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时明月何时归》 第一章:东汉官职 东汉官制(来自度娘) 东汉的建立,是西汉旧皇族农民起义推翻王莽新朝的结果。所以东汉官制基本上沿习了西汉官制的制度,官名也没有多少改变。与西汉比较,东汉体制的最大特点就是大大加强皇帝权力,不设丞相(东汉末年曹操任丞相是特例),削弱三公的权力;刺史成为一级地方长官,废除地方军队;强化内朝权力,外戚、宦官掌握大权,这一官制对后来的三国官制也有较大的影响。 中文名 东汉官制 概述 基本沿袭西汉官制 中央官制 三公九卿 地方官制 刺史(州牧),郡守 基本信息 东汉的中央政府组成沿用西汉官制,以三公领九卿为基本架构。但是实际政治权力已经完全转移到尚书台。东汉皇帝即位,往往以太傅或太尉录尚书事,总领政务。御史台体制贬损,成为少府属官。侍中从西汉的加官转为正式职务,设侍中寺作为侍中的正式官署,隶属少府。 太傅 东汉一朝,由于讲求经术,太子宫臣中以太傅为首。太傅借此向太子灌输自己的政治理念。太子即位后,往往以太傅录尚书事,成为事实上的丞相。历史上,赵熹、邓彪、张禹、冯石、冯鲂、桓焉、赵浚均以太傅录尚书事。太傅死,即除此官(不再任命),以示崇重。汉灵帝时,以陈蕃为太傅录尚书事,后来陈蕃被处死,以胡广继任,这是唯一的例外。 与西汉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上公不同,东汉唯以太傅为上公,无太师、太保官。汉献帝时,董卓迁都长安,自任太师,位在太傅上。这是权臣擅权所为,死后即废。 据《汉官》记载,太傅所属官吏有长史一人,秩千石,掾属二十四人,令史、御属各二十二人。长史为太傅府群吏之长,掌章奏、顾问。掾属是比较高级的属吏,分曹办事。令史、御属是比较低级的吏员,办理文书、车马等琐事。 三公 东汉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位次上公。三公师长百僚,名义上为最高官职,其实并无实际权力。 东汉任命三公多以知名经师为之,以宣扬经术治国的理念。其实不过是政治花瓶而已。皇帝以尚书参决政务,并不以实权付三公。因三公以硕儒经师居官,所以往往要为很小的差错承担非常严重的责任,以示高节。例如宋弘为大司空,在位五年,因考核上党太守无所依据而免官。伏湛行大司徒事,以冬祭高庙(汉高祖刘邦的宗庙),因河南尹与司隶校尉在庙中争论失仪,而伏湛没有上奏此事,免官。汉光武帝对大臣非常严厉、苛刻,韩歆为司徒,以直言忤旨,免官遣归乡里,与其子皆自杀。之后,欧阳歙、戴涉相继任大司徒,下场都是论罪下狱、被处死。 太尉 汉光武帝即位,置大司马官,负责全国军官的考核,每岁末,评定等次,上奏皇帝,作为军官升迁、降调的依据,当时有大司马吴汉。 参考《后汉书·百官一》太尉条原注“掌四方兵事功课,岁尽即奏其殿最而行赏罚。” 建武二十七年(51年)改大司马为太尉。 按东汉制度,三公掌谋议国之大政。太尉的主要参政途径就是与司徒、司空共同讨论皇帝交议的国政,定议后会衔上奏。东汉一朝,仅见牟融、徐防以太尉录尚书事,与太傅参决政事。这说明太尉除非被任命为录尚书事,并没有决定政务的职权。 按东汉以三公领九卿的制度,太尉领太常、卫尉、光禄勋三卿。太尉府属吏有长史一人,秩千石,总管各曹事务。各曹掾、史、属共二十四人。在诸曹中,西曹负责太尉府官吏的任免;东曹负责二千石的迁调;户曹负责户籍、祭祀、农桑;奏曹负责奏议;辞曹负责审理案件,接受上诉;法曹负责驿站事务;尉曹负责士卒和囚犯的征调、运输事务;贼曹负责缉拿盗贼;决曹负责裁决刑法;兵曹负责军事事务;金曹负责货币与盐铁事务;仓曹负责国家仓库事务。此外,还有黄阁,主簿,是阁下诸吏的长官。另有令史及御属二十三人,阁下令史负责太尉的仪仗执事;记室令史负责太尉府的奏章等各种文书的管理;门令史负责太尉府门卫。其他令史分隶诸曹,办理文书事务。从东汉太尉府诸曹的设置以及职掌来看,太尉的管辖范围似乎非常广,但那都是名义上的东西,太尉诸曹所领事务,或受制于尚书台,或仅仅为文牍往来,本身并没有可否之权,而且太尉对本府诸曹事务并没有实际权力。 东汉官制 东汉的建立,是西汉旧皇族农民起义推翻王莽新朝的结果。所以东汉官制基本上沿习了西汉官制的制度,官名也没有多少改变。与西汉比较,东汉体制的最大特点就是大大加强皇帝权力,不设丞相(东汉末年曹操任丞相是特例),削弱三公的权力;刺史成为一级地方长官,废除地方军队;强化内朝权力,外戚、宦官掌握大权,这一官制对后来的三国官制也有较大的影响。 中文名 东汉官制 概述 基本沿袭西汉官制 中央官制 三公九卿 地方官制 刺史(州牧),郡守 基本信息 东汉的中央政府组成沿用西汉官制,以三公领九卿为基本架构。但是实际政治权力已经完全转移到尚书台。东汉皇帝即位,往往以太傅或太尉录尚书事,总领政务。御史台体制贬损,成为少府属官。侍中从西汉的加官转为正式职务,设侍中寺作为侍中的正式官署,隶属少府。 太傅 东汉一朝,由于讲求经术,太子宫臣中以太傅为首。太傅借此向太子灌输自己的政治理念。太子即位后,往往以太傅录尚书事,成为事实上的丞相。历史上,赵熹、邓彪、张禹、冯石、冯鲂、桓焉、赵浚均以太傅录尚书事。太傅死,即除此官(不再任命),以示崇重。汉灵帝时,以陈蕃为太傅录尚书事,后来陈蕃被处死,以胡广继任,这是唯一的例外。 与西汉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上公不同,东汉唯以太傅为上公,无太师、太保官。汉献帝时,董卓迁都长安,自任太师,位在太傅上。这是权臣擅权所为,死后即废。 据《汉官》记载,太傅所属官吏有长史一人,秩千石,掾属二十四人,令史、御属各二十二人。长史为太傅府群吏之长,掌章奏、顾问。掾属是比较高级的属吏,分曹办事。令史、御属是比较低级的吏员,办理文书、车马等琐事。 三公 东汉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位次上公。三公师长百僚,名义上为最高官职,其实并无实际权力。 东汉任命三公多以知名经师为之,以宣扬经术治国的理念。其实不过是政治花瓶而已。皇帝以尚书参决政务,并不以实权付三公。因三公以硕儒经师居官,所以往往要为很小的差错承担非常严重的责任,以示高节。例如宋弘为大司空,在位五年,因考核上党太守无所依据而免官。伏湛行大司徒事,以冬祭高庙(汉高祖刘邦的宗庙),因河南尹与司隶校尉在庙中争论失仪,而伏湛没有上奏此事,免官。汉光武帝对大臣非常严厉、苛刻,韩歆为司徒,以直言忤旨,免官遣归乡里,与其子皆自杀。之后,欧阳歙、戴涉相继任大司徒,下场都是论罪下狱、被处死。 太尉 汉光武帝即位,置大司马官,负责全国军官的考核,每岁末,评定等次,上奏皇帝,作为军官升迁、降调的依据,当时有大司马吴汉。 参考《后汉书·百官一》太尉条原注“掌四方兵事功课,岁尽即奏其殿最而行赏罚。” 建武二十七年(51年)改大司马为太尉。 按东汉制度,三公掌谋议国之大政。太尉的主要参政途径就是与司徒、司空共同讨论皇帝交议的国政,定议后会衔上奏。东汉一朝,仅见牟融、徐防以太尉录尚书事,与太傅参决政事。这说明太尉除非被任命为录尚书事,并没有决定政务的职权。 按东汉以三公领九卿的制度,太尉领太常、卫尉、光禄勋三卿。太尉府属吏有长史一人,秩千石,总管各曹事务。各曹掾、史、属共二十四人。在诸曹中,西曹负责太尉府官吏的任免;东曹负责二千石的迁调;户曹负责户籍、祭祀、农桑;奏曹负责奏议;辞曹负责审理案件,接受上诉;法曹负责驿站事务;尉曹负责士卒和囚犯的征调、运输事务;贼曹负责缉拿盗贼;决曹负责裁决刑法;兵曹负责军事事务;金曹负责货币与盐铁事务;仓曹负责国家仓库事务。此外,还有黄阁,主簿,是阁下诸吏的长官。另有令史及御属二十三人,阁下令史负责太尉的仪仗执事;记室令史负责太尉府的奏章等各种文书的管理;门令史负责太尉府门卫。其他令史分隶诸曹,办理文书事务。从东汉太尉府诸曹的设置以及职掌来看,太尉的管辖范围似乎非常广,但那都是名义上的东西,太尉诸曹所领事务,或受制于尚书台,或仅仅为文牍往来,本身并没有可否之权,而且太尉对本府诸曹事务并没有实际节制的权力。 司徒 汉光武帝即位,置大司徒官,负责人民教化,掌礼仪诸事。与太尉、司空共同讨论皇帝交议的国政,定议后会衔上奏。 参考《汉官仪》“王莽时,议以汉无司徒官,故定三公之号曰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世祖(刘秀庙号)即位,因而不改。”《后汉书·百官一》载“司徒,公一人。本注曰掌人民事。凡孝民孝悌、逊顺、谦俭、养生送死之事,则议其制,建其度。凡四方民事功课,岁尽则奏其殿最而行赏罚。” 建武二十七年(公元51年),去“大”,称司徒。 司徒领太仆、鸿胪、廷尉三卿。属吏有长史一人,秩千石。掾属三十一人。 司空 汉光武帝即位,置大司空官,负责水利工程、城防建筑、宫室营建等事务。与太尉、司徒共同讨论皇帝交议的国政,定议后会衔上奏。 参考《后汉书·百官一》云“掌水土事。凡营城起邑,浚沟洫、修坟防之事,则议其利,建其功。凡四方水土功课,岁尽则奏其殿最而行赏罚。” 建武二十七年(公元51年)去“大”,称“司空”。汉献帝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改司空为御史大夫,职掌不变,不领御史台,与前代御史大夫仅仅是名称相同而已。 司空领宗正、少府、司农三卿。司空属吏有长史一人、掾属二十九人、令史及御属四十二人。 大司马 汉武帝废太尉设大司马,加于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之上。东汉光武帝又废大司马为太尉,为掌管军政和军赋的最高官职,即全国最高军事长官。东汉时太尉与司徒、司空并称三公。东汉光武帝刘秀时削弱三公的权利,后来三公几乎无实权只是荣誉的象征。东汉末年,三公(太尉、司徒、司空)已成为虚职,在三公之外另设大司马,大司马和大将军均位在三公之上,如刘虞、权臣李傕。三国时期,各国在三公之外另设大司马,一般由大将军升迁而来。如魏国的大司马曹仁、曹休、曹真;蜀汉的的大司马蒋琬;吴国设有大司马和左大司马、右大司马,一般由大将军或者上大将军升迁而来,如丁奉、吕岱、陆抗、施绩、朱然。 九卿 东汉沿西汉制度,以太常、光禄勋、卫尉、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为九卿。与西汉不同的是,东汉九卿分隶属三公。太常、光禄勋、卫尉三卿属太尉;太仆、廷尉、大鸿胪三卿属司徒;宗正、大司农、少府三卿属司空。 东汉九卿均于官称上加“卿”字,如太常卿等,秩中二千石。除此之外,东汉九卿与西汉不同者还有一、光禄勋除西汉的五官中郎将、左中郎将、右中郎将、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之外,增置东中郎将、北中郎将、西中郎将、南中郎将。二、少府尚书改称尚书台,由西汉的常侍曹、二千石曹、民曹、主客曹改为六曹改常侍曹为吏曹,增三公曹,将主客曹分为南主客曹与北主客曹。尚书台增设左右丞二人,诸曹侍郎各六人,令史诸曹各三人,事务繁剧的曹增令史各三人。尚书台组织较西汉尚书要重要、庞大的多。 将军 在秦代以前,武职将军名号只有大将军、前、后、左、右将军。汉代将军不常设,主征伐。事毕则罢。汉文帝时始有车骑将军、卫将军。东汉的将军也是中央政府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前将军、后将军、左将军、右将军。大将军位在三公上,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位次列于九卿,位在三公下。前、后、左、右将军,位次列于九卿,不常置。东汉中期以后,太后临朝称制,外戚以大将军执政,与太傅、三公合称为五府。 以上将军均开府,府属有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中郎二人,掾属二十九人,令史御属三十一人。将军以本号领军的,各有部曲、校尉。 汉魏时期,有军功者比比皆是,授予官职的难度加大。因此常在“将军”前冠以某个名号以作为他的官职,这种名号并无一定,名号之间也无上下级关系,因此称为杂号将军。临事设置,事毕即撤。如骁骑、楼船、材官、伏波、贰师、度辽、龙骧等,或以所领部队(如骁骑、材官),或因奉行的任务(如李广利攻贰师城)。唯度辽将军因南匈奴所部时有内乱,自永平八年(65年)后常设。汉末以后,开始出现四征、四镇、四平、四安等重号将军。 地方官制 东汉的地方官制与西汉相比较,在郡、县两级是基本相同的,不过郡的重要性和权力较西汉下降很多。在州一级,则有根本性的差异,东汉的州已经演变成为一级地方,凌驾于郡之上。至此,中国古代的地方行政区划由郡县制转变为州、郡、县三级制,一直延续到隋朝“废郡”为止。 州刺史 东汉将洛阳之外的地区划分为十二个州,各遣刺史一人为长官。另以京兆、左冯翊、右扶风、河东、河南、河内、弘农七郡为司隶校尉辖区,称司隶部(汉代州也称部)。 司隶校尉是京官,本职为监察在京百官诸不法事。东汉时,每每退罢三公均由司隶校尉纠劾所致,所以司隶校尉号为“雄职”。皇帝召集朝会的时候,司隶校尉与御史中丞、尚书令三人有单独的席位,称“三独坐”。司隶校尉秩比二千石,属官有从事(流行的韩剧中每每出现的从事官就是由此得名)、假佐(假代理的意思;佐助手的意思。就是说是可以代行事务的助手)等,另统领一支由一千二百名奴隶组成的武装警察部队,司隶校尉的官名也由此而得。 诸州沿西汉汉成帝制度,设州牧一人,秩二千石。建武十八年(公元42年)改刺史,秩六百石。汉灵帝中平五年(公元188年),再改州牧,秩二千石。东汉刺史有固定的驻地和官署,纠劾所部太守县令不必如西汉制度上三公按验,可以直接罢免之。改州牧后,兼领军政,位高权重,有点类似于唐朝的节度使,而管辖地域的广阔,又不是节度使所可以相比的。 与西汉相同的是,刺史也要周行郡国,查探政情,年终回京复奏。不过东汉的刺史不必亲自回京,而是派遣属吏向司徒府报送文书而已。 郡国 东汉共设郡国一百零五王国二十七,司隶部属郡七,列郡七十一。除司隶部所辖七郡外,王国与列郡均分隶诸州,其中豫州领郡国六,冀州领九,兖州领八,徐州领五,并州领九,幽州领十一,青州领六,荆州领七,扬州领六,益州、凉州各领十二,交州领九郡。 东汉制度,皇子封王,以郡为国。每国置傅、相各一人。傅主王府事,职如汉朝的太傅;相如郡太守,主政务;相有长史一人,职如郡丞。另置中尉一人,秩二千石,职如郡都尉,是主管军政、缉捕盗贼的军官。 王府置郎中令一人,秩千石,职务和汉朝的郎中令相类似,主管王府的大夫、郎等;仆一人,秩千石,负责王府的车马训练与驾驭;治书数人,秩六百石,职如尚书;谒者数人,秩四百石,职务是奉王命出使;另有礼乐长、卫士长、医工长、永苍长、祠祀长等,秩皆比四百石。 郡太守秩皆二千石,只有河南郡因京师所在,长官称河南尹,位比九卿,秩中二千石。诸郡各置丞一人,位次太守,秩六百石,负责民政事务;边郡(就是设置在边境地区的郡)另置长史一人,秩六百石,负责军政事务。长史之下有司马一人,负责具体军事指挥。东汉内地不设郡都尉,以太守领兵。边郡置都尉或属国都尉领军并辖县,地位略与内地较小的郡相仿。如汉和帝永元元年(公元89年),置西河属国都尉、上郡属国都尉;永和十五年(公元105年)置辽东西部都尉;汉安帝置右扶风都尉、京兆虎牙都尉等。 县 东汉的县级地方建制与西汉相同。 列侯以县为封地则称侯国,侯国置相一人,相当于县令或县长(以侯国大小为异),相不隶属于列侯,但负责为列侯征收租税。封国户数在千户以上的,置家丞、庶子各一人,是侯府官,不管理民政;不满千户的,只置庶子一人。东汉的侯另有乡侯、亭侯,所封之地各为一乡、一亭,这样的封地辖于所在县,与乡、亭相等。 皇后、皇太后、公主的封地称邑,置令、长。邑的体制与侯国相当。 少数民族聚居地设道,隶属于郡,多设于巴、蜀等西南地区,以少数民族部落首领为道的长官。 万户以上的县置县令一人,秩千石;县丞一人,掌民政、文书、仓库;县尉二人,掌治安。 万户以下的县置县长一人,秩三百石或四百石;县丞、县尉各一人。 东汉诸县出产盐的,置盐官,负责管理盐场、盐矿,征收盐税。出产铁的县置铁官,负责冶炼、铸造。在手工业发达的县置工官,负责管理工匠、征收工商税赋。在水产发达的县置水官,负责管理渔场、征收税赋。以上这些官吏不隶属于郡县,均隶属于少府,属于派出机关。 东汉在县以下的官制与西汉无异,具体可以参见西汉官制。 -- 第二章:官职列表 官职列表 秩万石 即月奉三百五十斛 上公太傅、大司马(东汉末年于三公之外别置大司马,位在三公之上) 三公太尉、司徒、司空 将军大将军(大将军有时位在三公上,有时位在三公下)、骠骑将军 秩中二千石 即月奉百八十斛 太尉领太常卿、光禄勋、卫尉 司徒领廷尉、太仆、大鸿胪 司空领少府、宗正、大司农、 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前将军、后将军、左将军、右将军 太子太傅、执金吾、河南尹、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 秩真二千石 即月奉百五十斛 后汉书未记载有“秩真二千石”及其官职,或言真二千石即为二千石。存疑 秩二千石 即月奉百二十斛 地方长吏郡守、州牧 诸王国属官国相、国傅、(王国)御史大夫及诸卿 大长秋、太子少傅、将作大匠、度辽将军等诸杂号将军(骁骑、楼船、伏波、龙骧等) 秩比二千石 即月奉百斛 少府属官侍中、中常侍 光禄勋属官五官中郎将、左中郎将、右中郎将、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奉车都尉、驸马都尉、 骑都尉、光禄大夫 北军中侯监领屯骑校尉、步兵校尉、越骑校尉、长水校尉、射声校尉 将军部曲大将军营五部校尉 诸王国属官中尉 司隶校尉、属国都尉、使匈奴中郎将、护乌桓校尉、护羌校尉、城门校尉、都护将军 秩千石 即月奉九十斛 将军府属官将军长史、将军司马 太傅府属官太傅长史 三公属官三公长史 少府属官御史中丞、尚书令 廷尉属官廷尉正、廷尉左监 光禄勋属官太中大夫 大长秋属官中宫仆 太子少傅属官太子率更令、太子家令、太子仆 城门校尉属官城门司马、平城门屯司马 北军属官屯骑司马、步兵司马、越骑司马、长水司马、胡骑司马、射声司马 诸王国属官郎中令、仆 诸侯国属官诸侯国相 地方长吏县令、汤沐邑令、道令 秩比千石 即月奉八十斛 太常属官太常御 太仆属官太仆丞 廷尉属官廷尉丞 卫尉属官卫尉丞、宫门司马、掖门司马 宗正属官宗正丞 少府属官少府丞 大司农属官大司农丞 大鸿胪属官大鸿胪丞、 光禄勋属官光禄丞、谒者仆射、 执金吾属官执金吾丞 将军部曲军司马、别部司马 秩六百石 即月奉七十斛 将军府属官从事中郎 太常属官太史令、太祝令、博士祭酒、太宰令、掌故、大予乐令、高庙令、世祖庙令 光禄勋属官光禄左仆射、光禄右仆射、左陛长、右陛长、羽林左监、羽林右监、中散大夫、谏议大夫、议郎 卫尉属官公车司马令、南宫卫士令、北宫卫士令、左都候、右都候 太仆属官考工令、车府令、未央厩令 廷尉属官廷尉左平 大鸿胪属官大行令 宗正属官公主家令、主簿、仆、私府长 大司农属官大司农部丞、太仓令、平准令、导官令 少府属官 ·守宫令、上林苑令、太医令、太官令、黄门侍郎、小黄门、黄门令、掖庭令、永巷令、御府令、 祠祀令、钩盾令、尚方令、中藏府令、内者令、符节令、兰台令史; ·尚书令属吏尚书仆射、六曹尚书(吏曹尚书、二千石曹尚书、三公曹尚书、民曹尚书、 南主客曹尚书、北主客曹尚书); ·御史中丞属吏治书侍御史、侍御史 执金吾属官武库令、左中候、右中候、 大长秋属官大长秋丞、中宫谒者令、中宫尚书、中宫私府令、中宫永巷令、中宫署令 太子少傅属官太子中庶子、太子门大夫、太子仓令、太子食官令 将作大匠属官将作丞、左校令、右校令 城门校尉属官城门门候 司隶校尉属官都官从事、功曹从事、别驾从事、簿曹从事、兵曹从事、主簿、门亭长、 门功曹书佐、律令师、孝经师、月令师、律令师、簿曹书佐 掌监北军北军中侯 度辽将军属官度辽将军长史度辽将军司马 地方长吏州刺史、郡丞、边郡长史、右扶风京兆每次县令 护乌桓校尉属官拥节长史、司马 护羌校尉属官拥节长史、司马 秩比六百石 即月奉五十斛 太常属官(博士祭酒属吏)博士 光禄勋属官 ·五官中郎将属吏五官中郎; ·左、右中郎将属吏左中郎、右中郎; ·虎贲中郎将属吏虎贲左仆射、虎贲右仆射、虎贲左陛长、虎贲右陛长、虎贲中郎; ·谒者仆射属吏常侍谒者; 将军部曲曲军候 太子少傅属官太子洗马 诸王国属官(中尉属吏)治书、大夫 秩四百石 即月奉四十五斛 太常属官太常掾 少府属官 ·黄门署长、画室署长、玉堂署长、直里监 ·尚书令属吏尚书左丞、尚书右丞、尚书侍郎 光禄勋属官给事谒者 大长秋属官中宫谒者、中宫药长 太子少傅属官太子庶子、太子厩长、太子卫率、太子中盾 地方长吏县长、汤沐邑长、道长 县令属官县丞、县尉 秩比四百石 即月奉四十斛 三公、将军府掾东曹掾、西曹掾、主簿 光禄勋属官五官侍郎、左侍郎、右侍郎、虎贲侍郎 诸王国属官谒者、礼乐长、卫士长、医工长、永巷长、祠祀长 秩三百石 即月奉四十斛 太常属官太史令丞、太祝令丞、太宰令丞、大予乐令丞 光禄勋属官羽林左监丞、羽林右监丞 太仆属官考工丞、车府丞、长乐厩丞 大鸿胪属官大行令丞、大行治礼郎、廪牺令丞、楫棹丞 宗正属官公主家丞 大司农属官太仓令丞、平准令丞、导官令丞 少府属官 ·守宫令属吏守宫令丞 ·永巷令属吏永巷丞 ·祠祀令属吏祠祀丞 ·太医令属吏太医药丞、太医方丞 ·黄门令属吏黄门丞、黄门从丞 ·内者令属吏内者左丞、内者右丞 ·御府令属吏御府丞、御府织室丞 ·钩盾令属吏钩盾丞、钩盾永安丞 ·掖庭令属吏掖庭左丞、掖庭右丞、掖庭暴室丞 ·太官令属吏太官左丞、太官甘丞、太官汤官丞、太官果丞 ·中藏府令属吏中藏府丞 ·上林苑令属吏上林苑丞、上林苑尉 执金吾属官武库丞 大长秋属官中宫私府丞、中宫永巷丞、中宫署丞、中宫复道丞 将作大匠属官左校丞、右校丞、 州刺史属官治中从事、别驾从事、簿曹从事、兵曹从事、主簿、门功曹书佐、簿曹书佐 诸王国属官(国相属吏)长史 地方长吏(小)县长 秩比三百石 即月奉三十七斛 三公、将军府掾户曹掾、奏曹掾、辞曹掾、法曹掾、尉曹掾、贼曹掾、决曹掾、兵曹掾、金曹掾、 仓曹掾 郡守诸曹掾史功曹史、户曹史、奏曹史、辞曹史、法曹史、尉曹史、贼曹史、决曹史、兵曹史、 金曹史、仓曹史、五官掾、五部督邮、曹掾、主记室史 少府属官中黄门 光禄勋属官五官郎中、左郎中、右郎中、虎贲郎中、羽林郎、灌谒者郎中 卫尉属官公车司马丞、公车司马尉、南宫卫士丞、北宫卫士丞、左都候丞、右都候丞 秩二百石 即月奉三十斛 少府属官 ·符节令史、 ·尚书令属吏尚书令史 太常属官(太史令属吏)灵台丞、明堂丞、太史令史、太史掌故、待诏 少府属官(钩盾令属吏)钩盾苑中丞、钩盾果丞、钩盾鸿池丞、钩盾南园丞 太子少傅属官太子舍人 诸王国属官(郎中令属吏)郎中 地方长吏诸边鄣塞尉、诸陵校尉长 县长属吏县丞、县尉 秩比二百石 即月奉二十七斛 三公府属官御属 将军部曲屯长 光禄勋属官节从虎贲 秩一百石 即月奉十六斛 三公、将军府属官阁下令史记室令史、门令史及其余令史 县属吏乡有秩、三老 斗食(月奉十一斛) 佐史(月奉八斛) 汉魏将军 春秋之晋国以卿大夫为军将,遂有将军之号。自战国以至秦汉,将军皆主征伐,临事而设,事毕而罢。后汉以来,将军成为军队常设统帅,地位日重。起初,将军依次有大将军以及骠骑、车骑、卫、前、后、左、右等名号,权位相当于公卿,可开府治事、参与朝政,故将军之位不轻授于人,唯重臣可以任之,有时则因征伐事由或者作用设立其余诸将军,如度辽将军。汉末以至魏晋,征伐频繁,战事日增,故设立名目繁多的将军称号,即为杂号将军,逐渐形成了一系列的将军名号。 大将军 武将之首,其官职位比三公,时而在三公之上,时而在三公之下。秩万石。东汉末年,其位在三公之上,时汉朝天子以曹操为大将军,另以袁绍为太尉,袁绍以太尉位在大将军下,故“耻班在太祖下”。属官有长史、司马。 骠骑将军位在大将军之下,品秩同大将军,时而在三公之上,时而在三公之下。将军中位比三公的共两级大将军、骠骑将军 车骑将军位在骠骑将军之下,位比上卿。 卫将军位在车骑将军之下,位比上卿。 前后左右四将军 即前将军、左将军、右将军、后将军。周末始有,汉朝时并不常置,金印紫绶,位次列于上卿。职务或典京师兵卫,或屯兵边境。汉末以后,将军名号繁多,名称素朴之前、后、左、右之类,遂渐废弃。三国时常设的高级将军位。负责京师兵卫和边防屯警。位次列于九卿,高于其他临时设置的杂号将军。 中郎将 汉朝武官的级别分将军、中郎将、校尉三级。由于将军并不常置,有战事时才冠以统兵者将军之称,所以平时一般武官所能获得的最高官职为中郎将,品秩为“比二千石”,掌管皇家卫队,属光禄勋管辖,如五官中郎将、左中郎将、右中郎将、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汉末三国时期,有军功者越来越多,众多被封为杂号将军,中郎将反而成为了中下级军官的职位。 校尉 校尉是比中郎将略低一级的武官官职,品秩为“比二千石”。在汉代设八校尉分掌南北军。汉末三国时期,有军功者越来越多,众多被封为杂号将军,校尉反而成为了低级军官的职位。 八校尉 汉武帝起所置京师的屯兵八校尉,分掌中央军队。分别是长水校尉、屯骑校尉、越骑校尉、步兵校尉、射声校尉、中垒校尉、胡骑校尉、虎贲校尉。东汉时,省中垒校尉、胡骑校尉、虎贲校尉。到三国时期,八校尉的职权越来越小,最后沦为低级官员。 四征将军(四征大将军) 重号将军名称,即征东将军、征南将军、征西将军、征北将军。汉魏间始置,位次列于上卿,在卫将军之下。汉末三国时期有加大将军号,如征西大将军,位次列于三公 四镇将军(四镇大将军) 重号将军名称,即镇东将军、镇南将军、镇西将军、镇北将军。汉魏间始置,位次列于上卿,在四征将军之下。汉末三国时期有加大将军号,如镇西大将军,位次列于三公 四安将军 重号将军名称,即安东将军、安南将军、安西将军、安北将军。东汉时有此名号,位次列于上卿,在四镇将军之下。 四平将军 重号将军名称,即平东将军、平南将军、平西将军、平北将军。汉魏间始置,位次列于上卿,在四安将军之下。 大都督 源于汉末,曹魏置,第一品,不常置,属加官,全称“都督中外诸军事”。加此官者,赐与代表天子威权的符节与黄钺以节统领持节将军等高级将领。吴同魏制。蜀汉置中都护,统内外军事。 都督 东汉末年始置。因各杂号将军之间并无隶属关系,故设都督一职,督管几路军队,为军事统帅。后以“都督某州军事”,掌管驻扎在该州的所有军队,并兼管该州民政,权力非常大。 上大将军 始置于三国曹魏,魏文帝以曹真为上大将军,是诸大将军中最高称号。孙权亦曾封陆逊为上大将军。后吕岱亦任此职。 杂号将军 汉魏时期,有军功者比比皆是,授予官职的数量增加。故常在“将军”前冠以某个名号以作为他的官职,这种名号并无一定,名号之间也无上下级关系,因此称为杂号将军。以下皆为杂号将军 ·军师将军(军师) 杂号将军之一。刘备以诸葛亮为军师将军,主内外军政事。另曹操设立军师祭酒,以荀攸为军师,凡军国选举及刑狱法制皆使决之。吴也曾以朱然为右军师。 ·领军将军(领军、中领军) 杂号将军之一。曹操曾置领军一职,由史涣担任,与护军一起并掌禁军,后更名为中领军。曹丕更名为领军将军,主五校、中垒、武卫三营。蜀、吴亦置,为高级将军名号。 ·护军将军(护军、中护军) 杂号将军之一。与领军同时置,由韩浩担任护军,掌禁卫军。曹丕更名为护军将军。蜀、吴亦置,为高级将军名号。 ·奋武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东汉末年,关东群雄讨伐董卓时,袁绍以曹操代理奋武将军;沮授也曾在袁绍军中任奋武将军之职;吕布在杀董卓后,亦曾担任此职。 ·奋威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满宠曾任此职。 ·伏波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汉武帝始置,原统领水军,取其舟涉江湖,波浪伏息之意,武帝时卫尉路博德为首任伏波将军,汉末夏侯惇曾任此职。 ·度辽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汉武帝始置,范明友率军渡辽水东击乌桓,武帝后取其渡辽水之意,于是拜其为度辽将军,汉末高柔曾任此职。 ·游击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汉代所置,以负责统领游击机动部队,以相机出战迎敌,汉末乐进曾任此职。 ·骁骑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汉代统领骑兵之将领,骁骑意为骁勇精悍之骑兵。汉武帝时以李广为骁骑将军,率骑兵出击匈奴,三国曹魏之秦朗曾任此职。 ·都护将军(都护) 杂号将军之一。乃统率诸将之官。曹洪曾任此职。 ·越骑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曹彰曾任此职。 ·厉锋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曹洪曾任此职。 ·折冲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乐进曾任此职。 ·荡寇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张辽曾任此职。 ·灭寇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丁奉曾任此职。 ·虎威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于禁曾任此职。 ·虎牙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刘勋曾任此职。 ·平戎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步骘曾任此职。 ·平狄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张郃曾任此职。 ·捕虏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李典曾任此职。 ·破虏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孙坚曾任此职。 ·破羌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张绣曾任此职。 ·威虏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臧霸曾任此职。 ·平虏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周泰曾任此职。 ·征虏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张飞曾任此职。 ·讨虏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黄忠曾任此职。 ·讨寇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王平曾任此职。 ·讨逆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孙策曾任此职。 ·扬威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臧霸曾任此职。 ·扬武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满宠曾任此职。 ·振威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费观曾任此职。 ·振武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孙礼曾任此职。 ·建威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郭淮曾任此职。 ·建武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刘封曾任此职。 ·建德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曹操曾任此职。 ·建信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申仪曾任此职。 ·建忠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孟达曾任此职。 ·建义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阎晏曾任此职。 ·安远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于禁曾任此职。 ·安国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朱治曾任此职。 ·安汉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麋竺曾任此职。 ·辅汉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李严曾任此职。 ·辅国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陆逊曾任此职。 ·辅吴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张昭曾任此职。 ·武卫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许褚曾任此职。 ·武威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公孙度曾任此职。 ·宣威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步睿曾任此职。 ·昭武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韩当曾任此职。 ·绥武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蒋斌曾任此职。 ·中坚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许褚曾任此职。 ·中卫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庞会曾任此职。 ·冠军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丁奉曾任此职。 ·翊军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赵云曾任此职。 ·领军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曹休曾任此职。 ·副军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刘封曾任此职。 ·绥军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杨仪曾任此职。 ·镇军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赵云曾任此职。 ·镇远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魏延曾任此职。 ·抚军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步协曾任此职。 ·抚边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陆逊曾任此职。 ·抚戎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张嶷曾任此职。 ·昭德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简雍曾任此职。 ·昭文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伊籍曾任此职。 ·秉忠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孙乾曾任此职。 ·怀集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申耽曾任此职。 ·兴业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李严曾任此职。 ·绥远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孙瑜曾任此职。 ·绥南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全琮曾任此职。 ·忠节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杨洪曾任此职。 ·奉义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姜维曾任此职。 ·扶义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朱治曾任此职。 ·立义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庞德曾任此职。 ·威烈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韩当曾任此职。 ·横野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徐晃曾任此职。 ·横江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鲁肃曾任此职。 ·监军(中监军) 监督、巡查军队之职,有时也以军师或军司兼其职。 ·别部司马 军中司马,大将军属官有军司马,其中别领营属者称为别部司马。其所率兵士数目各随时宜,不固定。 ·偏将军 低级将军名号,位比杂号将军略低,高于裨将军。汉末战乱,出现了大量隶属于将军府的偏将,即为偏将军、裨将军,另外也有牙门将军。当时许多武将都曾被授予偏将军之职。如曹真、于禁、张郃、关羽、马超、赵云、周瑜、鲁肃、吕蒙、黄盖、全琮、韩当等名将皆担任过偏将军。 ·牙门将军(牙门将) 初为刘备所置,为偏将,位比杂号将军略低。赵云曾任牙门将军,赤壁战后后迁为偏将军,故牙门将军低于偏将军。魏延曾任牙门将军。曹丕于黄初年间也置牙门将,冠服与杂号将军同。后世以牙将为低级军官。 ·裨将军 最低一级将军名号,为军中副将。 ·门下督、帐下督 汉、魏时期将帅手下直属部队的低级将领。汉全称为“门下督盗贼”,简称“门下督”、“督盗”、“督盗贼”。魏、晋或称“门下督”,或称“帐下督”。主兵卫,任巡察导从等事。 -- 第三章:物价方面的参考。 贵金属 金一斤=6500~15000钱(国家牌价是10000钱) 银一斤=2000~3500钱 ———————————————— 田地房宅 膏腴良田=亩1~12万钱 中等土地=亩1000~4000钱 边塞、荒漠、贫瘠土地=亩100~300钱 豪华房宅=座百万钱以上 较好房宅=座4~17万钱 普通房宅=座1~3万钱 劣贱房宅=座3000~5000钱 ———————————————— 食物类 主食 1石=1斛 1石米=17~20公斤左右,1石稻谷=13~15公斤左右 粱米(优良小米)=石400钱左右 黍米(黄米)=石300钱左右 大麦=石220钱左右 粟米(小米)=石220钱左右 谷=石220钱左右 豆豉=石500钱左右 10斤肉≈1石谷(有记载10斤肉合1石谷的价格) 副食 醇酒=斗50钱 米酒=斗30钱 行酒=斗10钱 饼=册30~50钱 牛肉=斤20钱 猪、羊肉=斤14~16钱 盐=石800钱 1个人上酒食店吃一顿便饭=30钱 ———————————————— 牲畜类 耕马、车马=匹8000~20000钱 战马=匹2~10万钱 好马=匹20万钱以上 牛=头4000~8000钱 猪=头600~1800钱 羊=只300~500钱 嬉犬、斗犬=只1~30万钱 军犬、猎犬=只1200~2000钱 普通犬(肉食用)=只200~240钱 ———————————————— 衣物类 材料价 布料有布、帛、缣、素、练等几种。布为麻织品,是汉人衣著原料之最贱者。帛为普通丝织品,其价比布稍贵。缣即绢,为细密而有色彩之帛,其价又贵,已非一般人所能穿戴。素为绢之精白者,其价比缣又贵。练为绢缣之名贵品种,为布帛中价格之最贵者。1匹布帛幅广2尺2寸(515厘米),长4丈(936米)。 麻布=匹250~600钱 丝帛=匹700~1000钱 缣(绢)=匹1200~1400钱 素(白绢)=匹1400~1600钱 练(精绢)=匹2000~2800钱 成衣价 布衣=件200~500钱 单衣=件350~700钱 袭(短夹衣)=件450钱 布袍=件380~400钱 锦袍=件1800~2500钱 袴(裤子)=件500~1100钱 麻鞋=双30~40钱 麻袜=双15~25钱 绢、帛、皮毛衣=件2000~6000钱 ———————————————— 用具类 武器 百炼钢刀=把9000~15000钱 五十炼钢剑=把7000~10000钱 军用剑=把700~900钱 军用刀=把660~800钱 弓=把500~600钱 弩=把2000~20000钱 弓箭=枝10钱 弩箭=枝9钱 盔甲=套6800~8200钱 马甲=套7100~8600钱 工具 匠人用的刀=把200~300钱 柴刀、菜刀=把40~100钱 铜器=斤60~80钱 铁器=斤16~25钱 瓦盂=个70~100钱 简陋牛、马车=辆2600~4000钱 轺车=辆1~2万钱 其他 草席、蒲席=张150钱 麻=斤10钱 刍=束3—6钱 稿=束2—4钱 棺材=口1500~3000钱 占卜费用=次100钱左右 ———————————————— 奴隶价格 美婢、壮奴=人2~3万钱 普通奴婢=人1~2万钱 工钱 私人佣工工钱=人月200~400钱(包饮食) 私人佣工工钱=人月400~800钱(不包饮食) 政府雇佣工钱=人月2000钱 不同时间、不同地区、不同工种和佣工的不同年龄、体格等,都会影响到工价,所以汉简及文献中的工价有很大的差距。 ———————————————— 婚嫁消费 皇帝娶皇后的聘金最多,一般为黄金2万斤,折合货币2万万钱;皇帝娶嫔妃的聘金约为4千万钱,是娶皇后聘金的五分之一;诸侯王娶王后的聘金多少不等,一般为数百万钱;公主的嫁妆费多者可达百万钱甚至千万钱,少者也不会低于二三十万钱。 就高官与富商来说,其聘金数低于皇族成员,如董卓娶妻,聘以辎车百乘,“马二十匹,奴婢钱帛充路”,共折合货币一百六十万钱以上,这是特例。一般男性成员娶妻的聘金在数十万至百余万钱之间;一般女性成员的嫁妆费多数为二三十万钱,高者可达数百万钱。 就中小地主与中小官吏来说,其聘金数又低于高官与富商。东方朔娶妻的聘金在十万钱左右,这应是中小地主与中小官吏娶妻聘金的上限;东汉议曹史展允娶妻的聘金为二三万钱,这应是中小地主与中小官吏娶妻聘金的下限。一般女性成员的陪嫁物大约值二三万钱。 就小农、小手工业者和平民来说,其家资在数万钱至十余万钱之间。一般男性成员的聘金数不会超过其家资的总数,应在万余钱至数万钱之间。一般女性成员的陪嫁物大约值二千钱。 婚宴的花费 汉代酒价一般是每斗30钱左右,汉代人一般都能饮酒一斗至数斗,上石者也大有人在。如果婚日来宾客二十人,仅饮酒一项就须支出2000钱以上。汉代肉价一般是10多钱一斤,如果婚宴用肉50斤,就得花费7、800钱。再加上粮食消耗的费用,婚宴的花费肯定会超过四、五千钱。 ———————————————— 军费 每个士兵耗粮=18石月,216石年,合4220钱年; 每个士兵耗食盐=3升月,36斗年,合144钱年。 每个士兵衣物=3400钱年 每个士兵每年生活费约8000钱 每匹战马耗粮=33石月,396石年,合7920钱年。 安葬费=人3400钱 将领抚恤金=人10~60万钱 -- 第四章:党锢之祸资料。 公元166年(延熹九年),宦官赵津、侯览等党羽与张泛、徐宣等人为非作歹,并故意在大赦之前犯罪,期望以此逃脱惩罚,而官员成瑨、翟超、刘质、黄浮等不畏权贵,在大赦以后仍然按律处置了这些人。宦官等人向桓帝进言,桓帝听信一面之词,重处了这些官员。 朝中重臣、位列三公的太尉陈蕃、司空刘茂一同向桓帝进谏。桓帝不悦。刘茂不敢多说。陈蕃独自上书,以汉初申屠嘉召责邓通,董宣追劾湖阳公主的例子,为受罚的官员们辩解,并要求桓帝“割塞近习与政之源”,清除宦官乱政的不正之风。桓帝不理他,而宦官等人更加嫉恨士大夫们,虽不敢加害名臣陈蕃,但对其他人则大加报复。 朝中大臣、地方官员以及民间百姓大多站在士人一边,纷纷指责宦官乱政,为非作歹,排斥忠良。结果却被纷纷免官,成瑨刘质等最终在狱中被害,岑晊、张牧等人逃亡得免。 河南尹李膺,在大赦后处死了蓄意在赦前杀人的张成之子。张成为宦官党羽,宦官一党遂让张成弟子牢修上书,诬陷李膺等人“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士人、宦官间的矛盾在此爆发。 桓帝大怒,诏告天下,逮捕并审理党人。太仆卿杜密、御史中丞陈翔等重臣及陈寔、范滂等士人皆被通缉。太尉陈蕃认为“罪名不章”,拒绝平署诏书。桓帝见诏书无法生效,干脆跳过司法程序,直接让宦官负责的北寺狱审理此案。李膺、陈寔、范滂等人慨然赴狱,受三木酷刑而不改其辞。 当时被捕的大多是天下名士,民间所认同的“贤人”。度辽将军皇甫规以没有名列“党人”而被捕为耻,上书“臣宜坐之”,要求桓帝连自己一块儿治罪。桓帝没有理他。 陈蕃再度上书,以夏商周三代之事劝谏,言辞激切,桓帝嫌他多嘴,以陈蕃提拔的人才不好的罪名免去了他的太尉一职,改以光禄勋周景为太尉。并罢免了司空刘茂,改以光禄勋宣酆为司空。 同年十二月,桓帝窦皇后的父亲槐里侯窦武为城门校尉,他名列三君,同情士人,于次年(即公元167年)上书求情。 同时,负责审理此案的宦官王甫等人也为党人的言辞所感动,取消了对他们的酷刑。 李膺等人在狱中故意供出宦官子弟。宦官等害怕牵连到自己身上,向桓帝进言,说天时到了大赦天下的时候了。 于是同年六月庚申日,改元永康,大赦天下。党人等获得释放,但放归田里,终身罢黜,史称“第一次党锢之祸” -- 第五章:相马的资料。 区分马的好坏,一是看牙齿(年龄);二是看血统;三是看全身肌肉生长发育是否匀称结实;四是看是否驯良;最后看跑的快慢、耐力如何、弹跳如何。 相马之法先相头耳耳如撇竹,,眼如鸟目,上鹿下章脊、麟腹、虎胸,尾如垂帚。次相头骨棱角成就,前看、后看、侧看,但见骨侧狭,见皮薄露,鼻衡柱侧,高低额欲伏,台骨分明,分段俱起,视盼欲远,精神体气高爽。立蹄攒聚,行止循良,走骤轻躁,毛鬣轻润,喘息均细,擎头如鹰,龙头高举而远望,淫视而远听,前看如鸡鸣,后看如蹲虎,立如狮子,辟兵万里,颔鼻中欲得受人拳,名曰太仓。 太仓宽易饲,胸臆欲阔,胸前三台骨欲起,分段分明,鬣欲高,头欲方,目欲大,而光脊欲强壮有力,腹胁欲张,四下欲长。耳欲紧小,小即耐劳。目大胆,大胆则不惊。鼻欲大,鼻大则肺大,肺大则能走。月兼欲小,小则易饲。肋欲得密,口欲上尖下方,舌欲薄长赤色如朱,齿欲腭瓣分明,牙欲去齿二寸,腹下欲广且平方。牙欲白,则长寿,望之大,就之小,筋马也。前视见目,傍视见腹,后视见肉,骏马也。齿欲齐密,上下相当,上唇欲急,而方下唇欲缓而厚。口欲红而有光,如穴中看火,千里马也。臆间欲广一尺以上,能久走,头欲高,如剥兔龙颅,穴目平脊,大腹月坒肉多者,行千里;眼中紫缕贯瞳子者,五百里;上下彻者,千里。 凡马不问大小肥瘦,数肋有十二、十三,四百里;十四、十五,五百里。旋毛起腕膝上者,六百里;腹脊上者,五百里;项辕大者,三百里;目中有童人如并立并坐者,千里;羊须中生距如鸡者,五百里耳。本下角长一二寸者,千里头如渴鸟者,千里马初生无毛,七日方得行者,千里;尿过前蹄一寸已上者,五百里;尿举如一足大者,千里;腹下有逆毛者,千里;兰孔中有筋皮及毛者,五百里;眼上孔是也,蹄青黑赤红白,硬如蚌,有陇道成者,软口叉吻头厚者,硬口叉浅者,不能食眼下无伏虫及骨者,咬人;目小多白,惊后足欲曲,腕耳中欲促,凡马后尔;足白者,老马驹;前两足白者,小马驹。 马有五劳卸鞍不马展者,骨劳马展而不起者,筋劳起而不振者,皮劳振而不喷者,气劳喷而不尿者,血劳骨劳绊之却行三十步,差。皮劳以手摩,两鞍下汗出,差。气劳长缰牵之行得尿者,差。血劳高系,勿令头低而食,差。马口,春青色、夏赤色、秋白色、冬黑色,皆死,此名入口病也。 -- 第六章:关于主角的设定。(看之前最好看一 一般的穿越小说,写汉末三国的大都是穿到黄巾起义或是诸侯大战的期间,这个区间有公元180年到公元230年的50年时间。 有的还写到魏蜀吴已然成型的时代,写出逆挽狂澜,改变时代的大手笔。 而我这个主角146年生人,看上去实在是老了点,妥妥的是生早了。 说实话如果写公主,还有汉灵帝的万年公主可以选择,只是万年公主实际上比汉少帝刘辩大不了几岁,到了董卓入京,就连皇帝刘辩都难逃一死,这个万年公主再厉害能厉害过皇帝去所以我便把万年公主的设想给ass了。 穿越古代要想搞事情,肯定要有东西来加持,很多作家喜欢加上系统,这样便能在很多地方说过去,本着系统在手,天下我有的机制,一般不会混的太差。 一个加持不够的,可能还要有身份的加持,双buff在身的感觉,要么就是某世家的孩子,要么就是抱紧魏蜀吴元老的大腿一路高歌猛进的,事实证明,身份与权利的挂钩更能在古代混得开。 不然就是做个纯粹的造反派,从黄巾崛起那种,像马跃八百流寇的那类的,只是这样的书能写成肯定要费很大的功力和深厚的学识。 至于本扑街作者自问没有那个本事与素养。 说实话,本作者写下刘荨这个角色其实完全是偶然,因为无意中看到了穷鬼的上下两千年这本书,那个顾楠写的贼溜,书又好看,然后本作者心动了。 脑中幻想着,一个手持一把无格黑剑,一匹黑马,男穿女的大秦女将军,多威风。 然后我的脑海中似乎也有那么一个人与这有些相似。 以前看过一部岛国的电影,叫做《女座头市》,其中女主角阿市是个盲女,手持一把手杖刀,虽然作为女子却是刀术一流,其中的故事也是不错的。 当时我看到穷鬼后的顾楠,再加上阿市的形象在我脑海中打转。 随即加上了一些自以为不错的艺术加工后,一个穿越大汉的盲女,加上桓帝之女的设定便出现了。 一匹红色巨马,一身蓝银色汉服的大汉盲女,手持一把手杖唐刀,只身去北境给母亲寻药的形象就这样出现了。 至于结果嘛嘿嘿 扑街当然会扑这是肯定的事情,毕竟我的故事性不是很好看,而且下笔有些太仓促了,开头没有想出闪亮点,再加上文笔,还有自己的腹中墨水的存储量,后续的衔接也是不怎么顺。 这方面不必强调了,还有臃肿的章节等等,咳咳。 回到正题,写成桓帝之女的原因,我想呢,主角废材流写得多了,天才流也太多,然后呢要新意嘛 新意作死啊,把主角写的那么惨,然后不少读者在纠结主角是不是真瞎啊。 是咧,是咧,是真的瞎好吗,但是她靠着耳力还有脑中思维将画面想象出来了,而且他在后世时已经20岁,脑海中对世界有了认识,知道七彩是什么颜色,再耳朵听到的世界中加上色彩,就和看到的时候一样了,所以不要纠结了,ok 如果不能和正常人一样我还写个毛啊,看没看过现实中很多盲人就靠自己的听力生活呢?夜魔侠看过没?海伦凯勒知道吗? 再说都瞎了二十年,还不能自理生活吗?哪都能去,黑夜也如白天,因为耳朵听得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 我这主角肯定要给金手指啊,耳朵就是眼睛,ok 给个盲人身份才好给她加个公主身份啊,不盲怎么会被桓帝抛弃怎么有后续人家服她 好了,回到正题,给个皇室身份自然是无可厚非的,而历史上桓帝刘志(132167年)没有儿子,而女儿也就那么几个。 刘华,延熹元年(158年)封阳安长公主,后来下嫁不其侯辅国将军伏完,这伏完就是刘协第一任皇后伏寿家老爹。 刘坚,延熹七年(164年)封颍阴长公主。 刘脩,延熹七年(164年)封阳翟长公主。 如果我选上面这三个公主来写肯定都会生在皇宫,肯定要写一些皇宫的人设场景,而我呢没有那么多文学底蕴,还是写在乡野里面比较容易一点。 思考一下,取舍之间,所以刘荨这个继位前的女儿便出来了。 146年生人,年龄与智商完虐桓帝后面的的三个女儿,这是金手指的范围。 当然这样写的尴尬是好多人肯定觉得这不是三国的范畴了,所以顿时没有兴趣。 不过让我们想想,一个没有系统,不是绝世带有人格魅力的角色,能够改变天下大局的人有几个 在那个八百里加急便是最快的交通手段的年代,穿越者们确定能发展到自己想到达的那个水平吗? 而坑爹的作者自己的跟风设定成女主,还是个盲人,即使有公主的身份,还有强大的武力与智慧,但是如果你们是猛将或是谋士会去投一个女的吗? 答案很显然,不大可能。 所以刘荨需要时间,从167年到20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用来占据河套之地,或是建立其他基地。 没有的自己造,没有猛将,自己培养,没有谋士,自己培养,这样经营三四十年,即使是头猪最后也能培养成一个有用的猪吧。 所以在谋士入雨,猛将如过江之鲫的汉末,自立自强比招揽猛将更有意义。 总之,因为主角生的太早了,不过不本扑街作者也会给她强行续命的。 不会变老的俗套设定,以及命名武将的这部分能力之类的设定,概括为本书的金手指。 以下为刘荨的部分介绍: 刘荨(146?),汉桓帝刘志之庶出女,并没有封号,母杨氏杨异,杨氏乃是侍女,所生刘荨又天生失明,并没有母凭子贵,只与刘荨住在河间蠡吾县候府中。 原为后世之普通人刘迅,遇到了穿越这事,男变女,额,也讲不清了,视力00。 看不见,但是天生神力,耳力非常,凭借不懈努力得以和普通人无异。 聪明,凭着后世的记忆,瞎练出了一身武艺,还有近两千年的文学底蕴,所以文化上的修养也颇高。 凭借才学拜访过不少名士,有的见之有的不见,又帮助过民众,混出个麒麟女之名。 坐骑红狮子,红色公马,三岁,随刘荨出生入死,疑似大宛马种,体型巨大,脚力非常,健步如飞,通人性,还是很听刘荨的话的。 武器手杖唐刀,外形形似手杖,拉出来便是一把利刃,唐刀模样,直刃,百炼钢所制成,锋利,坚韧,便于隐藏,不用时用来探路,用时即可防身,也可御敌,乃是盲人之必备佳品。 方天画戟,在北境救了一伙边境之民,随后所得,不曾想竟是魏续先人之物,倒是有些尴尬,不过刘荨所用倒是颇为合适,四米二长,重有二十余斤,双月牙。 她之后曾用着这戟骑着红狮子与其余几个汉人兄弟,反冲锋一只两千余众之匈奴骑兵队伍,并阵斩数百人,擒了几个千骑将,虽然是匈奴人轻敌,但是还是很说明刘荨之武力算是还可以的。 设定上,不需要太过认真,女子争霸这事很难,所以还是要曲线行驶,打打其他主意,以后会逐步描写。 因为很少人会投她,所以目前设定了一些能力。 命名比如,她给所遇到的乞丐花儿,命名了花木兰之名,以后就会成长到相似武力,性格等等。 可以视为外挂吧,当然不会随便命名的,只是命名些水浒,还有作者本人喜欢的古代人物。 设定已经大概如此,所以呢最后再说一遍。 主角可以凭借耳朵所听反馈信息在脑中模拟周围环境的,按照作者的意愿,她都是能够听见然后转化为画面,看到了,所以不要纠结看见不看见的啥了。不然笔给你,你来写,本扑街作者也很累的好吗? 另外打仗的时候很吵,而主角正好靠耳朵,作者还是要给她做个外挂,只要听见便可模拟出画面,跟看一样,除非世界没声音了,所以,看数百上千人没压力,听数百上千人也ok了。 最后,希望大家能够支持一下我这个新人,抽点时间看看这部无聊的小说,谢谢。 -- 第七章:东汉边境守卫制度(百度) 部都尉,官名。 秦汉朝时期驻边郡的军事长官之一,东汉末年内郡也设部都尉。部都尉掌兵马,有的也管民政。 一、战国秦至西汉初,某些边郡只设都尉,不设郡守。都尉是—郡的军、政长官,即以军事将领兼摄民事。 二、汉武帝以后,在沿边大郡为作战方便起见,在太守之下分布设都尉,以部都尉领兵。部都尉与郡都尉—样,是地方军事行政长官,负责统领本部郡兵,在太守领导下进行训练或执行作战任务。据《汉书》卷28《地理志》,边郡或分二部、三部,各部都尉称都尉或东、西、南、北、中等部都尉,或冠以地名。如酒泉郡有东、西、北三部都尉各一人;张掖有都尉二人、肩水都尉一人。东汉曾设十三部都尉。三国魏和西晋沿置。 汉代边郡常按方位分设东、南、西、北、中诸部都尉,如西汉北边的辽东、辽西、上谷、代郡、雁门、定襄、五原、朔方等郡都设有东、西两部都尉。都尉的设置有利于增强所在郡的防御力量。部都尉的设置,还往往是置郡的先声,或者是废郡后的归宿。 部都尉常常设在新开辟的少数民族地区,采用临时军管的办法,保持当地习俗,免征赋税,待条件成熟后再设郡。如汉武帝末年设置的蜀郡北部都尉,后来成为汶山郡。当设郡不利于有效统治管辖时,正式的郡也可能退为部都尉。如汉武帝中期在朝鲜设有四郡,其中临屯、真番二郡先后罢省,前者成为乐浪郡的东部都尉,后者成为同郡的南部都尉。 东汉末年,军阀割据,内地的郡也设部都尉,以部都尉划疆治民,甚至部都尉被当成郡级行政区看待。如刘表任荆州牧领有八郡,其中有一郡以荥阳都尉当之。更进一步的是置新郡的不设太守,公元215年(建安二十年),分钖、上庸二县为郡,不设太守,而只设部都尉一职。 三国时期,除东吴外,部都尉已经不多,后来也渐渐被废去。 (另外部分郡的郡守也有佐官。边郡太守也有长史,掌兵马,亦助太守掌兵。) -- 第八章:东汉的各郡县(百度) 司隶校尉部 京兆尹治长安(今sx长安三桥)。 领10县长安、长陵、阳唆、霸陵、杜陵、新丰、蓝田、郑县、上雒、商县。 右扶风治槐里(今sx兴平)。 领15县槐里、茂陵、平陵、鄠县、武功、美阳、郿县、雍县、杜阳、陈仓、渝麇、汧县、漆县、栒邑、安陵。 左冯翊治高陵(今sx高陵)。 领13县高陵、池阳、万年、重泉、临晋、颌阳、夏阳、频阳、粟邑、衙县、祋祤[duiyu]、云阳。 河东郡治安邑(今sxx县禹王)。 领20县安邑、闻喜、猗氏[yi]、大阳、hb、蒲坂、汾阴、皮氏、绛邑、临汾、襄陵、杨县、平阳、永安、北屈、蒲子、端氏、濩泽、东垣、解县。 弘农郡治弘农(今hn灵宝北黄hn岸)。 领9县弘农、s县、湖县、华阴、卢氏、黾池、新安、宜阳、陆浑。 hn尹治雒阳(今hn洛阳东北)。 领21县雒阳、平县、平阴、谷城、hn、新城、梁县、偃师、缑氏、巩县、成皋、荥阳、卷县、原武、阳武、中牟、开封、苑陵、新郑、密县、京县。 河内郡治怀县(今hn武陟西南大虹桥南)。 领18县怀县、武德、平皋、州县、县、河阳、野王、波县、轵县、沁水、山阳、修武、获嘉、汲县、共县、朝歌、荡阴、林虑。 豫州刺史部 颍川郡治阳翟(今hn禹州)。 领17县阳翟、阳城、轮氏、z县、父城、颍阳、襄城、昆阳、舞阳、定陵、郾县、临颍、颍阴、许县、新汲、鄢陵、长社。 汝南郡治平舆(今hn汝南射桥)。 领37县平舆、上蔡、灈阳、吴房、西平、定颍、召陵、濦强[y]、西华、征羌、汝阳、南顿、阳安、郎陵、北宜春、安城、慎阳、安阳、新息、弋阳、期思、原鹿、富波、褒信、新蔡、鲖阳、固始、项县、宜禄、新阳、宋国、思善、城父、山桑、细阳、汝阴、慎县。 陈国治陈县(今hn淮阳)。 领9县陈县、新平、宁平、武平、苦县、柘县、阳夏、扶乐、长平。 梁国治睢阳(今hn商丘县城)。 领8县,睢阳、蒙县、宁陵、鄢县、谷熟、虞县、下邑、砀县。 沛国治相县(今ah濉溪张集)。 领21县相县、肖县、杼秋、f县、县、临睢、太丘、建平、酂县、谯县、郸县、铚县[zhi]、竹邑、蕲县、符离、谷阳、洨县、虹县、向县、龙亢、公丘。 鲁国治鲁县(今sd曲阜)。 领6县鲁县、汶阳、卞县、驺县、蕃县、薛县。 兖州刺史部 陈留郡治陈留(今hnkf县陈留)。 领17县陈留、雍丘、尉氏、扶沟、圉县、襄邑、己吾、考城、外黄、济阳、东昏、小黄、浚仪、封丘、平丘、长垣、酸枣。 东郡治濮阳(今hn濮阳庆祖北)。 领15县濮阳、白马、燕县、顿丘、卫国、东武阳、阳平、东阿、f县、谷城、临邑、乐平、发干、聊城、博平。 济阴郡治定陶(今sd定陶城西北)。 领11县定陶、冤句、乘氏、句阳、成阳、鄄城、廪丘、离狐、成武、单父、己氏。 山阳郡治昌邑(今sd巨野昌邑)。 领10县昌邑、巨野、金乡、东缗、防东、方与、高平、湖陆、南平阳、瑕丘。 任城国治任城(今sd微山鲁桥)。 领3县任城、亢父、樊县。 东平国治无盐(今sd东平宿城)。 领5县无盐、寿张、须昌、富城、章县、东于陆、宁阳。 济北国治卢县(今sd长清马上附近)。 领5县卢县、茌平、蛇丘、刚县、c县。 泰山郡治奉高(今sd泰安范镇)。 领12县奉高、博县、梁甫、巨平、茌县、嬴县、牟县、莱芜、盖县、南武阳、费国、南城。 青州刺史部 平原郡治平原(今sd平原饮马店附近)。 领10县平原、高唐、祝阿、漯阴、安德、鬲国、西平昌、般县、乐陵、厌次。 济南国治东平陵(今sd章丘枣园西北)。 领10县东平陵、土鼓、历城、台县、著县、菅县、东朝、邹平、梁邹、于陵。 乐安国治临济(今sd高青高城镇)。 领9县临济、高苑、千乘、乐安、博昌、利县、寥城、寿光、益县。 齐国治临菑(今sd淄博lz区齐都)。 领6县临菑、西安、昌国、般阳、广县、临朐。 北海国治剧县(今sd昌乐尧沟镇)。 领18县剧县、东安平、平寿、营陵、朱虚、安丘、昌安、平安、高密、夷安、淳于、都昌、下密、胶东、即墨、壮武、挺县、观阳。 东莱郡治黄县(今sd龙口黄城集)。 领12县黄县、惤国[jiān]、曲城、掖国、当利、卢乡、牟平、东牟、昌阳、长广、不其、黔陬。 徐州刺史部 琅邪国治开阳(今sd临沂北戴城子)。 领13县z县、东安、东莞、姑幕、诸县、东武、琅邪、沟曲、阳都、临沂、开阳、即丘、缯国。 东海郡治郯县(今sd郯城城北)。 领13县郯县、襄贲、兰陵、丞县、阴平、戚县、昌虑、合乡、祝其、利城、赣榆、朐县、厚丘。 彭城国治彭城(今js徐州)。 领8县彭城、留县、广戚、傅阳、武原、吕县、梧县、甾丘。 下邳国治下邳(今js邳县古邳)。 领16县下邳、良成、司吾、下相、取虑、僮国、夏丘、徐县、睢陵、盱眙、高山、淮陵、东城、曲阳、淮浦、淮阴。 广陵郡治广陵(今js扬州城北)。 领12县广陵、江都、舆国、堂邑、海陵、高邮、平安、东阳、淩县、射阳、诲西、盐渎。 冀州刺史部 魏郡治邺县(今hb临漳邺镇)。 领15县邺县、内黄、黎阳、繁阳、阴安、县、元城、馆陶、清渊、平思、斥丘、曲梁、梁期、武安、涉国。 清河国治甘陵(今sd临清东北)。 领7县甘陵、贝丘、灵县、鄃县[shu]、绎幕、广川、东武城。 安平国治信都(今hb冀县)。 领13县信都、扶柳、堂阳、南宫、陉县、武邑、观津、下博、武遂、饶阳、安平、南深泽、阜城。 巨鹿郡治廮陶(今hb宁晋东陈附近)。 领15县廮陶、杨氏、郧(去员加枭)县、下曲阳、南[án]、r县、平乡、南和、巨鹿、广干、曲周、广宗、广年、斥章、列人。 赵国治邯郸(今hb邯郸)。 领5县邯郸、易阳、襄国、中丘、柏人。 常山国治元氏(今hb元氏殷村)。 领12县元氏、栾城、平棘、高邑、房子、上艾、真定、九门、蒲吾、井陉、灵寿、南行唐。 中山国治卢奴(今hb定州)。 领13县卢奴、安熹、汉昌、蠡吾、安国、毋极、新市、上曲阳、望都、t县、蒲阴、北平、广昌。 河间国治乐成(今hb泊头千户屯附近)。 领11县乐成、弓高、成平、中水、武垣、束州、东平舒、高阳、鄚县、文安、y县。 渤海郡治南皮(今hb南皮常庄)。 领8县南皮、东光、重合、高城、阳信、修县、浮阳、章武。 荆州刺史部 南阳郡治宛县(今hn南阳)。 领36县宛县、西鄂、博望、堵阳、雉县、y县、犨县、鲁阳、郦国、析县、丹水、南乡、顺阳、武当、冠军、酂县、阴县、筑阳、山都、邓县、蔡阳、章陵、襄乡、湖阳、朝阳、新野、安众、穰县、涅阳、棘阳、育阳、舞阴、比阳、平氏、复阳、s县。 江夏郡治西陵(今hb新洲城河西岸)。 领14县西陵、邾县、鄂县、蕲春、下雉、沙羡,安陆、南新市、云杜、竟陵、西阳、轪国[dài]、鄳县[]、平春。 南郡治江陵(今hb江陵)。 领17县江陵、华容、州陵、枝江、夷道、夷陵、当阳、鄀国、编县、宜城、邔国[qi]、中卢、襄阳、临沮、秭归、巫县、佷山。 长沙郡治临湘(今hn长沙)。 领12县临湘、湘南、益阳,罗县、下隽、连道、昭陵、醴陵、安城、茶陵、z县、容陵。 武陵郡治临沅(今hn常德)。 领12县临沅、沅南、汉寿、作唐、孱陵、零阳、充县、酉阳、迁陵、沅陵、辰阳、镡成。 零陵郡治泉陵(今hn永州)。 领13县泉陵、营浦、营道、泠道、重安、湘乡、昭阳、燕阳、夫夷、都梁、洮阳、零陵、始安。 桂阳郡治郴县(今hn郴州)。 领11县郴县、汉宁、便县、耒阳、阴山、临武、南平、桂阳、曲江、浈阳、含洭。 扬州刺史部 九江郡治阴陵(今ah凤阳周圩西南)。 领14县阴陵、西曲阳,寿春,当徐、下蔡、平阿、义成、钟离、成德、合肥、浚遒、全椒、阜陵、历阳。 庐江郡治舒县(今ah庐江桂元西)。 领14县舒县、临湖、襄安、居巢、皖县、寻阳、龙舒、六安、安丰、灊县[qián]、雩娄、阳泉、寥县。 丹阳郡治宛陵(今ah宣州)。 领16县宛陵、芜湖、春谷、溧阳、丹阳、石城、秣陵、湖熟、江乘、句容、故鄣、于潜、z县、陵阳、y县、z县。 吴郡治吴县(今js苏州)。 领13县吴县、娄县、无锡、毗陵、曲阿、丹徒、阳羡、乌程、由拳、海盐、余杭、钱唐、富春。 会稽郡治山阴(今zj绍兴)。 领14县山阴、余暨、上虞、余姚、句章、鄮县、鄞县、诸暨、剡县、乌伤、大末、章安、永宁、东冶。 豫章郡治南昌(今jx南昌)。 领21县南昌、余汗、鄱阳、鄡阳[qiāo]、海昏、历陵、柴桑、彭泽、艾县、建昌、建城、新淦、宜春、平都、石阳、庐陵、临汝、南城、雩都、g县、南野。 今台湾岛当时称为夷洲。 益州刺史部 汉中郡治南郑(今sx汉中)。 领9县南郑、沔阳、褒中、成固、安阳、西城、锡县、上庸、房陵。 巴郡治江州(今sczq)。 领14县江州、垫江、安汉、宕渠、宣汉、汉昌、充国、阆中、涪陵、枳县、平都、临江、朐忍、鱼复。 广汉郡治雒县(今sc广汉)。 领11县雒县、新都、什邡、绵竹、涪县、梓潼、葭萌、臼水、郪县、广汉、德阳。 广汉属国治今gs县。 领3道阴平道、甸氏道、刚氏道。 蜀郡治cd(今sd)。 领8县3道cd、广都、江原、临邛、z县、繁县、广柔、蚕陵、绵虒道[si]、汶江道、湔氐道。 蜀郡属国治汉嘉(今sc芦sd北)。 领4县汉嘉、徒县、严道、旄牛。 犍为郡治武阳(今sc彭山城江东)。 领9县武阳、南安、牛鞞[bēi]、资中、汉安、江阳、符节、南广、僰道。 犍为属国治朱提(今yn昭通)。 领3县朱提、汉阳、堂琅。 牂牁郡治且兰(今gzgd县东)。 领16县且兰、毋敛、鄨县、平夷、夜郎、淡稿、谈指、漏卧、漏江、同并、毋单、甸町、宛温、镡封、进乘、西随。 越巂郡治邛都(今sc西昌东南)。 领14县邛都、遂久、灵关道、台登、青蛉[lg]、卑水、三缝、会无、定莋[zuo]、阐县、苏示、大莋、莋秦、姑复 益州郡治滇池(今yn橙江晋城)。 领16县滇池、俞元、胜休、建伶、连然、谷昌,昆泽、同劳、同濑、味县、牧靡、秦臧、挵栋、毋棳[zhuo]、律高、贲古。 永昌郡治不韦(今yn保山板桥)。 领8县不韦、博南、巂唐、比苏、柴榆、邪龙、yn、哀牢。在其西部有濮部部族居住、南部由闽濮部、鸠僚部等部族居住,西南由僳越部部族居住等。 凉州刺史部 武都郡治下辨(今gsh县江洛镇西)。 领7县下辨、河池、故道、沮县、上禄、武都道、羌道。 陇西郡治狄道(今gs临洮)。 领11县狄道、安故、大夏、枹罕、白石、河关、首阳、鄣县、襄武、临洮(驻南部都尉)、氐道。 汉阳郡治冀县(今日肃甘谷)。 领12县冀县、西县、望垣、上郭、l县、略阳、显亲、獂道、成纪、阿阳、平襄、勇士。 安定郡治临泾(今gs镇原东南)。 领7县临泾、阴盘、鹑觚、乌氏、高平、朝那、彭阳。 北地郡治富平(今nx吴忠西南)。 领6县富平、廉县、灵州、参[án]、泥阳、弋居。 武威郡治姑臧(今gs武威)。 领13县姑臧、休屠、显美、宣威、武威、揟次,鸾鸟、苍松、张掖、朴劓、媪围、鹯阴[zhān]、祖厉。 金城郡治允吾(今gs水清县平沟)。 领10县允吾、枝阳、金城、允街、榆中、浩亹[s张掖lz县)。 领8县觻得[]、昭武、屋兰、删丹、氐池、日勒、番和、骊靬[liqián]。 另有张掖、居延属国,治居延(今ns酒泉)。 领9县禄福、安弥、会水、乐涫、表氏、玉门、延寿、干齐、沙头。 敦煌郡治敦煌(今gs敦煌城河西)。 领6县敦煌、龙勒、效谷、广至、冥安、渊泉。 并州刺史部 上党郡治长子(今sx长子)。 领13县长子、泫氏、高都、阳阿、陭氏[yi]、潞县、壶关、屯留、谷远、铜鞮、襄垣、涅县、沾县。 太原郡治晋阳(今sx大原晋源)。 领15县晋阳、榆次、阳邑、q县、中都、邬县、界休、平陶、大陵、兹氏、狼孟、y县、阳曲、虑虒[si]、京陵。 西河郡治离石(今sx离石)。 领9县离石、中阳、平周、蔺县、圜阳、圜阴、平定、广衍、美稷。 上郡治肤施(今sx榆林鱼河镇)。 领9县肤施、龟兹、白土、桢林、奢延、高奴、定阳、雕阴、漆垣。 雁门郡治阴馆(今sx朔州汴子疃附近)。 领14县阴馆、马邑、埒县、楼烦、广武、原平、卤城、汪陶、繁畤、剧阳、崞县、武州、平城、强阳。 云中郡治云中(今ntkt县古城乡)。 领11县云中、沙陵、沙南、箕陵、成乐、武进、原阳、定襄、咸阳、武泉、北舆。 定襄郡治善无(今sx右玉)。 领5县善无、中陵、武成、骆县、桐过。 五原郡治九原(今n包头哈业附近)。 领9县九原、河阴、临沃、五原、宜梁、成宜、西安阳、武都、曼柏。 朔方郡治临戎(今nzk县坝楞)。 领6县临戎、沃野、广牧、朔方、大城、三封。 幽州刺史部 代郡治高柳(今sx阳高)。 领11县高柳、马城、道人、北平邑、班氏、狋氏[án]、平舒、东安阳、桑干、当城、d县。 上谷郡治沮阳(今hb怀来小南辛堡附近)。 领8县沮阳、居肃、涿鹿,潘县、雊瞀[uào]、下洛、广宁、n县。 涿郡治涿县(今hb涿州)。 领7县涿县、良乡、方城、范阳、遒国、故安、北新城。 广阳郡治j县(今bj西南城区)。 领5县j县、广阳、昌平、军都、安次。 渔阳郡治渔阳(今bj密云十里堡附近)。 领9县渔阳、犷平、虒奚[si]、安乐、狐奴、平谷、潞县、雍奴、泉州。 右北平郡治土垠(今hb唐山北新区)。 领4县土垠、徐无、无终、俊靡。 辽西郡治阳乐(ln北票南巴图营子附近)。 领5县阳乐、临渝、肥如、海阳、令支。 辽东郡治襄平(ln辽阳)。 领11县襄平、辽队、新昌、安市、汶县、平郭、沓氏、西安平、番汗、望平、无虑。 辽东属国治昌黎(今lny县)。 领5县昌黎、扶黎、宾徒、徒河、f县、险渎。 玄菟郡治高句丽(今ln沈阳东陵附近)。 领5县高句丽、候城、西盖马、辽阳、高显。 乐浪郡治朝鲜(今朝鲜平壤ns区)。 领18县朝鲜、占蝉、遂城、邯[nán]、浑弥、增地、骊望、镂方、乐都、浿水、屯有、含资、提奚、带方、海冥、昭明、列口、长岑。 交州刺史部 南海郡治番禺(今gd广州)。 领7县番禺、zc、博罗、龙川、揭阳、四会、中宿。 苍梧郡治广信(今gx梧州)。 领9县广信、端溪、高要、猛陵、封阳、临贺、冯乘、谢沐、荔浦。 合浦郡治合浦(今gx浦北石埇西南)。 领4县合浦、高凉、临允、徐闻。 郁林郡治布山(今gx桂平城西南)。 领10县布山、中溜、桂林、潭中、定周、领方、安广、增食、临尘、广郁。 交趾郡治龙编(今越南河内北宁)。 领12县龙编、北带、曲昜[yáng]、稽徐、安定、朱[yuán]、望海、西于、封谿[xi]、麊泠[]、苟屚[lou]、羸[léilou]。 九真郡治胥浦(今越南清化省清化城西北) 领5县胥浦、居风、无功、无编、咸欢。 日南郡治西卷(今越南平治省广治市)。 领4县西卷、卢容、朱吾、比景。 东汉时称今hn岛为朱崖洲。 西域都护府 西域都护府,驻龟兹境它乾城(今xj库车附近,其址未详)。 领县h县级单位有 延城、尉黎、危须、交河城、务涂谷、欢泥、且末、精绝、宁弥、西城、子合、莎车、疏勒、温宿、赤谷城、贵山城、戊部侯城、戊己校尉城、宜禾都尉城等。 东汉时,在中国北部,即n北部、蒙古国及俄罗斯贝加尔湖东西,由鲜卑、大幕、匈奴、坚昆、呼揭等少数民族居住。 在今ln东北部、吉林、hlj和俄罗斯地区由夫余、挹娄、沃沮、高句丽等少数民族居住。 今qh、sc西部和xc广大地区由唐旄、发羌、烧羌、白马羌、蝥(去虫加尼)牛羌、大牂等羌民族居住。马羌,麓牛羌、大烊等羌民族居住。 今xj西北部由乌孙族居住。 -- 第九章:东汉的边郡形式(百度) 边郡是东汉在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行政区划制度,东汉郡县多因袭西汉旧制,边郡没有大的增减,唯郡的治所和辖区稍异于西汉,但边郡领县则较西汉骤减一百多,系在光武时废去,以东北、北方、西北诸边郡省并为甚。河西四郡和西南、南方边郡领县不见减少。西南有哀牢内属,增设永昌郡。此外,有“属国别领比郡”之举,即在少数民族聚居地区置属国都尉,“主蛮夷降者”,“治民比郡”,安置内附族众,有利于多民族国家的进一步形成和巩固。 东北 东北边郡东汉初因前制,有乐浪、玄菟、辽东、辽西、右北平、渔阳、上谷七边郡。是时高句丽强盛,取东沃沮地,公元30年(光武建武六年),遂罢乐浪东部都尉,弃单单大岭(今朝鲜北部大峰山脉、阿虎飞岭山脉)以东七县,乐浪郡境缩小。玄菟郡则内迁至今ln沈阳、抚顺一带,领县虽同西汉,但已非故地。安帝即位,以辽东郡之高显、候城、辽阳三县划属玄菟,又分辽东、辽西二郡地设立辽东属国,安置内附的乌桓、鲜卑,地位与郡等同。东北合有七郡一属国,受辖于幽州刺史部。边郡境外辽水以东为夫余、高句丽,辽水以西为乌桓、鲜卑。乌桓有内属的,布于缘边诸郡,“招来种人,给以衣食,置校尉以领护之”。灵帝中平年间,诸边郡乌桓“各自称王”,至献帝初平中,蹋顿总摄辽东、辽西、右北平三郡乌桓,“众皆从其号令”,又与冀州牧袁绍结姻,势倾北州。公元207年(建安十二年)曹操亲征乌桓,斩蹋顿于柳城(今ln朝阳南),东北边郡遂安。乌桓族众随征伐,“由是三郡乌桓,为天下名骑”。 北方 北方边郡东汉初因前制,有代郡、雁门、定襄、云中、五原、朔方、西hb地等八边郡;代郡属幽州刺史部,北地郡属凉州刺史部,其余六郡属并州刺史部。公元48年(汉光武建武二十四年),匈奴分裂成南北两部,南匈奴附汉,次年,北匈奴震怖,“却地千里”。二十六年春,令南单于入居云中;同年冬,徙居西河美稷县。此后,北方缘边八郡悉有匈奴屯聚,分部归属于右贤王和诸骨都侯、左南将军,总辖于南单于,有别郡县之外,“为郡县侦罗耳目”,守卫汉北方边境。章帝建初以后,又有北匈奴部众款五原、朔方、云中、北地诸郡塞下降汉,北方边郡广为匈奴散居,“生长汉地,开口仰食,岁时赏赐,动辄亿万”,世受汉廷优遇。留居漠北的北匈奴,公元89年(和帝永元元年)为汉将窦宪所破,一部分西迁,残留族众为转迁漠北的鲜卑所并。桓帝时,鲜卑檀石槐立国于匈奴故地,北方边郡屡受寇抄。檀石槐死后,鲜卑部众遂离散,边郡稍安。 西北 西北边郡东汉初因前制,有陇西、天水、金城、安定、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八郡。公元74年(明帝永平十七年),改天水郡为汉阳郡。安帝又别置张掖属国和张掖居延属国,藉以安置内迁的匈奴。此外,西汉益州刺史部范围的武都郡,东汉划属于凉州刺史部管辖,西北合为九边郡二属国。境内多羌、胡、匈奴各族。羌种繁杂,较著的有烧当、先零、钟羌、卑喃、牢姐、烧何、封养、吾良、当煎、滇零、零昌、当阗等,散居金城、陇西、安定、汉阳诸郡;武都郡有参狼羌;金城郡湟中地区有“月氏胡”;张掖郡有“义从胡”。诸羌“或倥偬于豪右之手,或屈折于奴仆之勤”,因不堪东汉统治者的压迫,“群种蜂起”,纷纷反抗,边郡不宁,金城、陇西、安定诸郡都曾一度迁治。河西四郡二属国边地受北匈奴骚扰,自建武至于延光年间,玉门关、阳关曾数度关闭,“西域三绝三通”。 西南 西南边郡东汉初因前制,有犍为、牂牁、越巂、益州诸边郡。公元69年(明帝永平十二年),哀牢王柳貌遣子率种人五十五万余口内属,以其地设哀牢、博南二县,又以益州郡西部都尉所领不韦、yn等六县,合为永昌郡。安帝时又以广汉郡北部都尉置广汉属国;蜀郡西部都尉置蜀郡属国,犍为郡南部都尉置犍为属国;合为五郡三属国。灵帝时蜀郡属国改置为汉嘉郡;又于蜀郡北部都尉地设汶山郡。诸郡和属国境内民族众多,有氐、羌、夷、濮、僚等,史称“参差聚落”,“服叛难常”。 南方 南方边郡东汉因前制,有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七郡,但领县、辖区有异于西汉。日南郡南境原象林县地,顺帝永和后为林邑攻占,郡境较西汉内缩;九真郡西部,公元107年(安帝永初元年),“徼外夜郎蛮夷,举土内属,开境千八百四十里”,较西汉扩展。公元170年(灵帝建宁三年),“乌浒人十余万内属,皆受冠带,开置七县”,分属于郁林、合浦二郡。 -- 第十章:桓帝刘志的生平,评价好的(摘自历 汉桓帝的骂名是怎么来的 熟悉《三国演义》的人对汉桓帝都不会陌生,书中人物一说起天下大势,开口就是“桓帝、灵帝以来,朝政败坏……”。汉桓帝刘志连出场都没出,就留下了千古恶名。 通过艺术作品来认知历史人物,往往失真。汉桓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皇帝,要从他当时的历史环境来看。 一 刘志是皇帝的远亲,被封为蠡吾侯。15岁那年。好运突然砸到刘志头上。梁太后决定将妹妹梁女莹嫁给他。刘志赶到洛阳,还没当上新郎官,又得到一个五雷轰顶的喜讯――他要当皇帝了。 此前的公元145年,汉顺帝驾崩,两岁的汉冲帝刘炳被抱上皇位,不到一年又崩了。把持朝政的梁太后和她哥哥、大将军梁冀,从皇族中挑出个八岁的小孩刘缵为帝,是为汉质帝。 年幼的汉质帝却对粱冀有着深刻的认识。在朝堂上当着大臣冲粱冀说出那句千古名吾“此跋扈将军也”,梁冀大恐,派人下毒害死了汉质帝。 