《山河无恙(兄妹H)》 XīāòSんùò。uK 第一章:司空灭门 大阙国,昭元三十六年,秋。临西界边陲战乱横生,司空将军司空誉带兵前往平乱,时至二月,大获全胜而归。百姓自城门而上,迎英雄归来。 然,回京两月,被指北通大狄,罪证确凿,抄家,放逐,昔日辉煌司空家,不足两月,已是落败垂垂地。 三十六年,冬,十二月。 下了两场大雪。上京城被裹得雪白。 太子东宫与尚元殿相隔不过数里,踩着一地的碎雪,沈恣在正殿内看到了正喝茶看书的沈恙。 沈恙身体不好,到了冬日里便咳嗽难耐,身子骨十分虚弱,不耐寒。故穿着厚厚的狐皮大氅,在温暖如春的殿内依然双手冰凉。 沈恙看见太子,笑着起身迎他。嘴上玩笑道:“皇兄今日怎么有闲情逸致来看看臣弟。” 沈恣知他是在调侃自己,无奈地摆手:“年下事情忙,父皇最近身体也不大好,总有许多事我要亲自把关。” 虽说沈恙身体不好,但这并不妨碍沈恣认为这该是他们几兄弟中最为好看的一位弟弟。眉做山河眼作画,大抵是常年生病的缘故,皮肤是较于常人的白。既病态又璀璨。 沈恙让宫婢奉了茶,悠悠然喝了几口,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当真是几日不见皇兄,就如隔三秋呢,这外头雪,怕不是已经是几年前的了。” 沈恣啐他:“你呀你,嘴皮子还是这样的不饶人。我不过是几日没过来,你就这样使小性子。” 沈恙懒洋洋地往案桌上一靠,非常有理地道:“我可怎么敢,臣弟这是怕皇兄见多了外面的狐媚子,把臣弟给忘了。” 说罢冲他眨了眨半只凤眼,十分俏皮的模样。 沈恣胸口一窒,无奈叹气:“难怪外界要传皇室有四子,占尽春花秋月繁花似锦,但还是唯有这三皇子最勾魂夺魄,恍若狐妖转世,你瞧瞧你这样子,当真是勾人了。”沈恣喝了口茶:“成了成了,知道你有魅力,别和我显摆了,去外面祸害旁的不懂人事的小姑娘吧。” 沈恙也笑,手指梳理了一下大氅的绒毛,漫不经心地撑起一条手臂搁在下巴边,佯装叹息:“唉,好吧,每回兄长都不愿意陪臣弟玩的尽兴,可是能怎么办呢,自己家的兄长,跪着也要宠啊,说吧,我的太子殿下,又是来找我探讨什么要紧事的?” 别说,沈恣还真有一事要说与沈恙听,故而开口道:“年前遇害的司空将军一家……或许有遗孤留活。” 沈恙撑着下巴的手指动了一下,眸色淡淡,仿佛很有兴趣地哦了一声,等待兄长继续说下去。 沈恣却叹了口气,“外头留言传的不大好,我着人留意了一下,倒是发现,最近永巷里,的确住进了新人。” 沈恙挑了下眉,懒洋洋地问:“皇兄这意思,看起来司空家的遗孤,和咱们父皇有关。” “也只是猜测。”沈恣将茶碗轻扣,“也只是听说,听闻以前父皇曾爱慕过一位女子,但没能让她入后宫……” “那位女子,进了司空将军的后府?” 沈恣瞧他一眼,点头。 沈恙随即玲珑笑了声,暗含淡讽:“那可真是瞧不出来,咱们这位父皇,还是个情种。” 言罢外头有小太监急匆匆进来请安,说是内阁有急事要求太子殿下处理。这厢刚说完,那厢沈恙的母亲容贵妃身边的宫女又过来请沈恙过去一叙。 两厢撞到一起,沈恙这人又顿时心念起来,做一副断肠人的模样,泫然欲泣地叹气:“咱们两兄弟命可是真苦,才相聚不到一会儿呢,又要面临别离,罢了,皇兄,你赶紧去处理你的大事吧,臣弟这里,断不会使你为难。” 这人戏多起来简直无人能敌,沈恣习惯了,但还是无奈地冲他摇摇头,温声让他好好照顾身体,才缓缓离去。 待沈恣携侍从完全离开,沈恙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才略有收敛,浅淡眸色瞥过容贵妃的宫女,又是一哂,那股子漫不经心的气质反倒更甚了。 “走吧,瞧瞧我亲爱的母妃,想跟我叙些什么。” 容贵妃所居容和宫离尚元殿不远,是当今圣上沈睐为表对容贵妃的恩宠专门修葺,独独赐予她一人居住的宫殿。 容贵妃母家,父亲是左相,掌半个朝堂,权势滔天。 容和宫豪华绮丽,走过蜿蜒的楼阁,才是正殿。 随着带路的小宫婢退下,沈恙悠悠然抬了个头,才在正殿的案桌旁看到容贵妃——他的母妃。 容贵妃自进宫就非常得宠,保养得仪,容颜姣好,雍容华贵。葱段似的的手指轻轻拨弄茶碗,听人禀报三皇子殿下来了也无甚反应,淡淡地嗯声,兀自喝自己的茶。 索性沈恙并不是很在乎,他一贯的放荡,上至皇帝下至宫婢太监,无人不知三皇子殿下沈恙,最是活的不羁,最是无甚仪态,似是不将这些个繁文缛节放在心上。 他在殿前站了会儿,提步上前走到容贵妃身边,随意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不怎么随意,但看着顶有一股懒洋洋的意味。 “母妃。”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漫不经心地问:“您想和儿臣说什么?” 容贵妃涂了赤色寇丹的手指停下动作,转身看向她的儿子,容色上乘,即使不怎么正经的模样,依然是光彩夺目,叫人无法忽视。 “恙儿,你可听说,司空一族的事?” 沈恙眉心一动,不动声色:“不知母妃所说,是为何事?” “看起来,你不知道?” 容贵妃抬手将茶碗放到一旁,倾城容颜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高不可攀。 “那你应该听说了吧,最近永巷内,搬进了新居客。” 容贵妃心思向来深,沈恙由她亲手养大,一脉相承的喜欢拐弯抹角地说话,听得她如此极具压迫的话也分毫未动,甚至还换了个姿势,手肘撑在下巴上,兴致盎然地问:“哦?竟会有人愿意住进冷宫?可是哪位娘娘惹了父皇不顺意?” 容贵妃同他对视,他亦然,面色不改。 终是容贵妃先按捺不住,皱眉道:“看来你真不知情,罢了,你既不知更好,也无需再知道,母妃只要求你做一件事。” 沈恙眸色敛了敛,周身气息似乎更加放肆随意起来。 容贵妃道:“无论你用何种办法,三天之内,让永巷那对母女,”轻轻巧巧抬起眼皮,胭脂醉于眼尾,显得妩媚动情。 “死。” 雪忽然又大起来。 铺天盖地如同绒毛掉落眼睫,又转瞬消失。 永巷即为冷宫,人迹罕至。活气稀少。 沈恙身体不畏寒,即使穿了极厚的狐皮大氅,依然觉得这冷宫寒冷。 梁苏是他的贴身侍卫,可做心腹,见他握拳抵在唇边咳嗽,弱不禁风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殿下,就算真要遂娘娘的心意,也有很多办法,不至自己亲自来这永巷,是为不详。” 沈恙咳嗽了两声,微微抬头睨他,似笑非笑的模样,语气里端的是吊儿郎当:“你觉得,我当真是要遂母妃的心意?” 梁苏一愣,旋即皱眉:“殿下这次打算不听娘娘的么?” 沈恙轻功不错,轻而易举攀上永巷高耸的墙头,墙内一株梅花正要出墙,迎雪盛开。 沈恙笑起来总是喜欢淡淡撇下眼,唇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看了觉得极不正经,似是要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你觉得——” 沈恙挑起一边眉毛,看向不解的梁苏:“——我什么时候顺过她的意?” 梅树郁郁,本应是高贵花,却甘心开在了永巷这冷僻之地,偏还开的娇艳动人,簇簇如同红云。 那一朵朵妍丽的红云下,沈恙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蹒跚前行。 似是衣角被树枝勾住了,一瞬间地停顿,却又立刻悉悉索索地动起来,等到她从大片梅树林穿出来,沈恙才算看清,她手里抱了大捧梅花。 满身雪色,映的她的小脸儿娇俏动人。 永巷无人居住,近日来才搬进新客,现在这时候,会出现在永巷的人,怕是不言而喻。 沈恙看着小姑娘红扑扑的脸蛋儿,玩心顿起,自墙头一跃而下,稳稳降落在她面前,在小姑娘一脸惊愕的视线中,笑的妖孽至极。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丫头?年下了,是为我备下的吃食么?” 小女孩儿且惊且惧,紧紧抱着胸口的梅花,听他说完,才颤着声音问:“你……你是住在这里的妖怪么?” 沈恙一挑眉,不怀好意地走向她:“现在的小丫头都这么聪明的吗?” 他靠近她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不错哦小姑娘,猜对了,给你一点,奖励吧。” “啊——”小姑娘刚叫出口的声音立刻被沈恙冰凉的手堵回胸腔,沈恙比她高处许多,捂住她的嘴唇时,胸口贴住她,完全将她拢进了大氅里。 她的背贴到他的胸口。 ……好暖。 滚烫的热度,令沈恙怔了下,回神时才在已经被他吓得魂不附体的小姑娘耳边轻声吐息:“不许喊,不然,就地正法。” 沈恙感觉到贴着他胸口的背已经害怕的在颤抖,手心下的呼吸都已经开始不稳,眼见着,这小姑娘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沈恙顽劣,竟然还没玩够,非要继续威胁:“别哭哦小宝贝,哭出来的话,我就立刻,吃、掉、你、噢。” ====== 啊啊啊啊啊啊啊沈恙这个妖孽太勾人了!!!!老母亲现在满脑子都是他把小可爱骗上床do i时的各种骚话,不行,忍不了了!!!!祸害本人沈恙!呜呜呜好想快点让他们do i 啊[不当发言] 进来了的话,留个评论留个珠珠收藏一下叭_(:з」∠)_ -- XīāòSんùò。uK 第二章:沈恙哥哥 小女孩子的哭喊声是惊天动地的。 尤其当被威胁不能哭的时候。 沈恙胸口前贴着的女孩子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湿淋淋全部染上沈恙的手指,和着小女孩儿的口水和鼻涕。 让沈恙一时间有些怔愣。 看着满手的狼藉,饶是放荡如沈恙,依然面露无奈。 “喂小丫头片子,至于么。” 当然至于,她才八岁,不经吓。 小丫头片子尚在抽噎。没长开的小姑娘其实算不上好看,但哭过的眼睛透亮犹如琥珀,沈恙自己坏,此刻倒也怪不得人家小姑娘。 “算了,”沈恙吊儿郎当地耸了耸肩,似乎是叹了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抽抽噎噎,似乎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好看的大哥哥当是在同自己玩笑,犹疑了片刻,粉嫩的唇张张合合:“我叫……我叫司……阿觉,我叫阿觉。”又期期艾艾地问:“哥哥,你真的……不是妖怪吗?” 软软糯糯的小孩儿,嗓音甜甜的,其实勾人,沈恙就不是个东西,着实想再逗弄一番,可这小丫头已经眼眶通红,再捉弄下去怕是不大好哄,故而放弃,只略微低头靠近她,惹得她又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觉得,哥哥是妖怪吗?” 阿觉抱着一大束梅花,花蕊如同她哭红的眼眶,或是更甚。沉思时的模样着实讨喜,沈恙又心痒难耐起来。 “我觉得,应该……不是吧……”良久,她轻声地,小心地嘟哝一句,声如蚊蝇。 沈恙吊儿郎当惯了,连小姑娘都乐得逗,听得人家小孩儿猜测,还非要刨根问底:“为什么呢?为什么觉得我不是妖怪,那万一,我要是呢?” 阿觉觉得这个哥哥好像有点坏,顽劣至极。可她还是嗫嚅着,实话实说了。 “因为,妖怪,应该不会这么好看——” 小孩子难免忘性大,聊的多了,倒将那些惧怕惊吓都忘的彻底,又抬起莹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沈恙,问着:“那哥哥,你是谁呢?” 沈恙已过束发之年,岁及弱冠,眉眼端的是清隽秀致,外界传的“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公子端方,入我梦来”大抵都可用来形容沈恙。自他束发以来,每年除夕大祭,只需在外抛一抛脸,那这被瓜果蔬菜投掷之事,怕是抵得过上一个潘安。 往年他若是外出狩猎,纵使再言行无状放荡形骸,在围场入口围观只为见他一面的女孩子也是千乘之数,他呢,又是没个正形的主,闲来了逗小姑娘一乐,总是要冲人家抛个媚眼,往往是连他们父皇沈睐,都是瞧不过眼要申斥两句的。 所以沈恣说他是妖孽,当真儿是说的不假。 沈妖孽当下玩心飘的高,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惹得兴致高涨,半挑着眉弯腰靠近她,又在她下意识后退的时候把她捞进怀里扣着,一双凤眼端的是妩媚动人,眼波流转,宛若妖精。 他的舌尖舔过虎齿,微眯了眼,笑着,漫不经心地说:“哥哥我啊,姓沈,单名一个恙,认识我么?” 原是不指望着她认识的,司空府这样的大家,占着一个尊贵的姓氏,又是三朝名将,府宅只怕更是规矩多一些。黄花小闺女呢,深居后宅,女工刺绣,样样都要精通,怕是对他的大名算不得熟悉。 可是小家伙却似乎不是,听说了他的大名之后瞪圆了一双眼睛,似喜似忧,几乎要在雪地里打个转儿。 “三殿下!哥哥你是三殿下!” 沈恙的眼神顿时深了一下,看着她像是不怎么经意地问道:“哟,我名号这么响?连你这小家伙儿都听过?” 阿觉使劲摇头,肩上的发都被她甩的凌乱,似飞舞蝴蝶。 “整个上京城,谁不知道三殿下呀!都说三皇子殿下,是这世界上顶好看的人呢,如此看来,旁的人并没有骗我!” 她一张小脸儿红彤彤的,双眼的光都被点燃,小孩子喜恶总是简单,喜欢就是喜欢,从不加遮掩,从她那双亮如明星的眸子和迫不及待要挣开他的臂将他细细打量的神情来看,想必对他钦慕已久。 果不其然—— “沈恙哥哥,阿觉可喜欢你了!可喜欢可喜欢你了!爹爹以前问我有无钟意的儿郎,我说想要嫁给沈恙哥哥呢!你真的是三皇子殿下吗?” 喜欢沈恙的女孩儿不在少数,但这么点儿大的小孩儿沈恙倒是第一次见到,有点儿新奇。 他挑眉打量她许久,懒洋洋问道:“小孩儿,你知道嫁给我是什么意思么?” 阿觉仗着年龄小,可以一问三不知,无人会怪罪。 “娘亲以前告诉过我,说是两个人在一起,生了小孩儿,就是嫁人了。” 沈恙一声呵笑,狐狸似的眼淡淡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光:“小孩儿,你才多大,你爹娘就和你说这些了?” 她大概是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费力理解一番,还是败下阵来,被喜欢冲昏头脑,捧着她辛苦攀折许久的映日梅花递到他的跟前,雀跃地道:“哥哥,好看吗?梅花迎寒独自开,傲得美妙至极,是人间极品花,阿觉摘了许久呢!送给你。” 沈恙眯了眯眼,思忖片刻,接过。 阿觉双手握过的花枝被沁的极其暖,令沈恙想起刚刚那阵热。冰凉的指尖捏着那一捧梅花,半晌未出声。 小孩儿玩性大,将自己的一腔喜爱送了出去之后总是忍不住想和他分享更多,故而捧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将他瞧着:“哥哥,玩不玩堆雪人?” 她的手握上来,捏住他冰冷的指尖,皱了皱鼻子:“哥哥的手好冷。”又垫脚来帮他哈气:“阿觉帮你暖暖吧。” 雪一直下,两人的身上,头上,满是白。 鬼使神差的,沈恙对着这样一个幼稚的邀请,竟然说了好。 人定二更时,雪终于停下。 阿觉浑身都湿透,打着冷战地回到永巷住处。 司空家被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如今留在上京的不足六人。小施是自小伺候阿觉的婢女,同司空家同气连枝,算得上是司空府的老人。 见阿觉呼着寒气失魂落魄地走回来,愕了一愕,忙叫上司空府前总管,如今唯一活着的男丁——秦放鹤一同围上去。 两人都是司空府的老人,经验老道,秦放鹤去备热水,小施则牵着阿觉往殿里赶,想替她将湿衣服脱下来。 “小姐这是怎么了?怎的湿成这样?” 阿觉魂不守舍,走到了案边坐下,殿内烛火跃了两轮,她才回神,冻到苍白的嘴唇轻轻开合:“我去堆雪人了……” 小施皱眉,颇有些心疼地责怪:“外面下这么大的雪,怎好现在去堆雪人呢?小姐当是应该等雪停,若是您想堆雪人,奴婢与秦总管与您一道便是。咱们……咱们现在身份特殊,若是出现在人前,怕是不好……” “我知道。”阿觉抬头看着她,可眼睛却似是不怎么容易聚焦。任由她将炭盆摆到自己身边,替自己脱下了湿透的外衣—— “我今天……和沈恙堆雪人了。” 小施的手一顿,迟疑了一瞬才问:“可是三皇子殿下,沈恙?” “嗯。”阿觉点头:“是他。三殿下。” 小施的眉心拢在一起,替她脱下里衣,将一件大袄披在她身上暂时抵御风寒:“三殿下为什么会在永巷附近出现……三殿下他……认出您了么?” 阿觉冷的有些发抖,唇色全白:“大概吧,如今生活在永巷的人,除了司空家的孽种,还能有谁呢?他大概,是来摸清情况,然后……对我们下手的吧。” 小施怔了一下。 “我今天去……有很努力地想让他喜欢我,至少……不要那么快对我下手,我要保住娘亲的命,我不能让娘亲受到伤害,我真的……尽力了。” 所谓偶遇,需要多大的缘分,她与沈恙,自然不是。 她是故意的,一早看到墙头的人,一早认出他是沈恙,和沈恙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仔仔细细考虑过的刻意而为之。 三皇子殿下,容貌上乘,放荡不羁,俘获多少女子的芳心,可风流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城府的心,无人可窥探。 阿觉只稍稍靠近便觉得压迫感十足。 从未有过的压迫感。比之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若她没有记错,三皇子沈恙,今年不过十七年岁,可是那张脸笑着,却着实令人害怕。 就像是,话本子里的鬼魅,嬉笑着,将人拽进深渊底下。 阿觉她,曾经是真正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明珠,父慈母爱。父亲一心以为她是生身女儿,放在心尖上宠。过的是无忧日子,看的是女儿愁绪书却不知愁绪为何物。 可现在不是了。一夕之间家族被抄,父亲身首异处,家人散落四方,昔日的掌珠早已蒙尘,她在一夕之间学着适应罪臣之女的身份,学着独立,学着如何在险象环生处安身立命。 她必须逼着自己镇定下来,扮作不谙世事的乖巧孩童,更能令人放下戒心不是么。她才八岁,多好的年纪,正是天真时候,谁都不会怀疑她的懵懂。 但到底,还是害怕。 阿觉发着抖,小施忍不住心疼,将她拥进怀里,叹息。 “我现在和他……大约是兄妹吧。”阿觉呢喃:“他大概是知道的。” 似是要不断不断说话,才能排解掉心头那股子难以消解恐惧与害怕。 “小施,他会不会,对我们下手呢?会不会呢?” 这样一场雪白的夜里,小施抱着刚刚经历家变的阿觉,听着她,泪流满面。 是夜,宫巷守门人换了几拨,夜烛无法与白夜争辉,显出黯淡无华之感。 可昏黄烛火下,红梅盛开正艳,如少女嫣红面容,含羞带怯。 沈恙将梅花好好插在琉璃芳樽瓶中,嘴角,牵起玩味笑意。 他姿态懒散随意,却教人摸不清情绪,梁苏不解其意,阖首问道:“殿下,今日那位姑娘,应就是司空将军遗孤,司空觉。” 沈恙悠悠笑了声,嗓音半是玩味半是缱绻,拖腔带调地说:“司空将军的遗孤?呵,若当真是司空将军的遗孤,难道不应该随了他去了吗?何以会在这宫墙永巷?” 梁苏抿唇,不答,无话可答,亦不敢答。 沈恙倒是毫无顾忌,手指握拳抵在唇边抵御了那股喉间涌上来的痒意,随即又调转为手掌托腮的姿势懒洋洋坐着:“一个遗孤,怎可能让我这位好父皇,好母妃如此大动干戈。