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子生存指南》


 第1章 苏醒

    又瘦又小的林墨染挣扎着跑到了路边，但是却一个人都没有看见，绝望的她不免有一种天要亡我的感觉，又饿又累的她，意志终于逐渐消散，晕倒在了路边。
    林墨染以为自己可能就要死了，但是迷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呼唤，想要她醒来。林墨染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痛，尤其是头痛，恍惚中，似乎有一道不属于自己的意识出现在脑海里。
    这里是哪里？自己又是谁？是谁在叫我？
    各种疑问纷踊踏至，令林墨染的头更加疼痛了，本来已经有了一点清醒的感觉，现下又昏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已经安静下来，只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药味还是让林墨染感觉有些不适，这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她皱着眉头张开眼睛，却看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全木制的房梁，古色古香，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这个时候还会有人造这种很废木材的古代建筑吗？
    再转头看看周围的环境，也全都是古代建筑的风格，不新不旧，干干净净的，真的有一点历史的厚重感了。
    不远处的桌子旁还坐着一个人，可能是累了，趴在桌子上小憩。
    林墨染浑身难受得紧，动一下都觉得痛，于是只好开口召唤道：“嘿，哥们儿，醒醒！”
    那人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但是突然听到动静，被吓了一跳，连忙坐直了身体，环顾了一圈，才反应过来：“姑娘，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林墨染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来了一个灵魂三连问。
    而且那男人一身古装，还留着长发，是个什么鬼？难道是在拍古装片？可是现场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是隐藏摄像头？不过就算屋里没别人，外面总该有导演和场务吧？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想着，林墨染就准备起身往外走。
    可惜她忘了，自己浑身疼着呢，所以连床都没下去，就又瘫倒在了那里。
    男人赶紧过来将她扶正，好好地躺在床上，说道：“姑娘你已经昏迷三天了，而且全身是伤，不宜乱动，还是好好躺在这里养伤吧。你放心，我家公子既然救了你，就会救人救到底，不会不管你的。”
    不过他这话刚说完，就被狠狠地打脸了，因为他家公子听到这里有动静，就过来看看，正看到林墨染要下床，接着就听到自家随从柴胡的胡说八道，连忙出声纠正他道：“你这话错了，我们已经在这里耽误三天了，我还要进京，没有那个闲工夫照顾病人，要是耽误了大事，岂是你能担待的？”
    “公子，离规定的期限还有半年呢，我们一路走过去，也就需要两个月的功夫，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而且这姑娘已经醒了，再吃点药，很快就可以下床行走了，到时候我们带上她，一边赶路一边养伤，不费时间的。”柴胡依旧不依不饶道。
    那公子一横眼睛，冷冷的道：“你是公子还是我是公子？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我看你是皮紧了，需要我给你松一松吗？”
    柴胡很识相，立马闭嘴了，可是眼神还是不自觉地飘向林墨染，很是担心她。
    林墨染也看出来了，那个所谓的公子根本就不待见她，想甩掉她这个拖油瓶，于是很识相的说道：“既然公子有事，我就不好耽误公子的时间了，你们尽管赶路离开就是，不用带着我。不过你们救了我一命，我是要报答的，你们救我的时候，我身边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用太贵重，能赔的上药钱就行。”
    “已经将你头上的一根碧玉簪子卖了换钱，看病买药的钱就不用还了。不过救命之恩，一根簪子就能偿还了？你是不是想得太轻松了？”公子冷声说道。
    还碧玉簪子呢？自己几斤几两重，她自己还不知道吗？自己什么身价，还用得起玉簪子？而且自己是短发，哪用得上簪子啊？不过现实又打了她的脸，她支起自己的上半身，一头长发就很自然的垂到前面来，似乎刚才也垂过来了，只是她没注意到而已。
    这、、、好吧，是谁给她戴的假发？还是接的？林墨染已经没有精力去分心计较了。
    她沉着脸，问道：“那这位公子想怎么样？要我以身相许吗？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柴胡先不干了，不满的喝道：“你胡说什么！我家公子岂是你一个普通小女子能高攀得起的？还想以身相许？给我家公子做丫鬟，我家公子都嫌你不够闭月羞花！”
    柴胡如此出言不逊，按理来说，主人家应该轻声制止他，叫他不要口出狂言的，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但是那位公子却点点头，道：“你一个不过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还想以身相许？即便你认为自己相貌出众，但是想要爬我的床，怎么也得先把身子养好，皮肉都长开了以后再说吧？就凭你、、、”
    公子一脸嫌恶的转过头去，显然是不想再看了，以免污了他的眼。
    林墨染：？？？
    好吧，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不计较！
    林墨染忿忿的瞪了他一眼，说道：“那公子意欲如何？你想要怎样才能平了你我之间的账？你既不要我以身相许，我又身无长物，更没什么能力替你做事，你什么都不要，那可就白救了我了。”
    那位公子其实也没想出来要她怎么报答，其实他救起林墨染的时候，也没想着要她报答。看到林墨染那无辜可怜的面庞以后，公子突然心软了，不想再与她为难。
    “算了算了，留下你也是浪费粮食，你就自生自灭好了。你既然已经无大碍，那明日就自行离开吧，我不需要你报答。如果你一定要报答的话，我们来日再见之时，你有什么本事，就随便帮我个忙好了。”公子说道，然后离开了房间。
    柴胡不知道自家公子有什么打算，而且他说的其实也有些道理，于是看了一眼林墨染，就准备出去。
    临走的时候，他忍不住转头说道：“我们让店家熬了药，等会儿你就喝了吧，看这样子，明天我们就要继续赶路了，恐怕不能带着你，你一个人、、、”
    “柴胡！过来伺候我！”

 第2章 梦境

    柴胡听到命令，连忙出去了，只是他临走之前的那个眼神、、、
    林墨染没有看错吧？那是在同情她？怜悯她？还是在可怜她？
    林墨染觉得自己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不过当务之急并不是这个，她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呢，于是她忍着身上的痛，走到了门口，一开门，就看到古香古色的两层小楼，她所在的二楼是客房，下面的一楼自然就是餐厅，一楼二楼都有人来来往往，楼下还有吃饭的客人喧腾热闹，生意还不错。
    所以呢？这真的是个客栈？自己真的是在古代？
    不，林墨染还是不信，可能摄像机在这座楼外面呢？
    于是她准备出去找，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店小二打扮的男人端着一个餐盘过来，见到林墨染就说道：“姑娘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躺着吧，你那一身的伤，郎中看了都觉得惨，正经要养几天呢。看，这就是给你熬的药，快回去喝了吧，喝了身上的伤就好得快了。”
    这店小二倒是态度极好，为人热情，说话也比刚才那两个人中听多了。
    林墨染的情绪被安抚了一下下，跟着小二就进去了，眼眸一转，就笑着说道：“真是多谢小二哥了，还劳烦你跑一趟。刚才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啊？我说要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他们还嫌弃的不肯要呢。”
    店小二已经放下了药碗，听到林墨染的话，就笑道：“嗨，姑娘还是别费那个心了，人家那位公子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哪里看得上你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小姑娘的报答？那位公子出身显贵，出手更是不凡，一看就是家里背景深厚，还不差钱的那种，人家是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你一辈子都高攀不起的。”
    林墨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说道：“那位公子姓甚名谁啊？就算我现在报答不了，总要记着这个人，以后有机会了，能为他做点事，也是我的福气了。”
    “我只知道那位公子姓江，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看你说话条理分明，你也应该明白，那种大人物出门，都不喜欢暴露自己的身份的，以免被什么仇家盯上了，不好应付。就算没有仇家，有不开眼的强盗窃贼盯上他，敲他一笔竹杠，也是无妄之灾不是？你们若是有缘，总会再遇上的，既然他们自己没有告诉你，那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了，姑娘就别打听了。”店小二说道。
    林墨染点了点头，默默地把话记在心里，姓江？
    好吧，就算他们态度恶劣，但是好歹也是救过她一命的，以后能帮上一把就帮一把，谁让自己欠他们的？
    “那就多谢小二哥了，只是我身上似乎也没什么钱，给不起住店的钱，我还是、、、”
    “姑娘不必担心，你的账那位江公子已经结了。只是刚刚那位公子已经交代过，他们明日就会离开，这房钱也只算到今晚，明天你恐怕也、、、”
    也住不得了，也得离开才行，林墨染心里明白，于是点点头，说道：“我明白的，我明天一早就会离开，绝不会让你为难。只是今天、、、”
    林墨染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唤，店小二很不厚道的笑了一下，说道：“姑娘刚醒，还是吃点清淡的，我去给姑娘盛碗粥过来，两个馒头几个小菜，姑娘先垫垫肚子。”
    林墨染点了点头，店小二就出去了。她拿起桌上的药碗，闻了一下，确实是治伤病的药，一股气就全喝了，但是那味道、、、还真是难喝啊！
    林墨染抓起桌上的水壶，连倒了三大杯灌下肚，这才觉得好了些。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就端了吃的过来，因为忙得很，也没工夫等着林墨染吃完，放下吃的就走了，交代了一会儿过来收拾碗筷。
    林墨染看了一眼，还真是清淡啊，荤腥可以忽略不计，连油花儿都不多，但是以病人的角度来看，还真是适合吃这个。没办法，吃饱饭要紧，于是她甩开了膀子往嘴里塞。
    不过林墨染还是留了个心眼，那个馒头她并没有吃，而是悄悄地藏了起来，明天就要离开了，没有吃的可不行，关键时候能救她一命的。
    吃饱喝足，林墨染身体的感官一下子全回来了，原本的那些疼痛突然加倍，林墨染觉得自己更痛了，于是只好躺回床上继续休息。
    不管这个地方的一切是否真实，至少自己这一身的伤痛是真的，她撸起自己的袖子，确实看到了伤痕，大多是淤青和肿胀，也有几块破开的伤口，现在已经结痂了，看来是上过药的。只是不知道是谁给她上的药？要是个大老爷们儿，那她可就膈应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醒来以后发生的事情让林墨染一时难以接受，更无法理解，所以觉得有些累，她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做了一梦。
    林墨染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大大户人家的小姐，当然是古代的，从小被父母哥哥宠爱着长大，也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女红刺绣不喜欢，只喜欢跟着二哥舞枪弄棒。但是好在自己的家世在那里，父亲和大哥都是读书人，母亲也是书香世家，所以对她读书的事盯得很紧，也读了不少书，自己可以说是文武双全了。
    只是这个大小姐只长到了十岁，跟着自己的父母去老家探亲的时候与父母走散了，又被人骗了，来到一个全是女人的地方，还让她接客。
    林墨染不懂接客是什么意思，她心里有点害怕，于是不肯，只要她稍有反抗，就会被打。终于在一次被打以后，她再也忍受不住，悄悄逃了出来。
    只可惜林墨染人太小，被打的次数太多了，身体也有点弱，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很快就晕倒了，在她彻底闭上眼睛之前，看到了两个男人，她还以为是打她的人来抓她的，心里差点没被吓死，结果就是昏死了过去。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林墨染只觉得自己身处一个混沌之中，周围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仿佛看到一道光亮，于是顺着那道光走了过去，然后就醒了过来，接着就是她苏醒以后发生过的事了。

 第3章 打听

    林墨染很是不解，这个梦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如果是真实的，那她怎么觉得梦里的情境她自己完全没有经历过呢？可如果是虚幻的，那也太真实了吧？就好像她真的在梦中的家生活过一样，对父母哥哥的情感也十分真实，就好像自己真的是那个林家大小姐一样。
    嗯，梦中的父母哥哥都叫她墨染，林墨染隐约记得，梦中那个家好像是姓林的。
    真巧，自己也叫林墨染。
    但是林墨染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在那个林家生活过，她是从小生活在偏远农村，家里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奶奶与她相依为命，但是不幸的是，就在去年，她那唯一的奶奶也离开了她，林墨染成了一个孤儿。
    而且自己的年龄也不是十岁，而是三十岁，身体都长开了，绝不是现在这个小巧玲珑的样子。
    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虽然是农村，但是也没有落后到如此地步吧？住在古代建筑里，穿着古装，男人留着长发？
    所以啊，一定还是在拍电视剧，而且布景太真实了，显然是个大制作啊！那自己呢？群演吗？演一个受伤被救的落难小姑娘吗？
    那这么说的话，自己的戏份还挺重的，台词说了那么一大堆，不知道成片出来的时候，自己的戏份会被剪掉多少？能留下一个正面镜头吗？刚才那位江公子，他是男几号啊？如果他的戏份很重要的话，自己的镜头是不是能多留一点？
    刚刚才有点清醒的林墨染，在胡思乱想当中又睡了过去。
    不对啊，导演怎么还不喊卡呢？自己都睡了多久了？摄像机内存不够大了吧？看来要被剪掉不少了。
    林墨染重新陷入了深度睡眠，什么都想不了了。
    林墨染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她还以为自己没睡多久，正在那儿想着怎么多混点馒头之类的干粮路上带着吃呢，就听到店小二敲门，一边敲门还一边说道：“姑娘醒醒！天亮了，姑娘该出发了！”
    说出发已经是客气了，其实是在赶她出去呢。
    林墨染立马精神了，连忙打开了门，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姑娘，你都睡了一晚上了，该不会是睡糊涂了吧？你醒过来已经是昨天的事了，按照约定，你今天一早就要离开小店的。”店小二不明所以道。
    “什么？我竟然睡了一个晚上？”
    林墨染有点难以接受，但还是强作镇定，说道：“我走也可以，不知道小二哥能不能、、、”
    “哦，这是那位江公子给你的，二十个馒头，够你吃一阵儿的了。”店小二递上一个包裹，说道。
    林墨染接过包裹，好吧，就算是目的达到了吧。
    林墨染本来就是被捡回来的，身上根本就没什么东西，唯一值点钱的碧玉簪子还被江公子拿去换钱治病了。林墨染觉得，现在她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二十个馒头了。
    “小二哥，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离开，多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日后若有机会，我林墨染一定会报答！”
    “姑娘客气了，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一点，路上保重！”
    林墨染点点头，就走出了客栈。幸好，经过一夜的休息，她身上的伤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只是淤青还需要点时间来淡化。
    刚出门，林墨染就看到柴胡架着马车，正要前进，看到林墨染出来，柴胡就笑道：“姑娘也出来啦？不过我们要进京，不能带着你了，还请姑娘珍重，我叫柴胡，要是以后惹了麻烦，就去京城找我！”
    “我叫林墨染，柴胡哥以后可别忘了我。”林墨染对他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
    毕竟是帮过她的人，林墨染不能忘恩负义，江公子对她态度有点恶劣，但是柴胡可没有。
    马车里传来江公子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快走！”
    柴胡不得已，只好挥动马鞭，一边走还一边叮嘱林墨染道：“若不出意外，我们以后一定会留在京城，林姑娘记得来找我啊！”
    江公子的年纪看起来十五六岁，柴胡的年纪只比他小，不会比他大，也是十几岁的年纪，虽然在普通人家已经能当家做主，但多少还有点孩子心性，有点年轻人的血气方刚。
    看起来这个柴胡对林墨染的印象还不错，所以才如此放不下她。
    林墨染忍不住又笑了一下，京城啊，不知道有多远？凭自己的本事，能不能走到京城啊？林墨染抬头看了看天，那就要看老天爷肯不肯赏脸咯！
    店小二在门口迎来送往，刚将一个吃饭的客人迎进去，身边有了一点空档。
    “小二哥，咱们这是什么地界啊？京城里这里有多远？”林墨染问道。
    “这里是江虞镇，离京城还有八百多里地呢，光凭你这双脚走着的话，恐怕一年半载也走不到。若是能雇一辆马车，也就一两个月的事儿。姑娘，你要去京城？”
    那么远？
    林家什么亲戚啊？梦中的林家看起来可非富即贵呢，还能有亲戚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林墨染心里开始犯嘀咕了。
    “小二哥，那你有没有听说，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京城来的贵客，到这里来探亲戚的？也许不是来江虞镇，但是途经此处的？又听没听说，有什么大户人家走失了女儿的？”林墨染又问道。
    店小二想了想，说道：“还真有一家子贵客来过江虞镇看亲戚，不过前两天就已经走了。你还别说，他们半个月以前就开始找人的，听说是他们的小女儿走失了，但是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后来就放弃了，这不，前两天就走了，你怎么知道的？”
    “那他们是哪里人？这回走了，是回家了，还是往别处去了？你可知道？”
    店小二有些不解，问道：“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该不会走失的女儿就是你吧？你可别做梦了，你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大小姐的样子啊？”
    “这你就别管了，你尽管告诉我就是了，说不定我是人家的丫鬟呢！”林墨染急道。
    不管是不是她的家人，林墨染都是要打听一下，最好能找到他们的，要不然自己一个小姑娘，在这个世道上可活不了几天。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姑娘能独立生存的世界。

 第4章 路遇山贼

    店小二圆滑世故，自然知道能结一个善缘对自己是有好处的，所以能帮到人的一定会帮，于是说道：“听说是京城来的，不过人家没住在咱们客栈里，姓甚名谁我就不知道了，这不是我能打听到的事儿，你要想寻亲，恐怕还真要往京城去了。”
    说到这里，店小二掏出自己珍藏的一钱银子，递到林墨染手里，说道：“我就这点家当，看你孤苦无依的，就送给你了，你拿着去京城寻亲吧！但是路上若遇到什么麻烦，可要自己想办法了，我也帮不到你什么。”
    “这就不用了吧？”
    林墨染有些尴尬，她可没有朝人家要钱的意思啊！
    “说了给你就是给你，你就拿着吧！真是个可怜的小姑娘，连个家人都没有，算了算了，你等着，我再给你拿几个馒头就是了！”店小二说着，就风风火火的又拿了几个馒头出来，说道：“我只能给你这些了，要不然我们掌柜的该骂我了，你快走吧，别让我们掌柜的看见，要不然连这些都没有了！”
    林墨染还想解释，但是却被店小二推推搡搡的赶走了。
    好吧，就暂且当一回要饭的吧！
    怀揣着无限的郁闷，林墨染这就上路了。
    但是走了一会儿她就发现，自己不知道去京城的路啊，该怎么走！
    林墨染又找人问了去京城的方向，因为没钱，雇不起马车，所以只能走路。林墨染算计好了，等到自己弹尽粮绝的时候，就找个地方暂时停下来，挣到钱以后再继续赶路。
    林墨染算计的十分周全，但是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自己会遇到山贼，刚走出江虞镇三天，途径一座不知名的小山的时候，她就遇到了山贼。
    遇到山贼实属不幸，但是侥幸的是，她身无分文，唯一值钱的就是馒头（除了被她藏的隐蔽的一钱银子，到现在还舍不得花），并且她年岁尚小，才十岁而已，兼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留之无用，山贼大骂了一声：“晦气！”
    看那山贼头目的意思，似乎是想放过她，林墨染心呼万岁，终于可以逃出生天了，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大喝一声：“呔！尔等何人，那么多大男人，居然欺负一个弱质女流！还不快给小爷我乖乖跪下受死！”
    山贼们心头一惊，又怒从中来，林墨染心中酸涩无比，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人吗？
    还不等山贼们做出反应，刚才喊话的人已经来到了跟前，竟是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岁左右，指着那伙山贼就骂道：“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柔弱无比，你们也忍心抢她？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
    说着，那人将林墨染拉到一边，指使手下道：“还不快将这几人绑了，送到官府去？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山贼们何其无辜啊？他们今天也不过是第一次抢劫，而且还没成功，本来他们看林墨染可怜，都准备放了她了，没想到无妄之灾啊，就差那么零点零一秒，林墨染一定会赶紧逃命去的，他们就不用被这个脑子被门夹过的蠢货绑起来了。
    这位年轻公子的手下明显经过训练，身手极好，山贼们不过是附近村庄里穷得过不下去的汉子，走投无路才来抢劫的，壮实倒是壮实，就是丝毫没有武功，被人几下就控制了手脚，乖乖地被绑了起来。
    公子的手下们分出几人，将他们绑在一条绳子上，押着送到官府上去了。
    剩下的一伙手下中，则有一个领头的走过来说道：“公子，山贼们已经送走了，咱们可以接着赶路了吧？”
    那公子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就看到路旁的林墨染，没忍住就问道：“姑娘，你姓甚名谁，家在何方啊？要不要小爷我送你回家啊？对了，这荒郊野岭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你的家人呢？”
    林墨染心头郁结，但是想着这个傻公子看起来智商似乎有问题，而且还有钱有势，说不定可以向他伸伸手，讨得一点好处，于是委委屈屈的说道：“小女子我叫林墨染，家在京城，可是半路上和家人走散了，不得已只能一个人上路，可是才没走多远，就碰到了山贼，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那公子哥儿心头一软，说道：“正好我们也要去京城，不如你就跟我们一道走吧？不过你还没说你家里是干什么的，住在京城哪里啊？我好送你回去？”
    “不用那么麻烦，你要是方便的话，捎我一程，到了京城，我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不过我家中都是普通百姓，我爹只是个做苦力的，赚一点辛苦钱而已，公子你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家出来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林墨染极力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好叫这个公子哥不忍心向她讨要路费报酬什么的。
    没想到那个公子心善，压根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干脆的说道：“还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公子我也不差你这一口吃的，来吧，你一个姑娘家，肯定不能骑马，跟我坐马车吧，我带你到京城去就是了。”
    林墨染十分惊喜地看着他，眼含激动之情的看着他，把他当做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很是讨好了那位公子哥。
    等他送山贼报官的手下回来，两人就一起上了马车，没走多远，公子哥就把自己的身家背景说的差不多了。
    林墨染一边听着，一边心惊胆战，妈妈咪呀，定远侯府的世子爷，光凭这个名头就能压死人了。更兼此人是当朝太子李怀风的伴读，未来不可限量，试问天下间能有几人敢惹这位小爷？
    于是一路上就可以屡屡看到这样一幕：
    “陶公子，你口渴了没有？要不要喝杯茶？”
    “陶公子，你坐马车累了吧？要不要我给你捏捏肩？”
    “陶公子，你的床铺铺好了，要不要我帮你打洗脚水啊？”
    “……”
    开始的时候，陶李言还觉得挺享受，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还挺懂事的，这么会伺候人。

 第5章 相处

    但是没过几天，陶李言就觉得不爽快了，他随行的人不乏有丫鬟嬷嬷在一旁伺候着，根本就不需要林墨染伺候。她像那些仰慕他的普通女子一样，对自己殷勤备至，反而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于是陶李言终于忍不住对林墨染说道：“好了林姑娘，你这样不累吗？你就那么喜欢伺候人？你要是真喜欢，那你就卖给我，给我当丫鬟好了！”
    看到陶李言身边那些丫鬟每天像个木头一样，低眉顺眼的，陶李言不吩咐，她们就一声不吭，甚至一动不动的站在一旁，随时等候主子的吩咐。林墨染忍不住哆嗦一下，她心里给自己做了一个评估，她绝对做不来这种差事。
    “那个、、、还是不用了，我家中爹娘还养得起我，不用卖了我换银子，再说爹娘心疼我，也不舍得我去大户人家里伺候人。”林墨染半真半假的说道。
    陶李言笑了，说道：“这才对嘛！你又不是我的丫鬟婢女，为什么要干这些下人们的活儿，伺候我呢？你就像原来在家时一样，自由自在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公子我是个随性的人，没那么多讲究，我们是朋友嘛！”
    林墨染尴尬的笑了笑，这人还真是、、、
    对她的胃口！
    “那、、、陶公子，我就不客气了哦！”林墨染笑道。
    “跟我还客气什么？你这姑娘不是个拘泥小节的人，我喜欢，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对我好，不是看中我的身份，想要以身相许，也不是想从我身上劳什么好处，你只是喜欢我这个人，想跟我做朋友对不对？”
    我能说其实不对吗？我对你好，我伺候你，就是为了能捞钱啊！
    “林姑娘，其实我最讨厌那种势利小人，因为我的身份才接近我，因为我是定远侯世子才对我好，因为我是太子伴读才利用我，那样的人我发现一个杀一个，发现两个杀一双！哼，敢利用我的感情，简直就是找死！你说对吧？林姑娘？”陶李言兴奋地说道。
    林墨染尴尬的笑了笑，你说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我嘛！
    但是这种话，林墨染是打死也不敢说出来的，于是只能敷衍的笑笑，道：“就是嘛，你是世子又怎么样？你家那侯位又不传给我？你家有钱有势又怎么样？还能娶我这个寒门女子吗？万贯家产也落不到我手上。至于什么太子，就跟我更没有关系了，连你家门槛都那么高，太子的门槛就更高了。”
    没想到陶李言听了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立眉怒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家的门槛高？我定远侯府是那种势利小人之徒吗？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你家无权无势就看不起你的！这样吧，回京城以后，我就推荐你去女学里读书，以后到皇宫里做个女官，到了年纪放出宫来，你可就是万人追捧的了，看谁还敢说你门第不好！”
    “进女学？当女官？陶公子，你不是在说笑吧？我进了宫，还能出的来吗？”林墨染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陶李言却更加莫名其妙，说道：“这有什么的？这里可是西秦国，女子本就不比男子差多少，当个女官算什么？”
    顿了一顿，陶李言还是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这女官当然也是在宫里当的，出不了将，也入不了相。不过在宫里的年限也就是那么三五年，三五年以后，你就到我定远侯府来，我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就是了。”
    林墨染就算是再迟钝，也听得出这话里别样的意味。
    “陶公子，世子爷，这话可不能乱说，你这话要是传出去，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还有没有人敢娶我啊？你诚心想让我嫁不出去是不是？”林墨染被气得只能翻白眼，没办法，打是肯定不能打的。
    陶李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不过看到林墨染那清纯的小脸，干净通透，五官明朗，很有美人韵味，只可惜还未长开。若是等她长到十六七岁的时候，岂不是要迷倒众生？
    陶李言慌乱地避开了林墨染的眼睛，生怕她看出自己此刻的心虚。
    林墨染当然没有注意到陶李言的异样，还以为他是理亏了，不好意思跟自己对峙，索性也不管他。但是陶李言不说话，也不变着法的折腾她，反而让林墨染空闲了起来，这一空闲了，她就想到了一些原本没想过的问题。
    自己的家人还没找到呢，但是却已经跟陶李言夸下海口，说到了京城就能找到家人，可是入京以后，让她去哪儿找家人呢？现在说她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谁家的孩子，还有用吗？陶李言能信吗？
    林墨染心里没底，于是就开始盘算着怎么把这个谎圆过去了，最好还能让陶李言帮自己找家人，总比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姑娘要来得容易些吧？
    既然现在说失忆已经来不及了，那找个机会制造点事故，让自己“被失忆”了不就行了？林墨染打定了主意，就开始想办法实施了。
    然而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林墨染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呢，他们就已经遇上意外了。
    陶李言作为定远侯的世子，身份贵重，除了身份带来的福利以外，同时太承担着他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危险和麻烦，比如说总有人想要他的性命。
    这一天他们行至一处河滩，因为是进京的必经之路，所以道路宽敞，来往的行人不多也不算少，总有几个经过的人，看到陶李言的马车很是华丽，就知道必是有钱人家，轻易是惹不起的，所以很多人都绕着走，别给自己找麻烦。
    但是有一伙人就是例外，林墨染也记不起来他们是什么时候跟在陶李言一行队伍的附近的，只是当他们突然开始对他们一行人下手的时候，林墨染才惊觉，原来他们是刻意盯着自己呢，这是要害他们啊！

 第6章 遇袭

    那伙人并没有陶家一行人太多的反应时间，很快就动起手来，打了陶家个措手不及。陶李言作为主子，自然是不用亲自出手的，身为女子的林墨染自然也只要陪着他就行了。
    但是那伙人的目标就是陶李言，自然是要想尽办法对他下手的，所以一部分人吸引了陶家侍卫的注意力以后，就另有一部分人靠近了陶李言的马车。
    陶李言从小就在富贵窝里长大，虽然也练过武，但是实战经验几乎为零，那些朋友和手下们即使和他对打，也不过是点到为止，大部分人更是让着他，明明武功比他好，还要故意输给他。所以陶李言的武功多是花架子，真要与这种要人性命的高手对招，十有八九是要完蛋，所以看到有人靠近他们，陶李言几乎想都没想，直接选择跑路。
    陶李言虽然没有对战经验，但是怎么保命还是很熟悉的，从小可是被他老爹扔进贼窝里练过的。（话说怎么保命都练过了，为什么没好好练练杀招？逃命哪有杀了敌人来得干脆利落？陶李言现在也是万分悔恨，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练练杀人的招数啊？）
    不过现在来不及多想，陶李言见前面的车夫已经被敌人干掉了，他再也躲不过去，于是一脚将车夫的尸体踹了下去，自己拉过缰绳，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连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向前冲了过去。
    来杀他的人被他吓了一跳，更有挡在他前面的人被马蹄误伤，摔倒在地。
    “让开！陶家的人都让开！让开！”陶李言一路呼喊着，居然就这么冲出了包围圈。
    林墨染起初被突然行驶的马车惯性带倒，好不容易坐稳了以后，就发现马车已经冲了出去，忍不住吐槽道：“这么容易？你确定那些杀手是真的想杀你吗？居然会放你出来？”
    陶李言像看白痴一样的回头看了一眼林墨染，说道：“我这是出其不意懂吗？若是让他们早有准备，我就冲不出去了。你坐好了，我们冲到城里，就没人敢对我下手了！”
    林墨染连忙抓住把手，生怕又被带倒了，万一有危险，连爬起来都没有机会。
    陶李言以为前面不会再有杀手了，没想到往前走了没多远，居然又窜出来一伙人，明显是早有准备，万一有人冲出包围圈，他们好斩草除根的。
    陶李言没想过要刹车，反正也是敌人，就想直接撞死他们，可是拦路的人远远地看见他们，早就有所准备，都躲到了路边，只等马车过来的时候，他们找准时机杀了马，毁了马车，再杀了陶李言，然后就大功告成了。
    陶李言失算了一次，回手就将手中的马鞭当成武器，将最近的一人一鞭子抽倒在地。
    好吧，林墨染收回自己刚刚对陶李言的先入为主，即使他刚才第一时间想的是逃走，但是此刻和人打起架来还是很厉害的。
    世家子弟，即使武功没有被当回事儿，但是也是一流的师父教出来的，那些高手们不会让自己的名声受损，让人说他们自己是高手高高手，但是教出来的徒弟却是烂泥扶不上墙，所以十分严苛。陶李言缺乏的只是对敌经验，以及生死决战才能磨练出来的技巧和杀气，但是真要打架，也并不很差。
    （上层社会的人说的话，恐怕要打个折才能听的，他们说的小问题，在普通人面前就是大问题，他们说没多少钱，在普通人眼里其实是很多钱。同理，他们自己觉得的武功没多好，其实也能算在高手之列了。只是正如上一段所说，武功再高，没有实战经验和杀人的技巧以及杀气，也只能算是花架子，和以杀人为生的杀手们比，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陶李言这时被逼上了绝境，也激发出了很多潜质，打起架来不留情面，只是他知道，人跑得再快也跑不过马，所以轻易不能放弃马车，何况车里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他怎么能放着林墨染不管？于是他只是死守马车这一方天地，一边将围攻上来的杀手逼退（他们往后一躲，陶李言就没办法要他们的命了，所以只能逼退），一边控制马车继续前进。
    杀手见陶李言这里不好一下子就解决，于是就将目光放在了马车上，他们之前打探过，车里还有个小姑娘，此时陶李言宁死也不放弃马车，说明他很在意车里的人，于是趁着陶李言分身乏术，另有两个人将马车外面的四面板子拆了，林墨染一时控制不住身体，就倒在了车上，马车前行，稍加颠簸，她就掉下了马车。
    林墨染简直后悔死了，自己为什么要搭上陶李言的马车，与他一道进京？现在倒是走得快了一些，但是也太快了，直接走到生命尽头了！
    她连哭都来不及，刚一落地，就被三个杀手围了起来，一柄长剑直抵她的咽喉，眼看着就要取了她的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个人，一脚将拿剑的人踢飞，片刻也未停顿，顺手又将另外两个杀手踢倒，为了不让林墨染碍事，那人竟然也将林墨染一把拽了起来，扔到一旁。
    倒霉的林墨染，刚刚才掉下马车，现在又被扔到河滩上，好巧不巧的，后脑就撞在了一块石头上，现在好了，还没被杀手杀死呢，就要先被摔死了。
    晕倒以后的林墨染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反正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安全了，陶李言不知道从何处又弄来一辆马车，只是华丽程度大大降低，丝毫看不出来他的高贵身份。
    看到林墨染醒了，陶李言就笑着问道：“你醒啦？你运气怎么那么好？才刚开始拼命，你就晕倒了，完全不用自己出力就能活下来，不像我，就连我这种公子哥儿，都得下狠手才能活着啊！”
    林墨染只觉得头晕脑胀，还有点恶心眩晕，搜索了自己仅有的那点医学知识，她觉得自己好像脑震荡了。
    “你、、、是谁？”受大脑影响，林墨染现在有些蒙，意识混乱不清。

 第7章 痛不欲生

    陶李言正在查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听到林墨染的话，他心中一惊，连忙回头看了她一眼，见林墨染不像是在开玩笑，两眼似是在看着他，但是双目完全不聚焦，显然是意识不清的症状，于是他顾不上自己的手臂，连忙对外面喊了一句：“停车！叫大夫进来诊治！”
    陶家侍卫令行禁止，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背着药箱上了马车，还不等他说话行礼，陶李言就对他说道：“快给林姑娘诊治，看看她怎么样了？是不是摔坏了脑袋？”
    摔坏了脑袋？
    林墨染的意识清醒了一点，虽然还晕着，但是起码能思考了。
    这不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吗？她之前就受过伤，现在身上还能看到一点伤疤的痕迹，这次摔了脑袋，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装失忆了？
    只是为什么要装失忆，林墨染现在还想不明白，一想就头痛。
    大夫很快给林墨染诊了脉，对陶李言说道：“林姑娘摔倒了头部，又流了那么多血，意识不清十分正常，只是她似乎忘了世子是谁，恐怕还有失忆之症，需用心调养，如果有可能的话，多多提起她以前的事，对她恢复记忆比较有用。只是世子也是认识她没几天，这个恐怕很难，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说不定养两天，她自己就想起来了。”
    “你确定是养两天就能好？”陶李言问道。
    大夫一怔，连忙解释道：“不不不，这可说不准，具体的时日没个数，世子千万别较真儿，说不定是一年半载，也许一辈子也想不起来。除此以外，她身上的伤都是小事，只要养着就行。不过她以前就受过伤，现在是伤上加伤，得用些好药才行，属下这就去开药，等到了下一个镇子，属下就去给姑娘熬药。”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去！”陶李言语气不佳的道。
    大夫如蒙大赦，连忙跳下了马车。
    这时候，陶李言才对林墨染说道：“你别担心，我会给你用最好的药，保管你一点毛病都不会留下。说起来都怪我，要不是被我连累，你也不会受此重伤，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林墨染没力气说话，本想摇摇头，但是一晃脑袋，头晕之症就更重了，于是她赶紧停了下来，虚弱的说道：“有点晕，我们急着赶路吗？要是不急的话，马车能不能停下来？车太晃了，晃得我头晕想吐！”
    陶李言见她脸色苍白，似乎随时会挂一样，心疼不已，连忙凑了过去，一只手将林墨染揽在自己怀里，让她靠着，说道：“马车太硬了，你靠在我身上会舒服些。现在有人追杀我，我不能停下来，所以只好委屈你了，你不舒服的话就随时告诉我，要不我让马车慢一点？”
    林墨染弱弱的点了点头，既然停不了，那还是好好歇着吧，说不定睡着了能好受些。
    因为脑袋有些晕，她睡起来比较快，睡着以后，头晕想吐的感觉就缓解了很多，林墨染不那么难受了以后，精神也放松了不少，很快就陷入了梦境。
    梦中的林墨染似乎被人欺负了，整个人的状态都十分低沉，打不起精神来，有一种随时都可能会自杀的感觉。这样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林墨染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听到那个声音，林墨染就觉得心中一痛，像快要死了一般。
    “陛下，你不要那么凶嘛！会吓到姐姐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很快那个女人又对林墨染说道：“姐姐你不要生气，陛下也是一时情急，太子殿下病了，听说姐姐的心头血能做药引，所以陛下情急之下才会有些着急，语气就冲了一点。太子殿下毕竟是陛下的骨肉，你也一定会爱屋及乌的吧？姐姐，既然一定要用你的心头血，那姐姐就忍痛，为太子殿下做药引吧！”
    林墨染的视线并不清晰，看不清楚来的两人是谁，但是听那女人的说话，刚刚叫她名字的男人似乎是个皇帝，好了不起啊！但是要她的心头血是什么鬼？太子殿下又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取她的心头血？
    心头血？是不是就要在自己的心脏上扎一刀，然后放点血出来？是不是会死啊？即使一时三刻死不了，也应该会很痛的吧？她才不要！
    于是林墨染就挣扎，但是跟着来的侍卫们一个个都非常有力气，将她控制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那个皇帝见林墨染老实了，就冷笑一声，说道：“揽芳，你是太子的生母，就由你来替太子取血吧，下手利落一点，别让林墨染太快死去。”
    “是，陛下！”
    女人轻笑着，朝林墨染走来，银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就刺进了林墨染的心脏，她只觉得心头一痛，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林墨染只觉得自己快要痛死了，尤其是心脏的位置。但是林墨染清晰地感觉到，心中的痛，可比那伤口的痛要厉害得多。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给她最痛的伤害。
    伤口还在流血，林墨染用手覆在上口的位置，手上也沾满了血。
    渣男贱女，既然你们如此害我，让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那我就用我的心头血发誓，如有来生，我必要扒皮剔骨，抽筋喝血，让你们比我更加生不如死！
    不，不止这些，还有我的家人，我要所有伤害过我的家人的人，都付出血的代价，全都下地狱！我要让他们即使身在地狱，只要一想到我的名字，就瑟瑟发抖，我要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痛啊，全身都痛！尤其是心脏的位置，痛感更加突出，似乎要将她的胸膛撕裂，从身体里跳出来一样！
    林墨染实在忍受不住，一声痛呼，然后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一次，林墨染醒在一张床上，因为没有了摇晃，林墨染觉得安稳了许多，感觉比以前要松快了一点。

 第8章 记忆

    林墨染挣扎着坐起身来，除了心口疼以外，脑袋也像要炸开一样的疼，她稳了稳心神，才想起来都发生了些什么，心里暗暗庆幸，这样都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只是这里又是哪里？陶李言他们人呢？该不会又像江公子那样，因为着急赶路，就把自己扔下了吧？
    还是看自己伤得太重，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干脆就放弃了自己？
    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也太悲催了一点。林墨染苦笑一声，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甚至还身受重伤，会拖他们的后腿，自然没必要继续带着了。
    不过、、、
    除了身上的伤以外，最让林墨染觉得苦不堪言的，就是自己脑袋里多出来的那些记忆。
    最开始，江公子将她救醒的时候，林墨染只知道自己是那个生在二十一世纪的小山村，父母双亡，唯一的奶奶也离她而去，孤家寡人一个的林墨染。但是在这个不知什么年代的古代，她林墨染又是什么身份，是谁家的女儿，林墨染就一概不知了。
    但是这次醒来以后，林墨染似乎记起了这个林墨染的身份，吏部尚书林正堂的小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一个月以前在江虞镇遇袭，身受重伤，晕倒在地。
    只是林正堂一家也正在被敌人追杀，无暇顾及她这个小女儿，他们一路边打边退，也不知道活下来没有？
    林墨染的记忆里没有遇袭这一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了差错。
    记忆中的林墨染，在江虞镇只是马车坏了，她从车上摔了下来，但是很快就又雇了一辆马车，重新上路。回到京城以后，林正堂向皇帝复命，因为差事办得好，被皇帝嘉奖，甚至还被赐婚给皇太子为太子妃。
    若干年以后，皇帝驾崩，皇太子继位，但是却没有立林墨染为皇后，而是立了皇太子的青梅竹马，他舅舅家的表妹玉揽芳为皇后。
    此圣旨一出，满朝哗然，林墨染身为太子正妃，却没有当上皇后，成为了全天下的笑柄，满朝大臣自然也不同意这位新皇帝的荒唐行为，于是纷纷联名上书，请求陛下收回成命，立林墨染为皇后。
    但是奏折被皇帝一一驳回，玉揽芳为了平息众怒，于是当众宣布自己已经怀孕，即将为皇帝诞下子嗣，然而做了太子妃多年的林墨染，到如今却没有生下一子，按照西秦国的法律，她已经犯了七出之条，是有资格被休弃的。
    于是，那个刚刚登基，什么正事儿都没干的皇帝，除了立玉揽芳为皇后以外，下的第二道圣旨就是，废弃林墨染，将她贬为庶民，关在冷宫自生自灭。
    林墨染当然冤枉，她至今未曾怀孕，那是因为玉揽芳给她灌下了绝育的汤药。而玉揽芳能够得逞的原因就是，那个可恶的太子是知道的，并且默许了玉揽芳这么做。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其实那个太子真正爱的是玉揽芳，林墨染只是他的父皇硬塞给他的女人，他根本就不喜欢她！
    这个太子叫什么来着？李怀风是吧？
    一想到这个名字，林墨染就觉得心头一痛，码德，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心痛的毛病？
    而且，为什么她会有双重的记忆？原本在江虞镇只是马车坏了，修好了就没事了，可是这次为什么会变成遇袭，自己差点送命？
    而且，她是穿越了吗？二十一世纪的农村女孩，穿越成了吏部尚书的千金！
    但是不管怎么样，林墨染觉得，自己是一定要进京的，只有这样，才能找出事情的真相！尤其是那个太子跟玉揽芳！绝对不能让他们好过！
    不过，陶李言不就是李怀风的伴读吗？就是因为陶李言本来的身份就不低，又是太子的伴读，所以才如此嚣张。
    林墨染想起了点什么，之前的那个林墨染，其实也是认识陶李言的，不过他们男女有别，林墨染只是在定远侯做寿的时候，远远地看过他一眼，那时候的陶李言万众瞩目，抢走了所有人的光芒，谁还会在意林墨染这个并不出挑的小姑娘？所以没有认出她来，也是正常。
    那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装作失忆，装作不认识他吗？
    不，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陶李言有没有把她扔下才是关键吧？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因为没一会儿，陶李言就带着下人走了进来，看到林墨染醒了，连忙走到跟前，说道：“你伤的那么重，怎么起来了？快躺着吧。这是给你熬的药，你赶紧喝了，伤口好得快些，说不定过几天就想起自己的身世了，你就能回家了！”
    林墨染一见到陶李言，心中就忍不住一动，眼眶就不听话的红了，还没等她有所反应，眼泪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陶李言一看，瞬间就慌了，连忙安慰她道：“你哭什么呀？是不是伤口太疼了？没关系，很快就会好的，你快喝药，喝了药就不疼了！乖，要不要我喂你？”
    林墨染接过陶李言端过来的药，一口气就全喝了，连淌到嘴角的药汁都不顾，激动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嫌我累赘，把我扔下了！陶公子你千万别把我扔下好不好？我、、、我现在就一个人了，你要是也把我扔下，我可就只能等死了！”
    “哎呀，好了好了！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把你扔下呢？你放心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扔下你，绝对不会不管你的！放心吧！乖啊，你还伤着呢，千万不能情绪激动，要好好养伤，这样才好得快！”陶李言轻声软语的说道。
    他身为定远侯世子，从小到大就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从未受过委屈，也不知道林墨染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
    不过林墨染脸色苍白，病若西施，叫人一看就我见犹怜，陶李言当然不舍得让她哭得这样伤心，于是忍不住出言去哄。
    林墨染哭了一会儿，觉得气也顺了，才止住了哭声，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误会了，我此刻头疼得厉害，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偏偏你也不见了，我以为自己真是治不好了，所以你才，你才、、、”

 第9章 两世相融

    “怎么会呢？大夫都说了，你只是摔坏了脑袋而已，养养就能好的，你千万别多想，只要你乖乖吃药，我保证你很快就能活蹦乱跳的。只是你可千万别嫌药苦，一定要乖乖吃药啊！”陶李言好声好气的劝道。
    林墨染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都听你的！只要你千万别丢下我！”
    没见到陶李言的时候，林墨染整颗心都在想着怎么回到京城，怎么找李怀风报仇。
    但是陶李言一进来，她就不受控制的表现出自己的柔弱，向他示弱，激起了陶李言的同情心，保证一定会将林墨染带回京城，林墨染这才放下心来，乖乖的听话，躺回到床上。
    为了让林墨染好好休息，他很快就出去了，不过以防万一，他留下了一个小丫鬟照顾林墨染，如果她醒了，要找自己，就让丫鬟过去叫他。
    丫鬟名叫溢彩，很是机灵乖巧，陶李言叫她别打扰林墨染休息，她就静悄悄的坐在那里，轻手轻脚的将陶李言被杀手砍坏的那件衣服拆了，挑干净完好的布料裁了，准备做成荷包、扇套子等物，只是时间有限，没法在上面绣花，只能将就着了。
    而林墨染也没有在意房间里有人，刚刚才醒过来，她还没有睡意，为了掩人耳目，只能闭目养神，顺便捋清楚自己的思路。
    她是吏部尚书林正堂的女儿，只是现在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身在何处，有没有回到京城？按照原来那个林墨染的记忆，她的父母应该是顺利进京的，可是在江虞镇的时候出现了意外。不过林墨染既然活着，那林正堂夫妇也没有那么容易就死了的道理，只要他们还活着，就早晚都会回到京城。
    林墨染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装失忆，只要回到京城，林正堂在京城里还有个宅子，宅子里的人总是认识她的，到时候只要她回到林家，就万事大吉了。
    不过既然这一次的人生轨迹已经变了，她是否能够顺利回到林家还是个未知数，所以还要继续搭着陶李言这条线，就算不能回到林家，她还可以在定远侯府暂时落脚。
    至于李怀风，恐怕要慢慢筹谋了，好在现在她还只有十岁，现在的皇帝还没有给她赐婚，一切都还来得及，既要找李怀风报仇，又不能嫁给他，这才是她重活一世应该走的路。
    大方向定下来了，细节需要一步一步的敲定，现在想太多无用。
    所以林墨染接下来想的第二件事，就是自己两个身份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按照之前的记忆，她可是二十一世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现代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而且有了林家小姐的身份？
    难不成、、、她真的穿越了？
    林墨染恨不得锤自己一下，怎么会这么迟钝！
    早在江虞镇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自己是穿越了的，就算不记得她在这个世界是什么身份，总应该知道自己原来的身份吧？无论如何，她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看现在的样子，林墨染只是魂穿，这个身体还是原来那个林墨染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继承了林墨染的身份，接收了林墨染的记忆，是不是也受到了林墨染的影响，所以才会觉得心口痛？
    她那么恨李怀风吗？
    林墨染觉得自己的心口发烫，像是要沸腾了一样，难受得紧。
    她连忙在心里暗暗对原来的那个林墨染说道：“你放心，既然我借用了你的身体，我就一定会帮你报仇的。就算不是为了你，李怀风这个渣男，我见一个撕一个，绝不放过！还有那个玉揽芳，她也不是个善茬，不就是小白花吗？看我不拆穿你的真面目！”
    发过这样的誓以后，林墨染觉得自己的心口舒服了一点。
    好家伙，动不动就发疼、发烫，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林墨染啊林墨染，我该说些什么才好？
    其实发生这样的事，林墨染也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她向来都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不喜欢太过较真，所以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才会在前男友摆明了要坑她的时候，还那么从容。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你又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和优越感吗？
    林墨染扯动了一下嘴角，不知道她那个渣男前男友，现在感想如何？她的灵魂穿越到这里，那二十一世纪的那个林墨染就应该死了吧？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的尸体，会作何感想呢？
    林墨染觉得心里闷闷的。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林墨染在感情上都如此不顺，遇到的都是渣男，不喜欢她，又和她在一起，那个李怀风更是过分，不爱她还娶了她。既然在一起了，又不好好珍惜，都喜欢劈腿，前男友是这样，李怀风也是这样。
    重活一世，希望自己可以擦亮眼睛，不要再爱上渣男了。
    林墨染默默给自己立了一条规矩，那就是绝对不要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了！
    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伤势所影响，林墨染明明觉得自己没那么困，但是最后还是睡着了。这一次，林墨染没有再做梦，她就当做是身体的原主体谅她，让她好好休息了吧？
    再次醒来以后，林墨染双目闪过一道精光，但是一瞬即逝，快得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不过脑袋还是疼的，她试了一下，这次没有成功的坐起来，倒是成功的惊动了溢彩，她放下自己手中的针线，将林墨染扶了起来，问道：“姑娘想要什么？喝水吗？”
    “我想坐一会儿，哦，是有点口渴，你帮我倒点水吧。”林墨染很自然的说道。
    溢彩乖顺的倒了水，林墨染喝了，问道：“陶公子呢？我们现在是在何处？什么时候继续赶路？”
    “回姑娘的话，你昏迷了两天，我们现在是在四方城，离京城还有一个月的路程，因为姑娘身上有伤，需要静养，所以我们会在这里多住几天，等姑娘伤势有所好转以后再赶路。姑娘放心，这四方城的城主与定远侯府颇有交情，一定会保护好世子和姑娘的安全，请姑娘不必担心。”

 第10章 再次见面

    溢彩十分善解人意，把林墨染想知道的问题都说了个遍，让林墨染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了。
    将水杯递回到溢彩的手里，林墨染无可奈何的说道：“我没什么事了，你忙去吧，不用管我。”
    “是，我就在外间做针线，姑娘有事叫我。”溢彩向她行了个礼，转身就退了出去。
    林墨染又躺了回去，养伤是必须的，否则拖着这么个病病歪歪的身体，即使到了京城也什么都做不了。只是这个陶李言，还真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原本她以为和太子走得近的，都不是好东西，没想到这陶李言却是个热心肠，又是个实在人，连一个萍水相逢的林墨染，都能如此照顾。
    三五天以后，林墨染的外伤已经无大碍，只是失忆的毛病还没好，着实是因为林墨染装得太像了。
    伤好以后，一行人继续赶路，这次再没发生意外，很顺利的就到了京城。林墨染觉得，肯定是在四方城发生了什么，陶李言，或者是那四方城的城主向京城报信，将一路上埋伏的人都收拾了干净，他们才会如此顺利吧？
    林墨染自然而然的住进了定远侯府，陶李言跟他的父母介绍林墨染的时候，没说自己多管闲事那一篇，只说在河边遇袭的时候，林墨染被他连累，身受重伤，后又失忆，所以他没有办法撇下不管，只能带了回来。
    而且在杀手围攻他的时候，林墨染也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让陶李言的压力没有那么大，等于间接救了他的命，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定远侯夫妇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又很有同情心，自然就将林墨染留下了。因为林墨染没有身份文牒，他们又通过关系补办了一张，想着林墨染是从江虞镇走出来的，这一点有迹可循，所以他们给林墨染捏造的身份，就是江虞镇一个普通农户人家的女儿，父母早亡，被陶李言捡了回来。
    林墨染心里有些腹诽，好嘛，来了古代也没能扭转命运，到现在还是父母双亡呢。
    就这样，林墨染就算在定远侯府安定下来了，等林墨染住了几日，对定远侯府熟悉了以后，陶李言这个不安分的主儿，就带着林墨染到处乱逛，去了不少地方，美其名曰是带她出去长见识，其实就是想自己玩儿、、、
    林墨染自知身份有别，不好这么瞎胡混，于是很忐忑的问道：“世子，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既然寄居在定远侯府，总要做点什么，来报答侯爷的收留之恩，不好这样整天瞎玩儿吧？”
    “谁说你什么都没做了？你不是陪着我玩吗？陪我玩就是你的任务了，再说了，我娘不是说了，对外就说你是侯府新买的丫鬟，丫鬟陪主子出门，不是很正常嘛？”陶李言说得理直气壮，连林墨染都被糊弄了过去。
    陶李言不容他说，带着林墨染就去了一户宅子，林墨染匆匆跟在后面，只能看得清匾额上写的是“江府”，至于其他的，林墨染实在无暇顾及。
    来到前厅，陶李言才放慢了脚步，像个世家公子的样子，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主人家还没来得及赶到，林墨染匆匆吐槽了一下道：“世子就不能走慢点？可累死我了！”
    陶李言这才想起来，林墨染还是个小姑娘，跟不上自己的脚步，于是后知后觉的说道：“哦，我下次注意！”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笑道：“堂堂定远侯世子，居然也会跟别人低头服软，人家叫你慢点你就慢点？你就不怕损了你世子爷的威名？”
    “谁说的？我明明是怜香惜玉，对女人温柔软语，那是身为一个男人应有的美德！”陶李言反击道。
    林墨染本来是有些担心的，她身为丫鬟，这样说话有些逾距了，但是下一秒，她就觉得不对，这说话的声音也太耳熟了一些，于是她忍不住抬头一看，居然是江公子！
    就是那个把她从路边捡回来的江公子！
    只不过他把自己救醒以后，就随手甩掉了，只给了二十个馒头就不管了，不像陶李言，救人救到底，还把她顺路带回了京城。
    林墨染以为，她和这个江公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因为当初她也没想到自己能顺利走到京城，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林墨染也把这一茬给忘了，没想起来，在这个京城还有一个江公子存在。
    江公子也认出了林墨染，他的眸色有些不虞，和刚刚跟陶李言说话的神情态度完全不同，冰冷阴沉的说道：“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居然这么快就走到了京城，是我小瞧你了。这次居然又钓上了李言这条大鱼，你很厉害啊。”
    林墨染恨不得上去打他两巴掌，哪有他这么说话的？
    “江公子言重了，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我可是赔上半条命才到这儿的，不像你，二十个馒头就能买我一条命。”林墨染回嘴道。
    陶李言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趁机插了一嘴，问道：“你们认识啊？看这样子你们还有仇？”
    “倒是没仇，我之前就受过伤，是江公子救我一命，我倒还欠着他一条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江公子似乎对我有敌意，怎么，我就不能来京城吗？”林墨染不客气的说道。
    江公子反问道：“怎么，你接近我和李言，难道不是有目的的吗？”
    “能有什么目的？你当初说走就走的时候，我可没拦着你吧？你救我的时候，还把我的碧玉簪子给卖了，我没多说一句吧？你走以后，我可没要死要活的让你别丢下我吧？我对你可还有别的什么要求？我对你能有什么所求？我现在只求你一件事，就是以后可别再让我看见你了，见你一次，你就骂我一次，我可受不了！”
    陶李言第一次知道，小丫头的口齿还挺伶俐的。
    “那你跟着李言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求着他带你来的？难道你就没有别的目的？比如钓个金龟婿什么的？”江公子冷笑着问道。
    攀附权贵的女人他见多了，江公子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世上就没有不拜金的女人！

 第11章 针锋

    林墨染翻了个白眼，很是违心的说道：“就世子爷还算金龟婿？你也太小看我的品味了。你也用不着对我横眉冷语的，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世子爷，以后你再和江公子见面，就别带着我了，免得他又误会我要故意接近他，我还要脸呢。”
    陶李言还没反应过来，林墨染又说道：“不止这个，以后你出门也别带着我了，免得有人说我是狐假虎威，借着你的名头搞事情，说不定下次，他又说我是要攀别人的高枝呢，世子，你要是没别的吩咐的话，那我就先回府去了。”
    说完，林墨染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公子在她身后冷冷的说道：“果然是别有用心的，欲擒故纵的本事玩得很好，还知道以退为进。不过你也别太得意，混进定远侯府也不是什么好事，首先侯夫人就不会同意你进家门的，至于别的权贵，恐怕你以后也没有机会接触了，因为你很快就会被禁足，甚至被打杀变卖，定远侯府可容不下你这种没规没矩的下人。”
    陶李言莫名的有些着急，连忙解释道：“她可不是我府上的下人，只是客居而已，她来京城，其实是因为被我连累，差点丢了小命，我为了给她赔罪，才带她回来的。溢彩，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林姑娘给我请回来！她今天要是没跟我一起回家，我就先把你给打发了！”
    溢彩早就想追上去了，只是定远侯府没有人明说林墨染是府上的客居身份，是半个主子，她跟着陶李言出来，自然要先以陶李言的命令为重。
    听到这话，溢彩这才追了出去，拦在林墨染的面前说道：“还请姑娘体谅奴婢，世子爷的性子你也清楚一二，若是奴婢没能将你拦下，那姑娘可就害惨奴婢了！姑娘暂且留下，世子爷极为护短，断然不会看着江公子如此诋毁你，一定会替你说话的！还请姑娘不要走！”
    林墨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一气之下就抬脚走了。但是才走出房门，她就后悔了。
    然而面子上过不去，她也做不出前脚刚走，后脚就又回来的道理。正好，溢彩给了她一个最好的台阶，她顺坡下驴，厚着脸皮走了回来。
    江公子还在不依不饶，冷笑道：“还说不是有目的的？要不然怎么会如此没脸没皮的回来？”
    林墨染瞪了他一眼，真想不明白，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在江虞镇的时候，就对她冷言冷语，不管她的死活。现在有人救了她，帮她一把，江公子还不愿意，总是诬陷自己，到底欲意何为？
    “江公子，你也不必对我如临大敌，好像我真的要从你们身上谋点什么似的，你放一万个心，我就算穷困至死，孤苦潦倒，也绝不会攀炎附势，在你们这种高宅大院里讨好你们这些公子哥儿，求取荣华富贵的。更何况，以你这种毒舌腹黑的性子，我宁死也不会进你的家门！”林墨染黑着脸怒道。
    “那样最好，我求之不得！”江公子冷笑道。
    陶李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紧打圆场道：“你们这是干嘛？非要把话说死是不是？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握手言和吗？”
    “没那个必要！”
    “我看这样挺好的！”
    林墨染和江公子同时说话，虽然说的不是同一句话，但是表达的意思却一模一样。
    陶李言算是败给他们了，缓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这样，你们就当是两个不认识的人，第一次见面好了。墨染，这个是我的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江沐渊，上一代庆国公江华的孙子。他祖父过世以后，继承爵位的是他的长子，也就是说，现在京城里住着的那个庆国公，是江沐渊的大伯，沐渊的父亲，排行老二。”
    林墨染可以不爽这个江沐渊，但是不会不给陶李言面子，于是退后一步，向江沐渊行了个礼，道：“小女子林墨染，见过江公子，江公子万福。”
    陶李言喜笑颜开，对江沐渊说道：“听说墨染是从江虞镇走出来的，那你也是在江虞镇救得她吧？你们是怎么遇上的？她之前的伤那么重，你也忍心把她扔下，还真是够狠啊！对了，之前墨染可曾有失忆的症状？我带她回来的路上，遇过一次敌袭，她头部受了重伤，丢了好多记忆，不过你们也是有缘，她居然记得你救过她，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江沐渊淡淡的说道：“我也并不清楚，她醒过来以后，第二天我就走了，并不知道她的情况。”
    “那你当时没找过大夫吗？大夫怎么说？”陶李言追问道。
    江沐渊想了想，说道：“这事儿是柴胡办的，你问柴胡吧。来人，叫柴胡过来！”
    “回公子，柴胡出去办事了，今晚都未必能赶得回来，公子有什么急事吗？要不要奴才去将柴胡换回来？”一个小厮说道。
    陶李言听闻，就说道：“那就算了，不用麻烦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急在这一时。只是这姑娘什么都不记得，难不成真的一辈子在我家当个下人吗？那还真是可惜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你说再过个三五年，等她长开了，该是个多惊艳的小女子啊？”
    看到陶李言那色眯眯的眼神，林墨染就急了，怒道：“你胡说什么呢？一双眼睛往哪儿看呢？就算是天仙下凡也跟你没关系，收起你那双色眼！”
    刚才江沐渊就已经在诽谤她攀附权贵了，现在陶李言又说这种话，不是坐实了林墨染使美人计，钓着陶李言这个金龟婿吗？林墨染气得直翻白眼，这个猪队友，怎么会这么蠢？
    江沐渊也是如此想，所以看向林墨染的时候，眼神十分不善，如果不是碍于陶李言的面子，早就把林墨染赶出去了。
    为了不让陶李言再继续说下去，江沐渊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行了，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事吗？你找我干什么？”
    陶李言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连忙正了正神色，说道：“还真有事儿，我回来的路上，有人追杀我，我怀疑杀我的人，是、、、”

 第12章 试探

    陶李言正要说话，江沐渊连忙制止了他，道：“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到书房来。”
    说着，两个人就一起出了前厅，临走以前，陶李言不忘嘱咐道：“墨染，你跟溢彩先在偏厅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啊！”
    溢彩点头应了，带着还不明所以的林墨染去了偏厅，里面除了她们两个人以外再无第三人，林墨染走到溢彩身边，悄咪咪的问道：“他们这是说什么呢？怎么还不让人听啊？有什么秘密，还要背着我们啊？”
    溢彩没忍住笑了一下，又赶紧正了神色，说道：“他们才不是背着咱们呢，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而已。傻姑娘，这么大的事，他们当然不能再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说了。”
    林墨染状似听明白了，还哦了一声，但是转过身去坐着，却又在想了，自己也是当事人之一啊，还因此受伤“失忆”呢，怎么就不能让自己知道呢？让别的人出去也就是了，自己也不让听。
    可是林墨染是真的好奇啊！她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有人追杀陶李言？他不是世子爷吗？古代豪门，等级阶层十分严格，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上层社会的大人物啊！为什么还会有人要杀他？
    陶李言是上午来江府的，可是和江沐渊这一谈话，就谈到了傍晚。
    江家的人很是有心，专门给林墨染和溢彩送了午饭，时不常的还送来热水热茶，并几块糕点，如果按照下人的待遇，已经算是礼遇了。可惜林墨染丝毫没有自己身份低微的自觉，吃着糕点的时候，还在想着怎么没有点水果呢？这糕点虽然好吃，但是干巴巴的，光是热茶可不好往下送啊？
    可惜在别人家里，她又不好提什么要求，只能将就着了，想着等陶李言回来，带她们回家以后，就可以吃好吃的了。然而一直到傍晚，陶李言都没有出来，可急坏了林墨染。
    就在林墨染急不可耐，正要出去打听一下的时候，陶李言终于出来了，只是他那表情，似乎有点沉重，完全没有了来时的轻松。
    林墨染突然心里有些发慌，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不高兴？是不是那个江沐渊欺负你了？他这人如此毒舌，还腹黑，总把人往坏处想，一定觉得我跟着你是要图你什么，所以逼着你甩掉我吧？你等着，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林墨染正要转身去找江沐渊，就被陶李言一把拉了回来，陶李言无奈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说风就是雨？跟沐渊有什么关系？是因为别的事啦，你就别担心了，我们回家吧。”
    林墨染以为他没什么事了，就跟着他往外走，一直到上了马车，她才反应过来，想要说话，又顿了一下，觉得不会有人听见以后，她才小声地问道：“是不是因为有人要杀你的事啊？那些追杀你的人，你们有眉目了没有？”
    陶李言意外的看了一眼林墨染，只觉得可笑，问道：“你怎么会如此想？对了，我们去书房以前，我就要说这事儿来着，没想到你这就上心了？怎么了？是不是看上我了，所以在担心我啊？”
    胡乱猜测一番以后，陶李言还十分正经的说道：“放心吧，你家小爷我命大得很，而且已经进京了，我们就安全了，至少在发生什么大事以前，不会有人再对付我了。你也不用担心，既然我没事，就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就好好的在我家住着，什么时候想起你的家人了，告诉我一声，我保证你好好地回家去，听到了吗？”
    林墨染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明明刚才还挺正经的，怎么每过一会儿，他就又恢复本来面目了？说的话这么没正形！
    林墨染自然不会就此放弃打探，可是几次三番下来，都被陶李言转移了话题，她问的什么都没有得到答案，反而被他牵着鼻子，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
    幸好，林墨染还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实在太过诡异，说出来也没人信，所以很小心的没有透露出半点。况且，林墨染自己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并没有弄得很清楚，有些问题，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回答陶李言呢？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林墨染只好放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干脆不说话了。
    不知怎的，平时话很多的陶李言也不说话了，两个人就坐在马车里，可是却像没有人一样安静，如果外面的人不说，恐怕遇见的人，都不知道车上坐着人吧？
    一直在发呆的林墨染，突然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一抬眼就看到目光炯炯的陶李言，于是问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没见过，回家看你妈去！”
    因为毫无防备，林墨染顺口就说出了自己以前的口头禅，话说出口，林墨染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但是想弥补已经来不及，只能尴尬的看着陶李言，试图挽回些什么。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别多想！”
    “你什么意思啊？我多想了什么？”陶李言意味不明的问道。
    林墨染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尴尬的说道：“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就是刚才走神了，忘了你是世子，说话不客气了点，你别怪我！”
    陶李言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他并没有介意，然后突然问道：“墨染，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你现在头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有没有试试，想起点什么？”
    林墨染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陶李言又问道：“你说你家是京城的，那你对自己的家有没有什么印象？要不我带你在京城里四处转转，你看看有没有对哪里有什么印象的？你小时候在哪里玩过？去过什么人家里？关于你父母，你还有印象吗？他们是干什么的？士农工商，总占一条吧？”
    林墨染突然明白了，他这是想帮自己恢复记忆呢，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要跟他透露点什么吗？如果说出来，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呢？
    看到林墨染犹豫的表情，陶李言就明白了几分，但是也没逼问她，只是希望她自己想清楚，再告诉他。

 第13章 谈话

    回到家以后，两人还没有进屋，定远侯于夫人就从前厅走了出来，一脸不悦的说道：“你们两个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才回来！一跑就是一整天，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也不告诉我们去哪儿了，想找你们都找不着！哼！你这个混小子，整天就知道带着墨染到处乱跑，你也不想想，人家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整天抛头露面的呢？现在跟着你，好好地一个姑娘家都学坏了！要是性子玩儿野了，以后收不回来怎么办！”
    “娘！你用得着一回来就骂我吗？就不能等墨染走了再骂？我这样很没面子的好不啦！”陶李言十分不满的反抗道。
    然而反抗无效，于夫人拎着陶李言的耳朵就说道：“你也不用跟我喊冤，我骂你都是为你好！为了让你长点心，别像个纨绔子一样，整天不学无术，就知道拈花惹草，就算不祸害好人家姑娘，整天斗虫遛鸟，也够我受的了！你喊什么喊？还不快给我进屋做功课去！明天去御书房给太子伴读，要是师傅提问你答不上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林墨染小心的站在一旁，连头都不敢抬，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这位凶巴巴的于夫人也像教训陶李言一样，劈头盖脸的骂自己一顿，那样的话，林墨染宁愿不活了！
    陶李言很快败下阵来，被人押着去了书房看书。
    林墨染刚想趁机也溜掉，就听到于夫人的声音带着笑意说道：“墨染啊，你干什么去？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你过来。”
    林墨染被点名了，灰溜溜的走到于夫人跟前，在她五步远的地方站定，怯生生的问道：“不知道夫人叫我是有何事？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夫人！”
    于夫人十分慈眉善目的对她点了点头，说道：“你进我定远侯府的时候，虽然是我们帮你做的户籍，但是却并没有让你签卖身契，你的户籍上定的也是良籍。这样一来，你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日后不管做什么，都不会低人一等，你说，我也算善待于你了吧？”
    林墨染点点头，她这话倒是实话。
    “墨染明白，所以墨染一直很感激夫人，更感激世子爷，要不是他施以援手，又向夫人求情，墨染绝没有今天。”
    于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说道：“那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说了，你和我家言儿走得似乎太近了些，于你于他的名声都不好。所以我今天就直言了，以后你还是不要跟着他瞎胡混的好，他是个男子，在外面干什么都行，你是个姑娘家，就好好留在家里，跟我学点女人们该学的本事，以后你嫁人了，对你也有好处，你说呢？”
    林墨染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于夫人，可是却在她的眼里只看到了善意。林墨染觉得，一定是自己的段位太低了，所以看不出她还有什么别的目的，难道就只是想把自己和陶李言分开吗？除了不想让自己和陶李言走得太近，发生什么男女之情以外，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吗？
    林墨染想不出来，但是时间紧迫，她必须尽快给出回应。
    “墨染，你想好了没有？现在就给我个回话吧，我好尽快给你安排。”于夫人笑道。
    那声音传进林墨染的耳朵里，总是让她忍不住的发冷，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但是林墨染硬逼着自己镇定，然后同样若无其事的说道：“多谢夫人美意，墨染恭敬不如从命。还望夫人费心，不要嫌弃墨染愚笨才好。”
    把危险分子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否则离她远了，她在背地里做了什么，自己却毫不知情，那才是真的危险。这偌大的侯府，除了陶李言以外，林墨染一个能相信的人都没有。可是现在陶李言被隔离在于夫人的控制范围之内，林墨染求助无门，只有暂时答应，以谋后手。
    于夫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十分满意，语气也轻松了些，说道：“那好，今天你早点休息，明天一早，你就来找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心教你，不会委屈你的。”
    林墨染虽然在点头，可是心里却有些不安，她也不知道从明天开始，会有怎样的事等着自己。
    第二天一早，当林墨染来见于夫人的时候，发现陶李言已经在里面了，正在和于夫人争执着什么。
    看到林墨染来了，陶李言就上前一步，拉着林墨染的手说道：“墨染，你来的正好，我娘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跟我一起进宫读书？墨染，我就想让你陪着我！你跟我一起进宫吧！你不是要学规矩吗？我让宫里的嬷嬷教你不是更好？”
    林墨染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留甩开陶李言的手，果不其然，她看到于夫人原本皱着的眉头，在她把手甩开以后，就很快放开了。
    林墨染知道怎么回事，于是说道：“世子爷，你不是要进宫伴读吗？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还是快点走吧，一会儿迟到了，被太子和师傅教训事小，若是因此丢了这份差事，又连累侯府，这就得不偿失了。你要找我，等晚上回来也不迟，我就在这府里，又丢不了。”
    陶李言心知林墨染说的一定是违心的话，肯定是母亲逼她了，可是他却毫无办法。
    不管怎么样，今天是什么都做不了了，于是他只好说道：“那你小心点，别被人卖了，我一出宫就来找你，到时候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推开我了！”
    得到林墨染的答复以后，陶李言才放心的出去了。
    林墨染来到于夫人的面前，一番行礼问安以后，才说道：“等世子爷回来，夫人尽可以给墨染安排点差事做，我有正事要做，我想世子一定不会闹的。”
    于夫人笑了一下，道：“你明白就好，你还没吃早饭吧？正好，今天侯爷不在，你就陪我吃早饭吧。”
    林墨染以为就只是简单的吃饭而已，但是上了饭桌才发现，问题有点严重，她自己吃饭的时候，只有几道小菜，也是她一个人吃饭，所以没什么顾忌，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根本就没人管她。

 第14章 全套教学流程

    但是到了于夫人的饭桌上，那规矩可就多了，一套流程下来，林墨染只觉得自己压根就没吃饱！
    想来于夫人也清楚这一点，净了手以后笑道：“你先别急，等会儿还会有点心的。先喝杯茶，休息一下，我们慢慢来。”
    说是这么说，然而还没等林墨染真的歇够了，就有下人来找于夫人，尽是些侯府的日常活动，府中采买的来领银子，管库房的来核对出入库的清单，账房的来核算昨日的花销。另外还有最近谁家有事，下了请帖、没下请帖的，管家也一一交代了，该送礼的要送礼，该包红包的要包红包，该亲自去一趟的，还要准备上门的礼仪。
    于夫人当着林墨染的面一一处置了，又没叫她回避，林墨染只能听着，并一一记在心里。这就跟以前在学校上课，老师讲的话一定要记清楚，甚至要做好笔记，说不定什么时候，老师就会抽查，更有考试重点就在其中，要是漏听了一句，考试不及格，可就不是补考那么简单了。
    于夫人处理家务之余，偶尔抽空看一眼林墨染，小妮子正暗戳戳的记着她的一言一行，不管她记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总之记着就行了，以后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那些琐碎的事务处理的差不多了，不等于夫人吩咐，厨房就端来两碟糕点，说道：“这是厨房新制的糕点，还请夫人品尝，若有不好的，小的好回去改了。”
    于夫人拿起一块来吃了一小口，笑道：“不错，入口软糯香甜，桂花的香甜味道都出来了，又不腻人。这糕点做的不错，回头留两份出来，给侯爷和世子送去。”
    说完，她又将林墨染叫了过来，道：“这是桂花糕，我尝过了，你等会儿再尝。现在你尝尝旁边的那个，看味道怎么样？”
    林墨染拿起了一块放在嘴里，只觉得味道和普通的糕点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又咬了一口，才发现，原来里面的馅料是肉松加红豆沙做的，味道又甜又咸，说不出来的古怪，但是又挺好吃的。
    “这糕点的馅料、、、别人家也是这么做的吗？味道怪怪的，说不上有多好，倒也不难吃。”林墨染实话实说道。
    下人们都不敢言声儿，只有于夫人掩着嘴笑道：“你倒是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的。这糕点确实古怪，只是我那言儿爱这么吃，他总是有些古怪的点子，想出来就一定要让人做出来的。这不，你手里的这个豆沙肉松卷就是他想出来的，以前就做过一次，说是不错，昨儿突然想起来，就又让人做了，你要是觉得好，就留下一份，回去慢慢吃。还有这份桂花糕，你也一并带回去，我们这些侯门贵族，一言一行都有规矩摆在那里，多吃一口饭，多走一步路都不行，都是坏了规矩，总免不得要常备些糕点充饥。”
    林墨染点点头，带回去是一定要带回去的，但是现下她就有点饿了，也要先填饱肚子。于是吃了两块豆沙肉松卷以后，又吃了两块桂花糕，要不是怕人说她贪吃，她恨不得把整盘子糕点都吃了。
    终于，在于夫人的注视之下，林墨染咽下了口中最后一口点心，又喝口茶顺下去，漱了口，于夫人这才把目光收回去，对下人说道：“坐了一上午了，腰都酸了，去院子里逛逛吧，墨染，我带你去看看花园里新开的花，美得很。这养女儿啊，就跟养花一样，要精心伺候着，时不时地浇点水，施点肥，还要剪枝松土，娇贵得很呢。我呀，要不是每天都来看一眼，也是不放心，你不知道，这花比人通人气儿，你对它好，它就开花开得好，你若对它不好，它就闹脾气给你看，说不开花就不开花，可会吊着人了。”
    陶李言不是个爱花的人，没事的时候只喜欢在外面满世界的跑，自从林墨染来了以后，他还偏爱带着她，十天里有七八天都不着家。林墨染被他连累，背负了一个攀附权贵的“骂名”，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说，还连带着她根本就没时间好好观察一下这个定远侯府，更没见过花园里品类繁多的名贵花草。
    所以当林墨染来到花园的时候，着实觉得眼前一亮，那满园子的鲜花，争奇斗艳一般开得灿烂，一半以上的品种，林墨染都叫不出名字来，显然这定远侯府是有一定的特权和渠道，才能收集这么多名贵品种。
    于夫人带着林墨染慢慢的逛着，看到什么特别一点的花儿，她都会停下来介绍一番，林墨染慢慢的看着，一一记在心里。你不就是让我记这些吗？那我就记着好了。
    看到于夫人满意的表情，林墨染在心里默默地笑了一下，这女人，搞了这么多花样，到底是要干什么？真的有那么好心，要教自己本事吗？如果不是觉得于夫人的笑容实在太过阴冷，也许林墨染就真的相信了！
    但是林墨染不着急，只要是狐狸，就一定会露出尾巴的，只要有陷阱，就一定会露出破绽，林墨染相信，自己一定能完好的等到于夫人计划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午饭时，于夫人又换了花样，这次没让林墨染和她同桌吃饭，而是让林墨染在一旁帮她布菜，盛饭，奉汤，最后吃完的时候，还要伺候她漱口，净手，用茶。还美其名曰，日后若有机缘，去了高门贵族，不论是伺候主子，还是侍奉公婆，都用得着这些。就算找了个普通人家嫁了，凭林墨染学来的这一身气派，也够震慑人家，让他们高看自己一眼了。
    林墨染默默地照做，但是心里却在腹诽，我如何如何，又用得着你来操心？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
    于夫人用膳毕，才说道：“你也累了一上午了，快去吃饭吧，别饿坏了。你还小，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虽说要注意仪态，但是也要多吃点，别亏了自己。”
    林墨染一副小绵羊一样的姿态，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第15章 偶遇双生子

    于夫人对她实在是满意，听话又温顺，真是难得的好姑娘，只是可惜了，与自家门不当户不对，是断断不能进自己的家门的，若让她为妾，又觉得委屈了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吃过了午饭，林墨染以为于夫人还会带着她处理家务，或者找点别的事做，但是没想到，于夫人直接带她出门了。
    什么意思？不是昨天才刚说了，总是出门，会把性子养野了，以后不好收心吗？怎么又带自己出去了？
    林墨染想当然的以为出去就是为了玩，但是万万没想到，于夫人是带她出去逛街，去了一家又一家的首饰店，脂粉铺子，绸缎庄，顺便还在几家点心铺子买了点心，说是和自家做的不一样，味道格外好吃些。
    林墨染没吃过，自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好吃，但是于夫人这么说了，她也只能听着，反正你是老大，你说什么都对。
    这古代有一点格外不好，就是交通不便，京城又大了一点，所以她们去了这么多家店，明明林墨染感觉还没看什么呢，就一下午的时光过去了。
    就算林墨染再能吃，这么多的体力劳动，也早就消耗掉了她的午餐，肚子早就咕噜咕噜直叫了。于夫人其实也饿了，只是她比较端庄，没有表现出来，看逛的差不多了，就说道：“行了，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正好歇歇脚。”
    林墨染兴奋地点点头，跟着于夫人就走进了一家酒楼，要说累，林墨染倒没觉得有多累，她从醒过来以后，就不断地在走路，跟着陶李言来京城，也走了不少地方，体能算是锻炼出来了。她之所以这么兴奋，主要还是饿的，而且刚才在外面，她就已经闻到了这家酒楼传出的饭菜香味，馋虫勾着她，不想吃饭也想吃了。
    于夫人来吃饭，自然是要去包厢的，她一个侯府夫人，自然不能和那些普通百姓一起坐在大堂的，抛头露面不说，也降低了自己的身价品味，给侯府丢脸。
    就在她们往楼上走的时候，两个人从上往下二来，与她们迎面相对，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从楼上下来的那两名年轻男子突然停住了脚步，叫住了于夫人和林墨染。
    林墨染好奇地回头看去，只见那两名男子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竟是一对双生子，这在二十一世纪十分平常，但是在古代，那可就是千里挑一的了，是上天眷顾，才能一举生下两个孩子，而且还长着同一张脸。
    于夫人也惊讶于双生子的稀有性，忍不住楞了一下，但还算正常，很快就恢复过来。但是反观林墨染，就显得震惊得多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总是盯着他们两人看，一眼都不肯错开。
    于夫人察觉到了林墨染的异常，连忙将她挡在身后，对那两个双生子说道：“不知两位公子有什么事吗？我和我家姑娘正要用餐，若是无事的话，我们就恕不奉陪了。”
    两名男子也回过神来，将眼睛从林墨染身上挪开，对于夫人说道：“夫人莫怪，是小生唐突了。只是你家这位姑娘，和我那早夭的妹妹长得十分相似，一时之间，竟然认错了人，还以为是我那妹妹活了过来，这才冒昧叫住了二位。不知道这位夫人是？”
    于夫人没有说话，只是朝林墨染示意，林墨染微微颔首，轻声道：“我家夫人是定远侯夫人，一品诰命，府中皆称为于夫人。”
    先前说话的那位又问道：“那敢问姑娘芳名？可是于夫人的女儿吗？”
    于夫人觉得不妥，哪有男子一上来就问姑娘芳名的？这极为失礼，正要斥责他，却没想到林墨染未得到她的首肯，就抢先说道：“公子看错了，我并非夫人的女儿，只是在府中客居而已。至于姑娘芳名，公子还是别问了。”
    那公子以为林墨染不会说的，但是没想到，林墨染收声以后，竟在于夫人的身后，用唇语对他说了一句话。
    一时间，两个双生子极为震惊，但是却行为一致，皆不再阻拦，更没有多余的问题，直接放她们离开了。
    一直到于夫人和林墨染进了包厢，两个人才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在这里，在这京城之中，见到了林墨染！
    走进包厢以后的林墨染也是极为惊讶，她是假装失忆的，所以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两个人，但是没想到，她才回来没几天，还什么都没有做，就和他们相见了。果然，这京城说小不小，说大不大，随便出来走走，都能遇到熟人。
    于夫人坐定了以后，就问道：“墨染，你是不是认识那两个人啊？怎么敢如此随意就和他们说话？你知不知道，一个姑娘家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和陌生男子说话，是极为失礼的行为？若是传出去什么不好的话，你这脸面名声还要不要了？”
    林墨染连忙摇头，说道：“不是夫人你让我说的吗？再说了，我可是当着夫人的面与他们说话的，又不是孤男寡女，也不用忌讳什么，夫人也未免太过紧张了吧？”
    于夫人还是觉得不妥，沉这一张脸，不悦的说道：“不管怎么说，在我这里就是不行，以后不许你再随意和陌生男子说话，听到了吗？算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要随意出门了，免得你被人轻薄了去！”
    “夫人！我、、、”
    “你不用再说了，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就回去，以后都不要随意出来了！”于夫人专横的说道。
    店小二很快进来招呼，点菜上菜用饭，一系列动作下来，丝毫没有林墨染能插上话的机会，就算林墨染几次三番想要说话，于夫人也都用别的事岔了过去，不愿与她多谈。林墨染试了几次都不行，只好放弃。
    看出于夫人有些生气了，林墨染也不敢再说，万一她真的生气了，以后不仅不管她，还将她禁足，那她连仅有的一点自由都会没有了。
    不过林墨染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于夫人这条路行不通，还有陶李言呢，她就不信了，于夫人对别人再狠，还能对陶李言下死手吗？

 第16章 偷跑出来

    当天晚上，陶李言从宫里出来，马上就去找了林墨染，非常担心的问道：“你怎么样？我娘有没有为难你啊？你放心吧，要是我娘对你不好，我就去找她，让她把你放在我身边，这样她就不能为难你了！”
    林墨染刚才还在感动他那么担心自己，但是很快就放弃了，这个二货，果然是不能相信的。
    “世子爷，你要是直接跟夫人提这种话，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把我处置了，好一点就把我赶出去，让我自生自灭。要是她气急了，直接把我打死都是有可能的！”林墨染翻着白眼说道。
    陶李言被怼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却一点都没有生气，满不在乎的笑道：“你说的也是，那你说怎么办？要是我娘欺负你了怎么办？我都不为你出头，这侯府里还有谁能替你说话啊？”
    林墨染低下头，做小女儿状，其实也不用故意做作，她本就长得小，一做柔弱状，就是天然的一副小女儿样子了。
    “世子爷，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夫人对我很好，我跟着夫人学了很多东西。只是夫人一直说，我是个女儿家，不能随便抛头露面，更不能和陌生男子攀谈。世子爷，你也知道的，我自小就没受过约束，让我整日闷在府里，不能出去玩，那我还不要憋死了？”
    林墨染越说越难过，最后噘嘴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陶李言只看了一眼，就心软的不行，连忙说道：“你别怕，我娘不让你出门，那我就带你出去好了。你换身衣服，我正好要出门，干脆就带你一起去好了。”
    “这样不好吧？白天夫人才吩咐过我，不要到处乱跑，你现在就带我走，不是打了夫人的脸？”林墨染问道。
    陶李言爽快的笑道：“怕什么？她会对你冷脸，难道还会为难我吗？我可是她儿子，你到底换不换衣服？要是不换的话，我们就这么出去好了。”
    “我还是换一件吧，这件衣服太显眼了。”林墨染转身躲到屏风后面，痛快地将外衫脱了，换了一件颜色暗淡的衣服，然后又坦坦然的走了出来。
    正要说话，就看见陶李言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就问道：“你怎么了？看什么呢？”
    陶李言咽了咽唾沫，惊讶的问道：“你这姑娘，怪不得我娘要管教你，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换衣服？一点避讳都没有吗？你可知道男女有别，你这样，太、、、太、、、”
    “太怎么样？太于理不合吗？那你都看过我换衣服了，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啊？以后要娶我吗？”林墨染问道。
    看到陶李言似乎真的在认真想这个问题，林墨染赶紧打断他，道：“你别乱想了啦！我才不要嫁给你呢！再说我只是换一件外衣而已，又没有脱光，怕什么？你不是要带我出去吗？快点走吧，万一等会儿夫人来了，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林墨染一边说，一边拉着陶李言往外走，陶李言感受着林墨染手掌的温度，看着林墨染小小的背影，虽然毫无情趣可言，但是却格外吸引他，让他一眼都不愿意漏看了去。
    有陶李言保驾护航，林墨染又故意低调，一路上都没有露出正脸，所以很快就混出了府去，直到拐过一个弯去，定远侯府的人看不见他们了，林墨染才抬起头来，笑道：“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会有人盘查呢，没想到他们一看到你，就连问都不问了。世子爷，你这面子还真好使啊！”
    “那当然，你可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帮你的，所以啊，为了你这个朋友，我出卖一下自己的面子又能怎么样？”陶李言笑道。
    林墨染笑了一下，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你不是说有事才出门吗？有什么事啊？”
    “你跟我走就是了，我又不会卖了你，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见几个人，他们都是很有意思的人，你一定会喜欢的。”这次陶李言走在前面，牵着她边走边说道。
    林墨染被他拉着，走进了一家酒楼包房，打开门一看，里面坐着的人，还真是林墨染都认识的人。
    除了那个讨厌的江沐渊以外，就是白天遇到的那对双生子了。
    江沐渊对林墨染的到来十分不满，看来是没想到陶李言会把她带过来，所以对陶李言的态度也有些不满，正在瞪着他呢。
    然而陶李言却没有把江沐渊的脸色放在眼里，径直拉着林墨染坐下，说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她叫林墨染，是我从江虞镇救下来的一个孤儿。其实也不算孤儿啦，她之前是有记忆的，说自己是京城人士，本来想来京城寻亲的，但是因为被我连累，脑袋受了重伤，就失忆了。我也是出于内疚，所以就把她带回家了。”
    陶李言一股脑的就把林墨染的来历都说个清楚，林墨染就连需要补充的地方都没有，于是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个、、、今天发生了一点误会，跟江公子和世子爷都没有关系，我想跟他们解释一下，世子爷，你能带着江公子先出去一下吗？我想和他们说两句话。”
    陶李言不解，说道：“是我带你来的诶，你居然不让我听？不对，你和他们认识？我第一次带你见他们啊？你怎么认识的啊？”
    “白天的时候，刚认识的，哎呀，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那我走！”
    林墨染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双生子中的弟弟就笑道：“嘿嘿，大哥，你输了，回头我的那份功课，就辛苦你啦！你们慢慢聊，我可要先出去看看那个小姑娘，是不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那个哥哥却比这个弟弟稳重很多，他则先跟江沐渊和陶李言打了声招呼，然后才起身离开。
    陶李言郁闷的喝了口茶，说道：“我娘说得对，墨染的性子确实变野了，说走就走，说让我们出去，我们就非出去不可。哎，也不知道她这个脾气，以后还会不会听我的话？”
    “她不会听的，你没发现吗？你今天约我们见面，后来又带她来见我们，十有八九都是林墨染预谋好的。而且她跟林家两兄弟，绝对不是刚认识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早就认识了，也是她让林家兄弟来找你，然后定下今日之约的。”江沐渊冷冷的说道。

 第17章 密谈

    陶李言一愣，马上又反驳道：“不是啊，他们怎么可能早就认识？她可是我从江虞镇带回来的，今天以前还从来没见过他们呢，怎么可能让他们那么听话，来找我？”
    江沐渊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陶李言，说道：“你爹给你取这个名字，真是失败，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你不知道，林墨染本来就是京城人士？她又是怎么跑到江虞镇的？她真的是今天第一次见到林家兄弟，刚认识他们吗？难道他们就不能以前就认识？在林墨染去江虞镇以前就认识？”
    “关我的名字什么事？你干嘛这样说我？唔、、、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还有啊，她不是失忆了吗？又怎么认出他们来的？”陶李言若有所思的说道。
    江沐渊也在想这个问题，难道是林墨染见到他们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吗？那是不是说，林墨染已经恢复记忆了？总不能只想起来这两个人，别的什么都没想起来吧？江沐渊可不相信这种鬼话。
    另一头，林墨染才走出来没几步，林墨浅就追了出来，不一会儿，林墨浓也跟了出来，林墨染压根就没走远，见林墨浓出来以后左右张望，就叫了他一声，看他跟上，就转身走了出去，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
    林墨浅早就按耐不住，急匆匆的问道：“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们找了你那么久都没找到你，你知不知道，爹娘和我们都急死了！”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一个小姑娘，大老远的从江虞镇走到京城，你以为我容易吗？”林墨染噘着嘴巴，不满的说道。
    林墨浓拦着正要发脾气的弟弟，说道：“墨染，你今后打算怎么办？你失踪几个月，我和爹爹已经上报户部，过了这么久，恐怕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那怎么办？外面的人怎么说？是不是说我死了？我的户籍还有吗？若是连户籍都注销了，那我就是真的死了！大哥，我还不想死呢！怎么办啊？我还要回家呢！”林墨染一下子就急了。
    好在，林墨浓摇了摇头，说道：“你失踪的消息被爹爹瞒住了，知道的人并不多，要不然以定远侯府的势力，怎么可能没有把你和林家小姐的身份联系起来？现在看来，爹爹从不让你抛头露面的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若是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存在，那个于夫人恐怕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把你送回来了，怎么还会扣着你不放？还敢对你那么凶！”
    林墨染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没关系，不知道也好，最好一辈子都不知道我是谁。不过过了今天可就不一定了，那个陶李言看着不着调，但是也不是傻子，恐怕能猜得出我和林家有关系，至于那个江沐渊，他更是精明，恐怕现在就已经知道了。你们怎么把他带来了？谁告诉他的消息？”
    林墨浅连忙推脱道：“我可是只叫了陶世子啊，谁知道他怎么那么不小心，被江沐渊知道了消息？他和陶世子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陶世子做东，他来凑热闹本就正常，所以才没当回事吧？刚见到他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
    林墨染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听林墨浅如此说来，就说道：“不管了，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以后也不会经常出来，更很少见到他，应该不会坏我的事。我们没那么多时间，我长话短说，大哥，我和爹娘在江虞镇遇险，肯定是有人图谋的，否则以爹爹官职在身，没人会针对我们家，自古民不与官斗，既然敢冒这个险，肯定是背后有人指使，哥哥，你们可有什么眉目？”
    “暂时还没有，我们正在调查。不过有些事可以肯定，爹爹是奉皇命出去查案的，虽说是光明正大的出京，可是陛下的旨意是密查，所以知道实情的人并不多。但是既然遇险，就一定是有人知道内情，怕爹爹查出什么来，坏了他们的好事，所以才在半路下手，造成山贼作乱的假象。我们只要知道我们要查的人是谁，谁会如此担心爹爹知道内情，那害你们的凶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林墨浅说道。
    林墨浓则说道：“不过爹爹虽然平安回京，但是日后还会不会遇险就不得而知了，所以妹妹现在暂住定远侯府，还算是安全。不过妹妹，你在侯府也要小心，谁也不知道，敌人会不会渗透到侯府里去，就算没认出你来，万一他们对付侯府的时候，连累到你，我们也不愿看到。”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林墨染大咧咧的笑道，似乎丝毫没有把之前遇险的事放在心上，更没有感到害怕。
    林墨浅很是不放心，说道：“要不你还是回家吧？我们不在你身边，我总是不放心。”
    林墨染却摇了摇头，说道：“不，也许在侯府反而有我的好处，说不定能从侯府知道一些我们原本不知道的事也未可知啊。两位哥哥，我们时间有限，还是不说了，快点回去吧，要不然陶世子他们真的会起疑的。”
    林墨浓点了点头，三人就一起走了回去，大大方方的一起进门，连一点掩饰都没有，让本就想询问他们一下的陶李言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林墨染看他憋着难受的样子，就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别憋着了。要不然反倒显得我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反而坏了我的名声，回去被夫人知道了，又该说我了。”
    陶李言砸了砸嘴巴，尴尬的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就是我想不通啊，你今天不是第一次见他们吗？怎么有这么多话说？你都跟他们说什么了？也让我知道知道呗？要不然回去以后我娘问起，我怎么帮你打掩护啊？”
    林墨染眯着眼睛，笑嘻嘻的问道：“陶李言，你想知道我和他们是什么关系，都跟他们说了什么，你直接问不就行了？干嘛拐弯抹角的？夫人问起，你实话实说就好了，不必替我打掩护。”

 第18章 被识破了

    陶李言的小想法被拆穿，顿时恼羞成怒，狠狠地一拍桌子，大声道：“喂，这就是你跟世子爷我说话的态度吗？有没有起码的尊重啊？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没地位？哼！一个臭丫头如今也敢对我大呼小叫了，我这世子当得太没意思！太没劲了！”
    陶李言傲娇的转过头去，看也不看林墨染一眼，但是没过两秒钟，陶李言的小眼神儿就不自觉地朝林墨染飘来。
    林墨染当然看见了，但是她却装作没看见，自顾自的对林家两兄弟说道：“回头要是于夫人刁难我，我会给你们捎个信儿，你们把我接回去就是了。嗯、、、于夫人要是问你们以什么理由带我回去，你就说让我回去当童养媳好了。”
    饶是更稳重一点的林墨浓都没控制住，嘴角抽了两下，更别提本就耐不住性子的林墨浅了，只见他听了林墨染的话以后，顿时狂笑起来，光是笑还不够，两只手还不停地拍着桌子，以此来表达心中的激动之情。
    江沐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暗自想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癫狂之人？林家能教出性格差异如此巨大的两兄弟，也是奇哉怪也。
    林墨浓作为哥哥，也有些受不了弟弟的行为，只好拉着他的袖子，说道：“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别跟没见过世面的小人一样，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也值得你笑成这样？”
    “什么啊？你没听见她说什么吗？童养媳？哈哈哈哈哈！谁会娶她这样的童养媳？把她娶回家，还不得闹得人家天翻地覆？好好的房子都给拆了？哈哈哈哈哈！你又不是没见过她小时候怎么搞破坏的？你也信她的话！哈啊哈哈哈哈哈！”
    林墨浓眉头一皱，心知不好，这货居然把话说漏了，但是想要阻止他已经来不及，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江沐渊，果然，他正盯着他们三人看，他已经听出了林墨浅话里的漏洞，他已经怀疑到他们了！
    林墨染也觉得有些不妙，江沐渊自己猜出来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但是他们自己把事情给败露了，那可就是他们的失败，林墨染怎么可以让自己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于是，林墨染就想补救，可是还不等她说话，江沐渊就先问道：“你们从小就认识？不，我是不是应该说，你们其实本来就是兄妹？你们的名字都那么相像，如果不是一家人的话，谁会取那么相像的名字？若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一点。李言，你觉不觉得，其实他们三个，长得也挺像的？”
    陶李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说还不觉得，经江沐渊这么一提醒，居然还真的觉得他们长得很像，很有可能就是亲兄妹！
    “墨染，你别告诉我，沐渊说的都是真的！”陶李言不敢相信的问道。
    林墨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谎言被当面揭穿，这可是奇耻大辱！她林墨染在家里横行霸道那么多年，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不管是在这里的林家，还是在她老家的那个小山村，她都没吃过亏！
    林墨染神情凝重的看着陶李言，可是嘴角却僵硬的弯起，想要挤出一个微笑来，然而笑得比哭还难看，林墨染自己首先放弃了。
    “世子爷，你别多想，其实不是他说的那样，我要是有这么两个哥哥，我还不早就找他们去了？何至于还让夫人折腾了我一天？你不知道，夫人说是让我吃饭，结果饭桌上那规矩叫一个多！我今天一天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要不这样吧？我们先吃饭？有什么事等吃饱了再说，否则我话还没说完呢，就先饿死了！”
    林墨染刚要动筷子，陶李言就按住了她的手，凝重的说道：“墨染，你最好告诉我实话，我最恨别人骗我，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骗我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那你要是生气了，会怎么样？”林墨染下意识的搭话道。一直到话问完了，林墨染才觉得不妥，恨死了自己的嘴快。
    陶李言冷笑了一下，说道：“我会不再认你这个朋友，以后都不会再理你。要是你做了伤害我的事，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报复你！”
    看陶李言说的严重，林墨染心里一沉，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就能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他真的会不理自己。
    其实回想和他认识的这段时间以来，陶李言的确对自己很好，几乎是没有半分怀疑，就对自己掏心掏肺，不求回报的对自己好。林墨染扪心自问，实在是没有理由说服自己，对他隐瞒真相。
    可是抬头看到江沐渊，林墨染就不敢说实话了，她可以无条件的相信陶李言，却没有办法相信江沐渊，这人可是个心机深沉的大坏蛋，要是说了实话，江沐渊一定会掐死自己的！
    可是陶李言就在眼前，若是现在不说的话，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今天一定不能消停，于是林墨染说道：“我是有事瞒着你，但是这件事我不想让江沐渊知道，你一定要听的话，就让他回避，否则我一定不会说的！就算你会生气，我也不能说！大不了我跟他们走就是了，反正有江沐渊在，我就是不说！”
    陶李言没有想到林墨染会这么直率，肯答应告诉他实话，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林墨染防备的人不是自己，居然是也曾救过她一命的江沐渊！
    “可是沐渊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他，我没有什么秘密是他不能知道的，你让他听见又有何妨？我能以我自己的生命起誓，他绝对不会出卖我的！”陶李言不解的问道。
    “他的确不会出卖你，你也没什么事不能让他知道的。但是他会出卖我啊，我的事不能让他知道啊，我又不是你，凭什么要求我和你一样信任他？我可以相信你，却不能相信他，我的话就撂在这里，你想听我说秘密，就要背着他，否则我就什么都不说！”林墨染坚决的说道。
    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着实让林家兄弟耳目一新，他们从来都不知道，林墨染原来还有这么硬气的一面。

 第19章 坦然相告

    陶李言被问得哑口无言，好在江沐渊这人很会变通，见陶李言为了朋友义气，不肯开口让他回避，江沐渊就自动说道：“林姑娘，我现在可以回避，但是麻烦你跟李言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嘱咐他，千万不能把你们的谈话内容告诉我。还有，你们林家兄弟是亲兄妹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说点我不知道的吧。比如你是怎么流落到江虞镇的，又是怎么受伤的？这其中可有隐情？我可不相信山贼土匪那种鬼话，你一个姑娘家，不可能自己一个人从京城跑到了江虞镇，也不可能自己跑到那种荒郊野外的地方，被山贼撞见。”
    见林家兄妹三人都面色凝重，江沐渊就笑道：“令尊半年前曾经举家离京，对外说是回乡探亲，但是除了京城以后又做了什么，我们这些在京城里的人并不清楚，或许遇到了什么危险也说不定。你们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只是猜测，林姑娘出现在江虞镇是事实，身受重伤也是事实，基于这一点，我做出如此猜测也属平常，只要是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能猜得出来。林姑娘，两位林公子，你们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好嘛，虽然是替陶李言解了围，可是最后还是把林墨染三人给装了进去，逼得他们不得不实话实说。
    林墨染懊恼的要死，刚才就不应该着急和两个哥哥说话，当着江沐渊的面就跟他们一起出去，看来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避开江沐渊了！他这么聪明，什么事看不出来啊！
    林家兄弟也深有其感，不过林墨浓十分中肯的说了一句：“如果今天换做是我，处在江公子的位置上，的确也能猜出大部分的真相，江公子诚不欺我。”
    “大哥！你到底是哪伙的？帮谁说话呢！”林墨染怒吼道。
    她这一句话，就等于承认了江沐渊的话，她的确是林家的小姐，两位林公子的妹妹。
    陶李言很是受伤，十分痛心的说道：“墨染，我把你当朋友，当亲妹妹，但是没想到，你居然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我、、、我真是太伤心了！”
    “还有更让你伤心的呢，林姑娘恐怕并没有失忆，只是为了隐瞒她受伤的真相，所以才对你撒了谎，否则她不会一见到两位林公子，就那么快认出他们，还想办法让他们去找你，帮她和哥哥们见面。林姑娘，我没说错吧？”江沐渊十分淡定的说道。他可不是陶李言，没有那么认真的对过林墨染，自然就没有那么受伤了。
    林墨染挫败的低下头，真是、、、非要这么打击她吗？一点面子都不留！
    “其实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啦！只不过是因为我当时真的伤重，身体十分虚弱，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我要是不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你半路扔下我怎么办？我一个人，又受了重伤，根本就不可能回到京城的。而且我自己一个人流落在外，还不知道我的父母怎么样，他们是否平安？若是他们遇害了，我一个人就更加危险。而且那样的话，我也不能马上回到林家，因为只要我一出现，伤害我们的人就会注意到我，我只会更加危险。所以啊，虽然我利用了你，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
    林墨染替自己解释了一下，但是看到陶李言受伤的样子，她还是不忍心，于是说道：“好啦好啦，是我错了，不管我的目的是什么，总之我就是瞒了你，对你撒谎了，都是我的错。你说吧，你想要怎么样？我什么都答应你就是了！”
    陶李言正要说话，林墨染突然又加了一句：“仅限于我自己能做到的事，不准为难我哥哥！还有啊，不准去林家，不准跟我父母说我在你家里！这件事必须隐瞒下来，对谁都不准说！否则我就和你绝交！”
    “喂！明明是你做错事好不好？你怎么还跟我提条件？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陶李言不满的说道。
    林墨染见他真生气了，连忙服软，哄着他道：“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怕你提的要求太难，我做不到的话，你又该失望了嘛？好了，现在你说吧，你想要我怎么道歉？我都答应你就是了！”
    陶李言被林墨染搞得头痛，他本就不是个爱动脑子的人，聪明的人有江沐渊一个就够了，平时也都是江沐渊出主意，他也就懒得再费那个劲儿。所以现在叫他想出什么主意来让林墨染给自己赔礼道歉，他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来。
    努力了半天也没想出好主意的陶李言干脆放弃了，说道：“今天的事先这么放着，等我想起来再说！反正你记着，你对不起我，欠我一个人情，以后记得还我就是了！墨染啊，我可是真心真意的对你，没想到啊没想到！骗我最多的居然就是你！”
    “哎呀，你就别再提了！再说的话我可就真的无地自容了！要不是你对我好，我也不会那么有罪恶感，我打死都不会承认的！”林墨染十分不爽的说道。
    林墨浓微微笑道：“陶世子，你对舍妹的恩情，我们林家上下都会铭记于心，你放心，就算有什么舍妹做不到的事情，只要你提出来，我们林家上下，都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日后陶世子有什么事，只要知会一声，我们兄弟二人为你跑跑腿，也不算什么的。”
    林墨浅也点头说道：“就是就是，你救了墨染，我们谢恩也是应该的。墨染，你暂住侯府，可千万不能再闯祸了，到时候我们俩可没办法帮你收拾烂摊子了。”
    原来在他们兄弟心里，自己就是个爱闯祸的人吗？林墨染替他们真正的妹妹默哀一分钟。
    “那个、、、其实我已经不怎么闯祸了，只是我撒谎的技术有点低，以后还有待改进。”林墨染十分认真地说道。
    “你这算是好话吗？还不如不说。”林墨浓又不小心说了实话。
    林墨染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她好想哭，可惜没哭出来，只是说道：“江公子，我现在说，我不是林家的女儿，不知你可否愿意相信？”
    “我信了，亲兄妹没有这么爱拆台的。”江沐渊如实说道。

 第20章 偷溜被发现了

    林墨染和哥哥们顺利见面，这的确算得上是成功了，但是没想到江沐渊也在现场，还被他看穿一切，自己大半的秘密都被当众揭穿，真是大大的败笔。
    回去的路上，林墨染完全打不起精神来，毫无跟家人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感。
    看到林墨染无精打采的样子，陶李言就有些不自在，于是劝道：“你也别太在意了，沐渊就是那样的人，虽然说话毒舌了一点，但其实他人很好的，至少对我很好。你现在暂住我家，他肯定很担心我，怕我会被你连累，以后说不定会对你更加毒舌，但是只要我有事，他就一定会帮我的，帮我就是帮你，你就放心吧！”
    林墨染也不想他担心，于是笑了一下，说道：“也不是很在意啦，只不过我原本是想瞒着你的，没想到被江公子当众点破，就什么秘密都没有了。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我的身份迟早是会大白天下的，只是、、、”
    “只是你们在江虞镇是被人追杀的，是有人蓄意为之，你想找出凶手，就难免不会牵连到我。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危险就会小一些，可是若我什么都知道了，就势必会牵连其中，我知道的越多，危险就越大，是吗？”陶李言问道。
    林墨染意外的抬头看着他，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没心没肺的？你知道我父亲是官员，代表的是朝廷，什么人敢如此公然的与朝廷作对？肯定不会是个善茬。纵然是这样，你也不回避一下吗？”
    陶李言忍不住将林墨染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希望能给她一些力量和信心，说道：“可是我是定远侯世子啊，谁敢得罪我？即使知道我参与其中，谁又敢为难我？放心吧，如果有人对我们下手，我会动用定远侯的力量，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定远侯的力量？”
    果然是二世祖，只会利用家里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没有定远侯世代积累下来的力量，恐怕他也没什么真本事吧？
    林墨染想当然的以为着。
    陶李言不知道林墨染心中所想，只是很自然的说道：“是啊，我爹啊，他其实很爱我的，只是有时候对我太凶了，总是很严厉的叫我学好本事，说以后什么都只能靠我自己。每次我功课没做好，武功没练好，父亲就会打我板子，狠狠地打，他在一旁盯着，甚至有时会亲自动手。每次我在外面闯了祸，父亲都不会帮我出头，还只会更加严厉的惩罚我。即使我已经赔礼道歉，甚至按照律法付出代价了，父亲也会额外加刑，每次都会让我几个月下不了床。”
    “你父亲这么严厉啊？那你一定文武双全咯？你是不是很厉害啊？世子爷，你都会什么啊？可不可以教我啊？”林墨染拉着陶李言的胳膊，兴奋地问道。
    陶李言笑了一下，道：“你刚刚还在忧心思虑，现在却可以如此谈笑风生，兴冲冲的要跟我学东西，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啊？”
    林墨染不好意思的放开了手，坐了回去，笑道：“一码归一码，算了，不说这个了。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千万别被夫人发现了，要不然我可惨了！”
    “放心吧，我会掩护你的，就算我娘发现了，我也会保护你的，你别怕！”陶李言表现得十分讲义气。
    可是很快，陶李言就怂了。
    他们一回府，就发现府中的气氛怪怪的，其实光靠眼睛看的话，并没有什么一样，只是林墨染和陶李言都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只是现在还没想明白是什么而已。
    很快，他们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因为在陶李言护送林墨染回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发现原本没有点灯的房间，此刻灯火通明，但是又静悄悄的，很是奇怪。
    陶李言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于是说道：“你先别动，我开门看看。”
    林墨染点点头，陶李言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来，正堂无人，就又朝两边看去。
    还没等他看清楚，就听到有人说道：“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实在太不像样子了！”
    陶李言浑身一僵，他已经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但是林墨染对这个声音并不熟悉，一时间没有想出来是谁，于是就将陶李言推到一边，说道：“什么人啊？大半夜的不在自己房间里休息，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但是话音刚落，她就反应了过来，这不是于夫人的声音吗？
    “那个、、、夫人啊？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没休息啊？我这里简陋的很，你没事的话还是回去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林墨染尴尬的笑道。
    这还不算，林墨染还拉了一把陶李言，说道：“世子爷，你不是最为孝顺吗？怎么还不扶夫人回去休息呢？快点快点，别耽误了时辰，要是影响了夫人休息，她明天就没精神了，还怎么出来家务呢？”
    陶李言也反应了过来，赶紧来到于夫人的身边，说道：“是啊是啊，娘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娘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买回来，好不好？”
    于夫人将陶李言的手打开，冷冷的说道：“墨染，我白天的时候跟你说过什么？你是不是全都忘了？这才没过几个时辰，你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居然还敢深更半夜，跟世子爷偷偷地跑出去，简直太不像话了！这哪是一个女孩子家家应该做的？墨染，你可知错了？”
    于夫人说的是实话，林墨染无从分辨，于是说道：“我的确没有按照夫人的吩咐，好好呆在府里，瞒着其他人，偷偷走出去也是事实，还连累了世子爷，的确是不应该，或许大家闺秀确实不应该这样吧？夫人深夜等在这里，是要责问我吗？”
    “你知道就好，我不止要责问你，更要罚你，让你长长记性，你可有异议？”于夫人严肃的说道。
    “有啊，当然有。”林墨染出乎意料的笑道。

 第21章 侯府遇刺

    于夫人微微一愣，随即便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林墨染，你在说什么？你可知道，你在顶撞本夫人！”
    林墨染微微一笑，反问道：“请问夫人，墨染在府中是何身份？我既不是夫人的女儿，更不是府中的侍婢，我只是客居在此，夫人心善，想要教我规矩，教我本事，我很感激。但是除此之外，夫人以何身份来命令我，要求我？”
    看到于夫人有些狰狞的表情，林墨染笑道：“夫人不喜欢我接近世子爷，是在担心什么？怕我勾了世子爷的魂儿去吗？所以才会把我带在身边，拘束着我，还不准我轻易出门，为的就是不让我和别的男子见面，以免我被别的男子勾了去。夫人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因为不想让我接近世子爷吗？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都要令夫人失望了，夫人还是不要对我寄予厚望，更不要对我太好，我担不起夫人的任何指望。”
    于夫人的确是有目的，她以为她掩饰的很好，但是没想到，还是被林墨染看穿了。
    于夫人有些恼羞成怒，突然把怒火蔓延到陶李言的身上，怒道：“都是你这个不孝子！是你知道了什么，所以告诉了林墨染对吗？否则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李言，你可是我儿子啊！为什么要胳膊肘向外拐？我不让你见她，你偏偏就带她出去乱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娘，你误会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
    陶李言正要反驳，却突然听到另一个声音响起，很自然的回头去看，然后笑道：“父亲，你怎么过来了？天不早了，父亲怎么还不休息？”
    定远侯陶怀龄款款走来，说道：“李言啊，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回房休息去吧。夫人，天也不早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回去休息吧，明天庆国公府上有宴请，你不要去晚了，让人说闲话。”
    “侯爷，你怎么、、、”怎么向着外人说话？
    于夫人的话还没说出口，陶怀龄就先说道：“林姑娘的确不是归你管辖的，她要出去玩，要和谁交好，的确不用向你交代。至于李言，如果他真的喜欢林姑娘，收入房中也不是不可。只是要委屈林姑娘了，李言的世子妃人选，一定会是豪门望族的女儿，男女情爱并不重要，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你可明白？”
    “可是侯爷，林姑娘她、、、”于夫人又要说什么。
    陶怀龄依旧打断她，说道：“林姑娘如何？我陶怀龄要成事，还不至于利用一个弱女子。夫人，以后林姑娘的事，你就不要再插手过问了，李言，明日给林姑娘再找个大夫，看看能否只好她的失忆症，若是能早日找到家人，也不至于在我这侯府之中受这种委屈。”
    “父亲，其实、、、”
    “不用说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是林姑娘的房间，我们不要打扰她休息。”
    说完，陶怀龄用目光逼着于夫人不得不离开这里，陶李言叹了一口气，说道：“墨染，你早点休息吧，不用太过担心，我爹不会为难你的。我先走了，有事叫人去找我，别怕。”
    陶李言也离开了。
    陶怀龄在离开之前，突然对林墨染说道：“你在这里好好住着，没有人会对你做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或者你想做什么，可以尽管去做。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不要伤害李言，他这孩子心思单纯，至纯至性，对人容易推心置腹，若是遭人背叛，恐怕会伤心死了，丢了一条命一般。”
    林墨染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陶怀龄也不介意，不等她说什么，就径自离开了。
    林墨染看着陶怀龄的背影，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陶怀龄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
    第二天，于夫人果然没有再叫林墨染过去学什么东西，更没有苛待她，吃喝供应都不算失礼，看来是被陶怀龄“教育”过了。
    陶李言又进宫了，林墨染也没有别的朋友，只能自娱自乐，吃饱喝足以后，就在府中闲逛起来。陶怀龄的话很管用，果然没有人拦着她，只有在靠近后院的一个小门的时候，才有人拦住了她。
    “林姑娘，这后面是侯府的祠堂，林姑娘不宜入内，还请姑娘另寻他径。”一个小厮恭敬地说道。
    林墨染也没想到自己走到了这里，于是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啊，我不是有意的。那我、、、我走那边好吧？那边通往哪里啊？”
    “那边都是下人们住的地方，姑娘尊贵，没事就不要过去了。”小厮说道。
    林墨染面色微红，自己这是怎么了？尴尬的原路返回，可不敢再留在这里了。
    就在林墨染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个人，手持一把匕首，眼看就要刺进了林墨染的后背。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刚才与她说话的那个小厮突然大喊一声：“姑娘小心！”
    然后将林墨染扑倒在地，虽然摔了一下，但是也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刀。来刺杀林墨染的刺客见一击不中，于是就准备再来一次，可是刚才那一击，已经惊动了侯府中的下人，已经有三五个人赶了过来，想要询问是怎么回事。
    当他们出现以后，发现是有人咋行凶，于是连忙大喊道：“什么人！敢在侯府行凶，不要命了吗！”
    刺客也算有胆识，知道自己想要全身而退已经毫无可能，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是赔上了自己的性命还没有完成任务，那才是得不偿失，于是他也不管是否有人过来阻止他，趁着林墨染还在他眼前，距离如此之近，此时不再下手，更待何时！
    眼看着匕首就要刺中林墨染，而林墨染已经被吓得浑身僵硬，根本忘记了躲避，距离过近，她也躲无可躲。
    就在这个时候，一枚石子突然横空而出，在刀尖距离林墨染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及时地将匕首击飞，救了林墨染一命。

 第22章 入迷

    而那名刺客因为来不及止住身形，眼看着就要摔倒在林墨染身上，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横空出现，一脚将刺客踢飞。刺客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准备反击，就被赶过来的侯府家丁一把按住，为了防止他挣扎逃跑，几个家丁叠罗汉一样将刺客压在地上，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很快，有人拿来绳索，将刺客绑成了一个粽子，倒在地上，动一下都很难。
    这时候，一脚将人踹飞的那位“大侠”才说道：“林姑娘，你是被吓傻了吗？怎么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墨染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这时候被人突然点名，这才回魂，下意识的啊了一声，朝那位救命恩人看了过去。
    “江公子？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林墨染脱口而出问道。
    江沐渊神情冷淡，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一样，淡淡的说道：“不知道林姑娘可有受伤？若是无事的话，还请跟江某走一趟。”
    林墨染还没有回过神来，没明白江沐渊的意思。
    这时候陶李言说道：“你急什么？你没看见墨染被吓坏了吗？怎么着也应该让她休息一下，定定神儿，要不让大夫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哪里不妥？”
    林墨染这才发现，原来陶李言也回来了，想起来自己还倒在地上，就想站起来，可是被吓得有些腿软，一下子没有站起来，又摔在了地上。陶李言无法，只好伸手将林墨染拉了起来。
    林墨染浑身发软，自己站的不稳，只好拉着陶李言，当做自己的拐杖，说道：“我没什么事，就是被吓坏了，你今天不是进宫去了吗？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有事啊？”
    “今天庆国公家宴请，我们都在受邀之列，所以提前回来了。我娘已经在庆国公府上了，突然想起你来，所以叫我回来接你，可是没想到遇到了刺杀的事。对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审问一下，看看这刺客是什么来头？”陶李言言辞狠厉的说道。
    林墨染慢慢恢复了过来，于是放开了陶李言，先是走到江沐渊面前，行礼道：“刚才多谢江公子出手相助，否则墨染一定命丧当场。公子大恩大德，墨染无以为报，日后江公子有何吩咐，墨染定无不从。”
    江沐渊点了点头，说道：“救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用多礼。”
    林墨染并未在这件事上纠缠，又转头对陶李言说道：“世子爷，让人将刺客带到房间里去，然后叫其他人退下吧。审问刺客，也用不着这些普通家丁，你和江公子就能胜任。”
    陶李言本来还不明白，但是看到林墨染笃定的表情，陶李言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吩咐道：“来人，把人带到我的房间去，快点！”
    关好房门以后，林墨染淡淡的问道：“我只是个弱女子，对你们并没有半点威胁，你为何要杀我？江虞镇的事，我并不知情，京城里的那些恩怨，我也并未参与，你们实在没有必要杀我灭口。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刺客早就受过训练，一旦被俘，就死不开口，甚至如果有必要，他还会自尽，以保住秘密。
    林墨染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说道：“世子爷，你不是说你文武双全吗？帮我一个忙吧。”
    “文武双全可是你说的。”
    “谁说的无所谓，你一定有办法把他的下巴卸下来，不让他咬舌自尽吧？”林墨染笑道。
    陶李言当然是可以做到的，于是就动手了，刺客刚开始还有点挣扎，但是很快，他就没有办法了。
    刺客的下巴动一下都不行，也就再也没有了自尽的可能性。林墨染很满意，于是说道：“好了，于夫人不是还在等着我们吗？我们要快点去赴宴，没有时间审问他。你一定有自己的心腹吧？让他们好好看着这个刺客，别让他被人救走了。侯府已经让一个刺客闯了进来，若是再让人进来把人救走，那你们这个侯府，也住不得人了。”
    陶李言很想反驳，但是却无话可说，这刺客混进来是事实，差点杀了林墨染也是事实，于是只好认怂，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安排好他的，你快点去换身衣服，今天庆国公府的客人都是贵客，你可不能丢了我陶家的脸面。”
    林墨染从容一笑，道：“谁丢脸还不一定呢，为什么就一定说是我丢你陶家的脸？我就那么逊吗？”
    说完，林墨染就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江沐渊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等林墨染走远了以后，他才说道：“这个林墨染深不可测，恐怕不仅仅是林家小姐这么简单，说不定她身上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李言，你有机会的话，就好好套她的话，说不定结果让我们意想不到呢。”
    “能有什么秘密？她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经历过生死，还不止一次，要是还像普通小女孩一样单纯无知，那才叫奇怪呢。那她就不是深不可测，而是蠢不可言了。”陶李言笑道。
    当林墨染再次出现在陶、江二人面前的时候，一身桃粉色衣裙，艳丽无双，头上梳着可爱的双环髻，因为年纪还小，并未戴贵重的首饰，只是以绢花为饰，发尾处还坠着几颗珠子，显得她娇俏可爱。
    陶李言只觉得自己眼睛发直，怎么都无法从林墨染身上挪开，嘴里忍不住感叹：“好美啊、、、可惜啊可惜，墨染，你为什么不早生几年？”
    江沐渊也深深地陷进了林墨染那娇艳的面容身姿之中，无法自拔。
    一直到陶李言的自言自语惊醒了他，江沐渊这才尴尬的打开手中的折扇，很不自然的摇了几下，说道：“姑娘这是准备好了？我们快点出发吧，时间要来不及了。”
    陶李言也回过神来，尴尬的咳了两声，说道：“是啊，快点吧，我娘要等着急了。墨染，到了庆国公府，你好好地跟着我，千万别走散了，要不然被人欺负了，我可怎么保护你？”

 第23章 惊艳出场

    林墨染被他们两人的样子搞得莫名其妙，没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了，听他们说完，林墨染才说道：“来不及了你们还不快点？我从回来以后还是第一次参加宴会，早就等不及了！要不是今天去的是夫人，我不好求她，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留在家里干等着的！也被知道我娘去了没有？要是我娘也去了的话，那我就可以好好地和娘亲叙叙旧了！”
    三人一路坐着马车前行，气氛莫名的有些沉闷，陶李言想了很久，才说道：“其实，林大人和林夫人并没有出席庆国公的宴会，你可能见不到你母亲了。”
    林墨染有那么一丢丢的失望，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就痛快的说道：“没关系啦，反正我们都在京城，早晚会见面的。”
    “不过，”许久没有说话的江沐渊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马上审问那个刺客，反而要留着他，等我们回来再审他？万一这段时间出了什么变故，我们岂不是错失良机？万一他知道什么内情，我们岂不是和真相失之交臂？”
    林墨染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不过随即说道：“你这人一向聪明，能问出这种问题，也算厉害。不过你还不算最厉害，再聪明也没用。”
    江沐渊有些自负和傲气，听她说自己不够厉害，立马就心生不悦，不满的看向林墨染，道：“你说什么？你可知道你这样说的后果？”
    林墨染似乎早就想到他会这么说，掩着嘴偷笑，不经意间和陶李言对视，见陶李言也在笑，就问道：“你笑什么？你的好朋友被我说他不聪明不厉害，难道你还很开心？”
    陶李言还是在笑，不过这次是对着江沐渊笑，同时说道：“这次你还真是不够聪明，不怪墨染说你，连我都猜出来了，你呀，真笨！”
    江沐渊脸色一僵，说道：“陶李言，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喂，你可别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胡来啊！太暴力了！别以为你功夫好，我就怕你了！”陶李言向后退了一下，防备的说道。
    江沐渊嘴角微微翘起，冷笑道：“不用那么暴力，简简单单就能治你于死地，你要不要试试？快说，你知道什么？”
    陶李言被他威胁到了，天人交战了一下，最终败北，坦言道：“其实很简单啊，庆国公宴请，一定来了很多豪门贵族，宫里不是也来人了吗？这次刺杀墨染的人，说不定就在其中。但是墨染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宴会上，那暗杀她的人就会大吃一惊，差一点的，就会当场露出破绽，好一点的，就会筹谋下一次的刺杀，迟早还会露出马脚。所以啊，我们不急在这一时，反倒是突然出现，吓凶手一大跳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这样的话，凶手下一次只会用更高明的手段对付你，就算不费那么大的劲，也会找个更厉害的刺客来杀你。墨染，你可想好了？你以后会危险重重，你可有把握，每次都有惊无险，逃出生天？”江沐渊郑重的问道。
    陶李言却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只是问道：“你怎么能确定凶手一定会出现在宴会上？万一那个凶手根本就没来呢？”
    “这次就是你笨了。”
    “江沐渊，你什么意思？”陶李言反问道。
    江沐渊得意的笑道：“很简单啊，为什么刺客那么巧，选择在这个时候对林姑娘下手？难道不是听于夫人说，林姑娘在你家府上，而且还邀请她去宴会上露脸。凶手怕林姑娘知道什么，泄露出来，为了斩草除根，杀人灭口，就临时派人来杀她。但是事出仓促，临时找不到得力的人手，时间又来不及，只能随便派个人来杀她，偏偏赶上我们也到了，顺手救了她，事情就失败了。所以啊，你这么聪明，你能明白的吧？”
    陶李言气闷，正要反驳，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下人说道：“世子爷，江公子，咱们到了。”
    “我知道了！”陶李言无奈的说道：“走吧，反正万事小心就对了。”
    林墨染跟着他们下了马车，走进举行宴会的院子，她一出场，果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她经过人群，走向于夫人的时候，不断有人赞叹道：“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风骨，日后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啊！”
    “不错不错！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此女是谁家的姑娘？怎么以前没见过？”
    “这等美人，当然是养在深闺了，怎么会轻易让她抛头露面？要是被不怀好意的人惦记上了，岂不是害了他们一家？”
    “若是我有这样的女儿，也一定会藏起来，不让人轻易知道啊，否则她被哪个坏小子勾走了，我不是要伤心死了？”
    “就是啊，她要是早生几年，又或是我晚生几年，我一定要向她提亲，把她娶回家，好生养着，绝不辜负她啊！”
    林墨染淡然的听着众人的议论，走到于夫人面前，向她行礼问安，然后说道：“墨染见过夫人，不知道夫人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于夫人满意的对她点点头，说道：“今日我与各位夫人小姐会面，偶然聊起来，李言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绝色美人，只是年纪尚小，我有心撮合你与我儿子，却不能，实在是可惜。各位夫人小姐都是见过世面的，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听我如此说来，都想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我如此夸赞，所以啊，我就让李言去接你了。辛苦你了，墨染，你站前面一点，让各位夫人看个清楚，以后也有个说项，以后再想夸人美若天仙，总要不在你之下才行。”
    原来是炫耀，是显摆啊？不过我又不是你的女儿，你瞎显摆什么？
    林墨染心里暗暗吐槽，不过还是走到了众人面前，说道：“小女子林墨染，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而已，不值一提。各位夫人小姐想见我，墨染自当前来一见，只是闺阁之流，不好什么人想见就可以见的，日后若无必要，还请恕墨染不能随意出面走动之罪。”

 第24章 太子殿下

    本朝虽然并不特别限制女子出入门禁，与人交流，但是男女之别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女子不可与陌生男子过从亲密。所以很多人家为了避免女儿与陌生男子相识，引出祸事，所以都会告诫自家女儿，不要随意走动。
    大多数女子更是在意自己的名声，讲究贤良淑德，若是总往外跑，还结识了太多陌生人的话，总归是于礼不合。所以林墨染的话，可是说是名正言顺，任谁都挑不出错处来的，更没有人会因此而怪罪她。
    在场的人听了林墨染的话以后，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纷纷点头，一个中年男子说道：“林姑娘所言不错，今日相见，已是我三生有幸。怪不得定远侯夫人对你赞不绝口，林姑娘的确称得上是美若天仙，偏又年纪轻轻，日后必大有一番天地。”
    “多谢夸奖。”
    林墨染神情淡淡的，并没有把别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环顾四周，默默地观察所有人的表现，想要找出那个与众不同的人，抓出刺杀她的凶手。然而不只是那人隐藏的太好，还是林墨染功夫不到家，更或者是那人根本就不在场，所以林墨染什么都没有发现。
    可是，如果那人不在现场，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定远侯府，又在这种微妙的引人怀疑的时间点，派人去杀她呢？如果那刺客跟之前在江虞镇动手的人并没有关系，只是随便选了一户人家，进来以后随便选了一个人来杀，那又为什么是自己？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好杀，又或者杀了自己能有什么好处吗？
    林墨染左想右想，也想不出来，到底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引得人非要杀了自己不可？除了自己父亲领的皇命以外，她可从来没惹过什么杀身之祸啊！
    和大家见过面，打过招呼以后，林墨染就没有再站在那里的必要，被于夫人叫过去坐下。陶李言凑了过来，小声问道：“怎么样，你发现什么没有？有没有看出哪个人有问题啊？”
    “没有，什么都没发现，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正常。世子，你看出什么来了吗？”林墨染反问道。
    “我也没有，也许是我眼力不够，看不出来吧？”陶李言懊恼的说道。
    林墨染觉得，自己这次可能是猜错了，于是说道：“叫跟着你的人回去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吧，就算问不出来，也好好看着那个刺客，别让他出事就是了。”
    陶李言点点头，刚吩咐完自己的小厮，就听到庆国公府上的下人进来回禀道：“启禀公爷，太子殿下到了，正在门外，老爷是否亲自迎接？”
    “废话，太子来了，老夫当然要去迎接！现在才出去，依然是不恭了！”庆国公急躁的说道，然后就起身往外走去。
    除了庆国公以外，陶李言和江沐渊等有品职的男子也都跟了出去，只留下一众女流在院中等候。
    没一会儿，太子李怀风走在所有人前面，缓缓走了进来，经过各位夫人小姐的时候，朝她们和煦的点了点头，算是招呼。最后，李怀风在主位前站定，庆国公客气的说道：“太子殿下到来，理应坐在上位，太子殿下请坐！”
    李怀风点点头，正要坐下，一偏头就看到林墨染站在于夫人身后，低着头，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是林墨染那一身的清冷气质，还是让李怀风无法忽视。
    林墨染感觉到李怀风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心里暗骂，难道看不见自己的脸，都无法让李怀风忽视自己吗？怎么还盯着自己看？
    于是林墨染十分不满的抬头瞪了一眼李怀风，用眼神怒斥他：你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但是随即，林墨染就感到后悔，自己这个举动，可能更加吸引李怀风的注意，那样岂不是得不偿失，让自己事与愿违了吗？于是又马上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李怀风。
    李怀风毫无意外的看到了林墨染充满敌意的眼神，他身为太子，当然没有那么多顾忌，十分随意的说道：“今天庆国公家里来了一位很有意思的姑娘，格外的与众不同。刚才本宫进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未婚少女都在看着本太子，只有那位姑娘低着头，一眼都没有看过本宫，所以，本宫十分好奇，于是看了她一眼。但是这位姑娘很有意思，察觉到本宫在看她，居然瞪了本宫一眼，庆国公，你说她是不是很有意思？”
    庆国公的注意力都在李怀风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别的人，所以问道：“臣并没有注意到，不知道这位姑娘是谁？太子殿下可认识？”
    “不认识，她就站在定远侯夫人身后，看着年纪尚小，所以才如此胆大妄为吧？若是等她再长大一点，顾忌变多，就不敢如此大胆的得罪本宫了吧？”李怀风轻笑道。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都放在了于夫人的身后，也就是林墨染的身上，于夫人也看向自己身后，说道：“原来殿下说的是墨染，墨染，还不过来见过太子殿下？”
    林墨染避无可避，只能走上前来，行了跪拜大礼，道：“小女林墨染，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
    虽然并不很喜欢下跪，但是上面坐着的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林墨染就算再不愿意，现在也不得不低头。
    李怀风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于是说道：“你叫林墨染？本宫记得，现任的吏部尚书林正堂林大人，他家中的子女取名都从墨字，墨浓墨浅两兄弟，正是一对双生子。一直听说林大人还有一个小女儿，只是很少露面，没几个人认得她，说起来，年纪和你差不多啊。”
    李怀风此言一出，惊起了轩然大波，很多人都知道，林正堂不久以前在外出差的时候遇袭，差点死在外面，九死一生才回到京城。回来以后，一直深居简出，每天上朝下朝都十分小心，生怕有人再次对他下手。
    但是从来没有人听说，他的女儿出过什么事啊？怎么会出现在定远侯府？

 第25章 隐忍

    林墨染也察觉到了众人对她的怀疑，于是笑道：“我与林家有什么关系，就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太子殿下，今天是庆国公摆宴，为何不回到正题，多关注一下宴会呢？”
    李怀风觉得好玩，于是哈哈一笑，说道：“你说的没错，今天的焦点是庆国公，还是多关注一下庆国公吧！你们不是有宴席吗？什么时候开始啊？”
    林墨染悄悄地退到一边，抓来陶李言，低声问道：“我还不知道庆国公搞的什么宴会呢，他叫这么多人过来干嘛啊？”
    陶李言大吃一惊，但是很快压了下来，说道：“是我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是庆国公寿辰，这些人来都是给他祝寿的。庆国公在朝中人缘不错，所以来的人不少，怎么样，他很厉害吧？”
    林墨染撇撇嘴，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就是八面玲珑吗？凭你这厚脸皮，只要肯放得下身段，谁都会愿意跟你交朋友的。更何况人家的身份在那里，就算不喜欢他，也要看在人家的身份上，给他三分薄面的。”
    陶李言微微一顿，心里很不是滋味，幽幽地问道：“那你跟我做朋友，是不是也因为我的身份啊？墨染，那时候你孤身一人，是不是也想借着我的身份，来达到你的目的？墨染，你可千万别骗我！”
    “是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背靠大树好乘凉，靠你保护我啊。不过你放心，我没想害你就是了，我跟你无冤无仇，见到你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没有理由害你的。世子爷，你别那么小心眼好不好？我利用你一下都不可以？一没有害你，二没有让你做坏事，干嘛像是我把你怎么样了似的？大度点，哈！”林墨染厚着脸皮笑道。
    “喂！你、、、”
    “嘘！别说话了！”林墨染收到于夫人警告的眼神，连忙叫住了陶李言，两个人不再说话。
    这时候，只见坐在上首的李怀风突然问道：“李言，你和林姑娘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陶李言突然被点名，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林墨染赶紧推了他一下，陶李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扯了个谎，说道：“刚才墨染说，太子殿下丰神俊朗，实在是人中龙凤，难得之才，不愧是我朝太子，当仁不让啊！”
    “是吗？我看怎么不是这回事啊？林姑娘断然不会说我的坏话，但是你却绝对不会夸我。李言，你说谎了，到底说了什么，你快点交代！”李怀风笑道。
    陶李言干巴巴的张着嘴巴，很没面子的说道：“太子殿下，揭人不揭短，你怎么什么实话都说？这不好，要学会给别人面子，尤其我还是你的伴读，相当于你的左膀右臂，你可不能伤了我的心，断了自己的臂膀啊！”
    “你算什么臂膀？要说不学无术，你倒算是御书房第一人，整个御书房里，你的功课最烂，你实话实说，你爹多久没打你了？”李怀风故意问道。
    陶李言被气坏了，赌着气说道：“太子殿下，你再这样的话，我以后就再也不陪你念书了！你要去哪里，我也不跟着去了！可是你伤我在先的，到时候你可别说我背弃你！”
    李怀风“奸计”得逞，哈哈大笑，似乎心情不错，说道：“那你就回家去好了，反正本宫有沐渊在左右协助，已经足够了！”
    江沐渊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好好地喝着茶，突然听到李怀风说起他，江沐渊就很自然的说道：“太子殿下不要太理所当然了，日后微臣有了更好的去处，也是会走的。”
    林墨染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引得于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已经是十分不悦。林墨染只能拼命忍着笑，肩膀不受控制的抖动，十分辛苦。
    不止是林墨染，就连陶李言都在拼命忍笑，于夫人怎么明示暗示都没用，就是忍不住。
    李怀风也明白怎么回事，只能宽容的说道：“行了行了，跟你们说这些，实在是本宫自讨没趣，你们都是没良心的，本宫这些年对你们也算不错，没想到你们全都是见利忘义的。日后有了好去处，别忘了本宫，本宫也不要什么大富大贵，只要百姓能安居乐业，本宫也就无所求了。”
    “太子殿下说的极是！望百姓安居乐业！”底下一片应和声。
    林墨染低着头，随大流跪在地上，丝毫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
    只是只有林墨染自己清楚，这个李怀风，太子做起来还很像个样子，只是人品坏透了。日后登基，不仅抛弃了他的发妻，还扶持了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做皇后，要不是原来的林墨染死得早，说不定还能看到他屠害更多的生灵。
    但是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林墨染即使知道一切，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所以只能闭口不提，还要装作不认识李怀风，和他谈笑风生，应和他的所有虚伪之言。
    林墨染觉得自己的胸膛里似乎燃烧着一把火，想要肆虐侵略，尤其是要把那个坐在上首位上的男人，让他烧成灰烬，化作一缕烟，消失殆尽，这样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这种感觉十分强烈，只是被林墨染压制着，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丝毫都不能表现出来，这让林墨染十分痛苦。她知道，这种感觉其实是原来的林墨染在作祟，是那个被李怀风害死的可怜女人，心有不甘，才会残存一丝意识，平时毫无察觉，只有在李怀风出现的时候才会发作。
    林墨染默默地承受着，隐忍着，不能有任何动作。
    现在的林墨染还什么都没有，没有能力要了李怀风的命，不能为原身报仇，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放过他的。在没有把握一击毙命之前，我不能动手，我还不想死，你别害我！我要代替你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众人都在饮宴，即使心里有再多的不满和不屑，也都装得十分开心，做出一副宾主尽欢的样子，没有人注意到林墨染，除了一道目光以外。

 第26章 目光

    目光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林墨染评价“毒舌腹黑”的江沐渊。
    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沐渊就是没有办法忽略掉林墨染，只要她出现，江沐渊就总是忍不住要关注她。即使明知道林墨染没做什么，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爱慕虚荣，想要攀权附贵，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江沐渊也已经知道了林墨染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江沐渊就是想盯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连累陶李言。
    真的是怕她连累陶李言吗？其实也不尽然吧？
    江沐渊清楚地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就算林墨染做出再出格的事，他都能收拾了烂摊子，不让她和陶李言为难的。只是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担心呢？
    江沐渊独自想了许多，不知情的人只以为他是神游太虚，正在发呆，任谁也联系不到林墨染身上去。
    林墨染更是毫无察觉，只是在与原来的林墨染作斗争，免得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江沐渊只觉得林墨染的神情视乎有些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她在担心什么吗？是什么事呢？
    宴会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李怀风突然提起道：“刚刚被李言打岔，本宫差点忘了，今日庆国公设宴，为何不见林正堂林大人一家啊？”
    庆国公连忙说道：“林大人夫妇二人身体抱恙，早就派人来回话，说今日不来了。大公子学院有要事，实在走不开，连自己父母生病都抽不出身来照顾，更没办法来这里赴宴了。二公子倒是闲着，只是他陪在父母身边侍疾，百善孝为先，臣只是过个生辰，又不是什么大事，没道理让二公子抛下父母不管，来捧我的场。”
    李怀风点点头，说道：“侍奉双亲，的确是重中之重，若是他不顾父母，只顾着来为你贺寿，反而要怀疑二公子的德行有失，以后也不能委以重任，试问一个连双亲都不能尽孝的人，谁又敢放心的用他呢？既然林大人身体抱恙，他身为朝廷栋梁，本宫去探望一下他也是情理之中。本宫看着宴席也进行的差不多了，本宫先行告辞，趁着天色还早，先去林大人府上看看，应该可以赶在宫门下钥之前回宫。”
    林墨染之前只是听说今天林正堂等人不来了，却不知道为何不来，于是低声问陶李言道：“喂，你之前知道我爹娘生病了吗？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早知道的话，还在这儿待着干什么？”
    “你也没问过我啊？再说你大哥二哥也特意叮嘱我，让我不要告诉你的，怕你知道了着急。你现在情况特殊，你大哥说，你能不回家，就不要随意回去了，免得生出事端，到时候不好收场。”陶李言说道。
    另一头，众人见李怀风要去林正堂家，几位大人自然也要应和，纷纷提出要跟他一起去。
    李怀风见那么多人提出来，就说道：“你们这么多人都要去，人家到时候要多麻烦？怎么招呼的过来啊？再说人多嘈杂，也不利于病人养病。这样吧，本宫看各位也是真心担忧林大人的病情，那就派几个代表过去看看就行了，回头跟其他人交代一声，让他们放心也就是了。”
    庆国公问道：“那不知要让哪几位大人过去呢？”
    李怀风略微思考，说道：“今日庆国公是寿星老，自然不好提前离开，这里还有很多客人，你也要招呼着，不能放着不管，你就不要去了。”
    说着话，李怀风的眼睛瞟到江沐渊，于是说道：“沐渊是你的侄子，替你去看看也就是了。李言，你跟沐渊不一向都是焦不离孟的吗？你要是不去，沐渊这一路不就少了个说话的人？你也跟着去好了，也免得定远侯跟夫人跑一趟。”
    听说陶李言也要去，最开心的居然是林墨染，只是她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怎么好开口提出要一起去呢？只好期期艾艾的看着陶李言，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句话。
    陶李言收到林墨染的乞求，于是说道：“殿下刚刚还说，我家这位墨染姑娘跟林家很是有缘，不如让她也同去吧？说不定林大人看到墨染，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心情一好，病也好了。”
    李怀风笑道：“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就让林姑娘也一起去吧。对了，听说林大人的女儿也是貌美如花，所以林大人才不愿让女儿轻易抛头露面，今日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福分，能一睹芳容？”
    说话间，李怀风又点了两个人一起同去，一行人走出庆国公府，林墨染跟着陶李言坐上同一辆马车，走了一会儿以后，林墨染才不安的说道：“等会儿要是太子一定要让我爹叫他的女儿出来见人怎么办？那我岂不是露馅了？我大哥跟我说，我失踪的事还没有暴露，京城里的人并不知道内情，还以为我就在林家好好地呆着呢，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陶李言向来心大，丝毫没有当回事儿，只是轻松地说道：“你放心啦，我和沐渊不是都在吗？就算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会帮你解决的。就算沐渊不肯帮忙，只要我执意想要插手，沐渊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不了解沐渊，他其实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这世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你要相信他，知道了吗？”
    “你好像很相信江沐渊？他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林墨染不解的问道。
    “当然啦，你只是不知道而已，其实啊，你别看沐渊现在才十五岁，但是他已经暗中培植了自己的势力，为了养活自己的手下，他还在努力赚钱，现在已经开了不少店铺，生意还不错的样子。哎，只可惜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否则我只要跟在沐渊的屁股后面，光是捡个漏，就足够我一世不愁了。”陶李言感慨道。
    “不是吧？十五岁就能做这么多？你可别把江沐渊夸得太神了，他才不过十五岁而已，怎么就那么厉害了？”林墨染一脸的不相信。

 第27章 装假第一人

    陶李言见她质疑，就急道：“你别不相信，沐渊真的能做到的！当然啦，他也不是白手起家的，是这些年来他父亲给他的零花钱、压岁钱，以及平时各种亲戚给他的礼物，加在一起也是一笔大数目了，但是他一点都没有留下，全都拿来投资赚钱了。刚开始只是在别人开的店铺入股，后来赚了钱，就把别人的股份都买了回来，渐渐地，店铺就成了他自己的，那年他才十岁，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吧？这些年，除了进宫陪太子以外，他大半的时间都花在了培养自己的势力上，忙得很，已经很久都没跟我喝酒了，不行，今天晚上说什么都要拉着他喝一顿不可！”
    林墨染不屑的撇撇嘴，哎，生在有钱人家就是好啊，零花钱压岁钱有那么多，别人送的礼物想必也都是之前的东西吧？否则那些做生意的老板，怎么会把一个十岁孩子的话当真？还不是看在钱的份上？
    陶李言还在想着怎么把江沐渊约出来喝酒，林墨染也指望不上他，只能自己想办法喽。只是当林墨染到了林家，下马车的时候，她还没有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谁让她实在是没有经验呢？
    然而李怀风都没有把过多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一向看她不爽的江沐渊，却朝她饱含深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很快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过她一样，一脸的正经是怎么回事？
    林墨染不解的看了看陶李言，陶李言也点点头，轻声说道：“看来沐渊已经有办法了，你就别担心了，我早跟你说过了，相信沐渊没错的。”
    林墨染怎么可能毫不担心的，全然相信江沐渊呢？明明江沐渊比陶李言还更加不可相信好吧？
    只是事已至此，林墨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跟着众人来到了门前。
    出来迎接他们的毫不意外地是林墨浅，只见他早已等候在大门口，一见李怀风到了，就行礼道：“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不必多礼，听说林大人病了，本宫特意过来看看，不知林大人现在如何了？可好点了米有？”李怀风十分关切的问道。
    “有劳太子殿下关心，家父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只是大夫说，家父的病需要静养，怕过了病气给殿下，所以不方便殿下前去看望。”林墨浅客气的说道。
    李怀风来的目的就是见见林正堂，都已经到人家家里了，又岂有不见之理？于是说道：“没关系，本宫的身体好得很，并不怕过了病气。本宫出宫一趟不容易，若要等林大人病好了才能再见，不知要等几天。二公子不要太过担心，你不是说了吗？只是偶感风寒，又不什么大不了的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等只是看一眼，心里放心了，很快就会离开，不会过多打扰林大人的。”
    林墨浅似乎还是很为难，跟着来的另外两个人就说道：“二公子，我们只是看一眼而已，又不是要怎么样？二公子何以如此为难？难不成林大人的病有什么蹊跷？”
    此言一出，就连李怀风都开始怀疑，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林墨浅，说道：“二公子，不会吧？难道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行，本宫非得进去看看不可！还请二公子带路！”
    林墨浅一脸为难，见李怀风坚持，于是只好说道：“既然太子殿下一定要看，那臣子也只好带路。只是家父正在病中，不得吵嚷，还请殿下和各位大人见谅，有什么事，我们出来再说。”
    “那是自然，还请二公子快点！”李怀风很自然的说道。
    林墨浅不再扭捏，大大方方的带着众人去了林正堂的房间，林正堂刚喝了一碗汤药，将药碗放到下人的手上，正准备休息，就看到有人进来，一看，居然是李怀风，于是就准备下床来见礼，被李怀风拦住了。
    “林大人正在病中，岂可多礼？快好好躺着吧！怎么样，大夫怎么说？身子有哪里不妥吗？”李怀风关切的问道。
    林正堂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年纪大了，小小风入体，也能病得起不来床，只好告假在家，静养着，耽误了朝廷大事，是老臣的过失，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爱卿说的哪里的话？耳乃朝廷栋梁，正是要好好保养才对，既然病了，就应该好好养着，否则耽误了治疗，病情反而加重了，那岂不是父皇和本宫的罪过？大人家中还有妻儿需要大人照顾，大人可一定要赶快好起来，别让妻儿担心啊！”李怀风一本正经的说道。
    林正堂一脸悲切的点着头，附和道：“太子殿下说的极是，老臣心中最对不起的就是家人啊！这些年为了朝廷公务，一时忽略了他们，真是愧对他们啊！”
    两个人都在说着场面话，甚至是违心的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都是一本正经，十分认真。林正堂起码活了几十年，多年修炼而成，装假的功夫深一点倒也无可厚非，可是李怀风居然也能如此娴熟，丝毫不落下风，实在是难得！
    林墨染十分敬佩的看着李怀风，心想：此人真是好本事啊！明明是那么让人恶心的话，他却可以说得如此情真意切，冠冕堂皇，实在是令人佩服，佩服！哎，我什么时候能修炼到这种地步啊？难道古人早熟，所以性格也都比现代人更加成熟稳重，这种弄虚作假的本事也早早就接触了，所以才学得快吗？那自己现在才十岁，是不是也可以现在就勤加修炼，以后也能像李怀风一样骗过所有人了？
    林墨染想的认真，就没有留意到有人在叫她，直到江沐渊在自己耳边说起：“林姑娘，你看傻了吗？难道太子殿下就那么好看？”
    林墨染这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江沐渊很是头痛的说道：“没出事，只是太子殿下在叫你，你走神了，实在是失礼。”
    林墨染慌里慌张的上前一步，问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叫我有何事？”

 第28章 林家遇刺

    李怀风看在林墨染长得好看的份上，就没和她计较，重复一遍道：“本宫刚才在说，你与林家实在有缘，不仅名字和林家两位公子相像，就连容貌都和林大人有五分相像，若说你们二人不是腐父女，估计都没人相信。不知道林姑娘家乡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呃、、、我、、、”
    林墨染还没有想好怎么应付他，幸好江沐渊及时出来替她解围，说道：“回禀殿下，林姑娘是微臣在江虞镇救下的一名孤女，当时微臣发现她的时候，她孤身一人，身受重伤，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怕就会没命。只是微臣当时有要事在身，不方便照顾她，就将她留在了江虞镇，自己回京了。幸好，林姑娘运气好，后来又遇到了李言，被他带了回来，现在暂住定远侯府。”
    李怀风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一脸好奇的问道：“哦？你居然会偶然好心，去救一个和你完全无关的人，真是稀奇！那你就没问问林姑娘，她是什么人，还有什么家人吗？”
    “没有。微臣当时真的没有时间多问，所以很快就走了，等我再见到她的时候，林姑娘已经失忆了，什么都问不出来。”江沐渊平淡的说道。
    “哦？她曾失忆过？我说呢，要不然一个小姑娘家的，怎么会不回家呢？”李怀风笑了笑，又对林正堂说道：“听说尊夫人也病了？不知身体如何？可否让本宫见上一面，也让本宫安心啊！”
    林正堂毕恭毕敬的说道：“哦，拙荆她没什么大碍，只是被老臣所累，照顾老臣的时候累病了，正在后院休养。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在病中，不宜见客，还请殿下见谅！”
    李怀风其实是想去看看林正堂的夫人的，但是人家毕竟是女人，他还真不太方便去看。就在李怀风犹豫的时候，他一眼看到了林墨染，于是提议道：“要不这样吧？我们这儿有位林姑娘，她是女子，去看看尊夫人正合适，不如就让她代本宫去看看尊夫人如何？”
    林正堂一怔，在李怀风和林墨染之间来回看了几遍，李怀风面带不善的说道：“怎么，林大人不愿意？还是尊夫人的病有什么问题？不能见人的？”
    “不不不，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既然这位林姑娘是代表太子殿下去探望拙荆，那就没什么不可以的！墨浅，你这就带林姑娘去你母亲那儿，让她见见你母亲！”林正堂赶紧说道。
    “是，儿子这就去。林姑娘，咱们走吧。”林墨浅恭敬地说道。
    林墨染这次倒没起幺蛾子，很痛快的就跟着去了。
    走到后院，确定周围没有不相干的人了，林墨染才像机关炮一样问道：“怎么回事？我看着爹爹不像是风寒啊？不说太子会不会看出什么来啊？咱娘怎么回事？她怎么也病了？是跟爹爹一样吗？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内情啊？为什么今天太子执意要来看爹爹，又非要去看娘亲啊？我怎么感觉他好像知道点什么？你说我们在江虞镇遇袭，跟太子有没有关系啊？”
    林墨浅听得头痛，连忙拦住了她的话头，说道：“等会儿你见了母亲就知道了，怎么问题那么多？我都不知道先回答你哪个了。你放心吧，娘亲没什么大碍，不过今天也真是惊险，我告诉你啊，其实爹娘不是病了，他们都是遇到了刺客！”
    林墨浅故意压低了声音，搞得林墨染心里毛毛的，进了林夫人的房间，看到林夫人状况还好，她才放心了一点。
    “娘亲，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啊？”林墨染颤着声音问道。
    林夫人从遇袭以后就再没见过林墨染，这段时间以来十分担心，今天终于见到女儿了，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泪眼婆娑，哭着说道：“我的墨染啊，可怜的女儿！竟然叫你一直流落在外，母亲都看不到你，更没办法照顾你！你怎么样？好不好？怎么瘦了？都是娘不好，没有照顾好你，都是娘的错！”
    林夫人哭起来没完，林墨浅看着着急，于是说道：“行了娘，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妹妹在定远侯府挺好的，定远侯世子对她很是照顾，你就别担心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定远侯府又怎么样？能有家里好吗？能有在娘身边好？定远侯世子一个半大孩子，怎么能照顾好我的女儿？对了，那个世子是不是看上染儿了？否则为什么对她那么好，把她留在身边？”林夫人问道。
    林墨浅见和她说不清道理，于是转头对林墨染说道：“爹娘是昨晚遇袭的，那个刺客前进府中，直接冲进了爹娘的房间，幸亏爹娘一向睡得晚，没有睡死过去，这才躲过了一劫。后来我和大哥听见动静，过去查看，刺客看到自己寡不敌众，就及时撤了。不过你别担心，爹娘都没受重伤，爹爹的情况轻一点，娘为了替爹爹挡刀，稍重一点。但是也没关系，都是皮外伤，养着就行了，我在家照顾爹娘，肯定让他们很快活蹦乱跳的，到时候去定远侯府看你，怎么样？”
    林墨染越听越觉得心惊肉跳，父母受伤不说，光是听说又刺客，还直接冲进他们房间，就已经足够让林墨染晚上睡不好觉了。
    “你说爹娘也遇到了刺客？二哥，你应该还不知道，我今天也遇到了刺客，就在去庆国公家之前，那个刺客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冲进侯府对我下手。要不是陶世子和江沐渊及时赶到，我恐怕已经没命了！”林墨染不安的说道。
    “你也遇到刺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天哪天哪，我们林家这是得罪谁了啊？”林墨浅吃惊的说道。
    林墨染也理不清头绪，只能问道：“娘，二哥，爹爹到底在查什么案子？居然会有生命危险？还屡次三番的遇袭？要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查什么，都有什么人牵扯其中，那我们就永远都不知道是谁对我们下手！那样的话，我们一家人将永无宁日！娘，二哥，你们到底知道多少，一定要告诉我！我现在在定远侯府，我可以利用定远侯的关系，说不定能查出一二，这样才能保命啊！”

 第29章 问题的严重性

    林墨浅和林夫人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凝重，林夫人幽幽的说道：“染儿啊，这不是你一个女儿家该过问的事，你只要好好地活着，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娘就放心了！”
    “可是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找不到害我们的人，我怎么平安健康？我今天差点就没命了！娘，再不找出凶手的话，我随时都会再死一次！”林墨染焦急的说道。
    林夫人还是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林墨浅没有她那么多顾虑，见母亲一直犹豫不决，他就坦言道：“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爹爹查的是江南的水患，近两年江南多发水患，可是堤坝修了怀，坏了修。各地的灾民也是，今天被赶到这里，明天被赶到那里，总也安定不下来，想回家也回不去，时间长了，当然会闹起来，闹得民不聊生，朝廷也怎么都治理不好。去年年底，陛下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治标不治本的处理方法，于是就让爹爹亲自去查。你知道的，这种水患啊，灾情什么的，里面都会有些贪污的情况，那堤坝为什么总是反复被水冲坏？还不是因为当官的中饱私囊，把修堤坝的钱都放进了自己的腰包，堤坝用的都是次等货，一点都不坚固，水稍微大一点，就被泡坏了，急一点，就给冲开了，受苦的都是下游的老百姓。”
    “可是现在爹爹去查这件事，就影响到了那些从中贪污的官员，阻断了他们的财路。一旦查出贪污的人的名单，陛下将他们撤职处斩，那样岂不是连命都丢了？所以啊，这些人就一不做二不休，先在江虞镇制造了一次大的截杀，事情失败以后，又在京城里搞事情，几次想要派杀手来杀他们。昨晚的刺杀也不是第一次，前两次都没有成功，刚进院子就被发现了，都被他们逃了出去。可能是这两次刺杀，让他们总结了经验，昨晚居然被他们成功潜进了房间，还让他们受伤了。”林墨浅居然可以说的这么淡定了。
    林墨染却是胆战心惊，别的不说，据她所知，只要一沾上了贪字，那些人什么都干得出来，杀一个人算什么？几百人上千人，他们都可以狠下杀手。杀一个官员算什么？要是把他们逼急了，谋反叛变、通敌卖国都有可能。
    “那我们该怎么办？爹爹查出什么了没有？上报陛下没有？如果我们把调查的结果都上报给陛下，那爹爹是不是就安全了？二哥，你可要跟爹爹说，让他保命要紧啊！”林墨染哭着说道。
    林墨浅看她哭的可怜，十分不忍，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说道：“已经上报了，就是因为有陛下暗中保护，爹爹才能顺利回到京城，要不然早死了。对了，有件事跟你说一下，这个太子殿下，也不是咱们表面上看得那么干净。陶世子和江公子和太子走得那么近，难免不会和他同流合污，就算他们干净，如果他们知道什么的话，恐怕也对你不利，你小心一点，可别被他们害了。”
    “你是说，爹爹查的案子，和太子有关？可是、、、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林墨染震惊的问道。
    原来的林墨染和李怀风夫妻一场，怎么这么多年都什么都没发现？而且李怀风顺利登上皇位、、、等等，如果李怀风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他的皇位是否名正言顺，他有没有对现在的陛下，也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下手，这都是未知数啊！
    林墨染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还有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在林墨染的记忆之中，她最后被李怀风害死，那么在林墨染死之前，林家是不是也出事了？又或者是在她死之后，李怀风也斩草除根了？
    当年林正堂一定是查出了什么，但是被李怀风暗中做了手脚，蒙蔽了所有人。甚至当今陛下和林正堂还同意了她和李怀风的亲事，还妄想着林墨染能当上皇后！没想到最后换来的，就是林墨染的身死，以及林家不知未来的惨烈下场！
    林墨染先是悲伤，但是很快就转为庆幸，庆幸自己不是原来的林墨染，而且接受了她的记忆，现在时间还早，她可以避免这一切，让前世的一切都不再发生的！
    想到这里，林墨染十分平静，问道：“娘，你们是怎么安排我的事的？对外怎么说？”
    林夫人不明白林墨染是怎么了，听她这么问，就说道：“我们就说、、、说你留在你外婆家，替为娘尽孝了，等过两年，你大了些，再接你回来，给你找一门好亲事、、、”
    “这个理由很好，但是记住了，要提前和外婆一家商量好对策，如果有人去外婆家找我，一定要咬死了，我是女儿家，不能见外客，如果实在躲不过去，就说我又去了什么人家里，反正不在家就是了。或许，咱们这次能否找出真凶，找出江南水患多年久治难安的根本原因，还受灾百姓一个公道，女儿会是关键所在呢。”林墨染冷艳的一笑，居然有一种让人浑身置于冰窖的感觉。
    林墨浅下意识的问道：“你要做什么？你可别做傻事！”
    “放心，我怎么会做傻事呢？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二哥，我出来的太久了，该回去了，否则太子会起疑的。娘，你和爹保重身体，注意安全，让爹爹别出风头，保护好自己，一定要保住小命，知道了吗？”
    林夫人重重的点了点头，林墨染这才放心的离开。
    回到前厅以后，李怀风果然十分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林夫人现在如何？可有什么不妥？”
    林墨染神色如常，淡淡的说道：“林夫人只是照顾林大人太辛苦了，又被传染了风寒，所以才病倒了，又因为是女子，身子柔弱，所以病势看起来更重一些，并无大碍，只要好好养着，很快就会好的，太子殿下不用太过担心。您身份贵重，有很多国家大事要处理，用不着每天都盯着臣子们的身体，那样岂不是丢了西瓜拣芝麻？轻重不分了？”

 第30章 女儿控

    李怀风面色一凝，他怎么可能想到会有人如此不给他面子？但是一直以来的教养让他没有表现出来，虽然林墨染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美貌，但是在李怀风的心里，还是对林墨染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林姑娘说的有理，正好，现在天色不早，本宫也该离开了。林爱卿，本宫就先走了，你多注意休息，别太劳累，吏部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早点养好身子啊！”李怀风装模作样的说道。
    林正堂感恩戴德的送走了李怀风，跟着他来的那两个大臣也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了，只有江沐渊和陶李言不为所动，送走李怀风以后，就又窝回了林家。
    林正堂没想到他们两个还会回来，正准备回去休息，就听到他们进来的脚步声，一回头，正好看到他们，就说道：“两位怎么又回来了？怎么没和太子殿下一起离开吗？”
    “的确没有离开，因为还有别的事要和林大人谈一谈。”江沐渊冷冷的说道。
    林正堂看到跟在陶李言身后的林墨染，笑了笑，说道：“好啊，想谈什么就谈吧，不知道江公子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林大人，是否查出了什么对朝中某个重要人物很不利的线索，所以才被人追杀？还让他们不顾一切的在京城里，在您的府中冒险杀人？”江沐渊问道。
    “哦？看来江公子是看出了什么，是太子殿下让你来问的？如果是的话，请恕老夫我无可奉告。”
    江沐渊有些诧异，不解的问道：“太子殿下让我来问，你就什么都不说？如果是陛下呢？你就说了？”
    “不，除了陛下本人，我什么都不会说，对谁都不会说，江公子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有这个时间，你还是多做点有用的事吧！”林正堂说道。
    江沐渊原本对林正堂没什么印象，只觉得他就是个普通的朝廷官员，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但是刚刚两人的对话，却让江沐渊对他印象改观，原来林正堂还是个刚正不阿，敢于挑战权威的正直之人，很有风骨。
    “我想林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对林大人可一点敌意都没有，您何苦要如此对我？”江沐渊缓和了一点态度。
    “敌意一直都有，只是刚刚少了一点，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江公子，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如果是关于江南水患，本官已经查结回京，向陛下汇报过了，公子向陛下询问即可。其他的，本官无话可说。”林正堂直言道。
    江沐渊即便再文中的性格，被林正堂这么一怼，也忍不住要爆发，幸好，林墨染及时挡住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插嘴道：“林大人的确没必要向江公子交代什么，但是爹爹啊，你是不是应该和女儿交代一下啊？女儿可是为了爹爹，差点连小命都没了呢！”
    说完，林墨染就对陶李言说道：“你带着江沐渊出去走走，二哥，你陪着他们，他们要吃要喝就给，但是不用回答他们任何关于这件事的问题，明白？”
    林正堂听了林墨染的话，态度这才软了下来，等江沐渊他们走了以后，他才变了一张脸，十分心疼的问道：“我的乖女儿啊！真是苦了你了！怎么样？身体都好了吗？伤势怎么样？严不严重啊？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吧？哎呀，都是爹爹不好，爹爹连累了你！对不起啊！你想要什么？爹爹都可以满足你！”
    林墨染的表情迅速垮了下来，她可没想到林正让居然是个女儿控，可以这么对女儿低三下四说话的，刚才那刚正不阿、直言不讳的老头去哪里了？
    “爹，你好好说话、、、”
    “咳咳，是爹爹失态了，还不是太过关心你的缘故？好了好了，你都想知道什么？爹爹告诉你就是了！只是那陶李言和江沐渊都是太子一党，你可千万不要泄露半句给他们知道！否则的话爹爹我小命不保啊！”林正堂说道。
    “爹，你现在已经小命不保了好吗？你放心，女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会那么蠢的。”林墨染笑道。
    林正堂又咳了两声，才说道：“其实这次江南水患，牵扯的官员不少，地方官就有三四十人，上上下下的人几乎都不太干净，只是有的人胆子小，并不敢陷得太深而已。但是那些都不算什么，有几个人良心未泯，还算做了几件对得起老百姓的事，不算十恶不赦，有几个人罪大恶极，杀他们十次都不为过。名单爹爹已经交上去了，至于后续怎么处理他们，那就不是爹爹能做主的事了。至于京城中的人，他们大多和地方上有些牵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太好处理。而且这些人位高权重，一个个的都有实力有本事暗杀爹爹，爹爹我真是防不胜防啊！”
    “那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爹爹先要保命，然后再查出什么更有力的证据，争取能将他们顶头的上司一举拿下，这样我们才算是真正的胜利啊！”林墨染兴奋地说道。
    “我呸！哪有那么容易？这次查出江南水患的内幕都已经九死一生了，还想让我查别的事？你别忘了，爹爹我是吏部尚书，不是刑部尚书！哪有那么容易！不过说起来，如果要查案的话，咱们把刑部尚书拉到自己阵营不就行了？现在的尚书还不明阵营，我要试探一下，能拉过来最好，拉不过来，那就只好换了他，换成自己人。不过这都是放长线钓大鱼的事，眼前是不能一下子解决的。墨染啊，这段时间你还要住在定远侯府，还不能回来，你可要小心啊！”林正堂说道。
    林墨染噘着嘴巴点点头，然后才说道：“我知道啦，你们都这么说，烦死了！那我现在还能做点什么？能帮到爹爹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地活着，平平安安的等到事情结束的那一天，好好地站在林家，站在天下人面前，爹爹就放心了。好好在定远侯府带着，不要惹事，不要给自己找麻烦，知道吗？”

 第31章 尴尬的马车

    林墨染很是不满，她是真的很想帮点忙的！
    可是林正堂完全不给她机会，直接将她打发了出去。
    不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女儿的样子真的很伤心，临走之前，林正堂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墨染，你要是真想做点什么，那就帮爹爹试探一下定远侯府的态度吧，如果他们不是太子一党，即便只是保持中立，那也算是帮了爹爹大忙，要是能站在爹爹这一方的阵营，那样最好。”
    林墨染很是明白林正堂这一番话的意义有多深重，心里触动极多，想了一下，她才问道：“爹，不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难道只有陛下吗？就没有哪位皇子？”
    “这件事你先别问，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你会知道的。现在的我们安全都无法保障，更无法保守秘密，所以你知道的越少，对你就越安全。只有站在山顶的人，才能鸟瞰全局，掌握更多的秘密，然而你我都不可能是山顶的那个人。”
    林墨染点点头，笑道：“女儿不能在爹娘跟前尽孝，还望爹娘保重身体，女儿一定会尽快回家，不让爹娘担心！”
    林正堂点点头，这才让林墨染走了。
    陶李言和江沐渊都在林府门口等她，陶李言和林墨染依旧坐马车，江沐渊来时是跟在李怀风身边的，现在回去却落单了，于是厚着脸皮跟陶李言一起进了马车。林墨染没想到他也会进来，顿时浑身一僵，怎么都觉得不自在。
    林正堂和林墨浅目送林墨染等人离开，林墨浅不放心的问道：“你跟妹妹说了什么？若是说的多了，会不会给妹妹带来危险？今日妹妹在定远侯府也遇刺了，不知道定远侯府是否有那个能力，保护好妹妹？”
    “总比待在林家好，侯府起码还有府兵，林府只有出苦力的家丁，不顶事的。”林正堂无奈的说道。
    “好了，我们进去吧，在外面久了，难免会被人看出破绽。浅儿啊，你这几天也小心些，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丧心病狂，牵连无辜？你是我儿子，若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连我都不相信！”
    “是，爹爹。”
    马车里，已经超过一刻钟都没有人说话了，更很少有声音。
    林墨染一直十分拘谨的坐着，连动都不敢轻易动一下。
    陶李言浑身难受，他最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连气都不能痛快的喘，简直能把人憋死，终于在忍无可忍之后，陶李言试着问道：“不知两位、、、可是有什么事？有什么误会？需不需要我来为二位调解一下啊？”
    “没有事，没有误会。”江沐渊简短的说道。
    “那二位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还看都不看对方一眼？似乎在躲着对方？”陶李言又问道。
    “没有啊，挺正常的。”江沐渊倒觉得奇怪了。
    “可是墨染在躲着你啊？你没看出来？”
    江沐渊这才把目光放在林墨染身上，看了许久，看得林墨染更加不自在了。
    “江沐渊，你这样一直盯着一个姑娘看，有意思吗？是不是太孟浪了些！”林墨染终于按耐不住，怒道。
    江沐渊不怒反笑，道：“这才是正常的你，刚才太过安静，有点假。”
    “若不是你在马车上，我也不至于如此。”林墨染反讥。
    “因为我在此，你就如此不自在？刚才在林家的时候，你怎么没觉得不自在？以前见面的时候，你怎么没有不自在？为什么偏偏在马车上就不自在了？难道你不愿意与我在封闭狭小的的空间相处？”
    林墨染被他气笑了，说道：“如果你下次出门的时候查查黄历，又或者打探一下我的消息，只要有我去的地方，你就不出现，那样或许我会对你客气点。”
    “不知我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你为何连见都不想见到我？甚至都不想和我出现在同一地方了？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不是你先不想见到我的吗？那次去你家，你就对我冷嘲热讽，说我攀权附贵，说我图谋不轨，说我跟着世子爷是有目的的，说我要钓金龟婿，不是你一直都对我有意见吗？我遂你的心愿，以后都不出现在你面前，不是正合你意？”
    “怎么叫遂我的意？难道我让你以后都不出现在我面前了？林姑娘，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江沐渊不解。
    林墨染冷哼了一声，道：“还用你明说吗？你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你如此讨厌我，自然是不想见到我的，免得见一次就难受一次。别说你不讨厌我，如果你不讨厌我，又为何对我有所偏见，说那样的话伤我？而且，你每次见我都冷若冰霜，丝毫不愿与我有所交流，摆明了就是不待见我，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自讨没趣！”
    “我讨厌你？不待见你？哼！”江沐渊气极反笑，说道：“那好啊，以后都不再相见最好！林墨染，希望你说话算数！”
    “好啊，江公子，还请你现在就下车！这可是定远侯府的马车！”林墨染笑道。
    “你！”
    “两位！两位先暂停一下，能否听在下说两句？”陶李言终于找到了空隙插话。
    “你闭嘴！”
    “不听！”
    陶李言被吓了一跳，立马闭嘴，十分乖巧。
    林墨染和江沐渊对视一眼，互相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对方。
    陶李言沉默了一下下，还是没忍住说道：“那个、、、墨染啊，你可能是误会了，其实沐渊他并没有恶意，如果他真的不喜欢你的话，也不会屡次三番的帮你。”
    “没有他，我自己也能查真凶，没看他帮我什么大忙。”林墨染说道。
    陶李言无语，更加无奈，说道：“你现在一定无法理解，有些事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希望日后你能明白，其实沐渊真的对你没有半分敌意。墨染，你干嘛一直和沐渊针锋相对？就不能对他好点？就像你对我那样？”
    “明明是他对我针锋相对吧？你明明都看见了，他是怎么侮辱我的！”林墨染十分不满，这货到底被江沐渊关了多少迷魂汤？
    “你不信就算了，日后你自会明白。”
    陶李言不再解释，三人居然就这样一路回了定远侯府。

 第32章 面圣

    林墨染觉得心里有点闷闷的，独自一人回了房间，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谁都没有搭理，一句话都没说过，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是林墨染也知道，江沐渊帮她做了很多事，并不是真的那般厌恶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和江沐渊在一起的时候浑身不自在，那种感觉十分奇怪，好像连手脚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只要江沐渊有一个不悦的表情，哪怕只是个眼神，林墨染都会心虚，觉得自己一定是做错了什么，惹江沐渊不高兴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林墨染虽然有两世的记忆，前世虽然在农村长大，但是有长辈疼爱，谈不上有多自信，但是一定不自卑。这一世的林墨染，是林正堂的掌上明珠，从小呵护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更加宠得她无法无天，胆大妄为。
    可是这所有的自信和大胆，到了江沐渊这里全然无用，只要江沐渊一个表情，一个眼神，林墨染就是怕，没有原因，没有理由。
    于是，林墨染郁闷了。
    陶李言也很郁闷，因为他觉得林墨染是自己带回京城的，应该跟自己最亲近才对，可是陶李言却分明看得出，林墨染对江沐渊的关注，明显多于自己。这一点让陶李言觉得，小姑娘是不是动了心，喜欢上江沐渊了？
    所以陶李言郁闷的是，林墨染与自己相处那么久，爱上的居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对她横眉冷对的江沐渊！
    可是即便再郁闷，陶李言还是要去找林墨染，因为陛下要见她。
    “陛下见我干什么？我并无品阶，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为什么见我？”林墨染不解的问道。
    陶李言一边盯着丫鬟给她梳头，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陛下想见你就见了，也不需要理由。你等会儿进宫以后，少说话，听到不该听的话就赶快忘掉，不要记在心里，更不要传出去。宫里是非多，随便牵扯到一件事，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知道了吗？”
    “我知道，你放心吧。”
    “自从认识你，你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放心放心放心，可是我怎么可能放心？这京城里的水有多深，有多乱，我比你清楚。”陶李言无奈的说道。
    进宫以后，两人一路走到皇帝所在的大殿上，所到之处皆静若寒蝉，所有路过之人都小心谨慎，大气都不敢喘，走路更是没有声音，见到陶李言以后，只是微微行礼，然后马上离开，只尽了礼数，但是眼神里却十分空洞，仿佛擦肩之后，就没见过这个人一样。
    林墨染第一次进宫，并不知道内情，只是觉得这样很奇怪，难道这些人都不是人吗？怎么一点人的样子都没有？
    到了皇帝所在的大殿，守在门口的太监见到陶李言以后，先给他问安，然后进去禀报，等了一会儿，他才出来说道：“陛下召两位进去，二位请跟老奴来。”
    外面已经很安静了，但是进了大殿，林墨染只觉得这里更加安静，仿佛里面没人一样，直到进了里间的门，林墨染才看到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林墨染有些惊叹，明明有人，却能造成一种没人的感觉，这也是一种本事了。
    按照陶李言说的，林墨染跪下行礼，等了一会儿，李昀才叫他们起来，站好以后，李昀就说道：“听说昨天你们去见了林正堂夫妇，怎么样？他们夫妇的身体可好？”
    “回禀陛下，林大人的身体还好，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只是林夫人是女眷，男子不宜冒然相见，所以是暂居定远侯府的林姑娘进去见的，林姑娘说，林夫人也无大碍。”陶李言郑重的说道。
    李昀似乎对陶李言的回答并不满意，板着脸说道：“没问你，林墨染，你来说。”
    林墨染微微蹲礼，说道：“回禀陛下，林夫人只是太过劳累，又因为照顾林大人，疏忽了自身，所以被林大人传染风寒，病倒了。只要她好好养着，不再受累，自然会好。至于林大人，那就更不用担心了，请陛下放心。”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李昀跑开了林正堂的问题，突然问道。
    林墨染抬头看了一眼李昀，然后马上低下了头，做惊惧之状，说道：“回禀陛下，臣女惶恐，请陛下恕臣女欺君之罪。”
    “你何罪之有？详细说来。”
    林墨染跪了下来，说道：“臣女在江虞镇和父母分开以后，先后遇到了江沐渊江公子和陶世子，跟着陶世子进了京城。为了避免麻烦，臣女假装失忆，回京几天了都不曾回家。臣女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查出江虞镇遇袭之事，臣女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并不简单，只是臣女一个小女子，并不能做些什么，只是多方奔走，只为知道真相而已。”
    “真相？你想要什么真相？你可知道，你所谓的真相，可能会害了很多人的性命，甚至会牵扯到朝廷，到时候牵连更广，朕的大片江山都会毁于一旦。”李昀反问道。
    林墨染一个头磕在地上，道：“天下是陛下的天下，百姓是陛下的百姓，只要不是我林家人，那些人死了就死了，臣女并不在意，即使心有不忍，也不会伤心很久。至于陛下所说的大半江山毁于一旦，请恕臣女愚笨，臣女无能为力。”
    “怎么个无能为力法？详细说说看。”
    “臣女只是一介女流，并不懂朝政，只是如果臣女家中的下人贪图银钱，外出采买时吃了回扣，又或者偷盗家中值钱东西出去变卖，迟早会将林家掏空，到时候林家上下将会倾覆。臣女斗胆，觉得这天下和林家，应该有共通之处吧？”林墨染谨慎的说道。
    “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林墨染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脏话，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是臣女家中，只要将犯错的下人赶出去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下人有的是，这个不好，就换另一个，再不好就接着换，总有好的。只是陛下要治理朝政，可不像臣女管家，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换的。陛下，这种事情还请不要问臣女，臣女什么都不懂。”

 第33章 雨中告别

    李昀看着林墨染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笑得林墨染心里直发毛。
    过了一会儿，李昀才说道：“其实朕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也知道幕后的真凶到底是谁，只是现在还是不是对那人下手的好时机，总要让他一步步把自己逼入绝境，翻身无望的时候，才好将他一举拿下，你说是吗？”
    林墨染倒是有些意外的，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李昀，看到李昀犀利的眼神，又赶紧低下了头，说道：“臣女明白了，臣女愿意等到那一天。只是陛下能不能答应臣女一件事？臣女和家人的安危实在是无法保障，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李昀放下手里的书，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今天叫你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过两日，天水宫将来咱们大周国选拔弟子，你和你两个哥哥都去参赛吧，能不能被选上，全看你们的运气，朕完全不插手，实际上也插不上手，天水宫选拔弟子的条件，就连朕都无可奈何。至于你的父母，朕另有办法，毕竟保护他们两个人，比保护五个人容易多了。”
    “臣女多谢陛下！”林墨染跪下谢恩。
    陶李言在一旁听了半天，最后总结出一件事，那就是林墨染极有可能被天水宫收走，以后都见不到她了，于是急道：“陛下，你三思啊！一定要让墨染去天水宫吗？”
    “不是说了吗？能不能去得上还不一定呢，你急什么？莫非是你看上她了，所以舍不得她？”李昀斜着眼看他，问道。
    陶李言下意识的想承认，但是林墨染就在身旁，他怎么好意思？根本就开不了口啊！于是，陶李言只能沉默了。
    只是李昀早就成精了，怎么可能看不出陶李言的心思？只是现在还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李昀无法帮他，只能说道：“要想得到你喜欢的姑娘，就要好好读书，多为国立功，一个少年儿郎，小小年纪就金榜题名，战功赫赫，万千荣耀于一身，你说天下的姑娘还不都会爱上你啊？”
    陶李言有点被忽悠住了。
    李昀继续忽悠道：“再说要是你喜欢的姑娘年纪还小，你想娶也娶不了啊，再等等吧！乖！”
    陶李言两眼放光的点点头，一口答应了：“陛下做主就是！臣等得起！”
    林墨染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两个人已经把她给卖了。
    回到定远侯府以后没多久，天就阴了下来，乌黑的云彩压得很低，眼看着就要下一场大雨。
    林墨染觉得心里有些烦，却不知道在烦什么，焦躁的在房间里乱转，一直到第一声惊雷想起，林墨染才心头一动，她这是在想江沐渊呢！
    于是，林墨染连雨伞和披风都没拿，直愣愣的冲了出去。
    陶李言看到阴天了，本来想来提醒林墨染下雨了记得关窗户的，但是没想到还没进林墨染的院子，就看到她冲了出去，连忙大喊道：“你要去哪里啊？马上要下雨了，你还出去干什么啊！”
    林墨染只看到一个人影，也听到说话声，却没有看清是谁，更没有听清那人说的什么，只是一股脑的冲了出去，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往江沐渊的家中跑去。
    她马上就要去天水宫了，不知道哪辈子才能出来，更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江沐渊了，要是不和他道个别，那林墨染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然而林墨染还没跑到江沐渊家，事实上以她的体力不可能跑那么远，早就累死了。
    在半道上，林墨染就被人拦了下来，原因是她差点被那人的马撞到，差点连命都丢了。
    “你不要命了吗？难道走路都不看路的吗？你想找死啊！”
    林墨染被吓得摔倒在地上，屁股差点开了花，可是她没有功夫管那些，站起来就要继续往前跑，连撞他那人的叫骂都不管了。
    没走几步，大雨就倾盆而下，浇得林墨染浑身湿透，头发都粘在脸上，好不可怜。林墨染觉得身上有些冷，可是却无暇顾及，继续往前走。
    很快，林墨染就又被人拦下了，那人十分不满的问道：“你不要命了吗？下这么大的雨还往外跑？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吗？你这样会生病的！”
    林墨染只觉得雨好像突然停了，但是声音还在，一抬头，就看到一把雨伞打在自己的头上，同时，一件宽大的男式披风被围在了自己身上。
    林墨染感到十分意外，吃惊的看着来人，没想到他居然就是自己此次跑出来，想要见到的江沐渊！
    “你怎么在这里？这么大的雨，你又为什么不在家？”林墨染反问道。
    江沐渊显得十分生气，十分不满的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听说你要去天水宫？”
    “是陛下要我去的，怎么了？”
    “那里很危险，很有可能连命都丢掉，而且里面的规矩极多，又十分古怪，很可能会害了你一生，难道你真的要去？”江沐渊又问道。
    林墨染低头沉思了一下，说道：“不去的话，我们兄妹三人性命难保，难道你会费尽心力，贴身保护我们吗？再说了，即便是我去了，我不过也只是个普通弟子，天水宫什么规矩？难道普通弟子的规矩会更多，多到我以后都出不了天水宫？多到我要卖给天水宫？”
    江沐渊看林墨染十分懵懂的样子，有些无奈，于是十分不易的耐着性子说道：“天水宫的弟子，此生都是天水宫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脱离天水宫，一辈子都要为天水宫卖命。而且天水宫的女子不能随意嫁人，也就是说，要是天水宫不同意，你一辈子都没可能嫁人的，你也愿意？”
    “不嫁人就不嫁人喽，有什么大不了的？”林墨染一本正经的胡诌，日后打脸的时候，也是啪啪的。
    江沐渊的心像是被巨石砸了一样，疼疼的，沉沉的，苦不堪言。
    “你真的、、、如此想？”
    林墨染觉得好像离题太远了，怎么扯到嫁人这事儿上面来了？于是赶紧回到正题，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马上就要去天水宫了，以后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所以啊，我特意出来跟你道别的，等我走的时候，就不特别跟你说什么了，等我学成归来，再来找你好不好？”
    “你说什么？你来跟我告别？以后还会回来？”
    多显然啊，江沐渊更善于抓重点。

 第34章 林家夫妇

    林墨染点点头，说道：“天水宫的规矩什么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足够优秀，我提什么要求，天水宫还不答应我吗？我想出来，我想见谁，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想了想，林墨染又说道：“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天水宫确实太过高高在上，咱们都是仰望着人家的，所以觉得咱们的话，根本就入不了天水宫的耳，咱们说什么，天水宫的人根本就不在乎。可是如果我成了天水宫的人，又是优秀弟子的话，那我的话在天水宫不就很有分量了？那样的话，我还能说不上话吗？所以啊，你应该期待我去天水宫才对，江公子，等我回来，我看你还敢不敢对我不客气？嘻嘻，好啦，告过别了，我要回去，咱们再会吧！”
    话音刚落，林墨染就打了个喷嚏，江沐渊心疼不已，但是林墨染却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的赶紧回去换衣服了，要不然感冒的话，问题就严重了。我走了，江公子保重！”
    说完，林墨染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江沐渊沉默的站在那里，注视着林墨染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发慌，他很怕这将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更怕自己以后都只能看着林墨染的背影，一辈子都追不上她。
    回到家中以后，江沐渊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要将自己的势力做大，比现在更大。江沐渊不能阻拦林墨染变得更好的道路，既然怕自己被她超越，最好的办法就是比她变得更强，这样才不会离她越来越远。
    已经情窦初开的江沐渊，显然比还在懵懂之中的林墨染，更加清楚自己的内心。
    回到定远侯府以后，林墨染一路毫无障碍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因为下雨，很多人都在房间里躲雨，所以见到她的人不多，林墨染还在暗自窃喜。
    但是很快，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林墨染一大跳。
    彼时，林墨染脱下披风，刚刚找了个地方放好，就听到有人说道：“你这么急着出去，就是为了见他？”
    “谁！”
    林墨染被吓得浑身一颤，匆匆回头，一眼就看到陶李言满身戾气的站在门口，正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林墨染稳了稳心神，说道：“是啊，都要走了，总要跟认识的人告个别吧？以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呢。对了，世子爷，这次陛下只让我们兄妹三人去，以后可能好多年，我都不会再回来啦，世子爷，你可不要想我啊，哈哈哈哈哈！”
    陶李言一路跟着林墨染出门，看到她差点被马踩到，看着她撞进江沐渊的怀里，还接受了他的披风。其实林墨染对江沐渊说了什么，陶李言是听到了一二的，只是让他接受不了的是，林墨染居然如此记挂江沐渊，明明他们两个昨天不是还互相不对付吗？怎么今天就如此牵肠挂肚了？
    “墨染，你特意去见江沐渊，难道不是因为心里有他，所以才如此放不下，非得亲自过去一趟，亲自说清楚才行吗？”陶李言问道。
    林墨染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跟踪我？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去找谁的？陶李言，你做人不要太过分好不好？不过没关系，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反正我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多，除了江公子以外，也没什么人能让我想着亲自去道别了。对了，要不要回家一趟，和爹娘见一面，说一声？嗯，是应该回去一趟，世子爷，你在这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去？这次我主动邀请你，你就不要再跟踪我了。”
    陶李言郁闷着呢，不想再搭理林墨染了，于是说道：“你自己去吧，这次坐马车去，别在淋雨了。还有啊，要是不急的话，就等雨停了再去吧，现在先换身衣服，别着凉了，耽误了去天水宫。”
    林墨染一脸懵逼的看着陶李言说着奇奇怪怪的话，然后莫名其妙的离开，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来。
    但是林墨染却没有说破，她给不了陶李言任何回应，多说多做都是错，还不如维持原状。
    林府中，气氛也是有些古怪，毕竟林正堂夫妇就这三个孩子，现在一下子就都要离开了，他们怎么可能不难过？双生兄弟还好，都是男孩子，他们并不十分担心，在外面多磨练一下，反而对他们有益处。
    只是林墨染是个女孩子，现在还只有十岁，就这样让她离开家，去什么天水宫习武，实在是让他们不忍心啊！女孩子，不是应该放在家里娇生惯养着的吗？
    林墨染来到林府的时候，就是看到这种沉默的尴尬气氛，下人们都屏息静气，不敢发出什么声响，以免引起主人的怒火。
    来到前厅，林正堂夫妇正在对坐发愁，双生子站在一旁，想劝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正在发愁呢，就看到林墨染进来了。
    林墨浅连忙说道：“你来的正好，快劝劝爹娘吧，他们都快愁死了，要是再不劝着的话，他们搞不好要跟咱们一起去天水宫呢。”
    林墨染有点吃惊，自己的爹娘什么时候这么不淡定了？于是她问道：“跟我们一起去天水宫？天水宫还收年纪这么大的弟子吗？”
    林墨染一句话，差点没让林家夫妇吐血。
    “死丫头，你怎么说话呢？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啊！”林正堂怒道。
    “当然有把你放在眼里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在离开之前特意来看你和娘亲？爹爹啊，你可千万别跟我们一起去啊，要不然到时候天水宫的人说，我们兄弟三人都是没断奶的小孩子，出来学武还要爹娘跟着，照顾我们起居，一辈子都难成大器的。到时候丢你们的脸是小事，我们的颜面尽失才是大事啊！爹娘，你们可千万不要去啊！”林墨染说道。
    “你！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死丫头，我看你是在外面的时间久了，都忘了你爹我还是一家之主了！林墨染，你去！你去了就不要再回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真是气死我了！”林正堂难得发飙，怒道。
    “好啊，不过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想我啊，别偷偷地去送我出城，别偷去看我，我回京城的时候也不会回到林府，不会来看你的，你可千万别怪我啊。”林墨染微笑道。

 第35章 表白

    “你！”
    “好了，老爷，你也不要再和她计较了，孩子都要离开了，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别让孩子走的时候还在和你生气啊！有什么话，等她回来再说不行吗？”林夫人劝道。
    林墨染点点头，煞有其事的说道：“对啊对啊，把骂我的话留着我回来的时候再说，别在这个时候说啊，要不然我会记恨你的！爹爹啊，你也不想我在天水宫的时候，想的都是你的坏处吧？”
    林正堂傲娇的哼了一声，坐下不再说话，林墨染这才说道：“爹，娘，女儿这次离开，也是为了这个家，只有我们安全了，爹娘才能放心的为朝廷做事，为百姓做事。爹娘，女儿不能尽孝膝下，还请二老见谅，等女儿学成归来，一定好好侍奉双亲，再也不惹你们生气了！”
    林墨染说的情真意切，林正堂就算再心有不忍，却也无法反对，只好作罢。兄妹三人放下心来，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算是送行。
    林墨染心下感慨，这还是她回到京城以后，吃到的第一顿团圆饭啊！
    吃完了饭，林墨染慢慢的踱步往定远侯府走，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
    陶李言因为放心不下林墨染，就出来接她，见她在想事情，就问道：“你想什么呢？如此出神？连我来了你都没发现？”
    林墨染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说这天水宫选弟子的标准是什么啊？是不是要骨骼清奇、天资过人的？我们林家要么不去，一去就去三个，天水宫怎么可能把我们三个全都收下？要是天水宫那么容易进的话，怎么可能还会被武林中人奉为天下第一宫？真是奇怪啊！”
    陶李言还以为她在想什么，一听是这个，就笑道：“别人我不清楚，但是你们林家三兄弟，那可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资的人了。你大哥，读书最厉害，小小年纪就已经考取了举人，随时可以参加大考了。你二哥，他倒不是脑子不好使，只是喜动不喜静，所以喜欢拳脚，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不过他从前练的都是一些粗浅功夫，不算厉害，天水宫的人选弟子的时候，不知道他那些基础功夫会不会影响他入选？”
    “不破不立，把以前学的东西都忘了不就行了？那我呢？你觉得我怎么样？有几分几率入选？”林墨染问道。
    “你啊，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也是最美的女子，墨染，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陶李言停住不动，林墨染也就停了下来，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能不能答应我，在你回来之前，不要爱上别的男人？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陶李言认真的问道。
    林墨染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她实在是不擅长拒绝别人。
    “那个、、、我没办法答应你，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你不要乱说话，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的。”林墨染急道。
    说完，林墨染就急匆匆的往前走，不敢再和陶李言独处。
    陶李言在林墨染的身后大声问道：“那江沐渊呢？你是不是喜欢他？林墨染，你如实告诉我，我不会怪你。但是如果你瞒着我，让我无知无觉的做出许多冤枉事，我会恨你一辈子！”
    林墨染心里一惊，连忙站住，她其实也知道陶李言的好，但是林墨染也明白，自己对他的感觉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如果今天不说清楚的话，他们两个绝对无法善了。
    于是，林墨染回过头来，郑重的说道：“我是否喜欢江公子，我并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我很明白，我对你的感觉，绝对不是你对我的那样，我只是把你当哥哥，当好朋友。不是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说过了吗？我们就是朋友，最好的朋友，我的心没有变，一直是把你当朋友的。世子爷，你可明白？”
    “明白啊，十分明白，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喜不喜欢我，是你的事。我的事不关你事，你的事也不关我事，我管不着你，你也管不着我。墨染，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陶李言虽然在笑，可是林墨染觉得，他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是，一直都是，永远都可以是朋友。世子爷，你那个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还是忘了吧？我这人好像并不太适合你，要不然我去了天水宫，见到什么好看的姑娘，都给你带回来，说不定你就觉得，其实你没那么喜欢我，只是把我当小妹妹呢。你说到时候你见异思迁了，却想起来今日曾经向我表白，你们中间还站着一个我呢，多尴尬啊？”林墨染小心的说道。
    陶李言一脸黑线，说道：“喜欢这种事，还可以说忘就忘吗？”
    “忘不了也没有关系啊，你就当今天什么都没跟我说过，我也当没听过，此事先按下不提。等我学成归来，带了一群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回来，你见一个爱一个以后，再做定夺。”
    “还可以这样？”陶李言一脸不可置信。
    “为什么不可以？谁说喜欢一个人就要从一而终的？难道就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吗？我现在对你和江公子都觉得十分亲善，说不定从天水宫回来以后，我已经看上不少美男子了，在跟你们谈天说地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别的男人呢。”林墨染一脸天真的说道。
    陶李言彻底被林墨染打败了，很随意的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跟你也说不出什么正经话来，认识你这么久了，你就没正经过。今天的话你想记得就记得，不想记得就算了，反正等你回来以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认清你的真心，这世间万千男子，总有一人是你的良人。好了，我们回去吧，太晚了的话我娘该担心了。”
    林墨染跟在陶李言的后面，心里在盘算着怎么让陶李言移情别恋才好，毕竟自己是真的对陶李言没意思的啊！
    街角一块牌子后面，江沐渊手里拿着一块玉佩，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却没有走出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36章 比试

    天水宫的人在三天以后到达京城，他们这次挑选弟子，并没有公开化，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只是李昀作为皇帝，又是在京城里，他不知道才奇怪，正好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安排林家三兄妹提前一轮进入终选。
    经过几天的选拔以后，最终只留下了八个人，看到另外选出来的那五个人，林墨染突然觉得，自家兄妹可能没什么机会入选，因为那五个人看起来，是真的很优秀啊。
    这次负责选拔的长老陆杖机站在众人面前，看到前面五个人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然而在看到林家兄妹的时候，眼神里却有些不屑。林墨染眼尖，全都看在眼里，心里暗叹，看来走后门的人就是不行啊，到什么时候都会受人白眼。
    “此次选拔的结果已经都在这里了，除了你们五人是真刀真枪比拼出来的以外，还有另外三人是大周国的特别人才，天资过人，所以今日也在现场。但是我天水宫门规森严，只能选五个人入门，所以你们还要加赛一场，淘汰三个人，现在比试开始，你们正好八人，就分成四组，两两对决吧！”陆杖机说道。
    “什么？还要比武？大哥，你会武功吗？”林墨染吃惊的问道。
    林墨浓呆萌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人告诉我还要比武啊？不是直接去就行了吗？”
    林墨染差点没被他气死，只好说道：“那就不用选了，咱俩对决吧，不论结果如何，我们俩至少有一个人可以保证入选。”
    这时候，一个天水宫的弟子听了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讥讽的笑道：“你们两个不要贻笑大方了好不好？陆长老说的是比试，可没说要比武。就你们那点三脚猫功夫，能称得上是武功吗？我天水宫的弟子，除了武学以外，还要学习医术、文学、绘画、音律、商学、星相、占卜等等，世间万象，我们什么都学。就算一个人没有武学天分，在其他方面有天分的话，我们也不会拒之门外。当然了，我们天水宫的武学也是江湖顶尖，自信不输给任何门派！”
    一直到那名弟子说完了，陆杖机才出声道：“够了，不要在外人面前信口开河，我天水宫虽然处于江湖顶尖，但是还要低调，不能给天水宫找来祸端！”
    “是，弟子谨记！”
    林墨染无语，这还叫低调吗？一点都不谦虚！
    “行了行了，那你们解释的清楚一点，要怎么比试？我和我大哥可是一点武学功底都没有的。我大哥嘛，读书倒是多一点，你要考他文学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不过那我怎么办？大哥，我现在现跟你学还来得及吗？”林墨染无辜的问道。
    “估计是来不及了。”林墨浓实话实说道。
    见他们两人说的热闹，陆杖机实在看不下去，打断他们道：“行了，既然你们不会武学，那我就考考你们，若是你们合格了，我倒是可以破格收你们入门！”
    “你要考什么？”
    “林墨浓不是擅文学吗？那就考文学好了，至于你，顺带着考一考，你会什么就答什么，我自有评判。”陆杖机说道。
    “那可不行，不能全凭你一人做主，否则你说好就是好，你说不好就不好，岂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我们三人并没有参加前面的选拔，所以与你们并不熟悉，你完全可以对他们心生好感，所以偏袒他们，而对我们三个走后门的有所偏见！”林墨染反驳道。
    “那你说要怎么办？”陆杖机问道。
    林墨染微微一笑，道：“很简单啊，挑几个京城文学大家来当裁判，你考什么医术啊、音律啊什么的，就挑擅长此道的人来当裁判，只要他们说我们兄妹三人技不如人，那我们就认输，绝无怨言。”
    “你个小丫头看似蛮横无理，但是说的话倒有几分道理，那就依你所言。陛下，你找来这方面的人来，需要多久？”陆杖机问道。
    “只找京城里的人的话，半个时辰。”
    “那好，比试在半个时辰以后正式开始。林家兄妹，你们可以趁此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免得等一下输的太惨，丢了大周国的脸！”陆杖机说道。
    “不劳你费心，丢脸也不是丢你天水宫的脸，你着什么急？”
    林墨染一不小心就出言不逊，林墨浅赶紧拉住了她，低声道：“你说话小心点，万一我们入选天水宫，以后和这个陆长老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要是给咱们穿小鞋，故意为难咱们，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我们谁都不认识，找不到靠山，还不让他可着劲儿的欺负？”
    林墨染这才想起这茬，正要开口向陆杖机道歉，林墨浓就拦住了她，说道：“你先跟我说说，你都会些什么吧，要不然等会儿你什么都不会，我们可不好帮你。”
    林墨染低头沉思了一下，原身几乎没上过学，会的不多，如果按照原身的学历来说，那林墨染此次入选天水宫可以说是绝无可能。但是林墨染本身的学历可比原身要高啊，可是又不能说出来，该怎么办？
    林墨浓以为林墨染什么都不会，就试探着问道：“你小时候是跟我上过几天学的，只是你那时候还小，屁股坐不住凳子，更听不进先生讲的课。但是你总该有点基础吧？四书五经你应该都熟吧？诗词歌赋你以前很喜欢的，也应该会一点、、、”
    林墨染本来还有些沮丧，但是提到诗词歌赋，自己以前参加高考，背过的古诗词文言文，那可是有一人多高啊！要说这个，她可不怕的！
    很快，京中擅医学、文学、音律的大家就被请到了皇宫，陆杖机和他们交谈了几句，觉得他们的才学足以来当裁判，于是点头认可，说道：“行了，你要找的人已经到了，现在比试可以开始了吧？”
    “好啊，你说怎么考吧？”
    “那就先从文学开始，限一炷香之内作一首诗，就以、、、以天水二字为题，你们八人每人一首，不必分组了。”陆杖机说道。

 第37章 玉佩

    另外五人很快就作好了一首诗，轻松道来，陆杖机听了以后十分满意，然后对林墨染等人说道：“你们可作好了诗作？现在可以说了。”
    林墨浓也作好了诗，先说了出来，然后是林墨浅，虽然文采并不出众，但是也算过关，陆杖机没想到林家兄弟虽然是走后门的，但是还有点真本事。
    最后，陆杖机对林墨染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刚才还不是蹦的欢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你的诗呢？该不会是还没作好吧？”
    “谁说的？不就是一首诗吗？我只是长幼有序，让哥哥们先说而已，你们听好了！”
    “月到天心处，风来水面时。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我们林家儿女的文才武略，料得也没几个人知道的。”林墨染自信的说道。
    作诗啊，谁不会啊？自古以来穿越到古代的人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诗才通天，通古知今，啥都知道，啥都无敌。更何况是参加过高考的人，更是天文地理什么都知道一点，就算离开学校时间长了，刻在骨子里的深痛记忆也是忘不掉的。
    陆杖机没想到林墨染小小年纪还有如此诗才，顿时觉得她是个可造之材，忍不住又问道：“我再出一题，你听好了，就以、、、酒，喝酒的酒字为题，你再作一首诗，如何？”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诗仙李白的大作，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很好用啊！不过这位大神的酒喝得有点多了些。
    陆杖机十分满意，不住地点头，又说道：“来，让我看看你根骨如何？若是还能练武，岂不是可以修成全才？”
    “我就算了，要是我大哥二哥不去的话，那天水宫我也不去了。”林墨染傲娇的说道。
    “你说什么？”
    “我大哥二哥不去的话，我也不去，要去一起去，要走一起走，就这么简单啊！”
    陆杖机气极，怒道：“你以为我天水宫是什么地方？想去就能去的？要是他们没有天资，就算我同意他们入门，门派也不会收他们的，你就不要做梦了！”
    “那你就测试一下他们的天资好了，要是他们有资格进门，那我就跟着一起去。”林墨染笑道。
    陆杖机居然无言以对，于是就真如林墨染所说，测试了双生子的天资，果然够资格如天水宫，可是这样一来的话，这次入选的弟子就有八个人了，多了三个人，那可怎么办？难道从那五个人里面选三个出来，甩了吗？他们的天资也很不错，甩了实在可惜啊！
    一时之间，陆杖机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墨染看出了点什么，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说道：“听说你们这次只选五个人入门？那如果我们三个你也想收，那五个人也舍不得放弃的话，倒不如让我们八个人全都去天水宫，到时候让天水宫里比你更厉害的人来做决定不就好了？你放心，如果到时候有人被退了回来，他们这一路上所有的花费，我林家全部负责。被淘汰的三个人，我负责给他们另谋出路，保证不比留在天水宫差太多。”
    “切，你以为我这么犹豫，是舍不得这点钱吗？你说的是真的？好了，我同意了，你们一起去吧！”陆杖机十分坚定的说道。
    林墨染头顶一排乌鸦缓缓飞过，原来还可以这样？
    闹腾了大半天，结果就是八个人都可以去天水宫，林墨染都觉得这次选拔有些尴尬。
    不过在离开京城以前，林墨染还是找机会跟陶李言说道：“要是真的淘汰三个人，麻烦你跟你爹说一声，就勉强收下他们吧，可是有机会进天水宫的天才啊，好好培养的话，以后不输给天水宫高手的！”
    “我可没这个本事，我爹也没有，这样吧，我帮你问问沐渊，他肯定愿意收天才。”陶李言说道。
    林墨染很男子气的拍了拍陶李言的胳膊（想拍肩膀，但是个子矮，够不着），笑道：“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够意思！你放心，答应你给你带姑娘回来的事，我是不会忘了的！”
    陶李言只剩下了苦笑，说道：“你还是快走吧，你来之前，我可是个根红苗正的好青年，你一来，我就跟着你学坏了，趁你不在，我可要好好努力学习，不能再被你耽误了。等你回来以后，我一定也已经建功立业，独当一面，独霸一方了。”
    这是林墨染在京城的最后一晚，明天一早，她就要跟着陆杖机去天水宫了。
    这一晚，林墨染留在林家，和父母再相处最后一个晚上。可是晚饭以后，林墨染还是谢绝了父母哥哥的陪伴，一个人去了后花园，找了个没人来的角落，把自己藏在花丛之中，假装自己不存在。
    又要换了一个新环境，林墨染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很好的适应。
    想当初林墨染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只有二十个馒头，要不是遇到陶李言，跟着他蹭吃蹭喝，林墨染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到今天。
    去了天水宫以后，林墨染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能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一个男声突然响起，林墨染被吓到原地跳了起来，猛然回头一看，原来是江沐渊，林墨染惊悚的说道：“我靠，你行不行啊？大半夜的私闯民宅，还和我这个闺阁女子搭话，你这是要毁我的名声啊！大哥，你就不能走正门，光明正大的来找我吗？”
    “天太晚了，不想吵到你父母。不过你才十岁，你怕什么？咱俩又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别人能说什么？”江沐渊笑道。
    “那你来干什么？不是都告过别了吗？说好了以后不用特意再说什么的。”
    “不干什么啊，就是想来看看你，毕竟以后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了。另外还有一件事，这块玉佩送给你。李言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有自己的势力？”
    “说过，怎么了？”
    “这是我的令牌，有了它，就可以动用我的势力，在危机关头，一定能帮到你的。”

 第38章 争徒弟

    林墨染一脸懵逼，这是要演偶像剧的节奏啊？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吗？男主送女主一个定情信物，这个信物还有神奇功能，能完成女主的愿望什么的、、、
    “那个、、、这令牌能干什么？能号令群雄，引领千军万马吗？”林墨染问道。
    江沐渊暗自吐血中。
    “林姑娘，你高看了江某的实力，我没那个本事，没有千军万马。不过江某暗中培养了一个组织，能探查消息，下毒追杀，绑架打劫，名字叫深渊，你记住了，到时候可别不知道找谁。哦对了，别乱用啊，养这些人很贵的，要是不小心让他们丢了性命，我会很心疼的。”江沐渊解释道。
    林墨染痛快的点了点头，一边看着玉佩一边说道：“你放心吧，你说的这些，天水宫也能办得到，到时候我混得好一点，说不定还能帮到你。不过这玉佩我还是要贴身收藏的，毕竟是一张厉害的底牌，关键时刻一定能派上大用场的。”
    江沐渊继续吐血，果然这姑娘不是普通姑娘，和她说话，随时都会飙血而死的。
    “行了，我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就不多留了，我先走了，日后再见！”江沐渊急匆匆离开。
    “喂！”
    看着江沐渊消失的方向，林墨染一个人嘀咕道：“我藏得这么隐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真是厉害！还有这离开时的身手也很厉害，江沐渊，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啊？”
    林墨染跟着陆杖机离开京城的时候，送他们的人并不多，至少陶李言和江沐渊都没来。
    “行了，别看了，你这小小年纪，难道还想和情郎千里送别不成？上车吧，我们要走了。”陆杖机说道。
    “催什么催？还怕我跑了不成！”
    林墨染哼了一声，上了马车，从此开启了另一段与众不同的人生。
    天水宫总部，坐落在一处钟灵毓秀的深山之内，这山中风景秀丽，灵气逼人，就连什么都不懂的林墨染都觉得，这里是个宜居的好地方。要是那些身患疾病的人在这里疗养一段时间，身体一定会越来越好，普通人住久了，也会强身健体，气血俱佳。
    进入了天水宫范围之内以后，林墨染就不住地在打量着周围，最后跟陆杖机说道：“陆长老啊，要是我们不能成为入门弟子的话，那能不能留着我们在这山中当个烧火丫头、劈柴小伙儿什么的？”
    陆杖机嫌弃的看了林墨染一眼，说道：“就算烧火丫头，也用不着你这种瘦了吧唧的小丫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哼！口是心非的怪老头，要是这么嫌弃我，你还会带我进来？我看到时候你怎么把今天的事儿圆过去！”
    走了一路，林墨染早就摸清了陆杖机的脾气，开几句玩笑还是可以的，有时候故意激他一下也是可以的。这几天总跟他拌嘴，反而让这个老头对自己更加另眼相看了。
    当陆杖机走进天水宫前厅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他了，他们一进门，坐在上面的一个女人就问道：“怎么带回来八个？不是说好了五个吗？多出来的这三个，你负责？”
    “回宫主，当然不是陆某负责，而是这个叫林墨染的小丫头，她说了，多出来的三个人，她负责找好下家。”陆杖机恭敬地说道。
    “她负责？她凭什么负责？怎么负责？我倒要看看，这个姑娘有什么过人之处！”
    女人说完，就一下子出现在林墨染面前，林墨染措手不及，差点被吓死，脱口而出道：“姐姐你怎么做到的？这简直就是神仙啊！瞬间转移啊！姐姐，你教教我好不好？”
    “姐姐？你在叫谁姐姐？”女人问道。
    “当然是叫你啊，要不然还能有谁？我看你的年纪也就二十出头，叫你阿姨是肯定不对的，必须叫个姐姐啦！不过我的资质肯定不如姐姐，就算到了八十岁也未必能修得和姐姐一样好，姐姐莫要嫌弃我愚笨才好！”林墨染奉承道。
    其实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女人的年纪至少也有三十多了，按照这个时代的人的标准，三十多岁已经是个大妈了。但是林墨染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但凡稍微有点良知的人，都会觉得脸红，愧不敢当。
    只是、、、这个天水宫宫主却厚着脸皮，一脸得意的笑道：“小姑娘还真是有眼光，会说话，算了，不就是多了三个人吗？我们天水宫的规矩不能破，说了五个就是五个，至于多出来的那三个，就做我天水宫的外门弟子，处理一些天水宫的杂务吧！”
    “这个、、、差的也太多了吧？不过有一点各位要想清楚，做我天水宫的外门弟子，可能比在其他门派或势力做个核心弟子，待遇更好，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陆杖机说道。
    “那个、、、何为外门弟子？何为核心弟子？”林墨染弱弱的问了一句。
    “核心弟子，当然是天水宫各大长老的亲传弟子，所有资源都是最好的，要是成了本宫主的弟子，那就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了，简直比皇宫里的公主日子过得都好。”天水宫宫主笑道。
    “至于外门弟子，只是分散在世界各地，处理我天水宫在各地驻点的事务，并不接触天水宫核心机密。即使留在天水宫本部，也只是处理杂务，比如接待来客、洗衣做饭等事。虽说是外门弟子，但是本门也会定时发放本门功法，供外门弟子修炼，让他们在外面不会被人欺负。”陆杖机说道。
    林墨染听明白了，可是却又有了一个新问题：“那是哪三个人成为外门弟子呢？如果他们落选了，岂不是很失望？”
    陆杖机在天水宫宫主开口之前，抢先说道：“不管怎么说，林家三兄妹我是要定了，而且我一定要收为亲传弟子，你们谁都不要跟我抢！否则我就跟他们绝交！”
    “那不行，这个小姑娘我也要定了，你们也不要跟我抢！否则我就将你们逐出师门！”宫主也放了狠话。

 第39章 独一无二的教学方式

    另外一个长老看他们就快吵起来了，于是说道：“你们两个争什么？争来争去，人家还不都是我天水宫的弟子？这样吧，宫主和陆长老都喜欢这个林姑娘，那就让林姑娘自己选择好了。至于林家的另外两个人，陆长老喜欢，那就自己收了好了。各位，剩下的名额还有两个，还请各位下手要快啊，这个弟子看着根骨不错，我就先收下了，各位客气了！”
    一下子名额就只剩下一个了，其余几位长老一看不妥，于是争相抢起人来，一时间整个大殿都闹哄哄的，天水宫宫主被吵得头痛，于是怒吼一声：“够了！都不要抢了！陆杖机，你只能选一个徒弟！不准多选！”
    “不行，我们兄弟二人必须在一起，不能分开，要不然就让我们两人淘汰好了！”林墨浓也怒吼道。
    “不行！你们二人的资质不错，放弃可惜，我决不允许！”陆杖机怒道。
    “那其他人的资质也不差啊，我们也不想放弃，怎么办？”
    “要不然，八个人都收了？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收徒弟了，再不收新人的话，我们部门的工作就没人做了。”一个女长老说道。
    “可是说好了五个人，要是多收了三个，岂不是出尔反尔？让天下人嗤笑？”另一个长老担忧道。
    天水宫宫主也在思考，林墨染一看事情有门，于是说道：“很简单啊，你们把那五个人收了吧，这是规则之内的事，我们谁都不能破坏。至于我们三个人，你们就不能走个后门，突然遇上什么天下难寻的练武奇才，你们破格收取，不就行了？”
    “这样也可以？”
    “不可以吗？有人规定不可以吗？”
    “没有，那就这么定了，墨染，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别到处乱跑，否则我就废了你！”宫主凶巴巴的说道。
    林墨染故作惊慌状，连连点头，可怜巴巴的说道：“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不乱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绝无二话！”
    双生子也被陆杖机收为弟子，剩下的五个人也纷纷被挑走。
    林墨染跟着天水宫宫主回到了她的院落，天水宫宫主一坐下就说道：“本宫名讳楚柯，你以后出门的时候，被人问起你师父是谁，可千万别说不知道。另外还有，师父就是师父，以后不可再叫姐姐。”
    “是，师父。只是弟子有个问题要问你，就是我跟着你，都能学到什么啊？是什么都学，还是只学一样？要是只学一样的话，是不是轻松一点？什么都学，是不是要累一点？要是太累的话，我可能受不了，我这人懒得很，师父可能要被气死，还请师父三思！”林墨染十分真诚的说道。
    楚柯呼吸一滞，试问她以往的徒弟，哪个不是什么都想学，恨不得把自己一身本领全都学了去的？怎么偏偏这个徒弟就恨不得什么都不学的？还敢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
    “身为我楚柯的徒弟，怎么可以只学一样？当然是要什么都学了！想偷懒更是不可能！我会每天都盯着你，让你练功的！看什么看！咱们就从武功开始，我先教你基础功，看好了！”楚柯怒道。
    不得不说，天水宫绝对是个教徒弟最好的门派，在林墨染不可避免的走了以前电视剧和小说里的老套路，学武功从扎马步开始的时候，楚柯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一边摆弄药材，一边说道：“为师现在就配一个药方，你在一旁看着，我会把用到的药材和用量，以及炼制的方法都一一告诉你，展示给你看。等你马步扎好了以后，就重复给我看，要是炼不出来，今天晚上就不准吃饭，明白了吗？”
    “不吃饭就行了？那我选择不吃饭，师父就不用教我了。”
    楚柯尽量保持微笑，平心静气的说道：“不吃饭很容易吗？那就换一样，你学不会的话，我就把这个药喂你吃了，到时候你毒发身亡，我可不救你的哦！只有你学会了这个药方，我才会告诉你解药的配制方法，你可要注意了哦！”
    “那师父你慢一点，让我看清楚一点，复杂的地方记得跟我讲清楚哦！我可是一点医学基础都没有，你可一定要跟我讲清楚，要是一不小心把师父你也给毒死了，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关键是我学艺不精，不知道解药怎么炼，倒霉的还是师父你啊！”林墨染夸张的说道。
    楚柯觉得自己迟早要短命，早早被这个孽徒给气死，于是态度自然也就好不到哪儿去，林墨染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问，拼命地往脑子里记，实在记不住的、弄不懂的，就偷偷地去找两个哥哥问，实在不行就找陆杖机问，直到弄明白为止。
    时间久了，天水宫的人自然就知道，楚柯对自己这个小徒弟实在不怎么样，诸多刁难，十分苛刻，害得小墨染只能另辟蹊径，找人去问问题，好不辛苦。
    不过效果却是十分显著的，林墨染的进步很快，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就已经将天水宫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水平都在入门以上，只要假以时日，定会成为一代宗师。
    一个温暖的春日午后，林墨染躺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利用石头的温度，让热气传遍全身，来缓解肌肉疲劳，顺便睡个午觉。
    今日上午，从林墨染起床开始就没闲着，练了一早的早功，还要给师父做早饭，按照惯例，早饭里要下毒，最好能让楚柯神不知鬼不觉的吃下去，然后毒发，找不到解毒的方法，然后向林墨染求救，这才算成功。
    但是十次有八次，楚柯是会发现的，林墨染完败，另外的两次，楚柯倒是一不小心吃进去了，毒也发了，只是楚柯只是眨眼间就找出了解药，完美的解了毒，害得林墨染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
    吃完早饭，林墨染还要总结下毒失败的原因，改进药方，并且解了早上楚柯给她下的毒。
    没错，林墨染要给楚柯下毒，楚柯也会礼尚往来，给林墨染下毒，所以林墨染不仅要改善自己的药方，更要研究楚柯的药方，攻克它，直到楚柯再也没有新的毒药为止。

 第40章 许深河

    两年时间，楚柯不仅把自己以前掌握的毒方都用在了林墨染的身上，甚至还几种毒药一起用，就为了增加林墨染的难度。同时还要不断研究新药，以免后继无力，被林墨染赶超。
    毒药的活儿干完了以后，林墨染还要把最近几年各国科举考试的试卷一一批阅，考验林墨染的文学功底。两年下来，林墨染别的不敢说，倒是把各国的学典都研究了透彻，每个国家最看重的文学知识都是什么，没有人比林墨染更清楚了。（除了天水宫的人以外）
    在林墨染看书批卷子的同时，楚柯还会在一旁演奏乐器，通常都是林墨染没听过的曲子，没用过的乐器，演奏完了以后，楚柯就会让林墨染重奏一次，错了一个音就罚她一次，要是错的多了，林墨染最近几天就不用活了，什么毒药啊，体罚啊什么的，会让林墨染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这里所谓的体罚，可不仅仅是打一顿就完事儿了，通常还会被楚柯安排，帮她处理天水宫事务，看账本啊，整理各地传来的各种消息啊，人事调动啊，每天的吃喝采买啊，最近一个季度的一些安排啊，什么都要林墨染来做。这些都不是林墨染的本职工作，可是她依旧要做，因为是体罚，因为是林墨染奏错了曲子，用错了药，练错了招数，判错了卷子等等错误的惩罚。话说师父你真的是认真的吗？哭唧唧、、、）
    除了这些事以外，林墨染还要提楚柯打探消息，比如今日午饭吃什么，食材从哪儿买的，负责买办的老张有没有吃回扣，有没有藏私，胭脂水粉有没有从别的铺子里买便宜货中饱私囊等等。
    虽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林墨染却必须要打探出实情，因为楚柯也会派别的人去查，要是和楚柯得到的结果对不上，受罚的一定是林墨染，即便是林墨染对了，她也会受罚，因为没发现有人也查了这些事，而且明知道他们错了，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让自己受罚。
    所以啊，林墨染后来就学聪明了，回来向楚柯禀报之前，先找出楚柯派出去的人，和他们对一下口供，自己对了，就要纠正他们错在哪里，自己错了，就要找出自己错误的原因，然后补救。
    这样一来，林墨染就每天都很累，经常睡眠不足，林墨染觉得自己的身高长势有些缓慢，可能就是因为楚柯害得她太累的关系。所以，林墨染经常找尽一切机会，拼命补觉，只要能让她小憩片刻，林墨染就十分知足了！
    不过今天林墨染刚睡着没多久，天水宫就传来一阵钟声，是有大事发生的意思。
    林墨染本来是防备着有人来偷袭，所以睡觉比较警觉，一有声响，她就立马坐了起来，防备的看着四周，可是最后发现没有人来偷袭，只是钟声响了而已。
    林墨染深呼一口气，顿时放松了一点点，正准备起来去看看怎么回事，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气息，林墨染下意识的反手一掏，将那人摔在地上，然后抽出随身佩剑，正要刺过去，突然被人阻止。
    “林师妹住手！那是自己人！”
    来人是楚柯的大弟子，名叫浅溪，她匆匆来到林墨染的面前，说道：“她是师父的儿子，伤不得，要是让师父知道了，她非得往死里整你不可。”
    说着，浅溪就将那名男子拉了起来，说道：“快去见过师父，要不然被整的就是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位林墨染林师妹，可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你要是惹恼了她，有你好受的！”
    那男子拍了拍身上的浮灰，看着林墨染浅笑道：“原来是我娘新收的徒弟，怪不得敢对我下手。身手不错，反应也不错，十分机敏，值得表扬。回头见到我娘的时候，我会替你美言几句的！”
    “谢谢，不必，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林墨染淡淡的说道，然后朝前面大殿走去。
    浅溪和那名男子随后赶到，他们一进来，楚柯就十分高兴的说道：“等了两年了，我儿终于回来了！深河，快来让娘看看，你长高了没有？瘦了没有？胖了没有？黑了没有？白了没有？”
    许深河走上前来，给楚柯行了一礼，然后站在原地，说道：“儿子涨高了一点，不胖不瘦，不黑不白，娘就不用操心了，你还是多管管你自己吧，我看见你眼角又长了几根皱纹，你可要好好研究一下去皱的秘方了。”
    林墨染听得头大，这两人真的是母子吗？怎么说话如此不留情面？一上来就开怼啊？够精彩！以后有好戏看了！
    “师父别听他的，他忽悠你呢！师父你最美了，你的眼角一根皱纹都没有，皮肤光滑的很，红润白皙，是这世间最好的皮肤了！”林墨染毫不客气的说道。
    “靠，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难道我娘都不照镜子的吗？她眼角有没有皱纹，她自己看不见吗？用你来奉承？”许深河怒道。
    “对啊，师父自己不会照镜子吗？有没有多两条皱纹，她自己看不见吗？用你在这儿骗人，吓唬她！”林墨染反讥道。
    “你！”
    “我怎样！”
    楚柯见到两人斗嘴，不仅没有阻拦，反而拍手叫好，在一旁笑道：“真是了不得！我儿深河在这天水宫里，几乎吵遍天下无敌手，几乎没有能让他哑口无言的，染儿你是第一个，真是让为师打心里为你高兴！这样吧，今晚我设宴款待你，好好庆祝一下你打败了我的儿子，如何？”
    “你想给你儿子接风洗尘就直说好不好？干嘛要那我当借口？你儿子诶，是不是未来的天水宫宫主啊？那就是少宫主喽？只要你一句话，我们谁不拿他当个宝贝一样供着啊？你想给他接风洗尘，我们大家凑钱给他办酒席好喽。大哥二哥，你们先来，你们现在有多少钱，都拿出来吧！”林墨染说道。
    林墨浅从怀里掏了掏，说道：“今天身上就带了二百文，你先拿去，不够的再跟哥说，哥去给你借！”
    “才二百文啊，大哥你呢？”

 第41章 林墨染挑战赛

    林墨浓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串铜钱，说道：“你知道我一向都很穷的，这里是一百文，你拿去吧，省着点花啊！”
    林墨染接过铜钱，嫌弃的说道：“二哥整天舞刀弄枪，各种兵器，各种金疮药都不知道买了多少了，可是他还能拿出二百文。你倒好，整天就一把兵器在手，也不与人打斗，怎么还那么穷？”
    “我的孤本古籍，名人字画，可比他那些破铜烂铁值钱多了！你不要不识货好吗？”林墨浓炸毛道。
    “好啦好啦，我不跟你多要就是了，再拿一百文出来，你们哥俩一个档次，行了吧？等会儿记得给我！浅溪姐，你拿多少？”林墨染笑道。
    浅溪随手拿出一两银子，说道：“几位长老都有钱，找他们要去，各位师兄弟、姐妹们可没那么多钱，你轻点祸害他们，到时候别的兄弟姐妹有事，找你要钱的时候，你可别哭穷！”
    “知道啦知道啦，我就知道浅溪姐对我最好了，来，亲一个！”
    “一边去！少臭不要脸了！”
    “……”
    讨了一圈以后，林墨染拿着八两五钱银子来到楚柯面前，说道：“呐，我就筹集到这么多钱，师父你看着办吧，这可是我给深河哥哥的一片心意，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哦！怎么样，徒弟我还是很有心的吧？知道师父一毛不拔，特意从别的师伯师叔、兄弟姐妹那里筹集来的，丝毫不会花费师父一分一厘，如何？”
    楚柯现在开始后悔收了这个徒弟还来得及吗？
    “行了行了，赶紧去准备吧，别废话了！”楚柯气急败坏道。
    许深河回来，原本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但是因为林墨染从中一搅和，顿时就变了味道，明明很正经的一件事，突然变得不那么正经起来。
    事后许深河回忆，这一切都怪林墨染，是她抢了自己的风头，明明大家最关注的人应该是自己，但是那天的接风宴上，所有人讨论最多的竟然是林墨染，这实在是让许深河无法接受。
    于是，许深河决定报仇。
    第一件事，当然是要让林墨染吃点苦头，这样才能让她长记性，以后绝对不准出风头，抢了自己的威风！
    想好以后，许深河就偷偷给林墨染下毒，但是林墨染两年以来被楚柯下了无数次毒，早就已经养成了吃东西之前先验毒、进屋之前先撬开窗户放毒气、开门用脚、碰任何东西的时候都戴上自制的手套、遇到可疑物品、可疑气体的时候先吃一颗防毒药丸，否则随时都有可能被自家师父毒死。
    所以啊，许深河的下毒计策完败。
    既然下毒无效，那就只能偷袭了。只可惜这都是楚柯用烂的招数，林墨染不知道已经被楚柯偷袭过多少次了，每次都是在靠感觉躲开攻击，甚至有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林墨染还是做出躲避反应，然后莫名其妙的对某一方位发出暗器反击，虽然放过几次空枪，但是十之八九都是打中过目标的。近身偷袭就更不用说了，百分百会被发现。
    偷袭失败以后，许深河就开始正视自己的敌人了，这是个不好对付的小姑娘。
    于是，许深河开始收起敌意，假意讲和，时不时地关心一下林墨染，想要卸下林墨染的防备。
    只是林墨染已经有了两个哥哥，双生子对林墨染十分宠爱，用林墨染的话来说，他们两个就是妹控，只要是林墨染有事，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帮忙。所以林墨染对许深河的示好，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他是偷袭自己失败了，所以放弃了而已，并没有他想交她这个朋友的认知。
    更何况许深河屡次算计林墨染失败，已经让林墨染对他产生了根深蒂固的看法，许深河就是一个对自己有敌意的坏小子，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在算计自己，所以林墨染对他实在是亲近不起来。
    交好失败，许深河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有直接的攻击手段全部失效，那还能怎么办？
    许深河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费一点功夫，好好在天水宫众人面前表现一下，也抢了林墨染的风头不就行了？到时候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落在了许深河的头上，林墨染瞬间失宠，岂不是恨死了自己？到时候林墨染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就有机会让楚柯和各位长老惩罚她啦，哈哈哈哈哈哈、、、、、、
    只可惜许深河想得倒美。一来许深河在天水宫的恶名，比林墨染有过之而不及，他突然改了性子变好了，专门做好事，也不跟人对着干了，能有几个人相信？
    二来林墨染也不是个求名图利的人，她巴不得许深河什么都做得很好，给自己分担压力，让自己少做点事，能轻松一下，抓紧时间休息睡觉。
    所以，许深河不仅给自己揽了不少差事，还没落下好名声，甚至解救林墨染“于水火之中”，让林墨染感恩戴德，除此之外，许深河丝毫不觉得自己占了什么便宜。
    这天下午，天水宫所有新弟子都放假一天，林墨染一觉睡到中午，感觉浑身的骨头都透露着舒坦，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幸福的事了。
    随便对付了一口午饭以后，林墨染跑到了后山，来到一个小瀑布下面，因为常年积水，这里被瀑布冲出了一个小湖泊，规模不大，但是已经足够让林墨染欢喜了。
    湖边，双生子已经打来三只野兔，抓了三条同样大小的鱼，生火用自己带来的调味料烤了，只等着林墨染到了，他们好开动了。
    林墨染顺着香味就过来了，离老远就说道：“果然是大哥二哥烤的野味，实在是香死人了！来来来，我带了好酒，都是我师父珍藏的，你们也尝尝味道怎么样！”
    林墨染打开壶盖，正要给自己倒一杯，就被林墨浓抢了过去，说道：“你年纪还小，不能喝酒，再过个十年八年，你才有机会沾一点边！”
    说完，林墨浓就将林墨染带来的另外一壶酒也扔给了林墨浅，笑道：“宫主珍藏的美酒，肯定是陆长老那种抠门老道没有的，你也尝尝，能喝到这种美酒的机会并不多，染儿也不是每次都能偷出来的。”

 第42章 江沐渊的消息

    酒被人抢走了，林墨染只好吃肉，把自己的那一份兔肉和鱼拿在手里，顿时就有了一种“烧烤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
    可惜一条鱼刚下肚，兔子肉还有半只的时候，野餐被人粗暴的打断，许深河顺着香味追了过来，怒道：“你们偷吃好吃的也就算了，居然还偷我娘的酒！林墨染，一定是你对不对！我要跟我娘告状去！”
    “去吧，慢走不送，需要我告诉你我师父在哪儿吗？”林墨染完全不在意的问道。
    “你、、、你就不怕我娘知道了惩罚你吗？”许深河吃惊的问道。
    “罚我又能怎么样？是罚我看账本还是打探消息？她那些罚人的招数都用的差不多了，也没几个新鲜的，你小师妹我啊，两年的时间就已经都尝遍了，完全都不在怕的。你快点去啊，说不定我师父看我可怜，还赏我两坛子酒和呢。”林墨染云淡风轻的说道。
    许深河用手指着林墨染，“你你你”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原本天水宫里公认的混世魔王在林墨染面前完全不够看的。
    林墨浓看他实在可怜，于是说道：“我这只兔子还有一大半，要不然分你一点？还有这酒，还剩一口，要不也全都给你？你就别费那个劲儿了，染儿可以说是什么都不怕，宫主罚她罚的越狠，染儿越高兴，因为那样的话她的本事就更好啦，你说是吧？”
    许深河傲娇的说道：“谁会吃你们那种没滋没味的东西啊？”
    一刻钟以后。
    “这兔子肉真香，你们是怎么烤的啊？怎么这么好吃？”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我们兄弟俩的独家配方，外面吃不到的，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就告诉我一声，我给你烤。”林墨浓笑道。
    “那你直接把配方给我不就行了？”许深河不解的问道。
    林墨浓才没那么傻，搂着他的肩膀，故作高深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这美食啊，一个人做出来的就是一种味道，换了另外一个人，用同样的方法，同样的作料，做出来的东西是不一样的，不可相提并论。就像你吃的这只兔子，我烤的和墨浅烤的，味道就不一样啊！墨浅，把那只兔子腿给我！别吃了！再吃就没了！”
    几个呼吸间，一只兔子腿出现在林墨浓的手里，说道：“你尝尝这个，肯定和这只不一样。”
    许深河尝了一下，果然不同，于是问道：“是不是你们放的料不一样？为什么会是两种口味？”
    “这就是我说的啊，不同的人做出来的东西也不是一个味道，怎么样，还是我烤的好吃吧？”林墨浓继续忽悠道。
    一旁的林墨浅不干了，连忙反驳道：“你胡说！明明是我的更好吃！你就是嫉妒我烧烤做得好，所以故意在别人面前诋毁我，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哪有？我说的事实好吧？不信你问染儿，难道她也会骗你？”
    “染儿一定说她烤的更好吃！”
    “明明是我的更好吃！”
    “我的更好吃！”
    “我的！”
    “我！”
    “够啦！你们不要再争啦！”
    最后一声怒吼出自林墨染，她实在是被吵得头痛，于是说道：“明明都好吃，为什么一定要争出个高下呢？这东西又不是比武，什么文无第一啊，武无第二啊什么的，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好吧？两个我都爱吃，我都想吃，不行啊？”
    “这可是你说的！来，把这个都吃了！”
    好吧，当两只兔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林墨染还是不太知道自己该先吃哪个。
    “深河哥，这个是我烤的，你把这个吃了吧？”林墨染把自己手里的兔子拿了出来。
    至少也要先处理了一只才行。
    “我中午没吃饱，我还想吃、、、”
    “那就都给你啊，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没关系，别跟我客气。你是宫主的儿子，我是宫主的徒弟，我们师出同门，日后也都是一家人，当然要互相关照啊，下回我们烤四只兔子，给你留一只，这样你就不会不够吃啦！”林墨染笑道。
    把剩下的兔子都解决掉以后，林墨染脱了外衫，只着中衣，脱了鞋袜跳进了湖水里，再冒出脑袋的时候，就像一只海豚出水，没有想象中的甩起带水的头发，只有一个头发衣服都贴在身上的美人儿。
    双生子看到这一幕只说了一句：“把火准备好吧，等一会儿准又会着凉。”
    “没事，她自己熬一副药就好了，比师父熬得还好。”
    “女孩子还是少着凉为好，她的外套呢？先放到火边烘着。”
    许深河惊讶的看着他们十分熟稔的操作，目瞪口呆道：“她这样，你们也不管管？一个女孩子家家，就敢脱了外套，只着中衣还敢下水？也太没有个女孩子样了！”
    “那你说女孩子应该是什么样？”林墨浅问道。
    “至、、、至少应该是像浅溪那样的吧？温柔和婉，落落大方。哪像林墨染啊？都是我娘教出的徒弟，为什么差别这么多？”许深河不解的问道。
    林墨浓笑了一下，说道：“跟你娘没关系，只是人不同而已。墨染要是像浅溪一样乖巧听话，她也走不到今天。算了，不说这个，墨浅，你收到这个月家里的信没有？”
    “哎呀，刚才忘了给染儿看了，听说江沐渊建立了一个什么组织，叫什么‘暮’，这两年发展的不错。他家里人在给他说亲，可是江沐渊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同意。你说江沐渊怎么想的？他都十七岁了，是该说亲的年纪了，再过两年，像他那么大的男人，都应该有孩子了吧？”林墨浅不解的问道。
    “你管他做什么？一辈子打光棍才好呢，那种只会欺负染儿的坏男人，就应该没好下场。”林墨浓凶巴巴的说道。
    林墨染游够了，从水里出来，很自然的脱下中衣放在火边烤，只为了美观，披上了外套。许深河看到林墨染如此不顾形象的行为，很不自然的骂了一句：“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丢尽了女子的脸面！”
    林墨染也没理他，转头说道：“你们刚才说什么？有家里的信是吗？拿来我看看！”
    （再不提一下男主，怕小可爱们把男主给忘了、、、马上就有交集啦！各位别着急！）

 第43章 一起看星星啊

    林墨浅顺手从怀里掏了出来，说道：“你看可以，但是看了以后可别不高兴，江沐渊那小子似乎混得不错，比两年前更得意了些。要是你回去了，他见到你恐怕要更加目中无人、颐指气使了。我说这小子是不是看你不顺眼啊？总是故意和你作对？”
    林墨染白了他一眼，道：“人家混得好，也是为了自己，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看我不顺眼，就要折磨自己，费那么大的劲便更好吗？这样不是看我不顺眼，而是看自己不顺眼。哎，还真是诶，看信中的描述，江沐渊的势力比两年前大了很多，不知道和天水宫想必，谁高谁低？”
    “你就别多想了，天水宫永远都是江湖第一的位置，谁也挤不掉的。就算你们说的这个人，他的势力有多强大，我们天水宫只会变得更强，让他望尘莫及！”许深河瞪着眼睛说道。
    只是这种宣誓主权的行为只换来了林墨染的一记白眼：“谁都没有永远第一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有倾覆的可能，还是小心些比较好。不过你有句话说得对，江沐渊的势力再强，也不能强过我所在的地方。回去看看江沐渊这个势力的详细资料，必要的话，出手打击一下也是可以的。”
    林墨染穿上已经半干的衣服，面带微笑的走了回去，看上去她好像很开心，但是在她的心底，却有些郁郁，江沐渊越来越好了，可是自己呢？只是一个门派里稍微得宠一点的弟子而已，终究还是被他比过去了，要怎么做才能超越他呢？
    这天晚饭，许深河稀奇的没有给林墨染下毒，更没有想别的招数对付她，只是安静地吃饭。
    林墨染还是有些不高兴，但是许深河又是怎么回事？
    “深河，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消停？”楚柯问道。
    “我安静吗？没有啊？我还在和你们说话啊？”许深河不解的问道。
    “没有找墨染的麻烦，就已经很安静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楚柯问道。
    许深河的耳朵有些微红，只是他巧妙地掩饰了过去，毫无破绽的说道：“没有啦，只是今天下午看到墨染和她哥哥在外面烤野兔吃，我混来了半只，吃人家的嘴软，我就饶了她这一回。”
    “就这么简单？”
    “是啊，就这么简单，不过你放心，从明天开始我还是会找你的麻烦的，林墨染，你可小心点，别被我算计了去！”许深河放狠话道。
    林墨染头都没抬，随口说道：“你下的毒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再接再厉，争取一下子毒死我，那样才好呢。不过说真的，师父你的毒也不怎么样了，最近吃下的毒都感觉没什么药力了，以前能吐三升血，现在半升都吐不出来了，以前能昏迷三个时辰的，现在连半刻钟都维持不住了，是不是你用了过期的药啊？”
    许深河还在回想下午在湖边，林墨染从水里出来，那曼妙的身姿，穿衣脱衣时那洒脱的身手，但是此刻听到林墨染嘴里一边含着东西，一边说着这么恐怖的事情，顿时什么旖旎心思都没有了。
    果然啊，这姑娘和浅溪那种性格的女孩完全不同，不可相提并论。
    楚柯听了林墨染的话，大感意外，问道：“不是吧？我已经把毒性多加了不少，你还觉得药力不够？你该不会是练成了药人，什么毒都治不了你了吧？”
    林墨染十分认真地想了一下，说道：“要不下次你下春药试试？最好是不与人那个啥就一定会死的那种，普通平心静气、泡冷水就行的，恐怕我都不觉得有什么。对了，春药都是没解药的吗？非要那个啥才行的吗？”
    “谁说的？你师父我的药就有解药啊，你放心，我一定给你用这种，不会真的害死你的。”楚柯拍着胸脯说道。
    师徒俩在这里说的热热闹闹，但是许多年以后，楚柯也没真的给林墨染用春药，林墨染还以为她把这件事忘了，也没当回事，就那么过去了。
    吃过晚饭，许深河拦住准备回房间的林墨染，说道：“晚上干什么去？要不要跟哥去看夜景啊？”
    林墨染毫不留情的戳穿他：“咱们这里是深山，附近几十里都没有人家，黑不隆冬的，看啥夜景啊？看这夜有多黑吗？”
    “哎，那你就不懂了，越是人烟稀少的地方，这星象就越好看，你就当陪我去练习一下占星好了，行不行啊？你给句痛快话！”许深河说道。
    林墨染有些看不清许深河的眼睛，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于是半推半就的说道：“好吧好吧，就陪你去一次。但是说好了啊，待一会儿就回去了，我想早点睡觉。”
    “行，你说怎么样都行。你等着我，等一下我过来找你！”
    许深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兴冲冲的出去了，不知道去做什么。林墨染也没理他，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然而等许深河回来以后，却发现林墨染已经睡着了，自己刚刚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都白费了。一时间，许深河有些忧郁，但是他没有叫醒林墨染，而是让她睡了一个安稳觉。
    等到第二天，林墨染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一次约会，瞬间有些不好意思，满怀歉意的对许深河说道：“对不起啊，昨天太累了，就睡着了，没想到一睁眼就天亮了。你怎么不叫我呢？不是说好了看星相吗？这、、、这不是耽误了大事？”
    “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星星每天晚上都在，一晚上没看没什么的。”许深河说道。
    林墨染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于是说道：“那要不、、、我今晚再陪你去一次吧？”
    “今晚啊，好啊，你记得下午补个觉，可别一到晚上就又睡着了。”许深河说道。
    林墨染重重的点了点头，中午也很听话的补了觉，但是到了晚上，却发现外面阴天了，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连续两晚都没看成，就连林墨染都觉得，这是老天不给机会，第二天也就没再提过，两人见面时，只是说了一句：“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老天爷不想让我们这么快就去看星星呢。”

 第44章 边城擦肩

    许深河是有些心情不好，觉得不太甘心，但是可能真的是命运让他不能如愿吧？所以也没有真的很消沉，没有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只有林墨染知道，她是故意睡着的，她的占星术虽然没有那么厉害，但是预测个天气之类的还是可以的，看出第二天有雨，这个简直太容易了。
    林墨染倒不是不喜欢看星星，只是她觉得，和不喜欢的人一起看星星，就是在给他错误的信号，以为自己也喜欢他。就算许深河现在没有对她动心，但是看星星这种暧昧的行为做多了，不喜欢也喜欢了。所以林墨染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做出了选择，坚决杜绝这种行为！
    没过多久，林墨染就开始了外出游历，增长见识。
    这是每个天水宫弟子的必经之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不知人情冷暖，没看过世情百态，不知道穷人的日子是怎么算计着每一文钱过的，不知道富人们是怎么每日挥霍消遣的人，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庸才。
    不敢说全都经历过，至少全都见识过，这样才会理解每个人为了自己的目的，甚至可以牺牲一切的想法从何而来，这样才能更好的利用自己的一身本事，为身边的人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没想到吧？
    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天水宫居然是这么教育自家弟子的。
    浅溪没有催促马儿快跑，只是让它随意走到哪里都好，得意的对林墨染说道：“怎么样？这回知道我们天水宫为什么是江湖第一门派了吧？因为我们的人都是救世济民的观音菩萨。其实我挺不愿意这么想的，生米恩斗米仇，你养肥了一个人，一旦拿不出他想要的东西，他就视你为天下第一大恶人。所以啊，只要是我出去，我从来不会无偿为别人做事，想要我的帮助，一定要付出代价才行，我才不会为了一个好名声，就牺牲自己的。”
    林墨染不能更认同了，她也觉得为了不相干的人做那么多，根本就不是做好事，而是在害人害己。
    “师姐，那我们现在往哪儿走啊？这马这么随便的乱走，会不会跑到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我不想晚上又睡在外面啊！有很多蚊子的！”林墨染哭丧着一张脸说道。
    “就是啊，我不也不想没有枕头没有被子，这样很难受的！”许深河也哭诉道。
    浅溪呸了一声，道：“你之前跟你爹风餐露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抱怨过？跟我出来就什么都不行，我看你是皮痒了！”
    “你怎么能跟我爹比？我爹一不高兴就会打我，你又不会打我！哎呀，救命啊！师姐我错了，师姐你快住手！”
    许深河的求饶声越来越远，林墨染大笑一声，追了上去。
    在通往边城的官道上，城门遥遥在望，林墨染追着许深河跟浅溪前行，一边奔马一边喊道：“师姐！用不着这么急吧？城门就在那里，你慢慢走，很快就可以进去了啊！你跑什么啊！”
    浅溪羞红脸，回头瞪了一眼林墨染，却没有说话，只是拼命地往城里跑。
    许深河也十分不解，但是迫于师姐的淫威，还是跟了上去。
    林墨染人小，骑马还有点吃力，慢慢地走还好，一跑起来就觉得屁股疼，于是只好在后面吃力的跟着。
    一辆出城的马车迎面走来，看到这三匹马跑了过来，为了避免冲突，就放慢了速度，等他们先过去。
    林墨染难受，忍不住又喊了一句：“师姐，你给我留个记号好了，我不想追着你了！师兄，你帮我盯着点！我不行了！”
    许深河的声音远远传来：“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安排好的！”
    林墨染很快也经过了那辆马车，喊话的声音被车里的人全听了去。那人一听到林墨染的声音，就飞快的撩起车帘，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但是林墨染的马已经跑远了，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车里的人只好落寞的放下帘子，同车的人看到以后就问道：“你怎么了？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听到一个声音，觉得耳熟而已。”
    问话的人想了一下，说道：“刚刚那个声音确实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哦对了！是林墨染，是林墨染！快，我们快回去！柴胡！把马车往回赶！”
    “李言，算了，我们还有正事，先回京城要紧。”
    陶李言却很不甘心，问道：“沐渊，可是那是林墨染啊！难道你不想见她吗？我们已经有三年没见过她了，难道你不想她吗？”
    柴胡听了江沐渊的命令，驾驶马车继续前进。
    江沐渊无声的叹息，说道：“想啊，很想很想她。可是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只能选择最重要的事。”
    想了一下，江沐渊还是对自己妥协了，说道：“算了，李言，给边城留信吧，问问他们，天水宫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嘿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和墨染擦肩而过，就算现在不见她，但是打探一下她的消息还是可以的。行，我这就放信鸽。”陶李言没心没肺的笑道。
    林墨染追到浅溪的时候，她已经在客栈里了，看到她换下的衣裙，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看来我要记一下日子了，以后每到这几天，我就多照顾你一下，不惹你生气了。”
    浅溪笑骂了一句，说道：“说来也怪，你都十三岁了，也该到年纪了，怎么还没动静呢？该不会是被师父下毒，毒坏了吧？”
    “你胡说什么呢？师父才没有那么没人性呢！只是、、、每个人的年纪都不一样吧？有的人稍微晚一点，也是正常的。”林墨染眯着眼睛笑道。
    然而说嘴打嘴，当天晚上，林墨染就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带血，只好找浅溪帮忙。
    浅溪虽然觉得好笑，但是也不敢含糊，很快帮她处理好了。只有许深河十分苦恼，为什么今天两个很要好的姐妹，都不理自己了，还神神秘秘的呢？
    夜半子时，江沐渊收到变成传来的信鸽，看了短笺上的消息以后，居然很诡异的脸红了，犹豫了一下，才回信过去。
    第二天早上，林墨染房间的桌子上多了一包红糖和红枣，起初林墨染以为是浅溪给她准备的。但是问过以后却发现不是，于是去问了客栈里的人，都说不知道，这成了一件悬案。

 第45章 天水宫遇袭

    “红糖和红枣啊？这是好东西呢，对女人来说可是上好的补品。要说是在山上，我还可以认为是师父帮你准备的，但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看来我家小墨染，这是有爱慕者了呢。”浅溪看着红糖，暧昧的笑道。
    “爱慕者？能有什么爱慕者？这里除了许深河、、、那个二愣子能懂这个？”林墨染才不相信呢。
    果然，姐妹俩打赌到底是不是许深河做的，于是去问，得到了许深河否认的答案，而且还附赠了一个新问题：“这东西、、、不是生孩子的女人才用的吗？你们又不生孩子，吃这个干什么？好吃吗？给我尝尝！”
    浅溪的头上无数条黑线划过。
    林墨染黑着脸问道：“深河哥，你真的是天水宫的弟子吗？是不是你爹把你带出去，换了一个人回来滥竽充数？你怎么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
    许深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色瞬间红得发紫，匆匆走了出去，关门的同时还不忘说道：“我当然是我娘的嫡亲儿子，只不过一时没有想到而已，我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还敢说？现在是在做什么？”林墨染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许深河胸口憋闷，现在算是真的不敢再惹林墨染了，哼了一声，就气冲冲的走掉了。
    自从接到边城的消息，江沐渊的神色就一直很古怪，有时候会面带微笑，看起来十分愉悦。但是有时候又会看起来有些尴尬，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陶李言看着江沐渊表情变来变去，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边城那边到底传了什么消息过来啊？你给我看一眼好不好？求你了江沐渊！”
    “不行！绝对不准你看！”江沐渊十分坚定决绝的说道。
    “为什么啊？”陶李言好委屈啊，明明也是他的朋友啊，凭什么消息只准江沐渊自己一个人看？
    七天以后，边城任务结束，林墨染三人前往下一个地点。
    临进城以前，林墨染三人在茶寮前喝茶，再次遇到一辆马车，向来记性比较好的浅溪笑道：“总觉得这辆马车眼熟，似乎不久以前才见过。可惜，我有些想不起来了，你们可见过？”
    “进边城之前也遇到马车，里面的人脾气好，给我们让路。只是师姐你急着赶路，没有留意而已。”林墨染说道。
    “是吗？我怎么没看到有马车？”许深河问道。
    “可能是你眼瞎吧？”林墨染说道。
    马车内，陶李言对这个小城有些不舍，于是撩开帘子探头出去看身后渐远的城墙，在他回首的瞬间，看到茶寮中坐着的林墨染三人，突然惊呼道：“墨染！是墨染！江沐渊，是林墨染啊！你看！”
    “你把小窗堵了个严实，我怎么看？”
    陶李言被迫离开车窗，江沐渊很顾形象的身子坐得端正，只用手撩开帘子，然后转头去看，视野自然受限，只看到了林墨染一闪而过。
    “我说，你要看就探头出去看啊，这样看能看到什么啊？”陶李言问道。
    江沐渊放下帘子，说道：“本也没想看到什么，行了，不要啰嗦，我们还要赶路呢。”
    两路人再次擦肩而过，而且林墨染一无所知。
    陶李言觉得，自己是很想和林墨染见一面说两句话的，即使是着急赶路，也不差这点功夫。但是江沐渊总是拦着他，不让他和林墨染见面，美其名曰：“有正事要做，林墨染有人相陪，我们去了不合适。”
    我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可以就这样去见你呢？墨染，等我好不好？
    大周边境出现动乱，天水宫和暮组织同时出现在边境，干预了很多反叛方的行动，甚至击溃了几次反叛方的行动，让朝廷大获全胜。
    皇帝嘉奖了天水宫和暮组织，没想到两个组织出奇的达到了统一思想，拒绝了朝廷的赏赐，只接受了口头表扬。
    林墨染百无聊赖的晃动着双腿，准确的说，应该是用脚蹭着地面，无聊的说道：“就这么完事儿了？也太简单了吧？浅溪姐，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啊？我还不想回山上呢，我们再玩几天好不好？”
    “说好了回去就是回去，你别在这里撒娇，我是不会同意的。”浅溪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林墨染计划一失败，于是立马提出了计划二。
    “师姐，来的时候路过一个镇子，里面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反正也是路过，我们回去一定会经过那里的，不走那里就会绕很远的路，我们就过去看看好不好啊？”林墨染微笑道。
    “不去，我们急着回去，没时间游玩，林墨染，你可千万不要耍花样，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在外面疯玩的！”浅溪十分坚决的说道。
    计划二也失败了，林墨染暂时还没有想到计划三。
    就在林墨染绞尽脑汁，想要拖延回去的时间的时候，浅溪受到了天水宫来的消息，让他们立马回去。于是当天下午，浅溪就催促林墨染和许深河收拾行装，立马出发。
    当林墨染等人回到天水宫的时候，天水宫已经收到重创，楚柯身受重伤，必须静养。陆杖机等资深长老也各有损伤，天水宫大半的事务功能受到牵连，处于半瘫痪状态。
    “不是吧？我又不可以出去玩了！又要开始忙了！不要啊！我不想这么累的！”林墨染哭诉道。
    “还有工夫说风凉话？还不快点帮忙！”浅溪和许深河不约而同的说道。
    林墨染欲哭无泪，只能开工，这一忙，就是两年。
    两年以后。
    楚柯的身体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天水宫的运行也基本恢复，只是一些重要的地方还需要重新派人过去把关。
    “墨染啊，我记得你是京城人士吧？你来天水宫多久了？五年了吧？是不是一次都没回去，要不要回去看看啊？”楚柯一脸笑意的看着林墨染，说道。
    林墨染只觉得似乎有什么阴谋要发生，于是连连摇头道：“不需要，我回不回去都没关系，师父，我觉得还是留在这里陪你比较好。”
    （下一章就要回京城了，就要和男主重逢了哦！）

 第46章 回京

    “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都是个大姑娘了，再过两年也要嫁人了，再不回去陪陪父母，以后就没机会了。这样吧，师父给你放个假，你就回京城，好好陪陪你父母吧！”楚柯笑道。
    “师父，你想让我做什么你就直说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了。”林墨染放弃挣扎了。
    楚柯收起笑容，说道：“果然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就是聪明。京城那边的据点已经重建得差不多了，但是缺一个管事的人，就你去吧。正好你也是京城人，你认识的人一定不少，做事也方便一点。”
    “嗨，你要是早这么说，我不就答应了吗？行，我去。但是我的手下我要自己挑，京城那边不合适的，我也要换！”林墨染说道。
    “好，都依你。”
    这次谈话谈得很好，但是当林墨染准备出发的时候，却发现跟她一起去京城的人除了相处最久，配合最默契的浅溪师姐以外，居然还有一个许深河！
    “哥，你是我亲哥！你跟着我干什么啊？我们是去京城办事的，不是去玩的，你不要耽误事儿行吗？”林墨染苦着脸说道。
    “谁说我是去玩的？我也是去办事的好吗？你是主负责人，我是你的副手，你放心，我一定会很听话的！”许深河笑嘻嘻的说道。
    林墨染只觉得生无可恋，但是出发在即，临时更改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带着许深河一起去，所以林墨染威胁他道：“到时候要是给我惹麻烦，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柯来给他们送行，催促着他们快点出发，林墨染只能上路。
    站在京城的城门外，林墨染感慨的说了一句：“京城，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胡汉三是谁？”浅溪问道。
    “呃、、、没什么，不用管这个，我们先进去吧！”林墨染尴尬的笑道。
    天水楼，只是一家很单纯的酒楼而已，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项目，来这里的人都只能纯粹的喝酒吃饭，喝多了闹事还会被赶出去。
    但是天水楼的酒菜也是京城一绝，所以就算这里规矩颇多，也有很多人宁愿自己注意点，也要到这里来吃饭。
    林墨染三人进门的时候，门口的小二很热情的迎了过来，但是林墨染看着，那店小二的笑容不达眼底，显然并不是很喜欢在这里迎来送往的。
    林墨染几乎想都没想，直接说道：“不想欢迎我们，那就不用欢迎了，去后面洗碗吧！”
    店小二一愣，随即变脸，道：“这位姑娘，你是谁啊？敢在我们天水楼如此不客气？”
    林墨染理都没理他，脚步都未曾停顿半点，一直走到三楼里侧的一个房间，敲门都略过了，一脚踹开房门，说道：“会喘气儿的出来一个！”
    掌柜宋金荣正在品酒，突然听到巨大声响，被吓了一跳，刚要张口骂人，抬头就看到林墨染三人站在那里，像三尊大佛一样，浑身散发的压力和杀气，足以让他下跪求饶。
    宋金荣强忍着怯意，低着头说道：“原来是林姑娘！是小的疏忽了。呃、、、不是说明天才到吗？怎么现在就到了？属下没有亲自迎接，是属下的错！还请林姑娘见谅！”
    林墨染看着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说道：“刚才你那个迎客的小二，我已经赶他去后面洗碗了。你呢，你能干点什么？我可不想再让你当这个掌柜，要是你在这里的话，我这天水楼迟早得关门大吉！”
    “啊？小的我冤枉啊！这、、、哦，这酒是最近新进的一个品种，我身为掌柜，当然要亲自品尝一下，要是不好喝，拿去招待客人不是太失礼了？”宋金荣狡辩道。
    林墨染微微一笑，说道：“你在品酒啊，那好吧，那你以后就钻本负责进酒吧，其他的事你就不用插手了。现在我来了，重要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好，就不劳你操心了。现在你把账本交出来，钥匙交出来，其他的你就不便多问，还请自便。”
    宋金荣在天水楼做了两年多的掌柜，早就已经习惯了每天高高在上、被人吹捧的感觉，突然间一下子就被人夺走了掌柜的位置，他当然心有不甘，于是试图争取。
    “那个、、、林姑娘，你看我这个掌柜也做了两年了，天水楼管理的也不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林姑娘，你看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宋金荣说道。
    林墨染冷笑了一下，说道：“是啊，你做了两年了，但是这两年的时间里，京城发生的所有大事都延后汇报，导致了我们的很多重要决策都十分失败，耽误了我们不少大事。我看你这个掌柜做的还好，至少天水楼的生意还不错。只是你似乎忘了，天水楼不仅仅是一个酒楼，还是一个情报网络重要的节点，你作为天水楼的负责人，是不是太失职了？我以这个理由罢免你，不冤枉你吧？”
    宋金荣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实在舍不得这个位置，毕竟油水还是很丰厚的。
    就在宋金荣想办法让林墨染收回成命的时候，一个伙计在门口说道：“掌柜的，楼下有人闹事，已经吵开了，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宋金荣习惯性的挥挥手说道：“我现在有要紧事，等一下再说！”
    林墨染不悦的看了他一眼，脸色瞬间变黑，起身就朝楼下走去。宋金荣一看事情不妙，也跟了下去。
    楼下只是有两个人喝醉了，平时花天酒地惯了，喝酒喝到兴头上，就想找个姑娘陪酒，可是天水楼的姑娘们都在忙着，实在没办法抽出人来陪他们，于是就拒绝了。然而那两个客人喝醉了酒，神智有些不清，所以就闹了起来，天水楼开门迎客，不能得罪客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墨染到了楼下以后，就看到那两个醉酒的客人正在揪着两个伙计的衣领动手动脚，林墨染几乎没有经过大脑，伸手就将那两个客人推了出去，并且说道：“敢在天水楼闹事的客人，一律都赶出去，不管那人多有权势，更不管那人多有钱，我们天水楼都恕不接待！”
    “你是什么人？敢在天水楼说这样的话？你不要命啦？”
    林墨染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又环顾了四周，看到很多双嘲笑她的眼睛。
    林墨染带着自信的微笑，表情却十分冷漠，她淡淡的说道：“我是天水楼的新任掌柜，以后这里都是我负责，所有的事都有我一个人承担，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尽管找我，我怕了算我输！”
    “嗤，就凭你？”
    “难道凭你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墨染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就看到江沐渊站在门口，外面的光线从他的背后射来，宛如江沐渊自带的光圈，让人目眩。

 第47章 再见江沐渊

    那两名醉酒的客人一见到江沐渊，居然如同见到阎王一样，吓得屁滚尿流，正要跑路，就被许深河抓了回来，说道：“还想跑？我们让你跑了吗？”
    林墨染看了一眼那两个醉汉，一人一拳打在脸上，顿时肿起了好大一块，然后林墨染才说道：“把账结了，然后就滚吧，你们都记着，以后这两个人不准踏入天水楼半步。我这里是做生意的，不是让人在这里撒泼的地方！”
    将那两人赶出去以后，天水楼其他的客人也都纷纷散去，和自己同来的友人小声嘀咕，以后可再也不敢在天水楼闹事了，看来这个新来的掌柜比宋金荣要狠厉多了。
    江沐渊跟着林墨染来到三楼的房间，说道：“你变厉害了很多，居然还会打架了。只是你这样得罪客人，以后生意怎么做？我可知道，天水楼是打探消息的情报组织，这样不会影响你们打探消息吗？”
    “我们又不是只靠天水楼这一种方式？那样岂不是太坐以待毙了？有时候主动出击才是最好的办法。不过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否则有人会说我假公济私，把天水楼的秘密都卖给老熟人了，那样我会在天水宫混不下去的。”林墨染笑道。
    江沐渊微微一笑，道：“你一进城我就得到了消息，所以特意赶过来看看你，墨染，这几年你过得可好？”
    林墨染不敢相信的看着江沐渊，问道：“你会这么好心，来看我？你别吓我好吗？你可是江沐渊，你会来看我？你是想让我受宠若惊吗？抱歉啊，我好像有些做不到。”
    江沐渊觉得有些心塞，自己千里迢迢从外地赶回京城，就是为了见一见林墨染，没想到林墨染见到他，就是这么个态度。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先走了。”
    江沐渊速度飞快的离开了天水楼，快得连林墨染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嘛，都五年没见了，就这么急着走？多说几句话会死吗？哼！林墨染不高兴了！
    浅溪和许深河处理完了宋金荣的事情，并且把交接工作做完了，刚回来，就看到江沐渊出去，于是说道：“怎么了？不是老朋友吗？怎么刚来就走了？你们吵架啦？”
    “单方面的生气不算吵架！什么人嘛！说两句话都生气，抬腿就走！真是！气死我啦！！”林墨染抓狂道。
    许深河一脸谄媚的凑了过来，笑道：“怎么样怎么样？还是我好吧？我就从来都不会跟你生气，更不会惹你生气，墨染啊，要不你考虑一下我啊？”
    “说好了都听我的，你老实一点，否则我就赶你回去，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啊？”林墨染冷笑道。
    “哼！坏女人！”
    晚上，林墨染吃到半饱，然后来到酒楼大堂，大堂里一桌一桌的客人依旧喝得火热，十几个伙计穿梭其中，貌似从跟前走过，但是他们的耳力都很好，行走之间就已经将该听到的头听到了。
    林墨染走了一圈，最后坐在一桌客人那里，说道：“你们的品味不错，喝的这个酒啊，是我们店里最好的酒。这酒经过三年陈酿，再经过三年沉淀，味道已经醇香浑厚，正是喝它最好的时候。不过你们配的这菜有问题，这酒已经足够香了，就不要再点这种味道比较重的菜了。小三！让后厨炒两个清淡的小菜过来！”
    “哟，这不是林掌柜吗？怎么，才刚来就和客人搭讪，小姑娘，你这是想找男人了吧？”一个客人猥琐的笑道。
    林墨染淡淡的笑着，说道：“你又不缺女人，连我这种小姑娘都不放过吗？若想找个人陪酒，去花街不是更好？”
    “呵呵、、呵呵、、”
    “那林掌柜这是、、、”
    “没什么啊，闲着无聊，出来溜达溜达，正好看到你们喝这个酒，就过来了。我跟你们说啊，喝这个酒的时候呢，第一口不要喝得太多，小口的喝，让酒在嘴里含片刻，然后缓缓咽下，主要品的是它的味道。第二口再喝一大口，一口咽下去，要的是那种烈的感觉，第三口正常喝，就没什么讲究了。这一轮儿酒喝下来，你会发现这酒不同的喝法都是不同的味道，不同的感觉。几位试过了，感觉怎么样？”林墨染淡淡的笑道。
    “嗯，没想到这酒还能这么喝，而且感觉确实不一样。林掌柜，没想到你还这么懂品酒啊？”
    林墨染低头浅笑，说道：“这酒啊，就跟人一样，得品，一次喝不出来它的好，那就多喝几次，时间久了，总会知道什么时候喝什么酒，配什么菜，这酒要怎么喝，喝不完的要怎么存。几位，慢慢喝，我就不奉陪了。”
    林墨染说完，优雅的起身，然后朝二楼走去。
    最终，林墨染在一个包间前停下，故作客气的敲了敲门，里面一个人说道：“装什么装？还不快进来？我们等你半天了！”
    林墨染这才带着笑意推门进去，说道：“都五年了，你还是老样子，做事这么随意，一点都不像个世子爷该有的仪容。”
    “世子爷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小时候跟你一起到处乱跑玩的开心。墨染啊，你怎么舍得五年都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想你啊？”陶李言委屈的说道。
    “什么叫我不舍得回来啊？师门有命，不让我下山，我自然就出不来喽。师门有命，让我去这儿去那儿，我就得去喽，哪里有功夫回来？这次要不是我师父说，京城无人镇守，能回老家这种好事也轮不到我。哪像你们啊，整个组织都是你们的，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去哪儿去哪儿，谁也管不着你们，真是好命。对了，暮组织有没有我的位置啊？要是哪天我背叛师门，你们收留我不？”林墨染笑道。
    陶李言本想答应，但是还没说话，江沐渊就直接来了一句：“不行，我怕你窃取情报。”
    林墨染脸色一黑，不悦的说道：“一个大男人，气量如此小，我随口说的一句话，你居然记仇到这时候。明明你人都坐在我这里了，表示你已经不生气了，可是非得说这种伤人的话，来戳我的心窝子。江沐渊，你不跟我斗嘴能死吗？故意让我不痛快，你是上瘾了吗？”

 第48章 斗嘴喝酒

    “嗯，是啊，你才瞧出来啊？”江沐渊微笑道。
    林墨染酒杯狠狠地往桌上一撂，嘴巴噘得老高，作不高兴状。
    陶李言赶紧从中调和，说道：“好啦好啦！明明都五年没见了，都很想念对方，为什么非要吵嘴呢？大家都少说两句，和平相处不好吗？沐渊，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你就不能让让她？”
    “她是小姑娘吗？她明明比大男人都厉害，还需要我让着她吗？”江沐渊不服气的说道。
    “是啊是啊，我厉害，我就活该被欺负！哼！还好朋友呢，专门挑软柿子捏！”林墨染也不服气了。
    陶李言觉得心好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就在两个人斗气的时候，店小二送来两坛子酒，说道：“这是我们掌柜的送的酒，两位请慢用！”
    “不用送了，拿回去！”林墨染赌气说道。
    陶李言哪会让到嘴边的美酒就这么飞了？赶紧抢了过来，说道：“刚才看到你在楼下和那桌客人喝酒，说的头头是道，你一定很懂喝酒喽？平时在天水宫没少喝吧？天水宫里的酒是不是比这里的还要好？”
    林墨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在天水宫还没喝过酒，我师父不让我喝，我哥哥在的时候也盯着我，说什么我在长身体啊，女孩子不能喝酒啊的，其实就是他们自己馋了，每次都让我偷酒，却不分给我，最没义气了！世子爷，你不是那种吃独食的人对吧？来来来，让我尝尝这酒的味道怎么样？这可是我从天水宫带来的哦，外面买不到的！千金难求哦！”
    陶李言顺手就要倒酒，但是一个酒杯刚要被放在林墨染面前的时候，一只手就将那酒杯拿走了，同时还说道：“既然不让你喝，那你还是不要喝好了。”
    林墨染眼看美酒就要入口，突然就被人横刀夺去，怎么肯善罢甘休？于是伸手就去抢，却失败了。
    林墨染看到江沐渊的身手，就说道：“你小子藏奸！有这么好的身手居然没让我知道！坏人！还我美酒！”
    “不还，你又能把我怎么样？看看你打不打得过我啊？”江沐渊冷笑。
    林墨染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有抢到，突然转换目标，将桌上的两坛酒都抱在怀里，说道：“我喝不着，你们两个就都别想喝！陶李言，现在最后一杯酒就在江沐渊的手里，你能不能喝得到，就看你本事怎么样了哦！警告你们别惹我。否则我们破罐破摔，鱼死网破！”
    陶李言早就闻到了酒香，已经盯着这两坛酒好久了，突然看到林墨染要摔了它们，自然不肯，于是连忙说道：“江沐渊！你还不快把酒杯还给墨染！你想害我们也喝不到酒吗！”
    “不还，你能拿我怎么样？”江沐渊依旧嘴硬。
    林墨染看他态度坚决，于是顺手就将已经开封的那坛酒扔在地上，坛子碎裂，酒水洒在地板上，瞬间酒香四溢，馋坏了外面闻到酒香的酒鬼们。
    “什么人啊！这么暴殄天物！不想喝就给我啊！我喝啊！”
    林墨染冷笑一声，说道：“还有一坛子，想不想喝，你自己看着办！”
    江沐渊只是想逗逗林墨染而已，没想到这丫头这么不禁逗，更是决绝，说摔就摔了，吓得他连忙将酒杯放下，很是心虚的说道：“一杯酒也至于你如此浪费，真是小家子气，以后看谁还敢与你说笑！”
    林墨染将酒杯拿在手上，才将酒坛子放下，说道：“是你受不了我的威胁，向我妥协了而已，说到底还是你更心疼这酒罢了。来人！”
    “林掌柜，有什么事？”门外进来一人，问道。
    “去我房里拿两坛酒过来，今日我要与两位公子一醉方休，店里有什么事去找浅掌柜。”林墨染吩咐道。
    那人正要转身出去，林墨染又加了一句道：“别让许掌柜知道，否则他又要闹起来了。”
    “是，小的明白！”那人意味颇深的笑了一下，这才出去了。
    陶李言奇怪的问道：“你说的那两个掌柜，可是与你一起入京的那一男一女？他们与你是什么关系？不是你的下属吗？为什么也是掌柜？”
    “他们虽然说是听命于我，但是一个是我师姐，一个是我师兄，更是我师父的亲生儿子，我能把他怎么样？只要不给我惹事，我就由着他了。来，我们先干一杯，许久未见，二位风采依旧，更胜从前，果然是要我心旌荡漾，忍不住要动凡心了哦！”林墨染灿烂的笑着。
    陶李言早就心花怒放，举杯就干了，江沐渊却将酒杯放下，很是不满的说道：“你对人还真是好，不惹事就可以了？我也不惹事，是不是以后我在天水楼也可以随意了？”
    “许师兄是我师父的儿子，你是我什么人？江沐渊，你不要欺人太甚！”林墨染气鼓鼓的说道。
    江沐渊正要还嘴，陶李言赶紧打断他，说道：“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啦！真是被你们给打败了！这样吧，以后你们还是吵架的话，那就不要再见面好了，以后我一个人来看你好不好啊？你看啊，这样的话，江沐渊又会生气了，我们把他给甩了，他一定气死了！”
    林墨染没忍住笑出了声，说道：“我看这个主意不错！”
    江沐渊已经被气得就差七窍生烟了，林墨染看着不忍，于是说道：“江沐渊，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喝酒，不要和我斗嘴，我以后就少气你了，好不好？”
    “到底谁气谁啊？哼！”江沐渊傲娇了。
    林墨染实在是不想再和江沐渊斗嘴了，累都累死了，实在伺候不了这种怪脾气的主儿，于是转头对陶李言说道：“我这次回来，知道的人并不多，我父母那里还没回去过，你们在外面可别给我乱传。”
    “你是要保密吗？好啊好啊，我一定不会乱说！”陶李言点头道。
    林墨染满意的微笑，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回来是有目的的，除了管理这个据点以外，我还要调查两年前天水宫遇袭一事，我们已经有了大概的一个方向，但是知道的并不多，如果二位暮组织的大佬可以的话，是不是能多多帮助我这个小妹妹呢？”

 第49章 夜宴

    陶李言刚才还在笑，听了林墨染的话，立马就变脸了，说道：“敢情你请我喝酒，也不是为了叙旧啊，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套我的情报啊！林墨染，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林墨染心里都快拧巴死了，她当然不是这么想的，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正在措词，就听到江沐渊十分淡定的说道：“两年前，大周国边境动乱，天水宫和暮组织都曾出手干预，并且受到了朝廷的嘉奖。但是事后不久，天水宫就遇袭，出手的都是江湖高手，十分了解江湖门派的套路和手段。只是那时候我暮组织却丝毫都没有受到袭击，你们当时也应该怀疑过我们吧？”
    林墨染心里十分不服气的夸了他一句够聪明，然后说道：“暮组织不仅没有遇到袭击，更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就说明动手的不是你们。因为天水宫虽然事出突然，没什么防备，但是也不是坐着挨打的地方，反击的时候也重创了敌人。就算暮组织雇佣其他势力出手，也应该花了一笔大价钱吧？你们的人和财可都没有受到损伤。”
    江沐渊晃了晃酒杯，笑道：“谢你慧眼识人。”
    林墨染又给江沐渊斟了一杯酒，讨好的笑道：“那江大公子再透露一点呗？小女子洗耳恭听！”
    江沐渊用手撑着下巴，作沉思状，片刻以后说道：“你在天水宫五年，又是宫主的亲传弟子，怎么着也应该学到了不少真传吧？你在天水宫，就没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当然是有的，不过，”林墨染微微笑了一下，正色道：“杀我们的人，我惹不起而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讨回公道，替自家师兄弟报仇呢。”
    “你放心，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江沐渊说道。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林墨染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五年以来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尴尬，林墨染也没有想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来人说道：“宫里来人了，说请林姑娘进宫面圣。另外，今晚宫中有夜宴，请世子爷和江公子也一同前往。”
    江沐渊和陶李言面面相觑，道：“怎么没提前通知？没听说今天有夜宴啊？”
    来传旨的太监已经被请了进来，说道：“也是临时决定的，听说林姑娘回来了，所以就遣奴才来传旨，三位这就准备准备吧，别耽误了时辰。”
    江沐渊心中起疑，林墨染却十分淡定的说道：“你们不用回去换衣服吗？难不成就这么进宫？”
    小太监说道：“怕是来不及了，这时候宫里的贵人们已经都在候着了。”
    江沐渊和陶李言穿的都是常服，随意的很，若是就这么面圣，怕是会被人说对圣上不恭。林墨染也觉得不妥，于是说道：“去许深河房里找两件差不多的衣服换上吧，这时候也讲究不得了。”
    来到许深河房间的时候，他还在房里研究些京城里时新的东西，一看到林墨染闯进来，就惊呼道：“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了？居然大白天的就闯进男子的闺房！哦，我知道了，小妮子是想男人了，怎么着，瞧着哥哥我又顺眼了？哎，你翻我衣服干什么？”
    “这两件怎么样，看着还正式一点。”林墨染犹豫着说道。
    江沐渊已经等不得了，于是说道：“就它吧，李言，穿上。”
    江沐渊和陶李言这就动手换衣服，许深河拦着这个就拦不住那个，最后没办法，只能对林墨染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强抢啊？”
    “对啊，你想怎样？我先回去换衣服，你们换好了等我。”林墨染说完，又头也不回的走了，江沐渊和陶李言也不跟他说话，许深河只能一个人瞎捉摸。
    三人换了衣服，坐上马车出发以后，尤是没想明白的许深河悄悄地跟在后面，摸进了守卫森严的皇宫大内。知道他们是去参加宫宴以后，许深河就在心里笑骂：抢我的衣服来打扮你自己的老相好，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再说林墨染三人见到李昀以后，李昀先客套的问了一句：“怎么只有你自己回来？你那两个哥哥，还有跟你一起去天水宫的那五个人，如今可还好？”
    “回陛下的话，我的哥哥们正在其他地方做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至于另外那五个人，如今也很好，正在天水宫做事。陛下，不知陛下如此急着叫我们进宫，所为何事？”林墨染反问道。
    “听说他们是在天水楼找到你们的，当时你们在喝酒聊天？都说了些什么？”李昀问道。
    “没什么啊，闲聊而已，毕竟五年未见，总有许多旧要叙的。陛下怎么连这个都要问？难道是在监视我吗？陛下大可不必，我没什么需要监视的。”林墨染微笑道。
    林墨染说话如此大不敬，李昀却并未生气，而是笑道：“怎会？你是天水宫的人，天水宫在江湖上地位超然，就算是朕也不可过多猜忌。但是朕很好奇，你和陶李言关系斐然，这个朕是知道的，什么时候你和江沐渊的关系也那么好了？”
    林墨染突然会心一笑，说道：“江公子和世子爷是好朋友，我既然要和世子爷做朋友，就不得不对他的朋友态度好一点，吃饭喝酒也要带上他。”
    李昀点了点头，说道：“这京城之中的青年才俊颇多，墨染都认识多少啊？除了陶李言和江沐渊以外，还有很多年轻人都很不错。这边是朕的太子和二皇子，你还没见过二皇子吧？今天趁这个机会认识一下，以后时常见面，也免得生疏。”
    如果李昀不提，林墨染都快忘了还有太子这个人，在庆国公府上，后来又在林家，李怀风故意与自己为难，林墨染到现在还记得。至于那个二皇子，林墨染从五年前开始，还真没见过面。
    二皇子李怀青举杯向林墨染示意，笑道：“早就听闻林大人家的独女是个美人儿，今日终于有幸见上一面，怀青此生无憾！”