于是,地位不高、又有姻亲关系的刘志意外得到了皇帝宝座。 汉桓帝继位后,大大封赏了梁氏的“拥立”之功,梁氏一门的封户达到全国人口的百分之一。 粱冀为了回报皇帝,工作也很勤奋,真正做到了“家事国事天下事,都是自家事”的境界。帝国心脏地带的千里沃野成了梁冀的私家花园,梁府豪华不亚于皇宫。国家的臣民随时可能被掠为梁家的家奴。有人误杀了梁家一只兔子,结果“依法”连坐死者十余人。后世的权奸秦桧、贾似道、严嵩、鳘拜等人,也没这般威风。 百官上朝前要先去梁府上班,升迁要先去梁家谢恩,贡品要先送到梁家挑选。太尉李固、杜乔、荆州刺史相当于清朝的湖广总督吴树等高官。都因为得罪梁冀被系,基层官员、书生、百姓,被杀者更不计其数。富豪大户会因为各种罪名被抓进监狱,如果不赶紧给梁大将军送上巨额供奉,就别想活着出来。 梁冀对寓内事务“纤微必知”。汉桓帝当皇帝的头几年,完全被梁冀架空了。 事实证明,汉桓帝是个思维柔软的人,知道凡事不能认死理,什么都有个策略问题。他从没有怨言,对粱冀封赏不断,常去梁家坐坐。他知道,随着时间推移,皇帝的势力总会越来越大。 公元153年,大学者、冀州刺史朱穆被大宦官赵忠诬告下狱,引发了古代第一场学生运动。学生领袖刘陶带领数干太学生聚集到宫门口,要求代朱穆服刑。后世对这些学生运动的处理,往往非常血腥。但汉桓帝看过刘陶上书后,下令赦免了朱穆。 此后,刘陶又上书直接指责皇帝,然后和海瑞一样,备好了棺材在家。等了两个多月没人上门,刘陶受到鼓励,连续上书,居然被汉桓帝破格提拔为官。 公元158年发生了口全食。太史令陈授说,责任应该由大将军来负。梁冀逮捕了陈授,后者很快死在狱中。杀害史官在古代是遗臭万年的巨大罪行。汉桓帝大怒,开始有除梁氏之意。 汉桓帝面临的问题还有很多。 在中国历史中,汉朝皇帝可能是最不被臣民们放在眼里的。 此时封建专制尚未形成,百姓尚武任侠,慷慨激烈,敢于反抗权贵。 汉朝民间组织发达,品评人物成风,不时有评论家横空出世,朝野热捧,王公大臣们都纷纷携带礼物去拜访,以求嘴下留情。 公元二世纪开始,地球进入小冰期,气候持续转冷,大汉帝国境内自然灾害频繁,贫富差距加大,破产者剧增,对政府非议越来越多,农民起义此起彼伏。汉羌战争打了近百年,成了大汉帝国的无底洞。鲜卑族崛起于蒙古高原,时刻虎视南方。 二, 在这种令人坐立不安的环境下,后宫又出问题了。 梁皇后不能生育,还生性奇妒,频频杀害怀孕嫔妃,汉桓帝拒绝再和她过性生活,梁冀和老婆孙寿急于再找一个梁家女孩嫁给汉桓帝。 这时,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出现了。女孩叫邓猛,父亲是东汉开国第一功臣邓禹的曾孙邓香,母亲姓氏不详,名字叫“宣”。后来邓香人生观逆转,进宫当宦官去了。宣女士带着拖油瓶邓猛小姐嫁给孙寿的舅舅梁纪,邓猛改姓粱。 孙寿把梁猛送进宫,汉桓帝非常满意。 公元159年,梁皇后去世,汉桓帝决定册封梁猛为皇后。 这时,梁猛的姐夫邴尊忽然上书,要求恢复梁猛的本姓――邓。 梁冀正打算把梁猛收为自己的女儿,从国舅升任闻丈,怎么会容忍邴尊搅局,立即派出刺客杀掉了邴尊。 刺客接茬前去刺杀宣女士,但从邻居家房顶翻过上的时候,声响太大,惊动了邻居――大宦官袁赦,嵌赦跑到院子里击鼓报警,刺杀行动失败。 宣女士立即进宫向汉桓帝哭诉,汉桓帝勃然大怒,跑到厕所,召开了有中常侍单超,徐璜、黄门令具瑗、小黄门史左馆、唐衡参加的秘密会议,决定即刻铲除梁冀汉代在厕所开会很正常,这里又机密又安静,汉武帝就经常和大将军卫青在厕所里讨论军情。 要推翻权势熏天的梁大将军,必须营造一股同仇敌忾的心理气势。汉桓帝无疑是激励方面的高手,他做了一件空前绝后的举动――歃血为盟。阜帝和宦官们结成生死与其的战友,宦官们因此热血沸腾、斗志昂扬。皇帝龙体尊贵,不可以放血,他咬破了单超的胳膊来滴血。 梁冀听说汉桓帝上厕时间过长,指使亲信进宫刺探消息,被具瑗以图谋不轨的罪名逮捕。 汉桓帝登上皇宫前殿,下达诏令梁冀意欲谋反,尚书令尹勋带领宫廷卫队镇守大内。具瑗率领禁卫军,与司隶校尉张彪、光禄勋袁盱等突袭大将军府。汉桓帝自己盯着沙漏,紧张地等待消息。 事情顺利得出乎意料。本来梁冀掌握着大部分首都卫戍部队,但事发突然,军中的梁氏部下全部束手就擒。大将军府被团团围住,袁盱宣布圣旨收回大将军印绶,改封梁冀为比景都乡侯,即日上任。比j县位于如今越南中部的热带丛林,是大汉帝国境内最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区。梁冀夫妇当即自杀。 梁氏、孙氏被灭族,梁氏派系官员或杀或撤,朝廷为之一空。汉桓帝不再设大将军,另设秘书监以加强皇权。官员、百姓兴高采烈、奔走相告。 从梁家抄出的财产上市拍卖,得款三十余亿钱。相当于国家半年的税收。 在商品经济不发达的汉代,这是骇人听闻的巨大财富。按购买力算,比和坤的家财还要多。汉桓帝免除了全国百姓下半年的赋税,把梁家庞大的林苑分给了穷人。 汉桓帝的经济情况并不宽裕,皇宫连年遭遇失火、地震、洪水,殿宇残破,没钱修理,有的宫人还住在临时搭建的木棚中,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但汉桓帝把好处给了老百姓,尽管当时和后世都没人为此夸奖他。后来正德抄刘瑾家,嘉靖抄严嵩家,所得都以白银数百万两计,嘉庆抄和砷家,所得更相当于国家二十年财政收入,这些人却没给老百姓减一文钱的税赋。 三, 扳倒粱冀后,汉桓帝封邓猛为皇后,宣女士为长安君,单超等五宦官同日封县侯,共获得七万六千户属民。尹勋等官员为乡侯、亭侯。又封赵忠等八宦官为乡候。 受粱冀迫害的大臣陈藩、李膺、朱穆等人都升了官。 这是历史上对宦官封赏最丰厚的一次。 特别是单超,被封两万户属民,胳膊上那一口算是没白咬,加封车骑将军最高武职,单超因此取得了和仇士良、鱼朝恩、童贯、魏忠贤并列的历史地位。 于是后世的人们就说,汉桓帝宠信宦官。 在史书中,文人们拼命埋汰宦官,什么阴险毒辣、祸国殃民、心理变态等等。很多人其实都没认识到,宦官最大的作用是拱卫阜权。文官、武将、外戚都可能威胁皇权,唯有宦官始终站在皇帝一方。后来袁绍灭爆了宦官,天子很容易就被董申和曹操挟持,汉家气数也到了尽头。 东汉的宦官一般都有比较正常的家庭生活,很多人是有了子女才净身的。比如大宦官张让,儿子还娶了大将军何进的妹妹。没有子女的一般也会有养子,比如曹操的爷爷曹腾。还有一位宦官栾巴,不知何故“阳气复通”,又能娶妻生子了,于是跑到朝廷艰当了尚书,以直言敢谏著称。 汉桓帝很清楚,宦官可以拱卫皂权,却不可以治理国家。所以汉桓帝的宦官,远远称不上“专权”,他们没有直接迫害文官的武器,最有成效的办法是向皇帝“哭诉”,请皇帝替他们出气。 单超的侄子单匡任济阴太守,半年内竟然贪了6000万钱,兖州刺史第五种上奏要求法办单匡。单超诬陷第五种罪名,把他发配到朔方。朔方太守是单超的外孙,磨刀霍霍等着第五种。不料第五种的部下和大侠追到太原,杀死押解的衙役,救走了第五种。 后来遇到大赦,第五种安然回家养老。单超又急又气,发病而死。汉桓帝哀悼老战友,赐予皇家陪葬品,三军仪仗队送葬,但并没有继续追究第五种的责任。 济北相滕延见到宦官段琏、侯览的门客欺压百姓,当场斩杀数十人暴尸街头。段硅、侯览向皇帝告状,皇帝不仅赦免了滕延,还提升他为京兆尹。 司隶校尉李庸,被称为“天下楷模”,不仅满腹经纶,而且战功卓著,鲜卑和乌桓都望风臣服。其执法如山、正气昂扬连汉桓帝都深受感动。宦官们吓得放假也不敢出宫一步。 公元165年,有人揭发宦官左倌、侯览的亲戚贪赃枉法,汉桓帝下令严查。结果左倌及其兄长左称、侯览的哥哥侯参畏罪自杀,徐璜、侯览和具瑷的哥哥具恭都被革职逮捕。具瑗主动住进监狱谢罪,上还侯爵印绶。“五侯”及其继承人都被降爵,剥夺大部分封地,这批宦官的好日子只有短短六年。 总的来说,汉桓帝亲政那些年,不再重用世卿豪门,着重从民间和基层提拔实用人才,大量普通知识分子进入中央,政治风气好转,一派欣欣向荣。 四, 公元166年,黄河水出乎意料地变清了。“圣人出,黄河清”,汉桓帝觉得自己伟大的感天动地了。但不久,中国历史上一种全新的政治运动――“党锢”发生了,又把汉桓帝的历史评价大大降低了。 “党锢”的意思就是禁止结党营私的人、也就是所谓“党人”做官。 “党人”这个词诞生于汉桓帝初年。汉桓帝的老师周福被封为尚书,与hn尹房植政地小同,两人的学生们越吵越厉害,形成的势力就被称为“党人”。 汉朝是我果第一次教育大普及的时代,儒生大量产生。当年梁太后和梁冀搞太学扩招。不到干人的太学,扩招到一万人。太学生大都来自地方实力派和豪门世族,都要做官,大汉朝哪来那么多官给他们做。于是太学生长期聚集在酋都,拉帮结派,指点江山,袁纲、袁术、曹操、张邈、刘表等人都在其中。 汉朝是文官政治的成型期,首次出现了大规模的文官集团。儒生、太学生们和文官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快走到一起,纵论时事、批评政府、互相吹捧,形成声势浩大的党人势力。 皇帝干什么都受他们批评。比如宫女多了,太尉陈藩就上书说“这么多宫女,岂不是让国家更贫穷吗”孝廉荀爽也上书说“不让她们结婚,灭绝人性啊。”硬是让皇帝辞退了五百多宫女。 “党锢”的导火索是两件事,张成事件和张俭事件。 有个叫张成的人,预知皇帝要大赦,就指使儿子杀人。后来大赦令果然发布,司隶校尉李膺性如烈火,违旨将张成处死,引得朝野称赞。 这事本来算不得什么,但汉桓帝敏锐地发觉文官中正在形成一股和皇权抗衡的势力。 此时,又发生了张俭事件。 张俭是大宦官侯览老家山阳郡的督邮。有一种说法是张俭上书弹劾侯览及其家属为非作歹;另一种说法是,张俭在路上碰见横行的侯览母亲一行,就将侯览母亲、家眷、仆人等百余口杀死。 总之是张俭得罪了侯览,然后亡命天涯。许多官员和士大夫、包括追捕的警察都冒着风险掩护他。最后这个通缉要犯在孔融的帮助下,长驱千里,越过长城,投奔鲜卑政权去了。 汉桓帝这下明显感到地方官员和民问团体对皇权的抵触,下令严查,很多窝藏者为此家破人亡。只有孔融和兄长、母亲争着上刑场,被皇帝赦免。 侯览迎合汉桓帝的想法,叫张成的弟子向桓帝告了一状,诬告司隶校尉李膺、太仆杜密和太学生、名士结成一党,诽谤朝廷,败坏风俗。还让人诬告张俭和刘表等24人互相吹捧,组成社团,还刻石立碑。 这年年底,汉桓帝正式下令,逮捕了李膺、杜密、陈和范滂等二百多党人。刘表等很多党人都被人掩护述走了。 党人岑暖四处逃亡中,还杀了汉桓帝宠爱的张美人全家二百多口泄愤。文官杨乔英俊潇洒,精明强干,汉桓帝想把女儿嫁给他,杨乔坚决不同意,干脆绝食七天而死,就是不当驸马。 太尉陈藩坚决不肯在党人的审讯记录上签字,上表为党人说情。汉桓帝罢去陈藩官职,把党人们关进监狱。 第二年,耘县长贾彪来到洛阳,拜见汉桓帝的老丈人、党人领袖窦武和尚书霍谓。密谈之后,窦武上书,请求皇帝开恩大赦,并交还侯爵印绶以表决心。霍谞也同时上书。 负责审讯党人的中常侍王甫,这时也被党人范滂的大义凛然感动,解除了他的刑具。李膺等人又说出了他们和很多宦官子弟的密切关系。宦官们也动摇了,劝汉桓帝实行大赦。 167年6月,汉桓帝大赦,二百多党人全部出狱回乡,受到凯旋英雄般的欢迎,迎接的马车多达数千辆。他们的名字被记录在案,以后不许做官,史称“党锢”。 第一次党锢之祸,持续十个月,除了和张俭、岑晊案有牵连的以外,没有党人被处死。 和后代很多血腥镇压知识分子的时代相比,第一次党铟事件实在是小小巫见大大巫。只因这是历史上的第一次,汉桓帝从此背上污点,再也没法洗刷。 党锢事件后,汉桓帝的生命也快走到了尽头,在最后的岁月里,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结束汉羌战争上。 汉桓帝唯才是举,弃用西北军传统将门,转而提拔下级军官,其中著名的有皇甫规、张奂和段颍三人。 段颎年轻时是大侠,后来突然发奋读书,被举为学廉,打起仗米战法凌厉,敢下狠手,曾一年中连打一百,计多仗,斩敌三万多人,最得汉桓帝赏识。 公元165年,段颍击破西羌,自春至秋,无日不战,斩首二万三千级,俘获数万人,汉羌战争第一次出现了结束的苗头。 公元167年,汉桓帝和段颍共同制定了一个耗时两年半、预算五十四亿钱的巨大计划。 为汉羌战争费尽心血的汉桓帝,却没有看到胜利来临的那一天,公元167年12月,这位生前挨骂最多的中国皇帝,崩于皇宫德阳殿,享年36岁。 汉桓帝有三个女儿,长女的女儿,就是后来被曹操杀害的伏皇后。但没有任何一位皇子活下来。汉桓帝的遗体还未入殓。窦皇后就处死了汉桓帝宠爱的田圣。 一年后,宦官们挟持汉灵帝发动政变,陈藩、窦武被杀,尚书令尹勋、“前宦官”栾巴相继自杀。再一年后,第二次党锢运动开始,汉桓帝极力保存的李膺、杜密等百余名党人喋血洛阳。汉桓帝时代积累的政治精英毁于一旦。 169年7月,段颍大破东羌于射虎谷gsts市西,斩敌19000级,汉军阵亡仅400人,此战宣告了汉羌百年战争的正式结束,告慰了汉桓帝在天之灵。 汉代人对桓帝的评价不低,“桓”这个谥号的意思就是“辟疆服远、克敬勤民”,汉桓帝的一生,是勤于政事、武功赫赫的一生。一些对汉桓帝的恶评,很大程度上源于当时言论的开放和政治的宽松。 其实,一个皇帝经常被臣民批评的时代,不会是太坏的时代。 相反,那些根本不见一点批评,只听到“奴才该死、皇上圣明”的时代,那些没人据理力争,只有马蹄袖打得山响、牲口一样跪倒一片的时代,才是黑暗的、不正常的年代。 汉桓帝亲政的那些年,风调雨顺,经济发展,暴动几乎消失。对外连战连胜,在籍人口5600多万,加上隐匿人口和少数民族,应该在6000万人以上,为西汉之最,和盛唐不相上下,达到古代中国土地承载量的上限,一百多年后晋武帝的“太康盛世”,人口才不过1600万。 汉桓帝时代,皇帝没钱修宫殿,官员会请求老百姓嘴下留情,书生可以随便批评皇帝,宦官会为国家征战捐款,将士们会吃着死马肉和雪水、转战两千里奋勇杀敌,田赋保持着三十税一的低水平。 汉桓帝一再下诏说,没有灾情的郡县,要为饥民们贮备粮食,天下人都是一家,百姓过上好日子,就是国家之宝。还有,大家最近不要酿酒了啊,注意节约粮食。 这样的皇帝,要做到也不容易。 -- 第十一章 郡国制度(百度) 郡国 汉朝在地方实行郡国并行的制度,郡国同级。 郡国的编制 郡守,秩俸二千石,掌一郡大小事。 国相,秩俸二千石,掌一国大小事。 都尉,比二千石, 郡丞,秩俸六百石, 长史,秩俸六百石, 功曹史, 五官掾, 督邮, 郡府属官 主记事掾史,主录记事。 录事掾史,主记。 奏事掾史,主奏议事。 少府史,总典守相私家财务出纳。 门下督贼曹,主兵卫,巡查侍从。 门下贼曹,主侍卫。 府门亭长,主守卫。 门下议曹史,主谋议。 门下掾,杂务人员。 门下史,杂务人员。 门下书佐,杂务人员。 门下小吏,杂务人员。 民政官员 户曹掾史,主民户,祭祀,农桑。 田曹掾史,主垦埴畜养。 水曹掾史,郡国水利人员。 时曹掾史,主时节祭祀。 比曹掾史,主郡内财物,尾数之检核。 财政官员 仓曹掾史,主仓谷事。 金曹掾史,主货币盐铁事。 计曹掾史,主上计之事。 市掾,主市政。 兵政官员 兵曹掾史,主兵事。 尉曹掾史,主徒卒转运事。 政法官员 贼曹掾史,主盗贼事。 塞曹掾史,掌边塞之职。 贼捕掾,主捕盗贼。 决曹掾史,断罪决狱。 辞曹掾史,主辟讼事。 交通官员 督邮掾,主奉诏系捕,录送囚徒,催租点兵。 法曹掾史,主邮驿。 漕曹掾史,主漕运粮草事。 教育卫生官员 学官掾史,主郡学校事。 郡掾祭酒,主教育。 学经师,主教育。 文学史,主教育。 医曹掾史,主医药事。 -- 第十二章 关于五原太守 汉顺帝时,陈龟任五原太守,“永建中,举孝廉,五迁五原太守”而陈龟在永和五年二月改任中郎将之前担任五原太守,说明他是在永和初年任五原太守。崔寔在汉桓帝时任五原太守,颇有建树。崔寔入仕之初为议郎,迁大将军梁冀司马,与边韶、延笃等著作东观,后来出任五原太守,后又入朝为议郎。尔后,梁冀被诛。梁冀被诛在延熹二年,那么,崔寔应当是此前为五原太守。《政论》中有“仆前为五原太守”的记载,《政论》成书于他任辽东太守之时。华峤《后汉书》曰“崔寔为五原太守。” 此后,郭鸿曾任五原太守。延熹元年十月,郭旻去世,这里说郭鸿为故五原太守,说明延熹元年之前郭鸿曾为五原太守。汉灵帝时,王智曾任五原太守。光和元年,蔡邕因为上奏章被贬往五原郡,“帝嘉其才高,会明年大赦,及宥邕还本郡。邕自徙及归,凡九月焉。将就还路,五原太守王智饯之”足以为证。 汉代五原太守或出自皇室近亲、政要亲属,或任用归附的异己势力,或由其他官员改任而来。其去向有的是获得升迁,有的是战死疆场,有的是转任其他郡太守。作为地处抗击匈奴前线战略要地的郡太守,其任职的时间都不太长,显示出五原郡政治环境的复杂特色。 所以本书中的高齐正好见缝插针的当了五原太守。 还好当时随便瞎编的有了历史考据。 然后云中郡的没有找到,李定的也没有问题了,嘿嘿。 -- 第十三章 东汉税收(度娘) 大汉的税收并不能准确却是,只大约估计东汉的每年收入可以到哪个程度,但只是算算不一定准确。 汉和帝 和帝元兴元年,户九百二十三万七千一百一十二,口五千三百二十五万六千二百二十九,垦田七百三十二万一百七十顷八十亩百四十步。 先算田租: 当时垦田732017080亩 假设算粟,东汉一般亩产粟三斛 而东汉田租是「三十税一」,即收三十分一租税 732017080x3x13073201708斛 而1斛粟值多少钱呢 很多考古汉代竹简都表示1石或斛粟110钱以上,甚至有网文说东汉时1石粟220钱 但很可惜那些竹简不是西汉的就是新莽时的,应不能作东汉的物价 而后汉书记明帝永平十二年,「百姓殷富,粟斛三十,牛羊被野」,即1斛粟值30钱 不过,明章之治时,因为太平盛世,所以物价比较低东汉末年乱世就令斛粟大涨至数千甚至上万,而汉和帝时期虽有言屡获丰年,但物价应不及永平之世年低,但亦不应像西汉时或东汉末那麼贵,不过考虑到朝廷以谷物去换钱回来需要耗成本费,就暂且以1斛粟换回30钱算 即元兴元年,田租可收约22亿钱 汉朝除了田租,还有口赋、算赋、更赋等收入,但东汉关於这方面的定额不清楚,只好参考西汉一般定额 口赋,是七岁汉武帝时以三岁到十四岁的小朋友的人头税,汉朝收二十钱,反来汉武帝加多三钱,但东汉还是假设20钱以7岁起来算吧 算赋,是十五岁到五十六岁的人头税,一般收120钱之后有减收,东汉还是以120钱来计吧因为汉律「贾人与奴婢倍筭」,实际收回来的算赋平均要比120钱要高 更赋,即如代役钱,收300钱,因为太便宜,大都愿意给钱让朝廷请人去,而东汉又喜欢叫囚犯去做 和帝元兴元年,户九百二十三万七千一百一十二,口五千三百二十五万六千二百二十九 即户9237112,口53256229 平均每户577人,即1户大概5至6人,就假设当时2个小朋友,2个成年,1个老年免赋,6户家庭就多1个老人或未满7岁的免赋人口 而1户假设有1人要给更赋以代役 口赋:9237112x2x2036948448万钱 算赋:9237112x2x120221690688万钱 更赋:9237112x1x30027711336万钱 赋钱约收到53575亿,当53亿钱吧 加上租的就75亿 s因为奴婢不入户籍,而奴婢的赋税又向其主人倍收,所以实际赋收当高於此数,另外东汉外族亦不入户籍,而外族亦需要给赋税的,有说东汉时对武陵蛮夷地区的儿童每口收布二丈,所以实际赋收又高於此数 另外,少府所领园池的收入还没算 桓谭《新论》 汉宣以来,百姓赋钱一岁为四十余万万,吏俸用其半,余二十万万藏於都内,为禁钱。少府所领园地作务之八十三万万,以给宫室供养诸赏赐。 西汉末少府所领园地收入83亿 但有一说是十三亿,那个八字疑为入的误笔,但现时两版《新论》的传抄都是「八十三万万」 而《汉书王嘉传》「孝元皇帝奉承大业,温恭少欲,都内钱四十万万,水衡钱二十五万万,少府钱十八万万」这个数字有的认为是汉元帝时年收入,有的认为是国库存的钱 如果是年收入,那麼新论那个83亿应是13亿比较妥当,但暂无证据 还有《新论》的赋入40余亿一般认为是经地方扣了地方建设经费后的上缴赋钱,一、地方经费又上又下成本只会更多二、朝廷把一半作吏俸,一半作存钱,那地方哪来经费三、经计算西汉人口之赋歛远远高於40亿 东汉少府园地收入,就当最少的13亿算 那此年,东汉朝廷收入可达88亿 s未计与外族互市之关税、外族的朝贡、奴婢赋税等此估算只供参考,因为有很多地方是没直接证据的,如人民不一定全种粟,粟价此年实际物价不知,一户中的成员年龄,东汉的实际赋歛是否全跟西汉,商人与奴婢数目) -- 第十四章 东汉田亩,(度娘) 汉代的粮食亩产,有两类典型材料一是一般亩产,一是特殊高产。 1、一般亩产汉代有关一般亩产的典型材料,主要有以下几条 (1)荀悦《前汉纪·文帝二年》载有晁错复说上之言曰“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作者不过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三百石。”100亩产粟300石,亩产粟3石。汉代的小亩比战国时期的周亩略小,合今市亩0228亩,折合今量就是亩产粟281市斤,高于战国后期的247市斤,比战国前期的亩产2058市斤就更高了。 (2)《汉书·食货志》载晁错的话“今夫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吴慧认为,晁错所说的石乃是大石,并且认为这个石指的是“米”,而不是原粮。荀悦所说的3小石粟,合大石粟为18石,折米打六折为108大石,也就是为米约一石。有的研究者认为,晁错所说“百亩之收,不过百石”,乃是“不过三百石”之误。这样也可和荀悦“三百石”之说相契合。我们也把此说列在这里,备考。 (3)《管子·治国》说“常山之东,河汝之间,蚤生而晚杀,五谷之所蕃熟也,四种而五获。中年亩二石,一夫为粟二百石。”“常山”,即“恒山”,系避汉文帝刘恒之讳而改用的。因此,可视此材料为汉代的亩产资料。吴慧认为,这里所说的“石”指的是汉代的大石,“二石”粟合小石3333石,比荀悦所说的3石,又有提高。这里所说的亩产,是“四种而五获”,即复种的产量。 (4)《淮南子·主术训》说“一人蹠耒而耕,不过十亩。中田之获,卒岁之收,不过四十石。”战国前期一家两个劳动力能耕100亩,一个劳动力平均耕50亩,合今市亩15亩左右。其中可能包括部分田是用牛犁耕作的,用人力耕作,可能达不到15亩。所以这里说“不过十亩”。吴慧认为,这里所说的亩和石,指的是大亩和大石。大亩10亩,中等条件下年产40石,亩产4石。一大石谷合小石谷为277石。这是南方稻谷的亩产。 (5)仲长统在《昌言·损益》中说“今通肥硗之率,十稼穑之人,令亩收三斛,斛取一斗,未为甚多。”东汉时期,也是亩产3石粟,同西汉的产量水平相近。这个产量水平是“通肥硗之率”,也就是肥瘠平均计算的结果。 上面所列五条材料说明(1)亩产3石粟,是汉代文献公认的;(2)考虑到复种的因素,亩产333石的产量也是有的;(3)南方耕作粗放,水稻亩产在277石,也是合理的。 2、特殊高产 汉代,除了一般亩产以外,还有水利灌溉田和“代田”,特别是“区田”的特殊高产,现将有关材料述之如下 (1)《史记·河渠书》载河东守潘系之言“穿渠引汾,溉皮氏、汾阴下,引河溉汾阴、蒲坂下,度可得五千顷。五千顷故尽河需弃地,民茭牧其中耳。今溉田之,度可得谷二百万石以上。”这就是说,灌溉田的平均亩产是4石。吴慧认为,这里所说的亩是小亩,石是大石。折合小石亩产为6666石,其亩产为一般田亩产3石的一倍以上。 (2)《史记·河渠书》中还载有庄熊罴之言“临晋民愿穿洛,以溉重泉以东万余顷故卤地,可令亩十石。”吴慧认为,这里的亩也是小亩,石是大石,折小石亩产166石。 (3)《史记·沟洫志》中载贾让之言“若有渠溉,则盐卤下湿,填淤加肥,故种禾麦,更为秔稻。高田五倍,下田十倍。”吴慧认为,从2大石增至10大石,就是所谓“高田五倍”;下田从原来的1大石增至10大石,就是“下田十倍”。 (4)《史记·货殖列传》有“带郭千亩亩锺之田”的说法,这是指在城市近郊区的肥沃田,亩产可达10石。吴慧认为,这里所说的亩是小亩,一锺是10小石,是一般田亩产3石的三倍多。 (5)去汉未远的稽康在《养生论》中说“夫田种者,一亩十斛,谓之良田,此天下之通称也。”上好的“良田”亩产10石,是天下公认的高产水平。吴慧认为,小亩产粟10小石,折合今市制亩产937斤,已经接近亩产1000斤了。 (6)《汉书·食货志》中载有武帝末年任赵过为搜粟都尉在西北地区推广“代田法”之事。说代田法“一岁之收,常过缦田亩一斛,善者倍之”。吴慧认为,这里所说的“亩”是大亩,“斛”指大石。折合小亩小石为1小亩比缦田增加7斗乃至14小石,即每小亩产量为37~44小石。 (7)《汜胜之书》载有所谓“区田法”。它是采用深耕作区、增肥灌水、合理密植、加强管理等综合高产栽培技术夺取高产的有效措施。该书说“区种,天旱常溉之,一亩常收百斛”,“秋收区别三升粟,亩收百斛”,“如此,即山区种之,大旱浇之,其收至亩百石以上”,“十亩收千石,岁食三十六石,支二十六年。”吴慧认为,这里所说的“石”指的是小石,折合亩产粟(麦)2892石,折合今市制亩产3904斤。有人怀疑区田法是否能达到如此高产,这是个有待研究和控制的问题。 总之,汉代亩产粟3石,折合今市制亩产281斤,比战国时亩产粟3石,折合今市制亩产247斤,是增产了;汉代粟豆平均亩产282石,折合今市制亩产264斤,比战国时粟菽平均亩产合今市制亩产232斤,也是增产的。汉代的高产田则一般可到“亩产十石”或说“亩锺之田”。至于区田则有更高的产量。 -- 第十五章 东汉度量衡极其物价(度娘) 东汉度量衡及物价 一、关于汉尺 秦国自商鞅变法后采用231厘米长的尺度。秦始皇统一六国,仍以231厘米为—小尺,施行全国。 汉承秦制,以秦时尺值为汉尺长度。但实际有些出入。以西汉而言,如西汉木尺长23厘米,错金铁尺长232厘米,铜尺235厘米,竹尺长236厘米,又一木长232厘米。这说明西汉很多尺超过231厘米的标准数值。进入东汉,尺度又常突破231厘米的标准,而且其差距往往更略大于西汉。如菱形纹铜尺二支分别长2329和2346厘米,鸟兽纹铜尺二支分别长2339和2363厘米,龙凤纹铜尺2372厘米,鎏金铜尺236厘米,铜尺二支237和2375厘米,残铜尺二支推算尺长2375和2408厘米,骨尺二支237和238厘米,牙尺235厘米。尚有东汉尺十四支列入《图集》而作为附录者,超过231厘米者有九例。最长者达2383厘米。此外还有建初六年的铜尺长235厘米,画彩牙尺长239厘米(日本嘉纳氏藏)。 两汉之尺传世实物大都超过231厘米的标准长度,主要的是经济上的原因。西汉时官方要征购均输帛,为弥补损耗,有意把尺子稍为加大;东汉时因铸钱渐趋恶滥,布帛有返于货币的倾向,政府的税收本用钱币者算赋口赋,也有改收布帛的事实已出现“调”这一名词,官方更有加大尺度的要求,因此与西汉比,尺子显得更长一些,致《隋志》有“至于后汉尺度稍长”之语。但加大幅度尚属有限,不易发觉,还可以用允许的制作误差及其他理由(如以发新发现的玉律尺为造尺的根据)搪塞过去。而与征税无关的天文尺,如现存的袖珍式的东汉铜圭表尺,尺长就合23厘米,并未有超长现象,与常用尺长并不一致。总之,从西汉到东汉,尺长虽略有出入,但与231厘米很接近,仍短于黍尺之长,为简单、概括起见,说两汉尺度之长为231厘米还是过得去的,否则只看到尽是纷杂的现象,就无法措其辞了。 另从先秦起,秦尺就有大小之分,承袭秦制的汉代的尺自然也有大尺与小尺两制。汉小尺标准长度即刚才所说的231厘米,大尺一尺当小尺的一尺二寸,合277,2厘米。平时所用多为小尺。 二、关于汉亩 汉初,故秦之地以240步为一亩(大亩),六国故地以100步为一亩(小亩)。汉武帝后期全国统一行大亩。一尺231厘米,六尺(商鞅以“六尺为步”,秦在六国故地以六尺为步,汉承之)为一步,宽一步长二百四十步为一大亩,合今0692市亩,宽一步长百步为一小亩,合0288市亩。 又汉时为与过去的每夫百亩的概念相衔接,垦田数仍然以小亩来表示。东汉时全国垦田数730万余顷,这个亩当是百步为亩的小亩。 因汉武帝时全国已统一用大亩,故本书中所言之亩均为大亩。 三、关于量制 秦汉时的大石本系量粗物和带壳的原粮而用。粮食粟的加工率为06;以大石量给粟一石,即等于付给加工后的粗米一小石。大小石之比例就是这样定的。 汉尺有大小之分,小尺为231厘米,由此制作的量器容积为二万毫升(新莽嘉量)。大尺为2772厘米,如按大尺长度,依周嘉量(釜)的制作规格计算15708立方寸乘上2772厘米(一寸之长)的三次方,每斛(石)容积正在334万毫升左右。正好与之吻合。可以认为大石就是由大尺而来的。至于大石也用以量米,小石也用以量粟,两者混用不分,则是后来之事。本书中所言的石(斛),非特指一般为小石(斛)。 四、两个特殊 特殊小量器 汉代量制在上举的大石小石之外,还有一种特殊的小量器,如只容12毫升的小铜勺等,这些量器既非大小量器的几分之一的畸零之数,更非所谓汉小石12万毫升的万分之一。典型的12毫升的实物是东汉时的二分铜量,此器形似小勺,长柄,柄上刻一分容黍粟六十四枚,《图集》92页。一分是个容量单位,“十黍为一铢,六铢为一分”陶宏景《别录》,一分之量正可容六十黍。此铜量实为二分之量,实测容水12毫升,容黍128枚和《别录》所云甚近。专家推断这种小铜量多为量药物之用。我认为,其来源即是古黄钟用2463厘米的九寸为黄钟之长一龠之量12毫升的十分之一古黄钟一龠容黍一千二百粒。秦汉时随着尺子变短231厘米,黄钟一龠虽已缩小至十毫升,但量药物有习惯性,仍保持用旧的与12毫升有关的量器未变。如果此种假设前提能够成立,则东汉时容六毫升的小铜量两件可视为量药物的二分之量的五倍,都与以231厘米为尺的九寸作黄钟之长,其小量器容1020毫升的铜龠、铜合、分属两个不同的量器系统,推而广之,西汉容72毫升的小铜量为六倍于二分之量;容04毫升的小铜量似为二分之量的三分之一,可能也都是量药物的专用器具。《图集》页7西汉还有一个18毫升的小铜量,容量略小于一合,也属特殊用途的小量器。云梦秦简《传食律》规定上造以下到官佐等,食“盐廿二分升二”。专家认为,按秦汉每升容量合200毫升折算,“二十二分升二”当今18毫升,与此器容量相合《图集》页79。据此,这个小铜量就是量盐的特殊用具了。 大秤与小秤 尺制、容量都有大小两制,衡制是否也有大秤小秤呢从已有的资料可知,在汉代衡器确是有大小两制。大秤,即上述250克一斤,而小秤的一斤、一两只及当时大秤一斤、一两的十分之一。为什么这样说呢原来古时铢的轻重主要有两种口径一是。一铢当重百黍《汉书律历志》中说“一龠容千二百黍。重十二铢”;《说文》中说“十黍为累,十累为铢”,一铢也是百黍。二是“十黍之重为铢”《荀子富国篇》杨惊注。后者为前者的十分之一。吴承洛在他书中曾引用梁时陶宏景《名医别录》中的话“分剂之法,古与今异。古无分之名,今则以十黍为一铢,六铢为一分,四分成一两即24铢为一两。”一分既是容量单位,如以容量中所盛之黍计之,即是重量单位了。四分盛二百四十黍,以二百四十黍之重为一两——24铢,即此处之一两为一般的二千四百黍重二十四铢、一两的十分之一。这段材料十分重要,不可忽略。 由此可见药材的方剂的计量与一般物品的计量完全不同,用的是一杆小秤。一般称物的权衡一斤是250克,抓药的小秤一斤只重25克,一两只重15625克,一铢只重00651克。《伤寒论》等古医书中药方所标的两铢重量都可按这样小的比例来折算,用当时的市秤来计量就不合理。 下表将现临床用药量与以小秤所含克数折算的《伤寒论》中药量作一个比较。 由上可知《伤寒论》中用药量,以小秤所合克数来折算,数字是可信的,用之不会出人命;如不按小秤折算,《伤寒论》中用药动辄以数两计,再大胆的医生们也不敢用古方中的这些重药量。以十分之一的比例折算的汉代小秤有人说可能始于东汉之末,只适用于开方抓药,不适用于其它场合,如称黄金。当时黄金流通量很多,也用市秤称量,不用称药的小秤,说称量黄金与称量药材用同一杆的秤,是不正确的。汉代还有量药的小铜量,与称药用小药秤是平行的特殊量制与衡制。据《武威汉简》医方所载,以斤两计的药味有黄连、石膏、人参、细辛、当归等;以容量计的药味有白芷、门冬、款冬、川芎、黄芩、蜀椒、吴茱萸等。小药量和小药秤就是针对不同的药味而分别使用的。 五、关于亩产 汉代亩产粟3石,折合今市制亩产281斤;汉代粟、豆平均亩产282石,折合今市制亩产264斤。汉代的高产田则一般可到“亩产十石”或说“亩锺之田”。 、关于度量衡 长度 1引=10丈,1丈=10尺,1尺=10寸,1寸=10分; 1里=300步,1步=6尺 1引=2310厘米,1丈=231厘米,1尺=231厘米,1寸=231厘米,1分=0231厘米 1里=4161米,1步=1387厘米 重量 1石=4钧,1钧=30斤,1斤=16两,1两=24铢 1石=30000克,1钧=7500克,1斤=250克,1两=156克,1铢=065克 容积 1斛(石)=10斗,1斗=10升,1升=10合 1合=2龠,1龠=5撮,1撮=4圭 1斛=20000毫升,1斗=2000毫升,1升=200毫升,1合=20毫升, 1龠=10毫升,1撮=2毫升,1圭=05毫升 1石谷子=18公斤,1石小麦=20公斤,1石稻=15公斤,一石豆=20公斤 粗米加工率06,精米为05 面积 1小亩=100步=192318㎡=0417大亩=0288市亩 1大亩=240步=461564㎡=24小亩=0692市亩 1市亩=666667㎡=1445大亩=346小亩 六、关于物价 汉时的物价变化很大,尤其是粮价,目前已知的石粮价有30钱、60钱、110钱、500钱等等,有时数万或数十万钱。本书采用的是网上比较流行的一份物价表,算是初始值吧。 贵金属 金一斤=6500~15000钱(国家牌价是10000钱) 银一斤=2000~3500钱 田地房宅 膏腴良田=亩1~1·2万钱 中等土地=亩1000~4000钱 边塞、荒漠、贫瘠土地=亩100~300钱 豪华房宅=座百万钱以上 较好房宅=座4~17万钱 普通房宅=座1~3万钱 劣贱房宅=座3000~5000钱 食物类 主食 1石=1斛 粱米(优良小米)=石400钱左右 黍米(黄米)=石300钱左右 大麦=石220钱左右 粟米(小米)=石220钱左右 谷=石220钱左右 豆豉=石500钱左右 10斤肉≈1石谷(有记载10斤肉合1石谷的价格) 副食 醇酒=斗50钱 米酒=斗30钱 行酒=斗10钱 饼=册30~50钱 牛肉=斤20钱 猪、羊肉=斤14~16钱 盐=石800钱 1个人上酒食店吃一顿便饭=30钱 牲畜类 耕马、车马=匹8000~20000钱 战马=匹2~10万钱 好马=匹20万钱以上 牛=头4000~8000钱 猪=头600~1800钱 羊=只300~500钱 嬉犬、斗犬=只1~30万钱 军犬、猎犬=只1200~2000钱 普通犬(肉食用)=只200~240钱 衣物类 材料价 布料有布、帛、缣、素、练等几种。布为麻织品,是汉人衣著原料之最贱者。帛为普通丝织品,其价比布稍贵。缣即绢,为细密而有色彩之帛,其价又贵,已非一般人所能穿戴。素为绢之精白者,其价比缣又贵。练为绢缣之名贵品种,为布帛中价格之最贵者。1匹布帛幅广2尺2寸(51。5厘米),长4丈(9。36米)。 麻布=匹250~600钱; 丝帛=匹700~1000钱; 缣(绢)=匹1200~1400钱 素(白绢)=匹1400~1600钱; 练(精绢)=匹2000~2800钱 成衣价 布衣=件200~500钱; 单衣=件350~700钱 袭(短夹衣)=件450钱; 布袍=件380~400钱 锦袍=件1800~2500钱; 袴(裤子)=件500~1100钱; 麻鞋=双30~40钱 麻袜=双15~25钱; 绢、帛、皮毛衣=件2000~6000钱 用具类 武器 百炼钢刀=把9000~15000钱 五十炼钢剑=把7000~10000钱 军用剑=把700~900钱 军用刀=把660~800钱 弓=把500~600钱 弩=把2000~20000钱 弓箭=枝10钱 弩箭=枝9钱 盔甲=套6800~8200钱 马甲=套7100~8600钱 工具 匠人用的刀=把200~300钱 柴刀、菜刀=把40~100钱 铜器=斤60~80钱 铁器=斤16~25钱 瓦盂=个70~100钱 简陋牛、马车=辆2600~4000钱 轺车=辆1~2万钱 其他 草蓆、蒲蓆=张150钱 麻=斤10钱 刍=束3—6钱 稿=束2—4钱 棺材=口1500~3000钱 占卜费用=次100钱左右 奴隶价格 美婢、壮奴=人2~3万钱 普通奴婢=人1~2万钱 工钱 私人佣工工钱=人月200~400钱(包饮食) 私人佣工工钱=人月400~800钱(不包饮食) 政府雇佣工钱=人月2000钱 不同时间、不同地区、不同工种和佣工的不同年龄、体格等,都会影响到工价,所以汉简及文献中的工价有很大的差距。 婚嫁消费 皇帝娶皇后的聘金最多,一般为黄金2万斤,折合货币2万万钱;皇帝娶嫔妃的聘金约为4千万钱,是娶皇后聘金的五分之一;诸侯王娶王后的聘金多少不等,一般为数百万钱;公主的嫁妆费多者可达百万钱甚至千万钱,少者也不会低于二三十万钱。 就高官与富商来说,其聘金数低于皇族成员,如董卓娶妻,聘以辎车百乘,“马二十匹,奴婢钱帛充路”,共折合货币一百六十万钱以上,这是特例。一般男性成员娶妻的聘金在数十万至百余万钱之间;一般女性成员的嫁妆费多数为二三十万钱,高者可达数百万钱。 就中小地主与中小官吏来说,其聘金数又低于高官与富商。东方朔娶妻的聘金在十万钱左右,这应是中小地主与中小官吏娶妻聘金的上限;东汉议曹史展允娶妻的聘金为二三万钱,这应是中小地主与中小官吏娶妻聘金的下限。一般女性成员的陪嫁物大约值二三万钱。 就小农、小手工业者和平民来说,其家资在数万钱至十余万钱之间。一般男性成员的聘金数不会超过其家资的总数,应在万余钱至数万钱之间。一般女性成员的陪嫁物大约值二千钱。 婚宴的花费 汉代酒价一般是每斗30钱左右,汉代人一般都能饮酒一斗至数斗,上石者也大有人在。如果婚日来宾客二十人,仅饮酒一项就须支出2000钱以上。汉代肉价一般是10多钱一斤,如果婚宴用肉50斤,就得花费7、800钱。再加上粮食消耗的费用,婚宴的花费肯定会超过四、五千钱 军费 每个士兵耗粮=18石月,216石年,合4220钱年; 每个士兵耗食盐=3升月,36斗年,合144钱年。 每个士兵衣物=3400钱年 每个士兵每年生活费约8000钱 每匹战马耗粮=33石月,396石年,合7920钱年。 (关于骑兵,另有说法平均一人一马月消耗粮谷17斛,盐01385斛,茭藁二十五石。1斛=1石=40斤左右。由此,算算粮食,一个人加一匹马,每天消耗约23斤(会不会是两匹马呢,很困惑呀),所以有人说骑兵一月之耗等于步兵一年之耗。但是,我在网上搜了一下我军军马的饲养情况,有两个数据,一个是军营中的马,要求每天7斤草,5斤料;另一个是某人写的抗战时我军骑兵团的情况,说军马每天8斤粗粮,12斤草料。按这两个数据计算,前面战马月耗粮33石,每天也有4斤多,还算合理) 安葬费=人3400钱 将领抚恤金=人10~60万钱 七、关于食量 司马懿听说猪葛亮一天数升米,还从早忙到晚,事必躬亲,就断定诸葛病了,活不长了。升是个啥概念?通常指两道三升,约相当于08斤到12斤之间。也就是说,诸葛亮病重时每天吃一斤左右的大米。 《汉书食货志》说一人每月1石半,五人每年90石。这里的石要按容量单位算,即每石40斤,那么一人一月吃15x4060斤,也是一天两斤米。 那么,诸葛亮每天一斤米,就是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健康肯定有问题。难怪司马懿由此断定诸葛亮活不长了。 20世纪30年代中国粮食消费量的数据显示每个成年男子每日的粮食消费量低至1340卡、高达5357卡(以每公斤产热量3400卡计算约合粮食0394公斤和1576公斤),灾年大幅度节食,丰年则尽可能饱食。各地农民“常时食粮,亦仅足维持最低限度之生存而已”,免不了“糠菜半年粮”的命运。灾后的11月份,灾民食粮更较常时“减少三分之一”。 另外,水灾也好,旱灾也罢,抑或其他自然灾害,固然每每造成稻麦杂粮等减产或绝收,却往往促进了能够适应此类变化了的气候、生态条件的野生动植物的生长和繁殖,从而为大灾重压下的农民留下了一片可回旋的余地。清宣统二年石印的《湖南乡土地理参考书》对两湖湖区水灾和渔业的关系曾有过这样的的总结“滨湖水溢稼败,而鱼虾聚焉;若水旱不侵,年谷顺成,则鱼稀至”(注转引自梅莉、张国雄等《两湖平原开发探源》,江西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第203页。)。因此大水灾之后,农民“或采茭、芦、菱、藕以谋生”,“或收鱼、虾、鳖、介以给食”。 诸如此类,环境变迁、利害转化,使大量人口得以延续生存。 或许,汉时的流民之所以“流”,就是为了就食于野,逐食而“流”吧。另外,汉时虎多成患,就食于野也是蛮有危险的。野食尽,人相食在所难免。 -- 第十六章 简明大汉军阶一览(度娘) 简明大汉军制军阶一览 汉朝军制可分为伍长—什长—都伯—百人将—牙门将、骑督、部曲督等—别部司马(军司马)—都尉(骑都尉)—校尉(北军五校相当于中央军,南军五尉相当于中央警备部)—中郎将(五官、左、右、虎贲中郎将类同五校)—裨将军—偏将军—将军(如武威将军,度辽将军等,一般将军出度辽之外,战时即封,战后即撤)—四征、四镇、前后左右将军—卫将军—骠骑、车骑将军—大将军 北军是汉军的精锐部队,长官是中垒校尉(东汉为北军中候),其下是屯骑校尉掌骑士,步兵校尉掌上林苑门屯兵,越骑校尉掌越骑,长水校尉掌长水宣曲胡骑北军士兵又称屯兵 南军为守卫皇宫的部队,长官为卫尉,其下主兵的有南宫卫士令北宫卫士令左右都候等,另有宫掖门司马七人主管宫门守卫南军士兵又称卫士 首都长安另有守城部队由城门校尉统领长安还有非正规军执金吾率领的缇骑,负责治安虎贲中郎将下辖左右仆射、左右陛长率领虎贲郎,羽林中郎将下辖羽林监和骑都尉率领羽林郎,虎贲和羽林都是皇帝的卫队光禄勋(郎中令)下辖五官左右三个中郎将管理三署郎,三署郎在汉初曾组成郎中骑是主力的骑兵部队,但后来三署郎成为仪仗队和候补官员的训练班 地方部队,各郡由都尉率领,边郡的边防军由长史率领,各王国由中尉率领,县和侯国由尉率领,边县另有障塞尉 战争期间派出由将军率领的临时编组的作战部队将军下有长史、司马辅助,部分若干部,部由部校尉和军司马率领,部下设曲,曲由军候率领,曲下有屯设屯长 考察东汉军制要分东汉和汉末三国汉末三国是东汉名存实亡到九品中正确立的时间 东汉军制五人一伍、有伍长,十人一什、有什长,五十人一队,有队长,百人一屯,有屯长,二百人一曲,有军侯,千人一部,有司马或校尉为正司马为副 都尉校尉中郎将平级,各有职所,三国志中都尉至校尉至中郎将都是拜,而不是迁,同一武将任职有拜、有迁,不能一同考察,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经历过这三个职位裨将原是名称不是职位,即处于辅佐地位的将军,汉末三国才出现 偏将军两汉之交一度出现,随后不存,汉末三国再次出现 汉末,四征四镇将军为杂号将军,无实权,位在前后左右之下三国曹魏,为重镇将军,大权在握,出掌一方军事,总领数州征伐,遂位在前后左右之上从书中来看,已仅次于三公级的四大将军了 北军五校尉是东汉的兵种部队,已无中垒校尉屯骑校尉掌骑兵,越骑校尉掌善骑射之骑兵,步兵校尉掌步兵,射声校尉掌弓弩手,长水校尉掌胡骑西汉尚有虎贲校尉掌轻车,撤消胡骑校尉掌胡骑,并入长水校尉加上中垒校尉,合称北军八校尉西汉北军有北军中尉总领,另有中垒校尉掌北军营垒事东汉改中尉为执金吾,不掌北军中垒校尉后改北军中侯,比六百石,不领北军五校,仅有监察之能,一如比六百石之刺史监察二千石之郡守 城门校尉负责洛阳城门的守卫工作,总领洛阳十二城门司马,十二城门每一城门设一城门司马,把守城门,称门司马,领兵数百不等 东汉罢地方都尉 将军有军府为指挥机构,但应注意军府和相府三公府的不同三公府是固定的职能机构,固定于一个地点,也可认为三公府就是一所房子军府是临时的指挥机构,随同将军行动,而不能看成一所固定的房子 关于官职称呼中郎将是中郎将,应称呼为某某中郎将而不能简称某某中郎中郎是皇帝身边的侍卫武官,后成为文职中郎将是包括中郎在内的各种“郎”的首领,也可以认为“将中郎者,中郎将也” 征北将军介绍中的“资深者为大将军”中的资深者是指征北将军,即资深的征北将军为征北大将军。 -- 楔子 这就是大汉啊 楔子这就是大汉啊 敕勒川,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歌是美的,游牧民歌总是诉说着一些目光所见的东西,或是遍地花海,或是驯服牛羊,总能成为游牧生活的一味调味品。 云卷云舒,北境的戈壁与草原是那种空旷的美丽,时光匆匆,云下风吹草低,牛羊随草而动,这片土地养育着骑在马背上的民族。 不过这般美景未曾让这些民族感到满足,这些马背上的民族自由自在惯了,便养成了骨子里的占有性。 如果说马背上的民族心里都有一个方向代表富裕,那个方向应该是中原,因为自祖辈说来的多少繁华事都与那个叫做中原的地方有关。 于是他们便会成群结队的去那个方向拿到些自己所需的东西,如此便难免的会与中原民族产生接触。 而这接触并不友好,因为他们骑在马背上习惯了举起弯刀,从别人的手里抢东西,并且做些兽性作为,而这种行为被那些受侵略的人称为寇边。 千百年来,这一幕慕便在两个民族之间上演,犹如今日一般。 “报,将军,前方斥候来报,草原之敌犯边,匈奴鲜卑联军数万余骑数道入塞来犯边境各郡,匈奴三千余骑正驱马往九原袭来。” 一斥候于中军大营报军情的急切之声,便如此破了边界来之不久之宁静。 中军大营,五原郡东部都尉陈成听闻声息,虎目一张,道“速聚全营兵马回营集结以待战,并知会九原县令着令九原城及南城麻池城外村民即刻找寻地方避难。” 军令一出,军中斥候四出,九原县治所九原城内全城戒严。 此地为大汉帝国五原郡,九原县之边军驻地所在,而边军第八营与第九营,便驻扎于与南匈奴接壤之地。 而此地常年招南匈奴打草谷,以资其冬用。 草原之民,自古以来,若雨水不均,草原之雨水不足养牛羊成材,则其马上之族便南下劫掠,以资其族人过冬。 自秦而至汉四百余岁,草原之民世代更迭,然而侵边境掠粮渡冬之举,数百年不断。 中原之民抵御他们侵略的行为,亦是数百年不迭。 战国,为赵国守边境,即使长平之战时也有李牧镇守。 秦时,秦将蒙恬领军二十万驻于北境以镇匈奴,会秦亡,天下大乱,匈奴才敢南下。 后大汉初立,汉太祖高皇帝刘邦御驾而征,然因才平天下,又无多少战马以战,步兵以战骑兵,留白登之耻。 会汉武帝时,厉兵秣马,又逢卫青,霍去病,李广等将出立,聚全国之力,击胡而直捣龙城,自持匈奴诚服。 时光流转,而今至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匈奴虽渐弱,然又有鲜卑崛起,由檀石槐鲜卑于永寿元年(公元155年)真正吞了北匈奴。 檀石槐其人(137年―181年),鲜卑部落首领。少时有勇有谋,被推举为部落首领。东汉末在高柳北弹汗山建立王庭,向南劫掠沿边各郡,北边抗拒丁零,东方击退夫余,西方进击乌孙,完全占据匈奴的故土,东西达一万四千余里,南北达七千余里。 而今鲜卑势力增长,又逢有雄主檀石槐领鲜卑各部,侵吞临部以壮大鲜卑。鲜卑自此锋芒盛露。 延熹九年六月初,鲜卑携南匈奴,并乌桓之数万军马,入塞攻略延边郡国,是故出现开头一幕。 ………… …… 此时,九原县外某处,入眼有些荒芜,黄土地面上夹以杂草遍地,风时不时刮着,卷起一道道沙尘。 其中有一人一马于空旷之地上延车马印迹走着,那人牵着马,手里拿着一根手杖在地上左右敲打地面,她走的不慢,安然前行,而身后牵的那马也悠然自得,因为缰绳够长,它能时不时将路边野草咬上一口,悠然嚼着。 再看那人,脚踏一双露脚步履,身着一身蓝银色汉服,面带伶俐素女妆,头梳刘海放两侧,长发盘了在身后,背上背着一把布包七弦琴,身后马儿驮着行李。 今日北境天气晴朗,因邻近大河之河套之地,又于南阴山西侧,如此乃是遍布黄土与沙石之地,草多是着泛黄绿之色,树不多,固不得风沙,故而常常尘土飞扬。 烈日在当空,行人若想休息,只能在时不时出现一片小树林中小憩,其余多是小山沙石间以杂草,找一阴凉之地不易。 其实这路上平日倒时常有商队经过,但今日路上几无行人,遇的一队马商言语中却是逃难之词,只言那匈奴要打过来了。 “这就是大汉啊,最后几十年的光阴,似乎太平越来越远了。”听了讯息,那牵着马儿往前走之人停住脚步,嘴里自言道。 她摇摇头,又往前探了一段,心下觉得也有些疲累,正好发现前方有几棵矮树,舒了口气,往那树下去。 “呼呼呼” 起风了。 这般悠然靠着矮树坐下,倒是安逸。 借着这片阴凉稍作休息,顺便也可以拿出羊皮袋灌些清水,好去去暑气。 而那马儿倒是很欢喜,只因她放开了缰绳,任它自己活动一番,通人性之马是喜人的。 “唏律律。” 它吸了几口气,示意谢谢主人停下脚步,然后自己就在矮树阴凉处附近扯着杂草吃着。 “咕噜” 清水灌入了喉咙间,倒是舒坦的紧。 那清冽的水只缓缓解开了热气,然后让人不禁安静了下来,放下疲惫,只这时思维才能在脑中回响,想起一些不开心或是开心的一些大汉往事。 大汉,是的,这就是大汉王朝,一个曾经辉煌的时代。 终结了暴秦,经历了楚汉争霸,文景之治,汉武大帝封狼居胥,而后所历王莽之乱,光武中兴等等著名历史的朝代。 不过现在大汉的光华却是要逐渐退去了。 公元166年,这是辉煌褪去之际,汉末到来之前,在位的乃是东汉的第十位皇帝,刘志,后世称为汉桓帝。 再过一年,桓帝便会驾崩,汉灵帝刘宏继位,汉末时代正式开始。 亲贤臣,远小人,此为先汉之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之所以倾颓也。 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 这便是《出师表》中诸葛孔明说给蜀汉后主刘禅所说的时代。 只是,每个朝代都有盛,都有衰,既有辉煌成就,又会有有乱世英雄而出,不然也不圆满。 果然,这样的时代就是大汉啊。 -- 第一章 女子 第一章女子 树下休憩的女子,蓝天白云下的红马,杂草布满黄沙地的原野,一条大道从这头通往那头。 似乎并没有甚么违和感,只是因为这女子脑中多的那些东西,让她此时这个休息的空档,在回望往事时唏嘘不已。 “呵,真是造化弄人啊,大汉朝来了我这个闲人,还给我安排这么个尴尬身份,也是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女子悠悠的说出了这句话来。 要说,这女子是谁 她名叫刘荨,在后世名叫刘迅,来到这大汉朝也该有二十载了。 当然在很多地方还是忘不了那个也只是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 回想一下,这不知不觉,后世一个为生活奔波的苦逼人,然后稀里糊涂的中了奖。 遇到了摔跤都能穿越之大潮,因为一场意外便让他越过千年,直通了这汉朝,这是多么的‘幸运’。 是啊,这真的幸运的都可以怒发冲冠,仰天长啸说“我穿越了。” 呵呵,其实吧,这是报应,至少刘荨是这样认为的。 当初,在后世过苦逼人生时,他闲暇时间为什么不去运动 为什么不信那句真言“生命在于运动。” 竟然喜欢看看小说,一头扎进了书海,还美其名曰那是知识的海洋,其实只是给懒找借口。 时光匆匆须臾过,抬头再探非少年。 青春留下的是观阅了那些撰写穿越的文章内容,还有那些主角们,旷世奇才,英明帝王,逍遥王爷等等。 多潇洒啊,若能学到几招,便于古代寻平安之地,建功立业,并无难事啊。 所以刘荨说着大话,“这穿越算个什么玩意根本不打紧啊。” 说了大话,便要构想,按照他所想,就是自己真遇此奇事,穿越了汉末三国什么的根本无防。 自己并没有争霸之野心,或许可以练武强身健体,去做个商人,赚得了足够财宝,便娶几房娇妻,然后往江东或成都遁去。 待争霸起,自己也无心争斗,便直接养几许家兵,再结交些士绅,自当土财主也不错,逍遥快活一世,那小日子是要多滋润便有多滋润。 幻想总是美好的,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没错,后来他真穿越了。 只是悲催的是他既无法遁世而去,亦无法争霸而生。 “老天,我们该好好谈谈啊。”这便是他得知自己穿越重生后最想说的一句话。 毕竟他也不知是得罪上天与否,重生而来竟然天生失明。 “行吧,盲人就盲人吧!慢慢也会习惯的,可是你为什么对我动刀比送我去泰国还惨啊” 是的,他还变了性别,变成了一个她,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是也。 千辛万苦,跨越千年,刘迅变成了汉朝之刘荨,这上天到底给她安了个什么命呀,打开操作完全不对好吗? 如果生在普通人家,刘荨便是要凭借士可杀不可辱之秉性,了然结束一世的呀。 但刘荨之命运却不可言死,只因其生世并不一般,也尚且还有人牵挂于她,所以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她无奈何的还是选择活了下来。 说来也可笑,刘荨之生父乃是当今大汉皇帝,后世称为毁汉室江山桓灵之汉桓帝刘志。 这操作你以为是给了金汤匙吗?答案肯定不是。 要说这桓帝刘志生性喜色,于14岁时(公元145年),强纳侍奉之貌美侍女杨氏杨异为妾,不曾想侍女很快便得孕,次年就生下了刘荨。 又是公元146年,汉质帝刘续崩。 而正是此年,刘志被梁太后兄大将军梁冀迎入南宫即皇帝位。 这刘志做了皇帝,入了皇宫便被外戚控制了,没有作为的能力,每日为生死担忧的他,只能假意沉迷于皇宫美人中,迷惑外戚之眼,以求活命。 至于家中的杨氏并非刘志妃子,虽被其宠幸,也只是侍妾,而刘荨,只是庶出的女儿而已。 再说天子表皇室威仪,梁太后不允扫皇家颜面,言天子当娶名家女子为妃,不承认杨氏之身份,又将与自己的妹妹嫁与刘志,以巩固梁家的地位。 作为傀儡的刘志也并无意见,没有理会家中的亲人。 所以杨氏没名分,刘荨又是天生失明者,梁太后也不喜,便命杨氏与刘荨留于河间国蠡吾候府故宅居住,不得入京畿。 再说家中条件,刘志入了京畿,做了皇帝,蠡吾侯爵没有传承,府中家产做了变卖,仆人只能遣散了去,只留下了些钱财与杨氏抚养刘荨。 这孤女寡母,不得宠,只每个月有些许例银月奉,照料起居方面,也只有几个侍女在照顾,男子劳力都没有,为生活只能凡事亲力而为,自耕而养己。 刘荨从穿越开始,到身体稍长,便时常为自己即失明又变为女儿身而烦恼,有时觉得心死而去寻死,以头覆石,疤痕留于发间,鲜血直流,昏迷在地。 或许是命不该绝,母亲杨氏发现得早,及时送了医,而后等她醒来,便拥她入怀而泣。 母亲杨氏说“”母只余你,莫弃我而去”那哭声似乎就这般刺动了刘荨心弦。 后世少亲人疼爱的刘荨,感受到了母爱,为报杨氏再生之恩情,又只两人相依为命,算是死过两次之刘荨想开了,也不再寻死,只好好安心而活。 凡事都有两面,有好有坏,穿越之人大概都是有些金手指的,这不必说。 她发现自己眼虽盲,但是耳力通明,可轻易听清周围事物。 只要有响动,她便听出了周围事物的形状,脑海中会自动构成了一副黑白动画一样的画面,倒是和后世看黑白电影一般。 所幸她活了两世,在后世看过了大自然的七彩缤纷,将那色彩配上去后一切却是又那么精彩,这般用心看到的画面,却是让她更加珍惜。 是故凭着这个优势,在花了许多功夫与时间后,她凭双耳之听力,做到能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四处走走也没有问题,而且人家做什么她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即使有人在她身后,她也可特别自信的道“出来吧,我听见你了。” 两世为人,有了非常人之契机,刘荨生的天生力大,便喜爱练武,说白了凭着记忆瞎练。 少时,闲暇时间于田间游玩被欺负,在教训过顽童们之后,村中同龄之男孩皆不敢与敌了。 刘荨也好文,虽不可视,但只需手敲物件,便可听文书之内容。 所以刘荨生来二十载,文武修养并重,倒是没有给穿越者丢脸。 只是在河间生长近二十载,却也没有刘志来信,亦不得召见之令,刘荨对这个便宜父亲倒是早就忘记,心中的疙瘩也早就生起。 十八岁时,母亲杨氏为生活积劳成疾,家中钱财耗费了差不多一空,虽月奉长了些,也不够那寻方问药之钱。 刘荨便往私塾去教授学生,好在人家也不嫌弃刘荨,钱财方面也没有短缺。有时她也往山间打猎,所赚钱财来补贴家用。 一年,杨氏渐愈,只是郎中说药里总缺几味药,少了那几味药,治疗效果便少了几成,痊愈之期还远。 只是此药只北境有,近年边关烽火,寻常商贩并不得贩运,无储备之药材,郎中也无良策。 如此刘荨为母亲身体康复,她便只身一人来到了这北境寻那药材,如今已过二月噫。 ………… …… “列国皆以弱灭,唯汉以强亡。史书倒是这般说过,只这般岁月,战火纷飞近一个世纪,苦这天下万民,五千万众削至数百万。何其惨烈,英雄辈出?呵,杀戮之刃也,一将功成万骨枯。与这万民有何相助之力?”刘荨自言自语道。 刘荨虽然看不见,但可听见,来这北境许久,多听民众谈论匈奴劫掠之事,小股之敌尚如此,到那诸侯混战又如何? 走吧,刘荨之力能做什么?也不再多想了,只想些现实的,再往北走走,与那北境村落之民多购些药材,便返家罢,只是不知母亲现在如何?心想仍在担心自己吧。 休息足够,刘荨便起身牵着缰绳往前走了,身后红马了解主人心意,也轻快的跟着。 “唏律律。”它吸了一下鼻子,表示没有不满。 刘荨嘴角微微上扬,觉着这倒是一匹好马,也不枉自己两年前在拒绝众多骏马的诱惑下将它买下,并养成坐骑。 马儿名叫红狮子,两年前刘荨在河间马市购得,当时这马便只一岁,那马主人也是生活囧困,人尚且不足自养,马儿也瘦而露骨。 此马一出现在马市便引得众贩马之人嬉笑。 虽马如此,但那马主人出价还高达五千钱,又引得众人一阵唏嘘,世人皆知普通马值五六千钱,寻常好马也不过几万钱,一屋新居也尚且万钱。 有三四千钱便可购得一牛儿,可耕地拉车,一石粮食只百余钱,是故何人有这闲钱买这瘦马?不若买匹健壮之马,也这价。 当然,这冤大头刘荨却当下了,瞎子买马,本就好笑,还花大价钱马了一匹瘦骨马,可笑可笑矣。 想来,刘荨也是可怜那卖马之人可怜,那人家中穷困,然昔年也是边关有功之将士之后。 他父辈得将军赏赐良马,可惜家道渐渐中落,只得将家中北境良马产之良种牵来贩卖用以糊口。 而当时刘荨也是听那马儿其实筋骨俱佳,身形稳实,只是太过瘦弱而已,只要养起,应就是匹良驹,是故买下了这红狮子。 虽往日成为了众人笑柄,但今日这红狮子伴她千里来北境,又对她格外温顺,现其外貌早已大变,身材比之常马更高大,且根脚稳实,体态骏逸,健步如飞,马鬃飞扬,比当时一般马更骏,也不知当日那些人此时作何感想。 “额,又渐渐想远了,这人啊,看不见就喜欢胡思乱想,红狮子你说是不是?”刘荨有点感慨的道。 马儿似乎懂得,只听主人唤了姓名,是故又吸了吸鼻息,以回应。 刘荨回头摸了摸红狮子的大头,表示感谢它的回应。心里也是颇为安慰。 此时日渐西山,天气越发凉快,倒是适合赶路,刘荨便又牵着马在道上走了起来。 ………… …… 复行了许久,也不知走到了何地,忽然不远处传来许多恐叫声,其间夹杂着火焰焚柴火之声,细听更有惨叫之音。 刘荨听到心头不由一紧,半日前便听闻有匈奴犯边,想来是有村落遭难了。 刘荨之性格乃是不可见汉人被外族欺辱的,知晓这马虎不得,随即也不磨蹭,立刻翻身上了马背,想着凭着自己之武力也要去看一番,只喝了声“红狮子,驾。” 座下马儿见主人上了马背,也觉察了远处声响,只通灵性一般便只撒开四蹄往声源飞驰而去,身后空留一纪绝尘。 -- 第二章 屠匈救人 第二章屠匈救人 “劈啪,劈哩啪啦”火焰吞噬木材的声音在天地间传动着。 驱马不许久,那不绝于耳之声便听得透彻,此处为一边塞之民聚集处。 现在却已经火势漫天,房屋被明晃晃的火舌环绕,那土房以木为顶,早已燃烧殆尽,残存的木块在烘烤下散发着浓烟。 夹杂其间的不乏杀戮声,刀破血肉声又穿耳而来。 “驾”刘荨驱马靠近而去,直到了村边才停下。 用耳朵捕音环顾周遭,只发现那村落之间,有身披皮甲配以弯刀的数十匈奴在活动着,有的在聚拢粮草,有的还在焚烧剩余房屋。 村前空地上,另有数十民众被围聚在一起,手脚皆被绑了绳索,连在一起,其间多是妇女儿童,此刻精壮男子已被屠了半数,那皆为反抗之人,余者被那匈奴人绑在一道,围坐一起而不敢轻动,只聚在一侧被迫等待宰割或是被带回以做奴隶。 “呼呼呼” 一切都显得格外凄凉。 伴在旋风刮过的,血腥之气熏在鼻尖上让人难受。 地上尸首倒地者不下二十众,而那匈奴人竟还对这番情景饮酒。 毫不遮掩的刘荨便直挺挺暴露在匈奴人面前,自然被那些人发现了。 “瞧,兄弟们,村边竟然闯来了一个汉人女子,模样倒是周正的紧,莫不是来送吾等快活的”一匈奴兵士兴奋的指着村口叫道。 “哟呵,还真是,这村中货色不佳,提不起太多兴致也,还要带回去献给将军们做奴隶,咱们发不了利市却不难受真是长生天眷顾我等,送来这么个女子,吾等去把那女子截下来吧,哈哈哈。。”一匈奴十骑长往村口看去,还真见到一女子往此来,便用那匈奴语大喜道。 “卜提兰大人,恁可是名族之后,百骑大人已于屋内御了二女,此女子当由恁独享。”那一匈奴兵笑嚷着谄媚道。 卜提兰听这马屁到拍的舒坦,便欢喜道“哈哈,突格勒,你小子会说话,是个人才,我也不能独享不是,待我玩够,此女便任你们处置了,嘿嘿,你跟我走,你我二人先截下再议。” “嗨,大人先请。”突格勒笑嘻嘻的回道。 随即两人便上马往村口而去。 ………… 刘荨这边,仍在马上,正策马以近人群,只听有两人近来,她侧目而视,虽不可见人,但眼中寒光夺人,往前继续驱马,并无停下之意。 “喂,那女子,你不知我等匈奴厉害否,竟敢靠近?”突格勒见那女子竟不把他放在眼里,大声喊道。 “吁” 刘荨听到喊声,听出是匈奴语,当下止住战马。 只冷冷道“说的什么鸟语,大汉地界现在竟什么鸟人都有了?” 突格勒听着这女子说汉话却是不明不白,这近看这人模样真是太可人,他哪里忍住,便急着准备策马去抓这女子。 卜提兰倒是见过世面,知晓汉话,听懂了,伸手止住突格勒,对他说道“你却是急什么,这女子不懂我族话语,待我来,先好好调戏一番增些雅致也不急。” 突格勒点头称诺,只住了战马在身旁等候。 随即这卜提兰才格外贱笑的打量起刘荨,然后特意用汉话道“哪来的汉人女子,骑着匹好马便靠近这里来,你倒是当真不怕死?你知不知这乃是冒犯我无上匈奴人的行为,不过呢,既然闯了过来,我们也不怪罪,只下马与我兄弟快活几番便可绕了你性命。如何” 刘荨听得这话也倒无语,这匈奴人倒是真不知死活,敢截自己的胡!还搞出一套冒犯然后献身保命的把戏,这是在站前娱乐吗? 老早不待见他们,刘荨摇着头轻蔑道“我道是谁,原是破落户匈奴啊,还无上匈奴咧,当真可笑,你们故地都被鲜卑给吞并了,竟然不知羞辱,而今还和鲜卑这般灭尔等族群之人为伍一起劫掠汉地,抱着有深仇大恨之族的大腿在摇尾巴,倒是真的没有半点血骨啊。” 那卜提兰却是听到这女子之言那里还有笑意,这可是真正戳中了他心里的痛点。他当下脸变得铁青,要不是鲜卑,凭着自己这姓氏前途便不低,而今却只混的一十骑长之职,真的给祖上蒙尘。 不过瞬间他又大喜,因为听这话他知晓这个女子应该有些学识,想是士族女子,倒是可以抓去进献,想来凭着这份功绩便升迁一番了。 他止住怒意,便再道“喔,女子倒是有些见识,那什么,我颇为欣赏有学识之人,我且问你,你是何人?” 刘荨冷笑,严肃道“我华夏文化博大精深,自当有人欣赏,不过还轮不到你们匈奴人来欣赏,好了,我是何人也不必在意,接下来是我的问题,这决定尔等生死。” 卜提兰竟受了威胁,这倒是有趣,这女子莫失心疯了他笑意再起,玩味的道“威胁于我?倒是有胆色,你的模样称为上品也不为过,还有些学识,本来还想带你与我兄弟们玩耍一番,可如今我却想到了更好的用途,那便是抓了你进献王庭,倒是于我有大利,那些贵族们可不把汉人当人看哦,到时也好让你看看我无上匈奴的厉害,哈哈哈。” 刘荨觉着这面前的匈奴人倒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也不答他话,只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马?于此地杀了几人?奸淫了几人?毁了多少房屋?” 卜提兰见这女子之质问,乃是质问他们罪行的行为,还没有答自己之意,当下怒意渐长,随即也没了调笑的耐心。 他见女子手中只有一木棍,并没有兵器,暗笑这女子闹不清局势,当真是失心疯了只来送身,便示意身旁突格勒,准备将女子拿下。 “哈驾……”暗笑一声,他两脚一踢马肚,那马会了意便往刘荨袭来,座下马倒是不差,片刻之间,便到了刘荨身旁。 卜提兰见女子淡然之模样,以为她没有防备,随即他面露喜色,伸出一只手来,便想在错马之际,将刘荨提到自己马背上。 “哈哈哈,过来罢。”卜提兰大喝。 刘荨自然没有大意,早就知晓他们的动作,觉察到一阵风而过,感知一只手往自己袭来,她倒是不惧,嘴角上扬,只冷静的将手杖提了出来。 “锵。”一阵寒光从手杖中闪了出来。 “咔嚓。”卜提兰的那只准备作恶的手臂便断于空中。 “碰。啊。” 几步间人便落了马,失臂之痛痛灌于心,喊叫声彻起。 突格勒在后面一些,眼睛看不真切,竟不知何时十骑长便断了臂倒于马下,红血喷到了他脸上遮挡了视野,这让他一阵惊慌,便想勒住马匹,但不及间,那寒光又闪起找上了他,一瞬间,他已倒于血泊间。 卜提兰未死,在身后见得真切,那手杖拉出来的竟是一柄明晃晃之利刃,那手法之快,令他心惊,心下生出无尽的轻敌悔意,但是他还是忍着断臂之痛感,不住的大喊“敌袭……” 空地上的匈奴人倒是早就注意这边动向,原本只远远的看着戏,喝着酒,未曾想,这倒下的竟是他们匈奴人,又听了敌袭之音,临近一些的十数个匈奴骑手便上了马,提刀便往刘荨袭来。 刘荨吸了一口气,将手杖刀握紧,而后脚下一动,座下红狮子便撒蹄迎着匈奴骑士而奔去。 “铮” “镗” 呼吸间,短兵相接,寒光闪眼,兵铁之音现,错马间却是十数匈奴人死于马下。 ………… …… 坐在地上的民众发了变故,倒是将过程瞧得真切,他们只见一身着蓝衣女子策着一红马而至,于那手杖中拉出一柄利刃,刹那间就取了那些匈奴人性命,那场面让他们无不躁动,把刘荨惊为天人。 不觉间,剩余余的匈奴骑士闻讯再赶来,吃惊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场面。 马匹乱跑,地上倒地者只有匈奴人同伴的身影,而敌人却只是那骑着巨大红马之女子,只不可信喊道“此乃鬼神乎?” 这些个所剩匈奴,遇了强者便胆寒恐惧,几欲逃离,纷纷准备上马逃窜,可还没来得及上马,便死于刘荨利刃下。 半刻,地上血腥一片,比之前更浓,刘荨衣裳尽是红血,可说为一件血衣,那腥气散于空中,随风飘过,令人作呕,于那夕阳下,红血与光交汇,更显凄清之感。 刘荨下了马,牵马往人群去,众人此时禁声而视她,她也不说话,只喘着粗气,往一被绑妇女走去,蹲下便将手往绳索处摸去,那女子却是看刘荨身上血色过于恐怖,往身后倒去,欲躲开她。 刘荨无奈,只好道“莫怕,我乃汉人,不会伤害众人。” 那女子听到后才放下心,刘荨将她手中绳索解下,便示意那妇女将余者解下,而自己则往一边去,喘着那粗气才寻了一石头坐下歇息。 -- 第三章 汉骨 第三章汉骨 冷静下来,刘荨身上便传来了痛处,身上蓝衣破洞不少,而手臂上有一指长刀口,早就伤及了皮肉,还好没有伤到经脉。 伤口还在留着血,无奈,刘荨也只得把自己的裙摆撕下几块,然后挽起衣袖,擦拭了一会,又把怀中的创药倒下去,随即把伤口包扎起来。 疼痛肯定是有的,只是男儿有痛不轻喊,虽然不再是男子,那也得保持自己的操守。 “我这是自己找罪受啊,匈奴人和汉人的战争经久不息,我也来杀了那么些人,如果学艺不精,却不是也成了历史”刘荨摇了摇头,自嘲了一下。 说实话如果在后世是该抽一支烟来平缓心情的,只是弥漫在空气中的却是被焚毁的房屋烟气。 又一个塞上的汉人村落失陷,草原民族该是又要更进一步了。 再说这边,在火焰与血腥的洗礼下,空地上的众人满目疮痍,在被搭救后许久终于反应过来,声音渐渐多了起来,并时不时看着那石头上的女子。 刘荨正要站起来与那些村民相谈一下事情的缘由,还未起身便见了一人靠了过来。 只见一脸带茶色,约莫十余岁的女子手里抱着一孩子,她犹豫的,有些试探性的往刘荨走来,确认刘荨没有警惕她的意思,便跪了下来,然后带着祈求道“姐姐,村里还有两女子被那匈奴大官在屋里侮辱,还望姐姐搭救则个。” 刘荨是早就用耳朵听,便打量着这靠近来的女子,看她要说些什么,却不想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了一番。 这心底是有些生气的,因为她犯了尝试性的失误,一是自己没打听好虚实,还漏下一个,如果自己晕倒,那人若武力过人,发现自己部下被杀,暴起而来,她怕是有性命之忧。 二是那余下一人竟还在荼毒汉人女子,还好有这女子说了出来,叫自己去,不过现在也耽误了不少时间,叫那些女子受了不少苦。 想想这村落成年的男子被杀了干净,那些半大青年也被杀戮了过半,余者皆是十余岁模样,肯定没反应过来! 刘荨摸着自己的手杖站了起来,只是发现自己现今气血渐冷,身上多少疼痛难忍,自身失血也不少,有些晕阙之感,只暗道要速战速决。 “在何处?”刘荨只有些无力的吐出几字来。 那女子指向村落北面的坡边去,那里还剩有未点燃几间土房。 “该在那边!”她道。 刘荨点头,便有些摇晃的动了身,提着手杖往地上探了几下,便急忙往那边走去。 那女子吃惊的看着这姐姐的行为,才发现她或许是盲者,看着那个大个女子的背影心下只说“怪不得她生的如此好看,却眼中无神,她应该是受了不少伤,我也需去带带路才是” 随即她便将手中孩童交于另一女子手中,便追了刘荨去。 行于村中小路,旁边许多焚毁房屋的余烬还未曾熄灭,另外还有冒着火的屋子仍有不少,但那北边坡的房屋与这被烧者并不在同一片,只有三间,在北边坡上的阴面处。 烟尘被风卷着在剩余土坯间乱串,倒是让人受不了的咳嗽起来。 但是刘荨已经发现了没有烧毁的那几件房在哪,只点点头,心里有了计较。 “看这地理位置,果然隔绝了些这火焰烧房屋劈啪的声音,加上这背面风呼和不止,多少又阻隔了那些匈奴被杀时的惨叫,才使得这个匈奴人未发现我杀了他们那么多人。”刘荨喃喃道。 能有时间与权利御两个女子,这人应该是匈奴之官,想一想死于她手的应不少于五十众,领者最少也应该是个百骑长。 听闻匈奴此番领兵马三千余袭五原郡,目的地便是治所所在地九原县,此地距九原不足百里,而自己并未见大规模行军,这些人应当是斥候先锋,或是收刮粮秣之军。 这个是属于军情的,自己再解决了这个匈奴,便应该往九原县归去了,到时候也应该去跟守军汇报一番。 而且撤离速度也要快些,毕竟面对三千骑匈奴,武器上也就只有一把手杖唐刀的刘荨,还有一帮被五十多匈奴人便收拾的村民,经历了这场变故,也帮不上忙。 就这样的情况,刘荨自然没那胆色学演义中的赵云七进七出。 靠近了那几间房子,刘荨自然听到了龌龊的声响传出来,辨别了声音方位,很快刘荨便认准了其中一间房子。 “碰……” 刘荨一脚便踹开了那虚掩的木门。 只听见屋内一个膀大腰圆之匈奴人正扑在一个汉人女子身上,而另一个汉人女子此刻以目光呆滞,不会喊叫,那匈奴人还在身下那个痛苦交唤的汉人女子身上蠕动那肥大身躯。 听闻有人踹门,雅兴被打断,匈奴百骑长呼厨图脸色一振,大怒,转头还没看清楚人便用匈奴语骂道“你们是活腻了,敢打扰本大人的雅兴?” 刘荨早就怒急了,当然不会让他有反应的机会。 只一瞬间,她便已经冲了过去,手中手杖刀赫然已经拔出。 “铮。” 只见一把散发寒光的唐横刀便从手杖中拉出来。 “叱” 电光火石间,呼厨图的手筋脚筋便被挑断了,顿时鲜血横流。 随后,刘荨便将呼橱图一脚踢到了一边。 “啊……什么人……”如杀猪般的喊叫顿时响彻了小屋。 刘荨没有搭话,只顺着声响所听,那俩女子脸上稚气未脱,还是十几岁的小女孩,现在却是一个眼神呆滞,一个正在眼泪啼哭不已。 这让她心中如同吃了一块大石一般。 本来还想问几句情报,但心中太气,只喊了一声。“真特么的畜生。” 紧接着,那手中的刀也不慢,便找上了呼橱图两股之间那货,寒芒先到,随后血起,便将他处以极刑,而后再一脚狠狠踩了下去。 呼橱图疼得半死,又加上断筋骨之痛,片刻间,便从一个自认为力大无比,人生快意的匈奴百骑将变成了这个口已不能言,气息渐渐奄奄,蜷缩成一团的狼狈模样。 他惧怕极了,那绝望的眼神,借着那窗子的光看着那向他走来的女子,一身血色,彷如一只嗜血的凶兽正冷冷的盯着他。 他做梦都想不到,他身为匈奴勇士,竟然死于女子手中。 刘荨面无表情,口中只喃喃道“你见过汉血,你屠戮过汉人,那并不会让你害怕,相反会让你兴奋,但是莫要遇到汉骨,不然便是你身死族灭之期。匈奴当灭。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残红下,片刻,刀落,血起,呼橱图死。 刘荨也不再看,只将刀擦拭了一下,归于鞘中,复做手杖,找了衣服给那两女孩遮体。 此时那跟随的女子才赶过来,见到这般场面只不住捂着胸口,泪水洒落。 刘荨不说什么,稍稍安慰了两个女子,便让跟随过来的女子帮忙,临着落日余晖,各扶着一个女孩往外而去。 -- 第四章 归程 第四章归程 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六月,大汉北境,五原郡九原县,因匈奴鲜卑联军数万骑犯边,其匈奴呼橱部五十余骑劫掠过境寻觅粮草,于九原县百里外号麻赤之地,纵火劫掠,汉民死伤二十余,后五原长公主突至,以一人之力灭杀匈奴劫掠全众,屠匈奴百骑长呼橱图,后携余众返九原城。《后汉书》。 “姐姐,天色这么晚了,又走不少行程,我等一行还有伤者老幼,也无追兵前来,为何不寻个地方歇息?”跟随刘荨往九原撤去的一男孩问道。 刘荨骑马在前方一些,只听到一年幼之声于耳后传来,而后旁边几个青年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来。 “莫要怪我不体谅有伤者老幼,只我等所俘那匈奴十骑长所说,道那匈奴大军距麻赤不过百里,此地除麻赤周遭并无大山坡,又树林稀少,这匈奴大军夜晚倒不见得会行军,然夜晚升起火来,若遇匈奴斥候,我身上有伤,要是护卫不当,我等恐有杀身之祸,尚好这匈奴骑士个个有马,还是快些赶路为好,等到九原,越过了长城,吾等便算安全了。”刘荨只解释了一下。 身旁众人只点头称是,便自己又开始了议论。 刘荨也不再多言,只驱马引众人在前方,往九原治所九原城去,想着近了九原城便可看到长城,而这长城便预示有汉军驻扎,那便安全了。 对刘荨而言于这北境中到是不可怕,本来就一人习惯了,路上也遇过些马贼盗匪,不过都是送来的利市,刘荨反擒他了们,押去官府领赏,还有那些贼人的货物拿去典卖,刘荨的钱倒是不减反增,引得刘荨都想多抓几个匪盗了。 只是如今带着数十民众,虽说他们也算是半牧民,但是战力并无多少,如果是她一个人驱驰马匹,机动很快,在北境无忧,半天时间便可以到达九原城。 而此时的阵势就像那商队,拖家带口的,虽然还弃了牛羊群,但是那些伤者还有老人幼童等,只能坐在马车上。 这样实在太慢,刘荨有自知之明,若遇匈奴兵马,自保无舆,但是怎么可能保全这数十人? 再说他们斩下匈奴人的数十人头颅,并俘虏那匈奴十骑长一人,打算遇到汉军便拿去请赏,用来抵偿损失的牛羊,只是这北境有那狼群,闻了血腥之味,若尾随而来,又当如何? 刘荨叹口气,只听那马蹄声传入耳中,便找那车辙马路之印往前。 前面的车架上还捆着那匈奴十骑将卜提兰,他的断臂已然被简单处理了一番,虽然没有了性命之忧,此时脸上也是毫无血色,不过他还是恶狠狠的看着那个红马上的女子。 刘荨自然是注意到了,摇摇头,笑了笑,“怎么看你这样子,十分不服啊,就算是吃了我,你怕是也不会满意吧” 卜提兰心中自然不服,想他怎么也是名族之后,还未曾将呼橱图取而代之,奋力成为千骑将,重镇家族威名,如今确定被一女子打败,还断了一臂,此去九原也是凶多吉少,如此他怎能甘心 “哼,你这女子虽然武艺不凡,却是怎能侮辱于我,断我一臂,不如给我个痛快,好让长生天知晓我的忠勇总好过让我做个俘虏,供你们取笑”卜提兰用着不熟练的汉话道。 刘荨摇摇头,想着,不成功便成仁这倒是值得表扬的,不过我既然没有杀死你,你却也可以自杀啊,说这些话给自己台阶下,还想长生天看到你的勇敢,你怕是失了智吧。 “我发现你们匈奴人的脸皮是不是都如此厚也,我不杀你,是为了获取情报,当时你是怎么哭着喊着求我帮你绑扎伤口,那情报随口便说了出来,现在没死便乘口舌之利了你怕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吧!” 这话没毛病,只引得周围几个少年赞同不已,卜提兰被拆穿,顿时也有些羞愧,只还想说什么却被骑在马上的一个男孩用鞭子抽了一下,顿时安生了下来,不在言语,把头偏在一边去。 如此行径只引得众人大笑。 刘荨也随之笑了笑,不过也没有持续多久,只想起什么。 “我自南往北来并不乏百姓讲避难之言,何故尔等仍被那匈奴抓住?”刘荨便问旁边的男孩。 “自是有斥候来报信于我等的,只我们村中不少人乃汉胡通婚之后,村长也算与匈奴商贩有些交情,便未曾及时安排撤离,不曾想那匈奴不管血脉之情,只见我村中有人,不发一言便烧杀抢掠,有些气力的兄长们也不是对手,可恨我年纪尚小,不可帮衬他们,添点小力,反倒被擒,倒是姐姐你及时相救,不然我等肯定被掠去充做奴隶了。”那男孩却是不藏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言语中还带着感激。 “不必谢我,你我皆是汉民,便少些客套,此当是我辈之责任尔,域外之人欺我汉人,当是以血击之,护我边境居民平安,这便是汉骨之作为。”刘荨道。 “姐姐说的在理,只是我若有姐姐一半本事,我也要做那汉骨之人。”那男孩道。 “尚好,尚好,日后若有心便潜心学些武艺吧,并学些书文,明白事理,文韬武略若皆有所涉猎,通了些,那汉骨或可成。”刘荨见男孩有心便指点道。 那人喜,只心中甚感激,便将手中火把举高些,好让姑娘看路清楚些。 刘荨微笑,“我并不需灯火,照于他人罢。” 那人疑惑,“何故?” 旁边一稍大的男子驱马近那人身,轻道“莫要问太透彻,你不视这姐姐眼睛有疾?你若问透彻了,难免勾起人家伤心之事。” 男孩点头,再看那前面驱马之人竟不可视物,但是她武艺高强,杀那匈奴骑士之举,就像鬼神之资一般。 一颗敬仰之心油然而生,那汉骨之言配以女子的作为,男孩便是在心底埋下了汉骨之种子,心思日后也要做个保境安民之人。 在问了些情况后,随即众人便不再问刘荨问题,此时刘荨便知晓了些麻赤之地之事。 麻赤之地的先民部众是由九原县来的,虽然出了长城便越发危险,然其先民听闻麻赤之地出产石炭,可用作燃料,数十人便毅然决然的来到了麻赤之地定居下来,数十年与匈奴通婚,盛时有过百之人居于此。 因出产石炭品质不若长城内好,又运输过远,其挖出之石炭一般销往匈奴鲜卑,因草原缺树木烧火做吃食,草原之民一般用牛羊之泄物烧以取暖温食。石炭当比那牛羊物好,故多有胡人商贩来麻赤之地采买。 这般采了十数年,产量渐渐低了,且越发不好开采,又常有十数匈奴马贼进犯,掠夺货物,虽人多数次抵御了去,然许多人因为惶恐便渐渐离去。 