你猜,除了我那位好母妃,高贵妃那儿,会不会已经有什么动作了?” 他并没有想听得梁苏的回答,言罢他又去看那捧红的妖艳的梅花,凌寒梅向来不畏风雪,此高风亮节之气最入古往今来文人墨客的眼。 梁苏见他忽的看着梅花发呆,忍不住问:“殿下,您似乎很喜欢这花?” 可见是很喜欢送花的人。 沈恙却吐出一个笑,骤然就吊儿郎当起来,身姿往后仰,斜靠在软椅上的姿态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他慢悠悠地,慢条斯理地说:“聪明的姑娘。” 意有所指,却又不挑明,半遮半掩,最是勾人。 次日,阿觉一觉醒来,去给娘亲请安,再度,遇上沈恙。 这一回,是沈恙先望向她,撑着手臂不怎么正式地冲她抬臂,语气拖着调子,不显得轻慢,只觉得吊儿郎当,一股子的随性散漫感。 “小家伙儿,又见面了。” ≡≡≡≡≡≡≡≡≡≡ 我来辣!今天也是爱沈恙哥哥的一天!!! 今天也是希望沈恙哥哥和小可爱赶紧do i的一天! 今天也是希望有珠珠有评论有收藏的一天! -- 第三章:以命抵命 沈恙过来时,天将明。 永巷大门已开,似是已经恭候多时。 沈恙换了件更厚的大氅,踱着步子进去,雪色月色映衬之间,女人落座在雪地里的石桌上。 摆了两杯茶,一杯在手中,一杯在身前对面。 可见在等人。 沈恙忍不住轻笑一声,径自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 女人身姿当真是消瘦羸弱,可面庞多秀丽,眼神多坚毅。 沈恙的手指握住茶碗,慢悠悠在鼻尖轻嗅,而后,一饮而尽。 “雨前龙井,甘冽清甜,看起来,父皇对您很是看重,夫人。” 那妇人也端的是一派好气魄,被如此点名身份也丝毫不慌,气定神闲坐在桌前,抬起秀白的手指悠闲地喝了一口茶,开口道:“盛传三皇子不仅容色倾城,更是洞察力过人,今日看来,果真不假。” 沈恙笑的益发清朗好看,那闲散的做派几乎就要收不住了。 “夫人过誉,只是恙有一事好奇,不知夫人可否为我解答一二?” 他抬眼,凤眼中流转的笑意已慢条斯理变得意味深长:“司空将军已赴死,怎的,您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喝茶呢?” 空气有片刻的凝滞。十二月的清晨冷冽冰凉,冷空气透过大氅纤维丝丝钻进血脉,以致他的手指,愈发冰凉几分。 他们悠闲地喝着茶,半晌间,无人说话。 良久,司空夫人终是率先开了口。 “以三殿下才智,还没猜出来吗?”茶碗在指尖转过一圈,“当然是因为,阿觉,是圣上的女儿。” 司空将军司空誉,十六岁时大破北狄,少年成名,弱冠之年成亲,取得是当时左相袁珩的独女袁灼扶。誉虽战场上勇猛,私底下却脾性温和,对待夫人更是专情,房内除灼扶外再无旁人。 只可惜即使袁家女专房之宠,入府之后依然一无所出,成亲数年,不惑之年才得一女,即司空觉。 袁灼扶比司空誉小了整整十岁,即使已到了当立之年,依然风韵犹存,大约保养得宜。 她说完,不顾沈恙骤然冷下来的眸温,兀自望进他的眼中:“三殿下,想来,您的母妃容贵妃,怕是容不得臣妇吧。” 沈恙又重新恢复成那副懒洋洋没骨头的模样,看着她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臣妇同容贵妃,同日出嫁,我入将门,她入宫为妃。可是旁的人不知道,我却是清楚知道,容贵妃恨我入骨,因为原本,入将门的该是她。” 沈恙的眸子敛了敛。 灼扶继续看着他,面上无甚表情:“她尚且是闺阁女儿时,便爱慕将军,而待到出阁时,却是被我顶去了名分,如今她被困在这深宫高墙之内,如何能不恨我,只怕恨不得啖我肉喝我血。三殿下,您今次前来,怕也是奉了母命,来取我和阿觉性命吧。” 沈恙哼笑一声,并不否认,只慢条斯理地把玩了下指尖,垂着眸似乎在若有所思,可看身姿又完全不像那么回事。 “恙还有一事未明,阿觉,又何以是父皇的女儿。” 灼扶闻言,却忽的笑起来。 袁家出好女,即使年华不再,笑起来依然风情万种,只觉倾城。 “那这,要问你那好母妃了呀三皇子殿下。” “问问她,因为嫉妒,都做出了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八年前,正是狩猎季节,今上携文武百官连同后宫众人一同前往围场狩猎,容贵妃为了将灼扶骗去,仿誉将军手笔书信一封,让她至围场后山小叙,当夜给她惊喜。 丈夫小小情趣,灼扶当然满心欢喜。 可是当晚等她到了后山,等来的却不是夫君的惊喜,而是喝了掺着催情药之酒的今上,沈睐。 当晚无论灼扶如何推拒,到底女儿身不敌男子,身子被占了去。 就那一晚,就那一晚,她便怀了孕。 沈睐当晚被算计,却因为玷污臣妻丑闻无法彻查,只能暗中照料灼扶母子,到如今,依然对她们母女心存愧疚。 因而,即使司空誉已被料理,按道理来说她们母女作为直系理应陪葬,可沈睐却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们保下,放于后宫安置。 “哈哈哈,殿下,你听听,女人的嫉妒心,都让你的母妃做了些什么!” 灼扶笑的癫狂,笑了会儿,却又停下,近乎怨毒地看向面色已经冷淡下来的沈恙:“三殿下,说起来,你会多出阿觉这个妹妹,全是您母妃的功劳呢。” 沈恙眸色冷淡,唇角勾起嘲讽弧度,垂着眼睫,一言未发。 两人似在无声对峙。 辰光乍破,晴光映雪,雪早已停止,风却喧嚣。 良久,还是灼扶先放弃了。 她颓败地覆下眼睫,手指交握在案桌上,满面灰败。 “殿下,我知道您是来做什么的。将军既已离开,容贵妃不可能放过我们母女。臣妇只求您一件事,求您,护着阿觉,所有恩怨,都与她无关,她不该,遭此劫难。算我求您,您若是答应我,我自会给您想要的。” 沈恙看着她:“夫人,恙想要什么,您如何得知。” “不论是臣妇性命还是如何,臣妇自当尽力完成。将军已经离开,我已无意人世,若是能凭此护住阿觉一条性命,也算值了。我若不死,容贵妃定不会善罢甘休。这皇宫,我是片刻不想再待下去。” 言毕她起身,跪在沈恙面前。“殿下,当臣妇求您。” 沈恙站起身扶起她,良久思忖过后,点头:“好。我答应您。” 沈恙自认不是好人,答应灼扶,除了对她恳切的怜悯,当然,还要算上——他自来不想让他的母妃,事事如意。 阿觉来时,沈恙同娘亲似乎已经交谈完毕,手边茶碗已空,两人相对而坐,俱是沉默。 她乍然出现,见着沈恙还要做出惊愕模样——倒也或是真的惊愕。 沈恙吊儿郎当的,没骨头似的半倚在石桌上,看到她,举起手同她打招呼。语气是贯有的懒散,随性感浓重。 阿觉踟蹰,不知是进是退。小鹿似的目光瞥向母亲,嘴唇嗫嚅,似乎想说些什么。 灼扶似有所感,僵直半晌,起身道:“阿觉,娘亲有些乏了,你先陪你沈恙哥哥小坐一下,娘亲去小睡一会儿。” 阿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沈恙便轻轻巧巧地掀了掀眼皮:“好啊,夫人好睡。” 又慢悠悠扭头冲阿觉招手:“来,小家伙儿,哥哥冷了,让哥哥抱一抱。” 灼扶已经先行进了内殿,这庭院中只余沈恙和她。沈恙这语气并不轻佻,可还是让阿觉红了脸。阿觉咬着唇在原地站了会儿,似乎并没有要上前的意思,沈恙便不满地“啧”了一声,自发站起来走至她身边,长臂展开,轻轻松松将她抱进怀里。 “小孩儿,”沈恙抱着她慢悠悠地往石桌座位旁走,脚下靴子踩在白雪上发出细小的声音。沈恙连咬字都带上一股漫不经心的错觉,好像只是随性而至。 “才一个晚上不见就和哥哥生疏了,你可还记得昨晚上同我说要嫁给我?” 沈恙坐在石椅上,将她放在腿上抱着,暖意迅速窜上心头。他轻笑一声,吐息靠近她的耳尖,气韵悠长地拖腔带调道:“哥哥可真是伤心呢。” 听听这语气,当真儿是妖孽至极了,可见旁的人并没有冤枉他。生来就是来祸害别人的。 阿觉心尖子都要酥了,耳朵脖子全红了,僵硬地坐在沈恙的怀里,任由他的胸膛贴上自己的背。 偏沈恙到底不是个东西,如此了,还要逗弄她,悠悠然在她耳边蛊惑道:“小可爱,告诉哥哥,有没有骗我?昨天的话,是不是真心的?” 阿觉被他的热气一蒸,身体顿时麻了。脑子里的东西全被搅成了浆糊,胡乱地就点头:“……是……” 沈恙低着眼睫眄她,瞧着她的耳朵尖的确是红的要滴出血了方才作罢,呵笑一声,笑得浪荡又风流:“不愧是哥哥的小宝贝。” 沈恙一大早便逗了小可爱,心情甚好,去上书房上早课都显得兴致盎然。 倒是可怜了阿觉,小小年纪未经人事,哪经得住沈恙这般撩拨,心神不宁的一整天,连小施和秦放鹤都觉得稀奇,她可是甚少有这样心不在焉的时刻,如今进了皇宫,倒是次数频频了。 及至酉时,灼扶忽然想见自己有物什落在司空旧府了,托小施携秦放鹤去宫外走一遭,替自己寻回。又到了阿觉房里同她说了好一会子话,怜爱地摸了摸阿觉的头发,轻声道:“好阿觉,要记得,娘亲会永远照拂你喜爱你,无论何时何地。” 阿觉听完愣了一愣,总觉得娘亲话里有话,娘亲却不肯多言了,只是哄着她早早入睡。 是夜,沈恙过来时,永巷西偏殿,已经燃起熊熊大火。几乎烧出冷宫。来往宫婢太监救火,呼喊声不绝于耳。 东偏殿是阿觉的住所,此刻安然,依旧冷清。 沈恙的眸子里满满当当映出了烧红了半片天空的火光,似有动容。他欲让梁苏去东偏殿将阿觉带出来,回身时,却发觉,那小小的身影,似乎已在他的背后站立许久了。 沈恙长久的缄默,看到她眼底,已有潮湿的血色。眼眶通红,哭起来却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的。 沈恙再如何冷心冷情,此刻依然动容,叹息一声,走到她的面前摸了摸她的头,难得正经地道:“不是睡着了么。” 阿觉恍若未闻,眼睛死死看着猩红的火光。 未几,轻轻开口:“娘亲在我房中放了安息香,我知道,所以等娘亲一走我就将香倒掉了。” “你们的谈话,其实我都听到了。” -- 第四章:成为妹妹 如何,让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女孩儿,连面对母亲的死亡,都能如此隐忍。 若是让她经历宠爱,经历这世间所有的美满与幻想,再将她的美好撕裂。 让她经历灭族之变,让她经历云泥之别,让她经历父死母殇。 让她得知她爱之敬之的父亲竟不是她亲生父亲,她柔婉贤淑的母亲竟遭受过如此残酷的过往,占有了多年的身份根本不属于她。 隐忍之性,自然可得。 母亲日益消瘦,每每发呆时总是呢喃着望向天高远方,阿觉心思何其细腻,如何不懂她的想法,只是不敢言明,不敢深思。 阿觉的眼泪已经憋不住,落下来,却偏偏,不肯低头。红色火光烧天,永巷断壁残垣算是毁的彻底。 可阿觉瞧着,却连说话的声音都未颤抖。 “娘亲她,跟父亲感情很好,父亲已经殒命,母亲她不可能独活的。” “我都知道。” 她都知道。 可还是忍不住幻想,幻想着,若是她能护住娘亲,娘亲就会好好陪着她活下去。 她总以为这愿望已经够卑微,活的不够光明磊落又如何,只是希望,她能好好陪在自己身边。却原是,连这愿望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哥哥,是不是很可笑。我虽是她的女儿,却无法让她有动力活下去。” “我阻止不了她。我想让她活着,可终究,娘亲要为我而死。” 她轻轻说出这两句令人肝肠寸断的话,眼泪终于覆了满面。可她抬手抹去,似是不想令人发现。 明明,才八岁的姑娘,早慧的令人心疼。 沈恙收起往常调笑神色,靠近她,将她拢进大氅,抬手搂住。她的泪沾湿他的一片衣角。火舌舔舐建筑的声音依然不绝耳中,她的声音终究还是颤抖。 “哥哥,你答应娘亲要好好……照顾我,是不是说明,你承认我这个妹妹了。” 沈恙抚摸她的发,在火光中弯腰抱起她,淡淡说:“是,阿觉,从今往后,哥哥会护着你,代替你的娘亲。” 他说的那样郑重其事,同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全然不同,可见是极认真的承诺。 可阿觉想,她其实,并不需要别人护着她,她是希望,有人爱她,有人她可爱。 如同父亲,如同母亲。 子时过,永巷大火终于被扑灭,探及原因,似是因为庭前干草失火,殃及偏殿。侍卫遍寻整个偏殿,只寻得一具女尸,躯体已全部被烧干,看不出面貌,但身着宫女衣,被断定为永巷守夜宫婢。 是夜,沈恙及至沈睐的尚钦殿,将此事禀告,沈睐沉默许久,而后答允,令沈恙亲手抚养阿觉。 当晚,沈恙回到自己尚元殿偏殿,门敲三下,未应,推门而入时,听到内室女童稚嫩的,但尖锐崩溃的哭泣声。 沈恙站在青色竹绘屏风前良久,终是走进内室,将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哭到近乎缺氧的小姑娘抱进怀里。 她的身体依然热,抱起来暖乎乎的一团。 身子却是颤抖的。 沈恙将她转了个向面对自己,打开她蜷缩的身体抱进自己怀里。 阿觉个子只到沈恙的腰部,被整个抱进怀里时显得羸弱不堪。触及到沈恙的手臂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迫不及待地缠上去,哭的撕心裂肺,泣不成声。 她其实很痛苦,八岁的小女孩儿,这是承受极限。 父亲离开时她再怎么难过,不安,依然可以故作坚强地安慰自己,爹爹虽然走了,但她还有母亲。 可她知道,终究也是留不住母亲的。 六岁时她第一次学琴上挽花,十指纤纤触碰古琴,爹爹疼她,总要忧心她手指会不会痛,若是痛,那便不学了。 可母亲在旁陪同,佯怒地瞥一眼父亲,淡淡道:“司空家的女儿,不信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琴棋书画,四书五经,需得样样精通才行,阿觉,你是司空府唯一的女儿,天生就该是优秀而耀目的。” 母亲的话,或多或少有些激烈,可她却透过母亲漂亮的眸看见她对自己的期许,于是苦痛亦是甜。温书习画时,也从不觉得苦闷,只当别有风趣。 实则是因为爱,因为父亲母亲都视她为掌中宝。 被爱着的人,伤口都可做蜜饯。 那时她便说:“如果一辈子都能同父亲母亲一道,温书练字,那么让她写多少个字她都是愿的。” 爹爹笑得宠溺,正欲剑上雕花,又停下抚摸女儿的发:“爹爹娘亲当然没办法陪你一辈子,以后的路,还需得宝贝女儿你自己去闯。” 她愿意自己去闯一闯,身为女儿身,却绝不做输给男儿的事。可她从没有过的念想,是父母的离开竟都是那样早,那样快,那样决绝。 阿觉哭的痛苦,握着沈恙胸口的衣襟,已经快要昏死过去。嘴中喃喃,全是父亲母亲,恍若癔症。 沈恙将她抱在怀里,手指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双眸望向帷帐顶,眸色深沉,像是夜空,但哄人的语气,却是十分温柔。 “乖。” 就只一个乖字,却极尽缱绻,仿佛要蒸发掉她所有的涩与痛。 阿觉那天难过到崩溃,所以她不知道,沈恙说承认她是妹妹,也是说,他已经做好准备,准备好,以哥哥的身份,成为她的依靠,给她宠溺。 翌日晚上,阿觉尚在听秦放鹤细数尚元殿的各类规矩,沈恙不知去了哪,一整天都没出现过,一直没回来,阿觉心底尚是一片黯然,到底了是没大听进去。 小施给她端了茶奉上来,瞧见她的神色,叹息,但是为了安抚她刻意调笑道:“知道的知道小姐这是在等殿下回来,不知道的,定是要怀疑小姐在外头有情郎了。” 阿觉被说的一怔,随即又脸红,否认道:“没有没有……小施,你说什么呢……” 小施终究还是将那口气叹了出来:“小姐,日子还得往前看,将军和夫人,都希望你能过的好。” 阿觉刚刚被点燃的神色顿时又有些黯淡,低下头,轻声说了好。 酉时三刻过半,沈恙才从外面回来。 阿觉正在偏殿抚琴,往常这个时间段,她都是要练会儿琴的,紧赶着让秦放鹤想办法给自己弄了一把,弹的正入神,房门忽然被打开。 沈恙穿了一件鸦青色蟒袍,束发高杨,极其正式地站在她的门外。但站着的姿势却是懒洋洋的——半靠着门框,抄着手吊儿郎当地看着抚琴的阿觉,阿觉和他那流转的眼神对视了一会儿,脑子里冒出一个词:雅痞。 不知道为何,脸皮不争气,轰的一下子全红了。 沈恙大抵透过烛火看出了她的局促,略微挑了挑眉。直起背朝她走了过去,半眯了眼问:“琴弹的不错。” 走到她的身边,修长手指拨弄了一下琴弦,夜色里琴弦铮铮作响,悦耳的声音。 沈恙正经了不到半刻,忽的弯腰凑近她偏稚嫩的脸。吐息热在耳后:“宝贝儿,抱一个?” 阿觉觉得,他就是单纯坏心眼儿,想要戏弄自己,明明知道自己紧张,容易慌,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激自己。 阿觉的脖子全红了,活像是被蒸熟了,她憋了一肚子的话,还不自觉掺上了点委屈,睁着一双水光弥漫的眼睛瞪向自己的哥哥,可到底没能把恼羞成怒的话语倾吐而出。 ——因为她刚转头,便闻到了他身上掺着他干净气息的血腥味儿。 瞳孔涣散了一秒,阿觉立刻便反应过来:“哥哥,你受伤了?” 沈恙调戏人不成,还被抓包,倒真是愣上了一愣,忍不住笑道:“宝贝儿这什么鼻子,这么灵。” 阿觉没管他的调侃,只皱着鼻子,凑近他微弯的胸膛,嗅了嗅,的确,是血的味道。 阿觉顿时便着了急,手不自觉就握上了他的指尖,身体都靠上去,她全然未觉的亲昵姿态,“哥哥,你怎么受的伤?”顿了顿:“……是可以,跟我说的理由吗?” 沈恙没个正形,又坏的不行,看到自家小妹心急的样子,竟然觉得有趣,便抬手搂住了她的腰,让她彻底贴上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直接将她抱起来往正殿走。 “宝贝儿,你今晚别想睡觉了,”他挑眉笑的很坏:“得有点惩罚——” 调子懒懒的—— “……罚你,跟你们家哥哥,也就是我,这么见外。” “你哥哥生气了。” 哥哥生气的后果是身份严重的,尤其是当自己的哥哥是个坏脾气不正经还喜欢逗你玩儿的哥哥。 哥哥的惩罚也很实在,阿觉既然闻出来他受伤了,那就被他按在怀里乖乖看他上药。 沈恙古古怪怪的,阿觉怎么都无法想象,为什么看他上药会是惩罚。 ——哥哥的原话是:“不心疼一下你哥哥么?” 心疼……么? 好吧,她其实……有点。 那种看到他身上伤时心口一瞬间的窒闷,大概就是来源于,他所说的心疼。 沈恙身上的伤是鞭伤,整整四十二道,不多不少,全抽在了背上。 阿觉知道,这是什么伤,她不傻,猜的出来。 沈恙会来到永巷,必是容贵妃授意,取她和母亲性命。 而今自己不但没死,还被沈恙抱回来养了,容贵妃的性子,必是要给沈恙惩罚。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 他说他会护着自己,是真的,不是随口说说。 阿觉呼吸轻轻,被沈恙按坐在腿上,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梁苏在背后为他上药的动作。 有些伤口皮肉翻卷,森白的血肉清晰可见。 梁苏的药粉撒上去,阿觉看着都觉得疼,仿佛是疼在了自己身上。沈恙极其能忍耐,即使这药敷在伤口上钻心的疼,面上倒是丝毫没表现出来。 倒是怀里的小家伙儿,身体似乎不住的颤抖。 眼睛紧紧盯着梁苏,一眨不眨。 沈恙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打量,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皮肤白腻,依稀可见脸上细小绒毛,眼睛大而亮,此刻正眼眶带了点红,仔仔细细盯着自己的伤口,仔细瞧,的确和沈睐有几分相似,专注凝神时眉间轻蹙,满是为他忧心神色。 