 第50章 各方试探

    李怀风轻笑了一声，道：“是啊，也就只能见见面了，这样的女子，容貌本就是上佳，又师从天水宫，已经是众星捧月，你我凡人，应该是一生都无法靠近了。有时候真羡慕李言和沐渊，可以和林姑娘如此亲近。”
    林墨染最烦李怀风说话，总是话中有话，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呸呸呸，话都不会说了。
    “太子殿下如果不是太子，或许还有机会去天水楼，得我青睐。”林墨染毫不客气的说道。
    李怀风面色一僵，不知如何对答，李怀青忍不住笑道：“林姑娘说话一向如此风趣吗？太子殿下始终是太子，怎么可能不是呢？还请姑娘不要说笑，免得给自己惹祸上身。”
    “惹祸又怎么样？难道还有人能再一次重创天水宫吗？我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力。”林墨染冷笑道。
    “什么？有人重创天水宫？这世上还有人敢如此胆大包天？可查出是什么人了？”李怀风吃惊道。
    看李怀风的样子，他应该是不知情的，李怀青更是一脸懵逼，怎么都想不到，一向被江湖中人吹捧为第一门派，高高在上的天水宫，怎么可能受到重创？
    座中大臣们更是鲜有知情者，他们中更多的人可能只是觉得，天水宫离自己太过遥远，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号而已，根本就不清楚天水宫的近况。消息灵通的人，也可能只是知道，天水宫最近两年比较低调而已，原来事实居然是这样！
    只有一人，表现得平淡无波，好像天水宫受创这么大的事，他都无动于衷一样。这样的人，除非是真的处变不惊，任何事都无法让他脸色大变，否则就一定是知情者，知道这件事的底细。
    林墨染心中有数，又转头和江沐渊、陶李言对了对眼色，江沐渊朝她了然的点头，显然是已经看明白了，陶李言还有些疑惑，但是也看得出来，座中众人的脸色意味着什么。
    “有能力让天水宫重创的人，身后的势力必定非凡。自古朝廷和江湖势力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有时还会互相合作，互惠互利，朝廷断然不会做这种得罪天下江湖人的事情。那么做这件事的会是谁？该不会是江湖中新起了什么势力，短时间内就直逼天水宫了吧？”
    说话的人是李昀身边的一个大太监，名叫赵平，一般情况下，他说的话，很大层面上就是代表了李昀的意思，这一点，林墨染很清楚。
    “是啊，朝廷和我们江湖势力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若不是天水宫有了可以威胁到朝廷的能力，朝廷又怎么会对天水宫下手？可能真的是江湖中人，为了什么天下第一门派的名头，就对我们起了歹意吧？谁知道呢？”
    林墨染意有所指的说了几句，突然话锋一转，说道：“说起朝廷，我就想起了五年前和父亲一起下江南，到了江虞镇，在那里小住了一段时日。那时候我年纪小，还以为就是出去游玩，倒是玩得很开心。只是这几年我年岁渐长，也开始懂事了，才知道原来父亲去那里为的是公务，想来也是查到了什么实证吧？所以回程的时候，遇到了歹徒袭击，差点死在异乡。现在想来也真是惊险，若非我们有上天庇佑，现在恐怕早就成了一缕孤魂吧？父亲大人，那年你在江虞镇到底查到了什么？等哪日有空了，记得和女儿说说，别到时候人都死了，却还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我连替你报仇，都不知道去找谁。”
    林正堂笑道：“女孩子家家的，什么报仇不报仇的？爹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为父我在江虞镇查到的消息，该上报的都已经上报了，并无遗漏，女儿不用担心，若有人想对为父下手，恐怕是徒劳无功，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应该受到的惩罚，已经无法挽回了。”
    “并无遗漏啊？父亲真是糊涂，你应该留下一两条线索，做自己的保命符的，若你有不测，就会有人将这条消息放出去，到时候背后害你的人将死无葬身之地，这才是正理儿。父亲回头也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细节你忘了说的，要是一条猛料才行，足以让那人满盘皆输的才好。”林墨染笑道。
    林正堂一怔，但是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知道林墨染说的很对，于是哈哈大笑，道：“我的女儿果然是长进了，心智居然已经如此成熟，做事又稳妥，算无遗策，真真儿是得到了天水宫真传！有女如此，为父就放心了！染儿，你只要照顾好自己，与你两个哥哥守望相助，为父就已经十分欣慰了。至于为父，你也不必担心，为父能从江虞镇回来，五年都毫发无损，你就知道为父是有些手段的。”
    父女二人间的对话你来我往，虽然看似稀松平常，但是听者有心，总有很多人听着心惊肉跳，好像随时都会骤停一样。毕竟那次的江南水患，京城里的人牵扯众多，五年间总有人事升降，都属平常，但是与江南水患有所关联的人，这五年里降职的已经不少了，剩下几个手握重权的，才是最担惊受怕的，他们还不想失去自己手中的权利。
    李昀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就适时制止道：“好了，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墨染回来是高兴的事，咱们不提了。近日宫中培育了几株昙花，很是罕见，不如众位大臣陪朕去看看，今日如此欢宴，不知它们开花了没有？若是开花了，岂不是在庆祝我大周国国泰民安？”
    “若是不开花呢？”林墨染很不知趣的问道。
    陶李言难得嘴甜了一回，说道：“就算没开花，我们这么多人秉烛夜游，不也是一桩美谈？这里的人大多是文人学士，最喜欢的不就是附庸风雅吗？今天我们也风雅一回，日后再有人夜游，也只能是附庸我们了。”
    林墨染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到底是哪一伙的？怎么净和我唱反调？以后天水宫的酒都不给你喝了！”

 第51章 这茶水

    如此小女儿的嗔怪，只能让众人哈哈一笑，抛诸脑后，并没有放在心上，除了有心人。
    林正堂一脸宠溺的看着林墨染，然后对李昀说道：“陛下勿怪，小女只是从下呗娇宠惯了，所以有些任性不懂事，说话多有唐突得罪，还请陛下看在她年纪尚小的份上，不要与她计较。”
    “算啦，你这个女儿天真自然，自有她的可爱之处。对了，你女儿可曾婚配了？若是没有，你看我家这个李怀风怎么样啊？配你的女儿，足够了吧？”李昀突然说道。
    林正堂被吓了一跳，一时间忘了回答，林墨染听到了皇帝的话，连忙说道：“陛下的儿子，自然是人中龙凤，世人难求的，我是个乡野丫头，在天水宫五年，已经养成娇纵任性的性子，实在难堪大任，还请陛下不要妄想了。”
    “哎，你不要妄自菲薄，朕看你还是很好的，这京城中的女子，都没有你这份坦率直爽，日后管理太子的后院，也是大开大合，直来直去，反倒简单了很多。这女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总是要有一个做事大气的人来做主母，带领众女子们协助太子，才不会每天只有明争暗斗，争风吃醋啊！”李昀感慨道。
    “还有众女子们吗？那就更不行了，我的男人，一生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若是带回来十个八个的，恐怕我只会自求下堂，绝不趟这趟浑水。陛下，太子殿下既然是太子，日后必定会继承大统，那他后宫里的女人一定不会少，我自认没办法接受，除非陛下下旨，太子殿下那里什么侧妃啊，姬妾啊什么的，全都赶出去，一个不留，以后也不再娶，我才肯入东宫，否则没门！”林墨染直言道。
    东宫里已经有了几个侧妃，还是李昀亲自下旨赐婚的，大多也都是为了政治联姻，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绝对不能休弃的。林墨染此言一出，几乎就是断了李昀的念头，李昀不肯善罢甘休，于是说道：“朕就是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算啦，还是要多听听你的意思，什么时候你回心转意了，再来找朕就是了。”
    李昀面带微笑的看着林墨染，好像吃准了她一定会嫁给太子一样，笑得林墨染十分不舒服。
    这时候又不能继续和李昀当面硬刚，只能说道：“是，多谢陛下体谅。”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李昀再没提过林墨染和李怀风的事，而是和其他大臣闲聊起来。林正堂趁机慢了几步，顺手将林墨染一拉，拉到队尾人少处，小声说道：“陛下有意撮合，恐怕还有后手，你要小心，若是不行，就先回天水宫避避风头，陛下不敢和天水宫硬碰硬的。”
    林墨染心里有数，于是说道：“知道了，我会小心，你也小心，陛下若是心愿没有达成，恐怕会连林家一起报复。”
    林正让当然也知道李昀的性子，只是他毕竟是皇帝，自己身为臣子，也无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走到一处凉亭，李昀推说自己走累了，就坐下休息，一众大臣只好在左右相陪，几个小太监过来奉茶，李昀接过一杯喝了以后，就说道：“这杯茶味道不错，再端上一杯来，给林姑娘也尝尝。”
    赵平听言，就立刻吩咐道：“都听到了？还不快去！”
    一个小太监立马又端来一杯茶，递到林墨染面前，林墨染还没接过来，就闻到这茶水里似乎有异，只是不知道这李昀打的是什么主意，茶就在面前，她不得不接过来，只是还没喝，十分平常的问道：“这茶的确和我平时喝的茶有所不同，不知道是什么茶？怎么泡的？闻这香味特别，恐怕是贡品吧？可惜了，以后再想喝却不能了。”
    “你若肯假如皇家，还愁没有这么好的茶喝吗？”李昀笑道。
    林墨染斜眼看了他一眼，也笑道：“一杯茶而已，可有可无，可喝可不喝，既然以后都喝不到了，那不如现在就不喝，免得以后惦记。”
    说罢，林墨染就要将茶杯放置一旁。
    李昀看似不急，但却说道：“这可是御赐的茶，你当真不喝？”
    林墨染作恍然大悟状，说道：“哦，不喝的话就是在藐视皇威，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那我还是喝了吧。”
    林墨染将茶杯放在自己嘴边，其他人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还在三三两两的赏景聊天，只有李家父子，以及林墨染这一派的人在盯着林墨染的一举一动。李家父子是在看她什么时候能将茶水喝下去，林墨染一派则在暗暗担心，希望林墨染一时手抖，能将茶杯摔出去，这样才能不喝这个茶。
    显然，两方人都清楚，这茶水里一定有问题，只是一方是要害她，一方是担心她而已。
    林墨染了然于心，却毫不在乎的将茶水喝了下去，喝完还不忘评论一句：“的确是好茶，只可惜我一口喝了，忘了好好品一品这茶的独到之处，还有吗？陛下可否再赐一杯？”
    确定林墨染喝了茶以后，李家父子就放心了，李昀笑道：“今日这茶就让你喝个够，赵平，你记着给林姑娘添茶。”
    “是，陛下。”
    喝罢茶水，林墨染泰然自若的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褐色的小药丸，说道：“这人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染上病，身边总会常备着解毒治病的良药。今日我又是喝酒又是喝茶的，恐身体有恙，所以防患于未然，还是先吃一粒药丸，以备不时之需比较好，陛下，你不会不同意吧？”
    “这、、、”
    还不等李昀说什么，林墨染已经将药丸吃了下去，还用新上来的一杯茶水送服，搞得李昀脸色变了又变，不知该如何是好。
    吃了药，林墨染笑道：“我在天水宫五年，别的没学会，只是这制毒解毒之法，我学了个十成。当时我师父还说，我一个女孩子，若要和一个大男人比拳脚，必然是要吃亏，还不如多学些医毒之道，防身制敌都有用处。以前我还不理解，现在倒是明白了，有时候想害一个人，倒用不着拿着刀剑去砍杀人家，打不过不说，自己还有可能受伤，还不如给人下毒，既能保全自己，又可要人性命。不过陛下放心，我生是大周的人，死是大周的鬼，必然不会做任何对大周不利的事。”

 第52章 不顺路啊

    李昀的脸色又红又白，缓缓转为正常，笑道：“林姑娘说的极是，看来林姑娘的师父是一个很有见识的人，若是有机会能见上一面，倒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我师父就算了，她比我还要不懂礼数，恐怕会冒犯陛下，为了让我师父多活几年，我是不会为陛下引荐的。”
    李昀这次是真的再也受不了了，一甩袖子，哼的一声起身就走。众位大臣没办法只能跟上，在花园里象征性的逛了一下以后，李昀就让人都回家了。
    林墨染自然不想在皇宫里久留，于是很痛快的就走了，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李昀留下。李怀风和李怀青想要和林墨染多说两句话，表示亲近，更是连林墨染的边都没沾到，只能尴尬的留下一句：“下次再聚！”然后黯然离开。
    原本宽敞的马车，现在因为坐下了四个人而变得拥挤，林墨染十分不解，为什么她回自己的家，江沐渊和陶李言要跟着一起上车？
    “江沐渊，陶李言，你们两个为什么要上车？我有邀请你们吗？”林墨染冷冷的问道。
    “我们一起来的，就应该一起回去啊，有什么不合理的吗？”江沐渊反问道。
    “我们三个人要走三个方向，又不顺路，你们要一起回哪儿？”
    江沐渊意味不明的看着林墨染，笑道：“几年不见，嘴皮子越来越利索了，反驳我的时候，我居然找不出任何话来怼你。那我就直说了，陛下的意思是说，要给你和太子殿下赐婚，但是你的意思是，你不同意，对吗？”
    “他以为他想赐婚就赐婚吗？也太想当然了。”林墨染微笑道。
    “江南水患的案子，涉案的官员都已经慢慢地被清洗了，你知道的，如果一次性的拿下太多人，会造成朝廷动荡，只能徐徐图之。但是天水宫的事，倒是可以一举反攻，你想好了吗？”江沐渊问道。
    “把那个人扳倒了又能怎么样呢？太子还是太子呢，他会继位的，我不想让太子继位，先把太子拿下吧。”林墨染说道。
    江沐渊好奇的看着林墨染，忍不住问道：“你似乎很讨厌太子？为什么？他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得罪你了？”
    林墨染也说不出来什么，因为有些事她没有办法说出口，于是说道：“就当是我看他不顺眼吧，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讨厌他，就要让他干什么都不顺，让他失去他所拥有的一切，让他后悔让我看不顺眼，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好好表现，让我看着顺眼一点的。”
    不光是江沐渊不理解，就连林正堂和陶李言也很是不解，林正堂试探着说道：“当初在江虞镇出事，后来还是太子帮助，为父才顺利回京，并且至今官位亨通，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平心而论，他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其实做得很好，并没有任何失职之处。如果不是朝事，那就是私事了？据我所知，你和太子并没有任何交集，他不可能得罪你，让你看不顺眼的。”
    “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别的人，别的事，跟你们也没关系，你们就不要问了，好吗？非要让我说的那么清楚吗？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帮我，就不要问那么多，不帮我，就更不需要问了，明白吗？”林墨染不耐的说道。
    江沐渊沉默了一下，痛快的说道：“好，我帮你，但是我们需要联手合作，你有什么计划，要做什么，你要事先跟我沟通，让我知道。”
    “为什么？你跟太子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帮我？”林墨染不解的问道。
    “其实没那么好，他这些年做的事，我其实知道很多，很看不惯，但是我不会告诉你，至少不是在这个时候告诉你。”江沐渊微笑道。
    林墨染不再问他，而是转头对陶李言问道：“那你呢？你的态度是什么？现在我和江沐渊在筹谋扳倒太子，你是要和我们共谋，还是向太子告发我们？又或者保持中立，今天的事不对任何人说，也不为难我们，那样我依然会谢谢你。”
    陶李言从上车开始就没有说话，他一直在思考问题，思考林墨染和李怀风到底是什么关系，和李昀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和他们为敌，为什么要和他们作对？
    一直到林墨染问他，他才停止自己的思绪，说道：“如果要我在你们和太子之间选择一个的话，那我选你们。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我珍惜我的朋友，你们是我的朋友，但是太子啊，他只是我的一个上司而已，我为他效命，不想做了，就可以辞官回家，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墨染冲他微微一笑，感谢他的支持。
    但是林墨染所不了解的是，如果要让陶李言在江沐渊和林墨染之间选一个的话，他大概会选林墨染吧？
    在陶李言之前的十九年生命里，他一直按部就班，纨绔也好，做太子伴读也好，学着怎么做一个定远侯世子。陶李言一直都没有经历过任何叛逆的事情，林墨染是他一生唯一的叛逆。
    现在，他要把这个叛逆进行到底。
    马车缓缓停下，车夫轻声说道：“林府到了。”
    林墨染微微一笑，说道：“好啦，我今晚就住在家里了，你们要不要一起进去坐坐？”
    “我能说我想进去吗？”陶李言问道。
    林墨染黑着脸，不满的看着他。
    陶李言笑了一下，道：“逗你玩的啦，知道你久别归来，想和父母好好相聚，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世子爷，我不会让你们陷入危险境地的，不管我要做什么，首先都会保证你和江公子的安全，请你放心。”林墨染感激的说道。
    陶李言压根就没理她，下了车以后就跳进了自家马车，似乎根本就没听见林墨染说什么一样。
    而江沐渊做的就比他温和多了，朝林墨染说道：“你多虑了，我们不会有危险的。”
    林墨染心里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要帮她，所以并不对他们抱多大的希望。致死林墨染依然感谢他们，谢谢他们对自己的支持。

 第53章 跟踪的人

    林府中，林夫人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家宴，都是林墨染爱吃的东西，林墨染一进来，就闻到饭菜香味，一整天都没有正经吃东西的林墨染早就饿了，很没形象的坐下狼吞虎咽。
    林正堂连声骂道：“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还没有见过你母亲，怎么就坐下吃东西了？你的规矩呢？礼仪呢！”
    “我饿了还不让我吃东西了！好啦好啦，我这就来给母亲磕个头，父亲，你也坐下，顺便也给你磕一个。”
    林墨染擦了擦嘴，就准备跪下，林正堂就赶紧拦住了她，道：“一家人，没事磕什么头啊！快来快来，让为父好好看看，哎呀，我的好女儿啊，真是苦了你了，这几年你一直离家在外，我和你娘都十分惦记你，怎么样？你没受苦吧？个子倒是长高了不少，只是看起来怎么还那么瘦啊？天水宫的饮食不合你的胃口？你看看你，都这么大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
    林墨染无语，只好把目光投向母亲，林夫人接到信号，连忙拉过林墨染，说道：“你父亲这两年尤其啰嗦，你不要理他。你给家里写的信，我们都收到了，知道你过得好，也就放心了。你不是饿了吗？快过来吃饭吧，来都是你爱吃的，这个排骨，糖醋的，外酥里嫩，还有这个鱼，红烧的，炖了很久，绝对入味。再来尝尝这个茄子，还有这个，都尝尝、、、”
    就在林墨染开心的吃吃吃的时候，门外突然闪进一个人影来，一手抢过林墨染手里的鸡腿，咬了一口以后说道：“刚才有人在后面跟着你们你知道吗？”
    林墨染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道：“我现在知道了，后来怎么样了？他们回去了，还是被迫回去了？”
    “我杀了他们。”
    林墨染还没有做出反应，林夫人已经被吓得掉了筷子，林正堂结结巴巴的问道：“杀、、杀了？”
    林墨染连忙安抚了一下林正堂，说道：“别太惊讶，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不好的！”
    林正堂这才平静一点，又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当街杀人？杀了人为何不逃匿，怎么还敢到我家里来？你疯了吗？”
    许深河不解的看了一眼林正堂，说道：“不就是几个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又没人知道是我杀的，你怕什么。对了，你们还不知道跟踪你们的人是谁吧？”
    “太子的人还是皇帝的人？还是两伙人都有？”林墨染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些人确实穿着不同的衣服，应该就是你说的属于不同阵营，不过我都杀了。还有一点，他们互相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武功更高强一点，察觉了他们的存在。只是你怎么能断定他们是谁的人？”许深河问道。
    “因为在京城里，除了他们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奇，顺便感谢你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奖励你个鸡腿，但是你为什么会跟在我后面，还替我解决了这个麻烦？难道是因为我借了你两件衣服，你不想借，就想找我要个说法？”
    “林墨染，你在避重就轻，难道现在的问题，不是应该了解一下，他们为什么找人跟踪你吗？”许深河问道。
    林墨染放下了碗筷，沉思了一下，说道：“下次再遇到有人跟踪我，继续杀掉，让所有人都知道，不管谁打我的主意，都会送命。至于皇帝那边，爹爹啊，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尽快找个人家嫁了？否则总被人这么惦记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你有心上人了？是谁？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吧？还有，为什么不嫁给太子？他可是太子，未来的陛下，到时候你可就是皇后啊！”林正堂不解的问道。
    “还是那句话，看不顺眼。爹，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不嫁给太子，更不会嫁给任何一个皇室中人。行了，我吃饱了，我先回去了，我的房间尽快帮我收拾出来，我过两天再回来住。”林墨染说完，就离开了林府。
    回去的路上，林墨染缓缓地走着，许深河不解的问道：“皇帝为什么要让你嫁给太子？你身上到底有什么是让他们如此图谋的？你既非权贵之女，又不是什么名门淑女，不太像个太子妃的最佳人选，更难堪任一国之母，他们执意要娶你，目的何在？”
    “从前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现在我却明白了，因为我是天水宫弟子，因为我医术武功都会，更能打探消息，能力出众，和天水宫的关系非同一般，拥有了我，就是拥有了整个天水宫。陛下需要一个完美的太子妃，完美的一国之母，我就是那个完美的人，何况我长得还好看。”林墨染笑道。
    “你还真是自恋，把自己想得太好了吧？”许深河说道。
    “那就打一个赌，看我说的对不对。”林墨染笑道。
    “如果你没有妥协，那皇帝就会毁了你，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许深河很郑重的说道。
    “那就看谁更胜一筹喽，到底谁强硬的过谁？回去休息吧，别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还有，以后陛下会不断地给我找麻烦，天水楼的事，恐怕要你和师姐多多费心了。”林墨染说道。
    浅溪从天水楼里面出来，正巧看到他们两个站在门口，就说道：“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会住在林府呢。许深河！你大晚上的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找你半天了！以后不准乱跑知不知道！”
    许深河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是是是，师姐说的是！我以后一定不乱跑了！”
    许深河的态度不错，浅溪这才消了气，说道：“快进来吧，要不要准备洗澡水、醒酒汤？”
    “不用了，我想好好睡个觉，师姐给师兄准备一下吧，他忙活了大半夜，正好泡个澡解解乏。”林墨染微笑着说道。
    “墨染，你们在宫里，有什么事吗？”
    林墨染不解的看着浅溪，问道：“怎么了嘛？”
    浅溪很是认真的说道：“我们这次来京城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重建天水宫的情报据点，至于你的私事，我希望不要影响到天水宫的事，你明白吗？”

 第54章 花会

    林墨染错愕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谢谢师姐提醒。”
    林墨染走回自己的房间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不停地高速旋转，她要找出一个方法，平衡自己和天水宫之间的那个点，既不影响天水宫的任务，又能替自己完成目的。
    浅溪的话是对的，林墨染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就影响天水宫的任务，但是她又必须要扳倒太子，她已经等了五年，就是在等自己有能力的那一天。现在林墨染有了能力，却又被这个能力所掣肘，于是林墨染郁闷了。
    第二天陶李言约她出去玩的时候，林墨染就盯着一对黑眼圈出门了。
    “不是吧？你这是失眠了？昨天的事很为难吗？”陶李言问道。
    “不为难啊，就是、、、喝茶喝多了，所以没睡好，你叫我出来干什么？就为了逛大街？”林墨染问道。
    “当然不是了，你昨晚出席宫中夜宴，当中拒绝了陛下的赐婚，才一晚上的时间，就已经传遍了京城。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林大人的女儿林墨染，当中拒婚，拒绝的还是当朝太子，是当今的陛下，勇气可嘉，简直成了全京城所有追求自由恋爱的女子的典范。”
    “所以呢，你今天叫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今天有一个花会，京城里大半的女子都会出席，你也是受邀请的人之一。而我，就是那个负责将你请到花会的人，我任务非凡，所以不管你怎么想，我都要把你带过去。墨染，你想做什么事，一个人是做不成的，你需要帮忙。你别以为天水宫会给你最得力的支持，有时候天水宫也会有自己的选择，他们不能做的事，我们能做，你懂？”
    林墨染扯出一个弧度最大的笑容，说道：“那就多谢你了。”
    说是花会，其实也只不过是几个姑娘家凑在一起，借着花的名义一起玩一玩，而且姑娘家的玩法也很雅致，飞花令，抽花签，喝花酒，各种花酿的酒，赏花游园，非常风雅。
    林墨染跟着玩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跟陶李言小声说道：“还不如划拳呢，这么喝酒，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看那几个姑娘，喝酒就跟喝药似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这样能喝出什么来？能品得出这酒好在哪里？”
    “不是吧？你这么风雅的人，喝酒居然喜欢这么俗的喝法？”
    陶李言惊讶于林墨染的酒品，就听见有人说道：“江沐渊来了！江公子来了！”
    这次换林墨染惊讶了：“怎么，江沐渊在京城中的人缘这么好吗？这么受姑娘的欢迎？”
    “他正值风华正茂的年龄，又没娶妻，当然受欢迎了。而且沐渊家世不错，人长得又好，能力出众，怎么能不让姑娘疯狂？”陶李言羡慕的说道。
    林墨染作恍然大悟状，又说道：“那不对啊，你可是定远侯世子，家世比他更好，还比他小一岁，怎么不见你这么受姑娘欢迎啊？”
    陶李言瞬间怒目，十分不满的说道：“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江沐渊长得比我好，比我高冷，所以就受欢迎啊！天知道为什么姑娘们都喜欢他那样的啊！难道不是应该我更和蔼可亲，更受欢迎吗！”
    林墨染憋着笑，问道：“世子爷，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你的桃花债太多了吗？就因为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太多了，人家都以为你是个花心大萝卜，都不敢对你托付真心了。要是你也能高冷一点，对姑娘们态度淡一点，让人以为你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洁身自好的好男人，这样可能会吸引更多的姑娘。”
    陶李言正要反驳，就听到有人说道：“林姑娘说的不错，你就是对姑娘们太热情了，人家都以为你是个烂好人，来者不拒，所以才不喜欢你的，你应该适当的拒绝掉那些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的女子，专一一点。”
    两人抬头一看，果然就是江沐渊，于是说道：“你怎么来了？你就这么坐到我这里了，那些姑娘岂不是要恨死我？怪我夺走了她们的春闺梦里人？”
    “怎么，你怕这个？你是谁啊，你可是敢当众拒婚，而且是拒绝陛下赐婚的林墨染，你害怕一群姑娘对你的敌意？”江沐渊毫不避讳的说道。
    “与我有关，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但是与我无关的，我才不要掺和进去，得罪她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林墨染笑道。
    江沐渊奇怪的看着林墨染，眼睛里似乎在放着光，笑道：“那我现在就把这件事变成与你有关的好了，你不是在拒绝陛下的赐婚吗？为了防止他再一次给你指婚，你干脆釜底抽薪，把自己嫁出去好不好？”
    “嫁谁？你不要说是你哦！”
    林墨染感觉不太好，觉得江沐渊可能是在给她下套，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但是江沐渊却拉起林墨染的手，带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太过突然、太过逾距的行为反而会让人觉得我们是在做戏，还不如顺其自然，让我们的关系慢一点，慢慢的让人知道，他们反而会信。今天先带你去个地方，我在城外置办了个庄子，景致比这里好，我带你去看。”
    江沐渊牵着林墨染的手，公然离开花会场所，单独出行的事，被众多年轻女子看在眼里，瞬时间引起了轩然大波，不仅是年轻女子心中的完美情人被人拐跑了，更让人吃惊的是，林墨染这个被当今陛下看上的女人，居然还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陶李言看着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了，想要叫住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是我想拿下的女人啊！江沐渊，你又跟我抢！呜呜呜，好委屈啊！
    林墨染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从她的视角来看，江沐渊走在她的前面，时不时地回头看着她，对她轻言浅笑，那画面太美，林墨染连想都不敢想。
    一直到上了马车，林墨染都没有从那个画面里走出来，江沐渊奇怪的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该不会是傻了吧？”

 第55章 定不负相思意

    林墨染逐渐回过神来，想起第一次和江沐渊见面，第一次去江府，江沐渊对她的态度，简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于是问道：“你不是很讨厌我吗？第一次见面虽说是救了我，但是几乎就是让我自生自灭了，后来在你家，你说我攀高枝，说我攀附权贵。但是现在，你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我带走，江公子，你要干什么啊？你能不能跟我说清楚，要不然我没办法配合你啊！”
    “没想做什么，你不要多想。”
    林墨染完全不信。
    江沐渊被林墨染看得浑身发毛，只好说道：“我家里在给我安排亲事，我不同意，所以必须找个人来当挡箭牌，你正合适。这世上没有一个女子能比你更难娶到手，我跟我娘说，我看上你了，非你不娶，但是你是陛下看中的人，是想要赐给太子殿下的，我想娶你，就要力排万难，以后的路会非常艰难，为了能娶到我想娶的女人，我需要你的配合。林姑娘，你是否愿意帮我这个忙啊？”
    “为什么是我？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是否愿意给你当挡箭牌？如果你将你的家人敷衍过去，最后却没有娶我，那我岂不是白白担了这个名声？我不愿意，除非你有什么过人之处，让我心甘情愿嫁给你。否则这京城权贵子弟那么多，我未必非要嫁给你，陶李言就是个不错的人选啊，今天参加花会的人里面，也有能扛得住陛下的压力，肯娶我的人啊。”林墨染不解的问道。
    “没有人的，没人敢娶你，你被陛下看中，想要赐给太子殿下的事，现在已经众人皆知了，他们只要还想在朝中任职，就不会打你的主意，不敢娶你的。但是我敢，我不在乎是否还能在朝中任职，只要能娶到你就行。当然了，这件事会受到我家中的反对，但是也只有我娘而已，我父亲已经不在了，我再没有其他家人。”
    “那庆国公他们呢？”林墨染问道。
    江沐渊微笑着看着林墨染，说道：“我就是要让他们反对，让他们因为我娶了你而前途受阻。你可以理解为，我和庆国公有仇，就是要让他难受，最好能丢了爵位，家破人亡，倾家荡产最好。当然，这件事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可以保证，你嫁给我，不会受任何委屈，我保证你的后半生会衣食无忧，如何？”
    “仅仅是衣食无忧的话，我自己就能做到，不需要你来帮我完成，如果你一定要我帮忙的话，那就帮我扳倒太子吧。我对颠覆皇权没兴趣，只要扳倒太子，陛下就会另选一位皇子继承皇位，至于是谁，我并不在意，你意下如何？”林墨染说道。
    江沐渊十分玩味的看着她，问道：“你跟太子到底有什么仇？为什么一定要扳倒他不可？”
    “可能是上辈子有仇吧，所以这辈子就是看他不顺眼，一定要让他下台不可，没什么理由，那些玄而又玄的借口，就算我说了你也不相信。”
    江沐渊定定的看着她，片刻以后就说道：“好，我同意，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现在我们还去你那个庄子吗？”
    “去啊，当然去，这个庄子是我三年前买的，取名为梅染山庄，顾名思义，就是山庄里有很多梅花，花开时火红一片，如同鲜血染红了山坡，十分鲜艳。但是也不尽是红的，另半边庄子种的是白梅，纯白似雪，只是和雪景融为一体，反而不那么出彩了。”江沐渊说道。
    “所以你喜欢梅花？”林墨染问道。
    江沐渊嘴角不自觉地翘起，笑道：“哦？你也看出来啦？”
    “这还用看吗？从梅染山庄就能看得出来吧？”林墨染翻着白眼说道。
    江沐渊很是无语，林墨染看他郁闷，决定安慰一下他，于是说道：“你要是想娶我的话，还是在山庄里种点荷花吧。哦，山庄里可能没有水，怎么办？”
    “有泉水的，我会让人挖一个湖出来，除了荷花呢，还想要什么？”
    林墨染想了一下，说道：“湖边建一个水榭吧，哪天我心情不好，就住在那里，消遣时光，夏天的时候就划着小船，有花摘花，有藕挖藕，没事剥个莲蓬。不过那玩意儿伤指甲，你也别指望在我这儿能吃到莲子，反正我也只是剥着玩的。”
    “那冬天怎么办？冬天可没有荷花。”
    “不是还有梅花吗？”
    林墨染和江沐渊相视而笑，江沐渊笑道：“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倾心许久的恋人了，日后在人前也能说得过去。只是你这样与我说着未来的计划，桩桩件件都有我，是真的对我动心了吗？”
    “我只是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江公子只是利用我，并未对我付出真心，到时候我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得不到。”林墨染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江沐渊也看着林墨染，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认真，说明她并未与他玩笑。
    于是，江沐渊对她说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林墨染依然懵逼，不确定的问道：“你该不会是看我说的认真，所以就顺着我随口说的吧？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你现在可是在和我私定终身呢，江公子。”
    “以后人前人后都要叫我沐渊，我以后也会叫你的名字。记住了吗？墨染。”
    林墨染不自觉地扭动了两下身体，突然又问道：“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刚刚才说起要合作，现在就已经私定终身了？”
    “我们还缺一件定情信物，你身上带了什么？荷包香囊什么的，随便送我一个吧。”
    “你不送我什么吗？”林墨染反问道。
    “五年前我送你的玉佩，你该不会弄丢了吧？”
    林墨染从怀中拿出玉佩，说道：“你该不会要把这个当成信物吧？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现在是了。山庄到了，我们下车，我带你去熟悉一下这里，以后你会经常来这里的，一定要记得路，知道吗？”江沐渊说道。
    来到山庄大门的时候，江沐渊对守门的人说道：“以后林姑娘来山庄，不用阻拦，见林墨染如见我本人，可懂？”
    “是，主子！”

 第56章 喜欢她

    走进山庄以后，林墨染就说道：“看来自己当老大还是很不错的，你可以对你的手下说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对天水宫的人这样说，你的手下可以对你言听计从，天水宫的人却不是为我马首是瞻。”
    说到这里，林墨染突然停了下来，不敢相信的问道：“你刚刚对他们说，见我如见你本人，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可以代替你做些什么？”
    “只要不把暮组织卖了，尤其不能卖给天水宫，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还有，其实你也做不了什么，因为你做任何决定的时候，他们都会向我汇报，如果我觉得你的行为会危害到我们，我会阻止你。这一片是白梅，现在的季节看不到梅花，所以只能看看树了。不过这山庄的设计都是出自大家之手，夏景也是很好看的。”江沐渊说道。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来这里，不能让天水宫的人知道，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能让天水宫的人知道，我跟你，跟这里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能让天水宫的人知道，是吗？”林墨染问道。
    江沐渊看了她一眼道：“别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不利于暮组织的事，我的手下是不会去做的，即使是你的话，他们也不会听。现在专心看山庄吧，以后你会在这里住很久，这里将会是你的家。”
    林墨染心里无数个草泥马奔驰而过，这都是什么情况啊？再继续下去，是不是就要闪婚了？
    江沐渊带着林墨染来到山庄正堂，立马就有一堆人进来跪拜。江沐渊让他们起来以后，对林墨染说道：“这些都是暮组织的核心成员，很多事情都是他们在处理，你和他们见过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让他们帮你。”
    林墨染只觉得心里发虚，问道：“你不是说我只是个挡箭牌吗？怎么会把你这么核心的秘密告诉我？这些人、、、对你很重要吧？就这么暴露在我面前，万一我一不小心做错什么，你岂不是损失惨重？”
    “那你就小心点，不要做错事，不要让我的组织损失惨重，我求你了，不要再问我这些没用的问题好吗？我不想回答。”江沐渊不耐烦的说道。
    林墨染彻底无语了，说道：“人这么多，我一时之间没办法全都记住，以后慢慢接触吧。不过天水宫的人不归我管，我没办法让他们听你的，就等于说，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只能保证，我不拖你后腿就是了。”
    江沐渊点点头，没有说话，好像她说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一样。
    林墨染也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于是说道：“陪我到外面逛逛吧，这里除了梅花还有什么啊？就没有点应季的花草吗？你想在哪里挖湖啊？”
    “中午在这里吃饭吧，我让他们做点特色小吃给你。你跟我到这里来，这株月季是我特意从南疆找回来的，很名贵的、、、”
    陶李言赶来山庄的时候，林墨染和江沐渊正在赏花观景，好不快活，陶李言非常无语的说道：“你们两个就这么跑出来，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你们知不知道我被那群姑娘围攻时有多无奈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林墨染毫不客气的说道：“那你下次就要机灵一点，看我们要走，你就要时刻准备一起溜掉，否则就会被围攻。”
    陶李言瞬间心塞，说道：“我发现你和江沐渊说话越来越像了，都这么毒舌，一点都不可爱了！算了，不和你们计较。那请二位告诉我，在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达成了什么共识啊？是不是商量了什么作战计划？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但是你们一定有想法了对不对？”
    林墨染朝他灿烂的一笑，说道：“我们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什么都没说，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说完，林墨染就跑到了一边，不再理他，免得被他念叨。
    江沐渊递给陶李言一杯茶，说道：“你还是不要问了，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陶李言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和林墨染一般见识，不要和她计较，这才觉得心情平复了一点，说道：“其实这次去花会，我是有任务的，我娘逼着我一定要找个心仪的姑娘成亲，要是今年我再不找个媳妇的话，她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我娘还说，以后不让我再跟你一起玩了，她说我都被你带坏了，就是因为你到现在还不成亲，害得我也不成亲，耽误她抱孙子了。”
    “所以呢，你找到心仪的姑娘没有？”
    “就是因为还没有，所以才心烦啊，看到你们在这里玩闹，我就不爽啊。不过话说你自从认识墨染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尤其是她从天水宫回来，你从来都不参加这种无聊的花会的，今天你去了，就是为了墨染吧？”陶李言絮絮叨叨的说道。
    江沐渊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就问道：“你有什么就直说吧，难不成真的来找我闲聊？”
    陶李言索性直言道：“你喜欢墨染对不对？你以前从来不站派别的，这次答应帮墨染扳倒太子，也是为了搏美人一笑？”
    “不光是因为她，也是因为太子这几年做的越来越过分了，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江沐渊说道。
    陶李言点点头，说道：“凭太子做过的事，的确难堪大任，但是别的皇子也未必就是干净的，也未必能当一个好皇帝。你趟这趟浑水，也许有你自己的打算，但是这些你都跟墨染说了吗？她明白你的心意吗？五年前你家里就给你议亲了，到现在你还没有成亲，是不是就为了等她？”
    “今日我跟她说，她要是不想嫁给太子，就另找一个看着顺眼的男人嫁了，我向她推荐了我自己。我还跟她说，我家里给我议亲，我不喜欢，正好拿她当挡箭牌，我们合作，应付催婚的人，她同意了。”江沐渊笑得有些奸诈。

 第57章 太子相邀

    陶李言还以为江沐渊向林墨染表白了，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说的，顿时暴跳如雷，急躁的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让人家姑娘心里怎么想啊？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利用她？如果是喜欢她，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你喜欢她不就行了吗？干嘛要说这个？人家误会了怎么办？”
    “如果我对你一直冷言冷语，突然有一天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会怎么想？你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你，在忽悠你，拿你开玩笑？如果连你都不信，墨染为什么会相信我是真心的？”
    陶李言无言。
    江沐渊耸耸肩膀，说道：“所以啊，我说跟她合作，她反而欣然接受了，日后成了我的夫人，自然就知道我是真心还是假意。”
    “可是我不懂，她要是喜欢你，自然就不会接受你对她只有利用，要是不喜欢你，就绝不会嫁给你。墨染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怕陛下为难，就委屈自己？又怎么可能明知道你不喜欢她，还要嫁给你，在你这里受委屈？”陶李言问道。
    “墨染可比你明白多了，她岂是那种沉迷于情爱的女子？既然一定要嫁人，为什么不嫁给一个能带给她好处的人？而我就是那个给了她好处的人，我能帮她扳倒太子，我能给她天水宫给不了她的东西，她想要这些，自然就同意了。若是我开出的条件她不满意，自然就会拒绝，可是她没有。”江沐渊自信的笑道。
    陶李言彻底搞不懂了，他一直觉得，林墨染有资格得到最好的，也应该得到全天下最美好的姻缘，可是她和江沐渊，真的是良配吗？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林墨染真的会幸福吗？
    林墨染玩够了，就回到了这里，狂饮了一杯茶以后说道：“你们两个聊什么呢？说了这么久？两个大男人还有那么多话说。”
    陶李言藏不住事，开口就问道：“墨染，你确定你要嫁给江沐渊吗？你爱他吗？如果你的后半生，注定要和他在一起生活，你甘心吗？难道就为了躲开和太子的婚事，就将自己随便嫁了，你甘心吗？你甘心吗？”
    林墨染定定的看着他，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上还会有一个人，像他这样关心自己。
    “我甘心啊，其实你想错了，没有什么人能困的住我，我的后半生，依旧由我自己主宰。你以为我嫁人了，就会在家相夫教子，安稳度日吗？不可能的，如果江沐渊不同意的话，那我就换掉他好了，不如我选你怎么样？”林墨染笑道。
    “你别开玩笑了，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你怎么能如此随意？”陶李言急道。
    “我没有开玩笑，世子爷，你就别担心了，我知道轻重的。”林墨染笑道。
    陶李言还是觉得不妥，想要劝劝她，这时候外面有人来通传道：“主子，世子爷，外面有几个姑娘来，说要找世子爷和林姑娘，是否让她们进来？”
    “都是谁家的姑娘？怎么这么大胆，追到这里来了？”陶李言问道。
    江沐渊站起身来，说道：“以后姑娘来找人，先问过林姑娘，她不同意，就谁也不能见，自己下去领十个板子吧。墨染，我们出去看看。”
    “马车也准备着吧，我们跟她们说几句话就回去了，一大早被人揪起来，天水楼里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林墨染说道。
    来到山庄外面，那里果然聚着几个姑娘，也不知道是追着谁来的。
    林墨染三人一出来，她们就围了上来，纷纷问道：“林姑娘，不知你与陶世子、江公子是什么关系？你跟他们关系很好吗？”
    “为什么江公子一来，就把你带走了？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你和他私定终身了？你们来这里，是不是就是为了幽会？”
    “这里可是梅染山庄，除了陶世子以外，没有人能进来这里的，为什么你可以来这里？”
    “梅染，墨染，这山庄的名字该不会是因为你而来的吧？林墨染，你到底是何许人也，居然可以让江公子如此对你用心？”
    姑娘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每个问题都十分犀利，就连陶李言都觉得这问题太过刁钻，生怕林墨染会招架不住，正准备替她说两句，就听见林墨染说道：“要是你们也能师从天水宫，在宫宴上当众抗旨拒婚，还能让陛下不怪罪，那你们也可以得江公子青睐。要是没有别的问题的话，请让开，我要走了。”
    姑娘们的问题没有得到解答，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正要拦住她，就看到江沐渊亲自推开挡路的姑娘们，扶着林墨染上了马车，自己也跟了上去，说道：“我送你回去。”
    话音一落，马车就启动了。
    姑娘们被抛下了，顿时觉得颜面无光，若是只有江沐渊也就算了，毕竟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姑娘们已经习惯了。但是现在陶李言和林墨染也在这里，她们当然眼不下这口气，但是追马车是追不上的，只能先暂时不去管他们，日后再找机会报仇。
    陶李言以为自己有机可乘，于是说道：“姑娘们，你们也看到了，江沐渊他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你们已经没戏了，还是放弃吧！但是我不一样啊，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何况我还是定远侯世子，身世显赫啊！而且我长得还这么丰神俊朗，难得一见啊！哎，你们别走啊！你们要去哪儿啊？要不要我送你们啊！”
    陶李言的话还没说完，姑娘们就纷纷上了自己的马车，返程回城了，只留下陶李言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走到半路，就有人拦住了林墨染的马车，林墨染撩开帘子，就看到一个身着宫服的小太监说道：“林姑娘，太子殿下遥您今晚前往东宫饮宴，太子殿下准备了您爱吃的美食，都是外面吃不到的，还请林姑娘赏光。”
    林墨染下意识的看向江沐渊，江沐渊看了看小太监，就说道：“去吧，不去的话，麻烦会不断的。”
    “可是、、、”
    “放心，我会做些安排的。”

 第58章 玉揽芳

    林墨染回到天水楼，稍加梳洗以后，东宫的人就来接她，浅溪和许深河很是古怪的说道：“真是啊，明明都是天水宫的人，为什么你就有那么多人请客吃饭，我们两个就无人问津呢？墨染，我们两个的终身大事还没有着落呢，什么时候你也替我们两个安排一下啊？”
    “我看你们两个就很配啊，还在外面乱找什么？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就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聊聊人生理想，聊聊诗词歌赋，聊着聊着，不就聊出感情了吗？”林墨染随口说道。
    戴上最后一只珍珠簪子，林墨染从梳妆台前起来，带着自信灿烂的笑容，说道：“师兄师姐，老娘我勾搭男人去了，你们可不要想我啊！”
    看着林墨染远去的背影，许深河问道：“这妮子到底要干什么？她该不会是想杀了太子吧？”
    “也许她真的和太子有深仇大恨，只是没告诉我们而已。行了，干活去吧，话说你才来几天啊，怎么就勾搭了那么多年轻女子？今天又有好几个小姑娘来找你，听说你不在，还闹了一场，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躲出去的吧？”
    “师姐，冤枉啊！”
    “……”
    来到太子东宫，林墨染被带到一个花厅，周围鲜花环绕，环境清雅，倒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只可惜林墨染刚从梅染山庄出来，已经对花草没什么感觉了，太子东宫也没什么特别的，林墨染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径直坐下，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叫我前来有什么事吗？若是只为了吃饭，恐怕你我都不会尽兴。”
    李怀风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挫败过，他身为太子，地位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拒绝他。他看上的姑娘，从来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只要他一句话，想嫁给他的女子一定如过江之鲫般蜂拥而至。
    但是只有林墨染，她拒绝自己，排斥自己，不喜欢自己。李怀风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让林墨染改变态度，只能先用这种请客吃饭的常规方法来试试看。
    现在看来，林墨染不吃这一套。
    李怀风追女孩的方式实在是有些匮乏，见林墨染并不喜欢，就很沮丧的说道：“看来你并不喜欢这个环境，下次我们换个地方如何？或者你喜欢哪里，只要本宫能做得到的，都可以带你去。”
    “太子殿下不用麻烦了，天水宫里什么奇花异草都有，太子宫中的这些，天水宫里大半都有了，我已经见惯了。即便是什么我没见过的品种，我也不见得会很想看到，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花草。”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那园林建筑呢？本宫知道有几个地方，园子里的奇山怪石很多，你、、、”
    “人工修建的的建筑，我也不喜欢，我只喜欢天然山水，但是京城附近的山水，我自小就见的多了，皇家园林也都是些人工痕迹，太子殿下就不要想着带我去看什么景致了，真没什么好看的。”林墨染打断他道。
    李怀风神色黯然，尴尬的笑道：“本宫倒忘了，你本就是京城人士，从小在京城长大的，确实对京城附近了如指掌。行了，我们先吃饭吧，今日的菜色都是宫里的式样，外面吃不到的，你不喜欢园林山水，美食总喜欢一二吧？”
    林墨染这次没有反对，她还不想和太子撕破脸，正面硬刚，这不是对敌，尤其是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的好办法。
    下人们陆续将一道道菜端上桌，的确都是些新鲜的菜色，林墨染尝了几道，有几道吃不出做法的菜，就坦然去问李怀风，李怀风身为男子，当然是不知道这些菜都怎么做的，可是林墨染问了几次，他却答不上来，为了不让林墨染不悦，就让人将厨子叫来，一一为林墨染解答。
    只是林墨染和厨子交谈几句以后，注意力就全被厨子吸引过去了，完全都不搭理李怀风。
    李怀风不高兴了，于是说道：“吃饭就好好吃饭吧，怎么还问那么多？你问清了这些菜的做法，难道是要亲自下厨，又想做给谁吃呢？”
    林墨染浅笑一下，说道：“你该不会不知道，我最近刚接手了天水楼吧？那可是一家酒楼，以酒菜特别著名。”
    李怀风的脸拉了下来，但是转瞬即逝，语气平常的说道：“你可知道这些都是宫廷御菜，外面不仅吃不到，寻常人也不能吃的。墨染姑娘就算自己特立独行，也不要拉普通百姓下水吧？”
    林墨染假装没看见李怀风的变脸，若无其事的说道：“既然不让吃，那我就改良一下好了，做成他们可以吃的样子就行了吧？太子殿下不用担心，我们是生意人，断断不会做那种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李怀风心中不悦，已经厌烦了林墨染这一脸市侩的样子，但是又碍于李昀的严令，不得不对林墨染和颜悦色，多加讨好。
    一想到这里，李怀风就更加觉得不爽了，但是为了不让林墨染感觉不高兴，他就只好想办法找话题，和她再聊点别的。可是想了半天，李怀风也没想出要说些什么。
    就在李怀风觉得尴尬的时候，一个白衣女子走了进来，巧笑倩兮的行了个礼，还不等李怀风叫她起来，她就走到李怀风跟前说道：“听说太子殿下正在宴请林姑娘，我就忍不住想来看看，表哥不会不高兴吧？”
    说罢，女子看着林墨染，笑道：“今日一见之下，果然让人眼前一亮，林姑娘果然惊为天人，有着倾国倾城之貌，迷倒众生啊！听说是江公子和陶世子在江虞镇将林姑娘救下，想必也是因为他们见林姑娘姿色出众，所以才施以援手的吧？若是貌似无盐，想来也不会有男子肯多看你一眼了。”
    林墨染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这女人是谁，但是听她说了两句话以后，林墨染就想了起来，这不就是李怀风的那个娇滴滴的表妹，玉揽芳吗？
    果然，李怀风一见到她，脸色立马就变得阳光灿烂，跟面对林墨染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第59章 原来差点是师姐妹啊

    林墨染起初觉得胸口痛，那是原来的林墨染在怒火中烧，压制下去以后，林墨染就忍不住轻笑。
    玉揽芳一直在盯着林墨染，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看到林墨染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就问道：“不知道林姑娘在笑什么？可否说给揽芳听听？”
    林墨染看了她一眼，放下筷子，说道：“姑娘称自己为表妹，那太子殿下就是你的表哥了？据我所知，敢在东宫如此不守规矩，随意走动妄为的，就只有太子殿下亲娘舅家里的玉揽芳玉姑娘了。玉姑娘，我说的可对？”
    玉揽芳端庄大方的一笑，端的是比林墨染那个轻蔑的笑容好看多了。
    “林姑娘聪慧，果然非常人能比，怪不得能破格被天水宫收入门下，五年前揽芳也曾报名参加天水宫的选拔，只可惜略逊一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进入天水宫学习。有时候，揽芳还真是羡慕林姑娘的好运气，有陛下为你作保，连我都没有这个特权。”玉揽芳十分遗憾的说道。
    林墨染一直在看着她说话，听她说完以后，林墨染就说道：“原来差点是同门师姐妹啊，其实也不是我运气好，只是当初我父母为朝廷查案，险些送命，我也是九死一生才回到京城，历经磨难。陛下替我作保，也是感念我父母为朝廷，为天下的付出，给他们一点安慰而已。要是玉姑娘的父母也险些送命，说不定也能有此殊荣。只是有一点我很好奇，今日是太子殿下宴请我，你在这里做什么？若是太子殿下也邀请了你，你为什么这时候才来？若是没请你，你怎敢贸然前来相见？岂不是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还是你不把规矩放在眼里？”
    “林姑娘可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不把太子表哥放在眼里了！我只是想见你一面，难道也不行吗？”玉揽芳急道。
    林墨染不急不躁的微微一笑，说道：“想见我可以啊，今日上午就有一个花会，我当时就在现场，玉姑娘怎么没去？就算你今日有事，不得空去参加什么劳什子花会，也可以另寻一个有空的时候，给我下个帖子，约我干点什么都好，只要能见到我就行，玉姑娘连这个规矩都不知道吗？就算再不济，你也可以去天水楼，我只要没事，就一直都在那里，只要你去了就能见到我，玉姑娘连这都做不到吗？还是玉姑娘身份尊贵，不肯自降身份，去天水楼那种人多嘈杂的地方见我？”
    玉揽芳更加急了，说道：“林姑娘可不要乱说话，酒楼茶肆那种地方，怎是我这种大家闺秀能去的？只有自轻自贱的姑娘才会抛头露面，跑到那里去丢人现眼！我也劝林姑娘一句，你父亲可是朝廷一品大员，还是不要给家里人丢脸，在外面经营那个酒楼了。没事在家里看书绣花，做做女红，早日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才是正理。”
    “一个姑娘家整日嫁不嫁人的，还如意郎君的挂在嘴边，那才是丢人现眼。玉姑娘，你是想和我讨论一个女儿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吗？你现在这样不顾一切，打扰人家的宴会，已经是不该了。”林墨染微笑道。
    玉揽芳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连忙换了一副脸孔，对李怀风温柔浅笑道：“太子表哥，你看林姑娘，言辞还真是犀利，果然是天水宫出来的姑娘，一句话都不肯落下风的。不像我们这种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嘴皮子可没那么利索。表哥，你可要帮我啊！”
    玉揽芳一撒娇，李怀风只觉得自己骨头都酥了，她说什么都肯答应的，于是就连忙对林墨染说道：“表妹自小养在闺中，从未与人言谈如此犀利，一时说话没了分寸，还请林姑娘见谅，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那是自然，玉姑娘如此娇俏可人，我若是男子，我也会喜欢她的。太子殿下和玉姑娘自小相识，感情一定不一般，更偏向她一点也是理所应当。只可惜我自小就和什么表哥表弟的都不熟，自小没有这样的情分，所以看到太子殿下和玉姑娘，就觉得有些羡慕，还请太子殿下见谅。”林墨染笑道。
    李怀风顺坡下驴，连忙说道：“是是是，我与表妹自小相熟，自然是更亲近一些，想必林姑娘和自家兄长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一定能理解我和表妹的感情吧？来来来，表妹既然来了，就别在这里看着了，坐下一起吃饭吧，林姑娘向来大方，一定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求之不得。刚才听玉姑娘说，你在家都是做些女红，看书绣花，向来女红一定做的不错吧？不如改日教教我啊，什么时候我也做个香囊荷包之类的，送给心上人，也算我的一片心意。”林墨染笑道。
    李怀风心中一动，问道：“林姑娘可是有心上人了？不知是什么人啊？”
    “现在还没有，将来一定会有的，太子殿下不用担心。”林墨染说道。
    玉揽芳在一旁浅笑道：“想来一定是个翩翩公子，样貌家世都十分出众的，否则怎么配得上林姑娘呢？只是这天下间，还有什么人能比得上太子殿下？林姑娘连太子表哥都能当中拒绝，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很简单啊，一生一世一双人，能做到这一点就够了，只可惜太子殿下侧妃宠妾无数，断然是不能为了我，抛弃那些侧妃宠妾的了。不过太子殿下身为太子，日后继承大统，一定也是后宫佳丽三千的，若是为了我就散尽后宫，也是为世人所诟病，太子殿下万万不能如此的。”林墨染十分认真地说道。
    李怀风其实是很希望林墨染这么说的，因为这就表示她并不喜欢自己，这样他就可以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在一起了。只是李怀风又十分不喜林墨染说的话，她这样一说，不知他心爱的表妹会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李怀风看向玉揽芳的眼神就有些小心翼翼，生怕玉揽芳心有不满，怨怼于他。

 第60章 玉揽芳其人

    没成想玉揽芳却十分大度的说道：“林姑娘这话错了，也对了，世间男子，自古就是娇妻美妾相伴，哪有几个男子一生都守着一个女子度过一生的？若真有那样的男子，恐怕也是个无能的，没有那个本事，养不起众多女人，更怕家中母老虎发威，不敢多娶的。”
    林墨染颇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那就恭祝玉姑娘觅得如意郎君，他一定十分本领非凡的好男儿，自然了，也不会只有你一个妻子，以后还会娇妻美妾不断。但是没关系，不管他有几个妾室，你这个正妻的地位都是岿然不动的，谁也无法撼动。而且玉姑娘所嫁之人，也一定是视你为珍宝，对你娇宠顺从，断然不会为了别的女人，就弃你于不顾的。”
    男人三妻四妾，向来是这世间公认的常识，哪个男人还没个小妾了？连功名都未必考回来的穷酸书生，也会想办法娶个小妾，来彰显自己能力出众。
    所以玉揽芳向来对李怀风宫里的那些女人坦然接受，甚至还在想着，什么时候自己进了东宫，要用什么手段里收服她们，让她们不仅不会跟自己争宠，还能为自己所用，替自己做事，所有见不得人的事，不能让自己染指的事，都让她们去做。
    但是听到林墨染如此理直气壮、语气自然的说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看到林墨染理所当然的表情，好像娇妻美妾、左拥右抱才是错的，玉揽芳突然有些怀疑了，难道男人可以一生只娶一个女人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
    玉揽芳将目光转向李怀风，看到李怀风那因为自己替他说话而欣慰的表情，玉揽芳突然有些不高兴了，就连李怀风都觉得，男人就应该三妻四妾！女人就应该接受这件事，甚至还应该故作大度，坦然接受自己的男人带回来新的女人！
    只是玉揽芳从小学习怎样掩饰自己的情绪，喜怒不形于色，又怎会让李怀风看出自己心中所想？所以玉揽芳一如往常，对着李怀风温柔软语，浅眉低笑，轻声说道：“表哥，我知道，你一定不是这样的人，对吧？”
    “那是当然，我的正妃，一定是我心爱的女子，既然心爱，自然会护她周全，让她事事顺心，从不因为一点小事就心生不快。只是不知道，谁能有这样的福气，能得我倾心相待？”李怀风深情的说道。
    玉揽芳也一脸生情的看着李怀风，两个人眉目传情，秋波往来不断，全然没有把林墨染放在眼里。
    林墨染看了半天，终于忍受不住，咳了两声，提醒他们道：“这里还坐着一个人呢，你们两个想要互诉衷肠，也请等到没人的时候再说行吗？太子殿下，现在这饭还吃吗？要是不吃了，我可就先回家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要是太晚回去的话，恐怕于我的名声不利。”
    李怀风早就没有了吃饭的心思，于是说道：“用不用本宫派车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能回去，太子殿下的体贴周到，还是留着给玉姑娘吧，别叫玉姑娘误会。”林墨染说着，起身就离开了东宫。
    林墨染离开以后，李怀风的脸色就不太好看，玉揽芳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轻声问道：“表哥，怎么了？”
    李怀风叹了一口气，十分不悦的说道：“怪只怪我的能力还是不足，还是看不透这个林墨染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父皇一定要我娶她当太子妃？为什么父皇就是看不到，明明你这么优秀，为什么就不肯为你我赐婚呢？”
    玉揽芳温柔的揽着李怀风的胳膊，说道：“表哥别急，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林姑娘根本就不想嫁给你，这样一来就算陛下有心撮合，也是成不了的。至于林姑娘有什么过人之处、、、恐怕除了她是天水宫弟子，也就没什么了，她的父亲只是一个吏部尚书，管着一个吏部而已，对太子殿下的帝位无半点帮助。但是表哥别担心，你还有我，我父亲已经替殿下筹谋，暗中培养了一只死士，必要的时候，一定会助殿下一臂之力。”
    李怀风温柔的笑道：“是啊，我还有你，你和你的父亲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林墨染从东宫出来，就看到江沐渊的马车等在那里，一上车，江沐渊就将林墨染揽在怀里，说道：“怎么吃了这么久？太子没把你怎么样吧？”
    “好想你希望他把我怎么样一样，你怎么在这里？你这辆马车太显眼了，只要是熟悉的人，就一定能认出来，你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跟我关系不一般吗？还是你想现在就公开我们的关系？”林墨染问道。
    “让人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你怕了？”江沐渊反问道。
    林墨染不想和他掰扯，于是说道：“知道就知道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我和你去了梅染山庄，太子的人又是在你的马车上找到我，不想让人知道，也有人知道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桩。”
    江沐渊看着林墨染，轻轻地笑了一下，说道：“五年前我就觉得你聪明异常，日后一定将我吃的死死的。墨染，我、、、”
    江沐渊看着林墨染的眼神有些灼热，林墨染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躲开了他的注视，说道：“我只是答应跟你合作，可没说要和你谈情说爱，你这是做什么？占我便宜吗？你还不放开我！”
    江沐渊这才发现自己确实孟浪了，于是连忙放开林墨染，说道：“一时忘情，所以就唐突了，还请姑娘见谅。那个、、、”
    林墨染尴尬的咳了两声，说道：“今天太子请我吃饭，向我示好，恐怕是被陛下逼着的，他自己心中所爱，就是他那个温柔可爱的表妹玉揽芳。玉揽芳这个人你熟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玉揽芳？我没见过几次，但是每次见她，她都是轻声浅笑，从不失仪，是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女子。只是她从小就只粘着太子，从不多看别的男人一眼，好像这天底下只有太子一个男人一样。所以即便认识她的男人无不对她趋之若鹜，奉为天仙，她也从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我们都知道，玉揽芳的目标就是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时间长了，也就对她没什么心思了。”江沐渊如实说道。

 第61章 暧昧

    林墨染心中奇怪，问道：“那你和陶李言呢？为什么好像对玉揽芳没什么感觉？”
    “我说了啊，玉揽芳心里只有她的太子表哥，根本就看都不看我们，我们自然就不会自讨没趣，热脸贴她的冷屁股了。而且玉揽芳这个人看起来温婉大方，对谁都很好，其实她最势利了，只结交对她有所助益的人，我们虽然和太子相交不错，但是我与庆国公关系不好，李言家的爵位又没有实权，实在是没什么用处，她自然就不会对我们有多好了。其实这也是太子的意思，玉揽芳与谁交好，多半都是太子授意的。”江沐渊笑道。
    林墨染撇撇嘴，说道：“还真是让人觉得恶心，幸好晚饭吃得少，否则现在一定会吐出来，没想到她是这样的白莲花，小绿茶，以后都不想见到这个人了。”
    “什么白莲花？跟绿茶又有什么关系？”江沐渊不解的问道。
    “哎呀，我三两句话解释不清楚，你请我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说？”林墨染不耐烦的说道。
    “好啊，你想去哪里吃？”
    林墨染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一个满意的地方，两个人最后还是回到了天水楼，挑了两个林墨染喜欢吃的菜上来，这才算了事。
    席间，林墨染给江沐渊解释了什么事白莲花、小绿茶，江沐渊理解了以后，突然如醍醐灌顶，大赞道：“这两个词儿还真是妙啊！用来形容玉揽芳还真是再恰当不过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两个词的？”
    这个林墨染就没法解释了，于是说道：“你管他呢？反正好用就行了。对了，我其实一直想问你，这些年你为什么不娶亲啊？你们男人不是十几岁娶妻也很平常吗？你看太子，侧妃都有好几个了，恐怕连孩子都有了吧？你呢？家里有几个房里人了？别不好意思说啊，我又不是河东狮，不会管你这个的。”
    江沐渊剥着一只虾，说道：“还真没有，实话告诉你，其实我还从来没碰过女人。小时候家里也安排过屋里人，只是我觉得那些人俗不可耐，要是和她们长年累月的相对无言，也是无趣，即便是个妾，也应该是自己看着有感觉的吧？否则何苦耽误人家姑娘一生？”
    “那你的眼光还是太高了，娶妻娶贤，只要嫩替你操持家务，保你后宅平顺也就是了，还要求那么多干什么？至于妾室，妻贤妾美，妾室长得好看就行了，到时候再生两个孩子，也不需太多，否则到时候大的小的、嫡的庶的都跑来跟你争家产，你也挺头痛。你本就长得好，又有本事，还怕找不到好姑娘吗？”林墨染无所谓的说道。
    “可是你不是才说过，你的男人只能娶你一个，连个妾室都不准有吗？怎么今天就变卦了？”江沐渊将虾肉放在林墨染的碗里，问道。
    林墨染微微一笑，说道：“那是对别人说的，用来堵别人的嘴的，要是我心爱的男人，自然是不可以和别的女人有染的。只是你不一样啊，你我本就是合作关系，我又怎能强求你放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不顾？哦对了，你还没有心爱的姑娘，所以才会找我合作。不过没关系，日后你遇到了，跟我说一声，我让位就是了。”
    “墨染，你可知我、、、”
    “墨染，这是你要的酒，我给你找来了。哟，又是这位公子，你和他关系还真是好，日日与他相见，顿顿与他喝酒，怎么，这是你的情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浅溪进来说道。
    林墨染接过酒，说道：“那我和他五年未见，隔了多少个三秋啊？你还能算得出来吗？要是这么急着相见，那怎么不见他来找我？我又怎么没去找他？这样说来，我们的情分也太浅了一些。”
    浅溪冷笑一声，道：“那是师父管你管得紧，要不然你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玩去了，还能记得你这个情郎？江公子是吧？我们回京城的第一天，你就来找墨染了，我可是记忆犹新呢，当然了，其实也没过几天，我自然记得。唔、、、记得两年前边境动乱，我们和暮组织都曾参与其中，我们从边城开始，就屡次都能见到同一辆马车，车上的人是你吗？还是你们暮组织的人？早知道我们是旧相识，就应该见个面聊聊的，哪像现在我们说话如此生疏？”
    江沐渊心中一紧，生怕林墨染听进心里去，追问他为什么不下车相见。
    但是林墨染似乎并未放在心上，见浅溪说起来没完，大有攀谈的架势，就连忙拉住了她，说道：“江公子你就别惦记了，休想从他身上套取情报，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喂，我只是和他聊聊天而已，你就这么不放心啊？你呀，我是不会跟师父上报的，你就放心吧！乖啦！”浅溪笑道。
    林墨染皱着眉将她拉了出去，边走边说道：“你没见我正在套话吗？难道你觉得你比我管用？出去！以后我和江公子说话，你们都不许打扰！”
    浅溪被推了出去，林墨染脸色通红，直至脖颈，见江沐渊正在看着她，于是连忙说道：“你别多想，我们来京城就是获取情报的，我师姐也是为了师门着想。但是你不一样的，我不会让他们把暮组织的事说出去的。”
    “我没误会，你想多了。”江沐渊说道。
    “我觉得你就是想多了，我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为了情报！”林墨染解释道。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江沐渊依旧淡定的说道。
    林墨染真的急了，很认真很认真的说道：“我真的没有别的目的！你千万不要多想！”
    江沐渊将林墨染拉到座位上坐下，说道：“要是你不接近我，反而让人觉得奇怪，你师门一定会为难你。所以啊，你就踏踏实实的跟着我，我会告诉你哪些可以告诉天水宫，哪些不可以，这样行了吗？”
    林墨染心中很是忐忑，小心的问道：“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
    江沐渊好笑的看着林墨染，问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喜欢就告诉我啊，千万别憋在心里。”

 第62章 好委屈啊

    林墨染脑袋嗡的一声炸开，活了两世，林墨染也不是没有动过心，只是曾经的她，芳心错付，从此就再也不肯打开心门，再也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以至于到了现在，林墨染已经忘了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所以，自己对江沐渊，真的是喜欢吗？
    林墨染的脸更加红了，连忙否认道：“你别胡说！女孩子的清誉，怎可如此诋毁？我、、、我才没有喜欢你呢！”
    “不是就算了，继续吃饭吧，这虾你还吃吗？”江沐渊问道。
    只见江沐渊将他刚刚剥好的、放在林墨染碗中的虾仁夹了起来，在林墨染的眼前晃来晃去。可是林墨染刚刚闹了一个大乌龙，就算想吃，现在也不好意思吃了。
    江沐渊就是吃定了她这一点，故意将虾仁递到了林墨染的眼前，又问了一遍：“说啊，你到底想不想吃啊？要不要我喂你？这可是摆在眼前的好处啊，再不吃就没有了。”
    林墨染此生最爱吃虾，一颗硕大的、红彤彤的虾仁摆在她面前，她实在无法拒绝，但是虾仁又是在江沐渊手里，林墨染实在是没有办法放下脸面，主动跟他要，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沐渊心情特别舒畅，见林墨染犹豫挣扎，天人交战，不忍再逗她，于是将虾仁递到林墨染嘴边，说道：“啊，张嘴，我来喂你。”
    林墨染更加抹不开了，江沐渊没了耐性，索性将林墨染的嘴巴捏开，直接将虾仁放了进去，然后放手，说道：“痛痛快快的吃了，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你将来是要嫁给我的，要是以后都这么扭捏作态，岂不是要累死？”
    林墨染正惊讶于江沐渊对她动手，现在又听到江沐渊对她说话如此严厉狠绝，心底顿时生出委屈之感，先呆呆的愣了片刻，然后突然间风雨交加，哭了起来。
    “你竟如此对我说话！还跟我动手！你还说以后要娶我！你现在就敢不顾我的感受，对我凶巴巴的，以后岂不是要更加凶狠？现在只是捏我下巴，以后是不是还要动手打我？江沐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怪不得你一直娶不到媳妇！原来你是个会动手大女人的坏男人！”林墨染哭诉道。
    林墨染的哭功实乃一绝，她这一哭，整层楼都听见了，江沐渊吓了一跳，随即头皮发麻，自己怎么不知不觉间竟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他只是想逗逗她，没想把她逗哭啊！
    可是现在哄她已经来不及了，林墨染的哭声惊动了很多人，只是那些下人和客人跟林墨染不熟，一时之间不敢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只有浅溪和许深河听到动静，急忙忙的闯进了包厢，一进来，就看到林墨染哭得惊天动地，而江沐渊则在一旁手足无措。
    许深河最见不得女人哭，一看她哭成这样，立马就心疼了，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给你报仇！”
    林墨染正哭的起劲呢，说不出话来，更没听进去许深河在说什么，已经陷入到了自己的情绪之中了。
    许深河见林墨染不理他，就对江沐渊怒吼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啊！你说啊！你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哭成这样！”
    “我、、、我没做什么啊！我就是、、、就是喂她吃了个虾仁，真的没什么啊！”向来强大镇定的江沐渊，此时也慌神儿了。
    “没做什么她怎么哭成这样？连我说话都不听了！墨染，你看看我！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许深河慌张的问道。
    林墨染还是不理人，许深河急了，就问道：“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师姐，她以前也这么哭吗？谁说话都不理吗？”
    浅溪心虚的说道：“她以前没这么哭过啊，有她那两个哥哥护着她，谁敢惹她啊？糟了糟了，要是让她两个哥哥知道，墨染被气成这样，指不定要做出什么来呢！好墨染，我的好妹妹，你快别哭了，姐姐求你了好不好？”
    林墨染哭得差不多了，稍微缓过来一点，见到浅溪以后，抱着她哭道：“师姐！我要找我哥哥！有人欺负我！他欺负我！呜呜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可是墨浓墨浅两个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我上哪儿给你找去啊？你告诉师姐，你要怎么处置他？师姐给你报仇好不好？只要你别哭了，师姐什么都答应你！”浅溪说道。
    林墨染光顾着哭了，哪里知道怎么惩罚江沐渊？以前这种事都是她那两个哥哥去想的，从来不用林墨染操心，见浅溪问她，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说道：“随便你怎么处置，反正我不想再见到他了！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大坏蛋！”
    江沐渊一听，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了，那哪行啊？连忙说道：“墨染，有话好好说，你别不见我啊！咱们、、、”
    许深河趁他不备，一把拎起江沐渊的衣领，将他往门外拉，一边走一边说道：“墨染说不想见你，就是不想见你，你还啰嗦什么？还不快滚！”
    江沐渊一时不防，居然就这样被许深河扔了出去，暗中保护江沐渊的几个暗卫闪现在他身旁，问道：“主子，要不要我们进去杀了他？”
    江沐渊连忙阻止了他们，说道：“不必，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
    那可是林墨染的师兄啊，又是天水宫宫主的儿子，怎可随意动手？若是天水宫全力反击，替他复仇，那自己的所有势力都将会毁之一旦。
    第二天一早，林墨染很晚都没有起床，原因很简单，她的眼睛肿了。
    可是皇宫里来人了，指名要见林墨染，林墨染没办法，只好起来接旨。圣旨让她进宫面圣，林墨染就只能梳妆打扮，准备出门。
    一出天水楼大门，林墨染就看见江沐渊站在那里，一脸歉疚的看着她。
    浅溪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并没有一味地怪罪江沐渊，反而说道：“他一大早就来了，只是你没起床，问你你也说不见人，我就没跟你说、、、”

 第63章 皇帝约谈

    见林墨染出来，再见到她那肿肿的双眼，江沐渊就十分心疼，上前一步，问道：“你还好吗？昨晚真是对不起，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一看到江沐渊，林墨染就想起自己受的委屈，可是看到江沐渊一早就来道歉，林墨染也不是很生气了，就想和他说两句话，但是来传旨的太监催促，林墨染就有些急了。
    江沐渊知道事情的轻重，就说道：“你先进宫，我在这里等你，你不来我就不走。”
    林墨染心中一安，就点了点头，上了宫里来的马车。
    转过头，江沐渊却想到李昀对林墨染的态度，于是叫了自家马车跟在后面，同时让人进宫去传话，时刻注意林墨染在宫中的动向，若有不妥，可以随机应变，保证林墨染的安全。
    来到宫里，林墨染被带到了李昀的书房，也就是他平时处理政务的地方。只是李昀平时看奏折都是在东阁，而林墨染却被带到了西阁。大太监赵平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叫她等着，林墨染不敢妄动，只好站在那里等人。
    等了许久，林墨染都没有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刚开始还不明白，后来就懂了，这是给她下马威呢，于是她定了定心神，继续站，一直站了两个时辰，站得腿都酸了，才迟迟听到外面有动静，有人朝这里走来了。
    不一会儿，李昀走了进来，看到林墨染站在那里，就对赵平说道：“糊涂东西！林姑娘来了，怎么没叫坐啊？还不快给林姑娘赐座！”
    赵平连忙认错，亲自搬了把椅子放在林墨染身边，林墨染毫不客气的坐了，李昀又说道：“这么半天了，连口水都还没喝吧？来人，赐茶！”
    林墨染依旧是痛快的喝了，然后说道：“多谢陛下赐座赐茶，只是不知道陛下叫我来做什么？若是就为了罚我站，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知道陛下满意了没有？”
    李昀看了她一眼，说道：“朕既然过来了，就说明不打算让你继续站着了，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快点进入正题。朕昨日特意安排太子宴请林姑娘，林姑娘也很给面子，盛装打扮的去了。只是为何，你没过多久就出来了？而且还上了江沐渊的马车，与他共进晚餐？”
    “原来就是为了这事，也没什么啊，我和太子殿下吃饭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玉揽芳，也就是太子殿下的表妹，与我攀谈良久，还说她和殿下青梅竹马，很是熟悉。我与她话不投机，不想和她过多接触，就向太子殿下告辞了。出来以后，我想起来我忘了叫马车等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正好江公子的马车途经此处，就请他送我一段，作为报酬，我请他吃饭，有何不妥吗？”林墨染缓缓说道。
    “可是朕怎么听说，江沐渊的马车是特意等你的？”李昀追问道。
    林墨染装作不知，十分平静的说道：“哦，是吗？我当时一直在东宫，和太子在一起，我怎么知道江公子的动向？陛下怎么这么关心我和江公子的事？难道你对江公子有什么偏见吗？难道陛下不喜欢我和江公子走得太近？”
    李昀沉下脸来，不悦的说道：“你别忘了，朕的意思是将你赐予太子，你可别在外面乱招惹不相干的男子，坏了我天家威严！”
    “可是我又没答应，难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我若执意不肯嫁给太子，你还真的要我的命吗？若是这样的话，陛下尽管杀了我好了，反正我不喜欢的人，谁也不能逼着我嫁的！”林墨染无所谓的说道。
    李昀被气笑了，反问道：“就算你不怕死，难道你也不怕你家人因你而死吗？若是你执意不嫁，那朕就赐死你父母如何？若是你再不嫁，朕就赐死你两个哥哥，直到你的九族都因你而死，朕看你还嫁不嫁！”
    “到时候我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对太子完全没有任何助力，又因为我的父母家人，乃至九族都是因陛下而死，我就更不会与太子琴瑟和谐，协助他治理大周了，陛下也愿意如此吗？”林墨染笑道。
    李昀当然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但是也不会因此就认输，于是说道：“林墨染，朕早晚有一天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嫁给太子的，你可愿与朕打这个赌？”
    “如果我的父母家人、亲戚朋友都不受到牵连，我倒愿意试一试。”林墨染说道。
    李昀答应了林墨染的要求，不会用其他人的性命威胁林墨染，两人就此达成了共识，于是问道：“你的要求朕都答应你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是有一件事，五年前我在江虞镇差点身死，不知道这件事陛下可否还要给我个交代？不知道追杀我们的人找到了没有？为什么我和我的父母会在江虞镇被追杀？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江南水患的案子吗？”林墨染问道。
    李昀想了一下，说道：“江南水患的案子，早就已经结案了，当初刺杀你的人，只是那次事件中，暗中勾结在一起的朝臣们，共同想出的办法，雇来的杀手。只是他们本事不够，没能成功，事情败露以后，大部分的官员都受到了惩处，没有了牵头的人，刺杀你们的人自然也就没有了。不过那种江湖组织向来神秘，就算是朕也没有找到他们的根源，也就算了，你也不要再查了，连朕都查不出来的事，你确定你能查出来？”
    林墨染心知李昀没有说实话，但好歹给了她一个交代，于是她说道：“既然陛下也查不出，那我也就没话说了。只是这件事我没有办法就这么轻易放下，还是会想办法追查的，只要发现一点端倪，就一定会查到底，还请陛下倒是予以助力。”
    “好，朕答应你就是。”
    林墨染满意的一笑，说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宫了？”
    李昀点点头，挥手让她出去，还未等林墨染走出门口，就又说道：“太子和玉揽芳的确有情，只是玉揽芳的身份和性情都与你天差地别，实在做不了太子妃。你若心胸宽大些，就让她做个侧妃，留她在太子身边伺候就是了。若是实在不能与她同处，给她寻个好姻缘也就是了，不必为此纠结。”

 第64章 旧事重提

    林墨染回头，看到李昀并未看她，好像从未与她说过话一样，但是刚才那些话，却不可能是林荣安的幻听，林墨染想了想，于是说道：“与其他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我实在是做不到，什么时候太子宫里一个女人都没有了，我才会考虑。在此之前，请恕我不能答应和太子的婚事。陛下若有本事，就让太子拿出诚意来，若是能让我死心塌地的爱上他，或许我会愿意为他受这个委屈。”
    说完，林墨染头也不回的出宫去了。
    赵平看着林墨染远去的身影，忧心的说道：“林姑娘实在是太任性了，又被家人宠得不像样，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让人听了心里不舒服，哪有男人不三妻四妾的？陛下、、、”
    “随她去吧，林墨染师从天水宫，的确学了不少本事，只是不知道这天水宫被江湖中人吹捧得地位如此之高，他们教出来的徒弟是否有这个真才实学，以后有机会试探一下吧。”李昀说道。
    “是，陛下。”
    “还有，在林墨染嫁给太子之前，让太子和玉揽芳收敛一点，不要做得太过分，让林墨染心生芥蒂，大事要紧！”李昀又说道。
    赵平有些不解，于是问道：“陛下，难道就因为林姑娘是天水宫高徒，所以陛下才如此看重林姑娘吗？为什么陛下执意要立她为太子妃？”
    李昀轻蔑地看了一眼赵平，笑道：“你懂什么？在五年前，林墨染还没去天水宫以前，朕就已经有意立她为太子妃。你可知道，林墨染在江虞镇遇袭，本来已经绝无生还可能，林正堂也已经上报于朕，林墨染失踪，九死一生，很有可能回不来了。但是偏偏她就回来了，说明什么？说明林墨染有本事！可以在绝境之中绝处逢生！这样的本领，如果用在治国上，岂有不国泰民安之理？朕也很好奇，这姑娘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所以啊，以后还会继续观察她，你可不要泄露机密啊！”
    李昀看着赵平的眼神有些危险，赵平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深深地低下了头，说道：“奴才明白，奴才遵旨！”
    李昀将目光放在了别处，沉默了许久，突然说道：“林墨染的确是与众不同了一点，尤其是从江虞镇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豪爽大方，完全不同于普通的大家闺秀。你还记得玉揽芳吗？朕以为，那些书香世家出来的姑娘，都应该像玉揽芳那样才对。你说林墨染在江虞镇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能让她性情大变？江虞镇啊，这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奴才在宫中伺候数十年，又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情？陛下问奴才这个，不是为难奴才吗？”赵平苦笑道。
    李昀哈哈大笑，道：“算啦，问你也是白问，叫人去调查一下吧，在林墨染遇袭，与家人走散以后，江沐渊遇到她以前，林墨染到底遇到了什么？顺便再查一下，昨天晚上回天水楼以后，林墨染又遇到了什么？为什么眼睛都哭肿了？”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赵平说道。
    从皇宫出来，本来是有宫里的马车送林墨染回去的，但是林墨染看到江沐渊的马车就停在旁边，于是对宫里的人说道：“我坐这辆马车回去吧，你们不必送了。”
    驾车的太监为难的说道：“可是陛下有旨，让奴才送姑娘回去。”
    “那你就在后面跟着，我到地方以后你再回来。”说罢，林墨染就上了江沐渊的马车，那个太监没办法，又不好意思真的跟着林墨染，只好回宫向李昀复旨。
    林墨染坐上马车，回到了天水楼，江沐渊果然就在那里等着林墨染，见她回来了，就连忙让人拿来了热鸡蛋，说道：“你眼睛肿了，快用热鸡蛋滚一下，可以消肿。吃饭了没有？我让人准备了清粥小菜，或者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准备？”
    “这里好像是我的地方，你居然在我的地方，代替我发号施令？”林墨染笑着问道。
    江沐渊动作一僵，尴尬的笑道：“这不是担心你嘛，再说我让人做这些事，你师姐都是知道的，她都同意了，也不算我发号施令吧？”
    “那我以后会告诉我师姐，忽略你的话，不要等到你说话以后才帮我准备这些东西关心我，搞得好像你不说，我师姐就不会给我准备饭菜一样。”林墨染说道。
    江沐渊第一次觉得林墨染难缠，有些无可奈何的苦笑道：“好吧，是我错了，我不该在你这里像个皇帝老子一样乱说话，乱用你的手下，但是你在梅染山庄依然可以发号施令，你就是他们的女主人，如何？”
    “鸡蛋不热了，还能吃吗？”林墨染突然说道。
    “再给你拿两个吧，正好陪你吃饭。”
    “这次不准捏我下巴了。”
    “你似乎很喜欢这只珍珠簪子，几乎每天都会戴着它。”江沐渊看了半天，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林墨染吸溜了一口白粥，说道：“我只是喜欢珠子，你要是给我一颗宝石珠子，我也喜欢。”
    “哦，这是在跟我要东西呢，想要什么材质的？玉的，还是玛瑙的？”
    林墨染白了他一眼，说道：“这只珍珠簪子，是我师父给我的及笄礼，意义不一样。”
    “我记得你的及笄礼还没办吧？不是说等你回家以后再办吗？及笄礼都需要准备什么，你都准备好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到时候你想要什么礼物？”江沐渊问道。
    林墨染翻了个白眼，无语的说道：“我们换个话题好吗？今天进宫，陛下说一定要让我嫁给太子，还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陛下改变主意？或者想个办法，让太子娶玉揽芳如何？反正我是不想嫁给太子的。”
    “那就趁着及笄礼，定下和我的亲事吧，不知道你父母的意思如何？什么时候带我见一下你的父母啊？”江沐渊说道。

 第65章 打赌

    林墨染下意识的觉得江沐渊不怀好意，果然一抬头就看到江沐渊的笑容别有深意，于是又换了一个话题，说道：“我总觉得江虞镇的事没那么简单，可能还藏着什么事儿，只是我当时年纪太小了，什么都不知道，有很多细节都忽略了而不自知，你说我要不要回去一趟，再好好查一查？”
    “那我陪你吧。”
    “算了，先吃饭吧，吃完饭我还有事呢。”林墨染无奈的说道。
    楚柯派林墨染来京城做管事的，浅溪自然就不会抢林墨染的事儿来做，所有的情报都是要交给林墨染来过目的，只是林墨染懒怠，不重要的事情就让浅溪代劳了。今天是半月之期，浅溪要将所有的情报汇总，向林墨染做一个总结，这是林墨染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
    江沐渊识相的没有凑近，而是另找了一个房间，处理暮组织的杂事，无需多言。
    单说这林墨染看了浅溪给她的情报，忍不住皱眉，骂道：“这京城里的大官儿，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贪婪啊，你看看这个，一个小小的大理寺主簿，就敢受人贿赂，给案犯改卷宗。师姐，你说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啊？要不然实在愧对于我们手里的消息啊。”
    “没有命令，没有人来花钱买他们性命，我们就什么都不要做，你老实点。做多余的事情，会影响天水宫在江湖中的地位。”浅溪说道。
    “天水宫的规矩还真多，你说这些消息暮组织知不知道？要不然透露一点给暮组织，让他们去替天行道？”林墨染随口说道。
    浅溪连忙阻止了她，说道：“你平常最不爱管闲事，今天怎么这么热血喷腾了？警告你，不要乱来！我们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
    林墨染无奈之下只能妥协，说道：“好啦好啦，我什么都不跟江沐渊说，行了吧？但是江沐渊自己想做什么，我可就不管喽，师姐，我们打个赌，就赌江沐渊会不会行动，如何？”
    “输了怎么算，赢了又怎么算？”浅溪对这个还是很感兴趣的。
    “我输了，以后就都不管闲事，专心处理天水楼事务，至于我的私事嘛，绝不利用天水宫来完成。要是师姐你输了，那就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能阻止我。”林墨染笑道。
    浅溪觉得这个买卖很公平，于是说道：“那好，我就赌江沐渊不会多管闲事，毕竟只是改了一份卷宗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江沐渊凭什么管？”
    “那我就赌江沐渊会管，我不会从中作梗，不会插手江沐渊的任何决定，师姐可同意？”
    “成交！”
    “行，这里没什么大事了，师姐把消息传回去吧，我去看看江沐渊忙完了没。”林墨染笑道。
    浅溪将情报收起，突然想起来，提醒她道：“你不能主动告诉他这个消息，我们还要设一个时限，就以三日为期，要是江沐渊三日之内还没得到消息，没做出决定的话，说明暮组织的能力实在一般，你还是别指望他帮你做什么了。”
    “安啦，我没那么傻，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废物身上的，我走啦！”
    林墨染来到江沐渊的房间，他还没有忙完，林墨染自然不好意思去看他在忙什么，只是听到柴胡跟他汇报，说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林墨染就笑道：“原来你家柴胡跟我师姐一样，什么事儿都跟你说，让你处理，好像你不处理的话，就妄为头目一样。让我猜猜，是不是接下来还有什么某某侍郎家丢了一只狗，老太君伤心欲绝，暴跳如雷，勒令必须找回爱犬；某某主簿家里生了第五个女儿，至今还没有一个儿子，全家人如丧考妣，主簿正琢磨着纳个能生养的小妾回来；又或者，是某某校尉，看上了顶头上司的女儿，一不小心生米煮成熟饭，上司无奈，看不上自己这个手下，但是又心疼女儿因他失身，正头痛该怎么办呢。你说我要不要去帮个忙，给他们出个主意啊？”
    江沐渊头上顶着黑线，道：“你们天水宫怎么连这种下等消息也来者不拒，全都收入囊中？难道会有人买这种消息？”
    “这种街头巷尾的议论八卦，随便出门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犯不着来我天水宫花钱买。但是我们收了这些消息，串联起来，就能成大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个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消息，就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击垮一个人的最后一根神经。不过我师父说，想要打倒一个人，最简单的方法是一剑割破他的喉咙，哪用得着什么算计谋略？所以啊，用我师父的话说，就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什么阴谋阳谋，我一刀全砍了，看谁还敢饶舌？”林墨染眯着眼睛笑道。
    江沐渊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你师父是个好师父，只可惜我没有遇到过，否则我一定比现在更强。你的事都忙完了？你等我一下，我也很快就好了。”
    林墨染乖巧的点点头，说道：“我去给你泡壶茶吧。”
    江沐渊点点头，忙了一阵儿以后，事情告一段落，江沐渊突然想起来什么，于是问道：“你刚才说，某某侍郎家丢了狗，某某主簿生了女儿？我怎么记得好像还有点什么别的事儿？你帮我想想，是什么？”
    林墨染一脸茫然，问道：“还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些家长里短，要不就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不是生女丢狗，那就是今天抓了个小偷，昨天缴了一伙麻匪，哪天又抓了个采花贼，判了个斩监侯的案子。要不然哪个官员贪污漏税，哪个朝臣结党营私，或者哪个衙役狱卒干了点偷鸡摸狗的事儿，算不得什么。”
    江沐渊当然不会真的相信林墨染随口胡诌的几句话，而是很认真的想了想，半天才说道：“我记得刚才柴胡送来的情报里有一条说，一个主簿收了钱，改了一个案犯的卷宗，大理寺的吧？看来最近几年，朝中官员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这种事都能明目张胆的干了。你们天水宫的本事那么大，应该也知道这件事了吧？你们怎么想的？”

 第66章 被亲了一下

    林墨染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这可是你自己提起来的，可不是我说的！
    “我们啊，我们知道这件事啊，只是一无师父之命，二无事主请托，我们不能插手朝事的，所以就算知道，我们也只能当做不知道了。没办法，谁让我们是江湖门派呢？管不了官家的事儿的。要是你的暮组织出了这种败类，我倒是可以卖你个面子，跟你说一声，或者帮你解决了他也是可以的啊。”林墨染笑道。
    “哼，少装蒜了，你还会不管闲事？该不会是你师姐不让你管吧？”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十分大方的承认了，说道：“不管就不管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水至清则无鱼，真的一个贪赃枉法的人都没有，那还要刑律干什么？既然是大理寺的事，就应该让大理寺自己解决，我们插手算什么？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江沐渊怎么听不出来林墨染话里的不满情绪，显然她是想管的，只是苦于师门之命不能违，不能动手罢了。
    于是江沐渊就十分“体贴”的说道：“你们不管就不管吧，毕竟你们有你们的规矩，但是我暮组织不能不管，我会先让大理寺了解详情，要是他们不作为的话，我再插手，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哦，你想管啊，那我支持你啊，没想到你还是个热血青年啊，哪里不平哪有你，好样的！”林墨染笑道。
    “热血青年什么意思？”江沐渊问道。
    林墨染摆摆手说道：“哎呀不重要啦！反正就是夸你就对了，你想干什么就去啊，难道还等着我给你吓到命令吗？”
    江沐渊走到林墨染面前，低头浅笑，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对于林墨染来说，这就是最吸引人的样子了。
    江沐渊看着林墨染，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好像很希望我去管这件事？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道道啊？你跟你师姐都做了什么？告诉我。”
    林墨染正看得起劲呢，江沐渊突然破坏气氛，让林墨染十分不爽，于是就没好气的说道：“没什么啊，就是打了个赌，赌你会不会管闲事，没想到啊，你让我赢了一次。不过没关系，反正这件事我也是想管的，要不是我师姐拦着，可能就没你的事了。你也不要气馁，就当是帮我的忙，不要那么小气嘛，以后你有事，我也会帮你的不是？”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江沐渊的语气有些不善。
    偏偏林墨染没听出来，还很随意的说道：“不用客气，我们既然合作，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这次你帮了我的大忙，下次有什么难处了就尽管跟我或，不要跟我见外啊！”
    “那我有个忙，现在就想请你帮我。”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见他说话有些严肃认真，不禁也端正了态度，问道：“什么事？你说。”
    “让我亲一个。”
    话音未落，江沐渊的唇就落在了林墨染的唇上，不过浅尝辄止，只是刚一接触，江沐渊就即刻分离，完全没有给林墨染任何反应和回味的机会。
    “帮你的忙，总要收点好处，这个就当做是好处了。”江沐渊说完，就抬脚离开了天水楼。
    林墨染还没有回过神来，江沐渊已经不见了踪影，浅溪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说道：“你这妮子，怎么就这样让他占了便宜？以后你还嫁不嫁人了？名声还要不要了？该死的，看不去撕了江沐渊的嘴！”
    林墨染正烦着呢，见浅溪这样呱噪，就将她拉了回来，说道：“师姐！你就不要添乱了好不好！不嫁人正合我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怎么反而替我担心上火了？跟你说件事，江沐渊已经决定去管那个大理寺主簿的事儿了，而且是他自己主动提起这件事，并且自己主动要求去管的，所以这个赌局我赢了，你可不能耍赖啊！到时候我要干什么，你可不能拿天水宫来压我！”
    “我都在外面听见了，不用你来提醒，但是有一点，你不能耽误了咱们的正事儿，只能用自己的闲余时间去干你想干的事，否则的话，宫里师父和长老们找你的麻烦，可别怪我不帮你。”浅溪说道。
    “知道啦，师姐放心！”林墨染开心的笑道。
    浅溪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回是真的明白师父为什么派你来京城了，感情就是明目张胆的让你来报私仇的。算了，你开心就好。”
    “我也知道师父派你跟着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在我身边时刻提醒我不要闯祸，我很懂师父的心思吧？嘿嘿！师姐，那我先出去玩啦，好久没回家了，我先回趟家吧？”林墨染笑道。
    林墨染接触天水宫情报，自然就会知道朝中所有官员的机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吏部尚书林正堂一家。浅溪在送情报的时候，也纠结过，到底要不要把林正堂的消息交给林墨染，交给她，怕她藏私，替林正堂隐瞒不报，不交的话，又怕到时候事关林正堂，林墨染却一无所知，反而误事。
    但是出于信任，更是因为楚柯的嘱托，浅溪还是把跟林正堂有关的情报交给了林墨染。
    这次回家，林墨染就是为了向林正堂当面问清楚，有些事到底是不是他本人所为，又是否出自他的真心。
    林正堂今日公务较少，可以提早回家，此时正在家中与林夫人讨论着最近有什么人情需要往来，要拿出多少银子包红包，同时又在抱怨官俸太少，人情太多，有些应付不来，家里日子不太好过。
    林夫人听他这么说，就安慰他道：“你就知足吧，如今三个孩子都不在家，他们的吃穿用度都有天水宫管着，不用我们操心。否则我们又要给他们银子零花，又要管他们的吃穿，也是一大笔支出。对了，你也正经想想，两个儿子娶妻，女儿出嫁，聘礼嫁妆都要置办，该攒着些银子了，那些没必要的花销，能省就省着吧。”
    林墨染进来的时候，正听见林夫人如是说着，就接口道：“咱们家什么时候日子过得这么拮据了？都要开始省吃俭用了？爹娘有什么为难的跟女儿说说，看女儿能不能帮上忙啊？”

 第67章 探虚实

    林夫人一听是林墨染的声音，就连忙迎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说道：“你这孩子，回家怎么不跟娘打个招呼？娘好给你做了好吃的等着你回来啊！”
    “天水楼就是酒楼，什么好吃的没有？哪用娘亲自准备安排？你在家好好歇着享福就好。你跟爹说什么呢？爹缺钱啦？不应该啊，咱们家也不是挥霍无度的人家，不应该缺钱啊？”林墨染问道。
    林夫人连忙解释道：“什么呀，其实以你爹的月俸，咱们家足够用的了，只是这两年你爹那些同僚的孩子们一个一个的长大了，娶妻的娶妻，嫁女的嫁女，生子的生子，都是人情份子，多了不说，一个红包总是要有的，这红包的分量多了少了都是学问，半点也马虎不得。所以你爹才愁啊，你两个哥哥还在外面野着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领个媳妇回来，上个月给你大哥写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相个亲，给他娶个媳妇，你猜他说什么？他说匈奴未灭何以为家！他奶奶的，什么匈奴未灭？哪儿来的匈奴？净是扯淡。那我再问你二哥吧，你二哥说什么？他说长兄未娶，他做弟弟的不好先娶妻，先让你大哥成了亲再说吧！这两兄弟啊，真是愁死我了！”
    林夫人的话头扯出来，从月俸银子说到了人情往来，又从婚丧嫁娶说到了自家儿子的亲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林正堂太清楚自家夫人的毛病了，于是连忙拦住了她，说道：“女儿回来了，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墨染啊，你今天可住在家里啊？从你上次回来，我就让人把你的屋子收拾出来了，你尽可以住下。今晚想吃什么？天水楼的饭菜再香，也比不上你娘亲手给你做的家常便饭，意义不一样的。今晚就在家里吃饭吧，你可能喝酒？要不要陪爹喝两盅啊？”
    “好啊，早就想喝酒了，尤其是和爹喝。娘，我想吃油焖大虾，葱爆小肚，再给我做一份糯米红豆糕好不好？”林墨染笑道。
    “好，你爱吃什么，娘就给你做什么！”
    晚上，林墨染一家人坐在饭桌上，推杯换盏，其乐融融，酒气正酣之际，林墨染突然说起：“突然想起五年前在江虞镇，我差点死在路边，生死一线之际，想起了很多前尘往事，又像是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一家在京城里高官厚禄，荣华享之不尽。可惜啊，多少事都如南柯一梦，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楼又塌，起起落落如同云霄飞车，心都跟着上上下下，没有一日安宁。就在那一刻，我告诉自己，如果还能活着，我一定不会再贪恋凡尘俗物，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要紧。”
    林夫人见她说的伤感，就笑道：“你才多大年纪，就有了这许多感悟？真当自己是修道之人了？咱们活在世上，活的是什么？还不就是父母子女，钱财家业？有了这房子银子，你和你哥哥们才能长到这么大，以后才能娶妻生子，平安喜乐一生啊！”
    “娘，钱这东西，有多少都不嫌多，有了一点点，还想要更多，总有贪得无厌的时候。再说爹爹官至吏部尚书，眼见前途明朗，官位想要再进一步已是难如登天，恐怕此生也就如此了，若是爹爹一个不留神，恐怕还会惹祸上身，又何苦招惹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呢？”林墨染说道。
    林正堂不同意了，说道：“谁说爹的官位到头了？再往上，爹还可以官至宰相，甚至做个王侯，不搏一把，谁会知道未来如何？要是就这么满足了，止步不前，那才是做官做到头喽！”
    林墨染心中一痛，果然是这个样子。
    她问道：“爹，你饱读诗书，一向是个克己守礼的人，平白无故绝不会做这种痴人之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看到了机会？”
    林正堂深觉自己失言，本欲不再多说，但是林墨染不断追问，林正堂只能说道：“在江虞镇，爹的确遇到点事儿，不过爹明白，我这几年的打算绝对不会是痴人说梦，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实现的。染儿啊，你好好的，不要再胡闹了，要是陛下再给你赐婚，你也不要再推脱了，毕竟是天家的意思，若是你闹得狠了，我们一家都会被你连累，难道你忍心看着爹娘兄长，都因为你一时任性而送命吗？”
    “那你的意思是说，若陛下让我嫁给太子，我就要嫁了？”林墨染问道。
    “不说那是太子，就说陛下赐婚，有几个人能拒绝的？就算拒绝了，又有几人能得善果的？染儿，你可不要不知轻重！”林正堂怒道。
    看林墨染一脸的不服气，林正堂怒从心来，不仅逼着林墨染嫁给太子，还说道：“我知道你和那个江沐渊关系匪浅，最近往来频繁，我看你们也断了吧！免得害人害己，你日后终究是要嫁给太子，以后当皇后的，若是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不仅会让太子对你心生不满，更会连累江沐渊，让他小命难保，这又是何必！”
    “说到底，这江山还是陛下的，就算爹爹筹谋规划，终究也只是让咱们林家荣极一时，我嫁给太子，父亲日后就是国丈，两个哥哥以后就是国舅，林家的确风光无两。但是富不过三代，这荣耀又能维持几代？若是我有子嗣，能确保活的长久吗？又能否继承大统？两位哥哥倒是有真才实学，只是我们在天水宫五年，甚少回家，你知道他们如今志在何方吗？你就那么确定，他们一定愿意投身朝堂，成就一番你所谓的大事业？”林墨染反问道。
    林正堂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墨染，问道：“我教育他们兄弟十几年，教导他们的就是要投身为国，成为国之栋梁，报效朝廷，为百姓做事。难道因为他们在天水宫待了五年，就改变了主意，不入朝为官了吗？”
    “投身为国，也不一定要当官，身在江湖，也可以为君分忧，为民解难，你要是不相信的话，等他们回来你可以问问他们，又或者你可以现在就给他们写信，但是什么时候收到，能不能收到那就未可知了。”林墨染说道。

 第68章 一本随笔

    林正堂原本觉得林墨染回家，是为了和他们共享天伦之乐的，但是现在看来，她回来就是兴师问罪的，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回来确定一下。
    “林墨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一定要告诉我，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都可以一起承担，一起解决的，千万别一个人扛着。”林正堂试探着问道。
    林墨染一笑，说道：“其实我不知道什么，但是刚才你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你和陛下，和太子都有交易，他们承诺你高官厚禄，甚至承诺你，让你的女儿成为太子妃，成为日后的皇后。代价就是你为他们做事，替他们隐瞒一些事，对吗？爹，你也不用对我如临大敌，我其实没有恶意，只是想向你确认一下而已，现在我知道了你们之间的事，确定了你的态度，这就可以了，以后我不一定会做什么，你不要担心。”
    林正堂没有那么单纯，他知道林墨染一定心里有了计较，而且有可能还是不利于他的，但是林正堂没有办法攻破她，让她偏向自己一方。现在林正堂有些后悔，不该让林墨染去天水宫修行，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林墨染就是本事大了，翅膀硬了，父母的话就不管用了，现在想让她做什么，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很难如愿。
    “染儿，为父我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不愿意成全我？难道我追求名利有错吗？尤其这名利还不会危害到任何人，你可以想一下，做太子妃，做皇后，难道有什么不好吗？这伤害到谁了吗？让百姓陷入水火之中了吗？什么都没有吧？你为什么这么反感？”林正堂不解的问道。
    “你们的确没有伤害任何人，没有对任何人不利，但是伤害到了我，我不想嫁给太子，你们不管是交易也好，还是合作也罢，不要把我算进去，我不想成为你们合作的交易的筹码。还有一件事，当年的江南水患，害死了无数灾民，到现在还没有个说法，我在江虞镇差点死掉，也没人替我报仇，甚至我现在就算想找人出口气都找不到，因为他们一个是陛下，一个是太子，我谁也不能动。但是这些可能对你们来说微不足道，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我意难平，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早晚会找到一个最好的办法出这口气的。还有，你们最好不要做什么让我难以接受的事，否则我一定会阻止你们，并且报复的。”
    林墨染放下筷子，说道：“今天的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了，爹娘你们慢慢吃。”
    这个房间是林墨染小时候住过的，里面有很多她小时候喜欢的东西，比如她小时候玩过的玩具，看过的书，绣过的花，描过的字帖，画过的画册，收藏的一些小玩意儿、、、
    但是这些跟林墨染没有多少关系，这都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经历过的童年，林墨染就算身处这个原主人生活过十年的地方，也没有更多的感触。
    但是林墨染依旧无法平复心情，她一直在想着林正堂的事，林墨染对这个便宜父亲的了解，大多是源自身体原主的记忆，但是她身为女儿家，对林正堂在朝堂上的事并不十分清楚，其中的阴谋诡计更是一无所知。所以在面对林正堂的时候，林墨染一直受到原主的影响，无法对他产生抗拒心理，因为在原主心里，他就是一个好父亲。
    然而现在看来，这个好父亲也未必是好的，做太子妃，做皇后，在普通女人心里的确是天下第一大好事。然而在林墨染心里，这个皇后也没什么好当的，不用说原主就做过太子妃，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反而丢了性命，就连林墨染自己，都觉得皇后是一个背负着枷锁，无法做自己的累人工作。
    林正堂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让林墨染做太子妃，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幕？难道那个位子就那么吸引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林墨染觉得精神有些亢奋，睡不着觉，于是就起来坐着，又觉得坐着无聊，就开始翻看林墨染以前留下的东西，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她以前看过的书上面。
    书架上的书大多都是些话本游记，神仙志怪之类的，哄着小孩子玩的，但是在这些书中间，夹着一本小册子，林墨染翻开来看，居然是原主写过的随笔，用林墨染的话来说，就是不定期的日记。林墨染饶有兴致的翻开来看，这可是了解原主之前的经历，甚至一些自己并不清楚的事情最好的办法。
    随笔中的字体略显稚嫩，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笔迹，开始几篇随笔的内容多是些小林墨染玩过的游戏，读过的一本书，新得到的一样东西之类的，她做过这些是以后很开心，就记了下来。
    但是从中间开始，随笔就多次提起林正堂带她出去玩，去别的叔叔伯伯家里做客，以及和那些人家中子女一起玩耍的经历。
    小林墨染记录下来的叔叔伯伯，多是林正堂在朝中的同僚，官位高低都有，那些子女，天水宫的情报里也有，小时候一起玩过也很正常。
    可是小林墨染随笔里写过最多的，还是一个被称作阿风的男孩子，他只出现过一次，但是小林墨染却十分惦念，不管做过什么事，都会想起，如果是和阿风一起做的，那该有多好。林墨染不禁感叹，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是早熟，小林墨染那么小的年纪，居然就已经学会谈恋爱了，已经开始暗恋别人，甚至已经有所期待，希望未来做的事，有他参与了。
    林墨染开始猜测，这个阿风是谁，在林墨染的印象里，名字里有风字的，只有太子李怀风，难道会是他吗？
    可是李怀风身为太子，不可能被林墨染轻易见过，一定是有过什么特别的事。可是在随笔里，这件事被记载的十分模糊，可能小林墨染也记不太清了吧？

 第69章 搬回林府

    到底是什么事呢？
    林墨染开始对这件事产生好奇，于是接着看随笔，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林正堂带着小林墨染进宫过，他们是在宫里见面的，小林墨染第一次进宫，第一次见到李怀风，就记住了他。也许那时候小林墨染并不知道自己对李怀风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那种情愫已经在她的心里扎了根。
    所以在后来，大人们开始商议他们的婚事的时候，小林墨染不仅没有拒绝，甚至还开始憧憬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那一定会是十分幸福开心的。
    然而事实却是，李怀风辜负了小林墨染的真心，他心里爱着的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甚至在李怀风登基以后，林家满门也被处死，小林墨染觉得是自己的缘故，是她害得自己全家被灭，所以心中悲愤，总是会影响林墨染的情绪，至今都没有办法坦然离开人世。
    现在，林墨染大概知道了原主和李怀风的一些过往，原来他们从小就认识了。
    只是这里面有林正堂什么事，他都做过些什么，林墨染还是不知道，因为原主都不知道。
    林墨染放下了随笔，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搬回林府，从林府开始调查，他们到底都做过些什么，让林正堂一家被灭门。
    正逢林墨染叫人将自己的东西搬回林府的时候，林墨染在林府的房间里盯着下人们放好自己的东西，就听见外面有人高声说道：“小姐，定远侯世子来了，专程来找你的！”
    林墨染抬起头，就看到陶李言款款走来，一身锦衣华服，意气风发的，林墨染笑道：“几日不见，你又变帅了，这几天在忙什么？怎么没来找我？”
    “有点别的事，走不开。你怎么想起回来住了？林府里外那么多人，我来一趟就要通报，想见你都不方便了。不过也好，天水楼再好也不是家里，还是家里住着温馨舒服。”陶李言笑道。
    “没想到你还会感慨，还能说出这么有水准的话，但是你还是没说，你来找我什么事？”
    陶李言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坐下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说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啊？以前你在我家住着的时候，可比现在随意多了。你现在长大了，人变美了，但是规矩也多了，做事总是需要理由，真是不如小时候有趣了。哎，这个是什么？”
    “炼药用的，你想尝尝我炼的药吗？”
    “有强身健体，补气养血的吗？我想变得强壮一点，这样看起来才更有男人味儿！”陶李言笑道。
    “强身健体的没有，金钩不倒倒是有，你要试试吗？”
    陶李言起初没有听懂，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恼羞成怒道：“你这妮子学坏了，怎么什么浑话都说得出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都不害臊的吗？”
    林墨染笑了，说道：“你都多大了？还听不得这个吗？开句玩笑而已，用不着这么紧张的。你今天没事做吗？要是没事的话，留下来陪我喝点？”
    陶李言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于是说道：“我都差点忘了，今天来说要告诉你，三天以后是我爹的生日，他摆了几桌酒席，希望有人能去帮他庆贺。我爹让我也请几个朋友过去凑个热闹，你也去吧？你毕竟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去问候一声也是情理之中。”
    林墨染点点头，说道：“这倒是让我无法拒绝了，那好，我三天后去一趟便是，你娘还好吗？她见到我不会为难我吧？当年她可是对我很有成见的。”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你不要多想，其实我娘也是喜欢你，不想让你太过出格，免得被人说闲话，你可千万不要怪她！还有我爹，你别看他那时候好像没管过你，但是他很向着你的，每次我们一起惹出事儿来，他都只是骂我，从来不说你半句不是的！”陶李言慌乱的解释道。
    林墨染实在控制不住，捂嘴笑了一下，顿时晃得陶李言双眼如同盲了一般，再也看不见世间万物，眼睛里就只有林墨染一个人。但是很快，他又从晃神儿中惊醒过来，再看林墨染时，她已经停了笑容，正对下人吩咐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林墨染才过来说道：“这些下人蠢笨得很，实在不知道怎么安置我的东西，我少不得要盯着他们做事了。要不然晚上你来天水楼吧，那里方便一些，我们坐下好好说说话。回来以后要么没机会见你，要么见你时总有别人在场，说话也不能由着性子来，真真儿是没趣。”
    陶李言本想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是马上又想到江沐渊告诉自己，林墨染答应和他合作，假意与他定情的事，他那张脸上那灿烂的笑意，快乐的心情，陶李言实在不忍让自己的兄弟再难过了，于是，陶李言又不得不按耐下自己的心情，笑着拒绝她道：“其实本来也没办法在你这里久留的，我还要给其他人送请帖，略坐坐就要走的。对了，这是给你的请帖，你拿着它进门，就没人盘问你了。定远侯府的规矩大，到时候别让下人冲撞了你，反而不好了。”
    林墨染接过请帖，从陶李言那双微微颤抖的手上察觉到了什么，她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个无知无觉的小女孩，她已经能从一个人的微表情、微动作里察觉到一个人的内心，她知道，陶李言一定是对自己有些意思，但是碍于江沐渊，所以无法说出口。
    于是，林墨染笑道：“五年前我进出定远侯府就没人敢盘问，如今倒是要拿着请帖才能进门了，果然是人长大了，世界也变了，什么都变了，连我们小时候的那份情意也变了。世子爷，其实要说变，我们的情意也没变，我还是我，你要玩什么，我陪你就是，只是玩够了，要回家了，你家里等着你的人，别让她等太久。”
    其实陶李言还没有娶妻，谈不上有什么等他的人，至于父母，等他已经成了习惯，不值得林墨染提起。林墨染这么说，也是希望陶李言能寻一个等自己的人吧？

 第70章 送脂粉

    陶李言明白，却不想说破，于是笑道：“那就说好了，我爹生辰你来参加，等忙完了这事儿，我再来找你，我们好久没有一起骑马了，下次我们约在马场吧？你会打马球吗？要不要我教你啊？”
    “你就不能想一个女孩子爱玩的游戏吗？还打马球，太不淑女了。”林墨染翻着白眼说道。
    陶李言哪管得了那么多？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那骑马肯定是会的，到时候我们玩起来，我就不信你不动心，我先走了，到时候千万别爽约啊！”
    定远侯到底还是个侯爷，李昀不能亲临他的寿宴，但是太子却是不能不来的，只是这次不知为何，一向不在女色上传出负面消息的李怀风，却把自家表妹也带来了，这还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带女人出席宴会。
    于是乎，自从李怀风来了以后，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放在了他身上，却不是因为他是太子，而是因为他身边的女人。
    林墨染因为一点琐事，所以来晚了片刻，进了定远侯府以后，按照惯例，女眷都先去拜会定远侯夫人，于夫人正在内室接待一些官员的夫人以及女儿，听说林墨染来了，就连忙迎了出来。引得室内的一众女眷纷纷猜测，这倒底是什么人，居然杨定远侯夫人亲自迎接？
    林墨染一进来，就见到了于夫人，连忙说道：“墨染无德无能，何以致夫人亲自迎接？夫人快快坐稳了，别叫人笑话了！”
    于夫人拉着她的手往回走，笑道：“还不是听说你来了，我才特意过来迎你的，这几年我一直惦记着你，虽然你这丫头性子跳脱了些，不像那些只知道在屋里带着的女孩子一样稳重，但是到底活色生香，让人印象深刻，刚认识你时觉得你不守规矩，太出格了些，但是时间久了，又讨厌不起来，总能想起你的好来。这两年我也总是自责，怎么那时候就被猪油蒙了心，对你那么严厉？你该不会是记恨着我，所以都不肯来看看我，连一封信都不舍得给我写吧？”
    “夫人说哪里的话？我在天水宫里每天被师父抓着练功学药，半点也不得闲，偶尔有空，只够给家里父母写封信的，再想给别人写，就又被师父叫了去，再想起来时又不知道哪时候去了，也累了，就懒得写了。夫人莫不是在怪我吧？那我今天就好好地给夫人陪个罪，还望夫人海涵！”
    说着，林墨染就要下跪磕头，于夫人赶紧拦了下来，嘴里忙不迭的说道：“我哪担得起你这一跪？你这不是折煞我吗？快起来！我的好孩子啊，我哪舍得你跪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就阿弥陀佛了！”
    林墨染这才笑了，说道：“我就知道夫人舍不得我，我给夫人带了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完，林墨染就叫来了跟着自己的丫鬟，说道：“这是给夫人寻来的一套头面首饰，虽不名贵，但是样子新颖，我看着还挺趁夫人的，平时在家里戴着玩吧，要是戴出门，我怕别人笑话我小气，专挑普通货色糊弄夫人。”
    于夫人本来也没指望林墨染能送出什么贵重东西来，她家到底是普通官员，俸银有限，要是送出太过贵重的东西，反而招人非议。但是随着林墨染打开首饰盒子一看，那首饰明明就是祖母绿的好东西，水头极好，晶莹剔透，那绿色极正，正是上等货色，一般人都寻不来的。
    “这、、、这未免也太贵重了些，墨染，我可受不得，这套首饰一定花费不小，我可不能让你破费！”于夫人连连推拒道。
    林墨染却让人将首饰放在于夫人身侧的几子上，说道：“拿出来的，就没打算收回去，只是一套首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这些呢，这都是我师父研制出来的脂粉，用于女子保养最好不过了。我师父的年纪和你相仿，那皮肤保养得那叫一个水嫩，有时候连我都觉得羡慕，追问了几个月，才知道是用了这些东西，每日清晨取来匀面，保证你比小丫头们的脸蛋还光滑白净。夫人尽管拿去用，用完了再跟我说，我照样给你送来。”
    相比那套首饰，于夫人更喜欢这些脂粉，那个女人不爱美的？什么名贵玉石首饰，只要有钱有身份，就能得来，但是这能保青春的脂粉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
    看到那些首饰时，于夫人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说不要就不要了，但是这脂粉，她却无法拒绝，十分惊喜的说道：“真是让你费心了，居然还想着这些！我正愁眼角又多了几道皱纹，想来是年纪大了，都是这样的，没办法了，天可知你居然就给我送来了这些！这以后出门，我有了这脂粉相助，岂不是、、、咳咳，算了，不说这个，我们说点别的吧？这五年你过得可好？你那师父对你好吗？有没有欺负你啊？”
    周围坐着好多中年妇人，都是些青春不再的，谁都希望出门能让人说一句，自己比同龄人看着更年轻一点，保养得更好一点，怎么说都是自己脸面上的荣光，也是自己夫家有权有势，让自己不操心的脸面。
    现在听到林墨染说着那脂粉的功效，谁不想也讨得一点来试试，说不定真的能年轻几岁呢？
    只是分明看到她们那眼巴巴的样子，于夫人就是不理她们，只顾着和林墨染说话。
    林墨染心知这些女人心中所想，只觉得好笑，却也未必笑得出来，自己年纪大了以后，还不一定比她们强呢。
    她一边和于夫人搭着话，一边说道：“我师父倒是个好人，教我本事也很尽心，只是天水宫一大群人需要养活，银钱方面总是让师父为难。手下虽然在各地都有据点，但是这据点有大有小，有的据点甚至根本就不赚钱，还需要别的据点支援接济。所以啊，我师父最近在想着怎么赚钱，她说京城里有钱人家多，让我想想办法。可是我是个小姑娘，小时候在家里养着，后来在天水宫学功夫，都没怎么出过门，又怎么懂得赚钱之道？师父这不是为难我吗？想到这些，我就又觉得师父没那么好了。”

 第71章 偏厅风波

    于夫人到底阅历丰富，又心思活络，一听林墨染说这话，就大概明白了几分，也不接林墨染的话茬，只是说道：“她到底是你师父，教养了你五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可在背后说她坏话。今日是我家侯爷寿宴，说话不方便，过两天有空，你来我府上坐坐，我们再好好说话。今日各位夫人小姐在这里，我们大家说点开心的，别光顾着我们两个说话，冷落了她们，到底是我们失礼了。”
    林墨染也没有纠缠，顺口说道：“我爹和我娘也收了请帖，我们一起进的门，怎么不见我娘过来？难道是府上新来的丫鬟领路，不知道给领到哪儿去了吧？”
    “说不定是跟着林大人在前面也未可知，等一会儿开宴，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这样，这会儿我先叫个丫鬟过去看看，说不定路上看花迷住了呢。”于夫人不动声色的说道。
    这时候，陶李言从外面进来，大大咧咧的走到于夫人面前，完全没有顾忌屋中还有年轻女子，一点避讳都没有，过来就说道：“爹爹说客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再等一下可以开宴了，让我过来问问娘和各位夫人，你们是和前面一起开宴呢，还是再闲聊几句，又或者做点什么？”
    “还能做什么？既然时辰差不多了，那就开宴吧，就算我们话多，席面上可以说，吃罢了饭，也可以一边喝茶一边说话，再不然，我们趁男人们不在，还可以逛逛花园，有的是说话的时间。李言，你去外面看看，让人问问厨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准备好了就开始传菜吧，我们这就去饭厅了。”于夫人说道。
    陶李言应声去了，还没走出去，于夫人就又说道：“墨染说她娘也来了，不知为什么还没进来，你也派人去看看，别让人家客人在咱们家迷了路。”
    陶李言一笑，说道：“林夫人路上碰到了太子殿下的表妹，正和玉姑娘说话呢，现在人就在偏厅，要我去叫她们过来吗？”
    于夫人心里有了数，就说道：“不用了，我们等会儿路过偏厅，叫上她们一起吧。这里不用你了，都是女眷，你在这里不方便，等会儿不用过来了，好好陪着你爹，叮嘱他不要醉酒，到时候头疼起来，可没人替他疼。”
    众位夫人小姐均是一笑，都朝着饭厅走去了。
    路过偏厅的时候，于夫人说道：“各位请跟着丫鬟往饭厅先去吧，会有人服侍你们落座的，我和墨染去叫林夫人和玉姑娘过来，去去就来。”
    在别人家做客，哪有主人还没来，客人就自己落座的道理？于是众女眷们纷纷说道：“一两句话的功夫，夫人去说一声就是了，我们在这里等着，等会儿一起过去，也不算失礼。”
    于夫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于是同意了，由于顺路，其他夫人小姐们也往前走了几步，离偏厅门口只有几步之遥，但是就因为只有几步之遥，却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争吵声。
    渐渐地，女眷们开始听出了争吵的内容，原来是玉揽芳在指责林夫人，说她教唆自己的女儿勾引太子，争夺她的太子妃之位。原来玉揽芳爱慕太子已久，现在李怀风却在想着如何将林墨染收入房中，助他成就帝位。
    林墨染起初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的时候，脸色就已经不好，在别人家与人争吵，这实在是太失礼了，正准备进去制止，但是却听到了这些话，更让她怒火中烧，这可是摆明的血口喷人啊！
    林墨染如何忍得？于是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见到玉揽芳以后，就大声指责道：“玉揽芳，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恶意中伤我，污蔑我，你可想到后果！”
    玉揽芳没想到林墨染会过来，但是她又怎么会怕？于是笑道：“林姑娘这是说什么呢？我何时污蔑你了？圣旨赐婚，那可是陛下的意思，我们这些女人家说的不算的。我啊，我只是羡慕林姑娘，你人长得美，又有本事，所以这世上的男人都追着你跑。陛下上赶着为你赐婚，太子殿下也有意讨好你，这犹不够，还有定远侯世子与你交好哦，隔三差五的就去找你，听说今日的请帖，还是世子爷亲手交给你的呢。还有江沐渊江公子，当众与你亲昵，从太子东宫出来，亲自接你回家，那日花会，你们携手私走，在梅染山庄呆了那么久，都做了什么？林姑娘不妨把话说清楚，免得叫人误会。”
    林墨染无声的冷笑，看得玉揽芳直发颤，只听她说道：“太子殿下请我吃饭，还是晚饭，已经为人所诟病，这样对一个姑娘家实在不妥，若真心想邀请我，可选在中午，免得落人口舌。我因惧于太子的名头，勉强去了，还没说两句话，玉姑娘就突然出现，如入无人之境，当做自己家一样，上来便与我攀谈。我以为玉姑娘才是太子真正的坐上之宾，就提前离场，后来那晚你们又做了什么？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说个明白。至于江公子，是我叫他在外面等着我，准备送我回去的。我和江公子五年前就已相识，五年来每每想起，都十分惦念，现在我回来了，找他多聚聚，多说两句话，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玉姑娘若觉得我们有私情，那下次我们见面，就叫上玉姑娘一起好了，顺便也让你尝尝天水楼的手艺，天水楼成立至今，玉姑娘还没去过吧？那里的酒菜都是一绝，保证不让你失望。”
    她们身在定远侯府，林墨染没那么傻，把陶李言牵扯进去，要说私情，五年前她和陶李言玩的可比现在野多了，经常两个人一起东奔西跑，一天天的不着家，若不是年纪小，不知情为何物，恐怕早就私定终身了。
    但是江沐渊却不同，林墨染想要摆脱李怀风，就必须要依靠他，就算让外面的女人们知道她和江沐渊关系不一般也无妨，她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
    但是玉揽芳还没说什么，林夫人却不干了，见她说话没遮没拦，连忙说道：“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如此大胆，毫不避讳？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可胡言乱语？听娘的话，以后可不敢乱说了！”

 第72章 弱不禁风白莲花

    林墨染乖乖巧巧的说了句：“是太不规矩了，以后不会了。娘，我们走吧。”
    两人刚走到门口，玉揽芳就在后面叫住她们，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太子和江沐渊，谁好就选谁。你别得意，到时候鸡飞蛋打，两个都弃了你，我看你怎么办！”
    林墨染走到外面的时候，除了众位女眷以外，来寻找玉揽芳的李怀风、询问开席情况的陶李言、陪着看热闹的江沐渊、以及陪同李怀风进来的定远侯也在外面，刚巧，听到了玉揽芳最后的那句话。
    女眷们的脸色从刚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暧昧不清，几个男人的表情也因为刚才的那句话而变得变幻不定，精彩万分。
    这时候李怀风也顾不上父皇的旨意，直接越过林墨染，站在门口，对里面的玉揽芳说道：“芳儿，莫要胡说八道，还不快出来，随我回宫！”
    玉揽芳听到李怀风的声音，顿时慌了，她在李怀风的面前从来都是温柔娇弱、善解人意、款款大方的，从来不会说这种没遮拦又很恶毒的话。她连忙小跑出来，对着李怀风委委屈屈的说道：“表哥，你、、、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被林姑娘气急了，所以才会口无遮拦，说错了话，我会向林姑娘道歉的，还请表哥不要生气！”
    说罢，玉揽芳就如微风拂柳般走到林墨染面前，像是被人欺负了，又无处喊冤，只能被迫向人认错的可怜狗一样，对林墨染说道：“林姑娘，都是我不好，刚才一时情急，就出言不逊，得罪了林姑娘，还请林姑娘原谅。还请林姑娘看在表哥的面子上，不要怪罪于我，好吗？”
    玉揽芳用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林墨染，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恐慌，似乎真的害怕了，也是真的求原谅。
    但是林墨染又岂是会被她所蒙蔽的人？只见她轻飘飘的说道：“你已经得罪我了，我不会原谅你的，以后见到你都不会给你好脸色，所以你以后见到我以后也不要贱兮兮的过来打招呼，跟我说话，我不想见到你，更不想跟你说话，明白了吗？”
    玉揽芳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可是眼泪却稳稳地含在她的眼眶里，许久都不见掉出来，她就用这幅表情看着林墨染，说道：“林姑娘这是在怪我了，都是我不好，刚刚你们没过来的时候，我和林夫人说话，因为言语不和，起了争执，得罪了林夫人。是了，我该向林夫人也道个歉的，林夫人，请您看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不要怪我好吗？也请林夫人劝劝林姑娘，让她不要生我的气好吗？她要是生气的话，表哥一定会怪我的，我不希望这样，还请林夫人成全！”
    林夫人其实也没怎么想跟她计较，因为犯不上。但是林墨染却不这么想，她见林夫人正要开口替她说话，就抢先开口道：“既然年幼无知，就回去多学多听多看，少在外面招惹是非，惹人非议，更给你那太子表哥惹麻烦。还有，你既然想让你表哥觉得你是一个柔弱可怜的弱女子，那就在人前人后都做一个柔弱的人，不仅要行动上柔弱，言语上也不可争锋，只能吃亏，不能让别人吃亏，知道吗？你这个白莲花的人设，实在是太失败了，这么容易就露出马脚，演技太差，现在连太子殿下都看到了你在这里与我们发生口角，以后他还会觉得你是个需要他保护的女人吗？你言辞锋利，几句话就让我名声扫地，以后别说没有男人敢娶我，就连这些夫人见到我都会绕着走，因为你的一句话，已经毁了我的名声，污了我的清白，这事儿可严重了，你担待的起吗？”
    玉揽芳脸色一僵，正要开口辩解，就听到李怀风说道：“行了，你不要再说了！林姑娘，你放心，你与我的婚事，父皇已经做主，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的了，还请你不要被别人的三言两语左右、、、”
    “你父皇若执意要让我嫁给你，那我就去死。”
    李怀风的话还未说完，他还想说让林墨染以后多和他接触一下，不要别玉揽芳所影响，其实他是个不错的人之类的。但是没想到林墨染直接打断了他，还给他们的关系判了死刑，让林墨染嫁给他，那她就去死。
    李怀风的脸色变得比玉揽芳还难看，他铁青着脸问道：“你当真那么不愿意嫁给我吗？我可是太子，多少女人做梦都想着当上太子妃！你可不要被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蒙蔽了双眼！”
    “太子殿下也觉得我和江沐渊关系匪浅吗？你觉得他是个小人物？我被他蒙蔽了吗？你觉得他蒙蔽了我什么？说你不是良配？说太子妃也没什么好的？说他比你更适合我吗？从我当着陛下的面拒婚的那天起，这些传言就从未断过，那时候我和江沐渊还没有走的那么近呢，你知道这些话是怎么传出来的吗？”
    林墨染笑得有些诡异，让李怀风后背发凉，只听林墨染笑道：“这些话都是从天水楼传出去的，你以为那个花会上的姑娘们都是些什么货色？以她们的的本事，怎么能把我和江沐渊一起离席，同去梅染山庄的事说的绘声绘色，还传得那么远？要是她们说的，最多也就是在她们家中议论一下，断然不会传的满城风雨。我可以只有出入梅染山庄，天水楼也永远都留着江沐渊的客房，我们、、、”
    江沐渊适时地咳了一声，提醒她道：“没你说的那么亲密，你好歹给自己留点余地，再说下去，你的名声就真的不用要了。”
    林墨染恍然，连忙说道：“哦，是哦。算了，不和她们计较了，于夫人，现在可以开宴了吗？别让这么多人都等着了，定远侯跟世子爷都在这里，外面那些客人可就要冷落了。”
    于夫人连连称是，说道：“那我就先带着女眷们过去了，侯爷，你们也快回去陪着客人吧，我们在这里耽搁太久，他们说不定都急了。”

 第73章 八卦群体

    众位女眷们正看戏看得欢着呢，突然这戏不演了，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但是毕竟是别人的事，要给人家留点面子，只好都跟着去了。
    只有陶李言全无顾忌，嘟嘟囔囔的说道：“我也可以出入梅染山庄啊，那天你们去山庄，我也去了啊，怎么没人说我和林姑娘有什么呢？还有啊，明明小时候我和林姑娘最好，凭什么最后让你捡了便宜？沐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从小你就和我抢，长大了还跟我抢！”
    江沐渊脸色有点黑，很想无视陶李言，然而陶李言却还想继续抱怨，江沐渊就只好说道：“你的话太多了，墨染喜欢话少一点的，要不你先学着闭嘴？”
    陶李言本就喜欢说话，让他变得话少的话，会憋坏他的，于是他只好放弃，笑着说道：“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林姑娘现在不喜欢像小时候一样疯玩了，所以喜欢沉稳高冷的了。要说这沉稳高冷，太子是一定比不过你的，怪不得林姑娘不喜欢太子。可是林姑娘还真是胆大，连陛下赐婚都敢拒绝，要是我，恐怕是连个不字都不敢说的。也难怪，林姑娘聪明漂亮，本事又大，还是从天水宫出来的，只要有点底气的人家都会抢着要她的，只被陛下抢先了一步而已。若是陛下没有赐婚的意思，恐怕京城里这些权贵人家，都会把林府的门槛踩烂了吧？上门提亲的人一定不少！”
    “陶李言，你的话真的太多了，你不用过去帮忙吗？”江沐渊沉着脸说道。
    陶李言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做，连忙说道：“我先走了，你在前面等我啊，千万不要提前跑了！等散了席，我们再喝两杯！”
    众女眷们借着自己走得慢的缘故，又偷听了陶李言和江沐渊的谈话，这才明白了大概，原来这林墨染本来就不喜欢太子，不想嫁给他，是陛下主张赐婚，被林墨染拒绝了。只是现在陛下还在坚持，太子也有意求娶，所以这事儿才一直悬着。她们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陛下什么时候收回旨意？等陛下收回旨意以后，自己家里是不是也可以提亲了？这样会不会得罪了陛下？可是林墨染这么有本事有来头的姑娘谁不喜欢啊？林墨染真的喜欢江沐渊吗？若是林墨染自己有意，恐怕别人也无从左右吧？恐怕她父母都管不了她的婚事了，算了，自己还是不要妄想了，林墨染这样的姑娘，注定与自家无缘了、、、
    后来在这场寿宴上，男人那边还好，男人本就不喜背后说三道四，尤其是这种桃色八卦。况且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席面上聊的多是朝事啊，私藏啊一些男人间的玩意儿。
    但是在女眷这边就热闹许多了。
    众人们的焦点起初还在于夫人身上，毕竟她是主人。但是后来，她们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开始把目光放在了林夫人身上。
    “林夫人啊，你这套首饰不错啊，哪儿买的？”
    “哦，我女儿送的，说是天水宫里带出来的，我也不知道她们哪儿来的。”
    “哎呀，林夫人真是好福气，一共就三个子女，还都去了天水宫，林夫人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
    “林夫人啊，你还有两个儿子吧？定亲了没有啊？有没有意中人啊？你看看我家女儿如何啊？你要不要了解一下，看看是不是可以做个亲家啊？”
    “哎呀，你们就不要惦记我儿子了，他们两个这几年在外面野惯了，也不知道多久没回来过了，要是你们的女儿嫁过来，不知道要受多少冷落呢，还是不要耽误这么好的姑娘了。来来来，你们尝尝这酒，果然是定远侯府，预备的酒啊，不是我们这种寻常人家能喝到的。”
    “林夫人说的是啊，这定远侯府啊，是公侯之家，不是我们能比的。咱们只看今日这寿宴，来的人就非比寻常，于夫人在我们一众女人中间啊，也是一等一的尊贵。刚才看定远侯对于夫人也颇是敬重，真真儿是羡煞了我们啊。”
    话题很快被转移了回来，于夫人热络的和她们交谈，只是再没人提什么结亲的话，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于夫人心里就不痛快。可是她的这腔怨气和怒火，却不能朝林墨染发泄，于是更加憋屈，少不得多喝了几杯，最后竟有些醉了。
    女眷们看于夫人状态不对，就纷纷告辞离开，刚刚还热闹非常的席间，现在却冷冷清清。
    林墨染过来扶着于夫人，说道：“夫人怕是累了，我扶您回去休息一下吧。来人，还不快扶着你家夫人！”
    丫鬟们扶着于夫人往后院走，林墨染担心她，于是在后面跟着，邻近于夫人居住的院子前，她冷不防的看到一个人影，觉得有些熟悉，走进了一看，发现竟是定远侯府的丫鬟，原来伺候过她的溢彩。
    只是如今的溢彩一身妇人打扮，竟是已经嫁人了。
    溢彩给于夫人行过礼以后，又见后面跟着的是林墨染，于是上前一步，十分欣喜的行礼道：“原来是林姑娘，怪不得能送夫人回来，别人也没有你的这份心思了。姑娘请进来坐坐吧，奴婢安排夫人躺下，就过来与姑娘说话。”
    “你先去吧。”林墨染笑道。
    可是看着溢彩熟练的伺候于夫人换了衣衫，又洗漱了躺下，林墨染竟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是什么。
    很快，溢彩就从内堂出来，说道：“让姑娘久等了，请姑娘莫怪。这里是夫人休息之处，说话不方便，不如姑娘随我到奴婢的房间如何？”
    林墨染点头应了，溢彩就带着她往外走，越走，林墨染就越觉得不对劲，这不是丫鬟们住的地方啊？
    溢彩很快就给林墨染解惑了，她笑道：“这里是世子爷住的院子，奴婢现在住在这个院儿了。来，姑娘请进。”
    溢彩带着林墨染来到一个房间，刚坐下，溢彩就说道：“这里就是奴婢的房间，姑娘莫要客气，更别嫌弃。”
    林墨染小心的问道：“溢彩，你和世子爷、、、”

 第74章 为人侍妾

    溢彩一脸的娇羞，不好意思的说道：“奴婢如今是世子爷的侍妾，世子爷没有娶妻，但是又不能没人伺候，夫人就做主，让奴婢来伺候世子爷。奴婢知道姑娘向来有傲性，但是姑娘也无需为奴婢抱屈，世子爷对奴婢很好，奴婢心甘情愿给她做妾，奴婢一点都不委屈。”
    溢彩的话有点多，完全不像她以前伺候自己时的样子，林墨染也不知道溢彩为什么会愿意给陶李言当侍妾，难道找个一心对自己的男人，给他当正妻不好吗？
    然而这样的话，林墨染说不出口，她太明白这里的规则了，一个侯门世子爷的妾室，远比寒门子的正妻来的荣耀。
    于是，林墨染只能说道：“你高兴就好，你嫁人了我也不知道，也没准备什么礼物，”林墨染从手上摘下一个镯子，说道：“这个镯子你留着做个念想，我今天来参加寿宴，为了充门面特意选的还不错的玉镯。虽然你只是个侍妾，但是日后世子爷娶了正妻，你也不能太寒酸了，让人看轻了，欺负了去。虽然你是侯府的人，到底也照顾我几天，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溢彩本想推脱不要，林墨染却坚持道：“你若推脱，就是瞧不上我，还是瞧不上这个镯子？你我相识一场，我只有两个哥哥，还没有姐妹，从此你就是我的姐妹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去天水楼找我。你认得路吗？不然叫世子爷带你去两回，也让天水楼的伙计认认脸。”
    溢彩心里又是感激又是委屈，她从小被卖进侯府，从来有人如此关心过她，即便陶李言收她做了侍妾，但陶李言是世子，心里又未必有她，也很少过问她怎么想的。今天林墨染这么一说，溢彩简直无以言表，含着泪就要给林墨染跪下。
    林墨染赶紧拉住了她，两人一个执意要跪，一个说什么都不肯，正在僵持间，陶李言和江沐渊回来了。
    溢彩听到动静，赶紧站好了，擦了泪，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林墨染也十分意外，问道：“我以为你们男人会吃酒吃的晚一点，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离席了？”
    “沐渊不喜欢那种场面，觉得每个人说的都是假话，场面话，客套话，实在没意思，就拉着我出来走走，我就带他回来了。倒是你，你怎么跑我院子里来了？”
    说完，陶李言就看到溢彩站在一旁，恍然大悟道：“是溢彩带你过来的吧？我说呢，不对啊，你们怎么碰到一块儿了？”
    陶李言说话间全无半点尴尬之感，溢彩在一旁解释道：“夫人有些醉了，是林姑娘送她来后院，我去看望夫人，就遇见了，请她来这坐坐。你们也吃了不少酒吧？我去给你们倒茶！”
    溢彩忙着去泡茶，陶李言也没有拦着，林墨染看不得男人如此不在乎、不珍惜自己女人的样子，实在难受。陶李言看到林墨染表情不爽，这才反应出来几分，等溢彩放下茶杯以后说道：“你别忙了，我们略坐坐就走了。”
    溢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落，但是很快消散，笑道：“是了，世子爷要招呼客人，又要陪江公子和林姑娘，世子爷有事就去忙，不用管奴婢的。”
    林墨染怎么还坐得住？于是腾地一下占了起来，说道：“我们这边已经散席了，我和我娘还要回家，就不多坐了，这就回去了，你们留步吧。”
    三个人都要起身送她，都被林墨染拒绝了，只好作罢。
    陶李言倒是没什么，待了一会儿以后就又回到前面招呼客人了。
    然而江沐渊却像身上长了草，怎么都不舒服，装模作样的待了一会儿以后，就找了个借口匆匆告辞，搞得陶李言十分不解，他这是怎么了？
    江沐渊当然是急着去找林墨染，他看得出林墨染心里不痛快，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却猜不出是为了什么，想找她问个清楚，免得自己心里也难受。
    但是才出定远侯府的大门，一个人就从侧面拦着了他，笑道：“堂弟这是要去哪里啊？那么多人都还在里面呢，你自己先出来未免有失礼节，跟哥说说，你要去哪儿？该不会是去追林姑娘吧？”
    挡着江沐渊路的正是庆国公的嫡子，也是江沐渊的堂兄，江沐深。虽然都是江家子弟，但是这两人的性格人品大为不同。江沐渊为人深沉稳重，甚至有些高冷不爱理人，刀子嘴豆腐心，对自己认可的朋友极为慷慨。
    然而这个江沐深却没有继承江家人的优点，因为自己的父亲是庆国公，他就骄傲自大，总是眼高于顶，瞧不起比他身份低微的人。且又心狠手辣，对比自己有本事、有权势的人自然是百般讨好，但是对比他低下的人，却使尽手段，非榨出对方的血肉不可。
    现在，江沐深看到江沐渊坐立不安，甚至提前离席，猜出是为了林墨染而去，于是有心想要敲诈勒索一番，就快他一步，早早地在门口等着，就为了堵江沐渊。
    江沐渊当然十分了解自己这个堂兄，见他人在这里，就问道：“你想做什么？告诉你，我可不是软柿子，不会任你随意揉捏的。”
    江沐深冷笑一声，道：“堂弟说什么呢？哥哥我又怎么会是那样的人？我只是想和你做笔交易。我家妹妹一心贪恋太子殿下，有意以身相许，可是偏偏陛下有旨，非要让太子殿下娶林姑娘。现在京城里稍微有点头脸的人都明白，咱们这林姑娘看上的是你江大公子，若是你能抱得美人归，我那妹妹也能心想事成，我们合作一把，如何？”
    “不必，林姑娘另嫁他人，对我也没什么损失，用不着如此费劲筹谋，将她收入囊中。你妹妹若是没有本事，做不了太子正妃，做个侧妃，以她的身份也是够的，去求陛下成全就是，跟我说什么？”江沐渊不屑的说道。
    江沐深笑得更加邪狞了，说道：“可是今天太子殿下似乎很生气，刚刚你们在后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若是太子殿下要对林姑娘出手，你也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吗？”

 第75章 太子要出手啊

    江沐渊眸色一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还以为自己看起来很镇定，很平静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你跟太子很熟吗？他要做什么都会跟你说？”
    江沐深把江沐渊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心中有了数，笑道：“我虽然没有和太子直接联系过，但是你别忘了，我爹继承了庆国公之位，我们家和宫里的联系要比你多得多，所以要说对宫中的阴谋诡计，对太子和陛下的了解，我比你多得多。太子看重他那个娇滴滴的表妹，看到她受欺负，又怎么会不闻不问？自然是要替她解气的。对付女人最残忍的手段是什么？当然是毁了她的清白，让她名声扫地。到时候就算是陛下有心想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出了这种事，恐怕也不会同意了，你说呢？”
    “既然这样做对你有好处，你又为什么会告诉我？”江沐渊不自觉地嘶哑了嗓音，一开口，就后悔了，太暴露自己的内心了！
    江沐深虽然心里暗爽，但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翻脸，于是忍着笑意，说道：“如果太子殿下什么都没做，今天的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用不着来找我麻烦，我不会认的。但是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按我说的做了，要毁林姑娘清白，你有本事阻止，我不会拆你的台，我再找别的机会就是。若你不能阻止，倒不如让毁人清白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自己去做，林姑娘想必是愿意同你有肌肤之亲的吧？”
    江沐渊控制了一下情绪，听他如此说，就反问道：“难道你就没对林姑娘起什么坏心思？这样的好事，难道你不想做吗？难道你没有和太子合谋？”
    “江沐渊，人太聪明了不好，你干嘛要刨根问底呢？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不过是想卖你个面子而已，你不领情就算了。林墨染这样的标致美人儿，我若能收入房中，自然是我的本事，你不要就算了！”江沐深故意说道，装作生气的样子转身要走。
    江沐渊没有拦他，因为他知道，江沐深其人，如果真心想和自己合作，必然还会来找自己。
    于是他只说道：“你若真有诚意，听到风声来找我就是！”
    “那就这么定了！”江沐深远远地说道。
    被江沐深这么一耽搁，林墨染此时已经快到家了，江沐渊追上来的时候，林墨染正扶着林夫人回房间，他只好潜在暗处，等林墨染忙完了再去找她。
    大概两炷香的时间过后，林墨染对下人们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这里不用伺候了。”
    “小姐，您还没洗漱呢，要奴婢送热水进来吗？”一个丫鬟问道。
    “等会儿我用的时候会叫你，你们都去歇着吧。你记着，我现在喜欢清静，不喜过多的人在我面前晃悠，没事不要来我房间烦我。”林墨染说道。
    眼前伺候林墨染的三个丫鬟都是小时候伺候过林墨染的，另有两个做粗活的，林夫人都给她留着，就想着什么时候林墨染回来，还是自己熟悉的人在跟前，她会安心些。没想到林墨染换了一个灵魂，又在天水宫自立更生了五年，早就习惯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已经不喜欢有人伺候了，这些丫鬟虽然也帮林墨染打扫房间，洗洗涮涮的，但是比起其他人家的丫鬟，似乎过于清闲了一点。
    丫鬟们都退下以后，江沐渊才从暗处出来，说道：“你搬回来以后，我想找你都不方便了，你什么时候回天水楼去？要不直接住进梅染山庄？”
    “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提亲，我什么时候就住进去。”林墨染白了他一眼道。
    江沐渊讪讪的笑了一下，直奔主题，问道：“刚刚在李言那里，你好像有限不舒服？怎么了？是谁惹你不高兴吗？”
    “是有人惹我了，玉揽芳啊，你不是知道吗？”林墨染随口说道。
    “你别唬我，玉揽芳才不会入你的法眼，她在你眼里顶多算是跳梁小丑，再蹦跶也翻不出花来。后来又出了什么事？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才能帮你啊。”江沐渊问道。
    林墨染看他说的认真，眼里也尽是担忧之色，不忍再瞒他，于是说道：“今天在于夫人那里见到溢彩，她以前伺候过我的，我觉得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又是从侯府出来的，眼界见识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所能比。就算她身份低微，嫁不得什么好人家，但是攒点银子给自己赎身，又或者侯府开恩，不要她的钱，就还了她自由身，她完全可以找个殷实的普通人家嫁了，操持家务，相夫教子，过着平安喜乐的日子。可是她、、、她完全没有必要给人做妾，又是侯府这种高墙大院。世子爷以后是要承袭定远侯爵位的，他的正妻，以后也必然是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对于内宅中的明争暗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外面的朝廷大事她也从父兄嘴里听过一二，与世子爷讨论诗书也好，时局大事也好，总能说得上话。到了那个时候，溢彩就只能在一旁干看着，又或者替他们添水添茶，端水果送糕点，又或者两人写字画画的时候，溢彩在一旁磨墨，做这种下人们做的事，顺便看人家耳鬓厮磨，伉俪情深，到时候，溢彩又是怎样的心酸？”
    江沐渊不解，问道：“妾室不都是这样的吗？溢彩本来就是下人，你说的那些事，她可做可不做，就算伺候人家，也是做惯了的事，也没什么的吧？”
    可是一看到林墨染伤心失望的眼神，江沐渊就觉得不好，自己一定是说错了话。
    果然，林墨染十分激动的说道：“你懂什么？对你们男人来说，妾就是妾，要么是外面讨来的，要么是家里伺候的丫鬟，都是下等人，伺候自己是应该的。可是在溢彩那样的侍妾眼里，世子爷就是她们的丈夫，是她们的天，自己的后半生，就寄托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但是即便世子爷是溢彩的全部，是她的一切，可是溢彩还是要看着陶李言另娶他人，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同进同出，举案齐眉，溢彩心里又怎么想？难道她就甘愿做个陪衬，一辈子指望世子爷发善心，去她屋里坐一坐，跟她多呆一会儿吗？”

 第76章 有利于长期发展

    看到江沐渊震惊的眼神，林墨染笑道：“你们这些做惯了大爷的男人，又怎么会了解女人的内心？即便我父亲官至尚书，我一辈子都不用担心自己会去给人做妾，不用受溢彩受过的苦。但是你又怎么能明白？即便你对别的女人无心，但总会有几个侍妾，每当你在她们屋里过夜的时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想象着你和别的女人，做着同我也做过的事，说着和我说过的话，哄她们开心的时候、、、不，侍妾是没有这个资格的，你什么都不用说，只管让她们伺候你就是了，甚至我因为自尊和骄傲不肯做的事，她们也会一一满足你，你心里一定会无比舒适吧？可是你在得到满足的时候，我又在做什么想什么，你可曾知道？一想到我以后会过着这样的日子，我就觉得浑身都疼，比凌迟还要疼！江沐渊，你要是做不到一生只有我一个人，那我们就此别过吧，我不想把自己的全部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每天晚上等着他回来，又或者在他跟别的女人过夜的时候，嫉妒的发疯！”
    这种感觉，作为一个男人，江沐渊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但是他看到林墨染如此激动的样子，就知道这种感觉一定不好受。如果那是自己爱的女人，他又怎么舍得让自己的爱人如此伤心绝望？
    林墨染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无法认同自己的理念，心里顿时有一种话不投机的感觉，于是冷冷的说道：“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若是只为钱财，又或者为名为利，我嫁给太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若只是为这些，那太子有再多的女人又能怎么样？反正我只要太子妃的位置就可以了。嫁给别的男人也是一样，什么情爱都无所谓，只要他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这样的日子反而好过。”
    “但是你想要情，你想要你的男人一心一意的对你，别无二心。可惜，遇上这样的男人比上天摘星还要难，所以我只说跟你合作，你才痛快答应，我若说让你对我用情，你恐怕会早早的就拒绝我吧？”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本来已经冷了心，没想到江沐渊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突然生出一些暖意，微笑了一下，说道：“什么情不情的，多没意思啊，大家互取所需，想要的多了，反而患得患失，就不美了。”
    江沐渊虽然听着心里不舒服，但好歹忍着没有闹脾气，说道：“看开点，京城里的男人都是这样的，你要是谁都看不惯，那日子就不用过了。顺便告诉你一下，李言不是个滥情的人，也不是个视女人为玩物的人，他和溢彩，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林墨染没有表态，江沐渊也觉得无趣，坐了一会儿，外面有丫鬟过来问道：“小姐，夜深了，还不休息吗？”
    林墨染高声回了一句：“我在看东西，等一会儿！”
    丫鬟退下了，林墨染小声说道：“你快走吧，再等一下，我们就该暗通款曲了。”
    “怎么，你不愿意？”江沐渊笑道。
    林墨染瞪了他一眼，说道：“假意与你交好，能让我摆脱太子，若是和你暗通款曲，你又能给我什么？或者说，你有什么是太子给不了我的？”
    “现在还想不出来，日后想出来了在告诉你。”江沐渊说罢，就从后窗离开了林墨染的房间。
    林墨染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虽然对溢彩的事感到无力，但是想起玉揽芳，林墨染还是忍不住嘴角带笑，看来这个女人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啊。
    想到这里，林墨染不由得对自己的母亲产生了敬佩之感。林墨染虽然受了一夫一妻制二三十年的熏陶，但是也并没有封建社会三妻四妾的制度那么反感，那是古代社会几千年来形成的制度，并不能一概而论，说出谁对谁错。
    而让林墨染对妻妾制度这么深恶痛绝的根源，其实是身体的原主的感觉，她从小生活在父亲母亲以及众多姨娘为了父亲对谁好一点，在谁那里过夜次数多一点而争吵，嫁给太子以后，又为了太子和他的侧妃们纠缠不清，而经常冷落自己，和太子数次发生争执，一次又一次，让原主冷了心，生出了绝望之意。
    但是林墨染处理不好的事情，她的母亲林夫人却能完美解决，父亲有几个妾室，但都没有子嗣，虽然父亲对她们也算恩宠，但是怎么也越不过母亲去。
    林墨染本来还是对男女情爱有点期待的，但是了解了林正堂夫妻二人的相处模式以后，林墨染才总结出这么个经验，那就是不为情，只为名利钱财，这样的话，对男人没什么期待，不会因为他在别的女人那里的时间比在自己这里的要多，而感到伤心绝望。
    就像和江沐渊合作，单纯的合作，更有利于两人之间的长期发展。
    可是他们之间，真的只是单纯的合作吗？自己有没有对江沐渊动心，连林墨染自己都说不清楚。
    第二天上午，林墨染还没起床，林夫人已经在府中处理了好多事情，听说林墨染还没起床，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她的房间去了。
    一进内室，就看到林墨染的腿压在被子上，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睡姿极其不雅，林夫人看了，就恨其不争的说道：“你呀你呀，你看看你这个样子，真是没教养！快起来！赶紧把衣服穿好！你呀，你都已经十五岁了，及笄了就要嫁人了的，要是到了夫家还这么睡觉，看人家不笑话死你！”
    林墨染被她吵得头痛，一甩胳膊，说了句：“烦死了！”然后就钻进被窝继续睡觉。
    林夫人急得没法，只好坐在林墨染的床头絮叨，啰嗦到一半，又看到林墨染的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就说道：“你呀你呀，睡觉没个样子，房间里也这么乱，下人们没给你收拾吗？那几个丫鬟干什么吃的？连房间都不打扫，还想不想干了？真是一群浪蹄子，整天闲着没事，就知道偷懒，看我怎么收拾她们！”

 第77章 陶李言相邀

    林墨染终于忍不住了，怒道：“娘！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吗？我都多少年没回家了，你也不心疼心疼我！”
    林夫人也急了，说道：“我还不够心疼你啊！要不是为了你，我犯得着得罪太子殿下，得罪玉家的人，招惹那个玉揽芳，惹她胡言乱语吗？算了算了，我也是白疼你了，你快点起床，定远侯世子送来请帖，邀你中午一起吃饭，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你可莫要失约了！”
    林墨染磨磨蹭蹭的起来穿衣服，问道：“他来请我，你就让我去了？也不怕人家把你女儿拐跑了！哪有你这样当娘的？”
    “若说别人请你，我是一定要拦一拦的，谁知道那个混小子是个什么货色？但是这陶世子，我是不用拦的，你跟他没戏。”林夫人笑道。
    林墨染大感意外，问道：“为什么啊？人家陶李言哪里不好了？你就这么看不上人家？”
    林夫人白了她一眼，道：“哪里是我看不上他？他家世好，人品好，虽然爱玩了一些，但是这些年从未闯过大祸，要是有个厉害的婆娘能收了他的心，也是很好的。只可惜啊，人家那个母亲，就是定远侯夫人，她看不上咱们家，主要是没看上你！人家嫌弃你，说你性子太野，没个女孩子的样，他们家的媳妇，一定是个规矩懂事的大家闺秀，绝不是你这样的！”
    林墨染头一次听说这种事，吃惊道：“我看着于夫人和娘还挺谈得来的，对我也十分客气，完全没有诰命夫人的架子，寿宴上还对我温柔笑语，看着挺喜欢我的啊。原来是不打算让我当儿媳妇，就怎么看都好了，若是当儿媳妇，恐怕公主也得挑出一箩筐的毛病吧？”
    林夫人被逗笑了，说道：“你这话虽然不中听，但是也是那么个理儿，谁家挑儿媳妇的时候不是千挑万选的，没毛病也要挑出两条来，免得姑娘入门以后太过骄纵，不好管教的？”
    说罢，林夫人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定远侯府那里，你是铁定没戏了，别说有陛下惦记着你，于夫人也不喜欢你，定远侯更是没那个意思，就算你和陶世子真有情，也是不可能的了。太子那里，我那日看着玉姑娘和太子的来往，就知道一二，你又铁了心不嫁，虽然陛下和你爹有意撮合，但是娘却希望你自己愿意才好，不愿意就算了。但是你跟江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传得风言风语，绘声绘色的，说的跟真的一样，你们真的、、、你们没做出什么逾距的事吧？”
    林墨染已经洗漱一番，头发也梳的差不多了，听林夫人说起来没完，就让丫鬟不必戴什么饰物了，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下午要去天水楼，就不回来了，晚上也不必等我吃饭了，也不用等我回来，若是太晚了，我就在天水楼歇了，我走啦！”
    因为溢彩的事，今天又听说了于夫人对自己的看法，林墨染再见到陶李言的时候，对他就没那么热络了。陶李言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被冷落对待，心里不太舒服，又不知道该如何问起，欲言又止的，反而让林墨染不好意思了。
    于是林墨染就找了个话题，问道：“你不是说要请我去骑马吗？什么时候去？”
    “沐渊这两天有事走不开，后日吧，大家都有空。”陶李言说道。
    “大家？还有谁？”林墨染问道。
    说起玩儿来，陶李言才有了兴致，说道：“都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很熟悉的。认真说起来，你小时候也应该认识的，就算不熟，也应该知道吧？”
    林墨染点点头，不再说话。
    陶李言还是觉得不舒服，犹豫了半天，还是问道：“墨染，你怎么了？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而且对我也冷淡了狠多。之前就算你和沐渊关系好，你也从未冷落过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墨染其实是很看重陶李言这个朋友的，所以这些年一直和他有联系，回来以后也和他时常见面，喝酒聊天，从未和他疏远。只是因为自身的关系，就让陶李言如此忐忑不安，很是在意，林墨染也觉得对不起他。
    于是，林墨染决定跟他坦言。
    “其实，是因为溢彩。我心里把她当妹妹，并没有觉得她是下人，就低人一等，溢彩也是个人，也应该配个良人，主持家中事务，能做得了主的。”
    看到陶李言的脸色不对，林墨染连忙解释道：“我并没有说你不是良人的意思，只是、、、你和溢彩身份地位相差太过悬殊，你的家事，她一定做不得住，以后若有个和善的正头夫人，能容得下她也就罢了，若是遇上个、、、哎呀，你这是什么脸色？我不想说，你还偏要问我，我说了，你又这个样子，咱们俩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陶李言早就按耐不住，将手里的酒杯甩了出去，很不高兴的说道：“我就知道，你整天吵吵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左拥右抱，屋里有几个女人的。我若生在普通人家倒也罢了，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要了溢彩，不是因为家里逼得太紧的缘故？我要溢彩，还不是因为她伺候过你，与别的女人不同？你不知道那些女人，一个个的都是庸脂俗粉，成天只知道讨好我，又或者故作风雅，明明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还风花雪月诗词歌赋的，简直让人看不下去。只有溢彩，是因为跟过你的，学到你几分风骨，不像那些女人那样让人看着生厌。其实我也知道，你知道这件事以后，一定会不高兴，但是有什么办法？难道我父母逼得紧了，我也像你一样大不了一死吗？我没那个勇气，我有太多顾虑，有太多牵挂，有太多放不下，我不能死，我只能妥协，只能、、、”
    “算了算了，跟你计较这个，我也是糊涂了。行了，你只说，你以后想娶个什么样的女人回来？若是个小心眼的母老虎，又当如何？”林墨染问道。

 第78章 马场游乐

    陶李言这回倒是很洒脱爽快，说道：“若是个母老虎，我就把你牵出来，专治各种不服！看她还敢炸毛！”
    说罢，陶李言又不好意思的怪笑道：“嘿嘿，你就放心吧，溢彩也不是个软柿子好欺负的，她可厉害着呢。家里的下人自然不在话下，至于上面的，别说以后我的正头夫人，就连我娘，她也顶过嘴的，若是把溢彩逼急了，大不了撕破脸，下人们是没人敢真的把她怎么样的，只要出了这个门，她来找你帮忙，你还不给她撑腰吗？”
    “溢彩有这么大的本事？”林墨染不相信的问道。
    陶李言说到高兴处，就甩开膀子，有声有色的说道：“除了我爹娘那边的下人，都是家里的老人了，她不敢造次，只要没人惹她，她轻易不敢逾距。但是外面的下人，尤其是我院子里的，谁不怕她？偏她又处处占着理，每每与人生事，都是别人的错，她半天错处也挑不出来的。若是有人急了，和她撕扯，溢彩又力气大，男的就跑到人前，自然不敢和她动手，女的就直接开撕，谁也打不过她的。这两年升了姨娘，有了说话的权利地位，就更无法无天了，仗着是伺候我的，看谁不爽就怼谁，有半点不好的，三言两语就打他一顿，再不好就赶出去了。不过虽然张狂了一点，倒是肃清了家里的风气，从此再没有下人敢惹是生非，乱嚼口舌的了。我娘几次看不惯她，但是看在府中风气因她变好了，也就不再管她，溢彩也算聪明，在我爹娘面前从来都乖巧懂事，温柔软语，从不主动顶撞，大家面子上过得去也就是了。”
    林墨染捂着嘴狂笑，连连说道：“好个聪明伶俐的丫头，这都是从前我教她的，吃亏也要吃在明面上，让所有人都看见是别人欺负她，而不是她主动惹事的。暗亏也无妨，这个暗字用的好了，比明刀明枪还有用，让人吃了哑巴亏却无从说起。不过我看得出，你对她是真好，若不是你纵着她，她岂敢如此造次？世子爷，我向你道歉，是我信不过你，才会对你心生疑虑。也要谢谢你，谢你如此待溢彩，她的后半辈子有福了。”
    “那你该自罚三杯，我岂是那种玩弄女人的烂男人？又怎会明知溢彩是你的人，又辜负她？就算溢彩没跟了我，难道我会看着她吃苦？”陶李言正色道。
    林墨染一挑眉毛，没有犹豫，没有推脱，痛快的喝了三杯酒，说道：“我也把话说在前面，你若纵容别的女人欺负溢彩，又不替她出头，我定会有三千办法整治你，让你悔不当初！”
    “你可别吓我！”陶李言一脸惊慌的样子，显得十分认真，惹得林墨染扑哧一笑，半天都没忍住。
    陶李言本想逗逗她，最终却被林墨染逗笑，两个人对着狂笑，引来无数人侧目。
    因为解开了误会，两人没有了心结，所以几天以后的马场上，林墨染和陶李言一会儿赛马，一会儿又赌马，各种玩法都玩了一遍，十分痛快。
    江沐渊实在看不下去，不是说林墨染是自己的了吗？怎么还能和别的男人玩得那么好？走得那么近？不是应该时刻陪在自己身边吗？
    好吧，明明他们玩了什么，江沐渊都有份参与的，甚至有些项目还是江沐渊提出来的，可以说是也陪着他了。
    但是江沐渊还是不爽，为什么林墨染可以跟陶李言说话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就那么克制？难道自己不好笑吗？
    于是，时间还不到中午，江沐渊的脸色就越来越差，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越来越冷了。以至于后来，跟着一起来的朋友们，都不喜欢跟江沐渊一起玩了，江沐渊要跟着，总有那么几个抗压能力弱的退出，搞得大家都不尽兴，玩都玩不开。
    林墨染神经大条了一些，很久才觉察出江沐渊的低气压，于是推了推他道：“你干嘛嘛，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你干嘛沉这一张脸，让大家都看你脸色？你这样别人还怎么玩啊？来来来，他们说要投壶，你也一起玩吧？李言总说你厉害，什么都比他强，总不能投壶就不如他吧？”
    听到这句话，江沐渊的心情突然好了一点，挑了挑眉毛，冷笑道：“投壶不如他？你倒是去问问他，几次输的他裤子都没了，跟我求饶才回的家？让我给你演示一下，什么叫百发百中！”
    林墨染忍俊不禁，转头对陶李言笑道：“他说你裤子都输没了，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那么逊了？我可不信！”
    陶李言脸色一变，气急败坏的说道：“喂，你怎么什么都跟墨染说？我还有没有一点秘密啊？我不要面子的啊！不行，这次我一定要翻盘不可！来来来，我们两个先比一局！”
    陶李言嘴上说的热闹，但是其实结果还是一样，江沐渊轻轻松松的就赢了三局，陶李言仍然心有不甘，但是却不敢再比，再比下去的话，裤子就又输了、、、
    时近中午，大家都有些饿了，于是提出先去吃饭，这午餐自然也是在户外，大家围坐一圈，中间架着篝火烤肉，气氛轻松自在，不比室内拘束。
    众人刚到吃饭的地方，还没坐下，就听到有人来报，说太子到了，正往里走呢。大家脸上都是一惊，转身出去迎接，内心里都在猜想，太子为什么会来？
    李怀风每次出现，都会抢走大多数人的风头，谁叫他是太子，什么都是最好的，其他人没有他那么好的资源，自然就会低他一头。
    但是偏偏就有那么几个人，无论是太子怎么努力，也超不过去的。
    陶李言是无欲无求，从未与李怀风比较过，这份从容淡定的内心，就已经让李怀风拍马也追不上了。
    而江沐渊，则是因为他自身太过优秀，以至于就算是太子，在他面前也没有他光彩夺目。江沐渊的自信，淡定，骄傲，都是李怀风所没有的。
    李怀风对陶李言并没有多少敌意，因为他知道，就算陶李言再努力，在学识和气度上都无法和他相提并论，但是只有江沐渊，一直被李怀风视为劲敌。
    所以一见面，李怀风就对江沐渊说道：“又见面了，你还是这个样子，意气风发，傲视群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过这样也好，除了本太子以外，你的确是这些人中最优秀的。”

 第79章 你在躲我

    林墨染跟着众人来迎接太子，一眼就看见太子身后的玉揽芳，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林墨染也不甘示弱，回敬了过去。
    李怀风说完那番话以后，江沐渊也不甘示弱，回敬道：“草民可不敢当太子殿下如此称赞，殿下身为太子，自然是万民敬仰，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不凡的。草民凡夫俗子一个，可不敢与太子殿下相提并论。”
    “江公子何必如此过谦？你们在玩什么？投壶吗？谁赢了？”李怀风问道。
    有不知内情的公子说了一句：“是江公子和陶世子比赛，江公子赢了。”
    陶李言很随意的说道：“沐渊只有投壶强过我，我也不与他计较，反正也没有彩头，输了赢了都没什么意思。”
    李怀风抓住把柄，笑道：“没有彩头啊，那本宫添上一点不就是了？不过这比试的人也要换了，陶世子既然输了，必定是技不如人，不如这样，本宫和江公子比上一比如何？”
    江沐渊淡淡的笑道：“殿下，你一定要在玉姑娘和林姑娘面前和草民比试吗？若是殿下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若是本宫赢了，还请林姑娘与本宫对饮三杯，若是江公子赢了，本宫这里有美玉一枚，就赠与江公子如何？”李怀风笑道。
    “草民不知，草民与殿下对赌，与林姑娘何干？为何要让林姑娘与殿下对饮？”江沐渊直言问道。
    众人都在一旁看热闹，此间的人谁不知道，李怀风和江沐渊因为林墨染，现下正是对头，不论谁输谁赢，最后都会和林墨染扯上关系。于是，这些人就更加拭目以待了。
    李怀风还未说出个所以然，林墨染就先说道：“除了天水楼和我自己家里以外，我从不在外面饮酒，所以太子殿下请恕罪，我是不会和你对饮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要本宫去天水楼和你一同进餐吗？”李怀风意味不明的笑道。
    感受到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林墨染十分淡然的说道：“天水楼不欢迎皇室子弟，太子殿下恐怕要失望了。”
    “那本宫就去你家里做客，我想林大人一定会十分欢迎。”
    “我不在家，你来找我父亲，我欢迎之至，至于找我，就又要让殿下失望了。”林墨染说道。
    李怀风眸色一深，已经是动了心头火，他语气不善的问道：“你这是在故意躲着我了？”
    “臣女不敢，只是太子殿下应该清楚，一来我要经营天水楼，本来就很少在家，二来嘛，陛下想撮合你与臣女，但是臣女早就有言在先，对殿下无意，殿下还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于我？我连见到你都不高兴，为什么还会和你一同进餐？”林墨染笑道。
    林墨染如此公然与李怀风敌对，出言不逊，其他人只是害怕，怕李怀风一怒之下牵连到他们，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林墨染是否对李怀风有意，他们并不关心，李怀风面子上能否过得去，他们也不在乎，反正林墨染怼的也不是他们。
    李怀风本人又经过多年磨炼，胸襟气度本就不小，又善于忍耐，不会轻易动怒，所以并未当场翻脸。
    倒是一旁的玉揽芳却按耐不住，跳了出来。
    “林墨染，你可不要太过无理骄纵！这可是太子殿下，岂是你一个小女子可以言语无状，出言不逊的？还不向太子殿下请罪！”玉揽芳怒道。
    林墨染冷冷一笑，道：“一个人是否值得别人尊敬，可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而是因为他拥有这样的身份，做出的事是否和他的身份地位相对等。太子殿下明知臣女对你无意，你却屡次三番的出现在我面前，言行无状，我出于愤怒顶撞两句，也属正常。只是太子殿下都还没有说什么，玉姑娘为何如此激动，急着替太子殿下出言教训我呢？莫非玉姑娘对太子殿下情根深种，看不得殿下受委屈，看不得别人对他不客气吗？原来玉姑娘对太子殿下是如此情深义重啊，太子殿下可一定要对玉姑娘好一点，千万不要辜负了她。”
    林墨染说的情真意切，十分真诚，让人不相信都难，眼见周围的人都开始有些相信林墨染的话了，玉揽芳有些急了，但她隐忍十年，又怎会因为林墨染的几句话，就真的失控？只见她几个呼吸间就平复了情绪，笑道：“林姑娘说的哪里话？我只是维护太子殿下的身份尊严而已，也是为了林姑娘好，林姑娘说话如此伤人，又得罪了殿下的话，岂不是为自己惹祸上身？”
    说到这里，玉揽芳又笑了笑，说道：“何况林姑娘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姑娘为了江公子，宁可拒绝太子殿下这样世人眼中最完美的男子，情愿与江公子在这马场之中吹风，难道林姑娘不是对江公子情根深种吗？”
    林墨染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你这话可错了，我可是陶世子请来的，他早几日就已经对我邀约，我不得不来。如果你要说我和陶世子有情的话，那就又错了，我和他有的不是世人心中所想的那个情，说青梅竹马也没错，只是因为我曾被陶世子所救，又在他家暂住过一段时间，所以情如兄妹，于夫人没有女儿，对我就像亲生女儿一般，我也很喜欢于夫人。我对陶家众人都有情分，跟陶世子出来玩玩，也属平常，酒都一起喝过的，骑个马又算得了什么。”
    陶李言努力想了一下，说道：“喝过酒，骑过马，同一辆马车上坐过，同一张桌上吃过饭，还能做些什么呢？哎呀，只可惜你是女子，否则还可以一起去泡温泉的，我和江沐渊就去过，京城附近就有一个不错的汤池。不过你要去的话，也只能在室内独辟一个小池子了，不像我和沐渊，可以一起聊聊天，你吃过温泉水煮鸡蛋没有？下回我给你带回来几个吧？”
    林墨染脸色有点黑，说道：“美得你呢！还泡温泉！我拿你的血泡温泉还差不多！温泉水煮鸡蛋！等你拿回来早就凉了，都不好吃了！”

 第80章 三个人一伙的

    林墨染说着，伸手就要打陶李言，陶李言一躲，林墨染的手就打在了江沐渊身上，江沐渊觉得胸口一痛，忍不住轻呼一声，惊道：“你还真打啊！你也下得去手！”
    林墨染这才知道自己打错了人，连忙说道：“我又不知道是你！要是看到你了，就下手轻点了！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你？哎呀，你也是的，干嘛离陶李言那么近？被他连累了吧？他这人就是不能给好脸色的，否则就要上天了！”
    江沐渊缓了一会儿才觉得好点了，陶李言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依旧躲在江沐渊的身后，探着脑袋说道：“是我你就能下得去手了？还使那么大的力气？果然不是自己的意中人，就怎么都无所谓的了，换做是江沐渊，你就心疼的不行，哼，女人有了心上人，果然就眼里心里脑子里都是那个人了，别人对他稍有不敬，你就着急上火的，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你还不急死了？”
    “你这是说我呢，还是说玉姑娘呢？你嘴下留点德好不好？玉姑娘可不像我脸皮那么厚，可以随便打趣的，你要是把她说急了，她和太子都饶不了你的！”林墨染反问道。
    面对林墨染的一语双关，李怀风还能淡定自若，虽然心中翻着风浪。
    但是玉揽芳就没有李怀风那么好的定力了，她的脸瞬间红透了，想要和林墨染辩解几句，却被李怀风拦住了，李怀风说道：“林姑娘真是好伶俐的口齿，这话说的让我和表妹都没办法接了。只是你这样毁人清白，对你有什么好处？表妹又与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诋毁她？”
    林墨染一脸无辜，问道：“殿下为何如此说？话都是陶世子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殿下为何把矛头指向了我？更何况玉姑娘是殿下的表妹，难道玉姑娘被人打趣了，又或者被人得罪了，你不会替她出头吗？那你这个表哥做得可就不怎么称职了。陶世子与我只是情如兄妹，他都会替我出头，难道你还不如陶世子吗？”
    陶李言也很无辜，问道：“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我只是看她打了江沐渊，就笑话她心疼人家而已啊，怎么就扯到林姑娘身上了？不过太子殿下有一句话说对了，墨染的确口齿伶俐，我可没少在她嘴皮子底下吃亏，殿下可要小心了哦！”
    李怀风看得出，这三人是一伙的，只要他攻击其中一人，另外两个就会出来替他解围，偏又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完全不落下风，李怀风在他们三人面前，绝对讨不到便宜，于是不欲在这上面纠缠，说道：“算了，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是继续骑马游戏，还是去用餐了？”
    陶李言这才想起来，说道：“我们的羊应该烤好了吧？快去吃吧！太子殿下要不也一起尝尝？今天烤羊的师傅是从天水楼拉来的，手艺非凡，外面是吃不到的！”
    李怀风应邀前往，玉揽芳不会在这种场合，这种时机和林墨染硬碰硬，于是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瞪了林墨染一眼，跟着一起去了。
    林墨染自然没有漏掉这个眼神，却没有动怒，只是回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身体朝江沐渊靠近了一点，眼神却飘向了李怀风，就是要故意气死玉揽芳。
    偏偏李怀风一回头，就看到了林墨染，以为林墨染是在对着他笑，于是也回了她一个笑容。而江沐渊在林墨染即将踩上一块石头之前，将林墨染拉到她的怀里，避免她摔倒。
    这个动作被李怀风和玉揽芳看在眼里，两个人都对林墨染产生了毕生之敌的感觉，不除掉她无以平复内心的愤怒。
    越是这样，李怀风就越是想要将林墨染收入麾下，将她娶到手以后，偏又将她至于冷宫，让她自生自灭，最好再有个恨她入骨的人，在暗中折磨她，偏不让她死，好好地让她体会一下自己内心的恨意。
    这个折磨林墨染的人，李怀风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好，可是玉揽芳却已经想到了，那就是她自己。她原本觉得李怀风是自己的，他的身边不能出现任何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可是现在，玉揽芳却希望林墨染能回心转意，嫁给太子。
    因为只有放在她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才能好好地利用自己的手段，折磨林墨染。若是让林墨染嫁给别人，她鞭长莫及，又怎么能让林墨染痛不欲生呢？
    各怀不同的心思，一群人坐到了一起，陶李言作为东道主，好好地招呼了大家一番，又端起酒杯，先敬了李怀风一杯，场面算是打开了，底下的人也都轻松起来，气氛一下就上来了。
    陶李言爱玩爱闹的性格又开始作祟，各处游走了一圈，喝了满肚子的酒回来，对林墨染说道：“怎么样，今天玩得开心吗？你先吃点东西，下午还有活动。不过却不是我安排的活动了，现在太子来了，他一定不会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我们玩的，他一定会想出个什么主意来，让我们难堪的，你和沐渊可要准备好，千万不要让他占了便宜去！”
    “你放心吧，我知道了。”林墨染笑道。
    因为提到李怀风，林墨染下意识的朝他看了一眼，李怀风此时也正在看着他们，林墨染和江沐渊本就挨着，陶李言又凑了过来，三个人距离如此之近，让李怀风感觉不是很舒服。
    玉揽芳固然是好的，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从不与人为难，更不给他惹麻烦，是他最得意的一点。
    但是玉揽芳再好，也不过是和其他女人一样的而已，她温柔，别的女人也温柔，她懂事，别的女人也懂事。玉揽芳唯一比别的女人更胜一筹的是，她是自己的表妹，两个人青梅竹马，情分比别人更深一些，无论多少女人都插不进来的感情。
    然而除此之外，玉揽芳竟再也挑不出别的优点来，玉揽芳会的特长，别人也会，歌舞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诗词歌赋，女人本就不比男人擅长。
    可是林墨染不同，林墨染长得极美，是李怀风见过的女人当中最美的一个。
    玉揽芳会的东西，林墨染都会，甚至比玉揽芳更好。（李怀风只是听说，并未亲眼看过。）玉揽芳不会的东西，林墨染也会。
    玉揽芳有的东西，林墨染都有，玉揽芳没有的，林墨染也有。
    这如何不让人心动？如何不让玉揽芳着急！

 第81章 献舞

    酒过三巡，众人觉得有些枯燥，若是普通的家常便饭，众人吃饱了也就算了。只是今日饮宴，大家都是世家子弟，见惯了音乐伴奏，歌舞添色，如此平淡无奇的宴会，他们实在是不太习惯。
    于是有人提议道：“如此好酒好肉，若是没有歌舞岂不是枯燥无聊？陶世子既然安排的如此周到，怎么偏就忘了歌舞了？”
    陶李言不爱音律，所以很少想到这个，被人一问，脸上顿时无光又尴尬，不好意思的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本来想着，大家是出来骑马射箭的，又不是来什么馆子里玩乐的，要什么歌舞助兴？就没安排这个。反正我们很快就要进行下午的比试了，谁还有功夫看这个啊？要不就算了吧？”
    那人顿时觉得不爽，耍赖道：“不行，我一定要看，你就算清歌一曲，也得给我助助兴，否则我就拆你的台子，非要让你难堪不可！”
    陶李言能听得出他的话里有玩笑的成分，就算他如此说了，也未必会真的如此做，但是被人如此顶怼，陶李言还是觉得面上无光。
    就在陶李言觉得难堪下不来台之际，玉揽芳得到了李怀风的首肯，站出来说道：“大家不要急，既然有人想看歌舞助兴，那小女子就献舞一曲，又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小女子缺一个伴奏的人，不知哪位公子愿意代劳？”
    一个男子拿出一只玉箫来，说道：“箫曲如何？”
    “多谢公子。”
    林墨染三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看着玉揽芳跳完一曲，甚至鼓掌称赞。
    玉揽芳跳的舞十分好看，身姿轻盈柔软，动作完美无缺，极致展现了玉揽芳的柔与美。玉揽芳对自己的舞姿十分自信，周围人也确实如她所想，对她的舞姿很是认可。
    玉揽芳看到众人的反应，非常满意，带着胜利者的骄傲笑容，看着林墨染，说道：“大家同为女子，林姑娘又是从天水宫出来的，一定文武双全吧？不如林姑娘为我们献上一舞如何？”
    林墨染坐在原地没动，只是说道：“我不擅长舞蹈，不如这样吧，让人去天水楼叫几个舞姬来为大家助兴好了。”
    “不善跳舞没关系，或演奏乐器，又或者歌曲一首皆可，助兴而已，大家又不会强求。”玉揽芳笑道。
    林墨染还是岿然不动，说道：“若只是助兴，还是请歌舞姬来吧，若只是想看我表演，很抱歉，我不想表演。”
    “为何？难道林姑娘于歌舞之技上一点都不擅长吗？自觉拿不出手，所以不敢在众人面前出丑，怕人笑话吗？”玉揽芳说道。
    周围的人看过玉揽芳大大方方的跳了一支舞以后，十分期待林墨染的表演，但是林墨染推三阻四，总是不肯出来，心里已经有了点扫兴之感，听到玉揽芳的话以后，就有人起哄道：“京城传言天水宫乃武林第一门派，教出来的徒弟竟然什么都不会，简直笑贻笑大方！连表演一番都不敢，难道你在天水宫什么都没学到吗？学无所成，就别回来丢人现眼了！快回家去躲着吧！哈哈哈哈哈！”
    看到说话的人笑得那么猖狂，江沐渊已经气极，却被林墨染拦着，没让他行动，只见一道银光闪过，一枚蛇形镖稳稳当当的插在那人的发髻上，而他用来束发的丝带，已经断成两截，一阵风吹过，丝带飘落，发髻也跟着散了，蛇形镖掉在地上。
    柴胡过去将蛇形镖拿了回来，递到林墨染的面前，林墨染收起，同时说道：“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小心下次射中的就是你的喉咙。”
    那人气急败坏，喊打喊杀的就要过来找林墨染算账，林墨染的蛇形镖还没有收好，就又拿了出来，玉手一挥，就钉在了那人的心口，蛇形镖的尖头刺进去一半。
    那人愣在那里，不敢再动，林墨染笑道：“还想再试试吗？”
    他站在原地不敢前进，更没脸后退，不知该如何是好，林墨染却笑道：“天水宫是江湖门派，以医毒武功闻名，这次的镖头上没有下毒，只是吓唬你一下而已。我是女子，手上的力道或许小了些，未必能没肉而入，但是这毒却可以随着血液流遍全身。陶世子，这人受了点皮外伤，送他回去伤药包扎吧。”
    那人很快就被人扶着离开了。
    林墨染又对目瞪口呆，已经吓傻了的玉揽芳说道：“师父从小教导我，为女子者要端庄自持，切不可人前卖弄才艺，像街头卖艺的把式人一样，叫人笑话。所以啊，就算我会什么，也不会在人前展现的，就算有人要看，也应该是我未来的夫君才是，你说呢？”
    玉揽芳听到“像接头卖艺的”那一句的时候，就已经无地自容，红透了脸，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听到林墨染的问话，玉揽芳有意为自己开脱，于是颤抖着双唇，颤着声儿说道：“我、、我也只是想为表哥献上一舞而已，表哥，你可喜欢？”
    李怀风原本也没觉得什么，他是太子，有宴席的时候，一旁有歌舞助兴已是寻常，却没想到自家表妹表演起来，还有这种忌讳。现在想起来，确实很少见有大家闺秀在人前歌舞表演的，于是再看玉揽芳的样子，联想着林墨染的话，李怀风突然觉得什么都不好了。
    只是玉揽芳这样满眼委屈的看着他，李怀风实在无法拒绝，于是伸手将她招到自己身旁，说道：“为我表演，自然是没人敢说什么的，你们说是吗？”
    林墨染低着头作沉思状，片刻以后，她抬起头来，说道：“原来为自己心爱的人表演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看来是我自视甚高，把自己想得太清高了，原来大可不必如此。”
    说罢，林墨染转头说道：“江公子，听闻你笛子吹得不错，今日可有带着？”
    “每日都随身带着，你要如何？”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露出一个温婉可人的微笑，说道：“那就请江公子为我吹奏一曲可好？”
    江沐渊点点头，随即拿出笛子吹了起来。
    林墨染走到场地中间，随着笛声轻轻舞动身体，一副美人驰骋天地、自由随性之美展现出来，但是那洒脱不羁的美人心中，却有着一块小小的天地，柔软脆弱，等着有缘人捧在手心呵护。

 第82章 醉酒也醉人

    林墨染将那块心中的天地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不知道能走进她内心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江沐渊的笛声原本随意自然，并无不妥，但是随着林墨染舞蹈的延续，他的笛声也变了，从刚开始的轻松灵动，变得柔软似水，缓缓流过每个人的心间。温暖了千年冰封的天地，抚慰了每一个受伤的心灵，同时，也出动了林墨染那颗柔软的新田。
    林墨染慢慢停了下来，看了看江沐渊，随即跟着他的笛声，改变了自己的舞蹈风格，开始展现她女性的柔美，像一朵绽放在冰雪之间的红梅，给这冰冷的天地间增添了一抹暖色，再也不是天寒地冻了。
    一曲终了，林墨染也停下了舞步，最后一个动作的时候，林墨染转了好几个圈，头有些发晕，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林墨染先晃晃悠悠的走了回去，说道：“你这笛子吹得真好，比天水宫的陆长老吹得还好。他那个老头，一直自诩在音律方面天赋异禀，我看他但就笛子上就不如你！”
    林墨染一时脚软，坐下的时候身子一歪，差点摔倒，江沐渊赶紧扶住了她，心急的说道：“你小心点！以后不准再乱动了！”
    看林墨染伸手去拿酒要喝，江沐渊就连忙抢了下来，说道：“你已经晕成这样了，还敢喝酒？你还想不想回家了？”
    “你管我啊？回去了我娘也不会说什么的，我又不是没喝过酒？拿来，我们干一杯，庆祝此次合作愉快！以后再接再厉，再创新高！”林墨染笑道。
    江沐渊只以为她喝醉了，说胡话呢，就对陶李言说道：“你看她这样子，恐怕是不行了，我送她回去吧。”
    陶李言还沉浸在刚才的舞蹈之中，听到江沐渊叫他，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好啊好啊，让她回去吧、回去吧！”
    林墨染坐了一会儿，脑子已经找回平衡感了，完全不晕了，却发现江沐渊拉着她就要走，连忙挣扎道：“下午不是还有活动吗？现在回去干什么？喂、、、”
    “太子殿下，林姑娘喝多了，草民送她回家，还请殿下准许！”
    江沐渊直接向太子请辞，但是却不等他同意，自己就拉着林墨染离开了。
    李怀风正要阻止，江沐渊却已经带着人走远了，而且看林墨染那样子，也不像是不甘愿的，李怀风突然怒火中烧，这女人，不仅不给自己面子，还专跟玉揽芳作对，现在好了，又和江沐渊一起，联手让自己难堪！
    不过太子这个身份也是有好处的，太子的护卫看到李怀风的脸色不好，于是在出口处拦住了江沐渊，向李怀风请示道：“太子殿下，是否准许他人离开？”
    李怀风满意的一笑，说道：“江公子，本宫看林姑娘好得很，并没有喝醉，你急着带她离开，所为何事啊？李言不是说了吗？下午还有别的活动，你们提前离开，岂不是错过了好戏？我看你们还是留下吧，林姑娘若是醉酒不适，就给她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一下活动开始了再叫她。”
    外面有人拦着，李怀风又说了这样的话，江沐渊不能在这个时候驳太子的面子，于是说道：“那也好，墨染，我带你去休息。”
    本来江沐渊要带她走，林墨染也是没觉得怎么样的，但是太子这么一拦着，林墨染就觉得不太好了，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偏偏这两个男人一杠上，好事也成了坏事。
    不过林墨染还是跟着江沐渊去了马场的客房休息，不是因为林墨染真的醉酒，而是她觉得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三个人在一起互相尴尬，万一有人拿这个说事儿，实在不太好搪塞，还不如躲开，大家都清净，至少自己眼不见为净。
    江沐渊把林墨染送到客房，扶着她躺下以后，干脆也留了下来，林墨染问他怎么还不回去，江沐渊说道：“回去也会被人问起，怎么这么快就出来啦？还不如留下陪你待会儿。就算我半路就走了，也会有人问，你和林姑娘在没人的地方都干什么了？说了什么话？没有的事也能编出有的来，我现在正好真的做点什么，让他们有据可依。”
    即使在这里生活了五年，林墨染也没真的学会“贞洁比命重要”这个女子铁律，都没觉得要是他们做点什么，有什么要命的。但是能接受是一回事，真的让自己去做又是另一回事。见到江沐渊一点点向自己靠近，林墨染突然紧张起来。
    “沐、、、沐渊，你要干什么？”林墨染紧张的问道。
    江沐渊看到林墨染通红的脸颊，明白她是想歪了，于是笑道：“你说干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干点什么？墨染，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林墨染的脸更红了，但是却没有躲开，闭上了眼睛等待那一刻的来临，但是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却并没有别的大动作，林墨染大感奇怪，却看见江沐渊只是给她盖上了一层薄被，然后坐到了一边。
    “你这是做什么？”林墨染奇怪的问道。
    “陪你待会儿，坐实了我们情不自禁的传言。你要不要睡一会儿？要不然这么长的时间，待着也是无聊。”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意识到自己想歪了，十分窘迫，反倒扭捏起来，说道：“要不你还是出去吧，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那就不睡了，你刚才跳舞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你，我很奇怪，为什么上午你骑马游戏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多人关注你，偏偏跳了支舞，他们的眼睛就挪不开了？难道你会骑马，不比你会跳舞更让人感到惊奇吗？”江沐渊问道。
    “不会骑马还来马场，那才奇怪吧？话说京城里的姑娘骑马，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吧？”林墨染说道。
    “可是你的马不是花架子，是真的骑得很好啊，就像今天来的那些公子哥儿，他们也只是摆摆样子，要让他们长途奔波，他们也是不行的，可是我看你，似乎骑马出行也是平常事，天水宫的日子是不是很苦啊？”

 第83章 赛马

    林墨染回想了一下在天水宫的日子，语气轻松的说道：“唔、、、也不算苦吧？学功夫哪有不苦不累的？骑马出行的确不是件轻松的事，但是也不总骑马，大多数还是坐马车。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了，就是我师父不太怜香惜玉，太不心疼徒弟，不过严师出高徒，现在看来，其实也是为我好的。”
    江沐渊想起了自己学武功的时候，也没少挨师父的打。想来林墨染的师父虽不至于打人，但是惩治她的方法应该也不少吧？必是让她吃尽了苦头，才会想起来都忍不住吐槽一下。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竟真的到了下午活动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在房间里呆了两个时辰，这样一来，就算不想让人误会，恐怕也说不清楚了。
    不过林墨染也没觉得有什么，江沐渊更是自信，即便得罪了太子和陛下，恐怕他们也哑巴吃黄连，说不出什么的。
    林墨染和江沐渊出现在马厩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李怀风也带着玉揽芳，在跟她说着挑马的窍门。看到林墨染和江沐渊出来，众人的脸上都带着暧昧的笑意，只有李怀风和玉揽芳，他们的脸上精彩万分，也不知在想什么。
    林墨染没理他们，还是挑了上午的马，陶李言连忙说道：“墨染，这匹马让给我吧？你上午骑得不错，肯定是这马好，要是你换了一匹马还能超过我，我就信你骑术比我好！”
    林墨染觉得无所谓，来这里玩的都是贵族子弟，当然不能用次等马糊弄他们，于是林墨染笑道：“那把你的马让给我，要是我骑着它超过你，那你就是输给我了，以后任我差遣！”
    “一言为定，第一局还是我和你比，我就不信了，我勤学苦练十几年，还比不上你一个小丫头！”陶李言笑道。
    “就我们两个多没意思？沐渊，你要不要一起？”林墨染问道。
    “我们三个也没意思，太子殿下，玉姑娘，你们要不要也试试？”江沐渊问道。
    江沐渊向他们发出邀请，李怀风是一定不能拒绝的，否则就太没面子，难道连和臣子赛马都不敢吗？但是玉揽芳却犯了难，虽说女子骑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玉揽芳却真的没有学过这个，她一向立志做个名门淑女，自然是要走沉稳娴静端庄矜持的路线，骑马这种太过狂放的事儿，玉揽芳是从来不沾的。
    “这个、、、你们去就好了，我在一旁为你们煮茶如何？”玉揽芳笑道。
    林墨染没心思跟她啰嗦，率先上了马，说道：“你们到底来不来？不来我就自己走了！李言说前面有个果林，是没人管的，我们骑马去摘个果子回来，果子多少不论，只管谁先回来算赢，如何？”
    “那你可千万别贪那果子好吃，就多摘几个，又或者就在树下吃果子，忘了回来，摘一个，证明你到了那里就行了。”江沐渊笑道。
    “好，那就说明，最少必须摘一个，证明自己到过了。还有没有别人要参加的，也可以一起！”林墨染笑道，突然顿了一下，又对陶李言说道：“我可先声明了，不准替别人摘的，要是让我看见，那可不是罚酒就能躲过去的了！”
    陶李言哪里不知道，她是怕自己作弊，所以才特意说明，于是说道：“你小瞧谁呢？我现在就亲自去摘了回来给你看看！”
    “好你个陶李言，居然敢耍赖，看我怎么收拾你！”
    陶李言第一个偷跑，林墨染紧随其后，江沐渊高声说道：“小心别摔了！”然后追了出去。
    李怀风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如果贸然跟上去，只会自讨没趣，好在有几个脸皮厚的也一起跟上，李怀风化解了尴尬。
    今日一起来马场的，还有两个姑娘，只是马术一般，随便骑着玩玩还好，赛马是不行的，就在一旁候着，看到玉揽芳坐在那里，其中一个就笑道：“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江公子是真心喜欢林姑娘的，太子殿下的心却不在林姑娘身上，这段时间一直和林姑娘接触，大概也只是为了陛下的意思吧？若是陛下收回成命，大概太子也不喜欢见到林姑娘的。”
    另一个也笑道：“天家的意思，哪是那么容易收回的？夏姐姐可别乱说话，若是林姑娘最后真的嫁进东宫，我们岂不是得罪了人？”
    夏如芳笑道：“成玉妹妹这话错了，林姑娘嫁进东宫倒是好事，至少林姑娘是个宽厚的人，即便不喜欢，也不会置人于死地，是个心善的。就怕换了别人嫁进去，我们这些乱嚼过舌根的人，才会真的没好日子过。”
    顾成玉点点头，说道：“你我是没有那个缘分了，只盼着找个寻常人家，过过寻常日子也就是了，皇宫内院可不是那么好玩的，心智城府稍逊一筹，就会命丧于此，我可没有那个胆量用命去博。”
    “林姑娘可比我们通透，我们是现在才知道我们与皇家无缘，林姑娘是喜从天降都能拒之门外，馅饼砸到头上还能扔出去的，要是当时陛下金口玉言提的是你我，恐怕早就喜不自胜，磕头应下了吧？”夏如芳笑道。
    “岂止啊，你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两个侧妃，是自己求着嫁给太子，宁愿只求侧妃的吗？那两个的父亲祖上，还是国之栋梁，轻易撼动不得的，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求正妃不得，就只求侧妃。要是我，我是没这个脸面的，宁愿终身不嫁，也不做小。”
    夏如芳示意她噤声，低声说道：“这里不就有一个想求正妃，却求而不得的吗？怪只怪她家里风头太盛了，仗着是皇后母族，这些年做了多少事？还打量着别人不知道呢。你以为他们明目张胆的同进同出这么多年了，陛下为何不为他们赐婚？还不是忌惮着她的家族？”
    顾成玉起初没做他想，现在被人点醒，稍微一想就知道确是其事，不敢再说，遂转移了话题，问道：“也不知道陶世子说的果林有多远？什么时候能回来？该不会让我们在这里干等吧？”

 第84章 原来你为的是她

    夏如芳也觉得坐着无聊，就高声提议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就赌第一个回来的是谁？赢了的，我亲手给他绣一只香囊！”
    “夏姐姐的手艺，在我们姑娘中是最好的，你们走过路过莫错过，要不要下注？”顾成玉附和道。
    没有去赛马的几个人来了兴致，纷纷说道：“到时候你输了可不要赖账！”
    “一只香囊而已，算不得什么，你们输了，又当赔点什么？”夏如芳问道。
    “那就、、、一把折扇，一块玉坠子，有什么算什么呗！”
    众人一哄而笑，却也定下了赌局，原本沉寂的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却只有玉揽芳坐在一旁，不知道该不该融入他们。
    一直以来，玉揽芳都是围着李怀风转，做什么事都是为了讨好李怀风，迎合李怀风，出门也多是跟着李怀风，又或者邀请李怀风一起，很少有自己单独出来的时候。而玉揽芳的朋友，也多是李怀风的朋友，今天一个都没来。
    至于其他人，玉揽芳觉得没那个必要去结交他们，他们对自己的目标毫无帮助，更会有不知好歹的女人跟自己抢李怀风，玉揽芳绝对不会让她们有机会接近李怀风的。
    以前玉揽芳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是今天，玉揽芳却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很孤独。
    而另一头，林墨染和陶李言不相上下，谁也没有超越谁更多，总是会很快被另一个追上。林墨染觉得没什么，倒是陶李言总觉得气不过，总想赢一回，于是卯足了劲儿往前跑。
    江沐渊追得比较近，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而李怀风与江沐渊的距离比较近，也是不想输的太难看。另一方面，他也想接近江沐渊，跟他说几句不能让外人听见的话。
    很快，他们就进了一片林子，外面是普通的树木，里面才是果林。
    进了林子以后，他们的速度就降了下来，走着走着，大队人马就都散了，陶李言和林墨染自然还是一马当先，远远地将其他人甩在后面，江沐渊和李怀风在第二方队，其他人在他们后面很远的地方。
    周围没有了干扰的人，李怀风的速度慢了下来，江沐渊也不好走得太快，就慢下来等他。
    这个是或，李怀风说道：“你为何一定要与我争抢？你应该知道，你争不过我也抢不过我的。”
    “太子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与你抢什么了？”江沐渊故作不知。
    “林墨染，别说你不知道父皇有意把她许配给我，你为何还要过进来插一脚？安安分分的看着我们成婚不是很好吗？你可知道和本宫抢女人的后果是什么？”李怀风冷傲的说道。
    江沐渊却依旧泰然自若，面带微笑，说道：“原来你现在对墨染感兴趣了？我还以为你一直对她不感兴趣，不想娶她呢。不过就算你想娶她也没关系，反正她现在依旧不想嫁给你。只要她不想，我和她都会有办法拒绝陛下，拒绝你的。”
    “江沐渊，你可不要以身试法，你可知道抗旨拒婚的代价是什么？林家会面临什么结果？你母亲江夫人又会怎么样？难道这些人，你都不在乎了吗？”李怀风威胁他道。
    “那玉揽芳呢？你也不在乎了吗？她这些年在你身边，为的就是当上太子妃，现在你却把她最后的梦都给戳破了，你可有给她留过余地？一个女儿家，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最美好的时候，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浪费自己的光阴，蹉跎了自己的青春？再过两年，她可还有更好的选择？可还有选择的余地？你难不成想置她于死地？”江沐渊反问道。
    李怀风先是一怔，但是很快想到了什么，不怒反笑道：“我道是为何，原来是为了表妹？你别告诉我，其实你喜欢的是我表妹，你是为了让她嫁给我，才拆散我和林姑娘的吧？”
    江沐渊不置可否，哼了一声说道：“随你怎么想，但是墨染是绝对不会嫁给你的，就算我对她不是真心又如何？难道你以为她在乎吗？她和我亲近，也只不过是为了甩掉你而已。太子殿下，你一向受年轻女子追捧，突然遇到像墨染这样桀骜不驯，出其不意，用常规办法怎么都追不到的女孩子，是不是很有挫败感啊？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吸引力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失败？有没有怀疑自己的魅力啊？哈哈哈哈！墨染宁愿跟我交好，也不愿意嫁给你，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到底哪里让她看不上，再来威胁我吧！”
    江沐渊踢了踢马肚，策马前行，只留下李怀风一个人在这里怀疑人生。
    后面的人马逐渐追了上来，李怀风纵然心中再有不甘，也不好再驻足，只能追上去。邻近果林的时候，陶李言和林墨染已经摘了果子回来，不见江沐渊的踪影。
    李怀风见到林墨染，就说道：“林姑娘好骑术，你等着我，看我不在后半程追上你！”
    “我看太子殿下还是算了吧，就算你追上了又有何用？左右前面还有一个江沐渊和陶李言当你的绊脚石，他们就算自己拿不到头名，也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你的！”
    林墨染笑着绝尘而去，李怀风心中的愤恨又增加了几分，狠狠地踢了马肚，骏马一声嘶吼，向前奔去。
    林墨染是绝对不知道江沐渊和自己之间的谈话的，要是林墨染知道了江沐渊心中所想，那她是否还愿意和江沐渊合作？会不会两个人谈崩了，分道扬镳？只是今日林墨染和江沐渊共处一室两个时辰之久，虽说他们可能真的什么都没做，但是瓜田李下，总要避嫌才是。就算他们是清白的，李怀风心里也是有了一个疙瘩，想起来就十分难受。
    李怀风细细想着这中间的种种可能，想着如何拆散江沐渊和林墨染，想着如何才能解除婚约，让李昀收回成命。这一想，就耽误了太多时间。
    其他人看江沐渊三人已经遥遥领先，已经没了争夺头名的念头，随便摘个果子回去交差就是了。再说李怀风在前，谁敢驳他的面子，让他的成绩太过落后？于是慢慢跟在他后面，晃晃悠悠的就回来了。

 第85章 别人不要的东西

    而另一边，林墨染和陶李言一前一后回到马场，自然是林墨染赢了，再看夏如芳等人的见证下，陶李言愿赌服输，承诺以后任林墨染差遣。
    而夏如芳赌林墨染赢，现在她也是赢的，收了不少小物件，不过没有留下，而是问林墨染和顾成玉，让她们挑了喜欢的拿去。
    这边姑娘们热热闹闹的说这话，另一边，江沐渊却看见玉揽芳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旁，真的在烹茶等他们回来，再看看林墨染和陶李言说完了话，又加入到了夏如芳等人的阵营，和玉揽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沐渊想起在林中和李怀风的对话，既然李怀风已经误会，那干脆让误会进行到底好了，于是他走近玉揽芳，问道：“茶煮好了没有？什么时候可以喝？”
    玉揽芳见是他，就柔柔弱弱的说道：“这茶、、、是给太子表哥煮的，你、、、”
    江沐渊不在意的一笑，说道：“那这个果子给你，作为交换怎么样？”
    玉揽芳疑惑的看着江沐渊，他以前很少和自己说话的啊，今天怎么缠着自己说起没完了？真是古怪！可是她又不能当场驳他面子，要拒绝，也再没有别的理由，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李怀风带着其他赛马的人回来了，李怀风眼睛一扫，就看到玉揽芳和江沐渊你在说话，江沐渊也看到了李怀风，于是也不管玉揽芳是否同意，就将果子放在了玉揽芳的面前，自己倒了一杯茶，拿着就走了。
    当江沐渊走到林墨染身边的时候，林墨染还在看夏如芳赢回来的东西。
    林墨染其实也没多想，就想先随便看看，若是普通货色，看完就算了，若是有喜欢的，可能真的会拿了去。
    结果她还没看完，就被江沐渊拉到一边，说道：“那些臭男人的东西，你拿来做什么？跑了一路口渴了吧？先喝杯茶吧。”
    林墨染没有防备，因为是江沐渊递过来的，拿过来就喝了，觉得味道还不错，就问道：“还有吗？”
    “这是玉揽芳煮的茶，你确定你还要？”江沐渊问道。
    林墨染顿时没了兴趣，将茶杯放下后就说道：“我要去漱漱口，说不定这茶里面有什么脏东西呢。”
    “玉姑娘还在一旁看着呢，太子也回来了你这样说人家，也不怕得罪人？”
    “拒婚的时候就已经得罪了，我得到了都不想要的东西，人家费尽心机都得不到，能不记恨我吗？还有那一个，你以为他真心想娶我？说不定已经从陛下那里知道娶我的好处了，所以才这般殷勤，要是哪天发现我对他没好处，第一个要整死我的就是他。不过能让陛下和太子吃这么大一个亏，也算是我的福气了，以后再想让他们吃瘪，恐怕也难了。”林墨染瞟了一眼李怀风，笑道。
    江沐渊顺着林墨染的目光看去，李怀风正在和玉揽芳说话，神情有些怪怪的，李怀风似乎不是很高兴，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李怀风顺手就将江沐渊放那儿的果子扔了出去。
    江沐渊笑了笑，对林墨染说了一句：“等着。”然后走到了玉揽芳那边，捡起地上的果子，说道：“既然不想要，那我就收回好了。”
    这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玉揽芳刚要说话，江沐渊就冷着脸离开了，玉揽芳心中大乱，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想怎么应付李怀风的对策，却如同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
    那边李怀风已经动怒，怪声怪气的说道：“江沐渊倒是个聪明的，知道讨好你也没用，就退而求其次，选了家世不如你，样貌才华却都比你出色的林墨染，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答应他？”
    “表哥！你莫在胡说了！我和江沐渊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段？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甚至都没私底下见过他，更没说过这样的话，怎么就答应他了？我答应他什么啊？”玉揽芳因为着急，眼睛都红了，说话更是语速变快，还带着紧张焦虑的颤音。
    李怀风却不相信玉揽芳的解释，转过头去不再理她，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因为周围都是人，要顾着面子，他们又不能尽兴的说话，更不能争吵，气氛十分低冷。
    而江沐渊将果子拿到林墨染面前，说道：“我给玉揽芳，又被他们扔掉的，你可愿意收下？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你若是收下，定会有人说，你捡了人家不要的东西，真是半点面子都没有了，好不害臊啊。”
    “玉揽芳不要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她迟早也会捡了我不要的东西的，我们扯平了。”林墨染笑着接过果子，擦了擦就咬了一口。反正古代的果园也没有农药，吃了也不会怎么样的，反而因为天然，味道别有一番风味。
    两个人的谈话，早已被夏如芳等人听了个清清楚楚，于是江沐渊和玉揽芳之间似乎又有点什么桃色消息，这件事又被人当做笑谈传了出去。玉揽芳知道以后，虽然恼火，但是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她又无法让人闭嘴，被气个半死。
    而李怀风听到消息的时候，生气的不是玉揽芳和江沐渊有什么关系，而是林墨染将他比作东西，他堂堂一个太子，又岂可被比作东西，说来说去的？
    下午本来还有马上射箭等活动，林墨染因为许久都没有活动筋骨了，于是都参加了，只是江沐渊和陶李言，因为李怀风第一轮赛马失利，后面的活动就都拒绝了，所以他们也显得兴致缺缺，只是为了陪林墨染玩玩，不得不下场，有些意兴阑珊。
    林墨染起初并没有觉得什么，后来才慢慢品出味儿来，趁左右无人的时候，她小声快速的说道：“因为他不下场，你们就玩不尽兴了？那也太看得起太子，太把他当个玩意儿了。”
    江沐渊觉得有理，于是痛快玩了起来，林墨染这个时候才知道，之前江沐渊一直都是在让着她，不和她争罢了，原来他认真起来，是在场所有人中实力最强的，骑射功夫非同一般。

 第86章 惊马

    在江沐渊连赢三局以后，林墨染拉着江沐渊不停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练了多久？我什么时候可以像你一样啊！”
    “你一个姑娘家，骑射那么好干什么？你答应给我绣荷包的，什么时候绣好？该不会打算一辈子都不兑现承诺了吧？”江沐渊反问道。
    林墨染不喜欢刺绣，也就没有那个耐性，于是瞬间垮下脸来，说道：“又提这茬，但凡你不想回答的问题，不想做的事，就拿这个来搪塞我，敷衍我！不想教我就算了，陆长老也不是不会，我找他学去！”
    说罢，林墨染跨上马就跑了。
    江沐渊和林墨染两人腻味一天了，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已经稀松平常，见林墨染因几句话说得不和，就赌气跑了，众人纷纷起哄道：“江公子还不快去追！再等一会儿人就跑远啦！”
    江沐渊还没有多想，只是很平静的说道：“怕什么？她又丢不了。”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林墨染的马就突然失控，两只前蹄高高扬起，落下以后也是几个弹跳，林墨染连抓着缰绳都吃力，更无法很快让马儿停下来。
    江沐渊这才开始着急，骑上马就要过去帮忙。
    但是还没等他赶到，林墨染已经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马儿嘶鸣了几声，就翻倒在地，而林墨染早已跳离马背，稳稳地落在一旁的空地上，丝毫没有受伤。
    江沐渊赶到的时候，马儿已经躺在那里只能喘气了，江沐渊来到林墨染的身旁，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林墨染摇了摇头，丝毫没有把自己差点从马上摔下来的事放在心上，而是说道：“这马好好地怎么会发狂？这马是陶李言随便选的，还是他本就养在这里的，每次来都会骑吗？”
    陶李言看到出事了，也赶了过来，正好听到林墨染的问题，就说道：“这马是我养在这儿的，每次都骑它，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发狂了，你没事吧？”
    林墨染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对陶李言说道：“你骑了我的马，恐怕现在也不能骑了，你另挑一匹去吧。”
    陶李言还没有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但是看到林墨染冲他眨了眨眼睛，他突然就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再挑一匹。”
    陶李言说着，就走回凉棚，而林墨染却跳上了陶李言骑过来的那匹马。
    江沐渊着急的说道：“你还要骑马？你不要命了吗？！”
    已经跑远了的林墨染大声喊道：“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但是没过多久，那匹马就又发了狂，怎么都不受控制了，林墨染无法，只好又用了银针刺进了马儿的大动脉，让它血液不畅而瘫软在地。
    接连两匹马都发了狂，别人也不敢再骑马了，于是好几个人都提出告辞，陶李言看了一眼林墨染，得到首肯以后，就放他们离开了。
    最后，这个马场里就只剩下林墨染三人和李怀风、玉揽芳。
    林墨染笑着对他们二人说道：“今天的马都有些邪性，没人敢再骑了，你们二位还不回去吗？陶世子可不供晚饭的。”
    李怀风其实只是好奇，为何马儿会发狂，但是听林墨染这样问，他总觉得林墨染好像在怀疑他们，于是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留下想等你们一起走，还出错了吗？”
    “当然没错，但是我更觉得，你们只是想看我们如何处理这次的狂马事故。也许你们知道，我师从天水宫，专攻医毒，这马要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我是一定会知道的，即使已经过去几个时辰，甚至过了几天，我都能查出来。”林墨染意味深长的笑道。
    玉揽芳的脸色瞬间白了一白，又马上恢复原状，心虚的看了一眼林墨染，感觉林墨染并未发现她的异常，就放下心来，心里一松，脸色又发生变化，以为无人察觉，其实已经被林墨染等人看在眼里。
    李怀风起初并未留意，也是看到林墨染等人看玉揽芳的神色有异，才注意到玉揽芳，正好看到玉揽芳躲闪的眼神，心中顿时起疑。
    只是林墨染等人并未揭穿，只是说道：“这马就在这里，喂马的草料也都还有剩余，只要去看看它们都吃过什么就知道了。陶世子，还得麻烦你的人封存证据，以便日后查找真凶，让他认罪伏诛。”
    “好，我办事你就放心吧！”陶李言笑道。
    林墨染并没有打算当场揭穿凶手的真面目，于是就笑道：“世子爷，你叫人把这里的马都查一下吧，免得别的马误食了有毒的草料，要了别人的性命就不好了。这些事叫下人去做就行了，太子殿下和玉姑娘都是尊贵的人，还是先回去吧。等世子爷交代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李怀风点了点头，带着玉揽芳就走了。
    林墨染等他们走远了以后，才说道：“玉揽芳最近这马脚露的越来越多了，真不知道她以后还能不能在太子身边站稳脚跟。你说我费尽心机，若只是拆散她和太子，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我们下次要做点什么呢？”
    “你小动作不要太多，小心被人发现，尤其是不要被太子发现了。”江沐渊提醒她道。
    林墨染笑了笑，说道：“我们只是放出消息，今天要到这里骑马而已，又没有叫别人做什么，是她自己沉不住气，总想看我出丑她才甘心，最好我死了才好，我偏不叫她如意。世子爷，还得麻烦你点事儿，今天的事要跟来的人都说清楚，可别坏了这家马场的声誉。还有，这次两匹马都发了狂，还都是我骑过的，当然啦，也是你骑过的，但是主要还是要说我的事儿，总要让人知道，是谁被人针对，甚至要害她性命的。”
    “我想说是我得罪了人，有人要害我，恐怕都没人信吧？今天你和太子殿下，和玉姑娘之间的暗潮汹涌，我们可都看在眼里了。”陶李言说道。
    “哎呀，不是还有江公子吗？怎么只说我？也要让人知道，我和江公子的那点事儿才行啊！”林墨染笑道。

 第87章 盟友送上门

    陶李言无语望苍天，他此生就没见过如此不顾声誉，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姑娘。
    “行了，你们别在这儿聊了，回去吧。”江沐渊的脸也有点黑。
    林墨染总算乖巧了一回，跟着他们出去了，还没上马车，就听见有人在叫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外面停着两辆马车，而两个姑娘的头却挤在一辆马车的小小窗子上，是夏如芳和顾成玉。
    夏如芳见她注意到自己，就说道：“我的马车也很宽敞，不知林姑娘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同坐一辆马车？”
    夏如芳明显是有话要对她说，又不想让江沐渊他们知道，林墨染回头看了一眼江沐渊，他没有表示，林墨染就说道：“那我就去一趟，你们在后面跟着我吧。”
    一上马车，夏如芳就叫人启程，速度不快也不慢，有人想要跟着的话，要费点力气了。
    走了一段，夏如芳才说道：“下午你们去赛马的时候，玉揽芳一个人在这边等着，中途实在无聊，就在四周走了走。我本来并没有当回事儿，但是后来你的马发了狂，我才觉出不对劲儿来。中午吃饭的时候，玉揽芳也离开过一会儿，不过很快就回来了，我看到她只是在远处和一个下人说话。后来你们赛马回来，她和太子争吵以后又离开了一下，这两次离开都做了什么事，谁也说不清楚。”
    “夏姑娘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什么事都能看在眼里，面面俱到，墨染佩服。只是你将这件事告诉我，就不怕玉姑娘记恨吗？她可是个小心眼的人。”林墨染问道。
    “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她还能全都除掉吗？她以为她是谁？就算是太子，也难堵住悠悠之口吧？”夏如芳满不在乎的说道。
    林墨染没有搭话，只是不自觉地笑了笑。
    夏如芳知道她和自己看法一致，也就放心了，过了会儿又问道：“你当真是因为不喜欢太子，所以才不愿嫁给他吗？”
    “不是不喜欢他，是讨厌他，我就是看不得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我有多不好，多配不上他一样。”林墨染冷哼着说道。
    “那次花会我和成玉也去了，江公子中途才来，来了没一会儿就带你离开了，确实招来了不少非议，我看你也不是很在乎，而且还很乐意跟江公子接近，你是喜欢他吗？”夏如芳问道。
    之前说玉揽芳的事的时候，顾成玉并没有认真再听，说起江沐渊的时候，她却来了兴致，紧盯着林墨染，生怕错漏了她的每一句话。
    林墨染笑了笑，说道：“说起来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不过江公子的确比太子更讨人喜欢，年轻英俊有本事，除了没有太子那样天生自带的好身世以外，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他家虽然也出自庆国公府，但是毕竟他父亲是庶出，他们一家都无缘继承国公之位，你也不在乎吗？”顾成玉问道。
    “我家里只是穷书生出身呢，若不是我父亲当了尚书，你觉得陛下会看中我当太子妃？这太子妃又不是普通皇子的正妃，未来是要当皇后，当一国之母的，若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支撑，等闲之辈岂能胜任？陛下选了我，也只不过是看中我是天水宫出身，个人能力比较出众而已。若是换做两位姐姐，出身世家，就算两位的父辈现在官位普通，但是多年积累的人脉财力和大家世族的底气，怎么说也是比我强的。”林墨染笑道。
    林墨染说是她们父亲官位普通，但也是一部的尚书了，未来的升职空间还是有的，他们比林正堂有前途的关键原因，就是他们的祖辈有积累，学识阅历和人脉都有助益，李昀想要向他们讨教，他们也是能说出个子丑寅卯的。
    不像林正堂，从祖辈那里算起，最有出息的就是他了，要想问他点什么，林正堂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也没办法回去请教的，因为林家除了他，也没人知道了，外人更是无从问起，因为没有那个人脉。
    林墨染这么一说，顾成玉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底气又足了一点，但是还没高兴太久，林墨染就又说道：“不过我奉劝你们一句，若是别的皇子，还可以试一试，但是太子嘛，他未来做皇帝或许可以，毕竟是陛下多年调教出来的，学问见识肯定不错。但是若只是当成夫君，他可不是良配，他这个人，没有感情的，就算有那么点感情，也都给了玉揽芳，我们是分不到半点的。你们若守得住自己的心，不要男女情爱，不要夫妻和睦恩爱，只要将来的后位，倒也不是不可以一搏，但是千万要记住，若想当皇后，就要除掉玉揽芳，她不死，就是你们死。”
    顾成玉顿时脸色一白，终究喏喏的说了句：“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找个普通人相夫教子好了，什么皇后不皇后的，我不在乎。”
    倒是夏如芳沉稳镇定，因为她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无论是谁想嫁给太子，玉揽芳都是她们的最大劲敌。
    “林姑娘，你就不要吓成玉了，她自小就没经过这种血腥的事儿，胆子小着呢。林姑娘既然已经有了主意，我们也不好多说，祝你和江公子早结良缘，我们也好跟着沾沾喜气。”夏如芳笑道。
    夏如芳提起江沐渊，顾成玉就又有了兴致，说道：“今日看江公子和玉姑娘，他们之间似乎有点什么，太子殿下还信以为真，和玉姑娘发生了口角。不过林姑娘也真能沉得住气，玉姑娘扔了不要的东西，你也能甘之如饴，这份胸襟，我是学不来的。”
    林墨染想起这一茬，没忍住笑了出来，说道：“连你都信了，那江沐渊是真的做得很好，我也没白受这个气。顾姑娘先别急着替我不值，咱们且等着看好戏吧！”
    夏如芳起初也是不知道内情的，但是听了林墨染这么一说，很快就想通了内情，笑道：“若真是这样，那还真是一出好戏呢，林姑娘，我对你们的事实越来越感兴趣了。若是日后姑娘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实不相瞒，我们对玉揽芳这个人，也是很看不顺眼的，她平日里可没少给我们脸色看，仗着自己家世比我们好，趾高气昂的，没少摆架子。退一万步说，她若倒台了，太子妃的位置，我们又有可争之地了不是？”

 第88章 装病

    林墨染心里转了一转，就说道：“出力的事，有江沐渊去做，用不着你们费事儿。不过今日之事，我也是吓得不轻，回去以后少不得要吓出病来，好几天起不来床。差点被两匹疯马摔死，这可不是小事，以后两位姐姐出去骑马，可要万分小心，若是马儿自己病了也就算了，要是有人下毒故意害我，要我性命，那可不是小事，我命大，今天活了下来，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夏如芳明白了林墨染的意思，于是说道：“林姑娘放心，今日之事，我们也吓得不轻，只是毕竟疯马不是我们骑的，我们再怕，也只是看看热闹，你深受其害，必然是轻易好不了的。至于下毒一事，林姑娘可否确定了？”
    “十有八九，我很有把握。”
    夏如芳笑了笑，说道：“时候不早，姑娘先请回去，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墨染下马车的时候，夏如芳亲自下车扶着她，又将她送回自己的马车，夏如芳才放心的离开。
    在马场的时候，林墨染还身手矫健，这时候连上下马车都要人扶着，看来真是受了惊吓，腿都软了。
    江沐渊从夏如芳手里接过林墨染的时候，就感觉林墨染似乎是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还是江沐渊用了点力气，才没让她摔了。后来上自己的马车的时候，他干脆亲自抱了上去，更加证实了林墨染被吓软了的事实。
    上了车，江沐渊才没好气的说道：“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演给谁看呢？你会腿软？刚出马场的时候怎么没软？偏在这人多的大街上腿软？”
    林墨染入戏太深，没人的时候还故作娇柔的说道：“你说什么呢？我是真的被吓坏了，我骑了两匹马，都差点被马甩下来摔死，摔不死也可能会被马蹄子踩死，难道不值得我被吓坏一次吗？这么严重的事，若是我一点事都没有，哪能对得起下毒害我的人的良苦用心？我总要被吓病一次，才能把今天的事儿圆过去啊。”
    “这么说，刚才你在马场还是强作镇定了？那你岂不是成了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不中用的草包？亏得陛下还那么看重你，要把你许配给太子，那陛下岂不是看走了眼？你这样对得起陛下对你的看重吗？对得起陛下的良苦用心吗？”江沐渊怒其不争的说道。
    “对不起最好啊，这样我就不用嫁给太子了，然后顺理成章的嫁给你岂不是正好？这样的话，你的玉姑娘就能如愿以偿，成为太子妃了，你也能满足了吧？你的毕生愿望，不就是你心爱的玉姑娘能心想事成吗？现在胜利在望，你还不抓紧行动？哎呀，我得先给自己下点药，要不然到了家门口，下马车的时候脸色还和正常人一样，那就穿帮了！”林墨染急三火四的说道。
    江沐渊气得三神出窍，他忍了一路，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问她，当看到他和玉揽芳故作亲近，又捡回那个果子，说出那些违心又伤人的话的时候，林墨染到底作何感想？心里有没有一点恼火？没有很生气？但是从林墨染看到那一幕到现在，她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反而还拿他和玉揽芳打趣，林墨染到底长没长心啊！
    江沐渊想到就做到，趁林墨染仰头以水送药的时候，将她扑到在马车里，强势的吻住她的嘴唇，许久许久，吻得林墨染差点喘不上气来。
    江沐渊的唇离开林墨染嘴边的时候，林墨染终于忍不住开始咳嗽，她被水呛到了。
    可是江沐渊还伏在她的头顶，让她活动不开，林墨染只好伸手去推他，同时说道：“你没看我呛到了吗？还不快起来！”
    江沐渊还以为林墨染会说，他轻薄她，占她便宜，骂他两句，然后再打他两下才能出气，没想到林墨染只是说自己呛到了，她关心的只有这个吗？
    “林墨染，我刚吻了你，难道你都不会不好意思吗？”江沐渊忍不住问道。
    林墨染很是吃惊的看着江沐渊，然后居然是一阵嘲笑，说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难道不是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人吗？吻一下又有什么？肌肤相亲也不是不可以啊，最好再来个未婚生子，生米煮成熟饭，这样才能让陛下和太子死心，我爹娘也会为了遮丑，尽快促成你我的婚事。不过说起来，我爹娘似乎很少过问我和你的事，他们是不是对我太放心了，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不会做什么逾距的事？江沐渊，什么时候，你找个借口带我出去过夜吧？这样才能坐实你我的事不是？”
    林墨染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理所当然，完全没有害羞的意思，倒是江沐渊，在听到林墨染说什么肌肤相亲、生米煮成熟饭、未婚生子的话的时候，脸居然很不自然的红了起来，像足了一个初尝人事的娇羞少女。看到林墨染在看他的时候，居然还不好意思的躲了一下，让林墨染抓住了这个把柄，嘲笑了好一会儿。
    “江沐渊，你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该不会是在害羞吧？不是吧，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还会害羞？你、、、”
    林墨染觉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事情，随即笑得更加张狂，但是好歹顾忌江沐渊也要面子的，于是收敛了一番，但还是嘴角带着笑意，说道：“好啦，我不笑就是了，不过我也真是没想到，你对男女之事居然还这么清纯。亏得在马场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情场老手，和玉揽芳调情的时候手法那么自然，敢情也只是三板斧，也就那样了，让你再进一步也是难了。不过也不对啊，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那么会撩？偷亲，强吻，壁咚，说情话，看美景，哪一样不是信手拈来？”
    林墨染凑近了江沐渊，眼睛里也带着笑意，看在江沐渊的眼里，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像后院的桃花，江沐渊还没有从那星空和桃花海里走出来，就听见林墨染笑着问道：“江沐渊，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像一般的男人嘛，面对没感觉的女人，都是像看男人一样，完全没觉得她和自己兄弟有什么不同。只有在看自己心上人的时候，才会生出那许多情愫来，说起情话才会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张口就来。江沐渊，你告诉我嘛，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第89章 来自丈母娘的深深恶意

    江沐渊觉得自己的脸就像着了火一样，腾地一下变得火热，他连忙侧过身去，不敢再看林墨染，同时嘴里还口是心非的说道：“哪有的事？不是说好了吗？只是合作而已，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在躲什么？刚才为什么要吻我？是不是看我完全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你心里不舒坦了，所以想要让我注意你呢？江沐渊，承认自己爱上我了，有那么难吗？你一个大男人，还会害怕这个？难道我还会从你手里溜走不成？我被你吻了，是不是就应该认定你了，非你不嫁啊？江沐渊，我被你非礼了，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娶我回家啊？”林墨染笑道。
    江沐渊被林墨染说的很难为情，恼火的说道：“你这女人，怎么如此不知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还要脸不要了？”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还要什么脸啊？趁着左右无人，赶紧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等会儿外面都是人，你想说都没机会说了。难道你的脸皮有那么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敢说你喜欢我，你爱我吗？江沐渊，我可快到家了，你再不说，就真的没机会了！”林墨染笑道。
    江沐渊心中一颤，居然信以为真，以为以后真的没有机会了，认真的看着林墨染，刚刚做好心理准备，正要说话，却听见外面有人说道：“林姑娘，林府到了，要把马车驶进去吗？”
    林墨染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连忙说道：“不用了，就停在这里吧！”
    然后，林墨染附在江沐渊耳边，说道：“刚才你是想跟我表白吗？实在抱歉啦，这次没机会了，不过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见江沐渊还在愣神儿，林墨染就笑道：“江公子，我都被吓傻了，你不抱我回去吗？快点，那么多人都等着呢！”
    江沐渊的一颗心只觉得空落落的，似乎错过了这次机会，此后余生都会觉得遗憾。
    当江沐渊将林墨染拦腰抱在怀里，缓缓地朝后院她的房间走去的时候，觉得自己似乎拥有了全世界，又觉得这全世界又不是属于自己的，一不小心，她就会跑掉了，被自己弄丢了，又或者被别人抢走了，心中很是不安。
    林夫人听说林墨染被人抱着回来，脸色也不是很好，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从里面迎出来，就看到林墨染躺在江沐渊的怀里，脸色蜡黄，手脚也好似无力的随意垂着，一下子就慌了，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早上出去的时候不好好好的吗？怎么一天的功夫，就病成这样了？”
    “伯母，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墨染，让她受了惊吓。今日在马场的时候，墨染的马不知怎么了，突然发起狂来，差点摔了她。墨染被吓坏了，有些腿软，走不动路，我没有办法才抱她回来，还请伯母见谅。”江沐渊认认真真的解释道。
    林夫人还想多问，就被陶李言拉到一边，说道：“哎呀，伯母快让他们先进屋去吧，再请个大夫过来好好开服药压压惊，可别真的吓坏了！你可不知道啊，这以后我可不敢再去骑马了，这连续两匹马发狂，都被墨染赶上了，换做是我也吓坏了，何况她一个姑娘家？”
    “两匹马发狂？那还了得？以后谁都不准再去骑马了！若是被我知道，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尤其是不能让墨染再骑马！你们以后不要再约她骑马了，知道了吗！”林夫人怒道。
    “是是是，伯母说的是，我们一定不会再约她骑马了，只是墨染自己想骑，自己偷偷的去的话，那我们就没办法了。你也知道的，我娘管我管得紧，我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她呀？”陶李言为难的说道。
    “那我亲自盯着她，看她还敢不敢出去野了！”林夫人说道。
    林墨染头顶无数条黑线，这个陶李言，到底会不会说话啊！给自己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以后自己还怎么出去玩啊！
    感受到林墨染恶狠狠地眼神，陶李言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转移话题道：“大夫呢？怎么还没来？伯母去请了没有？”
    “去了去了，只是最近的大夫也要有点路程，你别着急，墨染啊，你感觉怎么样啊？”林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江沐渊已经将林墨染放在床上这还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来林墨染的房间，趁机好好看了四周，果然是林墨染的风格。
    林墨染小声地说道：“你们都别吵，我头痛，让我好好躺会儿。”
    江沐渊占着地利之便，替她盖好了被子，说道：“你先休息一下，大夫马上就到。”
    林墨染笑了笑，说道：“我自己就是大夫，我自己的身子我很清楚，我没事的，你们不要担心了，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林夫人觉得江沐渊和林墨染靠的太近了些，于礼不合，传出去又是一番麻烦事，于是趁着大夫来诊脉，林夫人就将江沐渊和林墨染隔了开，不让他们接触。
    林墨染心知怎么回事，朝江沐渊眨眨眼，江沐渊也回以一笑，两人默契十足，不用说话，也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林墨染自己给自己下的药，大夫就算再厉害也瞧不出什么来，诊了脉以后就说道：“令千金只是受了惊吓，开点镇定安神的药，吃了就好了。”
    大夫开了药方，林夫人还不放心，就让林墨染自己看了药方，林墨染像模像样的看了一眼，说道：“这药方很好，正对我的症，娘，快叫人去抓药熬药吧。”
    林夫人一忙起来，就忘了江沐渊的事，林墨染趁没人注意，就招手叫江沐渊过来，正要说两句悄悄话，林夫人就过来了，林墨染只好作罢。
    陶李言憋了半天，实在有些憋不住了，就说道：“行了，既然林姑娘已经没事了，那我们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她。”
    出了林府大门，陶李言就开始放纵自己，狂笑起来，拍着江沐渊的肩膀说道：“沐渊啊，你这个丈母娘恐怕不太好打发，你可要想清楚，要怎么讨好她，让她把女儿嫁给你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90章 传言很可怕

    江沐渊也正郁闷呢，哪有心思跟陶李言开玩笑，于是说道：“不是让你去做事吗？怎么还不去？你很闲吗？要不要去江南走一趟，给我带点水产回来如何？”
    “什么水产，要我亲自去带？咱们的手下给你顺便带点回来不就是了。”陶李言说道。
    “我想要南洋产的珍珠，不派个信得过的人去一趟，我不放心。”江沐渊说道。
    “你要那玩意儿干什么？想要品质好的南洋珍珠，恐怕要赔上几个蛙人的性命才能采到，你也真狠得下心啊。”
    江沐渊笑得十分阴森，说道：“不是你让我讨好一下丈母娘吗？不拿出点市面上难见的东西，怎么打动伯母那颗铁石心肠？”
    陶李言看江沐渊说的认真，脸色也是一变，问道：“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你真的要我去南洋采珍珠？”
    “你若再笑，就真的让你去了。”
    陶李言这才知道江沐渊是开玩笑的，心里一松，劫后余生一般的说道：“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真的要死在南洋了呢！”
    林墨染这一病，竟然病得人尽皆知，李怀风和玉揽芳当然是要来看她的，只是被林墨染回绝了，哪怕是林正堂已经将人引进了后院，也被林墨染以病中不宜见客为由挡在了门外，说什么也不开门，搞得林正堂十分尴尬，李怀风更是没有面子。
    偏偏李怀风知道，就在他来之前，还有人见过林墨染，两人说了好半天的话才散，到了他这里，林墨染就说什么也不见人了，怎能不让李怀风生气？
    林墨染回绝李怀风的时候，说了一句：“臣女蒲柳之姿，实在配不上太子，又在病中，即使见了面也说不上几句话。倒不如让玉姑娘陪太子殿下到处走走，散散心，也是替我尽了心意，太子殿下就莫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大好时光，莫要辜负才是。”
    林墨染一句话，就让林正堂明白了她不愿意嫁给太子的真正原因，只是李怀风就在当场，林正堂有话却不能尽情的说，只能憋着。
    送走李怀风以后，林正堂问道：“太子殿下真的和玉姑娘有情？”
    “不然你以为呢？为何玉姑娘比我还大两岁，到现在了还没说亲？为何她整日混迹东宫，从不和别家小姐一同玩乐？太子是男儿身，不在乎这个，难道玉家也不在乎自家女儿的名声吗？还不是为了让自家女儿嫁进东宫，继续维持玉家的荣华富贵？”林墨染不屑的说道。
    “那你就和江沐渊交好？你可知道现在你的名声也不比玉姑娘好在哪里，你还有脸说人家！”林正堂气道。
    林墨染冷笑一声，道：“我和江沐渊走得近，也是明明白白告诉别人，我们是有情的，可不像太子和玉揽芳，明明暗地里不知道都做到哪一步了，在外面还装作两人十分清白一样，这些年都没听说他们有什么特别的情分。要不是陛下突然说要我当太子妃，玉揽芳恐怕也不会急着跳出来吧？不过这样也好，早早地知道他们有一腿，也好过我嫁过去以后，才知道原来太子心里看重的是她，我夹在他们中间左右都是煎熬，要是那样的话，我宁愿死了算了！”
    林正堂想要权势是一回事，心疼女儿也是真的，何况他从前也并未觉得嫁给太子是件坏事。但是现在看到李怀风和玉揽芳是那么个情形，自己的女儿又是这样的想法，林正堂也动摇了一点，从此以后对林墨染嫁给李怀风的事也没有那么热衷了。
    林墨染在家中养病，外面的形势已经风起云涌，每天都有新变化。
    李怀风因为和玉揽芳的私情被人发现，他一向清廉勤政的美名也受到了动摇，以前李怀风一向自诩不近女色，即使宫中有不少侧妃姬妾，但是也不过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人们知道了，李怀风并非真正的不近女色，只是心有所属而已，他的心上人正是常年陪在他身边的表妹玉揽芳。至于李昀有意赐婚以后，李怀风一直和林墨染走得近，也只不过是为了成全李昀的心意而已。
    知道这一事实以后，众人开始对林墨染生出了同情之感，原来林墨染也只不过是李怀风平衡各方势力的其中一份子而已，只是为了抚慰李昀和林正堂的拳拳之心，让他们满意而已。
    而极其无辜的林墨染，就成了一个牺牲品，嫁进东宫以后也只不过是个摆设，玉揽芳才是太子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林正堂在朝堂上行走，下了朝又会在各处走动，听到了不少风声。其他的还好，尤其是听说林墨染嫁过去也不过是个摆设以后，他就坐不住了。自己嫁女儿过去，可不是为了当摆设的，而是为了切切实实的把握住太子妃的实权，为了以后当皇后铺路啊！这当摆设可还行？
    但是林正堂也不是十几岁的愣头青了，他并没有一概全都相信，而是暗中观察，确定传言的真实性。
    然而，他自己调查下来的结果，却让林正堂扎心了，这些传言都是真的！李怀风真的和玉揽芳关系匪浅，两个人经常同进同出，甚至时至深夜还一起用晚膳，大半夜的玉揽芳还给李怀风送夜宵，还深更半夜共处一室一两个时辰！
    别问这消息是从哪儿知道的，问就是林墨染跟江沐渊送到他手里的！
    林正堂只是个朝臣，并不擅长打探消息，他所用的办法，也就是花点打赏银子，让自己的心腹去问问东宫的内侍，他们若不说，就是嫌钱少，林正堂再多给点就是了，最后还斟酒让他问到了。（其实还不是林墨染跟江沐渊找好的托儿？李怀风当太子当了那么多年，东宫的所有人都已经换成了他的心腹，能有为了几个钱就出卖主子的人？那为什么还能听林墨染的话呢？因为林墨染给的更多，而且攥着他们家人的小命啊。）
    得到自己并不太想知道，但是却和自己听到的传言差不多的“确切消息”以后，林正堂突然就冷了心，原来自己觉得完美无缺的最佳女婿人选，也不怎么样啊！

 第91章 林墨染请宴

    但是李怀风和玉揽芳的私情，并不是压倒他们的关键，顶多也不过是桩风流韵事，沦作他人笑资而已。
    林墨染养了几天病，倒是想出了个绝妙的主意。不说让李怀风走下神坛，被废了太子位份，至少也能让他登基之路艰难险阻吧？
    李怀风做事还算严谨，至今都没有被人抓住大的把柄，有些不伤大雅的小错，还对他构不成威胁。但是如果李怀风的品行有问题，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大概他这个太子之位也坐不稳了。
    大周朝就算民风再开放，对一个人的人品还是要求很高的，尤其是一国之君，更是要求谨言慎行，修身养性，品行端正，仁义礼智信全面发展，绝不能做偏科的单方面学霸。
    林墨染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没让自己的病那么快就好起来，在外人眼里，她还在病中，可是她已经在病榻上就开始工作，处理天水楼的事务了。外人不知内情，只知道天水宫的三掌柜许深河经常出入林府，向林墨染汇报天水楼的近况。
    但是只有许深河知道，林墨染叫他过去，只不过是奴役他，让他帮忙炼制迷情香而已。而且在林墨染拿出药方的时候，许深河还深深地鄙夷了她一把：“墨染，坑人也不是这么坑的，你确定要这么做？你就不怕有损阴德？”
    “这算什么？我又不是真的害人性命，怎么就损阴德了？我充其量也不过是成全一对有情人而已。”林墨染邪笑道。
    “那你告诉我，你这迷情香要给谁用？我可不可以在一旁观察记录？你这药方可都是新的，用法也是新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不会那么绝情，连看都不让我看吧？”许深河委屈巴巴的说道。
    林墨染眨了眨眼睛，说道：“你去也可以，但是小心别自己中了药，到时候可没人给你解毒。”
    “怎么着，你这药还男女都有用？”
    “那是自然。”林墨染笑道。
    两天以后，林墨染的病就迅速好了，并且下了请帖，邀请那天去过马场的人，明日都到天水楼参加林墨染的酒宴，名义就是那天因为马受惊发狂，害得大家都没有尽兴，这次宴请大家，就是为了给大家赔罪，顺便压惊。
    而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李怀风和玉揽芳也在受邀之列。
    林墨染给出的解释是，自己的礼数要做周全，该请的人一定要请，至于他们来不来就不知道了。
    天水楼虽然不舍门限，但是想去天水楼畅饮一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到目前为止，排队的人已经排到了下个月，几乎每天都有人定满了位子，从早到晚没有空隙。
    但是这天水楼里，除了三个掌柜以及伙计们住的地方以外，还有三个包厢是常年空着的。
    其中一间是给天水宫宫主准备的，不过林墨染和许深河不守规矩，经常私下用来宴请朋友。还有一间是林墨染三人宴请用的包厢，也是用来招待自己朋友的，三人轮流使用。
    还剩最后一间，则是林墨染滥用职权，给江沐渊留的，当初林墨染夸下海口，要给江沐渊常年留一间包房，这个房间里除了能摆开两桌宴席的空位以外，还有一间内室可供休息。而且这内室的隔音效果还不错，即使外面有人喝酒畅谈，里面也可安安静静的睡个好觉。
    尽管林墨染是来自现代，但是也不知道这天水楼的房间是用何材料所建，为何有如此好的隔音效果？
    （我能说，其实另外两个包厢的奢华程度，要远高于这间吗？谁让他们是老大呢？呵呵。）
    这次林墨染宴请朋友用的包厢，就是给江沐渊留的那一间。
    倒也不是林墨染瞎讲究，不肯糟蹋了自己的包厢，只是江沐渊知道林墨染肯定要做些什么，所以执意不肯让她用自己的包厢，怕弄污了林墨染的地方。
    对此，林墨染内心吐槽了好久，这算是什么借口？难道是隐形的洁癖吗？哪间包厢还不都是一样，不都是天水楼的地方？要不是别的地方不方便她安排，林墨染还不想让这些人来她的天水楼呢。
    林墨染宴请，陶李言和江沐渊自然是最捧场的，早早地就到了，虽然林墨染彼时还在外面招呼客人，并没有功夫和他们闲聊，两人也能自得其乐，自己玩的还不错。
    陶李言起初并不知道江沐渊在这里有一间常年为他空置的包厢，这次才听说的，所以他十分吃惊，为何江沐渊可以享有如此殊荣？
    江沐渊被他抱怨的头痛，于是说道：“等一下我和墨染说一声，我不在的时候，让你可以进来好了。”
    陶李言虽然觉得这个条件还不错，但是很快就又说道：“问题的关键不在这个好不好？特意给你留包厢诶！这是何等的用心？放眼整个京城就只有你有此殊荣，难道你不觉得你已经招人记恨了吗？”
    “难道我没有殊荣，就不招人记恨了？”江沐渊反问道。
    陶李言正要和他继续掰扯，就听到又有人到了，是夏如芳和顾成玉。
    陶李言就笑道：“你们二位也来了？也难得你们的父母没有阻拦你们和墨染交往，她可真不是个规规矩矩的大家小姐，你们的父母也不怕她带坏了你们？”
    顾成玉是个憋不住的人，笑道：“怕又有何用？奈何我们非要出来，他们又能拦得住我们吗？不过你也太小瞧了林姑娘，她虽然做事出格了些，又没有规矩，太不按常理出牌。但是我爹娘总说，林姑娘的学识和眼界都是我们这些闺阁里长大的女孩们没有的，多跟她接触一下，倒也不是坏事。”
    江沐渊心感好奇，问道：“墨染什么时候在外面展示过她的学识和眼界？能让你们的父母都出口称赞？”
    夏如芳比江沐渊还觉得好奇，反问道：“天水宫里出来的女孩子，还能差吗？别的不说，林姑娘在定远侯寿宴上的泰然处事，对陛下赐婚一事的拒绝，马场上镇定自若的表现，哪一样不是普通男儿都比不上的？只可惜林姑娘是个女儿家，一生成就有限，她若是个男子，恕我直言，恐怕你们二位都比不上吧？更何况她那日惊鸿一舞，我们回去以后也曾东施效颦，可是却连她十分之一都没学到，都说画皮难画骨，我们连皮毛都学不到，真是愧为女儿家。”

 第92章 李怀风醉酒

    此时就连陶李言都觉得脸红，林墨染是不错，但是被人这么一顿猛夸，连陶李言都觉得过意不去，十分尴尬的说道：“你们就是会说话，会夸人，臭的都说成是香的，墨染哪有那么好？”
    几个人正说着话，林墨染进来了，同时还带来了几个人，见他们聊得热闹，就笑道：“看来不用我来热场子了，你们自己说话就已经很好。那是不是等一会儿也不用我陪坐，你们自娱自乐就好？”
    “你说的哪里话？我们今天还不是冲着你来的？你若不在，那我们还有什么意思，早点散了算了。”陶李言说道。
    林墨染微微一笑，顺着陶李言的话就坐了下来，突然又问江沐渊道：“这房里的东西你可都收起来了？今日来这里的人不少，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天水楼可不负责。”
    “趁你不在，都放你房间去了。你房间应该没人去吧？你那个师兄会不会偷偷溜进去？我看他可不像个老老实实的人。”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一脸假笑，说道：“最不老实的人就是你，从今以后那个房间就上锁了，你想放什么就放吧，绝对没人进去。”
    “那你住哪里？”陶李言不解的问道。
    林墨染像看傻瓜一样的看着他，说道：“我不是早就搬回家了吗？这里的房间锁了就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江沐渊用林墨染的眼神回敬了她，说道：“我说的就是你在林府的房间，看来你只能搬回天水楼了。”
    林墨染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假笑道：“那样岂不是正好，我和许师兄一起玩了三年，他昨天还说，突然少了我，就没人陪他玩了，我回来住，正好和他多亲近亲近，岂不正合你意？”
    “若是你师父突然病了，或者遭人暗算，他应该会马不停蹄的赶回去照顾她吧？你说我选个什么手段好？”江沐渊黑着脸问道。
    林墨染笑得更灿烂了，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师父有事，我这个做徒弟的不能不回去帮忙，我也应该回去看看的，正好和许师兄顺路。”
    “你！”
    “我怎样？”
    林墨染和江沐渊正在大眼对小眼的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就听到李怀风和玉揽芳到了，于是众人连忙起身去迎接。
    他们进来以后，玉揽芳就说道：“一直听闻天水楼和京城里别的酒楼不一样，今日全凭林姑娘邀请，我才有机会进来一观，果然是别有一番洞天，天水宫果然是个会教导人的地方，叫出来的人，审美和品味都高出人一头。”
    林墨染不置可否，说道：“太子和玉姑娘能来，就是给足了我面子，是我天水楼三生有幸。二位请就坐吧，酒席马上开始。”
    众人落座以后，浅溪带着人上菜，原本不管这些杂事的许深河也进来帮忙，不过他毛手毛脚的，就没往众人跟前凑，而是安排了奏乐师入场，又换了一种熏香，比刚才那种香料更加清新怡人，等一下众人的酒劲儿上来，正好可以以此缓解身体上的乏力。
    浅溪又为他们送来了美酒，都是市面上见不到的，只有在天水楼才喝得到。众人尝了一下，果然非同一般。
    只是这酒也是有说法的，每个人的酒都不一样，林墨染说，美人配美酒，英雄配好酒，每个人的性格喜好不一样，自然喝的酒也就不一样。
    众人当然是心有不甘，因为他们闻到别人的酒也很香，想来味道也不会差，若是能尝到一二，让他们干什么都行啊！
    林墨染自然不会让他们扫兴，于是同意喝完眼前的这一壶，就给他们换酒。
    然而在场的人低估了这酒的后劲，他们这一壶酒喝完，居然觉得有些上头了，这是要醉的征兆。
    今日来的人只有夏如芳和顾成玉两个女孩子，林墨染怕出事，就让她们先去自己的房间歇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林墨染就是选择性的忽略了玉揽芳。
    不过玉揽芳也是不愿意离开李怀风，单独跟林墨染走的，谁知道林墨染会不会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于是在林墨染提出来让女孩子到另外一个房间休息的时候，她拒绝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要提出同往的意思。
    陶李言还想尝尝别的酒的味道，他总觉得今天喝的酒有点不一样，他也来过天水楼几次，也都在这里喝过酒，可是就是没有喝过这种味道的。
    林墨染看他是真想喝，于是就让许深河去送酒，自己陪夏、顾两人去休息了。
    将夏、顾二人送到房间，自然还是要准备热水洗把脸，再煮一剂醒酒汤喝了，要不然两个女孩子就这样醉醺醺的回家，林墨染可是真的要被她们的父母列入交友黑名单了。这样安排下来，就耗费了林墨染大半个时辰的功夫。
    而另一边，许深河作为天水楼的三掌柜，在林墨染不在的时候招呼一下客人，得到了很多人的理解和认同，遂坐下陪他们一起喝酒。
    李怀风也换了一种酒，果然味道与之前喝的完全不同，都很香，可是一个就像清冽，让人一喝就觉得五感清明，另一种就酒香浓郁，让人欲罢不能，一杯接一杯的不舍得放下。就这样，李怀风毫不意外地喝醉了。
    眼看着李怀风醉的东倒西歪，众人不能放任不管，于是江沐渊说道：“扶他去内室休息一下吧，他这样回去，也不像个样子。被百姓看到，不定会传出什么流言呢。”
    江沐渊这话，乍一听都以为是为了李怀风好，但是脑子稍微清醒一点的两个人想了一下，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最近太子已经被传出与玉揽芳有私情的消息，如果再加上醉酒，那就更不知道要被人说成什么了，怪不得江沐渊会特意提了这么一嘴。
    玉揽芳虽然在乎名声，但是也更关心李怀风，于是亲自扶他进内室躺下休息，并且喂他喝下浓茶，照顾得十分周到。
    李怀风晕晕乎乎的，看得并不真切，脑子也不是很清醒，看着玉揽芳，就忍不住流露出了自己的真心，亲昵的叫了一声：“芳儿，是你啊？我好想你啊！”

 第93章 声乐迷情

    这屋里同饮的几个人和李怀风并不很熟，也就没有亲自送他进去休息，而是坐在酒桌上继续喝酒吃菜。江沐渊和陶李言送他进去以后，也因不懂照顾人，就退了出来，许深河更是事不关己，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等陶李言和江沐渊回来以后，许深河就继续招呼他们，道：“你们感觉怎么样？还能继续喝吗？要不要再换一种更柔和一点的酒？”
    “我才不换呢，这个还没喝够呢。你把你那好酒给我留着，我下次再来喝哈！千万别都喝没了！”陶李言双眼迷离的说道。
    许深河笑着答应，听到奏乐的两个人奏的曲子不合自己心意，于是说道：“不要弹这个曲子了，换一首来，就弹那首《越人歌》好了。在座的都是青年男子，谁还没有个心仪的姑娘了？不对，说反了，在座的都是青年才俊，爱慕各位的姑娘，一定如春日里的花朵一样，多的数不清，偏又姹紫嫣红的，见了就忍不住去嗅一嗅，又恐自己这手如同深山的砾石一般粗糙，平白碰坏了那些花儿，倒真是望而生怯了。”
    许深河的话，让那几个常日流连花丛的男人们喜笑颜开，于是不由自主的开始讨论起女人来。
    一边的琵琶与琴声声声入耳，那内室的门板虽然能隔绝说话声，但是却拦不住乐声。玉揽芳听出是那首曲子来，不由得心中一跳，原本因为醉酒和红润的双颊更红了，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怀风，生怕他看出自己的异样来。
    李怀风也看着玉揽芳，动情的问道：“芳儿，你也心悦于我吗？既然心悦于我，为何不说出来？你不说，怎么知道君心知不知呢？”
    玉揽芳羞得没脸见人，别过头去不敢看他，李怀风深情的说道：“芳儿，你可知道我这段日子以来，为了让父皇收回成命，费了多少的力气？我心里想娶的人只有你啊！”
    玉揽芳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只当是自己喝了酒，又被李怀风这样轻薄所致，并没有多想，只是当她看到李怀风也脸颊潮红，用手探去，额头火热，又被他那双大手握住，手上的温度更是吓人的时候，玉揽芳有些慌了，连忙问道：“表哥，你怎么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给你要一碗醒酒汤来？”
    李怀风拼命地摇头，说道：“我只是喝多了点酒，并无大碍，表妹，你陪我坐坐便好，千万不要离开我！”
    玉揽芳觉得自己心里有些怪怪的，似乎有什么情绪憋在心里，不吐不快，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被李怀风那动情的话所感染，整颗心都扑在了李怀风身上，自然是不舍得离开他的。
    两个人就这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离对方更近一点。玉揽芳还小心翼翼的试探，李怀风却大着胆子，吻向了玉揽芳。
    二人就如同久旱逢甘霖，终于知道怎么浇灭心中旺盛的火焰，怎么化解内心的憋闷。
    然而他们似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更忘了房门外面守着的，不是他们的亲信随从，而是被林墨染请来喝酒的富家公子，他们听到动静似乎不太对，就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很快，就把视线落在了这间包厢的内室，也就是李怀风休息的地方。
    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来，玉揽芳还在里面，一直都没有出来。
    众人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即便是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比外面更好一些，但是这样的声音是怎么都挡不住的，很快，别的包厢的人也听到了。很显然，里面的这二位根本就没想过压制自己，还真当自己身处东宫，是在万无一失的地方了。
    奏乐的两个人听到这声音，尴尬的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许深河忍耐了许久，才有些正常，催促她们道：“还愣着干什么？继续奏乐啊，弹什么呢？弹、、、《十面埋伏》好了！”
    “等一下，你这是要惊着他们吗？还是换一首柔和一点的吧，别让他们太尴尬，《凤求凰》如何？”江沐渊坏笑道，他总算知道林墨染花费不菲，做了今天这个局是为了什么了！
    其实讲真心话，那声音真的很细微，天水楼的房间隔音效果真的没有那么差，只是这里毕竟是酒楼，喝酒行令的声音怎么都不奇怪，偏偏这种声音，哪怕只有一点点，也会让人起疑，然后驻足去听。
    这种稍不注意就会被忽略掉的声音最怕有心人去听，一旦被人用心去听了，明白的人会瞬间秒懂，然后羞得脸红心跳，不忍直视。
    偏巧这时候林墨染回来了，还带着两个伙计，端着天水楼新出的菜品进来，混不知情的大声说道：“这是天水楼新研制的菜，客人们吃着还不错，你们也尝尝，要是哪里不好，我好让厨子改进！”
    说完话，林墨染才觉得屋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所有人都红着脸不说话，而且看林墨染的眼神也怪怪的，似乎有点嗔怪的意思。
    林墨染还是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看房里少了两个人，就问道：“太子和玉姑娘呢？怎么不在这里了？该不会是看我不在就先回去了吧？也真是的，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江沐渊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轻咳了两声，提醒她道：“不要乱说话，来吧，你出去了片刻，该罚你酒，你先干为敬。”
    林墨染无缘无故的，才不会轻易喝酒，也不管江沐渊的提醒，接着说道：“这个太子也是的，以前不喜欢他来，他还总想着进来看看，现在我有了不得不请他的理由，请他过来了，他偏又先走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我。陛下还说要让我嫁给他呢，就现在我和太子这个结，恐怕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了，我要是真嫁了他，恐怕打架要打到陛下面前去了。”
    说到这里，林墨染又莞尔一笑，说道：“不过太子恐怕也不想娶我的，人家面前还有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玉姑娘呢，若是陛下肯点头，玉姑娘一定十分愿意成就良缘吧？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不管去哪儿，太子都带着她，两人说不定已经私定终身了，也用不着陛下赐婚了。”

 第94章 花瓶碎落

    林墨染只是说笑，但是在场的人有人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这一笑，连带着其他人也再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其实从林墨染进门开始，李怀风跟玉揽芳就已经清醒了，听到动静的他们早就慌了神，幸好外面的人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他们连忙分开，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可惜越忙越乱，怎么也穿不好。尤其是李怀风，平时被人伺候惯了的，穿衣服也是有下人们帮忙，现在让他自动手，就很不熟悉，忙活了半天，就只穿了件里衣，还系错了扣子。
    而这个时候，林墨染的话让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李怀风在里间也听到了一二，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手臂不自觉地一摆，就碰到了床边的架子，一个花瓶顺势滚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玉揽芳正忙着穿衣服，猛然听到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大叫一声。虽然及时想起自己身处何境，收住了声音，但是为时已晚，已经被人听了去。
    林墨染起初只听见里间有些响动，还没来得及去想，就听到花瓶落地的声音，再然后就是一声尖叫，明显是个女声。林墨染瞬间想到了什么，头皮一阵发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太子、、、他们在里面？”林墨染结结巴巴的问道。
    其他人不敢言明，只有许深河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一直都在，你说的话，他们恐怕都听见了。”
    然而许深河低估了林墨染的定力，只见她沉思片刻，随即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说道：“这屋里放的摆件可都是前朝的古董！尤其是床边的架子上摆着的，那可是前朝书画大家绘制的，又有多少个能工巧匠研究了多年才烧制出来的珍品瓷器！这要是给我摔了，我非杀了他不可！”
    说着，林墨染急匆匆的冲了进去，一低头，就看见地上摊着一地的碎瓷片，床边的架子也倒在地上，一片狼藉。
    再看李怀风跟玉揽芳，他们的衣服还没穿好，正衣衫不整、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口，李怀风还好，还算镇定，但是玉揽芳就不行了，她看到这么多人闯进来，尤其还有几个男人，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声又长又细的尖叫，差点穿破了众人的耳膜。
    李怀风一听她叫起来就觉得不好，连忙去捂住她的嘴巴，恐吓她道：“你想把整个酒楼的人都引来吗？你还嫌不够乱吗！赶快给我闭嘴！”
    可是玉揽芳早就慌了神，即使声音不再那么大了，可依旧还在惊慌失措，低声小吼了几声以后，才组织起语言，惊恐的说道：“出去啊！你们都给我出去！表哥，叫他们都出去！”
    “看什么看，还不快出去！”李怀风也想了起来，连忙对林墨染等人说道。
    陶李言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也没想吐槽，要是真把李怀风逼急了，太子殿下也不是好惹的，于是连忙带着几位公子离开，直接把他们都送回了家，顺便“吩咐”了一遍，千万不能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江沐渊没管那么多，看到李怀风衣衫不整，甚至大半个锁骨还隐约可见，于是连忙捂住林墨染的眼睛，低声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光天白日的就看到这个，回头要张针眼的。”
    林墨染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个，一把扯下江沐渊的手，急道：“我的花瓶啊！我五年就攒了这么点家底，费尽周折，花了好多银子才买回来的这个瓶子，就这么让他给我摔了，这笔账怎么算啊！”
    浅溪被这里的声音引来，看到房内的情况以后，连忙把林墨染等人都带了出来，让李怀风他们穿好衣服，免得被更多人看到，那实在太不像话了。
    跟随着浅溪一起来看热闹的，还有其他包厢的几位客人，以及路过的伙计，虽人不算多，但是也足够散播今日之事的了。江沐渊此时不宜出言，只好以眼神示意林墨染，接下来的事需要两人暗中合作了。
    林墨染收到信号，对浅溪和许深河做了个手势，两人明白，悄悄地退了出去。不肖片刻，除了店中伙计以外，其他客人都离开了天水楼，伙计们也被安排在后院不准随意走动。整个天水楼里，除了林墨染三人以外，只剩江沐渊和李怀风、玉揽芳二人。
    玉揽芳羞于见人，不肯出来，只有李怀风硬着头皮出来将此事做个了解。
    见他出来以后，江沐渊就说道：“太子殿下放心，今日一起喝酒的人，李言已经去安排了，定然会守口如瓶，不会传出半句闲言碎语。剩下的天水楼中客人和伙计，他们并不知情，更未看到房内之事，甚至连内室里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想说什么也无从说起。此事只要我们不说，就一定会瞒天过海，殿下不用紧张。”
    李怀风从事发以后就一直有些心慌，不知道此事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影响，听到江沐渊的话以后，他稍稍放心了一点，但还是心虚的问道：“你能保证那些人出去以后不会乱说吗？你拿什么保证？”
    “也没什么，只是如果他们敢乱说的话，太子和定远侯府都不会轻饶了他们而已，那些人都惜命得很，自然会爱惜生命，闭紧嘴巴。别的人或许不怕，但是今日来的都是些没有爵位的普通官员人家的子弟，是不敢得罪我们的。”江沐渊淡定的说道。
    李怀风更加放心了，也说道：“此事毕竟不光彩，沐渊一定要叮嘱下去，好好盯着那些人，切不可让他们胡言乱语，败坏了本宫的名声！当然了，表妹的清誉也很重要，一个女儿家，怎可容得那些人随意揣测？”
    “是，草民明白，草民一定会加紧督促此事，绝不会让任何人败坏了太子和玉姑娘的声誉！”江沐渊满口答应。
    为了远离是非之地，李怀风带着玉揽芳匆匆离开了，为了掩人耳目，林墨染还将自己的斗篷给了玉揽芳，让她掩住面容。

 第95章 不是白算计他的

    他们走后，林墨染就说道：“真是可惜了我的那件斗篷，我还没穿几次呢，就这样送人了。不过也好，反正那样子我也不是很喜欢，要不是当时急着用，我也不要那件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工夫心疼斗篷呢？还不快去把包厢收拾了？留着让人胡乱猜想吗？”浅溪假意骂道。
    林墨染虽然没把这件事跟浅溪说，但是这事情的始末，只要她稍加猜度就能想得出来。但是自家姐妹，浅溪当然不会拆林墨染的台，只要不太过分，就由着她胡闹了。
    看到浅溪虽然不满她这样胡闹，但是依旧没有责怪，林墨染就有些不好意思，更是领了师姐的情，对她笑道：“师姐也莫要怪我放肆，只是今日之事我势必要做，非做不可。”
    林墨染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以后，她才说道：“且不说我和太子有过节，当初天水宫遇袭，这事儿怎么想都觉得诡异，这两年师父也查出了点端倪，跟皇家脱不了关系。师姐只需想想，咱们天水宫这几年风头如何？实力又如何？总部的山上有什么？师姐就能知道一二。我们来京城的目的，若说只是建立据点，哪用得着我们三个都来？一个都是大材小用，要说师父没有别的目的，师姐你信吗？所以啊，我算计太子，也不是平白无故的。”
    许深河为何而来，浅溪是不知道，但是她自己为何而来，浅溪是知道的，她是奉了师父的密令，调查当年天水宫遇袭、师父楚柯差点送命的事情的。听林墨染这么一说，浅溪也觉得，这世上除了皇家以外，没人敢对天水宫下手，觉得有点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墨染，你以后可要小心了，就算现在太子被糊弄过去，日后想起来，还是会把过错推到你身上的。”浅溪说道。
    “就怕到时候他分身乏术，抽不出手来对付我了。”林墨染微微一笑。
    每次林墨染露出这个笑容，必是她有了馊主意的时候，浅溪下意识的脖子一缩，说道：“你可别玩得太大了，小心引火烧身！”
    林墨染当然不会听劝，笑着回到了包厢，看到许深河正蹲在地上研究那个花瓶，江沐渊则在研究香料，见林墨染回来，他们的目光就都放在了林墨染的身上。
    第一个发问的是许深河，他问道：“这个花瓶真的很贵吗？值多少钱？”
    “二百两银子，的确是前朝的，但是是人仿造那个书画大家的作品，没那么值钱。”林墨染说道。
    然后江沐渊又问道：“他们二人动情，是香料的缘故吧？可是我们都闻了这香料，为何毫无反应？难道你给他们加了什么特殊的料？”
    “他们喝的酒有问题，也没问题，单拿出来都是普通的酒，和香料混在一起，就出问题了。”林墨染笑道。
    江沐渊也是聪明人，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独家秘方，不好让人知道的，也就没多问，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把那酒远远地放到一边，生怕自己一时忘了，喝了这酒误事。
    林墨染看出他的小动作，于是故意把那酒又拿了回来，还亲自给江沐渊倒了一杯，自己又倒了一杯喝了，说道：“你放心喝吧，我保你不会出事的。”
    江沐渊想拦她却慢了一步，神情紧张的问道：“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这后果你可负担得起？”
    林墨染一声冷哼，说道：“我自己配的方子，能有什么事儿？我若是解不了这个毒，那我就枉为天水宫宫主的亲传弟子。既然我能只让李怀风和玉揽芳出事，而你们其他人都没事，那我就一定也能让我自己没事，你别那么紧张，好好尝尝这酒，过了今天，这京城里可就热闹了。”
    这酒还没喝完，林墨染突然想起一事，连忙说道：“差点忘了，夏姑娘和顾姑娘还在客房睡着呢，我得去看看！”
    林墨染去时，她们的酒早就醒了，只是听到外面有动静，就没敢出来，直到林墨染去时，她们才吐槽道：“你怎么才来啊？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我看那些人神色都有些紧张，又好像很兴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你快跟我说说吧！”
    林墨染忍不住莞尔一笑，这世上也就只有顾成玉能看热闹不嫌事大，生怕自己错过一场好戏啊。于是林墨染就将刚刚的事对她说了一遍，这下就连向来稳重的夏如芳也激动了起来，兴奋地说道：“居然还有这种事！真可惜我没有亲眼看到，真是听着就让人脸红心跳，一定十分刺激吧？”
    “……”
    虽然江沐渊答应的很好，李怀风回去以后，自己也派人一一安排了一番，但是不知为何，李怀风在天水楼情难自禁，和表妹玉揽芳有了夫妻之实的传言还是传了出来。
    江沐渊专属的那间包厢，已经从里到外都打扫了一遍，当日用过的东西也全都换了，这中间还有一段秘事，就是当日内室的床榻之上，并未见到落红，说明玉揽芳已经不是初次了。至于她之前是和谁做了这羞羞的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林墨染其实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只是江沐渊再来这里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当日之事，不由得脸上一红，实在无法坦然面对林墨染，于是说什么也不肯进来，磨着林墨染去了她平时住的房间，这才老实。
    林墨染虽然心里明白，但还是不忘调侃他一下，笑问道：“江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何不愿在那里说话？是想起太子和玉揽芳在那里做过那种事，你就待不下去吗？”
    江沐渊实在想不明白，林墨染到底跟谁学得这厚脸皮不要脸的性子？似乎从认识她的时候起，林墨染就这样了。
    他没办法和林墨染讲道理，于是只好实话实说道：“那里毕竟是太子用过的地方，我觉得脏。尤其是你，以后更不能去那间屋子，免得被太子染上了脏病。”
    “我看是你心脏，还敢嫌弃我给你准备的包厢！哼！”
    林墨染一声娇嗔，直撞进江沐渊的心里，叫江沐渊心头发颤，那一瞬间他在想，自己莫不是中了林墨染下的毒吧？否则怎会如此心神失控？

 第96章 叫声哥哥来听听

    两人笑闹了好一阵儿，才好好地坐下说话。
    江沐渊很是正经的说道：“没想到你的点子还真多，没费一兵一卒，就把消息传得这么广，难道你就是利用了夏小姐和顾小姐？她们如何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你小瞧了女人不是？我是很少参加那种姑娘家的聚会的，可是夏如芳和顾成玉可都是京城社交圈里的名媛，谁家办个什么这会那会的，能少得了她们？她们在外面随便说点什么，就会引起轩然大波。那些姑娘小姐们又不像我这样不服管教，听到什么消息都是会和父母说的，这样一来，这个在普通百姓中间未必传得很广，但是稍微有点官职的人家却都知道了，这效果，可比街头巷尾那些小道消息要有用多了。”林墨染笑道。
    江沐渊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学不来你那些女儿家的小心思，若是让我说，一封密信就送到了陛下面前，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林墨染也摇了摇头，学着江沐渊的语气神态说道：“我也学不了你们男人的心思，做事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一点都不美。舆论的压力懂吗？众口铄金啊江哥哥！三人成虎啊沐渊哥哥！人言可畏啊江沐渊！”
    “再叫声沐渊哥哥听听？”江沐渊突然说道。
    林墨染一头雾水，这是要干嘛？
    见她犹豫，江沐渊一下就捧住林墨染的脑袋，认真的说道：“快点，叫一声沐渊哥哥！”
    “沐、、、沐渊哥哥？”林墨染不解的叫了一声。
    江沐渊狠狠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心满意足的看着她直笑，搞得林墨染莫名其妙，这倒底是搞什么名堂嘛！
    不过江沐渊完全没有注意到林墨染的诧异，顺手将林墨染抱在怀里，让林墨染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形态十分亲昵，像极了热恋中的男女。
    林墨染彻底被他这一系列动作惊呆了，这特么真的是她认识的江沐渊吗？怎么感觉这么奇怪？不会是别人假冒的吧？
    皇宫里，李昀看着言官御史们送来的折子，眉头紧锁。
    这两天参奏李怀风行为不端、狂浪失礼的奏折越来越多了，甚至许久没有人提起的陈年往事也被翻了出来，都成了李怀风的过错，让李昀实在是头痛得很。
    李怀风和玉揽芳的私情，李昀是知道的，只是玉揽芳这个姑娘虽好，但是她的家世太过显赫，已经隐隐有了威胁到皇室地位的迹象。若是让玉揽芳入主东宫，日后成为皇后，那玉家一定会借着女儿的身份地位掀起惊涛骇浪，搅得朝事不平，于国于民都不利。
    甚至李昀都没有想过让玉揽芳做个侧妃侍妾，因为只要玉揽芳生下李怀风的孩子，玉家照样可以借孩子起事，到时候不好收场。
    只是李怀风虽然从小一直都很听话懂事，对李昀的话言听计从，但为唯有玉揽芳一事，李怀风破天荒的顶撞了他一回，并且允许玉揽芳出入东宫，甚至经常留宿。李昀不想把事情闹大，就一直隐忍，没想到忍到现在，反而忍出了事。
    现在李怀风和玉揽芳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想妥善收场都不太可能，按照惯例，让李怀风娶了玉揽芳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这正是李昀最不想采用的办法，想到这里，李昀就更头痛了。
    郁闷了一天以后，李昀就决定换个思路，叫林墨染来说说她的看法，帮自己出个主意。
    林墨染陡然接到口谕让她进宫，实在是有些猝不及防，于是下意识的去看江沐渊。
    江沐渊也觉得有些突然，但是口谕是让林墨染自己进宫，他无召不得入内，所以只能在外面等着。
    在林墨染进宫之前，江沐渊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考虑太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林墨染只能呵呵，她明白江沐渊的好心，但是她真的不认为江沐渊能和皇权做抗争。
    林墨染大略猜了一下李昀找她的目的，怎么着都应该是为了李怀风，要么就是李怀风和玉揽芳的事，要么就是问问自己和李怀风的婚事还有没有可能。
    果不其然，林墨染到了以后，李昀就开门见山的问道：“最近太子在你的天水楼出了点事，你可知情？”
    “知道的并不多，毕竟中间有段时间，臣女不在现场。”林墨染如实说道。
    李昀点点头，说道：“太子回去以后，怀疑是自己喝醉了酒，又或者是病了，所以叫了太医来给自己诊脉，却并未发现任何问题，也是奇怪了。”
    “陛下的意思我明白，臣女并未用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臣女不屑于使用，稍微一查就能查得出来，太危险了。”林墨染说道。
    “嗯，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朕十分了解太子，他绝对不是一个把控不住自己的人，更不是一个纵情享乐的荒唐纨绔，那么又是为什么，会在天水楼做这种遭人唾弃的丑事呢？”李昀心有不甘的问道。
    “那就要问太子了，他到底为什么那么按耐不住，在天水楼就要和玉姑娘这样？难道是为了给我难堪吗？莫不是太子殿下想拒婚，但是又碍于陛下的淫威，不敢直言，所以才出此下策，既给自己和玉姑娘定了情，又给我抹了黑，毕竟是在我的地方出事，我脱不了干系，更能让我对太子本就不喜之心更加厌恶，一箭三雕，果然是好计谋。”
    李昀按捺了半天的性子终于爆发了出来，一拍桌子，怒道：“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林墨染，你不要以为朕真的不敢把你怎么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到底还是在朕的江山上，莫要做的太过分！朕想让你嫁给太子，那是看得起你，你不要得意忘形，忘了自己也是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君上你就让我死好了，我死了，陛下就省心了，再也不用看着我头痛了。就算你现在强逼着我嫁给太子，我日后也是要生出事端来的，甚至我有了机会靠近太子，使出什么手段，反而防不胜防，还不如现在就让我离太子远远的，才不会伤了太子，枉费了陛下的一番苦心！”林墨染趁势说道。
    “你！”