到后来,只余下不到半数,都是平日养些牧畜,再种些作物的半牧民,闲暇时日才采些石炭拿去贩卖,如此才又在这北境又挨过了数年,也难怪他们无法抵御半百之匈奴骑兵。 行路倒是顺畅,约莫慢行了一夜,离天明大概只一个时辰,人困马乏,所见周遭树木渐多了起来,想来离那九原城也没几里了,刘荨心中才渐渐安下来。 -- 第五章 得戟再救人 第五章得戟再救人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已然是凌晨了,说话的人也渐渐安静了下来,那么远的行程,又是连夜赶路,不疲惫才奇怪。 只是意外总是来的太快,忽然只听得有一人惊道,“布儿不见了。” 这一声喊叫却是惊起了众人,众人借着火光往声源看去,只见是一妇女在嚷叫。 刘荨早就回了神,即刻驱马过去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女子显得慌张,忙回道“我家布儿不见了,我因实在困乏,便在马车上睡着了,他一直骑马在我车驾旁跟着,我醒来却发现他不见了,再环顾四周之人,也不见他,不知他现在竟不知何处去了,该莫让他骑马的,这可如何是好?” 刘荨听了,大概知晓了事情,应该是一个骑马男孩跟丢了众人,而这妇女所处的位置是在队众后排之列,那男孩骑着马也在这后排,却是不知为何竟跟丢了。 刘荨只摇了摇头,道“这北境狼群不少,这一人一马怕是在这黑夜中凶多极少,得找回来。” 刘荨思索了一下,这男孩火把应该已经尽了,因所携带火把有限,到了后半夜,火把是由大点的孩子携带照明的,那男孩年龄尚小,并没有给他携带火把,只让他跟着部众。 这现在他没有火把,跟丢了也不知道是在何处。 这也当怪自己,自己不用灯火便可感官周围,所以并没有想到众人之感触,应当叫他们互相照看,或是互绑些绳索的,毕竟人困之后,也是不能清醒的注视周围的,而那时正是凌晨理应酣睡之时,众人困乏,难免有人睡着然后走失了。 这当是失策了,引得众人议论纷纷,在点了人数后,果然是少了一人一马。 随即几个少壮主动请缨要去寻人,其中一人道“我等几个回去把小布寻回,小布是跟在我几个后面的,我当有责任。” 刘荨见如此,只摆手“莫自责,也罢,人已走丢,当是要寻回的,这样,你几人多带些火把,都带上武器,若长短武器都被齐更好,然后随我去寻人,此地离九原城不过几里路程,余者便可慢行往那边去,然后等天明再入城,我等寻到人便追来。” 众人无异议,随即那些主动请缨的半大小子便都分别拿了一刀和一枪,随刘荨出了列。 想到自身需防身,刘荨又伤了一只手,若遇到狼群,手杖刀不好拔出防卫,随即道“不知道你等还有无多余长杆武器,我需一只长枪防身。” 寻人众中一个半大小子道“长枪刚好七只,都分与我等几人了,只余下一长戟,乃我那返乡的老军爷爷之物,近些年少人能用之,有些分量,只不知姐姐可能用否?” 刘荨自觉有些气力,便道“无妨,姑且暂用之。” 随即那人便返货物中寻来长戟,返来将长戟交与刘荨。 刘荨伸手接过,便能感受长戟份量,约莫二十余斤,长度当有四米多长,戟上有双月牙,有小枝将月牙连于戟身,正中有尖枪之刃,倒是一件不错的兵器。 由手中沉重感看来,用这戟之人肯定不多,不过刘荨气力天生强些,舞动起二十余斤方天戟倒是还行。 刘荨随意单手舞动了几番,还挺趁手,随即略显满意的点了点头。 “戟不错,那便谢过了,归来时便还与你。” 那人只见刘荨能用,且很合适,当是其缘分,且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便爽快道“姐姐可用当是缘分,便将此戟赠予你吧,于我手中也是蒙尘,若在姐姐手中能用,当也是发挥了其价值。” 刘荨也喜,倒是不拒绝,便道“那刘荨便谢过了。” 随即也不再多说,便领着七人并自己八人往来时路上去。 路上,刘荨只道“我等聚在一起并无多大用处,正好有八人,那便分兵四路,几率大些,也安全些,不管如何,找到与找不到都在天明后都往九原城外去汇合。” 众人无异议,随即商量一番后,赠戟人为最小者,故他便跟着刘荨一路,其余者分往他路去。 ………… 小布也不知此地是何处,只醒来竟发现四处漆黑,只知道有座下黑马与自己一同在这黑夜中,自己只记得实在困得难耐,这马乃是经年战马,走路平稳,他便在马上睡着了。 未曾想现下竟在此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界,又未曾有火把,只有天空些许繁星。 这乃是月初,月露月牙,不曾照得路,虽勉强见路,但四下也是茫茫一片,虽然他平日自诩有胆,但现下也心里无底,只得依稀看那车辙印小心拍马寻道。 “未成想一觉竟与众人分别,实在难以置信,只莫要遇狼群,听闻几个哥子讲过,夜晚常有狼群出没,可莫让我遇之呀。”小布自个低声讲道。 可惜,事与愿违,行不久便见几点绿光从远方缓缓飘来。 “傲唔……”忽一声狼啸便刺破了宁静。 小布听到狼嚎,顿时心头一紧,汗水竟不自觉冒出,座下黑马也不安起来。 小布只得不断拍座下马,勉强安抚其心,然马并不通小布之意,那狼嚎竟越发频繁,着实,那一盏盏绿光竟又多了许多。 马儿似是看得见那渐渐围过来之狼群,顿时跑动起来,而那狼群见猎物竟跑动了,便十几只也狂奔追赶。 那狼凶狠,十几只越发靠近,并成包围之势,只这马乃匈奴马,疾驰之资狼群追赶不上,然也挣不开追赶的距离。 小布骑术尚浅,虽身长比之常人优秀,然这骑马狂奔,夹着马腹之脚也是渐渐无力,而马儿却无减速之意,小布只好尽力抱紧了马脖,不让身体坠马,不然恶狼扑来,怕是神仙也救不得自己。 “可恨我还未成年,只骑马逃命都这般狼狈,不知此遭可避过否?”他十分心惊,平日里倒是自持武勇比之常孩童强上不少。 虽然只有九岁,但是身长已经比之少壮之人不差几分了,气力也不小,便也夸过海口,若遇狼必单擒之。 可今日遇之,才知这般才是真实之情形,小布心中生出了许多悔意,只道不该睡着。 马疾驰许久,气力渐不足,忽一狼跳将起来,一口咬上马腿,那马吃痛,摇晃跳跃而起,小布便被甩下马去,滚到一旁去。 不消片刻,又几匹狼咬上了马儿,那狼竟生生将马儿绊倒在地,余者狼皆扑于马身撕咬,顿时鲜血淋漓,那马竟未做多少挣扎便死于狼口,而其不少肉已进狼腹。 狼群扑食马匹离小布不若二十余步,借那星光看去,喉间不觉一紧,不顾摔马之身上痛楚,心中便想起身跑开,然一狼见还有一人倒于地上,忽放下血盆大口中肉食便往小布扑来。 那狼飞快,只见狼身愈发靠近,小布只见那狼脸清晰可见,而那远方竟有些许晨光洒落,小布可叹,虽天快明了,可恨要葬身狼腹,真是可悲啊。 小布无可奈何,只站起身来,双眼盯那狼来,心中怒意起来,只道死也要拉几只做垫背。 小布赴死之心已生,但是忽听地面震动,有马蹄声来。 “唏律律。” “叱” 只听一声马嘶之叫传入耳中,又听一物破空飞来,竟一下将那扑来之狼钉于地上。 赫然,只见那是一杆长戟便结果了那狼,也救了自己一命,小布接着晨光往马蹄声看去。 只见一长发女子,骑于一红马上,身上衣物皆是血迹,散发一股阴森气氛,那晨光自她身后射来,配上女子满是英气之面容,小布竟看呆了,心中只道,这莫非是仙女也。 刘荨终于找到了小布,只是未料到情形实在凶险,竟有狼扑上其身,也幸好侥幸飞戟中了那物。 可不远处仍有十数狼在啃食马身,刘荨不敢大意,只纵马而近,侧身伸手将小布拉于马上,只说“抱紧吾腰身。” 说完便策马上前又伸手去将那戟捡起,随即远离那狼群。 那狼群见有狼被杀,只见一狼忽对天嚎叫“嗷呜……” 那十数只狼便停下吃食,吼叫一声,张着血口便往刘荨而来,对它们而言,那红马与那人类,便是下一餐之食。 刘荨听狼欲追击于他们,又听到那狼王嚎叫,座下红狮子虽脚力非凡,但是和她来寻人的那马儿并非良驹,怕是要被追上,刘荨思索便驱马复向狼群冲去。 身后小布心惊不解,吃惊道“姐姐这是要做甚啊?” 刘荨没有功夫回答,只道“擒贼先擒王。” 随即手往左右扫过,戟身便将前面之狼挑飞了,打开缺口,红狮子向前一跃,只见一健壮黑狼就在前方,那伶俐之眼神便盯着刘荨。 可惜刘荨却不见其眼光,只一戟刺出,狼王便于迅雷不及掩耳之下被挑于空中,余下之狼见狼王被杀,便马上做了兽散,往北逃去了。 刘荨见危机解除,舒了口气,也不再做逗留,只又驱马往南而去,此时才见一骑马少壮堪堪过来。 那青年见了女子背后的男孩道,“还是姐姐马儿快,竟就将小布寻到了。” 刘荨微笑示意了一下,也不多言。 身后男孩往青年看去,心中惊魂虽未定,但也认出了来人,只喊道“续哥!” 青年笑着示意一番,然后三人也不再多言,只顾往九原城方向去。 -- 第六章 与未来飞将对面不相识 只说,刘荨救了人,一行三人,不下一个时辰三人便返到了九原城附近。 所幸寻人之众并未发生意外,都安全而归,见了小布安然无恙,皆言刘荨运气好,又在听小布之遭遇始末后,都庆幸于小布惊险而幸运,说道遇狼之事,众人越发对那骑着红马之女子愈发佩服。 到了城门口,几人聚了一块,下了马,便往城门去,门口戒严,有几个官兵把守盘查出入之人,所幸刘荨尚好有门路谍引,不然凭着身上血腥,且是骑马之众必要严查一番。 出城之时,刘荨已得官方谍引,寻人之几人手里也尚好有户籍之文书,而早些时候进城之众人也早已将事情通禀官府。 是故守城之官兵见来人于早间那难民所述无二,便依着长官之令放行了。 进了九原城,一众便可以安心下来了,只舒坦的走在青砖路上,脚下感受着结实的地面。 再看这九原城分为南北二城,为相接斜“吕”字之形状,北城大于南城,而北城多是拒外之机构,南城为民众居住,商贩交流货物之所。 北城南北长690米,东西宽720米,城墙高6米,宽约3米,所见规模已然宏达。 盖因自秦以来,此地便是汉人拒匈奴之居所,秦蒙恬将军便在此拒匈奴人数年,而大汉四百年时间里,九原城也为大汉立下功绩。 九原所居之地为后世之包头市所辖范围,而该地经由战国、秦、汉经营,已经形成了规模,要塞城池多略呈方形,分布极有规律,所处之位置一般为阴山南北之交通要道,九原城正好面对昆都仑沟的南口,显然在军事上有重要地位。 而九原县之北城较南城早,与秦直道形制、布局相同的三个垒土台基也位于北城,故北城应为秦直道终点——九原城。 九原城亦是战国、秦九原,现在为汉五原郡治所,因为特殊地理位置,即是五原郡治所又是九原县治所所在。 五原郡守居于九原城中,即直管九原县,又管理五原郡,但是九原县还是有县令的,只是被郡守节制的比较多而已。 而九原城之南城则是汉五原郡五原县城,故北城叫九原城,南城则是麻池城,虽两城临近,却所辖不同。 五原郡治所便归于九原城内,麻池城只是五原县治所。然同属御敌之城,又如此临近,地位却是等同。 刘荨一众牵马步入的是北城街道,因前番已到过,故并无甚感,然小布几人少有入城机会,便左顾右盼起来,所见多为秦时风格之建筑,加以汉风之修缮技艺,颇有感觉,故几人多是震撼。 行了不久,他们便到了县衙附近,见了他们便有贼曹来接引,几人不做疑问便随同贼曹往县衙去。 不多时,便见到了比他们稍早入城之众人,只见众人现暂时居于县衙前,已搭了些简意布蓬修整,只待官府安置。 见了熟悉之人,身旁小布见了母亲便奔去,而其母见孩子无恙,不由流下泪来,余者众人兴奋言叫平安归来之喜,便都来拜谢那牵着红马之女子。 刘荨见如此阵仗,实不敢受,连忙知会众人不必如此,然些许慌乱中牵动身上伤口,发出些咧叫声,只无奈道“大家无事便好,这般吾身上有疾,要去寻郎中,众人便等官府安置罢。” 随即刘荨便不再多言,便欲往城中医馆去,记起所需药材都寄放于那处,而此番于城外也购得不少,想来已是够了份量,这般便可返家了。 众人虽见恩人有伤,但是也是好言感谢了一番,随之又将一些肉铺特产和那代为保管的药材包交给了刘荨,又有几人便又好言欲送刘荨往医馆去。 刘荨将药包接过置与马上,看到马背上的方天画戟,本想还了画戟的,然觉着用之顺手,便从身上摸了一块雕刻的金牌来,赠予那赠戟的少壮,算是和他购买。 那人本不想受,然想到姐姐的一番好意,便领了,只道“在下魏续,谢姐姐救命之恩,若日后在九原城有用到吾身之事便可唤我,也望姐姐将戟用好,也不负这戟载我那爷昔日之名声。” 刘荨听了声,脑中想了一下,记起这名字的主人来,心中暗道,“原是他,魏续,是汉末吕布八健将之一,今番感知来他约莫十二三岁,也有了成人之身形,算得上壮硕,只还是拼不过那五十余众匈奴骑士,想来还是未成长成,不过他筋骨不错,若是在军中练几年,应也配的上健将之名。” 虽魏续后来名声不太好,与宋宪于白门楼绑了吕布,降了曹操,刘荨对此不耻也,不过此番他还算少年,后世之事便未曾做来,便希望这魏续往后莫真又变成那般之魏续罢。 刘荨便脸带笑意道“那刘荨便多谢了,且放心,这戟于我手上可扬威名,你也莫失了志气,多学些本领,也当承袭你爷威名,日后若从军,在这北境做了将军,便多杀些匈奴人,也为我汉人争气,做那汉骨之人。” 魏续想起之前刘荨教小布之言论,自己也在旁听了,深有感触,今番又闻激励之话语,想一女子尚可如此,便在心中燃了一把火,随即笑意莹莹,搭手谢过,言受教了,便不多言了。 刘荨也不多言,便自往医馆去了,不远处,小布在母亲怀里看着那女子远去,心中竟有些不舍,想来虽相处不长,但那姐姐之作为却真是当得汉骨,随即心下也立志以后要去投军,而时常也听过村中人讲那李广之名声,自己也下个愿望,往后也要夺个飞将之名才不负此生。 刘荨若知道那小孩话语,可能会惊得下巴掉下,毕竟她也未曾想到自己救下之孩童竟然是那未来之飞将,吕布,吕奉先。 这也是天意也,刘荨见了魏续,虽然也知道魏续乃吕布之表亲,但也不曾想小布便是吕布了,毕竟史书记载吕布生于麻池城,而刘荨却在麻赤之地遇到他。 罢了,这便也是人世之造化也,毕竟世间皆有对面相望不知名之事。 -- 第七章 郡守相请 在北城往南走寻医馆,城中医馆便在靠近南城这边了,探好了路,只往南行了一会,想着医馆就在此间了,便在店门外马桩将红狮子随意捆了,便提着药往店里去。 “咚。” “黄医师,我回来了。”刘荨将药往木地板上一放便道。 只见药台前坐着一老慈眉善目的老头子,他听闻声响,抬头一看,见地上多了一大包药材,便记起是那女娃来了。 “噢,女娃子你回来了,哟,药倒是不少,想来倒是收获不小,老夫原本还不信你这眼盲女子竟敢出城外去北境寻药,看来是小看你这女娃子了。”黄医师和善道。 刘荨笑了笑“医师莫要取笑我了,劳烦您老帮我将药材捡好,分装了袋,我也好回河间去了。” “你这女娃倒还是急性子,看你身上一身血污,也不知道去换,便只道药材之事,这事不急,看看你这境况,想来是和人斗狠了罢,听闻匈奴犯边,你这女娃莫不是杀了匈奴人。”黄医师道。 刘荨抓了抓头,想到自己的急性子,忘了正事,有些尴尬道“嗯,是杀了些匈奴人,不过那些人都该杀,只是我也技艺不精纯,伤了一道,也劳烦神医帮我瞧瞧。” 黄医师听闻女娃受伤,脸上一番无奈,是一番已然知道的样子,毕竟初见她时,便见女娃长的这般高大,气息沉稳,武力应是不错。 这番见如此,只好叹了叹,虽然作为医师,不赞同杀人的举动,不过他也不怪女娃子杀匈奴人,毕竟那些人对汉人太过凶狠。 只是怪女娃子让他们匈奴人伤了,心中也有些难过,毕竟只是个女娃子,哪个忍心? 自己为男子,也不方便检查,随即便知会了自己老婆子将女娃先带去浆洗一番,便叫老婆子看伤情,自己便捣些创伤药,再捡些药煎药给她服吧。 黄医师之妻李氏也会些药理,毕竟耳孺目染多年,刘荨初到九原时便寄住在这家“黄氏医馆”里。 这夫妻二人家中育有三子一女,皆已成家,现下只余小子与其妻居于南城,也经营一家药铺,虽与二老临近,但也不常来探视,也不知他们有了什么隔阂。 刘荨初来时,便于店中寻医问药,将所能买到的所需药材都买了,夫妻二人见刘荨为买药而来,便邀她在家中住下。 刘荨不拒绝,也难得找店家,便住了几日,而刘荨虽人盲,但心地好,待二老真诚,二人甚为欢喜,便将刘荨视为自己之干女儿对待。 听闻黄医师传唤,于院内出来之李氏再见刘荨回,亦是满心欢喜,只是见姑娘身上十分污秽,便领她去后院浆洗,刘荨也不见外,太阳已然高挂于空中,也不冷,刘荨只在水缸中打起清水来清洁身子。 当刘荨换下衣服,擦拭身上血污,李氏见刘荨手上伤痕颇为狰狞,只伤心道“你这姑娘模样如此俊俏,怎么非要与刀剑为伍,此番带这些伤回,让老身好生心疼。” 刘荨听此言,心中颇暖,只道“姨娘忽伤心也,若我学的文墨,今番我阿娘需这么些药,我也无本事寻去,伤于肉身,得医治亲人之药,并不亏也,只是我这衣服浆洗后,还劳烦干娘为我缝补,我这针脚活入不得眼也。” 李氏见姑娘也真会说,虽心疼也无法,只将一身干净衣物递刘荨,又将伤情报于黄医师,便将那脏衣服拿去浆洗去了。 刘荨心暖,也无甚表达,便只默默穿好衣物返去找黄医师。 到了药台前,于席上座下,便自觉将袖子褥上,将伤手放于矮桌上。 黄医师伸手来细心查看了小臂上之伤口,眉头一皱,随即语气颇责问道“嗯,女娃你倒是有些本事,拙妻言你全身血污,不过只手上有伤,老夫观这刀口虽长,然入肉不深,现下已结了血痂,所幸你女娃运气好,未伤了筋脉,不然血液不止,你还能回来?” 刘荨吐了吐舌头,轻笑道“医师也莫怪我了,毕竟可是有那数十个匈奴骑士,我只有短刃一把,已是拼了全力才能脱身呢,下回决不如此狼狈了。” 自然,刘荨不会告诉黄医师自己是一人和五十骑匈奴人拼杀,之后将他们都击杀了才这样的,不然不得把他吓一跳。 不管刘荨的言语,黄医师摇摇头,便从药箱中拿出几瓶药来,再抽出一把小刀在火炭上烤了一下,便缓缓用刀割开那些烂肉血痂,然后将一个小瓶的液体之物倒下认真清洗伤口,再用针脚将伤口缝上,又将粉末药洒在上面,再次将血止住,用布将伤口包好,才算处理好。 刘荨全程未哼声,但那也是真疼,额头上便已冒出许多细汗,见结束了才舒了一口气。 黄医师对刘荨毅力颇为赞许,又叮嘱了几番道“女娃倒是好毅力,不错,这般处理好了,莫再剧烈动了,老夫看出你这伤口已崩裂了一次,莫在调皮。” 刘荨倒也服气,这伤的确在打狼时蹦了一次,如此便答应下来,又点头谢过,即起身再羁了一礼,只又劳烦黄医师帮其捡药,自己要出去透透气,便出了医馆来。 出了医馆,看了门口还栓着的红马,便去购了些草料喂与红狮子,一干琐事做好,再想着做些何事? 正无事间,一个着了官府衣袍模样的人见了刘荨便过来,只颇有礼貌道“女子原在这,某乃九原县贼曹张开,因郡守与军中将军需你供些情报,便遣我来寻你,劳烦女子与我走一趟。” 刘荨见这张开倒是并不歧视自己为女儿身,还颇为尊敬,便答应道“嗯,我正无事呢,不知是找我何事?” 张开只笑了笑,摇摇头“某也不知,只是郡守之令。某也是奉命行事,也不好过问,还是等女子去亲看便知晓了。” 刘荨见如此也不见怪,毕竟他也是只是个县衙公人,平日做些维持治安,缉拿匪盗的事,自然不是上层人员。 刘荨心里自然是好奇的,只心里嘀咕道“这些个古代官员找我到底有啥子事哦” 只凭着空想也是想不到的,便只叫他带路,两人便往府衙去,看看这郡守到底有何时找她。 -- 第八章 问计退敌之计 府衙设在城北,不需走多久就可到达,刘荨便跟着张开脚步行走,在街道上倒不需用手杖探路了。 时值六月,今日又是天朗气清,然街上除了军士便熙熙攘攘有些商贩或平民在走,和繁华之中原之景果然不同,也是颇有些冷清。 刘荨倒也不怪,前世偶涉猎一些资料,上面记载汉顺帝时,虽经历了些天灾,帝国人口一直维持在四千九百万之众,到桓帝增长至五千四百万,但是各大州人口却不相同。 只说这并州直到大乱起,人口都不足百万众,比之它州富庶郡都不如,真乃地广人稀也。 想这五原郡户籍之人口怕也不过五万,平日在城中走动的多为商贩走客,或是驻守边塞之将士,而九原常驻便有两营将士,约莫四千余众,此番比对,居于九原城中之百姓并不多。 刘荨边走边想着,回过神来,二人便已到了府衙前。 “到了,女子且随某进去!”张开知刘荨眼盲,见到了府衙,便示意道。 刘荨听张开对她提示,便笑着点头示意已知晓。 其实刘荨行走有声,便听着声响传回之感,一听便也知晓面前便是府衙了。 细细打量这府衙的办公条件,倒是这府衙修饰极其简陋,其中某些设施恐怕是历代戍边官人留下而后修缮的,若是到中原去,一些商贾之家都要气派些,不过其中办公之设施应是不缺少的,相比中原之奢华,北疆倒是透露粗狂豪迈之风。 “张大哥,不知早上那些民众可安置妥当了?”刘荨想起早上的事情便问道。 张开点头,只道“高郡守已将那些民众安置于南城麻池城内空地附近,只需招起城中精壮帮忙搭起房子便可居住,南北两城人口不多,来了这数十人,便又会添些人气了。” 刘荨听闻人以安置妥当,也不再担心他们,毕竟自己只是有缘救了他们,做到这程度,也是不错了。 只是他们身在县衙那边,那边主要管的是九原县事宜,刘荨身处五原郡府衙这边,主管整个五原郡事宜,两地相隔不近,也不好再去探视。 “如此便好,我便安心了。”知晓他们情况便好了,刘荨笑了回道。 张开点点头便不复多言,带着刘荨进了府衙内,便见一位身着官服之人与一位带甲将军各跪坐于主副席谈论事情。 张开将刘荨领进府衙公堂办事之处,便对坐于案前之人道“郡守,刘荨职下已带到。” 张开的话点醒了正在谈话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抬头望到门口处,便是两人,笑了笑,这郡守见人已到,便示意张开先下去了。 随即,坐在席上,各置一案的二人齐齐望向刘荨,便开始打量起面前女子来。 只那将军衣着之人观了刘荨模样,心下便疑问道“此女长的身材高大,体格匀称,比之成年男子也不差,这一身蓝色汉服颇为合身,面容倒也上佳,论美尚可,唯独那眼中无神,听闻还是个盲女,她当真有击杀数十匈奴骑士之武力?” 刘荨不知二人在打量自己,只见二人也不言语,有些受不得冷清,便道“不知郡守找民女有何事。” 郡守见刘荨问了,回过神来道“哦,早间听闻那麻赤之地遭劫掠而归九原的那些民众谈论了你,听了事迹,倒是佩服你的为人与武艺,正好军中陈将军寻我有事,也知晓了此事,便好奇女子是如何之人,并有些军情需当面询问,便请了女子来,还望你莫见怪也。” 刘荨听了原由,也不奇怪,毕竟一个女人有此作为,当属少见,便手辑礼道“嗯,郡守客气了,民女并无他感,只是有何疑问便请郡守道来,我若知晓,必言与郡守。” 郡守还未回话,只见那将军模样之人便扯着粗嗓道“那数十匈奴人真是你一人杀的?需知那数十人头皆是可与军中换赏金的,某可得盘查清楚。” 刘荨听是那将军,想来是守军中之一员,便道“回禀将军,数十匈奴正是民女击杀,民女从小练习武艺,对于这个还是颇为自信的,不知将军有何疑惑?” 那将军听刘荨言语有力,并没有虚假欺诈之意“哟,你倒是让某开了眼界了,某这军中两千弟兄,能以一敌百者屈指可数,只你这体格虽是可比寻常将士,然武力嘛某实在有些不信也。” 郡守见那将军有些心急便示意让其停一下,道“你勿见怪,陈成将军乃五原郡东部都尉,领边军两营兵马于此驻守,为人豪爽,有百人敌之勇,遇到你这般亦有此武勇的人,才这般激动,其实他待人和善,激动起来倒有些是唐突了,高齐代陈将军为女子致歉了。” 他又指了左边的案桌道“还请你先落座,事情可慢慢说来。” 刘荨不见怪,见那左侧还有一桌席,便点头过去跪坐下才道“高郡守,陈将军,还请说正事吧。” 高齐示意了陈成将军,陈将军也冷静了下来,高齐才严肃道“此番鲜卑匈奴乌桓万余骑经略我大汉边塞九郡,而九原独面三千匈奴,拒城而守倒是不怕,只是我守军只两千余众,护好城内众民尚可,只南城麻池城以南尚有不少村庄。” 他顿了顿,将桌上茶杯端起饮了一口,又道“往常匈奴皆是劫掠五原郡北境之民众,而你们俘回那匈奴十骑将言,他们断定九原现今守军不足,骑兵也不多,便做了决定越过麻池城,凭马蹄之利深入南境劫掠百姓,据悉,朔方,云中,雁门之敌皆有舍攻城而深入塞内之意,若他们聚兵在一处,万余骑入塞内,那西河,太原,定襄之民众怕是也要遭殃,故在下便与陈将军在商量对策,不知女子可有何良策拒这三千匈奴于九原城外?” 刘荨想来,此乃兵事,问自己一个女人倒是有些不寻常,一时不想淌浑水,便摇头道“郡守,民女只是来这北境寻药的普通人,若论武力,天生倒是有些力气,倒是可效仿战国巾帼女将钟无艳,妇好等女英豪护卫疆土,只论谋略见解,民女并无那本事。” 陈成将军见刘荨这番表态,只拍桌子道“唉,某就说这事就是咱老爷们之事,老高你呀非要多此一举,不若还是让这女子随我比试一下,证明其武力算了。” -- 第九章 缓敌之计 高齐见陈成还是这般火爆脾气,直摇摇头道“老陈,这可关乎数万军民安危之事,你莫不知中原多才子佳人,知晓兵事之人不少,不比吾等这并州只论豪迈之所,若遇到贤才能出谋划策,便让吾等多了许多底气。” 陈成见被这个老朋友说,也是无奈,只好嘟哝道“好了好了,俺听你的,便看看这女子到底有没有这般本事来。” 高齐见陈成如此,也习惯了,他脸上又带了点笑容,示意刘荨自己倒一杯茶,以缓解尴尬。又道,“莫要见怪,陈将军便是心直口快的,呵呵,都先冷静冷静,请饮一杯清茶吧。” 刘荨知道北境汉子大多是坦荡胸怀的,性子也是颇为可爱,刘荨也不言语,自倒了茶水,向二人举了举杯,意思示意高齐往下说。 高齐笑了笑,也饮了一杯,才说“据吾所知,你自河间国来,想必也知道河间有一奇女子,而吾也曾数次听闻这人,她天生眼盲,但听力非常,凭此与常人无异,且其人天生神力,文修武备皆通,似乎有人还传言,她在军事之事上颇有造诣,又曾拜访过许多隐世名家,得了不少造化,中原许多州郡皆有些名声。” 他用手敲了敲桌子,脸上带了不少尊敬之意,“而其人并不喜爱名声,于外不喜显露本事,吾知其中定有些夸张之言,但吾想,她也应是个良才,而这个奇女子,在观你所表露的种种行为迹象,那人便是你吧,若真是,还请你莫要藏私,为了数万百姓,给这御边之事献些计策,以解燃眉之急啊。” 高齐所说倒是颇有道理,所说的人到也真是自己,在冀州刘荨倒是也真有些名声,没想到于这九原也有人知晓,本不欲张扬,即被认出,看来此事当是天意,这郡守能为了百姓向自己请教,也是个不错的官吏,心中也生出一些好感来。 便不瞒着只舒心一笑,手辑礼道“惭愧,那女子正是民女,不想我这薄名都传到北境来了,只是民女虽喜军事之论然并不喜战事,来这北境也只是为母亲寻药而来,高郡守恁如此真诚,我也不好藏私,倒是能与二位探讨些对策,至于成与不成我也没有信心。” 高齐见刘荨承认了,只面前之人真是那人称河间麒麟女的刘荨,心下当下大喜,便也不计较能不能成,只要能谈论些论调来也好,他便辑礼道“还请女子赐教一番。” 刘荨点点头,直切正题便道“欲寻退敌之计,当知道其本源,据我所知,此番联军规模可观,比之往年大了许多,其因凉州三明之匈奴中郎将张奂将军进官大司农,离了战事,那化外之民众便认为边塞除却那几位老将便无甚名将了,震慑力减弱,如此便滋生了进犯之心。” 陈成将军听刘荨所言倒是有理有据,笑了笑,“哟,女子倒是对我汉军形式颇为了解,难不成你真有真材实料不曾?” 刘荨不回他话,只轻笑一下,继续道,“段颕将军与皇甫规老将军远在凉州镇守羌胡,他们定然不能威慑九原之匈奴,不可轻离辖地,故等朝廷发兵来救时,定只能命在司隶做大司农之张奂老将军来,既然是早晚之事,吾等就先借势,便对外宣称张奂老将军不日便要重领军事,发兵来援五原,张奂老将军名声在外,若匈奴料不定虚实,不敢进犯,那吾等便有时间等待朝廷援兵。” 这时郡守与陈成将军都点了头,高齐道,“此法倒可一试,这张奂老将军的威望却是甚高,我们借他名势也是很自然的事。” 陈成将军听女子之言,倒是说的不差,如此真的有一些小看了她,没想到她还真有贤名,也对她笑了一下,算是缓和自己的鲁莽。 不过他又摇摇头,赞她因为她说的颇有根据,只是并不完全,军事只靠威慑是并不足够的,便道“威慑之法倒是可用,可匈奴若是不信朝廷援兵来,依旧进攻以何自处?” 刘荨听陈成所言倒是事实,她点头,思索了一下再言,“将军说的是,我等当然不可寄希望于敌人度量以及朝廷援兵,毕竟不可控因数太大,所以退敌之策说来不易,只能缓敌而已。” 高齐点点头,虽然这计策有些简单,还是颇为欣慰道“缓敌也好啊,能拖一日便是一日,如此百姓也能多多避几个。” 刘荨闻言却是只微笑,喝了一口茶水,只道“其实咱们并不是只能等待的,若是分辨出敌人的势劣,也能借势主动出击的,如此咱们便来看看这匈奴人的阵仗,我观匈奴三千余骑,凭借其机动之能,以同一部落之人为主,大分为三两百,小为五七十骑,分兵劫掠,若遇我军阻击,又可互相呼应,聚为一处,充分发挥其马匹之优势。” 高齐皱着眉头,“的确,敌众我寡,退敌却是不能想,而你这么一说,匈奴的马战优势确实高于我军,这也是我们戍边将士头疼的问题,女子你说不可退敌,可有缓敌之法” 刘荨顿了顿,思索了一番才点点头道,“嗯,方法我倒是有一个,当然我不知道咱汉军的素质,也只是设想,这个设想呢便是从我方军中领一队精锐骑兵,以勇猛有谋之人带领,皆着匈奴服装,携强弓利刃,带一会匈奴语之向导,出城去,若遇小股匈奴骑士便出奇不意灭之,稍大的便强袭其主将便撤走。” 稍顿了顿,刘荨将茶水饮尽,把茶杯抓了抓,才道,“如此,匈奴间不知遇到之人是敌是友,必不可敢贸然再分兵进犯南境,如此我们便可促成他们聚兵一处,可依托有利地形设计陷阱沟壑,又令其损兵折将。无领军之人,其战力必降,如此便缓住了他们的步伐。” 二人听了眼前一亮,只互视几眼,都觉着可行,只因汉军铁骑战力还算可以,乘正面对决不可,但偷袭倒是绰绰有余。 高齐点头,但也有些疑问,便道,“此计甚好,可如何便知他们没了主将便退了呢?” 刘荨点点头,又道,“匈奴人多是马上为兵,下马便是牧民,可官至十骑,百骑,或是千骑之人必须有功,如此之人多是武夫,有谋之人不多,故吾等若是击杀其主将,匈奴即无武夫,又无有谋略人领兵,气焰必降,如此,吾等可凭借此法耗些时日,骑兵主袭扰,剩余军士主防范围便可在南阴山西与北侧,守好长城与南阴山之高山缺口,如此拒敌之策有了,若能等到朝廷援兵至便可大规模袭之,朝廷援兵不至,也可阻击之。” 两人听闻刘荨之语倒是颇有章法,纷纷赞同的点了头,而私下也在嘀咕着什么。 忽的只听陈成将军拍了拍桌子便道“呀,这莫不是当初冠军候常用之计法,袭扰之法呀,某怎未曾想到,嗯,这军中倒有两曲骑兵一千余人,分兵出去,余者兵马守城也无恙,那骑兵皆可作为袭扰之力,而某数年驻守边境,斩杀之匈奴不少,武库中倒是有不下千件匈奴皮甲,如此或可一试。” 刘荨起身道“将军有底气便好,这只是民女设想之言,民女未历战阵,恐有不及之处,将军可听之再加以军中之事设计,那保境安民之事便交于将军了。” 郡守见有计可为,与陈成将军都笑将起来,“哈哈,如此甚好,看来麒麟女之名所言不虚,如此便谢过姑娘了。” 两人得了计较,谢过刘荨,便邀再聊了聊具体操作,刘荨倒是不藏私,便只徐徐道出来,这样倒是让他们的心里的规划有了不少底气。 之后再说的却是一些无关的了,例如那人头所换赏金归属之类的,刘荨只道与那麻赤之地来的民众便好,只因安家也不易。 如此日到正午,三人也相聊得不差,不知不觉竟时日不早了,他们也不在客套,高齐和陈成便发挥并州人之豪爽性格,急忙开始着手去军中与其他军官商议,设计具体实施方案去。 而刘荨则是感到心里有些憔悴,准备一人返回医馆去,感慨这郡守也爽利过头了些,也不招待吃顿饭食,也罢,自回医馆准备吃点饭食,便去补充些睡眠罢。 只着实这两天也是难熬,人虽盲不分白天黑夜,但也是需睡眠的,只刘荨有些可笑麒麟女之名声,需知后世其实发现麒麟乃长颈鹿也,故这名其实只是说你脖子长,倒是让人有些尴尬。 -- 第十章 该是归乡时 塞北多风,即使烈日下,吹着还是颇为舒爽的,不过九原城因为靠近大河之河套,风中有水,久了也有些闷热,依稀还能闻到泥腥之气。 这几日无事可做,刘荨倒有些喜欢医馆房顶上躺着吹风的感觉了,懒洋洋的倒在房顶上,做一个只有太阳才能黑的女子也是不差的。 何况风吹着当真不错。多晒太阳也有利于伤口的恢复,何乐而不为 刘荨自然是还待在九原城内,不是不愿离去,只是暂时不可离去,听闻一些民众讲,城外出事了,匈奴一千骑长被汉军击杀,城外有许多匈奴骑士在徘徊,专门劫杀出城汉人,算是报仇。 故刘荨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出城,何况郡守已下令除军士不准任何人出城,如此的变换倒是刘荨自己坑了自己。 因为计策是她所献,谁想成果还是颇丰的,今日已是献计十多日,昨日便在街上遇了一队骑兵,策马从街道上过,空气中闻到的是血腥,如此这便可猜测,汉军经历了一场战阵,连着千骑将被击杀之事,应该是大胜了。 想想,大汉与匈奴之情仇,延续了不下三百余年,也该这匈奴和大汉偶断丝连。 东汉初年,经过修养生息,位于漠北之匈奴日益强盛,汉光武帝也无力进讨,便以安抚为主,后匈奴分为南北二部,南匈奴人立日逐王比为醢落户逐醍单于,建府五原塞,答应归附大汉。 随后光武帝便将南匈奴安置在河套地区,次年将王廷迁往美稷县,汉置一匈奴中郎将保护其安全,并进行监护,每年赐一些粮食丝帛,南匈奴则协助大汉共同抵御被匈奴侵扰。 而后北匈奴衰落直到西迁,被鲜卑替代,形成了走了一个北匈奴,然后来了一个鲜卑之结果,而南匈奴也不甘寂寞,多次反叛又归附,却是无奈何也。 “真是可惜了光武帝将塞上江南河套划给南匈奴,水草丰美,却不是由汉人牧马了,要是蒙恬将军在,还有汉武帝在,绝对要把这谥号和自己就差一个字的光武帝骂得狗血淋头,真是败家玩意。”刘荨在房顶上喃喃道。 得,草原之民是走了一波便又换一茬,可所难为的却是北境之民,几百年不安生,天子一个大国形象,心怀宽广便需要北境多少代人付出血与泪。 故这胡人不灭,北境不宁也。 “女娃,下来,该吃饭了。”只听一老头声音响起,往刘荨这边传来,打断了刘荨的思维。 刘荨回过神来,原来是开饭了,心里自然大喜啊,自己可算是饿的不行了,毕竟这身形便放在这呢,随即一激灵,便起了身,往下一跃便到了院子中。 这肚中也早就饥饿算是正常的,排除了饭量因数,想这大汉普通人家,每日之饭食便只有两顿,而这普通人家吃饭也并不复杂。 房内置一席子,在席上跪坐,面前置一矮桌,桌上放几个菜,面前便是主食,几块饼,外加一碗粥,仅此而已,所以一直以来,刘荨每日都是吃个半饱。 很快刘荨便驾轻就熟的来到屋内坐下。 屋内,三人围坐,食物已经摆好。 刘荨没有动,因为要等长辈先食,只需听闻黄医师已经动了口,刘荨才可拿起箸来吃那食物,这算的上基本的饭桌利益。 当然刘荨的吃相与端庄文雅沾不上边,只是一股脑的把东西吃到口里面,那样才算自己的,真是只有风卷残云可形容。 二老这几日见刘荨每每吃饭,便是生吞活剥的样子倒是已经习惯了,虽然吃相难看了些,模样却是周正的紧。 这般反差却也是有美感的,二老到底还是有些喜欢看刘荨吃饭之模样的,就像个小娃儿似的,人老了,倒是许久未曾如此浓浓的吃过一顿饭了。 “今日怎食豆饭啊,菜中还有肉,可是很难得呀!” 刘荨吃着碗中之物,却发现饭食不一样了,而又不曾听二老怎么动筷,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 他们见刘荨也闻到了意味,只听黄医师慢慢扒着自己碗中的豆饭,缓缓道“今日,高郡守已经张榜通告民众,侵入南境之匈奴已往北撤去,九原南城门已开,可进麻池城,然后再出城,如此你便可归家了。” 黄医师之语倒是瞬间让刘荨想到了些什么,原是和自己吃餐临别饭,怪不得如此丰盛。 这豆饭便是豆子煮熟的饭食,众人皆知,大豆多营养,煮烂了老人也好下口,倒是比之麦粥糙麦饼适合老人吃,但因在北境豆子产量不高,若非逢年过节,北境普通人家很少食豆饭的。 这般境况,刘荨自是停住了筷子,只慢慢嚼着口中之豆饭,缓缓咽下,内心有些不知如何形容之感,然后缓缓吐出几字来。 “如此,我的确可以走了。” 其实刘荨并不是难过,只是有些不舍,只因黄医师夫妻二人待刘荨之风格,颇像后世的亲人,故有些留恋,不过人生不若萍水相逢,相逢已是缘分,何必强求更多。 刘荨也不想太多,只多嘱托二老保重身体,吃完一餐饭便急忙动身收拾行李了。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只想着此处二老之好处,若忘了家中还有母亲,自己怕是成了什么人了,想开便好不是 行李不多,只一些衣物,盘缠,一古琴,一把手杖唐刀,一柄长戟,其余则是拜托黄医师捡出之药也有两大包呢。 收拾妥当,欲出房门,又想自己承蒙二老照顾好些时日,除却已付药钱,自己又在客房中放了个金饼,聊表心意,便出了门来。 行至前门,于药台上提了那两袋满当药包,继而往红狮子背上一放,将长戟长琴也置于马上,如此便算是准备齐全了。 不过此行回去怕是骑不得马了,这马背哪里还得见空位,这时刘荨才觉得马匹有些少了。 不做他想,一人忙了好一会儿,回身来便知晓黄医师及其妻李氏仍在门前注视自己之举动。 心中感念几日来的照顾,随即刘荨抬手深辑一礼,拜了夫妻二人,只道“承蒙二老照顾多日,荨也不知说何言语,便在此别过,日后若还来九原,还望二老收留。” 黄医师点点头,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只道“女娃,此去一路小心,老夫便不留你了。” 其妻李氏也不知作何言语,只说“女儿一路小心。” 刘荨也不在回头,只向后摆摆手,便投南城去了。 分别无需太多笔墨,但求存于心中便好,只因人总在某一路上,或是离去,或是归程,如此简单些便少了些无病呻吟之感。 -- 第十一章 那是离乡客 归乡的路程与来时一样,刘荨倒是还依稀记得路径。 只说出了麻池城后便真的是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正因如此,五原郡中,那一蓝衣女子,一红鬃骏马便又行走在了黄色土地上。 “蹄哒,蹄哒。” 仍旧是清脆的马蹄声,混以女子手中手杖时不时的左右摆击之声,如此景象便是刘荨之归程了。 回想一下,此番出来已近三月,春来夏归,倒是比想象中多耗费了不少时日。 对于归程的计划还是比较简单的,顺九原直道走,再顺大河到云中郡,雁门郡,再往东越过一段关内的赵长城,到中山国便可到冀州境内,如此,除了遇山贼,自己归家之路途不会太难。 人呢,其实还是比较喜欢有些危机感的,不过期待盗匪出没的却是少有的。 似刘荨这般以缉拿盗匪来赚钱的人想来是不多的,不过刘荨自然不会放弃这种一本万利的行径,毕竟口袋里的钱怎么来的 所以若有人相问,遇到匪盗怎么办?刘荨会说,贼好玩。 当然也只有刘荨清楚洗劫匪窝是一件多么兴奋之事。 再说,一起往南归的绝对不止她一个人,故而也不必担心匪盗找上自己,这样倒是他们幸运。 为何如此 只因北境乃是非之地,每次有胡人寇边,便有南迁之民滋生,官府也不可强制让他们死撑在北境。 这并州之地其实并不算苦寒之地,比幽州东部好过许多,在西汉末年仍有四百万人,可到了到这桓帝时期八十万人,却是五不存一,可想南迁之民有多少。 不出预料,刘荨离了九原城不过百里,路上南迁之人便有了数十人,大多是些中年之人,托家带口,想往南边去些,到那里躲避灾祸,好让自己日子过的也安生些。 他们也是结伴而行的,自然为了防范一下路上的马匪,规模尚可,数十人加起来想来也不会有小股马匪来犯了吧。 毕竟官府对于马匪也是实行剿灭政策的,现在存在的最多不过十几骑,倒是见了大群行人也不敢来惹。 刘荨也加入其中队伍,自然是为了方便自己,毕竟跟着队伍好走路,只需寻几个目的一致之人同行,自己眼睛看不见,也不用那么辛苦探路了。 再说北境之人,于此生息繁衍,比之刘荨路也更熟。 正好这伙人便是正好往云中郡去,如此刘荨和他们顺路,如此岂不是搭了顺风路 “女娃,你这也是逃难去的呀?”同行的一老农模样之人于旁边问道。 刘荨侧头,听着旁边推着独轮车之老伯问了,便笑了笑回到“非也,此番来五原是为购些药草,而今准备归去。” 老头看了马背上那麻布袋里满满当当,还透着一股草药香味,点点头,露出已经缺失牙齿,露出些许微笑,而后又有一些无奈道“嗯,原来如此,近年北境还算安稳,靠着张然明老将军威名阵了那些北疆之狼,才安稳了这几年,可惜张老将军被朝廷请去做大司农了,这狼崽子们又不安分了,可苦了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了,唉。” 刘荨点头,听他身旁还有一十余岁之岁跟着帮忙推那独轮车,便问“老伯,您带一孙儿怎想着逃难去呀!胡人算是行踪不定,这番可是多有些危险。” 老伯惨笑一声“呵,无奈何啊,在北境可活不下去呀,刚种出些麦子来,要么干旱,要么就被胡人打了草谷,官府也无法严防,吃的不饱,俺们这些农民又住不到城里去,没有庇护,又危险,我那大儿入了军保家卫国献了血液,就留下这一孙儿,老汉我要是让香火断了,对不起那列祖列宗也,女娃你说不逃命该当如何!唉……” 这一句句肺腑之言,倒是民众之心声,可见这一个个无不是满脸忧伤之感,包袱大包小包,一身短打粗布麻衣旧得不成样子,或许因饥饿,或许因为贫穷,还有那性命攸关的事情,便是要离乡去。 有道是故土难离,可若是故土待不下去,却是还能如何只好背井离乡。 想来,刘荨自北往南去,是乃归乡,心头多少都有着喜悦之感,而随着路程渐远,逐渐多起来之流民,离乡踏上异乡,心中没有盼头,只剩哀伤。 “大哥,帮我家老汉背一下包袱如何,俺愿意以一个麦饼为报酬。”一个推车的汉子对着一个只背包步行的汉子道。 “哎,却只是背一个包袱而已,直甚么打紧。”随即,那汉子便将包袱从老汉身上拿下,自背去。 “大姐,可否给我这孩子一些水喝,那卖饼实在干的紧,水却是带少了。”一个妇女对另一个妇女小心求着。 “拿去,以后多背些水袋,这路上却是不好找干净水的。”见说,那妇女便丢了水袋而过去。 像这种境况,一路上从未断绝,逃难的人互相扶持背井离乡,这便是人口南逃,为活命而逃。 刘荨也不便再多说什么,逃难之声都有其原由,总结起来,活不下去了,又不得安生,不逃命只能等死,而后就只能让躯体滋养土地了。 想想种田之人今日出去劳作,照顾田地,转身却是喋血当场,以自己的血肉去滋养生养自己之土地,该是何等之讽刺? 再想那庙堂之上的便宜老爹刘志,自灭了梁冀之党,把持了权利,世人皆以为清平快到了,可惜大权又落到了单超等宦官之手。 这北境苦寒之地似乎除了驻军之事重要,当财政吃紧时,这改善民生之问题怕是难以解决。 也是,一高居庙堂之君不亲临实地,无以探知解决之办法,是故中原之民可增长,边境之民越发减少,于外于内皆有原因,难怪大汉算是走到末尾了。 桓灵二帝也算可悲吧,被外戚强扶上皇位,而后又皆宠信宦官,再有外戚干政之事,非雄才大略之主,最终也只能沦落卖官鬻爵,喜色爱酒之辈了。 汉时明月何时归,长安不见大风吹,万里长歌君不再,何来猛士护边陲。 这北境之风沙,吹不进当朝之人的心里,只能让来往北境的有识之士痛心,冷清悲凉却刻在脑海间。 自单单对刘荨来说,后世回不去,何谈归乡,太平无可来,只有离乡。 这满目所见的,满耳得听的,那是离乡客。 刘荨,你这一女儿身,能在大汉做什么? -- 第十二章 回忆和雨 能做什么? 此话一自问,刘荨竟也不知如何回答自己。 自己来到大汉已历二十年,想那前十年费了不知多少努力才让自己以耳代目做到与常人无异。 十岁后,自发现自己天生神力,便每日练武,发觉记忆力上佳,便每日背些文章,记下来,需时使用,便弥补自己不可视之麻烦。 十二三岁,村中多少姑娘已嫁为人妇,自己则开始寻访些名师,可许多世家名士瞧不上自己女子身份,再加上眼盲,闭门不见者不知多少。 路走不通,则自己摸索门道,走了好些弯路,侥幸遇到些隐士不吝赐教了许多,才茅舍顿开,虽说是拜访许多名家学习。 可自己的真才实学也是由自己所博而来,麒麟女,这个名声,则是那些隐士对自己服气的所赠的名。 刘荨的尴尬身份,让她吃了许多苦头,所幸,事物都有双面性,还是有一些便利的。 因为刘志曾袭蠡吾侯,虽此侯位在刘志继皇帝便不再承袭,但居于蠡吾的多是河间孝王之后,都是刘氏之后,对刘荨母女也多有照顾。 另外刘荨都二十岁了,不必嫁人也是个幸事,大汉女子年十五岁不婚者,罚六百钱,若再逾一年,复交六百。 官府知道刘氏族人与桓帝有故,也碍于族人之面皮,于是也不管刘荨之事,不曾罚钱,也不过问。 想想,若是普通人家,该是早就逼迫嫁为人妇,生养了几个娃儿,想想刘荨便觉着恐怖。 不过最终想着自己不可娶,也不可嫁,如此也不知是悲哀还是幸运了。 如此想来,二十年来,自己也无什么大理想,也是浑浑噩噩的度日而已。 起初,想让母亲过得好些,便凭本事打猎,再加之私塾教书,赚了些钱财,日子便改善了起来。 然细细想来,自己多少日夜除了为自己活得正常些而做了努力,并未曾为他人想过许多,如此便是虚度许多光阴。 甚至想到赚钱改善生活也是在母亲一次操劳生病之后之决定。 刘荨这人,不爱这世道,不爱那当朝者,此不算忠于朝廷,对母亲虽服顺,然母亲却百般操劳也是为刘荨,此不算孝顺,庆幸之事,自己无甚朋友,就算只几个友人,却还算有义气。 刘荨想到此,只有苦笑一番罢,不忠,不孝,如此,麒麟女之名不提也罢。 回到实际来,看着于黄沙间行走之难民,该是让刘荨内心生出一道想法来。 曾记得高祖曾言,安得猛士守四方,若自己有那番本事,能得一地守一方之土,护佑一方生灵,如此,自己这盲女也算是胸有大志了罢。 许久,刘荨又暗自自嘲了一番,自己乃一女子,又是白身,何人愿与自己一道?如何做得那些事? 便只好笑自己竟想着这虚无缥缈之事来,委实是幻想多了,摇摇头,此时之事还是如何安全归家才是, 随即刘荨舒了舒心,放下心结,安下心走那路去。 “轰隆隆……” 一道闪电在远空照亮昏沉的天,随着是震耳的雷声从天上传来,如此的大场面哪能不引人抬头望望天,让人感到一些不安。 刘荨随这百姓走了许久,也不知何时,这天变得那么厉害,风又吹得猛了起来,乌云竟早已遮蔽了天空,似是要下一场大雨之势。 如此场景,若是农夫在地里劳作,便可安心回家躲躲雨,这雨水对那地里作物可是好东西啊。 然而对这暴露在露天下的南迁行人之众,并非好事也,毕竟没有地方躲雨,淋湿了一身也不好受,若是感染上风寒,在这荒郊野外无异于给一众人找了麻烦。 “这天却是变了,如此黑云密布,怕是要有大雨呀!此地距云中有人家居住之地还甚远咧,登子,怎处”领头的一健壮汉子纳闷道。 “如此我等该是寻一地避雨才是啊!”那被称做登子的黑衣汉子道。 面对如此天气,黑压压一片,多少令人有恐惧之感,数十难民也怕这老天发怒,若打雷闪电,于这荒郊野外,让人有种末日之感。 刘荨倒是看不到的,很久没有亲眼看见下暴雨是什么模样了,却是有些想念,好吧,属实只是无聊的心绪罢了。 不过自己身后红狮子可看得真切,也是有些不安,不时哼着鼻息,用头来蹭自己。 自己这胆大的马儿尚且如此,让刘荨也多少感受到那份压迫,随即刘荨只好轻抚红狮子鼻上算是安抚。 数十人很容易便会出现领事之人,那先前说话之男子身形健壮,一身灰布短打,模样有种粗犷的英俊,有些辩才,倒也是像有些武艺之人。 这灰衣男子名叫张度,他牵着一匹黄骠马,马上满当的货物,应是一商贩。 他一路来不时帮助其余人解决一些难事,众人对其倒是颇为感激。 他的那些兄弟也是热心肠,为人都令人服气,又听命于这张度,不觉间一众人便听于他之言了。 众人在路上是不敢停脚的,只想在大雨未至之前寻个地方落脚呢。 张度所领的那几人却不急,聚在了一起,像是在商量起来什么,不久脸上却是露出喜意。 随即只听那张度道“某记得这大路往南几里有一废弃村庄,可居数十人,如今时日也近傍晚,又如此天色,吾等可去那暂住一晚,明日再走。” 众人听了这好消息,却是脸上消了担忧之事,各个面面相觑的小声商量着。 最后一众并无异议,只随张度一行而去。 风却是大了许多,顶着风,再行了二三里便有一废弃村庄现了眼前。 那是土块与石头磊起之屋壁,而上以木为顶之简陋土房,北境多是如此房屋,虽大多已破损不堪,然还是可检出十几间顶棚不曾塌陷破败之屋。 如此,把人领到了地方,大伙都真正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稍稍休息了起来。 那名叫张度之男子却是不忙休息,只叫他的兄弟去探查房屋去了。 又过了一会等那些兄弟回来,他便开始将随行众人安置于各屋之中。 刘荨当然也在其中,因众人皆和家人朋友一道一间房,刘荨无亲朋好友,便一人居于一间。 红狮子便被刘荨安置在隔壁屋中,那棚顶还剩半边,如此若下雨,马儿也好受些。 “哗啦啦……” 就在众人进屋安顿好,又出外捡了些柴火不久,那储藏在黑云中的雨却再也等不急了,顷刻之间便倾盆而来,就像崩塌的建筑砸向大地一般。 天却是黑了,而场雨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雷鸣电闪的,像是还没有发泄完脾气的小孩。 无人敢出外去,都蜷缩屋内,倒是感谢有几人寻了不少干材升起火来,可以驱那冷气,也照亮暗夜,让人少些惧怕。 刘荨自己也生起了一堆火来,暖意却是慢慢覆盖身上,所幸身上衣服也不少,如此却是没有感受到雨水和黑夜带来的冷意。 她早就到将药包置于地上,便半靠在了上面,坐在一块木板上。 将手杖置于手间,那暖意袭来,也不需管那电闪雷鸣,闻着夹杂着药材的味道,心下也疲乏得紧,便悠悠进入梦境中去。 -- 第十三章 梦是真?真是梦? 不知睡了多久,刘荨的意识却是转至了梦境中,在梦中悠悠的醒转了过来。 她不知自己置身何地,只发现自己躺在山岗的一片草地上,暖阳照在身上,一身暖洋洋的感觉。 她缓缓起了身,环顾四周,揉着自己睡眼惺忪的双眼,却吃惊的发现所见眼前一切竟都看得真切,她似乎又能看见了。 不远处,烈阳之下,面前房屋俨然,又有高低矮树相间,其人男女老幼,男子荷锄自田间归,女子于房前棚子巢丝织布,后有黄发老人坐于屋前,看那空地间三两孩童嬉闹。 刘荨不自觉的缓缓从那村庄走了过去,那村里的人却是像对她微笑,都举起手来和她打着招呼,她却是也不自觉的举起了手回应着。 一瞬间,蓝天白云下,一切都是那么和谐,祥和。 但是一切又变得太快,让人猝不及防,忽地狂风骤起,又听见北边马蹄声震耳欲聋。 不消片刻,便见有万千骑身着皮甲,头戴毡帽,耍着弯刀之骑兵从北边的平原上冲将过来,从她身旁掠过,然后冲进了这座安详的小村。 眼下立刻便已然是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须臾间,四处所见便已是鲜血横流,耳边满是哀嚎之声,那些个骑兵刀刀见血,若往那屠夫脸上看去,横肉清晰可见,可那眼中却是以杀人做宰羊之蔑视。 刘荨见此一幕,那万千骑扑面而来的感觉,心中却是不住的惧怕起来,然愤慨又于心间点燃,便想拔出手杖刀愤然而上,击杀那面目狰狞之嘴脸,可刹那间,刘荨却是如同幻影一样,冲过骑兵的身躯,未伤及他们分毫。 刘荨呆立其间,未来得及反应,心中也不道是什么心情,却是道不清的那种。 只是下一刻,画面却变了,在看时她已然站于高山之上,那山很高,可以看得很远,云布满了天空,蓝色却是看不到了,虽然这场景十分壮丽,但刘荨的目光却没有看远,只不住的往山下看去。 只见山下,数千汉人男女被绳索捆手,哭声嚎叫的在山间盘行,而后是数千骑拉着金银粮秣驱着这些汉人前行。 他们笑声响彻山谷,言语间尽是讽刺汉人儒弱之言,再看那骑兵之后,那是一座销烟滚滚之城池,仍在火中卷起熊熊烈火,那浓烟卷入云霄,遮了日光,让周遭一切尽在黑暗之间。 刘荨见此一幕幕,心下生出一股无力之感,竟一下支持不住,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眼中越发无神,心中空洞,尽再提不起其他想法。 忽画面又一转,刘荨便已身着一身对襟儒裙,站立在一个蒙古包似的行军大帐里。 只见里面金碧辉煌,多有金银器皿修饰,地上尽覆丝绸为毯,再看眼前高台之上有置一席,一金发碧眼之人衣着华贵端坐其上饮酒啖肉,左右两侧又有膀大腰圆之数个胡人猛将而立其间。 在刘荨前面,跪着五七人,只见前头那人身披破败黄色袍服,头戴残缺冠冕,身旁两人皆是大臣之装束,然都蓬头垢面,头深深埋于于地上。 只听那高台之上人笑意凛然,口中得意非常,言语道“晋朝皇帝,你可服气?” 那最前面之人竟然被吓得口不能言,惶恐不安看着那高台之人。 刘荨经不住看,那竟然是晋帝,竟然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是永嘉之乱? 五胡乱华? 一时间,刘荨心中尽数是自嘲之感,汉人皇帝竟被洗匈奴辱了,真是好一个晋朝啊,可笑,可悲,可叹。 “汉人妃子,你可是不服气?为何不跪拜于我?”那人又问了。 那是在问自己,看着身上装束,自己的确是一妃子模样,只是此刻她好像心灰一冷了一样,只喃喃道“汉人当有傲骨,如何拜得胡人,即败,但求一死!” 那人豪笑,将酒泼于那晋帝,嘲笑不已“汝还不若这女子有血性,可笑,哈哈哈,孤王刘渊,便成全这位汉人烈女,赐死,厚葬。” 即刻,刘荨附身之妃子便被带到大帐外,那外面尽数是下跪的汉人平民,用着恐惧的目光环顾四周。 刘荨在他们的目光下被押往一处高台上,随即只见一把弯刀便朝脖间袭来,只感到一阵痛之后,刘荨的视线已经移到了空中,旋转的视野下,再见的却只有万千胡人在那欢呼,还有一倒下之无头女身。 刘荨意识渐渐模糊,又沉沉睡去,再醒时,画面已来到了一片广袤的大江之畔,江上无数江船正扬帆起航,无数人群争先涌上船去,场面混乱不堪,人群自相争抢,踩踏,目光所见,江边上,绵延数十里,皆是此般景象。 刘荨越发无感,口中只喃喃道“衣冠南渡。” 汉人何故会如此狼狈,何故如此悲凉?何故? 刘荨似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那江船之上那晋朝残臣孤王,但无人回答她。 “吾能做何事?”刘荨再自问道。 “当然是护佑汉人!”忽然一嗓音粗壮之音入了耳畔。 刘荨转头望去却已是战场,那说话一人,披甲执枪,骑于一红马之上,盔甲之上全是鲜血,再看所处平野之上,从眼下到目光所及,地上具是倒地的胡人。 刘荨震撼的没有说出话来,心中只剩下空洞。 “某乃冉闵,壮士可愿随我在这中原开辟一土地,供我汉人生养,守护这一方汉人生灵?”那声音再次传入耳来,竟如此清晰入骨,甚至进入灵魂。 此刻,听了这话刘荨渐渐竟又释怀起来,心中又升起一道希望,一股烈火般的气息又再次燃起,而自己的心中好像释放出了一股力量,让她有着使不完的力量的感觉。 正当她义愤填膺想答应那冉闵之男子时,忽然却只觉得自己被人用力推了一下。 恍惚间刘荨眼光往那推她的那边看去,却只见一个儒服男子正和自己伺立一旁。 而一个穿着铠甲的精壮男子和一个穿着儒服的中年男子坐在一片竹林中下着棋,再看时哪里还有冉闵的影子。 “刘季,你这相怎地可以过河也太无耻了罢。”那精壮男子似有恼怒的道。 而那中年男子却笑着抚着胡须爽朗而笑,将那相拉回他的棋盘,“哈哈,项羽,咱俩斗了那么久,你还不知道我的棋品吗?怎地,你自己不愿过河倒是怪罪我的相过河了” 项羽摇着头,似怒非怒的道“你这还是流氓的行径,却没有一副皇帝该有的模样,罢了,不与你下了,某练武去。” 继而他猛然起身,只拿起了立在地上的那根霸王尖枪,拔将出来单手舞出几道枪花,却转了头来对着刘荨道“喂,那后生,来,替我与这流氓下一局某教你一套枪法如何” 刘荨却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悠悠的的被一个儒雅男子推到了棋盘前坐定了。 “来来来,项羽让我们看看老刘家的后生棋艺如何。”那儒雅男子道。 如此项羽才朗声的大笑起来,继而拿着那枪舞了起来。 “破阵兮霸王枪舞,千军止兮控马足,天下平兮称西楚,霸王威兮鬼神哭。 乌龙吟兮击秦路,称英雄兮非王族。扫宇内兮强军步,风嘶嘶兮傲千古。” 那枪法刚猛,搅动着劲风只听到一阵虚影,以及一道道撕裂风的声响,那人在竹林里舞了一遍又一遍,刘荨只边下着棋,听着那儒雅男子解释棋局,也看了一遍又一遍。 “喂,后生,你却走个马前卒是何意”不知多久,耳边却是传来了刘季的声音。 刘荨才回头,看了棋盘上的棋路,思有所悟“马前卒,为了天下太平,虽渺小却愿奔走效力,这一步却是没有错。” “哈哈哈,韩信,项羽,你们却看看我这后生却是有自己的想法,怎么样老家伙们,该服气了吧。”刘季却是开怀大笑起来。 那舞枪之人,还有站在刘季身旁的人却只将目光转到那棋盘上来,脸上挂上了笑容。 只见那马前卒却是抵住了帅的咽喉,将死了全局。 刘荨赢了,棋局已终。 三人各看了一眼,随即朗声一笑,随即结伴往林中走了去。 刘荨却还留那棋局间端坐,似乎脑中被一道光穿过,一切都变得清明了起来,刘荨心中安宁下来,听着已然回荡在竹林间的笑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视野便渐渐暗了下去,所见一切又归于平静,所剩只有一声息传入耳来。 “女子,女子醒醒,天已大亮了,该行路了。”只听一女声传入耳来,又感受自己之肩膀被人摇晃。 刘荨睁开眼睛,眼下感受到一丝光感,一道道光自门处照来,身上还是感觉暖暖的,晃晃头,却是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梦!” 只又听一女声笑语传来“女子该起身行路了,怎还想做梦也?” 刘荨摇头不答,只淡淡笑了笑,舒了口气起身,一番准备,将行李又置于红狮子身上。 再过了许久,刘荨又与一众民众行于路上,但她仍在思索于梦中所见之事,听于那些民众今日竟多了些欢声笑语,仿佛经历了昨日之风雨,今日便经历了新生一般。 心下,却是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全身。心中的念头越发强烈,只低声像回复梦中之人,又像回复自己一般,只轻道“该做一庇护一方之人!” -- 第十四章 以为的安全却不安全 天亮了,梦醒了。 人群都复行了路上,一切似乎都没有变,还是如昨日般喧闹着往前走去。 只是刘荨总觉得自己似乎遇到了奇遇一般,一股打开了心结的感觉,但是总说不出来自己是怎么了。 或许是像劫后重生,豁然开朗了吧。 如此一来,刘荨却是话语渐渐多了起来,也开始和人相聊了。 自孤村再东行五十余里便可到云中郡,此消息便是刘荨与张度相聊,从口中得知的。 说来,这张度便是云中郡人,是个跑马帮的商贩,往来五原与云中做些小生意,与他一行之众共有五人,都会些武艺。 在往返五原郡,云中郡这一路上跑了也有个三两年,帮过不少如此这般逃难之人,他们那句出门在外皆是朋友,若能帮衬便帮衬些的话语,倒让刘荨对他们一行印象不错。 “张大哥,你们在北境跑了三年马帮,却甚是辛苦,怎的不到中原那边去,那里做生意可比这容易许多!”刘荨与那张度一到牵马走在前方,有谈话之机会,便问道。 张度开朗的大笑,只觉得身旁女子也颇为豪爽,今日倒与她聊了许多,算是聊得来,问之问题便都一一解答了。 随即他回道“中原倒是好去处啊,几年前我与几个兄弟去过一趟汝南,那里街上人言满耳,各种杂物于市里摆着,多是不认识之小玩意,繁华无比,与这并州倒是鲜明对比,可那边我们这北方汉子呆不来,商贩间多参杂尔虞我诈,让人颇为不爽。” 说到这,他鄙夷了一番那以前遇到那些丑恶嘴脸,便又道“后来,我们返云中来,便跑些这北境各郡之间的生意,不曾想多有流民迁徙,我们好几次帮忙之下,竟也被人所知了,心下也觉得欢喜,助人与生意并不耽误,故想着自己做此事也颇有意义,便持续到如今,也有三年了,倒是苦了我这几个兄弟,与我风里来,雨里去,安生没过过几天。” 说完,他还时不时望了望旁边那几个随他一道的弟兄,眼中的神情倒是满是故事。 刘荨听着张度之言,倒是有些佩服这并州汉子来,无人要他们去帮这些流离之民,然他们只是做了自己能做之事。 虽然力量微小,但也做了三年,如此倒是让刘荨觉着值得学习。 “如此,张大哥倒也是个英雄,荨佩服。”刘荨由衷道。 张度听女子夸赞之言语,只抓抓头,随后一叹气道“唉,算何英雄,力所能及罢,只这北境越发不太平,也不知能做到何时!” 刘荨听闻此话,知晓其中定有些隐情,便说“怎么,张大哥遇到过许多危险之事么?” 张度神情有些落寞的回道“是啊,北境身处边境,许多游牧之族悄无声息的几十骑便敢入塞来,劫掠一番便走,若遇到我们这些小商贩,货物便抢一空,这倒是无甚大事,可那些胡人时常还要杀戮些汉人,如此才是可恨之处,今年胡人频繁出没,故我等也会携些武器旁身,只势单力薄,自保有余,只遇到太多胡人众,只有避之,有时躲闪不及便会有兄弟送命,原本我们十数人之众,现在就余下我等五人了。” 刘荨点头,也知道其中之事,确时很危险,随即道“那大哥可有退避之意?” 张度听到问题,略有迟疑,只道“北境越发多事,某倒不怕可终得为这几个弟兄想想,此番回去便跑跑西河或是定襄那边罢,待时局安宁了些便再走五原一线。” 刘荨点头,颇有肯定张度几人之意,“张大哥说的在理,荨倒是希望张大哥能找到多几个志同道合之人,如此有个数十人也应有个照应。” 张度点点头,“女子说的倒是不差,往后若遇到投机之人便再邀几个,只现下怕是不行了,唉,女子你这来北境是为何?一人来,也没个伴当?说来比我等还要危险许多。” 刘荨笑,只把原由与他说了,又开玩笑道“我也学了些武艺傍身,倒是寻常自保尚且自足了,再说我这一穷二白之模样,断不会有山贼截我罢!” 张度笑笑,见这女子容貌俊美,心下道贼子到不见得会劫财,恐有劫色之嫌也。 当然他也不敢说出来,只打了个哈哈,只道“女子说的也是,天下间倒不见得总遇到坏人也。” ………… …… 两人又聊了许久,而身后一行也是有说有笑的走了许多路程。 到了午后时间,当众人走上一座满是石头与小灌木之山上时,再看眼下便已然可以见到远处有一座城池现于眼前。 “快看,咱们到云中城了。”不知谁人说了这句话来。 众人大喜过望,只都往远处看去,只那城便离众人的直线距离只不到五六里,那城便是云中郡治所所在,云中县之云中城。 只说这云中乃是原古战国时期赵国旧地,也在那时置郡,云中城便是战国时期修健,与九原城为同一时期产物,如此远观也似一座坚城,规模应也与其相当。 众人得见城池,心下当然雀跃,因这流民进城便可选择落脚或是修整补充给养,怎么的也好过与露天之下行走安全。 “走走走,咱们快些去城里面去吧!这风餐露宿的却是难受。” “哈哈哈,走走走。” “别慌别慌,照顾些老人” 随即众迁徙之民急忙加快了脚步,载着笑容,往山下走去。 只刘荨倒不急,毕竟今日时辰已近下午,最多也就到云中城,如此何必心急 再说这两地之间看着虽近,其间还有许多平缓小丘,实际上望山跑死马之说也是常有之,虽然刘荨看不见,但是这原理她还是知道的。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与那数十人喜悦相反的是张度,只见他脸上颇有忧虑,此时他已将马缰绳将与他一伙伴,自己爬上一块石头上远观。 眼力颇好的他只远远见到那城池附近乃是一片平原,确是云中城不错,只是在平原的北面却是有一边尘烟滚起。 他再将耳贴于石头上,地面有振动之感,此境况得千百匹骏马同时奔驰才能出现的阵仗。 他想了想,却是脸色巨变,只因云中郡骑兵也不过两曲骑兵。 只是这阵仗恐有千余骑,又不是从云中城出来,也未有归城去之意。 那只有一个情况,而这情况却不是好事,因为这恐是胡人的铁骑。 如此他立刻向众人喊道“快莫再行,恐遇到胡人骑兵也,快回这山坡间找寻地方避一避!” 张度之声虽大,但是迁徙之民众已往下行了好远,声音传到他们耳朵之时,已有好几人已经到了草地上去,暴露在那远来之骑兵眼中。 这般情况却是不妙,果然以为的安全并不安全。 ………… …… -- 第十五章 遭遇匈奴后慷慨赴义? 回到半刻钟前,这边乃是匈奴察卜部之部众。 此番响应鲜卑单于之盟约,率部众一千八百余骑前来寇边,而察卜部原本与呼橱部一千二百余骑并为三千众在五原郡劫掠。 再说这呼厨部千骑将呼厨剌仗着于单于有亲,便提出他们可分成若干小部进九原县去劫掠。 只因他们寻常日子也这般做,收益颇丰,挨着颜面察卜部众未曾拒绝,起初倒是见效,深入了五原郡腹地,让他们品尝到了许多好处。 然九原县骑兵竟装扮成匈奴骑士模样,偷袭他们,促使呼厨部折了一个千骑将,察卜部众也剩不到一千三百余骑。 他们只好聚合一起准备给汉人报复,然九原骑兵竟数日闭门不出,他们只好北撤又东往云中郡来,与在云中劫掠之查雅部之众汇合。 查雅部有部众一千余骑,如此两者加起来两千多骑,如此必定可以在云中郡,甚至定襄,西河等地横扫,报了屈辱。 一日前,他们便在云中郡北草原与查雅部合兵了一处,又准备如此众目睽睽于云中城附近穿过,为的就是谅谅那云中城守将之心,嘲讽他们无人敢出来对阵,也算满足那内心的要强之心。 “察车突,我等本可以聚起三千骑,直接横扫五原,哪成想呼厨喇那小子竟想着分兵,言五七十骑便不怕那汉军,哪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丢了性命,余者部众竟这样灰溜溜的逃了,汝倒好,仗着资格比我老,一人说了算,也和那呼厨部一道分兵,如今损失如此惨重,回去你自跟长老们说去。”匈奴之众的千骑将察卜提埋怨道。 察车突哈哈笑起“察卜提老弟莫要怨我,需知呼厨喇可是和单于部出来的,与单于也有亲,如若我等不从,他们参我等一本,我部长老该如何处之?这番他指挥失误,折了性命,他们代表单于来,如此单于也失了好些声望,虽我等亦有损失,但到时我部若取得大胜,便有了一番资本,也该是由我部来说些话了,那老单于无进取之心还占着单于之位那么多年,也不嫌那位子不适于他!” 察卜提见察车突竟说出这等话来,见不远处还有查雅部千骑将查雅思在指挥行军。 便小声道“汝倒是胆子大,不知那查雅思也并非是个善茬,还敢如此说出对单于不敬之语,莫不是让人抓我等把柄。” 察车突看了看察卜提,又见已见到云中城在那远处,只一笑“我倒是谅他敢说我等谗言,也罢,吾等先好好劫掠一番再说,云中城便在那边,如此把动静弄出来再说,让那汉人知道匈奴无上战士来了,看他们能做何计两!” 随即只听察车突大声喊道“大匈奴勇士们,叫你们胯下马儿跑起来,让那云中城龟缩之汉军知道吾等来了,而那云中城南部有不少村庄,吾等便去那里劫掠,让他们听到他们同袍被杀戮之声音,让他们闻到鲜血之味道,冲锋,冲锋……” 一声令下,两千余骑便跑动起来,烟尘扑天盖地的卷起,马蹄声于空气中传播,于大地间震动。 气势如虹间,他们在草原上驰骋,没有想到的是匈奴骑士们一部分在越过云中城的途中,望见不远处山下有几个汉人百姓模样之人在行走。 他们像是要到云中郡去,这却是更加增添了他们心中的杀戮欲望,一百骑将便号令冲将过去,准备先将那几个汉民试试刀。 ………… …… 只说这边,刘荨也听到了大地的震动,又听到张度之言,心中已然知晓情况。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云中城外便遇到了匈奴人,还不少,应该逾千骑。 那迁徙之民听了张度之言,停住远望,果然见远处滚滚烟尘起,马上便乱了套,随即立刻不要命似的跑回山上来。 有的慌乱间,行李丢了一地,有的又死抱行李缓缓上到坡上躲起。 这数十人到了坡上纷纷找到了地方躲避起来,但心中除了害怕并无计较,只慌张喊叫“该怎办?……” 这边张度已看清那骑兵阵容,不下两千骑,而其中一部分竟分兵朝着他们所在方向骑马奔来,看来刚才已经有人是被发现了。 几人都不放过,这恐是起杀戮之心了,望着那气势汹汹之骑兵,他心下竟生出一番恐惧来,绕是平日自诩有勇力,他也咽了一口吐沫。 “兄弟们,怕是躲不了了,快将货物卸下来,取出武器上马准备迎敌,虽然今番怕是要交代在这了,但是我兄弟五个人也要拉几个匈奴人垫背的。”张度思量了一下,斩钉截铁的道。 他那几个兄弟从未见自家大哥如此严肃过,也猜到了结果,便也不说何话的将货物卸了,拿出各自的武器来,然后翻身上马去。 只见张度又道“乡亲们,对不住各位,保护不得各位安全了,匈奴怕是发现了我等,最近汉匈有战,冲将过来时发现我等之众,势必全部杀戮,我兄弟几个今番下去抵挡他们,若他们只顾和我等厮杀,便说明没有发现了你们,余者尚有一线生机,如此你们便互相扶持,沿着山坡往南跑,再往云中城方向去,汉军见了肯定会来救人,若是还是被发现了,千万藏好,跑是跑不赢马匹的。”交代完他看了一眼众人,义无反顾的翻身上了他的黄膘马去。 他的一众兄弟竟也毫无怨言的上了马,跟在他身后。 随即那五人便冲下了山坡,只给那些迁徙之民众留下了一个背影。 刘荨深吸一口气,听闻那不远处声息,颇像梦中那万骑冲阵之感。 只是这张度竟如此慷慨赴义,心下不免生出遗憾来,遗憾的是才遇到如此之汉人男子,竟就要死于匈奴屠刀之下,这番离这云中城可谓近在咫尺,可惜事实总是证明快要安全的时候其实还危险。 刘荨听了张度之慷慨之言,又听那身后躲藏民众之战战兢兢之窃语。 巨大之落差,希望与绝望总是不能相持,想了想,心中也该是有一颗豪迈之心跳将起来。 她不语,只缓缓解下了红狮子背上之行李放于地上,又将那布包之长戟拿出,紧握着那长戟便翻身上了马。 随即只对着天喊道“自古英雄将军死战尚可于万军之中七进七出,我刘荨有何不可,若我还能活着回去,我势必要做那庇护一方之人,给这世道一片乐土,我去也!” 只见那女子便也跟随那前方马匹冲去坡去,也给人们留下一个背影。 若是有人活着将故事带出去,若是他们都还活着,这便又是一个传说。 -- 第十六章 准备冲阵 小山下的草地上,六人一字排开,面前远处则是烟尘滚滚而来的数百骑,那数百骑之后,尚有千余骑紧跟其后,如此阵仗倒是颇让人热血沸腾。 当然,那得是以骑兵为己方的前提下,若那是敌人,那么请捎个口信给友人,托她明年于坟上多烧些纸钱。 “冲锋陷阵,战死沙场,是我等男儿之职责,女子何须与我等弟兄一道,此去当要送死也!”张度一弟兄关登见刘荨手中持一把长戟与他们一道而来,有些怜惜道。 刘荨无其他言语,只无比冷静“人生来既有生死,今日为何不可生死与共。” “女子倒是性情中人,但兄弟几个却不忍女子与我这几个糙汉子共同赴死,吾观女子的马儿乃是少有骏马,不若女子去云中城报信求救罢,如此或许即可救我们也可保全女子性命。”张度也是坚持不让刘荨参与其中,也道。 随即几人也是都说了相劝的话来,只都被刘荨回绝了。 刘荨淡淡的笑了笑,大喊道,“我刘荨,河间蠡吾人士,今番二十岁整,虽是女子,但也是我大汉之人,大汉铮铮铁骨,何分男女?各位若不嫌弃,报上名来,若是共赴黄泉,也好有个照应。” 几人各对视了一眼,却也是劝不动她,竟会心一笑,几人也大喊起来。 “张度,云中郡人士,今岁二十有六。痴长各位几岁,此番一去当是吾最后与众位驰骋云中间,平日未曾让众兄弟过个好日子,若到黄泉下,某先开头,众兄弟慢来。哈哈哈……” “关登,西河郡人士,今岁二十有三。曾差点冻死路边之人,幸得张哥救济,还是那话,哥子何去,某势跟随。” “林冒,定襄郡人士,不才刚满二十一。我家穷苦,卖我与世族赚的盘缠得保两个哥哥去中原扎根,因犯了错被惨打近死,丢于乱坟岗中,得见哥哥遇见医治,才复成人,我命与哥哥同归。” “方武,雁门郡人士,今番尚有二十五,无甚要说的,都是弟兄,以前虚度光阴,无所事事,今番得遇兄长,寻到人生之所求,便知足了,到那边莫忘与我吃酒!哈哈哈……” “曹成,太原郡人士,今载虚岁十八,托各位大哥之福,两年前于马贼手中救下,今番共赴生死,当是荣幸。” 那兄弟五人互相对望,记住对方之容貌,然对待曹成时,视死如归之感上又有些遗憾。 刘荨在一旁,虽见不到那场面,然听到了也足够了,此份手足之情,刘荨于此见证。 这般的情分却是可以共赴黄泉,要问什么是兄弟之情,或许这般便是吧。 可惜这一词刘荨是不会说出口的,以免乱了这原本就少的人的军心。 是的军心,虽然只有六个人,但也能成一军。 一只向死而冲的孤军,为了身后数十流离民众的孤军。 草地之上,风卷而来冷意竟有些渗入灵魂的萧索。 这让刘荨不知不觉的抓紧了手中的长戟,随即只在心中回想起梦中项羽的那套枪法来。 那枪真的霸气,一枪便有万钧的力量,但是怎么看都没有杀气,看久了竟然能在那舞枪之人的眼中发现渴望希望的深情。 刘荨真的愿意为了数十无关的,不认识的平民去赴死吗? 这一切都只是一时意气之举吗? 想想多少穿越者都有自己的主角光环,于是他们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无往不胜。 刘荨问自己有吗? 好像没有吧,除了这身蛮力,刘荨似乎就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能够用来面对敌军的本事了。 那张度他们呢?他们好像还没有自己武艺高,而他们的选择却是站在了自己的前面,就像五个奋勇在大军之前的卒子一般。 为何会走马前卒那是因为他们才是真正为了天下太平奔走的人。 所以身后的那些人,他们选择护下,他们选择了将希望留给他们。 却是不能让这些希望都死去,要留下一颗种子,随即刘荨沉声对着那身旁的几人道。 “如此,并非我最小也,这般,曹成,姐托你一事!”刘荨道。 曹成只道“姐姐何事可托于我的?” 刘荨说“你才刚成年,人生初始,怎能就此终去便去云中城请救兵罢,而且身后尚有那么些百姓,不可与吾等赴死也。” 曹成听竟是此事,如此是要他保全性命,生生见兄弟赴死,只不停摇头,“姐姐,刚才劝姐姐走,姐姐也是不走,如今我的意思也是一样,此事吾……不能答应。” 张度知晓刘荨想法,刚刚几个兄弟之感也尚且如此,只是曹成太过年轻,几个兄弟,天赋就他最好,如今却还还未成家,若是死了,太过可惜也。 刘荨说了出来,兄弟几个也同意支持此做法,关登豪爽道,“小成,哥几个也是这意思,我等几个怕是不能带你走这一趟了,不然也无人与我等几个忌日烧香,对不住兄弟了,连同身后百姓之性命,哥几个便再托你这事罢。” 曹成眼渗泪水,进退两难,看着哥哥们那期望自己离开之眼神不语,然选择还未选择出来,那匈奴骑士却是已距刘荨等人不过千丈了。 听了那匈奴骑士之音已近在咫尺,刘荨提起万般精神来,左手握紧手中长戟,感知座下红狮子也有些不安,想来红狮子也未曾见如此阵仗,右手却是也轻轻拍了拍座下马儿。 忽而,千丈之间只是几息之事,刘荨知时机已到,不再管其他事,心下也不知自己是否是在赴死,不过已下之决定,便已义无反顾了。 只见刘荨不等那几人反应,便笑着已一骑冲出,手中执那长戟,往那数百骑兵冲杀而去。 张度几人也早已准备迎敌,然未曾注意刘荨竟一人冲阵了,稍有吃惊,但马上反应过来,对视几眼,也不再做他想,四人也挥舞长枪冲将而去。 身后曹成见事已至此,心中只有无奈,不能辜负几个哥哥之托,只好疯狂策马往云中城去。 骑兵冲阵,便在几息之间便可短兵相接,还未等曹成跑多远,身后已然传来厮杀之声,他不及多想,只泪水落地,疯狂拍座下马儿往目的跑去,心中只期望那哥几个多有几个存下来。 ………… …… -- 第十七章 冲阵而活 匈奴骑百骑将察卜其今日非常高兴,他今日领着数百骑之阵仗在草原上驰骋,何等气势磅礴。 而今还要去劫掠一番,他最喜那汉人惊恐万分的模样,而今又可见到了。 刚才远远得见的,有汉人于城外山坡间,如此正好可以试试手,现已看到他们了,可惜只有六个骑在马上之汉人,想来便是刚才发现那几人,有些太少了,如此还未能听到惨叫便要结束战斗了。 近了,近了,心下不屑之感渐渐生出。 呵,他们竟手中执有兵器,座下有战马不知往云中城去,虽然最终还是跑不过我匈奴战马,如此是觉悟了,想与我大匈奴厮杀不曾? 当真可笑,哟还有一骑竟冲将过来了,咦,另有一骑竟当了逃兵,竟如此不讲义气? 切,如此那便让某察卜其送你们全部上路吧,在这长生天的见证下,也算成全了你们之义气。 察卜其乃是匈奴察卜部的百骑将,自认为弓马娴熟,在屠杀汉人上绝不手软,只现在他手中弯刀早已拔出,驱着战马狂奔,还将刀挥舞着吼叫。 面前,他只见那冲将过来之骑已清晰可见,是个骑红马之人,手中执有长戟,还是位美丽女子,而那女子却是毫无惧色。 虽然如此他却混不在意,已把马儿驱得更快了,只成了领头的人。 可惜了,吾手中弯刀早已饥渴难耐了,如此死在草原上,便望长生天让你下辈子投胎莫再遇到我等…… ………… “隆隆隆……” “碰……乒……” “啊啊……” …… 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为何会在空中? 明明我之弯刀向她砍去,眼见便要将她斩落马下。 可她手中长戟长戟为何如此快速,竟将我挑到了空中。 地上为何那么多弟兄鲜血淋漓的躺在了地上? 我那些弟兄竟变得如此孱弱了,竟让她一人撕开那么大一口子,她竟然毫发无损…… 我竟然又摔到地上,等等,那后面还有汉人,那枪在向我刺来,啊,好痛。 我好困,眼皮好沉重,要去见长生天了吗?可为何会如此……为何会如此…… ………… …… 刘荨也不知为何,随着红狮子的狂奔,还有握紧长戟的手,随着入耳的声响,在脑海中竟然把眼前的一切看了清楚,这是看清一切豁然开朗的感觉。 在马上驰骋的她,心中竟生起无穷的战意来,随即一股清流传入身体的每个角落,一股滔天巨力便支持着她的身体挥出了那一套惊世戟法。 “破阵霸王戟。”不觉间,刘荨已喊了出来。 再见时她已经冲入了那如狼似虎般的匈奴骑兵中去,不觉间,一道缺口便已然成行,还继续延伸着。 张度几人跟随而上,可惜马力不佳,在一枪解决掉一从空中落下,正位于他们前方之匈奴将领后,再看,那女子已经冲杀过去好远。 她所过之地,尽是死伤之辈,无主之匈奴战马自己四散跑去,未死之匈奴骑士竟害怕得往两侧散去。 兄弟几人十分吃惊,未曾想到竟会是如此场面,张度或许未曾见过神仙,但他猜测,眼前之人或许便是一位神仙。 错马而过的骑兵众多,但是他们都往两边开去了,张度一行竟然只能在后面捡些遗漏,捡那些逃过那个女杀神的戟后未来得及跑到两侧的骑兵。 只因那前方,一女子,座下红鬃烈马,一支长戟挥舞疾速,不见光影,冲将入阵,滚地落马之胡人成片倒地,血污漫天,竟生生被她开出一条道来。 张度几人跟随冲过,竟也杀得数十吓得肝胆俱裂之胡人,且片身不伤便又冲开了数百骑兵。 此时,刘荨已经面无表情,座下红狮子气势汹汹,手中长戟所到之处只有血雾升起。 ………… …… 两千余骑,竟然生生被五个人冲开,这大概是存在神话或小说中之境况,这是如何之猛将,后方骑兵只见如此阵仗,连挥刀都不再敢,只驱马往两边而散。 千骑将察车突在数千骑兵之后指挥,原本以为击杀那几个汉人不消什么功夫,然听见的竟都是惨叫,发生了何事? 那血雾升起,惨叫之声为何源自我匈奴骑士? 前面骑兵是怎么回事?竟四散开来,有何事如此惧怕?不是只讲有六个汉人?难道被伏击了? 察车突驱马与前方骑兵上前,挥舞手中狼牙棒,便上前探个究竟。 不消片刻,刘荨已冲开了近百骑兵,斩杀十骑将,百骑将连同普通骑兵也当有百余人,绕是天生神力,此时也已经气喘嘘嘘了。 所幸所遇之敌竟没有一合之敌,而不知怎么回事,随遇之人竟越来越少,但感知前面倒是有一凶狠角色! 刘荨只听得那人胖大腰圆,块头不小,该有两百余斤重,座下之马竟也要比寻常马要大上几分,手中提个狼牙棒,脸上横肉乍现,倒是看起来有些气势。 刘荨马虎不得,一息之间,来到一千骑将面前,只一戟便招呼上去。 察车突见来人竟然是一女子,而其身上血衣道明那冲杀他手下之人便是这女子,心中怒意横生,然自己还未言语什么,那女子便一戟击来。 电光火石间,顾不得许多,察车突脸上横肉乍现,奋力用那狼牙棒格挡,不过意想不到的是竟生生被那气力击开。 错马之际,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女子,脸上满身血污,然眼中却平静异常,便如死神一般,幸而一招之后两人已然错马,不然那戟又会找上自己。 这女子气力好大,察车突便是这一想法,才庆幸躲过那一击,忽迎面又来四个汉人男子骑马冲刺而来,各个执有利器,只见那为首之人手中尖枪便又找上了察车突。 察车突大意不得,凭着武艺连番又避过四人之击,与已冲锋一轮之骑兵一道到了一侧去,而千骑将,察卜提,查雅思也从几人之错马攻击下活了下来,与察车突一道同并入了骑兵阵中。 他们三人策转马头,又号令那四散之骑兵聚拢,那些骑兵众调转马头又聚拢起来,集合在三个千骑将之后,正不可思议之眼光看着那五人。 刘荨与张度几人已经历了一轮冲杀,冲出了数百丈外,见无敌人了,也调转了马头,再次五骑排开,面向匈奴人之阵。 五人面面相觑,只喘着粗气,似乎庆幸着大家都还在,也庆幸着一众已经冲阵而活。 两方都驻马,互视一番,心下各感不同,然都并未有再次冲锋之意。 察车突,察卜提,查雅思看着身后骑兵竟只剩千五百人,而见对方五人竟然除了身上血污,竟并无受伤痕迹,三人吃惊对视竟有被人狠狠打脸之感。 察车突只感五人武艺太猛,应是汉人不世出之将军,竟被他们遇到了。 