沈恙瞧了会儿,眼神便越深。 片刻后,梁苏上药完毕,正想问沈恙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沈恙却忽然先他一步开口:“梁苏,你先出去。” 梁苏一愣,点头退下。 阿觉还没反应过来,沈恙便忽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往前一扯,将她的手臂环上了自己的腰,令她的胸口与自己紧贴。少女尚未发育的胸口抵住他。 阿觉的手臂碰到他的伤口,惊了一跳,仓皇挪开,想要看他伤口有没有被自己二次伤害。 沈恙却丝毫不在乎,只是按着她的腰,略微扬眉,有些意味深长地道:“小家伙儿,你这,有点勾人啊。” 他意有所指,她却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茫然地看向他。 沈恙的胸膛振动两下,鼻间发出两声轻笑:“不然,给哥哥亲一下?” 诶? 诶诶诶? 阿觉眨着眼,还没来得及反应这迅雷之势变化的话题走向,沈恙的便低下头,随着温热气息包裹,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宝贝儿,我知道你猜到了,但是,哥哥一点也不疼。” ≡≡≡≡≡≡≡≡≡≡≡ 这谁抵得住啊!沈恙你这个妖孽!她还是个孩子啊!!! 阿觉很好,所以沈恙会注意到她并且愿意养着她,是有原因的,今后喜欢她,也是有道理的。 来晚了!唔,暂时还没肉!but,十四岁之前的篇幅不长,很快就能吃上肉,所以,各位看官,收藏一下投喂一下吼不吼!!么么大噶! -- 第五章:沈恙的宠(对不起最近实在是进不了 沈恙的确是被容贵妃惩罚了。 他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他比谁都要清楚。 他跪在殿外看着殿中喝茶的母亲,心中无喜亦无悲。只有讽刺。 以至于连说话的调子都是懒洋洋的,没个正形的模样。 “母妃,留下司空觉会有多少好处,我不相信您不知道吧。” 容贵妃雍容华贵,端着茶杯的样子像极了暮色里的画,可下一秒她却忽然大发雷霆,将杯子摔到地上,宛如疯妇。 “沈恙,你这是在忤逆母妃?那个贱人死了,却要我留下贱人的种?” 沈恙跪久了身子便愈发虚弱起来,撑不住咳嗽:“母妃,父皇如今对她十分愧疚,留着她,就是留着一个杀手锏,她待在儿臣的身边,也就是为您上了一层保护罩。您不会,不清楚吧。” 良久的沉默,最终,容贵妃未再说话,涂着寇丹的手指狠狠掐着手心:“滚去祠堂领鞭子。” 沈恙慢悠悠地施了一礼,自去领鞭子。 雪没融化,宫墙之内的甬道上却已落雪被扫净。沈恙受了鞭子看着暗色的天,喉咙里满是血意,良久,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讽笑,眼睛里满是冰冷。 尚元殿正殿,阿觉被困在沈恙怀里。 沈恙是个男人,可是阿觉抱着却觉得他好像比自己要冷上许多,胸膛单薄而冰冷。阿觉的手环在他的肩上,就忍不住抱得更紧一点。 本能一样的,想要温暖他。 沈恙明显感觉到了,身体一僵。 片刻后,阿觉感觉到天旋地转,清醒时,头顶帷幔已在眼里。 她被沈恙压在了身下。 沈恙的手指搁在她的腰上,热度贴着热度。 阿觉其实,前八年都是被宠着长大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总是对未来夫君有过幻想。她虽然还小,情窦初开的却早。早些年看《西厢记》时就对情之一字有过些许幻想,遑论现在。 她的心跳几乎一瞬间在他的气息里攀升到了顶峰,是几乎马上就要跳出来的频率。 阿觉忽然觉得很可怕。 因为,对方是她的哥哥。亲的。 血液连接血液,一脉相承的哥哥。 可她竟然觉得心动,多可怕。 但,她的哥哥,多好看啊。清隽的少年,眸色里全是她看不懂的光,竟然,就想要摸一摸看。看看他这张好看到极致的脸,究竟如何生来的。 多鬼迷心窍。 可是,她真的这么做了。 她尚且稚嫩的手轻轻触到他的脸上,指尖流连过他的五官,只是触碰到他滑腻的皮肤,竟然就觉得心悸。 阿觉忽然觉得很心酸乃至委屈。 她被逼着一夜之间成长,想要活下去就要学会耍小心机,她其实也不是那么喜欢,只是不得不。可是抓住的救命稻草却是那样的坏,仿佛天生就是勾魂夺魄的妖孽,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每一步都是算好了似的。 就像现在,她摸着他的脸,明明知道八岁的小孩子,能有多少自控力呢,喜欢了就会陷进去,就会爱不释手,也不阻止,任由她步步沦陷。 真的,坏死了。 沈恙的眼睛看着她,两个人无言对视了许久,阿觉甚至觉得尴尬。 他终于放过她,捉住她的手,露出那副坏坏的笑,舌尖填了一下牙尖儿,慢悠悠道:“阿觉,告诉哥哥,刚刚是不是心疼了。” 看呀,果然是狐狸。恶劣至极。 知道她心疼了,还要逼着她亲口说出来。 阿觉看了他良久,骤然抱住他的脖子,头埋进他的胸膛:“我睡着了哥哥。” 分不清是娇羞还是恼怒。 但沈恙却忽然一扫之前阴霾,笑的舒心至极,胸膛震动,喉间发出散漫笑声。抱住阿觉的背侧躺下来,他将她搂紧,极度占有的姿势。像是不经意,又像是故意。 也许无人知道,仅两三天的功夫,沈恙如何可以对一个小姑娘掏心掏肺,如何可以对一个姑娘有了占有欲。 多神奇。 “别走了吧宝贝。” 跟哥哥一起。睡。 第二日一早梁苏来内殿敲门时,沈恙还在陪着阿觉睡懒觉。 阿觉到底是小孩子,睡意足,缠沈恙也缠的紧,一条腿搁在他的腰上,几乎拿他当抱枕。 沈恙醒了许久了,但一直未曾起,把玩少女乌黑的长发,视线时时落在她的脸上,笑里有别样情绪,像是茧。 梁苏在屏风外刚喊了两声,阿觉便醒了过来。 沈恙身上有清新冷香,勾引人。阿觉觉得好闻,下意识将他抱紧,脸埋进他的脖子迷迷糊糊地说:“哥哥,好香。” 门外的梁苏:“……” 梁苏的脑子里不知道蹦出些什么内容,拍屏风的速度更快了些。急吼吼的,像是要将屏风拍塌。 沈恙吊儿郎当地,抱着自己妹妹一本满足,还慢悠悠地说:“别拍魂了,放过人家屏风不好么。” 阿觉也似感觉到梁苏的急切,在沈恙怀里待了一会儿,骤然惊醒,一个弹跳坐起来。 听到外面梁苏略显焦躁的身影,再联想到身上并未褪去的属于沈恙身上的味道,骤然,脸红了。 她的脑子里全是乱哄哄的各类吵嚷声,堆的她连心脏都烧起来。 偏沈恙丝毫不在意的样子,看她醒来之后局促的模样还要侧躺着,手撑在下巴上饶有兴致地同她开玩笑:“呀,我们阿觉害羞了。” 阿觉心脏扑通扑通地跳,闻言立刻捂了下脸:“哥哥!” 她大概是真的恼了,可看着还是像是羞。 眼见着梁苏已经要破门而入了,沈恙总算大发慈悲地放过她,从床上下来,慢悠悠地走出屏风,扫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梁苏,没什么仪态地问:“怎么了这是,大早上的像是在叫魂。” 梁苏头低的十分恭敬:“太子殿下来了。” “嗯?二哥过来了?”他穿上梁苏拿过来的衣物,沉吟:“二哥怎的这时候过来?” 梁苏道:“说是,来看小姐的。” 沈恙一挑眉,嗯哼了声,整理好仪容,“这是要和我抢孩子啊。” 梁苏憋了又憋,终于忍不住:“殿下,您不觉得,您和小姐,过于亲密了吗?” 沈恙不置可否。 “寻常人家的兄妹,是不会躺在一道睡觉的。” 沈恙随手拿了块玉佩,用玉佩尾巴轻轻敲了下梁苏的额头,笑道:“寻常侍从,也没有敢这么和主子说话的。” 梁苏自小和沈恙一同长大,看着容贵妃用怎样残忍的方式培养他,又看着他长成现在这般模样,说是侍卫,更似兄弟,且梁苏比沈恙虚长几岁,也像兄长。 沈恙自然不是真觉得他逾距,梁苏明白的真真儿的。只是道:“殿下,若是您同小姐走的太近,会给您和小姐带来伤害。” 沈恙慢悠悠笑着的样子极不正经,可说出来的话却正经的不行:“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用担心,我从来没想过别的。” 他像是想到些什么,笑意更深:“对她起心思,我是禽兽么。” 沈恙拍拍他的肩,转身往屏风内探了个头,阿觉还缩在床角闷头做鸵鸟,沈恙挑眉道:“宝贝儿,别藏了,出来见人了,没听到么,有人要跟你哥哥抢人了。” 阿觉以往在府中时,听得最多的莫过于三皇子沈恙,风流倜傥,容貌上乘。万花丛中唯他最独特。被无数少女明着暗着觊觎,成了多少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除此之外,当属沈恙与沈恣的兄弟情谊了。 宫墙之内,感情最是廉价轻贱。所有人都把感情当做筹码,当做玩物,当做可随意丢弃的累赘,可这两人,却偏偏,硬生生好了这么多年,还好出了佳话。 阿觉规规矩矩跟着沈恙在正殿内坐着,沈恣坐在沈恙的正对面,正在同沈恙说话。 似乎在说沈恙身体不好,让他多注意身体,语气里的关切是真实的,不作伪的。 他们的感情是真的好。 阿觉看着,觉得有些羡慕,她早先便明了,其实自己不在乎是否会被庇护,但她被爱了那么多年,她希望被爱着。 看着沈恣和沈恙这番极其真诚的相处,心底难免黯然,听着二人说话,听着听着就垂了眼睛。 沈恙呢,不知沈恣是否说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骤然便出声笑出来,视线淡淡地眄过她,眼神又骤然变深。 于是他变换坐姿,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像是极其无聊地将她打量一番,然后忽然说:“宝贝儿我东西掉了帮我捡一下。” 阿觉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他,又下意识低头帮他找,可是地板上光溜溜地一片,哪里有什么东西。 阿觉茫然地抬头,就见沈恙满眼无辜地盯着她,语气特真诚:“我把魂儿掉你面前了,你没看到吗?” 阿觉:“……” 阿觉的心跳,再一次撞死了无数小鹿。 沈恙他,就是个妖孽。 她眨了无数下眼,慌乱地偏开头,心口被什么东西扯着,丝丝拉拉地疼。 沈恣本来在同沈恙说话,见沈恙忽然扭过头对阿觉说话,语气还暧昧之极,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偏过头看向阿觉:“这位应当就是阿觉妹妹吧。” 阿觉强装镇定起身朝他行礼。 沈恣温和道:“不必多礼,怎样对阿恙就怎样对我,你应当是叫阿恙哥哥吧,那便也唤我一声哥哥吧。” 谁知还未曾等阿觉开口,沈恙先不满地眯起眼:“二哥,不许你调戏我家阿觉。” 沈恣愣了一下,旋即不可置信地抬起右手指着自己:“你刚说什么?我?调戏阿觉?” 沈恙放下手,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哪里不妥,反而变本加厉。走到阿觉背后弯腰搂住她,胸膛贴近她的背,热气挨上来,烫的阿觉头脑发热。抱着阿觉时语气像极了委屈的撒娇:“是我的阿觉,不准二哥你调戏。” 沈恣一向惯着沈恙,闻言也不生气,只无奈道:“好,知道是你的,不和你抢,好不好?” 沈恙这才作罢,松开阿觉,可是下一秒却又把阿觉拎起来抱自己腿上坐着,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儿宣布主权。 沈恣知道他是在逗阿觉玩儿,却还是忍不住感慨:“阿恙,这么多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宠一个人,跟个妖精似的,占有欲还这么强?” ………………………………………… 最近进不来网站!来晚了!明天二更补偿大噶! 没坑噢! 沈恙:对她起心思,我是禽兽么? 四年后—— “禽兽。” 沈恙:“嗯,是我。” 我爱沈恙!!!(土拨鼠尖叫) -- 第六章:阿觉出事(二更) 阿觉听到沈恣的话,心底狠狠一动。 沈恣说,沈恙从来没这么宠过一个人。 他对自己,是宠。 还是前所未有的宠。 阿觉觉得自己肯定会死,肯定会的。 沈恙这个人啊,太坏了,真的,就是个妖精。 她深吸一口气,假装毫不在意,安分坐在他怀里,假装用心听两人说话。 沈恙倒像是真的毫不在意,不出片刻便又恢复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将阿觉牢牢困在自己怀里,让她的身躯紧贴着自己。 阿觉同他待的时间长了,身上也染上了些许冷香。沈恙抱着她,便闻得很清晰。而沈恙奇异地,觉得很快活。 她染上自己的气味他很快活, 她成为自己的妹妹他很快活, 看到她心疼他快活, 看到她被逗的羞赧不可自抑同样很快活。 总而言之,她的存在,就让他很快活。沈恙自认还没对谁这样掏心掏肺过,一时也觉得新奇。 沈恣小坐了会儿,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沈恙始终抱着阿觉不撒手。 午时至,沈恣侍从来秉说是皇后娘娘想要见他,沈恣离开。 阿觉跟着沈恙一用去用了午膳,随后沈恙出了趟宫办事,阿觉自然不知道他出去干嘛,也不敢问。 虽然沈恙如今对她,看上去很是不同,可也不是她事事都能过问的。 阿觉无事可做,便跟着小施秦放鹤在自己殿里玩泥巴。 ——秦放鹤帮阿觉从永巷移栽了一株小小的梅花树,恰种在她如今住的偏殿。她同小施拿了铁锹,秦放鹤在后帮她提水,主仆三人齐心,帮梅花树松土施肥,日子倒也过的逍遥。 昨儿个晚上阿觉一夜未归,今天又是沈恙亲自送回来的,小施和秦放鹤都看在眼里。 小施看着阿觉细心将四周未化的雪拨开,又细心地掩上土,身体小巧羸弱,却多活力,仿佛是还活在司空府里。 “小姐,”小施沉吟:“如今您和……三皇子殿下,是什么关系?” 阿觉乍然被问到这个问题,怔了下,片刻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用铁锹松土—— “——就是,兄妹啊,小施你在说什么呢。” 小施却道:“小姐,过于亲密了。” 阿觉知道她的意思。 沈恙同她有多亲近,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妥,靠近时便忍不住要心跳如擂,何况旁的人。 她垂着眼睛轻声说:“我知道。” 但是—— “跟哥哥待在一起很舒服,我想,和他更近一点。” 小施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却被秦放鹤拉住,秦放鹤比小施年长,是司空府最出色的管家。 他冲着小施摇摇头,随后上前对阿觉道:“小姐,若是喜欢,就不要让自己后悔,但是切记,小姐,凡事留退路,让自己有路可退。” 而今跟着阿觉的就只有小施和秦放鹤了,两人自然是不希望阿觉受任何伤,但也不希望她不快乐。 阿觉年轻,那他们就多费心。 但到底是疏忽大意。 申时,阿觉午睡醒来,忽然开始腹痛难忍,额头满是虚汗。小施以为她吃坏了东西,帮她揉着肚子顺气,可是阿觉却越来越疼,及至申时四刻,已经脸色惨白,嘴唇乌青,分明是中毒之兆。 小施和秦放鹤都大惊,想去请御医,可他们身份尴尬,想来就是出去也请不到御医。 眼见着阿觉已经疼到全身蜷缩在一起,脸色惨白如纸,呻吟声愈低,仿佛马上就要昏过去。 秦放鹤强自镇定下来,让小施好好照顾阿觉,自己去找太子殿下。 幸运的是,秦放鹤刚走到门口,沈恙便带着梁苏回来了。 沈恙自是认识秦放鹤,见他步履匆匆,面色难看,心下一沉,拦下秦放鹤问他:“阿觉出事了?” 秦放鹤因为快速走动而喘息,他顾不上平复呼吸,道:“小姐,中毒了。” 御医来的很快。诊断过后确定是中了烈性毒药一钩吻,用药一遍一遍替她洗了胃。 幸亏中毒不深,清理起来并不麻烦。 阿觉清了胃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沈恙坐在她的床头看了会儿,面色阴沉,被上京城所有少女惦记的脸此刻难看到极致,梁苏站在他的侧后方,却几乎看到他眼底的杀意。 而下一刻,殿外小太监唱:“皇上驾到,容贵妃驾到——” 沈恙眉心动了下,下一秒,冷笑。起身去接驾。 沈睐早不来晚不来,扁赶巧在阿觉中毒之时来,还带着恨阿觉母亲入骨的容贵妃,来意昭然若揭,而这件事又是谁一手策划,自是不必言明。 沈恙讽笑了声,眼睛不卑不亢地看向两人。 “父皇母妃,来儿臣殿里所为何事?” 果然,沈睐沉声道:“听说,阿觉,出事了?” 沈睐年事渐高,老态已显,但一身威仪却遮不住,坐在原地只觉不怒自威。 沈恙却像是察觉不出他即将来临的愤怒,依旧不冷不热地道:“是,阿觉中毒了。” 砰—— 一声碗碎声,响彻了整个尚元殿正殿,前来奉茶的小丫鬟吓了一个激灵,轻声啊了一下,哆哆嗦嗦往后退了两步。 沈恙面无表情地瞥过她,又看向沈睐。 沈睐手掌拍在案桌上,怒不可遏:“查!给朕查!朕倒想看看是谁想要置阿觉于死地!” 他看向沈恙,怒火滔天:“沈恙,她是在你殿里出的事,你也脱不了任何关系!” 一代帝王,却因为一个女子中毒而毫无仪态,失了帝王威仪,实在可笑。 “——今日无论结局如何,你都要自去监刑司领罚!” 沈恙自小受过的鞭子和刑法不计其数,当然不在乎这点微末惩处。神色未动。 倒是刚刚瑟瑟发抖的小丫鬟闻言吓得跪倒在地,像是疯魔了一样地念叨:“不是……不是……跟我们没关系,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对不起,对不起太子殿下……” 沈恙眸色一敛。 太子殿下…… ………………………………………………………… 沈恙:呵,动老子的女人,鲨了你! 下章有另一面的哥哥,记得来看~~~ 当然今天也很爱沈恙诶嘿(艸) 期待沈恙推倒小可爱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 XīāòSんùò。uK 第七章:不同的他(一 这小宫女说完这番话立刻颤颤巍巍昏倒在地。 沈睐不知是不是气糊涂了,目露凶光,好半天,才又砸了一个杯子。 容贵妃一直冷眼旁观,刚才听闻亲生儿子要受刑都没有任何反应,此刻却又站了出来,柔柔弱弱同沈睐说话,让他不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皇上别气,太子殿下想来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用错了心思,指不定是身边人蛊惑也未可知。” “身边人蛊惑?”沈睐怒斥:“太子尚且年轻,会做这么恶毒之事的人,除了皇后还会有谁!去!把太子和皇后给我……” 话未完,秦放鹤快步走过来冲在场三人行礼:“参见皇上,参见容贵妃,参见殿下。皇上,小姐她醒了。” 沈睐猛地怔住,下意识地自座椅上站起来,往偏殿走了两步,却又停下,站在原地没动。 近乡情怯。 沈恙淡淡冷笑一声,提醒他:“父皇?” 沈睐这才回神,兀自抬步走了过去。 阿觉腹痛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身体虚弱,面色苍白,醒了之后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帷帐,听小施慢慢同她道来正殿前厅之事,良久,情难自抑地扯唇笑了。 她笑的整张漂亮的脸蛋都有些扭曲,眼泪大串大串从眼角涌出来。 “小施,你猜,这件事,和太子殿下有关系吗?” 不等她回答,又自言自语,失神地道:“当然和太子殿下无关,下手害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不过是工具而已,借以陷害太子和皇后的工具。 