 第97章 锒铛入狱

    李昀被气得气都喘不匀了，坐在那里不停地深呼吸，赵平连忙过去给李昀顺气，一边劝道：“陛下保重龙体，别为不值得的人生气，这又是何必呢？”
    李昀缓了一会儿，才说道：“拟旨，吏部尚书林正堂之女林墨染，因不满朕为其指赐婚事，出言顶撞，朕念其年幼，不忍责怪。不曾林墨染变本加厉，以宴请为由，邀太子至天水楼，以烈酒致太子于醉态，萌生丑事，败坏太子名声，殃及玉家姑娘，罪不可恕，着，即刻下入大狱，待完善罪证之后，审判服刑！”
    “陛下，这、、、”赵平没想到李昀突然下旨，一时有些蒙了。
    “还不快去！你若为林墨染求情，朕这就砍了你的脑袋！”李昀怒道。
    赵平被吓得慌忙跪下，连声说道：“奴才知罪！奴才这就去宣旨！”
    李昀直接明旨将林墨染下入大狱，这件事已经到了无可更改的地步，况且林墨染也无法反抗，禁卫军直接进殿将林墨染关入刑部大狱。林墨染心知跑不了了，干脆坦然接受，甚至在禁卫军押着她的时候，还主动说道：“绳子这么绑，既能绑的紧，我跑不掉，也让我舒服一点，不会勒着我的手。能不能给我选个单间儿？阴暗一点也没关系，我怕狱中有人害我，住单间的话，还能安全一点。有被褥吗？要是没有的话，能多给我点稻草吗？我还没进过大狱呢，大狱里都有什么啊？我并不娇气，但是若能住的舒服点也是好的。”
    林墨染如此配合，让李昀也惊掉下巴，他还以为林墨染会求个情什么的，甚至李昀已经准备好了林墨染开口求他，他再义正言辞的拒绝，让林墨染受几天罪，最后身体吃不消，向他低头呢。
    但是林墨染当场没有求情，进了监狱以后，也泰然处之，丝毫没有抱怨环境恶劣，见内里还算干燥清爽，就安安分分的呆了下来，甚至连一句冤枉都没说过。
    林墨染是傍晚进宫的，没说几句话就被关进了大牢，等林正堂和江沐渊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林墨染已经进了大狱，连去探望的机会都没有。
    焦急的一晚熬过去以后，林正堂一早就进宫面圣，他已经拿到了圣旨，进宫就是为了向李昀求情，给林墨染一个机会，重新调查此事，还李怀风一个清白，也还林墨染一个清白。
    另一边，江沐渊动用了自己的关系，乔装打扮进了监狱，见到了林墨染，一见面，他就问道：“怎么回事？你莫不是真的惹怒陛下，把自己关进这个地方来了？你可知道这里有多阴暗？进来这里的人，有几个人好好地出去的？你不要命了吗？”
    林墨染犹记得进宫前江沐渊还说过替她收拾烂摊子，于是笑道：“你昨晚才说过的话，现在就忘了？我这不是正等着你给我收拾烂摊子吗？快点快点，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让我出去啊！”
    “你！哪有你这样的人！你可别说你是故意让自己入狱，等着看我怎么帮你的！”江沐渊怒道。
    “当然不是了！”
    林墨染难得认真了一点，说道：“参奏太子行为不端的奏折太多了，不论如何，陛下一定要给臣民一个交代。太子在天水楼做的事，是实打实的证据确凿，抵赖不得，陛下想让太子洗白，就必须说他是被人陷害的，所以陛下就说，是我给太子下了药，使得太子不受自己控制，才做了那种丑事。本来我若是态度好一点，甚至答应嫁给太子，也不至于入狱，但是偏不巧，我就是这么个性子，陛下不拿我开刀，难道还留着过年吗？所以啊，我自认倒霉，就进来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出去？”江沐渊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把责任往太子身上推呗，把我从里面摘出来，洗清我的嫌疑就好啦。那天的事你可以去找我师兄师姐，他们肯定清楚。”林墨染说道。
    江沐渊点点头，又说道：“这次出去以后，你和太子的婚事肯定吹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要再得罪陛下了。大狱真的不是好玩的地方，稍有不慎，你一辈子就都毁了！”
    “那怎么办？你会看着我被毁吗？”
    “当然不可能了！你想什么呢！”
    林墨染满意的一笑，说道：“那你还担心什么？你肯定会为我上下打点的，我就不怕了。再说我也不是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没有人能在我这里占便宜的，放心吧。”
    看林墨染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江沐渊也是直头痛，但事已至此，他也只有全力为林墨染周旋，保她平安出来了。
    李昀的意思，正如林墨染所说，就是为了让林墨染低头，答应嫁给太子。只要林墨染肯服软，什么罪名不罪名的，还不是皇帝老子一句话的事儿？
    然而李昀低估了林墨染的硬气程度，即使是进了大狱，她还是不肯说一句软话，甚至被关了两天了，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过，反而在牢里呆的挺舒坦。
    这里面自然有江沐渊等人为她打点，更有李昀格外开恩，暗中让人照顾的缘故。
    但是听说林墨染在狱里还能看书画画，吟诗作对，李昀就不高兴了，连忙吩咐下去，取消了林墨染的一切特权，不准她再大牢里还如此享受。
    狱卒们得到的是皇帝的命令，自然不敢怠慢，原来给林墨染准备的干净暖和的被褥也拿走了，文房四宝也收走了，别说书了，连一张纸都没留下。
    彼时林墨染还没睡醒，就被人撤走了被子，别提有多郁闷了。但是狱卒们毕竟收了银子，不好做得太过，于是给林墨染换了床被子，笔墨自然是不能有的了，但是当林墨染提出来要给家人写信的时候，狱卒们还是给了纸笔，用完了再拿走，也不算违抗圣命了。
    林墨染拿着纸笔，突然不知道该写什么了，咬笔杆咬了半天，才写了“悔不知深浅，问何时能归家”这句话，叫人送去了林府。

 第98章 送消息

    林墨染传出消息，不管这消息是送到哪里的，总会被各方人马打探出消息的内容，不过一个时辰个功夫，皇宫、李怀风、林家、江沐渊、陶李言、天水楼就都知道了。
    只是知道的人虽多，但是能明白林墨染这话的意思的，却没有几个。
    从表面上看，林墨染是后悔自己不知深浅，得罪了李怀风和皇帝，想知道自己何时能回家的意思。但是林家和天水楼却都还记得，林墨染有两个哥哥，林墨深和林墨浅，难道他们能解决林墨染的问题吗？
    林家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天水楼打探消息，正在想该如何与天水楼通气的时候，江沐渊来了。
    林正堂因为自己女儿入狱，大概也明白了天家无情这四个字的意思，心里已经凉了半分，见到江沐渊以后，就问道：“你这个时候过来，可是知道了墨染从牢里送出来的那句话？”
    “正是，因为对此有疑问，所以特来问伯父，是否是小侄心中所想？”江沐渊问道。
    林正堂点点头，说道：“要说墨染会后悔，我这个做父亲的说什么都不信，她这句话，大抵是要问她那两个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可是这件事我也无权做主，还要去天水楼问问才是。只是现在我被人盯着，去天水楼不方便，还得、、、”
    “我和墨染关系匪浅，也被人盯着呢，恐怕也不方便，这该如何是好？”江沐渊问道。
    林正堂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连连叹息，只能说道：“那现在只能祈求苍天，祈祷天水楼有点本事，也能打探出消息，明白墨染的意思了！”
    显然，林正堂是低估了天水楼的本事，浅溪和许深河得到了消息以后，也是一眼就看出了林墨染的意思，于是一边送消息回天水宫，一边联系夏如芳跟顾成玉，让她们给林家和江家送信，让他们放心。
    林正堂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就得知夏如芳求见，还带来了天水楼的消息，林正堂一时脑子直犯晕，问道：“为何是你来送消息？你什么时候也成了天水楼的人？”
    夏如芳忍不住偷笑，说道：“伯父说的哪里话？我何德何能，能入的了天水宫？只是钦佩林姑娘女中豪杰，心生向往，所以愿意助之一臂之力罢了。现在消息已经送到，小女子任务完成，也该回家了。今日之事还请伯父守口如瓶，切不可说出我来。”
    “那是自然，请侄女放心。”
    这一下连身份都近了几分，侄女都叫上了。
    江沐渊得到消息以后，就有些不痛快了，原本以为自己挺有本事的，在京城里可以手眼通天，但是今天天水宫做事如此迅速利落，看来人家几十年的经营，还是很有成效的。江沐渊心里默默拿定了主意，暮组织也不能太过逊色了！
    林墨染入狱以后，一直没有向李昀低头，李昀进退两难，他是想放人的，但是又不能跟林墨染服软，一时头都大了。
    这时候，李怀风进宫面圣，父子二人在内殿不知说了些什么。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李怀风主动承担责任，承认自己和玉揽芳情难自禁，做了有违人伦之事，罪不容赦，请求李昀降罪。
    李昀当然不会真的降罪，只是说李怀风跟玉揽芳自幼青梅竹马，彼此有情实数常理，只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没有及时察觉，成全他们，反而耽误了他们。但是两人毕竟伤风败俗，不能坐视不理，于是罚了李怀风禁足半年，并罚一年俸禄，以示惩戒。
    玉揽芳素来顶着京城第一名媛淑女之名，却与李怀风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来，天理难容。但是玉家多年来素有书香世家之名，又是京中名门望族，想来玉揽芳之事只是个例，以后多加管教也就是了。所以玉揽芳并没有受到重罚，只是同样禁足半年，静心思过。
    与此同时，李昀还下了两道旨意，其一是林墨染含冤入狱，即刻放回归家，并赏赐白银珠宝以示宽慰。
    其二则是赐婚李怀风和玉揽芳，封玉揽芳为太子侧妃，半年以后完婚。
    林墨染在牢里只住了三晚，就被匆匆放了出来，本来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她，现在突然被放出来，一时有些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以后，纵然在林夫人的安排下接风洗尘，好好沐浴了一番，林墨染也没有从沉思中走出来。
    一直到晚上开宴，全家人都聚到一起，浅溪、许深河、江沐渊、陶李言，甚至夏如芳跟顾成玉也在，林墨染才稍微分神，不再想这李昀又在搞什么花样。
    见林墨染将注意力放在了接风宴上，浅溪笑道：“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墨染平安回家，墨深跟墨浅两兄弟也到了京城，这会儿应该已经进城了，不知各位可否多等片刻？”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林夫人听到消息以后，最为激动。
    浅溪点点头，果然不过两炷香的时间，门房传来消息，两位公子到家了！
    只是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小姑娘是谁？
    林正堂和林夫人想儿子已经不是想了一天两天了，此刻突然见到儿子，就比什么都重要了，一人拉着一个儿子问长问短，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搞得两兄弟都不好意思了，连忙推脱他们的手，来到众人面前，一一见了礼，这才算完。
    林正堂夫妇还是不错眼的看着两个儿子，林墨染除了觉得好笑以外，还觉得他们对哥哥们似乎有点太过关心了，自己回来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这么热情吧？
    于是，林墨染就连忙对他们说道：“行了行了，快坐下吧，他们回来是好事，你们别像送儿子上刑场一样，搞得我还以为被下大狱的是他们呢。”
    林正堂笑骂了一句林墨染“没正经”，但是好在他们的状态正常一点了，所有人落座，林正堂说道：“今日我林家双喜临门，墨染平安出来，毫发无损，陛下也并无怪罪。两个犬子外出归来，一家团圆，更是喜上加喜啊！来来来，大家举杯，共同庆祝我林家之喜！”

 第99章 白杏朵

    一杯酒过后，林墨深说道：“这次虽然有墨染的关系，我们必须回来相助，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几件事我需要说一下。公事我们改天单独说，现在说一下私事，这位白姑娘要在林家暂住一段时间，娘，还请您多加照顾了。”
    白杏朵乖乖巧巧的站了起来，对林夫人说道：“我叫杏朵，就是杏花骨朵的意思。这次跟着墨深哥哥进京，也是出来见见世面，好好玩玩。我不懂大周的规矩，要是有什么失礼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虽然人看着乖巧，说话也算合理，但是白杏朵整个人看起来，就是给人一种十分跳脱的感觉，实在无法把她和一个名门闺秀联系到一起，倒像个被家人娇宠惯了的淘气少女。
    果然，还没说几句话，她就暴露了自己的本质。
    这人是林墨深带回来的，林夫人自然会多加照拂，于是说道：“正好我家里还有个姑娘，多你一人也不算麻烦，你若不愿陪着我这个老婆子，跟你墨染姐姐一起玩也是可以的。”
    白杏朵一听这话，立马兴奋地说道：“真的吗？一路上我就听两位哥哥说，墨染姐姐有多好，有多厉害，我早就久仰大名了，正难求一见。墨染姐姐，我今年十四岁了，比你正好小一岁，从今以后你就做我的姐姐好不好？你平时都喜欢玩什么啊？我最喜欢骑马打猎了，只是这京城里恐怕没有那么大的林子，更没有大草原给我赛马。姐姐，改日我带你去草原上玩好不好？草原上可好玩了！”
    “杏朵，休得无礼！你安静一点！”林墨深忍不住低声提醒她道。
    就连林墨浅都说道：“京城里的姑娘不许这样的，你看那位浅溪姐姐，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多好？你这样呱噪，会被人看出来你不是大周人的。”
    白杏朵有些懵懂，不知道为什么不可以说这么多话，为什么不可以爱玩爱笑。
    林墨染忍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有忍住，只好笑道：“二哥，其实我们已经看出来了，你们从北方草原上带回来一个草原女儿吧？哪个部落的？可有依附于大周？我最近忙着在京城里胡闹，都没听说边境有什么变乱，莫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一提到这个，白杏朵就自觉地闭了嘴，比林墨深的警告还管用。
    林墨染看得出，白杏朵有难言之隐，深浅两兄弟也以眼神示意，不想多说，于是林墨染就转移了话题，说道：“这草原上的女儿生性是活泼好动了一些，不比我们京城中，养在深闺里的小姐们，别说打猎了，骑个马都算放肆了。”
    白杏朵也知道自己要收敛性子了，于是说道：“反正这京城里空地少，就算有马骑也不痛快，还是换个文静一点的玩法吧。只是我不知道姐姐们都爱玩什么，要是不难的话，也教教我？”
    “你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墨染，你这次被关起来，除了因太子殿下而起，可还有别的原因？”林墨深问道。
    林墨染左思右想，说道：“除了挑衅皇权，还能有什么？我可不觉得我这个人，或者咱们林家，有什么值得陛下如此机关算尽的算计的。”
    林墨深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但是林墨染却放在心上了，表面上依旧与人谈笑风生，心里却在叨咕，这傻皇帝该不会真的在算计她什么吧？只是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他算计的呢？要说自己是天水宫弟子，那浅溪师姐也是天水宫弟子啊，许深河还是师父的儿子呢，难道他们不比自己有价值吗？
    林墨染将眼睛放在了林正堂身上，如果天水宫不算是最重要的原因的话，那另外的原因，多半就跟自己这个父亲有关了。
    白杏朵见无人理她，无聊得很，幸好有跟她一样耐不住寂寞的陶李言时不时地跟她说话，给她解释了很多一路上见到的疑惑之处，说得白杏朵两眼放光，心花怒放，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当不存在，只跟陶李言一起玩笑说话。
    林墨深和林墨浅跟林正堂夫妇讲述着自己这五年来的经历，讲述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在边境都做了什么，听得他们一时高兴一时担忧，好在最后两人平安归来，林正堂夫妇的心才算放下。
    只是林墨染却再也没有投入到这热闹的场景中去，喝了几杯酒以后，再也坐不住，就拎着酒壶去了花园。
    此时月色中天，虽然只有半轮弦月，但也算不错了。白天开得好好的花朵儿，此刻闭了不少，偶有花香飘出，倒比白天雅静了不少。
    林墨染正在出神，就听到有人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林墨染一回头，就看到江沐渊站在身后，见她穿的单薄，就说道：“没事早点回去，小心别着凉了。”
    林墨染低下头，没有回话，片刻以后，抬头说道：“我想离开京城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免得皇帝老儿总是找我麻烦。太子身为一国储君，总不会轻易离开京城吧？我也轻松一点。”
    “除了躲开他们以外，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有，倒也不比非得离开京城，去梅染山庄暂住两天也是一样的。”江沐渊问道。
    林墨染摇了摇头，道：“毕竟是天子脚下，皇帝想要闯进去，难道你还能硬拦着不成？再说我心里有点想法，需要去亲自证实一下，不能假手他人。这些事早就该去做的，一直拖到现在，已经是耽误了不少时间，也怪我，实在是太懒怠了，自己的事竟也这么不上心。”
    江沐渊只是稍微转了一下脑筋，就问道：“你是要去江虞镇吗？等我把京城的事交代一下，陪你一起去吧。当年我也在江虞镇，有些事我比你知道的清楚一些。”
    林墨染抬头看着江沐渊，很想问问他，当年他为什么也在江虞镇，但是远处传来有人来寻他们的声音，林墨染只好压住问他的念头，转身回到了宴席上。
    深浅两兄弟回来的消息传到宫里，很快就有了李昀要给两个人安排官职的消息，只是两兄弟连宫都没有进，只是让林正堂代为转达，他们不想当官的意思。

 第100章 离家出走

    林正堂再三逼问之下，两人就只说，自己学艺不精，恐误了陛下的正事，更害了天下百姓，好歹搪塞了过去。
    林墨染适时提出要出去一段时间，两兄弟就顺势也提出陪林墨染一起出门，林正堂再问，林墨染就干脆说道：“天水宫的事，爹爹还是不要问了，我们是不会说的。就算不为别的，我们受教于天水宫，就算报答师恩，也应该为天水宫鞠躬尽瘁的，怎能推辞？爹爹就尽管这样去跟陛下解释就是了，陛下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的。”
    林正堂满心都在打算着两个儿子都入朝为官，到时候林家满门荣耀，岂不是祖宗保佑，光耀门楣的大好事？但是偏偏这两个儿子就是不愿意。这也就算了，原本林墨染能有机会当上太子妃，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也被林墨染拒绝了，更为此惹来牢狱之灾，虽说是李昀的略施惩戒，但毕竟也是下大狱啊，要是再惹恼了李昀，还有他林家的好日子过吗？
    看着这三个不知道受了什么邪的儿女，林正堂真是无可奈何，打是打不得的，要骂，以一敌三，就算林正堂也没有把握能骂的赢，一时憋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偏偏三人都收拾好了行装，随时就要出京了，林正堂腾地从屋里冲了出来，说道：“你们三个给我想清楚了，走了就不要回来！就当我没生过你们三个好了！好好的天家皇恩你们不受，偏要去外面受罪！你们真是活腻味了！”
    林墨染本来打算第二天一早再出发的，但是听到林正堂的话，她的倔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怒道：“是你赶我走的，可不是我自己要走的！你不是要断绝父女关系吗？好啊，我现在就走给你看！”
    林夫人连忙从屋里出来，劝道：“人家只是有事出去几天，还是要回来的，你干嘛要这样啊？有什么事不能等他们回来再说吗？非要一家人闹得这么僵你才高兴啊？”
    “你懂什么？陛下开恩，要给两个儿子赐官职，他们居然要在这个时候出去！这不是诚心不给陛下面子吗？不想做官，那还回来干什么？我林家世代读书，为的不就是入朝为官，为百姓谋福利吗？这两个逆子！简直是要气死我！”林正堂怒道。
    被林正堂这么一骂，深浅两兄弟也不干了，纷纷跳出来说道：“你想当官就自己当去好了，我们就不劳你操心了！墨浅，我们走！”
    “走就走！”
    林墨染本来还没想走呢，一看哥哥都走了，她也就待不住了，连忙拿上行李，追了出去。
    林夫人看着三个孩子纷纷离家，气得直跳脚。
    林正堂却叹了一口气，眼角瞟过角门里一闪而过的小丫鬟身影，追骂了一句：“一群不孝子！”
    白杏朵才刚在林家落下脚，就又要跟着两兄弟离开，十分不解的问道：“我们不是刚来京城吗？怎么又要走了？你之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现在情况有变，必须要走，你若舍不得，那就留下好了。”林墨深平静的说道。
    “我当然舍不得啊！那个陶世子昨天还跟我说，要带我去骑马，带我出去玩，我还没玩够呢！”
    但是看到林墨深探究的眼神，白杏朵就立马笑嘻嘻的改口道：“我跟他又不熟，还是跟着你更放心些，我还是跟你走吧！”
    就在白杏朵很是舍不得陶李言的时候，她发现林家兄妹三人出城以后，没有顺着大路一直走，而是下了一条小路，进了一个还算僻静的农舍，打开门，就发现她心心念念的陶李言也在里面，还有那个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江沐渊。
    白杏朵立马喜笑颜开的跳到陶李言的身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啊？难道你是在故意等我们吗？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吗？”
    陶李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其他人也没有说话，只有林墨染对坐在一旁的浅溪和许深河说道：“京城的动静，就只有交给师姐多费心了，这次是我任性，还请师姐多见谅，也求师父不要怪我才好。”
    浅溪笑了一下，道：“你以为师父叫我过来是干什么的？她早就料到你不会善罢甘休，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京城完成任务。我接到的另一个任务就是，随时接替你掌管京城，所以你放心走吧，这里交给我。”
    林墨染点点头，但还是觉得很对不起师姐，于是对许深河说道：“这次我是不会带着你的，所以你要么乖乖回天水宫，要么好好帮师姐干活儿，别跟我一样胡闹！”
    许深河一向很喜欢和林墨染斗嘴玩闹的，这次却没有和她吵，而是很安静的说道：“你要走就快走，我没空理你。”
    林墨染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深究，转身对其他人说道：“我要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你们还有什么事要了结吗？”
    “没有了，就等你了。”江沐渊说道。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时不我待，我已经等不及了！”林墨染笑道。
    林墨染做事一向是没头没脑，想到什么就去做，完全不管什么逻辑行不行得通，更不管她抬脚走了，后面会留下多少烂摊子，更不管前路是不是一路顺风，只管先去做了再说，至于能否成功，就成事在天了。
    但是令她感动的是，以前自己冲动做事总是会被师父骂，这次却有这么多人愿意跟着自己任性的走一回。
    随行的人没有娇滴滴的闺阁小姐，马车就都省了，全都简装骑马出行。
    走了一段以后，江沐渊刻意放慢了速度，落在后面，林墨染注意到他的异常，就也慢了下来，待到他来到自己身边以后，就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就是想问你，这个白杏朵是什么人啊？什么来历？可不可靠？”江沐渊问道。
    林墨染对她没什么关注，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就问道：“她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我完全没有注意她啊？”
    江沐渊摇头笑了笑，说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李言好像很喜欢和她走得近，我怕她陷进去，你知道的，李言的婚事可没那么简单。”

 第101章 重回江虞镇

    林墨染朝他们看了过去，果然发现都是陶李言在主动和白杏朵说话，而且白杏朵也不反感陶李言的靠近，有时候甚至会主动和陶李言说话，帮他做事。
    林墨染心知肚明，江沐渊到底在担心什么，于是无奈的笑道：“也许白杏朵自己都不在意吧？我们瞎操心什么？回头我会和白杏朵说一下的，让她心里有个数，但是她要愿意，我也没有办法。”
    “你不是最讨厌这种事的吗？怎么这次这么冷静淡定？”江沐渊问道。
    “因为我无力改变啊，能怎么办？快走吧，我们落下太多了。”
    先行一步的林墨染，并没有看见江沐渊眼底的愕然和不敢相信，原来敢硬着一身傲骨，跟皇帝老子对着干的林墨染，还有无力改变的一天啊？
    时隔五年，一行众人再次来到江虞镇，这个改变了林墨染一生的地方。
    江虞镇还是和林墨染印象中的一样，本地人不多，也没有很热闹，但是镇子里的人都充满了朝气。每个人说话的时候都洋溢着生命力，行走间都会被他们所感染。
    江沐渊凭着记忆找到了当年住过的客栈，进门时迎接他们的竟然还是五年前的那个店小二，不过也许是每天都要面对很多客人，他并没有认出他们来，只是和往常一样将人迎了进去，问他们打尖还是住店，要吃点什么。
    林墨染也认出了这个店小二，要不是他拿给自己二十个馒头，还给了自己一钱银子，她或许都活不到遇见陶李言的时候呢。
    想到这里，林墨染突然有了一种想逗逗他的感觉，于是掏出两钱银子来，一钱放在一边，说道：“小二哥，这一钱银子，是谢你当初施舍之恩，这一钱银子，是谢你当初背着掌柜多给我的馒头钱，你收好。”
    店小二早就被林墨染的一番神操作给整蒙了，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也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善事啊？
    只有江沐渊好奇的问道：“我当初只让小二给你二十个馒头，别的可什么都没交代啊。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还赚了一钱？”
    “我长得好看，就容易骗钱呗。呸呸呸，你才骗钱呢，你别捣乱！”林墨染笑道。
    江沐渊当时已经十五岁，容貌渐定，五年来没什么大的变化，再加上江沐渊话里透露出来的消息，所以店小二率先认出他来，惊讶的说道：“原来是你！怪不得我看着眼熟，竟没认出你们来！”
    说罢，小二又看向林墨染，仔细辨认下来，倒是还能看出当年的眉眼来，只是林墨染是女子，又一直躺在床上，就不怎么熟悉，这才费了一番功夫。
    “是你啊姑娘？没想到你还能回来！你找到家人了吗？这么多年了，伤也该养好了吧？”店小二惊喜的问道。
    林墨染笑着回答了他的问题，让店小二感到十分开心，说道：“我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还是对你印象深刻，毕竟我们这里百年都难得遇上像你这么貌美的姑娘！对了，你和这位公子是怎么遇上的？你们以前就认识吗？那为什么那时候这位公子还撇下你自己走了？”
    林墨染这边说这话，白杏朵却低声对陶李言说道：“他们什么时候能说完啊？我都饿了，李言哥哥，你帮我要点吃的好不好？”
    白杏朵的声音虽然不大，还是传到了林墨染的耳朵里，于是她说道：“这件事太复杂了，我一时解释不清，你还是给我们上点吃的吧，我们赶了一路都饿了。顺便再开几件客房，我们要在这里住几天。”
    店小二痛快的去了，林墨浅问道：“我们明明可以住在民宅的，为什么要住客栈？这里太招摇了，很容易被人盯上的。”
    林墨染摇了摇头，笑道：“这个店小二知道的事情特别多，而且这个镇子就那么大，客栈就这么几家，这间算是最好的了，但凡有点银子的都会住这里。我们想要打听什么，在这最方便，普通老百姓住的地方再安全，但是他们知道的事情毕竟有限。我们要长久住着，会有机会跟老百姓套话的。”
    说是这么说，但是吃完饭以后，林墨染却并没有缠着店小二打听消息，而是在镇子里转了转。五年前，林墨染一身是伤，又一心想要去京城，对这个镇子并没有很上心，连自己怎么来的就不怎么关心。
    现在，林墨染却想要好好看看这个镇子，既然想要深入的了解这里，总要对这里的环境先熟悉一番。
    林墨染能耐着性子瞎转悠，不代表其他人也能耐住性子，于是最后只有江沐渊陪着她，其他人两两一伙儿，各自玩自己的去了。
    镇子是个普通的江南小镇，白墙黑瓦，有着江南水乡特有的宁静古韵。
    外地人也不是没有，只是很容易就能和本地人区别开，看服饰，看行为习惯，看处事说话。一圈看下来，外地人只占到三分之一左右，除了本地的居民以外，多半是乡下来卖菜采买的村民，当天来当天走，过夜的很少。
    在镇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林墨染就想着往外面走。
    江沐渊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不会这就回去的了，于是说道：“你先等等，我买点干粮，我们带着吃。”
    “那我跟你一起去。”林墨染笑道。
    因为已经下午了，买干粮的人越来越少，店里的存货也不多了。
    老板本打算收摊的，突然见到林墨染两人进来，先笑问道：“两位买点什么？”
    林墨染看了店里剩下的干粮，就说道：“这两样帮我各包半斤来吧。”
    老板一边称干粮，一边问道：“都这时候了，两位还买这么多干粮干什么？留着明天吃，那味道和口感可就不怎么好了，不如明天一早现吃现买也是好的。”
    林墨染心念一动，就笑道：“等不及明天了，我们要出城去，现在就走。你知道从这个方向出镇子，可以通到什么地方吗？”
    “这个方向？”老板顺着林墨染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脸看傻子样的眼神说道：“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啊？要是去林阳方向的，还是从东门绕过去吧，那边的路不通的。”

 第102章 神山

    林墨染也只是随便指了个方向，她朝南边指，也只是因为南边的山比较高而已。
    “怎么会不通呢？那边的山是比较高，但是再高，人也能爬过去的吧？我们着急要出去，还请老板行个方便吧？”林墨染笑道。
    老板摇了摇头，说道：“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啊？该不会家里逼婚，就私奔出来的吧？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我见的多了，还没见过像你们这样不知死活的！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就那座你说最高的山，那可是我们这里的神山！里面闹鬼的！就连我们当地人都不敢随意进去，你们两个小年轻就想随随便便闯进去？不要命啦！听我一句劝，要是家里逼得没那么紧，就赶紧回去吧，再不济，也换条路走，干嘛非得往死路上撞呢？”
    神山还闹鬼？林墨染怎么不信这个邪呢？这老板莫不是脑子坏掉了吧？吓唬人也不是这么吓唬的啊。
    “多谢老板提醒，只是还请老板告知，这山上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我们知道了厉害，也就不敢上去了。否则我们一知半解，心里总惦记着，要不弄个明白，死在山上该有多倒霉？”林墨染笑道。
    老板看林墨染长相乖巧可爱，十分讨喜，就不忍拒绝，说道：“这神山啊，据传在百年前就已经是前朝的禁地，都说这山上埋着宝藏，但是具体是什么宝物，却无人知晓。也许是这宝物太过吸引人，百年来不知有多少能人异士前往神山探宝，但是都无一生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更有偶然走到神山附近的猎户农户，看到神山上有人影闪过，再看之时却毫无踪影，有人想去一探究竟，要么重伤归来，要么连命都丢了，时间长了，闹鬼的说法也就流传开来。”
    “神山上有人影？到底是人还是鬼，弄清楚了没有？难道就因为有几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影子，就把你们吓住了？我还不信那个斜了，走，我们去看看！”林墨染说道。
    “哎哎哎！你可别一时冲动，就害了自己小命啊！我可告诉你，这神山上可没有那么简单！我听说啊，这神山上不仅闹鬼，还有不少猛兽，更有机关陷阱，即使你什么都没遇上，掉进陷阱里，恐怕也十天半个月都没人去救你的！”老板很是恐慌的说道。
    老板说得吓人，林墨染害怕之余，更有些兴奋，老板看她还有想去神山的意思，就对江沐渊说道：“这位姑娘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若是个聪明的，就请另寻他径吧，可别害了卿卿性命！”
    江沐渊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道：“她的确是被骄纵惯了，不知深浅。只是这神山上到底有何宝物？竟引得那么多人前仆后继，连命都不要了，非要上去寻宝？”
    老板嘿嘿一笑，说道：“看你们也不像是个有本事的，告诉你们也无妨。那神山上埋着的可是长生不老之药，谁得了，就可以与天地同寿，试问世人谁不想要啊？就连皇帝老子恐怕也难敌诱惑吧？别的不说，这十几年来，朝廷派到江虞镇的官员还少吗？”
    说到这里时，林墨染和江沐渊已经被吸引，不听下去实在是心头发痒，可偏偏就在这时，柜台后面的小门里传来一阵咳嗽声，老板一听，就立马止住了声音，不再说下去了，任凭林墨染两人怎么追问，老板都不再多说，甚至还催促着他们快点离开，似乎他们再不走，老板就要拿着棍子赶人了。
    无奈，林墨染两人只好离开。
    一出店铺，林墨染就说道：“这个老板肯定知道什么，但是他屋里的那个人不让他多说。听声音那像是个女人的声音，怎么办，我们要继续盯着这家人吗？”
    江沐渊却摇摇头，说道：“我们找别人问问吧，糕点铺的老板一家肯定已经有所警觉，再问也不会说什么了。若是他们真有问题，这几天一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再盯他们也不迟。”
    说罢，江沐渊就带着林墨染进了一家茶馆，点了一壶花茶，两碟瓜子，坐在那里听人闲聊。
    素来不管是大城还是小镇，茶馆里的人都是闲人，偏偏还是有点小财的闲人，知道得多，就喜欢到处炫耀显摆，没事就喜欢到人多的地方吹牛皮，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
    这不，这家茶馆的客人们就是这样，有那么几个平日喜欢东走西逛的人，不知道又从何处二来，听说了几件闲事，就来传播八卦了。
    “你们听说了没有？这几天镇里进来的外人又增加了，旺源客栈又住进来不少外地人，也不说来干什么的，就是住着不走了，你说怪不怪？”
    “这有什么的，人家给了住店钱，就可以住着啊，难道你还嫌赚钱多了不成？”
    最先说话的浓眉大哥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镇子里能有什么赚钱的门路吗？值得人在这里住这么多天？往常过路的客商，都是住那么一两天就走了，哪有住这么多天的？既然没有赚钱的买卖，那就是奔着神山去的了？还真是外来的人，什么都不懂，送命的事儿都敢干。”
    一个络腮胡的大叔就笑道：“人家拿不到宝物的是送命，拿到宝物的可就是长生不老的大事了，不试一试，谁知道到底是送命还是买命？”
    浓眉大哥也笑道：“这咱们可就管不着了，反正连咱们镇上最好的猎户都不敢轻上神山，那些人能有几个有着在山里生存经验的？多半也是回不来了。只可惜那些人轻易不肯听人劝的，咱们即便劝阻，人家也不听，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
    一个身着粉衣的小姑娘问道：“人家都要去送命了，咱们还不管吗？”
    浓眉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有些人命里就该这个时候死，咱们官也管不了的。他们若是有命回来，说明还不到时候，咱们给送点伤药，也算庆贺了。”
    络腮胡也说道：“要不是这神山有进无出，恐怕现在这山都让人给踏平了吧？哪里还有我们在这里安居乐业？想来这什么山上有什么宝物，可不是什么好处，反倒成了催命符了。现在进去死的是人，若是人不死，死的恐怕就是这山了！”

 第103章 还不跟我说

    此话一出，茶馆里一时间有些安静，最后还是那个小姑娘打破沉默，不解的问道：“大伯，神山上真的有长生不老药吗？为什么那些人都要去山上啊？怎么，我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都没得到长生不老药呢？”
    络腮胡爽朗的笑道：“那么神的药，要是那么容易就得到了，那岂不是天下人都可以长生了？要是人人都不死，那这个世界岂不是乱套了？别说这神山上有没有长生药，就算是有，要我说也，也是不能轻易让人拿了去的。既是长生的药，就不是轻易能做成的，肯定花费了不少天才地宝，这价值也一定不菲，要这么说的话，普通百姓确实也是得不到的。”
    小女孩还是没听明白，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浓眉则说道：“普通百姓也就算了，也只能干想想了。要是真有长生不老药，落到皇帝手里也是应当，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能有这种本事以外，还有谁能拿到长生药呢？”
    “皇帝又怎么了？还不是利用他手里的权力，指使手下人去找药的？我要是有那么一帮有本事的手下，我也让他们去神山拿药了！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茶馆里的人大多哄然一笑，全都没有当回事。
    只有角落里的一个青衣男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到讨论中，只是在一旁坐着喝茶，对众人谈论的内容也不甚关心，似乎他们在说什么，那人一点都不关心一样。
    林墨染和江沐渊听了半天，也听出了一点门道，于是说道：“看来这神山上是真的有什么东西了，至于是不是长生不老药，那就不得而知了，说不定是最开始传这些传言的人，故意将宝物的宝贝程度给夸大了也未可知。因为有了这宝物，所以山上一定有一股保护宝贝的力量，神龙见首不见尾，普通百姓难见真容，所以就被传成了鬼怪，专门残杀上山寻宝的猎奇者的。”
    江沐渊点点头，说道：“历来各地只要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传说，这里就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神山上传说有长生不老药，那就一定有一样东西，得之可以益寿延年，又或者利于后代，使之代代相传，时间长了，就被误传为长生不老了。”
    “这不就是《山海经》里的西王母吗？从古至今去昆仑山寻药的人还少吗？可是有几个真的找到了？能活着回来的就算万幸。只是不知道这神山上，有没有人头青鸟？”林墨染微笑道。
    “神山可没有昆仑山那么神奇，咱们现在怎么办，要去神山看看吗？要去的话，还是我们大家一起去，就我们两个的话，太危险了。”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江沐渊，说道：“先回去吧，这事儿稍后再议。”
    两人离开茶馆以后，角落里的青衣男子也跟着离开了茶馆，却并未跟着林墨染等人，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林墨染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其他人还没回来。
    江沐渊习惯性的跟着林墨染进了她的房间，还未坐下，林墨染就问道：“你还是什么都不跟我说吗？”
    “说什么？”江沐渊一脸茫然。
    “五年前你为什么来江虞镇？”
    江沐渊将要坐下的身子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坐下，说道：“是太子不放心，让李言过来看看，我陪他来的。但是后来京城有事，我要提前回去，就在你醒来的第二天早上走的，你知道的啊。”
    “那你在江虞镇都查到些什么？你知道什么？”
    “跟你知道的差不多，江南水患跟太子有关，这里的官员贪污，获得的赃款，太子也有份分赃，所以太子才会那么紧张，让李言过来替他抹去跟太子有关的证据。”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显然是不信的，又问道：“那你五年前，就没听说过长生药的事吗？”
    江沐渊笑了一下，说道：“当时水患的事都已经那么复杂了，我哪还有精力去打听长生药的事？当时你父亲来江虞镇，着实查到了不少东西，让太子很是紧张，我忙着转移你父亲的注意力还忙不过来呢。”
    江沐渊的话和表情都没有破绽，唯独眼神有些躲闪，虽然转瞬即逝，但是林墨染一直盯着他，自然没有放过。明知道江沐渊不会说实话，林墨染也不再逼问，反正只要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
    林墨染可以等，但是从现在开始，林墨染却再也不相信江沐渊了。
    深浅两兄弟没一会儿也回来了，却看到林墨染和江沐渊两人气氛怪怪的，虽然还在一个房间里，却并不说话，又离那么远，完全不像前几天腻在一起的样子。
    林墨浅快人快语，直接问道：“你们吵架啦？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跟哥说说呗？”
    “没什么，就是累了不想说话而已。你们打听到什么没有？这镇上可有什么古怪之处？”林墨染问道。
    说起正事，林墨浅就不行了，只能由林墨深来说，原来两兄弟倒不忙去问这江虞镇有些什么特别的风俗传说，更没问周围有什么奇闻异事、奇山怪水，而是先到了百姓聚集之处，了解了一下当地民生。
    若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林墨浅是没看出什么来，只是林墨深向来比别人多了一窍玲珑心，看出镇上的百姓大多容貌清秀，可见风水养人。逛了一圈儿以后，林墨深又觉得，这里的人似乎比别的地方更长寿一些。
    镇上的年轻人和孩子也不算少，但是老者也很多，而且大多身体健朗，七老八十的还出来溜达，更有甚者，居然一把年纪了还在干农活，其他一些不太需要体力的活儿，也都在干，实在令人称奇。
    深浅两兄弟在外游历过几年，也见过不少风土人情，却从未见过年迈的老者还能干活的。
    林墨染听得有些入神，忍不住说道：“难道这个镇子里的人，真的有长生不老之法？难道他们传说的长生不老之药真的存在吗？”
    林墨深点点头，说道：“长生不老药可能并不存在，否则这个世界上恐怕真的会有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了。但是这里的人懂得一些益寿延年的法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外面的人要找的长生不老药，就是这个益寿延年的方法的话，那倒是有迹可循。”

 第104章 怎么还没回来

    林墨染点点头，但是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哥哥，当年父亲来江虞镇调查江南水患，但是最后结果却不了了之。我们都知道水患的原因是因为官员贪污，导致各处河流水坝偷工减料，十分不牢固，才导致河流年年决堤，祸害百姓。可是父亲回京以后，却并未严惩涉案官员，雷声大雨点小。我一直怀疑父亲是和太子一伙的，陛下也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并不打算彻查严惩，为这事，我还和父亲脑过一段矛盾。可是现在想来，父亲当年来江虞镇，调查水患是否是他的最终目的，似乎并不能下定论。”
    “你的意思是，父亲来江虞镇，还有别的目的，这个目的可能就跟长生不老药有关？”林墨深问道。
    林墨染和林墨深对视一眼，郑重的点了点头。
    林墨浅想不出这里面复杂的关系，但是他也注意到了一些问题，说道：“要说起水患，江虞镇当年是受灾最严重的镇子，可是当年父亲回京述职的时候，却并未提到这里的百姓有多艰苦。虽说那时候水患已经过去，镇子正在休养生息，但是也不至于恢复的如此之快。而且你们看现在，才不过五年过去，江虞镇已经繁华如斯，照理说这不应该啊？哪有受灾的城镇，恢复的这么快的？这里面难道还有别的什么门道？”
    “二哥，你可知道当年水患，发水的几条河流都是哪几条？流向都是哪里？”林墨染问道。
    林墨浅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不过管辖这里的县衙里应该有县志，我可以去查一下。当年水患造成了哪些后果，县衙里也应该有记载，我一并查了就是。”
    “我跟你一起去，你这种粗人，说不定会漏下什么重要线索。”林墨深说道。
    林墨染放下心来，突然问道：“陶世子和白杏朵怎么还没回来？他们去哪里了？”
    “不知道，走的时候，看他们朝南边走了，照理说该回来了吧？”林墨浅问道。
    两个人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以为白杏朵贪玩，缠着陶李言在外面多玩了一会儿。只有林墨深有些担忧的说道：“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杏朵虽然顽劣了一点，但也不是个莽撞之人，这时候还不回来，我还真是有些不放心啊！”
    林墨染见他神色异常，就问道：“我们都不担心陶世子，你们怎么先担心起杏朵了？一路上我看她武功还不错，自保是没有问题的，既然不莽撞，应该不会闯祸，莫不是贪玩了？”
    林墨深还是不放心，于是说道：“不行，我还是出去找找他们吧，万一遇到什么事，我也好帮帮他们。”
    说着，林墨深起身就往外走去。
    林墨浅也正要跟着，林墨染却拉住了他，问道：“这个白杏朵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你们都这么紧张她啊？该不会、、、她是你们的意中人吧？”
    林墨浅急着往外走，一把甩开林墨染的手，边走边说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怎么敢觊觎这位姑奶奶？你难道忘了，我们的师父，天水宫的陆杖机陆长老，他的女儿夫家姓白！”
    林墨染原本就没把天水宫那几个长老的亲属关系搞得很清楚，更不曾放在心上好好记着，被林墨浅这么已提醒，她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原本只是不急不缓的跟在林墨浅的身后，现在却加快了速度，隐隐已经超过林墨浅了。
    林墨浅看她越过自己，就笑道：“你怎么了？这时候才开始着急，似乎已经晚了吧？”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陆长老最是护短，要是让他知道，他那宝贝外孙女在咱们手上出了事，他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今天要是不把她找回来，我只能写信回家，让爹娘给我们收尸了！”林墨染急道。
    林墨浅一吐舌头，他可不就是忘了？现在想起来，瞬间就冒了一身冷汗，不用林墨染去催，自己就赶着出去找人了。
    然而几个人才出去没多久，陶李言和白杏朵就自己回来了，听被留了话等着二人的店小二说了，他们都去找自己以后，陶李言又要想办法去找他们，一时间原本就不太平顺的心情就更加不顺了，心道这些人还真是会给自己添乱！
    白杏朵略想了想，才说道：“你也别生气了，他们可能不是担心你怎么样，而是担心我，怕我在外面出了事。”
    “不是有我陪着你吗？他们还担心什么？”陶李言不解的问道。
    白杏朵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想到自己以前几次偷偷出去玩，最后外公和爹娘都会大发雷霆，看来大家还是很担心自己的安危的吧？
    “也许是、、、因为我是女孩子，所以他们格外看重些？又或者，李言哥哥你实在太不可靠了，他们才会担心我在身边还会出事。”白杏朵直言不讳道。
    姑娘，你这也太直言了吧？简直就像刀子一样捅得陶李言血流不止啊！
    好在林墨染等人也想到了，陶李言他们可能很快会回来，要是见不到大家，又要去找他们，于是就匆匆回来，一看之下，果然人已经回来了，就都松了一口气。
    林墨深依旧一副大哥的样子，严肃的说道：“以后出去早点回来，别让我们担心了行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外公把你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你要是出了事，我们几个可就惨了！你外公有多吓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杏朵立马有些不高兴了，原来这几个人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怕她外公为难他们啊！
    好在林墨染还算有眼色，连忙说道：“你别听他瞎说，这时候你外公远在千里之外，怎么可能知道你在外面瞎跑？倒是你，就算想出去玩，也要跟着我大哥他们，陶李言这人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又怎么能照顾好你？万一遇到危险，我们要是不在的话，谁能帮你啊？”
    白杏朵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点，趁着陶李言还没发作，就说道：“谁说李言哥哥不靠谱的？今天他就很照顾我啊，我们去跟踪人，怕被人发现，他还一直保护我呢！”

 第105章 不配吃饭

    “跟踪人？你们跟踪谁了？”江沐渊敏锐的问道。
    “我不认识，但是李言哥哥认识，你们问他啊。”白杏朵一派天真的说道。
    江沐渊当然不是在问白杏朵，他可没指望白杏朵能认识什么人，所以说那句话的时候，江沐渊的眼睛其实是看着陶李言的。
    陶李言见事情被引到这上面来了，却不直言，而是笑问道：“先让你们猜一猜，猜对了有奖。”
    要说别人猜不出来也是正常，但是江沐渊要是猜不出来，那就有鬼了，看到陶李言那一脸得意的样子，江沐渊实在不忍心看他继续蒙骗无辜的林家兄妹，更不忍看到白杏朵竟然还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于是，江沐渊就神色淡淡的说道：“看你这么得意，想来是京城的人吧？我们都是认识？那这范围就小了很多啊。”
    陶李言的表情已经没有那么得意了，有些不爽的说道：“让他们猜就行了，你就不要猜了嘛，我知道你一定能猜到的。”
    “我一定能猜到啊，那就更简单了，是和我们息息相关的人，太子？”江沐渊随口说道。
    陶李言兴奋溢于言表，笑道：“猜错喽！不是太子！他怎么可能轻易离京？这边又没有动摇国本的大事！你再猜！”
    “那就是玉家的人，他们跟太子走得近，一定会帮太子盯着威胁到他的人的一举一动，我们很不幸，就是能威胁到太子的那一类人。”江沐渊很是淡定的说道。
    陶李言立马就泄了气，说道：“早就告诉你要不猜了，真没意思，你一猜就猜到了是玉家的人。不过你们可知道，玉家来江虞镇做什么？”
    “能做什么？我们都能知道江虞镇又长生不老药，太子和玉家早就盯着这里，难道知道的还比我们少？他们一定是已经在这里有了自己的根基，想要得到长生药吧？他们都做了什么？是不是已经在这里落脚，甚至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但是一定不超过五年，因为五年前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还没有发现玉家人的踪迹。”江沐渊说道。
    “但是他们还没有得手，所以现在还留在这里，而京城那边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他们得到了长生药，陛下也就不会这么在意天水宫，非要让太子娶林姑娘不可。而且我怀疑，这长生药和天水宫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陛下干嘛费力不讨好？”陶李言说道。
    林墨染意外的看了一眼陶李言，原来这家伙也不是不学无术啊，还是有点脑子的，居然能想到这一点。
    只是让林墨染郁闷的是，就算陶李言说对了，这长生不老药和天水宫有关系，可是林墨染还是不知道，这关系到底是什么？难道天水宫的人也会炼制长生不老药吗？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这长生不老药只是能让人延年益寿，增强体质，多活几年而已，并没有长生的作用，可是陛下不知道，其他人不知道，他们还是会给自己找麻烦，这该怎么办才好呢？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放弃？
    林墨染能想到的问题，其他人也未必想不到，只是谁都没有说出来而已。
    熬到吃完晚饭，大家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于是江沐渊说道：“让陛下放弃长生不老药有些艰难，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不过玉家的人不能放过，要小心提防他们给咱们添堵。明天咱们想办法和玉家人接触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其他人觉得有道理，就纷纷点头，江沐渊就又说道：“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早点睡吧，养足精神，明天才有力气和玉家人纠缠。”
    林墨染自然是和白杏朵住一间房的，但是江沐渊在临走的时候，给林墨染使了个眼色，让她找机会出来和自己说话。只是林墨染当没看见一样，根本就没理他，拉着白杏朵去说话了，江沐渊无奈，只好出去。
    想到林墨染已经半天没跟他说话了，有事也只是和两个哥哥说话，再不济也只和陶李言说，却刻意忽略了自己，这让江沐渊十分难受。
    只是江沐渊心中的那件事，跟江虞镇半点关系都没有，告诉林墨染也只是徒增她的烦恼。未来的路那么难走，难道真的要让林墨染半点福都还没有享到，先要跟着自己受苦吗？
    江沐渊几乎想都没有想，那是绝对不可以的，林墨染那么好，只能享福，不能跟着自己受苦！如果有必要，让她离开自己也并非坏事！
    虽然知道林墨染可能并没有看到自己的眼色，不会出来见他，但是江沐渊还是守在楼梯拐角处，期待着林墨染能出来看他一眼。
    明明刚刚还很想和她单独相处，好好表白一下自己的内心，但是等着等着，江沐渊就有些怕了，万一林墨染根本就不信任他，一心以为自己骗她，有事瞒着她，不肯原谅自己怎么办？
    就在江沐渊犹豫的时候，林墨染出来了，却走向了另一条楼梯下楼，哪儿也没去，只是在后院待了一会儿，就这么回去了。
    江沐渊跟在后面，不敢让林墨染发现，看到林墨染回房间以后，却又有些遗憾，遗憾自己没有出去和她说话，这样纠结了一晚上，终究是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林墨染就黑着一张脸，虽然对人说话的时候还是客客气气的，但是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林墨染不开心！尤其是在看到江沐渊的时候，更加不开心！
    江沐渊开始时还不明所以，但是看到林墨染瞪了他不止一眼以后，江沐渊就突然顿悟，难道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没有追上去跟她说话吗？难道林墨染特意跑到后院去，就是为了和自己说话的吗？那自己岂不是错过了一个大好时机？
    想到这里，江沐渊觉得江虞镇特色的早餐也不好吃了！自己这种猪头，还配吃什么特色早餐啊！吃翔算了！
    江沐渊欲哭无泪，于是想要弥补，可是已经晚了，林墨染真的不想再理他了，吃过早饭以后，她就跟着陶李言上街去了，估计是要去会会玉家人。

 第106章 女人的购物欲

    林墨染看过关于玉家的资料，只是人的记忆力毕竟有限，即便看过了，也不可能全都记住，更何况林墨染只见过玉揽芳，还没见过玉家其他人，所以走在街上，和他们面对面恐怕也认不出来。
    所以，林墨染特意拉上陶李言，帮她辨认玉家人，白杏朵这段时间都是陶李言的小尾巴，怎么都甩不掉的，所以也只好带上。
    然而林墨染没有想到，白杏朵是个闲不住的人，尤其两个女人又性情相投，上了街没聊几句，就已经觉得惺惺相惜了，再看到共同喜欢的东西，上前品评一二，合适的再买回来几样，两个女人就更加感情深厚了。
    陶李言原本以为只是白杏朵贪玩，平时就喜欢拉着自己问东问西，路上只要停下来休息，必然会在各个城镇闲逛，看到什么新鲜有趣的东西都想要，要不是陶李言还算又自制力，他们现在早就破产了。不过破产了也没关系，凭白杏朵打算买回来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开一间杂货铺也绰绰有余了。
    但是没想到，林墨染原来比白杏朵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比白杏朵更加识货，知道什么是好东西，什么东西价高了，讲起价来毫不含糊买东西的时候也毫不含糊，只要喜欢，就都买了回来。
    陶李言除了对林墨染的购物欲望感到吃惊以外，更加好奇，这妮子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陶李言想到什么便说，于是就问了出来。
    林墨染倒是有些好奇，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天水楼赚来的钱，现在全归我吗？我可以自由使用的。再说了，我出门来，我爹和我娘难道不给我零花钱吗？”
    “可是你也买了这么多东西了，居然还没把钱花光吗？”陶李言又问道。
    林墨染满不在意的说道：“嗨，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你知道这些东西才花了多少钱吗？全都加起来，都不超过十两，你想想，这里的东西该有多便宜啊？这么便宜，东西又这么好，我能不动心吗？”
    另一边，江沐渊看林墨染等人还不回来，就有些坐不住了，本来他和林家兄弟是要出去做别的事的，但是林家兄弟看他心不在焉，自己把事情做完了以后，就催着他回来了。没想到回来以后，江沐渊还是心神不宁。
    林墨浅藏不住心思，就问道：“你转来转去的干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不跟我哥俩说说？你和我妹妹交好，以后说不定是一家人，现在我们套套近乎，以后也不生分。”
    江沐渊本来不想理他，但是林墨浅的话偏偏说到了他的心里，于是他又不敢拒绝，只得说道：“我只是在想，墨染他们出去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说话的时候，陶李言的一个随从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不少东西，江沐渊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你家主子呢？林姑娘呢？”
    那随从愣了片刻，还是决定先把东西放下再回话，看着江沐渊急切的眼神，他无奈的说道：“江公子你就别惦记了，林姑娘在外面玩得高兴着呢，你看，这都是林姑娘买回来的东西，拿不下了才让我送回来。江公子，我也不跟你说了，世子爷说了，他们往南市去了，让我回去找他们呢，小的告退了！”
    江沐渊还想再问，那人已经走远了，于是江沐渊就再也坐不住了，对林家兄弟说道：“二位，不知二位是否有兴趣，和在下一起去南市逛逛呢？”
    就算是林墨浅这种神经比常人粗一点的人也察觉到了，江沐渊哪里是想和他们出去闲逛啊，分明是想去找林墨染的。
    但是两人也不想戳破，对视了一眼，林墨浅说道：“行吧，你去了，或者妹妹看你有心的面上，也能对你有个好脸。”
    林墨深白了他一眼，道：“不是说好了吗？不戳破他的，你怎么不守信用？”
    “哎呀，不好意思，一时口快，忘了，下次注意。”林墨浅笑道。
    江沐渊：……
    “你们什么时候说好不揭我老底的？”江沐渊不解的问道。
    林墨浅又一时口快，说道：“刚才我俩互相看了一眼，就说好了啊，哦对了，你没有双胞兄弟，你不理解这种玄妙的感觉。不过要是有个人和你天长日久的相处下来，应该也能做到这一点的。你不是和那个陶世子关系好吗？或许关键时候，他脑子也有灵光的时候，能明白你一个眼神动作的用意的。”
    “你的意思是说，李言有时候脑子不太灵光吗？”江沐渊沉着脸问道。
    林墨浅这才觉得自己似乎又说错话了，叹了口气，说道：“实在是不太好，这两天就不应该说话的，总是会不经意间就说了不该说的话。哥，我下次要说什么的时候，你就不能拦着我点吗？”
    “想拦的，没拦住。”林墨深无奈的说道。
    未几，他又补了一句，道：“有时候我也挺想这么说的，就当是你替我说了吧。”
    江沐渊觉得自己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话说林墨染那边，买来的东西被送走大半以后，他们就轻松了不少，但是林墨染想买的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新鲜的，白杏朵受了林墨染半天的教育，眼光也跟着好了起来，不再看见什么都想要了。虽然两个女人觉得没意思，但是陶李言却觉得轻松不少。
    这两个女人虽然没买什么贵的东西，但是花的都是自己的钱，陶李言作为一个男人深刻的觉得，自己跟她们出来，却让她们自己掏腰包实在是不好意思。可是替她们付钱吧，一来两个人极力反对，二来，陶李言实在是怕她们看上什么天价东西，自己钱包流血。
    不过后来陶李言突然醒悟，这种小镇子，能有什么天价的东西？自己实在是想太多了。倒不是陶李言小气，只是他一来把大把的钱都留在客栈了，二来也不想招人侧目，自己三人花钱太大方，买了太多东西，难免不会被小偷盯上。
    林墨染和白杏朵买够了以后，三个人也走到了他们昨天到过的地方，不远处就是陶李言跟到的，玉家人最后进去的那个院子。
    “你确定就是这里？”林墨染问道。
    白杏朵沉不住气，连声说道：“李言哥哥说的那几个人就是进了这个院子，不过我也不知道那几个人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要是不是的话，那李言哥哥可就闯祸喽！”

 第107章 关系僵硬

    别说陶李言了，就连林墨染都觉得自己头上有一排乌鸦缓缓飞过，还不忘留下呱呱声，以示自己来过。
    不过好在林墨染不会计较这个，因为毕竟就连她自己都不认识玉家的人，即使真的错了也没关系、、、
    陶李言本想和白杏朵好好“讲讲道理”，但是还没说话，院子里就出来了两个人，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后面跟着他的随从。
    林墨染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陶李言的眼睛还真是尖，居然一下子就认出了玉家人。
    没错，这人就是玉家的二爷玉青山，玉家现任家主的弟弟，也是玉揽芳的二叔。为什么林墨染能一眼认定这人是谁呢？主要是因为玉家人的长相都太有特点了，好看，而且长得都很像。这个玉青山虽然只是玉揽芳的二叔，但是和玉揽芳的相貌还是有五分相似，恐怕他和他大哥玉青峰之间，长得应该更像吧？
    林墨染凭着陶李言的辨认，以及自己的眼力，确定了这里的人正是玉家人，又问道：“你可知这院子里住了多少人？主子又有几个？”
    “除了这个玉青山以外，还有两个小的，是一个是玉青峰的儿子，玉重华，另一个是玉青山的亲儿子，玉重瑾。玉家的随从表面上只有十几个，但是暗中也有几个高手护卫，我们的人也不敢靠的太近，还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不过从这两天他们的行动轨迹来看，他们总往神山附近走动。墨染，我们可能要抓紧时间，赶紧探查一下神山上到底有什么了。”陶李言说起正经事的时候，还挺正经的。
    林墨染低头思虑了一番，说道：“都说这神山上危险重重，你是定远侯世子，断然不能以身犯险的，即使只受了些皮外伤，你爹娘也断饶不了我的。所以这次进山，你就别跟着了。”
    看陶李言要出言反对，林墨染就赶紧接着说道：“也不是就这么把你甩下了，你留在镇上，帮我继续盯着玉家人的动静吧，若是这镇上又来了别的什么人，你也帮我盯着，找机会通知我们，我们也好早作防备。世子爷，你也是侯门公子，纵然没上过战场，也是清楚后方稳定的重要性的，我们在神山上以命相搏，你在后方，也要让我们无后顾之忧才行，否则我们既要担心神山上的危险，又要惦记江虞镇上的敌人会不会在背后捅刀子，岂不是更加危险？”
    陶李言本来还有一肚子的话要反对林墨染，但是被林墨染这么一说，他就怎么都不能反对了，因为林墨染句句在理，并且目前形势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严峻了。
    说完这话的时候，江沐渊等人就到了，林家兄弟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淡定从容，似乎没什么事能放在心上，见面以后，除了问候众人安好以外，还多问了一句白杏朵，也是拜她外公所赐，陆杖机太护犊子了。
    倒是江沐渊，丝毫没有把另外两人放在心上，只是问林墨染道：“你可见到玉家人了？这一路上没什么事吧？玉家人可有为难你？”
    林墨染虽然对他有些意见，但是也并没有到了那种水火不容的地步，江沐渊主动说话，她不能不回应，但是却跟以前的温柔软语没法相提并论了，只是很冷淡的说道：“远远的见过，却并没有打过照面，还为难不到我。”
    江沐渊也没指望林墨染能有什么好态度，跟他说话就算不错了，于是笑道：“那就好，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还在这里盯着玉家人吗？”
    “你的属下不是很能干吗？继续盯着吧，正好也帮着点陶世子。还有，杏朵也要托付给你们，我打算上神山，不能带着她。”林墨染说道。
    起初江沐渊还并没有任何异样，但是一听说林墨染要上神山，江沐渊就急了，忙道：“你忘了那神山危险重重了吗？你还要上去？你就不怕遇到危险吗？”
    “你急什么？此事与你何干？我要来江虞镇，说到底也不过是我自己的意思，纵然你也有你自己的目的，但是我们也互不干扰，各做各的事如何？趁我不在，你有什么事也尽管去做，免得被我拖累，什么都做不好。”林墨染说道。
    江沐渊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什么叫被她拖累啊？要是他怕被拖累，早就甩开林墨染，天高海阔的想干什么就去了好吗！
    江沐渊的脸色不好，语气也就不佳，凶巴巴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白姑娘有李言照顾，你不必担心，我保证她没事就行了。”
    说罢，江沐渊气哼哼的转头就走了。
    林墨染和江沐渊之间的渊源，林家兄弟只是听说，似乎是五年前在江虞镇的时候，是江沐渊先救的妹妹，后来才遇上陶李言，把妹妹带回京城。虽然陶李言对林墨染也是有恩，但是举手之劳跟救命之恩相比，还是救命之恩更大一些，林家兄弟一直如此认为，所以觉得妹妹跟江沐渊的关系更近一些，也数寻常。
    只是不知这几天是怎么了，妹妹为何如此反常，居然和江沐渊生分起来？
    林墨浅是不可能等到没人的时候再好好细问的，于是故意落后林墨染几步，在大街上就拉着陶李言问道：“我妹妹和江公子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不是有救命之恩吗？妹妹怎么能如此对江公子说话？实在是太没规矩了，你放心，若真是我妹妹的错，我做哥哥的一定会教训她的！”
    陶李言不明就里，没有丝毫怀疑，白杏朵却心中腹诽，你能好好教训那才叫见鬼呢！整个天水宫谁不知道，你们兄弟二人除了最怕自己师父以外，就谁都不放在眼里，谁敢给你妹妹脸色瞧，都会被你们狠狠地收拾一番！就算真是林墨染忘恩负义，对江沐渊不好，你们也断然不会为难林墨染的好吗！
    不过这话还没来得及说，陶李言就已经拉起了话头，絮絮叨叨的说道：“我也纳闷啊，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在京城的时候，他们还你侬我侬的，就差没私定终身，携手私奔了，怎么现在却闹得跟陌生人一样？”

 第108章 原来不是情根深种啊

    纵然林墨浅再神经大条，也觉得十分吃惊，看了看妹妹，又低声对陶李言说道：“实不相瞒，我这人虽然粗了一点，不像我大哥那般心细，但是我也看得出来，我妹妹对那位江公子，似乎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情根深种啊？她若是真的对江公子另眼相看，恐怕早就喜上眉梢，有什么好东西都先可着江公子来，我们兄弟二人是绝对靠不了前的。我们回来这段时间，妹妹不知给我们做了多少好吃的，多少衣服鞋袜，连擦汗的巾子都细心备着。你仔细想想，我妹妹可曾如此细心周到的对江公子过？”
    陶李言恍然大悟，怪不得啊，怪不得林墨染能这么快就对江沐渊冷眼相待，原来根本就不是情根深种啊！但是还是说不通啊。
    “那在天水楼，单独给江沐渊留着厢房，里面一应陈设都是她精心布置，这怎么算？”陶李言不解的问道。
    林墨浅也着实想了一下，才问道：“那你去过别的厢房没有？她自己的厢房，还有她师兄师姐的厢房呢？和江公子的厢房相比，有何不同？”
    “浅溪姑娘和许公子的房间都是他们自己布置的，用的东西自然也是上品，都是同门师兄师妹的，谁会委屈自己啊。林姑娘自己的房间我就不知道了，我一个男子，怎么好进去？”说到这里，陶李言的脸莫名的有些红了，只是很轻微，片刻就过去了，林墨浅并没有注意。
    林墨深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弟弟回来，就知道他套话没有成功，于是过来辅助，听了陶李言的话以后，林墨深就理所当然的说道：“妹妹这人一向爱财，肯定不会动用自己的私库，用的恐怕也是天水楼的东西。京城这边，恐怕也没什么珍品，真正的好东西都在总部。”
    林墨浅也想了起来，说道：“是了，宫主曾经给妹妹不少好东西，都被她锁在自己的箱子里了，我们轻易连看都看不到的。她这次进京，肯定是一切从简，多带些钱银都是正常，但是那些珍奇物件肯定不会带着，万一磕了碰了，她一定会痛心的。所以就算对江公子另眼相看，恐怕也没拿出什么好东西来。要是从这里评判的话，那妹妹对江公子也不算多上心啊。”
    “听说妹妹为了不嫁给太子，就传出了和江公子私交甚好的传言，不知他们平时相处，真的如传言一样亲厚吗？妹妹对在意的人，一向很是护短，谁要是伤害到她在意的人，妹妹一定会兵戎相见的。记得有一次，我们和同门师兄比试拳脚，不小心伤到，妹妹都会连着追杀三天，直打得那人当中求饶才算了事。若妹妹真的喜欢江公子，想来也会如此吧？”
    林墨深看似随意的说着，但是却已经道出了真谛，陶李言就算平时不加留意，但是此时细细想来，倒也能品出一二，原来林墨染对江沐渊，并没有那么在意啊！
    “那、、、之前林姑娘并未反对和江沐渊传出这样的谣言，现在怎么又反悔了，要和沐渊划清界限了呢？这中间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林姑娘看着不像那种不稳重的人，怎么会轻易出尔反尔呢？哎呀，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快要好奇死了，不行，我一定得回去问问不可！”陶李言急道。
    说着，他已经朝着林墨染的方向追去了，但是等他追到客栈的时候，林墨染已经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朝神山去了，而江沐渊却赌气的坐在一旁，看都不看一眼。
    陶李言见不到林墨染，但是却压不下好奇心，只好问江沐渊。
    “沐渊沐渊，你告诉我，你和墨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墨染对你这么冷淡了？你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但是墨染不是个小气的人啊，不会轻易动怒不理人的，你要不然就跟她道个歉，跟她好好解释一下，说不定她就原谅你了？”陶李言说道。
    江沐渊正闹脾气呢，就怒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得罪了她，就不能是她得罪我了吗？明明是她不懂事，为什么现在来问我！”
    陶李言全无怀疑，直言道：“墨染才不会呢，她一向知进退，从来不会对谁失礼，更不会轻易得罪什么人，又怎么会偏偏惹你生气呢？一定是你说错了话，又或者做错了什么事，惹她不高兴了。”
    江沐渊很想反驳，但是却没找到反驳的理由，林墨染倒真是没做错什么，是自己有事瞒着她，在她的再三逼问之下，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所以林墨染才生气的。明明都已经约定终身了，却遮遮掩掩，这本就是他不对。
    林家兄弟见林墨染自己走了，就决定追上去，江沐渊没有拦着，而是等他们走了以后，把白杏朵甩到一边，拉着陶李言，把之前的事说了一嘴，最后问道：“你说，我应不应该告诉她？这本是我的私事，又有危险，若是让她知道了，最后被卷进来，最终害了她怎么办？我怎可让她无辜涉险？但是不说的话，现在的情形你也看见了，墨染都已经不理我了，我和她，难道就这么算了？”
    陶李言这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狠狠地责怪了一下江沐渊，说道：“你呀你呀，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犯糊涂？要是墨染什么都没瞧出来，一直被蒙在鼓里也就算了，但是现在她已经猜到了一些，都问到你的头上了你还不说，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要是别家姑娘，自然是不能让她们涉险的，但是墨染怎么能和那些庸脂俗粉相提并论？当然是要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啊！你听我的，若是这事儿你自己想办法，恐怕十年八年都办不成，要是墨染帮你，没准儿立即见效。”
    “可是、、、”
    “可是什么呀，你家里那点事，难道还比墨染抗旨拒婚更危险吗？还是比这江虞镇的事更麻烦？你要对付的那位，能比陛下和太子更难对付？墨染若想把那两位怎么地了，会比你把你家那位怎么地了更简单？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是墨染的事儿比你的事儿更麻烦，要是能让墨染转移注意力，专心帮你把你的事办成了，以后不再盯着江虞镇和太子，岂不是更好？”

 第109章 陶李言出手

    江沐渊有些听进去了，陶李言满意的一笑，说道：“其实墨染的事说白了，也就是她自己没事找事，陛下纵然想让她嫁给太子，但是毕竟现在还没下旨，只是有那个意思而已。陛下恐怕也并不是一定要墨染当他儿媳妇。你若娶了墨染，陛下自然就放弃了，不再盯着墨染，墨染的烦心事也就没有了，你想想看，到底哪个更好一点？”
    “你怎么知道，墨染是自己没事找事？”江沐渊不解的问道：“她明明很在意这件事啊，只是我不知道，太子到底哪里得罪墨染了，墨染怎么好像总是想让太子吃瘪才高兴呢？”
    “眼下我能想到让太子最憋屈的办法，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子，被你娶走了。不过有件事我不太确定，我并不知道太子对墨染的看法，到底是不是真的很在乎？怎么样，我们要不要试一下？”陶李言有些兴奋的说道。
    江沐渊被绕进去了，茫然的问道：“怎么试？”
    陶李言买了个关子，笑道：“这个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你什么也别管，只管把墨染追回来就是。”
    江沐渊点了点头，并未有所表示。
    陶李言瞪了他一眼，道：“你看什么看，还不快去神山，万一墨染有什么事，你如何心安啊！”
    江沐渊这才有所反应，连忙想要往外走。
    但是陶李言又拉住了他，郑重的说道：“墨染不是一般姑娘，她有勇有谋，又经历过那么多事，未必会觉得你的事有什么危险。但是你有事瞒着她，这就是天大的事，最容易让两个人离心离德的就是不坦诚。有什么事两个人一起去面对，总比你什么都瞒着她，让她胡乱猜疑的好。退一万步讲，就算墨染不追究了，但是你的敌人因为你看中墨染，以她为要挟，墨染无故被连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是因此被你害死，岂不成了冤死鬼？至少也要跟她说一点，让她心里有个数，总比现在什么都不说要好。”
    江沐渊深以为然，郑重的点了点头，走了。
    陶李言在他身后古怪的笑了一下，随即送出一张纸条，命人马不停蹄的送到京城。另外又让手下放了点风声出去，尤其在玉家居住的小院外面着重渲染了一番，让玉家人想不知道消息都不成。
    做了这一番布置以后，他才安然的去找了白杏朵，和她聊天解闷。
    林墨染来到神山脚下的时候，她那两个哥哥也追了上来，急道：“你怎么不等等我们？万一你有什么事，爹娘还不得扒了我们的皮？”
    林墨染白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两个跟上来干什么？要是我们仨都出事了，林家不就绝后了？还不快回去！”
    林家兄弟当然不愿意，僵持着不肯走。
    林墨染是真的急了，她这么急着上山，就是不想让他们跟着，明知道危险，就更不能让他们兄妹三人都出事了。
    可是林家兄弟也不是好劝的，不管林墨染怎么说，他们就是不肯回去，自身的安危跟妹妹的安危比起来，还是妹妹的安危更重要一些。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江沐渊来了。
    林墨染就算再不喜欢江沐渊，但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连忙说道：“江公子此番前来，是想和我一起上山的吗？”
    江沐渊没想到林墨染主动和他说话，但是他过来的目的正是如此，也就没有否认，顺便说道：“我不放心你，就跟过来了，还以为你早就上去了，幸好赶上了，我们什么时候上山？”
    林墨染微微一笑，道：“不急，先打发了我两个哥哥再说。哥哥们，江公子跟我一起上去，有他帮着我，你们该放心了吧？我绝对不会有危险的，你们就不要跟着了！”
    林家兄弟还是放心不下，林墨染就又说道：“我们都到这里来了，就陶李言一个人陪着杏朵，恐怕杏朵任性的劲儿上来了，陶李言压制不住，你们还是快回去，否则她出了事，陆长老非要了你们的命不可！”
    林家兄弟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但还是说道：“杏朵比较听我的话，我留下，但是墨浅必须跟你一起上山，否则我绝不妥协！师父怎么收拾我们不重要，但是你若出事，不用爹娘出手，我就先饶不了自己！”
    林墨染也知道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个结果，于是说道：“那好，总归是你在外面更安全一点，我也就放心了，我们这就上山了，大哥放心，我们一定平安出来！”
    林墨染和林墨浅、江沐渊三人转身上了山。其实林墨深心里也没有那么担心，林墨染自小学医，用毒也是高手，山上的毒虫蛇蚁是不用怕了的。林墨浅的武功自不必说，陆杖机的长项就是武功，教徒弟也没有藏着掖着，能教的都教了。至于什么机关陷阱，凭妹妹和弟弟的机灵聪慧，应该也能破解。
    只是林墨深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倒不是不相信他们，只是他这个做大哥的，从小就习惯了替弟妹操心，什么都要自己先做过一遍，确认不会有危险了才会放手。以前都是这样，所以林墨染不管做什么，林墨深都不担心，但是这次却不一样，这个神山，他从没上去过，不知道上面的情况，也不知道、、、
    林墨深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赶着回到了镇上，虽然还能看得出心神不宁，但是已经能够自如的照顾陶李言和白杏朵了。
    陶李言和江沐渊关系匪浅，有什么事或许可以和他说说，但是却绝对不会对林墨深说，所以他私自写信回京，挑起了一番风云的事，陶李言选择了闭口不言，只等着京城来人了，到时候再看好戏也不迟。
    林墨染三人上山以后，开始时还没有遇到什么事儿，可以说是风平浪静，连大一点的动物都没见过，十分顺利。
    但是江虞镇上，玉家那边却有些坐不住了。
    玉家在江虞镇布置多年，已经有了些根基，林墨染一行人在江虞镇公然行走奔波，早就引起了玉家人的注意，只是林墨染等人还什么都没有做，他们也就没有打草惊蛇，只是暗中观察。

 第110章 交代身世

    但是没过多久，他们的人就注意到，林墨染一行人已经有几个人往神山去了。又没过多久，就有消息说，林墨染等人探听到了一些消息，已经有点眉目了，所以才会急着上神山。
    玉家在江虞镇扎根多年，都没有找到什么实质性的线索，怎么林墨染一来就找到线索了？难道五年前，林家在江虞镇发现了什么，却没有上报给陛下吗？
    玉青山慌了，连忙一边派人跟上林墨染，一边派人往京城去送消息，让陛下务必要做出决断，给他们一个回信。
    神山看着高大，凭林墨染在天水宫群山峻岭间穿行的经验，就算一切顺利，自己这一行三五天都未必能出来，更何况万一遇到什么麻烦，又会耽搁好几天。
    所以，林墨染做好风餐露宿的准备，这天晚上，天色已经黑透了，林墨染也走累了，就问道：“你们两个还打算继续走吗？”
    林墨浅很自然的说道：“还不是听你的？你说休息就休息，你要继续走，那就继续走啊。”
    林墨染白了他一眼，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就算继续走又能看清什么？我们是来找东西的，又不是急着去山的另一头。现在天黑了还走什么？还是休息吧？”
    “那好，那就休息。哎，江兄，你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是想自己往前走吧？”林墨浅没心没肺的说道。
    “当然不是，就在这里扎营吧，这里避风。”
    江沐渊说着，就自己找了个地方，生起一堆火来，然后对林墨染说道：“坐这儿吧。”
    林墨染看过去，那里是这一片范围内最避风的地方了。
    关心还是很关心自己的，说明有真心在，但是就是不肯说实话，尤其是在这种双方都面临着危险的时候。
    林墨染不想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就过去坐了，拿出自己带的干粮分给两人，说道：“明天需要打猎了，也不知道这山上能不能找到水源，没水是不行的。”
    “哪座山是没水的？只不过是怎么找而已，放心吧，水源包在我身上。”林墨浅说道。
    兄妹俩自然的交谈着，但是江沐渊却依旧在一旁一言不发，林墨浅实在看不过去，就说道：“江兄，你还是不要这样了，我看着怪难受的，这样吧，我也不是个迂腐的人，只要你跟我妹妹道个歉，我保证妹妹还会原谅你的，不管你做错了什么，我都让她再给你一次机会，怎么样？”
    江沐渊又燃起了希望，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墨染，只是林墨染却不为所动，看到林墨浅也在关切的看着她，于是她笑道：“哥哥，我和他的事，不是道个歉就能解决的。有些事情，我一定要知道，我们必须相互信任，相互坦诚，才能成事。他什么都瞒着我，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万一日后我被他连累，有歹人想要对我下手，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这样岂不是太过冤枉？”
    江沐渊心中大动，林墨染的话，居然和陶李言不谋而合，连理由都是一模一样江沐渊这才觉得，陶李言都比自己要更懂林墨染，自己真是大错特错啊！
    想到自己曾经犯下的如此愚蠢的错误，江沐渊就后悔不已，于是对林墨浅说道：“不知二公子可否让在下和令妹单独说两句？”
    “嗨，我早就想走了，就怕我走了你还什么都不说，这才多嘴说了两句。现在既然你有心要说点什么，那我自然会成全你。我去周围看看有何异动，但不会走太远，你们若是又是，叫我一声便可。”
    说罢，林墨浅似乎又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我也不会靠的太近，你们正常说话，我是听不到什么的，你也不用担心秘密泄露，我对你的秘密还没那么感兴趣。”
    林墨浅走后，江沐渊就自动自觉地朝林墨染靠近了一点，有些讨好的说道：“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我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就好，不想拖累你。但是我没考虑过你的感受，这种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一定很难受吧？”
    林墨染不为所动，冷冷淡淡的说道：“有什么话就快说，我不是来听你道歉的。”
    江沐渊不怒反笑，觉得这样才是林墨染的真性情，她平常也是这样，要是对人客客气气的，那才是真的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
    于是江沐渊丝毫没有受到林墨染态度冷淡的影响，缓缓说道：“我爹是老庆国公的二公子，但也是嫡长子，现在的那位庆国公，其实是庶长子，按照我朝制度，公侯之家爵位的继承，是要由嫡长子继承的。这个位置原本应该是我爹的，但是就在我祖父即将离世之时，现在的庆国公用了些手段，害了我爹的性命。祖父一生只有他们两个儿子，我爹死了，爵位自然就变成了他来继承。可怜我这个嫡长孙，居然眼看着请国公之位从自己手里溜走，缺什么都抓不住、、、”
    江沐渊的神情有些伤感，想来是在怀念他的父亲。林墨染识趣的没有说话，等他自己走出来以后再继续说。
    江沐渊没有沉迷多久，很快就走出悲伤，继续说道：“我那个时候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爹爹没了，很快祖父也没了，再也没有人护着我们母子，我娘拼尽全力，也只能护住我们母子不被人所害，但是要想夺回爵位，却是难如登天。我逐渐长大，母亲一点一点将当年的事说给我听，我一一记在心里，很自然的，就有了复仇的念头。”
    “所以你这几年一直在暗中筹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拿出庆国公害死你爹的罪证，将他扳倒，然后还回本应属于你和你父亲的一切吗？”林墨染聪明的才出了江沐渊心中所想。
    江沐渊点点头，说道：“你总是这样，一点就透。没错，我的确是在筹谋夺位，但是凭我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成事。庆国公谋划多年，才能把已经成为世子的父亲害死，而且不留痕迹，若不是我身在其中，就连我都无法确定凶手就是他。所以，我前几年一直在依靠别人，来组建自己的力量，当时来说，最有用的力量就是陛下和太子。陛下离我太遥远，失去庆国公世子的身份以后，我就很少能见到陛下了。但是太子不同，他不是皇帝，还可以经常出宫。而且李言是我从小就一起玩的好朋友，他是太子伴读，本来就可以时常见到太子，我和太子搭上线，实在太简单不过了。”

 第111章 江沐渊的身世

    “五年前你去江虞镇，也是为太子办事吗？”
    “没错，你父亲动身出京以后，太子就命我和李言在后面跟着。只是那时候太子还太嫩，找不到好的理由，还是李言去求定远侯，说要出门历练一番，否则一点风雨都没有经历过，以后恐怕也难以支撑定远侯府。定远侯怕他出事，就命我在他身旁随行，一路提点着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样，我们才顺利来到江虞镇。”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已经听了进去，虽然只是当故事听。
    “那后来呢？你们查到什么没有？你都做了些什么？庆国公那边有什么线索吗？你还差了什么，什么时候才能扳倒庆国公？”林墨染问道。
    江沐渊完全没有想到，林墨染听到自己的故事以后，最关心的不是她之前一直纠结的，自己在江虞镇查到什么的问题，而是关心自己是否有把握扳倒庆国公，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江沐渊实在不敢表露出来，他怕自己过早暴露自己的内心，反而会深受其害。
    于是他笑着说道：“和你知道的差不多，打探出江虞镇有长生不老之药，于是就把这件事上报了上去。陛下和太子很是高兴，赏了我很多东西，却从未赏过我实质性的，比如官职，比如身份。”
    “所以，你对陛下和太子失望了？我从天水宫回来，说要对付太子，你就答应和我联手了？”林墨染问道。
    江沐渊点点头，说道：“也许你会觉得有点不真实，我是在骗你吧？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从未想过对不起你。也许只要我还愿意，就还可以一直利用陛下和太子的信任，夺回爵位。但是现在有了你，我不想与你为敌，所以只能放弃太子这条路。”
    “那你的爵位怎么办？你不想夺回来了吗？”林墨染问道。
    “爵位由谁来继承，这种事当然还是要陛下下旨。但是这次我不想再靠太子帮忙了，我想自己搜集了证据，有朝一日捅到陛下面前，让庆国公再无翻身的可能。我在太子身边多年，可是我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得到。就算没有你，我也已经有了另寻他法的打算，你也不用多想，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只会帮你，绝不会拖你后腿！”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心头的疑虑不仅没有打消，反而加深了。
    “江公子，请恕我直言，对于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话，我是不太信的，所以我绝对不相信你是对我情根深种，所以才为我做了什么事。你所做的那些决定，那些选择，多半是权衡利弊以后才做出的吧？若说你是有了想法，所以才放弃和太子联手，我是没什么意见的，可是你把这些决定的原因都归结于为我，我就不能接受了，我无德无能，不敢承受这样的因果。”林墨染郑重的说道。
    江沐渊原本以为自己只说对她有情，又因为在太子那里讨不到好处，所以才有了决定，林墨染必然会深为感动，对他一往情深。但是没想到林墨染如此冷静，丝毫不为所动，完全没有相信自己的一番表白，大感失败。
    江沐渊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你一见钟情是真的，在太子那里受了挫折，心知指望不上他，所以离开他也是真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只要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就好了。”
    “那你把你知道的，关于太子和江虞镇的事都告诉我，庆国公那里的事也告诉我，我替你想想办法，或许你一直当局者迷，有些事情没有想通，我旁观者清，或许能帮你分析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林墨染笑着说道。
    江沐渊一怔，随即就知道林墨染这是不信任他的缘故，才会有此一说。
    但是也怪不得她，林墨染似乎还没有真正的信任过谁。若一定要说，她那两个哥哥倒是得了她最多的信任，可是那是她的哥哥啊，江沐渊自问何德何能，能和她的哥哥相提并论？
    “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前世的林墨染，只是一个穷山村出来的小姑娘，凭自己的努力发展到可以凭一己之力养活整个村子老乡的所谓的有钱人。
    但是在林墨染的心里，她的家人只有她那早已去世的奶奶，至于她从小就抛弃了自己的父母，在林墨染的心里几乎没有半点印象，仿佛只是成了一个普通的名词，只是认识的两个字而已。
    原本，林墨染以为这样的自己很苦，但是和江沐渊比起来，林墨染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矫情了。
    江沐渊年幼时倒是父母俱在，祖父母也很疼爱他，把他当成宝贝一样宠着。
    但是事情总会发生变故。
    江沐渊八岁以前，祖父还在，全家都宠着他，所有的艰苦和危难都被他的祖父和父亲挡在身前，一点都没有让江沐渊见识到世道艰难以及忍心险恶。天真单纯的江沐渊，一直以为外面的世界也和家里一样，父慈子孝，所有人都对他好，不会有人害他。甚至自己的前途也是光明的，长大以后，父亲还会在，还会像那时一样照顾他，替他解决一切麻烦。
    大概是被宠得太厉害了，八岁的江沐渊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就算在最温馨最幸福的家里，也一样存在着险恶，他那一贯对他慈眉善目的大伯，居然会是害死父亲的凶手。
    江沐渊的母亲被她的夫君疼爱多年，即使也是在深似海的豪门家族长大，也早就忘了人心险恶。但是这不代表她眼瞎心盲，事情发生以后，江夫人很快就发现了事情的端倪，并且锁定了凶手，在夫君被江沐渊的大伯骗去赴鸿门宴的那天，她带着江沐渊回了娘家。
    彼时江沐渊的祖父刚过世没多久，江家正在为丧事而奔波，同时还准备老庆国公过世，要向朝廷递上继任者继承爵位的折子，在这个关键时刻，江夫人带孩子回娘家本就是个奇怪的举动，但也只是奇怪而已，江夫人编了个理由，说是有事要回娘家，和娘家商议，关系到庆国公爵位继承的问题，已经被大伯控制的下人们就放她出去了。

 第112章 相遇始末

    当他的大伯回府的时候，江夫人已经带着孩子藏了起来，即使去了江夫人娘家要人，也找不出来，他不敢在人家胡闹，江夫人的娘家，那时候还很有势力，他得罪不起。
    就这样，在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江夫人才出现，虽然母子平安，但是爵位到底还是落到了别人的手上，即使江夫人知道自家夫君是被人害死的，她也无计可施，只能暂时妥协，甚至对外说，父亲的爵位，自然是要由儿子继承的，哪有孙子继承的道理？
    这时候，江夫人更是小心谨慎，深居简出，才消除了大伯对她们母子的怀疑和忌惮，让他们平安活了这么些年。
    只是江夫人到底只是一介妇孺，又对此事知之甚少，并不了解多少有用的线索，一切还得靠江沐渊调查。那时候江沐渊才八岁，自然做不了什么，江夫人一边留意着大伯的动静，一边耐心抚养江沐渊，希望他能够成才，日后为父亲报仇。
    江沐渊从前什么都不知道，后来被母亲强行灌输了报仇的思想，又被母亲勒令要注意大伯那一边的一切可疑行径，小小的他很是为难，但是为了不让母亲失望，他也只好顺从。幸好，江沐渊是个皮实的男孩子，即使被命运如此磋磨，还是好好的长大了。
    五年前，江沐渊十五岁，大伯害死父亲的事已经过去了七年，原本就很难寻找的线索，更加不容易发现，他几乎已经快要放弃了，正打算换个思路，就算不能为父亲洗冤，也要让原本属于自己的庆国公之位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于是，他还是收集大伯其他罪证，将来一并拿到陛下面前，治他个欺君枉法之罪，他们一家都会受到牵连，爵位是一定保不住了。陛下若还想有人继承，就只能选他。
    所以，他才会顺应太子的意愿，来到江虞镇。
    其实在江虞镇真的没什么好调查的，无非就是那座神山神秘了一点，但是山上太过危险，江沐渊派人上去几次，要么还没走到深处，就身受重伤而折返，要么就一去不复返，生死不知。
    江沐渊实在不能让手下人如此送死，否则以后不会再有人愿意替他们办事，所以就只好放弃，将此事上报以后，就打算打道回府。
    就在这个时候，江沐渊遇到了林墨染，一个血人儿一样的娇小身体倒在他们的面前。
    其实那时候江沐渊真的不知道林墨染是谁，只是觉得一个小女孩，还这么小就受到这么大的苦难实在是可怜，所以就救了，没想到林墨染的伤那么重，居然昏迷了那么久。后来林墨染醒来以后，还隐隐有失忆之症，更加让人看着心疼。
    可惜那时候江沐渊已经耽搁了好几天，不能再多逗留了，只能离开。
    但是江沐渊实在不放心林墨染，就让陶李言晚走几天，美其名曰：“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变数，再等等，不会有坏处。”
    江沐渊自从父亲死后，就变得成熟冷静，办事也很是牢靠，自从刻意接近太子以后，李怀风对他很是看重，所以这次江虞镇之行，表面上是以身为定远侯世子的陶李言为主，实际上江沐渊的话分量更重。李怀风对江沐渊的提议没有异议，陶李言就更不会反对了，所以，后来有了陶李言把林墨染带回来的事，也就能说的通了。
    陶李言带着林墨染回京以后没多久，他就听说林墨染居然是林正堂的女儿。
    林正堂是谁？不正是前几天去过江虞镇，还差点被人杀死的吏部尚书吗？怎么她的女儿没有呆在家里，反而出现在江虞镇？还身受重伤？
    敏感的江沐渊立刻就知道，这里面有很多猫腻，于是又着手调查，只是那时候他的手下也没几个人，在神山上还伤了几个，一时查不出什么，此事就被耽搁了。
    再后来，林墨染去了天水宫，听说很受重视，什么都学的很好，让江沐渊羡慕之余，还有些危机感，所以奋发图强，除了为李怀风做事、调查庆国公以外，更多的精力被用在发展自己势力之上，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暮组织。
    江沐渊说的事情，林墨染知道大半，听到中间的时候，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那些其中隐情，她也不是很想知道，自然就不会有很大的耐心。
    江沐渊也知道自己有些啰嗦，但他就是想说，想让林墨染知道更多。
    好在他知道适可而止，自己的身世经历说的差不多了，就开始说起林墨染关心的问题。
    “你我在江虞镇相遇的始末就是这样，的确是因为太子的调遣，我自己也想做点事历练自己，所以就来了。至于你说的，我调查的你不知道的事，还真是没有。”
    江沐渊的话音刚落，林墨染的脸色就是一变，眼看着就要翻脸了，江沐渊急了，连忙说道：“你别着急啊，你让我想想，说不定当时有什么细节被我忽略了，说不定你有用呢！”
    林墨染的神色缓和了不少，重拾耐心准备继续听下去。
    两个人说了半天，林墨浅早就等得不耐烦，又因为山里夜凉，他有些冷了，就回来烤火。
    林墨染笑道：“你倒是会挑时候，我们正说到关键的地方，正好你也听听，否则我们还要再跟你说一遍。”
    江沐渊想了想，郑重的说道：“这神山说起来，我也是第二次来了，上次来的时候，我并未深入，只在山中行进了三天，这山有多大你也看见了，三天的路程，其实并不能走到神山的腹地。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是发现了一些东西的。”
    “我们现在只是在神山的外围，机关陷阱都没有多少，最多有外面村镇胆大的猎户设下的陷阱，只能捕些小动物。但是再往里走，就会遇到更大的陷阱，猛兽都能要了半条命，更何况是人了。我当初遇到过一些，现在恐怕已经不在了，又或者变了位置，我们需得重新排查。这些大的陷阱，可就不是外面的猎户设下的了，而是这神山里面原本居住着的人，那是些未曾驯化的原住民，不受大周辖制，不是我们不能，而是他们太神秘了，我们连他们的面都见不到，只能远远地看到有人活动的影子，却怎么也靠近不得。”

 第113章 痛不欲生的梦

    林墨染心中疑惑丛生，问道：“之前在镇子里打听的时候，那家点心铺子的老板也曾说过，这神山上是有人居住的，现在你也这么说，那你是见过的了？”
    “远远地看到过，看不清面孔，只是能看出是几个人，穿着和我们不一样的服饰，很容易区分。他们似乎很抗拒我们的接近，只要我们朝他们走过去，他们就会远远地逃掉，路上还会中了他们设下的陷阱，这次我们只有三个人上山，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见到有人，我们也不要贸然靠近，先观察一下再说。”江沐渊说道。
    这次轮到林墨浅发问，他问道：“这些事你以前为什么从未说过？难道有什么不想告诉我们的吗？而且据我所知，你也没有告诉陛下和太子，否则他们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大举派人上山，别说住着一个原始部落了，就算有野人，也能被翻出来了，一些陷阱又算什么？只要他们舍得拿人去填，总能把陷阱都翻出来的。”
    江沐渊一笑，说道：“你自己也说了，只要舍得拿人命去填，就能排查掉陷阱，只是那些普通士兵们也是爹生娘养的，你忍心看他们去送死吗？”
    林墨浅没话说，其实他也不舍得的，只是他不舍得，不代表李家父子也不舍得，他们可是能做得出这种事的。
    江沐渊也明白李家父子的人性，接着说道：“就算太子和陛下舍得，这神山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再往里走，我们会遇到瘴气。江虞镇附近并不是群山环绕的地方，是有那么几座山，但是并不封闭，几天的强风吹过去，再大的山雾瘴气也能被吹散。可是神山里照样还有那种有毒的气体，这说明什么？说明神山的环境复杂，光是陷阱是困不住人的，有瘴气也不算什么，你们天水宫的弟子医术都很高明，对付瘴气一定有自己的手段，不在话下。关键在于，山中的植被复杂，有毒的植物一定不少，再加上这里是江南地带，气候温润潮湿，植物落地腐败以后产生有毒气体，植物本身又带毒，毒上加毒，我们就很难对付了。”
    林墨浅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接着说道：“陷阱，加上人为的阻碍，再加上山中植被瘴气，这的确很难让我们深入。那江兄的意思是说，我们这次上山，多半也会无功而返了？”
    江沐渊轻轻摇头，说道：“那也未必，没有经验的人进去，一定是无功而返，甚至送命的。但是我毕竟进去过一次，虽然最终并没有到达神山深处，但是起码可以在未来的两三天的时间里，保证你们平安无事。”
    “如此甚好！江兄，那这次就仰仗你了！”林墨浅高兴地说道。
    林墨染没有提出异议，和江沐渊、林墨浅又商议了一下在神山里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就找了一棵数，靠着睡着了。
    也不知是不是在山里行走，要比在普通的路上行走要累很多，林墨染才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觉得困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而且已经很多年没有做梦的她，还很罕见的梦到自己前世的一些事情。
    梦中的林墨染穿行在钢铁森林里，似乎在寻找什么，可是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
    突然，林墨染在人群中发现一个身影，她激动地追了上去，但是靠近了才发现，那个男人是有人陪同的，挎着男人手臂的女孩，是个身材娇小、面容俏丽的小姑娘，年纪自然比林墨染小了好几岁，说起话来也娇滴滴的，十分动听，让人一听就不忍拒绝。
    男人发现了林墨染的存在，嫌恶的推开她，就像赶走一只讨厌的流浪狗一样。身旁的女孩也十分嫌弃的白了一眼林墨染，似乎多看她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可是他们似乎忘了，是林墨染造就了男人今天的成功，没有林墨染，这个男人怎么可能穿得这么体面，拿着林墨染赚的钱，去陪这个女孩花天酒地？
    林墨染心痛不已，可是却没有办法，她想要追上去，跟这个男人讨个说法，但是无论她怎么追都追不到，眼看着那一对狗男女越走越远，林墨染只能绝望的在他们身后哭喊，叫骂，却换不来一丝回音。有的，只是路人对林墨染的嘲笑和不屑。
    林墨染痛不欲生，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体会这种能撕裂人心的痛苦感情，她拼命工作，拼命赚钱，把工作当生活，赚钱当生命，只要给她钱，她什么都愿意做。
    可是林墨染还是觉得痛，浑身都痛，尤其是心痛，男人的背叛始终是林墨染心里的阴影，只要林墨染稍有松懈，就会从记忆里钻出来，折磨着林墨染，让她恨不得结束自己的生命。
    终于，林墨染忍无可忍，发了疯一样的冲向大街，让自己的身体暴露在无边的雨幕中，希望那瓢泼一样的大雨，可以冲刷干净她那颗残破不堪的心、、、
    冰冷的雨滴让林墨染暂时觉得舒服一点，也许是这暂时的舒缓，让林墨染的神经得到放松，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就在林墨染忍不住想要笑出来的时候，一辆汽车冲了过来，砰地一声撞向了她的身体，直接将她撞飞，最后落在了十米以外的地方，鲜血，顺着雨水流向大地，最终汇集到了下水道、、、
    林墨染只觉得一阵强光晃过，接着是身体的一阵剧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墨染悠悠醒转，但还是觉得浑身都痛，她痛得没有办法睁开眼睛，只想就这么一辈子睡下去。
    可是事与愿违，林墨染隐约听到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声音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清晰，甚至林墨染还能感觉到有人在拍打她的身体，经过他们的不懈努力，最终，林墨染还是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就是满眼的绿色，最后目光聚焦，才看到眼前正凑着两个人头，仔细一看，才认出他们是江沐渊和自家二哥林墨浅。
    林墨染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是身在何处，有些虚弱的说道：“二哥，江公子，你们这是怎么了？”

 第114章 奇门遁甲

    林墨浅见妹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心有余悸的说道：“你还敢说！睡个觉都能梦魇，能不能让人省点心？梦魇也就算了，做个梦而已，但是你见过谁做梦能把自己差点梦死的？你知不知道你陷入梦境里面，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江沐渊见林墨染已经醒了，悬着的心放下，语气也轻松了不少，说道：“她才刚醒，你就别说她了，让她再休息一下吧，天也快亮了，我们就要启程出发了。”
    林墨浅也心疼妹妹，于是说道：“我去收拾东西，你陪着她，她要是再做梦，你就打醒她。”
    林墨染怎么可能再睡？但是也确实累，就坐在原地休息，顺便对江沐渊说道：“我刚才做梦的时候，没说梦话吧？”
    江沐渊也很随意的说道：“没有啊，就是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穆晨港？听名字像是个男子啊，没想到你还会认识这么多男子，我连听都没听过呢。”
    林墨染就算再笨，也听得出来这话里的酸意，只是她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即便知道他在吃醋，也没有放在心上。
    江沐渊见她半天都没有说话，就抬头去看她，却发现林墨染正在发呆，表情里都是伤心和震惊，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夹杂着。看起来，这个穆晨港是狠狠地伤过她的心呢，如果能遇上他，可不能轻饶了他呢。
    江沐渊放弃了和林墨染讨论那个男人是谁的打算，转而说道：“不想说话就不要说了，好好休息吧，今天的路会比昨天更难走。”
    林墨染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见他如此说，就点了点头，真的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休息了。江沐渊心头一跳，预感她这个梦绝不是好事，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可惜林墨染十分抗拒，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个梦带来的后果消除掉。
    林墨浅没有走远，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收拾好东西以后，见林墨染还在休息，就说道：“穆晨港此人，我在天水宫从来没有听过，绝不是那时候认识的，去江虞镇以前更没可能。如果你想追查此人，估计要在墨染在江虞镇和父母走散以后，又遇到你之前的那段时间着手。只是这些年我们暗中做了不少事，当年伤害过墨染的人，现在恐怕不好找了。你在江虞镇待过，你应该比我更熟悉这里，江兄，努力啊。”
    林墨染不动声色的睁开眼睛，瞪了一眼自家二哥，又缓缓把眼睛闭上，他实在是太多事了！
    林墨浅当做没看见，说道：“你歇好了没有？我们还是先吃点东西，然后再赶路吧？”
    林墨染实在没办法和这个二哥一般见识，翻着白眼坐好，吃完了干粮也不吭声，闷着头跟在后面走，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沐渊的心一直沉着，原本也没发现兄妹俩之间的暗中较量，后来才迟钝的发现，林墨染不知怎的就和她二哥置上气了，回忆早上发生的事，其他的都无碍，只有叫林墨染吃早饭的时候，林墨染不知为何翻了个白眼，细想才明白其中关节，阴郁的心情就突然晴朗了一点。
    这一日上路以后，果然就发现陷阱多了很多，而且都比较隐蔽又厉害，稍有不慎就会丧命的那种。
    林墨染走在后面还好一点，林墨浅就危险多了，起初不明就里，还好有江沐渊提醒，后来就逐渐摸清了陷阱的套路，开始留意身边所有的细节，果然被他发现不少陷阱。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想过要破坏陷阱，一来神山太过神秘，如果陷阱没有了，能上神山的人变多，总归不是一件好事。再说如果破坏了，那不是得罪了神山里住的人？两人还不想与他们交恶。
    林墨染在后面冷眼看着，这陷阱似乎有着某些规律，看似左一个右一个的，毫无章法，但是若把它们都和奇门遁甲联系起来，虽有些牵强，但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林墨染又总觉得说不太通，不敢妄下结论，就继续观察。
    可是随着他们越走越深，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林墨染几乎可以肯定，这陷阱的位置，就是按照奇门遁甲的规律布置的。可是那种古怪的感觉也没有消除，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到底年岁尚浅，经历太少，没办法解释的清，于是，她叫住了前面的两个人，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林墨浅本就不喜看书，更没把奇门遁甲弄明白，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是听了林墨染说的，才觉得一路走来的陷阱都似乎有点门道。
    倒是江沐渊，一边赞赏的看着林墨染，一边说道：“确实有些奇怪，像是经过变异的，不过万变不离其宗，既然是根据奇门遁甲排列的，就一定会有生门有死门，我们只要注意不走到死门上去就行了。”
    三人心中加了小心，不敢大意，每走一步都要思虑再三，速度自然就变慢了，如此走了一天，都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半点危险。
    只是这天晚上，林墨染却不太敢睡觉了，她怕自己又像昨晚一样做噩梦。
    林墨浅早就睡去了，江沐渊守夜，守了大半夜却发现林墨染一直没睡，就问道：“怎么了？走了一天还不累吗？还不快去睡觉！”
    林墨染若无其事的摇摇头，说道：“还不想睡，你累了吗？要不你休息一下，我替你守夜。”
    “我怎么好意思让你替我守夜？那多辛苦？我看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心事？在想你昨晚做的梦吗？是不是梦里的人和事让你感觉很不好？”江沐渊问道。
    林墨染把头埋在膝盖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是不太好，梦到一个负心汉，居然背着我和别的女人跑了，害得我伤心欲绝，差点心痛而死。不过幸好是梦，否则要是真的有人如此负我，我恐怕会动手杀了他吧？”
    林墨染开着半真半假的玩笑，却让江沐渊心中吃味，难道她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变心吗？
    “墨染，你当真如此害怕，或者说很反感男人三妻四妾吗？莫不是你从前受过情伤，有人这样对过你吗？”江沐渊问道。

 第115章 捉摸不透

    “那倒也没有啦，只是我是家中独女，父母和哥哥都很宠爱我，自然舍不得我受半点委屈。我想着，若是我未来的夫君身边有了别的女人，我肯定是很委屈的，怎么可能受得了？可是男人嘛，尤其是你们这些权贵人家出来的，有几个是独善其身的？所以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若是以后我的夫君真的要纳妾，恐怕我也阻止不了吧？”林墨染笑道。
    林墨染并没有说实话，即便是她说的连自己都差点信了，可是江沐渊却半点都没有当真。今天凌晨时分，他和林墨浅发现林墨染梦魇，差点背过气去的时候，情况时分危急，若有不好，恐怕真的会做梦梦死。这种程度的心痛，已经不是普通的梦能造成的了，一定是梦中情形真实发生过，又让林墨染记忆深刻，才会如此。
    此时的江沐渊，并不知道林墨染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按理说，林墨染在去江虞镇之前不过十岁，又一直养在深闺里，几乎没人认识她，她也没什么机会认识外人，是不会遇到什么外男的。更何况她那时候年纪尚小，更不知情为何物，又怎么会伤心至此？
    从江虞镇遇到他开始，林墨染就一直生活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是江沐渊离开以后，林墨染一个人往京城的方向走了两天，短短两天之内，更不可能发生这么多事，让林墨染深受情伤。何况陶李言遇到她的时候，林墨染只是被山贼吓到，却没有表现出伤心欲绝的样子，回到京城以后更是天真烂漫，活得十分快活。
    而且那时候，林墨染甚至不知道男女大防，和陶李言同出同进那么多天，于夫人都明示暗示多次，甚至直接把她和陶李言分开，她还没心没肺的只想着出去玩，根本看不出通晓男女情事的样子，除非她那时候根本就是装的，然而装的可没有她装得那么像。
    再后来，就是林墨染去了天水宫，在天水宫，她日夜和师门中人在一起，即使林家兄弟不在身边，浅溪和许深河也没离开过她身边，更加不可能认识什么能伤她到这种程度的男人。
    难道真的如林墨浅所说，是在江虞镇，自己没遇到她之前的那几天发生的吗？
    可是那段时间也不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林墨染如此伤心，甚至到了恐惧的地步，连睡觉做梦都不敢了？
    想到当初林墨染的一身的伤，就算都是皮外伤，看着也惊心动魄，而且她的头部受到重创，差点就活不过来，更是让人终身难忘。林墨染这害怕的样子，总不能是脑袋伤到了造成的吧？
    难道是那个伤了林墨染的心的男人，害得她受了这一身伤吗？
    别人说了什么话，未必会让人往心里去，更不一定会留下深刻印象。所以当林墨浅跟他说，林墨染可能是在江虞镇遇到什么事的时候，江沐渊想当然的以为时间太短，不太可能。
    但是一旦江沐渊自己怀疑起来，就什么都有可能了。
    情之一字，最是揣摩不得，有的人相处了一辈子，都未必会有真情，只是凑合着过日子罢了。
    但是有的人，却可以在一瞬之间，一眼万年。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形容这种事最恰当不过了。
    然而要说仅仅是一见钟情的人，就会因为对方的背叛而伤心欲绝，悲痛如斯，江沐渊还是不太相信。可是如果他们相处过几天呢？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天两天，让彼此加深了印象，是不是这伤就可以更深了一点？
    江沐渊越是想，就越觉得有可能，于是自己陷入了深思，不可自拔。
    林墨染看他半天不说话，以为他不想继续聊下去了，就说道：“既然你不用我陪你守夜，那我就去睡了，有事你叫我就是。”
    江沐渊眼底深沉，让人捉摸不透，可惜夜色太深，林墨染根本就没看清楚。
    “好，你去睡吧，我守着你。”
    说话间，江沐渊就已经决定，不论有多困难，他都要查出林墨染在江虞镇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如此反常？
    让林墨染觉得万幸的是，这一夜她再没有做梦，好好地睡了一觉，睁眼时天已经放亮了，林墨浅看她行了，就笑道：“你倒是命好，醒了就可以吃东西，什么都不用管的。”
    林墨染心情不错，就说道：“大不了今天我在前面走，让你轻松一点就是了。”
    这谁走在前面可是有说法的，前面的人一定要心细如发，又要功夫了得，才会发现陷阱，又不会被陷阱所累，让自己受伤。同时还要破掉有些拦了路的陷阱，这也是一项技术活，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林墨浅当然不舍得自己妹妹受这个罪，和她逗趣几句也就算了，出发的时候还是自己走在前面，替林墨染省了不少事。
    这两天的行程下来，他们一直都没见到任何人影，林墨染一度以为江沐渊是在骗她，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神秘部落。但是林墨染似乎忘了，江虞镇的百姓也都口口相传，神山上是有人居住的，并且还会攻击入侵的外来人。
    “我们已经走了三天了，应该就快遇到这里的部落了，我们小心一点，千万不要中了他们的陷阱。”江沐渊提醒他们道。
    林墨浅比较了解陷阱的高明程度，不是这些小地方的人能造的出来的，所以对神山里有原始部落的事深信不疑，听到江沐渊的提醒，立马就提高了警惕，丝毫不敢大意。
    林墨染倒是神色淡淡的，并不很放在心上，随意的说道：“知道啦，能不能快点走？照这个速度走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想要的东西啊？这都三天了，除了林子就是林子，我还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没看到呢，我现在怀疑啊，这神山上根本就什么都没有，都是外面那些人糊弄外地人的，就是为了骗他们上山寻宝，其实都是他们的人躲在这里，趁机打劫！”
    “住口，别乱说！”江沐渊连忙阻止她，可是却晚了，林墨染还是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第116章 三支羽箭

    江沐渊连忙小心的看着四周，仿佛周围有什么危险似的。
    就在林墨浅都以为江沐渊是小题大做的时候，一声羽箭破空的声音突然传来，还不等三人辨明方向，箭就已经到了三人面前，江沐渊连忙将林墨染朝一旁推去，谁料两人都站立不稳，双双滚到了一边。林墨浅身无挂碍，轻松地躲过了羽箭，眼看着尖头深深射进最近的一棵树，入木三分，可见此箭的威力巨大。
    幸好，三人都没有受伤，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放松警惕，有第一箭就有第二箭，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被人射成刺猬。
    可是等了半天，他们都没听到任何动静。
    树林里并不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偶尔响过的虫鸣和鸟类振翅的声音，以及微风拂过时树叶的沙沙声。但是三人都是习武之人，耳力过人，即使周围有声音干扰，也能听个大概，但是除了自然的声音之外，居然没有半点突兀的声音，这让他们感到十分不解。
    只要是人，行动的时候就会有声音，难道那个人射了一箭以后，就再也没有动过吗？按常理推测，不是应该射一箭换个地方，以免被人发现自己的踪迹吗？哪有人差点射箭害死人以后，还留在原地不动，等着人去找的？
    就连江沐渊都觉得反常，确定暂时没有危险以后，他就站起身来，朝着箭射来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可是还没走两步，就察觉到异常，身体迅速侧身躲过，一支箭擦着他的耳尖过去，江沐渊动作稍慢半拍，就会被这支箭射穿头骨。
    这样下来，江沐渊不敢再动，林墨染本就倒在地上，压根就没起来，就连林墨浅也下意识的伏在地上，不敢起身。好家伙，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箭，再动一下就又是一箭，这谁惹得起啊？林墨浅很是自觉地认怂了。
    但是这么趴在地上也不是个办法啊，林墨浅等不及了，又不敢动，只能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啊？什么情况？我们是往前走还是会去啊？还能回得去吗？”
    “住嘴！”江沐渊低声喝道。
    刚才就是林墨染口无遮拦，得罪了人家，现在还敢乱说话，真的不要命了吗？林正堂和林墨深都是沉稳持重的性子，怎么这位二公子和林墨染，就这么不稳重呢？
    江沐渊放低了身段，做出认输投降的样子，同时抬高了音量，说道：“在下江沐渊，与林家兄妹上山，并无恶意，只是心中好奇，过来略窥一二，还请行个方便！若是有得罪之处，我们三人这就回去，绝不逗留，还请各位好汉手下留情，不要伤及我等性命！”
    林墨染心中对江沐渊的印象分大打折扣，起初看着江沐渊还是很有本事的，最起码自己组建了一个暮组织，平时做事的时候也是很有章法，出手狠辣，快准狠，并无拖沓。林林总总的加在一起，让林墨染对江沐渊还是很有好感的。
    但是刚刚这一番话下来，江沐渊根本就是在跟对方求饶，人家只不过是射了两箭而已，江沐渊就怕成这样，主动投降了，真没骨气！
    林墨染这样想着，火气就上来了，刚想起身做点什么，第三箭就朝她过来了，铮的一声深深插进她脑袋旁不足一寸的泥土里，稍有差池，林墨染的小命也没有了。
    虽然怕得要死，也不敢再强出头了，但是林墨染还是觉得要是就这么认怂了，也太窝囊了吧？她可不是自己那个能屈能伸的二哥！
    “喂，到底是什么情况！真的是你说的那些人吗？”林墨染不满的问道。
    江沐渊也有些无奈，很是窝囊的说道：“我还没有看到人，但是看这几支箭的情形，就是他们。我们还要前进吗？如果挺不住的话，趁早回去吧，否则真的容易送命。”
    林墨染当然不肯了，她抬起头来，就看到江沐渊那张情绪内收的脸，很明显他也是不愿意就这么回去的。再看看自家二哥，林墨浅倒是很诚实，虽然觉得对方厉害，武技值比自己高，但是脸上却是跃跃欲试的表情，只要三个人意见达成一致，他随时都可以第一个冲出去，挑了对方的场子。
    林墨浅的表情和内心是一致的，他想继续。林墨染相信自己对二哥的了解程度，不会看错。
    但是江沐渊嘛，搞那么多花样，做给谁看呢？
    林墨染缓缓地站了起来，她收敛了自己的攻击性，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但是动作间却朝前方移动着。
    林墨浅虽然不如大哥那么细致，但是也看出了林墨染的意图，并没有声张，而是学着林墨染的样子，收起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缓缓地朝林墨染靠近。
    “现在他们没有再攻击我们了，我们是不是安全了？”林墨染试探着问道。
    江沐渊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没有离开之前，都不敢说绝对安全，还是小心为上。”
    林墨染点点头表示明白，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说道：“没死在这里就是万幸，还要感谢他们留我们一命。就是我们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还连他们的人影都没看到，实在是可惜啊。江公子，你有没有办法，能让我们见一见他们？”
    感觉到江沐渊有疑惑，林墨染就解释道：“你不是来过一次吗？而且看刚才的样子，你是能和他们沟通的，怎么了，难道不行吗？”
    林墨染的表情看起来很是真诚，语气动作也没有半点破绽，江沐渊实在看不出半点端倪，半信半疑的说道：“但是你也看到了，他们很强硬，我们一句话没说好，就得罪了他们。现在还只是一支箭一支箭的警告，要是他们还有别的同伴，几箭齐发，我们的命就没了，躲都躲不过的。”
    “不是还有你吗？你应该知道怎么说话吧？江公子，求你了，你就试一试好不好？我们都已经走到了这里，难道你甘心就这么半途而废吗？要是五年前也就算了，我们什么经验都没有，保命要紧。但是现在，我们一路顺利，所有的陷阱都被我们躲过去了，天底下可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我们碰巧就破解了所有机关，绕过了所有陷阱，还不是因为我们已经熟悉了这里？我们完全有把握更进一步的，对不对？”林墨染微笑着说道，眼神里都是胜利在望的光。

 第117章 进入森林深处

    江沐渊头皮发麻，现在他才明白林墨染的意图，她在向对方警告，自己这一方可以躲过所有机关陷阱，只要没人拦着，他们就可以继续深入。就算没有见到他们的人，他们是不是也可以把机关陷阱都琢磨透了，回去告诉外面的人，引来更多的人上山？
    如果不想让自己的陷阱机关都被人一一看破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出来一见，甚至让他们到自己的部落中去，让林墨染目的达成。
    果然，江沐渊刚刚想到这一点，就听到林墨染说道：“我也不求别的，什么长生不老，什么益寿延年，我一概不感兴趣，我就是只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在这里生活这么久的？从江虞镇的传说来看，他们在这里也应该有几百年了，难道他们一直都没出去过吗？有些山上没有的东西，难道他们不会出来购买吗？这里的谜团太多了，我们不破坏他们的生活环境，不破坏他们的防御，就只想知道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林墨染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可怜，让人很难不答应。就比如江沐渊，现在他的心已经完全被林墨染融化了，只要是林墨染的要求，他都舍不得拒绝。
    但是想要见这里的部落居民，想要往神山深处去，这实在不是江沐渊能够做主的事情。
    看着林墨染近乎乞求的样子，江沐渊纵然有万般无奈，也只能回头，朝羽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希望可以得到对方的首肯。
    “不知对面的朋友，能否答应我们的要求？”江沐渊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乞求。
    让那个连陶李言都对他言听计从的江沐渊，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林墨染相信，自己这一生都很难再看到第二次。（至于以后求她自己几次，那可就不是林墨染能想到的啦！）
    但是现在林墨染可没有闲情逸致看江沐渊吃瘪，她正等着对方的答话呢！
    许是林墨染的样子太过于单纯无辜，又或者林家兄妹表现的太过于无害，让对面的人放松了警惕。江沐渊的话说完，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居然有人从对面走了过来。
    林墨染没有想到对方会有人过来，所以听到声音以后，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做出防御姿势，以防对方出手。
    然而直到那人走到江沐渊面前站定，开口说话以后，都没有看林墨染一眼，林墨染惊掉了下巴，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好了，你再也不进神山的吗？”那人冷冷的说道。
    怎么，原来江沐渊不只和他们认识，难道还有什么约定吗？
    只见江沐渊十分歉意的，又有几分娇羞（这是什么鬼？）的说道：“抱歉，是我失信了。可是我不能不来。”
    江沐渊看了一眼林墨染，然后说道：“她一定要来，我必须陪着她。我不能让她回去，也没办法眼看着她冒险。”
    对方也看了一眼林墨染，冷哼了一声，说道：“狐媚之人，总是能让男人为她出生入死。”
    话还没说两句，对方就又看向林墨染，这次的态度却十分惊奇，说道：“居然是这样？怪不得命格如此奇特，要是换做以前的你，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好，你们可以进去，但是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们，决不可将我们族人的秘密泄露出去，否则千山万水，虽远必诛！”
    “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遵守约定！如有违约，我以死谢罪！”江沐渊兴奋地说道。
    原来他也很想进去的吗？呵呵。
    那人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江沐渊连忙叫上林家兄妹，紧紧地跟上。
    林墨浅在后面走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对林墨染说道：“这小子很有故事啊，说不定他现在就已经把我们给卖了，你小心点，千万别倒帮他数钱啊。”
    “放心，不是还有你吗？到时候我把你一起卖了。”林墨染笑道。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再说话，彼此的想法已经了然于心。
    走过一道灌木丛以后，林墨染等人就看见那边三三两两的站着人，手里都拿着武器，显然都是埋伏在这里，准备随时要了他们命的。
    林墨染不由缩紧了身体，整个人都陷入了最深的警惕当中。直觉告诉她，这里非常危险。
    他们三人过来以后，神秘的神山中人就带着他们朝树林深处走去。只是绕了几个弯，林墨染就发现自己的面前突然生出淡淡的雾气来，再往前走，这雾气居然越来越浓，如果不是跟得很近，他们甚至都无法保证自己不会走散。
    走了一会儿，林墨浅小声的说道：“这雾气里有毒，吸多了会使人致幻，我们走了这么久，他们这些人没有反应是应该的，但是你看江沐渊，他好像也没什么反应。”
    林墨染并没有在意江沐渊的反应，而是问道：“你居然能分析出这雾气里的成分？陆长老不是不擅长用毒吗？你跟谁学的？该不会是偷师吧？陆长老可最讨厌这个了！”
    林墨浅很是气愤，不高兴的说道：“我师父只是不擅长而已，又不是完全不会！你不要小瞧人好不好！”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林墨浅突然就反应过来，又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看出这个江沐渊有问题？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你被美色冲晕了头脑，完全没有看出来姓江的有问题呢。那你打算怎么办？进来的路你还记得吗？要不要把他们都甩开，我们自己冲出去啊？”
    林中本来就雾气弥漫，不注意的话根本就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
    林墨染正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就算什么都看不清，起码看到一棵比较有特点的树也好。
    但是林墨浅却一直在她的耳边唠唠叨叨说个不停，林墨染就急了，甚是不悦的说道：“能不能安静一会儿？你再吵我的话，我就真的记不住出去的路了！”
    林墨浅识相的闭了嘴，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林墨染心中极有主见，自己要做的事，别人别说阻止了，干扰她一下都不行。
    既然林墨染已经有了主意，那他就好好地辅助她就行了。于是林墨浅也开始注意周围的环境，注意周围的人，没有放过一丝疑点。

 第118章 半山大叔

    这片迷雾地带左右长度很长，但是前后的深度却并不深，林墨染等人走了小半个时辰就走了出去。
    走出迷雾以后，林墨染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前三天，他们在森林里行走的时候，周围只有深深浅浅的绿色，甚至连光线都不是那么明朗。
    但是在这里，光线居然十分充足，周围也不再是连绵不尽的树林，而是一片开阔地带，在这片平地的中间，是一个小小的村落。
    村子很小，村民也不多，除了带他们进来的那七八个人以外，林墨染所能看见的，只有在自家门前做着家务的女人，以及围绕在她们周围嬉戏玩耍的小孩子们。
    林墨染跟着往里走着，突然觉得很奇怪，人都有生老病死的，但是为什么在这里，却看不到一个老人呢？
    “你们这里没有老人吗？难道你们真的有长生不老之术？还是你们有什么秘法，可以容颜永驻？能不能告诉我啊？我也想永远年轻漂亮！”林墨染那一脸献媚的表情，简直跟她正常的样子是两个极端。
    江沐渊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向看起来冷冷清清的林墨染，居然会有这样笑得灿烂、向别人讨好的一面。
    尤其是，林墨染在做出这种神态的时候，看着还挺好看的。
    是更好看了。
    然而江沐渊欣赏她这种神态，却不代表别人也一样会欣赏。
    带他们进到这里的人里，为首的那个叫半山的说道：“我们没有什么长生不老之术，你看不到老人，只是因为他们到了年龄，都会自然死去而已。”
    “那肯定还会有没死的啊，难道一个都没有吗？不可能吧？又不是那种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就会突然砰的一下死了的那种，肯定是会活到一个年龄，然后慢慢死去的啊，他们最大的多少岁啊？是不是都有两百岁？”林墨染胡乱的猜测道。
    半山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带你们进来，不是为了让你们问这问那的，老实一点，我保证好好地把你们送出去，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墨染瘪瘪嘴，有些不满的跟着他们进了一间屋子，这里的房子都是土坯房茅草顶，屋子里面也很简单，桌椅板凳都没上过漆，用的有些久了，看着脏兮兮的。
    林墨染默默地给这里作了总结，没什么钱，但是人们生活的很惬意，显然这里的人都很知足，没有什么物质欲望。
    进了屋以后，大部分的人都散去了，只留下半山和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
    他们并没有说话，江沐渊却很自然的找了个板凳坐下。林墨染看着他动作行云流水，就也想坐下，却被林墨浅拉了一下，最终没有去坐。
    江沐渊注意到自己的异常，还没来得及做出补救，半山就说道：“外面的人一直在好奇，我们这里到底有什么，甚至还三番两次的闯进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们虽然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是而已不堪其扰，所以才设下那些陷阱，没想到这样还拦不住你们，看来是我们的陷阱又需要变强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要是你把村子完全敞开，但是却把你们的秘密转移出去，让他们进来以后也什么都找不到，这样才能真的断绝他们的好奇心，让他们以后都不想再来神山。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是什么吗？那就是没有秘密。”林墨染神秘的说道。
    半山看了她一眼，笑道：“这个姑娘还真是有趣，我已经好多年都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女子了。江沐渊，你这次来神山的目的，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见她吧？”
    江沐渊已经知道自己的秘密是保守不住的，于是笑道：“我也知道在这里找不到什么东西，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打消她以后再来这里的念头。你看在她还小，不懂事的份上，就从轻发落吧。”
    两个人神神秘秘的，说的林墨染云山雾绕，她实在没办法忍着，就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要是真想让我知道什么，就痛痛快快的告诉我，难道还非要我接受什么考验才行吗？”
    “考验就不用了，能顺利走到迷雾外围，就已经说明你们有足够的能力，就算有江沐渊的帮忙，能顺利走过来也是不容易。现在我就带你们去看看我们族人最大的秘密，也就是你们所谓的长生不老之药。”
    半山说着，就起身，带着他们到了村子后面。
    走过去以后，林墨染才发现原来这后面别有洞天。村子后面紧邻着一片树林，里面几十米的地方就看不清什么了，走进去以后，林墨染就看见林子里怪石嶙峋，石头的分布有些稀松，围绕着石头，生长着一些奇怪的花草，并不是外面常见的植物，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半山走到一片长着巴掌一样叶子的植物跟前，说道：“这里是一片药草，每种植物都有药效，我们族里的人生病了，都是靠它们才转危为安。至于你们说的长生不老，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些延年益寿的法子，这位姑娘说，我们这里没有老人，就说我们驻颜有术，其实说的也没错，我们的确是靠着这些药草来延缓衰老的。就比如说我，在外面的人看来，我只有四十几岁，但是我其实已经五十多岁了。”
    林墨染吃惊的看着他，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是哪种草药？有什么配方吗？说来听听啊！”
    江沐渊无奈的拦住她，道：“不要乱说，听他说完。”
    林墨染安静了下来，半山才说道：“配方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药草在外面也找不到，只有这片林子的环境和土壤才能成活，即使让你们带着药草出去，你们也培育不出来，所以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如果你要带着人过来大举进攻，我相信你们是不会成功的，虽然那些陷阱挡不住你们，但是不代表不会挡不住别人，即使你再厉害，你也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人。”
    林墨染很清楚，半山说的是实话，这神山的面积一点都不小，没有个几千人是不可能做到包围的，但是不包围的话，只要给他们留下一个缺口，他们就会逃离这里。
    可是人一旦多了，只要有一个人触动机关，就会牵连周围的人一起遭殃，林墨染的确不可能面面俱到。

 第119章 条件

    看着半山得意的样子，林墨染就有些不高兴，恶狠狠的说道：“那我放火烧山呢？我就不信你们能跑得了。”
    “可以啊，那我们就和我们的药草，以及你想要的配方一起同归于尽，都被大火烧成灰好了，你什么都得不到。”半山笑道。
    “那我来这一趟的意义是什么？不管我怎么做，我都什么都得不到，那你还让我进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比我没进来之前，只能凭空想象更要难受？”林墨染不满的说道。
    半山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以提出一个让你满意的条件，让你不得不放弃什么长生不老、延年益寿、青春永驻，如何？”
    “什么条件？”
    半山笑了笑，缓缓地说道：“一个女孩子家，总不至于喜欢无上的权力吧？看你的样子，你也不太把金钱放在心上。那你喜欢什么？我们村子里的少女们，都喜欢年轻英俊的少年，都希望自己以后的夫君，可以疼她宠她，什么都听她的。要是这个少年再年轻有为，能够满足她一切的虚荣心，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是这样，你可愿意？”
    林墨染嗤笑一声，道：“我要是喜欢的话，我国的太子早就成了我的入幕之宾，男人嘛，还是不要太优秀，地位不要太高的好，否则心太大了，区区一个我，是拴不住他的。”
    半山的条件被拒绝，也不以为意，又说道：“那你一定在意你的家人了？这位是你哥哥吧？我看着你挺听他的话的，如果他不愿意，你应该也不会太执意任性的。那不如让你哥哥说，他想要什么啊？”
    林墨浅嘿嘿一笑，说道：“这话你说反了，我妹妹在不在乎家里人我不清楚，反正我挺在乎她的，要是你能让我妹妹满意了，我也就没什么要求了。”
    “可以独步武林的武功秘籍，网罗天下的奇闻异事，至高无上的江湖地位，难道你也不喜欢吗？”半山意味深沉的说道。
    林墨浅想了一下，说道：“凭我天水宫弟子的出身，想要做到这一点也不是很难，除非你有比天水宫更厉害的东西。但是恕我直言，你们恐怕没有这个条件。”
    半山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林墨浅，笑道：“天水宫就是从神山分离出去的，不过仗着我神山十之一二的本事，就发展成为武林第一门派，在那些不知真相的人眼里，他们可以傲视群雄，但是在我神山，他们岂敢有半分傲气？敢在我们面前造次？”
    林家兄妹有些懵，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还是他们一贯的认知出了错，难道天水宫那么厉害的门派，居然在神山这里不值一提吗？
    而且这老头刚刚说什么？天水宫是从深山分离出去的？他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你确定你不是在胡说八道？”林墨染问道。
    半山气定神闲的点点头，说道：“我没有说错，天水宫确实是从神山分离出去的，你们在天水宫所修习的功法、医术、以及其他所有学识，都是从神山带出去的。甚至有时候他们的知识不够用了，还会回到神山来讨一些书籍功法回去。”
    看到林家兄妹的表情，半山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于是说道：“你们也不需如此惊奇，我也知道，我们这个小小的村子实在是太不起眼了，房舍破破烂烂的，屋内摆设也有些简陋。但是我问你们，在树林里，我们朝你们射的第一支箭，你们在听到破风声之前，可还曾听到其他声音？我们这么多人出现在那里，你们可有察觉？若不是我们射了箭，你们会知道周围有人吗？跟着我们走了一路，你们可曾听到我们的脚步声过大？我们的第二支、第三支箭射的位置，只要准度稍有失误，就会要了你们的命，换做是你，能有这样的箭法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林墨染不仅没有发现有人埋伏在周围，甚至在见到他们的人之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即使是见到他们以后，脚步声都轻得微不可闻！
    而且这个半山大叔说是有五十多岁，但是林墨染知道，如果身体得到正确的锻炼的话，确实是可以让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的！
    所以，即使给了她足够的药材，给了她延年益寿的配方，不辅以相配的强身健体之法，效果也不会好的！
    这样说起来，光是得到药方和药，是真的没办法长生不老的！
    所以神山上最大的秘密，不是长生不老药，而是他们的健身功法！
    可是、、、
    林墨染三人走了一路，都没有发现这山上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他们的功法都是藏在哪里的？他们平时又是怎么练功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就没有人能够窥探一二吗？
    半山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茫茫森林，幽幽的说道：“神山之大，可以说是这方圆百里之内最大的山了，想要在这山里藏下我们村子几十口人，藏下一些跟神山比起来，就像灰尘一样渺小的东西，实在是太容易了。功名利禄，人间繁华，对我们来说都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所以在你们看来，我们无欲无求，几乎没什么物质上的要求，只要能自在的活着就好。我们不喜欢外面世界的拘束，什么都要遵守外面的规则，稍有不合他们常理规矩的行为，就会被喊打喊杀，实在抹杀了我们的天性，所以这几百年来，我们很少出去，就是为了活得自在一点。林姑娘，只要你能保证不再来骚扰我们，我真的可以答应你一些不算太刁钻的条件，你好好考虑一下，不急着给我答复。”
    说完，半山就转身离开了树林，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在这里住上两天吧，苏木陪着你们到处看看。反正也看不到什么，就当解解心疑吧、、、”
    苏木就是一直跟着半山的那个少年，林墨染有了半山的经历，看了苏木半天，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今年多大了？该不会已经三十多岁了吧？”
    看到林墨染靠过来的俏脸，苏木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才三十几岁呢！我明明才十六岁！”

 第120章 莫名其妙的敌意

    这回轮到林墨染不好意思了，明明比她还大一岁，怎么还那么害羞呢？看来还是年纪小，少年心性还没有忘掉。要知道在京城，像苏木这么大的男孩子，要么已经有了通房的女人，花天酒地、胡吃海塞，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子，要么就是家里的壮劳力，在庄稼地里洒汗，或者在各种店铺里卖着廉价的劳动力。
    然而瞧着苏木，既不在村子里卖力气干活，也没有像小孩子一样胡玩儿，只是陪着林墨染等人在村子里闲逛。偶有不明就里的人问起，他还要替林墨染等人解释一二，即使被问了多次也没有烦躁，对同族的亲友很有耐心。
    可是在面对林墨染的时候，苏木就总是冷着一张脸，对林墨染的问话总是不理不睬。相反的，他对林墨浅和江沐渊就客气多了，说话的时候也平心静气，甚至有时候还会对他们笑得很灿烂。
    林墨染完全没有想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
    逛了一圈以后，苏木就说道：“这里就这么大，几位看过了，我现在就带你们去休息吧？”
    三人同意，于是就被带到了之前去过的那个房子，林墨染作为一个姑娘，被单独安排在了西屋。
    苏木一走，林墨染就对江沐渊和林墨浅说道：“这个苏木是什么情况？我哪里得罪他了吗？为什么对我冷冰冰的？”
    就算是江沐渊之前就认识这些人，他也不是很了解这里的每一个人，自然就不知道苏木这是为什么了，但是为了搏林墨染一笑，他就自告奋勇的说道：“你等着，我去给你问问。”
    说着，江沐渊就出去了半天，林墨浅见他还是没回来，就说道：“那我也去看看，别是这姓江的在外面和这里的人商量着，怎么卖我们呢。”
    林墨染一阵无语。
    江沐渊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像是在憋着笑，但是林墨染问起的时候，他却说没什么，不管林墨染怎么问，江沐渊都不肯说，林墨染只好放弃，转而和他聊些别的。
    “你这这个半山，在外面时候还对我们手下无情，进来这里以后就对我们这么客气，还说我们提什么条件都行，怎么突然转了态度啊？该不会是你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吧？你跟他们到底什么关系？该不会你就是这里的人吧？装成庆国公的侄子，故意接近我，想要达成什么目的？”林墨染问道。
    江沐渊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还是告诉你吧，那个苏木就是读书读傻了，以为漂亮的女人都是红颜祸水，会带来灾祸的，所以才对你那么不客气。但是我刚才跟他说了，你不是坏人，让他不要针对你，他已经答应了。”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一个都不能漏掉，都要回答我！”林墨染不依不饶的说道。
    江沐渊摆脱不掉林墨染的纠缠，于是只好说道：“我要是这里的人，还用那么费力气的进来吗？早就告诉你们哪里有陷阱，迷雾怎么过去，这里都有什么了，就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带着你们进来冒险啊。我上次进来，也只不过是见过半山，还有几个大叔，根本就没进村子，直接绕到后面的树林的，知道的真不比你多多少。”
    看江沐渊的神色正常，不像撒谎的样子，林墨染暂且放过他。但是江沐渊这人不老实的标签已经打好了，还是烙铁烙上去的，撕都撕不下来，林墨染是真的不再相信他了。
    不一会儿，林墨浅也回来了，喝了口水才说道：“这村子看着不大，但是里面住的人还不少，也是，这都多少年了，子孙后代应该繁衍了不知多少了吧？听说还有不少走出去的，出去以后就再没回来过，我躲着偷听的时候，经常听他们提起周围都有谁出去了，如何如何想他们，那些人又是如何如何不知感恩，好不好的都不回来看看，忘恩负义，骂的那叫难听。”
    “有不少走出去的？”
    林墨染起初还不太相信，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半山在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不止一次提起外面的事情，知道的还很清楚，除了经常有外面的人闯进来以外，恐怕也是经常有人走出去，了解外面的世界吧？
    不过恐怕真的如林墨浅所说，出去的多，回来的少。看惯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以后，还能有几个人能习惯这里的平淡甚至是贫瘠？
    说了一些琐事以后，林墨浅才说道：“咱们三个还是在这屋里好好呆着吧，没事不要出去乱走，这里的人好像不是很欢迎我们，我听到有人在议论我们，对我们不太友好，说话的时候语气凶巴巴的，都不明白我们进来干什么，还以为我们是要伤害他们呢。”
    “图谋他们的长生不老药，当然就是在伤害他们了，尤其是有些人，就算他们说了没有长生不老之药，也会觉得他们在撒谎，强逼他们拿出点东西来，没有达到目的的话，还会杀个回马枪，再坑他们一把，这种事绝对不会只有一次。可能之前也发生过不少类似的事情，他们已经怕了吧？”林墨染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林墨染的目光还不时地在江沐渊的身上游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倒是想得明白，一般有学识的男子都很难想到这一点。尤其是位高权重的人，都喜欢多活几年，最好长生不死，才能把权力永远的握在手里，享受权力带来的所有福利。所以啊，这长生之术从古至今都能吸引上位者的目光，咱们现在的陛下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林墨浅压低了声音，只有屋里的几个人才能听到，说完以后，林墨浅又恢复了正常声音，说道：“幸好，你二哥我现在无权无势，也没什么可留恋的，生老病死，顺其自然就好。多活那么多年，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许等我有了什么牵挂，想要做一件一百年才能做成的事，那时候就会想要长生了吧？”
    林墨染忍俊不禁，说道：“那你快去想，要不然等你七老八十的才想出来，到时候连外面的森林都进不来，何况吃药长生？”

 第121章 星夜谈心

    当晚，半山让人送来了吃食，嘱咐他们不要随意出去，以免被人误会，惹出麻烦。林墨染等人虽然不愿，但是也遵守了，惹麻烦事小，得罪了人事大。
    不过他们不出来，不代表没人去找他们。
    村子里没什么夜生活，天一黑，大多数人就都去睡觉了。
    但是林墨染等人在京城里生活惯了的，即便是晚上也有很多活动可以做，完全不习惯睡那么早的。所以天黑以后，听到外面的人陆续进屋，逐渐安静下来以后，他们不能趴在窗口上看热闹，就开始无聊了。
    枯坐了一会儿以后，林墨染实在坐不住了，就说道：“我们不往远走，就在门口看星星吧？京城经常都是灯火通明的，天空都没有那么清晰明朗了，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和别处有什么不同。”
    林墨浅白天隐藏行迹偷听人说话，已经有些累了，也为了保存体力，就没去。
    江沐渊可不敢不去，他还要搏美人一笑呢。
    神山的范围本来就大，周围又没有人家，万籁俱寂，周围漆黑一片，远处村镇的灯光完全影响不到这里，反倒衬得天空中的群星闪耀，
    林墨染静静地看着，偶尔说起一句：“这里比天水宫还要安静不少呢，天水宫虽然也在山里，但是我们人多，晚上熬夜苦读用功的人也不少，灯火彻夜长明的时候经常有，所以这天空也就没有这里的这么明亮了。不像这里，本来就只有这么一个村子，周围没有人烟，静的连虫鸣听起来都那么响亮，真好。”
    “在天水宫的时候很苦吗？你是不是也通宵赶过功课？”
    “还好吧？就是练武的时候苦了一点，那真不是人干的活儿，每天都觉得胳膊腿要废了，第二天还得起来练功。”林墨染唏嘘道。
    江沐渊笑了一声，道：“原来每个学武的人都这样，我还以为我只有我师父对我这么严厉呢，没想到你师父也这么心狠，对你都能下这么狠的手。”
    林墨染好奇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从没听过你小时候的趣事？快讲来给我听听！”
    本来那都是江沐渊心底里最苦痛的过去，但是林墨染想听，那就算再揭一次伤疤又有何妨？
    “我小时候啊，父亲在的时候还好，日子过得挺舒坦的。从我外祖家回来以后，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不仅从前吃的穿的用的都缩减了，每日要学的功课加倍不说，练武也不能有片刻偷懒。又是习文又是练武的，一天的时间本就不够用，后来又要加倍，我就只能熬夜看书，清早起来练早功，吃饭的时间都手捧着书本在看，真真儿是一刻都不得闲。小时候常和李言一起玩儿的，后来也没工夫了，害得李言经常抱怨，他一共也没几个玩伴，连我都没空理他了，他可要寂寞死了。”江沐渊尽量平静的说道。
    可是他背后吃的那些苦，又岂是这短短几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为了更好地进学，娘亲又变卖了多少家产，忍着大伯多少打压？还要瞒着大伯自己的日益优秀，推说他们花了那么多钱，只是供自己玩乐而已，这才让他大伯消了一点疑心。
    这些委屈，江沐渊自然不会跟林墨染说的，她只要知道自己小时候很用功就可以了。
    江沐渊不肯说，林墨染也不追问，只是说道：“原来我们上学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呀，那夫子有没有打过你的手板？师父有没有踢过你的屁股？小时候我觉得我师父是恨极了我，一定是她原本不想收我做徒弟的，只是为了平息各位长老们的争吵，才勉为其难的收下我的。现在我才觉得，还是跟在师父身边的那几年，才是我最快活的时光。就算我师父打过我的手板，踢过我的屁股，下毒害得我腹泻三天，半夜往我被窝里泼冷水，害我伤寒半个月，我还是最怀念在天水宫的日子，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林墨染抬头看着星星，心里却已经飞到千里之外的天水宫去了，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她让自己去京城管理天水楼，自己却不务正业，跑到这个鬼地方来没事找事，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怪自己啊？
    林墨染在看天空，旁边的江沐渊在看她，林墨染觉得天空美得不像话，江沐渊觉得她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美。
    江沐渊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喜欢上林墨染，完全不是因为当年救她的时候，被她那一身的伤震撼到了，也不是因为在京城的时候，被林墨染那自然洒脱不骄矜的性子所吸引，更不是因为林墨染五年前就已经初露端倪的美貌脸孔。
    而是在现在。
    在林墨染仰着头认真看星星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比星星更吸引人，在她明明已经是吏部尚书的女儿，身份已经是普通人遥不可及的尊贵，还要辛苦去天水宫学艺，只为在李昀赐婚的时候，有底气一口拒绝，不担心抗旨会给自己跟家人带来什么后果。
    明明别的女人拼尽全力都想去争取的东西，偏偏林墨染不在乎，不喜欢，不想要。
    明明别的女人对舞刀弄枪、江湖危险唯恐避之不及，她却要兴奋着往前冲。
    别的女人没有的，她都有，别的女人有的，她比她们都更好，别的女人都想要的，她不稀罕，别的女人不想要的，她都感兴趣。
    这个女人，怎么总是与众不同？
    林墨染已经完全没有继续和江沐渊说话的兴致，聊天哪有看星星美好？
    江沐渊本来也没在看星星，光顾着看林墨染了。
    就在两人沉浸在自己眼中的美景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点动静，声音只有一下，转瞬就消失了。
    但是两人却都没有放过，更没有生长，声张，而是小心的移动到声音传来的位置，出其不意的将躲在那棵树下的人揪了出来。
    让林墨染感到意外的是，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还对她十分冷淡的苏木。
    “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偷听多久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林墨染严肃的问道。

 第122章 脸红心跳

    苏木不知道林墨染居然如此厉害，早就被林墨染利落的身手，以及咄咄逼人的问话给吓坏了。
    江沐渊也知道林墨染太过凌厉了一些，于是拉开林墨染的手，让苏木恢复了自由，才说道：“你知不知道在外面，像你这样偷听人说话的，不管我们在说什么，都可以把你暴打一顿，连官府都没办法替你伸冤的？”
    苏木也知道自己理亏，没有辩解什么，只是说道：“偷听是我不对啦，只是我太过好奇，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才想着过来听听你们在说什么。要是你们在说，怎么从我们手里骗取什么东西，我明天就去跟半山大叔告状，让他把你们赶出去的！要是你们说的是外面的事，我、、、”
    “你怎么样？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吗？还是对外面有了一点了解，就可以出去闯荡了？你该不会是想出去吧？”林墨染抱着胳膊问道。
    苏木有点怵她，不敢和她对视，就偏过头去不去看她，偏偏林墨染来了倔劲儿，偏要和苏木对着干，于是又绕到苏木的正面，逼着他抬头看自己，强势的说道：“你倒是说啊，你到底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啊！现在我给你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听，若是再让我抓到你偷听，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木虽然不服气，但是他自认自己的身手没有林墨染厉害，所以不敢和她硬碰硬，就想继续躲着。
    偏巧林墨染看出了苏木的那一点点不服气，很是不爽的说道：“哎呀，你这是个什么态度，什么表情？你是不服气吗？你偷听被我们抓了个正着，我还不能收拾你了是吧？怎么样？你要是真的不服，那咱俩比划比划，要是你能打得过我，我就饶了你，以后都不再追究你如何？别说不追究你了，只要你能打得过我，我还不再找你的麻烦，处处让着你，怎么样？敢不敢动手？”
    苏木从小生活在这里，连人都只见过村里的这几十个，什么时候见过像林墨染这么厉害的？早就被吓傻了，连话都不敢说，更何况动手？
    江沐渊看他的样子，才觉得林墨染有些过火了，连忙拉开她道：“你和他较劲干什么？我们寄居在这里，还得靠他照顾，你得罪了他，小心他报复你！算了，让他回去吧，你也该回去睡觉了。”
    “谁说我会报复啊，我才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呢！我爹教过我的，做人要厚道，要以德报怨，不能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记恨在心的！”苏木不服气的说道。
    林墨染看他不跟自己说话，反倒跟江沐渊说了那么多，就气不打一处来，插着腰说道：“呦呵！还知道以德报怨？那我问你，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啊？”
    “何以报德？这是个什么问题？”苏木下意识的说道，说完才意识到面对的是林墨染，瞬间就后悔了。
    林墨染不以为意，反倒得意的说道：“我告诉你，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才是正理！做错了事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杀了人就要偿命，欠了债就要还钱，打了人也要被打回来，烧了人家的房子，就要给人家盖一个更好的，打了人家的一个碗，就要还人家两个。要是什么错事都可以被原谅，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公平可言？还遵守什么狗屁规矩？全都乱了套算了！反倒是你给了我一朵花，我就要还你一个柳条编的草帽，你送我一块漂亮石头，我就要送你一块亲手做的糕饼，我危难时你对我出手相助，你有事的时候我就要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这才是这世上最简单，也是最应该的规矩！”
    苏木听得目瞪口呆，他只以为林墨染是个泼辣厉害的美娇娥，没想到也是个恩怨分明的正经人，顿时为自己对她抱有偏见感到脸红，甚至还有一点心跳。
    “姑、、、姑娘深明大义，是小生无礼了，小生、、、小生这就告辞，绝不敢打扰姑娘！”苏木磕磕巴巴的说道。
    见苏木这就要走，林墨染还是气不顺，就叫住了他，但是看到苏木那一脸羞愧的样子，林墨染实在不忍再逗他了，于是说道：“要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明天就光明正大的来问我，别再偷听了，像什么话？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应该光明磊落，偷偷摸摸的，那都是小人干的事儿。”
    苏木又被林墨染“教育”了一番，这才灰溜溜的离开，以后打死他也不敢再小瞧林墨染了。
    江沐渊忍了半天，奈何苏木在这里，他实在不忍心看苏木没面子，现在苏木走了，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笑出声来，无可奈何的说道：“你干嘛要逗他？你明知道他是个不禁逗的，你这不是故意让他难堪吗？”
    “就是因为他太不禁逗了，我才要故意逗逗他啊，要不然就他这个样子，到了外面的世界，还不得被那些人欺负死啊？再说你不知道，其实逗老实人真的很有意思的！我在天水宫的时候，就经常逗那些老实的师兄玩，可好玩了！不过也只是他们才这么倒霉，知道我没有恶意，才没有对我出手。要是别人的话，我是不敢乱开玩笑的。”
    说着说着，林墨染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
    她忽然想起，自己白天的时候还想着，江沐渊是个骗子，不能跟他走得太近，不能跟他说太多的。但是一到晚上，自己的防备就不知何时被卸下了，居然和他说了那么多，真是该死！
    想着这些，林墨染就不说话沉默着往屋里走去。
    江沐渊只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怪怪的，自己竟也像那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脸红心跳。
    刚刚林墨染说起，自己和师兄们逗趣，很有意思的时候，眼睛里放出的光芒，居然比那星星还要亮，还要好看。
    “墨染、、、”
    “怎么了？”林墨染奇怪的问道。
    江沐渊沉默了一瞬，开口问道：“之前我说，为了躲开陛下的赐婚，你可以拿我当挡箭牌。现在呢？现在你作何感想？要是陛下一意孤行，你可还愿意找我帮你？”
    “陛下他不敢再逼我的。”林墨染如实说道。
    她何尝不明白江沐渊的意思？只是自己的心意变了，不再像当初那样无所挂碍，现在的她心里开始盘算着，江沐渊这个人是否值得托付终身了。

 第123章 三个梦

    江沐渊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隐瞒了她不少事情，林墨染一定是不愿意再相信他了。江沐渊也不强求，只想还可以陪在她身边而已。
    “如果你有事，我也可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的。”江沐渊借用了林墨染刚刚说的话，只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从未对你拔刀相助过，你也不必为我上刀山下火海，江公子，不早了，早点睡吧。”林墨染淡淡的说道，然后转身进屋了。
    凡事讲究个礼尚往来，林墨染最是信这个，自己没为他做过什么，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江沐渊肯为自己赴汤蹈火的。除非自己做了什么让他想忽视都不行的事，她才相信江沐渊会为了报答，而为自己做点什么。
    也不是不认为，江沐渊是为了让自己也回报他什么，所以才对自己慷慨。只是这世人大多哦都自私，向来是喜欢先得到点什么，才愿意去付出的，林墨染从不相信，江沐渊会那么大方，甘愿自己做那个先去付出的傻子，万一收不到回报，那岂不是血本无归了？
    所以啊，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人家嘴上说说，讨个欢喜而已，至于会不会真的赴汤蹈火，等他真的做了再说吧。
    林墨染向来是个心大的，被江沐渊那样表白，竟然也能无动于衷，晚上睡得还格外的香甜。
    只是那个有些不太真实的梦是怎么回事？
    梦里，林墨染似乎和什么人好上了，整天沉浸在恋爱当中，跟男人你侬我侬的，还忒煞情多，酸话一说一箩筐，都不嫌倒牙的。
    而且那个男人，怎么想都觉得和江沐渊很像，难道是因为昨晚和他看过星星，日有所思，所以夜有所梦了吗？
    林墨染觉得自己只是太久没有谈恋爱了，有些春心萌动了，或者等出去以后，给自己找点事做就好了，就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自己还没起床，林墨浅就已经在那里和江沐渊念叨，说自己昨晚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当上了武林盟主，还受到了皇帝的召见，丹书铁券在手，可以号令群雄，好不快活。
    江沐渊听了以后，笑道：“果然像你的风格，你从天水宫出来，当上武林盟主，号令群雄是早晚的事。要是你再当上个将军，莫说江湖人士，就连军中将士也可听你号令。”
    “将军有什么意思？还要受朝廷管束，还是不了。你昨晚睡得怎么样？我听见你很晚了还在和墨染说话，现在睡醒了没有？”林墨浅随口问道。
    江沐渊低头微笑，说道：“睡得还好，只是不知为何，也做了个梦，梦到些乱七八糟的，连小时候练武不用功，被师父打的事都梦到了。”
    林墨浅却揶揄他道：“你这表情可不是梦到挨打的样子啊，倒像是梦到偷看姑娘洗澡的样子，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梦到女人了？你就说了吧，你这个年纪了，不想女人才是不应该的，梦到个姑娘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跟我说说，你是不是跟那个姑娘，在梦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本来是很正常的说话，林墨染都觉得，自家二哥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男人梦到女人怎么了？自己还梦到跟男人谈情说爱呢，何况男人？
    但是没想到江沐渊就这么恼了，冷着脸就出去了。可是林墨浅怎么看，都觉得江沐渊那是害羞不敢见人了，连耳朵尖都是红的。
    已经被吵醒了，林墨染也睡不着了，就出来说道：“你们说什么了，怎么把江公子气跑了？你这张嘴的厉害，连江公子都承受不住了吗？”
    “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大男人梦到个姑娘家还不正常吗？就算不是，说清楚就得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跟翻书一样快。对了，你昨晚做梦没有？”林墨浅问道。
    “做梦了啊，梦到和一个男的谈情说爱，卿卿我我的。但是二哥你要跟我保证啊，回去以后千万不能跟爹娘说，要不然他们给我安排相亲，急着把我嫁出去可怎么办？我还没玩够呢，好多地方我都没去过，要不是师父让我在京城待着，我还真想到处走走呢。”林墨染无聊的说道。
    但是显然林墨浅不关心她嫁不嫁人的事，只是问道：“你梦里的那个人是谁啊？是不是江沐渊？好妹妹，你果然是长大了，已经学会做春梦了！哎呀，真是吾家有女初长成啊！哎，不对啊，我们三个怎么都做梦了？这不正常啊？我昨天就觉得森林里的那个迷雾不对劲，里面似乎有毒气，只是看我们谁都没有异常，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还是中招了，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只是让我们做场梦而已。难道这神山族人都这么善良的吗？让我们做个梦，就算惩罚我们了？”
    当时在迷雾中的时候，林墨染只以为自己和二哥在天水宫学了五年，都对医药有所学成，所以身体自带免疫力，不会被这小小的瘴气所害。但是没想到还会有做梦这一出，心有余悸，于是说道：“恐怕还没这么简单，把手给我，我给你诊个脉先。”
    然而给林墨浅诊过脉以后，她才发现，自家二哥其实身体没什么毛病，也没查出体内有毒的情况。林墨染还是不放心，于是拿出银针，在林墨浅的几个重要穴位上扎了几针，拔出以后发现银针并没有什么明显变化，只是看着比平常亮了一点。
    林墨染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以防万一，她还是把江沐渊找了回来，也给江沐渊检查了一下。
    让林墨染更加觉得奇怪的是，江沐渊的身体居然没有半点问题，就连银针看着都没有任何变化。
    要知道林家兄妹是学过医的，在天水宫的时候，林墨染是从小就被灌毒，身体已经自带毒性，普通没有自身毒素厉害的小毒，对林墨染一点用都没有，和林墨染自身相当的毒，也并不能把林墨染怎么样。
    至于林墨浅，他的师父陆杖机没有天水宫宫主楚柯那么狠，但是也吃过不少防毒的药，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小徒弟武学很有天赋，医术天赋一般，但总得防备一二。
    这两个人不怕中毒也就算了，江沐渊这是个什么情况？

 第124章 太实诚了

    没想到苏木这么没脾气，听了江沐渊的话以后，竟然还替林墨染说话，很是正经的说道：“江公子这话错了，我倒是觉得，林姑娘说的都是真理，句句都是金玉良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昨天晚上回去以后，我想了很久，怎么都觉得林姑娘的话有道理，所以今天早上练功的时候，觉得浑身都很舒畅，气血都通顺了很多，果然是受益良多！”
    江沐渊和林墨染面面相觑，别提有多尴尬了。尤其是林墨染，明明是自己故意刁难人，怎么反倒被人当成良师益友了？真真儿是让她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木没注意到林墨染的囧态，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你们还没吃早饭吧？稍等，我这就做好了给你们送去！”
    林墨染哪舍得让他那么麻烦？连忙说道：“你家里方便吗？要是方便的话，就带我过去吧，我亲自给你做两个小菜，算是报答你对我这么好。要不然这两天你一直陪着我们，照顾我们，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总觉得过意不去。”
    苏木有些害羞的摸摸头，憨憨的说道：“也没有啦，不过是带你们到处走走而已，吃点我们山里的野味。这山里没什么东西，也就是些漫山遍野的动物和野菜，你想吃多少都没关系的，我们这里有的是！”
    三个人一边说这话，一边往苏木住的地方走去，听到苏木说这里漫山遍野都是野物的时候，她就问道：“山上不是到处都是陷阱吗？那些动物不会误入陷阱吗？那样那些无辜的动物岂不是遭了秧？”
    苏木摇了摇头，说道：“你们看到的那些陷阱，都是专门为人类设计的，普通动物即使触动了也不会危及生命。何况既然是为人设计的，比人的体型小很多的动物，轻易就能从空隙里钻出去，根本就困不住它们的。至于那些大型动物嘛，神山上本来就少有，我们也会故意在你们经常出没的地方，放置大型野兽讨厌的草药，让它们绕开这里，这样就不会被陷阱困住啦！”
    林墨染只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原来这里的人，还都是智慧型的猎手！
    最后，林墨染还是自己露了一手，做了几道小菜给他们吃。只是这里的食材跟京城有些差异，调味料更是不全，林墨染也只能尽力而为。
    其实东西还是原来的东西，只是林墨染的做法跟这里的人略有不同，苏木没出去过，只觉得新鲜，食指大动，吃得很多。一边吃还一边嚷嚷着，说希望以后能一直吃到林墨染做的菜。
    当然，苏木也知道自己不过是白说说，林墨染是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的，所以在吃完饭以后，苏木的情绪就有些低落，带着他们转了一圈以后，就自己玩去了。
    中午的时候，苏木还是如常的过来找林墨染三人吃饭，状态和昨天并无差异，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林墨染等人也装作不知，默默地吃饭。
    吃过饭以后，半山就去见了他们。
    “你们玩也玩过了，不知道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啊？”半山眯着眼睛笑道。
    这就开始赶人了？谁说这个半山是好人的？
    林墨染白了江沐渊一眼，笑道：“我们才来几天啊，就想赶我们走？我们可还什么都没看到呢。这两天就在村子里转了，什么时候半山大叔带我们道后山看看吧？不知道再往里面走，能看到什么啊？”
    半山很是不爽的看了一眼林墨染，深知林墨染就是这么个泼皮无赖的性子，也不好和她计较，冷眼说道：“我以为你在村子里玩的高兴了，就会忘了这茬，没想到你还记得。后山不是你们随便就能进去的，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
    能让半山带着他们转转，当然要比苏木那个半大孩子带着要好了，于是他们屁颠屁颠的跟在半山的后面往村子后面的林子里去，还没走多远，就看到苏木也跟了上来。
    林墨染就问道：“你怎么也来了？也想看热闹？”
    “这里是我家啊，我为什么不能来？况且是半山大叔让我来的，难道你还不高兴了？”
    一会儿没见，苏木居然可以跟林墨染斗嘴了，这让林墨染感到十分新奇，她惊讶的看着苏木，笑道：“小屁孩儿脾气见长啊，居然敢跟我顶嘴了！看来我还是对你太善良了，看我不逮着机会好好收拾你一下不可！”
    “你说谁小屁孩儿？我还比你大一岁呢，你才是小屁孩！我既然比你大，那就是你哥哥，自然会让着你的，只要你不再招惹我，我自然是有什么好处都忘不了你的！”苏木十分得意的说道，林墨染瞧着，他那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林墨染抿着嘴看了看其他人，半山不搭理他们，江沐渊只是在看热闹，觉得林墨染偶然吃瘪，实在是好笑，机会难得，不看白不看。
    只有林墨浅，心虚的不敢看他们，显然，一定是林墨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跟苏木说了什么，才让苏木这么不知死活的撞在林墨染的枪口上。
    林墨染不会撕开脸皮，让自家二哥没脸，她只会悄咪咪的使绊子，让林墨浅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该招惹妹妹啊！
    只见林墨染丝毫不见生气的神情，只是如往常一样的温柔如水，眨着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对苏木说道：“原来你是把我当妹妹的哦？那太好了，以后我就叫你哥哥好不好？”
    苏木喜滋滋的答应了。
    林墨染就接着说道：“可是我们既然已经是兄妹了，那你有没有见面礼给我啊？你不知道吧？江公子和我也认过兄妹，他当时还送了一块玉佩给我呢，你看，就是这个，很漂亮吧？也许你们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在我们那里，像这样的玉佩可是很值钱的，是很贵重的东西呢！”
    苏木当然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他立马就尴尬了，耷拉着脸说道：“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啊，他也没说认哥哥要给礼物的啊？”

 第125章 山壁

    “没告诉你啊？那没关系啊，你找他算账去，干什么坑人啊？你知不知道给人家当哥哥，其实不是什么好事？你看我二哥吧，从小就被我欺负，什么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的事儿都是他去做。你以为他是自己喜欢的吗？其实都是我让他去的，因为我想吃鱼啊。我们一起去别的地方学艺的时候，我想要什么也是我大哥二哥帮我去弄来的，他们要是不肯的话，还会被他们的师父责罚呢。”林墨染说道。
    “可是、、、可是你是妹妹啊，对你好，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不是应该的吗？”苏木不解的问道。
    林墨染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你想啊，要是我闯了什么祸，还得你替我背黑锅，你以后有了喜欢的姑娘，要娶媳妇了，自然是应该对你媳妇更好啊，但是我怎么办啊？你把好东西都给媳妇了，那我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当我哥哥，不对我好。我没了惦记的，自然也就不会跟你要什么啦。”
    “你说的也对哦，没有媳妇的时候对妹妹好，有了媳妇自然要对媳妇好的。可是这样的话，妹妹就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对她好，妹妹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先让她什么都有，后来又什么都没有，这不是坑人吗？林墨浅，你骗我！你还说让林姑娘认我当哥哥，我有大好处呢！这叫什么好处啊！”苏木气愤的说道。
    林墨浅没想到苏木被忽悠了几句，这么快就把他给供出来了，分分钟出卖他啊，几乎是下意识的蹿出去几十米，以躲开林墨染的攻击，同时很是不满的说道：“你是不是傻的啊？光让你对妹妹好，就不行让你妹妹也对你好啊？你就不能朝她要点什么？就像、、、就像她给你做的饭，你以后还想不想吃了？让她给你做啊！”
    苏木张了张嘴，屡次想要反驳他，但是却找不到好的理由，因为林墨浅说的也对啊！
    苏木在兄妹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半天，最终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显然，苏木是真的惦记上了林墨染的厨艺，但是又深知自己以后是要娶媳妇的，给不了林墨染什么，更不想让林墨染失望，一时间陷入了纠结。
    江沐渊的危机意识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他想到了一个可以平衡两头的好办法，但是却万万不能让苏木意识到这一点，于是他连忙打断苏木的沉思，说道：“你不要被他们兄妹俩忽悠了，他们就是想逗你玩，尤其是这个林墨浅，他最坏了，摆明了就是要坑你，让你到林姑娘这里来讨打。你不知道吧？林姑娘要是在气头上，说不定会动手打人呢，凶得很，你快离她远一点！”
    “江沐渊，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打过人了？！”林墨染嗔骂道。
    “你看吧？林姑娘现在已经在发飙了，这时候谁要是敢再去惹她不高兴，谁就要倒霉了，我们快点赶路吧，千万别再和她耍嘴皮子了！”江沐渊快速的对苏木说道。
    说完，他就赶快走到林墨染身边，说道：“你还真忍心看他被你二哥坑啊？二公子摆明了就是闲出屁来了，想找点乐子，你要是真的生气了，你二哥就奸计得逞了，快别生气了吧？要不然我会去给你赔罪？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好不好？”
    林墨染又不是什么都没见过的小家子女儿，就算有什么想要的，自家父亲和哥哥三个人等着她使唤呢，用得着江沐渊来献殷勤吗？于是很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江沐渊也没指望林墨染真能收下他的“诚意”，这话说过了也是白说。
    很快，在几个年轻人的说说笑笑中，他们走到了此次的目的地，后山的一片断壁中，其中有一片石壁上，露出几个洞口，都被石头挡着，轻易进不去的。
    半山眯着眼睛，做出沉思状，许久以后，他才开口道：“这里就是我们族人发迹的起源，这个山洞里面，积累着数不尽的财富，书籍，宝物，你能想到的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这里都能找得到。只是这钱财宝物，从古至今都是招来灾祸的根源，所以几百年来，我们从未对外界提起过这里的秘密。可是不知为何，这秘密还是被泄露出去了，纵然我们学到了不少机关术数，可还是抵挡不住那些人对宝物的觊觎。也许是这些人该死，他们太贪心了，所以才会死在神山上，林姑娘，你聪明绝顶，你说我说的对吗？”
    “人心不正，才会被自己的私欲害死。真正的君子，是会把自己的欲望控制的很好的，不会因为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把自己的命都丢了。”林墨染不以为然的说道。
    半山欣赏的看着林墨染，说道：“可惜你是个女子，否则这天下，说不定还会成为你的囊中之物。你说的没错，最伟大的人类，才会控制自己的欲望，但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称得上是君子？来吧，我们现在就进去，你们要小心跟着我的脚步，不可踏错一步，否则就会被这里面的机关害死。”
    苏木怕他们不信，就说道：“你以为光凭我们这几个人，就能守得住这么大的秘密吗？这里面的机关也是我们的一道防御，古往今来，任凭来这里的人再厉害，也无法破解这里的机关，大多都死在这里了。”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破解之法的？你们能出入这里而平安无事，一定知道些什么吧？”林墨染问道。
    苏木对她笑了一下，说道：“你真聪明，但是没我聪明，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因为我是从小生长在这里的人啊，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自然对山洞也十分熟悉了，这些机关我从小就和它们打交道，自然对它们了如指掌。哪里能碰，哪里不能碰，我比谁都清楚。”
    林墨染微不可察的撇了撇嘴，还不是人家半山大叔照顾你，什么都肯告诉你，才会让你什么都知道？要是没人教你，我看你能知道个鬼！

 第126章 山中宝藏

    半山催促了他们一声，然后带着人来到山壁前，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按了一下，堵门的大石头就轰隆一声，朝一旁移动。
    在门口，半山点燃了一支火把，才带着他们朝里面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他们，注意脚下机关。
    林墨染等人自然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跟着走，最后，几个人来到了一个石室，里面有不少木架子，上面摆放着不少竹简，但是大多数已经腐坏了，旁边还放着不少纸质书籍。
    不等他们问，半山就说道：“我们发现这个石室的时候，这里的典籍大多都是竹简做的，后来竹简太过久远，不少都坏了，我们就手抄了一份。只是这里虽然是石室，但是潮气也很重，这些书籍迟早也会受潮受损，虽然可以继续抄，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早晚还是要转移出去的。我们的人不多，不会守护这里一辈子，早晚还是要找一个有能力的人，来接替我们，继续守护这些宝藏。”
    “既然要找，那就多出去走走啊，看看外面的世界，你才能发现更多的人才，谁有能力谁没能力，你才能分辨的出来啊。”林墨染很自然的说道。
    “不用找了，既然我决定带你进来，就说明已经决定了，由你来继承这些宝藏。以后这里的一切，都将由你来守护，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半山问道。
    林墨染连忙摇头，说道：“我是来找长生不老药的，你给我这些干什么？这里面都有什么？有驻颜之术吗？”
    说真的，林墨染还真没指望自己能在这里得到什么，只要能好好地回去就已经阿弥陀佛了。但是这半山老头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让她知道他们族人这么大的秘密吗？他的族人同意了没有？莫不是这老头自己的主意吧？
    果不其然，苏木也说道：“大叔，我们、、、我们真的要把这里的一切都给林姑娘吗？”
    “不然呢？你有什么办法能更好的守护他们吗？你莫不是忘了，这些年，闯进神山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我们的机关已经困不住他们了，迟早都会被他们找到这里。到时候，江湖上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难道你希望看到那一天？”半山问道。
    苏木连忙摇了摇头。
    半山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真正记在你脑子里的知识，才是属于你的宝藏，否则这些书放在这里，你一本都记不住，什么都学不会，放着也只不过是一堆废纸而已。这些年我让你看的书，你已经都学了个七七八八，已经够用了，现在你最缺的不是更多的书本上的知识，而是到外面历练，见一见外面的世界，学一学外面的人是如何应对世间万难的。不要拘泥于这小小的一方石室，不过是一些你已经学过的书本而已，给人就给人了吧，只要你的能力够强大，你可以写出比这些书更厉害的东西来，你说呢？”
    苏木听得眼睛里直放光，连忙点点头，说道：“大叔说的是，苏木受教了！”
    半山笑了笑，对林墨染等人说道：“我会把这里的机关布置都一一告诉你们，给你们一份这里的典籍清单，你们想了解哪方面的知识，照着清单自己翻阅就是了。这些我们慢慢再说，现在先带你们去另外一间石室。”
    说着，半山就带着人朝另一头走去，打开门，里面竟是满屋子的金银珠宝，珍稀矿石，每一件拿出来都是举世无双的宝贝，怪不得人家都说什么宝藏宝藏的，这宝藏里所包含的东西，还真是宝贝得不得了啊！
    这世上没有不爱财的人，尤其是林墨染，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她没那个心思去惦记，但是一旦让她知道，她有机会得到这么多宝贝，她还是很开心的！
    “半山大叔，这些宝贝，你也给我们吗？”林墨染问道。
    半山虽然在点头，但是嘴里却说道：“不过我建议你不要轻易拿出来示人，否则他们会问你，这东西从哪儿来的，你若不说，他们会纠缠不休，最终会找到这里来，得不偿失。除非你有绝对的强大实力，让那些人即使知道你还有更多好东西，也不敢打你的主意。”
    林墨染一怔，但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看来，我还真得好好想一想了。”
    山腹里还有几间石室，放着一些外面没有的东西，绝世兵器，珍贵药材等等。
    看那些东西的样子，林墨染觉得，它们之所以一直被放在这里，多半是因为半山和他的族人们用不着这些。因为在给林墨染等人讲述的时候，半山曾经提到过，他们拿过一些东西出去，种田干活的时候用着很顺手。
    林墨染十分汗颜，看来一个人的物欲真的不能太多，否则看什么都是好东西，只敢摆着不肯拿来用，对于那些心思简单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这一天只是带他们看一下，因为时间不早了，很快就带着他们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半山又把他们叫了出来，教了他们机关破解之法，又怎么复原，之后就离开了，让他们自己在这里折腾，只要不把整座山都给毁了，就随便他们。
    林墨染三人自然乐得如此，恨不得就一直住在这里，好好的研究一下这里的东西。
    林墨浅不爱看出，就去鼓捣那些兵器，后来林墨染实在看不下去，就对他说道：“其实这些书里还有不少武功秘籍，你确定不看看吗？”
    林墨浅警觉这很有可能，于是迅速从江沐渊手里抢来一本，发现果然就是武功秘籍，于是兴致冲冲的看了起来。
    林墨染不得不提醒他一句：“不是所有武功都适合你自己练的，你挑着学啊，别练到最后走火入魔，筋脉尽断流血不止，到时候我可不救你！”
    说完，林墨染就一手拿着医书，一边研究那些药材去了。
    练武太苦，林墨染只求防身就够了，奈何楚柯教徒弟太过严苛，即使林墨染随便练练，也比普通武林中人更胜一筹。只有这医学颇为有趣，虽然林墨染想的大多还是怎么害人。

 第127章 看书

    江沐渊摇了摇头，这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好，一个把武功秘籍都给挑走了，一个抱着医书不放手。江沐渊就只好包揽了剩下的书籍，但是书太多，他也只能整理一下，找机会再慢慢看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忘了时间，不知道今夕何夕，若不是苏木来给他们送饭，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整天了。
    林墨染伸了个懒腰，说道：“半山大叔没有说谎，这里的书还真是宝贝得不得了，都是外面没有的珍贵东西，我才浅浅看了一点，就受益匪浅。要是拿出去找个舒服的地方慢慢看，我能一辈子都不出来！”
    江沐渊笑道：“那你是没看过我这边的书，肯定比医书有意思，虽然看着荒诞，但是细细品味，这世间万物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更有很多山川志，各种游记，囊括了我们知道的不知道的所有山河大川。还有奇闻异术，你不是觉得外面那些陷阱都有些奇怪吗？这里面都有讲解，你要不要看看？”
    江沐渊晃了晃手中的书，林墨染心中好奇，就连忙抢了过去，翻看了两页，就知道江沐渊没有骗人，果然很是吸引人！
    苏木看她看得沉迷，就说道：“你们的时间有的是，到时候慢慢看嘛，何必急在一时？快点过来吃饭吧，等会儿饭菜都凉了。”
    “难道现在就是热的不成？你从家里拿到这里，就算没凉透，也没有新出锅的时候那么热气腾腾了，凉的热的都没什么区别。”
    虽然话这么说，但是林墨染还是凑了过来，因为她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气，耐不过肚子里大唱空城计，还是吃饭要紧。
    一边吃，江沐渊一边问道：“半山大叔有没有说，我们能不能把这些书搬到住的地方去看啊？这山洞里虽然隐秘，但是里面没有光线，只能靠火把取亮，我们才看了一天，这火把就烧了多少根了？而且火把烧多了，石室里的气味就难闻了，空气也不好，搞得我们头昏脑涨，也看不进去多少东西。”
    “想搬就搬啊，犹豫什么？大叔既然决定由你们处置这里，自然是可以带出去看的。只是在村子里没什么，想要带到山外面去，恐怕还得大叔点头才行。”苏木说道。
    提出这个主意的是江沐渊，但是得到允许以后，最开心的居然是林墨染，她快速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食物，然后就兴冲冲的去打包书籍了，装书的工具不够，她甚至脱下了自己的外衫，将书都包在一起，准备一会儿背回去。
    江沐渊笑骂她实在是不像话，但是后来装书的时候，他自己也学着林墨染的样子，用外衫包了一大堆书回来，被林墨染笑了半天。
    林墨浅一边效仿，一边感慨，他们的衣服质量都很过关，才没有被这么重的书给弄坏。
    苏木一身短打装束，没有外衫，林墨浅也没有放过他，让他帮自己拿了几件兵器，都是林墨浅用着比较顺手的，准备回去照着兵器功法练练。
    在宽敞明亮的地方看书，速度果然比在山洞里更快，效果也更好，林墨染把自己整理的那一部分挑挑拣拣，自己看过的，觉得和外面的医书重复了没有意义的都放到一边，只挑了几本她没看过的，内容新颖又很有用的书看起来。只是还有不懂的，只好把半山抓了过来，一一问过了，得到了或深或浅的解答，这才满意。
    讲到用语言无法细说的地方，半山还会带着林墨染去他们之前去看过的药田，采来草药对照着讲解，这才让林墨染更直观的了解书上的内容。
    还有很多像江沐渊看过的东西，也都向半山问过了，林墨染在一旁听着的时候也来了兴趣，就从江沐渊手里抢过来看。
    只是半山几乎没离开过这里，偶尔几次出山，也只是在附近的村镇走走，知道的也并不多，不能给他们讲得更详细，让三人都觉得意犹未尽，心中无比遗憾。
    眼看着他们已经在这里逗留了五天，不能再拖下去了，林墨染只能对半山说道：“我们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恐怕外面的朋友们会等着急的，必须要回去了。可是这些书，我们还没有看完，我们、、、”
    半山明白她的意思，就说道：“你们可以把没看过的，觉得看不懂的都带出去看，说不定可以根据书中所说一一实践一番，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内容，都被你们所理解。等你们再来这里的时候，也好讲给我听。”
    三个人都十分高兴，但是也有些迟疑。
    半山怎能不明白？于是说道：“药材，兵器，甚至金银，你们都可以带一点出去，只是我担心你们只有三个人，拿不了那么多。”
    听到这话，三人如蒙大赦，十分高兴，连忙说道：“东西就在这里又跑不掉，我们还怕丢了不成？我们绝不多带，省得引人注目！”
    临走的前一天，苏木十分不舍的给他们做了一顿饭，问道：“林姑娘，你们还会回来吗？”
    “当然啦，这里还有这么多书呢，我实在舍不得。况且还有那么多金银，我几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要是不把它们都搬空，我还心疼呢。既然会回来，就一定会来看你啊，我们不在的时候，你可要帮我们把神山守护好，别让这些东西落到别人的手里！”林墨染笑道。
    苏木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地看着，不让林姑娘的东西被坏人抢走了！”
    林墨染忍不住扑哧一笑，这个苏木虽然比她还大一岁，但是性情却比她单纯良善的多，话语间只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天真自然，偏偏还让人无法当做普通笑话一笑了之。
    看着苏木认真的神情，林墨染只能说道：“那些从来都不是我的东西，是属于大家的，也是苏木的。你不是替我看着，而是替你自己看着，替大家看着。当然，要是有一天你想出去看看，你也不用约束自己，尽管出去就是了。”
    苏木的心情舒畅了不少，也没有那么多愁善感了。

 第128章 深夜密谈

    看着他回家的身影，林墨浅不由得说道：“墨染，你惹了一朵桃花债回来，看到时候苏木找上门来，你怎么应对？”
    林墨染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她忍不住辩解道：“苏木只是单纯了一些，谁对他好，他就对谁掏心掏肺，未必就是看上我了。你要是不总逗他，不给他下套，他也会对你很好的。”
    林墨浅摇了摇头，撇着嘴说道：“他对江沐渊就不是这样，看着江沐渊的时候，那眼神能把人杀死。据我这个情场老手的分析，苏木那是把江沐渊当情敌来看的，否则他的眼神不可能那么犀利。”
    “就你还情场老手？快拉倒吧你！”
    想着第二天就要走了，林墨染居然莫名的有些睡不着，虽然这里的条件差了点，又没有人伺候她，什么都要自己动手。
    但是这里的好处却是外面多少人都得不到的，林墨染甚至在想，要是没有那么多牵挂，不出去也挺好的。
    因为心里想着事儿，林墨染就很久都没有睡着，子时将过的时候，她听到了一点动静，就悄悄地起身，朝外面看去。
    不曾想，深更半夜来到他们门前，站在林墨染窗前静思的，居然是半山大叔。
    林墨染觉得奇怪，就走了出来，问道：“大叔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这是在做什么？”
    看到林墨染出来，半山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反而问道：“天亮以后就要走了，你不想再看看这里吗？要不要我带你去走走？”
    这是有话要对她说，又不想被那两个人知道呢。
    林墨染笑了一下，说道：“好，那你就带我去看看。”
    两个人转身就走出了村子，来到了包围村子的树林边上，这里离人太近，虫鸣的声音没有林子里多，十分安静。
    林墨染不知道半山要说什么，也不好开口询问，只能等着对方先说。
    半山问道：“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把神山这么重要的秘密，就这么轻易地让你们知道，还让你们来继承吗？”
    “你想告诉我就直说，你若不想说，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林墨染微笑着说道。
    半山摇了摇头，嗔骂道：“真是个不肯吃亏的丫头！”
    虽然在骂她，但是半山对林墨染还是很照顾的，骂过之后还是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你是天水宫弟子，宫主楚柯的徒弟吧？”
    林墨染点点头。这事儿不是秘密，是个人都能知道。
    半山又说道：“你的命格奇特，恐怕是经历过生死，还不止一次，两次濒死体验，感觉如何？这世上再大的恩怨，在生死面前，恐怕都不值一提吧？”
    林墨染又点点头，若不是死过一次，又怎么会轻易把那彻骨的心痛忘掉，把那让人深恶痛绝的背叛当做流云，轻飘飘的放过？
    只是这两次濒死体验？这半山老头到底知道些什么？
    “死是死过一次的，但是请问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让我死两次？我师父给我下各种毒的时候，也没让我送掉半条命吧？”林墨染不满的说道。
    半山没有跟她掰扯死过几次的问题，继续说道：“这个不重要，若是按照你原本的命格，五年前你就该死了，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你活了下来。这就说明，上天留你一命还有用处，至于这个用处是什么，要看你如何抉择了。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你选择了顺从本心，你想知道神山的秘密，你就来了，让我遇到了你，让神山有了继承者，这是上天的安排，你能顺从本心，我也能顺从天意，这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你说天意？你什么时候窥探的天机？天意什么时候让你把神山的秘密交给一个死过一次的女子了？你说清楚一点，否则我可不轻易放过你的。”林墨染伶俐的说道。
    半山就知道林墨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说道：“外面那些陷阱，有些奇门遁甲的影子，但是又不是完全按照奇门遁甲的方位设置的，略有改动。这改动的人，正是区区不才在下我。你也知道，那间石室里有很多书籍，大多都是外面找不到的绝世孤本，我从里面学过不少推演命数的本事，你没事的时候多翻翻，就知道我能算到会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子进入神山，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你那天晚上不是看过星星吗？若是你学过星象，就会知道，那天晚上的星象，其实暗带着些许乱象，这天下，恐怕要有变化。所以，你是时候该离开了。”
    林墨染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的星空，和平时看到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恐怕就是这里的星空比外面的星空更清晰，更干净一点。只是林墨染看了好久，平时很容易就找出来的几颗星星，那天晚上看了半天才找到。
    当时林墨染只以为这里的方位和天水宫、和京城都不一样，所以位置稍有变化也是正常的，其实就是现代的经纬度的事儿，林墨染也并未放在心上。
    如果按照半山说的，这星空有乱象，恐天下生变，那可能还真的如他所说。星星原本的位置都不一样了，还不够乱吗？
    “那几本星相命理的书都是哪几本？我收拾的书里面有吗？我会去一定好好看一下！”林墨染十分郑重的说道。
    “江公子都带上了，一本都没落下，你就放心吧。只是你要记住，这些书外面是没有的，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它们很珍贵，你要小心收藏，别被人偷走了，更别叫人给毁了。金银和什么上好兵器，都是身外之物，没了也就没了，只有这些书，是能世代流传的宝贝，这才是重中之重。”半山提醒她道。
    林墨染自然知道这些书的珍稀之处，不用他说，自己也会小心珍藏的，于是点了点头。
    突然想起点什么，又问道：“你说天水宫是从神山走出去的，是不是他们也是带着这里的书籍，利用里面的知识，开宗立派，成为武林第一大门派的？”

 第129章 一颗心都拴在你身上

    “那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创立天水宫的人，不甘于一辈子都待在这深山老林里面，想要出去闯一闯。当时的族长自然是不同意的，还和他大吵了一架，不过最后还是没有拦得住他，就让他出去了。后来，他凭借着自己学到的武功和其他本事，吸引了一大批追随者，创立了天水宫。有人问他，他的一身本领都是从哪儿学的？他并没有把我们招认出来，只是说自己是从一座神山上学来的，只睡了一觉，本事就自动跑到他的脑子里去了。当时的神山还不叫神山，还是从他嘴里流出来的神山一说。”半山回忆道。
    天水宫的历史，天水宫的弟子都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祖师爷，原来是从神山出来的而已。
    现在听了半山的讲述，林墨染也就清楚了。她对这个祖师爷的历史并不感兴趣，知道就知道了，但不代表她想要深挖。
    林墨染也没什么问题了，就对半山笑道：“多谢你给我答疑解惑，若是带着这些问题离开，我恐怕也没什么心思研究那些书籍，更没心思做我该做的事了。”
    “你是个聪明孩子，可惜就是喜欢钻牛角尖，若是能想开一点，不要揪着一个问题不放，你的路会比现在更宽一点。过去的那些事情，该放手就放手吧，只要那些人不再招惹你，你也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半山说道。
    林墨染自然能想得到，自己从鬼门关里走一回，自然不是自己想去的，而是有人害得自己。至于害自己的那个人，林墨染相信，就算半山再厉害，也未必就能把那个人的名字和背景来历说的丝毫不差。他这么说，也不过是提醒一下自己而已。
    “害我的人，我还真的惹不起，今生已经和他再无瓜葛，只要他不纠缠我，我也不想以身犯险，把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都交到别人手上。半山大叔，谢谢你。”林墨染真心的说道。
    半山提醒她，也不是想让她说一声谢谢，只是不想她害了卿卿性命而已。见她能想得明白，自己也就不怎么担心了，于是转身就要回去。
    林墨染这个时候才想到点什么，追着他问道：“江沐渊跟你们是怎么回事？若是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我睡觉都睡不踏实，你就告诉我吧！”
    “他跟我们确实有些渊源，只不过对你并没有坏处，反而还会给你带来好处，你就不要纠结好吗？江沐渊那小子，一心一意的想要帮你，只会对你好，绝对不会害你的。你这个人戒心太重，什么人都不肯相信，但是这样是不好的，你要学会试着相信别人，尤其是江沐渊，他一颗心都拴在你身上了，还能害你不成？”半山有些不满的说道。
    “他哪有啊？我怎么没看出来？”林墨染不满的说道。
    “象征暮组织至高无上权力的那块玉佩，是不是送你了？你要来江虞镇，他是不是陪你来了？你要上神山，他是不是冒着被我惩罚的危险，也带你来了？他可是答应过我的，他要是再上神山，就被我废去武功，打断筋脉，一辈子都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更别提报仇了。他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抛弃了，只为了满足你的那一点点好奇心，这还不算什么吗？真是没良心！”半山凶巴巴的剜了她一眼。
    林墨染被这记眼刀剜得莫名其妙，她哪知道这神山上有什么玄机啊？她要是不上来一趟，才会真的把江沐渊折腾的不成样子好吗？
    听到江沐渊可能会付出的惨痛代价，林墨染其实也是有些心疼的。不过幸好他是带着自己来的，半山看到自己，看出了自己的命格，这才保住了江沐渊一命。
    这么想着，林墨染的心里就舒服多了。
    可惜还是不知道江沐渊到底和神山有什么关系，半山不是说了吗，没有坏处的，不会害了自己，那就先容他缓上一缓，想告诉自己的时候再说吧。
    回到住处的时候，江沐渊和林墨浅两人还在睡着，林墨染在门口看了一眼，自家二哥的睡相有些惨不忍睹，四仰八叉的。他经常和大哥同住，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忍他到今天的。
    江沐渊的睡相就板正很多了，直条条的躺着，除了呼吸轻一些以外，与平时无半点差别。
    其实江沐渊的长相也算是绝色了，在男人堆里面，他是数一数二的，否则当初林墨染也不会被江沐渊所迷惑，答应和他假装情侣，欺瞒众人。
    如果、、、
    没有如果的。
    江沐渊有事瞒着自己，自己不是也没有把自己的全部秘密告诉他吗？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好抱怨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没有秘密的人，反而不能深交。那样的人，其实是心机很深的人。
    那种有着怕被人知道的秘密，怕被人抓住弱点的人，说明他还有不够强大的地方，能够接近的。那些没有秘密，不怕被人抓住把柄，很难找到弱点的人，反而浑身都是铠甲，就算你知道他点什么，也无法攻击到他，强大到不需要隐藏自己的任何事，那才可怕。
    有弱点的人，才是普通人。普通人，才能够做朋友，才能更进一步。
    江沐渊，希望你永远都不会对不起我啊。
    林墨染回去以后，并没有马上睡着，而是折腾了一会儿。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林墨浅把她叫醒的时候，林墨染明显的没睡够，整个早上都没什么精神。
    好在林墨浅还知道心疼妹妹，把能替她做的事都做完了，就差替她吃饭，替她赶路了。
    林墨染缓了半天，才从不清醒的状态中走出来，然后就背着自己的那份行李上路了。他们从石室出来的时候，是用衣服包着书本的，半山还算有良心，给他们准备了背篓，不仅背着舒服多了，还能多装不少东西。林墨染发现背篓没装满以后，又返回石室，多拿了不少书和金银，这才满意。
    看到这一幕，就连林墨浅都忍不住吐槽道：“贪婪，实在是太贪婪了！林墨染，以后不要说你是我妹妹，我觉得丢人。”
    “那我拿的这些书，你千万不要看，否则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林墨染恐吓他道。
    林墨浅瞬间怂了，默默地把多拿的书往自己的背篓里放了一点。

 第130章 天水宫有一个叫林墨染的

    三个人此时走在路上，后面只跟着一个苏木。
    林墨染小声说道：“我怎么感觉半山大叔是不是讨厌我们了？怎么都没来送送我们？是不是我们拿的东西太多了？要不要送回去一点啊？”
    “现在送回去已经来不及了，还是就这么着吧。要我看啊，大叔那是舍不得我们，怕看着我们离开，忍不住掉眼泪，这才派了这么个不懂事的家伙来送，他肯定不会像个女人一样依依惜别，兴致来了还掉两颗金豆子的。”林墨浅也小声说道。
    两个人神秘兮兮的说着话，苏木很不识趣的说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该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你们一边说话，一边那眼睛瞄我，我都看见了！”
    看到苏木那张不太高兴的脸，林墨染就笑道：“哎呀，嘴巴再噘高一点，让我看看，能不能把我的背篓挂住？”
    “你！！！你又来了！你就没个正经！咱们都这么熟了，你还忍心逗我吗？！”苏木委屈巴巴的说道。
    他可实在受不了这个林墨染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她这样没皮没脸的女人？有事没事的就逗自己，男女有别不知道吗？
    苏木很是不满的白了一眼林墨染，不再理她，这两天他也反应过来了，只要不接她的茬，林墨染没了乐趣，自然就不会继续逗他了。
    离别在即，林墨染也挺舍不得这个可爱的大男孩的，虽然十六岁的年纪，在普通人家，已经是个大人了。
    可是林墨染实在没有办法把他当一个成年人看，因为苏木是真的很可爱。
    看到苏木不太高兴的样子，林墨染也收起了自己的匪气，说道：“哎呀，不就是跟你开句玩笑吗？你还当真了？这样吧，我答应你一件事，等你以后出山了，就去找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帮着你，绝对不让你吃亏，如何？”
    “我要做什么，不需要你帮忙，我自己就能做成的，我很厉害的！”苏木强调道。
    “我当然知道你厉害啊，因为你在这里学习了那么多年，哪是我看了几天书就能比得上的啊？不过你到时候还是要去找我知道吗？因为、、、因为你是我哥哥啊，见面礼你还没送呢，不能爽约的。”林墨染说道。
    苏木心中一颤，从未尝过情之滋味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以为林墨染是真的邀请自己去找她玩，心里十分感动才会如此。
    “那、、、那我去哪儿找你啊？要是我到了地方，找不到你怎么办？有人拦着我，不让我见你怎么办？”苏木紧张到结结巴巴的问道。
    林墨染意识到这是个问题，于是冥思苦想了一分钟，拿出一块玉佩，说道：“这块玉佩是我师父送给我的，代表着天水宫宫主弟子的尊贵身份，可以号令天水宫外门弟子的。不过你拿着它也没什么用，是不能调动我们天水宫弟子的，这上面有我的名字，只能我自己用，才有我说的那种效果。但是也不是完全没用啦，我把它给你，就说明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只要是天水宫的人，看到这块玉佩，就会把你当做贵宾，到时候你想见我，就是很容易的事。”
    “天水宫的人，全都认识你吗？为什么只有你拿着才有用？”苏木不解的问道。
    “因为天水宫的人都知道，他们宫主的弟子里面有一个叫林墨染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性格十分顽劣，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她，要比得罪了经常刁难他们的各大长老还要麻烦。这块玉佩上面有我的名字，你拿着它，明显跟他们所熟知的那个顽劣的小姑娘的形象不符，他们当然就不会听你的话了。只是他们也知道，我既然把玉佩给了你，就说明你跟我的关系不一般，要是得罪了你，就等于是得罪了我，他们自然不敢怠慢，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明白了吗？”林墨染翻着白眼说道。
    苏木不知道原来林墨染在天水宫的地位如此不同，还很“深入民心”，于是笑了笑，又说道：“那这块玉佩一定很贵重吧？我不能收的。要是我不小心弄丢了，被有心人捡了去，不是会给你惹来麻烦吗？不行，你快拿回去吧！”
    “既然给了你，你就拿着好了，你一定要还，就等你出来找我的时候，亲自交给我吧。你既然这么厉害，就一定能保护好一块小小的玉佩的，对吗？我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保管，你可一定不要辜负我的心意啊！苏木，虽然我经常逗你玩，但是在我心里，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这一生都没有交过几个朋友的，你还是第一个，不，第二个。苏木，我们这就要离开了，你好好保重自己，千万不要把自己给害死了，知道吗？”林墨染郑重的说道。
    苏木听到自己是她很重要的朋友的时候，眼眶就已经红了，听到她让自己好好保重的时候，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哭着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重的！还有这块玉佩，我也一定会好好保管，绝对不会弄丢弄坏！谁都不让碰！”
    林墨浅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很是不自然的说道：“我收回我刚刚说的话，半山大叔活了半辈子，定力一定超群，自然是不会轻易掉眼泪的。倒是这个苏木，没想到他这么感性，墨染随便说了几句话，他就哭成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
    江沐渊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也没想到，墨染居然还这么有感染力，随便几句话，就能把人说哭。”
    那话里明显的酸味儿，让林墨浅瞬间出戏，说道：“怎么了，吃醋了？看到墨染把那么重要的玉佩送人，你心里是不是很不是滋味啊？是不是想一把将玉佩抢过来啊？没关系，去抢吧，我支持你！到时候我会帮你拦住墨染的，快点动手吧！”
    “跟人抢东西，岂是我等君子所为？你可别乱说了！”江沐渊气得往前走了两步，和他拉开了距离，免得被他带歪了。

 第131章 回到江虞镇

    这边林墨染已经和苏木告别完了，走到他们身边说道：“走吧，苏木说他就送到这里了，我们已经走出迷雾，前面就是我们当时中箭的地方，机关陷阱都被我们识破了，一点危险都没有的。”
    不知道林墨染怎么跟苏木说的，按照他那么感性的性子，应该看着他们离开的，可是一回头，苏木已经转身往回走了。
    林墨浅这才放心大胆的说道：“你还真舍得下血本啊，那块玉佩你说送人就送人？回头你师父问你玉佩哪儿去了，你怎么跟她交代？万一、、、”
    “哪儿来的万一啊？不就是一块玉佩吗？到时候我师父问起来，我就说丢了不就得了？”林墨染满不在乎的说道。
    “什么叫一块玉佩啊？那可是天水宫掌门弟子的身份象征！你也敢送人？要是没有它，你在天水宫里还怎么混啊？”林墨浅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林墨浅把那块玉佩说的那么重要，就连江沐渊都已经忘记了吃醋，开始为林墨染担心起来。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林墨染还是不在乎，说道：“天水宫怎么了？天水宫再厉害，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天水宫，上面还有我师父压着我呢，还有那么多长老和师兄师姐盯着我呢，我稍微做了一点对天水宫不利的事情，他们就都会过来找我的麻烦，我干嘛还要把天水宫看得那么重要啊？我要真想利用别的势力做点什么，不是还有暮组织吗？虽然江湖地位和天水宫比不了，但是只要能做事就行，否则我干嘛把我自己搭进去，接受那块玉佩？还不是因为我拿着那块玉佩，可以在暮组织里说话算数？我拿着天水宫的玉佩，可起不到这样的效果吧？所以啊，送人就送人了，用一块玉佩就能笼络住苏木这样的人才，我何乐而不为？”
    “他那也叫人才？呆头呆脑的。”林墨浅不甘心的说道。
    林墨染拍了拍二哥的肩膀，笑道：“他现在看着呆，难道能呆一辈子吗？他早晚有开窍的那一天。到时候凭他在神山上学到的那些本事，天下还有几人能是他的对手？你忘了当初我们第一次见到半山大叔的时候，他们那么多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那是多深的武功才能做到这一点啊？天水宫上下就很难做到吧？还有半山大叔、、、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反正他学识很渊博就对了，苏木是半山大叔亲传的弟子，能差到哪儿去？跟你说了也没用，你这人就是少根筋，根本就想不到我的打算！”
    其实林墨浅也不是像林墨染说的那么笨，林墨染只解释了几句，他就明白了，也就放下了心，说道：“行行行，你说的都对，行了吧？”
    倒是江沐渊，他原本是很吃醋的，后来听说玉佩那么重要，又替林墨染担心，听说林墨染送那块玉佩的用意，又觉得林墨染真是聪明绝顶。短短几句话之间，江沐渊的心情变了又变，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了。
    但是所有的疑虑和担忧都放下以后，江沐渊的心情最终还是吃醋的。
    自己送她玉佩的时候就要过回礼，但是林墨染一直推脱，到现在也没送什么。反倒是那个苏木，他们才认识几天啊，就把虽然林墨染并不看重，但还是很重要的玉佩送人了，凭什么嘛！
    江沐渊越想就越不是滋味，连带着看林墨染的时候，眼神里就不受控制的流露出吃味、嫉妒的情绪来，那浓浓的酸味，连林墨染这个当局者迷的人都看出来了。
    不过林墨染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现在还不想和江沐渊走得这么近，要是多解释两句，反而显得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所以还是不说为妙，说了只会越描越黑。
    江沐渊见林墨染走了这么久都不去跟他解释，心里更加生气，于是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冰冷，就连林墨浅都受不了他们。可是几次试图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以失败告终以后，林墨浅也放弃了抵抗，他实在拿这两个人没办法了。
    三个人一路无话，虽然各怀心事，但是起码的脑子还是有的，每走到一处陷阱，就把自己之前破坏的都给修复，看着不太可靠的，还会修改得更厉害一点。这样走走停停，到了江虞镇的时候，距离他们进山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对林墨染三人来说不算长，但是对外面的人来说，却是度日如年，要不是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他们或许已经崩溃，带着人闯进去了。
    陶李言是知道一点江沐渊的底细的，所以并不是很担心，只是林墨深跟白杏朵什么都不知道，那兄妹俩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他们早就心急如焚了。
    三个人才走到镇子边上，就看到林墨深带着人在那儿焦急的等待着，一见到他们出现了，立马迎了过来。
    确定弟弟妹妹没有受伤以后，林墨深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精神放松以后，林墨深第一件事就是批评自家弟弟妹妹。
    “你们两个真是胆大妄为！翅膀长硬了是吧？居然敢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你知不知道我在外面等得急死了！你们再不出来，我就准备给你们收尸了！”林墨深带着哭腔骂道。
    林墨染赶紧安慰自家大哥，笑道：“我们不是一路都留了暗记嘛，一路都是安全的。而且我们这不是好好地出来了吗？对了，我们还给你带了好东西，二哥，快把你的背篓拿过来！”
    林墨浅赶紧把自己和妹妹的两个背篓都搬到大哥面前，说道：“这里面都是些很精妙、很深奥、很有用的绝世孤本好书！星象命理，奇闻八卦，天上地下的所有你能想到的之事，这里都有！我们知道你一定喜欢研究这些，就都给你背回来了。哦，江沐渊那里也有些书，不过医书比较多，你一个人也看不完，还是留着让墨染看吧。还有些武功秘籍，你也不喜欢的，我帮你分担一点好了。”
    另一边，江沐渊的手下想要替自家老大分担一下，却被江沐渊拒绝了。
    陶李言想到什么，就说道：“你要不然给我吧，我帮你背着。”
    江沐渊想了想，大概是觉得陶李言能靠得住，这才把背篓给他。

 第132章 太子怎么会来

    听到有书，林墨深的怨气已经消掉了一大半，听说三个大背篓里都是书，就知道他们此行所获颇丰，心里也就安慰了不少。接过妹妹的那个背篓放在肩上，带着他们就往回走。
    但是他立马又想到什么，问道：“除了书以外呢？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林墨浅脸色一僵，就知道大哥没那么好糊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墨染赶紧解围道：“有这些书，你还怕得不到更多的好东西？殊不知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
    “行了，闭嘴。”林墨深忍不住打断了她。
    林墨深自然不是个肤浅的人，看重的也不是什么身外之物，只是此行随他们而来的不仅是江沐渊、陶李言等人，还有他们的一些随从，林家兄妹也带了几个天水宫外门弟子以作驱使。自家人怎么都好说，但是外面的那些人，总要给点什么实实在在的好处，才好打发的。
    林墨染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他们身上有宝贝的事，不能被更多人知道，如果只让外人以为，他们在神山里待了那么长时间，最后只找到一些没什么用的书本，他们对神山宝藏的期待不就小了很多？
    只是那些金银珠宝好藏，林墨浅带出来的几件兵器却并不好藏，林墨浅也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现在人多眼杂，他不便多说，就说道：“都在这里了，大哥还怕东西长翅膀飞了不成？咱们先回客栈，弟弟我再慢慢道来。”
    林墨深知道自己心急了一点，也不再多问，只问了一点无关痛痒的问题，几个人就一起走到了客栈，打发了其他人都去休息，只留林家兄妹、江沐渊、陶李言和白杏朵说话。
    林墨浅见前面铺垫的都差不多了，他才说道：“这书中的黄金屋、颜如玉得来不易，且颇花费时日，我看大哥也心急如焚的，还是先给你一点甜头好了。颜如玉我这儿没有，几件趁手的兵器倒是有的。这可都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你用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误伤了自己。还有这几块金锭子，我们一个人就两只手，也拿不了那么多，江沐渊那里还有好多手下需要犒赏一下，我们就不好跟他抢了，弟弟我这里的，你随便拿！”
    林墨浅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外拿东西，边拿还边跟林墨深嘀咕道：“这次进山，咱们林家就去了两个人，要比姓江的得了更多便宜，光是我们兄妹两人，就拿了不少好东西。只可惜姓江的那边也有好多人，总不能让他们白来一趟，咱们实在不好动手去抢。但是你看这些，咱们也够用了，何必做个小人？”
    林墨染实在看不过去了，就说道：“二哥，你稍微注意点，别什么话都敢乱说，要是被不相干的人听见了，会惹来多少麻烦？”
    现在他们只是关起门来自家人说话，但是谁知道外面又没有人偷听？
    林墨浅拿出金银宝物的事儿一出，肯定就有人知道他们在神山找到宝藏了，只是碍于去的人少，拿不回更多东西来，要是多去几个人，不就能拿出来更多了吗？这可是个巨大的诱惑，谁会不动心？
    可惜林墨染小心翼翼的不肯把宝藏的事传出去，林墨浅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说道：“这神山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去的？迄今为止上过神山，又平安回来的只有我们三个人，要是没有我们带路，死在山上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你别忘了里面的陷阱，我们也是吃过不少亏的。就是现在让我再上去一次，我也不能保证是否能像这次一样平安回来，谁要是不怕死，就尽管上山好了。”
    此地是客栈，人多眼杂，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也不好多说，林墨深见该说的都差不多了，就打住了他们的话题，转而说道：“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江虞镇也发生了不少事，你们可有兴趣听一听？”
    “能有什么事？我们来了，就是江虞镇最大的新闻了，难道还有比我们更加引人注意的事儿发生了？”林墨染问道。
    说到这里，陶李言的表情就十分微妙，但是他经过几天相处，已经知道了林墨深是个十分狡猾的老狐狸，在他面前实在不敢多做表情，就知道板着一张脸，转过头去不敢看他了。
    林墨深故作不知，对自家弟妹说道：“太子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我们来了江虞镇，也跟着过来了，现在就住在镇长安排的临时行宫里。行宫这个名头叫的响亮，其实也不过是一个镇上富人住的宅子，被镇长征用了而已。但是我不明白的是，太子怎么会无端的跑到江虞镇来？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他来要干什么？”
    林墨染虽然没瞧见陶李言刚开始的古怪表情，但是现在都不敢看自家大哥，这里除了他们三个是进了山的以外，只有大哥和陶李言能主事，白杏朵就是个大孩子，让她玩乐可以，正经事是一件都做不了的。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里面，除了江沐渊以外，只有陶李言能联系到李怀风。就算是江沐渊要联系太子，恐怕也要费一番周折。
    所以李怀风突然知道他们在江虞镇，又突然亲自过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陶李言通风报信，把事情对李怀风说了个大概。全部事实他是不会说的，最多编个让李怀风不得不来的理由。林墨染自认对陶李言还有一点了解，所以这点信任是可以给他的。
    林墨染看了大哥一眼，林墨深对她微微笑了一下，林墨染就知道，自己能想通的事，自家大哥也能想得通，而且可能会比自己想得更多。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甚至都不用多说什么，他就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于是林墨染笑道：“来就来吧，咱们还怕他不成？这些书都藏着，我会挑出几本不太重要的，在外面能找到比这个更好的书来的那种，拿给太子看。至于那些金银宝物，绝世兵器什么的，更不用藏着掖着，太子问起，就如实说好了。反正现在主动权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我们还怕什么？”

 第133章 应对之法

    林墨染的话没错，他们自然是不怕什么的，但是林墨深还是很有深意的笑道：“除了太子以外，他那位新娶的玉侧妃也来了。这几日太子从我们嘴里问不出话来，就只顾着和玉侧妃卿卿我我，很有一副荒唐的样子呢。”
    林墨染被他的这一番话给噎了个够呛，很是不爽的说道：“好端端的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平白的给我找晦气！”
    林家兄弟只能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江沐渊也觉得心里膈应，就对陶李言说道：“怎么回事？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陶李言也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也没什么啦，不就是想给你们找点乐子吗？太子来了，咱们这一趟出行，才更有意思啊？”
    “说实话。”江沐渊淡淡的说道。
    偏偏就是这么不痛不痒的语气，最让陶李言害怕，他连忙说道：“我其实也只是想永绝后患而已，我知道你们这次就进山，肯定会把神山的秘密给弄个一清二楚啊，回来以后，这神山上到底有什么，你们也肯定会找到说辞，跟大家交代清楚的。光我们这几个人知道是没有用的，要让京城那边也知道一下才行。沐渊，你知道我们被这个神山的事绑在太子身边多少年了？你还不想脱离他们吗？听我一句劝，了解了吧，真的没必要再拖下去了。”
    “可是了解了以后，后果是什么你知道吗？我们会被当成没用的弃子，最终的结局就是被无情的抹杀掉。尤其是在位高权重的人面前，只有永远都有利用价值，才能更好地活下去。我们和太子离心，太子却一直都没有对我们下手，就是因为我们知道神山的秘密，他还想要从神山上获取东西，就还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现在你把这个利用价值给弄没了，他一定会对我们下手的。李言，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都会死在你的手上，你可考虑过你能否承受得起？”江沐渊头痛的说道。
    陶李言一怔，他自然是没有想那么多的，他动了动嘴唇，尴尬的问道：“那、、、那怎么办啊？太子他们来都已经来了，你们也出来了，我估计太子很快就会找上你们，到时候，我们该怎么说啊？”
    江沐渊也十分头痛，一时想不到好办法，就求助的看着林墨染。
    林墨染连忙说道：“我们可不是太子的棋子，太子就算要清理弃子，也清理不到我们头上。再说我们还有天水宫罩着呢，我们不怕的。”
    “你就不能帮我们想个办法吗？难道你忍心看我们去死？”江沐渊头痛的说道。
    林墨染当然不会这么绝情，她只是想逗一逗江沐渊而已。看他真的头痛了，林墨染才说道：“我们在神山待了这么久，又拿回来这么多书，总归是有点收获的吧？但是现在你面临着太子的为难，要想让我帮忙的话，就把你那个背篓里的东西都给我，当做找我帮忙的代价吧。”
    江沐渊当然舍得给她，只要是林墨染想要的，他的命都可以拿出来，只是、、、
    “我只要书就行了，金银宝物就给你的属下们都分了吧，给出去的东西，是绝对拿不回来的，太子也没有办法的。”林墨染体贴的说道。
    江沐渊想都没想，就把背篓递到了林墨染的面前。
    林墨染看着自己跟前的这么多书，一时也有些头痛，说道：“这么多啊，我们没地方藏啊？这可怎么办？”
    就在江沐渊和陶李言的心七上八下的时候，林墨染笑道：“杏朵，你跟着你家墨深哥哥出来玩，你外公有没有暗中给你派保镖跟着啊？”
    白杏朵在这里当了半天的小透明，突然被点名，一时有些不习惯，结结巴巴的说道：“保、保镖、、、我也不知道啊？”
    林墨浅连忙接话道：“肯定有的，光我看见的都有五六个了。”
    林墨染十分满意，说道：“杏朵，你跟着你墨深哥哥回天水宫吧，这里的事太危险了，你外公肯定不放心你的。哦对了，你不要看你李言哥哥哦，他是最危险的，跟着他会丢掉小命的，我会跟你的保镖说，他们一定会打晕你，然后直接带你走的。”
    林墨染十分嘚瑟的朝白杏朵挑了挑眉，本来让她回去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林墨染对她说，陶李言会有危险，而且是这些人里最危险的，她就心慌了，一定要留下来不可。
    可是白杏朵也清楚，林墨染一定会对她的保镖说明这里的情况，保镖们也一定会打晕她把她带走的。一时之间，白杏朵陷入了两难境地，走是肯定不想走的，但是留下来的难度也太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墨深看她这么为难，都快哭出来了，十分不忍，只好幽幽的说道：“陶世子是定远侯世子，又是暮组织的第二号人物，保护他的人一定很多。而且陶世子自己的武功也非常好，一定能够杀出重围，到时候我让你墨浅哥哥带着他，去天水宫找你。”
    白杏朵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吗？墨深哥哥说话会算话吗？”
    “当然，我又不是林墨浅那个满口胡说的坏蛋，我一定会说话算话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向来是一诺千金，说到做到的。”
    林墨深温温柔柔的说道，感染力、说服力极强，白杏朵很快就妥协了，说道：“好，那我就听墨深哥哥的，跟你回天水宫！只是墨深哥哥也要答应我，下次还要带我出来，要是李言哥哥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他！”
    “那是自然，我答应你就是了。”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甚至陶李言都还没有来得及跟白杏朵告别，他们就已经带着东西离开了。
    白杏朵一走，林墨染就把目光放在了江沐渊的身上，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正想做点什么，林墨浅就说道：“你别打这个主意了，我们回来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我们可是毫发无伤回来的。而且你现在刺他几剑也没用，伤口都是新的，看着太假了，太子不会信的。”
    林墨染只好放弃这个念头，江沐渊只觉得自己仿佛从死亡边缘挣扎了一番，浑身居然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第134章 太子召见

    制造点假伤的想法被“无情拒绝”以后，林墨染才开始说正经事。
    “大哥他们不能去天水宫，最好让暮组织的人把他们藏起来，而且还要保证白杏朵的那几个保镖不会送信出去。江公子，你们能做到这一点吗？”林墨染问道。
    陶李言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能去天水宫？那里不是你们的师门吗？”
    “我们带回来的东西，也有你们的一份，难道你们愿意看到自己辛苦带出来的宝贝，都被天水宫私吞了吗？东西要是送到天水宫，那就成了天水宫的公产，我们还能分到什么吗？连个毛都碰不到。师门怎么了？师门也不是必须要无私奉献的。江公子，你说呢？”林墨染说道。
    其实江沐渊没拒绝林墨染的提议，就已经说明他并不在乎那些书的去向了，但是林墨染既然又提出来不能去天水宫，那他也没必要硬装，于是说道：“林大公子和白姑娘好说，那些保护她的人、、、打晕了睡一觉，再吃点失去记忆的药，也就没事了。”
    “作为这个主意的提出者，我表示你绝对是个天才，处理的非常棒！”林墨染毫不犹豫的夸奖道。
    江沐渊微笑，他还不知道林墨染吗？指不定心里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李怀风的人来叫他们去见自己的时候，林墨染低声在江沐渊耳边说道：“太子的情报实在太慢了，现在才叫我们过去，该转移的东西早就转移了。”
    “不要乱说话，好好走路！”江沐渊提醒她道。
    来到李怀风的临时行宫的时候，李怀风还没见到，四个人倒先见到了玉揽芳。
    此时她作为太子侧妃，又是唯一跟着李怀风来江虞镇的女人，自然是春风得意的。她的衣着打扮也和从前大为不同，华丽又高贵，看着是挺养眼的。果然呢，人爬上更高的阶层以后，接触的东西也不一样了，恐怕平时没少用皇家御用的保养品，精心养护自己那张娇嫩的小脸吧？
    四个人按着规矩给玉揽芳行礼，多余的话一句没说，多余的动作一点没做，半点错处也挑不出来。
    但是玉揽芳故意找茬，平白的让他们拘着礼不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许久不见各位，还真是有些想念呢。想起从前可以和各位无拘无束，恣意玩耍的时候，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如今我已是太子侧妃，虽然享受着这份尊荣，但是也被身份限制，不能随意抛头露面了。我与江公子和陶世子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你们不会怪我不理你们了吧？”
    “在下岂敢？还请玉侧妃不要多虑。”江沐渊平静的说道。
    玉揽芳多看了江沐渊两眼，又把目光放在林墨染身上，她笑了笑，说道：“当初陛下和太子都有意让你当太子正妃的时候，林姑娘怎么都不愿意，甚至甘愿和江公子交好，让太子死心。不知道今天看到我成为太子侧妃，身份地位高你们一等的时候，林姑娘作何感想？你可要知道，跟着江公子，可是享受不到这种尊荣的。”
    “我现在想当太子妃，照样可以当的成。只要我肯点头，难道还怕陛下和太子不愿意吗？玉侧妃不用拿这件事试探我，将来还会有别的女子成为太子妃，玉侧妃见了她照样要行礼问安。我没当成，玉侧妃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玉揽芳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塌，恶狠狠地瞪着林墨染，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去请林墨染等人的宫人及时提醒道：“侧妃娘娘，太子殿下还等着几位呢，娘娘是不是先让殿下见见他们，稍后再叙旧？”
    玉揽芳又恢复了她那雍容的表情，微笑道：“说的是，不能让殿下久等了，你们这就过去吧。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想当上太子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得不到的东西，也绝对不会让你得到！”
    “我不会为了和你赌气，就真的去当什么太子妃。不过我也有别的方法，让你比现在还要难受百倍，玉侧妃想试试吗？若是不想，以后请不要再来招惹我，大家相安无事，我也绝对不会挡着玉侧妃的路，甚至还愿意帮你一把，只看玉侧妃如何选择了。”林墨染平静的说道。
    说完话，林墨染等人就跟着宫人去见了李怀风，只留玉揽芳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李怀风的脸上容光焕发，显然是在这里受到了很好的礼遇，江虞镇有什么好东西，也都可着李怀风享用了。估计等李怀风走的时候，江虞镇的经济水平会倒退好几十年吧？
    不过林墨染不关心这个问题，她只关心李怀风会出什么招，来对付他们？
    李怀风显然也不愿意和林墨染等人见面，他一上来就直奔主题，问道：“你们从神山平安回来，一定得了不少好东西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不妨把得来的东西交给本太子，让本太子也见识见识，这乡野之地有什么好东西？”
    这话说的，多伤人了？即使有好东西，谁还愿意给你啊？莫非有了新的侧妃，人就变傻了不成？
    林墨染在心里吐槽，嘴上却不敢有半点放肆，十分恭敬的说道：“回太子殿下，这乡野之地确实没什么好东西，都是些山里的特产，蘑菇、木耳、榛子、核桃什么的，太子殿下要尝尝鲜吗？”
    （这特么叫不敢放肆？）
    江沐渊也被这话顶得脑袋发晕，连忙替她打圆场，说道：“回太子殿下，我们这次确实没得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些神兵利器、金银珠宝之类的。但是殿下召见我们有些晚了，金银之类的东西，我们都分发给属下，当做这趟来江虞镇的酬劳了。殿下也应该清楚，他们也是要吃饭的，不能白来一趟，总要赏点什么，下次再让他们办事，他们才会用心啊。”
    李怀风生在皇室，什么金银宝贝没见过？哪会看得上这些？又问道：“听说这神山上有长生不老药，你们在山上呆了这么多天，就没找到吗？”
    林墨染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李怀风最关心的果然还是这个问题。

 第135章 不受威胁

    只是林墨染等人知道，所谓的长生不老，只是普通的延年益寿而已，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不老药。可是李怀风不信啊，怎么办？
    林墨染试探着问道：“殿下，你真的相信世界上有长生不老药吗？要是有的话，你可曾听说，这世上有几个人是活了几百岁以上的？古人比我们更有机会得到长生不老药，难道他们就没成功吗？他们没成功，殿下又是怎么确定，自己一定能成功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神山上没有长生不老药？”李怀风问道。
    “回殿下的话，确实没有。”林墨染说道。
    李怀风自然是不信的，他只以为林墨染是奇货可居，等着自己提出条件，她才肯拿出来呢。
    但李怀风也不愿意马上就提出条件，就说道：“林墨染，你可知道，如果你手里有长生不老药却不拿出来的话，后果是什么吗？你，林家上下包括下人在内几十口人，江沐渊一家上下，陶李言一家，都会被你所连累，都会因你而丧命。林墨染，你可不要因为自己一时任性，就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啊。你夜半做梦的时候，梦到那些冤魂向你索命，你要如何回答？你敢对他们说，你就是不愿意把药给我，就算死再多的人，你也不在乎吗？”
    “太子殿下敢杀他们，我就敢把我在神山上看到的一切都给毁了，太子殿下敢牵连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我就敢放一把火，把整个神山都烧了。太子殿下想要的东西，全都在神山，外面是找不到的，否则这么多年，殿下早就心愿达成了。既然你知道神山是所有问题的关键所在，殿下就好好考虑一下吧，到底是拿那些人的性命威胁我，逼我玉石俱焚，还是做点让我高兴的事，让我心甘情愿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林墨染反问道。
    “你！”
    “我从今天起，就住在江虞镇了，只要听到风声，说我的家人，所有我身边的人，只要有一点不好，我就上山毁一样东西，出事的人多了，我毁的东西也就多了。殿下若想封闭消息，恐怕很难，我天水宫存在那么多年，我的师兄师姐们遍布全国，要想打听点事情，实在太简单了。”林墨染冷笑道。
    李怀风不甘于被林墨染威胁，正要发狠，江沐渊及时提醒他道：“殿下身为太子，出来的时日久了，早晚都是要回京城去的，实在没时间在这里跟林姑娘耗着。不瞒殿下说，这神山里有一个守护宝藏的秘密村寨，那里的秘密传女不传男，知道神山秘密的只有林墨染一个，若是她出事了，殿下可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了。”
    李怀风关注神山多年，自然是知道，神山上有人居住，人数不多也不少，有一个村子那么多的人是很正常的。至于什么传女不传男，江沐渊虽然说的是鬼话，但是外面的人从来没进去过，根本就不知道真假。李怀风就算再看林墨染不顺眼，也拿她没办法，他赌不起。
    沉默了片刻，李怀风就说道：“江虞镇地处偏僻，实在不是个长久居住的好地方，林姑娘还是尽早回京城的好。况且你的家人朋友都在京城，本宫真要做点什么，你在江虞镇远水解不了近渴，想救他们都来不及。”
    说到这里，李怀风停顿了片刻，才接着说道：“再说就算你不愿意把东西交给本宫，难道父皇找你要，你也敢不给吗？本宫做不到的事，父皇可是一句话就能翻云覆雨的，你可要考虑清楚。”
    “陛下面前，我自然有另一番说辞，不劳殿下多虑。”林墨染说道。
    李怀风调整了两秒钟，才恢复常态，十分儒雅的笑了两声，说道：“正经事都说完了，咱们该说点轻松的了。本宫与陶世子从小在御书房读书，这么多年一直相处愉快，很是难得，期间偶有闲暇，也经常和江公子一处玩乐，很是自在。只是这几年本宫年岁渐长，身上担着的担子也越来越重，事务繁忙，都没空和两位一起放松一下了，今晚本宫设了宴，大家一起过来热闹热闹，也算给你们接风洗尘。在神山上辛苦了，自然是好好犒劳一下的，你们不会不赏脸吧？”
    “自然不敢，晚上我等一定准时前来。”江沐渊说道。
    在李怀风面前，众人都不敢乱说话，但是一出来，他们就没什么顾忌了，纷纷讨伐林墨染道：“你怎么就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去了？难道你不知道，把所有事都扛在你一个人的肩头上有多危险吗？”
    “幸好幸好，我说只有墨染一个人知道秘密，她要是出事，大家全都白忙一场，这才保住她一条命。墨染，你以后千万不能再乱说话了！知道吗？”江沐渊说道。
    陶李言有点过分乐观，说道：“也没那么严重啦，大不了我们把家眷都转移了，让他们找不到，也杀不了，不就行了？”
    江沐渊和林墨浅双双拿眼睛瞧着他，看得陶李言十分不自在，有些不自信的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打不过就跑，这很正常啊。”
    “那请问你能跑到哪儿去呢？你觉得有什么地方，是太子殿下找不到、去不了的？”江沐渊假笑着问道。
    陶李言很认真的想了想，很诚实的说道：“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想不出来，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吗？”
    江沐渊无奈的将手背在背后，大步朝前走去，他实在不想搭理这个脑子缺根弦的家伙了。
    陶李言很是不解，自己到底说错什么了，为什么大家都好像很不高兴似的？
    他自己想不明白，就去问林墨染。
    林墨染想了一下，很是认真的说道：“大概是因为，我先惹了他们不高兴，我一个女孩子，他们不好对我发火，只好把怒气撒在你身上了。你无辜替我挡枪，真是辛苦你了！”
    “那你为何要自己找死，明明随便给太子点什么，糊弄他一下就得了，为何还要出言得罪他？你可知道我们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可不是闹着玩的？”陶李言难得认真的问道。

 第136章 玉揽芳示好

    林墨染又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我不这样反将他一军，他到时候真的拿你们的性命逼我怎么办？我把太子的火气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他不是就会忽略掉你们，不会找你们麻烦了吗？其实刚刚江公子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长生不老的秘密，真的是神助攻啊，这样一来，太子就更不会拿我怎么样，与此同时，也就不会揪着你们不放，有什么招数，只对我一个人使就行了。他拿出看家的本领对付我，可是我却可以集中大家的力量去对付他，孰高孰低，岂不一目了然？”
    陶李言沉这一张脸，问道：“那这些想法，你在见到太子之前，可曾真的想过？还是见到太子以后，临时起意的？我怎么不相信，你会有如此高明的主意？”
    “都不是，我是刚刚才想到的，见到太子的时候，我只是看他不顺眼，单纯的想怼他而已。当时也没想过有什么后果，大不了他拿出太子的架势，拼着皇家禁卫军的本事，举全国之力追杀我罢了。但是现在看来，事态的发展可能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太子殿下想要得到长生不老的秘密，就只能百般讨好我，若是对我来硬的，也只能玉石俱焚罢了，想来太子也不会这么蠢吧？”林墨染笑道。
    江沐渊三人：墨染你真的是认真的吗？
    三人沉默了片刻，还是江沐渊说道：“算了算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是墨染，我们可能真的要拿出点什么东西来，安抚一下陛下的情绪，否则陛下真的发雷霆之怒，我们谁都无法承受的。”
    “他们要的不就是长生不老药吗？我研究出点东西来不就行了？既然已经跟太子说了什么都不给他，那我们就尽快回京，把长生不老药交给陛下好了。”林墨染说道。
    陶李言在后面小声地问林墨浅道：“你们不是说没有长生不老药吗？那你们准备拿什么出来？墨染不会随便捣鼓出个益寿延年的药方出来，就把人给打发了吧？”
    林墨浅学着陶李言的样子，说道：“这你就别管了，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药方的事就全都交给墨染，我们一概不管，一概不问，这样才能保命。我们林家还好说，我们三兄妹能好好活着就行，可是你定远侯府就不一样了，你们一府上下，牵扯着多少人的性命啊？世子爷可不能任性妄为。”
    林墨染在神山里看了几天的医书，又有半山在一旁讲解，也不是白看的，至少他们平时是用的什么药方保持容颜，又是怎么活到七老八十还能像五十来岁的小老头一样瞎蹦跶，林墨染还是知道个大概的。
    刚回客栈，林墨染就想拿出医书来再研究一下，找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让人把书都带走了，只好作罢。
    晚上去赴宴的时候，林墨染就有些心不在焉，虽然眼睛还停在厅中舞姬的舞蹈上，但是神思不知道已经飘到哪儿去了。
    李怀风本就想着长生不老药的事，几次想要问问林墨染，这事到底想的怎么样了？又兼他那老子李昀，曾经有意为他们赐婚，李怀风知道林墨染长得如此国色天香以后，早就有了些旖旎心思，所以看到林墨染发呆时那可爱的样子，竟有些看得痴了。
    玉揽芳作为太子侧妃，这场宴会并没有区分男女，所以大家就都坐在一堂。玉揽芳本就看林墨染不顺眼，这次又发现李怀风没事总盯着林墨染看，心中很是不爽。偏偏林墨染在发呆，根本就没和李怀风有什么眉目传情的交流，这才最让玉揽芳心火旺盛。
    想她玉揽芳费尽心机，仗着自己娘家的地位，在宫里经常出入，在李昀和后宫众位嫔妃面前混了个脸熟，也让李怀风对她情根深种。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等来一个太子正妃的赐婚，反而是林墨染，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李昀就上赶着要把她赐给太子做正妃。
    每每想到这里，玉揽芳就觉得自己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今天她又看到这一幕，怎么忍得了？多年刻意为之的好修养也放到了一边，端起酒杯说道：“从先我只在深闺之中走动，从不知道原来女子还可以像林姑娘一样走南闯北，上山入海，真是让我羡慕不已，不知道我可否有幸，和林姑娘尽饮此杯？”
    说话的时候，玉揽芳的眼神不经意间朝自己身边的侍女看去，侍女心领神会，走到林墨染身边，亲自为她斟满一杯美酒，说道：“我家娘娘轻易从不和人饮酒，今日想必是对林姑娘真心钦佩，才会特意敬你，还请林姑娘赏脸，不要辜负我家娘娘的一番美意。”
    林墨染转身之间，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又端起酒杯，闻到更加浓烈的气味，心中已有了计较，于是笑道：“白天太子召见我们的时候，玉侧妃还对我冷语相向，怎么到了晚上，玉侧妃反而对我钦佩起来了？难道是钦佩我脸皮太厚，胆子太大，连陛下的赐婚都敢抗旨，拿到了陛下想要的东西，还敢以此要挟，出言顶撞太子吗？”
    玉揽芳的脸瞬间垮掉，又努力调整了过来，笑道：“朝廷大事，我是不懂的，我只是觉得林姑娘容貌倾城，又才思俱佳，能进的了神山，取的来长生不老药，能力非凡。像你这样的女子，就算全天下的男子都对你倾心，也是理所应当，又何况是本就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玉侧妃说的也是，我从天水宫学成归来之时，就已经是一骑绝尘，万人难追的了。此次进入神山，又学会了不少新东西，更是让人望尘莫及了。除非我倾心于某人，否则普通货色很难入得了我的法眼。玉侧妃，我在神山学习医术的时候，碰巧也学到了个驻颜之术，不知侧妃可有兴趣啊？”林墨染微笑道。
    世上女子，谁不喜欢容颜永驻？玉揽芳听到有驻颜之术的时候，已经是立马动心了，当然好好好表现一下，让林墨染把驻颜之术告诉她啊。

 第137章 中毒

    可是就在玉揽芳准备说两句好话，和林墨染套套近乎的时候，林墨染却将自己手里的那杯、由玉揽芳身边侍女倒的那杯酒给喝了下去，而且还是一饮而尽，连半滴酒都没剩。
    “林姑娘！你、、、”
    林墨染将嘴边的一滴酒水舔掉，故作懵懂的问道：“怎么了嘛？不是你敬我的酒吗？还不让我喝了？”
    玉揽芳只觉得自己想得到驻颜之术是没有希望了，但还是存着一丝侥幸心理，小心翼翼的问道：“没什么，只是、、、林姑娘今晚也喝了不少的酒，不知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快些回去休息吧！”
    “没想到玉侧妃还挺关心我的，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不知道玉侧妃是遇到了什么事，才让你转变了心意的？说出来让我们听听，说不定我也能该改的我的性子，以后遇事也不会那么冲动了。”林墨染笑道。
    看来林墨染是还没有发作，玉揽芳松了一口气，就更想早点把林墨染送回去了，于是笑道：“我已经是太子侧妃，自然就没必要和不相干的人置气。之前以为太子殿下对林姑娘有意，身为女人，难免心生嫉妒之意，现在我已经想通了，既然林姑娘对殿下无意，那我还担心什么？就算你对殿下有心，林姑娘倾国倾城，也是配得上殿下的，我自愧不如。今日我们相谈甚欢，我心中百感交集，听了林姑娘的话，我有很多顿悟之意，想来林姑娘也是如此吧？不知林姑娘是否有想要回去，关起房门自己好好想一想的感觉？如果有，那这就回去吧。”
    玉揽芳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吃惊，怎么玉揽芳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无礼，直言要让林墨染离开？这不是在打李怀风的脸吗？
    林墨染已经看到，李怀风那张本就不算最好看的脸，现在已经有些扭曲了，心中只觉得好笑，于是看玉揽芳就更可笑了，却又装作无事的样子，问道：“玉侧妃这是何意？这酒还没喝完呢，怎么就想要赶我走了？”
    话只说了两句，林墨染就突然脸色一变，似乎很是痛苦的样子，豆大的汗水哗哗往下掉，捂着小腹痛苦不堪，还没等众人过去查看她到底是怎么了，林墨染就难耐的哼了两声，那声音听起来，像极了女子情动之时所发出的声音。
    此情此景，就算不知情为何物的毛头小子，也知道林墨染的身体有些不对劲，怕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江沐渊只是心思一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恶狠狠地回头看向玉揽芳，问道：“你给她下了什么药？说！”
    玉揽芳下意识的否认，慌张的说道：“不是我，我没有！你别冤枉我！她、、、她只是自己身体不舒服而已！”
    江沐渊自然是不信玉揽芳的鬼话的，正要接着追问，林墨染就轻轻地扯了两下江沐渊的衣角，十分虚弱的说道：“酒，是那酒、、、酒里被下了东西、、、”
    江沐渊已经急了，可是去查看那酒杯的时候，却发现里面一滴酒都不剩，就恨道：“你怎得喝得这么干净？我连里面有什么都不知道！该死的，你不是百毒不侵吗？怎么还会中招？”
    “谁知道、、、谁知道那酒里会有毒？那是、、、是玉侧妃敬我的酒，我是一定要喝的，否则就是不给她面子，她又怎么会让我好过？”林墨染柔弱无力的说道。
    此时的林墨染脸色潮红，浑身发热，看着江沐渊的时候，眼睛里不停地在传递着动人的情意，让并没有被情药影响的江沐渊，也忍不住心旌动摇，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这样下去怎么行？江沐渊已经无暇顾及去追究谁的责任，只想带着林墨染离开，免得林墨染耐不住药性，做出什么有损她声誉的事来。
    于是她匆匆交代两句，就想带着林墨染回客栈。但是他正准备让林墨染的亲哥哥也一起回去，免得他们两个孤男寡女传出不好的谣言来的时候，却看到林墨浅十分淡定的继续喝酒，仿佛错过了此番，以后就喝不到酒了一样。
    “喂，现在是你妹妹要出事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喝酒？你就不能关心一下你妹妹吗？”江沐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林墨浅看了一眼自家妹妹，确认过眼神以后，他才说道：“我们天水宫弟子，自然是医术了得，这情药的解法，我是知道一二的，所以并不着急，晚上一时片刻并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只是有一件事，必须要现在就解决，是谁给她下的药？这个凶手不揪出来，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刚才墨染不是说了吗？是玉侧妃敬的酒，那酒也是玉侧妃的侍女倒的，这毒是谁下的，不是一目了然了吗？”陶李言口不择言的说道。
    李怀风看到林墨染中毒了，也十分震惊，下毒之人能给林墨染下毒，那就也能对他下毒，这样一来，自己的命岂不是随时都会不保？
    于是，李怀风就把玉揽芳当成嫌犯，准备把她禁锢起来，好好审问一下。
    玉揽芳早就慌了，她从未经历过任何勾心斗角之事，只是听人说起过，给人下药，毁人名声这种荒唐事，却不知道做起来会这么难，药性才刚一起作用，怎么就查到她头上了？
    玉揽芳慌了，但是那个侍女兰儿却没慌，她是从玉家陪嫁过来的，是被自家主母培训过的，遇到事，自然要面不改色，看到李怀风发火了，就连忙跪下道：“回禀殿下，我们娘娘是冤枉的，林姑娘此时出事，定然与我家娘娘没有半点关系，她所中之毒，一定是她自己下的，却要推给我们娘娘，让她背黑锅，这样才能让殿下对娘娘心生厌恶，将她抛弃，这才是林姑娘的目的啊！”
    此事说起来的时候，确实证据明显，就是玉揽芳所谓，但是这个兰儿所说也并非全然不可信，李怀风于是说道：“可是在此之前，林姑娘确实一点事都没有，只有子啊你家娘娘敬酒以后，她才中毒，这该如何解释啊？”

 第138章 从来源查起

    “回殿下的话，说不定林姑娘就等着娘娘敬她酒呢，这样她才有机会陷害。若是娘娘一直没有敬酒，恐怕她也会找别的机会，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娘娘全身而退的。殿下试想一下，若是我家娘娘下毒，应该下的是什么毒？若是能要人性命的毒，此刻也应该毒发身亡了，若是毁人清白的毒，也应该是找个僻静处，让她和男子做些不知廉耻的事，这样才能证据确凿。哪有像现在一样，林姑娘只是身上难受，却没有后续的？我家娘娘的目的为何？难道就是让她难受一下吗？那样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机，白背负了这个骂名？被这么多人指责，被殿下嫌恶，却没能让林姑娘有半点损失，只是难受一会儿就好了，这太不值得了！”兰儿条理分明的说道。
    李怀风听着，觉得有些道理，既然并不能说明一定就是玉揽芳做的，那他还是先去看看林墨染如何了再说。
    林墨染此时已经到了不与男人好上一回就不行的地步，正好江沐渊就在眼前，这么好的皮相不用白不用，正好趁机占个便宜，于是趁着江沐渊的注意力都在看李怀风怎么处置玉揽芳的时候，她就三两下将江沐渊的衣服弄得松散，露出大片蜜色的皮肤来，正要上手摸，就被江沐渊发现了。
    原来他们已经说到，玉揽芳费尽心机却没有让林墨染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有些说不过去，所以注意力就全都集中到了林墨染的身上。一看之下，就看到林墨染正在趁人不注意，努力地占人便宜，不达目的不罢休。
    林墨浅没想到自家妹妹这么急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如此大胆，连忙把她那只正放在江沐渊身上的手拉了下来，斥责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占人便宜？还不快点想着怎么解毒？”
    林墨染眼波一横，嗔道：“眼下不就是最好的解毒之法吗？二哥还有别的好办法吗？”
    林墨染环顾了一下四周，终究还是脸皮薄，不好意思的说道：“看来还是得先等等再说，二哥，快帮我找出凶手吧！”
    林墨染这一番操作实在是让人脸红心跳，只是为什么林墨浅觉得，妹妹这种表现，有些太娇柔做作了？看着像演出来的一样。
    其他人并不知道林墨染的真实情况，还以为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江沐渊终究还是无法忽视林墨染的状况，匆匆交代了一句，就带着林墨染离开了。
    等他们两个走后，林墨浅看着有些放松的玉揽芳，说道：“事到如今，侧妃娘娘还觉得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吗？方才墨染深受情药所控，身体自然散发出一种幽暗的香味来，这味道虽然不浓，却可以在身上残留三天之久。”
    林墨浅深呼吸一下，说道：“这味道现在还在，而且殿中某个地方尤其的浓，太子殿下，你距离玉侧妃最近，你应该能闻得更清楚才对。”
    李怀风其实早就闻到那个味道了，但是并未多想，即使林墨浅说了，他也忍不住问道：“只是一股香味而已，难道不是女人家的熏香吗？有什么奇怪的？”
    “香味倒是平常，可是太子殿下，你尽可以派自己的手下去镇上为数不多的三家药铺问问，是否能买到一种叫做‘眼儿媚’的药来，这药的味道，是否是一种类似于沉水香的味道，用了可以让女子像刚才墨染那样，妩媚动人的？对了，这药里用了几种特别的香料，用的人一旦沾染上就很难去掉，哪怕只是经手碰了那么一下，也会被染上。”林墨浅淡淡的说道。
    “可是我们都闻到了这股味道，我们难道不会被染上吗？那我们每一个人岂不是都有嫌疑？”陶李言很不识相的说道。
    林墨浅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们现在闻到的是类似沉水香的味道，染在身上去不掉的是另外一种香。这药哪儿都好，下在酒水食物里无色无味，但是就是这香气去不掉，所以只能在用这个药的时候，在室内点上熏香，来遮掩这种气味。”
    李怀风仔细分辨了一下，这屋里除了类似沉水香的味道以外，果然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像是一种植物的味道，却不太明显，一时间也分不清是什么。
    李怀风心知林墨浅所言非假，于是派手下去药铺查询。
    玉揽芳心里有鬼，就慌乱开口道：“此等害人的药，难道药铺里还敢光明正大的卖吗？买这个药的人，恐怕也是遮遮掩掩，不敢表露身份的，就算殿下找到这种药了，恐怕也查不出是谁买的吧？难道殿下真的相信，什么香味会附在身上久久不散吗？”
    “玉侧妃慌什么？如果不是你下的药，那就让殿下去查好了，反正也查不到你头上，你莫要担心。”林墨浅淡淡的说道。
    李怀风很是嫌弃的看了一眼玉揽芳，真是会给自己惹麻烦，亏得自己当初还把她当做毕生挚爱，如今这么看来，反而是林墨染更沉稳大方，这个玉揽芳显得愈加小气愚蠢了。
    另一头，林墨染被江沐渊抱进马车，刚一坐稳，就听到江沐渊急急的叫马车快走。
    林墨染很是无聊的用手扒拉了两下马车内挂着的香囊穗子，有些不满的说道：“你那么急着带我离开干什么？我还想再看一会儿戏呢，哦不对，是我自己说的要离开的，怪我，应该再装一下的。你呀你呀，真是沉不住气，好好的一场戏，我就这么提前离场了，真是没意思，若是我在，兴许玉揽芳还能更倒霉一点的！”
    江沐渊目瞪口呆的看着林墨染，吃惊的问道：“你、、、你、、、你没事了？”
    “压根就没事好吗？这种程度的情药，对我来说就跟糖粉一样，吃了跟没吃一样。玉揽芳想要害我，也得先想想用什么招数才对，下药这种低级错误，实在是有辱她玉家小姐的身份。若真要害我，什么药都不好使，最好的办法就是真的抓了我的爹娘，在我面前斩下他们的头颅，这样我才会被怒火和仇恨蒙了心智，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我、、、”

 第139章 装装样子

    “你先等一下，林墨染，你的意思是说，你根本就没中毒？刚刚在太子那里，你那种种中毒的症状，都是你装出来的？”江沐渊惊讶的问道。
    林墨染说了半天，这才好好地看了一眼江沐渊，反问道：“我又不是没跟你说过，我是被我师父从小灌毒灌大的，各种民间难得一见的毒药，我都不知道吃过多少种了。小时候师父的确顾忌我是小女儿家的，没给我吃过这种药，但是后来那两年，师父也不管那么多了，该吃的不该吃的都给我吃了，所以啊，我还真不怕这种东西。”
    看着林墨染嬉皮笑脸的样子，江沐渊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边惦记着林墨染的身体，一边想要揪出凶手给她报仇。万万没有想到，他万分挂心的女人居然像没事人一样，装着中毒的样子在一旁看戏呢。
    有些颓败的江沐渊，一下子靠在一旁，很是不爽的说道：“看来倒是我好心办了坏事，耽误了你看好戏了。那现在你有何打算？这场被我扰了的好戏，你又想怎么继续下去？”
    林墨染干脆把那香囊摘了下来放在手里把玩，很随意的说道：“这种药很常见，售卖的药铺有很多，有些卖胭脂水粉的地方也有，都是增加夫妻房中秘趣的，不在朝廷禁售范围之内。想来太子殿下要是派人去药房查一查，应该能查的出来吧？”
    江虞镇不大，马车只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地方，为了做戏做全套，林墨染还是由江沐渊抱着下来，又抱回自己房中。见江沐渊放下她就要走，林墨染连忙拉住了他。
    “你这就走了，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这毒没什么大碍吗？现在就算你不愿意，恐怕也得在这儿陪我待会儿，总得装装样子吧？”林墨染说道。
    江沐渊一愣，说道：“可是这样的话，你的闺名岂不受损？这不是儿戏，就算你不拘小节，也得在意一下自己的名节，我还是先告辞了。”
    林墨染不曾想，江沐渊竟是个翩翩君子，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占她的便宜，若是自己强留他，恐会给他留下放浪的印象。
    于是，林墨染只好说道：“那就麻烦你给我打一桶冷水进来，我这毒若不与男子、、、与男子那、、、那个，就得泡一下冷水，才能解了。我虽然并不用这么折腾自己，但是样子还是要装出来的，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江沐渊红着脸去打水，可怜他以至弱冠之年，经还是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撩的脸红心跳，有那么一瞬间，江沐渊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娶个媳妇了。
    可是一想到林墨染那个并不怎么把他放在心上的样子，江沐渊就觉得自己娶妻之路漫漫长远，很是艰难啊！
    若是刚才，林墨染坚持一下的话，自己是不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真的留下来弄假成真？
    江沐渊慌乱的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将这种可怕的念头甩掉，墨染那么冰清玉洁的姑娘，怎么容得下自己如此臆想和亵渎？
    林墨染当然不会去泡冷水，只是换了一身衣服，弄出泡过水的假象，转个身就上床去睡了。
    时近半夜，林墨浅和陶李言才回来，江沐渊一直没有睡着，看他们回来，就连忙问道：“后来怎么样了？我们走了以后，太子殿下是怎么处置这件事的？”
    林墨浅环顾四周，没看到林墨染的身影，就问道：“我妹妹呢？她怎么样了？有没有把你扑倒，生吞活剥了啊？”
    江沐渊脸色一红，嗔怪道：“你胡说什么呢？林姑娘绝不是那种人！你还是说正事要紧，就别开我们的玩笑了！”
    林墨浅适可而止，坐下说道：“太子殿下自然是派人追查妹妹所中之毒的元凶，已经派人去查，都有什么人买过这种情药了。玉侧妃作为嫌疑人，也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过安排好了此事，太子殿下还是问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妹妹为何对太子殿下有如此深的成见？为什么每次都要和他针锋相对？他是否什么时候得罪过我妹妹？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有什么不好回答的？当然是实话实说了。”江沐渊说道。
    林墨浅看了他一眼，说道：“是啊，后来我也觉得应该实话实说，所以就告诉殿下，他并未得罪过我妹妹，只是墨染已经心有所属，非他不嫁，所以不管陛下给她赐的什么婚，墨染都是不嫁的，除非那人是她的意中人。”
    江沐渊的心情跟着林墨浅的话语，就像被人用线提着一样忽上忽下，等他说完，江沐渊就忍不住问道：“不知二公子有没有说，林姑娘的意中人，是谁？”
    “这话我怎么敢说？若是给那人招来祸事，那岂不是我的罪过？不过江公子放心，我敢保证，墨染绝不会突然就嫁给了别人就是了。”林墨浅说道。
    江沐渊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林墨浅左右看了一看，问道：“墨染现在睡了？”
    “回来泡了个冷水澡，然后就去睡了，怎么，二公子有事？”江沐渊问道。
    林墨浅笑得有些暧昧，问道：“我妹妹身中情药，若是不与男子交合，恐怕对身子有害，她一向做事不拘小节，十分大胆，居然没有拉着你做点什么吗？亏我在那边还拦着陶世子不让他回来打扰你们，看来是我想多了。”
    陶李言十分没有眼力价儿的插嘴道：“你可没拦着我啊，倒是你一直想回来，是我不肯放过真凶，才拉着你不让你走的。沐渊一直喜欢墨染，我自然是要成全他们的。”
    林墨浅白了他一眼，说道：“既然没事，那大家就都去睡吧，明天一早，不管太子那边有什么动作，我们都离开这里，我可不想被太子牵着鼻子走，二位意下如何？”
    “只要墨染不反对，那我们就走。”江沐渊点点头说道。
    林墨染醒来的时候，江沐渊等人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等着林墨染说句话呢。林墨染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了。

 第140章 兄控

    等到李怀风第悠哉悠哉的起床洗漱更衣，又吃了早饭，才四平八稳的派人来请林墨染等人过府商讨昨晚之事要怎么善后的时候，林墨染等人早就不见了人影。问了店小二，他也不知道众人的去向，连追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追去。
    一直走到傍晚，林墨染等人才寻摸着一个差不多的客栈住下，趁着别人提行李进屋的时候，林墨浅低声问道：“你明知道酒里有毒怎么还喝了？真的中毒了还是装的？后来你真的泡冷水澡了？”
    看到自家二哥一脸八卦的样子，林墨染十分的不想搭理他。
    林墨浅看她那样子，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我瞧着江沐渊是个还不错的人，你若是对他有意，回头到了京城，就和他把亲事定了吧。昨晚我从太子那里出来的时候，接到了我师父的消息，我和大哥这次要出门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能护不了你了，京城里那么多人对你虎视眈眈，没有个可靠的人在你身边，我们也不放心。”
    林墨染一惊，连忙回头来问他：“你们要去哪儿？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要走？干什么去？要不带上我啊！”
    “你哪儿也不准去，就在京城里好好呆着，我和大哥是奉师门之命，要去办点事情，要是一切顺利的话，两三个月就回来，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跟爹娘一起过年。”林墨浅说道。
    陆杖机在天水宫里负责情报的，他的徒弟们打探情报、传递消息都是一把好手。林墨浅说是奉师门之命，多半是奉了陆杖机的命令，要去什么地方打探消息的，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林墨染就算是掌门之徒，也不好多问什么。
    “那你们的事有眉目了，就告诉我一声，在下不才，身为掌门弟子，有权利知道宫内大部分事情的，你可别拿什么宫规搪塞我。”林墨染笑道。
    江沐渊和陶李言带着人把东西都拿进房间里放好了，又叫店家做了饭菜，一会儿就可以送到房间里。
    忙完了过来叫林墨染兄妹的时候，看他们在说话，就过来说道：“你们聊什么呢？我们辛辛苦苦的干活儿，你们却在这里躲清闲。作为朋友同甘共苦是应当的，只叫我们做苦力是不对的，我们忙活了这么半天，你们拿什么犒劳我？”
    林墨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们轻装上阵，本来也没带什么东西，你们忙什么了？不是叫了饭菜吗？什么时候开饭啊？”
    林墨染嘴里虽然在说着俏皮话，处处和江沐渊作对，但是心里却装着事儿，到了吃饭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的沉默。
    江沐渊看在眼里，竟然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疼，就问道：“你怎么了？该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那我给你赔不是，你快别这个样子了。”
    林墨染哪里是和江沐渊生气？他这两天可没招惹过自己，林墨染也不是个没事就给自己找气受的性子。
    只是从来神山的路上，以及在神山的这段时间，她和自家两个哥哥总在一起，已经习惯了。从前在天水宫的五年，他们至少有四年的时间在一起，后来自己回了京城，赶上两兄弟有事去了别处，就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了。
    现下神山的事刚告一段落，他们两个就又要离自己而去了。早知道这样的话，林墨染就不会让大哥带着东西先走，应该不管怎么样都聚在一处的。
    江沐渊不明白林墨染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却总想劝她开心，想逗她一笑，想着法儿的跟她说话，林墨染却怎么都不给面子，江沐渊说得急了的时候，林墨染也只是假笑一下了事。
    林墨浅实在看不下去，就说道：“江公子，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墨染一直都是这样，不高兴的时候，谁劝她都没用，需得等她自己想通了才行。吃完了饭就快点休息吧，我们要尽快和我大哥汇合，不要耽误了路程。”
    赶了几天的路，林墨染等人终于赶到了林墨深的落脚之处，那是个交通四通八达的小镇，名叫夏清镇。出城的路可以通往全国各地，距离京城只有两天的路程，因交通便利，又是进入京城的必经之路，所以这个小镇很是繁华，镇里的居民也十分富庶，比江虞镇强了不少。
    找到林墨深落脚的小院儿的时候，林墨染的脾气已经过去了，可是还是有些不痛快，林墨深只看了一眼，就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该不会是太子找你麻烦了吧？报复回来没有？若是没有的话，那你可就吃亏了，下次再想报复回去可就不方便了。”
    “她可不是跟太子置气，是跟咱们俩置气呢，气咱们说走就走，才刚回来没几天，就又要和她分开了。”林墨浅连忙拉着即将点燃火药桶的大哥，小心的说道。
    林墨深只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惊讶的说道：“这都几岁了，还粘着我们呢？小时候就不喜欢一个人练功，非要跟咱们俩一起练才行。要不是被宫主打得受不了了，她还不肯乖乖听话呢，我以为她已经变好了，怎么到这年纪了，还没改过来？”
    “哎呀，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墨染本就身遭大变，性子和小时候完全不同了，如今更听不得我们说她如何如何。你赶快把神山的东西都交给她，我们快点办完了事就赶紧回来，要不然不知道又要被墨染念叨到什么时候。”林墨浅提醒他道。
    林墨深也是无奈，五年前，林墨染一个人从江虞镇回来，那时候听说她从鬼门关里闯了一番回来，就只是心疼而已，那段时间她总住在定远侯府，林家上下其实也不是很清楚，林墨染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到底有没有受苦。
    那时候兄弟俩正是叛逆期，只知道为了自己那点事儿忙活，也没工夫关心妹妹。
    也是到了天水宫以后，他们兄妹三人骤然离家，身边只剩下彼此这至亲的亲人，这才发现，原来妹妹这么粘着他们。
    开始的时候他们不懂，只以为妹妹不懂事，后来经过师父和宫主点拨才明白，妹妹死过一次，心里肯定很慌乱无助，最需要家人的陪伴了。原来总跟着陶李言，那是因为那时候对她来说，在陶李言身边最有安全感。现在她身边只有他们两个，他们就是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所以才会粘着他们。

 第141章 不回京城了

    只是他们身在天水宫，总有师门的任务要做，林墨染到这个时候还很舍不得他们，不愿让他们离开，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看到林墨深忧心忡忡的样子，林墨浅就宽慰他道：“你也别愁眉苦脸的了，我已经交代了江沐渊，让他好好照顾妹妹，他肯定能完成任务的，要是不行，回来以后，咱们好好收拾一下他也就是了。”
    林墨深别无他法，只能如此，等林墨染确认交给他的东西一样不少，又原样交还给她以后，林墨深就说道：“我们确实是收到了命令，必须要去走一趟，没来得及跟你说，是我们不对，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吧？你想要什么，我能寻来的，就尽量给你带回来。”
    “不用带东西了，自己好好地回来就行了，要是你们缺胳膊少腿的，我怕爹娘会杀上天水宫去，找陆长老算账的。”林墨染恹恹的说道。
    怕是你自己要去找师父算账的吧？
    林墨浅实在不忍拆穿她，就说道：“这样吧，我们把杏朵留下来陪你怎么样？她可是个开心果，肯定能让你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林墨染还没说什么，陶李言就先替她答应了，喜出望外的说道：“好啊好啊，我正想着，你们出门办事，带着白姑娘肯定不方便，要是磕了碰了的，你们师父一定会找你们麻烦的，倒不如留在这里，我帮你们照顾她，肯定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让你们师父看了，都直夸我会照顾人呢！”
    林墨染终于回归正体，说道：“不行，杏朵你们从哪儿带来的就送回哪儿去，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到时候陆长老来找我算账，我可打不过他！”
    白杏朵一听这话就不干了，连忙说道：“我死都不回去！我是逃婚逃出来的，要是回去的话，我外公非要把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我才不回去呢！墨染姐姐要是不收留我，那我就跟着墨深哥哥一起去办事，反正我不回家！”
    “这怎么行？师父的命令里可没说让我们带着你啊。”林墨浅紧张的说道。
    林墨深也说道：“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墨染，你也别担心了，我师父已经交代过了，让你代为照顾杏朵，等他抽出时间来，亲自来京城带她回家。这段时间，杏朵还是得辛苦你照顾了。”
    林墨染心里正烦着呢，没心思和他们理论，就摆摆手说道：“行吧行吧，不过我只能保证她不出事，至于她自己要做什么，我可管不住，到时候可别什么事都怪在我头上。”
    “放心吧墨染姐姐，我一定乖乖听话，绝不给你惹麻烦！”白杏朵兴奋地说道。
    重要的事都交代完了，林墨浅不忘又拉来江沐渊，郑重的嘱咐道：“我可把妹妹交给你了，你可千万要保护好她啊！墨染不高兴的时候，记得一定要陪在她身边，否则我回来是要收拾你的！”
    江沐渊拱起双手作揖，深拜了林家两兄弟一下，郑重的说道：“多谢二位信任在下，沐渊一定万分小心，保护墨染周全，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江沐渊是个惯会顺杆子往上爬的主，林墨浅本意只是想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妹妹，没想到江沐渊竟然把他的意思想成，他把自家妹妹托付给江沐渊一样，感恩戴德，就差没答块板子把人供起来了。
    林墨浅心里腹诽，幸好没跟他说，自己建议妹妹回京以后就跟江沐渊定亲的，否则这货还不得放鞭炮庆祝啊？
    出了夏清镇以后，林墨深才问道：“你该不会看上江沐渊，有意把妹妹许给他吧？难不成在神山这几天，你和他还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
    “什么叫我看上他啊？明明是咱们妹妹看上他了好吗？只可惜这个傻丫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表面上跟那个苏木相处得很好，但是也不过是像拉拢盟友一样，并没有动感情。但是对那江沐渊，却是时时在意，处处关心，就差没直接把他打晕了带走了。只是妹妹自小就把内心的情感掩饰的很好，恐怕连她自己都被自己骗了，以为自己并没有对他动情吧？我不过是帮她一把而已，希望妹妹可以认清自己，可别错过了。”林墨浅说道。
    林墨深回忆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林墨染和江沐渊之间的互动，认同的点点头，道：“也许是该推他们一把，否则就算江沐渊肯主动，妹妹也会把人拒之门外的。墨浅，你该不会已经做了什么了吧？”
    林墨浅看着大哥那吃惊的表情，笑道：“别那么惊讶嘛，墨染不是个拘泥于规矩礼教的庸俗之人，若真是生米煮成熟饭，妹妹也不过是一笑了之。就算她不想嫁给江沐渊，咱们俩还照顾不了一个亲妹妹吗？”
    另一头，林墨染送走两位哥哥以后，直接说道：“这两天我会和浅溪师姐联系，让她安排我们的生活，你们两位就先回京城去吧，免得到时候太子回了京城却见不到你们，到时候又有不少麻烦。我和杏朵就留在这里，深居简出，不会惹人注目的。到时候太子问起我们，你就说，我们都去了神山，打算跟着神山里的人修习医术，研制出长生不老药以后，一定第一时间送进宫里。”
    陶李言正和白杏朵研究着有时间去哪里玩，一听林墨染这话，他就急了，说道：“你这是想甩开我们啊，林墨染，你也太过分了，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生共死过的好兄弟，你怎么过了河就拆桥啊？”
    林墨染只觉得头痛，干脆不理他，直接看向江沐渊。
    江沐渊比他淡定多了，问道：“你想让我们做什么？你之前就不愿意把神山的东西交给天水宫，应该也不会愿意让你师姐知道你手里有什么的。”
    林墨染满意的一笑，说道：“既然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人护送回来的，那自然还是要交给你的人保管，你派几个靠得住的手下，另外买一个宅子，不用很大，能藏得下这些东西就行，最好和这个宅子离得近一点，我们可以挖一条暗道，我偷偷地过去不会被人发现。”

 第142章 你不要杀我啊

    江沐渊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
    林墨染又说道：“天水宫的人手和财物，我现在都不能动，我自己的私产又不多，所以钱财方面还得靠你。我接下来打算研究一下这些医书，近期会开个药铺，既然是用你的钱开起来的，赚的钱大头也都归你，我只拿个诊脉开药的辛苦钱就好。”
    陶李言还是不解，问道：“你怎么突然要开药铺了？”
    而且白杏朵还在这里呢，你防备着天水宫的人，怎么就不防备白杏朵呢？
    这些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陶李言有意无意间看向白杏朵的眼神出卖了他，林墨染心里清楚，却没有明说。准确的说，有些话不能当着白杏朵的面说。
    然而陶李言的问题不能不回答，于是林墨染说道：“就是想开药铺了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这些东西也是江沐渊带回来的，本来就有你们的一份，现在交给你们处理也是应当的。我做这些事，跟天水宫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私人的行为，也不能把天水宫牵扯进来。我和我二哥的那一份，就算入股，你们出钱出力，我出本事，买卖算起来谁也不亏。你们脑子好，若是想到了别的可以赚钱的买卖，也算我们一份，大家通力合作，一起发财。”
    江沐渊安静的听林墨染说完，沉默了半刻钟才说道：“这些想法，你想了多久？还是从一开始你就在想着怎么另立门户？难道做林家唯一的千金小姐，做天水宫宫主的高徒，这些还不足以让你觉得满足吗？”
    “林家的小姐有何用？面对陛下赐婚的时候，若不是仗着天水宫高徒的身份，我敢说半个不字吗？天水宫宫主高徒又有何用？我的全部都是天水宫给我的，我所作所为也都是在为天水宫卖命，有什么是为我自己去做的？得了什么好处，又有多少进了我的腰包？若有一天我和天水宫产生了利益冲突，吃亏的是我还是天水宫？我能得到多少好处？江公子莫不是好日子过得久了，都忘了人间疾苦？”林墨染翻着白眼说道。
    不怪林墨染遇事只会翻白眼，而是她实在无力吐槽，又不能改变什么，只能翻个白眼表示一下自己的愤怒和不满了。
    江沐渊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就知道，这个小姑娘绝对不是他看到的那么安分守己，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平庸淡然，林墨染的野心大着呢。
    “好，我答应你。不过如你所说，虽然我出了银子，但是这医馆药房的买卖，靠的都是你的手艺，若是没有你，药铺的买卖也做不起来。所以这药铺的生意，东家是你，我们都算股东，年底拿分成就好。药铺的事你也尽可以做主，我们绝不会有半点异议。至于你说的其他生意，我们单开张，另算账。”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也觉得江沐渊是个爽快的人，所以他能答应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这件事敲定了，林墨染才把目光放在白杏朵身上，她看了好一会儿，直把白杏朵看得直发毛，忍不住说道：“我、、、我不是天水宫的人，我只是陆杖机的外孙女而已，我不会把你们的事泄露出去的！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就是了，我是绝对不会妨碍到你们的！”
    林墨染仔细想了想，自己有那么可怕吗？怎么她觉得白杏朵是在害怕自己杀她灭口呢？
    于是林墨染尽力让自己笑起来更亲和一点，没想到白杏朵看了林墨染的笑，直接哇的一声哭了，惊恐的说道：“我、、、我和陆杖机断绝关系还不行吗？墨染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绝对不会告状的，你要相信我啊！”
    林墨染看她误会了，就连忙解释道：“我并不是想对你下手，我只是想跟你说，麻烦你把跟着你的那些人都解决了行吗？只要他们不回去告密，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相信我！”
    白杏朵抽抽搭搭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不会杀我？”
    “但是如果你的随从告密的话，我会杀他们。”林墨染认真的说道。
    白杏朵将鼻涕一抽，拍着胸脯说道：“我保证他们不会告密的，你放心！我现在就把他们毒哑了，手筋挑断了，养的鸽子都杀了，除了跟着我以外，一句话不会说，一个字不会写，连比划都不行！”
    “那他们还怎么保护你？”陶李言不畏生死的问道。
    “其实杏朵的这个法子，也并不能保证他们绝对不会泄密，他们还有脚，只要回了天水宫，他们还是会想办法告密的。杏朵，你信不信得过我？”林墨染问道。
    白杏朵比刚刚哭得更厉害了，她哭着说道：“墨染姐姐，墨深哥哥交代过，要你好好照顾我的，你可千万不能对我下手啊！我怕！”
    林墨染很是无奈的拍了拍白杏朵的肩膀，说道：“我不会对你下手的，我保证回天水宫的时候，完完整整的把你交给你外公，到时候保证你活蹦乱跳，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我就问你一句，你信不信我？”
    白杏朵将信将疑的看了她半天，才说道：“只要你能保证我好好地回去就行，墨染姐姐，我跟你无冤无仇，我还不想死呢！”
    “既然你相信我，那你的安全就交给我，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向你保证，一定保护你的安全。但是你的那些手下，我可就要全都清理掉了。”
    白杏朵为那些人默哀了一秒钟，说道：“只要不杀我，你想干什么都行！”
    江沐渊和陶李言还没来得及反对，林墨染就已经消失了踪影，一炷香的功夫，她又回来了，淡定的说道：“江公子，还得麻烦你把那些人的尸体处理一下，人数太多，我忙不过来。”
    江沐渊派人出去查看，后来跟他汇报的时候，人数要比江沐渊知道的、白杏朵的保镖的人数多了几个。
    两天以后，江沐渊知道了那些多出来的人都是什么人，同时觉得，自己似乎是小瞧了林墨染，也低估了她的心狠手辣。

 第143章 师姐兴师问罪

    这都是后话，那天晚上他们谈完以后，第二天，江沐渊就去看宅子，不过这周围的宅子里都有人家，他们住得好好的，轻易不肯卖宅子的。
    江沐渊不想打草惊蛇，所以费了些功夫，权衡之下，并没有买距离特别近的宅子，而是在隔了两条街的地方挑了一处，那里坐车过去看似很远，但是从地图上来看，直线距离还是挺近的。到时候只要在两地之间挖一条直来直去的暗道，也并不会费多少功夫。
    宅子的事有了眉目以后，江沐渊就又把心思放在了店面上，他找了个地段繁华的铺子，虽然要价贵了一点，但是他相信日后的收益肯定不小，所以也没心疼这点钱，痛快的买了下来。
    想起新宅子那边正在挖暗道，索性就又加派了人手，把两处宅子和店铺之间都挖通了，以后也方便行事。
    林墨染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研究医书，同时买了不少药材做实验，真的做成了很多成药，距离药铺开张还有段时间，她就做起了游医，走街串巷的看诊卖药，也算给自己的成药做实验，后来几次回访，病人恢复的不错，林墨染的心里就放心了不少。
    林墨染听了江沐渊的主意以后，果然十分开心，对江沐渊十分赞赏，江沐渊有些得意了起来。
    可是还没等江沐渊笑出声来，陶李言就走了进来，说道：“浅溪来了，找墨染的。墨染，你可要好好想想怎么和你师姐解释，你手下的那些人，为什么都失踪了？”
    林墨染还没来得及跟他们俩通气，浅溪就进来了，一进来就抱怨道：“想要找你还真是不容易，前两天还有你的消息，怎么这两天就断了？怎么回事？派给你的那两个人偷懒了吗？”
    林墨染没时间想那么多，只能临场发挥，张口就说道：“不是让他们去京城给你送信，顺便给我买东西了吗？怎么了，没去找你？”
    浅溪很是无奈的说道：“你又是这个表情，多半又是在撒谎了，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被你罚去做苦力了？你又安排他们做什么了？”
    林墨染看了江沐渊一眼，说道：“当着外人的面呢，你就不能不揭我老底吗？我这两天在这里研究医书，确实没顾上那几个人，左不过是有吃有喝，我又没有吩咐，他们就爱上哪儿玩就上哪儿玩去，我也没管他们。他们自己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上哪儿找他们去？你也别跟我着急，多派几个人去找找，说不定他们只是被打了一顿，脸上挂了彩，躲着不好意思见人呢。”
    江沐渊十分心有灵犀的说道：“你们俩说天水宫内部的事，我们就不好听着了，我们先出去了。”
    浅溪倒也没拒绝，只是在他们临出门的时候说了句：“你们先等等，我有话跟你们说。”
    江沐渊和陶李言心里一沉，正准备动手跟她来硬的，就听到浅溪说道：“这次去神山，墨染并不是奉师命去的，就算得了些了不得的东西，师门也不好逼她交出来。但是我们又不能放任宝贝流落在外，你们是跟墨染一起去的神山，不知你们二位可否帮我出个主意，给师门一个交代？”
    眼前的人是朝夕相处的师姐，林墨染就没那么狠的心能下得去手了，显得有些为难，只要求助的看着江沐渊。
    江沐渊也知道这个浅溪要比那些普通手下麻烦很多，于是想了想，才说道：“交代是一定要交代的，但是我们的那一份也不能平白的交给你们，就算天水宫再独霸武林，也不能不讲道理不是？这样吧，容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把带回来的东西分一分，至于墨染给你们多少，那就不是我们的事儿了，也请师姐不要来找我们的麻烦。”
    “江公子的话在理，我替师门应下了。还有一件事，墨染的两个哥哥如今奉命出去办事了，我也是知道的，但是他们两个同去神山，也拿了东西回来，不知道他们的那一份是不是在你们这里？要是在的话，是不是也应该交给师门一部分？”浅溪问道。
    “难道他们俩的东西，不是应该交给陆长老吗？怎么是师姐来过问？”林墨染问道。
    浅溪并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感觉，很是淡定的说道：“这事儿是师父交代的，许是陆长老已经同意了，师父说了，让你一并交给我，我遣人送回山上。”
    林墨染的眼睛里闪过一瞬杀机，很快就消失不见，依旧笑吟吟的说道：“既然师姐要说的事，跟江公子也有关，那就大家都坐下来一起研究一下吧。江公子跟我一起上的山，我在山上发生的事，江公子全都知道，我并没有半点隐瞒，所以关于神山的事，今日也不需要背着他，有他在，反而可以给我们出出主意，师姐不会介意吧？”
    “既然你说了，他什么都知道，的确没什么好防备他的，只是有些事不能让他知道的，你也留神不要不小心说出去了。”浅溪说道。
    林墨染点点头，说道：“神山上有一个神秘的部落，守护着神山上的宝藏已经有几百年了，不知师姐知否？”
    “我知道，天水宫跟神山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听说天水宫的很多独门武功，也是从神山流出来的，可以说，天水宫跟神山是师出同门，同根同源的。”浅溪说道。
    林墨染等人听了这话，心里震惊过后，也就都有了底。
    林墨染和江沐渊、陶李言对视一眼以后，算是交换过意见，然后对浅溪说道：“既然师姐知道这么多，那我也不瞒你，神山上的那个部落，这一任的族长名叫半山，他已经将神山的秘密全都告诉了我，并且嘱咐过我，以后神山的秘密，由我来继承和守护。”
    浅溪吃惊的看着林墨染，显然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说什么？你继承了神山的秘密？那、、、那、、、”

 第144章 师父跟师父也是不一样的

    林墨染朝她点了点头，说道：“该知道的，我已经都知道了。神山的山洞里有什么东西，我也全都看过了，并且告诉你，我不仅看过，还带出来一部分，这段时间我在这里研究的医书，也是从神山带出来的。只是师姐，你可要想清楚，师父她老人家的命令到底是什么，是要掠夺神山的宝藏，还是帮助神山守住秘密？如果是掠夺，那你现在就是我的敌人，若是守护，那你现在就应该听我的，帮我隐瞒此事。到底怎么抉择，师姐是自己能做主，还是先回去请示一下师父？”
    浅溪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呆在那里半天都没有说话。
    林墨染也没有背着她，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翻看，时不时地还跟江沐渊交流两句，说的内容也有些惊世骇俗，是普通医书里没有的东西，显然就是从神山里带出来的绝世医书了。
    不过短短一杯茶的功夫，浅溪就迅速做好了决定，郑重的说道：“师父并没有让我把你带回来的东西全都带走，直说让你给师门一个交代便可。如果照你所说，神山部落的族长把秘密交给你，让你守护，那我想师父的意思也是一样，那你就继续守着秘密就好，不需要让其他人知道。我会跟师父交代清楚，你不必担心。”
    林墨染点了点头，说道：“如今要如何守护这个秘密，我已经有了决断，师姐如果要帮我的话，就请回京城去，替我盯着皇室的动静。此次去神山，太子也是知道的，并且还在江虞镇特意等我，就是为了从我手里得到点什么。师姐要是不想让神山的秘密落入皇室之手，就必须要拖住他们，就算不能对皇族下手，也要让他们断了和我们抢东西的念头才行。”
    “可是你手里有这么多宝藏，我不放心，我还是、、、”
    “这里有江公子照应着，你还不放心吗？这些宝贝也有他的一半，他是直接受益者，要比你更担心这些宝贝的安危，难道你还怕他保护不了我不成？”林墨染打断她道。
    浅溪还是不死心，继续挣扎道：“可是天水宫毕竟是武林第一大门派，我们的实力才是最强的，难道他那个暮组织还能超过我们去不成？我们保护你才是最得力的啊！”
    “所以师姐是想违背我的意思吗？还是师姐想利用天水宫武学上的绝对优势，来架空我的权力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来京城，说是听我调遣，但是我们手底下的那些人，哪个不是以你马首是瞻？什么都听你的？我的话不过是耳旁风，你点头了他们才肯去办事，师姐就不要在我这里装样子了。就连这次跟我去神山的那几个人，表面上听我的话，实际上还不是每天都给你传消息，我这里有点风吹草动，你那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师姐那么听师父的话，她许给你什么好处了？难道宫主的位置会传给你吗？师姐，咱们得过且过才好，真要闹得撕破脸，你觉得我们谁更有胜算？”林墨染冷笑道。
    “你！林墨染，我真是白疼你了！这些年你也不想想都是谁在照顾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你太伤我的心了！我不过是想保护你，却被你如此猜忌，那我还是走好了！”浅溪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林墨染不仅没有拦着她，反而说道：“不过两天的路程而已，很快就会到京城的。到了京城以后，别忘了替我给许师兄带个好，就说我在这里忙着，没空回去看他，请他有空的时候过来找我玩，我做两道新菜给他尝鲜。”
    浅溪没准备走的，她还指望着林墨染念着旧情，留一留她，没想到林墨染一开口，居然就是在让她走，浅溪是真的伤心了。
    “林墨染，我好歹是你师姐吧？天水宫好歹是你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吧？师父好歹把你当女儿一样疼爱了五年吧？你怎么就这么狠心？难道师父错了吗？师父不过是想更好的保护神山的秘密而已，你居然为了这些，就和师父生分了？看来还真是被宝藏冲昏了头脑啊！在你眼里，那些宝藏，就比师父多年的恩情还要重要吗？”浅溪心痛的说道。
    “是啊，宝藏比师父重要多了，至少这些宝藏握在自己的手里，就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安身立命的根本。有了这些宝藏，我就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打到半死，在鬼门关溜达了。师父的确教了我很多东西，我的医术和武功也都是师父传授给我的，我很感激。但是师父给我灌了多少毒药，我多少次死里逃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给我灌毒，那解药也是我自己调配出来的，师父只不过是在一旁看着，没让我真的死过去而已。要是师父不给我灌药，我说不定不用死那么多次。”林墨染笑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师父还不是为了教你医术，还不是为了让你百毒不侵，让你以后不会被毒药所害，怎么现在反倒成了师父的过错？我们这些师兄弟们，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浅溪不解的问道。
    林墨染的眼睛里突然充血，眼泪在眼眶里打着圈，她激动地说道：“我宁可不要这一身的医术，宁可被人毒死！我也不想一觉醒来，就不知道被师父下了什么毒，不知道什么时候撑不住了就会被毒死！要是其他人给我下毒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是师父！你以为师父有多关心我吗？其实还不是为了试她新炼出来的毒药！你知不知道被自己信任的人出卖，要比被不相干的人出卖，要更心痛的多，多得多！”
    林墨染顿了顿，将眼睛里的泪水逼了回去，然后淡然的说道：“师姐是不可能体会到我的感觉的，师姐从小就是被师父收养的，将师父当做自己的母亲一样敬爱，当然是以师父为尊，唯师父的命令马首是瞻了。就算师姐有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师父那么对你，你也会觉得，原来师父对每一个徒弟都是这样的，并不是只对你那么严厉。”