猜测了一番,当下他只严肃的大声用汉话道“诸位武艺高强,莫不是汉人将军吧,某乃匈奴千骑将察车突,敢问诸位将军尊姓大名?” -- 第十八章 匈奴人欲退 草原风也大,阵阵风吹过,竟让人生出凉意,不过那坐于战马上之五人,现而却热血沸腾。 冷热之间,虽是两极,但正因如此才让人确定一切都是真实发生。 若张度几人刚刚遇到这两千匈奴骑士,也有两股战战之感,现下血液已沸腾之后竟再也生不出害怕之感了。 那匈奴大官竟然以为他们是将军,心下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然只需看着中间那个女子沉着之模样,一切都不再多言。 他们现下便是自称一将军又如何,死于四人手下匈奴不下二百之数,折于刘荨之手的莫不是还要多些,也许此番景象如同做梦一般,但是起码也是个让人不悔之梦。 “荨女子,某张度很少服人,今番,你是第一个值得某佩服之人。”张度快意的耍着手中长枪道。 余者三人也说服气,当下言天下间唯一佩服之女子便是刘荨。 刘荨还在调理着气息,也在不可思议的回想着自己刚才的举动,她好像办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而现在身体里面似乎还有一道使不完的力量在涌动着。 恍惚间却只听得身旁人言语,听清了话语,才浅浅笑了一下,“承蒙兄弟几个看得起,荨谢过了,我之想法就是怎么也不能折于匈奴破落户之手,而今是做到了。” 关登豪爽言道,“哈哈哈,女子谦虚了,那匈奴大官竟称我们是将军,当是可笑也,吾等几个无甚话讲,不若女子代吾等他们说道几句罢。” 刘荨也不拒绝,只因身旁几人此刻粗重之呼吸声传进耳中,想来刚才冲阵很累,而对方也无再冲过来之意,便也不放过这休息机会,便对着那匈奴大官喊去。 “哟呵,尔等在我大汉的河套之地住久了,倒是也会汉话了!难得,难得啊,可惜汉光武帝将尔等匈奴安置在河套之地,竟养出尔等狼子野心之人。”刘荨有些义愤填膺道。 察车突听对面那女子之言,并没有回答她那问题之意,心下倒是明白,那是在问罪于自己,不过也推断出那女子应是几人中能说上话的。 “汉人女将军,汝当是吾遇到女子中最厉害一个,吾倒是有些配服大汉人杰地灵了,不过女将军之言吾不敢苟同,河套之地水草丰美,汉人养马牧羊,吾等也是养马养马牧羊,有何不可,将军言吾等是狼子野心之人,哈哈,大汉每次有战,吾匈奴骑士所被征用为大汉作战的也不少,但是所得回报却是抵不上所失,而今只是觉着委屈了,讨要些回报,有何过错?”察车突自信地有理有据道。 刘荨听这话却是大笑了起来,那千骑将倒是会瞎编乱造,当下便拆穿他道“呵呵,尔等颠倒是非之本事倒是挺厉害啊,据我所知,我匈奴中郎将倒是常常保护尔等不受鲜卑袭扰,而每年更是赐尔等粮食布匹,征用匈奴骑兵作战难道不应该?” 刘荨说道这里,顿了顿,又言“而尔等那伊陵尸逐就单于,哦,就是那个尔等私下喊的居车儿老不死的,他对大汉可是感恩戴德,张奂老将军曾言他不能统领国事,便上书请求废黜他,那是不是正合尔等心意,可我大汉皇帝言,那居车儿一心向化,何罪而黜。” 脸上多是不耻之色,只摇着头道,“如此,尔等单于对大汉一心向化,作为匈奴领袖,统领尔等,他之所作为当是尔等需做之事,然尔等不仅不听命单于号令,屡次自作主张劫掠北境,居我汉地,食我汉食,此番还联合鲜卑劫掠我大汉,尔等不若是不忠,不孝,不义之辈,还言要回报?我大汉欠尔等的?此不是狼子野心之辈是甚么?”刘荨之言句句属实,与喉间飞出,气势恢宏。 身旁之人听之,与实际境况相合,纷纷点头赞同,又有点通他们之处,心下对匈奴之厌恶感又增长了几分,而这女子竟如此学识渊博,佩服得紧,又暗自猜测起刘荨之身份来。 察车突被那些话怼了回来,竟不知如何回,他们的确是不遵从单于号令,此无可反驳,而听那女子学识,再加上那惊人之武艺,越发肯定这五人当是汉人将军,不敢大意,见识到他们之疯狂,心下竟害怕他们再冲入阵来。 随即他对身旁两千骑将言“此五人武艺高强,特别是那中间之持戟女子,武艺学识皆通,对我匈奴之事甚为了解,吾断定此肯定是大汉之新进年轻将领,不然只那五人怎敢冲阵,还杀了吾这么多弟兄而不伤身,不若吾等便退去吧!” 察卜提与查雅思深已为然,刚刚见识那一戟之力道甚强,若不是前方有许多匈奴兄弟死于她戟下,消耗了那女子之气力,又是只错马时一击,不然他们现下必死于马下了。 查雅思道“两位老兄,吾这部原本就只千余人,现下怕是不满千人,吾这千骑将名不附实,汝也知我部人比汝部稀少,如此没有战利品还损了如此多人,回去还不知如何与长老交代,如此吾也同意撤走。” 察卜提同意,“此地如此靠近云中城,又被五人消耗许多兵力,在这停滞许久,没了先前气势,与先前之意向左也,若汉军全城出动,来见五人尚可击败如此多兵马,便与他们冲锋过来,如此势必要损失更重。” 损失一批精壮对于大汉这个人口众多的国家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匈奴人来说那却是一件大事,他们本来就是马上的民族,民即是兵,兵也是民。 如果损失过多那便要元气大伤了,如今他们出动的兵力却是才有数千不满万,匈奴已经弱到这种程度了,他们哪能不知 被鲜卑欺负的久了,如今想在大汉边境找找场子也被踢了,如此亏本的买卖却是实在做不得了。 只如此,三人是面面相觑,相聊了一会,得出了共同对策,撤退。 -- 第十九章 得援 如此,三人商量好了,便颇为不甘的决定往北撤去,便真的下了整军撤离的命令。 但是察车突心下又颇为不爽,随即他又暗令自己身后的亲兵马上弓箭手准备好弓箭,准备射将那几人。 之前的战斗是以为手到擒来,便没有使用弓箭,要体会冲锋杀敌的感觉。 而今撤离不再近身相斗,如此也要几轮极速射,若伤到其中一人,或是射死其中一人,也是高兴的。 再说若将那战马射死,他们没了战马,便又可以冲将过去,于马上打地上之人,还有道理不胜? 想想若能射杀了这五人,便让汉人少了不知多少武力,心下即要撤走,也要灭掉那五人之心越发强烈起来。 就在察车突准备叫那射声营往前冲锋,打一轮极速射,不管杀不杀得这五人便都撤走之命令之时,忽见云中城中有一阵阵烟尘滚来,而且伴随号角马蹄声响传来,看起来却是不下数百马军。 而又在几个汉人原先出来的方向的小山那边,竟然又从小山道路上冲出数百汉人骑兵来。 两部分别从西与东方向往自己冲来,察车突心下只说不好,这莫不是遇了圈套也? 当下心惊不已,只言那五人莫非是诱饵也。 不过也佩服是哪个设的计策,竟有如此大手笔,叫五位武艺不凡之年轻将军来做诱饵,自言自己失策也。 “不好,吾等中计也,他们恐是诱饵,两侧竟来了两队骑兵,怕是要绞杀我等,听我号令,往北冲锋撤退。”察车突大声喊道。 察车突身后的兵士却也不是瞎的,自然也看得清楚,又不少人还未等到下令便开始往北逃窜去了。 ………… …… 刘荨也听到了自东与北方向又有两处马蹄声源来,便想到了应该是汉军骑兵。 张度几人视力极佳,发现那两边来之骑兵衣着打扮为汉军服装,当下大喜。 “那是我汉军骑兵,应是小成求得救兵来了,但怎的两边有骑兵来?是怎回事?”方武大喊道。 却是没有人回他,只因一众都是把注视的焦点都对到了汉匈两边的骑兵去。 那边匈奴骑士早已开始冲锋起来,不过并不是冲着他们,而是往北逃去,他们刚冲锋时是有意往东偏的,所以他们在东北方向。 如此几息之后,匈奴便一众千余骑便往北逃去,但是他们还不忘记射杀他们,只见数百箭雨朝自己飞来,而由于距离过远,又是骨头箭头,故并未伤到他们。 刘荨听到是汉军到了,心下知道是安全了,舒了一口气,也不再想一道冲锋再杀敌,只想叫几人一道驱马往刚刚那山去,如此便将战场移交汉军,便可以收拾好行李,好好去云中城休息了。 ………… …… 陈成将军今日接得信报,那袭击九原之匈奴竟往云中郡去与另一部去合兵去了,随即担心五原与云中郡接壤附近之村民遭殃,便领了一众骑兵来巡狩,若是遇之也好再打一波袭击。 随即他这一曲骑兵四百余人,一人两骑,途中不断换马巡视了一路。 但不见匈奴身影,稍有些疲累,不知不觉便到了云中城附近,心想与那云中城守将成冀老弟关系不错,正好可去拜访又可补充马力。 不曾想翻过一座小山,竟见到数十汉人百姓在那躲闪,再听他们之言后便立马挥师下山准备去救那几人,然冲下山坡发现的是那几人除了一身血污并无事,而再看东面云中城骑兵也已出城来,如此这匈奴千余骑竟往北逃去。 陈成将军虎目一张,认出那匈奴为首之人竟是去年带领数百骑兵虐杀了近两百汉人之匈奴千骑将察车突。 当下他扯着那粗嗓喊道“直娘贼,察车突,去年屠杀了我两百无辜汉人,竟让某在此遇到你,弟兄们,休走了他们,冲锋速追,弓箭手,三轮极速射,跟老子宰了那为首匈奴骑将。”随即他一狠抽战马便往那些匈奴冲去。 九原城来之骑兵听闻将军之言,无不拼命冲锋起来,马上弓手手中便不慢的搭箭射将起来,倒是因为他们是位于小坡上,匈奴又是从他们面前不远处跑过,那箭矢留下了不少匈奴骑士。 而云中城来之汉军成冀将军也认出了九原城陈成将军,两人会了意,两队骑兵便追击而去。 那匈奴也是背运,被五人冲杀损失数百人早失了信心,而现在又被近千汉军骑兵追杀,如此军心早就大乱,三个千骑将也无心恋战,只能边逃别射箭还击。 察车突自然也是认出了陈成,心下只叹怎遇到这个莽汉子,要是被他捉住,凭自己做的那些事,必定逃不了干系。当下察车突竟又跳上了他另一匹战马,先一步往北逃窜。 凭着那一大嗓门一喊,刘荨自然也听到了陈成将军之言。 那千骑将屠杀了两百余汉人,此罪却是当诛,不觉间早已心中愤慨,二话不说便又驱马跟随追了去。 张度几人也是义气人士,护卫汉人百姓便是他们一来的准则,此事他们当然不会袖手旁观,抓到那个为首的人,这个念头是不会变了,当下明悟刘荨之意,也紧随其后。 刘荨战马极快,马上便追上陈成将军,陈成认出了刘荨,不过其身一身血污,手里还有一把沾满血液之长戟,再联系那躺在地上数百受伤或死的匈奴人。 当下明白了,是这女子领那四人做的,如此惊讶间才真正相信刘荨一人击杀了数十匈奴人不假。 陈成将军豪爽的道“女子,今番俺老陈算是彻底服你了,上次未曾见女子武艺,此次让吾同女子并肩作战吧。” 刘荨对这豪爽的人并无芥蒂,只在马上大笑,“将军豪爽,荨也欢喜与将军一同作战,可现下不是叙旧之事,便让我们擒了那察车突再说。”随即又驱马往前追击。 身后众人点头赞同,死命驱马往前追击而去,此番才是真正突显了汉军之气势。 -- 第二十章 打服才是王道 追击间,刘荨也在审视自己的作为。 或许刘荨一开始并不想介入战事中,但是当她开始学武,无意间买下一匹千里马,不经意间获得了一枝趁手的长戟,如此她便在不知不觉间做了选择。 刘荨之目标从来都并非如演义间吕布那般,那般是以骑最快之马,持最锋利之兵器,练得最无敌之武艺,娶最美艳之女为妻做目标的。 怎么想现在的刘荨都做不来的,况且就算自己还是男子也做不得那般见利忘义的人。 刘荨心头所想从来不是如此,虽然她所想现今她想也做不了,但好歹有了个雏形。 她有令人惊叹之武艺,有令人羡慕之骏马,而心下之目标才是在昨日确立,护佑能够护佑之汉人,报那外族欠下之血恨。 ………… …… “驾……”刘荨声音驱使着坐下宝马狂奔着,挥舞长戟,衣物随风飞起,头上散乱长发也飘起,此刻从刘荨脸上表现的不是意气风发,而是有些复杂之心情。 她是在想,为何同是边境之民,农耕与游牧之区别为何如此大? 外因,汉人农耕主荷锄担水,主求安生,草原之人牧马,骑于马背上便想闯荡一番,游而好动。 内因,骨子里那些东西不同,汉人有骨气,但表现出和气,所求有知足之度,胡人无傲骨,色厉内敛,需求无度,若可索取便不会停止。 为什么汉人和他们一直就没有停过战争如此说来还是没有将他们打到服。 可汉武帝时的确将他们打到服了,然而后来他们又死灰复燃了,又复回边塞来。 就算边境有长城,然而长城只能起阻隔他们步伐之用,他们心中没有那道屏障,时刻觊觎中原的富饶,又可恨于自己没有。 若将他们化为汉民,他们又渴望草原驰骋之日子,若是任他们在草原休养生息,他们则劫掠你,农耕与游牧之冲突一时间该如何解决,刘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刘荨最后还是摇头了,只想若是现在想不出便先将眼前之事做好罢,今番无别的方法,便血债血偿,擒了那千骑将,做不得别的,怎的也要做到将之打到服,再交与陈成将军他们,到时任他们去处理去。 ………… …… 追击了许久,汉军骑兵逐渐将匈奴骑士追得无可奈何,虽然马匹比汉军快些,但又时刻面临弓箭攻击,坠马之人逐渐增多,终于有许多骑士被迫调转马头与汉军厮杀起来。 一来二去,死的匈奴更多,见着随众之人越来越少,查雅思和察卜提二人在滴血,绕是他们平日杀人不眨眼,却也不忍部众死伤殆尽,随即止住战马,大声下令投降,多数匈奴骑士见骑将大人都降了,便也止住了战马,下马投降。 汉家儿郎也是有风骨的,降者不杀,便留下半营人马看守投降之人,余者继续追击。 察车突看着跟随在身后之人越来越少,而那跟随自己的其他千骑将也降了,心下只越发觉着不妙。 “察卜提,查雅思这两个不仗义之家伙,弃我投降,所犯之事又无吾大,不得死罪,而吾若被抓住,下场不可而知,唉,怎的如此背运也。”察车突暗骂道。 ………… …… 刘荨一路猛追,听前方止有数十骑了,想来匈奴人已大体投降,止仍在逃之人必是那察车突。 红狮子四蹄疾驰,很快便越过最前面追击的那骑汉军,再之前便是匈奴骑士了,想都没想,便挥戟将手及之几个匈奴人击落马下。 再追了几息,又感知到了先前那股气息了,便断定应是那人了,如此刘荨便只取察车突而去。 察车突边逃边回头看,然而所见的却不是好消息,只见一全身血污之女子竟然离他越发近了,“怎么是这女杀神,如此执着,竟追上吾了,苦也。” 刘荨见已追上,也不顾随他奔逃之众,那戟便找上了察车突而去,察车突甩出狼牙棒格挡。 “铛……”镔铁撞击之声刺耳传来。 一不做二不休,察车突自觉跑脱不开,心下火气十足,只想要杀些人来泄恨。 “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将你这女杀神留下。”察车突是这般想的。 随即他调转马头,手中狼牙棒挥舞猛击刘荨而去。 刘荨得听一阵风而来,目标直指她头,她立刻将头矮下,手中那戟便往前扫去格挡,再次错马,“镗”一声,长戟撞于那狼牙棒上。 察车突这一击猛击不中,竟还被长戟之力弹回,“这女子怎的如此有力!此番不妙也。” 虽如此,察车突当然不甘心,复调转马头,心想冲锋不中,便驻马与她比招式。 刘荨也知晓了察车突之举,当下二人也不再错马而击,只驻马于对面,手中武器挥舞起来,使出浑身解数,势必击杀对方与马下。 察车突此刻已是杀心四溢,棒棒带风,凶狠异常。颇有鱼死网破的意思。 饶是刘荨气力过人,也有些禁不住那狼牙棒锤于戟身上。 “镗。”再一击,刘荨连同座下之马也后退了几步,可想这察车突气力还是挺大的。 此时余者匈奴已就擒,就余这最后之匈奴千骑将在与刘荨缠斗。 数百汉军将士将二人围于半圆之内,观二人打斗,余者汉军将士已开始收拢俘虏战马。 张度几人与陈成将军,成冀将军在一道驻马而立,张度见刘荨有些招架不住,便想上去帮忙。 只陈成将军制止了道“刘姑娘武艺断不会如此,她这是要生擒察车突,只她心意,吾等便观之便好。” 张度才止,即只能心有些不安的观那圈内相斗二人。 云中城部都尉成冀将军放下手中钢枪,抓抓胡子“陈老哥,这女子武艺高强啊,连撑了十几道猛击,然还是未用招式出来,只也之力制力,是何故?” 陈成将军摇头“某也不知,或许姑娘是欲以暴制暴?” 二人猜之不透,不过刘荨之意当是很明朗了,打察车突到服。 -- 第二十一章 不服还谈个锤子 察车突已连击数棒,但面前女子就是无虚弱之感“你这女子想怎的,杀不过我便耗我不曾?”随即又一记猛击锤去。 刘荨再次格档,她笑,傲气的道“我就问你,服不服?服尔等匈奴不如汉人,堂堂千骑将连我一女子都打不过。” 察车突见被如此问题相加,服气,是,这女子武艺是高强,但是吾堂堂千骑将,承认服气了,怎的是无上匈奴之做法,何况对方是女子,自己面皮也过不去,随即只死鸭子嘴硬道。 “吾便就是不服,尔等汉人即使有猛将,然民众懦弱不堪,便是天生要被吾匈奴杀戮之族,虽汝武艺为我见过最强女子,然即便你是将军,也是个女子,再强便还是要臣服男人胯下,呵呵,吾谈何服你?”察车突道。 刘荨冷笑,对,自己现在的确是女人,然骨子里可是堂堂之男子,本想将他打服,从心里也一并将他击垮,未曾想此法不通。 当下,便也懒得再试,刘荨只冷冷道“不服,那还跟汝谈个锤子!” 随即她驱使身体以腰身带动手臂,使出力来,顷刻间,刘荨便化被动为主动,手中长戟不再只做格挡,迅速舞动起来,几息之间便将戟身大力往面前之人砸去。 察车突忽然觉察女子气势完全变了,随即便见那长戟往面前砸来,心里暗叫不好,便祭出狼牙棒去挡。 “镗,镗,镗……”兵铁剧烈撞击声传来。 那力似石头压胸口一般传来,三击之下,察车突便招架不住,嘴里发出低吼,但是还是抵不住那个根画戟的攻势,手中狼牙棒也被击飞数丈远。 在战场之上,武器脱手可是取死之道,武器飞出那一刻,察车突便心头一凛,心头只道“吾命休矣。” 拍落敌方的武器,刘荨也不放过这机会,继续僵持,只迅速再转了戟身,一戟便将向察车突拍去。 “唔…”戟身破风而去。 “碰” 察车突身上正正受了重重一击,便被那力道带着坠下马来,当下喉间一甜,便吐了血来。 只是他再想挣扎动时,却是腹中剧痛难忍,只支起了半个身子,抬着头呆呆望着那红马之上决定自己命运的女子。 自己竟连三击都受不下,如此阵仗先前自己那数十击便是让自己的,察车突这般才是真服了。 那个女子眼神却是平静的异常,无喜无悲,自己到底是败给了怎样的人,他是真切的好奇此是怎样之女子。 察车突见女子也不再下手,只松了一口气,只艰难道“某……服了,只是再次恳问女将军大名?让某知晓败于谁之手,吾魂归长生天也无憾。” 刘荨冷笑一下,也不搭话,心道先前不服,现在说这些她可觉得无趣得很。 她便不再搭话于他,转了马头,挥了一下长戟,便与张度几人和汉军将军会了会意,笑了笑,便自己缓缓驱马往先前置药之山坡自去了。 这边见事情收尾,几位汉军汉军将士才过来将察车突收押起来。 察车突摇头,这女子竟连名姓都不肯告知,陈莽夫竟都对她必恭必敬,心下之疑惑越发大起来。 当他被架着到陈成和成冀面前时,他再次吼声问了“陈莽夫,即已成手下败将了,吾也不话可讲,可汝也应当告知吾到底败于谁手。” 陈成笑了笑,见昔日义气风发,于九原城下羞辱自己之人今番竟对一女子服了,当是好笑,只冷冷道“刘荨这女子并非吾军中将军,只是中原来的女子,另外这四位壮士也只是义民而已,察车突,你怎么也没有想到罢,另外,你们问罪那呼厨部之呼厨图死于谁手,汝应当也有答案了。哈哈哈,带走。” 察车突听了答案,又看着那马上之四人对自己带着鄙夷之意,昔日老对头今番更是对自己带了一丝可怜之意味。 数日前,察车突领大军到达一焚毁之村落,其中却发现了数十惨死的匈奴骑士,在一屋中竟还发现了武艺不俗的呼厨图。而今自己败于一女子之手,而那也是这女子所为,刘荨,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怎会是一女子,怎会连一将军都不是……”察车突竟疯狂叫喊起来,头颅却终于沉沉低下去了,然后任汉军将士拖着他往云中城去。 ………… …… 成冀将军点点头,似有所悟“陈老哥,某好像有所悟。” 陈成将军略有好奇,道“成老弟请讲。” 成冀转头望着那已远远而去之女子,朗声道“攻打为下,攻心为上,若打败了敌人,他们还存傲骨便未曾打赢,若将之打败,连同内心一并打败了,那便是真正打赢了。” 陈成将军听之有理,点点头,再想到刘荨那句,‘不服,那还跟汝谈个锤子。’随即大笑起来。 连同张度几人,再看那缓缓远去之女子时,心下也是服气了,只是觉知世间是如何生出如此女子来,仿若天下间并不存在一样,不真切却又实实在在做着这非常之事来。 想不通啊,便不想了,陈成将军与成冀将军互视笑了起来,随即将兵整理了战场,分一部将士去助那些迁徙流民,随即便邀着张度几人大笑着回城而去,说是要好好准备喝一场不醉不归。 刘荨骑着马回到之前山上,找了块石头座下,只现下觉着身体疲累了许多。 而那些民众已被一部分汉军保护起来,见刘荨来了,又一身血污,但是看到了刘荨之表现,他们都不怕,只关心的又来询问刘荨是否安康,刘荨对他们之关心还是心暖的,只笑了笑,言无事。 不一会儿,民众们之行李安排妥当,刘荨将药材包复归马上,将一把青料递与红狮子,红狮子亲昵的将青料吃下,随即哼了一声回应,将头贴入刘荨手间。 刘荨一笑,今日也是苦了她了,随即刘荨轻抚马额头,然后牵着她便也随同那些民众与将士一道往云中城去。 -- 第二十二章 终定 人的或喜或悲总在不经意间,刚刚还惧怕得要命的流民们又可以欢声大笑赶路,或许这便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吧。 他们到底没有问刘荨是怎么活下来的,毕竟在他们看来刘荨和他们已经不一样了,他们对于刘荨似乎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 刘荨并不在意许多,专注着赶路,只此时行了不许久,刘荨终进了云中城中,心下终于放松开来,在与那数十迁徙流民道了别之后,刘荨便准备在云中城里寻家客栈住下。 可惜问路时总不成功,只因她那全身血污无地所换,路人见了便避之,还有些小孩说刘荨是疯婆子。 她只好摇头,笑了笑,想自己之模样怕是真是太过邋遢,也不好回话,随即只加快了寻客栈之步伐。 然未曾走多远,刘荨便听一沉稳脚步向自己走来,原是云中城里一兵士,之前与匈奴作战时见过刘荨,只因刘荨与千骑将打斗这兵士正好在场,故认得她,便过来道“某乃云中城骑兵屯长江靖,见过刘荨女子,不知女子是要去何处?” 刘荨听出是一骑将官,便道“我正欲寻家客栈住下呢,可身上污浊,问路总不成功,想必兵大哥对城里熟络,不知兵大哥可为我指一指路。” 那骑兵屯长江靖笑了笑,见刘荨身上血污也的确渗人,让人看了难免有恐惧的感觉,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在尸山血海中滚出来的人,却是看多了。 尽管有些吃惊,不过他当下还是将正事脱出道“哦,女子不必如此麻烦了,因今日大胜,成将军并郡守大人今日于郡守府中做宴,专为犒劳今日立功之士,还有城中名士也会前来赴宴,女子功劳不小,应当赴宴,因将军于军中还有事,与城外时未曾邀姑娘同行,现特遣某来寻,女子可随我去郡守府中,到府中自会安排住处与女子。” 刘荨听说这事,只好奇道,“怎么,连我也有份” 江靖摆摆手,嘴上一笑,“女子,战场上出了你这位女杀神,军营中谁人不知,若不请你去,那些立了功之人都不好意思呢。” 刘荨听这话,只挠挠头,便也不推托,只对江靖道“既如此,那劳烦兵大哥带路。” 江靖笑了笑,只道“便请女子随我来。” 刘荨也不疑有他,只随着江靖往前走。 只说,刘荨与江靖二人,约莫走了半柱香时间,便到了郡守府,到了他便知会了府中之人来接待刘荨,自己便回营去了。 刘荨一人站在郡守府前,正想听听这郡守府的建筑格式,看和那九原的有些差别。 不曾想府中之人听了招呼,那些府丁便前来接刘荨入内,只一见面,待刘荨却似熟人一般,也不怕刘荨身上污浊。 马上之行李有人提去了客房,而红狮子自有府丁牵去了马厩,还可喂些上好草料。 而刘荨受宠若惊之间,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府中侍女领到浴室间内去了,入了浴室间内,侍女便来脱刘荨衣物,而那沐浴汤已备好,脏衣服自有侍女提去浆洗。 只一刻时间,刘荨便十分被动的行了沐浴之事。 全身舒服的浸泡在温热的水中,确实舒服,让她有些懵懵的感觉。 回过神来,自己已全身十分放松的泡在了盛满热水的木桶中,水面还有花瓣飘浮其上,身后有侍女帮忙搓背,按摩,左右还有侍女梳洗刘荨之长发来。 刘荨因为泡在热水中,骨骼十分放松,故也未曾拒绝这难得的服务,第一次充分体验了旧社会的美好。 一柱香后,刘荨出了浴桶,便想找衣服穿上,侍女便道“待奴婢为小姐更衣。” 自小未尝需他人服侍的刘荨颇为尴尬,当即体现出了绅士风度,拒绝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侍女向来听从命令,便把衣物递与刘荨,刘荨接过,听那衣服材质乃是丝绸质地对襟襦裙,心下只想拒绝。 当下便只劳烦那侍女去取自己原本衣物来穿起,那才舒适,再闻身上已无腥气,还散着一阵香气,如此才算结束北境三个月来最舒适的一次沐浴。 “小姐,请随我先回客房休息,待宴会起奴婢再来寻小姐。”一侍女领着刘荨往客房去。 刘荨还不想休息,只觉这郡守府中颇大,想自己走一番,便道“宴会何时开席?” 侍女回“回小姐,宴会于晚间戌时开宴,现今是已过酉时。” 刘荨点头,这宴会乃是晚七点才开始,现而应是五六点,便道“我不需休息,可在这院间走走否。” 侍女断然无权干涉刘荨活动,便道“小姐可自便,有事便可唤奴婢。” 刘荨点头,便自己走动起来,不过郡守府不大更何况她在后院中,故而这后院实无其他风景,除了院中一角种了些花草做应景之物,其余地面则是青砖铺地,靠近墙一侧还有一兵器架摆在一棚下。 如此说来此乃一小演武场,想来这郡守亦是位武人,刘荨笑笑,行至兵器架前,将手伸去,“环首刀,汉剑,画戟,秦戈,老物件了,木枪。倒是蛮齐全。” 心下颇为舒心,便想活动一番,自己武器不在身旁,也不想回客房去取,便手痒将那汉剑拿出,欲习舞一番。 “锵。”剑出鞘之声响起,只听这声倒是一般剑而已,不过只是平日习武所用便不需多好,倒也理解。 汉剑多朴实大气,有四面,六面,与八面,剑身平直,如此形状倒颇符合君子剑之风格,也难怪自秦汉来文人士子都喜佩剑,颇有自诩君子之嫌。 刘荨其实不会剑式,当然戟法,刀法也无研究,一直以来所依靠的,莫不是自己之气力,与快准狠之风格,向来无招无试,怎么舒服怎么来。 故多年来未曾遇上高人,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一力降十会,所靠气力已压了数人,而所信之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之说,将力与速练至一定程度,刘荨便也算有了些武艺,危机时刻常有,刘荨也依此活了性命。 -- 第二十三章 被吕布坑的队友小时还挺耿直 一身熟络的武艺是在古代社会安身立命的基本。 不管盛世或是乱世,如果没有一点武艺,敢于行走江湖的,要么就是有钱请的起保镖的,要么就是愣头青。 刘荨没有钱财,但是有一身野路子的武艺,也让她安全的在冀州行走过不少地方。 野路子终究会有极限,刘荨所靠的蛮力,一力降十会,也是靠爆发打个搓手不及。 若是持久战,等到力竭时,估计就是自己受伤的时候了。 最经典的例子,关云长,关二哥年轻的时候使得一手拖刀计,不知道爆发的时候砍了多少武将,只是等他年老了,爆发力有所不足,对上庞德时,被破了前三刀,然后也是僵持不下比他年轻的庞德。 刘荨对于自己的武艺其实并不自信,她可是很清楚的还记得半个多月前自己一人一刀与半百匈奴人打的时候,手臂就中了一刀,现今手臂上的伤却是还未好完全。 她也不清楚自己刚才是发了什么疯,竟然冲进两千多骑的骑兵堆里面,结果却是毫发无损,现在想来却还是心有余悸。 难道那个梦里面是真的 自己真的遇到了刘邦那个流氓老祖,还有霸王项羽这条乌龙,以及兵仙韩信 入了宝山岂能空手而归这话刘荨向来是信的。 而今却是好像从睡梦中的那场境遇中让她学习到一套霸王枪法。 只是她用的是戟,自己根据枪法演变而来的戟法却是不知道能不能登那大雅之堂。 话说还有那兵仙韩信啊,自己竟然没有和他学到些兵法秘诀 哎,或许自己是被那些胡人铁骑吓懵了,又或是被衣冠南渡的事给整晕了,之后却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 不过自己好像将这二十年来的压抑一扫而光了,这样的话其实也没有差什么了吧。 正当刘荨手拿着一把剑呆呆出神时,却是浑然不知有人靠近了来。 “呔,你是何人,怎地动我父亲之兵器。” 忽地,一男孩之声自院门处响起。 刘荨得听声响,恍然间才从回忆的魔怔中归来。 似有来人,随即她轻踏地一脚,往声源方向听去,听出是两个五六岁之男娃,那模样长的却是比平常娃儿要高大许多,而手中各持有一木剑,正好奇地盯着自己。 刘荨笑了笑,本不欲理睬,但听那人说父亲的兵器,那他应当是郡守家孩子,如今她是客,也得表现出一些素养。 便回道“我是暂居这郡守府之客人,闲来无事,行至此处,见此有武器,便拔出看看,怎么,你二人手中持着木剑,想在此练剑?” 那二孩听了声音,见那穿着有些破旧之人是位女子,还未曾回头看他们竟知道他们手中所持之物与意图,当即奇怪。 为首那男孩拉着身后那人走到中间去,道“嗯,你这女子是我家客人?我怎未曾见过你。” 刘荨答“我刚来,你自然未曾得见,你二人欲在此练剑,我便不打扰了。”随即便将剑放入架中。 “等等,姑娘即拿剑,是否会些武艺,适才你未回头便知晓我二人,想来是位高人,可教授我二人些武艺?”那孩见女子真是父亲客人,又想劳些好处,便道。 刘荨笑,心下无那心思,转过身来,只道“我不会武艺招式,教不得你们,你二人自练便好,恕我先失陪了。”即往房前走廊行去,欲在其上座会。 二人也不自讨没趣趣,见她容貌却是颇美,可惜太过冷淡,拒绝了他们,便只对面前女子做了鬼脸,然后便自练自的了。 刘荨则自坐于走廊木板上,靠一栏杆,便有些无聊自想自的事情了。 二人练了会,郡守府家之小孩见那女子生的很漂亮,只是生性怎的如此凉薄倒是起了好奇之感来。 有那一美人在不远处,练剑也觉得无趣了,这郡守家的孩子却是玩闹心大涨,便想试试可否引她注视,让她与他们二人一道玩耍,也有趣味些。 如此他便假意招式被破,让同伴之木剑打到自己手上,然后开始叫嚷起来。 “啊……成廉你打到我手了,……啊,你又打到我手臂了。”只见其中一男孩捂着手臂埋怨的看着前面那孩子。 那打到人之男孩只道“哼,李义,你几次打到我腰身我都未喊痛,你如此便叫疼了,莫不是有漂亮姐姐在此,你便故做可怜,从而引得关爱?” 叫做李义之小孩本意竟被队友拆穿了,脸上乍红,“成廉,你瞎说什么呢,我哪有?” 小成廉为人认真,平日两人对练都是不喊疼的,只今日便不同,有一漂亮姐姐在旁李义尽如此了,故性格耿直的他便直接拆穿了他。 “少来,明明就是因为有漂亮姐姐在,你这计量我还不知道,莫在做他想,还是好好练剑为要,瞧瞧你这身子,比我肥胖了多少!”成廉耿直的道。 ………… …… 刘荨当是又注意到了二人,不过不是因二人互相责骂,而是听到了成廉之名。 成廉,这莫不又是吕布八健将之一那位? 听这云中城障塞尉乃是成冀将军,能与郡守家孩子一道的,应是成冀将军之子,再看这小孩做事颇为认真严谨。 对比历史间成廉便是认真,忠心勇猛著称,被誉为骁将,虽记载不多,也当是一位难得将才。 只是后来随吕布作战,兵败被曹操俘,便再无音讯,如此又是一被吕布坑的队友。 史书并无记载成廉生于何地,未曾想是出自这云中城内,再见这小孩颇为认真之模样,如此便应是那成廉了。 刘荨也是颇为无奈,只自己来这北境不过三月,便遇到吕布八健将中两位。 如是说自己与吕布八健将如此有缘?这便是要将吕布八健将给我打包带走之节奏? 不过再想想,如此便又想多了,尽管遇了魏续,而今再遇成廉,也不过一面之缘而已。 本想与成廉接触一番,不过听成廉之语,那李义想引自己注视,如此也无趣,自己便也打消了念头,何况未来之骁将还只是个娃儿,接触个啥。 如此刘荨也不去理睬,任他们自耍自的去吧。 “小姐,宴会已安排妥当了,郡守唤奴婢来请小姐入席。”正好一侍女前来与刘荨传话。 刘荨点头,只答应了,便起身随侍女往设宴处去,也不再想其他事情。 原本不想参与宴会,不若即住于郡守府中,也不好扫了他人之面,如此才去,不然刘荨断不会参与这些名流之人之会,毕竟刘荨与他们无甚话可说。 -- 第二十四章 宴席上不就是为了吃饱吗? 时值夏季,戌时天还未暗,不过当入宴席之宾客俱已至,那身后之信灯也都具已点亮,给这环境增点气氛。 只说这前来赴宴的宾客有二十余,其中有中年之辈,也有白发老人,再加上军中几位立功之士,并上张度兄弟几人。 众人跪坐于案桌前,以两人为一桌,桌上摆有些肉食,时令水果,青铜酒盏,每人一份,另有侍女拿着酒勺为那些名流沽酒。 刘荨步至屋中,见已颇为热闹,再听便有一中年儒士模样之人跪坐于正席之上招待宾客。 再听其余人,只有右边首席之上乃是熟人,汉以右为尊,成冀将军与陈成将军并作一桌接着便是张度几位兄弟。 再下面便是军营中立功之军人,其中间杂几个老者名士,如此右边一列倒是多为军士,而到左边才俱是名流之座。 再看那主席之上之人见了门前有一女子前来,虽不认识,然看成冀将军眼色,当是那女子刘荨,随即便唤侍女招呼刘荨往他左手边首席上坐下。 刘荨也无异议,何处都只是坐而已,见首席上也无其他人,并不做他想,便安然一人座下不语。 时机相差无几,主座上之人便示意在座之人稍静,随即他便致开场之辞! “诸位,诸位,今日幸而可请诸位光临寒舍,真乃蓬荜生辉也,今日午时,我云中城将士与九原城来之将士,便在云中城外,遭遇匈奴两千余骑,然我大汉将士用命,获取大胜,歼敌八百,俘虏千余,并那马匹兵器不胜数,更喜之事乃是擒获匈奴三个千骑将,此乃数年来之大胜也,故今日,请得诸位前来,共贺这喜事,望诸位莫嫌寒舍酒薄糜瘦,可尽情畅饮。”云中郡守李定如是说。 在座之众人自然是知道这事的,毕竟骑兵出城这阵仗那能不惊动平民,当时便有人猜测有大事发生,果不奇然,只是众人都不知大汉会取得大胜。 不管如何,众人皆是大喜的,皆好言相贺,又夸赞坐于右席之将士英勇,渐往攀升,当也不忘道郡守英明治理地方之美言。 李定郡守见大家喜悦,便双手举起一青铜酒盏来,示意众人共进一杯酒水,“诸位,今番难得高兴,来,满饮此杯。” 随即他一饮而尽,宾客们见郡守起头,自然亦要跟随,侍女为众人沽满了一盏酒,便也举酒盏相贺,一饮为敬。 刘荨不喜饮酒,只随着众人举起酒盏,然后只浅尝一口,便将酒盏轻放于桌上。 其实主要原因乃是刘荨腹中已饥饿非常,心里只想着“咋还没说开饭呢?” 虽然是如此,但是必须等人家郡守发话,才可就食,啊,不然也不礼貌也。 再说主席之上,李定见众人饮了一杯,便笑了笑,便又道,“如此甚好也,诸位莫拘束,都行箸就食,尝尝府中手艺。” 宾客们席上座着,自然照着些流程开始,到了主人家言莫拘束,便可动筷就食。 一边食用美食佳肴,一边还可发表自己之言论,或赞,或议皆可。 再饮酒之后,也可谈论之时下边境局势等。 刘荨自然不与他们废言,再说他们也不会和自己一个不知名的女子谈论大事罢。 只说现在早已肚中空空,盖因两日来只吃了些麦饼,又经历一场战阵,所食甚少,所做之事又费气力。 如此等到宴席开始已经是奇迹,难得面前有好菜,便不客气的将面前之佳肴送入肚中。 肉糜乃是羊肉,烤好剔除骨头,只余肉切片盛入碗盏中,如此甚好下口,不材而香脆。 再有便是一尾云中城附近大黑水河中所产之鱼,肉质颇为鲜美。 现在虽位于汉朝,菜肴的配料还比较简单,但是这样的饭食已经美味非常了,再配上一张精面炒饼,寻常人家怕是一年也就能有个一两次做点荤腥的。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刘荨自然却之不恭将其送入了腹中。 不过现今的社会名流是绝对不会和刘荨一样的,只因这种宴席自然以谈论为主,一般之名流皆有一定教养,即使如将士武人,军中将士,再不济如张度兄弟几人也会注意自己于宴席之上吃相。 即使再美味之佳肴,约莫也动一半即可,如此便可以饮酒交流相衬,直到宴席末了,席上还剩美食,如此便道明你这人今番时间所专在谈论,如此也可体验修养与腹内学识。 似如刘荨今番这番吃的狼吞虎咽,再看面容又是一位佳人女子,实在让人刷新三观也。 众人只看刘荨几眼,便止好摇头淡笑,只是不知这是谁家的女子,竟然受得郡守相请,却是这般不注重礼节,有点感叹世风日下之感。 连诸如陈成将军,张度兄弟几人都颇有些吃惊刘荨之举动,也并非嫌其吃相难看。 只刘荨此人着实奇怪,平日与你对言时,可有理有据,纵古论今,学识修养甚好。 而到了战阵面前,她便义气风发,执那一杆长戟便一人便敢冲入敌阵,众人皆以为不妙,而她反而相安无事,也可看出其人武艺十分高强,比之如猛将也不为过。 如此怎么也可猜出来,这女子应是某家族中出来之难得才女! 可今番再看如此吃相,便可否定此猜想,毕竟在如何开明之家,在饭食礼仪上也皆有教育,怎么会如此放任自流 如此一些不了解刘荨之名流,自然奇怪此女,便左右嘀咕道“这是何处来的野丫头,如此不知礼貌,不发一言,止顾低头就食,怎可入这宴席也?” “吾也不知啊,这郡守还让她坐左边首席,怎的也是个有关系之人罢” 刘荨倒也可听得有人低声谈论于她,不过她自然不介意这些。 在她想来,宴席又如何,这吃食便不就是饱腹之物?我自吃我的,你谈论你的,两不冲突,怎么因为礼数便乱了果腹之要事。 何况今番时局并不安稳,需知仓禀实乃知礼也,如今便少些礼数,吃了饭食,最好道些治国良策,不然我只道你乃高谈阔论而已。 ………… …… -- 第二十五章 百金求教 席间之人谈论自己的,而作为主人的郡守李定自然让他们先谈,自己也吃些东西吃些食物,而席间的事情他是看在眼里的。 只说,这郡守李定年已四十余岁,自然是见过许多世面的,诸如刘荨这样的女子是比较少见的,不过也不是没有。 他见众人颇为怪异的瞧着她,大概是因为未知其身份,又见她坐于左边首席,有些感觉不适,而她举止又颇为不雅,如此也难怪众人有所疑惑。 即如此,也该了向众人介绍立功之士,进入今番谈论时机,并乘此机会,城中名流之士,军中宿将皆在,便可讨教些御敌治理地方之良策,也颇为不错。 如此,李定又示意众人静下声来,指了张度几人,道“诸位,差点忘了与各位介绍今日立功之几位壮士也,就是这几位在我军将士未曾到达之前,为护佑数十九原之难民,以一己之力抵挡近两千匈奴骑士,并击杀了近过百之众,毫发无损,让某来给诸位引荐,张度,张义士,关登……” 见郡守引荐,张度几人自然受宠若惊,只念及名字被介绍之时,便对在坐众人左右双手辑礼致意。 而宾客们自然不乏惊叹夸赞之词,“哎呀,真乃天降之义士也……” “如此壮士,当与之对饮一大白……” “真是英雄出少年也,如此年轻竟有如此好武艺……” ………… …… 刘荨听此无用夸赞之云云,自然无劲,只因美食已食尽,又未曾算饱,只好抓一颗桃食用起来,算作饭后水果,自食起来。 李定见众人热情,心下也喜悦,而他当然还要介绍在他左手边的女子,只因这女子之名头他也听过,今日又是她功劳不小。 虽她之举止颇有些难以想到麒麟女之名,不过还是应当与众人介绍的毕竟若是她有些良策也说不定。 “诸位,诸位,某再与诸位介绍一位人,便是某左手边这女子,刘荨,其实城外大战便是她领着张度等几位壮士冲锋陷阵,才待得我大汉援军至,虽不可思议,然此乃真事,且她还有一名声,河间麒麟女便是她,各位相必也有所耳闻吧。”郡守李定又道。 与介绍张度几人相反的,名流们那还有欢呼鼓掌 皆是惊讶万分,只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左手首席之上那个嚼着水果那位怎么可能是那河间国有名之麒麟女? 女子可经历战阵,着实让他们不信也,随即同桌之间又议论纷纷。 “那麒麟女博学多才,样貌端庄,怎会是她?” “某学武至今小有所成,现今都未曾敢杀人,她怎可能敢?” “老夫于这云中城中居了多年,所见胡人无数,其凶狠异常,非壮士不可敌之,哈哈这女娃怎会是他们对手……” “大人莫不是被其诓骗了……” ………… …… 刘荨对此倒无感,也无表示之意,只听他们议论,心中自言道“爱信不信,我若是刚来我也不信,只是这世间我即来了便无什么不可解释的,太平也好,乱世也好,我们有千年的代沟,所以信与不信都随你们吧,反正我与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之人。” 郡守李定笑了笑,有些尴尬,只再道“咳咳,诸位莫要纠结,此女功绩本官自有定数,而这不是当务之急,只诸位稍费些功夫,乘这城中名流皆在此了,诸位各抒己见,思一番如何对这剩余胡人联军该如何抵御如何?” 见李定将事情转移开来,如此那议论之人脸上才转好一些,恢复一番风气的模样,便又两三人简单对话。 然后有一老者对郡守示了一下意。只道“老夫孙良,本是凉州人士,来这北境住了有五六年,对这胡人也有些了解,他们不管是那鲜卑匈奴,所见不少,其人所求便是劫掠,杀害百姓,以换取利益,而我大汉向来所取之法便是先击败再安抚,如此一直无根治之法,所靠皆是几位朝中元老相镇压,张奂老将军主张安抚,而段颕老将军则是主张杀伐,这两者各有利弊,我云中城兵力不逮,如此只好坚壁清野,将百姓及粮食转移至城中,在城中守好这城中百姓,如此损失自然不会太大。” 刘荨听,摇头心下道“云中郡之几县人口加起有四五万之数,又过于分散,迁众入各县城虽听起可行,那也得是中原才行,如此分散而居之人口还未等你聚齐,胡人便可凭其马快之便利,又如先前时日一般深入,见你自发聚齐来,若遇之不正好为他们做活,他们正好可一击而溃一众,这老头倒是懂些时局,不过只是做了某学问才被称为名流,不会计谋,也不是什么人才,应该只是名气大而已。” 李定听此法脸上并未喜悦,只他也想到了此法之弊端,“谢孙老先生指点,这坚壁清野倒是攻伐之法中常用的,古来大战也都用过,只我云中人口过于杂散,这法在北境着实做不来,不知还有哪位有和高见?” 那老头见郡守不认可,也无话可说,只好不再言,观座中谁有计谋献之。 只见有一年轻人脸带笑意,兴奋道“大人,在下乃严川,也学过些武艺,某倒是觉得今番吾大汉之军即能大胜,这胡人便并非如此可怕,今番能胜,何不乘此势头再行骑兵之利寻那胡人众歼灭之,如此他们见我汉军再胜了,必不敢再来滋扰,城中也有好些壮士人物,将他们聚起来,再加上我大汉骑兵出阵,这胜算想来不低吧,如若用得着在下,在下也愿学这几个义士随军出阵,献一份力。” 李定听了这法也是摇头,并不认可,只道“今番大胜却是巧胜也,乃是有九原城骑兵相助,又被几位壮士一击而溃,被我汉军两边掩杀,其乱了阵脚慌忙撤退,我军追击而杀之数百人,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才将之击溃俘虏,如此怎可一而再,再而三九原城也需骑兵防守,陈成将军也是偶得见此机会,才领兵到这来,出九原城来也只有一曲骑兵,若无猛将带领也是去送命也,呵呵呵,年轻人勇气可嘉,可这兵事非易事也,好了,不知在座诸位,哪位有那实切之法,李定不吝愿与百金求教。” -- 第二十六章 再献计策 因要抵御胡人,大汉边陲尚武,文风不强,故稍有文才者即被尊敬,然而由于居于北方,所见学识,以及所观书籍有限,大才难出。 武将倒不少,可惜文武双全者却是不多,汉末吕布为丁原幕下主簿,乃是文职,其意或许有削吕布兵权之意,然做那主簿增长了吕布见识,让其粗通文墨,不至于纯粹是个武夫,可惜吕布最后反了丁原,他即使学了文墨但还是未能改他那以利益为重之心,如此也是可悲。 故而这诸多名流集聚于此,前后讨论不下半个时辰,所得之法多是顾头不顾尾,或是不切实际。 郡守李定见如此情形,心中也不好受,自己学识不算高,做得郡守还是因早年随张奂老将军立了军功,朝中也有些关系,花了许多钱财才换的这苦寒之地,云中郡守之职,若是云中有失,自己恐要被降罪。 云中本就人少,所得钱财只能算是薄利,如此却是有后悔任职于此,如是去南边,除了对付蛮人,倒是比这安全许多,只这可与胡商通商,所得要比南边高许多,唉,该如何保这境内不失,诸位倒是出点好计较呀! 其实北境有恙,与东汉以来之时局有关,连续几位幼帝继位,被外戚干政,经济上自然受到冲击,朝廷财政有恙,拨款于边郡各郡少了许多,再加上外戚在中原之地也不会想到边塞疾苦,不重视这边关建设。 云中郡北境,自武泉至北阴山之一段长城早已失修不用,况且现已被鲜卑所占,而这连接南阴山之长城倒是尚还可抵御胡人南侵。 不过自东汉重立以来,匈奴南迁河套,如此对那长城重视程度下降了许多,有些地段失修已久,虽也征发徭役修缮,但因人口太少,工程之进度有所不逮,虽勉强可用,但如是被强攻一角还是会被攻入塞内来。 而这匈奴侵云中,有两路可走,第一条简单,便是沿着南阴山的山脚腹地一路挺进过这云中来。 第二条即北阴山与南阴山之间之草原地带,过了这片草原再跨越连南阴山之长城便可劫掠云中郡。 而今番九原城那边有汉兵驻守那段长城并无异样,他们不可能延阴山脚而来,如此他们走的是第二条路。 也怪不得陈成将军一直没有遇到他们,毕竟他们过的是南北之间的草原,而他们巡逻的乃是南阴山以南,哪会遇到 不过现今匈奴其实不算威胁,大威胁乃是鲜卑,故而此番之计乃是防范鲜卑为重。 回到这边,众宾客脸上也无光,实在想不出好对策,而将军这边,陈成被察车突称为陈莽夫,故而可想而知其不是智将,成冀将军当然也是和我陈成将军无甚大异。 张度兄弟几人除了稍有武艺,也未曾正经读过什么书,这便也不能信任。 郡守李定见无佳法可施,便叹息着饮了一盏酒,道“如此,某只能如各位前辈一般,增加守长城之兵马了,如此或许有些威慑。” 然其又有些不甘,望了望不发一言之刘荨,又道,“荨女子一直来便未曾发言,难道连女子都没有良策?” 刘荨听李定提到自己,自然是知道他要求计于自己的,她也是听了半天这伙人的计策了,诸如派民为义兵,什么聚众躲藏,都是些没有办法的办法。 她其实也没有办法,毕竟这北境还是人太少,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人少了做事情也不方便,况且还是守边御敌的事,也难怪秦始皇会迁徙三万户往九原作为戍边之民了。 只听得李定问了,她只得轻咳了一下,脸上略显些无奈道“郡守,其实民女也无良法,只欲说之法也和郡守所说相似,故而不说也罢。” 李定听刘荨有法,但不欲说,本能将相似那词去了,只颇为期待的道“还望女子说来听听,今日畅所欲言,若有用也是为北境安宁做了贡献。” 众名流见到这场面也都举目注视,不过他们只是都摇头,一片唏嘘声,只因并不信其法子能用,只是内心也是想听听这所谓麒麟女之言罢了。 刘荨也颇为欣赏能积极防御之官员,如此他抬手辑了一礼,便开口朗声道“我名刘荨,河间人士,今番幸得郡守的相邀,得尝佳肴美食,如此荨便说说自己之拙见吧。” “今番匈奴鲜卑乌桓联军数万,匈奴只余南匈奴位于大汉北境,故不算大头,据悉此番占比总数应不过万,而匈奴今番死伤不下三千,如此已耗损元气,所剩兵马在攻朔方郡,再有便是过南北阴山之间通道与鲜卑合兵一处之劫掠幽州境之匈奴本部,然无论朔方,乃是幽州各郡国,兵力都强于五原云中,如此已无忧匈奴。” 李定听此分析,也是深有同感,“嗯,匈奴人现今却是以再难大作了,请女子继续。”他又马上示意刘荨继续说。 “今番乃是夏季,水流丰沛,大河水深,北有南阴山之障,南有大河阻境,故五原至云中郡之间已经算是安全,那么,要防之乃是鲜卑。”刘荨又说道。 成冀将军和陈成将军互视一眼,却是深意为然,毕竟他们往常开玩笑都说,匈奴便让你陈莽夫防了,我成冀来废这鲜卑人。 成冀道,“某往常防的主要是鲜卑,今番遇到匈奴也是个偶然,不过在某看来,鲜卑却是凶残得多,也强大的多。” 刘荨点点头,接着话题道“成将军说的不错,近年鲜卑崛起,故鲜卑为主流,那匈奴却是陪衬,如今在九原,还有云中,匈奴皆失利了,故而要防这鲜卑人会亲自来攻啊,如此所防之段便是大人所言云中北边的连接南阴山那段长城。” “防守长城之事,我们那里是有兵马在上面的,只是大家都看到了,这段防线太长,我们人也少,这次匈奴入境都没有发现,也是有好多段毁坏的地方没有修缮,实在防不过来,故而某在长城上的兵力其实不多,主要用来巡逻,其他大多被我调回据城而守了。”李定有些无奈道 刘荨听了原委,也不难怪匈奴过境而没有发现了,毕竟防线太长,人手太少也是不能怪。 “其实防范胡人从来不是一郡之责,御敌于国门之外才是最好方法,若是用好阴山屏障,便可保证九原与云中之内安全,如此可无忧境内之事,五原那段南阴山有一高山阙口,需守好,而策略我在五原时已与高齐大人探讨故而不需多言,那么如此说,云中此段所做之事便只有两件事了,增兵与修长城!”刘荨到此停顿一刻,吃下一口水果,算是润润嗓子。 众人现在已不语只认真听她所言,完全忘记其刚才之无礼之模样。 李定与成冀这两人只看了看对方,都点了点头,“那具体的方法呢?”李定道。 “增兵自不用说,而修长城却是一件难事,况且还是两者需同时进行,不过此番缴获物资战马不少,可暂时增加骑兵之数,那严川义士说的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如此可以征召各县城中数百会骑乘之壮士,与步军中取对半之数组成一营,不作战,止在长城附近训练,增加气势。” 如此一说,那个叫做严川的人倒是在下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而其他人只在认真听着。 刘荨没有理会,只继续,“修长城方面可招一两千众民夫前往,再将所俘匈奴分为三拨,与民夫一并前往,五日一换,只行搬运材料之事,如此便不再怕其反,不过修长城不在观其进度,现在长城勉强可用。” “也不需强迫要有何大功劳,守边之事不可急,不可强迫民夫,胡人不退便修到何时,一天完成一定任务便好,要借的是气势,人多势众,占有长城之利,敌人不敢冒进,云中郡人少无甚资源,故鲜卑侵云中之心便不会强烈。” 李定听了这话,“嗯,借势这法却是不差,也能用上那些战俘,只是这钱粮方面却是耗费不少啊。” 刘荨点头,“这是难免的,虽要供养近两三千人在长城上,然能将鲜卑隔于长城之外便是好事,若是可行,再与定襄郡守相商,将其也拉入联合御边之事,定襄北境也有一段长城,与云中郡长城相连,故而一并修缮也会更顺利些,而且此番更是可向朝廷诉苦,若是得拨款也是好的,若没有,长城也无事。” 陈成将军笑着道,“说苦楚这却是肯定有话说的,毕竟这边境也苦很久了,若是此番能得钱来补这修缮的钱款,以后却是要安定许多了,哎,荨女子,你这借势是不是还要借那名势” 刘荨领会这蛮汉子的话,笑着回应道,“是的将军,借了人势,这名势自然不能放,匈奴鲜卑所惧怕乃是张奂老将军,如此可让此番立功的张度几位披上铠甲,对外宣称几位之功劳,再散布这五位乃是张奂老将军之下高徒,今番提前来到北境,而张奂老将军随后便也会来临,如此有了几位猛将,与众将士一起于长城上巡狩,如此胡人心里更虚几分,目标大概会转向幽州,此番做法虽对不起幽州那边,然其人多势众,定然比云中处境要好。” 刘荨所想也大体如此了,她也舒了一口气。 “郡守,荨才疏学浅,所言有不实之处郡守自然可辩,我之言行与不行也当有大人推断,荨说完了。”刘荨说了洋洋洒洒近千言才算说完。 李定与会兵事的将士听着之时也是时而点头,时而又会摇头,不过此番也算是有了计较了。 李定笑了笑,大喜道“哈哈哈,女子所言真是好啊,虽然其中有些不可全部实施,然仍然大体可用,如此当是我云中郡之福,多谢姑娘所献之策。”随即只端起酒盏来敬。 刘荨也笑了笑回敬一杯,只是不再复言,只又淡定吃起了果实。 李定见了刘荨桌上已不剩佳肴,便又让侍女置办一桌,刘荨便不客气,欣然接受。 而李定也招待其余人饮酒,如此一来,其余众人复言,然看刘荨之眼色又变了许多。 “有理有据,哎呀,难道当真是那麒麟女不曾?”一老头说道。 “这女子当真怪异也,竟有如此明朗之头脑,我不如也……”一年轻人道。 “若她才疏学浅,那我们这些该怎说,哎” ………… …… 如此因李定等人喜悦,得了计较,心下安心许多,故而李定破例叫府中侍女起舞一曲再而助兴,倒让诸名流又回到谈论兴衰之气氛上。 刘荨不可见舞蹈之美,也懒得敲桌而听赏如此便再吃完了面前美食,便和李定请辞下去休息,而余者则欢饮到半夜。 ………… …… -- 第二十七章 得宝马而归 刘荨一夜安睡,却是未曾有认床的毛病。 在郡守府中睡于矮榻之上,柔软的被褥倒是让她睡得颇为舒服。 虽然床榻舒适,不过次日一早她便早早起来了。 一来,早起是她养成的习惯,她一般时日会早早起来锻炼一番,然后吃上早饭,随后开始一天的生活。 二来,只因心中思家已久,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身体如何了。 刘荨也有些急欲回家,便起身去和郡守请辞。 郡守亦是早起,倒是给人一种勤勉为官的感觉,早早便听见他在昨日之小演武场持剑练功,剑倒使得不差,也颇有章法,刘荨出门便得见了他。 “大人好雅兴,如此早便起来练武。”刘荨道。 李定听刘荨之言,笑了笑,停下招式,收了手中之剑,与刘荨道“女子亦早,不知于府上可住习惯否。” 刘荨走出来,只随意的坐于走廊木板之上,道“谢郡守关心,荨住的尚好,昨日之佳肴美食亦是可口,不过荨今日便要向大人辞行了,今番我来北境已有三月,只为母亲寻药而来,未曾想遇到胡人略边,已耽搁数日,如此荨归心似箭,故而便向大人辞行。” 李定抓了抓胡子,点点头“女子倒是有孝心,又有如此才气,某也佩服,昨日之事我已与军中一道商议,稍稍修改便可实施,女子所提让张壮士几人暂时入军之事吾也已办妥,只某觉得还是女子亲自带领他们几个前去,或许会更好,原本想留女子多住几日来实施此事,未曾想女子却要辞行了,实在有些可惜。” 刘荨摆摆手,莞尔一笑“郡守,我大汉军中自古以来无甚女子为将,若我去会被胡人耻笑也,况且军中也有人不会服气,如此不是误了大事也。” 李定朗声一笑,便道“也罢,女子归家之心实乃孝心,李某也不便多留女子,如此也当答应,不过自云中郡去河间一路遥远,李某便差几个将士护送女子一路去如何?” 刘荨摇头道“荨多谢郡守理解,不过这差将士护送之事便算了,现在乃是多事之秋,边关正是用人之际,护送我确实浪费了人力,不若这样,将军送我一匹壮马做一换乘脚力便好,我那红马随我来北境又是骑乘,又是载物也怪可怜的。现在背上也是满载货物,着实有些难在。” 李定笑将起来,想了想,倒是觉得这女子通情达理,只道“如此也好,那某便送女子一匹好马以做脚力罢。” 然后他一笑便又一拍掌,随后于后院门口便见走来一男仆人,端着一盒子,盒中赫然是百金。 刘荨听出盘中之物,只道“大人是何意?” 李定爽朗道“昨日某不是有言,当以百金求之一计,女子昨日之言当得百金,李某当然要兑现才是。” 刘荨笑了笑,只因为囊中也羞涩,当下也不客套,便道“如此,荨愧领了,不过若是那计谋用处不大,莫找我退还哦!” 李定见姑娘幽默,随即两人相对而笑起来。 ………… …… 郡守府办事倒也爽利,刘荨提议启程,李定便又叫人为刘荨准备便餐去了。 随后李定也随刘荨一道吃那早餐,期间又和刘荨聊了些关于御边的事宜还有一些兵事,不过也只是把昨日所说的增添些细枝而已。 期间又有人准备了路上用的干粮水袋,将包裹帮忙绑在马背上,那郡守答应送的好马也是早牵出马厩来,分担了一半行李,却是把红狮子乐坏了,不住用头靠近和那枣红马打着招呼。 “李郡守,如此,荨谢过贵府的招待,以及郡守的厚爱了,边关之事便靠郡守与将士们操劳了。”刘荨牵着马在郡守府前对李定道。 李定莞尔一笑,“这边关之事却是有某在,便不会让胡人打进来的,却是女子此去一路小心才是,若往后再来云中,便再来我侯府一叙。” 刘荨欣然应允,只辑了一礼拜别,牵着两匹马,投南城而去,而李定与一管家只在后面挥手送别。 “家主,恁怎地对这女子如此恭敬,却是让老奴有些不解啊!”目送着离去那人,管家丘平有些疑惑的对李定问道。 李定只笑了笑,目光盯着早已消失在街角的女子,叹了口气,“老丘,你却不知这女子的名声也,麒麟女的名号却不是浪得虚名的。” 丘平只摇摇头,“麒麟女这名却是叫的响亮,可老奴我却是不曾闻言这女子名头,却是孤漏寡闻了。” 李定也不怪罪,只道“无事,中原才子和我们这些边关人士所遇不多,只可惜我边关少这般大才啊。” 丘平似乎懂了,不过还是恭维的道“家主,恁却不是大才嘛,所领我一郡军民,也护卫了边关安宁啊。” 李定摇摇头,也不把恭维话听下,只说“你却不懂,边关驻守都是有章可循的,平日抵挡摩擦却是无碍,若是遇到强袭那便有些难做了,所幸几日前我收得五原郡高齐郡守的手书,便知晓这女子到了北境,那高郡守已得计策,叫某遇到这女子务必求计,幸好遇到昨日之事,又得计策,于某而言却才是幸事。” 云中城南城门五里之外,张度几位兄弟,并而陈成将军在此相送刘荨。 刘荨心下也感动,毕竟一路而来,他们也是经历了生死的。 领别之际,刘荨对于这几个保护平民的汉子也是有些佩服,也想送些礼物。 随即在城里面的时候,她早就将盒中分出几十金准备相赠,知晓几人应不会收,又买了几只小盒,将金饼放于内。 等到现在,送到他们的手中,只说等她离去再打开。 “荨谢过几位相送,茫茫人海中相遇当是缘分,诸位便送到这里罢,我想今后便还会有缘再见的。”刘荨站立在草地之上说着。 陈成豪爽一笑“荨女子,陈某眼拙,认不得女子大才,先前有些失礼,客套之语也不再讲,以后再来九原,有事尽管找某。” 刘荨笑,谢过他之言。 张度几人以张度为首道“刘姑娘,我们虽只相识数日,然今番大恩,我等铭记于心,多谢你为我等谋了一番好差事,我等也无甚多言,若是日后用的着我等,我等必为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荨莞尔一笑,即是分别,便也不再多言,便在马上辑了以礼“如此谢过诸位了,与诸君相识于江湖,又是大汉儿女,无需多言,有缘江湖再见。” 随即她便轻拍座下红马,再拉着身后驮药那枣红骏马便往南而去。 留那为大汉守边之壮士将军于烈阳下豪迈目送。 -- 第二十八章 长城之上 话说那几个送刘荨归之人见她之身影已不见,几人乃归。 陈成将军因要归五原协防,当日便遣军归九原城,而张度兄弟几人则自归城中之家。 张度与几个兄弟于城中分别,便径直归了家中,而自家良人已在准备早食。 “夫君,总听你讲那妹妹事迹,怎不拉人家来家里坐坐?”张度妻子聂氏聂梅道。 张度笑了笑,将那手中盒子置于桌子上,便去灶台帮衬一番,道“那刘家女子乃奇女子,至孝之人,与郡守府中住都不愿逗留,急欲归家,若我邀她来家,莫不是误了她行程。” 聂梅笑了笑,将菜端了置于桌上,又指了那盒子道,“如此倒是有些可惜了。咦,此乃何物?” 张度将饭食俱端来,随意道“女子所赠,某也不知,只叫归来再开,如此你便打开看看罢。” 聂梅笑了笑,便在袖裙上抹了抹手,便将小盒打开了,只见她那眼看到盒里躺之五个金饼,心下顿时惊讶不语。 张度与她对面,不知她见到甚么,便过去一瞧,如此见了也是一番惊讶,然心下又颇暖起来,只对妻子道“刘女子,当真佳人也,唉,为我们谋了好差事,又如此重礼受之相赠,不知何时可还其恩情。” 聂梅好容易回过神来,“夫君如此一说,奴家可越发好奇那妹妹是何种人物了,如此之数,对我平民之家当是巨资也。” 张度摇摇头,想着说“李郡守唤起麒麟女,想来果然中原来的女子见识非常罢,唉,将此金收之罢,如此也可送杨儿去私塾学些文墨,我也教其些武艺,毕竟他也有六岁了。” 聂梅将金盒收了,便往屋内转去,而后道,“奴家省的,咱们家杨儿生性皮闹,也该学习一番,也望他能成国家之才。” 张度笑了笑,“也好,唉,莫再说这些,快去叫那顽儿来吃饭罢,明日就将他送去私塾。” ………… ……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凭字面便知,读书远比行路简单,而这行路之人当是艰难的。 刘荨便在其列,一人两马,拔山涉水,好不逍遥,额,其实只是艰苦而已。 红狮子数日来精神倒是颇好,只因郡守所赠乃是一枣红雌马,约莫四岁有余,红狮乃是公马,当是要献些殷勤,当日自出了云中不过数十里,便用脖子来蹭刘荨。 所意便是让刘荨将行李分与它身上,刘荨当时便是无语,只道,我要这红马来驮物,未曾想倒是给你讨来一媳妇。 随即看红狮劳苦功高,散发绅士精神,便让它做那绅士,药包分一半与它,然后让它们你侬我侬的在身后跟着。 反正总不能一直骑马,便步行也是好的,自己脚程也不慢,故而数天来,所幸并不误行程。 只说,自云中至了雁门,便不再是草原风景,其场面也不若后世黄土高原,只因今时人口颇少,水土流失并没有那么严重,虽黄土遍地,然树木也颇多,故而刘荨可以找许多地方遮蔽烈阳。 不过刘荨归程的确有些艰辛,只因平常用听力探路所观看不太远,如此走错路的事情时有发生,来五原时路上到有一只商队前往雁门郡,如此她便跟了一路,到了雁门才自行去五原。 今番归去肯定无那商队带路,所幸沿着大路上可碰上些人,连番问路,然后今日才堪堪到关内一段长城上,听闻一老丈讲翻过这段长城便可到马邑县。 刘荨当即眼前一亮,当然亮了也看不见,不过她当然是大喜,只因食物快要吃完了,数个水袋也只能维持一日之用,若是找不到水源补给便要渴死了。 然而等刘荨踏上关内长城时,站在长城之上,心中豪迈之情浑然散发。 长城之上,身下山峦如波涛起伏,烈阳之下,风吹抚脸,所观千古之长城,大河上下,惟余莽莽,唉,编不下去了,用手杖敲击墙体,所见也不过几百米,着实尴尬。 “我这还是看不见啊,想想,若是在现代,自己便可打开手机,跟那些网友说,老铁们,我现在就在长城之上,看看这峰峦如聚,山舞龙蛇,我能充分体会到当年毛伟人站在长城之上之情怀,那首沁园春雪何等雄壮……”刘荨便在长城之上废话了一大堆。 忽身后两马不知刘荨所做何事,便似笑一般,哼了哼气,然后用头蹭着面前之主人。 刘荨这才从自我感觉良好中回归,然后无奈,“红狮子,你可知道我心中之情怀,就被你俩破坏了,唉,当真命苦,咋遇到你们两只坐骑。” 红狮仿若是听得懂一般,又哼了哼,拉开刘荨手中缰绳子,带着身旁伴侣往长城的关隘出口去。 刘荨摆摆手,心下之情尚不足发泄,便朗声吼道,“长城,长城,刘荨初来,但该返去了,愿你万年常在!为这大汉挡下些危难”随即才将手杖往地上扫着,寻路而去。 ………… …… 云中郡长城上,近千军民在此修缮长城,长城外,又有七八百骑士在紧锣密鼓操练,城上人声鼎沸,将各种砖石拉上城来,其中有数百匈奴人参与其中,竟被面前之劳苦人民折服。 他们被打败了,心也服气,只见过长城拦在他们面前,却未曾见过长城如何修缮的,有幸参与其中,民众也和善,又天天有饭吃,不需风餐露宿,如此,其中一部分人竟十分卖力。 郡守李定与成冀将军站与长城之上,看着势头正盛的众人,脸上浮现出不少笑意。 只听成冀将军道,“大人,据斥候报,自我军民上了长城以来,已有数波胡人探马过来侦查动向,然而却迟迟未曾有出兵之讯息。” 李定笑了,言“某也知晓,此乃好事也,只要他们不敢犯我长城,便无甚忧也,另外五原与朔方联军在南阴山高阙口又大破了千余匈奴,想来朔方之局势已然明朗,此次犯边之事,只在幽州延线各郡国也。” 成冀将军也跟随一笑“看来刘女子之法还挺管用啊,也不知其现在行至何处了。” 李定点点头,“刘女子之才胜我等许多,某倒是真想将之留下再助吾等几番,可惜其需归乡里,这云中郡去河间她一人走恐需两月,想来此去逾半月,还未曾到家也。” 成冀将军抓抓胡子,想起其他军情来道,“朝廷好像也有了声息,在选将率兵马来边关,如此,吾等算是可以轻松许多了。” 李定往前走了走“嗯,听闻还是张奂老将军带领,如此可安心也,只是不知到时该如何解释盗用他名声之举,那张度几人也十分尽心,也有百人敌之资,不若真让他们入军中如何。” 成冀将军朗声看向那几个穿着将军铠甲之年轻人,也颇为满意道,“名声到时可如实禀报,想来张将军定不会介意,这几个小伙入军之事倒是好办,如此某去和他们说说便好,哈哈,便让他们归到某部下吧,如此俺老成一下占便宜之事倒是少有啊!” ………… …… -- 第二十九章 庙堂之中 关外长城数百里之弹汗山上,此次鲜卑乌桓,匈奴联军之本部便聚在此处,而今日便是其三部再行商量其用兵之事。 中军大帐内,其人载歌载舞,而鲜卑单于檀石槐坐于主座,匈奴那边以万骑将呼厨康为首置于左席,而乌桓将领,则以那楼,能臣氐等于右边相坐。 只见檀石槐邀众人饮酒后,然后便又挖苦起匈奴来,“呼厨康,本单于又听你部于五原又败了一役,如此损失了一半兵力,你想好如何攻打了否?” 呼厨康心下不好受,只饮下一杯酒水,“哼,你们鲜卑莫要说得如此难听,你们不是在代郡,上谷等地也无收获,怎如何笑我,也不知这五原与云中郡今年是有了何高人指点与否,让我败了仗,据我探马回报,而今云山定襄,甚至雁门长城上皆有军民在驻守,又在修那长城,如此不若让你们去打。” 檀石槐倒是也不欲匈奴争论什么,出兵最少,还败得最多,也不知该如何说了,只见他又饮了一杯酒,笑了,“好了,好了,既然那边战事不逮,如此你们那剩余军民便与吾等在幽州这边作战吧,那并州也穷困,如此不若劫掠这幽州来的实在。” 檀石槐之语倒是让匈奴呼厨康脸色好看了不少,然而乌桓却认为在与他们口中争食。 只听乌桓将领那楼道“如此檀石槐你自带他们在幽州西线,吾那东线辽西,辽东,还是吾等自己来。” 檀石槐知晓此番联盟当是各怀鬼胎,心里道“这伙人真是心无大志,现在就窝里斗起来,哎,也难怪只是为那利益而来,怕是当不得大用。” 他也对这些人无甚大期望,只是想大汉增添点堵而已,如此便与众人又谈论了一些,便饮酒起来了。 ………… …… 几日前,京畿洛阳,百官朝会殿内,已有数十大臣在殿下。 只见殿上一身穿龙袍,头戴冠冕之人跪坐于已丝绸垫之上,他面前乃是一张黑色镶金大桌,桓帝刘志便坐于其上,只观他脸色不佳,今日很不想上朝听政然边关有事,但他还需强撑身体前来。 见百官已至,刘志示意可开始朝会只见旁边一太监,曹节喊道,“朝会始,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然后只见已近八十岁之司徒胡广上前言道,“陛下,今番鲜卑乌桓匈奴联军数万骑犯边劫掠百姓,如此已近月余,局势尚不明朗,还望陛下定夺御边大计。” 只听桓帝打了一哈欠道“嗯,司徒大人辛苦,赐坐。”便见一小黄门将已丝绸垫子送于司徒胡广面前,然后胡广年迈了,亦不客气便跪坐下来,听桓帝接下来之言。 只听桓帝道,“此事朕已知晓,只先前朝会朕还在为赈济灾民之事发愁,便命各郡国自己募兵御敌,怎地如此之事还办不好?” 殿下,太尉陈蕃道回,“回陛下,今番鲜卑联军数万来势汹汹,往常胡人掠边当是秋熟之后,而今五六月他们便袭来,各郡都在置办农忙之事无防备,故而损失颇为重,他们又比往年势大,郡国之兵尚不能敌也。” 桓帝点点头,“如此朕一人想不齐全,各位爱卿有何良策?” 殿下群臣听桓帝之言,便左右议论起来,过了一番,只见虎贲中郎将刘淑道,“陛下,三月来,司隶、豫州等地发生饥荒,百姓饿死者十之四五,陛下命太尉、司空、司徒等三府掾属巡行司隶,豫州,赈济灾民,故而对边境之事无心顾及,而今振济灾民之事已妥当,边事为重,朝廷已可将重心置于边事之上。” 桓帝点头,道,“爱卿所言甚是,那御边之法可有?” 只见刘淑又道,“陛下,臣窃以为当派朝廷精兵前往,如此才可与胡人匹敌,而胡人向来惧怕大司农张奂老将军,老将军历年在边关,对胡人之事甚熟,故而,可遣老将军前往御敌,如此定可将边事平定。” 桓帝喜,“善,可大司农年迈,朕怜他操劳,才命他回京执事,只如今又要劳烦老将军前往御边,大司农,你看你身子骨可行否?” 只见一身骨颇为英朗之老人出列来,朗声道“臣戎马半生,不惧边事,虽已年老,但身子骨尚为英朗,只要陛下任命,臣无惧也。” 桓帝大喜便道“如此甚好,朕命张奂老将军复任匈奴中郎将,并督幽州(今北京西南)、并州(今山西太原西南)、凉州(今甘肃张家川)三州军兵及度辽将军、护乌桓校尉等营兵进讨,着令各州县郡国粮草郡兵配合老将军御敌,再遣一万朝廷精锐禁军随老将军前往进击胡人联军,势必要扫除胡虏,不得有误。” 张奂老将军神情坚毅,只大声道,“臣领命,誓必不辱使命。” 只说,这朝廷果然还是只能让张奂领军前往,毕竟他作为桓帝一朝最得力的将军之意,却是不用他还用谁 所幸桓帝也不算太昏庸,在军国大事上还是保持清醒的态度,即使身体抱恙还是出洛阳十里外相赠,还将自己的用度调出一部分来资以军用。 一万多朝廷大军浩浩荡荡的往北境开去,阵仗却是庞大的,如不意外,这支大军当是御敌主力,而郡兵大概也只能协助的。 鲜卑势大,此战却是也难打,张奂将军知晓情况危急,已然带着本部先行离去,而大军则带着辎重在后面赶去,也不知一万大军还有几人归,不过作为军人,战死沙场便已然是他们的宿命,不过他们卫国而战,那么一定会有人记得他们的。 ………… …… 再看雁门马邑县外某处,刘荨还在艰难前行着。 数日来的拔山涉水,又变成了疯婆子模样的她可是极其渴望吃上一顿热呼饭菜,在临近县城时,某女在听到前面便是马邑县后,趋近疯狂。 于是,在大汉帝国天地间,只见一人两马竟疯狂在夕阳下奔跑,那是她无悔之青春。 -- 第三十章 采买补给 马邑县位于并州雁门郡,只是一座普通县城,刘荨自黑水河而下顺黄河,再过了偏关河,翻过了一段关内长城,终于在昨日傍晚到了马邑县。 所幸,又如疯婆子模样的她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里,好在这次未曾吓到别人,只在西城街道附近便寻了见间客栈住下。 这住的店也算不差,可热水沐浴,只是收费高些而已,已然疲惫不堪的刘荨自然不会心疼钱财,随后便舒舒服服洗漱了一番,也难得好好吃了顿热乎饭。 又得在柔软的被褥上安睡,直让她早早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刘荨便早早起了,从客房中出来,行至院中,自己之两坐骑在马厩中吃着草料,好不高兴。 “这店却是可以,昨天将马儿交给他们便不管不顾了,今日看来照料得不错,给个好评。”刘荨自说着道。 不过她又想起刚刚在检查行李背囊的时候那背囊里物资已经耗空的场景却是又皱了眉头。 因干粮差不多耗了一空,这却是故要补给资源的,在与店家打听了市集摆于何处,如此便带了些钱便一人往那边去了。 街道上,刘荨手中拿着手杖左右扫动,今日又是一轮烈日自东方升起来,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而一路前行,街上行人已渐多,比那云中可不止热闹了数倍。 到了市街,酒肆,茶馆,以及卖些小杂物之店铺沿街开着,吆喝声渐入耳来。 “茶水,消凉解暑了……” “郑氏肉铺,块块好肉也,肉脯鲜肉皆有所售……” “麦饼,麦饼,香甜好入口……” “豆脯,卖豆脯咧,豆脯西施家豆脯,可做珍馐咧。” 当然还有好多其他摊贩,卖菜佣贩些时令蔬菜,间杂些时令果品等,刘荨沿街而行,则心下盘算着所购些何物。 行至那家郑氏肉铺,所见摊上摆了好些猪肉,而身后店内桌上还有肉脯,其味道闻之颇为舒服,肉食者定爱。 刘荨感觉不错,想着郑氏肉铺,心下竟想起那水浒郑屠来,当然还是那鲁达之台词霸气十足,“切十斤瘦肉剁细不要半点肥肉,再切十斤肥肉剁细不要半点瘦肉,再来十斤寸金软骨剁细……”那摆明了欺负人也。 刘荨自然不是那鲁达,而这店铺老板看起也颇为和善,见刘荨靠近商铺来,那老板便问道,“女子,可要来些肉食否?” 刘荨笑了笑,“可,不知老板你这有哪些肉来?” 郑氏老板回“女子听来,某这店中有生鲜豚肉,羊肉,当也有肉脯来买,女子可要其中哪些?” 刘荨想了想,于路上生肉难放许久,故而只买些耐放的,汉朝一斤不到现代半斤,便对那老板道“来二十斤羊肉脯,不知需钱几何?” 老板见面前女子穿着还算得体,想来算富有之家之人,一出口便是二十斤羊肉脯,当是可以绕些价格“女子,某这店中羊脯正宗,也算颇有名气,故要十五铢钱一斤,女子需付三百钱,那吾便再送女子二斤,算是赠礼。” 刘荨听老板客气,也不讲价,便从怀中拿出一串钱来,一听,到有三百多枚钱,也不点,往空中一抛,老板接过也不数,算是信得过,然后从店中将肉脯用布包好,然后递与刘荨。 刘荨接过,便提在手中便道“谢过老板,唉,吾闻这附近有牛奶之味,老板店中可有牛奶贩卖?” 老板笑了笑,“哎哟,女子鼻子挺灵气,某这府中养有草原之牛,其牛产奶,饮之强身健体,不过现下当只有某一人饮之,他人言此乃胡人习气,又有腥气,不欲饮也,怎的,女子也饮过?”再见面前女子骨骼颇大,身高比他不差,便猜问道。 刘荨笑,心下道,前世倒是喝过不少,而今世乃是喝羊奶才长成这体格,“却得饮过,只许久未曾得饮了,不知老板可卖些与我否?” 老板豪爽道“有何不可,只某店中虽不卖它,但女子即有缘,便与你些,只这牛奶气腥,女子可受得了?” 刘荨道“无妨,将之煮沸加点糖来便好了!” 老板点点头,“哟,如此简单之法,某怎想不到将之煮来,只这糖甚贵,某也吃不起也,倒可煮一煮,唉,多谢女子提醒此法,某便送你两袋无妨。” 随即他又便往店中去片刻,回来,手里提着两只羊皮水袋,不过其中灌的乃是牛奶罢了。 刘荨接过,觉着还挺沉,又见老板豪爽,接过后又抛了几十钱于他,然后道,“如此谢过店家了,祝生意兴隆!” 老板也喜女子敞亮,只将钱往兜里一放,不忘回“女子慢走,以后若需肉脯,直管找我郑达!” 刘荨听了郑达之名,笑了笑,后世有鲁达打郑屠,现今有郑达卖肉与刘荨,哈哈,但刘荨也走远了,随即手往后摆了摆,算是回应。 想来郑屠说糖很贵,这倒是实话,汉代蔗糖法还未流行,制糖之法颇为复杂,故只有贵族才可享用,一般糖也只有蜂蜜等,再说汉代即使北方也是不兴喝奶的,只因此乃胡人习俗,北境与胡人世仇,定然不会学其风俗,倒是胡人时常学汉人风俗去。 扯远了,刘荨回了回城,然后刘荨又转到了麦饼摊上,买了些麦饼,又与粮店里来上一钧大米,还有豆米等,汉代一石为四钧,一钧乃三十斤,如此,加起来算是三四十斤。 加上果品,蔬菜,再加上些茶叶,还有一些杂物等等之类的,如此近七八百钱便花出去了,果然手里满满当当的,古今购物都是该剁手的。 于这街上便有了一幕好看之景,一妙龄女子,面容姣好,然后身上背着满当货物,然而该女子却并无沉重之感,手里还有一棍子扫来扫去,像是盲女,让人看了,无不多看几眼。 刘荨也听到了路人之言,当下有些囧,故而只好加快脚步,出市街去,如今日上三竿,也该准备动身启辰了。 ………… …… -- 第三十一章 大汉的盲人姐姐 此时,在市街街角,有几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乞讨者蹲在街角里,一只破碗摆在面前,注视来往之行人,盼望他们能施舍一些钱财。 而其中有一女娃单独蹲在另一个角落里,约莫八九岁之模样,虽然衣衫褴褛,但她那眼睛却是明亮的很,和其余乞讨者不同。 “咕咕咕。”肚子又响起来了,她已两天未曾就食了,她逃到这县城也有半月有余,靠着店家不注意时偷些吃食度日,那加罗家麦饼摊已偷过两次,其余摊子也偷过了,但又不止她一人行偷窃之事,然后都有了提防。 然而今天她却看到了一个漂亮女子,她竟有七八尺高,着实怪异,而其手中提一手杖左右扫动,细看那俏脸上双眼眼中无神,原是一盲女,可惜也,看她模样,女娃心下竟有一种亲近之感来,但她摇摇头,一番决定之下便将她作为下手目标了。 只因这女子竟在郑家肉铺买了好多羊肉,让她远远看了羡慕得口中生津,那郑屠家还有牛奶味道,这让她每每闻了都想起怀念中的味道来,而后又见那女子所买之物竟都是好吃的,手里所提之物如此之多,又见了女子将一吊钱放于袖袋里,这莫不是天赐之肥羊也。 随即女娃断定那女子不可见物,身上所负良多,定好下手,见她出街来了,便起身往她而去。 走近了,走近了,她未曾发现于我,我便趁机撞她一把,再偷偷拿了钱去。 “碰……哎呀,抱歉,抱歉,姐姐无事罢。” 女娃撞上了女子,然后手中手快,已从她袖口将那吊钱拉出,握在手里,然后急忙分散注意力道。 女子言无事,然后女娃大喜,便一手紧握手中之钱欲跑开,然而未曾想到还未曾跑动,另一只手却紧紧的被人抓住了。 女娃转头一看,只见那女子面无表情的抓着自己的手,竟挣脱不开,女娃心中只言不妙,心中暗叹,竟又被发现了,莫不又要被打了,唉,就差了一步也,怎的盲女也如此不好偷也。 ………… ……刘荨此刻抓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只因她偷了自己的一吊钱,也好笑,这女娃竟径直走来,与自己一撞,然后就从袖口将钱偷取去,若是遇到寻常人倒是得手了,可惜遇见了她,她可是对女娃的动作听得一清二楚。 随即她抓住了那女娃,听到了她脸上布满惧意,然后还传来一阵肚子叫之声音。 本欲教训的话也说不出口了,这年代,这样的女孩多得是,然后她略柔声道,“不问自取,这可不是好习惯,拿来。” 只见那女娃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可怜巴巴将怀里那只手摊开,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吊钱。 刘荨接过,只听那女娃可怜兮兮道“姐姐,莫要打我可好?” 刘荨无语,也未曾说要打她,只将那吊钱分开,从中取出十钱,递于她,本不欲拆开,五十钱对她不算大数,然五十钱对女娃却不是小数目,若都给了,那其余乞讨者定与她要,对她反倒不好。 随即只给了十钱,道“偷盗可不是好事,若问我要,我还可给,若偷我定不会给的,罢了,见你可怜,将这钱去买些吃的,若是许久未曾吃过饭了,记着要吃热食,莫吃那麦饼,不然会肚痛,好了,以后莫要头盗了。” 然后刘荨将钱放入女娃手中,自己也不说什么便走了。 那女娃呆立原地,反应过来时刘荨已走了很远,随即她紧紧握着手中的钱便往面馆去,只因那女子叫她要吃热食,她才知晓为何前些日许久不吃,偷了麦饼吃肚子会剧痛。 但她总感觉女子不一样,给她一股亲近之感,想了想,手中之钱定会有用完之时,又该恢复现今生活,不若跟着那女子罢,若是女子心地真的善良,肯收留于她,便好了,若是不肯,再去吃食也不妨。 随即女娃下定了决心,便复跟女子而去,只远远见她进了一间客栈,她进不去,便在门口复蹲等了起来。 ………… …… 女娃之事对刘荨冲击不大,只因这世间,此事甚多,刘荨也见多了,即也不想其他,便回了客栈,收拾停当,便将行李提到马厩旁,置了行李于马上,与店家清算了钱款,便欲启程了。 然一出店门,一女娃便扑面而来,走到了刘荨身旁,刘荨一听,又是那女娃,刘荨只好摆头,道“你欲如何?” 那女娃眼睛紧盯着刘荨,只道“我欲跟着姐姐,姐姐很善良,与他人不一样,可否让花儿跟着你,姐姐你保护我。” 刘荨一听晕倒,道“我乃是一旅人,如何带得你,也莫怪我心狠,我拒绝。” 随即刘荨便欲走,但是刘荨走几步,那女娃便跟着几步,刘荨摇头,见她左右摇摆,行走无力。 刘荨于心不忍,便叫店家端了几碗粥与她喝下,再将那拿回的剩余钱放到她手上,轻道,“将粥喝下,莫要再胡搅蛮缠,姐姐与你只是过客,如此我便走了,将钱藏好,莫要再偷寻打。” 只说,刘荨定然不会带一女娃归程的,只自己便一行得艰难,带一女娃,呵呵,以为刘荨乃圣母? 刘荨见女娃正喝着粥,也把钱收了,便不再理她,自己出了门,投南城门而去。 ………… …… 马邑县城外五六里外,大路之上,一人两马,慢慢前行,女子牵马,于前慢行,然后于那一人两马后,还有一衣衫褴褛之女娃缓跟着,可见那女娃很虚弱,然后在烈日下嘴唇干裂,但是还是不放弃的跟着那女子。 刘荨摇头,回头喊道,“你莫非还赖上我了?” 心里只有无语,我不是你的印度猴神大叔呀……此乃大汉之盲人大姐也。 女娃很疲累,喝了几碗稀粥,又走了五六里,已累的无法回应,心下目标便是紧跟那女子。 刘荨叹了一声,自己不是冷血之人,她也是不知道那女孩喝了粥便又追上来,真是甩都甩不掉。 人总是心软的,刘荨只好往那女娃走去,走到她面前,背朝她蹲下。 女娃见到女子举动,心巨暖又大喜,便欲爬上女子的背,然再看自己一身褴褛,又迟疑了。 刘荨无语,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上来吧,不然我可走了!” 随即女娃不再迟疑,爬上了刘荨的背,算是抓住了她最后一根稻草。 随即这大汉,自此便有了一盲人女子背着一褴褛女娃,而后牵着两马行走在天地间之组合,额,怎的摊上这事,这都什么命啊,刘荨如是说…… -- 第三十二章 也可以很闲情 第三十二章也可以很闲情 今日天阴,但是仍很闷热,所幸风不时刮面,倒也凉爽了许多,与前两日的闷热无风相比倒是舒服了许多。 行至下午,天却逐渐暗了下来,乌云在头顶撞着,能听到声响,想来,是要下雨了。 下雨也不错,倒是已连番晴了几日,也该来些甘霖给大地增些水气。 刘荨与那小女孩一路前行,到了一处不知道叫什么的地方。 此地于一山岭之间,一条官道大路盘踞山林间,林间树林阴翳,高低矮树相间,杂草相伴丛生,而风刮时,风吹枝动,其间或有鸟渐低飞食虫,或又听林间有鸟鸣,生机盎然,倒也清净,让人颇为舒心。 “荨姐姐,我们要去何处?”一女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刘荨在前牵马,听闻身后坐于红狮子身上的女娃又问问题了,自己只回道,“河间国。” 然后刘荨便不再说话,只现下感知似要下雨了,得需找个地方休息一番,需要时时留意一下有没有遮蔽的地方。 本来要是自己一人倒是不需太多要求,能得一避雨之处便好,只这女娃,若是受了风寒,自己又要找事做也。 只说这女娃赖上自己已经两日啦,这一路上这女娃倒是不认生,见刘荨和善,倒是喜欢与刘荨讲话。 其中有不少事情便是女孩的日常生活,故而听她所说之事多了,她的遭遇也大体知晓了。 这女娃止有个小名唤花儿,今载该有十岁,但是至今为止,生世颇为坎坷,她只记得她小时所居住的那县唤虞城,所居之村唤五凤谷。 后来到她四五次时,因为发生了饥荒,生活不下去,她的父母便带着她往幽州代郡投亲,后来因为代郡被袭击,她便被鲜卑掠去了草原。 她在那草原被当做奴仆,专为服侍鲜卑人之子女起居,并相伴他们长大。 最近鲜卑犯边,贵族子女也跟随学习打仗,历练心性,花儿自然跟随。 但无论战乱与否,其间皆有汉人商贩与鲜卑做生意,而有一队来往太原之商贩便与鲜卑购买女奴。 汉人女奴对鲜卑贵族而言不少,故而还不如茶叶丝绸来的实际,那主家之人便直接将花儿又贩卖与汉人商贩。 只这样,花儿又被转手到汉人手中,不过命运并没有改变多少,她被买去也只是做女奴的,只是换了地点而已。 商队在边境不敢停留太久,马上便准备返回大汉境内,而那队商贩途径马邑县时,花儿实在饿的不行,但是每日只有两个麦饼吊着力气。 她早有了逃脱之心,因为她瘦小不引人关注,便于晚上乘不注意间逃了出来。 之前,她本来还打算叫上其他女娃子一起,不过她们却是不愿意,毕竟她们不做改变还能活命,一天还有两个卖饼吃,等到了地方也只是服侍别人而已,或许要比在草原那般要好吧。 花儿无奈,只一人逃出,冲冲撞撞的然后流落到马邑县乞讨,直至遇到刘荨。 这便是汉朝之现实,人命是很贱的,买卖人口只是常事而已。 只因时局便是如此,盛世时百姓尚且有被士族欺凌之事,何况快要接近这乱世之最后时间。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之前刘荨还不想带上花儿,只是现在听到她的故事,心里只是沉默着,也不再说什么。 毕竟自己也曾说要做那庇护一方之人,一人如果尚且不能庇护,何谈庇护一方,先前之矫情,倒是让自己有些只是做表面文章之嫌。 ………… …… 所幸,雨未落前,刘荨发现临近官道的小溪下游一小潭之上,有一小坡空地,又在空地旁有一裸露山体,而山体崖壁有往内倾之势,深不下五七丈的涯洞,涯洞上有一吐出巨石为盖,如此倒是个避雨过夜之所。 刘荨本来只想取些水来饮,所幸发现了这处崖壁,又听四周地面亦是岩石,地面上很是干净,也没有那蛇虫鼠蚁这害虫之物,检查了一番,刘荨才决定选定此处,用来避雨过夜。 如此,只把马牵了过来,随后刘荨便将花儿抱下马来,然后将行李置于石地上,随即只把马儿放一边去,让马儿在空地间吃草。 随即,刘荨在花儿帮忙下一起清扫起地面的岩石,用来当做休息之地,随后自己便去寻找材火去,也可以为马儿寻些青料吃,想想自己的马儿几日来也是辛苦的很。 当自己将薪材捡回,将一大捆青料扔给马儿时,却是发现花儿正欲打她那大块羊肉脯的主意。 刘荨摇摇头,提着柴火,只远远的道“你这小女娃倒是真的馋呀!” 这小女娃见刘荨回,瞬间抓了头安分起来,便马上转身去寻干草以作引火之物去了。 只刘荨也不再说什么,便径直走到崖壁内,将薪材置于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将手杖靠行李放在了一旁。 要做饭食并不难,只寻几块石头以作灶台,然后将材火放于石头之间,取出一块火石来,再将已沁过石硝之艾草取出,置于干草之上,两石一碰,便生出火星来,如此便升起一堆火了。 随即刘荨从行李中需出一口小锅,将之置于火上,取出水袋,倒在了锅中,再翻出了米袋将一些米倒入,盖上锅盖,添了些材火进去,才舒了一口气坐在了地上。 这边,见花儿看起来比较乖的坐在一个石头上,刘荨轻道“花儿那么想吃肉吗?” 花儿见刘荨没有生气,只笑了笑,轻轻点头,满带希望道“荨姐姐,花儿想吃肉。” 刘荨摇摇头,将手伸出,将她散到脸上之头发理到一边,只道“今天不行哟!” 花儿脸顿时拉了下来,有些失望道,“唉,荨姐姐真小气。” 刘荨见她这模样,笑了起来,只将手抬起,刮了她的小鼻子,道“今天煮奶茶喝。” 花儿听闻奶茶,瞬间大喜,“真哒!呀,姐姐太好了。嘻嘻。”瞬间她便真乐得跟花儿似的,靠在刘荨的怀里。 ………… …… -- 第三十三章 取名花木兰 “哗啦啦” 不到一柱香时间,雨水降下来了,于崖壁前置摆出了一道幕布,而刘荨也将马牵到了崖壁下。 有些遗憾的是刘荨没来得急在水潭边上放上鱼线,如果能够钓上一尾鲜鱼,却是别有一番享受。 不过小锅中新鲜的奶茶已经在煮着,散发着浓郁的奶香,还有茶叶的清香,刘荨加了一些蜂蜜进去,倒是给这奶茶调制出了别有滋味的味道。 “荨姐姐,你竟喜喝牛奶,是在草原待过吗?”花儿便吃着碗中的稀饭,再抱着一杯香浓之奶茶抿了一口,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刘荨的稀饭早已吃完,但是胃口还是挺大的,随即只能再拿出麦饼出来吃,将一个个麦饼放火边烘烤,等麦香出来,然后就可以配上奶茶吃下了。 听到花儿的问题,刘荨吃着和后世饼干一般麦饼,喝着奶茶,回到“草原我是去过的,不过未曾如草原之民那般生活,以前在家倒是常喝羊奶,却不是牛奶,味道也是不错的,不过味道家乡人皆说我怪异,却也是往事了。” 花儿听了刘荨的话,点点头回道“噢,原来如此,我还说荨姐姐为什么会喝牛奶呢,不过能和荨姐姐有话可说却是不错的,想想我在草原这几年来都忘了汉人习俗了。” 刘荨笑了笑,递给花儿一个烤的很香的麦饼,却是没有回话的意思,只让她好好吃饭。 而自己则静了下来,头转向了崖壁外面去,听着崖壁外雨声,想象那大雨如注之感觉,敲打山林树木,发出沙沙之音,而自己竟在这山林间,围坐于火堆旁,饮下一杯香醇自熬奶茶,该是如何幸福,想来花儿以前是未曾体验过如此生活。 “刚才知你翻我肉包,你这偷偷摸摸之习惯便是在那草原学的罢。”似乎刘荨又想到了些什么,只淡淡的道。 花儿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一只手拿着一个麦饼,一只手端着一只杯子,只想起了以前在草原的生活,叹着气道,“嗯,是啊,在草原我学不到太多的东西,却只能学坏呢,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若我不偷盗,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听她语气,想来也是过得并不好,刘荨也叹了口气,只温言道“其实,并非我小气不让你吃肉,只是你在草原上能吃到的油腥定然很少,若是猛地让你吃肉,对你反倒不好,而你又饿了许久,还是先吃些米饭,等慢慢将你调养回来,再让你吃这荤腥,止要记住,以后莫要做偷偷摸摸之事,要什么便与我说,只要真是所需,我会与你。”刘荨很认真对花儿道。 花儿听了刘荨之语,也知晓自己错了,渐低下了头,有些哽咽,只吐出了心声道“花儿在那草原总是吃不饱,还要服侍那些胡人小姐,有次饿得不行便偷过一块肉脯食过,但是被发现差点打死花儿,此后花儿便没有吃过肉脯了,但那味道却是花儿食过最好的食物,还有这奶茶,去年他们举行大宴,胡人小姐将喝剩的奶茶赏于花儿喝,花儿才知道天天闻之牛奶是何味道……” 刘荨摇摇头,轻柔拍了拍她的肩膀,温言安慰着他,才道“花儿很聪明,以前过的艰辛,但是以后跟我便不会如此了,止以后需按我所教行事,如此便好了,我会保护你的。” 花儿听着刘荨的话很认真的点起头来,只道以后定听话。 刘荨笑了笑,将几根材火放入火中,只道“花儿没有名字吗?只叫花儿虽然好听,但是太普通了。” 花儿便喝奶茶便认真道“花儿就姓花,大家都如此叫花儿的,若是姐姐不喜欢,给我取个名字罢。” 刘荨点点头,取个名字也好,以后若是给她上户籍也用得上。 随即她认真的想了想,虞城,姓花,咦,那般不是巾帼英雄花木兰之故乡吗? 如此一来,刘荨却是想出了一个很逗的想法,不若便取名叫花木兰,看看这小女孩是不是也可以成长成一位巾帼英雄?反正花木兰正史记载乃是在隋朝时期,如此也无冲突。 刘荨一本正经的道,“既然你叫花儿,便以花为姓,不若花儿便叫花木兰如何?” 花儿听着这名字,点点头,自己念了几遍道“木兰,花木兰,很好听耶,只是荨姐姐,木兰是什么呀?” 刘荨听闻提问,思索一番道“木兰是一种花树,木兰花树高可达数丈,花朵开放时傲立枝头,纯白圣洁,因为木兰花是先开花,花谢后才长叶,所以木兰花开时满树洁白,毫无杂色,让人陡生敬仰之感。所以,木兰花所述说便是高尚的灵魂,姐姐望你往后亦如木兰一般,圣洁,有那高尚之节操与灵魂。” 花儿似懂非懂,只听出刘荨之寄语,便欢喜道“如此听来这木兰真好,如此花儿以后便叫花木兰了,嘻嘻。” 刘荨亦点头随她而笑,再给她倒了一杯奶茶,心下也自说道“唉,自己还是那么不正经,收了小花木兰一只,只往后真期望你能如那花木兰一般,也有一番那样让人佩服之传奇,起码这样,定会比我好些……” 如此,二人算是真正的作为一行人了,如此刘荨也忘记了自己两世而来的半百年龄,与一十岁小姑娘谈了许久,如此也算是刘荨来大汉以来最闲情的一个晚上。 或许就因刘荨之幼稚,花木兰之大名便提早在大汉上演也说不定,只这世间并无常事,若有若无之间也分不出谁对谁错。 刘荨之作为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之作为,思考些力所能及之事,细细想来,争霸疆场,那般枭雄之资便真如小说那般,于刘荨说总过于巨大,刘荨初来时所想便是苟活,而后便才是欲做一护佑一方之人。 当有了想法总欲去做一番,随即也需思索需些人来帮帮自己,毕竟一人之力总是有限的,罗马也不是一日建成的。 若是以后能寻几个愿与自己这盲女为伍,并奉献自己之人,做些什么出来,如此自己或许在这大汉长眠之事,说,我已将我之血液为这大汉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如此便可安然长眠于青山绿水间了。 呵,雨夜引人思,何况人寂时,其实刘荨有时也可以很闲情。 -- 第三十四章 遇商队结伴而行 自云中出发返程以来,已过月余,不过刘荨一行才堪堪步入中山国境内。 只说这中山国属冀州管辖,而冀州乃是北方四州最为富庶之一州,故而人烟多了许多,如此也不再那么荒凉。 今日又行入了山麓大道,此乃中山国西北部,有不少山脉盘踞于此。 时值农历七月,七月流火,该转凉了,如此倒是对赶路的人而言是个好消息。 冀州即是富庶之州,行人也不少,刘荨于路上除了遇些山村民夫,也有不少商队过境,不过路线却是不同,刘荨也不能搭上人家一路。 所幸,问了几只都是不同路的商队后,倒是真的遇有一小商队是经过蠡吾的。 这商队有十多匹马各拉着马车,车上载着满当货物,又有十几个伴当步行押着此趟货物,打听得知,他们正好要去河间,刘荨大喜,便和他们说是同路的,请求和他们同行。 这商队头领人不错,见刘荨带一女娃行走在这野外,倒是也可怜她们,当下便不拒绝,便让他们跟着同行了。 马车队里,有一车架乃是载了此商队头领之妻,止一人坐于车内。 故而刘荨便将小花木兰托于她照顾,也正好小花木兰将小脸洗净,换上一身刘荨为之买来之新衣,倒是颇为惹那头领妻子的喜爱。 而那几包药材商队头领也让她放到了车队的货物车上,如此刘荨倒是轻松了许多。 刘荨和商队头领骑马同行,倒是也可以聊的几句,相聊时得知,他们在太原分店做商,因妻子有了身孕,故这头领卢康便趁着此次行商顺道将她接回河间老家养胎,而正是头领夫人自怀了身孕便对小孩欣喜不得了,故而也喜这小花木兰。 卢康与刘荨都骑马于车队前头,相聊之机,卢康便有些好奇刘荨二人之事迹来,刘荨见卢康并非坏人,也不藏私,当即将自己所历之事与之说了些。 卢康倒是也有些服气刘荨敢去北境,道,“女子倒是好胆色也,竟能去得那北境,记得卢某年过二十时,随家父去过一次代郡,那里比之云中五原要富饶得多,然某都觉得那里不是好去处,危险又荒凉,倒是姑娘敢去五原,想来姑娘也有一番武艺罢。” 刘荨笑了笑“荨倒只是尚有些许武艺旁身而已,然有关乎我阿母之身体是否可康复,故而也无甚惧怕的,去了四月有余,才堪堪归到中山,所幸也并未曾遇到太多险情。” 卢康点点头“女子倒是孝顺,嗯,怎的带个妹妹去,于路也不好照顾吧。” 刘荨摇头,“木兰非我亲妹,乃是归来途径马邑时,所遇之乞儿,看她可怜,便给了她一些小钱,却未曾想她竟赖上我来,后来见她可怜,便带在身边了。” 卢康听了这话,叹了叹气,“原来如此,唉,世道便是如此呀,所幸她遇到女子你,不然也不知结果会如何,倒是与女子有缘也。” 刘荨笑了笑,又想到草原的一些事,问道,“这倒是,唉,卢大哥,不知你们自雁门来,有未听过朝廷最近对边境之事有何新动向?” 卢康点头,“这边境之事某倒是也知晓一些,某最近听说朝廷已派了张奂老将军复督讨贼之事,还派了万余朝廷禁军前往北疆,想来无忧也,怎么女子也对这边事感兴趣?” 刘荨回,略尴尬道“我在五原时正值匈奴围城,过了好些日子才有机会出来,途径云中时亦是胆战心惊,故而对这事好奇些。” 听闻讯息,刘荨于马上想了一番,果然还是张奂老将军前往讨贼,如此北境当无忧也,不过即便是张老将军出马,征讨之事也会持续至秋时,如此还有好些时日,想来兵事并非自己所想那般简单也。 随即卢康与刘荨再聊了些琐事,然后车队已往深山官道行去了。 ………… …… 走进山麓,举目远望,则有那奇峰突起,怪石林立,林海碧涛,泉涌瀑飞。古洞幽深,林密鸟鸣,野果盈坡,山花飘香。此时此刻,如入仙境,令人心旷神怡。 然路过这等高山峻岭,当在清幽时留些心眼,只因如此险峰之地,非是民居之所,当无有炊烟小村,亦听不到稚子逐牛笛之声。 而即有官道过境,如此地界,当有作奸犯科之辈聚啸山林,做些劫掠之勾当。 卢康看着路旁两侧险峰,又四下清幽,当即也不得不感叹来,“上次途径此处乃是春时,那时并无如此葱绿景象也,而今过了夏时,未曾想如此崇山峻岭,又有如此翠绿相伴,倒是让人心底觉知太过清冷。” 刘荨未曾看见,不若也听得相差无几,“卢大哥倒是说的不差,这行径虽清幽迷人,然太过清凉,让人不欲久待也。” 卢康有些忧虑道“如此环境,若无虎豹聚啸,也怕有强人剪径也,吾等需快些行过此地。” 旋即他转头对车队道“弟兄们,此地险峻,恐有强人盘踞,打起精神来,都加快步伐过境。” 当下,押车弟兄们应和了一番,而车队之步伐快了许多,然所过之地树林却越发茂密起来。 卢康心下打起了十二分之精神,他虽武艺不差,不过却因带着妻子,还有若干弟兄,若他们有失,自己当会报憾也。 而他也比较担心刘荨,便道“不如女子弃马,交由某家弟兄,然后进马车中与某良人一道,如此若强人袭道,亦不会伤到女子。” 刘荨笑,谢过卢康之关心,即道“卢大哥放心,我亦有些武艺,尚可自保也。” 见刘荨如此,卢康亦不强求,只好生于前头探路。 如此崇山峻岭,若无强人聚啸,当是可惜如此风水宝地,复行了半个时辰,乃过一两谷之间时,谷间清幽,官道于谷间穿过,看那谷顶与谷底当有数丈高,果然,一行人便在此设伏。 一行人行至谷中央,忽的,于谷上下落数根滚木来,正好落在车队车马前后,阻断前后退路,而后于谷中出入口皆传来喊叫声,数十执剑拿刀之强人,自他们前后侧围来。 突生变故,马儿受惊,车队之人于慌乱中稳定马匹,而见前后路被阻,便抽剑而出,作阵将头领之妻马车围将起来。 车架内甘氏亦惊怕,与小花木兰探出头来看周遭情形,然因怕小花木兰害怕乱跑,遂将她紧紧揽在怀中。 卢康见此状况当下安抚众人,又将手中长枪握紧,视那所近之众人。 -- 第三十五章 遇到有原则的强人 突生变故,商队这边却是都提起了精神来,都拔出了武器来护卫安全,目光却是聚目盯着那强人为首之人。 只说强人这边,只见一头顶钢盔,身穿铁铠,弓弯鹊画,箭插雕翎,脸横紫肉,眼睁铜铃,担一把长柄开山大斧,坐一匹高头卷毛黄马之人领着有五十余众小喽啰前来。 然后那人在那马上囔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欲由此过,留下买路财。” 卢康见那为首之人竟气势汹汹,十分认真起来,只大喊道“来者何人,怎的如此无耻,敢在这拦他人去路?” 那人笑将起来,“哈哈哈,汝这人倒有些胆色还敢与我辩论敢与不敢,听好了某乃巨斧縻铜,在此剪径,某之规矩便是,只喜财物,不害人性命,尔等识相将财物全部交出,某便放尔等过去,若是不从,某便将尔等打到服,再将尔等轰过去。当然若是能将某打败,某也可以不要财物,便可放尔等过去,而且能够打服了某,也可让某为他做一件事情。如何,你们作何处置” 卢康见此人如此嚣张,竟如此放言,便喊道“汝倒是好大口气,如此某来试试汝有无让人服气之理。” 一般来说,见如此匪徒,当然无甚话说,只需干翻便好,如此卢康便对身后众兄弟道“诸位莫慌,众兄弟护佑女子们,某去会会他。” 随即他便挺马冲过去,那縻铜见此押镖头头倒是好胆,竟敢冲锋过来并他,心中顿时战意起,随即他亦驱马过去。 二人越近,都认真起来,将武器举起。 “镗。” 兵铁相撞之音响起,随即二人各显其能,于错马而击对了几番。 只见縻铜力大,虽看似笨拙,然斧法竟有些巧妙,对卢康之快枪竟能一一化解,丝毫不落下风。 二人于马上斗了五十合,终因卢康气力不如縻铜,只被縻铜找准破绽一击便打落其长枪,卢康竟败下阵来。 縻铜大笑三声,收起大斧只道“倒有些武艺,不过比不上某也,某还是那句话,服了某便留下财物马匹过去,某不会害尔等性命,如何?” 卢康败了,只见对方人多势众,己方武艺想来是比不上这群匪盗了。 好在匪首言不害他们性命,这财物值钱不多,当是性命要紧,又有孕妻在身,当也不好死命撕并,如此便欲命弟兄们弃了货物,将妻子与小花木兰叫下车架,便欲弃财物而过。 而卢康见刘荨倒是还冷静的坐于马上,并未曾有动静,又想其另一匹马儿驮着乃是药物,是为医母而寻来不易。 想匪首好说话,便道“那甚縻铜,既然某败了,如此我便将财物与你,只这女子并非某商队之人,只是搭伙同行而已,她之行李乃是药材,乃是为她母亲治病而贩来的,见你也讲江湖道义,药材与你也无甚用处,你便莫抢她财物了如何?” 那縻铜细看了面前十几人之模样装束都是制式的,再看了刘荨,果然不一样。 却是再见那女子坐在马上面无表情,想是太怕了,未曾反应过来,即是孝顺之人,抢她也无益。 縻铜想了想便道“好吧!草药她可带走,只马匹需留下,等等,那妇人挺个大肚子,是有身孕了罢,还有个小女娃,如此便许你们将马车带走一辆,如此某算仁义了吧。” 卢康无奈听了,只说也算匪首仁义,又只狠自己武艺不逮,便去安抚自己兄弟与妻子。 复对刘荨略有歉意道“女子,某对不住你,护不得你周全,还害你损失马匹,如此你便拿了药材行李与我良人上马车罢,某定送你至河间。” 然后他便收拾收拾,让夫人和小花木兰复上车架去,便准备牵着车架带着兄弟准备离开,而小花木兰明白了所以,从车架内小窗伸出头来看刘荨。 刘荨只笑了笑对着小花木兰,让她也安心一些。 其实心里却是另外的想法,只说她听着縻铜所见所为倒是有点道义,仗着自己武艺不错,仗着人多便想劫掠财物,却是不害人命,这等倒是有些原则。 在心里面想了想,暗道“这人却是可以收一收,估计以后有着大用,怎么说我那计划也不可能一个人去做吧,不收些跟班怎么发展不若就从他开始吧!” 暗暗点了点头,刘荨才对卢康道“卢大哥,等等,事情还未结束也,只我还未曾与他打呢,怎的就知道不能让他服气了?” 卢康听了刘荨这话却是有些吃惊,只摇头道“女子莫要闹了,那縻铜武艺高强,力大无比,只某都未曾是对手,女子你这身子骨怎可能败他” 刘荨笑了笑,对縻铜这等有原则之匪盗倒是比较欣赏的,想来并非一众甘愿聚啸山林之人,不然怎的有将他打服便许其一事之说。 想来是因出了何事,才在此劫掠,又不甘与此,还想找个好出路,如此倒是可以拉他入自己的贼船上,以后做冲阵之人也不错。 刘荨只道“卢大哥放心,且看着吧,让我试试。” 如此便不再对卢康言,只对縻铜喊道“喂,那傻大个,是不是打败你,便可放我等无损而过,若是打服你,便许我一事?” 那縻铜见红马之上的女子现竟是全然不惧,刚才还面无表情呢,现在却是气势变了,倒是觉得颇有意思,便道“确是如此,怎的,女子欲试不曾?” 刘荨笑了起来,只道“正有此意,如此小心了。” 说完,她便轻打马背,红狮子便若脱箭之弦而过,往縻铜而去。 縻铜摇摇头,竟发现女子并未带武器,只手中持有一手杖,只当玩笑,还想用手杖打人不曾 随即他只扬起巨斧等候,只想看看这女子有什么动作。 然而见刘荨驱马越近,就在縻铜以为一切皆在预料之内时,就在错马之时,忽见一道寒光从女子手杖中闪出。 “咔嚓。” 他那巨斧之斧柄却是已经被切断。 “当啷。” 而那斧头掉落地上,只剩斧柄持在手中,再一看女子已错马而去,手中赫然却是一把利刃。 縻铜咽下口水,只觉那女子刚才真的是气势凌冽的紧。 回过神来,他一回想起来却是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那女子的动作却是全然可杀他的,没想到她只是斩断了自己的斧柄,此是有把握全胜自己啊! 当下他不觉出一股寒意,不过确实并不服气,只喊道“女子,你这可是偷袭。怎么能让人服气” 刘荨掉转马头,挥了挥手中的唐刀,笑道“噢,或可怎地不服是吧,那便换其他武器再一试如何。” 縻铜当然不服啊,只得机会怎么不再战一把遂下马,与喽啰拿了一长枪,复对刘荨道“可敢下马一战?” 刘荨听他动作,只也跳下马来道“有何不可。” 随即她又跑动起来,冲将而过,其手中唐刀飞舞,迎上那长枪。 縻铜却是认真了起来,摆好了架势便准备对上这女子的刀,但是就在对上刀的一刹那,却是未曾抵挡的住,两三招之间,他手中那长枪却是又复断为几截了。 縻铜呆立原地,拿着半截木棒,只惊呆的看女子将刀法招式舞完退去。 “哎呀!某这武艺什么时候这般差了” 縻铜有些气恼万分的将断枪置于地上,咽了咽口水,大手一抹脸竟全是虚汗,在场之人亦呆立原地。 刘荨将唐刀归鞘,复做手杖,拿在手中,站在縻铜面前,只道“服了否?” 只縻铜好一会回过神道“女子武艺高强,某服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不知女子有何事需在下做的,说出来,某自会办之?” 刘荨只笑了笑道“我未曾说我非他们一伙,我自胜了,他们便可全身携货物离去,那我要说之事嘛,便是我欲做些大事,缺几个小弟,我见你不错,带着兄弟以后跟我混吧,如何?” 然后縻铜见女子所说前事,当是可以,只后面一事当是蒙了,只张大嘴巴道“啥……” -- 第三十六章 縻铜的往事 夜已至,山中渐微凉,夜空几许星光点点,然在此山中却不宁静,今日有客至,山寨自然要摆酒宴请客人吃上一番,而这客人自然是卢康一众以及刘荨几人。 只说白天之时,刘荨自将縻铜打至服了之后,所提出之问题便让众人大跌眼界,只是总结起来却是縻铜自己挖的坑,当然跪着也要填完。 虽然说服一个女子,有失尊严,可答应之事若是不做,那便是失了人格,縻铜为人豪爽,颇有原则,故而便也只好答应下来。 所幸这场号称打劫的行为也无人受伤,随即以表让众人受惊之歉意,縻铜便将众人请到山寨歇马,备了酒水以表歉意。 卢康为人亦不差,故而相聊了几句,两人便马上聊到了一块去,只是二人看着跟随在他们后面的刘荨,眼光却是都异样得紧的,而且山寨的小喽啰以及卢康商队之人也一样的,还好没有人把刘荨当妖怪,不然就尴尬了。 当一众都回到山寨,縻铜便叫喽啰们去张罗饭食了,之后便请众人进聚义堂入席用餐,在饮酒致意时,縻铜将他寨子中说的上话的都介绍了一下。 当他们知晓縻铜竟然败给了刘荨之手时,都是时不时看着縻铜旁边就坐的女子,只因那女子真的是人狠话不多,只是见她将肉糜食尽不说话,也不饮酒,倒是有些不显山不露水的感觉。 只这般,众人也只是好奇而已,随后便只回神去吃饭了,毕竟都饿了一天了,不如填饱肚子来的实惠。 席上,在各人面前备了酒水肉糜,众人便跪坐在简易木地板上,身下有一草垫垫着,然后近三十余众挤满屋内,而因屋并不小,聚于一道并不拥挤,今日不管是商队之人亦或是山寨喽啰都很高兴,只因终于有肉糜吃,有酒水饮,如此怎的不满足。 而另一间屋内也摆有一席,所坐之人乃是山寨其余人之食饭之所,有男有女,亦有老少,两屋氛围无二,俱都开心的紧。 而开心还有小花木兰,只因今日她可以痛痛快快的吃肉了,她便坐于甘氏旁边,拿着肉脯吃着,刘荨今天心情不错便未曾阻止她,只叫她莫要吃撑,只是她吃到尽兴时早就将刘荨所交代之事情忘了。 而卢康与縻铜正把酒言欢,谈笑风生,仿若兄弟一般。 刘荨食完,与众人辞了一声,也不欲在屋内扫兴,便自出了屋来,于茅草屋前平地上寻了一块大石座下,吹些山风,找了一喽啰,问些事情,也了解一番时下形式。 草草了解了一下,所知了也有不少讯息,只说现在山寨之所在地名唤豹头川,与他们被伏击之地葫芦谷相隔数里。 要说此川高于山谷大道那边许多,山与山绵延,然上山之路只有两山之间一条羊肠小道,地势高,而山上亦有清泉流下,他们在山里面也开垦了些旱田,种有麦子,除了些必须品与外界交流,尚且可自给自足。 再加上在羊肠小道上还建了三重关卡,大寨处还有营寨工事,如此倒是个易守难攻之地。 只说这身后的寨子,其实都是一些简易大木屋,而顶还是杂草所盖,聚义堂算是比较精致的住所,也是山寨的议事堂。 至于吃饭的饭堂会所,住房等其余房屋也俱是如此形式,问其原因,他们说乃是山寨乃是草创的原因,这寨子立寨以来,约莫只有三四月之久,故而设施也不全。 刘荨欲问为何在此地劫掠之事,山寨之喽啰总是不欲说出来,山寨规模小,所以真正说的上话的,武力最高的,便只有縻铜一人,刘荨也不欲问许多,只又吹着山风自己思事。 ………… …… 宴席吃了半个多时辰,倒是乐闹依旧,然俱都无人饮醉,只将饭食吃饱而已,縻铜便又组织起来收拾碗筷。 如此氛围倒是如乡下各相邻间同吃一顿大餐一般,与那官家之行径不一,若是比起来,刘荨喜欢此般气氛,因为踏实,朴实。 刘荨在寨中大石头上坐了许久,然后只听一虎背熊腰之人踏着沉稳脚步自背后走来,刘荨也不回头看,只道“縻大哥请坐。” 縻铜稍有意外,面前女子未曾回头便知道是他,不过也不想许多,随即他抓抓脑袋,便在刘荨旁边大石上坐下来。 “女子觉得某山寨如何?”縻铜抓了根狗尾草咬着,有些悠闲道。 “还不错,与我所到过的其他山寨却是不同,并不是匪窝模样,倒是秩序不错,想来縻大哥治理不错。”刘荨笑着说道。 縻铜舒服的伸了伸懒腰,气息沉稳,吐出一饱嗝来,觉着十分舒服,然后呵呵一笑,倒是颇为应景,“某觉得还行吧,现下亦颇为满意,兄弟们不冤我,能吃饱饭,某便觉得已经十分舒服了。” 刘荨点点头,只道“是啊,人士所求大体如此,就那安生罢了,可每人都所历有事,安生的生活却不能简单能过上,我想縻大哥也有自己的苦衷才聚啸在这山林吧,不若与我说说縻大哥所经历之事如何?” 縻铜听刘荨问之问题,脸色微变,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叹气,只道“哈哈,我就猜到你会问的,好吧,反正已答应女子要随你走,不若与你说罢,某其实出身官军,的确是出了些事,如此才流落至此地。” 刘荨点点头,只认真的道“果然如此,之前碰面时,我也猜到了縻大哥乃是官军出身,不然怎会有如此精良铠甲也?” 縻铜也朗声一笑,道“女子倒是聪明,如此某便不藏私了,某原本乃是安喜县中之县兵军侯,只因那安喜县中发生了一些事,却是让我如丧家之犬一般逃难出来,却是惭愧。” 刘荨拍拍他的肩膀,只宽慰道“不想縻大哥却还曾是军官,却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才能让国家干城这般落魄 縻铜叹了一口气,“唉,哪算得上国家干城啊,也只是讨生活罢了,在贪官治下作县兵,却是耻辱啊。” 刘荨继续问道“怎么说” 縻铜点点头开始阐述道“只说那安喜县令乃是一贪官,今年三四月,司隶,豫州有灾荒,自幽州有来一批钱粮镇济,途径安喜,那狗官便欲从中捞一笔,便与县尉串通一气,假有贼截了资重,便可吞之。他们还差遣了一众人与安喜县山中转悠,以便圆其所说之事,后被某发现,他们害怕某揭穿,便嫁祸于某与数十个兄弟身上,又因那县令族中在朝廷有亲,某自斗不过,不得已只好带着数十弟兄逃难至此,行至这豹头川中,竟无意发现此处所在,所觉不差,便带着兄弟定居下来,在此劫掠些富家商贩,后又遇到好些北边来的逃难民众,收拢了一些,如此便成了现下规模,唉,倒是让女子见笑了。” 刘荨点头,听闻这縻铜亦是个有故事之汉子,倒是颇为欣赏他,“縻大哥品行让我服气,倒是各中原由让人难免不禁气愤,只世道如此,我等也不可有太多作为,也不知如何从事吧!不过若是能有些想法,或许会打破这般局势也说不定,可那太难了,一人之力做不来。” 縻铜似听懂了,亦听出刘荨语气中之无奈之事,“唉,世道变了,非吾等弱者可端详之事也,唉,只顾讲某,女子也不讲讲你来与某听听?” -- 第三十七章 做强人入伙的猛将兄 追随一个人,知根知底很重要,这是毋庸置疑的,縻铜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没有什么,便如实告知便好了。 当然还可以说说自己的志向什么的,毕竟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能说上话的人才适合追随不是。 刘荨舒了一口气,只淡然道,“我啊,便是这天地间的一沙鸥,其实也无甚故事,只我姓刘,单名荨字,居于河间国蠡吾县,蒙荫祖辈,家中田产还算不少,房子也是蛮大的,有一座庄子,家中有一个母亲,还有几个侍女,另就是住在村中的族中亲戚们了。” 縻铜笑着摆着手,只道“女子你倒是幽默风趣,这说起话来却是要让人觉得熟络多了,却是没了平日里的冷淡,听你这么一说,你家还是个大户人家啊!这倒是不难想象女子你的武艺怎么来的了。” 刘荨侧着头一笑,将手抵着膝盖,面向縻铜去,只道“哎,惭愧惭愧,我这算什么武艺啊,自己瞎练着玩的,只因生世的原因,我生来便与普通人不一样,有些缺陷,所以有很多平常人能做的事情我做不来,小时候常被欺负,小时候便悟到的道理,没有武艺总是要遭人欺辱的,如此我便练了一些武艺,还好,今日和縻大哥放对的时候却是用到了,却也是没有做错呢!” 縻铜认真的听着,听到最后这句时也是笑了笑,不过他听到的是刘荨有缺陷,但是他却是一直没有看出她少了什么呀! 随即他有些好奇的道,“练习武艺却是强身健体的好法子,也能让自己不被欺负,只是某不解,以女子你这一身伶俐的手段,却是没有什么缺陷啊,恕我冒昧啊,女子不愿也可以不说。” 刘荨淡然一笑,只道“却不是什么要紧事,若是縻大哥欲听,便告知亦无妨,来吧,靠我近一些便知了。” 随即刘荨只把头往縻铜那边凑了凑,微微睁大了眼睛。 縻铜一听,借着寨门旁的篝火的火光往刘荨眼睛看去,只盯上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配上女子俊美英气的容颜却是绝配。 只是縻铜只觉得那眼睛却没有女子这个年龄的灵动,只有黯然无神的感觉,这空灵的感觉让女子的笑容显得很苍白。 縻铜在脑中想出那个词语来,盲。只是他一猜测,却是又否认了,这女子若是盲女,却能胜过自己,那她该是有多恐怖的身手 年不过二十的女子,给人一种经历了沧桑的感觉,那眼中如黑玉般无光,这样的人,縻铜只觉得不会存在于世间一般。 不过縻铜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女子可是不可视” 刘荨轻轻点点头,笑道“是啊,生下来便是这样,或许这便是上天的责罚吧。”说完,倒是显得有些落寞的感觉。 縻铜此时却已是立在当场,原本自己的设想却只是在心中暗暗否定,不过他从刘荨口中却是亲口听到了她真是盲人。 那双俏脸对着他笑,可是再看到那无神的眼睛,他却是心中生出一些苦涩之感来。 他与刘荨比试了两场,两场完败,再到引他们上山来,他只是看着刘荨上山的时候用手杖,那时候他还以为这女子是在用手杖借力上山,却是从未想到这女子是个盲女。 他心中却早已是服气了,还自嘲不已,胜不了一个比自己年龄小的女子也就算了,可人家还是个盲人,縻铜自诩武艺还是过得去的,那是不知道练了多久的成果,而这女子想来所经历不会比自己少,甚至更多。 这是縻铜才叹了口气,语气温和的道“女子,对不住啊,不知道女子的眼疾之事。却是不该问的。” 刘荨摆摆手,“无事,人嘛,哪有完美的,只如今我早已习惯了这般生活,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感受到的却是丝毫不比普通人少呢。” 这般的淡然却是让縻铜舒心了许多,只是他对这女子却是越发有些好奇了,随即只小心的问起刘荨的一些往事来。 刘荨并不是藏私的人,也说了一些有趣的往事,比如学武与人放对,学文被名师拒之门外的事情,还有自己被上为母亲寻药的事情等等,不过她却没有告诉縻铜自己的具体身世,毕竟他的身世也算尴尬,说不如不说呢。 縻铜也是很豪爽的人,也说着自己的志向以及一些曾经的不如意以及遗憾,如此二人却是坦诚相待了。 “我便练就了自己的本事,以前我便只注重自己之体会,而此番我去北境遭遇颇多,体会亦不少,只觉得以前之想法太幼稚,那北境有太多不幸与无奈,只因大汉于边事上总有不逮之处,受难总是百姓,于是我便萌生了一想法,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在北境距有一块土地,我便将之打造成一处坚城,护佑我大汉百姓,然而我一人之力有限,便欲寻些志同道合之人,共做些事,我觉着縻大哥应是那般人,故而才冒昧做了那个要求也。” 最终刘荨还是引出了自己的想法出来,这也是为何要招揽縻铜的原因。 縻铜与刘荨相聊许多,如今已经释怀了,明白了女子的想法。 如今却是鼓了鼓掌,觉得女子当真与常人不同,只道“女子倒是好志气,倒是某多年以来所遇第一人也,如此某输于你并不丢人,某便随你去,看看往后你能领某闯出怎样的局面来。” 刘荨听縻铜的话自然是欢喜的,只道“哈哈,有縻大哥帮忙,荨便能往那个设想靠上一靠了。” 縻铜也是付之一笑,随即想了想,又说了一句,“某与女子同去无妨,不过你也知人各有志,这些兄弟与这地也居得颇为安心,某也无意迫他们选择,如此去留只由得他们自己选。” 刘荨听原是这事,她一直没有想过能够一锅端,只笑了笑,“荨省的,此地若世外桃源一般,留之人有简单快乐,离开之人或许还不若此地好,我亦感谢縻大哥能就这样相信我,承蒙縻大哥如此,我保证决不让众人在我手下受苦。” 二人又聊了许久,谈论了一些时事与抱负,縻铜所不懂之地方刘荨可解答,而正如此,縻铜对刘荨亦愈发信服,倒是心中也无悔意了。 ………… …… 次日一早,縻铜召了一会议,言他要履行承诺,与刘荨走,便与一众兄弟商议哪些愿随他同去的。 一番商谈之后,倒是有三十几人愿与縻铜一同走,而其余人要么是觉得縻铜太过草率,或是不看好刘荨。 人言故土难离,此地虽非故土,但比之安宁许多,如此縻铜便不强求,只又与众人一道选了一位首领出来,才放下了心来。 众人倒是也对选出来的新首领倒是颇为信服,如此縻铜便安心将山寨托于他手,交代弟兄们保重,并将山上民众护佑好。 “杜瑜兄弟,山寨便交给你了,万望你能护佑好这一众兄弟百姓们。”縻铜离别之时与新头领交待道。 那新头领杜瑜只拍着胸脯道“縻家哥哥放心,有我在,山寨便在,只若是日后想念弟兄们了常回来看看,莫要忘了豹头川还有我们这一帮兄弟们。” 縻铜点点头,只拍了拍杜瑜的肩膀,爽朗一笑,“哈哈哈,如此,兄弟们保重,某縻铜去也。” 随即他便有些不舍的领着一众弟兄,带了些分出之财物并卢康一行商队便下了山,径直往官道上去了。 ………… …… 世间总有万般事,需人为,或许只是一梦想之事,若是往那靠一点点,或许便会越发靠近,刘荨如今只是招了一小弟,或许离那个设想会更近一步,所幸汉朝之人很单纯,非那么多弯弯绕,令人佩服,如此才是强汉该有之气度。 山川之间,常有闲人寄居,或是看透尘世之贤才,或是因困苦无离开之普通人,即便如此,每个人都有其故事,而山川间总有故事隐藏。 或是有豪人避世,如刘备遇之诸葛孔明,最后功成分三国,便又是山川之赠礼。 亦或是如五柳先生一般只爱与田园山菊相伴之散人,写出那闲逸世界,即活得潇洒又抨击了世道。 若苦于心中无沟壑,那便该去行些山川,将那些山川藏于心中,胸怀天下才是智者,人世间多少谋士都生山水间。 虽如此,贤者亦要避世之原因恐又因于世族有关,士族大家把持国事,帝王变化无影响,他们所需乃是自己想要之皇帝,如何之悲哀如此便会逐渐变为乱世。 人人皆道三国出豪杰,可惜那豪杰所出之年代乃是穷苦之人用命所换,无论如何疾苦,后世述以文章描述不可恢复其中之貌,无论如何让人恐惧,都是故事中语。 刘荨欲辟一方水土,护佑一方人,不管世间尘世,便如同遁入山中一般可否,她想,应该无恙罢,毕竟自己不是贤者,即使隐居也只是山野小民,不会有刘皇叔临来求贤。 那也好,免得有人扰清幽,若真能庇护一方,刘荨便会寻许多闲人一道,若果真能不引人注目,那便继续下去,大争之事其实最终只是权利博弈,与世间民众有何好处呢,或许只是解脱其劳苦一生吧。 山川间总有故事隐藏,而尘世间亦如此,所隐藏之疾苦会落入时间间慢慢消散,随后只留下一些历史供后人想象。 -- 第三十八章 归程与相辞 复行路上,晴了两天,又会间隔一天雨期,似乎真是风调雨顺,或许今年该是一丰收年份。 当然,于刘荨而言,农作之事无须太过担心,自家中出来,族中之人答应帮衬,故而今已七月,禾苗早已种下,所剩之事便是除草蓄肥。 想想母亲还有几个侍女于家中该是又辛苦了许久,此番归家去该多做些事。 身后跟着三十余小弟,心里想农事不必愁了,不过也该想想如何将他们安置下来。 尚好,刘荨家之庄园居于蠡吾县南郊,附近便是恒水河,刘荨家庄园便在恒水北郊,所处一山谷间,庄园正好于山谷间高于地面数丈之地,无惧旱涝,庄园不小,房屋不少,倒是空出来好久,大却无人,也该让之添点人气。 蠡吾县于河间国西部,便是与中山国接壤接壤,故而自中山国往东走便到了,所以只又行了三天便到了蠡吾县。 这一路上,起初虽有些沉闷,但行至路上,在试着了解之后,一行人便有说有笑起来。 而卢康虽复与縻铜畅聊,却是有些好奇起那前面之女子来,便对旁边的縻铜道,“縻兄,这女子却是何人物也,今番竟让縻兄追随于她?” 縻铜只道,“某也不知为何信服,昨夜与她聊了些,开阔了眼界,只觉该与她去看看,如此之奇女子,当是要做些平常人不可做之事,某觉得有趣,便跟随也不错。” 卢康笑,“哈哈哈,某亦觉得也,如此吾等都是有缘之人也,前番某之商队与刘姑娘同行,却因她保了财物,而今她之队伍竟比某还大了,倒是让人羡慕,或许当真是一非常之人也,日后若是有遇些奇遇,縻兄记得与我说说……” 只这谈笑间,蠡吾城却是已然出现在了眼中。随着刘荨一声,“蠡吾城,到了。”众人才开始打量起这座不大的城池来。 只说这蠡吾县并不大,主要城池便是蠡吾城,人口也不到两万余,地小但人不算少。 城里还算热闹,刘荨下了马,便引着众人进了城来,见到刘荨,却是便见到有些人来和刘荨打招呼,刘荨却是都一一回应。 在蠡吾县,刘荨倒时算得上名人,一般尊重之称呼都称她为麒麟先生,还有人称她为麒麟女,当然没有那般繁杂的叫法,一般百姓也称她为先生,这是看得起她的,也有看不起她的一些世家之人称她为刘荨便已经很给面子。 进了蠡吾县城,众人都是下了马后牵着马跟在刘荨后面,而所见城内人早已走动开来,颇为热闹。 “麒麟先生,可算回来了,自你离去这几月,那私塾之孩童便闹腾了许多,不喜我这老廋授课,如今你回来了,便要考虑尽快归去授课呀!” 自北门进入城中不许久,便迎面而来一老头带了一书童,他便是要出城去城东外博野村私塾授课,赶巧遇到刘荨便叫住她道。 刘荨听出这乃是蠡吾县中比较博学之儒者,高云老先生。 只因他为人较为不喜世家作为,与他们交了恶,故而城中私塾挨着世家颜面不敢聘请他为师,只博野村中对他尊敬,请他为私塾先生,他倒是不推辞的去了。 博野村中只有刘荨与他教授顽童,平日相聊时,他倒是对刘荨颇为看重,故而关系不错。 刘荨见到他却是笑了笑,辑了一礼道“原是高老,荨见礼了,却是路上耽搁了许久,今日才得归,高老所说之事我过两日便去瞧瞧,高老身子骨如此硬朗,还望高老照看一二。” 高云老头抚了抚胡子,朗声道“唉,莫说这些,你一去几月也不容易,便好好休息一番,如此老夫便去授课了,归去多照顾你阿娘,她蛮辛苦苦的。” 刘荨又辑了一礼,便道“荨省的,多谢高老嘱托,如此请先生慢走。” 高云也不再说什么,只笑了笑,便带着书童投东门去了。 刘荨笑了笑,心想这老头还这般如火如荼之感觉,完全不似一五十余岁老者,倒是心态颇好。 又复行几步,卢康却是见到了这种种情况,却才恍然大悟,只记起以前的听闻来。 便上前来并刘荨同走道,“女子,未曾想你在这蠡吾名气不小啊,倒是卢某眼拙了。” 刘荨回道“卢大哥过奖,都是乡亲送于之名声,其实我实当不得这名号。” 卢康笑了笑,“女子过谦也,某家便在于乐成县中,几年前便有人传蠡吾有一名麒麟女之女子,颇有贤名,未曾想便是女子,对面竟不相识,倒是颇为尴尬也,哈哈哈。” 刘荨道,“卢大哥见笑了,我之名声我也不知几人知晓,大概也算有些名气吧,唉,我家便在城南外,不若我引卢大哥并姐姐与商队弟兄去我家坐坐。” 卢康听到相邀,却是颇想答应,但还是有些遗憾摇摇头,“唉,对谢女子好意啊,卢某亦想答应也,可我那良人腹已怀胎八九月,某父便想见证自家孙子出世,如此才叫我带她归家,如此在路上已耽搁了好些时日,某些不好再逗留,不若下次某再过蠡吾再去叨唠如何。” 刘荨点头,这情况却是实在不好留人家,笑道,“如此,荨也便不留卢大哥了。” 卢康一心系自家夫人腹中胎儿,刘荨亦不便留他们,与甘氏相处几日来,也不错,如此便去与甘氏说了些话。 甘氏倒也颇为喜欢小花木兰与刘荨,也颇为不舍,如此甘氏便与丈夫商量了一番又道“妹妹,你如此有名声,不若为我孩儿取个名字如何?” 刘荨笑了笑,只有些难为,只因这时代少有女子为孩子取出名,倒有些想拒绝。 但卢康也不介意,倒是执意让刘荨取一个,刘荨也不便拒绝了,如此便心中想着名字来。 想了许久,却不是很满意,随后只是有些搞笑的想到了宋时一人之名来,那名字倒是也俊美,人也不错。 刘荨便道“姐姐与卢大哥郎才女貌,定生一麒麟儿,如此便叫双名俊义如何?俊美,忠义,名称玉麒麟。” 两人听刘荨所取名字颇为不错,都点头,“卢俊义,嗯,这名字好啊。” 随即他们又反复念了几遍也是很满意的,甘氏便又谢过了刘荨,与她再聊了一会。 那边是女子在聊,这边的卢康却是又与縻铜絮叨了几番。 随后见时日不早了,遂众人道了别,卢康便引商队投东门而去了。 几日相处倒是觉着卢康一行人不错,刘荨一众便目送了一会。 随后想到安置縻铜等人之问题,刘荨便又叫众人去采买些日常用具,被絮等物,再有些肉糜酒水,如此才算安心了些,随即也不复在这逗留,便也引一行人投南门而去。 路上,縻铜倒是快意了许多,与刘荨谈话倒是颇为尊敬之感,只因于城中所听刘荨之名声,以及刘荨对那些民众之做法都让縻铜信服。 便也不再叫女子了,只道“女子,某亦是于此所见所闻感到佩服,未曾想女子还有麒麟先生之名,我们的称呼却是显得太随便了,如此以后便叫女子为先生如何?” 刘荨笑,“縻大哥莫要如此客气了,便叫我女子便好,我却是喜欢随意称呼的。” 縻铜笑了笑,却是没有答应,又与身后弟兄们说了些话,而后众人一致认为该称刘荨为先生,“先生所见如何,弟兄们都叫荨女子为先生,如此以后便请先生多指教了。” 刘荨无奈,只好随他们任他们如何叫去,只牵着小花木兰往蠡吾侯庄园去。 -- 第三十九章 归家 自蠡吾城南走便有大路通往桑田村,临近桑田村,麦苗已长得不错,于眼前一大片便都是麦田,虽在恒水河畔也有水稻田,不过还是以麦田居多。 只说这田间阡陌交通,与远处便见有房屋井然在山坡上,于上可直见这麦田之地。 再看东边山谷间有一庄园便是刘荨家,而直走小山坡上数十房舍便是刘氏族中之房舍。 刘荨归来当是要去族中老太公刘元家中报个平安的,当是要先牵马往村中而去。 正好此时还有桑田村之人在田间劳作,只见大道上有数十人带着货物,个个牵马而来。只往道上观去,只见便是一蓝银衣服女子领着数十人来,他们哪能不识那人。 如此,便有人喊“咱村麒麟女回来了……”这一声大喊便引得其余人都往大道聚来,与刘荨开始相聊,然后随刘荨往村中集会空地去。 当然也是有不少人盯着那身后数十穿着布衣,但魁梧不凡的縻铜众人。 有的还玩闹的,便问刘荨是不是发迹了,还是遇了如意郎君了,如此话语却是让刘荨一阵无奈。 其中还有不少小孩盯着小花木兰瞧着,小花木兰没有受过被关注的感觉,着实有些害羞,只躲在刘荨身后不说话。 刘荨听还是相伴近十几年之旧乡音,当真亲切,只乡亲们有数十人,个个回之也是有些尴尬,但都是刘氏族中乡亲,便也耐心回答,倒是也颇为热闹。 所幸不一会,便有一约莫七旬老翁柱杖而来,而后还跟着几个精壮后生,这倒是结了刘荨的围。 只那老者便是刘老太公,他领人分开人群走到刘荨面前来,只朗声道“都吵吵什么?不成体统。” 众人见老太公来,都便安静下来,刘荨当然也看见了老太公,只舒了一口气,便上前去辑了一礼。 “老太公,荨归来了。”刘荨很尊敬道。 刘元老太公抚了抚白色胡须,敦厚之老者声音便传来“啊,咱村麒麟女归来便好啊,嗯,却是没有消瘦,哈哈哈,气势还是那般伶俐,却是没有受伤吧?” 见这老者相问,只心头一暖,调笑道,“老太公却是还不放心我的武艺嘛,怎么说我也是我们村中武艺最好的咧,哪里会受伤” 老太公只摇着头,摆摆手,“你这丫头,还是这般嬉闹,谁人不知我们村里最壮实的刘武,刘兵兄弟都被你这调皮丫头打的满地找牙,那些胡人蛮子还敢惹你不曾哈哈哈。” 如此之言却是又引得众人哄笑起来,刘荨也是有些尴尬。 不过最尴尬的乃是老太公身后的刘兵,刘武,毕竟他们打不过刘荨的事情早就成为了村中众人皆知的事情,这时他们也只能红着脸抓着头,毕竟老太公在场,他们也不好发作。 老太公也是随众人乐呵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只又道“荨儿啊,你这一行几个月可把正事办妥了那药可寻回来了” 刘荨听到这问话,只严肃的答道“药已寻到了,而且村中有疑难杂症的,所需要的北境药材我也需了不少,到时可分与众人。” 老太公笑了笑,牙齿已漏风却还是很欣喜,他又见刘荨所带来这三十余精壮男子,只有问道“如此便好啊,你母亲小杨的病症好转便有指望了,哈哈哈,荨女娃子,不知这这数十位是为何人也?” 刘荨知晓乃是指縻铜几人,便欲介绍,而縻铜众人原本在与乡亲们对话,倒是颇为融入了此中环境,也与村民们随便聊了起来。 而见老太公问起,离刘荨最近的縻铜便与弟兄们打了招呼,又说了几句话,随即众人安静下来,縻铜便过来与刘老太公辑了一礼。 颇为礼貌的朗声道,“某乃縻铜,原本是代郡人士,机缘巧合下遇到麒麟先生,与她颇为投缘,后被先生折服,便决意跟随,身后乃是某之弟兄,弟兄们,麒麟营与刘老太公辑礼。” 随縻铜一声令下,身后三十余汉子便站立端正,手做辑礼状道“麒麟营全众见过刘老太公。” 刘老太公笑了出来,对这些后生倒是颇为满意,只点头称刘荨长本事了,为桑田村争了光。 刘荨倒是颇为意外他们自号麒麟营,毕竟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起的称号,不过想了想,也就算了,这名号却是也不错不是如此,便随他们去呗。 随后,刘荨一众只又与刘老太公寒暄了许久,问些身体康安,还有村中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而后才与村中人请辞准备往家去了。 刘老太公知晓刘荨归家情切,便叫众人归去做农活去,而刘荨也说晚上设宴席请村中人吃饭,见如此众人便都欢喜的去继续农田之事,只道晚上必去。 ………… …… 一条可通行马车之道便接桑田村通往东面一大庄园,入了一旷阔数百丈之山谷,而其中有一大庄园便坐落其间。 再看庄园下,有一大池,池上建有小亭,池中水清澈,荷叶漫漫,长着不少荷花,说中又有鲤鱼游过,再看周围尽是绿树成荫,如此看来,此庄园倒是颇为清幽典雅。 縻铜却是听过刘荨说他家是一座庄园,这倒是不假,而他的一众弟兄哪里想过自家先生的家产这般大啊,便都惊讶的跟随刘荨走着,然后目光不断打量着这座不差的庄园起来。 刘荨倒是不理会他们的模样,只踏着熟悉的道路,心里欢喜的凭着感觉拉着小花木兰便往庄园去。 感知周围一切,便又是那家之感觉,再走着,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深呼吸一下,手杖敲击地面,听着一切都未曾变也,这般的体会,刘荨数月来之艰辛便烟消云散。 小花木兰也是从未见过如此的大宅的,只好奇的问道“这便是姐姐之家么,好大呀。” 刘荨只亲切回道“是啊,这便是我家了,走,姐带去去见我阿娘。” 只刘荨近了家很是振奋,也不管红狮子了便直接放开了缰绳,让马儿在府前空地吃草,自己便将小花木兰牵着跑进大门内去。 踏过大门,便进入前院中,只见一穿着朴素之妇人正在院中晒着草药,那妇人看去三十余岁,面容有些憔悴,但仍然可见其脸上之美貌。 那妇人听了声息,便放下手中药草,转头看去,便见一女子冲将过来,跪在地上已扑入自己怀中,只听便是那熟悉之声音,“阿娘,荨儿归来了,阿娘可还安好?” -- 第四十章 小脾气 第四十章小脾气 时隔近四月,春去夏来,树早枝叶繁盛,路途千里,刘荨终于归家,依偎母亲怀中,刘荨只感到温暖,而杨氏终又见女儿,也觉心下终于放下来,将刘荨抱紧,只轻道“荨儿归来便好。” 只说着,刘荨便开始问起母亲的情况,还有家里的境况来,所幸一切都好,刘荨倒是放下了心来。 团圆总是喜悦的,不过还得将跟随之众介绍与自家娘亲。 只是回头听去,只有小花木兰呆呆的看着刘荨母女,却是不见縻铜他们,刘荨便只有些纳闷的将小花木兰介绍与母亲,道“阿娘,这女娃是我路上所遇,她五无家可归,我便收留了,我唤她为花木兰,以后咱家就又有个妹妹了,阿娘看看喜欢不” 小花木兰见刘荨介绍她给家人认识,只睁大眼睛,有些怯生生的靠近杨氏道,“姨娘好,木兰见礼了。” 杨氏眼睛里对小花木兰颇有恋爱之心,只蹲下来,认真看了看她,摸摸她的小脸,倒是挺欢喜,只道“荨儿,木兰与你小时挺像,唉呀,多水灵的女娃。” 刘荨见着这么温馨的场面,只笑了笑,倒是想出一个提议来,只道“阿娘,不若便认木兰做女儿吧,以后咱们便又多一个小妹妹了。” 杨氏脸带宠意,摸摸小花木兰脸蛋,却是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对于女儿的提议却是同意的,便道“木兰,可愿认我阿娘?” 小花木兰也觉得杨氏亲切,待自己倒是与荨姐姐一般无二,便满心欢喜答应下来,“嗯,木兰愿意,阿娘。” 得听小花木兰答应,三人都颇为高兴,只杨氏将小花木兰揽到怀里,倒是将这女儿认下了,便和她聊了起来。 只刘荨欢喜的同时却只郁闷縻铜他们动作怎么那般慢,想想自池塘往门口并不需多久时间,怎的縻铜一众还不来。 随即她只对杨氏说了还有人随她归来,便余下杨氏与小花木兰,自出大门去。 只说,刘荨出将大门来,却是只见縻铜一众弟兄整齐列队,牵着马儿站做一排,只见刘荨来了都不曾说话。 刘荨郁闷的想这是咋了?只对众人道“怎的不进去?到这站着做甚?” 只縻铜带头站出来回道,“先生未曾吩咐吾等进入,吾等不敢。” 刘荨怎的感觉奇怪起来,只先前还与众人相处不错,而现下有番尊卑之感,只有些生气的道“縻大哥,这是何故?怎的如此生疏了。” 縻铜很认真的回道,“先生居于蠡吾侯府中,而蠡吾侯先前乃是当今陛下封号,想必先生与当今陛下关系匪浅,先生之尊,某等兄弟当不可随意进出候府。” 杨氏与小花木兰说着些话,只得听门外有雄浑男声,便也领着小花木兰出门来,得见这数十精壮男子战于门前空地,觉他们气势不弱,只问刘荨道“荨儿,这些壮士是?” 刘荨听阿母问答,只有些无奈的摆摆手道“路上遇到的兄弟,本来还以为志同道合呢,看来却是有些牵强。” 縻铜听刘荨之语,心中有些难在,但也只上前礼貌回道“回夫人,某乃縻铜,身后乃是某之弟兄,只因对先生佩服,故而追随于她,某见礼了。” 随即身后数十兄弟也朗声道,“见过夫人。” 哇靠,这举动却是没有让刘荨感动高兴,心下颇为气愤,这是被自己的身份挨了他们对自己比较随意的情份了?还给自己来个尊称的感觉 刘荨只道,“縻大哥,你认我是何人?是兄弟姐妹一般,还是有其他?” 縻铜第一次见到刘荨有些生气,但还是回道,“某不知有什么原因使天下间未有先生的公主名号,然即是当今陛下子女,某本为官军,当敬先生,并以公主之礼待之,故而尊卑有别,某不可当先生是兄妹。” 刘荨无语,只无奈,心中只道,我又无公主之尊,即使是桓帝之女,又如何?连你这等汉子都要碍于此等颜面? 这刘荨的小脾气当下便上来了,靠近了縻铜,上去便一脚踢到縻铜腿上,再一手打到他头上。 力道倒是不重也不轻,但还是嗔道“我拿你们当兄弟,你们告诉我尊卑有别,我尊你大爷,我刘荨,是,当今皇帝之女,但为何不是公主,我天生失明,皇室不喜,只与阿母相依为命,直到现下也只是平民,我以为与你们有些志向相等,你们服我是因为我武艺学识,而今却碍于这虚无之皇帝子女?与我摆尊卑有别,若真有尊卑之别,我还在这?扯淡呢,若是这样还不如给我滚回豹头川去,来着给我添堵,我只说一句,是兄弟便给我大大方方的进去,我安排房间与你们住下,晚上随我置些好菜,我将你们介绍与我刘氏族人。若是还在这纠结尊卑有别,便自己回豹头川,荨抱歉耽误你们时日来这。” 刘荨自生气的说了一通,便从縻铜手里抢过自己马匹的缰绳,牵着红狮子与阿娘小花木兰一道自进院里去,也不管縻铜他们了。 蠡吾侯府门前,只留縻铜一众在外面蒙比,縻铜汗滴落,只觉刘荨刚才是真生气了,只觉刚才有股怒气弥漫,与平日刘荨之温和根本不似一人。 众兄弟们刚刚听刘荨说她天生失明,粗狂性格才发现刘荨走路上总时不时将那手杖去探路,当时他们也没有多想,只是平日都觉她与常人无异,只现下才发现她尽是盲人,只是不知她之学识武艺练成如此,该花费多少功夫? 一众人却是服她了,本来是欢喜的,但今日却因一尊卑有别以表尊敬她,谁会想她竟然发了脾气。 縻铜只摇头,世人皆希望自己身份高贵些,而先生即使没有被皇室认可身份,但那份高贵却还是存在在那,而她却对此嗤之以鼻,当真与别人不一样也,自己只道真的是以平日之事思考,竟然伤了先生的心,当真是有些愚笨了。 縻铜抓抓头,感知刘荨打他之力道虽然不重,但是还是那种力道尚在的感觉,让他不觉警醒,不可以常理度这个刘荨啊。 縻铜自在那有些尴尬,只听身后有一兄弟对縻铜道,“大哥,先生不是真的生咱气了吧,未曾想先生生气之感觉好生恐怖啊,那我们该如何自处?” 縻铜摇头,回头看那人道“某知道,还要你说,唉,怪我,以为如此是对先生之尊重,没曾想弄巧成拙了,你们注意点,以后莫要如此了。” 随即又一人道“那俺们还回豹头川吗?” 縻铜怒道“回个锤子豹头川,没听先生说是兄弟便大大方方进去?都随某进去吧,回头某给她认个错,你们别提这件事了便是。” 随即縻铜便带头向大门走去,不过身后却传来兄弟们的笑声,縻铜老脸一红,假意怒回头,然后身后一众才牵马跟上。 ………… …… -- 第四十一章 打开局势 落日夕阳斜,山林飞鸟雀,田间虫声起,漫夜真寂邪? 忙活了几个时辰,今日蠡吾侯府当是个热闹之日子,三十余汉子奋开臂膀,在府内客厅,以及其余房间内摆下桌席,随后将饭食备好,又将府门前灯笼点亮。 随夜晚降临,日间已答应来刘荨家中吃顿饭食之刘氏族中之人便陆续来了,如此近六七十人聚于此间,不过还好,并不觉的拥挤,只是觉得热闹了许多。 只说这刘氏族中人都是河间孝王刘开之后,后归蠡吾侯刘志的封邑之民,与刘志血缘颇亲,故刘志自做了皇位对这些老乡亲却也有些照顾,也为他们谋过些福利。 有不少有学识之人去做了些小官,只他们常居村间,亦和一般村民无二,也事生产,村里倒是过得不错,若差别便是家中还有些文学底蕴,武学功底也还行,所以这样的环境亦会培养出一些人才,他们走出去了也会回馈村里。 刘荨倒是他们始料未及之才,当初杨氏与刘荨被留于蠡吾县中,而刘志赴京畿继承帝位,之后便再也未曾归来,也不曾接她们母女去京畿。 刘荨自小便与常人不一样,虽然是天生失明,却异常聪明,到后来武艺渐成,名声在外,如此村中人才发现刘荨已靠自己成长到一定地步,正因如此他们才开始亲近起刘荨一家来。 村中对母女二人倒是颇为照顾,如此刘荨也对他们颇为感谢,而自小看刘荨疯到大之族人也期望刘荨日后能博出个好局面,如此也放心了。 村中有百余人,而来赴宴的也只是某家中代表,而他们也会捎些家中特产来与众人共尝,如此也增添了不少氛围,都是乡里乡亲,也并无客套,只请大家吃好喝好,便好了。 刘老太公坐于主座上,慢慢吃起了熬制好的羊肉,脸上颇为满意,那羊汤有些还沾上了老太公胡须上,但也难掩老太公心中愉悦,只一直以来,他便觉得刘荨并非普通人,只今日她能令数十后生服气,敢一人独身闯北境,此份胆量在女子中已然当属第一了。 如此他还拉着刘荨讲了一些在北境的遭遇来,也让村里人长长见识。 村中人听着刘荨说的事情,却是也津津有味,无不高兴,之后又与縻铜等人早已打成了一片,饮酒食肉糜,喧闹声却是把气氛渲染到了一定的程度,如此热闹的局面倒是侯府这近二十年来头一遭。 杨氏当然也是高兴的,只当虽初心灰意冷,然还有自己女儿,再苦也坚持了下来,到如今此番情景,一切便都值得了,觉着自家女儿有本事,自小与常人不一样之荨儿该是羽翼渐渐丰满,做自己想做之事情了。 这宴会吃了许久,只灯光亮了一处黑夜,有人言飘于空中,或有豪言壮语,也有祝福之音,而这夜当是个好眠之夜。 ………… …… 自宴会已过了两天,縻铜一众便被刘荨安置在府中空房中,但是縻铜他们觉得家中有女子在,住的不自在。 縻铜在观察了周遭的环境之后,便提议在候府后平地上兴起几座营房来居住,也为以后练兵做准备,如此便也安生些。 刘荨自也不勉强,便答应任他们去寻木材去,反正后山多的是建材老木。 “先生,建造房屋所需的木材都已伐来了,只某不知还要留一空地做甚?”縻铜大汉淋漓近到正在羊皮上画图的刘荨身旁问道。 刘荨这两日来颇为舒适,只因还是熟悉的环境要舒服些,又复有慈母关爱之生活,倒是颇为舒服,而兴起之时竟主动为这营房驻地画出草图来。 只见縻铜来,随即她停下笔,将一麻布抛与他,回道“你看啊,营房所需面积不大,而这一大片的空地却不利用一下吗?所以我准备在你们营房前置一个大校场,以作训练之用,而且我们也有马匹,该是让他们跑跑,不然也不好,对了,先将马厩做出来罢,十余匹马挤在我那红狮子马厩中,该是将他们闷出病来。” 縻铜将那布拿来擦了擦汗,点点头,却是没有异议,只回“先生,那马厩咱们要造多大?不若与营房对面皆置马厩?” 刘荨对縻铜这无脑的话倒是只笑了笑,摆摆手道“我们哪有那么多马?縻大哥莫贪哈,日后若有机会能将我们一众弟兄都配齐马匹便不错了,一个马厩能安置五六匹马,最多兴建五个便足够了,算了,如此我便与你一道去建那马厩先,不然我怕那马厩太大,莫把营房挤占了,哈哈哈……” 縻铜只觉尴尬,便也带了些笑意随刘荨去营房建造之地去了,如此刘荨便也一道去活动活动筋骨,与弟兄们一道参与建设,也算是为日后自己在大汉事业开始建设基石了。 只这基石为何是马厩为先,怎么想想还有一种天才第一步之感? 只说这村里的人听说刘荨要动工兴建营房,只有些人便自发前来帮忙,刘荨对这些淳朴的乡亲倒是欢喜的。 不过刘荨却没有答应,毕竟自己这人手足够,还是让他们去料理农事要好一些,毕竟一年的粮食就指望那些地里的粮食了。 数日后,对于府后这一排排还散发着木材清香的营房,刘荨却是满意的,只一个人坐在小型的点将台上看着縻铜他们在校场上练着武艺。 “先生,你就这样看着我们练习,心里头过得去吗?”縻铜耍了一套拳法之后停下来对挺悠闲自在的刘荨道。 刘荨倒是颇为惬意的点点头“过得去啊,毕竟我所练的却是刀法,戟法,和你们练拳法走不到一块去啊,不如就看着咯。” 縻铜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只盯着刘荨手边的手杖道“先生所练的刀法便是依仗这手杖刀么?” 刘荨自点了点头,将手杖提起,抛给縻铜,“我这刀还算锋利,我这刀法也算犀利,护卫自己周全却是不差了。” 縻铜接过那把手杖,自己拉出藏在里面的刀身来,只见这刀却是寒光扑面,直到全部扯出来时却是发现这乃是一把刀刃足有三尺多的宝刀。 这乃是一把似如环手刀一般的锋利宝刀,只是他认真看了许久,却是觉得又不似环首刀的样式。 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他回想当日被此刀砍断斧柄的骇然。 “环首刀先生却是喜欢用刀,为何不喜欢用剑”縻铜问道。 刘荨笑了笑,没有告诉他这是唐刀的打法,并非环首刀的样式,想想唐刀和剑相通性很多,甚至比剑更加厚重,如此能够劈砍。 随即她只道“剑乃君子,刀乃王者,利刃出鞘必然要霸气一些,不然对不起自己的气势” -- 第四十二章 家中闲散 归家之后的日子算是平静,除了下地去除些杂草,便是与縻铜一众将营房建起,记录一下,只花费了两日便已将马厩建起,之后的工程便转到了营房上,如此面包有了,就等着牛奶呢。 刘荨独自坐在校场的小点将台上,感受着这些大牲口的劳动成果,虽单调,但还算充实。 闲散的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呆久了,确定让刘荨想起一些事情来,貌似自己答应过高云老先生一些事情。 哦豁,自己想起已答应高云老先生去私塾瞧瞧,如今却是已迟了两日啊,自己的记性有时候竟然那么不靠谱,所幸天色尚早,如此今日倒是尚可去瞧一瞧,免得高云老先生说自己不守时。 縻铜听刘荨说要去教书,当下起了兴致,“那个先生,去村学教书便带上我呗,我可是特想瞧瞧先生教书育人的模样咧。” 刘荨见縻铜欲与自己同行,只笑道“你这粗壮大汉,莫要吓到小娃了,不然那些家长可得拿我试问。” 縻铜笑了笑,拍拍胸膛道“先生这话说之不对也,俺老縻虽是粗人一个,而今可是追随先生,当要学些学问,日后也懂些章法,如此才不枉一身武力,只做莽夫。” 刘荨听之稍有道理,却是也不计较他想偷懒的嫌疑了,便答应了“即如此,便随我去一趟,过几日在营中建一座房屋,用来读书认字,我再想想一些内容,给你们开始授课。” 縻铜听闻刘荨应了,只大喜道,“如此,某去备马,再叮嘱弟兄们加把劲,嘿嘿。”随即便大摇大摆往营房去了,却是没有把刘荨要给他们授课的话听进耳中。 刘荨摇摇头,想这大老粗便是连做了几日工,累了想逃工,也不拆穿他,便自去房中带些书卷,收拾好了和阿娘道一声,便准备出门去。 杨氏正带着小花木兰做些小活,并教她一些事物,倒是已经十分认可了这个小女儿,而小花木兰似乎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却是表现的很有积极性。 听闻女儿要去私塾,杨氏回过头来,笑了笑,只对刘荨道,“荨儿你如今离了讲堂好几月,莫忘了章法。” 刘荨将装好了竹简的布包背于身上,只摆摆手对母亲道“阿娘莫打趣我了,若是还有这等闲心打趣我,不若抽点时间教教木兰读书认字罢,我看你现在对她比我都亲。” 小花木兰见气氛融洽只笑着问道“荨姐姐,读书认字好玩吗?” 刘荨点头,当下想坑这小丫头一下,只道“当然好玩了,却是和吃肉肉的时候一般舒服哦。” 小花木兰见如此竟两眼放光,只道“那木兰也要认字。” 杨氏看俩女儿表情,笑将出来,“好好好,过两日我便教木兰认字,唉,你去私塾不若带绿豆去?上次她归来说你教学不错,让她去,可旁听,还可照顾你一二。” 刘荨点头,心想绿豆这小丫头还算机敏好学,现已十六岁,平日勤劳肯干,还喜欢与自己学知识,自己倒是也经常教她,好几月不见,那日归来后便邀着其余几个侍女,缠着刘荨将北境风光故事。 只说家中四个侍女,绿豆,红绫,蓝月,紫萱与杨氏母女二人如家人一般,对她们就没有当侍女看待。 如此作为大姐之刘荨对自家妹妹只能好好与他们讲那北境之事,到昨日还是不改好奇心。 想了想,便带着绿豆罢,让她听些课,日后找个好人家嫁出去也是个有涵养的小媳妇,只带出去也可好好教育她打破砂锅问到底之性格。 说曹操,曹操就到,虽然如今曹操还是小孩,此话便提前用之也无不妥,之前绿豆与紫萱便在灶房中熬制北境带回之草药,除却分与族中的药还剩好多好多,不过有些受潮,她们拿出晒了两日。 直到今日才将之拿来煎药,而正好从灶房中端了草药出来与杨氏喝,见到刘荨便像见到了肉食,便又欲让刘荨讲故事。 然不等她们开口,刘荨已道“绿豆,紫萱,今日我去私塾,莫找我问问题了,你俩与不与我去?” 绿豆将草药碗递于杨氏,随即看着杨氏好好饮下才道“当然去也,荨姐姐教课可好了,绿豆要去。” 而紫萱却摇头道“荨姐姐知我脑子笨,那些字看着就脑疼,紫萱不去了,我还要照看阿娘咧。” 刘荨无语,只摇头,便将布包抛与绿豆,便交代紫萱照顾杨氏,自己则引着绿豆出门去。 ………… …… 二人到了门口,便只见縻铜牵来了她那红狮子,并他那卷毛黄马从后边来。 两人见了往那边过去,只见刘荨熟练翻身上马,縻铜也如此,然绿豆去尴尬了。 “荨姐姐,绿豆怎办?”绿豆见两人都已在马背上委屈道。 縻铜豪爽的笑道,“哎呀,绿豆你也去啊,哎呀,不若某再去牵一匹马来?” 绿豆只害羞道,“绿豆不会骑马。” 刘荨笑了笑,回想那日绿豆初见縻铜便害羞的很,想是对这粗汉子有爱慕之心,倒是绿豆一直听刘荨讲秦时之往事,便一直都言喜欢猛汉子,那般才是爷们。 如此想来縻铜年岁二十有三,身高近九尺,虎背熊腰,也无妻室,脸上虽粗狂倒也有股英气,也难怪绿豆这小萌妹会按耐不住春心了。 再说她是除了刘荨之外最大的姑娘,本就欲给她找个如意郎君,如此也不用大费奏章了,如此正好机会。 刘荨只似笑非笑道“縻大哥不若带绿豆一程。” 縻铜和绿豆二人对视一言,都有些害羞,但縻铜当是早就看出这绿豆对自己有些感觉,而自己亦是如此,便挺着自己汉子气概,主动伸出手向绿豆去。 绿豆低下头,脸蛋红润,只伸出手去,然后便被縻铜结实的拉到了卷毛黄马上,安然座于縻铜身前,揽在怀里,随即刘荨笑了笑,三人便驱马往城东博野村去。 ………… …… -- 第四十三章 村学一幕 自桑田村出来,却是有不少道路贯通的,一些路是进城的,而一些路便是去往其他村庄的。 既然是去博野村,三人都不需入城,只城外便有小道往博野村去,驱马一柱香时间便能见一片一大片麦田入眼中,如此规模自比桑田要大许多。 只说博野村的地势三面有些矮山,中间平缓,算一盆地,如此便有民众居于矮山的下中段,他们在平地开垦良田,在矮山的上段开垦旱田,如此的布设博野村还算不错,山中有涓涓溪流,流经村前,即可饮用又可灌溉庄稼。 近了博野村,三人便下了马来,田间劳作之人见了刘荨便遥呼麒麟先生,刘荨也时不时回应,走了不久便见了村落,而村学私塾便设在村前广场附近。 那是一座颇具朴素典雅之汉风建筑,建筑整体如亭子一般,只一层,其上茅草为顶,其下铺着木板,而四下梁上有草席垂下。 二十余童子跪坐于草垫上,跪坐一小矮桌前,桌上有竹简,乃是课本,旁边还有一拿着一染了墨的小黑木板,再有几块小滑石,等到需要写字时便可在上面写字。 只见,教书先生端坐主席之上,摊开竹简,嘴中朗声念道,“列侯封邑有土臣,积学所致非鬼神。冯翊京兆执治民,廉洁平端抚顺亲。奸邪并塞皆理驯,变化迷惑别故新。更卒归诚自诣因,司农少府国之渊。远取财物主平均。” 而下学生亦鹦鹉学舌,复述先生所教,开始念来“列侯封邑有土臣,积学所致非鬼神。…………” 刘荨听出此乃是大汉蒙学中之《急就篇》第二十七篇语。 刘荨第一次所听这复杂之语时,却是都不太懂,当时只摇头,后来也是费了很大功夫才学会的。 只如现在,縻铜和绿豆也是一脸茫然的听着那些生涩的句子。 当然,他们若是读过蒙学,估计也听过其中的文章句式,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估计是够呛。 只说这大汉蒙学分为初,中,高级,而初授蒙学首选《论语》,主学学而篇,认识待人醒身,又学《孝经》是为学孝悌。 而到中级才学《急就篇》,《仓颉篇》,《凡将篇》,但中级之几篇有不少复杂文字,生涩难懂,没想到这高云老头竟直接教这些十岁左右小孩中级之学,难怪是被众小孩不喜。 刘荨听了一会,然后将马栓在空地旁的小树上,随后引着二人走近私塾去。 村学中,高云老先生得见刘荨三人来,只让学童们停下,看向刘荨,而学童见是刘荨,只高兴大喊荨先生,脸上俱是喜悦之情。 “高老,荨家中这几日有些忙碌,今日才来,倒是辛苦高老了。”刘荨却是没有理那些学生,只对高云辑了一礼道。 高云老先生笑了笑,只道“无妨无妨,只我每次来教授课文,他们都不甚喜,故而才叫你来看看,如何,来教授一二?” 刘荨点头没有拒绝,笑道,“尚可,不过在在教之前,荨倒是有几点建议,高老可听否?” 高云老先生听这刘荨的言语,倒是来了兴致,摆手道,“愿闻其详。” 刘荨也直说便道,“荨刚才听了先生教的几段,却是觉得老先生所教的有些过急也,记得刘荨春时所去时,他们所学才是《论语》,《孝经》,而今我来去有四月,高老便教到了《急就篇》二十七册,如此,这些学生们着实难懂也。” 高云点点头,却是想了想,但只疑问道“喔,这算操之过急吗?我虽然速度快了一些,即便如此,然我每次抽取他们背诵他们俱都可背出,所问之意也了答出半数来,其余便应留于他们思考,如此我便觉得足矣,不若往前学去,如此也算操之过急?” 刘荨对高云所讲的听了一下,只回道“高老所言也有理,只荨以为,不管《急就篇》,《仓颉篇》,《凡将篇》都过于繁杂,荨当时学便花了一年有余,而这些孩子背诵尚可,乃是因村中民众对村学注重,每日归去必监督背诵,然先生也说他们其中意思只懂一半,如此便如同不懂一般无二,只认识一半会产生不少歧义来,便与未曾学无异。” 高云老先生听刘荨如此说,只也对自己所教有些疑问了,只问道“此会产生何歧义?” 刘荨点点头回道“荨记得那《论语·泰伯篇》中,有一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若是断句未曾准确,先生所教又忘了,便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此便是要愚民,那孔丘号为孔子,定不会说如此之语,而实际乃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此便就是教导民众不会的便要去知,如此先生觉得如何,所学一直以来,可有此等问题,简如《论语》,《孝经》便会有如此问题,莫说生涩难懂之《急就篇》其中会有多少难懂之处,半知半解?先生觉得如何?” 高云老先生只觉恍然大悟,怪不得学生每次都会复问前篇所学,而今又想那论语中竟还有如此论据,若是断句不对便会造成如此误会,唉,当真该思考自己所教了。 “如此说来我这的确教的有些急切了,若是这般半桶水的样式,产生歧义却是老夫的过错也。” 刘荨道“高老也不必如此,恁乃是饱含诗书的文人,他们能与恁学习在各方面上的见识都会广阔许多,只是将步伐放缓一些,让他们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便好了。” 高云老先生抓了抓胡子,只点头,“嗯,的确啊,知其然令其知其所以然却是不难,老夫多解释几遍,步子放缓下来,想来不难,只是那个产生歧义的话,断句方面却是还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刘荨听了这话却是微笑道“高老勿扰,荨闲暇时却是想出了一些解决的办法,却是有些效果的。” 高云老先生听到这话却是不得不注重起来,只很严肃的给刘荨辑了一礼,道,“还请麒麟先生赐教。” -- 第四十四章 句读知不知 天朗气清,世间繁华处喧嚣,静谧处宁静,闹市自有游人往,田园自有逐牛客,而这博野村中,便有一老头向一女子请教断句之事,倒是颇为有趣。 刘荨见高老如此客气,当下也不好意思道,“高老实在客气,荨却是当不得恁一礼啊,要说这指教不敢当,只荨对此事上稍有些分析罢了。” 此时学生们都在底下窃窃私语这两位先生所说是何种事情,而縻铜与绿豆也饶有趣味的看着。 縻铜颇为好奇的偏头问绿豆道“绿豆姑娘,先生这是说文章断句之事,如何?她有何妙招?” 绿豆点点头,低声道“其实荨姐姐早前有研究过断句之事,只记得她在竹简断句处画符号,绿豆也不知其中涵义,且看看罢。” 縻铜笑笑“嗯,看看先生有何妙法。” 高云老先生自当是好奇的,只因自己所学几十载,文章多为口口相传,盖因其中断句若不得法,容易造成歧义,如此倒是颇为想知道这丫头有何良法,便很认真道“愿闻其详。” 刘荨点点头,走到了讲台案前,只道“荨先分析目前文章阅读之法,便大体是口口相传,少有断句之标注之处,即使有也很少,而这句读乃是靠字来判断首尾。” “夫、惟、盖、故、粤、是故、今夫、若夫、且夫、然则,这些字常常置于句首,一般情况下,我们可以在它们前面点断子。” “也、耳、焉、乎、哉、耶、欤’等多置于句尾,所以我们也可以在它们的后面点断句子。” “之、乎、者、也……’虚字体系之完善便是句读的由来。” 高云老先生点点头,听刘荨所讲都是他们这通文墨之人常接触到的字眼,“不错,此般却是吾等文人断句读之看字之法,不过老夫想到,秦时便有些符号来加在其中,如此倒是已很好断句读。不知你却是在这上面下了功夫” 刘荨见高云老先生一点就通,只回道“正是如此,秦时会在句中加点如此断句读,然其句语气单靠耳,乎,耶,加起来尚未足够,故荨在闲暇时想不若研究一套符号,嵌入句式之中,如此断句便会简单容易了。” 高云老先生笑了笑,想到这办法却是可以行得通,只是自己往常却是没有想到,如今却才被这女娃子点醒,“嗯,此事倒是颇为可以,只你在这符号上可有研究?” 刘荨点头“自是有的,不过现下即只是为断句读,荨便之研究了几个而已。” 高云老先生眼前一亮,当然好奇的摆手道,“便请先生写来一观。”随即便站起来,让刘荨往黑板前去。 刘荨点头,只往主席座前拾起一块滑石,然后转头在身后沁墨黑木板上写画起来。 其实刘荨的方法解决十分简单,此法便是后世常用之标点符号,其实说起来这标点符号早在秦时便有出现,然后汉时逐渐发展,魏晋时继承,直到唐其实都未曾完善。 是故才有韩愈于《师说》中有言,‘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 而宋时《三字经》中也有,‘凡训蒙,须讲究,详训诂,明句读。’ 可惜到了明清时八股当道,让文化出现了断层,如此真正成熟之标点符号乃是近代才完善,只因为那时白话文兴起,便渐渐趋于完善。 只见刘荨于黑板上写出,(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德薄而位尊,知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 众人看着黑板中字间之符号,却不明白其中意思,只高云老先生疑问道,“此为何解?” 刘荨笑了笑,拿着滑石将第一句圈了起来,才道“第一句中,在有人谈话,子曰,加上的两点,我将之称为冒号,意为某人要说话了,专用于要说话之人名之后,冒号那之后的两点,以及最终句式的,方向不同如蝌蚪的符号,乃是包含所讲所有话语,包含其中的都是他所讲之语。只句式中的如蝌蚪的一点为逗号,起到分隔之用,无语气,在句氏过长时用之断开。” “再如呼之后那如耳朵之符号乃是用于疑问与反问之语气之中,称为疑问句。” 刘荨这时又将第二三句圈了起来,才悠然继续道。 “第二句与第三句大同小异,其差异主要是第二句尾句那空心小点,这小点乃是结束时没有语气所做结尾符号,而第三句,矣乃是感叹词,将那长条下一点之符号记之,称为感叹句。” “我现下将这些称之为标点符号,大概初学将之加入便已足够,如此整个加起来,是不是读起来容易了许多?”刘荨笑着讲解道。 高云老先生从刘荨讲的时候便认真听着,现下他抓着胡须,拿着毛笔在竹简上按着刘荨讲的意思做出标点符号,随后又开始读了一遍,却是顺畅了许多。 他点点头,口中喃喃按着刘荨所写的念了起来,而其余人也默默看着黑板念起来。 这时,不仅高云老先生脸中带着笑意,其下学生们都很容易念将出来,语气亦不差,便如老师亲自口传一般。 甚至连绿豆与縻铜都很顺利的念了出来,如此众人都言不错,虽只有几个小点,但是其作用却是非常大,众人对刘荨都表示佩服。 高云老先生笑将起来,“哈哈哈,后生可畏啊,竟造出这些标点来,虽只区区几个符号便降低了句读之断句难度,如此蒙学岂不是愈发简单,此对天下童子乃福音也。啊呀,如此当受老夫一拜。” 随即高云老先生竟半弯腰对刘荨辑了一礼,刘荨当然不敢受,只也半弯腰下来辑礼与他,如此二人只好互笑一番,然后老先生便请刘荨以及縻铜绿豆在木板上席地坐下。 -- 第四十五章 蒙学千字文 小孩子是可爱的,特别是见到阔别已久后见到自己想念的那人,他们会怀着浓烈的好奇心问你去了哪里,问你经历了哪些事。 博野村的孩子以前和刘荨是玩的来的,刚刚是因为高云老先生的威慑他们才不敢上前来,而现在高云老先生得了标点符号之法后,却在一边研究去了。 然后那些学生们因为许久不见刘荨,再一回来便带回如此神奇之东西,便都纷纷挤上来问候刘荨,如此刘荨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好在回了一些问题后,高云老先生也回过神来,便发挥他的严厉面目,叫那些学生下去自习,然后便与刘荨谈论起来。 只那些学生皆知晓高云乃表面严厉,竟在下面偷偷笑,而身旁縻铜与绿豆也轻轻笑了笑,对这一幕倒是也有些喜感。 “麒麟先生当真有才呀,比之老夫这把老骨头可优秀了许多呀!”高云老先生见此一幕感叹道。 刘荨笑“老先生过谦,荨只是后辈而已,而这些标点符号也是积累了秦汉以来所积累才做出来,非我一人之功,乃是历代文墨之人之功也。” “好一个历代文墨之人之功,只这标点符号便就这些吗?还有其他否?老夫所觉得尚还欠缺些许。”老先生道。 刘荨点头,当然有,只自己重生以来已久,有些符号如果未曾用到过,便一时想不起来,“尚还有,不过还未曾成熟,不若哪日我将之整理一番,与高老过目。” “如此甚好,不过此物若是能传出于世才好,到时万千学子皆会收益也。”老先生道。 刘荨笑了笑,“传出去也不错,只天下莫取笑便好。” 老先生抓抓胡子,露出一个比较威严之表情“他们倒是敢,谁言我蠡吾便无人才,倒是还要说乃是你麒麟先生所造,如此倒是看看城中那些士族大家如何看先生,哈哈哈。” 刘荨摇摇头,“名声对我而言无甚用处,只若是造福天下学子便好,只荨也觉得蒙学有些太过复杂,正在想一篇简单易懂的出来,到时一并与先生过目。” “好,不知可否提早念一些出来于我先闻?”高云老先生道。 他倒是也编过蒙学的文章,可惜效果都不怎么理想,对于刘荨他倒是有一种特殊的信心来。 刘荨笑了笑,只想了想,在脑中寻找着后世蒙学的文章来,思去想来,百家姓与三字经都不太合适,随即她倒是想到了一篇比较合适的来。 “既然高老想听,不嫌弃的话,那荨便说几句来给老先生听吧。” “你这丫头却是说的哪里话来只管说来,若是做的好,如此老夫便算是见证了麒麟先生造标点符号与蒙学文章之第一人了呢。”老先生却是哪里会嫌弃,只还打趣道。 刘荨笑了笑,只深思的踱了几步,才缓缓念道“只得了几句,约莫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老先生一听却是神色一凛,马上被这才几十字的文章吸引住道“哎呀,端的是好文章,倒是从天地阴阳之律,到四季之律,倒是妙啊,荨女子可为之起了名字?” “荨将之称为千字文!”刘荨回到。 “那如此先生便还要写许久也。”高老却是觉得有些可惜,太少了。 “便慢慢写来便好。”刘荨摇头道。 “可还有否,老夫可未曾听够。”高老还是不死心的说。 “还未曾想出,到时再出句便马蹄飞来报与先生。”刘荨也无奈,自己也只记得这几句,恐怕之后还要去想想才行啊。 “哈哈哈。” ………… …… 如此,刘荨与高老倒是谈了许久,然后便给学童们教了她所念之《千字文》,如此倒是让他们颇为高兴。 傍晚已至,刘荨辞了学童高老,领着縻铜绿豆便归去,只出了博野村,烈阳渐落,也越发要降入了那山去,如此散发一抹抹绯红光芒,盖于大地上,还将所照射之事物影子拉长。 如此惬意之景倒是舍不得早早离开,虽然不可直看,但凭着马蹄声响,那美丽画卷也在声音传来后在脑中看了个大概,刘荨便带着两人走着路牵马,边欣赏这夕阳美景。 “先生,这残阳倒是红的好看也。”縻铜道。 “夕阳无限好,可惜近黄昏也。”刘荨轻吟出这句后世名句来。 绿豆一跳一跳的到了刘荨面前,笑着道“荨姐姐白日间倒是如此喜悦,怎的现下遇此夕阳便叹惋了?” “这世间所有世物,便俱都有生到死,而其中便也如句读一般,分为早中晚,每个时段都有其美,朝阳之美是为希望,午时之美代表辉煌,夕阳之美却是表示拥有后谢幕,辉煌后,归还一切,自黑暗来,最终交还与黑暗,以便交给次日之光明,如此便与教授学生一般,夕阳寄希望于明日之朝阳便是如此,倒是颇为壮哉。”刘荨道。 縻铜听着似有所悟,想来那女子果然觉悟真高,他不如也,而也悟到了事物更迭之事,倒是生出些悲凉来。 绿豆摇摇头,“荨姐姐怎的又道这些伤感话语,绿豆以为,凡事即会有终,便不如在其中活得潇洒些,做自己所欲之事,做了,无论后悔与否,如此便好呀。” 刘荨笑了笑“是啊,做了便好,这回倒是绿豆做了我之老师也,果真三人行,必有我师也,哈哈哈。” ………… …… 高云老先生今日很是高兴,那女子倒是又做出了普通人难以置信之事,让人不禁想起便道那般真是一女子可为? 不过自第一眼见她所起,一切便俱都不是寻常事所能解释,如今这女子倒是越发厉害了。 唉,果然需知后生可畏也,再看那天边夕阳似血,可那是快要谢幕之美也,倒是颇为可惜。 而自己也要化为这一缕缕残阳了吧,尚好啊,能遇到这等麒麟女子,便已知足也。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一老头于那夕阳下念出那几句文章来。 “这便是自然之规律也,哈哈哈,世间自有阴阳转换,自有四季轮回,如此老夫也算是看清了人世也,刘荨啊刘荨,你当真乃是天下之麒麟女,老夫越发期待为大汉带来转变那天了。” 夕阳红胜血,人人道它已迟暮,其实那只是为了明日之朝阳,大汉帝国所经历了辉煌,也会走向夕阳,只是那断章是句号还是省略号呢? 有了今日当还有明日也,大汉会将如何?句读知不知?明日知不知也? -- 第四十六章 障碍跑 庄园之后的空地终于在用了半个月之后,将建起的一座座营房弄得像了那么一回事,只说这规模可住五十人,刘荨问何故多建,縻铜只说按照刘荨之思维方式,迟早会添到那地步。 刘荨却是摇头,只道现下可有三十余人在吃饭,便是饮食消耗便是不小开支,何况需购置不少器具,还要添人那不是脑子抽了不成。 好在于那云中还余数十金,不过按长远打算,该想个开源节流之法,节是不宜节的,平日还要这些个汉子去地里帮衬,如此不让其食好,难免会有议论声起。 刘荨可并非那种克扣部下口粮钱饷之人,所以过些时日该去想想办法赚些钱财,起码要将这三十几人炼成精兵强将。 今日刘荨一身褐色粗布短打衣裳,体现的十分干练,修长之身材,再将头发缠将好为发髻,如此简单之装束当然是为了亲自指导这些精壮小伙一些训练内容。 行至校场,听之可知这场地,宽为一百步,长为二百步,如此规模已经够大,于这三十余人训练绰绰有余。 站上了一简陋之小点将台上,点将台下,便是有些松散,穿着也是短打布衣之精壮后生们,由縻铜领队站立台下。 只见縻铜上前来到,“报先生,麒麟营应到36人,实到36人,请做令示。” 刘荨对第一次集合讲演,听到了全到感觉还是不错的,便点点头,“嗯,不错,该是军营里出来的,全到了我很欣慰,毕竟我请你们来可是要干大事的,不过若要成大事,必须要自身强硬,诚然诸位自认为身体不错,可纪律,配合上只算一般,如此便需要将你们揉成一股绳,这样才算是麒麟营壮士。” 台下壮汉只见今日先生之打扮与他们无二,然还是不可挡住其美貌之资,心下只想若是先生也与他们同练,相比极为好看,便有一人喊道,“不知先生可是要亲身演示否?” 刘荨听了问题,并无异样,只道“自然,我所教于你们之法不同于其他训练之法,若只说难免不服众,如此自是要亲身演示的。” 又有另一人问道“不知先生教些什么?枪法还是弓箭或是马术?” 刘荨回,“即是要练就精兵强将,自然要从基础开始,如此便是层层叠加,日后才能确保不是纸糊之老虎。” 縻铜见状只道“那先生只意思是要从扎马步开始?” 刘荨摇头,只一个跃身便跳下点将台来,走到新建设施之地,只叫他们都跟随过去,“我若只讲自然只是纸上谈兵,如此我便来介绍我让你们新建之物该如何使用。” 众人见着这些个新设施,虽是他们所做,然其该如何使用只是有个大概,又复杂,又有些新奇,便好奇的看着刘荨这边。 刘荨自也懒得多说,便只道“如此我便来演示一番,你们可要记住我之动作要领。” 刘荨自说便来到训练场前,只见便是后世兵营中常见障碍跑而已,虽然看似简单,其实着实耗费体能。 其中包括多个项目,并且要求要全部通过,若是第一次尝试,便是不计时间便都要够呛,而要是计那些时间才算合格,那便是一个噩梦般之存在,无疑于是一十里长跑。 如此第一步便是往前冲一百步,再转身通过通过五步桩、跃深坑、飞矮板、上高板凳,再转身越高低台、上云梯、登独木桥、高板墙,回身钻铁丝网、跳低桩网、过高板墙、钻桥墩,再回身过云梯、过高低台、、钻矮板墙、下深坑(2)、三步桩最后回身百米冲刺返回。 只因场地有限,这些障碍便是每一百五十步设置四到五个,如此便要进行一个折返曲线跑,如此倒是并无不妥。 即以答应亲身演示,却是要做到的,只见刘荨做了准备便如离弦之箭,往前飞跑而去,然后或跑或跳,再趴,手脚并用,只为通过这些不同障碍,最后花了十分之一注香时间(3分钟)才算跑完。 饶是刘荨体能不错,也依旧汗流夹背,气喘吁吁,而身上衣物以及脸上也都是泥土,顿时一身便是污浊,不复美女之模样。 众人只见着刘荨之身姿步伐,动作非常流畅,无过多停滞每一步都是恰到好处,称为行云流水也不为过。 震惊之余,只见刘荨拍着身上污尘,擦拭了汗水才到“如何?可看明白了?” 只縻铜也是颇有些惊奇,只训练还能这般练的,这般下来便如同打仗一般,跑跳钻趴,锻炼体格,又培养反应力,而这些便是模拟战场不少障碍,若是练得熟练,战场上之反应应是不差。 “先生,看是看清楚了,只真如你这般练,我等兄弟怕是有些吃不消!我等都跑不到先生那速度也。”縻铜道。 刘荨摇头,只朗声道“我只言记住我的动作要领,循序渐进,又未曾叫你们死命疾跑,慢些亦不打紧,只必须全程通过这些障碍便是最终要求罢了,如何,如此都达不到?” 縻铜尴尬一笑,“只先生向来严谨,某怕是要照着先生这般罢了,是吧兄弟们。” 并非只縻铜无脑,身后一众兄弟也乐呵大笑,附和道“是理。” 刘荨笑,只轻轻踢了一脚縻铜,“休要玩闹,先把身体练好,到时六人为一组,慢慢练习,一日至少一个时辰,循序渐进,莫要让我听到有人受伤,好了,你们练着,我另有事,便先走了,縻大哥可要把兄弟们带好哦。”随即便转身往后院去。 縻铜摇头,只对那离去之人道“先生放心,交给某便好。”但他只痴痴看着刘荨那清丽之背影。 只另一个兄弟过来拍他肩膀道,“老大,我们是不是又被先生忽悠了,她只来这讲了几句,演示一遍便将我等谅在这了。” 縻铜见身旁之人说刘荨坑他们,只笑了笑道“某倒是愿先生多待些时间,可她哪里需要?一遍便足够领吾等学个半把月,倒是郭啸你小子,每次都要问先生问题,倒未曾你有武艺称你这张嘴。”随即还踢了他一脚。 郭啸笑了笑,识相跑开了,随即縻铜便召集众人起来,也做做这所谓障碍跑如何滋味,只心下道“约莫也不难。” ………… …… -- 第四十七章 思索赚钱之法 那边练的热火朝天,这边刘荨已回后院取了一盆冷水洗了脏脸,当然腹中也灌下不少,如此倒是凉快了许多。 被冷水清凉了头皮,却是让刘荨恢复了平静,她这才想到了自己之前想的赚钱之法。 毕竟家里面可是要养三十多人啊,就算是吃饭也是一大笔开销,况且自己既然要培养他们。 只说自己的构想,要让他们的装备都备齐全了,那便是全副武装的样子。 一套铠甲六七千钱,近身类武器六百到千钱。一套马具也得五六千钱,弓箭,七八百钱,马匹万钱到十几万不等,再加上每个人一年耗费的粮食,衣物,以及加上马匹食料的开支,加起来也是两万多钱的样子。 这样置办下来,三十多人恐怕没有百万钱是玩不转的。 钱是个大问题啊,现在家中却是没有什么赚钱之法,收入来源除了月奉,还有刘荨的一些小收入,就这样的话真的是玩犊子的节奏。 所以要尽快想到能够成为爆发户的方法。 如今盐铁是官府管辖的,所以压根不用想,粮食贩卖自己家里的还不够吃,去收粮然后贩卖也是干不过人家城中的粮油店的。 卖酒后世不是有蒸馏酒吗?自己弄一些出来贩卖,正好改变这大汉酒精度数低的局面,让他们尝尝烈酒的滋味 可是自己居住在农村,这汉律规定农村人不准卖酒,而城里人卖酒也得限量还要去官府办许可的公文。 呵呵,这也不是扯犊子吗?卖个酒还要城镇户口,而且卖这高度酒太火了直接不就是引火烧身 这蒸馏酒制作太简单了,完全没有技术难度啊,一看就会,这知识产权谁来保护人家富商学去了直接以那强大的财力物力,分分钟秒掉自己啊 如此说来要想一个一眼看不出怎么做出来的,还有技术难度的,能够保护知识产权,而且能够大规模贩卖的东西。 这东西有有吗?有还是没有啊 扯淡,刘荨想着直接把蒙在脸上的湿帕子丢到了水盆里。 只无语的腹诽道“老子堂堂一个本科毕业的大学生,来到大汉竟然想不出发家致富的方法,还活的那么憋屈,我干什么来了我” 刘荨竟然在生自己的气,傻呵呵的笑着,这是没谁了,这不是自己笨还说自己笨的样式吗? 幸好没人看见她这幅模样,不然她麒麟先生的睿智形象就没了,毁形象的事情还是少做的好,不然容易蹦。 懊恼归懊恼,生活还是得继续的,毕竟方法是人想出来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想到了呢。 只这样,刘荨舒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又洗了一把脸。 恍惚间,听到了母亲与小花木兰的声音,只记得杨氏便在前院走廊地板上置了一桌子,正乘着日光教小花木兰读书认字。 闲的无聊,刘荨往前院去,只见小花木兰,并绿豆,红绫,蓝月,紫萱也被拉上了贼船,正被杨氏在那受那笔墨之苦。 小花木兰见刘荨来,仿佛见了救星,只苦着脸跑过来,一副被骗的模样道“荨姐姐骗人,这念书一点都不如食肉縻好吃,还将木兰的头害得痛死了。” 刘荨见是这事,当下有些尴尬,不过坑她的事情却是不能停下,毕竟像她这样年纪的小孩能读书的,学识定然比她多得多,如此当然不能让她落后了。 随即刘荨蹲下身,摸摸小花木兰的小脸,摇了摇头,只笑道,“木兰你确是冤枉我了,你想啊,这肉是生的时候吃,肯定是不好吃的,肯定要等那肉熟味道才香对不对,这读书认字你还未曾认熟,自然不可口,这般,你只需认够一千字,你便可像吃肉糜那般爱这读书认字了。” 小花木兰见刘荨认真解释的模样,对刘荨可是很信服的,随即认真的道,“姐姐可说的是真的?” 刘荨只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姐姐何时骗过你” 刘荨只又忽悠了她一番,如此小花木兰才兴冲冲回到座位上跪坐好,再拿起那块小黑板,用那滑石在那上面写画起来。 明白事理的另几个女子便笑嘻嘻的幽怨看着刘荨。 刘荨知道她们作何表情,只摆摆手,叫她们也认真读书认字。 不过只引来她们更深的埋怨,又看杨氏那望女成凤之眼色,只好也认真翻开竹简朗诵起来。 杨氏对于刘荨忽悠小木兰的举动自看在眼里,却是没有拆穿,只笑了笑,然后转过走到刘荨面前,给她理了理头发道“荨儿,怎的今日穿的如此邋遢?也不知道去换一身,你今日无事便也来读书罢,昨日遇老太公,他还言你学问大着呢,即便如此,然这学问得日积月累,你可耽误不得。” 刘荨听阿娘竟又要捉她读书,却不是好事,这都二十岁之人了,读甚书也,只转移话题道“唉,阿娘,我可未曾言无事做哈,只刚才在后院桥场与縻大哥他们演示武艺,这才满身泥土,一身衣服起码要穿一日,明日再换来浆洗吧,那个,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县城看看,这便去一趟,等下次再与阿娘探讨学问。”随即她马上往大门走去,也不停歇。 如此行为当然引得几位妹妹笑话,然刘荨也不管了,只再看她时,她已骑到了马背上,往蠡吾城方向去了。 而尚在院中之母亲只摇头,这女儿还是如此顽皮,都不知何时才得为她找个婆家才好,不过稍过一会,也不计较什么,只认真监督起眼前的几位女儿之事才重要。 刘荨自是听不到杨氏所说为她寻婆家之事,若是听到又要无奈一番罢。 不过不说这个,刘荨今日算是忽悠了那群兄弟,又坑了小花木兰,算是颇有‘计谋’,也算是小有成就的。 只是,刘荨还是不怎么开心,自是想去寻些生意做做,毕竟要想生活过得好,还得家中有金银宝。 再说刘荨还想练一小队骑兵呢,要是没有钱,该如何弄? 嗯,如何赚钱呢?这是个问题呀。 -- 第四十八章 购油 去蠡吾城并不需要多久,骑马的话更快,很快刘荨便已经进了城中去。 入了城内,自然是不能骑乘马儿了,那只好牵着,不然被官府看见那事情可不简单。 当然这事并不复杂,有些关系自然无事,只好端端在街道纵马那可是电视剧才有之剧情。 南城门而入,再行几步便可到市集了,道不能说应有尽有,只日常所需尚可买到。 阿娘杨氏说要浆洗衣服,而家中清洗衣物之皂角石碱大概用完了,毕竟这贸然多出那么多人,即便家里以前制备的多,也不够消耗啊。 刘荨在家时想便所幸乘着脏衣服来买一些回去,然后便又可凭借洗衣之契机逃过阿娘杨氏之谆谆教诲。 然后就可以慢悠悠的回去,然后自去后院洗衣服去了。如此也是个好方法呢,不过这洗衣服却也是很累的呢,毕竟不费点功夫可是洗不干净的。 只说这古代用何物清洗衣物?一般人家所用乃是草木灰,其中《礼记内则篇》说“冠带垢,和灰清漱。”只因其中所含碳酸钾可去除油污。 又据《考工记》记载,古人为使丝帛柔软洁白,将丝帛用草木灰水沾湿后,放入贝壳烧成的灰古人称之为“蜃”,加水浸泡。这是因为草木灰水和贝壳灰可以发生反应,产生强碱——氢氧化钾。 当然也会有聪明之人所用天然石碱清洗衣物,其中所含碳酸钠,而这大汉肯定也已经采用此法,而至宋时甚至还会在石碱中加入香料,淀粉,做成绽状然后出售,颇像后世之肥皂售卖。 除了这些还有常见皂荚所制作成的皂角,自然此番种种皆是古人爱身体洁净所用,然后所常见必然乃是那些姑娘们于那河边拿着一棒槌反复敲打衣物,如此才有捣衣之声响彻山间小村之景。 不管咋说刘荨不太喜用石碱,只因后世生活都讲究不伤手,而这化学反应洗衣自然不用说多伤手了,连沐浴也只好选用皂角。 想到这刘荨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而后直跺脚拍了自己脑门一把,现在刘荨只觉得这重生二十年来好像后世知识莫不是被狗吃了,啧,不是有肥皂这一神奇物事? 哇靠,现在才想起来,这真的是活到哪里去了虽自己并非成绩优异之人,可高中化学也是学过那皂化反应呀。 如此真乃造化也,难道贫穷真限制了刘荨之想象力不曾,以前过着苦哈生活,最近出外增长了眼界,有了些钱财才知晓改善生活,哈,真失败也。 刘荨虽然想到了要制造肥皂,但是到了摊位上自然还是要寻些石碱与皂角回去,若是那肥皂造不出也不至于用那草木灰也,随即便当真买了些石碱与皂角。 而之后于心中所想要买这油料去尝试做那肥皂,自然而然便是要买些油料回去。 只说这汉代,脂膏在日常生活中所需用量是较大的,汉代已有专门从事脂油买卖的商人。 植物油之获取便大概始于东汉。其中有刘熙之《释名·释饮食》记载“柰油,捣柰实和以涂缯上,燥而发之.形似油也。杏油亦如之”(柰,今云苹果,王先谦认为柰实不闻可为油,奈乃枣字之误。见《释名疏证补》)。 而在《齐民要术》卷四“枣油法”引郑玄曰“枣油,捣枣实,和以涂缯上,燥而形似油也,乃成之。” 此表明古人已知植物果实中含油,然其提取的方法及成品还是较简单和原始的。 又有崔寔《四民月令》谓五月“以竿挂油衣,勿襞藏”(折叠)。油衣即涂油以防雨水的外衣,可能用的是植物油,这般倒是还无那油纸伞,只因纸贵,何以未曾用来制伞也。 其实在汉代,芝麻(当时称胡麻)已从西域传入中原地区,由于其含油量丰富,遂逐渐被广大人民所喜爱和食用。 那《四民月令》中多次提到种植、买卖胡麻,可见当时人们对胡麻的重视,也反映出当时胡麻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重要地位。 想着这些事情,刘荨已经到了卖粮食与油料之店面,到了店前,他便停了下来。 只说这家店面还是不小的,乃是整个蠡吾最大粮油店,口碑不错,质量还是颇有保证的。 刘荨驻马于店门前,便只身进去了,只见这店里倒是颇为宽广,粮食中五谷都有,油料之种类也并不单一,置于大陶缸中,其上附上盖子,倒是有些像卖酒的。 见刘荨进了这家扈纪粮油店中,便过来一店家小二笑着问道“麒麟先生,不知来店中要些什么?” 刘荨于装粮食之大斗中抓了一把黄豆,所观察,品质不错,随即又放下,只道“咳咳,客气了,不知你们店中这油料作何卖之?” 店小二笑着回道“本店中油料分有豆油四钱一斤,兽油,价五钱一斤,胡麻油八钱一斤,杏油十钱一斤,不知先生需哪种油料?” 刘荨听小二介绍,想了想,只觉着当然买便宜的,这胡麻油想必乃是芝麻油也,没想到都已引进种植许久了其价还并未降下,这兽油怕不是是些猪油,其价倒是不高,正好用那饱和脂肪酸给那三十几个大牲口填些力气,便值着墙角那些罐子道“给我来一罐豆油,一罐兽油。” 小二听了吩咐便直接将两罐油料搬来放于一矮桌之上,然后用麻绳捆好,直道“先生,一罐约莫六十斤,罐子便送您,先生常来店中,给个浮价,便所付五百钱便好。” 刘荨听了点点头,也不说啥,只默默付钱了,各一手提了一罐油出来,便将那凝固了的兽油罐子安置好让红狮子驮着。 而豆油只好自己拿着,倒是颇有些麻烦,一手提罐,一手牵马,别扭非常,然后只好凭着马蹄声响辩了方位往回走去。 别看这两罐所见便有一百二十斤,其实换算后世单位才有六十斤,两罐桶装水相差无几,可这液体材料便是特别麻烦,提着费劲,但又不重。 刘荨所想便是快些出城去,然后便可上马缓行归家,如此便可提前解放了,若是这肥皂成功了,下回便想着拉一马车来,如此也不必如此费劲也。 -- 第四十九章 扈月 想法却是美好的,不过人生总是不知道意外和计划哪个先到,遇到的错过的人总是说不准的。 只说刘荨自顾自的准备出城而去,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忽斜刺里穿出一妙龄少女来,在刘荨身后拍了一下,只喊道“嘿,刘荨,可算又见到你了。” 刘荨却是专注走路,虽知晓有人靠近,但并未曾想有人要接触于她,只忽的被一拍,那手差点松开罐子,吓了她一跳,只认真听了那来人音色才知晓原是那人。 随即稳住了身形,只复将罐子提好,驻了马才到“原是扈小姐啊,还是如此爱吓人,怎的,找我何事?” 那扈家小姐扈月笑嘻嘻的跳到刘荨面前去,再认真看着刘荨今日穿着,虽然有些邋遢,但是颇为英气,便夸赞道,“果真是有麒麟先生之资也,可惜是一女儿身,啧,当真可惜了这英气脸皮。” 刘荨无奈,只颇有点搞不定这扈家小姐,一见到她,随后便有十分头疼的事情发生。 想想,只因五六年前机缘巧合之下救过她一命,她便缠着刘荨,却是有些恩将仇报的感觉吧。 可怜自己往日的举动啊,也只因当年不懂事,便也耐不住内心男儿本色,喜欢穿男装,装扮之下便是英气小伙。 然后就遇上了这扈月在河中洗澡溺水,被经过的刘荨救了,自然当时她是裸身的,被刘荨救了却是害羞万分,刘荨也未曾说什么,将她放在河岸上便走了。 未曾想经那事之后,自此被她缠上,说她被刘荨看光了身子,直许要嫁与刘荨,刘荨这才知道什么叫牛皮糖。 只是刘荨可怜啊,眼睛看不见,啥都没有看见却被这样讹上了,哪里说自己的委屈去 年少惹下之尴尬,现下却是要还啊,尽管那件事后被她纠缠后,刘荨为免那麻烦,换了女儿装去见她,可还是没有起到作用,消不掉这扈月之纠缠,硬要和刘荨做姐妹,着实让她烦恼不堪。 不过经历了那件事情,刘荨也长了一智了,自那以后刘荨便一直穿女装示人,倒是好了不少。 回到现实,刘荨现在见了她,也是有点尴尬,心下只好尽量客气一些,期望能搪塞过去,能够快些离去才好。 “咳咳,少说这些话语,有事说事,我可是很忙的。”刘荨只道,便欲牵马往前走。 见刘荨要走,又不太待见她,便稍一生气,便将那藕臂拦在面前道“哼,刘荨,你怎如此不耐烦也,本小姐可是已四五月未曾见过你了,你竟如此着急走,都无思念之意吗?好歹咱们可是姐妹也。” 刘荨摇头,只笑道,“好好,扈大小姐,咱别闹哈,荨非常想念扈月妹妹,如此可好。” 扈月虽看出刘荨有些牵强,但是还是高兴的揽起了刘荨的手臂,只道“这还差不多,咦,你买那么多油料做何使用?你家不就那几个人嘛,可吃得完吗?” 扈月身长不算高,揽着刘荨倒有些小鸟依人之感,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扈月大小姐终于有了如意郎君,未曾想近看,原是揽着一身干练男装的麒麟先生,然后只摇摇头一笑,如此往常也常见,也见怪不怪了。 刘荨也早已这丫头纠缠,便拉着她也往城外走,只无心的道,“油又不一定要用来吃。” 扈月听刘荨之语美眸一亮只道,“哦!可有什么新玩意?” 刘荨摇头,知晓这丫头喜爱玩闹,便不欲透露自己所设想,毕竟这其中可会包括专利一词,若是制好,大把金票不是问题也,只这扈月要是知晓,定然要一探究竟,只她家便经营着那家扈纪粮油店,原料都不用头疼,要是被她挖到秘密,自己岂不亏死。 “哪有什么新玩意,只拿去沁草药不曾,唉,你便跟着我做甚?你家阿爹不是管你颇紧?今日怎的出来了。”刘荨便转移话题道。 还好这丫头脑袋并不灵光,只这油上能做文章自然这世道并无几人知晓,便无了兴趣,只颇为郁闷道“唉,别提了,老头子管我太紧,还准备与我物色郎君了,我可不依,今日可是逃将出来的。” 刘荨表示同情,毕竟商家联姻之事常有,扈月之哥扈涛便娶了领县布匹商贩大户之女,如今好像便是要将她嫁给城中士族子弟,倒是婚姻上要饱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是刘荨比她庆幸多了。 “如此扈大小姐便是要嫁人了,如此不正好么?你往日总说要寻一高才之士,我县中应不少也。”为缓和气氛,刘荨稍调笑道。 扈月叹口气,摇摇头“若是有人能超越你麒麟先生,本小姐自然无怨,可无人出你之右,本小姐怎能嫁那些腐孺?” 刘荨只摇头道,“我之文采又不高,怎的无人比我强?” 扈月仰头似笑非笑道,“嘿嘿,最近有一篇号称千字文流出,虽现只有数十字,但已经在城中传遍了,本小姐自然知晓,城中不少老儒都佩服不已,硬是配不出后面句式,只等作者每几天便流出之新句,本小姐不用想都是你作的,如何,猜对了罢。” 刘荨无奈,只肯定是那高云老头和他那几个老朋友散出去的,虽然并非她所做,乃是抄袭后世南北朝之周兴嗣所做,但是那周兴嗣还未出世呢,如此便是她的作品了,刘荨若是靠此出名了,那不得多尴尬。 “咳,我怎有那文采,必是你想差了,以后可莫要瞎想,好了,我便要回家了,你便也归家去吧!”刘荨道。 扈月也不计较文章所归于谁,只道“不去不去,今日我便去你家住几天,好久未曾尝过伯母所做好菜了,本小姐今日去尝尝……也好探望一下伯母身体如何,你不知你不在家这段时间,本小姐可是常去看望的哟……” 话都说到如此了,刘荨只好将她带上了,反正以往她也常去,杨氏颇为喜爱她,且她也真心将刘荨做为朋友,便也无所谓了。 随即刘荨身边便带了一话唠女,牵着一匹红马,还提了一罐油往家方向而去。 -- 第五十章 尴尬事。 “额,可否好好吃饭?这几日你总盯着縻大哥,都不知你这是意欲何为了。”刘荨将手中筷子放下,指着扈月道。 扈月此刻正盯着縻铜,那双大眼水灵,可是闪露寒光,“刘荨,你说你怎看上这粗糙大汉?我有什么不好?” 这一言总算将众人雷到了,引得一阵大笑,在座可有近四十人,如此哄堂大笑,着实让主要当事人一阵尴尬。 縻铜都不敢多话,只埋头吃饭,也不管扈月这丫头怎说。 要说这事,还得从那日将扈月带回家说起,这扈月丫头伴着阳光灿烂一跳一跳入了刘荨家大门,然后入往日一般去和杨氏唠嗑。 只说杨氏对这个常伴在自家女儿身旁的女孩却也是喜欢的,而且常来家玩,早就不把她当做外人,每次都待她不错,这回杨氏自然也是和她有话聊聊的。 比如何时嫁人啊,家里面情况如何等等,若是外人得见还以为扈月乃是刘家的亲戚。 正在这聊的投机的关头,扈月的心情却被影响了。 忽然只听到后院传来数道喊叫之粗狂之声,随即她便本着如主人一般去查看情况,却是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只想着跨进后院,便见一粗鄙大汉正提一瓢掩面灌水,原是縻铜正于后院井里打水来饮,再开那后院大门看去,便见数十大汉在那奇形怪状的物事间跑来跑去。 扈大小姐瞬间蒙比,放眼望去,这原本长满杂草,堆砌木材的后院空地已大变样,营房校场,马厩,这不是武官家中才有的物事吗?还有这些大汉怎回事 想不通的扈月,马上又回身跑回后院,便再见到紫萱带着小花木兰从屋内出来。 而小花木兰和縻铜关系不错,便说要他陪着玩耍,又正值刘荨将油罐放置好,来到后院便又被小花木兰拉去玩游戏,看着眼前四人亲昵之模样。 瞬间扈大小姐竟脑洞大开,脑补这几人之关系,刘荨啊刘荨,你竟然为了看上了这么粗狂的男人,还带上了家门来做上门女婿,那上门女婿这么多兄弟却不是要把你家占了 这就算了,你竟然还做了后娘,人家都有那么大的孩子了,你竟然还不嫌弃,你可是我的人啊,黄花大闺女啊,丢人啊 想到这里,扈月脸上顿时爬满了气愤,嘟起嘴,脸也是气鼓鼓的模样。 这时小花木兰还想邀她这新姐姐玩游戏呢,可惜这扈月却是不解人意,都不回应便闷闷不乐的跑去找杨氏去了。 就这么的,也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怎理刘荨了,也不回家,只在刘荨家里住下来,每天眼神犀利的盯着縻铜,也不发表意见,反正就担负起监督的作用来,看看这粗汉子到底什么地方迷住了刘荨。 这縻铜也不知怎么回事,糙汉子一个,却是不知道这丫头想着什么,自己和绿豆说话吧,那个眼神似乎要杀死自己的样子,随即每次都只好抓着自己大脑袋不知这小丫头是在作何! 还好他不知道这扈月所想的,你竟然有了刘荨还惦记人家的侍女,有你这样的人嘛 也是无语她这脑洞大开的样子,却是不知道人家縻铜和绿豆才是一对好吗。 万幸,万幸,总算今日是水落石出了,只刘荨口中所幸饭菜未喷出来,只听这话,原来这丫头以为刘荨看上了縻铜,而又以为小花木兰乃是縻铜兄弟的女儿,这条件刘荨还和他好上,让她郁闷不已,这不是鲜花插与牛粪上么? 刘荨不经雷倒,只可怜縻铜了躺着还挨刀,只说他这二十多岁的汉子长得也有点显老了,可怜啊。 回想起来,自己已与她介绍了这一众汉子来历,然后他们还特和善与她打招呼,未曾想这丫头是脑子不好还是如何,又不言语,只一味坚持自己猜想,今日才说出来,这神经放的真长。 刘荨这才无语道“我何时说我看上縻大哥了?况且我也没说你不好呀!” 扈月听到这似乎想到什么,脸色有些变化,继续道“那你怎与他如此亲近,还有这小丫头是何回事,你们亲如一家,如此还说无关系?” 刘荨再倒,只好好的再次解释起自己的所遇起来。 最后才道,“咳咳,縻大哥乃是我兄弟,木兰乃我妹妹,如此亲若一家有何不妥……” 一脸茫然的扈月听着刘荨的讲述,最后满脸震惊道“原是这样啊!” 刘荨无奈摆手回道,“不是这样,还能怎样?你这小脑袋成日想些什么呢?” 只见扈月也不答,只顿时脸红,掩面一个人害羞跑了出去,然后又伴随众人大笑。 而还在吃饭的小花木兰夹着一块大肉问道,“荨姐姐,这月儿姐姐怎地如此奇怪呀?” 刘荨被她这一闹也无心吃饭了,只摇摇头夹着一块肉无心的嚼着,回到“这月儿姐姐啊,小时候被马吓过,跌下马来,摔倒了脑袋,所以有点不灵光,没事哈。” 小花木兰似乎有所了解的点了头,萌萌的一笑,然后又开始好好吃起饭来,不再有疑问。 而所幸縻铜定力不错,也不说话,却是耳朵一直听着的,还好误会已解除,自己却是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总算安生了,然而还在那刨自己那大碗米饭压压惊。 杨氏到也算是一个旁观者,也不劝诫,只乐呵的看着,毕竟看年轻人活泼的表现也是不错的,最后也只是对刘荨会心一笑,表示自己看的戏不错。 刘荨看到母亲的举动也是无语,本来她是知情人,也不帮自己解释一下,这母亲也是够可以的。 如今也算半饱了,想到自己做的那物事,随即与母亲问了一下安,再交代了兄弟们自行练习,然后颇为无语的径直去了杂物间。 到了杂物间,只见其中已摆了一口小盆,刘荨过去将盖在上面之盖子打开,赫然所听可知盆中液体已稍凝固,好似猪油一般。 “哈,果然凝固了,哈哈,这理科生所学当真有用也,真如那言,学好数理化,走哪都不怕。” 刘荨点点头,然后伸手扣出一块来,感之手间软软的一块,并无油腻之感。 而模样赫然便是后世肥皂之模样,刘荨这才是消除所有的心情,会心一笑,将盖子盖上,抓着手里那黄色之物去后院测试一番,将之用来浆洗衣物已做尝试去了。 -- 第五十一章 成功点开的科技树 要问此乃何物,当然是肥皂也,只刘荨于不久前才开始制作的,当然心里也是毛毛的,因为不管是后世还是现在都没有亲自做过。 想想这东西出门随便一个小卖部便可以买到,谁会想到要去做它 还好自己是理科生,知道皂化反应,还做了不少准备,虽然如此却也是未曾想竟然可成,今日看到成果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说为何昨日才制作?因为自己那日带回油料,但还缺不少物品,草木灰,盐水等等之类的。 再加上扈月这坑队友,天天闹点小脾气,还有扯着她去钓鱼,上山打猎啥的,实在烦恼,几日间只能做点少量的实验,探知配方用料之比重。 几经周折,总算将物事凑出来,才堪堪弄了一小盆出来,如此才算大功告成也。 要说这制造肥皂之旅颇为坎坷,首先要获取碱水,这倒是颇为为难,随即刘荨只好钻了灶台,将草木灰掏出来,过滤了炭渣,放到了一盆水中,搅拌了许久,随后又倒入锅中煮沸三分之一柱香,随即舀出到盆中静置一夜,第二天便可在上层得一层稍清澈溶液,这便是碱水。 再来便是要将油料准备好,只在灶房将兽油融开,散发之气味颇为香浓,随即路过灶房的縻铜还以为刘荨在做好吃的,可推门而入,便只是见刘荨在那锅中搅油。 然后正好奇刘荨接下来会作何举动的縻铜马上张大了嘴巴,只见刘荨竟然直接不可思议的将那碱水倒入锅中去,马上溅起了油水,空气中弥漫油气,再看刘荨脸上如花猫一样,縻铜欲笑,但是刘荨一犀利之语,问他怎不去训练,便又将他请了出去。 刘荨可不在乎这些,只专心将这一锅混合溶液烧沸,并一直继续搅拌,待水煮去了一半,再将盐水倒入,继续搅拌,感觉差不多了才舀到了盆中去。 正当她庆幸把这东西准备好了之后,正想去好好休息一番,却马上被杨氏发现她这些奇怪行为,所幸只是被教诲了之后,便让她好好的将锅子洗干净,待杨氏满意了,刘荨才从灶房出来。 当然刘荨还是好好把锅子还有灶台都洗干净了的,毕竟自己吃饭也不想一口的肥皂味。 随后的刘荨就又好像着了魔一样端着盆子坐在走廊木板上,不厌其烦的搅动着那盆子中之物,随即引得过往之人以为她魔怔了,还让众兄弟以为先生犯病了的感觉。 刘荨却是浑不在意,只是重复着手里的工作,直到满意为止。 如此这物事静置了几夜,才堪堪得到这手中一坨来试验,得到成品,真是让刘荨有劳动人民最光荣之感。 刘荨拿着这肥皂来到后院,马上就蹲在院中的井旁了,只见她面前是一个大木盆里,里面是一大堆衣物。 这架势却是要洗衣服,只见她将那脏衣物侵没水中,随即将那所得肥皂放入,手开始在洗衣板上卖力的搓动起来。 果不其然,就如皂角一般,水中起了许多小泡泡来,虽然不是如后世那种一般多,但是手中之感便就是后世洗衣之感,而这水的确有清洁之效果。 刘荨颇为自豪的将那颇为干净的将衣服晾在了杆子上,整理洗衣盆具,听着随风摇曳之洁净衣物,却是如悦耳的音乐一般。 再闻着手中,一股肥皂味,却没有恶心之感,相反却是如同闻到了香水一般,哈哈,顿时心中生起满意之感来,自豪的觉得自己的脑袋瓜还是开了窍的。 这就是巨大之成就感,想来自己的知识没有全部还给老师啊,额,说起来这好像容易满足了点。 这般,这手工肥皂可行性已然证实,其清洁效果比之皂角要好上许多倍,只可惜这肥皂还需放置许久才能完全凝固起来。 若是切成块了,这样便可以切成块备用,再去池边这样洗衣服时,只带着去,凭此洁净之力,便不用那么辛苦去用那木棒捣衣了。 再想着以后或许再加点香料,做成香皂,洗澡这方面不是有福气了,想想还是颇有些激动呢。 不过刘荨又想到了还有那三十余汉子,将那肥皂发给他们可不要提前让他们施展捡肥皂之功才好…… 呵,想的可真多,如此刘荨也只能笑自己太皮了,不管如何,那盆肥皂还是被她拿到了自己房中,然后她舒了一口气,摊开一片竹简,在其上记了一段文字,“肥皂制作之法,备好草木灰一斤,沁水……” ………… …… 几日后,扈月小姐终于与大家和睦相处,气氛也恢复了正常,甚至她还和小花木兰成了好朋友,可小花木兰与她问了被马吓过之事是否真实,扈月才知道自己被刘荨说了坏话。 随即刘荨便被抓了小辫子,让她坑了一下,不过不打紧,无非是逼她提前看那千字文五日一更之句。 “哈,刘荨,快来帮我拧一下衣物,洗了这几件衣服可累死本小姐了,手酸得紧。”刘荨与扈月在庄园下面水池洗衣时,扈月小姐又示了弱小,叫刘荨帮忙。 刘荨早已将自己所负责之衣物洗好,只等她呢,便二话不说接过拧干挂于竹竿上,“怎说你也是个女儿身份,这点气力都未有,以后嫁出去可要让婆家嫌弃也。”刘荨与她调笑道。 扈月将最后一件衣服递过来,只嘿嘿一笑“要你管,只我不会寻一家不嫌弃我之婆家,如此便好了。” 刘荨也不好说什么,只扈家已派遣了三队人马来刘荨家中接她回去,可她就是赖着不走,刘荨自然也不会赶,“如此自然好的,随你了,我无甚想法,可到那时别又闹了来我这躲避风头哈!” 扈月做了个鬼脸,只嘟嘟嘴,“那可不准,谁叫你我可是姐妹呢,你家便是我家,我家嘛还是我家也!” 刘荨听她所言,倒是颇为服气她之脾性,只这并无甚错,毕竟这时代女子还是听从父母之命的,如她这般能反抗一丢丢的不多,如此刘荨倒是不厌恶这丫头了,毕竟她虽家中富有,从小生活富裕,可身不由己便是真实写照。 “行,到时姐姐帮你打欺负你的郎君可好!” “尚好啊,哈哈,到时我们二人一起混合双打。” “哇,如此狠啊,我都怕了。” ………… …… 啧,如此生活怎感觉就如娶妻了一般咧,刘荨如是说,约莫是错觉也,不过如此生活尚算不错,再思考着周遭环境,该再弄出些新事物来,毕竟种田可不能只做农户也,莫不如再来个滚筒洗衣机? 可有点忘了公式什么的了,嗯,看来要重新复习下数理化什么的了,唉没想到回到了千百年,时代还在送人上学,果然,从知识入手才是最佳打开方式也,如此也该想想如何点点自己的科技树了。 -- 第五十二章 好时光 其实归家许久来,刘荨所爱的还是站立在田间,静静的待着,因为只需等风吹过,便可听见风吹麦浪之声。 今年麦子长势喜人,年岁近了八月,这茬小麦却是讨喜的,金黄一片,俱都压下了沉甸甸的头,该是可收不少粮食。 再次听到这风吹麦浪的声响,刘荨却是又想起了一些往事来,还记得小时候,刘荨便一人躺在麦田中,一呆便是一天,就为听这单调之声。 尽管云淡风轻,还是能让麦子摇曳,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再配上风呼呼的声音,汇入耳中,好似无尽回旋曲,听不厌,那感觉真好。 被人瞧见了,也不需言语,他们也不会来打扰,只自做自的事情,因为他们已经不是见过刘荨这样一次两次了,次数多了便不再过问,他们都知道这女孩和普通人不一样。 所以世人皆知刘荨之脾性,直言她性格怪异,再加上刘荨又有点生性凉薄,总是做些人所不解之事,不为人所亲近,如此时常就只一人,倒是活得太单调了。 最初,刘荨所想其实很简单,大概是思乡,亦许是思亲,可惜来来去去,在麦田间睡了,又醒了,结果还是在大汉,故乡是回不去了。 刘荨于现世时之身份,乃是符合屌丝之称的,也混的不好,租住于一间小房间里,每日为生计奔波,直到意外发生,将他送到汉代来,他都只是一个奔波的蚁族。 家里穷困,父母早逝,亲人稀少,为叔父所养,迅不欲相欠太多,高考故意不就,便不再就学,随波逐流去工作,然不会那趋炎附势,只会处处碰壁,到头来其实朋友也没几个。 读书时是个好学生,可成绩即使优秀,但不喜言笑之性格,继而最终留下来的青葱记忆里,少了许多色彩,那些都是刘荨自己之选择。 亲情之缺乏,友情之淡薄,爱情之远望,若是这样那人都未曾养成凉薄之心,那定是乐观之人,可刘荨可不是那般,生性薄凉,如此之人,有怎会得到快乐呢? ………… …… “叮铃铃……”忽的,一只小铃铛之声响彻耳边,把回忆中的刘荨拉回了现实。 “刘荨,此小铃铛是为何物,为何你一直放在腰间?”坐于身旁之扈月,将那小铃铛提在手中,边摇晃边道。 此时,听扈月之言语,她才记起她二人正坐于田坎之上,身下乃是一片绿草,背还可靠一小树乘凉,二人今日乃是来地里检查麦子的,看看是不是要收了,估算一下时间。 当然这个阶段也怕鸟雀啃食,便要多驱赶些。 只因做了几个稻草人置于田间都不管用,非要人力才行,赶鸟赶累了便坐下休息,而刘荨竟似重回旧地,思绪竟又飘远了去,而刚才才被扈月叫醒。 刘荨回神听之,扈月已将她放于腰间小袋中铃铛拿去玩耍,只记起其中往事来道,略怀念的道“噢,这乃是阿娘送于我的,小时顽皮,看不见却时常一人跑去玩,也常走丢,阿娘寻我不得,便在我腰间放这小铃铛,只听到玲响,便好寻我了。” 扈月点点头,只盯着手中小铃铛,“叮铃铃……”其音清脆,绵延入耳,让人心静神明,仿佛告诉自己身处何处之感。 倒也是真神奇,与刘荨一道时,总感觉不到她是看不见东西的人,只每次要想很久,才记起,啊她看不见,倒是想不到她是如何做到如今地步…… “刘荨,可愿与我说说你小时之往事?”扈月似也被渲染了气氛,不似平时之顽皮,只轻声道。 “往事?其实我并无甚往事,只因我所见的世界与你们不同,许多事皆不愿记之,你问我往事,我却不知从何说起了。”刘荨回道。 “这样吗,那你看见之世界是如何的?”扈月说道? 她所见之世界啊,刘荨想到,该如何说?前世,她看过五彩缤纷之世界,也曾用那黑色眼睛追逐光明五彩斑斓之世界。 而现世,她除了白天会感觉到一些光感,所见全部漆黑,除了听到后在脑海中形成的世界,大多都是她幻想中之世界。 睹物思人,这事向来对世人如此,唐李白独爱明月,诵月诗何其多也,听风雷变换,看潮起月升,张若虚一首《春江花月夜》让人不经感慨当时所见,能看见原是多么好? “我所见大概比你要精彩些,远思大海,月色之下,潮起潮落,便可见有鲛人在那落泪,遥想远山,山下树林阴翳,山顶雪落盖顶,间有狼嚎,雪兔奔走,寒风凛冽,烈阳之下,该是有涓涓雪水汇入江河,再归海中。你说精不精彩,可当不再想,所见不若眼前一片漆黑罢了,也无那星辰,只真正一片未有尽头之黑色。”刘荨似在感慨的道。 扈月将头轻靠在刘荨肩膀上,“真羡慕你可所见如此神奇之事物,虽眼中只漆黑一片,然所见却是世间最美,你可知道,其实我羡慕你,我哪都未曾去过,所见不过百里间风土人情,所想也只世间常物,总该羡慕你的。” 刘荨只轻点头,空洞双眼望向远山,只笑了笑,“或许吧,上天关了一扇门,自会开一扇窗才走,世间万物,即以发生,则必有其理由,羡慕其实也不必,只你所经历不同而已。一铃铛所听便是一道门,听了便能看见另一世界之美好,如此你我各自所见,各自拥有,其实又何必羡慕呢!” 扈月轻轻一笑,自默许她说的有理,一阵风吹来,搅动佳人头上几千青丝摇曳,如此凌乱美下,煞是好看,她将那铃铛放在刘荨手中,再缓缓帮她合上,“将它收好,可别将那么美好的记忆丢丢了。” 刘荨点头,体会到了身边佳人之心,笑了笑只将那铃铛收好,“美好之记忆存在脑中自不会丢失,不管是所遇走卒贩夫,还是身边所牵念之人,只若有心,自然不会丢失。” ………… …… -- 第五十三章 只愿年年明月如今日 今日乃是农历八月十五,夜似静谧,而旷野之中已然笼罩在月夜中,四下虫儿声起,一轮明月挂空中,星辰闪闪点旁边,一点微光伴月盘,冷月寒光落地来。 月,又叫太阴,每一个月便会绕地球一次,后世的人都知道,这是最正常的天文现象,也是最容易观察到的天文现象。 月初,月阙,月中,圆,月尾,月再阙。 缺了圆,圆了阙,这犹如人生一般,起起落落。 不过说起来这月光却是能入人心的,皎皎明月夜,确实能让人静下来,若是迁客骚人在此,指不定又要有咏月诗出现,或许还是流传千年的佳作。 刘荨看不见夜空中的月亮,不过在听到扈月拉着小木兰还有绿豆几人都去府前赏月去了,她才知道今天月很圆,而且是八月十五。 若是前世,该是要去街上买个月饼来尝尝了,刘荨最喜豆沙月饼,香甜可口,一生所爱便只是那口。 可是这个时代没有月饼贩卖,而且这中秋佳节却是宋朝才有的节日,想来,知道今日意味着什么的人只有自己。 没有月饼,刘荨便会自己做的,往年自己也是做过的,不过品尝过味道的却是只有自己与母亲。 本来刘荨今年打算做出来让扈月她们也一起尝尝的,可惜当自己把东西做好去找她们时,却是早已找不到人了。 这时代的人除了值夜的人都会早睡,蠡吾侯中除了几个值夜的兄弟却是早已一片静谧。 这偌大的府邸只有火光照亮却是显得格外冷清。 没有人一起分享,刘荨却是只好自己享用了,毕竟后世的自己也是独自过了不少这样的节日的。 坐于走廊之木板上,靠一栏杆,手边一小盒装了些许小饼,放在地板上,旁边还有一盘肉铺,一壶小酒。 刘荨抓起一个月饼,再将小瓶酒端起来饮上一口,滋味却是不差的。 自做的月饼,还是那味道,小麦酒清冽回甘,如此该是中秋之气氛,可惜汉时并无中秋一说,而七夕之节早已过了。 而此时一人坐于院中,一人过着自己所知晓之节日,该是如何之寂静。 “荨儿,怎地还不去睡,都亥时(晚二十一到二十三点)了。今日大家一道收了如此多麦子,大家都累了,个个酣睡,你却也不睡觉,在这饮酒吃点心。” 母亲杨氏也是记得今天好像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每年今日,自家女儿都会对月饮酒,还会吃着一种自己也没有见过的独特点心。 田间劳作了一天,她也是睡了一觉,不过确是心中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便又醒了。 睡不着,从房中走出,便看见刘荨一人呆坐在那,才记起今天是什么日子,随即便关心的过来问候道。 刘荨听是阿娘来,腾了点位置,示意她坐下,不说话,只将那月饼递于她尝尝。 “还是去年那味道,这点心却是很好吃呢,只又是八月十五,你这丫头,今日到底是有何特殊意味也不告诉于我。”杨氏在刘荨旁边坐下,将那月饼接过,便品尝着道。 刘荨笑了笑,轻饮一口酒,“阿娘可见空中那月多圆,一年到头,该是今日最圆也,过了今日,它便该阙去了……”然后她轻靠在了杨氏怀里。 杨氏将刘荨揽入怀中,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只道“这月自然是皎洁明亮,只是这月圆月阙乃是世间常理,又何必为此哀愁” 刘荨摇摇头,“神话中说,月宫中有嫦娥居住,她偷了灵药得以飞升,长生不老,而她丈夫后羿却是只能在人间老去。每到月圆,后羿便会望天而叹,思念至亲,渴望团圆,可惜每每却只能望月轻叹。” 杨氏听着刘荨的话,心里却是有些触动,想到了自己的事情,只叹了叹道“嫦娥与后羿虽然不能相聚,却是还会遥相观望,至死心里还有对方,如此还不够吗?” 刘荨却是点了点头,“是啊,心里还在,却是从未忘记。” 刘荨想着想着又似在回忆往昔些许事,轻声道,“阿娘,多年来您为何不再嫁人,父亲并不曾娶阿娘,也不记得阿娘与我,只您一人含辛茹苦拉扯我长大,阿娘不觉累吗?为我一盲女,所做这些却不值当。” 杨氏并不生气女儿所说,只很宠腻的用手理着女儿头发,叹了一口气,“阿娘养育子女,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你父亲虽并不认我俩,但终究她是你父亲,我不欲嫁人,只我怕若我再有孩子,便再无心只疼你一人,父母之爱,总是护犊的,且你并不差,能做到今日之地步,阿娘看在眼里,心里欣慰,你说值当不值当?” 刘荨摇摇头,轻笑,“其实挺不值当的,一人为另一人付出所有,那人该得不到太多,可那人该有自己之人生呀,如此怎能值当也……” 杨氏轻轻抱着刘荨,只道“你未曾成为一位母亲,若是你有朝一日做了母亲,便不会如此想了,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如何不对,我只是希望你日后莫如我一般就好了。” 刘荨轻点头,如此该是哪个时代之父母都似这般,燃烧自己只为下一代之光明,可若是下一代不成才该如何呢? 人世间总有事与愿违之事,万物竞相生长,有成才之林,亦会有高低矮木,一场豪赌,最终所得只是聚少离多,亲情渐远去,子欲养而亲不待。 “阿娘可喜明月?你看她多圆,好似一块玉盘。团团圆圆的,就像一家在一起一般。”知晓杨氏心意,刘荨也不再接下话语,只指着天上那轮圆月轻道。 “荨儿,阿娘喜欢这月,因你便像她一般,乃是我最珍贵之宝物,只我们现在也是团圆在一起了,如此该是很好的恩赐了。”杨氏道。 刘荨点头,只有感而发,不经轻轻吟唱一曲与阿娘听,“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夜已静谧,明月也会东隐去,渐而复起阙去,但不管身处何方,到中秋这日,只愿年年可在中秋这日有团圆。 -- 第五十四章 该建个怎样的队伍? 那笛声又在谷间传响了,不是每日,但时不时会来一曲,田间收拾麦田秸秆之民众倒是时常得听,如此即使烈阳在头,悠扬笛声也可解沉闷之气氛。 古曲分五音,“宫、商、角、徵、羽。”不同音与音相配便可组为一曲,古来多有名曲,皆是古琴之音,若高山流水,若易水别之曲。 扈月爱吹笛,她有一管竹笛,青竹节长,壁薄质坚,做工优良,一曲至心中感觉幽山自绿。 刘荨有一把琴,取松木为身,琴上乃是蚕丝小弦,指弹一曲,琴声悠扬远遁。 可她不常弹琴曲,反倒是扈月常吹一曲与她听,最近扈月却是乖巧许多了,刘荨却是有些不适应的感觉,不过这样也好,将她带在身边也不差,至上那笛声也是不差的。 于后院的小亭中,泡一壶清茶,放在亭中小桌上,倒上一杯,缓缓抿之,绿茶温婉,唇齿流香。 扈月坐于栏杆之上,为她吹奏,如此举杯再听上一曲笛曲,只需闭上眼睛,静静听之。 “先生,我麒麟营一月来已将那障碍跑练得不差了,如何,吾等可练其他项目了否?”縻铜今日一身布衣,跪坐小桌前道。 刘荨饮尽杯中茶水,缓缓睁开空洞黑目,只将一只茶杯斟满,推送他面前,缓缓道,“还是慢些吧,縻大哥所说其实我已经知晓,跑跳趴卧算是掌握不错了,体质也不错,抗那麦谷包倒是不差。可部众纪律縻大哥如何?” 縻铜轻呼一口气,将茶水一口饮下,颇有信心道,“某所带之弟兄,自然可做到令行禁止,这般却是不需担心。” 刘荨点头,笑了笑,却不与縻铜继续对话,只对身旁扈月道,“小月,可要来一杯,这茶乃是阿娘所采,颇醇香也。” 扈月停下手来,笛声戛然而止,只她一跳,走到亭中来,安然于刘荨身旁座下,美眸轻动,将笛子放于桌上,自倒了一杯,眼神间与縻铜打了个招呼,便自饮起了茶水。 縻铜对扈月善意一笑,但看刘荨面无表情,只叹了口气道,“唉,好,某也不帮他们说话,只在庄上住了近两月来,虽天天练体力,帮衬农活,然无紧张之事,弟兄们都逐渐闲散了。先生,你说该如何处之?天天练体能并非良法也,如此跟随先生也有二月有余,可除了些无关紧要之事,却无半点建树,某都快闲坏了。” 刘荨笑了笑,放下茶杯,将茶杯倒向空杯中,只道,“喔,却是不喜欢平常之事,那我们便讨论一下这战场之事,我来问你,战场之上,凭何拼之?” 縻铜听先生所问,并未曾想其他事情,只凭经验所回,“战场之上,兵锋相对,角力斗狠,凭甲兵之利,兵容之整,气势之盛,以击对手。” 刘荨点头,“的确如此,即縻大哥懂得,怎还需我教么,凡是领兵之将都知晓此道理,还有何不懂?” 縻铜摇摇头,“某知晓,凡是将领也知晓,可天下兵事若是如此简单便好了。” 刘荨站了起来,只步行到了院中央,“天下之兵事,皆在这四合之间,兵者,诡道也,弱国伐交,上国伐谋,天下骁勇之将士不少,只西凉,并州,边疆将士,日浴阳光,晚沁寒风,与外族相战,体魄强劲,然即使如此,有此猛士,四海却未曾平静?” 縻铜不解刘荨之意,只起身有跟随而上,只说“先生之意,某不懂,还请先生示下。” 刘荨笑,只道,“世人皆知,猛将无双,可一人而敌百人甚至千人,可世间有几人是猛将?縻大哥,无人敢说天下无敌,边关猛士多,却少智将,纵观天下局势之将,所取之法除了降伏击破却并无它法,再想想,我等弟兄体魄无边关戍边之弟兄,脑中也无那智慧之才气!按縻大哥之法所练,可练出普通精锐,可即使是精锐,天下间还是有精锐会强与我们,当縻大哥所领之精锐,遇到猛将所领的精锐对敌时,如何?縻大哥可有法擒下猛将?可有办法胜之” 縻铜想着刘荨的话,而后摇头道,“某尚不敌先生,若遇猛将也并无它法。要说这精锐对决的话,我想那些兄弟怕是现在还是不够格。” 刘荨点头,却是对縻铜的认识颇为满意的,“縻大哥却是很明白事理,我们没有那个底蕴,所以干不得那么逆天的事情。” 縻铜也是笑了起来,认清了局势,“那先生的意思呢?” 刘荨点了点头,只道“我所想,我们麒麟营中人虽然少,但是也不能只成为精锐,要成为一只精锐中之精锐,如此我与你说,若我们有一营兄弟,个个有谋略,武力,精通步,骑,射,是不是一个人可抵一半骁将,如果将三十六人抱为一团,你说,麒麟营是否为尖刀?抱在一起如一把利刃,即使面对猛将,也有能力将其擒下,” 縻铜眼中大亮,“先生这法却是意欲何为?却是许多战场老兵也做不出来啊。更何况他们的身子骨有几个能胜任” 刘荨笑了笑,也叹了口气“这也只是我的心中所想,欲组成这一尖刀之营,乃是一只分开有谋略胆识,可各领一营单独作战,合之可如尖刀一般领军作战,破敌之营,击杀猛将之神兵。” 縻铜想了想,颇为振奋,但又摇了摇头,“虽然让人听的热血沸腾,此军却是难成也。” 刘荨点点头道,“难乃是必然之事,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现下营中弟兄可自诩气力不凡,但还未曾达到我之预期,本还想让弟兄们多练些时日,如此才好领略那神兵训练之法,即縻大哥要求,那我便让你们提前体验如何?” 縻铜一脸无奈,未曾想竟然玩脱了,未曾想先生所图如此大,尽欲将普通将士练成半个猛将,如此真不知那般程度该是如何呀。 “先生,不若我收回我的话,再让吾等练练如何?也别别让他们体会这猛将之法了,他们还不够那格,要我说等以后再选好苗子来吧,我还是将他们练成普通精锐再说。”縻铜笑了笑,有些尴尬道。 刘荨摆了摆手,坏笑道,“随意,只说这尖刀之法也着实难办,咱们的兄弟能成精锐就已经不错了,所以以后有好苗子的话,还是縻大哥好好看看才行,至于现在,反正我也未曾现下就对你们下手,毕竟未曾熟透之瓜果不甜,还是赶快练好身体,待我蹂躏罢,我也不会亏待这些兄弟,之后我也会在以后教授他们一些东西,让他们往更优秀的方向靠拢。” 縻铜点头,笑着拍拍胸脯“嗯,练兵就交给我吧,如此,某还是去督促弟兄们吧,不然他们非怨恨于我,到时候先生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刘荨摇摇头,想起了些事,只道“如此甚好,不过记得还是循序渐进,莫给我练坏了,另外自今日起,凡二人为伍必要并排而行,只二人成行,三人成列,即是军人,该有军威,再等一个月,我便开始实施一些升级计划,这月我会将所有事物维系起来。” 縻铜只抓了抓头,“唉,怎说都觉得一切尽在先生毂中也,如此某便下去了。” ………… …… -- 第五十五章 安逸的胡闹 安逸之生活果然不适合奔波之人,刘荨天生该是操劳之命,即要做之事,当要去实行。 现在收获时节已经过了,重要的事情便会发生转移,给这三十六人配马,配枪,配剑,配弓,配甲,便是刘荨要提上日程的事情。 当然这些事情所废颇多,所以只能分批做来,从武器开始,还有甲胄,也尚好村中还是有铁匠铺的,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此事当是由村中铁匠代劳。 对于他们技艺,刘荨还是信得过的,只因她那手杖唐刀乃是与他们学艺,然后自己凭着感觉所打的,没想到技术还行,这手杖刀也成了利器。 当然那还是四年之前之事了,未曾想时间如此之快,让人颇为有些难以置信也。 秋收一年一收,树叶一年一落,只恍惚间,便要做些未曾做过之事,去未曾去过之地。 田园有田园的事情,而家国自有家国事发生。 据闻,北境之局势早已明朗,张奂老将军领军前往,组织延边各郡国而战,而因其用兵之法妥当,所对胡人之军,每战必下。 几番败阵,胡人闻风而散,只到九月初,战局便已结束,乌桓,匈奴携众近二十万降于张奂老将军武威之下,只余鲜卑本部逃回塞外 张奂老将军斩贼首,而已平和手段安置投降之众,自此犯边之事才算告一段落,如此才班师回朝。 喜讯马上便传遍了北方,皇帝亲出京畿相迎张奂老将军。 声息总令不少人振奋的,此事又会在各酒肆,风流之地被风流雅士,走卒贩夫谈论些时日。 当然蠡吾县内自然早就知晓了此事,如此刘荨也是心中放下了一些疙瘩。 其实也不在乎其他的,只觉得此战事结束了便好,自己也该放心了。 霍去病这个冠军侯曾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而今边境敌情已平息,该是想想自己怎么为家的事情了。 虽说自己制造出了肥皂,但是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去销售这东西。 毕竟自己做出这个对于这个时代算是革命性的产物必定会引起重视,如何安全,以及获得最大利益,并保护制造方法不让人觊觎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可惜想了很久却是没有眉目,这让刘荨很懊恼,东西有了却是想不到如何贩卖,怕这怕那的实在令人心里苦闷。 所幸扈月见自己这幅模样便主动邀自己出来走走,却是让心情好了不少。 站在已下了几日雨的池塘边,一只鱼竿伸入塘中去,临近夜上还满是水滴,时不时滴落,凡经过雨落,鱼儿该是要吃食的,而沁在水中之竹篓里,到真有几条鱼已被钓起。 “刘荨,钓自家鱼池倒是颇可以消遣你那雅兴?”扈月坐在池塘中央的亭子道。 那提杆之人轻笑,“掉自家鱼池之物怎么了,其实在何处钓鱼都是一样的,只在此不是要舒服许多,不必远行,要是远行还要骑马,我那红狮子该养养蹄子了,若是跑不动了,那却要憋坏了它。” 扈月坐在池中小亭之中,倚在栏杆之上,有些幽怨刘荨不陪她玩,却自顾自钓鱼,嘟着嘴道“钓鱼却在说你那马儿之事,如此,你倒是颇为奇怪也。” 刘荨笑,拉起鱼竿,却是没有中鱼,只又检查了饵料,又丢于池中,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修养生息而已,万物都是如此,池中鱼多便该钓起一些,那马蹄少了,便该养养,盈余有度才好。” 扈月将一把饵料丢进池中去,引得鱼儿去抢,却是不咬刘荨的钩子了,随即她只笑了笑,“你那一根鱼竿可钓多少?为何不使网也?” 刘荨感知到了那一幕,虽然无奈但是也只答道,“一网打尽之事对日后无益,如此之事谁会做也。” 见鱼是钓不成了,随即刘荨收起了竹竿,感知天上又降下了不少雨水,肩上蓑衣该又滴下雨水了。 “该回去了,雨又下了。”刘荨说道。 扈月轻应了一下,于亭中出,只打了一把伞,往候府而去。 ………… …… 时间却是很快,一天便已过去,夜晚降临却还是下着小雨,雷声也传入耳中来,让人在这压抑的感觉中又感到害怕。 扈月却是不敢一个人睡了,只是跑到了刘荨的房中来,刘荨也是拒绝不了,只好任她胡闹了。 “刘荨,有时我真的有些分不清你来!”扈月躺在刘荨的身边,侧着身,借着雷光从窗中传来,看着刘荨的脸感慨道。 “我便只是我,有何分别?”刘荨把手抵在头上道。 “你静可如闲人雅士可弹琴赴诗,而动却若猛虎出山,心怀天下,谋略层出,静与动两之极端,你却在各自之中把握了衡量,可一人要是常处于两端间徘徊,我想,久了也会分不清谁与谁吧。”扈月道。 刘荨笑“不动如山,动若惊雷,一人二角其实并不多也,至少一静一动,不可只分隔为两半,可有时一人千面,那才会分不清是乃何人。” 扈月想了想,“如此那些人才是最为可怜的罢……” 刘荨回答“世界上可怜的人很多,最可怜的是扮演的人多了,最终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 扈月点了点头,“是啊,演戏很累的,假装快乐,假装过得很好其实内心一片孤独,刘荨,你觉得你累吗?” 刘荨摇摇头,睁大了眼睛,豁然道,“虽然我的眼前一片黑暗,但是心中却是光明的,况且我身边还有那么多兄弟,朋友,有什么事情可以分享,可以诉说,有什么累的。” 扈月笑了笑,却是有些凄惨,脸上也不复往日那个活泼的模样,“如果我能像你这般洒脱就好了,想到的就做,不用被家里面掣肘,有着自己的自由。可我,却是什么都决定不了。” 刘荨听出扈月的变化,只道“小月你怎么了?今天怎么变得那么伤感?” 扈月听着刘荨的关心之语,本来不想说的话却是说了出口,有些哽咽道,“刘荨我爹昨天给我来信了,要我回去,他们收了一门亲事,要嫁到隔壁县去,到时候却是再也见不到你还有杨姨娘你们了,我舍不得。” 刘荨听到这话却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如果平日开玩笑时她会说些什么调笑啊,祝福的话用来摆脱她的纠缠,但是现在那样的话她却是再也说不出来。 刘荨转过身将她揽到怀里,轻轻拥抱着她,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说了一句,“嗯,我也舍不得你。” 人生绵长,扈月却是机缘巧合中遇到了刘荨,虽然是自己纠缠她,但是心里却是把她放在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是她陪伴自己,与自己玩闹,虽然嫌弃多于喜欢,但是那分量却是从未减弱。 听到刘荨的话扈月不觉间泪水滴落,也没有说出感动之类地话语,只喃喃道“我想天下间,也没有谁能配得上你了吧!” 刘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叹了口气“我想我也找不到能够陪伴我的那个人。” 扈月听了这话却是笑了,心里想着是啊,我们都是那么的不幸,遇不到自己真心的那人,没有遇到合适的机遇。 不觉间扈月心中怅然,想着什么,将小脑袋缓缓往近。 刘荨说了这话,刘荨却是还想安慰扈月,却是没有想到一个佳人猛的靠入了怀中,接着一抹香唇贴近自己的唇。 刘荨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感知到身上那人跳动分明心跳声后,想起往日的事情,还有这离别,心中却也是泛起了波澜。 此时此景,她也释怀了,只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只翻过身将那人抱紧,而那吻变得深沉,丁香小舌也闯入了香唇中去。 -- 第五十六章 忙活农事 秋日已至,时过境迁,天气算是真转凉了,村中刚忙活丰收,休息不过月余,又要忙活将地犁过,将杂草晒干了,翻入地里,蓄些肥力,如此该是准备间将冬小麦种下了。 自然刘荨家也不例外,不过家中劳力很多,倒是不必担忧这些,这些兄弟们俱都是农民出身,做农活驾轻就熟。 将那犁扛在肩上,三十余精壮小伙粗布短衣下地去照理那田,辛勤忙碌一天,期间美美吃上一顿饭食也是不错的事情。 白日干活,对于有的是力气的精壮小伙来说并不是难事,只是等到了晚上却是难熬,因为还要被刘荨蹂躏。 而这蹂躏自然只是指学识之上,学习认字,还有兵法什么的。 不过令刘荨头疼的莫不是这些兄弟虽然识字,但是也不算多,如此想教兵法之事便是又要往后推了。 毕竟前几日翻车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如此,攻城略地,五倍而围之,十倍而攻之,围三而阙一,给对手留条后路,让其不至于激发死志而相拼,可知否?”刘荨当时是这样教的。 为了教学,刘荨还特意清理了一点空房以为教室,然而一教便是个个蒙比之感觉,歪头斜脑,又或是二人窃窃私语,言先生所教乃是为何,这莫不是将军之兵法? 刘荨当即晕倒,而所欣慰的,还有縻铜与一叫郭啸的兄弟倒是对刘荨所讲颇为有兴趣,不过如此多人听之不懂,学这些的确有点强人所难了。 理解一下便好,白天又忙活累了,若是寻常人家,或是兵营中,该是睡了,这些兵法又生涩一些,如此刘荨只好作罢,改教识字,如同教小学生一般。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刘荨只好转战《论语》,尚好诸兄弟马上便轻松了不少,而后过了几日再转战《千字文》效果便又好了许多。 即学术上走不通,便要走行动上来,所谓以身作则之法,刘荨每日也是领着兄弟们去地里忙活的,甚至还要帮村中其他人照理一下农活。 只因一遇到刘荨便是客客气气的,看着跟随自己的精壮后生便双眼放光,如同看见了美人一般,随即一顿家常便饭便换了一片翻好之地,谁看了不想请他们帮忙 如此这亏本生意倒是做下却是也有原因的,因为那打造盔甲与武器之匠户言只要他们帮忙将地翻好,再种麦之时在帮些忙,如此只要刘荨材料,便不收锻打甲胄与武器之费用。 刘荨自然本着节约为原则,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如此,为了自己未来英武之资,也屈服于某人之淫威之下,便仗着力气大,兄弟们也将农活干的毫无怨言。 果然犁田干活是好手,把那犁耙耍得驾轻就熟,有着体格,还有又是从农家出来的,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想想这一个个倒是在侯府的好伙食下把身子都补了过来,甚至最弱的那个都能有个两百斤的臂力,若是没有力气那不是养了一群废材了。 还好自己早就让他们犁好了自家的田地,至于帮助村里的人就让縻铜带头就行了。 放出了縻铜他们,自己也是要忙活的,忙活一下要紧的事却是第一要事。 而这眼下之要紧之事便是将麦子再次种下,然后期待来年又有个丰收,如此才好吃饱饭。 按照农谚“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当时。“时节却是对了。 这农谚的意思就是说,白露节气到来时,就可以播种冬小麦的,但是有点儿早如果到寒露节气再播种的,却是有点儿晚了播种冬小麦的最佳节气是秋分,如此,现下当是正当时了。 自家也有数十亩良田,全部播种也是个辛苦的过程,不过总比犁田要容易得多。 因为这时代可没有拖拉机机械化犁田,用的是耕牛加上犁耙犁田,效率自然有限,再加上这犁耙也没有发展成熟,所以劳累程度可想而知。 其实刘荨也早发现了一问题,便是汉代所用之犁乃是耦犁。 耦犁乃是汉代所使用的一种新式农具。西汉时期铁犁已广泛使用。汉武帝时搜粟都尉赵过发明了耦犁,可以用二牛三人一组耕地,大大提高了耕田的效率。 虽后来耦犁构造有所改进﹐出现了活动式犁箭以控制犁地深浅﹐不再需人掌辕,但是它的犁臂还是直臂,不好控制深浅。 而刘荨其实是知道名叫曲辕犁的农具,便是这耦犁改进的,将直臂改为弯臂,如此便可更好控制深浅了,不过刘荨是不欲将此法拿出。 毕竟还不是时候,改变了农具对她无甚好处,本着没有利益不做的原则,刘荨想还是等以后时机成熟才好将这法拿出来,将利益最大化才好。 “阿武,阿兵,帮老太公家犁田呢?”刘荨走在去自己田的路上,看到熟悉的人在犁田问候道。 那田中犁田的两人见到问候的人,原来是刘荨,却见刘武笑了道“原是荨姐啊,你也下田干活啊,却是也和俺们一样忙,这不,刚忙活完自家地里的事,现在帮老太公家的地料理一下,他家的修哥,平哥却是不在家,老太公年纪也老了,也不方便下地。” 这二人却是刘武和刘兵,两兄弟却是热心肠,住在老太公刘元家旁边,对老太公家的农活都是常帮忙的。 因为老太公家的子女都不在身边,他家长子刘修在荆州某县做县丞,次子刘平也在并州某县中任职,都不在家。 正因为这两人乃是桑田村中的为官府任职的,村中的人也为他们骄傲,又因为老太公德高望重,所以大家许多大事都早老太公商量,当然在农事上也帮老太公做一些。 这般却是一个良性循环,让村里的风气十分不错。而刘武与刘兵便是这好风气的代表人物。 虽然这对双胞胎与刘荨打过一架,还输得一塌糊涂,但是这些年来的相处,大家从不理解到尊敬,早已经化干戈为玉帛,变成了好友,这刘荨与他二人的关系却是还不错的。 “阿武,帮助老太公这事却是好得,这样,下次你来找縻铜带人帮一下忙吧,他们干活很快的,老太公家的这几块地很快的。” 刘武还未回答,却听刘兵却是笑了应承下来,不过却又摇摇头调笑道,“荨姐说的却是好事,不过我怕老太公家请不起他们吃饭也,那几位哥哥的饭量太大了。” 刘荨无奈的摆摆手,“那得,你们啊多受累一些吧,也能让你们的体格壮实一些。” 刘兵爽朗一笑,“我兄弟俩有的是力气,这些地却是直甚么,到时候还有力气去铁匠铺里帮忙打造甲胄呢。” “可别,就你们那铁匠功夫我怕那甲啊被你们整得连到都挡不了。”刘荨听到他的话道。 这倒是让他二人都笑了起来,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技艺不好,随即也都抓着头有些尴尬。 只听刘武想起什么又问道,“荨姐,你出来做农事了,家中来客人和你请教了怎办,若是见不到别人还不得说你这麒麟先生摆谱。” 这话却是化解了他们的尴尬,不过也让刘荨记起了自己这两天的麻烦事来。 只说也怨自己,这麻烦之事便是这《千字文》,以及标点符号之事惹来的。 也不知传了多远,每隔半月,或是二旬时间便有人慕名来访,避也不是,迎也不是,搞得刘荨有些头大,只有些后悔将这东西道出了。 想到这刘荨也是没趣,只好下地干活来避,不想又被这兄弟问起来,却是有些烦躁。 “哎,这事就别提了,郁闷的紧,咱还是自作自的活去。”刘荨说完随即只断了话题,直往自家田里去了。 只这两兄弟在后面互视一眼笑了,只带着羡慕的神情,又继续翻起来了地。 ………… …… -- 第五十七章 有客远来 延熹九年九月上旬,刘荨在自家田间将冬小麦播下,适时正担水浇田给种子浇些水下去,却是不曾想有客远来。 只见大道之上,一约近四十之儒者便端坐在一辆车架里面,车架旁有三四名骑马的随从跟着护卫左右便正往桑田村来。 他们到了田间大道上,却是对目的地不知道方向,便欲找人询问。 只刘荨家之地靠近大道,今日刘荨便带着绿豆正在田间干活,那车架中人得见了她们,便遣出了一年轻健壮人来问路。 “那个,这位姑娘,在下有礼了,不知这麒麟先生便是住于这桑田村否。”那年轻人道。 因地里昨日种子已播了差不多,只剩一小片,如此,便只刘荨带着绿豆来完成,如此地里自然就刘荨打坑,绿豆将种子撒下,不过刘荨速度快,绿豆速度慢,现在她还正在路边不远处。 那年轻人见了绿豆在近处,便来问了她。 绿豆见来着颇有礼貌,再看车架也不似普通人可坐的,来着必是非富即贵,但也疑问找自家姐姐做甚,便道“这位小哥,麒麟先生自是住于这桑田村的,不知你们寻她何事?” 年轻小伙一身游侠服装,腰间还带了一把八面汉剑,英气不凡。 他跟着他的先生也学了不少学识,学识修养上来了,待人倒是客气,虽对面之女子身上颇为脏乱,但即问路于她,自然也透露些事情。 “是这样,我家先生听闻麒麟先生之贤名,便来访之,我等只为学术交流而来,还望姑娘告知路径。” 绿豆觉着面前之人倒是颇为礼貌,又为人英气,便点点头,“麒麟先生便是我家先生,你们来便遇到我们了,可真是巧也。” 得听讯息,只那小伙对着绿豆笑了笑,做了谢过之意,便走到了马车附近,与车架中之人言语了几句。 随即只见一中年儒者便自马车上下来,也不说话,只活动了一下身体,而眼光已经放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中 只看着四下空旷之田俱都种下了冬麦,倒是颇为感慨这农作之人辛勤劳作之心。 “临近恒水,两面环山,房舍悠然,阡陌交通,桑绿竹翠,鸡犬相闻,田间民夫往来种做,脸挂彩笑,如此宁静安详之地,倒是安宁之所。”只见那中年儒者喃喃道。 随即又与随行之众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来,对绿豆道,“女子,老夫荀爽,闻麒麟先生之名而来,听闻她是你家先生,还望女子带路则个。” 绿豆点着头,见着儒者倒是模样温文尔雅,颇有先生之感,应是有真材实料之人,只笑了笑,也不卖关子了,只对这荀爽指这刘荨道,“喏,我家先生便在那边。” 荀爽得听指引,只往那处看去,只得见一还在用锄头点坑的女子。 只见此女子一身粗衣短打,身长七八尺,竟是与健壮之男子相差无几,女子挽着裤脚,脸上留着汗水,身上还满是泥污,倒是有些邋遢之感。 如此模样倒并未曾让荀爽惊讶,只因她早闻这麒麟先生乃是女子,如此看其做活之资一丝不苟,认真之模样,而且脸上全然无不耐烦之心,其身自然散发一番别样气息,如此倒是有些贤人模样。 不过这随行之人却不清楚这麒麟先生乃是女子,只也往那处看去,便也只得见那女子除了身长并无特别之处,只大笑道,“哈哈哈,女子莫调笑也,那不还是一个女子嘛。” 绿豆被他们笑话,只无奈的摆摆手,摇摇头,“爱信不信,我家先生就长这样。”随即便不多说,只又安心将麦种撒下坑中,又另一只脚和土填之。 寻爽摇摇头,只示意随从止笑,只又复对刘荨这边摇声道,“颖川荀氏荀爽这番有礼了,老夫常听闻麒麟先生的事迹,最近又有幸得观名篇,却是起了相见之心,冒昧前来,先生却是不要介意,还请麒麟先生收了农具,来相谈一番如何?” 刘荨在不远处自然是得听他们所言的,早就听到了荀爽之名,只心里想到了他一些生平来,颖川荀氏,倒是名士。 荀爽(128190年),字慈明,颖川颖阳人,出身东汉望族“颍川荀氏”,为战国思想家荀卿第十二世孙、东汉名士荀淑第六子。荀爽兄弟八人俱有才名,当时被人称为“荀氏八龙”。 荀爽对《诗》、《书》、《礼》、《春秋》、《易》皆有研究,尤其对易学十分精通。他重礼制,崇儒学。他十分注重君臣、父子之间的等级制关系,重孝道,定尊卑,行丧礼等。 他并且吸收了阴阳家的思想,讲究五行相生相克,他将他的思想运用到各朝代的发展中去,建构了以乾坤阴阳为骨架的易学思想体系。 更重要的是他乃是王佐之才的荀彧(不是苟或……)的叔叔,今载乃是延熹九年,他应被太常赵典举为至孝,拜郎中,不想他不久便辞官了,也不知为何竟在此处。 刘荨对荀爽之行为还是服气的,不愧乃是儒者之风范,也不摆啥谱子,正好那坑也点完了,便和了锄头,靠了近来,只笑了笑,双手辑了一礼道,“荀先生,刘荨见礼了。” 荀爽见面前女子果然是麒麟先生,倒是近近看来,样貌端丽,佳人之资,然其身自有正气之资现,便也点点头,“哈哈哈,麒麟先生客气了,老夫许久前便听了你的贤名了,可忙于公事,无暇访问,如今倒是自由之身,可以来拜会一番你这不到二十岁便贤名便河北之麒麟先生。却是一件乐事。” 刘荨点头,笑了笑,只也不多说,便往前指了指路,“这些俱是民众所赠之虚名,如此,还望先生不嫌弃,先去我家中歇脚如何?” 荀爽虽未曾与刘荨有多少言语,不过见其言语便知大概了,便答应了下来。 如此,只等绿豆将麦种播下,随即刘荨召唤了红狮子,随即便带了绿豆,然后引着这荀爽往家中去。 -- 第五十八章 算是充实的生活 俗话说出门在外小心行人,在家注意访客,此话说的却是不假,怕的是何物?碰瓷,还有老赖呀! 要说这荀爽来到刘荨家已过半月了,遥想当日刘荨对其待客之道却是很是很有尊敬之意的,没想到却被恩将仇报,被这人赖上了。 这荀爽倒是自然熟,从那日起便与刘荨详谈学术之事,寻经问典,乐此不疲,引得刘荨费了不少脑汁才与之交流顺畅。 然而刘荨所答越从容,荀爽便觉得刘荨腹中才学自然便未曾尽,如此荀爽便越发兴奋,颇有些你越挣扎吾越兴奋之感。 这样一来,刘荨倒是服气这个喜爱研究经学的荀爽了,看来日后被人称为硕儒之人,凭着这痴迷于与人探求学问之功夫,也不是虚的。 如此他也无告辞之意,每天便如自己家一般,必要时候也打扮得一番农夫模样,也和随从下地去帮忙做些农务,要么便是与客房中寻了不少空白竹简写起文章来。 值得一提的是,那高云老先生也不知从何处得知荀爽来访,昨日便来到刘荨家中见见这荀爽了,要说高云老先生也算是山野遗贤,腹中水墨也不少,二人相见如故,倒是在经学之上谈论了许久。 终于,有了高云老先生这分量不俗的儒者,分担了荀爽之注意力,刘荨便能好好做些自己之事情了。 ………… …… 不管这荀爽,只他愿待着也无所谓,且他还是带了些礼物而来的,如此刘荨还是没有啥大意见的让他一行住下了。 毕竟他乃是儒者,这探讨学问而来,当然不是看在那几块金饼面子上才让他住下的…… 回到正事上,这几日忙完了农活,麒麟营该正式回归训练日常之上了。 其日程安排如下,上午,军姿,左、右、后转向,一个时辰,正步,齐步训练转换,一个时辰。 下午,障碍跑一个时辰,再进行山林越野跑二十里。到了晚饭过后展开知识方面教学,如此倒是颇为充实之一天。 而今,在他们时不时去村中铁匠铺帮忙,总算将这答应他们之甲与兵器打造而出,他们兴奋不已。 一众一水的披甲而站成几排站着军姿,练着那正齐步,口里再念起口号来,倒是颇为像样了。 再说那口号也是刘荨所教的,这些兄弟可是练了有些时日了,步伐还算齐整,如此将地面踏地有声,整齐划一,只听倒有些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之错觉。 刘荨便坐于点将台上听着兄弟们训练,倒是很是欣赏他们之认真之姿的,不过有人勤奋,自然有人要偷些懒,比如縻铜,最怕站那军姿,得见刘荨在那惬意坐着,便带着笑脸也到点将台上坐下来。 “先生,这荀爽先生究竟什么来头啊,听他说话像是念经一般,也只有你可听懂。”縻铜道。 刘荨听是縻铜之声,“喔!荀爽先生乃是颖川荀家之人,其父颖川荀淑曾为郎陵侯相,颇有政声,以品行高洁著称。有神君之名,而荀淑有子八人,个个有些贤名,正因如此,被称为荀氏八龙。荀爽先生先前该是任朝廷郎中的,该是八龙中建树颇丰的一人,只是不知其抽了何等之风,来寻我交流学术,也是头疼。” 縻铜憨厚的笑了笑,“这先生名头倒是颇响啊,不过还是不若先生麒麟女来的好听,嘿嘿,见他每日与你交谈,都是学问之事,嘿嘿,如此先生可体会到当时先生教吾等兵法之感了罢。” 刘荨点点头,“唉,还用你说不曾,我最不喜与人交流学问甚么的,咳,莫说这些了,还是说说教学之事罢,虽教会你们倒是颇费脑筋,不过即是脑中空白倒是好教些,比起那些儒生,我更愿教你们。” 縻铜舒了舒筋骨,颇有些忘记闲暇时光之感了,只道“先生对吾等倒是有耐心的,吾等当然也知会这份情义,毕竟当时为兵丁之时所起之用处便是守卫城池,每日空度,还要遭县令尉长之呼唤,想想都无出头之日也,而今能得先生教学,虽兵法暂有难度,不过日后吾等该是会不负先生所望的。” 刘荨听縻铜之言倒或许是安慰之语,不过也不计较什么,毕竟遇縻铜本就是巧合,或是心血来潮想做些事情,弄些班底什么的,不过如此一来倒是已是木以成舟,该是要考虑今后之打算。 “好好操练吧,长城所建并非一日之功,吾等时间有的是。”刘荨道。 縻铜看着今日众兄弟眼中比以往多了不少色彩,甚至精神了数倍,再看现在每日所练先生所教正步与齐步,再有那军姿,披着甲胄虽重,但还是整齐划一,如此才叫军容齐整,心中自豪当是足够的。 他内心的自豪从内而发,拍拍身上甲胄,道,“先生为何不打造一身铠甲?想想先生戎装之资该是好看的。” 刘荨听到这话自然是摇摇头,想想自己自然是想打造一身铠甲的,不过还不知打造如何样式之甲,毕竟大汉未曾有女兵,若如同他们一般的自然不合身,便暂时搁置了,想着自己脑海中的那些甲胄风格,就把这事保留了下来,只还是要先做设计才好。 如此刘荨便开玩笑的道,“就我这身手还需着甲作何,寻常宵下之辈尚且不需操心也,待日后冲锋陷阵再说吧!” 縻铜笑了笑,又做出一番遗憾之感,“唉,倒是难得见先生戎装模样了,倒是可惜也。” 刘荨知晓縻铜打趣于她,只手拍了拍他肩膀,又发现他偷懒了,只有些嗔道,“只顾来这道这些无用的,还不去与兄弟们同甘苦,不然日后如何带兄弟们冲锋陷阵。” 縻铜见偷懒被识破了,只抓抓头,随即顺溜跳下台去,只对刘荨笑了笑,随即便不敢停留,只又跑到队伍前面随一众弟兄操练起来,不过见他灰溜溜模样,又被先生训了一下,倒是又该让弟兄们笑一下了。 ………… …… -- 第五十九章 荀爽的疑问 刘荨自然不需与他们同练,毕竟这些法自小便已练到大了,军事理论与素养之上刘荨自是不输的。 也无事可做,便心血来潮回了后院喂喂家中所养鸡子去。 刘荨家中所养鸡子该有二十几只,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窝新孵出之鸡仔,另就是一只雄鸡做着鸡群霸主,老母鸡以及稍年幼之雌雄鸡子都乃是它之子民。 是故它每天都趾高气昂的来回巡视自己领土,不过在刘荨看来它只起着雄鸡一唱天下白之用,自己也不用闻鸡起舞,只凭这雄鸡知晓时辰便好。 汉时养鸡鸭鹅豚,自然是没有那米来浪费的,所喂不若是些麦麸,还有一些鲜草,如此所养鸡子才是真正有机农村散养鸡。 再说家中还有黑豚猪两头,还有产奶的几只羊,喂养起来也是不易的,每日光是找些鲜嫩野草都要耗费不少时间,所幸将之关在圈中,不需多管,只采些猪草喂食便是了,这样倒是也减少了劳动量。 再说养马之事,倒是不用担心,刘荨家之马自小便是用青料养大,真正百公里一捆青草,如此才是真正好坐骑也,当然一些精料也是要喂的,不然维持不了体型,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值得一提的是等来年该是可以将云中郡守所赠之马与红狮配配对,再生出几匹良驹来,到时候却是可以见证这红狮子的基因到底如何了。 如此一来,居家生活也当是要与牲畜为伍的,这自然非是贬低之意,只是如今社会单调,又能寻到何等有趣事来? 通些文墨之人便可写赋论学文,与文会友,家境殷实之户便喜混迹于青楼酒肆之间,与友人博弈围棋,如此五花马千金裘,声色犬马生活便已是极致,若是还要豪华些,甚至有人会吸食五石散以增乐趣。 刘荨自然是厌恶那般的,如此自己也会潜心修学,所指当然是剽窃汉代之后之学问为己用,一篇《千字文》便是很说明问题的,华夏历史源远流长,所生文人墨客,武人豪杰颇多,乃是西方世界所不能及的,所以让他们之文化成果提早现世实乃幸事。 ………… …… “麒麟先生,我家先生有请。”正当刘荨正思索些琐事时,身后便有人喊她了。 刘荨回神,原是荀爽之随从荀广,他乃是一武艺不错之年轻小伙,也正是问路那位,因长相帅气,最近几日倒是将家中几个姐妹迷倒了一番,果然哪个时代小迷妹都是有的。 “噢!如此我便自去见荀爽先生。”刘荨只道,然后往荀爽客房而去。 荀广自不用带路,便辑了一礼相送,看着这颇有气质之女子之背影倒是清丽的很,不过几日前可是见她与她仆从们对打,其凶狠之劲倒是少见。 如此他倒是自觉的与她保持了距离,不过那几个随从莽汉倒是可以结交的,毕竟他们武力不错,随即他便又想去后院之后校场走走了。 “吱呀!”刘荨将房门打开,自进屋内去,便听见一中年儒者正提着竹简正津津有味看着,侧窗打开,倒是光亮无比,而矮桌上香炉之中还焚烧些熏香,一壶茶水摆于一旁。 在自己家中自不需客气,便直接坐在了荀爽矮桌对面道“不知道荀先生唤我何事?” 荀爽见刘荨已至,只笑了笑,便放下书卷,倒下一杯茶水过去,送到刘荨面前,又倒了一杯自饮。 “麒麟先生请饮,只老夫观阅你所写之千字文这篇,所观越往后便越发觉得你之所见所闻定是广阔。