她这么傻都能想到,皇帝却实实在在相信了。 真不知道是该说他蠢,还是该感动于他对自己的父女情。 门外沈睐已经匆匆而至,进门瞧见她泪流满面的苍白脸色,顿时浮起一阵心疼,弯腰靠近她,温声问她:“阿觉,好些了吗?放心,朕不会放过害你的人……” 却被阿觉打断。 阿觉方才的失神和怨怼仿佛都是一场幻觉,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向沈睐,又扫过小施和随后进来的沈恙和容贵妃。 视线并未在容贵妃身上停留,径自落到看着自己,虽然懒洋洋笑着,却觉得阴沉的沈恙身上,茫然地问:“哥哥,谁害我呀?没有人害我呀,不是我自己错摘了一钩吻的花,误食了它的花液吗……” 她脸上浮起一点儿愧疚:“对不起,是阿觉孤陋寡闻,不认识一钩吻,听小施说了才知道,因此才中毒的,害皇上和娘娘担心了。” 看着沈恙讷讷地喃喃:“又要让哥哥费心了,哥哥最近在我心上花的心思真的太多了,阿觉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小家伙儿,猴精。 什么都知道,故意这样说,让沈睐不好意思罚沈恙,不仅帮沈恣澄清污蔑,还要帮他开脱罪责。 沈恙眉心动了一下,骤然轻笑起来。 发自内心地,抄着手,吊儿郎当地和她澄明的视线对上,鲜艳的两瓣嘴唇张合,无声地吐出几个字:“小笨蛋。” 这下沈睐是尴了个大尬,被自己女儿亲手扇了一个大耳刮子。 知道先前自己是没动脑子,又温声关怀了阿觉好一会儿,才尴尬地离开,也不提什么要罚沈恙的话了,阿觉算是计划得逞。 倒是容贵妃,离开之前目光在沈恙和阿觉身上转了一圈,唇边是雍容笑意,眼底是冰冷杀意。 等到这俩来闹事的都走了,沈恙才在阿觉身边坐下。 阿觉一双滴溜溜的眼睛随着他转,看他挨着自己坐下,还往床里挪了一下。 不等沈恙笑她,她先发制人地问:“哥哥,阿觉刚刚,表现地好不好?” 沈恙一愣,意识到她在求表扬。 平常别别扭扭的小家伙儿,现在倒是直白。 立刻笑了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指尖扫过她通红的眼尾,又顿住,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半晌才问:“真的相信太子没有害你?” 阿觉垂着眼睛笑了下又抬眼:“嗯。太子殿下绝无可能害我。因为,他是你全身心相信的人。” 沈恙的指尖一顿,忽然觉得喉间涌起一阵腥甜,有点像血。他看向她的眼睛,一片澄明,满目都是他。 沈恙猛地抬手将她拥进怀里,手臂横在她的腰上收紧:“宝贝儿,抱歉。” 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阿觉靠在他的怀里,觉得,他今天好像有些不同,是,不同于往日的温柔,温柔到,让她觉得她是被极度珍惜的人。闻到他身上的冷香,让她觉得安心,觉得,好像可以驱走所有委屈。 沈恙抱着她,臂弯用力,忽然就将她凌空抱起,在阿觉惊愕不解的视线里冲门外的梁苏道:“梁苏,吩咐小施和秦放鹤收拾小姐的东西,自今日起小姐住进正殿。” 住进正殿…… 岂不是…… 要和沈恙,住!在!一!块!儿!了!? 梁苏:“……” 半晌,他才应声:“是。” 阿觉被他抱起往外走,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有些呆滞:“哥哥?” 沈恙却低头,凉薄的唇触及她的额头,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温情的吻:“乖,宝贝儿,跟哥哥住一起,不然哥哥不放心。” 阿觉被他的一个吻勾魂夺魄,稀里糊涂地真的搬进了正殿房内,看着小施帮自己收拾东西的模样半天缓不过神。 小施显然也还没缓过神,边收拾东西边叹气。 早上刚说这两人关系过从亲密,晚上小姐就要躺进沈恙的床上和怀里。 这位三皇子殿下,难道是个狗男人吗? 小施无不怨恨地想。 但她还没来得及想通,秦放鹤便从门外进来了,冲阿觉道:“小姐,殿下他,在前厅发了大脾气,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阿觉赶到时正瞧见沈恙坐在正厅案前,宫女奉的茶被摆在一旁,他坐的懒散,看起来是随意惯了,一手搭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一手搁在腿上撑在自己的下巴上。一张俊颜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在沉思。 而他的面前,正跪趴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宫女,宫女满脸泪水,蜷缩在地上,显然吓得不轻。 正是白日里那名空口污蔑太子的宫女。 而沈恙沉思了会儿,微凉的视线动了动,半晌,轻笑起来。 笑声在安静无人的正殿里清晰可闻,朗朗动听。可是落入这宫婢耳中,却如同鬼魅。 沈恙笑够了,才慢悠悠收了那妖孽的调子,漫不经心地道:“梁苏,拿鞭子来。” …………………………………………………………………… 小施:这男人莫不是个狗男人??? 沈妖孽:你猜对了,是我没错。 呜呜不炖肉果然收藏的涨幅好慢,慢的我都没眼睛看叻,但谁叫我要在肉文里写剧情呢qvq 我也很想吃肉哇哇哇,沈妖孽把小可爱骗上床的场面我已经脑补三万字了!但是总要一步一步来嘛,阿觉毕竟还小,总不能让他俩现在就发生点什么,语言调戏是上限了,要真发生点什么那沈恙就是真的禽兽了,作者心理上也过不去哇~(现在连让沈恙亲阿觉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捂脸]) 8过很快了,等不到几章就要上肉汤了!毕竟咱也不忍心让沈恙禁欲太久,别把他憋坏了ww 后期时间线会飞起来的!答应你们,上正菜肉的时候,来肥章,以万为单位的那种。 所以,我可以求个珠珠求个评论求个收藏咩? 捧脸w -- 第八章:不同的他(二) 阿觉只发了会儿呆,梁苏便已经将鞭子拿了过来。 一条做工繁复的软鞭,手柄上刻上了盘旋的蟒,通体漆黑,夜色里泛着森森的冷意。 沈恙捏着鞭子掂了掂,而后走到那宫婢面前,随意笑了下,没看他怎么动作,空气里已传来破空之势,鞭子便已落到了那宫婢身上。 宫婢立刻疼的呻吟出声。 阿觉瞧着,觉着虽然被抽的不是自己,但自己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尤其是沈恙脸上的表情。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即使是像往常那样笑着,可是,眼底翻腾的杀意却几乎让他成为鬼魅。 阿觉看着宫婢在他的鞭子下抽搐哭泣,看着他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蹲下,手里的鞭子扫在她的脸上,沈恙嗤笑一声,不冷不热地道:“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受谁指示。” 那宫婢只是摇头,哭的撕心。 片刻后,沈恙像是终于耐心告罄,不耐地起身,厌恶之色跃然于眼底。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 “受容贵妃差使,给小姐下毒,再栽赃太子殿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那宫婢眼中浮起震惊。 沈恙脸上的笑意彻底剥离,看着她时的表情犹如修罗,冷漠道:“你真以为我看不透你主子的那点技俩么。你知不知道啊,本殿下,最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了,就你给小姐下毒这一条,就足够我将你千刀万剐了呢。嗤,怎么办呢,你这么一心求死,我倒不好意思不成全你了。” 那宫婢此时终于防线全线崩溃,恐惧地摇头哭喊求饶:“殿下,饶命,饶命,奴婢说,奴婢全都说!” “晚了哦。”沈恙闲适地掀起凤眼眼尾,“你,没,机,会,了。” “梁苏,拖下去。” 沈恙抬起步子,转身朝正殿卧室方向走去,又在拐角停了下来,同阿觉对视。 阿觉的眼睛很大,是标准的杏眼,亮起来的时候极易令人为其中的光倾倒。 她穿着简单的里衣,外面只披了一件大袄,脸色发白,不知是动的还是先时疼的。她看着沈恙,没出声,看不出她是怎样的情绪,但眼睛里也没有令人生热的光。 沈恙眼神深了下来,眸色不明地瞧着她。 沉默横亘在两个人之中。 连小施都觉得两人间气氛不对,忍不住拉拉阿觉的袖子。 少时,阿觉忽然率先朝前走了一步,靠近沈恙,在他胸口前半步停下,一个极度亲昵的距离。 她说:“哥哥。” 沈恙眉眼微动。 她的眼睛骤然生动起来。 “你刚刚,好帅啊!” 她径自扑到沈恙怀里,小家伙儿个子只到他的胸口,扑人的力度倒不小。沈恙被她扑的猝不及防,还愣了下。 搂住她的同时低头看向她,看到她满目星光,亮的滚烫。 还未等沈恙说话,阿觉又说:“天哪,我好喜欢哥哥呀。” 一旁的小施:“……” 她才该喊天哪吧…… 亏她还以为自家小姐看到沈恙辣手摧花有点无法接受,结果下一刻他们小姐就对人家满心崇拜…… 她叹气,倒也是,小姐一夕之间陡生那么多变故,再怎么样,也再无可能像从前那般无忧无虑了。这点程度,远不至于。 阿觉扑完了沈恙,又被沈恙抱着去了卧房。 阿觉不知道是否自己错觉,她说完喜欢,哥哥好像,有一点点激动? 沈恙一直都是一个淡定到不是人的人,无论是什么情绪,都一副笑盈盈的模样,仿佛极温软似的,就连阿觉现在觉得他激动,都只是一种直觉。 觉得他好像,很开心。 所以连搂着自己的手臂都是用力的,好像是,得到什么珍宝,所以想藏起来,不想给任何人,只能是自己的。 阿觉看着他将自己放到床上,又低头吻自己的额头,眼底除了笑意分明没有任何情绪,阿觉却觉得自己感受到了珍惜。 阿觉是从这一刻开始,突然就想知道,沈恙,她的哥哥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应该是天之骄子,身份尊贵,容貌出挑,才能出色。他应该是天上的太阳,可望而不可即,看久了都令人生畏。 可为什么越相处,阿觉却越觉得,所有对他的印象应该都是错的,假如他是太阳,也该是千疮百孔的太阳。 阿觉被沈恙搂着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醒来,沈恙并不在。 在她的预料之中,沈恙开年便十七了,已到了该开府封王,上朝参政的年龄,早起他不在是常事,阿觉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阿觉洗漱完毕之后,在房门口看到了梁苏,且这一回,梁苏似乎是在等她。 阿觉左右看了看,发现沈恙的确是不在,那梁苏等在这里,确确是在等自己。 于是她问:“梁大人可是在等阿觉?可有阿觉。” 梁苏恭恭敬敬地行礼:“小姐,梁苏只是殿下的侍从,当不起您一声大人。小姐,今日早会结束,殿下去求了陛下恩典,准许您从今日开始,去上书房读书。” 阿觉眨着眼愣了一愣:“嗯?” 梁苏让开一条道:“小姐请随属下前往,上书房老师是内阁孙大人,一向严厉,开了课之后从不接受任何迟到理由。” 阿觉迷迷糊糊跟着去了。 大抵是沈恙特地嘱咐过,一路上梁苏都在向她介绍上书房早课形势。 “如今在上书房上早课的有五公主,六皇子,七公主八皇子,九皇子,十二皇子,加上各位伴读一共十五位,殿下同四皇子,太子殿下和大皇子已不大去上书房了,小姐您算是旁听,可不必那么拘束。” 阿觉乖乖听着,时不时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跟着梁苏走了一会儿,又想起点什么,问梁苏:“梁大人,阿觉可以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梁苏点头:“小姐请说。” “你和哥哥,一道长大吗?”阿觉斟酌了一下用词:“那,那你知道,哥哥为什么总是咳嗽吗?而且,他身体好像也不是很好,是,小时候生过什么病吗?” 梁苏眸色敛了敛,冷静道:“小姐,想必以后三皇子殿下自会亲自说与您听,不必由属下告知。” “嗯,我知道,有点为难你了,我就是有点……好奇,”阿觉说:“那梁大人,能否告诉我,哥哥的病,是不是同,容贵妃有关?” 梁苏步子一顿。 …………………………………………………………………… 阿觉再这么可爱下去,有点欠操啊(粗鄙发言vv) 肉汤应该快了,几章之内了! -- 第九章:沈思其人 孙大人虽然严厉,但下课从不拖堂,极重视时间观念,时间一到便让众皇子公主们滚蛋。 梁苏临时替沈恙办事去了,暂时过不来,索性阿觉来时记了下路,不至于迷失方向。 上京大雪下了好几日,此刻却已经停下来。 天气阴霾,但始终未有新雪。 阿觉喜欢梅花,沿着宫巷一路走进御花园。 御花园偏角种了大片红梅,簇簇如火,明艳动人。 阿觉站在梅树下发了会儿呆,手指无意识地抚上梅花上的白雪,凉意并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她在想的,是梁苏送她来时说的话。 彼时她问—— “哥哥终日咳嗽的病,是不是同容贵妃有关。” 梁苏静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回答她。 但其实,答案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所以,身为母亲,却能置亲生儿子的性命于不顾,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恩宠吗? 说到底,阿觉总归还小,她不懂,她想不通。 正出神,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少女娇俏的玲珑笑声,紧接着,她的头就被一颗雪团子砸中了。 直接把她从思绪里砸醒了。 阿觉摸着被砸了的额头懵然转身,刚好瞧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雪纺纱的少女带着几名内侍宫女从御花园正门七拐八拐拐进来。 这少女阿觉认识,恰是刚刚同她一道上课的五公主,沈思。 沈思身旁的小太监手里还捏了个雪球,见她转过身来,沈思傲慢地一抬眼,嗤道:“呀,不太好意思,刚刚砸到你了。” 语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但她是公主,阿觉只好行礼:“参见五公主,不妨事的。” 沈思切了声,“我自然是知道不妨事,所以随口说说而已,你真的觉得我会对你不好意思?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呢。” 阿觉抿了抿唇。 沈思撇嘴,眼底的嫌恶几乎遮不住:“司空觉,你不过是父皇和贱人生的私生子而已,竟然也敢和我们平起平坐来上书房上早课?你可当真是同你那母亲一般的不要脸。” 阿觉骤然抬了眼,因为行礼半弯着的身体也渐渐直了起来。 阿觉和沈思并无深交,也无冲突,在此之前不过是陌生人,阿觉对待外人,通常礼遇有加,被教养的一身大家风范,故而温和,可现下她已经侮辱到娘亲身上了,她实在没必要再温和下去。 阿觉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身世如何,知道母亲为何一定要赴死,知道当今圣上对自己的母亲抱有怎样的感情又对自己是如何愧疚。 一个男人的愧疚,可以绑住这个男人的一生。 即使阿觉如今在这同沈思起了冲突,沈睐也会不分青红皂白地站在她这一边。 阿觉敢赌。 阿觉脸色骤然冷下来。视线微冷地落到沈思不屑而轻狂的脸上:“哦?也许五公主说的没错,那么阿觉想请问,五公主您,除了生在皇家,母妃是高贵妃之外,又有哪点比得上我母亲,”靠近她半步:“又有哪点比得上我?” 她态度不卑不亢,语气也平缓温和,可是说出来的话却直白又挑衅,每一个字都足以点燃任何人的怒火。 何况是沈思。 外界盛传,当今天子子嗣无数,除开已封王的沈忑之外,最无脑者,当属这五公主沈思。 沈思貌美,却也愚蠢,自小便是惹祸精,但因为是沈睐的第一个女儿,且母妃又是颇为受宠,与容贵妃平分秋色的高贵妃,故而沈睐每一回都会原谅她包容她,也因此导致愈发张狂,全无公主气势。可笑的是,大皇子沈忑,嗜酒如命,草包一个,竟也是高贵妃所出。 做事从来不动脑,这是沈思。所以阿觉确信她会因为自己的话而羞恼。 而沈思也果然被激怒,抬手就打了她一耳光,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贱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可见是真的找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弄死你!” 话音刚落,背后一声悠悠的笑声,拖腔带调的声音裹着凛冬的风席卷而来:“五妹,这是要弄死谁?” 这声音,令阿觉心中动了一下,酸酸麻麻的痒。 是沈恙。 沈恙同往常一样穿了雪白的狐皮大氅,弱不禁风的模样,笑起来懒洋洋的,但是,极好看的样子。 阿觉眼瞧着他漫不经心地踏雪而来,然后,站到自己身边,一把,将自己拽进怀里搂着,这动作姿势,看起来尤为顺手。 沈思见了他,骤然如同失了声一样噤若寒蝉,微垂了头眼神闪躲地轻声道:“三……三哥,你怎么在这?” 像是极为怕他似的。 沈恙抬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阿觉的头,随意到了极点:“没什么,我们家宝贝儿没回家,所以出来找找。” “对了,”他慢悠悠地打量她,像只狐狸:“五妹刚刚说,想弄死谁?” 他这架势,就差将“动阿觉者死”几个字贴脑门儿了,谁还敢说要弄死阿觉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个人都不敢,沈思也不敢。她从前狠吃过几回沈恙的亏,恨是真的恨,怕也是真的怕。 只能脸色难看地讪笑:“没,我随口说说而已,三哥你别当真……我,母妃还在等我,那我,先告退了。” 说罢像是撞了晦气一样带着宫女太监们溜了。 只剩下阿觉同沈恙两人之后,阿觉有些好笑于沈思逃也似的动作,一面平复因为在他怀里还跳动不安的心跳,一面没忍住纳闷儿地道:“哥哥,五公主,好像很怕你……” 沈恙对沈思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掰正了阿觉的身体,皱着眉看着她的脸。泛着白的指尖落到她的脸上。 沈思刚刚扇的巴掌已经浮起了巴掌印,一张白生生的脸蛋儿都泛了红,看起来十分可怜。 沈恙眼底有不知名的情绪浮起,视线定在她脸上,问:“沈思打的?” 阿觉现在才觉得疼,沈思比她大不了多少,手劲并没有多大,疼痛也不剧烈,只嘴角有些麻麻的。她怕沈恙过于担心,所以沉默了片刻,小声地把自己的小心思和盘托出。 “对、对啊,她打了我,我才好卖惨。” 沈恙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骤然愣了愣:“嗯?” “就,去皇上那装可怜的话,总还是得,得有点由头。”