 第145章 杀人不如诛心

    林墨染起身，慢慢走到浅溪面前，面对面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可是师姐就没埋怨过，没有不解过吗？我是十岁的时候才去的天水宫，师姐却是从小生长在师父跟前的啊，难道师父对你，不应该比对我更有感情吗？为什么在师父眼里，我与你并无区别？甚至师父在教我的时候，比对你更用心呢？你从小就在她身边，难道还没有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更亲近吗？我那个时候已经懂事了，家里有疼爱我的父母，有呵护我、宠爱我的哥哥，可是师姐你，只有师父她老人家一个亲人啊！”
    浅溪身子一个趔趄，脸上充满了不敢相信的表情，显然已经被林墨染说得心神震荡，从小被当做信仰的东西一瞬间崩塌，这种打击，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了的。
    浅溪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家在何方，一直都是师父将她抚养长大，从小，浅溪就知道自己没有别的亲人，只有师父一个。
    她以为师父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师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没有比对她这个徒弟更好。许深河一年里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他父亲身边长大，武功学识也是由他父亲传授，楚柯作为母亲，却没有操过半点心。
    只有浅溪，是从小被楚柯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养，自然是更加亲近的。
    可是林墨染说的也没错，自从她来了以后，楚柯就对林墨染更加感兴趣，对她也比对浅溪上心多了。
    以前，浅溪只是觉得，林墨染小小年纪就离开了父母，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放来学艺，还要吃那么多苦，师父多关心她一下也是应该的。
    但是被林墨染这么一提醒，浅溪还真觉得，楚柯似乎对她更加在乎，远远超过了浅溪这个从小带在身边的大徒弟！
    然而浅溪并不打算承认，她嘴硬着说道：“你胡说！师父对我们都是一样的，并没有更偏袒谁，她对你也没有多好，甚至比对我更严厉，下手更狠！你得意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太笨了，师父才会对你那么狠？给你灌毒药，还不是因为你学东西太慢了，师父她才会着急的！”
    “我笨吗？我只学了五年都不到，最近这一年，我可是东奔西走的，根本就没怎么学东西。但是你扪心自问，我的本事比你差多少？你学了十几年了，我才学了几年？我们之间的差距很大吗？”
    浅溪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林墨染继续说道：“你想到了是不是？我与你的差距并不大，甚至不分上下。到底是因为我聪明，还是因为师父她教得好？还是说两者兼有？因为我聪明，所以师父对我更上心，教我的时候才更花心思？对比之下，是不是因为我聪明学得好，师父才更喜欢我？但是没用的。师父对我太严厉了，我并不需要一个严厉的师父，我只想要一个对我春风化雨般温暖关怀的长辈。师姐，师父对你好吗？她教你功夫、授你学识的时候，也像对我一样严厉吗？你学不会招数的时候，师父是不是也像对我一样非打即骂？不过你跟我是不一样的，你跟在师父身边十几年，情分自然比我深厚许多，师父每次打完我以后，都会给我留下一瓶伤药，或者给我两块糕点当做赔罪。师父打你的时候，对你的关爱应该比给我的更多吧？”
    浅溪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墨染，眼神里充满了痛苦。
    林墨染终究是不忍再刺激她，于是说道：“我跟师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不会什么都听她的。这件事无需再议，你回京城去吧，尽管如实的向师父禀报即可，师父若有疑问，让她直接来问我，不要为难你。对了，就算你把我的话跟师父说了也没什么的，左不过是我喂不熟，是个白眼狼罢了，即使师父对我再好，我也不领她的情，让师父伤心了。我一身本领皆是师父所授，师父若生气，收回去便是。”
    “墨染，你、、、”
    虽然明知道林墨染会和天水宫决裂，但是收回一身本领的事，还是太伤及根本了，江沐渊终究是不舍得。
    “江公子不必多说，这是我与天水宫的恩怨，你不能插手。师姐，此事该如何处理，全凭你一人决断，该如何向师父汇报，也是你的事，我任凭处置。师姐，请回吧。”林墨染冷冷的说道。
    林墨染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虽然依旧和往常一样好看，但是却充满了冷漠，就像插进浅溪心里的一把刀，让她痛得想要死了一样。
    浅溪终于再也受不住，转身跑了出去。
    白杏朵听说浅溪来了，特意买了几样小吃来给她尝尝，才刚回来，就看到浅溪哭着跑了出去，叫了她两声她也像没听见一样，理都没理她就跑远了。
    白杏朵只得进屋，不解的问道：“浅溪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我叫她她都不理我？”
    “你别管她了，你这是买了什么？给我尝尝吧。”林墨染笑道。
    陶李言知道这个时候，林墨染心情肯定不好，于是捡了几样白杏朵爱吃的，拿着就对白杏朵说道：“墨染想跟沐渊单独说两句话，我们去我房里吃东西吧？别打扰他们了。”
    白杏朵只是贪玩，又不傻，她是知道林墨染跟江沐渊难得关系十分暧昧的，以后说不定真的能成为一家人。又看得出林墨染眼眶发红，情绪不高，许是谁惹她生气了，又想到浅溪哭着跑出去，说不定两人吵架了。
    但是当着林墨染的面，白杏朵也不好意思揭人伤疤，正好可以去问问陶李言，于是就跟着他走了。
    林墨染在她出门之前还不忘提醒一句：“以后不要一个人出去了，记得叫人陪着，我答应要好好把你带回去的。”
    “我知道，李言哥哥派人跟着我的，再说我打不过还可以跑，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白杏朵尽量笑得可爱一点，希望可以逗墨染姐姐开心，却被陶李言推了出去。

 第146章 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江沐渊倒是觉得，林墨染应该没有那么脆弱的，于是很是没心没肺的问道：“你在天水宫的日子真的有那么惨吗？你师父给你灌毒，其实并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啊？要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挺惨的。”
    “其实也还好啦，只是我跟我师父也没多少情分，师父虽然教我功夫，但是大多数时间还是要处理天水宫的事情，并没有多少时间亲自指点我，大多时候都是浅溪师姐陪我练习。你许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吧？并不会轻易对谁产生信任和感情的，就像现在随便塞给你个什么人，让你和他朝夕相处，你压根就不认识他，连他的面都没见过，还要朝夕相处，你会很快适应吗？甚至还把她当做亲人来对待，我实在是做不到。”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那所以、、、其实刚才你跟浅溪说的那些话，其实你也并没有很伤心，还是以忽悠你师姐为主了？”江沐渊问道。
    林墨染抬头瞟了一眼他，笑道：“在天水宫的日子也没有很轻松好吗？师父虽然对我狠了一点，但是也不是一无是处，毕竟严师才能出高徒啊，这一点我还是要很感谢师父的。只是啊，对我太狠了，我对她就有点喜欢不起来了，平时装装样子还可以，真到了做选择的时候，我还是很难为了她慷慨赴死的。”
    林墨染把玩着茶杯，神情有些落寞。
    江沐渊心里有些颤动，问道：“连一起生活五年的授业恩师都是这样，那在你心里，就没有值得你为他去死的人吗？”
    林墨染定定的看着他，说道：“那你去帮我问问师父，她肯为我去死吗？我知道我这人冷血无情了一点，恐怕除了我自己，眼里也放不下别的什么人了。但是肯拿命对我好的人，我也愿意拿命还他啊。我死过一次的，知道濒死是什么感觉，我从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没死过，你也别说什么你愿意为我付出生命的鬼话，我是不信的。真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候，你还愿意把生的机会留给我，我才肯信你的。这世间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师恩算什么？有我的命重要吗？你知不知道这些宝藏在我手里，会引来多少人的红眼？若是被人知道，我手里有这些东西，他们会不会为了宝藏，杀我灭口？若是我师父知道了宝藏在我手里，她会不会为了夺宝，就杀了我？江公子，你也是经历过你父亲生死的人，你知道人性有多可怕的。我信任你，让你帮我保护这些东西，是因为我们是一起从神山出来的，若非如此，我为了不走露消息，说不定也会杀你灭口的。”
    提起江沐渊的父亲，他才真的有些理解林墨染了，连自己的大伯都能对自己亲弟弟下手，那天水宫宫主只是林墨染的师父，又有什么不能反目下手的呢？这世间除了自己，又有几个人是可以真的完全相信的？
    江沐渊自问，自己也是不可能完全信任一个人的，哪怕那个人是陶李言，也是不行的。
    突然之间，江沐渊就觉得有些颓然，如果连自己的师父都可以这样防备，关键时刻就和师父决裂。那墨染对自己呢？是不是在自己和她起争执的时候，墨染也会毅然决然的抛弃他？
    林墨染怎么会想不到江沐渊心中所想，她幽幽的说道：“这世间没有绝对的仇恨，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你能保证我们一直都是利益共同体，绑在一条船上想散都散不掉，那我们就是最亲密无间的战友了。所以啊，江公子你要努力了，要是有一天你对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我可是随时抛弃你的哦！”
    江沐渊怎么听就不觉得她这是在给自己打气，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来，说道：“那你也要努力，不要被我榨干了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就被我甩了，到时候你会很惨的！”
    所以，你的师父是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被你狠狠地甩开了吗？
    江沐渊莫名的觉得有些心伤。
    林墨染对他笑了笑，并没有和他分辨，只是说道：“地道快点挖好，我这边也差不多了。这几天走街串巷的行医卖药，积攒了不少人气，只等着药铺一开，有了固定的地方，我就可以正经行医了。到时候我不在家里，药铺又忙，人多眼杂，这些书籍还得放在密室里才安全。”
    密室也是林墨染随口提出来的，她看过的电视剧里面，密室随随便便就可以有一个，想着应该也不是太难的东西，所以就跟江沐渊提了。
    没想到江沐渊早就想到了，挖地道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防备有人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前后都有人堵着，他们好藏在密室里避难的。
    为此，林墨染还特意提醒他，密道多留几个出口，别到时候被人连窝端了，想逃都逃不掉。
    所以，现在他们正在挖的地道可不是连接三处宅子的一条地下通道那么简单了。里面既要有藏东西和避难的密室，还要有关键时刻可以逃出生天的出口，只是这个出口的工程量太大，暂时还没有开挖。
    江沐渊在决定按照这个计划施工的时候，就笑道：“看来这个夏清镇，要作为我们新的秘密据点来经营了，否则都对不起我这么大的工程，也对不起我辛苦忙活这么久的兄弟们。”
    “放心，到时候这里的一切都给你，我就给你当小弟，给你打下手，反正在哪儿都是替人打工，给谁做事都一样。”林墨染笑道。
    浅溪一去不复返，江沐渊一打听，这人还真的回京城去了，并且和许深河吵了一架，现在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因为是和林墨染有关系，许深河又不肯轻易开口，江沐渊就亲自回去了一趟，打听浅溪到底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许深河想了好久，才决定告诉江沐渊真相。
    这边的事情，就暂且交给陶李言。
    可怜陶李言以为自己只要负责陪白杏朵玩就可以了，没想到还会被抓来当监工，也是苦兮兮的，很不情愿。

 第147章 侯门深似海

    江沐渊回来以后，看他实在不乐意，干脆就让他回京城去，陶李言又不乐意，说白杏朵在这里，他不舍得走。
    江沐渊诚心想气死他，于是说道：“你别忘了你家里还有个女人等着你呢，你还不回去？到时候别被她揪着不放，吵死你！”
    白杏朵很是天真的问道：“什么女人啊？李言哥哥的娘亲吗？那是挺烦的，我娘就经常揪着我的耳朵骂我，说我没一个姑娘家的样子，很不像话，总让我坐在家里学女红，害得我被针扎了好几下，疼死我了！”
    “不，不是娘亲，”江沐渊微笑说道：“其实是陶李言的小、、、”
    妾字还没说出口，陶李言就拼命地拉住江沐渊，不肯让他继续说下去，为了堵江沐渊的嘴，陶李言只好说道：“你就说让我回京城干什么吧？只要你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沐渊继续微笑，说道：“太子已经回了京城，需要有人坐镇，免得太子做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一点应对之法都没有。你怎么说也算是个能做主的人，回去拖住太子就行，他想调查我们，你就从中阻拦，他想为难我们的家人，你就把他们都转移了，总之不让太子得逞就是了，能做到吗？”
    “那杏朵怎么办？”陶李言问道。
    “她在这里待得好好的，又跑不了，你担心什么？等我们汇合的时候，我保证她不会抛弃你就是了。”
    陶李言看了看江沐渊，终究还是对白杏朵说道：“我一定要回去处理一点事情，你在这里等我，我一定很快回来找你！杏朵，你不要乱跑，要听墨染的话，乖乖等我回来，知道了吗？”
    白杏朵懵懂的点了点头，她知道陶李言回去，一定还有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理由，所以她十分乖巧的说道：“我知道，我一定会等你的，你要快点回来啊！千万不要受伤，我会心疼的！”
    这股腻味劲儿，林墨染实在是受不了，十分夸张的哆嗦了一下，说道：“陶世子，那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帮我个忙？把溢彩带来，顺便也把她的卖身契带着，我有用。”
    “你要那玩意儿干什么？你该不会是想和我抢人吧？”陶李言不解的问道。
    林墨染没有解释，只是说道：“让你带着你就带着吧，管那么多干什么？溢彩要是铁了心要跟着你，我能抢得过来吗？我为的是别的原因，你放心，是你的肯定还是你的，我不跟你抢，再说我跟你抢个女人干什么？要抢也是抢个年轻貌美、精力旺盛的小官人啊。”
    陶李言还没见过林墨染有这么满口浑话的样子，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匆匆说道：“我还是赶紧收拾行李去吧，不跟你们说了！”
    看着陶李言逃命似的跑了，江沐渊笑了笑，又看了一眼白杏朵，也忍不住说道：“还真是个问题啊，不太好解决呢。”
    “但愿她们可以和平相处吧？能共存当然是最好的。”林墨染苦笑道。
    “定远侯府可不是普通人家，想当世子夫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都说侯门一入深似海，墨染，你觉得白姑娘可以吗？”江沐渊问道。
    林墨染想了一下，说道：“若论家世背景，论后宅相处和处理事务的能力，杏朵还真的不太行。嫁给你都是勉强，何况是定远侯世子？除非、、、陶世子愿意放弃他的世子身份，跟着杏朵浪迹天涯。不过恐怕就算陶世子愿意，他爹娘也不愿意吧？他们会不会追杀我和杏朵？”
    “还真是不太好解决，还说什么和平相处？真是想的远了。”江沐渊无奈的说道。
    白杏朵茫然的看着他们，虽然每一个字都认识，但是凑在一起，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终于让她找到一个空隙，连忙插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我和李言哥哥又怎么了嘛！”
    林墨染连忙摇头，道：“没什么啊，只是觉得，你要不然就回去，跟你外公安排的男子见上一面，说不定你就看上他了呢？家里人安排的相亲，也不一定都是坏的，说不定也有好的，你外公安排的这个，据说家世背景、长相能力都很出众，很配得上你呢。”
    “那我也不要，不是我自小就认识的，不相熟的男人，我都不想嫁！他们以为随便什么男人，就都可以娶我了吗？我才没那么随便呢！”白杏朵鼓着腮说道。
    “那你家李言哥哥呢？他怎么样？”林墨染问道。
    “他、、、他自然是不同的。”白杏朵的脸瞬间红了。
    林墨染微微一笑，说道：“可是你的李言哥哥跟你一样，也不是随便什么女人就可以嫁给他的。就连我，想要和他家攀亲，都会被他爹娘挑挑拣拣一番，被狠狠地嫌弃一顿，然后毫不犹豫的拒绝呢。杏朵，你说你拿什么让他爹娘同意你进门？”
    白杏朵十分不解，问道：“为什么啊？你那么优秀，你长得好，本事好，你爹不是大官吗？为什么连你也要被嫌弃？”
    “因为我不是世家女子，我家里从祖上五代到如今，也只有我爹一个人当了官而已，说是高官，但是和定远侯的地位相比，实在不算什么。你呢？你爹只是个商人，你娘是个江湖女子，从小无拘无束的惯了。且不说你家世门第太低，就说侯门规矩森严，女子要端庄娴雅，沉稳大度，你能做的到吗？”林墨染语气淡淡的说道。
    白杏朵陷入了沉思当中，连林墨染的话里那么明显的漏洞都没有想到，她到底为什么要和林墨染讨论这个话题？难道自己真的想嫁给陶李言吗？
    林墨染知道她一定想不明白，于是好人做到底，替她解释道：“你从小就自由自在的，从没有人约束你，没人要求你要像个官家小姐一样，说话走路都一眼一眼的。但是一旦进了侯府，你就要行走坐卧都遵守规矩，不可行差踏错。还有件事你不知道吧？陶李言的院子里，已经有了一位姨娘，是从小就伺候她的，很受他的重视呢。”

 第148章 主动想做的事

    “什、、、什么？”白杏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墨染实在不忍心看她那伤心的样子，但是又不得不跟她说清楚，只好硬着心肠，说道：“杏朵，像陶李言那样高门大院里的爷们儿，屋子里都是有了女人的，否则到了成婚的那天，自家儿子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不是既丢了自家颜面，又害了人家的姑娘守活寡吗？再说这样的女人，多半是从小伺候他的，本就有感情，身份地位要比外面买来的小妾更加尊贵，虽比不上正牌夫人，但是也是被爷们高看一眼，能委以重任的。杏朵，我们天水宫出来的，不论男女，都是专情的人，断容不下三心二意的男人，你多少随了你娘的性子，我想你也一样吧？若是接受不了这个，前面说的那些就不值一提了，你趁早断了自己的念头才是正理。”
    白杏朵脸色泛白，咬着嘴唇想了半天，居然首先期期艾艾的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个叫溢彩的丫头，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他的屋里人？”
    林墨染点了点头。
    白杏朵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问道：“那他们是不是、、、是不是、、、”
    “溢彩是过了明路的，李言的爹娘都知道的，也是被正经抬了姨娘，可以插手管着李言饮食起居的。虽然还没娶正经夫人，就先抬了姨娘，有些不合规矩，若是换了旁人家，恐是要被笑话的。但是侯府的事，谁敢说三道四？就算日后李言娶了夫人，也得先和这位姨娘搞好关系，不敢得罪她，拿她开刀立威的。因为溢彩是李言的第一个女人，能在李言没娶妻之前就先当上姨娘，起码李言的爹娘就很看重她的。”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和江沐渊这么苦口婆心的替她分析，白杏朵就知道，自己和陶李言的事没那么简单。以前只觉得和他在一起，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可以了，用不着想那么多，但是现在，现实却逼着她不得不想了。
    白杏朵颓然的说道：“那我、、、我是不是应该趁着他现在不在，悄悄地走掉了？”
    “不能走的，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当缩头乌龟，见事就躲的，而是要告诉你，你面前的困难都有哪些，要怎么解决。如果遇事就躲，听说侯门不好嫁，夫君有小妾了，你第一个念头居然就是跑，那你简直太丢你外公的脸了。”林墨染严肃的说道。
    “那我应该怎么办？”白杏朵顶着鼻涕泡问道。
    林墨染十分嫌弃的叫她拿帕子擦了，说道：“安心的等着，你也信任一下陶李言，他若真的心里有你，就会努力让他爹娘接受你的，你也要学着端庄稳重一点，让他爹娘喜欢你，这才是你们之间最难的难题。至于那个溢彩，我不是让陶李言带她来见你了吗？只要你不是那么善妒，没有要害她的心思，每个月分一点陶李言的雨露给她，谁会逼着你讨好她？该是她来讨好你还差不多。”
    白杏朵十分单纯呆萌，不解的问道：“分、、、分什么啊？什么雨露？”
    林墨染一脸的姨母笑，尴尬的说道：“等你成亲了以后再告诉你，现在先不说这个。趁着陶李言不在，你先好好改造一下自己吧，别每天只想着吃吃吃、玩玩玩、买买买了，既然你现在是和我站在一条战线上的，那就帮我做点事吧。我的药铺要开张了，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宜抛头露面，就帮我管着进货出货，和伙计们的日常开销吧，反正你进了侯府大门，也是要每天看账本，管着家里进出银子的。”
    白杏朵茫然的点点头，林墨染十分欣慰，先拿了本《百草录》给她，让她对照着现有的药材看，先认全了药材，免得被人骗了。白杏朵也接了过去，十分认真的看了。
    江沐渊看着林墨染的一系列操作，低声问道：“你让白姑娘帮你管着库房，这才是你的终极目的吧？说什么侯门不好嫁，让她学着管家，都是忽悠她的吧？”
    “难道不该学吗？我这是一石二鸟好吗？工作嫁人两不误。”林墨染奸笑道。
    江沐渊认真的看了看林墨染，他一直以为林墨染是个不谙权谋的女子，就算有一身本领，但也是个心思单纯、不喜欢勾心斗角的直肠子，没想到啊没想到，林墨染也会有这样算计一个人的时候。
    看江沐渊盯着她半天了，林墨染就说道：“药铺那里没事要忙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儿？要是真的没事做，就去看看暗道挖的怎么样了吧。”
    江沐渊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开口问道：“我认识你这么久了，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做点什么，开药铺是你的理想吗？”
    “去神山也是我主动要做的啊，让李怀风吃瘪，也是我的理想啊，只不过我并不是很喜欢而已。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做什么，我喜欢什么，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喽，先做了再说。放心啦，这个药铺是说什么都不会让你赔本的，毕竟医术可是我的看家本领，我还指望着将来潦倒了，靠着医术养活自己呢。”林墨染笑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算了，我先去忙了，你好好看书，多研究点市面上没有的成药，我们就赚他个盆满钵满好了。”江沐渊说着就走了。
    林墨染没有细思江沐渊是什么意思，她是真的在认真看书。
    半山大叔告诉过她，神山里并没有长生不老药，但是却真的有益寿延年的药方。只是这个药方里所需要的药材，大多都是神山里长着的，外面很难找的全。
    林墨染看过那个药方，也对照了一下药材，发现也不是真的找不全，只是神山里的药材比较集中，所以好找，外面的药材比较分散，每一种药材适合生长的地方都不一样，需要从各地运到一处才行。
    但是想通了这一点，林墨染就又有了新的问题，那就是既然这些药材的属性不一样，生长环境不一样，很难聚在一起，那神山是如何实现集中种植的？难道他们有独家秘方，可以改变土壤成分，达到每一种药材生长的条件吗？

 第149章 爬山啊

    当时在神山上的时间不多，林墨染大多数时间都用来看书了，和半山的交流有限。但是林墨染记得半山说过，神山上的一切，都是靠着这些书来指导和实现的，他们全族的人，到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书中所说，才慢慢积累到如今的程度。
    那么既然他们可以，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呢？而且林墨染有了半山大叔他们几代人的经验总结，是不是可以事半功倍，成功的更快一点呢？
    这么看来的话，人手还是不太够用啊！最起码去神山上继续跟半山讨教经验的人，就得是去过神山的，和半山大叔认识的人，否则还没走到神山腹地，就已经被陷阱所害了。
    可惜自家二哥有事远行了，江沐渊又忙着药铺的事，短时间内是走不开的，看来这个想法只能暂时搁置了。
    林墨染看书看累了，就去院子里休息，顺便盯着外面看，可惜四周都是围墙，林墨染只能看到隔壁院子的屋顶，以及头顶那一小片的天空。
    白杏朵也看得头昏脑涨，本来就不喜欢看书的她，是为了陶李言，凭着自己的一腔热情去看书的，现在热情消耗的差不多了，动力严重不足（主要是陶李言不在身边的缘故，要是陶李言时时在她身边鞭策着她，白杏朵兴许能考个女状元）。
    于是乎，白杏朵就很是理所应当的偷懒了，只可惜她才出来，就看到林墨染在院子里放风，被吓了一跳的她，刚要偷偷摸摸的回去，免得被发现，就被林墨染叫住了。
    “出来了就出来了，又躲回去干什么？真不像个样子。”林墨染嫌弃的说道。
    白杏朵现在被打击的实在没什么信心，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走到林墨染跟前，说道：“不是你让我看书的吗？我现在继续回去看不行吗？”
    林墨染还不知道白杏朵那点能耐？看她实在不太情愿的样子，就说道：“算了算了，一口也吃不成胖子，我也没指望你能一天之内就看懂那些书，认全了那么多药材。既然看累了就休息一下吧，你在屋子里憋了大半天了，跟我出去转转吧，如何？”
    “好啊好啊！”
    白杏朵兴奋的说道，但是很快，她就泄了气，说道：“侯府的女人们都不是我这个样子的吧？她们是不是都很沉稳，即使想出去，都不直接表现出来的？”
    白杏朵装着典雅的微笑了一下，很是波澜不惊的说道：“在屋子里久坐确实有些乏了，能出去走走放松一下也好，林姑娘，不知我们要去哪里转转啊？”
    不得不说，白杏朵的天分还是很高的，只是演技实在不怎么样。
    林墨染很想嘲笑一下她，但是又不忍看她难过，于是起身拂了拂衣服上的褶皱，沉稳着声音说道：“我们来夏清镇有几天了，还没出去看过，等我套一辆马车，出镇子去看看吧。”
    从前的林墨染，说话的时候都是自带慵懒气质，语言动作也都很随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从来没有这么端着过。
    偶然这么一正经起来，就连白杏朵都看得呆住了，原来女人还可以这样的吗？原来女人像宫主楚柯那样一本正经，也不是十分别扭，至少林墨染这样正经，感觉还是很让人觉得舒服的！
    “墨、、、墨染，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教教我好不好？”白杏朵激动地说道。
    在白杏朵的认知里，林墨染之前说的什么端庄贵妇，大概就是林墨染这个样子了，跟着她学，肯定是没错的！
    然而林墨染却瞬间卸掉了自己的伪装，没好气的说道：“这么端着做人说话都很累的，如非必要，千万不要这么做。要是习以为常了，反倒不像你自己了，陶世子也不会喜欢你这个样子的。”
    “可是你不是说，侯门里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吗？她们能做到，我也一定能做得到。他们都能数十年如一日的端着，我也能的，墨染，你就教教我好不好？”白杏朵开始使出她那缠磨大法，准备不达目的就誓不罢休。
    “可是学这个很累的，比你练武功还要累，你确定要学吗？”林墨染无奈的问道。
    白杏朵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为了李言哥哥，我怎么辛苦都不怕！”
    “那好，晚上再教你，现在先陪我出去转转。”林墨染说道。
    两个人很快就套好了马车，朝最近的一座山上驶去，到了马车上不去的地方，两个人就步行，很快就爬到了山的最高处。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夏清镇地处北地，虽不是至北，但是气候已经有些冷冽，秋冬都是不能种植作物的。就算这里土壤合适，林墨染也只能等到明年开春才能证实自己心中所想。不过也好，这段时间就好好地赚点钱，也不能总是花江沐渊的钱吧？
    山路难走，就算有马车，也不能在半天的时间里转遍夏清镇附近的所有山头，林墨染估算着时间，只看了这一座山就回去了。
    不过在山顶上看向其他地方的时候，林墨染也是根据最近读书所积累的知识，锁定了周围的几个山头，有的地方山多，风都被挡在了山外，山谷里的气候就应该比这座孤零零的山要好一点。山谷里避风的地方，可以种一点娇气的药材，有河流经过，或者有地下山泉的地方，土壤水分比较大，适合种植耐湿的药材。
    白杏朵不知道林墨染的目的，以为她只是想出去散散心，活动活动腿脚，所以回去以后，白杏朵就专心看书了，第二天也没有吵着要出去。
    然而白杏朵自己没想出门，林墨染却替她想了，白杏朵刚拿起《百草录》来看，林墨染就过来拉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别看了，这书又不是一天看完的，先陪我出去转转吧！”
    “又转转？去哪儿啊？”白杏朵问道。
    “爬山啊，这次去别的山。”
    白杏朵一脸懵逼，如果都是像昨天那样的山的话，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看着林墨染兴致冲冲的样子，白杏朵还是没忍心告诉她，这山实在没什么意思，还没有天水宫附近那几个山头好看呢。

 第150章 赌山头怎么样

    林墨染爬山，当然不是为了看风景的，她是要看山里的地理位置，哪处适合种什么药材，这都是有讲究的。
    等确定了几个地点以后，林墨染就和附近的村民交谈了一番，重点询问了那几块地方的土壤情况，农作物的长势。
    村民们被林墨染的话搞得一头雾水，都以为林墨染是想买地，于是有村民提醒她道：“我们这里的山啊，都是有人包了的，我们种出来的庄稼，也是要全数上缴的。你若想在这里买地，得和这些山头的主人商谈，跟我们说了也没用啊。”
    林墨染这才想到这个问题，这里可是古代啊，古代的有钱人，不是都喜欢包个山，买块地，建个农庄什么的吗？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于是她只好又打听了这些山头的主人是谁。
    这个村子的村长看了林墨染一眼，很是不在意她，高傲的说道：“我们这几座山，都是庆国公名下的，你若想打听这里的事，恐怕还得庆国公点头才行。”
    “那你们这些村子呢？也都是庆国公的私产吗？”林墨染扬着嘴角说道。
    如果连人都是私产，那跟骂他们是奴隶有什么区别？士农工商，农民的地位还是很高的，但是奴隶却是下等人，是卖给主人家的奴才，连清清白白给人打工种地的长工佃户都不如。
    “你说谁是私产？你才是什么人的私产！你这个口无遮拦的丫头，真是不知好歹，信不信我这就把你打出去！”村长怒道。
    林墨染冷笑了一下，说道：“既然都是给人种地，自己拿点口粮的人，你给谁种地不是种？若是我能将这些山头都包下来，让你们给我种地，说不定你们拿的工钱还要更高一点。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都投入我的门下，我也不要你们签什么卖身契，只要保证我每年的收成就行，卖了银子，我一文钱都不会少你们的。”
    如果是别人的山头，林墨染只要跟他租几块地就好，因为不是所有的地都适合种药材。但是一听说是庆国公的地，林墨染就必须要把这些山头都拿下了，否则她还真对不起江沐渊对她的信任。
    那村长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姑娘，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把这几座山头都搞到手，都变成我的山头。你们从前给庆国公种地能赚多少钱，我只比他多，不比他少，如何？”林墨染自信的说道。
    村长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哈哈大笑了一阵，说道：“姑娘，我跟你打赌，若是你能把这几个山头都拿下来，我白给你种三年地，若是你输了，你给我种三年地，如何？”
    “好，明年开春，你们开始犁地播种之前，我给你消息，若是我输了，你看我这小身板也没法种地，我按三年的最高粮价赔钱给你，如何？”林墨染笑道。
    “好，成交！”
    林墨染叫村长找了附近有名的秀才来拟了赌状，各自签字画押以后，就转身走了。
    白杏朵虽然并不知道这件事的难度，但是她却知道与人打赌可并不是每次都赢的，于是小心的问道：“墨染，你就那么有把握吗？若是你输了怎么办？刚才你可是连自家住在哪里都告诉人家了，要是他们上门来找你要赌债，你可怎么办？”
    “不就是三年的卖粮银子吗？我还赔得起。你看着好了，这几座山头，我势在必得！”林墨染发着狠说道。
    回到镇子里以后，林墨染就找来了江沐渊，把自己今天的事都说了，最后，她说道：“那些村民实在是太嚣张了！这几座山我一定要拿到，否则我就不姓林！”
    “那你姓什么？跟我姓江吗？”江沐渊很冷静的说道。
    林墨染转头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一点斗志都没有？难道你没听说，这山是庆国公的山吗？那原本是应该属于你的，现在却是他们的，难道你就不想夺回来吗？庆国公的爵位你想要，山头就不想要？你该不会是瞧不上这点小甜头吧？”
    “哪里的话？我什么不想要啊？只是你确定要这么做？就只是为何和那些村民置口气？”江沐渊问道。
    林墨染神情一顿，不解的问道：“难道不是因为，这些山头是庆国公的，所以我才一定要拿下吗？怎么，你觉得我是为了置气才和村民们打赌的吗？”
    江沐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说道：“你和庆国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抢他的山头？是为了我吗？”
    “难道不是吗？我拿你的银子开药铺，总得让你拿回点成本吧？包下这几座山，就算每年只靠山里的山货，和村民们种的农作物，也是一笔不少的银子，更何况还是从庆国公手里夺过来的，不是更加有意义吗？你这么多年都没见有什么成果，我一下子就帮你挖了庆国公的一大块墙角来，难道你不喜欢？”林墨染问道。
    江沐渊的笑意更深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决定听你的，和你一起把这些山头都抢过来。只是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做？要我帮你什么？”
    “当然是先去找镇长，跟他商谈包山所需的手续和银两了，至于庆国公那里肯不肯放手，你就看我的吧，我保证他不敢不给我，否则那就是和皇家作对呢。”林墨染笑道。
    江沐渊皱了皱眉，说道：“你不是打算躲着陛下和太子，不让他们找到你，掣肘你吗？怎么为了这几座山，你就又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岂止是几座山的问题？我打算只要是和庆国公有关的事，都打着长生不老药的幌子，把它从庆国公的手里抢过来。甚至我还可以学了星相命理，到时候找借口摆你家大伯一道，让他有苦说不出，双手将爵位送给你。”
    林墨染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笑道：“以前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现在被我抓住了机会，难道还能留着他过年吗？哈哈！”

 第151章 陶李言被绑架了？

    当初林墨染最在意的事情，就是关于江虞镇、关于神山的秘密。
    可是当林墨染回到江虞镇，进了神山以后，却没见过林墨染如何高兴，事情怎么发展，林墨染都是顺其自然的，并没有强求结果。
    当初林墨染扬言要让李怀风受到惩罚，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但是、、、好吧，那毕竟是太子，林墨染其实也没有对他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然而今天，林墨染像打了鸡血一样的，一定要拿下这几个山头，只因为它们都是庆国公的产业。而林墨染如此坚定的原因，是因为要为自己而努力。
    江沐渊觉得心里暖暖的，觉得和林墨染的进一步发展有眉目了。
    夏清镇是个四通八达的地方，自然各种消息往来也就十分便利。陶李言才走了没两天，林墨染就听说李怀风禀告了他老子，发了悬赏令，全国寻找林墨染等人。
    陶李言回京的第一时间，就被李怀风的人发现了，随即被带到了东宫。
    只是陶李言毕竟没有进山，李怀风到了江虞镇以后，也是陶李言一直陪在他身边，陶李言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后来他们和李怀风分别以后都做了什么，陶李言只说自己被甩开了，也找不到他们的人。陶李言死不开口，李怀风也拿他没有办法。
    本来李怀风还打算关着陶李言，不停地审问他，总能问出点什么的，但是陶李言到了东宫还不到两个时辰，定远侯夫妇就进宫要人去了。并且指名道姓的说，人就在太子那里。
    李怀风想要耍赖，定远侯就把陶李言何时进京，都有谁看见了，又是被什么人带走的，带走陶李言的人现在在哪里，都说的头头是道，顺便让李昀派人去查，看他有没有说谎。
    定远侯刚把话说完，于夫人就开始哭诉，定远侯府只有这么一个男丁，定远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出事了，定远侯府岂不是要绝后了？定远侯夫妇一把年纪了，还能生出孩子来吗？他们后半辈子不仅爵位没人继承，更是无人送终，实在是命苦啊！
    一个妇人，哭一哭这个倒是正常，李昀也没法说什么，可是偏偏她哭得惨烈，让人觉得头疼。
    于是李昀即便想偏袒太子都不成，只能说道：“你先留着力气，等朕查明了真相再哭吧！若是到时候人不在东宫，你还得哭一哭你儿子下落不明呢！”
    于夫人也不是真的蠢笨，知道适可而止的，于是立马止住了哭声，说道：“臣妾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若是人在东宫，只要太子把人交出来，让我们带回去好好管教就好。至于为什么太子要把人带去东宫，我也就不追究了。”
    李昀头顶的青筋跳了几下，让人去东宫搜人了。
    定远侯这时候说道：“陛下，让臣跟着人一起去吧，若是太子手下的人拦着不让搜查，没有个身份地位足够高的人替他们顶着，只凭这些禁卫们恐怕不行，他们受不起太子的高压！”
    李昀挥了挥手，让定远侯也跟着去了。
    没过多久，定远侯就真的带着几个人回来了，其中自然就是陶李言和动手绑了他的几个据说是李怀风的手下。
    李昀虽然并不管下面的奴才，但是李怀风身边几个得用的奴才的脸，李昀还是能认得出来的，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这几个人没跑了。
    “怎么回事？你把这几个人带上来是什么意思？”李昀问道。
    定远侯一抱拳，说道：“回陛下，这就是臣说的，在城门口绑了李言的宵小，陛下看看，可还认得？”
    李昀当然认得，否则也不会如此头痛，他很是苦恼的问道：“那你怎么能确定，他们真的绑了李言啊？说不定是误会呢？”
    这时候陶李言开口了。
    “陛下，难道你以为我会用定远侯府全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做赌注，就为了冤枉太子殿下吗？若不是真的，我何必拿定远侯府的安危开玩笑？陛下，我实在是不太明白，我只不过是出了趟远门，为什么一回来，太子殿下就用这种方法请我回去？难道我哪里得罪他了吗？”陶李言不满的说道。
    李怀风跟着定远侯一起过来的，他才刚把陶李言带回来，话还没问几句呢，什么消息都没问出来，就被定远侯带着人闯进来，把人给带走了，这让李怀风十分郁闷。
    最让他不爽的是，虽然他请陶李言过来的手段稍微粗鲁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说成是绑架吧？怎么他听着这家人的意思，是要讹他呢？
    但是李怀风显然想错了，定远侯不是要讹他，而是要正大光明的敲诈！
    “父皇，许是定远侯弄错了，儿臣只是想问陶世子几句话而已，问完了就要放他走的。但是儿臣这话还没问完呢，定远侯就带着人进来了，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吧？”李怀风避重就轻道。
    “既然是问话，为什么要用‘放’这个字呢？应该是恭敬地‘送’他离开啊。言儿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侯门世子，身份地位比不上太子殿下尊贵，但是到底也是有品级在身的人，可容不得太子殿下这样轻贱！”
    定远侯才说完，出宫去找城门看见李怀风手下抓人的证人的那波人也回来了，只是都是市井之人，不能带到大殿之上，只能让李昀信得过的禁卫统领代为问话，有了结果就来向李昀汇报。
    “启禀陛下，微臣问出了结果，特来向陛下回禀。陛下，臣细细的问了城门值守的官兵，也问了附近摆摊的商贩，确实看见有人将陶世子捆绑推搡着带走了。这伙人的头目被定远侯带进了宫，但还有几个一起去的小厮，微臣带到了城门让人辨认，确实是他们，就是太子殿下的人。”禁卫统领说道。
    “你确定没有弄错？”李昀语气不善的问道。
    禁卫统领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看定远侯同样不善的面色，在陛下和定远侯权衡了一下，他开口道：“启禀陛下，微臣的确没有弄错，确实是太子殿下的人将陶世子带走，至于这其中是否有误会，那微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太子殿下只是请陶世子回去喝酒？”

 第152章 催婚大会

    这话还不如不说，倒给李怀风添乱，越描越黑！
    李怀风心中被气得心火旺盛，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极力撇清自己：“父皇，萧统领说的没错，儿臣只是想请陶世子喝酒而已！并无他想！”
    “刚才你不是还说，要带我儿子回去问话吗？这话还没问完呢，怎么就改成喝酒了？不如太子殿下跟臣说说，你想问他什么？若是本侯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定远侯霸气的说道。
    定远侯是军旅出身，后来得胜归来，虽然得了个定远侯的爵位，但是他很聪明的卸下了大将军的职位，甘于在京中做一个闲散侯爷，没事的时候只跟几个相熟的朋友喝喝酒，并无其他逾距行为。因此虽然都是有军功在身的人，他要比其他打过胜仗的将军的下场好上太多，也更得皇帝敬重。
    李昀对他格外看重，也并非单是因为定远侯有军功，更是因为定远侯是个聪明人，懂得进退，能急流勇退，在烈火烹油之时及时撤了烹油直烈火，此番心机就已极深。
    而且定远侯为人正义，若是国家有危难之时，李昀相信，他还能及时出手，帮他共渡难关。所以李昀平时对定远侯一家都十分宽容，有时候陶李言做出点不合规矩的事，李昀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李昀对定远侯一家的优待，在别人的眼里却成了不予重用的表现，李昀准了定远侯辞去大将军一职，可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在定远侯头上胡作非为了！
    不管李怀风的真实意图如何，或者李怀风真的是冤枉，又或者陶李言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眼下的窘境不得不立即解决，于是李昀几乎没有给李怀风辩解的机会，当即盖棺定论，道：“陶世子远游归家，太子不体谅人家父子久未团聚，还将陶世子带去东宫，实属胡闹！着令太子娶定远侯府登门致歉，从今以后万不可再对陶世子无礼！定远侯啊，毕竟李言也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也才到东宫不久，依朕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若是真追究起来，恐伤了我们君臣情分，你说呢？”
    定远侯也没指望单凭这一件事就定了李怀风的罪，虽然今天和他结仇，可能会遭到李怀风的报复，但是定远侯巴不得他报复。
    于是定远侯说道：“小儿的身体的确没有受到损伤，但是他平日从未经历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才一进京就被人暴力绑走，实在是吓坏了他，只是登门致歉，恐怕难以消除小儿心中的恐惧。”
    李昀一时气愤，不爽的问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定远侯不理他，继续说道：“再者，太子殿下不知道是在调查什么事情，为什么认定言儿就一定会知道些什么？所以才把他带到东宫去审问？若是太子殿下还有什么疑问，请你去问别人，不要来骚扰小儿！”
    陶李言适时地插嘴道：“太子殿下是问我，江沐渊跟林墨染去了江虞镇都干了什么，带出来什么东西没有？他们出来的时候我亲眼见着的，什么都没带出来，更什么都不知道。半路上我和他们走散了，太子殿下就以为他们俩是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不让人知道，想从我口中获取消息。可是我都和他们走散了，又怎么会知道他们有没有藏东西呢？”
    定远侯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随口问道：“你怎么会和他们走散了呢？你不是一向和沐渊关系很好嘛？他怎么会把你给弄丢了，自己跑出去疯玩了？你莫不是仗着自己世子爷的身份就欺负人了？告诉你，你统共也没几个朋友，别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家那是嫌弃你不学无术，都不愿意带你玩呢！也就江沐渊还算厚道，肯跟你一起玩，你可别耍小脾气，回头赶紧把人给我找出来，可不许再和他分开了！”
    于夫人满头黑线的拉了拉自家夫君的衣袖，用她以为很低，但是大殿上大多数人都能听清的声音说道：“人家小两口出去约会，你让咱家言儿跟着凑什么热闹？当傻木头桩子吗？”
    定远侯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江沐渊一向和言儿兄弟情深，很少分开的，这次怎么单独把言儿甩了？原来是已经有了意中人，就看不上我家言儿了。我说你也是，人家江沐渊才比你大一岁而已，人家早早就有了意中人，现在看来恐怕好事将近了吧？怎么你们都是在一起玩的，偏偏你就形单影只，我未来儿媳妇的影子还没见到？你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为父我跟你娘好替你张罗着啊！”
    陶李言适时地把白杏朵推了出来，说道：“儿子确实看上一个姑娘，只是那个姑娘是江湖中人，门第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她人很好，爽朗大方，绝不是斤斤计较的小家子气的女孩子。当然了，人家是普通人家出来的，跟京中那些名门望族的贵女是天壤之别，你们若想找个高贵端庄的大家闺秀，白姑娘还真是入不了你们的法眼。”
    “你既有了意中人，怎么不早说？”于夫人不满的说道。
    “这不是人家门第不好，出身就差了一大截，娘又喜欢端庄典雅的大家姑娘，我才一直不敢说，怕你们嫌弃她吗？爹娘，我跟你们说实话吧，我就是看上她了，非她不娶，你们若非要逼我娶个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我就离家出走！反正那姑娘行走江湖惯了，根本就不怕跟我浪迹天涯，我们正好做一对行侠仗义的江湖侠侣，也不失为一桩美谈！”陶李言直接开始耍无赖，威胁人了。
    于夫人想了一下，问道：“林姑娘出京以前，她那两个哥哥回来过一趟，还带回来一个姑娘，后来你们也是一起出门的，你说的莫非就是林家公子带回来的那个？”
    “娘你的消息好灵通啊，怎么什么都知道？”陶李言惊喜的问道。
    看自家娘亲的表情，陶李言还以为自己和白杏朵的事有戏了，只可惜、、、

 第153章 李家父子

    于夫人几乎是想都没想就下意识的摇头道：“这姑娘可不是我们侯府能娶的宗妇，且不说她是江湖人，身份门第就配不上我们。就单说她大老远的跑到京城来，还是林家公子带回来的，这么远的路程，这么长的时间都和两个大男人走在一起，这名声和清誉就不好了，我们家怎么能娶这样的女子？”
    “人家林家两兄弟哪敢肖想白姑娘？那可是他们师父的外孙女，要较真起来，白姑娘还得叫林家兄弟一声师叔呢！再说他们的师父陆长老在天水宫里也是能说得上话的，陆长老一发起脾气来，谁敢忤逆？若他们对白姑娘有非分之想，陆长老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再说了，白姑娘很林家兄弟也只是兄妹情意，并没有什么的啊。”陶李言解释道。
    本来定远侯对这个江湖女子也不是很满意的，但是听说是天水宫长老的外孙女，突然就觉得释然了，天水宫虽然只是江湖门派，但是他们厉害啊，又对江湖有震慑作用，间接帮朝廷稳住了很多江湖势力，对朝廷有功，朝中的人巴结还来不及呢。
    于是就对这个白杏朵有了点好感，也帮着儿子劝道：“你那么在乎什么门第闺名有何用啊？儿子喜欢才最重要。再说你就看看咱们儿子，哪是个做官的料？将来还不知道在哪儿混日子呢，娶个江湖女子也不算委屈他，说不定白姑娘只是受门第所限，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呢，至少她不像林姑娘那样，就算好的了。”
    陶李言明白父亲是在帮他说话，所以很意外的没有和自家老子顶着干，而是顺从的点头，没有说话。他是说什么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说，白杏朵是逃婚出来的，更不敢说，白杏朵和林墨染的性子差不多，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于夫人想想也是，自家儿子已经老大不小了，两三年前就该说亲的，只是陶李言一直惦记着林墨染，被耽误到了这个时候。现在京城里还未出阁的姑娘里，适龄的本就不多，又听说陶李言是个放荡的，十分不顾家，十天里有九天都在外面瞎晃，都不愿意把女儿嫁进定远侯府。
    于夫人只得说道：“那就找时间带到家里看看吧，若真的可以，我们再商议。”
    定远侯和陶李言都十分高兴，连忙答应。
    于夫人有些不解，儿子看上人家姑娘了，这么高兴是应该的，定远侯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于夫人当然不知，若不是陶李言看上了白杏朵，恐怕也逃不掉被圣上赐婚的结局，到时候又是哪一番光景，可就不好说了，搞不好一家人都会被儿媳娘家所害，得不偿失。还不如找个没有名望的普通人家，远离京城里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反倒容易保全一家人性命。
    高坐在龙椅之上的李昀感觉自己受到了冷待，这可是在皇宫好吗？怎么能如此无视他？于是李昀很不爽快的说道：“你们商议好了没有？若是商议好了，那太子和陶世子之间的这点小过节，是不是可以翻过去了？”
    定远侯很是“大度”的说道：“回陛下，这件事可以过去了，但是臣还有一件事要说，我们为言儿相看了一门亲事，现在还只是有个意向，等定下来了，小儿恐怕就很快完婚，还请陛下到时候赏脸，臣一定请陛下喝一杯喜酒！”
    “就是你们刚刚在讨论的那个白姑娘？爱卿你可确定？”李昀问道。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李昀声音低沉了一点，危险的说道：“朕这里还有好几户人家的女儿的资料呢，就等着什么时候让李言看看，为他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你们怎么这么轻易就定了，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啊？”
    定远侯反问道：“那陛下是觉得，朝臣们应该以姻亲的形式强强联手吗？若是有人一家独大，岂不是架空了陛下？我定远侯府已经是翻天的富贵，臣虽然已经辞去大将军一职，但是在朝中还担着闲职，若臣想，臣还怕回不到从前吗？陛下试想一下，若是臣再为儿子找个和臣门当户对的亲事，那岂不是可以手眼通天了吗？不仅是臣一家绝不能找太过有权有势的人家，恐怕其他朝臣们，也不可找那种太过于门当户对的姻亲才好！”
    定远侯的话虽然十分露骨，很是容易惹祸上身，但是话糙理不糙，确实是那个理儿，两个同样有权有势的朝臣抱成一团，若是家中子女多的，甚至可以联合好几个身任重职的朝臣们，组成一个庞大的关系网，直接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这是在不是一件好事。
    李昀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所以也就只是问问，定远侯如此说了，他就轻易放过，说道：“爱卿说的有理，门当户对什么的都不重要，李言中意就好。行了，这里既然已经没事了，你们就先退下吧！”
    “是，臣等告退！”
    定远侯一家离开以后，萧统领也带着不相干的人离开了，只留下太子还在那里，他明白，父皇一定还有话对他说。
    果然，大殿里的宫人们也退下了以后，李昀才说道：“你做事真是越来越毛躁了，这么多把柄落在人的手里，你就不怕人家找你的麻烦吗？”
    李怀风连忙认错，说道：“儿臣知错，下次一定注意，绝不会再给人抓住把柄！”
    李昀淡淡的点点头，说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林墨染到底去哪里了？从神山带回来的东西，被他们藏在哪儿了？”
    “东西都被林墨深带走了，原本说是要送到天水宫去，但是半路却改了道，不知道去了哪里。根据儿臣手下的调查，他们应该是都去了一处。只是天水宫的弟子身手非凡，甩掉尾巴的本事也都一流，我们没跟住，也就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李怀风很是小心的说道。
    李昀也没指望他真的能真的跟踪林墨染到哪里，能跟到这一步已经算不错了，于是又说道：“林墨染那里肯定有东西，我们现在只要盯着她就行了，神山那里可以先放一放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林墨染，陶李言哪里真的什么都没问出来吗？”

 第154章 赛半仙

    “没有，他什么都不肯说，我正准备继续问，定远侯就找上来了。”李怀风说道。
    李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还是太慢了，怀风，把你的人都撒出去，全力去找林墨染的下落。玉揽芳那里怎么样？她还安分吗？”
    “还算安分，玉家听了玉揽芳的话，已经开始全力支持儿臣，帮儿臣做事了。只是玉揽芳一直想当正妃，可惜那次在天水楼的事太诡异了，她已经没有机会了。”李怀风可惜的说道。
    李昀嗤笑一声，说道：“凭她是玉家的人，这辈子就不可能当上你的正妃，你有什么好可惜的？你该不会是真的看上那个女人了吧？”
    李怀风低着头，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惶然，他不敢告诉自己的父皇，他对玉揽芳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只能顺着父亲的意思，说道：“怎么可能？玉家的女人，永远都不可能入我的眼的。”
    “希望如此，怀风，为父要告诉你，这世间的女子千千万，你万不可为了一个女人就迷失了自己。不仅是玉揽芳，你不能对她有半点感情，还有林墨染。朕知道林墨染长得漂亮，比玉揽芳有能力，家世又不高，的确是个当你正妃的好人选。但是朕也警告你，不要真的爱上她，不要让她打乱我们的计划，知道了吗？”李昀眯着眼睛说道。
    李怀风的头更低了，恭敬地说道：“儿臣知道了，儿臣定不辱使命，完成父皇的计划！”
    “这才是朕的好儿子，好了，你先回去吧，加紧调查林墨染的下落，朕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她去哪儿了，朕要拿到她手里的东西！”李昀说道。
    “父皇，儿臣觉得，可以同时寻找江沐渊的下落，他们俩经常在一起，找到一个，就可以找到另一个，父皇觉得如何？”李怀风说道。
    李昀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去找他，但是别杀了他，朕还要用他牵制着庆国公呢。”
    “是。”
    李怀风已经加派了人手，甚至连玉家的人都利用上了，但是他万万不会想到，林墨染此时就在距离京城两天路程的夏清镇里，不仅没有躲起来，甚至还十分高调的开起了药铺。
    地下暗道挖通的那一天，林墨染的药铺也正式开业了，林墨染给自己改了个假名字，叫“赛半仙”，药铺也直接用了这个名字，很有噱头。百姓们看到药铺居然叫这个名字，都在嘲笑林墨染实在是太过大言不惭，连这个名字都敢叫，就不怕遭报应吗？
    林墨染并没有理会那些人的嘲讽，因为这几天她走街串巷，医治了不少病人，尤其是一些女病人，因为当大夫的大多都是些男人，给女患者诊病十分不便，林墨染却弥补了这个缺陷，这几天赢得了不少夫人小姐的青睐。
    而林墨染的药铺，针对的也都是一些女患者的常见病，那些男人们说什么，林墨染真的不是很在意。
    江沐渊安排人在暗道里做善后工作，自己则留在药铺里帮林墨染招待上门的患者。
    林墨染给一个病人诊了脉以后，一边开药方，一边说道：“其实你不应该在这里的，我们两个同时在这里，家里的事怎么办？你这可是光明正大的不服从组织安排啊。”
    病人拿了药方以后就去柜上抓药，抓药的是个姑娘，正是白杏朵。
    江沐渊领着下一个病人进来了，说道：“难道让你们两个姑娘家在这里吗？让我回家也行，把杏朵给我，让我带走。”
    林墨染摇了摇头，江沐渊作为朋友，还真是够义气，就因为白杏朵喜欢陶李言，陶李言也特别交代过要保护白杏朵。所以江沐渊就对白杏朵特别优待，她身边寸步不离人，生怕白杏朵有危险。
    可是药铺里除了她们两个以外还有几个伙计，都是暮组织的人，都是信得过的，根本就没什么危险好吗？
    林墨染实在不想拆穿江沐渊那个就想看着自己的心思，于是干脆不理他，说道：“那你抽空去看看我熬的药怎么样了，要是好了就端去给病人喝了，他们等着看药效怎么样呢。”
    到了中午，林墨染伸了个懒腰，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没来得及诊脉的，还请明天赶早！各位街坊朋友，咱们明天再见！”
    每日只诊半天的脉，是林墨染定下的规矩，每个人都要遵守，否则就会被赶出药铺。
    但是对病人来说，损失也不是很大，因为林墨染每天下午都会去炼药，做成成药以后卖给众人。有些病人不用诊脉，直接用药即可，这些药就是卖给他们的。
    不了解林墨染的人当然十分不满意，觉得她既然是开门做生意的，就应该顺着客人来，更何况来找她的都是病人，难道可以放着病人不管吗？
    面对这样的疑问，林墨染笑道：“我不是把最疑难的和最紧急的病人都看过了吗？那些不着急的，就等着明天再来吧！普通的病患，就去找普通的大夫好了，用不着所有人都让我来看，那样我会累死的。”
    赛半仙药铺的规矩，着实让很多人都无法理解，更不太能接受。但是才三两天的时间，赛半仙的名头已经打响了，因为林墨染真的治好了很多镇上其他大夫都治不好的疑难杂症。并且林墨染这里有很多外面没有的药，不说包治百病，但是能治好大多数的病症，虽然价格贵了一点，但是药效立竿见影，比一般的汤药都要快，都要好。
    除了普通的药以外，林墨染这里还有很多外面没有的药，有些还说不上是药，因为它们不一定都是治病的，还有嫩肤养颜、令皮肤白皙、头发不染而黑、养气补血、等等好多人听都没听过的功效。
    这些所谓的“药”，大多数人是不敢用的，也用不起，因为价格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林墨染将它们送给了几个镇上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做试用，觉得效果好以后再拿钱来买。
    那些夫人小姐们只用了几次，就看到了效果，停用了两天以后，也没见有反弹、皮肤变差等副作用，于是纷纷掏银子来买，令林墨染的药铺生意一时大涨，白花花的银子像雪花一样送进来，简直让林墨染乐开了花，她虽然不在乎钱，但是看到这么多钱都进了自己的口袋，她还是很开心的。

 第155章 出行

    陶李言作为定远侯世子，是不可以到处乱跑的，他要是有什么危险，这定远侯一家还不得哭死？
    更何况陶李言和江沐渊、林墨染两人走得近，又是最后一个见过他们的人。李怀风还指着跟着他能找到林墨染你，自然是派了十足的人手来盯着他，陶李言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知道，汇报到李怀风那里的。
    于是在陶李言在家憋了三天以后，终于受不住了，去求他娘道：“娘，要不孩儿陪你去上善寺进香吧？听说那里的菩萨很灵的，保管你有求必应！这京城附近的佛寺都被你拜了个遍，你却还没有达成所愿，一定是这里的菩萨看你都看的烦了，不想理你了。咱们换一尊菩萨来拜，说不定就灵了呢？”
    定远侯夫妇在殿前和李昀公然叫板，已经是下定决心，要全力支持儿子了，自然是听儿子的，他要做什么，他们夫妇俩就做什么的。
    于是于夫人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娶妻的事一直没有定下来，说不定就是附近的菩萨太忙的缘故，我们换一座寺庙去拜，说不定就灵了。你去吩咐一声，我们明日出发吧。”
    “还有件事，这次我们要去的地方有点远，身边不能没有伺候的人，让溢彩跟着吧，身边有个信得过的人伺候，我和娘都放心一点。”陶李言说道。
    当晚，于夫人和定远侯躺着说话，说起了陶李言要和她一起出去进香拜佛的事。
    “言儿这次估计是要去做什么事，自己去了不方便，要让我去给他打掩护呢。”于夫人说道。
    定远侯并没有反对，说道：“那就去吧，这孩子看着傻，其实聪明着呢。如今的圣上猜疑心太重了，对我们这些公侯愈加猜忌防备，我不过提了一句如今战事稍平，应该休养生息，造福百姓的话，陛下就发了脾气，虽然没有把我怎么样，但是对我的态度已经越来越冷淡了，若是再有不小心，陛下随时都有可能拿我开刀，咱们还是早些防范着好。”
    于夫人静静听着，半晌才说道：“我也略有耳闻，和各家夫人聚会品茶的时候也听人说起过一嘴，说她们家男人在朝堂上也吃过几次瘪，被陛下训斥过，看来陛下这是要全都打压一下，平衡各方势力呢。不过我瞧着，陛下似乎对庆国公还算恩厚，从没听说陛下对他们家有什么举动，莫不是、、、”
    “庆国公对陛下有恩，当年是有从龙之功的，你不要瞎说，咱们心里有数就是了。”定远侯说道。
    于夫人应了，又说道：“前两天和林尚书的夫人见过面，聊了两句，她们家似乎对陛下还是很拥戴，陛下对林大人还挺重用。可惜啊，他们家那三个孩子都不是省心的，没有一个是和林大人一条心的。”
    于夫人说的自然就是林正堂一家，林墨染躲了起来，林家兄弟明说是去做任务了，但是却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林正堂有心向李昀表忠心，愿意效忠，但是林家三兄妹却不这么想，甚至还在拆林正堂的台，拼命拖他后腿，林正堂现在也十分上火，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定远侯叹了一口气，说道：“毕竟是靠着一己之力，十年寒窗苦读，又从低品级小官一步步坐上尚书之位的，很难割舍的下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林大人有此心也属正常。回头我会和他提一提，让他不要那么一心为主，别辜负了林姑娘的心意才好。”
    “怕是林大人未必肯听呢，你也不要说的太明显了，免得林大人察觉什么，反倒对你不利。”于夫人担忧的说道。
    定远侯安慰她不会有事，又保证自己会十分注意，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于夫人这才放心。可是第二天出门的时候，于夫人还是不放心的一直看这定远侯，直到坐上马车，看不见人了，于夫人才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
    陶李言不解的问道：“娘这是怎么了？舍不得爹爹啊？放心，我们不过三五天就回来了，你们都老夫老妻的了，还差这几天的相聚吗？”
    “小孩子胡说什么？不知羞的！一边坐着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于夫人笑骂道。
    溢彩适时地端上一杯茶，恭敬地说道：“夫人请喝茶，别和世子爷置气，世子爷就是爱和夫人逗趣，等回来以后，夫人再好好收拾世子爷，别叫外面的人看了笑话。”
    五年前，溢彩虽然和林墨染走得近，也学了点林墨染不安分的性子。但是这几年来已经被于夫人一一改了过来，至少在于夫人的眼皮子底下是绝不会放肆的。
    但是听说私下里，陶李言对这个破格提上来的姨娘很是厚待，有什么好东西也舍得给她用。于夫人不会管儿子屋里人的闲事，但是心里不舒服，自己又是当家主母，偶尔敲打两句还是可以的。
    然而溢彩每次都十分乖顺听话，绝不和于夫人顶嘴，甚至有时候还劝陶李言，让他不要对自己太好，免得到时候新夫人来了，心里不痛快。
    溢彩绝口不提是于夫人敲打她了，而是说新夫人进门，会对受宠的姨娘有意见，这让于夫人心里还挺受用的。只是新夫人会是那么小气的女子吗？若真的小气，连个姨娘都容不下的话，也不配做她的儿媳妇。
    于夫人这样想着，对溢彩也就没有那么苛刻了，毕竟是从小服侍陶李言的，溢彩的一言一行都是于夫人亲自教导过的，除了跟林墨染学了点贪玩的坏毛病，其他的也没啥，所以想通了以后，对溢彩也就没有那么偏见了。
    当下听了溢彩的话以后，于夫人就说道：“嗯，是那么个理，言儿，这顿打先记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陶李言装傻充愣，嘟着嘴巴说道：“娘偏心，就喜欢溢彩这样捧臭脚的，她嘴甜，顺着你的心思，你就高兴了，我说什么就都是不好的了！”
    “你这个逆子！看我不打死你！”于夫人气得又要动手。
    溢彩连忙拉下了她，劝道：“还在马车上呢，太晃了恐马儿受惊，反倒让夫人受苦！再等等，等中午用饭时，人到了地上，夫人再教训世子爷也不迟！”

 第156章 上香

    陶李言还在一旁看热闹，溢彩就赶紧说道：“世子爷还不过来扶着夫人？若是夫人没坐稳，磕了碰了哪里，回头看侯爷不扒了你的皮！世子爷可别再耍贫嘴了，回头夫人气着了，受罪的还是世子爷，您这又是何苦呢？”
    于夫人没刚才那么激动了，看陶李言凑过来，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陶李言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我不过是一是嘴快，娘就别生气了，娘若是气病了，还得让儿子伺候你，反倒看我更不顺眼了。”
    于夫人翻了个白眼，虽然态度还很傲娇，但是好在已经不跟陶李言一般见识了，母子两个这才相安无事。
    陶李言心里乐呵，对溢彩挤了挤眼睛，马上又恢复常态，不敢再母亲面前太过放肆。溢彩也低下了头，装作没看见，只是小心的伺候着于夫人。
    于夫人心里感慨，若是她未来的儿媳妇，有溢彩一半的懂事贴心，也就可以了。
    只是听陶李言说起，那个白杏朵是个粗心大意的，又是江湖女子，伺候人这种活儿肯定是做不来的，不闯出大祸来就是烧高香了。本来还觉得白杏朵家世一般，到了侯府以后自己好拿捏，现在看来，就凭白杏朵那任意妄为的习性，还不知道谁拿捏谁呢。
    别的还好说，若是白杏朵冲撞了自己，不知道儿子会如何处理？难道还要靠着溢彩打圆场，两头说和吗？溢彩又要伺候两位主子，又要操心一家和气，不知要有多累呢。
    这么想着，于夫人突然对这个白杏朵又不太满意了起来。
    上善寺和普通的寺庙没什么区别，灵不灵的也不是现在就能看出来的。
    于夫人和陶李言上完了香，打算在寺里住一晚，吃顿斋饭，若是住持有空，还可以讨论一下佛法。
    第二天一早，于夫人带着帷帽出来了，还左右看了一圈，问：“世子爷呢？哪儿去了？”
    身边的侍女回道：“启禀夫人，世子爷说先去山下看看，若有不相干的人好提前打发了，免得冲撞了夫人。”
    “于夫人”点了点头，说道：“算这小子有点良心，咱们上路吧。”
    这时一个在一旁虽侍的小沙弥问道：“不是还有一位女施主吗？怎么也不见了？”
    侍女说道：“跟世子爷一起走了，你问她做什么？侯府的家眷也是你该问的？”
    “于夫人”叫了一声：“啰嗦什么？快走吧！”
    一行人这就上路了，才走到一半，就被人拦了下来，外面有定远侯府的家丁跟随，将拦路的人死死挡在外面。可是拦路的人也不是善茬，非要闯进去看看马车里坐的都是什么人，两方人就这样吵了起来。
    这时一个丫鬟从马车里站了出来，说道：“吵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你们这样像什么话？这是要和定远侯府撕破脸了吗？”
    这丫鬟是于夫人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很多人都认得的，领头的人笑道：“原来是绿橘姑娘，怎么，你家夫人不在里面吗？要你一个小丫头出来说话？”
    “我的名字也是你能胡乱叫的？就凭你也配和夫人直接说话吗？还不快让开！挡了我家夫人的路，若是误了回京的时辰，可不是你能耽误的起的！”绿橘硬气的说道。
    领头的胡三也拉下脸来，怒道：“我就是要拦路了还能怎么样？今天若不是见到侯夫人和陶世子，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耽误了我的差事，也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担待的起的！来人，给我搜！”
    绿橘一看情况不妙，连忙说道：“你们还看着做什么？把这些人给我拿下！欺负人都欺负到定远侯府头上了，真以为我家侯爷没了实权，手底下的人就都是草包了吗？也不掂量掂量你们有几两重！”
    绿橘的话一出来，着实让硬闯的几个人楞了一下，他们有些退缩了。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之间，定远侯府的人趁机将他们拿了下来，死死压住。
    绿橘笑了一下，说道：“定远侯府可是个权贵人家，容不得人如此无礼，把他们都押下去，送到官府查办，也让人知道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了他们，冒死得罪定远侯府！”
    马车里传来一个听着温柔，但是却十分有威仪的声音，说道：“没事就出发吧，别在这儿让人议论。”
    “是，夫人。”
    绿橘吩咐了一声，车队又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拦路的人被定远侯府的人一路带回了京城，并没有交给地方官府。
    而与此同时，陶李言乔装打扮，护着一老一少两个妇人悄悄地潜进了夏清镇，走到了一个药铺门前，看了一眼就朝里面走去。
    陶李言对坐堂的一个女大夫说道：“请这位大夫给我家老夫人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女大夫抬头看了一眼三人，先给老的诊了脉，说道：“保养得甚好，只是平日多有劳累，要注意休息。累归累，却总没有时间多走走，强身健体，所以体质还是偏弱的，没事的时候多走走，出门也少坐马车，不远的话，就步行过去吧。”
    “那岂不是要累死我？你自己怎么不走？”
    于夫人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林墨染可是个练武的，别说走路了，功夫都不知道练过多少，可不比她累多了？
    林墨染也没和她计较，对她笑了笑以后，又说道：“这位也是夫人的家眷吧？来，让我诊诊脉。”
    溢彩走上前来，向林墨染行了个礼，说道：“见过赛神医，有劳赛神医了。”
    林墨染细细诊来，溢彩的身体很好，没有什么别的毛病，就是显然有喝过避子汤的迹象。想来陶李言的正妻还没娶，她一个姨娘是不能怀孕生子的，林墨染想来也就释然了。
    只是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林墨染都替溢彩觉得不值。溢彩却一脸平静，分明是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林墨染心里只有一声叹息。
    放开了溢彩的手，林墨染说道：“两位的身体都很好，用不着吃药，若是二位有钱有闲的话，就去拿两瓶玉雪养颜膏吧，保准让夫人看起来年轻十岁。”

 第157章 落落大方

    陶李言扶着于夫人，带着溢彩来到了卖药的柜台前，白杏朵看到陶李言，就笑嘻嘻的说道：“李言哥哥回来啦？赛姐姐怎么说？”
    “你家赛姐姐说要给我们两瓶玉雪养颜膏，还不快拿来？”陶李言笑道。
    白杏朵鼻子一哼，说道：“赛姐姐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定是说了要给钱的，快拿钱来，两瓶养颜膏一共二百两，一文钱都不能少，你若觉得贵，找赛姐姐理论去，可别为难我这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嘿，你这是敲诈吧？什么名贵的东西，竟然要这么贵？你这养颜膏该不会是金子做的吧？”陶李言不满的说道。
    “金子做的是二百两一瓶，可没这么便宜。”白杏朵笑道。
    陶李言到底是不想和白杏朵理论，交了钱拿来养颜膏，他不懂这个，让于夫人鉴定一下，没想到于夫人笑道：“看这成色就知道，这养颜膏的确是个好东西，没想到这位赛神医还真有点本事，怪不得敢要这么高的价格。这位姑娘，你是赛神医的什么人啊？家在哪里？还有什么人没有？”
    “娘，你怎么一见面就问人家这个？太唐突了！”陶李言急道。
    陶李言如此小心翼翼，白杏朵却落落大方的笑道：“我是渝州人，家里爹娘都在镖局做事，爹爹经常在外面走镖，但是一回来就会陪着我和我娘，给我们买很多新鲜玩意儿。我娘是女子，不方便到处乱走，就在镖局里帮忙打理杂事，有时候也会带我到外公家小住。我外公对我可好了，只可惜他脾气太倔，总想替我爹娘做主，把我嫁给天水宫一个长老的儿子，我不喜欢那个人，也是跟我外公赌气才跑出来的。不过我赛姐姐也是天水宫的人，我跟着她，我爹娘都能放心，我外公也不好太管着我，我才能在这里多住一阵子。等过两天我外公消气了，我还是要回去给他道歉的，要不然以后外公都不让我去找他了。”
    于夫人也带着淡淡的笑，说道：“好爽利的孩子，长得也不错，看来渝州的风水很养人的。”
    于夫人应该是挺喜欢白杏朵的，所以从头上摘了一只簪子递给白杏朵，说道：“没想到能见到你，事前也没有准备，这个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吧，以后常来看看我，我们一起说说话。”
    白杏朵大大方方的接了，说道：“还以为侯府夫人会是个很严肃、很厉害的人，没想到这么和蔼，你等等，我也有东西给你。”
    说着，白杏朵从柜台底下拿出两个盒子，大一点的给了于夫人，小一点的给了溢彩，说道：“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当然不可能很值钱，但是却是我的一番心意。我出来的时候身上没带多少银子，在这里也是吃赛姐姐的，住赛姐姐的，也不能拿她的东西借花献佛。没办法，我只能自己动手了。不过做这些的原料都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你们尽管拿着就是了。”
    于夫人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帕子，一个荷包，一块玉质的名章，还有一朵绢花。溢彩的那份跟于夫人的一样，只是少了一块名章，用料和颜色也都不一样。
    白杏朵的手很巧，花样绣的好，雕工也很顺畅灵动，于夫人也是很喜欢的。
    另一边，林墨染收拾好了自己那边的东西，过来说道：“没事的话就先跟我回去吧，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表面上，林墨染是住在药铺后院的，所以收了铺子以后也没有往外走，而是直接去了后院。路过成药制作的院子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向陶李言和林墨染行礼，却没有对于夫人行礼，说明这些人只听命于他们，却不效忠于夫人的。
    来到了林墨染住的院子，中门一关，外面的动静就隔绝了一半。
    早有人将林墨染回来的消息送到了这里，他们一进来，就有人出来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财迷心窍，要坚持到时辰到了才肯回来呢。今天生意怎么样，被你坑了多少银子？”
    于夫人有些懵，怎么他们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一边的陶李言嘴快，连忙趁机告状道：“墨染可是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坑了我两百量银子呢，你可得帮我讨回公道，千万不能让兄弟我吃亏啊！”
    江沐渊点点头，说道：“两百两银子的确不少，你买的是玉雪养颜膏吧？她卖给别人也是这个价，没跟你多要。只是我们都是熟人，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应该收你钱的，这样吧，晚上让墨染亲自下厨，请你和你娘好好吃一顿，就算赔罪了。”
    林墨染没跟他们假客套，回屋洗了把脸出来，才说道：“要做你自己做啊，我这双手可是用了好多名贵药材养着的，娇贵得很，可不能被厨房的烟火气给熏着了。再说下厨就要切菜，万一切到我自己怎么办？太危险了，我不干。”
    白杏朵不明白怎么回事，傻呵呵的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来做就好了，你们想吃什么？可以点菜！”
    “我要吃烤鸭。”
    “烤羊腿好了。”
    “我最近上火，给我做一份凉皮吧。”
    白杏朵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说道：“你们这是故意为难我吗？净挑我不会做的点！”
    溢彩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白姑娘，我来帮你吧，我知道他们爱吃什么。”
    “家里没菜了，杏朵，带溢彩出去买菜吧。”林墨染笑道。
    两个人结伴出去了，当然，暗中少不了跟着保护的人。
    这两个人走了以后，几个人才进了屋，林墨染不客气的做了左边主位，于夫人只能坐到右边，江沐渊随着林墨染，陶李言则是陪着他娘。
    上茶的是江沐渊用了多年的随从柴胡，他轻手轻脚的上了茶，就在外面看着，不让闲杂人等轻易进来。
    于夫人喝了一口茶，才说道：“刚才从前面一路走过来，看你们这里用的伙计都是清一色的男子，整个院子里只有你和白姑娘两个女子，还方便吗？这些下人伙计不会冲撞了你们吧？”

 第158章 说教

    林墨染就知道她会问这个，于是说道：“好歹不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啊，我和杏朵相互照应着，也算方便。再说这些伙计们都在中院住着，轻易不到后院来。就算有事，你也看到了，后院另有一批人伺候着，都是江公子带出来的下人，在江家多年，都是有规矩的，有他们前后通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下人们倒也罢了，我的意思是，你和白姑娘两个姑娘家，跟江公子和我家李言在一起吃住，就不怕外面的人传闲话吗？”于夫人捉急的问道。
    林墨染倒是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于夫人，说道：“杏朵也就算了，平时都是跟着我的，也没有人乱嚼舌根子。至于我和江公子，在京城的时候，我就和他有些风言风语了，现在也不过是证实了他们的想法而已，反正我是觉得没什么的。”
    于夫人是个正统大家闺秀的做派，出身也是书香门第，从祖辈起就很注重礼法，从不肯行差踏错，更严格约束自己的言行举止，轻易不让任何人说她一句闲话。对自家女儿和丫鬟仆人们的约束也很严厉，定远侯府虽然人多口杂，但是却从来没有传出过半句闲言碎语。
    听到林墨染的话，于夫人就有些不高兴，但是那毕竟不是自己家人，她也不能随意教训，只能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们两个到底是女儿家，还是要避嫌才好，我大周朝的风俗，虽然对女儿家的言行没有那么多约束，可以出门，可以做事。但是毕竟男女有别，你们还是要注意一点的。白姑娘知道没事常跟你在一块儿，也算不错，但是你却常和江公子同进同出，就算都知道你们两个彼此倾心，但是到底还没成亲呢，总这样实在不妥。再说白姑娘常跟着你，就不怕她也跟你学坏了？你总得给她做个好榜样才行！”
    “所以啊，我让陶世子把你请过来，就是为了杏朵的事，你若是觉得她不错，就把这个儿媳妇认了，我这头也会把杏朵的爹娘都叫过来，到时候你们两家人坐在一起商讨一下，觉得可以就给两个孩子把婚事办了，不同意也没关系，正好让他们把杏朵接回去，免得跟着我出了事，我也不好交代。”林墨染直言道。
    “可是白姑娘的家世背景、、、这个先不提，两个人能不能成，总的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吧？白姑娘的父母还没有消息呢，你怎么就敢给她定下婚事？”于夫人气愤的说道。
    “就凭我是天水宫宫主的亲传弟子，杏朵的外公是我天水宫的长老，论起来，杏朵还要叫我一声姑姑，我是能做得了杏朵的主的。于夫人，现在这件事全看你如何想了。”
    说着，林墨染低声对陶李言说道：“我只让你把溢彩带出来，你怎么把你娘也带过来了？害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你这不是害我吗？”
    陶李言用手挡着一边，也小声说道：“我这不是着急吗？想着先让我娘看看，说不定她一眼就相中杏朵了，后面的事不就都省了？”
    “可是你也太着急了，就不怕你娘说我们轻浮？现在都已经对我们有意见了，她不好意思直接说杏朵，却可以骂我的，你想过我没有！”林墨染不满的说道。
    于夫人看他们两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交头接耳，顿时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还有规矩没有？
    于是她当场就一拍桌子，怒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都给我做好了，不准交头接耳！”
    林墨染连忙坐正了身子，说道：“不知于夫人考虑得怎么样了？当然了，这是陶世子的终身大事，您多想想也是应该的。这样吧，杏朵和溢彩也快回来了，我们就先准备晚饭，我们原本是给溢彩收拾了房间的，现在就先挪给你用吧，你去休息一下，等晚饭的时候我们再好好叙旧。从前在侯府暂住过一段时间，夫人对我照拂有加，墨染感激不尽，之前都是戏言，这顿饭我还是要做两个菜，来表表心意的，夫人静候就是。”
    于夫人怎么都看不上林墨染如此的做派，但是又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去对她说教。刚刚对她的那番说教，已经用完了林墨染在侯府暂住时，自己对她照顾有加的情分，日后若再要说什么，恐怕林墨染就不会如此乖顺的听着了。
    白杏朵和溢彩在外面不知道聊了什么，回来的时候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似乎相处的还不错的样子。林墨染十分欣慰，带着她们去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林墨染懒散，能不自己动手的，就绝不会伸一根手指头，今天看在于夫人的面子上，居然亲自下厨，让江沐渊和陶李言都有些受宠若惊。中午下人们给他们送了外面买来的饭食，他们都没吃几口，就等着晚上吃好吃的了。
    于夫人心里正郁闷着呢，甚至还在想，白杏朵跟林墨染混在一起，恐怕品行也是有问题的，已经打算让陶李言放弃这个姑娘了。但是当晚饭摆上桌的时候，于夫人还是惊艳了一把。
    不得不说，林墨染真的只是懒散而已，但是不代表她的手艺就比谁差了。相反，林墨染的手艺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放眼整个京城，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林墨染只做了八道菜，鸡鸭鱼肉热汤冷盘青菜点心就全都齐了。不仅如此，还色香味俱全，摆盘十分精美，菜色看起来十分诱人，陶李言只觉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林墨染看到陶李言的口水，就说道：“你可注意着点，要是口水滴到菜里面，你可能会被人追杀。”
    “谁敢啊？你看看在座的这几位，谁会追杀我啊？”陶李言不甚在意的说道，眼睛还在盯着那几道菜。
    江沐渊就坐在陶李言的身旁，只见他按了几下自己的手指关节，卡巴卡巴的声音陆续传来，别人倒还好，只有陶李言觉得自己汗毛直立，后背冒冷汗，一股股的杀气从身旁传来，逼得他只想撒腿就跑。
    “那个、、、沐渊啊，你看，我的口水已经没有了，不会滴到盘子里的，这些都是你的，都是你的！”陶李言结结巴巴的说道。

 第159章 主动求娶

    白杏朵和溢彩也每人做了两道菜，林墨染特意把这四道菜放在于夫人和陶李言的面前，说道：“这几道菜是杏朵跟溢彩做的，于夫人，你快尝尝吧？”
    这四道菜都是于夫人和陶李言爱吃的，看起来还不错，于夫人笑道：“你们有心了，那我就尝尝。”
    于夫人哪里都好，就是太喜欢端着，维持表面上的客气，信奉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老话，虽然对林墨染和白杏朵的行径有意见，但是两个姑娘对她客客气气，又亲自下厨孝敬她，于夫人就怎么也做不出打她们脸的事来，不管喜欢不喜欢，都是要给点面子，尝一口她们做的菜的。
    于夫人本来是不对她们抱有任何幻想的，她在定远侯府吃过那么多山珍海味，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更别提这几道菜，因为她喜欢，所以府里是隔三差五就会做一回的，那味道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任谁也超越不了的。
    但是让于夫人意外的是，这几道菜的味道居然出奇的好，绝对不输给府里的厨子，甚至比府里的厨子的手艺更好，更好吃。
    于夫人忍不住问道：“这菜是怎么做的？竟然不比侯府的厨子差，白姑娘果然是心灵手巧，好得很！”
    白杏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的厨艺都是跟墨染姐姐学的，这几道菜也是她教我的。夫人你还喜欢吃什么？我还可以继续学，只要你给我机会，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陶李言原本还以为自己追求白杏朵的路还会很长，因为他离开夏清镇的时候，和白杏朵的关系还没有挑明，他还没有得到白杏朵肯定的答案。
    但是现在白杏朵这么说，她话里明显的暗示意味，让陶李言莫名的觉得脸红心跳，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杏朵，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陶李言红着脸问道。
    白杏朵却十分坦然的说道：“我知道啊，我心悦于你，自然是想和你厮守的。只是婚姻大事要听从父母之命，若你母亲不同意，就算我再喜欢你，也不能自降身份，倒贴给你的。所以啊，我现在就在讨好你母亲，希望她可以同意我们的婚事啊。”
    陶李言先是一脸懵懂，然后瞬间爆红，竟然害羞的跑了出去，不敢在面对桌上的人。
    于夫人满头黑线的说道：“你这姑娘，说话也太直白了些，虽然道理都没错，但是也不该直接就这样宣之于口啊，你、、、”
    “好啦好啦，夫人说的对，杏朵啊，以后不要再说了，夫人若是喜欢你的话，会同意你和世子爷的婚事的。夫人不喜欢女孩子家家把这种事挂在嘴边的，你以后可要注意哦！来我们吃饭吧，沐渊，你去看看世子爷吧，他若是无事，就让他快点回来吃饭！”林墨染笑道。
    陶李言在外面磨蹭了好久，最终还是进来了，只是再也不敢看白杏朵和于夫人了。这顿饭吃得实在是尴尬，散了以后，大家各回各屋，只是林墨染等三个女孩子还是耐不住寂寞，聚到了一处。
    林墨染吃的有点多，她很佩服于夫人，专挑好吃的东西吃，味道果然很好，害得她多吃了一碗饭。
    此刻，林墨染正半躺在罗汉床上，嗑着瓜子喝着茶，努力不让自己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话说你这种办法，不是更容易吐出来吗？）
    溢彩小心翼翼的坐到林墨染身边，说道：“还以为小姐不喜欢见我，以后都没什么机会见你了呢，没想到今日还有机会。听世子爷说，是你叫我过来的，不知道小姐有何吩咐？溢彩一定遵命！”
    “你的主子是陶李言，又不是我，你遵哪门子的命啊？”
    看到溢彩有些失落的眼神，林墨染还是说道：“不过还真有一件事要问你，也问问杏朵，若是杏朵和陶李言的事成了，杏朵可能容得下溢彩？”
    白杏朵被点到名，才回过头来，说道：“溢彩姐姐还挺好相处的，也没什么容不下的。只是想到李言哥哥屋里已经有人了，我还是觉得心里不太舒坦、、、”
    白杏朵说着就低下头去，溢彩连忙过去握住白杏朵的手，说道：“白姑娘可千万别把我当成阻碍你们的坏女人，我、、、我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日子好过一点罢了，若是不给世子爷当姨娘，我就要被随便指给一个小厮，到时候一辈子都给人端茶倒水，伺候主子。现在我也不过是后半生稳定了一点，你进了门，你就是我的主子，再不用看别人的脸色。白姑娘，其实、、、其实我挺乐意你当我的主母的，你性子好，不会苛待我，就算看我不顺眼，你也不会动辄打骂，顶多不理我也就是了。你这样的好人，若是碰上个坏男人，我还真怕他委屈了你！”
    林墨染实在听不得她们两个互诉衷肠，觉得虚伪的很，明明是两个女人分一个男人，还搞得像表衷心的誓师大会一样，实在肉麻，于是捂着肚子就想出去遛遛，透口气。
    院子里，江沐渊正在望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墨染走了过去，说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江沐渊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望天，说道：“在想你今日做的菜色实在是令人垂涎欲滴，我已经很多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
    你当然没吃过啦，这可是我这个二十一世纪女性所特有的本领。
    林墨染笑了笑，说道：“那当然，这可是我的独家手艺，外面吃不到的。今天这几个人，还是头一波尝过我手艺的，你们该感谢于夫人才是，你们都是沾了她的光。”
    江沐渊正面看着林墨染，两人之间的距离十分近，近得林墨染有种怕怕的感觉。
    “那你什么时候特别为我下一次厨？我们一起开药铺，花的可全都是我的银子，你不觉得应该回报我点什么吗？”江沐渊微笑道。
    “我、、、我不是把赚的银子都给你了吗？你还想要什么？”林墨染紧张的问道。
    “我不缺银子，暮组织很有钱，你想花多少都可以。可是你不能光花钱，还得付出点什么才行，我看为我下厨就不错。”江沐渊坚持道。

 第160章 原来赛神医武功了得啊

    林墨染实在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感觉，于是连忙将他推开，问道：“你今日怎么怪怪的？可不像你平时的风格。莫不是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非得要我在厨房里烟熏火燎的才好？”
    江沐渊向前跨了一步，又回到林墨染的面前，说道：“今日白姑娘主动向李言求娶，你不觉得你也应该跟她学学，先来问问我，是否愿意娶你？”
    “要是你拒绝了，那我多尴尬？哪有女孩子主动提出的？我不，我就等着你上门提亲！”林墨染说道。
    “那你是要我们一起回京城吗？我是不会一个人回去的，我只会带自己的娘子回去。”江沐渊执拗的说道。
    林墨染觉得更加肉麻，于是就想逃走。
    江沐渊知道她害羞了，本想降低一点肉麻的程度，趁机再跟林墨染表白一番，院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说是有事找江沐渊。
    江沐渊只好放弃，叫柴胡去开了门，那人就在门口说道：“兄弟们传来消息，定远侯夫人和世子不在回京的马车里的事已经被发现了，对方已经开始调查两位贵人的去向，说是已经朝这边来了，最迟明晚，就会找到夏清镇。”
    江沐渊点了点头，让他先出去，然后对林墨染说道：“看来要让李言和夫人先回去了，否则可能会暴露我们。”
    林墨染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暴露没有关系，因为我出来行医，早晚也会被人发现的，我的目的就是把自己神医的名头打响，要是没人知道，我就白忙一场了。倒是你，你应该躲起来了，现在还不能暴露我们在一起的消息。”
    “你是想继续用赛半仙的身份？你就不怕他们认定你是林墨染，然后对付你？”江沐渊问道。
    “我手里有长生不老药的秘方，现在又开始行医，摆明了我已经掌握了神山带出来的所有医书和秘方。只要我不松口，全天下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只有我自己，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听我的，自己先隐藏好，不要让人发现，陶李言和于夫人就留在我这里，他们是来找我治病的，只有他们认可了我的医术，我的名头才算真正打响，沐渊，这个时候我们谁都不能掉链子！”林墨染郑重的说道。
    江沐渊虽然担心她，但是也不想破坏她的计划，于是说道：“我去找李言，你去跟于夫人说，现在就去说，等到明早就太晚了！”
    林墨染点了点头，两个人开始分头行动。
    都交代完了以后，江沐渊就带着他经常带着的下人们从密道走出去，不见了踪影。
    第二天一早，赛半仙药铺刚开门，就有一队人闯了进来，吵吵嚷嚷的说道：“谁是赛半仙？给我站出来！”
    林墨染不慌不忙的抬头看了一眼，说道：“什么人如此无礼，敢在我这里大声喧哗，不要命了吗？”
    带头的竟是那天拦住于夫人马车的胡三，他走到林墨染跟前，冷笑一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林姑娘，你怎么在这里？难不成你和这个赛半仙还有关系？”
    林墨染也笑了一下，却是得意地笑，说道：“在下不才，正是赛半仙，你找我有何贵干？”
    胡三一愣，随即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找你也找了好久，现在就跟我走吧，免得我又费一番功夫！”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本事就想带我走？”林墨染问道。
    胡三冷哼一声，说道：“我是个小人物，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林姑娘不要为难我，我家主子想见你，还请林姑娘配合一下。”
    “那你家主子是谁？”林墨染问道。
    胡三很是嚣张的说道：“不才，正是庆国公爷。”
    “庆国公？”
    林墨染这么吃惊，主要是因为她以为胡三的主子应该是李怀风，却没想到是庆国公。但是随即，林墨染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窍。
    于是她笑道：“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是药铺，我还有这么多客人等着我呢，他们若是因为你把我带走了，耽误了诊治病情，因此送命，你家主子可担待的起？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还是回家问问你主子吧！”
    “林墨染，你可不要太放肆！你可知道我家主子的身份，他若要把你怎么样，你能反抗得了？我劝你还是赶紧跟我回去吧，免得到时候你受罪！”胡三喝道。
    林墨染可不是个会平白受委屈的人，见胡三这样欺负她，林墨染就怒了，一拍桌子，起身就来到了胡三的面前，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拍在胡三的脸上，瞬间就能看到胡三的半边脸肿了起来。偏巧林墨染用的是巧劲，她自己的手却没感觉有多疼，打完了一巴掌，还能再打第二掌。
    胡三短时间内就被打了十几个巴掌，左半边脸简直不能看了，眼睛甚至都肿成了一个水蜜桃。最后可能是林墨染打累了，她终于收了手，一脚踹在胡三的肚子上，直接将他踹出了药铺。
    胡三被踢出去了，但是他带来的人却还没有反应过来，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对着林墨染怒骂道：“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们老大，看我们不把你绑了，给我们老大跪下磕头！”
    几个人冲了上来，本就狭小的空间瞬间变得拥挤又凌乱，林墨染周围的桌椅都被掀翻了，摔坏了不少。
    林墨染看了一眼，有些不爽，这可都是花钱买的呢！
    于是，林墨染出手了，几乎一手一个，那些人就全都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就你们这几只软脚虾，身手烂的可以，也敢出来给你们主子丢人？估计你们回去以后，会被你们主子直接打死吧？不过打死也好，打死以后，我就有了庆国公的把柄。怎么样，你们还要带我回去吗？”林墨染笑着问道。
    那几个人慢慢恢复了过来，可是当然他们看到林墨染那张带着笑容的脸的时候，却怎么都不敢多看一眼，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能一招撂倒一个健壮男子，那是多好的身手啊？
    原来赛半仙赛神医，不仅医术了得，武功也很不错啊！
    只是可惜了那些桌椅，林墨染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怕是不能给你们诊脉了，有急症的病人吗？有的话我就将就一下，没有的话就都回去吧，明天一早再来！”

 第161章 禁军腰牌

    一个住在药铺附近的小女孩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天真的问道：“刚才那些人是你的仇人吗？他们为什么要带你走啊？他们是不是坏人啊？”
    林墨染点了点头，蹲下对她说道：“你也是女孩子，以后要记住，有人要带你走的话，千万不能答应，会很危险的，知道吗？”
    “他们会把我卖了吗？我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父母了？”小女孩问道。
    “比见不到父母更危险，他们会把你、、、反正会很危险就对了，这世上除了你的父母，没有人会拼命保护你，你一定要时常跟在你父母身边，别让他们担心，知道吗？”林墨染冲她笑了笑，就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胡三等人没有再来，再一次遇见闹事的人，是在三天后。
    这次来的人，林墨染看着有几分眼熟，仔细想想，就想到他们都是李怀风的手下，在东宫见过的。
    林墨染将病人都打发了，桌椅板凳都收了起来，免得又被人打坏了。
    然后才对那些人说道：“你们找谁？”
    领头的是李怀风手下一个叫范大的，他对林墨染笑道：“林姑娘，许久不见了，你可还记得小人啊？”
    “我不是林姑娘，也不认识你，再问一遍，你找谁？”
    范大脸色一黑，说道：“林墨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现在客客气气的请你回去，你就乖乖地跟我们走一趟，我保证你一点事都没有。要是你不识相，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你要怎么不客气啊？”林墨染冷眼笑道。
    范大嘿嘿两声，说道：“你可别忘了，我家主子是太子爷，那可是当朝太子，你难道惹得起？”
    林墨染不想跟他废话，于是说道：“真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太子爷有什么不能惹的？”
    说着，林墨染一个拳头砸了过去，范大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疼，然后就是天旋地转的晕，不受控制的就瘫软在地上，随即怒吼一声：“看什么看！还不给我上！”
    话刚说完，范大就觉得自己有些支撑不住，晕在了那里。
    范大手下的人的了头儿的指示，一股脑的冲了上去对林墨染下手，偏偏这些人也就吓唬吓唬普通百姓还可以，对付林墨染就差了不知道多少节，三两下就被林墨染打趴下了。
    打完了人以后，林墨染还很不屑的拍了拍手，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要对付我，可得派最厉害的高手来才行，像你们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连给我练手都不配！”
    京城那里，李怀风知道自己派去的人屡次三番都没讨到好处，就知道不惊动官面上的人，悄悄地把林墨染带回来时不可能的了，于是连忙去了李昀那里，请李昀示下。
    李昀听说了这件事，知道普通下人是不能把人带回来的，林墨染的武功肯定不低，不好对付，想要把她拿下的话，最好是派武功高强的人去才行。
    皇宫里武功最好的就是禁军了，但是他们不能明目张胆的穿着军服过去，所以只能乔装打扮。
    林墨染在等来这些人的时候，看到他们整齐又稳重的步伐，就大概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却装作不知，笑问道：“几位这又是为何而来啊？我看你们几个的气色很好，完全不像是油饼的样子。我这里是药铺，可以买药也可以问诊，其他的请恕不能接待。”
    药铺开业以后，江沐渊曾通过暮组织在江湖中的地位和能力，把赛半仙的医术吹得神乎其神，经常有江湖中人慕名而来，所以这几天，林墨染也有接收过江湖中的病人。
    这些禁军进来以后，就有江湖中人看出了他们的非凡之处，过来提醒道：“赛神医，这些人都是练家子，看样子武功还不错，赛神医可要小心了，你一个弱女子，要对付这么多武功高手可不容易！若是需要我等助你一臂之力，还请赛神医尽管吩咐！”
    林墨染朝他点头示意，说道：“我知道他们不好对付，但是想要轻易把我拿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各位尽管放心！”
    带队的禁军头领吴明，看林墨染见了他们还不知死活，和别人谈笑风生，还以为她这个天水宫弟子的名头都是别人吹出来的，其实并不怎么样，就是草包一个，于是笑道：“林墨染，你就别装了，就凭你还想和我们交手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来人，把林墨染给我拿下！”
    林墨染没想到他们敢公然动手，就不怕暴露身份吗？
    匆忙反击之间，林墨染就决定，一定要将他们的身份公之于众，顺便把皇帝李昀的狼子野心也说出来，在场的这么多江湖中人，一定可以很好的替她宣传的。
    于是林墨染出招的时候专挑那些人的腰间下手，也不下死手，达到目的就快速脱身，朝下一个目标而去。十几个回合以后，林墨染的手里就多了一串东西。
    一个纵跃之后，林墨染就和他们拉开了距离，晃着手里的东西笑道：“让我们看看这都是什么东西？腰牌？还是皇宫大内的腰牌呢。禁卫军副统领吴明，禁卫军第一小队赵武，第一小队张文，第一小队、、、你们都是第一小队的啊。”
    吴明在看到这些腰牌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慌了，又听到她念出他们的职位和名字，更是愤怒不已，连忙说道：“你要干什么？把东西还给我们！”
    “为什么要还给你？你想要回去也行，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奉谁的命来的？来找我干什么？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林墨染问道。
    吴明神色一僵，匆忙说道：“这你就别管了，总之跟我走就是了！你若是配合，我会对你客气点，否则就别怪我对你动手了！”
    林墨染也没指望他能回答，自顾自的说道：“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也能猜出个大概。你们是禁军，轻易不得离京的，既然能从一个小队里抽出这么多人来，显然是领了公务在身的。整个京城里能调动这么多禁军的，只有皇帝陛下一个人，很显然，是你们那位陛下得知了我在这里，怕普通的人带不走我，就把你们派来了。不过很可惜，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从我能把你们的腰牌拿在手里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第162章 白家来人

    吴明心中羞恼交加，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想要将林墨染拿下。
    只可惜林墨染师从天水宫，就算只学了五年，也非普通武者能比，林墨染是个女子，年纪又小，硬碰硬不行，但是巧劲有的是，借力打力之下，就让吴明半边身子麻木，无法动弹，林墨染一脚踢在他的膝盖窝子上，就让吴明倒了下来，半天都爬不起来。
    其他人看老大被人打了，也冲了上来替他报仇。
    人多倒也是个麻烦事，林墨染一对一的打，或许不会吃亏，但是人多以后，她就有点应付不来了，更别提这些人苏日安不如她，但是也是禁军出身，个人武功并不差，又擅长互相配合，不一会儿，林墨染就实打实的挨了几下，受了点轻伤。
    刚才不为对打，只为了拿东西，林墨染尚可游刃有余，但是现在想要把他们一举全都打趴下，林墨染实在是没底了。
    就在林墨染想着，要不要给江沐渊发信号，让他来帮忙的时候，来她这里求医问诊的江湖中人出手了。
    其实那些人大多有伤在身，又或者身中剧毒的，本身是不适合动手打架的，但是为了帮林墨染，他们还是动手了。
    林墨染心存感激，也来不及想别的，先把这些人打趴下再说。
    有了帮手助力，林墨染自身的压力骤减，打起来速度也快了许多，很快，禁军们就都被打倒了。
    林墨染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取人性命，更何况这些人可都是禁军，杀不得的。
    他们都趴下以后，林墨染就走到吴明跟前，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陛下，我不是林墨染，我是赛半仙，以后找人不要再到我这里找，我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人！滚吧！”
    林墨染一声怒喝，那些人立马被吓得屁滚尿流，连爬带滚的走了。
    处理完这些以后，林墨染就对出手相助的那些人说道：“感谢各位的仗义相助，今天给各位免费诊治，各位请跟我来！”
    “还有这种好事？那就多谢赛神医了！”
    “多谢赛神医！”
    “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对，来，这边坐！”林墨染笑道。
    经此一役，林墨染的声望在江湖上又提高了一点，有更多的江湖中人来找她看病。而且据说林墨染的医术出神入化，不管多难的病症，她都能药到病除。
    最关键的是，林墨染的收费十分合理，从不会哄抬物价，不像别的神医那般，仗着自己医术了得，就自命不凡、不可一世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相反，林墨染还十分和蔼谦虚，只要是对病人有利，她都会亲力亲为，十分认真。
    当白勇和陆雪容来到人来人往的赛半仙药铺的时候，只觉得这是一间普通的药铺，想不出这里的生意为什么会这么红火。但是当他们了解到这里出售的物品都有什么的时候，他们就收起了轻视之意。
    见到林墨染以后，陆雪容就笑道：“嚯，没想到江湖上最近讨论的最多的赛半仙赛神医，居然会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难道真的是我们这些大叔大妈年纪大了，战斗力不行了吗？”
    白杏朵一见他们，就扑了过来，撒着娇的说道：“爹，娘，你们怎么才来啊？女儿都想死你们了！”
    陆雪容一把将女儿推开，冷着脸道：“在外面就这么撒娇耍赖，一点样子都没有，像什么话？不怕被人笑话吗？给我站好了！”
    白杏朵不情不愿的站好，又说道：“爹娘这次来是做什么的？若是接我回去，让我嫁给外公说的那个什么人，我可不回去，死都不回去！”
    陆雪容对这个女儿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她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很像，都是被娇宠着，无法无天的性子，恨的是，女儿现在越发的不听话了，她现在才理解母亲当年为何那般看不上自己，原来像她这样的女孩子，真的是很讨人嫌啊！
    陆雪容拿这个女儿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叹一口气，说道：“你不是说你觅得了什么良人吗？还不带过来让我看看，若是人品家世都过得去，也不枉你大老远的逃一次婚。”
    “绝对过得去！娘亲放心就是！”白杏朵兴奋地将父母引到后院，和于夫人、陶李言见了面。
    林墨染收拾好前面赶过去的时候，只觉得后院的气氛有些不太对，似乎有些冷硬，也不知道他们都谈了什么，林墨染只能硬撑着强笑道：“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杏朵，你爹娘怎么说？世子爷无论家世背景，还是品行容貌，那可都是一顶一的好人，女儿嫁进这样的人家，可是一辈子都享不尽的福呢。”
    陆雪容听了这话，就很是不满，略带嘲讽的笑道：“赛神医还是不要说笑了，定远侯府这样的人家，我们这种江湖野人可高攀不起，实在无福消受。赛神医，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带着女儿先回家了，至于小女婚姻之事，我们自会替她安排，就不劳赛神医费心了。”
    林墨染一听，就知道是于夫人自恃身份，说了什么得罪他们的话，惹得陆雪容不高兴了。
    林墨染心里一阵无奈，只能替他们解释道：“想是于夫人以为白家和外面那些贪慕虚荣的人一样，都把女儿当货物一样的，只想着卖进高门大户里享受荣华富贵，最好再能提携一下娘家老小，让一人得道，鸡犬都跟着升天，所以说话的时候心里是带着偏见的吧？于夫人这么想可就错了，白家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尚且不论，白夫人可是我们天水宫出来的女儿，品质高洁，断不是那种目光短浅之人，轻易看不上权门豪贵人家的。再说白叔叔，杏朵只说他是个走镖的，没说他家里其实也是书香世家吧？只是不喜欢官场斗争，才不愿意入仕为官的，如今经营着镖局，自给自足也没什么不好。”
    于夫人对白家夫妻确实有轻视之意，但是一听说白勇是书香世家，她顿时就觉得后悔了，脸上火烧一样的红。

 第163章 谈崩了？不可能的

    大周朝虽然并不像历朝那样重视儒家思想，没有把男女大防、无为而治什么的奉为治国经典，但是这许多年以来，大周朝对读书人的尊重还是一直都有的。谁家里出了个秀才，左右邻居都要好生祝贺一番的。
    于夫人很是尴尬的说道：“哦？那这么说，白先生也是饱读诗书的了？只是不喜入仕，真是可惜了。”
    白勇一直都是脸色淡淡的，从林墨染进来的时候，他就没有表现出大怒大喜，现在听了于夫人的话，白勇也没有觉得受宠若惊，依旧十分淡然的说道：“多谢夫人夸奖，白某不敢当。”
    于夫人更加尴尬，她有意示好，但是白勇的态度这么冷淡，陆雪容对她更是充满了敌意，于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没办法，于夫人只好把目光投向林墨染，即使做不成亲家，也要把关系缓和一下吧？总这么僵着可还行？
    林墨染收到暗示，就对白家夫妇说道：“白叔叔，定远侯是个武将出身，靠军功得来的爵位，所以侯爷除了欣赏他人武学之才以外，更对读书人敬畏有加，他觉得那些能把四书五经都读得下去，还能记在脑子里，学以致用的人都是厉害的人物，侯爷自己就读不来那么多书的。后来议亲的时候，侯爷也是看中了于夫人书香世家的身份，死缠烂磨才娶回来的。这于夫人就更不用说了，她自己就是个才女，对通文墨的女孩子总是格外青睐，对读书人家也都刻意交好。白叔叔介绍自己的时候，若是把这些都介绍全了，哪还有这么多误会啊？于夫人亲近你们还来不及呢，更不会因为误会你们只懂拳脚，就错怪你们了。”
    白杏朵也及时帮腔，说道“怪我了，是我没有说清楚。是我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家里兄弟姐妹们读书，只是为了不当睁眼瞎子，又不为了考状元，更不能拿出来显摆，别像个戏子一样让人笑话，就没说家里读书的事。”
    听了白杏朵的话，于夫人的脸就更红了，是啊，读书与否都不是为了显摆的，何苦非要把读书多少当做衡量一个人的标准？虽然白杏朵只是个小辈，但是一字都可以为师，闻道也有先后，被小辈提点一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本来于夫人是嫌弃白家身份低微，与自家门不当户不对，不配嫁进定远侯府的。但是后来听说人家是书香门第，世代读书的，于夫人就已经有些后悔，更听见白杏朵说的话那么有道理，一个小女孩都能说出这种话来，父母祖上就更别提了。
    此时的于夫人羞愧交加，只差没当中给他们赔礼道歉了，碍于面子，那些话她说不出口，只能说道：“真是、、、白姑娘能说出这么好的话来，足以说明白家家教好，养出的女儿也灵性十足，不比宫里的公主差。”
    陆雪容很是不屑的说道：“你以为只有拿金银堆出来的孩子才是好的吗？眼光未免也太短浅了些。”
    “白夫人说的是，是我不开眼了，还请勿怪！”于夫人诚心说道。
    陆雪容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不自在的看了看自己的夫君，白勇阅人无数，也是明白于夫人的心态变化的，只是刚才被于夫人羞辱，心里那股气还没有泄出来，总觉得不痛快。
    林墨染观察入微，知道现在问题的症结何在，于夫人的身份地位，不允许她做出低三下四的道歉的事情来，但是陶李言作为晚辈，倒是可以的，于是就给陶李言使了个眼色。
    陶李言福至心灵，瞬间秒懂，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正了正神色，朝白家夫妇深深作揖，态度语气十分诚恳的说道：“先生夫人请听我一言，家母之所以开始的时候端着架子，说那些不太中听的话，全是为了晚辈。母亲身为人母，一言一行，一心一意都是为了孩子，她之所以冒着得罪先生夫人的危险，那样言行，也是为了晚辈在先生夫人面前不被看轻了去。先生有所不知，虽然晚辈身为定远侯世子，但是在京城里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言语行动处处受限制，比不得先生一家居江湖之远，过得逍遥自在。如此相比的话，晚辈其实是不如白家各位兄长姐妹的，恐被先生看低了，若是日后我们成了一家人，把我和先生家里的同辈人放在一起，我处处不如人家，母亲心里也不是滋味，适才有所冒犯，还请见谅，晚辈在这里给先生和夫人赔不是了！”
    陶李言的话，把自己的身段放得极低，但是同时也把于夫人刚才的言语态度上的得罪，全都撇的干干净净，只一句“母亲为了孩子”的话，就把于夫人所有的错都变成了对。白家夫妇也是身为父母的，自然懂得自己可以为了孩子做些什么，得罪个把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看陶李言的言行，也知道陶家的家教也是不错的，只是于夫人担忧儿子，言行有所过激之处，也不是不能原谅的了。
    陶李言一直鞠着躬，白勇和陆雪容对视了一眼，终究是有些心软，白勇无奈的说道：“你先起来吧，起来说话。”
    陶李言起身，又鞠了一躬，才正经的站好了，说道：“白先生不怪罪我和母亲，是白先生心胸广阔，实该受晚辈一拜的。”
    白勇只是叫他起来说话而已，哪里就是真的不怪罪了？陶李言这顺杆爬的本事，白勇也是自愧不如啊。
    “行了行了，你不要在这里耍贫嘴，我问你，以你的家世，想娶个名门贵族的千金小姐十分容易，为何一定要娶我家杏朵？”白勇问道。
    陶李言愈加认真了几分，说道：“因为杏朵她和那些大小姐不一样，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装在一样的模子里，所有人都一个模样的世家女子。杏朵不高兴了就哭，开心了就笑，喜欢谁就和谁走得近，不喜欢的人就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定远侯府已经是尊荣至极，不需要再找一个家世背景都很显赫的人家来增加我们的势力，我只需要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平安的过一生就好。”

 第164章 追捕令

    “可是据我所知，京城里那些权贵人家，可不是像你这么想的。”白勇说道。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定远侯府跟那些人家可不一样。”陶李言笑道。
    陆雪容好奇的问道：“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一切以利益为先？若是有一天有人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着你抛弃我们杏朵，你还不是会为了保命，就照做了？又或者有人拿你父母的性命，你定远侯府上下来威胁你，你又该如何抉择？年轻人，光有一颗真心还不够，真到了遇到事情的时候，能做到两全才是最好的！”
    陶李言一怔，这陆雪容实在为难他啊！
    林墨染都看不下去了，说道：“白夫人，有些过了。”
    陆雪容看了林墨染一眼，林墨染就又说了一遍：“过了。”
    陆雪容尴尬的咳了一声，似乎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尖锐了一点，于是说道：“能威胁到定远侯府的人，这世上恐怕也没有几个，是我多虑了。”
    众人皆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林墨染看于夫人也没有生气的样子，于是笑道：“好啦好啦，都坐了大半天了，都饿了吧？白家叔叔远道而来，我这个做主人的应该好好招待一下的，今天我请客，大家多喝几杯，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啊？”白杏朵傻傻的问道。
    林墨染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庆祝你和你父母团聚了啊，你都离家出走这么久了，难道不想家吗？等过两天跟你爹娘回去，好好陪他们住几天，孝顺孝顺他们，别再让你的父母担心了，知道了吗？”
    白杏朵懵懂的点了点头，跟着林墨染走出客厅。
    白家夫妇这次来，就是为了带白杏朵回家的，即便是为女儿议亲，女儿出嫁前，也应该在娘家住着，总不好在别人家里打扰。
    虽然白家夫妇和于夫人之间闹过点小误会，但是白家夫妇对陶李言还是很满意的，所以还是答应了这门婚事。
    于夫人虽然还是觉得白家的家世差了点，又有太多的江湖气，和京城里那些标准的大家闺秀差太多了，无奈陶李言喜欢，林墨染也劝她，白杏朵只是神经比较粗，性格大大咧咧，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日后稍加调教，也会好的，于夫人这才松口，算是答应了。
    白家夫妇又叨扰了几日，就准备带着白杏朵回去了。
    陶李言依依不舍的和白杏朵告别，才说了两句话，两个人就都没了声音，他们实在是舍不得分开。
    陆雪容没管他们，只是将林墨染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这几天也没有好机会跟你好好聊聊，挺遗憾的。虽然你对外都以赛半仙的身份示人，杏朵也很懂事的一直叫你赛姐姐，可是我们都知道，你就是林墨染，是宫主的弟子。这次你带着神山的宝藏出来，却没有回天水宫，更没有把宝藏上交，甚至把天水宫派给你的手下都给甩了，已经得罪了天水宫。墨染，天水宫已经对你下了追捕令，命令所有天水宫弟子追查你的下落，把你带回去审问，并且禁止你再以天水宫弟子的身份行事，你可要小心了。”
    “那白夫人呢？你是陆长老的女儿，为何没有按照天水宫的命令，把我也带走？”林墨染问道。
    陆雪容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你明知故问，你既然叫我白夫人，就知道我已经不用再听天水宫的号令，我是白家的人，我只听我夫君的。白家已经表明了立场，不产掺和天水宫的家务事，我们也不会把你的行踪告诉别人，你尽管放心。”
    “那你们可要管好你的女儿，别让她说漏了。”林墨染笑道。
    “放心，杏朵是向着你的，她才不会背叛朋友呢。只怕她那个外公、、、哎，父亲也是个犟脾气的人，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对了，你那两个哥哥，听说是我父亲叫回去执行命令的？可有危险？”陆雪容问道。
    林墨染皱了皱眉，说道：“我和哥哥有自己的暗号，他们用暗号给我传过信，说他们很好。只是我一直没有见到他们的面，也不知道真假，或许有人破解了我们的暗号，传了假信也未可知。夫人先上路吧，我会留意他们的。”
    “这几日在你这里，看你用的人都是高手，办事也利落，可又不是天水宫的人，看来你已经有自己的势力了？什么时候培养的？居然培养的这么好？看来我的担心都是多余了。”陆雪容问道。
    林墨染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含糊的说道：“他们是挺好的，夫人，白叔叔叫你呢。”
    白勇将夫人和女儿都叫了过来，三人和林墨染等人说了几句话，就上路了。
    陶李言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看了半天，林墨染就说道：“别看了，再看，杏朵也是不会回头的，若真不想让她走，就早点下聘，把她娶回来吧。”
    陶李言笑着点了点头，突然说道：“白夫人是在打听你的底细吗？她一边在提醒你小心天水宫，一边又问你手下人的事，是想估算一下你的实力吗？”
    “那可是你未来岳母，你居然如此怀疑她？真是没良心！”林墨染笑道。
    陶李言不置可否，说道：“其实你告诉她也没什么，暮组织虽然不能和天水宫相比，但是也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算是不错的江湖势力了，应该能让她瞧得上。”
    “这可是我的底牌，不能让人知道的，行了，快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头，铺子里还有病人等着我呢。”林墨染说道。
    林墨染他们从神山里带出来一些武功秘籍，林墨浅拿了几套去练，还剩下不少，江沐渊就拿去给他的手下练了。
    前两天不断有闹事的人，这两天白家夫妇又来了，虽然是林墨染说了不让他露面，免得被人摸清了底细，但是江沐渊在暗地里也是有事可忙的，至少这段时间，暮组织的人的战斗值又上升了不少。
    只是暮组织的人到底只是凡人，就算天赋异禀，学武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他们的确是变得更厉害了一点，但是那武功秘籍也不是烂大街的地摊货，距离神功大成，还有一段差距。

 第165章 我们走吧

    但是江沐渊还是献宝一样的找到林墨染，跟她显摆那些武功秘籍的玄妙之处，以及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努力成果。
    然而林墨染的反应却并没有很高兴，甚至还有些冷淡，见江沐渊使出了几招，确实威力比较巨大，也只是淡定的“哦”了一声，然后继续看书去了。
    江沐渊表示有些不满，林墨染就又加了一句：“确实不错，神山的秘籍的确和外面那些地摊货不一样。”
    江沐渊彻底冷了心，也没那个兴致显摆了，有些不高兴的问道：“你近日都不怎么见我，今天又对我格外冷淡，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药铺开起来了，你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不少人慕名而来，你的目的达到了，就不需要我了是吗？”
    林墨染奇怪的抬头看他，问道：“你为何会有如此想法？我哪里做错了吗？”
    “你不觉得这段时间你对我太过冷淡了吗？你难道不知，虽然当初说与你合作抵制陛下赐婚，只是一句戏言，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真心待你，你若真的不喜欢我，就请明白说出来，别拿我的感情当儿戏行吗？”江沐渊充满怨念的说道。
    “没有啊，我没有拿你的感情当儿戏啊，你到底怎么了嘛？就因为我没理你，你就不高兴了？你这脾气来的也太古怪了吧？”林墨染不解的问道。
    江沐渊见林墨染还是不懂他在气什么，也不想再和她多说，只是气鼓鼓的说道：“你若不当回事，那就算了，就当我今天没来过，我先回去了！”
    溢彩从里面端了茶过来，说道：“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江公子请留步，我刚泡的茶，你若是不喝就可惜了，别浪费了好东西。”
    江沐渊也没真想走，有人给了个台阶，他就停住了脚步，只是这个台阶不是林墨染给的，他也没有厚着脸皮再走回来，只是站在那里当木桩子。
    林墨染更是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喝着茶，看着书。
    溢彩都觉得他们之间实在是尴尬死了，难道他们两个当事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吗？
    溢彩不满的嘟囔道：“真是佩服世子爷，是怎么受得了你们两个的？要不是他送夫人回京，嘱咐了我照顾你，我也不想看你们两个互相置气了。”
    “那你就别看，回京享你的福去。”林墨染白了她一眼。
    溢彩当然不会回去，她叹了一口气，问道：“是不是因为白夫人跟你说的，天水宫下令追查你的事？白夫人不是说了吗？天水宫只是想把你带回去审问，又不是要杀了你，你那么害怕做什么？难道把我们都气走了，我们就安全了？天水宫也不是那么没用的，他们知道江公子也有一份，也会找江公子讨要宝藏的，反正也是谁都跑不掉，我们干嘛不抱成团，一起想想办法呢？”
    林墨染见没瞒得过她，就说道：“天水宫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觉得暮组织够强大，可是它比暮组织更加强大，随手就能捻死我们这群小蚂蚁。我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起码能保住你们的一条命。过个几年，江公子和你们家世子爷把武功都练好了，手底下的势力也都培养出来了，再为我报仇也不晚。”
    “可是你都死了，我们报了仇又能怎么样？难道你活着不比死了强吗？”溢彩气鼓鼓的说道。
    江沐渊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人秘密，惊讶的问道：“你说天水宫要追杀你？就因为你没有把宝藏交给他们？”
    林墨染也有些奇怪，问道：“陶李言没告诉你吗？他那天明明什么都听到了，怎么可能不告诉你？”
    江沐渊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是知道天水宫的厉害的，这几年里，他和天水宫的人对上过，交过手，每次都是完败。然而现在林墨染成了天水宫榜上有名的追杀对象，她还能逃得过吗？
    林墨染看着江沐渊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可是这事儿连溢彩都知道了，为什么偏偏不告诉江沐渊呢？难道陶李言真的想看着江沐渊跟自己一起死？
    这个念头一起，林墨染就再也无法将它压下去，怒火噌噌往上冒，恨不得现在就杀进京城去，把陶李言绑起来胖揍一顿。
    “溢彩，你家世子爷说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林墨染带着危险的微笑，语气温和的说道。
    然而溢彩根本就没吃她这一套，依旧觉得脊背发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说道：“姑娘，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真把世子爷怎么样了，他可就帮不了你了！”
    “本来也没打算让他帮嘛，溢彩，你就告诉我，我绝对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林墨染尽量很是认真的说道。
    可惜溢彩还是不信，连忙站了起来，边走边说道：“我灶上还炖着汤呢，我去看看，你们两个慢慢聊！”
    “靠！重色轻友！溢彩你这个叛徒！以后再也不跟你好了！有什么好东西也不给你了！”林墨染赌咒说道。
    江沐渊也平复了一下心情，坐下来问道：“溢彩说的都是真的吗？天水宫真的要追杀你？”
    “解释一下，只是追捕而已，还没有要杀我呢，我死不了的，我师父还等着我把宝藏送回去呢。”林墨染说道。
    “你不愿意把宝藏送上天水宫，真的只是不喜欢师门，想培植自己的势力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做到，我给了你玉佩，你尽可以用暮组织的人做事，不会有任何麻烦的。”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打了个哈哈，笑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啦，大不了给他们个抄本也就是了，用不着把问题想得那么糟糕。我师父毕竟是我师父，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的。”
    江沐渊哪里看不出来，其实林墨染只是故作轻松，想起这两天她那冷淡的表情，其实都是在想着心事，想着怎么摆脱天水宫的追捕吧？
    “墨染，我们走吧？”
    “去哪里？”林墨染下意识的问道。

 第166章 招收手下

    “浪迹天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顺便看看外面有什么身世离奇之人，你都招至麾下，这样才能更快的培养起自己的势力。我们有那么多武功秘籍，随便让他们练上一两种，就够他们独步武林了。你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暮组织不才，战斗力上比不上天水宫，但是钱还是有一点的，足够你养着这些人了。”江沐渊认真的说道。
    林墨染知道他是好意，心里也很感动，只是逃避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要面对的，她只好笑了笑，说道：“带着那么多武功秘籍能去哪里？就算我们走了，我们的家人也走不了啊，他们也会遇到危险的。你要是真想帮我，就把我们的家人都安排好吧，其他的就不用操心了。”
    江沐渊的提议遭到了拒绝，看林墨染的样子，无论他说什么，林墨染都未必能答应，江沐渊也只好闭嘴不谈，转而说道：“你叫溢彩给我留点鸡汤，我先回去了，晚上再来喝汤。”
    “好。”
    江沐渊急匆匆的回去，就是为了安排下去，极力护住林墨染和他们的家人的安全，但是召来暮组织的几个头领以后，江沐渊才知道，原来陶李言已经做了部署，暮组织留在京城的人已经行动起来，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把相关人等的家属接走保护起来。
    江沐渊既感谢陶李言提前安排，又暗责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些，于是又下令时刻注意天水宫的消息，一发现他们有人进京，及时拦截。
    下面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很是不忍的说道：“老大，陶老大已经下过令了，您、、、要不然再交代点别的事情？”
    江沐渊呼吸微微一窒，很是不爽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又想去特训了？还是想吃毒了？”
    “属下不敢！请老大息怒！”
    若是以前倒还罢了，现在江沐渊得了不少武功秘籍，要求组织里的人必须全都在短时间内练成，若是他们几个当头领的完不成任务，全都贬为普通成员，到各个地方当暗哨。这不仅是权力的丢失，也是一项苦差事，暗哨为了掩饰身份，必须要化妆成普通百姓，做着旁人不愿意做的行当，苦的很。
    而且江沐渊还新加了一条规定，每个人都要经过毒训，也就是给人吃下毒药，训练成员的耐毒性，同时也磨练意志，在被毒药折磨的同时，还能保守秘密。
    这毒药的来源不用问，当然是林墨染……
    其实林墨染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训练他们，只是为了试验毒药的药性和威力而已……
    嗯，江沐渊这波舔狗做得非常好。
    其中一个叫木风的头领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大，要不然，咱们招收一批成员，专门研究医术的，交给赛神医掌管。当然了，赛神医那么厉害当然不能当咱们组织的一个小头目，这批人，就当做是赛神医自己的势力，前期先靠咱们养着，日后赚了钱，咱们五五分账，等把花出去的钱都赚回来了，就让赛神医独立出去，这样赛神医既不用费力费神，又能得到一个以医术为长的组织，大家都乐呵，如何？”
    “我今天跟赛神医说了，让她跟我出去看看，找一找合适的人，可是被赛神医拒绝了。”江沐渊郁闷的说道。
    木风连忙说道：“药铺刚开张还不到一个月，赛神医肯定不愿意走，既然她不走，那就让人来呗？想学医的，走投无路的，都来夏清镇找赛神医。我们在各地的探子发现了可塑之才，就想办法带到这里来，让赛神医足不出户，就能坐收弟子，这不更好？”
    “可是、、、这样未免也太招摇了一点吧？天水宫还在追捕她呢？”江沐渊问道。
    木风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属下这不是说了吗？这是以暮组织的名义招收的，天水宫要找，就尽管来找咱们就是了。赛神医若遇危险，就让她顺着暗道离开就是了，反正天水宫找不到赛神医，还真敢把咱们全都弄死不成？那样岂不成了武林公敌？”
    江沐渊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同意。
    木风作为这件事的提议者，被点名执行这个任务，离开议事大厅以后，木风就跟自己的手下吐槽道：“你说老大是怎么一步步成立暮组织，还把组织搞成今天这个规模的？怎么现在看他有点傻里傻气的？脑子好像不太灵光的样子。”
    他的手下小红笑道：“这不是遇上赛神医了吗？凡是和赛神医沾边儿的事，老大都不太灵光，总要顾念赛神医的意思，束手束脚得很，么得意思。”
    木风觉得很有道理，就说道：“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啊！这不，老大刚刚发布了一个新的任务，就是给咱们组织招一群医术高手，你先去誊写命令，然后下发到各个据点，一定要在七天之内发完，快去！”
    “七天？全国那么多据点，你要我七天之内发完？老大，你是在逗我玩吗？”
    “你笨啊你！又没让你一个人发！写好了就派别人去嘛！实在不行就放信鸽嘛！快点！要是耽误了老大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木风说道。
    木风看着属下远走的背影，深深地觉得，这个暮组织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组织，老大三天两头的跟着赛神医到处乱跑，帮她做事，陶老大也三天两头的陪家人，陪媳妇，也不太管他们。
    组织里有什么事，都是他们几个头领自己想办法的，两个老大都是偶尔过来问问情况，潇洒的很！
    以前还好，组织里没有别的事情，只要买卖消息，接点任务就行了，不用为了两个老大自己的事忙活。现在来了个赛神医，老大就整天想着帮她做事，替她分忧，本来工作就忙的他们，现在更忙了，还更费心了！
    可怜啊！呜呜呜呜呜呜……
    小红写完命令以后，本来是要给木风看看的，但是木风正装悲惨呢，根本就没好好看，随便扫了两眼就让人发出去了。

 第167章 找茬挑衅

    他这样不负责任的后果就是，暮组织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次选拔医术高手，是为了林墨染所选，是江沐渊为了讨好林墨染而为有些人觉得无所谓，反正也是打工，给谁打工都是一样。
    但是有的人就不这么想了，他们觉得自己为了暮组织出生如此，自家老大居然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把组织当成追女孩子的工具，这实在是太侮辱他们了。
    于是，就有人悄悄地来到夏清镇，想要找江沐渊要个说法。
    这天，林墨染正在诊治病人，打发了一个人去抓药以后，林墨染就遇到了一个女病人。
    那个女人坐下以后，也不说自己哪里不舒服，也不伸手来让林墨染诊脉，就是坐在那里，定定的看着林墨染，看得林墨染后背直起鸡皮疙瘩。
    “这位姑娘，你是来瞧病的吗？若是的话，就把手伸出来，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林墨染客气的说道。
    女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瞧病，就是来瞧瞧你。”
    林墨染继续保持微笑，手指着她面前一块空地说道：“瞧我简单啊，你站在那里瞧着我，既不耽误我继续看病，又不挡着你视线，还请你不要坐在这里，后面的那些人等着救命呢。”
    女人没有起身，而是说道：“我瞧着赛神医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并没有比我强，为什么偏偏就是有人肯为你出生入死，干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林墨染觉得微笑快要维持不住了，好想打人怎么办？
    “这位姑娘，看来你是来找茬的，上次来找我茬的人就在昨天，肋骨被我打折了两根，现在正在城南的一个医馆养伤呢。姑娘想断几根肋骨啊？手骨腿骨也可以，我还负责推荐医馆治伤哦！保管你一点后遗症都不会有。”林墨染强撑着微笑说道。
    喵的，做个笑面虎可真难啊！
    药铺里一个伙计看到女人来了以后，脸色就已经不对，又看到这女人是来找茬的，就更觉得不好，于是悄悄地从后门溜出去，飞奔着搬救兵去了。
    女人冷笑一声，道：“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子，居然敢放如此大话，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呢？赛神医，麻烦你告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就凭着你这张狐媚的脸蛋，就能勾引到男人吗？你也教教我，顺便饶了你拿捏的那些男人吧，他们值得更好的人。”
    这林墨染可就不能忍了，说她狐媚勾引人，这不是在骂她是狐狸精吗？别说她没做过这样的事了，就算她真的勾引谁了，那也轮不到这个女人来说三道四，她自己的男人，自己守不住，难道还要怪别人吗？
    “不知我勾引的到底是谁？你的男人又是谁？我勾引的若不是你的男人，还请你给我滚远点，你还不配跟我说话！”林墨染怒道。
    女人娇俏的笑了一声，道：“哟，这就生气了？你的性子也太急了一些，这么禁不起挑逗呢。来来来，让大家都看看，你这张美人脸，是怎么生气的？你生气起来的样子，是不是也能勾引到男人！”
    林墨染一把打开女人伸过来的手，踩着椅子就窜上了桌子，窜到女人的面前，在距离她不到三厘米的地方停下，盯着她的眼睛，用可怕的语气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挑衅我的人，不过很好，你成功的挑战了我的忍耐度。今天我收拾你一顿，你没意见吧？”
    女人并没有把林墨染放在眼里，她觉得以自己的本事，林墨染跟本就不能把她怎么样，于是笑道：“你要怎么收拾我？划伤我的脸，让我没办法跟你抢男人吗？”
    “用不着那么费劲，我向来喜欢直来直去，一拳头下去，什么都解决了！”
    说是用拳头，其实第一下还是打了巴掌，并且连续打了是几个巴掌，直打得女人两边的脸都肿成猪头。
    女人被打脸，瞬间就炸了，抓狂的叫喧，要将林墨染撕成两半。
    可惜还没等她出手，林墨染就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一脚将女人踢到门口，顿时就让女人站不起来，腹部疼得就像抽筋，更像肠子被人揪住，揉成一团又拼命拉扯，简直痛不欲生。
    林墨染又来到女人的面前，说道：“不会说话，就回去好好学了再来找我！今天给你点教训，让你长点记性，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惹的！我赛半仙行的端坐的正，根本就没有勾引任何男人，若是谁家的男人跟人跑了，那只能说明是你们自己守不住自己的男人，可跟我赛半仙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要找回自己的男人，也别到我这里来找，我这儿可不是垃圾回收处！”
    女人疼得眼泪直流，却还嘴硬的说道：“你敢说你没勾引男人？那为什么我们老大这么多年都洁身自好，偏偏被你勾了魂，什么事都不做了，只替你鞍前马后的到处忙？”
    林墨染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既然你们的那个什么主啊，这么多年都是洁身自好的，自然也就没有女人了？你又算什么东西？替他来抱不平？你算哪根葱啊？你今天来找我，你主子知道吗？若是你主子知道了，会不会出来将你带回去，从此将你除名啊？顺便还给我赔不是，说你打扰了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呢？”
    女人还是不服，可是身上疼得厉害，现在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林墨染看她难受的样子，终究是不想毁了自己的神医的名声，于是说道：“你现在受了内伤，还是少说话为好，现在快去找个靠谱的大夫，煎一碗汤药来喝了，养两天还能养得好。你若再拖延下去，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女人偏不肯，还想再找找林墨染的别扭，但是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慈姑，还不快退下！”
    慈姑有些吃惊的抬头一看，果然就看到江沐渊一脸黑霜的站在那里，眼神冰冷的能把人冻死。
    慈姑一下子就慌了神，心虚的问道：“门、、、老大，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168章 男人是谁

    “我一直都在这里，快一个月了，你不知道吗？”江沐渊慢慢走到慈姑面前，说道：“你私自进京，以下犯上，出言侮辱赛神医，罚你在演武场受训一个月，你可有异议？”江沐渊冷冰冰的说道。
    慈姑身子一颤，刚刚受伤的时候都没这么害怕过。
    “老大，属下知错了，还请老大饶了属下吧！”慈姑求饶道。
    江沐渊回想了一下刚才她的话，又说道：“你终究是不适合现在的位子了，出来以后，就到边境去当暗哨吧，以后都不用回来了。”
    木风刚刚接到手下的汇报，匆忙赶了过来，就听到了江沐渊的安排，心里一片荒凉，不忍的说道：“老大，再给她一次机会吧？慈姑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
    “只是什么？”江沐渊冷冷的问道。
    木风心下一紧，觉得自己再求情的话，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他只好说道：“慈姑还受着伤呢，再让她去演武场，恐怕会要了她的命，还请老大三思！”
    “要了她的命又如何？顶撞、侮辱赛神医，难道就可以轻饶？”江沐渊反问道。
    慈姑现在没有了半点来时的嚣张和自信，眼底全是绝望，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下场，就因为自己的一时不服，竟要了卿卿性命。
    木风听江沐渊提到林墨染，立马想到了什么，求助地看向了林墨染。
    然而林墨染只是神情淡淡的，并没有马上帮忙说话，而是安静的看着慈姑，又看看木风，不知道在想什么。
    木风等不及了，开口说道：“赛神医，求您、、、”
    “你求我干什么？又不是我下的命令，你找他去。”林墨染冷冷的说道。
    “赛神医，慈姑她只是不懂事，不会说话，不小心得罪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她吧？”木风说道。
    林墨染微微一笑，说道：“我已经饶了她呀，没把她打死，就算饶了她了。你以为得罪我那么容易就能揭过去了？那我的脸面也太不值钱了，以后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我是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了？”
    说到这里，林墨染突然想起一事，又问道：“正好有事问你，这慈姑的男人是谁啊？我到底是勾引谁了，让她专门跑过来骂我？木风，是你吗？”
    木风脸色巨变，连连否认道：“绝对不是我！还请赛神医明鉴！”
    “那又是谁？江沐渊，是你吗？”林墨染问道。
    江沐渊倒很镇定，否认道：“做我的女人，她还不配。”
    慈姑听到木风否认的时候，倒还没什么反应，但是听了江沐渊这话，她却伤心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江沐渊。刚才江沐渊下令罚她的时候，慈姑都没有哭，现在听了江沐渊否认和拒绝的话，反而掉下了眼泪。
    林墨染可没空怜悯她，继续问道：“今天不把这件事弄清楚，你还真不能走呢，说罢，你的男人到底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若查出来与我无关，那你就算冤枉了我，诽谤我，罪加一等，你们老大罚你什么我不管，我是要亲自动手惩治你的。”
    不仅林墨染要知道真相，就连江沐渊都很想知道，这女人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来招惹林墨染？于是两个人都定定的看着她，等着答案。
    慈姑顶着林墨染和江沐渊两人的双重压力，不敢不开口，只好说道：“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只是看赛神医不顺眼，觉得她漂亮，就想找找她的晦气，并没有什么男人，赛神医也没有和什么人过往甚密。”
    “那你就是无故辱骂我了，刚才踢你那一脚，是罚你没事找事，现在罚你口出妄言，陷害她人，你可有异议？”林墨染问道。
    木风听到慈姑受伤，只是因为被踢了一脚，就已经这么严重了，如果林墨染再要出手的话，那慈姑的命非交待在这里不可，于是急了，说道：“赛神医！属下求您了！手下留情啊！”
    林墨染看到木风那焦急的神色，再看看慈姑那心如死灰的绝望神情，以及看着江沐渊时那怨怼责怪的眼神，以及江沐渊那不同于和她相处时的温情，十分冷淡的表情，就大概猜到了这三人之间的纠葛。
    于是她也没有动手打人，而是给慈姑喂下了一粒药丸，说道：“我是个学医的，武功没有那么好，只懂得配置点丸药，你就受累，替我试试这枚药的药性，等你适应了药力，能挺过来了，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慈姑是有点抗拒的，但是林墨染的手劲很大，捏着她的下巴，让慈姑挣扎不得，何况她稍微动作大一点，腹部就是一阵剧痛，更加不敢乱动了。
    吃了药以后，慈姑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江沐渊，他依旧是淡淡的神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看到慈姑吃了药以后，江沐渊就说道：“既然赛神医拿你试药，那你的刑罚就先暂缓，等赛神医玩够了，你再去受罚吧。”
    说完，江沐渊就对林墨染微笑一下，说道：“我后面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木风，派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把慈姑带到赛神医的院子里去，别让她溜了，否则后果自负！”
    江沐渊在与林墨染说话时，以及对木风交代的时候，说话的语气和整个人的状态完全不同，简直像两个人一样，这不仅让木风叹为观止，更让慈姑觉得心底一片冰凉。原来不是自己不够好，只是对方对自己不够爱而已。
    不，他从未爱过自己，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啊……
    问诊的桌子还保持完好，林墨染走过去坐下，十分淡定的说道：“有没有着急的，我先把你们的病看了，其他人就请明日再来吧，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诊病了。”
    有个人等了半天了，腹痛难忍，只是看林墨染在处理事情，就没敢张口，现在听说林墨染还肯看病，但是又听说她心情不好，就不知道应不应该站出来了。
    林墨染朝等着看病的那堆人里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腹痛的病人，于是指了指他，说道：“你过来吧，看你这样子，今天不给你看了，晚上就要痛死了。”

 第169章 仁心仁术

    那人像捡到钱一样，高兴地走了过来，只不过这速度实在是不敢恭维。
    木风已经让手下人去做事了，看到这个病人不太方便，连忙过来扶了一把，讨好般的对林墨染笑了一下，却没有收到林墨染表扬的神情，心里有些失落。
    林墨染淡定从容的把了脉，说道：“你这是吃坏了东西，你家里条件不太好吧？平时总吃一些野菜充饥。有几样野菜以后不要再吃了，你肠胃不好，总吃那个，你早晚被害死。”
    “那野菜没毒啊，村里人都经常吃的，怎么我就吃不得了？赛神医啊，我们乡下人生活不容易，这时候野菜多，省钱啊，要是连野菜都不能吃，那我们真是没活头了啊！”那病人哭丧着脸说道。
    林墨染看了他一眼，说道：“就像我们给病人开药，这药得根据每个人的身体情况，对症下药才行，野菜也是一样，有的野菜败火，有的野菜能治拉肚子，但是一样的野菜，有的人吃了，腹泻的毛病就好了，有的人吃了反而加重症状了，这跟药是一个道理。你家里既然想添道菜，那就换几种野菜吃吧，我给你推荐几样，你家附近有的话，就尽量吃这些吧。”
    那人一听这话，心里所有的担忧就都放下了，连忙道谢，又问道：“赛神医啊，你给我开的这药、、、贵吗？”
    林墨染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却只能说道：“我知道有家药铺，卖的药比我这里便宜，但是那里不能赊账，你得把钱给齐了才能给你药。你还是在我这儿抓药吧，你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给我，若是不方便，多拖几年也行。只是你得把名字和家住哪里告诉伙计，万一你几年都没有消息，我们好去找你，就算没钱，也不能让你跑了。”
    那人本来以为今天是拿不到药的，没想到林墨染如此通融，已然十分感激。
    饶是如此，林墨染还是非常歉然的说道：“实在对不起你，我开门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的，今天给你免了药钱，明天别的什么人也来求我免钱，我实在赔不起。”
    “赛神医说的哪里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规矩，我们赊账已经是格外不好意思了，哪还敢得寸进尺？赛神医，受累问一句，若是实在拿不出银子，拿别的东西顶账行吗？”
    林墨染想了想，就说道：“有几种药材，都是路边常见的，你若认得，挖了晒干送来也行，我们论斤收，只是品相一定要好，根须叶子果实都不能有损伤。若没有，拿点鸡蛋，家里种的米面青菜也行，同样是按照市价，论斤收。”
    看到那人惊喜的表情，林墨染只觉得自己可能开了一个不好的头，于是连忙加了一句：“有钱最好还是拿钱来，伙计们要发银子，总不能拿鸡蛋顶工钱吧？”
    那人已经是喜出望外，连连点头，说道：“赛神医说的是，说的是！那就多谢赛神医了！”
    其实这个病人心里想的是，我把东西拿来卖了换钱，再还给赛神医还不行吗？
    有了第一个病人打底以后，后面就有几个人壮着胆子上来问诊了，的确都是加急的病症，只是他们境况好点，还能拿得出钱来，也没出现刚才那么尴尬的情况。
    就算如此，林墨染仁心仁术的名声也逐渐传了出来，那个有幸可以分期付款的病人回去以后，把自己的经历添油加醋的跟村里人说了。本来还有人想着拿点鸡蛋青菜的去糊弄一下，占个便宜。
    没想到林墨染的收费标准，跟村里的赤脚大夫相比实在有点贵，十个八个鸡蛋的根本就不顶事儿，还钱可是个漫长的过程，因此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这个病人本来也没打算去林墨染那里看病的，只是他的病症拖了许久，也找过别的大夫诊治，却没看出个结果来，钱没少花，病又没治好，这才想去试试。没想到吃了林墨染开的药，果然好了，于是又没忍住把林墨染狠夸了一遍。
    这头林墨染看了几个病人，确定没有急死人的病症以后，就打发了来问诊的病人，回了后院。
    （那些排了好几天都没有排上号的病人忍不住吐槽，这赛半仙的医术好不好倒两说，这谱儿摆的可是够大了，说不诊病就不诊病，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多半是脑子有问题的。可惜，他们有些疑难杂症的病患，还就是要指着这个有问题的人来治病，真是好笑。）
    慈姑本来就受了伤，虽然过了这么长时间，被踢的那一脚所受的伤已经缓解了不少，至少没那么疼了。但是受伤了就是受伤了，内脏的伤痛还是无法避免。
    后来又被林墨染喂了药，浑身冒冷汗，手脚无力，五脏六腑虽不怎么疼，但就是怎么都不得劲儿，翻来覆去的难受，实在是折磨人。
    慈姑被放在了一间小耳室里，屋子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椅，连茶壶都没有，更别指望能有水喝了。
    林墨染进了后院，就直奔慈姑的屋子，忙了半天的她本想喝口水，却发现没有茶壶，于是喊来溢彩，让她拿一套茶具过来放着。
    溢彩拿了过来，林墨染自己喝了一杯水以后，才说道：“刚才给你吃的这个药，只是为了不让你到处乱跑而已。这两天你可以在这里养伤，等伤好了以后再去你们那个演武场，或许能活命。听木风的意思，那里很危险是不是？这样说来的话，我还是救了你的命呢。只是在我这儿养伤也不是那么好养的，别说你吃喝都是我的，就连这房子也是住着我的，总得付出点代价才是。不巧，我既然已经说了让你试药，你就要试到底。”
    快到饭点了，溢彩来催林墨染吃饭，林墨染就说道：“给她也预备一份饭菜吧，别把人饿死了。只是你又不是下人，没必要伺候她，她要吃要喝就得自己动手，挺不过来就只有一死。顺便告诉你一句，就算你死在我这里，江沐渊也不会替你讨个说法的，说白了就是枉死。所以啊，好好活着吧，别死得一文不值。”

 第170章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慈姑本来身体难受，说不出话来，更不想搭理林墨染，从她进来以后，慈姑就一句话都没说。现在听了林墨染这话，慈姑反而有些激动，到底是面子上过不去，没跟林墨染说话，只是歇斯底里的怒吼了几声，隐隐传来啜泣的声音。
    因为她面朝里躺着，林墨染也看不到，更不想管她，转身出去了。
    溢彩跟着林墨染出来，林墨染经常做善事，对病人很和蔼，她都知道。可是像今天这么狠辣的一面，溢彩还是第一次见。
    “姑娘，你这样、、、未免也太狠了吧？她到底是个姑娘家、、、”溢彩小心的问道。
    “我也是个姑娘家，被人骂了还不能反抗吗？要是谁都能得罪我，还一点代价都没有，那我岂不是太好欺负了？”
    溢彩低下头，咬了咬嘴唇。
    林墨染看了她一眼，说道：“不喜欢的话，明天就回京城去吧，我这里也用不着你。”
    溢彩连忙摇头，说道：“世子爷让我留下来伺候你，再说他用不了多久也会过来的，我不能走！姑娘，你放心吧，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林墨染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确实是狠辣了一点，但是她并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反而觉得自己做了应该做的事。
    江沐渊果然没有来替慈姑说情，等他忙完了自己的事，再出来的时候，只是笑着对林墨染说道：“今晚想吃什么？嗯、、、感觉什么都没有你上次做的菜好吃，真想再吃到你做的菜呢。”
    林墨染觉得他笑得古怪，就问道：“你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用不用我给你配一副解药？”
    “你就是我的解药啊，你不在我眼前，我就中毒了，你一出现，我就好了。”江沐渊继续“放毒”。
    林墨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立马板着一张脸，怒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要再这样了，我受不了！”
    江沐渊立马换了一副委屈的脸孔，说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跟慈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也是私自来找你，不是我让她来的。她说的那些话也不是真的，更不是我让她说的，我已经要处置她了，是你说要留下来试药的，墨染、、、”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林墨染还是受不了原本冷性的人突然卖萌撒娇，不禁缩了一下肩膀，说道：“我没有生气，你不要再这样了，真的让人很不舒服。晚上吃鱼吧，只是鱼还没买、、、”
    “我去买鱼，你等着我！”江沐渊兴奋的笑道。
    林墨染原本就坐在院子里，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刻意放低，所以都被慈姑听到了耳朵里。
    慈姑泪流满面，原来他们那个高高在上、冷冷清清的老大，他们以为他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假以辞色，只会公事公办的那个人，是可以为了一个人放低姿态，甚至做着自己不擅长的事，说着可能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这般小心的讨好一个人的。
    果然啊，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江沐渊拎回来一条鲤鱼，傻兮兮的看着林墨染笑，林墨染也傻兮兮的，问道：“就买一条啊？其他人不吃的吗？”
    “其他人？还有谁啊？”江沐渊问道。
    “你那些手下，店里的伙计，哪个不是人啊？你就这么做老大的？不管手下的死活的？”林墨染惊奇的问道。
    江沐渊一愣，问道：“他们、、、不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吗？还用我去操心吗？”
    林墨染也没想到，原来暮组织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于是说道：“你自己的手下，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既然只有一条鱼，那就我们自己吃。我去做饭，你们等着吧。”
    “我帮你吧？顺便也跟你学学厨艺，以后我做给你吃好不好？”江沐渊贱笑道。
    林墨染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江沐渊突然一身冷汗，连忙改口道：“还是算了，你自己做吧，我在这儿等着你。”
    林墨染转过头继续往厨房走，边走边说道：“慈姑的药劲应该已经过去了，你去看看吧，若是好点了，就再帮我喂一颗药。”
    然而等溢彩过去叫她，说慈姑可能不行了，林墨染过去看的时候，慈姑正七窍流血，全身痛到缩在一起，正在地上满地打滚呢。
    林墨染有些头痛的问道：“你给她吃了什么啊？怎么会这么严重？”
    江沐渊很是无辜的说道：“就是你房里那个绿色的瓶子里的小药丸，我看着有挺多的，就给她吃了一颗，没想到、、、没想到、、、”
    “什么？那可是断肠散，瓶子上不是写了药名吗？你还敢给她吃？你是真不怕她死了是吗？就算她做错了事，也不用要她的命吧？”
    林墨染气得直翻白眼，连忙从身上拿出一包药末，连水都来不及用，直接灌进了慈姑的嘴里，最后才拿水送服，这时候慈姑早就被药末呛得直咳嗽，差点连水都喝不下去了。
    慈姑的情况好了一点，林墨染又去给她配了一副解毒药，折腾了一圈儿以后，林墨染才想起来：“我的鱼！完了，鱼肯定糊了！”
    林墨染又跑到厨房，才发现溢彩已经替她看过鱼的情况，现在好得很。
    林墨染这才松了一口气，就看见江沐渊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也不敢走开，见林墨染看他，江沐渊就扯出了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实在有些惨淡。
    他很小心的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害死她，只是、、、我真的没注意那瓶子上面写了什么，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给她吃那个的。”
    林墨染已经没有力气管他了，叮嘱溢彩，汤汁收的差不多就可以出锅了，然后转身回了房间，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江沐渊跟了进去，蹲在林墨染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想了半天，他还是说道：“慈姑从小就来了暮组织，一直跟着我一起练武。可是当时和我一起练武的人那么多，我完全就没有注意过她，更不知道她对我有意思。后来我终于看出来了，就把她派了出去，轻易不叫她回来，就是怕她越陷越深，我不喜欢她，也不想耽误她。可是她年岁渐长，心也跟着变大了，总觉得她和我情分匪浅，我会对她另眼相待，甚至经常替我做决定，调走了我身边的所有女人。这次来找你麻烦，可能也是因为这个、、、”

 第171章 出痘

    “那你明确拒绝过她吗？有没有跟她正经的说过，你和她不可能，让她不要浪费时间？”林墨染问道。
    江沐渊沉默了一瞬，黯然说道：“我只跟她说过，让她不要再多想了，我跟她不可能的。我不知道，她为何如此执着？”
    林墨染翻了个白眼，已经无力吐槽了。
    “江沐渊，没有明确的拒绝，就是间接的承认，没有正式的表态，就是给她留了一线可能。做人失败到你这种程度，我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别烦我睡觉。”林墨染无奈的说道。
    江沐渊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突然站起身子，转身就要往外走。
    林墨染立马叫住了他，问道：“你干嘛去？”
    “去找慈姑说清楚。”江沐渊低低的说道。
    “你可快回来吧！真是服你了！你现在过去，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我只问你，还有没有别的姑娘喜欢你了？你还有没有和什么人的关系不一般？哪怕小时候一起玩过，见过面的也说清楚，你送给别人什么东西了，别人给过你什么也要说，我可不想日后再有人找过来，我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你想逼死我吗？”林墨染郁闷的说道。
    江沐渊想了半天，都没觉得自己和哪个姑娘关系不一般了，都是一样的对待，并没有对谁更热络一点，也没有对谁尤其冷淡一点。反正那些姑娘对江沐渊来说都是一样的，都是麻烦的代名词，走得近了只会给自己带来苦恼。
    江沐渊把他认识的、记得住名字的人都念叨了一遍，只是他自己感觉迟钝，并没有觉得她们对自己有意思。
    林墨染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没什么好的，都是大猪蹄子而已。
    “算了算了，简直是鸡同鸭讲，跟你说也说不出什么道道儿来，你一边儿玩去吧，我歇一会儿。”林墨染说道。
    江沐渊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那些女人，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侬本无情，所钟爱之人只有一个而已，自然不清楚别的女人和他有什么牵扯，这是幸，也是不幸。
    天水宫本来还等着林墨染从神山出来以后，就将得来的宝物送到天水宫去，但是左等右等，林墨深林墨浅都已经被设计调回天水宫了，若不是有陆杖机力保，他们也会受到惩罚。
    可是林墨染居然打定了主意，不把神山的宝物交给天水宫，甚至还甩开了天水宫的弟子，气走了浅溪，最可气的是，许深河作为天水宫宫主楚柯的儿子，居然也向着林墨染，这么久了都不肯把林墨染的消息传给天水宫。
    楚柯念着师徒情分，想再给林墨染一点时间，然而宫里其他长老以及弟子却不肯，面对宝藏的诱惑，他们已经疯魔了，执意要尽快把林墨染带回来，把宝藏带回天水宫。
    楚柯没有办法，只好下了追查令，但是她留了个活扣，只叫人把林墨染带回来，并没有要她的命。
    可是天水宫的人出来执行任务的时候，却没有按照楚柯的吩咐，他们可是抱着杀了林墨染，独吞宝藏的想法，所以做事的时候丝毫没有留余地。
    命令下发几天以后，天水宫弟子就查出，林墨染从江虞镇出来以后，就朝京城的方向去了，最后一次出现在人前，是在夏清镇，有人看到她朝北门走了，大约是去京城了。可是打那以后，却再没人见过她。
    这是林墨染的一个疏忽。
    她只顾着制造自己离开夏清镇的假象，却忘了制造一个她到达某一个地方的假象。按照天水宫的做事风格，林墨染没有到达某个地方，那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就一定有大问题，即使那是她最后离开的地方，也要严查，因为那可能就是对方制造的假象。
    没多久，天水宫的人出现在夏清镇的迹象，就被暮组织发觉，于是连忙来向林墨染汇报。
    他们向林墨染汇报的时候，并没有说那些人一定就是天水宫的人，只是说，有人在夏清镇打听林墨染的事，看着鬼鬼祟祟的。
    林墨染又不傻，能有人打听自己，就已经十分奇怪了，没有明目张胆，反而神神秘秘的，就非天水宫莫属了。
    林墨染挥手让那人先回去了，然后扔下病人，直接回了后院。
    没一会儿，林墨染又回来了，照常接治病人，态度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
    虽然林墨染的情绪一切正常，但是她的身体却在问诊快结束的时候出了问题，只见她脸色潮红，出汗频多，没一会儿，脸上竟然出现了几个水泡，这可是生了恶疾的迹象啊！
    林墨染也察觉出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于是连忙说道：“今天不能给各位治病了，大家所有人，回去的时候都用热水擦洗身体，今天穿的衣服也好好洗一遍，注意卫生。若是不放心的，可以用马齿苋和蒲公英煮水，喝水跟擦洗身体都行。”
    有的病人年纪大，经历的事多，本来看林墨染的身体就有异常，又听林墨染如此说，于是连忙问道：“赛神医，你这病莫不是、、、”
    林墨染不想引起恐慌，于是笑道：“还未确诊，我得找个大夫给我好好看看才行，只是我就是大夫，平时最重视预防，总是有备无患才好。马齿苋和蒲公英都是田间地头常见的药，连根挖出来煮水就行，大家回去千万别忘了，还要记得告诉已经看过病的那些人，能告诉的就告诉一声，免得被我连累。”
    她这么一说，周围的人就更害怕了，但是碍着林墨染的面子，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于是就都纷纷散了，回家连忙去挖菜了。
    病人都走了以后，林墨染立刻闭门谢客，一边吩咐伙计们把店面消毒，一边叫人去找大夫给自己诊病，所有人看到林墨染严阵以待的样子，都被她感染了，每个人都紧张兮兮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夫把完了脉以后，果不其然的说道：“赛神医这是出痘了，也就是天花。这可是要人命的事，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被她传染，贴身照顾的人不要多，一个最好，最多两个，也要时刻注意个人卫生。我会给你开药，你自己吃的药和其他人防毒的药都有，大家按照方子，虽然不敢说一定没事，但是至少要比毫无防备的更安全一点。”

 第172章 近身伺候

    这出痘也就是天花，传染性极强，若无防范，几乎人人都可能中招。不过有一类人却例外，那就是已经出过痘的人，他们扛过了天花，身体就自带免疫力了，以后一辈子都不会被传染。
    虽然能扛过天花很好，小命可以保了，但是林墨染却觉得有得必有失，有件事跟小命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那就是出过痘的人，脸上身上或多或少都会留下点痘印，脸上的就被叫为麻子。
    男人也就算了，女人脸上留下痘印，那不就相当于毁容吗？
    于是这两天，林墨染除了按照大夫的嘱咐治病以外，还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才能不在脸上留下痘印，最好身上也没有！
    看到林墨染整天都抱着医书研究，江沐渊就有些无语，忍不住吐槽道：“你每天都盯着自己的脸看，别说一共也没出几个水痘，就算有，你每天那么小心翼翼的，连碰都不敢多碰一下，还担心自己留下痘印？就你现在的样子，别说痘印了，恐怕连一块雀斑都不会有吧？”
    林墨染白了他一眼，说道：“那又怎样？谁能保证我到时候一个痘印都不会留下？女人都爱美，美丽的女人希望更美，我要保持我的美貌，就只能多看看医书了。”
    江沐渊只觉得有趣，林墨染的姿色，就算留下几个痘印，恐怕也是增添风情。可惜现在林墨染的情况不能出去张扬，江沐渊也无人可说，只好憋在心里，只是他却可以打趣林墨染道：“这件事我一定要记着，日后一定要经常拿出来说笑，免得你太过得意了。你才十五岁，就已经美艳不可方物了，若是再美一点，岂不是让别的女人没有活路？”
    林墨染也没和他计较，她这天花都是装出来的，水痘也是身体里湿气太重，被自己强行逼出来的。至于这湿气为什么重呢，还不是林墨染自己作出来的，三分自己身体里自带的，七分用药制造出来的假象而已。
    至于脉象，林墨染自己就是大夫，想要做个假也不难，再不行就贿赂一下来看诊的大夫，也就掩饰过去了。
    可惜来问诊的大夫医术并不精明，至少比林墨染差，没看出来林墨染做的假，直接宣布林墨染得的就是天花，还大张旗鼓的开药治病，闹得不仅药铺里的人都知道了，就连街坊邻居也知道了，没一会儿，周围人就都开始给自家消毒了。
    不仅其他人被骗过了，就连江沐渊也被骗过了，他只听到大夫确诊的话，却忘了林墨染本来就是个浑身是药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得天花？听到大夫说，照顾她的人一定要少的时候，就自告奋勇的请缨了。
    本来溢彩也是要留下来照顾林墨染的，大夫看溢彩是个女子，照顾林墨染更方便一些，就想让她留下，可是却被江沐渊拒绝了。
    理由有点奇葩，却又让人说不出什么来，江沐渊告诉大夫说，溢彩已经嫁人，是别人家的人了，不好让她近身伺候，免得被传染了，让她夫家知道了不好。就算以后确定没事了，谁又知道这病会不会潜伏几年，过两年再爆发出来，把夫家都传染了？
    这话倒是真的，所有人都被说服了，大夫的意志已经有些动摇。
    江沐渊居然又说，他是林墨染的未婚夫婿，日后成了亲，是要长长久久在一起的，并不担心会被传染，若是得了病，就两个人一起得病，好了也一起好了，以后都不会再得天花，两个人正好天长地久。
    未婚夫妻也是未婚，到底还是不好这样逾距的，可是江沐渊坚持，两方人僵持下来，林墨染恐事情有变，于是只好说道：“就让他留下吧，江公子不是外人，不怕的。”
    溢彩不放心，也想留下，但是被林墨染拒绝了，她的理由更充分，自己和江沐渊都留在房间里，外面不能没人主事。溢彩大小也是个主子，就在外面主持大局，林墨染这边需要什么，她好帮着张罗。
    溢彩在定远侯府做了十年的下人，后来虽然做了姨娘，但是也是下人，每日也要照顾陶李言和于夫人，只比正经丫鬟们好一点，但是跟主子们比，还是差远了。
    可是到了林墨染这里，她就被当成主子了，甚至可以在外面替林墨染做主，这让她十分感动，于是就林墨染说什么，她都照做了。
    江沐渊既然要近身伺候林墨染，又防沾染了病气传染给别人，不好再出去了，每日也像个病人一样被圈在房间里，只有一张小榻可以歇身。每日的饮食和用药，都是下人放到门口，走远了以后，江沐渊再开门去拿，这倒真的跟坐牢一样了。
    林墨染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能冒着生命危险来照顾自己，这份情谊如何都做不了假。
    可惜啊，这个傻瓜，他怎么就看不出来，自己是装病的呢？
    甚至在照顾自己的时候，比照顾要死的人还要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掐死自己了。
    第一天的时候，林墨染还心头暖暖的，由着他安排，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这份情谊不好辜负。
    但是第二天的时候，江沐渊还是这样，林墨染就受不了了，狠狠地推开江沐渊的搀扶，自己去书架前拿了本书来看，一看就是一天。
    江沐渊紧张了一天，但是看林墨染一点事都没有，也就放心了。
    第三天的时候，江沐渊就开始吐槽了。
    说完了林墨染会不会留下痘印的事，江沐渊就又忍不住问道：“按理说你从小就研究医与毒，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得天花才对，怎么那天你就突然发病了？那两天你是不是接触过得天花的人？还是碰了有天花病毒的东西？”
    林墨染心头泪流满面，心道，你终于开始怀疑我了，真是不容易啊！
    但是脸面上，林墨染还是要装一装的，她想了很久，才说道：“可能是我研究的那些医毒里面，并没有防治天花的吧？谁知道呢？这天花来势汹汹，提前也不打声招呼，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得病了。不过既然你提起来了，就让外面的人好好防治一下吧，我碰过的东西都用开水好好煮一遍，不好消毒的要么烧了，要么埋了，可别放在那儿害人。”

 第173章 睡着了也好看

    “已经去做了，你也别看书了，好好休息吧，免得累着了。”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还真有点累了，于是伸了个懒腰，放下书倒头就睡。
    这两天什么都不用做，就闷在屋里呆着，林墨染已经呆得骨头都酥了，睡觉更是容易，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江沐渊看着林墨染微微嘟起的小嘴，心里止不住的泛起小泡泡，以前从未发现，林墨染的睡相也是这么好看，甚至比她醒着的时候多了一点可爱和单纯的感觉。
    林墨染睡着了的样子，才更像是一个十五岁少女的样子，娇嗔可爱，带一点单纯少女的天真，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怜惜。
    可能是想着什么心事，林墨染的眉头有些微微皱起，江沐渊伸手将它抚平。
    林墨染醒着的时候，太过盛气凌人了，她很强势，很有主见，决定了的事，不论谁说什么都无法改变。
    但是有的时候，又有一点随意，她不关心的事情，就可以随便了事，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多嘴。而且她不在意的事情有很多，在意的事情又很少，甚至有时候江沐渊都在怀疑，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能让林墨染真正的放在心上呢？至少江沐渊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
    江虞镇的真相吗？那或许是从前了。自从去过神山以后，她都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甚至太子的事，她也不再提了，好像已经笃定了，自己和太子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瓜葛一样。
    江沐渊呢？林墨染应该从未放在心上过吧？江沐渊不说，她就不问。江沐渊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她从不拦着。
    可是有的时候，江沐渊也是能感觉到林墨染对自己的在意的，自己有事瞒着她的时候，林墨染是不高兴的。慈姑来找茬的时候，她本是淡定的，但是知道慈姑喜欢自己的时候，她却是愤怒的，虽然她自己都可能没有发现。
    江沐渊有一点小得意。
    他说自己是林墨染的未婚夫婿，林墨染没有否认。
    林墨染得了天花，他每天在林墨染跟前伺候，连门都不出，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是他们两个在屋子里，孤男寡女的，几乎可以坐实了他们的关系亲密。就算他们什么都没做，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吧？
    而且那天，林墨染自己亲口说的，江公子不是外人，不怕的。
    林墨染自己让他留下的呢。
    江沐渊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种不要脸的小心思，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占人便宜，甚至得手以后还会沾沾自喜。
    然而江沐渊绝对想不到，不是林墨染中了他的计，也不是林墨染把他当自己人，而是林墨染根本就不在意。
    虽然林墨染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五年，但是她却在原来的世界里生活了三十年，后面的十年里更是对男女之事毫不在意，和男人同处一室又怎么了？做点羞羞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啊，只要江沐渊别像个纯情小男人一样，赖着自己让她负责，更别像个迂腐的臭书生一样，非要对她负责就行了。
    江沐渊看了一会儿，也觉得有些累了，就躺在榻上休息，不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林墨染只是小憩，没一会儿就醒了，本来以为江沐渊还跟之前一样，坐在那儿看着自己的，但是没想到江沐渊却去睡了，这样好，不用一睁眼睛就看到他，林墨染只觉得轻松了不少。
    不过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林墨染的思绪就有点信马由缰的，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脸色突然一阵火烧一样的红，自己竟然想歪了，这是思春了吗？
    可是看着江沐渊衣带渐宽的照顾自己，睡着的时候又是那副毫无防备、任人行凶的样子，林墨染不动心思才怪呢！
    思春了又怎么样？
    林墨染才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呢，江沐渊本来就长得不错，又对自己有情，她干嘛要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白白浪费了呢？
    于是趁着江沐渊睡着了，林墨染就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坐到他的榻边，低头注视着江沐渊。
    嗯，果然是帅哥，睡着了也好看。
    睫毛还挺长的，睫毛精转世吗？
    不知道他怕痒吗？
    林墨染抓起一缕头发，用发梢轻轻拂过江沐渊的鼻尖，从他两个鼻孔边上扫过。
    江沐渊觉得有些痒，似乎有东西落在了鼻子上，无意识的拿手拨开。可是过了没一会儿，那东西又回来了，弄得他直想打喷嚏。
    江沐渊终究是耐不住痒意，醒了过来，抬手就要将他脸上的东西弄走。
    这次的动作有些大，林墨染毫无防备，被他这一抬手吓得忍不住往后仰去，可惜身体没控制好，居然又朝一边歪了，整个人都摔在了江沐渊的身上。
    江沐渊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就坐收仙女一枚。
    哦不，是躺收。
    “林墨染，你这算是投怀送抱吗？”江沐渊的喉头都有点打颤。
    林墨染也觉得有些脸红心跳，慌手慌脚的想要坐起来，却无意间将手放在了江沐渊那不可描述的部位，抓了个满手。
    呃、、、
    大小是够用了，以后、、、
    我呸！太不要脸了！
    古人的衣服本就宽松柔软，那东西突出来也是正常，可是偏偏被林墨染抓在手里，就有点过分了。
    林墨染慌忙的放了手，想要逃走。
    可是江沐渊正在回味那种感觉，怎么能放她走？那可是他这二十年来，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感觉。
    江沐渊一把将林墨染拉了回来，两人面对面的倒在榻上。
    “占了我的便宜就想走？你不打算对我负责吗？”江沐渊哑着声音问道。
    果然，还真是个纯情的男人呢！
    林墨染一下子就火大了，怒道：“臭不要脸！占我的便宜还敢倒打一耙？放手！”
    “不放！”
    林墨染水波一横，伸出另一只手，轻松地按在江沐渊的麻筋上，只一下，就让江沐渊的手臂毫无知觉，林墨染毫不费力的就抽出了自己的手，狠踢了他一脚，才跑了下去。
    江沐渊弓着身子，想要揉揉被踢疼了的地方，偏偏在上面的那只手却是麻的，用不上力，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第174章 天水宫弟子上门

    林墨染飞快的钻进了自己的被窝，蒙着头不敢再见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江沐渊才缓过来，不疼不麻了以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慢慢的走到了林墨染的床前。
    “你刚才身手挺利索的哈？点我的麻筋的时候出手挺快的哈？踢我的时候挺用力的哈？跑得挺快的哈？你天花好了？不发烧了？”江沐渊笑着问道。
    “没有啊，我还发着烧呢，你看不到吗？”林墨染说道。
    江沐渊无语两秒钟，问道：“是为了天水宫的事吗？”
    林墨染默认了。
    这时候柴胡在外面说道：“公子，有人来咱们药铺，问林姑娘的事。”
    江沐渊看了看林墨染，她脸上有些凝重，却并不见紧张。真不知道这姑娘到底哪儿来的底气，面对天水宫也能这样任意妄为。
    “我去处理，你只管继续病着就是。”江沐渊说道。
    江沐渊一走，林墨染就从床上跳了起来，飞快的翻着自己房里备着的各种药物，翻了半天，才翻到一个小瓶子，林墨染满意的笑了笑，打开盖子就将瓶子里的东西一口喝了下去。
    江沐渊来到铺子的时候，那里已经闹开了，天水宫的弟子为了找到林墨染，已经在外面奔波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他们怎么可以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让线索断了？
    江沐渊赶到的时候，来的人正在和伙计争吵，说他们都熟读医书，既然有人得了天花，他们可以医治，只要让他们看一眼赛神医，他们就能治病。
    伙计得了命令，绝不能放人进去，不管那人是谁，一律拦着，于是僵持在那里，不管他们说什么，伙计们都无动于衷。
    眼看着两方吵着吵着就要动手了，江沐渊赶紧拦住了他们，说道：“几位这是做什么？好好地怎么动起手来了？是欺负我们行医卖药的，手无缚鸡之力，就任意妄为吗？”
    “你这人说话还真是难听，我们好心来替你家掌柜的诊病，你们反倒将我们拦在外面，是何道理？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天水宫的人向来医术高明，就没有我们治不好的病！怎么，你们是信不过我们？”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江沐渊心下冷笑一声，双手随意的交叉在身前，说道：“自古有人生病，都是病人主动去求医的，可从来没听说过有医者主动来给病人诊病的。虽说人都有讳疾忌医的毛病，但是上赶着不是买卖，你们硬要往里闯，那就是你们不对了。再说我们已经请了大夫，无论哪个大夫是否师出名门，是否出自天水宫，既然我们请了他，就是信得过他，不论如何，我们都已经把病人交在了他的手上，生死不论。就算你们是天水宫的人，难道有一个病人可以请两位大夫的规矩吗？”
    “怎么不可以？那个大夫医术不精，治不好病，还不能让我们来吗？”中年男子说道。
    “你这话可又错了，谁说他医术不精了？我们的病人，病情已经有明显好转，而且我作为近身照顾病人的人，至今没有被传染，就说明大夫的医术了得，是华佗再世，你竟敢说他医术不精？就连赛神医自己都不敢这么说，你们天水宫的人，竟然已经狂妄到了这种程度了吗？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就敢口出狂言，随意诬陷别人，现在还想硬闯他人私宅，天水宫一向是这样在江湖上行走的吗？那你们可真是丢了天水宫的脸面，你让天回宫以后如何见人？别说江湖中人了，就连这里的这些普通百姓，日后见了你们，是不是也要绕道走了？毕竟你们一向是这样不讲理的。”江沐渊冷冷的说道。
    江沐渊在说话的时候，天水宫的人一直在打量着他，都在思索这个人是谁，为何言辞如此犀利，还如此维护林墨染？
    这时候一个年轻弟子来到中年男子身边，低声说道：“吴师叔，这人就是江沐渊，我看过他的画像，就是他没错！”
    “吴长老，既然江沐渊在这里，那林墨染肯定也在这里，看来这赛半仙，就是林墨染的假名了！”另一个弟子说道。
    吴长老也觉得江沐渊眼熟，经过弟子的提醒，他才恍然大悟，连声说道：“好啊你个江沐渊！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肆！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抓了他，我就不信找不到林墨染！”
    江沐渊没想到吴长老说动手就动手，也许是近几年来，江湖上给天水宫的面子太多也太大了，让他们养成了骄傲自大的脾性。
    可是江沐渊却不是个会惯着人的，连忙招呼了自己的手下，和天水宫的人打在了一起。
    按理说，天水宫有自己独特的武功路数，这也是他们在江湖上所向披靡的本事，暮组织作为成立还不到十年的小组织，是没有那个实力和天水宫对抗的。
    但是好巧不巧，林墨染和江沐渊从神山带出来的武功秘籍，江沐渊已经让自己的手下练了，尤其是他和林墨染都在夏清镇，周围保护他们的人更要精益求精，都是个中高手。
    所以和天水宫的人对打起来，开始时因为对阵经验不足，招数上还不熟悉，略占下风，但是随着时间变长，暮组织的人练出了手感，越打越顺手，竟然已经隐隐占了上风，让几个天水宫的弟子都受了伤，慢慢有些坚持不住了。
    江沐渊瞧着打得差不多了，就亲自出手，打翻了几个难缠的，加快了暮组织控制场面的速度。
    吴长老一看江沐渊动手了，就先骂了一句：“小孩子打架，还有大人插手的？看我不收拾了你！”
    江沐渊虽然仗着有绝世武功在手，却也不敢和习武多年的天水宫长老对打，于是连忙找了个屋顶跳了上去，笑道：“我和他们可都是平辈之人，你插手了，才是小孩子打架，大人插手的不要脸，难道你还真敢对我下手吗？”
    吴长老性子急，被江沐渊这么一激，就真的冲上去要对江沐渊动手。
    江沐渊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就跑。

 第175章 抓人

    江沐渊这两天没事，着实好好练了一下轻功，所以跑起来还不算太费力，他的目的很简单，这个吴长老是这群人里武功最厉害的，只要把他引走了，剩下的人就好打发了。
    果不其然，之前江沐渊已经把几个厉害的都打倒了，剩下的几个，都被暮组织的人一点一点打翻在地。打倒了也不放他们走，都拿绳子捆了，关在放杂物的小库房里，嘴里塞了一大把枯草，让他们连话都不能说。
    江沐渊在夏清镇住了几个月，对这里的地形已经很熟悉了，跳出两条街以后，就钻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左拐右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那个吴长老甩掉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药铺门前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江沐渊抬步进去，就有人把他带到了关人的库房里，说道：“人都在这里了，我们问了一点，天水宫的命令是追捕，捉到活的，然后带回天水宫审问。但是从天水宫里出来以后，他们接到的各位长老的命令是找到人以后问出宝藏的下落，然后直接处死。属下猜想，可能是楚宫主想保林姑娘的命，但是底下的人却阳奉阴违，对林姑娘如此无礼，嚣张跋扈。”
    木风盯着吴长老的动静，见他彻底走丢了才回来，看到那群天水宫弟子，就说道：“这些人还留着吗？他们不过是小喽啰而已，不知道什么的，要我说，最好把那个吴长老抓来，那才有意思。”
    江沐渊看了他一眼，说道：“好啊，那你去抓吧。”
    木风当然没有那个能力，正要拒绝，就看到江沐渊突然变了脸色，郑重的说道：“好像还真的要把他抓回来才行呢，木风，跟我走一趟吧！”
    木风恨透了自己，为什么要多嘴！
    吴长老还在巷子里转悠，这个巷子是出了名的岔路多，线路又长，很不好找出口，吴长老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出口了，正要出来，就赶上江沐渊带着木风又追了上来，看他找到出口了，顺手就又打了他一巴掌，然后转身就跑。
    吴长老本就怒火攻心，现在又被打脸，更加受不了，追上去就要杀了他报仇。
    可怜木风的轻功没有江沐渊那么好，落后了很多，又实在是不如吴长老，很快就被他追上了，吴长老抓不到江沐渊报仇，就只能拿木风解气。
    木风只抵抗了两招，就彻底沦落到了被动挨打的境地。也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江沐渊终于发现没人追上来，赶回来看看怎么回事，就看到木风在挨打。
    这可还行？敢打我的人，那就得去死啊！
    于是江沐渊很不客气的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把里面的粉末全都撒在了吴长老的脸上。
    吴长老被突然袭击，猝不及防，突然意识到这可是不知为何物的粉末，很可能是林墨染制的毒，于是匆忙后退，开始清理自己脸上身上的粉末，但是已经晚了，毒粉已经吸进了鼻子里，进了嘴巴里、眼睛里，甚至渗进了皮肤里。
    这是林墨染特制的毒药，专门用来对付天水宫人的，天水宫的人就算医术不精，但是也懂一点，对毒药有基本的防范意识。
    可是有些时候，就算防范也没用，就比如现在。
    他们还能解毒。
    但是解毒也没用，林墨染的药粉，解完了一层还有一层。
    江沐渊怕吴长老本领大，很快就找出解毒之法，于是又用了一种药，让吴长老毒上加毒，很快就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站都站不起来了。
    看他真的没有反抗之力了，江沐渊才说道：“行了，把他捆了带回去吧，若是让他跑了，回去给天水宫的人报信的话，那岂不是给我们带来无尽的麻烦？”
    木风只是被打了几下，还没有伤筋动骨，活动了一下手脚以后，说道：“带回去可以，但是我可要提醒你，吴长老这些人都折在这里，本身就是个大问题，会吸引天水宫的主意。让他们留下还是离开，都会暴露我们的目标，日后还是会有人源源不断的来找麻烦。”
    “你说的有道理啊，但是跟你有关系吗？还不快带人走！”江沐渊说道。
    这个道理，江沐渊怎么可能不明白？但是今天不把吴长老拿下，那岂不是给天水宫留下了一个强大的助力，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敌人？
    天水宫的人会找上来没错，但是只要不是所有人一起进攻夏清镇，他就可以各个击破，一个一个的来，总比一次面对一群敌人要轻松一点吧？
    吴长老也被关在了小库房。
    夜半无人的时候，林墨染和江沐渊一起来到了小库房，看到吴长老以后，林墨染就说道：“你还真有本事，真把他给抓来了，你怎么做到的？”
    “下毒啊，两种毒药一起用，打他个措手不及。哦对了，这毒药会不会死人啊？我到现在都没给他解药呢。”江沐渊说道。
    吴长老已经醒了过来，一看到林墨染，就情绪激动的想要说话，但是他的嘴被堵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声。
    林墨染过去把他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说道：“那么激动干什么，看到我有那么惊讶吗？你们这次不就是来找我的吗？”
    “林墨染，你还真敢出现啊！你就不怕我们回到天水宫以后，告你一状吗？”吴长老怒道。
    林墨染把玩着指甲，说道：“那你就去告啊，说的好想你能出去一样，你以为我抓了你，你还能活着离开吗？别说你，我师父来了，能不能好好地出去还不一定呢。”
    “林墨染，我要杀了你！”吴长老挣扎着说道。
    江沐渊忍不住笑了一下，就凭吴长老现在的样子想要杀林墨染，恐怕有点困难啊！
    林墨染也想笑，但是强忍了过去，说道：“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吧？别说我是宫主的亲传弟子，就算我从神山进去又出来，带出来的那么多宝藏，和各种秘籍，我自己的实力恐怕也已经在你之上了吧？想杀我？快别闹了。”
    吴长老竟然神奇的冷静了下来，问道：“那你想怎么样？把我抓回来，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吗？”

 第176章 逃出生天

    “当然不是了，让你活着，就是为了让你亲自证实，我是真的得了天花，要是熬不过去，真的会死。”
    林墨染解开了吴长老的绳子，让他给自己把了脉，吴长老起初不信林墨染真的得天花了，但是检查下来却发现是真的，顿时有些惊慌，因为吴长老到现在还没得过天花，身体没有免疫力，他很怕被传染。
    检查完了以后，林墨染就把吴长老又捆了起来，说道：“为了我这样的人，你说你们又是何必呢？等我死了，你们大可以直接过来接手我的药铺，到时候这里的东西，你们岂不是可以尽数搬回天水宫？还用得着费人费力的对我下手吗？而且一次还要折损这么多人，多不划算啊？”
    看到吴长老竟然信了的表情，林墨染十分高兴，但是反手就是一记手刀，让吴长老昏睡了过去，然后转身和江沐渊出去了。
    江沐渊奇怪的问道：“你不动手吗？若是让他们逃了，会很危险的。”
    “吴长老当然不能出去了，但是其他人可以出去的。等一下吴长老一定会把我得了天花的消息告诉那几个弟子，他是长老，一定是我们监视的重点对象，他肯定走不了。但是其他人都是小喽啰，我们不会特别盯着他们的，只要逃出去一个，就能把消息送出去，我们要做的就是成全他们。等那个人出去以后，这些人就都不用活了，杀了吧。”林墨染说道。
    木风带着人在外面把守，听到了林墨染的话，等他们回了后院以后，一个厚嘴唇的男子才敢说道：“这姑娘还真狠，说杀就都杀了，对自己曾经的师兄弟也能如此绝情，也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修得如此狠硬的心肠？”
    木风瞪了他一眼，厚嘴唇就不敢再说了。但是他的话已经在其他人的心里落地生根，他们都对林墨染很是好奇，明明那么娇美的小女孩，为什么会如此狠辣？
    这个问题，木风也很想知道。
    事情果然和林墨染想的差不多，但是略有不同的是，吴长老打算自己出去，因为他是长老，武功又最高，活着出去的可能性更大。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是重点观察对象，几乎每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查看吴长老的情况，就算有人易容成他的样子都难，时间不够，他们检查的又细，甚至会痛打吴长老几下，让他发出声音来验证真假。
    打了几次以后，吴长老就“投降”了，每次都主动说话，免得挨几下拳脚，身体遭罪。
    一天以后，吴长老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算他可以等，但是林墨染等不了啊，万一她什么时候挂了，又或者病治好了，这可都是天水宫的损失啊。于是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其他弟子出去。
    为了不引人注目，吴长老挑了一个长相普通，武功也平平，毫不打眼的小弟子，每天都让人把他藏在身后。守卫注意到少了人，就去找，然后从角落里把他找了出来。
    几次以后，守卫也放松了警惕，知道只要这个人不见了，就是在角落里待着，有时候其他人也会故意露出一块衣角，一个鞋尖之类的，让守卫知道，人就在这里。
    时间长了以后，守卫也就不找了，费那个力气干嘛？反正人也跑不了。
    但是守卫们忘了，这个库房是带个后窗的，本来是为了通风，免得药材被闷坏了。见守卫们真的不再找这个小弟子以后，他们觉得机会来了，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这个小弟子在众人的掩护下，跑掉了。
    守卫们是在第二天晚上才发现人不见了的，起初只是觉得好久没有见过那个人了，就去找了，结果发现没有，再问之下，他们都支支吾吾的，这显然就是有预谋的协同作案啊！这怎么能行？于是他们就去报告了林墨染。
    林墨染听了以后，本想让他们自生自灭的，但是又觉得不对，于是说道：“派人搜捕一下吧，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对了，顺手把吴长老那些人都杀了吧，送到山上的药田，埋了当肥料吧。”
    “呃、、、啊？林姑娘，你确定吗？”守卫问道。
    林墨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在质疑我吗？”
    “属下不敢！”
    守卫慌乱的跑了出去，却没敢直接执行林墨染的命令，而是去找了木风，把林墨染的话跟他说了。
    木风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照林姑娘的话去做吧，做得小心些，不要被人发现了。尤其是山上的那些药农，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要是发现了的话，你知道后果，更知道该怎么做吧？”
    守卫脑子卡顿了片刻，连忙说道：“属下明白！死人永远都不会说话，更不会告密！”
    这个林墨染的确是狠毒了一些，大概是小时候心里受过创伤吧？
    木风替林墨染开脱着。
    那个小弟子顺利逃出了夏清镇，这过程中当然也受到过追捕，但是都被他“巧妙”的躲过了，远离了夏清镇的范围以后，他就抢了一匹马，飞奔回天水宫，报信去了。
    楚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很轻松的说道：“你们这群蠢货，居然真的会上当！墨染是我亲手教出来徒弟，她怎么可能会得天花？”
    但是很快，楚柯就不说话了，她给林墨染吃过很多药，有毒药，也有预防疾病的药，但是唯独没有给她种过痘。天花本身就很危险，得了又能挺过来的人更是稀少，所以对于怎么预防天花，就连天水宫都掌握的很少，更没有把握一定能成功，一辈子都不会得。
    林墨染也不例外，她没有道理绝对不会得。
    那个小弟子也信誓旦旦的说道：“这是吴长老亲自把脉检查过的，确是天花无疑！若非如此，吴长老又怎么会甘心被那恶毒的女人囚禁，而不想办法反抗呢？吴长老的意思是，他现在那里潜伏着，打探林墨染和宝藏的消息，等弟子回了天水宫，带了人一起攻上去，林墨染必定无法反抗，到时候、、、”
    “住嘴！谁给你的胆子，敢违抗我的命令！”

 第177章 阳奉阴违

    小弟子被吓得浑身一颤，他可不敢违抗宫主的命令，只是他只是个小弟子，他上面还有管着他的人啊！
    于是，小弟子只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师父。
    天水宫的一个长老就站了出来，说道：“宫主，虽然你是宫主，林墨染也是你的徒弟，你有权自己管教。但是宫主别忘了，就算是你，也要以大局为重，以天水宫的利益为重，不可为了包庇自己的弟子，就徇私枉法啊！”
    “怎么，我让你们把林墨染带回来，就算徇私枉法了？难道带回来以后，就不审问了吗？宝藏就不用交出来了吗？我包庇她什么了？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不是你们想以暴力手段制服林墨染吗？结果你们派去的人无能，不仅带不走她，还被她联合外人给抓起来了！一群废物！这件事你们就不要管了！我会亲自派人过去的，此事不用再议，你们都散了吧！”楚柯强势的说道。
    随后，楚柯派出了自己的亲传弟子，也就是林墨染的师兄师姐们去夏清镇寻人。林墨染进门的时候，这些人虽然大部分都被派了出去，但是对自己的小师妹还算关照，每年回来的时候，都会主动和林墨染接近，搞好关系，很是友善。楚柯觉得，或许这些师兄师姐们，能挽回林墨染那颗越走越远的心吧？
    然而天水宫的其他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林墨染没有把宝藏第一时间带回来，就算是叛徒，对于叛徒，还讲什么情面？直接抓回来按照宫规处置就是了。
    于是，他们私底下另派了一批人，悄悄潜入了夏清镇，准备把林墨染偷偷地绑走，逼问出宝藏的下落，然后杀了她。
    至于林墨染为什么要带着宝藏私逃，不肯回天水宫的原因，整个天水宫上下都不得其解，甚至除了楚柯以外，其他人似乎都不在乎为什么，反正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啊。
    林墨染还是继续装病，只是小库房里的人却都消失不见了。
    江沐渊的手下把人都杀了以后，悄悄地从暗道运出了镇外，装进一辆马车里就都运到了山上不敢直接埋在有人看守的药田里，只能在药田周围挖坑埋人，还要小心不要被看守药田的人听见动静，大晚上的，愣是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回去以后，所有人都说道：“以后我再也不接这种活儿了，实在太吓人了！太恐怖了！”
    然而木风却有些心慌的说道：“可是这种活儿，以后可能还会有，这绝不是最后一次，兄弟们，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对了，顺便想想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能埋尸的地方，有备无患啊！”
    “啊？还会有？饶了我吧！我们只是负责打探消息的，可不是处理后事的啊！大哥你换他们过来行不行啊？我宁愿去边境苦寒之地当暗哨，也不想干这个啊！”一个年轻人说道。
    木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金啊，这个恐怕由不得你啊，你上次给赛神医办事办得挺利索，回来以后赛神医还夸过你，说你机灵懂事，以后可以好好培养，老大已经决定提拔你了。你没发现这两天有什么事，老大都会派你去吗？这是要重点栽培你呢，加油吧！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小金的眼泪真的流了下来，他不想这样的啊！难道太优秀也是一种错？
    一大早，江沐渊又端着一碗药进来，说道：“该喝药了，这次可别偷懒了，快点过来！”
    林墨染磨磨蹭蹭的起来，江沐渊就在一边碎碎念道：“你说你怎么就严重了呢？上次不是都挺好的了吗？难道是被吴长老那些人给吓出来的？不能吧？”
    林墨染瞪了他一眼，心说还不是因为你们太厉害了，直接把人给抓了，林墨染还以为江沐渊他们抵挡不住，吴长老他们会闯进来，才喝了那个药，能让病症看起来更真实一点。结果呢？江沐渊直接把人给抓了，她那药白喝了。
    “被你吓的行了吧？哎，也不知道下一波人什么时候过来，这病我可是装够了，按说这天花到了我这个时候，也该被治愈了，也拖不了几天了。”林墨染郁闷的说道。
    “那你下次装个别的病不就行了？要不肺痨？”
    林墨染赶紧拒绝，说道：“肺痨还要整天咳嗽，比这个还累，算了。”
    喝完了药，江沐渊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糖来递给林墨染，她拿起来就放进了嘴里，眯着眼睛笑道：“桂花糖？真香，真甜！”
    看到林墨染喜欢享受的样子，江沐渊就从心底里觉得高兴，含着笑看她，一颗心就那么容易被满足了。
    前面的药铺关门了，林墨染等人整日就呆在院子里没事干，林墨染不能出门，就趴在窗口看着院子里的人练武，江沐渊就坐在门口，看到谁练错了就扔一颗花生豆，打在那人的脑袋上提醒。
    有的人记性不好，被打了好几次，都有些火气了，江沐渊就适时地说一句：“大嫂看着呢，别丢人现眼，好好练！”
    林墨染也不否认，但是也没说话，就是朝他们笑了笑，继续看热闹。
    那些人就再也不敢放肆了，都收紧了神经，轻易不敢犯错了。
    虽然林墨染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微笑，也没有任何恶意，但是兄弟们看到林墨染的笑容，就是会有一种从心底里觉得害怕的感觉，毕竟下令杀人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笑容甜美的小姑娘啊！
    暮组织的兄弟们都不太理解，为什么老大会看上这么个蛇蝎美人？难道他就不怕吗？
    溢彩将他们的样子都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一下，小姐还真是把这些人吓到了。但是他们可能忘了，小姐对自己人可是很好的，就像自己，小姐可是什么好东西都愿意分给自己的。
    在定远侯府，就算溢彩做了姨娘，但也还是下人，主子们对她的态度都淡淡的，并没有觉得她能和主子们相提并论了。
    但是在林墨染这里，就算她从前伺候过林墨染，但林墨染还是把她当姐妹，当成是平等的人，在林墨染这里，她溢彩也是个主子，能说话做主的主子。

 第178章 一糕掀起千层浪

    溢彩拎了一个大大的食盒过来，木风看到她过来，就问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溢彩一点都没有客气，直接把食盒放在地上，说道：“你帮我拎过去吧，还真挺沉的。”
    木风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给自己讨了个费力的差事。
    但是还没等他说什么，溢彩就接着说道：“这里面是林姑娘让我给你们做的糕点，我偷吃了一块，味道还不错。你看看兄弟们练得怎么样了，要是能歇一会儿，就叫他们过来吃糕点吧。等会儿你再叫人去厨房，我泡了两壶茶在那儿晾着，这会儿该放温了，他们喝着正好。灶边上还有一大壶热水，现在可能也不怎么烫了，一起拿过来吧。”
    木风一听这话，眼前瞬间一亮，林墨染虽然狠毒了一点，但是手艺一向很好，做出来的药不管好的坏的，都是天底下独一份，药效显著，药到病除。
    她做出的吃食也是人间极品，不仅是因为林墨染读过的书多，知道的秘方多，更因为林墨染来自二十一世纪，有些这里没有的食物，林墨染却知道，虽然可能没有原来的正宗，但是物以稀为贵，她能做出别人做不出来的东西，就算是她的本事。
    只是可惜啊，林墨染几乎很少亲自动手做吃的，一般都是教给溢彩，让溢彩去做。
    虽然都是同样的配方，制作步骤都一样，但是厨艺这东西就是这么玄妙，两个人做出来的东西，不管怎么样，都是两个味道。
    木风至今都在怀念，第一次吃到林墨染做的食物的味道，再想想溢彩做的、、、
    算了，还是不要抱怨的好，要不然就连溢彩做的都吃不到了。毕竟这种手艺可只有林墨染跟溢彩两个人会，林墨染再三叮嘱，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的。溢彩把林墨染的话当成圣旨，绝对不会违背，所以、、、
    “那个、、、溢夫人，这糕点能不能给我留一点，我怕等会儿茶水拿过来了，糕点就都被那群饿狼给吃没了！”木风讨好的说道。
    溢彩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你不会先不让他们吃？等你回来再说，他们要敢偷吃，你就罚他们好了！”
    “你说的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你在这儿帮我看着，我去去就回！”木风的话音还没落，人就已经跑没影了。
    正在练武的兄弟们已经闻到了香味，纷纷看向溢彩——脚下的那个食盒。
    江沐渊一看他们分神了，连忙咳了两声，道：“每人加罚二十遍，现在开始！”
    众人一阵哀嚎，早知道就忍着点了！
    等木风回来以后，溢彩才看向林墨染，想让她帮忙说两句话。
    林墨染早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只觉得这些人好玩得很，木风和他的手下们，看着都粗枝大叶，但是人却都是热心肠，没什么心眼。江沐渊说自己是他们的大嫂，他们就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好，但凡林墨染交代的事，他们都办得很漂亮，毫不藏奸。
    木风也想吃糕点，于是也看向了林墨染。
    林墨染怎么好再端着？于是开口道：“木风啊，把那糕点给我拿一块吧，刚做出来的，热乎的才好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墨染接过木风递来的糕点，咬了一口，发出了享受的声音，连嘴里的东西都来不及咽下，含糊着声音说道：“真好吃！溢彩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快要超过我了！再接再厉！等陶李言回来，你就做给他吃，保管他肚皮都会撑破了！”
    众人闻着香味，本来就已经馋的不行了，又看到林墨染如此“生动”的表演，更是按耐不住，眼看着就要压制不住了。
    林墨染又在火上浇了一把油，说道：“沐渊啊，以后这个糕就不用我来做了，想吃了就让溢彩做吧，或者你只能去定远侯府蹭吃的了，噢，想想都觉得可怜！溢彩啊，以后江沐渊想吃你做的糕点，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做给他吃啊，你可是陶李言的女人，怎么能随便给别的男人做东西吃呢？这可是不守妇道。”
    溢彩一听，顿时有些紧张，连忙说道：“那、、、那、、、、我今天做了这么多，世子爷又不在，要是没人吃的话，岂不是马上就要坏了？太浪费了，怎么办？要不要让人连夜送到京城去？”
    “那太慢了，等送到了，就算没变味儿，恐怕也没有刚出锅的好吃了。哎，其他人也是没有这个口福，要怪就怪你嫁人太早了，要不然这满院子的兄弟，一人吃一口，也都能消灭掉了，何至于浪费食物啊？对了，都说朋友妻不可欺，沐渊啊，你可不能趁陶李言不在，就占他便宜啊，这个糕，你也是不能吃的！”林墨染说道。
    “那你怎么在吃？”江沐渊瞪着眼睛问道。
    “我是女的啊，再说李言让溢彩留下来就是陪着我，照顾我的，当然可以给我做东西吃了。但是你们不行，你呢是不能占人便宜，他们是还在练着功夫呢，没空吃。”林墨染笑道。
    “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兄弟们，过来吃糕点了！”
    江沐渊一声高呼，所有人就都冲了上来，溢彩连忙一躲，就被挤到了圈子外面，一会儿工夫，众人散去，食盒里已经空了，至于那茶壶茶碗什么的，根本就没人搭理。
    木风抢到了好几块，一边躲着人一边都吃了，然后拍了拍肚子，说道：“以后有好东西啊，还是应该分享的。只是溢夫人到底已经嫁了人，陶老大来了以后，她就更忙了，以后恐怕也没时间做好吃的了。赛神医，你就真的不打算收个徒弟什么的，把自己的本事教教人，犒劳一下我们吗？”
    之前江沐渊让人给林墨染挑徒弟，但是林墨染看了几个，都说资质一般，又说没有眼缘，总是不肯收，一直拖到现在。
    林墨染还总说自己的势力不太好发展，可是按照林墨染这个什么人都不收的架势，她恐怕一辈子都收不到徒弟的。
    一提起这个，江沐渊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暮组织的人也不可能经常陪着林墨染，他们现在还不是夫妻，名不正言不顺啊。

 第179章 发现一只小耗子

    江沐渊有心要劝，正要开口说话，林墨染就赶紧拦住了他，说道：“打住啊，你们谁也不要劝我，我现在还不想收徒弟。有好东西，我都可着你们先来了，你们还嫌多吗？难道真的要我把好东西都给别人了，你们才高兴？”
    “赛神医这话是从何说起？就凭你和我们老大的关系，难道你还会亏待我们不成？别的不说，你那一身医术是白给我们都学不来的。武功你徒弟可以练，我们也可以练啊，大家以后都师出同宗，也算师兄弟，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至于那厨艺，嘿嘿，我们是真的不行，但是又想吃好吃的，所以啊，赛神医你就成全成全我们吧，就当是可怜我们也行啊？”木风笑道。
    本来林墨染是觉得麻烦，她不喜欢教徒弟，因为她不会，也因为楚柯在教她的时候，手段可不太友好，林墨染怕自己也跟楚柯一样，那不是在害人吗？
    但是听木风这么一说，林墨染就又有点动心了。
    江沐渊也是希望林墨染能有自己信任和得力的人，就算有所欠缺，但是长久相处下来，林墨染对他们比较熟悉，那些人也熟悉林墨染的喜好，用起来的时候比较顺手。
    看出林墨染有些心动，于是江沐渊就说道：“收吧，总要有个帮你打下手的人，我这边的人，每个人都有用处，一个萝卜一个坑的，要是贸然派到你身边来，我缺了人手，你不熟悉他们，用着也不舒服。找个你看着顺眼的人，慢慢培养，总比他们强。”
    林墨染还是有些犹豫。
    江沐渊又说道：“你只是找个半工半徒的人，又不是让他像你一样有多厉害，所以也不用像你师父那样严格，只要教的方法得当，也没什么的。而且现在天水宫正在对付你，你现在不收人的话，以后可能就更没有机会了。”
    木风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这两天，一直都有人想来给赛神医探病，他们大多都是赛神医治过的病人，还有咱们周围的邻居，咱们帮过他们的忙，他们也想谢谢赛神医。要不、、赛神医你见一见？”
    林墨染想了想，才说道：“你挑几个年轻的，学东西快的，我可不想一句话说好几遍，那样太累了。对了，还得是真心想跟我学医才行，要是心不在此道的人，我怕会后患无穷。”
    “您就放心吧！这事儿包我身上，我肯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木风拍着胸脯说道。
    要给林墨染找徒弟，这事儿可不小，木风是绝对不会随便拉个人过来就行的，他左挑右挑，最终确定了五个人。
    但是还没等他把人领过来，就有一个人捷足先登，抢先占了林墨染大弟子的地位。
    这天天气好，林墨染实在是在屋里憋得受不了了，就趁没人的时候在院子里透透气。还没等她溜达够呢，就看到墙角有个小小的人影，鼠头鼠脑的，正偷偷地朝里面张望。
    林墨染一时好奇，就悄悄地溜过去，想看看是谁。
    但是还没等她看清楚，那个小人影就露出了一个脑袋，正好和林墨染来了个面对面，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那个小人影更是吓得一声尖叫，坐在了地上。
    林墨染镇静了一下，认出那是住在药铺附近一户人家的小女孩，没事的时候经常来药铺玩的，有一次有人来找茬，她还在旁边看热闹，林墨染还跟她说过话的。
    “妍妍啊，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来了小耗子呢。快起来，摔疼了没有？”
    林墨染只是说这话，却没有动手，她还记得自己得了天花，不能随意和人接触的。
    李妍妍自己坐了起来，她胆子倒大，没有被吓到，起来以后笑嘻嘻的说道：“我偷偷跑进来的，没人看见我，我还以为你也没发现我呢。赛姐姐，你的病好了吗？我娘总不让我来看你，说是会传染，是真的吗？”
    林墨染朝她笑了笑，说道：“姐姐得的是天花，其他人得了，十有八九是会传染的，但是姐姐这个不一样，不会传人的。但是你娘说的也对，要是别人得了天花，你可千万不能去看，小心被传染。”
    “姐姐的哪里不一样？难道天花和天花还有区别吗？”李妍妍好奇的问道。
    林墨染想了一下，不解释不好，说的深了又怕她听不懂，最终只能说道：“别人得了天花，多半是被人传染，又或者在什么地方沾了带着天花的病毒，也就是碰了脏东西，所以才得了这个病。但是姐姐这个是、、、姐姐的这个，你可能会告诉别人，所以姐姐不太想和你说。”
    “姐姐，妍妍的嘴很严的，绝对不会泄露秘密，姐姐就告诉我吧！妍妍真的很想知道！姐姐的病，是像你以前那样，想得什么病，就吃了什么药，然后再自己做解药治好的那种吗？妍妍见过，妍妍都知道的，但是妍妍从来没对别人说过，就连我娘都不知道！”李妍妍很是认真的说道。
    严格来说，李妍妍说对了，她就是吃了能得天花的药，然后就生病了，等她不想生病的时候，就会再吃解药“治好”，但是这个小孩也太逆天了！她只是没事的时候来过后院几次，看过林墨染制药，然后就记住了！并且弄明白了她在做什么！
    林墨染只觉得这个小孩一定是神童！
    只可惜，这个神童是个女孩子，在这里，女孩子一般都不怎么受重视的，就算再聪明，最终都逃不过嫁人两字，就算跟她学了这一身医术，恐怕也、、、
    等等，自己这是想什么呢？
    林墨染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妍妍说对了，姐姐前两天给人看病，觉得太累了，毕竟每天都要来那么多人对吧？所以姐姐就想休息两天，又怕有人来求我，我心软，不好不答应的。只能装成这个病，免得有人来烦我，妍妍都懂的吧？”
    李妍妍点了点头，说道：“妍妍听懂了，姐姐是不想见人，就装病躲起来了，是那次来你铺子里闹事的那些人吗？姐姐放心，我跟谁都不说，我只是个小孩子，就算说了也没人信，姐姐你说是吧？”

 第180章 收徒

    “嗯，没错，”林墨染笑着点点头，说道：“这世上哪有那么神奇的药，吃了就想得什么病就得什么病的？说出来也没人信的。但是还是不要说，一定不能说的，知道吗？”
    “可是姐姐，我好想知道你到底吃了什么啊，姐姐告诉我好不好？”李妍妍缠着她说道。
    这小孩最麻烦的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她要是缠上你，没一会儿就能引来街坊四邻都来看热闹，哭的时候嗓门大得很。
    林墨染奈何不过，就严肃的说道：“这是我的独家秘方，不能告诉别人的，我师父跟我说，除非是我的徒弟，以后继承我的衣钵，学了我所有的本事，才能说的。李妍妍，你确定要跟我学医吗？只要学了，可就不能半途而废，要是你爹娘不同意怎么办？他们不同意，你也不能学的！”
    李妍妍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早就想知道，赛姐姐到底都有什么本事了，我没事就在药铺里溜达，就是为了跟你学本事的，要不然外面有那么多小伙伴，我跟他们玩多有意思啊，何必整天跟你耗着？姐姐你就教我吧！我一定不偷懒！”
    林墨染一头黑线，这还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吗？怎么这么早熟，智商怎么这么高！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徒弟，可能并不好对付！
    林墨染叹了一口气，说道：“跟我学也可以，但是今天不行。而且我们还得约法三章，你要守我的规矩，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要问为什么，不要跟我唱反调，不能抢我的风头！记住了吗？”
    “你这算什么规矩？别人收徒弟，都是希望自己的徒弟能出人头地，为自己长脸，你怎么还不让徒弟出风头了？”李妍妍不解的问道。
    “还有一点，你不能说是我的徒弟，只能说是我的妹妹，知道了吗？我绝对没有收你做过徒弟！”林墨染严肃的说道。
    李妍妍看林墨染的样子有些认真，于是忍不住也跟着认真起来，点点头道：“我记住了，虽然你教我东西，但是我却不能叫你师父，只能叫你姐姐。我的本事也不是跟你学的，都是我跟你玩的时候偷学的，我这样说行吗？”
    林墨染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我这病还得三五天能好，你回去也得跟你爹娘说说，等我病好了，铺子开门的时候，你就来找我。你什么时候来，我就什么时候教你，你不来，我就不教。”
    李妍妍很快就回去了，而且她来过的事情，竟然没有人知道。
    木风很快就带着人回来了。
    林墨染看着还觉得挺顺眼的，至少比以前看过的那几个顺眼多了。但是木风却总觉得，林墨染只是觉得不得不收徒了，所以看着差不多就通过了，很有敷衍的意思。
    木风带回来的人里有三男两女，都是孤儿，年纪都在十岁以上，最大的不超过二十岁。
    林墨染一听说都是孤儿，就问道：“我靠，你不会是为了给我收徒弟，就把人家爹娘家人都杀了吧？你也太狠了？”
    木风一顿，连忙解释道：“他们的家人都死了好多年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种事就杀人全家？谁像你那么狠辣啊？”
    话一出口，木风才觉得这话不对，于是连忙解释道：“我就是想说，他们真的是我从外面找回来的孤儿，都是小时候家里闹灾，才出来逃难，然后家人都死在路上了，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哎呀，你看你，怎么净冤枉我嘛！”
    林墨染笑了一下，说道：“算了算了，不为难你了。”
    转头又对那五个人说道：“我今天把该说的都说一遍，你们有什么话就尽管问，觉得不合适的就走，不要有任何顾虑。这个叫木风的跟你们说过什么，现在都不作数，我说的才作数，记住了吗？”
    “是，赛神医请说！”年纪最大的一个男孩说道。
    林墨染点点头，说道：“我会教你们医术，其他的东西也会教，读书识字，琴棋书画，武功手艺，我想到什么就教什么，跟学堂里那些先生们的教法不一样。哦，你们可能没见识过学堂里上课是什么样的，那样最好，省得我不好教。我虽然教你们东西，但是你们不用叫我先生，更不用叫我师父，都叫我赛姑娘就行了，你们虽然是我徒弟，但是也不用以我的徒弟的身份出去骗人。别人都是怎么收学徒的我不清楚，但是你们给我当徒弟，不仅要跟我学东西，还要帮我做事，我制药、做什么东西的时候，你们都要帮我打下手，也算半个伙计，所以我会给你们零花钱。这笔钱没有定数，我有多少就给多少，药铺生意不好，赚不到钱的时候，你们就自认倒霉，要挨几天饿了。”
    木风插了一句嘴，道：“他们之前在外面活得也很艰难，跟着我们每天都能吃到饭就已经很好了，你还给他们钱？姑娘是觉得咱们生意很好吗？”
    林墨染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你以后就不要从我这儿拿赏钱了，反正我穷得很，给不起你赏钱！”
    木风识相的闭了嘴。
    这五个人都是被木风看中以后就直接带过来的，前两天看中的还好，能有两天时间洗个澡，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最后一个被带过来的就在上午，连澡都没洗，还穿着一身脏衣服，林墨染赶紧让他洗澡去了。
    木风虽然给几个人都准备了干净衣裳，但是因为院子里没有女人，那两个女徒弟身上穿的也是男人的衣服，大小还不合身，林墨染看着很不顺眼，就给他们找了两件自己的衣服换了。
    不过林墨染的好心差点被人扔回来了，两个女孩以为自己只是下人，不敢造次，穿主人的衣服。
    溢彩看了，就说道：“你们还是传吧，赛姑娘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以后日子长了，你们就知道她其实很好相处的。”
    两个女孩这才扭扭捏捏的穿了。
    林墨染觉得别扭，等所有人都出来以后，她就说道：“以后你们跟着我，那些自卑、低人一等的想法都给我忘了，跟着我以后，你们会比所有人都高人一等，总是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是在给我丢脸！我不准任何人给我丢脸！”

 第181章 这名字真狗血啊

    几个人心头都是一震，要有自信的话，从没有任何人对他们说过，因为他们就是命贱的人，就连那些本就地位低下的小商贩都看不起他们。
    可是林墨染告诉他们，他们会高人一等，不能再唯唯诺诺，不能再自卑，他们不能给林墨染丢脸！
    林墨染没有管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说道：“家里闹灾荒，出来讨生活，父母家人都不在了，这些都不是你们的错，是老天爷不给你们活路！你们没有做错事，就不需要觉得自己错了！你们没偷没抢，没坑没骗，你们只是没有活路而已，所以也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以前你们没有机会，你们没有办法，但是现在你们有了一个机会！只要跟着我，就不愁以后没有抬头的机会！还有，这个院子里还住着一群人，但是他们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是另外一伙人，我们不受他们的指挥，他们叫你们去做事，你们可以拒绝，因为他们没有权利指使你们，你们只听我一个人的号令！明白了吗？！”
    “明、、、明白！”
    其他四个人都有些犹疑，回答的时候都支支吾吾的，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十分大声的说道：“明白！我只听姑娘一个人的！”
    林墨染对他微笑了一下，这小孩可以啊，很懂事！
    但是木风却笑不出来了，江沐渊明确给他们下过令，以后林墨染就是他们的第三个老大，林墨染的话，他们是要听的。
    可是自己给林墨染找的这五个徒弟，却不用听其他人的话，暮组织里的那些兄弟也就算了，可是江沐渊和陶李言呢？他们也不能指使这五个人吗？
    木风不甘心，于是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个、、、赛神医啊，那我们江老大和陶老大呢？他们两个叫他们帮忙做点事，也不行吗？”
    “你们有那么多人，光这个院子里就有十多个人，还用得着我的人去帮忙吗？他们不会从外面调啊？真是的！我一共就这五个徒弟，他们还要跟我抢，诚心的是不是！”林墨染不爽的说道。
    “这话不对啊，我们是人多，但是人多也有人多的坏处啊，就比如说、、、我们学武功，大家都是一起练的，老大也只能一起教，不能一个一个的重点培养。你只有五个人，所以可以慢慢教，认认真真的教，再说你又那么厉害，你教出来的徒弟，一定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厉害，那我们做不到的事，他们却可以做到，那我们不是、、、嘿嘿嘿，赛神医，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木风笑道。
    林墨染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五个都听着，为了不让你们以后被他们指使去做苦工，我决定以后不那么认真教你们，免得你们比他们厉害。有句话说得好，能者多劳，意思就是厉害的人要多做事，你们要不想那么累，以后还是随便学学好了，不要那么厉害。”
    木风的脸色瞬间变了，说道：“大嫂，不要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这不是给我挖坑呢吗？大嫂，你可千万不要害我啊！要是让我们老大知道了，他非得剐了我啊！”
    “哦，那你就说说吧，我为什么要剐了你？墨染，这就是你新收的徒弟？看着还不错。”江沐渊从外面进来，很是悠闲的说道。
    林墨染想到木风刚才的话，笑了一下，说道：“是啊，我的徒弟，来，大家叫姐夫了！”
    江沐渊的脸色一僵，可是看看林墨染，却是满脸的得意，似乎是在向他炫耀：看吧看吧，这些都是我的人！跟你江沐渊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你江沐渊可都是要沾他们的光的！
    就算有一肚子的火，看到林墨染那得意的表情，江沐渊也发不出来了，冲那五个人点点头，说道：“好好听你们家姑娘的话，否则被我的人追杀的时候，可别怪姐夫不留情面。”
    那五个人倒还好，因为他们还不认识江沐渊，不知道他和林墨染的真实关系，所以就很坦然的接受了姐夫这个称呼。
    听到他们叫自己姐夫，江沐渊身体瞬间僵硬，半天才缓过来，然后点点头，转身回房间了。
    除了那五个人以外，最震惊的就是木风等人了，江沐渊那么高傲的人，居然接受了别人管他叫姐夫！
    林墨染本来只是想和江沐渊开个玩笑，他随口拒绝一下，林墨染也不会坚持的，但是没想到江沐渊居然接受了，这实在是太让人不敢接受了！
    “木风！你家老大没事吧？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溢彩！你快去我房间里看看，我的药瓶子有没有少了一个！”林墨染惊慌的说道。
    溢彩无语的说道：“他要是真的吃了你房间里的药，那你们的关系可就真的说不清了！你们几个记住了，赛姑娘和江沐渊江公子还没有成亲，你们也不要乱叫，以后还是叫江公子！姑娘家的名声很重要，你们不要给赛姑娘脸上抹黑，知道了吗？”
    “对对对！千万不能乱叫！这个江公子很危险，他要是不高兴，可能会杀人！”林墨染重重的点头道。
    林墨染发话了，五个人才真的记住了，不敢再叫江沐渊为姐夫了。
    接下来，林墨染才想起一件正事，她还不知道这五个人的名字，于是依次问了一遍，只是听到第三个，林墨染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因为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父母祖辈都没读过书，取名字也都十分随意，什么二丫呀，狗子啊，柱子啊什么的随口就来，剩下的那两个的名字倒是稍微好听了一点，不过也是燕子、宝贵这样的土名字。
    林墨染实在是无法忍受她每次找人干活的时候，都是叫着二丫、狗子这样的土名字，于是说道：“这样吧，你们还姓自己本来的姓，但是名字一定要改，否则太、、、太没文化了！姑娘我可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你们作为我的手下，不能有这样的名字，知道了吗？”
    “是，请姑娘赐名！”五个人说道。
    林墨染也没费什么劲，因为她也懒得想，就给五个人都取了个药材的名字，按年龄从大到小依次是：孙川乌，马川军，王丁香，柳沉香，赵川柏。
    除了他们的姓以外，男的都是川字辈的，女的都是香字的，叫起来也方便，整整齐齐的，才更像她林墨染的弟子。

 第182章 因人施教

    取完了名字，林墨染就拍着手笑道：“好啦，你们先熟悉一下自己和彼此的名字，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住在一起，要相亲相爱。另外那边的药房，你们没事的时候可以去看看，要是有认识的药材就更好了，明天开始我教你们医术，顺便教你们认字，就从认识药名开始。溢彩，木风，你们分别带人去自己住的地方看看，也在院子里熟悉一下，他们以后要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时间呢。木风，他们要添置衣物和一应用品，都从我的账上扣，先发给他们每人三两银子，自己喜欢什么，就先让他们准备着。”
    “账上的事儿得叫柴胡去办，等会儿从他那儿领了银子，我领他们去买东西。”木风说道。
    分房间、买东西这些小事，林墨染从不过问，不过五个人什么都没干，就先领了三两银子，这倒是让他们欣喜若狂，同时心里也没底，偷偷地问木风道：“赛姑娘不是要让我们做什么坏事吧？要不然咋给我们这么多钱？”
    木风很好奇的问道：“才三两银子，很多吗？我们每个月都有十两，普通弟子还有五两呢。不过你们也别灰心，赛神医现在还没那么多钱，你们也什么都没干，所以才只有三两，等你们该学的东西都学会了，办事又办得好，赛神医一定会给你们更多的钱的。顺便提醒你们一句啊，赛神医的本事比我们老大高强，赚的钱也比我们老大多，所以你们跟着她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那既然赛神医那么好，为什么你不跟着她，为什么还要跟着江公子啊？”川乌问道。
    木风嘿嘿一笑，道：“我现在在替谁办事啊？还不是赛神医？赛神医不是说过吗？我们办事办得好，她会给我们赏钱，我们两头办事，两头领钱，这还不好？”
    川乌心头一动，连忙说道：“我看那江公子也是个有本事的人，那我也帮他办事，能不能也领两分钱啊？”
    木风一顿，整个人都郑重了起来，十分严肃的警告他道：“这样的话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次，否则我会第一个杀了你！如果你敢起背叛赛神医的心思，我会让你死无全尸！谁敢背叛赛神医，谁就是寿星吃砒霜，活腻了！看到那棵大柳树没有？”
    五个人朝木风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是有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柳树，于是点点头，说道：“看到了啊，怎么了？”
    木风冷哼一声，说道：“谁敢背叛赛神医，下场有如此树！”
    木风一掌下去，柳树拦腰被劈断，断口虽然也参差不齐，但是以人力为之，已经是难得，又何求如斧劈一般？
    木风轻松地收起手掌，说道：“我这一掌，名为‘斥风掌’，是赛神医所教，你们若想学，尽可以去找赛神医。但是如果你们敢动不该动的念头，就别怪我这掌风不认人了！”
    如果之前江沐渊说让他们好好听话的话，他们只当做是林墨染的男人对他们随口说的一句话，并没有放在心上的话，现在木风这结结实实的一掌，则给了他们更加直观的威胁，让他们再也不敢轻视林墨染。
    一路无话，木风带着他们买齐了日用品，该添置的东西都添置齐了，那五个人的零花钱几乎都没怎么花，只有沉香和川柏因为年纪还小，比较贪吃，各自买了点零嘴。丁香本来也想买的，但是她毕竟比沉香大了两岁，更懂事一点，还是觉得攒钱更重要，于是就没去买。
    后来丁香觉得，自己没花钱没吃的就对了，明明家里有更好吃的零嘴，何必要去外面买？
    年纪最大的川乌已经十八岁了，错过了学武的最佳年龄，很难有所大成，但是学一点拳脚功夫防身还是不错的，所以每天练武的时间没有加长，除了每天早上大家一起的晨练以外，别人练武的时候，他都在读书习字。
    川军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是却比川乌沉稳多了，花心思也没有那么多，林墨染就让他在读书之余顺便看看账本，同时把他们五个人的共同开销让他掌管，零花钱则各自安排，当做是锻炼川军的管账能力。
    丁香十六岁，年纪已经不小了，又是个女孩子，心细如发，林墨染就让她负责五个人的衣食住行，每日何时起床，何时吃饭，何时练功，何时读书，何时学医，何时睡觉，都让她来监督。
    沉香十五岁，和林墨染同岁，但是性情明显没有林墨染沉稳，还是小孩子性格，虽然还算聪明，但是未免跳脱了一些。林墨染干脆让她跟着自己，可以磨磨她的性子，因为跟着她的时间长了，医术方面懂得就更多，其他兄弟姐妹有不懂的地方，林墨染都让她帮忙讲解。
    川柏十四岁，骨头还未完全长成，正是学武的最佳年龄，那天看了木风很有威力的一掌以后十分憧憬，林墨染干脆就让他没事多习武，其他的如果有兴趣，就自行安排时间学习。
    五个人各自有各自的性格，林墨染因材施教，并未强制学习，虽然才来了不过五天，效果已经十分明显，五个人都进步神速。
    林墨染早就在第一天的时候说过，每个人有自己所擅长的东西，其他的没有那个天分，强求也得不到，倒不如专心学习一种，修得大成，所向披靡。除了林墨染给他们安排的学习计划以外，林墨染教给别人的东西，其他人也会一起学，至于能学到什么程度，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五天下来，五个人也发现了自己所擅长的地方，也发现了自己不论如何努力，也追不上其他人的那个短板，和林墨染安排的一模一样，就算自己有心想学，不仅浪费时间不说，还真的没有进步多少。
    于是五个人对林墨染的本事打心眼里佩服，可以说是深信不疑。
    他们刚来的时候，林墨染的天花“还没好”，只是没人告诉他们事情，他们都不知道林墨染的病情，后来好了以后，看到林墨染的水痘都消了，甚至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觉得奇怪，于是问了一嘴，林墨染才说了自己的病。

 第183章 质疑和偷师

    刚知道真相的时候，他们还很害怕，怕自己会被传染，但是林墨染随口问道：“沉香，我这几天每日让你们喝的什么水，用什么洗的手，吃饭、如厕以后都做了什么，你可还记得？让你们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沉香想了想，突然明白了林墨染的意思，于是解释道：“大家都不必担心了，姑娘每日让我们用药草煮水喝下，甚至用它来洗手洗衣，就是为了消毒，不让我们感染天花。姑娘在讲解常见病症的发病原因、以及治疗方法的时候说过，咱们做的这些，都是预防天花，以及避免被传染的最好办法。”
    川柏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另外三个却将信将疑，沉香见他们不信，就说道：“不然你们自己查医书去，看我说的对不对？再不然，你们就去镇子其他药房去问，若我说错了半句，我就给你们洗一个月的衣裳！”
    川乌年纪最大，心眼也最多，于是说道：“我现在就去看，你们在这儿等我！”
    只见他跑进书房，翻了半天才翻出一本说到天花的医书，他现在认识的字还不多，但是和认识的字对照一下就知道，沉香说的没错。
    于是他就拿着医书出来说道：“沉香说的对，这本医书里就是这么说的，不信的话，你们就自己看。”
    川军和丁香有心要看一下，但是他们认得字还没有到能够畅读医书的地步，于是川军说道：“我日后自然会看，今天就先算了！”
    川乌有心想要炫耀一下自己读书多的好处，被林墨染制止了，她接着说道：“好了，别纠结这种小事了，你们的年纪也不小了，现在才学东西已经晚了，还不抓紧时间，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来学习吗？该看书的去看书，该练武的去练武，该干什么的就去干什么，别在这儿杵着了！”
    其他人都散了，川柏却站着没动，问道：“姑娘，你是我们的师父，给我们发工钱，也算我们的主子，他们这样质疑你，你不生气吗？”
    林墨染看了他一眼，说道：“能质疑一个人是件好事，说明你们还在用自己的脑子思考，没有被我的话禁锢住你们的思想。记着，我说的话也不一定全对，书上的话也不一定全对，我说的话，只是我自己的看法，书里写的东西，也是写书的人自己所知所闻。可是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同一种病，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病情发作出来的症状也就不一样，所以我给病人开的药方也不一样。这就是我想让你们学会的东西，根据不同的病症，开出不同的药方来。同一件事，同一句话，用你自己的思想，想出不一样的道理来，知道了吗？”
    川柏点了点头，说道：“姑娘这话，我能给他们说吗？”
    “能说，除了我让你不能告诉别人的话，其他的你都能说出去，但是他们听不听，听多少，你就不要多管了。”林墨染说道。
    林墨染的病好了，江沐渊也就不能赖在林墨染的房间里了，这让他感到十分火大，于是对暮组织的兄弟们训练以及任务就更加疯狂了。以前盯着天水宫动静的工作量就已经很大了，现在要求更加严格，要知道来抓林墨染的人有几波，每一个小队有几个人，每天吃几顿饭，睡几个时辰，都要记录下来汇报给他，简直要把下面的人逼疯。甚至江沐渊还想把触手伸到天水宫的总部去，幸好被林墨染拦住了，否则下面的人送命都有可能。
    不过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他们对天水宫的动向就更加清楚了。
    赛半仙药铺开门的第一天，就有人传回了消息，灭口派的长老派出来的人，已经在距离夏清镇一天路程的地方了，明天就会抵达夏清镇。
    灭口派？
    林墨染不仅莞尔一笑，原来他们给要杀自己的人取了这么个外号。
    于是她忍不住问道：“那我师父那一派是什么派？”
    那人回答道：“当然是活捉派了。”
    “行了，你先去休息，辛苦了！”
    林墨染强装着淡定，但是等那人走了以后，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沉香不解的问道：“姑娘，你怎么啦？”
    “没事，只是听到了比较好笑的笑话而已。哈哈哈哈哈哈哈！”
    沉香觉得有些恐怖，于是说道：“姑娘，你还是别笑了，我看着害怕！你笑得实在是太吓人了，再笑下去的话，病人会被你吓跑的！”
    这时候，李妍妍进来了，一进门就听到林墨染爽朗又恐怖的笑声，于是过来问道：“赛姐姐，你笑什么呢？”
    林墨染的笑劲儿过去了，渐渐止住了笑声，见是李妍妍来了，于是问道：“你来啦？坐我旁边吧，要是觉得无聊，就去那边找抓药的小哥哥玩。”
    李妍妍自己办了个板凳坐在林墨染身边，林墨染在和病人说话的时候，李妍妍就和沉香一起听着，把林墨染的话都记在心里。
    李妍妍有时候坐的累了，就去抓药的地方看他们抓药。所有药铺几乎都是这个规矩，两个人配合抓药，一个念药方，一个抓药，都抓完了以后，两个人互换身份再核对一遍，免得其中一人出错，给病人吃错了药，那可是要人性命的大事。
    李妍妍个子矮，就把凳子搬过去，站凳子上看。奇怪的是，铺子里的伙计们几乎没有一个人嫌她碍事，赶她走的。
    有时候有病人觉得小孩子在这里捣乱，让她到别处玩去，铺子里里的伙计还会说：“这是我们自家的孩子，没事的，她要是捣乱，我们亲自赶她，您放心！”
    说完了，还会对李妍妍说上一句：“听见了？你可别捣乱啊，要不然我们可保不住你！”
    一上午的时间，林墨染没有再对李妍妍说第二句话，李妍妍也没多问，因为她记得林墨染说过，她能学到多少东西，就看自己能偷师偷到多少东西，全靠本事。
    快到中午的时候，李妍妍的娘亲叫她回家吃饭，李妍妍只好依依不舍的走了。

 第184章 巡防部署

    林墨染看完了诊，回到后院准备吃饭的时候，忍不住问道：“今天一直跟着姑娘的那个小女孩是谁啊？为什么她总在铺子里呆着？”
    林墨染笑道：“她也是我的徒弟，是你们的小师妹，叫李妍妍。你们没来的时候，我答应过她要教她医术，只是我那时候还不太想收徒弟，于是就让她自己跟着我学，能学到多少我都不管。你们若是觉得她还挺不错，多跟她说几句也可以。但是有一点，你们别说自己是我的徒弟，更别说我是你们的师父，免得她听说我收了你们当徒弟，却没收她，她心里不高兴。妍妍其实是个很好的孩子，你们一定会喜欢她的。”
    “那我们怎么跟她说啊？”沉香不解的问道。
    川柏想了想，就说道：“那就说，我们都是姑娘的伙计、下人呗。我看铺子里的伙计也都识字，会一点医术，我们也知道这些，很平常啊。”
    川乌点点头，说道：“这个主意不错，姑娘也不喜欢公开我们的师徒关系，这样说最好。以后别的人问起，我们也这么说，姑娘作为掌柜，没事指点一下店里的伙计，确实很平常。”
    药铺开张以后，林墨染愈加的忙了起来，每天督促他们学习的次数就少了，只能靠自觉，以及丁香的监督了。因为每个人主修的东西不一样，丁香要时常的四处查看，没时间好好坐下来看书，只能做了个能背着的布包，把想看的书都放在里面，抽空的时候看一眼，有时候走路也在看。
    林墨染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就让她多做了几个，甚至还教她可以在布兜里面缝个夹层，一边放书，一边放其他零碎的小东西。不仅其他师兄弟们都有一个，就连李妍妍也拿到了一个，除了几本基础的医术以外，里面还放了些笔墨纸砚。
    林墨染悄悄地告诉她，要是她爹娘和兄弟姐妹们不管她，自己可以学写字，甭管写得好不好，起码能写出来就算不错。
    沉香也悄悄告诉她，林墨染开药方的时候，她们都在一旁看着，就学会笔画了，回去按照林墨染写笔画的顺序，写出来的字才好看。
    林墨染知道了她们两个的小心思以后，就特意放慢了写字的速度，让她们看得更清楚一些。心里不时地想着，做个偷偷教东西的师父还真累啊！
    除了学习、医术和武功以外，林墨染还会很多东西，她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亲自动手演示，至于他们能学到什么程度，林墨染就不管了。
    李妍妍有时候家里没事，下午也会到林墨染那里去，林墨染就顺带着一起教，来不了的时候，就只能怪她没缘分。
    天水宫的灭口派到夏清镇的时候，并没有马上去找林墨染的麻烦，而是先在附近住下，暗中观察林墨染的动静。发现林墨染的病都好了，甚至还照常开张治病以后，其实心里是有些忐忑的，毕竟那是楚柯的徒弟。
    楚柯能当上宫主，自然是因为她各项本领都十分出众，只有这样才能服众。
    楚柯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都十分出色，在各个主要城市的分部里，担任的也是重要职位。
    林墨染也不例外，之前她在京城就是负责人，也跟人动过几次手，战绩斐然。如今得了神山的宝藏，据说里面有不少武功秘籍，也不知道她又自己学了多少。
    这次来的人虽然比吴长老带的人武功要好一点，但是他们心里还是没底，不知道自己对阵林墨染，胜算是否能比吴长老更大一点。
    这些人一出现在林墨染药铺的周围，林墨染就发现了，毕竟邻居里多了几个陌生人，实在是太打眼了。林墨染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真是越学越回去了！这么明显的破绽居然都没发现！居然敢大着胆子来抓我！
    林墨染知道，他们不会马上动手，他们唯一比吴长老等人聪明的地方，就是知道先潜伏下来观察一下敌人的动静，虽然手段实在是太拙劣了一些，但是精神值得表扬。
    于是林墨染叫来五个徒弟，特意选了个开阔的地方说道：“你们来了药铺也好几天了，你们也知道，我的仇家比较多，为了防止有人半夜潜进来偷袭我，所以我现在要教你们如何防止别人潜入自家院子。来，你们跟我一起看着，这一片房子都住着人，稍有动静，都会惊醒里面的人，所以敌人一定不可能从这里进来。再看这里，这里是库房，但是里面放的都不是重要的东西，晚上也没人看着，你们也不用特别上心，就算里面丢了东西也没什么。但是这个库房不一样，里面放的都是贵重药材，晚上有人守夜的，你们晚上没事不要来这里转悠，免得被人当成是小偷，闹起来就太难看了。这边是厨房，没什么重要的，那个小门是他们平时出去买菜的时候走的门，晚上的时候都是关着的，你们晚上要出去，也可以走这里，但是要事前报备一声，我们好给你留门。”
    “姑娘，这些地方我们都知道啊，你跟我们说这个干什么？”川军问道。
    “我说什么你们记着就是了，夜间防盗也很重要。最关键的是，院子里还住着好多女眷，尤其是我，仇家大多都是冲着我来的，你们晚上若是听到动静，一定要注意查看，免得歹人进来害人。还有书房，我那两个书架可都是特制，谁都不可以动，知道了吗？”林墨染说道。
    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林墨染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们知道，林墨染是个从来不说废话的人，平时教他们本事的时候，多讲解两遍都会不耐烦，更不会和他们闲扯。今天跟他们说这个，肯定也是有用意的，至于是什么，就看他们自己怎么理解了。
    到了晚上，五个人不约而同的都偷偷溜了出来，到林墨染特意提及的几个地方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又回去睡觉了。
    连续三天都没什么事以后，他们就放松了警惕，觉得可能是自己想错了，决定换个思路，于是就频频在院子里溜达，各自找了个觉得隐蔽的地方，一到晚上就去守着，看看是不是他们躲起来，就能发现什么呢？

 第185章 半夜潜入

    但是这样试了两个晚上，还是没什么发现，于是他们就放弃了。
    第二天晚上，他们谁都没有出来。盯着林墨染的天水宫人怕里面有诈，就没敢出来。
    连续两个晚上，川乌五人都没有出来，天水宫的人这才觉得，他们可能是真的放弃了，于是挑了个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摸了进来。
    这个他们认为放手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厨房旁边的小门。
    他们当然不敢开门进来，不过这附近的围墙没有那么高，他们可以轻松地跳进来。
    进来以后，他们先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以后，就朝里面走。那天林墨染带着川乌五人在院子里巡视的时候，把每一间房子都是干什么的，说得清清楚楚。天水宫的人进来以后，就轻手轻脚的朝林墨染住的屋子潜去。
    天水宫的人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悄无声息、无人知晓的，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其实从他们跳上墙头的那一刻起，他们的一举一动就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木风蹲在江沐渊的身后，低声说道：“这群家伙脚步声这么重，也不怕人听见？”
    小金嗤笑一声，说道：“风哥，那是咱们都练了最新的轻功，比他们这个高明多了，所以你才瞧不上他们的轻功。”
    木风拍了一下小金的脑袋，说道：“就你话多！”
    两人正说的开心，江沐渊突然制止了他们，低声警告道：“嘘！不要再说话了！他们有动作了！”
    木风和小金连忙屏住了呼吸，认真的盯着他们，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让他们得手了。
    天水宫的人来到林墨染的房门前，小心谨慎的探查了里面的情况，确定无人以后，就推窗而进。他们还算聪明，没有全都进去，只是进去两个人，探查情况。
    林墨染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来探查情况的人确定床上躺着的就是林墨染本人以后，就朝外面打了个手势。
    带头的长老姓钱，钱长老看到手势，就知道里面的就是林墨染，于是横手在脖子上划过，这是杀人的意思。
    在钱长老看来，林墨染到现在都没发现自己的房间里潜进了人，那就是个废物，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既然是废物，也就没有留着她的必要了。
    这时候钱长老身边的一个小弟子说道：“长老，咱们还不知道宝藏的下落呢，要不然先问问林墨染再说？”
    钱长老冷哼一声，说道：“就凭林墨染的本事，她能把宝藏藏哪儿去？肯定就在这个院子里，等杀了她，我们慢慢找也不迟！”
    “钱长老，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小弟子有些兴奋，听说林墨染从神山来带出来不少金银财宝，那些之前的东西，他们都分不到，能分到一点财宝也是不错的。
    还不等钱长老说话，他们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我看这个小弟子说的就没错，你们还是再问问我比较好，万一东西不在这里呢？我藏起来的东西，就算整个天水宫的人来找，恐怕都找不到。”
    “什么人？”钱长老惊恐的问道。
    “你不是来杀我的吗？竟然还问我是谁？钱广荣，你是老糊涂了吗？”
    林墨染虽然躺在床上，但是声音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让钱长老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声音的来源，直到林墨染的第二句话出口，他才直到，原来是林墨染。
    “林墨染？你没睡，你一直在等我？”钱广荣惊恐的问道。
    林墨染轻轻地笑了两声，那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一般。
    如果是江沐渊来听，一定觉得心神荡漾，这是上竟然会有如此悦耳的笑声，这声音的主人又是他心之所向，江沐渊做梦都会笑醒。
    但是在钱广荣听来，这声音有如地狱招魂曲，是来取他性命的。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问道：“我那两个徒弟、、、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这两个人渣吗？已经去地府见他们的祖宗去了。我林墨染的房间，也是他们这种蟑螂可以随便进的？”林墨染轻松地说道。
    那两个弟子是钱广荣最出色的弟子，竟然被林墨染无声无息的就给杀了，这实在是他的奇耻大辱！钱广荣丝毫没有想到，林墨染能把两个实力那么强的弟子杀了，她自己该有多大的本事。
    “林墨染，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钱广荣愤怒地冲进了林墨染的房间，但是在他冲进房间的那一刻，在外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几个弟子，就都被弩箭刺了个透心凉，显然，射箭的人距离他们并不远，弩箭的冲击力没有受到丝毫减弱。
    仅有两三个弟子跑得快，跟着钱广荣进了屋，但是他们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却只看到了自己的兄弟们倒在地上，有的还没死，正在地上挣扎。
    江沐渊带着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将没死的都补了一刀，弩箭全都收回，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钱广荣，说道：“你们继续，墨染没让我杀你之前，我是不会动手的。”
    “你你你、、、你竟然敢杀我们？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可是天水宫的人！”钱广荣愤怒的说道。
    “是啊，我知道，我杀的就是天水宫的人，其他门派的人，我还不会如此狠毒呢。”江沐渊笑道。
    钱广荣红了眼睛，也不只是愤怒，还是因为伤心。
    “林墨染，你这是欺师灭祖，背叛师门！林墨染，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下场是什么！”钱广荣怒道。
    林墨染毫不在意的摆弄着指甲，说道：“有人来杀我，我还不能还手吗？难道你敢说你来找我，不是为了杀我的？要不是为了杀我，为何要深夜潜进我的房间？跟你相比，那个吴长老就聪明多了，他是光明正大闯进来的，他是真的只想跟我对峙一下，问一问宝藏的下落而已，可你呢？你敢说你不想杀我？”
    钱广荣一时慢了半拍，林墨染就继续说道：“我师父的命令只是让人把我带回去问话吧？是谁主张要杀我的？你既然被派出来当马前卒，主谋应该不是你吧？我两个哥哥到现在还没出事，陆长老也应该不想杀我的。那是谁？华长老吗？她平日里就十分瞧不上我，总觉得我过于伶俐，是怕我日后得到重用，抢了她的风头，夺了她的地位吧？只是你们都是长老，为什么你和吴长老就要被派出来当炮灰，华长老就躲在天水宫里指手画脚？”

 第186章 这么弱是怎么当上长老的

    林墨染抬步缓缓走到钱广荣的面前，说道：“你死了以后，天水宫里就只上下两个长老了，陆长老是向着我的，只剩一个华长老还在坚持要杀了我，你说我师父会怎么做？”
    林墨染顿了顿，笑道：“不过没关系，只是几个长老而已，我师父当上宫主的时候，几个老掉牙的长老就已经被她给收拾掉了，你们几个也不过是我师父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提拔起来的而已。今天你们能为了宝藏就和我师父唱反调，公然反对她的决定，那我师父也会重新提拔别的人当长老。就算你今天成功的杀了我，回去以后，这长老的席位里，恐怕也已经没有你的份了。”
    钱广荣刚才完全是被地址被杀、林墨染太强势的氛围给吓住了，现在听到林墨染的话，他却冷静了下来笑道：“你以为天水宫里，你师父能一手遮天吗？你别忘了，天水宫里能人辈出，就算你师父想要做什么，也得思量一下，其他人会不会听她的！”
    “不听她的人啊，有几个，吴长老算一个，你算一个，现在却都要留在这里了，剩下的那几个应该不足为惧了吧？”林墨染微笑一下，说道：“这次我不会再放人回去了，没有人给你回去报信，没有人会来给你报仇，吴长老正在我的药田里等着你去和他作伴，你现在就去见他吧。”
    说完，林墨染不等他们动手，一根银针正刺进钱广荣的心脏里。那根银针比一般针灸用的银针要粗一点，针头处是扁的，准确的来说，这一根应该叫做针刀。
    针刀被射出的时候，就是旋转着的，刺进心脏以后还没有停止旋转，在钱广荣的心脏里转了两圈，一针致命，连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人就已经断气了。
    另外三名弟子被吓傻了，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江沐渊的手下一人一个都灭了口。
    暮组织的人清理尸体、收拾残局的时候，江沐渊问道：“这个钱长老，是不是死的太容易了？他这么弱，是怎么当上长老的？”
    “钱长老的武功本来就不怎么样，比上次那个吴长老差远了，要不是当时我师父无人可用，也轮不到他来当这个长老。当时他上位，完全是因为他在外面掌管着两个据点的情报工作，手里可用的人很多，我师父为了拉拢他们，才提拔钱长老的。你也知道，收集情报这种事，武功的作用并不大。”林墨染说道。
    江沐渊点了点头，他对天水宫的事并不怎么上心，只要林墨染自己能处理好，他就不多问。等下面的人都收拾完了，江沐渊才说道：“那五个小鬼应该吓坏了吧？没想到跟你学东西，还会经历这种杀人灭口的事。你说他们会不会出去报官？”
    林墨染朝一个房间看了一眼，笑道：“他们有什么证据吗？谁知道今天晚上有人进过我的院子？谁知道进来的人是谁？谁知道那些人是我们杀的？他们死了以后，尸体又去了哪里？捉贼捉赃，人证物证和尸体都没有，就算他们报官，谁信他们的？只不过是几个新来的街坊不见了而已，说不定是回老家了？他们本来就是外地来的，逃命来的也说不定，身上背着案子也说不定，几个流窜的小毛贼，只要没查出他们身上背着命案，就不会有人关注他们。这些道理，你有空的时候也教教他们，做人不能那么实诚，该当做没看见的，就要全都忘了，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他们都是些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不用对他们这么狠绝吧？你也该对他们温柔一点。”江沐渊不忍的说道。
    “正因为出身穷苦，才见惯了世间冷暖，见惯了生离死别，他们一路逃难到这里，见过多少死人了？又有多少亲人、认识的人都死在路上了？如果还有心思为这几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抱不平，那他们自己的日子还过不过了？谁对他们好，他们分辨不出来吗？我可有害过他们？他们犯了错，我可有惩罚过他们？这几天弄错了多少次配药的分量，制药的步骤？我不都是饶过他们，让他们重新来过了？若我真的那么狠绝，他们现在手板子都被打烂了。我在天水宫学艺的时候，做错了事可是要见血的。”林墨染冷冷的说道。
    江沐渊的神色一冷，不由得问道：“你还那么小，你师父就对你那么狠？她不是对你很好的吗？怎么还会这么罚你？你可有留下什么病根？我这就找人给你好好检查一下，真是太过分了！”
    江沐渊本想抓住林墨染的肩膀的，但是却被林墨染躲开了，她笑道：“我自己就是大夫，都是些皮外伤，上了药就好了。你也不用这么激愤，严师出高徒，至少我现在学有所成，别人十几年都未必学得成的本事，我五年就学成了，说明师父的教导有方，她的方式还是很有用的。只是我自己心软，对自己的弟子下不去手而已，你若觉得这样的方法好，那你帮我动手罚他们就是了。”
    江沐渊又何曾不知，林墨染对自己人一向是很好的，就算是暮组织的人，明明跟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江沐渊的关系，所以才替她做事，江沐渊也会给他们酬劳，但是林墨染却从来不曾亏待过他们。金银财物从不吝啬，也经常亲自下厨给他们做好吃的，他们受伤生病，外面一掷千金都未必买得到的好药，林墨染说给他们用就用了。
    组织里的人多，林墨染未必都跟他们说过话，但是常跟她见面的人，都是受过林墨染的好处的，林墨染也拿他们当兄弟，从不因为他们是下人，地位不如自己，就低看了他们。像林墨染这样，能把每个人都当做兄弟朋友来对待，从不把人分了三六九等的人，实在是少见。
    “我知道，你是不想让自己受过的苦，让你的徒弟们再受一遍。那些人要来杀你，他们死得其所，死有应得，他们该死。从此以后，这样的话我不会再说，墨染，你别怪我好不好？”江沐渊低声说道。

 第187章 良苦用心

    林墨染朝他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生气，但是却也没有说话，转身静静地坐着，不再说话了。
    江沐渊明白，她那是还在生气呢，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误会，林墨染的心里怎么可能会好受？
    江沐渊不想放任林墨染这样生闷气，更不可能这个时候离开，让她一个人生气。
    要说江沐渊在别的地方可能会有脑子不够用的时候，但是在面对林墨染的时候，就算有时候傻里傻气的，但是关键时刻，他从未掉过链子，情商一度爆表。
    于是江沐渊说道：“你说过，你憎恨陛下和你父母把你送进天水宫，让你在最需要家人关怀的时候，一个人在外面讨生活。你也憎恨你师父虽然也看重你，但是在教你医术武艺的时候，手段太过狠辣，让你吃了不少苦。现在看来，你对你师父对你传道受业还是很感激的，但是也没有更多了，她对你的狠辣，远比她对你温情的一面更多。我说的对吗？”
    “所有师兄弟姐妹们都是这样的，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林墨染笑道。
    江沐渊只觉得心痛，问道：“当年在江虞镇，我因为有事急着离开，把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那里不管不顾，你是不是对我有所怨怼？”
    “你不是给我留了二十个馒头吗？没让我饿死，已经是仁至义尽，你我本是陌生人，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你救了我，就算我欠了你天大的恩德。我很幸运遇到了你，若是川乌他们五个，遭遇到我那样的情况，或许受伤当天就会死了吧？”林墨染说道。
    才不过二十个馒头而已啊，就已经让她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原来林墨染是这么想的吗？这算什么恩德？只是没让她死而已，却让她未来的五年，过得生不如死。
    何况江沐渊想了起来，自己救她的时候，还是卖了林墨染自己的一根簪子，才换来的药钱。如果没有那根簪子，江沐渊可能也不会救她。虽然当时是因为江沐渊自己也没什么钱，卖簪子确实是出于无奈，可是林墨染却从来没跟他提过这件事，显然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江沐渊强笑了一下，说道：“虽然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但是好在，现在你可以自由选择你想过的生活了。不管你想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我们不缺钱，现在也不缺人，只要你一句话，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墨染，你告诉我，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我可以帮你！”
    林墨染看着他那呆头呆脑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去睡觉吧，等睡醒了再说。”
    “墨染，你、、、”
    “我困了，想睡觉。”林墨染静静地说道。
    有救命之恩又怎么样？那五年的生活，都不是林墨染想要的。
    只是这些都是林墨染自己的选择，如果当初留在江虞镇，或许她就不用经历现在所经历的一切。
    江沐渊救她没有错，他是真的对自己有恩。自己后来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是她想要一个真相，才会被真相牵着鼻子走。
    但是现在真相已明，江沐渊不能再被自己连累。现在的局面还好解决，但是接下来，楚柯知道自己杀了那么多天水宫弟子以后，就算她再想偏袒自己，恐怕也不行了，她身为宫主，有责任为自己的弟子讨一个公道。就算没有宝藏，她也要替那些枉死的弟子报仇。
    江沐渊只能帮她到这里，后面的后果，江沐渊承担不起。
    江沐渊离开房间以后不久，川乌五个人就敲了林墨染的门，说道：“姑娘，刚才的事，我们都看到了。你和江公子说的话，我们也听到了。”
    林墨染眨了眨眼睛，问道：“怎么了？你们现在是想怎样？”
    川乌等人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一瞬，林墨染就冷冷的说道：“若是觉得不妥，现在走了就是了，不用特意来与我说。”
    “不是不是！我们不是要走！”川乌连忙解释道。
    林墨染翻了个白眼，说道：“到底有事没事？没事就快走，不想跟着我了就自己收拾行李离开。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日后这样的事只会更多，说不定你们几个也要替我杀人，清理现场，觉得自己做不来的，现在也走了就是。”
    川乌等人其实心思各异，尤其是两个女的，是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事的，但是别人没开口，她们也不敢先提出来。
    只有川柏问了一句：“我替你杀人，有什么好处吗？”
    林墨染看了他一眼，说道：“人也不是想杀就能杀的，像今天这几个，吊打你们一群，你们连还个手都不能。想杀人的话，就好好练功夫。”
    “我若练好了功夫，能替你杀人扔尸体了，你能亲自给我做东西吃吗？”川柏问道。
    这是什么奇葩脑回路？杀人诶，那么大的事，就为了一口吃的？
    林墨染呆了两秒钟，说道：“不杀人也有吃的。”
    听到川柏张口闭口都在说杀人的事，好像杀个人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丁香还好一点，但是沉香已经被吓哭了，显然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林墨染也明白强求不得的，于是说道：“你们还是离开吧，我这里不适合你们，我会给你们一笔钱，让你们能在外面置个宅子，好好安顿自己。好在这段时间你们都读了点书，学了点本事，过生活也不会太难。既然听见了我们说的话，就知道就算报官，官府也奈何不了我，反而会给你们自己招来灾祸，你们好自为之，别败光了我们之间的这点情分，走吧。”
    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点打算了，留下来，才是真的害了你们，希望你们能够聪明一点，走吧！
    然而林墨染想得美，川乌五个人却丝毫没有体会到林墨染的良苦用心。
    听了这话，五个人都有些震惊，这是要赶他们走了吗？原来这个女人还真是冷情！
    川乌等人的心都凉了，只有川柏坚持道：“我不走！我一辈子都跟着姑娘！就算姑娘赶我走，我又能去哪里？我的家人都死绝了，无处可去，还不如跟着姑娘，最起码衣食无忧。就算杀人又怎么样？当年我们逃难过来的时候，也抢过其他人的食物，那些人没了食物，多半也是饿死的下场，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要走你们走，反正我不走！”

 第188章 一心一意只对一个人好

    丁香也哭了起来，说道：“我也没有家人了，若不是木风大哥带我回来，我就要被人抢去当小妾了，我也没地方可去啊！”
    江沐渊本来已经打算休息了，但是听到林墨染这里又传出动静，于是过来看，就看到五个人正在林墨染的房间里哭哭啼啼。
    五个人对江沐渊还是有些怕的，因为刚才杀人的都是他的人，他们都怕自己惹了江沐渊不高兴，他会杀自己灭口，所以见到江沐渊进来，他们立马止住了哭声。
    江沐渊冷着脸问道：“怎么回事？深更半夜的在这里哭什么？诚心扰姑娘休息吗？”
    川乌作为大哥，不得不替他们说话，于是战战兢兢的说道：“不、、、不是，是姑娘！姑娘她想赶我们走，我们不愿意，所以、、、”
    “明明是你们自己想走，我不过是成全你们罢了，现在你们却倒打一耙，果然是存了异心了，川乌，我平日待你们不薄，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林墨染怒道。
    “不是的！我们来是想告诉你，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跟着你，不会把今晚的事说出去的！是你自己，是你以为我们是来说要走的，结果我们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先开口赶人了！”川柏不满的说道。
    川军也说道：“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离开这里以后，我们也没地方去，更没有亲人，姑娘就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五个就是一家兄弟，离开这里，我们可就真的没有家了！”
    林墨染这才知道自己是误会他们了，又问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川乌等人也都表了态，他们虽然害怕，但是更怕在外面饿死，怕给别人当小妾，当奴隶，受人侮辱。
    虽然要面对杀人放火这样的犯罪，但至少在林墨染这里，所有人都把他们当成一个人来看，从来没有觉得他们低人一等，从来没有欺负过他们。五个人都是在外面流浪乞讨多年的，这种日子，简直就是天堂，就算让他们杀人，他们也甘愿！
    后面这些想法，他们没有跟林墨染说，林墨染也就不知道，但是只要他们愿意留下，她也不会再说让他们走的话。
    解开了误会以后，林墨染就说道：“既然不是要走，那就快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还要做事呢。”
    五个人明显还有话想问，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太过惊世骇俗了，他们如果不问清楚的话，恐怕也不能安心做事。
    江沐渊知道，但是现在却不是说的时候，于是说道：“如果你们有话要问的话，可以来问我，我不方便说的，也请以后再来问你们姑娘，今天太晚了，让她好好休息，有话以后再说。”
    川乌等人只好离开，但是他们也没有再问江沐渊什么，而是回了各自的房间。第二天起来以后，还像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任何不同。
    林墨染以为他们见过她昨晚的狠辣以后，会对她产生恐惧的心理，没想到他们却神色淡然，并没有放在心上。最多也就是自己说他们不想跟她就可以离开的时候，他们担忧自己离开以后的生存堪忧的事。
    但是与只顾着自己的生活会怎么样的冷血不同，他们还是有些温情的，至少他们倒不是纯粹的想着，跟着林墨染有肉吃，而是觉得自己受了林墨染的恩惠，滴水之恩，理应当涌泉相报。
    因为有了这五个人的帮忙，小金的工作就轻松了起来，偶尔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下。
    但是他却并不感激这五个人的帮忙，而是跟柴胡吐槽道：“昨天晚上死了那么多人，赛神医还亲手杀了一个人，他们全都看在眼里，居然还无动于衷，今天像没事人一样照常学习，照常干活。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难道不觉得我们杀人放火，是一件很不对的事吗？”
    小金的想法太正常了，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应该这么想的。
    显然，这五个不是正常人。
    柴胡拍了拍小金的肩膀，说道：“他们都是逃难过来的，见过的死人恐怕比你见过的还要多。你想想这几年闹过的灾荒，哪一场不是尸骨堆成山？他们若是见过了这么多死人还会觉得怕，恐怕心性也太不成熟了些，也不适合留在这里了。”
    “就算这样，他们表现的未免也太平静了吧？那毕竟是灾荒，病死饿死都是天命，我们可是在杀人诶，他们无病无灾的，就活生生的死在了我们的手下，难道这件事可以接受吗？”小金不解的问道。
    柴胡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看来我们这里最单纯的人，原来是你。你可知道灾荒是怎么回事？瘟疫也就算了，得病的人太多，得不到医治的人太多，病死也是正常。但是饥荒呢？你可知道饥荒的时候，一口粮食能值多少钱？有多少人为了得到一口粮食，甚至不惜卖儿卖女，杀个不认不识的人又算什么？若是能得到粮食活命，自己的爹娘都可以杀了，谁的手里有粮食，直接杀了那个人，把粮食据为己有更是不在话下。小金啊，不要把人想得太好，这世间冷血的人太多了，他们不过是见惯了世态炎凉而已。”
    “可是他们五个、、、”
    “姑娘对他们好，他们知恩图报，愿意跟随姑娘，就算是为姑娘杀人，他们也甘愿。他们的确冷血，但是对姑娘却感恩戴德，这就是他们最大的良心了。小金，一个人对其他人有什么态度不重要，对他们看重的人是什么态度才重要。这五个人对陌生人十分淡漠，对他们的死没什么感触，但是对姑娘忠心耿耿，这就很好，小金，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柴胡郑重的说道。
    只忠心一人，对一个人好？其他人就可以无所谓了吗？
    “可是、、、其他人也是人啊？”
    “那对你好的又有几个？危难时刻能对你施以援手的又有几个？肯付出所有帮助你的人有几个？为何要对那些对你冷漠的人有那么多的同情心？你只有一个人，一颗心，全都奉献给对你好的人，一心一意的对一个人，不是很好吗？”

 第189章 又瘦又小，挡不住刀子

    好不容易找到空闲的时候，性情比较跳脱的沉香终于按耐不住，过来问道：“姑娘，为什么昨晚那些人要叫你林墨染啊？你不是赛半仙吗？难道你还有别的名字？”
    林墨染以为她比较关心的是，那些人是不是跟她有仇，否则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打要杀的？没想到沉香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她竟然比较关心林墨染的身份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林墨染反问道。
    沉香很是认真的说道：“我总得知道你是谁吧？要是你不想让人知道其实你还有一个名字叫林墨染的话，以后有人问起来，我就说没听过这个名字啊。许是你有什么仇家呢？就像昨晚那些人，一定是来找你寻仇的吧？否则怎么会一心想要杀你？姑娘若是用了假名字在这里行医，想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们也不好说错话泄露出来啊。”
    沉香在这里问她问题，另外四个人则躲在一旁伸头探脑的，显然也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林墨染忍不住笑了一下，正色道：“我的真名的确是叫林墨染，昨晚的那些人也的确是我的仇家，他们都是来杀我的。我从一座山里拿了些宝藏出来，他们知道了，就想把宝藏从我手里夺走。他们是一个门派，我在那里学过艺，他们觉得我所得的一切，都应该上交给他们，可是我不想交出去，就招来了杀身之祸。”
    沉香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若是我，知道你手里有宝藏，我也想分一份的，我打不过你，也只能想想。他们人多，许是觉得能打得过你，所以就想全都抢过去，跟我们逃难的时候是一样一样的，谁手里有吃的，周围所有人都会上去抢，只有全吃到自己肚子里，才能保住食物，才能活下来。”
    沉香跟林墨染同岁，但是因为缺衣少食，身材瘦小许多，脸色也没有林墨染那么好看，看上去要比她小两岁，所以林墨染能够轻松地拍着沉香的脑袋，对着她无奈的笑。
    “沉香，你吃了不少的苦吧？可惜了，跟着我也不是什么好事，你也看见了，有那么多人想杀我。我也不防告诉你，除了天水宫的人以外，还有朝廷的人也想杀我，目的跟他们一样，也是得到我手里的宝藏。我是绝对不会把宝藏交出去的，誓死也要保卫它们，所以我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多的杀手来杀我。你们五个跟着我太危险了，还是趁早离开吧，若有人问你们我的事，一定不能说认识林墨染，但是关于赛半仙赛神医的事情，你们可以说一点。但是也不能全都说出来，一旦你们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们一样也会被杀，知道了吗？”林墨染认真的说道。
    沉香连忙摇了摇头，说道：“那怎么行？既然知道了姑娘有危险，我们就更不能走了！就算有人要杀你，至少我可以为你挡一刀！何况留在这里，姑娘会保护我们，走了以后，我们就会被人杀掉，那我们为何还要走？”
    “傻丫头，你个子太矮，长得太瘦，挡不住的。”林墨染无情的揭穿了真相。
    沉香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哭着说道：“那、、、那我多吃还不行吗？我长高长胖点还不行吗？姑娘别赶我走！”
    沉香生怕林墨染还要赶她走，连忙跪下求她，其他四个人也走了出来，跪在林墨染面前，郑重的说道：“我们愿意为姑娘去死，只求姑娘不要赶我们走！”
    林墨染十分不解，问道：“跟着我有什么好？随时都会被人杀死的，这可是被人杀，又不是饿死病死，你们不觉得冤吗？如今你们跟着我时日尚短，能有多少真情？若是为了银子，我再多给你们一点就是了，再说了，银子哪有命值钱？若是命都没了，还要钱干嘛？难道你们还有家人，要把银子留着给家里人吗？”
    “姑娘说笑了，我们哪儿来的家人？木风大哥来找我们的时候，事前说明了，家里还有亲人的不要的。我们也不是为了银子，更不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姑娘对我们好，教我们读书写字，教我们武功医术，这是再造之恩，今生今世都无以为报！”川乌说道。
    其他人也都表示赞同，只有川柏特别不争气的说道：“我、、、我是为了姑娘做的糖醋排骨、、、还有秘制酱骨、牛骨汤、红烧肉、还有、、、”
    众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川军边笑边说道：“川柏，只有狗才爱啃骨头，你怎么净爱吃些骨头做的菜？”
    “做狗有什么不好？能做姑娘的狗，不比饿死要好？”川柏很是坦然的说道。
    “你既愿意做狗，那我以后可就叫你五小狗了！哈哈哈哈哈！”
    川柏羞红了脸，已然是有些恼了，他凶巴巴的说道：“不准这么叫！否则我就打你！”
    川军练武的时间没有川柏时间长，只是仗着年长几岁，腿长跑得快，所以暂时没有被打，但是也躲得十分辛苦，好几次只要慢了半拍，就会被结结实实的打到。最后还是川乌看不下去，赶紧把川柏拦下了，郑重的保证，一定会教训川军，这才让川柏平息了怒火。
    川军知道自己武功不如川柏，今天没打到，但是日后可就不好说了，于是也不敢再逗他，五小狗不敢叫，叫他小五还是可以的。
    川柏没有十分反感小五这个外号，其他人看他没反应，也就都叫开了。在他们眼里，小五只是他们一个有些可爱的弟弟，但是几年以后的江湖上，小五却成了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冷血杀手，夜有小儿哭啼，提起杀人狂魔小五，小儿定会被吓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此时此刻，被他们这么闹一场，原本因为那晚杀人的事，积压在他们心头的阴郁全都被一扫而空。林墨染感动他们的忠诚，于是晚上做了好几道菜，都是他们爱吃的。川柏将一盘糖醋排骨放在面前，谁都不能碰一下，结结实实的一个人吃了一大盘子，羡煞旁人。
    沉香也吃了不少肉，她可是把林墨染的话记在心里了，又瘦又小，挡不住刀子、、、

 第190章 京城出事了

    林墨染绝对想不到，自己的这句话竟然会变成插在沉香心里的一把刀，让她拼命地补充营养，调养身体。
    虽然有些悲愤，但是效果却十分显著，沉香的确长高了不少，身上的肉也多了一点，整个人都放大了，长开了，看着竟然比刚来的时候好看了不少。又因为整天跟着林墨染在屋子里读书学医，练武的时间不多，所以没有被晒黑，皮肤也比以前白净了，跟刚来的时候那个黑瘦的小丫头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沉香练武的时间不多，只是跟其他几个人比起来少了一点而已，现在她练武的时间要比原来加了两倍。时间不够用时，她就只好把吃饭睡觉的时间挤出来，哪怕只能看一页书，她也会抓紧时间把书上的内容记得扎实一点。
    不只是沉香，其他人也是如此，只要有时间，就会用来学习，有时候林墨染想找他们陪自己玩会儿，他们都不得空，实在是郁闷。
    暮组织的人看到川乌五人如此用功努力，也不肯落后，生怕自己被他们赶上，于是也拼命抓紧时间练功。他们学武的时间更长，底子打得好，所以功力要比川乌五人高出很多，这本是常情。
    但是川乌五人就不这么想了，凭什么他们比自己厉害？就连替姑娘杀人也是他们代劳。明明自己才是姑娘的亲传弟子，姑娘有事，难道不是应该吩咐他们去做吗？让外人来做，那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于是，川乌五人就更加卖力练武了，经常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第二天都干不了活。
    林墨染看着心疼，只好交代，让他们不必干活，可以多休息一下。但是五个人却把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时间用在了学习和练功上面，白白浪费了林墨染的好心。
    就这样，在所有人都努力学习练功的气氛中，天水宫的第三批人也到了。
    正如林墨染所想，这批人正是楚柯派来的，并且开始时只是得了将林墨染带回去的命令，半途中突然接到了新的命令，那就是如果林墨染反抗，可以灭口。
    他们都是楚柯的亲传弟子，是林墨染的师兄师姐，虽然相处时日不长，但是也是对林墨染有感情的，突然接到这样的命令，他们有些接受不了。
    虽然师父说可以杀人，但是他们还是打算，先找林墨染问清楚再说。
    和这批人一起到的，还有李昀派来的人。
    若不是陶李言亲自带着消息回来，林墨染都快忘了，原来还有一拨人盯着自己呢。
    “陛下不是很久都没有动静了吗？怎么又突然想起我来了？世子爷，我家里人还好吗？陛下没有抓了我的家人要挟我吧？”林墨染问道。
    陶李言摇了摇头，说道：“陛下不是想杀你的，他的意思是，想要和你和解。只要你肯把宝藏交出来，他可以让你跟朝廷共享宝藏的内容，陛下说，反正都这么长时间了，那些书里的内容你也已经烂读于心，他没办法把你的脑子抠出来的。至于其他的金银财宝，陛下只要一半，剩下的都归你，毕竟是你带出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林墨染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这宝藏可是我们兄妹和江沐渊一起带出来的，现在陛下只提了我，却没说我二哥和江沐渊的事，他是觉得他们两个都不会有异议吗？陛下肯给我一半的金银财宝，意思是说，让我们三个平分剩下的这一半吗？生生少了一半，让我们怎么分？”
    陶李言也苦笑了一声，说道：“你就别计较了，你也知道，你带出来的东西以书籍为重，兵器是你二哥想要的，就多拿了几样。金银财宝只是你们怕堵不住众人的口，拿来应付外人的，我知道，实际上神山里还有更多吧？你就把拿出来的分给陛下一点好了。至于那些书籍，你抓紧时间手抄一份，以备不时之需。你二哥走的时候也拿走不少东西吧？他的那一份就先保留，陛下得不到全部，也就比我们差了一截，你不必担心。”
    林墨染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陶李言，江沐渊也捕捉到了一些敏感的信息，问道：“李言，你这是被陛下收买了吗？你话里话外，可都是在替陛下说话，难道你是要背叛我们？”
    “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只是在跟你陈述陛下的旨意而已，至于我们要怎么应对，那还不是你们说的算吗？毕竟我媳妇还在墨染手里呢，我怎么敢造次？”陶李言心虚的笑道。
    江沐渊还是觉得这里面有古怪，于是就将陶李言拎了出去，带到自己房间以后，关起门来不让任何人靠近，然后才问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内情？你给我说清楚，否则你我兄弟情分也就到头了！”
    没有了其他人，陶李言也就不用伪装，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实话告诉你，是你的表妹被抓了。就是你母亲娘家的侄女，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那个。她被陛下带进宫里，甚至她全家都被陛下控制了，就是为了逼迫你母亲跟你联系，让你把宝藏交出来。”
    江沐渊倒并不喜欢这个表妹，但是那毕竟是他的亲人，他对这个表妹还是有亲情在的，何况还有他外祖家的亲戚们，江沐渊不能不管。
    但是林墨染那边恐怕并不容易说通，江沐渊一时也陷入了困境。
    陶李言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于是说道：“这是你家的事，我不好直说，但是你可以去跟墨染说，说不定墨染会同意呢？墨染对不相干的人从不怜悯，但是对亲人还是很看重的。”
    “我会去和她说的，只是、、、”
    陶李言没有再劝，让江沐渊觉得轻松不少，他朝陶李言笑了笑，说道：“你在京城，一定帮我周旋了不少吧？家里人都安排好了没有？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陶李言摇了摇头，说道：“都好，你就放心吧，我们快出去吧，否则墨染会发飙的。”
    江沐渊没有多想，转身就出去了，却没有看见陶李言眼底的一丝悲痛。
    京城里还是出了点事的，而且还是不小的大事。

 第191章 一个人换一群人

    陶李言一回京，就把江沐渊的母亲保护了起来，江夫人的确一点事都没有。但是定远侯府跟林家就没那么幸运了。
    林夫人和于夫人都被陶李言保护了起来，后来出事，陶李言第一时间将两位夫人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没有被波及。
    但是林正堂跟定远侯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他们每天都要上朝，不可能躲在家里不见人。李昀的人没有在两家找到女眷，就在他们下朝的路上将两个人绑了，威胁他们要联系自己的子女，将宝藏交出来。
    江沐渊和林墨染都不在，只有陶李言当这个出头鸟了。
    林正堂和定远侯留着还有用，所以生命不会受到威胁，江家没有抓到人，李昀怕江沐渊没有牵绊，所以才抓了他的外祖家人。
    陶李言进宫以后，李昀就把那些话对他说了，只要林墨染肯交出宝藏，他就放人，并且保证不会伤他们一分一毫。
    陶李言为了救人，当即表示投奔陛下，愿意去替李昀当说客，劝林墨染交出宝藏，但是前提是要先把人放出来。
    李昀当然不肯，陶李言也不肯轻易让步，于是就先把定远侯放出来，林正堂和江沐渊的外祖家关着，只等得到宝藏了，再谈放人事宜。
    陶李言知道，只有自己的家人没事，这事儿被江沐渊和林墨染知道以后，他们一定会说自己不够义气，没有把他们的家人都救出来，所以也就没说。甚至江沐渊问起的时候，都没提他们的家人被抓过，就只说了江家的事。
    林墨染也是看得出来，陶李言有所隐瞒的，但是既然江沐渊去问了，她就没有再问。
    江沐渊出来以后，就把事情跟林墨染说了，林墨染果然开始思虑，显然是动了想要交出宝藏的心思的。
    江沐渊见她动心了，就说道：“你若不愿意，我们可以再想想办法，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毕竟被抓的只是我的表亲，我母亲是没事的。”
    “表亲也不行啊，怎么说都是亲戚。你不是说了吗？你父亲去了的时候，你外祖家庇护过你，你不能不管的。世子爷不是说，可以手抄一份保留吗？那就抄一份吧，写字写得好的都抓壮丁来抄书，现在就去安排吧！”林墨染说道。
    “可是你不是说过，要是让陛下得到了宝藏，他可能会过河拆桥吗？万一他真的动手了怎么办？”陶李言忍不住问道。
    林墨染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交一半，先把人放出来再说。世子爷，这次你就不要再进京了，等陛下把人放出来以后，你就直接把人接走，保护起来，不能再让陛下抓住我们的软肋了。这次我亲自进京，只要把人换出来就算达成目的，其他的、、、我们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陶李言难得见到林墨染如此重情义的一面，又听说林墨染要进京献宝，实在是不说不行了，于是硬着头皮说道：“那个、、、墨染啊，你进京以后，要是见不到你父亲，你可别着急啊，我觉得，你父亲可能会没事。”
    “我父亲怎么了？”林墨染问道。
    陶李言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被陛下收买了，替他说话吗？就是因为陛下把我们的家人都抓了，女眷们整日不出门，陛下也得不到他们的确切消息，所以都被我提前转移了。陛下抓不到女眷，就只能把咱俩的爹给抓了去。我费尽口舌，只把我自己的爹救了出来，至于你爹，陛下说，只有你把宝藏交出来，他才肯放人。只是我怕陛下不守信用，万一他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那我们不能不防啊。”
    其实听到自己父亲被捉的时候，林墨染还是有些担心的，但是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父亲一直效忠朝廷，甚至想让我嫁给太子，以巩固他在朝中的地位，他一心一意想要追随陛下，我想经此一事，他应该可以看清陛下的用心了吧？我们这位陛下，可不是那么良善的人。”
    “墨染，我们还是应该想想办法，怎么把你父亲救出来啊！”陶李言说道。
    林墨染摇了摇头，说道：“沐渊的外祖家虽然也是亲戚，但是分量没有他母亲重，沐渊若是被逼急了，或许会舍弃他的外祖家，陛下不敢赌，所以有很大的可能会放人。但是我父亲不一样，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养育我多年，我不可能放弃救他，所以陛下一定会拿捏住这一点，用我父亲做足了文章，不让我扒层皮下来，他是不会放人的。到时候我们只求把沐渊的外祖家都救出来就好，我父亲的事不可强求。你们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陛下得逞，就算暂时被陛下制衡，我也会想出办法反击，你们不用为我担心。”
    “墨染，你、、、”
    “你们都不要再说了，世子爷，我母亲还好吗？”林墨染问道。
    “我一收到风声，就把所有女眷都转移到城外了，这次我过来，顺便也把她们带了过来，就安置在我们的另一处宅子里。我父亲守在那里，绝对不会有事。”陶李言郑重的说道。
    林墨染的心放下了不少，她冷静了一下，脑子比较清晰了一点，才说道：“这是一场博弈，我们的家人都不能出事。但是陛下手里只有一个人，总比他攥着一群人更让我们能放开手脚一点，所以我们还是按照我刚才说的，先救沐渊的外祖家，我父亲能救就救，实在救不出来，就再和陛下谈条件，总有办法的。陛下抓了人，目的不就是为了逼我现身去谈条件吗？我现在给他这个机会。我们收拾东西，明天就进京！”
    江沐渊难得的有些泪目，林墨染这是已经决定了要牺牲自己的父亲，只为了保全更多的人。她竟然宁愿牺牲自己的家人，也要保全别人！
    这一日，赛半仙药铺一直没有开门，天水宫的人也没敢去打扰，正好给了林墨染时间做准备。
    她先让川乌五人抓紧时间练功，争取让自己的实力再提升一点。暮组织的人一半被派来抄书，另一半则紧锣密鼓的安排策划，怎么才能把人从京城里安全的带出来。
    当每一个人都安排了任务的时候，溢彩才过来问道：“慈姑还关着呢，她怎么办？”

 第192章 收慈姑

    溢彩不提，林墨染都快忘了这个人，于是她亲自去见了她，见面以后也不问她怎么样，而是说道：“如果你还忠心于江沐渊，我可以放了你，让你继续跟着他做事，至于他在呢么处置你，那是他的事，我不管。如果你变心了，我就杀了你，因为我留着你已经没用了。”
    慈姑本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但是没想到被林墨染关着的这段时间里，她不仅养好了身上的伤，甚至体质比以前更好了一点，只是长久没有得到锻炼，身体有点虚弱，只要重新开始练功，就能练回来。从这一点，慈姑就知道了林墨染的用意，她是想保自己一命。
    原本江沐渊是罚她去边境当一个暗哨的，现在因为林墨染关着她，也不用再去了，实际上是在变相的保护她。就连木风每次暗中给她送吃的送补药，林墨染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过问。
    慈姑不傻，知道林墨染只是不想听她说谢谢的话，所以才如此冷情。
    于是她说道：“我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又怎么会变心？你把我交给公子好了，无论他要我怎么样，我都毫无怨言。”
    林墨染点点头，又问道：“再问你一句，你还喜欢他吗？是不是以后还会对我横眉冷对？若他爱上了别的女人，你也会想办法把她们弄走吗？”
    说到这里，慈姑就沉默了，她是知道江沐渊的心意的，他是真的把一颗心全都交给林墨染了，如果慈姑还不识趣的找林墨染的麻烦，那她就真是活腻了。
    至于自己，她也只能死心了。
    不过她还是可以做一点事的，林墨染这么问她，恐怕也是想给她一个机会，慈姑只希望自己没有猜错。
    “姑娘有手段，能得到公子的心，我甘拜下风。但是其他女人都不如我，她们凭什么可以近公子的身？如果公子身边可以有第二个女人，那一定是我！”慈姑自信满满的说道。
    慈姑没有猜错，林墨染的确有让慈姑替她清理莺莺燕燕的打算，而且慈姑对江沐渊是真心的，如果自己不能跟着江沐渊，她相信慈姑一定能照顾好他。
    所以林墨染笑了笑，说道：“这段日子你也看出来了，你们暮组织说是江沐渊的，但是其实都是在为我所用，就连柴胡和木风都听我的。所以我把你交给江沐渊，他多半还是让我来处置你。”
    看到慈姑的脸色瞬间变了，林墨染才不忍心再逗她，说道：“不过我还是会把你放在江沐渊身边，只要你不起歪心思，我就不会对你下手。我只要求你答应我一件事，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要照顾好他，尤其是我不在的时候，更要照顾好他，不让他有事，明白了吗？”
    “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不用姑娘吩咐，姑娘就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慈姑放心的问道。
    林墨染笑了一下，说道：“你家公子不善处理男女之事，除了我以外，恐怕他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动心过。可是别的女人不这么想，你跟着他的时间长，知道他身边都有哪些人，知道他对谁有意，对谁无心，把他无心的人都清理干净吧。别人不主动来招惹他，你就不用管，谁敢打他的主意，你知道该怎么做。”
    林墨染出来的时候，慈姑的房门没有关，这就意味着她现在自由了。
    江沐渊就在外面，看她出来以后就说道：“其实你不必这么做的，柴胡做的也很好。”
    “我只是不想杀了她而已，她是你的手下，你若不想让她跟着你，就打发她去做别的事吧。不如把她派给木风来安排也是不错的。”林墨染笑道。
    “你对自己人总是下不了手，若是将来有人背叛你，你也放过他吗？”江沐渊无奈的说道。
    林墨染也知道自己的短处，于是说道：“那你帮我定一条规矩吧，背叛我的人，杀无赦怎么样？我自己下不了手，自然有人肯替我动手，我最多不管不问就是了。”
    看到江沐渊那宠溺的眼神，慈姑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对江沐渊死心，只做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这是她最好的选择。
    只有一天的时间，暮组织的人没有办法把所有的书都抄完，林墨染没有时间等他们，就吩咐他们继续抄，自己只带了抄完的那些古书秘籍，以及川乌五个人进京，和江沐渊的手下混在一起，伪装成暮组织的人，没有那么引人注目，可以更好地掩饰身份。
    出门的时候，陶李言还在追着他们问：“这五个人哪里找的？好像还挺忠心得嘛，回头我也找几个人回来，培养自己的亲信，省得沐渊总是欺负我！”
    木风忍不住说道：“陶老大，我不就是你的亲信吗？我可是你亲自带进暮组织的，怎么，你已经把我忘了吗？”
    陶李言嫌弃的说道：“你快得了吧，你现在已经被沐渊收买了，我才不要相信你！”
    这边陶李言在和木风打趣，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另一边，天水宫的人注意到林墨染他们的样子像是要出远门，于是赶紧过来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林墨染抬头一看，这不是自己的师兄师姐们吗？怎么会在这里？
    转念一想，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道：“是师父派你们来的吧？你们来晚了一步，看到那边的官兵了吗？他们就是来押我回去面圣的，你们想要的宝藏，现在恐怕已经落在陛下的手里了。”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有人不敢相信的问道。
    “就在昨天，陶李言刚刚送来的消息，我昨天知道消息，今天就要进京了。我父亲被陛下抓了，他以我父亲的性命要挟，我不得不从。你们也不用想着杀我灭口，那些人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宝藏还没送到京城呢，我的命还值点钱。”林墨染无奈的说道。
    天水宫的人都后悔不已，自己昨天也进京了，但是一念之差，就让他们和宝藏失之交臂，甚至连这次的任务都完不成。
    但是他们只是思考了一小会儿，就决定道：“我们会派人把消息传回天水宫，但是我们也会跟你一起进京，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总要对师父有个交代。林墨染我切问你，如果我们帮你把你的父亲救出来，你会不会以宝藏作为谢礼，送给天水宫，并且主动跟我们回去领罪？”