所涉及之面不可谓不广,再加上这近月余来,老夫与你相处,只觉得那些专门研究一门学问的老儒都不及你,而你却是各方面都有不俗的见地,老夫冒昧之意,只先生盲人之资,所见定与我等常人不同,能写出此篇旷世奇文定然难以想象,却不是不可能,只是那学识与见地之渊博却不是天分可以弥补的,故而老夫只想问先生可是生而知之?” 刘荨听他所言倒是无甚奇怪,毕竟是个人见到一篇佳文势必要体会一般那文中意境,再探求作者如何写之,认为刘荨奇异自是常事。 倒是自己的学识上有点恐怖自己还是认可的,毕竟自己在后世地理,天文,都有涉猎,所阅读的不少文献也是现在不可能有的,再有近两千年的历史前瞻性。说刘荨生而知之也不为过。 当然刘荨不会承认,毕竟这件事情传出去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刘荨淡淡饮下手中清茶,只淡然笑了笑,摆摆手道“先生见笑了,世上怎会有生而知之之人?只荨小时眼盲,在家无事可做,所幸家中藏书丰厚,所以便开始涉猎群书,时间甚多,读书的量也甚多,如此凭借想象才写出这篇文章来,还有这些学识也是融会贯通的结果而已。我也知晓先生于阴阳家之学说又过研究,只那阴阳鬼神之说却是不可信也,世间万物乃是人力生生不息所改变之,而非那鬼神之力,如此,先生倒是误会荨了。” 荀爽见刘荨并不曾惊愕之色,只一切都只是常事一般,悠然自若,只觉得眼前之年轻女子真是太过奇特了,就仿若一与自己年岁相若一般之人坐于多面一般,再看那无神之双眼,黑而无光,就似一面湖水,波澜不惊,如此倒是总让人觉之面前此人与实际年龄不相符合。 荀爽摇摇头,果然自己所问当是太过唐突了,不过这《千字文》所写却是难得一见之文章,只自己在途径汝南时有幸所见那才不满百字的文章,其中字字不同,又包罗万象,所描写之面甚广,每每想提笔填上几句,然总觉知不合,待每五日所最新一句传来,才觉知乃是最符合之句。 最终打听才知晓乃是河间国蠡吾县中一名为麒麟女之人所做,不曾想那麒麟女竟是一刚满二十之盲女,如此当是可让天下奇之,如此信奉阴阳五行之说的他才下定决心定要来见见这位麒麟女。 而今得见,数次接触,与其谈古论今,论古今兴废,再有天文地理她都可从容答来,如此荀爽只真觉之他所遇定是非常命数之人,如此才不禁直接问来。 如此见刘荨自己否认了自己所想,如此倒松了一口气,随即也安心的饮了一口茶。 “哈哈哈,先生莫介意也,老夫比较耿直,只疑问便问罢了,如此倒是老夫唐突了。”荀爽坦然道。 刘荨倒是一直自然,“无事,若有疑问,荨只当为先生解之!” 荀爽倒是有颇多疑问欲解,只坦率道,“老夫不喜为官,刚辞官而归,只欲潜心修学,访些贤士,不过所见大多是乃庸俗之辈,见了先生当是茅塞顿开之感,如此老夫便欲在这谷中结一草庐,潜心修学,遇疑问便来请教,如何?” 刘荨听他所言,面上倒是自然,不过内心却在吐槽了,啧啧,这该算是混吃住吧! 不过当也不好拒绝也不能让人家住草庐也,随即便大方道,“先生何必言此,若是不嫌弃便住于我家中便好,我这家中颇大,人也不多,只任先生住多久都不妨事。” 荀爽当然自等这句话,只舒心一笑,只道“麒麟先生倒是爽利也,如此,那荀否便却之不恭了,哈哈哈!” 刘荨自是不会吃亏的,只因教学此事大概是可以托付一下了,毕竟这事还得专业的来,如此二人心中各怀所思笑将起来,凭外人看来倒是有些尴尬之感。 ………… …… -- 第六十章 该匡谁呢? 世间万物以何等价换之,当是钱财,钱币由官造,民众用之以换货物解决自需。 欲做成一些事,自然所需钱财颇多,如此该思些取财之道,该是要费些脑筋了。 天气已然转凉,农事趋于尾声,非农忙时分该是做些其他事情,例如乘着灼日当空,将粮食晒干,如此脱了壳,将粮赋交了去,如此便可安心处理自家余粮了。 刘荨家与皇室有亲,所得粮食自不用上缴粮赋,如此自然是好事,不过刘荨还是颇为苦恼的,为何? 只因家中所养三十个大牲口,最近又来几位蹭吃蹭喝的,饶是一天所耗粮食便是几十斤,即便家有存粮也得沦落买粮之举,虽还剩那么几十金。 几十金看起来多,对于普通人家那叫巨资,而对于要搞发展的人来说,这叫小资金。 买些甲胄倒是还行,尚好现在只支付了买铁的钱便已经全员着甲了,可若是要采买马匹,继续训练他们,那便是远远不够的。 如此刘荨自然该是要寻思些方法,为那长远之计弄些钱财解解心愁。 刘荨眉间紧缩,手抵住腮间,侧着脑袋,坐于走廊旁边栏杆上,思索着心中之事。 肥皂的贩卖刘荨已经给否了,因为这东西太简单了,虽然用来清洗东西很干净,却是太贱,说这东西贱呢就是卖出去也只是石碱或是皂角的替代品而已。 而且价格上肯定要比石碱或是皂角贵,虽然清洁能力肯定比石碱好,不过也只是大众产品,是以产量以及成交量看最终收获的钱财的。 现在产量有限,想薄利多销有些不现实,所以刘荨又启动了另一套计划,那便是香皂的计划。 如果是在后世,有人肯定说卖香皂与肥皂依赖大区别吗? 刘荨肯定会回他们,没有太大区别,因为后世肥皂和香皂用来洗手都一样,甚至香皂还只是单独用来洗手,或是洗澡所用,如此说来,用来洗衣服的肥皂销量还要大些。 但是现在是大汉朝啊,人们没有护肤品,没有洗面奶,等等清洁皮肤的东西,如果出现了一款产品能清洁皮肤,而且保持清香,那么这东西能不能挣大钱 答案肯定是能的,特定功能的东西肯定能有不小的价值存在。 再比如后世的产业都是很精明的,发为了几个批次,第一个,挣女人的钱,化妆品,衣服包包,第二个挣男人的钱,香烟,文玩,第三个,挣孩子的钱,玩具,第四个,挣老人的钱,保健品。 如果香皂能够在大汉出现,势必会收获各个年龄阶段的人的心。 不过这东西还是不能以平价卖出去,所以要炒作,以高价卖出去,这样才能限量,而且有高回报,最重要的是安全。 炒作,推销这事情到底找谁去做呢?这还真的是个大问题,起码要有名人效应带动啊,就像后世那些广告一样,那叫代言。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招人代言,但是就是不知道匡谁呢。 “哗啦啦…”雨又下了下来。 今日当又是要下一天雨了,雾气的又要环绕大地了,想着之前的事情,再配上雨,如此心情也有些烦躁了许多。 这天气所能做之事便是也少了,如此等会还是去看看弟兄们也不错,毕竟似刘荨这般能将整篇文章背下之人不多,而这麒麟营中兄弟即不训练自是要背些文章的。 尚好,几日来荀爽已答应下教学之事,毕竟居人屋檐下,自然要出些力才好,故而荀爽不曾拒绝,刘荨将此事托于荀爽,当时他就反应过来,只知吃了小亏,不过只是教学而已,如此也未曾拆穿刘荨。 只当晚便拿着新读之《千字文》教之,所幸教学此事,谁来都一样,众兄弟也只是竭力而学罢了。 今日又该是每五日一句之千字文更新一句时刻了,荀爽无事可做,只提了一卷书卷,自想去寻一下刘荨提个醒,该更新了…… 不曾想,这刘荨便再走廊木板上呆坐,眉头紧缩,似是思事,远远看去倒是有些像期待情郎一般,自来到候府中,倒是未曾见过刘荨这般。 “美艳动人,该是佳人模样,无奈该是古琴赋诗之素手,偏偏与刀兵为伍,所思之物非常,能写绝世之文章,文采斐然,世间少见,乃绝世之才,可终究困守一方,麒麟之姿,该有济世之才,麒麟先生,何故在此犯愁啊?可是思索天下之事?”荀爽提着一卷竹简缓缓走来,口中还念念有词。 刘荨自是知晓来者何人,只回神来,手辑了一礼,只道“荀先生也是好文采,出口成章,只可是说我?可我并非这济世之才也,困守一方倒是真的。” 荀爽朗声一笑,只也在走廊木板下坐下,将竹简放于一旁,又伸手接起屋檐滴下之雨水,“老夫见先生俱是颇为爽朗,如何这几日愁眉苦脸也,莫该忘了将那千字文下一句托出了罢!” 刘荨听荀爽之语也是无语,原关心她是假,问更新之句乃是真,只摆摆手,“荀先生自关心这千字文所更之句,都不问为何愁思,如此倒是真乃大家风范……” 荀爽正欲说几句话来辩解一番,不过刘荨也不欲让他烦自己,便直接又将最新几句托出了口,悠悠念道,“川流不息,渊澄取映。容止若思,言辞安定。” 荀爽笑了笑,便自仔细听来,感之意境,“川流不息,渊澄取映。容止若思,言辞安定。嗯,颇有意境也,如此老夫该记下来。”随即他便自怀中取出了一截炭笔,又在竹简上添上了这几句。 刘荨自是不多说几句,只在那继续沉思,荀爽觉得她这番举动倒像是闹了委屈之小姑娘,如此看起来才像如今年龄该有之脾性,倒是感觉于他家中小女一般。 随即他笑了笑,道“如大河川流不息,影响世人,如碧潭清澄照人。仪容举止该沉静安详,言语措辞要稳重,显得从容沉静。若能做到如此该是有些成就之人,不过先生这般能说出这些句式来,可此时之表态却不若句中一般也,哈哈哈……不若就将我似为长辈说说心中苦愁罢。” -- 第六十一章自然是坑荀爽了 刘荨听他似有调笑之意,不过倒是问上了为何心愁之事,本欲说的,不过说将之视为长辈这块,恕刘荨难从好吗,好歹两世为人,加起来该有四十余岁,荀爽才三十有八,来叫哥…… 咳咳,这话刘荨自是不会如此出口的,自摇摇头,“荀先生是长辈倒是真的,不过如先生这般名门望族,该是不会理解我这穷苦小民之疾苦的了,如此说来也不一定理解?” 荀爽摇摇头,只道“老夫家有二儿一女,其中小女年纪比你稍小几岁,今已嫁为人妻,老夫所见少年少女也不少,先生今载不过二十,如何说老夫解不得此愁苦也?” 刘荨自然耸耸肩,心下听荀爽叫她先生有些别扭,毕竟都是三十八岁的人了,叫一个二十岁的女娃叫做先生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还好意思说你那小女儿呢,我可知道她现在嫁给的之人会病死,然后你便欲将她嫁给一个叫郭奕之人,然后你家女儿不从,你还假装生病,骗人家小女孩回来,然后人家女孩为了所谓真爱,自杀了,唉,呜呼哀哉…… “咳咳,即荀先生也说是我长辈,那称我为先生总感觉别扭,不若以后叫我麒麟女,或是荨女娃便好了,如何?”刘荨道。 荀爽觉知刘荨所言倒是有些道理,总互称先生也是有些不合适,如此他便点点头,道,“嗯,却是有些道理,那么久了我也不在意,如今却是你提醒我了,好,那老夫便称你为荨女娃,这样也颇为好听,不那么生份,如此荨女娃,便和我说说所烦何事吧!” 刘荨见荀爽愿听,当下便也不卖关子,看说出来这荀爽能不能给自己想点办法出来,只道,“是这样,我这府中呢,不是养了一众兄弟嘛,每日所耗钱粮颇多,虽然今年的年成不错,但是按照消耗来看,日后定要到买粮之地步,吃饭倒是小事,只我还想给他们配马,如此才真正算是精锐也,就是因为钱财的来源问题,我正为钱币之事担忧呢。” 荀爽听刘荨之语自然明白其意,却是理解,沉吟片刻,只道“嗯,钱财之道虽不是君子所专之事,不过当也是一重要之事,老夫观你那号称麒麟营之众,各个精神饱满,上我之课虽不懂却认真,还不忘请教,武艺倒也是上乘,如此倒是值得培养,我大汉培养一个骑兵将士最少需费十万钱之上,如此凭你之力自然做不到此般,让他们每人一甲,武器配齐定所耗不小吧,哈哈,如此了解了,你这女娃所思莫不过那生财之道嘛。” 刘荨点头,淡笑一下,只道“正是也,而生财之道倒是挺难,不过也不是没有,但是大多都是慢财,只是我在寻一来钱快之法,如此才好。” 荀爽点点头,“嗯,老夫虽不知道你训练这精锐以为何用,不过若需老夫帮忙,老夫自然会帮的,毕竟老夫还算有些名声,为你招揽些人来捧场也是还行的。而且,你也莫以为我荀家虽是名门望族便不担心钱财之事,我族中可是有人专于经商的,老夫可是也会些经商之道,如何,可要老夫指教一二否?” 刘荨听荀爽言,一副看不出来之模样,“哟,还真未曾看出来先生还懂经商之道?不若讲些于我参考参考?” 荀爽抚了抚下巴胡须,只道,“布匹丝绸,贵族富商喜用之,与民众收丝不费太多钱财,做成丝绸卖之价值翻了数十倍,如此可成,再有酒肆茶馆,文雅之士常喜聚众一道讨论世事,如此置些不同客房,收取费用不同,如此也可赚到利润,……” 刘荨听荀爽娓娓道来,不过所说都是明面上之生意,说起来倒是简单,可做起来肯定不易,即是巨利润,所投之资自然不低,丝绸有蜀锦垄断,酒肆茶馆县城中已然近饱和,再开店也无益,没有客源,如此无生意也,至于其他的也只能望而兴叹了,毕竟荀家经商也是投入大才回报大的,所说刘荨自是不可尝试。 不过荀爽倒是提醒了刘荨一句,名声,当世乃是废黜百家,独尊儒术,如此有名望之儒生所能带动人流量自然不少,如此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荀爽之名人效应。 果然,刘荨想起来之前所想之法,却是正需要一个德高望重之人进行炒作,正愁没有人,却是没有想到这打瞌睡遇到了枕头来。 也是自己脑子有些懵,竟然忘记了荀爽这一号人物,着实有些灯下黑的感觉,不过当时想到了他,却是也知道似荀爽这样的大儒能帮忙的几率很小。 不过现在看来却是想差了,这荀爽并不是腐儒,还是不错的一人。 “唉,先生所言都需投入大量始金,如今我之财力怎能做到,其实我有一法,可赚大钱,不过需一位德高望重之人相助,或许真可快速赚得大钱,不知道先生可愿助我?”刘荨带着笑意道。 荀爽看刘荨之表情,似是又要坑自己,不过自己先前可是答应助利的,当下也不能拒绝,只道“老夫已说了,能助力之处自然会帮忙。如此,与我说说荨女娃你的赚钱之法吧!” ………… …… 荀爽入了毂中这已是自然之事,如此没有悬念,至于刘荨的赚钱之法自然是炒作香皂,然后就可以大卖香皂了。 当然这也是机缘巧合了,先前肥皂制出以后她觉着挺合用,不过用之沐浴味道不怎好闻,随即往其中加了些香料,调色颜料,所成之品香味很足,且效果亦非常不错。 刘荨之法嘛便是让荀爽借着儒者之名与达官贵人推销这香皂,好好包装一番当是可成的,毕竟汉时沐浴即使达官贵人也只好选择皂角,若香皂一出,自然找不到理由拒绝,毕竟这世道能洗干净点是非常重要之事,如此该是能成了。 再来想象一下荀爽推销香皂之模样,该是最早上门推销之人,然后也该是世间推销香皂的第一大儒。 -- 第六十二章 香洗皂出世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连番一月来总是间杂小雨,滴滴答答,连山林鸟飞之雀也稀少许多,全都蜷缩于各高低矮树间,这潮湿去觅食都显得有些困难,只得寻些树间小虫,闲暇时间便只好枝头鸣叫,倒是啄木鸟较为欢愉,啄木之声响彻林间,如此倒未曾被这阴雨影响。 这几日刘荨自是足不出户,只因要赶紧制作这香皂,现下已是严重脱销了,五六日便会有城中富户来求买,另也有商户欲大量购之,如此盛况之功臣自然乃是荀爽。 刘荨也未曾想这荀爽竟有如此本事,看来这名人效应不假也。 这荀爽的技法也是发挥的十分不错的,天生演员的气质还是有的,试问技法如何,这般便道来。 只说这荀爽自是又回到了蠡吾城中去暂住,又让随从去散步他在城中的讯息,这般的目的便是引起人们的注意,果不其然,因为他的名头响亮,城中之士人得知后马上便去客栈拜访,又有人请他去家中做客。 为何会有这般轰动因为大汉能够读书的人家并不是很多,所以对读书人还是很尊重的,虽然没有宋朝时的地位那么高,但是也不是很低。 在大城里面,平常大儒可是难得一见,何况是这小小蠡吾城中,而遇到大儒一般也是难得邀请到去登自家门。 所以现在遇到了荀爽这大儒在城里面,这机会定然不能放过,如若有幸请到大儒去家里坐坐,讨论些高雅的话题,指教一下自家的孩子那不是天大的幸运。 又或是一些文士邀请,在与他们谈经说文之后,要请教些文章之问题,再求些墨宝,若是成了,在士人圈中,那也是一件倍有面子的事情。 毕竟大儒自是会有傲气一面,平常登哪家门,是否留墨宝得看心情。 不过这荀爽却开了先例,只要是有些财气之家,颇有文风之气的家他都不拒绝,只因答应了刘荨会竭力帮忙。 自到回答疑问,或是留墨宝之时,如此正事便到了,每次要翻阅竹简或是提字,他便要求主人家为他端来一盆热水,必然要洗净双手,才开始动笔。 如此还美其名曰,静心已证书道,静手已尊书卷,如此才算真文墨之人。 主人家难得一见大儒,当是要细细端详其动作,语言,等等细节。 当洗手的时候,在见到荀爽洗手用之香皂,可生细沫,且有香气散发,洗净手之后显得洁净非常,如此有点心眼的人当是会问此乃何物,产于何处之问。 如此荀爽便托出已备好之词与那主人家说道说道,“此物乃香洗皂,所制颇难,寻常皂角为粘滑之物,此物便用了秘法将皂角提炼为固体,再加上等香料以及多味中药,用之因皂角之功,可洁皮肤,其中药之效,也可静心明神,因都是精华,可用之沐浴,可美容貌,洗衣会异常洁净,不生虱虫,当是难得佳物也。” 主人家盯着荀爽手中小小浅红色一块方形之物,却是效果如此之好,心中自会想来。 这当是首见,连大儒都用之,自不是凡品,按其中效果,能明心神,若自己或家中儿女用之,学业之上自是会有上升,自用来洁身洗衣,也能美容貌,除虱养,如此也不差,当是要问来出自何处。 当主人家问来之后,如此荀爽便可做那推销之法了,“老夫先前时日来你们蠡吾城中,首先便是拜访了你们县中,那麒麟先生,与之谈经问道,其学识果然非常,老夫也是佩服你们县中还有这番人物呀,而且在她府中总能闻到一股清香,一闻之便觉心神安宁了,当问之何物,才发现是此物之功,当下才与之讨来这块,也是难得啊,哈哈哈。” 主人家原以为所产颇远,可听到这东西的产地原是麒麟先生家所产,只先前未得闻之此物,想来肯定是秘制,只是作为己用,怪不得没有见过呢。 如此每次见麒麟先生都发觉她皮肤鲜嫩光滑,容貌当属城中第一,又能隐隐闻到香气,再加上她凭借盲女之资可写出《千字文》,更有造标点符号之才华,如此当是此物之功了,哎呀,也该是求之几块了。 ………… …… 有一家便会有多家,一人上当,咳,入毂,当不是孤例,只瞧见了好处便有人渴望求之,如此便是达到了一半目地。 如此荀爽又连番在所到之家施展同等之法,果然结果大同小异,一时间,麒麟先生,荀氏八龙之荀爽,香洗皂,《千字文》便成了饭后谈论之语。 蠡吾城小,如此不到半月将可拜访之人拜完了,起到的效果已经很明显,想买香洗皂的人已经蠢蠢欲动。 最后荀爽又放了一纪终极大招,在城中县学中办一场论经文大会,宴请县中文化名人,共讨经典。 而为睹大儒之名,自也是有许多人来旁观,如此荀爽借大会之名,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做出标准性动作,洁手,而且还在洗手之前还上了洗脸,以表尊敬,客套之表演做好,再按大会流程讲其所悟之知识,如此将开头之举已文化出彩盖去,已脱作秀之名,不过香洗皂已深入人心,如此便是刘荨之事了。 要说做大儒人家荀爽是专业的,等把帮忙的事情做好,人家便会回归正经,俨然是位道行高深的儒家学者。 县学之中聚集的多是整个县的青年才俊,有名学者,他便会与他们讨论自己对于儒家之道的理解,以及阴阳学说之上的一些疑惑,见地。 他当然不会一直说,这样便会形成了一家之言的场景了,他会以提问和回答的方式来深化这场大会的进程,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 如此一场大会下来,他又收获了许多认可他的学者,如此算是名利双收的结局了,倒是也没有坏他大儒的名声。 不管怎样,等这一切都结束,各回各家之时,他们心里面一定会将这新事物放在心里,如此这就是香洗皂出世的时刻。 -- 第六十三章 赚钱的感觉不差 钱赚到了,果然是靠了名人的效应以及那一场不俗的炒作。 自荀爽归到刘荨府中来,第二日便有城中几家富户前来求这香洗皂,登门而来,所备了不少礼物,其中自是有金银。 而刘荨自是提前将家中所有地方打扫干净,又将香皂分发与众人用了起来,起到洁净皮肤之用,还能焕发香味,而衣物早已用了肥皂所洗,如此比之寻常石碱所洗要干净很多。 再用加上有香料之水喷洒在家中各角落,如此准备齐全,才敢让访客进屋相坐,而刘荨再叫绿豆,蓝月,紫萱,红绫四女备好香茗给客人敬上,营造出一派隐士所居之所。 客人端跪坐在客室间,品着香茗,杨氏在正座上,以女主人家之礼招待来客,刘荨则端坐旁边,如此客套了些话语之后,便直切入了主题,所求自然便是香洗皂了。 “杨夫人,吾等几位前来其实就是为求那香洗皂,只因荀爽先生都言此物甚好,今番得见杨夫人如此年纪,还如此美艳动人,想来是此物之功效也,而府上可是淡香扑鼻,如此当真是可培养出麒麟先生之所,俗话说,有佳物当与众享之,杨夫人,天下父母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某所求便是看这物可明心神又可洁身形,如此才来为家中子女求之,想来杨夫人自是可体会吾等之感。”城中富豪之一陆宜深情款款道。 杨氏只是明白望女成凤之感,刘荨之成长她只是欣慰的,只文学上所成便已让她惊讶,而今又造出香皂此物,亲用之果然身上洁净非常,当是佳作之物,再来女儿要她做此物所制之人,以信服众人,随即她便也点点头,与他们谈论了些世间常理,为父母之道,谈论心得。 最后才颇为动容的道,“小妇人自是知晓望女成凤,望子成龙之道理,这香洗皂也并非不能相赠,可此物乃是候府秘传,所用之材料珍贵,再有工序也很繁杂,家中贫寒,故而所制也无多少,今番诸位来为了家中之儿女,此乃真情,都是为了儿女,如此即有缘,今日只得各予两块相赠。” 杨氏说可赠,还是两块,如此来之五家当是面面相觑,都露喜色。皆言杨氏乃是良母此类之言,随后又不住夸赞刘荨。 即说了相赠,当是不会食言,如此杨氏使了眼色,绿,蓝,红,紫,甚至还有小花木兰,五女便各执一精致木盒上来,双手奉上,端摆在他们面前矮桌上,然后再退下去。 来客五人只见五女子所递上木盒,当是激动万分,再看这五女,竟各个皮肤白皙貌美,其身形衣物得体,甚至连最小那小姑娘也是美人坯子,如此这蠡吾城府中果然都是美人坯子,甚至连杨氏已过三十余岁了,还是如此美艳,如此盒中之物是不假了。 他们都缓缓打开那精致木盒,便得见两块方形浅红之物静静躺在盒中,脸上喜色渐升,最后他们都一致的关上了木盒,随即又谈了些无关紧要之客话,如此便揣着木盒便带着喜色告辞了。 等他们走远,杨氏才笑着揽女儿入怀中直夸她聪明,当真以她为傲。 刘荨只温顺的靠在母亲怀中,说些安慰之话,不会再让她受苦等等之语。 ………… …… 接下来之几日,接连有人来求此香皂,甚至已求过之人还会来探口风看是否可以他们供材料,多给他们几块。 如此一来,香皂便是展开了经营模式,先是求赠,一月后,因城中首富愿出材料费,如此便给他多了许多块,然后便对外宣称规模大了,如此便直接每隔五天便声明会有一批出来,如此来求之人络绎不绝,不少还是其他县中之人。 ………… …… 为何世人对此物趋之若鹜?一来此物确实效果如描述一般无二,用之沐浴果真心旷神怡,身上舒适非常,用之洗之衣物当真洁净,再去学习文章之时所思果然比往常要多。 二来,已用过此物,尝过此物带来之舒适之感,认同之后自然不愿断离,如此便想不断,就像已吃过肉之味道,自然想再食,此物乃是新事物,代表了进步之物,若是再让他们富人回去用皂角,石碱,定是不习惯了,即是如此道理,便又会成为回头客。 这样一来,口碑加上所求,供不应求,如此香洗皂该是还会带来不少利益。 ………… …… 两月之后,刘荨将一盒金饼放于荀爽面前,笑了笑,往他面前推去。 “先生,这些乃是你所得的,先前说过三七分成,这里有二十万钱,全数奉上。”刘荨诚意满满道。 荀爽手中拿着一卷书,只笑了笑,将盒子放到了一旁,也不看一眼,“这钱老夫便收下了,呵呵,未曾想你这麒麟女当真有法子两月便赚如此之数,倒是让老夫服气了。” 刘荨点头,只道,“其实此事可成乃是托荀先生之光也,再加上宣传得当才得现下之结果。” 荀爽肯定了一番,只脸上带了些疑问道,“嗯,这倒是不假,不过老夫有个疑问,只此物当是造福民众之物,若平价卖之,所买之人会更多,经营得当,当是可以垄断此行业,如此不是更好。” 刘荨听荀爽所言却是事实,不过她还是摇头,只回,“先生所言却是长久之计,可先生觉得民富还是商福” 荀爽想都不用想,只答道“自然是商富,民众一年只为吃饱忙碌,而商却是真正的赚钱奔波。” 刘荨点点头,随即道,“所以我若卖之几十钱,民众自然可买,富人也一样,如此民众要花费为数不多之钱财大半来买此最大作用便是洁净身体之物,得不偿失,不若留着在急事用,而富人便不一样了,他们富有,几十钱不痛不痒,如此我何不专卖与富人,几千钱对他们而言也只是小数而已。” 荀爽听刘荨这般说,还真是,“嗯,赚富人的钱,这个想法却是不错,对民众来说清洁之物要求倒是不高,所以他们买与不买似乎都一样,但是你怎么确定富人会一直购买” 刘荨回到,“一样东西使用的方便,比以前的东西效果好,他们用过之后便会觉得好,自然不会再选择皂角等物,用习惯了,那便会产生依赖,我控制产量,仅供所求,如此财源是稳定的,不会出现涨价,也不会出现降价的情况,便能让我赚一波钱财了。” 荀爽抓了抓胡子,爽朗一笑,“哈哈哈,你确是没有被眼前的利润冲昏了头脑,却是难能可贵啊。” 刘荨点了点头,笑了笑“当然了,如我这般,定了价卖之,又无其他处买,即是垄断,其中利润非同小可,庄中人力不足,若有人觊觎秘方,强袭来偷,或是威逼利诱,如此怎自处,故而我才叫阿娘说乃是候府秘传,如此以镇肖小,得来珍贵,如此也只能赚一部分钱而已,算是小小众之物,如此即保证安全,又能赚钱,如此不好吗?” 荀爽认真听了刘荨之语,只认真听了她之语,倒是颇为认同,看来这女娃很清醒,认识局势,只赚一定量钱财,倒是有度也,“呵呵,麒麟女果然是麒麟女也,哈哈,得见你倒是让我开了眼界了,不过你所说那香洗皂真有那般功效否?” 刘荨听之只点头笑了笑,“一半一半吧!嘿嘿。” 荀爽该是又有疑问了,“如何说?” 刘荨也不欲告之只道“天机不可泄露,若日后此物不再是小众了,荨再告知。” ………… …… -- 第六十四章 一杯茶中谈时局 延熹九年,(公元166年),东汉皇朝渐暗落,权利先是由外戚执掌,桓帝历经数年才夺回,然而现在权利又落到了宦官手中,有不少人不满宦官所做所为,随即爆发了一场抨击宦官之运动,最终被宦官反将一军,抨击者因皇帝大怒而被处办,所牵连之人众多,史称党锢之祸。 朝中闹得红红火火,民间许多有识之士俱都在讨论此事,当是不满这结果,然皇帝站在宦官一派,斗不赢宦官集团实属正常,如此也只能过过嘴瘾,其实无力挽回。 范文正公曾言,“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名,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其人倒是名臣,可那远在宋朝,这大汉却也有如此臣子,虽不少,但也多少乃是为名利,权势,可若是君非明君,臣强君弱还宠幸小人,朝局自然不会明朗。 事情乃是发生于三月之前,刘荨自然是知晓的,当下也弄清楚了荀爽为何会辞官,原是闻到了朝中火药味十足,如此才退一步海阔天空,辞官四处寻友访客,即快活也自在,如此倒是个明白人。 ………… …… 延熹九年十二月上旬,冬季已到末尾,冀州的平原之地又降下了几场雪,雪不大,然已可为大地披上银装。 蠡吾侯府中,一家几十口都套上了厚厚之衣物,呵气已有白雾,然因穿上了刘荨所研制之新衣,他们都不觉得冷,只还乘着雪落出外去赏雪景,倒是气氛颇为温馨。 刘荨倒是不喜出去踏雪,满耳皆是“叱叱”之音却是很单调的,看不见雪又怎赏之,即使可听然后脑中想象出来,但是那却是不真实。 即不赏雪,这冬日也无事做,便是可在书房中读读书什么的,一壶香茗,一盆炭火,却是已足够温暖,只起初将手放在竹简上却是冷的。 “先生怎不去赏赏雪,只顾来我这书房又刁难于我。”刘荨给突然造访的荀爽倒了一杯茶,笑道。 荀爽笑了笑,在桌对面铺垫上坐下,将那盏茶握于手中暖手,然后轻轻闻了香茗,缓缓饮下,才道,“哈哈,看来荨女娃不欢迎老夫呀……” 刘荨摇头,放下手中书卷,自倒了一杯茶,“倒不是这意思,只是每次先生都要将问题来问我,我有些捉襟见肘罢了,如此还是挺为难的,毕竟动脑筋此事很麻烦的。” 荀爽倒是喜欢刘荨说话之风趣幽默,“哈哈,荀女娃见到老夫就是咨询问题啊,唉!倒是老夫失礼了,咳,此番非是学术之事而来,只是想与你聊聊时局而已,如何?” 刘荨点头,只笑了笑,“这时局之事倒是可谈谈,荨倒是佩服先生早参透了那其中意味,提前抽身,倒是对时局把握很高。” 荀爽见刘荨一语便谈中了重点,只摆摆手,“唉,荨女娃莫要提此事了,党人与宦官之争势已持续了许久,明面上之事,只是想看结果之人很多而已,结果未能及时抽身,倒是老夫机灵了点,保全了自己,却是无甚功绩。” 刘荨笑了笑,“达则接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先生保全自己并无甚么不好,天下间许多事明眼人不少,只是进退明朗之人少罢了。” 荀爽道,“孟子之言倒是不假,可知道道理,做到的却并没有几人,如何,荨女娃说说这时局,有何见解?” 刘荨自然摆摆手,只想了想,“此局难破,天子宠幸小人,世家又与党人对立,如此皇权便是与世家冲突,两者相斗,国家于此间并无获利,止会自损臂膀,该是要为后世积祸也。” 荀爽点头,“这局势却是已是僵化,若非强力倾倒一方不可扭转,唉,可苦了天下万民了,可惜朝堂明挣暗斗,如何国富民强?卖官鬻爵只会让这水越发浑浊,却是无奈何也。” 刘荨摇头,“僵化之局若是想换来新生,必须从里面打破,如此才能焕发生机,就如那鸡卵,外破之只是一盘菜,从里破之才是一只雏鸡,可当朝者暗弱,如此这只鸡卵该是要化为一盘蛋羹了。” 荀爽对她所说之语眼前一亮,只觉刘荨倒也是一明眼人,眼光独到,果然不负麒麟女之名。 “荨女娃说的倒是不差,如此局势,若由外破之却是世人不愿看到的,若真到那地步,天下却是就要乱了,唉,可惜高皇帝所创我悠悠大汉,虽出现王莽等辈,可还是有光武帝重建我大汉基业,可如今却是又要遭此劫难,却是可悲也,难道真无破解之法了?”荀爽有些忧心忡忡的道。 刘荨摇摇头,“由内破解之法只等有作为之君,可我大汉近数十年所历皆是幼帝,极易被外戚宦官专权,由内破之该是不知等到何时了,如此这外破却是必然,到时又该是逐鹿之时,天下大乱。” 荀爽听刘荨所言倒是大胆,他只作了一声禁声之手势,“此话可不得对外说也,毕竟如今我大汉还是有破局之力,世家大臣只不会见大厦于将倾。” 刘荨无奈笑了笑,世家倒是不会见大厦于将倾,后来乱天下乃是农民起义,镇压之后,天子又暗弱,随即世家便开始趁机崛起,直道后来逐鹿天下,说白了却是各世家间所争斗。 刘荨淡淡道,“倾巢之下,安存完卵,只愿到时混战天下之时,真有世家愿扶大厦于将倾。” 荀爽也随之摇头,他乃是爱国之士,只是面对此局势,无力破之而已,面前之女娃,所谈论国家大事便如饮茶一般自然,若是真会如此,她将会如何? “荨女娃,若世间真到那地步,你该如何?是做那扶大地于将倾之人,还是在世间流离?” 刘荨笑,只道,“入世而去该是需要勇气,荨自知无那气魄,不若避世而去,只愿守一方水土,收拢那流民,凭己之力护一方子民,给大汉留些种子,如此等这世道破而后立罢了!” 荀爽听刘荨所言,笑了出来,世道未乱却已看到了将来,无法破之局便只能观望,保一方水土,麒麟女你倒是有些想法,刘荨,你该是如何之人,才能如此看这局势? “可惜了,大汉麒麟女却不能入世而来,想必你为何要组建骑兵,是为了将来罢,倒是现在才明白,却是惭愧了,那麒麟先生,该去何处建那一方水土?” 刘荨笑了笑,“人只有各自天命,我有自己之天命,所做只能如此,力所能及而已,我欲去那北境,前些日子曾到过,正值胡人寇边,很乱,却是可让我大展拳脚之所,若我能保了边境,相信自会有能力建那一方水土。” 荀爽饮尽了那杯茶,舒了一口气,只笑了,又沉默了一会,“如此该是愿荨女娃能展心中之志,可惜老夫却不能随你去,老夫是未曾有那勇气远离故土,观天下乱,就算亲自经历,能亲眼看到也是一件快事。” 刘荨又往荀爽杯中添了新茶,“若是先生愿去看看,我会欢迎先生前来,只是我也不知何时可启程前往,或许该有些时间准备吧,或许也只是一个设想而已。” 荀爽再接过茶杯,笑了笑,“麒麟先生所言,定非虚言,如此,荀爽该是会等亲眼去观那日。” ………… …… -- 第六十五章 送君远去。 年关将至,一年的最后时节便这样悄然而至,天气越发寒冷,俨然已是寒霜素裹的景色。 山林间也静了下来,一片银白的景色却是单调中夹杂着圣洁的,生活的节奏便可以慢下来了。 当然这季节是可以去冬猎的,縻铜就带人去了几次,野猪,野兔,狍子等猎物却是都有。 正因如此刘荨倒是也吃到了这难得的野味,野物的味道是鲜美的,再配上一年以来的收获,遥望即将展开新的一年便更好了。 可惜好事却不能成双,这年关至了,却是有人要离开的。 这荀爽先生该是要辞行了,昨日之答辩便是刘荨与他最后之论,他对刘荨很期待,只因总看不透她。 不过荀爽最后却是豁达的,毕竟如此之人该不是他可看懂的,如此能与之共处这些时日,论经述典如此久,解了心中疑惑,如此短时间就打开了自己许久以来的疑惑,这种迎刃而解的感觉,却是从内心上得到了满足,如此也是无憾事了。 刘荨其实也有些不舍,毕竟这荀爽亦师亦友,相处时日不算长,也不算短,正是因为他的问题,这促使了刘荨又去涉猎了许多未曾看过之书籍,重温一遍却是又能从中得到了收获。 以前的刘荨却是没那耐心,很难静下来,今番却是看明白了,如此却是他之功劳,而现在得到了建起骑兵的资金,很大程度也是他的功劳。 现在,他所带的随从也与縻铜等兄弟打成了一片,甚至小花木兰也很喜爱荀爽这留着一把胡子之自称老夫之人。 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荀爽有自己的家,需要回去与他们团圆,他有自己之路,那路能够通往他的道上。 如此说来谁人不是呢,每个人的路都是不一样的,如此想通了,需要舒心一笑,随即各自行去,期望相忘于江湖。 刘荨问荀爽归去该如何自处? 他答隐于可见朝堂之处,虽然无心入朝堂,却是不能不看那局势风云变幻。 果然他还是选择了如历史上一般的决定,会在汉滨隐居数年,只专心研究经学,按着他的脾性,如此该是会有大作为的。 刘荨也不再挽留了,只是为了答谢他授业之恩,刘荨还是赠了他一些东西,算是聊表心意。 几身缝制好的羽绒服,可以在冬日抵御严寒,再有数十块香皂,可以洁净污秽,还有一篇《千字文》写到了五百字的竹简,让他不必再期待那难等的更新。 东西荀爽却是受了,没有推辞,只是前面的东西他却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对最后一件感着兴趣。 当荀爽拿着读了时却是又称赞了刘荨一番,不过他又问刘荨既然写出了为何还要慢慢更之,刘荨只答,之前懒得想,而今写出已赠师礼。 荀爽只摇头,言她这性格不好,但也心喜纳之了。 临行,他也没有什么相送的,只手书一卷,送了一卷竹简与刘荨,嘱咐他走后打开。 随即刘荨与他各自辑了一礼,登上了他来时那驾车架上去了。 又是四个随从相伴,往远方而去,如同来时一般安静,只在雪地上留下几道车辙与马蹄印。 刘荨没有送他,只耳听代目而送,站于候府前远眺,直到荀爽车马已消失于远山中,如此刘荨才叹了口气,自归了府中去。 当打开荀爽送她那竹简时,那上面只写了几句字,却让刘荨觉着荀爽当时懂自己的。 只见上面赫然汉隶写着,“麒麟女,该是要去做那救世之人,不可蹉跎岁月,让才智不得展,只空想而已,汉虽该有大劫,不可逆转,可即使到达倾覆之势,却定会破局而后立,君远观局势自变,护一方水土虽好,也当是难事,有时旁观却是逃避责任,老夫却是喜欢你能扛起属于你的那一角来,也十分期待那事可成,愿亲待之以见那时,老夫觉之,人生匆匆不过百年之间,若能救世,那便花那百年而去,麒麟女,你该是那百年救世之人吗” 刘荨笑了笑,听完了竹简之上的字,自喃喃道“何人想做那旁观者啊,虽然旁观者清,但是最后看到结局,不管是胜了或是败了,喜悦与颓废都体会不到,责任二字说起来简单,却是最难做到的,人生百年倒是匆匆,盛世与乱世都将会被颠覆,只是荀爽先生,我并不能救起这大汉啊,因为百年还是太短了” 刘荨叹了口气,自将那竹简置于火中烧去,只嘴上微微翘起,却是要考虑自己未来到底如何做了。 护佑大汉,自己不是想想而已,可自己能怎么做 即使有那么一些想法,但是都是前人没有做过的,第一次淌过一条未知的河流,摸着石头过河,结果只有两个。 要么游过了对岸成为一条航道的开辟者,或是溺死于河流中成为了垫脚之人。 是啊,人生匆匆也就百年,于天地争,何其短暂,但是对于一个朝代来说,其中会变化的太多太多。 谁来拯救大厦将倾墙慢慢倒了,去推它的人会比去扶它的人多。 一座房子烂了,想搬到新房的人比想留下的人多。 刘荨做不了这救世之人,这个担子太重太重。 恍惚间,刘荨又回到了自己曾经在老师家里读历史书时的场景。 “老师,你说古代的汉人为什么那么多还是被那人少的胡人欺负”那时坐在火炉旁烤火的刘荨曾问道。 “或许是因为我们不够团结吧,我们想要的太多,却无法得到满足,团结不了,最多也只是一块手掌,而他们只想要得到食物与女人,用杀戮获得快乐,目标是一致的如一个拳头,所以团结起来的时候便给我们来了好几拳。”那个已过半百的老师对自己解释道。 当时自己笑了,只半开玩笑的说“手掌不是可以接拳头的吗?为什么还会挨打” 老师只摇着头道“因为那手还在拿着自以为珍贵的东西,怕那手里的东西摔坏,等到他回过头来接拳时,身上早已遍体鳞伤了!” 那时候的刘荨是不懂的,最后自己也没有像那个老师期望的那样考上大学,最后只是匆匆毕了业,最后来到大汉回想这些曾经的记忆。 现在刘荨却是看懂了,所有手里面的外物都是虚的,如果因为外物让自己身体受伤,那东西不要也罢。 如此天下让他们去争吧,我刘荨只想锻炼好身体,在北方那个地方接接拳头就好了。 -- 第六十六章 古代的酒也是能喝醉的 几日来都下着小雪,天气寒冷,田间长的不错的麦苗被雪盖上了一层冬衣,倒不用怕被冻坏,只瑞雪兆丰年,明年该又要有丰收了。 昨夜乃是除夕夜,今日便是新年了,各家各户都不大走动了,只在家中准备与家人吃顿年夜饭,尽量拿出最好之物,犒劳一年来劳累之家人。 这样的日子从开始到结束,会一直持续几天,随后便开始走亲访友,和他们谈谈一年来之所得,直到春节结束。 春节又称岁首,乃是汉代以来首次确定的全民节日,汉之前春节时日并不固定,直到汉武帝时才正式将正月初一为春节。 到汉朝鼎盛时期的老百姓,已将春节的庆祝活动,由以往的单纯庆祝立春农事,逐渐过度成为信念上的一种庆祝。 汉朝人着重在防病、健身的作用,比如,将大蒜、小蒜、韭菜、芸苔、胡荽五种辛香料放在一起吃,这一点是和药理相通的。 因为春节时候正是寒尽春来的时候,人们在这个时候容易患上感冒,在饮食上注意以辛香料来疏通脏腑的浊气,能够起到预防流感、强身健体的作用。 延熹十年正月初一,(公元167年)村中能时不时传来爆竹声,倒是昨日已听过不少了,只连续几日都还会有如此氛围。 刘荨家今日挺忙,近四十人在上下忙活春节晚上之饭食,杨氏领着家中女子和面擀起了面皮,春节该是要吃饺子的,再来家中人多,要做饺子该是要做几百个,如此看着如此热闹之气氛,便也不亦乐乎。 绿豆,蓝月,红绫,紫萱,还有小花木兰,五人分工合作,有人剁馅,有人包成饺子摆在一块干净板子上。 縻铜则带着几个汉子正在宰杀几只豚猪还有肥羊,为晚上鲜肉,小队长郭啸则带着十几个弟兄去山上砍些新材,以及一些新鲜竹子,为晚上燃爆竹助兴做准备,剩余之人则将稻米,新麦脱皮,清洗桌席,准备酒水。 待到肉食备好,如此刘荨带着縻铜分为大概大小,放入几只大盒中,让备上酒水,用马驮着便出门了。 要问刘荨在做何公干,自然是去桑田村中与刘老太公拜新年,送些御寒物品与他,然后在村中各户登门造访,送些礼品。 这般一趟下来也是颇为累的,更何况是在这新年气氛,该是怀念小时候,可好好沾沾大人的光,只等晚上吃那热乎乎之饭。 而她现在还要在村中奔走,自然是有些无奈的,不过只因她卖那香皂所赚颇多,她也是分了一部分钱财与村中乡亲的,毕竟他们多年来对她们颇为照顾。 正因如此,只每次他们见到刘荨都很尊敬,如此到了春节这日,刘荨当是也做不得何事,送些礼品当是可以的。 十余匹马驮着满当货物便由刘荨带路,然后去各家各户串串门,唠唠家常,刘荨与村中人关系都是颇好的,再加上刘荨其实平易近人,与每个人都能唠唠,大家其实也以刘荨为村中之骄傲。 縻铜等人也早就和村民们相熟,因在帮村民们做农活时早就相熟,如此见到縻铜一众弟兄,便要邀他们去家中饮酒,不过縻铜一众是随着刘荨来送新年礼品的,如此也只得拒绝他们,只道有空再去登门,可盛情难却,如此还是会各敬上一杯表示敬意的。 “荨姐姐,新年好啊。”几个小娃儿穿着一身新衣在家门口玩耍。 小孩们很喜欢刘荨,刘荨自然也会回一句,“新年好。” 刘荨遇到小孩便会送几根麦芽糖做的棒棒糖给他们吃,如此才进屋与大人相聊。 ………… …… 直等到下午近了傍晚,刘荨与縻铜几人才堪堪回到家中,然后各人多少却是都带了些酒意。 只因村民也热情,送他们东西中有肉食,酒水,甚至还有一个香皂,如此他们便觉得非常珍贵,便硬是邀着他们吃杯酒,如此村中近百人,送了一轮,吃了一轮酒,哪能没了酒意。 刘荨一众倒是惬意了,可随行之马却是也苦了一天,连红狮子也可怜巴巴的将头不住来蹭刘荨,刘荨自是知晓自家坐骑心情,大家都过年了,只他们也得好好过个年来,随即只将他们送归马厩中,再将一把把青料送上,并在马槽中倒上了豆子,如此这一餐算是丰盛了,马儿们便高兴的只顾低头去抢那豆子吃去了。 ………… …… 喂完了马儿,再吹了一阵冷风,那酒劲便上来了,只觉得身体似是轻飘飘的,醉意已然起来,刘荨早就放下了平时那不苟言笑之表情,便一路小跳的从后院穿过去看看饭食准备得如何。 “女儿,你这脸可真红也,倒是喝了多少酒来,莫不是吃醉了。”还在厨房忙碌的杨氏见着带着满身酒气之刘荨便上来询问。 刘荨自是觉得未曾醉,她可是觉得酒量不差的,只笑了,然后口舌有点打闪的,自信满满的拍拍胸脯,“阿娘勿忧,这点酒量女儿还是有的,只村中乡亲们太过热情,不喝却是不可,唉,送的我都有些怕了。” 杨氏笑了笑,为女儿理了理头发,见着女儿红扑扑的脸倒是好看,只笑女儿竟说这般却还未曾醉,真是调皮,只又用手指弹了一下她脑袋,然后道,“你啊你,快去醒醒酒吧,过会便是晚宴了。” 刘荨身形有些摇晃,只被母亲弹了一下脑门,却是很痛的,便用手捂着脑门,乘着酒意,一努嘴,“啊,好痛,哼,阿娘又把我当小孩子了。” 杨氏摇摇头,好笑道,“你何时不是小孩子,难道比阿娘还大了?” 刘荨自拼不过,便一跳一跳的出了厨房门去,准备寻些清水洗洗脸。 绿豆等几人倒是一直未曾见过大姐醉的模样,只都未曾说话,然后停下手中活,在一旁憋着笑看着大姐刘荨醉意朦胧的样子。 等刘荨出去了,才笑出声来,杨氏也是面带笑意的道,“唉,女儿们只顾笑甚,还不好好做饭食?” 只见绿豆笑着道,“饭食可以慢慢做,但是大家何时见过大姐如此模样,嘻嘻。” 随即又是引得几人笑意,连小花木兰都道,“荨姐姐红扑扑的脸真是好看。” ………… …… -- 第六十七章 思绪 刘荨重生以来是未曾醉过的,只因她一直会刻意让自己不饮酒,然而今日她却是算是着了道一般,只因听信了那些穿越文之鬼话,说汉朝村酿很淡,就如喝啤酒一般,如今却是知道被骗了,酒哪有喝不醉的啊。 不过今日也高兴,又值开了窍一般觉得自己已经走向创业路上,如此便一杯接一杯饮下,哎,开始果然未曾醉,谈笑风生般与縻铜一众归来,一路有说有笑,只未曾想吹了一阵风之后,便直接进入醉意,让她无防备却已经成功醉了。 于是她大概会做些有趣之事出来,这也是她醒酒之后会自感丢脸,并打算不再喝酒之事。 ………… …… 校场上,刘荨左手抱着一个酒坛坐在点将台上慢慢饮着酒,右手拿着一只烤好的羊腿啃着,这是去寻冷水洗脸却稀里糊涂的抱起了酒坛拿起了羊腿之故事。 雪渐渐落下,她身披绒衣,不惧寒冷,只自家酿之淡酒下肚,暖意渐生,这羊腿烤的不差,不材不腻,只是有些淡,大概是未曾加盐吧。 嗯唔,管它那么多,再来一口,嗯这酒不错,还有些甜味,多久没有好好喝过一顿酒了?大概有二十年了,嗯,我都四十岁了,该称一声老夫了…… 咦,不对,老子现在在汉朝啊,哦,今年才二十岁,靠,还看不见,那也不算什么啊,但是这变成女的的是咋回事?老天大爷,能不能出来解释一下? 于是刘荨便如此在那借着酒意,想着前世今生之事,有时笑,有时低沉,似沉思,似悟道了什么。 “九年义务教育,汝何秀你们这些人写的小说都特么在骗人,说什么古代的文人都是有些素养的,结果老子在这可是被歧视二十年,什么儒士大夫,嘲笑,暗笑,说什么女子就该回去嫁人养娃娃“刘荨低着头嘟哝着,回忆却是又回到以前去拜访人家的画面。 场景一,某县的城中府前,一十几岁的女子背着一大包背囊在门外与守卫搭话。 “守卫大哥,不知恁家陈秋先生是否在家,学生刘荨有些问题想求教一番。”刘荨很礼貌的对那门口守卫道。 可惜这举动却换来那二人的嬉笑,“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女子,只顾来这玩耍,一身破服烂衫还想求见我家先生,真是可笑,快些走吧,莫来这碍眼。” 刘荨当时只叹着气不多说,转身离去,第二日再拜,不见,第三日再拜,还是不见。 最终第四日时遇到了出门归来的陈秋先生,那守卫与他说了几日来的事情,那陈秋却是远远看着在府前石头上吃麦饼的女子,摇着头朗声道“女子,老夫不是你寻的解惑之人,还是兀自归去吧。” 刘荨似乎觉得能够搭上话了,只急忙赶上来,辑了一礼“先生,我是怀着极大憧憬前来请恁解惑的,听闻恁对地图制造与丈量上有自己的独特见解,还请给学生一个解惑的机会。” 那陈秋听着刘荨的话却是笑出来声,“你这女子莫要玩闹了,还是回家生娃娃去吧,地图制造这等高端学术岂是你可觊觎的,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却不是给我大汉女子丢脸” 听到这刘荨只惨笑一声,“呵,有名的儒者为何就如此吝啬自己的学问,不肯相受” 那陈秋只甩了衣袖进门去,“你无名无势,谁会与你学问,况且一个女子学那么多做什么是想丈量自己的田地有多大吗?哈哈哈” 哄笑,自然又是一阵哄笑声,刘荨记住羞辱,叹口气,转头往另一县而去。 场景二,某县郊外的士人雅集中。 十数个学子在享受流觞曲水的乐趣,另外的人在一旁抒情赋诗,与一些富家女子调笑着。 刘荨正巧从那经过,却被几个士子拦了下来。 “哟,这位女子可真是俊俏这么急匆匆的却是要去作甚,不如留步看我学子们赋诗风雅如何”一个长相一般的士子开头道。 这话附庸风雅是假,调戏于她却是真。 “我没有兴趣和你们做这般无聊的事情,烦请诸位士林学子把路让开吧,我还有事。”刘荨冷冷道。 “呵呵,小女子,见你的风尘仆仆的样子定是赶了不少路吧,这样急匆匆的可不好,不如停下喝杯小酒休息,哥哥几个晚上给你找住宿的地方如何”又一个士子道。 刘荨对这种事情却是加多了,晚上住宿的地方却是多半不安全吧!“呵,多谢诸位费心了,山高水远,初次见面你们却如此无礼拦道,想是有不少女子落入你们手中吧!” “你这女子真是不识抬举,哥几个拦你是看得起你,似你这模样却是只能与我做妾而已,你还自以为高洁,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士人被拆穿了面目却是气急,便要去抓刘荨。 刘荨只摇着头,“只学子都这般了,这天下何来清平” 随即,留下几个倒地的士子,扬长而去。 场景三,某县中一有名的儒生府中,一相貌堂堂的儒生正接见着刘荨。 刘荨与他相聊了许多学术问题,这人却是很殷勤的解答着。 刘荨在那府中待了几日,却是被礼貌对待,正当她以为这士子还不错的时候,一队车架已经停在了这儒生门口,而一队壮汉过来强行把刘荨押上了车架。 “吴生,你何故如此竟然是如此人面兽心之人。” 那吴生淡然一笑,“女子,似你这样黄花大闺女到处求学还独自一人,若不是人中龙凤便是脑子有问题,如此浪费红颜容貌,还不如帮为兄一个忙,县令说了,给他寻一房小妾,下一次的举孝廉就是我了。真可惜了你这容貌了,在下却是无福消受咯。” 他说完还一脸的猥琐模样,却是全然无了平日里的儒雅。 刘荨又是叹气,“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衣冠禽兽便是如此吧!” 随即,刘荨骑马扬长而去,只留下了一架烧毁的车架以及一地晕阙的府兵以及一个鼻青脸肿的儒生。 今日大家都在忙活各自之事,临近晚宴已经越近,在屋中摆好了桌席之后,他们又在后院中央弄了一个篝火,然后开始将饭食摆到席上,但是却发生了失窃事件,只因烤好之烤全羊,是在晚宴上用来祭祀老天,以及先祖的,然而却缺了一只后腿,縻铜马上命人去看是什么回事。 随即便在校场上发现了一个身穿蓝银色袍袄之女子,正在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然后脸上表情十分丰富,时而浅唱,时而轻笑,似疯子一般,不一会,不知如何,她有极为安静了,只仰着头远望天空,安静的像时间静止了一般,然后过了一会,似有所悟一般,她轻笑了笑,勾起了嘴角,然后又安静的开始咬下一口羊肉,饮下一口酒,然后沉默望向远方。 那样子极为美艳,只见雪落,那风吹动那长发,粉红之脸透着美艳,于那风雪间却悠然自若,一饮一啄,那人该是个落入凡尘之美人。 “大大哥,那是先生?”郭啸指点将台上之绝色美人对縻铜道。 縻铜睁大了眼睛看着刘荨之一颦一笑,摇着头,脸上满是欣赏,“哎呀,没有想到先生还有这样一面,倒是第一次见,哈哈,美,真美。” 就在数位兄弟忙欣赏某人喝酒吃肉之美艳身姿时,只见杨氏领着女子们将饭菜摆好了,正寻人来入席,准备开饭,然而却只见好几个人正依着后院大门,仿若在看戏一般,盯着一个方向。 杨氏好奇过去一看,然后只见一女子正在白雪皑皑下饮酒吃肉,哎呀,那祭祀祖先之羊少了一只羊腿啊,那女子手中不正是那只吗,啊,我女儿吃羊腿之模样真是好看,随即杨氏便脸带笑意的往那女子走去。 ………… …… “阿娘,我错了,我再也不偷吃羊腿了,放开我耳朵,疼,疼,疼……”刘荨此刻是被揪着耳朵往后院托的,只见她手中依旧有着一个酒坛还有一只羊腿,但是却不美艳了,只因一个妇人正在拉着她的耳朵,她却只能吃痛跟着。 围观几人面面相觑,只感觉杨夫人与平时温柔贤惠之模样却是不一样的,现下倒是颇为威猛的,只见她带着已失了动人面容的先生往后院而去,众人带着满目的敬意。 不过此行为并没有让杨氏笑起来,只见她嗔道,“看何看,还不滚回去就坐,晚宴该开始了。” 然后众大汉无奈,只得听从,也悠悠往后院而去。 -- 第六十八章 珍席与回忆 爆竹声中辞旧岁,梅花香里报新春,天色渐晚,人们已备好饭食,只待食好,然后在门前升起一堆篝火,然后将备好的竹子放入火中烘烤,不久便会出现爆竹之声响彻村间,如此以彰显对新年之喜悦。一年而来的喜悦涌上心来,如此就太完美了。 可惜某人却是没有体会到那般乐事,还正在挨着批评。 刘荨被母亲揪着耳朵来到席上就坐,便揉着耳朵,然后将手中那只被坑了数个口子的羊腿放回那只烤好的羊身上上,酒坛放回了桌案之上。 此时刘荨还是酒意正酣,做如此举动也是凭着本能行事,但是如此行事自然又被杨氏嫌弃了。 只因那只羊腿被她啃了数个豁口,而这羊腿拿去便是用祭祀先祖的,若是成了这样,当是不敬的,杨氏也无奈,看着一旁醉熏熏的女儿,只得将烤羊切出羊头来摆在盆案上,再找来一个猪头,还有一之鸡子,配上瓜果,如此拿去祭祀先祖才不算寒碜。 先祖灵牌位置于祠堂里,乃是在中院一间房间中,春节晚宴前便是要去祭拜的,杨氏让绿豆几人端着祭品,然后她便拉着摇摇晃晃的刘荨走在前面。 到了祠堂便将祭品置于案桌上,随即刘荨与绿豆几个便要在后面跪着,双手合十,闭眼默念先祖保佑等词语。 而杨氏则在香炉上插上三柱大香,烧些黄纸,倒上酒水,随即祈祷一番,如此忙活半柱香时间便算礼成。 礼成之后,几人便可起身,如此杨氏便命绿豆几个便又拉着刘荨复归席上,此时三十余众已聚在一起,聚做一堂,二人一席,席上有珍馐酒水,各人便都有一碟饺子,如此一餐可算是丰盛。 杨氏只是坐于主座的,她是家中最长之人,如此宴席自是她来组织就食之事,她并不理解刘荨与縻铜一众之兄弟情怀,只是客套了几句便是吩咐就食起来。 縻铜一众倒是并无他言,只顾吃着碗中珍馐,尝着佳肴,热热闹闹的谈论着几月来所得之事,然后带着笑意偷偷看看刘荨醉酒之模样。 刘荨还醉着酒,不过现下倒是也安静了下来,无甚话说,只也随众人动起了筷子,然后继续倒酒饮了起来,认真的听着这热闹景象。 小花木兰坐于杨氏身旁,脸带笑意的给她夹了一块鱼肉,杨氏喜爱吃鱼,在贫穷时日里,家中珍馐便是鱼肉,那是一直以来之所爱,如此她脸上很欢喜,只宠逆的摸摸小花木兰的小脸,又给小花木兰夹去一个鸡腿。 这边,绿豆,蓝月,各举一杯淡酒,相敬而饮,然后相谈着自己心中的小故事,红绫与紫萱则在争一之鸡腿该睡吃,随后定着谁先吃完饺子谁吃,可等吃完饺子二人却被噎住,忙去灌几口汤还被烫了舌头,然后又饮得众人相笑。 縻铜喜食猪肉,只一人将那只烤好的肉腿放在桌上,盘着腿,拿着一把短刀割着吃,再见他粗狂的饮下一杯酒下去,颇有一番樊脍在鸿门宴上吃霸王项羽赐的那一猪彘肩的即视感。 这般景象真温馨也,与那心底记忆中形成了不小的落差,如此也思念起一些事来,让刘荨觉得一切并不真实,如此再啃上那已布满她口齿的羊腿,咬下一口羊肉,再饮了一杯酒水下去,也是够舒坦的。 但是如此安逸时分,刚刚从往日的思绪中走出,现在的思绪却又不经意的往后世飘远了去。 想她后世作为刘迅时,一生大概只是一个失败了得,父母早逝,家中就只有叔父,祖母与她,没有父母之爱,生活得过程中每次所见朋友们幸福的与父母在一起之模样,她就会很羡慕,可家中就那两人,缺失的太多。 后来长大了一些所经历了些别人未曾经历的,觉得自己成长了,便又觉得无所谓了,然后感慨自己还是有两位亲人的,如何不满足? 她的叔父是一个厨师,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做一顿丰盛饭菜,但三人围坐一席丰盛晚餐时,却不知道从何吃起,那般才是真正的冷清吧。 岁月继续流逝,而后叔父娶了妻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家中又逐渐温馨起来,但是刘荨那时便有觉得自己似乎与叔父一家又隔了一堵墙,毕竟叔父与婶子不是她的父母,他们是一个家庭,他们该有自己的空间,如此她只能站远一些,遥望那份温馨。 祖母很疼爱她,自小便待她很好,后来见到祖母又抱上了小孙子,祖母可是非常喜悦的,她还记得,祖母坐在门口走廊上,怀中抱着小孙子,逗着小家伙笑,小家伙笑,祖母也笑,那缺失的牙齿笑的合不拢,脸上皱纹所形成一个弧度,代表祖母内心之喜。 刘荨在一旁看着,她也笑了,见到那融洽之氛围,叔父与婶子蹲在一旁,看着祖母逗小家伙的举动也在会心的笑着,如此那才该是一个正常的家庭,不知为何心中总觉得堵的慌,她想不明白那是为何,随即她便选择了远离,也想去寻找自己模糊的方向。 只是世道并不如想象般简单,几年下来钱没少赚,但是却总找不到能让她心安的理由,很少再回家去的她想再去远一些地方看看,可惜又收到了祖母已逝去的消息,她却连送别之语都未曾与祖母说过。 靠着自己之本事赚了不少钱,你说她骄傲吗?她骄傲,可惜还未等拿那些钱去孝敬祖母,那亲却不在了,她痛苦吗?是的她痛苦。 人生在世尝尽酸甜苦辣,最终结果却还是在奔波中急走,随即越来越麻木,都不知道所为何事让自己不断行进,直到她来到这个世界,她都未曾领悟她到底为了追求什么,刘荨确实是一个失败之人。 一直来到汉朝,都还是如此,她拥有什么都不完整,身体之疾,还有种种,这世真正爱她之人却只有杨氏一人,刘荨便如残月一般,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却永远没有满月那般耀眼,那般会否是残缺的美丽? ………… …… -- 第六十九章 舞 人呢总是无法满足的,得到了眼前的就会感觉自己过去缺失的太可惜,刘荨似乎也有这样的毛病。 一个人在脑子里面想,想啊想的,可惜自己走不出来的时候,谁都不能让自己清醒,除非自己通了,不然别人说通自己便只是假通而已。 还好刘荨没有陷得深去,果然还是想不透也,如此还是不想了,至少现在自己有了一个小目标,而且家中母亲尚在,还有几个小妹,还有几多生死兄弟,如此,还要什么自行车,也算够了。 不是有一首歌唱,我想有个家吗,要求多简单,所以当要求很简单的时候,人呢就会在内心画一条线,还有自己心中的度,不过线也没有关系,当时也会很快乐。 而自己这样整天想的那么多也没见有什么变化,那不是真像荀爽那家伙说的,空想家了 果然即使是神仙,还是要回归人间的 回到现实来,与他们同乐也是好的,而不她们已然抓住了眼前的欢乐,正享受着,而自己还在思绪过去,那真的是太失败了,有点浪费着热闹的气氛。 看看绿豆已然活泼开来,她喝醉了便是喜欢听音乐的,而紫萱却是饮醉了便喜欢抢着刘荨的七弦琴去弹奏,如此二人倒是互补的很。 说起音乐来,她便想起了扈月来,那小丫头自回了家去便再也不曾来过了,后来听她已嫁为人妻,可自己却未曾得请帖,也未曾得再见她,想起那晚泪眼婆娑的佳人的吻似乎现在还记忆犹心,刘荨与她算是相知之人吧,现在想来却是为她可惜着,当然也希望她过得更好。 只是再想来她那笛音却是少了聆听之人,没人能懂她的时候,如此却是有些难受吧。 不过红绫却是喜欢吹笛子的,扈月平日也教过她吹奏,而后刘荨也教过她后世一些曲子。 如此气氛,大家都酒正酣,如此也不知是何人便请四位妹妹表演些节目来。 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怎的,四人竟不拒绝,答应下来,杨氏自是答应的,毕竟大喜时节该是让众人喜悦些,也无什么不好。 如此准备一番后,由紫萱以七弦情弹奏,红绫在一侧与笛伴声,绿豆与兰月为舞。 “当……” “呜…” 七弦琴音起,节奏较为欢快,而笛子又为所附奏,倒是相得宜章,此曲乃是《神话》中玉漱为蒙毅所跳那支孔雀之舞的伴奏,本来所用乐器并不单只有这两样,不过只琴笛合奏却是别有风味。 绿豆与蓝月为这气氛所染,只乘着节拍随兴舞来,翩翩起舞,二人面容貌美,眉目间传神,身段也美,再加上曼妙舞姿,引得三十几个大老爷们伴着舞蹈打起了节拍来。 不许久,一曲舞毕,便引得一众欢呼喝彩,只言舞得好,又夸四位女子貌美多才多艺,如此倒是让四女显得有些害羞,只脸红的谢大伙欢喜她们的才艺。 然而只这一曲舞点起了火焰,却是不足以满足一众之喜悦,便有人又要求她们再来一曲。 她们自不想拒绝,只绿豆却想将刘荨拉入浑水,只因她见着那抵着腮,脸色巨红,全程带着笑意的刘荨,她哪里见过刘荨这幅模样 这种好机会,自是不能放过的,只道,“咳咳,各位其实有所不知,我们这些舞蹈其实还是荨姐姐所教,不若请荨姐姐为大家来一舞如何?” 此言一出,大家自然是雀跃的,只因大伙多见刘荨舞刀弄帮,却是未曾得见刘荨跳过舞,如此自然是极为想一睹风采的,便附和喊道,“先生,来一曲舞吧。” 刘荨只在一旁听着,却是没想到却谈到了自己,听这话便是要坑到自己了,眼瞅着要让自己出丑的感觉啊。 如此却是只想摆手拒绝,然而只未曾反应过来,便已经被绿豆与兰月拉到了屋子中央。 只兰月道,“荨姐姐,今日却不可拒绝,坏了这气氛了。” 如蓝月所说,这气氛也实在难得,再加上众人的呼声高涨,只她也便不拒绝了,只好答应下来。 不过她只觉得屋中太过狭小,只道,“若我跳之,怕是这屋中施展不来,不若我去院中相跳如何?而今酒足饭饱了,便点起篝火,待我跳完一曲,也该燃些爆竹庆祝新年了。” 众人无异议,只现下大都酒足饭饱了,却正是娱乐之际。 随即只大伙裹着袄衣开了屋门只到走廊上去,再点起一道篝火,刘荨则已脱了肥大袄服,只一身蓝银色对襟襦裙已然在身。 此时她便屹立于院中,等待着乐声起,也乘着酒意寻找着起舞的感觉。 此时雪竟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再加上院中原有积雪,如此之景却是很美的意境。 沉浸在如此氛围中,而紫萱与红绫早已奏起了那孔雀之舞之曲。 刘荨听音,称着醉意,那轻飘之感,身体动了起来,那轻扬的眉宇,似有一份不羁,所穿衣着并不华丽,只是衣衫飘飘之感却是让人觉着该是如此之模样。 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散乱的长发,腰间的褶裙;用她大度的舞步,轻快的步伐,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琴声笛曲中里的故事,如此模样,每一次起跳,每一次旋转,便如一只精灵一般轻快。 再有无尽雪花自天空落下,渐渐斑斑点点模糊那面孔,却只令她越发显得清新脱俗,那蓝银色衣物与雪相容,只弹跳间,那模样只让人觉得她似雪花天上来。 一曲舞终,刘荨已觉得神情清明,然人们只还在那惊奇的神情中,等回过神来,那人却已复做凡人模样,拿着几根竹子放入火堆中去。 只听爆竹声马上传出耳中,如此引得他们心中热情高涨,也都不惧寒冷一般,冲入雪中去,爆发欢呼声,然后也随之在雪地中舞蹈,点燃一节又一节爆竹,只那爆竹声随着众人欢笑声传去了好远好远。 ………… …… -- 第七十章 民间遗珠 人的时间如一块寒冰,由自认为自己还坚固,便觉得无所谓到最后化为一滩水,最后被蒸发消失。 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早晚罢了,大概刘荨也不会想到自己最终还是得到了血脉的眷顾,又凭自己之所做为,获得了一份礼物,获封公主之位,受召入京。 延熹十年正月初一,岁首之际,皇帝要行祭天,祭祖之事,其间三公九卿,及居于朝廷之百官必至。 而后便会在南宫百官朝会殿设宴大宴群臣,以宫中美食佳酿招待群臣,席间讨论一年来国家之得失,并会还会论功行赏,赏有功之臣,并教育有过失之臣子。 桓帝刘志多年来被酒色掏空身子,于这等大会上自是力有不逮,是故这些事情大多从简行事,不到半日便已宣告结束,自己便自回德阳殿修整,并处理些国事。 然百官散去不到一个时辰,大司农兼护匈奴中郎将张奂便于德阳殿外求见皇帝,便在殿外侯着,小黄门传话与桓帝刘志,去岁张奂老将军平镇寇边联军有功,自是不可怠慢,刘志便马上召见了。 张奂任然着朝服,很精神的进了殿中,便叩拜下来道,“陛下万年,大汉万年。” 刘志在殿上桌席上端坐,只伸手虚抬,道,“老将军平身,不知所为何事求见于朕?” 张奂起身端然而站,只道,“老臣心里有一事想知会陛下一声,只是不知该说不该说。” 刘志精神萎靡,只有些不耐烦的道,“老将军有言便说罢,只刚才大宴上群臣可发言,怎地将此事老将军忘了说了?” 张奂老将军摇摇头,只道“非也,只是此事有关陛下之事,不宜于宴上说也,故而老臣才私下求见陛下,只是说来陛下莫怪老臣多事也。” 刘志见是与自己有关之事,稍打起了精神来,只着令小黄门与张奂赐坐,道,“老将军便说来听听吧,朕不怪罪你便是。” 张奂也不客气,只安然而坐,然后道,“陛下可记得杨异与刘荨母女?” 刘志听闻这两个人之名,脸上顿时皱眉,然后记起了自己的一些记忆,这自然是记得的,杨异乃是自己少年为蠡吾侯时之侍妾,刘荨便是自己之第一个女儿,可无奈是个盲儿,素来不令自己所喜。 从自己登上皇位,便无意带她们入京,如此该是有二十年未曾见过他们了。 也不知为何近年来,自己身体每况愈下,便体会到了世间之悲凉来,再听张奂提起,他只有些伤感道,“自然是记得的,一个乃是朕年少时之侍妾,一个乃是朕之长女,可惜当时年少无知,将他们弃在蠡吾侯府中,如此该是二十年了,现在想来是朕太过无情了,老将军怎好端端说起这事来,可是有她们什么消息?” 张奂所听桓帝之言,还是能理解他之感的,只点了头道,“陛下,老臣去岁在北境抗敌之时所遇一事,让老臣所感喜悦我大汉有义士协助拒敌之事,五原郡与云中郡受一民间义士指点,按照计策将并州北境一线郡国连接起来共同抗敌,在老臣还未领军前往时,几个郡便凭借自身兵力歼敌不下五千人,阵斩一千骑将,并俘虏三名千骑,百骑十几人,另还保持不被攻打之势直到大军至,这比幽州各郡要乐观得多,陛下该是知晓此事罢。” 刘志自然知道此事,只边事奏章他是观阅过的,而正因此大功,云中郡守李定,以及五原郡守高齐,自己也打算迁他们到内地富庶之地去为官,其他几郡与手下将官都是有赏赐的,不过此事他已知晓,只张奂何故还要说来 “此事朕当是知道的,也论功行赏了,不过这和杨氏她们有何关系?” 张奂老将军笑了笑,只道,“陛下,老臣所说的重点乃是那民间义士,陛下可猜到那人是谁否?” 刘志听张奂提醒,联系之前所提,只想到一个结果来,脸上带着些喜悦与不可思议,拍了一下桌案,“老将军是说那义士乃是朕的女儿刘荨?可,可她是个盲人,怎可能出现在北境?” 张奂老将军抚了抚胡须,只凝重的点了头,笑了笑道,“老臣初听那计谋乃是一个女子所为也是不敢相信啊,毕竟若能道出那般策略少说也是经历战阵之军中宿将,而后老臣知晓其名姓后一经探查才知道正是陛下之女。” 刘志只听张奂老将军说这事来,顿时来了兴趣,原本沉闷的身体也有了几分活力,只到“哦,老将军竟已查过了此事,可怜朕作为父亲竟现在才知,却不知这些年来,她们过得如何?” 张奂将军自不用打哑迷,自如实道“据臣所知,她们在蠡吾县中所居,因无劳力,靠着陛下所赐的月奉度日,不过日子还是拮据的,又得着村中人所帮衬倒是没有被人所欺,而陛下之女倒是不差的,她便早有贤名,冀州,并州,幽州都有其名声,人称她为麒麟女,更尊重则称为麒麟先生。” 刘志点着头,听着张奂老将军的话,只手指轻敲桌案,“没想到朕这盲儿竟还有这份本事啊,麒麟先生,祥瑞之物,若是真的,却是上天赐下的一份祥瑞给了大汉,嗯。。老将军,你再说说这她在北境是怎么回事啊?” 老奂老将军听从旨意,“陛下,要说这北境之事上,老臣觉之她谋略颇为不凡,武艺更甚,老臣只云中障塞尉口中得知,她乃是为了提母亲寻药只身前往北境的,归程时在云中遭遇了两千多骑匈奴骑士,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她竟领着几个民间义士反冲那千余骑兵,毫发无损,之后与云中城中将士汇合还擒了三个千骑将,其实这并州歼敌守边之功,说她居功至伟都不为过。” 刘志听着张奂老将军的话,不禁心中一动,“反冲一只两千骑的骑兵,这该是要有多么大的勇气啊,朕是不是错过了一个优秀的女儿” 他自问着,自己却是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人家却已经凭自己成长焕发出那一份让人难以置信的功绩,刘志此事心头却是涌出一番激动的心情与一份愧疚之心来。 张奂老将军也觉察到皇帝的语气变化,只略安慰道,“陛下却是不必多想,陛下能有这样的女儿却是喜事啊,老臣从军半载,她的作为实在是让老臣也眼前一亮,只是不知道为何陛下未曾得知此事,故而才乘着今日之日,看陛下喜悦,在宴上本欲说出,不过顾及这是陛下之秘事,老臣才斗胆求见陛下来阐明。” 张奂老将军之沉稳言语于大殿中回响,刘志自是听的真真切切的,但是他一直都觉得不可思议,那真是她女儿? 如此,真是天意弄人啊,想他为帝二十载,正式所生只有三个公主,她们俱都是乖巧之女子,喜爱琴棋书画,文雅,他甚为喜爱她们,可惜总诞不下一个皇子,乃是他平生之遗憾。 可他今日却听见自己所遗弃之女儿,被孤母所抚养长大之庶出长女却成长成文武兼备之人,如此却真是天意也…… “麒麟女,歼敌数百,抓千骑将,我大汉多久未曾出过这等人了,竟还是朕的女儿,朕,唉……未尽人事也,却未曾想到朕还有这样一个女儿,当真造化弄人,即使朕贵为皇帝也难逃不关心家室之事。”他有些遗憾道。 张奂老将军辑礼道,郑重道,“陛下,老臣只觉得不管往日之事如何,都已成定局,但这民间遗珠却该不该让她继续蒙尘,当然此乃陛下之家事,老臣不便多言,不过这般才女不为我大汉所用,实在可惜了。” 刘志有些接受不了现实,只有些落寞,然后摆摆手,“老将军乃是为朕好,朕多谢老将军了,只此事朕还得好好思量考证,才好下结论啊。” 张奂明白刘志之意,今日之事已然知会,便只朗声道,“如此,老臣也无事可奏,陛下日理万机,还望陛下保重龙体,老臣退下了。” 刘志闭上了眼睛,默默点了点头,摆摆手无言,只着令小黄门送张奂老将军出宫,而自己则开始思考这自己曾经之长女之事来。 ………… …… -- 第七十一章 皇帝的旨意 延熹十年正月初五,在思索了几日后,桓帝着令曹节开始彻查此事,定要查得清楚,曹节得桓帝宠幸,知晓曾经之宫闱秘事,对此事办得很用心,差遣了不少宫中秘卫去查,又得张奂将军送上先前所搜寻之资料,只到正月十三便有了声息,汇合成总,便来告禀桓帝。 桓帝正在皇家苑囿,方林园中带着几个宫女调节心情,见曹节急冲冲拿着几卷竹简而来,便知晓事情有了结论,只岂退左右宫女,接过竹简便坐于亭上一览,其上便是记载刘荨与杨氏近二十年来所历概要。 刘志看着简上内容即喜悦又感落寞,喜悦自己女儿成长喜人,成就不凡,落寞乃是自己一点都未曾尽父亲之责。 他想着这一生来,权利,地位都有了,后宫佳丽三千,妃嫔无数,真的是过着世人都羡慕的生活。 自少年进京,世人皆以为这是好运落到自己的头上,到了京畿洛阳,登基继承大统,接受群臣朝拜时,的确威风凛凛,让他有种当年高祖颂大风歌时的感觉。 可是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傀儡,是那被臣子弄死的质帝的替代品,大将军梁冀才是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的,还有一个前朝的梁太后压在自己的头上。 也难怪那梁太后还把自己的妹妹梁女莹嫁给自己,这是更好的把国家大权揽到他们梁家的手里面。 极力阻止成年王兄清河王刘蒜继位,而是让自己来继位,就是看自己年幼好操控,若是不合心意,他们还有机会像毒死质帝一样弄死自己。 继位到如今,前十三年,靠着胆战心惊的活下来,终于依靠宦官单超他们的力量铲除了这梁冀一党,掌握了皇权,哈哈哈,他刘志觉得大块人心啊。 可是国家朝政早已糜烂,自己不得不卖官鬻爵,还只能让宦官当政,因为他们对自己有恩啊,而且除了用他们,自己还能用谁,谁听自己的 经历了苟且度日,重掌皇权之后,自己的激情壮志早就消磨殆尽,这般还有什么比于美人游玩能够抚平伤痛的。 春风得意,自己虽然昏庸,但是也尝尽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可惜自己自入京畿以来却只有三个公主,一直未曾有皇儿,而自己的身体却日渐消沉。 看来自己也是要入这数年来数位皇帝无后早夭的怪圈子了,自己没有早夭,看着自己的身体,却是又要早逝。 如此,大汉朝又该要重新经历新帝继位的局势,这朝代却是要走向何方啊,自己该怎样去见高祖 如今最大的慰藉却是自己遗忘的女儿带来的,麒麟女,北境立功,如此也让自己的心中多了一份自豪。 只是自己该以如何面目面对她们?其中又有可惜来,可惜她未得自己支持培养,如此成就必然比今日更不凡。 “中常侍,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刘志一瞬间回复自己的半生,有点烦乱,也无太多想法,现下有些发愁,只问站于一侧的曹节道。 曹节受宠,被皇帝问计是时常之事,简上内容他必是已然观过,如此他便很轻松道,“陛下,依微臣看,此事当是人伦之事,这刘荨即是陛下女儿当与之相认也,她如今风头一时无两,那脍炙人口之《千字文》,还有那标点符号更是为众多大儒认可,如今若是陛下昭告天下她乃是陛下之女,当是陛下争光,为大汉争光也。” 刘志所听曹节之言倒是颇为有理,点点头,“你所说不差,朕之女儿倒是无妨相认,可那杨氏,唉,若是只认女儿而不认其母,倒是显得朕刻薄。” 曹节想着当年密辛,只摇头,谄媚笑道,“陛下此言差矣,陛下宫中多少嫔妃,那杨氏只是陛下为蠡吾侯之妾,如此赏赐些珍品,只先把认亲之事做好,等日后有机会再做打算便好了。” 刘志听这话倒是却是如此,霍然开朗,心中愧疚感少了许多,想了想,“嗯,倒是先认这女儿吧,至于这杨氏便等日后再给她些交待。” 随即刘志只笑了笑,“如此便拟一面圣旨,上书接刘荨入京畿面圣驾之事,那杨氏为朕所生爱女当有功,便封杨氏杨异为佳平君吧,许她以蠡吾县此其为汤沐邑,赐千金,布锦二十匹,如此该是对得起她了,如此便由你去蠡吾跑一趟,归来另做赏赐。” 曹节得了旨意,弯下腰来,连忙称“诺,那陛下,老奴便下去了,陛下可要保重龙体啊。” 刘志摆摆手便让他下去,叫上一个小黄门准备回宫去了。 曹节连忙辑礼恭送,然后便告退了下去,心头却是连忙暗喜。 因为只等拟好圣旨,拿去盖上大印,如此便可往蠡吾县去寻这未来的公主去了。 想想路上可游山玩水,途径县里,多少也会得到好处,再见那刘荨公主想必也会得些赏赐,如此一遭不亏也。 ………… …… 回到德阳殿的刘志,却是有些乏了,只饮了一杯热茶,稍抖擞精神,然后只想起张奂,段颍,皇甫规这三个凉州三明的老将来。 “没想到这帝国的脊梁却是个个都已经年迈了,这张奂老将军这般年迈还为了大汉奔波,其余两位将军也还在边关驻守,这遇到了这事,张奂老将军还为自己的颜面单独来见,这真的是大汉的肱骨,要是大汉多一些这般的臣子就好了。” 他悠然的自己喃喃道,随即暗下心来,继续处理一些政务,也把自己与段颍将军的谋划再思考一下,也给自己留下一些好名声啊。 最后他还是拟了一封圣旨给张奂老将军送去一些赏赐,算是消息的奖励,最后他才自觉的这天不算白过才拖着病体安然入睡去。 皇帝下旨迎接刘荨的这件事情并没有许多人知晓,是故还未曾惊起风浪来。 而远在蠡吾县的刘荨还在忙活自己之事,也不知这件关系到以后她命运之事正缓缓向她靠近,如此真当是计划与意外不知哪个先发生是也,亦或是难解之天意。 -- 第七十二章外出购马 二月春已归,惊蛰过后大地始回春,虽还寒冷却也不该闲置在家了,该是过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的日子了,不然这骑兵何时成行? 不过在冀州自然是无甚好马的,蠡吾县城马市中所贩乃是拉车用的蠢马种,拉车尚可,骑乘还是算了,如此要买好马该往幽州去,所以又该离开一段时间。 既然需要北上,该选好个好位置,去渔阳有不少与鲜卑做生意的马商,但是太远,如此还是选择去幽州涿郡便行了,约莫只有个五六天马程。 即是买马,如此大事刘荨自是要亲自前往的,不过不需所有人同行,此行大概要买上六十匹马,如此点上十余人便行了。 縻铜自然要带上,至于郭啸则让他留守府上,以镇觊觎香皂秘方之肖小,毕竟香皂每月还是要卖上不少的,若是将强力之人都带走,该是失策也,尚好郭啸使一单月牙戟,武艺比之縻铜稍差一些,让他留守也算安心。 将人员分配好,买马之人便要牵走马厩中为数不多的马匹,只因这路程遥远,没有马力该是要耗上不少时间的,刘荨将事情交待好郭啸,让他保护府中安全,再行督领剩余弟兄训练之事宜,再与母亲寒暄几句后便起了行程,一众十几人骑着马往北去。 ………… …… 天气还是冷,一伙都穿着袄衣,身上裹得颇厚,人是不怕冷了,不过可怜座下马儿该是要受些严寒的,所幸被冬日禁锢了许久,马蹄养得不错了,在与之修理了一番后,它们一路而来可是颇为兴奋的,如此一来跑动之后倒是不冷了。 一路叫喊马儿快跑,坐下马儿还真听话,一路快走,脚程不慢,原本五日行程,只第四日一众便已到了涿郡涿县境内。 冀州与幽州南部是无甚山丘的,故而农田繁盛,人烟袅袅,一路上所遇河流旁边,小山丘上俱是农田,不过官道附近倒是满是树木,其间多以落叶树为主,光秃秃之模样有些寂寥,天上阳光也是软绵绵的,如此倒是蛮惬意的。 “先生,你说这涿县果真有良马贩卖否?”縻铜对着在旁边的刘荨问道。 刘荨点头,“自是有的,涿县西北是山脉,有关内长城,与代郡,上谷郡相邻,这两郡乃是边境之郡,其中不乏与鲜卑,乌桓做生意之商,其中马商便是不少的,他们将中原货物与胡人相欢马匹,牛羊,然后在转手卖到幽州,甚至冀州,不过这涿县乃是最佳中转站,此番到涿县该是会有收获的。” 一侧另一个弟兄卞越疑问道,“先生,那鲜卑去岁不是才和我大汉开战,此番那么快便会把马卖与那些马商吗?” 刘荨笑了笑,国事之外,商品交流并不会完全受影响,毕竟有所需,就会有生意,“这是肯定的,你想想去岁冬日算是严寒吧,鲜卑乌桓乃是游牧之族,不事生产的,如此他们也不可能只吃肉糜为生,如此便也要以粮食为生,去岁大战,大汉大胜,他们损失惨重,如此粮食存余定不足也,如此必然会用牲畜来交换粮食,毕竟冬日严寒,牲畜不交换便会冻死不少,如此马匹甚至会以很低价格卖于马商,他们去岁便开始囤积马匹贩卖,还会怕没有马买吗?” 縻铜与卞越点头,表示其中还有如此学问,倒是受教了。 縻铜又道,“唉,这胡人之族便是不受教训,去岁联军刚破,今岁羌族又开始闹腾,还好有张奂老将军这般柱石在,不然又该让人烦恼了,这异族怎就如此不让人省心也。” 縻铜所说之事乃是今年才发生的,延熹十年年(167)正月,先零羌五、六千骑攻略云阳(今陕西淳化西北)等地,匈奴中郎将张奂进兵将兵大破之。 刘荨摇头,“若异族不闹腾那便省心了,边关也不需陈兵如此之众,每年所废钱财便是以数千亿钱所计,可想耗费如此之数只为防范胡人,也太不值当也,可就是不得不防,你说如何自处?” 又一弟兄史明愤然道,“如此,只需将之杀尽便好了,他们人口少于我大汉若干倍,我大汉该是有这般实力罢。” 刘荨笑了笑,摆摆手,“此事并非简单事也,大汉财政若全用于战争那岂不是乱套了,就算剿灭了,对我大汉也无甚好处可捞,入不敷出,所以至今还未曾有良法解决。” 史明所说倒是有些根据的,毕竟凉州三明中他们所用之法便有杀戮这一项。 皇甫规、张奂两位将军赞同以安抚为策,其实说是安抚也是在军事威吓的基础上,将降伏的羌人部落迁徙到关内,撒在汉人中,让他们由游牧生活转为耕农生活,同化羌人的生活习性。 而段颎的剿则是种族灭绝,段颎将军在担任护羌校尉的时候,灭掉了十余个羌族小的部落。 对于像先零这样的大部落也是采取逐步蚕食的方法,削减其人数。 就短期来看,段颎的方法的确有效,但长远看来,皇甫规、张奂的做法更彻底。 可惜汉朝廷一直摇摆不定,没有一个固定的国内民族政策,导致皇甫规张奂的方法无法见效,而段颎的方法因为过于血腥,也为广大士族反对。 正是因为这种朝廷的犹豫,使羌乱成为汉朝覆灭的一个重要原因。 羌乱贯穿东汉王朝,国家对羌耗费千亿钱,却无法完全平定凉州,最后只能靠大量发行铜钱来解决财政问题,引起后续一系列事情,最终使国家越来越虚弱。 一个羌乱便已耗费如此之数,更别说匈奴人,鲜卑乌桓,加上国内爆发一些灾荒,起义,最浩大一场便是十数年后而来的黄巾之乱,打破大汉帝国这只鸡蛋的最强外力,再加上世家的暗中操作,大汉也走入了黄昏,这不得不说,大汉已经是内忧外患之间。 ………… …… -- 第七十三章 收获颇丰 涿县颇大,古,轩辕氏宅都于幽,涿为古幽州之地,境内有涿水,水出西涿鹿山,故曰涿鹿,而今却是叫涿县。 涿县县城城高而坚固,这与此地所处位置有关的,自古便是兵家必克之地,北去便是幽云十六州,如此之地却是生了不少英雄,刘备,张飞等人却是耳熟能详的,也不知此行会否遇之也。 牵马入城,从南城门入城去,縻铜带路,一众都是带有兵器的,入城之时自然要被检查一番的,还要缴纳一定钱税,如此方可入城。 涿县果然也是热闹非凡的,街上人声鼎沸,虽只是开春,但是热闹已不亚于夏季了,胡商,马商,都可见到,街旁商店摆满各种珍奇货物,虽说不少琳琅满目,但是总是好玩的东西不少的。 马匹马蹄踏于青砖之上,再加上商人叫卖,房屋满是大汉之风,比之蠡吾城可是大了数倍,如此一阵倒让刘荨有些找不着北之感,便只好问路与街上路人,如此才知马市在东市。 一行人便只投东市去,涿县马市规模还行,居于东市一片空地上,三两人牵着十数匹马栓在几根木桩上,如此一伙一伙的,加起来该有三四百余匹马,好马骏马,役马皆有,只不过颜色杂乱,黑,黄,红,白,还有杂色的,有的嘶叫,有的则低头吃地上干草,反正有精神萎靡的,亦有亢奋的,如此却是让人只得认真看。 卖马之人多,买的人却少,如此乃是因为去岁从鲜卑乌桓手中买到马的人不少,刘荨一众策立在外围,只先远观一番,看看行情,供过于求,打听下来,一匹普通役马到普通骑乘马匹大概八千到一万二千钱上下浮动的,骏马则需一万五钱到二万钱, 刘荨等人此番所带只有大概百万钱,所换成金饼也不过百枚,携带也算方便,一路北上,在各县城也是买到了好十几匹好马的,按照刘荨之打算一人两马之配比,还需购上四五十匹,所观一片马儿倒是可以选出来的。 