说完又胆子大起来,试探着问:“哥哥,阿觉聪不聪明?” 小家伙儿,求起表扬来而没完没了了。 沈恙当即懂了她的意思,皱着眉指尖轻轻摩挲她的伤,眸子里却写满了不赞同。 “疼么?” 阿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可是看到沈恙的神情,却又顿住,点了点头:“有,有点吧。” “以前,以前……”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紧张到手心出汗,头皮发麻:“以前娘亲哪里疼的时候,爹爹就会,亲亲她,说……亲亲,就好了。” “所以哥哥……能不能,亲亲阿觉?” …………………………………………………………………… 完了,怎么办,忽然不想把阿觉给沈妖孽了,我想抱走阿觉,为什么这么可爱!!!qvq -- XīāòSんùò。uK 第十章:只要哥哥 他们两互相对视着,良久,沈恙垂眼笑了下。 靠近她,弯腰,手臂搂过她的腰,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将她包裹。 沈恙的嘴唇有些凉,落在她脸上时却立刻变暖,温柔又怜惜地亲吻她的伤处。 虽说是阿觉自己要求的,可是当他真的倾身而来,搂着自己亲吻时,她却还是紧张到了爆炸。 身体僵硬地任由他搂住,连他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片刻后,等到沈恙让开两人的距离时,阿觉脸已经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低着头死死抿住唇。看起来是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的模样。 沈恙牵住她的手慢慢往御花园正门口走。阿觉乖乖任他牵着,心里还有点小窃喜,过了会儿才问:“哥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沈恙一挑眉,视线触过她脸上的伤,又挪开,玩味道:“你不是要去卖惨?” 阿觉啊了一声,快速低头,嘟哝:“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于是跟着沈恙果断溜达到了御书房。 此刻已是卯时末,按道理来说沈睐应当是在御书房批折子,可是阿觉跟着沈恙到的时候,却陡然听到御书房一声巨大的摔东西声音,紧接着是沈睐怒斥的声音:“当真是给朕丢脸,你也算是孙阁老手底下出来的,怎的学问能做成这般垃圾!” 阿觉同沈恙还没来得及惊愕,守在殿外的侍卫总管赵邰先凑上来冲两人行了礼,对两人解释:“这是,皇上在考四皇子的学问呢,哎哟四皇子没答好,皇上正生着气呢!” 沈恙点头,令赵邰退下,又转身看向阿觉,挑眉:“怎么样,还要进去吗?” 阿觉乖乖握着他的袖子晃了晃,思忖着问:“哥哥……这位四皇子,同你关系好吗?” 沈恙似乎是看出她的意图,眼神深了一下,语气愈发温和蛊惑,却偏偏还要逗她:“嗯?怎么忽然问这个?” 阿觉没答他的问句,只是兀自道:“四皇子殿下是素嫔所出,素嫔娘娘似乎是一个温柔和婉之人,想来四皇子耳濡目染,品性也坏不到哪里去吧,所以……应该同你没有什么……过节吧……” 沈恙轻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懒懒散散地抬眼:“是啊,交集不多,也无过节。” 阿觉放下心来,伸手握住沈恙的手,一不小心调成十指相扣的姿势,她却还无知无觉,拖着沈恙往御书房窜。赵邰代为通报之后,径直走了进去。 “皇上,阿觉跟着哥哥来看您了。” 目光落到四皇子沈忘身上,顿了顿,忽然亮起眼睛,甩开沈恙的手扑向沈忘,抱住他的腰惊喜道:“沈忘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呀?” 沈睐本还在惊怒当中,看到阿觉的身影脸色稍霁,看到阿觉对沈忘亲昵的模样,愣了下,“阿觉已经见过阿忘了?” 阿觉忽略沈忘被她扑了满怀的错愕神情,自发从他怀里钻出来,俏皮地说:“对呀,方才在路上遇到沈忘哥哥了,我有一道学问不会,沈忘哥哥还教我了呢,沈忘哥哥真的好厉害!” 沈睐不知道想到什么,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让沈忘先离开。 沈忘一脸懵地临行前,阿觉还偷偷对他眨了个眼,惹得沈恙嘴角抽动了好几次。 但他动作过于细微,阿觉没能发现。 只是眼睛亮亮地看着沈睐,好像真的是来好好“看看”他似的。 沈睐对阿觉愧疚颇深,见到她无忧的模样倒是真的开心,见她满心欢喜的模样也忍不住打量起她。 但是打量着打量着便皱了眉。 他注意到她脸上红彤彤的一片,明显是被打了。 “阿觉,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阿觉愣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几乎立刻转头的模样,假装和沈恙交头接耳,小声地对口型,有些焦急的模样:“哥哥,你不是说看不出来么?!” 沈恙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们这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的动作就被沈睐打断,“怎么回事?恙儿你来说。” 沈恙的目光扫过阿觉看似愧疚不安实则狡黠垂下的头,吊儿郎当地叙述情况:“方才阿觉下学,我去的晚了,见到她时正好看到她同思儿在一块儿,想来是小女孩子小打小闹罢了,磕磕碰碰是常事。” 话音刚落阿觉立马点头如捣蒜,“五公主她不是故意的……” 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沈睐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抬手唤来赵邰,确认情况之后当即下旨,关沈思一个月禁闭。 阿觉其实蔫儿坏,出了御书房之后笑容就没停下来过,一直忍不住垂着头憋笑。 沈恙怕她憋坏了,抬起一只苍白的手捏了捏她的脸:“宝贝儿,这么开心?” 阿觉双眼莹润,抬头看他时真诚至极:“哥哥不开心吗?” 沈恙轻笑,语气里是宠:“开心。”又说:“宝贝开心哥哥就开心。” 沈恙是阿觉的亲哥哥,阿觉日日跟着他耳濡目染,变得蔫儿坏,沈恙只会更坏,不仅坏,还记仇,小心眼,方才的拈酸吃醋可都还记着。 他的手伸到阿觉的袖口底下握住她软乎乎的小手,看起来十分随意地问:“不过宝贝儿,你这么明着和沈思对着干,不怕她母妃报复你?” 阿觉刚刚大仇得报,现在可厉害呢,她哼哼两声,才不在乎:“我才不怕,因为……”手握他握的更紧了些,心脏又开始砰砰跳:“哥哥肯定会保护阿觉的对不对?” 沈恙心中动了一下,酸酸涩涩的感觉。 却还是耐着性子逗她:“哦?你这个哥哥是叫的我呢?还是叫你沈忘哥哥?” 欸? 阿觉猝不及防地,被他这问句问的愣了下,反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应当是在说自己刚刚叫沈忘哥哥的事,下意识就是解释:“刚刚,不是在帮五殿下解围吗……” 又接着反应过来,她的哥哥,莫不是,是在吃味? 阿觉眼睛眨了好几下,心上陡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几欲填了她。 沈恙脸上的表情是随意的,似笑非笑的,阿觉同他对视了许久,忽然就松开他的手,在沈恙挑眉的表情中朝他张开双臂:“哥哥,要抱。” 沈恙可能拒绝阿觉吗? 沈恙会拒绝阿觉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 在稍愣了片刻之后,沈恙认命地弯腰抱起了阿觉。 而在他抱起她的下一秒,阿觉贴了上来。 温热气息落在他的脸上。 阿觉吻了他,眼睛。 亲完又将额头放在他的额头上,眼睛像是要看进他心底。 “哥哥,”她说:“阿觉只有哥哥,也只要哥哥。” …………………………………………………… 沈妖孽:[抱着阿觉]给你三千字的机会马上给我把床戏安排起来,知不知道老子忍得很辛苦? 某欢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手下留情,我写,我立刻写!(但三千字……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 第十一章:他的过去 以往沈恣评价沈恙,说他外表越是无害,心里越是坏。 一起长大的几个兄弟姐妹,沈思最是嚣张跋扈,可是对上沈恙,往往会觉得害怕。 原因无他,只因沈恙十二岁生日时,曾经面无表情将给他茶杯里下药的沈思推进池塘,并且恶人先告状让沈思背了黑锅。 这之后,沈思知道他不好惹,即使恨得牙根痒痒,也从不主动招惹他。 沈思说他是变态,是妖怪。 她曾经亲眼看着沈恙一面笑着接受容贵妃的惩罚,一面卸掉自己的手臂挣脱枷锁束缚。 明明应该是极致痛苦的事,他却云淡风轻地笑着,好像手里被卸掉的手臂不是他的一般。 可手臂并不真的不是他的,疼是真的。 只是要忍着而已。 即使是面对销骨之痛,沈恙也会笑着,手起刀落,仿佛不会有任何感觉。 沈恙忍疼的本事如同变态,可无人知道,没有一个变态是天生。 他忍着疼,是因为他知道,即使他将疼痛说出口,也不会有人在乎。 父皇不会,他会觉得他小题大做。 母妃呢?当然更不会。母妃只会冷漠地抽他一顿鞭子,然后让他滚。 沈恙啊,看起来身份尊贵,令人艳羡。可其实,想得到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阿觉,是他生命里,唯二的一个变数。 这么多年,从头到尾,会主动选择他的人,寥寥数几。 可阿觉对他说她只要自己。 沈恙面上不动声色,可心底的涌动,又有多激烈。 他看着阿觉透亮的脸,忽然地,轻轻扯唇笑了。 “怎么办。”他说,“哥哥心动了,怎么办?” 阿觉本来还在怔懵,听到沈恙这番似笑非笑如同玩笑一样的话,着实更加怔愣了。 回过神来时,脸红了个彻底。 她把头搁到他的肩膀上,呼吸节奏都被全盘打散,却还是欲盖弥彰地小声控诉:“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调戏妹妹!” 可沈恙的胸膛振动,在意的却不是调戏这件事:“嗯?”他淡淡地疑惑了一声:“不可以吗?” 啊真是! 阿觉觉得,沈恙果然是个妖孽。 她明明,意志薄弱。 可是她还未意识到,对自己的哥哥意志薄弱,是一件,多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回尚元殿的路上再次遇到沈忘,沈忘站在路旁,似乎在专门等他们过来。 见到他们便道谢,顺便询问缘由。 阿觉猴精,面不改色地全部推给沈恙。 “我不知道呀,是哥哥教我这么做的。” 而后沈忘看了两人许久,才弯腰行礼告别。 沈忘离开后阿觉被沈恙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脸颊持续发烫,也顾不得仪态了,拉着沈恙一路快走回了尚元殿。 阿觉脸上的伤并无大碍,但沈恙到底不放心,早些时候便让人去请了太医在尚元殿等着,回到尚元殿便被按在正殿卧房治脸。 太医帮她上药,几乎将她的脸揉扁搓圆,阿觉觉得自己肯定很丑,可沈恙还要在旁边看着,还看的极其专注。这让她觉得难为情。 后来还是梁苏通传,说沈恣来找,沈恙离开,她才得以松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松掉,沈恙又回来了,还把沈恣也带了过来。 沈恣看到阿觉被太医揉的软乎乎的脸就忍不住笑:“我说阿恙怎么死活要过来,合着是来看风景的。” 阿觉脸热的慌,抿唇不说话。 沈恙不知脸皮为何物,吊儿郎当地靠在阿觉坐着的床沿,视线根本舍不得从阿觉身上挪开,漫不经心地点头:“是啊,景致太好,所以舍不得错过一小会儿。” 阿觉成功被调戏的羞恼起来。 直至太医告辞退下,阿觉都还没从被他连番调戏的状态中缓过神来,坐在床上垂着头不说话。 沈恙瞧了她一会儿,没忍住捏了捏她未受伤的那半边脸。眼底全是笑意,全是宠。 看的旁人觉得腻得慌。 沈恣被腻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摸了摸自己的双臂控诉:“啧啧啧,我是真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腻味的一天,阿恙,你可看看你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的不是妹妹是心上人,以往从未见你有过这样的眼神。” 说完又欣慰一笑:“不过,阿恙,我是真为你高兴,无论如何,都比过去要好。” 沈恙倒是没怎么在乎,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视线在阿觉身上看了会儿,又转过头和他继续刚刚的话题。 “二哥,你方才提到的,北狄之事,究竟何如?” 也难为了沈恣能够跟上他跳跃的思维,点了点头说:“北狄老单于前夜去世,今日新上位的单于,是慕辽。” 沈恙眼尾动了动,眼神有点魅惑的错觉:“那个好战分子?” “呵。”他懒洋洋地笑了声:“那可有意思了。” 沈恣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又没安好心,摇头无奈道:“你啊,这种时候总是喜欢看热闹。”又说:“好了,不同你说嘴了,近两年来江南水患严重,父皇一时间想不出完美的治理之法,正头疼呢,我去帮他看看折子。” 沈恙妖艳贱货似的冲他眨眨眼,故作天真地问:“咦?父皇英明神武,怎么会想不到办法?” 沈恣这是知道他戏瘾又上来了,无奈地摇头:“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他现在正头疼,听了你这话八成得气死。” “他命硬,气死倒是不至于。” 沈恙神色未动,送走了沈恣,回过头来看阿觉。发现阿觉正好在看着他。 沈恙挑眉坐到她身边:“看我干什么?” 阿觉眨了眨眼,忽然凑近他的脸,眼神在他的五官上逡巡,似乎是在仔仔细细将他打量,甚至,还无意识地伸手摸上了他的喉结。 沈恙呼吸滞了下,抬手握住她捣乱的手。 阿觉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说:“哥哥,你好像,总是有好几副样子。” 沈恙眸色深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阿觉却先他一步道:“哥哥,你的过去,可以告诉我吗?” 她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眼底心底,都全是他:“我想知道,哥哥你的全部。” 沈恙的过去啊。 如果说,他的身份给他尊荣,那么这份尊重,也成为了他最大的梦魇。 沈恙五岁就记事,记事起最爱做的事情就是一遍又一遍地诵读先生教的篇章,然后回来念给母妃听。母妃也有所回馈,总会在他念完今日所学内容之后温柔地抚摸他的头,称赞他是自己的骄傲。 那个时候的他,纯粹又单纯,会跟着内侍一起去踢蹴鞠,会胡闹,会对所有事物保持好奇。是所有孩童最快乐的模样。 而事情的转折,出现在他八岁那年。 八岁生日当晚,他吐血昏倒,半梦半醒间听见太医同母妃说,每日膳食中的慢性毒药不能再继续,否则沈恙将性命不保。 才八岁的小孩儿,得知原来自己的母妃并不爱自己,自己身体每况愈下,是因为母妃日日都往自己的膳食里下慢性毒药,可笑他还以为她有多心疼自己。 他痛的肝肠寸断,几乎生生痛醒。 又是一场吐血完毕,他忧心过度,伤了脾脏,从此落下病根儿,身体孱弱,浑身冰凉,年年咳嗽,终日不歇。 自此,那个纯真快乐的沈恙,死在那场大病中,被八岁过往的大雪埋葬。 沈恙很少会和人说起以往,就算是同他关系好到如同沈恣,也是目睹他惨烈的过去,主动选择同他站在一起。 他说的很慢,甚至很多细节都一一隐去,只是说明自己咳嗽劣疾的来源,仿佛自己并不在意。 可阿觉窝在他的怀里听完原委,却忽的,自己落了泪。 她在替他心疼。 沈恙低头看到她通红的眼眶,笑了下:“宝贝儿,我早就不在乎了,不用觉得我可怜。” 阿觉使劲摇头,握着他胸口的衣服哽咽:“不是的……哥哥,我很疼。” 心口疼。 她小小的身躯紧贴他的胸膛,即使穿的再厚,他的身体依然冰冷,可阿觉自小体温偏高,可以成为他的温暖。 “哥哥。”阿觉闷闷地说:“我在心疼。” * 除夕一过便是沈恙十七岁的生日,过了十七,沈恙便要开府封王,自立门户。 除夕皇宫里热闹了好几天,上京城内也日日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沈恙借着自己生辰的由头请沈睐恩准自己带阿觉出宫。 沈睐允了。 阿觉多日不出宫乍然出来自是十分开心,看到什么都觉得好玩儿,觉得有意思,想买。 沈恙也惯着她,她想要什么,看上了的一律买给她。 阿觉拉着他的手一路蹦哒,明明才到他胸口的小家伙儿闹起来却比他还要欢,可是惯着她的感觉又让沈恙无比享受。 阿觉出宫之日开心了一整天,临回宫前都还意犹未尽,拉着沈恙讨论两人刚刚看过的戏,说想学了日后唱给哥哥听。 结果刚走到一条巷口时却忽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阿觉没撑住,往后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又被沈恙一把揽进怀里。 他们抬头,才在巷口逆光处看清来人,是大皇子,沈忑。 沈忑已经年满二十,早自立门户出宫了,故而阿觉也在皇宫待了许久了,却从来没有见过他。 只是她虽没见过沈忑,沈忑却是从自己母妃高贵妃和小妹沈思嘴里听过她的名号。 沈睐的私生女,心机不凡,城府颇深。 沈忑此番并不是有意找上来,但既然撞上了,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得好好借题发挥。 沈忑嗜酒,方才又喝过不少,刚好借着醉酒由头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敢撞本殿下!”皱着脸看向两人,不耐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三弟啊?怎么,带着新买的妞出来逛街?” 又看向阿觉,故意露出一个油腻至极的表情:“哟,年龄这么小啊?我倒是不知道,三弟你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了?喜欢玩儿小女孩儿啊?这小丫头看着挺水灵,不然,大哥我和你换?” 这已经开府出宫的大皇子沈忑,阿觉倒是略有耳闻。嗜酒如命,草包一个,最是不讨皇上欢心,偏偏同他妹妹一样的心性,都喜欢惹事。 阿觉蹙了蹙眉尖,假装没听到他的粗鄙之语,不说话。 沈恙握着阿觉的手,眉眼神情淡淡的:“看来大哥今日心情甚好,所以饮了不少酒来助兴,助兴是好,只怕传到父皇耳朵里,父皇会误以为大哥你不务正业,怕是不好了。