 第193章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师兄师姐，现在恐怕由不得我，我进京自然是生死难料，但是回天水宫恐怕也是一死，就算师父肯饶我一命，天水宫其他人也不会放过我，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杀我的，所以我不会回去。但是如果你们肯帮我救人，那宝藏，我可以分一杯羹给你们。”林墨染说道。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事情居然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顺利到江沐渊和陶李言都难以相信。
    溢彩提前就躲进了暗道，转移了出去，陶李言是来送信的，不得不露面，但是在林墨染和江沐渊走出夏清镇以后，他就找了个机会溜之大吉。当押送他们的官兵发现陶李言不见了的时候，他早就走了两个时辰了。
    虽然陶李言逃了，但是他们这次的任务主要就是带林墨染和江沐渊进京，所以逃了一个陶李言，他们也不算太失职，也就没有深究，只求林墨染和江沐渊不要再出以外，他们就阿弥陀佛了。
    林墨染和江沐渊本来就没打算逃走，所以他们顺顺利利的进京，然后面圣。
    进了李昀所在的大殿以后，林墨染神色如常的行礼问安，然后安静的等待着李昀叫她起来，李昀不开口，她就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不慌不乱，一句话都不多说。
    林墨染能够如此冷静，江沐渊就更不会慌了，比林墨染还要淡定。
    李昀从他们身上得不到半点想要的信息，于是对他们说道：“平身吧，都是旧相识了，不必如此多礼。”
    “谢陛下。”
    林墨染和江沐渊站起身来，依旧不说话，只等着李昀开口。
    李昀已经败阵一次，不想再丢一局，于是和他们僵持着。然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李昀想要得到宝藏，就必须提出自己的条件，他不能说话露怯，就给李怀风递了个眼色，让他开口。
    李怀风收到信号，就说道：“林墨染，江沐渊，父皇叫你们进宫，你们可知道所为何事啊？”
    “知道，为了宝藏的事。”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李怀风最看不惯林墨染这副样子，于是很是不爽的说道：“既然知道，你可知道你现在应该怎么做？”
    “知道，把宝藏交出来，把我们的家人都换出来，陛下，不知你可准备好放人了？”林墨染问道。
    “你真的愿意把宝藏交出来？”李昀不敢相信的问道。
    林墨染冷哼了一声，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见不到人平安离开京城，我就不交宝藏，陛下觉得我的办法可还行？”
    “大胆！你可知道现在人还在朕手里！难道你就不怕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吗？”李昀怒道。
    “金银财宝都在神山里，没有我，你们是进不去的。医书秘籍都在我的脑子里，我随时可以把书都一把火烧了，这样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些秘籍里的内容，陛下要不要试一试？看看你到底能奈我何？”林墨染说道。
    “哼，你别忘了，除了你以外，还有江沐渊和林墨浅也去过神山，难道你就能保证，他们两个不会抛下你，跟朕联盟吗？”李昀问道。
    林墨染是真的有恃无恐，一脸平静的说道：“金银财宝我可以都给你，武功秘籍的确分给了我二哥和江沐渊，他们愿意献给陛下也没关系。但是陛下你可知道，这些古书里还有医书和各种机关、奇门遁甲、易经八卦的典籍，他们两个不懂这个，只有我看过那些书，尤其是医书，只有我懂。里面有什么传世古方，延年益寿、永葆青春的秘方，可就只有我知道。”
    李家父子探寻江虞镇秘密那么多年，为的就是得到长生不老之术，现在听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林墨染一个，他们立刻就动心了。但是又不能表现的很急切，免得被林墨染拿捏，于是就都安耐住了内心的激动。
    “朕要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李昀问道。
    林墨染微微一笑，说道：“古籍记载，神山祖辈世代都服用一种叫妙龄丹的丹药，并配合一种修身养性的功法，外服内养，双管齐下，所以才能延年益寿，芳龄永驻。我们去神山的时候，发现他们那里的人七老八十的还能健步如飞，下田种地不在话下，不仅如此，他们还不见老态，整个村子的人都十分年轻，八十岁老者，看着和六十岁的人一样。”
    “怎么，难道这妙龄丹和你说的那功法，你都知道？”李昀问道。
    “只要陛下给我药材，我就能炼出丹药，陛下要是不相信这丹药的药效，也可以先让别的人试药，我若是有半句假话，陛下尽管灭我全家就是。”林墨染信誓旦旦的说道。
    李昀知道林墨染在夏清镇开了间药铺，治病救人，这段时间的确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对她的医术还是有些相信的，于是他说道：“那好，那朕就给你一间药房，所有药材齐备，你随时都可以开始炼药！”
    “陛下还未放人，请恕臣女不能从命。”林墨染说道。
    李昀生怕林墨染救了人以后反悔，于是有些不悦。
    江沐渊看到李昀的态度，就知道放人的事恐怕没有那么顺利，正欲开口求情，就听到林墨染说道：“陛下若是不放心，可以先把臣女关起来，把我们的家人都放了，臣女若想获得自由，自然就要替陛下做事，否则陛下就杀了我。以我自己的性命相要挟，效果要比留着我爹更好，陛下以为如何？”
    李昀还没来得及思考，江沐渊就最先跳出来反对：“不行，你怎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从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想活着，所以我会给陛下炼药，江公子，这个条件很合理，你就答应了吧。”林墨染平静的说道。
    “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留在宫里，尤其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江沐渊着急的说道。
    “可是你我的家人都在陛下手里，我一定要救他们，江公子不必多说。你知道我一向很惜命的，所以我一定会活着离开这里，你相信我好吗？”林墨染安慰他道。

 第194章 旧事重提

    看到林墨染和江沐渊两人情深义重的样子，李怀风就觉得有些不爽。
    以前不认识林墨染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表妹玉揽芳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子，样貌出众，才情无双，家世背景又好，像表妹这样的女子，这世上只有身为太子的李怀风才配得上。
    但是现在横空出现个林墨染，她的样貌比玉揽芳更胜一筹，学识武功都师出天水宫，虽然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还没展示过，但是她的医术却已经得到了很大的认可。
    李怀风早就对这个林墨染很感兴趣，只是她一直不爱搭理自己，更是和江沐渊走得很近，李怀风安慰自己，已经有了表妹，就不要再得陇望蜀了，但是现在，他却怎么都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嫉妒。
    想到之前父皇还曾经为自己跟林墨染牵红线，差点就要赐婚了，李怀风更是妒火中烧。
    于是，李怀风来到李昀的面前，说道：“林姑娘既然肯亲自进宫，就已经能够说明她的诚意，而且她也带来了不少古籍，父皇，不如就先把江公子的外祖家都放了吧？”
    “风儿，你可是有了什么主意？”李昀问道。
    李怀风朝李昀点点头，说道：“不是我们不肯放林大人，只是我们把他留下，还有事要和他商量。林姑娘今年已经十五岁，再过两个月就要及笄了，现在开始考虑她的婚事正合适。父皇，林姑娘惊才绝艳，父亲又是朝廷重臣，一般的男子绝对配不上她，若是能嫁进皇家，林姑娘得配良人，皇家也能得到一个如此完美的儿媳，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昀早就有意让林墨染嫁给太子，只是这个女人太过任性，恐怕不能甘心好好做她的太子妃。就算林墨染顺利的嫁给了太子，她又太过强势，武功又高，恐怕以后也会处处制约太子，让太子日后登基治国都不顺利。
    所以在听到李怀风的提议以后，李昀就有些犹豫。
    李怀风怕父皇不答应，于是说道：“父皇，这女人还不都是那么回事？做姑娘的时候骄傲任性，嫁了人，尤其有了孩子，还不是以夫为天？父皇是担心儿臣驾驭不了她吗？父皇以为玉揽芳如何？现在还不是乖乖地在东宫为儿臣打理家事？”
    玉揽芳的家世比林墨染更好，从小就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性子比林墨染还要娇嗔狂傲，现在倒是真的收敛了不少，可见李怀风是有些手段的。李昀这么一想，就突然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了。
    看到他们父子俩如此旁若无人，当林墨染不存在一样，这样公然算计着林墨染，林墨染当然是怒不可遏的，但是眼下人还没有救出来，她就算再难，也得忍着。
    江沐渊也接受不了李怀风的这个馊主意，正要开口反对，林墨染就拉住了他，说道：“大局为重，先把人救出来，我没那么容易妥协，你相信我！”
    李怀风听到他们这边有动静，就问道：“本宫刚刚说的话，林姑娘都听到了吧？不知道林姑娘意下如何啊？”
    林墨染忍了又忍，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说道：“太子殿下如此有诚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娶我，我自然会考虑一下，给殿下一个机会的。只是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让陛下放人，只要我们看到想救的人平安离开，自然会考虑殿下的提议。用神山的宝藏，换江公子外祖家平安离京，陛下同意否？”
    “那你的事又如何说？”李昀问道。
    “我父亲不是还在你们手里吗？我不想让他出事，自然会考虑你们的提议，现在我只要求一件事，放了江沐渊的外祖家，否则大家鱼死网破，那些人跟我又没有关系，我何苦为他们牺牲自己的利益？”林墨染说道。
    “墨染、、、”
    “行了，我们既然进宫一趟，总不能一件事都做不成吧？好歹能救出一个是一个。再说嫁给太子也不是什么坏事，日后他若登基，我就是皇后，也挺好的。陛下，太子殿下，不知道两位的话是否作数？”林墨染问道。
    李家父子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林墨染是为了救江沐渊的外祖家，才如此委曲求全的，只觉得她对江沐渊情深意重，更加觉得她不可控制，心中十分恼火。
    李怀风只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更想拿下这个女人，让江沐渊看看，这个曾经骄傲的像只孔雀，敢在他们父子面前耀武扬威的女人，日后又是怎么在他身边百般讨好的，于是说道：“父皇，不如就先答应了林姑娘的条件如何？”
    李昀也知道事情的关键就在林墨染身上，江沐渊的外祖家已经无足轻重了，于是大手一挥，宣布放人。
    “我们要等到他们离京的消息以后，才肯接着谈！”林墨染说道。
    李昀自然也不会拒绝，于是两个时辰以后，柴胡亲自进宫送消息，他们真的平安离开了，林墨染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李昀叫人把林正堂带了上来，他被关在监狱里半个月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浑身邋遢，显然是吃了不少的苦。但是幸好，他没有受刑，身上没有外伤，只是虚弱而已。
    林墨染纵然对父亲的感情没有那么深，但还是有些不忍，问道：“父亲，你没事吧？”
    林正堂被关了这么久，早就想明白了一些事，都说伴君如伴虎，君心不可测，他现在是彻底明白了，就算自己替李昀做过那么多重要的事又怎么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还以为自己可以靠着功劳平步青云，至少也要享一辈子的福，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痴心妄想罢了。
    想明白这些以后，在见到林墨染的时候，林正堂就有些激动，很是痛心的说道：“好女儿，你不该回来啊！爹的一条老命算得了什么？哪有你和哥哥们的前程重要？墨染，你听爹的话，这就出去吧！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听话！”
    “你以为我进了宫，还能像走城门一样来去自如吗？放心吧，女儿一定把你救出去。”林墨染笑道。

 第195章 忘了我吧

    李怀风没空看他们父女团聚，于是催促道：“林姑娘，不知道你考虑好了没有？是否要答应本宫的条件啊？”
    “你没看到我父亲身体不好吗？就算要嫁人，也要等到我父亲养好身体以后再说吧？”林墨染说道。
    “那你是不打算答应了？既然如此，那你父亲也不用离开皇宫了，不如就把命留下吧！”李怀风冷哼一声，随即招来事先准备好的大内高手，将林正堂牢牢控制住，两个人一左一右，就开始对林正堂拳打脚踢起来。
    林墨染怎么会容许有人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的父亲下手？于是她一点预兆都没有，瞬间就朝打人的那两个人走过去，正要出手，就被人抓住了双手。
    江沐渊见林墨染动手了，他也不会坐视不管，与事业要帮忙，却和林墨染一样，被人牢牢控制了起来。
    林墨染挣扎了半天，都没有挣出控制，只能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打。林墨染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又挣扎了几下，这次控制她的人不耐烦了，竟然也朝她动起手来，只打了两下，就让林墨染痛得直不起腰来，跪在了地上。
    江沐渊的情况也不好过，因为他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被打得更惨。
    李怀风见林墨染还不松口，就说道：“林正堂和江沐渊咆哮殿前，惊扰了陛下圣驾，嘴该处死，来人啊，动手！”
    “住手！我看谁敢！”
    林墨染还想试图阻拦，却没有起到丝毫作用，一个御前带刀侍卫拔出自己的长刀，抬手就要朝林正堂的脖子上砍去，林墨染吓坏了，连忙说道：“住手！我答应了，住手！”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李怀风故意问道。
    “我说我答应了，放了他！放了他们！”
    抓着林墨染的人立刻放了手，她忍着痛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板，说道：“我要亲眼看着我爹和江沐渊离开京城，只要他们离开，我就答应嫁给你！”
    “就这么简单？你竟然就这么答应了？本宫怎么有点不相信呢？”李怀风坏笑着说道。
    “他是我父亲，我这个做女儿的自然不能放任别人对他下手而坐视不理，再说他要是死了，日后我出嫁，娘家没有父亲坐镇，我又怎么能嫁的安心？太子殿下也是有父亲的人，自然也能明白这个道理。”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就算林墨染桀骜不驯又怎么样？只要进了皇家的门，她就是皇家的人，李昀从来都不担心，自己和太子不能从她身上套出神山的秘密来，于是李昀十分高兴的拍着手说道：“好，果然是个孝子！来人啊，这就放林大人回府，准备婚事，三日后大婚！”
    “陛下，事先可要讲清楚，我只做正妃，绝不做妾！”林墨染说道。
    “没问题，这就拟旨，昭告天下，林尚书之女林墨染，为太子殿下正妃！”李昀说道。
    林墨染凄惨的笑了一下，突然说了一句：“陛下，这是你亲自做的决定，希望你和太子殿下以后都不会后悔！”
    所有人都有些懵，不知道林墨染是什么意思。但是不等他们发问，林墨染就转身走了出去。
    整个出宫的过程中，林正堂和江沐渊都是懵的，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林墨染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迫答应了李昀的赐婚。而且这个赐婚的对象，还是之前被林墨染公然拒绝过的太子殿下。
    回到林府以后，林正堂还没来得及确认女儿是否真的答应了，江沐渊就将她拉到她的房间，极其愤怒的问道：“你真的打算嫁给太子吗？那我呢？你可曾想过，我怎么办？”
    林墨染低着头，好半天才说道：“你忘了我吧。”
    那说话的语气，脸上的表情，都充满了淡漠，仿佛眼前的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和她有过半点关系，就像陌生人一样。
    江沐渊一怔，心底就像被挖空了一样，缓缓放开抓着林墨染胳膊的手，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让我忘了你？那你呢？你已经开始忘了我吗？林墨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
    林墨染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憋着一口气，冲撞着想要吐出来，她不想在江沐渊面前有半点狼狈之态，于是一句话都不说，拼命地将江沐渊往外面推。
    房间里爹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其他人不好靠前，只有丁香和沉香靠了过来。
    江沐渊一离开她的房间，林墨染就急着要关门，丁香和沉香看着林墨染的脸色不对，连忙趁着关门之前挤了进去。
    房门一关，就听到丁香惊呼一声：“姑娘！你怎么了？”
    沉香吓坏了，想要出去叫人，林墨染一把将她拉住，沉着声音说道：“谁都不准出去！都给呆在这里！否则就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林墨染的声音很是低沉，显然是身体出现了大问题，可是她又不让人出去找人来看，甚至还亲自把房门栓上，谁来都不给开门。一直到晚上，林墨染处理好了自己身上的伤以后，她才让丁香出去，给自己熬一碗药来。
    江沐渊本来是很伤心的，但是听出林墨染的身体出了状况，就没有离开，而是守在门外，看到丁香一出来，就连忙问道：“姑娘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说话啊！”
    丁香一声不吭，但是也没有完全不理人，而是示意他跟自己去厨房。
    到了林墨染绝对听不到的地方，丁香才说道：“姑娘受了重伤，心脉也有些受损，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吐了好大一口血出来，现在就是让我出来熬药的。”
    看到江沐渊震惊的样子，丁香就知道，一定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出了问题，于是她说道：“公子不能再刺激姑娘了，今天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二，姑娘不能嫁给你了，姑娘她自己也很伤心，所以才会情绪波动过大，伤了心脉。世人都说人要伤心死了，伤心死了，伤了心，真的会死人的，医书上就是这么说的，公子不能不信！”
    “那她现在还好吗？”江沐渊心慌的问道。
    “姑娘的情绪平复下来了，许是没什么问题了，但是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公子也没有办法改变，所以、、、”
    江沐渊瞬间觉得自己的心死了，也不再理她，转身摇摇晃晃的离开了林府。
    丁香端着药回到林墨染的房间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说道：“江公子也受了一身的伤，离开的时候还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不好，也不知道找人医治了没有？”
    “不要再跟我提他了，药给我。”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第196章 太子大婚

    晚上，所有人都睡下了以后，一个娇小的身影离开了林府，来到江家，悄悄潜进了江沐渊的房间里。
    外面守着的人本来想拦下她，但是认出了那人是谁以后，就又悄无声息的隐去了身影，没有惊动任何人。
    江沐渊一直在想着白天的事，到这时候还没有睡觉，本来察觉到有人靠近，是想开口询问是谁的，但是那人一发现他还没睡，并且已经发现了自己，竟然一言不合就下了迷药，江沐渊只觉得这味道熟悉，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林墨染看江沐渊即将摔倒，连忙将他扶住，费了好大的力才放在床上。因为碰到了自己的伤口，江沐渊被痛得恢复了一点意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只觉得这身影眼熟，很像是林墨染的样子。
    林墨染知道江沐渊受了伤，今天在宫里的时候，那些人对自己下手都那么狠，对林正堂和江沐渊下手只会更狠。她让人去给林正堂上药的时候，听说林正堂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特别吓人。
    江沐渊身上也差不多，林墨染将他的衣服褪下的时候，看到那满身的上，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那是心疼的。
    林墨染几乎是全程都哭着给他上药的，江沐渊起初还痛着，有那么一点意识，他已经认定了来人就是林墨染，也知道她在哭，但是他中了迷药，能有一点意识已经是万幸，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动作，坚持了没一会儿，就因为药效上来，又昏睡了过去。
    江沐渊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被穿上了，但是因为他太重了，林墨染又怕弄疼他，不敢用力，衣服只穿了一半，被压在背后不少。除此之外，桌子上还放了不少治疗外伤的药，都是林墨染亲手做的，江沐渊光闻着味道就能认得出来。
    她还是心里有自己的，只是因为情势所逼，不得不答应李怀风的条件。
    江沐渊一想到这里，就心痛的不行。
    因为事出仓促，李昀父子只怕林墨染会反悔，又怕时间拖久了事情有变，所以才急着办婚事，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好，三天以后，迎亲队伍就出现在了林府门口。
    这两天里，林墨染专心养伤，好好地给自己调养了一下身体，甚至在临出门的时候，还喝了一大碗汤药。迎亲的队伍来了以后，林墨染一点都没有犹豫和吵闹，安安稳稳的上了花轿。
    林正堂的头发在出宫以后的一夜间就白了一大片，今天女儿心不甘情不愿的出门子，他心里更是不好受，头发又白了不少。
    但是还没等他有功夫感慨女儿被自己连累，就有人过来要带他离开，那人他认识，是女儿这次带回来的人，名字叫川乌的。女儿说过，这五个人都是她的心腹，可以放心把自己的命都交给他们的。既然是川乌要带他走，林正堂觉得这是女儿的安排，所以就听话的跟他走了。
    林正堂离开京城不久，就有人给林墨染送来了消息，她心里安定了不少，京城里没有了牵挂的人，做起事来也轻松了不少，至少可以放开手脚了。
    江沐渊并没有离开，本来林墨染是打算让他也离开的，但是江沐渊心系于她，怎么可能答应？林墨染拗不过他，只好放任不管了。
    当花轿在吹吹打打的声音中被抬进东宫的时候，江沐渊就在沿途跟着，一步步的目送林墨染进了东宫，心如刀绞。
    江沐渊实在是看不下去林墨染和别的男人拜堂的样子，把人送进东宫以后，他就找了个酒馆喝酒，一直喝到烂醉如泥，才被手下送回自己家中。
    外面闹腾了一天，林墨染谨守着本分，待在房间里，等待着李怀风的到来。
    然而所有礼节全都完成了，李怀风吩咐众人都出去以后，却等来了林墨染的一句话：“殿下不要着急，我还有话要说。”
    李怀风正要问林墨染想说什么，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林墨染的模样在自己的眼前一点一点变得模糊。
    但是很快，李怀风的眼前就又清晰了起来，林墨染还是林墨染，还在对着他微笑，说道：“殿下，既然娶了我，就不能负了我，我是你的正妃，就是你一辈子的妻子，你可记牢了？”
    李怀风本就垂涎林墨染的美貌，如今又用得着她，自然对她百依百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信誓旦旦的说道：“那是自然，否则我的正妃之位，我怎能轻易许给你？墨染，我们已经是夫妻，现在是不是应该行夫妻之礼了？”
    眼前的美人儿没有拒绝，李怀风心花怒放，喜不自胜的指引着眼前的人共赴巫山。
    然而片刻之后，李怀风还沉浸在美人入怀的美梦之中，林墨染却披上了一件深蓝色的长袍，避开了众人的耳目，离开了东宫。
    江府中，因为该走的人都已经走光了，所以剩下的只有暮组织的人，主人也只有江沐渊一个，所以大家对其他地方都不太注意，只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江沐渊所住的小院里。
    然而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却让一个人轻松地潜了进来，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进了江沐渊的房间。
    而这些人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想的不是怎么把她拦下，而是都惊掉了下巴，眼睛都快掉出来了，今天这个大日子，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不是眼花了吧？
    可是自家老大有严令，这个女人就是他们的主子，她不管出现在哪里，他们都不能阻拦，甚至还要助她一臂之力，所以她进了江沐渊的房间，众人没有阻拦。甚至在猜到这位尊神可能要做的事以后，竟然还有意成全。
    乖乖，太子新婚之夜，新娘子却出现在了她的旧情人的房间里，这世上还有比这个更劲爆的事情吗？
    可惜这件事不仅不能告诉别人，甚至如果自家老大都酒后断片，想不起来的话，他们连自家老大都不打算告诉，谁说出去就是找死啊！

 第197章 坐胎药

    江沐渊喝多了，即使睡了一会儿，脑子依旧不是太清醒，所以当林墨染出现的时候，他只以为是自己做梦了，今天这个日子，她也只能出现在自己的梦中了吧？
    只是这个梦，似乎有些太过清晰了，那双绵柔软嫩的双手的触感，也太真实了一些，还有那、、、难道自己对林墨染思念过多，已经出现幻觉了吗？如果真的是梦，江沐渊情愿长睡不醒！
    林墨染再出来的时候，只匆匆交代了一句：“把他和房间都清理干净，若是留下马脚，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因为院子里来了不该来的人，柴胡和木风敏锐的察觉到此事的严重性，未免知道的人过多，他们把不可信的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他们两个在院子里守着，所以林墨染才敢如此放心的交代给他们。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林墨染是在自己的新房里醒来的，李怀风也在她的身边，正满意的看着她。
    林墨染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就像昨晚李怀风印象里的她一样，很不热情，但是也没有拒绝他，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所以李怀风并没有怪罪于她。
    林墨染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于是说道：“起来吧，你还想看多久？”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林墨染收拾好自己的时候，下人们进来伺候时，已经发现了床上那张白色喜帕上的殷红印记，一个宫里来的嬷嬷喜滋滋的将帕子放进一个小盒子里，拿着去向陛下和皇后娘娘交差了。
    林墨染也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自然带了陪嫁，正是丁香和沉香，昨晚林墨染能顺利的溜出去，也是她们两个配合得好的结果，只是她们到底没经验，现在还是觉得很心慌。
    林墨染暗暗安慰她们，说道：“别怕，万事有我在，就算是东宫的人，也没办法欺负你们的！我就不信，我林墨染的人，还有谁敢动不成？”
    “姑娘，你还敢说、、、”
    “要叫太子妃娘娘，以后记住了，千万不能出错！否则我们都要没命！”丁香到底更沉稳一些，及时纠正了沉香的错处。
    看到丁香的郑重其事，以及林墨染的淡然处之，沉香还是安了心，说道：“太子妃娘娘，奴婢知错了，以后定不再犯！”
    新婚第二天一早，其实还是有一系列的礼节的，但是因为林墨染的不配合，很多步骤都简略了，没有省去多少，但是要求却没那么严格，主要是李昀和皇后看着林墨染也觉得头疼。李昀是怕林墨染不好摆弄，皇后是觉得这个正牌儿媳妇不是她娘家出来的人，不合自己的心意，所以不愿意看见她，所以礼仪都完成了以后，帝后二人竟然出奇的意见一致，让林墨染回宫自己玩儿去了。
    东宫里还有很多礼仪等着林墨染，但是因为是关起大门来自己处置，林墨染更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其他人还好说，因为都是李怀风不太在意的，不敢和太子妃正面硬刚，只要林墨染一句话，要了她们的命都可以。
    只有这个玉揽芳，因为是皇后的亲侄女，又是李怀风的心上人，就算是林墨染都拿她没办法，所以玉揽芳在参拜太子正妃的时候，很不给林墨染面子。
    林墨染也不和她计较，反而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对玉揽芳说道：“这整个东宫里，也就只有玉姐姐和太子殿下是两情相悦，若不是我还有利用价值，太子殿下也不会娶我。所以这东宫里啊，只要不触犯到我的利益，你都可以随自己心意做主，玉姐姐觉得可好？”
    玉揽芳嘴上说着不敢，但是心里却在想着，这本就是她应得的，要不是玉家太过树大招风，这太子妃之位，也应该是她的。所以玉揽芳对着林墨染的时候，更是没那么尊重了。
    玉揽芳的态度被众人看在眼里，李怀风也都看着呢，只是他觉得玉揽芳是自己心爱的人，自然应该如此，林墨染反而很给她面子，这正合李怀风的意，本来只是想利用林墨染的，但是现在对林墨染，反而有了一丝情意。再加上林墨染那张绝世面容，李怀风就更得意了。
    林墨染处处都顺着李怀风的心意，更是对玉揽芳百般示好，李怀风怎么可能对林墨染冷言冷语？于是所有环节都完成了以后，他就陪着林墨染回了房间，看到她房间里已经放了一碗汤药，就问道：“这是什么？你身子有什么不适吗？为何要喝药啊？”
    林墨染本不想回答的，李怀风又去问别人，可是其他人都是未出嫁的小姑娘，一个个脸红心跳，说不出话来，李怀风就更好奇了，百般追问，林墨染被烦的没办法，只好说道：“这是坐胎药，你追着她们一群未出嫁的小姑娘问个不停，你是什么意思？”
    坐胎药？
    李怀风也没想到林墨染会喝这个，他自己都有些脸红了，有些尴尬的笑道：“我、、、我怎么知道是这个？你又不跟我说清楚，我还问她们，真是、、、你、、、”
    林墨染白了他一眼，其实她自己是觉得恶心的，对着自己讨厌的人，连呼吸都是恶心的。
    但是在李怀风看来，林墨染这却是在和他眉目传情，原来一夜过后，林墨染的心境竟然可以转变的如此巨大，整颗心都偏向自己了吗？
    她喝坐胎药，是想怀自己的孩子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李怀风的心里就像开了花一样美丽。不能怪他如此沉不住气，实在是昨晚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林墨染在他的怀里太过温顺，跟她以前总是拒绝和厌烦的态度大相径庭，让李怀风有一种林墨染认命了的感觉。
    所以今天林墨染虽然依旧冷淡，但是什么事都很配合，甚至是顺着他的时候，李怀风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林墨染喝完了药，皱着眉不自觉地说了一句：“好苦！”
    丁香连忙端来一个装着糖块的盘子，李怀风瞬间开了窍，拿起一块糖想要喂林墨染吃。
    林墨染本来喝了药胃里就难受，又看到李怀风要喂她，更是觉得不舒服，但是又不能拒绝，只好强忍着吃下。
    李怀风只以为她是因为药太苦了，表情才那么难看，丝毫没有多心。

 第198章 三朝回门

    江沐渊醒来的时候，是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的，但是他只觉得自己是喝多了才会如此，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他以前也喝醉过，可是身体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奇怪过，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却想不明白。
    柴胡是早早就娶了媳妇的，新婚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身体是什么感觉，他是知道的，自己回想了一下，竟然和自家公子有些类似，又想到林姑娘昨晚造访，于是他看着江沐渊的时候，笑容就有些暧昧。只是碍于这件事太过严重，他不好说出来，就没有开口。
    江沐渊只以为昨晚是在做梦，所以也没多想，柴胡进来以后，他就问道：“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后来出什么事没有？东宫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柴胡一听这话，就知道江沐渊什么都不记得了，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很快又恢复常态，说道：“没有任何动静，东宫把守森严，我们的人不好进去打听情况。等会儿小的会去收集消息，公子不要着急。”
    江沐渊很不想承认，他急切的想要知道林墨染的消息，但是又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昨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会发生什么事，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
    “不用了，你们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我头痛，再睡一会儿，你们没事不要来吵我。”江沐渊低着声音说道。
    柴胡看着江沐渊的样子就觉得心痛，很想把昨晚的事告诉他，木风及时的将他拉了出来，低声说道：“不能说，如果公子知道了，可能会去东宫闹事。林姑娘不想让人知道，连公子都瞒着，定有她的打算，别坏了姑娘的事。”
    是夜，正在新婚燕尔的李怀风自然还是歇在林墨染的房间，他只觉得林墨染房里的熏香，晚上和白天好像不太一样，却不知道是何缘故，也许这香有安神助眠的作用吗？
    他心有所想，就问了熏香的缘故，却留了个心眼，没说自己的想法。
    林墨染毫无怀疑的说道：“我向来如此，在江虞镇的时候被人追杀，留下了梦魇的毛病，晚上一定要用安神香才能睡个好觉，否则就要做恶梦。太子不喜欢这个味道吗？明天我换一种香味好了。”
    “不是不是，这个味道很好闻，你既然喜欢，那就点着吧。”李怀风笑着说道，当他的眼睛对上林墨染那双清澈水润的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心神荡漾，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林墨染没有拒绝，可是才不过呼吸之间，李怀风就又陷入了梦境。
    林墨染照旧换了衣服，在丁香和沉香的掩护之下，离开了东宫。
    江沐渊今天没有喝酒，到了晚上还清醒着，林墨染察觉到了以后，也没有觉得为难，用一根细竹管吹进一丝迷香在房间里，江沐渊只觉得自己一阵头晕，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人就晕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江沐渊还是没有任何记忆，只知道自己突然头晕，睡了过去。
    问起来的时候，柴胡和木风都只说他是伤心过度，所以身体才出现了状况，江沐渊不疑有他，就没再多问。
    可是第三天晚上，江沐渊既没有喝酒，也没有觉得情绪有什么变化，甚至不觉得身体有任何不适，却依然昏睡了过去，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是什么记忆都没有，他若还是认为自己没有发生任何事，那就真是太天真了。
    然而他的院子里高手如云，就算未必打遍天下无敌手，至少有人进来，他们也是应该能发现的，既然如此，让他出现连续三天的意外，都没有惊动手下的护卫的话，就一定是自己人干的。
    可是他们迷晕自己干什么？难道有什么事是不能让他知道的吗？江沐渊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没有人要取他性命，那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江沐渊在自己家里找不到答案，所以就决定去外面寻找。
    今天是林墨染回门的日子，李怀风对林墨染很满意，所以就陪她一起回了林府。林正堂被人保护起来，前两天已经出京，和林夫人见了面，也知道了一些事情，知道了林墨染的一些打算，今天为了不让人起疑，又匆匆回来了。
    让李怀风感到意外的是，林夫人竟然也出现了。
    他忍不住问道：“前段时间父皇请岳母大人进宫，怎么不见岳母大人啊？”
    林夫人保持着端庄的微笑，说道：“我回了娘家，路途遥远，竟然没赶上女儿的大婚，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还请太子殿下勿怪。”
    “不敢不敢，岳母大人身为女儿，也是要在外祖跟前尽孝的，本宫怎敢怪罪？既然本宫已经和墨染结为夫妻，两位就是本宫的岳父岳母，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自然是应该相亲相爱，互相照顾的。”李怀风说道。
    林夫人心里不太自在，但是林墨染却悄悄地给她打眼色，让她不要担心，林夫人也只好按捺着性子，对李怀风敷衍着说笑。
    林墨染寻了个机会，和自己的母亲单独说话，确认周围没有人偷听以后，林墨染才小声的说道：“母亲，你一定要告诉父亲，让他辞官回家，千万不能再留在京里了，你今日回来也是不妥，万一让人抓了你们要挟我，你们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林夫人也是担心林墨染，这才说什么也要回来一趟的，现在看到女儿好好的，她也就放心了，只是她还以为林墨染和李怀风是真的做了夫妻，并且相处的还不错，天真的问道：“母亲看着你和太子相处的还不错，或许事情不会走到你想的那一步，要不我们、、、”
    “不行，你们必须要走，我的目的也一定要达成。母亲，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和太子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母亲，你必须要听我的，不能给我添乱，不能害我，知道吗？”林墨染严肃的说道。
    林夫人无奈的点点头，说道：“我会把话都告诉你爹，我都听你爹的，他说让我走，我就走！”
    林墨染无奈，只好在离开林府的时候，郑重的对林正堂说道：“父亲，女儿这就走了，你和母亲一定要听话，好好照顾自己，别让女儿担心！”

 第199章 美人落泪

    这么明显的暗示，林正堂当然收到了，他也知道，一定是林夫人不肯就这么离开，才让女儿无奈冒险，在李怀风面前说这么露骨的话。所以林墨染一走，他就连忙向李昀递了辞官折子，吩咐下人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离开了。
    李昀知道他们这是要逃命去，本想留着他们牵制林墨染，李怀风也觉得在林家，林墨染似乎是和他们商量了什么，也不想让他们走。
    可是偏偏林墨染执意让父亲辞官，甚至忍着内心的抗拒，对着李怀风撒娇道：“你有我还不够吗？我父母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哪有我重要？你想要什么我不能给你？非要留着我父母在京城里，是想在我给不出东西的时候，逼我挖心给你们吗？”
    说着说着，林墨染的眼眶就红了，这副样子更让人觉得我见犹怜，李怀风更加心疼了，连忙说道：“岳父大人年纪大了，不能再劳累，这就让他们辞官！乖乖，快别哭了！我看着心疼！”
    林墨染不依不饶，继续说道：“我嫁给你就是被逼的，本来已经认命了，只要我父母都好好的，跟谁过日子不是过？现在你们又要逼我，太子殿下，你是一定要看我去死，你才甘心吗？我还巴巴的熬坐胎药，那么苦的药我喝了三碗！我喝的什么坐胎药？直接一碗鹤顶红喝下去，岂不痛快！”
    李怀风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贪恋女色的人，他从小到大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见到林墨染的时候，只觉得此女惊为天人，却从来没有对她魂牵梦萦过。
    只是不知怎么了，自己和林墨染相处三天以后，竟然对她有了一些牵挂，看到林墨染哭成这样，他竟然十分不忍。
    李怀风突然惊觉，自己这是对林墨染动了真心了。
    听着林墨染抱怨自己一厢情愿，喝什么苦巴巴的坐胎药，李怀风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还和她较什么真儿？于是连声哄道：“墨染说什么就是什么，墨染不想父亲操劳，那就让他回去享清福，墨染想怎么样，那就怎么样好了。乖，快别哭了，你这皮肤这么娇嫩，都让泪水泡坏了可怎么办？”
    林墨染沉默了起来，拧着性子不肯说话，李怀风只好亲自给林墨染擦眼泪，甚至干脆给她用湿帕子擦了脸，抹了润肤的膏子，林墨染才不好意思的一笑，红着脸扭着头不敢看她。
    只是这一笑，就让李怀风瞬间忘了今夕何夕，忘了身在何处，正想亲一亲芳泽，林墨染连忙推开他，说道：“外面那么多人呢，你还有事，快出去吧！”
    李怀风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少正事要做，只好很不甘心的起身，说道：“那我晚上再来找你。”
    李怀风一走，林墨染就恢复了冷脸，但是房间里还有东宫的人在，她没办法表示出来自己的恶心，只能说道：“我去歇会儿，你们没事不要吵我。”
    可是她难受着，怎么都睡不着，艰难的熬到掌灯十分，李怀风一刻不差的走进她的房间，陪她吃晚饭来了。
    这一天，林墨染做了很多事，江沐渊也做了很多事。
    他以为林墨染就算不喜欢自己，可是对李怀风也没什么感情，却没有想到，林墨染在东宫，和李怀风相处的还不错，甚至接连三晚和李怀风共度良宵。
    最让江沐渊心里不舒服的是，林墨染竟然喝了坐胎药，那是打算留着李怀风的孩子了吗？
    看到这些消息以后，江沐渊只觉得自己快要疯狂了，他很想要冲到林墨染面前，问问她到底在想什么？问问她对自己到底有没有哪怕一丝真心？如果有，又怎么可能那么坦然的和别的男人云雨？甚至还想怀上别人的孩子！
    一想到这种事，江沐渊只觉得自己腰腹间一团热气，想起连续三晚的香艳梦境，他竟然不要脸的有了反应。
    江沐渊十分恼火，原来自己竟然这般放不下她吗？
    李怀风特意过来陪林墨染吃晚饭，晚上自然也是要留宿的，还是老规矩，李怀风陷入梦境以后，林墨染悄悄离开。
    可是这次到了江府的时候，林墨染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她凭着直觉没有直接进江沐渊的房间，而是找来暗中保护江沐渊的木风，问道：“你家公子怎么了？受刺激了？”
    木风不好直接说是受了她的刺激，只能尴尬的点了点头。
    林墨染知道是因为什么，心里也十分难受，于是说道：“那我今晚就不方便进去了，我先走了，别让他知道。”
    可是就在林墨染准备离开的时候，江沐渊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声响，是江沐渊砸了房间里的茶碗。
    林墨染终究还是有些不忍，更多的是不舍，于是不受控制的拿出两个药瓶，说道：“他若是闹得厉害，或者睡不好觉，就给他吃一颗，化进水里喝了也成。若是不肯吃药喝水，就给他弄点迷香。他这么难受，会伤身体的。”
    “姑娘，你、、、你就不去看看他吗？”木风忍不住问道。
    林墨染苦笑了一下，说道：“他若见了我，恐怕心里更难受吧？那样岂不是要逼他去死？还是不见得好。木风，好好照顾他。”
    说完，林墨染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沐渊听到院子里似乎有说话的声音，就出来查看，正看到林墨染消失的时候，仅剩的一小块衣角。
    江沐渊连忙问道：“是谁在外面？你们都是死人吗？院子里进来了人，都没发现吗？还不快把那人拿下！”
    木风见他出来，连忙跪倒在地，说道：“公子莫急，那是自己人，领了任务出去执行任务去了。公子看了东宫的消息，觉得心里不痛快吧？要不要属下陪公子出去散散心？”
    东宫这边，因为林墨染不在，只有李怀风一个人在梦中和林墨染亲近，这动静自然就小了很多。大家只以为林墨染年纪小，脸皮薄，不肯发出声音，李怀风又每天都是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显然是对林墨染很满意的，大家也就没有多想。
    但是算上新婚夜，今晚都已经是第四晚了，李怀风竟然对这个女人这么痴迷，连他从小一起长大、情分极深的表妹玉揽芳都晾在了一边，不仅东宫的人觉得十分稀奇。

 第200章 丢了东西

    玉揽芳本人更是妒火中烧，觉得林墨染是个狐媚子，勾引了自家表哥，让她都失宠了。于是，玉揽芳就打算过来闹事，也顺便把李怀风领回去。
    从正妃娘娘的院子里，把李怀风领到自己房中，这不仅证实了李怀风对她玉揽芳情深意重，更是打了林墨染的脸，连到手的鸭子都能飞了，她未免也太没本事了。
    连续留宿三晚算什么？还不是说被抢走男人，就被抢走了？
    然而当玉揽芳来到林墨染的房前的时候，还没见到林墨染的人，就被丁香、沉香给拦了下来，她们可不管这玉揽芳是什么人，只要林墨染没说放人进去，她们就绝对不会让玉揽芳靠近这个房间半步。
    更何况她们知道内情，林墨染根本就不在里面，就更不能让人知道了，于是更加拼命地拦着。
    玉揽芳进不去，就在门口大闹起来，把李怀风的其他女人也吸引了过来，院子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林墨染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玉揽芳眼看着就要冲破阻碍，进屋去了。
    丁香和沉香两个到底是下人，不能对太子侧妃动手，屋子里又一直没有动静，很是让人怀疑，林墨染没有时间多想，悄悄从后窗进去，然后把衣衫弄乱，在李怀风的鼻尖点了一点清凉的药膏，李怀风只觉得一时间神清气爽，竟然缓缓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李怀风刚一醒来，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林墨染被他搂在怀里，衣衫不整的，几乎就是坦诚相对了。这副样子，分明就是他在梦中所梦到的情况，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什么的，最吸引人了！
    但是眼前的林墨染因为受了极大的侮辱，脸色煞白，浑身发抖，配合着外面大煞风景的声音，实在是不太融洽，李怀风怒火中烧，披了件外衣就打开房门，怒道：“你们闹什么？就不能安生一点吗？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玉揽芳看到李怀风出来，就连忙楚楚可怜的跪在李怀风的面前，哭着说道：“殿下，难道你忘了芳儿了吗？这都几天了？殿下连一面都不肯见我，殿下就不怕伤了芳儿的心吗？殿下，去芳儿那里坐坐好不好？哪怕只是坐坐，和芳儿说两句话也好啊！芳儿备了殿下最爱喝的茶，殿下去尝尝好不好？”
    玉揽芳哭得这么可怜，换做旁人早就心疼不已，跟着她走了，可是偏偏李怀风刚从林墨染那个温柔乡里出来，还有些意犹未尽，再看到玉揽芳哭哭啼啼的，就觉得不耐烦，正要拒绝，就看到林墨染也披了件衣服，款款走出来。
    林墨染声音柔柔弱弱的说道：“殿下，你跟她走吧，玉侧妃这样大闹了一场，若是殿下还不理她，她岂不是很没面子？以后还怎么在东宫做人？都说玉侧妃是殿下心尖儿上的人，你怎么能如此驳她的面子？”
    “可是你怎么办？我若走了，他们岂不是更加笑话你？”李怀风心疼的说道。
    林墨染却毫不在乎的说道：“殿下已经留在我这里三晚了，其他姐妹们确实都该嫉妒我了。不如殿下今晚就去别的院子里过夜吧，让我也歇歇、、、”
    林墨染一脸娇羞的低着头，脸都红到脖子根了，李怀风哪还有心思管别人？只想一辈子都留在林墨染这里，哪儿也不想去了。
    可惜林墨染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肯再让李怀风留下了，李怀风只好穿好衣服，很不高兴的去了书房，连特意大闹一场，就是为了把李怀风抢回去的玉揽芳那里，他都没去。
    玉揽芳的目的只达到了一般，那就是成功的把人从林墨染那里抢了出来，只是却没有成功的留在自己那里，而是让李怀风独自在书房过夜，这本就是极大的落了玉揽芳的面子。
    虽然林墨染没有留人，但是那是林墨染自己主动请李怀风离开的，而不是玉揽芳把人抢走的。
    玉揽芳把事情闹成这样，林墨染又那样说了，李怀风都没有去她那里，玉揽芳在一夜之间就成了整个东宫的笑话。
    李怀风走后，丁香和沉香就进了屋，小心的问道：“娘娘怎么这么快就、、、不会有什么事吧？”
    “没事，你们今晚做得很好，你们是我的人，就应该护着我才对。这是赏你们的，拿着，以后也不要给那个玉揽芳面子，该怼她的时候，就不要留情！”林墨染笑道。
    丁香和沉香拿了赏赐，却没敢真的直怼玉揽芳，那样太不聪明了，就应该既对她表面恭敬，又让她暗戳戳的吃亏，却又不能把账算在她们头上。
    林墨染开始时不知道她们的所作所为，后来知道了以后，十分高兴，看来自己辛苦教导他们，还是很有成效的，这都学会用上兵法了。
    川乌三人也跟着进了东宫，得的是正经的身份，作为林墨染的护卫，也是她的徒弟，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东宫。
    林墨染离开江府的时候，听到了江沐渊从屋里出来的动静，一步都没敢停留，慌乱的离开了江府，后来又遇到玉揽芳在她门口闹事，更没时间想那么多。
    一直到李怀风走了，她才有功夫检查自己是否露出破绽，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一个荷包不见了。
    那个荷包是林墨染自己做的，比一般的荷包大一点，林墨染在里面装了不少小药包，都是些毒药粉末，稍有不慎甚至会出人命的。
    林墨染担心荷包被别人捡了去，于是派武功最好的川柏去找。那个荷包傍晚的时候她还看见的，晚上回来就不见了，这中间她只去过江家，于是林墨染就让川柏往江府的方向去找。
    江沐渊看着那个衣角，就想起了曾经林墨染也夜访过自己的房间，于是就动了心思，下意识的以为那就是林墨染，于是连忙去追，不管木风怎么拦着都不行。
    木风怕出意外，连忙跟着上去，两个人一路来到东宫，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就没进去，只是潜伏在东宫外面，听到里面似乎有动静，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第201章 一个荷包

    江沐渊即便怨恼林墨染轻易就答应了嫁给李怀风，但到底还是担心她，不肯就这么走了。想着万一林墨染受了委屈，或者有危险，派人出来求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他，这个方向是去江府最近的路，就找了个地方躲着，说不定能遇见什么人。
    但是江沐渊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川柏。
    江沐渊都没过脑子，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川柏拦下了。
    川柏只觉得前面明明什么都没有的，一眨眼就撞上了东西，睁眼一瞧，竟是江沐渊。
    江沐渊是谁？就算是被自家姑娘不是故意的甩了的人，那也是自己人，姑娘说了的，若是她和江沐渊同时有危险，他们所有人都要先救江沐渊，可以不用管她的。
    所以，川柏对江沐渊是没有任何防备的，见到他在这里，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他为什么会来，而是说道：“公子怎么在这里？可别让人看见了，否则把你当贼抓起来，让人痛打一顿可怎么办？快跟我走！”
    江沐渊只觉得心头一暖，原来他们还是担心自己，以自己的安危为重的。他们能这样对自己，也是得了林墨染的吩咐吧？
    他心里高兴，就顺从的跟着川柏走了，来到安全的地方，江沐渊才把心情压制了下来，问道：“刚刚我听到里面似乎在闹，闹什么呢？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出来了？是不是你家姑娘有什么吩咐？”
    川柏还小，心眼实诚，又因为是江沐渊问他，他就没有任何隐瞒，说道：“我家姑娘丢了东西，让我去找，我这不是刚出来就碰到你了吗？哎呀，姑娘说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的，公子，你们算吗？”
    江沐渊只觉得奇怪，问道：“什么东西？你家姑娘竟然那么紧张？”
    “说是一个荷包，里面有毒药的，她怕不懂的人捡了去，万一出了人命可怎么办？再说她的东西丢在外面，让人起疑，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走了。你们也别跟着我，姑娘说了，我要去的地方不能让人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要是姑娘知道了，肯定也要不高兴的！”
    说罢，川柏就急匆匆的走了，可是他离开的方向，不就是江沐渊两人来时的方向吗？
    木风还没想那么多，只是说道：“哎呀，都忘了问问他，林姑娘在里面过得好不好了？刚才里面吵闹，是在找东西吗？不对啊，看川柏这么鬼鬼祟祟的，应该是她不想让人知道才对，到底在吵什么啊？哎？公子你去哪儿啊？”
    江沐渊走了另一条近路，在川柏之前回到了江家，在林墨染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最终在一个角落里捡到一个荷包，那明显是女孩子用的花样，里面也的确是药粉，的确是林墨染的东西。
    只是，江沐渊却并不打算还给林墨染的，这是她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他怎么肯还回去？
    川柏自以为自己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可是他在江家找东西的时候，一举一动都被江沐渊的人看在眼里。
    川柏找了半天，只怕被江沐渊的人发现，于是也不管没有找到会有什么后果，匆匆回去了。
    林墨染听说没有找到，也无可奈何，听到川柏说，他在江家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心就放下了一半，只要不在江家，在哪里被找到都不算大事，只希望不会有人拿着荷包来找自己麻烦就好了。
    好不容易不用忍受李怀风睡在自己身边，这一夜虽然睡得晚，严重睡眠不足，但是林墨染的精神头还是很好的，起来的时候，林墨染的嘴角居然带着微笑。
    丁香和沉香自然是知道林墨染为什么这么高兴的，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
    丁香和沉香不会梳宫制的发髻，只能让东宫的宫婢来梳。
    一个叫芷兰的婢女看到林墨染的微笑，就说道：“娘娘嫁过来三天了，奴婢还是第一次看到娘娘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殿下跟娘娘说了什么啊？”
    林墨染立刻意识到自己喜怒形于色了，于是连忙收敛了自己的笑意，说道：“没什么，你快点梳头吧，别耽误时间。”
    白天的时候，李怀风要处理政事，林墨染乐得没人烦她，就躲进李怀风特意为她准备的炼药房里，整日的捣鼓药材。
    李怀风虽然觉得原来浑身都是刺女人突然变得柔软起来，还挺开心的，但是正经事还没忘，该做出来的药，还是要做的，所以才特意给林墨染准备了一个院子，里面炼药房和库房都很齐备。
    昨天晚上玉揽芳闹了那么一出，却还是没有达到最终目的，没有把李怀风带到她那里去，正憋着一肚子的气。
    早上李昀有急事，把李怀风叫走了。正好给了玉揽芳机会，她收拾好了自己，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林墨染的制药院子。
    林墨染还没出来，玉揽芳就先笑道：“大家都看到了吗？太子妃娘娘真是面子大，从赐婚到成亲才几天啊，这个炼药的院子都准备好了，各色东西也都准备全了。若不是知道娘娘刚刚回京，我还以为她早就和殿下暗通款曲，事前都商量好了的。大家可都知道，之前这个院子一直都是空着的，甚至有些破败，现在居然都修缮好了，还多了这么多东西，不是殿下有心了，就是有人提前让他准备的，你们说是吗？”
    来的人里面大多都是李怀风的姬妾们，也有几个下人，虽然昨天晚上她们都看了笑话，但是玉揽芳在东宫横行那么多年，她们早就畏惧玉揽芳的善妒和在李怀风心中的地位，不敢和她公然作对，所以玉揽芳叫她们来，她们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来了。
    现在她们又听到玉揽芳如此诋毁林墨染，都有些担心，谁都知道太子妃很得李怀风的宠爱，谁敢在这个时候触林墨染的霉头？可是又不敢得罪玉揽芳，很是为难。
    林墨染听到外面的动静，也知道来的人不少，不是自己那五个徒弟可以应付的，于是她亲自走了出来，将川乌五个人都叫了出来，说道：“你们几个听着，这里站着的人，都是太子殿下的宠妾，你们一个也得罪不得，见到了不仅要行礼问安，还要处处避让，不可惹她们心烦，都记住了吗？”
    “是，娘娘！”

 第202章 和玉揽芳开撕

    林墨染满意的朝前走了几步，来到玉揽芳面前，说道：“认识你这么久了，早就知道你和太子殿下感情深厚，从前在天水楼，你就按捺不住，和太子殿下有了私情，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在太子殿下心里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我果然没有猜错。这个院子是殿下给我准备的没错，但是只要你喜欢，我就可以让给你，你喜欢什么，也都可以尽管拿去，我不会阻拦。你若觉得我在这里有些多余，那我就离开。玉侧妃，不知道我这样安排，你可还满意吗？”
    玉揽芳只觉得林墨染如此退让，一定是心怀不轨，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要害自己，但是她又猜不透林墨染心里在想什么。
    玉揽芳很清楚，林墨染与普通的豪门小姐不一样，她走南闯北，武艺盖世，又在天水楼主管整个京城的事务，格局一定不小，普通的后宅暗斗，肯定奈她不何。
    想到这里，玉揽芳微笑了一下，说道：“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殿下给娘娘的院子，自然是娘娘想怎样都可以的，我们哪敢造次？”
    “你们不敢造次吗？其他人呢？你们也不敢吗？”林墨染又问了一遍。
    那些女人当然不敢和林墨染公然对着干，本来也没打算和林墨染交恶，于是纷纷表态，不敢在林墨染面前造次。
    林墨染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于是笑道：“既然不敢，那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从今以后，你们谁也不可踏入这个院子半步！就算这里发生了天大的事，就算这里着火了，房子塌了，你们也不能进来，都听明白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林墨染根本就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只对着玉揽芳一个人说，弄得玉揽芳十分尴尬，原本她是来闹事的，现在反而被林墨染镇住了。
    玉揽芳心有不甘，于是说道：“本来我也是不敢随意打扰娘娘的，只是我实在好奇，娘娘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殿下对你如此百般照拂？明明之前殿下对你还心有不满，怎么不见娘娘做了什么，殿下突然就转了性子？”
    林墨染冷笑了一下，说道：“这你都不懂吗？不外乎欲擒故纵四个字而已，殿下越是想得到我，我就越不让他如意，之前陛下想要赐婚，我偏偏公然拒绝。你以为殿下对我恼怒，其实心里已经记住我了，尤其是每次看到你那般温柔相待，就会想到我总是让他碰钉子，你说殿下还能忘得了我吗？一个每次都让他灰头土脸的女人，突然有一天对他死心塌地，你说殿下心里会想什么？难道不是他一番心意感动天地，终于打动我了吗？”
    “你！你胡说八道！殿下心里最在意的人明明是我！”玉揽芳怒道。
    林墨染依旧冷冷淡淡，笑道：“是啊，一直都是你，殿下从未变心过，我刚才都是胡说的，你不要往心里去。我每次都惹殿下不高兴，他看着我一定觉得十分厌烦，一直在我那里留宿，多半也是因为新婚的关系，过两天他兴致淡了，就不会再去我那里了，玉侧妃不用担心，殿下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
    林墨染越是放低姿态，玉揽芳就越是觉得她心里在盘算什么，想着怎么让自己吃亏，玉揽芳已经明显能感觉到李怀风的变化，他是真的没有以前那么在意自己了，所以玉揽芳十分焦虑。
    听到林墨染这么说，玉揽芳就怒道：“林墨染，你不要觉得你这么好言好语的，我就会信了你！谁不知道你一向是个张扬跋扈的性子，什么时候这般温柔小意了？现在殿下不在这里，你还装什么？我知道，殿下心里在意的人是我，所以你不高兴，既然不高兴，你干嘛还要装着对我好？倒不如直接说出来，岂不更痛快些？”
    “你错了，殿下喜欢的人，我都喜欢，从来没有不高兴过。我记得原来玉侧妃很温柔，很善解人意的，怎么今天总是这样误解我？是我哪里做错什么了吗？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改。”林墨染温温柔柔的说道。
    “不，你没有做错，错的是她，要改也是她改！”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惊呆了众人，只有林墨染十分淡定，她随着众人给李怀风行礼，却被李怀风一把扶起，他心疼的说道：“你是堂堂太子正妃，何时需要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了？何况你以前就是那个嚣张跋扈的性子，怎么如今全都没有了？一点都不像你了！”
    “已经嫁为人妇，又怎么能像小女孩那样任意妄为？再说她们都是殿下的人，我又怎么会拂了殿下的面子，让她们难堪？殿下不是有事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林墨染问道。
    “事情都说完了，就回来看看，猜到你会在这里，我就过来了。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林墨染故作不知，想了一会儿才说道：“玉侧妃也没说是为什么，来了就叫我出来说话，我也正想问呢，她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今天李昀叫他过去，为的就是林墨染炼药的事，都三天了，林墨染一点表示都没有。
    今天好不容易听说林墨染来了药房，却看见玉揽芳带着人杵在这里，还拉着林墨染说话，李怀风就心里不痛快，于是说道：“以后太子妃炼药的时候，你们谁都不准过来打扰，知道了吗？”
    “是，殿下！”
    其他人都纷纷答应了，只有玉揽芳很不懂事的说道：“殿下，那娘娘炼药的时候，殿下能去妾身那里坐坐吗？妾身准备了殿下爱喝的茶，殿下去尝尝吧？”
    李怀风哪有心思喝茶？知道林墨染来了药房，就想到她肯定是在研究怎么炼药，很想去看看，于是就想拒绝。
    林墨染哪里肯放弃这个机会？连忙说道：“殿下还是去吧，我这里都是药味，等会儿药煮沸了，味道更是刺鼻，殿下金枝玉叶的，一定闻不了的。那味道让人倒胃口，到时候吃不下饭，不知道又多少人担心呢。”
    “那怎么行？我不放心你这里、、、”李怀风说道。
    “那殿下就去玉侧妃那里，替我讨一杯茶来吧，殿下，你不会不愿意吧？”林墨染笑着说道。
    李怀风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那本宫就去一趟好了。”

 第203章 抢人策略

    李怀风走了，玉揽芳喜出望外，连忙跟上，可是她临走的时候，却看到了林墨染那十分得意的神情，仿佛是在向她耀武扬威：看吧，你三请四请都请不到的人，我一句话就让他过去了。
    玉揽芳更加生气了，可是李怀风还在那里，她不能发作出来，只好忍下这口气，等着日后再找机会报复回来。
    众人都走了以后，丁香才问道：“娘娘，你干嘛要得罪那么多人？尤其是那个玉侧妃，你不是什么都不在意吗？干嘛还给自己惹麻烦？”
    “丁香，你还没有心上人吧？”林墨染突然问道。
    丁香一愣，说道：“娘娘问这个干什么？跟今天的事有关吗？”
    “玉揽芳喜欢太子，所以就会对太子身边的女人尤其敏感，她知道太子对我非同一般，就想把我弄走，好让太子身边只有她一个人。我既然嫁了过来，总要做出一副真心想和太子天长地久的样子来，把太子身边分量最重的女人打败了，岂不是显得我很诚心？”
    “那娘娘还让太子去玉侧妃那里，你这不是把人往人家那边推吗？”丁香问道。
    “玉揽芳在我这里失态，太子已经厌烦了她，想来她平时对别的女人也是如此醋意翻天吧？男人最喜欢看到的，都是那种善解人意的女人，你得支持他去找别的女人，这样他才会觉得你是真的对他好。但是你等着，今天晚上太子不过来还好，他要是过来，我就有办法让太子更加厌烦玉侧妃。”
    丁香实在是很好奇林墨染会怎么做，但是林墨染怎么都不说，只是督促他们抓紧时间学习，该干嘛干嘛去。
    晚上的时候，李怀风本来是不想来的，毕竟已经好几天没亲近玉揽芳了。
    尤其是看到玉揽芳那双含情的眼睛，李怀风还是很动心的。但是看到她眼里那快要溢出来的情意，李怀风突然就想到了林墨染，林墨染的眼睛里，也是有几分情意的，但是却没有玉揽芳的那么多，更不会那么露骨。
    玉揽芳看到李怀风有些微微的走神，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想林墨染，于是就抱怨道：“殿下的人已经在我这里了，怎么还在想别的女人？难道殿下都不想我吗？”
    说着，玉揽芳还主动起来，让李怀风大感异样。
    林墨染从来都不会这么主动的，她总是等着自己主动，明明那么强势的女人，怎么到了床笫之间，就变得那么被动了？就像眼前的玉揽芳，平日里总是温柔软弱，什么事都要他来做主，可是到了这个时候，玉揽芳就很大胆了。除了第一次在天水楼时，他们的意识都不太清醒，但是成婚后，玉揽芳像是放开了手脚，从不那么束手束脚。
    难道女人都是有反差的吗？
    玉揽芳看着温柔可人，但是其实是个大胆的女人。林墨染看着强势，其实内心是个软弱的小女人吗？
    都说江沐渊和林墨染关系匪浅，不知道他见识过林墨染的小女人的一面没有？
    想到这里，李怀风不禁笑出了声。
    玉揽芳这回彻底怒了，很是不满的说道：“殿下！你越来越不在意妾身了！这个时候，殿下还能走神！”
    李怀风完全没有了和玉揽芳做点什么的意思，于是匆匆整理好衣服，说道：“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说完，李怀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不管玉揽芳在后面喊得有多凄凉，李怀风都没有放在心里。
    也许父皇说得对，玉家的人就是野心太大了，他们想要的更多。玉家出了一个皇后还不够，他们也许还想再出一个皇后。
    今天李昀专门跟李怀风说过，林墨染除了要炼药以外，还可以让她打压一下玉揽芳的气焰，一个家族要是强大到能够和朝廷抗衡，那这个家族就太危险了，一个随时会危及自己地位的家族，无异于天子枕榻，有猛虎酣睡。
    以前李怀风不觉得玉揽芳有这样的野心，但是今天他见识到了，玉揽芳总是在和林墨染对着干，昨晚就已经把他从林墨染的房里叫出来了，今天又去挑衅。再想起以前玉揽芳有意无意间表露出来的，自己就是东宫的女主人的样子，更是让李怀风觉得脊背发凉。
    再想到林墨染那一副退让的样子，摆明了是不敢和玉揽芳争锋，难道玉家真的如此强横吗？李怀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外祖家有些太自大了。
    当李怀风出现在林墨染的门前的时候，丁香是有些惊讶的，她虽然听林墨染说了一嘴，但是没想到李怀风真的来了。
    李怀风看到丁香的样子，就忍不住问道：“怎么，见到本宫你很惊讶吗？”
    丁香慌了神，连忙说道：“不、、、不是，殿下是太子，殿下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只是奴婢没有想到，殿下不是在玉侧妃那里吗？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
    李怀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笑容有多暧昧，他说道：“就是突然想起你家娘娘了，就过来看看，她在里面干什么呢？她还好吗？”
    丁香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尽量往好了说：“娘娘她、、、吃了晚饭以后一直在看书，可是那书页半天都没翻了，显然是在走神，奴婢也不敢去打扰，娘娘她、、、”
    其实林墨染都是装出来的，骗骗外人而已，但是因为房间里有李怀风的人，林墨染实在不能对丁香和沉香说实话，就只好连她们都一起骗了。
    然而林墨染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她就是要让李怀风觉得，自己是在走神，是在想他。
    林墨染还在那里装作看书，连身边来了人都不知道，直到李怀风将她手里的书拿走了，林墨染只觉得自己手里一轻，抬头去找书的时候，才看到李怀风来了。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玉侧妃、、、”
    林墨染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怀风就将林墨染揽在怀里，做出一副很是深情的样子，说道：“以后都不会再去她那里了，你不要多想，从今以后，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第204章 随意之处

    林墨染只觉得被不喜欢的男人触碰，是一件很屈辱的事，很想把李怀风推开。
    但是她这样的举动，被李怀风误解为她不相信自己。
    李怀风抱得更紧了，说道：“墨染你相信我好吗？我对你是真心的！墨染，从见你第一面，我就没能忘了你，你越是拒绝我，我就越是想着你！墨染，其实能娶到你，我心里是很开心的！你不知道这几天，看到你对我温柔以待，看到你对我笑，我有多高兴？墨染，你也对我有意的对吗？否则你那么强硬的人，怎么可能会委屈自己？墨染、、、”
    林墨染放弃了抵抗，这人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很快，李怀风就被迷香迷晕，陷入了梦境，梦里，李怀风和林墨染在她看书的书桌上就做起了羞羞的事，林墨染抵抗了几次，但是最后还是同意了，因为害羞，林墨染表现得很是内敛，丝毫不像玉揽芳那样收放自如。
    李怀风更加深刻的觉得，林墨染只是个身上长刺的刺猬，但是内心还是柔软的。不像玉揽芳，外表是柔软无害的蜜桃，其实内心像桃核一样坚硬，并且很有野心，从走近李怀风开始，就是朝着皇后的位置去的。
    林墨染连凑近李怀风都觉得不自在，当然不可能离他近一点陪他演戏，所以就在房间的另一边等着。等到迷药的药效快要过去以后，才给自己做了一点伪装，装作刚刚做完运动以后的娇羞模样，靠在李怀风的怀里沉默。
    这是第一次，李怀风做了那样的梦以后，没有一觉睡到天亮，这是林墨染故意的，她怕每次都是到了天亮，李怀风会有所怀疑。
    他本想再和林墨染亲近一番，却被林墨染拒绝了，她说道：“殿下，明晚不要过来好吗？”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那你刚才还、、、”
    林墨染一脸娇羞的阻止了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红着脸说道：“殿下每天都在我这里，不止玉侧妃对我有意见，其他姐妹们也会记恨我的。陛下为殿下赐了那么多姐妹，为的就是给殿下开枝散叶，若是殿下每天都在我这里，那我们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美意？”
    “墨染，你舍得让我去别的女人那里？”李怀风问道。
    林墨染推开了李怀风，走到床边说道：“我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整日流连花丛，若是可以，最好你的后院里一个女人都没有，那样我才轻松自在！”
    果然还是带刺的！只要牵扯到别人，她的刺就都起来了！
    李怀风心情大好，就顺着她说道：“那墨染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林墨染十分认真地说道：“殿下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以前是我没有进宫，现在我来了，若是殿下还没有孩子，那就是我的不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殿下也不能把希望放在我一个人身上。明晚就去别的姐妹那里吧，也让人知道，我不是个善妒的人。”
    “但是我舍不得你，今晚让我痛快一次，好吗？”李怀风看着她说道。
    林墨染只觉得这个人难缠，更是从心里都烂透了，整天就想着怎么占她便宜，但是又不能拒绝，不能惹恼了他，于是只能微笑着顺从他的接近，但是暗地里从枕头底下拿出迷药，让李怀风再次陷入梦境。
    看着李怀风入梦，确定不会出问题以后，林墨染又一次换上了暗色的衣服，悄悄离开了东宫。
    这次林墨染没有再去找江沐渊，他既然已经发现了自己，就一定会有所防备，再想去找他就不方便了。林正堂夫妇在得到了李昀的批复以后，已经离开京城，此时此刻，林墨染居然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不知怎的，林墨染只觉得眼前的景色有些眼熟，但是又不知道自己何时来过，远远地看见前方好像有个宅子，于是就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梅染山庄，自己只是随意走走，就走到了这里。
    这个时候是没有梅花的，江沐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家？但是不管在哪儿，应该也不太会来这里吧？
    林墨染存了一丝侥幸心理，前两天晚上，江沐渊都是在家的，今天也一定会在家，于是她就进去了。
    山庄里的人都认识林墨染，没有拦她，只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略有些担忧的说道：“林姑娘，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您自己过来的？”
    “我睡不着，随便转转，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管家面露难色的说道：“姑娘，实在是不巧，今晚我家公子也在这里，你们若是碰上，恐怕、、、”
    林墨染倒是觉得奇了，怎么她去哪儿，江沐渊就在哪儿？于是说道：“他怕是不想见我，那我就走吧，告辞了。”
    林墨染正要转身离开，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说道：“既然来了为何急着走？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林墨染被抓了个正形，只好站住，说道：“只是怕你多想而已，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你知道我不是个能老实待在一个地方太久的人。”
    “既然来了，陪我喝酒吧。”
    林墨染无奈，只好走上前去，拐了个弯，就看到一个小亭子在那里，桌上摆了两副碗筷。
    “你约了人？”林墨染问道。
    “没有，就是摆着好看的。你在东宫待着不自在，所以总是急着跑出来？”江沐渊问道。
    林墨染本不想喝酒的，免得身上沾染了酒气，回头被人发现了不好解释。
    但是看到江沐渊脸上的伤感与难过，她突然就心软了，于是自斟自饮一杯，说道：“东宫的规矩多，确实住不习惯，要是能按照我的心思来，一点规矩都没有就再好不过了。”
    “你的规矩更大，不顺你心思的人和事，都会被你强制纠正过来。只是东宫是皇家所属，你没有办法，才会觉得约束。你和太子还好吗？他对你好吗？他、、、疼你吗？”江沐渊问的时候，明显是心里痛了一下的。
    林墨染的心里也在滴血，明明该疼她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啊，怎么会变成李怀风？
    “为了救你和我爹，我不后悔。那天从宫里出来，我爹身上伤得很重，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吧？伤都好了吗？上药了没有？”

 第205章 惊天大局

    话一出口，林墨染才觉得这话问的不妥。
    还没等她想到怎么圆回来，就听到江沐渊说道：“那晚你来过对吧？昨晚你也来过。你放不下我，我心里已经很高兴了，说明你爱过我，我知道了你的心意，我很满足。”
    林墨染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压抑和痛苦，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下一秒，林墨染就转身一个纵跃，来到了山庄的墙头，匆匆留下一句话：“多谢公子的美酒，后会无期！”
    说完，林墨染的身影就不见了。
    众人都惊呆了，怎么好好地，林墨染就这么走了？
    木风过来问道：“公子，要追过去吗？林姑娘她好像哭了？”
    “不必了，她落荒而逃，应该就是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狼狈吧？”江沐渊黯淡的说道。
    “可是她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姑娘她、、、”
    江沐渊也是有些慌乱的，但是她在躲自己，怎么办？
    “木风，你替我去一趟吧。”江沐渊说道。
    木风连忙追了出去，问过守卫，得知了林墨染离开的方向，急忙去找她。
    最终，木风在一处桥下找到了林墨染，此时她正哭得伤心，木风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她，说道：“公子让我来的，他不放心你。”
    “我没事，哭一会儿就好。”林墨染带着鼻音说道。
    “听说你在喝坐胎药？”木风又问道。
    林墨染心虚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意思说话。
    木风叹着气说道：“别哭了，听说哭得太厉害，对、、、对孩子不好。”
    林墨染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好像你很懂医术似的。”
    木风当然不甚了解，只是猜得出来林墨染这么做的用意，碰巧说对了而已。
    “姑娘，你若想离开东宫，会有无数种方法的，你脑子里总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想要离开十分容易。但是你选择留下，就是有计划要实施，姑娘，你若有需要帮忙的，记得来找我们。我是说来找我和柴胡，不让公子知道。”木风认真的说道。
    林墨染莫名的觉得心安，这世上还有人明白她的心，她就很高兴了。
    “好，我知道了，我该回去了，等会儿太子的迷药劲儿该过去了。”林墨染轻松地说道。
    “你这几天都是在用迷药吗？可是你来找公子，你和公子做的那些事、、、太子他不会察觉吗？”木风问道。
    林墨染很是不爽的说道：“你家姑娘我是什么人？一个让人做梦的迷药而已，放点迷情的药进去，还不是什么没羞没臊的梦都能做？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快点回去给你家公子交差去吧，我真的要走了。”
    木风也没有那么听话，还是把林墨染送到皇宫外面，这才离开。
    今晚和林墨染的谈话是个大秘密，木风冷静了许久，才能忍得住什么都不说出来，但是也躲着江沐渊好几天，才能控制得住自己。
    江沐渊不高兴的时候，还能和木风等人有点交流，稍微排解一下心中的苦闷。但是林墨染一个人承担着所有的痛苦，却对谁都不能说，东宫里耳目众多，她有一个字说错了，都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木风实在是心疼她，很想告诉江沐渊，希望江沐渊能想出个办法，让林墨染不那么痛苦。
    可是木风更知道，要是让江沐渊知道了，那江沐渊还不得冲进东宫去，直接把人抢出来？那样的话，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木风这几天的异常表现，江沐渊是有所察觉的，但是却没有多问，他相信木风，木风一定不会背叛自己，心里憋着话不说，可能是和自己无关，不想让自己担心而已。
    然而柴胡是知道些什么的，于是他找了个机会，逼问木风，木风到底是没扛住压力，把自己的猜测，以及林墨染的默认，都告诉了柴胡。
    柴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林墨染只是对江沐渊余情未了，才做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但是没想到，林墨染居然在策划着这么大一个局，这已经无法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了，那可是会翻天覆地，让整个国家都动荡的大事啊！
    林墨染计划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居然还能心安理得的欺瞒着李怀风，出去溜达了一圈以后，还能泰然自若的溜回来装睡。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李怀风发现林墨染红肿的眼睛，以及眼皮底下的黑眼圈，她还能神态自然的说道：“还不都怪殿下？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吗？今晚你无论如何都要去别的院子了，反正我是受不了了！”
    “就只是因为没睡好？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李怀风坏笑着问道。
    林墨染娇羞的不肯理他啊，惹得李怀风又是一阵心动，却因为时辰不早，不得不放弃，心中很是懊恼，以至于做事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李昀发现了李怀风的异样，就去询问，李怀风急忙遮掩了过去，好在李昀没有起疑心。李怀风擦了一把虚汗，若是让父皇知道自己对林墨染动了真情，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对林墨染下手？毕竟父皇对林墨染，就只是利用而已啊！
    李怀风发现了自己的真心，可能会给林墨染带来灾祸，联想到林墨染跟他说的，他在林墨染那里日子太久了，会让别人记恨她，或者，记恨林墨染的人里面，不止他的那些女人呢？
    除了觉得莫名的恐惧以外，李怀风居然还觉得林墨染实在是聪明，居然想得到，那些女人里可不止是后院争风吃醋那么简单，可能会和朝局有所牵连，甚至还会被父皇知晓，最终害了林墨染！
    想通了这一点，李怀风就真的不敢每天都去林墨染那里了，有时候对她冷一冷，说不定也是对她的保护。
    李怀风心里想了那么多事，林墨染是没兴趣知道的，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那就是李怀风听了她的劝，连着两天都没去她的屋子，让林墨染好好地睡了一觉。
    摆脱了李怀风的纠缠，林墨染就开始想着，要怎么才能让江沐渊也离开京城呢？
    只要不在李昀的眼皮子底下，外面那些官员执行起圣旨起来，就没有那么卖力了，正所谓山高皇帝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县官不如现管，皇帝的权力再大，地方官不想认真执行，谁也没有办法。
    江沐渊到了外面以后，只要和地方官搞好关系，他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昀想要捉拿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第206章 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了

    林墨染可以一个人睡觉了，本来心情是很好的，她以为自己可以睡得很好的。可是因为心里想着心事，就又睡得晚了些，以至于眼底的黑眼圈还是没有淡下去，只能拿胭脂水粉遮掩。
    李怀风虽然不在林墨染这里过夜了，但是还是要经常陪她吃饭的，这天早上，他就发现了林墨染眼底的乌青。
    “你怎么了？没睡好吗？”李怀风紧张的问道。
    林墨染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就是晚上看医书看得太晚了些，我答应过陛下，要替他炼妙龄丹。以前是因为药材找不齐，有的药材太过珍贵，我费尽心力也得不到，现在终于都凑的差不多了，我怎可懈怠？”
    因为李怀风不在她房里过夜，林墨染不用每晚都偷溜出去，所以也就让东宫的侍婢进来了。以前是跟她们撒谎，说自己不喜欢被陌生的婢女伺候近身的事，尤其又事关和李怀风做那种事，林墨染更是说自己脸皮薄，不肯让其他人看见自己衣衫不整。李怀风正宠着她，就都答应了。
    现在李怀风不在，林墨染也就没有了借口，就让芷兰她们进来守夜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芷兰才知道，林墨染可不都是在看书，有时候也躺在床上想心事。
    于是这时候，芷兰就说道：“殿下，娘娘也不全都是在看书，有时候也在想殿下呢，想到伤心处的时候，还会忍不住叹气、、、”
    “芷兰，不可胡说！”林墨染连忙制止了她。
    天地良心啊，她真的不是这么想的！她是撒谎了，但是她可没在想着李怀风啊！她明明是在想江沐渊好吗？
    但是李怀风该听的都听见了，自然也是顺着芷兰的意思，彻底想歪了，真的以为林墨染是在想他，于是脸色微红，竟然有些心动，抓着林墨染的手，又一次表起了忠心。
    林墨染觉得肉麻的很，这种情话从不喜欢的男人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别扭。可是林墨染也想着，若是江沐渊也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也像李怀风一样，让她难以招架？
    只是若是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对江沐渊也是情难自禁的，又怎么会觉得江沐渊恶心？
    想到这里，林墨染竟然走神了，脸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李怀风心中窃喜，他就知道，自己对林墨染春风化雨一般的呵护疼爱，总有一天能打动她的心，这不，林墨染现在就已经开始对他动心了。
    只可惜，这边李怀风刚觉得自己得到了阶段性胜利，正想好好庆祝一番，就听到他的随从过来说道：“殿下，时辰到了，殿下该去处理政事了，昨天陛下留了好多折子给殿下，今天若再不批出来，恐怕陛下要不高兴了。”
    林墨染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殿下还不快去？”
    李怀风万般无奈的说道：“要是不做这个太子该有多好？是不是就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了？”
    “要是你不做这个太子，陛下逼我交出秘方，那时候谁来保护我？反正我就在这里，陛下信任你，你才能保护我。只要我不走，陛下还怕不能求仁得仁吗？”林墨染笑道。
    林墨染一句话，让李怀风心中动荡，是啊，她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他不去保护自己的妻子，林墨染还能依靠谁？林墨染竟是这般依赖自己吗？
    李怀风瞬间就生出了很多豪情壮志，立意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来，让自己有更多的实力，可以在父皇想要对林墨染下手的时候，能够保护她，让她不受到伤害！
    林墨染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李怀风在走歪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在林墨染的记忆中，李怀风不是对他那个温柔体贴的好表妹一心一意吗？甚至后来登基的时候，还执意要立玉揽芳为皇后，视林墨染为无物。
    可是现在呢？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玉揽芳已经失势了，而林墨染则一路看涨，虽然李怀风这两天也去别的屋里休息，但是他每天都陪林墨染吃饭，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林墨染想不通，干脆就不去想，她觉得这男人就是贱，以前她对李怀风一心一意的时候，李怀风拿她的真心当狗屎。现在林墨染不喜欢他了，甚至看他像看到狗屎一样恶心，李怀风反而屁颠屁颠的凑过来百般讨好。
    李怀风一走，林墨染就匆匆吃了几口饭菜，去了药房。
    妙龄丹的炼制方法有些复杂，她一个人完成不了，需要有人配合，所以在做前期准备的时候，也要让川乌等人提升自己的能力，到时候才能助她一臂之力。
    除此之外，有些药材需要经过二次处理，川乌等人不懂，林墨染也要一点一点的教他们。
    其实这妙龄丹没有林墨染说的那么复杂，只是当时李怀风和李昀身边的大太监赵平一起过来询问妙龄丹的进展的时候，林墨染随口胡说的罢了。
    神山上的人常吃草药，也就是几种常见的药材，随便煮一煮就喝了罢了。
    至于这妙龄丹，医书上的确有这个方子，不过是以前的人为了糊弄他们的皇帝，编出来玩的而已。效果和神山上的人常吃的药都一样，都可以延年益寿，可以比一般人长寿，至于为什么用的药材的确精贵，那是因为如果太一般了，怕皇帝不信，若只是寻常药材，又怎么会没人知晓？若人人都服用这几种药材，那岂不是人人都能长生不老了？
    所以啊，有时候把一个东西包装的高大上一点，还是有好处的，谁让有的人就是人傻钱多呢。
    除了妙龄丹要用到的药材以外，林墨染还跟李家父子要了其他药材，药房里几乎都是全的，林墨染的理由很充分，那就是为妙龄丹做准备的时候，顺手做几样治病的药，强身健体的，甚至可以排毒养颜的，总之对人有好处就是了。
    其他的也就罢了，听说可以排毒养颜，后宫的女人们都很开心。就连皇后娘娘，虽然不是很喜欢林墨染，但是对她那个排毒养颜的药很是感兴趣。
    只是李昀不准她们找林墨染进宫，怕耽误她炼药，众嫔妃们没有办法，只好常叫自己的皇子公主去找林墨染说话，希望可以讨她的欢心，让她拿出自己配制的好东西来。

 第207章 筝曲

    这一日，林墨染交代了今天的任务，川乌五人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林墨染反而无事可做，看到芷兰带着人在收拾她的东西。
    芷兰抬出来好多大箱子，里面都是林墨染的嫁妆，因为林墨染整天都待在药房里，也不动这些，时间长了都落灰了，芷兰正带人擦灰呢。
    不一会儿，芷兰就拿出一架筝来，好奇的说道：“娘娘，你还会弹筝吗？”
    林墨染看了一眼那筝，以前的林墨染是一点都不会的，后来的林墨染小时候在林府学过，她都忘得差不多了，后来去了天水宫，又捡起来过。只是她又不以这个为长，就没多练。
    现在看到芷兰拿出来，就说道：“也学过一段时间，不过学艺不精，白费了那么好的师傅费心教我，愧对恩师。”
    芷兰知道林墨染是从天水宫出来的，于是说道：“天水宫的弟子，个个都是多才多艺的，就算不善音律，也是有那么几样能拿的出手的。娘娘，奴婢斗胆，可否请娘娘赏我们一曲，让我们也开开眼？”
    林墨染不想弹，她的曲子，江沐渊都还没听过呢，她才不要弹给别人听。
    芷兰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了，于是说道：“娘娘尊贵，又怎可为了奴婢就费心弹曲了？不过娘娘既然有这手艺，日后定有弹曲的时候，奴婢命好一点，到时候在娘娘身边伺候，不就有幸能听到了？”
    说着，芷兰就笑着将手中的筝放回箱子里，不再提这事了。
    可巧这时候李怀风带着人进来了，听到芷兰在说弹曲的事，就问道：“是娘娘要听曲子吗？宫中不是有乐师吗？请来就是了。”
    芷兰连忙给李怀风行礼问安，说道：“哪是娘娘要听啊，是奴婢给娘娘收拾东西，看到了一把筝，就说起了娘娘也会弹曲的事。只是奴婢福薄，不敢让娘娘为奴婢弹曲，正想着以后娘娘露一手的时候，奴婢能有幸听一回，也不枉此生。”
    李怀风很是意外，他从未听说林墨染摆弄过乐器，就以为她是不会，也从未提起过。现在却听说林墨染是会弹的，于是就忍不住说道：“墨染，芷兰说的可是真的？”
    林墨染没有办法，只能苦笑道：“那玩意儿摆着好看的，想听动静我能弹，想听好曲子，我这儿可没有。”
    这时候跟在他后面的一个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她笑道：“大哥莫要为难大嫂了，她最喜欢的恐怕是舞刀弄枪，再不然也是医书药典，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大家闺秀、豪门千金所喜欢的东西，她未必喜欢。大哥，我们不是来向大嫂求药的吗？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林墨染就已经不高兴了，冷冷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请你记住，不要叫我大嫂，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请你跟其他人一样，叫我太子妃吧。”
    大嫂两个字，那是木风那些人才能叫的，这些人是谁？凭什么叫她大嫂？
    想起江沐渊，林墨染的心中就很是烦闷，也不理李怀风他们，从芷兰手里拿过筝，就走了出去。
    她去了药房。
    本来川乌等人是没想到林墨染会过来的，所以累了的时候偶尔偷懒，没想到突然看到林墨染来乐，连忙摆出很是用功的样子。没想到林墨染根本就没理他们，径直进了自己的休息室，没一会儿，就有一首曲子传了出来。
    起初，这曲子还听不出是什么，因为根本就不成调子，后来慢慢熟练了以后，就能听的出来，那是一首筝奏名曲。
    李怀风担心林墨染生闷气，会气坏了身子，那个女孩担心自己说错话，会惹林墨染不高兴，求不到药了，所以都追过来看，没想到还没进屋，就听到了这首曲子。
    “大哥，这是、、、《汉宫秋月》吗？宫里已经很多年没人弹过这首曲子了，这曲子太过哀怨，大嫂、、、太子妃娘娘她，有什么好愁怨的吗？”女孩不解的问道。
    李怀风觉得有些悲伤，原来她到底还是怨的吗？
    但是还不等李怀风继续伤感，林墨染突然换了曲子，弹起了《梅花三弄》，此曲意为赞颂梅花的品行高洁、不为寒风所折服的高尚品格，正像极了林墨染的内心，她才不要被任何人打倒，她就是要和不顺眼的人抵抗到底！
    李怀风笑了，说道：“怀月啊，太子妃娘娘她从来都不会怨天尤人的，她只会把所有挡了她前路的人都扳倒，一步一步达到自己的目标。这才是我认识的林墨染，她不应该是被困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看着头顶那一小块天空，整天和那些无聊的女人们一起争夺宠爱，等着我偶尔想起她，见她一面。她有她自己该去的地方，真希望我可以陪在她身边，永远都不离开她、、、”
    “大哥，你说笑呢吧？这后宫的女人，还不都是一样？”李怀月不解的说道。
    李怀风也知道，自己和她是说不清楚的，正好林墨染的曲子弹完了，李怀风就说道：“不说这个了，我们进去吧。你和她说话的时候小心些，她可不是那种软柿子，不会任你拿捏的，若是惹急了她，小心她对你做点什么，你自己都察觉不到的。”
    李怀月不甚明白的点了点头，她有些不懂，这女人还不都是一样，林墨染能比别人多出个三头六臂不成？
    林墨染知道，李怀风他们是一定会追来的，就算那个女孩不来，李怀风也会担心她生气，要过来哄她的。
    所以当他们两个进来的时候，林墨染一点都没有以外，只是说道：“你不是有事在忙吗？回来做什么？”
    “今天事情不多，正好怀月在宫里呆着烦闷，就让我带她出来散散心，她无处可去，我就带到这儿来了。你也无事可做吗？要不我们出宫去转转吧？父皇管我们没那么严，只要不惹事，出去转转也没什么的。”李怀风笑道。
    “我不想去，你带怀月公主去吧，正好到这里来了，就看看医书。”林墨染直接拒绝道。
    外面可是有个江沐渊的，要是自己出去还好，但是跟李怀风一起出去，要是被江沐渊撞见怎么办？那不是在他的心上捅刀子吗？林墨染绝对不会去的。
    一柱香的功夫以后。
    “好吧，不过我们不能暴露身份，悄悄地出去。”林墨染无奈的说道。

 第208章 当街救人

    没有办法，李怀月缠人的紧，李怀风虽然对他妹妹说，林墨染不是个怨天尤人的人，但是那首《汉宫秋月》，可是实打实的幽怨，若是没有这样的心境，林墨染是弹不出来那种感觉的。
    两个人一起缠着林墨染，林墨染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从来没有人可以让她有这种感觉。
    虽然说要隐瞒身份，但是他们还是带了几个下人出去，林墨染带了丁香，李怀风带了常用的随从广全，李怀月带了她的宫女春草。
    李怀风兄妹是不怎么出来逛的，以前出来，也都是跟着别家的公子哥儿，现在陶李言不在京中，江沐渊更是不可能约他出来玩的，其他京中贵族的少爷们，李怀风其实都不太能看得上。
    就比如说庆国公家的那个江沐泽，明明是和江沐渊同宗出来的，怎么就和江沐渊差那么多？
    一想起江沐渊，李怀风就会想到曾经林墨染和江沐渊的关系那么好，他们两个该不会真的有感情吧？那林墨染嫁给自己，还会想着他吗？是不是应该敲打一下江沐渊，让他不要再纠缠林墨染呢？
    林墨染可没有想那么多，她很少在京城的街上闲逛，每次出门都是有事，也没心思逛，这次好不容易出来，她当然不会放过，一定要好好逛逛的。
    才走出来没多久，林墨染就看到路边有卖泥人的，做的两个小人儿憨态可掬，十分可爱，林墨染一眼就喜欢上了，连忙掏钱买了。
    又看到旁边一个卖糖人的，也买了一个，张口就要吃，丁香赶紧拦住了她，说道：“娘娘，你怎么什么都吃啊？”
    说着，丁香就要把她手里的糖人抢下来。
    林墨染连忙护着，说道：“怎么就不能吃了？你快别抢了！”
    街上人多，丁香要是乱说话的话，影响人家做生意，卖糖人的一定不乐意，于是就低声说道：“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你小心吃坏了身子，别忘了你的肚子、、、”
    说到这个，林墨染就没辙了，只好放弃，但还是不甘心的说道：“那哪儿有卖糖的？我想吃糖！”
    “奴婢也不知道，我们走走看吧，看到了奴婢就去给您买，保证不亏着你的嘴。”丁香笑道。
    李怀风兄妹将林墨染的举动都放在眼里，李怀月就冷笑一声，说道：“果然是小家小户出来的，看到个糖人都这个样子，要是看到了更好的东西，岂不是要撒泼打滚的去讨要？”
    林墨染几次三番的拒婚，又弄得李昀和李怀风那么没面子，李怀月跟他们父子俩的关系都很好，自然是替他们鸣不平的，说两句酸话也是正常。
    林墨染不欲与她计较，于是就当没听见，转身接着往前走。
    李怀风感激林墨染的不计较，他知道，要是按照她以前的性子，李怀月这么跟她说话，林墨染杀了她都是有可能的。
    看到丁香手里那两个小人儿，是两个孩子的造型，圆滚滚、胖乎乎的，她这是喜欢孩子吗？
    李怀风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正走着，前面突然传来吵闹声，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丁香怕出什么意外，就说道：“要不我们换一条路走吧，别被人冲撞了。”
    林墨染的耳朵尖，似乎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就说道：“你过去看看，好像有孩子在里面，你去把孩子带出来，这么小的孩子，要是被打了，会伤了筋骨的，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那娘娘怎么办？”丁香不放心的说道。
    “我在这儿等你，呃、、、太子也在这儿，我保证不乱跑。”林墨染觉得自己的可信值似乎不那么高，于是就将李怀风搬了出来。
    李怀风对林墨染能想起他很满意，于是说道：“让广全跟你一起去，省得你受欺负。”
    丁香两个人去了，果然是一群人在围着两个小孩子打，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以及那几个打人的人的叫骂，似乎是两个孩子偷了他们的东西，好像是点吃的。
    丁香连忙拉开了那些人，怒道：“两个小孩子而已，值得你们这么下狠手去打吗？不过就是点吃的，你们也狠得下心？”
    那些人散开了，丁香将两个孩子扶起来，发现是一男一女，可能是兄妹俩。
    两个孩子被吓坏了，只知道哭，丁香有些心疼，两个孩子穿的又脏又破，瘦瘦小小的，显然是遭了难，没爹娘管着，才变成这样的。
    “他们做什么了？为什么打他们？”丁香问道。
    “他们偷了我们的东西，还不肯交出来，不打死他们，他们以后还会去偷！不能这么纵着他们！”打人的其中一个说道。
    丁香豪气万千的说道：“偷来的东西值多少银子，我替他们给了就是了，不能打人了！再打就把人打死了，摊上人命官司，我们都是见证，到时候少不得要把你们都抓起来论罪的！”
    那些人也没想怎么样，既然有人肯赔钱，他们何乐而不为，于是说道：“也不多，就值二十文钱，姑娘愿意发善心就好。只是我奉劝姑娘一句，他们逃得了这次，下次可就不好说了！”
    丁香才没空理他，给了钱就将连个孩子带到了林墨染的面前。
    “娘娘，也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估计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才去偷东西的。”丁香替他们说情道。
    林墨染是真的开始喜欢小孩子了，虽然她自己的年纪也不大。
    “你们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怎么这么可怜啊？”林墨染心疼的问道。
    两个孩子虽然还小，但是能看得出哪些是好人，哪些不可能帮他们，他们一看到林墨染，就知道眼前的肯定是个贵人，说不定能帮他们。
    于是两个孩子赶紧跪下，说道：“我们家就住在城南的一片小房子里，我爹伤了腿，如今连床都下不了，我娘也急病了，整天咳嗽。自从我爹伤了腿以后，家里没有了赚钱的人，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上饭了，夫人开开恩，救救我们吧！”
    听说是两个病人，林墨染本来打算让丁香跑一趟的，但是现在却突然改了主意，想自己去一趟了。只是李怀风兄妹还跟着，林墨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犯愁呢，林墨染突然听到丁香叫了一声：“江公子？木风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第209章 暗醋

    林墨染抬头一看，果然就看到了江沐渊，林墨染在那一瞬间就做了决定，说什么也不能去的。
    于是她就对丁香说道：“我不方便过去，你带两个孩子取找个大夫，回家给他们爹娘治病吧。这么小的孩子，要是没了爹娘照顾，也怪可怜的。这钱你拿着，不够再来找我要。”
    两个孩子听说林墨染要给他们爹娘治病，连忙磕头谢恩，林墨染将他们扶了起来，想起点事来，就把丁香手里的两个泥人送给了兄妹俩，说道：“回去照顾你们爹娘吧，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你们若是缺钱了，就来找这位丁香姐姐、、、不，你们看那边的那个木风哥哥，去找他帮忙。”
    说着，林墨染又对木风说道：“木风，你帮我照顾这两个孩子，没问题吧？”
    木风夹在江沐渊和李怀风中间，他明显能感觉得到，李怀风看向他的眼神非常不善。
    但是林墨染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只好说道：“那个、、、公子，你说呢？”
    江沐渊也能感觉得到李怀风的敌意，可是又不能不答应，正不知道该如何说，就听到林墨染说道：“他旁边那个姓江的公子，大概是不愿意管你们的，所以你们不能去找他。但是木风哥哥欠我一个人情，他一定不会不管的，你们放心大胆的去找他就是了。”
    说完，林墨染就落落大方的走到木风面前，拿出两样东西，说道：“这是个调养身体的药方，之前我给慈姑吃了那么多药，是药三分毒，对身体肯定有些影响，她以后还是要嫁人生子的，就按这个方子调养一下吧，对她有好处。还有这个，这是排毒养颜的，更是个好东西，宫里好多嫔妃都想找我要，我都说自己懒得做，不愿意给的。你若答应了帮我照顾这两个孩子，这两样东西你就拿去，否则我就另找他人，木风，你想清楚哦。”
    事关慈姑，木风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太子殿下还能真的杀了他不成？
    于是他连忙抢走林墨染手里的东西，说道：“不就两个孩子吗？我搞的定！慈姑的事，我就替她多谢姑娘、、、不，多谢娘娘了！嘿嘿嘿、、、”
    搞定了这件事，林墨染就放下了一桩心事，定定的看了一眼江沐渊，随即说道：“可惜了我的两个泥人，太子殿下，陪我再去买两个吧。”
    李怀风也看了一眼江沐渊，发现林墨染并没有过多关注他以后，就笑道：“好，那就再去买两个。”
    林墨染和李怀风对江沐渊都没有过多关注，但是李怀月却不一样的，她在第一眼看到江沐渊的时候，就被他吸引了。以前她也见过江沐渊几次，只是江沐渊为人低调，并不出风头，周围又有那么多青年才俊分散了她的注意力，是以对江沐渊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只有江沐渊一个人，李怀月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放在了他的身上。并且江沐渊因为林墨染嫁给他人，心中郁闷，更添了几分忧郁气质，更加吸引了李怀月的心。
    李怀风带着林墨染离开的时候，发现自己这个妹妹并没有跟上，于是叫了她一声，李怀月这才惊觉自己失神了，慌忙跟上，走的时候却是一步三回头，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江沐渊。
    等林墨染等人走远了以后，江沐渊突然说道：“木风，那个泥人易碎，两个孩子不懂得珍惜，摔碎了怎么办？你替他们收好了吧。”
    可怜两个小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得到泥人，还挺喜欢的，结果拿在手里还没超过半个时辰，就又被人抢走了。偏偏拿走泥人的人，还是等会儿要帮他们给爹娘找大夫看病的人，他们不能得罪，心里十分憋屈。
    泥人最后到了江沐渊的手里，他是不会浪费时间亲自去两个孩子的家里的，拿了泥人就回去了。
    木风看两个孩子实在可怜，又盯着那个泥人看了半天，可怜的说道：“你们若喜欢，哥哥就再给你们买两个吧，刚才那位江大哥也喜欢，但是没人给他买，你们就可怜可怜他，让着他点吧。”
    两个孩子中的哥哥问道：“木风哥哥，刚才救我们的夫人是谁啊？”
    “她娘家姓林，你们就叫她林姐姐吧。今天救你们的是她，以后你们可要记得林姐姐的救命之恩啊！”木风笑道。
    卖泥人的老汉在这条街上做生意也有些年头了，除了逢年过节，出来逛集市的人多的时候能多卖几个，平常的日子，生意可从来都没这么好过，今天突然一下子卖出去这么多，竟觉得有些奇怪，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财神爷过路，连带着他的生意都变好了？
    李怀月虽然对林墨染有意见，但是今天她发善心，救了两个孩子的举动，还是讨好了李怀月，让她觉得，原来林墨染也不是那么讨人厌的。
    林墨染又“很懂事”的给了李怀月两瓶排毒养颜的药丸，提醒她道：“我一共就做了这么多，别的人再想要，就要等一阵子了，你回去跟她们说清楚，可别到时候什么人都堵在我门口，我没空应付她们。”
    李怀月达到了目的，高高兴兴的回宫去了。
    李怀风不禁问道：“你知道她来找你，就是为了找你要排毒养颜的药的？”
    “之前看不惯她高高在上的样子，故意晾着她罢了。宫里的人想要，我不能不给，让怀月公主长长记性就行了，我不好做得太过火。”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这时候丁香回来了，向林墨染交了差，就说道：“那两个孩子还真是可怜，家里穷得叮当响，就算现在还没去讨饭，估计过两天也就差不多了。幸好娘娘多给了点银子，要不然这一家人就算今天没饿死，过两天也挺不住了。只是他们爹娘的病还得养一阵子，希望他们能省着点花，可别早早地就花没了，吃不上饭也就算了，病还没好，再拖下去就真的治不好了。”
    “那你就再给点钱就是了，我们又不缺银子。”林墨染头都没抬，淡淡的说道。
    “可是也不能总是给钱啊？这样会让他们养成习惯的，一没钱了就来找娘娘要，我们早晚会被他们掏空了的，还是得想办法让他们自己能转银子才行。只是他们那两个爹娘就那样了，两个孩子又太小，有一个还是女孩子，不能指望什么。娘娘，要不然、、、”

 第210章 玉揽芳出招

    丁香的意思，是收了那两个孩子当学徒，像丁香他们这样，至少以后的日子能轻松很多。
    然而林墨染摇了摇头，说道：“等那个男孩子能去学堂念书了，你记得去给先生送束脩吧。给人做工也不是长久之计，等那个孩子考取了功名，家里才能真正的翻身了。你们是家里没人替你们做主，只能跟着我为奴为婢，他们家里还有爹娘，他们的父母怎么舍得孩子到这里来伺候人？”
    说到这里，林墨染突然想到李怀风还在这里，于是笑道：“若是那个孩子真的考上了，说不定还是太子的门生呢，以后也是太子的一大助力。”
    不得不说，不管之前有多少顾虑，听到林墨染的这句话以后，李怀风的心里还是很受用的，顿时心情变得特别舒畅。之前因为和江沐渊碰上，担心林墨染对江沐渊的感情再次复燃的那种忧虑，也变得淡了一点。
    “娘子都是在为我考虑，娘子辛苦了！”李怀风笑道。
    别说林墨染了，丁香听了这话都觉得浑身发冷，别提有多难受了。
    林墨染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说道：“我逛累了，去歇会儿，殿下也去忙吧。”
    李怀风以为她害羞了，正想趁此机会和林墨染亲近亲近，偏偏东宫还有不少杂事等着他去处理，只好先出去了。
    李怀风一走，丁香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说道：“真是受不了，怎么看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那么顺眼，到了太子殿下这里，就这么别扭呢？”
    “嘘！不准乱说话！”林墨染警告她道。
    丁香后怕的看了看周围，芷兰等人都在门口守着，并没有听得很清楚，她才放下心来。
    东宫的人虽然各怀异心，其中也不乏各方势力派来的探子，但是大家都是合作互利关系，李怀风留着他们也有用处，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而除了各种消息的传递以外，这些下人还是要靠着上司的赏识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最不济，也得多得些赏赐才行。
    而这些人常年伺候主子，最懂得风往哪个方向吹，现如今的形势，摆明了是太子妃娘娘最得太子宠爱，就算没有每日都留在她房里过夜，那也是最得太子看重的。所以东宫每有重要的事需要主子拿主意的，东宫的大总管全都拿到了林墨染面前，请她定夺。
    在林墨染来之前，这种彰显身份地位的事，向来都是玉揽芳的专属。
    玉揽芳之前还惦记着李怀风总往林墨染那里跑，想着怎么争宠，这两天才突然发现，东宫的大事小事，怎么都没人跟她汇报了呢？这都过去多少天了，宫里一定积压了不少事吧？
    可是当玉揽芳去找大总管询问的时候，却被告知，所有事都已经经过了太子妃的首肯，交代下去办好了。
    玉揽芳如同遭了雷劈一样，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完了，全完了！自己辛辛苦苦争取来的在东宫独一无二的地位，全都没有了！
    林墨染才嫁过来几天，不仅分去了李怀风的宠爱，现在连东宫主事的权力也被她抢走了，玉揽芳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这才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那么长，玉揽芳还怎么达到自己的目的！
    于是，玉揽芳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置林墨染于死地不可！
    什么徐徐图之？什么不招人怀疑？她玉揽芳全都管不了了，她只想让林墨染去死！
    之前当不上太子妃也就算了，陛下对他们玉家十分忌惮，但是只要等到陛下龙御归天，她还怕自己当不上皇后吗？
    但是现在不仅太子妃之位归了那个毫无家世背景的林墨染，就连李怀风对她的宠爱也被她分了去。玉揽芳也不是非得要争这么点宠爱，但是长此以往，皇后之位就肯定与自己无缘了！名份和宠爱，必须要在自己这一边才行，不管是谁和她抢，玉揽芳都会毫不犹豫的对她下手！
    虽然存了这种心思，但是玉揽芳还是变聪明了，她知道自己不是林墨染的对手，于是就想要拉个外援。这件事她不好亲自出面，于是就找来了自己的娘家人，希望他们可以替自己出一份力。
    玉家人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所以才把女儿送进东宫的，哪怕眼下还坐不上太子妃之位，但是来日可期，谁知道后来的太子妃，有没有那个福分活到登上后位之日呢。
    听了玉揽芳的提议以后，她的母亲王夫人就问道：“你这主意可行吗？那个江沐渊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万一他不答应，或者他临阵倒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娘，你就放心吧，江沐渊之前和林墨染走得那么近，又一起出生入死，两个人还在夏清镇一起住了那么久，难道就真的一点私情都没有吗？看着林墨染嫁给太子，他就不恨？这件事找别人肯定不行，但是江沐渊，他一定会答应。”玉揽芳笑道。
    王夫人还是没底，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东宫的事，她也知道一二，女儿确实受委屈了，林墨染的势头也太强盛了，他们必须要做点什么，即使冒一点险也无所谓。
    “好，那我就听你的，不过到时候要试试势头不对，你可要及时把自己抽出来，千万不能让人发现是你做的！”王夫人说道。
    得到了玉揽芳的保证以后，王夫人就离开了，一出东宫，就直接去了江家。
    幸好，王夫人还算聪明，去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没有人跟踪，这才放心的进去。
    江沐渊没想到王夫人会来找他，很是意外，但是也接待了她，知道了王夫人的来意以后，江沐渊起初是震惊的，她是怎么想的？凭什么会觉得自己会去害林墨染？难道他像是那种会因爱生恨的人吗？他帮着林墨染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害她？
    但是思虑了片刻以后，江沐渊就改了主意，但是却不是帮她害死林墨染，而是把林墨染从东宫里带出来。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林墨染离开东宫，并且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那玉揽芳的地位也就不会受到威胁了。

 第211章 关注点各有不同

    王夫人才不管江沐渊想怎么样，只要能让玉揽芳恢复从前的地位，她就都会答应，要是能让玉揽芳直接上位当太子妃就更好了。
    谈定了初步意向以后，王夫人就离开了江府。江沐渊还十分上道的主动帮王夫人铲除了监视他们的人，让王夫人更加相信江沐渊的诚意。没几天，她就又去了东宫，和玉揽芳说了他们的计划。
    玉揽芳虽然不甘心，但是只要先把林墨染赶出去，到外面再杀她也不迟，又或者她这边单独行动，直接弄死她，管他江沐渊怎么打算的呢？只要达成她自己的目的就好了。
    半个月以后，适逢李怀风的生日。玉揽芳提议，除了李昀那里办一场生日宴以外，东宫这里单独办一场，林墨染不会在这种事上得罪人，于是就答应了。因为要和李昀办的生日宴错开日子，就提前了一天，也就是李怀风生日的前一天。
    因为是东宫办的，规矩没有皇宫里那么严，来赴宴的都是平常和李怀风交好的青年男女，除了给李怀风庆生以外，还有相看对象的意思，这已经成了京城里各种宴会的潜规则。
    因此，来赴宴的男女们大多打扮的十分明媚打眼，十分好看。
    李怀风坐在主位上，一旁错开一点距离的是林墨染，两个人坐的很近，彰显了两个人深厚的感情，跟之前林墨染公然拒婚的态度大相径庭，让众人十分好奇，这个林墨染的变化真的如此巨大吗？
    另一边的玉揽芳的位子虽然也离李怀风很近，但是和林墨染比起来，就有些远了，摆明了玉揽芳已经失宠的事实。
    林墨染最近心里有些忐忑，她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就在这几天就可以得到消息，可是她自己给自己把脉的时候，却并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不知道是自己学艺不精，还是时日太短，看不出来？
    本来林墨染想再静候几日，时间久了脉象才更准确，但是这两日是李怀风的生日宴，事情比较多，她势必会比较劳累，又无法避免喝酒，烦得要死，也就顾不上其他，即使知道玉揽芳这两天有点小动作，也不予理会，她没空搭理玉揽芳。
    所以今天，就算李怀风百般温柔体贴，林墨染还是带着一丝忧愁。李怀风好歹也是和她朝夕相对一个月，对林墨染的情绪变化还是能察觉得到的，就算林墨染掩饰的再好，李怀风也是感觉到了，他开始发愁了，林墨染这又是怎么了？到底是谁，是什么事惹她不高兴了？
    众位来宾们并没有察觉到林墨染不高兴，但是却明显的感觉到李怀风是不高兴的，难道是有谁惹他不高兴了？显然不是林墨染，因为李怀风在面对林墨染的时候，还是笑语盈盈的，但是林墨染看不到的地方，李怀风就没有那么温和了。
    江沐渊也在受邀的行列之中，虽然他现在在京城名门贵族之中已经式微，但是好歹也是老庆国公的后代，自然也算是名门，也在受邀之列。
    李怀风就算对江沐渊有再多的忌惮和不满，也不会做这种招人议论的事。
    李怀月出来凑个热闹，解解闷，就来了东宫，没想到她一来，就看到了江沐渊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喝茶，整个就是一个忧郁又安静的美男子，她一下子就心动了，多日以来没能挥去的那个影子，今天又加深了不少。
    “江公子，你也在这里啊？”李怀月上前，轻笑着问道。
    江沐渊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林墨染和李怀风身上，他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互动。林墨染还真是厉害，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让李怀风对她如此情根深种，眼珠子都舍不得从她身上挪开。
    因此，江沐渊完全没有注意到李怀月的靠近，听到李怀月的问话，他十分不安的回道：“太子邀请了我，我自然就来了。”
    李怀月顺着江沐渊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了林墨染，于是笑道：“大哥就是这样，总是会照顾到每一个人，他幼时还和你一起交谈过，现在也不愿意忘了你。看到他和太子妃那么好，我都有点羡慕了，不知道我以后的夫君，会不会像大哥一样，对我那样百般疼爱？”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很好吗？”江沐渊有些心痛的问道。
    李怀月也听说过一些传闻，说江沐渊和林墨染的关系很好，都说他们早已对彼此有情，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最后林墨染嫁给了李怀风，江沐渊在他们成亲的那几天，一直过得很消沉，这几天才好了一点。
    李怀月不愿意让江沐渊还想着林墨染，于是说道：“太子妃之前虽然桀骜不驯，谁的面子都不给，甚至连父皇都敢当中顶撞。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出嫁从夫，这段时间她想必是想通了，只要她过了心里的那道坎，以后的日子会很好过的。江公子，你也是，只要你过了心里的那道坎，你以后也会遇到良人，美满一生的。”
    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呵。
    江沐渊冷笑了一声，笑李怀月的天真，也笑林墨染还真是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今天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会觉得她嫁给李怀风以后，是真心地想和他好好过日子吧？
    难道那些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吗？没看出来林墨染脸上的神情其实是带着忧郁的吗？
    李怀月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让江沐渊笑得这么轻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挽回自己的形象。
    林墨染的神色的确是忧郁，除了惦记着自己心里的事情以外，还因为江沐渊也来了。
    这两天玉揽芳的动静，林墨染多少知道一点，现在江沐渊也来了，那这事儿就多半是跟他有关了。
    玉揽芳什么时候跟江沐渊的关系这么好，两个人都暗中有联系了？
    林墨染觉得有些不痛快，谁都可以和江沐渊有联系，但是只有玉揽芳不行！这个女人，上辈子就害了自己，这辈子还想再来一次吗？
    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这次要是和江沐渊有关，看她林墨染不弄死玉揽芳！让你再在老娘面前蹦跶！

 第212章 又不长记性

    这时候，玉揽芳站了起来，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江沐渊，得到了他的示意以后，就说道：“各位公子小姐，本来太子殿下的生日是在明天，但是为了给各位一个欢聚的机会，所以今天太子殿下特意将大家都聚在一起，借着殿下生日的时机，让大家好好玩乐一下。大家都是京城里有名号的人，平时也都经常见面，已经十分熟悉，也不用拘束，大家尽兴就好！”
    这种场合，李怀风和林墨染都不说话，却是这个玉揽芳来说话，摆明了她就是要突显一下自己在东宫的地位。
    玉揽芳说完话以后，李怀风是要说点什么，认可一下她的话的，但是在他开口之前，却先看了一眼林墨染。
    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瞬间就在众人的心里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回响，太子殿下在自己的东宫里设宴庆生，开口说话之前居然还要先请示一下太子妃的意思！
    林墨染对这种事不感兴趣，玉揽芳发表讲话，本来就是她同意的，李怀风要说什么，她自然也不会反对，于是对李怀风点了点头。
    李怀风得到准许以后，才说道：“今日这场宴会，本来就是为了热闹一下，开心就好，本宫已经请了乐师和舞姬，来为大家助兴。各位公子小姐也都是才华出众，若有兴趣，各自表演也未尝不可，大家也不要围在本宫身边了，那么多人围在一起，想来也没什么意思。”
    大家等的就是这句话，都想着早点散开，各自和心仪的人说话去才是重点。
    但是今天不一样，李怀风成亲一个月了，林墨染整天都关在东宫，一直没有出来过，唯二的两次，一次是回门，他们没机会见人，一次是没人知道，只有李怀月跟着。
    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一睹太子妃的尊容，当然还想再听听林墨染说话，这样才圆满啊。
    然而林墨染似乎并不想给他们机会，一直没有开口，反而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仿佛在问：你们怎么还不走？等着我给你们发红包吗？
    最终，在所有人好奇又探究的眼神下，林墨染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身为太子妃，是应该开口说点什么的，否则不仅丢了李怀风的颜面，也拂了这些来客的面子。
    于是林墨染后知后觉的说道：“都看着我干什么？我有园子里那些花好看吗？我有你们的心上人好看吗？殿下给你们创造机会见面，你们还不好好珍惜？”
    “太子妃娘娘说的是，臣子（臣女）遵命！”
    众人都散去了，江沐渊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借口，幸好李怀月对他有意思，主动邀请他道：“你来东宫的次数太少了，都不熟悉这里吧？大哥的花园里又新培育了几种名花，我带你去看看吧？”
    江沐渊求之不得，就跟着去了。
    玉揽芳被人缠住说了几句场面话，一回头就发现江沐渊不见了，也没有多想，还以为他按照计划，到指定的地点附近等着了，于是按部就班的进行计划的下一步。
    她走向了林墨染，十分恭敬的说道：“娘娘今天一直都愁眉不展，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你许是想多了。”林墨染直接否认道。
    玉揽芳不出意外地碰了一鼻子灰，但是她毫不气馁的说道：“那就是累了，要不妾身陪娘娘去休息一下？”
    李怀风也正在猜测林墨染的心思，于是连忙说道：“墨染一脸疲态，定是累了，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让李怀风陪着那可还行？那她的计划还要不要实施了？
    玉揽芳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于是连忙说道：“今日是借着殿下生日的名头办的宴会，殿下怎么能不在呢？若殿下要离开，那就只能让娘娘留下撑场面了。妾身只是个侧妃，两位主子都在，妾身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独自留下的。”
    这两天玉揽芳是真的老实了不少，李怀风只以为她是摆正了自己的心态，真心认可林墨染是太子妃了，所以对她还算满意，对她有了许多温情，去她房里的次数也多了一点。
    听到玉揽芳的话，李怀风就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说道：“既然如此，本宫留下就是。墨染，你觉得如何？要回去吗？”
    玉揽芳如此坚持让李怀风留下，又这么想让林墨染离开，林墨染是知道她一定是计划了什么，想在今天这种日子算计自己。
    林墨染本不打算配合玉揽芳演戏，但是如果她这次不成功，以后可能还会再来一次，还是躲不掉。所以就算她再不想浪费时间，但还是同意了，说道：“明日还要陪你进宫，是该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那妾身就先退下了。”
    话说虽然脉象还摸不太准，但是林墨染自己的身体有所变化，她还是有感觉的，约信已经推迟了几天，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这两天她也确实感觉到腰酸胀痛，可是又看不出脉象，所以才会烦闷，只怕是自己想错了，只是月信不准而已。
    从李怀风那里离开以后，林墨染并没有再看见江沐渊，也不知道玉揽芳在暗中布置的人到底是谁，所以只好暗中防备。在玉揽芳不注意的时候，她给丁香递了个眼神，丁香会意，就悄悄退下，找来了川乌等人，暗中跟着林墨染，不让她出事。
    她没有看见江沐渊，江沐渊却在时刻注意着她，见她离开，江沐渊就有了动作。
    林墨染是真的觉得累，所以回到房间以后，她就真的躺下休息了，顺便还对玉揽芳说道：“前面客人多，你替我多招待一下，别让他们觉得不尽兴，有损殿下的美名。”
    玉揽芳微笑着答应，但是转身离开以后，嘴角却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林墨染房间里的香料已经换上了玉揽芳准备好的，这次是王夫人特意从外面买回来的，据说是林墨染自己制的香料，和她平时用的味道很相似。玉揽芳觉得，就算林墨染再厉害，也不至于连自己做的香料都怀疑吧？味道那么相似，难道她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分辨出来吗？
    玉揽芳实在是低估了林墨染的鼻子，就算味道相似又如何？这么明显的迷情香的味道，林墨染要是闻不出来的话，那她也不用再行医了。
    林墨染只是觉得，这个玉揽芳总是有一种蜜汁自信，总是不长记性，同样的招数用过一次，居然还敢用第二次。

 第213章 偷梁换柱

    沉香早就被玉揽芳打发了出去，说是林墨染饿了，想吃点心，让沉香去拿。
    沉香得了林墨染的话，要顺着玉揽芳的话去做，所以就离开了，但是转了两个弯以后，她就又悄悄潜了回来，问道：“娘娘，可有什么不妥吗？”
    林墨染正想自己动手把这个香料给换了的，既然沉香回来了，她就说道：“你去把这个香料换了吧，弄好了再吃一颗清心丸，这个香料里有迷情香，小心别着了道。要彻底弄熄了，毁干净了，别让不相干的人得了去害人。”
    沉香说了声“明白”，然后就抱着香炉去了池塘边，将香料全都倒进了水里，这下是无论如何都用不了了。
    玉揽芳从林墨染这里出来以后，就去找了江沐渊。
    江沐渊在看到林墨染和玉揽芳一起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悄悄地跟了上去，只是他身边还有一个李怀月，一时半会儿甩不开，于是就只好一起带到林墨染的房间附近，正巧遇到了玉揽芳。
    玉揽芳没想到李怀月会在这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沐渊。
    江沐渊只好说道：“怀月公主似乎对外面的事情很感兴趣，拉着我说了好多。不过我毕竟是男子，不懂女孩子的心思，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怀月公主感兴趣否？”
    李怀月其实并不太感兴趣，但是为了迎合江沐渊，只好点头。
    玉揽芳看得出李怀月的勉强，也听得出江沐渊其实有意要甩掉李怀月，于是说道：“你能感兴趣就怪了，江公子这个人枯燥的很，你同他说什么？倒不如跟我走，我带你去找盈儿、白芍和莹玉她们，听说京城里又流行了新的花样，回头让她们给我们带两个回来，咱们一起研究一下。”
    玉揽芳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李怀月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给了江沐渊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玉揽芳从林墨染的房里出来，江沐渊是看见了的，她的意思是什么，江沐渊也很明白，于是回了她一个了解的眼神，玉揽芳这才放心大胆的离开了。
    可惜，玉揽芳想的很好，可是偏偏她算计和安排的人，一个两个都不是省心的，更没有听她的，全都偏离了她的计划。
    林墨染没有被自己研制出来的迷香迷晕也就算了，江沐渊也根本就没有去林墨染的房间，而是转身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和同样不喜欢凑热闹的人说了两句话，就呆在那里看热闹。
    沉香将香料倒了以后，本来是想换上林墨染常用的香料的，但是林墨染却拦住了她，说道：“常用的香料不行，给你用这个，这个更好。”
    林墨染拿出来的是麝香，可以让怀孕的女子增加落胎的几率的，她拿这个，当然不是真的想让自己落胎，只是想嫁祸给玉揽芳而已。只是麝香的分量不大，一般人是不会察觉的，林墨染用的很小心，很符合玉揽芳谨慎的用心。
    反正李怀风是知道的，林墨染虽然用香，但是平时却并不喜欢研究，她只喜欢研究药材。
    好的，李怀风又被林墨染糊弄了，林墨染在东宫的时候，自然是不喜欢研究香料的，因为在夏清镇的时候，她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实在翻不出什么新花样了。就算以前在天水宫，林墨染也接触过不少，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兴趣。
    过了一会儿，沉香就按照计划，去宴会那里去找李怀风，说林墨染身体不适，想让李怀风过去看看。
    但是在半路的时候，就被一个宫女给拦住了，听说是林墨染身体不适，就连忙说道：“娘娘身体不适，身边就更不能少了伺候的人，姐姐先回去照顾娘娘，奴婢去替你传话！”
    沉香按照林墨染的吩咐，知道自己不用亲自过去，于是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娘娘那边确实不让人放心，你快去，千万别耽误了正事！”
    小宫女痛快的答应了，在沉香的面前一路小跑的去送信了。
    沉香微笑了一下，转身回去了。
    玉揽芳听到小宫女的传话的时候，听说是沉香过来让她转达的，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说林墨染出了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会让人来找李怀风呢？
    但是她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这次做的很隐秘，一定不会被人察觉，所以她还是说道：“既然是娘娘觉得身体不适，那殿下就快去看看吧！”
    李怀风当然会去，所以也不管在场的人怎么想，他是一边叫人去传太医，一边抬脚就向林墨染的房间去了。
    玉揽芳也没空招呼他们，跟着李怀风就过去了，至于其他的人会不会跟着，她就不管了，她只想对付林墨染，还不想让李怀风的名声被毁了。没人跟着最好，就算有人跟着，她也只会让那些人以为林墨染不知检点，拼命让人觉得李怀风可怜而已。
    玉揽芳这次胸有成竹的原因，除了香料的选用十分得意以外，还因为她安排了后手，如果江沐渊不忍心对林墨染下手，又或者那个香料出了问题，玉揽芳的母亲王夫人都安排了另外的迷药和人选。
    玉揽芳把林墨染身边的人都支走了以后，江沐渊果然没有按照计划行事。
    王夫人的人暗中看着，骂了江沐渊一通以后，就带着他们安排的人朝林墨染的房间走了过去，但是却被川乌等人扣了下来，不仅将人都捆了起来，还在他们身上搜出了迷药。也都一一保管好了，只等着主子下令，一起交给太子处置。
    李怀风看到林墨染的时候，她的脸色惨白，脸上汗如雨下，丁香找了人过来，就及时的回到自己的岗位，照顾着林墨染，看到李怀风来了，就一脸担忧的说道：“殿下快来看看吧，早上的时候娘娘还好好的，玉侧妃送她回来以后，娘娘就不舒服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李怀风不懂医术，看不出来林墨染怎么了，好在太医来得快，立马给林墨染把了脉，当即跪着说道：“启禀殿下，娘娘这是有孕了，可是却被人用了有损胎儿的药！”
    “有孕？”
    李怀风很是震惊，这是真的吗？林墨染真的有孕了？

 第214章 震惊震惊加震惊

    李怀风一脸震惊的看着林墨染，林墨染也有些迟疑，真的会这么顺利吗？她都已经打算好下个月继续努力了，没想到居然会成功！
    但是随即，林墨染就变了脸色，她连忙说道：“丁香，快去，那个香料有问题！”
    林墨染故意装出来的虚弱，所以她自己没有动作，只是让丁香去做。
    太医被林墨染提醒以后，就仔细闻了空中的香味，连忙说道：“这香料里被人放了麝香，对孕妇有大危害，还不快拿出去？这个房间里还要通风，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别挡着香味散开了！”
    一些过来看热闹的人都被请出去了，只是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院子里等消息，江沐渊也在看热闹的人中间，此时他什么都听不到，只记得太医刚刚的那句话：林墨染怀孕了！
    屋子里只剩下五个人，李怀风这才问道：“太医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也很懵，说道：“老臣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啊，只是娘娘她可能不太知道这麝香的厉害，又或者不知道这味香料里含有麝香，所以才会导致如此吧？”
    李怀风也没打算太医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突然想起此时屋里的味道和他早上离开的时候的味道不太一样，于是问道：“丁香，你来说，娘娘屋里的香料是怎么回事？”
    丁香沉着声音说道：“回禀殿下，早上奴婢陪着娘娘出来的时候，屋里的香料用的还不是这个，一定是我们不在的时候，有人换过了。还请殿下替娘娘做主，找出那个换香料的人，一定不能让害娘娘的人继续留在宫中了！”
    李怀风点头称是，连忙派广全亲自去办这件事，又对太医说道：“太医，那现在太子妃的情况怎么样？孩子有事吗？”
    太医的一口气稍微松了一点，说道：“听这位姑娘的意思，娘娘用这个香料的时间尚短，老臣看娘娘身体里的毒素也并不多，还未真正的伤到身体。只是娘娘的脉象显示，她腹中的胎儿还不到一个月，正是最脆弱的时候，除了要清除体内的毒素以外，还要小心保养，切不可再出现任何意外，否则、、、否则老臣也无能为力啊！殿下，老臣还没活够，除了老臣尽力保住娘娘腹中的胎儿以外，还请殿下加倍小心，千万不能再让人害了娘娘啊！”
    一句“老臣还没有活够”，其实已经逗得林墨染很想捧腹大笑，但是她正在装病，却不能笑出来，只能拼命忍着。
    李怀风又不是真的动辄杀人，被这个太医气得很是不畅快，说道：“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别整天想着有的没的！快去开药，再耽搁下去，你这条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这一出事儿闹出来以后，玉揽芳早就不知道魂儿飞到哪儿去了，她就怕自己想的不周到，所以让自己的母亲来帮自己出主意，帮她安排人手，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是让林墨染逃过了这一劫，甚至还诊出她有了身孕的消息，更加让她得意了！
    众人都散去以后，玉揽芳独坐在自己的房中，各种不甘和愤恨涌上心头，根本就没心思想别的。
    王夫人来到女儿的房中，看到女儿还在发呆，于是连忙说道：“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发呆？我问你，我给你安排的另外一拨人呢？怎么不见他们的影子啊？不管这事儿成没成，都应该过来给我们送个信吧？怎么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你还不快去派人找找？”
    玉揽芳这才想起这回事，连忙派人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而此时在李怀风的书房里，正跪着王夫人派去的那几个人，李怀风板着脸看着他们，却没有把这件事捅出来，而是让人把他们拉下去，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了，不让人知道就得了。
    晚上，李怀风照例留在林墨染的房间里，看到她的脸色好多了，就欣慰的说道：“若是你有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幸好，你没事，我们的孩子也没事。墨染，我好高兴啊，我们要有孩子了，我们成亲才一个月，就要有孩子了。”
    林墨染也微笑了一下，这次她是发自真心的，虽然孩子不是李怀风的，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重点是她怀孕了不是吗？
    但是同时，林墨染也有些担忧。
    她做的这件事，实在是太损阴德了，若是普通人家，大不了她一走了之，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但是这是皇家，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可就不是她以死谢罪这么简单，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啊！
    林墨染实在没有把握，一定不会被人发现，所以她现在很忐忑，要怎么办，才能保证孩子能平安生下来？
    孩子生下来以后，若是容貌和李怀风差的太多怎么办？要是像林墨染也就算了，若是长得像江沐渊那岂不是糟糕？
    看到林墨染的神色变了又变，显然是心结还没有打开，李怀风就问道：“墨染你怎么了？是还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吗？太医不是说过了吗？我们的孩子没事的。我也会好好地保护你们，再也不会让人伤到你们了！”
    李怀风的神情极其认真，林墨染看着，虽然还是觉得，不是江沐渊说出来的话，听着还是不舒服，但是连续一个月以来，李怀风都能坚持下来，林墨染也不是一点都不能接受。
    “殿下不必如此紧张，我没事的。”林墨染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林墨染这边愁绪万千，江沐渊那里也是一片静默。
    江沐渊是沉溺于林墨染怀孕的震惊消息当中。
    柴胡和木风等人则在悄悄地讨论：“你说这个孩子到底是太子的，还是咱们公子的啊？”
    柴胡想了一下，说道：“多半是公子的吧？毕竟那两天晚上，林姑娘每晚都来公子这里的。”
    “那林姑娘这事儿闹得可就太严重了，没想到居然还真让她给做到了！”木风震惊的说道。
    柴胡眉头一皱，连忙捂住了木风的嘴巴，说道：“你可别乱说话！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你给我记着，从现在开始，公子和陶老大的命令可以放在一边，一切都以林姑娘的事为重，知道了吗？你赶紧给我加派人手去东宫，一定要确保林姑娘万无一失！”

 第215章 做噩梦

    木风稍有迟疑，柴胡就开始揪着他的耳朵，低吼道：“我再问一遍，你听清楚了没有？”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快松手！我耳朵快掉了！”木风疼得龇牙咧嘴。
    “知道了还不快去！”柴胡怒道。
    慈姑从江沐渊的房间里出来，看到他们两个动手动脚的，就问道：“你们干什么？不知道公子心情不好吗？还敢胡闹！”
    柴胡连忙调整好了表情，说道：“没什么，让他去办点事罢了，木风这个人就这样，有时候就是要动用一下蛮力的。”
    木风为了以后的幸福着想，连忙否认道：“不用动手，我可以很快就去办事的，慈姑你千万别听他的！慈姑，公子怎么样了？还不搭理人吗？吃东西了没有？”
    慈姑叹了一口气，说道：“公子很伤心，我真是想不明白，林姑娘明明可以出来的，为什么一定要留在东宫？难道她就真的不想和公子在一起吗？”
    木风知道内情，却不知道该不该说，该怎么说，所以只好选择闭嘴，倒是柴胡心里有数，说了一句：“慈姑，你相信我，林姑娘一定是有她的想法。她从来都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你也应该了解，她既然选择留在东宫，那东宫里就一定有她想图谋的东西。慈姑，你若是相信我，相信林姑娘，就帮忙让林姑娘达到目的如何？”
    木风听了这话，也拼命点头，说道：“林姑娘是为了救她父亲和咱们公子，才答应嫁给太子的，现在留在东宫又有她的目的。公子一向以林姑娘为重，什么都听她的，她想做什么，公子从来不会说个不字，如果公子知道林姑娘想要什么，想来也是会帮助姑娘的，你既然喜欢公子，想来也会满足公子的愿望，帮着林姑娘吧？”
    慈姑乍一听，还觉得挺在理的，但是就是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问道：“你们确定林姑娘是有目的才留在东宫的吗？要是没有呢？她就是想通了，想跟着太子怎么办？这种见异思迁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从木风被揪了耳朵的时候起，江沐渊就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顺便也听到了柴胡等人的对话，听说林墨染是有目的才留在东宫的，心中有所动摇，他们说得是真的吗？
    这句话仿佛给了江沐渊极大的动力，林墨染是有目的的，不是真的想当什么太子妃，如果她的目的达到了，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东宫了？
    江沐渊的想法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以至于听到慈姑说，林墨染可能不是这么想的时候，他竟然莫名的觉得愤怒，他的林墨染，怎么可能是个贪慕富贵的俗人？
    还见异思迁？林墨染什么时候见异思迁了？谁能证明她真的看上李怀风了？简直是说笑！
    于是江沐渊一脚踹开房门，半扇门板都被他踢掉了，这么大的动静，当然惊动了柴胡等人，见他们都在看着自己，江沐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他只是冷冷的说道：“林姑娘也是你们能议论的？还不快去给我做你们该做的事，都杵在这里做什么？你们很闲吗！”
    柴胡三人连忙分散开来，各自去给自己找事做了，此时的江沐渊，远比他沉默的时候要可怕多了。
    不过她怀孕了，不用说，孩子一定是太子的吧？
    可是江沐渊还是无法抑制的想起林墨染新婚时的那三个晚上，他无比确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又不知道，会是什么事呢？
    江沐渊突然有一种冲动，他想去东宫看看，哪怕只看一眼也好，只要确认林墨染没事，他就放心了。
    自从发生了香料被换掉的事件以后，李怀风就不同意林墨染的房间里再点香了。
    林墨染当然不能同意，要是不用香，她怎么给李怀风下迷药？李怀风又想碰她怎么办？可是她和李怀风商量了半天，李怀风就是不同意。
    林墨染说她会做恶梦，李怀风就安慰她说：“有我陪着你，看谁敢扰你清梦？我是太子，身上有浩然正气坐镇，一定能帮你挡住噩梦的。”
    李怀风很是坚持，林墨染怎么说都不行，又不敢得罪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却发现李怀风异常的老实，完全没有要和她亲近的意思，林墨染当时就有点不懂了。
    李怀风看她戒备的神情，就忍不住自嘲的笑道：“你以为我是那种贪色的人？你怀着孩子呢，胎象又不稳，我怎么敢动你？你安心的睡，我就只是想陪着你。”
    林墨染半信半疑的闭上了眼睛。
    其实林墨染有一句话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她真的做过噩梦，梦到过她在江虞镇被人追杀的场景，在她十岁的时候，一个最是柔弱无助的年纪，孤身一人被十几个大汉追杀，这无疑是她此生难忘的场景。
    林墨染本身是没有经历过这个场景的，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客栈的客房里了。但是原主的记忆影响了她，而且这个场面确实太过血腥和恐怖，即便是林墨染胆大，也有些接受不了。
    这个晚上，林墨染睡得很不安稳，一来是李怀风在身边，她本来就不太踏实，二来是她怀孕了，又给自己用了麝香，林墨染自己也是十分后怕的，再加上被追杀的记忆的影响，林墨染毫无意外的做噩梦了。
    睡到一半，林墨染就被李怀风叫醒了，她大脑一片混乱，有些懵懂的看着李怀风，半天都没有反应，直到李怀风叫她，她才回过神来，心慌的叫了一声：“殿下、、、”
    李怀风看她回过神来，才放心了一点，问道：“做噩梦了是不是？我听见你叫喊了，都梦到什么了？很吓人吗？”
    倒也不是很吓人，开始的时候还是被追杀，但是后来杀人的人还在追，被追杀的人就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林墨染梦里认定，那就是她的孩子。
    于是林墨染从想办法救自己，变成了想办法救孩子，一路上都在追着那些人跑。
    再后来，林墨染就发现原来追杀孩子的人是李怀风，他发现了孩子不是他的，就想杀人灭口。

 第216章 养胎

    林墨染很是慌张，那可是她和江沐渊的孩子，怎么能让李怀风得手？于是就拼命地喊他，让李怀风手下留情，不要伤害孩子。
    “殿下，我说梦话了是不是？我都说了什么？”林墨染紧张的问道。
    李怀风笑道：“你一直在说，让人不要杀你的孩子，你今天吓坏了，别怕，我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的。”
    林墨染没有从李怀风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暂且放下了防备，说道：“是吓坏了，这是我的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人伤害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把他生下来，养大他，谁敢动他，我都会和他拼命，无论是谁！”
    说这话的时候，林墨染的神情极其认真，也不像是在对李怀风说话，而更像是自言自语。
    江沐渊静静地伏在屋顶，将林墨染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心里，等到林墨染和李怀风再次睡去，江沐渊才敢离开。
    她想生下孩子，那就满足她，管他孩子是谁的呢？只要是林墨染的，那就无所谓。
    江沐渊二十年来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心，即便得不到她，也会让她幸福。
    因为林墨染怀孕了，炼药的事情就被搁置了。李昀也难得没有苛责她一定要马上炼制出来，李昀想当然的觉得，女人做了母亲以后，就会心软，整个人都会被拴在皇家，一心向着他们的，到时候他想要什么没有？
    不用炼药以后，林墨染还是会去药房带着，指导川乌五人的学习。因为上次弹过筝，让五个人知道了林墨染也是通音律的，于是林墨染就又多了一项教学任务，那就是乐器。
    不过林墨染自己懒，给了他们各种乐器的入门指导，稍微演示了一下指法之类的动作，好在原主是真的学过的，造诣比如今的林墨染要高，林墨染只要照瓢画葫芦，示范一下就行了，只要拿怀孕说事儿，就可以不用深入讲解，让他们自己看书去了。
    李怀风以前以为川乌五人只是林墨染给自己安排的下人，免得她自己在东宫里没人可用，后来才知道这五个人名份上是下人，实际上却是徒弟，立刻就改变了态度，对他们温和多了，在东宫的待遇也提升了一个档次。
    听说林墨染有空就去指导他们医术和武功，这几天又开始教音律，李怀风就说道：“你怀着孕太累了，我去给他们找个师傅吧？至少帮你分担一点？”
    林墨染摇了摇头，说道：“反正我也没事，就当散心了，要不然在这个院子里也没事做，该把我闷坏了。再说他们五个都在那里，我也能放心一点。”
    上次林墨染的香料之所以会被换掉，是因为她院子里的人都被人支开了，让外人溜了进去。林墨染虽然没有提惩治他们的事，但是李怀风自己做主打发了几个下人。
    林墨染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守着院门的几个人已经被打发了，只剩下她近身伺候的人先被打了板子，正要发卖出去呢。
    林墨染连忙拦住了李怀风，说芷兰几个她用着顺手了，再换新人指不定会被人安插了眼线，反而更危险。芷兰等几个一等宫女，都是李怀风亲自挑的，开始的时候为的是监视林墨染，但是后来李怀风对她动情以后，就变成辅佐了。
    尤其是林墨染竟然主动开口保住她们以后，李怀风就更要求她们对林墨染忠心，甚至可以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第二位了。
    芷兰几个也很懂事，这次她们疏于职守，本就有错，李怀风惩罚她们完全是应该的，她们一点怨言都没有，只怪她们对外人没有防备。
    现在林墨染不计前嫌的留下她们，芷兰几个感恩于心，自然就忠心了。
    可是现在听说林墨染只有在药房，和川乌五人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放心，芷兰几个就不高兴了，难道她们就不好了吗？
    芷兰和林墨染最熟悉，就忍不住问道：“娘娘这话偏心，奴婢们的命都是娘娘救的，自然会对娘娘忠心耿耿，为娘娘去死都可以的。难道娘娘就只信任川乌等人，就不相信我们也会保护娘娘吗？”
    林墨染一个头有两个大，她其实还真的不相信她们，她们可能会忠心，但是却没有武功，不懂医理，保护不了她啊。让自己再费心去教她们吗？林墨染自问没有那个心力和想法，她们都是李怀风的人，对自己忠心也是李怀风的意思，林墨染可不敢真的把自己交给她们。
    “没想到你们还吃醋呢，你们若是都跟着我，我这个院子谁来看着？再被人溜进来放点东西，那我就不用活了。左右我也不是一直呆在药房，总有回来的时候，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也是一样的。”林墨染笑道。
    芷兰也明白自己没有办法和川乌等人比，于是说道：“娘娘喜欢去药房，奴婢不能拦着，娘娘要奴婢看着院子，奴婢就遵命。只是娘娘去药房的时候，得让奴婢亲自送过去，看着你进去了才能放心，要是在路上遇到不长眼的人冲撞了娘娘，奴婢也好帮娘娘打发了他们。”
    李怀风觉得这个提议甚好，于是就拍板决定了，林墨染无语，只好答应。
    眼看着林墨染的肚子到了三个月，太医每隔几天就会过来诊一次脉，中间一直在说胎象不是很稳，害得李怀风神经都绷了起来，对林墨染的衣食住行都亲自过问，他的侧妃姬妾们更是不准来请安，免得影响了林墨染安胎。
    玉揽芳在得知林墨染怀孕以后，一直在想办法害林墨染流产，可惜林墨染自己小心也就算了，就连李怀风都格外注意，更是派了他的亲信严防死守，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靠近林墨染，更别提对她下手了。
    至于饮食方面，从林墨染进东宫的第一天，就已经自己单独开灶了，李昀传口谕来斥责都没用，林墨染依旧我行我素。李昀有事求她，说她两句装装样子也就算了，不会深究，玉揽芳更加没有办法了。
    三个月以后，太医终于解开了眉头的疙瘩，说道：“有惊无险，有惊无险！三个月之期到了，娘娘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成形，算是稳固了。只是娘娘似乎有睡不好觉的迹象，除了日常的安胎药以外，还可以服用一些对胎儿没有影响的安神药，让娘娘睡个安稳觉，保重母体，才能更好地养胎，请殿下斟酌。”

 第217章 布了个局

    “本宫还斟酌什么？你去开药就是！”李怀风说道。
    “是。”
    太医从第一次给林墨染诊脉以后，就一直负责林墨染的胎，一直到今天已经两个月，算是摸清了李怀风的路数，只要说是对太子妃好的，李怀风一律批准。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太子殿下，算是彻底被太子妃给拴住了命门。
    至于他屡次在出东宫的时候，遇到的曾经很受宠的，甚至找他看过几次脉象的玉侧妃，已经很久都没有得到过李怀风的正眼相待了。
    玉揽芳堵过太医几次，问了林墨染的胎象，问了李怀风对林墨染的态度。
    这还用问吗？每次诊脉的时候，李怀风都会陪同，亲自过问林墨染的身体状况，不仅是胎儿，也在问林墨染自身的情况，大有如果胎儿不好的话，就去子保母的意思。
    一个太子，看重太子妃是好事，但是李怀风未免也太看重了些，甚至对林墨染的看重，已经超过了他那有生以来第一个孩子的看重程度。
    皇家的人，难道不是都看重子嗣吗？原来也是可以看重自己的妻妾嫔妃的吗？
    太医实在不愿意打击玉揽芳，所以这次远远地看到玉揽芳在岔路口等他，太医连忙远远地行了个礼，然后匆匆躲开了。
    玉揽芳看到太医躲着她，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里面的情况一定是她不想听到的，李怀风对林墨染依旧关怀备至，甚至两个月来每晚都留宿林墨染的房间，美其名曰：太子妃晚上做噩梦，睡不好觉，怀着孕又不能用香料，所以只能让李怀风来陪着，才能安睡。
    有时候其他女人受不了林墨染这样霸着李怀风，去求他分一点宠爱给她们，林墨染也会劝他过去。
    李怀风实在耐不住她们在耳边唠叨，一般都是去坐坐，最多宠幸过之后，却不留宿，依旧回林墨染那里休息。
    女人们对李怀风能来宠幸她们已经感恩戴德，知道太子妃身份贵重，又怀着身孕，也不敢和她争，只求自己也能一朝有喜，将来有子傍身，她们也就知足了。
    当然，这里面没有玉揽芳的份，她只能干看着，要不然也不会急得连太医这条路都不放过。
    林墨染本来在李怀风走了以后，觉得自己睡得还行，却每每都会半夜被李怀风吵醒。李怀风很是不安，但是又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内心，时间久了，林墨染养成了习惯，总算是不会被惊醒，但是却也知道李怀风进来，会有一点反应。
    李怀风心中无比自责，终日在离不开林墨染，和会吵醒林墨染之间作斗争，人都瘦了一圈。
    终于，林墨染的胎象稳固了，她终于可以开口说道：“殿下也不要每天都来我这里了，你每次半夜回来，我都会被惊醒，就算没起来，也终究是被吵到了，太医都说我睡不安稳，你再来吵我，那我就白喝那安神药了！”
    李怀风当然是拒绝的，林墨染就只好又说道：“你这段时间不是也看到了吗，我已经不做梦了，就是每次都被你吵醒，所以才睡不好。再说其他姐妹们看到你每晚都歇在我这里，已经对我很有怨言了，若是我胎象稳固了，你还留在我这里，她们还不得憋着心思，想办法对付我了？你就当给我积点德，去陪陪她们吧？”
    后院平衡之术，李怀风也是知道的，雨露均沾更是被皇后娘娘挂在嘴边，李怀风最终还是被劝动了，第二天晚上就去了一个侧妃那里，留宿了。
    当然，不是玉揽芳。
    接连几天，李怀风的晚饭和早饭都是陪着林墨染吃，但是晚上却不留宿了，和发现她怀孕以前的状态差不多。
    一众女人们知道，这是林墨染劝动了太子的功劳，也知道林墨染在李怀风心中的地位，不敢对她动歪心思。首先她身边那几个宫女那一关就过不去，尤其丁香和沉香两个又会武功又懂医术，什么都瞒不过她们。更别提要是被李怀风知道了，自己难逃一死。
    所以，她们对林墨染就算有些不满，也还算恭敬，大家相安无事。林墨染已经分给了她们不少宠爱，她可是太子妃，独占太子都行，自己也不能贪得无厌了。
    至于玉揽芳，她是什么都没有的，恩宠也没有，林墨染的暗中照顾也没有，甚至都没有对她有任何的使坏举动。
    是的，林墨染为了让那些女人们安分一点，不仅分给了她们李怀风的宠爱，更是时常拿自己配制的药物送礼，排毒养颜的，使皮肤美白的，淡斑的，乌发的，帮助减肥的、、、除了每个人的身高和五官这种硬件实在没有办法改造以外，其他所有能用药物干预的，林墨染都会帮忙送药。
    有些女人起过歪心思，想要诋毁林墨染（对她下手已经不可能了，玉揽芳都做不到，她们更不行），被林墨染查出来以后，林墨染光明正大的拿出证据打了她们，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然而玉揽芳是什么都没有的。
    林墨染对她不管不问，既不示好也不交恶，不赏不罚，无论她做什么，林墨染都视而不见。只有李怀风回东宫以后，听闻了她的事以后，才会派广全去处置，至于结果，李怀风也不过问。
    于是所有人就都知道，玉揽芳是彻底失宠了，已经退步到被当成空气的地步。
    大家开始追究原因，从一切开始变得不一样的时候算起，最开始是玉揽芳嫉妒林墨染专宠，于是开始闹事，李怀风对玉揽芳就已经有些不满，但是没有这么明显。
    后来就是林墨染发现怀孕，听说有人换了林墨染屋里的香料，最终不了了之，李怀风也没有追查。那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宠爱，大家也就没那么注意。
    现在林墨染的胎象稳固了，其他人的宠爱陆续都恢复了一点，只有玉揽芳，什么都没有。
    于是就有人开始回忆那日生日宴上的情况，玉揽芳送林墨染回房间的时候，好像还让林墨染的宫女去做什么事来着，那是想故意让林墨染身边没有伺候的人吗？

 第218章 庆国公父子登门

    东宫虽然还算不上正经的后宫，但是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已经很厉害了，她们很自然的想到，一定是玉揽芳做了什么，被李怀风和林墨染查出来了，但是又碍于玉家的地位，李怀风和林墨染都不敢动她，只能冷着她。
    对于那些女人们的猜测，以及她们为了验证自己猜测的真假，故意放出来的风声，李怀风和林墨染都不置可否。
    胎象稳固以后，陆续有人过来请安，李怀风只是交代，坐一会儿就可以离开了，不要待太久，最好早上的时候集中过来，大家一起见见面，别影响林墨染休息。
    李怀风甚至放出话来，要是她们听话不惹事，该有的恩宠还会有，若是有作死的，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她们没有玉揽芳的家世撑腰，不敢造次，于是乖乖遵命。
    这几天请安的时候，就有人当着林墨染的面说三道四了，其实还是为了打探玉揽芳的事。
    林墨染不说话只是微笑，那笑容很是微妙，看着像是默认，却不明显，让人摸不着头脑。
    有胆大的就当做林墨染是默认了，开始把自己的猜测传给了外面的人，外面的人斟酌了一下，也觉得林墨染是默认了，于是又开始往外传。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玉家遭了李昀的忌惮，李昀迟早是要收拾了玉家的。
    现在东宫又传出了这样的传闻，玉揽芳失宠，加害太子妃，这是其心可诛啊！
    江沐渊了解林墨染的一举一动。
    除了东宫安插的探子以外，他自己也经常去东宫看林墨染。虽然每次都会看到令他感到心痛的场景，但是却也知道了她在没人的时候，会和李怀风说的悄悄话。除了关于孩子的以外，也会说一点关于玉揽芳的。
    原来她真的害过林墨染。
    于是，暮组织也出手了，玉揽芳的罪名莫名的被放大，她之前几次善妒之举也被传了出来。连她嫁给太子之前，就和太子在天水楼苟合的事也被翻了出来。
    身为侧妃，却嫉妒太子正妃的恩宠，这不是翻了天了吗？玉家到底怎么教的女儿？竟然如此不堪？还在未出阁的时候就和人苟合，还设计陷害太子妃，罪加一等！
    一时间，玉揽芳和玉家被顶上了风口浪尖。
    玉家人很是郁闷，他们虽然对皇后的位子势在必得，但是现在太子还没有登基，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野心。
    然而他们沉得住气，却没有想到，他们家的女儿沉不住气，那位王夫人更是没有一点上年纪人该有的沉稳，竟然陪着玉揽芳胡闹！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定下来，李昀还有别的皇子，他的身体十分硬朗，他随时都可以换掉太子，重新培养别的皇子，到那个时候就一切都完了，他们已经没有别的女儿可以送去给别的皇子了！
    玉家大宅内，现今的当家人玉老爷子难得发了脾气，怒骂自己的儿媳妇王夫人，将她骂的狗血淋头，让她羞愤难当，恐怕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玉家抬不起头来了！
    “芳儿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现在是争那个一时之宠的时候吗？林墨染算个什么东西？小门小户家出来的野丫头！根本就不可能当上皇后，成为一国之母！只有我们的芳儿才有那个气度，有那份尊荣！你急个什么？急着让芳儿断送未来吗！”玉老爷子不甘心的怒道。
    王夫人试图给自己找回点颜面，于是说道：“我也是看不惯那个林墨染仗着自己是太子妃，就处处欺负芳儿啊，现在就给我们芳儿脸色看了，日后还不得将芳儿踩在土里？那样的话，我们芳儿什么时候能有出头之日啊！”
    “踩着芳儿又能怎么样？大丈夫能屈能伸，受点委屈又怎么样？若不是芳儿沉不住气，总是惹太子不悦，说不定现在怀孕的就是她了！对了，那个林墨染怎么样了？这都三个月了，胎象该稳固了吧？”玉老爷子问道。
    王夫人擦了擦眼泪，说道：“说是稳固了，似乎这两天没有以前那么严防死守了，父亲，您想怎么做？”
    王夫人到底还是聪明了一次，猜到了玉老爷子一定是有想法了，所以才这么问。
    玉老爷子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能让她生下孩子，若是女儿还好，若是个男胎，岂不是要成了嫡长子？芳儿不能占了嫡出的好条件，至少也要占了长子的名头！你这两天就去东宫，让芳儿好好给林墨染赔礼道歉，拉进她们的关系，找机会落了她的胎！”
    说完，玉老爷子还不忘警告她道：“这次做得聪明一点，千万不要再让人察觉是你们做的了！我们玉家可经不起折腾！”
    “是，儿媳知道轻重，这次一定不会再出差错了！”王夫人保证道。
    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来传话，说是庆国公父子两人来访。王夫人身为女眷回避了，只留下玉老爷子和玉大人招待。
    但是王夫人也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后堂，偷听他们谈话。
    让王夫人没有想到的是，庆国公父子来的目的，竟然和玉家有殊途同归之处，他们的目的也是要让林墨染走下神坛，不仅要交出太子妃的位子，还要让林墨染去死。
    玉家也听说过林墨染身怀绝世医书，能炼制长生不老药，深得李昀器重，也正是因为如此，林墨染这个没有家世背景，没有任何堪登皇后之位的本领，还能成为太子妃的原因。
    庆国公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林墨染现在已经成了太子妃，日后前途无量，江沐渊作为此次去神山寻宝，回来后也献上了宝藏的参与者之一，虽然现在还没有得到任何赏赐，但是现在看林墨染如此受宠，日后江沐渊借机上位的几率也很大。
    庆国公最清楚自己和江沐渊有什么仇，他怎么能看到江沐渊上位？所以才来和玉老爷子商量，趁着江沐渊还没有上位之前，先断了他们的后路，这样两家才能永保太平。

 第219章 林墨染和这件事的关系

    王夫人对这个江沐渊也是很有怨气的，之前她算计江沐渊和林墨染闹出丑闻，却被江沐渊临阵脱逃，躲了出去，王夫人已经气得不行，正愁没机会报复回来呢。现在庆国公把江沐渊送上门来，王夫人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庆国公父子离开以后，玉大人回到后宅，就对王夫人说道：“你下次去东宫的时候记得跟芳儿说，让她多注意林墨染的动静，若是她和江沐渊有私底下的联系，就通知我们，最好能提前得到他们要见面的消息，这样我们才好提前部署，来抓他们个现形！”
    “林墨染那么奸诈的性子，会让我们得逞？”王夫人疑惑的问道。
    玉大人冷哼了一声，说道：“他们要是不联系，不见面，那我们就制造点机会，让他们见一面不就行了？不过庆国公想让我们出手，当这个出头鸟，我们也得投桃报李才行，你先去通知芳儿，其他的我们来安排！怎么的也得拉上庆国公才行，黑锅不能我们一家背！”
    王夫人在这种大事上没什么主意，所以点头道：“我都听夫君的，这次一定不会再把事情搞砸了！”
    东宫里住着李怀风，本来就是众矢之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里面伺候的宫人不下几百人，保不齐就有各方势力送进来的探子。江沐渊的暮组织虽然成立没几年，但是也安插了两个人进去。只是林墨染本来就对暮组织的人事不甚了解，对东宫里的人也没有特意了解过，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这天下午，林墨染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她自打怀孕以来，就经常觉得疲累，睡觉的次数和时间都变多了。
    等她睡醒的时候，就看到丁香和沉香守在房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声音太小，林墨染实在听不清，就问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过来说给我听听？”
    丁香和沉香看到林墨染醒了，就连忙过来伺候，顺便说道：“奴婢刚才出去的时候，遇到两个人拉着我说话，我们跟东宫里的人都不熟，她们拦着我说话，实在是奇怪，说的事儿也奇怪，跟我们和娘娘都八竿子打不着的。所以我就和沉香议论，她们到底是何目的？”
    “那她们都是怎么说的？你说来给我听听？”林墨染说道。
    “那两个人就是说，庆国公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知道玉家正在风口浪尖上，还上赶着去找他们，估计也憋不出什么好事儿来。不过她们也说，说不定玉家有本事，就算被陛下忌惮，也能顺顺当当的把这事儿揭过去，只要把挡在他们面前的人都铲除了，也就没事了。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谁？阴阳怪气的，一听就不是好话。”丁香说道。
    庆国公府的人？挡他们路的人？玉家这是又要有动作了，还和庆国公有关系呢。
    不过林墨染不怕，就算他们有千百种作死的办法，林墨染也能一一应对，她就怕玉家什么都不做，林墨染才不好下手呢。
    现在庆国公也出手了，林墨染还想着怎么把庆国公也拖下水，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看到林墨染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沉香就问道：“娘娘不怕吗？玉家和庆国公府都不是好惹的，他们要是出手，娘娘若没有身子还好，大不了厮杀出去。但是现在娘娘是尤身子的人，不能冒险的啊。”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有危险不会躲开？放心吧，让他们放马过来，我就不信了，我就一定奈何不了他们了？”林墨染冷笑道。
    丁香想的更多一点，问道：“玉家的女儿都嫁进东宫了，当然是希望自家和东宫关系紧密，才能保住家族荣光。庆国公不是说也投靠了太子殿下吗？怎么现在这两个人却联起手来，要对娘娘动手了？他们就不怕惹恼了殿下，反而害了自己吗？”
    “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啊，那就是我。我既有太子的宠爱，挡了玉揽芳的道，又有功劳傍身，陛下都不会轻易动我的。我想庆国公对我下手，也是因为江沐渊的缘故，我都能当上太子妃，只要江沐渊想要邀功，他还能邀不来？庆国公啊、、、他这是心虚了。”林墨染冷冷的说道。
    丁香并不了解这里面的门道，所以问道：“只是奴婢不明白，庆国公为什么会找上玉家？就算庆国公心虚了，担心江公子对他下手，他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吗？玉家又怎么会和庆国公联手？他们两家有什么交情吗？”
    林墨染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只是告诉她道：“我也不知道的事，不能乱说，你们在东宫也注意自己的言行，别让人抓住把柄了。告诉川乌他们，没事就窝在药房里，不要出去。东宫里人多眼杂，免得惹祸。”
    丁香听话的去了，却发现川乌和川军都不在，就问川柏：“两位师兄干什么去了？娘娘怀着身孕，他们不在的话，娘娘有事找谁去办？真是不懂事！”
    川柏笑道：“东宫里实在没什么意思，今天好不容易有空休息，两位师兄出去看看也是正常。他们说了，很快就会回来，若有急事，我去找他们也很快的。”
    话还没说完，川乌和川军就回来了，丁香就说道：“外面就那么有意思？你们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就那么想出去溜达？就不管娘娘的事了？再不济多看看书，练练武功也好，怎么就只想着出去？”
    川乌一听就知道，丁香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了，于是说道：“我们出去的时候，娘娘都知道的，放心吧，肯定没事。”
    丁香气鼓鼓的把林墨染的交代都说了，然后就往外走，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林墨染的交代，又想起林墨染那淡定的神情，完全没有一点焦虑的样子，难道她暗中安排了什么？丁香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川乌和川军，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能带着狐疑离开了药房。
    江沐渊也是一头雾水，庆国公父子公然去了玉家，这是公开的消息，后来他也从探子那里知道了庆国公去玉家的目的，就是为了联盟，一起对付他和林墨染。
    江沐渊仔细想了一下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行踪，他没做什么招人侧目的事啊，庆国公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对自己下手？

 第220章 林墨染的闲话

    江沐渊不放心，于是让人去查了最近京中有什么特别的传言没有。
    果不其然，京中开始在议论，为什么同是从神山出来的，也是一起献宝的人，为什么林墨染成了太子妃，江沐渊却什么都没有？
    有人说是江沐渊得罪了太子殿下，毕竟当初林墨染和江沐渊走得太近，两个人传出有私情，只是一直没有被人抓住把柄，所以没有得到证实。
    李怀风迟迟不肯引荐江沐渊，就是在吃他的醋。
    而林墨染自从嫁给李怀风以后，就一直安分守己，那次在大街上救下两个孩子，也是让自己的侍女跟江沐渊的手下一起照顾孩子，并未跟江沐渊多说一句话，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现在林墨染又怀了孕，更加死心塌地的当她的太子妃，这两个月来就没出过门，连江沐渊的面都没见过，更加证实了他们两个的清白。这样一来，林墨染和江沐渊之间就真的没什么了，李怀风早晚会消除对江沐渊的怀疑，为他争取点福利了。
    这样的传言，李怀风自然也是听到过的，只是他不是市井小民，不会人云亦云，他只想听林墨染亲口说。
    林墨染知道了李怀风的来意，听他亲口问了自己和江沐渊之间的关系的时候，林墨染故作思索状，半天才说道：“江公子确实长得很不错，家世也不错，是老庆国公的孙子呢。只是他这个人实在无趣了些，不近女色，我认识他这么久了，他竟一点都没对我动心，和我说话都那么疏离，就像一颗石头，怎么都捂不热，实在是无趣。”
    李怀风的心沉了一沉，林墨染这是曾对他动过情吗？只因江沐渊为人无趣，所以就放弃了？
    看到李怀风的脸色，林墨染就莫名的想笑，他这是吃醋了呢。
    “殿下，你说这江公子，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啊？”林墨染意味不明的笑道。
    李怀风上一秒还在吃醋林墨染跟江沐渊有私情，下一秒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个小妮子，什么话都敢说！以后可不准再造别人的谣！”李怀风笑骂道。
    林墨染乖巧的笑了一下，说道：“街面上的传言，殿下不必放在心上。当时因为我是天水宫出来的，又是我在夏清镇开了药铺，所以陛下就把炼制长生不老药的重任交给了我。想来对江公子确实不太公平，毕竟上神山的时候，江公子也出过一份力，进宫的时候，江公子也一起去的，现在江公子无人问津，要换做是我，我也不高兴的。江公子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想来也是想谋得一份功劳，保自己后半生衣食无忧，至于扯上我，可能也是没别的办法了吧？”
    “我看未必吧，他一定还有别的本事，否则庆国公为何对他那么忌惮？一听说他有要邀功的意思，就开始联合玉家对付他？”李怀风说道。
    林墨染沉默不语，但是两只眼睛却意味不明的看着李怀风，只看了两眼，就又挪开了。
    这个样子，让李怀风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太勾魂了！
    “墨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有什么就告诉我，别瞒着我。”李怀风追问道。
    林墨染低下了头，笑道：“只不过是江公子随口说的，并不能当真，若是他心怀怨念，信口胡说，随意攀咬庆国公，那我岂不成了害他的凶手？这样的孽我可不能随意去造，说不得的。”
    “他跟你说了什么？跟庆国公有关的？你快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李怀风急道。
    林墨染看他急了，这才说道：“也不过是上一代的恩怨罢了，听说江公子的父亲本来是庆国公世子的，要说这种爵位继承，确实应该是立嫡立长，若江公子的父亲活着，这庆国公也确实是属于他的。只是后来江公子的父亲不在了，这爵位转由他那庶出的大伯继承，也不是不可以。人家家门里的恩怨，我们外人乱说什么？当时只是觉得与我无关，我听了就算了，现在人家叔侄俩有什么不能说的心思，我也不该多嘴的。”
    江沐渊父亲过世的时候，李怀风的年纪也不大，当时刚当上太子，对这种事情也不敏感。若是换了现在，谁家在爵位继承的关键时刻出了任何状况，他都会联想到夺位这种大事上来。就算平时谁家兄弟相争，他也会很快想到自己应该在这之中充当什么角色，才能在将来给自己壮大势力，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现在听了林墨染的话，李怀风也觉得自己知道的不晚，只要庆国公做过弑兄夺位的事情，就不怕自己查不出线索来。
    庆国公虽然是太子一党，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什么建树，没给李怀风添过乱，但是也没干过一件漂亮的事。李怀风要做什么要紧的事，根本就不敢指望他，只能另找他人。上次去夏清镇带林墨染回来，庆国公就给办砸了，还害得他和李昀都吃了瘪。
    若不是庆国公办事不力，李怀风觉得，林墨染早就献出了宝藏，也早就成了他的人，又怎么会拖到今天？
    那个江沐泽也是个废物，连他爹一半的本事都没有，即使拉拢了他，以后也对自己没什么助力。
    反观江沐渊虽然优秀，不太好掌控，但是他要的就是江沐渊的优秀，他所掌握的力量，这几年在江湖上声名大噪，不是庆国公那种京城贵族养出来的草包能比的。
    只要抓住了江沐渊的弱点，李怀风不信拿不下他。
    李怀风自认为自己多年历练，对用人之道十分娴熟，一定能说动江沐渊为自己所用。就算自己不行，不是还有林墨染吗？她和江沐渊那么熟，就算没有男女之情，总该有点交情吧？再说自己上次和林墨染上街，看到她和江沐渊的手下说话非常熟稔，就足以证实这一点。
    李怀风有种莫名的自信，总觉得自己可以掌控江沐渊这个人，只要自己帮了他这一次，他就一定会投桃报李，回报自己的。
    “没想到庆国公府上竟然还有这种隐私？若此事是真的，我定不会坐视不理，否则这天下还哪儿来的公理？我身为太子，就更不会让好人含冤！”李怀风信誓旦旦的说道。

 第221章 不断地暗示

    林墨染故作无知状，说道：“殿下也不必如此过于心急，这庆国公毕竟还没有做什么，江公子到现在还好好的，你贸然出手调查他们的过往，岂不是打草惊蛇，让庆国公怀疑江公子有殿下做靠山？那样的话岂不是害了他？再说若是庆国公当年没有做什么手脚，你为了江公子，就将庆国公放弃了，他狗急跳墙，反咬殿下一口，岂不是得不偿失？”
    李怀风只想着江沐渊手里的暮组织是个很好用的势力，又觉得自己很有把握能拿下他。只要这次帮江沐渊夺得了庆国公的爵位，以后江沐渊将是自己最好用的一把利剑，想得已经疯魔，听到林墨染的提醒，只是笑道：“墨染放心，我心里有数，定然不会殃及自己的。”
    从林墨染那里离开以后，李怀风就急着和东宫的大小官员们商量对策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完全就是林墨染引导着他去帮助江沐渊的。
    就算李怀风有所怀疑，也只会觉得，是他主动去问江沐渊的事的，并不是林墨染主动提起，也算不得是林墨染的错。
    从进东宫的第一天起，林墨染就耳提面命的不准川乌五人乱说话，不准他们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所以从他们知道李怀风要帮助江沐渊，斗倒庆国公开始，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林墨染暗中筹谋的，但是他们记住了林墨染的嘱咐，一个字都没有多问，更没有对外人提起。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即使川乌和川军曾经在外面做了点推波助澜的事，他们也闭口不提。
    江沐渊莫名的就收到了太子一党的人的示好，只是太过隐晦，他们还不想让庆国公的人知道。更不想打草惊蛇，让江沐渊成为活靶子。
    即使是这样，江沐渊还是收到了他们发来的信号，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头雾水。
    柴胡得知此事以后，再联想到最近京城里的流言，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看到江沐渊不得其解，就借着换茶的功夫，说道：“公子就莫要多想了，既然太子有意拉拢，那就顺势而为，向太子投诚吧。”
    “你胡说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庆国公的恩怨，我怎可和他一起在太子手下做事？更何况我和太子也、、、墨染在他身边，我如何能安心替他做事？”江沐渊很是烦心的说道。
    柴胡见他不懂，就又说道：“公子还没明白，这些都是林姑娘的意思，否则公子以为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扳倒庆国公，更没有让他对你如临大敌，怎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风向突然就变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墨染做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沐渊不解的问道。
    柴胡不知道该不该说，把一切都和盘托出的话，他不知道江沐渊会不会一时冲动，就做了无法挽回的错事。但是什么都不说的话，恐怕林姑娘的一番安排就白费了。
    想了想，柴胡还是说道：“林姑娘怀着身孕呢，她若是生下儿子，那就是嫡长子，你想想太子的身份，再想想这个嫡长子的身份，你觉得林姑娘是为了什么？放眼整个京城，林姑娘能信任的还有谁？今天是让公子得回庆国公的爵位，我想用不了多久，陶世子一家也该回来了，不信的话，公子等着瞧就是。”
    被柴胡这么一提醒，江沐渊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林墨染就算不为别的考虑，也会为她的孩子考虑。那毕竟是林墨染的孩子，江沐渊也舍不得让他未来无依无靠。
    柴胡怕江沐渊不能下定决心，又说道：“公子总是责怪自己，当初没有和林姑娘再进一步，说不定现在林姑娘已经是咱们的夫人了。但是公子细想，三个月前，林姑娘还经常夜探江府，这说明什么？说明林姑娘对你还有情啊。若是她这一胎生下了女儿，林姑娘说不定还会再来、、、”
    “你住口！休要胡说！”
    江沐渊连忙制止了他，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会害了所有相关的人的！江沐渊可以放弃所有人，但是绝对不会让林墨染有事！
    柴胡适时地闭了嘴，让江沐渊有自己思考的时间。
    临出门的时候，柴胡似有深意的说了一句：“林姑娘重情义，不会辜负公子，公子也莫要辜负林姑娘才好。”
    不知怎的，江沐渊总觉得柴胡是在暗示什么，但是他暗示的方向，江沐渊又实在不敢多想，那可是个万劫不复的方向，一旦被人察觉，那可是无数条人命的血案啊！
    可是柴胡却几次三番的暗示，莫非他知道什么吗？
    想到林墨染新婚的那几个晚上，江沐渊感觉到的那些异常。当时柴胡和木风都是在外面守着的，不可能他们谁都没有察觉异样吧？
    除非，他们知道是谁来过，却没告诉他。
    想到这个可能性，江沐渊只觉得自己后背发凉，毛发直立，这个想法太恐怖了！林墨染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做吗？
    江沐渊第一个跳出来的答案就是——她敢！
    江沐渊头冒虚汗，如果是真的，那、、、
    这一夜，江沐渊是睁着眼睛到天明的，他多年来被灌输的要忠君爱国的思想，让他备受折磨，自己可能犯了一件窃国的大罪！
    临近年底，天气越来越冷了，林墨染也换上了厚重的冬装，走起路来像个笨熊一样，一来是她怕冷穿得厚，二来嘛，主要是为了她那个肚子。
    林墨染的胎还不到四个月，但是却已经被整个东宫当做国宝一样重点保护了起来。
    就连李昀和皇后那里，就算再想给林墨染立规矩，让她老实点，现在也很少叫林墨染进宫啰嗦了，就怕她在路上磕磕碰碰的，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
    林墨染觉得他们之所以这么看重，主要是因为这是李怀风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李昀的第一个孙子，将来不论是男女，都会备受宠爱的。
    不过看重也好，只要看重，孩子就会得到重视，以后成就大业的机会就更大一些。
    想到这里，林墨染就温柔的笑了。

 第222章 梅花引

    李怀风忙完了正事，就赶着过来陪林墨染了，他一过来，就说道：“你怎么在外面站着？多冷啊？还不快回屋暖和暖和？”
    “没事，你摸我的手都是热的，根本就不冷。太医说了，我需要多活动活动，免得孩子也跟我一样虚弱。而且我那屋里也太热了，外面又冷，这一冷一热的，我也容易伤寒，回头你也跟芷兰她们说说，炭火别烧的那么热了。”林墨染说道。
    “好，你说什么都好，那你在院子里都看到什么了？跟我也说说？”李怀风笑道。
    林墨染在想梅染山庄的梅花开了没有？可是却不能跟李怀风说，于是就随口说道：“这院子里也没有什么景致，本想去后花园看看的，只是又怕走得远了，半路累了，到时候走不回来，只能挨冻了。”
    “那我陪你去吧，你若走累了，我就抱你回来。”李怀风笑道。
    林墨染是极不愿意李怀风和她这么亲昵的，但是她现在有求于他，只好让自己适应起来，在李怀风的搀扶之下，一起去了后花园。
    现在是冬天，后花园的树木大多也都是光秃秃的，林墨染看了一会儿，就神情落寞的说道：“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该回去了。殿下，你陪我回去吧。”
    她这是明显的不高兴了，李怀风瞬间就跟着紧张了起来，说道：“可是看不到什么好景致，所以不高兴了？”
    林墨染摇了摇头，恬静的笑道：“没有的事，殿下不要多想，这里已经很好了。”
    李怀风是真的疯魔了，林墨染明明什么表示都没有，可是他就是能看得出，林墨染情绪低落，定然是不高兴了。
    可是林墨染死不承认，李怀风不敢追问，于是一回房间，就将目光放在了丁香和沉香的身上。
    两个姑娘倒是聪明，沉香故作天真的说道：“殿下这花园倒是不错的，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为何这园中没有梅花呢？”
    李怀风一怔，他没想到竟会是这个原因。
    看到林墨染也十分好奇的看着他，李怀风就有些心虚了，他犹豫了片刻，才说道：“你也别在意，芳儿她从前不喜欢梅花，我就让人把梅树都挪走了。你若喜欢，明年开春再挪回来就是了。”
    林墨染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伤心和落寞，全都落在了李怀风的眼睛里，但是马上又都消失了，只见林墨染微笑着说道：“那倒是可惜了，今年冬天是看不到梅花了，那就请殿下成全，我就等着明年再看了。”
    明明是在微笑，可是李怀风却丝毫都感觉不到林墨染有半点愉悦的情绪，分明是对没有梅花感到失望的。
    丁香心疼主子，就遗憾的说道：“可惜了，娘娘如今怀着身孕，不宜出门走动，否则梅染山庄那漫山遍野的梅花，娘娘可以一次看个够的。”
    话一出口，丁香就发觉了自己失言，连忙改口道：“不过那是江公子的私人山庄，咱们是进不去的，奴婢也是白说一嘴，惹了娘娘不痛快，还请娘娘恕罪！”
    林墨染的眼底也掠过一丝遗憾之情，随即又神色如常的说道：“算了，提这个干什么？几株梅花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也不是非要看不可的。我这腿酸得很，你们快扶我回去，我得好好歇一会儿了。”
    林墨染从怀孕以后，性子就越发古怪了，想吃的、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弄到不可，幸好李怀风是太子，什么稀奇的东西都能弄到，一直都能满足她。但是这梅花，他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墨染，不如我带你进宫去看好不好？宫里是有梅园的。”李怀风提议道。
    林墨染不出意外地拒绝了，说道：“皇后娘娘本来就不喜欢我，我不是她心里属意的儿媳，她看见我，又要觉得心口痛了，我才不去呢，她每次自己难受，都会想办法折腾我。我如今怀着孕，可经不起她折腾。”
    成亲以后，林墨染也进宫给皇后请过安，皇后每次都没有好脸色，每次都想着法的罚她，要么是让她捶腿，又或者让她烹茶，都是些下人们干的活儿，却让堂堂太子妃来做，本来就是明摆着的给林墨染下马威。而且皇后每次都会不满意的斥责她，让她重来，非得来来回回三五遍，皇后才能舒坦。
    其实李昀对林墨染也不是很满意的，林墨染的性子太过桀骜，不受控制，要不是为了长生不老的药方，李昀才不会许她太子妃之位呢。本打算弄到药方，或者得到不老药以后就除掉林墨染，偏偏这个时候林墨染怀孕了，李昀为了子嗣着想，就没动她。
    林墨染知道这一点，也不愿意在李昀面前晃荡，免得他一时没有忍住脾气，又对自己下手。
    李昀心里不痛快的时候，还找过李怀风出气，他以为李怀风对林墨染没兴趣，不会碰她，只等着拿到长生不老药就完了，没想到却会让她怀孕，李昀心里不知道有多堵得慌呢。
    李怀风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父皇母后对林墨染的态度，可是李怀风把林墨染的变化看在眼里。就算之前林墨染对他们有再多的不满，不管她得罪过他们几次，但是现在林墨染已经改过自新了，不仅谨守本分，还一心一意的对李怀风，分明就是打算和他长久的生活在一起的。
    像林墨染这样貌若天仙，又能力出众的女子对李怀风动心，李怀风当然是飘飘然，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就连上天都帮着他，把林墨染这样完美的女子都给了他。
    现在看到林墨染因为想看梅花而不得的郁郁之态，李怀风怎么能忍受？若是他无权无势也就罢了，偏偏他是太子，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
    既然林墨染不愿意去皇宫，那就去一趟梅染山庄，那又如何？难道江沐渊还真的敢把他们拦在外面吗？
    决定了以后，李怀风就说道：“墨染别急，今天已经晚了，明日一早，我陪你去梅染山庄如何？”
    这个提议被林墨染一口否决，她说道：“殿下莫要为了我多生事端，先不提庆国公和江公子的恩怨尚未分明，就单说我和江公子曾经私交甚密，指不定外面有人传我和他的谣言呢，若是我为了看个梅花，就劳烦殿下去折腾他，岂不是坐实了我和他的谣言？我既然已经嫁给了你，就应该懂得避嫌，不应该再与他有所牵扯，还请殿下明鉴！”

 第223章 挑拨离间我也会啊

    说起来，李怀风以前也担心过林墨染和江沐渊的关系太好，他们会背着他做出什么让他难堪的事来。可是林墨染自从入东宫以后，就很少出门，几次出门也是在李怀风的陪同下，见到江沐渊也只是点头之交，连话都没有多说过，更谈不上亲密接触了。
    时间久了，李怀风也就放下心来，再也没有怀疑过他们的事。
    现在听到林墨染说起这个，李怀风反而安慰她道：“你怎么会如此想？就算你们曾经相熟，那也是从前的事了，现在一切都休要再提。何况这赏梅也是我带你去的，谁敢说半句闲话？”
    林墨染依旧保持得体的微笑，说道：“殿下真心待我，墨染感激不尽！原本今日也没有多想，只是看到园中没有梅花，只是觉得奇怪，又听说是玉侧妃不喜欢梅花，我心里才有点不痛快。没想到却惹得殿下如此费心，倒是我的不是了。”
    “这又干芳儿何事？”李怀风不解的问道。女人们的心思，他到底还是不甚了解的。
    林墨染苦笑了一下，说道：“殿下还不明白吗？玉侧妃和殿下相知多年，玉侧妃一定以为殿下倾心于她，会为了她不娶我，娶了我也不会宠爱我。可是现在看到殿下如此照顾我，她心里一定非常不舒服，从前殿下可不就是心里眼里都只有她一个人吗？现在殿下总来我这里，叫她如何能甘心？前两次不就是因为、、、”
    林墨染顿了一顿，连忙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想来玉侧妃也长了记性，不会再针对我了。我怀孕以后，殿下不好留在我这里，也经常到其他姐妹那里去，玉侧妃那里也是少不了的，大家都是姐妹，待遇都是一样的，她也就不会再觉得我夺了她的宠爱。殿下，你说对吗？”
    玉揽芳从前很得李怀风的宠爱，这是不争的事实，李怀风也没有办法反驳。甚至李怀风曾经请林墨染到东宫去赴宴，还当着林墨染的面，跟玉揽芳表现得情投意合，让林墨染十分不满，受了很大的委屈。
    李怀风每每想到这里，都会觉得心里揪着的疼，他从前是有多混账，才会如此伤林墨染的心啊？
    在李怀风的心里，就算当时娶了林墨染，也并没有冷落玉揽芳，是玉揽芳自己要的太多，连这一点点的恩宠都不肯分给林墨染，已经让李怀风对玉揽芳失望。后来又知道了玉家的野心，李怀风对玉揽芳就更没有多少情意了。
    现在听到了林墨染的话，李怀风就对玉揽芳更加不满了。
    “墨染，她现在对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很是怨怼吗？”李怀风阴着脸问道。
    林墨染乖巧的摇摇头，说道：“没有啊，玉侧妃已经很收敛自己了，她现在已经不会招惹我，让我能安心养胎，我已经很满足了。殿下本来就是她的，要不是因为陛下，说不定她当初就应该以正妃之位嫁给你，是我夺了她的正妃之位，原本就是我对不起她。殿下也莫要怪罪，玉侧妃从小娇生惯养，心气儿高也是正常的，我不与她计较就是了。”
    京城里的名门贵族家的千金小姐们，大多都是心高气傲的，有各种的小脾气，就算坊间传闻的温柔善良的小姐，大多也都是有一身傲骨的，容不得自己的夫君对她有丝毫的背叛和怠慢。
    林墨染原本也是一身傲骨，宁死不屈的，可是为了李怀风，竟然可以忍耐玉揽芳的刁难，这让李怀风十分动容。尤其林墨染话里话外都在说，她让着玉揽芳，是因为她和李怀风曾经有情，她这是在成全李怀风的情意，李怀风就更加心疼她的懂事了。
    因此，李怀风对玉揽芳的不懂事就更加看不上了。
    若要说起来，还不是因为玉家的野心太大了，原本就是为了太子妃之位，若他不是太子，那玉家还会对他抱有幻想吗？李怀风可不觉得他们会把希望放在一个不可能继承大统的废物皇子身上。
    “墨染，你放心，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宠着你，就谁都不能看轻了你。梅染山庄咱们去定了，我想江沐渊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你想去，他就一定会成全你！”
    林墨染乖巧的说着“好”，但是心里却在冷笑，不就是挑拨离间吗？谁不会啊？
    李怀风要带着林墨染去梅染山庄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玉揽芳的耳朵里，玉揽芳这次不敢轻举妄动，就把消息送到了玉家。
    玉家正等着林墨染往陷阱里跳呢，得到消息以后，就立刻和庆国公联系，让他想办法传出江沐渊和林墨染有私情的消息出来，争取在李怀风出门之前就让他听到。
    江沐渊本来就是江家的人，就算当年有什么恩怨，但是为了粉饰太平，两家人还是会走动。庆国公的消息一放出来，人们相信的几率就更大一些，因为没有比自己人更清楚自家人的底细的。外面那些人就是被人利用了这一点，觉得江沐渊是江家人，江家人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
    李怀风在第二天早上听说了这些传闻，当然，这里面也有人添油加醋、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让人意外的是，李怀风却并没有动怒，甚至对传闻不屑一顾，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欢欢喜喜的带着林墨染出门了。
    玉揽芳不甘心，于是追了出来，说道：“殿下，你可否带我一起去梅染山庄？虽然我并不是很喜欢梅花，但是我听说梅染山庄的建筑布局十分有学问，亭台楼阁、假山奇石、流水小桥都很有特色，一直有心想要观赏一番。可惜妾身没有那个福分，又不像太子妃娘娘那般，和江公子有私交，一直无缘一观，甚是遗憾！殿下，你就带我去吧！妾身求你了！”
    玉揽芳为了达到目的，也算是做足了样子，姿态放得很低了。
    李怀风是不想带她去的，因为他知道，玉揽芳去了就没好事，肯定会找林墨染的麻烦的。
    但是林墨染却主动说道：“殿下就带她去吧，让她站在这寒风中，未免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况且我们还要快去快回，犯不着在家门口就浪费时间。”

 第224章 一拳打在棉花里

    李怀风看林墨染毫不担心的样子，就心软了，说道：“行吧，上车吧。”
    李怀风没有大张旗鼓，所以只准备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坐的是伺候的下人，玉揽芳当然不能坐，她无车可坐，只能和李怀风他们挤在一辆车上。
    上了车以后，马车启动，车身猛然一晃，林墨染一时没有坐稳，李怀风立马将她牢牢抱在怀里，担忧的问道：“伤到没有？有没有事？”
    林墨染一直很小心的保护自己，当然没事了，于是笑了笑，示意李怀风放心。
    然而李怀风还是动了怒，对驾车的人怒道：“不知道太子妃在车上吗？还敢如此不经心！脑袋不想要了吗！”
    “殿下莫要动怒，关车夫什么事？那马是畜生，听不懂人语，自然不受控制，殿下就不要为难人家了。”林墨染及时的劝解道。
    李怀风很驯服的放过了车夫，转而对林墨染说道：“你就是好性子，底下的人犯了多大的错，你都不追究，怪不得那么能笼络人心，东宫上下有几个不说你好的？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这么好说话了，他们做事不当心就是大错，一定要罚的！”
    “这次就算了，下次还不长记性，那就罚他喂一个月的马好吗？还要清理马厩，脏活累活都让他干。”林墨染笑道。
    车夫虽然只负责驾车，但是因为总和马接触，为了避免马儿认人，不受他控制，他也会经常和马套近乎，给它喂草洗马之类的，所以林墨染说的那些惩罚，对车夫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李怀风听了，就笑道：“你这也算惩罚？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乖乖坐好，别再摔着了。”
    林墨染乖顺的坐着，李怀风在一旁扶着她，特别的小心，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关切。
    玉揽芳觉得自己跟他们同坐一车就是个错误！自己就是来受辱的！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自己倾慕已久的太子表哥居然已经爱上了别的女人？！
    “殿下，妾身也坐在这里呢，怎么殿下都不看我一眼呢？殿下，妾身都好久没有和殿下说说话了。娘娘，你应该不会介意，妾身跟殿下多亲近亲近吧？”玉揽芳强撑着微笑说道。
    林墨染笑得自然，说道：“怎么会？你比我先伺候殿下，自然是更熟悉殿下的喜好，你应该知道殿下都讨厌什么吧？也请玉侧妃有空跟我说一下，免得我一不小心，犯了殿下的忌讳。”
    玉揽芳的眼底有一瞬间的危险的光芒，这个林墨染，实在是太不简单了！
    “娘娘说笑了，不管娘娘做了什么，殿下都不会怪罪娘娘的，谁让娘娘是殿下的心头肉呢？”玉揽芳苦笑着说道。
    林墨染不想理她，明知道她今天跟过来就没好事，说不定她已经和自己娘家以及庆国公一家都商量好了，今天要怎么对付她呢。现在她怀着身孕，自然不能跟这种人硬碰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局面吧。
    玉揽芳看林墨染不再说话，也觉得无趣，这个女人总是这样，像一团棉花一样，无论自己怎么出拳挑衅，都打不出个动静来。
    李怀风看得出来，林墨染并不想搭理玉揽芳，只是玉揽芳不甘于他偏向林墨染，所以屡次三番的出言挑衅，然而林墨染“大度”，一直不予回应，玉揽芳也无可奈何。李怀风默默记在心里，已经对两个人的品性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玉揽芳说了几句话以后，林墨染都不回应，最多也就是一笑而过，再说下去只会惹得李怀风不满，只好闭嘴，只是看着李怀风全心全意的照顾林墨染的时候，心里妒火中烧，那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马车平稳的驶到了梅染山庄的山脚下，这里地处偏僻，几乎没什么人，所以马车不用担心撞到人，只管往前走就是，速度也就不算慢，但是在即将驶向通往梅染山庄的那条岔路的时候，却突然冒出十几个人来。
    车夫猛然勒马，林墨染一个不稳就向一旁歪去，幸好有李怀风护着，否则非伤到不可。
    李怀风确认林墨染没事以后，就怒道：“本宫刚刚的话，你全忘了吗？这么快就不想要自己的命了？真以为本宫不会杀你吗！”
    车夫看着挡路的人皆是一身短打打扮，手持兵器，来势汹汹的样子，在马车停下以后，就慢慢向他们靠拢，就有些心慌的说道：“殿下，外面围了十几个人，来者不善，我们怎么办？娘娘还在车里呢！”
    李怀风心头一紧，他自己可以不怕有人暗杀，但是林墨染怀着身孕，绝对不能有半点差池，这次出来只是为了去梅染山庄看梅花，所以就没有防备，没带什么护卫，现下遇到有人袭击，这可怎么是好？
    后面马车上的人看到围上来的人以后，就纷纷下车，围在李怀风这辆马车周围，丁香最先开口说道：“殿下莫急，我和沉香会一点武功，可以抵挡一阵，你让马车现在就冲过去，到了梅染山庄就安全了。江公子昨晚就得到了我们今日要来的消息，定然已经带人在山庄里等着了，江公子和他的手下都会武功，一定能保护殿下呢娘娘周全！”
    另外两人除了广全以外就只有一个车夫，看到丁香和沉香都能挺身而出，自然也不甘落后，也说道：“殿下尽管进山庄就是，小的留下断后！”
    林墨染没有等李怀风发话，就率先挑开了车帘，看到了外面围着的人，她也是习武之人，看得出对方的十几个人中，至少有五个人的武功是上乘的，仅凭丁香她们四个人绝对无法抵挡。
    这里已经是城外，他们选在这里下手，就是因为这里人少，他们速战速决，之后可以快速逃匿。可惜自己这一方的人手实在太少了，自己又怀着孕，否则也是一个退敌的主力。
    林墨染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有些多余了。
    现实情况容不得她多想，只听对面领头的那个人冷笑了一声，说道：“想走？恐怕你们今天谁都走不了！我们只要太子殿下和林墨染，其他人可以离开，识相的就把人交出来，我们绝不滥杀无辜！”

 第225章 我们不想伤你

    林墨染一听说话的人的声音，就知道了他是谁，心底有些微凉。既然是他来，那就说明派他来的人，不是楚柯就是浅溪了。
    “周师兄，你带人来围捕我，是奉了浅溪师姐和许师兄的命令吗？他们让你们来的？”林墨染开口问道。
    周师兄看林墨染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也就不再掩饰，笑了一声就说道：“都说林师妹聪慧，师兄今日算是领教了，我与你不过见过两面，你还能只听声音就认出我，周某佩服！你既然认出是我，那就识相一点，跟我们走吧，否则伤了你的身子，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那师兄可否告知，你为何要带走我？有什么目的？若是我在这里就能满足你的，是不是就不用跟你走了？”林墨染问道。
    “不可能的，我们想要的是你从神山带出来的书籍，你得跟我们回去默写下来，在这儿可办不到。”周师兄说道。
    林墨染隐约猜到他们的目的，现在得到了证实，就只是笑了一下，说道：“那你还让我们的下人都离开，就不怕他们通风报信吗？”
    周师兄也知道这不是个明智的决定，但是他不是个嗜杀的人，让他对无辜的人下手，他实在做不到，于是他说道：“林师妹，我们真的只要秘籍，你若乖乖配合，等你都默写出来了，我们也会将你平安送回来的，绝不伤你半分。你放心，你既然认识我，就应该知道我是宫主的嫡系，效忠的是宫主，她一直都是向着你的，宫主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何况我们的上级是浅溪师姐，难道她也会害你吗？”
    在天水宫里，和林墨染关系最好的就是浅溪了，她负责林墨染的衣食住行，甚至还负责教导她基础的武功和医术，亦师亦姐，若说这天水宫里还有人肯保她一命的，除了她那两个亲哥哥以外，恐怕不超过五个人，浅溪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林墨染还是不能跟他们走，她不相信这些人。
    于是，林墨染不顾李怀风的阻拦，自顾自的下了马车，李怀风想跟着下来，被林墨染阻止了。
    林墨染一个人走到周师兄面前，却没有停下。
    周师兄看她还要往前走，自然要拦着她，不解的问道：“你要去哪里？你当我们都是摆设吗？快跟我走，别让我动手，这对你没好处的！”
    林墨染坚定地继续向前，说道：“我要去梅染山庄，你若执意要带走我，那就动手吧，我一定会反抗。我可以告诉你，太子和其他人都不懂医术，大部分的书籍他都没看过，你抓了他也没用，只会让朝廷直接出兵围剿你们，你若聪明，就别对太子下手。”
    “林师妹，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今天一定要带走你的，你别为难我们！”周师兄说道。
    林墨染微微一笑，说道：“我也一定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要试试吗？我虽然怀着身孕，不方便动手，但是我的医术还在，下毒的本事还在，我有无数种方式可以毒死你们，要赌一赌吗？”
    周师兄知道今天一定没办法不动干戈就带人回去，所以就干脆说道：“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动手！”
    那十几个人一起动手的同时，李怀风也从马车上冲了下来，将林墨染护在自己身边，丁香等人也动了，将林墨染挡在身后，只是他们到底人少，今天来的人虽然都是外门弟子，但是武功也不算太弱，十几个人围攻他们四五个人，实在是绰绰有余。
    周师兄看得出，林墨染是一定不能动手的，李怀风养尊处优，武功身法漂亮，但是实战经验不足，丁香和沉香更是毫无经验，广全和两个车夫更加不足为惧，所以他对这次的抓捕志在必得，甚至现在就已经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丁香和沉香平时虽然跟在林墨染身边，但是也没有松懈，一直坚持练武，林墨染会的武功，她们都学了大半。可惜，正如周师兄所见到的那样，她们几乎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今天面对周师兄等人，虽然勉强能招架，但是关键时候总是不知道用什么招才能将对手击退，杀人更是不敢。
    林墨染没有办法和人直接对打，看到丁香和沉香打得费力，着急之余，只能出言提醒她们如何出招，她们来不及出手时，就用暗器帮忙，勉强维持着自己不落入他们之手。
    丁香和沉香还算聪慧，打了小半个时辰以后，就积累了一点经验，不再那么束手束脚，甚至可以化被动为主动，在对手被击退以后，还能反击了。
    没一会儿，周师兄的人就都受了伤，周师兄有些急了，他没有想到，虽然林墨染没有动手，但是她身边的人却都武功不凡，还可以坚持到这个时候。
    他们不能再打下去了，这里的动静迟早要惊动梅染山庄的人，到时候他们出来增援，周师兄等人只会更加被动。
    于是，一直观战的周师兄也动手了，他没管丁香等人，直接朝林墨染攻去。
    李怀风一边护着林墨染，一边攻击对手，本就双拳难敌四手，突然周师兄也动手了，而且还是直接对林墨染下手，李怀风更加急了，他连忙放弃眼前的对手，转身朝周师兄跑来。他生怕自己稍慢了一点，林墨染就受到了一点点伤害。
    可是周师兄的武功比李怀风要高，也因为没有参战，所以体力更好，他比李怀风更快来到林墨染面前，抬手举起长剑，眼看着就要刺向林墨染的心脏。
    李怀风还在三步之外，就算加上他手里抢来的长刀，也无法阻挡长剑的攻击。
    林墨染看着长剑在自己面前，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本能的想躲，可是她的动作稍大一点，肚子就传来不适的感觉，她的孩子不允许她有太大的动作。
    林墨染没有办法，她只能焦急的想着办法，怎么才能在长剑刺到自己之前，就让周师兄停下来。
    可是她还没有想到办法。
    她本来可以用毒的，但是她所处的方向正是逆风，毒粉可以抛向周师兄，但是很快也会被风吹回来，反而伤到自己。如果是以前，林墨染是不怕的，但是她现在有了孩子，孩子却受不了这个，
    林墨染想用暗器，可是她在摸向自己的袖笼的时候，却发现暗器已经用光了。

 第226章 醋坛子翻了

    周师兄看到林墨染无计可施，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下看你还怎么反抗！
    然而他的笑容还没有坚持到三秒钟，就看到自己的长剑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不受控制的偏向一旁，完美的错开了林墨染的身体。周师兄紧张的向身后看去，从梅染山庄的方向赶来了十个人，很快就来到他们面前。
    那十个人来到现场以后，首先将林墨染围了起来，然后才开始反击，他们的武功更高，所以很快就将几个不重要的小人物都灭了口，只剩下周师兄一个活口。
    林墨染被人护着，完全没有受到半点伤害，领头的正是木风，他先看了一眼林墨染，确认她没事以后，才对李怀风说道：“小人救驾来迟，还请太子殿下恕罪！不知这些人如何处置？还请殿下示下！”
    周师兄直到这个时候还不相信自己竟然失败了，不敢相信的说道：“梅染山庄竟然有这么强的战斗力？你们隐瞒了自己的实力！为什么！林墨染不是已经嫁给太子了吗？为什么你们还会帮她？”
    木风一脚就将周师兄的后槽牙踹掉了两颗，冷冷的说道：“太子妃娘娘嫁给谁，都不会影响她在梅染山庄的身份，”说到一半，木风冷笑了一声，说道：“暮组织的事，你们这些外人又怎么会懂？我们对人的亲疏远近，可不是因为娘娘嫁人了，就会改变的。”
    说罢，木风不再理他，对李怀风说道：“小人先护送殿下和娘娘进山庄，然后再将人交给殿下处置吧，请殿下和娘娘上马车！”
    林墨染对他笑了笑，说道：“辛苦了，这次的好处又少不了了。”
    等她和李怀风上了马车，李怀风先擦了一把冷汗，庆幸自己一行人都没什么危险，然后才不解的问道：“你和他很熟？和梅染山庄的人都很熟？”
    林墨染笑道：“认识几个月了，能不熟吗？神山带出来的武功秘籍，他们也练过，从这一点来说，我们可以算是师出同门了，那我们这个门派应该叫什么呢？神山派？似乎不太好听，不如殿下帮我们取个名字？”
    周师兄被封住了内力，反抗不了，只能乖乖地被木风押着，前往梅染山庄。进去以后，林墨染等人先去了正厅，周师兄则是被关进了地牢。
    林墨染等人一下车，就看到江沐渊在那里等着他们，看到李怀风和林墨染以后，他就说道：“我的人发现的迟了，你们没事吧？可有受惊？”
    李怀风笑了笑说没事，却发现江沐渊的关注重点在林墨染身上，他就有些吃醋了。
    林墨染笑着说没事，眼睛却没有看江沐渊，而是环顾四周，像是在打量山庄的环境。很快，林墨染就听到了点动静，似乎这山庄里的人不少呢。
    不过她没有说出来，而是说道：“幸好，这里离梅染山庄很近，周师兄他们也够蠢，竟然在那里动手。”
    江沐渊看到了李怀风的脸色，暗笑了一声，说道：“回去的时候，让木风带人护送你们回去吧。今日殿下和娘娘是来赏花的，那就请到花园去吧，还是先去客房休息一下？毕竟殿下和娘娘都受了惊吓。”
    林墨染没有直接回答江沐渊，而是对李怀风说道：“殿下，我想先去休息、、、”
    李怀风也觉得是该休息，于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麻烦江公子了，我们先去客房。”
    “小人派人带两位去客房，我先去安排一下，还请殿下恕罪。”江沐渊说道。
    负责招待李怀风跟林墨染的下人有五个，走在前面的是小金，另外四个也都是林墨染见过的，她明白江沐渊的意思，换了不熟悉的人，林墨染一定会不习惯，休息也不会踏实。
    “殿下和娘娘带来的人，小的已经安排了房间休息，两位贵客尽管放心就是。这两位姑娘是公子安排的，娘娘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吩咐她们。”小金态度恭谨的说道。
    李怀风点了点头，就要进去，林墨染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准备些吃喝过来。”
    “屋里已经备下了，娘娘若不喜欢，再吩咐玉萍和玉霞去准备。”小金说道。
    林墨染不再说话，跟着李怀风走了进去，一进屋，就看到桌子上放着的蜂蜜水和点心，都是林墨染喜欢吃的，即使怀了身孕，口味有所改变，这些东西也是没有被抛弃的。
    看到这些，李怀风心里的不痛快，就更加明显了。
    林墨染只当做没看见，吃了几口以后，就去躺着了，同时还抱怨道：“以后出门，一定要将川乌等人也带着才行，否则随便出来几个人，都敢对我下手了，那样的话我的小命还怎么可能留着？哎呦，宝宝你就别折腾我了，这腰可酸死了！”
    听到林墨染说腰酸，李怀风就连忙走了过来，帮林墨染揉着，可是他却一句话都不说，显然是还没消气的。
    林墨染微笑着，说道：“周师兄既然敢连你的马车都拦，那就说明他们已经决定要破釜沉舟了，即便是和朝廷公然开战，也要得到宝藏的。殿下，我们要向陛下禀报吗？如果告诉陛下的话，我师父和师兄师姐恐怕就性命难保了。”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着他们的性命？你自己的性命，今天都差点交代了！”李怀风语气不善的说道。
    “那照殿下的意思该怎么样？我痛哭流涕的感慨自己差点死了吗？那不是更可笑？”林墨染笑道。
    李怀风气得停了手，再也不理林墨染了。
    林墨染也不恼，而且已经觉得腰没那么酸了，于是坐了起来，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快点去赏花吧，看完了就赶紧回去，免得在外面逗留太久，又被人盯上了，殿下莫不是想再被人追杀一次？”
    李怀风看林墨染说的认真，这才问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去见江沐渊？你和他关系那么好？连你爱吃什么都知道，还早早地就备下了，你和他果真没有私情？”
    “殿下忍了这么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吗？”林墨染冷笑一声，说道：“殿下觉得有，那就是有了，我和他认识五年了，又朝夕相处半年多，岂能没有半点感情？殿下若是觉得不妥，那我们现在就回去，这梅花也不用看了。”

 第227章 挑拨手段太拙劣

    林墨染说话的时候，已经自己穿了鞋下床，玉萍和玉霞已经没赶上给林墨染穿鞋，现在看她要出去，就连忙拿了厚斗篷给她披好，出去以后又叫了小金，让他去禀报江沐渊，说林墨染要走。
    李怀风看她风风火火的，说风就是雨，连忙追了出来，说道：“你怎么就急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殿下也不用说了，都摆在脸上了，我若是看不明白，那我就是个傻子，一头撞死最好，免得活着惹人厌烦！”林墨染气鼓鼓的说道。
    江沐渊本来就在不远处，小金一过来，他就知道是林墨染这边有事，所以很快就过来了，还没走近，就听到林墨染在说什么死啊活啊的，顿时就脸色不善的说道：“说什么浑话呢？一点都不顾着肚子里的孩子！”
    “要你管？一边呆着去！”林墨染不管不顾的说道。
    江沐渊没想到林墨染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又看李怀风的脸色，就知道这两个人是吵架了，于是问道：“你跟太子殿下说话，也是这个态度吗？”
    “怎么，连你也来质问我了吗？连你都敢给我脸色看了，看来我是不用活了！”林墨染说着，居然委屈的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可就让两个男人都无计可施，慌得不行。
    此时林墨染已经走到门口，江沐渊则是刚进来，李怀风远远地站在院子中央，所以林墨染离江沐渊更近些。
    玉揽芳带着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林墨染又对着江沐渊哭，他们理所当然的就认为，林墨染是跟江沐渊更亲近些，她这是在向江沐渊诉苦呢。
    玉揽芳只错愕了一瞬间，很快就笑道：“都说娘娘和江公子关系匪浅，现在妾身是真的相信了，娘娘不仅有办法来这梅染山庄赏梅，更能当着殿下的面，就和江公子哭诉，果然是不一般呢。”
    江沐渊自然是不会多说一句话的，今天会发生什么事，他心里都有数。
    但是李怀风就不是这样的了，他走上前来，在玉揽芳的面前站定，脸色阴郁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暗示本宫什么？”
    玉揽芳露出一副惧怕的样子，眼角含着泪说道：“殿下请恕罪！妾身没有任何意思！妾身只是、、、只是在说事实而已。娘娘和江公子的关系，本来就非同一般，他们、、、”
    “他们什么？他们当着本宫的面调情吗？你的意思是说，本宫在他们眼里是透明的，他们眼里完全没有本宫吗？”李怀风怒道。
    玉揽芳被李怀风突然的怒意搞得心头一慌，他可从来都没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李怀风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因为林墨染的出现，就让李怀风完全忘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吗？
    玉揽芳意识到这一点，更加憎恨林墨染了，她本来还觉得联合庆国公对付林墨染，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但是现在看来，不这么做是不行的！她想要太子妃之位，想要当上皇后，就一定要除掉林墨染！
    玉揽芳露出受了惊吓的表情，十分怯懦的说道：“殿下这样质问我是何意？难道娘娘和江公子的私情，是妾身胡说的吗？他们当着殿下的面，自然是不会有什么的，但是他们私底下有没有什么，殿下又如何知晓？”
    庆国公今日一早就仗着自己是江沐渊的伯父，死皮赖脸的进了梅染山庄，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好戏，结果就是两个女人争宠的场面，顿感无趣，看来想要整治他们，还得靠自己啊！
    看到玉揽芳无用以后，他就站出来打圆场道：“玉侧妃这也是有些着急了，人家毕竟还什么都没做，你就跳出来说他们有私情，实在是无法让人信服。算啦，还是就这么揭过去算了，我们不是来赏梅的吗？为何还不去后园看花？”
    刚才在山下遇险，玉揽芳就躲在马车里不敢出来，废物的很，现在又出来挑拨李怀风和林墨染的关系，已经让李怀风十分不喜，所以他看都没看玉揽芳一眼，带着林墨染就出了院子，朝花园去了。
    林墨染演了这么一出戏，却没有收到想要的效果，也是有些郁闷，她实在是看不明白，玉家和庆国公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既然要对自己下手，怎么现在还没动静？
    不过在看到花园里那一众京城名媛的时候，林墨染还是有些佩服的，毕竟能让这么多女人都进来山庄，玉家和庆国公也算是有本事。
    但是让林墨染感到意外的是，夏如芳和顾成玉也来了，她们看到林墨染过来了，就主动过来请安，行了礼以后就说道：“许久不见娘娘了，臣女甚是想念，没想到再见之时，竟会是在这里，娘娘也有了身孕，臣女还没来得及恭喜，在这里就先恭祝娘娘喜得贵子了！”
    “夏姐姐还是那么会说话，我也很想你们，我在这京城里，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也就只有你们两个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林墨染不解的问道。
    顾成玉是个藏不住的，连忙说道：“京城里的传言你不知道吗？还不是因为玉家和庆国公府，他们听说你要来梅染山庄赏梅，就张罗了这么多贵家小姐一起过来，用尽了手段让江公子开门迎我们进来，还不是为了搅和你们跟江公子之间的关系？不过你放心，我们两个是绝对不会给你添乱的，我倒要看看，那个玉家和庆国公府，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顾成玉就这么大咧咧的将那些阴谋都摆到了明面上，庆国公和玉揽芳的脸面上已经挂不住了，就连被邀请来的那些贵家小姐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她们久居深闺，就算听到些传闻，也不知道内情，一知半解的，还真以为今天只是来赏花，但是听说还有这种目的，她们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回家以后，恐怕要和家里好好抱怨一下了。
    林墨染有些责怪的看着顾成玉，说道：“你也不要说的这么直白，人家也是好意，否则这梅染山庄，你们恐怕一辈子都不能来一次，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也不枉那两家辛苦一趟。走，你们陪我一起去梅林，我们好好赏一回花儿。”

 第228章 两人的态度

    夏如芳看着李怀风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于是担忧的说道：“我们就这么把太子殿下撇下，真的好吗？不如让殿下陪你去看花吧？”
    “我才不要，我们三个女孩子一起说话聊天，他在旁边，我们还怎么说悄悄话？我们女孩子间的秘密，怎么能让他们那些臭男人听见？”林墨染说着，就拉着夏如芳和顾成玉走了。
    李怀风虽然对林墨染的行为有些不爽，但是看到林墨染越来越放开自己的天性，他还是很开心的。李怀风觉得，现在这个自然洒脱的林墨染，才是她的真性情，之前在东宫时，整日温柔微笑、与世无争的样子，一定是林墨染刻意压抑自己的结果。
    林墨染一脱离李怀风的视线范围，就问道：“你们可知道玉家和庆国公是怎么安排的？他们叫这么多女孩子来梅染山庄，应该不是真的只是看花那么简单吧？”
    “那还用说，叫这么多女孩子过来，多半是为了给江公子说媒的，一来是江公子的确该说亲了，二来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试探你和江公子的态度，江公子是否会为了你专情，不和别的女人有任何瓜葛？你看到江公子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你是否会吃醋嫉妒？要是江公子真的从这些女人里面挑了一个娶回家，又是不是真的能举案齐眉？到时候你们两个的关系是不是有什么变化？这可都是耐人寻味的很，总有文章可以做的。”顾成玉说道。
    夏如芳只能叹道：“你这张嘴啊，还是那么快，那么直白，刚才娘娘都白说你了！”
    林墨染却很不以为意，说道：“成玉也就是说说而已，若说得准了，他们就是心怀不轨，说的不准，那就是成玉心直口快，她的性子一贯就是这样的，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不说这个了，我们好好赏花，不要为这种事烦心。”
    夏如芳却心里不太踏实，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杀人诛心，这可是最狠的手段了。不说你和江公子的过往，就说你嫁进东宫的时候，江公子有多伤心？要是你看到江公子娶妻，你也能无动于衷吗？你可别告诉我，这短短几个月时间，你就真的移情别恋了？”
    “夏姐姐既然知道有人伤心，那你可知道我为何嫁进东宫？既然事实无法改变，那不如想想办法，怎么化被动为主动，将局势扭转成对自己有利的一面。有人一定要我嫁给太子，那我就顺势而为，为自己争取点福利，还能帮到身边的人，也算充分利用自己这个太子妃的身份带来的便利了。”林墨染笑道。
    林墨染刚一回京，就被赐婚，三天以后就行大婚之礼，时间仓促不说，这事太过突然，而且林墨染为何回京，夏如芳等人也是有所耳闻的。林墨染掌握了一些陛下想知道的秘密，陛下逼迫不得，就以林墨染家人作为要挟，迫使她不得不回京。夏如芳等人就住在京城，她们的父亲又是朝中官员，对这些秘闻多少知道一点。
    夏如芳和顾成玉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林墨染的意思，林墨染这是被逼急了，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墨染，真是苦了你了。”夏如芳心疼的说道。
    另一边，看到林墨染三人拐来拐去，最终看不到身影了以后，李怀风才说道：“看来我们都被甩开了呢，不如江公子就陪本宫随便逛逛吧，也不枉来这一趟。”
    江沐渊自然遵命，带着李怀风到处走走。
    李怀风看到那些女孩子看着江沐渊时狂热的眼神，笑道：“这些女孩子可都是花儿一样的年纪，比花更艳的容貌，江公子就一点都不动心吗？”
    “都是些庸脂俗粉，无趣的很，没什么意思。”江沐渊很不留情面的说道。
    那些离得近的女孩子听了江沐渊的话，火热的心情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就跌进了谷底，正好被这寒冷的天气冻成冰，别提有多痛了。
    李怀风好奇的笑道：“那在江公子眼里，什么样的女人才不算是庸脂俗粉，才有意思呢？”
    江沐渊的目光越过了那些女孩子，不知道在看哪里，他沉默了几秒钟，才幽幽的说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像这个园子里的这些女人，只要我想，就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自然无趣。可是有些女人，近在眼前的时候，她对我视若无睹，远在天边的时候，她又好像近在眼前，我伸手既得。可是我又不能伸手，因为那只是幻象，一戳击破。”
    其实江沐渊说的是什么意思，李怀风并没有听得很懂，但是直觉告诉他，江沐渊说的这个女人，就是林墨染。曾经她对他视若无睹吗？李怀风觉得自己可能是疯魔了，只要是和林墨染有关的，他都会多思。
    不等李怀风回应，江沐渊就又笑道：“其实这女人还不是都一样？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已，也不必太过执着。”
    江沐渊将目光放在了那群女人中间，说道：“如果有必要，我不介意娶她们中的一个，只是若想跟我谈情，恐怕要失望了，我的情，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得到的。”
    林墨染三人走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来到李怀风和江沐渊身边以后，她就说道：“梅花已经看过了，此生无憾，江公子，多谢美意。”
    “你高兴就好，我这里的梅花有好多个品种，你可都看过了？”江沐渊问道。
    林墨染点了点头，她去看梅花的时候，木风一直在旁陪同，顺便给她介绍梅花的品种和来历，夏如芳和顾成玉没有听懂，但是林墨染却懂了，木风在借着介绍梅花的机会，跟林墨染说着京中的局势，天下的局势。
    林墨染重生加穿越，知道原主的结局，也知道天下大事的大致走向。
    之前林墨染只是避免自己和李怀风再有纠葛，并不关心其他人的未来。但是现在她兜兜转转，虽然又嫁给了李怀风，心里却已经装了别人，自然就做不到心里只有李怀风，而不问其他人了。

 第229章 拆自己的台

    但是林墨染不能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也就无法做太多招人侧目的事，也就只能听听眼前的动静。
    今天的戏还没演完，林墨染看完了花，就和李怀风等人在园中小亭里围炉闲话，既然已经有了那么多姑娘在园子里，林墨染也没让她们闲着，在夏如芳、顾成玉二人的引荐下，一一认识了一下。她们每介绍一个人的时候，都会再向江沐渊介绍她们的专长，像极了媒婆在介绍自己手中掌握的各家待嫁姑娘的资料。
    因为江沐渊是庆国公府出来的公子，虽然此生几乎没有可能再继承爵位，但是靠着庆国公府的大树，还是有很多资源的，所以来的这些姑娘中，还是有几个家世背景不错的。
    然而也只是不错而已，真正有底蕴的家族，是看不上江沐渊这种没有未来的豪门公子哥的。江沐渊没有参加科考，等同于没有出路，一辈子只能混吃等死，挣不到前程的。
    庆国公在相看这些姑娘的时候，就在不住地说：“失策失策，没想到我邀请了那么多人，真正前来的却没有几个，而且还都是家世中下的，真正有底气有背景的姑娘，大概眼光都更高些吧？毕竟太子妃娘娘当初的家世也不算高，现在却成了太子妃，她们也不甘落于人后，妄想着自己也能嫁入皇室，就算当不上太子妃，当个王妃大概也是够了。”
    “庆国公这话说的也算好听了，现在我父亲辞官归野，我娘家无所依靠，在东宫也只能依靠殿下的宠爱才能存活。那些女人的家世比我好，有强势的娘家可以依靠，大概可以在夫家横着走了。她们有这样的底气，自然是要挑一个人上人当夫婿的，不知庆国公府上的公子怎么没来？他们若是来了，想必今天这里的姑娘会多上一倍都不止吧？”林墨染笑道。
    今天庆国公过来，是为了找林墨染和江沐渊的麻烦的，弄不好李怀风就会大发雷霆，迁怒于众人，他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过来找晦气，所以除了他以外，庆国公府就没有人过来了。
    但是这些想法，他不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只能赔笑道：“娘娘说笑了，娘娘是天水宫出来的，天水宫就是娘娘的娘家，敢问这京城中的女子，有几个能比得上娘娘的？若是娘娘在东宫受委屈了，第一个出来帮娘娘出气的，就是天水楼了吧？”
    林墨染微微一笑，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庆国公，说道：“庆国公的消息未免也太闭塞了些，我因为把宝藏都上交给了朝廷，却没有交回给师门，已经成了天水宫追捕的对象，好多人正在追杀我呢。要不是东宫在皇宫的范围之内，里外都有皇家禁军守着，恐怕连东宫都被天水宫的人踏平了。否则你以为为什么我成亲都几个月了，东宫一点动静都没有，偏偏今天出门，就有人来杀我呢？庆国公可千万别说你不知道啊。”
    林墨染一而再的把自己说的那么无助可怜，惨上加惨，就算是庆国公都有些头痛了，她太不按套路出牌了！难道她就不怕把自己说的这么惨，引得心怀不轨之人，直接对她下手吗？
    庆国公忍着想要骂人的冲动，又跑来了一个引子，说道：“娘娘还真是毫不避讳自己的私事，但是就算有天水宫追杀又有何妨？娘娘不是还有暮组织庇护吗？暮组织正是我那不才的侄儿所创，娘娘和沐渊的私交甚笃，他定然不会看着娘娘有危险，而不闻不问的。”
    林墨染没有看李怀风逐渐变黑的脸色，也没有看江沐渊隐约带着担心的神情，她只是定定的盯着庆国公看，直看得庆国公心里发毛，甚至已经有了林墨染是有备而来的想法，林墨染才幽幽开口道：“暮组织一定会保护我的安全，但是却不是因为江公子，而是因为、、、暮组织除了江公子以外，都被我收买了，他们收了我的好处，自然要替我办事，否则就是忘恩负义，我可饶不了他们的，呵呵呵哈哈哈哈！”
    林墨染故意停顿一下，吊足了庆国公和李怀风的胃口，说完又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让庆国公和李怀风实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林墨染说的是真是假，也无从查证，只能隐下不提。
    江沐渊的脸色稍缓，自嘲的说道：“我竟不知，你何时将他们收买的？用的什么手段？”
    “我不会告诉你的，否则你学了去，那我说话岂不是没用了？”林墨染笑道。
    两人说话的时候，态度神情十分熟稔，别说李怀风看着心里嫉妒发狂，就连那些慕名而来的姑娘们看着，都会觉得心里发酸。
    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林墨染就敢这样和江公子谈笑，当真是仗着自己怀有身孕，就肆无忌惮了吗？这样一来，将太子殿下置于何地？又将她们这些极有可能成为江沐渊夫人的女人置于何地？这叫她们怎么忍？
    于是，就有压不住性子的姑娘跳了出来，夹枪带棒的说道：“娘娘和江公子的关系还真是非同一般，两人说话时旁若无人，就当我们都不存在一般。幸好娘娘还知道这是在梅染山庄，我们都在边上看着呢，若是在其他地方，又没有旁人时，你们说话岂不是更加没有避讳？”
    林墨染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是个礼部侍郎的女儿，家世不算很高，但是也不错了。而且她是江沐渊的众多爱慕者中，最为狂热的一个，今年已经十七岁，就是因为思慕江沐渊，才至今未嫁。
    “原来是吴小姐，久仰大名。你有句话说错了，没人的时候，我和江公子是相对无言的，根本就无话可说。不过我想这跟我没什么关系，他跟你单独相处的时候，应该也没什么话好说，否则的话，你们二人应该早就成为一段佳话了。”林墨染微笑着说道。
    江沐渊仰着头似乎在望天，但是这时候突然来了一句：“还是有些话要说的，你被人带回京城以后，你留下的药铺就被迫关了门，只是那处铺面，我一直没有租出去，想着你什么时候用得着，还可以回去的。不过现在可能回不去了，那些药材你还要吗？要是不要的话，我就都打包放进库房了，铺面也好尽快整理出来租出去，赚点银子花花。”

 第230章 亲兄弟明算账

    “不行！我的药铺，凭什么被你接手？明天我就叫川乌过去，你不准私吞！”林墨染急急忙忙的说道。
    江沐渊笑了一下，说道：“那赚的银子就还和以前一样五五分账，铺面还是我花钱买的，你连点零头都没还上呢，现在看守店面的人还是我的手下，他们的工钱也是你付。”
    “你敢跟我算钱？江沐渊，你也太不讲情面了吧？”林墨染怒道。
    “亲兄弟明算账，赚钱的事我从不含糊，你再说下去的话，今天来梅染山庄，我也要收门票，你确定吗？你刚刚还吃了我这里的点心，另外算钱，喝的茶水也要算钱，你可要想好了。”江沐渊毫不示弱的说道。
    “那庆国公和这些女人进来，你也收门票吗？她们吃喝也算钱吗？你不能搞差别待遇！”林墨染问道。
    “庆国公是我伯父，我自然是不好跟他算钱的，这些女人是他带来的，也就不用付钱了。至于你、、、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打个折如何？”江沐渊笑道。
    林墨染气结，僵持了两秒钟以后，突然笑道：“那好，那咱们就算钱，木风从我那里拿了一盒排毒养颜膏，一张改善体质、清理毒素的药方，以及各种保养品，我按照宫里贵人主子们的标准收费，一共是一千两，你叫木风过来结账吧。”
    江沐渊一头的黑线，问道：“你都用了什么好东西？要这么多钱？木风就算把自己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吧？”
    “他还不上，不是还有你这个主子吗？你不会替他还？”林墨染笑道。
    “敢情你在这儿等着我呢，你掏出来多少钱，都会从木风那里赚回来吧？是不是我跟你要多少，你都能翻倍从我这儿拿回去？”江沐渊问道。
    “你知道就好！”林墨染回敬。
    江沐渊装作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然后说道：“那还是不要算的那么清楚好了，这钱就慢慢还吧。不过你确实应该多收几个徒弟了，否则光是药铺里就要有至少十个人忙活，你还想一直用着我的人吗？”
    一提起这个，林墨染就头痛，她说道：“我怀着孕呢，医书上的内容我可以教，但是有些药材我是不能碰的，这个只能缓缓了。武学方面嘛，你要是真好心，就先帮我带着吧。木风看人的眼光不错，川乌他们我觉得很好，按照他们的标准接着找，底子好的可以适当放宽条件。川乌他们最近进步很大，等他们有点小成了，我再让他们替我教徒好了。”
    “那你这找的到底是徒弟还是徒孙？你的徒弟们还没怎么样呢，徒孙先安排上了。罢了罢了，我先帮你挑着，反正最后都是归入你的门下，给个什么位置，也是你说的算，只要你用着顺手就好。”江沐渊说道。
    “小气鬼，我又没让你的人出生入死，不过是帮我看着铺子，你就心疼了，急着让我找人接手。罢了罢了，你找的人我照单全收就是了，反正最后出了问题，我也是找你算账的。不，这事儿我还是让木风去办，到时候我只找木风算账，就不经你这道手了，免得到时候你以权谋私，用我的人替你做什么事，损失的还是我。”林墨染学着江沐渊的口吻说道。
    木风一直就在不远处，听到林墨染让他做事，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说道：“娘娘，许久不见了，是不是想我了？我就知道娘娘用得着我，前两天我出门办事，正好遇到一个村子，大火烧了两户人家的房子，大人为了抢救家里的东西，伤的伤，死的死，留下六七个孩子无依无靠，娘娘若是慈悲，就都收了吧？”
    “这两户人家，只收一个孩子。我可不希望将来有什么兄弟邻居的抱成一团，一起坑我蒙我，你若真的看着不忍心，就多给些钱财，让他们安家就是了。其他的事还是你去办，切记不可找兄弟姐妹，不可找太过相熟的两个人来。日后他们关系如何不重要，越亲近越好，但是在入我门下之前就已经很好的，我用着不踏实。”林墨染说道。
    这件事定了下来，江沐渊才说道：“你用我的人越来越顺手了，我要是不拦着点，以后木风是不是可以公然往东宫跑了？”
    林墨染一边拿出一个药方来，一边说道：“我这里有木风想要的东西，他自然就愿意替我做事。不过你放心，木风最想要的东西还在你那儿，他是不会背叛你的。木风，我之前看慈姑每个月那几天都会腹痛，难受得紧，平时也畏寒，不敢碰凉水，这是体质寒凉的缘故，你帮我把这个给她，能让她少受点罪，她是女孩子，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当然了，我当初给慈姑吃了那么多毒药，她可能对我有意见，不肯用我的药方的，你就说自己从别处寻来的，不提我的名字，她大概就能收下了。”
    药方明明是给慈姑的，但是木风接过的时候，却笑得比花儿还好看，显然是十分开心的，江沐渊后知后觉，原来木风想要的，竟然是慈姑吗？怪不得林墨染让慈姑留在自己身边，原来是在给木风制造机会吗？
    “原来你竟是用这种方法笼络人心，怪不得木风这么听你话，只是你和木风这么算计，慈姑可知道吗？她竟愿意落入你们的算计之中？”江沐渊笑道。
    林墨染装作刚想到这一节的样子，问道：“我上次给慈姑的养颜秘方，她可用了吗？”
    木风连连说道：“用了用了，慈姑的皮肤愈加水嫩了，脸色也比以前红润好看多了。她前两天还问我，那个膏子还有没有了，只是娘娘现在怀着身孕，想来是没工夫做那个养颜膏的，我就说这位师傅不知道去哪儿云游了，等她再回来，我再帮慈姑去讨。”
    林墨染笑道：“既然用了，就说明我们的招数管用，木风再接再厉，说不定你们能赶在江公子前面成亲，到时候你们一个个的都出双入对，只留江公子一个人形单影只，到时候让他酸死！”

 第231章 公然侮辱不能忍

    庆国公和玉揽芳费劲了心思才来的梅染山庄，本来想着靠挑拨离间，加之江沐渊和林墨染两人就在这里，李怀风一定会怀疑他们之间有私情，要是能让他们私下里单独见面，就功能证实他们的私情了。皇家尊严容不得有人如此挑衅，李怀风一定会重罚两人。
    但是现在，林墨染公然和江沐渊谈笑，说的话却没有半点私情，完全是就事论事，甚至不止一次在江沐渊心里扎刀子，这可不是有私情的套路啊？
    庆国公和玉揽芳悄咪咪的对视了一眼，这两人难道真的没有私情吗？
    就算没有，他们两个一起同去神山，又在夏清镇一起开药铺几个月，这可是瓜田李下，怎么解释都没人信的啊。庆国公和玉揽芳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就只能硬着头皮，硬往两个人身上安罪名了。
    只见玉揽芳用帕子捂着嘴，笑道：“幸好这位慈姑姑娘不在这里，要不然她的脸皮还不得臊得没有了？娘娘也真是的，这种话也敢挂在嘴边胡乱说，就不怕人家笑话吗？都知道娘娘是江湖人，不像我们这样受礼法拘束，否则也不会以一个未嫁之身，就在外面闯南走北，还开药铺的。不过没关系，娘娘有本事，就连陛下都宠着你，也不管娘娘是不是还守着贞洁，就一定要娘娘做太子妃。像娘娘这样的荣耀，我们这些女人是一辈子都求不来的。”
    一直以来，林墨染都对玉揽芳的挑衅视而不见，但是此刻，她却动了杀心，这个玉揽芳实在是太烦人了，屡次三番的招惹她，真以为她是软柿子，那么好拿捏的吗？
    林墨染刚刚还带着笑意和木风说话，听了玉揽芳的话以后，就立刻冷了一张脸，说道：“木风，你身上带兵刃了没有？”
    木风不明就里，傻憨憨的说道：“太、、、太子殿下驾前，没敢带兵刃，就、、、就只有一把飞刀。”
    林墨染点了点头，说道：“给我吧，以后太子殿下驾前，飞刀也不要带，否则被宫里的人搜出来，你可是死罪。哦，能带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有时候殿下也需要有人保护的，你不用太紧张。”
    木风傻呵呵的将飞刀拿了出来，正要递给林墨染，江沐渊就抢先一步将飞刀接了过去，说道：“你怀着身孕，不宜见血，还是算了吧？要不她这条命先留着，我改日替你解决了。”
    “改日你去东宫杀人吗？快别说笑了。拿来给我，今日我就解决了她，也好给自己立立威，免得有些人不知道，我曾经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林墨染说道。
    江沐渊依旧不给，林墨染就急了，说道：“之前在马场，你就处处维护玉揽芳，难道你真的对她有情吗？连她嫁人了都要维护她？她刚才如何侮辱我的，你没听见吗？竟然还要护着她！江沐渊，你是在向我宣战吗！”
    “我听见了，她的确很可恶，所以我说我会改日替你收拾了她，你不能杀人，我绝不答应！”江沐渊坚定地说道。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直到林墨染说出玉揽芳出言侮辱她，她要杀人灭口的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
    庆国公第一个跳出来，不敢相信的说道：“当着太子殿下和本公的面，你竟敢当众杀人？更何况在场的还有这么多官家小姐，难道你就不怕悠悠之口？太子妃娘娘，王子犯法可是庶民同罪的！”
    林墨染一个冷眼瞪过去，说道：“滥用私刑不可以，那我就直接去陛下面前告御状好了，我堂堂一个陛下钦点的太子妃，竟然被一个偷情偷出来的侧妃当众辱骂，我就不信了，我会白吃了这个哑巴亏！丁香沉香！现在就陪我进宫！”
    两个姑娘在林墨染出来的时候就在一旁陪着了，此刻闻言，就立马走上前来，将林墨染一左一右的护住，朝大门走去。
    李怀风最怕林墨染突然发脾气，他虽然不敢说很了解林墨染，但是也知道，她平时是不会计较那些不伤大雅的小事的，一旦她开始认真了，这件事就绝对不会轻轻揭过，非得要闹个人尽皆知，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墨染！墨染你冷静点，玉侧妃只是一时嘴快，说错话了而已，让她给你道个歉如何？我向你保证，她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你这一进宫，她的命就一定保不住了！你难道真想看她去死？”李怀风急道。
    林墨染抬头斜眼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太子殿下对玉侧妃还真是情深意重，明明听见她出言侮辱我，说我不清白，竟然还护着她！本来我还觉得就算你不喜欢我，也应该对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有点感情，最起码不会让我受委屈的，但是现在看来，还真是我自作多情，痴心妄想了！我和她起冲突的时候，你一定会向着她，从来不会替我说情！既然如此，那我就更要进宫了，既然是我抢了她的太子妃之位，正好今天一并还给她！”
    李怀风急得满头大汗，仓促解释道：“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孩子？他还没有出生，就已经沾染了人命，以后能有多少福报？你就算为了孩子积福，也先别那么冲动了吧？”
    “那我呢？孩子还没出生呢，我就已经受了这么多委屈，以后该如何补偿，才能平复我内心的不平？今日玉揽芳不死，我就永不再踏入东宫半步，太子殿下自己看着办吧！”
    林墨染说完就要走，才走出一步，她就又说道：“我林墨染活得清清白白，顶天立地，从始至终，从心到身，就只有一个男人，从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决不允许有人诋毁我半个字！今日玉揽芳出言侮辱我，我是一定要讨个公道的，否则我宁愿以死来证清白！”
    林墨染说，她从心到身，就只有一个男人，这话其他人听着并没有什么不妥，林墨染嫁给了李怀风，还怀了他的孩子，林墨染说的男人，自然就是李怀风了。
    但是江沐渊却知道，林墨染心里是有他的，如果林墨染从始至终就只爱过一个男人的话，那就只有江沐渊而已。

 第232章 草草收场

    可是江沐渊可以自信自己得到了林墨染的心，却从来都不敢想象，自己和林墨染会有什么别的可能。今天林墨染如此说，那就等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告诉江沐渊，她和自己做了什么事！
    江沐渊第一次得到林墨染的亲口承认，还处在震惊之中，但是木风却早就知道真相，看到江沐渊有些傻了，连忙出言提醒他道：“公子，看娘娘走的方向，她这是要出山庄啊？可是太子殿下就一辆马车，她坐了一辆，等会儿太子怎么办？”
    江沐渊回过神来，感激木风的及时提醒，连忙说道：“那你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备车！叫小金和玉萍玉霞都跟着，千万别叫她出了事！”
    吩咐完木风以后，江沐渊又对李怀风说道：“太子殿下，看来今日这梅花是已经看完了，不知道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娘娘怀着身孕，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事，到时候可是两条人命，娘娘她、、、”
    李怀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玉揽芳，当玉揽芳听说林墨染要杀她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傻了，林墨染还真是粗鲁，竟然张口闭口就是打啊杀啊的，而且看她那个架势，如果不是江沐渊拦了一道，她现在就真的死了。
    后来林墨染说要进宫，玉揽芳更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李昀不喜欢她，根本就不想让她嫁进东宫，对玉家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这让玉家和玉揽芳都心里没底。如果林墨染再去告状的话，那她在东宫就更没有地位可言了。
    玉揽芳的所有神经都是紧绷着的，看到李怀风那几欲杀人的眼神的时候，她那本就有些脆弱的神经，立刻就全部崩断了。
    此时玉揽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李怀风的心里是彻底没有自己了，他不仅不再对自己有情，甚至还对自己恨之入骨！
    还不等玉揽芳想到办法弥补，就听到李怀风冰冰冷冷的声音说道：“之前在外面抓到的那个姓周的天水宫弟子，不知可否交给本宫处理？”
    “他带人袭击的是殿下，自然应该交给殿下处理，殿下随时都可以把人带走。”江沐渊说道。
    李怀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先告辞了。”
    说完，李怀风抬脚就走了，完全没有搭理玉揽芳。
    玉揽芳心慌慌的追了上去，问道：“殿下，那我呢？”
    李怀风毫无感情的看了一眼玉揽芳，说道：“玉侧妃很久没有回娘家了，今日既然出来了，就回玉家小住几天，在父母膝下尽尽孝道吧！”
    李怀风的心情有点复杂，林墨染定然是受了委屈，她那样刚烈的女子，这样被人侮辱，她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了的，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拿刀杀人。即使被人拦了下来，她想到的也是宁死也要讨回公道，否则绝不苟活。
    但是玉揽芳毕竟是从小陪李怀风长大的人，他对玉揽芳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虽然他现在移情林墨染，或者说，他直到娶了林墨染，才真正意义上明白什么是爱情，才真正爱上一个人。但是玉揽芳在他的心里，意义还是不一样的，李怀风没有办法做到对玉揽芳绝情，更不可能看着她去死。
    李怀风可以不让玉揽芳当皇后，可以不让玉家的野心得逞，但是却没有办法真正做到赶尽杀绝。
    从根源说起，李怀风就不是一个绝情的人。
    所以现在，明明更应该将玉揽芳带回东宫看守起来，但李怀风还是公然徇私情，让玉揽芳回了玉家，让玉家人替她想想办法，化解和林墨染的矛盾。
    江沐渊听到李怀风这样安排，却是笑了，说道：“若说起情深意重，太子殿下的确比江某更胜一筹。太子妃娘娘说我对玉侧妃余情未了，可是殿下又何尝不是？即便现在对娘娘宠爱有加，却私心想着，两个都保全了，才不愧对于自己的内心。太子殿下才是真性情之人，江某领教了！”
    李怀风想起江沐渊曾说过，要替林墨染解决了玉揽芳，于是警告他道：“墨染杀人，我自会替她遮掩过去，不会让她偿命。但是你就不同了，你觉得自己有什么本事，能逃得过律法森严？”
    “江某逃不过律法的裁决，所以绝不会以身犯法，刚才也不过是为了安抚太子妃娘娘，才说谎骗她。但是江某也提醒殿下一句，如果殿下处事不公，娘娘是真的会杀人的，而且她有那个本事，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并且绝不会留下把柄，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人是她杀的。”江沐渊神色如常的说道。
    李怀风终究是没有从江沐渊的脸上看到任何破绽，之前京城里的流言说的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一样，李怀风不是没有怀疑过。后来执意要带林墨染来梅染山庄，也是为了试探她和江沐渊到底有没有私情。
    可是直到现在，李怀风都没有试探出来，更没有从两人之间发现任何端倪，反而让玉揽芳这个蠢女人自掘坟墓，害了她自己。
    李怀风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低眉耷眼的走了。
    玉揽芳想要跟上去，却被李怀风冰冷的眼神给挡了回来，为难了半天，还是柴胡看不下去，派了一辆马车送她去了玉家。
    庆国公本想让林墨染和江沐渊倒霉的，但是没想到倒霉的却是玉揽芳，并且林墨染当众说要以死来证清白，反倒让自己赢得了一个好口碑，并且坐实了林墨染从一而终的名声，毕竟林墨染亲口说的，她只有一个男人！
    李怀风一行人都走了以后，庆国公就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呀，本来以为太子妃娘娘和大侄子你朝夕相处那么久，对你多少有些情意的，没想到她心里却只有太子殿下，伯父我真是替你感到不值啊！大侄子，今天来的这么多姑娘里面有没有喜欢的？若是有，就告诉伯父，伯父替你说媒啊？哈哈哈哈哈哈！”
    江沐渊从来没有因为林墨染嫁给李怀风，就觉得她对自己没有半点情意过，反而江沐渊明白，林墨染若不是因为对他有情，不忍看到他因为自己而受到磨难，绝对不会被李昀父子逼迫，嫁给李怀风的。

 第233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所以听到庆国公的话以后，江沐渊并没有半点伤心之意，反而笑道：“太子妃娘娘本分持重，绝不是风流浪荡之人，自然不会到处留情。况且侄儿资质平庸，方方面面都不是上佳，当然不能和太子殿下相比，娘娘对殿下情深意重，那也是正常的。伯父也请放心，若将来侄儿有了心仪之人，一定会让伯父知道，给伯父下一张喜帖，来喝侄儿的喜酒的。”
    庆国公一计不成，两计又不成，已经是饱尝挫败之感，对江沐渊就没有了之前的好脸色，敷衍了两句就要走。
    江沐渊适时地又说道：“不过侄儿也想提醒伯父，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要总想着算计别人，否则聪明反被聪明误，伯父得不偿失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庆国公怒道。
    江沐渊面色平静，甚至带着一点微笑，说道：“当年父亲身死时，我并未在他身边，所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有人做过什么，就一定会留下破绽。就算我找不到杀父仇人害死父亲的证据，我也会找到那个人的其他罪证，不管罪名是什么，反正他伏法就好了，伯父以为如何？”
    庆国公的脸色一僵，半晌才反应过来，可是再想掩饰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得讪讪的笑道：“大侄子说笑了，你父亲是得了急病才死的，哪来的杀父仇人？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大侄子随意吧！”
    “伯父慢走！”江沐渊礼仪周全的送走了庆国公。
    众位官家小姐们早就看明白了，自己被请过来，哪里是来让江沐渊相看的？分明就是来看戏的，看庆国公和玉揽芳演的一场离间计。
    不仅如此，林墨染还友情出演，附赠了一场烈女传，那一番以死证清白的豪言壮语，实在是让各位小姐们心神荡漾，原来戏文上那些贞洁烈女，在现实生活中也是存在的！不仅存在，而且就在她们身边，并且让她们亲眼见证了一回！
    只此一次，就已经让林墨染在众位官家小姐心中，立下了一个奇女子的好印象。
    现在演戏的人都走了，她们这些看戏的人就算再喜欢这个戏码，也没有理由留下来了，于是纷纷向江沐渊告辞。
    江沐渊对她们心中有愧，无端的将这些无辜小姐牵扯进来，甚至差一点闹出人命，要是让她们看到玉揽芳血溅当场，还不知道给她们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呢。
    于是，江沐渊就说道：“今日让各位小姐白忙了一场，实在是江某的罪过。昨日刚下过一场大雪，梅染山庄攒了不少梅花上的雪水，雪水沾染了梅花香味，煮茶正好。江某已经让人装在罐子里，各位小姐皆可带一罐子回去，聊表江某心意。”
    柴胡适时地让人抬上来一大堆陶罐，给每个小姐都分了一罐，并多送了一枝梅花。这些小姐们都是附庸风雅之人，这梅花和雪水可都是风雅之物，她们喜欢得紧，接过礼物以后，都十分欢喜的向江沐渊道了谢。
    送走了所有来客，江沐渊回到自己房间休息，慈姑这才露面，说道：“娘娘进宫了，宫里高手太多，也太复杂，我们不敢跟进去，也不知道娘娘有没有事。她若是真的告状，陛下其实也未必会真的替她出头吧？到时候还不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让玉揽芳给娘娘赔礼道歉就了事了？”
    “玉揽芳犯的不是大罪，罪不至死，所以她不会有事。但是玉揽芳是侧妃，娘娘是正妃，嫡妻对妾室用什么手段，那可就是太子殿下的家事了，就算是陛下也无权过问的。麻烦就麻烦在，玉揽芳是陛下指的婚，皇家玉牒里记了名的，她要是死了，宗人府是要调查死因的，这就要看娘娘有没有那个本事，把自己的嫌疑洗清了。”江沐渊淡淡的说道。
    慈姑笑了一下，说道：“娘娘的手段那么多，她想置玉揽芳于死地，那还不容易吗？就算娘娘怀着身孕不方便，还有公子呢，公子定然会为娘娘分忧的。”
    江沐渊难得露出一个笑容，说道：“这话若是其他人说出来，我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竟觉得不可思议了，你怎么会帮她说话？她当初可是没少折腾你。而且就算她嫁人了，我也不会、、、”
    “公子快别胡说了！我岂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这段日子，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我对娘娘也是打心里佩服，与公子无关。”慈姑笑道。
    江沐渊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说道：“你觉得心里舒坦就好，派人在宫外守着了没有？等娘娘出来，好好调查一下她在宫里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的娘家人都不在京城，被人欺负了，可得有人给她撑腰才行。”
    “公子放心，已经留了人，也让人往宫里送了消息，一有眉目就会让公子知道的。”慈姑说道。
    江沐渊满意的笑了笑，突然想到刚刚庆国公那个很是精彩的表情，江沐渊的笑意就更深了。林墨染不是个善茬，任何惹了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自己没有办法公然杀人，并且想杀的还不是无名无姓的普通百姓，既然如此，她当然会借别人的势，壮自己的威风，甚至借刀杀人，让别人替她报仇。
    只是今天的事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玉揽芳会受点罪，但是却未必能那么干脆的去死。玉揽芳若是死了，玉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京城里必然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吧？
    想到这里，江沐渊就又觉得，林墨染进宫告状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了。就算能把庆国公拉下水，也并不划算。
    江沐渊心中气恼，怎么早没想到这一点？于是他烦躁的离开了梅染山庄，急匆匆的进了城。
    林墨染进了宫，自然是要去找李昀说道说道的，但是她说的内容，可就不止玉揽芳侮辱她那一节了，连玉家联合庆国公，在京城里制造谣言，甚至联手要害她的事都给捅了出来。
    这些年江沐渊虽然也收集了一些庆国公的罪证，但是他一直都没有一个把事情捅出来的机会，现在玉揽芳误打误撞得罪了她，林墨染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第234章 御前告状

    玉揽芳是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就算李昀碍于皇后的面子，不能公然处置玉揽芳，也一定会默许林墨染在暗中做什么手脚，即使真的弄死了玉揽芳，李昀也会帮她把事情压下来。
    李昀的态度果然不出林墨染所料，他说道：“这是你们的家事，拿到朕面前来说什么？你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了就是，若是还觉得不痛快，打几下骂两句也没关系。你堂堂一个太子妃，连东宫里那些女人都摆不平，何谈的辅佐太子？你到底还是年轻，还得多历练，正好，就先拿玉侧妃练手吧！”
    “我可不敢动玉侧妃，她有玉家撑腰也就算了，那毕竟是玉侧妃的娘家，也是殿下的舅舅。可是偏偏庆国公也掺和在里面，要不然今日庆国公怎么会那么巧，也去了梅染山庄，还屡次挑拨我和太子的关系？若说他什么都没做，我可不信！陛下要是不好好查查他，我可就自己动手了，到时候我下手没个轻重，真弄出个人命，陛下可别怪我！”林墨染气鼓鼓的说道。
    一提到人命，李昀的头就痛了，李怀风是嫡长子，林墨染的这个孩子也将会是李怀风的嫡长子。虽然林墨染这个人并不讨自己的欢喜，但是李昀对这个孩子还是很期待的，既然重视，就自然不能让这个孩子还没出生，就沾染了人命。
    但是林墨染又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人，于是，李昀只好说道：“朕知道了，朕一定会好好调查一下庆国公，绝不会让他轻松逃过去的。你现在安胎要紧，朕连长生不老药都不追着你要了，你就别在这个时候折腾自己了，小心你的身子！”
    林墨染冷笑了一下，说道：“陛下若轻轻放过庆国公，我这身子是不会好的，到时候就只能折腾自己，亲手为自己报仇了。陛下可知道从哪里下手调查庆国公吗？若是没有头绪，尽可以来问我。”
    李昀气得眉毛直跳，真想亲手掐死林墨染，却是不能，只好咬着牙问道：“怎么，你知道庆国公的把柄？”
    李昀原以为林墨染知道些什么，却没想到林墨染直接说道：“我不知道，我和他又不熟，平时没事又怎么会关注庆国公都做了些什么？不过陛下可以问问和庆国公比较熟的人，和他走得比较近的同僚，他的亲戚。对了，江沐渊不也是他的亲戚吗？江家应该还有不少人吧？总有那么几个知道内情的，陛下尽管去问就是。”
    这话说的，难道和庆国公很熟的人就知道了？
    李昀心中一动，朝中的官员大多都有些贪赃枉法、违法乱纪的事，大家只是心照不宣，只要明面上过得去，谁也不会冒着得罪所有人的危险，把一个人送进大牢，除非事关生死，又或者有什么深仇大恨，现在看来显然是没有的。
    李昀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根本就没办法要求所有官员都清正廉明，只要国家和百姓没有什么大问题，李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该放手的就放手了。
    只是有一点让李昀耿耿于怀，那就是有不少大臣都在暗中结党营私，要好的官员，又或者谁提拔起来的下属，就自动被归为一党，经常联合起来针对政敌，已经到了可以左右李昀做决定的地步。
    尤其是太子，他将来继位，那满朝的官员还不都是他的？可是李怀风却在这个时候就开始拉拢朝中大臣，连地位较高的庆国公都被他拉拢了过去，替李怀风做了不少缺德事，这让李昀十分不满。
    这个皇位，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若是李昀自己寿命太短，早死也就算了，这皇位自然是由李怀风继承。但是李昀若活得好好的，却生生的被人夺走了皇位，那李昀就无法接受了。
    李怀风本来就是太子，将来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现在却结党营私，若是有一天他太子当够了，直接谋反逼他退位，那李昀是退还是不退？
    可是这种想法李昀又不能明说，否则李怀风要是没有这样的想法，这不是伤了父子之间的感情吗？万一人家本来没想，自己却给李怀风提了个醒，原来还可以逼位的，那李昀岂不是自掘坟墓？
    现在林墨染对庆国公揪着不放，连得罪她最深的玉家都先放在一边了，这让李昀忍不住多动了一点心思，难道庆国公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却没人告诉他吗？
    想到这里，李昀就不得不正视起了这个问题，说道：“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朕会派亲信去调查的，你先回去，不要到处乱跑，身子要紧！朕的皇孙要紧！”
    林墨染的目的达到，也就没有再去气李昀，行了礼就退了出去。只是她却没有回东宫，而是朝出宫的方向去了。
    李怀风从梅染山庄出来以后，就一路追着林墨染去了，然而还是慢了一步，林墨染到底还是进宫了。
    他没敢去李昀面前找骂，就在出来的路上堵着林墨染。
    林墨染一出来，就看到李怀风站在那里，一脸焦急的样子。看到李怀风发现自己，然后迎上来以后，林墨染就冷笑道：“怎么，怕我告御状，结果陛下真的处死玉揽芳吗？这么急着替她来求情？那你应该进去跟陛下说，在这里等我算什么？”
    李怀风气得脸都歪了，说道：“你明知道我是担心你才进宫来找你的，怎么说这种话来气我？难道在我心里，你就那么不重要吗？”
    “我若真的重要的话，你就应该进去直面陛下，而不是在这里等着我。你敢说你在这里，不是因为怕进去了以后被陛下责骂吗？玉揽芳敢在众人面前辱骂我，还不是仗了你的势！玉家以为傍上一个太子，就可以保家族荣耀一直延续下去，我看这次他们是该彻底清醒了！殿下现在也不用在这里等着我，还是快回去跟你的心上人好好商量对策，看看怎么平息陛下之怒吧！”林墨染冷冷的说道。
    李怀风一惊，问道：“父皇真的想要对玉家下手了吗？那舅舅和芳儿他们、、、”

 第235章 对他失望了

    林墨染嘴角牵起一抹微笑，说道：“皇后娘娘是玉家的人，她自然是不会让玉家就这么容易覆灭的，所以你的舅舅不会有事，至于你那个芳儿表妹，那可就不知道会怎样了。你要通风报信就快去吧，我就不妨碍你了。”
    林墨染说着就往外走，李怀风看她是要出宫，就连忙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不回东宫吗？”
    “玉揽芳不死，我就不回东宫，殿下若是不放心，就跟我在宫外住着好了。”林墨染毫不客气的说道。
    宫里的消息传得很快，林墨染都还没出宫，李昀将玉揽芳交给林墨染处置的消息就传到了玉家。李怀风本想跟着林墨染出宫的，但是还没抬脚，就被东宫的人拦了下来，说了这件事。玉家现在有些着急，他们很担心林墨染会一时气急，真的杀了玉揽芳，那样的话，玉家多年的筹谋就真的白费了。
    李怀风左右摇摆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东宫。
    林墨染见李怀风真的没有追出来，心里一片冰凉。
    她已经嫁给了太子，虽然在现代，女人离婚以后再改嫁，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在这里，女人虽然可以和离，但是若想再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况她还是太子妃，只有被废，没有和离一说。就算被废黜，也只会一生都被关在冷宫里等死，绝对没有机会出宫再嫁的。
    林墨染在了解了皇家的规矩以后，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更加明白了，自己和江沐渊已经一辈子都无缘了。
    所以后来，林墨染已经开始试着和李怀风相处，强迫自己不那么排斥他了。若是自己生下男孩，那他就很有可能会继承李怀风的身份地位，林墨染没有那么伟大，对这种权力地位还是有些向往的，所以她也开始期待起这个孩子的降生了。
    然而现在，李怀风在顾念旧情，在担心玉揽芳的下场。这件事让林墨染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接受。
    林墨染就算适应能力再强，能够在这个世界里生活的很好，但是对于感情，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她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和自己的丈夫一生一世一双人，李怀风这几个月都有去别的女人那里，林墨染可以接受，那是因为她知道，李怀风对她们没什么感情，他的心还是在自己这里的。
    可是玉揽芳是个例外。
    李怀风心里有她，虽然因为玉家的野心，以及玉揽芳做过的一些蠢事，让李怀风几个月都没去过她的房里，甚至就连林墨染都以为李怀风可能真的对玉揽芳断情了。
    然而今天，李怀风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情感。
    他对玉揽芳还有情，他不希望玉揽芳死，他想护玉揽芳周全。
    林墨染回了林府，林正堂虽然辞官回乡了，但是这处宅子还没有卖掉，他们想给女儿留一个安身之所，就算他们不在京城，也希望这处宅子可以帮他们，替女儿遮风挡雨。
    安排好林墨染以后，玉萍和玉霞留下照顾林墨染，丁香和沉香回东宫收拾东西。
    等李怀风暂时安排好玉揽芳的事以后，丁香等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就连川乌等人也跟着出来，眼看着就要出宫了，李怀风连忙拦住了他们，问道：“你们娘娘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她就这么刚烈，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李怀风的心态已经崩了，这个林墨染，跟之前那个温柔可人的她，差别也太大了！
    可是李怀风却忘了，在嫁给他之前，林墨染一直是这样的暴烈脾气。
    丁香也很是为难，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娘娘她的性子一直是这样的，谁让她受了气，她就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一刻也等不得的。现在娘娘怀着身孕，不宜见血，江公子拦了她一把也就算了，可是殿下和陛下都没有直说要处死玉侧妃，娘娘如何能忍得了？”
    沉香更是忿忿不平，说道：“连江公子都说，要替娘娘收拾了玉侧妃的，可是殿下却一心想要护着她，完全不想替娘娘出气，娘娘怎能不伤心？不愿意回来都算轻的，按照娘娘以往的脾气，连殿下都要跟着受连累的。现在娘娘只是不理你，殿下想想办法，让娘娘消气就好了，殿下还是别为难我们了，我们又做不了娘娘的主。”
    李怀风放了川乌五人离开，回头就在东宫发了一顿脾气，气玉揽芳给自己找麻烦，气林墨染说生气就生气，更气自己，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候掉链子，恐怕现在两个女人都恼了他，对他失望了吧？
    原来以前林墨染对玉揽芳的挑衅选择视而不见，并不是因为她性子有多好，只是因为李怀风喜欢她，所以林墨染才对她那般纵容吗？可是现在，林墨染终究还是失望了，所以就忍不下去了吗？
    李怀风冷静了下来，觉得不能让两个女人都离开她，既然玉揽芳不可取，那就专心对待林墨染，让她重回自己身边就是了。
    于是，李怀风也收拾了几样随身用的东西，去了林府。
    然而当李怀风到林府的时候，却看见江沐渊也在那里。不知怎的，李怀风没有让他们知道，而是找了个能听见他们说话的隐蔽处，悄悄地躲着听墙角。
    江沐渊是在得知林墨染出宫以后，就立刻来了林府的，他知道，今天李怀风是真的惹到她了，林墨染的坏脾气，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回东宫的，所以他就在林府等着了。
    林墨染见到他的时候，就笑道：“你消息倒是灵通，这个时候在林府堵我，是想看我热闹的？当初我到处宣扬，绝对不嫁太子，结果人家才打了你和我父亲几下，我就缴械投降了，你一定又气又笑吧？气我不守承诺，说嫁就嫁了，笑我明知道太子不是个良配，却还是嫁了，现在被那对狗男女耍的团团转，我一定很狼狈吧？”
    江沐渊却没有半点想笑的意思，他定定的看了林墨染几秒钟，才说道：“是挺气的，气我没有保护好林伯父，让他落入陛下手中，害你被陛下要挟，否则若只有我们两个，你一定不会妥协的。”
    林墨染没有说话，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刺，拔不出来，想起来就会疼。
    以前没人提起，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今天江沐渊陡然说出来，林墨染只觉得委屈，想哭。

 第236章 分析形势

    看到林墨染的神情，江沐渊也很心疼，她还是不喜欢李怀风，即使嫁给了他，林墨染也没有从过去当中走出来，她不仅还没有忘了自己，更没有忘了她是如何被逼嫁入东宫的。
    林墨染那么强硬的性子，心里一定很委屈吧？
    可是江沐渊却不得不让林墨染更加委屈，因为他们都有身不由己的理由。
    “太子不是普通人，轻易离不开他，你若真的忍不了那些女人，找个机会，用点手段，将她们一个一个害死就是了。皇宫里的女人，莫名其妙死掉的太多了，没人会在乎一个太子的姬妾的。”江沐渊说道。
    “她们只是有些讨人厌而已，并没有害过我，我怎么下得去手？”林墨染声音低低的说道。
    江沐渊心底一声叹息，林墨染就算面对对手时再凶狠，杀过再多的人，心底里也是个柔弱的小女孩，从不肯主动害人的。
    “可是像玉揽芳这样的人，以后还会出现，她们终究会对你下手的。下毒毒不死你，打架打不过你，她们就会用阴招。就像今天，玉揽芳就会挑拨你和太子的关系，往你身上泼脏水，让太子对你出手，到时候你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就算今天你躲过一劫，以后她们还会有别的招数，比如对太子下手，你是救他还是不救？若有人对我下手，对你父母下手，你管还是不管？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成为你的软肋。尤其是现在，你肚子里还有一个，你自己已经比以前脆弱了，尽管你再小心，也不可能固若金汤，你还是不肯对别人下手吗？”江沐渊问道。
    林墨染抬头看着江沐渊，奇怪的问道：“今天你怎么了？在梅染山庄时还说我不宜见血，不让我对玉揽芳下手，现在就劝我对别人下手了？江沐渊，就算我嫁人了，你落单了，也不至于就扭曲了内心，让我去杀无辜的人吧？”
    “还好，没有伤心到连头脑都没有了。墨染，玉揽芳现在已经去了玉家，太子明确说过，在这件事没有解决之前，她不能回东宫。但是李怀风的意思是，还是让玉揽芳向你道歉，让你消气，并不打算真的要了玉揽芳的命。我的意思也是一样，玉揽芳这个时候死，因为出言侮辱你而死，确实不太合适。”江沐渊说道。
    “你什么意思？”林墨染问道。
    江沐渊看她虽然生气，但还没有失去理智，才放心的解释道：“既然你已经在陛下面前告过状了，陛下也没有明旨让你杀了玉揽芳，就是说明，陛下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闹出人命。至少在明面上，玉揽芳不能因你而死。但是陛下既然已经松口了，说你可以用点见不得人的手段折腾她，她活着受你折磨，是不是比让她死了更解气？我想陛下的意思可能是，借着玉揽芳来打压玉家，让玉家不要蠢蠢欲动，收起他们的野心，至少在陛下在位的时候，不要搞出幺蛾子来。墨染，你现在不仅不能杀玉揽芳，甚至还要保护她的安全，不让她被别人害死。否则这个时候不管她是被谁害死的，最后都会把罪名安在你的头上，她就是你杀死的，你不能担着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要是我情愿担着罪名，就是要她死呢？”林墨染问道。
    “那玉家就会和你撕破脸，他们一定会为玉揽芳讨回公道，只是说错了几句话，罪不至死，你凭什么杀了她？大周的律法可不是这样定的。玉揽芳不是无名无姓的小人物，不可以说死就死了，你一定要给玉家，给百姓一个说法，让百姓们知道，即使是太子妃，也不可以随意杀人。这不仅仅是悠悠之口可以杀人，更关系着朝堂的稳定，毕竟玉家经营了这么多年，他们若是奋起而反之，朝廷就会动荡，受罪的还是百姓。你连那些跟你分享太子宠爱的女人都不忍心下手，又怎么忍心看着无辜百姓因你而受罪？你莫要小瞧了玉家的力量，他们能做到的。”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不是不懂朝局，江沐渊说的这么直白，就算林墨染真的不懂，也可以想象得到，到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玉家在朝中盘根错节这么多年，已经积累了不少的人脉，门下更是有不少被他们提拔起来的官员，或明或暗的听命于玉家，只要玉家振臂一挥，他们就会站成一队，对李昀造成极大的威胁。
    今天林墨染向李昀提起了庆国公可能做过一些不好的事，只要李昀有心想调查，就一定能查到些什么。听李昀的意思，他是想对庆国公下手的，林墨染大胆的想象了一下，李昀大概是不想让朝中有分量的大臣威胁到他的帝位，更不喜欢某人一家独大，比如玉家。
    庆国公效力于太子，曾经为李怀风做过不少事，一定会留下些痕迹让李昀有所察觉。
    既然李昀想要查庆国公，就说明李昀不喜欢李怀风暗中拉拢大臣，结党营私。在李昀有心想要收拾庆国公的时候，他大概是不想让玉家趁乱扰乱超纲，威胁朝廷的。所以这个时候，玉家一定不能有事，玉揽芳一定不能死。
    林墨染越是明白这一点，就越是觉得心里难受，难得的掉下了几颗眼泪，委屈巴巴的说道：“我真是受够了！还不如回天水宫，和我师父拼个你死我活来得更痛快！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看到林墨染流泪的那一瞬间，江沐渊的心揪成了一个团，恨不得现在就去把玉揽芳的人头砍下来，送到林墨染面前，让她舒心。可是他却不能，只有看着她难过，无能为力。
    李怀风终究是看不下去了，从隐蔽处走了出来，蹲在林墨染面前说道：“墨染，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个委屈的，等玉家的事有了眉目，我一定将玉揽芳送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林墨染不知道李怀风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是她自己说过，李怀风不放心的话可以跟来，所以也就没说什么。但是李怀风没有在第一时间跟来，而是过了一会儿才来找她，林墨染是已经记在了心里的。

 第237章 玉揽芳赔罪

    江沐渊也不是很清楚李怀风什么时候来的，但是也没有觉得很意外，他要是不来，江沐渊才觉得意外呢。
    所以在看到李怀风出来以后，江沐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来，而是很淡定的说道：“现在的关键不是玉揽芳能不能死的问题好吗？你家太子妃更关心的问题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为什么这种受委屈的事，要落在她的头上！墨染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被林伯父宠爱着长大的，没受过什么委屈。就算在天水宫学艺受了苦，她也是想方设法的让自己活得舒坦，没怎么压抑自己的。现在到了东宫，就要因为这些国家大事，朝局稳定，委屈了墨染，她根本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当真是憋屈的很呢。”
    “你一口一个墨染的叫着，叫的还挺顺溜，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李怀风不满的说道。
    亏得刚才他还觉得，江沐渊如此深明大义，给林墨染分析局势，讲明了各种顾虑，实在是替他解决了不少麻烦。现在李怀风却觉得，这个男人横在自己和林墨染中间，实在是讨厌得紧。
    江沐渊却很不在乎的说道：“太子殿下这是要找我的茬吗？你自己还一身的麻烦没解决呢，怎么倒有空来管我叫她什么？你后院的那些女人都收拾了？玉揽芳也收拾了？她连来给墨染道歉都没有呢，墨染可正在气头上呢，殿下可要小心，别又新添一笔罪状！”
    果然，林墨染听他们两个争论，很是头痛，不悦的说道：“都给我闭嘴！谁让你们在这里吵闹了！若是再多嘴，就都给我滚出去！”
    广全忍不住提醒她道：“娘娘，这可是太子殿下、、、”
    “这里是林府，在我自己家里，可轮不到太子殿下做主！我说的算，我让谁滚，谁就得滚！你若再多嘴，我第一个处置了你！”林墨染怒道。
    李怀风也不悦的瞪了一眼广全，将他喝退，对着林墨染讨好的道：“你先别生气！别气坏了肚子里的孩子。广全不懂事，回头我会收拾他，你好好的，犯不着为他气坏了身子！我已经让人去玉家传话了，用不了多久，玉揽芳就会来给你道歉，只要你不满意，她就一直道歉，直到你高兴为止！”
    林墨染是真的憋屈坏了，小时候的事尚且不论，从她出了天水宫以后，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气，偏偏还不能报仇，当真是要气炸了。
    听到李怀风这么说，林墨染就冷笑道：“也不用一直道歉，总听她说话我也头痛得很，你叫她过来伺候我起居吧，我初回林府，一应用度都不全，正好她来帮我操持一二。”
    李怀风得脸色立马就讪红起来，这玉揽芳自小在玉家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别说伺候林墨染了，就连她亲生的爹娘都没伺候过，在东宫，伺候李怀风的事儿也是叫下人去做，她何时亲自动过手？
    “墨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
    “那我就直接一刀杀了她如何？我怀着孕不能亲自动手，江公子也是不能麻烦的，就有劳太子殿下帮我处置了她吧？你下手还有个轻重，要是让我手下的人动手，估计玉揽芳连个全尸都留不下，太子殿下以为如何？”林墨染笑道。
    李怀风虽然自觉自己无理在先，但是也禁不住林墨染这般胡搅蛮缠，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从前对我可都是温柔和顺的，怎么今天这般咄咄逼人，半点都不肯相让的？芳儿纵然有错，你打她罚她都行，作何这般又是打杀、又是折辱的？”
    “玉揽芳折辱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把这话说给她听？左不过你对她的情意，比对我多一些罢了，玉揽芳是大家闺秀，她要面子，我们就都要成全她，都要给她三分薄面。我是小门小户出身，父亲又辞官回乡，我娘家无权无势，倚仗不得，所以就任人欺负，就连被人当面辱骂，我都不能出气。也罢，这个太子妃当得实在是憋屈，我不当就是了，今日你就当我死了，把我的名字从宗牒里划掉，你另娶一个甘愿受气的太子妃就是了。”
    林墨染冷冷的说着，刚才被李怀风突然出现，硬憋回去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直哭得李怀风心痛难忍，就连明知道她在做戏的江沐渊也直皱眉头，林墨染这话说的虽然诛心，但是也都是实情，看来这东宫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啊！
    就在此时，知道今天这件事闹得有些大，不太好糊弄过去的玉家，终于押着还不服气的玉揽芳来了。
    一进门，玉揽芳那金尊玉贵的母亲王夫人就赔笑道：“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请安，臣妾在这里给太子妃娘娘赔罪了，都是妾身不好，教女无方，让芳儿口无遮拦，得罪了娘娘，还请娘娘勿怪！今日妾身将芳儿带来，娘娘想怎样出气都可以，只是请娘娘千万保重自身，切勿为了我这个无知的女儿气坏了自己。”
    王夫人说的情真意切，林墨染差点都信了，可是偏偏那个玉揽芳还是不上道，还梗在那里不肯低头认错，她那一双眼睛正盯着李怀风看呢，她心里暗暗祈祷着，李怀风对她还有些情意，能为自己说说情，别让自己丢这个人。
    给一个无知小民当中爬上来的嚣张女人道歉赔罪，她玉揽芳可拉不下这个面子。
    李怀风知道玉揽芳的脾气，也正在思量着怎么化解这场尴尬，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林墨染直接来了一句：“道歉是没办法让我息怒的，我正思量着怎么要了玉揽芳的命呢，你们若是诚心给我赔罪，实意让我消气，不如在我面前自己了断了，我见了血，心情就舒畅了。”
    “墨染，你！”
    李怀风有些急怒。
    可是江沐渊瞧着林墨染的样子，她应该不是真的想要玉揽芳的命，她脸上委屈的意思多过盛怒，应该是把自己之前的话听进去了。刚刚王夫人又那般做足了姿态，林墨染已经满意了，她应该也是没指望玉揽芳能亲自道歉的。
    于是，江沐渊就冷笑道：“玉侧妃连做做样子都不肯吗？你的脸面就那么重要，比你的命还重要？”

 第238章 她可不是个温顺的主

    王夫人到底阅历深厚，比年轻人聪明一些，听江沐渊如此说，林墨染又没有反对的意思，就知道林墨染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了，于是推了一把玉揽芳，骂道：“刚刚在家里时怎么跟你说的了？你不过是侧妃，跟娘娘较什么劲？既然认个错就能揭过去，你还端着做什么？难道真想一死了之？你舍得爹娘，舍得殿下吗？”
    玉揽芳没有等到李怀风替她求情，因为李怀风也明白过来林墨染的意思了，之要玉揽芳认个错，以后少惹她，林墨染就不再追究了。毕竟刚刚江沐渊分析的那些话，实在是不能再深刻了。
    玉揽芳看着李怀风严肃的脸，甚至隐隐有些期待玉揽芳主动去道歉，她就失望了，落寞了，虽然上前一步，给林墨染跪下磕头，也说了道歉的话，但是玉揽芳的眼睛一直时不时地瞟一眼李怀风，她是真的不甘心，也对李怀风冷了情了。
    凭什么？凭什么林墨染可以这么轻易地就当上了太子妃，还让李昀跟李怀风都对她礼让有加，轻易不敢得罪她。甚至就连玉揽芳这样显赫的家世，都得不到这样的尊荣？
    玉揽芳心里委屈极了，好不容易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她就再也忍不住，哭得抽抽噎噎，差点没昏过去。
    林墨染看着就心烦，说道：“还不快把她拉下去！当着我的面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欺负了她呢！我不想看见她，把她送回东宫去！”
    虽然最后林墨染还是没说这事儿怎么着了，甚至态度还依旧狂傲，但是最终的结果是，玉揽芳被人带回了东宫，以后不用再被赶回娘家了，算是皆大欢喜。
    林墨染只觉得头痛，叫人扶着自己进了卧房，谁也不理了。
    正厅里就只剩下江沐渊和李怀风两个人，偏偏这两个人一个是林墨染的前任，一个是现任，两两相对，只觉得尴尬得很。
    “都说你和墨染关系匪浅，之前从未见过你们如何亲密，今天本宫算是见识过了，确实非常不一般。江沐渊，看着墨染和本宫在一起，也不知你心里作何感想？”李怀风沉着脸问道。
    江沐渊并不动气，只是如常的说道：“从前墨染做事都是飞扬跋扈，毫不顾忌的。可是嫁进东宫以后，她就开始审时度势，甚至要刻意讨好你了。什么温柔和顺？林墨染从来都不是个温柔和顺的人，她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稍有不顺心的，杀人下毒都是常事。为了你这般委屈，也不知道她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有了今天林墨染在杀人前夕还能谈笑风生，说笑逗乐，丝毫没有即将要动手杀人的紧张感，再加上李怀风对林墨染的一些了解，他知道林墨染一定是杀人杀惯了的，丝毫不会觉得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玉揽芳，会有什么压力。
    “可是她最终还是嫁给了我，既然嫁为人妇，守些本分也是应该的。”李怀风毫无底气的说道。
    “她为什么嫁给你，你心里没数吗？若不是我和林伯父在你们手里，性命难保，她会妥协认命？你也太小瞧了林墨染。你自己也小心些，别让墨染抓住什么把柄，否则她想要甩了你，也不是做不到。”江沐渊说道。
    李怀风是不太相信林墨染一个女子，能翻出什么浪花来的，但是看着江沐渊说这话的时候，满满的警告意味，李怀风还是有些心虚了。看江沐渊如此维护林墨染的态度，似乎是只要林墨染一句话，他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是要为她讨回公道的。
    李怀风突然有一种心生敬仰的感觉，由衷的说道：“墨染能得一知己如你，真是没有白活一场，可笑我贵为太子，却从未有一个这样的知己。可是你也知道，墨染已经是我的太子妃，终究与你无缘了，你总该避嫌才是。”
    “我若不肯避嫌，你又当如何？你以为你这四个月的日子过得顺当，不是我避嫌的结果吗？太子殿下，做人要知足，你也莫要太贪心了，难道还指望我此生都不再见她吗？你可以去问问墨染，若此生都不再见我，她是否愿意？”江沐渊笑道。
    答案当然是不愿意的，李怀风不用去问，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所以他只能讪讪的笑道：“那就请江公子日后继续避嫌，于你于她都是好事。”
    “恐怕是避不了，墨染娘家人都在外地，京城里举目无亲，若我都不帮衬着她，她岂不是任人宰割？别的尚且不说，就说今日，若是我不在她身边，墨染真的杀了玉揽芳，你和陛下又当如何？玉家又会如何？这个后果，太子殿下可承担得起？”江沐渊问道。
    李怀风又沉默了，林墨染的脾气就是这样，从前温顺的时候，几乎就是李怀风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想来，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林墨染觉得无所谓，也就不跟李怀风争个一时长短了。
    但是一旦遇到林墨染无法轻松放过的事，比如玉揽芳辱骂她，林墨染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就一定要讨回个公道，明白自己不能公然杀了她的时候，那种憋屈窝气，若没有个人劝着，恐怕真的会生事。
    偏偏李怀风不是那个能劝住她的人。
    “江公子，你与墨染，真的没什么吗？”李怀风突然问道。
    江沐渊还没来得及心跳加速，就下意识的回道：“有没有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李怀风当然清楚，林墨染在嫁给他之前，确实是完璧，就算她和江沐渊有感情，也并无逾距。
    说完这句话以后，江沐渊才后知后觉的心虚，他听得懂林墨染的弦外之音，也想得到她和李怀风新婚的那三个晚上，江沐渊所认为的诡异之处，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可惜李怀风并没有发现江沐渊的异常之处，重新调整了心态，说道：“那日后就有劳江公子，帮本宫多劝着点墨染了。”
    此言，就是把江沐渊当做是林墨染的娘家人了。
    江沐渊也算见好就收，拱拱手说道：“太子殿下言重了，江某愧不敢当！江某只能保证，不叫墨染惹出大乱子来就是了。”
    这“不惹出大乱子”一句用得好，身为太子妃，若和别的男子传出风流韵事来，也算大乱子。李怀风听了这话，心里就安定多了。