大哥,臣弟还有要事在身,怕是不便多留,先告辞。”声音淡的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威胁。 说罢牵着阿觉回了宫。没管沈忑难看的脸色。 可刚回宫不久,梁苏忽然来秉,说是外界忽然流言四起,称,三皇子沈恙,如今养在身边的小女孩儿,会是未来的,三皇子妃。 而当晚,沈恙被沈睐传进御书房,一捧折子便砸向他的头顶。 “放肆!”沈睐咆哮:“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你还记不记得,阿觉她是你妹妹!” ………………………………………… 狗男人沈恙:哦,是我妹妹又怎么了?最后还不是得被我骗上床。 某欢:???[黑人问号.jpg]你不怕被蠢货沈睐打死么? 沈睐:???当着我的面说我是蠢货你不怕被我打死么? -- 第十二章:暂别哥哥 当今圣上沈睐,三十岁登基,如今已经在位十五年。 前十年功绩虽不突出,但好歹不昏懦。安安静静过完平庸的一生便是。 但是这后五年…… 算了,不提也罢。 只能说,年纪大了,头脑也会不清醒吧。 沈睐本就不算什么明君,如今头脑不清不楚的,又对上阿觉的事情,更是容易听风就是雨。 沈睐咆哮了几声开始猛地咳嗽,边咳嗽还要边继续咆哮:“沈恙!你好、你好得很!” 沈恙被折子砸了也并不恼,只是跪在一旁慢悠悠地瞧着他。他并不说话,像是同他已无话可说。 沈恙的态度如此挑衅,沈睐本就在盛怒之中,此刻更是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 “沈恙,你言行无状,心术不正,不配再教养小姐,即日起,小姐交由高贵妃抚养,三皇子沈恙,禁足半月,罚俸一年。” “滚。” 沈恙出了御书房,抬头才发觉天边已经起了月亮。如此天气,月亮却白而亮。 他走的慢,梁苏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身形瘦削,仿佛又回到小时候,羸弱不堪。 梁苏道:“殿下,现下您待如何?” 沈恙喉间发痒,没忍住轻声咳嗽,他随意道:“从前如何,现下便依然如何。名不正言不顺,他也只能禁足,不是什么大事。” 梁苏静默了一下,才说:“那,小姐呢?” 沈恙步子顿住,喉间上下滑动了一下,他抬头看向那轮圆月,忽然开口发问:“梁苏,你猜,这件事,背后是谁主使的?” 梁苏平静道:“谁受益便是谁主使。任谁都看的出来皇上对小姐的感情,谁拿到小姐的抚养权便可得许多好处。” 沈恙哼笑了声,极致懒散的语气:“是啊,所以她有多急不可耐。” 静了下,又忍不住笑着喃喃:“童养媳。” 还挺贴切。 “阿觉离开我身边,只是暂时的,”他淡淡地,不把这当回事儿似的说:“我会让她,不敢打阿觉的主意。” 梁苏却还是不放心:“可是殿下,您不担心,小姐在高贵妃那儿,受委屈么?” 一个沈思,一个高贵妃,还得带上个沈忑,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有个天坑,阿觉这么小一个小孩儿,真的可以进这龙潭虎穴么? 沈恙却慢悠悠笑了下:“梁苏,你还是不了解她,你当真认为,我们阿觉会被欺负?” 阿觉可不是个会任人宰割的主,得知沈睐的旨意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算去找他,被沈恙拦下之后又改变主意,一声不吭地接受安排,乖乖搬进了高贵妃的寝宫。 而一个月后,高贵妃却忽然以犯上罪名被禁足。 沈恙赶到现场时,沈睐同皇后坐在正殿高堂,沈睐显然气的不轻。高贵妃正披头散发跪在冰冷的地上,沈思穿着单衣跪在她身边哭,手边摆了一个没有五官的布娃娃,沈恙捡来看时,发现上面竟然插满了针,被密密麻麻针刺入的地方,写上了沈睐的生辰八字。 是巫蛊之术。 沈恙当即去找阿觉的身影。见阿觉正耷拉着头坐在皇后坐下,垂头丧气可怜巴巴的模样。 似是感觉到沈恙的到来,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立刻就扁了嘴,委委屈屈地喊他:“哥哥……” 这一声哥哥喊的极度有灵性,将她的委屈和思念全部喊了出来,且声调不高不低,刚好可以让沈睐听得清楚。 沈睐的脸色又难看几分。 沈恙则是直接走到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可是还没等她站起来,便已经开始痛呼。 等到在场的人都皱起眉,她又立刻抿起唇,假做无事发生。 可沈恙再了解她不过,能分辨她是真的痛还是装作痛。立马掀开她的衣袖,检查她方才一碰就痛的地方。可刚掀开袖口,便看到她小臂上的伤痕,盖满了整个小臂。 沈恙一愣,立刻皱眉问:“伤口怎么回事?” 沈睐也立刻听到了他这声不高不低的问句,眼神看过来:“什么伤口?” 阿觉坏,这种时候了,明明扮可怜扮得正起劲,还要抽出时间来对着沈恙眨了眨眼呢,又立刻低下头,把伤口藏起来,小声地说:“没什么,别……问了。” 可她手臂上的伤多么惨烈,沈恙怎么可能不管,揽住她的肩直接看向跪在一旁的高贵妃和沈思,语气不善地冷漠道:“高贵妃娘娘,思儿,阿觉好好地交到你们手上,为什么现在却伤痕累累?麻烦您给个合适的解释。” 沈睐听说阿觉受了伤,立马坐不住,下了座来检查她的伤,看到之后更气了。怒不可遏地看向高贵妃母女:“朕好好儿地将阿觉交到你们手上,怎的这才一个月,她就如此伤痕累累了!” 沈思原来还尚在疑惑,思考到底是什么伤,抬头看了眼阿觉,阿觉正可怜兮兮地垂着手,手臂上全是鞭伤。 沈思不知道为什么胸中一阵怒火,忽的想到什么,没能抑制住破口大骂:“好你个司空觉!好啊,原来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划拉了伤口扮可怜,我说我的布娃娃怎么变成父皇了!我分明就写的是皇后!” 霎时间,高贵妃忽然面如死灰。 全场约莫有两三秒的寂静,下一刻,沈恙跪在沈睐眼前,垂首,极度谦卑道:“父皇,阿觉再待在高贵妃身边儿臣实在不放心,请父皇恩准,准许阿觉随儿臣回宫。” 沈睐虽然怒火滔天,但到底还顾忌着月前的流言,一时间没有立刻答应。 于是阿觉垂了下头,期期艾艾地走向沈睐,跪在他的面前:“皇上……哥哥他,对我很好……前些天遇到大皇子,哥哥还帮我解围了,皇上,让我跟哥哥回去好不好?阿觉,很想哥哥。” 沈睐瞪大了眼睛,霎时间明白前段时间流言从何而来,暴怒地唤来赵邰,命他去请太医到尚元殿候命,又命沈恙带着阿觉回宫。 他抚摸了下阿觉的头发,尽量放柔了声音:“阿觉,不哭了,先跟哥哥回去,朕稍后来看你。” 阿觉面上装的凄楚可怜,背地里指不定怎样快乐呢。刚到尚元殿就忍不住扑向沈恙的怀,深吸一口他身上的冷香,是真的松了口气:“哥哥,阿觉想你了。” “整整三十天没见到你,阿觉很想你。” 她说的情真意切,现在才是真的可怜。 可是奇怪的是,沈恙此刻并没有给她反馈,甚至,他都没有抱住她。 阿觉疑惑,松开他,抬头,愣住。 沈恙的表情,几乎可以用难看来形容。 沈恙脸色一向很白,但此刻不知是否灯光昏暗的缘故,阿觉觉得此刻他的脸色更为苍白了。 阿觉忽的就有些害怕,声音有点抖:“哥哥……” 沈恙很淡地问:“阿觉,你实话告诉我,手上的伤,究竟是高贵妃之流弄的,还是你自己所为?” 阿觉怔了下,低头不语。 沈恙却不打算放过她,指尖苍白带上淡粉,触及到她的脸上,几乎带着怜惜。 “阿觉,告诉哥哥,是谁做的?” 诘问却如此残忍。 良久,阿觉才轻声道:“是……我自己弄的。” “哥哥,我想,早点回到你身边。” 她如此可怜,沈恙也是真的心疼,可沈恙受不了她如此伤害自己。 他握着她的下巴,微微抚摸,几乎是恶狠狠地说:“阿觉,没有下次了。” 阿觉觉得他在凶自己,垂着头点头,眼眶酸涩起来。 可他却又把她拥进怀里,“宝贝,哥哥会心疼。” 所以,别再伤害自己。 ……………………………………………… 时间线要飞起来了宝贝儿们,期待已久的肉汤要来了!来吧,把收藏珠珠评论都砸向我吧!继续捧脸w -- XīāòSんùò。uK 第十三章:生日礼物 因为阿觉和沈恙的这一闹腾,高贵妃同沈思都消停了一段时间。连带着容贵妃都停了手。 除开这之后将沈恙叫去殿里吃了顿饭之外没再有别的动作。 得益于于此,阿觉同沈恙过了好一段安生日子。 九岁时随着哥哥一道去宫外办事,调皮地将哥哥骗进柳巷,被哥哥捏了脸。但一点也不疼。哥哥送她的九岁生日礼物是一个玉佩,玉佩上刻了柳叶合心,她听说过柳叶合心的寓意,却不怎么在意,只当是哥哥手误,又或是他并未细看。她许是不在意其他,只想看到哥哥眼底的宠。 十岁,不光是小施和秦放鹤,就连梁苏都不经意提醒她,同沈恙过分亲密。 的确亲密,到了如今她还同沈恙同吃同住,住同一个屋睡同张床,冬天觉得冷了还要滚进哥哥的怀里,夏天热了却又不觉得热,黏黏糊糊说自己没有哥哥就睡不着,沈恙多宠她,怎么可能拒绝她。久而久之就连小施秦放鹤梁苏都觉得习惯了,随他们吧。反倒是沈恣一日忽然发现两人的相处模式,还愣了下,觉得不妥,梁苏还恭恭敬敬地说:“太子殿下,这很正常。” 十一岁,阿觉月经初潮,刚好在清晨醒来时分,吓得扑进沈恙怀里,瑟瑟发抖地问他自己是不是生病了。沈恙看着她月白的裙子被染的鲜红,难得愣了愣,片刻后揉她的头,轻笑:“宝贝,这是长大了。” 十二岁,沈恙弱冠之年,另辟府尹出宫居住,阿觉去求了沈睐让他准许自己与沈恙同住。沈睐虽然犹豫了许久,最终却还是应允,叹息地同她说:“阿觉,朕,对你始终有愧。” 阿觉十二岁时同八岁的样貌差别并不十分大,除了头发变长之外,并无特别大的变化,一双杏眼水亮晶莹,仿佛永远懵懂而无畏。她看着沈睐,轻缓地眨了眨眼,说:“皇上,都过去了。” 十三岁,阿觉因为被照顾的很好,发育愈发突出,单薄的胸脯渐渐有了形状,花蕾愈发诱人。长发已然过了腰,沈恙某一日早晨起来看到她黑长的发散落于自己胸口,而她躺在自己臂弯,睡得香甜。 那天早上,无人知晓沈恙起床之后做了什么,只是,心底某些潮水,终于开始汹涌。 十四岁,阿觉出落的已经愈发亭亭玉立,同小施一起玩闹时,俏生生的明艳少女,回过头看向沈恙时,让沈恙想到一句:吾家有女初长成。 阿觉临近十五岁时,沈恙离开上京半个月。 阿觉日日盼着他回来,等待的形态像极了等心上人回来的思春少女。小施原还嘲笑她,说她也快到了嫁人的年龄,若是再这样一副面貌,教未来夫君瞧了怕是要吃味。 一番话却叫阿觉失了神。 她巧笑倩兮的一张脸骤然就失了神采,愣愣地瞧着地面发呆。如此模样倒是吓到了小施,忙问她怎么了。 阿觉只好摇头道自己有些累了,想先回房休息,可是一路上却还是出神,脑子里想的,是她并不想嫁人。 并非是单纯因为没有遇上心上人,而是,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更想要和哥哥在一起。有了哥哥的话,她便可以不嫁人。 但这想法她不敢说出来,怕小施觉得她不正常。 临到后房时小施被秦放鹤叫去府外取点东西,阿觉便一个人绕过后花园,刚打算拐进房里时,忽然听到后花园草丛里隐隐约约传来轻声的吟哦。 后花园种了大捧的桃花,朵朵灼人,挡住了阿觉的视线。 阿觉心里有些紧张,心脏扑通扑通像装了只跳羚。 等到她走到桃花深处,便乍然瞧见了一双男女抱在一起,男子手里拿了本书,女子衣衫半解露出藕色鸳鸯肚兜贴在男的胸膛上,而那仆役的手已经钻进了女子的里衣,沿着腰线滑入了她的双腿之间。 阿觉未经人事,被这香艳场面吓到,没忍住小小叫出了声捂住了脸。 那对男女被她的声音惊动,回头看到是她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匆匆忙忙整理衣物跪下求饶。那男子手中的那本书一时不察也掉落在阿觉脚下。阿觉眼尖,一眼看到大开的书页上,赫然画了一对交缠的男女,赤身裸体,女子面色潮红,躺在男子身下,而那男子骑在女子身上,打开她的腿似乎正在卖力耕耘。 阿觉被吓得六神无主,往后踉跄了好几步,顾不得这两人青天白日颠鸾倒凤有伤风化了,赶紧逃窜进房间关上门,脸上全是扑面而来的热气。 心口扑腾扑腾的,几乎撞破了她的胸膛。 她捂住脸,还是觉得很难为情,有些无助地蹲在了地上,满脑子都是方才那淫靡的画面。 不知为何,她忽然,极度地想念沈恙。 可是她如此想念她的哥哥,等到哥哥真的回来了,她却又忽然觉得罪恶与害怕。 原因无他,只因为,沈恙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她躺在哥哥的怀里,却梦到,哥哥将她压在身下,亲吻她的唇和颈,下身灼热一寸一寸嵌进她的双腿之间,喘息落在耳边,像极了春药。而她在这香艳的春药里,不可自抑地高潮。 阿觉被这个梦吓醒了。 浑身冰凉。 她失措地逃下床,找了花园里的一个角落里蜷缩着。四月初的夜晚还很凉,可是阿觉一点都不觉得冷,她觉得很害怕。 沈恙是她的哥哥,亲生的哥哥。 这么多年来沈恙一直护着她,一直宠着她,把她当自己最重要的妹妹看待,只怕从未想过,他惯着宠着的亲妹妹,会对他存这样的心思。 阿觉被月光照耀着,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她心想,司空觉,你怎么,这么下作呢?果然同你的血液一样,天生就该是个肮脏的人。 那之后,阿觉开始主动远离沈恙,以往周围众人都觉得她和沈恙过从亲密,她不觉得有什么,而今,的确是在刻意保持距离了。 她开始不与沈恙同床,只要一到傍晚,便自发去到厢房,说自己想小憩一会儿,这一睡,就是一晚上。 时间长了,沈恙便感觉到她的故意。 沈恙出门小半月,并不能十分放心将阿觉独自留在府内,所以留下了梁苏代为照看。 阿觉所有发生过的事,梁苏都知道。所以沈恙问梁苏,阿觉近段时间可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 梁苏一个大男人,跟着沈恙许多年,练就一身厚脸皮的好本事,此刻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道:“前几日,一侍一婢在外行野合之事,不小心被小姐撞见了……” 甚至不需要梁苏说的再明白,沈恙便已知晓。 他挑了挑眉,忽的笑出声:“看起来,这是要长大了。” 于是当晚,当阿觉再次借口自己要去厢房小憩之时,沈恙便就着她推门的手将她带进厢房内关上门,弯腰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压在身下。 阿觉有些惊恐懵懂地看着他,而沈恙笑的邪肆,像极了话本子里勾魂夺魄的妖。 “宝贝儿,月底便是你的及笄之年,哥哥送你一份生日礼物怎么样?” 阿觉满脑子都是那晚梦中被他打开双腿用力贯穿的画面,紧张到连胸口都在闷着痛,却还能理智地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什么……生日礼物……” “礼物呀,是——”沈恙拖腔带调,不正经至极的模样,凤眼中满是妖冶的细碎光芒,“帮我们家宝贝儿,开荤。” 说完,他低下头,含住了她鲜艳的嘴唇。 ………………………………………… 是的沈妖孽即将喝到肉汤w -- 第十四章:哥哥的吻 阿觉整整躲了沈恙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每一天都是无数遍的唾弃自己。唾弃自己对沈恙起了那样肮脏不堪的心思。 她觉得这是错的,她应该放弃才对。 后退一步,让自己退回到妹妹的位置。 关于这心思的由来她早已不感兴趣,她只想要一切早点回到原点,又或者退一步,如果没办法扼杀自己的心思,那也得努力藏起来。 阿觉从来没打算让沈恙知道。 可她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的哥哥,真的会将她压在身下,一遍一遍咬她的唇,一遍一遍含着她的唇亲吻她。 她做梦梦到过,可现实里,她想都不敢想。 沈恙的唇很凉,但触碰到她的时便变得异常温暖,而柔软。 刚开始只是温柔地舔舐她的唇瓣,渐渐的便不那么容易满足,舌尖舔过她的唇缝,慢慢撬开她的嘴唇,打开她的贝齿。舌头勾住她柔软的香舌,一遍一遍勾弄,舔舐。 阿觉不会换气,被他压着吻了一会儿便气喘吁吁。 沈恙便松开她,语气里像是含了春药:“宝贝吻技这么差,都不会换气。” 听他调侃自己,阿觉半张着口,喘着气眨了眨眼。 沈恙看着她,骤然呼吸一顿,笑容渐渐变得意味深长。他的指尖落到她因为接吻而通红的眼眶上,略微停顿,又猛地低下头,含住她半张的嘴唇。 被再度吻住之前,阿觉听到沈恙的声音:“宝贝儿别这么看着我,我硬的快要爆炸。” 阿觉被他的声音一激,头皮顿时麻了起来,一股热流从头顶蔓延到下腹,然后直冲双腿之间,阿觉甚至感觉到了疼。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又忽然猛地睁开眼,不可自抑地嘤咛了一声。 因为沈恙的手,附上了她的胸…… 阿觉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了沈恙胸口的衣服,微妙的,形成了一个推拒的姿势。 因为这微末的拒绝,沈恙的动作停下,抬起身体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看着满是水光嘴唇鲜艳的她,半挑眉笑着:“怎么了,宝贝,”他深深看着她:“是,讨厌么。” 阿觉脑子半懵,他的话只听懂一半,却还是下意识地摇头:“痒……” 被摸了胸,好痒。哪怕只是隔着衣服触碰了一下。 沈恙眼底的笑意又浓厚一点,握住她放在自己胸口的手,手指一根一根卡进她的指缝压到她的头两侧,温热气息靠近她的颈间时一声含糊不清的轻笑传来。 “所以,被哥哥亲,一点也不讨厌是么。” 嘴巴叼住她胸前繁复的盘花扣,一点一点解开她的衣服,她绯色的肚兜露出来,娇嫩的蓓蕾正随着喘息一下一下上下起伏。 阿觉咬了下嘴唇,又松开,偏过头,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沈恙化身妖孽,用笑声绞杀她的神智,勾引她的魂魄。 “那,被哥哥肏呢?” 话音刚落,沈恙含住了她的一粒乳尖,温热的口腔瞬间化为致命的琴弦,割断她早就濒临崩溃的神经。 阿觉咬住了唇,却还是呻吟出声。 她感觉到,她的下体,一瞬间,水流如注。 可沈恙没有放过她。 舌尖灵活地玩弄她的乳尖,让她在自己的口中越发硬挺,另一只手松开她的手,沿着她的腰线往上摸,探入她的胸口拉开多余的衣物,顺着她的呼吸,摸上了她另一只傲然挺立的乳肉。 指尖点上她的奶头揉弄按压,另一边轻咬她的蓓蕾,像是顽皮的孩童拿到最想要的物什,所以爱不释手无论如何不肯离开哪怕一会儿。 阿觉已经被他说懵了,满脑子都是那句——“被哥哥肏呢?” 被哥哥……么? 她忍不住半张开双唇,双眼有些迷惘地看向头顶的帷帐,她觉得那些月白色的帷帐都变成了飘浮的云,一层一层压下来,攫住她的心脏,心脏发紧,于是那些满涨的情绪,一寸一寸被挤压了出来。 第一次梦到哥哥时候的害怕,恐慌,害怕哥哥知道了会厌恶自己的恐惧,可是明明就应该是喜欢又要被强行压制的委屈。 一寸一寸涌出来,生生将她填住。 阿觉眼眶酸了,她闭上眼,抬起手臂抱住胸口的沈恙,轻轻地,像是在呢喃地说:“嗯。可以的。” 她啊,喜欢哥哥呀。 很喜欢很喜欢。 所以才会一点缓冲都没有,跳过所有步骤,直接就想,和哥哥……做。 沈恙似乎是顿了一下,忽然就笑了起来。不是刻意勾引,不是故作姿态,像是冬日里的太阳,极度自然而真心地,扯出一个朗朗的笑。 阿觉一直知道沈恙好看,可是当他真正发自内心笑起来的时候,阿觉却觉得,他大概,是明天的他永远比今天的他更好看一点。 沈恙抬手抚摸她的脸,笑着,低头和她接绵长却又色情的吻,津液因为舌尖的疯狂纠缠而遗漏,又被重新吃进嘴里。吻法霸道又专注,令阿觉错觉他是想把自己吞下去。 直到自己再度因为喘不过气而脑子发晕,他才松开她。 却又立刻揽住她的腰,翻身换了个姿势让她坐在了自己腰上。 阿觉满眼懵然。 她衣衫半退,露出两团娇软的乳,小花蕾挺立仿佛供人采撷,水光莹润的眼睛赤裸裸的看向沈恙。 沈恙等她长大等了多久,此时此刻少女就跨坐在自己的腰上,一副任君操干的模样,沈恙要忍又有多难。 阿觉骑上他腿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来自他某个部位的热度,直直抵上她的腿心。 阿觉青涩,感受到之后立刻就慌乱地看向沈恙。 沈恙却笑着,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能怪我,等你长大很多年了呀,”又忽然坐起来,靠近她的耳边:“你,得,负,责。” 阿觉的脸骤然爆红了起来,几乎是惊慌地,抱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了他的肩上闭眼。 沈恙又很低的笑了声,阿觉两团白乳贴在他的胸膛上,感觉到了他胸膛的震动。 沈恙一边彻底剥离掉她身上的遮挡,一件件脱掉她的衣物,一面又冲她很无辜很故作天真地询问:“阿觉,宝贝儿,小乖,要负责吗?” 阿觉最受不了他这样的语气。她觉得,沈恙怎么可以这么坏,明明,明明……她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呀。 阿觉被欺负得快要哭出来,可是他的手沿着她凹陷的腰线落到她细腻的双腿上,战栗感便又从身体传至心脏。 她将他抱得更紧,语气都轻了:“哥哥……” 刚喊完便忽然身体一僵,猛地睁眼。 沈恙刚刚……摸到了她的…… 阿觉是彻彻底底僵在了原地。 沈恙似是感受到了她的颤抖,抬起一只手抚摸她的脸,语气是宠溺而温柔的。 “乖,宝贝,我不进去。” ………………………………………… 沈恙说他不进去,你们信吗? 我真的不是卡肉(虽然是肉汤),我是想把更浓的肉汤放到周末[doge] 恭喜沈妖孽成功上一垒!让我们继续期待他本垒打的时刻!(当天我绝对写万字长章来庆祝!)今天是真的卡文了来晚了对不起大家!(可能是被隔壁文里的白老师勾了魂……) ——以下是段子 沈恙:被哥哥亲,讨厌么? 阿觉:讨厌。 然后,好的甜文到此结束虐文即将开始于是阿觉被囚禁了然后你爱我我不爱你你就是要爱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 第十五章:哥哥的手 都到了这种地步,阿觉却又忽然意识清明了片刻,她坐在沈恙腿上,自上而下地看着他,眼睛里有水光,过了一会儿又消散。 “话本子里……”阿觉磕磕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实在是横在两腿之间的手存在感太强。她下意识夹着双腿,慢慢说:“都说,这么说的人,都是,都是假的。” 沈恙抓住她话里的重点,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手指已经打开她湿答答的花瓣,指尖捏住小花核,激得阿觉的腰都在颤。 “话本子里?哥哥都不知道,阿觉平日里看得竟都是些这样的话本子,是哥哥失职了。” 明明他的语气正经意味十足,可是阿觉就是莫名觉得他在调笑自己。 阿觉被沈恙娇养了这许多年,心里眼里都是他,对他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拒绝不了,也不会想要拒绝。 她小声地说:“不、不是的啊……” 是她做完春梦的第二天,心神不宁,偷偷借了婢女的书看的。书上的各类姿势交缠当真应有尽有,教人眼花缭乱。 阿觉起初完全不敢看,只觉羞耻,后来多了几分胆子,红着脸看了个大概,越看越脸红,又羞又怯,甚至还莫名有些恼,委屈的恼。 她不敢再回忆书上的那些个姿势,紧紧抱着沈恙的脖子死不撒手。 沈恙坏,心脏的要命,非要继续招惹她,抬手抚摸她光裸的背,沿着蝴蝶骨慢慢抚摸过修长洁白的双颈,唇瓣落在她的脖颈上,灼热呼吸扫在她的皮肤上。 “咦?不是的吗?哥哥不信怎么办呢?” 唇又挪到她的耳尖,轻舔慢捻,吐息温热:“宝贝,告诉哥哥,有没有记住些什么东西,比如,”一字一顿道:“印,象,深,刻,的……” 话还没说完,被阿觉猛地捂住了嘴。阿觉咬着唇难为情地小声道:“哥哥……” 别说了…… 手指却又被沈恙拉下,沈恙几乎带着引诱地道:“宝贝儿,以后,想让哥哥闭嘴,记得,不要用手。” 说完抬头堵住她的唇。 细碎的声音含进嘴里。 阿觉不可避免,再度被吻的气喘吁吁。 沈恙将她的喘息一并含进嘴里,打开她的腿,娇嫩的花心便打开了许多。 沈恙的手指灵巧如蛇,还不放过她的小花核,爱不释手地将它置于手中揉捏,惹得阿觉不自觉地呻吟,不自觉地就想要夹紧腿——却又被沈恙到的手指制止。 沈恙咬她的嘴唇,浅尝辄止,却笑的极坏。 “小乖为什么哪里,都这么漂亮?” 他低头看她被打开的双腿之间,粉嫩的花穴正在他指尖绽放,透明的水液汩汩,从她的小穴中流出,打湿他的手指。 淫靡的画面如同妍丽的花,美的令他心惊。 可是阿觉极度紧张,趴在他的肩上,不断地想要合上双腿。 沈恙想要,非常想要,这心思已不是一日两日。可他沉得住气,阿觉如此紧张,他也不可能真的在这时候做些什么。 于是嘴上调戏过后,叹了口气,认命地抽离手指,温热触感还留在指尖,他看向阿觉水光潋滟的眼睛,吻上去,又离开。 “乖,哥哥说过的,不会进去,别怕。” “哥哥永远,不会伤害我的小乖。” 阿觉感受到了,来自他的,热烈的,温柔的,却又像是白色风暴的感情。 阿觉曾经永远不敢想的东西,现在被哥哥双手奉上。 也许她也该问问,哥哥究竟是什么时候对自己起的心思,可是,又好像并没有什么必要。 不管是从何时开始,哥哥终究是,爱自己的。所以,把最温柔的自己,都给了她。阿觉即使不懂,也该明了。 阿觉安安心心地抱着她的哥哥,看到他无奈又温柔的眼,心里软成一片。她感觉到他手指的离开,终于鼓足勇气,莹润的眼睛看着他,轻声说:“哥哥,你……要不要……进来?” 沈恙一愣,忽的,怔了片刻。 阿觉却已经伸手,开始慢慢解开他的衣衫。 解到里衣时,却又被忽然拦住。 沈恙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一贯轻佻调笑的语气此刻竟充满了隐忍,与不甘。 “宝贝儿,首先我要向你坦白,哥哥真的,想进来想的快要疯了。可是。” 可是。 他捏住她的手落下轻巧的吻:“时间还长。” 所以,我们可以慢慢来,不急在这一时。 正经了不到半刻,他又恢复从前极不正经的模样,悠闲道:“而且呀,太快了的话,我怕,宝贝你,承,受,不,了。” 伴随着话音的,是他牵引她的手放到他的灼热处,硕大坚硬的分身即使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尺寸惊人,阿觉未经人事,花穴生涩,不做任何准备就进入的话,阿觉一定会受伤。他怎么舍得。 阿觉触碰到他的分身,身体又是一僵,可是下一秒,却又在他含笑的眼神注视下,忍着羞赧轻声说:“那……那你怎么办?” 沈恙闷声笑了下,“以前怎么解决,现在就怎么解决。” 阿觉攥紧他的手,偏了下头又迅速偏回来垂着眼睫问:“需、需要,我帮你吗?” 良久的寂静,静到可以听清他们彼此的喘息。 下一秒,阿觉听到了他的叹息,而他倾身而来,将她压在身下。 “要。” 他说。 急切地亲吻,彼此疯狂寻找对方的舌头纠缠,水意潺潺,从亲吻中泄出。 沈恙带着阿觉的手解开自己的衣衫脱掉。他的皮肤极白,胸膛看着很单薄,可是腰腹处却有薄薄的肌肉纹理覆盖,平添了几分性感。 解开束缚的分身挺立,硬挺地抵到了阿觉被沈恙打开的腿心。 圆润的头部顶在她湿淋淋的小穴入口,几乎轻而易举就顶进去了一个头部,阿觉眼睛微睁了一下,他却又立刻退开,抬手将被他打开的腿合拢。 滑腻的大腿便夹住了他的分身。 分身灼热,触及到她的皮肤时像是被刺激了一般,又胀大了几分,青筋在她的两腿之间跳动。 沈恙低喘了一下,一下子按住她的腰让她紧贴住自己,喉间似有喟叹溢出。 阿觉小穴中全是水,一股一股流出来滴在他硕长的柱身,当他开始抽动时,那些水全部贴着阿觉的大腿肉滑动,大腿根本一片湿滑。 沈恙抽动频率并不算太快,更多的还是在注意阿觉的神情。 阿觉捏着他的手,似乎是有点难受,可是又似乎很享受。微闭着的眼睛随着他的动作也有轻微的起伏,卷翘的眼睫上有晶莹水珠。 她挺起胸膛,一对白乳便送到他口中。 沈恙低头咬住一只,轻轻舔弄。 哪怕就只是这样,沈恙都异常满足。 她的神情告诉他,即使现在自己真的肏进去,她依然,会像现在这样闭着眼,张开腿迎接自己。 …………………………………………………… 对不起大家今天发生了一些很不开心的事,来晚了。 掏空了所有情绪码的字,不确定有没有被影响到,如果不甜的话留言告诉我,我之后修一下。 谢谢大家,爱你们。 -- XīāòSんùò。uK 第十六章:黏人妖孽 昨晚阿觉虽然和沈恙没有做到底,但沈恙也是实打实地在她的腿间泄了一次,关系彻底升华,由亲密……变为更亲密。 第二日一早阿觉醒来身边并没有沈恙,索性阿觉早已经习惯,翻身下了床叫来小施洗漱。 阿觉换过新的亵衣了,丝质的里衣贴着身体,妥帖柔顺,像……哥哥的手。 阿觉想到昨晚的画面,忍不住红了脸,不大好意思。小施一进来就看到阿觉坐在床头绞手指,看着像是羞又像是恼。 小施还纳闷儿呢,端着洗漱用水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阿觉顿时回神,耳根子更热了,赶忙摇头,“没什么。” 小施一脸莫名地将她拉到梳妆台前坐着。 因为阿觉同沈恙住一个屋,故而沈恙特意叫人在房中设了一个梳妆台,摆上了无数小女儿家会喜欢的胭脂首饰。 铜镜中映出阿觉的脸。阿觉自长开以来出落的愈发亭亭,唇红齿白,容貌胜雪。大抵因为与沈恙到底有血缘关系的缘故,乍一看上去还有几分相似,任谁瞧了都能看出她同大阙皇室的关系。 阿觉的头发长,还未出阁的女孩儿发型随意清新,披散着发显出几分娇俏灵动。小施极满意她一头柔软乌黑的发,是她妥帖打理的成果。 小施用篦子帮阿觉篦了头,又撩起她垂落在胸口的长发,打算帮她挽到耳后,可是刚撩起她的发,就忽然发现她颈侧的一枚暗红色的印记,虽然已经过了一夜,却依然给人鲜艳欲滴的错觉。 小施一愣,盯着那一抹红痕怔住。小施不傻,当然清楚这个地方的这东西是什么。故而失神,眼神都飘忽了:“小姐……你的脖子上……” 忽的,她想到了什么,昨晚…… 昨晚阿觉是被沈恙抱回房间的,以往他们两个亲密惯了,小施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也看出了最近阿觉对沈恙的回避,怕是沈恙察觉到什么误会阿觉,故而进了阁中前院打算看看情况,可是走到房间门口便听到某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极了阿觉的嘤咛,她还以为是阿觉在同沈恙撒娇,知道沈恙并未为难阿觉,便放心离开了。 可是看到阿觉脖子上这个情形,在再结合昨晚的情况,那声音,那声音……千娇百媚,分明就是…… 小施手里的篦子直接吓得掉到了地上。 “小姐……你,你和殿下……” 经小施一提醒,阿觉也看到了自己颈侧的印记,骤然愣住,这个印记,仿佛是昨晚沈恙濒临结束时,扣着她的手留下的。 他的热楔被她夹在腿间,舌尖舔舐她的脖颈,趁她被磨的意识不清时,留下了这一枚吻痕。 阿觉垂了一下眼,没说话。 她无意要把她和沈恙的关系公诸于众,她倒是无所谓,只是一旦暴露沈恙肯定会受影响,且若是被沈睐知道,最后受到伤害的肯定是沈恙。可是,怎么办呢,不得不承认,和哥哥偷情的第二天就被人抓了现行,这种感觉……居然让她觉得,很有快感。 小施见她默认,立刻抓起她的左手挽起袖子,看到了手腕上那一粒如血的朱砂,才稍微镇定了一会儿,“小姐,你和殿下,到哪一步了?” 到哪一步了?阿觉想到昨晚那个荒唐的夜,轻声说:“只差最后一步。” 小施气结:“小姐,你糊涂啊,”她压低声音急切地说:“殿下他可是你的亲哥哥啊!” “我知道。”阿觉出声打断她,抬起眼看着她,可是小施只在她的眼底看到坚定:“我知道,沈恙他是我的亲哥哥,可是,我喜欢他。” 她喜欢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在开始喜欢了,喜欢看到他眼底因为自己而燃起的热,喜欢他看向时自己宠溺的眼神和笑意。越喜欢,就越想独占他。 喜欢他,想拥有他,想让他彻底成为自己的。 只这一个理由,就够了。就足够她跨越一切,跨越伦常,跨越世俗,即使以后会被唾弃会被厌恶,亦比不过她此刻的喜欢。 良久,小施叹了口气,剑捡起篦子重新为她束发,显然已经重新恢复了冷静,还尝试着帮她用头发遮住这枚红痕:“小姐,你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 阿觉出门时梁苏已经在等她了,一路牵引她到了前厅,看到沈恙正与沈恣交谈,神情是一贯的懒散,还很没坐像,撑着头就差趴在椅子的扶手上了。 可是阿觉却觉得,这样的他,让自己挪不开眼。阿觉又想到昨晚的沈恙,看向自己时,分明有浓烈的欲望,那么的……性感。 阿觉心想,这个人,是她的。会成为她一个人的。 她的身影刚出现,沈恙便发觉她的存在,直起身体冲她挑了挑眉。 阿觉看到他就忍不住泛甜,抿了下唇,恭恭敬敬地朝沈恣行了大礼:“沈恣哥哥。” 然后又看向沈恙,忍不住笑意:“哥哥。” 即使是有刻意区分了叫法,且阿觉这样叫沈恣也有些时日了,沈恙却还是听她这样叫一次就皱一次眉。 于是他朝她招手:“这可没椅子再给我们家阿觉坐了,既然这样,来,小乖,坐哥哥腿上。” 瞧瞧,这刚有了肉体关系,沈恙这妖孽就更骚了,这谁能受的住,阿觉就受不住,脸迅速红了起来。 偏这妖孽还不放过她,看她站在原地没动还说:“小乖害羞了?又不是没坐过,哥哥的腿。” 阿觉半懵地对上他的眼,脑子灵光忽闪,骤然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哥哥的腿,又不是没坐过…… 是啊,昨晚就刚坐过…… 还是一丝不挂,赤裸相对,贴着他的某物坐的。 啊啊啊沈恙怎么可以这么坏啊!!! 阿觉被当众调戏,下唇都快自己咬破,脸红的鲜艳欲滴。 连沈恣都看不过去沈恙这妖精在这害人了,他打断这两人的交流:“过了啊过了啊,这周围还有那么多椅子呢,阿恙你就知道欺负阿觉。” 沈恙唇齿间呵出一声轻笑,听在阿觉耳朵里就像是动情时的喘息。他斜斜地笑泥了眼沈恣,对沈恣悠悠道:“二哥,你不懂,阿觉就是喜欢被我欺负。” 说完站起身走向她,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在阿觉错愕的眼神中低头问吻了吻她。唇。 眼睛里的沉淀的爱意能将她溺毙,沈恙冲沈恣吊儿郎当特别欠打地道:“二哥,劳驾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现在,有点正事要办。” 说完飘然远去。 沈恣:“?” 沈恣:“???” 满脸问号地不仅仅是沈恣一人,刚把沈恙同阿觉调的情看了个完整的秦放鹤也很懵,怔怔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问小施:“刚刚、刚刚是个什么情况?” 小施唉声叹气:“是啊,刚刚是个什么情况。” 秦放鹤怀疑人生:“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小施继续唉声叹气:“是啊,你看到了什么。” 秦放鹤:“???” 房间内。 沈恙抱着阿觉直接进了屏风内,将她放在梳妆台的镜子前,手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眼睛里满是笑意:“宝贝儿,我硬了。” 又忽然软了眼神,故意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将她瞧着,天真无辜的样子,手却带着她的手摸向他的某个部位。 果然……诚如他之所言,硬了。温度滚烫灼人。 沈恙可怜兮兮地说:“宝贝儿太可爱了,看一眼哥哥就忍不了。” 又将头埋进她的的颈间,额头搁在她的肩线上,嘟嘟囔囔地撒娇:“怎么办呀小乖?” 所以说沈恙妖孽之名不是白来的,他这才稍微撒了个娇,阿觉头皮便就都麻了,手撑在梳妆台上,脑子整个发懵。 她开口,声音都颤了:“那……那,哥哥,要进来吗?” 沈恙埋首于她的颈侧,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轻轻叹了口气:“算了,宝贝儿,我舍不得。” 阿觉心脏狠狠一动,有什么东西丝丝拉拉地扯着疼。 他们两个安静了好一会儿,听彼此呼吸交错交缠。 未几,阿觉的声音轻轻响起:“那,哥哥,要、要用别的,方法吗……” 沈恙身体一顿,从她颈间抬起头看向她,眼底的光灼人明亮。 阿觉被他看着,呼吸更重,心脏愈发紧张,可她还是看着他,轻轻说:“我、我想,试试……” …………………………………………………… 沈恣大可爱在线懵逼哈哈哈。 沈恙是什么宝贝啊呜呜呜!撒起娇来太可爱了吧!这谁抵得住啊!给你给你都给你,要什么都给你! 三百珠啦!明天加更!谢谢大家的投喂~~~ 爱你们ˉ3ˉ -- 第十七章:她更自私 这种事情,阿觉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哪里有过经验,可是那些个话本子也不是白看的,实际操作无,理论知识却丰富的不行。 阿觉说完,明明已经羞的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却还是坚定地又补了一句:“你、你不是问我……有没有记住些什么吗……” “我记住了,所、所以哥哥,你要不要……试一下?” 沈恙的呼吸都轻了,任由她的声音响在自己胸口,许久,才捧起她的脸,明明眼神温柔的让人沉溺,说出口的话,却还是调戏。 “嗯?宝贝这么厉害?所以我们家小乖,打算做什么?” 阿觉脑子是麻的,动作却毫不含糊,抬手解开自己的衣服,当着沈恙的面,一件件将自己脱干净。 水蓝色的衣服像是一朵繁丽的花,散落了一地。 阿觉忍着羞赧,稍稍推开了一点沈恙,别开头,随后又当着沈恙的面,缓缓打开了双腿。 阿觉的皮肤同沈恙如出一辙的白,从脖子到耸立的双乳,到平坦的腰腹,到修长的腿,到脚尖,每一寸都白皙而滑腻,双腿之间却是粉色的,妍丽娇嫩的可爱。 随着双腿慢慢打开,被阴阜包裹住的两瓣肉缝逐渐显露,阿觉不知何时已经湿了,粘稠的汁水正汩汩从肉缝里流出,滴在梳妆台上,留下一片水痕。 “书上说……”阿觉难为情地开口,“女孩子的主动,能够很好地激起男性的欲、欲望,让男性更快地……得到……慰藉。” 扭过脸眼睛通红,却和沈恙对视:“哥哥……你、你……要不要,摸摸我?” 沈恙如此一个沉着从容的人,此刻看到她潮红的脸,却也忍不住失态,闭了闭眼,几乎是认命一般,搂住她的腰,低头,咬住她的嘴唇,吞噬她的呼吸,手指放在她的膝头,又来到腿根,慢慢地,将她的腿打的更开。