 第239章 互相给台阶下呗

    林墨染这一天下来，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都难受，要不是玉揽芳的事还没有个定论，她早就撑不住了。现下玉揽芳也算来道过歉了，林墨染充分领会了李昀和江沐渊的“谆谆教诲”，没有揪着她的错处不放，让她回东宫待着去了。
    但是林墨染依旧不打算轻易放过李怀风，所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等她睡够了出来，江沐渊早就走了，不然还等着林墨染留吃晚饭吗？
    看到林墨染出了屋，川乌就过来汇报道：“太子殿下还在书房候着呢，因为不知道娘娘有何打算，就在林府安排了晚膳，说等娘娘行了就传膳的。”
    这李怀风还算上道，没有直接离开，说起来，自己晾了他半天，已经是失礼了。林墨染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气不顺，都说古代礼法森严，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轻易怠慢不得，自己就算是天仙下凡，也得对他礼敬有加。
    林墨染不能真的把李怀风怎么样，只能心里带着怨气，但好歹收敛了浑身的刺，去了书房。不然还能怎么样？真的跟他闹翻吗？少不得要给个台阶下的。
    “叫殿下久等了，是妾身的不是。殿下可觉得疲累了？我屋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殿下可以去洗漱休息一下。”林墨染好声好气的说道。
    李怀风知道她这是没那么生气了，就说道：“这里的书还都挺有意思的，我看着甚妙。你从前在家里时，就看这些书吗？”
    书房里的书，除了林正堂和林墨深看的正统儒家治世的书籍以外，就是林墨浅看的一些闲书。说是闲书，也都是些游记、地方志、神怪传奇方面的书籍罢了。
    林墨染微微笑了一下，十岁以前的日子，林墨染只有些模糊的印象，在外人问起来的时候，不会错的离谱就是了。只有从江虞镇回来以后，去天水宫之前的那短短的时光里，她对这个林家的印象最深。
    那个时候，父亲每日都要上朝去衙门办差，母亲也要打理家事，能陪她的时间不多。只有两个哥哥，能一边看书一边带着她，大哥深沉，又偏爱看书多一点，有时候也嫌她吵闹，二哥好动一些，会带着她玩，却总被大哥训斥，让他们安静些。
    那是林墨染一生中难得的好时光。
    “是啊，父亲是文人出身，最看重儿女读书做学问了。只是我是女孩子，父亲总说我能认几个字，不当睁眼瞎就行了。幸好我二哥坐不住，总拿我当由头，带着我出去玩，作为谢礼，他教我看书识字，不过认错的也很多，大哥看不过，就帮我纠正。幸而大哥靠谱，我才没有长歪。”林墨染回忆着往事说道。
    李怀风心中暗忖，你还没有长歪吗？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动不动就要杀人，真真儿是任性的可以了。
    林墨染从书架上翻出一本志怪小说来，奇怪的说道：“我怎么不记得家里有这么一本书了？二哥自己偷看，竟然不告诉我！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
    说这话的时候，林墨染神态动作里流露出来的自然天真之态纯粹不做作，十足一个娇生惯养的俏小姐，捉住兄长的把柄时，攒足了心劲儿要讹他点什么。但是话语间又是与兄长亲密无间，感情甚笃的样子，完全没有说那种话时的狠劲儿，只有对哥哥的思念和孺慕之情。
    李怀风见过太多的官家小姐，自己也有不少妾室，哪一个是像林墨染这样自然真实的？再想想玉揽芳那样处心积虑的算计着自己，算计着荣宠地位，自己却为了玉揽芳，差点和林墨染闹掰了，李怀风只觉得自己实在是被猪油蒙了心。
    只是又想起江沐渊说的话，林墨染嫁给李怀风，说到底也是被逼的，并没有多少真心，就算她这几个月以来跟自己相处还算和顺，但是若以后再和自己起争执，恐怕林墨染也没剩下多少耐心了，到时候大家来个鱼死网破，林墨染是什么都不怕的，李怀风却是金尊玉贵的，恐怕不敢真的破釜沉舟的。
    李怀风想了想当初决定要娶林墨染的时候，李昀跟他说的悄悄话，林墨染能从神山上带出来那么多宝贝，想来是已经和神山里住着的人打好了关系，以后有事有求于他们，他们必不会坐视不理的。
    再加上林家还有人，那时候林正堂还没有辞官，在自己的任上做得还算有真本事，将来会是李怀风的一大助力。现在因为林墨染想要韬光养晦，所以让林正堂辞官回乡了。但是若朝廷有需要，再启用旧人也不是没有先例，到时候圣旨一下，林正堂岂有不回来的道理？
    林家兄弟虽然一直在为天水宫做事，但是他们到底是世家子弟出身，没道理一直在江湖上闲逛，总有一天要入仕的。就算他们自己没这个意思，难道天水宫就不会为自己的门派做打算，让林家兄弟入朝为官，为天水宫打开官场上的门路吗？
    这样算下来，林家的家底根基虽然没有玉家深厚，但是好好筹谋运作一下，还是可堪一用的。而且这样根基浅薄些的家世，李怀风用的时候也好拿捏，稍微用点手段，就能让林家要死要活，这都是李怀风一句话的事。
    再加上林墨染自己就是个有本事的，她若是能做出长生不老药来，自然是功不可没。就算不行，她在天水宫这几年也不是混日子的，否则天水宫宫主也不会让她做天水楼的管事，在管理后宫一事上，总不会比玉揽芳差。
    李怀风权衡了利弊，还是决定把心思都用在林墨染身上，既然今天已经因为玉揽芳而得罪了她，以后加倍补偿就是了。只要让林墨染看到自己已经完全放弃了玉揽芳，李怀风不怕她不回头。
    想到这里，李怀风就放缓了神情，轻柔的说道：“也难怪你性情如此随意坦率，原来都是我那两个舅兄的功劳，他们自己就是个清风霁月的性情，所以你也耳濡目染，学了个十足十。林家家风好，家教也好，是那些家中人员复杂的大家族比不了的，我何其有幸，能得妻如此？”

 第240章 真佛系了

    看到李怀风的态度，林墨染就明白了，李怀风不打算和自己置气，就算他在乎的是玉揽芳，但是现在也一定会和自己搞好关系，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情形都是对自己有利的。
    林墨染本就不指望李怀风对她有多少真心，只要还肯迁就自己，帮自己达成目的，那林墨染也就不贪心什么了。
    于是，林墨染笑了笑，说道：“是啊，哥哥们都是很好的，小女孩有个哥哥能时常陪伴自己，童年就是很幸福的了。不知道我肚子里这个是男孩还是女孩，若是个女孩就命苦了，身为长姐，总是要给弟弟妹妹做榜样的，不好太过顽劣了。若是男孩，那以后妹妹出世了，他也好给妹妹撑腰，带弟弟妹妹上树掏鸟，下水摸鱼，这样才像个孩子样。”
    李怀风不自觉地就收起了笑容，无意识的说道：“皇家的孩子，恐怕没有这么自由散漫的童年，大多从五六岁起，就要学规矩了。想起我自己小时候，好像就没有恣意的玩乐过。”
    “哦，那你的童年还挺悲惨的。”林墨染静静地说道，内心并没有多少波澜。
    皇家子弟，从一个胚胎时起，就已经开始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了，但凡失败了的，连出娘胎的机会都没有。出生以后，又一不小心就会夭折，开始时可以靠母亲庇护，稍微长大一点，就要离开母亲独自生活了，身边没有信得过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被其他人收买的下人给害了。
    李怀风是嫡长子，皇后在宫里一家独大，上上下下都有心腹盯着，李怀风尤其是重中之重，被保护的更严密。但是这种保护，只能保证他不会幼年夭折，想要长久的活下去，并且顺利继位，他需要学习更加复杂的东西。除了宫廷斗争，还有治理国家，应付里里外外不知道长了几颗心眼的妃嫔大臣们。
    从小生活在那种环境中，又要面对这样的众人，李怀风能有快乐的童年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以后一切顺遂了，也未必能真心的高兴一刻。
    但是林墨染并没有十分同情李怀风，因为那些痛苦和不快乐，都是他身为太子应该承担的。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快乐，他应该隐姓埋名，做一个普通百姓。
    从始至终，李怀风的目标都是皇帝之位，这个位子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坐上的，既然选择了，就应该承担这个位置带来的一切苦难。虽然这个选择，未必是出自李怀风的真心。
    李怀风也觉得自己的童年挺悲惨的，他知道外面的小孩子小时候都是怎么长大的，远的不用说，从小给他当伴读的陶李言，小时候一下了课，他就跑得没影儿了，第二天一问，准是出去淘气捣蛋去了。
    定远侯说，他也不指望陶李言能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只要说得过去，能保证他们定远侯府到陶李言的孙子辈还没有被夺了爵位，定远侯就知足了。至于后代的荣光，就让后代们自己去挣吧。
    李怀风想了想，说道：“这个孩子，就让他快快乐乐的玩吧，我多辛苦几年，争取长命百岁，活到我们的孙子出生以后，我亲自教导孙子，让孙子守家卫国好了。至于我们的儿子，能生出自己的儿子就行了。”
    林墨染实在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如果事情真的能像预期的那样该有多好。就像林墨染自己预期的一样，那么现在，林墨染身边的人就不应该是李怀风，和她畅想未来的人，也不应该是他。
    这个世界有多讽刺？林墨染笑着笑着，就觉得应该大哭一场。
    “殿下饿了吧？去吃饭吧。”林墨染突然说道。
    就在那顷刻之间，林墨染什么心思都淡了，争什么名？夺什么利？要什么天下？还不如有一个可心的人陪在自己身边，一起守着孩子们平安到老，终其一生，都不会有伤心难过的事发生。
    可是啊，那个可心的人，却永远都不能陪着自己了。
    不是他不可心了，而是自己没有那个资格了。
    林墨染原本就不在意内宅的争斗，这次随李怀风回到东宫以后，就更加对那些女人宽容了，可以说佛系的很了。
    休息了两天，那些女人再来请安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在说着林墨染的坏脾气，动不动就杀人？还在陛下面前告御状？还离家出走？
    最后怎么样？还不是乖乖地回来了？玉揽芳还不是好好地活着呢？陛下还不是什么都没说？你林墨染张狂什么？
    若是以前，林墨染兴许会发顿脾气，打她们两下，或者罚个月例银子，给她们点颜色瞧瞧。
    但是这一次，林墨染什么都没说，甚至还笑了笑，说道：“各位姐妹说的不错，我确实没什么好张狂的。”
    林墨染对天发誓，她真的没有生气，更没有告状，甚至连一点想要反驳她们几句的心思都没动。但是晚上的时候，林墨染就听说那几个对她出言不逊的人，全都受了罚。其他几个罚得轻的，也都被警告了，以后再敢和玉揽芳往来，跟林墨染过不去，就都不用留在东宫了，
    李怀风忙完了回来的时候，还责怪林墨染，说她太好性了，被人欺负到头上了都不管，还能平心静气的吃了一大盘干炸小黄鱼。
    林墨染毫不在乎的说道：“我发了脾气，罚了人又能怎么样？她们还不是要照样活着？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今天被我罚了，心里存了怨气，以后指不定怎么给我下绊子呢。算了，有什么用呢？我自己活得乐呵就行了。”
    李怀风听了这话，心里就莫名的难过起来，他生怕自己是多心了，却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往别的地方想，他怎么都觉得，林墨染这是在和自己怄气，跟自己过不去。玉揽芳也曾得罪过她，但是却活得好好的，只是跟她道了个歉就完了。
    虽然李怀风也罚她禁足，扣了半年的例银，但是这点小惩罚，真的有些不痛不痒了。
    李怀风心里不痛快，就想着，什么时候揪住玉家的错处，给林墨染出了气才好。

 第241章 色令智昏

    李昀也在调查玉家，他早就看玉家不顺眼，一个外臣，居然比皇家的威信还多，这谁受得了？
    林墨染虽然“修身养性”，不大管外面的事了，但是这些事她还是想不知道都难。
    这几天，玉揽芳因为被母亲押着去给林墨染道前，心里觉得屈辱，一直不肯出来见人，她觉得外面的人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她才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王夫人知道女儿的脾气，来劝过好几次，但是都没用，玉揽芳的脾气上来了，真是什么都管不了了。
    王夫人万般无奈，只好回去和玉大人诉苦，哭诉女儿的委屈。
    玉大人也很无奈，只怪自己以前对女儿实在是太溺爱了，惯得她气性大，什么都忍不了，不懂得小不忍则乱大谋，到现在连李怀风对她都有了嫌隙，更让李怀风对玉家也有了疏远的心思。自从林墨染进东宫以后，李怀风已经很久都不去玉家做客了。
    为了挽回李怀风对玉家的依赖，玉大人决定经常到东宫走动，常和李怀风谈论国家大事，又或者聊聊家常，回忆一下李怀风小时候，两家经常走动时的趣事。
    王夫人时常陪同，也经常说些玉揽芳拉着李怀风的衣袖，呆萌软糯的叫着表哥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美好的场面。
    李怀风有些念旧，也想起玉揽芳的好处来，想到许久没见玉揽芳了，就差人去请玉揽芳出来坐坐。但是只要林墨染在场，玉揽芳都说身体不适，不见客。
    几次以后，林墨染就知趣了，说道：“以后玉大人夫妇来东宫的时候，我还是回避好了，以免扰了两位和女儿共享天伦之乐。”
    说罢，也不管玉大人夫妇是何意思，她就主动离开，并且以后都不再见他们。
    李怀风想到玉揽芳的任性，再想到玉大人夫妇总是回忆过去，试图达亲情牌，当着林墨染的面，说他以前和玉揽芳是如何情投意合的，李怀风一下子就对这种原本并不排斥的见面有些抵触了。
    玉大人夫妇来跟他说这些，是想给林墨染脸色看吗？想让林墨染知难而退，不再碍着玉揽芳受宠的路吗？
    林墨染走了以后，王夫人就满脸愧疚的说道：“哎呀，太子妃娘娘真是误会我们了，我们真的没有想让娘娘回避的意思啊！芳儿也真是的，仗着殿下宠爱，仗着我们娇惯她，她就越发任性了！就算我们是一家人见面聊天，也不用背着娘娘啊！回头舅母一定好好说说她，让她收着点性子，再也不敢惹娘娘不快了。”
    李怀风越听心里就越凉，他们是一家人，那林墨染呢？她的父母都不在京城，两个哥哥也不在，林墨染可以说是举目无亲，还要被玉家人欺负，连出口气都不行，这让林墨染怎么活？
    都说色令智昏，这四个字在李怀风这里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李怀风的态度变得冷淡了，每次玉大人来，聊国事的时候，就说私下里不要聊国事，免得被人说是结党营私。
    聊家事的时候，李怀风就说东宫不是玉家，没什么好聊的，以后东宫的事，玉家还是不要插手了。
    玉大人派不上用场，王夫人就拉了玉揽芳出来，这次没有林墨染在场，她倒是愿意出来了。可是对着李怀风的时候，玉揽芳还是一副死了妈一样的哭丧表情，就等着李怀风给她道歉，给她个台阶下呢。
    但是李怀风还是让她们失望了，他说：“看芳儿这脸色，应该是身子还没好吧？那就不要出来吹风了，年底了，天气本来就冷，还要忙着过年，舅母也要忙着主持家务，本宫就不打扰了。”
    说完，李怀风就去找林墨染，陪着她打点东宫的人情往来，年底给各路亲戚朝臣的节礼，以及下人们的赏赐了。
    王夫人和玉揽芳齐上阵也败北了，玉大人这下子坐不住了，再这么下去，玉家在李怀风这里就真的走不通了，那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荣宠可谈？以后玉家还怎么在京城只手遮天？
    于是，玉大人就开始忙着怎么复宠了。
    既然玉揽芳自己不愿意拉下脸来讨好李怀风，他们更无法对林墨染下手，那玉大人就只好下狠招，让玉揽芳清楚地看到自己所处的形势，让她知道自己再任性下去，后果是什么。
    腊月二十三，本是小年，皇家重视礼仪传统，这一天是要举行宴会庆祝的。
    但是今年有些特殊，因为这一日也是林墨染的生日，并且她作为新妇，又怀着身孕，格外的荣光。
    从这天早上开始，林墨染就不用忙着东宫的大小事宜了，全都交给管事的嬷嬷去打理，林墨染就只管坐着受众人的拜礼就好。
    玉揽芳作为除了林墨染以外头一份的贵重身份，她就算再不愿意，也要第一个出来给林墨染行跪拜之礼。
    她不情不愿的跪下磕了个头，说了两句吉祥话以后，林墨染叫她起来的话音还没落下，玉揽芳已经站稳了身子，在一旁看别人的热闹了。
    林墨染当做没看见，李怀风倒是心里有火，却碍于人多，不好责怪她，只能憋着。
    接着是李怀风的其他侧妃、妾室来跪拜，她们没有玉揽芳那么好的家世撑腰，不敢造次，上次不不过说了两句酸话，李怀风就罚了她们，她们没有深厚的财富撑着，少了例银，日子过得就不宽裕，还指着这次过年，林墨染能多赏赐点东西，好打发贴身的下人，给娘家人做脸呢。
    于是，她们一个个都十分谨小慎微，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不敢出差错，生怕林墨染看着不顺心，到时候倒霉的又是她们。
    林墨染的肚子又大了一点，坐一会儿就觉得累，让她们起来以后，就说道：“有些累了，姐妹们的年礼已经预备好了，一会儿领了就回去歇着吧。这两日我自己忙着，也顾不上别人了，你们自己的地方有什么不妥当的，让管事嬷嬷一条一条的记好了，一个一个去办，别让东宫乱了套。殿下，还要多久啊？我有些坐不住了。”

 第242章 玉揽芳要委屈死了

    这些女人们跪拜完了，下人们也是要过来磕个头，拜个年啥的，但是听到林墨染说坐不住了，李怀风就想把这一项给免了。
    可惜，一个掌礼的嬷嬷说道：“别的事也不用娘娘亲自操心了，但是下人们给娘娘磕头这一项，是无论如何也免不了的，娘娘暂且再忍耐一二，稍后奴婢亲自扶娘娘回去休息。”
    林墨染无奈，只能忍着，也不用下人们一个一个的过来了，只叫不同档次的下人们凑成一波，一起过来磕头，要说的吉祥话也都统一起来，一起说了，只为节约时间。
    玉揽芳看得目瞪口呆，她经常进宫，更是把东宫当家一样，没少过来小住。所以玉揽芳是熟悉宫廷规矩的，知道主子在受下人们参拜的时候，都是有一定章程的，大小主子的规矩虽然不尽相同，但是绝对不是林墨染这样的。偏偏就连掌礼的嬷嬷都肯为她搞特例，能免的都给免了，玉揽芳从前那么得宠，该尽的礼仪规矩，也一样都没省略过啊！
    好不容易都拜完了，林墨染终于是解放了，说道：“你们的赏赐，我都按照各自的位份，定好了规矩，大家按照各自的等级，一一领了就是，不用再来谢恩了。殿下你要忙就先去忙吧，我要先去躺会儿。”
    不仅掌礼嬷嬷没说什么，就连李怀风都只是说了一句：“等会儿还得进宫给父皇母后请安，你可别一下子睡过去，丁香沉香，你们两个好好伺候着，别误了事。”
    以前玉揽芳起早进宫给陛下皇后请安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回去睡回笼觉的规矩，不管有多困，都得起来梳妆，打着瞌睡进宫，直到磕了头退出来的时候，才能清醒一点。
    现在林墨染不仅可以回去睡回笼觉，而且看李怀风的意思，甚至还可以耽误点时辰，只要不太过分就好。
    玉揽芳心里不平衡了，为什么林墨染可以这么肆无忌惮，连皇家规矩都可以无视？难道就凭她怀了身孕吗？
    玉揽芳第一次对她那个肚子感觉到了深深地仇视，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个身孕，也能让李怀风对她日此看重，日日小心呵护？
    可是这段时间，李怀风都不怎么去她房里，更何论和她亲近？从前是因为正妃还未入宫，她们这些妾室不能怀孕，现在是玉揽芳失宠，玉揽芳想要个身孕，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玉揽芳隐隐有些焦急之态，趁着林墨染去休息了，玉揽芳就来到李怀风身边，努力牵起笑容，说道：“殿下，许久没有和殿下好好说说话了，殿下看着气色不错，定是太子妃娘娘照顾您照顾得很好吧？娘娘真有本事，怀着身孕，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能将殿下照顾得如此周到，妾身实在是佩服！”
    李怀风又不是没听过这种明里称赞，暗则讽刺、指责的话里话，只是从没想过这种话会从他之前一心爱慕的表妹嘴里说出来而已。
    “芳儿，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到时候被人抓住了把柄，获了罪，倒霉的还是你。太子妃娘娘是正宫娘娘，本宫和墨染琴瑟和谐，是你们这些侧妃侍妾的福气。还有，墨染要是身子不适，那就是你们这些侧妃照顾不周的罪责，本宫是可以向你们问罪的，之所以到现在都没要求你们什么，那是因为墨染心善，不愿意麻烦你们。芳儿，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李怀风严肃的警告她道。
    玉揽芳的眼眶立马就红了，李怀风居然偏心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要对那个女人那么好？明明他们才是青梅竹马的人，明明相爱的是他们啊！
    “殿下、、、难道妾身、、、难道殿下不喜欢妾身了？为什么自从娶了太子妃娘娘以后，殿下就对妾身这么冷淡了？若是妾身做错了什么，还请殿下明示，妾身一定改！还请殿下不要不理妾身啊！”玉揽芳开始打可怜无辜牌。
    李怀风还是吃这一套的，看到玉揽芳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就不忍再对她冷言冷语，耐着性子说道：“以后不要再善妒了，本宫对墨染有多好，都是墨染应得的，她受得起本宫对她的好。至于你们，以后还要仰仗着墨染的善良过日子，为何要处处针对她？本宫不过对她好一点，你就这般接受不了？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孩子，本宫更应该照顾她，你不说帮我一起照顾她也就算了，现在还、、、真真是没有规矩了！”
    玉揽芳要拼命忍着，才不会掉下眼泪，今天是个好日子，她要是哭的话，会被人诟病，更加落人话柄，好半天以后，玉揽芳才做好了心理建设，说道：“殿下说的是，妾身明白了。今日进宫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请安，妾身也许久没有进宫了，不知道殿下会不会带着妾身？妾身有点想皇后娘娘了呢。”
    从前，玉揽芳是经常进宫的，现在因为忙着和林墨染过不去，已经有日子没进宫了。李怀风想了想，还是说道：“你既然想去，那就去吧，不过你就在母后宫里待着，别到处乱走了，今天是小年，好多朝臣都看着呢，别让人说本宫嫡庶不分，过分宠爱你了。”
    玉揽芳拼命压制着委屈，点头称是，然后回去准备进宫了。
    林墨染没有躺太久，她也不想太过分了，一行人坐上马车入宫的时候，只是比规定的时间晚了不到一刻钟而已。
    一进宫，行过礼以后，李昀就说道：“快给太子妃赐座吧，她怀着身孕还要起这么早进宫请安，实在是难为她了！”
    丝毫都没有问起为何比规定的时间晚了那么一会儿。
    玉揽芳心里就更加难受了。
    于是，她就枉顾规矩，在没有人让她开口说话的时候，自己站了出来，笑道：“陛下有所不知，怀着身孕的女人，确实都不容易呢。娘娘不过是早上早起了一会儿，接受东宫上下的跪拜，就累得腰酸背痛，连坐都坐不住了，非得回去躺了一会儿，耽误了进宫的时间，才能起身呢。臣妾是没有那个福分，只能按时起来，准备着行礼、进宫呢。”

 第243章 皇后训话

    李昀本来就对玉家不满，更加迁怒于玉揽芳，听到她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顿时怒了，正要发脾气，皇后就赶紧拦了下来，笑着说道：“怀孕的女人是这样的，累的时候是真的累，墨染的身子要紧，自然是要先紧着她来的。芳儿不懂事，就不要乱说话，等你日后怀了身孕，就知道有多不容易了。对了，你母亲可好？我上次得了几瓶润肤养颜的脂粉，给你母亲留着了，你待会儿记得去我宫里拿。”
    礼仪流程都完事儿了，李怀风也不好这就带着人出宫去，总要在宫里多呆一会儿，显得他是很愿意来给父皇母后行礼问安的。于是李怀风就陪着李昀闲聊，林墨染借口坐不住，就去了特意给她安排的寝殿休息。玉揽芳当然是名正言顺的去了皇后宫里，去“拿润肤膏”了。
    一到皇后宫里，皇后就劈头盖脸的把玉揽芳一顿臭骂。
    “你这个不开眼的，不知道现在林墨染是陛下和风儿的心头肉吗？还敢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说林墨染的不是？你长了几个胆子啊？你的脑子呢？被狗吃了吗？亏你还是玉家的女儿，怎么如此蠢笨？”皇后气得快不行了。
    玉揽芳却还是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至于吗？陛下从前还是对我很好的，如今也被林墨染那个女人给迷惑了！林墨染到底有什么好的？他们一个两个都对她那么好！”
    皇后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好不容易缓过来，只能平顺的说道：“她就算有千般不好，但是只要她会炼长生不老药，这一点就顶别人一万个好！就你这个脑子还敢跟她斗？早晚会被林墨染给玩儿死！我问你，从林墨染嫁入东宫以来，她可曾跟人交恶过？可曾得罪过什么人？东宫里可有人说她半句不是？就算有人对她不满，风儿又是怎么处理的？”
    玉揽芳想了一下，突然脸色就不太美丽了，她面色凝重的说道：“林墨染在东宫从不与人为恶，就算她一直专宠，也没人敢说什么，因为凡是多嘴的人，现在都被太子殿下处罚了。现在想来，林墨染还真是厉害，居然能如此不动声色的笼络人心！我还真是小瞧她了！”
    皇后冷哼一声，说道：“还不止呢，据我所知，风儿之所以还肯在其他女人那里过夜，也都是林墨染劝说的结果，是她主动要求风儿跟别的女人亲近的。可是风儿却已经很久都没去你那里了，你可知道原因？就是因为你没有和林墨染交好！不仅如此，你还让你父母联合庆国公家，一起对付林墨染！你这个蠢丫头，难道你看不出来形势，你父母也看不出来吗？现在哪里还能真的除掉林墨染？赶紧拉拢她才是真的！”
    “可是姑姑，你不是说、、、”
    “我们当然是容不下她的，我们筹划了这么久，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但是要想让敌人落入我们的陷阱中，就得先让她放松警惕，让她信任我们，这样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你回去以后听我的，先和她打好关系，不管她如何冷待你，你都不要气馁，一定要让她接受你才行。只有你和她的关系近了，才能对她下手，一击即中。否则她对我们防备得这么严，我们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的，一点机会都没有！”皇后说道。
    玉揽芳觉得有理，可是又有些犹豫，委屈巴巴的说道：“姑姑，我怎么拉的下脸来？那林墨染抢了我的位子不说，现在还害得我们玉家都受了冷落，我现在还要讨好她，我真是、、、”
    “傻孩子，以你的家世和容貌，在别人家里也应该是个正室，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任谁也不敢给你脸色瞧。但是为什么我一定要让你嫁给风儿，就算被人算计了，只能当个侧妃，我也硬逼着你嫁了？还不是因为那句话，富贵险中求。只要我们筹谋的好，以后的后位就是你的，芳儿，为了这个位置，你受点委屈又有何妨？”皇后苦口婆心的说道。
    要不是为了那个位置，玉揽芳也不会甘心给李怀风当侧妃，但凡换一个人家，她都是妥妥的正室，可以耀武扬威的。
    想了想，玉揽芳才说道：“姑姑，我现在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了，还是请姑姑帮我出出主意吧！除了讨好林墨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必须要讨好她，让她信任你，然后我们才有机会下手。已经到年底了，全国上下都在忙着过年，林墨染一定也有很多事要忙，你从小就跟着你母亲学着管家，东宫上下的事一定得心应手，你多帮着点林墨染，她和风儿都会对你感恩，又怎会给你脸色看？待到三十儿那天晚上，宫中夜宴，我们还有机会能坑林墨染一把，至于能不能做得成，就看你这几天的表现了。”皇后冷笑道。
    玉揽芳带着愁容回去了，而皇后也在筹划着怎么对林墨染下手了。
    林墨染这个人其实很麻烦，她自己本身就会武功，更擅医术，在宫里动手杀人是不可取的，下毒也会轻易被发现，况且她身边还有两个会武功的侍女陪着，轻易调不走的。
    皇后想了又想，大概只有让她身边的人出事，林墨染亲自去救，才有可能让她出事。年三十儿晚上能入宫的，也就只有李怀风了。
    可是皇后怎么舍得对自己的儿子下手？难道是她那两个婢女吗？皇后思虑一二，还是决定先试探一下，如果林墨染根本就不会为了两个婢女就让自己涉险，皇后狠了狠心，暗道，千万不要怪母后心狠，要怪，就怪你娶了林墨染吧！
    中午宫中设宴，林墨染怀着身孕过生辰，又赶上小年，备受瞩目，皇亲国戚们纷纷来向林墨染敬酒，林墨染只以果茶代酒，一一谢过了，态度不卑不亢，既不得罪人，也不过分亲近谁，让人刮目相看。
    就算是果茶，喝多了也难免要跑几次茅房，林墨染忍了半天，只得让人扶着去更衣。
    玉揽芳看到了以后，就抢着要扶林墨染到后殿去，说是要照顾林墨染。

 第244章 宫内遇刺

    林墨染觉得蹊跷，很想拒绝她，但是皇后在一旁劝道：“芳儿也是一番好意，太子妃就不要勉强了，你怀着身孕，身子不便，本就应该多个人照顾的。”
    林墨染无法，只得由着她去了，到了后殿，林墨染就甩开玉揽芳的手，让丁香沉香扶着去了内室，关上门以后，林墨染就对沉香说道：“等会儿若是有事，你就不要管我，直接去前面向太子殿下求救，就算见不到太子，你也要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到这里来，看看我是怎么被人害的。”
    沉香一急，连忙叫了一声：“娘娘、、、”
    林墨染止住了她的话头，说道：“玉揽芳没那么好心，她只盼着我早死，绝对不会突然转了性，要来伺候我，你们一定要多个心眼，千万不要让坏人得了逞，明白吗！”
    然而玉揽芳却什么都没有做，直到林墨染回到宴席上做好，林墨染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林墨染奇怪极了，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玉揽芳。
    玉揽芳却十分真诚的说道：“娘娘不要多虑，妾身是真的知错了，刚刚在皇后娘娘那里，她已经教训过妾身了，以后妾身一定谨记教训，勤勉自身，好好伺候娘娘，决不再惹娘娘不快了！”
    林墨染怎么可能相信？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有不少人都听到了玉揽芳的话，林墨染不得不装得大度，于是她笑着说道：“玉侧妃有此心最好。”
    除此以外，林墨染一句话都不多说，态度甚至有些冷淡，让玉揽芳很是不悦。然而她又不能发作，只好忍下了。
    整个宴会上，玉揽芳和皇后什么都没有做，准确的说，她们没有对林墨染做什么。不过林墨染注意观察了一下，皇后借口更衣，出去过两次，并没有在外面耽搁太久，所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皇后出去两次，若说什么都没做，林墨染是不信的。
    宴饮完毕后，李怀风、林墨染等人朝东宫的方向走去。林墨染坐了几个时辰，觉得疲累的很，便让丁香替她揉揉腰，看着玉揽芳缩在角落里不愿上前的样子，林墨染心里就冷笑，幸好太子的仪仗很豪华，他的马车又足够大，否则玉揽芳还不得被挤下去？
    东宫是太子居所，与皇宫相连，一路上都有禁军侍卫看守，本来是十分安全的。林墨染在这条路上走过几次，从来都没遇到任何状况。
    但是今晚，林墨染估摸着路程，就在快要到东宫的时候，他们的马车却突然被人拦了下来。林墨染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是出事了。
    在马车停下的第一时间，林墨染下意识的想要让沉香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但是不知为何，她却在开口的一瞬间改变了主意，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了李怀风去解决。
    不一会儿，马车上的人就听到外面刀兵相向的声音，不知是何人，居然敢在皇宫里动起手来了。
    李怀风和玉揽芳的侍从都在外面，马车上只有一个丁香，于是林墨染就悄声对丁香说道：“你找个机会溜出去，去找陛下来救命，快点！”
    丁香担心林墨染会有危险，但是林墨染告诉她，李怀风在这里呢，谁有事她都不会有事，丁香这才放心了一点，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面打斗的人那里的时候，她就从后面跳车溜走了。
    丁香才溜走没多久，就听到前面有人叫嚷道：“出事了出事了！有人受伤了！快去找人来求救！”
    玉揽芳早就吓坏了，她虽然知道皇后要对林墨染下手，但是却不知道她的具体计划，更不知道皇后会在今晚，在皇宫里就动手。此时听到有人说出事了，她更是整个人都僵住了，现在叫她跑路，恐怕都不行了。
    李怀风倒是一点都没有担心玉揽芳的意思，只是一门心思的安慰着林墨染，安慰她这里是皇宫，很快就能有禁军来解救他们。
    林墨染听着外面的动静，始终就只是那几个人，并没有其他人来参战，说明周围早就被人布置好了，就算有人听到动静，也不会过来看热闹。更让林墨染感到愤怒的是，能在皇宫里刺杀的，不是家贼引来的外鬼，就是自己人要对他们动手。
    对于有人要杀自己，林墨染从来不感到意外，但是李怀风和玉揽芳还在这里，他们也敢动手？难道他们就不顾忌李怀风和玉揽芳的安危吗？
    本应愤怒到极点的林墨染，却突然冷笑了起来，笑得李怀风浑身发冷。
    “墨染，你怎么了？是害怕了吗？别怕，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出事的！”李怀风担心的说道。
    林墨染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说道：“我不怕，动手的人都不怕，我怕什么？我只是觉得可笑，皇宫大内，禁军环卫之处，居然还有人敢对当朝太子殿下动手，看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只是不知道，如果指使他们的人都自身难保，谁还能替他们处理身后事？谁还能照顾他们的家人？”
    李怀风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冷冷的说道：“这可是重罪，他们的家人恐怕也会被连累，不管今晚的结果如何，他们都不能善终了。”
    外面又喊了起来，说是有人死了，也不知道是哪一边的人。
    林墨染一直没有听到沉香的动静，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但是林墨染一直隐忍着，不让自己出去查看。林墨染知道，这群人的目标未必是李怀风，极大的可能就是自己，只不过方式太过冒险了而已。
    可是突然间，林墨染听见一声沉闷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哼，林墨染听得出来，那声音就是沉香发出的。
    林墨染最终还是没有坐得住，李怀风一时没有留意，林墨染就走出了马车。
    就在走出马车的一瞬间，林墨染就看到沉香捂着腹部，守在马车旁边，从她的指缝里流出大片的鲜血，从沉香的身形也能看得出，她现在只是在硬撑。
    林墨染慌手慌脚的来到沉香身边，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样？要紧吗？”

 第245章 李昀亲自到场

    沉香一见是她，就急道：“你出来做什么？好好待在车上，没人敢动你！娘娘快回到车上去，这里有奴婢们守着就是了！”
    可是沉香已经身受重伤，怎么可能支撑得住？林墨染放心不下她，于是说道：“你身上带了毒药没有？都这时候了，还不用毒？”
    “今日入宫饮宴，谁敢带毒？”沉香沉着脸说道。
    林墨染心中一沉，码德，百密一疏啊！进宫时查的严，谁都不能带危害李昀性命的东西，但是现在他们怎么办？难道要死在这里吗？
    刺杀的人看见林墨染下车了，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于是就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往林墨染这里冲刺，林墨染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就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一不小心就跌进了李怀风的怀里。
    就在这个时候，李昀带着他的近卫赶来了，刺杀的人一见有人来救援，就迅速撤退，然而李昀这么久才到，肯定是先在周围作了部署，确保没有人能逃出去，这才赶过来的。
    刺杀的人见逃生无望，就准备自尽，但是还不等他们动手，就被李昀的近卫给擒住了。
    李昀没有管那些人，而是对李怀风和林墨染问道：“你们没事吧？”
    李怀风摇了摇头，又看向林墨染，林墨染说道：“我没事，只是我的侍女受了伤，需要尽快医治。”
    李昀点点头，让人安排受伤的人下去医治了，又将刺杀的人看押起来，剩下的事，看起来就和林墨染没什么关系了。
    李怀风特意请旨先送林墨染回东宫，可是当他们上马车的时候，却发现原本躲在马车里的玉揽芳，此时却不见了。
    林墨染连忙转头四周寻找，却没有发现半点踪迹。
    李怀风沉着脸，对身边的人说道：“玉侧妃不知去了哪里，你们派人找找，皇后那里要是没有的话，就去陛下那里说一声，别让一个女人家大晚上的在外面出了事。”
    回到东宫以后，李怀风就又出去了。
    沉香上了药以后就去休息了，只留丁香一个人伺候。
    丁香一边给林墨染捶腿，一边说道：“娘娘也太冒险了，怎么就下了马车了？万一伤到你了，可怎么办啊？”
    “哎呀，你烦死啦！”林墨染烦躁的说道。
    丁香不敢再开口了，可是那满脸的责怪和担心却掩饰不住，林墨染知道她是好意，却因为心里烦躁，就没理她。
    过了一会儿，林墨染有要睡着的意思，丁香就轻手轻脚的收拾好了一切，退了出去。
    李怀风被留在了议政殿，今晚都不回来了。整个东宫都十分安静，所有人都待在房间里不敢出来，这个时候，谁敢冒头出来，都有可能会惹上参与刺杀的麻烦。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悄悄地潜进了东宫，摸进了林墨染的房间。
    林墨染正在半睡半醒间，突然听到动静，立刻就清醒了过来，正要出声，就听到那人低声说道：“别叫，是我！”
    林墨染提起来的心立刻就放了下来，问道：“你怎么来了？今晚出事了，正到处严查呢，你是怎么进来的？没事就快回去吧！别被人抓到了！”
    江沐渊撤掉脸上的面罩，笑道：“就东宫这几个人，还发现不了我。你怎么样？我听说今晚有人刺杀你？人抓到了吗？谁是主使？”
    “李怀风和陛下去审了，事关太子，他们比我更关心幕后之人是谁，我还费那个精神干什么？”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她只说了一句话，江沐渊却听出了她的情绪，问道：“你心里有事？是因为今晚的事？你放心，我也派人进宫查探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墨染，要不、、、你、、、”
    林墨染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是冲我来的，为的就是要我的命。今天他们只是试探我，看我会不会为了身边的人拼命，原本我不想下车的，但是听到沉香受伤了，我还是没忍住。这次只是我的侍女，下次如果是其他人，我都不敢想。李怀风是太子，他们或许不会对他下死手，但是你们呢？你武功高强，没人能对你下手，可是我爹娘呢？陶李言呢？他们怎么办？”
    江沐渊想了一下，才说道：“你怀疑是皇后下的手？”
    林墨染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江沐渊却明白了她的意思。皇后的目的没有别的，只有太子妃之位，只要李怀风顺利登基，那现在的太子妃，就是将来的皇后。玉家一门出了两个皇后，那将是多大的荣耀？玉家又将走向怎样的一个巅峰之路？
    江沐渊冷笑了一下，说道：“你等着，今晚之事，必定不会善了，玉家对你做了什么，他们将十倍百倍的都尝一遍！”
    “你要做什么？你可别冲动！现在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万一被抓住把柄，我们可脱不了关系！”林墨染心惊胆战的说道。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冲动？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既然你没事，那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有事叫人去找我，”顿了顿，江沐渊又说道：“自己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再冒险了。要不然、、、以后我把木风留下？”
    林墨染摇了摇头，木风太扎眼了，要是让他留下，世人谁还不知道她林墨染跟江沐渊的关系？
    江沐渊没有多说，嘱咐了她几句就离开了，夜里静悄悄的，明明应该是喜庆的日子，天空里却弥漫着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上气来。
    皇宫里出了刺客，差点伤了当朝太子和太子妃，这可是天大的事，但是李昀却封锁了消息，直到天亮的时候，侍卫换班，才将消息送出去。等到临上朝的时候，满朝文武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议政殿前，众位大臣都在互相询问，是否知道昨晚的事，又是否知道内情。
    一刻钟以后，李昀在李怀风的陪同下来到大殿上，众人连忙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站好。
    李昀看了满朝文武一眼，淡淡的说道：“昨天晚上小年夜，本来应该是万家团圆、欢聚一堂的日子，但是宫里却不太平静，出了点事情，居然有人要刺杀太子殿下，那场面惊险万分，要是稍有不慎，太子妃就性命不保了。诸位爱卿说说看，这到底是什么人胆大包天，要对太子和太子妃下手啊？”

 第246章 玉家头上的阴云

    李昀的话一出，底下的大臣们就炸锅了，尤其是玉家一党，李怀风倒还好，但是只要林墨染一出事，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放在他们身上，谁不知道玉家的图谋是什么？他们就等着玉揽芳能生下一男半女，再拿下太子妃之位，好巩固玉揽芳以及玉家的地位呢。
    这次也是一样，只听一个和玉家敌对的大臣问道：“敢问陛下，可抓到活口了？审问过了没有？太子殿下多年来都没有结下什么仇家，莫不是太子妃娘娘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此话一出，玉大人的脸色瞬间就是一变，但是他却不能说话，否则就是不打自招。
    李昀将下面的人的脸色看在眼里，满意的笑了一下，说道：“昨晚的确抓到了活口，朕估计幕后主使的人也没有想到，朕会亲自赶过去，更没有想到，前去刺杀的人一个都没有跑出去。昨晚，朕和太子亲自审问过了，幕后主使的人，也已经问出来了，诸位爱卿，朕今天把这件事说出来，为的是让你们心里有个数，京城境内，天子脚下，尚且要肃清贼寇，皇宫大内，更容不得任何人挑战皇家威严！凡是以身犯险的，最终只能害人害己！玉爱卿，你觉得如何啊？”
    玉大人汗如雨下，面对李昀问话，他不敢不答，只能低头说道：“臣觉得陛下所言实乃金玉良言！人是绝对不能存了害人之心的！”
    昨天晚上，李昀在到达现场之前，已经叫人看守住了宫门，任何人都不能放出去，甚至就连去宫门打探，想要出宫的人都被一一记录下来，将名单全都送到了李昀面前，这其中除了其他人送进宫中的探子之外，就只有皇后的人去过宫门。
    因为宫门被封锁了，所以皇后的人并没有出去，所以玉家也完全不知道皇后做过这样的事。就算天亮时有消息传出来，这么短的时间里，也不可能知道是谁下的手。
    玉大人本来就怀疑此事是皇后下的手，现在李昀又这么一说，玉大人就更加确定了。
    下朝以后，玉大人连忙派人去了皇后宫中，但是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说道：“大人，皇后宫中被看管起来了，任何人不得进出，小的本想拜托个常替咱们跑腿的太监过去问问怎么回事，但是却一个都找不到了。小的本想找其他太监，一来不熟悉，不敢擅用，二来几个见过的太监跟小的说了，现在谁都不敢打探消息，否则都会被当成同党抓起来，小的不敢再问，就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玉大人问道。
    那人点点头道：“就算小的敢问，人家也不敢说啊，现在宫里人人自危，连句话都不敢跟人多说，生怕被当成同党被抓起来，见了人都是匆匆点个头就走开，连个眼神都不敢留。小的也是拼了咱们玉家和宫里多年的交情，这才问出点话来。至于皇后娘娘那里的消息，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玉大人头痛，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又突然听到下人来报，王夫人在上山礼佛的路上出事了，现在人已经被抬了回来，看样子是救不回来了。
    玉大人连忙去看，发现王夫人这是被人一刀割断了喉咙，血已经流干了，身体脸色惨白，正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玉老爷子得知此事，也过来查看，知道王夫人没救了以后就说道：“老大，你夫人的后事先办着吧，至于宫里那边，你要咬住口风，你一点都不知道，否则咱们玉家可就完了！”
    玉大人无奈的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玉家，这次可能是遇到坎儿了！儿子就想不明白了，咱们想要的难道太多了吗？难道咱们不该这么想吗？”
    “哼，咱们没有错！错的是咱们的方法错了！咱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做得这么明显！也怪我们自己，身居高位久了，就忘了功高震主，忘了伴君如伴虎！咱们应该低调一点了！”玉老爷子叹息着说道。
    皇后宫中。
    玉揽芳哭哭啼啼的抱怨道：“姑姑！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要是太子殿下有个万一，那我们、、、我们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皇后其实也十分后悔，毕竟是在皇宫之内，动起手来很容易被人发现，但是为了除掉林墨染，皇后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听到玉揽芳的抱怨，皇后就怒道：“哭什么哭？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哭有什么用？还不如好好想想办法，怎么把这件事给扳回来！虽然这次我们被发现了，但是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林墨染对她的侍女十分看重，只要将她的侍女擒在手里，以此要挟，就不怕林墨染不就范！我们现在还不算一败涂地，至少玉家还好好的，只要我们把消息送出去，你父亲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要我们不死，到时候还不是心想事成？”
    玉揽芳抹了抹眼泪，傻傻的问道：“姑姑，我们还能被放出来吗？陛下已经知道了是我们做的，还会放过我们吗？”
    提起这个，皇后就心有不甘，那些没用的废物奴才！居然这么受不住刑，轻轻打了两下就招了！
    皇后只顾着生那些刺客的气，却不知道，那些刺客岂止是被打了几下？简直就是剜肉诛心，从后半夜以来，他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经历着人间地狱好吗！
    “就算知道是我们做的又怎么样？到底我们也没有真正动手，那个侍卫统领也不是我亲自去见的，我已经把责任都推给了我身边的嬷嬷，说是她假传我的懿旨，这种时候及时弃车保帅，当断则断才是！”皇后冷着声音说道。
    姑侄两人说话的时候，李怀风匆匆赶回东宫，看到林墨染正在安睡，他也就放心了，叫来丁香，细细问了林墨染的状况，听说她无碍以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说道：“本宫还有事要忙，先去书房了。娘娘醒了以后叫人来告知本宫，本宫陪娘娘吃午饭。”
    丁香一一保证过后，李怀风走了。

 第247章 身子不适

    这时候川柏才从阴影里走出来，说道：“江公子传话进来，京城里已经闹开了，皇后主使人刺杀太子和娘娘的事几乎人尽皆知。可惜昨晚当差的侍卫来不及多说，就被封了口，否则事情还会闹得更厉害。”
    丁香不关心这个，说道：“以后这种不重要的消息，就不要送过来了，娘娘未必爱听这个，江公子还有别的话说吗？”
    川柏这才想起正事，说道：“江公子问娘娘的身子怎么样？无碍吗？”
    “当然无碍了，否则她这时候怎么还睡得着觉？”丁香不爽的说道。
    川柏听了这话，这才说道：“江公子的意思是，若是娘娘身子无碍，有兴致的话，就装装病吧，昨晚刺客的功夫太次，就伤了几个随从侍卫，连娘娘和太子的皮都没碰到，若不把事情闹得大一点，怎么把玉家置于死地？”
    丁香皱着眉想了一下，说道：“要想让玉家一败涂地，恐怕要伤到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才行，可是娘娘未必肯啊。就算娘娘肯配合，太医要是查出来可怎么办？”
    “你又笨了不是？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五个加上娘娘，那可都是学医的，用药这一点上，还有比我们更在行的吗？就算我们五个学艺不精，难道娘娘的本事也不精了？”川柏笑道。
    丁香觉得有道理，于是说道：“我知道了，我会跟娘娘说的，你先回去吧，别让人看见你在这里太久。这段时间，我们有好多事，还得靠你们去做呢。”
    川柏才走，丁香正准备去看看林墨染睡得可好，就看见林墨染正睁着眼睛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丁香吓了一跳，说道：“娘娘怎么不睡了？再睡会儿吧？昨晚那么惊险，娘娘定是疲累的很，晚上又睡得晚，娘娘的身子受不了。”
    “睡够了就醒了。江沐渊想让玉家承担刺杀太子的罪名，然后公开问罪？”林墨染像是在问丁香，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丁香笑了笑，说道：“江公子心疼娘娘，怕娘娘累着，所以并不要求娘娘做什么，只要娘娘推说自己身子不适就行。至于其他的，让江公子去做就是了。”
    林墨染也咧了咧嘴，算是笑了一下，说道：“江沐渊要做什么，咱们一概不知，你没听任何人说起过，至于我这身体，今天不是没起来床吗？且让我养养吧。你让川乌他们都警醒着点，别让人抓住了把柄。江沐渊那边，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吧，我们可什么都没参与。”
    丁香顺从的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墨染才说道：“我饿了，去帮我弄点吃的吧。”
    丁香看了看时辰，说道：“太子殿下说要和娘娘一起用午饭，娘娘要不要等等殿下？”
    “我等得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等不了，你先给我弄点小吃吧，我垫垫肚子。”林墨染说道。
    林墨染的饿劲儿一上来，任谁也没有办法，丁香只能去正准备吃的，从厨房出来，还没走进林墨染的院子，就看见李怀风朝这边走来，看见丁香手里的食盒，就说道：“这么小的盒子，里面能装什么？去把午膳传上来吧。”
    丁香顺手就把食盒放进李怀风的手里，说道：“娘娘急着要吃，那就麻烦太子殿下把这个给娘娘了。”
    李怀风进屋时，林墨染觉得有些意外。
    不等林墨染说什么，李怀风就先问道：“你才醒吗？昨晚没睡好吧？感觉身子怎么样？从昨晚到现在有些混乱，一直没顾得上你，你没事吧？”
    林墨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李怀风觉得她有心事，却不敢问她，只能转移话题道：“玉揽芳去了母后宫中，当时外面都是刺客和侍卫，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跑出去的。昨晚的事，你应该知道是谁做的吧？我们在商议，要怎么处置那些人，又要怎么让玉家人伏法。可是，墨染，那个人是我的母亲，我有些、、、”
    “她要杀的不是你，所以你没必要对她有敌对心理。至于我，她本来就不喜欢我，要杀我也是正常的，你不用太在意，若是因为我，让你们母子有所嫌隙的话，那太不值得了。”林墨染说道。
    李怀风终究还是没有办法与自己的母亲为敌，只好说道：“我先去把玉家的事处理了再说，墨染，我母亲那边、、、”
    “我不会对她怎么样，只要她不再对我下手，日常请安，我还是会去的。”林墨染微笑着说道。
    丁香很快就把午膳带了回来，可是林墨染在吃饭的时候，却没吃几口，就说没有胃口，回床上躺着去了。
    李怀风看得出林墨染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林墨染坚持说自己没事，李怀风尽显直男属性，没有追究到底，只是嘱咐她不舒服就赶紧叫太医，然后就回去处理政事了。
    皇后因为和刺客刺杀太子的事有关，现在已经被禁足在凤仪宫中，年底宫中一切庆典，都被转交给苏贵妃打理。
    这位苏贵妃是陶李言的表姨母，之前因为陶李言的事，被李昀冷落了好久，这两个月好不容易才有所缓和。现在皇后出事了，苏贵妃不好表现得太开心，但是心情确实不错，她接手后宫事务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向林墨染表达关心。
    “太子妃娘娘，我家贵妃娘娘让奴婢来看看娘娘，昨晚娘娘受了惊吓，娘娘的侍女救驾有功，已经被陛下嘉奖了，还请那位姐妹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奴婢再给她道喜。不知道娘娘可有觉得身子不适？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一定要跟奴婢说，奴婢好去回禀贵妃娘娘，替娘娘好好调理医治。”苏贵妃身边的侍女，莺儿说道。
    “回去告诉贵妃娘娘，我没什么的，现在正是年底，宫里正忙着，贵妃娘娘还有好多事要忙呢，怎么能因为我这一点小事，就辛苦娘娘劳累呢？”林墨染十分恭顺的说道。
    林墨染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却一直皱着眉，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丁香一看林墨染的脸色，就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又腹痛了？奴婢这就去叫太医过来！”

 第248章 皇后被废

    莺儿一看，连忙问道：“这是昨晚动了胎气吧？娘娘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也不说！奴婢这就回去禀报贵妃娘娘，娘娘的事儿，一定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林墨染身体不适，很快就惊动了整个皇宫，不仅李怀风很快就赶了回来，就连李昀都派人来询问林墨染的情况。
    丁香一边掉眼泪，一边说道：“昨晚回来的时候，娘娘脸色就不好，后来一直睡着，睡到今天巳时，起来以后连饭都没吃几口，就又去躺着了。也怪奴婢太不当心了，娘娘一直说她没事，说宫里事多，人人都忙，她就不给人添麻烦了，就不让奴婢去找太医。现在娘娘疼成这样，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要是有个万一，奴婢死了也难赎其罪啊!”
    李怀风被哭声吵得头痛，连忙摆手说道：“你先到一旁候着去，若你家娘娘真的有事，本宫第一个饶不了你！”
    太医很快就到了，诊了好一会儿脉以后才说道：“娘娘的胎象一直很好，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所以昨晚受惊时才会没事。但是毕竟是受了惊，听说还差点和刺客动了手，已经动了胎气，胎儿当时没有出事，但是过了那股劲儿，麻烦这时候还是找上来了。”
    “你别罗里吧嗦的，就说怎么办吧！”李怀风不耐烦的说道。
    太医估计没少挨宫里贵人的骂，被李怀风这么呵斥也不恼，很是舒顺的说道：“娘娘现在需要安心静养，不可过多劳动，最好能躺着保胎。另外，娘娘不宜劳心费神，也不要有太多的人过来叨扰娘娘，老臣会开一副安胎药给娘娘，连服三天以后，老臣再来为娘娘诊脉。”
    “那你还不快去开药！娘娘要是有事，你们一个都别想逃脱干系！看本宫怎么处置你们！”李怀风呵道。
    众人开药的开药，熬药的熬药，都忙活开了，林墨染动了胎气的消息也传的差不多了，很快，皇后宫中和玉家也知道了。
    没过一个时辰，就有人给李昀上了折子，说玉家图谋不轨，欲对皇家子嗣下毒手，断太子血脉，其心恶毒无比，实乃国之奸臣，请求李昀严惩皇后，严惩玉家。
    李昀早有此意，只是苦于没有借口，正好有大臣上奏，于是就借坡下驴，以残害皇家血脉的罪名，将皇后贬为玉妃，移居清萃宫。玉揽芳也被撤去侧妃的封赏，贬为侍妾，不经旨意，不得出东宫。
    玉揽芳本以为待在皇后宫里就可万无一失，皇后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她的。但是没想到现在皇后说贬就被贬了，连一点预兆都没有，玉揽芳一下子就急了。
    “姑姑，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陛下他怎么、、、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怎么就夺了你的皇后之位呢？”玉揽芳哭道。
    皇后，现在要叫玉妃了。
    玉妃也慌了，她没想到李昀根本就不顾忌多年夫妻情分，说贬就贬，这下她要怎么翻盘？
    玉妃来不及为自己今后的路做打算，她沉着声音说道：“芳儿，我们现在必须要将那林墨染给杀了不可。现在才哪儿跟哪儿啊，林墨染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我们就已经失了皇后之位，若是她想做点什么，我们岂不是连命都没有了？现在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我们若是不下死手，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那、、、那我们要怎么做？”玉揽芳脸上犹带着泪痕，可是神情却有些呆滞了。
    要杀人吗？玉揽芳这辈子连鸡都没杀过啊！
    玉妃拉着玉揽芳的手，很是真诚恳切的说道：“芳儿，我是出不了清萃宫的，能做成这件事的就只有你了。你在东宫里，虽然现在只是个侍妾，但是幸好还可以随意走动，你可以继续去林墨染那里获取她的好感，然后趁机对她下手！”
    看得出玉揽芳害怕，玉妃连忙说道：“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但是你想想，你要是再这么犹豫下去，等半年过去，林墨染剩下嫡长子，那东宫哪里还有你的位置？就算你杀不了林墨染，让她小产也是好的啊！正好现在林墨染动了胎气，正是身子最弱的时候，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芳儿，你可要抓住机会啊！”
    玉揽芳心头一颤，吓得声音都变了，问道：“要不要、、、要不要和父亲商量一下？这可是杀人的大事啊！”
    “你跟他说有什么用？他能进的了宫吗？他能替你动手吗？到时候还不是得你自己动手？难道他还能反对你不成？”玉妃急道。
    玉揽芳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心理防线竟然有些松动了。
    玉妃看准时机，笑着说道：“等一会儿内务府就会过来清理闲杂人等了，你趁着清萃宫还没有封宫，就赶紧回去吧！记着，你还年轻，你的路还长着呢，千万不能在这件事上栽跟头啊！那个林墨染，绝对是你人生路上的绊脚石，绝对不能让她活着，不能让她挡了你的路！只要她死了，你就没有对手了，就算风儿对你有再多的偏见，他也是和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你们的情分无人能敌，他只能选你当皇后！”
    玉揽芳成功的被玉妃洗脑了，她从小到大接受的就教育都是这一条，那就是成为李怀风的皇后，除此以外，她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林墨染也没有想到，李昀做事会这么绝，会这么干脆利落，直接就把玉家的后路给断了。只要皇后不再是皇后，那么玉家就没有了倚仗，没有了继续横行霸道的靠山，他们做某些事的时候，就没有了威慑别人的手段。
    这样一来，想要除掉玉家，就变得简单了。
    林墨染甚至怀疑，李昀纵容玉家为虎作伥，纵容皇后在宫中行凶，恐怕也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林墨染就是李昀放出来的鱼饵，皇后派人刺杀，就是咬上了鱼饵，李昀趁机收线，先将皇后拿下，接下来就是玉家了！
    玉揽芳被送回了东宫，回来的时候，特意去向林墨染请安，虽然看不太出来，但是林墨染看到她身后跟着的那个人，就知道，玉揽芳是被押着来给她请安的，否则以玉揽芳的脾气，她是绝对不肯来的。

 第249章 这是互相拖累啊

    看着玉揽芳不情不愿的样子，林墨染就“宽厚”的笑了一下，说道：“既然回来了，就快去歇着吧，昨晚你也受了惊吓，弄不好是要伤了心神的。说起来你还是和你姑姑感情更深一点，有事的时候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她，逃命的时候也是去找她。现在你姑姑正是最难的时候，你却、、、不过没关系，你们毕竟还在宫里，过段时间陛下的气消了，自然就会让你去看她的。再过几天就是新年了，咱们都安安生生的，否则明年一年都不顺呢。”
    提起这个，玉揽芳的怒火就蹭的一下冒了出来，语气不善的说道：“不劳娘娘费心，妾身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娘娘福泽深厚，昨晚那么惊险都没事，以后都不会有事。只是妾身不像娘娘，妾身没有人可以依靠，更无人庇护，只能靠自己，妾身想要的东西，只能自己用命去搏。不像娘娘，就算娘娘不想要，人家都追着赶着往你手里送。”
    林墨染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说道：“别人追着赶着给我送东西，说明我值得这个价值，值得他们把手里的好东西都送给我。你只顾着羡慕别人，也应该想想自己为什么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人家为什么不给你，只给我？是你不够好，还是你被人拖累了呢？”
    “被人拖累？你什么意思？”玉揽芳听得一愣一愣的。
    林墨染的得体微笑保持不住了，突然大笑起来，说道：“亏你还是玉家的女儿，居然蠢笨到了如此地步，亏我之前还以为你只是装傻，没想到你居然是真傻！你居然不知道，陛下早就对玉家存了猜忌之心，正想着怎么削弱玉家的权势呢，没想到你姑姑居然撞在了陛下的枪口上，给陛下找了个绝佳的理由，正好让陛下拿她开刀。”
    冷笑了一下，林墨染继续说道：“玉揽芳，你若是个聪明人，就应该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做，虽然不会立功，但是绝对不会出错，只要你不犯错，你身为东宫的人，就不会被玉家连累。若是不然，将来玉家倒台的时候，你身为玉家的女儿，难免不会被牵连。你要弄清楚，现在只有太子殿下才是你的依靠，玉家虽是你的娘家，但是你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就不要对玉家太过依赖了，我的话你可明白？”
    “我不明白！我爹娘视我为掌上明珠，对我疼爱有加，我姑姑更是对我寄予厚望，他们怎么会害我？只会不遗余力的帮我！”玉揽芳高傲的说道。
    林墨染低头无语，还真是一根筋啊。
    “玉揽芳，你是傻子吗？你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你若不明白，就自己回去想想，你若不信我的话，那就等到被玉家牵连的那一天再来看你自己的后果！我只告诉你一句话，尽早和玉家脱离关系，不要做愚蠢的事，这才是正道，才是你最应该走的路！”林墨染下了最后通牒。
    玉揽芳自然是一百个不服气，从林墨染那里退下以后，居然把玉妃的话想了起来，开始盘算着怎么对林墨染下手了。
    林墨染自然知道玉揽芳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听自己的话，但是她没有那个精力去管她，只叫丁香留意着她的动静，只要没有真的伤到自己，暂时不用管她。
    现在最让林墨染担心的是，玉家的动静。
    玉家知道皇后被废以后，顿时就想被抽掉了精气神一样，一直以来，玉家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家里出了位皇后，这使玉家在京城皇亲国戚众多的地界儿里照样能横行霸道。
    但是现在皇后被废，那就意味着玉家所倚仗的靠山没有了，更加危险的是，皇后被废，以为着李昀对玉家不满了，这只是对玉家施以惩戒的开端，接下来，很有可能直接对玉家下手了！
    想起昨晚玉妃刺杀太子的事，玉大人一身冷汗哗哗的往下流，难道李昀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都把罪责安在玉家的头上了吗？
    可是玉大人不知道的是，昨晚的刺杀，其实就是皇后的主意，根本就不是栽赃，李昀废后，其实也是依法办事，没杀她都算轻饶了。
    废后旨意颁下以后，玉妃还没有去喊冤请罪，玉大人先跑到了议政殿外长跪，请求李昀收回成命。
    赵平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尽量放平了语气，说道：“玉大人说，玉妃刺杀太子殿下的事，绝对是子虚乌有，玉妃是殿下的生母，就算全天下的人要对殿下下手，玉妃也不会，这一定是有人栽赃。玉大人还说，昨晚的刺杀，说不定就是太子妃娘娘自导自演，演的一出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陷害玉妃跟玉揽芳，请陛下重新彻查此事。陛下，您看、、、”
    “不用管他，让他跪着去吧，就算他跪死在殿外，这件事也不会有所改变，甚至还会成为玉家的又一个罪名，不信你就看着！”李昀很不在意的说道。
    果然，第二天一早，就有人上奏，斥责玉大人仗着自己是国舅爷，就阻挠圣意，阻挠国事，全然不把陛下威严放在眼里。甚至怀疑李昀的能力，认为李昀冤枉了玉妃，冤枉了玉家，这是大逆不道！
    李昀想要对玉家下手，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正愁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呢，玉大人自己送来一个，大臣们又添了一把火，于是，李昀就顺势让玉大人回家“休息”去了。
    表面上，李昀并没有撤玉大人的职，但是却不让他出来干活，也不说他什么时候“休息”完，只能无限期的在家呆着了。
    玉大人还想继续向李昀求情，被玉老爷子拦了下来，他十分懊悔的说道：“是老夫我看不清形势，耽误了玉家子孙啊！我一大把年纪，居然不明白皇权至上的道理，忘了满招损，谦受益的古训，这才害了玉家，害了芳儿和你妹妹啊！”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玉家，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玉大人不解的说道。

 第250章 没了靠山

    玉老爷子冷哼了一声，说道：“还不算伤天害理吗？都已经刺杀太子了，还没做什么吗？咱们玉家这些年和那么多当朝权贵来往密切，在官员任免的事情上插手的次数有多少，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满朝文武，从京城到地方，有多少人可以说是咱们玉家的门下？你以为你只是交朋友，联络朝臣，可不是交朋友这么简单！陛下可不是这么想的！现在想想，咱们确实做错了！身为人臣，是不可以有同为朝臣的人做朋友的！”
    玉大人这才惊出一身冷汗，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我昨天还去陛下那里喊冤，岂不是正撞在枪口上？那现在咱们怎么办？我还能重回朝堂吗？”玉大人天真的问道。
    玉老爷子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息一声，说道：“我的傻儿子啊，你若还想活命，就先辞官吧！什么回不回朝堂的话，你也得先有命才行啊！”
    “爹，我不懂、、、”
    “怎么，你当了这些年的官，竟然忘了明哲保身的道理？急流勇退也不知道了？你既然已经得罪了陛下，不想着怎么保命，居然还想着怎么恢复官职，你的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是不是太平日子过得久了，不知道这样下去是会死人的！”玉老爷子怒道。
    玉大人其实也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觉得不甘心，更惦记宫里的妹妹，以及东宫的女儿，也不知道，如果自己不在朝堂上了，她们会不会有危险？
    玉大人无法预料以后的事，更加不知道圣意该如何揣测，最终只能长叹一声，说道：“父亲大人，希望我们此次明哲保身，辞官保命，能应了陛下的心思，真的能保住玉家上下吧！”
    第二天一早，玉大人就递上了折子，说自己受了风寒，伤及肺管，需要安心静养，不宜在朝为官，所以提出辞官，以免病躯耽误了国事，愧对陛下和百姓。
    李昀先是客气了一番，连续两天回绝了玉大人的意思，玉大人又第三次地上辞呈以后，李昀终究是答应了他的辞官请求。
    这么一耽搁，日子就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八。
    李昀为了不让人觉得他做事太过凉薄，于是特意“开恩”，让玉家依旧可以居住在京城，不用返回原籍去了。
    玉揽芳听说自己父亲辞官了，心中一惊，连忙让一个丫鬟回去询问怎么回事，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派去的人回来，就有些急了，正要再派人出去看看，就看到李怀风身边的一个常随叫“长喜”的，带着她派出去的丫鬟进了自己的院子。
    长喜十分客气的对玉揽芳行了礼，说道：“玉美人是有圣旨明令，不准出东宫的奴才顺便说一句，你身边的下人最好也不要随意出东宫，否则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以玉美人现在的地位，是解决不了的。奴才知道玉美人在担心什么，殿下让奴才来告诉美人一句，玉家现在很好，美人的父亲和玉老爷子身体硬朗，心情尚佳，并没有因为没了官职就郁郁寡欢。陛下也没有因为玉家成了平民，就多加追责，以前他们犯过的事，现在都不予追究了，还请美人也不要折腾了，否则玉家现在平静，也都被美人给折腾没了！”
    玉揽芳心中一惊，依然是明白了长喜的意思，就是说让自己安分一点，不要再追究玉大人为何辞官的事了，现在大家相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玉揽芳怎么能甘心？
    自己能顺利嫁给李怀风，甚至曾经有很大的机会能当上太子妃，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自己有一个强大的娘家。现在玉家倒台了，那自己岂不是毫无优势了？
    玉揽芳就算再蠢笨，也知道皇位之争，不仅要拼皇子们自己的实力，也要拼她们这些女人的娘家地位。她的娘家强大，将会成为李怀风的左膀右臂，帮助他在登基治国的路上走得顺畅。
    可是现在玉大人辞官了，以后将不会再对李怀风有所帮助，那李怀风还会对自己好吗？
    玉揽芳不懂朝局，不懂联姻的内幕，短时间内只能想到这么多，但是这些却足够她心慌了。她没有了玉家做后盾，以后在东宫就等于完全失势了，她原本想着的，靠玉家东山再起的计划也无法实施了，玉揽芳在心慌意乱之下，居然想到了孤注一掷，先对林墨染下手，如果赢了，自己或许还可以搏一搏，重新获得李怀芬的宠爱，就算失败了，还能比现在更惨吗？
    在玉揽芳的心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生不如死，要让她后半辈子都是个地位低下的侍妾，李怀风登基以后再封个贵人，看人脸色，那还不如搏一把，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了！
    于是，玉揽芳准备了两天，在大年三十的那天早上，身上带了一把刀，一包毒药，去了林墨染的院子。
    林墨染的胎象本来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已经没有大碍，但是林墨染清净了几天，觉得没人打扰的日子还挺舒坦，所以就没让人来请安，要不是今天是除夕，她身为太子妃，不得不履行一些职责，林墨染还是不想见人。
    东宫的其他女人们都很安分，礼仪周全的行了礼，就退到了一边，她们知道，今天是除夕的大日子，林墨染就算身子不好，还是有些事必须要做，待会儿要进宫去请个安，就算只是应个卯，但是也不能耽搁时辰的。
    玉揽芳本来已经是侍妾了，行礼的时候站在后面，随大流说两句话就行了，但是这个时候，她偏偏又做了一次出头鸟，十分突兀的说道：“娘娘可觉得身子好些了？太医给娘娘开的药怎么样？若是还不好，就换个太医瞧瞧吧。”
    “不劳你费心了，我的身子还成，这个太医的医术挺好的。”林墨染敷衍的说道。
    玉揽芳继续微笑，说道：“妾身在家的时候，家里的姨娘们也有怀孕的，有时身子不适，都在吃一种叫‘鹿胎膏’的东西，说是对女子大补，娘娘不妨也试试？”

 第251章 玉揽芳作死刺杀

    林墨染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我自己就是个大夫，太医们也跟我说了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什么东西对我身体好，还用你告诉我？你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就退下吧，别在这儿耽误我的事。”
    玉揽芳心里羞怒交加，几乎就快要哭了出来，可是她却拼命忍着，装作没事的样子，上前一步道：“娘娘是要进宫去吧？那妾身伺候娘娘穿衣吧？娘娘、、、”
    那么多人在这儿看着，玉揽芳的态度又那么恭顺谦卑，尤其是李怀风又在这里，林墨染实在是没有办法对她冷语相加，拒绝她的服侍，没有办法，林墨染只好由着她扶起来，往妆台那儿走去。
    可是林墨染站起来还没走两步，一种不祥的预感就涌上心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就捅进了林墨染的后腰。
    林墨染算是反应迅速了，在刀子捅进去的一瞬间，她就一个转身，伸手将玉揽芳的手抓住，反手一拧，刀子就掉了下来，众人这个时候才看到，玉揽芳竟然当中行凶！刀尖上还带着血！
    “玉揽芳，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林墨染咬着牙吼道。
    李怀风一脚将玉揽芳踹倒在地，将摇摇欲坠的林墨染抱在怀里，怒吼道：“来人！把这个丧心病狂女人给我捆起来！”
    玉揽芳很快就被捆了起来，林墨染也处理过了伤口，这么一闹，她是进不了宫了。
    消息送到了李昀那里，李昀呵斥了玉家和玉妃一番，本来想立即将玉揽芳处死，却被林墨染拦了下来，她让跑腿的太监跟李昀说，她要亲自处罚玉揽芳，却一直都没有动静。李怀风看她的意思，恐怕玉揽芳是不会好过了。
    林墨染的胎一直都很好，这几天只是在装病，但是玉揽芳给她的这一刀，可是实实在在的捅进了她的肉里，虽然没伤到内脏，但是也够林墨染受的了。从她进天水宫开始，这五年多以来，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瘪。
    这样的“深仇大恨”，林墨染怎么能轻易放过？
    大年初一，李怀风一早就去了太庙祭祀先祖，整个东宫就全在林墨染的控制之下了。
    李怀风一走，林墨染就将玉揽芳以及玉家在东宫留下的眼线，全都带到了玉揽芳的面前，看到玉揽芳吃惊的表情，林墨染就笑道：“这么惊讶干什么？你在东宫呆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咱们殿下并不是个脓包，他只是懒得把眼线拔出来而已，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玉揽芳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是却不想连累这些人，于是说道：“你弄错了吧？我的确是刺杀了你，但是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你刺杀我的事的确和他们没关系，因为他们如果知道的话，就一定会阻止你这种愚蠢的行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我下手，不管成功与否，你都活不成了，他们怎么可能让人你自己找死而不管？但是这些人却和你这个人有很大的关系，因为他们都是玉家的眼线，也是你在东宫的帮手。只是你实在是太不中用了，玉家派了这么多人来帮你，你都能把局面做死，我见过那么多的人，你算是天下第一了。”林墨染笑道。
    只是林墨染似乎笑得太厉害了，身子一晃，牵动了后腰的伤口，痛得她吸了一口冷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玉揽芳。
    玉揽芳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蠢，真的把一手好牌打烂，她知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说道：“我自己没用，我不怪别人，我只恨没有早一点把你收拾了，否则你哪儿来的如今的成功！林墨染，如果让我重来一次，我绝对会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让人杀了你！”
    “你杀不了的，你这么蠢，就算给你一支军队，你也杀不了任何敌人。行了，我来见你，不是听你怎么赌咒我的，我来有两件事，第一个，自然是当着你的面，把玉家的眼线全都解决了，第二件事，才是跟你有关的，丁香、、、”
    丁香从袖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捏开玉揽芳的嘴巴就往里灌了下去。玉揽芳拼命挣扎，也只是弄撒了一半的药水，还是有一半的药水被灌进了肚子里。
    玉揽芳猛烈的咳嗽起来，然后又努力地抠嗓子，想要把药水吐出来，可是徒劳无功，她把自己折腾的要死一样，却没有吐出半点东西。
    林墨染看了半天热闹，看够了才说道：“你这样是吐不出来的，只会把自己弄得很虚弱，到时候想做点什么都做不了，你放心，给你吃的并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只是会让你浑身无力，行动艰难而已。玉揽芳，我们要慢慢的玩，玩到我的伤养好了，玩到我的孩子平安的生下来，玩到玉家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在你我面前为止。玉揽芳，你要努力一点，争气一点，易订货活着看到那一天，知道了吗？”
    看着玉揽芳惊恐的表情，林墨染冷笑着，让人将玉家的眼线一个一个杀掉，玉揽芳的药劲上来了，抬个手都费力，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
    被杀掉的那些人里面，有几个是她院子里伺候的人，还有几个虽然不熟悉，但是也都是货真价实的玉家的眼线，也算是玉家的人，她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的死在自己面前，怎么可能不心痛？更让玉揽芳觉得绝望的事，没有了他们，自己想要离开东宫都不可能，以后岂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林墨染闻着血腥味，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十分恶心，就匆匆走了出去。
    玉揽芳想要抓住林墨染，却只是徒劳，最后一个人也倒下了以后，玉揽芳终于再也压制不住，痛哭起来。
    林墨染让人将尸体抬出去以后，却没有清理血迹，她要时时刻刻刺激着玉揽芳的神经，让她时时刻刻都能看到那些血迹，看到因为她的愚蠢，害死的那么多条人命，她但凡还有一点人性，都会日夜不安，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些人死在她面前的惨状。
    这种良心的折磨，比任何刑罚都要残忍，玉揽芳只会日夜自责，日夜愧疚，顺便日夜仇恨林墨染，恨不得用她能想到的所有折磨人的方法来对付林墨染，只有这样，才能让玉揽芳稍稍好过一点。

 第252章 陶李言和林墨深的消息

    这几天，整个东宫都受到影响，所有外面安插进来的眼线，都收敛了自己的行为，不太敢给外面传递消息了，他们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被林墨染揪出来，然后像对待玉家眼线一样，将自己送到主子面前杀掉。
    他们除了怕死以外，更怕自己被发现了，又让主子知道，这样他们不仅自己难逃一死，他们的家人也会被连累，最终难逃一死。
    晚上宫中有夜宴，李怀风抽空回来过一次，看着自己喝了药，又用了晚膳，看她身子没有别的不适之症了，才放心的离开。
    因为李怀风不在，林墨染又在屋子里养伤，基本上不会出来晃荡，所以东宫伺候的人除了不敢乱嚼舌根，不给外面的人传消息以外，还是很轻松的，于是人都懒散了，天一擦黑，除了林墨染院子里伺候的人以外，就都回屋休息去了。
    江沐渊和木风溜进来的时候，木风就忍不住吐槽道：“东宫的守备一直都这么松懈吗？前两天不是刚出过刺杀的事吗，怎么还敢这么不经心？”
    “少说废话，赶紧进去吧！”江沐渊说道。
    到了林墨染的院子，木风乖乖地在外面放风，江沐渊则潜进了林墨染的房间。
    丁香看到江沐渊以后，就笑道：“怪不得娘娘让我把东宫的下人都遣了出去，原来是等着江公子呢。是不是以后只要太子不在的时候，都不能让东宫的人守夜？”
    江沐渊就算心里再忐忑不安，也忍不住被丁香逗笑了，说道：“你们五个人里，也就只有你会说俏皮话了，你伺候你家主子辛苦了，这个给你，留着买好吃的吧。”
    江沐渊将一块银子放在丁香手里，丁香笑着接过，然后到外间看着去了。
    林墨染见他过来，就说道：“就知道你肯定坐不住，你都听到了什么消息？”
    “你的伤怎么样？玉揽芳捅的深吗？有没有伤到内脏？上的什么药？会不会对孩子不好？”江沐渊一连串的问题，让林墨染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了。
    林墨染苦笑了一声，说道：“你的问题太多了，我该怎么回答？东宫的守卫不是加强了吗？你怎么还能溜进来？以后还是少来吧，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大事！”
    江沐渊知道林墨染现在应该是没事了，痛心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丁香和沉香的武功，要嫁进督促一下了，能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还让人把你伤了，要是在我手里，她们不死也要脱层皮的。另外我今天把木风带来了，以前你不同意我在你身边放人保护你，但是今天你不能再拒绝我了，要是没有人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心的。还有，玉揽芳的事你要怎么处理？玉家的事，你有什么打算吗？”
    “玉家不能留的，我们早晚都要解决了他们的，只是我想着，能不能在玉家人彻底消失之前，再利用他们一下，把庆国公也扳倒？”林墨染说道。
    “胡闹！玉家是自己作死，庆国公哪有他们那么蠢？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倒台的？”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也知道这个想法不是很容易实现，所以就不再说了，又问道：“京城里有什么新消息吗？我这两天忙着装病，都没让川乌他们出去打探。昨天玉揽芳又对我动手，恐怕他们也不敢再出去了。”
    “定远侯一家回京了，今天已经进宫给陛下拜年了。你现在嫁进了东宫，李言就算有天大的罪责，也应该能揭过去了，何况定远侯现在留着还有用，陛下不会赶尽杀绝，最多斥责两句就过去了，你不用担心。你大哥正在进京的路上，听说他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正准备回来报信的，看那样子，应该是件大事，只是他现在谁都不相信，就连我们的人也都没告诉，所以我们谁都不知道他得到的消息是什么。墨染，最近可能要发生些大事。”江沐渊说道。
    陶李言一家回京，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他们的根基在京城，不可能在外面生活太久的，估计小年的时候，陶李言一家就已经进京了，只是那天晚上出了太子被刺的事，京城里都在盯着宫里的消息，就把定远侯回京的事忽略了。
    只是林墨深到底知道了什么，搞得这么神秘？
    “只可惜我现在出不去，否则我去联系大哥，他应该能告诉我的。等他进京以后，你亲自去见他一面，一定要第一个知道他带回来的消息。还有一件事，你要在他见到其他人之前，把我的事好好跟他说清楚，不能让他因为我嫁进东宫的事闹起来！”林墨染说道。
    “你觉得他会因为你嫁给太子的事闹起来？”江沐渊问道。
    “他是我哥哥，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我的了，他一定知道我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不愿意嫁给李怀风，更不愿意被人逼着嫁人的。大哥二哥从来都很护短，知道我受了委屈，肯定会想办法帮我报仇解气的，只是这次的对象是太子和陛下，他不能轻举妄动，不管他要做什么，你都一定要提前知道，他要是胡闹，你必须阻止他！”林墨染说道。
    “只是这次回来的是你大哥，他恐怕不那么容易听劝，若是你二哥，我还可以试一试，你大哥、、、”江沐渊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呢。”
    林墨染当然也知道，林墨深是他们林家最有主意的一个，他若是打定了主意，谁劝他都没用的。
    “你若实在劝不动他，就让他先来见我一面，若是我亲自说，他可能会听进去几句。”林墨染无奈的说道。
    林墨染还想跟他说说庆国公的事，她怎么都不甘心玉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退出了京城贵族的圈子，若不是好好利用一下，她都对不起自己后腰上挨的那一刀。可是江沐渊怎么都不同意，说什么都不准林墨染擅自行动。
    两个人正僵持着，丁香走了进来，说道：“太子殿下回来了，江公子还是尽快离开吧，从后面走，免得撞上太子。”

 第253章 于夫人来访

    没一会儿，李怀风就走进了林墨染的房间，由芷兰伺候着更衣，他才来到林墨染身边说道：“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全是凉气，你别靠的太近了，就这么说说话吧。这两天忙着玉家的事，玉大人辞官以后，他原来的职位还得再找人来填上，他手头的工作也得有人接手处理。那些事儿还好办，只是现在是新年期间，全国上下都休年假，他的职位虽然已经有了继位的人选，现在只能等到正月十五过了以后，再正式上任了。”
    林墨染想要接过丁香送来的茶，然后再递给李怀风，却被李怀风拦住了，他自己接过茶杯，继续说道：“这两天的事真的是太多了，我都没工夫关注外面的消息，我今天才知道，定远侯一家都回京了。不过说来也是正常，过年了嘛，过年都是要回家的。今年是你在东宫过的第一个年，却闹出了这么多事儿，你还受了伤，幸好你没什么大碍，又是在三十儿那天出事儿的，不算新年，否则你今年注定要、、、呸呸呸，是我胡说了。”
    林墨染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惊讶的说道：“定远侯一家回来了？那陶世子是不是也回来了？于夫人呢？我好久没见过他们了，还有点想他们呢。”
    “是啊，都回来了，他们都挺好的，今天还进宫给父皇请安拜年了。只是当初为了找你，我们跟定远侯一家闹得那么难看，我见到他们还真觉得有些尴尬。幸好，定远侯没跟我计较，李言也是个宽厚的人，没有揪着那件事不放。”李怀风说道。
    “那陛下怎么说？他们离京四个月，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按照律法，有爵位的人离京，都是要向陛下报备的，又不能离开太久，定远侯一家，似乎两条都犯了。”林墨染问道。
    “父皇能怎么说？毕竟当时人已经走了，现在又自己回来了，进宫请安的时候，还特意请了罪。你知道吗，为了让父皇息怒，定远侯还送了一大笔银子，说是陶李言从神山带出来的银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拿出来赎罪的。”李怀风笑道。
    林墨染笑了一下，说道：“神山带出来的东西，其实现银倒是不多，只是有几件外面见不到的好东西，说不定他是把那些宝贝卖了换钱，送给陛下的。要是我的话，可能直接把宝贝拿出来献给陛下，银子哪有宝贝稀奇？”
    “李言就是个俗人，当然是送银子才最符合他的性格了。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疼得厉害吗？你怀着孕，能用的药太少了，你要是疼得厉害，就、、、就、、、”
    “就什么？就咬你一口吗？”林墨染笑道。
    被林墨染这么一逗，李怀风沉闷了好几天的阴郁情绪，总算有了一丝晴朗。
    第二天下午，于夫人带着陶李言就进了东宫，打着给林墨染请安的名义，跑去跟她东拉西扯的聊了起来。
    “真是对不住你啊，要不是我们太笨了，被陛下抓了个正形，他们哪能威胁到你？别的事我或许不知道，但是你不愿意嫁给太子，这事儿我是知道的。真是的，你不情不愿的嫁进来也就算了，偏偏在你最难的时候，我们都不在京里，你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这要是受了欺负，谁给你撑腰做主啊？就像那个玉揽芳，几次三番的欺负你，还不是看你没有娘家人可倚仗？要是我们都在，谁还敢小瞧了你？”于夫人“情真意切”的说道。
    林墨染无奈的皱着眉，她可不记得于夫人和自己关系这么好，竟然能这么痛心疾首的替她说话？难道于夫人不知不觉间竟对自己改观了吗？
    陶李言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提醒于夫人道：“你这么说话，墨染是不可能相信你是真心的，说不定还以为你对她图谋不轨呢，还是好好说话吧。”
    “你闭嘴！娘娘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怎么如此口无遮拦？我怎么不是真心对她了？人家可是咱们家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不可能还对她有看法了！”
    于夫人说到一半，突然闭了嘴，尴尬的笑了两声，转头对林墨染说道：“你看我，之前还觉得你不够端庄稳重，我们家李言以后是要继承候位的，将来的侯夫人若不是个端庄大方的，以后怎么面对京城里那么多贵夫人？听说你嫁进了东宫，我还觉得你是个不配的，后来这几个月我也想明白了，你若是个温文尔雅的，还不被人捏来捏去，早就被人欺负死了？也幸亏你是个泼辣厉害的，才能镇得住场面，才能在这么艰难的局面下还能活得这么好，我现在对你也只有佩服，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居然能只靠自己，就在东宫立住了脚跟，换了是我，也未必能做到！”
    好吧，于夫人这话说得还是很中肯的。
    “夫人，您过奖了。”林墨染谦虚的说道。
    于夫人微微一笑，正要接着说话，就听到陶李言说道：“行了行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平时跟我唠叨几句就算了，到了这儿，就不要再啰嗦了！”
    “你这个混账，居然敢教训起你老娘来了！”于夫人呵道。
    林墨染悄悄地咽了口唾沫，这于夫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泼辣了？就连她从前那么雍容典雅的气质，现在也变得爽利了不少。
    陶李言没有理她，直接对林墨染说道：“我们今天过来，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主要是向外界表达一个态度，就是我们定远侯府，是偏向于你的，我们没有见太子，而是专门来看你，就是说明了这一点，我们看中的只有你而已。至于太子殿下嘛，当初他带人抓了我父亲当人质，威胁我背叛你们，这件事我可还没忘了呢。”
    林墨染忍不住笑了一下，却牵动了腰上的伤口，又嘶了一声，于夫人一看，就说道：“你这伤很严重吧？一个女人家，要是留下了伤疤可怎么好？偏偏你这时候不能随便用药，对孩子不好，这可怎么办啊？”
    “没事的，伤口只要不发炎，养养就好了。伤疤嘛，我这几年身上留的疤还少吗？”林墨染笑道。

 第254章 拉拢被拒

    此话一出，三人间的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于夫人也收起了自己的伤感情绪，和林墨染欢欢乐乐的说笑起来。
    林墨染没有娘家长辈在身边，跟宫里的嫔妃们关系也一般，平时也没有个人在她身边提点着她。于夫人来了以后，就跟她说了很多女人孕期要注意的事项，说了很多居家过日子的窍门。
    于夫人怎么说也是个侯夫人，平日里经常和京城的豪门贵族圈子打交道，很是了解他们之间的内幕消息，比如谁跟谁关系不好，见面就要互掐，谁跟谁又好得穿一条裤子，不管谁被人攻击了，另一个都会跳出来替他解围。
    林墨染听得津津有味，这些事儿都是她平时没有注意到的，当个故事听，还挺有意思的。
    自从和天水宫闹掰了以后，林墨染就失去了消息来源，想要知道点什么，只能靠江沐渊帮她打听。原本这也没什么不便，可是自从她嫁进东宫以后，想要见江沐渊以免都不容易了，几乎已经断了所有消息来源。
    现在于夫人来了，林墨染突然明白了他们来的目的，或许这将会是个互通消息的好办法。
    三个人聊了很久，一直聊到李怀风回来，于夫人才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我们出来的太久了，也该回去了。我们才回京城，家里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呢，我就不久留了，告辞。”
    李怀风洗过手以后过来，就听说于夫人要走，佯怒道：“怎么个意思啊？本宫一回来，你们就要走？难不成是不想看见本宫，所以躲着本宫呢？李言，你也这么想的？”
    陶李言连忙赔笑道：“太子殿下说笑了，我们怎么敢如此想？只是母亲说的是实话，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儿等着我们回去处理呢，要不然改天我亲自过来，陪太子殿下喝酒聊天，下棋解闷？”
    陶李言虽然在笑着，可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李怀风看着就觉得不舒服，再听陶李言说的话，就知道他绝对不想跟自己喝酒聊天的，看来是之前的那些事，陶李言还记恨着呢。
    李怀风叹了一口气，说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好，本宫为了朝廷，的确用了些手段，让你和你爹娘都受惊了。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你们一家人都没事，墨染也好好的，这件事就不能翻片儿吗？以后咱们一起共事，一起为朝廷效力，一起为百姓谋福利，难道不好吗？”
    陶李言笑了一声，有些戏谑的说道：“我可不是个做大事的料，还是老老实实做个二世祖，不把定远侯府给卖了就行了。太子殿下，家里真的还有事，我和母亲就先告辞了。”
    他们走了以后，李怀风就叹了一口气，对林墨染说道：“陶李言还是不肯为我所用，整天跟江沐渊混在一起，也不知道跟着他能混出什么名堂来。堂堂定远侯世子，难道真的能混一辈子吗？墨染，他们这次过来，跟你说什么没有？李言去找过江沐渊吗？该不会以后还会跟着江沐渊瞎混吧？”
    林墨染想了想，说道：“他们不是才回来没几天吗？应该还没有找上江沐渊吧？而且我听说前两天京城里的人互相串门拜年，他们还各家都走了走，没有对江沐渊特别热情啊？”
    “各家都走了？看来是这段时间他们出去得太久了，想趁这个机会多联络一下，防着以后不会想找人帮忙都没人肯站出来吧？”李怀风笑了笑，说道：“这样也挺好的，就让他们想做什么做什么吧，我想用人，也不必急在这一时，等他们把该联络的人情都联络好了，我用起来也更顺手一点。”
    林墨染几乎是一瞬间就把所有的念头都转了个遍，说道：“那一年我从江虞镇出来，是陶李言把我带回京城的，后来又在定远侯府住过一段时间，跟陶李言着实疯玩儿了几天，就因为这个，于夫人没少嫌弃我，更是千房万防的，生怕我把陶李言拐跑了，要不是我现在嫁给你了，估计于夫人还不愿意让陶李言到东宫来呢。不过既然他们今天来了，就说明已经对我没什么意见了，以后还会常来往的，以后我会常让于夫人过来陪我说话的。今天于夫人还跟我说了很多贴心话呢，我母亲不在京城，于夫人也算是半个长辈，我头一次怀孕，很多事都不懂，多问问她没错的。”
    李怀风打心眼里为林墨染替他打算的举动而欢喜，拉着她的手说道：“我能娶到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肯帮忙拉拢定远侯府，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墨染，我该怎么谢你才好？”
    “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字？你要是真心想谢我，那就少给我惹点麻烦，我这孩子才四个月，就已经经历了那么多风波，以后还有六个月呢，我真怕他坚持不到足月、、、”
    “别乱说话！都快当娘了，怎么说话还没有半点忌讳？快连呸三下！”李怀风虎着脸说道。
    林墨染连忙照做，李怀风才放下心来，小心的扶林墨染躺下，刚想和林墨染腻一会儿，林墨染就推开了他，红着脸说道：“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你这样，会、、、会伤到他的，你、、、要不然你去红玉那里吧，她都半个多月没跟你好好说说话了。”
    “你不喜欢我了，总是把我往外面推。是不是有儿子了，你就不要我了？”李怀风一脸委屈状的说道。
    林墨染很是尴尬的别开脸，支支吾吾的说道：“哎呀，那个、、、我这不是没当过娘嘛，以后多生几个孩子就好了。这可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你就当心些，委屈委屈，少来招惹我吧，要不然孩子有什么不好，你怎么对得起他？”
    李怀风出身皇家，规矩是极严的，太子正妃没进门，嫡长子没出生之前，身边的姬妾是一个都不能有孕的，所以他到现在都没有孩子。林墨染肚子里这个，真真儿就是他第一个孩子，所以他很是重视。
    林墨染这么一说，李怀风也不得不收了心思，说道：“你说的都对，我都听你的，不再招惹你就是了。”

 第255章 把酒详谈

    突然，李怀风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也是的，别人家的妻子，都是怕怀孕的时候失宠，一有了消息，就往丈夫身边安插自己人的，你倒好，身边的侍女一个个见了我都跟见了狼一样，远远地躲开了。我有点什么心思，你就把我往别的女人那里推，一点都不担心我去了就不回来了的。”
    “你不回来也没关系呀，外面不是都说我跟江沐渊有私情吗？你跟别的女人跑了，我就带着孩子认贼作父，到时候一起把矛头指向你，看你后不后悔！”林墨染笑道。
    “那我就把你关起来，让你每天只能看到我，看你还有没有机会去找你的旧情人！”李怀风“恶狠狠”的说着，同时将林墨染扑压在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才说道：“今晚就不陪你了，要不然我非得烧死不可，去找个人灭火了，你可别被醋淹死了。”
    林墨染适时地露出一点不情愿的样子，说道：“洗干净了再回来，我可不想闻到别的女人的味道。”
    江府的书房里，江沐渊和陶李言两个人喝着酒，陶李言语气平淡，但是却很有自信的说道：“李怀风看到我们要走，还很真诚的挽留我呢，我估计我们一走，李怀风就要跟墨染说想要拉拢我的事了。你说墨染会怎么做？会不会为了不让我们再被李怀风利用，就拼命把我往坏了说，让李怀风放弃拉拢我的打算？”
    江沐渊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既然敢回来，陛下又没有追究你们，就说明了皇家的态度，既然陛下不追究，那李怀风就更不会追究，他只会摒弃前嫌，真心拉拢你，轻易不会再对你下手。这个道理很浅显，也很容易能想到，墨染一定能明白，既然她明白，就一定会跟李怀风说，她和你们的关系很好，会经常让你母亲去东宫说话，借机拉拢你们，为李怀风做事。你可要做好准备了，到时候你可要经常往东宫跑了，不过你从前就是太子伴读，去东宫的次数也不少，这条路应该走的很熟了，习惯了才是。”
    陶李言仰天长叹一声，说道：“好不容易清闲了几个月，没想到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到现在我还记得从前跟着太子读书的日子，那简直是人间地狱啊！希望以后不会再被师傅打手板了吧？”
    “为了帮忙传递消息，你就委屈一下吧，不过现在师傅们应该不会打你了，要是你又犯错了，打你的可能是墨染，你可要做好准备啊。”江沐渊笑道。
    陶李言也笑了一下，假装无意的看了一眼江沐渊，很深沉的问道：“想当初我不知道墨染喜欢的人是你的时候，还想着有一天能把她娶回来，这样就有人陪我一起疯，一起玩了。后来知道墨染喜欢的是你，还以为她会嫁给你，但是没想到世事无常，她居然会嫁给李怀风，你当时就在宫里，听到陛下下旨赐婚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有没有一种连呼吸都很困难的感觉？”
    岂止是呼吸困难啊？简直就像被雷劈了一样，魂儿都没了好吗？
    不过江沐渊又怎么会把自己这么软弱的一面让江沐渊看到？于是反问道：“那你知道墨染喜欢我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快要死了？”
    “我曾经拼命地对墨染好，带她出去玩，做所有她喜欢做的事，希望她能喜欢上我，可是我失败了。不过我已经努力过了，就算失败了也没有关系，至少我没有遗憾。你呢？你努力过了没有？你有遗憾没有？”陶李言问道。
    江沐渊静静地微笑，端起酒杯，在陶李言的酒杯上碰了一下，说道：“没有娶到她，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但是我也没有遗憾，因为我曾经拥有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沐渊将头靠近了陶李言，低声笑道：“你以为李怀风娶到墨染，就是赢家了？难道你忘了墨染是个多难搞定的女人？她是被逼着嫁给李怀风的，你以为墨染会让李怀风好过吗？你等着瞧吧，现在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总有一天，墨染会让李怀风悔不当初的。”
    陶李言一听这话可不对啊，赶紧抓住江沐渊的手，急切的问道：“墨染都做了什么？你知道是不是？你告诉我啊！快点快点，快说啊！”
    江沐渊赶紧甩开他的手，说道：“你急什么？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说？万一被人听到了怎么办？那样岂不是害了墨染？你想让她被抓住把柄，出事了怎么办？你负责啊？”
    陶李言心里痒痒，特别想知道林墨染到底做了什么，可是江沐渊说什么都不告诉他，陶李言磨了半天都没有办法，只能抓耳挠腮的难受着。
    江沐渊看他实在是想知道，又不敢轻易告诉他实情，于是只好安慰他道：“你就别惦记了，事关墨染的安危，我是不会说的，不过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消息，这可是一个大局，现在这个局还没收尾呢，所以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们一起等结果看吧。”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了，陶李言就放弃了这个话题，说道：“你那儿还有钱没有？有的话支援我一点吧，我把你们分给我的东西都拿出来换钱，送给陛下了，现在手头有点紧，你要是坚持不肯告诉我墨染都做了什么的话，那就拿钱来封口，否则我还是会纠缠你的！”
    江沐渊白了他一眼，说道：“去找柴胡要吧，少来缠着我，你也省着点花钱，要不然到时候拿什么娶媳妇？白姑娘单纯，她父母可不单纯，不可能被你花言巧语就给骗了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已经把娶媳妇的钱都存着了，亏不了杏朵的。对了，我们回来的时候碰到天水宫的浅溪姑娘和许深河了，他们年底回天水宫复命，说是以后还回不回来，都不一定呢。我也不知道墨染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跟天水宫闹掰了呢？对了，你听说了没有？这段时间天水宫接连受挫，江湖上很多帮派都在围剿天水宫，天水宫宫主很是苦恼，听说愁的头发都白了。墨染跟楚柯怎么说也有师徒情谊，就算她教徒弟的方式有问题，墨染也犯不上做得这么绝吧？”陶李言不解的说道。

 第256章 危言恐吓庆国公

    这个问题，江沐渊也不是很明白，但是他绝不会去问林墨染，不是他不好奇，只是他知道，如果林墨染想说的话，就会告诉他。林墨染不想说的话，他就是问了，林墨染也不会说的。
    “墨染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说不定这就是楚柯做的一个局，一个覆灭天水宫的局，墨染只是完成这个局的一个棋子而已。”
    “我还不知道你？不管她做什么，你都觉得她是对的，她说什么，你都觉得是有道理的，你就是典型的唯墨染之命是从。”陶李言吐槽道。
    不过陶李言还是留了个心眼，他听江沐渊这话里的意思，恐怕覆灭天水宫，对楚柯有什么好处，甚至和神山有什么关系。这神山是江沐渊和林墨染拼了命去闯的，可不能让楚柯仗着自己是林墨染的师父，就让林墨染做一些对她自己不仅没有好处，反而有损于她的事。
    江沐渊也是这么想的，两个人头一次想到一块儿去，却都没有跟对方说，一直到他们为了林墨染，做了同一件事的时候，才默契的对视而笑，心照不宣。
    事情果然像林墨染想的那样，于夫人借口说和林墨染投缘，经常出入东宫，和林墨染聊天，借机给林墨染传递消息。就算有人起疑心，追查她们两个说了什么，却什么都差不多，林墨染和于夫人两个人聊天的内容，多半都是些家长里短，怎么养胎养身，不论从哪方面解读，都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林墨染的刀伤好了一点，已经不会动不动就痛了，但是玉揽芳却不怎么好。
    从第一天，林墨染给她吃了浑身无力的药，又让她亲眼看着玉家的下人都死在她面前以后，玉揽芳的精神就不怎么好，确实如同林墨染所想，她一闭上眼睛，就会回想起那些人惨死的样子，睁开眼睛又会看到那些人留下的血迹，日夜都遭受着折磨，苦不堪言。
    接下来的几天，林墨染每天都会给她喂一点毒药，一开始只是有毒性的药物，后来就是林墨染自己炼制的毒性更大的毒药。开始时毒性不会致死，后来药量一点一点加大，玉揽芳也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很不舒服，越来越痛苦，每天都会遭受身体和精神上双重的折磨。
    可是她又无法自戕，因为那种浑身无力的药，她每天都会吃，都是林墨染让人喂给她的，玉揽芳根本就没有力气做任何事，只能忍受着毒药带来的痛苦。
    林墨染给玉揽芳下毒的事，她没有刻意瞒着任何人，所以李怀风是知道的，虽然他没有很心疼，但是消息传到宫里以后，玉妃还是很心疼的，她虽然气玉揽芳愚蠢，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啊！她怎么忍心看着玉揽芳如此痛苦？
    于是，玉妃想尽了办法，终于给玉家送去了一条消息，把玉揽芳的事告诉了她的父亲和哥哥。
    玉老爷子也很心疼自己的孙女，但是他毕竟活了大半辈子，知道当断则断的道理，心疼归心疼，但是还是咬着牙，决定壮士断腕，放弃了玉揽芳这枚棋子。反正玉家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出一个皇后了，为什么还要冒着再被李昀猜忌的危险，去救玉揽芳呢？
    但是玉大人却不这么想，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女儿啊，他怎么忍心看着女儿受这样的苦？知道玉老爷子不打算去救玉揽芳以后，玉大人在心凉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心，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救人。
    然而玉家失势以后，很多墙头草都已经唯恐避之而不及，早早的就和玉家断了来往，这个时候还能见玉大人一面的人已经不多了。玉大人奔走了三天以后，终于找到了一个肯帮他的人。
    庆国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两天总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玉家倒台的太快了，他似乎应该谨言慎行，绝对不能再被李昀猜忌了。
    但是三天前江沐渊给他拜年的时候，突然说起玉家的事，说玉家之所以这么快倒台，就是因为他们得罪了林墨染，当时在梅染山庄，玉揽芳公然辱骂林墨染，林墨染一直怀恨在心，一直在找机会收拾了玉揽芳。
    可是玉揽芳的身后有玉家做后盾，于是林墨染就故意在玉皇后面前挑衅，让玉皇后对她怀恨在心，这才在小年夜里作死的对她下手。玉皇后这么一动手，玉家自然就要被连累，偏偏玉皇后和玉揽芳都是个蠢货，一次不成居然就又来一次，而且玉揽芳更蠢，居然亲自动手，这下连其他人想救她都不行了。
    江沐渊神色凝重的说道：“伯父，我是念着咱们的情分，才特意提醒你的，千万不要再得罪林墨染了，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我从前怎么不知道，她原来这么记仇？”
    “她记仇？”庆国公吃惊的问道。
    “是啊，特别记仇，玉揽芳嫁给太子之前，就曾经对林墨染很不客气，后来林墨染也嫁进东宫以后，玉揽芳还屡次三番的挑衅她，太子殿下在林墨染那里多住两晚，玉揽芳就上门寻事，让林墨染很是不堪，林墨染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之前是因为玉家太过强势，轻易不敢得罪，现在玉皇后自己都被废了，那林墨染还怕什么？还不砍瓜切菜一样的把玉家人都收拾了？”江沐渊煞有其事的说道。
    庆国公听得心惊肉跳，他之前也得罪过林墨染，会不会也遭到林墨染的报复？一想到这里，庆国公就觉得有些害怕。
    江沐渊走后，第二天晚上庆国公府就进了贼，但是一番查探以后，却没发现丢什么东西，庆国公觉得蹊跷，再一查看之下，就发现庆国公的儿子江沐泽被人打晕在地，贼人似乎走的有些匆忙，连掩藏行迹都来不及。要不是庆国公府的人武功都不好，早就追上贼人了。
    先是被江沐渊警告，后来江沐泽又被人打晕，要是没人发现的话，那江沐泽很有可能当天晚上就被人杀死了。
    庆国公就算再笨，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可是就在昨天，庆国公打算去向林墨染示好的时候，林墨染却以身体不适为由，回绝了他。林墨染的身体是真的不适，庆国公连反驳都没有理由，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第257章 庆国公的小九九

    庆国公既害怕林墨染的报复，又不甘心被一个小女子压制，正在想着怎么解决这个麻烦，玉大人就找上了他。
    “你的意思是，要和我联手除掉林墨染？”庆国公的心脏在狂跳，但是面上却维持着冷静。
    “没错，你也看到了，我们玉家不过是和她有那么一点点冲突，林墨染就把玉家整成这样，要不是林墨染把我们逼急了，皇后娘娘和我的女儿，怎么会气昏了头，做出那样的蠢事？江兄，请恕我直言，当初去夏清镇抓人的时候，庆国公府也去了人的，后来在梅染山庄，也是你仗着和江沐渊的关系，带了那么多人去凑热闹的，还给林墨染带来了那么多的难堪，林墨染怎么可能不记恨你？怎么可能不对你下手？”玉大人危言耸听道。
    庆国公想到江沐泽被打晕在地的样子，要是不及时发现的话，那自己可就没了一个儿子啊！想到这里，庆国公心里的恨意突然被点燃了。
    之前江沐渊的提醒，以及江沐泽的以外，只能让庆国公感到林墨染的可怕，却不能点燃庆国公的斗志。然而玉大人的到来，看到玉大人憔悴的脸色，以及他讲述的自己的经历，那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未来的下场。
    庆国公终于真正的打心底里害怕了，害怕到想要把敌人彻底消灭，这样才能让他彻底安心！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杀死林墨染以后，我要你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不能把我供出来，我可什么都没做！”庆国公说道。
    “没问题！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玉家和林墨染有仇，谁会把注意力放在庆国公府？你只管安心的做你的庆国公就得了！”玉大人笑道。
    玉大人走后，一个身影又在庆国公的窗后听了一会儿，确定庆国公再没有其他动作以后，这才离开庆国公府，走进了江沐渊的书房，将自己听到的事情都告诉了江沐渊。
    江沐渊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亲手给汇报的人倒了一杯热茶以后才说道：“你继续回去盯着，我会让人给庆国公传递一些林墨染的消息，让他们更好下手，你要盯紧庆国公，随时把他的计划告诉我，知道了吗？”
    “是，老大！”
    玉大人和庆国公联手，主要就是要借助庆国公的力量，打探林墨染的消息，好随时掌握林墨染的动向，找机会对她下手。
    庆国公既答应了玉大人的请求，也是要为自己谋一条生路，自然会尽力去谋划，玉大人一走，庆国公就找来了自己府上最机灵的小厮，把他们派到了东宫附近，打探林墨染的动静。
    川乌等人在东宫除了摆弄药材以外，也会经常出宫，替林墨染打理林家在京城的产业，这天他们才出来，就看到有人在东宫鬼鬼祟祟的，川乌知道，其他势力的人打探东宫消息的时候，不会做的这么明显，而且该打探的人，早就已经把人安排进了东宫，绝对不会在外面探听，这几个人一定是新来的，还没有走通门路，更没有机会进东宫。
    川乌只看了一眼，就问道：“最近想知道主子消息的人都有哪些？”
    川军想都没想，就说道：“还能有谁，玉家呗，他们正憋着怎么救出玉揽芳呢。不过这人多半是玉大人自己私自派来的，玉老爷子比他们都精明多了，一定会壮士断腕，放弃玉揽芳的，只有玉大人才会父女情深，不舍得放弃女儿。”
    川乌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啊？”
    “这不是日子过得太轻松了吗？性子都变得活泛了不少。只是我觉得你可能是读书读傻了，现在性子越来越沉闷了，都没意思了，整天都说不了两句话，还不如川柏那个小屁孩有意思。”川军笑道。
    川乌对他的性子已经投降了，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也没有想要劝他正经点的打算，只是说道：“不管是谁家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放心吧，我会放出消息，过两天主子会回一趟林家查账，查账那天，太子殿下有事不能陪同，主子身边的守卫会比平时松懈一点，又是在宫外，是个下手的绝佳好机会，玉家一定不会放弃的。”川军说道。
    川乌信得过川军的做事能力，于是说道：“那我就先去茶庄了，点心铺那里就交给你了。你那边顺路，记得回一趟林府看看，提前做点准备，别到时候真的伤了主子。”
    “好，我知道了。”
    两个人分开以后，川乌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一个人堵进了个小巷子，他正要还手，就发现这个人自己认识，搞了半天，原来是江沐渊手下的小金。
    “小金？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江公子有事要告诉我家主子？”川乌说道。
    小金放开了川乌，咬着嘴里的一根草棍，说道：“不是我说你啊，你们家主子训练手下的手段实在是不怎么样，刚才你和川军说的话，只要稍微离你们近一点，就能听得清清楚楚，偏你们俩还一点防备都没有，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能被人听到。这要是让敌人听到了，你们家主子还不得被你们俩害死了？”
    本以为川乌会非常惊讶，没想到他却满不在乎的说道：“听到了又能怎么样？我家主子是真的要去林府查账，以前查账的事都是林老爷做的，现在林老爷告老还乡了，这个工作流落在了主子头上。本来年前就要查的，不是被玉妃刺杀了一下吗，就拖到了现在。”
    “可是你都说了，你家主子去查账，是下手的最好时机，那你们还不做好准备，就防着有人来偷袭吗？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动手啊？你以为所有人都像玉揽芳那么傻？”小金问道。
    这回，川乌终于不解了，问道：“怎么，难道动手的不是玉家人吗？能教出玉揽芳和玉妃那样的蠢货，玉家人还能聪明到哪儿去？”
    “你错了，这次动手的还有庆国公，他被玉大人说动，以为你家主子要对庆国公动手，庆国公为了自保，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两人联手，先杀了你家主子，以求安心。”小金说道。

 第258章 兄弟，还是你狠啊

    川乌只是惊讶了那么一小下下，然后就恢复了平静，说道：“庆国公因为害怕被主子杀了，所以决定和玉大人联手反击，这很正常啊，怎么了，难道庆国公会比玉大人难对付一点吗？那你家江公子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小金好不甘心的问道：“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吃惊吗？庆国公也要杀你们家主子诶，你居然一点都不在乎吗？你就不怕你家主子出事啊？”
    “没事的啦，既然你都在这里拦住我，把这件事告诉我了，就说明你家江公子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说吧，江公子的计划是什么？”川乌微笑着说道。
    小金觉得自己很没有成就感，头一次装深沉，居然都没装好，被人家一眼就看出了底细，实在是太失败了。
    叹了一口气，小金就说道：“好啦好啦，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这个计划的。庆国公府上的那些人都是脓包，根本就不是东宫护卫队的对手，让他们去杀人，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还不如直接让他们去自尽，死的还能痛快点。所以，庆国公如果想要成事，就一定会借助我家公子的力量，向他借人。当然了，庆国公一定不会跟公子说实话，他十有八九是会说，找人来保护自己，以免被你家主子派的人杀了，说不定还因为公子的人和你们认识，能替庆国公说两句好话，让你家主子不要杀他。但是一旦让庆国公找到机会，就会逼我们对你家主子下手。你知道庆国公会怎么说服我们去杀你们主子吗？你要不要猜猜看？”
    “我家主子和江公子原本情投意合，但是却为了荣华富贵，就嫁给了太子殿下，到东宫享福去了，把你家公子狠心地抛弃了，这种屈辱，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的，江公子若是不杀了我家主子，简直就不是男人。我看庆国公想的不错，江公子若是真的对我家主子怀恨在心，那就动手吧。我们跟林家几个店铺掌柜约定的时间是初十那天上午，你们好好准备一下。对了，记得派几个跟我家主子不熟的杀手来，免得你们这些和她太熟的人下不去手。”川乌说道。
    小金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兄弟，要说狠，还是你最狠啊！就这么把你家主子给卖了？让我说你点什么好？那要不，我这就回去跟我家公子说一声？”
    川乌点了点头，然后朝天长叹一声，说道：“若是我心爱的姑娘嫁给了别人，我也是会很心痛的，我也会因爱生恨，杀掉所有背叛我的人。以我的心志，又怎会像江公子一样忍辱负重，获取我家主子的信任，让主子对他毫不设防，然后在她最无防备的时候，给她最致命的一击！哎，江公子的这一番筹谋，还真是高深莫测，让人心生敬佩啊！”
    “行了吧你，我家公子什么时候成了你说的那种人了？再说了，我家公子若想动手，随时都可以动手好吗？他机会多的是，又怎会等到这个时候？白看着你家主子和太子恩爱了那么久。你可要告诉你家主子，我家公子对她可是一片真心啊，你可千万别在你家主子面前乱说话啊！”小金郑重的嘱咐道。
    川乌逗他逗得差不多了，这才说道：“我知道了，我会跟主子说的，还有事，就先走了。对了，我现在要去茶庄，那里有些好茶叶，你要不要带一点回去？你喜欢喝什么茶，就多拿点，要不然就再给别的兄弟们带点儿？你们那儿的柴胡和木风对我家主子照顾多时，我也没什么好报答的，就拿我家主子的茶叶，借花献佛了。”
    “你这哪是借花献佛啊，分明就是假公济私好吗？我的话已经传到了，我就先走了，告辞，下次再找你喝茶！”小金说着，就悄然离开了小巷。
    庆国公是真的不适合做一些不好的事，因为他手下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他派去的人根本就没有靠自己打探到什么消息，林墨染要回林府查账，打理林府上下的事儿，几乎就是公开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少，他们随便听一耳朵，都能听到不少。还不等他们回去向庆国公汇报，庆国公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气得他直接把派出去的人召了回来，狠狠打了两下板子才算解气。
    得到消息以后，庆国公想的就是派什么人去杀人了，可是他盘算了一晚上，都想不出自己还能有什么好人手去杀人。可是想来想去，一个人选都没有，庆国公府上那些庸才，平时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收点别人的孝敬还行，但是真的让他们杀人，他们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庆国公本来都快要想得脑袋爆炸了，但是第二天早上，看到江沐泽那二世祖一样的家伙准备出去嘚瑟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同是江家子弟，为什么江沐渊这个没有父亲照顾提携的孩子，反而更加成才呢？
    庆国公叹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以后，就去了江沐渊的府上。
    事情按照江沐渊跟林墨染预想的一样，庆国公和江沐渊谈了很久，最终，江沐渊答应派人保护庆国公，同时只要有机会，就对林墨染下手。
    庆国公临走时，还很“痛心疾首”的对江沐渊说道：“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换做是我，我也无法忍受的，你竟然能忍到今天，真是让我十分敬佩啊！不过现在好了，我们有机会可以除掉那个女人了，这样，你的人生里就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污点了！”
    “伯父说的是，想来我这几个月的日子，真是过得生不如死，不杀了她，怎么能平复我心中的痛？没想到最懂我的，居然是伯父，以后还要多靠伯父给我指点迷津啊！”江沐渊拍这马屁道。
    庆国公早就被捧得不知东南西北了，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江府。
    不一会儿，林墨染那里就得到了消息，此时她刚检查完身上的伤，把衣服穿好，后腰上的伤口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是碰到还会有一点痛的感觉。

 第259章 联手刺杀

    她听了丁香的话以后，就说道：“那么简单点事儿，怎么叫他们弄得那么麻烦？不过也幸好是江沐渊，否则庆国公那种老狐狸，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上当？要是换做是我啊，直接拎一把刀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砍他几刀，我才不受他这口窝囊气呢。”
    丁香忍不住笑了一下，自家主子，还是这么个爽直脾气，说起话来还挺有意思的，她正要开口打趣林墨染几句，就听到外面有人说道：“你这是要砍谁啊？谁又给你委屈受了？动不动就要砍人，也太血腥了，就不怕教坏了我们的儿子？”
    丁香一回头，就看到李怀风站在那里，连忙行礼问安，李怀风挥了挥手，对她说道：“下去候着吧，这儿没你的事了。”
    李怀风大步走到林墨染跟前，问道：“感觉怎么样？要是不舒服的话，就赶紧歇着吧，什么事儿都别操心了。”
    “我哪能歇得住啊，本来东宫就有一大摊子事，原来还有玉揽芳帮忙应付着，现在只能我自己亲自操办了。年底了，林家本来也有一摊子事的，但是因为你母妃闹的那一档子事儿，就给耽误了，玉揽芳又、、、哎，好在现在我是没事了，这件事过去了我也就不提了。可是林家的账再不查的话，今年的生意就没法做了，我不得不去一趟林府啊。”林墨染无奈的说道。
    “可是这几天我都有事，不能陪你，要不然你再缓缓，等我忙完了这阵儿，我陪你回去？”李怀风不放心的说道。
    “恐怕缓不了，要不是为着我的伤，他们早几天就想见我了，这两天外面的一些店铺都已经开门了，林家的账要是再不清一清，可就耽误事了。你要是忙就不用管我了，多派几个人跟着我就是了，我可是堂堂太子妃，京城里谁敢对我动手啊？你就放心吧。”林墨染笑道。
    林墨染说得倒也是实情，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就越是惜命，对林墨染下手，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
    但是还有一些人，他们的胆子大得很，觉得只要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就可以活得长久，他们可一直都惦记着要取了林墨染的小命呢。
    比如玉家。
    但是同时，李怀风也知道，玉家没这个本事，只要像林墨染说的，多派些人保护她就行了。
    “好吧，那你小心点，多带些人，要是应付不了的话，赶紧派人来找我。”
    正月初十这天，林墨染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东宫，可是林墨染不喜欢被那么多人伺候，所以就叫护送的人离得远远的，进了林府以后，林墨染也叫那些人只在院子里守着，不准他们在正厅附近晃悠。
    江沐渊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带着人去了林府埋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江沐渊偏要让庆国公也跟着一起去，理由是他要让庆国公亲眼看着，林墨染死在自己面前，这样才有成就感，才会安心。
    庆国公本来很犹豫的，林墨染回林府，那一定是有很多人保护着的，自己想要混进去，一定十分困难，而且危险重重，一旦被人发现，他很有可能会被当成刺客而被当场击杀。
    他把这个顾虑告诉了江沐渊，江沐渊却劝他道：“有我在，你怕什么？我这儿有那么多高手，就算东宫的护卫全都出动，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我转门派两个人保护你，保证你不会有事的。我只是觉得，今天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不亲眼看着林墨染咽气的话，那实在是太可惜了！你想啊，像林墨染这么麻烦的对手都被我们给杀了，那以后还有什么人能成为我们的绊脚石？以后我们的前途还不是一片光明？”
    庆国公想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抵挡得住亲眼看着林墨染被杀的诱惑，再加上江沐渊信誓旦旦的保证，他还是跟着江沐渊去了林府。
    林府外面，庆国公和玉大人碰上了头，玉大人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亲自来了，还带着江沐渊？难道你不知道，江沐渊和林墨染有旧情吗？他要是给林墨染传消息，咱们的命可就没了！”
    庆国公很不在乎的说道：“你放心啦，现在沐渊是站在我这边的，他已经答应了替我杀了林墨染。其实咱们都想错了，沐渊和林墨染的关系也不怎么样，他也对林墨染怀恨在心呢。而且你也知道的，就咱们手里那几个小喽啰，怎么是东宫护卫的对手？现在只有江沐渊手下的那几个高手，才有可能杀了林墨染啊。”
    玉大人还不是很放心，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手里确实没有可用的人了，否则他也不会找庆国公帮忙。
    “你给我听好了，要是这个江沐渊耽误事的话，我可饶不了你们！”玉大人狠狠地说道。
    江沐渊冷笑一声，说道：“谁耽误事还不知道呢，咱们走着瞧！”
    说着，江沐渊就挥手让自己的手下将外面把守的几个哨兵给悄无声息的杀了，然后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潜进了林府。
    林家的账早就已经被整理的差不多了，林墨染只要亲自过目一下，确认上面的数字没有错就行了。所以三个时辰以后，林墨染就查完了张，招待几个掌柜在林府吃了一顿便饭，送他们离开以后，就打算离开林府，回东宫去了。
    林墨染刚走出院子，还没来得及集合队伍，就被暗地里冲出来的一个人影给吓得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被丁香扶住，才没有出事。
    在林墨染受到惊吓的一瞬间，负责护卫林墨染的东宫侍卫就立刻完成了防守阵型，将林墨染团团围住，守在中间，将刺杀的人全都挡在了外面。
    江沐渊的手下假模假样的拼杀了几下，就假装不敌，让自己受了点伤以后就准备撤退。庆国公一看他们的人抵挡不住了，就有些慌了，想要逃离现场，可是却被江沐渊拦住了，他说道：“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你急什么？咱们再等等，说不定我的手下还有杀人的机会，只要再等一下，就一下！”
    庆国公可不想在这里等死，然而江沐渊抓着他抓得很紧，根本就不给他逃走的机会。庆国公有些着急，就拼命地挣扎，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江沐渊都不肯放手。

 第260章 事败被抓，明目张胆的反水啊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现场的战斗很快进入了尾声，江沐渊的手下虽然也很厉害，但是却人数太少，被那么多人围着，很快就呈现出败势，被一个一个的砍到在地。
    庆国公已经心底拔凉，认定了自己会死，正要逃跑，却被江沐渊狠狠地踢了一下膝盖，整个人倒在地上，半天都站不起来。
    玉大人没有注意到庆国公的情况，他只是看到林墨染的人将杀手都杀得差不多了，大部分的侍卫都分散开来，去林府各个角落寻找残余的杀手了，林墨染身边的防卫松懈了一点。
    玉大人看准时机，命令自己带来的手下立刻冲了出去，准备刺杀林墨染。
    然而林墨染这边的战斗力还是很彪悍，玉大人的手下根本就不是剩下那几个人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制服在地，将他们打得站不起来以后，剩下的人就又出去找残党了。
    庆国公可没有玉大人那么执着，他看情况不对以后，就连刚才江沐渊对他下手都不计较了，慌乱的说道：“快，快点！咱们赶紧撤吧，咱们这次成不了事了，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
    玉大人看到事情败了以后，心如死灰，正在愣神间，就感到后脑强烈的钝痛，还没来得及看清怎么回事，就已经晕倒在地了。
    庆国公虽然被打倒了，但是一时却是清醒的，他清楚地看到江沐渊将玉大人打倒，再想到他刚刚还将自己的腿打伤了，这才意识到不对，惊愕的问道：“江沐渊，你要做什么？你不是、、、不是跟我达成联盟了吗？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江沐渊冷笑一声，非常不屑的说道：“谁跟你联盟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对墨染下手？你怕是得了癔症吧？想杀她想得发疯了，居然埋伏到林府来了？看来米这是活得不耐烦了，用不用我帮你一把，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你在说什么？沐渊，你可不能这样啊，我可是你伯父啊！”庆国公恐慌的说道。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伯父，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你该不会忘了吧？这些年，因为你还有些用处，陛下一直不肯拔了你这个毒瘤，我收集那么多证据都没用，那我还费那么大的力气干什么？直接杀了你多痛快啊？江鹏，你这次可是罪证确凿，而且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一点都没有冤枉你，你应该会死的很甘心吧？”
    江沐渊说着，后退了一步以后，大喊了一声：“来人！杀手的头目在这里！快把他们绑起来！”
    庆国公吓坏了，但是同时也有一丝期待，那就是希望东宫的侍卫过来的时候，发现江沐渊也在现场，他们会把江沐渊一起抓起来。可是让庆国公感到心凉的事，就在侍卫们赶到这里的前一秒，江沐渊就越墙而出，不见了踪影。
    侍卫们把庆国公抓起来的时候，他不死心的说道：“为什么只抓我？还有江沐渊呢！他刚刚才翻墙出去，你们现在去抓，还能抓得到他！”
    可是侍卫们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直接将他和玉大人带到了林墨染的面前。这个时候，玉大人有了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
    林墨染已经被扶到正厅里坐好了，杀手喽啰们被按在院子里，只有头目被带到了林墨染面前。
    当庆国公和玉大人被带到林墨染面前的时候，林墨染大吃一惊，不敢相信的说道：“居然是你们！玉大人，庆国公！你们为何要杀我！”
    庆国公绝望的摇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我、、、是、、、是玉大人，是他要杀你，他硬拉上我的！还有江沐渊！这些杀手都是江沐渊的人，是他们要杀你，不是我！”
    “什么？你说江沐渊？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杀我！”林墨染坚决的说道。
    庆国公连连说道：“你看那些人！他们可都是江沐渊的人啊！你可以去查，我都不认识他们啊！他们真的是江沐渊带来的啊！”
    林墨染无比震惊，脑子已经全都乱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思考，幸好，她带来的人已经去通知李怀风了。很快，李怀风就赶到了现场，接管了现场的局面。
    李怀风先派人将林墨染送回了东宫，然后开始审问杀手，经过审问以后，那些杀手居然咬死不肯承认自己是江沐渊的人，反而说自己是庆国公府的人。
    庆国公当然不承认，于是李怀风就派人把庆国公府下人的花名册拿了过来，经过对照以后，居然正好能和花名册上的名字对上。庆国公还是不承认，于是李怀风又去找了京兆府尹，排查整个京城的人口，还是找不到能证明他们不是庆国公府下人的证据。
    就连几个负责买卖人口的人牙子都来看过，指认了几个下人，说就是自己将这些人卖进庆国公府的。
    庆国公震惊了，要求面见杀手，亲自指认，一看之下，他差点没晕倒在地，当时江沐渊带人过来的时候，各个都蒙着面，为的就是不被人认出来，当时庆国公还觉得江沐渊做得很对。
    可是现在那些人都摘了面罩，可不就是他府上的下人吗？甚至还有几个在前院负责洒扫庭院的，庆国公每天都能看见，不可能不认识的！
    庆国公欲哭无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自己府上的人，怎么会变成了江沐渊带来的杀手？
    李怀风看他还想狡辩，就冷笑道：“庆国公就不要垂死挣扎了，他们已经交代了，说是自己的身手不好，庆国公你怕到时候不能杀死太子妃娘娘，所以特意让江沐渊给你的人做特训，让他们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功夫，他们说的这些，你可承认啊？”
    “不可能！就算我让江沐渊给他们做特训，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有所提高吧？他们明显是在撒谎！他们分明就是江沐渊的人！而且今天就是江沐渊带他们去的林府，就在东宫的人将我抓住的时候，江沐渊才翻墙出去！太子殿下现在去他家抓人，或许还能抓得到！”庆国公坚持说道。

 第261章 江沐渊的反击

    李怀风却无动于衷，很是不满的说道：“没想到你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攀咬别人，你府上的人都说了，这里面根本就没有江沐渊的事，你从来都没有找过他，他今天也从未出现过。而且本宫也可以告诉你，本宫早就做过调查，你和江沐渊的关系根本就不好，除了逢年过节，迫于颜面，为了不让外面的人说闲话，他不得不过来给你请安以外，你们已经很少往来了，你又怎么可能一有事就去找他？快别开玩笑了！”
    庆国公一愣，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的笑话，连忙说道：“怎么可能！我几天前就去找过江沐渊了，你可以去查啊！我去的时候可没有遮遮掩掩的，这事儿很多人都应该能看到的，不可能所有人都一起撒谎吧？一定有人可以证明，今天的事，江沐渊也有参与的，这些杀手都是他们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我的手下！我府上的下人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以卵击石的蠢事？”
    李怀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庆国公还是这么冥顽不灵，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不说实话。因为李昀还在宫里等着呢，李怀风只好先去给李昀回话，等着回来再接着审他。
    进宫以后，李怀风就把庆国公的这些说辞都告诉了李昀，李昀也觉得庆国公没说实话，于是让李怀风接着再审庆国公，一定要让他说实话为止。
    得到了李昀的口谕，李怀风就放心大胆的开始查了，为了不冤枉庆国公，李怀风特意把江沐渊也请了过来，和庆国公当面对峙。
    庆国公以为自己有希望了，却没想到江沐渊一来，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以后，就直接说道：“这不可能，我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伯父了，上次见他，还是初一的时候我去给他拜年，连饭都没吃，说了两句话就走了，怎么可能前两天还见过他？这真是笑话！”
    “可是据庆国公说，他前两天还去找过你，你那天干什么去了？都有谁可以证明啊？”李怀风问道。
    江沐渊想了一下就说道：“上次殿下和娘娘来梅染山庄的时候，娘娘不是说让我给她再找几个徒弟吗？这事儿木风已经办完了，人就在梅染山庄住着呢，我隔三差五就会过去查看一下他们武功的练习情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我正是去了梅染山庄。”
    “那今天呢？今天你又去了哪里？”李怀风问道。
    “我今天压根就没出门啊，我都忙活一年了，这大过年的，好不容易有了个能好好休息一下的机会，谁不在家呆着啊？我还觉得奇怪呢，庆国公自己待不住也就算了，为何要把我也牵扯进来？难道你当年看我父亲碍眼，现在看我也碍眼了？”江沐渊不解的说道。
    李怀风冷眼瞧着庆国公，问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啊？你和江沐渊各执一词，本宫也派人去查了，所有人都说今天没见过江沐渊出门，更没见过江沐渊带着人去找你，你还要攀咬他吗？”
    庆国公有口难辩，说了半天，李怀风还是不相信他，突然，他想到了玉大人，于是说道：“今天我和玉大人一起去的林府，玉大人也看见江沐渊了，他问我为何把江沐渊也带来了，我还特意跟他解释，说自己府上的人身手不好，特意跟江沐渊借的人，你可以去问玉大人啊！”
    玉大人早就醒了，他也指认江沐渊当时也在现场，还说就是江沐渊把他打晕的，可是江沐渊却说道：“太子殿下，当时我不在现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请问太子殿下，如果是太子殿下做了什么事，眼看着事情要败露，会不会也做点什么事，来洗清自己的嫌疑？如果是我的话，恐怕也会和玉大人跟庆国公一样，给自己弄点伤出来，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来博取同情，证明自己不仅不是做坏事的凶手，反而是被凶手栽赃陷害的苦主。依我看，一定是玉大人看他们带去的人事败了，就两个人商量着，弄点伤出来，找个替罪羊来背黑锅。”
    “不是这样的，明明就是你也有份参与，你为何不肯承认？你别忘了，你当时还说过，你喜欢林墨染，却没有得到她，所以因爱生恨，想杀了她的，怎么现在却绝口不提这事儿了？”庆国公愤恨的说道。
    江沐渊看了他一眼，说道：“伯父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拉我下水吗？可是你却千算万算，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你既然要让我背黑锅，说我是派出杀手的幕后主使，你自己就不应该出现在林府，你既然去了，就怎么都无法洗清嫌疑的。既然你已经自身难保，那拉不拉我下水，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都这个时候了，拉我做垫背，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啊？嗯？我的亲伯父！”
    庆国公差点一口老血噎死自己，他怒道：“都这个时候了，我说谎又有什么意义？难道我说实话也有错了吗？整件事我都是从犯啊，太子殿下！当初是玉大人找的我，我怕自己杀不了林墨染，所以才去找的江沐渊，整件事我都只是个参与者，我不是主谋啊！太子殿下明鉴啊！”
    李怀风点点头，说道：“玉大人已经招供了，他承认了是他来找得你，可是他没说他也找了江沐渊啊。庆国公，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放江沐渊一马吗？为何非要苦苦攀咬他呢？”
    庆国公心里着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江沐渊却对李怀风说道：“太子殿下恐怕还不知道吧？当年我父亲离世，并不是病故，也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有人对他下了毒手，要了他的命，却对外说是得了急病死的。要不是我母亲冒险带我去了外祖家，恐怕我们母子都活不下来！还有我祖父，当年原本是有意将庆国公的爵位传给我父亲的，后来在他老人家临死之前的几天，我父亲就意外病故了。当时我祖父还有一点意识，本来是打算把爵位传给我的，毕竟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孙，传给我可是毫无争议的。可是为了保全我的性命，我母亲没敢带我回来，我伯父也趁这个时候篡改了祖父的遗书，夺去了原本属于我的爵位。”

 第262章 谈笑间取人性命

    看着庆国公一脸震惊，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的表情，江沐渊的心里就忍不住想笑：“太子殿下，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家里还有好多庆国公做过的坏事的证据，你随时都可以带人去拿。我相信，太子殿下看了那些证据以后，一定会觉得，他带人去刺杀太子妃娘娘这件事，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李怀风得到了李昀的示意，可以对庆国公下死手，把他拉下马，正不知道该怎么把他这个罪名给落实了，做死了，江沐渊就很适时的拿出了庆国公历年的罪证，这不是正中下怀吗？于是李怀风连忙说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取来！”
    江沐渊却一点都不着急，甚至都没有亲自带人去自己家的打算，只是让柴胡带着人回去一趟，自己则安坐于堂，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是否能顺利拿到证据，把庆国公打压下去。
    李怀风急于将庆国公判个死罪，所以去的人很快，没一会儿就拿回来一摞密封着的信封，李怀风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记载的每一条可都是死罪，这要是证实了是真的，庆国公就算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想到这里，李怀风也顾不上玉大人刺杀的事了，直接叫人去按照上面记载的事件一一核实，反正玉大人主谋刺杀林墨染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怎么也翻不出浪花来，李怀风觉得，还是庆国公的事更重要一点！
    庆国公和玉大人都被关进了大牢，等候发落，第二天的时候，玉大人就已经被判了个斩监侯，而庆国公却依旧在等待审判的来临。这种在等待中备受煎熬的感觉，可比玉大人那种知道自己的最终结局，心里有了底的等死的感觉还要折磨人。
    林墨染可能是被刺杀的次数多了，都习惯了，只是睡了一觉，就已经把遇刺时受到的惊吓都给忘了，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可是熟悉她的人都能发现，其实林墨染此刻的心情是非常好的。
    她在丁香的搀扶下，来到了关着玉揽芳的院子，打发丁香在外面守着，一个人进了玉揽芳的房间，看到玉揽芳那憔悴的身形，笑意就更明显了。
    “玉揽芳，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昨天下午，我在林府查账的时候遇刺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就说明我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是刺杀我的人，现在都被抓了起来，那个主谋，现在已经被判了斩监侯，就等着开春儿就处决了。”
    林墨染优雅娴静的说着话，看起来就真的像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在说着一件类似于今天晚上吃什么，明天出门穿什么衣服一样的小事了。可是听着林墨染说话的内容，却是血淋淋的杀戮，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牵连着一条人命，直直的刺进玉揽芳的内心。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要杀你的人，估计也是被你残害过的无辜之人吧？你又做了什么，让他被判死刑了？该不会又是你栽赃陷害的吧？”玉揽芳有气无力的说道。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被喂了多少毒药，身子早就被毒害的病弱不堪了。
    林墨染又一次被玉揽芳无端冤枉，却没有像上次一样那么生气，而是很坦然的说道：“这次可不是我冤枉他了，而是他真的联合了庆国公来刺杀我的，你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吧？那就是疼爱你至深的玉大人，你的父亲啊！他不忍看着你在东宫受我折磨，所以才急不可耐的要杀了我，好把你解救出去。可惜啊，东宫的侍卫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不是玉府那些家丁的三脚猫功夫能抗衡的，三两下就被制服了，还真是不堪一击呢。不过这事儿千真万确就是你父亲主谋的，没有任何人冤枉他，你可以死心了。”
    “你说什么？我父亲？”玉揽芳一脸正经的问道。
    “怎么，没想到吗？要是你父亲真的为了自己能活命，而不顾你的死活，那你岂不是更难过？其实你也应该高兴一点，毕竟你父亲还是很疼你的，没有为了家族而放弃你。”林墨染顿了一下，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说起来，这次杀我救你，做这一切的人都是你父亲一个人的意思，你爷爷可没有想救你的打算，更不想杀我树敌。看来，你在玉家的地位也不怎么样嘛，还是说，自从你被贬为侍妾以后，玉家就打算放弃你了？还是、、、你预谋动手杀我的时候，他们才放弃你的？玉揽芳，你这条命，活得可真悲哀啊。”
    玉揽芳越听越是心惊，听到最后，玉揽芳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为自己冒险，现在却丢了自己的那条命。她更没有想到，自己的祖父会放弃自己，会不同意父亲来就自己，更不想为自己报仇，杀了林墨染。
    玉揽芳开始觉得心痛，痛到窒息，痛到不想活了。
    因为情绪波动过于巨大，玉揽芳体内的毒性发作，瞬间抽搐在地，口吐白沫，四肢都缩成一团，痛苦不堪。
    林墨染看到了想要的效果，非常满意，笑道：“好好享受这个过程吧，这是你的家人给你带来的后果，好的，不好的，都是你作为玉家人该承受的后果。”
    玉揽芳的意识还很清醒，只是身体痛苦不堪而已，她咬着牙说道：“林墨染，你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还想清理掉玉家，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和你抢，我从来都没有对太子殿下有过什么想法，只要一切顺利，我就可以和自己喜欢的男人远走高飞，过自己想要的日子。我嫁进东宫，也是被逼无奈，这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玉揽芳，其实只要你安分一点，不要招惹我，我可以让太子殿下继续宠爱你的，甚至东宫的第一个孩子，也可以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

 第263章 临死前的真相

    玉揽芳的表情有些错愕。
    “但是玉揽芳，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与我为敌。我的日子已经很难过了，我每天都要面对太子殿下，真的好烦啊。如果你能和我站在一条战线上，帮我把太子殿下吸引走的话，我会很感激你的。”
    林墨染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缓缓地说道：“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原本太子殿下只喜欢你一个人的，只有你可以让他不来纠缠我。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走了以后，我只能一个人面对他，连一个能帮我的人都没有，如果你就这么死了，我还是很难过的。”
    玉揽芳没有想到，林墨染居然是这么想的，听到后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愚蠢的可笑，原来只要安分一点，做一个毫无锋芒的女人，就可以继续拥有李怀风的宠爱。甚至如果她手段高明一点，就可以让李怀风连一点接近林墨染的想法都没有，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原来从始至终，都是她错了。
    林墨染微微一笑，说道：“你能想明白最好，死也能做个明白鬼，李怀风娶我，只是要利用我而已，对我根本就没有半点感情，可是你却做了那么多蠢事，亲手把自己的男人推到了我的身边，真是可笑。”
    屋子里没有火盆，林墨染呆的久了觉得有些冷，于是说道：“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么多的，一时高兴就说过了头，要是让你觉得心痛难忍的话，我很抱歉。原本我是不喜欢李怀风的，但是这么久的日子相处下来，我觉得利用他的身份做一些事很方便，所以以后就算对他虚情假意也好，我还是会牢牢地抓住他的心的。抢了你的男人，还不好好珍惜，你一定觉得我很可恶，我应该被千刀万剐吧？现在还不行哦，我肚子里还有李怀风的孩子呢，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前，我都会平安无事的。原本这些都因该是属于你的，我应该住着太子妃的院子，却每晚都只能独守空房，谢谢你把这一切都让给我，你好好的去吧，我会让人厚葬你的，毕竟你是玉家的女儿，是玉妃的侄女，就算是为了玉妃，我也会给足你面子的，玉揽芳，我们来世再见。”
    林墨染始终保持着微笑，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玉揽芳觉得身体上的疼痛已经不那么难忍了，就算再痛一点，也没有自己的心痛。林墨染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玉揽芳悔不当初。原来，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吗？原来当初，自己要是选择另一种方法，事情可以完全不一样的吗？
    玉揽芳苦笑两声，除了愚蠢，她已经想不出别的词语来形容自己。不是玉揽芳脑子笨，而是她已经痛得神经麻痹，不能思考了。
    终于，玉揽芳再也难以承受心头的剧痛，瞪大了双眼，悄无声息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林墨染的心情并没有很轻松，反而有些沉重，她缓缓地走出这个院子，却发现李怀风站在那里，身上已经落了些雪花，显然是已经站了很久了。
    林墨染有些惊讶，心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连忙问道：“太子殿下？你怎么在这里？你来了多久了？怎么也不让人告诉我一声？你可是太子，怎么好站在这里受冻，还让你等我呢？”
    李怀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的语气也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弄得林墨染心里很没底，甚至有一种，李怀风听到了什么的感觉。
    “刚来没多久，你是要回去了吗？我们走吧。”李怀风说完，就转身走了，甚至都忘了扶着林墨染的手。
    林墨染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她在李怀风的身后朝丁香瞪了一眼。
    丁香却十分无辜，她也不知道李怀风这是怎么回事，她刚才内急，去了趟茅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李怀风从院子里往门口走，示意丁香不要说话，然后就站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有表情，整个人有一种阴森的感觉，让人看着怪害怕的。
    回到自己的院子，两个人直接进了林墨染的卧房，林墨染像往常一样，亲自替李怀风脱披风，可是李怀风却拒绝了，而是自己摘下了披风，挂在架子上，不仅拒绝了林墨染的好意，连林墨染都没管，林墨染只好自己脱下披风，走到火盆跟前，烤起火来。
    “今天在玉揽芳那里呆的久了，才知道原来她屋子里那么冷，我还在那里呆了那么久，也不知道玉揽芳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玉揽芳自己做错了事也就算了，偏赶上她父亲也救女心切，走上了不归路，仔细想想，玉揽芳也够可怜的。”
    林墨染收起伤感的表情，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说道：“好在这些和玉妃没什么关系，殿下也不用这么为难。以后咱们的孩子出生了，抱去给玉妃看看，多让孩子陪陪她，只要孩子笑得甜一些，奶声奶气的叫一声祖母，玉妃对我的偏见也就没了，咱们一家人还是可以好好过日子的。”
    以前每每说起孩子，李怀风都会非常开心，整个人都会十分温柔，没有一点戾气。可是今天，林墨染说了这么多，李怀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提起孩子，提起玉妃的时候，李怀风还有一点隐隐的火气。
    林墨染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瞬间就觉得不好，正要做点什么弥补一下，就看到李怀风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沉着脸问道：“如果你没有去找她的话，她还可以多活几天。你给她下毒，这件事我已经不计较了，可是你为什么要让她去死？难道你就那么容不下她？”
    林墨染有些心慌，却不得不隐忍着，装作没事的样子笑道：“她死了，或许你会一辈子都记得她，永远都忘不了她，说不定还会时常想起她的好处来，再看看我，就觉得我实在是恶毒无比，真是连玉揽芳的头发丝都不如。可是殿下，只有她死了，才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才不会时时记着要杀了我报仇。殿下想过没有，要是玉揽芳知道，她的父亲是为了救她，为了替她报仇，才会计划杀我，玉揽芳会如何想？”

 第264章 说好的兴师问罪呢

    停顿了一下，林墨染意味不明的笑道：“她是像狗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求苟活于世，还是像那次一样，为了泄愤解气，再拿一把刀来杀我？殿下不妨猜一下，她十有八九是会找机会杀我吧？殿下再猜一下，我是会留着她的一条命，让她随时都有可能来杀我，还是为了自保，除掉她永绝后患？”
    “不用猜的，你已经这么做了。林墨染，你明明可以让我处理她，明明可以做一个不谙世事的温顺的小女人的，为什么要这么做，把自己变成一个让人讨厌的女人？”李怀风有些伤痛的说道。
    林墨染苦笑，说道：“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这几个月为了孩子，我修身养性了一段时间，殿下就忘了我的本性了？今天已经是对她十分客气了，要是换做以前，我只会更狠。那些话算什么？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愚蠢，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而已。要是以前，我会直接拉着殿下到她面前，跟她说，殿下就是因为玉揽芳太不懂事了，明明知道殿下娶我就是为了长生不老药，我们俩的婚事根本就是一场利益交换而已，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半点感情，只要她把表面功夫做足，等上两天，等到殿下对我没兴趣了，赶着我让我去炼药的时候，再拉着殿下的手，在我面前说两句脸红心跳的话，我就会伤心，痛苦，恨不能去死！到时候她就大获全胜，不仅可以和殿下继续情比金坚，还可以让我觉得生无可恋，要不是为了保住我父亲的命，我连长生不老药都不想炼了，直接去死好了！这样一来，她和殿下之间就再也没有障碍了！”
    李怀风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是听到林墨染这样说，他却有些莫名的心痛。李怀风曾经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对林墨染的感情并不真实，他只是想要长生不老药，看到林墨染配合，他觉得高兴，才对林墨染宽容一点而已。
    可是看到林墨染伤心的样子，李怀风却比她更伤心。
    看到李怀风的表情，林墨染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于是她继续苦笑着说道：“要是玉揽芳有我一半聪明的话，她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了，至少现在怀着身孕，得到殿下温柔呵护的人，应该是她才对。让她这几个月都看着殿下对我关怀备至，体贴入微，她的心里应该快要嫉妒疯了吧？就算没有这些事，她应该也会按耐不住，早晚会杀了我的吧？换做是我，要是让我看着我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我也会发疯的。玉揽芳没有我这样的本事，只能眼看着殿下像被我勾了魂一样，每天都往我这里跑，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会用尽我的所有手段，不惜一切代价，杀了那对狗男女。和这些相比，我只是说了两句话刺激一下玉揽芳，已经是便宜她了。”
    李怀风绝对不是个傻子，可是一对上林墨染，他就什么都忘了，看到林墨染用那种伤心绝望的表情，跟他说着那些让人只觉得肝肠寸断的话，李怀风的心就乱了。
    明明是他向林墨染算账的，现在却慌着神，死死地将林墨染揽在怀里，急切的说道：“不准你说这种话！什么狗男女？什么杀人不杀人的？都是没有的事！林墨染，本宫绝对不准你离开我！”
    “可是我杀人如麻，根本就没有人性的。这个世上的人，对我来说只有两种，对我有用的，以及要害我的，所有要害我的人，我都会想尽办法除掉他们。而且我嫁给你只是因为被陛下威逼而已，我根本就不爱你，我可以看着你和别的女人亲热，我可以亲手把你推给别的女人。李怀风，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们根本就不像是一对夫妻，更像是一对仇人，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的、、、”
    林墨染边说边哭，哭得李怀风心慌意乱，他甚至都忘了计较林墨染说的，她不爱他的话，只顾着安慰林墨染，不管让他怎么样都行，只要林墨染能不哭就好。
    林墨染其实没有真的很伤心，她只是想让李怀风心疼自己而已，所以哭了一会儿以后，林墨染就收起了眼泪，微笑着说道：“好了，太子殿下就不要演戏了，你都已经亲眼看到我心狠手辣的害死了你的青梅竹马，你还在我这里虚情假意的干什么？你现在恨不得亲手杀了我吧？你放心，等这个孩子生下来，等长生不老药炼出来了，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就会去死。你以为我很愿意活在这个世上吗？我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你夺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痛快！”
    “不要、、、不要这么说，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墨染，你相信我！”李怀风慌乱的说道。
    李怀风是真的怕了，他看得出来，林墨染是认真的，她眼睛里绝望的气息深达心底，李怀风的心一直在狂跳，他的眼睛一瞬都不敢离开林墨染，他只怕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把林墨染弄丢了。
    “墨染，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让你离开我、、、墨染，不要、、、”
    “李怀风，我不值得你如此待我的，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女人，我不值得你一个堂堂太子爷，如此倾心相待。你还想在这里呆着吗？那我出去好了，长生不老药和孩子的任务都完成了以后，就放我离开吧，我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东宫一点都不自由，让我觉得压抑，我一直都想离开，还希望太子殿下成全。”低声说道，然后转身走出了院子。
    李怀风只觉得心中一痛，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一口气在胸口憋了半天，才终于怒喊出一句话。
    “我绝不放你走！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永远都是我的太子妃！我绝不让你离开我！林墨染，我爱你，你只能是我的！你一辈子都只能留在我身边！林墨染！”

 第265章 来点杏仁酥

    李怀风的声音传出很远，这个院子周围的人，好多人都听到了李怀风的吼声。
    林墨染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转瞬间又消失不见。
    从看见李怀风站在雪里的那一刻，林墨染就知道，他听到了很多不该听到的话，从那个时候起，林墨染就在思量着该怎么做才能让李怀风相信她只是在说气话。
    林墨染知道，李怀风对她是有感情的，只是他和玉揽芳也有感情，他更要面对他的母亲，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于是，林墨染就编了这么一大堆说辞，把自己的故意为之，变成不得已而为之，让李怀风觉得，她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自保，都是因为意难平，因为她委屈。
    林墨染被逼着嫁给李怀风，被逼着炼长生不老药，她能不委屈吗？
    李怀风和玉揽芳青梅竹马，还屡次给她添堵，侮辱了她，玉揽芳都可以免于责难，林墨染能不意难平吗？
    玉家和庆国公都要杀她，她能不自保吗？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林墨染的意愿，她做这一切，也很不开心。林墨染也想得到理解，也想得到别人的关爱。
    而李怀风得到的暗示，林墨染想要关心她的人，正是自己。
    林墨染去了药房，在路上的时候还一脸怨气的，可是一进屋，林墨染就换了一副神情，十分随意自在的坐在罗汉床上，捧着热奶茶说道：“做杏仁酥了没有？我念叨好几天了，你们怎么这么懒怠？怎么都不肯给我做！”
    丁香不知道林墨染的计策，还以为她是玩儿真的，一脸担忧的说道：“娘娘，你这是闹哪样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杏仁酥？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挽回太子殿下的心吧！难不成等你生了孩子，就真的去死吗？”
    沉香的伤已经基本全好了，这两天甚至都已经开始活动身体，重新练起了武功。
    今天她无事，正好做了杏仁酥，听到林墨染说要，就去拿了过来，一过来，就听到了丁香的话，赶紧问道：“娘娘又怎么了？难不成惹了什么祸事？”
    “可不就是？今天去把玉揽芳气死，已经是让人抓住了把柄，竟然还不知悔改，在太子殿下那里还敢口出狂言，说她不情愿嫁给太子，嫁过来以后也过得不痛快。还说呢，要等该了的事儿都了了，她就去死呢！你听听，这话也是快当娘的人能说的？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娘娘莫不是仗着这两个月太子殿下对你太好了，你就忘乎所以了？竟敢这样得罪太子殿下！”丁香气鼓鼓的说道。
    沉香起初听时，也觉得匪夷所思，责怪林墨染太过大胆，但是越想，她就越觉得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沉香也说不清楚。
    川乌三人听到丁香的话，也都急得不行，他们不总在林墨染身边晃悠，对很多事都不是很了解，根本就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更没有沉香那么细腻的心思，什么不对劲的感觉都没有，都和丁香一样，只觉得林墨染这事儿做得太鲁莽了。
    就在几个人都在想着，怎么帮林墨染把这件事儿完满的圆过去的时候，木风突然出现在药房里，他很是轻松的说道：“你们几个瞎操什么心啊，我跟你们保证，你们家主子一点事都没有，都散了吧，别惦记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沉香问道。
    木风从沉香那里拿了两块杏仁酥，吃了两大口以后才说道：“你们主子这是欲擒故纵呢，故意把话说的这么绝，但是丁香你仔细想想，其实你家主子说的每一句话，都透着邪性呢。掰开了一想，看似好像是玉揽芳吃亏了，李怀风被主子出言顶撞了，但实际上，主子都是在说自己的委屈呢。玉家人要杀她，玉揽芳恨她，陛下逼她炼长生不老药，太子禁锢了她的自由，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主子在忍辱负重呢。沉香，你快再给主子拿几块甜点，她那奶茶里，也给她多放点糖，这样主子心里才不苦啊。”
    沉香正在琢磨是怎么回事呢，听木风这么一说，她才明白，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她笑着将杏仁酥都放在了木风的手里，说道：“还是你脑子转得快，这些都给你了，算是给你的奖赏。”
    “多谢沉香姑娘了！姑娘以后多做点好吃的，这样我才好帮主子多做事，多说好话啊！”木风嬉皮笑脸的说道。
    沉香笑着骂他没脸没皮，正欲说笑两句，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木风连忙收起杏仁酥，转身藏了起来。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是广全。
    林墨染叫他进来以后，广全就一脸心疼的说道：“娘娘，太子殿下此时，正在书房里生闷气呢。他交代了，娘娘气消了，就回去歇着吧，药房里东西不全，若是让娘年受了委屈，那他的罪过就更大了。娘娘，若您的气真消了，就去看看殿下吧，这会儿殿下心里正难受着，他都快后悔死了，后悔跟娘娘闹脾气呢。”
    林墨染斜着眼看了他一下，说道：“我可不敢生气，我哪有那个资格？只是我的身份我自己清楚，不过是个炼药的，若是能多想起几个药方，多给陛下炼几味药出来，兴许还能多活几年。我在这儿挺好的，你回去告诉太子殿下一声，这段时间我会抓紧时间炼药，不会叫陛下等急了的，让殿下放心就是。”
    “娘娘可千万别这么说！”广全的脸色都变了，他着急的说道：“陛下都亲口交代了，娘娘在生产之前都不用炼药的，我们殿下怎么敢催娘娘炼药呢？娘娘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地保重身体就是天大的事了！娘娘、、、娘娘您发发善心，好好保重自身，奴才们天天给娘娘烧香祈福如何？娘娘，奴才们还想多活两天，还请娘娘成全！”
    “广全这话就是在折煞我了，什么娘娘不娘娘的，我不过是个炼药的，担不起娘娘这两个字。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就出去吧。这药房里的味道不好问，可别熏坏了你。”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第266章 试探底线

    广全都快哭了，他委屈巴巴的说道：“娘娘明鉴啊！殿下只是、、、只是今日听说庆国公翻供了，又不承认自己参与刺杀娘娘了，把责任都推到了玉大人身上。殿下又去提审玉大人，玉大人也几次三番的找茬，说殿下忘恩负义，不顾念亲情，连他亲舅舅都敢审，还提起了殿下和玉揽芳小时候的事，让殿下心里十分难受，这才一不小心，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发发善心，就原谅了殿下吧！”
    林墨染的怒火蹭的一下冒了出来，他心里难受，就拿自己撒气，到我这里来找晦气吗？凭什么！
    “那就让殿下把庆国公的事都了结了，再来找我吧。还有啊，你派人去玉揽芳的院子里看看，她的尸身收走了没有？今天我把殿下的青梅竹马给气死了，殿下心里一定很生气吧？替我给殿下传个话，就说我对不起他，给他道歉了。可是我不后悔，心里一点愧疚、一点悔意都没有，让她活到今天，都是我心慈手软的结果，我只恨我自己没有早一点杀了她！”林墨染充满恨意的说道。
    广全一脸的为难，李怀风给他的任务可不是这样的，而是要劝林墨染原谅李怀风，跟他和好如初啊！
    李怀风对玉揽芳的感情已经越来越淡，淡到已经完全不在乎她的死活，所以林墨染气死玉揽芳的事，李怀风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庆国公和玉大人的事虽然麻烦，但是已经有那么多证据在手，李怀风也不是善男信女，就算最后查出来证据是假的，他也有手段把假的变成真的，让庆国公认罪伏法。
    真正让李怀风生气的是，林墨染跟玉揽芳说话的时候，说她根本就不喜欢李怀风，甚至跟他相处都觉得烦，林墨染恨不得马上就离开东宫，她根本就不想和李怀风长相厮守。
    李怀风已经对林墨染产生了很深的感情，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林墨染的心里居然一点都没有他！
    “娘娘，你明知道殿下在乎的不是这个，你、、、你何苦这样说呢？殿下根本就不在乎玉揽芳是死是活，他要是在乎的话，根本就不会让娘娘对她下毒啊！殿下他、、、他其实是在生你的气，也不知道娘娘到底说了什么，让殿下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娘娘，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对殿下服个软，殿下是不会和娘娘计较的，只要娘娘肯低头，其实殿下很好哄的。”广全苦口婆心的劝道。
    林墨染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让李怀风生气了，失望了。
    其实只要一开始她就说几句软话，李怀风根本就不会这么生气，但是林墨染就是不肯低头，这次要是就这么轻易地低头了，那以后李怀风是不是就可以再拿这事儿做文章了？
    林墨染就是要试探一下李怀风的态度，试一试他的底线，看看自己到底可以任性到什么程度。
    如果这次李怀风先忍耐不住，来找自己的话，那林墨染就会知道，她是可以跟他提起自己嫁给他的这个屈辱过程的。但是如果李怀风还是不肯原谅她的话，那再等两天吧，两天以后李怀风还不来找她的话，那自己就只有去找他了。
    林墨染算计完了所有的可能性，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广全，你回去跟太子殿下说，就说我心里有点乱，要冷静一下，等我想明白了就去找他。我今天累了，就在这里歇着了，你先退下吧。”
    广全一看，这是谈不下去了，只好说道：“那娘娘好好休息，奴才就先退下了。娘娘，你可一定要好好考虑一下，跟殿下低个头吧？殿下他可是太子，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呢，更没跟人低过头，你就给殿下点面子吧！”
    “你还不快滚！”
    “是，奴才遵命！”
    广全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药房院子，来到书房，饱含热泪的跟李怀风说道：“殿下啊，娘娘她后悔死了，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跟殿下低头。殿下你知道的，娘娘是个多骄傲的人啊？她什么时候给别人低过头？从来都是别人跟她低头啊！想当初陛下想要给殿下和娘娘赐婚，娘娘都能当众拒婚，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娘娘宁可去死，都不肯低头服软，不肯让人牵着鼻子走的。殿下你说，你说、、、娘娘她、、、”
    广全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怀风的脸色，可是却丝毫没有看出李怀风有先去找林墨染求和的意思。
    李怀风的脸色依旧很难看，即使听到广全的话，也只是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动容，就又恢复了之前的黑脸。
    广全不知道李怀风是什么意思，于是试探着说道：“奴才知道，殿下一定不肯先低这个头的，要不然奴才把娘娘约出来，让她跟殿下见个面？两个人闹别扭没关系的，一见面，问问对方睡得好不好，吃的好不好，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娘娘毕竟是个女人，她也是有感情的，只要殿下对她好一点，娘娘就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当场就原谅殿下了啊！”
    李怀风似乎是被说动了，可是一想到林墨染那傲娇的态度，李怀风就有些不爽，他怎么能让那个女人那么得意？说什么也得晾她两天不可！
    可是当李怀风一个人睡在书房的时候，却怎么都觉得时间怎么那么漫长，长夜怎么那么难捱，这睡过很多次的床，躺下去怎么那么难受？
    晚上，李怀风果然没有去找林墨染，林墨染让川乌三个把药房周围的人都清理干净了，整个药房所在的小院，都十分安静。
    林墨染难得拥有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夜晚，一个人躺在床上，时不时地踢两下被子，兴奋的像个小孩子。这种可以放心任意的感觉，林墨染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了。
    可能是太放松了，一个不慎，林墨染不小心将被子踢到了床下，她正要起身将被子捡回来，可是还没等她伸手，就有人把被子捡了起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江沐渊？你怎么来了？”林墨染惊讶的问道。

 第267章 路还长

    江沐渊坐在床边，看着对面墙上满满的药材柜子，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想要让一个人身败名裂，还可以做一个局，让他自己往陷阱里跳。以前我怎么没想到，可以找一个人，让庆国公感到如果不杀了他，自己就会死，然后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也要去犯罪，这种事情，我怎么、、、”
    “你不是没想过，你只是不想这么去做而已，你是个正直的人，用这种阴险恶毒的手段害人，你做不到的，这比让你直接去杀一个人还难。”林墨染笑道。
    “别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我就没做过这种害人的事？我连杀人都敢，又怎么不敢害人？”江沐渊倔强的说道。
    林墨染忍不住偷笑了一下，连连点头，说道：“你当然能做到的啦，只是事情没到那一步，你还想再等等罢了，要不是因为我，你还要再等几年呢，江公子做事一向有计划，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那江公子，现在庆国公入狱，我相信很快，他也会被判刑的，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听说庆国公好像有翻供的意思，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最终认罪呢？”
    “太子派去查证证据的人已经回来了，相信这两天就可以彻底给庆国公定罪了，到时候就算他再怎么狡辩都是没用的。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了，我父亲的仇就算报了，你以后不要再打听这件事了，免得被人发觉，这中间有你插手的痕迹。东宫也是皇宫的一部分，这里也有各种明争暗斗，只要一步走错，你就会有没命的危险，别以为你现在怀着孕，就能有恃无恐，他们想要害你，可从来不会看你是不是怀孕。还有太子，你也不要再得罪他了，你以为一个久居高位的人，会由着你出言不逊，这么让他没脸吗？就算为了庆国公和玉家的事，也不能冒这样的险，你可要记住了！”江沐渊说道。
    一提起这个，林墨染就不太高兴了，她噘着嘴巴说道：“得罪他了又怎么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啊，至少我现在可以一个人安安稳稳的睡大觉，再也不会有人来吵我了。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日子，每天都要忍受李怀风来跟我挤一张床，我有多烦啊！现在多好，我半夜和你偷会都没人知道，怎么样，要不要我以后都不理太子，然后每天晚上都和你幽会好吗？”
    林墨染越说越不像话，江沐渊连忙制止了她，说道：“原来越不像话了！这种话也能胡说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个性子这么恶劣？”
    林墨染笑了一下，说道：“那要不然怎么办呢？人呢，我已经得罪了，是没有办法挽回的了，我也不打算挽回的。要是能让李怀风就这么不喜欢我了，从此以后都不理我了，那就更好，我可以在这个小院子里安稳的度过我的下半生。你要是还念着我们的旧情，就隔三差五的给我带点新鲜事儿，让我有一点乐子，我就十分满足了。”
    “你说谎，只要你愿意的话，李怀风随时都可以原谅你，他对你是真心的，只要你肯对他花一点心思，他就可以永远都对你死心塌地。墨染，你想留在东宫吗？要是可以，你想离开这里吗？”江沐渊突然问道。
    林墨染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除非我死了，否则我都不能离开这里的，不然的话，你和林家都会遭殃，就连陶李言都会被连累，我不能把这么多人的性命都踩在脚底下，只为了自己高兴。只有我好好地待在这里，他们才不会对你们下手，只有我在李怀风身边，我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替你们周旋，你们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还能有个活命的机会。沐渊，千万别想太多，我在这儿挺好的，别为我担心。”
    江沐渊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痛死了，他多希望林墨染可以说，她愿意跟着江沐渊浪迹天涯，她不想留在东宫，她只想跟自己在一起。
    “之前在陛下面前，他当着我的面对你用刑的时候，我是真的怕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陛下想要谁的命，是真的可以说杀就杀的，不管他人在哪里，都难不倒陛下的。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决定，再也不让自己在意的人，随时都有没命的危险了。你告诉我，庆国公死了，你心里觉得畅快吗？”
    “他死了，我很高兴，很畅快。可是你在这里，我就觉得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我们的路还长着呢，何况只要我们都好好地活着，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知道彼此都好好的，那就够了。我能忍得住，为了以后，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孩子，我能忍得住、、、”
    回去的路上，江沐渊的脑子里就一直在回想，林墨染说那些话的时候，那语气，那表情，那散发出来的隐忍、委屈、以及悲伤，江沐渊心头就没由来的一痛。
    他以为自己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让庆国公伏诛，可是现在他才想明白，早在他们被李昀从夏清镇带到京城的时候，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有朝一日，和林墨染双宿双飞，白头到老。
    可是现在，这个梦想，似乎比让庆国公伏诛还要难以实现。
    江沐渊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着，他从未感觉到，原来一个人还可以伤心到这种程度。
    他哭得有些难受，努力地想要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不要再想这种不开心的事，可是他一个人想，总是容易失败，于是对出来找他的陶李言说道：“墨染怀孕了，已经四个月了，再过半年，孩子就要出生了。你说那会是个男孩女孩？取个什么名字好？他长大了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师傅？你说我能去教那个孩子吗？我要不要从现在开始就做点准备？先考个功名怎么样？有了功名在身，以后做个太傅，才有资格教皇子吧？可是我这个年纪才去参加考试，会不会被人笑话？要不然我去考个武状元？教他武功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容易点？”

 第268章 哭肿的眼睛

    “武状元也是要从文人里选的，你还是先念书吧。沐渊，你跟我说说，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事哭成这样？你是去见墨染了吗？她、、、她不好吗？”陶李言担心的问道。
    江沐渊用力的擦掉眼泪，拼命地摇头道：“她很好，非常好，甚至可以任着性子，和太子殿下闹脾气，太子殿下还很宠爱她，墨染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还把太子青梅竹马的玉揽芳给活活气死了，太子都不生气，她、、、”
    陶李言一把将闷着头往前走的江沐渊拉住，不爽的说道：“既然她很好，那你还哭什么？难道就因为她和太子太好了，你看不下去，心里泛酸是吗？如果你实在不能忍受，那就直接将墨染从东宫里抢出来好了！要是没那个胆子，就不要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江沐渊被无端的骂了一通，反而心里舒服了一点，他沉默了片刻，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说道：“我们的路还长着呢，或许，将来有一天，我和她还可以像今天一样，毫无顾忌的聊天谈心，我们可以一起看着那个孩子平安长大，我们还可以像朋友一样，长长久久的走下去。李言，你说我能做到吗？”
    “能啊，就算你做不到，我也可以做到的，我们可以一起做到的，我陪着你呢。”
    陶李言笑着，脑海里却回想起那天去东宫给林墨染请安，看到李怀风回来以后，林墨染熟稔的和李怀风说话，态度亲昵，和寻常的夫妻没有两样，甚至林墨染的脸上还带着满足的微笑。
    陶李言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他是不喜欢看到林墨染这个样子的。他宁愿看到林墨染和江沐渊一起远走天涯，甚至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荡也可以，但是不应该是和李怀风的那样的。
    寅时末，冒事初的时候，川乌等人开始起床练功，沉香和丁香两个要先去伺候林墨染洗漱才行，于是就提了一壶热水进去，一进门，就发现林墨染正坐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香轻巧的笑道：“娘娘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不像你平时的性子啊。今天早上想吃什么？要是懒得想了，咱就还吃饺子，听说厨房做的一种虾饺，那皮儿晶莹剔透，好看着呢，咱们也尝尝？”
    林墨染没有说话，甚至就像没有看到两个人进来一样，毫无反应。
    丁香没有听到林墨染的声音，就转头过来看，发现她正在发呆，于是连忙过去在她眼前摆了摆手，说道：“娘娘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天都亮了，娘娘若是不睡了，就起来吧，咱们也出去活动活动，川乌他们练功呢，娘娘去看看哪儿练的不对，好去指点一二，他们都说了，娘娘有好几天没教导他们了，他们总觉得自己练得不够好呢。”
    沉香看林墨染还是没有反应，也跟着过来看她，却发现林墨染的眼眶肿着，明显是哭过的，而且哭得还挺厉害。只是沉香自觉晚上睡觉还算惊醒，她怎么就没发现林墨染哭了呢？
    “娘娘，是不是江公子跟你说什么了？你们吵架了？娘娘，你怀着身子呢，可不能这么哭啊，太伤身子了！孩子受不了的。”沉香劝道。
    “娘娘，你好歹跟我们说句话啊，别这么发呆行吗？你这样我们瞧着害怕！沉香，怎么办啊？要不要叫木风大哥过来？”丁香心急的问道。
    沉香不知道该不该叫他，丁香咬了咬牙，就要出去叫人。
    这时候，林墨染突然开口道：“不用去了，我就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别吵我，都出去吧。”
    “可是娘娘、、、”
    沉香拦住了丁香的话头，说道：“我们提了热水进来，娘娘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吧。我们忙活我们的，不吵着你，娘娘先待着，有事再叫我们。”
    说完，沉香就带着丁香在房间里打扫卫生，又把火盆里的炭火拨起，添了两块炭，放在林墨染的跟前。
    过了半个时辰，川乌等人练完了晨功，在门口叫道：“娘娘，我们要吃饭了，我们这就把吃的给娘娘拿过来吧！沉香，你今天可是偷懒了，没练功不说，还没做好吃的，我们可都馋着呢！”
    林墨染表情微微一动，似乎是又要哭的样子，沉香觉得事情不好，连忙出去说道：“那么大声干什么？都少在这儿嚷嚷！快给我一边儿呆着去！”
    说罢，沉香又小声说道：“娘娘今天心情不好，你们都小心这些，不要再惹娘娘不高兴了。还有，在其他人面前说话小心些，不要透露娘娘的一举一动，连咱们院儿里掉了一片叶子，你们都不能说出去，知道了吗？”
    川乌三人立马就闭上了嘴，然后又小心的问道：“是不是跟江公子有关啊？要不要跟木风说一声，叫江公子过来哄哄娘娘？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不行，大白天的太招眼了，晚上再说吧，说不定娘娘一会儿就自己好了呢。快去吧，把我们的早饭都一起带回来吧，看看有没有虾饺，有的话就带回来，没有就算了，挑娘娘爱吃的拿。”沉香说道。
    沉香特意交代，让川乌等人出去不要乱说话，可是他们三个脸上低沉的表情，就足以说明药房院子里出了问题，一定是林墨染有事，他们才会如此忧心。
    广全派去盯着他们的人没有声张，等川乌等人走了以后，他就连忙跑去跟广全汇报了。
    广全思忖了半天，还是决定跟李怀风汇报一下，于是他就到了李怀风面前，说道：“今早川乌他们去厨房领饭的时候，表情略沉重了些，似乎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奴才思虑着，估计是和娘娘有关，恐怕是娘娘昨晚休息不好，川乌他们才会担心忧虑，心事都写在脸上了吧？那娘娘休息不好，也只能是和殿下有关了，娘娘一心只有殿下，再没有别的什么，可以让她寝食难安了。”
    “她没睡好？怎么会没睡好？是不是药房太冷了？还是床不够软和？被子加了没有？她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怎么连她们主子都伺候不好了？要不是看她们都是墨染的人，本宫早早就打发他们出去了！真是废物！”

 第269章 一大早来发脾气

    李怀风盯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分明自己都没有睡好，却还在为林墨染担心。
    听说林墨染没睡好，李怀风马上就坐不住了，立刻就要去药房找人，可是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才和她闹别扭，说好了晾她两天，不涨她的气焰的，李怀风就又坐了回去，不知道该不该去看她了。
    广全看李怀风都已经站起来要往外走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又坐了回去，他立马就急了，说道：“娘娘这时候还没吃早饭呢，殿下还是去看看她吧。本来就没睡好，要是吃的也不好，娘娘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了啊？也不知道娘娘熬了一夜，这时候是不是头晕目眩的，要是再没有胃口，吃不进东西，这恐怕要好几天都养不回来了，唉、、、”
    广全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感觉自己身边刮过一阵凉风，转头看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李怀风大步离开的背影。
    片刻以后，李怀风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药房。
    这时候，川乌刚带着早饭回到药房，可是各色饭菜都摆上桌了，林墨染却没有起身往餐桌上来。
    沉香看了一眼，就说道：“鸡丝粥，小笼包，豆沙饼，小葱拌豆腐、、、川乌，这也太素了些吧？不过好在清淡，娘娘倒是常吃的，搬张桌子，放到娘娘面前吧。咦，这个五香鱼干不错，娘娘，你要不要尝尝看？”
    林墨染只端了一碗鸡丝粥，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听到沉香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就不耐烦的说道：“吃个饭你念叨什么？安静一点！”
    沉香骤然被骂，被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惊慌的说道：“娘娘，奴婢错了！奴婢、、、奴婢这就退下！”
    就在这个时候，李怀风进来了，他看到林墨染吃的这么清淡，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说道：“娘娘自己爱吃这个是娘娘的事，下面的人伺候娘娘不上心，那就是奴才的错！广全，去厨房传本宫的意思，每人打十个板子，罚半个月的月俸，以儆效尤。若是下次再犯，就直接赶出去！”
    广全瞧着李怀风的脸色，似乎还是不好，就先应了一声，果然，他又听到李怀风说道：“娘娘不喜欢吵闹，你们安静的伺候就是，怎么还那么啰嗦？到底懂不懂规矩？难不成以为自己是娘娘身边的人，就能免于责罚了？你们都别忘了，这东宫还是本宫说的算！本宫若要罚你们，就算是你们主子也不能拦着的！”
    沉香和丁香连忙跪下，沉香十分沉稳的说道：“回禀殿下，不是奴婢多嘴，只是娘娘昨晚没睡好，所以今早没有胃口，不太喜欢吃东西。可是娘娘的身子本来就弱，昨晚又没睡好，要是再不吃东西的的话，身子会更吃不消的。就算殿下要打杀了奴婢，奴婢也不敢拿娘娘的身子开玩笑，不敢不劝她吃东西，还请殿下明鉴！”
    这个回答倒是让李怀风十分满意，他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赞许的说道：“本宫一直就觉得你是个忠心又体贴的姑娘，你们主子果然没有白疼你，都起来吧！”
    说完，李怀风才走到林墨染身边，明明很想关心她，却心里憋着一口气，所以说话时的语气就凶了一点，问道：“怎么不好好吃饭？怎么不好好睡觉？想把自己折腾病了，让我过来心疼你吗？”
    林墨染瞪了他一眼，道：“太子殿下一大早就跑到我这里发了一顿脾气，现在可觉得心里痛快点儿了？若是殿下觉得痛快了，就请回去吧，就算长生不老药再神奇，不吃不喝不睡，也是救不了命的。”
    李怀风这才惊觉，自己从进来开始，就在骂人罚人，可不就是在发脾气吗？还差点连林墨染身边的人都给打罚了，这个人可得罪大了！
    看着林墨染正在强忍委屈、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的神情，李怀风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连忙变了一副脸孔，自己先委屈巴巴的诉苦道：“昨晚惦记着你睡得好不好，我自己都一晚没睡好。今早听说你也没睡好，我就急了，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能让你有半点不好啊！刚才又看到你的饭菜太清淡了些，我就知道是那些下人怠慢了你，所以我才没忍住，就发了脾气。墨染，我这可都是担心你啊，你可不能冤枉我了！”
    李怀风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林墨染顿时就发了怒，手边上的碗一下子就扔了出去，正扔在丁香和沉香的脚下，下一秒，就听到林墨染骂道：“连你们都背叛我！把我的事到处乱说，我要你们还有何用！是不是哪天我不好了，你们就能把我的命也卖了！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林墨染还要扔东西，李怀风赶紧拦了下来，将她手里的东西抢了过去，解释道：“你千万别误会！不是他们说的，是川乌去厨房拿饭菜的时候，看着不太高兴，被人看见了，就多嘴跟我说了一句，不干他们的事，你千万别生气！乖乖，不生气哈！乖、、、”
    因为走近了去哄林墨染，李怀风能更加清楚地看到林墨染红肿的眼睛，一脸的疲惫，还有因生气而泛红的脸色，可是即使再红，也难掩林墨染有些苍白的脸，她昨晚一定是十分难过的吧？
    林墨染的眼泪倔强的还没有掉下来，李怀风倒是先心疼的眼圈泛红，眼眶里已经积蓄了满满的一窝泪水，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林墨染权当没看见，冷笑一声，说道：“好好好，你们都有理，你们说什么都对！全是我错了好吧？我就是有天大的错！我就是惹人生厌了！连川乌看着我都不高兴了！藏都藏不住，摆在脸上都被人看了去！”
    气鼓鼓的喘了两口粗气，林墨染就大声叫道：“来人！去江家把江沐渊给我叫过来！问问他给我找的人找好了没有？若是找好了，就赶紧送过来，让他把川乌他们都给我领出去！这样的下人，我可是用不起了！”

 第270章 有失必有得

    木风躲在暗处，刚刚差一点就条件反射般的跳了出来，幸好看到广全慌手慌脚的走进来，他这才稳住自己，继续藏着。
    广全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这一大早的，可不好这么生气的，娘娘心里不痛快，这时候是吃不了饭了，不如奴才陪娘娘去院子里走走，散散心？这时候还早，江公子那里也还没吃饭呢，不如等一会儿，奴才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就亲自去请江公子可好？”
    丁香也适时地说道：“娘娘身边伺候的人，必得是用得久了的，熟悉娘娘的喜好，手脚又利索的，新来的人毛手毛脚的，又不知道娘娘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怎么能轻易让他们过来伺候？娘娘若真想换了我们，不如先让我们留几天，把新来的人都教导好了，再走也不迟！”
    沉香也说道：“若是不想用我们，殿下派给娘娘的芷兰、白兰、玉兰几个，也比新来的强，她们到底也跟了娘娘几个月了，要比新来的人更熟悉娘娘的喜好，知道娘娘的规矩。娘娘就算生气，也犯不着委屈自己，再说了，若是我们走了，我们也舍不得娘娘啊！”
    林墨染哪里是想真让他们走？只不过是一时气急了，说话就没了把门的，顺口说出来了而已。只见她此时不再说让他们走的话，李怀风就明白了，于是说道：“你们先下去，让芷兰几个过来伺候。沉香不是会做吃食吗？你瞧着娘娘都爱吃什么，中午做点送来。这一桌的饭菜也撤了吧，闹腾到这时候，早就凉了，不能再吃了。正好，我也还没吃，广全，你去将本宫的早饭也拿过来，连同娘娘的，也让厨房再做一份端过来。”
    李怀风不错眼的看着林墨染，就算是眼神再不好的人，也已经看到林墨染眼角的眼屎了，忍着笑意说道：“你刚刚发了一顿脾气，一定是哪哪儿都不舒坦的，让芷兰伺候你洗把脸吧？正好趁这个功夫消消气，丁香啊，去看看热水还有吗？给你们主子沏一碗蜂蜜水来。”
    林墨染坐着不动，也不管芷兰是不是还端着水盆等着呢，就只是问道：“殿下今天过来，是想清楚了？我林墨染不光脾气不好，还记恨着陛下逼婚那回事儿呢，殿下可是当朝太子，也能忍得下这口气吗？若是想日后算总账的话，那我这里可就先记着了，免得到时候我们各执一词，冤枉了对方！”
    李怀风早就把这件事忘到天外去了，见她翻旧账，就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是个记仇的性子，近日种种，都是我的不是，你只管记着，什么时候想起来，找我算账就是。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不痛快的？今日也都一并记下了吧，到时候拿出来一起算账，数罪并罚，你想怎么罚我都成。咱们现在先洗脸，别让人家等着了，等会儿看看广全能拿回什么吃的来，若是他亲自去拿的饭菜，还是刚才那个熊样子，我非得把厨房那些人给好好打一顿不可！”
    林墨染也不知是冷笑，还是轻笑，说道：“堂堂太子殿下，罚人的招数居然就只会打人这一招，也太枯燥了一点。”
    见她说话语气终于松动了一点，李怀风赶紧顺杆子爬上去，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也教教我？我从小学的可都是四书五经，圣人言行，治国之道，可从来没学过这种事。”
    林墨染自己撩水洗了脸，一边擦脸一边说道：“那办法可多了去了，扎人手指啊，用毒啊，打脚底板啊、、、”突然话头一顿，转头问道：“只是我为何要教你？你是圣人，用不着学这个的。”
    “你说不学就不学，那以后这些事就你来处置吧，家里总得有一个赏罚分明的人来管着的。”李怀风温柔的笑道。
    林墨染听了心中一动，可是马上又低下了脑袋，和她有一个家的人，却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他，就算这个人能给她全天下的好东西，又有什么用呢？无论如何，他都给不了自己想要的啊。
    李怀风看她低着头，似乎又是伤心了，连忙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做这些？那就不做好了，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快快乐乐的活着就好，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帮你顶着呢。”
    林墨染迅速擦了眼角的眼泪，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端过蜂蜜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这才把心底里的那股伤感给冲出去。
    广全很快把饭菜提了进来，一一摆在桌上，这一回的菜色丰盛了很多，可是林墨染却无心去看，只管填饱肚子，不管李怀风给她夹了什么，她都吃了，直到吃饱了为止。
    看到林墨染吃得香，李怀风竟比自己吃的还高兴，心满意足的让人撤了桌子，索性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给推后，对林墨染说道：“你今天想做什么？我陪你吧？我们都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做点什么了。”
    李怀风以为林墨染会想出去走走的，哪怕想要出宫，李怀风也会答应的，可是没想到林墨染却说道：“我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在这里呆着，殿下有事就去忙吧，不用陪我在这里浪费时间。”
    吃饱喝足了以后，林墨染就有些困了，于是不管李怀风是不是还在身边，转身就躺下了。昨晚前半夜因为一个人睡，太过兴奋了，所以很晚都没睡，后半夜则是因为江沐渊来过，心情不佳，所以也没睡。就算是林墨染从前也是受不了的，更别说现在怀着孩子，身体更是不堪熬夜，所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李怀风本想说陪她一起睡的，可是还没等他这句话说完，林墨染竟然已经睡着了，李怀风无奈，只好替她盖好被子，退到书桌那里去，把广全送来的、今日要看的公文拿来看了。
    都说有得必有失，有失也必有得，林墨染虽然伤心不能和江沐渊在一起，但是只不过是一夜没睡，就让李怀风如此紧张，一大早就来看她，连之前的事也都揭过去了，这可以算是意外之喜了。

 第271章 请客吃饭

    一觉睡起来，林墨染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和李怀风说话的时候，态度语气还是冷冷淡淡的，却没有之前那么生硬了，李怀风不敢强求，只要她还肯跟自己说话就好。况且李怀风可没有觉得林墨染是在跟他生气，只当是林墨染放不下面子，不愿就这么跟他和好了而已。
    川乌五人自然是不用走的，他们也知道，林墨染当时说的只是一时的气话而已，等她出来走动的时候，川乌他们一个大大的笑脸，就让林墨染瞬间破功，没好气的问道：“笑什么呢？也不怕笑掉你们的大牙！”
    “自然是笑娘娘小孩子脾气，生气起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你瞧着满院子的药材，要是没了我们，谁给你打理啊？娘娘想要给人下毒，总得有顺手的毒药不是？”川军笑道。
    “少在这儿给我耍贫嘴！我要出去一趟，川军和川柏陪我去吧。”林墨染说道。
    以前林墨染出门，基本上都是自己出去的，即使有陪同的人，也都是东宫的人，几乎没让他们陪过，今天怎么突然叫他们陪着了呢？
    川军毫不意外地问了出来：“娘娘，今天不用我们看书学医练武了吗？”
    “都学了这么久了，也该放松一下了。你们来京城这么久了，都没有好好在京城里走一走吧？套辆马车，川乌也别一个人留下了，一起去吧，今天我带你们好好逛逛。”林墨染笑道。
    马号准备了一辆大马车，正好可以坐下六个人，李怀风看了一眼，就说道：“你这是没打算带别人了，再叫一辆马车，在后面跟着吧。”
    “随你，我们先走了，你叫跟着的人快点吧。”林墨染冷冷的说着，就上了马车。
    李怀风一瞧，别的事都顾不上了，跟着也跳上了马车，问道：“先去哪儿？”
    林墨染看看日头，说道：“这时候也不是吃饭的点儿，就在街上逛着吧，我哪儿也不想去。”
    李怀风本想说，马车上太冷，让林墨染找个暖和的地方好好坐着的，可是一看林墨染的脸色，李怀风就不敢多说了，何况驾车的还是川乌和川军，他们可不管李怀风的意思，林墨染没说话，他们就不会更改路线的。
    川乌五人虽然也出去过，但都是有事儿，到了地方，办完了事就回来了，还真没好好看看这大周国最繁华的地方是怎么个繁华劲儿。所以这一路上，驾车的川乌和川军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遇到不熟悉的地方，就去问林墨染。
    然而林墨染对京城也不熟，至少不是每条街面，每家店铺都清楚的。
    被问了几次都答不出来以后，林墨染就有些不痛快的说道：“早知道应该叫陶李言过来陪着的，他肯定知道这些地方都怎么回事儿。”
    李怀风刚要说，叫人起找陶李言，李怀风叫他，陶李言不敢不来。
    林墨染却接着说道：“这时候去叫他，算怎么回事儿啊，早干什么去了？晚上叫他过来吃饭吧，好久没和他一起吃饭了。川军，你看着哪家饭馆儿不错，就停下吧，然后去定远侯府找陶李言，就说我请他吃饭。”
    川军答应了一声，突然又说道：“叫川柏去吧，他也认识路，但是他轻功比我好，去的快一点儿，要不然等陶世子到了，咱们都要饿死了。”
    林墨染没有反对，川军驾着车又走了一圈儿，才挑了个涮肉馆，说道：“许久没吃过涮肉了，这地儿行吗？若是有比这更好的，那咱就去！”
    林墨染不想再走了，于是说道：“管他好坏呢，就是它了，不好吃以后就不来了，哪儿用得着想那么多？川柏，就这儿了，记着路，去定远侯府找人吧！对了，定远侯府在东南方向，你知道吗？”
    没想到川柏连个含糊都没有，说道：“京城早逛遍了，知道着呢。”
    林墨染一愣，看着川柏越走越远，说道：“小瞧他了，看来是经常出来了，以后要管着他点了。”
    陶李言被川柏拉着，脚不沾地的跑进来的时候，林墨染等人已经点了一桌子菜，锅子也点起来了。
    见他进来，林墨染就说道：“看看还漏了什么你爱吃的，自己点吧。今天一时兴起，就把你叫过来了，没耽误你什么事儿吧？川柏，怎么那么没规矩？就不能好好地请人家进来吗？”
    川柏找了个凳子坐下，说道：“他不肯过来，我就带着他来了。”
    饶是林墨染心情不好，说话又横又冲的，可是她觉着，跟川柏比起来，自己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林墨染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李言，实在是对不住了，我没想到川柏是这样的，下次再有事找你，我不派他来了。川乌，以后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正经点，京城里得罪了人，可了不得的。”
    陶李言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道：“你也不用这么小心，跟别人要客气点，跟我用不着，你要是跟我客气了，我反倒觉得不自在。今天找我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可就放开了吃了。”
    “也别放得太开了，我们说说话，你要是嘴里都堵上了东西，我们还说什么？”林墨染笑道。
    “那没关系啊，我可以边吃边说的，”陶李言顿了一下，说道：“哦，太子殿下还在这里呢，总要注意点形象是吧？那行，你说怎么着咱就怎么着。我前两天去了趟天水楼，可惜已经关门了，按说不应该啊，浅溪和许深河不在，但是掌柜的还在啊，生意还可以照常做的。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已经放弃京城这地儿的生意了吗？”
    林墨染嘴角动了一下，说道：“我在这里，他们就用不着在京城安插人手了，我是不会让他们在这里好好地进行任务的。现在他们撤了，只能说明他们拿我没办法了，既杀不了我，又没办法收集情报，不走还在这儿养老吗？”
    “那天水宫的事怎么办？他们难道要放弃了吗？还是说，你跟他们已经和解了，留出京城这块地方，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了？”陶李言不解的问道。

 第272章 林墨深回京

    “算是吧，毕竟真的弄个鱼死网破，我们都吃亏。天水宫没有我，也可以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陶李言闻言，就放松了很多，说道：“你早说啊，早说的话，我和沐渊就不用那么忙活了。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和沐渊去天水楼溜达了一圈，本来想着他们万一落下了什么东西，我们能用得上，没想到你师兄师姐手脚还挺干净，什么都没留下，我们白跑一趟。昨天晚上沐渊为了搜查天水楼，一晚上没睡，今天终于熬不住了，午饭都没吃，对了，等会儿我得给他买几个包子回去，要不然他晚上都没得吃了。”
    “搜查天水楼？你们可真是、、、没事找事，天水宫做事一向严谨，怎么会留下东西，让你们找到？不过天水宫这次撤出京城，走的也很匆忙，听说江湖上对天水宫的攻势越来越猛了，天水宫也是被逼得紧了，这才撤出了进城，把主力都用在吃紧的地方。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形，要是能出去看看，体查一下民情，也能散散心，墨染，你说是吗？”李怀风说道。
    “我是去不了了的，太子殿下若是有兴趣，就向陛下请示一下好了，你是太子，多去民间走一走，了解一下民间疾苦，能多得民心，挺好的。”林墨染笑道。
    太子要出巡，这可不是小事情，他们自己做不了主的，于是三个人换了个话题，聊起林墨染刚从天水宫出来，回到京城的时候，那做派，像极了一个酒楼老板娘，可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林墨染什么时候是这个样子了？她的性情一向冷清，可是在天水楼的时候，林墨染招待客人的时候热情极了，估计林墨染自己都很不习惯吧？
    说起过去的事，林墨染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席间欢声笑语不断，李怀风悬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回东宫的马车上，林墨染因为有些疲累，就靠在一边休息，马车晃来晃去，林墨染靠着很不舒服，身体不住地往一边倾斜，李怀风看着心疼，就坐到了林墨染的身边，让林墨染的头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
    林墨染没有躲开。
    李怀风心里在温暖的笑。
    可是想到林墨染说过的，她其实不喜欢自己，不想跟自己在一起，她很介意，是李昀和李怀风逼她嫁进东宫的。
    李怀风心里一沉，什么时候才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的陪在自己身边呢？
    另一边，陶李言去了江府，在江沐渊的房间里找到了江沐渊，他早就睡醒了，正躺在床上发呆。
    陶李言看了他一眼，将包子递给了他，说道：“我见到墨染了，她也心情不好，一晚没睡，双眼红肿，还有黑眼圈。估计是为了出来打听你的消息，特意让人把我从家里拖出来，这手段还真够野蛮的。”
    江沐渊刚刚还躺着装死人，一听到林墨染的消息，立刻就坐了起来，问道：“她怎么样？除了心情不好意外，还有什么不妥的吗？”
    “她还好啦，我跟她说，昨天晚上我们去了天水楼，一夜没睡，现在正在家躺着呢，连饭都没吃，这不，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午饭。墨染能出来溜达，就说明身体是没什么问题的，至于心情怎么样，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了。”陶李言说道。
    江沐渊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陶李言看着不爽，就说道：“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保护墨染了，恐怕连你自己都会命不久矣吧？你应该振作起来，否则她一旦有事，你却不能帮忙，那样岂不是会更加自责，更加懊悔？”
    既然已经坐了起来，江沐渊也就没有了理由再躺回去，于是拿起包子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你等会儿去把科考的书目，以及考试的规章流程都给我拿一份吧，我现在临时抱佛脚，也不知道能抱成什么样。”
    “不是吧？你真的要去考试？你没病吧？我的天哪！”
    林墨染真的睡了一觉，甚至还觉得马车晃啊晃的，还挺舒服的，有一种小孩子躺在摇篮里安睡的感觉。
    可是这种宁静温暖的感觉，很快就被一阵剧烈的晃动给打破了。
    林墨染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一旁倒去，就在即将摔倒的时候，被丁香挡了一下，才没有撞到。
    川乌用力的控制住马匹，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川军立刻来到车顶，将撞上马车的人在第一时间就抓了出来，死死地按在马车旁边，等着李怀风和林墨染发落。
    马车里的林墨染已经坐稳了，确定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以后，她才走了出来，怒道：“什么人敢冲撞东宫的马车？不要命了吗？”
    可是当她一看到下面被按着的人的时候，她却立马就收起了自己的怒气，惊讶的说道：“哥哥？你回来了？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给我放开！”
    李怀风慢林墨染一步出来，也看到了底下的人，连忙亲自跳下马车，将他扶了起来，关切的问道：“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快，检查一下！要是有哪里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去医馆！”
    林墨深是故意被他们抓住的，否则以川乌两人刚练了几个月的功夫，怎么可能比得过他从小练的童子功？
    林墨深被扶了起来以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没事，就他那两下子身手，不能拿我怎么样的。本来想低调点的，但是实在是不小心，居然一回来就撞上了你们的马车，现在估计全城的人都知道我回来了，想低调都不行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方便送我回林府吗？”
    林墨染哪里还想着去哪儿啊，干脆把惹祸的川军赶下了马车，说道：“方便，当然方便。太子殿下，我今晚就住在林府了，你不介意吧？”
    李怀风有些介意的，他昨晚都没和林墨染住在一起，今天也要分开睡吗？或者让他也住在林府？李怀风有些不太情愿，他从当上太子开始就住在东宫，已经十几年了，骤然让他住在别的地方，他有些不太习惯。

 第273章 这是我徒弟

    这边林墨深已经被扶上了马车，见李怀风还在那里不动，林墨染就误会了，说道：“你不上车吗？要不、、、我们到了林府以后，再让马车回来接你？”
    李怀风犹豫了一秒钟，林墨染就接着说道：“那太子殿下就自己逛逛吧，川军，保护好殿下，他要是出事了，你百条命都不够赔的！”
    当李怀风醒过神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走远了，川军正在他身后一步的位置，笑嘻嘻的看着他，等着他往前走。
    李怀风无奈的苦笑道：“这丫头，居然就这么把我给甩了、、、走吧，我们走着回东宫吧。”
    马车上，林墨深有些意外的问道：“你就这么把李怀风给扔在大街上，真的没事吗？我以为你是被迫嫁给他的，他娶你也只是为了药方，没想到他还真怜香惜玉，连随便利用的一颗棋子都能这么宠着。哎？你居然怀孕了？难道真的打算跟他过一辈子吗？”
    林墨染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林墨深，说道：“大哥，你跟二哥学坏了，说话越来越没边儿了！”
    林墨深嘿嘿一笑，这才稍微正经了一点，说道：“被追杀的生活太苦了，我只能自娱自乐，给自己找点乐子了。我回来的目的知道了吗？”
    “据说边关有动乱？真的假的？”林墨染问道。
    林墨深点点头，说道：“这两年就不消停，今年终于按捺不住了，还是为了粮草的问题，北方游牧民族，一遇到年头不好的时候就缺粮。去年冬天已经朝我们要了不少东西，可惜他们太不知足，刚过了年，他们就又按捺不住贪念，又来侵犯我国边境了。”
    “所以呢？是真的要打仗了？”林墨染问道。
    林墨深奇怪的看着她，问道：“你现在可是太子妃，就算你和太子的关系不好，也应该听到一点风声吧？难道你真的怕他，所以连这种大事都不敢打听了？”
    林墨染尴尬的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倒不是怕，只是我不喜欢他，所以也不想跟他说话，就只能不打听跟他有关的任何事了。别跟我说什么国事家事的，你知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的，真打仗了又能怎么样？我又不上战场的。”
    “可是跟你息息相关的人会受到牵连，你在乎的人可能因为爱国，就上了战场，无辜的百姓可能会受到战乱的影响，流离失所，那些只想过和平日子的士兵，会因为战争而伤亡惨重，到了那个时候，战场上最缺的就是大夫，医者仁心，你就忍心看着那些受伤生病的士兵和百姓，得不到救治，最终因为缺医少药，本来可以活下来的人都死了吗？墨染，就算你性子再冷情，你也做不到这点的，对吗？”林墨深淡淡的说道。
    林墨染越听越心惊，她的确不在乎这个国家的政权如何，边境城镇的归属问题，甚至不在乎是谁做皇帝，天下是否一统。但是她做不到看着弱小无助的人们，明明很需要她，她却什么都不做。
    可是、、、
    “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上前线啊？边境那么乱，我的身体能受得了吗？”林墨染不安的问道。
    林墨深看她想的认真，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放心啦，你不要多想，这件事并不一定要通过战争来解决的，我估计着，可能要先和谈，和谈不成的话，接着才会开战。就算开战了，正如你所说，女人家是不需要上战场的，这些交给我们男人们来做就行了。你在京城好好养胎，希望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们两个做舅舅的，可以回来替他做满月。”
    林墨染低着头，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抬起头，说道：“那你和二哥呢？你们是要上战场吗？你一个人回来，我二哥怎么样了？之前这段时间，你们都去了哪里？你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好妹妹，我都上车这么久了，你才问起我来，你到底是有多不关心我啊？”林墨深玩笑道。
    马车缓缓停下，川乌在外面说道：“到了，娘娘和舅爷下车吧。”
    林墨深应了一声，起身扶着林墨染，问道：“你哪儿找的下人？对你还挺忠心的，连太子殿下的面子都不给，刚才见面的时候，他们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太子，真真是好胆识。”
    “不是下人，是我徒弟，正正经经的徒弟，我亲手教出来的。要是到时候真的打仗了，前线缺人的话，就把他们带过去吧，保证你用得着。”林墨染说道。
    林墨深本以为这事儿没什么意外的，却没想到川乌说道：“我可不去战场，京城的日子过得那么逍遥自在，我活腻了才到边境去吗？要是敌军打到京城了，我就直接投敌，免得受罪。”
    林墨染被狠狠地打了脸，只要去问川柏，川柏却一声不吭，进了院子才说道：“娘娘说让我去，那我就去。不过我们都走了，娘娘怎么办？”
    “好了好了，我还是不用你的人了，你的人我都用不起，墨染，你坐好，这屋里太冷了，你们两个，去把火盆生的旺一点。”林墨深说道。
    川乌带着川柏去生火盆了，丁香从林府下人那里拿来了热水热茶，走到林墨染面前，正要给林墨染沏茶。林墨深也要喝水，就从丁香手里抢过杯子，但是一时手不稳，杯子就从他们的手上掉了下去，眼看着就要掉在林墨染的身上，丁香手疾眼快的将杯子捞了回来，稳稳地放在桌子上。
    林墨深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的笑道：“连你身边的侍女都有功夫，也是你徒弟？你一共收了几个徒弟啊？真是好福气，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收徒弟了？以后是不是也能享受有人伺候的感觉？”
    “你有点正形行吗？说点正事吧，既然边关有乱，那朝廷是不是应该也知道了？那你还亲自回来干什么？该不会是你身上有其他人不知道的情报吧？”林墨染问道。
    林墨深点了点头，说道：“是有点别人不知道的消息，不过这件事还不能告诉你，回头我会去一趟东宫，亲自跟李怀风汇报。既然已经是亲家，该走的场面还是要走一下的。”

 第274章 太离经叛道了

    林墨深洗了个澡，又和林墨染吃了一顿只有兄妹两个人的团圆饭，林府留下来看家的下人，都是林家用了多少年的老人了，也可以算是看着林家兄妹长大的长辈，知道林墨深回来了，就都到了前院该林墨深请安。
    林墨深一一见过，说了两句话以后，就对林墨染说道：“我赶了几天的路了，都没休息好，就先去睡觉了。对了，我的房间还留着吗？你今晚睡哪儿？”
    “我带你过去吧，你就睡我院子里吧？你要是睡不着，还可以跟我聊聊天，要是你高兴的话，还可以告诉我你都带了什么消息回来。”林墨染边走边说道。
    林墨深还是守口如瓶，倒是说道：“天水宫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水泼不进的地方，上上下下都是宫主的亲信，所有对宫主有意见、对她有二心的人，要么都被派出来追杀你，要么就以各种理由被排挤出去了。现在勉强还剩下的几个人，也都干着别人不愿意干的事，小心翼翼的熬着。当初你被那么多人追杀，我还以为你死定了，你倒是有本事，让江沐渊陪着你，替你挡了多少杀手？”
    “去东宫的时候，你可别再提江沐渊了，要是李怀风把他当成情敌针对，那岂不是害了他？现在李怀风看江沐渊可不太顺眼呢。”
    “你们也真是情路坎坷，都已经两情相悦了，还是走不到一起。若是日后有机会，就从东宫出来吧，你们改头换面，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开始自己的生活吧，别再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卖自己的命了。”林墨深心疼的说道。
    “爹娘怎么能算不相干的人？那天在场的人，还有咱爹呢，我怎么能连爹都不管了？要是我想从东宫出来，那你可要帮我一把，没有人里应外合，我们还真不容易私奔的成呢。”
    林墨深自然是满口答应，可是话才一出口，林墨染就笑道：“没想到一向严谨古板正经的林墨深，也会说这种离经叛道的话，居然鼓动自己的妹妹与人私奔，真是不得了呢！”
    到了林墨深的房间以后，林墨染很郑重的对他说道：“我也不是完全被动，完全被逼无奈的嫁进东宫的，我的目的没有达到之前，我暂时不会离开东宫。而且为了我的目的，我甚至还会帮助李怀风，做一些违心的事。我可以为了我的目标，放弃一切，但是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江沐渊，大哥，帮我照顾好他，好吗？”
    林墨深一怔，暗道自己小看了妹妹，正准备跟她打个包票，就听到林墨染又说道：“也要照顾好你自己，还有我们的爹娘，不要再让我为了你们而委屈自己了，你们都好好的，我才能活得更好。”
    林墨深的心随着妹妹的话而沉了下来，他沉默了三秒钟，才郑重的说道：“爹娘在老家过得很好，周围的邻居都是老相识，都很照顾他们。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会想办法派人回去保护他们，不会让他们有危险的。”
    林墨染安心了一点，这才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柔弱无助，伏在林墨深的怀里，娇滴滴的说道：“我其实好讨厌在东宫待着的，还没有天水宫自在。李怀风对我再好，我也不觉得他有多好，我总是记得，他们用父亲和江沐渊的性命逼我就范，一想起来就心痛。哥哥，我好想回家啊、、、”
    “你现在不是就在家里吗？乖，等我忙完了这件事，就回来陪你，只要你想，就随时都可以回来，好不好？”林墨深心疼的说道。
    林墨染哭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带行李了没有？没有换洗衣服的话，就穿你以前的旧衣服吧。你看你这衣襟，都被我的眼泪给弄湿了。”
    “原来你还知道啊，行了，快去睡觉吧，今天一看你这脸色，还以为你在东宫受委屈了呢，要不是看到李怀芬对你还算宠爱，我早就收拾他了。明天我就会去见他，你陪我一起去吧？”林墨深说道。
    “好啊。”
    林墨染以为自己只是偶尔回趟娘家而已，然而第二天的时候，林墨染和林墨深还在吃早饭呢，李怀风就带着人过来了，见他们还在吃饭，就笑道：“这个时候才吃饭，就知道你今早一定是赖床了，那是不是昨晚睡得还不错？果然啊，你还是跟哥哥更亲近，我对你怎么好，都是不如哥哥的。”
    “你要是不跟我做夫妻，我认陛下当个义父，那你就是我哥哥了，怎么样，有兴趣吗？”林墨染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倒是会算账，跟着我是太子妃，身份已经是不能再尊贵了，就算认父皇做义父，皇帝的干女儿，怎么着也能是个郡主吧？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吃亏的。”李怀风笑道。
    林墨染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不嫌弃，就认我父亲当干爹，我没意见。他也不是第一次给人当爹了，也不在乎多你这一个儿子。”
    李怀风被绕了进去，怎么都是他吃亏，于是很不高兴地说道：“难道我现在见了林大人，还敢不叫爹吗？算了，跟你计较什么？墨染，今天跟我回去吧？你可是我妻子，若总在外面住，外面该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我多没面子啊？”
    一听说让她回去，林墨染就不高兴了，她唧唧歪歪的说道：“我哥才刚回来，我和他还没说几句话呢！我不回去，等我住够了再说吧！”
    李怀风当然是不希望她留下的，可是又不敢硬劝，为难的在林墨染和林墨深之间看来看去，不时地朝林墨深投来求助的目光。
    林墨深默默地把早饭吃好了，才说道：“行了，别胡闹了，我正好有事要和太子殿下说，咱们一起去东宫吧。”
    看到林墨染还不是很情愿，林墨深就说道：“好了，别太任性了，你吃好了没有？咱们这就走吧。”
    林墨染噘着嘴巴，重重的将筷子摔在桌子上，气鼓鼓的走了出去。
    林墨深很是无奈的对李怀风笑道：“殿下，咱们走吧。”

 第275章 林墨深的计划

    自从成亲以后，林墨染一直都是一副端庄持重的样子，很少有情绪外露，这几天下来，林墨染一次又一次的耍起了小脾气，虽然有时候让李怀风觉得很是不满，但是事后每每想起来，李怀风只觉得这样的林墨染甚是可爱。
    他被林墨染甩了脸子，却丝毫没有生气，依旧态度和蔼谦逊的对林墨深说道：“这次回来不知是能久留呢，还是过段时间还会再离开？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尽早定居下来的好。墨染在京城没什么亲人，舅兄正好可以多陪陪墨染，她一有委屈，就抱怨自己亲人不在身边，谁都敢欺负她。舅兄也正好帮忙评评理，到底是有人欺负她了，还是墨染自己太过霸道了？”
    林墨深一如既往的温和的笑着，他自己的妹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林墨染的小脾气实在是有些大了。但是他更清楚，若不是对她很上心的人，是不会容忍她的这些坏毛病的。
    看来这个李怀风，对自家妹妹倒是真心的了。
    林墨深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李怀风，十分惋惜，这样一个有情人，最终却没有办法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也是个可怜人了。
    这样想着，林墨深对李怀风说话的时候，就客气了很多，要是再伤了他的心，那他们林家兄妹，可真是太没良心了。
    回到东宫以后，林墨染就被哥哥赶回了自己院子，让她好好歇着，然后林墨深跟着李怀风去了书房，说起了边境的现状，同时，对李怀风说了一个目前还没有人知道的小道消息。
    “你说的可是真的？”李怀风吃惊的问道。
    林墨深点了点头，说道：“我和墨浅亲自去打探的消息，千真万确，这件事目前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也不能确定，但是我们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可以利用全国的力量，提前作部署，争取快人一步，不让对方的诡计得逞。”
    李怀风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有些不够用了，沉思了许久，说道：“如果让你去做，你有几分把握能成功？”
    “我一人不行，不过若是和我弟弟两人合作，成功的机会就大了很多。但是这个计划需要太子殿下的支持，所以我才会不顾危险，千里迢迢的赶回京城，只为求得殿下的支持。”林墨深说道。
    李怀风认真的回想着林墨深说过的话，仔细斟酌这件事的可行性，怎么都觉得成功的几率非常大，而且成功以后，对大周，以及对他自己的好处都十分巨大。
    李怀风无法拒绝这个巨大的诱惑，于是下定决心，说道：“好，那就如你所言，只是有一点，万一失败了，本宫可不能陪着你送死！”
    “殿下何出此言？我怎敢拿殿下的安危玩笑？若成功了，功劳自然首推殿下，若是失败，也和殿下无半点关系，绝对不会连累殿下！”
    李怀风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我稍后就进宫面见父皇，一定为你求来一道旨意，支持你的一切行动！”
    “多谢殿下！”
    林墨染日渐觉得疲累加重，随便活动两下，都会觉得腰背酸软，早上从林府回来，做了一阵子马车，她就又觉得后背难受，于是就躺在床上休息。过了不到一个时辰，芷兰就过来说道：“娘娘，殿下和大舅老爷已经进宫去了，听前院伺候的人说，两人似乎在谈什么事情，而且事关重大，好多下人都被遣出了书房附近百米之内，不准有人偷听。所以殿下他们到底谈了什么，东宫的人都不知道。”
    林墨染心里烦乱，总觉得哥哥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他越是不说，自己就越想知道。
    如此想了很久，林墨染只觉得越躺越累，最终还是躺不住了，于是站了起来，说道：“咱们出去走走，等太子殿下和我大哥回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娘娘。”
    一直到午后，李怀风和林墨深才从李昀那里回来，看两人的脸色，他们商议的事情应该谈得还不错，所以脸上都带着笑意。林墨染就不明白了，林墨深明明是她的哥哥，有什么事也应该和她说才对，怎么就和李怀风说了，而且还谈的那么高兴？
    李怀风和林墨深两个人刚坐下，林墨染就走了进来，一脸笑意的说道：“你们的事谈完了？大哥那件不能跟我说的事，也说完了？”
    林墨深一脸嗔怪的说道：“哎，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么做也是公事公办，难道这种国家大事，不应该找太子殿下说吗？难道我跟你说了，你能解决问题吗？最后做决定的还是太子殿下，所以啊，我就直接绕过你，跟太子殿下说了。”
    林墨染做恍然大悟状，道：“我明白了，这事儿就跟我没关系了是吧？那好，这事儿我就不问了。大哥准备在京城呆多久？走的时候我送你吧，我们兄妹已经这么久都见面了，这两天要是没什么事，就多陪陪我吧，我都想你了。”
    “我还有事要在京城忙活两天，抽空陪你吧。你想让我陪你做什么？小时候你最喜欢让我带着你去逛庙会了，过两天元宵节，我陪你去逛灯会吧？”林墨深说道。
    “好，你们中午吃什么了吗？要不要再喝个下午茶？我叫沉香做几样点心送过来，大哥还喜欢喝奶茶吗？要不要我给你做？”林墨染笑道。
    李怀风早就被林墨染的温柔攻势给迷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有林墨深还保持着清醒，很是警惕的说道：“你又想干什么？告诉你啊，想跟我套话，没门！”
    “哎，大哥怎么能这样说？我怎么会是那种人？难道不跟你套话，我就不能给你做一杯奶茶了吗？难道你吃了我的点心，就一定要告诉我什么吗？咱们那么久没见了，大哥就放心大胆的跟我聊聊天就好了。陆长老还好吗？我把他外孙女拐走了，他有没有说要杀了我？”林墨染问道。
    “白杏朵的事已经翻篇了，你在陆长老面前千万不要再提，否则我怕他接受不了。对了，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林墨深满怀戒备的问道。

 第276章 为在乎的人而放弃

    林墨染接过水壶，一边往杯子里注水，一边说道：“没事闲聊啊，要不然我们大眼瞪小眼吗？要是你不想聊这个话题，那我们就换一个，聊聊、、、聊你们今天聊的话题吧，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要是没什么的话，就跟我说说吧，我保证我不插手，我就在一边看着还不行吗？”
    “我不相信你，你不可能只看着的。墨染，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去外面转转吧，实在不行，晚上我给你下个厨，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准备？”林墨深说道。
    这意思就是没得谈了，林墨染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用别的办法了。
    于是，林墨染笑道：“不说就算了，好像我真的很想听似的，那你们聊，我先走了，晚上吃饭就不用叫我了，反正你们说的话也不想让我听，我去凑什么热闹？”
    李怀风一听，立马就慌了，连忙追上林墨染的脚步，说道：“别的什么事都可以，但是不吃饭怎么行？乖，晚上我亲自来叫你吃饭，我们给大哥接风，好好聚一下！”
    “哟，大哥都叫上了，看来你们今天聊得很好，已经达成共识了，就是一起瞒着我对吗？行，你们去忙你们的，那都是你们男人间的事，我这个女人家还是不要插嘴多问的好，我就应该窝在这个小院子里，安安分分的生孩子，带孩子，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个傻子一样。”
    林墨染对着李怀风假惺惺的笑了一下，说道：“你喜欢傻子，那我就当个傻子，你高兴就好。”
    说完，林墨染的表情瞬间消失，转身走了。
    李怀风正想追出去，就看到广全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说道：“殿下，陛下身边的赵公公来了，说是有陛下的旨意，还请殿下跟林大公子准备接旨。”
    李怀风无奈，只好先去接旨，就这样放走了林墨染。
    而林墨染临出门的时候，也看见了广全，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于是林墨染对着前院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就走出了前院。
    三秒钟以后，就在所有人都在给林墨染行礼，恭送她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的靠近了正厅，将赵平宣旨的内容全部听进了耳朵里。
    林墨染的房间里，木风正在吃盐酥黄豆，林墨染靠在榻上，不解的问道：“反间计划？大哥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在天水宫呆够了，想要换个地方做事了吗？否则他没事掺和国事干什么？这里面的浑水，也是他能随随便便就淌进去的吗？”
    “那我怎么知道？这要问林大公子啊，不过我倒是理解林大公子的顾虑，要是让你知道的话，你难免不会担心他们的安危，一定会想办法帮他们的，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让大公子和二公子怎么能安心？主子，你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这两天就好好陪着大公子，我抽空回去一趟，把这事儿跟我家老大说一声，我家老大出马，你还不放心吗？”木风说道。
    林墨染也知道，这个计划危险重重，一旦被人发现林墨深的身份，那他们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林墨染无论如何都不能参与其中的。
    可是要让她什么都不做，就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哥哥去送死，林墨染也是做不到的。
    她到底该怎么办？
    “木风，这件事，你也要装作不知道，对谁都不要说，我们一定要置身事外，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和这件事有关系。我们、、、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沉香看林墨染似乎心情不太好，于是就想去开导一下她，林墨染却对她摆了摆手，说道：“我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都去看药典吧，好好学医，以后用处大着呢。对了，我昨天说要重新开始炼药，让人去添置药材，你们都添置了吗？可不能偷懒，就算我用不着，你们制药的时候也用得上，好好研究制药，要是连制药都不会，就别说是我的徒弟，我丢不起那个人。”
    沉香和丁香不知道林墨染又在搞什么花样，但是既然她说了，两个人就十分听话的说道：“是，我们这就去药房。”
    “木风，你去盯着他们练功吧，好好学功夫，以后才能保护自己。”林墨染又说道。
    木风拼命地摇头，说道：“那不行，那你身边就一个人都没有了，万一有事，我们都不能第一时间来救你，老大派我来就是保护你的，要是没有保护好你，那我还在这儿干什么？回家去得了。”
    没看出来，这个木风平时嘻嘻哈哈的，但是认真起来，还很有原则呢。
    林墨染挺喜欢他这一点的，于是说道：“那就抽空去检查一下他们的功课吧，别让他们偷懒了。”
    “哎，好嘞！可是主子，你干嘛这么督促他们的功课？他们才学了几个月，肯定是还没学出个样来呢，要想有所小成，至少也要两三年吧？”木风不解的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急啊，你也听过了，边境上有动乱呢，若没打起来，那都还好说，若真的打起仗来了，医药都是紧俏货，我们总得做点什么才是啊。”林墨染担忧的说道。
    木风沉默了一下，说道：“主子就别担心了，我们老大一定会去帮忙的，就算他自己不想插手，为了主子你，老大也会去做的。你放心，这事儿我记在心上了，真有那么一天，木风就算拼了命，也会为主子分忧的！”
    林墨染心内感动，嘴上却不肯示弱，笑骂道：“去你的，你家主子可不是我，别跟着胡乱叫人！跟谁学的这么贫嘴？若是让你老大知道了，不是要嫉妒死？”
    木风嘿嘿一笑，说道：“嫉妒去吧，谁让主子对我好？什么好事都想着我，就算我一辈子不回去了，只认你一个主子，老大也没话说的。就算主子把老大所有的手下都挖过来，老大还得自掏腰包，替你养着我们呢。”
    “呸，越说越不像话了！”林墨染笑了笑，说道：“那边柜子里还有两碟糕点，你带回去给慈姑吃吧，还有几样进贡的水果，你也一并拿着吧，外面不容易吃到的。”

 第277章 灯会回顾

    木风打了个嗝，满足的说道：“若是一直这样跟着娘娘，属下迟早要提前退休的，这么好吃好喝的养着，属下的肉会越长越多，功夫都练不出来了，还怎么保护主子？”
    “还怪我了？那你就什么都别拿走了，就到外面喝冷风去吧！”林墨染佯怒道。
    木风却手脚飞快的把糕点水果都收进了怀里，说道：“主子在屋里好好呆着，属下去去就回！主子千万别乱走动，要是出了事，属下可担待不起！”
    木风的话音才落，就听到芷兰在敲门，请示是否可以进来，在林墨染开口的同时，木风消失在林墨染的房间里。
    紧跟在芷兰身后的，是和林墨深谈完公事的李怀风，他歉意的对林墨染说道：“不是不能告诉你这些公事，只是怕你担心，你现在怀着身孕，别说为这些事操心了，光说你这个身子，你能去哪里？怎么才能让人放心？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亲大哥跟我说的，你要发脾气，也去找他理论，可别跟我耍横。”
    此时的林墨染早就抚平了心绪，不再那么不平了，所以很平静的说道：“知道啦知道啦，我不问了还不行吗？他现在在哪儿呢？这时辰也不早了，你让他一个人回去，一个人对着空气，自己吃饭吗？要是晚上能住在这里就更好了！”
    “他当然没走了，我让他去了客房歇着了，昨天才回来，今天又折腾了一天，不累才怪呢。墨染，你好好的，什么事都不用你操心的，你只要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我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我现在唯一的牵挂，就只剩下你了！”李怀风一脸幸福的说道。
    林墨染淡淡的笑着，却没有被李怀风的暖心情话打动，她满脑子都在想着，如果边关真的打起来了，她的两个哥哥一定会参与其中，江沐渊为了让自己放心，也可能会去边关做点什么。到时候自己在乎的人都去了前线，那自己岂不是更加担心？看来，自己还是不要太多管闲事的好。如果可以，甚至还要去劝林墨深，让他们也不要冒险了。
    这场战事来得比林墨染想象的要快一点，正月十六那天，林墨染还在回味昨天晚上的灯会盛景。
    江沐渊和陶李言早早得到消息，晚上也去了灯会，所以林墨染等人出来没多久，就遇到了他们，然后就自然而然的结伴同行。
    这样一来的结果就是，除了李怀风以外，所有人玩儿的都很开心，只有李怀风，在嫉妒这难得的盛会，却不是属于他和林墨染两个人的。
    尤其是看着林墨染跟江沐渊、陶李言两人玩儿的都很好，三个人经常一起行动，非常有默契，让李怀风怎么看都眼红。
    回去以后，李怀风就不太痛快。
    林墨染知道他在气什么，想到自己想跟江沐渊说的话都说完了，最近一段时间都没什么事要找他，即使不见他也没什么，于是对李怀风笑道：“你干嘛这么小气？我难得出去一趟，又难得和朋友一起聚聚，就和他们多说了几句话，这你也不许吗？难道我以后还不能出门了？不能和朋友一起说话了？不能出去玩了？”
    “我当然不是在生气这个了！我就是、、、就是看着你和江沐渊、陶李言的关系那么好，和我却总是客客气气的，一点都不像夫妻，倒像是君臣。”李怀风不高兴的说道。
    林墨染依旧是得体的微笑，脑子里在想着昨天晚上，夏如芳和顾成玉两个也不知道是哪里得到的消息，也跟了过来。
    两个人刚来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兴奋，但是知道回来的只有林墨深一个的时候，顾成玉就没有那么高兴了，经常甩开林墨深和夏如芳，自己去看前面的花灯，倒是给林墨深和夏如芳制造了不少独处的机会。
    可是夏如芳倒是开心了，林墨染却觉得，林墨深没有那么开心呢？他看着夏如芳的时候，眼神冷淡，态度客气，丝毫没有半分多余的情感，难道大哥对夏如芳没兴趣？
    林墨染暗暗想着，是不是可以撮合一下两个人呢？和那些不熟悉的人比起来，林墨染还是很愿意让夏如芳当自己的嫂子的。
    听到李怀风的话，林墨染才收回思绪，说道：“殿下本来就是君，是储君啊，我怎敢不尊你敬你？殿下莫要歪解我的心思，若不是心里有殿下，我又怎愿委屈自己，将自己深锁宫中，陪着殿下呢？殿下光想着我玩得高兴，就没想想我大哥昨晚有什么不同的吗？那夏小姐和顾小姐又是怎么那么巧，就和咱们同时到了灯会上的呢？”
    林墨染故作深沉的顿了一下，做思索状，说道：“大哥向来不喜欢去这种热闹地方，更不喜欢浪费时间做无用的事，回来的时候却突然说起，要陪我去灯会。昨天灯会上，本来是只有我们几个人作伴的，可是夏小姐却突然出现了，怎么会那么巧合？难道是他们两个早就约好了的？要是大哥真的对夏小姐有意思，那殿下可愿做这个月老，替他们两个牵个红线？”
    “你这是在转移话题？”李怀风问道。
    “当然不是啦！我其实只是在关系我大哥的婚姻大事，我这个做妹妹的，怎么能不关心自己哥哥的终身幸福呢？所以啊，我昨天晚上也没有玩得很开心，一边逛灯会，一边注意着我大哥的动静呢。夏小姐和顾小姐刚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开心，可是知道只有我大哥一个人的时候，就只有夏小姐一个人开心了，那和我大哥两情相悦的人，就只有夏小姐一个人了，事情很清楚明了，殿下不会弄错吧？你要是还不放心，那就再去问问他们两个人好了。”
    李怀风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但还是不服气的说道：“你连他们三个人都注意到了，那有没有注意到我？该不会你每个人都注意到了，就是没有注意我吧？”
    “哪有？我不是特意给你买了一盏花灯吗？风调雨顺的图案，多好啊？”林墨染笑道。
    李怀风的情绪再也撑不起来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正准备跟林墨染撒个娇，却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沉香在门口通报道：“殿下，宫里来人了，要面见殿下！”
    “说了何事没有？”李怀风问道。
    “听说是边境的动乱，殿下去了就知道了。”沉香说道。

 第278章 忠义不能两全

    李怀风没有心情和林墨染培养感情了，匆匆来到前厅，听传话的太监说了两句以后，就更加匆忙的进了宫，没一会儿，宫里又来了人，把林墨深也叫了进去。
    林墨染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于是连忙把木风也叫了出来，说道：“回去跟你老大说，战事将起，让他尽力做点什么，主要是要保护自己人的安全，派两个人跟着我大哥二哥，不能立功无妨，也不能让他们送死啊！”
    木风想也没想就去传话了，可是江沐渊听到林墨染的要求的时候，却没有马上去安排，而是坐下来喝了一杯茶，让自己静了下来。
    若战事起来，到时候百姓必遭苦难，流离失所的大有人在，彼时，江沐渊少不得要做点什么，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到了那时，林墨染在意的那几个亲人朋友，只怕是难以顾全，若想保他们无事，还得都聚在一起，一起保护了，才不至于顾此失彼，几头奔忙。
    陶李言就在京城，现在李昀已经不再追究定远侯府的过错，和往常一样恩泽，就算日后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但是也不会再出差错。
    江沐渊唯一放心的，就是陶李言了，想来想去，也只有把各自的亲人都托付给陶李言，他才能毫无牵挂的前往前线。
    所以，江沐渊在想清楚以后，就去了定远侯府。
    陶李言一听江沐渊的打算，顿时就急了，忙道：“这上前线可不是小事！一不小心就会送命的，你又不是当兵的，犯不着去前线冒险！你不是说了吗，墨染让你照看我们，若你不在京城，我们出了事怎么办？到时候你远在千里之外，怎么顾得上我们？何况你若出了事，墨染怎么办？你放心让她一个人在东宫熬年头？若想让墨染以后的日子平安顺遂，总得你在她身边保驾护航才是！”
    “胡说什么？墨染在东宫好好的，用不着我护着。何况你也在京里，难道她有事，你会看着不管吗？你多帮帮忙，墨染也就没事了。至于我，虽然也放不下墨染，放不下家人朋友，但是国家危难在前，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只顾自保？还是得亲自去一趟，总要做点什么，才能心安。”江沐渊说道。
    “可是你前日不是还说，要去参加考试吗？怎么说话间，就又要去战场了？你到底是想护着墨染，护着她的孩子，还是想保家卫国，当个英雄？”陶李言问道。
    “忠义不能两全，我只能选一样了，相比起来，还是国家更重要，只有国家保全了，墨染才有好日子过。李言，此次战事非同小可，不是以前那几次骚乱可以比拟的，稍有不慎，我们的国家就亡了，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京城这里，就拜托你了！”
    说罢，江沐渊深深地给陶李言鞠了一躬，搞得陶李言手足无措，不敢受他这个礼，却又没拦得住他。
    看着江沐渊毅然决然的表情，陶李言终知是再也劝不住他，也给江沐渊鞠了一躬，由心的说道：“江兄大义，李言自愧不如。既然江兄有托，李言不敢不从，李言就在京城，照看好后方，断不让江兄有任何后顾之忧！”
    “如此，就多谢了！”
    当天晚上，江沐渊就带着人出了城，如今江老夫人和定远侯夫妇都在京城，最让江沐渊和林墨染不放心的，就是林正堂夫妇了，所以江沐渊就先去了林正堂的老家，亲自请两位动身，派了柴胡把他们夫妇俩护送到了京城，自己却继续前行，去了边境。
    林墨深带回来的消息，是他日夜不歇加急送回来的，要比朝廷正经驿站传递消息的途径快了许多，当边境的消息通过驿站送到京城的时候，江沐渊已经到了边境，并且部署了一些自己的力量，确保到时候自己所在的地方不会出乱子。
    而千里之外的京城，此时已经炸开了锅。
    除了定远侯以外，朝里其他大臣都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都大觉意外，一时间都在讨论，这仗是否能真的打起来？
    然而李昀得到了消息，已经让林墨深带着人马早早地离开了京城，提前去做部署了，现在在这里和大臣们讨论，不过是要他们论出个备战的章法，如何调动大军，如何筹备粮草，各方各面，都要派什么人去办，都得拿出个确切的章程来才行。
    见其他大臣们都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却总是没有定论，定远侯看着头疼，于是站出来说道：“陛下，看来诸位同僚是论不出个子丑寅卯了，那不如臣先做个表率，臣早些年就是武将出身，今天既然又有战事，那臣就主动请缨，先讨个先锋当当，至于其他的，陛下先慢慢商议着。”
    李昀正愁没有能打仗的人呢，定远侯主动请缨，他自然是高兴的，于是很是满意的说道：“定远侯就很能为朕分忧！你们都跟定远侯学学，别整天就只知道争个口头便宜！既然阵前先锋已经有了，那大军主帅由谁来担任啊？”
    上阵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会送命，一时间所有的文臣就都闭上了嘴巴，偃旗息鼓了。
    李昀见他们都不说话了，也知道靠那些个文臣们是做不成事的，于是就自己做主，在武将那里选了几个关键位置上的要员。只是主帅不好定，李昀自知急不得，就让他们先去做了自己手头上的事，其他的另作打算。
    林正堂夫妇刚刚进京，就看到城门口有一辆马车，林正堂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里面坐着的人是谁，正要上前两步跪拜，就看到一个妇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在林正堂愣神之际，就走到了他们面前，朝他们行了一礼，说道：“父亲母亲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林正堂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的女儿已经是太子妃了，是可以坐这辆皇家贵妇才准乘坐的车驾的。
    可是想到女儿已经是太子妃，论起君臣来，他们还要给女儿跪拜请安，于是就要行礼，却被林墨染拦住了，说道：“跟女儿还客气什么？再说外面也不方便，还是先回去再说！走，我们先上车！”

 第279章 林正堂夫妇进京

    林墨染将他们拉上了马车，夫妇二人才看到，原来李怀风也在车上，林正堂连忙说道：“怎敢劳驾太子殿下出城迎接？是、、、是、、、”
    “岳父大人客气了，在外面，我们是君臣，可是私下里，你还是我岳父，我来接你又有何妨？快回去吧，墨染有着身孕，容易疲累，早点回去歇着。你们二位也奔波一路了，我已经备下了接风洗尘的酒宴，就等着你们回去了。”李怀风笑道。
    看到李怀风和蔼亲善的态度，林正堂除了受宠若惊以外，更是觉得后背发凉，他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李怀风又是想怎么样？难道他又要从他们林家人身上图谋什么吗？
    可是林正堂夫妇进了东宫，吸取了一身的风尘，吃了酒宴，也回房休息以后，李怀风都没再提什么要求。林墨染也没有任何异样，席间说话做事都和嫁人之前并无差别，很是自然。
    林正堂夫妇实在是不明白李怀风又有什么阴谋，躺在床上睡也睡不着，不把心里的疑惑弄清楚了，他们寝食难安。
    于是，林夫人就悄然起身，想要找个机会把林墨染叫出来，和她好好说说，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林夫人在林墨染的院子外面转悠了两圈，都没想好怎么开口，却被守在外面的人发现了她的异常，于是进去给林墨染禀报了。
    林墨染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迎上母亲以后，不等林夫人开口，就说道：“我们去你屋里说罢。”
    回到他们的房间，林墨染就说道：“父亲母亲也太沉不住气了，怎么这时候就忍不住要去找我了？父亲母亲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现在我就在这里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
    林正堂见林墨染既然来了，就没必要浪费机会，于是朝左右意味深明的看了一眼。
    林墨染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说道：“不相干的人都在外面呢，听不到我们说话的，这屋里的人都是自己人，可以放心说话的。”
    林正堂问道：“那我就问了，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今日对我们如此客气优待，是不是又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听江沐渊的人说，边境马上就要开战了，该不会是让我们上战场吧？”
    林墨染面色一囧，尴尬的说道：“爹娘就这么多心，把太子殿下想的这么不堪吗？他可真没有任何坏心，叫你们进京，其实也是我的意思，为的就是保护你们，免得你们受战乱之苦。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管是福是祸，我都可以护着父母周全，也不枉我做一回你们的女儿。”
    “你说的可当真？”林正堂问道。
    “自然是当真，若有半点虚言，爹爹想怎么罚我都成。”林墨染信誓旦旦的说道。
    在东宫歇了一晚，林正堂夫妇就回了林府，这时候，林墨染才有功夫问清楚他们这一路上京的细节，也是这时候，林墨染才听说，江沐渊去边境了。
    “他去边境干什么？他难道是要去打仗吗？他什么时候学了兵法了？”林墨染不满的说道。
    林正堂一脸凝重的说道：“墨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别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就单说去边境的是江沐渊，你就应该闭口不言，不能吐露半点心思。你要记住，就算太子殿下对你有多爱重，他都不喜欢你总把别的男子挂在嘴边的。”
    林墨染可没心情管李怀风怎么样，她正在想着，怎么才能把江沐渊从边境上弄回来？
    看到林墨染如此出神，林正堂赶紧将她打断，说道：“你别想了，这个时候，你是千万不能有事的，你若真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就派个人过去看看好了，千万别把情绪都显露出来，让太子殿下看到，他若为难你，岂不是让他担心了？墨染，你要知道轻重，要知道只有保护好你自己，才能让所有人都放心啊！”
    这时候，陶李言突然来了，他一进来，就笑道：“还以为你们一路辛苦，这时候正在休息呢，可是听说太子妃娘娘也在这里，想着我许久没有见她了，就忍不住想要过来看看，没想到我来的正好，正好和你们好好叙叙旧。林伯父，你们这几个月在老家生活的可好啊？若是不习惯，就还是在京城住着吧，也免得娘娘整日担心你们的安危。”
    “此次进京，我们自然是要多住一段日子的，陶世子对我们林家一直照顾有加，老夫在这里多谢陶世子了！”林正堂笑道。
    陶李言很是爽快的摆手道：“用不着这么客气，都是应该的。我和墨染自小相识，本来就是挚友，互相帮忙照应是应该的。这段时间你们若没事，可以经常到我们府上做客，我爹已经请旨去了战场，家里就只有我娘，伯母可以经常和我母亲作伴，也免得伯母一个人无聊。”
    林夫人微笑着点头，林墨染没有回京以前，陶李言就经常去看他们，林正堂夫妇对他已经十分熟悉了。
    陶李言继续唠叨道：“你们还是晚来了几天，若是再早两天，林大公子还没走，你们父子还可以见个面。现在啊，大公子应该已经到了边境了吧？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林墨染终于忍不住了，谁想跟他聊家常啊？谁想跟他这么没正形的胡扯啊？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好吗？
    “陶李言，你说够了没有？就不能说点别的？”林墨染怒吼道。
    陶李言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说道：“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这不是还没说到那儿吗？我接着就打算说了，江沐渊让我告诉你，他实在是分身乏术，不能同时兼顾照顾你和保卫国家这两件事。所以啊，他把你和我们的家人，都交到了我的手上，你和林伯父伯母就安安生生的在京城住着，我保证你们什么事都没有。至于江沐渊呢，你也别担心了，暮组织的人，除了留下来保护我们的，全都跟着去边境了，沐渊身边不缺用的人，他很安全。况且他去边境也不是上战场的，他只是去做后方保障而已，并不危险的，你有空担心沐渊，还不如担心一下我爹，他可是打前站的先锋。”

 第280章 骑兵好可怕

    林墨染被有一个重磅消息给震惊到了，她惊讶的问道：“你爹去当先锋了？他都多大年纪了，还去当先锋？战场上瞬息万变，随时都有可能没命，他这是不打算要命了？他要是出事，那你怎么办？定远侯府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他还真是热血！拖家带口的，也敢上战场！”
    陶李言的神情越来越冷，他冷冷的说道：“墨染，你变了，你变得冷漠了，这种时候，你居然还在想着家人？难道你不应该想想，边境上的百姓有多无辜吗？他们要饱受战乱之苦，他们又做错了什么？这个时候，我父亲不去保家卫国，还有谁能去？难道要看着他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吗？”
    “什么叫我冷漠？若不是我怀着身孕，我情愿上战场的人是我自己！我宁愿我自己去死，也不想我在乎的人去死！可是为了你们，我只能呆在这里，等着你们的消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在乎的人去送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要不是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你们也不用这么担惊受怕！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不让我去这里不让我去那里！生怕我一时冲动就去了战场！这两天于夫人去了几次东宫？连溢彩都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现在最恨的不是敌人犯境，我最恨的就是我肚子里的这个累赘！是他耽误了我去战场救人！”
    林墨染痛苦的伏在桌子上黯然落泪。
    陶李言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于是轻轻地拍了一下林墨染的肩膀，想要安慰一下她，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墨染哭着说道：“你以为我让人把咱们的家人都保护起来，是怕他们受到战火牵连，是我贪生怕死吗？我只是担心，若我们的家人都得不到保护，那在前线的战士们，他们凭什么为了这个国家拼命？我要保护的何止是我们的家人，更是前线战士们的家人！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不是被保护的那个人，而是可以冲在前面，保护别人的人！可是现在，江沐渊做了我最想做的事，我最想保护的人，却为了保护我，冲在了前面，你叫我怎么办！你叫我如何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等消息！”
    不只是陶李言不知道，林墨染还有如此为国为民、身先士卒的一面，就连林正堂夫妇都不知道，他们的女儿还有如此充满大节大义的一面。
    陶李言深感动容，忍不住朝林墨染作了个揖，说道：“娘娘大义，李言自愧不如，请受李言一拜！”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用不着任何人拜，我就想知道，怎么才能让江沐渊在那边更安全一点！你不知道我有多焦虑，那可是战场啊！要死多少人啊？要是只有江沐渊一个人也就算了，可是还有那么多战士呢！还有边境城镇里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呢！我倒不是忧国忧民，只是我既然知道了，我又有能力可以做点什么，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才是我最难受的！”林墨染难过的说道。
    陶李言被林墨染感染了，也很担忧前线的情况，于是说道：“这件事交给我吧，我去和太子殿下和陛下商议，看看可不可以在战前就做好部署，把百姓和战士家属都安排好，不会牵连无辜！”
    “那你需要去边境吗？定远侯主动请缨，为的就是保你一世平安，他已经去了战场，按照惯例，你就不用再去了，你可不要辜负了你父亲的一番苦心！”林墨染说道。
    “放心，就算陛下让我去，我都不会去的，你知道，我哪里是上阵杀敌的料？陛下也清楚我那半瓶子本事，不会让我去前线祸国殃民的！”陶李言笑道。
    林墨染抿了抿嘴，她头一次知道，祸国殃民这个词儿，原来还可以这么用。
    半个月以后，所有的战前事宜都商议定了，而此时，边境上三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开战了。
    林墨染的心越来越忐忑，她很是担心边境上的人，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保佑他们平安。
    可惜京城距离边境路途遥远，消息传递不便，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也要三五天才能送到，那也是在前线有重大事件的情况下，才能加急。普通情报，只能用寻常的速度传递，至少要十天才能送到。
    林墨染原本什么都不信的，但是为了她在意的人，却信起了菩萨，整日在佛堂念经祈福，只求心安。
    前线已经开战了，可是远在京城的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们，却丝毫都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照旧歌舞升平，灯红酒绿，活得和以前一样潇洒快活。
    林墨染虽然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陶李言去参加过两次，回来以后跟林墨染抱怨了几句，想起江沐渊还在前线努力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这些人却在京城纸醉金迷，这个世界对努力的人真是不公平！
    林墨染听了以后有些气愤，但是她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能把这种不平放在肚子里，这种坏情绪积压多了，林墨染整个人也变得消沉了不少。
    李怀风和李昀、朝臣们处理了最新的前线军情以后，很晚才回到东宫，他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间，本以为不会吵到林墨染，可是在躺在床上的一瞬间，林墨染还是醒了。
    “你回来了？最近回来的越来越晚了，战事很吃重吗？”林墨染问道。
    李怀风将林墨染搂在怀里，林墨染不着痕迹的用手将自己和李怀风隔开了一点。
    李怀风有些疲累的说道：“北宛国的骑兵是天下闻名的，我们的确遇到对手了，定远侯擅长阵地战，却不擅长骑战，现在正在向朝廷求援，让我们派几个擅长骑术的大将过去。可是大周山多，平原不多，骑兵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这许多年来都没有过骑兵，就算有几个骑术好的，骑术好的士兵不够多，形成不了强有力的战斗力，一两个人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林墨染听了，心里有些着急，对方是游牧民族，骑术自然是一等一的，大周这个亏是吃定了，要怎么办，才能尽快弥补这个缺陷呢？

 第281章 献战术

    林墨染左思右想，突然想起来，自己从神山带出来的那些书里，可能会有兵法战术、各种兵种的训练方面的书籍，或许可以找出来查看一下。
    于是，林墨染也顾不上天色已晚，就披了件斗篷，跑到了药房。
    李怀风见她不顾一切的往外跑，顿时就急了，一路追了上去，见她平安到了药房以后，才敢喝道：“你不要命了吗？怎么敢这么急急忙忙的就跑了出来？快让我看看，你有事没有？”
    林墨染却一把甩开李怀风的手，说道：“没看我正忙着呢吗？别烦我！”
    川乌三人被惊醒了，都跑了过来，一见是林墨染和李怀风，就问道：“殿下，娘娘，你们怎么来了？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林墨染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些书都是你收着的吧？你们来帮我一起找，有没有关于兵法、战术的书？没准我们能派上用场！”
    三个人不知道林墨染想找的到底是哪本书，于是就把跟兵法战术有关的书都拿了出来，说道：“都在这里了，其他的就不用看了，看了也没用。娘娘有特定的方向吗？这样有目标性一点，找起来才方便。”
    林墨染将李怀风拉了过来，说道：“我只知道是骑兵，其他的并不清楚，你们问太子殿下吧，他每天都能收到最新的军情，他最了解敌人的进攻模式。”
    川乌最爱看书，所以对书本上的内容最是了解，川军喜欢军事对战，所以对李怀风所说的一些军事术语理解的最多，两个人互相补充，说的内容确实给李怀风提供了很多新奇的思路，解决了不少他最近比较头痛的问题。
    只有川柏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听了一会儿以后觉得没意思，看到林墨染有些累了，就说道：“这些事交给两位师兄去处理，我扶娘娘去休息吧！”
    林墨染确实挺不住了，于是就在隔壁的房间睡下了。
    李怀风和川乌、川军两人聊了三个时辰，竟然已经把这段时间积压的军务解决了三分之二，李怀风大喜过望，将所谈内容誊录在纸上以后，天不亮就起身去了议政殿，把自己一整晚的成果拿出来给李昀查阅。
    李昀看过以后非常高兴，于是说道：“你说这是太子妃带去东宫的两个徒弟的功劳？风儿，若是让他们两个从军，现在就赶往边境助我军胜敌，此事有几成的可行性啊？”
    李怀风一听，先是一愣，接着就说道：“父皇，您可能有所不知，墨染这几个徒弟除了跟着她学医术、学武功以外，还有另外一个职责，那就是保护墨染的安全。要是把他们调往战场，恐怕墨染的安全就不能保证了。父皇应该知道，墨染当初嫁给儿臣，都是为了不让她父亲和江沐渊出事，墨染心里一直有疙瘩，并不信任东宫的侍卫，只相信自己身边的人。现在墨染身怀有孕，情况有些特殊，要是这个时候把她身边的人调走了，恐怕墨染这边又会出变故，倒不如、、、”
    “可是朝廷现在正需要他们这样的人才，你也应该知道，就算我们从太子妃手里拿到你说的那些兵书，可是现在临时找人去研读，已经来不及了，倒不如让已经熟读兵书的川乌和川军两人亲自上战场，这样才是最快捷，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你还没有回去问过太子妃，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朕只派他们两个上战场，太子妃不是有五个徒弟吗？不是还剩下三个吗？难道三个人不够用？”李昀不满的说道。
    李怀风自然是希望这样的人才能够得到最好的利用，不让人才埋没，但是他更担心的是，林墨染会有想法。
    可是李怀风也不敢真的抗旨，尤其是这种并没有违背他的意愿的旨意。
    李怀风犹豫了一下，说道：“父皇，还是让儿臣回去和墨染商量一下吧，这毕竟是她的人，若是墨染不愿意，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万万不可强求！”
    李昀满意的笑了一下，他对林墨染还是有一点了解的，就算她对自己父子有意见，但是也不影响她不心怀仁慈，可怜战场上的那些士兵，可怜边境的无辜百姓。如果有机会的话，林墨染恨不得自己上战场，现在只是用她的两个人，林墨染不会不答应。
    果不其然，李怀风回去和林墨染一说以后，林墨染只是想了一下，就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让他们两个上前线也可以，但是我要先和他们两个商量一下，我一个人说的不算，他们自己同意才行。”
    川乌和川军听了李怀风的话以后，对视了一眼，说道：“殿下，我等愿意前往战场，为的不是保家卫国，而是报答师恩。娘娘忧国忧民，已经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了，我们身为娘娘的徒弟，理应为娘娘分忧。只是我们走了以后，娘娘身边就少了伺候的人，还请殿下顾念夫妻情分，对娘娘好一点。”
    川柏从跟了林墨染以后，就一直和两个师兄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听说两个师兄要去战场，却不带自己，于是就说道：“我也要去！你们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才不要一个人在这儿！”
    川乌连忙说道：“你别闹！你留下保护娘娘，不能让娘娘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知道吗？”
    川柏差一点就要把木风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生生咽下了，不爽的说道：“不是还有两位师姐吗？怎么就是一个人都没有了？我就是不同意你们都去，就把我留下！”
    川乌还要再劝，川军就直接说道：“你要去也可以，那咱们俩打一架，你打得过我，我就让你去。先说好，你不准用轻功！”
    川柏一听就留来劲了，正要动手，就被川乌一把拎起，扔到一边，说道：“到底是上战场重要，还是保护娘娘重要？你要分清主次！”
    川柏还是不服气，他知道林墨染一定不会有事，但是又不能当着李怀风说出实情，可是现在不把他也去的事定下来，以后就不好再提了，川柏的内心是崩溃的。

 第282章 三个参将

    林墨染见他们争吵不下，就连忙说道：“你们不用再吵了！既然川柏想去，那就都去吧，我这里有沉香和丁香保护，不会有事的，再说还有东宫这么多人里外守着，就属我最安全了。反倒是你们，战场上兵器不长眼，随时都有可能没命，你们可一定要小心啊！不管战局如何，你们都要给我活着回来！”
    川柏听到林墨染的话，立马扬起得意的笑容，向两个师兄显摆了起来。
    川乌知道暗中还有一个木风，可是他还是不放心，倒不是木风的功夫不好，而是他不放心林墨染，不知道林墨染是不是能像她承诺的那样，在京城好好呆着，不给其他人惹麻烦。
    可是川乌更明白，林墨染心里最记挂的就是前线上的那些人，他们必须要去一趟，把江沐渊和林家两兄弟的消息给带回来，只有这样，林墨染才能安心，她才能好好地在京城呆着，让所有人都放心。
    于是，川乌给李怀风和林墨染行了个礼，说道：“我等一己之身，若能为国为家有一点贡献，我等在所不辞！今日就算是辞别，还请殿下和娘娘保重自身，在京城静待我等凯旋归来！”
    说完了话，李怀风自去向李昀复命，川乌等人则自己收拾好了行装，只等李怀风带了派遣他们去边境的圣旨公文来，他们就可以出发了。
    傍晚时分，李怀风回来了，亲手将敕封川乌三人为定远侯麾下参将，虽然官职看着不高，但是手底下各带了千八百人，专职训练骑兵，作为突击敌阵之用，总比寻常军人，从底层伍长开始熬起来的要好很多。
    川乌三人领旨谢恩后，李怀风说道：“如今是陛下急着组织训练骑兵，你们三人才能被封个参将，这要是在平时，你们少不得要熬个几年，才能有此职位。你们到了边境以后，除了骑兵训练、作战事宜，其他的事不要乱说，别瞎掺和，免得被人眼红，挑出你们的毛病来，到时候本宫这个推荐你们上位的人不好做。”
    川乌三人恭谨的谢过李怀风，李怀风把要紧话都说完了，这才放松了语气，说道：“你们三个得了官职，这是好事，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才是，战事紧急，你们明日就要出发去边境，今晚就在东宫设宴，本宫亲自替你们践行，静候你们凯旋归来！”
    宴席之上，川乌三人推说明早要赶路，就没有多喝酒，早早地就回去休息了。
    李怀风也知道不能耽误正事，只好作罢，回到房间就睡下了。许是搁置了好几天的难题终于一朝被解决了，李怀风心中畅快，所以睡眠极好，躺下不久就睡着了。
    林墨染试探了几下，确定李怀风是真的睡着了，这才起身，才走到院外，就看到川乌三人等在那里，走到一处避风的地方，林墨染才说道：“战场上死人是很简单的事，你们务必要小心，定远侯与我们有些交情，他自然不会为难你们，你们也别给他添麻烦，做事的时候务必三思，不要延误了战机，让大军吃败仗，你们、、、”
    “娘娘不必忧心，军机大事不是我等能置喙的，我等去了前线，虽不能保证立功，但是绝不会犯下大错，娘娘放心就是。除此之外，我们还会注意江公子跟两位少爷的消息，及时把消息传回来，不让娘娘惦记。”川乌说道。
    林墨染被戳中了泪点，她好想大哭一场，可是却不能，只能哽着声音说道：“我知道了，你们注意安全，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平安回来！”
    川乌三人去了战场的事，并没有引起很大的风波，只有认识的人才会知道，陶李言就第一个忍不住过来问道：“你怎么把身边的人都派去战场了？这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不光他们三个一不小心就会有伤亡，就是你自己在京城，万一有个我们照顾不周的地方，你有事怎么办？你让你哥哥怎么放心？你让他怎么放心？”
    “我不会有事，就算是为了哥哥，我也不会有事，不仅我不会有事，他们也不会有事，大周也不会有事，李言，你放心好了！”林墨染坚定地说道。
    可是话虽这么说，然而林墨染心里的焦虑，又岂是陶李言能够明白的？
    陶李言看着林墨染许久，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嘱咐她道：“那你在东宫好好待着，若要出去就叫我，有我跟着，大家都放心一点。”
    “嗯。”
    李怀风知道陶李言来了，把手边的事放到一边，特意过来说道：“李言来了？你最近来东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可是却总不来见本宫，怎么，现在还在生本宫的气？本宫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本宫啊？”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怎敢生太子殿下的气？我只是闲来无事，就过来找太子妃娘娘聊天解闷而已。再说殿下忙的可是正事，我做的都是闲事，我们可不是一路人，殿下若和我走的太亲近，恐怕会被我带坏了，到时候连正事都忘了怎么做了。”陶李言说道。
    李怀风心中生出一股闷气，他很讨厌这种、不能把目标收为己用的感觉，这样会让他有一种挫败感，一种不是万人之上的储君的感觉。
    “陶李言，你要怎么样，才肯为我所用？我们就像以前一样，本宫在前面说什么，你在后面跟着做什么，这样不好吗？”李怀风低沉的说道。
    陶李言也莫名的生出一股火气，正视着李怀风责问的目光，说道：“太子殿下还记得我最后一次和你一起出去玩，结果是什么吗？我们一起出去玩的同伴，被山上的野兽攻击，太子殿下万金之体，自然不能身先士卒，率先带着我们去救人。可是殿下，当时你除了没有冲在前面以外，你还做了什么，殿下还记得吗？”
    李怀风一时怔忡，他有些记不清那次的事了，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记得有这件事，可是当天的事有什么问题吗？本宫已经记不太清了。”

 第283章 顶撞太子

    陶李言冷笑了声，颇有些讽刺的说道：“一条人命，就那么眼睁睁的没了，而且死状还那么血腥、惨烈，太子殿下却记不清了？难道人命在你眼里，就那么不重要吗？你可以说忘记就忘记了？”
    “本宫每天都要学很多东西，许久才有一次出去玩的机会，次数太少，所以记不清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有什么好奇怪的？至于那个人、、、当时跟在我们后面一起玩的人太多，本宫都无法保证每个人都记得，难道你就都记得吗？”李怀风不解的问道。
    “李怀风！你别太不把人命当回事！那可是我们一起在尚书房念书的兄弟！你说忘就忘了？是不是所有突然在你面前消失的人，你都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忘掉？就像玉揽芳，她明明和你青梅竹马，和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你现在还记得她吗？是不是每天都只想着林墨染怎么样？每天回到后院，也只想着去墨染那里，甚至连你其他女人也都忘了？啊？”陶李言突然抓住李怀风的衣领，怒道。
    李怀风被突然发难，有些被吓到了，但是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将陶李言的手掰开，说道：“我再跟你说一遍，本宫是太子！身为太子，每天要关心的都是些家国大事，哪有时间想那些无聊的小事！不过是死了一个小时候的玩伴而已，你何故跟本宫发这么大的脾气？至于玉揽芳，她更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呵呵！”
    陶李言被气到发笑，问道：“一个玩伴而已吗？他可是你的堂弟，你皇叔的儿子，也是你们皇室中人！你失去的不仅是个玩伴，还是个亲人！玉揽芳，她也不仅仅是你的女人，她还是你的表妹！也是你的亲人！难道你除了家国大事以外，连亲情都不在乎了吗？太子殿下，你还有感情吗？一个人如果连感情都没有了，那他还能治理这个国家吗？他还在乎他的臣民吗！”
    “一国之君如果不在乎他的臣民，那他还配做一国之君吗？你这是在说笑吗？”李怀风问道。
    “你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在乎，还会在乎臣民？太子殿下才是在说笑吧？”陶李言冷笑道。
    李怀风是真的被气到了，他深呼吸几次，连连说道：“好好好，如今连你都敢顶撞本宫了，陶李言，你是真的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啊！那么本宫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念在定远侯在前线奋勇杀敌的份上，本宫不拿你怎么样，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来东宫就是了！”
    陶李言完全没有把李怀风的话放在眼里，笑道：“我来东宫，可不是来看你的，而是奉了太子妃娘娘的命，来陪她解闷的。还有一点，我现在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太子妃娘娘的护卫长，负责娘娘的安全，你若真的把太子妃娘娘放在心上的话，就不能让我离开东宫，否则娘娘安危难保，你就真的放心吗？”
    李怀风气急了，朝林墨染怒道：“你就不能换个人吗？真的让他保护你？”
    林墨染本来是看着他们争吵的，但是现在突然被牵连，很是不悦，她皱着眉头说道：“不是保护我，是保护我的父母。他们在林府，可享受不到东宫护卫的保护，我如何能放心？既然殿下不喜欢陶世子来东宫，那就不用让他再来了，我多去定远侯府走动就是。我爹娘那边，一时得不到便利消息，那就只好我亲自回去看看了。殿下白天也事多，顾不上陪我，我正好到处走走，就当散心了。好在都是自己人，我去定远侯府坐坐，他们也不会不欢迎我的。”
    “啊？”
    李怀风被林墨染的话搞得有些糊涂了，不解的问道：“你让他保护你的父母？你跟他很熟吗？你有什么事都让他帮你做？林墨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啊，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比跟你更亲近的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跟你说的话，我都可以跟他说，不能让你知道的事，能让他知道，自己不方便做的事，可以让他帮我做。殿下，我可不管你和他有什么恩怨，你不能组织我们来往，否则后果自负！”林墨染十分强硬的说道。
    李怀风有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不可置信的对林墨染问道：“你当真要维护他，甚至不惜和我生分了吗？”
    “我可没有和殿下生分的打算，只是我也不想和陶世子生分啊，你是知道我和他的关系的，我这辈子一共就这么几个朋友，若是他都被你赶走了，那我还有什么朋友？我的后半生还有什么意思？殿下，你不会这么绝吧？”林墨染问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你知道的，我需要的是一个能站在我这边，支持我的人，而不是像李言这样的！”李怀风说道。
    林墨染眨了眨眼睛，问道：“陶世子怎么样了？他只是我的朋友而已，跟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他站在哪边了？难道他是殿下的敌人吗？”
    李怀风一愣，是啊，陶李言又不是敌人，自己何苦强求他站在自己的阵营？
    他的气焰全都被浇灭了，碍于面子，只能冷着脸，甩手走了。
    林墨染看着李怀风走远的身影，笑道：“你干嘛和他对着干？惹恼他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陶李言随意的坐着，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样子，每次见他，他都要拉拢一番，好像不拉拢的话，我就会举着刀枪把他杀了一样。让你整天对着这么一个人，也真是为难你了，其实你也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吧？看着重情重义，其实虚伪的很。以前跟着他的那些人也就算了，你只看他是怎么对玉揽芳的，就知道如果有一天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你的下场会是怎么样。墨染，我跟你说认真的，你若是有机会，就离开东宫吧，这里真的不是你的归宿。”
    林墨染忍不住苦笑，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在跟她说离开东宫呢？难道自己就不能凭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第284章 离家出走

    可是下一个瞬间，林墨染就想起了她上一世的死法，恐怕她真的没办法改变，如果让她再来一次的话，她可能还是会当不成皇后，最后林家的下场还是难逃一死。
    只是这一世，玉揽芳已经死了，自己也怀了孩子，难道命运就不能改写吗？她到底要不要试一下？她赌得起吗？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林墨染突然就不敢赌了。如果失败，自己重新经历一次天定的命运也就算了，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难道也要跟她一起死吗？
    林墨染从沉思中走了出来，慌乱的说道：“李言，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东宫里到处都是眼线，说不定什么时候，你的话就被人听了去，传到别人的耳朵里，你我都不会有好下场。你先去忙你的吧，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那太子呢，他会不会为难你？”陶李言问道。
    “他不会为难我，就算一时有气，过两天也就好了，最差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如果有事，我会派人去通知你，你再来救我不就行了？”林墨染笑道。
    陶李言知道林墨染一定有办法搞定李怀风的，于是他就笑了一下，说道：“反正这东宫我也不想多待，那我就走了。”
    听说陶李言要走，林墨染就站起身来，准备送他两步，可是刚走出房门，就看到芷兰过来说道：“娘娘夏大人和顾大人来了，说是有急事要求见娘娘，太子殿下请娘娘到正厅去。”
    林墨染觉得疑惑，就问道：“他们说了有什么事吗？为何要见我？直接找殿下不行吗？”
    芷兰为难的说道：“娘娘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吧，奴婢瞧着，事情还挺急的。”
    看得出，两位大人来找她，的确是有什么大事，这种时候，林墨染也顾不上送陶李言了，干脆对他说道：“你跟我一起过去吧，若有什么事，我恐怕还得麻烦你帮我去办。”
    陶李言点了点头，两人就一起去了正厅，李怀风和两个大人看到陶李言也在，都有些意外，李怀风就说道：“墨染，两位大人找你有事，李言在这里，有些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找我是有事？要我做什么？不管你们找我干什么，我都做不了，只能陶世子代劳，所以他在这里亲自听听正好，免得我还要跟他转述一遍。若不是什么非我不可的事，你们倒也可以直接去求陶世子帮忙，也不用跟我说了。”林墨染说道。
    李怀风努力压着心里的火气，说道：“两位大人来找你，为的是他们两位的千金的事，两位大人，你们自己跟太子妃说吧。”
    夏大人和顾大人对视了一眼，顾大人朝夏大人点了点头，夏大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太子妃娘娘，此次贸然前来打扰，实则是为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如芳她、、、昨天晚上离家出走了！发现如芳不见了以后，老臣就派人去找了，可是把整个京城找了个遍以后，都没有发现芳儿的踪影。后来府上的家丁说，他们找人的时候遇到了顾大人家的人，看样子也是在找人。我们两个碰头以后，才知道对方的女儿也离家出走了，估摸着时间都差不多，可能是约好了的。两个人一起走，可能为的是一个原因，目的地也应该是一个地方。老臣实在是不能想到她们两个人可能去哪儿，想着两个姑娘和太子妃娘娘有些私交，所以斗胆前来向娘娘询问，不知娘娘是否知道两位姑娘的下落？哪怕只知道她们可能去哪儿了，也请娘娘指点！”
    猛然听说夏如芳和顾成玉离家出走，林墨染佩服大于惊讶，她忍不住说道：“两位姐姐的胆子倒大！我都不敢做的事，她们居然在我前面就做了，真是令人惊掉下巴！不知道她们可留了言语没有？她们不可能毫无缘由的就走了，事前可有什么征兆吗？”
    夏大人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事情为难就难在这里，都怪老臣粗心，芳儿又是女儿，平日里对她的关注不够，竟没有注意到她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老臣也问过拙荆，那孩子竟然心思如此缜密，连她母亲都给瞒过了，一点线索都没留下啊！”
    林墨染又把目光放在顾大人身上，顾大人也是一脸茫然，说道：“老臣也没有注意到，我家成玉有什么反常之处啊，那孩子平日就大大咧咧，有什么心事都不能藏在心里的，谁知道她这次怎么会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露出来，说走就走了啊！”
    “那她们走的时候，可有带走什么东西？金银财物，或者她们最喜欢的什么东西？”林墨染又问道。
    两位大人想了一下，说道：“既是离家出走，金银钱财自然是少不了的，我家芳儿带走了少说有三五千两银子，至于东西、、、都是些女儿家用的，几件衣服首饰，簪钗荷包什么的，没什么特别的啊！”
    顾大人补充道：“我家成玉带的东西比夏姑娘多一点，她带了一根软鞭，一把剑，可是她那功夫都是三脚猫功夫，带出去，不伤到自己就是万幸，她能用兵器自保吗？”
    林墨染看他们实在是说不出什么，于是说道：“既然是两位姑娘离家出走，早一刻找到她们，就早一刻可以确定她们的安全，不知两位大人可否方便，带我去两位姑娘的闺房看看？我这个女儿家找起来，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只我和我的侍女进去就可以，男子可以在外面等着。”
    两位大人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于是就带着林墨染去了他们府上。李怀风本想跟着，却被林墨染婉拒了，女儿家的闺房，又是离家出走的秘事，怎么能让那么多人跟着去？这样岂不是向所有人宣告，夏、顾两家的女儿出事了？
    顾大人家离东宫最近，于是就先去了那里，林墨染进去一看，就笑了，说道：“成玉姐姐还真是个男儿性子，屋里多是些兵器。”
    林墨染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她们既然要悄悄的走，就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让家里人很快就找到她们。

 第285章 发现你们的秘密了！

    林墨染有些失望，打算这就出去了，可是一转身的时候，眼睛瞟了一眼梳妆台，看到一个东西。
    那东西本来是没什么特别的，林墨染是经常能接触到的，但是放在顾成玉的梳妆台上，就显得有些奇怪了。林墨染再走近一看，就更加觉得奇怪了。
    那是一根九节鞭，精钢打造，精巧又实用，若是使得好了，不比刀剑的杀伤力小。
    九节鞭并不是什么稀罕的兵器，林墨染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那个九节鞭的出处不一般，那是她二哥从神山上带回来的。
    因为材质上佳，用起来很是顺手，林墨浅曾经爱不释手，经常拿在手里把玩，时不时地还要耍上几下，赞不绝口的。
    这东西出现在这里，非常不寻常，一来是姑娘闺阁里，把这么个东西放在梳妆台上，要么是个武痴，尤爱九节鞭的，要么是这鞭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她经常坐在这里欣赏把玩，甚至睹物思人，拿着它思念情郎的。
    这情郎是谁，林墨染不告自知，东西是林墨浅拿回来的，又是他自己都十分喜欢的，林墨深想跟他要，他都不肯给的。除了林墨浅，谁能把这东西送到顾成玉的手里？
    只是林墨染觉得奇怪，他们从神山出来以后，就没有回京城，他是什么时候把东西送到顾成玉手里的？难道林墨浅趁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回过京城？
    想起林家兄弟曾经带着宝贝独自北上，在夏清镇等林墨染汇合，夏清镇离京城那么近，林墨浅回来一趟，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林墨染就忍不住笑了。
    可是这个中原因，她却不能对任何人说，否则太影响闺阁清誉了，她只能说道：“我眼拙，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咱们再去夏姐姐屋里看看吧。”
    顾大人怎么看都觉得林墨染的笑有些古怪，可是她是太子妃，又不是他的什么人，顾大人怎么好意思逼问？于是只好先放着，等她一一看过了，再一起问好了。
    来到夏如芳的房间，林墨染这才觉得，这才应该是女子的闺房，连她自己的房间，都有些比不上了。
    夏如芳的房间里书籍、画作、女红用品、笔墨纸砚随处可见，俨然是个才女的顶配。
    林墨染还觉得自己也是个才女，看过的书也不少，可是自己的房间里最多的还是药典、医经，还有满满一架子的药瓶子。这配置，说是个大夫倒很合适，却跟才女搭不上边了。
    “夏姐姐才应该是京城第一才女，看她这画作，再看她这字，说是天下第一才女，恐怕也没人敢反驳的。夏姐姐的画风多变，既有北地女子的爽快明朗，也有江南女子的婉约温柔，无论是山水花鸟还是人物，都很有夏姐姐的风骨，刚柔并济，实在是上佳之作！”林墨染忍不住夸赞道。
    夏大人现实觉得自豪，他的女儿连太子妃娘娘都赞不绝口，以后这名声肯定是藏都藏不住，美名远扬了。
    可是一想到女儿已经离家出走了，夏大人就笑不出来了，他连忙说道：“娘娘还是不要谬赞了，小女若真是个知书达理的，这时候就不应该离家出走，而是在家里好好学着管家，等着父母为她寻一门好亲事才对啊！”
    “人都已经走了，夏大人说什么也是没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赶紧把人找回来才对，我这就好好看看，说不定夏姐姐这里能有什么线索呢。”林墨染尴尬的说道。
    夏如芳的心思缜密，断然不会轻易留下什么线索的，就算有什么东西，也应该是藏得十分隐蔽，不会让人找出来的。林墨染也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只好走到哪里就看哪里，希望能看出点什么来。
    可是她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林墨染走累了，也有些灰心了，于是就坐了下来，想先歇歇再说。
    可是才一坐下来，林墨染就发现有些不对了，她坐的这个位置，是房中会客厅的主位，如果是夏如芳在房中会客，一定会坐在这个位置。夏如芳又是家中嫡女，在家中学的也是当家做主的本事，除了父母尊长来了，否则不管是谁来，她都会是在这个位置上招待的。
    所以，夏如芳一定会养成习惯，不管有人没人，她只要过来这边坐着，就一定会坐在这个位置上。
    然而从这个位置上看出去，一打眼就能看到旁边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那幅画上画的是人物，酒醉人迷，夏如芳的画功了得，每个人都十分传神，林墨染一一看来，再根据画中人物景致，她一眼就能看得出，画中的场景是在何时何地，又把画中人物一一和记忆里的人比对，她就知道，这幅画上画的，是去年自己入狱，后来又出狱时，家人为自己摆的洗尘宴！
    那次入狱，夏如芳和顾成玉也为自己做了不少事，帮了她很大的忙，所以出狱以后，她们两个急不可耐的来看自己，很为自己帮上了忙而高兴。可是最让她们高兴的，却是当晚突然传来消息，说是自己两个哥哥回家了，洗尘宴又变成了接风宴。
    林墨染还记得，除了自己家人以外，夏如芳和顾成玉两个，见到林家兄弟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激动，她们也很高兴能见到他们！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她们就对自己的哥哥有意思了吗？
    只是二哥倒很开窍，已经知道送姑娘东西了，虽然那九节鞭算是兵器，并不是常见的送给女儿家的信物，可是好歹已经有所往来了不是？可是她大哥都做了什么？又送了什么东西呢？林墨染十分好奇。
    她的兴致来了，于是又在房间里转了起来。
    最后，林墨染把目光放在她之前一直忽略的书架上，那书架上的书籍繁多，她没有功夫一本一本的去翻看，只能让沉香和丁香帮她一起找，才找了没一会儿，沉香就拿了一本书过来，说道：“娘娘，你看这个。”
    林墨染接过那本书，一看书名就明白了，原来夏如芳和林墨深，也早就互有往来了。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书，外面是买不到的，只有神山那种高深莫测的地方才会有。

 第286章 我那两个哥哥如何？

    这书肯定是林墨深给夏如芳的，就算有人想狡辩都不行，因为林墨染还记得，这本书是自己在神山的时候看过的，讲的是一些前朝秘闻，内容挺有趣的，当成话本故事来看，还有些津津有味呢。
    至于为什么是林墨深，那就很简单了，因为林墨浅不爱看书，所以就算他看过了，多半也会扔在一边，不可能还大老远的拿回来的。林墨染倒是看过，但是这种闲书她一般都是看过就算了，也不会特意带出来，有放那本书的地方，她宁愿换成是一本医术药典之类的。
    能大老远把这本书带回来的，也就只有嗜书如命的林墨深了。
    可是林墨染还是不能宣之于口，她默默地把书放下，说道：“我实在是找不出什么了，咱们到前厅去吧，我们再说说话，说不定能想起什么线索来。”
    顾大人本就在前厅等消息，所以他们一出来，顾大人就迎了上来，问道：“可找到什么线索了？”
    林墨染摇了摇头，找了个地方坐下，绝口不提夏如芳出走的线索，而是闲聊家常一样的问道：“夏大人，夏夫人，还有顾大人，不知道你们可曾想过，要给女儿找个什么样的夫婿啊？”
    夏夫人一愣，抹着眼泪问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娘娘还有心思问这个？娘娘可找到什么线索了？若水快告诉妾身吧！就莫要让妾身着急了！”
    “不急，我现在没找到什么线索，倒是身子有些累了，就坐下来歇歇。夏大人夫妇也累了吧？坐下来歇一会儿吧，我们说说话，说不定聊着聊着，就找到线索了呢。告诉我，你们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又或者，夏姐姐有没有跟你们透露过，她可看上什么人了？”林墨染又问道。
    夏大人夫妇对视一眼，说道：“芳儿是个规矩的姑娘，怎么会不顾礼数，私下和男子会面？又怎么会轻易看上什么人？她那么个心高气傲的人、、、”
    夏大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林墨染就只好引导他们道：“夏姐姐比我年长两岁，按说早就应该定亲了，可是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啊？莫不是夏大人舍不得女儿，所以不肯把她嫁了？”
    “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儿年纪到了，自然是要找人家的，我怎敢为了一己之心，就耽误了女儿的大好年华？只是我家芳儿她、、、她自己不肯嫁人啊！”夏大人无奈的说道。
    林墨染又问道：“那夏大人给夏姐姐找的都是什么人家啊？莫非是夏大人找的人家都不够好，所以夏姐姐才不同意呢？若是真的对了夏姐姐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答应？”
    夏大人一愣，有些迟疑的说道：“都、、、都是些清贵人家，断没有什么不好的，那是我女儿，我怎么舍得把她送进个贫苦、龌龊的人家去受苦啊？”
    林墨染又把目光放在顾大人身上，顾大人也说道：“我也给她找了呀，成玉性子爽朗，不喜欢读书人那呆呆板板的，所以我给她找了好几个武将世家，性子豪爽活泼，成玉应该会喜欢的，可是不知为何，成玉就是不同意，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林墨染心中有数，却只笑道：“那还是没有对了两位姐姐的心思，夏姐姐喜欢的，可不是什么家世背景，而是男子的为人和才华。清贵人家出来的公子哥儿，多半有些纨绔之气，不思进取，更不爱读书，不问前程的，若真跟了这样的人，以后岂不是要一辈子窝囊？那些武将出身的只喜欢打打杀杀，有什么好？最好还是能文能武，既有武将的阳刚之气，又有读书人的温文尔雅，这样才能既体贴成玉姐姐，又能撑起这个家，日子才好过。”
    夏夫人还急着找女儿呢，听林墨染在这里说了好多女儿找婆家的话，就有些坐不住了，说道：“娘娘，我们的女儿找个什么样的人家，等她回来了，我们自然会再为她好好寻摸的，现在，不是应该赶紧把我们的女儿找回来才是吗？”
    谈话已经到了这种时候，林墨染也不能再藏着掖着了，于是说道：“我有些话可能不太中听，两位大人若是觉得不妥，还请原谅我。只是夏大人也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儿到了年纪，就应该给她们找个好人家的。不知两位大人觉得，我娘家那两个哥哥如何？”
    “这、、、娘娘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夏夫人不解的问道。
    林墨染微笑了一下，说道：“若是半年前，我都不敢在两位大人面前提这个的，毕竟我父亲的官职并不高，两位姐姐若嫁与我那两个哥哥，诚然是低嫁了。现在来说，我父亲虽然辞官回乡，但是我那两个哥哥却已经靠自己成长起来了。现在边境的战事，两位大人都应该知道吧？我那两个哥哥，虽然没有在出征主将的名单里，但是他们现在也在边境奋战呢，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朝廷论功行赏，两位大人就会知道的。”
    看他们似乎并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话，林墨染就又说道：“更何况，我现在身为太子妃，又怎么会不提携自己的娘家哥哥？毕竟我想在东宫的日子过得好一点，怎么能不靠着娘家撑腰？就算不为别人，我肚子里这个孩子若想得到太子殿下的看重，也得有他舅舅的帮忙啊。若是从长远看来，我那两个哥哥，应该还没那么差吧？”
    两位大人加上夏夫人，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家的女儿要嫁进林家啊！
    他们是见过林家兄弟的，自然知道这两兄弟的人品本事都不错，可是这家世、、、
    林墨染的身份再高，也抵不了林家家世平平无奇的事实啊！
    两位大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夏大人先开口道：“那个、、、太子妃娘娘，这事儿要不然先放放？老臣知道，有太子妃在，林家两位公子的前程一定不会差。但是现在还是先找女儿再说吧！等她们回来，若她们自己愿意嫁，老臣一定不拦着，如何？”

 第287章 尝试一下

    “两位大人不用找这种托词来敷衍我，我实话告诉你们，两位姐姐的去处，我已经有谱了，只是她们的去向若说出来，对两位姐姐的闺誉不好，所以才要先向两位大人讨一个定心丸，两位大人若是觉得这门亲事尚可，咱们再说，如何？”林墨染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家那个女儿，多半是跑去找林家两个公子了！
    可是这边境山高路远的，她们两个是怎么一路跑到边境去的呢？更何况大周虽然并不限制女子出门，但是这女子的闺名还是要的，两个女孩子不顾清誉，竟然一路跑到边关去，这时日长久的，就算没出什么事，但是说出去终归是不好听。她们自己知道是没事的，可是总要有人信才行啊！
    福顾大人虽然教出了个胆大活泼的女儿，但是他自己却是个最小心谨慎的，他听了林墨染的话，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不敢相信的问道：“娘娘的意思是，我家女儿，竟然是去寻你那哥哥了？”
    林墨染很是不好意思，赔笑着说道：“战场无情，两位姐姐也是担心哥哥，两位大人可千万勿怪两位姐姐胆大妄为，等她们回来，该说的话是要说的，但是自己的女儿，该疼也是要疼的。”
    夏夫人心多乱了，她捏着手绢，泫然欲泣道：“这可怎么是好？这个胆大妄为的丫头，怎么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跑到那边境战场去了！这还有命能活着回来吗？”
    林墨染也知道这一路上都不太平，两位姑娘这一路过去，难免会出事，林墨染一来是和她们两个姐妹情深，二来也是要为两位哥哥护她们一护的，于是她说道：“两位大人也不要太忧心了，既然有了个大方向，那我就派几个人过去，一路上寻找大打探，总归要把她们两个找到，或是带回京城，或是护送到边境，总得有个安稳的地方，让她们落下脚来，让两位大人安心才是。”
    “这怎么还要送到边境？难道不是应该马上送回京城吗？”夏夫人有些不满的说道。
    林墨染浅笑道：“若是两个姐姐赶路赶得急，一路已经临近边境，那我的人自然是要就近则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两位姐姐安顿下来才是。边境又定远侯坐镇，我与陶家有些交情，先叫定远侯给两位姐姐找个住处住下，等那边的人制定个章程出来，好好护送两位姐姐回来，这才是正理。边境混乱，若是匆忙把两位姐姐送回来，那样只会害了她们，你们说呢？”
    越是靠近边境，情况就越是混乱，确实应该从长计议，才能确保两个姑娘平安回来，林墨染思虑的也是有理，夏大人和顾大人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先答应了。
    林墨染见他们同意了，就松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派人去追两位姐姐了，等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两位大人的。至于我说的那件事，还请两位大人考虑一下，人品方面我就不多嘴了，两位大人若嫌弃他们的出身家世，这次从边境回来，他们的前程定然无忧，我亲自给他们打包票，还请两位大人三思。”
    走出夏家，陶李言就问道：“你让林伯父辞官回乡，怎么又让你两个哥哥出来在朝堂上闯？你要护着你父亲平安，怎么就不怕你两个哥哥被人连累，因此丢了性命？你最怕的，不就是你的家人出事吗？”
    “我哥哥跟我父亲自然是不一样的，我父亲母亲都是普通人，毫无自保之力，若有人要害他们，他们连逃命的本事都没有。我两位哥哥入朝为官，一来他们还算聪明，轻易不会被陷害。就算被人陷害，他们也能凭本事逃出生天，然后找到证据，反败为胜。就算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至少保命还是可以的，只要人还活着，就有机会，总不会坐以待毙，引颈等死就是了。”林墨染很自信的说道。
    “你确定吗？这可是拿你林家上下人等的性命相搏，一有不慎，那可都是你的至亲之人啊！”陶李言说道。
    林墨染想起上一世，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被害致死，却无能力为，林墨染也曾怕过，抗拒过。但是此林墨染非彼林墨染，林墨染重活一世，经历了自己命运的转折，经历了改变自己在东宫的际遇，她很想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让自己家人也改变命运，可以不再经历上一世的惨痛。
    就算林墨染再擅伪装，骨子里还是忘不掉她的本性，她不是个会安守成命的。
    林墨染压抑着自己的内心，已经压了五年了，她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她受够了。
    从前的林墨染一无所有，没有显赫的娘家为她遮风挡雨，更没有李怀风的宠爱，让她横行无阻。可是现在林墨染什么都有了，她若不再争一下，那她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重活一次的机会，浪费了现在这个大好的局面？
    “李言，我知道这很危险，甚至还会危及家人。不过说不定，我那两个哥哥，也想着来朝堂上闯荡一番呢，我又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就妨碍了他们的前程呢？”林墨染微笑着说道。
    陶李言微笑了一下，说道：“是啊，说不定他们自己也想闯荡一番呢，其实有时候，我也想好好做一番事业的。可是、、、我看啊，我还是好好地做个纨绔公子吧，这也是个大作为呢！”
    “呵呵，你这的确是个大事业，大作为，加油！”林墨染忍不住笑道。
    李怀风心里惦记着林墨染，做事的时候都不专心，好不容易处理完了公务，可是却还没有等到林墨染回来，不由得有些着急，在屋里徘徊了好几圈，正要派人去寻她，就看到林墨染被陶李言扶着，稳稳地走了进来。
    看到李怀风正看着他们，陶李言就说道：“人我给你送回来了，她很好，一根头发都没掉，你要不要检查一下？掉根汗毛，都可以找我算账的。”

 第288章 在北国被抓

    “你胡说什么呢？两位大人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他们家的两位姑娘去哪儿了？找回来没有？”李怀风问道。
    林墨染转身对陶李言说道：“晚上一起吃晚饭吧，我们很久都没一起吃饭了。”
    “我才不要呢，看着太子殿下，我吃不下饭，什么时候殿下不在的时候，我再来吧，现在就先走了，你保重，有空我再来找你玩。”陶李言笑着说道，然后转身离开了。
    李怀风还是不喜欢陶李言这个样子，但是林墨染却拉着李怀风往里面走，说道：“你跟他计较什么？难道你责怪他几句，他就能听你的话了？就让他这样吧，好在我还能支使他做点事，就当他间接为你做事了吧。丁香，你去厨房看看，今晚都做了些什么。”
    “两位大人的事怎么样了？他们的女儿找到了吗？”李怀风问道。
    “只知道个大概的方向，还没找到呢，我让陶李言派几个人沿路去找了，不管找没找到人，每隔几天都会送消息回来。这两天两位大人肯定心神恍惚，做事不会专心的，若是朝政上有些小疏忽，殿下就不要太责怪他们了，等两位姑娘找回来，他们定会来向殿下请罪的。”林墨染说道。
    李怀风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扳着林墨染的肩膀，严肃的问道：“墨染，你不会也离家出走吧？等这个孩子出世了，你是不是也会离开我？墨染，你已经是太子妃了，你不是寻常人家的妻子，走了就当你死了，没人会追究你去了哪里。你若是走了，举国上下都会找你的，你躲不掉的，不可能走得干净的，所以你不能走！”
    林墨染好笑的看着他，说道：“那我死了总可以吧？是不是我死了，就能离开东宫了？”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林墨染随口说说的，没想到李怀风却当真了，急忙将林墨染抱在怀里，语气里带着恐慌，说道：“不行！我不准你死！至少你不准死在我前面！我不能看着你死，这样我会心痛死的！墨染，就让我自私一次吧，让我比你先死一步，这样我就不用看着你离开我了，这样我就不会心痛了！”
    林墨染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这样感人至深的话，就算是谎言，那也足够一个普通女子回味一生了。
    可是就在林墨染感动的时候，心口传来的一股刺痛，将她瞬间拉回了现实，林墨染知道，这是身体的原主在跟她抗议了，她就死在李怀风手里，她怎么能允许，林墨染被李怀风所感动呢？
    林墨染轻轻将李怀风推开，笑道：“我们都不会死的，放心吧，该吃饭了，我们去吃饭吧。”
    李怀风也不知是怎么了，就是觉得林墨染刚刚说的话很有可能都成为现实，他怎么都无法将心中的恐惧驱散。看着林墨染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李怀风却有一种无法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的感觉，就好像林墨染从来都不属于他一样。
    因为心中的不安，所以谁教的时候，李怀风就紧紧地搂着林墨染，他倒是舒服了，可是林墨染却十分难受，一夜都没睡好，她实在是不喜欢李怀风和她这样亲近。
    出了正月以后，天气就一天比一天暖和了，林墨染也能在外面多待一会儿，晒晒太阳。
    可是夏如芳和顾成玉都还没找到，她的心也跟着悬着，就怕她们两个在路上遇到意外，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万一小命不保，那她如何跟两个哥哥交代呢？
    这一日，林墨染照旧在园子里散步，才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一个人匆匆忙忙的朝她这里走来，林墨染一看，就急忙说道：“可能是出事了，过去看看。”
    两方人在凉亭里汇合，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陶李言，他一脸焦急的问道：“你两个哥哥去了北国当暗探？”
    林墨染的心脏猛烈的一跳，她只知道两个哥哥是要执行一个反间计划，并不知道详细细节，难道这个计划，竟然是他们两个亲自去北国吗？难道不是派别人去的？
    “我并不清楚内情，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林墨染担忧的问道。
    陶李言稍微正色了一点，说道：“北国大军连吃了几场败仗，发觉事情不对，可能是自己这边出了卧底叛徒，将军情透露给我国，于是里里外外的彻查。你那两个哥哥是生面孔，说话又是大周的口音，很快就被查了出来，再一查他们最近的行踪，就算做得再隐秘，可纸包不住火，最终还是被查了出来，现在正被关在北国京都的大牢里。墨染，沐渊现在已经去北国救人了，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担心，你要相信沐渊，他可以把人救出来的，你在这里安安心心的养胎，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如何？”
    “你说什么？沐渊也去北国了？”
    本来她两个哥哥被抓，已经够让林墨染担心的了，现在江沐渊也去了北国，这让她如何能坐得住？林墨染就像弹簧一样，蹭的一下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陶李言见她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连忙叫住了她，问道：“你干什么去？”
    “你别管！管好你自己就得了！”林墨染说着话，人已经走远了。
    陶李言看事情不对头，就一边叫人看着林墨染，不让她出东宫，一边去找了李怀风。在林墨染的安危这件事上，陶李言难得有一次和李怀风站在一条线上，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林墨染走出东宫。现在林墨染知道了林家兄弟和江沐渊都在北国，林墨染绝对不会好好的呆在这里，她一定会做点什么。
    李怀风听说林墨染的异常举动，就一边往后院走，一边骂道：“你把这些告诉她干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平白给墨染一个离开东宫的理由吗？难道你觉得我们谁能压制得住她？她会听我们谁的话，好好在东宫养胎吗？”
    “可是也不能不让她知道啊，万一他们出事了，总得有一个能拿主意的人吧？还是你打算一辈子都瞒着墨染？”陶李言怼道。

 第289章 去北国的始末

    李怀风咬了咬牙，才说道：“能瞒一时是一时，就算只能瞒到半年以后，墨染平安生下孩子，养好身体，到时候她没有累赘，想做什么都可以！可是现在不行！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都五个多月了，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事，那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陶李言无话可说，只能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你可有办法拦着她？”
    “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只能试一试了！”李怀风毫无底气的说道。
    来到林墨染的房间的时候，她正坐在床边发呆，沉香和丁香两个守在旁边，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李怀风看她没有急着要去边境，心里的担忧放下不少，于是笑道：“李言火急火燎的来叫我，还说你有事，可是看你好好的，能有什么事？李言真是越来越回去了，看来以后要好好锤炼锤炼他，让他多少稳重一些才是。”
    林墨染也冷静了一点，所以才没急着有什么动作，反而也跟着笑道：“是啊，是太不稳重了，心里藏不住事，怎么说也应该瞒到我生产以后再说的。李言，你真应该跟太子殿下好好学学，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哥哥去了北国，却一直瞒着我，到今天都不肯跟我说实话。你恐怕是今天才知道消息的吧？这就一刻都不能等的，赶着就来告诉我了，可不是太不稳重了？若日后杏朵也有了身孕，你也能什么都不顾忌的告诉她，让她担心吗？”
    陶李言被两个人说教，心里的火快要压不住了，好在还有林墨染的事在这里，他好歹是压了下来，说道：“我也不是有心的，只是一时着急，可是刚刚这一会儿功夫就冷静下来了，此时应当从长计议，就算你亲自去了北国，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倒让沐渊手忙脚乱，顾虑太多。你听我的，现在先在京城待着，听听消息，说不定这两天沐渊已经得手了，把人救出来了，你去了反而是多余。”
    林墨染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没有立刻准备出发，所以她很淡定的说道：“不，我一定要亲自去北国京都看看，不见到他们的人，我是不会放心的。你们也知道我怀着身孕，正是不能有事的时候，若整天担惊受怕的，反倒对孩子不好，我去了北国京都，能知道我哥哥的近况，心里安定了，这样才会安心养胎，你们说是吧？”
    陶李言一惊，急道：“敢情我们这么半天都白劝你了？你还是要去是吗？”
    “那要不然怎么样？这里离北国那么远，等那里的人把消息送回来，怎么说也要个把月的，我怎么等得了？我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知道他们的消息，否则我寝食难安！”林墨染说道。
    陶李言急了，怒道：“我每天给你送消息还不行吗？反正你就是不准去！你要是出了事，我跟谁都交代不了，你这是要逼死我！”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食言！”
    “我说的就我说的！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不准再瞒着我！就算是人死了，你也得告诉我！”
    “好！我什么都告诉你还不成吗？呃、、、哎？你什么意思？”陶李言这才转过弯来。
    林墨染却笑了一下，说道：“你刚刚可都答应我了，不管有什么消息，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的，不准瞒着我！”
    不管怎么样，林墨染是答应了暂时不会轻举妄动的，陶李言和李怀风的心都暂时放在了肚子里，可是怕林墨染等他们一走就翻脸走人，于是他们就都把其他事放在一边，陪着林墨染说了不少的话。
    林墨染见他们不肯走，也没有撵他们，而是趁机问道：“告诉我这件事的始末吧，我要听细节，不准有任何遗漏！”
    李怀风还有所迟疑，陶李言却不管不顾，反正现在林墨染已经知道了结果，那再告诉她前因又有何妨？难道他们之前的计划，还能比这个被抓的结果更让人难以接受吗？
    所以陶李言像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大战开始之前，你哥哥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说北国要对我们开战。他们已经受够了连年的天灾，看到我国风调雨顺的，他们岂能不眼红？所以才会有开战的的打算。你哥哥怕他们兵强马壮的，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才会有此计划，亲自去北国当暗探，给我军传递消息。听说你哥哥在天水宫时就经常去各地打探消息？”
    林墨染点点头，这倒是很符合她大哥的性子，凡事都未雨绸缪，早作打算，从不在事后才亡羊补牢，人人都说为时未晚，可是林墨深觉得，羊丢了就是丢了，亡了就是亡了，补牢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陶李言接着说道：“这样看来，你哥哥应该是当暗探的一把好手，我爹在前线传回来的战报你应该知道一些吧？连打了几场胜仗，还都是大胜，把敌军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让敌军损失了不少战斗力。这几场胜仗打下来，后面的战事就好打多了，反正就是一句话，这胜仗打得很痛快。可是咱们高兴了，北国的敌军却不高兴了，他们的主帅，也是北国响当当的人物，一等一的排兵布阵的好手，怎么会把一场势均力敌，甚至还隐隐压我们一头的战事，打得这么丢人？所以他才开始彻查自己这边的人，他在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了自己这边出了问题。他们才查了三天，就查到了你哥哥，一把人揪出来，就送进了京都，半点都没给他们反杀的机会。”
    “怎么会这么快？你不是说我哥哥是一把好手吗？哪能这么容易就被找出来？”林墨染不解的问道。
    陶李言苦笑了一下，说道：“怪只怪，这次北国的大帅是个不一般的人物，他是北国的少年英雄，小小年纪就一战成名。要只是武力强硬也不算什么，偏偏他的头脑也是北国数一数二的，如果给北国的聪明人排一个榜的话，那这个人怎么也能排在前五名之内，你说他厉不厉害？”

 第290章 北国元帅萧定山

    林墨染脸色一白，咬了咬嘴唇，问道：“这个主帅叫什么？有什么背景？都有什么兴趣爱好？家里有什么人没有？李言，对方的资料要调查清楚，还有你家里的人，不管是表亲还是远亲，都要处理干净，不能让这个主帅抓住你们，来威胁你爹，其他人可以设定为次要的，你和你娘，再加上杏朵，这就是定远侯最关心的人了，你们几个一定要小心一点！”
    “现在说沐渊和你哥哥的事呢，怎么扯到我们身上来了？”陶李言说道。
    “李言，答应我！不能让你们有事！”林墨染带着哭音说道。
    陶李言一下子就慌了，说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现在我来告诉你，这个主帅也是北国的名门望族出身，叫萧定山，从小熟读兵书，十五岁起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今年二十岁，就已经是三军主帅，仅仅五年而已，这对于一个元帅来说，实在是太年轻了，和他比起来，我们都算是虚度光阴了。”
    “如果他真的这么厉害，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打败他？”林墨染问道。
    陶李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对这个萧定山实在是不熟悉，我也不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墨染，不要再想了，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们也什么都做不了，相比起来，我爹在前线和他打了几场仗，要说了解的话，或许我爹比我们更了解他，或许他会有什么办法，我们先等等我爹的消息吧。”
    林家兄弟被抓以后，定远侯得不到萧定山的作战计划，也很难知道北国的一些内幕消息，所以就没有了之前的势如破竹，战情开始胶着起来。幸亏定远侯根据之前几次的作战，熟悉了一点萧定山的作战习惯，摸索出可以对抗的经验以后，小心应对，并没有出大错，几次和敌军对战起来，互有输赢，伤亡也并不惨重。只是两个月来都没有大胜一次，定远侯有些急。
    李怀风和李昀深知，这场战役不是短时间之内就能结束的，于是商定，给定远侯送去一道圣谕，叫他不要忧心，稳扎稳打，不要急于求胜，这让定远侯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
    北国在还没开春的时候就发起了战争，这三四个月的战事打下来，北国内地还好说，边境的百姓肯定是没有办法安安生生的耕种放牧了，这样一来，他们今年的收成一定不好。战事拖得越久，大周的优势就越明显，对大周就越有利。
    夏如芳和顾成玉两人已经到了边境，到了以后才听说，林家兄弟已经被关在北国京都了，她们到了边境也见不到人，就显得有些着急。这时候又听说江沐渊在北国京都斡旋，已经初见成果，北国似乎是发现这两个人的性命至关重要，有了他们，就可以和大周谈条件，于是就把他们的性命留了下来。
    可惜他们一不是定远侯的亲属，二不是大周的重要人物，利用他们谈条件，北国也不知道能用他们换些什么。江沐渊刻意营造的这个林家兄弟很重要的假象，就这么变得不尴不尬，两兄弟也只能在京都静候战争的结束。
    不管怎么样，两个人的命是暂时无忧了，林墨染安心了一点，可是人毕竟是在敌国境内，林墨染每每想起，都觉得忧思万分。
    林墨染的肚子已经有八个月了，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产，林墨染只盼着能早点生下孩子，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早一点离开京城，去前线做点什么了。
    李怀风从议政殿回来，就看到林墨染站在廊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站在这里了？虽然已经入夏了，可是晚上还是太凉快了点，你呆了多久了？差不多了就进去吧，这个时候，可别染了风寒，身子受罪啊。”李怀风劝道。
    林墨染回过神来，说道：“也才出来不久，屋里闷得慌，就出来透透气。今天有什么消息吗？”
    “北国的粮草出了问题，所以战事比较拖沓，要不是大周的兵力不够彪悍，这场仗恐怕早就打完了。不过现在也拖不了多久了，时间拖得越长，北国的粮草就越是吃紧，早晚会跟我们和谈的。根据最新的消息，北国帝君正在召集武林高手，准备刺杀定远侯，以尽快解决我军的难缠攻势。还有你那两个哥哥，被关了近三个月，也该派上用场了。”李怀风说道。
    定远侯也是老江湖了，怎么会在三军帐中还被人刺杀？所以北国的人来了几次，都没有刺杀成功，反而被定远侯一个一个抓了起来，看了脑袋，就挂在边城的城门上，摆明是要向北国的军士们示威的，以后谁敢来边城行刺杀之事，他们就是下场。
    萧定山拦下了接下来的刺杀行动，开始按兵不动，一边休养自己的军士，一边给粮草筹措工作多一点时间。同时也给定远侯制造一点烟雾弹，让他弄不清自己的意图，不好部署。
    只是让萧定山没想到的是，定远侯根本就没按他所想的路子走，看到萧定山按兵不动以后，定远侯也跟着按兵不动，甚至还歌舞升平起来，离的老远都能听见定远侯的大营内声势浩大，众将士同歌共舞，上下同乐，根本就没把萧定山的计划放在眼里。
    甚至萧定山每隔几天就要象征性的出兵骚扰一下大周军队，定远侯也闭门不出，绝不应战，不管萧定山怎么挑衅，定远侯都不搭理，让萧定山吃了一肚子瘪。
    萧定山要拖延时间，定远侯此举，竟然也有拖延时间的嫌疑。萧定山十分不解，定远侯这是要干什么？
    萧定山虽然是少年天才，但是少年终归是少年，总是有些沉不住气，他拖延了一个月以后，终于拖不下去了，派人向定远侯送去了书信一封，问他为何不再应战，拖延时间？
    定远侯看了信以后，并没有马上回信，而是拖了三天，送信的人等不及了以后，定远侯才回信一封，说是他们的大军接连征战，疲惫不堪，为了让大军休养生息，所以暂不应战。

 第291章 一对一打一场

    萧定山不信他这套鬼话，点了一众兵将以后就要前来对战。
    定远侯坚定地关闭城门，亲自站在城门口向萧定山喊话道：“萧大元帅，本侯最近疲累不堪，实在不能应战！两国之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结束的，萧大元帅何必急于这三五十天的，依我看，不如再休战半个月，我们半个月以后再见吧！”
    萧定山当然不干了，于是下令攻门，可是北国大军擅长的是阵地战，是骑兵突围，可不擅长攻城啊，所以结果很明显，他们强攻了几次，都被定远侯给挡了回来，无奈之下，萧定山只好败兴而归。
    攻城不行，萧定山就直接奔周军大营去了，可是大营半里一哨，人还没到大营三里范围内，就被哨兵发现了，消息传回大营，大军连忙出动，这次带头的是川乌三人，川乌没说话，而是川军嬉皮笑脸的说道：“萧元帅来啦？是听说我们炖了肉，来吃肉的吗？只是你们来了这么多人，我们的肉不够啊！不如萧元帅请回，等我们备好了足够的粮食牲畜，一起送到北国大军阵营之内，如何啊？”
    “送粮食？那你的意思是，你们要投诚了？”萧定山问道。
    川军连连摇头，说道：“不是投诚，只是作为我国附属，回赠的馈礼而已，你们想要粮食，自然是要拿金银宝物来换的。若没有金银财物，拿战马人质也行，我看萧大元帅就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如随我到大周去，教教我们如何组建骑兵如何？”
    “少废话！我看你们的骑兵短短几个月就已经训练出规模了，你们也不是个简单货色！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吧！周国狗贼，上前应战！”萧定山吼道。
    川军连连摇头，说道：“我们主帅可没让我们应战，我们可不敢，萧大元帅还是回去吧，我们是不会和你打的。”
    萧定山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于是说道：“我们已经站在这里了，岂是你说不打就不打的？不打？那就等着我们踏进你大营之内，烧杀抢夺吧！”
    川军还要再说，川乌拦了他一下，对萧定山说道：“我们实在是不想和你对阵，不如这样吧，两军将士们先歇着，我们两人单独打一场。末将早就久仰萧元帅大名，一直无缘得见，这次战事，有幸在战场上相见，是我命中注定，要和萧元帅有这么一场切磋。末将学武不过半年，参军也不过个把月，本领低微，还请萧元帅不吝赐教，指点一二！”
    川军问道：“既然是切磋指教，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去和他打？为何不是我们三人一起上？”
    川乌白了他一眼，说道：“以多生少，你不觉得脸红吗？赢了也不光彩！还是一个一个来，这样才显得公平。”
    川柏不耐烦了，就率先出阵，说道：“既然是切磋讨教，那就我先来吧！萧元帅，请了！”
    “嘿！你这孩子，怎么还带截胡的呢？”川军不爽的说道。
    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一拥而上，反正是有人出阵了，萧定山怎么着也要打一场，才算不虚此行。而且周军本来不善骑兵，这两三个月之间就组建起了一只战力很是惊人的骑兵，萧定山也想看看，周军这只骑兵的领将是谁，有什么能耐？
    川柏年纪小，领悟力却不小，学武功尤其快，这两个月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军事方面也有不小的收获，所以一出手，就让萧定山颇为惊讶，想他萧定山十五岁的时候，也没比他强到哪儿去，若是让此子有机会成长起来，那岂不是他北国的一员劲敌？
    萧定山心惊之余，下手也越来越凶狠起来，决心要把他斩于阵前。
    川柏瞬间就感觉到压力倍增，还手出招之间不想一开始时那么得心应手了。川柏咬着牙，凭着一口不服输的劲儿，沉着应对，又过了七八九十招以后，川柏摸索出萧定山的出招习惯，甚至已经将萧定山的武功路数记得差不多了，趁萧定山一时反应慢了一点，就用萧定山用的次数最多的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萧定山狠狠地一击，这一阵，以萧定山丢了兵器，差点坠马结束，川柏大获全胜。
    川柏和他打架的时候，川乌两人也没闲着，也在拼命地研究萧定山的武功路数，想着如果是自己对敌，应该怎么还手，又怎么出击，萧定山的弱点在哪里，招数有什么漏洞，怎么都不能浪费了川柏给他们创造的这么好的机会才是。
    川柏赢了第一场以后，就很给面子的后退一步，说道：“多谢萧元帅承让，末将感激不尽！”
    萧定山哪里是承让了？他那分明是一时大意，就轻敌了好吧？
    不过这一场仗打下来，萧定山也摸出了点他的武功套路，萧定山之所以轻敌，只是觉得大周的武将都是一个样，武功路数都差不多，就没把川柏当回事。
    可是这一仗，萧定山明显感觉川柏的武功和他以前对打过的所有人的武功路数都不一样，有点像天水宫弟子的招数，可是又比他们更高深一点。虽然川柏学武的时间不长，但是一招一式的精妙程度，都在天水宫弟子之上。
    萧定山心下惊疑，难道这川柏是天水宫的亲传弟子，所学武功是那些普通弟子学不到的，所以才比他们的武功更精妙吗？
    想着，萧定山就问道：“不知这位兄弟师出何处？所学武功又有何出处？能否告知一二？”
    川柏回头看了一眼川乌，川乌替他答道：“我们兄弟三人，并非名门，师父不过是个无名之辈，说了萧元帅也不知道，就不劳萧元帅挂齿了。”
    “我看这位兄弟的武功，可不像是无名之辈所授，必定是武林中有名的前辈亲传，三位难道是偷师，所以不敢说自己的师父是谁吗？”萧定山问道。
    川军不解的问川乌道：“咱们师父在武林中有名吗？咱们有门派吗？”
    川乌想了想，说道：“咱们师父倒是很有名的，被天水宫全力追杀，这在江湖上恐怕前后百年间，都只有她一个人了。只是咱们是否要算天水宫的人？毕竟师父是天水宫的叛徒，应该已经不被天水宫承认了吧？”

 第292章 打成平手

    “那咱们就算无门无派了，可是师父的事怎么说？要是把师父的大名说出来的话，恐怕她并不乐意吧？”川军担心的说道。
    川乌想了想，才说道：“师弟多虑了，咱们的师父是赛半仙，跟天水宫弟子没什么关系。师父教给我们的东西，都是从神山上带下来的，也不是她在天水宫所学之术，就算被人知道也无妨。”
    “既如此，那我们何不对外说，咱们是神山派的？师父是赛半仙，既没有把师父出卖了，也算给萧定山一个交代。否则他这么一直追问下去，咱们始终不说的话，他自己调查，反倒查到师父身上了。”川军说道。
    川乌认同的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就听到萧定山怒吼道：“你们三个有完没完？竟敢当着我的面窃窃私语，是当我瞎子聋子吗！”
    川军连忙说道：“非也非也，萧元帅不是想知道我们师出何门吗？我们总要给萧元帅一个交代的。萧元帅如此焦急，难道是不想知道我们师父是谁了？那好吧，我们就不说了。”
    “你！无耻小辈！看招！”
    萧定山一言不合就开打，川军无奈，只好应战，只是川军平日里就很懈怠，又被他们兄弟五人的杂事缠身，武功就没有川柏那么精益了，才对了几招，就被萧定山看出破绽，差一点就要了川军的命。
    好在川军在刚刚看着川柏和他对打的时候，总结出了一点经验，见招拆招，艰难应对，总算是没有输得太惨。
    萧定山爽快的笑道：“看着你年岁要比那个小兄弟年长几岁，怎么武功反而不如他了？你莫不是被女人缠住了手脚，没工夫练武了？”
    “是被缠住了手脚，可是却不是被女人缠住了，萧元帅提起话题，想到的竟然是女人，看来萧元帅在女人方面可是经验丰富，所以才会有此结论吧？难道萧元帅平日无事，都是在女人堆里打滚吗？”川军笑道。
    论言语争锋，川军还没怂过。
    萧定山不与他理论，转而对川乌说道：“那你呢？你那两个师弟都出战了，你是不是也要下场比试比试？总不能你那两个弟弟和我对战之后，有所进益，你却躲在人后，不求进取吧？”
    川乌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方向本就不是舞刀弄枪，师父说了，学武只是为了防身，并不为胜敌。若真要比试一二，萧元帅回想一下，咱们在战场上岂止是比试了一场两场？咱们两军的骑兵，可是打了好几场硬仗了。”
    说起这骑兵对阵，双方可是互有输赢，起初有林家兄弟的情报，大周确实胜了好几场，但是后来没有了情报以后，双方可是势均力敌，川乌三人虽然手法稚嫩了一点，但是好歹也能算是打成平手。
    这样算起来，他们一胜一负一平，到最后还是打成平手。
    川军看萧定山半天没有动静，于是问道：“萧元帅，我们还打吗？”
    川乌也说道：“我劝元帅还是回去吧，我们是不会应战的，你在这里纠缠，也无济于事，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萧定山心有不甘，川柏就说道：“那要不然咱们再打一场？看这次我们谁胜谁负？”
    从始至终，都是川乌三人在这里说话，根本就没有别人来搭理他。萧定山知道，自己这次是讨不到什么好了，于是就带着人走了。
    定远侯远远地看着萧定山离开的样子，说道：“到底是北国等不及了，还是他萧定山等不及了？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他的随身侍卫说道：“应是都等不及了，北国的粮草本就不充足，战事打了这么久，他们拖不起的。”
    定远侯点了点头，说道：“快了，快结束了，这该死的战争，本来就不应该打起来的。”
    半个月以后，两军又打了几场硬仗，各有胜负，最后一场败仗以后，萧定山送来和谈书，要求两国和谈。定远侯将和谈书送回了京城，李昀批准，钦定和谈大臣为定远侯，由北国派使臣来大周，具体事宜再做商议。
    又过了一个月，和谈使团才来到大周境内，使团正使，毫不意外地还是萧定山。
    李怀风听了以后，就笑道：“这两个人刚从战场上下来，又在和谈桌上对上，不知道会不会又打起来？这要是闹出事来，不知道这和谈还能不能成？会不会萧定山一气之下，又带了军队来攻城？”
    林墨染皱眉嗔怪道：“败将也要有败将的尊严，你何必如此挖苦？我哥哥还在他们手里呢，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随使团回京？这要是回不来，那我们是不是还得去北国京都要人？”
    “这次和谈的事项之一就是你两个哥哥的事，不管怎么样，他们是一定要回来的。现在还没谈，他们也没把人带过来，或许谈好了以后，他们就放人了，你别担心了。”李怀风安慰她道。
    没带回来，这不就是没回来吗？真等到和谈结束了才放人，那她那两个哥哥还指不定受到多少折磨呢。
    林墨染想到这里，就觉得不痛快。
    不管林墨染如何窝火，使团还是进京了。
    参拜完李昀以后，就是参拜李怀风，可是在面对李怀风的时候，萧定山却没有马上行礼，而是说道：“我听说过你，你的太子妃，是天水宫宫主的入室弟子，曾经遭到过天水宫的追杀，后来因为嫁入东宫而不了了之。追杀她的原因，就是她从神山带出来的武功秘籍，金银财宝。而你娶她的原因，也是因为神山里的长生不老药，不知道太子妃娘娘在面对你的时候，会不会想起被逼无奈之下，不得不委身于你的屈辱？有没有对你下毒手？我听说太子妃娘娘擅毒，你有看过太医吗？”
    李怀风额头的青筋暴起，显然是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可是他却隐忍不发，而是装作没事一样，笑道：“世事无绝对，你以为太子妃会恨我入骨，可是事实却是，她现在已经心甘情愿和本宫白头偕老，成就了一番良缘。”
    萧定山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这才对李怀风行参拜之礼，此事就此搁下不提。

 第293章 和谈使团

    晚上，李昀为使团摆接风宴，后宫也要出席，因为皇后被废，所以只能由苏贵妃为代表。林墨染原本也在出席之列，但是因为她产期将至，为防万一，还是不出席了。
    可是萧定山入殿以后，发现李怀风身边没有人，于是提起来，说道：“既然后宫也出席此次宴会，为何太子妃娘娘没有出席呢？难道是娘娘不喜宫宴？还是她心中不平，陛下怕她出席宴会，会言行无状，在使团面前丢人吗？”
    李怀风很是讨厌萧定山的纠缠不休，但是又不能不搭理他，于是皱着眉头说道：“太子妃产期将至，身体不适，就不出席了。”
    萧定山文言，笑道：“原来如此，看来大周的女人都是这样的，有了身孕以后就变得娇贵了。我们北国的女人，就算怀了孕，也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没有因为怀孕就闲置在家的。不过是出席一场宴会，又没叫她们干体力活，怎么就不行了？难道是太子殿下其实也不喜欢你的太子妃，所以从不肯叫她出席宴会，怕她碍了你的眼吗？”
    面对萧定山的处处挑衅，李怀风几次都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要不是被人拦着，他恐怕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李怀风才说道：“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不心疼，不肯为她着想，那还算什么男人？一味地逞凶斗勇，争口舌之利，就算是男人了吗？”
    “原来是这样，萧某受教了。本来还想一睹大周国的太子妃娘娘的风采，看来今天是看不到了，可惜，可惜。”萧定山笑道。
    李昀也被萧定山搞得气血翻涌，难以平复，苏贵妃早就被气得不行了，一时脑热，就在李昀耳边说道：“这个萧定山如此挑衅，不如就让墨染出来见见人，也好让他知道知道，我们的太子妃娘娘是如何尊荣？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不堪？”
    李昀也有此意，只是不好开口，于是就把目光投向了李怀风，李怀风收到他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觉得林墨染这两天身体还好，并无不适之状，于是说道：“既然萧将军对本宫的太子妃如此执着惦记，不如就叫你看一眼，也好解了你的心疑，否则你一直说她在东宫受气，本宫也不好平白担了这么个骂名。”
    林墨染本来在东宫自在的待得好好的，突然被叫了出来，而且还得盛装打扮，心情更是不佳，所以上殿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看。
    李怀风想过林墨染可能不愿意过来，跟他抱怨几句也是正常，回东宫以后给他点脸色瞧也没什么，可是他没想到林墨染这时候就忍不住了，脸黑得象炭一样，于是连忙上前几步，将她扶着，同时赔罪道：“知道你不想来，这不是被逼得急了吗？你若不喜欢，那就略坐坐就回去，不用管北国使团如何的。”
    林墨染正在气头上，听说让她略坐坐就回去，于是一甩手，怒道：“我折腾了半天才过来，你让我略坐坐就回去？那我刚才又是梳头又是更衣又是上妆的，不都白折腾了？你诚心逗我玩是不是？”
    “哪有？我不是怕你坐着累得慌吗？你可别冤枉我！你要是想多坐坐，那就在这儿坐着，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何？”李怀风连忙说道。
    林墨染的气儿这才顺了一点，坐定以后，一抬头就看见了萧定山，于是说道：“就是你非要见我，逼得太子殿下不得不把我叫出来不可？你只是北国的大将军，使团的和谈正使，你有什么底气，敢这样和我国太子殿下叫板？难道太子殿下就是不想让你见我，你能奈我何？”
    “可是最终，你还是出来了不是？”萧定山笑道。
    林墨染没答他的话，而是转头对李怀风说道：“你也是好性子，人家说要见我，你就叫我出来，若是人家叫你把我卖了，你也听话不成？像他这样的，就应该几句话顶回去，叫他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也太猖狂了，什么人都敢在我们面前寻衅，幸亏你们是北国的使臣，若是我大周的子民，这时候已经被打死打残了。”
    “没想到太子妃娘娘如此暴虐，因一时不高兴，就要喊打喊杀，这对你未出世的孩子不好，伤了他的阴德，娘娘还是要多为他积福才是。”萧定山说道。
    “不劳萧将军费心，我自己的孩子，自然会为他打算周全，我和太子殿下都是福泽深厚之人，此生此世都已经无可厚加的，自然会福泽后代，就算是这个孩子，也是一辈子都用不完的。小将军有空操心我的孩子，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听说将军吃了败仗，北国国君正要问将军的罪呢，将军尚未成亲，恐怕连个子孙后代都没留下，这难道是将军征战太多，损了阴德的缘故？”林墨染笑问道。
    萧定山一怔，没想到这个太子妃的口齿如此犀利，竟然半句都不落下风，萧定山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久闻太子妃娘娘风采，今日一见，果然不负盛名！”
    “萧将军年少英才，也是世间难得，只是做人做事如此犀利，可不是什么好事。”林墨染回敬道。
    萧定山不再和林墨染纠缠，而是说道：“早就听闻大周国风景秀丽，人杰地灵，我这一路进京走来，也看过不少，果然名不虚传，一路上各种名山大川，景色之秀美，是我北国远远不能相比的。而且这一路走来，大周百姓并不因为我们是敌军战将，而对我们另眼相看，依旧以礼相待，这要多亏陛下治国有方，百姓礼教德化，果然是大国气象，令萧某佩服！”
    李昀客气了一下，说道：“这都是历代明君治理的结果，朕也不过是顺应天意。萧将军如此恭维我大周，不知有何用意啊？”
    萧定山笑了一下，说道：“很简单，大周地大物博，盛产良多，而我北国不是个产粮的地方，年年缺粮，不知陛下可否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救助我北国百姓与水火之中？”

 第294章 谈条件

    “我们的粮食也不是白得的，北国可有什么等价的东西可以交换？”李昀问道。
    “我北国盛产牛羊马匹，铜铁煤矿，只要陛下答应，我们可以拿这些来换。”萧定山说道。
    李昀是有些动心的，牛羊不值一提，马匹倒是奇货可居，是大周没有的。最让李昀动心的，是萧定山所说的铜铁煤矿，这是大周稀缺的资源。
    但是李昀却没有马上松口，而是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和谈事项，还是留到正是开始谈判的时候再说吧，今日宴会，是为了给使团接风，大家应尽情畅饮，不要为这种事情烦心，来，朕敬各位一杯，还请各位开怀！”
    林墨染到底是月份大了，肚子太重，坐一会儿就累得不行，于是就告辞离开，李怀风要陪使团，就不能送她了，于是林墨染就自己回去。
    在通往东宫的路上，有一个听雨阁，是过路的嫔妃们在里面休息歇脚的地方，林墨染觉得腰酸，就想在听雨阁休息一下，可是她才进去没多久，就听到有人朝这里走来的声音。林墨染坐起了身子，静候着那人的进来。
    片刻以后，门开了，林墨染朝门口看了一眼，说道：“萧将军来啦？前殿的宴席那么热闹，又有美酒佳肴在案，萧将军怎么不去喝酒，反而到这么个寂静无人的地方来了？”
    “寂静是真的寂静，可是并非无人，难道你和你的侍女不是人吗？”萧定山笑道。
    林墨染静静地看着他，说道：“很快就真的是无人了，你给护送我回宫的下人们用了迷药，我真的很佩服你，一个外国使臣，来到戒备森严的大周皇宫，居然还能带进来上等的迷药，你的本事真是不小。”
    “这药是我买通一个贪财的小太监带进来的，找了个机会交给我而已。我费这么大的劲就是为了此刻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你该不会不答应吧？”萧定山问道。
    林墨染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费尽心机只为说几句话，那你就说吧，还请萧将军不要食言，说几句话就好，多余的事还请不要做。”
    “太子妃娘娘好爽快，那我就有话直说了。你去过神山？”萧定山问道。
    “没错，还从里面带回来不少东西，萧将军感兴趣？”
    萧定山满意的笑了一下，说道：“不知娘娘可否赠与我北国一些教授在草原上种植农作物的书籍？这样一来，我们北国就再也不用去别的国家抢粮食了，这样一来，你我两国也不用再打仗了，娘娘意下如何？”
    “我二哥也去过神山，你为何不朝他要？他人不就在北国京都吗？”林墨染不解的问道。
    萧定山很是无奈的说道：“你那两个哥哥狡猾的很，借着自己是双生子的身份，经常互换身份，戏耍我们。你那二哥更是讨厌，说什么都不肯给我们书籍，甚至还取消我们，说我们草原人民根本就不会种植，我们草原的土地也长不出粮食来，真真是气煞人了！”
    林墨染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了一下，突然说道：“萧将军勿怪，我二哥说的可能是真的，就算给了你们书籍，你们恐怕也种不出粮食来。”
    萧定山怒意翻涌，横着眼睛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要取消我们吗？”
    “将军别急，你听我说，我和二哥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看过书籍的，种植农作物，除了要掌握种植的技术以外，对环境和土壤的要求也很高。草原上都是一马平川，连高一点的山都少见，你看过我大周的山川，知道我们的山有多高吧？和草原上的山对照一下，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林墨染说道。
    “这跟山有什么关系？”萧定山不解的问道。
    林墨染耐着性子说道：“因为没有高山阻挡，所以草原上的风比较大，别的不说，只看你们的冬天，风雪有多大就知道了。风一大了，你们那里的天儿就有些冷了，这样一来，就有很多不耐寒的农作物，你们是种不了的了。就算有耐寒的农作物，一年也只能种一季，因为你们的夏天太短了，这些都是人力无法改变的天意，你我都没有办法的。”
    “难道就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了吗？”萧定山不甘心的问道。
    林墨染回想着自己看过的书里，关于草原天气和土壤的记载，想了一会儿，直到萧定山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她才说道：“将军别急，我记得有书籍记载过草原上的气候和土壤，其实你们并不一定要种植农作物，还可以种药材，用你们的药材来换粮食。这样的话，有些没有牛羊的百姓也可以靠种植药材来维生，不至于让你们的百姓流离失所，你觉得如何？”
    “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可否详细说说？”萧定山问道。
    “我是学医的，所以对医书和药典比较熟悉，我知道有一些药材，是专门长在草原上的，有的平常，有的却很珍贵。我可以将这些药材和种植方法整理出来，但是我却不能白给你，你若想要，总得付出点什么吧？”林墨染说道。
    萧定山本来已经看到希望，但是却突然被林墨染掐灭了，他有些恼羞成怒，凶狠的问道：“你居然要谈条件？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别忘了，你和你哥哥的命，还捏在我手里呢！”
    “我哥哥的命或许朝不保夕，但是我的命，你却未必能取的走。你别忘了，这里是大周国的皇宫，这儿里里外外都是我大周的子民，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林墨染桀骜的笑道。
    萧定山可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气成这样过，他怒上心头，就要对林墨染下手，可是手还没有碰到林墨染，他就听到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你若不想死在这里，就尽管动手，杀了她，你不仅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甚至还会丢掉自己的性命，这买卖可不值当。”
    萧定山一惊，慌乱的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他有些恐惧，自己来到这里许久了，话都说了这么多，却从来都没有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第295章 和谈开始

    可是这声音飘忽不定，说了这么多话，萧定山都没有办法锁定那个人的方向，更遑论他的位置？
    “你是谁？有种就出来见面！”萧定山怒道。
    “一个暗卫，不需要见人，也不用有种，能保主子性命就行。萧将军，回去商议何时放人吧，见不到两位林公子，你的命，就不能长久。”
    萧定山有些紧张，他到现在都不能找出这个人的藏身之处，也就意味着，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甚至随时都有可能死在这人手下，因为他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就没有办法防备，他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防得住自己的死角。
    萧定山找了一圈，无果以后，就重新来到林墨染的面前，说道：“这是你的人？保护你的？”
    “是我的人，保护我的。任何人要对我下手，他都不会手软。”林墨染淡定的笑道。
    萧定山心中惊怒，正要试探一下此人是否真的能不顾一切的对他下手，却听到那人突然说道：“外面来人了，萧将军若不想被发现的话，还是快离开吧。等会儿被人发现外面的人都被迷晕了，整个皇宫都会乱起来的，你会很危险。”
    萧定山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从后面跑了。
    听到脚步声走远了，林墨染才松了一口气，说道：“那迷药我也吸入了一点，不知道身体会不会有影响，刚才萧定山若要动手，我还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主子放心，属下就算拼死，也会保护主子安全的。”木风严肃的说道。
    林墨染安慰的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幸好有你，我才没有慌神，木风，多谢！”
    有人发现了被迷晕的宫人，外面吵闹了起来，木风连忙又隐到了暗处，林墨染这才叫了起来，外面的人被叫声吸引，进来就看到林墨染被沉香和丁香拥着，稳稳地坐在那里，他们才放心了一点。
    很快，李怀风就赶了过来，亲自将林墨染送回东宫，然后彻查宫闱，可是此时萧定山早就已经回到宴席上，一时之间根本就查不到他的身上。李怀风查了一圈，窦娥米有查到下迷药的人，问了那些被迷晕的宫人，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他们连人影都没看到。
    使团还在宫里，李怀风不能离开的太久，他纵使心里再不安，还是要回到宴席上陪客人的。
    李怀风一走，沉香就说道：“娘娘怎么不告诉殿下，迷晕我们的是萧定山？难道你真的要和那个萧将军做交易？这可是娘娘拼命拿回来的秘籍，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给了萧定山？”
    “萧将军说的也没错，北国的百姓有了安身立命的活命之法，自然就不会再犯我边境，何况我哥哥还在北国，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是现在萧定山似乎在拿我哥哥的命做要挟，想让我拿出更多的好处来，你们都先按兵不动，看明日两国和谈大臣谈判的结果如何。丁香，你去把关于草药种植的书找出来，我们要在短时间内整理出来，这样才能占得先机。”林墨染说道。
    丁香应声去了，林墨染只提出了几种药材，让沉香一一誊录出来，另外还有几种适合在草原上种植的名贵药材，林墨染也另外誊录了，单独放着，准备到时候对方加价的时候，再拿出来。
    同时，林墨染又让沉香去收集这些药材的种子，既然要种植，那怎么能少得了种子？
    宫宴并没有因为这一个小插曲而中断，最终到了亥时才结束，第二天，和谈正式开始，萧定山在和谈桌上言辞犀利，铿锵有力，和他在战场上的表现一样勇猛，让大周的臣子们懊恼不已。
    萧定山得意洋洋的笑着，看着大周的和谈大臣说道：“诸位就不要再辩啦！我北国大军当真是败给你们大周军队的吗？只是我们缺少粮草，才会草草结束战争，若是我们有足够的粮草，你们以为大周能讨到什么好处？我的条件，你们若是不答应的话，那就继续再战好了，我从别处找到粮草，可就没有你们什么事了！”
    “可是你也应该清楚，这放眼天下，还有哪个国家能有我大周富庶？就算你能找到粮草又能怎么样？他们的粮草能支撑你战到几时？到头来不还是要求助于我大周？你还敢跟我们谈条件？还漫天要价，我看我们才应该主张再战，我倒要看看，北国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夏大人凶巴巴的说道。
    坐在他身旁的顾大人嘟着嘴一句话都没说，他不敢说。
    顾大人跟夏大人同朝为官，两家的女儿关系又好，所以两位大人经常有来往，关系挺不错的。可是顾大人却从来都不知道，夏大人发起脾气来竟然这么凶。
    两方人马吵得不可开交，声音都快要把房顶掀翻了，定远侯头痛，他宁可在战场上杀声鼎沸，也不愿意坐在这种地方和人吵架吵到掀翻屋顶。
    又一轮的争执不下以后，定远侯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都不要吵了！就这么点事情，吵来吵去的，不知道有什么好吵的？不就是粮食吗？我大周国最不缺的就是粮食！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但是有一点，你拿什么来换？我们不会占你的便宜，但是我们也不想吃亏！战场上我们不分胜负，和谈桌上，我们也应该平等交易才对，萧将军，你以为如何啊？”
    “既然你说了不会占我们的便宜，有定远侯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这件事先放在一边，你们大周国的暗探，林家两兄弟又怎么说？他们窃取到我们那么多情报，致使我军损失惨重，如果不是他们，我们也不至于死那么多人，这些人的性命，由谁来负责？又拿什么来偿还？”萧定山郑重的问道。
    定远侯神色一凝，两军交战，各有死伤，这本无可厚非，这次战事大家各有输赢，从林家兄弟被抓以后，双方伤亡损失都差不太多，萧定山要是拿这个说事儿，定远侯一定敢直接上前打他两巴掌，说他碰瓷不要命。
    但是林家兄弟窃取情报，致使北国大军连吃了几场败仗，死伤惨重，这件事他们辩无可辩。两军对垒，派暗探去窃取情报，本来就一件很被人唾弃的事情，定远侯更加无法辩驳。

 第296章 最终条件

    更别说，这两兄弟还是林墨染的亲哥哥，他们两个对林墨染来说有多重要，不许多说，定远侯想也能想得到。就在和谈之前，陶李言还跟定远侯说过，林墨染一定要把两个哥哥救出来的决心，要是和谈时不能把两个人换回来，那林墨染就要自己去北国了。
    定远侯不能让林墨染孤身犯险，所以他一定要在和谈的时候，把人救出来。
    于是，定远侯对萧定山说道：“林家兄弟的事，我认，他们窃取情报，致使北国大军战败，我们也认。萧将军，你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刚刚我们所商议的，只是这场战争结束以后的和平协议，跟你们的暗探是否归还并无关系。现在我提出的条件，只是你们想要换回这两个人的条件，如果你们不答应，那就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杀他们以祭北国将士的英魂了！”萧定山说道。
    “萧将军，你应该知道，他们只是两个暗探而已，就算你杀了他们，也不会对我大周朝局有任何影响。现在我们肯和你谈条件，只是看在太子妃娘娘的面子上，顺便提一句而已，可是这不代表，你可以漫天要价，胡乱开口！”夏大人说道。
    萧定山邪邪的一笑，说道：“我还没说呢，你们怎么就把我当成狮子了？放心，我不会大开口的。这件事也许你们不太在行，但是你们的太子妃一定能办到，我北国放了林墨深林墨浅两兄弟的条件，就是向大周国要一个种植农作物的技术，同时供应我们足够的种子，以及种植农作物的专家，直到我们可以完成从种植倒收取的全过程，都能达到靠自己完成，不再需要你们的帮助为止。不知我的条件算不算漫天要价啊？”
    比起之前北国朝大周要的大量粮食、金银等物，这种植农作物的技术和种子，的确算不上漫天要价，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低廉了。
    顾大人试探着问道：“萧将军，你确定这些就可以换林墨深、林墨浅两兄弟回大周国？”
    “非常确定，只是这种植农作物的技术，不知道你们要派什么人来传授？若是我看不上眼的人，那可不算数！”萧定山说道。
    两国战事的后续条件已经商定，唯独用农作物种植技术以及种子来换取林家兄弟的事情还未最终确定。萧定山放下话来，他们不会白养着两个奸细，要是在三天之内给不出答复，那他就会给北国皇帝写信，让他立刻杀了林家兄弟，以告慰在此战中丧命的英魂。
    李怀风和陶李言又一次统一战线，一起来到林墨染的院子，李怀风率先开口道：“和谈之事已经基本商定，从此我大周和北国和平相处，互通贸易，两国经商，从此不再起战事，对百姓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这件事成了以后，边境百姓能过上和平的日子，从此不再受战乱之苦，这是百姓之福，我和陛下都十分乐见其成，墨染，你说是吧？”
    “北国和我大周开战，原本也是为了得到粮食，让他们的百姓有饭吃。现在不用打仗就能达到目的，想来他们也很愿意看到这个结果的。既然这件事已经谈好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说我哥哥的事了？北国人怎么说？”林墨染问道。
    李怀风定了定气，说道：“北国人要种植农作物的技术和种子，还要我们派人过去指导他们，一直到他们完全学会了为止。我们已经调集了工部负责田产的大臣开始商讨了，可是很多有着多年种植经验技术的大臣说，草原上的土壤和气候都不适合种植我大周常见的农作物，要让我们提供种子和技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这个条件无法达成，你哥哥就可能不能轻易被放回来了。”
    这件事情，萧定山跟林墨染说过，所以她几乎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反而是觉得萧定山这人脑子不好使，她都告诉他了，草原上种庄稼不太行，萧定山怎么还提这种条件？
    陶李言见她似乎在思索什么，就补充道：“我爹跟我说，其实萧定山提这个条件的时候，还说起过，说你一定能做到这件事，让他们来跟你谈的。只是太子殿下觉得，和使臣谈判，那是朝廷大臣的工作，不应该来麻烦你，就没跟你说。可是现在困难就摆在眼前，普通的农作物草原上种不了，萧定山又不肯放松条件，要想救你哥哥，就只能你来想想办法，能有什么代替庄稼的东西去草原上种了。”
    林墨染稍微一动脑子，就知道萧定山是故意先跟和谈大臣提出要种农作物的，他已经知道普通的农作物在草原上种不了，最后他们一定会来找自己，到时候自己要如何选择，如何决定，路都已经被萧定山设计好了。
    林墨染无奈的说道：“既然是救我自己的哥哥，那这个办法一定要我来想的，事情也要由我来解决。我会去找找能在草原上种植的东西，不管是粮食也好，其他能换钱的东西也把，总之一定会拿出点东西来。但是准备这些东西需要时间，还得麻烦殿下去跟萧将军说，让他给我们点时间才好。”
    “恐怕没有时间了，萧定山让我们在三天之内给出答复，否则就要给北国皇帝写信，让他下令杀人了。现在距离期限只剩下明天一天的时间了，墨染，其他的事情都已经定下了，萧定山已经作出承诺，不会在这件事上出尔反尔，但是你哥哥的事情，恐怕只能靠你了。”李怀风沉重的说道。
    林墨染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国家大事都已经解决了，按理说，和谈大臣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哥哥只有两条人命，犯不上为了他们两个人，就麻烦那么多人为他们劳累。太子殿下，后天你带我去见萧定山吧，能否给出让萧定山满意的答案，总要见了他的面，问过他才知道。”

 第297章 我可不好欺负

    距离最终时限还有一天，沉香已经将大部分的药材种子都收集了一点，林墨染的打算是，刚开始的第一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一下子就成功的，只能先种一点尝试一下，所以不需要准备很多。
    等到草原上的百姓的种植技术纯熟的时候，他们自己种植出来的药材留下的种子，就已经可以满足他们大面积种植的要求了。
    当然，如果他们想要一开始就大面积种植，这种子的问题，可就要好好谈一谈了。
    其实林墨染在第二天就可以去和萧定山谈判，但是她却一定要等到时间到了以后再去，这样才会给萧定山一种他们很为难的感觉，林墨染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后日一大早，林墨染就跟着李怀风去了使团下榻的驿馆，萧定山亲自带着使团出门迎接，见到林墨染以后，萧定山就满目含笑道：“太子妃娘娘亲至，萧某不胜荣幸！不知太子妃娘娘前来，所为何事啊？”
    这人明摆着明知故问，林墨染撇了撇嘴，说道：“萧将军就不要开玩笑了，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
    进到前厅以后，林墨染就说道：“负责田产的大臣们商议了三天，都说草原上的水土气候不适合种植大周的作物，萧将军所求之事，恐怕要成空谈了，不知萧将军能否通融一二，把这个条件改成别的？”
    萧定山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不行，我的条件非此不可，若是连太子妃娘娘都没办法达成，那我也没有办法，你只能看着林家两兄弟被处死了。”
    林墨染苦笑了一下，从袖兜里拿出一叠纸来，说道：“这是我连夜誊抄出来的药材单子，都是适合在草原上种植的，若种的好了，卖价比粮食要高，将军何愁换不来粮食？我知道草原上最缺的是粮食，将军若求不到粮食，怎么都不肯甘心的。我这里还有一份适合苦寒地带种植的作物，你带回去试试，可我不保证能种的出来，反正我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你若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萧定山将那一叠纸单拿过来，看了几眼，说道：“这有几种药材，是我们草原上常见的，却不知道原来这样金贵，我们都当是普通草料一样，一点都没在意的。你确定这些草药能卖上大价钱？”
    “你若是不信，就在京城里打听一下，京城里的药铺不信，就去别的地方的药铺问，看看这些药材到底值不值钱。”林墨染说道。
    “可是我种出来这些药材，又卖给谁去？要是我烂在手里，岂不是吃了大亏？”萧定山说道。
    林墨染就知道他会问这个，于是说道：“你只管种就是，不管你种出来多少，我都一并收购了，若有食言，你拿我林家上下偿命就是。但是我也有条件，我只要品相好的，若是有次等货，我一概不要。”
    “我们草原上面积广阔，能种出不少东西，你确定你都能收的下？难道你就不怕烂在手里，自己吃亏吗？”萧定山不解的问道。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让自己吃亏？不管你有多少，我都收下，至于我会不会吃亏，那就不劳萧将军操心了，我自会将这些药材转卖出去。另外还请萧将军放心，就算我没那个本事收购药材，自然会有人鼎力相助，不会让我丢脸的。”林墨染说道。
    萧定山看着林墨染，半天没有说话，林墨染心里嘀咕着，脸上却不敢露怯，稳稳地回敬着萧定山，两人用眼神争锋，谁都不肯退步。
    最终，萧定山选择相信一次林墨染，他说道：“早在大战之前，我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你是个有故事的女子，困在东宫，当一个人人敬仰羡慕的太子妃，不是你最终的归宿。太子妃娘娘，你可有兴趣随我去草原上看一看？你的哥哥在那里，还有一个姓江的，听说是你的故友，你也应该有兴趣过去看看他们的。”
    “我若想看他们，就让他们在大周境内等我好了，犯不着千里迢迢的去草原上奔波劳累。”林墨染说道。
    萧定山微笑了一下，晃了晃手里的纸，说道：“别忘了我的要求，你们还要赠送给我足够的种子呢，光有这一份药材清单可不够。林墨染，我对你很感兴趣，我等着你有机会去草原上做客，放心，如果你去了，我一定会一尽地主之谊，不让你有半点委屈的。”
    “我对你没兴趣，对草原也没兴趣，萧将军说话小心些，万一给自己惹了祸，没人保得了你。”林墨染微怒道。
    萧定山蓦然想起那天在听雨阁，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那次经历，林墨染身边有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暗卫保护，萧定山完全没有把握可以和那个人对战，所以他再也不敢轻易招惹林墨染，只好说道：“那这件事就算定了，我们敲定一些细节，等我到了北国京都以后，就将你哥哥送回来，太子妃娘娘尽管放心。”
    “等你回京都太浪费时间了，不如就在边境换人吧，我们看到我哥哥回来以后，自然会让你平安回到北国，若是见不到哥哥，那之前商定的一切就都不做数了，你们杀我哥哥祭奠英魂，那我就用你来祭奠我哥哥好了。”林墨染说道。
    萧定山脸色一变，怒道：“没想到太子妃娘娘居然是这样凶残不讲道理之人，抓你哥哥那是两国交战之时的事情了，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用我来换你哥哥？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战事已经过去了，我们的和谈事宜已经结束，两国已经达成共识，我相信北国的国君陛下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再起战事。我若不凶残强硬一点，岂不是让萧将军以为我是个软弱可欺之人？难道就因为我哥哥在你手里，我就可以任你揉捏了吗？萧将军，我是想救我哥哥，但是也没想让你可着劲儿的欺负。我提的条件，你是答应不答应？若是不答应，那我们的条件就要重新谈了，萧将军意下如何？”林墨染问道。

 第298章 意外早产

    萧定山是个不肯吃亏受气的性子，林墨染这么一激他，他就压不住怒火了，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指着林墨染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无德贼妇！竟敢如此跟我说话！今天看我不杀了你，否则我这脸面还往哪儿搁！”
    说着，萧定山就要动手，林墨染吓了一跳，拼命地往后退，李怀风和陶李言在她身旁，拼命地拖住萧定山，不让他近林墨染的身，这么一争执，林墨染就动了胎气，没一会儿，肚子就疼了起来，连站都站不直了。
    丁香和沉香扶着林墨染，一边看着林墨染，一边急道：“太子殿下快来看看娘娘吧！娘娘的身子不好了！”
    两个侍女这样一叫，场面就更混乱了，李怀风又连忙过来查看林墨染的状况，发现林墨染确实疼得直冒冷汗，此时已经坐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了。
    李怀风一下子就慌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陶李言看他慌了，就提醒他道：“太子殿下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叫人将娘娘送回东宫，然后去请太医！”
    李怀风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让人将林墨染抬上轿撵，一路小跑着送回东宫，这时候，提前去叫人请来的太医已经到了，太医给林墨染把了脉，十分确定的说道：“娘娘这是要生产了，稳婆准备好了没有？一应生产要用的东西偶读准备好了没有？殿下快别愣着了，产房血污，殿下还是快回避吧！”
    李怀风被推了出去，此时林墨染已经痛得忍不住叫出了声，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墨染的叫声越来越大，李怀风在外面听着，就像他自己也一样疼得厉害一样。
    林墨染此时只想骂娘，要是给她一把刀的话，她甚至想砍个人来解恨。
    本来林墨染养胎养的很好，只要等到预产期到了，就可以顺利生产，可是萧定山这个挨千刀的，竟然在这个时候吓到了她，让她受惊，动了胎气，所以提前生产。
    林墨染痛到不行的时候，想到了刚刚萧定山指着她的鼻子的时候，那可恶的嘴脸，林墨染就更觉得恨得牙痒痒，不自觉地又用了三分力气，可是林墨染肚子里孩子出世的时辰还没到，林墨染也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三个时辰以后，林墨染还是没有要生的意思，可是肚子却越来越疼，林墨染已经没有力气喊疼了，沉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直不停的追问稳婆，到底才能让林墨染快一点生下来。
    可是稳婆也束手无策，她历来给妇人接生，都是靠妇人自己拼力气，她只负责在孩子出来以后剪脐带的。
    沉香和丁香实在看不下去，沉香就说道：“你在这儿守着娘娘，我去翻翻医书，说不定有能催产的方子！”
    傍晚时分，东宫还没有传来母子平安的好消息，不仅其他人着急，萧定山也十分着急，他来到东宫门口，想要进去看看林墨染的情况怎么样了。可是东宫的人却将他拦了下来，萧定山进不去，又不想离开，所以只好在外面徘徊。
    于夫人听说林墨染疼了这么久还没生下来，很担心她，就叫人做了些好消化、又能补充体力的吃食来。
    陶李言陪着母亲过来，两个人才到东宫门口，就看到萧定山站在那里，于夫人不认识萧定山，于是问道：“这人是谁啊？怎么不进去？”
    陶李言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估计是没脸见太子殿下的，母亲你先进去，我和他说两句话。”
    “那你快点进来，别在外面耽搁太久。”
    陶李言答应了一声，走到萧定山跟前，没好气的问道：“你来干什么？看我们的热闹吗？看太子妃娘娘有事没事？现在看到了么？娘娘难产，到现在还没生下来呢，你有何感想啊？高兴吗？”
    “你别这么说，我也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没想让娘娘变成这样，我、、、对不起，能帮我跟她说一声对不起吗？”萧定山歉意的说道。
    “但是你导致了娘娘早产，甚至难产，这一点你推脱不掉。你回去吧，这里不会欢迎你的。”
    陶李言说完，转身就要进去，突然又转过头来说道：“我们答应你的条件，一定会做到，希望你也可以遵守承诺，把林家兄弟放回来。至于娘娘，你就不要肖想了，她不会再跟你有任何关系。”
    说完，陶李言才真的走了。
    萧定山愣愣的站在那里，他肖想过林墨染吗？
    的确，当初他想的，是让林墨染去草原上指导他们种植作物，但是后来看到林墨染怀着身孕，萧定山就放弃了。
    可是除此以外呢？萧定山对林墨染有多大的兴趣呢？
    萧定山从北国的情报系统那里知道了林墨染的名字，这样的女人，就算是在草原上，也是个奇女子，萧定山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开始关注着林墨染了。
    后来北国抓到了林家兄弟，从名字看，就知道他们和林墨染的关系不一般，一问之下，果然是她的哥哥。
    几乎是在一瞬间，萧定山就拿定了主意，不能让他们死，这两个人的存在，可以让林墨染被他们掣肘，可以用他们来向林墨染提条件。
    就算她是大周的太子妃又能怎么样？草原上有很多部落，都是可以父死娶庶母的，把别人的女人抢回来又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萧定山想到情报探子对林墨染的描述和评价，怎么都没有办法把林墨染忘掉。
    来到大周京城以后，他发现太子李怀风的身边没有太子妃的身影，萧定山很失望，所以他出言挑衅，逼得他们不得不把林墨染请出来才行。
    可是林墨染出来以后，萧定山就有些失望了，林墨染怀孕了，一个有了孩子的女人，她的全部心思都会被孩子给牵扯过去，再也不会把心思用在别的人身上了。就算把林墨染带回草原，她心里想着的也是大周的人，至少也会想她的孩子。
    然而让萧定山感到意外的是，林墨染言辞犀利，是个不能饶人的女人，听说她和李怀风并没有感情，甚至还是被逼嫁给李怀风的。

 第299章 产子

    萧定山想要试一试，说不定他还有可能把林墨染带回草原。
    可是萧定山几次试探下来，不仅没有把林墨染劝服，还被她那个连面都没见到的暗卫给好好威胁了一下。
    今天和林墨染谈草原种植作物的事，林墨染更是直言，她对萧定山没兴趣，更对草原没兴趣，是不可能去草原上的，连做客都不想。
    萧定山一下子就恼火了，他怎么能容忍，一个女人对他如此的瞧不上呢？
    作为北国的战神，多少草原女子心中的英雄，萧定山不知道有多少追求者、爱慕者，可是林墨染却对他视而不见，萧定山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陶李言进去以后，就跟李怀风说了萧定山在外面的事，李怀风怒道：“他来干什么？看我们的热闹吗？来人，把萧定山给我赶出去！”
    “太子殿下莫急，我已经让他走了。现在我们应该着急的是太子妃娘娘的情况，你好好守在这里，等她平安生产才是。”陶李言劝道。
    这时候，于夫人从产房里出来，有些头痛的说道：“墨染还是生不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生下来，看着她现在这样子，真是受罪！我都想起了当初生李言的时候，也是像她这样疼痛难忍，足足熬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
    “娘，别胡说，娘娘才不会像你这么倒霉，她一定能很快就生下来的！”陶李言说道。
    林墨染只觉得自己像是要死了一样，肚子痛又没力气，幸好于夫人送了点吃的进来，她才补充了一点体力，可是生产拖延到了现在，不仅林墨染自己体力不支，就连来帮忙的稳婆都已经疲累不堪。
    沉香从外面端了一碗催产药进来，向丁香使了个眼色，丁香收到信号，对两个稳婆说道：“两位妈妈辛苦了，娘娘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生下来，两位妈妈还是先休息一下，去吃点东西再来吧。我和沉香守在这里，一有情况，我们就去叫妈妈过来！”
    “这怎么行？娘娘身边不能离开人的，你们两个还年轻，不懂得怎么给妇人接生，让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万一娘娘有什么情况，你们怎么知道如何处置？还得是我们守在这里，万一娘娘有什么情况，我们也知道怎么做。不如这样，两位姑娘先去休息吃饭，等会儿再来替我们。”刘妈妈说道。
    丁香缓缓地说道：“还是妈妈考虑的周全，不如这样吧，我让人把饭菜摆在外室，你们就在外室休息，我们在里面守着，这样一来，不管娘娘有何异样，你们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也不会耽误了娘娘生产。”
    两位妈妈也确实是有些累了，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于是就同意了。
    可是她们才坐下，还没吃几口菜，就觉得困倦的很，她们并没有多想，只以为自己是太累了，一坐下就想睡觉，所以就没有提高警惕，就这么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确定她们睡着了以后，木风从房梁上下来，说道：“真是麻烦，若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还用得着这么提防吗？”
    丁香正着急呢，看他还有工夫抱怨，就一把将他拉了进来，说道：“啰嗦什么？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木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来，说道：“都在这里了，快给娘娘用了吧。娘娘怎么样？”
    “还是生不下来，也不知道这个办法有用吗？沉香，你来看看，这个管用吗？”丁香无奈的说道。
    沉香拿过布包来，说道：“管他呢，先用着再说，娘娘，你张张嘴，把这枚药丸吃了，我们再试一次！”
    林墨染闻着味道，像是自己曾经炼过的鹿胎丹，她连忙侧过头，避开了沉香的递来药丸的手，说道：“吃这个恐怕会大出血，不能吃这个。木风，是你来了吗？”
    木风本来忌讳着产房血污，只在门口守着，可是林墨染一叫他，他就又忍不住自己能来了，却不敢走得太近，站在中间有些尴尬的说道：“娘娘放心，属下会一直在这里守着的，不管娘娘有何吩咐，属下都会办到！”
    林墨染痛得怀疑人生，头发被汗水粘在脸上，一缕一缕的，整个人都十分疲惫。
    她有气无力的说道：“木风，沐渊在北国怎么样了？萧定山答应了我，会放我哥哥回来，那他也会一起回来吧？”
    “是的，老大也会回来的，和两位公子一起回来。到时候老大就会看到，主子已经平安生产，带着孩子一起迎接他。主子，快让小公子出来吧，我们都很期待他呢。”木风满怀期待的说道。
    林墨染也很想让这个孩子快点出来，可是没有办法，孩子就是不出来，她怎么努力都没用。
    于是，林墨染就继续说道：“木风，你是知道的，这个孩子对我的意义很不一样，我也很想让他快点出来，听他学会说话，学会叫爹娘。木风，你说沐渊会喜欢这个孩子吗？”
    “老大一定会喜欢的，主子，他跟我说过，他想亲自教小公子读书习武，来那个开始准备参加科考了，就是在为了给小公子当老师做准备。主子，你再加把劲，小公子很快就会出生了！”木风给她鼓劲儿道。
    林墨染第一次听说，原来江沐渊还有这样的打算，她心里很是温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力量，顺应着孩子向外钻出来的节奏，不停地用力，用力，再用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墨染只觉得一阵剧痛，然后突然浑身一松，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出来了。
    房间里突然一阵沉默，没有人发出声音。
    李怀风本来在外面听着林墨染时有时无的叫喊声，可是这声音却突然断了，他一下子就慌了，连忙在外面喊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沉香听到声音，连忙慌乱的说道：“没、、、没事！娘娘很好！”
    她赶紧来到林墨染的身边，朝那里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孩子。
    沉香顿时慌了，连忙问道：“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300章 观自在

    林墨染终于意识到这是怎么了，连忙说道：“剪刀，拿剪刀来！”
    剪刀就在一旁的桌子上，丁香赶紧递了过来，可是她们两个却谁都不敢动手。
    林墨染没有力气，见她们没用，就说道：“木风，你来！”
    木风也不敢，手都在发抖。
    林墨染却催道：“这时候退缩，我还能指望你干什么？还不快来剪脐带！”
    木风这才浑身颤抖着走了过来，按照林墨染的指示，剪断了脐带。
    林墨染又说道：“把孩子倒立着，抓着他的脚，拍两下。”
    木风按照指示做了，孩子果然发出了哭声。那声音十分响亮，中气十足，听这声音，似乎很健康。
    “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把稳婆叫醒！木风，把孩子交给沉香，然后找个地方待着，丁香，你去把于夫人叫进来！”林墨染说道。
    十分钟以后，沉香正沉稳的把孩子放进热水里清洗，然后好好地包了起来，丁香在稳婆的指挥下，将林墨染用过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换了干净的，又把旧的拿出去让人烧了。
    林墨染见一切都按着流程做得差不多了以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累得睡了过去。
    等林墨染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她是被饿醒的。
    “沉香，什么时辰了？”林墨染慵懒的问道，一张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沉香连忙给林墨染端来一碗热热的红糖水，喂她喝了下去以后，说道：“现在是辰时了，娘娘睡了一整晚，果然是累坏了，睡得很安稳呢。孩子晚上哭了两次，娘娘都没听到吧？”
    提起这个，林墨染才想起，自己原来已经生了孩子了，于是连忙问道：“孩子呢？在哪里？快抱来给我看看！”
    林墨染看到孩子的时候，却是被李怀风抱着进来的，一看到他，林墨染的脸色就有些黑，这个孩子可不应该被他抱着啊！
    可是马上，她就不再多想了，她的注意力已经全都被孩子吸引过去了。
    这是个男孩，长得很漂亮，只是他还太小了，根本就看不出长得像谁。
    李怀风满目柔情的对她说道：“墨染，这是我们的儿子，是我们的嫡长子。你说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他这一辈的人，取名要用单字，我想了很久，选了好几个字都觉得不好，还是你来定，好不好？”
    林墨染看着这个孩子，内心一片柔软，心里却拿不定主意，只好问道：“你们可选了什么字吗？”
    李怀风说了几个字，林墨染听了都觉得不太满意，说到一个“坚”字的时候，林墨染突然叫停，说道：“就叫他李坚吧，坚定，坚强，坚持，坚固，什么都好，只要有了目标，总能完成的。”
    李怀风顺着林墨染的思路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字不错，于是说道：“好，那就叫李坚，我这就让人给父皇汇报去。”
    “太子殿下，再给孩子取个表字吧，叫观行如何？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希望他可以一世平安，一切苦厄皆可度。”林墨染说道。
    “观行？这是个好字，那就依你。你饿了吧？她们送来的吃的，你吃一点吧。”李怀风说道。
    吃了早饭以后，林墨染又陪了孩子一会儿，孩子哭闹起来，乳母过来说道：“孩子许久没有吃奶了，恐怕是饿了，让奴婢下去喂奶吧？”
    林墨染觉得腹部还是不舒服，也想再休息一下，于是就让乳母将孩子抱了下去。
    看着林墨染睡下了以后，李怀风也走了出去。
    萧定山还在外面等着，他已经派人打听了好几次林墨染的消息，也是时候给他回句话了。
    人都走了以后，本来应该在睡觉的林墨染突然睁开了眼睛，这时候沉香和丁香都守在门口，只有木风出现在他的床前，单膝跪地，衷心的说道：“恭喜主子，喜得贵子！”
    “不要这套虚礼了，消息给你老大送去了吗？”林墨染问道。
    “已经送出去了，只是等他收到还要等一段时间，主子有事吗？”木风问道。
    林墨染摇了摇头，说道：“本来不想叫你送消息的，万一他一时高兴，急着要回来，反而被北国的人按住了怎么办？木风，刚刚给孩子取名字的时候，我的话你都听见了吧？把孩子的名字给你家老大送去吧，你知道我的意思的，也让你老大高兴一下。”
    “是，属下遵命！”
    萧定山等了一夜，终于等来了林墨染的消息，于是连忙来到东宫，见到李怀风以后，就问道：“她们母子平安吗？能、、、能让我见见太子妃娘娘和孩子吗？”
    “你见她们做什么？后宫女子，岂是你这个外臣能随意相见的？萧定山，你该不会真的仗着自己打仗厉害，就敢在大周为所欲为了吧？”李怀风不满的说道。
    “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只是觉得愧疚，觉得对不起她，想当面跟她道个歉而已。太子殿下，我对太子妃娘娘绝对没有非分之想，还请你明鉴！”萧定山连忙解释道。
    李怀风砰的一下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说道：“你如何想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太子妃娘娘如今平安产子，那是东宫的嫡长子，身份贵重，太子妃母凭子贵，以后的人生路途平坦，不可估量，萧将军尽管放心，荣华富贵，万千宠爱，都是她享之不尽的了。”
    萧定山神色黯淡，但是却不肯落了下风，压着声音说道：“可是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是否喜欢这种生活，是否愿意留在东宫，你也不敢保证吧？既然娘娘平安产子，那萧某也就放心了，这就告辞了，过几日使团离京，恐怕也见不到太子妃娘娘了，萧某在这里就先恭祝娘娘喜得贵子，祝她平安顺遂，望有再见之日！”
    “我会向太子妃转达，但是是否能再见，恐怕不是你说的算的，萧将军慢走，本宫就不远送了。”李怀风语气平淡的说道。

 第301章 月子煎熬

    坐月子是一件极其考验女子的身体恢复能力、以及耐性的大比拼。不管什么天气，女人都会被捂得严严实实，若是冬天还好，多穿点衣服反而会觉得暖和。但是这大六月天的，就十分考验林墨染的耐热能力了。
    负责照顾林墨染坐月子的各种嬷嬷、婆婆、妈妈们从第一天开始，就在不停地和林墨染打游击战。
    嬷嬷、妈妈们竭尽全力的盯着林墨染，要将头、脚都包的严实点，尤其不能让林墨染沾冷水，不能让她下地走动，更不能让她开窗吹风。
    但是林墨染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悟出痱子来了，只要屋子里没有人，林墨染就会利用所有机会，将不直接对着她的窗子打开通风。
    其实她更想将自己头上包着的那块头巾摘了，可是时间紧迫，她没有那个时间在嬷嬷们回来之前再把头巾戴好。幸好林墨染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沉香和丁香总会在旁边帮她“纳凉”。
    可是主仆三人通力合作的下场就是，不仅要被各种嬷嬷、妈妈们怪罪，她们更会到李怀风面前告状，说林墨染不好好坐月子，万一将来落下病根，她们可担不起那个责任。
    李怀风也很无奈，他怎么是林墨染的对手？自己每次去和林墨染讲道理，跟她说不好好听话的后果，林墨染都会讲出一堆歪理来反驳他。也不知是真的有道理，还是林墨染的沟通能力太强，反正每次谈话的结果都是，李怀风完败。
    李怀风实在不敢拿林墨染的身体开玩笑，不能眼看着她这样任性下去，于是就搬来了林夫人，想让林夫人劝说林墨染，好好坐月子，不要再出幺蛾子了。
    可惜，林墨染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就连她嫡亲的母亲都给说服了，承诺她只要不太出格，就不会限制她。
    贵族人家的规矩，孩子生下来以后，是不需要亲生母亲喂奶的，往往在孩子出生前两个月，就已经找好了乳母。
    所以林墨染现在也不需要喂奶，每天只要养好自己的身体就好。
    晚上，乳母给李坚喂了奶，就将孩子抱下去了，林墨染也靠在美人榻上休息，没一会儿，李怀风就进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去陪孙氏吗？她刚有了身孕，正需要殿下陪在左右，让她安心呢。现在嫡长子已经落地，你后院的姬妾们可以为你开枝散叶了，你也应该多去别的美人屋里坐坐，好多留下点子嗣。母妃不止一次跟我说，多子多孙才是福，以前是没有嫡长子，就算是母妃也不敢多说什么，现在坚儿已经有了，你母妃又该跟我提这个了，幸好现在我还在月子里，还能再清净一个月。等出了月子，要抱着孩子去见陛下和你母妃的时候，不知道她又要跟我唠叨什么呢。”林墨染说道。
    李怀风委委屈屈的说道：“你还是那个样子，总是把我往外推，莫不是你真的像萧定山说的那样，对我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才会不在意我在谁那里？作为我的正妻，你难道不是应该想尽办法把我留在你这里吗？”
    “我可不敢，否则你母妃一定会说我善妒的，你还是该去哪里就去哪里，我这两天一个人睡惯了，你一回来，我就又睡不好了。殿下莫要怪我，我刚生了孩子，总要适应一段时间的，你若想陪我，就和我说说话吧，晚上安置，还是要去孙氏那里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两个月，很不安稳，有你陪着，她若有什么不舒服，也好快点去找大夫。你若不在，孙氏只是个侍妾，没人肯为她半夜折腾，若孩子有什么不妥，我怎么都不能安心的。”林墨染娇滴滴的说道。
    孙氏的胎的确不太稳，她们这些常年在后宅生存的女人，身体一般都不太强健，本来想要怀孕就不太容易，想要平安把孩子生下来更不容易。若是再碰上有人加害，那不仅孩子不容易保住，就连母体都容易香消玉殒。
    林墨染不仅是把李怀风往外推，更是真心的担忧孙氏的胎。她现在不能出门，没办法照顾孙氏，就只能让李怀风代劳了。
    李怀风要不是知道她做了母亲，格外对怀孕的母亲和幼小胎儿关心在意，恐怕要真的以为林墨染是对他有了二心，要和林墨染好好谈谈了。
    和林墨染扯皮了好一会儿以后，李怀风最终还是去了孙氏那里，可是他并不想就这么“素”着，陪孙氏坐了一会儿以后，就去了一个年轻貌美的侍妾那里了。
    坐月子的过程很快，林墨染“煎熬”了一个月以后，终于可以出来放风了！
    七月间，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可是被捂了一个月的林墨染，却并没有觉得很热，她看着丁香沉香汗流浃背的样子，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耐热性是明显提高了。
    李坚被抱到了林墨染跟前，她干脆将李坚抱到廊下，引着他逗弄廊下挂着的一只八哥儿鸟，小孩子看什么都新鲜，见到那只鸟儿活泼好动，叽叽喳喳的叫声好听，就不停地看着鸟儿，兴奋的时候还会挥舞着双手朝鸟儿咿咿呀呀的乱叫。
    林墨染根本就不明白李坚在说什么，好笑的问道：“你说什么呢？娘亲都听不懂！来，这是八哥儿，八哥儿！”
    林墨染耐心的教着李坚说话，丁香看着，就像看傻子一样，语气很是不屑的说道：“娘娘，才一个月大的孩子，不可能学会说话的，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林墨染很是不爽的白了她一眼，说道：“你懂什么？我这不是在教他说话，而是在教他认东西，这个是八哥鸟，外面那个是鸟笼子，旁边的这个是柱子，红色的柱子，坚儿你看，这红色好看吗？是不是很鲜艳啊？人的血液也是这个颜色的，可比这个柱子鲜艳多了。”
    一向性情稳重的沉香也忍不住翻白眼了，她说道：“娘娘，哪有教孩子说这个的？这么小就听到这么血腥的话，以后的性子还能好了？”

 第302章 北国出尔反尔

    林墨染终究是没有那么好的性情，沉香丁香连番的打击她教育孩子，林墨染最终是被说急了，跳着脚道：“你们两个怀嘴的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敢这样说你们的主子，皮紧了是不是？”
    两个丫头连忙笑着跑开了，说道：“娘娘可别生气，明天就是小公子的满月酒了，娘娘若是被气坏了，明天可就见不了人了！”
    林墨染在东宫的日子过得逍遥快活，可是负责和谈事宜的定远侯却并不开心，一个月的时间，其他事情都交涉完毕，现在已经开始运行了。可是唯独林家兄弟到现在还没有回到大周国，这让定远侯十分着急。
    陶李言也很着急，就联系了江沐渊，想要问一问两位林公子的近况如何，什么时候能回来。可是大半个月过去了，江沐渊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陶李言越等越心慌，难道北国那边出了什么事，才会让三个人都没有半点消息了吗？
    七月初六日，是李坚的满月酒，东宫往来的宾客如云，十分热闹，所有人都在向李怀风和林墨染道喜。就算是林墨染并不真心喜欢东宫，此刻也是很开心的，因为他们在祝贺的，是她的孩子。
    可是在正午开席之前，定远侯跟陶李言都还没到，这让林墨染觉得很奇怪，按理说，林墨染跟陶李言的关系那么好，他不可能不早早就来祝贺自己孩子满月的。这个时候还没到，让林墨染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趁着没人的时候，林墨染把李怀风拉到一边，说道：“定远侯府一个人都没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要不要派人过去问问？”
    “你莫不是忘了给他们送帖子？”李怀风问道。
    “不可能，我早就让丁香亲自去送了请帖的，他们不可能收不到，更不可能不知道今天来吃满月酒的。”林墨染说道。
    李怀风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按照陶李言的性子，就算他没给自己送请帖，陶李言自己都会古来凑热闹的。于是，李怀风就说道：“你别急，我这就派人过去问问。”
    可是李怀风派去的人还没出大门，就又跑了回来，说道：“殿下，娘娘，陶世子来了，只是看样子有急事，神色十分慌张！”
    下人的话音还没落，李怀风就看到陶李言脚步飞快的走了过来，拉着李怀风就去了一个没人的角落，说道：“林家两位公子出事了，北国出尔反尔，把他们两个扣下了。沐渊本来在外面想办法救人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被北国的人抓了，现在他们三个都在萧定山的手里，性命危在旦夕。殿下，这事儿娘娘还不知道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怎么把人救回来啊？”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李怀风不敢相信的问道。
    陶李言见他不信，就急道：“都这个时候了，我怎么会跟你开玩笑！尤其是他们还是太子妃娘娘的亲哥哥，我怎么敢拿他们开玩笑？他们是真的被萧定山扣下了，就等着娘娘亲自去救他们呢！”
    林墨染半天都没找到李怀风的人，问了好几个下人以后，才找到这个角落，远远地看到他们，就喊道：“你们说什么呢？还要背着人？难不成有什么秘密不成？”
    走近了以后，林墨染就笑道：“要说别人，我或许会信，但是你陶李言和太子殿下有秘密，我是说什么都不肯相信的，快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若是敢瞒着我，今天我就把你赶出去！”
    陶李言一见到林墨染，脸色立马就变得尴尬起来，他为难的对林墨染说道：“娘娘，你何苦逼我啊？我就不能和殿下说点男人之间的事情吗？这件事你还真不好问的，等回头我找点你能参与的游戏，一定带着你一起玩！”
    “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难道你要带着殿下去楚楼小馆吗？要是这个，我还真不在意，你只管把人领走就是了，只是有一条，领走了，就不用再领回来了，我一次不要，就次次都不要了。”林墨染笑道。
    陶李言实在不是个能藏住秘密的人，听到林墨染的调侃话，他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简直就像要哭了一样。
    林墨染本来没有多心的，可是看到陶李言这个样子，一下子就起了疑心，于是逼问他到底有什么事瞒着她。
    陶李言还是不肯说，林墨染干脆就说道：“你若不肯说也无妨，我这就把你关进药房，把我珍藏的毒药一一给你用一遍，看你还招不招！正要丁香身上随身带着防身用的痒痒粉，你要不要试试？”
    丁香闻言，连忙拿过来一个纸包，当着陶李言的面打了开来，不由分说，就对着陶李言吹了一口气，一大股药粉一点都没有浪费，全都被吹到了陶李言的脸上。
    不到三个呼吸间，陶李言就觉得自己的脸上似乎有蚂蚁爬过，痒得不行，才挠了两下，就觉得越来越痒了，还要再挠，林墨染就连忙提醒他道：“可千万别挠，这东西越挠越痒，最后皮都给挠掉了一层，痒痒还是止不住的，到时候你这张脸就保不住了。这还不算，现在天气热，你这脸上的伤口不爱好，时间久了化脓，恐怕你的小命都会断送了，只要你告诉我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我立马就给你解药，你说怎么样啊？”
    陶李言不信邪，又挠了几下，果然觉得更痒了，他承受不了这种折磨，连忙说道：“我说，我现在就说！还请你先给一点解药吧！要不然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墨染朝丁香点了点头，丁香就只给了陶李言一半的解药，让他依旧觉得痒，却没有刚才难么难忍了。
    陶李言觉得好一点了，这才知道林墨染的手段有多厉害，打心眼里服了她，死心的说道：“之所以不肯告诉你，那是因为此事和你哥哥有关系，他们被萧定山给扣下了，萧定山不肯放人，到现在我们的探子都没有打探到一点有用的消息。我刚刚急着过来找太子殿下，就是为了和他商量一下救人的办法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问出来了，娘娘，这事儿还是交给我去办吧，你就在这里等消息好了。你放心，有我出马，保证万无一失！”

 第303章 离开东宫

    “就是你去了，我才不放心的！你等着，我这就去收拾东西，跟你一起去北国！”林墨染说罢，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听到这话，陶李言和李怀风一下子就急了，连忙拦在林墨染的身前，说道：“你不能去！萧定山的目的就是引你去北国，只要你去了，他就有各种阴招等着你呢！你信我一次，这次让我去，我怎么说也是暮组织的二当家，一定能把人带回来！你知道沐渊在那里吧？沐渊一个人做不成事，非得我陪着他才行，我们两个在一起，就能所向披靡，要不然大周的江湖门派那么多，怎么就我们两个能闯出名堂来呢？”
    林墨染脚步不停，听陶李言的话，她就冷笑道：“暮组织算什么东西？天水宫又如何？现在不还是关了一半的据点？那么多武功超绝的长老，不还是被一个一个的除掉了？你们再厉害又如何？我手底下死的人还少吗？萧定山很厉害吗？我若想杀他，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是躲不掉的！说不定，他还会追着我，求我杀他呢！”
    “墨染，你非得亲自过去吗？难道你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吗？”李怀风焦急的问道。
    来到自己房间的门口，林墨染突然站住了脚步，说道：“谁都不准阻止我！否则我从此消失，让你们谁都找不到我！”
    林墨染的气势非常霸道吓人，就连李怀风都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一时间被林墨染所震撼，不过一晃神的功夫，林墨染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从里面闩上，任凭他们怎么敲打，林墨染都不开门。
    片刻以后，林墨染打开了房门，除了日常跟着林墨染的沉香和丁香，连川乌三人也来了，他们像是事先知道一样，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包裹，虽然行动上听从了林墨染的指挥，但是见到林墨染以后，他们却不约而同的劝道：“娘娘，我们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你要是信得过我们，不如让我们去一趟北国试试？”
    “你们若不想去，那就留下，只不过从此以后，你们便不再是我的徒弟！”林墨染冷冷的说道。
    “师父又冤枉我们！我们哪里是不想去，我们是不想让你去啊！明知道萧定山算计的是你，你还往陷阱里跳，师父莫不是生了孩子就变傻了？”川军不服气的说道。
    林墨染回头瞪了他一眼，说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变成傻子？”
    川军被吓到了，顿时不敢再说话，几个人只能默默地跟在林墨染后面，说话间，几个人就已经走到了东宫门口。
    可是到了这里，他们还没有想出阻止林墨染的方法，李怀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进了后宫的女人，还有再出去的例子。
    马上就要走出东宫了，林墨染这才回过头来，神色极其凝重的对李怀风说道：“被困在北国的，是我嫡亲的哥哥，我一定要救他们出来。现在连江沐渊去了都没有办法，换其他人过去，我也不放心，所以我必须亲自过去，就算帮不上忙，至少我也知道具体的情况，心里能安定一些。这些日子你对我的确很好，我很感激。但是这种感激，并不能抵消我和我哥哥之间的感情，我不能看着他们受难而不管。太子殿下，若我这一去不能回来，你的太子妃之位，就留给你属意的人吧。”
    “墨染，你是我唯一的太子妃，你让我把它留给谁？”李怀风痛苦的说道，他已经能够预示到，林墨染此去恐怕真的不能回来了。
    林墨染的眼底泛起了雾气，她苦笑着说道：“谁都好，只要能对坚儿视如己出，我都没有意见。太子殿下，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有一天，新的太子妃容不下坚儿，就把坚儿还给我如何？他是我的儿子，一定会继承我的意志，你给他什么，他就收着，你若不想给他的，坚儿也一定不会稀罕，他一定不会妨碍你其他儿子的前途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坚儿是我的嫡长子，我的一切都是他的，你不要乱说！”李怀风真的急了。
    林墨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她何曾是个狠心的母亲了？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可是她一定要走，不仅仅是为了救自己的哥哥，更是因为江沐渊也在那里。
    最让林墨染非走不可的，其实是因为，她真的无法忍受留在李怀风身边，她无法压抑自己内心对他的憎恶感。
    “太子殿下，照顾好坚儿，我走了，如果可以，我会回来，可是如果我不能回来，那就请你忘了我！”
    说罢，林墨染头也不回的走了，决然的就像是从不曾和李怀风有过半点牵扯一样。
    一行人来到了定远侯府，他们要从这里出发，陶李言让下人去给自己收拾行李，自己则坐在林墨染的对面，说道：“墨染，你真的舍得坚儿那么小的孩子，就留在东宫，你却不再回去了吗？”
    “再说吧，若是走投无路了，我或许会回去的。”林墨染低着头说道。
    林墨染自己还没有怎么样，川乌五人，以及木风却先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们也都不想让李坚一个刚满月的小孩子留在东宫，更何况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知道李坚的身世的，他们怎么舍得让李坚和自己的双亲从此天各一方？
    沉默了许久，林墨染突然抬起头来，笑道：“不要想了，孩子嘛，还可以再生的，可是我的哥哥却只有那两个，没有了就真的没有了，所以我一定要亲自去救他们出来的。你的行李什么时候能收拾好？我想快点出发了。”
    陶李言正要说话，定远侯突然走了进来，说道：“不急，林家公子的性命暂时无碍，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倒是有一件事，我想先办了再说。”
    林墨染不知定远侯为何意，就好奇的看向陶李言，只见陶李言瞬间红了脸，像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一样。
    林墨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说道：“也好，正好我也需要准备一点东西，现在就让人出去采购。侯爷说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办好？”

 第304章 侯府别院

    “娘娘都不问问我说的是什么事吗？”定远侯笑问道。
    “什么事都不打紧，反正你尽管放心去办就好了。不过，侯爷，到底是什么事啊？”林墨染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定远侯爽朗的一笑，说道：“也没别的，这事儿其实还是娘娘自己撮合的，那就是李言和白家姑娘的婚事，后日七月初八，我瞧着日子还不错，就让他们把婚事办了吧。这事儿我从打完仗回来以后就开始筹备，到现在也差不多了，正好成亲。娘娘还不知道吧，白家现在已经到了京城，就住在侯府别院呢。”
    “那是好事，我在这里先恭祝侯爷早日抱上孙子了。”林墨染笑道。
    既然不急着走了，林墨染也就不在催促什么，而是说道：“李言，既然杏朵在侯府别院，那我就过去陪她吧，不然我在这里也是不方便的。”
    陶李言不便去别院，就说道：“那我让下人送你过去，你、、、好好和杏朵说说话，多陪陪她。记得告诉她，侯府没有那么可怕，我爹娘都是很好的人！”
    林墨染微笑了一下，应允了。
    离开定远侯府的时候，只有沉香和丁香跟着林墨染，川乌三人被打发回了林府，将他们二老接到了侯府别院，不是林墨染胆小，只是她真的怕了。若是只有前世的记忆，林墨染还不至于如此小心，可是她嫁给李怀风之前，他们可是真的将林正堂抓到宫里，当着林墨染的面狠打的。
    林正堂夫妇也听说了林家兄弟的事，正在神伤，林墨染就算再风光，那也是女儿，在他们的观念里，还是家里的儿子更重要些，他们担心着两个儿子，就连外孙的满月酒，他们都无暇顾及了。
    林墨染没有在意这种不值得伤神的事，依旧对他们亲亲热热的，说道：“哥哥们身在敌国实在危险，我放心不下，等陶世子的婚事过了，我就动身前去北国，将哥哥们救回来。父亲母亲放心，只要女儿去了，哥哥们就不会有事的。”
    林夫人好歹还关心一下女儿，她惊讶的问道：“怎么是你去？难道就不能派别人去吗？你这样出来，太子殿下答应了吗？他怎么肯放你出来？染儿，你若是出来了，那你还能再回去吗？到时候你这太子妃之位，岂不是不保？”
    林墨染低下了头，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爹娘放心，我还是能回来的，我能出来，也是太子殿下同意了的，你们就不要担心了，还是救哥哥要紧。”
    两个人不再说话，林墨染对着他们也觉得尴尬，于是就让他们去休息，安顿好了林正堂夫妇以后，门外进来一个人，林墨染一愣，然后马上迎了上去。
    “溢彩，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伺候娘娘的，这别院你是第一次来，怕你不熟悉，住不惯，所以我就过来了。况且白姑娘一家都在这里，也要有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过来伺候着，我是世子爷身边有脸面的人，只有我来了，这里的下人才不敢怠慢。”溢彩笑道。
    虽然她在笑着，可是林墨染怎么瞧，都觉得溢彩的笑容并不十分开心，她一定也很伤心，怕白杏朵嫁进来以后，自己就再也得不到陶李言的关注了吧？
    林墨染心疼的将她拉到一边坐下，说道：“让你来照顾杏朵，实在是委屈你了，不过你也放心，杏朵不是个难缠的性子，她一定会善待你的。也都怪我，当初是我没有能力，没办法照顾你，让你在侯府受了委屈。若是我能借的上力，你到外面寻一个一心一意待你的人，做个正室娘子，岂不是更好？”
    “娘娘不要自责，其实能在侯府安身，也是我的福气，我出身卑微，若是离了侯府，左不过是再去过穷苦日子罢了，还不如在侯府衣食无忧的。”溢彩换了个表情，笑着说道：“娘娘能出来是好事，我们也许久没有好好说话了，刚才你和林老爷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把别院的事都安排的差不多了，现在正好有空，我们就好好聊聊天。”
    林墨染知道溢彩是怕自己难过，才故意转移话题的，于是也跟着笑道：“杏朵进门了也好，世子夫人进门了，很快你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到时候你终生有了依靠，就不用每天都守着陶李言过日子，也能松快些。”
    溢彩虽然已经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但是说到这个话题，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嗔怪道：“娘娘惯会笑话的，什么话都敢说出口！真真儿是个坏人！”
    “那你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了？”林墨染反问道。
    溢彩当然想要，可是她不好意思说，只能扭捏着不说话，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两个人正说笑着，白杏朵来了，一进门就说道：“墨染姐姐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更不来找我，是不记得我了吗？还是你不喜欢我了，所以不想看到我？”
    林墨染假装生气道：“都快嫁人的人了，说话还这么孩子气，要是让于夫人看到了，又要说你不堪大用了，以后哪儿还能把持着李言身边的事了？还不学着稳重些，也好抓住李言的心，把他身边的事都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才不会被婆婆摆弄！”
    白杏朵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一说到嫁人，她立马就被灭了气焰，扭捏着说道：“好啊，你果然是不喜欢我了，居然敢说话戏弄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你理不理我有什么关系？自然有人理我的。就怕到时候我们都不理你了，你还要哭着喊着求我理你的。”林墨染笑道。
    白杏朵终究不是林墨染的对手，三两句话就败下阵来，抱着林墨染就摇摇晃晃的撒娇，说道：“墨染姐姐不准笑话我！你是我最好的姐姐，我们一辈子都是姐妹的！”
    林墨染被她的欢乐情绪所感染，暂时放下了不开心的事，两个人嬉闹起来，完全不顾形象了。
    溢彩怕白杏朵没轻没重的，伤了林墨染，毕竟她才刚出月子，恐怕受不得伤，于是连忙上前拉着，还没等把白杏朵拉开，自己就被林墨染拉住，一双手停在自己的腰上，不停地挠着痒痒，让溢彩大吃一惊，连忙躲开。

 第305章 悬赏千两黄金

    可是林墨染岂会让她躲掉？追着她挠痒，溢彩最怕这个，连忙求饶，还是白杏朵看不下去，挡在了她前面，说道：“墨染姐姐又欺负人！我要收拾了你，看你还敢不敢行凶！”
    林墨染住了手，笑着说道：“杏朵，你这就开始护着溢彩了，你还没嫁过去呢，你们还不是一家人，这就姐妹情深，联手抗敌了？若是你和李言成亲了，你们成了真正的姐妹，那岂不是要联手欺负我了？杏朵，你可是我的姐妹，怎么能向着别人？”
    “你说什么呢？又胡言乱语了，大家都是姐妹，怎么能分彼此？难道你和溢彩的关系就不亲近了？要是我和她打架，你还不帮她不成？真真儿是越大越泼皮了，看以后谁还敢跟你做姐妹！”白杏朵理直气壮地说道。
    林墨染忍不住偷笑了一下，说道：“好好好，那你们两个做姐妹去就好了，我一个人怎么都好，可不用看你们的脸色了！”
    “那又怎样？你若再这么不讲理，我可不理你了！”白杏朵嘟着嘴说道。
    就连溢彩都忍不住偷笑，这个反应慢半拍的白杏朵，到现在都还不明白林墨染的用意。
    溢彩感激的看向林墨染，不动声色的朝她点点头，林墨染看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十分欣慰。个人眉来眼去的，反而让白杏朵更不乐意了，她上前就抓住林墨染的手，张嘴就要咬，林墨染拼命躲开，这才没有被她整得太惨。
    陶李言和白杏朵的婚礼并没有办得很风光，甚至来喝喜酒的人都不算多，这在定远侯这样一个刚刚凯旋归来的三军主帅来说，实在是太寒酸了一些。
    但是定远侯很满意，他要的就是现在这样，冷清一点，来的人少一点，这样他才安全一点。
    婚礼第二天，陶李言就对林墨染说道：“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了，走吧，你不是都收拾好行李了吗？”
    “可是杏朵怎么办？你们不是刚刚成亲吗？难道你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她？”林墨染不敢相信的问道。
    早在知道他们要成亲的时候，林墨染就想到过这个可能，她已经做好了要自己去北国的打算。如果让白杏朵知道，陶李言要为了自己而舍弃他新婚的妻子的话，白杏朵不知道要有多伤心。
    “我已经跟杏朵说过了，她同意我跟你一起去北国的，不信你去问她。”陶李言说道。
    林墨染当然不相信了，这时候白杏朵和溢彩一起走了进来，说道：“你们不是要去北国吗？怎么还没出发？墨染姐姐，你们什么时候走？”
    “你真的同意李言跟我一起去北国？”林墨染问道。
    “你们不是要去救墨深和墨浅哥哥吗？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只是我爹娘担心我的安全，不准我去，否则我也是要去的。可是李言也说，去的人多了反而不好，北国毕竟不是大周，敌人时刻盯着你们呢。墨染姐姐，你答应我，一定要小心，平安回来好不好？”白杏朵说道。
    林墨染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连连点头道：“放心，我一定会保证让每一个人都平安回来，尤其是你的李言哥哥！”
    陶李言看林墨染已经相信他现在就可以走了，于是说道：“怎么样，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林墨染还有什么好说的？于是欣然笑道：“走，我们现在就出发！”
    林墨染一行八人，全都骑马出行，日夜兼程，三天的时间，他们就已经走完了大周境内一半的路程。
    只是后面的路程不太好走，几个人又身体疲累，他们多花了点时间，最终在八天以后，就抵达了大周边境，一个叫边城的地方。
    到了这里，只要再往前走一天的路程，他们就能抵达北国最边缘的城镇。
    陶李言对林墨染说道：“让人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们这样日夜兼程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拖着这样的身体，就算到了北国，也很难做点什么，万一遇到袭击，我们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林墨染和沉香、丁香都是女子，又养尊处优习惯了，早就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于是点头说道：“那就休息几天吧，好好养足了精神，不能让北国的人看我们的笑话！”
    边城负责联络的暮组织据点，是一家酒馆，后院和设了厢房，供过往的路人休息过夜。
    陶李言带着林墨染等人来到了这里，酒馆的伙计一见陶李言，就迎了上来，笑道：“是陶公子来了，快里面请！掌柜的！你那远方的朋友来了，快出来见见吧！”
    掌柜的从里屋出来，看到陶李言时，只是热情的出来迎接，带着他就要往后院走，不经意间看到林墨染，突然就变了脸色，马上变得凝重起来，连忙将陶李言扒拉到一边，对林墨染说道：“这位就是赛姑娘吧？久仰大名！快跟郭某到后远去，热水香汤、好酒好菜都预备好了，姑娘放心享用就是！”
    林墨染和陶李言都被这位郭掌柜闹得莫名其妙，一直跟着他到了后院一见正房，郭掌柜才解释道：“请恕郭某冒犯了！实在是情况特殊，这位赛半仙赛姑娘，是北国全国搜寻的人物，谁要是将她带到北国京都，交到那位萧定山小将军手里，那可是赏银千两黄金啊！这段时间从北国来的各路人马，都快要将边城挤满了，赛姑娘还是不要随意出去抛头露面才好，万一被北国的人抓到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墨染奇怪的看了一眼陶李言，问道：“你知道这事吗？是北国朝廷悬赏我，还是萧定山悬赏我？”
    陶李言茫然的摇摇头，还是郭掌柜解释道：“是朝廷悬赏，也是萧定山悬赏，因为悬赏你的这件事，就是萧定山提出来的。他跟北国朝廷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又有能人异士为你效命，只要得到你，就是得到了金山银山，价值不可限量。北国民强国弱，虽擅武力，却缺金少银，粮食更是可贵。萧定山跟北国朝廷说，只要得到你，北国就不愁没有粮食，所以悬赏千两黄金，北国国君都没皱眉头。姑娘，现在知道你对北国来说有多重要了吧？陶公子，你怎么让赛姑娘亲自来了？两位林公子的事，你自己就可以解决的啊！”

 第306章 易容

    陶李言也很无奈，摇头说道：“赛姑娘的性子太倔，我也没有办法劝她不来，既然如此，我们多费点心，保她没事就好。赛姑娘，你可有法子改换容貌，不让人认出来？”
    林墨染点点头，说道：“不仅我要易容，你们恐怕也要易容了，既然萧定山要抓我，却又没有把握，那用我身边的人来逼我露面，也不是不可能。这两天我们要多打探一下边城和北国边境的情况，以便我们能顺利进入北国。郭掌柜，这件事就麻烦你了，另外，我要易容还却一点材料，你让伙计帮我采买回来吧。”
    “不知都是些什么材料？若是边城没有的，恐怕要去别的城镇采买，要多花些时间。”郭掌柜说道。
    林墨染列出一份清单，交给郭掌柜，说道：“叫不同的伙计，分几次去买，不要一个人就一次都买回来了，那样太惹眼了，懂行的人，光看这些东西就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会暴露身份。你既然是这间酒馆的掌柜，就应该知道轻重，也知道怎么办吧？”
    郭掌柜连连点头，说道：“郭某明白，请赛姑娘放心，郭某一定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走出房间以后，郭掌柜就对酒馆的伙计说道：“里面的那两位贵客，一个是我们的二当家，一位是赛半仙赛姑娘，赛姑娘是何许人，你们应该知道吧？都给我小心伺候着！要是他们有半点不顺心的，小心你们的皮！”
    木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突然出现在郭掌柜面前，说道：“千万不要对我们太过客气，像寻常一样的客人招待就可以了，对我们太过恭敬，会引人注意，反而对我们不好！”
    郭掌柜被吓了一跳，认清了眼前的人是谁以后才说道：“原来是木统领，失敬失敬！既然木统领吩咐，那郭某照办就是，伙计们可听清了？就像寻常的贵客一样招待，不可懈怠！”
    “小的们明白了！”
    看到众人散去，木风这才放心的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墨染要的材料才准备齐全，这里面大多是些药物和染料，能小幅度的改变一个人的脸型和肤色，并且持续半个月左右，半个月后，只要再如法炮制，就可以继续易容了。
    这种方法几乎可以说是一劳永逸，只是有一个缺点，就是易容以后，就轻易不能变回自己原来的容貌的，若是要和人相认，恐怕要费好大一番周折才行。
    好在江沐渊和林家兄弟都是很熟悉林墨染的，就算不看脸，他们也能认得出林墨染的。
    林墨染亲手配好了用量，抹在每个人的脸上，不一会儿，每个人的脸就都发生了变化，因为用量和个人体质的关系，每个人的变化都不一样。林墨染将每个人的用量和变化都一一记好，免得下次再用药的时候，用法错误，让人的脸变得不一样了，反而麻烦。
    “等一会儿脸不再变化以后，我们都要记住各自现在的样子，免得到时候不太习惯，连自己人都认不出来了。”林墨染说道。
    川乌和川军的脸最先停止变化，他们两个人的脸原来都是椭圆形的，易容以后，一个的脸变成了方形，一个变成了圆形，都和原来有很大区别，他们互相嘲笑了一番，就跑了出去，想吓唬一下郭掌柜。
    林墨染连忙喊了一声：“不要闹得太过火了！免得引人注意！”
    “知道啦！我们马上就回来了！”
    他们没有食言，几乎是到郭掌柜面前露了个脸，然后就往后院跑去。
    郭掌柜没见过这两个人，大吃一惊，追着他们就进了后院，看到他们进了正房，他心知林墨染就在这里，更加惊慌了，连忙闯了进来，却看到两个人正嘻嘻哈哈的笑着，屋里的人也都跟着笑，丝毫都没有外人闯入时应有的反应。
    可是再细看屋里的人，都是他没见过的生面孔，郭掌柜立马就急了，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后院？这屋里的主人呢？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识相的就快点叫出来，否则我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郭掌柜的话，屋里的人笑得更厉害了。
    陶李言一边笑着一边说道：“郭掌柜，你再看看我们是谁？看好了，可千万不要认错了！”
    几个人的脸虽然变了，可是声音却没有变，陶李言的声音，是郭掌柜听熟悉了的，所以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可是这声音和脸实在是对不上号，郭掌柜也不敢确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你、、、你到底是谁啊？”郭掌柜一脸懵逼的问道。
    林墨染也跟着笑道：“连你都认不出他来，看来我这易容术十分成功，想那萧定山，应该也不会认出我们来吧？”
    郭掌柜又听到林墨染的声音，一屋子陌生的脸孔，却又是熟悉的声音，郭掌柜着实蒙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惊喜的笑道：“你们、、、你们这、、、这易容术居然如此神奇，连一个人的脸型都可以改变？而且变化居然如此巨大！”
    林墨染笑够了，才正色道：“郭掌柜可要习惯一下我们的新面孔，这几天我们还要做些准备，经常出入酒馆，你可别把我们当成外人，给拦在外面了！”
    “不会不会！怎么会拦你们呢？真是把我吓坏了！刚刚见到那两个人的时候，我还以为院子里遭了贼了！不知这两位小哥是哪位啊？看你们的身形都差不多，我可真是不敢认了！”郭掌柜笑道。
    川乌等人各自报了名字，郭掌柜一一记好，这才安心下来，说道：“赛姑娘这易容术如此精湛，实在是精妙，实在是高明啊！郭某佩服，佩服啊！姑娘这一手医术，再加上易容之术，从此出门在外，恐怕是什么都不用怕了！正好，估计今晚，北国那边的消息就要送过来了，郭某亲自给你们送过来，相信你们很快就可以去北国了！”
    郭掌柜除了打探消息以外，还给林墨染等人都做了假的身份文牒，以便可以顺利出入北国城镇，下午的时候，身份文牒就都送了过来。

 第307章 云城

    除了林墨染的名字改成赛半仙以外，其他人的名字没有改变。
    陶李言是不需改变，江沐渊出事，他去协助他是正常的。川乌五人是完全没有人认识他们，就算用本名，也没人知道他们会和林墨染有什么关系。
    林墨染笑道：“这个办得漂亮，赛半仙，看谁还敢说我是林墨染。李言，我真想快点去北国啊！”
    “别急，很快就可以了。”
    半个月以后，林墨染等人来到了北国京都，云城。
    到了云城以后，林墨染才知道这座城池名字的由来，从云城周边的小镇开始，就每天都能看到漫天的云彩，天晴时，云彩就都是白色的，像棉花一样，看着软绵绵的非常讨人喜欢。阴天下雨时，乌云就连成了一片，虽然是阴天，但是却从不让人觉得压抑，那云层很高，没有了热烈的阳光，反而让人觉得舒服。
    一行人来到了城南翠柳巷的江沐渊之前购置的一处宅子，林墨染拿出江沐渊给她的那块玉佩，说明了自己的身份，看门的才给她开门，放她进去。说起来，这还是林墨染第一次用这块玉佩，别说自己已经易了容，就算没有易容，还是以本来的面目见人，他们恐怕也不认识自己，这样看来，这块玉佩的作用还挺大的。
    当林墨染在里面见到柴胡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不仅是林墨染，就连柴胡也被吓到了，不是说有人拿玉佩来吗？怎么不是林墨染？
    林墨染又对柴胡解释了一遍自己的脸，然后才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没在你家公子身边吗？”
    “萧定山进行抓捕的时候，属下并不在公子身边，侥幸躲过一劫，后来属下设法跟公子见过一面，是他叫属下在这里等候姑娘和陶公子的到来。公子还说，请姑娘不要着急救人，虽然两位公子难免吃点苦头，但是萧定山还要利用他们诱姑娘上钩，就不会要他们的性命，姑娘还有时间可以从长计议！”柴胡说道。
    林墨染听到这个，才稍稍放心一点，庆幸现在还没出什么大事。
    柴胡知道林墨染已经生产，所以问道：“姑娘，不知道小公子现在可好？你独身前来，小公子怎么办？”
    林墨染的神色黯淡了一点，说道：“他在东宫很好，有很多人照顾他。而且太子殿下很看重他，必不会叫他受委屈的。”
    “可惜了，不能带小公子前来，否则的话，公子见到他一定很开心。”柴胡有些落寞的说道。
    陶李言不明白柴胡为什么对李坚那么感兴趣，担心林墨染伤心，于是说道：“先不提这个，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们见一见两位林公子和江沐渊？我们总得见他们一面，亲眼看到他们平安无事，才能真的放下心来，好好动动脑子救人啊！”
    柴胡摇了摇头，说道：“几天前或许还行，但是现在轻易见不到了，萧定山大概是估算着时间，知道姑娘这两天就要到云城了，所以看管变得异常严格，连普通狱卒都不能见到林公子和我家公子了。不过我在云城呆了这么久，多少也认识了不少人，或许可以拜托他们想想办法，兴许能安排你们见公子一面。”
    “不知道你说的是些什么人？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们也去见见？”陶李言问道。
    柴胡还是摇头，说道：“我暂时还不能安排你们见面，至少也要先去探一探她的口风，陶公子，赛姑娘，你们就先在这里住下，我会想办法的，你们放心！”
    既然什么人都见不到，林墨染就算着急也没有用，只能先放松神经，安顿下来以后再说。
    第二天一早，陶李言就带着林墨染上街了，他的意思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以后，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熟悉这里的环境，要对附近每一条街区都了如指掌，这样万一有机会在城里逃命的时候，不至于跑进死胡同里。
    第二件事，就是要和那种知道八卦消息最多的人打好关系，从他嘴里打听到最多的街头情报。这些小道消息虽然看似都不太着调，听着像百姓们自己臆想的事，但是无风不起浪，他们能编出这么多八卦来，多半还是知道一点真实消息的，他们要做的，就是从这些掺杂了不少个人想象的八卦里面找出最原始的真实消息。
    中午的时候，陶李言就把附近的地形记得差不多了，然后就找了一家热闹非凡的饭馆，一边吃饭，一边听人聊天。
    这家饭馆的规模不小，能到这里吃饭的，多半是云城里的有钱人，他们虽然不是达官显贵，但是却和达官显贵接触的最多，他们最能知道那些贵族人物的隐闻轶事。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陶李言和林墨染果然就听到有人突然说起了萧定山。
    一个大叔感慨万千的说道：“你们说着萧将军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就一定要揪着一点小事不放呢？周国的那两个探子，明明都已经答应了要放他们回国的，怎么萧将军就突然反悔了呢？这样破坏了两国已经商定好的协议，你们说，大周会不会因此就放弃协议了，继续打仗啊？”
    “要是继续打仗的话，吃亏的是我们北国啊，我们在京城里还好，外面的百姓们却要闹翻天了，去年我们的粮食歉收，百姓们的日子已经不好过了，这要是再打下去，受罪的还是老百姓啊！”另一个大叔说道。
    一个年轻男子插嘴道：“我听说萧将军是为了一个女人，听说萧将军在周国认识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和那两个姓林的探子有关系，只要萧将军手里握着那两个探子的性命，那女子就一定会来北国救人，这样的话，萧将军就又能和那个女子见面了。”
    “那是个什么女子啊？能迷得我们萧将军那样的人物，都对她念念不忘？”二号大叔不解的问道。
    一号大叔一副我知道内情的表情，饱含深意的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个女子啊，其实是大周的一个贵妇，是个有夫之妇。我们萧将军要是真的看上了谁，那还不是很轻松就能让那名女子爱上他，心甘情愿的跟他来北国？连萧将军都没有办法带回来的女人，一定是在大周有着特殊身份的人，轻易不能离开大周的，所以他才会用这样极端的手段来逼那个女人来北国。”

 第308章 怎么跑到云城来了？

    “可是既然是大周贵妇，又怎么会轻易来北国？既是贵妇，有何那两个探子有什么关系？这里面的内情，可是十分复杂啊！”年轻男子感叹的说道。
    二号大叔突然提起一件事，说道：“你们知道萧将军府门外的那两个姑娘吗？听说她们就是为了那两个探子来的，你们说，萧将军看上的女人，会不会是她们其中的一个啊？”
    年轻男子又不明白了，问道：“既然和她们有关系，那为什么萧将军不让她们进门，甚至根本就不见她们呢？如果利用这两个姑娘，岂不是更容易见到他心上的那个女子？”
    这时候一个邻桌的男子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那两个女子是来找那两个探子的，跟萧将军惦记的那个女子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次她们去萧将军门口闹事，我就在旁边看着，萧将军根本就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就差没让人把她们赶出去了，又怎会利用她们？”
    听到这里，林墨染就坐不住了，她一想就知道，他们说的那两个女子，一定是夏如芳和顾成玉，只是她不知道，这两位姑娘什么时候跑到云城来了？
    “李言，我得去一趟萧定山家，怎么说也要把两位姐姐找回来才行！”林墨染急道。
    见林墨染一刻都坐不住，站起来就要走，陶李言连忙拉住了她，说道：“不急，郭掌柜说，他们早就派人盯着两位姑娘了，若是她们有事，一定会回来给我们报信的。我们且把这顿饭吃完，这里是北国京都，若是我们做事太扎眼，会惹人嫌疑的，一定要低调小心才是！”
    可是林墨染已经快要急死了，怎么能安心把饭吃完？陶李言也知道她着急，于是就加快了速度，草草把饭吃完了。
    看他吃完了，林墨染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扔下一块碎银子就走。
    两人还未到萧定山所住的那片城区转过，所以找了半天，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这样一来，他们两个到底还是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来到萧定山的家门前，林墨染就觉得奇怪，为何这里的行人这么少？她远远地看着，有胆小的人要从这里过，却在离萧府不远的另一个路口早早地拐了弯，宁愿绕远，都不从萧定山的家门前过。敢从萧定山家门前走的，要么是衣着光鲜、坐车骑马的大家贵族，要么是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绝无一个体弱娇小的人。
    因为路过的人少，所以连带着这里开店的商家都少得可怜，林墨染和陶李言走了好远，才找到一家看起来十分豪华的茶楼，一看就知道，这种茶楼是开给有钱人家的，门面装潢的十分高档，普通百姓身上没有个上百两银子，绝不敢轻易进来。
    坐下以后，林墨染才说道：“刚才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几个人，他们说的夏姐姐和顾姐姐在哪里啊？我们上哪儿找她们去？”
    “你别急，我用联络方式联系一下我们的人，看他们怎么说。”
    陶李言说罢，就走到窗边，双手做了个雄鹰翱翔的动作，没一会儿，就上来一个精壮的汉子，看了一圈，就走到陶李言面前，说道：“刚刚可是你在联系我？”
    “没错，正是我，你可是土木堂弟子？”陶李言问道。
    暮组织门里分为金木水火土五堂，分别有不同的功能，土堂正是负责在各处扎根，经营据点的。而木堂，就是负责打探情报的，一个据点里，通常都会五堂齐聚，各司其职，因为每件事都有专门的人去做，才不会手忙脚乱，不会出现人手不够用的情况。
    那人朝陶李言拱手为礼，说道：“正是木堂弟子，不知阁下是何人，找我有何事？”
    陶李言朝林墨染使了个眼色，林墨染表示明白，拿出那块玉佩来，来人一见玉佩，就连忙要跪下向她行礼，林墨染连忙拦住了他，说道：“在外面太过引人注目，就不要多礼了，你且坐下说话。”
    那人不敢再跪，但是也朝林墨染拱手作礼，这才坐下，说道：“属下张玉柱，在这里蹲点，为的是盯着萧定山的家门，同时也是看着夏、顾两位姑娘，不让她们再去萧府闹事。眼下两位姑娘正在附近一处宅院住着，准备随时跟萧定山决斗呢，姑娘要不要见一见她们？若是能劝她们离开，那就最好了，否则我们还得时刻盯着她们，不让她们出事，我们也很为难啊！”
    林墨染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她们，现在张玉柱说要带她们去找夏如芳和顾成玉，林墨染当然要去了，于是说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带我们过去吧！”
    张玉柱点了点头，说道：“两位请跟我走！”
    说罢，三人就离开了茶楼，没走多远，就进了萧定山家斜对面的一个小巷子里，距离巷口最近的一个院落，张玉柱三长两短的敲了几下门，里面的人从门缝里看了一眼，看到是张玉柱回来了，就连忙打开了门，还没等张玉柱说话，那人就问道：“张大哥，可是萧定山要出门了？”
    “还没有，我们进去说！”
    进门以后，林墨染再也无法忍耐，急吼吼的说道：“两位姐姐，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有多危险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还敢守在萧定山家门口，你们不要命了吗？”
    夏如芳和顾成玉都愣了，这个女人是谁？为何要如此对她们说话？
    见她们两个一脸茫然的样子，林墨染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易着容呢，难怪她们这种态度，敢情是没认出来自己！
    林墨染定了定神儿，才说道：“是我疏忽了，两位姐姐，我是林墨染啊，我此刻易着容，怪不得你们认不出我！”
    就算是顾成玉这样神经比较大条的，也难以相信此刻站在眼前的女人会是林墨染，她冷冷的笑道：“你忽悠谁呢？林墨染现在在东宫里做她的太子妃娘娘呢，怎么会出现在北国京都？你要冒充我们认识的人，也要装的像一点吧？至少你也要有三分像墨染的样子，我们也会多信你几分啊！”

 第309章 杀人如杀鸡

    林墨染完全没有想过，如果有人不相信她是林墨染会怎么办，所以当面对顾成玉的质问的时候，林墨染是有点懵的，难道她要当场卸妆，才能自证身份吗？可是就算她愿意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用解药，她手边也没有那个啊！
    “两位姐姐，你们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若不是怕被萧定山发现，我又怎么会易容而来？难道你们不知道，萧定山扣着我哥哥不放，就是为了诱我前来吗？”林墨染心塞的说道。
    张玉柱看出她们中间出了问题，于是说道：“两位姑娘可否听我一言？”
    “张大哥请说。”夏如芳说道。
    张玉柱拱了拱手，说道：“林姑娘是否易容，我并不能辨别，但是有一件事，我们暮组织是绝对不会弄错的。那就是象征着我们组织老大的身份玉佩，现在就在这位姑娘身上。这块玉佩，天下间只有一块，材质特殊，绝不可能造假。当时我们老大明令知会过我们所有人，这块玉佩只能出现在林墨染的身上，所以持这块玉佩的人，就一定是林墨染。”
    “可是玉佩毕竟不是长在林墨染身上的，万一被别人偷了或者夺走，冒充她呢？”夏如芳谨慎的问道。
    张玉柱摇了摇头，说道：“绝无此可能，这块玉佩，从它问世的那一天开始，就有一个守护者此人武功超绝，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相提并论的。他从未出现过，就说明这块玉佩现在还在林姑娘手里，从未离开过林姑娘。”
    “那此人现在何处？他一直在守着玉佩，守着林墨染吗？否则他又怎么知道，这块玉佩有没有离开过林墨染？”夏如芳问道。
    “没错，此人从玉佩问世开始，就被下了死令，一生都不能离开玉佩。只要老大无令，他就不能离开，只是老大也有命令，除非持玉之人有生命危险，否则绝不轻易现世，就算是林姑娘，也不能让他出现。”张玉柱说道。
    别说夏如芳和顾成玉了，就连林墨染都没有听过还有这种事，她好奇的看着陶李言，说道：“李言，你知道这件事吗？”
    “废话，这块玉雕成的时候，我也在旁边呢，沐渊交代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在，我当然知道了。”陶李言说道。
    “那怎么没人跟我说过？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墨染问道。
    陶李言笑了一下，说道：“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若无必要，我打算一辈子都不跟你说的，就算要说，也应该是沐渊跟你说。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我们快点带两位姑娘离开这里吧，她们两个不懂武功，若不是萧定山无意对她们动手，现在早就没命了。”
    林墨染点点头，这才对夏如芳和顾成玉说道：“两位姐姐，就算你们不相信我是林墨染，可是你们认识张大哥，总该信得过他吧？你们听我一句劝，还是先跟我们离开吧，我们从京城过来，为的就是救出我哥哥和江公子，现在我们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对策，再来救人岂不是更容易成功？”
    张玉柱也说道：“你们在这里，我们还要分心来照顾你们，万一你们有事，我们要如何跟你们父母交代？你们也知道我们的据点在哪里，不如现在就跟我过去。就算你们不相信她是林墨染，可是毕竟他们也是来救人的，有了新人参与，总能想到新的办法救人，难道你们也不想听听他们怎么说吗？”
    夏如芳和顾成玉对视一眼，觉得张玉柱说的有道理，于是就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林墨染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的由心的微笑，说道：“两位姐姐，我们这就走！”
    从宅子出来，一行人没有再走萧定山门前的大路，而是朝巷子深处走去，从小路朝翠柳巷的宅院走去。
    也许是找到了夏如芳和顾成玉，让林墨染放松了警惕，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人跟踪了。
    走到半路，还是张玉柱和陶李言发现有些不对，出言提醒林墨染，林墨染顾念着夏如芳和顾成玉，有些担忧的说道：“怎么办？我们要在这里和他们动手吗？”
    陶李言毫不在意的说道：“只有两个人而已，我自己就能应付了，玉柱，你带她们先回去，我去解决了他们，马上就能赶上你们！”
    林墨染点点头，说道：“先送两位姐姐回去最重要，你也不要恋战，若是觉得应付不来，就先带回宅院，把他们留下就是！”
    陶李言应了一声，在下一个路口就突然闪身到了一边，趁那两个跟踪的人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背后，一人一刀，就要了他们的命。
    虽然身处闹市，但是陶李言的身法太快，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他曾经来到过这两个人的身边，更没有人看到他出手。况且陶李言用的刀极薄，刀口只有一条细细的印子，不仔细看的话都看不出来。
    直到陶李言走远了以后，跟踪的两个人才倒在地上，因身体晃动，伤口涌出一大滩血来，这才惊动了四周的人，霎时间惊叫声四起，有腿脚快的，就跑着去报了官。
    可是既然是派来跟踪的人，身份就必是十分隐蔽，即使被人发现了也查不到萧定山头上的，所以衙役们过来查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也就无从找寻家属收尸，只能先抬到义庄存放。
    由于只是一瞬间的事，所以当陶李言出现在林墨染等人身边的时候，林墨染等人还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一声，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两个人呢？”
    “杀了，一刀一个，眨眼间就没了性命，快得很。”陶李言轻松地说道，那语气就像是在说，自己刚刚杀了两只鸡一样。
    林墨染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说道：“没想到你比我还狠，够厉害！”
    陶李言嘿嘿一笑，说道：“你也不遑多让，难道你杀的人比我少了？”
    两人说着杀人的勾当，竟然还那么轻松惬意，这让夏如芳和顾成玉这样连只小动物都没杀过的闺阁女子，早早地就吓破了胆，要不是被人扶着，恐怕就要吓晕过去了。

 第310章 决心

    好不容易把夏、顾两位姑娘带回翠柳巷宅子，林墨染刚松一口气，就看到夏如芳和顾成玉死灰一样的脸色，林墨染心知，她们这是被刚刚的当街杀人给吓到了。
    林墨染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这一路从大周过来，都是怎么过来的？两国打了那么久的仗，难道就没见过什么人死在你们面前的惨事吗？怎么看见两个死人就吓成这样？”
    顾成玉心有余悸的说道：“这哪里是两个死人的事？分明就是有两条鲜活的生命，葬送在我们自己的手里，这怎是打仗所能比拟的？战争只是战争，但是那两个人，却是死在我们的手里！”
    “同样是死人，死在谁的手里不是死？又有何分别？如果今天不杀他们，那死的就是我们，难道你想自己去死吗？顾姐姐，做人还是不要太天真的好。”林墨染说道。
    “别人怎样我自然是管不着的，但是我的手里却不能沾上鲜血！”顾成玉固执的说道。
    林墨染知道是劝不动她了，于是说道：“那好，那顾姐姐就请回大周吧，这里腥风血雨，时刻都有可能有人丧命，你若想救我二哥哥，就必然会手沾鲜血，既然顾姐姐不愿意如此，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否则留在这里，也只会连累我们救人不成，反而丢了自己的性命。顾姐姐，你何时走？我叫人送你回去，免得你在路上出了事，我无法和顾大人交代。”
    顾成玉神色一僵，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竟然叫我走？你凭什么叫我走？我好不容易来到云城，还没见到二公子一面，怎么能走呢？不，我绝不走！要走，也是和二公子一起走！”
    “可是你不是说，你的手上绝对不能沾上鲜血吗？既然不肯手沾鲜血，那就绝对不能留下，顾姐姐，你就不要和我狡辩了，我向来说一不二，你既然话都说出来了，就绝对不能更改的，今晚姐姐就收拾东西，明日一早离开吧。”林墨染说道。
    “不，我不走！即便是手沾鲜血又怎样？见不到二公子，我绝不走！别说那两个人还是你们杀的，与我无半点关系，就算让我亲手杀人又能怎样？为了二公子，我什么都要去试一试的！”顾成玉坚定地说道。
    林墨染认真的看着顾成玉，问道：“顾姐姐，那可是杀人啊，血流成河的罪孽，你确定你能做到？你一个姑娘家，从来都活得坦坦荡荡，干干净净的，手上怎么能沾染人血呢？当然了，杀人可是会被砍头的重罪，要是被人发现了，你恐怕是要被下大狱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不让人发现就好了？再说也不一定要我亲手杀人的，只要人没死，我就不会被砍头，你说是不是？你那么有办法，一定能想到办法，既不用杀人，又可以救出你两个哥哥的，对吧？”顾成玉充满期盼的说道。
    林墨染哭笑不得，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个顾成玉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有一天真的把她逼上绝路，她才会真的认命吧？
    见顾成玉这里是说不通了，林墨染又对夏如芳说道：“那夏姐姐呢？你能否承受得住人死在你面前，甚至死在你手里？你要不要回去？”
    夏如芳想了半天了，她的心智可要比顾成玉坚韧多了，她听到林墨染的问，就说道：“不过是一些北国蛮子的性命而已，杀了又何妨？况且你们在这里，难道还真的要我们动手吗？真到了那一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那好，两位姐姐，现在救人这件事，归我管，所有的人都要听我指挥。他们是我哥哥，你们就不用怀疑我救人的决心和动机，为了救出他们，你们最好也要听我指挥，两位姐姐可愿意？”林墨染问道。
    两个姑娘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一定听你的，你就说怎么办吧！”
    “两位姐姐不会武功，真到动手的时候，你们帮不上半点忙，反而会添乱，所以你们两个现在一定要好好在这里呆着，不要出去暴露自己，也暴露我们。等到我们把人救出来，你们负责接应，把人带回大周，这样可能做到？”林墨染问道。
    夏如芳和顾成玉当然是想亲自把他们救出来的，可是正如林墨染所说，她们未必能帮得上忙，反而可能会添乱，于是，她们两个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听你的就是，还有什么我们能做到的，救尽管吩咐，为了林公子，我义不容辞！”
    柴胡走了两天，才把和林家兄弟见面的事安排好，林墨染赶着就去了，关着林家兄弟的地方，正是萧定山私设的一个暗牢。地点也十分隐蔽，甚至不是在城里，而是在郊外的一处秘洞里。
    林墨染跟着柴胡来到这里，一路上就发现了不少暗哨，越是靠近秘洞，暗哨就越多，并且明哨也开始出现，人数加起来，恐怕要有上百人。
    来到最边上的守卫跟前的时候，柴胡才拿出一封信，交给看守着的一个守卫，笑道：“这是萧将军批下来的条子，让我们进去看看两位林公子怎么样了，还请小哥行个方便！”
    守卫仔细核对了柴胡等人的身份，费了好一番波折才放他们进去。但是他们一起来的人太多，守卫担心出事，于是说道：“你们进去两个人，商量一下谁进去吧！”
    林墨染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柴胡就说道：“姑娘，陶老大陪你进去吧，你们进去，或许两位林公子能多说一点萧将军想知道的东西。”
    林墨染细心瞧着那些明哨暗哨，发现他们都是有功夫的，有些人的手掌上还有厚厚的茧子，显然是练了多年的。
    来到秘洞内，里面并不潮湿，又十分阴凉，在炎热的夏季，倒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可是用来关人，却让人觉得里面阴森恐怖了。
    秘洞只有一条路，在尽头处，四周都被人浇筑了铁栅栏，中间隔成十几个单独的小房间，可是大多都空着，只有三五个小房间里还关着人，这其中就有林家两兄弟。

 第311章 逍遥散

    在一众守卫的注视下，林墨染来到了两个哥哥的牢房前，还没说话，林墨染的眼眶就先红了。
    然而一见面，林墨深就冷冷的说道：“又派新的人来游说我们了？这次来的人，看起来都不太机灵啊，看起来可不像是做说客的样子。”
    林墨染有点没搞清状况，要想了一下才明白，自己这张脸，可不是林墨染的样子了。
    想到这个，林墨染就有些哭笑不得的咧了咧嘴，那神态、样子，跟林家兄弟熟悉的林墨染的样子一模一样，让他们两个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却并没有把事情往哪个方向想。
    林墨染气鼓鼓的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个未免也想太多了！游说你们？把你们绑起来杀了还差不多！可恶的哥哥，就会欺负我！”
    林墨浅突然听到熟悉的话，熟悉的声音，可是却是从一个毫不熟悉的女子那里说出来的，难免感到好奇，于是问道：“现在的说客都学会了口技，能模仿别人说话吗？这声音还惟妙惟肖的，姑娘，你这口技是从哪里学的？是不是特意跑到我大周都城学来的？那可辛苦你了，这一路都不太好走吧？”
    林墨染已经气到七窍生烟了，见两位哥哥还是不肯相信她是林墨染，于是说道：“既然你们不信，那我就不理你们了！反正你们在这里也挺好的，那我就先走了，只是你们逃出生天的时候，可要记得是谁把你们救出来的！”
    说罢，林墨染就要往外走，还好陶李言拉住了她，说道：“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你就这么走了，那我们岂不是百忙一趟？先问问萧定山是有何打算吧！”
    林墨染倒是不走了，可是心里还闹着别扭，不肯张嘴，于是只好由陶李言来问。
    为了不让看守的人听出端倪，陶李言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而是说道：“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们，那就说点别的吧，萧将军都要你们说什么，做什么？都告诉我们，不论如何，你们今天是一定要说点话出来的，不张口的话，我们就只好对你们采取点特殊手段了。”
    林墨深冷冷的哼了一声，问道：“你们能用什么特殊手段？言行逼供吗？这段时间我们受的刑还少吗？”
    看着两个哥哥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以及透过衣服破洞，看到的身上的伤口，林墨染其实是心疼的，但是为了让两个哥哥相信她，跟她说萧定山的阴谋，林墨染就算再舍不得，也是要出一下手的。
    林墨染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忍和舍不得，但是手里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啰嗦，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也没见她有什么动作，几滴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液体就挥发出来，飘进了林家兄弟的鼻子里面。林家兄弟几乎是没有任何防备的，就有些头晕，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
    陶李言也受到了影响，本来是要和林家兄弟一样有反应的，但是林墨染很快就又拿出来一种药水，给陶李言喝了下去，陶李言就马上恢复了清醒。
    恢复清醒的一瞬间，陶李言如同刚刚打了一架一样，气喘如牛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如此霸道，才闻了一下，就这么不受控制了？”
    “逍遥散，让人神魂颠倒的，现在用来问话也是个好东西，这东西闻得久了，会让人放松警惕，打开心扉，忍不住说真话的。两位林公子，现在你们可有什么感觉啊？”林墨染问道。
    “欲仙欲死！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让人这么舒服？姑娘可还有这个药吗？若是留给我们，下次萧定山来问话的时候，我们闻一次，就不怕他对我们用任何刑具了！”林墨浅微笑着说道。
    逍遥散的味道还在持续发散，林墨染淡淡的说道：“想要这个啊，可以啊，只要你们告诉我，萧定山每次来找你们都是问什么问题？他想从你们身上得到什么？都说清楚了，我就可以给你们更多的东西！”
    林墨深的意志比较坚定一点，脑海里还有些抗拒逍遥散的味道，抗拒着林墨染的问话，然而林墨浅却已经完全缴械投降，一股脑的就都说了出来。
    原来萧定山将他们关在这里，除了要探取关于大周的情报以外，他还想知道，林墨浅跟林墨染一起从神山里带出来的东西都在哪里，能否让萧定山也分一杯羹？
    至于萧定山想要把林墨染从大周诱骗到北国来的目的，也不过是被美色所惑，被利益所诱而已。
    萧定山每次来见林家兄弟，都会让他们亲笔写下书信，吸引林墨染过来救他们，顺便来那神山上的宝贝来换，他们的性命。
    但是林家兄弟根本就不怕任何刑罚，萧定山又不敢真的把他们弄死，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却并没有得手。
    听着林家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林墨染就有些明白了，这萧定山的目的可不单纯啊，他要的可不仅仅是某一样东西，而是很多。刚开始是草原上适合种植的作物，后来是神山上的宝藏，后来去过大周以后，还看上了自己，想要自己呢！
    林墨染冷笑了一下，要不是旁边还有看守的人，林墨染很想好好骂一骂萧定山，做人怎么可以如此无耻！
    了解了萧定山的目的以后，就又问道：“萧将军都会什么时候来找你们？有规律吗？”
    “每隔三天就回来一次，上一次来，正是两天前。”林墨浅说道。
    “那也就是说，萧定山明天还会来了？”
    林家兄弟表示，正是这样。
    林墨染和陶李言对视一眼，陶李言微微点头，表示可以明天再来一趟。
    林墨染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对两个哥哥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我一定会就你们出去的！听我的话，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让萧定山害了你们的性命，知道了吗？”
    逍遥散的药效快要结束了，林墨染和陶李言不得不先离开这里。
    和柴胡碰头，远远地离开了秘洞的范围以后，林墨染才哭着说道：“看到哥哥身上的伤，我的心都快疼死了！他们一定是因为不舍得让我道北国来受苦，才不肯松口，才一直遭受着萧定山的折磨！他们都是为了我！”

 第312章 见到江沐渊

    柴胡也有些泪目，但是现在不是痛苦的时候，他劝道：“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明天萧定山就要来秘洞了，我们回去部署一下，明天一早就来堵着萧定山，想办法救出两位林公子，这才是最要紧的！”
    林墨染点了点头，很快又想起点什么，于是说道：“柴胡，江公子现在在哪里？我们如果要救人的话，一定要把江公子一起救出来，否则萧定山一旦发现我哥哥被救，回去对江公子下手，那我们的行动就不算成功，我不能让江公子因为我们的冲动而出事！”
    柴胡感动的点点头，说道：“我家公子并没有引起萧定山的重视，所以就只是关在京兆府的大牢里，要救他很容易，我们只要派两个人去把他劫出来就好！”
    “两位，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回去再商量细节吧，这里说不定在那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就藏着暗探呢！”陶李言提醒道。
    一行人回到了翠柳巷的宅子，林墨染一进门就说道：“我这里还有点迷魂药，我们在云城的人不多，高手更是不够用的，光是在秘洞里看守的高手就是我们好几倍。我们既然无法与之抗衡，就要用点手段，迷药就是最好的办法。川乌几个是我的徒弟，别的不敢说，但是用迷药还是可以的，到时候我们兵分两路，就让他们替我下药。”
    “药量还够吗？要不要我们在云城再采购一些？”柴胡问道。
    “这些都是我自己配制的，有相应的解药，外面买来的迷药是不能用的，你们可要小心！”林墨染摇着头说道。
    因为川乌五人也是有功夫的，所以也被编入到了救人的队伍中。
    商量好了救人事宜以后，林墨染就对柴胡说道：“我要去见一见江公子，不知道方便吗？”
    柴胡想了想，说道：“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还是不要去看他为好，因为京兆府的大牢那边不比秘洞的人少，认识我们的人也少，那里各处的眼睛太多，人多眼杂，我担心会暴露我们的身份！”
    “可是我是易了容的啊，难道这样也不行吗？”林墨染坚持道。
    柴胡实在抵挡不住林墨染无助的眼神，最终咬了咬牙，说道：“那好，那我就冒一次险，带你去见见公子，可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失控，让人怀疑我们！”
    林墨染连忙点头，现在只要让她见到江沐渊，不管什么条件，她都会答应的。
    当天晚上，柴胡就带着乔装打扮的林墨染去了京兆府大牢。
    看守的牢头看到柴胡，就说道：“原来是你啊，怎么，又来看你家公子了？我说你没事总来干什么啊？江沐渊是我们萧将军的客人，他是不会让江沐渊出事的，萧将军还要靠江沐渊来吸引林墨染来救他呢，又怎么会轻易让他死了呢？”
    柴胡苦笑道：“就算死不了，可是也要活得更舒服一点吧？牢里环境不好，公子从小没吃过苦，我怎么舍得让公子吃不好睡不好呢？这不，就让人带来了厚一点的棉被，来给他加一床被子。”
    牢头看了一眼林墨染，就笑道：“原来是个女娇娃啊，你确定是来送被子的，而不是来送暖床人的？”
    “大叔，你就不要拿我家公子取笑了！这里是什么环境，我家公子又是什么身份，怎么配有暖床人呢？”柴胡苦笑道。
    和柴胡逗了一会儿闷子，牢头才打开大门，说道：“进去吧，快点出来，别让老头我为难！”
    柴胡连忙答应了一声，带着林墨染就进去了。
    一路往里面走去，林墨染越看越心惊，这里的牢房，可要比她在京城时做过的大牢要简陋多了，环境也恶劣了许多，在这种地方呆的时间久了，恐怕身体也会有很多后遗症吧？
    林墨染有些焦急的问道：“江公子的牢房还没到吗？能不能快一点？”
    “别急，很快就到了！看，就是这里，公子，我来看你了！”柴胡兴奋的说道。
    林墨染顺着柴胡手指的方向快跑了两步，很快就看到了江沐渊，此时他正坐在一个简陋的床板上，床上只有一床薄薄的被褥，要不是江沐渊身体好，恐怕都不能御寒的！
    “沐渊！你怎么样？你还好吗？”林墨染哭着说道。
    江沐渊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林墨染来，他只是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见到他以后就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
    一直到林墨染又跟他说了几句话，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林墨染！
    江沐渊不敢相信，也不受控制的走到她的面前，为防万一，先问了一句：“那块玉佩，你还带着吗？”
    听到江沐渊提起玉佩，林墨染有些疑惑，但是也很快从腰间将玉佩拿了出来，放在江沐渊的面前，说道：“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我从未离身过！我易了容，来到云城以后，你的人都不认识我，还是靠着它，才让你的人肯听我号令。只是我才刚来，什么都不了解，一直不敢有行动，只想着见你一面，总要知道你好不好，我才能从长计议！”
    江沐渊看到玉佩，就基本已经确认了眼前的人一定就是林墨染，又听到她用自己的声音，自己承认是易了容的，江沐渊就更加确信了。
    但是他不敢叫出林墨染的名字，嘴巴张张合合的动了半天，才叫了一声：“赛赛、、、姑娘，是你、、、你好吗？”
    林墨染流着泪点点头，说道：“是我，是我！我很好，我什么都好！我就是担心你！沐渊，我好想你！”
    江沐渊的眼睛也开始泛红，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两个人眼看着就要抱头痛哭了，柴胡连忙打断了他们，说道：“两位还是快点说重点吧，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长话短说，说完了，我们就要赶紧出去了！”
    江沐渊连忙从久别重逢的欢喜中走了出来，擦了擦眼角，说道：“柴胡说得对，赛姑娘，你听我说，先不要轻举妄动，我和林公子都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要为了我们就冲动行事，那样会害了你自己的！要是按我的意思，你还是快点回大周最好！”

 第313章 赛半仙和林墨染

    林墨染拼命的摇头，说道：“不，不把你们一起救出来，我绝不回去！”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要我看，这位姑娘还是一辈子都不要回去好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林墨染吓了一跳，连忙朝声音的源头看去，下一秒，一个男人从走廊拐角走了过来，林墨染有些惊慌，更多的是仇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定山。
    林墨染几乎是马上就要冲过去和他打一架了，幸亏柴胡机灵，早早地拉住了她，低声说道：“此人是萧定山萧将军，咱们惹不起的，先不要冲动，我们看看情况再说，赛姑娘！”
    柴胡在“赛姑娘”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提醒她现在已经不是林墨染了，而是赛半仙。
    林墨染这才按捺住自己的冲动，对萧定山说道：“你是萧定山？你为何要关着江公子？他做了什么，让你非关着他不可？”
    萧定山淡淡的一笑，说道：“本来是想用他来吸引林墨染过来救他的，可是林墨染没有等来，却只等来了你。我也曾听说过，在离大周京城不远的一个叫夏清镇的地方，曾经出现过一个神医赛半仙。可是据我所知，后来这位赛神医被皇宫里的人接走了，还是以林墨染的身份被带走的，既然赛神医是林墨染，那你又是谁？怎么又多出来一个赛半仙？”
    这可难住了林墨染，她想了半天，都没想好要怎么圆这个谎，江沐渊看不得林墨染被为难，正要替她回答，林墨染就朝他使了个眼色，转头对萧定山说道：“什么叫多出来一个赛半仙？明明就本来就有一个赛半仙好吗？是林墨染假借我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后来被人识破了，才被带走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是林墨染抢走了你的神医名头？是我的人得到了假情报了？”萧定山不解的问道。
    林墨染点点头，说道：“林墨染自以为学了几天医术，就可以行医问诊了，殊不知医学一道，本来就高深莫测，岂是她那三脚猫功夫就可以出来以神医自称的？她出来招摇撞骗也就算了，居然还用了我的名字，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萧定山哈哈一笑，说道：“照你这么说，你和林墨染本来就是两个人，是她借用了你的名字？那你又是谁？”
    “我、、、我当然是赛半仙了，这还用问吗？”林墨染不解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是何许人也，跟江沐渊是什么关系？为何要冒险前来看他？不是说，江沐渊跟林墨染的关系匪浅，他们才是一对旧情人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你，还在这里泪眼婆娑的跟他说话？难不成，林墨染不仅抢了你的名字，还抢了你的情人？”萧定山问道。
    既然已经撒了一个谎，林墨染就不得不继续撒谎，于是她就敞开了脑洞，继续胡编乱造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和江公子有过一段渊源，只是后来我要回去学医，就离开了一段时间。后来林墨染冒了出来，她也学过医，有些跟我相似的经历，江公子将她误认为是我，才走得近了些。后来他知道，林墨染并不是我，这才和她的关系疏远了，怎么，有问题吗？”
    “难道不是因为林墨染嫁进东宫了？”萧定山问道。
    林墨染又气又笑的说道：“林墨染既然肯嫁进东宫，那就说明她不是真的喜欢江公子，那江公子怎么能不明白，她不是自己的真命之女，自然就和她疏远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我才是和他从小就认识的那个人，当然就更不会搭理林墨染了。”
    一连串的谎言说下来，林墨染可以说是脸不红心不跳，反正说的都是自己的事，林墨染根本就不怕有人来揭穿，而且这个谎言里最关键的一个人，江沐渊就在跟前，把她的话全都听了进去，日后自然会帮她一起圆谎，林墨染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可是事情的变故总是会如期而至。
    萧定山本来已经信了林墨染的话的，可是他依旧有些不明白，于是问道：“那你今日白天，为何又要去秘洞？还管林家兄弟叫哥哥？还那么情真意切？难道他们也是你的哥哥？”
    林墨染言语一滞，这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了。
    等了半天，萧定山都没有等到答案，就有些不悦，正要发难，江沐渊就说道：“难道你不知道，赛姑娘和林墨染是亲戚？要不然林墨染怎么不用别人的身份，偏偏用她的？难不成你以为，她是随便编出来的一个名字吗？她和林墨染，本来就是一对表姐妹，否则林墨染也不可能知道赛姑娘小时候都发生过什么事，又怎么可能会骗过我？”
    林墨染无言的转过头，看了一眼江沐渊，心中默默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哥们儿，撒谎这事儿，还是你牛啊！
    萧定山也不知道他们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听起来却是毫无破绽的，既然抓不到把柄，就只能暂时放过他们，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再为难赛姑娘，你可以先离开了。”
    “那江公子怎么办？他什么时候能出去？”林墨染问道。
    “他还要再等一阵子，既然林墨染不会为他而来，那我也就没有留着他的必要了，可是江公子还是要交代点东西出来的，我既然费尽心机将他抓住，怎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就这么放他走了呢？”萧定山说道。
    林墨染不解，于是问道：“你想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若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他应该不会这么固执，什么都不说的。”
    “神山的秘密，长生不老的秘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未必会有真正的长生不老术，但是既然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来，就一定会有一个可以跟长生相提并论的古老秘法，让人可以长寿一些，我想知道这个秘密。”
    顿了一下，萧定山又说道：“就算没有什么长生不老药，那神山里也有很多宝贝，只要他跟我分享一点，让我可以得到比诱捕林墨染更大的利益，我也可以放了他。”

 第314章 下毒救人大法

    林墨染听了，本来是有些疑惑的，但是听到后来，林墨染却突然笑了，说道：“将军此意，不知道是想要林墨染更多些，还是想要神山上的秘密更多些？你若只想要秘密，那就早说啊，我好好劝劝江公子，没准他早就点头，肯告诉将军了。”
    萧定山也时常问自己，他到底想要什么，萧定山也明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不可能同时得到林墨染和宝藏的。但是萧定山是个不服输的人，他总想试一试，或许只要自己努力尝试过，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然而林墨染当着他的面，把他的野心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让萧定山的不可明说的想法都暴露在空气中，让原本自我催眠的很好的萧定山，突然有一种羞耻感。
    “小姑娘，你是在挑衅我吗？”萧定山突然阴冷的说道。
    “没有啊，只是想给你你想要的东西而已，你不是想要宝藏吗？不是想要长生不老药吗？我说服江公子，让他给你，然后你放了他，可好？”林墨染笑着问道。
    “可是你知道我想要的还有林墨染，她怎么办？得不到她，我也不会放人的。”萧定山突然说道。
    林墨染瘪了瘪嘴，有些郁闷了，气鼓鼓的说道：“那你就去东宫把她绑来好了，关着江公子算真么回事？难道江公子会帮你把林墨染绑回来吗？”
    萧定山看着林墨染嘀嘀咕咕，突然有一种感觉，她那样子怎么跟林墨染那么相似？难道她们真的是表姐妹吗？
    “你和林墨染，真的很熟悉吗？”萧定山突然问道。
    林墨染一怔，她应该怎么回答？熟悉还是不熟悉？要是说很熟悉的话，那会不会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林墨染有些无助地看了一眼江沐渊，才慢慢的说道：“也、也不算很熟悉吧？她、、、她怎么回事来着？她、、哦对，她不是嫁给太子了吗？还冒充我的身份行医撞骗，然后、、、然后我就和她不熟了啊。”
    “但是你很像她，你们真的很想一对姐妹，连说话时的神情都十分相似。赛姑娘，要不然你也留下做客吧，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萧定山说道。
    “什么？萧将军你这是病急乱投医，见到一个人就想关起来吗？难道你想把跟林墨染有关的人都关起来吗？”江沐渊怒道。
    “哼，我看萧将军根本就不是想要林墨染，而是看上谁，就想要谁，根本就不管那个人是什么人的！我是不会给你当客人的，今天你若放我走也就算了，若是不肯，我总有办法能让你不死也脱层皮的！”林墨染说道。
    萧定山笑得更加灿烂了，他说道：“跟林墨染越来越像了，我还真的想把你留下了。赛姑娘，你还是乖乖地留下吧，否则我们的人要是伤了你，岂不是不美？”
    林墨染气得七窍生烟，脑子里一瞬间冒出来的想法就是要弄死萧定山，于是她先放着萧定山不理，先给江沐渊和柴胡吃了一粒解毒丸。
    萧定山看到以后，就问道：“你给他们吃了什么？该不会是想毒死他们，和你一起同归于尽吧？”
    “当然不是，你看着就好了。”
    林墨染将解毒丸收起来，又拿出来一包药粉，在空中撒了出来，萧定山还没来得及阻止，就闻到一股诱人的甜香。
    “这是什么？赛半仙，你做了什么？！”萧定山惊慌的问道。
    “下毒啊，我是学医的，不下毒还能干什么？跟你比武功吗？我可比不过你。”林墨染笑着说道。
    说了几句话的功夫，萧定山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产生剧痛感，紧接着就是五脏六腑都跟着痛，没一会儿，他就站不住了。
    林墨染根本就没去看萧定山怎么样，而是从头上拔下来一只细杆的簪子，在牢门的锁上捅了几下，就打开了牢门，带着江沐渊出来。
    出去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些狱卒的阻拦，于是林墨染等人就一边下毒，一边动手将那些人都打晕在地，顺利逃出了牢房。
    因为事出仓促，他们并没有受到追捕，从牢房出来以后，林墨染等人就回到了翠柳巷的宅子，然而一进去，林墨染就吩咐道：“川乌，柴胡，带着人把我们的东西都收拾好，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一刻都不要耽搁！”
    几个人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长久以来的服从性，让他们迅速的开始行动起来，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收拾好了东西，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这座宅子。
    出了门以后，柴胡就问道：“赛姑娘，我们现在去哪里啊？我们这么多人，恐怕不好藏啊！”
    林墨染几乎想都没想，就说道：“我们去城外的秘洞附近找地方先藏着，等会我给咱们三个再易一次容，免得让人认出来。”
    川乌不解的问道：“怎么去那里？那里可都是萧定山的人啊！”
    “但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萧定山等会儿脱身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秘洞查看我哥哥的情况，是不是也被人带走了。但是去过以后，发现我们根本就没去过，就会放过那里，去别的地方找人，所以我们藏在那里，就十分安全了！”林墨染说道。
    秘洞所在的那座山，林墨染在看到那个山洞以后的第一时间就在想，难道这座山只有这一个山洞吗？应该还有别的山洞吧？
    林墨染的想法没有错，他们去了那座山以后，绕开秘洞的范围，从另一面上山，果然就又找到了一个山洞，可是那个山洞背阳，洞里非常潮湿，有的地方甚至会从上面滴水下来，地上被砸出一个坑来不说，还积了不少的水。
    可是林墨染等人暂时顾不上那么多了，现在她最想做的，就是再调配一次药粉，给江沐渊和柴胡易容。
    半个时辰以后，林墨染就将三个人的易容药膏都调配好了，并且抹在了三个人的脸上，没一会儿，三个人的脸就开始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另外三个完全不同的人。

 第315章 错过良机

    这个时候，萧定山他们所中毒药的药效已经过去了，恢复正常的第一时间，萧定山就燃烧着怒火，带着人去了秘洞。
    可是到了秘洞以后，一问那里的人才知道，原来江沐渊被人救出去以后，他们并没有来秘洞，没有顺便把林家公子也一并救走。
    秘洞这里没有人来过，萧定山又带人去了翠柳巷的那所宅子，可是却发现已经人走屋空，什么都找不到了。
    萧定山从最开始的愤怒，已经逐渐变成了出离愤怒，当他的愤怒积累到了一定的极点，他反而冷静了下来，说道：“萧府对面还有几个一直盯着我们的人，去把他们找出来，我要见到他们，从他们嘴里知道，江沐渊跟赛半仙到底去了哪里！”
    “是！”
    萧定山的属下们知道他们将军已经气极，所以一刻都不敢耽搁，连忙去找人，可是到了那条小巷子才发现，那里的人早就走光了。
    原来张大柱看到萧远山出来以后，就一直在暗中跟着他，去大牢时，张大柱等人不敢跟进去，就在外面守着，后来又看到林墨染也进去了，张大柱就知道事情不对。果然没一会儿，林墨染就带着江沐渊一起出来了，而萧定山却并没有动静。
    此时张大柱并没有露面，而是继续守在大牢门口，看到萧定山气急败坏的追了出来，就知道林墨染等人不是光明正大的带人出来，而是劫狱，下一步，萧定山一定会全力追捕林墨染等人，这样的话，他们作为江沐渊的手下，一定也会遭到追捕。
    于是，张大柱就很机灵的带着人藏了起来。
    萧定山的手下们找了一圈以后，都没有发现张大柱等人的踪影，知道不好跟萧定山交差，于是就又加大了力度，全程搜捕。可是张大柱等人都是常年在他乡潜伏，惯会隐藏踪迹，低调处事，以免被人盯上，给自己惹麻烦的，萧定山那些手下征战沙场都是一把好手，可是在城市里寻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萧定山都没有等到手下找到人的消息，他沉默着坐在那里，表情阴郁，一言不发，周围等着萧定山训话、下令的人们一个个小心谨慎，屏气敛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萧定山一下子发起火来，烧到自己身上。
    但是总这么挺着也不是个办法，他的心腹手下，长生说道：“将军，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你该有个章程啊，我们现在干什么？是继续去找人，还是等着赛半仙自己露面啊？”
    萧定山已经想了一个晚上了，他也在犹豫，到底是继续找，还是开始等？
    “城门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有谁看到一队人马出城了？”萧定山问道。
    “昨天晚上，城门临关之前有一队人出去过，但是守城门的人说了，不是将军要找的人，因为那里面根本就没有江沐渊和那个女的。”长生说道。
    萧定山抬头凌厉的看了一眼长生，问道：“你确定吗？有没有把江沐渊的画像拿给守城门的人看过？他们真的没有看到江沐渊出去吗？”
    长生坚定地说道：“我拿了画像，他们也看过了，确实没有，所以属下才问将军，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萧定山虽然听到长生信誓旦旦的话，但是心里却还是不太舒服，总觉得心里慌慌的，他最终还是坐不住了，站起来说道：“他们是从哪个城门出去的？带去去见昨天守城门的那几个人！我要好好问问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出去了！”
    长生意识到，萧定山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连忙带着萧定山去了城门，顺便叫人把昨天的那一拨人也叫了过来。
    两方人马汇合以后，萧定山就对他们进行了严密的审问，守城士兵越说，萧定山越是觉得昨天出去的那一队人，就是林墨染他们！
    “他们出去以后，往哪个方向去了？”萧定山问道。
    一个士兵指了一个方向，说道：“那边。”
    士兵的手还没有放下，萧定山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眼前，长生连忙追了上去，问道：“将军，就我们两个人，难道不多带几个人吗？”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回去叫人来！”萧定山大声说道。
    长生恍然大悟，连忙抓住身边一个守城士兵，说道：“去萧将军府上，叫人来城外找我们，快去！”
    萧定山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这个城门，正好通往秘洞所在的那座山，那个守城士兵所指的方向，也正是那座山的方向。
    他们昨天晚上一直在城里找，就算有人出城去找，但是后来天色太晚，萧定山也没有让人往远处找。但是他们一直忽略了一个地方，那就是林墨染等人很有可能在他们没有发觉的时候，就已经藏在了那座山上，只是没有去秘洞，是等他们走了以后才去救人的。
    越是觉得这种可能性的概率特别大，萧定山就越是懊悔，懊悔自己为何没有再去一次秘洞，没有在那座山上好好布防？如果他对那座山的重视性再大一点的话，林家兄弟就绝对不会有事。
    现在萧定山的内心十分焦虑，如果林家兄弟还在秘洞，那他就只是虚惊一场，但是如果林家兄弟已经被救走了，那萧定山真的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然而当他们靠近秘洞范围内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一定是来晚了，因为他感觉到他安排的暗哨们都已经遇难了。
    但是他没时间去一一查看，他直接来到了秘洞门前，但是眼前的一幕让萧定山心痛不止，原本守在秘洞门前的几个明哨，现在都躺在血泊之中，已经气绝多时了。
    萧定山心痛着来到秘洞之内，里面看守的侍卫也都倒在了地上，萧定山的脚踩在他们的血泊里，却并没有感觉到湿润黏腻的感觉，原来那血液都已经干透了。
    来到尽头的牢笼门口，其他牢房里关着的犯人都还在，却只有林家兄弟所在的牢房里空无一人，显然是被人劫走了。
    萧定山想到昨天他们还来过这里，可是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人就被劫走了，萧定山就痛悔不已，他几乎是和江沐渊他们擦肩而过！

 第316章 就这么逃出来了？

    萧定山一拳打在岩壁上，那种不能掌控一切的感觉，让他难受至极，尤其是自己和江沐渊、赛半仙擦肩而过，更是让他悔恨交加，他重重的在岩壁上打了几拳，怒道：“给我查！狠狠地查！一定要找到那群人的下落！否则你们就提头来见我！给我审这几个犯人，让他们说出来，江沐渊和赛半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萧定山吩咐完，就走出了秘洞，仰天咆哮几声，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但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长生先审问了一下剩下的犯人，但是他们却被林墨染下了毒，都口不能言，手又没力气，不能说话，也不能写字画画来暴露林墨染等人的行踪，虽然林墨染没有血性大发，杀了他们，但是他们现在这样，跟活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随后，长生叫人去找来的萧府府兵赶了过来，长生就将萧定山的吩咐交代了下去，让他们以这座山为中心，向四周搜索，一定要找到失逃的犯人，将他们缉拿归案！
    而已经干了一夜路，疲惫不堪的林墨染等人，在夏如芳和顾成玉的一再要求下，终于停下来休息。
    其实林墨染的身体也已经快到极限了，她找了块石头坐下休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着两个哥哥和江沐渊。
    这近半年来没有见他们，林墨染已经很想念他们了。尤其是他们后来还被萧定山关了起来，林墨染每天都在担心他们的安全，担心他们会不会被萧定山灭口，整日担惊受怕，林墨染觉得，自己当时生产时那么困难，可能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在林墨染看着他们的同时，林家兄弟也在看林墨染。
    他们分明记得，昨天来看他们的是另外一个女人，虽然说话的声音很像自己的妹妹，但是脸却完全对不上。
    今天这个人，又换了一张脸，但是声音却还是那个声音。这一点，深深地迷惑了林家兄弟的思维。
    如果是昨天，他们可能不相信这个人就是妹妹，但是今天，她将自己救了出来，林家兄弟就有些相信她的身份了。
    但是林墨染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身份，从始至终都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来救人，林家兄弟也不敢草率的认定他的身份，只好先再观察一下再说。
    江沐渊是百分百相信林墨染的身份的，他不仅看过了自己的那块玉佩，甚至还在第二次易容的时候，短暂的看到过林墨染的真容，这让江沐渊十分激动，他从来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在北国异乡，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
    此时此刻，见到林墨染有些疲累，他就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累到了？你刚生产完，太需要休息了，不能这样劳累的。要不让人带你哥哥先走，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否则我们这么多人，也太吸引人注意了一些。”
    林墨染摇了摇头，说道：“我刚刚找到你们，怎么能这么快就和你们分开？要是我们一分开，他们又被人抓了怎么办？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我一定要和他们在一起！”
    江沐渊很头痛，要是一起走的话，他们人太多了，目标太大，太引人注目了。而且在这个队伍中，光是女孩子就有五个，林墨染和夏、顾两位姑娘的体力都太弱了，可能根本就走不远。
    夏如芳和顾成玉自从见到林家两兄弟以后，就一直没有离开他们的身边，江沐渊知道，现在让她们和林家兄弟分开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林墨染又不肯和她哥哥分开，那么自己就也不能离开林墨染。
    他们身边不能没有人跟着，柴胡和丁香、沉香就绝对不能被甩掉，这么算下来，人数就已经近十人了。
    “赛姑娘，你别任性好不好？你知道我们现在逃亡最大的难点在哪里，我们人太多了！别人不了解我们，但是萧定山很了解我们，光是我一个人身边，就有不少人跟着，你又带来这么多人，我们走在一起的话，萧定山不用刻意打听，只问又没有人看到十几个人一起经过就知道是不是我们了。我们现在必须分开走，人越少越好，就算我们某一个人被发现了，其他人也可以随时救援，你说对吗？”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江沐渊说的都是对的，可是她就是心里有些不太痛快，她才刚刚和哥哥见面，怎么就突然要分开了呢？
    江沐渊耐着性子劝道：“现在的分开，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聚。让他们先走，等到他们平安到了大周境内，你什么时候相见他们还不都是可以的？但是在北国，我们连坐下来好好说句话都不行，甚至连露出自己的脸都不能，你怎么和他们兄妹相认？赛姑娘，分开走吧！至少我们不会拖累他们。”
    林墨染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但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让木风和川柏跟着他们，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们在落到萧定山的手里了！”
    但是即便是要分开走，林墨染也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分开，她提议再往前走一段，来到一个镇子以后，林墨染洗去了所有人脸上的易容药膏，露出了大家的真面目，直到这个时候，林家兄弟才知道，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小心过头了，原来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妹妹。
    可是在她露出真面目的时候，也意味着他们很快就要分开了。
    “墨染，原来真的是你！倒是我们想得太多了！我们真该死！”林墨深后悔的说道。
    林墨染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关系，小心谨慎是对的，我们在天水宫学艺的时候，师父们教导我们的就是要小心谨慎。不过江公子说的也对，我们现在必须要分开走了。我刚出月子就踏上了前往北国的遥远路途，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如果继续跟着你们，实在是太危险了。萧定山的目标就是林墨染，他会把最大的搜索力量用在你们身上，用来吸引我来救你们。所以接下来的路程我会继续易容，你们只要不暴露自己，就不会连累到我，所以不用担心我的安危，现在最让我担心的，就是你们会不会再次被抓。”

 第317章 后路难行

    “那还不简单，给我们也易容啊，我看你们的脸上的易容之法，是可以维持好久的，只要给我们也用上，我们不就没事了吗？”顾成玉说道。
    林墨染有些无奈的说道：“我的易容术只能维持半个月，半个月以后，你们脸上的药膏就失效了，就会在一个时辰之内恢复原貌。所以我担心的第二个问题就是，你们能否在半个月之内回到大周，来到一个你们认为安全的地方？”
    这时候江沐渊提议道：“边城的那个小酒馆你们去过了吗？就是掌柜姓郭的那个。如果你们到了以后，我们却还没赶到的话，你们就去那里等我们吧。我们会比你们晚出发一天，在你们身后观察是否会有追踪者，如果有的话，我们会尽力将追踪者解决掉。因为我们要吸引大部分的注意力，所以我会把战斗力最强的几个人留下，只派几个人保护你们。夏、顾两位姑娘是姑娘家，又不会武功，我们把丁香和沉香留给你们吧，这样既方便照顾你们，又能充当一个打手。”
    “如果萧定山追得太紧的话，你们也可以分成两拨走，两个哥哥分别带两个姑娘单独走，这样人数对不上的话，萧定山的警惕性也会变小。只是到了边境的时候，你们脸上的易容随时都可能失效，又都会聚在一起，暴露的可能性更大一点，那时候要格外小心！”林墨染说道。
    林家兄弟虽然也不太想和兄弟妹妹分开，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同意了他们的提议。
    于是他们暂时分为两拨，林家兄弟带了四个姑娘，川乌和川军两个男人，提前出发了。
    送走两个哥哥以后，林墨染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至少，她那两个哥哥已经不在萧定山的控制之下了。
    “好了，不用再伤感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至少我们都逃出了萧定山的控制范围。我们只要再在这里待一天，确定没有追踪者以后，我们就也可以上路回家了。墨染，你放轻松一点，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们以后的路会越走越宽，越走越远的。”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知道不是担心的时候，于是对江沐渊笑了笑，说道：“好！那我就听你的，放轻松一点！我们去进镇子的必经之路上找个地方住下吧，这样更方便盯着萧定山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让柴胡他们去吧，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你自己的身体也吃不消了，怎么能如此胡闹？听话，现在就去床上躺着！”江沐渊严肃的说道。
    林墨染就算无奈，在江沐渊的监视之下，也不得不去躺着了。
    看到林墨染不情不愿的表情，江沐渊突然笑了一下，说道：“你现在这样子，真像在夏清镇的时候，你装染了天花的样子，我们都知道你的病是假的，但是你却不得不喝药，你最怕喝苦药了，那个时候，你也是这个表情。”
    “那个时候是装病，其实大夫开的药我一点都没喝，喝的都是给自己调理身子的药。但是现在确实真的不行了，这一路上路程都十分赶，我没有好好休息，生产时的亏损一直没有完全补回来，恐怕以后都容易落下病根的。”林墨染担忧的说道。
    “你不是出了月子了吗？怎么还会如此严重？”江沐渊不解的问道。
    林墨染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还不是因为萧定山，当初我本来应该是足月生产的，但是就是受了他的气，我就早产了几天，后来坐月子也一直在担心你和我哥哥的安危，一直提心吊胆，也没有休息好。刚一出月子，就又听说你们出事了，我就一刻都没拖延，赶着就来北国了。这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的，身体能好就怪了。”
    江沐渊低下了头，他的心里有些不好受，都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没有尽快救出林家兄弟，才会害林墨染如此劳累。
    “墨染，都是我不好、、、”
    林墨染笑了一下，说道：“你有什么不好？我现在告诉你，如果是我自己在这里，我也是和你一样，什么事都做不了的，因为我现在马上就要开始担心的就是，如果萧定山追上来了怎么办？回到大周的路就那么几条，萧定山如果每一条路都派人去追捕，那我哥哥很难逃过他的人手的。我们就这么几个人，不太好分开太多的，否则单支队伍战斗力太弱，根本就没办法逃过萧定山的追踪。要是其他人还好，他们不是萧定山想要的人，也不是我们最重要的人，萧定山很大可能会放了他们。要是我们或者我哥哥被追上了，我们要怎么才能顺利逃掉，这都是个问题，而且是个大问题呢！”
    江沐渊努力憋着笑，这些问题，都是他当时犹豫不决，不敢行动的主要原因，一直拖着，就拖成了自己也被关了起来。一直到林墨染来了，她误打误撞，用了点药，就把人都救出来了。
    可是林墨染做事顾头不顾尾，虽然暂时离开了萧定山的控制，但是后续怎么离开北国的办法，她还是没有想过。
    不过好在既然已经出来了，生命没有受到最直接的威胁，他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想。
    “好了，我们先不要太着急，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想。你先睡一下吧，我在这儿守着你，好吗？”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看着江沐渊的脸，就觉得十分安心，于是点了点头，安稳的睡了过去。
    等林墨染睡着以后，江沐渊才慢慢走到桌前坐下，闭着眼睛仔细的将这件事的前后都想了个遍，慢慢寻找自己一行人在这其中可能留下的破绽。
    萧定山不是个蠢货，他的手下在京城里找不到人以后，马上就会想到自己一行人可能已经去过秘洞，救出林家兄弟了，只要他们去秘洞看过，就会马上派人顺着回大周的方向去追人。
    想到这里，江沐渊就睁开了眼睛。
    在林墨染给林家兄弟等人重新易容的时候，江沐渊并没有让林墨染对他下手，当时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林墨染多看自己几眼，所以现在江沐渊的脸还是他自己的脸。

 第318章 吸引火力

    然而后来林墨染要易容的人太多了，就把江沐渊遗漏了，到最后的时候，药膏已经不够用了，江沐渊就干脆不易容了，等林墨染什么时候有时间，再重新调配药膏给他易容就好了。
    可是现在看来，当时的一个无心之举，很有可能派上大用场。
    想到这里，江沐渊的嘴角就露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
    既然已经逃出来了，那就不能浪费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怎么的也要让萧定山吃点亏，才对得起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吃的苦啊！
    趁着林墨染熟睡的时候，江沐渊就走了出去，在镇子里闲逛起来。半个时辰以后，江沐渊逛完了，开始往回走，路过几个小吃摊的时候，还顺便买了几样小吃回去。
    回到住的地方的时候，林墨染已经醒了，没看到江沐渊在那里，以为他出事了，正在发脾气，要出去找他呢。
    一看到江沐渊回来，林墨染一下子就扑了上去，着急的说道：“你到哪儿去了？你还没易容呢，要是被人认出来，萧定山追上来怎么办？万一出了事，我可怎么办啊！”
    林墨染已经急得哭了起来，江沐渊这才感到后悔，应该跟她说一声的。
    于是他连忙哄着林墨染，让她不要担心，顺便还给林墨染展示了一下自己，说道：“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不要再担心了，我以后出去一定告诉你好不好？乖，再哭就对身体不好了！”
    林墨染止住了哭声，然后说道：“那我现在就给你易容！免得你再被人认出来！”
    江沐渊连忙拉住了她，说道：“先不要易容，我刚刚想到一个主意，那就是故意暴露我自己，吸引萧定山的人马往别的方向去追，这样才能保证你哥哥他们平安到达大周。回大周的路有几条，我们选一条离你哥哥最远的，这样才不会连累他们。”
    “可是、、、可是这样的话，我们也有危险啊！”林墨染担心的说道。
    江沐渊温柔的摇了摇头，没有说他的计划，反而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孩子还好吗？他长得漂亮吗？健康吗？”
    “他很好，很漂亮，很健康，长得像我。长大以后，一定是个迷人的美男子！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李坚，字观行。”说到孩子，林墨染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阿弥陀佛，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这个字真好！墨染，有坚儿在，我们就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孩子还在等我们回去，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有事的。你信我一次，我们就从别的路走，把萧定山的人都吸引过去，等你哥哥顺利到达大周以后，我们再甩开他们，一路向南！”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这样散发光彩的江沐渊了，他上次这么自信，还是在神山的时候，他带着自己和二哥，顺利进入神山腹地，和半山大叔交涉，甚至还从神山里带出那么多宝藏！
    这一次，林墨染又被江沐渊“蛊惑”了，她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听你的！”
    短暂休息以后，江沐渊和林墨染就开始朝另一个方向出发，一路上，江沐渊都没有刻意隐藏行迹，甚至有一点招摇过市的嫌疑，为的就是吸引追踪他们的人的注意力。
    才不过两天，萧定山的人就注意到了他们的行踪，立马派人追了上来，但是等他们赶到江沐渊他们暂时落脚的村子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
    萧定山亲自带着人过来，可是来了以后，却找不到人了，这让他十分恼火，他咬着牙说道：“给我搜！搜不到江沐渊等人，就给我提头来见！”
    可是将士们找了一圈儿，把老百姓都惊扰了，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萧定山怒极，忍不住抽了他身旁的一个士兵几个耳刮子，怒吼道：“都是一群废物！连几个人都找不到，我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眼看着萧定山已经被气得丧失理智了，这时候，萧定山身边的一个军师站了出来。
    这名军师姓白，全名白世明，前段时间家里出了点事，所以就请了一个月的假，一直没有回来。一直到林墨染等人来到云城的时候，萧定山觉得事情不对，才把白世明叫了回来。
    白世明来到萧定山跟前以后，缓缓地说道：“将军息怒，还请听白某一言，依在下所见，江沐渊等人恐怕是故意吸引将军的注意力，把将军引到这里以后，恐怕他们中间的其他人已经顺着别的路走远了。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马上找出去大周最便捷的一条路，去追那一伙人才是。”
    “可是江沐渊呢？我们就不管了吗？”萧定山问道。
    白世明微笑了一下，说道：“将军莫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只要他们掩护的那一路人有了危险，江沐渊自然会出现，替他们引开我们，到了那时候，将军还不怕抓不到人吗？”
    萧定山冷静下来一向，还真是那么回事，于是笑了一下，说道：“都是萧某想得简单了，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军师说的有理，就按将军说的办！”
    于是，萧定山一行人就离开了这个小村子，看了几遍地图以后，终于确定了一条路，非常不巧，正是林家兄弟走的那条路，谁让那条路是去大周最近的一条路呢？
    林墨染和江沐渊就躲在不远处的一个茅草屋里，把萧定山等人的话全都听到了。
    他们走远了以后，林墨染就问道：“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追上他们，杀了他们？”
    “就我们几个人，怎么可能把他们杀掉？现在只能去骚扰他们一下，让他们不能顺利追上林家兄弟。木风，你武功高，先去缠住他们，我们从背后偷袭！”陶李言说道。
    “等一下，我们不能出去！”江沐渊突然叫住了他们。
    “怎么了？”木风不解的问道。
    江沐渊看了一眼他们，说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巧，偏偏在咱们所在的这间屋子前商量计划？刚才他们搜查的时候，也并没有对我们进行盘问，我们可是生脸孔，按理说会有人说出我们的藏身之地的，为什么萧定山他们并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第319章 碟中谍中谍

    陶李言不爱动脑，就干脆问道：“为什么？”
    江沐渊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说道：“他们就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他们不能确定我们是否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所以就说这些话试探我们，如果我们真的追了出去，还对他们动手了，那我们就是江沐渊，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可是我们都易容了啊，他们怎么能确定我们是谁？”陶李言问道。
    “你是真笨啊你！我们知道易容，难道他们就不知道易容吗？人家也是江湖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什么不知道？我们走了这一路，每一次他们就要追上我们的时候，都失去了我们的踪迹，猪脑子都能想得出来，我们是易了容了，他们还会按照我们的真是容貌去找人吗？”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听着江沐渊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说道：“我们还是要出去的，不能一直窝在这里，这样也会引起怀疑。但是我们出去以后，不要跟着萧定山他们走，而是另走一条路，装作和江沐渊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反正他们也不能确定我们的身份，既然我们没有按照他们的套路走，那他们也就拿我们没办法。”
    “好，那我们先出去。”江沐渊说道。
    走出村子以后，林墨染等人找了一个小山坡走了上去，朝不远处的大路看过去，果然就发现有好多人埋伏在路边，一个为首的人，正是萧定山。
    陶李言懊悔不已的说道：“幸亏没有冲动，否则真的就出事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真的要一路潜行吗？”
    “不，我们还是要阻止萧定山去追踪林家兄弟，他们等不到我们，自然就会以为我们猜到他们的心思，不敢出来。但是不管是我们还是林家兄弟，抓到谁都是好的，他们会真的去抓林家兄弟，不管我们怎么做，都很被动。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赶在他们的前面，对他们下一次手，让他们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江沐渊说道。
    叹了一口气以后，江沐渊就说道：“现在我们就出发吧！赶到他们的前头去，在下一个村镇设下埋伏，给他们一次沉重的打击，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我们也不是那么好算计的！我马失前蹄，被萧定山抓了一次，总要找回点面子，才不会一辈子在他面前抬不起头！”
    众人都沉着声回应，然后施展轻功，远远地离开了这座小山村。
    萧定山等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等到林墨染等人，就知道他们一定又是逃掉了，甚至还会趁机赶在自己前面，等着杀自己一刀呢。
    于是萧定山就吩咐道：“我们绕路走，不走他们设伏的那条路就是了，众将士随我来！”
    萧定山和他的手下们都是军士出身，最擅长急行军，所以日夜兼程，用最快的速度绕到了林墨染等人的前头，从另一边潜进了他们设伏的村子。
    林墨染等人只在他们假设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了最多的陷阱，其他的路只是零星的布置了一点，根本就不可能将他们全都挡住。
    就在林墨染等人还在苦等的时候，萧定山带着几个残将伤兵，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萧定山有些气气的，很是不爽的说道：“没想到这位姑娘这么有心计，陷阱布置得十分精妙，竟然连我的骑兵都能伤亡惨重，实在是厉害啊！若姑娘是男子，恐怕会是萧某的一大劲敌！”
    林墨染等人有些惊悚的回过头来，一脸惊慌的看着萧定山，许久以后，林墨染才气急败坏的说道：“没想到萧将军的行军速度如此之快，居然可以绕路过来，赶在了我们的前面！赛某佩服，佩服！”
    萧定山居然还十分谦虚的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比不上赛姑娘的足智多谋！居然可以在萧某的层层布控之下，还能逃出生天！而且还是屡次三番的逃出去！姑娘的本事，就连江沐渊江公子都比不上，萧某对赛姑娘也是十分佩服！这样吧，姑娘若是不介意，不如到萧某府上做客如何？萧某十分想和姑娘讨论一下姑娘所知的御敌之术，以及你那些易容用毒之法。萧某在姑娘这里吃了这么多次亏，实在是对姑娘所用之招数十分好奇啊！若是萧某掌握了姑娘的本领，岂不是所向披靡？不仅北国没有对手，就连其他国家，萧某也可以横着走了！”
    林墨染听了，就冷哼一声，说道：“若是让你掌握了我的本事，那你岂不是要用来对付大周？到时候我岂不是成了大周的罪人？萧将军，做人还是不要太会占便宜的好！”
    萧定山没有想到林墨染会这么说，于是笑道：“原来是萧某想得不周到了，还请姑娘勿怪！只是萧某觉得，姑娘和那位大周的太子妃实在是太像了，就像一对亲姐妹一样，萧某福薄，得不到林墨染，那就委屈一下，请姑娘将就一下好了！”
    林墨染和江沐渊都没有想到，萧定山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江沐渊冷冷的说道：“萧将军，不知我们赛姑娘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委屈她，做林墨染的替代品？赛姑娘已经被林墨染欺骗过一次，现在又要做林墨染的替代品，你有想过她的感受没有？”
    “哼，赛姑娘的感受，我恐怕是想不了了。你这么替她说话，为她着急，那你就一定是江沐渊了。江公子，我知道，你刚刚失去了林墨染，对方是大周的太子，你无力与之抗衡，没有办法。现在呢，我又打算从你手里抢走赛姑娘，你肯定是不满的，现在是不是想一刀杀了我啊？太子你没有办法和他抢，现在我这个北国的将军，不知道你能不能抢得过啊？江公子，你要不要试一下？”萧定山笑道。
    江沐渊却没有像萧定山那样笑得惹人讨厌，他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太子殿下的背后有大周皇室做倚仗，我自然是无法跟他抢人的。但是萧将军呢？你的背后是什么？是否也和大周皇室一样，强大到让我望而却步？如果没有的话，我觉得萧将军还是不要那么自信的好，我无法和太子殿下竞争，你也没有办法和我抢。”

 第320章 和萧定山正面交手

    萧定山很是不解，问道：“江公子，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自信？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抢不过你？”
    “很简单啊，因为赛姑娘是个人，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赛姑娘自己愿意跟你走，那我无话可说，可是如果她不愿意，你却硬抢的话，那她是绝对不会如你愿的。”江沐渊冷笑着说道。
    萧定山却不以为然，说道：“一个女人而已，跟了谁，就会一辈子跟着他，怎么会还心存异心？何况我那么优秀，我不相信赛姑娘不喜欢我。你一个江湖混子，连个功名都没有，你凭什么能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江沐渊想了想，故作深沉的说道：“哦，是啊，她凭什么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呢？其实我也没那么好的。赛姑娘，现在你说怎么办？我们要做点什么？”
    陶李言早没了耐性，要杀要剐都应该给句痛快话，干嘛还要聊这么久的天？于是说道：“还做什么？当然是杀出去了！难道要在这里等死吗！”
    林墨染看了看四周的人，再看看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还杀什么啊？要杀也是他们杀自己才对啊。
    于是，林墨染就很是无奈的说道：“要不然，我就去萧将军府里坐个客吧，江公子和陶公子，你们就先去找我林家两位表哥吧，或许过两天，萧将军就发现我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就会把我放了。”
    “仙儿，别乱说！”江沐渊快要急死了，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我们还没到那一步，赛姑娘，你的毒药呢，拿出来用啊！”陶李言说道。
    林墨染摇了摇头，说道：“毒药都用完了，这一路过来的时候，都用来放倒那些追兵了。这次我是真的不行了，两位公子，你们还有什么办法吗？”
    陶李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没办法了，那就只好动手了，赛姑娘，你还能打吗？”
    林墨染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你可要节省一下体力，别到时候倒不过，要逃跑的时候跑不动！”
    陶李言还没明白林墨染在说什么，林墨染就已经第一个冲了出去，人还没到萧定山的面前，一把飞刀就先飞了出去。
    萧定山刚刚躲过飞刀，又一把匕首到了面前，刚刚挡过匕首，又是一记勾拳上来，勾拳过去了，扫堂腿又安排上了，一招接着一招，源源不断，根本就不给萧定山反应的机会。
    一直到十几招以后，萧定山才适应了林墨染的节奏，能够有反击的机会，对打了几招以后，萧定山才有喘息的时间，惊讶的说道：“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好！不知道你师从何处？有机会的话，我也要去跟他拜个师，好好学一学你们南方人的武功！”
    “要学就跟我学吧，我现在正在教你，教你要好好做人，不要太骄傲！”林墨染边打边说道。
    说罢，林墨染的招数就变得凌厉起来，萧定山一个不慎，竟然被刺了一刀，伤口有些大，血流不止，萧定山咧了咧嘴，很是不爽的说道：“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看来是我小看你了！来吧，我们好好打一场，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两个人又打在一起，林墨染见了血以后，就更加兴奋了，连连说道：“我已经许久没有沾过人血了，今天要开荤了！江沐渊，杀了他，今天晚上我亲自下厨犒劳大家！”
    江沐渊也说道：“那我要吃锅包肉，你可要好好做，别丢了手艺！”
    萧定山是个烈性的，受不得半点轻蔑的刺激，听到林墨染如此瞧不起他，于是心里窝火，憋着劲儿要把林墨染抓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才行！
    于是，萧定山下手就越来越狠了，林墨染打起来越来越吃力，占便宜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本来林墨染和萧定山的实力可以说是不相上下的，只是林墨染会一点歹毒的招数，才让萧定山吃了几次亏。
    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林墨染还是落了下风。
    萧定山是男子，力量天生就比林墨染大，几拳下来，林墨染硬接了几下，每挨一拳，都会感觉到身体的钝痛，让从小没吃过苦的林墨染十分难受。就算是当年在天水宫学武功，林墨染也没挨过这样的打呀！
    又挨了几下打以后，林墨染就受不住了，总这么挨打也不是回事，于是匕首转了个圈，反手就刺在了萧定山的手上。
    萧定山条件反射的收回了手，就错过了机会，林墨染乘胜追击，又刺了他一刀，这一刀，就结结实实的扎在了胸口。
    若只是皮外伤，萧定山根本就不在乎，但是胸口这一刀，就伤的有点深了，他不得不弯下了腰，才能缓解一点痛苦，但是这样一来，他抵挡林墨染的攻击，就显得吃力多了。
    眼看着林墨染就要战胜萧定山，甚至随时都有可能将萧定山击杀，他的手下可坐不住了，纷纷下了狠手，只为将眼前的敌人消灭干净，好去增援萧定山。
    其他人还好，白世明是个军师，人家是玩脑子的，武力值可就不高了，偏偏他面对的还是武功相对好一点的陶李言，无论白世明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摆脱他的纠缠。
    可是陶李言的武功也就是相对好一点，并不算很强，所以这么半天下来，都没有把白世明打败，让他丧失战斗力。
    而江沐渊此时，正在面对萧定山手下第一战将，整个萧家军中，实力仅次于萧定山的人物。
    虽然实力仅次于萧定山，但是此人的战斗力却一点都不低，因为他是需要在前面冲锋陷阵的，所以对敌经验十分丰富，常年的战场生涯，让他每一招都是杀招，随手一击，都有可能要人性命。
    江沐渊也是十分小心，才不会被他攻击到，断送了性命。
    这样一来，江沐渊就无暇去帮林墨染的忙了。
    林墨染看到自己周围越来越多的敌人，忍受着自己身体被击打次数过多而产生的痛觉，突然有一种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于此的感觉。

 第321章 被俘

    柴胡和木风现在也正在疲于应付眼前的敌人，实在没有办法抽出身来去支援林墨染，林墨染一个人又要抵挡萧定山的攻击，又要防备其他围上来的敌人的偷袭，十分艰难。
    萧定山也知道林墨染已经是笼中之鸟，根本不足为惧，所以大手一挥，说道：“你们不要插手，看本将军亲手将她抓回去当压寨夫人！”
    噗、、、
    “哦，错了，是将军夫人！来人呐，拿我的青芒剑来！”萧定山说道。
    青芒剑被从剑鞘里拔出来的时候，只见寒光一闪，林墨染就知道这是一把好剑，自己恐怕对付不了，于是她后退一步，说道：“江公子，若是有不测，我们来世再见，我先把这个食言而肥的狗东西杀了，以慰我大周将士和百姓的在天之灵！”
    说着，林墨染就视死如归的走上前来，一手匕首，一手握拳，准备和萧定山同归于尽。
    或许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林墨染的攻击变得越加强劲起来，招招都是杀招，逼得萧定山就算手握青芒剑都觉得有些吃力。
    但是两人对战，兵器上讲究一寸长一寸强，萧定山手里的毕竟是一柄长剑，就算林墨染的战力再强，到底还是在兵器上吃了亏，又坚持了十几招以后，林墨染还是落败了。
    一招不敌，林墨染就被萧定山反剪双臂，一个踉跄就跪倒在地，痛得林墨染忍不住闷哼一声，一向不喜欢软弱的她，却忍不住掉下了一滴眼泪。这一次，恐怕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林墨染被俘以后，江沐渊等人一时心急，出手就迟钝了一瞬，正是这一瞬间的失神，他们就都被人擒住，动弹不得了。
    林墨染本以为自己一个人被抓，但是只要江沐渊等人逃出去，或许可以有机会回来救自己。但是才不过眨眼间，江沐渊等人就都被俘了，林墨染仰天长叹，真是天要亡我啊！
    可是林墨染不甘心，她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江沐渊也跟自己一样死去，不愿意自己的朋友们因为自己的失误而丧命。
    她稍微挣扎了一下，就感觉萧定山的手禁锢得更加有力了，林墨染只好暂时放弃，愤恨的说道：“萧定山，你一定要如此卑鄙，把我们都赶尽杀绝才肯罢休吗？”
    江沐渊等人被俘以后，就被人捆了起来，都集中在一起，只由普通士兵围着，白世明和钱锋等高手都围在萧定山跟前，纷纷跟他说着奉承话，庆祝这场战斗的胜利。
    林墨染敏锐的捕捉到这一时机，朝江沐渊等人投去一个眼神，江沐渊心中也正有此意，于是他第一个动手，将自己身边的士兵撞倒在地，其他人也跟着动了起来，不仅撞倒了身边的士兵，甚至还抢到了好几把兵器，一刀一个，将那些普通士兵统统砍倒在地，飞快的逃了出去。
    可是他们慌乱间也没有察觉，在他们行动的时候，林墨染根本就没有动，准确的说，她根本就没有要逃走的意思，而是在萧定山的手里不断挣扎。萧定山不想让林墨染逃脱，就只能集中精力将她控制住，但是这样一来，萧定山就没有办法亲自去追江沐渊他们了。
    白世明和钱锋正想要追出去，就听到萧定山说道：“不要追了！那些人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们只要抓住这一个，就可以高枕无忧，守株待兔了！”
    林墨染被带回了萧将军府，虽然没有被关在牢笼里，而是给了一间屋子，温床软枕、美味佳肴供应着，但是林墨染却不能走出房间，也就相当于坐牢，这对林墨染来说，简直是痛苦万分。
    萧定山将这几天积压的杂务处理了一下，马上就走到了林墨染的房间，看到她并没有拼命抵抗，反而十分安静的坐在那里，并且对自己的到来并没有感到半分惊讶，感到十分奇怪。
    “怎么样，我这里住着还习惯吗？缺什么东西就跟下人说，我让他们给你送过来。你爱吃什么？我这里有从大周来的厨子，不管你想吃什么，他都会做。”萧定山说道。
    林墨染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将军不必如此客气，我在这里很好，将军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陪着我，我一个人也可以自娱自乐，挺好的。”
    萧定山无形中碰了个软钉子，但是却并没有动怒，而是十分感兴趣的说道：“我是忙完了才来看你的。听说林墨染是师从天水宫，你呢？你也是从天水宫出来的吗？我看你的武功路数，和我见过的天水宫弟子十分相似，我应该没有猜错吧？”
    林墨染实在是摸不准，这萧定山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真的想拿她来代替林墨染，给他当什么金屋藏娇的吗？
    想到这里，林墨染就说道：“打探我的底细有什么用？让你更了解我吗？通过了解我，顺便了解一下林墨染？告诉你，你留不住我的，不管用多久，我都会从你这里逃出去的。而在那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东西的。”
    没想到，这个赛半仙充满了挑战，在不知不觉中，萧定山早就已经没有了拿她当替代品的想法，征服赛半仙，比用她来怀念林墨染有意思多了。
    萧定山笑了一下，说道：“没有谁是另一个人的替代品，你就是你自己，即使我能从你身上看到太多林墨染的影子，但是你终究不是她，无论如何，我都无法从你身上找到林墨染给我的感觉。赛姑娘，你安心在这里住着，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囚禁你，你只要乖乖的，我保证会让你恢复自由。”
    顿了一下，萧定山又说道：“其实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我，我年轻有为，小小年纪就当上了大将军，前途无限光明。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我都比那个江沐渊强多了，你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如从了我，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荣华富贵，名利权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可是我是被你抓过来的，而不是自愿跟你来的。被人用武力挟持，用亲友的性命相要挟，用药物控制，设下圈套陷阱骗我入局，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不是我自愿的，我都没有办法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萧将军若真对我有兴趣，想把我留下，总要拿出点真心来，让我不舍离开，不愿离开，不想离开，这才是留住我最好的办法。”林墨染说道。

 第322章 喜欢抢人啊

    萧定山的眼色深沉了一点，让一个俘虏心甘情愿的留在敌营里，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上过那么多次战场，没有一次的俘虏是愿意留在敌营的。就算是有一些贪生怕死的人假意投降，可是过不了多久，总是会想尽办法逃出去，宁可一辈子隐姓埋名，在贫苦的地方隐居，都不愿意留在敌营里。
    世事总有例外，萧定山的确遇到过几个心甘情愿留在敌营的，甚至是主动投降的，但是那些人连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主人都能背叛，连自己的亲人都可以不顾，萧定山又怎敢重用他们？也不知是那些人本来就不是真心投降，又或者是在自己这里受到了不公的待遇，最终，他们的下场还是难免一走。
    萧定山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真的能让一个敌对的人，真心留在自己身边吗？
    “赛半仙，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真心的留下来？”萧定山无助地问道。
    “首先，你不能再追捕江公子和我表哥他们。你本来就答应了大周，要放他们回去的，这本来就是你食言了，你根本就无理。”赛半仙说道。
    萧定山点了点头，说道：“大周答应我的条件都已经做到了，我可以不再扣押他们，甚至不追捕他们。但是除此以外，我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又该怎么办？我该从何处得来？”
    林墨染不解的问道：“你想要什么？难道北国没有吗？”
    萧定山诡异的笑了一下，说道：“我心爱的女子，一个可以和我共度一生的女子，一个灵魂的伴侣，一个可以和我患难与共、陪我上刀山下火海的同路人。这样的女子世间难寻，可是我竟在短短一年之内认识了两个，林墨染毕竟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更多一点，许多故事都被说成了神话，有些失真了。可是你不一样，你就在我眼前，见到你之前，我从未听说过你，关于你的每一件事，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都是真实的！赛姑娘，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将我的一切都交给你，只要你肯接受！”
    林墨染一激灵，突然有一种恐怖的感觉，这人恐怕已经魔障了！
    “那个人不会是我，跟你在一起，让我有一种害怕的感觉，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想要的生活，应该是轻松自在的，跟你在一起我不自在！一点都不轻松！你不要这样逼迫我，你这样，只会让我想更快的离开你！”林墨染慌乱的说道。
    萧定山一怔，非常奇怪的问道：“我有逼迫你吗？没有啊，我只是要求你，跟我在一起，留在我身边，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我想要自由，你给不了我，我说的不是随意出入你家的自由，而是我想和谁在一起，我想跟谁走，只要我想，我就可以去做，不用征求任何人的同意。可是你现在要求我只能跟你在一起，要求我必须留在你身边，否则你就不会放了我！”林墨染痛苦的说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会不放了你？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啊！”萧定山不解的问道。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萧定山有些微楞，他呢喃着说道：“怎么会不答应呢？你一定会答应的啊！我那么好，我那么优秀，我是北国的大将军，整个北国只有我一个大将军。我能征善战，还熟读百家群书，我文武双全，这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加优秀的人吗？”
    林墨染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难道优秀的人，就要所有女人都愿意跟他在一起吗？她林墨染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天下间最优秀的男人，如果只论优秀的话，那李怀风分明就比萧定山更优秀，她也就绝对不会在刚刚生下孩子的时候就离开东宫，跑到这里来了。
    林墨染觉得无奈又可笑，说道：“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你确实够优秀，但是我想要的却不是这个。萧将军，既然你这么优秀，那么你还愁找不到你想要的女人吗？为什么总喜欢从别的人手里抢？难道你是觉得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女人，更符合你心目中完美女人的标准吗？真是太可笑了！”
    “怎么能是从别人手里抢？我明明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先把我从江沐渊手里绑走，然后把我软禁在家里，接着才来征求我的意见是吗？既然是征求意见，那为什么不去大周，在江沐渊的手下的层层包围下，征求我的意见？你现在把我关在你的家里，外面全都是你的人，我有说不的权利吗？如果我拒绝了你，你打算怎么做？杀了我灭口吗？”林墨染怒道。
    萧定山有一种沉重的挫败感，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拒绝，怎么会被拒绝呢？萧定山想不通。
    “既然你还不肯答应，那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肯答应我了，再叫人来找我。”萧定山说着，就走出了房间。
    林墨染松了一口气，颓然的坐在床上，她感到有些绝望，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平安的离开这里？如果萧定山打定了主意要把她留下，那林墨染要怎么做？
    若是只有她自己也就算了，然而林墨染更担心江沐渊他们会去而复返，想着把自己救出来。如果成功也就罢了，可是如果失败了，那他们死里逃生的艰难，可就全都浪费了，原来吃过的苦都白吃了。
    因为心里装着事情，林墨染吃不下饭，晚上也没睡好，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萧定山为了获取林墨染的好感，特意过来陪她吃早饭，可是一进来才发现，林墨染不仅没有食欲，甚至还没睡好，现在正无精打采的坐着，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萧定山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慌乱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这么没精神？”
    “没什么，萧将军不必挂怀。”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吧！钱锋！钱锋！”
    门外很快进来一个人，说道：“属下在！将军，你有何吩咐啊？”

 第323章 态度缓和了

    “赛姑娘身体不适，你去找个大夫过来，找最好的大夫！”萧定山说道。
    林墨染看钱锋真的要去，连忙喊住了他，说道：“不用去了，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的身体有无问题，我自己很清楚。我很好，用不着大夫，萧将军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钱锋茫然的看了看林墨染，又看向萧定山，萧定山朝他挥挥手，让他出去，然后说道：“既然没有问题，为什么不吃饭？难道是看到我就不开心，吃不下去了吗？赛半仙，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好吗？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也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萧将军不用拿这种话吓唬我，我也不是吓大的，常规的刑法是奈何不了我的，萧将军要试试吗？”林墨染笑着问道。
    萧定山昨天晚上想了一夜，他一直在想林墨染说的话，也开始觉得自己这样用强硬手段威胁逼迫林墨染，确实不太妥，于是今天早上才打算用温和的态度和林墨染相处，可是没想到，林墨染却并没有给他好脸色，依旧冷冰冰的，让萧定山十分不爽！
    于是，萧定山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什么都不怕，那就希望你永远都无所畏惧，看我们谁能耗得过谁！”
    说罢，萧定山就走出了房间，钱锋紧紧地跟着他，问道：“那赛姑娘怎么办？还用找大夫吗？听说她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再这样下去的话，赛姑娘的身体恐怕受不住啊！我看赛姑娘的身体好像还挺虚弱的！”
    “你去找个大夫，把赛姑娘的情况跟他说说，看可能是什么病症，要是很严重的话，就让大夫亲自过来一趟，她不看也得看，不能让她出半点事！要是不是什么大病，就她要什么给什么，若是寻常汤药，也都给她！”萧定山背着人，低声说道。
    钱锋坏笑了一下，说道：“将军还是担心着赛姑娘的，虽然当着她的面说话强横，但是背地里，还是怕她有半点不舒服的。”
    林墨染也没有白白辜负萧定山的关照，当钱锋带着下人来送东西的时候，她就问道：“这是你们将军让你送来的？”
    “是啊，将军还是很担心你的，你看，这些都是女子喜欢的东西，你肯定都用得上。将军还说了，姑娘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跟我说，只要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我都能给你送来。”钱锋笑道。
    “什么都可以吗？”林墨染试探着问道。
    钱锋点点头，说道：“姑娘你就吩咐吧！我们将军不是个小气的人，他都说了可以给你，就不会食言的！”
    林墨染微笑了一下，顺口说了几种药材，以及一个熬药用的药炉，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钱锋不是很懂医学，但是里面几种药材他是听说过的，都是寻常药材，正是萧定山说的可以给的那种，于是就答应了。
    钱锋办事很利索，下午，林墨染要的东西就都送来了，林墨染点了一下，什么都不少，于是笑道：“你倒是办事利索，这么快就都给我买回来了。”
    林墨染从一堆东西里拿出一个小玩意儿，顺手就扔给了钱锋，说道：“这个是给你买的，本来想着，你若是买不回来，那可就不怪我不通人情了。不过即便买回来了，也是借你家将军的花来献佛，你也不用谢我。”
    说罢，林墨染就不再和钱锋说话，其他的东西都先放在一边，先捡了几样药材，放进药炉里熬了。钱锋不解她在做什么，就一直在她身边看着，最后，他看到林墨染把那碗汤药喝了。
    钱锋有点奇怪，于是问道：“赛姑娘，你这是在喝什么啊？”
    “调理身体的药，我胸闷气结，脾胃不和，喝点药调理一下，要不然我总吃不下饭，你家将军就又要找我麻烦了。”
    林墨染一边说着，一边将熬剩下的药渣放进还没熄灭的炉火中，药渣湿润，燃烧的很慢，但是林墨染一点都不着急，一直看着它燃尽了，才将炉火熄灭，将一应用具都收拾了。
    钱锋目瞪口呆的看着林墨染，心中暗叹，果然是有本事的女人啊，做事滴水不漏，连药渣都不留下，丝毫不给对手留下获知自己身体状况的证据。而且当着他的面烧药渣，这简直就是不给钱锋说不的机会啊！
    钱锋试着回忆林墨染之前抓药的时候都用了哪几种药材，可是林墨染让他买回来的药材种类有点多，林墨染抓药的时候速度又快，钱锋根本就没看清她都拿了什么，所以几乎什么都没记住。
    钱锋觉得有些不妙，于是试探着问道：“姑娘，要不然你把药方告诉我，等哪天我心上人的身体也不舒服了，我也好为她配一副药，这也是沾了姑娘的光，我在这里多谢姑娘了！”
    林墨染像在看猴子一样的看着钱锋，淡淡的说道：“个人体质不同，所以用药的分量也就不同，我这服药的用量，放到你心上人那里就不合适了。你若自己无知，随意用量，更是害人性命，人家姑娘会恨死你的。她若真的不舒服了，还是要找个大夫好好看看，斟酌用量，才能下药的。”
    “那、、、那姑娘还给自己用药呢，难道你就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药，该用多少了？”钱锋不服气的说道。
    林墨染的眼神更加怜悯了，她有些同情的说道：“钱将军，我是大夫。”
    钱锋突然有些语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怎么忘了，赛半仙是大夫啊！大夫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知道该给自己用多少药呢？
    “那个、、、赛姑娘，要是我家将军问起，今日你都喝了什么药，治什么的，用了哪几种药材，我该怎么说啊？”钱锋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不用回答他，你就跟他说，我什么都没告诉你，他想知道的话，就让他直接来找我，看我肯不肯告诉他。”林墨染淡淡的说道：“钱将军啊，关于我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家将军怎么样，你只管把一切责任都往我身上推就是了。这是我跟你家将军的私人恩怨，我是绝对不会拖累你们这些无辜之人的。”

 第324章 偷玉佩的贼

    钱锋有些感动的看着林墨染，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她，说道：“赛姑娘，还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从一个小兵，摸爬滚打走到今天，每天面对着自己的上司，想的都是怎么讨好奉承，好能更快的升职。可是只有你跟我说，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凡是都可以推给你，我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的！赛姑娘，你人真好！”
    林墨染冷笑了一声，说道：“这话可别让萧将军听见，他若是听见了，非得嫉妒死你，把你赶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不可。行了，你还有什么事吗？在我这儿耗半天了，差不多就回去吧，要不然你家将军该以为我把你灭口了。”
    钱锋正在兴头上呢，怎么肯离开？于是随口说道：“将军说了，让我跟着你，听你吩咐！姑娘莫不是嫌我烦了？您可千万别嫌弃我，我这个人还是很有趣的，我可以给你讲笑话，逗你开心，这样你就不用不开心了！”
    看到林墨染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钱锋又连忙解释道：“赛姑娘，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家将军，所以也不想留在这里。将军他不让你离开这里，你不高兴，说不定还想着怎么杀了萧将军呢。但是姑娘你别把我们将军当成坏人行吗？萧将军真的不是个坏人！”
    林墨染看了他一会儿，就没再说话，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将钱锋给她带回来的东西一一收好，然后就去躺着休息了。
    钱锋看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应该替萧定山说好话的，于是连忙道歉，说道：“姑娘，我错了，我不应该提萧将军的。那我们说点别的吧，那天和你们交手，我们都看到了，姑娘的武功特别棒！姑娘什么时候有空，就教教我们吧。萧将军总说，我们这点三脚猫功夫，若真的遇上高手，九条命都不够死的。可是姑娘不一样，姑娘的武功好，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姑娘的功夫，能像你一样好呢！”
    林墨染瞪了他一眼，很是无语的说道：“所以呢？我这么好的功夫，还败在你家萧将军的手下，你是不是要说，萧将军的武功更好？你在我这个手下败将的面前，说我的武功好，实在嘲讽我吗？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钱锋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只顾一时口快，竟然没有想到林墨染曾经败在萧定山手下的这一事实，不经意间就惹了林墨染不痛快了。
    这下子，钱锋是再也不敢说话了。
    一个被派来伺候林墨染的侍女终于忍不住了，说道：“钱将军，你还是少说话吧，这几句话就没有一句不得罪人的。这里都收拾差不多了，要不钱将军就去跟萧将军汇报一下，说说赛姑娘的情况吧？”
    钱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翠儿啊，你说我平时说话挺利索的，也没发现自己的嘴这么笨啊！怎么今天就总犯浑呢？哎！算了，我还是先去跟将军汇报吧，你在这里小心伺候着，我很快就回来哈！”
    钱锋飞一般的就跑了，翠儿看着钱锋很快就没影了，就连忙把房门关上，轻手轻脚的来到林墨染跟前，看到林墨染没有动静，似乎是睡熟了的样子，她才放下心来，轻轻地把手伸向了林墨染的腰间，准备把她身上的那块玉佩拿下来。
    可是就在她的手刚刚碰到那块玉佩的时候，林墨染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将翠儿的手抓住，语气凌厉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翠儿吓了一跳，连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林墨染的力气太大，她挣扎了几下都没有办法，反倒把自己的手弄得生疼。
    看着林墨染犀利的眼神，翠儿突然害怕了，她知道，林墨染只是被关在这里而已，可是她的武功还在，就算她武功尽失，想要杀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也是十分轻松的。
    翠儿被吓得哭了出来，抽噎着说道：“赛姑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赛姑娘，你放了我吧！赛姑娘！”
    “你先告诉我，你在干什么？是要偷我的东西？偷玉佩吗？”林墨染严厉的问道。
    翠儿见她知晓了自己的目的，就更害怕了，连忙说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怎么敢头姑娘的东西？我就是、、、就是想看看！姑娘的玉佩那么好看，就不能让我看一下吗！”
    林墨染冷哼了一声，一把将翠儿推开，她一时站不稳，就跌倒在了地上。
    翠儿摔了一跤，还顾不上疼，见林墨染放开了她，就连忙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跑，可是才迈了两步，就撞在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上，一抬头，就看到林墨染正站在她的面前，冷冰冰的看着她笑。
    翠儿吓得花容失色，以为自己见到了鬼，可是朝床上看去时，却并没有发现林墨染的踪影，整个房间里，只有眼前这一个人，正是林墨染。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怎么这么快？”翠儿神情呆滞的问道。
    “这才几步路而已，想过来就过来了，我倒是要问问你，你要去哪儿？我的话还没问完呢，你就急着要走吗？萧定山派你来伺候我，你不呆在我身边，等着我的吩咐，想要干什么去啊？给你背后的人通风道信吗？”林墨染笑着问道。
    林墨染明明在笑，可是翠儿看着她的脸，却总觉得阴森恐怖，明明是艳阳天，翠儿却有一种坠入深渊的冰冷感。
    “姑、、、姑娘，你就饶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翠儿哭着说道。
    林墨染将房门打开，说道：“你走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哪里去？你可千万别跟守着的人说，是我派你出去做事的，你看看他们信不信？”
    翠儿听说林墨染要放她走，连忙拔腿就跑，可是才到了门口，就被门口守着的士兵拦了回来，他们凶神恶煞的对她说道：“干什么？给我在院子里好好呆着！不准出去！”
    翠儿的上一波眼泪还没干，第二波眼泪就又下来了，她哭着说道：“是赛姑娘让我出来的，她说她有事要找萧将军，让我去传话的！”

 第325章 谁惹的麻烦

    两个士兵一听，就连忙说道：“要传话，也是我们两个去，你在这儿等着，不准出去！二狗，我去传话，你在这儿守着，不准任何人出去，知道了吗？”
    二狗先是点了点头，突然又问道：“大牛哥，那赛姑娘要出来怎么办？我可拦不住她！”
    “这个不用你管，赛姑娘自然有人看着，将军派我们过来，是要看着这些下人的！”大牛说着，就去找萧定山了。
    大牛一走，看守这个院子的人就少了，翠儿见二狗一个人守着，以为他一定力不从心，就像趁他不注意溜出去，可是没想到二狗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她才一靠近大门，就被拦了下来，二狗大声吼道：“干什么！都说了不让你出去，那你还想往哪儿跑！”
    说着，二狗就一把将翠儿推倒在地，凶神恶煞的看着她，将翠儿吓得动弹不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被一个看不过去的小丫鬟扶了起来，送进屋去歇着。
    很快，萧定山就又走进了林墨染的院子，而此刻，林墨染正半靠在榻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手中的书。
    萧定山一看她那悠闲的样子，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都被一个下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怎么还有闲情逸致看书？你什么挥手这么好性儿了？难道此时你不应该一巴掌扇在那丫头的脸上，将她千刀万剐了吗？”
    林墨染奇怪的抬起头，问道：“那将军是来干什么的？是来兴师问罪，问我为何不发落了那个丫鬟吗？”
    “我、、、我当然是来给你撑腰的，那个丫鬟在哪儿呢？看我怎么收拾她！”萧定山说道。
    林墨染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你府上的下人，自然是问你府上的人了，你去问外面的人吧，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萧定山屁颠屁颠的出去了，可是他的脚才迈出去一步，就又马上迈了回来，很是恼火的说道：“这是你的事，怎么叫我去收拾？还指使我指使的这么自然？赛半仙，你是不是真的吃定我不会跟你翻脸啊？”
    林墨染烦了，就将手中的书放下，说道：“萧将军要是不想管，就现在离开这个院子，不要在我眼前晃悠！你自己府上的丫鬟，都跑到这里来偷我的东西了，日后难保不会去你屋里偷你的东西！若是被她溜进了书房，偷了你的公文兵符，那这个后果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这都是你府上的人，合该归你来管！”
    萧定山被说得哑口无言，他觉得自己真是疯魔了，怎么会这么及不可耐的跑来受林墨染的羞辱！
    “行，我府上的人，就合该我来管是吧？那现在你也是我府上的人，你现在也归我管！我现在命令你，你亲自把偷你东西的那个丫头给处置了！处置不好她，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萧定山咬着牙说道。
    林墨染又将书拿了起来，说道：“我不管，你的事不要麻烦我来管。”
    看着林墨染一副恬静淡然的样子看着书，丝毫都不能把她和之前的那个杀人如麻的样子联系在一起。萧定山虽然有万般的不满，但是看着林墨染的百种姿态，萧定山突然就不再恼火了。要是能每天都看到林墨染的各种情绪，看到美人时而浅笑，时而蹙眉，不管怎样，都是一种享受。
    萧定山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好，那就我亲自去处置了那个丫头。但是此事因你而起，你说，你给我惹了个麻烦，你要怎么补偿我？”
    “麻烦是你自己找来的，那个丫鬟可是你买回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今天没有偷我的东西，明天也会去偷别人的，早晚会给你惹麻烦。只是我比较倒霉，偏偏赶上了而已，要说起来，还是你府上的下人给我惹了麻烦，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若真要计算，那就想想怎么补偿我吧，别的东西我都不想要，只想离开北国，还请将军成全。”林墨染说道。
    萧定山看着林墨染对他的一通抱怨，突然觉得有些委屈，那些女人们的心思，他怎么清楚？萧府有那么多下人，他怎么知道哪个下人是有问题的？他又不能随时盯着她们，看她们都干了些什么？
    怎么现在有人出事了，林墨染倒把过错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萧定山委屈巴巴的噘着嘴，说道：“能不能不走啊？我把下人都遣散出去还不行吗？”
    “遣散了谁来伺候我？难道要我自己生火做饭，洗衣打扫吗？我到你这里来，可不是来受罪的！”林墨染笑道。
    萧定山讨厌死了这种被人抓住小辫子，可着劲儿的嘲讽的感觉，他十分不爽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出去。
    一进院子，萧定山就将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都叫了过来，问道：“翠儿那个小蹄子死哪儿去了？给我带过来！”
    一个叫平儿的丫鬟早就在盯着翠儿了，刚才林墨染的房间里传来说话声，她就在外面偷听，已经大概知道了发生什么事，所以听到萧定山在找人，她就第一个站了出来，说道：“奴婢知道翠儿在哪儿，奴婢去把翠儿带过来！”
    平儿说着，就从一个房间里把翠儿捉了出来，狠狠地扔在萧定山面前，邀功似的对萧定山说道：“将军，这就是翠儿，就是她在赛姑娘面前胆大妄为，要偷赛姑娘的玉佩！”
    平儿以为萧定山会夸奖一下她，没想到萧定山根本就没看她，而是直接将翠儿提起来，问道：“说，你是谁的人？谁让你偷赛姑娘的东西的？除了赛姑娘这里，你还在哪里偷过东西？老实交代，我会从轻发落，否则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翠儿吓坏了，连忙求饶道：“将军饶命！翠儿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错了！还请将军饶我一命！”
    萧定山不理她的求饶，见她不肯说，于是对钱锋说道：“人交给你，不管死活，我只要真话！”
    钱锋拱手领命，就当着满院子的下人，从怀里拿出一根钢针来，在毫无预示的情况下，飞快的刺进了翠儿的手指尖，牢牢地扎在她的指甲缝里。

 第326章 严刑逼供

    十指连心，翠儿一声尖叫，然后马上就陷入了昏迷，仅仅是被扎了一根手指，居然就把她疼晕了！
    但是钱锋并没有放过她，而是掐了她的人中，让她醒了过来，问道：“你说不说？”
    翠儿依旧死咬牙根，不肯说话，钱锋见状，就将那根钢针拔了出来，换了一根手指又扎了进去。
    翠儿是承受不住这种痛处的，又要晕过去，钱锋见状，就连忙点了她的一个穴位，让她保持清醒，一直忍受着疼痛。
    钱锋又问道：“现在肯说了吗？”
    翠儿本想再扛一扛，但是看到钱锋准备拔针的手，翠儿一下子就怕了，连忙说道：“我说，我说！是、、、格勒大人让我来的，是他让我来的！”
    “格勒？你是说格勒大叔？”钱锋不敢相信的问道。
    翠儿点了点头，说道：“格勒大人说，将军一直不肯接受他的女儿，以为将军一定是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所以才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打探将军的消息。要是发现将军有了什么女人，就把消息送出去，他会杀了赛姑娘的！将军，我只是拿了钱，才替他做事的，而且只有这一次，我并不是真的想背叛将军啊！”
    “行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大牛，把这个女人给我扔下去喂狗！”萧定山说道。
    钱锋见他已经开始处置了，就问道：“将军，不再审审了吗？说不定她还做过别的事，说不定她还去过书房呢！”
    “去没去过都无所谓了，不管她曾经偷过什么情报，现在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会把一些重要部署，全都换成新的，以前的旧计划已经不管用了，就算偷走了也没关系！”
    萧定山说着，又把目光放在了平儿身上，他冷笑着问道：“看来这个院子里的人，都很想在我面前立功，听说我要罚谁，马上就有人跳出来要帮我处置她了。我记得你叫平儿吧？是我从人牙子那里买回来的，按理说，你不应该是某个人的探子才对，可是那个人竟然那么厉害，连人牙子那里都能做出安排，我是不是应该把我的敌人重新评估一下了？”
    平儿心虚的低下了头，躲躲闪闪的说道：“将军说什么呢？奴婢怎么听不懂？”
    “你听不懂没关系，我会去人牙子那里打听，他们若是不肯说，我就将他的馆子关了，让他一辈子都做不成生意，再将他治个嘴，然后也发卖出去，让他也经历一次被卖来卖去的滋味。这样的话，你说他们会不会说？”
    萧定山冷笑着，那样子，将平儿吓得从头冷到脚，让她原本机灵的脑袋，也变得不再运转了，平而有些被吓傻了。
    萧定山知道自己的手段见效了，于是继续说道：“至于你呢，既然你不肯说，那我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我说过，以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追究了，但是以后，你会被永远的关在我的后院里，我府上的家丁和士兵，谁都可以碰你。你知道我手底下的兵将的，他们常年在军营里度过，最缺的就是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他们都会喜欢的，你要试试吗？”
    平儿心里一慌，腿就软了，连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说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我只是太着急了，我只是想咋将军面前露个脸而已啊！我、、、我是想成为将军的女人，这样就可以一辈子荣华富贵了！将军，你要相信我啊！”
    “成为我的女人吗？”萧定山冷笑一声，说道：“你知道想成为我的女人，要付出什么代价吗？你是姿色上乘，还是本领高强？还是像屋里那位赛姑娘一样，才貌双全？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想成为我的女人？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平儿十分不服，还欲狡辩，萧定山就说道：“钱锋，你去问问，若能问出点什么，也就罢了，若是什么都问不出，就把她放进军营里，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是，将军！”钱锋说道。
    平儿的神经有些崩溃，连忙大声呼叫道：“将军，不要啊将军！将军！我错了，将军饶了我吧！”
    可是无论平儿怎么挣扎和呼救，都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不仅萧定山没有下令放了她，甚至就连平时与她交好的其他下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替她说话。
    钱锋将平儿拉进了柴房，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平儿的惨叫声，院子里的其他下人听着她的惨叫声，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是被人用大锤砸着，一下一下，直砸的他们心脏病都快被吓出来了。
    半个时辰以后，钱锋就出来了，说道：“这个平儿最硬的很，什么都不肯说，现在已经晕过去了，还用拉到军营去吗？”
    “看她还能活吗？若是要死了，就扔去乱葬岗，若是还能活着，就还放到军营去，我萧定山说过的话，绝没有不算数的道理！”萧定山说道。
    此话一出口，整个院子里的人，每个人的心都强烈的跳了一下，他的话说得出就做得到，因为他是萧定山，不仅在整个北国都是无人敢忽视的存在，在这个萧府里，他更是所有人头上的天，他们就算跑到天边，也会被压在五指山下的。
    一时间，所有的下人都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道：“奴才们忠于将军，绝不敢背叛将军！还请将军明鉴！”
    萧定山不会将所有的下人都审问一遍，他们里面还有清白的人，这样会伤了他们的心，至于其他潜伏的人，只能等以后再慢慢想办法揪出来了。
    转身的一瞬间，萧定山原本比较平和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他这个将军府里，不知道还潜伏着多少暗探，可是他没有时间一个一个的把他们都揪出来，只能等他们自己往外跳。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保证自己的家里不会有任何人的眼睛？
    走进林墨染的房间，销定神用了一种全新的眼神看着她，她才刚来家里两天，就已经揪出了两个探子，要是她在家里住的时间长了，是不是能帮他把所有的探子都找出来？

 第327章 征服与被征服

    “墨染，我刚刚的处理，你还满意吗？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你说出来，我按你说的做！”萧定山讨好的笑道。
    林墨染冷冷的看着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还真不怎么样，动静闹那么大，别说敌人的探子了，就连你隔壁府上的，盯着别人家的探子都知道了吧？别说那些像狐狸一样的老手了，就算是个新来的，也应该明白，这个时候一定要夹紧尾巴，小心行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抓住把柄了。从今天开始，你恐怕是很难再揪出探子了，就算是我，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萧定山原本是想来邀功的，但是听林墨染这么一说，当场愣在那里，张着嘴巴，吃惊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我打草惊蛇了？”
    林墨染白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那、、、那怎么办？你说那些人弯弯绕绕的，比战场上的战局诡谲还要厉害，我怎么防得住啊？赛姑娘，你帮帮我，你总不能眼看着我被这些人害死吧？”萧定山说道。
    林墨染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笑道：“你们萧家的事，我一个外人是管不着的，所以不要来问我。你不是已经处置了翠儿和平儿吗？若是看谁像奸细，就都一并处置了吧。你这招虽蠢笨，但是威慑作用十分了得，要是那些人胆子小，这时候就已经不敢再做出卖将军的事了，将军也可放心了！”
    林墨染一个劲儿的绕圈子，一句有用的话都不肯说，萧定山听着着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他上战场杀敌，他有一百种杀人的方法，但是让他揣摩林墨染的心思，萧定山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了。
    又和林墨染周旋了几句，依旧没有得到半点想要的东西，萧定山只好十分落寞的离开了院子，朝书房走去。
    钱锋跟在他旁边，不解的问道：“将军何等人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为何要在这个赛姑娘身上费工夫？我看这个赛姑娘也不是什么上等之姿，不说跟大周的太子妃相提并论，就连普通女子也比不上。也不知道将军到底看上她什么了？我跟着将军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看见过将军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了？”
    萧定山看了他一眼，不以为意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这个赛半仙可不是个普通货色，林墨染会的东西，她都会，林墨染懂的，她都懂。你看着她的容貌似乎并不出色，但是我们和她周旋了这么久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是易了容的？她去救江沐渊和林家兄弟的时候，用的都是不同的脸孔，所以守城的士兵认不出她来。只是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易容术，能够保持这么久都不失效？她从来咱们府上都已经两三天了，怎么一点都没变呢？”
    “那属下可不知道，要不要找人去问问？咱们云城里，有谁知道这种易容术的啊？”钱锋说道。
    萧定山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同时钱锋也想到了，两个人同时说道：“白先生！”
    钱锋笑道：“没错了，白先生最是博学，他一定知道易容术的，属下这就去请他！”
    白世明被请到萧府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奇怪，这个萧定山只有在有战事的时候，才会把他当成军师，好好地请到他的营帐里商量军事。但是仗打完了以后，萧定山很快就会翻脸不认人，很快就会把他忘在脑后，什么好事坏事都想不起他来，今天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将军，不知你请白某前来，所为何事啊？”白世明奇怪的问道。
    萧定山嘿嘿笑了一下，说道：“请先生前来，是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一二，先生请坐，请听我细细道来、、、”
    萧定山将林墨染的易容之事告诉了白世明，白世明越听越心惊，这一手易容之术，那可是非医道老手所能及啊，怎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能使出这么一手高明至深的易容术呢？
    于是，白世明问道：“将军，不知你说的这位姑娘现在在哪里？我可否见一见她啊？”
    萧定山一看白世明的神色，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了，于是问道：“怎么，先生，这事儿有什么不对劲吗？”
    白世明没有明说，而是推说道：“倒也没什么，只是白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高明的易容术，所以想亲眼见识一下，说不定我亲眼见了，反而就看出端倪，能推测出这位姑娘的易容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萧定山迟疑了一下，看到白世明探究的眼神，他才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把她抓回来那天你也看到了，赛姑娘的性子太烈，只要不顺她的意，她就脾气很大的。我是担心，若是没经过她的允许，就把你带过去见她，她会把我们都赶出来。可是若去问她的话，她多半是一口拒绝，根本就不会见你，所以、、、嘿嘿，白先生，还请你见谅！”
    白世明还以为萧定山想了解这个易容术，是想看一看赛半仙的真面目，然后对她进行审讯，现在看来，萧定山恐怕只是单纯的想看看她的真面目而已，甚至他对易容术感到好奇，也是因为对这位姑娘产生好奇，才会去关注的。
    “将军，你莫不是对这位姑娘动心了？要是普通女子，你可不会这样小心翼翼啊！”白世明有些揶揄的问道。
    萧定山丝毫没有掩饰之意，十分明确的说道：“没错，我就是动心了，我要征服她，让她屈服于我，我要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云城，留在北国！想要征服她，第一件事就是要让她露出自己的真面目，让她打破自己的心理防线，真心跟着我！”
    白世明看着萧定山，本以为他是个懂感情的人，知道怎么追女人，但是听了萧定山的话，白世明就知道了，这个嚣张的男人，他根本就不懂感情，更不懂女人。
    女人，不是用来征服的，而是用来征服自己的。

 第328章 猪队友

    白世明有些失望的摇摇头，说道：“算了，既然见不到她，那我也就没有继续帮你研究易容术的意义了，白某先回去了，告辞！”
    “等等！先生，你别走啊！你要是走了，我就真的不知道该去找谁了，我认识的人，我信任的人里面，就只有你能知道易容术了，先生，你一定要帮帮我啊！”萧定山急道。
    白世明却十分无奈的说道：“将军，见不到她，我是没办法知道她脸上的易容术是什么情况的，我又怎么帮你看到她的真面目？还有啊，虽然我只见过这个姑娘一面，但是我也能看得出，这个姑娘不是个会被你轻易征服的女人，将军要小心，可别被她征服了。”
    萧定山的心脏突然猛地跳动了一下，似乎已经预感到自己未来的结局。
    “先生，我带你去见她，但是如果她不想见你，我也没有办法。”萧定山说道。
    林墨染的院子里，她正在院子里倒腾草药，一抬头就看到两个人站在她的面前，似乎在研究她这是要干什么。
    林墨染吓了一跳，喘着粗气说道：“你们是鬼吗？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啊！哪怕咳嗽一声也行吧？是想直接把我吓死了，这样就不用供我吃穿，不用浪费粮食了是吗？”
    萧定山对着白世明笑道：“你看吧，我就说这姑娘的脾气没有那么好，先生有把握从她嘴里问出东西来吗？”
    白世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骂完萧定山，白世明才对林墨染笑道：“让赛姑娘见笑了，我们萧将军什么都好，在战场上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勇往无敌，但是一到了女人面前，就变得话都不会说了，蠢得像头猪一样，真是太给我们萧家军丢人了！”
    林墨染看了他一眼，想起他就是那天在村子里躲着的时候，萧定山身边出主意的那个，还别说，这人的智商还挺高的。
    看到他们两个一起过来，林墨染就知道事情不妙，于是手脚利落的将药材都收了，转身就进了房间，将房门关得死死的，觉得不放心，又把窗户也都关上了。
    白世明有些没看懂，于是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话没说，就进屋了？”
    “我不是说了么？这姑娘的性子怪，我摆不平她。等着，我现在就给你敲门去！”萧定山说道。
    来到林墨染的房门前，萧定山就对里面喊道：“赛姑娘！我们不是坏人啊，我们没有恶意的啊！你干嘛躲起来啊？我们又不能吃了你！”
    林墨染可不想扯着脖子跟他喊，于是来到门口，用正常的声音说道：“我说萧将军啊，我又不是傻子，你说没有恶意就没有恶意啊？你说不吃人就不吃人啊？你们来干什么的？来问我话的吧？想知道我身上的秘密？想知道什么？我一身的本领从哪儿学的？我的医术谁教的？跟林墨染比，我们谁更胜一筹？”
    “不是不是，跟林墨染没有关系，我们就是、、、”
    “那就是想知道我到底长什么样子，是吧？从我们救出林家表哥的那天开始，你就应该是知道我们用了易容术的，恐怕你现在在想，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开始，就没有用真面目见你吧？萧将军，你以为这世上能有什么易容术，可以维持几天不会失效的？那就不是易容术，那是换脸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这张脸就是真的，你别再打我的主意了，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林墨染恶狠狠地说道。
    萧定山很想跟她解释一下，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林墨染已经把他所有的想法都猜到了，并且把话堵了回来，还堵得死死的。
    白世明看他实在是太不中用了，于是就将萧定山拉了回来，自己上前说道：“既然你不想谈你的脸的问题，那我们就聊点别的。你和江沐渊是一对儿吧？你这次来云城，就是为了找他的？可是现在你已经被关在萧府好几天了，你那江公子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就没想过，他是不是抛下你自己跑了？他恐怕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喜欢你吧？”
    “没关系啊，萧将军也没有那么喜欢我，否则也就不会把我关起来了，我从来了这里，还没出过这个院子呢。别看门口那两个傻大个好像困不住我，但是只要我一走出这道门，恐怕就有好几个武功比我好的人，将我团团围住吧？我自己的武功就已经不差了，江公子他们几个人的武功也很好，居然都打不过你的手下，看来萧将军调教有方，你的手下个个都是猛将。定远侯和你比，确实是差远了，要不然以后我大周的将领，都送到你这儿来学艺吧？萧将军，你觉得如何啊？”
    “好啊好啊，只要是你带来的人，我都可以收下，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也要留下！”萧定山傻兮兮的说道。
    白世明仰天长啸一声，他实在是太郁闷了，怎么这个在战场上精明无比的萧将军，在赛半仙面前就这么傻啊！
    林墨染在房间里也忍不住笑了一声，原来大名鼎鼎的萧定山，居然是个傻憨憨吗？
    这个赛半仙聪明无比，白世明也没有把握能够从她嘴里套出话来，尤其身边还有萧定山这个猪队友，他怎么能这么坑自己人呢？白世明心里苦啊！
    “这个、、、赛姑娘啊，要不然这样吧，你看现在也快到吃饭点儿了，要不然我们边吃边说吧？让萧将军给安排几个云城的特色美食，都说翠云楼的吃食最好，让萧将军在翠云楼定一桌菜，送到这儿来吃，怎么样？”白世明说道。
    “别啊，你要真想请我吃，就带我到翠云楼去吃，要不然人家刚出锅的美食，送到这儿来都凉了，都不好吃了。你们要不想带我出去，那就算了，府里能做出什么来，就做什么吧，我不挑食。”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白世明也像个傻子一样的看着门板看了半天，原来说话还可以这么说的吗？

 第329章 自找没趣一系列

    “呃、、、那要不、、、那就、、、那就在家里做着吃吧，萧将军，你府上的厨子都有什么拿手菜啊？没有的菜要不要现在就去买啊？”白世明尴尬的说道。
    萧定山听着林墨染的话，心里特不是滋味，于是脑子一抽，就说道：“那要不就翠云楼吧，我们出去吃。赛姑娘来到云城以后，恐怕都没好好逛过吧？顺便也带赛姑娘在城里逛逛，看看我们云城的景色。要是赛姑娘能保证不逃跑的话，我还可以带你去郊外骑马郊游，云城外面有大片大片的草原，到处都有骑马放牧的百姓们，成群的马匹，绵羊，赛姑娘一定喜欢！”
    白世明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到林墨染问道：“那看着我的人也跟着吗？是不是就像押犯人一样的把我押到翠云楼，吃完了再把我押回去？”
    这次白世明有机会阻止了，连忙说道：“我保证，他们绝不会出现在姑娘面前，他们跟着，就是为了保护我们，万一有人刺杀将军，也免得连累姑娘不是？”
    “先生说话算数吗？可别我们都出门了，萧将军突然反悔了，叫来几个人，死死地盯着我，寸步不离的跟着我，那样的话，还不如杀了我！”
    “算数，绝对算数！姑娘放心！”白世明说道。
    半个时辰以后，林墨染三人就出现在了大街上。
    “这云城倒是有些趣处，房屋装饰虽然朴素，倒是有些大气浑然，萧将军，你的将军府可不像这种风格，跟谁学的？”林墨染问道。
    “跟你们大周人学的，他们的房子建的好，我喜欢，就照着建了。他们的人我喜欢，我就抢回来了，只要我喜欢的，我就都会弄到手。赛姑娘，你喜欢什么？只要这世上有的，我都能给你弄回来。”萧定山十分嚣张的说道。
    “哦，是吗？怪不得你姓萧呢，果然厉害。”林墨染淡淡的笑道，就不再说话了。
    萧定山还在嘚瑟，却被白世明暗中踢了一脚，又瞪了他一眼，搞得萧定山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他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要瞪他？
    白世明见他还不明白，就非常气恼的低声说道：“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赛姑娘不就是你抢回来的吗？你还这么说，她没跟你打起来就算客气了！”
    萧定山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过来，可是林墨染已经不搭理他了，他要怎么挽救呢？
    萧定山正要说两句好话弥补一下，却被白世明拦住了，白世明对林墨染说道：“我家将军平日里和人说话，从来没有这样缺心眼儿过，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难道是在心上人面前，就变傻了？原来萧将军在女人面前是这样的！呵呵，哈哈！”
    林墨染刚刚挑开车帘，一直在看外面，白世明跟她说话的时候，林墨染也没有回过头来，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他说话一样。
    白世明和萧定山对视了一眼，空气中有种莫名的尴尬。
    “那个、、、赛姑娘，你看够了没有？要不然我们还是说说话吧，你们大周都有什么特色的建筑，要不然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再给你建一个？”萧定山试探着问道。
    “论建筑景致，我最喜欢天水宫的建筑群，坐落在群山里，亭台楼阁具备，而且还有山间泉水穿流其中，依山傍水，可谓是精致典雅，园林之典范。只可惜那里不是什么人都能常住的，只有像林墨染那样的掌门弟子，才有资格住在最好的院子里，我也是仗着和林墨染的关系好，才有幸去小住过一段时间，现在想想，还是心向往之，要不然萧将军为我建一座吧？整个天水宫太大了，想是北国皇帝，举全国之力都未必能建成，我就体谅你一下，只要林墨染的那个院子就好了。将军建成之后，也可以和林墨染来一个神交，住一住林墨染住的院子，将军觉得如何？”
    萧定山又一次自找没趣，碰了一鼻子灰。建一个天水宫的翻版，这简直就是说笑啊！别说什么依山傍水，他们草原上什么都有，就是山不常见，想要在山上建一个房子，北国皇帝都未必有这个待遇啊！
    “那个、、、要不然就在府里找个院子改建一下好了，你想要什么样子的，我们就改成什么样，你说怎么样啊？”萧定山又问道。
    林墨染是真的不想再理他了，于是就专心的看着外面，看着和大周明显不同的异域风情。
    幸好，尴尬的时间不算太长，翠云楼很快到了，白世明连忙说道：“到了，我们下车吧！赛姑娘，您请跟我来！”
    翠云楼倒是还不错，只是这里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才能来的地方，林墨染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菜单，有好多都是大周流行的菜式，不说厨子做菜的手艺，单是只有大周才有的食材，恐怕就已经不便宜了。
    在这种交通不便的时代，又是两国刚刚停火的时候，还能吃到大周的菜，那就非富贵人家所不能了。
    林墨染什么话都没有说，跟着萧定山就进了包房，店小二进来招呼，问他们要吃什么，萧定山就说道：“问这位姑娘吧，赛姑娘，你想吃什么？这里有很多大周的菜式，只要你想吃，就让他们去做！”
    林墨染看了他一眼，就说道：“那我就要一个佛跳墙，一个松鼠桂鱼，嗯、、、再来一个汽锅**。”
    “什、、、什么？姑娘，你说的这些菜，我都没听说过啊？”店小二尴尬的笑道。
    萧定山和白世明也同款懵逼脸。
    林墨染看了一会儿，这才痛痛快快的笑出来，说道：“就糖醋鱼吧，红烧排骨，胡辣汤，再给我来一碗笋丝面。”
    “好嘞！萧将军和白先生还想吃什么？”店小二痛快的说道。
    点好菜以后，白世明找了个话题，问道：“姑娘刚刚说的那几道菜，都是大周的新菜吗？怎么白某从来没有听说过？”
    林墨染有些为难了，这些菜是什么时候问世的，她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是不是新菜，怎么知道大周现在有没有？

 第330章 北国公主

    为了不让他们怀疑，林墨染只好随口说道：“那不过是我随口胡说的，可能根本就没有这道菜吧？只是想为难一下你们而已。”
    两个人看林墨染那古怪的神色，当然不相信她是随口胡诌的了，于是白世明问道：“胡诌也要有所依据吧？你且说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新奇的吃法，可以让我们尝尝鲜的？”
    “我又不是厨子，也不是爱吃之人，不知道有什么新奇的吃法，你们就不要为难我了。”
    林墨染不太想跟他们多说，正好店小二上菜了，林墨染连忙说道：“来吃饭吧，正好我饿了。”
    不得不说，翠云楼的菜式真的很好吃，林墨染吃得油光满面，形象全无，但是萧定山看着，却十分高兴，他觉得女人就应该像林墨染这样，潇洒恣意，像男人一样毫无拘束，才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吃饱喝足，林墨染就跟着萧定山和白世明回萧府了，甚至都没有要求他在外面多逛一会儿。
    萧定山还问道：“你不想在外面多逛逛吗？我们这里天黑之后，也有很多有意思的去处的，我知道有好多夜市，要不我带你去吧！”
    “不去了，晚上天黑人多，我要是走丢了，或者被人救走了，你不是又要满世界追杀我们？还不如等你想通了，想放我走的时候，我们光明正大，不急不忙的慢慢走才好。”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萧定山好想跟她说，如果你要走的话，那就尽管放心大胆的走好了，我可以跟你一起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可是白世明拼命地拉着他，不肯让他张嘴。
    大兄弟啊，你要是跟她一起走了，那我们这些跟你多年的兄弟们可怎么办啊！你可不能抛下我们不管啊！白世明心里苦啊！他们那英明神武的将军，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啊！
    回到萧府以后，林墨染就变得安分了一点，没有再折腾院子里的下人，但是原本答应她的，她要什么就给什么的条件，却依旧要严格执行，不能让她缺了任何东西。
    从翠云楼回来以后，原本十分焦急的江沐渊等人就突然安定了下来，不再急着出来寻找营救林墨染的机会。
    这让一直盯着江沐渊等人的萧定山感到很奇怪，难道是他们放弃了赛半仙吗？不是说江沐渊跟赛半仙的感情很好吗？难道他舍得自己心爱的女人落到别的男人手里吗？
    再看林墨染也毫无异样，还像以前那样在府里十分安静，并且丝毫没有想和萧定山缓和关系的预兆。
    不过林墨染也并不是一味地给萧定山脸色看，她时不时地研究出不少药品出来，补血的，疗伤的，祛疤的，治关节炎、肩周炎的，益肾补虚的，解酒的，开胃的，止痛的，各种各样的药品，药膏药丸，什么样子的都有。
    林墨染制这些药也不是白制的，除了把自己身上的一些小伤给治好了以外，其他的都通过大牛和二狗，卖给了萧定山的手下们。
    只是林墨染出不去，赚来的钱也没有用处，林墨染稍稍一想，就把钱都拿了出来，干脆让大牛和二狗出去帮她买些小玩意儿，一些她用得着的东西。每次托他们买东西，林墨染都会给些辛苦费，再加上卖药给的提成，两三天下来，大牛和二狗就已经赚了二两银子。
    他们两个只是很普通的小兵，一个月的军饷也不过五钱银子，才几天时间就赚了二两，那可是他们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所以，大牛和二狗现在对林墨染，比对萧定山都好，不管林墨染想怎么样，他们都会想办法满足。
    萧定山听到了这个消息，竟然对他们两个有种嫉妒的感觉，凭什么这两个憨头憨脑的傻大个，就能让林墨染对他们另眼相看了？
    于是，萧定山就来到林墨染的跟前，说道：“赛姑娘，不知道你还缺什么东西？要是太过贵重或者为难的，就让我为姑娘分忧吧？门口那两个小兵，可不是个办事的料，你以后就不要再找他们办事了，找我也是一样的！”
    林墨染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无非就是想感动我，让我觉得你是真心对我的好男人，让我心甘情愿留下，你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还是尽快出去吧，我讨厌你这样百般讨好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血战沙场、钢筋铁骨的将军。”
    萧定山一愣，怎么自己这般殷勤，反而还会让人觉得厌烦吗？
    “那、、、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改还不行吗？”萧定山连忙说道。
    林墨染将刚刚炼制完成的一瓶金疮药放在萧定山的手里，说道：“将军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儿，何苦在我这一个红颜祸水上下心思？何况我还心有所属，根本就不是将军的良配。将军若是想找个共度一生的女人，那北国茫茫草原上，美丽有趣的女子多得是，又何苦只盯着我一个人？我就不信，北国也算是个大国，北国适龄女子何止千万？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和将军琴瑟和鸣的人吗？”
    “那怎么成？我们草原上的男人，只要看上了哪个女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我这一辈子就只认准了你！绝不会再看上别的女人！赛姑娘，你一定要相信我啊！”萧定山激动地说道。
    林墨染郁闷的想哭，怎么她说了半天，这萧定山就是不开窍，非得在她这可歪脖树上吊死呢？
    林墨染正要和他再好好说说，却听到院门口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说道：“原来不知道萧将军已经有了认定的女子，韵儿在这里先恭喜将军了。”
    林墨染好奇的看向门口，就看见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女子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萧定山，但是那充满柔情的眼睛里，还带着一点怨毒，正无声无息的怒视着林墨染。
    萧定山也看到了那个女子，连忙说道：“公主殿下？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说了吗？我对你无意，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你怎么如此不听话！”
    公主殿下？原来这个萧定山还挺有女人缘的？
    看到这个公主来了，林墨染反而开心了不少，于是连忙说道：“我看这个公主挺合我的眼缘的，还请公主有空的时候就经常到我这里坐坐吧。我这里别的没有，就是一个北国最负盛名的大将军经常过来自找没趣，若是公主能替我将这位将军从我这里离开，那我一定感恩戴德，对公主千恩万谢！”

 第331章 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明韵公主才刚到萧府，一来到林墨染的院子，就听到萧定山对林墨染说的那些“感人肺腑”的话，肺都要气炸了，但是又听到林墨染的话，才知道原来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这个姑娘根本就不喜欢萧定山，可是萧定山却一直缠着她。这位姑娘正巴不得自己多来几次，把萧定山给弄走呢！
    明韵公主好歹是个公主，自尊心很强，怎么可能林墨染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于是冷冷的说道：“我贵为北国公主，怎么可能有空来你这小小院落走动？若不是有事找萧将军，你以为你一个平民百姓，能轻易见到我吗？萧将军，不知道你是否有空陪我走走？”
    “本将军没空！”萧定山毫不意外地说道。
    明韵公主也没有多纠缠，听到此话，就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林墨染见她要走，怎么能甘心？于是连忙说道：“公主殿下是知道我和萧将军一起去过翠云楼吃饭，一路上将军对我照顾有加，所以心生嫉妒，就想过来将萧将军从我身边抢走吧？公主殿下既然知道我的存在，就应该知道我已经在萧将军府上住了多日，萧将军一有空就会到我这里坐坐，即使被我出言顶撞，也从不生气，看起来对我用情很深。公主今日若是就这样走了，那以后就再无将萧将军从我手里抢走的机会了。公主可知，萧将军对我关怀备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是公主一时气极，以后再也不来了，我难免不会被将军感动，对他动情。现在将军就对我情根深种，若是我也看上他了，那以后还有你什么事儿啊？就算你贵为公主，也难以插进我们两个之间了，公主可要三思啊！”
    明韵公主最听不得这种话，连忙回头，怒气冲冲的对着林墨染，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指着林墨染，“你、你、你”了半天，却再也没有下文。
    林墨染接着说道：“公主殿下若是真对萧将军有意，就留下来吧，我正烦着，不想陪他敷衍，正好公主替我挡住他，我也好清净清净。”
    明韵公主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堂堂一个公主，竟然要靠你施舍才能得到一个男人吗？你以为你是谁啊！本公主岂是那种需要人可怜的人！”
    “那公主就是不喜欢萧将军了，既然这样，那萧将军和谁在一起，公主都不在意了，很好，那公主就请回吧，我想萧将军应该也不太欢迎你在这里的。公主既然不肯帮我，那就不是我的朋友，以后请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否则对你做出什么不礼貌的事情，公主请不要怪罪。”林墨染微笑着说道。
    “你让我走我就走吗？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让萧将军离开你的！顺便，本公主还要将你从这里赶出去，省得你整天缠着萧将军！”明韵公主怒道。
    林墨染作手舞足蹈状，鼓着掌说道：“欢迎欢迎啊，正好我是被抢来的，根本就不想在这里呆着，公主来了，正好能将我解救于危难之中，公主真是仁心仁德，救人于水火之中的好公主啊！公主真应该受万人敬仰、跪拜啊！”
    明韵公主被夸得神魂颠倒，连自己之前还生着林墨染的气都忘了，得意洋洋的说道：“那是，本公主一向喜欢行侠仗义，既然你不想呆在这里，那本公主就略施援手，将你救出去又有什么难的？”
    林墨染听了这话，倒是乐开花了，可是萧定山就不那么高兴了，于是黑着脸说道：“公主殿下，这里是萧家，我不欢迎你，还请你立刻离开！”
    明韵公主不服气的看着萧定山，说道：“我可是公主，你敢赶我走？凭什么？谁给你的胆子！”
    这次林墨染可没有帮腔，而是静静地躲在一旁看热闹，顺便还尽量减小了自己的存在感，让他们注意不到自己。
    可是事与愿违，明韵公主还是注意到了林墨染，她见和萧定山吵架吵不过，于是拉来林墨染，十分嚣张的说道：“赛半仙，你说，你到底让不让我留下！”
    林墨染十分无辜，为难的说道：“这里是萧家，让不让你留下，轮不到我来说啊！”
    “可是萧将军说了啊，这里是你的院子，就是你说了算啊！他还说要什么都听你的呢，难道你连让不让我留下，都做不了主吗？”明韵公主气道。
    林墨染如同听见了什么惊人消息一样，不可思议的看着萧定山，问道：“你说什么都听我的，这是真的吗？”
    萧定山一脸茫然的点点头。
    林墨染十分惊喜的说道：“那既然这样，萧将军就放了我吧！不要再关着我了，让我回大周如何？”
    萧定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摇头，说道：“就这件事不行，你绝对不能离开我！”
    林墨染失望的低下了头，对明韵公主说道：“既然他不放我走，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公主殿下是去是留，跟萧将军慢慢商量吧，我先回屋歇会儿，等你们商量好了再叫我。”
    林墨染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明韵公主有些看不懂她了，于是问道：“这个赛半仙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说话做事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萧定山淡淡的笑道：“她若是个平凡女子，我又怎么会对她一见倾心？赛姑娘的好处，你是怎么学都学不来的，旁人看见，只有羡慕的份。这样美妙的女子，以后就是我的了！”
    明韵公主不解，于是大声说道：“难道我不好吗？难道我就是个平凡女子？你说，我哪里比她差了？”
    萧定山十分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说道：“首先，赛姑娘就绝对不会像你这样大声说话，不会像你这样无理取闹，不会死缠着我不放！”
    明韵公主一听这话，眼圈立马就红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原来在你眼里，我竟然是这样的人吗？萧将军，我真是错看你了！”
    说罢，明韵公主就跑了出去，只留下萧定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怎么还说走就走了呢？

 第332章 闹市追杀

    不过萧定山才不会为明韵公主而伤神，他见明韵公主走了，就来到林墨染的门前，说道：“赛姑娘，人已经走了，你出来吧！我们说说话！”
    林墨染正在看书，听到萧定山的话，她连头都没有抬，直接说道：“我已经休息了，你还是回去吧！没事就不要来找我了，要不然你那个公主会来找我麻烦的！”
    “怎么会呢？明韵公主是个公主，怎么可能经常出宫？我们一年都见不到她几次面的。赛姑娘，明天有个大集，我们一起去逛逛吧！你来云城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好好在外面玩过，明天是个好机会，你可不要错过啊！”萧定山说道。
    林墨染本来是不想搭理萧定山的，但是一听说有集市，林墨染就动心了，于是说道：“那好，明天我们就去一趟！”
    林墨染答应去集市，纯粹是为了出去玩的，要不然她真的会被憋疯的。
    但是到了集市，却是林墨染在前面走，萧定山在后面跟着，看到有好玩的地方，萧定山才会叫住她，带着她去了好几个地方，果然是有趣的很。
    林墨染玩的还算开心，可是萧定山看得出来，林墨染的开心，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她喜欢的是这个集市，而不是带她去集市的人。
    “赛姑娘，你以前也这么喜欢玩的吗？你以前都是和谁一起玩的啊？”萧定山忐忑的问道。
    林墨染心情还不错，于是就说道：“最开始的时候，是陶世子带我一起玩的，因为小时候没和爹娘在一起，就没人管我，所以就只有陶世子带着我啦。后来就是江沐渊陪我玩，那时候在京城，我所有知道的好玩的地方，其实都是陶世子告诉我的，江沐渊并不喜欢到处玩，所以知道的地方还没有我多，所以就成了我带着江公子玩。江沐渊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不管我怎么胡闹，他都不会厌烦，甚至还会陪着我一起胡闹。可是你知道吗，江沐渊其实是个十分循规蹈矩的人，说他是个老学究都不为过，但是跟我在一起以后，不知道做了多少不守规矩的事。都说江沐渊的母亲是个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是端庄娴雅的，现在不仅我是个野丫头，她那个宝贝儿子都被我带坏了，不知道背地里怎么骂我呢！”
    “那这么说，你是先和陶世子认识的了，可是为什么你没看上陶世子啊？”萧定山问道。
    “陶世子啊？他是不错啦，可是他母亲是个不好对付的，我要是嫁给他，恐怕要被他母亲天天欺负的。再说陶世子的确很不错，但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林墨染笑道。
    “可是那个江沐渊有哪里好？你为什么就看上他了呢？”萧定山不服气的问道。
    林墨染这才听出来他的意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于是，林墨染笑道：“江沐渊也没什么好的，可是就是不巧，我先认识的他，先看上他了。女人嘛，最好还是要从一而终的，既然认定了一个人，就要坚持一下，才对得起自己的一颗真心。”
    萧定山的心越来越凉，他站住了脚步，目光深沉的看着林墨染，冷冷的说道：“赛半仙，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会对你无限度的宽容？你是不是以为我既然喜欢你，就不会伤害你？可是你知不知道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别人得到！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宁可毁掉它！”
    “所以你是要杀了我吗？”林墨染反问道。
    “不，杀了你就太可惜了，我会把你关在地牢里，让你见不到任何一个外人，每天只能见到我，从今以后，你的人生里只有我。既然你这么喜欢自由，这么喜欢江沐渊，那么从今以后，这两样东西你就永远都不会有了。来人，把赛半仙给我带回府中！”萧定山冷冷的说道。
    林墨染的内心有点慌，以前她那么无法无天，都是仗着身边有人，就算她自己打不过，还有人可以替她打架，就算她自己摆不平事情，还会有别人替她摆平。
    可是现在，林墨染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既没有人替她打架，更没有人替她摆平眼前的萧定山！
    林墨染拼命的往人多的地方跑，可是她身后的人追得太近，林墨染根本就没有办法甩掉追兵。
    林墨染没有办法，只好不顾周围的百姓，将自己身上的蒙汗药、迷魂散、安眠散什么什么的，反正所有能让人昏迷的药，全都撒了出去。这样做虽然也伤到了不少无辜百姓，但是确实也放倒了不少追兵。
    可是萧定山的手下太多，他早早地就埋伏在了周围，就是为了防备林墨染逃命。
    很快，林墨染身上的药就都撒完了，她身上剩的，就只有毒药了。
    林墨染咬了咬牙，开始往没人的地方跑，毒药的药性太猛，她可不敢连累老百姓了。
    可是才跑出没多远，林墨染就发现追着她的人里面似乎不都是萧定山的人，似乎还有些她的老熟人。
    那些人一边追人，一边将萧定山的人干倒，这架势摆明了就是来帮她的。
    林墨染心中一惊，连忙吼道：“不是让你们都走了吗？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都说了，我没事的，死不了，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啊！”
    “你还敢说你死不了？你要是死不了，那你现在跑什么？有本事你别跑啊！”陶李言大声说道。
    林墨染气坏了，连忙怼道：“我凭什么不跑？他要把我关起来！那还了得！那还不如杀了我！”
    江沐渊见他们还有闲工夫聊天，于是说道：“我说你们别聊了行吗？仙儿，你到底想到什么好办法了没有？我们快要累死了！”
    “靠！你们来不是帮我的吗？你们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啊！那你们来干什么了？不是给我添乱吗？我自己跑就跑了，跑不掉的话，跟萧定山投降，我还能活命，可是带着你们，我还怎么跑啊！”林墨染绝望的说道。
    最终，林墨染等人跑进了一个死胡同，前方无路，他们只好正面应对敌人。

 第333章 太子召见

    萧定山走到了林墨染面前，十分失望的说道：“赛姑娘，我是一片真心对你，可是你呢？都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有回心转意，不肯接受我。赛姑娘，今天，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你准备好了吗？”
    林墨染冷哼了一声，说道：“那我还要谢谢你了，让我能和心爱的男人一起死，死在一起，这样也挺好的，多谢将军成全！”
    萧定山怒目一瞪，连忙说道：“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但是你们两个想死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你死以后，我会好好招待一下你的心上人的，赛半仙，你受死吧！”
    林墨染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说道：“那是不是江沐渊死了，我就不用死了？你就会把我关起来折磨我？”
    “怎么，难道你要让江沐渊去死？”萧定山有些没明白她的意思。
    “就这智商、、、切~”
    江沐渊也觉得自己可能认识了个假的萧定山，明明在战场上挺厉害的，打了好几场胜仗，让大周吃了不少亏，怎么一离开了战场，就变得这么蠢？
    江沐渊实在受不了和萧定山对话，于是说道：“既然将军要对我们下手，那就快点吧！就算要死，也让我们死得痛快点！”
    说罢，江沐渊就第一个动手，先将自己面前的一个小兵砍倒，然后就来到了萧定山面前，正要对他下手，就被钱锋挡了回来。
    江沐渊一见是他，就冷冷的说道：“又是你，上次就是败在你手里，让我看看，这次会不会也败在你手里！”
    因为是在城里，江沐渊并没有带大队人马，只有身边几个高手，林墨染等人原本是想先将那几个小兵收拾了，再专心对付那些厉害的。
    但是白世明却直接站了出来，说道：“我知道你们几个厉害，就别牺牲那些普通士兵了，来来来，老夫来会会你们！”
    木风和柴胡联手，将白世明挡在了前面，林墨染则来到江沐渊身边，一边帮他对付钱锋，一边说道：“刚夸下的海口，要死就一起死，你小心点，别被人杀死了，否则我也活不了。”
    “我看你应该小心点才是，萧定山要杀的是你，或许你死了，我还能苟活，但是你却无论如何都活不了了！”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讨厌他这么说话，于是就不再理他，对钱锋说道：“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收手吧，我们两个都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不会对你下死手。可是你若真把我杀了，到时候你家将军反而会怪你手下无情，要打你杀你呢！”
    钱锋不肯相信，坚定地说道：“将军已经下令要杀你，你就准备好受死吧！他才不会责怪我呢！”
    “要杀也是萧定山亲手杀我，想让我死在一个随便的人手里，我还不甘心受死呢！钱锋，你敢不敢让萧定山亲手来杀我！”林墨染怒道。
    钱锋也是个少根筋的人，一听这话，竟然真的住手了，有些迷茫的看了看萧定山。
    萧定山突然也觉得林墨染说得对，既然是自己的心上人，要死也是死在自己手里，于是，他就站了出来，准备对林墨染下手。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明韵公主突然带着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对萧定山说道：“萧将军，我父皇有命，让你带着赛半仙、江沐渊和陶李言立刻入宫觐见！”
    “陛下？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要见我？公主，莫不是你又做了什么吧？”萧定山不敢相信的问道。
    “萧将军，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这样不堪的人吗？难道在你面前我就只剩下谎言？哼！”
    明韵公主的心中微凉，淡淡的说道：“大周太子来了，指名要见这三个人，若是他们三个出了什么事，两国再次交战，受苦的可是我北国的百姓。萧将军，你是想做北国的罪人，做百姓的罪人吗？”
    “我当然不敢！既然是大周太子要见，那我就饶他们一命就是了！”萧定山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但是与此同时，心中却还有一丝庆幸，他可以不用亲手杀了最爱的女人了。
    可是他们两个商量的好好的，林墨染却是说什么都不肯跟他们进宫见李怀风的，见他们都不打了，林墨染就说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们走！”
    “把他们给我抓回来！”明韵公主见状，连忙说道。
    林墨染怎么肯束手就擒？于是拼死抵抗，可是敌人实在太多，就算她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又何况是几十把“菜刀”？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抓了，林墨染心生死念，于是对江沐渊说道：“我既然从东宫出来，就绝对不会再回去了，我是被萧定山抓回来的，与你无关，到时候你大可以跟李怀风说，你是为了救我才留在云城的，反正事实也是如此。沐渊，你好好活着，好好地陪着坚儿，看着他长大，就当是我最后一次求你！”
    说罢，林墨染就一个人冲在了前面，又全力杀了两个禁军以后，大声说道：“北国小贼，出尔反尔，你们所有人都是卑鄙小人！我学艺不精，敌不过你们！但是早晚有一天，我大周将士，会踏平北国，踏平云城，为我报仇的！萧定山，你给我等着！”
    围攻她的禁军看她出手狠毒，就想将她全力拿下，可是林墨染宁死不肯跟他们去见李怀风，当然不肯让他们如愿，所以拼死厮杀，能走就走，走不了，就宁愿死在这里。
    江沐渊实在不忍看着林墨染去死，于是来到她跟前，十分不舍的说道：“死是很容易的事情，就算不被他们杀了，你自己一刀抹了脖子也能死。但是你想想坚儿，你难道想让他自小就没了母亲吗？你也舍得吗？就算是为了坚儿，你也要好好活着啊！”
    “可是我不想再回东宫了！”林墨染为难的说道。
    “可是我想让你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活着，就一切皆有可能，仙儿，你真的舍得我和坚儿吗？”江沐渊问道，
    林墨染当然舍不得，可是让她陪在一个不仅不爱，甚至还有些恨的男人身边，她生不如死。

 第334章 死里求生

    林墨染摇着头，痛苦的说道：“我当然舍不得你们，但是一个李怀风就已经让我很难过了，这几天我在萧府，每天都要应付萧定山，整天对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我真的受够了！如果可以离开，我宁愿一辈子都隐姓埋名，过着贫苦的日子，但是现在我绝对走不了，我只有一死！可是你不一样，你还有机会活着，既然有机会，那你就要回到大周，帮我照顾坚儿。沐渊，你答应我好不好？你答应我！”
    江沐渊拼命摇头，他能理解林墨染的痛，可是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他也生不如死啊！江沐渊怎么忍心？
    “可说我不想让你去死！”江沐渊含着泪说道。
    “我也不愿意啊，但是我很自私啊，我只想着自己好不好过，都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爱，沐渊，不值得啊，放手吧，让我去死吧！”林墨染笑道。
    林墨染不再还手，而是任由禁军对她出手，眼看着一个禁军的长剑就要刺进林墨染的胸膛，可是江沐渊却被另一个禁军缠住，无法分身去救她。
    江沐渊拼命地说着：“不要，不要！”
    可是没有办法，他阻止不了禁军的长剑，更阻止不了林墨染的求死之心。
    江沐渊突然明白，从一开始她就不想嫁给李怀风，但是为了救江沐渊，她还是委屈自己，进了东宫。
    林墨染也不想留在萧府，可是为了能拖延时间，让他们快一点离开北国，林墨染还是忍辱负重，跟萧定山周旋。
    如果不是为了她想要保护的人，林墨染要么想办法离开，要么一心求死，绝对不会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做出种种违背自己本意的事情来。
    林墨染看似随和柔弱，但是骨子里却是个十分刚烈的人，宁折不弯，她怎么忍受得了这种屈辱？现在一心求死，也不过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而已。
    江沐渊已经心痛得无以复加，停下手来只想陪林墨染一起去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两只羽剑突然破空而来，射掉了他们面前的两把长剑，将林墨染和江沐渊救了下来。
    那把长剑已经接触到了林墨染，就要刺进去了，可是却突然脱手，林墨染十分惊讶，连忙去看射箭的人，她很想知道，是什么人要救她？
    可是一看不要紧，看了以后，林墨染只想死得再快一点！
    救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怀风！
    林墨染扬天长笑，这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大的笑话！怎么她想要什么都不顺遂？难道非要折磨她到求死不能才行吗？
    “既然不想让我死，那就自己去死！”林墨染大吼一声，然后就开始拼死击杀周围的敌人，那拼命的样子，分明是奔着战死而去的。
    江沐渊又惊又怕，连忙过去帮忙，两个人都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可是这个时候，李怀风及时的开口说道：“都快住手吧！我们是来救人的，可不是过来杀人的！若是这几个人死了，本宫保证，让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明韵公主带过来的禁军都住了手，可是林墨染却不肯收手，她既然死不了，就要离开，不管怎么样，都比被李怀风带走要好。
    萧定山看了以后，就笑道：“太子殿下，你可看清楚了，不是我们想杀他们，而是赛半仙自己想寻死！是她在一直杀人，我们只是自保而已！”
    江沐渊见其他人已经住了手，就拼命的拉着林墨染，终于将她拉住以后，就在她的耳边说道：“你先别急着寻死！我们先跟着李怀风离开这里，等回到大周以后再找机会离开！我们一定有办法的！千万别想不开啊！”
    林墨染瘫坐在地上，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可以活着的，但是如果让她像以前那样活着，林墨染又绝不愿意！她该怎么办！
    江沐渊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也十分心疼，但是更不愿意让她去死，于是低声对她说道：“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我们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离开东宫，离开你所有讨厌的人！只有活着才有机会！”
    李怀风很快来到江沐渊和林墨染的面前，他很想在这里就和林墨染相认，可是萧定山和明韵公主还在这里，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有在看向江沐渊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暗戳戳的将林墨染和他隔开，不让江沐渊再和他接触。
    林墨染擦掉了眼泪，后退一步，和李怀风保持了距离，公事公办的问道：“太子殿下特意来到云城，是为了什么？您千金之体，怎么能轻易离开大周？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岂不是置大周百姓于不顾？置大周于不顾？”
    “你能不顾一切的来救人，我又怎么不能？说起大周百姓，你们在这里的所有人，不都是大周百姓吗？我为了救你们，舍弃自己又有何妨？先不说这个了，北国皇帝设宴，邀请我出席，我特意和陛下说了，要让你们也出席，只有把你们正是引荐给陛下，他才会知道你们的存在，把你们的事放在心上，不至于被一个小小的将军把控，他说关就关，他说杀就杀！”李怀风冷冷的说道。
    林墨染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也冷冷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进宫吧，是关是杀，总得有个结论才是，也省得在这里整天担惊受怕，不知道自己哪天会死。你说是吧，萧将军？”
    萧定山被突然点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林墨染要是早点配合他，从了他，还哪有那么多事儿啊？不仅林墨染会成为将军府的女主人，江沐渊他们也会早一日离开北国，根本就不需要李怀风过来添乱啊！
    被林墨染一提醒，明韵公主才想起来，赶紧说道：“对了，我忘了说了，父皇吩咐，也让萧将军进宫面圣，还请萧将军准备一下，等一下一起进宫吧。”
    在李怀风和明韵公主的监督之下，萧定山只能让林墨染等人顺利的在府中沐浴更衣收拾干净了才去见北国皇帝。眼看着林墨染就要脱离自己的掌控，萧定山有一种十分不甘心的感觉。

 第335章 刘武洲

    除此以外，这一路上，萧定山更是对他们几个人的关系十分奇怪，李怀风既然已经有林墨染了，怎么还会不顾一切的过来救人？他来了也就算了，怎么单单只对赛半仙一个人那么关心呢？而且看他对江沐渊的态度，似乎很是嫉妒和吃醋。可是江沐渊是喜欢赛半仙的啊，又不跟他抢林墨染，李怀风为什么还会对他充满敌意呢？
    而且看赛半仙的态度，她也是在知道李怀风来了以后，才一心寻死的，明明在李怀风来之前，赛半仙还斗志满满，想着怎么杀了他的，怎么一听到李怀风的名字，就一心想死了？
    还有，在李怀风出手之前，赛半仙一直在和江沐渊说着什么，可是当时打斗场面混乱，萧定山也没有听得很清楚，但是隐约间似乎提到了东宫，说起过什么死也不回去的话，他们为什么要回东宫？
    对林墨染失望透顶，打算要杀她以后，萧定山的智商居然回归了！
    突然间，萧定山又对赛半仙充满了兴趣，他趁着李怀风不注意的时候，就走到了林墨染的身边，试探着问道：“赛姑娘，我很好奇啊，这太子殿下来了以后，为什么谁都不搭理，偏偏对你关怀备至？只问你好不好，却对陶世子跟江公子视而不见呢？”
    林墨染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离我远点，我不想看见你！不想跟你说话！”
    李怀风警惕的回头看着他，萧定山却毫不在乎，依旧追问道：“你跟我说，你跟林墨染是表姐妹，是真的吗？难道太子殿下看上的其实不是林墨染，而是你？你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让人很想一探究竟啊！”
    李怀风不便在这个时候跟萧定山争吵，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让萧定山放弃追问。
    江沐渊则没有那么多的顾虑，直接上前一步，将林墨染护在身后，对萧定山说道：“我们之间的事，就不劳萧将军操心了，回到大周以后，我们各回各家，自然会处理好彼此的关系。至于萧将军，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吧，你自己还有一大滩的烂摊子等着收拾呢！”
    萧定山还欲纠缠，林墨染却拉了一把江沐渊，说道：“跟他废什么话？赶紧进宫面圣，见了陛下以后，我们就赶紧离开北国，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再多呆了！”
    江沐渊适时地避开了萧定山的纠缠，继续朝皇宫走去。
    庆云殿上，北国皇帝刘武洲端坐在宝座上，李怀风等人向他行完礼以后，刘武洲就说道：“诸位都是大周的青年才俊，朕有幸能在此见到各位，实乃朕之幸！来，各位入座，朕先敬各位一杯！”
    一杯酒饮尽，刘武洲才好像刚见到林墨染一样，十分惊奇的问道：“这位就是赛半仙赛姑娘吧？看姑娘通身的气派，竟一点都不像是个平民女子，不知姑娘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可婚配了没有？有没有意中人啊？”
    “回陛下的话，我是大周人，我的事情，太子殿下自然会过问，就不劳陛下操心了。”林墨染很不客气的说道。
    刘武洲心中不悦，但是面上不显，只是反问道：“怎么，你以为太子来北国，是为了你吗？”
    “哦？原来不是吗？那就也不用太子殿下操心了，我自己会解决的。”林墨染笑道。
    刘武洲什么时候受过别人这样的气？于是对李怀风说道：“怎么贵国的女子，都是这样和君王说话的吗？难道她们都不怕死吗？难道他们不知道，君王之怒，可以让他们一命呜呼吗？”
    李怀风其实也很不喜欢林墨染这个坏脾气，总是到处得罪人，还要别人替她收拾烂摊子，但是他也拿林墨染没有办法，于是只好对刘武洲笑道：“陛下勿怪，赛姑娘的脾气的确差了些，但是赛姑娘在大周可是神医，一般神医都是有些怪脾气的。陛下可曾听闻过赛姑娘的医术？那可是出神入化，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啊！像她这样有真本事的人，自然是可以为所欲为的。难道在草原上，有本事的人还要受委屈吗？”
    林墨染脸色难看的低声对李怀风说道：“我没有那么厉害！什么生死人肉白骨？那是不可能的！要是这个陛下让我把死人复生，我可怎么办啊！”
    “你放心吧，这个陛下不会那么蠢的，怎么可能相信我这种无稽之谈？天底下哪有那么神奇的医术？”李怀风也低声说道。
    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刘武洲真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难道真的有这种神奇的医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吗？”
    李怀风一脸惊诧的看着刘武洲，有些懵逼的说道：“不、、、不是，我那就是比喻，比喻你懂吗？不能当真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赛半仙的医术没有那么厉害了？既然没有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横行霸道，对朕都敢如此无礼？来人啊！把她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刘武洲说道。
    “陛下！如果你敢打她，那你信不信本宫也敢举大周全国之力，打北国？！”李怀风急得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一时之间，李怀风和刘武洲对峙在那里，互不相让，两人骑虎难下，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好。
    这时候，江沐渊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请听我一言，赛姑娘的医术，的确非常了得，将死之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赛姑娘的确可以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即便是马上要咽气了，赛姑娘也可以让他交代了后事再离开人世。这样的医术，难道还不够好吗？陛下难道真的想把一个死去良久的人复活吗？这别说赛姑娘了，恐怕就算是神仙下凡，也难以做到吧？”
    刘武洲听了这话，才觉得舒服很多，翘着胡子说道：“这才像句人话，哪里会有那么神奇的医术？说到底，还得是病人有一口气在，才有办法医治的！太子殿下虽然看着很好，但是却喜欢夸张，这可不是好事啊！”