手指沿着阴阜往里探入,食指触碰到她的小花核,手指凉,令阿觉微颤。 沈恙的指尖拨开她饱满的肉瓣打开她的阴唇,指节一寸一寸往里挤入。 涌出的爱液迅速包裹了他的手指。 阿觉微吟出声。 沈恙的吻激烈,手指也激烈,中指一路开拓,插入她粘腻的花穴,直到触碰到一层柔韧的膜。阿觉的肉穴内更加紧。 停住。 又迅速抽离,连带着放过她被蹂躏的唇,额头抵上她的额头,难得地有些无奈:“宝贝儿,你这,分明是折磨。” 阿觉和他近距离对视,看向他的眼睛深处。透过一双眼睛,似乎看进了他的内心。 阿觉喘着气,满是水意的眼睛昭示着她刚刚被欺负的多惨,又有多心甘情愿。 她不说话,手却开始慢慢解开他的衣服。沈恙似乎察觉到她要做什么,眼神动了动,却没制止。 她将他的衣服全部解开,灼热坚硬的硕长与她身体之间再无阻隔。 肉紫色的昂扬落于她的手中,沈恙的呼吸停了片刻。 阿觉起身光脚踩到地上,又微微踮起脚,打开双腿,将他的肉棒夹进了腿间,柱身贴住她的肉穴,湿答答的水全部淋在他胀大的肉棒上。 私密部位紧贴的感觉令沈恙长久叹息,他几乎是立刻便没能忍住,扣紧她的腰,频率迅速地开始贴着她的肉穴摩挲抽插。 贴合部位水意泛滥成灾,只是摩擦,便有轻微的滋滋声不断响起。 沈恙贴着她研磨了会儿,忽的笑起来,贴近她敏感的耳根评价:“小乖,水好多。” 阿觉立刻就浑身烧起来,顿时下体流出更多的水打湿了沈恙的肉棒。 然而沈恙还有下一句。他的手握住她一只高耸的乳儿,宠溺含在喉间,调笑在声音里:“宝贝儿,真适合被肏,适合,被哥哥肏。” 阿觉下体骤然收缩了一下,她猛地抱住沈恙,却是忽然将流着水的小穴送到沈恙的柱头上,沈恙的肉棒直接贴着她的肉缝挤进去了半截儿,又停住,卡在了阿觉的肉缝里。 肉穴被打开,阿觉感觉到了轻微的疼痛,裹挟着少量快感,洗劫了阿觉的神经,她没忍住,轻哼了声。 沈恙却是立刻反应过来,将分身从她的小穴内抽离,刚退了一半,又被阿觉制止。 阿觉的眼睛哭过似的红,她看着沈恙,满眼都是爱意:“哥哥,你不想,肏我吗?想的话,现在就可以。” 随时都可以。 她闭眼堵住沈恙的唇,抱着他的腰下体用力靠近他,想要将自己给他。 却,还是被他制止。 她抬头,拉开两人呼吸的距离,他握住她的腰,在她疑惑的眼神中一点一点亲吻她的眼睛,鼻尖,嘴唇。 “还不行,宝贝。” “为什么?”阿觉不懂。 “乖,相信哥哥,好不好?” 阿觉眨了两下眼,不知想到些什么,忽然垂下眼,再开口时已经多了些许小心翼翼:“哥哥,你不是,喜欢阿觉吗?” 是……喜欢的吧,都做了,那些事了,肯定是……喜欢的吧亲。那,为什么不可以呢? 沈恙当然不会放任自己的宝贝心伤,叹了口气,轻轻咬了咬她的鼻尖,道:“小乖,你还太小了,哥哥不可以那么自私。” 还不可以自私到,现在就拿走你的一切。 至少,还要给你留足退路。 沈恙不想么?呵,怎么可能,她八岁时沈恙便养着她,宠着惯着,早就是习惯,这宠转变为爱时日已久,爱的人主动对他张开腿,怎么可能会不想进去么?想得发了疯好么。 只不过是因为,为求退路二字。 “我爱你,我当然爱你。”沈恙近乎怜惜地亲吻她的唇:“哥哥最爱我的小乖了。” 当然,也要请小乖原谅他的自私,明知靠近是前路尽碎,却还是伸手将她拉了下来。 是忍不住。 阿觉立刻便明白他的意思,沉默许久,才慢慢点头,将他抱得更紧。他的热楔还在她的肉穴里,她任由哥哥抽离。闭着眼感受被堵出肉穴积累的汁水流出来的感觉。 “哥哥,”她说:“半个月前,我做了个梦,梦里,我梦见你肏了我,我以为,我是从那个时候才喜欢你的,可是后来想明白了,不是的,在那之前,在你永远站在我这边,在你叫我宝贝,在你说,要成为哥哥的时候,都有可能。我也爱你,哥哥,即使知道你是我的亲哥哥,我也依旧,想要爱你。” 所以,她更自私。 “是我,想要占有你。” …………………………………………………… 阿觉:为什么还不行? 某欢:因为他不行。 沈恙[慢悠悠笑着拔出剑]:谁,不,行? 某欢:……我不行,我不行。 orz某位妖精太残暴只能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这章的沈恙超级温柔呀w 所以沈恙看起来是个妖孽,但其实,很温柔呀。 当然骚起来不是个东西那是肯定没跑的了,(详见本垒打当晚,当然我还没写∶D) 二更在晚上,走一下剧情,然后继续吃肉。一会见~~~ 吃肉使我快乐! 沈恙:也使我快乐。 -- 第十八章:故人重逢(三百珠加更) 两个人黏黏糊糊的一直闹到了将近未时末刻,出了房间之后发现沈恣倒是还坐在正厅,拿了本书在看,侧脸同沈恙尤其的像。 沈恣对两人刚刚的调情看的一清二楚,阿觉难免有些尴尬,但沈恙这人脸皮厚到了一定程度,完全没有意识,牵着阿觉的手还能对沈恣泰然自若地打招呼:“二哥你还在呀?今天很得空嘛。” 沈恣放下书,抬眼扫了扫两人的脸,又扫到两人交握的双手上,叹了口气。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沈恣再如何震惊也已经平复下来,还借着无聊看书的时间顺便帮他们分析了下现在的局势。 “如今父皇身体不好,江南水患过去又是干旱,北狄虎视眈眈,再加上高贵妃同容贵妃,局势并不算平坦,阿恙,二哥希望你是真的做好准备,保护好阿觉和你自己了,不希望你们两个受到任何伤害。” 阿觉从他这段话里听出了对沈恙和自己真切的关怀,心中一暖,感觉到沈恙握住自己的手又紧了几分,坐在他身边抬头和他对视一眼。 沈恙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才对沈恣道:“二哥放心。” 两人很快过了这个话题,聊着聊着似乎又回到了上午聊的话题,仿佛还是同江南的旱情有关。去年开春时分江南一带干旱情况便已经十分严重,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半了,愣是一滴雨都未降下,农作物颗粒无收,百姓叫苦不迭。 沈睐是祭天也祭了,能想的办法也想了,但江南人心惶惶,难民成灾。 赈灾的粮食和银两是一批一批拨下去,可是当地知府却还是不断联名上奏灾款粮食不够,百姓饿死无数。 沈睐实在是头疼,他最近咳疾是越来越严重了,身子骨也大不如前,早没精力还像从前似的,事事都自己操劳过问了——只以往事事亲力操持也没有什么用处便是了。 这回他是想派个皇子下去慰问难民,以振民心,显示朝廷对百姓的关怀之意。 “嗯。”沈恙听着听着身体又靠到了桌子上,手撑在下巴上,只是牵着阿觉的那只手始终没松开。 沈恙漫不经心地道:“咱们父皇看起来是真的不中用了?还是这事实在棘手?他竟也想着做甩手掌柜了。就让他这么舒服的么?” 沈恣拿书敲了敲他的头,不赞同地道:“阿恙,父皇始终是我们的父亲,尊敬之心要有。” 沈恙不怎么在意,没骨头似的,干脆直接趴到了桌子上,侧过一边脸看着沈恣,狡黠生动的样子,像只坏坏的狐狸。 “二哥,你说,我要是主动请缨,父皇会允么?” “这事倒是不难。”沈恣说:“只是这事不好办,稍有不慎便会落人口实,阿恙你以往从不沾染这等是非之事,怎的如今也这般积极献身了?” 沈恙极俊美的一张脸,扮起可爱来简直信手拈来,他眨着眼睛就戏瘾发作,故作姿态地信口开河:“二哥,你怎的这样说人家,人家想去蜜月嘛,蜜月,可不就是要去远的地方,哪里错了嘛。” 沈恣一愣,半天才明白过来他所说的蜜月是什么意思,失笑,无奈地冲他道:“是是是,没错。啧啧,阿觉还在这里呢,你身为人家的兄长,怎么还这样蛮不讲理。” 沈恙一秒恢复正常,吊儿郎当地整理下被自己压乱的衣领:“我什么样子,阿觉都是喜欢的。”又看向阿觉,兴致勃勃地追问:“是的哦?” 沈恙旁若无人调情的本事简直无人能敌,脸皮厚可见一斑。她尚且做不到,本就被沈恙说的那句“蜜月”给摄走了心魄,那还能经得起沈恙如此调戏,当即红了脸,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我……我有些想看院子里种的梨花了,我去看看,哥哥你们聊。” 说罢立刻提起裙子起身往后院走。 院子里的梨花已经开的娇艳,大朵大朵白的似雪,轻易抓人眼球。 小施同秦放鹤跟在阿觉身后一道出来了,站在她背后看着她望向梨花的姿态,少女妍丽脸庞娇艳迷人,比之繁花更盛,身形修长,腰肢纤纤,盈盈一握,是上好的身段。 这样好的先天条件,又得皇上宠爱,原是可以嫁的如意郎君,无忧一生,即使背负着这见不得光的血脉,终究可以求得一个安稳,现下,却同血缘长兄纠缠,还是皇室子。 以前阿觉同她说,希望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希望一生一代一双人,如今却甘心喜欢上一个最不该喜欢,也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只叹愿望不好,这一生一代一双人,原就是纪念已死之感情,说是悼亡之作也不为过,称不得愿望,以此做念想,注定妄想。 小施叹了口气。 被秦放鹤听到,秦放鹤垂头看了她一眼,也忍不住低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当初夫人将小姐交给沈恙,到底是对是错。 两人这接龙似的一人一句叹息阿觉自然是听到了。她看了会儿白艳艳的梨花,才转过头冲他俩笑起来,目光澄澈而坚定,大有种一往无前的感觉。 她说:“小施,秦总管,你们不用为我叹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后悔的,能来到哥哥身边,是我最开心,最想要的事情。” 沈恙二十岁得封成王,封号为襄。 这后院是襄王府建成之时沈恙亲自设计的,种的花全是阿觉喜欢的,说是她无聊可供她观赏。 堂堂的襄王府后院,按道理来说自是外人随意进不来的,可阿觉在后院站了会儿吹了会儿冷风,就有一个人从梨花身处踏出来。 穿着青色的长衫,眉目清秀,细看下去眉眼同沈恙有几分相似。男子见到阿觉后同阿觉的反应一样,皆是一愣,倒是阿觉先反应过来,略微有些惊讶地问:“四皇子殿下?你怎的在这?”又朝他施了一礼。 四皇子沈忘,自当年阿觉为了替他解围见过一面之后到如今,已过了五六年有余了,当年那个被沈睐痛批什么都不如的小少年如今也出落成秀致的少年郎了。 沈忘看了她一会儿也想起她来了,方才的惊愕都转为温和:“想来是阿觉小姐,多年不见,未曾想阿觉小姐还记得忘。”又说:“方才随太子殿下所来,三殿下与太子殿下所言我俱是不懂,便出来透透气,瞧见院子里的景色不错,一时贪看了,没吓到阿觉小姐吧。” 沈忘身为堂堂皇子,身份何其尊贵,说话却如此谦卑——亦或者说是卑微,可见过的实在不好。 想来也能明了,沈忘生母素嫔位分并不高,家世也算不得好,他自己也十分淡然,于文学政治上造诣都不高,以沈睐的性子,倒的确是入不了他的眼。 阿觉此前对沈忘印象不算太差,此时也无意让他尴尬,便立刻说:“沈忘哥哥说笑了,院里花香迷人,景致诱人,阿觉也时刻被迷住呢,一时流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她一双杏眼,满含笑意的时候最为明亮动人,像是一湾清澈泉水:“沈忘哥哥,没想到你竟还记得阿觉。” 听闻她叫出同当年一样的称呼,沈忘略微愣了愣,片刻后,又低下头嗯了声。 “我也未曾想,阿觉还记得我。” “怎会?哥哥说沈忘哥哥同他关系不错,阿觉怎会忘?何况沈忘哥哥本来也有令人过目不忘的本领。” 沈忘的唇动了下,低下的眼有片刻的失神,随后他诚恳对阿觉道:“多谢。” 就在下一秒,院门口忽然传来沈恙的声音:“呀,原来在这,宝贝儿,可叫哥哥好找。” 他身形挺拔修长,瘦削但不羸弱,像极了寒风中挺立的松。他半靠在院门的门框上,抄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眼眸极浓的黑色,意味不明。不知,已经在这站了多久,看了他们两人交谈有多久。 ………………………………………………………… 沈恙:陈年老醋套餐给我来一打谢谢。 二更来了!(来晚了orz) 嘿嘿,再次感谢大家的投喂!~~~ 蓝后,小伙伴如果没有珠珠了也可以给我留个言吗?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吼不吼呀ww -- XīāòSんùò。uK 第十九章:就要吃醋 “哥哥不许吃醋。” 被沈恙抱到床上压在身下的第一件事便是捂住他的唇,阿觉眼睛里都是他,动人的模样。 “我说过的,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所以不许吃醋。” 沈恙总觉得阿觉不大明白自己的魅力。 如果只有善良,或许并不是那么讨喜,可是一个女儿家,若是又聪明又善良,活的小心翼翼的时候尚且能光彩夺目,那是天赋异禀。 沈恙第一次见到阿觉时就觉得她不一样。 女孩子明明身躯孱弱,可是利用天真来达成自己自己的目的时分明叫人挪不开眼。 明明是小心机,却是为了保护自己,自保的时候还要注意着是不是会伤害别人。 偶尔沈恙看着他莹润的双眼时,会猜不出,她到底是真的无所情绪,还是只是假装不在乎所有。 他们沈家一脉相承的没有出息,这样的女孩子他们都会喜欢。 对他们是致命的吸引。 沈恙拉下她贴在自己唇瓣上的手,指尖扫过他的唇,沈恙便张口将她的指尖含进嘴里。 阿觉惊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挣扎。 又被沈恙扣住手指制止,将她的手臂压过头顶,沈恙唇角勾起一个邪气的弧度,整个眼睛里都是玩味的笑。 “就,要,吃,醋。” 沈恙孩子气似的说完,不等阿觉从愕然中反应回来,低头贴住她的脸,张嘴就咬她的唇。 阿觉的唇软,被顶开贝齿吸吮贝齿的时候甜腻的像两瓣柔软的花。沈恙的吻比每一次的都要狂,勾住她的舌头吮进自己的口腔,大力翻搅她温热的软壁,水声弥漫,令人脸红,阿觉控制不住,发出细小的轻吟,津液便顺着两人交缠的唇舌中流出来,没入阿觉白皙的颈。 沈恙在交换唾液的间隙松开她,指尖轻点她迷离的眼,半眯着眼打量她春光满面的脸:“我不管,我就是吃醋了,宝贝要负责。” 说完又低下头去吻她,霸占她的呼吸,手指灵活解开她的衣衫,替她一一褪去了,湿热的吻便从她的唇瓣上转移到她半仰起的脖颈。 牙齿碾过她的皮肤,像轻舔倍受膜拜的花。 她的乳尖不经意间又握于他的掌心。沈恙像一只优雅的雁鸟,爱怜地轻啄爱人的娇嫩肌肤。她瓷白的乳,粉嫩的乳尖儿,都在他的掌心盛开,乳肉陷入他的指缝。 阿觉身体已经渐渐敏感,受不了沈恙这样刺激的抚摸,刚被揉了没两下下体便湿了,水流出来打湿了床单。她不懂为什么沈恙只刚刚摸了两下,自己就这般受不了,到底是自己生性本淫还是……沈恙技巧太好? 转瞬沈恙的指腹又扫过了她挺立的蓓蕾,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 阿觉别过脸,闭眼轻哼着问:“哥哥……你是不是,有过很多女人?” 不然为什么技巧会这么好? 沈恙一愣,半晌,嗤笑了一声。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宝贝儿不懂么?” 他低头,嘴代替手咬住她的奶尖儿,牙齿咬住那粒小蓓蕾微微拉扯。 “女人。”呵笑一声,“看出来了,宝贝儿的确很想早点变成女人。” 沈恙空出来的手径自往下滑打开她的腿,稀疏森林里藏着的小珍珠便暴露在空气里。沈恙毫不客气,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根手指进去。 先是拨开她的肉瓣打开他正在翕张的肉缝,肉壁间的皱褶瞬间感受到他的侵入,死死绞住他的手,似乎是想将他的手指往外推。 阿觉被他猝不及防地插入,难耐地轻哼了一声。 沈恙便轻咬了下她的奶头,配合着吊儿郎当的笑意,贴在她的耳边喘息:“宝贝,你真紧。” 又顺手将她的双腿打开再架起,目光在她的花荫间流连片刻,眼瞧着她因为羞耻而愈发流出了更多的水,从不断紧缩的肉缝里流出来,像极了淫靡的河。 “呀,粉红色的,和宝贝的嘴唇一样的颜色。” 阿觉到底脸皮薄,听不得这样的淫秽词句,羞的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哥哥,别、别说了。” 受不住了啊。 但沈恙这个狗东西压根儿不知道脸皮为何物,怎么可能会放过她,还要半挑了眉拉开她的手,故作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说了呢?宝贝这里这么漂亮,只有我能看到。” 他低头亲吻她的唇,又抬头。 极度懒散的模样:“宝贝真甜,是不是,哪里都这么甜?” 阿觉被他亲吻的恍惚,脑子暂时没能处理掉他的话,等到消化过来,他的头却已经重新低下去,大开的双腿间,温热呼吸近在咫尺。 阿觉只来得及睁大双眼,像是受了惊的小兽,还没彻底反抗,他的唇便已经落下。 夕阳开始西移,火红的余晖洒满大地,山后与天相接处,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打着旋儿翩跹而过。 阿觉的双腿被搁在了沈恙的肩上,沈恙那双手,白皙的像是白玉一般的手,撑开她的肉缝,嘴唇对了上去。 那些淫靡的爱液全部汩汩被他添进嘴里。 沈恙的舌头温热,灵活的在外阴打了个转儿,又顺着手指撑开的小洞伸进去勾舔她的肉壁,翻搅的她的肉穴里发出阵阵水渍声。 哥哥……在吮吸自己的…… 意识到这一点,阿觉的情绪愈发不受控,下腹一股暖流,直直顺着甬道涌下去。 她被沈恙舔的神志不清,几乎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地捂着唇轻哼:“哥哥……别、了……脏呀。” 沈恙的手却恶作剧一般捏住了她的小肉粒,微微施力挑弄,又轻巧地用指尖勾弄,打转。 舌尖几乎不愿离开她的肉穴,舌头翻搅舔弄,将她原本就湿透了的穴舔的愈发湿答答。 “宝贝,是甜的。” 阿觉闻言脑子一阵轰鸣,如同洪水来袭,灌进了整个耳朵,瞬间洗劫了她的五感。 脑子里一阵空白刺眼的光闪过,酥麻的爽意瞬间从下体窜上脑子,阿觉一声失控的轻叫,肉穴里便像是失禁了一般,顿时水流如注,系数泄进了沈恙的嘴里。 阿觉,被沈恙舔高潮了。 她的双眼通红,失神地看着帷帐上方,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沈恙从她的腿间抬头,轻抚她的脸和她接吻,她顺从地张开嘴任由他搅拌舌头。 “宝贝,好乖。”沈恙的胸膛发出震动,贴近她光裸的身体时令她的胸口发痒。外衣上的金线丝质纹路剐蹭到她的乳头,痒中带疼。她的身体尚在敏感期,那经得起这样的挑逗,当即忍不住呻吟出声。 却又重新被沈恙的堵住。 “嘘——”沈恙挑着眉,嗓音里有欲望:“不准叫,宝贝儿,这是惩罚……” ——接着,他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 啊为什么我写肉这么慢啊! 写到一半还去脑补隔壁白老师去了,还去微博上撒泼打滚为白老师打电话去了emmm 难道其实我不适合内敛肉?这是在告诉我我应该写黄暴一点才能释放我心里的洪荒之力? ummm黄暴白老师,好像也挺带感的。 露出姨母笑ww 今天是幼稚沈妖孽嘻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