 第336章 明玉公主

    李怀风心中憋屈，却碍于面子，以及他多年的教养，要对尊者长者尊重，怎么都没办法说出难听的话来。
    可是林墨染却不管他的面子好不好过，直言说道：“陛下也喜欢把人家的戏言当真，也不是什么好事。人家随口的一句话，陛下就当成真的，非要人家实现刚刚所说的话，那岂不是在为难人？”
    刘武洲开始很生气林墨染这种想要把人气死的说话方式，但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林墨染又高超的医术，于是就对她多了几分忍耐，说道：“刚刚太子和江公子都在夸奖你医术了得，那么赛姑娘是否可以向朕展示一下，来证明他们所言非虚啊？”
    林墨染一副了然的样子，笑道：“陛下想让我医治病人，直说就好了，用不着故意惹怒太子殿下，让他替我夸口的。病人在哪里？能否过来让我医治？还是要我过去？”
    “不敢劳烦赛姑娘，来人啊，请明玉公主到殿上来！”刘武洲说道。
    不一会儿，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来到殿上，向刘武洲行礼以后，便问道：“不知父皇叫女儿前来，所为何事？”
    刘武洲说道：“朕今日新访到一个神医，所以特意叫你过来，让她为你诊治一二，也好知道你这病情何时能好？”
    “父皇，女儿的病已经是陈年旧疾，看过了多少名医都没有办法医治，女儿已经认命，从今以后都清心寡欲，平淡度过余生了，还请父皇不要再为女儿劳心，女儿就陪在父皇身边尽孝，还请父皇成全！”明玉公主说道。
    从明玉公主一上殿，林墨染就一直在看她，只是这明玉公主一直用面纱蒙着脸，林墨染看不出什么，只是听她说话时气息有些不对，于是就说道：“明玉公主，在下就是陛下口中所说的神医，不知能否请公主殿下摘下面纱，让在下为公主诊治一二？”
    说着，林墨染已经来到了明玉公主的面前，准备为她把脉了。
    可是明玉公主看到林墨染，就十分不屑的说道：“这位姑娘是神医？看来父皇是为了我的病，都病急乱投医了，什么人都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会治个头疼脑热的，就敢说自己是神医了。这位姑娘，不知你学医几年？行医又有几年？看你年纪也就十五六岁而已，能有多高深的医术，就敢自称神医？快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林墨染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她自己还没说话，李怀风就先坐不住了，说道：“明玉公主慎言！赛姑娘是本宫亲自向陛下推荐的，难道公主是在质疑本宫看人的眼光和水准吗？如果宫主被赛姑娘治好，公主又该如何自处？在不了解事情真相之前，公主还是不要把话说的太满了！”
    明玉公主闻言，于是看向李怀风，正准备和他理论一下，可是在看到李怀风的脸的时候，竟然对他一见倾心，于是说话时的语气都变了，突然温柔起来。
    “你是大周太子？你为何要推荐她？难道她的医术真的有那么好吗？”明玉公主问道。
    明玉公主的态度缓和了，李怀风也就没有必要和她闹得太难看，所以放缓了语气，说道：“赛姑娘是我见过的大夫中，医术最好的一个。大周太医院的太医们虽然也医术不错，但是他们为皇室诊病，向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治病用药都很保守，生怕我们吃了他的药出什么问题。但是赛姑娘不一样，赛姑娘最善因人而异，对症下药，而且她能看很多疑难杂症，不管多古怪的病症，她都能说出病因，以及治疗之法，明玉公主不妨一试。”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难道就因为你是大周太子吗？”明玉公主笑着问道。
    林墨染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不动声色的退到一边，对江沐渊说道：“你和陶李言都小心点，千万不要出风头，最好都不要让人注意到你们，否则你们也被北国的公主看上了，我怕你们回不了大周！”
    “凭什么我们就回不了大周？难道公主就不能跟我们回去吗？”陶李言笑道。
    林墨染冷笑了一声，说道：“就算你没有被留下来当驸马，就算人家让你把公主领回去了，可是你想过白杏朵会不会杀了你？她能放过你吗？”
    陶李言连忙摆了摆手，缩在那里连头都不敢抬了。
    江沐渊忍不住笑了一声，提醒林墨染道：“你别在这里说怪话，小心人家生气了，真的打你一顿板子！”
    林墨染不服气，正要说话，就听到身旁传来一阵咳嗽声，林墨染转头去看，就看到李怀风脸色难看的看着她，见她看自己了，才急着说道：“还敢在那里聊天！我刚刚已经跟明玉公主说过了，你现在就可以替明玉公主诊治，快点吧，别让人久等了！”
    林墨染这才想起，自己是要替这个讨人厌的公主治病的，于是连忙走到明玉公主面前，说道：“还请公主殿下伸出手来，在下好替公主诊脉！
    明玉公主的眼神里还是充满了不屑，但是还是伸出了一只手，同时看向李怀风，说道：“太子殿下，我答应了你的要求，让她替我诊脉了，那你可否也答应我一个要求？”
    “公主请说，本宫能做到的，一定答应。”李怀风说道。
    明玉公主笑了一下，说道：“很简单，我要你陪我赏花品酒骑马狩猎，如果可以的话，最好留在北国，一辈子都陪着我！”
    李怀风当然不可能答应她留下，正要拒绝，林墨染就说道：“公主殿下的愿望恐怕不能满足了。”
    李怀风正以为林墨染是吃醋了，所以才拒绝她，没想到林墨染紧接着就说道：“公主殿下的身体需要静养，喝酒骑马狩猎这三样，半年之内，一样都做不了，否则你的病就永远都没有办法好了。”
    “你什么意思？我们草原上的大夫，可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明玉公主说道。
    林墨染微微一笑，说道：“那么现在有人说了，那就是我。公主殿下的病，主因是气血失调，导致内毒郁积，无法外排，公主刚刚所说的喝酒骑马，都会引起气血再次翻腾，让热毒更胜，病情会加重，公主若想病情早点好的话，还请停止这些行为，按照我的方子调理，说不定能早点好。”

 第337章 当场揭穿

    明玉公主听不懂林墨染的话，她十分奇怪的说道：“可是我是草原儿女，和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这是我们草原上的百姓最重要的事，我怎么能不去喝酒骑马呢？”
    “然而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并不是每一个草原儿女都可以喝酒骑马的。公主殿下若是不信的话，那么请问公主，你是否时常觉得气血翻涌，体热易汗？公主经常蒙着面纱，那是因为公主因为气血不调，所以脸上起了很多的痘痘，影响观瞻，所以才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我可以先给公主殿下开个方子，先把公主殿下脸上的痘痘去了，让你可以自在的出门见人，三天以后，在下再来给公主诊脉开药，到时候公主可以告诉我，我的药是否有效，公主可愿意一试？”林墨染说道。
    明玉公主不愿意相信林墨染，但是却看向了李怀风，李怀风朝她点了点头，说道：“本宫愿意以命担保，赛姑娘的医术绝对信得过。”
    “好，那就开药吧。”明玉公主最终还是说道。
    林墨染很快就写好了一张药方，明玉公主身边的宫女正要拿着药方去御药房抓药，林墨染却将药方抽回，说道：“这里面的药，御药房可抓不全，有几味药只有萧将军府上才有，让人去萧将军府上抓药吧。”
    明玉公主是认识萧定山的，知道他从来都不懂医术，家里怎么会有药？而且林墨染怎么可能会知道？于是她问道：“你跟萧将军是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他府上有药的？”
    这下反倒是林墨染觉得奇怪了，她反问道：“原来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北国的吗？看来也不是所有的公主都那么喜欢萧将军，对他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关注。”
    笑了一下，林墨染接着说道：“我和萧将军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碰巧知道他家里收藏了几味药而已，快去抓药吧，三天以后，我们还要看成效呢。”
    宫女跟着萧定山的手下去抓药了，明玉公主则问萧定山道：“赛神医这是什么意思？她是怎么来北国的，又是怎么知道你府上有我需要的药的？你的药又是哪儿来的？”
    萧定山有些伤感的说道：“赛姑娘、、、她是为了那位江公子才来北国的，也是为了让江公子离开，才被我抓进将军府。至于那些药，是赛姑娘想要，我才为她寻来的，费了我好多的功夫。可惜，我这么为她费心费力，赛姑娘却完全不放在眼里，她的心里只有那位江公子。”
    明玉公主却不在意这个，她只要不喜欢李怀风就行了。刚刚看李怀风难么维护赛半仙的时候，她还以为塞半仙也喜欢李怀风呢。毕竟那可是太子啊，以后可是要继承大周皇位的，那他的太子妃，以后就会是大周的皇后了，那可是无上的荣耀呢！
    只是听说李怀风已经有太子妃了，而且李怀风对他的太子妃很是宠爱，不知道如果自己去了他的后宫，能不能分到一份宠爱呢？
    而李怀风此时心中所想，正是林墨染，原来她竟是为了江沐渊才来的北国吗？也是为了救江沐渊，才甘愿被萧定山所俘吗？怪不得，江沐渊那么奋不顾身的去救她，怪不得，林墨染一直对他冷淡，原来她心中所爱的，竟然一直都是江沐渊吗？
    林墨染听着萧定山的话，就知道他惹祸了，李怀风听到他的话一定会多想，要是李怀风一怒之下不肯放自己离开东宫，甚至对自己进行报复，那她还能活命吗？
    于是，林墨染赶紧说道：“说得好像萧将军只扣押了江公子一样，难道你就没有扣押林家兄弟吗？若是你早一日放我两位哥哥回大周，那江公子也就不会留在北国，那我也就不用来了，萧将军你说是吗？”
    “哼，赛姑娘一向是很喜欢狡辩的，难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地牢里，你对江公子说的话，你都忘了吗？难道在进宫以前，你对江公子说的诀别的话，你都忘了吗？你最终没有一心求死，而是情愿跟着太子殿下回到大周，再另寻生路，难道不是为了江公子吗？你可是答应了江公子要好好活下去的！”萧定山说道。
    林墨染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道：“那要不然怎么样呢？本来我活得好好的，是你把我关起来的，是你限制了我的自由，后来你恼羞成怒，要杀了我，难道我活命无望，还不能求死了吗？你连我想死都要管了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吗？”
    “萧将军，因爱生恨，这可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应有的行为。我敬你是一个骁勇善战的英雄，却没想到，你也会是个让人鄙视的小人！”江沐渊淡淡的说道。
    萧定山冷冷的看着江沐渊，也笑道：“我也没有想到，你这样一个翩翩君子，也会觊觎别人的妻子，你喜欢的是林墨染对不对？在神山，在夏清镇，和你朝夕相处的女人是林墨染对不对？可是，林墨染现在是太子殿下的太子妃，还为太子殿下生下了一个男孩。江沐渊，难道你不会嫉妒吗？为什么自己心爱的女人，会成为别人的？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杀了李怀风，夺回林墨染吗？”
    江沐渊有一瞬间的僵硬，他的心也有那么一瞬间的疼，他也曾想过，像萧定山说的那样，杀了李怀风，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跟自己抢墨染了。
    可是，江沐渊很快恢复理智，他平静的说道：“我爱的女人，一直都属于我，从未从我身边离开过。萧将军，你是想挑拨离间吗？你是想让太子殿下对我心生怨恨，对我下手吗？可惜，你的计划会失败的，我和太子殿下不会有任何冲突，就算他对我下手，也不会是因为林墨染。我们之间，绝对不会因为林墨染而起争执。”
    “不是林墨染？那就是赛半仙喽，我真的很好奇，林墨染和赛半仙，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实身份？还是说，那张脸才是她的真面目？难道她同时骗了我们三个人吗？林墨染就是赛半仙，赛半仙就是林墨染，不管你爱的是哪一个，她都是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没有第二个人，对吗？所以太子殿下对赛半仙如此维护，并不是因为她是他这次来要营救的人，而是因为她就是林墨染，所以他才会以身犯险，一定要亲自来救她，所以才对她关心备至，一见面就问她好不好！江沐渊，看到你心爱的女人在李怀风面前像个小女人一样温香软玉，你是什么感觉？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有嫉妒过吗？”萧定山激动地说道。

 第338章 讨厌被威胁

    说到最激动的时候，萧定山甚至双眼通红，整个人都开始亢奋起来。
    林墨染一见他这样，连忙拉住江沐渊，说道：“小心，他可能是发狂了！陛下，你的近卫军在哪里？要小心萧将军突然发作，对您下手啊！”
    江沐渊拍了拍林墨染的手，说道：“放心，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在这里，我就不信他敢在陛下的面前杀人！”
    可是让江沐渊没有想到的是，萧定山还真敢。
    江沐渊的话音刚落，萧定山就冲到了他的面前，一拳就打了下去，正打在江沐渊的脸上。
    林墨染瞬间反应，连忙飞身而起，一脚踢在萧定山的胸膛，将他踢得后退五步，才堪堪停住。
    萧定山胸口剧痛，没想到林墨染的身手如此了得，原来以前都没有用尽全力吗？
    他想得很好，却不知道林墨染只是担心江沐渊的安危，被激发出了身体潜能，所以才会超常发挥而已。如果在不是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林墨染是绝对不会使出这么大力的。
    将萧定山踢开以后，林墨染就转头看向江沐渊，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骨头？牙呢？牙掉没掉？”
    江沐渊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小伤而已。”
    说罢，江沐渊转身看向萧定山，冷冷的说道：“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敢在陛下面前动手，这在我大周，诛你九族都不为过！萧定山，如果天下间所有的爱而不得，都可以作为理由讨伐征战的话，那这个天下将永无宁日，国之不国，那黎民百姓将如何安身立命？你得不到墨染，就要扣押她的哥哥，将她诱到北国强行留下，得不到仙儿，你就要亲手杀了她，让她死都不能跟我在一起。你得不到的东西，你就要毁了她，是吗？”
    “没错！我看上的东西，就只能属于我！如果我得不到，那就所有人都得不到！江沐渊！李怀风！凭什么！凭什么我看上的女人，要么就是李怀风的太子妃，要么就是和江沐渊情投意合！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爱上我！林墨染，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萧定山怒吼道。说到后面，他竟然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
    林墨染觉得萧定山有些可悲，她很想安慰他一下，说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是林墨染说不出口。
    想了一下，林墨染还是说道：“我告诉过你的，我不喜欢有人威胁我，强迫我。你用我哥哥跟江沐渊的性命威胁我，将我强行带回萧府，你限制了我的自由，来强迫我顺从你，这些都是我不喜欢的。你做了我不喜欢的事，还想让我喜欢你，那是永远都不可能的。喜欢我，就要顺从我，做我喜欢的事，做让我喜欢的事，而不是用暴力威胁我！”
    “你凭什么？我堂堂一个北国大将军，你何德何能？让我为你纡尊降贵，去讨好你？这些日子，我在你面前丢脸丢的还不够吗！”萧定山怒道。
    “你不把我抓回去，就什么事都没有的。起初你以为我是赛半仙，跟林墨染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完全可以坚持你想要的，不对我有半点邪念的。可是你见异思迁，觉得我有趣，就放弃了林墨染，转而对我展开攻势。萧将军，如果有半点善念，就会在知道我和江沐渊有情以后，放了我们，让我们远走高飞，而不是关着我，来达到你自己的私念！”
    “可是你把林家兄弟都放跑了，我还抓谁去啊！总不能让我得不到林墨染，还得不到你吧！那我筹划了这么久，岂不是什么都没得到，成了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我怎么会那么惨！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萧定山悲伤地说道。
    现在，就连一直对他有意思的明韵公主都看不下去了，很是嫌弃的说道：“萧将军，为什么你一定要抢别人的女人？难道你一向喜欢得不到的吗？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东西，就算你强求而来，也不会长久拥有的。就像赛姑娘，就算你强行将她关在府里，最终，她还是会离开你的。真是可惜，可叹，可怜！一直在你身边的，你不稀罕，得不到的，你又拼命想要争取。最后，你只能落得个两手空空。”
    萧定山惨笑着，说道：“明韵公主说得对，得不到的，我却一直想要强求。我身边唾手可得的，却又不屑一顾！为什么？为什么上天总是要跟我开玩笑！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到你！林墨染，如果可以再来一次的话，你会不会喜欢我？会不会跟我走？会不会啊！”
    看着越来越激动的萧定山，林墨染紧张的后退了一步，江沐渊下意识的向她靠了半步，将她护在身后。
    有了足够的安全感，林墨染才说道：“你太强势了，你喜欢女人对你顺从，听你的安排，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些我都做不到。我不喜欢被人摆布的，所以我们两个在一起，只会每天吵架，最终两败俱伤。”
    “可是我可以什么都顺着你的啊，这两天我做的还不够好吗？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想制药就制药，我从来没有阻止过你啊！”萧定山含着泪说道。
    “可是你没有放我走，你没有给我自由，没有让我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没有让我回到大周！”林墨染坚定地说道。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你是大周人，所以你就一定要回去吗？难道就因为你给李怀风生了个孩子，你的心就被拴在那里了，所以你一定要回去吗！”萧定山问道。
    林墨染摇了摇头，苦笑道：“这次从东宫出来，我就没打算再回去。我跟太子殿下告别的时候，说的是死别，让他就当我死了，不要再找我了。我只有小时候在京城住过几年，但是后来的五年，我的人生一直都是颠沛流离的，已经没有了一个固定的家。故乡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个能让我安心的地方。在你家，我的心就没有一刻安宁过，我每天想的，都是江沐渊他们有没有安全回家？你什么时候会腻烦了，然后杀了我？根本就没有别的心思来想其他的。”

 第339章 我真的打不过你

    想起面对自己的时候，那个聪明绝顶，又武艺高强的大将军萧定山，都变成了一个话都不会说的铁憨憨，林墨染还是很怀念那个可爱的萧定山的。看着萧定山的时候，目光里难得的流露出温柔的神色，让萧定山看得有些痴了。
    “林墨染，你对我曾经有过那么一点点的真心，对不对？”萧定山敏锐的问道。
    林墨染点点头，大方的承认了，她说道：“不掺杂感情的时候，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哪怕只露出那么一点点的破绽，你都能看透真相。你对我有情的时候，真的很可爱，如果是在一个我喜欢的地方，如果我心里对你没有敌意，你的那些可爱，就足以打动我的。这种让我忍不住多看你一眼的可爱，江沐渊和陶李言身上都从未有过，我真的很喜欢，有好几次，我明明心里很生气的，恨不得想杀了你，但是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偷笑了。可惜，我们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用了一种最错误的方式相识、相处。萧定山，你明明是个很好的人，为什么要用最不好的方式来对我？”
    萧定山愣愣的想了好久，才突然想明白，林墨染想要的，从始至终不过是个尊重而已。说什么自由，什么不被人摆布，说到底，不过是想让他尊重她的想法，让她感觉到安心，感觉到安全感。
    他用了林墨染最感觉不到安全的方式带回家，让她时刻都处在危机感中，在那样的环境中，她整天都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心江沐渊等人的安危，而自己却是这种危机感的始作俑者，林墨染当然不会爱上他，当然只会对他有敌意了！
    萧定山想明白了这一点，才发现自己原来真的很蠢，蠢到萧定山痛哭不已，才哭了几声，又哈哈大笑起来，这又哭又笑的，让人实在捉摸不透，林墨染心中害怕，就只好拼命地向后躲，不敢靠的太近，生怕萧定山一时发狂，伤到自己。
    江沐渊也十分担心，他看萧定山的样子，真的有点癫狂的意思，所以忍不住将林墨染护在身后，最好能不让萧定山看见她才好。
    笑够了以后，萧定山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恢复镇定，他神色如常的说道：“林墨染，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李怀风了，甚至这次有了机会，你会舍弃太子妃的荣耀，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东宫。我也明白了，刚刚在宫外，你听到李怀风来了的时候，为什么会有那种绝望的感觉，李怀风给你带来的，不是获救的希望，而是又要陷入到东宫那个让你感觉到危险的牢笼里，那是一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感觉！”
    林墨染的神经有些僵硬，她心中的种种担忧和顾虑，都被萧定山猜了个透，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
    “所以呢？你们中间的高手那么多，你却还是故意输给我，让我抓住你，其实你是想造成一种假死的状态，让李怀风以为你真的死了，然后忘了你，你就可以隐姓埋名，重新开始了是不是？”萧定山继续说道。
    林墨染连忙摇头，说道：“不是，我是真的打不过你！”
    “你骗鬼呢！你打不过我？你是天水宫宫主的亲传弟子，你会打不过我？你从神山带出来那么多武功秘籍，你会打不过我？你医术高明，擅长用毒，你身上会没有毒药？这一切都不过是你做给我看的假象罢了！林墨染，你就是个大骗子！十足十的大骗子！”
    林墨染无语，这回她可真的没有骗人，她真的打不过萧定山，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忌惮他，这么多天都不敢逃出去。
    可是奈何人家不信，林墨染也就只好不再解释，而是说道：“行了行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太子殿下到底还是来了，我终究是要跟他回去的。萧将军是不甘心也好，恨透了我也罢，你终究是没有机会再对我下手了。今日陛下设宴，我们不如喝杯酒，从今以后恩怨两相抵，旧事就不要再提了吧？”
    “你滚蛋！谁想跟你喝酒啊！”
    萧定山将挡在前面的江沐渊推开，死死地盯着林墨染，咬着牙说道：“今天没有杀了你，日后我还是要找机会杀你的，希望你命大一点，能等到我去找你的那一天。林墨染，你听好了，你只能死在我手里！”
    “那我下次想死的时候，就来找你，你也等着我来寻死。”林墨染笑道。
    “再问你一件事，”萧定山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两个男人，到底哪个才是你真正的男人？你讨厌李怀风，又怎么可能愿意让他碰你？可是你又是他的妻子，我知道大周的女子没有那么不守规矩，你总不会在成亲之前就和江沐渊有过什么吧？又或者成亲以后，你们、、、”
    林墨染后退了一步，虽然并不想承认，但是林墨染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脸红了，她压着怒火说道：“这事儿轮不到你过问！反正跟你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怎么会没有关系？他们最终都会死在我手里，林墨染，你可要等着我！”
    林墨染气急了，她从未见过像萧定山这样厚颜无耻之人，于是她忍不住一拳头打下去，正打在萧定山的眼窝上，那只眼眶瞬间就红了，但是林墨染敢保证，过几个时辰以后，那只眼眶还会发青。
    萧定山下意识的还手，林墨染就顺势躲过一击，接着还手，你来我往之间，两人交手十几招，拳拳到肉，最后，林墨染一记扫堂腿过去，随后又是一个侧踢，这一脚的位置十分阴险，萧定山就算再强悍，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的躲开。
    就是这一瞬间的念头，让萧定山的太阳穴狠狠的挨了一拳，当即大脑一片空白，身体都变得迟钝起来，不知不觉间又挨了几下，然后晕倒在地。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萧定山拼着最后一丝意识说道：“我早说过，你很厉害，你是故意输给我的！”

 第340章 强大的敌人

    这大殿之上，最惊讶的人除了北国那些不认识林墨染的人以外，就只有李怀风在目瞪口呆了，他惊讶的看着林墨染，仿佛从来都不认识她一样。从前只听说过林墨染心狠手辣，出手伤人是常事，杀人更是像杀鸡一样简单。
    但是李怀风却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林墨染亲自出手，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林墨染动起手来，是如此的凶猛，手下一点都不留情的。李怀风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手，觉得自己对上林墨染，可以说是毫无胜算，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希望。
    林墨染拍了拍双手，就像在拍散手上的尘土一样，对殿中围着的、原本是想防备萧定山发狂，对刘武洲动手的萧定山的禁军们，淡淡的说道：“把他拉下去吧，此人需要静养，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他好好休息吧。记着护住他的脑袋，千万别磕了碰了，他刚被我一顿胖揍，要是再一不小心碰傻了，我可不负责任！让太医给他开一点补脑安神的药，否则你们失去一个战斗力惊人的大将军，对你们是个损失！”
    明韵公主觉得，自己没有为难过林墨染，真是自己的一大智举，原本她是觉得和林墨染这样无名之辈计较，太有失她公主的风范，现在看来，实在是太英明神武了，怎么能和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为敌呢？
    不，现在应该可以说，林墨染再也不是她的敌人了，因为林墨染的身份已经公开，她是李怀风的太子妃，是这辈子都没有可能和萧定山在一起的了。
    而明玉公主却和明韵公主抱着完全相反的想法，这个林墨染实在是太难打败了。
    以前，草原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两个姑娘看上同一个男子，只要两个人打一架，谁赢了谁就可以得到那个男子。但是现在看来，明玉公主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她想得到李怀风，恐怕要再想点别的办法了。
    侍卫们都退下了以后，明玉公主才上前一步，对着林墨染笑道：“赛姑娘、、、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太子妃娘娘了，你还真是厉害，不仅医术了得，就连武功也这么高强。原本我对你是有一点疑虑的，但是现在看过你的功夫，我对你就更有信心了！太子妃娘娘，你给我开的药，三天之内就能见效吗？我的病真的会好吗？我脸上的痘印，真的能消掉吗？”
    林墨染点了点头，说道：“你的身体和你的脸都会好起来，我看过明韵公主的容貌以后，就知道明玉公主的容貌也会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等你的脸上的痘痘全都消失以后，你将会成为草原上最耀眼的一颗星星，绝对会迷倒众生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明玉公主问道。
    林墨染朝她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大周的太子殿下已经有了正妃，如果你愿意纡尊降贵，只做一个侧妃的话，我是没有意见让你嫁给太子的。只是你若不肯自降身份，那就只有杀了我，让太子殿下重新成为单身，才能如愿成为他的太子妃。”
    “你！”明玉公主觉得，林墨染这就是在侮辱她。
    可是明玉公主还没来得及丢林墨染说点什么，林墨染就又说道：“还有，你若觉得杀了我太难，甘愿自降身份当侧妃的话，还请公主殿下先去打听一下太子殿下的东宫里是什么情况。有我林墨染在的地方，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威胁到我，我可以让李怀风去你那里，但是却绝对不会允许你跟我争宠，更不会允许你为了跟我争宠，而对我做出什么事来。换句话说，你乖乖听话，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是你若想摆你公主的架子，我会让你比萧定山的下场还要惨，而且你的身上绝对不会出现任何伤痕，你知道我能做得到。”
    明玉公主从最初的愤怒，转为刻意压制的平静，她恶狠狠地说道：“前提是你还能活着回到东宫，还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你以为你在北国做的一切，太子殿下都不知道吗？难道你以为太子殿下还会原谅你，会重新接纳你吗？”
    “至少在太子殿下处置我之前，我还是太子妃，还轮不到公主殿下对我指手画脚。就算没有太子妃的身份，就算我沦为阶下囚，但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依旧可以让你无声无息的离开人世，并且所有人都不会怀疑我，公主殿下想要试试吗？”林墨染自信的微笑道。
    明玉公主显然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林墨染这样的女人，她的自信，她的风姿，是她一个公主都难以触及的。
    “公主殿下，我享受过最尊贵的宫廷生活，也在尘埃里讨生活过，我可以顶着太子妃的头衔，在大周皇室横行无阻，为所欲为，连大周的皇帝陛下都拿我没办法。我也在市井陋巷里为了一口吃食，和地痞流氓打架，只为了可以活下去。我也在从无人踏足的深山野林里，靠吃蛇虫鼠蚁续命，就为了一个不知道真假的传言，一个没人能证实真的存在的宝藏。我可以做到这些，你却做不到，我可以豁得出去，可是你不行。就算你有公主的身份又能怎么样？你还是斗不过我，因为你没有我狠，没有我有手段。你所谓的那些办法，都不过是靠着你公主的身份，指使你的下人为你完成的，这样就想打败我了？”
    林墨染轻蔑的笑着，这让明玉公主很不舒服。
    “可是、、、可是你马上就不是太子妃了！任何一个皇子，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有牵扯的！”明玉公主毫无底气的说道。
    “那我也会是你最大的敌人，你不会成为他的太子妃的，你要试试吗？”
    林墨染看着她笑了一下，这个女人还是太天真了，难道她以为，自己失去了太子妃的名号，就会失去一切吗？难道自己不再是太子妃了，李怀风就会接受她吗？好像没那个可能吧？
    回到她原本的座位上坐下，江沐渊就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地痞流氓打过架？我怎么不知道？”

 第341章 联姻之意

    江沐渊说着，就忍不住看了一眼陶李言，又问道：“该不会是李言带你去的吧？那个时候你才十岁，你还小，连一只鸡都没办法抓住吧？”
    陶李言听到他扯上了自己，连忙辩解道：“没有的事！我从来没有带着墨染出去打架过，不信你问墨染！我什么时候这么胡闹了？”
    林墨染一时无语，连忙说道：“你想什么呢？李言什么时候是那种不着调的人了？他带我出去都是去玩的，堂堂定远侯世子，怎么会和地痞流氓打架？太荒唐了！”
    陶李言连连点头，林墨染说的实在是太对了！
    “那是什么时候？”江沐渊不解的问道。
    林墨染见他不停追问，只好很不情愿的说道：“就是在天水宫的时候，跟许师兄出去玩的时候，被人堵在巷子里，逼不得已才打了一架。”
    江沐渊的脸色瞬间变得有点黑，他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许师兄不是个正经人，你能好好地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你们两个是怎么被流氓盯上的？是不是你许师兄做了什么？”
    林墨染不好意思的笑道：“嘿嘿，其实也不是啦，就是我不小心把钱袋子弄丢了，当时离家太远了，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我又饿了，就闹着让许师兄给我买吃的。许师兄当时身上也没钱了，于是我们两个就只好去偷东西，可是没想到招子不太亮，偷了两个小混混的钱袋子，所以啊，就被追到了巷子里。”
    江沐渊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憋了半天才无奈的说道：“当初让你去天水宫，好也不好。好的是你真的学到了不少真本事，顺便也远离了陶李言这个混世魔王。坏的是，你跟着你师父师兄，似乎学坏的更多了！”
    林墨染顿时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炸着毛说道：“我哪有？我什么时候学坏了？我只不过是当时年纪太小，有些胡闹而已，从天水宫回来以后，我什么时候又胡闹过了？我明明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好吗？”
    陶李言在一旁听了半天了，现在终于听不下去了，于是说道：“要说这混世魔王啊，五年前的确非我莫属，整个京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但是现在不一样啦，现在京城里的混世魔王已经易主，变成林墨染了。整个京城的大小百姓谁不知道？林家墨染，胡作非为，连天王老子都要让她三分，陛下殿下，全都败在她的拳头之下。所以沐渊啊，你现在再要说什么混世魔王的事儿，要分为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这五年的时间里，京城中混世魔王的名号，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哦！”
    这次换林墨染的脸色变黑了，她用阴沉的声音说道：“陶李言，你不说话能死啊！”
    陶李言一缩脖子，笑道：“好啦好啦，我不说话就是了。”
    萧定山被抬走以后，整个大殿上的气氛就轻松了很多，听到林墨染等人的对话，刘五洲也笑着说道：“没想到太子妃还是个快意人生的奇女子，只是你在北国闹腾了这么多天，不知道回到大周以后，你会受到怎样的处置啊？如果可能危及生命的话，倒不如就留在我北国，别的朕不敢保证，但是保你一条性命，朕还是可以担保的！”
    “多谢陛下美意，可是就算死，墨染也宁愿死在大周，如此，就要愧对陛下的深恩厚意了。”林墨染说道。
    刘武洲并未生气，而是笑着说道：“都说故土难离，太子妃不愿意离开大周，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北国一直都有想和大周联姻的打算，如果太子妃一直都在大周的话，若是一命呜呼，实在是可惜，若是有幸还活着，那就要眼看着太子殿下娶了我北国的公主，以结两国秦晋之好，那太子妃岂不是生不如死啊？”
    林墨染听着刘武洲的话，心里冷笑，说道：“陛下，如果您真的想和大周联姻的话，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把女儿嫁给太子殿下的好。这倒不是我善妒，容不下公主，而是不管未来的太子妃是谁，那个人都不可能是你的女儿。太子殿下身为太子，日后将会是大周的皇帝，是要继承大统的，而这太子妃，也就是未来的皇后。我的出身虽然比不上公主殿下那样高贵，但是我起码也是个大周人，如果是我做皇后，日后也会为我大周百姓着想，绝不会里通外国，背叛大周。但是殿下若娶了别国公主做太子妃，那么这位公主日后成了皇后，会不会把大周拱手让给自己的母国，把大周卖了呢？”
    看着刘武洲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林墨染又道：“还是说，陛下情愿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殿下为侧妃，日后也只做个普通妃子，了不起也就是个贵妃，一辈子屈居人下啊？”
    “你！你敢侮辱朕，侮辱朕的女儿！”刘武洲怒道。
    “墨染不敢！墨染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大周的太子殿下，绝不会娶别国公主为正妃，也绝不会让别国公主当他的皇后！不管我是死是活，我大周的江山和后宫，都不会交给一个别国公主！还请陛下认清这个事实！”林墨染霸气的说道。
    “太子妃，你竟敢如此大放厥词！你说的这些话，都是你自己的意思吧！难道你就不用问问，你们那个太子殿下，不用问问你大周的皇帝是否会答应吗！”刘武洲冷冷的说道。
    林墨染冷冷的看了一眼刘武洲，又看向李怀风。
    李怀风适时地站了出来，说道：“太子妃一心一意都在为大周着想，实乃我大周女子的典范！即便身为一个女子，也能一心为国，心怀天下，林大人教女有方，我大周的民风教化，实在是让本宫欣慰啊！陛下，墨染说的没有错，为了天下太平，我可以娶无数个异国公主当侧妃，但是这太子正妃，未来的一国皇后，却只能是我大周女子。还请陛下三思，难道你真的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做妾吗？”
    “你！”
    眼看着两个人剑拔弩张，就要吵起来，林墨染连忙上前一步，说道：“陛下若真想联姻，我大周还有许多皇子，太子殿下有两个年龄相仿的兄弟，都是丰神俊朗，风度翩翩，人品才行都不在太子之下，我相信公主殿下见过以后，一定会心神向往。陛下又何必把目光放在太子殿下一个人身上？是做殿下的侧妃，还是其他皇子的正妻，还请陛下抉择！”

 第342章 宫宴结束了

    明玉公主关注着殿上的一切，刘武洲和李怀风、林墨染之间的话锋多变，短时之间就已经交锋数次，形势变化非常之快，明玉公主险些跟不上节奏。
    话说到最后，林墨染竟然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引到了大周的其他皇子身上，这明玉公主怎么肯答应？
    于是她连忙站了出来，说道：“父皇，这联姻之事，还未最终敲定，现在就跟太子殿下说这个，未免也太着急了些，好像我们的公主有多恨嫁一样。不如这样吧，女儿的病还未好，还是先让太子妃娘娘替我把病治好了再说吧！”
    “明玉公主，本宫的行程已经安排完毕，三日以后就要离开北国了，到时候所有人都要跟着本宫一起走，恐怕太子妃不能如公主所愿，等到你病好了以后再离开。”李怀风提醒她道。
    明玉公主一副了然的样子，说道：“是这样啊，那父皇，您是否可以允许女儿随太子殿下的仪仗一起离开北国，去大周呢？既然是要联姻，那我身为北国公主，提前去大周拜见大周皇帝，这样也能体现我北国的诚意啊！”
    林墨染看着他们父女二人惺惺作态，故意问道：“明玉公主这样说，也就意味着，北国联姻的对象已经定下来了，就是明玉公主你了？那明韵公主呢？她为什么可以不去联姻，不用离开从小生长的云城，去大周那个从未踏足过的地方，面对一群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辛辛苦苦的讨生活呢？”
    明玉公主气极，她怒道：“你懂什么！我去联姻，也是为了北国大业！这种为国牺牲的精神，岂是你一个平民百姓所能理解的？这是我身为公主的无上荣耀！”
    “是啊，皇室子弟，在享受着无上的权利和荣耀的同时，也背负着太多的家国重担，像太子殿下这样的人，从生下来开始就要承担起大周的兴衰。而那些公主们，不是被赐给某个权臣，用来巩固皇权，就是和亲他国，来达到两国联姻的目的，以保两国几十年，甚至十几年、几年的和平。公主殿下很不幸，从小就生在帝王家，从生下来开始，你的命运就不由你掌控，你要被当成礼物，当成筹码，被送给权臣，送给别国的皇帝、皇子，来达到你父皇的种种目的。现在你的父皇还可以告诉你他的目的，若是他瞒着你，只说太子殿下是个有多优秀的、世间罕见的好男儿，引得你对他心生向往，非要嫁给他不可，那样的话，你也是挺可悲的。”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嘲讽我！”明玉公主不解的问道。
    林墨染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公主殿下说得对，你身份尊贵，自然也承担着你这身份给你带来的担子，我这个从小就没有受过约束，肩上不用担着任何责任的平民百姓，是理解不了公主的苦楚的。”
    一场宫宴，以众人的各种诡秘心思收尾。出宫时，林墨染本来在想自己要去哪里，李怀风就对她发出了邀请，让她跟自己一起上马车。
    林墨染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江沐渊，江沐渊不动声色的示意她跟李怀风走，林墨染这才上了马车，朝驿馆去了。
    对于林墨染来说，这场十分及时的宫宴，救了她和江沐渊的性命，救了他们所有手下的性命，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回到大周以后，他们将面对什么样的结局，林墨染还想不到。但是至少，她可以用自己的一条命，换那些无辜手下的命吧？
    看到林墨染心事重重的样子，李怀风就问道：“你在想什么？该不会是在想江沐渊吧？你们才分开一刻钟，你就忍不住要想他了？”
    林墨染摇摇头，说道：“我是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川乌他们不被我连累，不会被我害死。”
    “你若不想让他们死，就不应该做对不起我的事，就不应该在嫁给我以后，还和江沐渊藕断丝连，跟他郎情妾意！”李怀风压抑着怒火说道。
    林墨染忍不住嗤笑一声，说道：“什么藕断丝连？什么郎情妾意？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从来都不属于我的，无论如何我都得不到的。”
    “那又怎样？该做的你不还是都做了？整个云城的人应该都知道了吧？你和江沐渊两情相悦，为此，你宁愿和萧定山一决生死，都不愿背叛江沐渊，因此还差点死在萧定山的手里。要不是我，你们就都死定了！”李怀风说道。
    “多谢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墨染必定终生不忘，日后若有机会，一定以命相酬。”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你这个人而已，而你，为什么就是不肯选择我？”李怀风痛心的问道。
    林墨染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怒李怀风，于是就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转而说道：“太子殿下不该以身犯险，亲自来北国的。大周离不开殿下，东宫也离不开殿下，殿下一己之身，牵扯着一个国家的命运，以后可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事，再冒这样的险了。”
    “在我心里，你比我的命还重要，你竟然说，你不值得？林墨染，你未免也把自己看得太轻了！”李怀风说道。
    林墨染心中一动，于是说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说，川乌他们不会有事了？那木风他们呢？他们也是无辜的，殿下也不会为难他们吧？”
    “你把那些不相干的人都考虑到了，就没替自己考虑一下吗？就算不为自己想想，难道也不替江沐渊想想吗？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会怎么处置他？”李怀风问道。
    “若论救出我哥哥，我和江沐渊都是有功之臣，应赏的。可是若说我和江沐渊之间的关系，我和他的传闻太多，我是万死莫辞，死不足惜的。至于江公子，那就随缘了，殿下是杀是剐，我都没有怨言。”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李怀风有些惊奇，问道：“难道你不希望他活着吗？”
    “殿下若是执意要让他死，我不拦着。”林墨染坚定地说道。

 第343章 药方见效了

    李怀风看着林墨染那张异常平静的脸，他突然意识到林墨染在想什么，于是怒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杀了江沐渊，你会陪他一起死吗？”
    “不会，不论是谁，都是希望我好好活着的，我还有其他在乎的人，不会为了江沐渊一个人就去死的。”林墨染说道。
    李怀风冷笑，说道：“你这么说，是江沐渊在你心里的分量还没有那么重了？”
    “你这么想其实也对，江沐渊一人，和我身边的所有人比起来，确实没有那么重。况且，他未必会死，是吗，太子殿下？”林墨染淡淡的笑道。
    李怀风看了她好久，最终还是不忍让她伤心难过，便再不提要为难江沐渊的事，转而问道：“从东宫出来以后，你可吃过什么苦没有？那萧定山可让你受委屈了？他若是让你不好过，本宫也不会让他好过的，你且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如何？”
    “我已经亲自教训过他了，殿下就不用再横生枝节了，我们还是早日回到大周的好，不是在自家的土地上，做什么都不安心。”林墨染说道。
    明玉公主吃过林墨染开的药以后，当天晚上就觉得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一点，不再像以前那样气血翻涌，时常气喘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不仅明玉公主觉得自己的脸色变好了一点，就连她身边的侍女都说，明玉公主的脸看起来，比以前干净了不少，一些还未爆出来的小痘包都消下去了。
    明玉公主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觉得腹痛难忍，连忙去了恭房，排出了好多恶臭熏天的排泄物。
    从恭房出来以后，明玉公主就更觉得神清气爽了，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轻盈了不少。
    看到效果这么明显，明玉公主十分高兴，于是早上吃药的时候就痛快了很多，再不提什么药苦难喝之类的话了。
    喝了药，到了上午的时候，明玉公主又排了两次便，每次都觉得自己的身体更加轻盈舒畅，脸上已经冒头的痘痘，看着也比以前看着好多了。看到这样明显的变化，明玉公主对林墨染的疑虑已经打消了一大半，心情也好了很多。
    只是一想到那个赛半仙就是李怀风的妻子，大周的太子妃，明玉公主的心里就说不出的憋闷。
    想到这里，明玉公主就坐不住了，于是去找到了刘武洲，对他说道：“父皇，女儿吃了赛姑娘、、、不，应该说是太子妃娘娘开的药，觉得身体舒服了不少，脸上的痘印也少了很多，女儿觉得甚好！为了女儿的身体着想，常常和太子妃在一起，也可以请她多为女儿诊脉开药。同时也为了北国和大周的联姻，女儿还是想和父皇提议，让女儿去大周吧！就算以后不能嫁给太子殿下，也可以在大周寻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意中人，还是可以达成两国联姻的计划，还请父皇准许！”
    刘武洲有些迟疑的问道：“玉儿，你确定一定要去大周联姻吗？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父皇可以找一个宗室女替嫁，犯不着让朕的亲生女儿去大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苦！而且你要知道，此去山高路远，你可能一生都不会再回北国，也就意味着，你往后的几十年，都不会再见到父皇了！”
    明玉公主一怔，本来准备好的说辞也都咽在了嘴边，迟疑了片刻，明玉公主还是说道：“父皇，其实女儿也舍不得北国，舍不得父皇母后，如果可以，女儿也不愿意离开北国。但是现在北国刚刚战败，正是最需要用联姻来维护和平的时候，如果一定要用一个公主来和亲的话，女儿愿意牺牲自己！”
    刘武洲心里高兴，但是面上却不显，依旧沉着声说道：“玉儿，你可知道一旦去了大周，可就容不得你反悔了，这可是你一辈子的事啊！”
    “只要父皇觉得有必要，女儿愿意为北国奉献自己！”明玉公主坚持说道。
    听到这话，刘武洲的心才算是定了下来，于是说道：“好，朕的好女儿！难得你有这份心，朕深感欣慰！既然如此，那你就随大周太子的队伍一起去大周吧！到了大周以后，只要是你看上的男儿，朕都会答应，让你嫁给他的！但是有一点，既然是联姻，那就一定要是皇室子弟，决不可是平民，你知道了吗？”
    “父皇放心，女儿身为公主，怎么可能嫁给一个无名无分的普通百姓？女儿的夫君，自然应该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明玉公主微笑着说道。
    刘武洲深感满意，微笑着点头说道：“不愧是朕的女儿，就应该是这样！玉儿，到了大周以后，你若还是惦记那个太子殿下，那就放开手脚去做，争取能够夺回太子妃之位，到时候，整个大周就都是你的了！玉儿，你可有此决心啊？”
    “父皇就等着瞧吧，那林墨染还说，大周的皇后之位绝不会落入到异国女子身上，女儿倒要看看，是她说得对，还是女儿的手段高明！女儿在这里恭祝父皇万岁万万岁，等着看女儿坐上大周的皇后宝座，然后让大周和北国都在父皇的掌控之中！”明玉公主笑道。
    “哈哈哈哈！”
    明玉公主随太子仪仗队伍一起去大周的圣旨下达，就连李怀风都没有办法拒绝，只能带着她一起走。
    李怀风郁闷了一下下，就对林墨染说道：“放心，反正我的太子妃人选一定定了下来，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明玉公主若不想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妾，受委屈，就只能嫁给别的皇子，她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挡在你我之间的。”
    “我若想为难她，明玉公主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成为我的对手的，殿下用不着这样如临大敌。她想去就让她去吧，我们好好地招待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也就是了。”
    如今林墨染住进了驿馆，身份也公开了，就用不着易容了，所以昨天一回来的时候，就把脸上的药膏给洗了去，恢复了原来的容貌。

 第344章 做个朋友吧

    川乌五个也回到了林墨染的身边，丁香给林墨染换了一杯茶，说道：“奴婢瞧着，那明玉公主还算好对付的，倒是那个明韵公主沉稳内敛，不动声色，娘娘还是小心明韵公主吧！”
    林墨染看了她一眼，问道：“那明韵公主是要嫁给太子殿下，还是别的什么人？她想要什么？只要没有跟我抢人抢东西，我管她要什么呢？丁香啊，你记住了，明韵公主想要什么不要紧，但是只要不涉及到我的利益，我就都不在乎。甚至如果我们的目的殊途同归，我还可以帮她一把。要是她想要的东西正好是我不想要的，那我还可以想办法替她把她想要的东西送到她面前。这种助人为乐的好事，我们要多做点。”
    丁香连连摇头道：“娘娘，你可不是这么好的人，你从来都不会多管闲事，更不会做没好处的事，你莫不是要从明韵公主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所以才会费力帮她吧？”
    林墨染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小丫头学聪明了，终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没错啊，总得有点好处，我才会辛辛苦苦的去做事啊，那要点什么好处呢？你帮我想想，明韵公主到底可以给我什么呢？”
    丁香的头摇的更厉害了，连连说道：“我可不知道她有什么，娘娘还是自己去想吧！奴婢外面还有事，奴婢就先出去了！”
    还没出门，就碰到沉香进来了，她连忙对沉香说道：“娘娘又在憋着坏主意了，你还是躲她远点吧，要不然娘娘又要让你去做坏事了，到时候我可不帮你！”
    沉香一听这话，就什么都不顾了，连忙跟着丁香一起出去了。
    李怀风看到这一幕，就忍不住问道：“你到底都做了什么，让你的两个丫头如此忌惮害怕？你说说，你都害过多少人？让她们这么有经验，光听你说几句话，就知道你要使坏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何时害过人了？从来都是别人来害我，我才还手反击的。我想对付谁，也得他们先来对我下手，我才有理由害人的。只要明韵公主不来害我，我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林墨染笑道。
    李怀风对林墨染的话感到深深的不信。
    回大周的时间还剩下一天，林墨染还没有等来明韵公主，却先等来了萧定山。
    此时萧定山脸上的淤青还没有完全褪去，眼睛上还青青的一团，他来到驿馆，一眼就看到了林墨染，激动地说道：“果然是你！还是你原来的样子好看！之前易容的那副样子，和你现在差远了！都说女人爱美，人家都是往好看了打扮，你怎么还偏偏把自己给变丑了呢？”
    林墨染毫无兴致，无精打采的说道：“萧将军来是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去和太子殿下先聊吧，我不想跟你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萧定山并没有被林墨染的冷淡所吓退，而是十分自然的坐了下来，说道：“太子妃娘娘是个难得一见的奇女子，肖某对娘娘十分感兴趣，就算知道娘娘看不上我，也没想让娘娘对我有多少好感。我今天来，其实就是想和娘娘告个别，顺便问问娘娘，真的要跟太子殿下回大周吗？要是他到了大周以后，就以私通的罪名发落了你，你也要跟他回去？”
    “到了大周以后，我自然会有办法脱身，若是太子殿下放过我最好，若是他执意要找我算账，我有的是办法自保，就不劳萧将军费心了。倒是留在北国，我处处受萧将军掣肘，你手底下高手那么多，我可打不过，还是大周更安全些。”林墨染笑道。
    萧定山听到这话，就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就扯到眼睛上的伤，痛得他咧了咧嘴，说道：“你连我都能打倒，还敢说自己打不过我的手下？我看你就是藏着掖着，不肯让人知道你的底细，想要留一手吧？那你说说，当初你故意输给我，故意让我抓回来，是为了什么？难道真让我说中了，你是要制造假死的假象吗？可是现在你没机会了。”
    “萧将军，你到底想干什么？不管我是谁，不管回到大周以后我是死是活，我都不会留在北国的。我跟你，也绝无可能，别说我还是太子妃，就算我被贬为庶民，我也不会选择你。萧将军还有什么话要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你再挨顿揍。”林墨染没好气的说道。
    萧定山对林墨染是越来越有兴趣了，于是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没意思，我也没想强求，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跟你说，就算你不愿意跟着我，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嘛，跟我做朋友，总好过做敌人吧？难道你愿意我带着我的手下，整天盯着你吗？”
    “我从来都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萧将军请回吧，我不会和北国人做朋友。”林墨染说道。
    “你没有朋友？那江沐渊和陶李言算怎么回事？”萧定山不解的问道。
    “他们怎么能用朋友来形容？他们是我的兄弟，是和林墨深林墨浅一样的兄弟，要不是他们都有自己的家，我还要把他们写进我们林家的族谱呢。”林墨染笑道。
    萧定山被林墨染那一脸认真地样子逗得直发笑，笑够了以后，才说道：“你很有趣，不管能否得到你，我都认定了你这个朋友！你不是没有朋友吗？那就让我做你的第一个朋友，林墨染，你可要记住我，别等到再见面的时候，认不出我！”
    说罢，萧定山就离开了驿馆直到他走了许久，林墨染都没有弄明白，这萧定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李怀风见她不解，就冷笑道：“林墨染，你还真是厉害，来了一趟北国，就招惹回来一个追求者，现在见追不到你，就退而求其次，只想跟你做朋友，还真是痴情啊！这萧定山不是已经放弃你了吗？要不然也不会在陛下面前揭发你，怎么又突然要和你交好了？你们私底下真的没有接触过吗？”
    “从跟你见面以后，我就没离开过你的视线，难道你在怀疑我吗？真是无趣！”
    林墨染说着，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再也不想看见李怀风了。

 第345章 杀心

    才走出去没几步，就看到江沐渊和陶李言两个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想到她却要应付萧定山和李怀风，心里就窝火，不高兴的说道：“晒晒晒，让你们晒太阳！小心太子回去找你们算总账！”
    陶李言被吓了一跳，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发脾气了？于是连忙回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去救人的！就算不论功行赏，也不至于算总账吧？你被人刁难了，可不要找我出气啊！”
    “就找你出气又怎样？你咬我啊！”林墨染噘着嘴说道。
    陶李言就不服气了，很没有样子的抬腿，蹲在椅子上，说道：“你等着，早晚有咬死你的一天！不过现在这里到处都是太子的人，我捞不到好处，就先饶了你，你也要小心点，可别落在我手里了！”
    林墨染快要被气死了，冲过来就要和陶李言吵架，江沐渊怕他们两个真的打起来，于是连忙充当和事老，拦在他们中间，问道：“萧定山又找你麻烦了？我们就要走了，别节外生枝，等我们回大周以后，慢慢再找他的麻烦好了。只要不跟他们硬碰硬，我们绝对不会吃亏的，让手下们去做，不用我们亲自动手，做完了就跑，萧定山也抓不住我们的把柄，就算杀不死他，也让他烦死。”
    林墨染看了一眼一脸正经的江沐渊，又看看陶李言故意挑衅的表情，最终还是将心头的火气压了下来，跟这两个人吵架，是怎么都吵不痛快的。
    “萧定山不是去求了草原上种植的药材和种植方法吗？种植方法都是我总结出来的，我要是想从里面找出点纰漏来，很简单的。”林墨染说道。
    “丁香和沉香帮你写的吧？我去找她们，再叫川乌他们跟着一起研究，正好检验一下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学习成果。上次看他们的武功有很大的进步，但是终归还是学习的时间太短了，基础再好，没有时间进行提高，还是派不上大用场，回去以后，让木风给他们来一次集训吧，好好提高一下。”江沐渊说道。
    江沐渊真的是很会转移注意力，短短几句话，就让林墨染忘了萧定山的事情，看到她不再想着这件事了，江沐渊居然也就不再继续说了，而是静静地看着林墨染。
    最后，林墨染实在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才说道：“回到大周以后，大可不必跟太子一起去京城，找个由头，找个时机就溜了吧，犯不着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我一定不会坐以待毙，等着太子殿下来杀我。只是如果太子殿下并没有要对我下手的意思，我还是要回京，我有我的事要做，没做完的话，轻易离开不得。”江沐渊坚定地说道。
    林墨染微笑了一下，说道：“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是我跟太子说了，如果你死了，我是不会为你殉情的，我要好好活着，我还有我要保护的人，我死不得。你呀，你到时候可别连累我。”
    “是啊，你死不得，那就好好活着。我也好好活着，绝不连累你。”江沐渊平静的说道。
    李怀风在房间里，透过窗户静静地看着他们说话，不管林墨染和江沐渊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林墨染在和他们相处的时候，总是那么自然随性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从不掩饰。
    可是不管是李怀风还是萧定山，林墨染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戴着面具的，无论是嬉笑还是怒骂，从来没有袒露过半分真心。
    那天第一次和林墨染重逢，看到林墨染和江沐渊生死相依的时候，李怀风曾经动过一分杀心，想过在回到大周以后，就让这对野鸳鸯一起共赴黄泉。
    可是看到林墨染这样鲜活的样子，李怀风又有些不忍，难道就真的要让她去死吗？
    李怀风想起临出发以前，自己将坚儿托付给林夫人时，坚儿第一次见到林夫人，就不停地挥舞着双手，要让外婆抱的样子，坚儿这是在想念母亲了吗？
    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让林墨染放下防备，敞开心怀，在他面前真正的笑一次，为他笑一次？
    李怀风的脸上渐渐隐去了嫉恨的神色，常年的储君的教育，每个人都要求他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在林墨染身上，李怀风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喜怒都浮在脸上了。
    陶李言是个不太容易专注在一点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将四处乱看的眼睛收了回来，说道：“你们两个告完别了吗？告完别了，就去吃东西吧，我们在北国吃了这么久的北国美食，好想念大周的东西啊。太子殿下真是贴心，特意带了大周的厨子，我们有口福了！”
    林墨染下意识的朝李怀风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看到李怀风在朝他们这边看着，林墨染也明白，李怀风一定是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内容，现在不知道心里在怎么吃醋闹别扭呢。
    于是，林墨染笑道：“晚上我下厨吧，做几个我的拿手菜，嗯、、、吃鱼香肉丝、麻婆豆腐、锅包肉、还有、、、”
    “红烧排骨、林家招牌炖鱼。”江沐渊突然说道。
    “不带点菜的，我做什么你吃什么！”林墨染霸气的说道。
    “哦、、、”江沐渊的表情突然有些委屈。
    火药桶已经点起来了，林墨染还不想让它现在就炸了，于是转过身去，边走边说道：“戏过了，差不多就得了，咱俩什么时候这么腻味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
    江沐渊脸上的委屈之色立马就消失了，不解的说道：“我看那些热恋中的男女都是这样的，怎么，我装的不像吗？”
    “特别不像，你哪儿委屈了？明明就要得意死了！”林墨染不服气的说道。
    说着话，林墨染就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的钱袋子拿了出来，丁香一看，就连忙问道：“娘娘要干什么去？咱们可没有多少钱了，你要省着点花啊，那些下人用不着打点的，你就不要随便赏银子了！”
    “财迷！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我花个钱你也这么斤斤计较！你是在怪我不能赚钱喽？”林墨染很随意的说道。

 第346章 明韵公主来访

    两个人说着话，就又来到了驿馆门口，还没出门，就看到明韵公主突然出现在这里，正在犹豫要不要进来。
    林墨染差点撞到她，有些惊吓，连忙后退了一步，拍着胸口说道：“明韵公主怎么在这里？你是来找谁的？太子殿下和江公子、陶世子都在里面，我现在要出门，请你不要拦着我好吗？”
    “太子妃这是要出去？我听说大周的女子是不可以随意出门的，难道你不用守这个规矩吗？太子殿下竟也让你就这么出去了？”明韵公主奇怪的问道。
    林墨染微笑了一下，说道：“大周的风俗，对女子的约束还没有那么严格，不至于我出个门还要过五关斩六将，费那么大劲。这不，明韵公主不也是没带几个人就出来了吗？”
    明韵公主也尴尬的微笑了一下，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太子妃想去哪儿救尽管去好了，用不用我把我的侍卫分几个陪你出去？毕竟这里是云城，萧将军一直在打你的主意，万一他这个时候将你掳走，岂不是又要横生枝节？”
    “明韵公主这是来打探萧将军对我的态度吗？你应该去问萧将军，应该派个人到萧府去问问，萧将军今日有没有派人出来抓我的打算。”林墨染说道。
    明韵公主觉得十分头痛，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难缠？跟她说话，占不到便宜就不说了，好像要是不被她挤兑几下，占几次便宜，她就不痛快似的。
    看到这里，就连江沐渊多看不下去了，他走了过来，说道：“明韵公主来到这里就是客人，你怎么能让客人站在门口说话？李言，去请太子殿下到前厅来吧，明韵公主，请跟在下来。”
    “那太子妃呢？不知道太子妃要去哪里？是否需要有人陪同？”明韵公主问道。
    江沐渊过来的时候，明韵公主的脸色突然有些古怪，眼睛一直在江沐渊身上，就没离开过。说话的时候，明韵公主也是在看江沐渊，虽然是在问林墨染，可是林墨染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她是在和自己说话。
    林墨染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于是说道：“我们快要吃晚饭了，明韵公主要不留下一起吃吧？我要亲自下厨，感谢太子殿下亲自来接我们回家，所以现在要去买菜。明韵公主身份尊贵，是一定不会愿意去菜市场的，还是留下来和太子殿下他们说话吧。江公子，还不请公主进去？”
    “你不是太子妃吗？为什么会亲自下厨？”明韵公主不解的问道。
    林墨染抿着嘴，似笑非笑的说道：“谁让我厨艺了得呢？太子殿下和江公子都喜欢吃我做的菜，所以我只好累一点，亲自下厨了。公主殿下可以多吃一点，这样就可以多了解太子殿下和江公子一点，挺好的对吧？”
    明韵公主再次尴尬，笑道：“要不、、、我跟太子妃一起去买菜吧，你不在这里，我和他们几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该聊什么。”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就聊聊大周的风土人情，聊聊大周的男子是如何跟自己心爱的人表白的，聊聊北国的女子若是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要怎么把他俘虏回来。就好像我做的菜是整个大周都独一无二的，并且轻易不下厨，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江公子，都很难吃到我的手艺的。偏偏这两个人都是这大周嘴巴最刁的人，别人仿着我的手艺做出来的菜，他们是一定能吃出来的，并且绝不动第二筷。”林墨染笑道。
    李怀风已经在陶李言的陪同下走了出来，江沐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连忙说道：“你还去不去买菜？要不你留下陪她聊，我去买菜？”
    林墨染搞怪的笑了一下，说道：“我这就走，才不想留在这里看别国的公主呢，难道我大周没有公主吗？”
    说完，林墨染抬脚就走了。
    明韵公主愣在当场，有些惊讶，更有些不悦的说道：“难道我就这么讨厌吗？太子妃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我？”
    “公主殿下请勿怪，太子妃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她急着出门，所以才口不择言，还请公主殿下大人大量，不要理她。太子殿下已经亲自迎接了，还请公主里面请。”江沐渊恭敬地说道。
    明韵公主走了进去，就对江沐渊说道：“早就对江公子有所耳闻，现在终于有机会一见真容，是明韵的荣幸。都说太子殿下是人中龙凤，大周最优秀的皇子，未来大周在太子殿下的手里，一定能威震四海，让大周成为天下最强大的国家。现在见了江公子以后，明韵终于知道了，原来大周优秀的男儿不止太子殿下一个，太子殿下是最优秀的皇子，那江公子就是平民中最优秀的男儿了。都说大周人杰地灵，现在明韵才是真的相信了。”
    明韵公主把江沐渊和李怀风摆在了同等的高度，对李怀风是明夸实贬，一时间，三个人的心里都不太舒服，更是对明韵公主不解，她这是要干什么？
    陶李言就问道：“明韵公主一直在夸他们两个，却单单漏掉了我，不知道是我实在不值一提，还是明韵公主对我有什么意见，所以不愿意夸奖我呢？”
    “陶世子说笑了，怎么会呢？陶世子义薄云天，为了兄弟朋友，千里奔袭，来到北国救人，这种大义和胆识，是世间多少男儿所没有的？”明韵公主笑道。
    顿了一顿，明韵公主又笑道：“只是、、、陶世子生不逢时，我们都知道陶世子世间无双，但是和江公子比起来，就显得有些逊色了。”
    此话一出，三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江沐渊连忙说道：“明韵公主说笑了，陶世子的好处，你应该还没有见识到，否则绝不会口出此言。明韵公主，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云城了，不知道公主今天过来，是跟我们告别的吗？”
    “江公子急什么？这是怕陶世子不高兴，所以特意帮他解围的吗？江公子不必如此紧张，陶世子不会如此小肚鸡肠的。我听说当初太子妃在江虞镇遇险落单，后来是陶世子将她救下，带到京城？”明韵公主问道。

 第347章 一致对外

    江沐渊点点头，说道：“的确是这样。”
    得到确定，明韵公主就接着说道：“从那时候开始，太子妃就在定远侯府住了好长一段时间，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同进同出的，关系好得很。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妃就和江公子的关系日益亲近了，陶世子每天陪她吃陪她玩，却都没有得到太子妃的青睐，江公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就让太子妃对你这么用心了？”
    看到李怀风的脸色不太好看，明韵公主就连忙改口道：“是明韵不会说话了，那个时候太子妃才十岁，哪里懂得男女情爱呢？一定是江公子先对太子妃有情的。不知道太子妃当时是怎样的灵动可爱，才让江公子这样的人物，都对她一见倾心呢？”
    江沐渊其实是很讨厌明韵公主这样无事生非、挑拨离间的（明明是事实好吗），但是现在在人家的地盘，江沐渊怎么会为了这种事得罪人？
    于是，江沐渊就说道：“明韵公主说笑了，我和太子妃之间，并非明韵公主所想的那样，太子妃为人豁达开朗，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从来没有因为对方身份的高低就有任何的偏见。我和太子妃，其实只是朋友而已。”
    “就只是朋友？”明韵公主问道。
    看到明韵公主那不太相信的表情，江沐渊有些不太确定的又说道：“那要不然、、、是兄妹？”
    “兄妹？”明韵公主又问道。
    江沐渊直了直后背，无奈的说道：“那明韵公主觉得，我和太子妃应该是什么关系？难道连朋友都不能做吗？”
    明韵公主掩着嘴轻笑，说道：“江公子莫怪，之前是明韵太过疑惑，才会对你们的关系有所猜疑，现在听到江公子如此说，明韵就放心了。只是、、、不知道太子妃听到你这么说，不知道她会不会不高兴啊？因为太子妃对江公子，其实还是很不一样的，要不然她怎么会放着太子殿下这样优秀的男人不理，非要千里迢迢的俩云城找你呢？”
    李怀风克制了半天，最终还是生气了，正要对明韵公主动怒，就听到林墨染一边从外面走进来，一边说道：“明韵公主大错特错，我来云城，可不是为了江公子，而是为了我哥哥。只是后来我和哥哥分开走，一不小心被萧将军发现行迹，被他抓了，所以才不得已，和江公子相处的时间多了一点，并非明韵公主所说的那样，为情而来。难道明韵公主的兄弟姐妹遇险，你会不顾他们的死活，不去救他们吗？”
    “太子妃？你不是去买菜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明韵公主微微吃惊的问道。
    林墨染轻轻巧巧的坐在李怀风身边，说道：“买菜这种小事，让下人去做就可以了，用不着我亲自到菜市场去。我已经吩咐好了，接下来就等着他们把菜买回来就行了。刚刚我听到了明韵公主和江公子的谈话，似乎对我和江公子的关系十分关心？不知道明韵公主为何一直追问这件事？到底是对我感兴趣，还是对江公子感兴趣？要不然、、、就是故意在这里挑拨我和太子殿下的关系，让太子殿下误会我和江公子有私情，然后你好从中得利？”
    “太子妃慎言！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只是、、、我确实是在萧将军那里知道的，你和江公子情深意重啊！”明韵公主有些委屈的说道。
    “那是萧将军跟你说的吗？”林墨染凌厉的问道。
    “不是，当然不是！”明韵公主急道。
    林墨染冷笑了一下，说道：“天底下和我情深意重的人多了去了，萧将军还说跟我情深意重呢，那明韵公主说，我和萧将军是不是也有私情啊？”
    “怎么会？当然不是了！太子妃，我、、、我、、、、”
    “明韵公主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在这里挑拨离间，想让太子殿下对我和江公子的关系猜忌重重。但是我只告诉你一句话，那就是在你们北国境内，我们大周的所有人，都会团结一心，一致对外，绝对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让你们可以分化我们，明韵公主可听明白了？”林墨染问道。
    明韵公主看着林墨染那犀利的眼神，突然间就有些怕了，莫名的想起那天在宫宴之上，林墨染仅凭一己之力就将萧定山击倒在地，晕了近一个时辰才清醒，如果林墨染要对她下手，那会不会一拳就将她打死了？
    “明韵公主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怕我杀了你吗？放心，你身边的护卫那么多，我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打不过他们的，你大可不用这么防备我。”林墨染突然说道。
    明韵公主醒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刚刚想到林墨染会杀了她，竟然已经怕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这才后知后觉，心里更加慌了。
    林墨染对她冷笑了一声，安稳的靠在椅背上，说道：“太子殿下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你以为他知道我和江公子走得那么近，为何到现在还不发作，一点都不追究我们？还不是因为我们现在都在北国，不管我们之间有多少恩怨，在外人面前，我们都会放下一己之私，先把你们这些心怀叵测之人打发了，再算我们自己的账。明韵公主，其实你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等我们回到大周以后，太子殿下自然会收拾了我们，你就等着渔翁得利好了，何必急于一时，偏偏要这个时候过来，既暴露了自己，又自找没趣呢？”
    明韵公主臊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她看了一眼江沐渊，他丝毫没有要替明韵公主说话的意思，更没有辩解自己跟林墨染的关系。
    再看看李怀风，更是对林墨染的话不置可否，不否认，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明韵公主咬碎了一口白牙，强硬着心气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多言，想必太子殿下对你们之间的私情已经一清二楚了，我就不来讨人嫌了。殿下明日就要离开云城，明韵在这里先恭祝殿下一路平安了！告辞！”
    “公主殿下慢走，我就不送了！”林墨染笑道。

 第348章 和离可好？

    因为明韵公主的突然到来，林墨染也没有了兴致亲手做晚饭，所以江沐渊三人就都没有了口福，只能有什么吃什么了。
    次日一早，李怀风等明玉公主就等了一早上，好不容易等到她和刘武洲告完别了，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李怀风的队伍才出发离开云城。
    林墨染作为太子妃，自然是要和李怀风同乘一车的，但是从一上车开始，林墨染的情绪就不高，不仅板着一张脸，还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好像谁欠了她五百万一样。
    李怀风看到林墨染那张棺材脸，就不悦的说道：“怎么，这么不愿意和我同坐一车吗？”
    “不是，只是知道自己回去以后恐怕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提前做一下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被一刀斩了，还不明所以，大喊冤枉呢。”林墨染说道。
    “你何苦这样说？你明知道我是不忍心杀你的，否则又怎么会这么多天了都不发落你？”李怀风心痛的说道。
    “那太子殿下就权当做，我厌倦了和殿下虚情假意，所以不打算装了行了吧？明明不喜欢你，却要装作和你很恩爱的样子，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林墨染嘟着嘴说道。
    “你！”
    李怀风最终还是没有发作起来，与其看着林墨染为了活命而讨好自己，他宁愿看到林墨染的真情实感。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完全不需要伪装。
    李怀风放缓了语气，耐心的说道：“至少在我们到达京城以前，你还是收敛一点吧，不要闹得太过火，让外人看了笑话，难道你愿意让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对我们指手画脚吗？到了京城以后，我们先向父皇交了差，剩下的事我们关起门来慢慢说，不管你想怎么样，我都会成全你，这样可好？”
    “哦？是吗？”林墨染睨着眼睛问道。
    “那是当然，我向来是说话算数的。”李怀风认真的说道。
    林墨染微笑了一下，说道：“我也不是不知道好歹，就不为难殿下了，要不这样吧，太子殿下让我跟你和离可好？只要让我离开东宫，我就把长生不老药的配方给你，让你跟陛下交差，我也好重获自由，殿下以为如何？”
    李怀风的脸色快要黑透了，他压低了怒意说道：“你以为我在乎的真的只有那张药方吗？你就不觉得，其实我更在乎你吗！”
    林墨染沉吟了一下，说道：“是哦！我在药房研究了那么久，想必长生不老药里面都需要什么药材，殿下心中应该有数了，恐怕是用不着我来告诉你药方是什么了。你在乎我啊？可是我的心不在你这里，就算你对我再好，我还是不喜欢你的。殿下，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好吗？就这么拖着我，两个人相对两相厌，有意思吗？”
    “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你说你不喜欢我，那我就让你喜欢上我。不论如何，你现在都已经是太子妃了，我近水楼台先得月，比江沐渊多占一份先机，对吗？”李怀风冷笑道。
    林墨染的肺快要气炸了，干脆不再理他，把脸转到另一边，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走了半个月以后，队伍就要离开北国了，明玉公主眼看着就要离开北国，离开家乡，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想起刘武洲问她的话，明玉公主突然有些明白父皇的意思了，这一走，自己恐怕很难再回来了。
    想到这里，明玉公主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和亲使团的主官是明玉公主的亲舅舅，名叫吴天明，他看到明玉公主的样子，就说道：“现在觉得和亲不是一件好事了？可是现在已经晚了，你必须要去大周，并且一定要得到太子殿下的喜爱，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才能在大周做出一番事业来，你明白吗？”
    “舅舅多虑了，我只是觉得，从今以后就再也看不到父皇了，所以才觉得伤感。但是这大周，我是一定要去的，我有我想要的人，我不能放弃。”明玉公主说道。
    吴天明微笑了一下，说道：“你有自己的目标，这很好，既然如此，你就要努力去达成，千万不能退缩！”
    “舅舅，到了大周以后，你会帮我吗？”明玉公主问道。
    “那是当然！陛下特意让我担任使团的主官，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在大周尽力替你周旋，帮你成事。玉儿，你对那个李怀风有把握吗？要是不能拿下他，那我们还去大周干什么？其他皇子对我们来说，可一点用处都没有，我们要的就只有大周的太子殿下！”吴天明说道。
    明玉公主点了点头，说道：“舅舅放心吧，太子殿下和林墨染早就貌合神离了，我从他们中间插进去，实在是太容易了。况且舅舅就不能从另一个方面想吗？我们要的只是太子殿下，可是这个太子的头衔，可是谁都可以得到的。如果李怀风真的那么冥顽不灵，我们让大周换一个太子不就好了？”
    吴天明满意的笑了一下，说道：“不愧是我的好外甥！玉儿放心，我会全力帮你的！今天晚上我们会在野外宿营，我去安排一下，我们来个篝火晚会，大家一起热闹热闹，顺便，你也好好表现一下，争取在李怀风那里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让他对你多用一点心，这样对你更有利。”
    “好，那就全靠舅舅安排了！”明玉公主说道。
    吃好饭以后，林墨染就准备上马车，无意间瞥到明玉公主和吴天明在说话，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暧昧，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不一会儿，李怀风也上车了，林墨染突然说道：“今天晚上我们是要露营吗？”
    “是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今天的安排了吗？有什么问题吗？”李怀风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野外露营的话，安保工作就要安排的特别周密。你的随从和明玉公主的护卫队虽然都是个中好手，但是也要提防有像我这样身手特别了得的人搞突袭，那些人挡不住的。”林墨染说道。
    “那你想怎么做？”李怀风似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第349章 女人的直觉

    果不其然，林墨染说道：“江公子是老庆国公的后裔，娇生惯养的，不太适合给太子殿下守夜当保镖。但是他身边的木风和柴胡却都是高手，身手不在我之下，今天晚上我们停车扎营以后，就让他们两个保护殿下吧，以免有人对殿下下手。”
    李怀风奇怪的问道：“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打算？”
    “没什么，只是觉得野外不太安全，说是保护你，但是其实也是在变相的保护我，这对我是好事。”林墨染笑道。
    只是看到明玉公主和她的舅舅说话，还不能断定明玉公主在筹划什么阴谋诡计，说出来的话，只会被人当成自己的嫉妒。林墨染没有把握会让人相信她的直觉，所以决定什么都不说。
    但是当他们停车以后，林墨染跟江沐渊说，要借用木风跟柴胡的时候，江沐渊几乎想都没想，更没有怀疑的问道：“是不是明玉公主要做什么了？她总不至于要对太子殿下动手吧？就算要做什么，可能也只是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如果仅仅是引起殿下的注意，那就当我是多心了，小心无大错，先这么安排吧，有没有直言说明玉公主怎么样，大家都没有撕破脸，她难道还能管得着我多加两个侍卫吗？”林墨染笑道。
    李怀风这才后知后觉，有些惊讶，又有些不满的问道：“你在担心明玉公主对我做什么？中午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一点猜测而已，完全没有证据，说出来干什么？惹人嫌吗？要是说了，难免有人要说我小肚鸡肠，干嘛要给自己添堵？”林墨染说道。
    “你会在意人家说你什么吗？你要是真的在意的话，你就不会做出那么多惊天动地、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李怀风调笑道。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李怀风一说出口以后，林墨染和江沐渊就都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着他，一言不语。
    李怀风一愣，有些紧张的问道：“我说错话了，其实、、、墨染是个很好的人。”
    “我的确是伤天害理了，而且还天理难容，所以太子殿下还打算采用我的意见，增加两个侍卫吗？”林墨染问道。
    “你说增加就增加吧，我没有意见。墨染，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既然这样，那就从现在开始吧，殿下不管去哪里，都要带着木风和柴胡，出恭也要带着，行吗？”林墨染问道。
    “好，你说带着就带着。”李怀风不安的说道。
    没一会儿，吴天明就过来说道：“你们都在啊？陶世子怎么不在这里啊？干什么去了？”
    “出恭去了，吴大人有事吗？”李怀风问道。
    吴天明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很快就要离开北国了，再往前走，我们住宿的地方就都是驿馆，都不太方便。所以今天晚上，我们打算搞一个篝火晚会，篝火和烤肉，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太子殿下赏脸，去凑个热闹吧？”
    “篝火晚会？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吗？”李怀风问道。
    “就我们这几个人，能有什么新鲜的？不过是大家唱唱歌，跳跳舞，一起热闹热闹，疏解一下离乡之情。尤其是明玉公主，她这一去，有生之年都很难再回来了，为了让她有一个难忘的夜晚，所以我特意安排了这场篝火晚会，太子殿下有兴趣吗？”吴天明说道。
    李怀风看了看林墨染，又看了看江沐渊，见他们都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他就说道：“那好，那我们正好看一看，北国的篝火有什么特别的。”
    “那好，那本官现在就去准备一下，太子殿下请稍后！”吴天明笑道。
    吴天明走了以后，林墨染就说道：“今天晚上我会和你分开坐，如果殿下不介意的话，我还会和江公子、陶世子坐在一起，殿下也尽可以放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还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但是殿下应该能想得到，我不坐在你身旁，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又是你女人的直觉？”李怀风问道。
    林墨染默认了。
    李怀风静静地看了她三秒钟，说道：“好，我今天晚上不会约束你。”
    江沐渊适时地问道：“明玉公主到底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想看她的热闹？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要是早说的话，我或许还可以给他们添把火。”
    “添什么火？今天晚上的篝火已经够亮了，再多一把火的话，我怕会烧到自己。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看到明玉公主和吴大人在一起说话，瞧着他们的表情不是那么顺眼，觉得他们在密谋什么，所以就提前防备一下而已。我等无名小辈自然是不值得人惦记的，但是太子殿下身在北国，还是不要出任何意外的好，江公子，我们的安全，还请公子多费心。”林墨染微笑着说道。
    江沐渊微笑了一下，转头对李怀风说道：“纵然她是被逼无奈才嫁给你，心里不知道有多恨你呢，但是她毕竟是大周人，心还是向着我们的。她就算再讨厌你，却没想过要你死，照我看，她还是没有那么恨你的，毕竟墨染那种有仇必报的性子，她若是真恨透了一个人，非得让他死的很惨才行。”
    林墨染淡淡的说了一句：“他只是在我这件事上做的不地道而已，但是从治国之道上，太子殿下还是个合格的储君的。”
    “有时候我真的宁愿你不是大周人，这样的话，就算你杀了他也无所谓，对你的国家，你的百姓没有任何影响，这样才能出了你心里的那口气。这口气你憋了这么久，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吐出来？”江沐渊有些心疼的问道。
    “今天如果是萧将军站在这里，我也未必会愿意杀了他，因为如果那样的话，北国的百姓就少了一位保护神，大周的铁骑，也会踏平北国的土地，杀光北国的百姓，让北国民不聊生。”林墨染十分出人意料的说道。

 第350章 篝火之舞

    李怀风第一次听到林墨染说这种话，感到十分新奇，问道：“真是看不懂你，明明杀个人对你来说就像杀鸡一样，你从不眨眼的，却时常像个心怀天下的观世音菩萨，你到底是个慈悲心肠，还是个铁石心肠？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你应该去问问江公子啊，他何时看过我滥杀无辜？何时看过我无缘无故的杀人？我手上可曾有过不该死的冤魂？我可曾因私人恩怨，就主动杀人？如果我是个滥杀无辜的人，那现在死在我手里的人，起码也应该包括太子殿下和萧定山。”林墨染微笑道。
    李怀风莫名的感觉后背一凉，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江沐渊说道：“好了，你吓唬他干什么？篝火升起来了，我们过去看看吧，别站在这里了。”
    “好，我们走了，明玉公主才有机会接近太子殿下，我们多给他们制造点机会好了。陶李言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走，我们去看看他在干什么？”林墨染笑道。
    草原上的人们都能歌善舞，篝火升起来以后，所有闲着的人就都围在篝火周围，唱歌跳舞，好不热闹。
    林墨染本来对这种晚会没什么兴趣的，但是看到他们载歌载舞的，突然就觉得这样的人生才够畅快，如果可以一直这么欢乐的话，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于是，林墨染就说什么都坐不住了，拦都拦不住的融入到跳舞的队伍当中。林墨染虽然不会跳他们的舞蹈，但是学了一下以后，就很快学会了。
    林墨染的身形比去年又长高了一点，又兼生了孩子以后，身材也变好了，该长肉的地方，都长了不少的肉，可是腰身却无一丝赘肉，这源于她刻意的保养和锻炼。
    林墨染早就听说，女子怀了孩子以后，身材都会走形，林墨染不想变得和那些女人一样，所以时时注意，一口都不肯多吃，一步都不肯少走，这才保住了她那姣好的身材，竟然一丝都没有走样，甚至比以前更好了。
    可是这身材放在这群因常年劳作，导致身材有些粗壮的草原男女中间，竟成了最美妙的身影。
    林墨染才跳了没一会儿，就成了全场的焦点，所有人关注的所在。
    吴天明看到林墨染以后，就忍不住说道：“我要是年轻二十岁，一定要抢先下手，将她抢回来不可，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绝色美人！”
    陶李言嗤笑一声，说道：“就算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不可能抢到她的，你没看到她身边，还环绕着我们三个，还有萧将军，我们四个竞争者吗？”
    “你们四个？我看啊，你们四个也不算最好的。太子妃这样的人物，尔等凡夫俗子，谁都配不上啊！”吴天明感叹道。
    明玉公主已经换上了一件华服，真准备为李怀风献舞，一出来就看到林墨染在人群中间，像一只美丽的仙鹤一样亭亭玉立，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就连明玉公主这样骄傲的女人，看到林墨染的舞姿的时候都被她吸引了。再想到林墨染那张本就迷倒众生的脸，明玉公主愤恨的瞪着她，心里一把熊熊燃烧的妒火，怎么都无法熄灭。
    再看李怀风，他已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墨染身上，这下明玉公主就更难受了。
    明玉公主不想看着林墨染一个人独出风头，于是也来到篝火中间，将自己最好的舞姿都展示了出来。
    如果没有林墨染作比较的话，那明玉公主的确是这草原上最美的蝴蝶，那翩翩的舞姿的确是这世上最美的。
    但是明玉公主很不巧，她来晚了一步，已经有一个林墨染珠玉在前，她再来跳舞的话，反而有一种攀比的意思，而且就算攀比，也完全没有比得过林墨染。
    一曲悠扬的二胡独奏以后，场上安静了下来，林墨染跳的酣畅淋漓，连连过来拉着丁香和沉香，说道：“你们跟我一起跳好不好？真的好开心啊！我感觉我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丁香和沉香抹不开脸面，怎么都不肯下场，林墨染不高兴的朝她们做了个鬼脸，顺手就将江沐渊和陶李言都拉进了人群中，音乐响起的时候，林墨染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李怀风和明玉公主。
    明玉公主已经来到了李怀风的面前，有些忐忑的问道：“太子殿下，你看到我的舞蹈了吗？云城的人都说，我的舞姿是北国最美的，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李怀风十分客气的说道：“明玉公主的舞蹈的确很美，但是很不凑巧，本宫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看太子妃，并没有过多关注你，让公主失望了，是本宫的疏忽。”
    明玉公主有些失望，于是噘着嘴说道：“太子殿下眼里就只有林墨染吗？但是你看，现在林墨染已经拉着她的情郎一起跳舞去了。太子殿下，我们也一起跳舞好吗？我们草原上的舞蹈，一定要很多人一起跳才有意思，你看这舞蹈也没什么难度，你一定会跳的，难道殿下不想热闹一下吗？”
    “可是我一个男子，怎么能跳舞呢？这在我们大周，可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李怀风为难的说道。
    “可是你看江公子和陶世子也在跳舞啊！他们都没有觉得难为情呢！”明玉公主兴奋地说道。
    李怀风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能接受，但是耐不住明玉公主的软磨硬泡，更是看到林墨染跟江沐渊、陶李言三人跳得十分开心，有些嫉妒眼红，所以，李怀风最终还是被明玉公主拉进了人群。
    林墨染完全玩嗨了，根本就不知道李怀风在哪里，更不知道他是在和谁跳舞。一直到这一支曲子结束以后，林墨染停下来休息，才看到明玉公主在努力地往李怀风怀里凑，可是李怀风却非常排斥她，根本就不为所动，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就退到了人群边缘，又退了两步，就被人挡住，看的不太清了。
    林墨染捕捉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于是连忙拉了江沐渊和陶李言，朝李怀风的方向追了过去。篝火周围的人群一直在热热闹闹的玩笑着，根本就没有人注意他们三五个人的去向，这正好给了林墨染等人机会。

 第351章 意乱情迷

    幸运的是，明玉公主也怕离开人群太远，会遇到危险，所以并没有离开营地范围之内，只是找了个没人的帐篷，拉着李怀风钻了进去。
    林墨染怕火光将他们三人的身影映在帐篷上，所以远远地就绕道走，绕到了帐篷背光的一面，这样既不会映出影子，又可以偷听到他们说话。
    陶李言既兴奋又害怕，虽然很想过去，但是却有些心虚的小声说道：“这可是太子殿下啊，我们过去偷听，不太好吧？万一被发现的话，他们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啊？”
    “怎么可能呢？到时候不过是太子殿下又添新欢而已，你就不要太紧张了。现在不要再说话了，快听听他们都说了什么！嘘！”林墨染兴奋地说道。
    三个人小心的来到帐篷背后，还没有停下来，就听到明玉公主那娇滴滴的，嫩的快要滴出水来的声音，饱含春情的说道：“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我每日没夜都在想你？自从那天在大殿上见到你，我就再也忘不掉你，殿下，你为何不肯接受我？难道我哪里比不上太子妃吗？”
    看着帐篷里，透过微弱光芒而映出来的，明玉公主那娇柔的身形，林墨染就忍不住做了一个鬼脸，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和我比？
    这个念头还没有消失，就看到李怀风后退一步，说道：“不，公主殿下，你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墨染她是我的太子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不起她的。”
    “可是这和你接受我并不矛盾啊！难道你就不可以同时接受我们两个吗？我可以和她和平共处的！”明玉公主天真的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情愿做侧妃？”李怀风问道。
    明玉公主的脸色一僵，她怎么可能愿意做妾？她身份尊贵，应该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但是明玉公主知道，现在李怀风还不愿意将林墨染废黜，就算明知道林墨染和江沐渊有私情，但是在面对明玉公主的时候，他们还是会联合起来。明玉公主想要分化他们，得到太子妃的位置，还需要好好筹谋一下。
    想到这里，明玉公主就微笑了一下，说到哦：“只要能和殿下在一起，明玉做什么都可以。如果殿下说什么都不肯废弃太子妃，那明玉愿意委曲求全，对太子妃伏低做小，又有何妨？只要殿下心里有我，明玉就十分高兴了！”
    李怀风许久没有说话，他在权衡利弊，在考虑如果接受明玉公主的话，会给大周带来多少利益，会对北国起到多少制衡作用，如果能让明玉公主对自己死心塌地的话，会不会得到来自北国的更多的利益？
    最后要考虑的，才是林墨染会怎么想？如果把这两个人都留在东宫，林墨染会不会因妒生恨，伤害明玉公主？
    毕竟明玉公主是联姻来的，如果她出事了，北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举兵犯境，向大周要一个说法，这样一来，两国联姻的原本目的就全都达不到了。
    但是先前，林墨染曾经说过，她并不在意明玉公主是否嫁进东宫，甚至不在意李怀风对她有多少宠爱。
    李怀风感到庆幸的同时，也觉得有些恨意，为什么？为什么林墨染对他那么不在意？连自己丈夫的宠爱都可以随意分给别人？难道他就真的不如江沐渊吗？
    想到林墨染自从和自己重逢以后的种种冷淡态度，再看到眼前明玉公主的温柔可人，眼底的影子满满的全都是他，李怀风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悸动，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是真心倾慕自己的。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宁愿选择一个倾慕自己的人，这样自己才不会觉得那么累，不会像在讨好林墨染的时候，那么的心累。
    不经意间，明玉公主已经攀附上了李怀风的身体，整个人都贴在李怀风的身上，明玉公主身上的香气萦绕在李怀风的鼻尖，让李怀风的心底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和明玉公主更加亲近。
    看到这里，江沐渊终于看不下去了，连忙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在这里看人家卿卿我我，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美景啊！咱们再看一会儿再走，起码也要看到他们两个真的做了那事儿，我们也好抓住他的把柄，以后好好敲他一笔啊！”陶李言连忙说道。
    江沐渊一阵无语，连连摇头，将陶李言拎到了远处，说道：“你不要这么无耻好吗？窥探他人的隐私，这可不是君子的所作所为！”
    “好啦好啦，不看就不看呗，诶，墨染呢？她到哪儿去了？”陶李言突然说道。
    江沐渊只顾着和陶李言说话，却忘了林墨染也在一旁，连忙去找她，可是在李怀风所在的帐篷附近，找了两圈都没有找到林墨染的影子，江沐渊就有些慌了，这里可是荒郊野外，万一林墨染遇到什么危险的话，那可怎么办？
    陶李言也在找林墨染，毕竟那可是他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呀！
    可是找了一圈以后都没有发现林墨染的影子，江沐渊也没有注意到他，陶李言就想开个小差，再去看看李怀风和明玉公主怎么样了。
    然而刚走到李怀风帐篷的附近，他就看到里面的影子似乎有些不对劲，人呢？仔细一听，里面好像也没有声音，难道里面的人出去了？该不会是发现他们偷听偷看，所以就跑了吧？
    陶李言心中疑惑，就回到了篝火附近，果然看到李怀风和明玉公主已经回到了座位上，两个人的座位原本不是挨着的，但是现在却挨在了一起。很明显，刚刚他们在帐篷里，已经基本达成了一致，现在已经形成统一战线了。
    再看林墨染，她现在坐在江沐渊的位子上，正细细的品着美酒，看着场中的草原男女载歌载舞，似乎还很享受。
    江沐渊终于想起要回到篝火中间看看，一回来就看到林墨染好好的坐在那里，正要过去说话，就被陶李言拉住了，他充满八卦意味的说道：“别急着过去，再看看。当着墨染的面，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秀恩爱，太子殿下也不怕人说闲话！”

 第352章 但愿人长久

    可是让陶李言没有想到的是，李怀风还真敢当着林墨染的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秀恩爱，他和明玉公主两个人起初还规规矩矩的各吃各的，但是没一会儿，明玉公主给李怀风喂一块肉的时候，李怀风竟然吃了。
    明玉公主十分高兴，于是又给李怀风倒了一杯酒，亲手喂给他，李怀风也喝了！
    而林墨染呢，此时正静静地看着李怀风和明玉公主，似笑非笑，而且仅仅是似笑非笑而已，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江沐渊实在是忍不住了，走到林墨染身边坐下，问道：“他们两个当着你的面就敢这样，要是在没人的地方，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礼仪的事，你就这样忍了？”
    林墨染毫不在乎的说道：“在李怀风的心里，说不定我跟你已经做了不少不合规矩的事了，他这样的动作，在我们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或许，李怀风当着我的面这样做，就是为了向我示威，又或者是故意刺激我的吧？”
    “太子殿下会如此幼稚，和一个异国公主如此亲密，就是为了故意气你？”江沐渊不太相信的问道。
    “谁知道呢？”林墨染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到李怀风和明玉公主碰了一杯以后，林墨染也举起酒杯，和江沐渊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这时候篝火晚会到达了一个高潮，一对对青年男女欢歌笑语过后，不知为何都一起高呼了一声，声音许久都没有停歇。
    一个草原姑娘来到明玉公主面前，笑道：“公主殿下，为我们唱一首歌吧！你看今天晚上的气氛多好啊！”
    明玉公主显然也十分开心，于是就痛痛快快的站了起来，走到人群中间，笑靥如花的用北国特有的语言唱了一首草原上的歌。林墨染听不懂这种语言，但是从明玉公主的神态中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首姑娘送给情郎的歌。
    明玉公主的歌声才响起第一句，就有草原上的乐师奏起了相应的乐曲，明玉公主跟随着音乐声，眼睛紧紧地看着李怀风，温柔款款的唱出了一首十分悦耳动听的草原之歌。
    整个草原上都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认真的听着明玉公主唱歌，通过这清澈干净的歌声，似乎每个人都想到了自己的情郎阿妹，开始怀念自己心上的人儿了。
    林墨染也沉迷在这歌声中，想到了自己和江沐渊的初见、初识，想到了和他相处的一幕幕，想到了曾经拥有过的，闪亮的日子。
    一曲终了，明玉公主无疑吸引到了所有人的关注，也包括李怀风的。
    此时的李怀风，正紧紧的看着明玉公主，似乎要把她装进自己的眼睛里，一辈子都不放开。明玉公主显然十分受用，整个人都散发出恋爱的甜腻味道。
    达到了自己预期的目的，明玉公主不忘朝林墨染投来一个胜利的眼神，自己得意的同时，也不能让林墨染太好过了！
    林墨染收到了那个眼神，却并没有动气，而是十分坦然的举起了酒杯，隔空敬了明玉公主一杯，将酒一饮而尽以后，还不忘朝她展示一下空酒杯，充分的说明了自己的真情实意。
    没有气到林墨染，这让明玉公主十分不爽，于是她就说道：“都说太子妃是师从天水宫，一身的本领，无人能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太子妃娘娘，今天的篝火晚会十分热闹，大家也都玩得十分高兴，本公主也忍不住献歌一曲，以助大家的兴。不知道太子妃是否也可以为大家唱一首歌呢？”
    林墨染本不想唱歌的，但是明玉公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林墨染如果不唱，难堪的反而是自己。
    看着其他人关注的目光，又看到李怀风充满期盼的眼神，林墨染觉得，要不然还是唱一首吧。
    只是林墨染不喜欢这里的歌曲，所以就从脑袋里搜索了一首自己前世的歌，邓丽君唱的《但愿人长久》，管他应不应景，自己高兴了就就好。
    因为这里的人都不会这首曲子，林墨染只好拿过一把筝，自弹自唱了一手，从第一小段完整的筝曲弹出来开始，众人就知道，这不是一首简单的曲子。
    直到林墨染的第一句唱词出来，众人又是一惊，这词儿写的，真是绝了！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首词是苏轼大大写给他弟弟的，字词之间本就充满了思念之情，又有思而不得的伤感之意。
    只是这种思而不得的伤感，却不是情侣之间爱而不得的悲惨，苏轼大大和苏辙大大之间，本就有剪不断的兄弟亲情，就算一辈子不相见，他们也会互相想念，并且祝福对方人生美满。
    林墨染对江沐渊的感情，正是如此。
    江沐渊亦然。
    一曲终了，其他人都沉浸在乐曲之中，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然都有一种浓浓的思念神色。
    只有江沐渊，很快就从乐曲中走了出来，举起酒杯，豪气万千的说道：“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来，我们共饮一杯，祝愿我们所有心系之人，都能千里共婵娟！”
    “你的祝愿未免也太随便了一些，不如改成：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林墨染补充道。
    江沐渊早已喝了杯中酒，意外的说道：“从前只觉得你贪玩胡闹，没想到你还有如此伤春悲秋的性子？什么时候学会吟诗作对了？我们不在的那几年，你的日子过得是有多悲苦啊？居然有了这种想法？”
    “人嘛，总会有那么一时半刻，心思重一点的。我五年未归家，未见老熟人，总会有那么些时候，会很想你们的。”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江沐渊静静地看着林墨染，知道她此时绝对没有什么伤感之意的，只是不知为何会说出这种话来。
    “装不来深沉，就别装了，今天这种欢快的气氛，都被你的歌弄得低沉了起来。就没有欢快点的歌吗？”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还真就没有那么伤感，听到江沐渊的话，就连忙说道：“有啊！只是就没有这么诗情画意了，俗的很，你要听吗？”
    还未等江沐渊点头，林墨染就又走到了篝火旁边，从乐师手里拿来一只手鼓，敲敲打打的就唱了起来。

 第353章 本公主不需要施舍！

    一首欢快的歌曲轻巧的从林墨染的口中流淌出来，带着浓浓的草原味道，林墨染边唱边跳，带动着所有围在篝火旁边的都跟着一起跳了起来。
    一首歌终了，众人还不肯停下，纷纷请求林墨染再来一遍。因为这首歌的节奏简单，歌词朗朗上口，很快，所有人就都学会了，跟着一起唱了起来，晚会现场的气氛又一次达到了高潮。
    这一次结束以后，林墨染换了一首歌，依旧充满了异域风情，可是却和草原上的民歌的感觉很不同，很有一种西域的味道。
    林墨染连唱了三首歌，才因为口渴而停了下来，三杯酒下肚，林墨染的脸色更加红了起来，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那样明艳动人，惹人怜爱。
    每个人对林墨染都十分喜爱，对她说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语气轻快又甜腻。以前对林墨染有意见的人，因为今天这短短一个晚上时间的相处，也开始对林墨染改观了。
    除去对一些事情的观点不同，立场不同，在毫无分歧的时候，林墨染还是个很好相处的人，甚至还是个爽朗大方、很会为他人着想的人。
    很多人的心里，都在暗暗开始对林墨染有了一个新的评价，她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上得了战场，玩得转歌舞。
    听说林墨染还擅厨艺，会治病，很多人开始回想起，当初陛下非要让太子殿下娶她，就是因为林墨染会炼制长生不老药。
    而且林墨染还长得那么美，怪不得那么多男人都对她鞍前马后、前赴后继、前呼后拥的，那是因为林墨染有那个本钱，值得男人们对她下本钱啊！
    明玉公主开始明白，为什么李怀风对林墨染那么死心塌地了，她开始怀疑，如果刚才不是因为听到有人靠近的动静，可能李怀风也不会和她亲近，因为他还想着林墨染。
    明玉公主走到了林墨染跟前坐下，向她敬了一杯酒以后，说道：“你唱的歌很好听，跳的舞也好看，你长得也美，怪不得那么多男人都喜欢你。起初，你还是赛半仙的脸的时候，我觉得你的相貌很普通，不明白为什么太子殿下对你那么忠诚。现在我明白了，你那么好，的确很吸引男人。”
    “我很吸引男人，同时也很容易招来女人的嫉妒。明玉公主，你说我说的对吗？”林墨染笑问道。
    明玉公主的脸色一白，但还是承认道：“我的确嫉妒你，因为我想得到太子殿下，我还想得到太子妃的位置，太子妃娘娘，你能成全我吗？”
    “这话跟太子殿下和陛下去说吧，我做不得住的。”林墨染想都不想就说道。
    “可是你不是说过，你会成为我的障碍吗？”明玉公主不解的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是因为急着离开北国，所以不得不跟太子殿下统一战线，统一口径。但是现在，我们马上就要离开北国了，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你想得到太子妃之位，那我就让给你好了，你想要太子殿下，我也让给你。”林墨染笑道。
    林墨染的话明明是在成全她，可是明玉公主听着，却总是觉得不自在，什么叫林墨染让给她？难道她堂堂北国明玉公主，竟然还需要一个平民出身的林墨染施舍吗？！
    明玉公主冷哼一声，站起来道：“哼，我用不着你的施舍，我想得到什么，我会凭自己的本事得到！林墨染，我们走着瞧！”
    看着明玉公主气鼓鼓的朝李怀风走去，林墨染就有些不明白了，她奇怪的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明玉公主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她不就是想当太子妃吗？我让她当，难道她还不高兴了？”
    江沐渊忍着笑，端着酒杯说道：“如果有人跟你说，我或李怀风，都是她不想要、不稀罕要的东西，现在都给你了，你应该也不会高兴吧？明明是一件很大度的事，可是为什么由别人说出来，就总像是别人不要的破烂，被你捡了去呢？”
    林墨染这才觉出自己的话又得罪人了，于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其实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的，我是真的想成全他们的。既然在一起那么难受，为什么不分开呢？为何要折磨自己呢？”
    “想要摆脱太子妃这个身份，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就算陛下废黜了你的太子妃名号，贬为庶人，可是你还得居住在皇宫后面的长街冷巷里度过余生。要想彻底的离开皇宫，恐怕还要死一次才行，墨染，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危险了，你可要想好了再实施。”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惊讶的看着江沐渊，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想过这个计划了？所以才会如此顺畅的说出来？”
    江沐渊十分大方的点头承认，说道：“陛下为你和李怀风定下婚期以后，我就在做此打算，给你吃了假死药，然后从皇家陵园里偷出来，从此改名换姓，重新做人。可是后来怕连累家人，就没敢真的实施，总想着，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吧？再后来，我没有想到你在东宫的日子居然过得很舒服，甚至还怀了孩子，李怀风很照顾你，对你视若珍宝，我想，你或许不会愿意离开东宫吧？”
    林墨染沉默了一下，突然觉得这可能是个好办法，如果自己死了，李怀风就不会再追究自己的过错了吧？
    可是马上，林墨染就觉得自己是魔怔了，怎么会用这么愚蠢的办法呢？只要人还活着，就会留下蛛丝马迹，总会让李怀风找到自己的。何况李坚还在东宫，林墨染怎么能让她的坚儿一个人留在那里呢？
    这样想着，林墨染就不敢再看江沐渊，只是说道：“其实我想离开东宫的，只是、、、”
    顿了顿，林墨染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说道：“如果明玉公主能够得到陛下和太子的青睐和认可，执意要让她当太子妃的话，我很乐意，但是我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让出本应属于我的太子妃之位，到时候我尽可以和他们谈条件，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江公子，到时候你可就有好戏看了。”

 第354章 直呼大名

    江沐渊知道，林墨染的肚子里又憋着坏水了，恐怕到时候，就不是放她平安离开东宫那么简单了。江沐渊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如果林墨染闹得太过分的话，他要不要阻止一下呢？
    如果不阻止的话，林墨染闹得太过，总归是对她自己没有好处，李怀风到底是太子，皇家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如果李昀打定主意要让他们死，林墨染是逃不过的。
    可是如果阻止的话，想到自己和林墨染无端被迫分开的这一年，他承受了多少思念之情？本来应该是他的妻子，现在却成了李怀风的太子妃，江沐渊又该如何甘心？如果从这一条上理论的话，江沐渊没有煽风点火，添砖加瓦，已经是很给李家父子的面子了。
    江沐渊只能暗暗祈祷，希望林墨染只要稍加惩戒就好了，千万不要赔上自己的小命啊！
    异常热闹非凡的篝火晚会结束了，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明玉公主和李怀风算是正式搭上了线，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就差一个世纪，能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了。
    林墨染是很愿意看到他们两个有私情的，最好两个人的感情能突飞猛进，达到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最好李怀风还能为了明玉公主，不让她受委屈，就非要给她一个名分，让她做太子妃，将自己赶下台，这样林墨染才能拿捏着这个把柄，让李昀给她一个离开皇宫的机会。
    因为这个，林墨染回到中间的大帐的时候，心情是十分愉悦的。
    但是李怀风看到她那么高兴，就有些不太高兴了，不冷不热的问道：“怎么，你今晚玩儿的很开心？就那么喜欢和江沐渊在一起？难得我不缠着你，你是不是恨不得以后都看不到我？”
    林墨染本以为李怀风应该是很开心的，但是没想到此时他竟然如此生气，于是说道：“好像就我自己开心了，你就不开心了一样！难道我唱歌不好听吗？我跳舞不好看吗？与民同乐不好吗？你说我喜欢和江沐渊在一起，那你就不喜欢和明玉公主在一起吗？难道明玉公主给你唱的情歌不好听吗？明玉公主的舞不好看吗？明玉公主不温柔美丽吗？大家都只是玩玩而已，太子殿下何必那么认真？”
    说着说着，林墨染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我还要问太子殿下呢，今天我说明玉公主跟吴大人有问题，说不定在密谋什么，今天晚上你可察觉明玉公主有什么异动吗？唔、、她应该不太会当众对你动手，或许会在你的饮食里下毒，又或者把你带到偏僻处，对你做了什么。我当时在篝火旁玩得太开心了，就没顾得上看你，明玉公主到底做什么了？”
    跟踪偷窥这种事，林墨染是打死也不能说出来的！
    李怀风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得通红，幸好帐内的光线不算太亮，让李怀风稍稍缓解了一点尴尬。
    “那个、、、没什么，明玉她什么都没有做，我们、、、我们就是说了几句话！”李怀风十分心虚的说道。
    帐内的光线虽然不太好，但是林墨染也不是瞎子，李怀风这副早恋被家长抓包的样子，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当时林墨染就在那个昏暗的帐篷外面，将他们的谈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当他们发现外面有人偷听的时候，决定提前回去，临分开的时候，李怀风跟明玉公主分明说的是，他们要再找机会见面的。
    林墨染决定不追根究底，再给他们一个私会的机会。
    “就说了几句话？那明玉公主的胆子也忒小了，如果是我的话，难得我和别人玩的开心，没空盯着你，就一定会抓住机会，将你一举拿下。如果是我，甚至以身相许都说不定哦！”林墨染笑道。
    李怀风初闻此言，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怒道：“林墨染，你竟然如此恬不知耻！竟然还敢说出以身相许这种话来！难不成，你曾经做过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我做没做过，你难道不知道吗？当初嫁给你的时候，宫里的老嬷嬷验身的时候有多严格，你难道不知道吗？李怀风，你可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容不得你这样污蔑！”林墨染怒道。
    这是林墨染第一次直呼李怀风的大名，却是在这种极怒的情况下，李怀风突然有一种心跳骤停的感觉，难不成林墨染真的动怒了？生他的气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气急了，所以一时口不择言，墨染，你别生气！”李怀风赶紧解释道。
    林墨染还是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于是转身拿起自己的披风，说道：“我纵然有那么几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男性知己，但是我敢说我林墨染行的端坐的正，从未做过任何逾距的事情。太子殿下既然如此疑心于我，那我也没办法辩白，太子殿下嫌弃我不干不净，那我就离你远点，免得污了太子殿下的眼睛！”
    说着，林墨染就冲出了大帐，转身进了沉香和丁香的帐子，无论李怀风怎么叫她，林墨染都不准他进来。
    许是动静闹得太大，营地里好多人都走了出来，看着李怀风在那里叫人，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这等丑事，李怀风应该不太愿意让人看见吧？可是这个时候走的话，岂不是错过了一出好戏？更何况现在离开，反而有一种偷窥被李怀风发现的尴尬之感，实在是进退两难啊！
    这个时候，明玉公主走了过来，轻声说道：“许是太子妃生了气，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不论殿下怎么说，太子妃都不愿意搭理的，不如就先让太子妃冷静一下，等会儿消了气，自然就会出来了。殿下先跟我回去吧，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殿下不嫌丢人，他们还觉得不妥呢。”
    李怀风看了眼明玉公主，此时的明玉公主是那么的善解人意，替人着想，哪像林墨染？竟然任性到了这种地步！
    “好吧，那就先听你的。”李怀风叹着气说道。

 第355章 好事

    见李怀风走了，丁香才和沉香重新进了帐篷，说道：“娘娘就这么让太子殿下回去了？他可是跟着明玉公主走的，娘娘真的放心他们？”
    “你懂什么？娘娘就是等着看他们有什么呢，如果明玉公主不来劝殿下，娘娘还要头痛呢！”沉香稳重的说道。
    林墨染是真的被气到了，却不是因为之前李怀风的话，而是因为刚刚他的态度，李怀风的那一声叹息，明显是在叹自己不够善解人意，不够温柔体贴。可是当初在东宫的时候，自己也是实打实的下了番苦功夫，温柔小意的做了一段时间贤妻的，怎么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李怀风就全忘了？
    看来，这人想要当好人还真是不容易，一旦被认定成了坏人，以前做的一切就都可以被抹灭。难不成李怀风从一开始就认定自己不是个好人，所以无论后来自己做了多少事，李怀风都可以瞬间抛诸脑后吗？
    林墨染本来是想着，为了李坚，自己还会和李怀风扯皮一段时间的，但是现在看李怀风的样子，恐怕自己连扯皮的时间都没有了，以后说不得会被当成弃妇，被赶出东宫呢。
    想到这里，林墨染就有些坐不住了，想要回到李怀风的帐篷，和他说个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要从此都疏远了自己吗？
    林墨染已经走到了帐篷门口，可是却被江沐渊拦了下来。
    他镇静的说道：“现在太子殿下和明玉公主就在帐篷里，你现在进去不太合适，还是在这里歇着吧。”
    “可是太子殿下那是什么意思？他惹了我，难道还成了我的不是？就明玉公主会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吗？就我是个任性霸道的坏人是吗？我成什么了我？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怎么能安安稳稳的在这里歇着？”林墨染气冲冲的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周围还围着几个人，他们都是留下看热闹的，这明玉公主跟着李怀风进了大帐，但是林墨染还在旁边侍女的帐篷里呢，这三个人之间的烂账，要怎么才能算明白？
    可是还没等他们想看到的林墨染冲回去捉奸的一幕，却先看到了江沐渊跳出来，劝林墨染稍安勿躁的一幕，这江沐渊到底是向着谁的？他的红颜知己林墨染的丈夫都要被别的女人给勾走了，怎么江沐渊还在劝她好好歇着呢？
    就在人们好奇的时候，江沐渊就说道：“你不打算咽下这口气，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咽气呢？她是北国的公主，是北国陛下送来和亲的，你难道不知道，北国陛下最看中的女婿就是太子殿下，巴不得太子殿下厌烦了你，转而投向明玉公主的温柔乡呢。现在正是明玉公主好好表现的时候，你现在闯进去乱发一顿脾气，反而显得你太过疯魔，连这种醋都吃。他可是太子，就应该有三妻四妾，各种美人在怀的，你连堂堂一个公主都容不下，岂不是你太小心眼儿了？”
    “可是难道我就应该看着，太子殿下被那个异国的公主给忽悠了去吗？”林墨染不甘心的说道。
    “怎么能是忽悠呢？那是有人替你为太子殿下分忧，你应该高兴才是。墨染啊，这个太子妃，也不是这么容易做的，总要牺牲一下自己，委屈一下自己的。沉香，丁香，照顾好你家娘娘，别让她气坏了身子，若是太子殿下和明玉公主真能成就好事，那就是东宫的大喜事，你们还要协助娘娘筹备婚礼，到时候还有你们忙的呢。”江沐渊笑道。
    江沐渊这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本来是没什么毛病的，但是现在却全都是毛病，明明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情，现在却成了一件惹人耻笑的丢人事。
    林墨染忍不住吐槽道：“都说江公子是个翩翩君子，没想到说起话来竟如此狠毒，毁人清白，堪比杀人性命啊！”
    “不敢不敢，和太子妃娘娘比起来，在下实在是不值一提！”江沐渊谦虚的说道。
    明玉公主和李怀风在帐篷里，是继续做那好事也不对，出来也不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明玉公主有些委屈的看着李怀风，说道：“殿下，明玉是真心想和殿下在一起的，并不是为了什么名分，更不是因为两国之间的利益，我倾慕殿下，就只是因为殿下这个人而已。”
    李怀风拍了拍明玉公主的肩膀，说道：“公主受委屈了，那江沐渊也不知是怎么了，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过江沐渊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若是你我能成就好事，的确是一件大喜事，是需要好好准备一下的。你放心，等到了京城，我就会上报父皇，让他给你一个名分的！”
    明玉公主眼角带喜，笑着问道：“殿下，不知道殿下会为我求一个什么名分？”
    提起这个，李怀风就有些心虚了，他还是很在意林墨染的，他们两个近一年的时间相处下来，李怀风已经离不开她了。就算曾经觉得林墨染和江沐渊交往甚密，但是林墨染向来忍不得别人冤枉她、诬蔑她。成亲那夜，李怀风是知道林墨染的确是完璧之身的，成亲以后，林墨染确实也没有和江沐渊过多接触过，李怀风实在没有理由怀疑，她和江沐渊有什么亲密关系。
    既然如此，李怀风就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让林墨染离开自己。
    既然林墨染不需要离开东宫，那她太子妃的身份就不能有任何变动，这样一来，那明玉公主就万万不可被封为太子妃的了。
    “明玉啊，你是知道的，现在林墨染是太子妃，她并未犯下大错，是不能被褫夺身份的，所以这太子妃之位，你是没办法妄想了。不过我会让父皇给你一个平妃的身份，和墨染不相上下，平起平坐，你觉得如何啊？”李怀风笑道。
    自古以来，正妃就是正妃，侧妃就是侧妃，从来没有过平妃一说。普通人家或许有平妻之说，不过也是因为平妻的身份特殊，又或者对夫家有大恩，正妻又无错处，不能休弃，所以才有两人平起平坐的说法。

 第356章 回到边城

    但是在皇室，这正妻要掌管着一家中馈，上到宗族往来，小到家中吃穿用度，下人们的月银米粮，一桩桩一件件都马虎不得。若是有了子嗣，这正妻还要负担起照顾子嗣的责任，更是不能有半点疏忽。
    可是家有百口，主事一人，这一大家子人，也只能有一个主母，否则两个人各说各话，下人们也不好做事。
    如果明玉公主进了东宫，成了平妃，那东宫的大小事宜要如何处置？这可都是问题啊。
    明玉公主自认为她是一国公主，自然是要做那个能主事的人的，万万不可屈居人下，被人随意拿捏的，如果进了东宫以后，还要让自己听林墨染的，那明玉公主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下的。
    “那殿下，既是平妃，那我和太子妃还分大侠吗？平日中我们要谁听谁的啊？”明玉公主装作不解的问道。
    “谁都不需要听谁的，你和墨染互不相干，各管各的。墨染无权干涉你的任何私事，你也犯不着去招惹墨染，你是知道墨染那个脾气的，若把她惹急了，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李怀风说道。
    明玉公主立马就不高兴了，她噘着嘴巴说道：“说是平妃，可是东宫的所有事情，都还是太子妃做主对吗？她是太子妃，而我只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平妃，只是说出好听一点，其实跟一个普通的侧妃没有任何区别！太子殿下还是最在乎林墨染，就算有了明玉，还是不愿意让林墨染失去太子妃的权利，还是让她掌管东宫，是吗？”
    李怀风有些头痛了，他无奈的说道：“她是太子妃，就是应该掌管东宫的，怪只怪我们相识的太晚，你慢了她一步而已。墨染并没有做错什么，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废弃她的，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了。而且那东宫的事又多又乱，你不管也没什么，就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明玉公主，有什么不好的？这样你才有更多的时间来陪我啊！你知道吗，墨染经常忙着处理东宫的俗事，都没空陪我，这样不是正好给了你机会吗？”
    这可是要让她在李怀风和太子妃的位置之间做选择啊！明玉公主一时有一种阴谋的感觉。
    可是自己刚刚说过，她和李怀风在一起，只是倾慕李怀风这个人而已，既然喜欢他这个人，那就不能觊觎太子妃之位。更何况刚刚李怀风说那句话的时候，明显已经带了一点生气的意思，明玉公主和李怀风还没有一个稳定的关系，明玉公主不敢冒险，于是连忙答应。
    “太子殿下说的是，能时常和太子殿下在一起，是明玉的福气，明玉三生有幸，才能得殿下青睐，并不敢再求其他。”还能怎么办呢？只能以后再慢慢图谋，争取拿到掌管后宫的权利。
    为了不被人议论，明玉公主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李怀风本以为明玉公主走了，林墨染的气也该消了，但是当他去沉香的帐篷外找人的时候，却被告知，林墨染已经睡着了，吩咐不准任何人吵她，所以李怀风想把林墨染叫回去的打算，算是落空了。
    李怀风带来的队伍，已经是一直不小的队伍，后来又加上了明玉公主的送亲队伍，就显得有些浩荡了。
    当这样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边城的时候，林墨染却觉得，自己这边的队伍好像没有那么庞大了。
    走进了以后，林墨染才认出领头的正是陶李言的父亲定远侯。
    一见到是他，林墨染就忍不住说道：“定远侯来干什么？难道以为太子殿下办不成事，所以在特地这里守着，随时等着发兵要人吗？还是怕陶李言死在北国，他来给儿子报仇吗？”
    李怀风听她说的不像话，连忙提醒她道：“定远侯是为了保证我的安危，我毕竟身为太子，马虎不得。此等忠君爱国之人，你切不可言语无状得罪了他，那样岂不是伤了一个老臣的心？”
    “忠君爱国之人，就不心疼儿子了吗？为了迎他儿子而来，有什么不妥？”林墨染不服气的说道。
    李怀风不欲与她逞口舌之利，于是不再和她纠缠这个问题，听到她提起儿子，就说道：“你想咱们自己的儿子没有？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坚儿已经会爬了，模样非常惹人喜爱，你猜他长得像谁？”
    提起李坚的时候，李怀风的神色是温柔而幸福的，仿佛有了儿子，他这一生都满足了。
    可是林墨染的心头确实突然一跳，有一种怎么都无法消除的紧张感。
    李怀风提到了李坚的长相，如果李坚长得像江沐渊，那可怎么办？
    林墨染陷入到了这种紧张感之中，怎么都无法自拔，一直到李怀风推了推她，林墨染才醒过神来，抬头一看，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口，迎接他们的人已经跪了一地，就等着李怀风和林墨染下马车，对他们说几句话了。
    林墨染连忙跟着李怀风下了马车，李怀风对定远侯说道：“侯爷快请起来吧！本宫一时任性之举，竟累得侯爷也跟着本宫来一趟边城，实在是本宫的不是啊！等回了京城，本宫一定重重有赏！”
    “不敢要殿下的上次，老臣来边城，一来是为了护送殿下，若殿下在北国有所动作，老臣作为殿下的后援，自然要为殿下分忧。二来，老臣也是有私心的，小儿李言也一起去了北国，老臣也有些担心。殿下英勇大义，亲自前往北国，既接回了太子妃娘娘，又为大周和北国的盟交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实在是我大周之福啊！”定远侯十分诚恳的说道。
    李怀风很是享受这种不着边际的马屁，满意的微笑着说道：“定远侯严重了！众位爱卿也请起来吧！虽本宫一起进城，本宫同样有赏！”
    林墨染又跟着李怀风上了马车，在上台阶的时候，林墨染不经意间朝旁边看了一眼，看到定远侯朝她使了个眼色，只是他的动作太过隐蔽，林墨染一时间有些怀疑，定远侯是否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自己会错意了？

 第357章 江公子住哪儿？

    李怀风的临时住所，被安排在边城府衙之内，除了前面公堂用来处理公务以外，整个后院都被归成了李怀风的住处。明玉公主因为身份特殊，为避免她遇到危险，也被安排在了这里。
    可是他们的随行队伍实在太过庞大，除了贴身保护他们的人，其余的都被安排在了驿馆。
    这样安排完了以后，府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江沐渊跟陶李言的住处没地方安排了。这可为难坏了边城府尹。
    林墨染安放了自己的随身行李以后，就在院子里透气，看到府尹刘大人焦头烂额的在跟手下研究什么空房间之类的，就多嘴问了一句。
    林墨染是太子妃，是个很能说得上话的人物，刘大人可找到主心骨了，连忙说道：“是这样的，微臣安排好了太子殿下和明玉公主以后，就发现府衙的空房间不够用了。陶世子是定远侯的儿子，自然是可以跟着定远侯住的，可是江公子也不是无名无姓的小人物，他的房间可不好安排，微臣正在头痛，让他住在哪里才算妥当？”
    林墨染也觉得这是个问题，江沐渊既不是太子护卫队中的一员，又没有官职，实在不适合住在府衙。
    于是，林墨染就说道：“江公子现在在哪里，我去跟他说吧。对了，定远侯现在住在哪里？”
    “江公子正在后院帮娘娘安排娘娘的随从，定远侯在刚来边城的时候，就在府衙附近的平安客栈住下了，说是为了太子殿下回来的时候，不用他再折腾着搬出来了。”刘大人说道。
    林墨染一听，就微笑了一下，说道：“那不是正好？就让江公子和陶世子都去住客栈吧，反正江公子和陶世子亲如兄弟，他们一定愿意住在一起，没事正好可以喝两杯。”
    刘大人也觉得正是这个理，却是因为自己和江沐渊的关系只是认识而已，不好直接跟他说，不让他住府衙，所以才有些尴尬。
    听了林墨染的话以后，刘大人就觉得十分宽慰，终于有一个能替他说话的人了！于是他连忙说道：“那微臣是先去把江公子叫来与娘娘说话，还是直接跟江公子说，让他随陶世子住客栈呢？”
    “叫他来干什么？说个什么话？叫太子殿下看见，又该不高兴了，你也警醒着点吧。太子的护卫队怎么安排我不管，我只管我自己那几个人，一定要安排妥当了，都要住在离我最近的房间，免得我使唤人手的时候，还要等上许久。还有啊，我身边那几个人要是出门替我办事，你这里的人可别三拦五拦的，没得耽误了我的事，到时候有你好看！”林墨染突然严厉了起来，让刘大人十分不适应。
    刘大人连忙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说道：“微臣明白，微臣这就去做事了，微臣告退！”
    从林墨染这里退下以后，刘大人就赶紧去找了江沐渊，他还记得，就是江沐渊在给林墨染的六个手下安排住处，顺便安顿林墨染的行李，现在去找他们，应该还来得及。
    为了“不耽误林墨染的事”，刘大人特意让自己的管家认清了眼前的这六个人，两个姑娘都是香字辈的，是太子妃娘娘的贴身侍女，四个男的都是川字辈的，是太子妃娘娘的徒弟兼药童，顺便跑腿办事。
    等等，不是都是川字辈的吗？这个木字辈的是怎么回事？
    看刘大人有些不解，木风就说道：“我家娘娘取名字的时候，川字都用完了，就只好换个字来取名字了，以后娘娘再收徒弟，自然是要继续用木字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刘大人这下心安了，转头又对江沐渊说道：“江公子，因为这府衙住的都是太子殿下和明玉公主的护卫队，人员都比较单纯，可是江公子并不在两方护卫队的人员名单之中，有些不好安排。太子妃娘娘刚刚发过话，让江公子随陶世子住在府衙不远处的平安客栈，江公子处理好了这里的事以后，就可以让府衙的下人带你去客栈了。”
    对于这种安排，江沐渊并没有觉得很意外，于是欣然答应了。
    这时候木风及时说道：“江公子的人可没带几个，江公子也有好几包行李要拿，等会儿我跟公子走一趟，替公子拿拿东西吧。”
    “那敢情好，就有劳你了。”江沐渊笑道。
    刘大人并不知道任何内情，所以听到他们的对话，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不多时，二门处就有人来叫刘大人，说是太子殿下叫他有事，让他赶紧过去一趟，刘大人跟江沐渊客气一下，就连忙过去了。
    刘大人走了以后，川乌三人就忙活开了，林墨染要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偷溜出去，他们一定要打点好上下，万不可到时候被人拦下，不让她出去，那可就事儿大了！
    林墨染跟丁香同岁，两人的身形也差不多，夜深了以后，林墨染就换上了丁香的衣服，悄悄地离开了府衙。
    平安客栈的二楼里，江沐渊忙了一天有些累了，就想早点休息，可是陶李言却拖着他，不让他睡觉，江沐渊实在困得不行，就打着哈欠说道：“你要玩自己去玩好吗？要不然我让柴胡陪你，你别折磨我行吗？”
    “哎呀你睡那么早干什么？再陪我喝点酒，聊聊天，听说今天晚上有流星，我们等会儿看流星吧！”陶李言说道。
    江沐渊不肯，可是却被陶李言缠得狠了，正要发脾气，就听到柴胡说道：“公子，赛姑娘来了。”
    姓赛的姑娘，江沐渊认识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林墨染了。
    所以一听到柴胡的话，江沐渊立马就条件反射一般的跳了起来，冲到了门口。
    林墨染才上楼，还没干什么呢，就看到江沐渊冲了出来，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怎么在这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江沐渊一呆，反问道：“那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还没睡觉？”
    “我来找定远侯啊，他白天的时候给我使眼色，我觉着他可能是有事要找我，所以我就来了啊。”林墨染说道。

 第358章 杀心再起

    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定远侯就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说道：“太子妃既然来了，就快进来吧，在外面人多眼杂，小心被人认了出来。”
    几个人来不及多想，就都进了定远侯的房间。
    关好门以后，定远侯就说道：“这次回到京城以后，你们恐怕就没有好日子过了，陛下得知你们私自离京去北国以后，十分震怒，正等着太子妃回去以后，就治你的罪呢。太子妃应该知道，当初陛下执意要让你做太子妃，为的是你手里的长生不老之术。可是直到现在，你都没有交出长生不老药，并且还生下了太子殿下的嫡长子。太子殿下之前对你情深意重，事事以你为重，简直快要忘了他当初娶你的目的，这让陛下十分不悦，现在陛下已经基本掌握了长生不老药的炼制方法，太子殿下又有了嫡长子，对于陛下来说，太子妃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恐怕回去以后，你的下场要么一死，要么，就要备受冷落和虐待了。”
    “你的意思是说，陛下准备卸磨杀驴了？”林墨染问道。
    “你若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定远侯十分严肃的说道。
    林墨染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冷哼着说道：“他想卸磨杀驴？想得美！长生不老药是那么容易炼制的吗？除非陛下他不想要了，否则就别想从别的人手里得到长生不老药！哼，觉得我不受控制，不好管教了，所以就想除掉我，哪有那么容易？”
    看着林墨染气得快要跳脚的样子，江沐渊莫名的想笑，但是又想到陛下对林墨染的打算，他又笑不出来了，连忙说道：“墨染，你有什么打算吗？如果回去以后，陛下要杀你怎么办？他要对你的家人下手怎么办？”
    林墨染黑着脸问道：“定远侯，你既然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为什么还带着人来边城？我家人你保护好了没有？要是他们出了事，你觉得我们谁能饶得了你？”
    定远侯顿时爆了个粗口，怒道：“老子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林墨染看了一眼脸色不是太好看的陶李言，看在他的面子上，林墨染只好放缓了态度，赔笑道：“好啦，我跟你道歉，我不是着急了吗，就说话没有个把门的，不是故意要气你的，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可是我还是要问你，你出来的时候，我父母安顿好了没有？要是等我回去以后，发现我父母又落在了陛下的手上，那我可就真的去死算了！”
    定远侯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说道：“我早就把你父母接到定远侯府了，却没有公之于众，在外面的人眼里，你父母可不在我家里。陛下若是真的直接去定远侯府抢人，一来他做得也太难看了，二来，我们抵死不认，陛下也拿我们没有办法。定远侯府有一间密室，可以藏个把个人，保着你父母还不成问题。另外暮组织的人也一直在周围保护着，陛下有所举动，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会及时把你父母转移的。只是你儿子还在东宫，由乳母带着，他是太子殿下的嫡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带出来的。”
    林墨染甜美的一笑，可是笑容里却总是有一丝苦涩，说道：“我知道，陛下可以放过任何人，却不会放过坚儿，我还是要多谢定远侯，这里先给你行个礼，等有机会，我再好好感谢一下侯爷！”
    “不用跟我说这些虚的，我儿李言是去救江沐渊的，就算陛下怪罪，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最多打两个板子，教训一下就得了。但是太子妃你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你顶撞了陛下多次，陛下从一开始就对你有意见，要不是为了长生不老药，你也活不到今天，这次回去以后，你可还有什么保命的手段吗？”定远侯问道。
    林墨染低下了头，如果没有长生不老药傍身，那自己还真的没有什么好的护身符，李坚是不能指望的，如果李昀真的那么在乎他这个嫡长孙的话，那他就绝对不会对自己下手的。
    沉默了许久以后，就在大家都等不及了，想问问林墨染到底怎么说的时候，林墨染突然开口了，她说道：“我们在这里，是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的，我想要做点什么，得等到了夏清镇才行。沐渊，我那间药铺，现在还开着吗？还有附近几座山上的药田，药材长势如何？”
    “开着呢，里面的药也挺全的，你想做什么？”江沐渊问道。
    “回京城的时候，我会在夏清镇停留几天，趁机炼出几枚长生不老药来。这药对人的身体能起到调理的作用，但是短时间内不会见效，这次我会调整配方，让它可以在短时间内就有效果，让陛下相信，长生不老药是真的。并且，我们还要想办法让陛下相信，这药只有我能炼出来。”林墨染沉着的说道。
    定远侯连忙说道：“可是陛下已经不太在乎长生不老药了，否则他也不会想要对你下手啊！”
    林墨染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要是不在意，就不会用五年的时间来调查神山的秘密了，他现在要对我下手，除了实在忍受不了我的不受控制以外，恐怕还因为我在东宫也装模作样的研制了几天的长生不老药。当时研究的时候，我并没有避讳任何人，所以如果东宫的人有心的话，是能从我研究的时候用过什么药，留下什么药渣，以及一些制药手法上看出一些端倪，总结出炼药的药方和方法的。我想，陛下就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已经获得了一定的成果，才会放心的要除掉我。我若想活命，就要证明，陛下的炼药方法并不能成功，反而还会对身体有害，这才是保命的最好办法。”
    定远侯并不了解关于长生不老药的始末，于是有些怀疑的问道：“你们说的这个药，真的能让人长生不老吗？为什么陛下对这个药这么相信？陛下莫不是受了小人蒙蔽，被骗了吧？”

 第359章 被堵了个正着

    林墨染无奈的笑着摇头，说道：“当然不可能真的长生不老，只是会让人多活几年而已，我们在神山上看到过，那里的人都很长寿，并且变老的速度会缓慢一点。但是也就只是多活几年而已，并不是永远都不死。对于那些想得明白的人，多活的这几年并不会改变什么，但是对于手里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的人，多活几年，就能多统治天下几年，他们哪里舍得早早地就放手了？当然是要在尽可能多的时间里，来做些什么了。”
    定远侯有些无法理解的说道：“我大小也是个侯爷，我怎么不觉得长生不老有什么好的？人活了几百岁几千岁，那不成了妖怪了？”
    “可是这只妖怪，可以掌人生死，操控天下，你是不是还会觉得，这只妖怪不是妖怪，而是魔鬼了？”林墨染笑道。
    “墨染，小心说话！就不怕被人听了去，传到陛下耳朵里，你就更活不成了！”江沐渊警惕的说道。
    林墨染不再说这个，而是说道：“那就按我说的，到夏清镇的时候，我要消失几天，你们记得帮我打掩护。如果太子殿下找我找的紧的话，就让他在夏清镇转悠好了。”
    “可是太子殿下也不是泛泛之辈，我们怎么可能瞒得过他那么多天？”陶李言问道。
    “必要的时候，可以跟他说一点点实话，比如说，我私自离京，陛下对我颇有微词，为了让陛下对我消除芥蒂，我要在夏清镇的药铺里炼一点药。殿下若想与我一起回京，就让他在夏清镇等着我，他若是着急，就让他先回去好了，反正我儿子还在他手里，我是无论如何都会回去看一眼坚儿的，难道他还怕我跑了不成？”林墨染说道。
    陶李言怔了一怔，有些担心的说道：“你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林墨染低着头，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不知道要怎么才能逃过陛下的杀心。可是我又不能不回去，我不能连累任何人，我自己死了没有关系，可是你们所有人，都不应该因我而死。”
    “也许，我们大家想想办法，还会让陛下对你打消顾虑和杀心的。或者我们可以跟太子殿下说，也许他会帮你的。”陶李言说道。
    林墨染摇了摇头，说道：“难道让太子殿下为了我，和陛下起争执吗？如果太子替我出头，陛下又会觉得他受了我的蛊惑，被我蒙蔽欺骗了，会更加恨我的。太子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会明哲保身，保住陛下对他的宠爱，这样才能找机会帮我，让他知道了，反而不好。”
    “你就这么不想和太子殿下扯上关系？”定远侯不解的问道。
    “是啊，能不麻烦他，还是不要麻烦他好了，我自己能解决的事，就不要牵连他。”林墨染笑道。
    气氛有些低沉，几个人一直沉默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一直到蜡烛爆了几个灯花，林墨染才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要赶紧回去了，否则太子会找我的。”
    定远侯将林墨染送到门口，说道：“娘娘小心一点，保重自己，我会尽力替娘娘周旋。”
    “多谢侯爷。”林墨染笑道。
    定远侯对林墨染充满了太多好奇，很想和她多说几句，试图对她了解更多一些。但是陶李言却将定远侯拉了回去，只留下江沐渊和林墨染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
    周围没有人了以后，江沐渊才说道：“如果、、、太子殿下对你很好，如果他这次能保护好你，你就不要对他太冷淡了。相比之下，太子殿下有更多的权势，确实比我更适合你。”
    “可是他给不了我想要的，也夺走了我想要的。”林墨染低低的说了一句。
    江沐渊沉默了一瞬，说道：“你若有自己的想法，我不硬劝你。但是如果可以利用太子殿下来护你周全的话，我是不会放弃这种可能性的，不管怎么样，我都只想让你平安。”
    虽然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但是由江沐渊的嘴里说出来，林墨染听着还是不太痛快的。
    她的眼底泛起氤氲之气，却强笑着说道：“那好，那我就考虑一下。”
    李怀风对她再好，可是不是她想要的人，林墨染怎么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接受他。而那个想要的人，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了，一想到这里，林墨染就觉得心头憋了一股郁气。
    回去的路上，林墨染的脑袋里飘过无数个念头，想到了李昀对她的不满与忌惮，想到了李怀风对她又爱又恨的矛盾，也想到了自己，明明不想留在李怀风身边的，可是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在他面前演戏，伪装自己，想到了江沐渊，明明应该放弃自己，另求爱侣的，却总是为了自己，三番五次的涉嫌，很是不该！
    可能是因为太入神了，林墨染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个人在看着她，直到撞到那个人的身上，林墨染才惊醒，连忙去看那人，一看到他的脸，林墨染就更加惊慌了。
    “太子殿下？这么晚了，你、、、你怎么还没睡？”林墨染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不是也没睡？这么晚了，你穿着下人的衣服，去哪儿了？”李怀风问道。
    林墨染咬了咬嘴唇，说道：“睡不着，出来走走，穿着我原来的衣服，怕刘大人的手下看见，又跟我啰嗦。”
    “都去哪儿走了？月黑风高的，你总不会在大街上闲逛吧？”李怀风追问道。
    林墨染忍不住冷哼一声，这人不就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去找江沐渊了吗？于是她干脆说道：“还能去哪儿？去平安客栈了呗，看见江沐渊和陶李言在喝酒，我就也跟着喝了两杯，现在才回来，怎么，太子殿下是不是还要去平安客栈看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在喝酒？”
    “林墨染，你能不能正经点？你还知不知道你是太子妃？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竟然敢公然的和别的男子喝酒？你就这么不在乎你的名声，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吗？”李怀风怒道。

 第360章 没有意义

    林墨染抬头看着他，认真的说道：“我的确不太在乎自己的名声，尤其不在乎太子妃的名声！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当这个太子妃！你以为这个身份能给我带来多少福利吗？其实对我来说，太子妃的身份，是个累赘，是拖我后腿的牵绊，阻止了我想要自由的前路，妨碍了我离开你的权利！”
    看到李怀风满脸错愕的表情，林墨染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天底下竟然还有我这样的傻瓜？不爱名不爱利，连太子妃的身份都看不上？是啊，这是个多好的身份啊，只要等到你登基，我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整个大周，就只有我的身份最尊贵了！我会是全大周所有女人羡慕和嫉妒的那个！明玉公主为什么对你言听计从，对你温柔体贴？还不是为了得到你的真心！为什么总在你面前诋毁我？还不是为了让你厌弃我，好把我从太子妃的位置上赶下来，让她当你的太子妃！你以为这世上的女子对你又有几分真心？就连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玉揽芳，想要的也不过是成为未来的皇后而已！可是我偏偏瞧不上这至高无上的身份，是不是很可笑？”
    “墨染，你、、、”
    “知道我为什么瞧不上你吗？”林墨染突然问道。
    李怀风当然不知，林墨染继续说道：“你以为就只是因为我是被你强迫才嫁给你的吗？可是成婚后，你对我温柔体贴，百依百顺，我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应该化解了。除此以外，还因为你那个父皇，他讨厌我，恨不得立马杀了我。你以为我生下孩子，把孩子抱到陛下面前，他看到孩子对他笑两下，他就会对我摒弃前嫌了？可惜并没有。还有个原因，说出来恐怕要被太子殿下嗤笑，简直是痴人说梦了，但是、、、太子殿下，天底下有那个女人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在我之前，你就已经有了好几个侧妃和侍妾，还都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不能遣散的。为了安抚她们，你少不得要和她们亲近一番，可是每次你从别的女人那里回来，身上都沾染了她们的味道，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我怀孕初期孕吐不止，不光是因为怀了孩子的缘故，还是被你身上的味道恶心的！”
    李怀风有些错愕，他还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林墨染看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就冷笑道：“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你又是太子，注定了不可能一生只有一个女人。我又是个不得你心、不得陛下之心的人，你更不会为了我驱散你宫里的所有女人，就连对你投怀送抱的明玉公主，你都欲拒还迎，更何况是那些已经到手的？你怎么舍得不要她们？太子殿下，以后还是不要再纠结这些问题了，我的心注定不会在你身上，我也蠢笨得很，不会讨你和陛下的欢心，总是言行无状得罪你们，你就当我是个花瓶，放在屋子里摆设就好了，犯不着为了我而伤神。殿下也请放心，既然是一个花瓶，就没有人的七情六欲，更没长手脚，不会走出去给殿下丢人，我会管好我自己，不让人抓住把柄的，殿下再也不会担心，我给你招惹什么流言蜚语了。”
    李怀风真的动了怒，问道：“可是那个江沐渊有什么好？难道他就可以为了你而放弃别的女人吗？如果有一天他也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你也一心想着他吗？”
    “这个问题没有讨论的意义，我现在已经是太子妃，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没有权利再嫁他人，这辈子都注定不可能和江公子在一起的。宫中规定，就算我被贬被废，后半生也只能在冷宫度过，难道殿下忘了吗？所以就算以后江公子娶了多少个女人，我都不会在意，因为我没有权利，也没有立场阻止他娶妻生子，殿下你说对吗？”林墨染微笑道。
    李怀风确实是忘了这么一条规定，他突然有些惊慌，如果林墨染以后得罪了父皇，父皇执意要废黜她怎么办？难道她小小年纪，以后就都要在冷宫度过了吗？她可是像花儿一样的年纪，水晶一样的玲珑心窍，怎么能够在冷宫荒度一生呢？
    林墨染说了话，就越过李怀风，朝府衙走去。
    沉香和丁香就在不远处等着他们，听道林墨染的话，她们快要急死了，林墨染这不是在火上浇油吗？太子殿下本来就在气头上，林墨染面还要故意说这话惹他生气，这岂不是找死？
    林墨染一过来，沉香就忍不住说道：“娘娘这又是何必？殿下本来就被那明玉公主迷得南北不分，你还说这话气他，这不是明摆着要把殿下往别的女人怀里推吗？”
    “好像我不推，殿下就不往别的女人怀里钻似的，你以为殿下就是个专情的人了？行了，我们快点回去睡觉，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林墨染不爽的说道。
    李怀风站在她们的身后，听到林墨染那满不在乎的语气，却并没有觉得她是真的不在乎，她只是在赌气而已，气自己不能一心一意，气自己不能为了她守身如玉，不去沾染别的女人。
    知道林墨染现在未必愿意见到他，可是李怀风还是放心不下她，在外面犹豫了许久，李怀风还是决定和林墨染同眠，就算林墨染不愿意，但是只要能看到她没事，李怀风也能放心一点。
    可是到了林墨染的卧房以后，李怀风就发现林墨染已经睡下了，李怀风松了一口气，正准备也躺下睡觉，就发现林墨染的动静有些不对劲，她似乎在哭。
    李怀风吓坏了，连忙叫了两声林墨染，可是林墨染却并未回应，李怀风俯身过去看，才发现林墨染已经睡着了，可能是做了什么伤心的梦，才哭得这样厉害。
    惆怅之中，李怀风隐约听到林墨染在说梦话，他仔细听了几句，才听得清楚。
    林墨染在睡梦之中，还不忘她的江沐渊，哭着说道：“不要、、、不要死、、、”

 第361章 梦话

    就说了这么两句，林墨染突然又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林墨染又说道：“我要死了，沐渊别哭，我要死在东宫了、、、坚儿、、、我的坚儿！”
    林墨染哭得更厉害了，抽噎着说道：“我死了，死了就不会再伤心了！你也不用伤心了！你不要我了、、、沐渊、、、”
    许是哭得太厉害了，林墨染的呼吸有些不顺畅，竟然有些憋气，李怀风顾不上吃醋嫉妒，连忙将林墨染抱了起来，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替林墨染拍背顺气。
    被这么一折腾，林墨染自然是醒了，黑暗中没看清那人是谁，下意识的一掌就打了出去，李怀风没有防备，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么一掌，顿时痛得呼吸都困难了。
    林墨染听到李怀风下意识的惊呼，这才认清来人是谁，连忙问道：“太子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好在林墨染刚睡醒，肢体有些不太协调，这一掌打得也并不重，李怀风很快就缓了过来，低着声音说道：“我就是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难受吗？”
    林墨染这才猛然惊觉，自己满脸的泪痕，胸口似乎也有一股闷气，深呼吸了几下才顺畅起来。
    这时候，林墨染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可是做了个很是伤心的梦的，如果李怀风就在旁边的话，那自己有没有说什么梦话？他都听到了什么？
    “太子殿下，我、、、我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说什么奇怪的话吧？”林墨染试探着问道。
    李怀风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没有，你只是在哭着叫江沐渊的名字，说你要死了。”
    林墨染心中一惊，这正是她在梦中所说的话，没想到却在睡梦中，真的说了出来，竟还被李怀风听了去！
    林墨染并没有被人听到说梦话时应该有的羞臊，只觉得冷汗连连，脑子里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如临大敌一般将身体往后挪了一点，警惕的问道：“太子殿下，你现在有何打算吗？莫不是想处置我，惩罚我吗？”
    见林墨染哭得那样伤心，其实李怀风是心疼大过于吃醋的，但是他心里也确实不痛快，于是说道：“今日晚了，就暂且搁下不提，明日再说，你先睡吧！”
    “今日是今日毕，殿下还是先说出个处置的法子来吧，我身为你的正妃，却移情别恋，心里想着别的男人，做梦都忘不了他，你身为太子，怎可受此奇耻大辱？定然是要好好惩罚我的，殿下现在不发落，我始终惴惴不安，无法安眠，还是先罚了我，我才安心！”林墨染依旧满怀戒备的说道。
    李怀风见她执意不肯睡觉，于是就自己先躺在那里，问道：“那你且说说，你刚刚都梦到什么了？怎么在梦里，你们还要死要活的？我记得刚开始要死的可不是你，而是他。”
    林墨染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正要说话，就听到李怀风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满脸不悦的说道：“不准咬嘴唇！”
    林墨染受了惊吓，下意识的放开了嘴唇，可是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安，思绪不佳的时候咬一咬嘴唇，是林墨染的一个无意识的小动作，这样会让她心安一点。可是李怀风不让她咬，林墨染就觉得有些不爽快了。
    然而林墨染绝对不知道，自己咬着嘴唇，脸上做着各种表情的时候，那是一种怎样勾人的姿态？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看了以后，都会把持不住，想要把她拆了，吞进肚子里的。
    看到李怀风有些充血的眼睛，林墨染突然有一点怕了，她是知道的，男人的这个眼神，配上他现在这个表情，显然是动了情的，自己稍有不慎，可能会被李怀风强了的！
    于是林墨染赶紧老老实实的将被子围好，摆了一张严肃的脸，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刚刚我只是梦到大周和北国的战事又起，萧定山亲自带兵要杀了我和江沐渊，我们势单力薄，没几下就败了，萧定山要杀江沐渊，我哭，萧定山又要杀我，我也哭，哭着哭着，我就醒了。”
    林墨染的神情有些落寞，她没有说的是，她梦到江沐渊将她往李怀风的身边推，让她从此以后都跟着李怀风过日子。林墨染不肯，江沐渊就跟她发脾气，就骂她是有夫之妇，不配合江沐渊在一起，林墨染这才泣不成声。
    看到林墨染这么伤心的样子，李怀风就算有再大的气，也生不起来了，于是就扶着林墨染躺下，说道：“再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保证让你不再做噩梦了。”
    林墨染温顺的躺了下来，却看到李怀风一直盯着她看，林墨染就说道：“殿下能别盯着我看吗？这样我会睡不着的。”
    李怀风顺势也躺了下来，说道：“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心里有多矛盾？我对你是真心的，如果以前是因为得到长生不老药，得到神山上的宝藏才娶你，是我目的不纯。但是现在，我是真的想让你幸福快乐，想给你这天底下最好的一切。可是墨染，你却说你的心不在我这里，不论我做了多少事，怎么讨好你，你都不会喜欢我。你知道当时，我的心有多痛吗？我甚至在想，是不是一刀杀了江沐渊，你就会喜欢我了？”
    “那样我会恨死你。”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许我对江沐渊好一点，保他一世平安，或许你会更加感激我，对我稍有那么一点真心，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仇视我。”李怀风说道。
    “殿下，多谢。”林墨染低声说道。
    李怀风惊喜的看向林墨染，以为林墨染终于对他有些好感了，但是很快李怀风就发现，林墨染居然睡着了！
    李怀风顿时就有些失落，可是看着林墨染安静的睡容，李怀风还是有些愉悦的，能这样静静的看着林墨染，李怀风也觉得是一种享受。
    因为做了那么个让林墨染伤心伤神的噩梦，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林墨染的精神都不太高，没了精神，就没有了折腾的动力，所以后面的一路，林墨染都没再起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的听从李怀风的安排，吃吃喝喝，走走停停，不该见的人不见，不该说的话不说，老实的有些不太像林墨染了。

 第362章 重回夏清镇

    最先忍不住的人是陶李言，他不敢在李怀风面前多说，只好在李怀风听不见的地方，偷偷说道：“老爹，你那天该不会说错了什么话，惹她不高兴了吧？我看太子妃这几天的状态不太对啊？”
    “我没说什么啊，当时你们都在场，我说的话有哪句不对了？”定远侯奇怪的问道。
    陶李言思索了一下，确实没什么毛病，于是又去问江沐渊，道：“后来是你送她出去的，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了，惹她生气了？”
    江沐渊回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跟林墨染说，让她可以考虑接受李怀风的时候，林墨染的那张不敢相信、逐渐悲伤、绝望的表情，江沐渊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跟她说那样的话？
    可是如果林墨染继续这样任性，那她可能真的会把自己害死，到底是一个至死都无怨无悔的林墨染，还是一个能够活命，却不再快乐的林墨染，哪个才更重要？
    看着江沐渊的反应，陶李言就知道，江沐渊一定是说了什么话，惹到林墨染了，于是说道：“哇，看来你说的话一定很有冲击力，连墨染这样强大的女人都会承受不住！你该不会是让她去死吧？这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要比别人说出来，更让墨染绝望，她恐怕要伤心死的！你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让她消气吧！”
    江沐渊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哄好的，漠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恐怕她现在正琢磨着，怎么报复我呢。”
    “啊？那怎么办？我们回京以后，还要应付陛下怎么收拾我们呢，她现在这样，万一出了状况，我们怎么办啊？”陶李言担忧的说道。
    江沐渊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啦，我会去跟她解释一下，道个歉的，总不至于让她在关键时候掉链子，落入陛下的手中就是了。”
    这里面最伤心的其实还不是林墨染，而是明玉公主。
    李怀风因为林墨染的几句话，就对明玉公主疏远了不少，虽然跟她说话的时候态度依旧友善谦和，但是却不如之前亲昵了。明玉公主明显的感觉到，李怀风对她的态度已经不如以前了，甚至连之前那一点点不算深厚的情感，也淡了很多。
    明玉公主很想换回一点什么，却苦于没有机会，李怀风一有机会就和林墨染在一起，想办法逗她开心，完美的展示了什么叫完美丈夫。
    就这样，在明玉公主的怨愤之下，江沐渊和陶李言的担忧之下，一行人走到了夏清镇。
    按照林墨染的计划，她要在这里消失几天，炼出正宗的长生不老药来，以此用作保命符，来向李昀邀功，让他对自己手下留情。
    到了夏清镇以后，林墨染就按照计划，对李怀风说道：“既然到了夏清镇，我自然要去赛半仙药铺看看，我这么久没有来看看，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哦？早就听说你赛半仙的名号，在夏清镇十分响亮，反正咱们赶路也不着急，今天我就陪你一起去吧！”李怀风说道。
    “这就不必了吧？就是一个药铺，没什么好看的，要不是因为我在那里待过，我也不是很想回去看的。殿下在这里陪着明玉公主吧，她初来大周，人生地不熟的，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可别让大周的贵客受冷落了！”林墨染说道。
    李怀风看了一眼充满期待的明玉公主，就说道：“那就让明玉公主和我们一起去吧，墨染，你说好吗？”
    “我说不太好，那个药铺是我自己私人的地方，我不喜欢那么多我不喜欢的人进去！”林墨染直白的说道。
    明玉公主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于是十分不悦的说道：“不就是一个药铺吗？有什么好看的？殿下，你也不要去了，我看夏清镇附近的风景也不错，我们去周围的山上看看吧，殿下你说好不好？”
    明玉公主温香软玉，娇滴滴的对着李怀风说话，另一边的林墨染则冷言冷语，态度冷傲，丝毫不给李怀风颜面。
    李怀风有些不好抉择，看到明玉公主那张娇艳的脸的时候，李怀风有一种莫名的心动，可是想到林墨染那天晚上对自己说的话，她说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不能从一而终。
    想到这里，李怀风突然想向林墨染证明一下，自己其实是可以做到一生只爱一个人的。
    于是，李怀风就说道：“外面太危险了，万一遇到贼人，我们求救不及，容易遇险，还是老老实实在镇子里呆着吧。反正我闲着也是没事干，就陪墨染去药铺看看吧，明玉，你要是太无聊的话，就让人陪着你在镇子里逛逛，我看这个镇子的景致也挺好的，你且去玩玩，我们很快就回来！”
    “太子殿下确定不去陪明玉公主吗？”林墨染好奇的问道。
    明玉公主也是这样一副嘴脸，她是非常想让李怀风陪着的。而且明玉公主也不是很想在外面逛，这里又不是什么大城镇，能有什么好逛的？有李怀风作陪，自然另当别论。
    李怀风的老毛病又犯了，林墨染一眼就将他看穿，于是笑道：“殿下还是不要陪我去了，我去药铺其实还有别的事要做，江沐渊说要给我另挑几个徒弟，都已经半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训练的怎么样了，我过去验收一下，要是没问题，等一下就直接带回来给殿下瞧瞧，殿下在这里等着我吧。江沐渊，陶李言，我们走了！”
    陶李言有些不情愿的说道：“看个徒弟而已，用不着我们两个跟你去吧？江沐渊自己去不行吗？”
    话虽这么说，可是陶李言的身体已经走出了落脚的客栈，显然他也是想去药铺看看的。
    除了林墨染三人以外，柴胡木风、川乌五人也跟了过去，乍一看，这一行人十分惹眼，还挺壮观的。
    进了赛半仙药铺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巡视一圈。幸好，药铺里的掌柜还是江沐渊的手下，只是抓药、煎药、跑腿的伙计都换了。

 第363章 炼药

    起初，那几个小伙计还没认出林墨染等人，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问道：“几位是问诊还是抓药？抓药请到柜上来，问诊请到这边，我们有整个镇上最好的大夫！”
    小伙计的说话声引起了掌柜的注意，他一看到林墨染和江沐渊，就连忙从柜台上走了出来，对刚刚那个小伙计喝道：“不长眼的东西，连咱们的东家都不认识了！这位就是赛半仙赛神医，这位就是咱们的东家江公子，还不见过两位！”
    小伙计被骂了几句，连忙作了个揖，说道：“小的没怎么见过两位，所以不太熟悉，还请赛神医和东家见谅！以后两位常来咱们的药铺走走，小的熟悉了，自然就识得你们了！”
    时间紧迫，林墨染没工夫和伙计们啰嗦，于是只对掌柜的说道：“给我准备一间药房，一定不能受到任何人的打扰，任何人想要见我，你都要拦在外面，知道了吗？”
    “好，小的这就去安排，赛神医请跟我来！”掌柜的说着，就带林墨染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说道：“这里是赛神医原本就备下的院子，里面的药材，我每隔一个月就会换一批新鲜的，都是可以随时拿来用的。神医且先看看，若还缺什么，小的这就去办！”
    林墨染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给你一张单子，这里有的，你自不必再忙，这里没有的，你就去采办回来，要快一点，我急着用！”
    看过林墨染的单子以后，掌柜的就笑道：“这单子里的几样药材，都是咱们自己药山上有的，我这就去叫人采摘回来，稍加炼制，马上就能用了！”
    打发走了掌柜的以后，林墨染就在药房里忙活开了，有些药材需要再加工，人手不够用时，林墨染就开始指使江沐渊跟陶李言，把江沐渊和陶李言折腾得苦不堪言，忙了一个下午以后，陶李言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这时候他才想起来，江沐渊不是给林墨染新招了几个小徒弟吗？为什么不拿出来用啊？
    于是，陶李言就抱怨道：“江沐渊你偏心啊！为什么要劳动本世子爷给林墨染当药童？你不是给林墨染找了几个小徒弟吗？怎么现在不拿出来用啊？”
    “你懂什么？那些小徒弟的根底还未摸清，又没有对墨染忠心耿耿，这种机密的事情，怎么能让他们参与？快点干活吧，早些把这些准备工作做完，墨染好快点炼药。”江沐渊说道。
    陶李言还想抱怨，就被江沐渊揪着耳朵到了药罐子旁，他只好继续干活，一直到掌柜的把其余药材都预备齐了送过来，林墨染最后又折腾了他们一下，才放他们出去，自己窝在药房里炼药。
    这样一耽搁，时间就到了晚上，眼看着天都黑了，林墨染还没有回来，李怀风终究是坐不住了，连忙带人赶去了赛半仙药铺，上门寻人去了。
    可是才到赛半仙药铺，就被掌柜的拦了下来，他说道：“太子殿下勿怪，只是赛老板吩咐了，不管是谁来，她都不见，还请殿下回去等等吧，说不定等一下老板她太累了，回去休息了，不会让殿下等太久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可是她的夫君，她居然敢不见我？”李怀风怒道。
    掌柜的一缩脖子，硬着头皮说道：“殿下，赛老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不想见你，就算你是天王老子，她还是不见啊！殿下，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回去，那就在我们药铺的后院待会儿吧，她人还在这里，只要她出来，就一定能见到你，殿下觉得如何？”
    “那还费什么话，赶紧带我过去！”李怀风语气不善的说道。
    两个人正往里面走，就看到江沐渊和陶李言两个人从后院往外走，一看到李怀风，陶李言就十分嘴欠的说道：“哎呦，殿下这是等着急了，想来捉墨染回去吗？我看殿下还是省省吧，墨染愿不愿意跟你回去还不一定呢。”
    江沐渊连忙拉了他一下，说道：“别乱说话！”
    然后又对着李怀风说道：“殿下勿怪，李言说话一直是这样不着调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殿下这是要去后院吗？”
    “你们两个也在这里？墨染呢？她在做什么？她怎么不出来？”李怀风问道。
    江沐渊咦了一声，非常奇怪的说道：“殿下没有看到她吗？墨染已经提前回去了呀！墨染说，这里挺好的，用不着她操心了，她就先回去了，她回去以后没有找你吗？”
    “江沐渊，你别开玩笑！墨染要是还在这里，你就让我过去见她，要是她走丢了，我跟你没完！”李怀风惊慌的说道。
    江沐渊看他急了，就连忙安抚他道：“殿下莫急，这夏清镇是墨染的发家之地，她最熟悉不过了，一定走不丢的。她要是没回客栈，那可能就是出去玩了吧？等她玩够了，自然就会回去的，殿下且再等等吧。”
    说完，江沐渊就和陶李言继续往外走，看到李怀风还愣在那里，就问道：“殿下不跟我回客栈吗？难道你要在这里等墨染？这里可等不到她的，墨染可是我看着她走出药铺的，她要回去，也是回客栈啊，来这里做什么？”
    李怀风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这里面到底有哪里奇怪，于是就跟着他们走了出去，快到客栈的时候，李怀风才突然想起来，连忙说道：“可是药铺掌柜的跟我说，墨染还在药铺，没见她出去过的，你们怎么说墨染已经回来了？难不成是你们骗我？”
    “你又怎么知道，不是掌柜的骗你？把你诓在药铺里，就可以让墨染在外面多玩一会儿，等到墨染玩够了回客栈，你的手下发现她回来了你还没回去，自然就会派人来找你。到时候墨染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就都不重要了，反正你也没等到她，不是吗？”江沐渊笑道。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把我骗回客栈，让墨染在药铺里多待一段时间？”李怀风反问道。

 第364章 林墨染哪儿去了？

    江沐渊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说道：“殿下若是不肯相信，那就回药铺去看看吧，墨染现在要是还在药铺里，那就算我骗了你，殿下要想知我的罪，江某悉听尊便。只是殿下要想清楚一点，不管现在墨染在哪里，她都没有和我在一起，殿下这么急着去找她，到底是因为不想让墨染跟我在一起，还是不想让她一个人在外面？”
    “跟你在一起自然是不行的，但是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啊！你怎么知道外面是不是有危险？若是墨染有危险，我们都不在她身边，她受伤了怎么办？出事了怎么办？”李怀风焦急的问道，话还未说完，就要转身朝药铺走去。
    江沐渊连忙将他叫住，说道：“整个药铺里都是暮组织的人，就算墨染一个人出去，她的身后也一定跟着暮组织的暗卫，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外面走的。如果她真的有危险，暮组织的人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可以说我比你更了解她是否安全，殿下就不要着急了！”
    “那你倒是说，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啊？”李怀风觉得自己快要急死了，可是江沐渊却还是一副老神在在，完全不在乎、不着急的样子，李怀风气得好想打人哦！
    江沐渊怕李怀风真的发飙，于是难得的正色了一点，说道：“我并不知道墨染现在在哪里，并且我从来不会过问她一个人出去的时候都去了哪里，她没有必要向我汇报，我也不会刻意去打听。殿下若想让墨染对你多用一点心，大可像我一样，对她稍稍放手一点吧，给她足够的空间和自由，墨染会觉得更自在一点，给她一个舒服自在的环境，她会喜欢待在东宫的，自然也就会喜欢东宫的主人了。”
    “可是、、、可是她一个人，一个人怎么行呢？”李怀风已经有些相信江沐渊的话了，可是却还是不放心林墨染一个人在外面。
    江沐渊看他不相信林墨染一个人很安全，于是有些不太愉快的说道：“殿下莫不是忘了，墨染其实是个手段很辣的天水宫弟子，在北国皇宫，当着北国陛下的面，将北国大将军萧定山打倒在地的女魔头了？你担心她的安危？你是认真的吗？”
    李怀风无语，因为江沐渊说的都是实话，他无力反驳。
    陶李言适时地拉了一把李怀风，说道：“行啦，我们先回去吃东西，我都饿了，殿下你不饿吗？”
    李怀风到底还是跟着江沐渊他们回去了，因为他既不知道林墨染现在到底在哪里，又说不过江沐渊，没办法说服他带自己去找林墨染，只能回去等着了。
    可是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林墨染还是没有回来。
    李怀风再也等不下去了，拉着江沐渊就往外面走，江沐渊被他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问道：“殿下要带我到哪儿去？我可没得罪过殿下啊，殿下为何要杀我灭口？”
    李怀风头上的青筋跳了一跳，问道：“谁说我要杀你了？我既要杀你，又何必等到晚上，什么时候杀你不成？”
    “那那那那那、、、那这深更半夜的，月黑风高的，殿下要带我去哪里？难道不是找个僻静处，将我一刀子杀了吗？”江沐渊紧张的问道。
    李怀风气得一下子甩开了江沐渊的手，咬着牙说道：“老子我是要让你带我去找林墨染回来！墨染到这个时候还没回来，莫不是被人困在哪里了，回不来了？难道你就不着急吗？”
    江沐渊差点就要逃命去了，听到李怀风的话，这才定住了脚，说道：“你急什么？我的人并没有回话给我，就说明墨染现在一点事都没有，我们马上就要进京了，墨染不想回去，所以在最后一个休整地拖延一下，好好享受一下最后的自由空气，这有什么不对的吗？难道你以为墨染和你一样，很想回京城吗？”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回话给你，就是一定没事了？万一他们被人抓住了，限制了行动，没办法传消息给你呢？那你岂不是耽误了救墨染最好的时机？你耽误大事了你知不知道！”李怀风怒吼着说道。
    江沐渊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我说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这夏清镇是个什么情况？你知道这镇子上所有店铺商家里面，有多少人是暮组织的探子？如果墨染在她自己的地盘上还能出事的话，那我江沐渊也就不用活着了，我买块豆腐撞死算了！真是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清镇怎么成了暮组织的地方？又怎么成了墨染的地盘？你把话说清楚！”李怀风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墨染在跟你去东宫以前，在夏清镇生活了这么久，暮组织的总部被搬到这里来，不是很正常的嘛？难道我们要到处跑，去处理暮组织的事吗？你以为我和墨染认识那么久，她为什么那么愿意跟我？还不是因为暮组织有她的一份，她也是暮组织的主子之一。她可以在天底下任何一个地方出事，就是绝对不可能在夏清镇出事，因为这里是墨染的老巢，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殿下，你就不要担心墨染会有危险了，她如果消失在这里，就只有一个可能，她不想让你找到她，她在故意躲着你，明白了吗？”江沐渊不屑的说道。
    “什么？”李怀风有些错愕，他从来没有想过，林墨染会和暮组织有什么关系，而且最让李怀风不敢相信的是，暮组织是江沐渊一手创立的，他为什么会愿意把暮组织分给林墨染一份，让她也当暮组织的头目？
    江沐渊朝李怀风点了点头，说道：“你不太相信是吧？其实也很正常。你知道墨染的能力有多强吗？你知道她会的东西有多少吗？自从墨染加入暮组织以后，她给暮组织提供了很多药物，让暮组织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方便了不少。而且她的武功出自天水宫，你知道天水宫一直以来都是江湖上最厉害的门派，要说武功秘籍，我从神山上也带出来不少，但是缺少系统的教学模式，这一点，墨染会。我们新进的弟子，都是用墨染的方法修习武功，效果确实比我们以前用的方法好。”

 第365章 一夜未归

    李怀风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江沐渊忍着笑，继续说道：“墨染的能力，绝对不止炼一味长生不老药那么单一，她会的东西太多了，绝对是个大宝藏，比神山上的宝藏还要重要。可惜，你和你父皇没有发现这一点，否则就不会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就不会这么欺负她了。殿下，以后要如何对待墨染，你和陛下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江沐渊就走回了房间，只留下李怀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许久以后，李怀风才想起来，问道：“那就不去找墨染啦？她还一个人在外面呢！”
    空气中尴尬的安静，没有人回答李怀风的问题，李怀风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搭理他，他只好又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生闷气。
    林墨染一夜未归。
    一大早，江沐渊等人还未起床，就又被李怀风揪了起来，质问道：“墨染到底去哪儿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去找找嘛？”
    江沐渊打着哈欠，半天才回过神来，呆愣楞的说道：“哦，墨染一夜都没回来哦！没关系，我让人去找找看，说不定她现在就坐在大堂里喝茶呢。”
    估摸着是实在拖不下去了，江沐渊就走出了客栈，左右环顾了一圈，很快就有三五个人围了上来，说道：“江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看着李怀风还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呢，江沐渊就假模假样的说道：“哦，太子妃昨夜一夜未归，你们去找找看，看她都去了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都做了什么，查到了就马上回来向我汇报！”
    “是，属下立刻去办！”
    看到他们走了以后，江沐渊就对李怀风说道：“太子殿下，你这下满意了吧？我的人已经去找了，我们就回去歇着吧。对了，你吃早饭了没有？我请你吃早饭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吃早饭？墨染不回来，你们谁都别想吃饭！”李怀风气鼓鼓的说道。
    江沐渊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的回到了房间，回去的路上，还捉来起早干活的店小二，说道：“做两份早饭送到我房间里来，辛苦了！”
    李怀风生着闷气，就不想学江沐渊，他回房间了，李怀风偏要在外面等着，但是等了半个时辰以后，他就发现自己是真的没什么存在感，除了他的手下以外，就没什么人搭理他了，李怀风觉得无聊，就打算去找江沐渊的晦气。
    可是还没走两步，就看到陶李言出来了，他一看到李怀风，就兴冲冲的走了过来，问道：“殿下怎么起那么早？难道你平时也起那么早吗？也对哦，你是太子嘛，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自然要早起一点。我听说那些每天起来上朝的大臣们，也是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的，还真是辛苦啊！你们为什么不晚点起来呢？多睡一会儿才有精神嘛！你说那些大臣们每天那么早就进宫了，他们吃早饭吗？不吃早饭的话，身体会受不了的啊！要是他们都被饿坏了，谁为朝廷做事啊？”
    “你啰嗦够了没有？是不是没事做？要是没事做的话，就去找人好吗？”李怀风不悦的说道。
    “找人？找谁啊？”陶李言问道。
    “你少在这里装蒜！当然是找墨染了！她昨天晚上一夜都没回来，你敢说你不知道？”李怀风怒道。
    他这么一大声说话，客栈里一半的人都听到了，明玉公主就在其中，她有些惊愕的问道：“太子妃昨晚一夜未归？她干什么去了？该不会是不想回京，所以跟情郎私奔了吧？”
    说完，明玉公主就忍不住掩嘴而笑，又说道：“是明玉口无遮拦，殿下可千万不要怪我啊！太子妃若是想走，早就可以走了，何必要等到这时？我们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太子妃的情郎就是江沐渊，殿下要不去江沐渊的房间看看，他是否也在啊？”
    陶李言反感她，于是就不客气的回怼道：“不劳公主挂心，昨晚和我沐渊一个房间，他一直都在，半夜还被太子殿下捉出去一回，所以就算太子妃与人私奔，这人也绝不是江沐渊，还请公主不要多心了！”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明玉公主只是一句随口说的玩笑话，李怀风却当真了，惊慌失措的拉着陶李言问道：“李、、、李言，墨染该不会真的、、、真的私奔了吧？”
    陶李言连忙甩开李怀风的手，说道：“殿下魔怔了不成？墨染和谁私奔？难道和空气吗？你自己也知道的，江沐渊昨晚可一直都在房间里的，刚刚还被你抓起来一次，难道你还在怀疑他？”
    “不是他，难道就不会是别人吗？江沐渊手下那个木风呢？从前墨染就和他关系最好，有事也只叫他去办，你怎么知道墨染心仪的人，就不会是木风呢？”李怀风说道。
    这话就更没边了，陶李言非常不屑的说道：“人家木风看上的是沐渊身边一个叫慈姑的姑娘，两个人好了半年多了，要不是沐渊要去北国办事，人家两个人孩子都有了，哪儿轮得着墨染在他们两个中间掺和？你就别瞎猜了。就算墨染不是太子妃，她还是林家的大小姐呢，怎么会看上一个无名小卒？”
    “那墨染到底在哪里啊？你的人不是去找了吗？找到没有？陶李言，你再去问问啊！”李怀风急道。
    “殿下若是着急，就自己派人去找吧，我可没那个闲工夫。要我说啊，墨染走了更好，省得在你身边受委屈，你说是吧？”陶李言笑着说道，然后就走回了房间。
    李怀风被气着了，于是不再纠缠陶李言，果然派自己的护卫队出去找人了。
    可是两个时辰过去，护卫队的人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李怀风真的着急了，于是亲自去外面找人，可是他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走了半天都毫无头绪，又不能挨家挨户的搜查，就算他现在心急如焚，也是没有办法。
    就这样一直到天黑，李怀风还是没有林墨染的消息，等他想起问江沐渊的时候，再回到客栈找江沐渊，可是那时候，江沐渊也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366章 墨染要死了？

    陶李言一边剥着石榴，一边说道：“太子殿下莫要着急，江沐渊也去找人了，他那么在意墨染，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受苦？暮组织虽然不是天下最强大的组织，但是要保护墨染一个人，却也是一件很轻松的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都没有传来墨染有危险的消息，那就说明墨染一定没事。墨染这么久了都不回来、、、估计是真的贪玩，不愿意回来吧？殿下还是想想，你都哪里得罪她了？她干嘛宁愿躲起来，都不愿意跟你回京啊？”
    江沐渊这样说，陶李言也这样说，一个两个的都在指责李怀风做错事，让林墨染不愿意回京了。
    可是李怀风也十分茫然，他到底做了什么？就没有人能给他一个明示吗？
    算起来，林墨染已经是一天一夜都杳无音信了，李怀风甚至怀疑，林墨染已经离开了夏清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李怀风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自己就这么点人，一定没办法找到林墨染，于是就派人回京，给李昀传了消息，让他派人来增援。当禁卫军副统领吴明带着大队人马出现在夏清镇的时候，陶李言突然意识到，可能要出大事了。
    于是陶李言连忙让定远侯支应着，自己溜了出去，给林墨染和江沐渊传递消息去了。
    李怀风也不是完全相信江沐渊和陶李言的，早就暗中盯着陶李言了，一发觉陶李言出去了，李怀风立刻就带着人跟了上去，很快，李怀风就在陶李言的带领下，来到了赛半仙药铺。
    只见陶李言进了药铺以后，就直接进了后院，可是李怀风带来的人太多，不好全都进去，李怀风就只好自己进去，掌柜的刚要拦他，就被广全带着人拦了下来。
    进了后院以后，陶李言就来到了林墨染炼药的那个房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陶李言有些奇怪的嘀咕道：“难道已经走了吗？怎么不通知我一声？讨厌！”
    说着，陶李言就走了出来，可是一开门，就看到李怀风鬼鬼祟祟的，正在找地方躲着偷听偷看，陶李言尴尬的叫了一声，说道：“太子殿下，你这是、、、在跟踪我吗？”
    李怀风惊愕的转头看了一眼陶李言，瞬间觉得空气有些安静，尴尬的说道：“呃、、、这个、、、我就是来看看，墨染不在里面吗？我怎么闻到浓浓的药味？是不是有人在里面熬药啊？来，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李怀风为自己的急中生智点了个赞，不由分说就走进了药房，可是却并没有看到人，连熬药的罐子都没看见一个。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人啊？”李怀风不解的问道。
    “是啊，本来就没有人啊，我以为会有人的，所以才来看看。太子殿下，现在你也看到了，我可没有找到墨染哦！”陶李言说着，就走出了药铺。
    李怀风连忙追了上去，问道：“那他们人在哪里？墨染不见了，江沐渊也不见了，他们两个该不会是故意做了个局，让我以为他们没有一起走，但是却约好了在哪里碰头，就是为了耍我的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们两个若真的想走，难道你还能拦得住吗？你就不要在这里胡思乱想，胡乱猜测了，他们两个不可能一起离开的。墨染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任性，她不会抛开亲人朋友的安危于不顾，说走就走的。沐渊更是个正人君子，拐走别人家媳妇的事情，他绝对干不出来。现在他们两个都找不到了，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墨染正在做什么，却不想让你知道，一定要瞒着你，躲着你，不让你发现，而沐渊现在也找不到了，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在帮墨染躲你，明白否？”陶李言问道。
    李怀风已经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听到以后，居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越想越觉得这可能就是真相，于是越来越激动，兴奋地说道：“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李言，一定是这样对不对？那你现在想想，他们现在会躲在哪里？墨染到底要做什么啊？为什么一定要躲着我？难道她告诉我，我会拦着她不让她做吗？墨染也太小人之心了！”
    陶李言突然站定，李怀风差一点撞到了他，幸亏他及时止住了脚步。
    陶李言认真的看着李怀风，说道：“太子殿下，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躲着你，不让你知道的，因为我和墨染一样，都不喜欢你。太子殿下，其实你这个人真的还不错，你是个正人君子，如果将来继位，你会是一个明君。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你却不是一个好丈夫，你把墨染强逼着娶回东宫，却不珍惜她，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想尽办法远离你的。”
    叹了一口气，陶李言又说道：“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墨染的命都快没了，你却只想着把她拴在身边，至今都不肯还她自由，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罢，陶李言转身就走，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李怀风呆愣的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了什么？什么叫做林墨染的命都快没了？难道有什么人威胁到了她的生命吗？还是林墨染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林墨染自己就是大夫，如果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那么林墨染自己一定会知道，可是却未必肯跟李怀风说。刚刚李怀风就在药房里闻到了药味，他几乎没有任何怀疑，更没有别的想法，几乎认定了就是林墨染在炼药。
    难道真的是林墨染的身体出了问题吗？
    李怀风一厢情愿的以为，之会林墨染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却从未把事情往其他方面想，更从未想过，是他的父皇想要林墨染的命。
    赛半仙药铺的地下密室里，林墨染正百无聊赖的看着药炉子，江沐渊和李妍妍守在旁边，李妍妍年纪小，坐不住，才坐了一会儿就问道：“师父，这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我们还要在这里躲多久？”

 第367章 药炼好了

    “快了，快了！今天晚上就可以出炉了。妍妍啊，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先出去溜达溜达吧，反正我这里也没什么好忙的了。”林墨染说道。
    “还是不了吧，我还是看着这药出炉了，我才能安心，也不枉我在这里守了这么久。”李妍妍虽然想出去，但到底还是对这长生不老药的兴趣更大。
    江沐渊剥了个石榴，一半分给李妍妍，一半放在林墨染的手里，笑道：“要不是在这里撞见妍妍，我还不知道你曾经收她为徒过，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段时间我装天花的时候啊，外面的人都怕被传染，躲着我不敢见我，只有妍妍胆子大，偷着来见我。我见她是真心想学医，所以就教了她一点东西，只是后来我没多久就回京了，也不知道妍妍都是跟谁学的，医术没有退步，反而更胜从前了！”林墨染笑道。
    李妍妍娇笑着说道：“都是师父教得好啊，我基础打得好，以后自己慢慢看书，也能学到不少东西。再加上药铺的掌柜都已经认识我了，每次我来，他们都不会拦着我，我在一旁看着，时间久了自然也就学会了。师父，我这么乖，你要不要奖励我一下啊？”
    林墨染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奖励啊？我现在身边可没什么好东西能给你的啊！那这个妙龄丹的药方和炼制方法，我就留给你吧。另外还有一套配合妙龄丹一起使用的修行功法以及养生之道，我都一并传给你，你且好好留着。你现在还小，用不上这些，但是等到你七老八十的时候，就用的上了。”
    “不是长生不老药吗？怎么变成妙龄丹了？”李妍妍不解的问道。
    林墨染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长生不老药，人也不可能长生不老，这都是世人以讹传讹，将长寿之人传成了长生不老。实际上，那些被认为是长生不老的人，只是服用了妙龄丹，再以养生之道辅以调养，寿命就比一般人更长一些，但也总有死亡的一天，并不会长生。”
    “那既然如此，师父为什么还要炼妙龄丹呢？为什么还要说，这是长生不老药呢？”李妍妍又问道。
    林墨染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都知道这世上没有长生不老药，也不可能长生，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坚定地认为人可以长生，长生不老药也有功效，为了让那些人私心，我总是要炼一炉子丹药出来，让那人服下，自己验证妙龄丹的效果。妍妍，你要记着，人是不可以贪得无厌的，要想长生，总要付出代价的，往往想要长生的人，也会不得好死。我们只要顺应天命，阎王叫你三更死，你就不要跟他争到五更，早点死了算了。可是老天想要让你活到一百岁，那你就好好活着，知道了吗？”
    李妍妍点了点头，深深地把林墨染的话记在了心里。
    这时候，江沐渊突然说道：“墨染，你看看这药炉，是不是和刚才不太一样了？”
    林墨染连忙看了一下，笑道：“药要成了，妍妍，把火弄小一点，再熬干一点，就可以起灶了。”
    半个时辰以后，林墨染看着眼前的一小盆妙龄丹，有些贪婪的笑道：“你说我把这个妙龄丹当成长生不老药卖出去，得赚多少钱啊？”
    江沐渊把准备好的玉瓶拿了出来，一边把药撞进去，一边说道：“别惦记着钱了，还是想想怎么应付李怀风吧，他都找你一天一夜了，你要是再不出现的话，估计他能把夏清镇翻过来，到时候咱们这个密室恐怕也保不住了！”
    江沐渊装了满满的五十粒，另外又拿了一个小一点的瓶子，又装了而是粒进去，全都放进了怀中，说道：“我先出去，看看李怀风的态度再说，妍妍，等会儿你自己回家的时候小心些，可别被你娘揪住耳朵打了！”
    林墨染忍着笑，送走了江沐渊，就说道：“妍妍，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外面那么多人在找我，万一你冲撞了他们，可不是好玩的。”
    江沐渊一从药铺出来，就碰到了找人的队伍，他们手里都拿着画像，一看江沐渊，就知道他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将他拦了下来，问道：“你是江沐渊？”
    江沐渊点点头，有些不解的说道：“我是啊，你们是谁？”
    “别问那么多！还不快跟我们回去见太子殿下！”几个人说着，就要押着江沐渊回客栈。
    可是江沐渊哪里会是束手就擒的人？他不过随便出手两下，就将围着他的人全都打倒在地，冷哼着说道：“就凭你们也想带走我？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你们算哪根葱！”
    说着，江沐渊就将这些人晾在那里，自己回到了客栈，一进门，就看到李怀风焦虑的坐在那里，一看见他，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墨染呢？她在哪儿，怎么还没回来？”
    “殿下为何要问我这个？我怎么知道墨染在哪里？她不是早就不见了吗？我又怎么会知道她为何还不回来？”江沐渊反问道。
    李怀风已经没有耐性了，揪住江沐渊的衣领就要打他，一边挥拳，一边怒吼道：“你不知道！去你大爷的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再不告诉我墨染在哪里，我就打得你连你娘都不认识你！”
    可是李怀风那相较一般人还算厉害的拳头，到了江沐渊面前就像一团棉花一样，毫无威慑力，轻飘飘的就被江沐渊挡了下来，凶巴巴的朝一旁甩去。
    江沐渊十分不屑的说道：“就凭太子殿下，还不能将我打得我娘都不认识我，我再说一遍，不要问我墨染的下落，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将李怀风推开以后，江沐渊就说道：“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了，我就先回房间了，我们是明天一早启程回京城吗？如果是的话，我想今天晚上早点睡，殿下还是不要来打扰我的好。”

 第368章 林墨染出现了

    江沐渊正要走，李怀风的侍卫就围了上来，其中领头的一个说道：“大胆！竟然敢对太子殿下下手！你活腻了吗？”
    江沐渊转头看向李怀风，李怀风的脸色十分难看，但还是努力控制着情绪，说道：“听你的意思，你是知道墨染的下落，只是不想告诉我了？她在做什么？该不会是密谋要造反吧？只要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你们觉得我会阻止她？”
    “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看你不爽，所以就算墨染在做错事，我也不会拦着她，大不了我替她收拾烂摊子而已。”江沐渊笑道。
    “那你告诉我，她现在安全吗？”李怀风又问道。
    “我说过，夏清镇是暮组织的地盘，在这里，墨染绝对安全。”
    李怀风点点头，对侍卫们挥了挥手，他们迟疑了一下，就退下了。
    李怀风说道：“我可以暂时不找她，但是这件事已经惊动了我父皇，你们还是想想，要怎么跟我父皇解释吧。”
    “我想太子殿下也需要向陛下解释一下，墨染为何要在这里突然消失两天？”
    江沐渊冷笑了一声，潇洒的走了，等他走远了以后，李怀风就问道：“你们在哪儿发现江沐渊的？”
    “回殿下，是在赛半仙药铺。”
    “立刻带本宫过去，墨染一定就在那里！”李怀风怒吼道。
    然而李怀风和江沐渊纠缠了这么一会儿，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当他赶到赛半仙药铺的时候，林墨染已经跟吴明打起来了。
    李怀风远远地就听见有打斗的声音，连忙快走几步，来到了药铺门前，定眼一瞧，和吴明对打的那个可不就是林墨染吗？
    “住手！都给我住手！”李怀风大吼一声，就来到了林墨染和吴明中间。
    吴明见是李怀风，就立刻住了手，退后一步，恭敬地说道：“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太子妃娘娘刚一出来，一看到是我，就动起手来，末将、、、末将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李怀风正要问林墨染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林墨染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你们慢慢对质吧，我先回去了。不过吴统领，你回去的时候告诉陛下，想要抓我，记得派一个武功比我高的人过来。”
    林墨染笑得诡异，李怀风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觉得林墨染一定有古怪，可是又不知道是什么，李怀风越想越觉得憋屈，为什么他怎么都不懂林墨染的心呢？
    心里不痛快，于是李怀风就丑着脸对吴明说道：“看什么看！还不给我回去！”
    吴明莫名被骂，又不敢还口，只好低着头，准备跟李怀风回客栈，还没迈出脚步，就又听到李怀风问道：“刚刚到底怎么回事？太子妃真的先对你动手的？”
    吴明的脸色有些古怪，顿了一下才说道：“末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末将言语上冲撞了娘娘？可是动手绝对是娘娘先动手的，这个末将可没撒谎！”
    李怀风怎么都觉得不可能，林墨染绝对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不可能因为别人说了两句不中听的话，就随意动手。何况吴明还是禁军统领，代表着皇家，林墨染最近乖觉了很多，从来不会和皇家对着干的，怎么会一言不合就动手了？难道这个吴明真的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得罪了林墨染吗？
    因为疑心，李怀风就下意识的朝四周看，想要看看，一直暗中保护林墨染的人还在不在，若是在的话，或许可以问问他们。可是很快，李怀风就觉得自己傻，他们都是保护林墨染的，自然是跟着林墨染一起走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
    看出李怀风似乎是在想什么，吴明心中一动，想起临行前陛下的交代，试探着说道：“殿下，其实、、、您觉不觉得，太子妃娘娘最近越来越放肆了？说话做事全凭心情，不高兴了就谁的面子都不给，想做什么事，就不管不顾，完全不管陛下和太子是否同意，你说这世上哪有她这样的太子妃啊？这不是在给咱们皇家抹黑吗？”
    李怀风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话也是他一个禁卫统领该说的？
    “放肆，谁让你说这种话的！给我掌嘴！”李怀风怒道。
    吴明赶紧连扇了自己几巴掌，低头认错道：“殿下恕罪，末将知道错了！还请殿下不要和末将计较！末将、、、末将只是在陛下那里，听了陛下几次唠叨，是陛下，对太子妃娘娘有些埋怨。殿下，您看、、、”
    “那也是父皇的事，由不得你一个禁卫统领乱嚼舌头！以后这种话休要再提，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李怀风怒道。
    “是！属下明白了！”吴明恭敬地说道。
    回到客栈以后，李怀风知道了林墨染，说道：“你知道我一定要问的，我就不藏着掖着了，这两天你一直在药铺吗？为什么我前两次去，都没有找到你？你躲在哪儿了？”
    “就是某一间屋子呗，你们又没有一间一间的搜。”林墨染淡淡的说道。
    “那你在客栈都干什么了？这两天总不会就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躲清闲吧？”李怀风又问道。
    “研究点东西，不想告诉你，就躲着你了。你也别多想，我没干坏事，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就是不想让你知道而已。”林墨染说道。
    李怀风心里堵得慌，不满的说道：“那这件事江沐渊可以知道，陶李言可以知道，就是我不能知道？墨染，我可是你的夫君！难道这天底下还有人比我更能保护你，帮助你的吗？”
    “跟这个没关系，人和人之间都是有秘密的，我跟江沐渊和陶李言之间还有秘密呢，怎么可能什么都让你知道呢？”林墨染说道。
    李怀风每一句话，都在想办法让林墨染知道自己对她的一片心意，但是林墨染却总是含糊其辞，什么都不肯说。虽然每一个问题都回答了，态度也十分诚恳，并且丝毫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李怀风心里一股邪火就怎么都压不住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说道：“林墨染，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为什么就是不肯跟我说实话！难道我就那么不可信，就那么讨人厌吗！”

 第369章 你父皇要杀我

    “林墨染，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不值得你托付终身吗？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失败？”说着说着，李怀风居然有些委屈了。
    林墨染看得出李怀风对她的怨怼和委屈，自己这次可能真的伤他的心了。
    可是林墨染并没有什么懊悔的感觉，而是依旧淡淡的，问道：“回来的路上，你都跟吴明说什么了吗？他有没有告诉你，你父皇想杀我的事？”
    “你说什么？”李怀风有些错愕。
    林墨染十分肯定的说道：“定远侯刚刚得胜归来，正是最得陛下信任的时候，所以有些事陛下不会瞒着他。因为陶李言的关系，要杀我的事，陛下未必会当面告诉定远侯，更不会派他来杀我。但是这不代表如果定远侯想打听关于我的消息，陛下的亲信会瞒着定远侯，所以他只要和陛下的亲信喝顿酒，投其所好的送他们点东西，就可以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杀我就是其中一件。”
    李怀风完全凌乱了，他原地转了两圈，问道：“可是为什么？你已经是太子妃了，又已经生下了坚儿，就算是母以子贵，你也断然不会有性命之忧，父皇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这次我私自出京，去北国救人，陛下不会喜欢像我这样不受控制的太子妃。如果有一天你继位，我做皇后的话，那大周的前程堪忧。更何况陛下已经根据我留在东宫药房的炼药手札，摸索出了长生不老药的炼制方法，你还记得你娶我的最初的目的吗？就是为了长生不老药，现在陛下已经得到了，自然就不需要我了，可以随时除掉我这个不安定的人了。”林墨染微笑着说道。
    那说话的神情，仿佛在说一件跟她毫无关系的事一样，提起李昀要杀她，可是林墨染的表情，却好像李昀要杀的人不是她一样。
    李怀风的心态有些崩，这怎么可能？林墨染是他的结发妻子啊，怎么可以说杀就杀？并且他这个当事人却还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突然间，李怀风想到刚刚吴明跟自己说话时候的暧昧表现，李怀风突然明白了，吴明就是在暗示自己，父皇要对林墨染有动作了，父皇已经对林墨染十分不满了！
    “墨染，你确定定远侯的消息是真的？”李怀风不死心的说道。
    林墨染沉默了片刻，说道：“或许陛下心思深沉，故意透露给他假消息也说不定，但是不管消息的真假，陛下对我杀心以起，这件事毫无悬念。太子殿下，我们要不要赌一把，就赌我们回京以后，陛下会不会对我下手如何？他要么直接杀了我，要么找借口刁难我，将我入狱，或者软禁我，从我这里获取更多的东西，不管陛下对我做什么，他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利用完我以后，就除掉我，殿下可愿意一试？”
    李怀风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大口喘息了几秒钟，摇头说道：“我不敢，我不能把你的性命放在别人的手里。墨染，我们不要回京了，就在这里住下，从此以后都不离开这里，如何？”
    “你是太子，大周离不开你的，陛下宁可放我一马，也不会牺牲你的。”
    林墨染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你想以此为威胁，要求陛下放过我的话，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所以我们一定要回京是吗？”李怀风问道。
    林墨染点点头，不说话。
    李怀风颓然的坐了下来，想了好久才说道：“我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我绝对不会让父皇杀你的，墨染，你相信我！”
    林墨染拍了拍李怀风的肩膀，说道：“早点睡吧，我们明天一早启程回京。”
    一夜无话，当林墨染睡够了才起床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准备好随时出发了。
    林墨染惊讶的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这是赶着投胎啊，这么早起来，睡够了没有？吃早饭了没有？”
    李怀风从身边拿出一个纸包，说道：“给你准备了包子，路上吃，我们现在就要启程了。”
    “有豆浆没有？稀粥、糖水也行，干噎包子的话，我吃不下去。”林墨染矫情的说道。
    李怀风臭着脸又拿出一个水壶，说道：“都准备好了，你到底走不走？”
    林墨染微笑了一下，接过包子和水壶，边走边说道：“要走就快走，还等着我干什么？我看你们还是不着急的，要不然早就去叫醒我了。”
    夏清镇距离京城只有两天的路程，李怀风为了赶时间，就日夜兼程，一刻都不停歇，林墨染觉得疲惫不堪，就只好睡醒了吃，吃饱了睡，整个人都窝在马车里不下来了。
    明玉公主觉得她矫情又无礼，趁着吃饭的时候，就总是带着酸气儿说道：“太子妃真是好福气，不管她怎么做，做什么，殿下都不会和她计较。真不知道那些性情好的女孩子，会找到比殿下更好的夫君吗？”
    李怀风一时沉浸在林墨染身上，有些淡了对明玉公主的心，此刻听到明玉公主在说林墨染的不是，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可是李怀风还没说话，江沐渊就抢先笑道：“太子妃的好处，可不是一般性情好的女孩子能相比的，更不是什么身份地位就能弥补的，就算是公主殿下，也是不行的。太子殿下，你以为如何啊？”
    看到江沐渊怪异的笑容，李怀风的心情就不爽，说道：“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用得着你来说！”
    江沐渊冷笑了一下，说道：“那要不然太子殿下为何要对太子妃那么专情呢？难道太子妃没什么好处，你看上她，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吗？明玉公主也很美，难道殿下不喜欢明玉公主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说话没人那你当哑巴！”李怀风气急败坏的说道。
    开什么玩笑！林墨染和明玉公主明明就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好吗？怎么能相提并论？！
    江沐渊适时地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话。可是即便如此，李怀风看着明玉公主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心虚了一下。

 第370章 朕意已决

    他这几天被林墨染这么一闹，就被她吸引去了大半的关注，腾不出多余的心思来关注明玉公主。
    之前明玉公主还温情款款的跟他说，她不介意和林墨染平起平坐，甚至不在乎名分，只要能陪在自己身边，明玉公主可以什么都不要。
    这样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的人，李怀风实在无法拒绝。也不知道现在明玉公主对自己的心意是不是变了？她看到自己对林墨染那么上心，会不会难过啊？所以今天才说话这么拈酸吃醋的吗？
    “明玉啊，这两天着急赶路，让你跟着受苦了，只是我们在夏清镇耽误了两天，父皇那边又催的急，所以就只好在路上赶一赶了，你没问题吧？”李怀风解释道。
    明玉公主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李怀风是在为林墨染着急，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林墨染，她心里酸得很，但是在李怀风面前，她又不愿意表露出来，于是只好摇了摇头，说道：“我没关系的，草原上的儿女，从小骑马狩猎的，这点苦算什么？”
    江沐渊看着李怀风左右逢源，林墨染一有风吹草动，李怀风就会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可是才和林墨染你侬我侬的，转头就又对明玉公主体贴有加，李怀风这多情的种子，还真是玩的一手好情痴呢。
    因为赶路，所以林墨染等人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到了京城。
    在城门口，李昀亲自迎接李怀风归来，这让李怀风十分有面儿，百姓们看到他们的皇帝陛下亲自来迎接太子殿下回京，既觉得天家亲民，又觉得李怀风十分优秀，所以才让陛下亲自来迎接，无形中加大了李怀风在民间的支持率。
    李怀风带着林墨染等人跪拜李昀，感谢李昀亲自迎接，李昀又客套了一番以后，众人才正是进城。
    在进宫的必经之路上，有很多百姓夹道相迎，想要一睹天家风采。林墨染被安排着骑了马，美其名曰让更多百姓见到太子妃的风采。但是才走了没多久，林墨染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林正堂夫妇的身影。
    林墨染眉头一皱，连忙向他们使了眼色，让他们赶紧离开，这里可不是个太平的地方！
    林正堂收到了林墨染的眼神，即使自己和夫人再不忍，还是强拉着夫人离开了看热闹的队伍。
    与此同时，林墨染也朝木风使了个眼色，木风看到林正堂夫妇转身离去的身影，领会了林墨染的意思，于是就连忙跟着林正堂夫妇走了。
    在林墨染看不到的地方，江沐渊也让柴胡朝一个方向走了过去，在那个方向通往的小巷里，一个中年妇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林墨染和江沐渊、陶李言等人自然而然的被带进了皇宫，跟随着李怀风进了议政殿，又一次跪拜李昀以后，他叫了众人平身，然后说道：“北国扣押我国人质，久不放回，这实在是挑战了我国的国威，所以太子殿下亲自前往北国，将人质都好好的救了回来，实乃太子殿下一片爱民之心，感人肺腑啊！”
    “父皇言重了！此次被扣在北国的人质当中，不仅有太子妃的两个哥哥，还有老庆国公的后人，除了为了太子妃以外，儿臣也不能不为老庆国公做些事，不能寒了老庆国公的一片心啊！”李怀风一片诚心的说道。
    提起太子妃，李昀顺势说道：“说起来，太子妃这次没有提前向朕说明，更未得到朕的允许，就私自去了北国，置朕的皇孙于不顾，置我大周的体统于不顾，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怀风啊，你要好好管教一下她了！”
    李怀风心头一紧，连忙说道：“父皇说的是，墨染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她但凡跟父皇说一声，难道父皇还能不同意吗？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实在是太伤父皇的心了！回东宫以后，儿臣一定关她一个月的禁闭，让她哪儿也去不了，看她还敢不敢到处乱跑了！”
    不出林墨染和李怀风的意料，李昀不依不饶的说道：“只关一个月的禁闭就行了？如果不是她亲自去了北国，你会不顾危险，亲自去北国救她吗？她一个小女子，竟然连累你一个堂堂太子殿下以身犯险，难道她不应该以死谢罪吗！”
    李昀的语气很重，已经显露了杀心，李怀风连忙跪下，说道：“父皇息怒！墨染去北国救人，一来是担心亲人的安危，更重要的是，那北国人扣着人不放，摆明了就是不把大周放在眼里，墨染也是为了替大周出头，想让北国人知道知道，咱们大周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墨染一心为国，实在是不能因此就给她定下死罪啊！”
    李昀冷哼了一声，说道：“太子，你和林墨染成亲这段时间，莫不是忘了林墨染是个什么人？怎么开始替她说话了？太子，朕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你对林墨染可是十分不屑的，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啊？”
    “父皇，墨染就算再不好，她也是太子妃啊！难道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要了墨染的性命吗？父皇，墨染的确有错，她不该轻易离开京城，不如这样吧，咱们让墨染将功补过，墨染那么厉害，一定能为大周立功的！再说、、、再说墨染刚刚生下儿臣的嫡子，孩子还小，不能没有母亲啊！”李怀风急道。
    “你不用再说了！朕心意已决，一定要处死林墨染，你的太子妃没了，可以重新选一个，朕和北国皇帝已经通过书信了，明玉公主贵为一国公主，给你做个续弦，简直是绰绰有余，甚至委屈她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明玉公主的身份地位，配不上你吗？”李昀威严的说道。
    李怀风一惊，不敢相信的抬起了头，问道：“可是父皇，明玉公主是外国公主啊，她怎么能当大周的太子妃？若是、、、若是儿臣继位，她就是皇后，我大周的皇后，怎么能是一个异国公主呢？”
    李怀风的心乱了，这样一来，他不就是要失去墨染了吗？

 第371章 打入冷宫

    就在李怀风心乱如麻的时候，林墨染突然问道：“陛下，你为了寻找长生不老药，已经筹谋多年了，眼看着我已经生下孩子，可以腾出时间来炼药了，怎么这个时候要处死我？难道你不想要妙龄丹了吗？”
    李昀冷冷的笑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朕已经让人研究出了妙龄丹的炼制方法，不错，就是根据你留在东宫的手札笔记研究出来的，目前已经炼出了一炉，正让人试药呢。至于你，已经没有用处了，朕也不用在忍着你的臭脾气，看你给朕甩脸色了！来人，还不将林墨染给我押入天牢！”
    “陛下且慢！陛下说你已经研究出了妙龄丹，还已经试药了？那陛下能不能把妙龄丹给我一颗，让我瞧瞧？陛下，你是否愿意拿你的妙龄丹，和我炼制的妙龄丹做个比较呢？陛下亲自选几个人，尝尝我炼制的妙龄丹，看看是你的药管用，还是我的药管用！”林墨染自信的说道。
    “什么？你也炼制了妙龄丹？”李昀不太相信的问道。
    李怀风也一脸诧异的看着她，说道：“怎么可能？除了在北国的时候，这段时间你可一直跟我在一起啊，怎么可能有机会炼药？难道是、、、”
    林墨染解下自己腰间的荷包，说道：“没错，就是在夏清镇的时候，我故意让自己消失了两天，就是为了躲起来炼药。我本来想着，我嫁入东宫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没有完成陛下交给我的任务，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就找了个时间，替陛下炼了这个药出来。本来还想着给陛下一个惊喜，没想到现在却成了惊吓。”
    林墨染将荷包里的小药瓶拿了出来，说道：“陛下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服用这个药需要注意的事项吗？如果没有辅助的养生之法，就算陛下研究出了这个药，恐怕也是没什么用处的，不过是让身体更康健一点而已，想要长生，就有些痴人说梦了。陛下若不信，就尽管试试好了。”
    说到这里，李昀就又冷笑了一下，说道：“你刚嫁进东宫的时候，就已经传授给朕一套功法，难道你忘了吗？既然想要得到这个药，朕自然是要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哦，那是我多思了，原来陛下都已经准备好了。那陛下就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看看陛下研究的妙龄丹的功效怎么样吧。我也是第一次炼制这个药，并不知道妙龄丹的具体功效如何，还得亲眼看见才能放心，只要让我看到了妙龄丹确实有用，那么我死也能瞑目了，陛下，还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吧！”林墨染十分恭顺的请求道。
    李昀有了那么一瞬间的迟疑，李怀风准确的抓住了这个机会，伏在地上说道：“求父皇再给墨染一次机会，让她验证一下，父皇炼制的妙龄丹，和她自己炼制的妙龄丹，到底哪一个更有效果吧！就算父皇要杀墨染，也要给她一个足够信服的理由吧！”
    这句话彻底打动了李昀，他也有些怀疑，到底谁炼制的妙龄丹更有作用？林墨染可是在神山上，跟神山上的人学习过炼制妙龄丹的方法的，无论怎么说，林墨染炼制的丹药都应该更有效果。
    但是李昀也想摆脱林墨染的挟制，不想一辈子都被她要挟，让她在自己面前为所欲为。
    如果能够证明，李昀让人研究和炼制的妙龄丹也有同样的效果，那李昀是不是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杀了林墨染了？
    “那好，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亲眼看看，你的妙龄丹一点作用都没有！来人呐，把林墨染给我软禁在冷宫，谁也不准见她，更不准为她求情，不准让她离开冷宫！”李昀霸气的说道。
    林墨染没有挣扎，顺从的跟着侍卫去了冷宫。
    李怀风正准备说几句好话，让林墨染可以换一个舒服点的地方，可是却被李昀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李怀风又把目光投向江沐渊和定远侯，他们两个却都低着头，装作没看见李怀风的求助眼神，气得李怀风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心里大骂他们无情无义！
    走出议政殿以后，李怀风就叫住了江沐渊和定远侯，质问他们道：“你们刚刚为什么不说话？你们知不知道冷宫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可以不管她？你们知不知道她刚生完孩子，就去了北国奔波，她的身子还没有养好，经不起这样受苦的！”
    江沐渊和定远侯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李怀风，决定不理他，继续往外走。
    李怀风正要叫住他们，陶李言就走了过来，淡淡的说道：“我说殿下呀，你未免也担忧过头了吧？你觉得凭我们这些人，会让墨染在冷宫里挨饿受冻，还是让她睡在地板上啊？林墨染去了冷宫，你会不派人关照她，给她送吃的送穿的送棉被吗？沐渊会不使银子打点上下，让他们关照林墨染吗？我和我爹倒是不用做什么，那些宫人们不能给他们太多甜头的，否则会养肥了他们的贪欲，以后你再给银子的时候，给少了他们会不办事的。今天墨染第一天进去，殿下还是意思意思得了，少给点钱吧，来日方长，我们细水长流，总会好的。”
    陶李言已经准备往外走了，李怀风连忙跟了上去，问道：“父皇下旨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想好了对策是不是？知道求情没用，就打算买通宫人照顾墨染了？”
    陶李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家人犯了官司，被捉拿入狱，不都是花钱买通狱卒，对家人多加关照，好吃好喝的照顾着吗？难道殿下就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你就没有遇到过亲信、同僚被关起来，你去打点上下的吗？”
    李怀风茫然的摇摇头，原来还可以这样的吗？犯人被关进监狱了，还可以好吃好喝的住着，不用动刑的吗？
    陶李言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了一眼李怀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要不是从小就认识你，我真的怀疑你不可能是太子殿下，我们大周的太子，怎么可能会这么蠢？”

 第372章 深宫迷情

    “我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吗？和我共事过的大臣们，凡是被下狱的都是罪有应得，我是不会托关系照顾他们的。宫里也没有什么人被贬了，需要我心疼可怜、买通宫人手下留情的。那些人跟我有什么关系？犯了错就会被下狱，就应该受罚啊。”李怀风天真的说道。
    “可是墨染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被关进冷宫？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对不对？可是她还是被罚关进冷宫了，难道你会忍心坐视不管吗？”陶李言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殿下，不管墨染是否真的犯了错，但是只要她被关了起来，我们都是要想办法让她少受点罪的。你有时间在这里和我扯皮，还是抓紧时间派人去冷宫打点一下吧，这个时候，墨染应该已经到冷宫了。”
    李怀风这才想起这茬，连忙和陶李言说了一声，就准备回去打点。
    陶李言突然想起点什么，就叫住了他，说道：“最后还是想提醒你一下，若是陛下不肯收回成命，试药结束以后，还是想要林墨染的命的话，殿下可要提前想好对策，不要到时候慌手慌脚。”
    李怀风惊讶的看着陶李言，可是陶李言却像没看到他一样，径自走了出去。
    明玉公主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李昀在众人都走了以后，才对明玉公主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安排了她的住处。也是在皇宫里，都是嫔妃们住的地方，正好方便她这个公主居住。
    出来的时候，正碰到李怀风和陶李言说话，在商讨怎么照顾林墨染的事。
    明玉公主突然觉得，李怀风还是更喜欢林墨染一点，毕竟他们是夫妻，又在一起相处了那么久，他们之间的感情应该更深一点。虽然林墨染似乎一直在李怀风和江沐渊之间摇摆，但是却丝毫都没有影响李怀风对林墨染的感情，李怀风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林墨染。
    明玉公主开始迷茫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痴恋着李怀风？这样下去的话，他们应该没有结果的吧？
    就算被强行绑在一起，只要李怀风还想着林墨染，他们就不会幸福快乐。
    可是明玉公主不甘心，就算以后不能在一起，她也要先得到手再说，如果注定要分开，也应该是自己甩了李怀风，而不是被李怀风抛弃！
    走出宫门以后，江沐渊才问道：“都跟太子殿下说了吗？他现在可知道该怎么做了？”
    陶李言点了点头，说道：“我都说的那么直白了，若太子殿下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我就真没辙了。”
    江沐渊嗯了一声，说道：“我会去托人打点，让墨染在冷宫住的舒服一点，还有试药的事，记得让陛下找一批他信得过的人，不能是我们自己的人，免得陛下不信，最后还是要杀墨染。”
    “可是我觉得不管结果如何，陛下还是想杀她，因为陛下现在想除掉她，不光是因为长生不老药的事，还因为墨染之前得罪他得罪的太狠了，陛下眼里容不得这样一个桀骜不驯、又本事了得的眼中钉的。”
    陶李言叹了一口气，说道：“墨染的脾气太差了，一点委屈都受不得，一点亏都吃不得，被陛下说两句，她都能报复回去的性子，浑身都是刺，陛下能容得下她才怪呢。”
    定远侯奇怪的看了一眼陶李言，忍不住笑道：“原来你们都知道太子妃娘娘的性子这么差的啊，小时候你娘就跟我说过，这姑娘不适合娶回来当侯夫人的，偏你还认准了她，见不到她就问东问西，非要把她找回来不可。不过现在说这个不是时候，我们还是要先把她的命保住了再说，你们放心，老夫我戎马半生，还算有点人脉手段，护住太子妃在冷宫的周全，还是绰绰有余的。日后你们若想做点什么，只要隐蔽些，我也能帮上点忙。”
    皇宫之中，林墨染默默地跟着太监往冷宫走去，随着周围人的越来越少，他们去的地方也越来越偏，领头的小太监笑眯眯的对林墨染说道：“娘娘且跟奴才再往里走走，就快到了！”
    林墨染一时觉得眼前一花，怎么看都觉得前面这个太监的笑容有些诡异，就像淬了剧毒一样。
    林墨染无意识的问了一句：“公公，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当然是冷宫了，娘娘，这可是陛下亲旨命令的，娘娘可要遵旨，老老实实的在冷宫待着啊！”小太监笑道。
    林墨染觉得头有些晕，忍不住说道：“公公这是要送我去死吗？这么偏僻的地方，就算我被人杀了，恐怕也没人知道吧？”
    小太监的脸色一僵，随即变冷，僵硬的说道：“娘娘还是别问那么多了，冷宫都是在偏僻的地方的，前面那些热闹的地方，都是受宠的主子们住的，哪轮的上你这种犯人去住？娘娘还是认命一些，到冷宫里呆着去吧！”
    林墨染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仅是心里的猜疑，更有身体上的不适，连她这种饱受各种药物浸染的人都能被迷到，看来这种药物的功效很强啊。
    林墨染仔细分辨了一下空气中的气味，却并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林墨染心中大惊，难道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比自己还厉害，制作的迷药比自己做的更好用吗？
    林墨染开始做出防备，放慢脚步的同时，在心中盘算着到底是什么人，能比自己的本事还要好？
    算来算去，林墨染能想到的只有在天水宫里，自己那些师兄弟（姐妹）们了。
    而和林墨染走得最近的，当属浅溪师姐和许深河师兄了。当初在京城经营天水楼的时候，他们两个身为师兄师姐，却要听自己的号令，后来她去了神山以后，又和天水宫闹翻，几乎已经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浅溪和许深河从此就和自己断了联系，不再有任何交往了。
    在天水宫的时候，他们和自己的关系都还不错，从未红过脸，更没有隔夜仇，如果是他们，那他们为何要对自己下手呢？如果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第373章 接连失手

    “娘娘，你怎么不走了？”
    远远地，林墨染似乎听到有声音在说话，似乎是在叫她。
    可是那声音太遥远了，林墨染并不能分辨说话的人是谁，在哪里，林墨染抬头寻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目标。
    林墨染深深地懊悔，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大意，竟然在阴沟里翻船，被这么个无名无姓的小人物害死。
    林墨染心中恼恨，一边淡定的往前走着，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枚解毒药丸，放进了嘴里。
    这药丸是她精心研制的，只要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绝世奇毒，大部分毒药可以化解于无形，小部分剧毒可以缓解药性，延缓发作，为自己争取更多一点的求生时间。林墨染给这药丸取了个名字，叫做梦醒时分。
    药丸吃下以后，林墨染开始感觉到声音由远及近，紧张的问道：“你刚刚吃了什么？该不会吃了毒药，想要自尽吧？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感觉到有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林墨染一把就将那双手甩了出去，说道：“你把我带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要我的命吗？怎么，我现在早点死，你还不愿意了？”
    小太监退后了一步，冷笑道：“死是一定要死的，但是死在什么地方，你却说了不算。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就只好不客气了。太子妃娘娘，小的得罪了，你到了阴曹地府，可别怪我！”
    说着，小太监就要将林墨染扛起来带走，却被林墨染躲了过去，小太监追上一步，却又扑了个空，连林墨染的边儿都没沾到。
    小太监见接连几次都没有得手，就发了狠，一边朝林墨染靠近，一边说道：“该死的，这么隐蔽的药都拿你没办法，还有还手的余地！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下！”
    梦醒时分的药效开始起作用，再加上林墨染自身的抗药性，她已经逐渐恢复了正常，要说达到巅峰状态倒是吹牛，但是对付一个小太监，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林墨染心中暗暗高兴，眼看着就要搞定了小太监，可以脱身了，她反手一个手刀，打在了小太监的后颈上，小太监被这一击打得浑身无力，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林墨染正要松一口气，却觉得自己的后脑也是一痛，她连忙回头去看，却看到一个陌生的人，正对着她冷笑。
    马蛋啊！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吗？净在阴沟里翻船了，被一个小太监迷晕也就算了，居然还被人在背后下黑手，真踏马的背啊！
    林墨染不甘心的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前想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木风到哪儿去了？不是说好了要保护自己的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墨染悠悠醒来，眼前又是一个全木的房梁，昏暗的房间，跟六年前自己初次醒来的时候，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房间似乎更破败了些。
    林墨染动了一下身体，不出意外，跟记忆中一样的痛，只不过这次痛得最厉害的就是后脑。不过幸好，没有发现其他的毛病，应该不会死。
    挣扎着坐了起来，林墨染就开始寻思，怎么没直接杀了自己呢？为什么要留着自己的一条命？刚刚那个小太监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可是有要杀了自己的意思啊！
    一个有些疯狂的想法冒了出来，该不会那小太监，跟打晕自己的人不是一伙的吧？
    就在林墨染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步伐从容，双手插在袖子里，看到林墨染已经醒了，还坐了起来，就笑道：“不错嘛，我下手那么重，你还能这么快就醒，你这身体真是好，你师父没少训练你吧？”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林墨染警惕的问道。
    那人拉过来一只凳子，到林墨染面前坐下说道：“娘娘不用害怕，小的来，不是要取娘娘性命的，而是要保护娘娘的。”
    “你还没说你是谁？”林墨染又问道。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娘娘的警惕性未免也太高了些，这宫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你的命，还是有人想要保你的。在下朱崇光，奉太子殿下之命，在冷宫照顾娘娘一二，让娘娘在这里住的舒服些，娘娘，你可觉得身体好些了？若是无碍了，那在下去给娘娘弄点吃的，娘娘请稍等。”
    林墨染吐出一口气，不太爽快的说道：“太子殿下都找了些什么人？就这货，还照顾我？跟我闹着玩呢？”
    不一会儿，来送饭的是一个小宫女，她见了林墨染以后，就朝林墨染行了个礼，笑着说道：“赛姑娘好，奴婢若兰，是冷宫里负责洒扫的，不过说是打扫，奴婢一年都干不了几次活儿，大多是到别处去躲懒了。这次过来，是受了江公子的托付，来顾看姑娘一二。这是饭菜，朱崇光朱大人叫我送来的，您先吃着，屋子里奴婢已经打扫过了，现在先去把院子里收拾一下。”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林墨染举步走到桌前，看着眼前还算可口的饭菜，虽然是真的有些饿了，但是她还是忍着饥饿，好好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毒以后，才敢入口。
    吃饱了饭，林墨染才有些力气好好看看周围的环境。
    李昀丝毫没有给林墨染面子，更没有给李怀风面子，给她安排的地方，并没有比冷宫里的废人们更好一些点，房子破败不堪，院子里的围墙也倒了一块，若兰正在费力的将地上的木头和石块挪开，她正干的费力，却不见朱崇光的影子。
    林墨染见她只是把木头和石块放在一堆，就说道：“你把它们搬到围墙附近吧，我们把这围墙稍微砌起来一点，要不然我晚上睡觉睡不踏实。”
    若兰还没有搬多少，所以并没有觉得再搬回去有多困难，但还是犹豫了一下，才点头说道：“好，那就听姑娘的，我这就搬过去！”
    趁着没什么事，林墨染想走出院子看看，但是才走到大门口，就被人拦了回来，守门的人说道：“陛下吩咐，不准任何人出入！你还是在里面好好呆着吧！”

 第374章 冷宫

    “不准人出入？那那个宫女呢？我们两个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你们给送饭吗？”林墨染问道。
    “这里的人吃饭，都是有人专门送过来的，你想借口拿饭就出去？想得美！给我老老实实的进去待着，少往门口溜达，要是我们哥俩不小心失手伤了你，你可别怨我们！”
    看着守卫手里明晃晃的钢刀，林墨染只好不情不愿的走了回来，看来软禁还真是软禁啊，一点情面都不讲的。哼！
    转过头来，林墨染就看到若兰那边的石头快搬完了，她就说道：“若兰，你忙了半天了就歇会儿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
    “这怎么行？我是来伺候姑娘的，怎么能让姑娘干活呢？姑娘还是去屋里坐着吧，这些杂活儿让奴婢来做就好。”若兰笑道。
    林墨染不说话，只是笑了笑，就走到了围墙旁，踩着不少碎石块，就走出了围墙。
    本以为会看到宫里常见的长街，可是走出院子以后才发现，原来外面又是另外一个院子，同样的破败。并且院子里似乎住了好几个女人，林墨染听见房间里唧唧喳喳的有不小的说话声。但是听那些人说话的语气，似乎都是被打入冷宫的罪妇，并没有服侍的人。
    也是，都已经是罪妇，被打入冷宫了，还配有伺候的人吗？
    但是自己为什么有伺候的人？李昀想要杀自己，还会派人来伺候自己吗？看来这个若兰，要么是李怀风或者江沐渊安排进来的人，要么就是李昀派来监视她的，甚至可能是找机会暗杀自己的。
    林墨染从隔壁院子走了回来，和若兰一起将围墙砌了起来，看到院子里还有一间偏房，就说道：“你晚上就住在偏房吧，我不喜欢房间里有人，尤其还是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我会睡不安稳。那屋里缺什么东西吗？若是缺的话，就从我房间里拿，我房间里若没有，就朝朱崇光要，再不行，就朝江公子要，你可明白？”
    若兰有一瞬间的惊讶和犹豫，但是很快就说道：“奴婢明白了，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林墨染笑了笑，温柔的说道：“看你也不容易，吃饭了没有？刚才的饭菜我还剩了一口，你若饿了，就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再送饭过来，我们一起吃！”
    若兰神情一顿，连忙说道：“可是奴婢是下人，怎么能和主子一同用餐？姑娘还是别管奴婢了，奴婢只要有一口吃的就行了！”
    说罢，若兰就走进了屋里，将林墨染的剩饭都吃了。
    林墨染看着她泰然自若的吃饭的样子，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转身看了一眼刚刚被砌起来的围墙，觉得不太好看，于是就拿了些破木头之类的杂物，将它挡了起来。
    林墨染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就看到朱崇光走了进来，林墨染深感奇怪，于是就走到门口，对那两个守卫说道：“不是说不准人进出吗？为什么朱大人可以进来？你告诉我，他进来干什么？该不会是要来杀我的吧？”
    那两个守卫一怔，没想到林墨染在这儿等着他们呢，于是说道：“朱大人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人家是大人，你是犯人，你出不去，可不代表人家不行！朱大人来是找你有事的，你赶紧把朱大人的交代都办妥了，别在这儿耽误人家的时间，给我们找麻烦！”
    朱崇光上前一步，对林墨染说道：“太子妃娘娘就不要讨这种口头便宜了，跟他们诡辩有什么好处？咱们还是快点把正事了了，娘娘也好早日恢复自由。微臣奉陛下之命，前来向娘娘讨教长生不老之术，还请娘娘赐教！”
    林墨染冷眼瞧了一眼守卫，就在院子里找了个杂物堆坐了上去，说道：“朱大人带纸笔了没有？我要说的内容太多，没有纸笔，我怕大人记不住。”
    “带了带了，自然是带了，娘娘请说！”朱崇光态度还算端正的说道。
    林墨染转身进了屋里，一边走一边说道：“长生不老之术，其实是需要时间来修炼的，并不是一日两日之功，陛下要是想三五日之内就看到成效，恐怕是要让他失望了。最好的效果，是要等到十年以后，妙龄丹加上炼体术的配合，人的身体得到药物和锻炼的调整，达到最佳状态，这样才可以算是真正的长生不老。”
    “呃、、、这妙龄丹已经有了，可是这炼体术、、、”
    “催什么催？我这就告诉你……”
    林墨染想到哪里就讲哪里，朱崇光及时的插嘴提问题，把所有不明白的问题都一一讲解清楚，可以说是十分详尽了。
    三个时辰以后，朱崇光终于放下了笔，说道：“真不容易，总算是写完了！那微臣这就先去给陛下交差了，娘娘保重！”
    眼看着朱崇光就要出门了，林墨染赶紧叫住了他，说道：“这就走了？也未免太翻脸无情了吧？叫厨房给我做点好吃的，做点我爱吃的，再给我送来几套换洗衣服，别在衣食上亏待我行吗？若是试验以后证明我的药才是管用的，陛下又重新启用我了，你们再想讨好我可就来不及了！”
    “好，微臣知道了。”朱崇光恭敬地说着。
    可是等他转身走出了这个院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嘀咕着说道：“都要死的人了，还拽什么拽？不管结果如何，还不都是个死！”
    不过一个时辰以后，还是有人给林墨染送来了衣物棉被以及点心零食，林墨染翻了翻，果然是她爱吃的。
    若兰端了热水进来，说道：“这里没有茶叶，只能喝点热水了，娘娘，刚刚朱大人在这里，所以厨房就没有送晚饭过来，我们、、、”
    林墨染顿了一下，就将刚送来的点心拿了出来，说道：“你若饿了，就先吃点这个吧。”
    “那娘娘你呢？”若兰问道。
    “我还不饿，等会儿再吃，你给我留点就是了。”
    林墨染说着，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关好门以后就躺在了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375章 偷药

    儿子李坚出生才一个月，林墨染就离开了京城，去救哥哥和江沐渊了，虽然她从未后悔过，但是这么久没见过李坚了，林墨染还是有点想他。
    而且从林家兄弟返回大周以后，林墨染就没有见过他们，进京的时候也是在城里欢迎的队伍中看过一眼父母，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陛下要杀她，不知道会不会株连到父母哥哥们？
    从陛下发落她的情况来看，江沐渊和陶李言应该没事，但是他们若想救自己，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若是连累了他们，林墨染也是不愿意的。
    林墨染以为凭李怀风的冷情，以及之前在北国时自己做过的事，李怀风对自己应该已经很失望了，这次听说李昀要杀她，李怀风应该不会太反抗的，没想到直到自己被带走的那一刻，李怀风还在坚持让李昀放过自己。
    林墨染其实有些感动，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对李怀风产生依赖感，没有办法把希望寄托在李怀风的身上。
    现在林墨染已经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神山长生不老之术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了李昀，李昀会不会就等着这一天，等他知道了所有秘密以后，就将自己灭口呢？
    在来冷宫的路上，自己已经差点死了，会不会就是李昀给自己的下马威，让自己知道害怕，所以才会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可是现在秘密已经公开了，林墨染这里再也没有秘密了，那么自己是不是就离死期不远了？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杀手来杀自己了？
    想起在来冷宫的路上，自己所中的那种无色无味的迷药，以及在开阔环境中还能奏效的强大药性，林墨染就心有余悸。
    如果不想死的话，自己就应该提早做好防范了。
    林墨染身边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她身上随身携带的药物和暗器都被搜走了，想要自保，只能靠这院子里原有的。
    刚刚帮若兰整理院子的时候，林墨染悄悄在身上藏了不少石子。
    在一堆瓦砾中，林墨染找到了一些绳子，只是绳子有些粗，并且断的一截一截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林墨染左思右想，始终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活命。自己深陷在这个深宫牢笼中，里里外外都是李昀的人，她没有把握应付。
    周围暗潮汹涌，可是林墨染却连一点自保的手段都没有，身边连一个可信的人都没有。
    林墨染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有些怕。
    这次，可能是真正的绝境了。
    熬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林墨染从床上爬了起来，外面静悄悄的，就连白天最吵闹的冷宫废妃都安静的睡下了。
    林墨染悄悄地走出了房间，大门关着，也不知道两个侍卫还在不在。林墨染不想冒险，于是一个纵跃，跳上了墙头，从隔壁院子走了出去。
    刚转过一个墙角，林墨染正要看看情况，有人没人，就被人迎头撞了一下，不过幸好，林墨染人矮，只撞到了那人的胸膛，还不算很疼。
    林墨染呲着牙抬头，正准备看情况不妙就快跑，却听到那人先开口说道：“墨染？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跑出来了？”
    林墨染定睛一瞧，连忙说道：“太子殿下？怎么是你？”
    李怀风来不及和她解释，瞧着左右无人，就连忙拉着她来到了背人的地方，说道：“我正要去看看你，你在那里还好吗？我让一个姓朱的过去照顾你，他有没有听我的吩咐啊？”
    “这个不重要，没人照顾我也不会怎么样。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陛下有什么打算？她是不是想等药效出来了以后，就杀了我灭口？到那时，炼药的配方他得到了，服药的方法他也知道了，是不是就用不着我了，就要除掉我了？”林墨染问道。
    李怀风微微一怔，林墨染所说之言，都是今天下午，他跟李昀争论了很久的内容，纵然他觉得自己是个很重要的皇子，是大周的太子，是李昀最器重、最喜爱的儿子，可是他依然保不住自己心爱的女人，没有办法让自己的父皇收回成命。
    “墨染、、、我、、、”李怀风的语气迟缓，显然是不知道要怎么张口。
    林墨染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对他笑了笑，说道：“陛下对我的成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容不下我也是正常。殿下，多谢你帮我，我会记住的。”
    李怀风心里莫名的觉得，林墨染这次一走，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于是连忙问道：“你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你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林墨染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说道：“殿下说什么呢？我只是去御药房找点药材而已，殿下以为我要逃走吗？哼，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不是我林墨染的性格，我会让陛下心甘情愿的放了我的。”
    顿了一下，林墨染又说道：“殿下若是真的想帮我，那我这段时间晚上想出来的时候，殿下就放我一马吧，让晚上守夜的禁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否啊？”
    李怀风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想到这样做的后果。
    林墨染微笑了一下，说道：“多谢啦！”然后就飘然离去。
    林墨染是不会在情况不明的时候，贸然离开的，她一定会等到得到确切消息，确定自己的父母家人不会受到连累以后再走。
    所以这个时候，林墨染只能利用自己所学所会的东西来保护自己，只有自己好好活着，才能看到自己全家都没事的那一天。
    御药房里值夜的太监医官都是些无名小卒，林墨染很轻松的就潜了进去，不过御药房里没什么现成的毒药，林墨染只能自己挑了些药材，打晕了看守炼药房的人以后，炼制了些药物。
    回冷宫的路上，林墨染偶尔能遇到几个半夜出来溜达的人，但是不知为何，他们都对林墨染视而不见，甚至有些和林墨染正面相对的，都漠然的转过头去，装作没看到一样。

 第376章 冷宫神秘女人

    林墨染心虚，尽量挑没人的地方走，免得碰到人尴尬，他们不管是受了李怀风的嘱托，还是受了江沐渊的好处，总归是放了自己一马，要是事后有人追查，总不好连累他们吧？
    林墨染悄然回到了冷宫，没有惊动任何人，路上也再没有遇到什么人。
    有了毒药在身边以后，林墨染就心安了许多，可是三五天过去了，却再也没有人来找林墨染了，就好像大家都忘了世上还有她这么个人一样。每天只有若兰在林墨染身边，按时去拿饭，给林墨染收拾屋子，伺候她洗漱。
    门口的守卫还是不让林墨染出去，百无聊赖的林墨染，无事的时候就只好和若兰翻花绳、踢口袋、跳格子玩。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林墨染就会偷溜出去，反正冷宫这地方也是大白天都没人愿意来的，一到晚上，能躲着的守卫就都躲清闲去了，给林墨染带来了无尽的便利。
    这天晚上，林墨染又溜了出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她不敢到人多热闹的地方去，只能在冷宫范围内的僻静范围内活动。
    其实每次林墨染出来，都能遇到江沐渊的人，可以给她传递消息。可是今天林墨染走了好久，常去的地方都走遍了，也没有遇到什么人，林墨染有些纳闷，难道今天什么消息都没有，所以就不来见自己了吗？
    又往前走了几步，林墨染隐约听到些声音，这地方她前两天晚上也来过，可是都急着赶路，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今晚难道是特殊情况？
    出于好奇，林墨染走了过去。
    声音在一堵高墙的里面，林墨染想翻墙过去。
    可是还未等她动作，就听到墙内有个苍老的女人声音说道：“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进来的好，有些东西，你还是一辈子都看不到的好。”
    林墨染微微一愣，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那个女人轻笑了一声，说道：“有两三天了吧？你每天晚上都从我这里经过，整天在冷宫里活动的人，也是个被皇帝打入冷宫的可怜女人吧？”
    女人冷笑一声，又道：“何必呢？明明是个妙龄女子，大把的年华在手，何必把时间浪费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什么权利、爱情、富贵，都是骗人的！这皇宫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幸福可言，全都是欺骗，是残忍，是杀戮！”
    “前辈，用不着把话说这么绝吧？又不是所有女人都和你一样惨的。”林墨染不屑的说道。
    那女人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问道：“难道你不是吗？难道你不是因为什么皇权富贵，因为家族的荣耀，被逼入宫的吗？”
    林墨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是被逼的没错啦，按时我为的可不是皇权富贵和家族荣耀啊，我是为了保住我父母的性命，才被迫入宫的。再说了，我现在在这里，可不是因为我失宠了，而是因为陛下要杀我，太子殿下为了保护我，才暂时让我呆在这里等结果的。说不定等结果出来了，我就不用死，还可以出宫去呢。”
    “什么？进了宫的女人，居然还可以出去？”女人从远处走到了墙下，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刚刚说太子殿下替你求情，你和太子是什么关系？快说啊！”
    林墨染微微发怔，有些不解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于是问道：“你又是什么人啊？问我那么多问题干什么？我又凭什么告诉你？万一你把我的行踪透露给陛下，那我不是死定了？”
    女人愣了一会儿，在原地转了几圈，才说道：“我、、、我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而已，一个被天家富贵给迷惑了的傻女人而已，你又何必问呢？”
    “哦，那就是个被陛下抛弃的女人喽！确实很可怜。呐，可怜前辈，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聊的，我先走了！”林墨染说道。
    “等一等！”
    林墨染停顿了一下，那女人又说道：“我知道你是个不简单的女人，陛下想杀你，你都能活到现在，在冷宫里还能出入自如，一定很多人在帮你吧？姑娘，如果你想出去，是不是也很容易？”
    “你想说什么？”林墨染问道。
    “如果你要出去，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我也想出去！我才三十几岁，我的人生还很长，我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这个深宫里！”
    女人已经哭了起来，她抽噎着说道：“我是一个已经被厌弃了的女人，已经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陛下的宠爱了。可是我不想一辈子都在这里度过！我想出去，我想重新活在阳光下，不用再被宫规所束缚！求你了，姑娘，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帮不了你，你要么老死在这里，要么自己想办法出去，我是不会帮你的，我不想因为你而拖累了自己的一条命。你别忘了，我自己现在还自身难保呢。”林墨染说道。
    女人顿了一顿，呢喃着说道：“就只有死路一条吗？是不是我死了，就可以出去了？”
    林墨染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个念头，于是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啊，死了就可以出去了，你要试试吗？”
    “你能帮我？”女人惊讶的问道。
    林墨染笑了笑，说道：“这里有一味假死药，我刚刚炼制出来的，还不知道药效如何，不如你帮我试试？成功了，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出皇宫，失败了，你也就解脱了，怎么样都不吃亏的，唯一的损失，就是你这条命，随时都可能没有的。”
    墙内安静了几分钟，林墨染以为那人已经走了，正准备离开，就听到那个女人说道：“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论死活，我都要赌一把，总比在这里虚度光阴要好！”
    林墨染的嘴角动了动，说道：“我明天晚上的这个时候还会来这里，你明天白天的时间，把后路安排好，出去以后过生活需要钱财，你要做好准备。”
    “好，这个我会安排，你只要给我一颗药就好。可是、、、你要什么条件？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帮我吧？”女人问道。

 第377章 冷宫相会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看到你顺利的假死，然后出宫，出宫以后，又顺利的重生，躲过宫里人的追查就好了。”林墨染笑道。
    女人很聪明，她只想了一下，就问道：“你想知道这些，是打算自己也假死吗？”
    林墨染有些不悦了，她知道的太多了。
    女人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说道：“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供出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真的只想出去而已。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把你说出去的！”
    林墨染摇了摇头，说道：“我的人会盯着你的，你跑不了的。太晚了，我真的要回去了，告辞！”
    从这处院子过来，林墨染才没走多远，就被一个人拉到了墙角，林墨染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就不满的说道：“你搞什么啊？突然拉我一把，你要吓死我啊！”
    江沐渊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是来晚了吗？就有些着急了，你没事吧？怎么这时候了还在外面闲逛？你刚刚在那里，是在跟什么人说话吗？我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了。”
    提起这个，林墨染就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以后，林墨染才低声说道：“我刚刚在那里碰到一个女人，她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帮我试假死药的药效。我刚刚已经答应她明天这个时候还会过来，她可能不是住在这里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她，但是你能不能帮我试试？”
    “你别急，冷宫里住着什么人都是有档案的，我会托人去查。只是你这样做，确定不会给自己添麻烦吗？”江沐渊问道。
    林墨染也不是很清楚，她说道：“难道我在冷宫的情况，会比现在更好吗？你去试试吧，我这里有三颗假死药，我给你一颗，如果我明天来不了，你就替我把药给她。如果我给她的话，剩下的一颗，我会等药效出来以后，自己吃下去。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要试试。”
    “好，我会关注这里，这几天如果有暴毙的人被送出宫去，我会密切跟踪后续处理，给你将来出宫铺路。”
    江沐渊莫名的有些兴奋，他紧紧地看着林墨染，问道：“你是准备用这种方式出宫是吗？墨染，你是不是已经打算做个了断了？如果陛下对你的处置令你不满意，你是不是会自己选择出路？”
    林墨染懂得江沐渊为何这么激动，于是她点了点头，说道：“我说过，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所以如果我有一天要死的话，我会选择一种死法。沐渊，我是否能死而复生，就要靠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掉链子！”
    江沐渊这许久以来的心愿终于要达成了，激动地将林墨染抱在怀里，恨不得痛快的大叫两声，激情过剩的结果就是，江沐渊抱着林墨染原地转了好几圈，吓得林墨染拼命地拍打着江沐渊的后背。
    妈妈咪呀，这都多少年没有人抱着自己转圈了？林墨染能记起来的，就是大小姐林墨染小的时候，被她爹林正堂举高高时转过圈，那个时候林墨染还小，还觉得这是什么好玩的事。
    当时的确很好玩，但是现在可不行了，林墨染觉得头晕。
    “你吃了狂药了？发疯了？这可是在冷宫里，你也太肆无忌惮了！”林墨染嗔怪道。
    “你怕什么？反正也没人知道！这周围的人，我都已经处理过了，就算听到动静也不会多管闲事的！”
    江沐渊搂着林墨染，轻声说道：“我就知道你有办法离开这里的，你不走，只是因为你还不想走。现在你的心愿都了了？没有牵挂了吗？”
    按理说，林墨染应该说没有了的，但是她顿了两秒钟，却低着头说道：“其实有的，我后悔了，不想让坚儿继承皇位了。我跟陛下有仇，就直接对付他好了，犯不着拿大周的江山做赌注。李怀风除了助纣为虐，强迫我嫁给他以外，其他的对我都还不错，我也不应该用这么阴毒的招数对付他，就算恨极了，一刀杀了他也就是了，真的不应该、、、不应该、、、”
    “你若不想让坚儿留在东宫，找个机会把他接出来就是了，总有办法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事，你首先要保护好自己，才有机会接出坚儿。”江沐渊说道。
    林墨染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了，等我出去以后，坚儿的事我自己想办法吧。对了，陛下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试药的人已经开始服药了，目前还没有什么区别，还要再等等。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进冷宫那天被迷晕过，这件事你有头绪吗？我们在宫里查了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江沐渊说道。
    “下药的人可能是天水宫的人，只有天水宫的药才会有这么霸道的药效。但是我中药了以后，还有一个打晕我的人，这个人你有线索吗？我很奇怪，他们既然已经制服了我，为什么没有对我下手？我醒来的时候，只是身上的一些随身物品被收走了，连玉佩都在，却丝毫都没有伤害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是想要你脑子里的秘密？”
    “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秘密了，几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人来找我麻烦。”
    江沐渊微微笑了一下，能是为什么？还不是有人替她清理了太多想害她的豺狼虎豹？
    但是江沐渊不准备告诉她，而是说道：“可能是因为陛下还不清楚妙龄丹的真正功效，所以才留你一命吧？所以我们要在陛下真正对你下杀手之前赶紧从这里出去。”
    林墨染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江沐渊看了她一会儿，就说道：“没别的事了，我送你回去吧。”
    两个人离开了这处院落，待他们走远了以后，一个女人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低低的说道：“这么多年了，我等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让我等到机会了。林墨染，没想到这件事最终能实现的人，竟然是一个出身如此普通的女人，这个林墨染，还真是不简单！”

 第378章 藏在深宫无人识

    第二天的这个时候，林墨染照着昨晚的约定，来到了这个院外，看左右无人，就叫了一声：“喂，有人在吗？”
    女人早就等在这里了，听到她的声音就说道：“我在这儿，你说的假死药可带来了？”
    林墨染笑了笑，说道：“自然是带了的，你是要我直接从围墙这边扔过去吗？”
    “你就不想见见我，看看我的样子，问问我是谁吗？”女人好奇的问道，她很想知道，林墨染为何一句废话都没有，一个问题都没有？
    林墨染的嘴角向上翘起，废话，我要是不打听清楚了，怎么可能敢就这么过来了？万一你是故意引我上钩，想要害我怎么办？
    在来之前，江沐渊已经来过，跟林墨染说了这个女人的情况。
    在冷宫里，有很多被废的后宫嫔妃，不仅有李昀贬进来的女人，更有先帝，甚至先帝的先帝贬进来的，那时候的女人，估计头发都已经白了。
    冷宫不像别的宫殿那样，每一个妃子住在不同的宫殿，冷宫泛指皇宫的角落里，这一片破败的房子。
    这里在许多年前，应该也是很富丽堂皇的吧？
    可惜，住了一些犯了错被贬进来的女人们，再富丽的地方，现在也怨气冲天了。
    至于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女人，却是个例外。
    这个女人名叫李昕，是李昀同父异母的妹妹，李昕的生母早亡，李昕从小就被寄养在太后膝下，所以和李昀的关系十分亲密。
    本来不管是在皇宫里，还是在寻常人家，生母死了，孩子被寄养在其他女人膝下，这都是十分平常的事。
    可是偏偏是最寻常的事，到了李昕这里，却不寻常了。
    李昕不知是被什么迷了心窍，居然看上了自己的亲哥哥。
    这件事当然是天理不容的，太后当年还是皇后，发现了小姑娘不同寻常的心思以后，就及时的阻断了这种心思所有可发展的方向，首先将李昕困在自己的寝殿之中，不仅不让她见李昀了，就连想见个别的什么人都不行，万一她找别人给她通风报信呢？
    然后就趁这件事还没有闹开，就去跟先帝说，让先帝给李昕找门亲事，最好远离京城，越远越好，这样李昕回京城不便，和李昀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什么歪心思就都断了。
    先帝起初并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这么急着给李昕定亲，还以为皇后不喜欢李昕，要早早地将她打发了。但是直到有一次，他到皇后宫里看望皇后以及李昕，听到皇后训斥李昕，责问她为何不知礼义廉耻，更不顾人伦纲常，非要求她成全自己？
    李昕哭哭啼啼的说，她从小就没见过别的男子，宫中的兄弟们，只有李昀对她最好，她不喜欢李昀又喜欢谁？
    那个时候李昀已经成年，可以议亲了，先帝正在替他满京城的寻摸，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满意的。
    惊闻这件事以后，先帝再也不敢拖着了，连忙替李昀定下了玉家的女儿。只有玉家的女儿才足够强势，不仅她自己骄纵强横，就连玉家都在京城里横行，李昕虽然贵为公主，却丝毫都没有被玉家放在眼里，她若敢闹，玉家的女儿一定会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李昕听说李昀定亲了以后果然闹了起来，可是先帝和当时的皇后都是个雷利的人，没几天就又给李昕定了一门亲事，是远在大周南境的一位藩王，身份地位都配得上李昕，又能利用这场联姻稳住镇南王一家，两全其美。
    可是李昕以死相逼，不仅搅黄了这门婚事，还得罪了镇南王，镇南王一怒之下做了些作死的事，于是就被撤了藩，成了平民。因为是李昕的错，先帝并没有要了镇南王的命，
    也是够倒霉的了。
    从镇南王没有死这一点来说，先帝还算仁慈了。只是不知道现在的镇南王还活着否？日子过得怎么样？该不会从此以后就一蹶不振，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吧？
    李昕本来就不是皇后的亲生女儿，对她没有多少感情，更因为她的这份心思，让皇后对她有了厌烦的感觉，恨不得赶紧将她打发了，好让她省省心。
    经过这件事以后，皇后果然就不怎么对李昕上心了，李昕说不想嫁人，皇后就不再提，直到先帝自己着急了，才再提起议亲的事。
    可是李昕还是闹，说什么都不嫁，反复几次，先帝也对她动了真怒，于是就对她说，如果实在不想嫁，那就一辈子留在皇宫里好了。李昕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先帝就把她打入了冷宫，虽然待遇比那些被废的嫔妃好多了，但是一辈子孤寂，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算算年头，到现在，李昕也被关了二十多年了。
    林墨染想想她这些年可能遇到的各种烦心事，突然开始明白，自己从认识她以后，感觉出的各种古怪行为，也就不难理解她突然想见见自己的想法了。
    “我还真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要是十年二十年以后，我还在这里关着，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你在那里不要动，我这就过去找你！”林墨染笑道。
    李昕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头顶的墙头似有异动，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人从上面跳了下来。待那个人落地之后稳住了脚跟，她才看出，这是个年轻姑娘。
    “你你你、、、你怎么上去的？”李昕惊讶的问道。
    “跳上去的啊？”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你你你、、、你会武功？”李昕又问道。
    林墨染拍了拍双手，说道：“你是眼瞎啊还是脑子不好使啊？我会武功这事儿不是明摆着的吗？”
    李昕定了定心神，说道：“我以为你只是和宫里的那些普通女人一样，要么钻狗洞，要么爬梯子，没想到你是这么出来的。姑娘，没想到你长得还挺漂亮，你这么美的女人，为什么还会被人抛弃？”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可不是被抛弃的，我是因为太厉害了，陛下害怕功高震主，所以要杀我。他防备我防备的厉害着呢。”林墨染笑道。

 第379章 似曾相识的女人

    李昕的长相一定是随了先帝，跟李昀有六七分相似，剩下的几分，就来源于他们不同的母亲了。只是不知为何，林墨染总觉得李昕的容貌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然而不管林墨染怎么想，都没有想出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林墨染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她的脸上，半晌过后，她说道：“你这样的容貌，藏在深宫无人识真是可惜了。将一生都陷在深宫，更是可惜了。”
    李昕并没有任何动容之色，想必是她听过不少夸赞她好容颜的话了。
    “用不着跟我说这些客套话，我的姿色如何，我自己心里有数。”李昕微笑了一下，说道：“没想到你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看到你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知道你父母是何许人也，说不定我年轻的时候还见过他们呢。”
    “咱们就别互相试探了，有什么意思？你准备什么时候吃这个药？如果对我不放心的话，你也可以找你自己信任的人来替你善后，我只要看到你成功的出宫，并且顺利复活就行了。”林墨染直接干脆的说道。
    李昕接过林墨染手里的假死药，把玩着说道：“你就不问问我的身份吗？你对我就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林墨染还真的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那就是李昕为什么屡屡追问她，为什么不问她问题的事？
    “你若想告诉我就快说，若想拖延时间，等什么人来，你也不用白费力气，我吃过亏以后，就不会在同一件事上栽两次跟头，不可能在这里被皇宫里的人害死的。”林墨染说道。
    李昕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说道：“你这性子还能活到今天，说明你是真的有些本事，听说你会炼长生不老药？陛下追求长生之道已经有半辈子了，你若是能实现他的愿望，恐怕就算你犯下滔天的罪过，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姑娘，你到底做了什么，让陛下非要杀你不可？”
    林墨染懒得跟她废话，就静静地看着她，她若是肯自己接着说，那她就听着，她若是不说，林墨染可就没耐性，这就要走了。
    李昕见她不接茬，自觉无趣，于是说道：“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就跟我到房间里坐坐吧，我跟你说说我年轻时候的故事，说不定你喜欢听的。”
    两人进了屋，坐下了以后，李昕就说道：“年轻的时候，我的性子也像你一样，太任性了一点，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和父皇母后争吵不断，始终不肯妥协，最终被关在了这种地方，一辈子都不准离开。皇兄仁厚，虽然还住在这里，但是你看这里的用具摆设，都是我以前用惯了的，他从未在生活上亏待过我。”
    李昕抬头看向林墨染，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像你一样艳绝无双，那时候我以为我可以凭借父皇母后对我的宠爱，能够成全自己，可是我高估了自己，但是我从未后悔过。只是我自己深陷深宫也就算了，我当年也有几个闺中密友，更有几个相交还算很好的朋友，多年未见，还希望姑娘出去以后，能帮我联系一下，给他们带句话，就说我心里还记着他们，很想他们。”
    “你吃了假死药以后，可以自己去找他们。”林墨染提醒她道。
    李昕摇了摇头，说道：“京城中的朋友可以随时相见，但是身在别处的朋友，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走出京城，就算走出去了，那个地方也不是我能随便进去的。但是你不一样，你从那里进出过，说明那里的人是接受了你的。”
    “你说的是哪里？”林墨染问道。
    李昕的目光变得幽深，双唇缓缓蠕动，吐出两个许久都没有听到过的名字。
    “神山。”
    林墨染忍不住皱眉，问道：“你和神山、、、有什么联系？”
    李昕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嘴上却说着和她身份完全不相干的话题。
    “当年父皇还在时，其实就已经开始寻找长生不老药的下落了，只是那时候神山的传说一直被当做无稽之谈，并未受到任何重视。可是后来，随着父皇调查的深入，就发现神山和长生之术的关系非常大，于是就对其重视起来。然而神山神秘非凡，普通人根本就没有办法窥得其貌，必须要找一个懂得机关奇门之术的人上去查探，于是，父皇就选了我。”
    林墨染听着很是心惊，原来李昕还是个能人高手，甚至还不输于自己吗？
    “那时候，我和妹妹两个人闲来无事，最喜欢看那些机关玄卦的杂书，甚至还恳求母后为我们找来不少能人异士，替我们答疑解惑。父皇本来是对我们的兴趣嗤之以鼻的，但是自从神山的面纱一点一点揭开以后，父皇就对我们的爱好重视起来了。”李欣缓缓说道。
    可是林墨染却并没有关注她后面说了什么，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第一句话上，她寻得李昕稍加停顿的空档，连忙问道：“妹妹？你还有个妹妹？是一母同胞的吗？”
    李昕惊异的看了一眼林墨染，说道：“你关注的地方还真是别具一格，旁人知道我的故事，都是紧着问我关于神山和机关的奥秘，你却很在意我妹妹？”
    林墨染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既然已经掌握了长生不老之术，你觉得神山对于我还会有什么吸引力吗？我只想知道，你那个妹妹是怎么回事？”
    本来林墨染对李昕的容貌就觉得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却又想不起来。直到听到李昕说，她还有一个妹妹，林墨染突然就明白了，李昕被关在这里多少年了，肯定是不会出去重新开始生活的，林墨染一直生活在外面，自然不会见过她。
    那么林墨染在外面能见到的，和李昕有着相似容貌的人，多半就是李昕的妹妹。
    李昕对着林墨染满意的点着头，微笑着说道：“你这孩子，实是聪慧，总是能抓住最关键的地方。没错，我是有一个妹妹，闺名一个晓字，我被关进冷宫后不久，她就嫁人了，现在也应该是个年近四十的妇人了。只是听说她夫君早逝，以后就一直没有改嫁，一个人带着独子生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身子还好吗？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她就经常生病，这些年没有人照顾她，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第380章 揭开谜团

    先帝并没有得到长生不老之术，否则他现在应该还健在呢，那么李昕的神山之行就必然是失败了。只是不知道李昕姐妹的行动失败了以后，先帝是怎么惩罚她们的？
    听说李昕对李昀有男女之情，曾经想要委身于他，后来被人发现以后，就被迫和他分开，还被关在了这里。那么这件事和神山的事又有什么关联呢？
    李昕看着林墨染的神情，就知道她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于是就说道：“我那妹妹实在是幸运，神山的任务失败以后，她凭着一张巧嘴，就逃出生天，后来还嫁了人，再也不用受父皇的牵制了。可是我不一样，我没有她那么聪明，我一心沉迷在一个不可能、不应该的男人身上，最终任务失败，我连交换幸福的筹码都没有了，只能一辈子都困在这里，不得自由、、、”
    原来是这样，她想跟先帝交换，任务成功以后，他就答应李昕和李昀在一起，可是任务失败了，李昕的愿望自然要落空。可是林墨染觉得，不管任务成功与否，先帝都不会允许李昕和她想要的人在一起的，因为这违背了人伦纲常。
    可是林墨染不忍说出口，这个女人能有此想法，就说明她是一个疯狂又偏激的人，她认定的事，别人是不允许有半点反对的。李昕看着可恨，其实却是个可怜的女人，估计她自小也没有得到过应有的关爱，才会爱上一个错的人吧？
    林墨染叹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问道：“先帝的愿望不是也落空了吗？你也不必如此心伤，幸好，你妹妹不是也嫁人了吗？就算她中年丧夫，但是她还有一个儿子不是吗？只要儿子争气，你妹妹也能过得很好。”
    李昕大概是和妹妹李晓的感情很好，说起妹妹的时候，她的脸上都是温和的笑容，静静地看着林墨染，说道：“说起来，你应该认识他们的，我妹妹夫家姓江，她公爹，正是老庆国公。”
    林墨染一愣，她没有想过会是庆国公江家，可是她想起来点什么，于是说道：“可是老庆国公有两个儿子呢、、、哦，你是说、、、”
    林墨染蓦地想了起来，老庆国公的确有两个儿子，可是江沐渊的父亲却早逝，结合刚刚李昕说过的，她妹夫英年早逝、、、那岂不就是江沐渊的父亲！
    李昕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妹妹的独子，正是叫做江沐渊，和你关系匪浅，是吧？那个傻孩子，为了你，推掉了多少亲事？又为了你，做了多少傻事？这些年他将所有势力都龟缩起来，不肯壮大一点点，明明有通天的本事，却甘愿守成，就做个小小的江湖势力的头目。虽然他什么都没说过，但是我却看得出来，他是不想离你太远。以前是因为你在天水宫，他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还肯到处走走，做点事情，可是这一年来，他几乎寸步不离你的身边，这样子，真叫人发愁啊！”
    “呃、、、”
    那意思就是说，眼前这个李昕，其实是江沐渊的姨母，皇帝李昀，其实是他舅舅，李怀风其实是他表兄弟？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江沐渊的父亲被害，岂不成了一个阴谋？否则难以解释，为什么自己的妹夫莫名其妙的死了，李昀这个做大舅哥的，却无动于衷，甚至还让妹夫的兄弟继承了庆国公之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林墨染之前的种种疑问就都可以解释了，为什么陶李言这个二愣子都可以当太子伴读，江沐渊那么优秀，却没有得到任何官职，甚至连科举都不愿意参加？估计多半也是因为他参加过，却没有得到好成绩吧？这恐怕也是李昀刻意打压的结果。
    如果李昕是因为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所以被先帝和李昀所不容，才被关在冷宫里，那李晓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和李昕一起去神山的任务失败了吗？这本来就不是个十拿九稳的任务，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是自己的亲妹妹，怎么可能这么绝情，把李晓也打压的这么厉害？
    除非，李晓也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先帝和李昀又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李晓是否掌握了这个秘密？所以他们只是打压李晓，却没有真的要她的命，既希望她可以有一天自己说出来，又不用背负着杀害血亲的舆论重负。
    短短的时间里，林墨染就想到了很多，越是往深处想，她就越是心惊，深感权力和欲望倾轧着世人的恐怖。
    李昕并没有打扰林墨染的沉思，而是一直等到她想清楚了，想明白了，才继续说道：“看你这样子，知道的秘密应该不少，我就不用说的那么清楚了。林姑娘，其实你本是局外之人，用不着卷进这个皇宫里来的，但是命运就是这么难以捉摸，就算你养在深闺里，也会沾染上神山的秘密，还是会被牵扯进来。”
    林墨染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局外之人，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到了那个时候，我自动就会被卷进来。今天和你聊了许多，我心里清明不少，很多以前不明白的地方，现如今都想明白了，我要多谢你了。”
    李昕笑了笑，说道：“沐渊并不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但是我想以他的聪慧，应该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知道一切的，也应该知道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你也能想明白、弄清楚的。今日以后你若再见到他，还请手下留情，不要让他太难看。”
    林墨染点头，迁回正题，说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想来你也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的，那你跟我搭话，跟我要假死药，应该也是深思熟虑过了的？接应你的人，也是江沐渊了？”
    “没错，陛下已经得到了长生不老药，现在正在试药阶段，一旦他试药完毕，我们这些知道他所有隐秘的人，就都会难逃一死，所以我不得不走。今晚你走以后，我就会吃下假死药，我的死讯一旦传出来，你再想用同样的方法恐怕有些困难，你大可在我稍后几个时辰就吃下假死药，我们两个一起离世，会迷惑陛下，让他措手不及，来不及多想，就放我们出宫了。若是等上几天，陛下醒过神来，你就麻烦了！”李昕善意的提醒她道。

 第381章 上门来挑衅

    林墨染感激她为自己着想，可是她还是说道：“抱歉，我恐怕不能按你说的去做，我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现在还不能定下来，我还有些事没有做完。”
    “哦？你还要做什么？你该不会真的舍不得太子殿下，想要重回东宫吧？”李昕问道。
    林墨染忍不住笑了一下，摇摇头道：“以前不喜欢的人，以后也很难再喜欢了，但是我确实有些事要和李怀风打个商量，所以我一定要等到试药结束以后，尽力再尝试一下，才决定什么时候走。从东宫那里论，我该叫你一声姑姑，从江沐渊那里来说，我却要叫你姨母，长公主殿下，还请你将我的意思转告给江沐渊，长公主殿下的相助之恩，墨染感念在心，日后定当报答！”
    “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个，你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做，我虽然就要走了，但是宫里还留了一些人手，我会交代他们听你号令，你尽管放心就是。”李昕说道。
    林墨染又感谢了一下，听到外面巡逻禁军的脚步声，才匆匆离开了。
    夜已经深了，林墨染和李昕又聊了那么久，时间更是晚了，林墨染有些担心会被人发现，于是回去的时候就愈加小心了。
    可是躲过了巡逻的禁军，躲过了门口看守的侍卫，躲过了隔壁房间的若兰，却还是没有躲过等着她的人。
    林墨染只知道自己的房间里是暗的，想来里面应该无人，可是她才刚进去，还来不及点灯换衣，就听到有人轻声细语的问了一句：“回来啦？该见的人都见了？该说的话都说了？”
    林墨染惊出一身冷汗，还来不及做什么，就看到房间里的灯骤然亮了，原来早就有人守在灯台旁，就等着时机一到，就点灯的。
    林墨染的眼睛适应了一下灯光，然后就看到桌子旁坐着一个宫装妇人，打扮虽然不算出格，但是细看还是有着不一样的气质，却看那人的脸，不是玉妃又是谁？
    林墨染咬着牙，两个大活人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都一点察觉都没有，林墨染觉得自己可以原地自杀，以谢师恩了！
    “原来是玉妃娘娘，好久不见了，娘娘近来可好？哦，娘娘想来必是不错的，否则也不会大半夜的还能到我这里来。毕竟娘娘不会武功，不像我这样来去自如，娘娘现在还能出来，想来是曾经听命于你的那些人，现在还在忠于你吧？娘娘真是好手段，这等驭下的本事若是传于太子殿下，殿下将来一定是个开天辟地的好皇帝！”林墨染阴冷的笑道。
    玉妃并不理林墨染的嘲讽，只是说道：“我今天来，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说说，我这些日子以来，过得其实不怎么样，没了皇后的身份，又没有了玉家的扶持，我在宫里举步维艰，所有人都可以踩在我的头上，所有人都可以来欺负我。就连曾经我很看不上眼的贵嫔、答应，都可以出言侮辱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玉妃娘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林墨染连忙解释道。好家伙，要是再不解释一下的话，那她岂不是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玉妃摇了摇头，说道：“你若是没有危及到芳儿的地位，我又怎么会碰你？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太子妃之位落在别人的手里的。可惜，我技不如人，还是败给了你。林墨染，这太子妃的滋味如何？你做的可还顺心满意？现如今又如何了？你被关在这冷宫里，日子过得生不如死吧？哦不，也许还没有那么糟，你会武功，能轻易地逃出去，你若想离开皇宫，想来也不是难事。不过陛下已经决定了要杀死你，想来他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逃出去，然后光明正大的杀了你呢。”
    的确，林墨染这几天也只是在冷宫附近活动，并没有走得太远，就算是去御药房，那也是在江沐渊和李怀风的安排之下，自己小心谨慎，才没有招来陛下安排的人手，没有那么快死。
    如果她往宫外闯一闯的话，还真的是生死未卜，别说李昀安排了人，就算只有禁军，林墨染未必能保证自己安然无恙的出去。
    不得不说，自从生了孩子以后，林墨染的身体真是越来越退步了，三番两次的中招，武功差了点也就算了，警觉性也越来越低了，上次无故被迷到，这次又没有发现玉妃的存在，林墨染自己都觉得自己该死了。
    “所以娘娘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陛下要杀我吗？”林墨染淡淡的说道，至少气势上不能输了！
    可是气势再强大，还是藏不住林墨染心里的没底气，玉妃笑了笑，说道：“也不全是，我也是为了来跟你告个别，送一送你，毕竟不管试药的结果如何，你都必死无疑的，你临死之前，我总要了却了一点心事才好。”
    “可是你们玉家已经倒了，难道玉家还有合适的女孩子，可以送进东宫吗？”林墨染问道。
    玉妃还是摇头，说道：“玉家的确倒了，也没有合适的女孩子可以继任太子妃了，但是能看着自己的仇人死在自己面前，我也是很高兴的！我苟活到今天，就是为了看着你死！”
    “玉妃，我能杀了别人，也就能杀了你，你若想让我死，我更可以让你今晚就死在冷宫，神不知鬼不觉！”林墨染突然发难道。
    玉妃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说道：“今晚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今晚就会死？嗯、、、你说现在陛下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到底是一刀砍了你的脑袋，让你彻底死绝了，还是留着你的一条命，废了你的武功，将你囚禁在炼药房，终生替他炼长生不老药呢？”
    玉妃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一刀杀了你实在是便宜你了，若是能将你囚禁起来，那我是不是就可以随时过去折磨你了？啊哈哈哈哈！”
    玉妃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发出了一阵狂笑，林墨染却只觉得刺耳。
    “我倒是可以先废了你，让你一辈子都走不出寝殿的大门，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林墨染怒道。
    她正欲动手，却听到有人大声说道：“墨染，不要！”

 第382章 不宁之夜

    林墨染下意识的一顿，就看到一个人闯了进来，整个人横在林墨染和玉妃之间，林墨染几乎都不用看，就可以认出，此人不是李怀风又是谁？
    “你来干什么？还不快回去！”玉妃急道。这里可是冷宫，关押的都是犯了错的嫔妃，尤其是这里关着的还是林墨染，她比后宫所有女人都危险！
    李怀风面露心疼之色，说道：“我若再不来，你就死在墨染手里了，我怎么能看着你去死？母妃，你不要一错再错了，好不好？”
    “你胡说什么？我哪里错了？只有杀了这个女人，你的前程才能无后顾之忧！天底下任何一个女子都可以做你的太子妃，唯独她不行！这个女人，她只会连累你，让你犯错！”
    “母妃！墨染不是那样的女人！只要我们不再逼迫她，不再害她，她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墨染最讨厌有人逼她，更讨厌有人挑衅她，威胁她，母妃，你以后不要再触碰她的底线，否则我也不能保证，我会不会每次都能救下你！”李怀风无奈的说道。
    “可是、、、”
    “好了！”林墨染实在是忍无可忍，连忙打断了他们，说道：“你们要表演母子情深，还请回到自己的地方去吧，我这里可不是戏台子！”
    林墨染横眉怒对玉妃，很不服气的说道：“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难不成我会杀了你儿子不成？怎么你就这么讨厌我？我都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你还不肯放过我！你放心，这太子妃之位，我迟早是要让出来的，不用你赶我走，我也懒得留在这儿碍你的眼！我现在什么也不求，只求跟你井水不犯河水，我们谁也不招惹谁，你别来找我的麻烦，我自然不会对你们母子有任何伤害，玉妃娘娘，你你觉得如何？”
    “我若是不答应呢？”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弄死林墨染，玉妃怎么肯善罢甘休？
    林墨染哼了一声，转头对李怀风说道：“你都听见了，是你母亲不肯放过我，要是有一天我对她做了什么，那可都是她逼我的，不是出于我本心，你也犯不着恨我怨我，怪只能怪你母妃，是她自己找死！”
    李怀风自然知道，今天是玉妃自己来找林墨染的晦气，之前也对林墨染颇有怨言，总是嫌弃她不是玉家人，怨她出身不够高贵，更和玉妃不是一条心，几次三番的找林墨染的麻烦，要不是林墨染自己够厉害，又有人一次又一次的护着她，林墨染早就被玉妃害死了。
    于是，李怀风万般抱歉的对她说道：“我都知道的，你不用对我感到抱歉，我先替母妃向你道歉了，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要和她计较，她、、、毕竟是我母妃。”
    林墨染不会轻易就消了气，但是也不欲和李怀风撕破脸，于是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跟她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过各的，相安无事最好。我不会主动去找她麻烦，但是你母妃来害我，我也不会任凭她致我于死地，还请殿下理解我！”
    “好，我这就送母妃回去，墨染，你先好好休息，试药的事你不必担心，父皇那里，我更会替你说话，绝不会让你轻易殒命！墨染，你相信我、、、”
    “风儿！我们先回去吧！不要在这里和她废话了！”玉妃是看出自己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了，于是就催着李怀风离开，绝不让他承诺什么，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李怀风万般不愿，但是还是跟着玉妃走了。
    林墨染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忍不住冷笑一下，这李怀风倒还真是个孝子啊！
    这一晚，注定是不会安宁的度过的，玉妃和李怀风才走没多久，就来了一批杀手，从他们整齐的步调，以及这个时候出现在皇宫这一点来看，林墨染几乎没有怀疑，他们就是李昀派来的。
    杀手共有十个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林墨染只看了他们的轻功，就知道自己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正在想着该怎么溜掉，就看到一整晚都没有动静的若兰突然走了出来，和林墨染并肩站在一起，目光平静而坚定，仿佛对面站着的不是敌人，而是一根根柱子，一块块石头一样。
    “进屋去，不要凑热闹。”林墨染的声音有些沉毅。
    “公子派我来保护你，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就算从这里出去了，公子也不会放过我的。”若兰淡淡的说道，仿佛在说的不是生死大事，而是让她去洗衣做饭一样平常。
    直到这时，林墨染才真正的正视了若兰，没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有这样大的决心。
    林墨染心中微微震撼，赞许的点了点头，但还是说道：“可是他们是冲我来的，你还有机会逃出去，。听话，你一定要出去，明白吗？”
    说罢，林墨染并没有给若兰反应的机会，一个人冲了上去，和那十个杀手死战起来。
    若兰一惊，连忙上前帮她挡住了两个杀手，大声说道：“姑娘这又是何必？”
    林墨染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抵挡敌人的一招一式。若兰看得清楚，林墨染在帮她挡了几乎全部的杀手，目的就是为了给若兰制造机会出去。
    若兰心中痛极，但是却深知不能浪费这个时机，她们两个人注定没有办法将这群杀手全部杀死，必须有一个人出去传递情报，向可靠的人求助。若兰狠了狠心，最终还是朝当初她们一起垒起的那堵并不怎么牢固的墙撞了过去，成功地离开了杀手的包围。
    出去以后，若兰就拼命地朝东宫奔去，一路上惊动了无数的禁军和还没睡的宫人，宫人们没有办法离开自己的院子，只能在那里猜测外面发生了什么。可是禁军却可以追着若兰一路到了东宫。
    东宫外面的守卫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若兰就闯了进去，不等人拦着她，若兰就来到了李怀风的寝殿外，大声呼道：“太子殿下，有人要杀太子妃，快去救人啊！”
    李怀风刚从玉妃那里回来，还没来得及好好歇歇，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刚要问是怎么回事，就听到有人在喊，有人要杀林墨染。

 第383章 鬼门关里闯一回

    李怀风惊出了一身冷汗，什么情况？
    他连忙跑了出来，问道：“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可是若兰哪里还有时间跟他啰嗦？于是一边朝外走一边说道：“太子殿下又不是聋子，该不会听不懂我说什么吧？你若不想替娘娘收尸，就快去冷宫吧！晚了就见不到她的最后一面了！”
    李怀风关心则乱，丝毫都没有怀疑过若兰的话是否有诈，带着人就去了冷宫。
    当若兰带着李怀风，以及一群被若兰引到东宫，又被李怀风召集到冷宫的禁军，来到林墨染被围困的小院的时候，战斗已经进入到了尾声。
    这个尾声，可不是林墨染将杀手们全都打败了，而是林墨染快被杀手们杀了。
    林墨染的身上已经有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因为失血过多，林墨染已经虚弱无比，就连出手都已经软绵无力了。而且失血带来的眩晕感，让林墨染不停地想要晕倒，若不是求生意志支撑着她，她现在不用杀手来杀她，自己就已经离死不远了。
    这是林墨染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但是林墨染命大，她又成功地从鬼门关里闯了一回。
    在她看到李怀风带着人出现在小院门口的时候，林墨染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嘴角牵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可是她的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在李怀风即将赶到她的面前的时候，林墨染晕倒在了地上。
    李怀风及时地接住了林墨染，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以及她满身的鲜血，李怀风甚至感觉到血液正在顺着自己的手臂向下滑去，正常人流了这么多血，估计不死也快了吧？
    李怀风慌了，连忙抱着她回了东宫，路上还不忘叫人去太医院，就算绑也要把当值的太医绑回来不可。
    若兰见场面已经被控制住了，就跟着李怀风去了东宫，在李怀风正在为林墨染满身的伤发愁的时候，她就对旁边的人说道：“快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软布，以及上好的止血药、金疮药，要赶快给她包扎上药，否则她性命难保！”
    回头看到李怀风还傻傻的站在那里，若兰就说道：“殿下是想在这里看着，还是去将那些杀手捉拿回来，好好审问一下？我是江沐渊江公子派来的人，定然不会让娘娘就这么死了，殿下尽可放心。对了，今天这件事，多半是陛下的手笔，你若将那些杀手绑到陛下面前，他也未必会承认，甚至还会催你杀了杀手灭口，殿下大可一试。”
    “不用试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好好照顾她，我很快回来！”李怀风的心情别提有多沉重了。
    林墨染只觉得自己陷入到一个有些痛苦的梦境里。
    梦中，林墨染生活在一个钢筋水泥的森林里，每天抬头都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片天，她日子过得很苦，从小就没有得到过富足的物质生活，更没有得到过应有的家庭关爱。没有人爱她，没有人对她好，没有人帮助她，没有人关心她，一切的一切，林墨染都只能自己扛。
    林墨染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有一天站在父母的面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女儿已经是一个可以撑起一个家的强大的女儿，他们的这个女儿，并不比他们的老来子差！
    可惜，林墨染拼搏了快三十年，却连父母的家门都没有进去过，就算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林墨染却几乎都没有见过父母几次，更没有跟他们好好地说过话。每次见面，父母对她都是冷嘲热讽，劝她赶紧回老家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林墨染每次被父母讽刺责骂，都会觉得浑身上下都痛，好像被父母的每一句话扎透了五脏六腑一样，让她痛不欲生。
    就在林墨染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就觉得有一股热流进入了自己的嘴里，顺着食管流到了胃里，然后暖遍了全身。随着热流的发散，林墨染竟然也觉得身上没有那么痛了，这才陷入到了更深一层的睡梦中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墨染又开始觉得身上痛了起来，这痛感逐渐强烈，让她从沉睡中清醒，睁开眼睛时，就看到头顶粉紫色的帷幔，透着柔柔的日光，竟然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这是林墨染一辈子都没有见识过的华丽。
    旁边守着的人起初没有注意到林墨染的动静，过了一会儿才看到林墨染已经醒了，惊喜的低声欢呼道：“姑娘你醒啦？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若兰的声音吸引来了更多的人，第一个来到林墨染身边的，就是李怀风。
    “墨染，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李怀风的声音竟然带着哭腔。
    林墨染缓了很久，才终于明白，自己这是在古代，而不是那个钢铁森林。
    林墨染只觉得恍如隔世，她因为拼命工作而累死在工作岗位上，一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得到父母的认可，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尊敬，林墨染只觉得悲哀。
    可是到了这里，却有那么多人在关注着她，关心着她，林墨染只觉得幸福得想哭。
    然而在那么多人里面，林墨染的脑海里却只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脸，她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嘴里就冒出了一个名字。
    “江沐渊、、、他在哪里？”
    李怀风刚刚还欣喜若狂的脸，瞬间就僵化在那里，然后一点一点变得冷硬，逐渐失去了表情，麻木的看着林墨染，语气平平的说道：“这里是东宫，江沐渊没办法进来，所以你是见不到他的。”
    林墨染逐渐恢复了智商，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状若无奈的笑了一下，没理李怀风的冷硬情绪，对若兰说道：“替我跟他说声谢谢，他又救了我一次。”
    若兰连忙接过话头，说道：“娘娘不必客气，公子帮你，只是为了曾经和娘娘的一段情义而已。娘娘替公子赚了那么多钱，到现在公子还在用着娘娘给他的方子，每个月都有一大笔毛利进账，公子不知道偷着乐了几回呢。有娘娘的这份大恩，公子还敢不帮着你吗？”
    林墨染微笑了一下，这才问起：“我睡了多久啊？那天晚上，后来是怎么处置的？陛下可有什么话？”

 第384章 左右都没有活路

    若兰看了一眼李怀风，李怀风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先让满屋子的宫人都出去，让他们离这里远远的，这才说道：“你睡了两天，杀手的确是父皇派来的，我不说，你也会想到。但是父皇是不会承认的，即使我把人带到他面前，他还是一口否认了。但是我既然把你接回了东宫，就说明父皇还是妥协了，他答应不会再对你下手，但是、、、”
    “但是什么？”林墨染问道。
    李怀风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但是你做不成太子妃了，坚儿也、、、也做不了我的嫡长子，你们、、、”
    “他是要我们离开皇宫，还是一辈子被关在冷宫里？你要知道，只要我还一天在宫里，他就还会对我下手！”林墨染紧张的说道。
    “我明白，所以我亲自向父皇提出，让你出宫去！只是坚儿，他还要留在宫里，毕竟他是我的儿子，怎么能离开我呢？”李怀风说道。
    林墨染的眼神猛然一缩，这是要拿坚儿当人质，提防自己害他们吗？
    林墨染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有些重了，试了几次都没有起来，又被李怀风按了回去。
    “你的伤还没好呢，别再把伤口挣开了！”李怀风心疼的说道。
    林墨染趁势抓住他的胳膊，急切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拿坚儿当人质吗？你是担心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拿坚儿威胁我吗？李怀风，你未免也太小人之心了！我会做什么？我只怕你那个好父皇，即使我到了宫外，他也要派人杀我！你们居然还敢拿坚儿威胁我？”
    “不是威胁你！你冷静一点！我是坚儿的父亲，难道我还会害他吗？我只希望他可以在宫里平安长大，受到最好的教育，得到最好的照顾！普天之下，哪里还有皇宫能有这样的生活！”李怀风说道。
    林墨染却苦笑着摇摇头，有些难言的悲伤，说道：“可是这个皇宫里，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容不下他的人太多了，他是我的儿子，这个身份本身就是一张催命符，他可能会遗传我的聪慧，遗传我的性格，他会桀骜不驯，会不听从你和陛下的安排，会反抗，会拒绝。如果他再有点本事，即使你们什么都不教他，他还是有办法自己学到一身本事，然后推翻你们的压迫。到时候你们只会说，他和他的母亲一样，天生反骨，一样的不服管教，不受控制，会威胁到你们的皇权！到时候他还是要死！”
    “不会的，你怎么会这么想？只要他没有机会继承皇位，他就是安全的，你不要想太多！”李怀风天真的说道。
    “哼，你说不会就不会吗？谁会相信？谁会拿自己儿子的前途去赌？你未来的太子妃会相信吗？等她生下了自己的儿子，还会觉得，坚儿不会威胁到她的儿子吗？你敢不敢跟我赌一赌，你未来的太子妃，一定会想尽办法害死你其他的儿子，只留着她自己生的儿子，绝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她的儿子的地位！太子殿下，你敢不敢赌？”林墨染冷笑道。
    李怀风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不是傻子，他从小是怎么生存下来的，他心里很清楚。当时她的母亲已经是皇后，可是自己却依然活得很艰难，因为父皇的其他女人总是对他虎视眈眈，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夭折，这样的话，自己的儿子就有可能当上太子。
    可是自己的母亲又做了什么？玉妃悄无声息的害死了对他有敌意的女人，害死了多少他的兄弟？有多少嫔妃刚怀上孕，就被流产了？勉强能生下来的，除非天生有残疾，又或者智力低下的，又有几个男孩能活到成年？
    到了如今，李怀风还有几个兄弟好好地活着的？活下来的有都是些什么货色？
    一个跛脚的，一个痴傻的，一个病弱的。
    跛脚的那个是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腿，是真真实实的摔断了，不是装假。因为残疾，所以他从小就十分自卑，根本就不愿意见人，就算是李怀风主动去找他，他也会时常躲着他，不肯和他说话。勉强说上两句，他也会说自己从小残疾，以后也做不了什么正经事，出去也会被人笑话，被人说是瘸子，让人看不起。说得多了，李怀风自然就心生厌烦，更有一丝愧疚在里面，至于他愧疚什么，李怀风自己也不明白。
    痴傻的那个倒不好说了，毕竟身体上没有任何缺陷，脑子里如何，谁能说清楚？只是李怀风每次见他时，他都流着口水，傻笑着跟他要糖吃，有时候甚至在李怀风的眼皮子底下，就要把一块泥巴或者石头塞进了嘴里。这样子，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他是在装傻。
    至于病弱的那个，就更没办法说了，常年捧着药罐子，每次和他叙一叙兄弟之情，还没聊上两句话，就有下人端来一碗汤药给他服用。再聊两句话，就有人来提醒他该吃丸药了。若是再聊的话，他就会虚弱的喘起气来，再咳嗽两声，下人们就会紧张的过来问他怎么样？要不要传太医？上上下下乱成一团，李怀风哪里还呆的下去？
    李怀风倒是个重感情的人，可是他的这三个兄弟，哪个会真的和他有兄弟情呢？
    自己身上的悲剧，十有八九是会在李坚身上重演的。
    李怀风成功的被林墨染给洗脑了。
    “那、、、你是要带坚儿离开东宫吗？”李怀风不确定的问道。
    林墨染说道：“就算你未来的太子妃宽容，能让坚儿平安又平庸的长大，我却不相信陛下，他能杀我，也能杀坚儿。万一你以后的儿子不争气，个个不如坚儿，难道陛下真的能看着他继承你的衣钵吗？他是从我的肚子里出来的，只要我不死，就一定会因为思念儿子，时常回来看他，坚儿难免不会被我教坏了，你觉得陛下敢赌吗？皇宫里的规矩我多少懂一些，什么去母留子、又或者去子留母，反正我们母子只能活一个的，哪能让我活着，影响到坚儿的心志呢？又或者，陛下不敢让我的儿子继承江山，以免他辛苦经营的天下被我这个母亲掌控，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没有活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