卖不出去马自然是难受的,所见刘荨等人所牵来匹匹都是好马,还以为是来抢生意的,倒是不少人摆出了不好的脸色。 “縻大哥相马可准,看看选良马出来,如此也好消那卖马之嫌。”刘荨笑道。 縻铜摇摇头,只道,“某相马不算准,不过皇甫召兄弟相马可是有一手的,不若让他带几位兄弟先去看看。” 刘荨点头,只听见一众弟兄中出来一个七尺左右之汉子,相貌端正,祖上颇会相马之术,不过到他这算是落寞了,那縻铜坐下卷毛马还是他相出来的,刘荨是知道的,那马比之自己的红狮子不差多少,如此对皇甫召还是颇有信心的。 如此刘荨便道,“皇甫兄弟,那就辛苦你一趟了,卞越,史明,苏乔,你们几个也一道去吧。” 几人听刘荨之令,随即只辑了一礼,只笑了笑,道,“大哥,先生稍待,便在此等吾等好消息吧,便让我等寻那隐藏良驹出来,哈哈。” ………… …… 如何相马此事还真说不来,刘荨是不自信的,毕竟碰到红狮子是乃幸运之事,不可能真的是瞎子碰上死耗子每次上演吧! 所以相马一事还需专业的来,不然有一些千里马还真是食之不能尽其才,没有显露本来面目,又没有遇到伯乐,若是骈死于槽枥之间,那便真是可惜。 暖日洋洋洒洒,只要不动便是挺暖和的,晒晒也不错,将事情嘱托下去,也不管縻铜了,刘荨只找一块石头坐下,挺惬意的在一旁远听皇甫召所为,与之所说便还真能找出些对应之词来,貌似吕不韦所编写吕氏春秋中便有一文。 “古之善相马者,寒风是相口齿,麻朝相颊,子女厉相目,卫忌相髭,许鄙相尻,投伐褐相胸胁,管青相膹肳。陈悲相股脚,秦牙相前,赞君相后。凡此十人者,皆天下之良工也。若赵之王良,秦之伯乐、九方堙,尤尽其妙,其所以相者不同,见马之一征也,而知节之高卑,足之滑易,材之坚脆,能之长短。 非独相马然也,人亦有征,事与国皆有征。《相马》。”刘荨口中喃喃念出这些语句来。 倒是不太懂其意,不过凭借字面意思便不难理解,相马所观之地颇多,口齿,面,眼睛,肩,尻,肋骨,马之前后等,这般看来这相马也大概入后世买车,根据马之优劣才好购买。 “古时买马,后世买车,倒是有房奴车奴之既视感,那马贩不就是推销员,呵呵……”刘荨略有些感叹道。 在一旁的縻铜自是没有听懂刘荨之语,便开玩笑道,“先生你所念之文章乃是何意啊,又是王良,又是伯乐的,念将出来,倒是每次都见你有些私塾教授之感了。” 刘荨摆手,只道,“平日叫你多看些文章,你却是不听,现下倒来问我,这不就是《春秋》中文章吗?怎地还未曾读到此处,竟又被我捉到了,嘿,回去好好给我将《春秋》看出点名堂来,不然我便将你那卷毛没收,让你练不得骑术。” 縻铜一见偷懒又露馅了,只不敢再说话,再让她逮住什么来,自己却是要受苦也,只陪着笑脸道,“先生,莫要如此,某回去定好好研习,嘿嘿……莫要收我卷毛哈,嘿嘿……” 刘荨听其怂样,只好作罢,也不知绿豆怎就看上这汉子来,其实刘荨也不是故意刁难,毕竟縻铜却是可造之才,自己让他看《春秋》,便是知道关羽之典故也,挑灯夜读《春秋》,便所悟春秋刀法,让他博出一道名声来,若是縻铜亦能悟出个春秋斧法,那不是赚了,若是不够那边加上一本《左传》,《史记》也成…… 不理会縻铜,刘荨只认真听不远处皇甫召之所为,只听见皇甫召带着几个弟兄如在万花丛中过一般,时日驻留,时而悠然而过,眼中带着万分仔细,有时喜悦,有时叹惋,口中还念念有词,就像遇到漂亮姑娘似的在那品头论足。 “哎呀,此马骨骼分明,蹄筋强健,如此耐力定不凡,可惜太过粗笨,跑之不快,用于骑乘远行倒是还行,若是冲锋有些不从心呀。” “这马肋骨十四五数,该是能跑五百里之才,毛色尚好,可筋骨太细,身体轻盈,速度是快,但不可长时间冲锋,可惜了。” ………… …… 如此一番从正午一直到临近傍晚,刘荨与縻铜由一旁远观到将坐骑交由剩余弟兄看管,自己则不自觉的去皇甫召身后学学知识,遇到中意的马匹便直接掏钱相买。 如此一边相马,一边讨价还价来,喧闹之下,还真让他们买到了二十余匹可称八百里之马,根据皇甫召所说,他选之马耐力与冲锋都不错,二十余匹已接近目标一半之数了,这样一来是显然不差的结果。 见皇甫召与刘荨几人有说有笑,卖马之人对皇甫召是又爱又恨,只因他相马颇准,如此可将自己之马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人才,好马便可稍提价格以卖,但是劣马总是要比好马少的,你若是说了出来,知道其优劣了,他们还怎么以高价卖出去? 刘荨与縻铜只在身后相笑不语,毕竟钱在自己口袋,买不买自然是自己的时,还不让人说话了? 得了好马,刘荨等人也不作逗留,眼下该是天也晚了,该是找个地方住宿了,至于剩余之事便等时间了,马市会隔几日便会换其他马商来驻站,先前马商若是卖不脱便会转战别县,如此也两不耽误,刘荨等人倒是运气不差,明日便会有另一匹马商前来,这样倒是节约了不少时间。 不过所带马匹不少,城内客栈马厩也放不下也,如此只能去城外驿庄投宿了,东汉驿庄乃是由法曹所领,来往旅客交了钱财也是可以留宿的,不过食物自备,如此也正好,与兄弟们商量一番后,便决定买上些肉食酒水,便投城东五里外驿站去。 -- 第七十四章 被罗灌水坑的张飞 既然要去城外居住,自然要购买一些食物,如此刘荨便打算在这城中路边上留意一番,便可以买上一些,这样也不必啃着麦饼过夜。 张记肉铺,便在东城街上,这铺子便在一大庄园附近,看上去倒是小有家资之模样,縻铜上前去于老板交涉,要买上些猪羊肉,麦饼还剩不少,如此却是够了。 临近傍晚肉食所剩无多,縻铜欲购三十斤猪肉,再有十斤羊肉,如此却是才够这几个大兄弟们吃。 不过这店里却是也无那么多,因为这时已经比较晚了,肉大多已是被买走了的,如此这店摊的老板张扈便将摊上所有肉脯打包与縻铜,剩余的然后便吩咐伙计去取。 刘荨还在街上等着縻铜,不过也是要认真听一下他们的谈话的,看看这縻铜是否被坑。 不过却是让她听到这一名姓,所听老板名叫张扈,这又是涿县,卖肉的,记忆里想起这莫不是张飞家老爹? 只是这样的话,也不知道张飞生了没有,说不定还可以看看这张飞小时候是什么模样。 不过刘荨心中话还未说完,便见张氏肉铺店中跑出来一个约莫一岁多之小孩,看模样,粉扑玉拙的,穿着一身厚厚袄服,头戴一小帽,倒是不怕寒冷,只摇摇晃晃的带着欢笑跑着到大街上来。 见了刘荨几人,再见到刘荨所牵之红狮巨马也不害怕,只在青砖上乱跑玩耍,忽脚下不稳摔在了地上,但是他却未曾哭泣,只挣扎的要起来。 刘荨却是临近他,只觉得这小孩倒是可爱,随即便附身将他抱了起来,抱在怀中,没想到他竟不怕陌生人,只呆呆用那双大眼望着刘荨。 许是个子太小,张扈也未曾见到自家小孩乱跑出来,只见到那小子被一漂亮女子抱着,才发现这小子又不安分跑将出来了。 刘荨抱着小孩往肉铺靠上去,只道,“老板,你家小孩倒是胆子大也,只顾在这街上乱跑,还不怕生人。” 张扈摇摇头,只辑了一礼道,“谢姑娘留意俺家小子,哎呀,这小子便是这样,才一岁不到便到处乱跑,管也管不住,尚好不给我惹事便好了。” 刘荨将小孩送到张扈面前,张扈急忙接过,然后小孩直接毫不避讳的趴到了张扈的脖子上去,抓着张扈的发髻就像骑马一般,倒是引得一众人笑了起来。 张扈脸上颇为无奈只道,“这是俺家小子张飞,生来便闹腾,唉,你看才一岁就把老子整得够呛,唉,真是服了。” 刘荨听着张飞这词,心里只道果然是他,只是看着这闹腾劲却是不难理解日后张飞那脾性了。 不过在听清这张飞的容貌后,她倒是想不通这般白嫩小娃,五官也很精致啊,日后怎会长成豹头环眼之模样,莫不是这便是终极长残? 想着刘荨只摇摇头,张飞的两个女儿都是嫁与刘禅为妻的,只因为他的妻子,那夏侯氏模样不差,所以继承了母亲的基因却是说得通的。 但是模样不可能只遗传母亲吧,再说张飞长子张苞的武力也不俗,却是长的俊美,高大。还被称以悍勇,如此刘荨只是推断这张飞绝对是被罗灌水给黑了。 此时又见一美貌妇人从店中出来,见了张飞骑在张扈脖子上便舒了一口气,只道,“这小子都不知体恤父母,到处乱跑,倒是随了你的脾性了。” 张扈笑了笑,只将孩子递与妻子吴氏道,“这般俺怎有法,不若等他在大些便请严师教育吧,不然真要上房揭瓦了。” 吴氏只道此法甚好,便又和张扈絮叨几下,便接过小张飞便又复归店中去了。 而正好伙计便又从店中提来几坛美酒,一袋肉包,交与縻铜,縻铜接过,再和张扈笑了笑,交谈几句家常,只付了钱,便告辞了。 刘荨只在旁边细听,浅笑点点头,却是觉得张飞家老妈也是长得不差的。 果然是那吴氏生飞,听着他们的想法,想着这张家却是对张飞不差,要将这张飞死命培养,果然是因为这样,如此才成就张飞之画美人,写草书之功底。 这倒是见证了张飞成为学者的开端,再听张扈相貌不差,吴氏也算靓丽,心下只觉得,历史上的张飞容貌才是正确的,儒将模样才对嘛。 呵呵,罗灌水先生你写的这黑脸张飞却是对这儒者张飞黑得不浅啊。 ………… …… 辞了张扈,一众便出了城,只投东面而去,复行路上,一众倒是有说有笑,相谈莫不是言皇甫召之相马之事。 “皇甫兄弟,未曾想到你还要此番才能啊,哥几个却是这么久了未曾知晓,瞧把那些马商说的面露难色,哈哈哈。”苏乔道。 “哎呀!这以后还是好好和你学学,到时候遇到好马也不会错过,嘿嘿。”袁平道。 这你一言,他一语的倒是引得皇甫召只笑道,“兄弟们抬举我了,若是想学相马只知会我便是,只是这相马得看天分,学不会可不能怪于我……” ………… …… 縻铜倒是不与他们闹腾,只策马在前面与刘荨一道,身后跟着二三十匹骏马,场面倒是不差,心下也是颇为自信的,“先生觉着如何,这些兄弟虽平日有些愚笨,却是各有所长的。” 刘荨自然是能听到他们喧闹之声的,毕竟又不聋,“还行,武艺勉强算当世二三流,闲杂本事倒是不少,只这皇甫兄弟太耿直了,遇到好马赞不绝口,那马商坐地起价的话,要白费不少钱财也,遇到劣马便叹惋,如此人家可是恨他的很,我觉知他便是以前这般相马,不讨喜才去入军的吧。” 皇甫召倒是听到刘荨所说之话,只觉先生看人真准,便驱马与先生并作一排道,“要说先生真是奇了,我本相马是我家中最好的,可是就是口直心快,每次随我阿父去相马便说了出来,每次不是惹得阿父生气,就是惹得马贩不快,故而便送我去入军,我阿弟倒是还和阿父做着相马贩马之营生。” 刘荨点头,勉励了几句,“性格即是如此也不需做甚改变,毕竟如此人才圆满,以后便专从此事,遵照内心便好,我们也不差那几百钱,如此只要有这才华便不算差也。” 皇甫召觉着先生懂人,只笑道,“我会相马,但是还是比不上先生会相人,倒是相人比相马有用多了。” ………… …… -- 第七十五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第七十五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春日烈阳落山后,依旧会有寒气傍身,值想尽快赶马往驿庄去投宿,想来那该有炭火暖暖身子,一众人在林间道路上驱马而行。 正谈笑间,忽然在附近林间传来争喊之声,顿时众人提高警惕驻马,只听林间传来一女声哭喊道,“求求大哥莫要抢我娘俩,我那夫君正卧病在床,正需要钱来医治啊,今日辛苦卖了一天草履得来之钱不易,求大哥开恩啊……” 原来是一贼人在此截道,现在打劫到了一对晚归母子身上,只要她们交出身上钱财。 只见那是一刀疤男一手正拿着一把汉剑亮出威胁一个妇女,另一只手还抓着妇女领口,糙声中带着奸笑声,“哼,本大爷管你钱如何得来,大爷要你就得给,怎那么多废话,拿来。” 此时妇女旁一约莫五六岁的孩童见阿娘受辱,只生气的去打那贼子的腰身,口中怒喊道,“你这狗贼放开我阿娘……” 那贼人一脸不屑,一脚便将那孩子踢开到一边去,孩童年幼,只被这一脚踢飞老远,然后倒在地上,身上传来痛处,一时起不来身,年轻妇人见孩儿被这一脚还了得,顿时哭了出来,只欲挣脱贼人的手去看孩子是否有事,“备儿……,呜,放开我……” 贼人见妇人欲挣脱,只一猛力拉回,生将那麻衣拉出了一道口子,再怒视面前妇女,道,“就你这小东西还想阻止本大爷?哼,原本只想取钱财便走,不过现在大爷改主意了,细看你这娘们姿色不差,方才听你说你那死鬼握病在床,如此何必空耗年华,不如跟着大爷,嘿嘿……” 他带着淫笑便直接将年轻妇人抗在了肩上,便欲上他旁边的坐骑,然后归老巢而去。 妇女只泪水淌下敲打贼人的背,看着不远处还躺在地上的孩子无力的挣扎,可贼子体格健壮,她哪挣脱的开。 ………… …… 这边一众人只听仔细声源在何处,事情紧急,一番探查间原是一条小道通往的林中传出的,随即只命几个弟兄守好马匹,刘荨与縻铜几个兄弟只往那小道去。 就在得见了人影,便只见一女子被一莽汉抗在肩上往前坐马,女子啼哭,不远处地下还倒着一孩童。 几人翻过一道缓坡,便见了如此情景,不需猜便知晓是何事,縻铜最瞧不得贼人所为,便喊道,“呔,何处来的贼人竟在此做此等卑劣之事。”说完便领着弟兄纵马往那贼子而去。 贼子一听声息,转过头看去,见了来人,只道何处闪出几个人来,在那远处坡上骑马而来,看模样体格比他还健壮,还骑着骏马,那为首之人膀大腰圆,怒气冲冲纵马向他奔来。 贼人只觉心生不妙,只将那妇人扔在地上,便奔去他那坐骑之处去,他这马可是盗来的千里马,只要骑上,疾驰如风,定能跑脱,只见他跨上那马便往林中找路狂奔,而縻铜一众只不放过,策马追去。 刘荨在身后还未发令,縻铜便带着弟兄冲去,她脸色还是不太好的,毕竟若是贼人将妇人做挡箭牌怎处,好在那贼人只将妇人扔下,去找他那马。 见縻铜他们已去追赶,刘荨也早就驱赶红狮来到坡下平地上,一个伶俐跳下马来,也不去理会那妇人,便只去看那孩子。 刘荨将孩子抱在怀里,只听见孩子紧咬牙关,嘴角流着鲜血血,脸上十分痛苦,蜷缩着身子,抱着他另一只手臂流着泪,也不说话,睁着大眼睛望着抱着自己的女子。 刘荨听着孩子如此模样,只赶忙检查孩子的身子,柔声道,“别怕,姐姐不是坏人,现在只告诉我身上哪里疼痛?” 孩子想说话,但是疼痛让他说话颤颤巍巍,“我……胳膊……疼,疼……”边说还便流泪。 刘荨点头,只往胳膊抹去,手臂骨头似有突起,一番检测,他右臂胳膊骨头似是折了,好在并未发现其他伤处,也未曾见他捂着肺腑,不然那可是内脏之事,这么小的孩子若伤了内脏她可没有法子,现下得知情况,顿时只松了一口气,只想些办法给他将骨骼固定一下。 妇女跪坐在地上,眼中不可思议的见着这几息之间发生之事,一时让她反应不过来,只好一会才觉察自家孩儿正在一年轻女子怀中,而那女子只在孩子身上摸来摸去,她连忙往那边爬去,只将孩子一把夺到自己怀中,“备儿,备儿,可有事……” 孩子见是自己母亲,只苦嚷道,“阿娘,备儿胳膊好疼。” 她一边安慰孩子,只又张着眼睛,带着害怕的盯着刘荨,只不知这女子是何人。 刘荨也不解释,只站起身,四下寻找合适树木,见了一根手指粗细的树,只生生将之折断,然后又直接断成几根需要的样式,复来到母子面前,然后伸手往孩子手臂伸去。 妇人只见刘荨突兀来的手,还有手里的木棒不知她要做何事,只抱着孩子往回缩了一番,只道,“你欲对我备儿做何事。” 刘荨摇头,道,“孩子手臂骨折,需将骨头固定,若是一直这样不将骨头复位,以后便就是这般模样,送医也无用。” 妇人只听这言,只生怕孩子有事,“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荨摆手,“难道还有家不曾。”随即只不再理会她,知晓她忽儿心切,可是骨折可不是小事,便直接将孩子手缓缓拉过来,孩子的手被搬动,只脸上痛的越发狰狞。 刘荨只安慰道,“接下来会更痛,但你是男孩子,定要忍住,不然以后贫何保护你阿娘。” 男孩听刘荨言也不说话,只紧咬牙齿,不说话,眼神犀利的盯着自己的手。 刘荨点头,将一截木棒放到他口中,然后再将那手骨头用巧力将之复位,然后将木棒附上固定,然后私下自己的裙摆捆绑紧那几根棒子以作固定,好一会儿才算完工。 ………… …… 这边并无甚事,而縻铜这边也顺利将那贼子擒下,手脚捆了被縻铜提着捉回扔在了地上。 刘荨刚将孩子骨折之手臂处理好,舒了一口气站起身,只道“怎去了那么久?” 縻铜脸上沁着汗水,只鄙视的看着那在地上的贼人道,“先生有所不知,这厮不知从哪得来一匹好马,跑的好生快,还在马上用弓箭射某,好在唐佑兄弟一手好箭法射其臂膀,他才落马被擒。” 刘荨对追击几人都微笑了一下,只道,“縻大哥你躲避飞箭不是有一手吗,往后教教弟兄们,若是不小心被蚊虫盯了可不好。” 縻铜听刘荨所言,只郑重点了头,他是深以为然的,自己可是连打落了好几只箭,只未曾想这厮箭法不差,能在马上连发了好几箭,卞越便差点被射中,如此倒是有些不甘。“好,往后此事交由某。” ………… …… 事已解决,一众弟兄复归路上,不过此番不是去驿庄的路上,而是去往楼桑村之地,只因她们相邀去他们村里相助,而天也暗了下来,那条小道便是通往他们村的近道,如此此去不远。 然后一众便牵马随她们而去,再与相聊,才得知这对母女乃是名叫楼桑村中的居民,她家中男人身体虚弱,常卧病在床,如此劳力不足,家中又拮据,不会其他营生,只能织席贩履以讨些钱财糊口。 今日她带着孩子去帮忙,忙活到傍晚堪堪将那草履卖完,然后颇为兴奋的为丈夫买了些药,见天色晚了,便只接走小道返家,未曾想到遭贼人截道。 刘荨听之只是有些叹惋,这世道便是如此,有贼人截道是常事,毕竟她自北境而归时贼人马匪遇到不下百人,有的被她抓去送官领赏,有的则被她正法,如此之事是无法杜绝的,世道不顺,便有作奸犯科之人。 一众弟兄只默默跟着,赶着马匹,毕竟他们以前也做过截道之勾当,旧事也不欲提,只听他对母子二人所做之事,脸色有些不好看,只边走边踢那贼人一脚,以解不快。 “先生,你为何不让某手刃这厮?”縻铜有些愤愤道。 刘荨牵着红狮子跟着抱着孩子的那妇女的后面,“你若杀了他内心有何感觉?” 縻铜想了想道,“自是愉悦啊,毕竟他乃是贼。” 刘荨摇头,“世道虽然无法杜绝贼子而生,但是即擒之当是要法办于他,毕竟国家还在,而縻大哥说杀人愉快,那般只是屠夫所为,杀汉人不管坏人还是如何,那般都是可悲的,毕竟这乃是内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救弱者,人也杀的,但是杀人莫只奔着快感而去,得问问自己做之事是对是错,不做杀戮之人,而是思虑世间之事的智者,这般之人若成将才是智将。” 縻铜点点头,只觉有理,只道,“先生所言甚是,某受教了,往后某必多思虑,绝不成杀戮之人。” -- 第七十六章 谁小时候都是孩子 第七十六章谁小时候都是孩子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曹操之《短歌行》每次念到,都让人有一种霍然,不管是作秀求贤还是如何,其中这一段总让刘荨感到孤零零之感,尽显凄凉。 是的,刘荨所遇之母子便是刘备与其母亲刘氏,随之所到楼桑村,入了时而传出犬吠之声之村子,四下已无甚灯火,近了刘备家屋舍,便见到在那东南角篱上有一桑树高有五丈余,从远处看上去就好像车盖一样。 果然便如史册记载那般,着实形状有些奇特,也难怪有来往的人都觉得这棵树长得不像凡间之物,认为此家必出贵人。 于是《三国志》中又有记载,刘备小时候与同宗小孩在树下玩乐,指着桑树说“我将来一定会乘坐这样的羽葆盖车。” 这小刘备说的倒是志向远大,事实上,刘备却是有大志,曾以复兴汉室为己任在诸侯世家混战中求存,不过他之一生,半生飘零,四处征战,却始终没有自己的落脚点,直到荆州赤壁之战后才真正开始实现羽葆盖车之志,说其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并不为过。 对于刘备的认知,刘荨还是报以敬意的,比之曹操,孙权之家世,以及多数诸侯的家世,他合盖是最差的吧,不过谁也不会想到那还在母亲怀中有些迷茫的六岁孩童会是以后的昭烈帝,这便是命运之神奇之处。 现下刘荨已年过二十,想来是不会见到其大放异彩之时了罢,毕竟那时她以徐徐老矣,天下纷争该不是她之事了,至少她此刻是这般想的。 ………… …… 一众弟兄伴以马蹄声于安静村中响起,自然惊起了犬吠,还有不少村中人来探是有何事,半晌便来了近十余精壮汉子,还有几个稍年老之人,在手中火把的照明下靠近而来,目光中带着警惕与好奇之心。 只见为首一白发老者只来相问,“诸位是乃何人,来我村中有何贵干?” 惊动村中人乃是必然之事,刘备之母刘氏见村正问起,只如实相报,倒是解释得清清楚楚,让村中一众消了敌意。 縻铜也不客套,只将那贼人逮到众人面前道,“便是这贼子欺负她娘俩,所幸被吾等遇到,被某擒之,如此便交由村中看管,等明日拿去送官。” 村中人见那贼人长的健壮,一见便是让人不敢惹的粗汉,倒是被这一群人擒了也是佩服縻铜他们武艺的。 他们也是有几个嫉恶如仇之后生的,当下便又去揍那贼人几拳,便由村正组织几个小伙将贼人押往祠堂附近柴房看押。 随后村正与刘荨一番相谈后便知晓刘荨一众不是坏人,天色也早暗了,只还是挺冷的,然村中也无空房舍,只将一众人安排在村学房舍中居住,无多余被褥,如此又有几家拿出十余块兽皮毯来,只铺在村学房舍地板上,将门窗关好,众人都有厚衣服,如此便可安睡。 好在一众粗汉对床铺并无甚要求,只好言谢过村中人,便开始在空地上点起火堆取暖,也开始做些吃食,而马匹都有缰绳,只绳捆在几颗树桩上,再撒些草料便行。 村正倒是命人送些事物来的,不过刘荨言他们所存粮也不多,只谢过便不笑纳,如此村中人便只见刘荨一众安顿不差,再相聊一些,随即便都逐渐归去睡觉去了。 刘荨言不可扰民,只一众弟兄只默默做起简单吃食,安静吃下,随后一众也在一番困意中沉沉睡去,如是村中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只又时不时传来几声犬吠。 ………… …… 次日一早,刘荨便已早起,和十余个粗汉同处一室而睡倒是不怕其他,只呼噜声有些烦躁,一夜未曾睡好。 即早起,便直接在村学旁井中打水来洗漱一番,水有些冰冷,凉意之下让人顿时清醒,一番忙活之下,如此东方在即白,一轮红日缓缓从山头升起。 百无聊赖,刘荨便乘早去寻些青料来喂红狮,如此倒是让旁边之马有些嫉妒,只也想来吃那青料,然有缰绳限制,只能无奈低头吃那地上粗草料。 许久,一众弟兄才打着哈气自村学中荷衣而出,伸着懒腰,按着习惯来空地上晨练一番,见了刘荨只纷纷打起了招呼。 刘荨倒是喜悦他们的自觉,只回应了一下便让縻铜带队开始晨练,场地有限,只一队排开,打上几套拳法倒也差不多了。 正当弟兄们打得兴起,便见村中来一年轻汉子带着笑意而来,见一众生龙活虎,所打拳法到是颇为精彩有力,只朗声言道,“哈哈,诸位武艺比之军伍壮士也不差啊,倒是令人尊敬,在下刘子敬,乃是备儿之叔父,在此多谢诸位相救之恩了。” 一众弟兄听了来人之言只停下来,笑脸相迎,只言乃是遇之不平,尽心相助而已,又见刘子敬颇为有礼,便和他相聊起来。 刘荨自是知晓这刘子敬的,便是他在刘备言日后要做羽葆盖车之后言,“汝勿妄语,灭吾门也!” 他对刘备也算不差,只还是不若刘备另外一个叔父刘元起,刘元起自刘备父亲病逝后便常资助母子二人,对刘备更如自己儿子刘德然无二,刘元起的妻子很不满,只言过,“各自一家,岂能常尔耶?”,刘元起自回,“吾宗中有此儿,非常人也。” 刘荨自是在想这般事情,不过让她想不到的却是他们马上便见到了刘元起,以及刘备的父亲刘弘。 只因昨日相救之恩,昨日匆忙间只为刘备寻医师正骨去了,而后忙活很晚,只道今日再来相谢,今日便请弟兄们去他们家中去一趟。 ………… …… 刘备家不是很大,只是一栋带有小院之木屋,邻舍便是他两个叔父之家,样式无差别,并排在一起,相隔不到几丈,能有如此规模到还是借着刘备祖父刘雄曾任东郡范令之功的。 今日艳阳正好,为答谢救命之恩,三家便合备了些家常小菜,一些薄酒在院中设一小宴来款待弟兄们。 一众弟兄都是农家出身,到不嫌弃吃食简陋,只笑脸享用,而后便在院中相谈起来。 刘弘脸色苍白,好在有阳光在空,便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拖着病体勉强相谈,“多谢诸位出手相救拙荆与孩儿,唉可惜昔年我还能在县中为吏,怎么也不会现在这般病体沉柯之模样,连妻儿都保护不了唉。” 人越到病时便越多感叹,刘荨自是理解的,“兄长毋需客气,只是能及时遇到便是天命合盖眷顾,姐姐与备儿无事便好,备儿手臂无大碍罢。” 刘弘对这位亦是刘姓之本家女子是有好感的,只她待人真诚,一来便来慰问孩子,以及他病体情况,只欲安心回答,不过还是止不住病症,又咳起来,刘氏见丈夫咳起,便只去拍背相抚。 哥子无法答,只刘元起一眼瞧了瞧在不远处吊着之手臂乃于刘德然相玩耍的刘备道,“噢,谢过姑娘关心,备儿伤情无碍,所幸姑娘所做固定正好,只医师来后言骨头已正位,只将药覆于其上,夹板固定便成了,备儿正值孩童,想来再有两月便无碍了。” 刘荨点头,只又侧头听着刘备那全然不顾伤痛笑意又挂脸上之模样,倒是符合他这年纪所为,稚气未脱,该是在父母羽翼下成长之时。 如此模样,这般的天下英雄唯有使君与操尔的英雄人物,小时候其实也是小孩子啊。 只觉着这一家待客都很真诚,心下便觉得谁小时候都是孩子,也需父母陪伴,若是刘备过早失去父亲,只与母亲织席贩履为生有些不忍,只道,“或许我有法子治治兄长这肺疾之症。” -- 第七十七章 看天意如何了 第七十七章看天意如何了 在楼桑村也住了几日,有雨有晴,倒是不算太单调,刘荨这几日不算忙,也说不上清闲,所做之事无非是上山寻药,再与縻铜核实每日购马之用度。 买马自不用说,乃是自己之活,而治病之事,只因自己信誓旦旦的道自己有法医治刘弘之疾,见了希望,人家便果断求刘荨医治,人无信不立,刘荨即答应了下来,便是要该去做的。 所知刘弘之病症其实是哮喘,听之所述病症乃是反复发作的喘息、气促、胸闷和咳嗽之症状,多在夜间和凌晨发生。 如此倒是坐实了刘荨之推测,不过此病乃是最近数年才开始的,想来该是有病变原引发了此证。 这哮喘极少能自行治愈,乃是一种炎症,比之如鼻炎亦是如此,不人为干预无可奈何,也难怪刘弘二十余岁便如此模样,想来数年来所受之苦有多少,活到那么大不容易,还成了婚,诞下刘备,其中定不却他父亲刘雄之力。 不过也是命运颇为眷顾此家,势要让未来之英雄诞生,好一分三国…… ………… …… 刘荨在忙活,刘弘一家也不闲着,其妻刘氏带着小刘备及邻舍叔嫂打理家中,按刘荨之言,要想减缓症状,屋院需洁净,因螨虫,蟑螂之类皆会影响这病情。 如此衣物需用沸水石碱清洗一番,被褥常拿出晒之,不可穿有皮毛之类衣物,不养带毛发之家畜等。 再有院中有一块地乃是种鲜花之类草株,本是刘元起与刘子敬觉着哥子在家中闲来无事,为让刘弘于家中有道清新修养之所,便为止种来。 本意是好的,这自是不好的,花粉亦是一种过敏原,如此建议他们该种蔬菜,倒是让他们又多了一块菜地,几日来,伤了一臂之刘备倒是颇为喜欢捣鼓这一小块地,拿着小锄头将那些花草移除,准备去找些菜籽撒上,一脸认真之模样,倒是颇有农民之气息,也不知史书中记载他喜爱自耕种菜是否是因此而来。 即要医病,有了环境之变化,再看内因,便要了解其原理,哮喘之病理变化的主要脏器以肺为主,涉及脾、肾,后期累及心脏。 因此,哮喘一证,大多病在肺,以邪实为主,久病及肾,正气不足。 但本病由于反复发作,病程较长,常常有肺、脾、肾三脏俱虚的现象,病人再感受诱因,新邪引动伏饮,痰气交阻,上壅于肺,以致哮喘发作时表现为邪实正虚的错杂现象。 由此推出了治疗原则“实喘宜祛邪,虚喘宜培补;冷哮宜温化或宣散,热哮宜除痰肃肺。”此为治标之大法,但不能杜其根本。 哮喘患者往往非单一的虚实寒热,而大多表现为本虚标实,虚实夹杂,因此邪正虚实的辨别,标本先后的不同是治疗哮喘的关键。 刘弘乃是虚实喘加之热哮,如此既要补身祛邪,又要肃肺,便是要费上不少药物钱财才行。 其中不少药物可在山中找到,不过一部分需药店求购,对于这贫得靠织席贩履来糊口之家来说倒是有些为难。 听此消息,刘元起与子敬两家原本欲合资为兄去购药,不过所见他们二人尚未发迹,还未到历史上有资助刘备之实力,也是捉襟见肘,为此刘荨也只得自掏腰包,送上十金,以为往后购药之钱。 刘荨倒是习惯做那好人了,为之寻药治病,还送钱,再附上口罩一物,所说这口罩乃是将竹炭倒碎放入用布所缝制之袋子中,如此便成。 此物一出倒是让刘弘显得像一吸毒人员一般,又瘦还带着一口罩,那般即视感该是有的,不过所幸效果不差,再加上几服药饮下,刘弘哮喘之症状愈发减轻,自觉的好转归来,身上气力渐归。 如此三家之人心情却是愈发喜悦,喜悦之极更是对刘荨纳头便拜,刘荨自是不会受的,便只道客气便拉他们起身,只嘱咐日后要好生调养。 ………… …… 于楼桑村中所居十余日倒是过得不差,虽非世外桃源之所,不过村中人倒也纯朴热情,让人感觉舒坦,在听縻铜一众叫刘荨先生,众人遇到她也会叫她先生。 又因村学尚未开课,农忙未始,孩童在家中嬉闹,如此不少人便孩童送来与刘荨讨些学识,刘荨自不拒绝,充当起汉末版临时幼师,只为初来之后两日他们送上被褥之情。 一众孩童玩闹,逼问刘荨讲故事,只愿听那西游改编版的故事,刘荨倒是不怪,毕竟这般小孩该是懵懂少年,如此倒是正常。 不过小刘备自是早熟的,只因他喜爱问刘荨一些有关世事之问题,他之所问颇杂,乃是心中所疑惑,如此刘荨自是为其解惑。 “先生,为何人一生来都是稚嫩孩童,可后来却有的成为好人,有的成为坏人了?”小刘备如是说。 刘荨答,“人之初,性本善,其实所归之乃是之后环境导致一人之所变,与善人交自会向善,与恶人交则心渐相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人为善收获多是善意,与人为恶,所遇亦是恶言。” 刘备思之颇为有理,辑礼谢过,又再问“先生,村中人都每年都忙忙碌碌,收获颇丰,可为何还食不饱,还是这般疾苦?” 刘荨道,“世道如此,民耕地所需交粮赋,近年来赋税渐长,民众所交钱粮又所长,余量渐少,如此食不饱便是常事,疾苦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了。” 刘备又问,“高祖时轻徭薄赋,可为何如今不可做到了?” 刘荨听之摇头,“当时乱世初平,主以农耕为主,民众主经耕田,蓄积民力,修养生息,自是无为而治,如此才一步步壮大力量,而今还算治世,农商分明,世家豪族交错,便要以法约束,该收税赋自是不可少,自是不做到轻徭薄赋。” 刘备听之有所感,只道,“若我为政却是要效仿高祖为民主生的,如此才少一些如我一般家中贫寒之人。” 刘荨笑,自觉的刘备的确有些志向远大,倒是亲身见识了,可惜所生之时终究不是有权之时,不然该是可让其一试,打破这君昏庸无道之僵局,让大汉自上而下重焕新生,可惜时代不属于他,只勉励了一番,后道,“那般该是好的,愿我能见到那日。” 小刘备被刘荨勉励,自是内心自信满满,只道,“先生放心,我刘备可不是无信之人。” ………… …… 如此再有几日,所购马匹该也购好,甚至还多了好几匹好马,如此该是还家之日了,刘荨言归程,请辞,见刘荨要走,刘弘一家自是相留的,不过觉着刘荨并非普通人家之人,只觉得不可耽搁她之行程,只有设一小宴以为谢。 刘荨一众欣然笑纳,又将村民所赠之物归还,谢过之后才堪堪上了归蠡吾之路。 复归路上,一众却是少了往日之活泼,都有些疲累,骑于马上也只四处张望探路。 只因在城中几日前见了不少贩卖鲜卑孩童之商贩,虽并非汉人孩童,可终究是一个个小孩,被购去路上便见殴打之举,而也有不少汉人商贩贩卖汉人孤童与胡人,如此却是让人不高兴也。 “先生,世道间胡人劫掠我汉人,汉人也买卖胡人孩童,如此倒是感慨颇多啊。”一兄弟郝云道。 “异族与大汉争斗不息,如此之况便不会止,我大汉不肃清海内,此事也不会平。”刘荨回道。 一众弟兄各个面面相觑,只对刘荨之看法颇为认同,但是他们点头之后又摇头,只听又一兄弟闻延道,“可惜世道无法如所想一般了,却是又少了想先生这般之人,为之奈何?” 如此之言,又引得其余人共鸣,只刘荨摇头道,“世间之事向来人力难以撼动,如此只得待天意如何了。” -- 第七十八章 医者在这时代算末流 第七十八章医者在这时代算末流 呼啸的风不住的吹着穿行在官道上一行人的面颊,夹杂着春日暖意的风似乎并无恶意,只示好似的带起他们的衣诀。 两日连来小雨,今日终于复晴。虽一行人受了大地回春的好意,但一连行路几日,脸上都带着倦意。 路不好走,两日来淅淅沥沥的小雨降下,这路泥泞起来却是骑马也难行,原本五日的行程,该是走了六天还有百余里才可到家。 每个人都有蓑衣披在身上,似这般的模样,确实有些像武侠剧中侠客出行的场景。 这一行人倒是担得上侠客的名号,只是侠客也是人,只因这小雨下的偏,难免打湿身上夹袄,其中的一位兄弟受了风寒,行程又耽搁了。 这位兄弟倒是硬气,扛着风寒行了一日也不提,只期望自行好转,莫耽误行程。 可惜天不遂人意,病情未见好转,只更重了,头脑昏沉,好几次要掉下马背,只他强忍着昏厥,后来实在忍不住掉落下马,一行人发现了端倪,见状只得先求宿于官道附近村庄中,临行又与富户购得一架马车,让这兄弟上车歇息,可惜村中并无良医,药材也少,刘荨配了一壶药与兄弟喝下,见病情有了些好转才复行。 “糜大哥,闻延兄弟如何了?”只听为首那人问到。 见问了,只听后面那骑在马上的粗壮汉子往马车中探了一眼,见那人已睡了,呼吸还算平稳,只道,“先生勿忧,闻兄弟得了先生配的药便稳住了病情,现下想来无碍了。” 刘荨点点头,叹了口气,“往日独行惯了,倒是并无与同伴同行之经验,却是未发现兄弟有恙,真是惭愧。” 听了刘荨的话,只听史明驱马上前到“先生哪里话来,只我等兄弟临近都未成发现,先生在前面领路而行哪能面面俱到也,而这闻兄弟端的是好汉子,抗了许久才露出端倪来。” 刘荨闻言邹邹眉毛,听这史明之语,大感无奈,似这忍病还是好汉子? 若是真有病不去医,生出大病来那敢情好,还不得多出好多事情来,对这古代汉子这价值观刘荨实在不赞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只靠自己身板抗下伤痛,这又不是武侠剧些许小病浑然不在意的大侠。 若那关公刮骨疗毒之事已有,这事倒是还能归于与英雄学习,可那关羽貌似还没有小刘备大呢,你去学一孩童行径去? 在如此医疗条件的汉代,百姓民众得了小病倒是需自己扛了,会些药理的自去山上挖些药来自炖了调理,再有便去找郎中瞧瞧。 严重些无钱医治者,只得真是硬抗,等真的扛不住了,而后归于青山中,化作滋养他生命的大地的养料,如此结局却是让人唏嘘不已。 “看来往后需求几位医者常驻我们营帐中了,不然你们这些糙汉子却是不肯道出身上有疾,真要出些什么事,那亏得却不是我,费了老鼻子劲培养出来的精壮,却被一场病赚去了小命,如此我却去找谁说理去。史兄弟,你这反助长这种行为的思想可要不得,如此待我请得良医,定先让其检查你先。”刘荨有些好气的道。 史明也是精明人,只听刘荨话中之意甚是有理,却是自己之意确有随性之为,只笑了笑抓抓头也不答话了,自往前面驱马去了。 糜铜摇摇头,笑这史明的行为,而后想到了什么,只复对刘荨道“先生之意却是好的,只良医却是端的难寻也,现下这世道但凡有些手段的良医却是被有钱人家养在家中,为自己瞧病,稍差些的便在村中行医救治百姓,因医术不精治不好的事大有人在,这医术却是和那铁匠一般算是末流,若非子承父业,或是兴趣使然,倒也未得见几人去学它也,只想跋山涉水医治病患,到头医治不好还落不到好来,到不如做个铁匠来的快活。” 刘荨知晓縻铜的意思,只略有叹息的点点头,心下只又记忆起自己对大汉的认知来。 大汉昌盛过,远有文景之治的文韬,又有汉武大帝时的武略,这个诞生在世界东方的民族对世界的探索,以及对文化的研究上诞生过许多辉煌的成就,而医学上的成就便是一个方面。 西汉时期,华夏大地由秦末战乱中再度统一,百废待兴,使民休养生息造就文景之治。 是故此时期人们重视养生,因此也是医者地位比较高的时代。西汉著名医学家淳于意就是在这一时期著成《诊籍》,为后世医生的医案奠定基础。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随着“文景之治”使得大汉得以休养生息,至汉武帝时汉朝已拥强大的国力,雄踞东方,作为一代雄主的刘彻,在改变修养生息国策的情况下,才认识到放养式的国策下有诸多漏洞,为建立自己的辉煌文治武功,得到拥护,此时,汉武帝急需一种支持中央集权的学说来巩固自己的统治。 而大汉又出了个董仲舒来,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说。 一唱一和,儒术的推行让儒学正式成为中国上千年封建王朝历史的统治核心思想,同时也让非孔孟之术的医学地位受到打击。 所以到了西汉中期,儒家已然成为正统,医生由“士”变为“工”“士农工商”的四民之序初步建立,然而这建立在儒家思想基础上的四民之序让医生从“士”阶级变成了“工”阶级。 医术被归为方技,受到上层阶级的轻视,在从业上也鲜有人选择,即使三国顶顶有名的华佗也正是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即便已成名医,却仍旧为从医而未入仕而遗憾不已。 官本位的时代已在儒家推行之下悄然成行,入学成士由此成官。而医术工匠技艺归为末流,被称为奇淫巧技,再加上医术与匠艺的精髓由家族传世,传男不传女等等思想下,华夏许多奇巧的工艺便消失与岁月长河中。 从医之人本就难做,更何况是神医,大汉朝来近四百载,淳于意、张仲景、华佗,汉代三大名医,前两个便是以主业做官,行医只是业余。 唯华佗是三人中唯一选择行医的人,可是最终结果令人唏嘘,医者悬壶济世,可惜当时代点的科技树有偏差时,不归为主流便是难行的。 刘荨来到大汉已有二十载,一生而来未曾顺势而为,想起后世每一个村便有的村诊所,确实是比如今方便,这也是刘荨对后世留恋的事物之一。 “縻大哥所言倒是不假,想来我们村中铁匠承袭有近百年,技艺非凡,世代为皇家打造器具,虽然没落到如今屈居村店中,可技艺比那城中的好不知数倍,而那行医之人处境比铁匠更难,如此想寻找良医却是得好好费点功夫了。”从自己的思绪中转回,刘荨道。 縻铜点头,拍拍胸膛,只想起一位故友道,“先生放心,此事便交由某吧,某记得在安平郡中还有几位军中老友,算得上良医,有时间某便带几个弟兄去请来,便让弟兄们莫要再生什么病时耽搁成疾,再有楼桑村的杂症也无需先生动手也。” 刘荨莞尔一笑,“如此也好,倒是让你也和老友相见,也是一桩好事。” 縻铜听刘荨笑意却是极美的,心中倒是泛起高兴来,随而也爽朗大笑起来。 继而刘荨听縻铜提起楼桑村之事,有一事一直未曾问,便道,“唉,对了,那匪盗之事在村中数日我也未问,只后事如何了?” 縻铜听刘荨问起,只止住笑认真道“此事倒是未曾有多少后文,止那天某和几个村民将那王江扭送官府,随后那王江便爽利的招了,只他为人所犯多是拦路劫道,猥亵妇女之事,手里却没有人命,罪不至死,如此打了十大板,收监牢狱中便没了下文,某等也不方便就此事多做文章,便领着弟兄去买马了,等到离开之时也再也没有声息,如此怕是石沉大海了。” 刘荨只听官府如此之做法倒是符合大汉后期的风格,只也未说什么,想来那县令在王江手中该是得了什么好处,或是这王江身后有什么背景,如此才被罚得那么轻。 “如今世道还算安稳,不过贪腐之辈却是已然成行,我听闻那涿县县令爱好养士,想来这王江有些本事却是被那县令看上了,用来帮他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刘荨结合着自己的情报后道。 縻铜闻言却是止摇摇头轻笑,“官若驱使盗匪做那为盗之事,却是不知要有几个富家要遭殃,只是做的不是劫富济贫之事,直进了自家腰包而已,不过却是比那敲骨吸髓的,直接收刮民脂民膏的人高明了不少呢!” 二人会心一笑,直唏嘘了一番,感慨了如今世代的污浊,如此当口,打开了话匣子,也是一路上多是无言,趁着这个档口,刘荨与縻铜便边谈着便领着一队马匹往蠡吾县而去。 -- 第七十九章 天使? 第七十九章天使 人能办成很多事,一方面是自己所需,另一方面是时代所迫,不得不在时间洪流中做出改变,从而找到契合时代的规律,以及得到适合这个时代的衍生物。 刘荨是不可能逆时空而行的,因为这个时代属于大汉,不管兴盛,或是衰败,一人之力终究在这汉朝大地上熬不过那一座座大山。 ……………… “不愧为我大汉皇室血统,咱家看着荨公主倒是好看的紧,不比居于皇宫中的那几个小公主差哟。” 一个身着宦官服饰,一身阴柔之气,语调尖锐的宫中常侍便坐于客房主座上望着自己,直说出刚才的话来。 观此人四五十岁,面皮白净,并无胡须,目光犀利无比,由上而下散发当权者的威风,再配上身后几个趾高气昂的小太监站立左右,果真是好一个宫中弄权的常侍曹节。 ………… …… 日上正午,刘荨才堪堪归到桑田村中,到了村中大道上时,带着一身的倦意的她,正打算让在家的兄弟将马匹收拢,再让几个人送闻延兄弟前去城中再看看时,却远远的被家门前的一幕打乱了布置,只得先处理眼前事。 只见几辆豪华车马整齐的停于侯府门口,又有数十武士披甲执锐的站立门口,个个威风不矣,一观如此排面,此事便不简单。 刘荨思索一下,暗道必有事发生,只对身后也奇怪不已的縻铜道“縻大哥勿忧,我观他们服饰皆是禁军服饰,想来是那京畿来人,不知是何事,如此,縻大哥止带着弟兄们去府后校场将马匹收拢,再将闻延兄弟送到城中医馆瞧瞧,便好好休息一番,此事我来解决。” 縻铜明白事理,前因后果判断下来,自知自家先生这个没有名分的公主看来是未曾被朝廷遗忘的,想来是要赐下些什么下来,如此他朗声笑了笑,拍拍厚实的胸膛道,“先生自去,营中之事自有某来安排。” 刘荨欣慰一笑,只将自己那红狮交给了縻铜,便一人往门口而去。 见刘荨自走过来,那一排武士皆转目过来看刘荨,刘荨自不理会,进自家门还需怎样不曾? 可为首那军官模样之人可不这样想,他乃是由禁军指派保护中常侍前来冀州公干的,一路护卫其周全,自己也殷勤,如此得到的好处倒也不少,却不知这中常侍究竟为何而来,只这一路上的顺风顺水,倒是让他威风气长了不少,只觉着在这地头除了常侍便是他最大。 又见一貌美女子直挺挺视他们于无物,那可是大不敬也,故而他心中不爽,坐在席子上饮茶的心情都没了,直站了起来,打量起了来人。 只见这女子身材姣好,倒是十足的美人,脸上那可人的面容直比那京城王公贵侯们的家眷还要好看,他不自觉便伸手来拦她,顺便揩油一番,直喊道“你这女子是何人,竟然直闯侯府?莫不是歹人,让军爷来探查一番。”便向刘荨靠近而来。 刘荨对这禁军军官的智商表示堪忧,只这般还能拱卫皇家?见一身盔甲皮囊倒是精致得紧,怎地这般没有眼力见儿? 刘荨既入侯府,万分自然,肯定是这家人呀,只消问什么? 只无语间却感知到一双咸猪手还欲摸上自己,心中自然不高兴,若是平时,她必然是拔刀并他了,可转念一想,这乃是京城来人,只给他们半分面子。 随即刘荨自不去待见他,只一脚便狠狠将他踢开,继而道“这是我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禁军泼皮来问道了?你们擅自立在这侯府前我尚未问你们,只我还是这侯府半个主人,怎地还要向你通报来历不曾?” 那军官被刘荨一踢便滚落台阶,倒在地上,只真对不起他那臃肿的体格。 只见他头盔掉落一旁,四面朝天,只全无了刚才的威风之气,泛起的是筋骨的疼痛,脸上怒意生起,要爬将起来。 只见旁边几个禁军见自家长官倒地自然上前去扶起,而其他禁军也围将过来,却把手中兵刃欲拔出做准备,只等长官如何说。 这禁军长官自然是怒火中烧,自京畿出来一路顺风顺水,威风凛凛,哪遇到今日之事,只见那女子只目中无人一般看都不看自己,如此羞辱,只拔出刀来道“你这女子算个甚么东西,我禁军对于冒犯之人可有生杀之权,我好言问你,只你却这般,是要搅了虎须不曾?” 刘荨摇摇头,对如此娇弱的老虎自是不曾见过的,他所见的却是北边恶狼也比这自认为是老虎的人强上数倍。 自不屑的道“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里即是侯府,自然是我说了算,你等也不通名姓,自来这拦路,我何时聘请了护院之人?而这护院之人竟然连主人都不认识,如此教训一番又何不可?” 那禁军军官只见这女子面不改色,他自然知道这是侯府,当今陛下便是曾居住于此,只是蠡吾侯这爵位自陛下登基便早就不传了,而这一家子居住于此,还如此嚣张,怕不是原先陛下的家奴?得陛下恩赐居住于此。 如是这般,那倒是有嚣张的资本,可他贵为禁军军官,如此遭受羞辱,如是也心中不服,毕竟只是得恩赐居住于此,不是真正的皇室贵胄,想来他也是袁家的旁支,背后也算硬气,如此便是得罪又何妨? 想到这,这袁姓军官便又挺直腰板正色道,“你便是这侯府中人,就算颇有身份也做不得对军人不敬之事,须知没有我等军人护卫国家,哪得你们的清平安乐?你个女子不学服侍安家之道,只如此野蛮无礼,也太欠管教了罢,不如让某家来调教调教你这野丫头!” 得听自家老大如是说,一众军士皆露出威严之气,已撑场面。 刘荨听这话,只将手一摆,得听他们谈论军人,也是可笑,他所见的军人该是护卫边疆的那些,如陈成,成冀将军那般,虽为人粗鲁,却是散发出一股股豪爽的感觉,却不似这般陪人跑腿还狐假虎威的,还自命不凡的,只悠悠道“我只见一堆盔甲在此乱撞,却不见盔甲里面还有人来。还想调教于我,怕是让你家祖宗前来我都未曾怕他,休要胡搅蛮缠,不然你们回不回得去京畿还两说!” 这军官见刘荨如此说话哪里还忍得住,直喊道“气煞我也,看刀。”便拔了刀便冲将过来欲拿她。 可惜武艺不精,只一个照面便被刘荨反擒住,那环首刀却被刘荨空手入了白刃,随即刘荨便又一踢将他踢出了老远。 刘荨也不再理会他们,拍拍手,将刀抗于肩上,自顾入了府中去了。 这一众军官却哪里敢追上去,毕竟那位常侍只叫他们守在门前,不得入内来扰了侯府清净,而也见识到了这女子武艺,故而只得再扶起还躺在地上呻吟的长官,然后愤愤的看着那身材高挑的女子的背影而去,却不能作为 此事不说另到这边,入了府中刘荨便欲寻家中人来问个清楚,便大大咧咧的在家中乱撞,口中大喊道,“阿娘,木兰,绿豆,我回来了。” 却不曾想前院与大厅中却无人影,哪里有人回她声来,腹中饥饿的她只拿起案上的水果吃了起来,权当果腹。 恍惚间,却只听得客房中有相聊之声,刘荨便咬着果子寻声而去。 “杨夫人在此间居住倒是清幽啊,有山有水,咱家住这两日每天都能听闻山林鸟叫,蛙叫虫鸣,却是安生的紧啊!”只听一说话尖锐的男声道。 “天使谬赞了,这还得得益于建造这处府宅的能工巧匠啊,小妇人只是得幸住于此间,倒是仰仗了前人的功绩罢了。”这是杨母的声音。 天使?什么鬼?母亲只和谁在谈事情?跑到这里来,刘荨也不考虑什么,只一手抗刀,一手持水果便出现在客房门口,“阿娘怎么在此间?让我四处好找!” 如此只见得母亲带着紫萱,绿豆正与一宦官模样的人相聊甚欢,得见刘荨来只全都将目光转到了风尘仆仆的刘荨身上,故而有了开头那一幕。 ………… …… 待熟络了情况之后,刘荨便差不多理清了这一路人之来意,这宦官曹节便是那传说中的天使,只说自己因功得传到桓帝耳中,如此便让桓帝起了宣她入京召见的意思。 “咱家自京畿而来,入了冀州来这蠡吾城,有幸得见陛下的故居,又得见杨夫人与荨公主面容,当真是可喜之事啊!”曹节主着官腔道。 刘荨此时只坐于母亲旁边一席,不过此事却是皆由母亲杨氏来回,想母亲杨氏虽说是侍女出身,可礼数方面却是学的非常不错,虽被贫穷压着身子用不到,不过此番靠着卖香皂得钱来养家,身子也好转,日子渐渐好了起来,如此倒是十足像个富家夫人模样,刘荨颇为欣慰,只道这般才是母亲该有的模样。 “天使大人客气了,小妇人与小女得陛下恩赐得以居住于这侯府中,今又得陛下下旨恩赐之恩,万分惶恐,倒是让天使见笑了。” ………… …… 刘荨自是没有插上话,不过内心只道,果然古代的‘天使’却是没有现代的天使好看的…… -- 第八十章 天子持白,臣子执黑 第八十章天子执白,臣子执黑 延熹十年二月中旬,宫中常侍曹节领皇帝旨意往蠡吾旧居公干,来寻遗留民间的公主进京畿,刘荨这是第一次见到古代活的太监。 初会这人映像不差,并未仗着天使身份给杨氏脸色看,谈吐间倒是有些才华,若是不知他是个敲骨吸髓的宦官,还不知是哪家的儒者呢? 不过正是有这样的口才,才能赢得汉桓帝的宠幸,成为几大常侍之一,执掌大汉大权旁落的权利。 说来也巧,刘荨归来两天之前,这曹节天使一行也正堪堪到达蠡吾,便知会了蠡吾县令在城中住了一日,并得了些好处,便托蠡吾县令安排随行禁军食宿。 次日便遣几个府衙公干的人来引路,带数十禁军便来了。 不过运气不算好,到了候府表明了来意,只见出来迎接的却是一伙女子,交谈间却得知刘荨并不在此间,只往涿县去了,却不知何日才归。 如此他也不见外,只叫那些禁军将领晚上便在村中借宿,白天来候府护卫左右,而他只在候府中住了起来,他也明些事理,只知这村中以前都是陛下的食邑之民,也吩咐不得扰民,如此也算是个明事理的人。 他是不曾想这蠡吾候府后还有一个大校场以及兵营,而郭啸等人在暗哨处所听,以及得知这伙人来意之后并未做出任何行动,只安下心来只在兵营中研读课文,其他帮忙制作香皂的兄弟在曹节看来只是下人而已。 “旨意呢咱家是需等荨公主归来才会宣读的,且咱家向来崇敬有本事之人,麒麟女之名也是让咱家十分认可的,不说才学,只凭武艺在边疆立功之事倒是已然把门口那些憨货甩出老远了,如此咱家便在荨公主面前斗胆宣旨了,烦请杨夫人,荨公主接旨。”曹节端着一个精致木盒道。 刘荨自是知晓曹节的意思,领旨是要向天使跪领的,这曹节说出这些是在向自己示好,如此倒真是个人精。 跪领而已,无妨,这大汉坐也是跪,领旨也是如此,倒是并无甚么隔应,如此只在母亲杨氏的身旁,刘荨也端坐下来,等候曹节宣旨,而绿豆四女与小花木兰也跟随扑倒在身后。 曹节略喜,只觉得这荨公主倒是好说话,如此只正经的站起来,从盒子中拿出那上好帛书圣旨来,朗声念起,“延熹十年正月初八,皇帝志一曰策书朕受大汉基业,得百官辅佐,得四海安平,虽有皇帝之威加海内,然人伦之事并不完全,遗落年少侍妾及遗珠于民间受黔首之苦,实乃朕之过也,今闻爱女荨名声在外,麒麟女之名深入朕心,爱女又于边境协防将士御敌,应居首功,国法有功必赏,今朕又思女心切,着令皇女刘荨入京面圣,受奉公主爵位,另杨氏异生养爱女有功,赐封佳平君,以蠡吾县为佳平君汤沐邑,并赏金千金,布匹二十锦,望今后再接贤名,扬名一方,诏毕,钦此。” 圣旨念毕,由刘荨接过,而曹节便笑嘻嘻的到,“荨公主,佳平君快起身吧,今后可有好日子过了。陛下可是心心念念麒麟女之名呢!” 刘荨一旁搀扶母亲起身,然后只将圣旨递给母亲,只见她眼眶湿润,只默默的接过圣旨往一旁去,端坐起来只盯着那圣旨看了起来。 也不知她是喜悦还是如何,想来心中滋味不好受罢,含辛茹苦二十载,除却赏赐,才得了一个佳平君之名,对于这大汉的女子来说,算是熬出了头,毕竟能封君的女性不多,大多都是皇后之母,或是大将军之母等,如今杨氏获封,想来还是高兴的居多吧。 如此刘荨也不劝阻母亲的行为,只叫绿豆几个陪她,然后对曹节一笑道,手搭手半拜道,“多谢天使远来传旨,又是如此喜事,如此荨谢过常侍了。” 曹节只笑了笑,伸手来劝,并将那盒子放于案上,见说“为陛下传旨,分忧却哪来辛苦,荨公主不如带咱家出去走走吧,佳平君喜极而泣,该是让她发泄发泄。” 刘荨欣然应了,只领着曹节与两个小太监往后院去走走。 “荨公主不会埋怨陛下吧?”只在暖阳下,让两个小太监摆下一席,放了一壶香茗,只二人对坐,曹节对刘荨道。 刘荨摇头,只端起自己那杯暖茶饮下,“常侍说的哪里话,对于父母哪有何怪罪的,自小我虽没有父亲,不过还有母亲,也曾听过我父亲的事迹,所谓,命里有时总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心中所想便是该来的总会来,命中未有的,强求也无用,如此想今日这般得到旨意虽然是意料之外,却是没有太大波动了。” 曹节笑了笑,只好好的大量着眼前这女子,倒是算得上国色佳人,所言语,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其中所符合的却是各行各业的状况,似他这般在分皇权一杯羹的人往往把握不住,有时便失了分寸,只如去岁那乱象(党锢之乱)却不是太过为所欲为,强求不属于自己的才引来的,这民间公主却是和深居高墙之内的那两位不一样也。 “荨公主能这般想便好了,咱家侍奉陛下左右时日也不短了,想来也是一直从陛下登基以来便在陛下左右,陛下之作为便是咱家看在眼里的,陛下也苦啊,想当初陛下被大将军梁冀迎入宫去,在外人眼里那是何等的荣幸也,可是大权便只是落在大将军梁冀家族手中,那时候十四五岁的少年天子到如今而立之年的天子,其中耗费了多少心血才坐稳起来,可朝中那些世家大臣却哪里体会得到陛下的心酸,咱家将这些说出来便是让公主能够理解这帝王家其实也并不如表面这般好的。”曹节说着,还流露出悲伤的神色,只将桓帝塑造得可怜些,好让这公主去京畿时表现的亲近些。 听着曹节的话,刘荨自是表面要应承的,只是内心却是并无太大波澜,若是寻常人听来肯定会有一番感慨的,是啊,帝王家远不如寻常人家有普通人情。 贤明皇帝每日治理国家,劳累于政务之中,得陪家人的时间肯定不多,其中还要与奸臣与贤臣玩权术,生了皇子来还要教育子女,便是如此最后也要防范皇子夺嫡之事。 昏庸皇帝倒是不如那般辛苦,只委屈之处便是处处受制于权臣,而后将大权旁落,流连于酒色之中,对情一字便是再不过问。 最是无情帝王家,刘荨自是不信曹节之语的,她深知刘志的所做所为,在忍气吞声除去梁冀一党后便开始沉迷于享受,后宫几千人,昏聩无能,大权旁落到宦官手中,宦官弄权,与大臣起争执,若不是自己立功,他哪会想到自己,这便是即将倒塌的大厦的现状。 刘荨哪能不知,不过老话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常侍们服务于皇帝,所行事却是代表着皇帝的脸面,他们虽说不是绝对忠于君,却是君能用之人,为何昏君喜欢用奸臣,是因为奸臣能去帮他做他想做的事,不管这事是对是错,只要有利益到手便成,若是叫一个忠臣去帮桓帝卖官鬻爵,想来桓帝是换不回钱财来享乐的,这便是如此道理,曹节和刘志捆在一条绳子上,如此所执白子,必然要与世家所执的黑子斗了。 刘荨假意有些茫然,只道“只天下间最难断的便是亲情,如今父亲能想起我与母亲便是最好的证明,如此能重聚却是上天所赐。” ………… …… 如此,刘荨又与曹节相谈了一些,却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只是让刘荨对于宦官势力与大臣势力有了认识,倒是更加确认了自己所想。 如今大汉这块棋盘上有两方棋手,天子与宦官执白子,与执黑子的世家对弈,在落子间各自能将其中一角围住,摘下各自的几个棋子,然而白子一方是个老年人,黑子这方却是个壮年,另有几个青年在棋盘两侧虎视眈眈的来插上几句话,如此这盘棋却是下不了多久了。 -- 第八十一章 夜话 第八十一章夜话 家的饭食是可口的,一路上所食的干粮早把胃都给翻了一遍,若去的时候心里所想便是将买马的事情放在首位,那归程时吃上一口热饭便是最期盼的事情。 夜晚来临,又到了用饭的时机,今日是母亲亲自下厨的,她心情很是不错,只拉着几个女孩去厨房捣鼓半天,倒是让去买马的汉子们好好吃了一顿,而在这家中留守的,还有几个蹭饭的宦官们也满了口腹之欲。 只是那飘香的味道却直把门外守门的军汉馋的直流哈喇子,可惜美味的饭食却没有他们的份,让他们煎熬吧! 只等府后的汉子们都聚在一起在后院吃饭时,在客房用餐的曹节才发现他们,竟然才知道这府中还有那么多人,便向刘荨问起这些个精壮汉子是何身份! “哎呀,咱家竟不知道府上还有那么多精壮后生啊,这些后生们却是如此守纪,也不吵闹,这两日便只见几个在府里帮衬家务事,咱家还觉得冷清呢!”曹节道。 刘荨见曹节问,只说。“曹常侍,这兄弟们乃是候府中家兵,平时也做些府中杂活,帮衬田中农事,再有就是护卫家中平安,乡野小兵不曾冲撞曹常侍吧!” 曹节看着食不言的一众后生,倒是生出一股亲近之感来,平日见到他也是毕恭毕敬的,如此只到“哈哈,哪里有冲撞之举也,只是咱家在宫中呆惯了,这两日比较冷清,故而今日见了他们才问的,往后却是要让他们出来热闹热闹,不然住着却是太过冷清呢!” 刘荨只笑了笑,便对弟兄们道“弟兄们,你们守纪之举却被宫中常侍都夸赞了呢,来都给曹常侍见礼。” 在吃饭的一众兄弟也都听得自家先生所言,对大局意识已有一定的认识,只都站起,拿出笑脸对着曹节道,“我等见过曹常侍。” 曹节见如此,当是更高兴,只摆手让他们不必多礼,便再和刘荨说了会话便回了客房去,这候府的府兵说辞,便把他搪塞过去。 毕竟这年头,哪家富户家中不豢养些府兵的,只是他肯定不会想到他们可不是普通家兵那么简单。 饭饱之后便会无聊的想处理事情,正好想起马匹的事情来,所幸这次购买的超半百的马匹一路上也没闹什么幺蛾子,现在早就被郭啸带人栓在了马棚里,还吃上了上好的草料。 刘荨是要亲自去看看才安心的,夜色早就朦胧,弟兄们食饱了有的也开始在营房里休息起来,而其他人便要执夜的。 郭啸便在组织人巡逻,见了刘荨,只过来见礼,“先生,这般晚了,不去休息?” 刘荨摆了摆手,“哦,郭啸兄弟啊,没事,只今天才驱马归来,不放心便前来看看。” 郭啸只笑了笑,便遣了那些弟兄下去巡逻去了,自己便陪着刘荨在马厩旁走走。 “先生,此番倒是购得了那么多好马,现下兄弟们可欢喜了,到时候先生便可以教导我们马战了。” 刘荨一笑,只在马厩都巡视了一番,见无异样,才往红狮子的马厩过去,“还早呢,这两天先让马儿缓缓劲头,然后便让兄弟们来将马匹分了,熟络熟络,将马术先练起来,再之后才能练马战呢。” 郭啸抓抓头,只说“嘿嘿,倒是我着急了,嘿嘿,可这可不能赖我,我可是被縻家哥哥欺负老长时间了,可不得向他看齐才是?” 刘荨点点头,对这郭啸印象很不错,相处半年多,他待人热情,也热学上进,虽然武艺不如縻铜,但是贵在沉稳,却是可以将家小托付给他的。 像这回他便将其余兄弟管理得不错,还有在曹节领禁军上门,他便让弟兄们将武器准备好在院中等候,然后只让杨氏前去交涉,若是来者不善他们便出去应付,等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这一行人并无威胁,他便带人无声无息的退去了,也不给府中丢面子,如此倒是做得很好。 刘荨将马厩旁的青料给红狮子递过去一把,才道“縻家兄弟那本事大家都是与目共睹的,你也无需气馁,你武艺也不差,在谋略上却是天赋要比縻铜兄弟高呢,如此以后便在这方面也欺负欺负他如何?” 郭啸笑了笑,重重的点点头“先生鼓励于我,我定不负先生所说,唉,先生,此行这宫中常侍所来目地我们却是也知道了,我也知道先生不喜别人叫您公主,只是先生此去洛阳,这公主之名却是难逃了,这般先生却是要怎的处理?当时却是因为我们喊了先生公主,还生了我们气呢,嘿嘿。” 刘荨被说到心坎上去,想到当时的情况,直也止住了笑,只不介意,不过又回到了心里所想,这也是得知圣旨乃是召自己进京之后的想法。 既然是圣意,刘荨自然要去洛阳一趟的,只是她也不知道刘志这人待自己会怎样,或许只是心血来潮恢复自己的公主名分,再且说来,未出嫁的公主一般住在京城中,若是到时皇帝让她安心在京城居住那不是让她失去了自由?自己便成功被养在深宫中,这般不是玩球了? 若是他再看自己年岁这般大了,不认自家女儿孤独,再给赐下一门亲事,那不等于让刘荨去完犊子? 想到这些刘荨便有些提不起精神来,只有些心烦的腹诽道,身份这东西有时候是好东西,有时候却也不是,若是成为禁锢的的枷锁还不如白身,所以呀,我也不知道啊,只有等到了京城了我才能见招拆招呢! “说不清楚呢,那得看看皇帝的意思啊……唉。”她轻轻嘟哝道,还叹了叹气。 如此有些模棱两可的话语让郭啸摸不着头脑,只道“先生所言是何意思?我怎地听不太懂?” 刘荨只摇摇头,略有些尴尬“咳咳,无事,无事,我的意思是即使陛下之恩,受与不受都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至于当时生你们气那是因为我和母亲所受的苦是在太多,那般情景之下,不想让弟兄们生疏才如此说的,可明白?” 郭啸抓着头点了点头,然后只再想说啥脑袋却被轻轻的一锤,然后只听一粗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这小子,却不去好好巡逻,却来这拿先生做耍?” 郭啸回头一望,却不是縻铜是谁? 见了縻铜来,郭啸笑了笑,只对他和刘荨见了礼,道了声“我去巡逻。”便飞也似的跑了。 縻铜见跑的比兔子还快的郭啸,只道“这小子,说话却还是这般心直口快,却是让先生难做了!” 刘荨也笑了笑,摸着靠过来的红狮子,才回到“无事,当日之事我却是该向兄弟们道歉呢!说起来我这人便不喜欢将人为为几等几等,当时兄弟们的举动让我有些难受,故而火气一来,便那般说了,縻大哥不会见怪吧!” 縻铜朗声一笑,倚靠在马桩上,“先生哪里话,先生与杨夫人对我们那是看在眼里的,只拿我们当家人看,想当初在县里驻军守门,却是让那些富人们多么瞧不起,现在先生直把我们当兄弟,兄弟们心里面敞亮着呢。只是说真的,先生这般去洛阳,在某看来却是一番机缘呢!” -- 第八十二章 夜话(二) 第八十二章夜话(二) 要说众兄弟中智商在线的估计就只有那么几个,而縻铜算作一位,这位跟随自己的老兄弟在很多事情上都是亲力亲为,有时候也能提出许多建设性的意见,而在很多方面刘荨并不懂的地方,都是縻铜先提出来,再经过两个人的谈论,经过修改才去实施。 而今他对于自己进京受封公主这事能看出一些自己的见解也是正常的,刘荨当然是会好好听他怎么说的。 “哦,縻大哥想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刘荨道。 縻铜此事正当睡醒,头有些懵,胆得听自家先生和兄弟郭啸在说话,随即只起身来看看说些什么,便到了现在刘荨问于自己的场面。 他伸了伸懒腰,笑了笑,只缓缓说道,“先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当公主的权益虽无前汉那时那么丰厚了,但是做公主得人现下却依然是被天下女人羡慕的,若是先生是为会被陛下赐婚什么的烦恼,却是大可不必,毕竟先生乃是大公主,这拒绝的权力还是有的,毕竟我大汉是允许女子说话的,先人已有了榜样,难道以先生的智慧还比不上不曾?” 刘荨点点头,只道当然,这大汉的女性地位却是很高的,再加上这个时代程朱理学还没有开始祸害人间,女性在社会上的地位比男人也差不了多少,甚至夫妻之间过得不如意了,还可以申请和离,在封建社会能有这般景象大概还是属汉朝。 虽然西汉时期吕后干政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耻,但是吕后却是为汉朝女权做了不少贡献,她多谋而果断,汉在夺取天下后,她便协助刘邦翦除异姓诸侯王。 她处死了兵仙韩信,又劝诫刘邦夷灭彭越宗族,稳固大汉的江山。 后来汉惠帝死,吕后便开始临朝称制八年,擅权用事掌控朝局,颇有芈月当年的风范, 而汉朝这种“母党专政”与“权在外家”的情形在之后的岁月中也屡有出现,正是这样也大大提升了女子的社会地位。 另外,若是朝中有名的女子,不但可以封侯,还可以拥有爵位和封邑。 汉高祖刘邦就曾经封了兄伯妻为阴安侯,吕后当政后,也曾封萧何的夫人为酂侯,封樊哙妻为临光侯。汉宣帝刘询更赐他的外祖母号为博平君,以博平、蠡吾两县户万一千为汤沐邑。 如今刘荨的母亲被封为佳平君,以蠡吾县为汤沐邑却是已经很给面子了。 而大汉第一位长公主馆陶公主,刘嫖却是已经给了天下女子一个榜样,这个汉文帝的女儿,地位堪比诸侯王。 她身兼多重身份,她乃是汉文帝有史料记载的两个女儿之一。窦皇后的唯一的亲生女儿长公主,汉景帝唯一的同母姐姐,同时也是汉武帝的姑母、丈母娘兼妹妹的婆母。 刘嫖其人,生于公元前189年,封邑在馆陶县(今河北馆陶),所以称馆陶长公主,于汉文帝三年(前177年)嫁给世袭列侯堂邑侯(食邑一千八百户)陈午为妻,又称其堂邑长公主。 汉景帝登基时封刘嫖为馆陶长公主,文、景朝唯一的长公主;汉武帝时,尊称大长公主、窦太主,是汉武帝一朝唯一的大长公主,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刘荨目前若是入朝进封估计也是一位长公主,睿智是有的,性感刚柔相济,若是进入皇宫,估计也不会屈于人下,在不愿受欺负的性格驱使下,也难不成会闹出什么事情,只是刘荨不是刘嫖,权倾天下,若是自己是个男子估计还有点兴趣,而现在,她大概只想做些内心所想的事情。 如此看来縻铜内心对于权力的渴望却是并没有淡然,也难怪毕竟这时代的人对于权力并不会拒绝呢。 若是自己真正的水涨船高,作为追随自己的元老,他相比也会谋得一份好差事吧!大概他也不算很懂这个老兄弟的想法呢! 刘荨想了想,只略疑问道,“縻大哥是想让我学馆陶公主?” 縻铜却先是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叹了口气,“一半意思吧,其实某在知晓先生得召进京受封公主,内心是异常欣喜的,毕竟按照先生的性子不会亏待自己的亲戚以及兄弟,到时候某或许也会因为先生得到一份好差事,但是正是因为知晓先生的性子,其中又是掺杂了不少忧虑,先生不喜那般生活,想来不会在京城驻留,所以,某的意思是让先生自己选择封地所在,如此先生却是不会和自己的初心相背。” 縻铜说的很用心,刘荨也听得很认真,听到后面刘荨还是为自己把老兄弟想成接自己东风的人有些内疚,直会心一笑,“縻大哥所言倒是很好啊,只是不知道当今陛下对我的情分到底如何呢,是否会让我这个二十年未见的女儿一来便提出这种要求。” 縻铜点点头,“天下间,父母对于儿女之情却是最真切的,想必陛下也不会是绝情之人,如今召先生之举或许是因为先生的名声,只是也难说不会有愧疚,如此一来,先生的筹码不是大了许多,而话说回来,不管结果如何,先生是位极人上,或是流离乡野,某家与这一众兄弟定会誓死相随。” 刘荨动容了,縻铜这人对于自己的却是真心追随的,或许刘荨并不知道到底为何,说道人格魅力,刘荨除了长的还可以,性格分明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是刘荨不知道的是,其实在縻铜看来,追随刘荨以来他觉得每日都会有所学的日子真的不错,比之之前懵懂度日的时候却是完全不一样。 刘荨的日常言语都会透露出她的所学素养,慢慢的能够慢慢改变他们,也让他们学会了不少东西,而还有一点縻铜不会说的的是,他与那绿豆已然定了终身,如此一来,在一条贼船上呢,你还想怎样? 刘荨点点头,拍了拍縻铜的肩膀,会心道,“刘荨此生定然不负兄弟们。” 话不需多说,二人都懂得,没有眼神交流,刘荨自然在看不见的,只是当那此生不负的话说出来时,所听之人的心里都已经不需要言语。 -- 第八十三章 夜话(三) 第八十三章夜话(三) 岁月静好,当缓缓归矣,今晚的月颇圆,貌似每个月都有几天月圆之夜,而这两天貌似就是那么几天。 夜静下来,在校场上坐着吹吹风也不错,相聊了许久,縻铜倒是困意早就袭来,回营中安睡去了,不过他所提的意见倒不是不可以考虑。 双手抱着头,空洞的双眼却望着天,两只同样的黑色眼睛,冷冷的望向只泛着清冷月光的夜空,意境却是很美的,只可惜的是刘荨看不见,不过刘荨并不觉得这样有多糟。 即使习惯了黑夜的人,也会渴望光明,才不那么容易坠入堕落深渊,残疾的人大多身残志坚,因为他们失去了一些东西,才知道拥有的可贵,珍惜一词才会由内而外的散发。 曾经的刘迅作为一个正常人生活了二十多年,而今又作为一个盲人在一个陌生的世界存在了二十载,一半一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犹如白昼与黑夜交替。 曾经看到五彩缤纷的世界,心却坠入过深渊,而今眼中只残存光感,而内心深处却是一片缤纷大陆。 来到大汉二十年,对他来说既是陌生的又熟悉的,陌生的是超脱了两千年的时代隔阂,熟悉的是属于汉人的情感和后世却是并没有什么差异。 刘荨并没有彻底看清前路的走向,即使她知道今年,延熹十年,汉桓帝便会驾崩,而后那昏聩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汉灵帝刘宏又会被推上皇位,如果历史没有偏差,黄巾起义,诸侯崛起,三国鼎立便在历史的洪流中纷至沓来。 其实她一直不懂她来到这个时代是为了什么,让她改变历史? 改变大汉幼帝继位,世家掌权的局面? 显然不是的,要是真为改变那局势,如此她是生晚了,汉质帝被世家计算而逝去她还未生,而她生时,汉质帝早就葬入陵寝中,被自己的便宜父亲替代了皇位。 若是让她去结束那一百多年后的五胡乱华,那她便是生得太早了,能否看到三国鼎立的场面或许刘荨还不能知呢! 生长在一个尴尬的时代,重生到一个错误的人身上,乍眼一看便可以断定这不是争霸者的设定。 所以说是没有看清楚局势的刘荨却是又看清了走向,说她看清了局势,却是又有许多不知道的,如半桶水似的,估计这是让她体验生活来了,富家子弟的游戏,看着的是诸侯大战,吃着的是饕餮盛宴。 呵,如此倒显得这苍天有些无聊了,然后黄天也想出来跺一脚,让刘荨充分体会这大汉最后的岁月是怎么过的? 想想,无非便是那般套路,由盛而衰,衰而生乱,乱世争战,战后重生,这剧本写的倒是可以拿个最佳编剧奖的。 可惜参与这场大戏的演员却不能重新拍第二遍,因为这是一场没有暂停的大戏,没有群演,没有主角,最终收尾时,便称为汉末往事,终结在汉献帝的手中,摘掉传承了四百年的大汉帝位,为曹丕的魏国所替。 刘荨是不喜欢魏国的,被世家所裹挟的国家,搞出个九品中正制,闹得寒门无上品,下品无世族的场面,然后被司马家族顶包,统一三国,三家归晋,想想便唏嘘不已。 人是会瞻望远方的,所以刘荨渐渐想远的时候回到原本的现实时却是充满了失落感,所以有时候还真的不能想太多啊。 夜凉了,感受到了凉意,刘荨起身离去,也顺带打包走刚刚的思绪,只往后院而去,只是她不知道带着思绪的人却并不止她一人。 只见一个美妇人与一个小女娃正坐在后院的亭子中赏月,月光落进亭前的池水中,反衬在妇人的脸上却是让她显得更加美丽。 刘荨缓缓走过去,也在亭子中坐下,靠着栏杆道“阿娘却不睡,却在想什么?” 那美妇人见自己的女儿过来,只笑了笑,望着月儿道,“为娘在想,荨儿你如今却是终于长成了不需要操心的模样,为娘却是高兴的紧啊,想想二十载的光阴却是好快,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刘荨知晓往事的心酸,却是不愿去多提,只道“岁月本就如光阴逆旅,转瞬即逝,如今阿娘身体康健,我也已长成,却是阿娘所思的那般模样,虽是耗费了光阴,却是让人知足的。” 杨氏点点头,也不说话,直笑了笑,将手中的点心往嘴里送去,咬了一口,细细咀嚼着,品味着那份甜美。 刘荨听了听,只发现自家阿娘手中拿的却是月饼,而亭中案上还有一小盘,甚至已然熟睡在母亲怀里的木兰手中还拿着半块。 刘荨自捡了一块往嘴里送去,嗯,似乎比自己做的还要好吃一点。 似乎刘荨从十二岁开始,每年的中秋节时便会做些月饼,然后等月亮出来时,邀上母亲一起在清冷的月下赏月共食,那时母亲曾问这饼有何深意,那时刘荨却是不答,只念了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或许明白了深意,杨氏也没有再问,只每年的八月十五却是会出现在后院的亭中陪着自己。 “阿娘怎的想起做这饼了?却是做的比我做的好吃呢!”刘荨只夸赞道。 杨氏听到刘荨问自己,却是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也不知道怎的,却是思念起这味道来,荨儿曾说这饼叫月饼,是阖家团圆时吃的,每年的八月十五你便会做,为娘也不知道那个日子有何深意,只是那日月亮甚圆,而今日也甚是圆满,或许心情高兴罢,哎,反正为娘也讲不清楚了,呵呵。” 刘荨听着这话虽然是高兴的,心里却有一份酸楚,家庭团圆的时候吃的月饼,而今却是一个人想品尝了,或许内心还是多么渴望那个叫做团圆的东西。 只是刘荨一家却是一直缺失着什么的,那便是便宜父亲刘志罢,或许是如此。 他下旨召刘荨进京,而自己的母亲只是封了赏,却是半点相见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有后宫佳丽三千,而母亲杨异却只是早二十年前的侍妾而已,或许早被他所遗忘。 或许自己的母亲是痴情忠贞的人,她自小出身穷苦人家,而后家里穷困将她典卖为奴,被主家打骂是家常便饭,后来只因少年刘志在去那家做客见了母亲,却因为二人确认过的眼神,让心生怜悯的刘志将她买回来了家去,或许是年少的刘志也是个可人儿,性格温和,与她成了玩伴,时常照拂,就是这样的举动却是让母亲芳心暗许,直到如今都久久不死,刘荨也只道母亲是个痴情人,却是不会笑她。 因为她记得后世曾有一句话语曾说“或许她只是你万千世界中遇到的普通一人,而你却是她的整个世界。” 刘荨活了两世,却还是不知道什么才是爱情,但是已然知道了什么叫做痴情。 她该是有些期待去京城看看了,去看看那个母亲思念的父亲是如何模样,看那被后世称为昏君的人是何模样,看看那个开始断送汉朝江山的帝王是如何模样。 -- 第八十四章 规矩有时候也是要守的 第八十四章规矩有时候也是要守的 自昨日起,蠡吾侯府上下颇为繁忙,主要为刘荨起身前往京畿做着准备,其中需要考虑几个方面,一来带哪些人去,二来留守哪些人。 三十几个兄弟都是颇为向往去京畿走一遭的,故而都期盼刘荨能够选自己前去。 其实此事并不算为难,毕竟只是前往京畿而已,所带的人无法就是护卫安全,还有一路服侍等。 刘荨倒是不矫情,只自己便可完全照顾自己,若是非要带一个,她是愿意带绿豆前去的,主要这姐妹识大体,有些见识,带她前去自可以在礼仪方面起到提醒作用,若是紫萱,红绫,蓝月三女,她们性格有些腼腆,端庄有余却有些胆小,将他们留在家中照顾母亲的作用却是要大一些。 至于木兰还尚小,又因在草原落下了太多功课,现下仍被杨氏抓着读者蒙学之物,带她前去还不知道是自己照顾她还是她照顾自己,只玩闹一路罢了。 后院走廊上,二女靠在栏杆上,自说着话。 “大姐,你确信要带我前去京畿,只我最远不过去蠡吾县城中,就不怕我落了姐姐你的面子呀!”绿豆得了便宜还卖乖道。 刘荨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道“随我去京畿还委屈了不曾?说到面子这物事我向来不在意,只莫要还吃亏了模样,春耕之事可是越发临近,怎的,不乐意我自换人跟随,还不快收起你这幅德行,让其他姐妹看到却是不乐意了。” 比刘荨矮了半个头的绿豆被刘荨揭穿了面目,只没趣的吐了吐舌头,抬头看着自家大姐道,“还是姐姐懂我啊,只是可惜阿娘未有如此机会前去。” 刘荨轻轻给了她一脑瓜子,道“你这妹子却是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阿娘之遗憾事不曾,以后只要记住些,不然平白让人勾起伤心事。” 绿豆揉了揉脑袋,“哎呀,只习惯了嘛,往日都是讲的随心所欲,往后绿豆定会注意则个的,只阿姐莫要再打我头了,都给打笨了。” 刘荨叹了口气道“此事往后再说,现下你只需记住,出发后与我共一辆马车,只我也不需要你真正服侍,只你再车上莫要在家一般说话大大咧咧,问东问西的,可知否?” 绿豆听了话,点了头“只如此简单?我还以为是何难事呢!小事小事,嘿嘿。” 刘荨对于绿豆却是知道,这丫头却是肯定不到半路便会喋喋不休,不过也不打算再说道她,只再吩咐道“莫要再贫嘴了,只好好去准备好换洗衣服,还有月事所需之物万要准备齐全,去与阿娘支取些钱财等物,此事便不要让阿娘再操心了。” 如此绿豆自答应了,便俏皮的一跳一跳的找杨氏去了,而刘荨自不欲再理她,解决了一事还需要考虑看看带哪几位兄弟随行,便悠悠的往校场走去。 不过不巧,这几日兄弟们早已按捺不住把马儿分了,今日一早便由郭啸与皇甫召带领去官道上练马去了,倒是縻铜因为他的卷毛马这几日身体有些问题,不曾随兄弟们前去。 不得出去,刘荨便安排他学一些文事,故而刘荨只来到营房的教室去找他便好。 在教室内,只见有两人端坐在案前,都聚精会神的翻阅着手中的竹简。 读到妙处时,只见那个粗糙汉子摸着自己若有若无的下巴道“哈哈,闻兄弟,往日却是未曾发现,这书中竟还有如此奇妙往事,却是颇为有趣也,不仅大大涨了见识又可根据前人之兴废之事看清所面对之局势,确实有趣的紧啊。” 闻延笑了笑,对自家老大能对书产生兴趣却也是高兴的,他乃是出自代郡一落魄地主家,一家子对学识修养也是颇为看重的,而自己也喜好看文章,心中也有些自己对时局的见解。 只不幸他家道中落,被盗贼攻破了家门,不光失了钱财,而后一家子就剩他一个,流落到中山国的他却是遇到了縻铜这汉子,二人在交谈间有共通之处,倒是聚在了一路,如今跟随了刘荨,让好兄弟们都不同程度都接受了读书这件事,在谈论事情上都舒服了许多。 “縻家哥哥现下才知道书中的好处却是晚了,小弟可是早就遨游于书海许久了,如何,读了这文章,觉着秦时何如?”闻延会心一笑,随而说道。 縻铜点点头,对这兄弟也是会心一笑,他是知道这兄弟腹中有才学的,毕竟往日在豹头川时,出谋划策皆是靠他,以前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觉得他心事太重,现下却是知道了腹中有学识后所想得太多滋味如何,如今却是让他更敬重这汉子了,相识许久却从未见他抱怨,要是换做他却是做不到了,如今才知道那般叫做涵养。 “要某说这秦并天下并非偶然,而是必然之事,山东六国虽然合众多次却是终究灭不了居于西方的秦国,并不是他们没有实力,而是太过执着于利益了,被秦之连横击破比不无道理,生生养出一个虎狼秦国,若论养虎为患之精通者,非山东六国莫属。”縻铜分享着自己的见解道。 闻延听了也点点头道“嗯,不错,当年天下卑秦到天下畏秦,皆是因为利益冲突让秦有了喘息之机会,昔年的秦献公卫国战死,孝公继承危业,得商君变法,富国强兵,又有惠王,昭王二人打下基业,到始皇帝聚集六世之功,扫六合,四海一,何等壮举,可惜秦也难逃灭亡,被我大汉所替,倒是让人唏嘘不已,到如今我却还是不明白秦国有百战老兵数十万却还是输给了高祖与楚王项羽,这却是为何?” 縻铜听着只皱了皱眉,思索着却也只吐出几个字来“秦国苛政暴虐,民不聊生,如此不得不亡吧!” 二人对视了一眼,大概都对此答案有些不满意,不过也只是笑了笑,又想去书中找寻答案。 他二人却是认真,却不知门外早就立了一人,不正是刘荨是谁,只是她见二人如此投入,只不忍打扰,才在一旁静静听着二人对答。 听着二人所疑问的话语,刘荨倒是有些见解,只出声念出声道“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绳蝇皆为名来。” 二人听了声,直往门口看去,只见是刘荨,皆笑脸相迎,只听闻延道“原来是先生啊,看来是听见了我二人粗浅的谈论了!刚才那二句便是先生的答案吗?只是是何解释” 刘荨自走到一桌案前坐下,才道“大秦所亡也是因为利益二字而灭,天下归秦,而六国贵族虽被屠杀,但总有漏网之鱼,而六国旧地仍是六国旧民,贵族无了特权便会记恨于秦,六国旧民被苛政压着心中仇视于秦。” 二人听着却是有道理,只縻铜道“只是其中却是与秦灭亡有何关联?” 刘荨点了点头,又道“秦朝是为九州第一个大一统王朝,其许多制度都是首创,故而有很多东西都需要花大力去摸索,有些事情需要将庞大的帝国运转起来才可达成,秦驰道,长城,等等作为所需要的人力物力皆是天文之数。 若按照帝王见识上,始皇帝嬴政不失为一个英明帝王,建长城抵御匈奴,防卫北方一线,让长城以内多了许多民众安住之所,这乃是功,开辟秦驰道,使之前运粮效率提高了数倍不止,需知驰道未成时运粮一百石到北境至多存粮几石,开辟驰道是也是功,咸阳驻北地军三十万,至项羽击败二十万北地军,还有十万军马誓死守卫长城,如此也是秦军之功,书同文,车同轨,制定度量衡,却是造福万民之举。 再说过,建造长城,驰道,费了百万劳役,其中死于异乡之人数不胜数,如此是为过也,加上高压的苛政,民之基本利益受到了无法逆转的损害,如此便失了民心,再加上六国旧贵族的鼓动,最终秦便失其鹿,为天下之人共逐之。” 二人具都点点头,只听闻延道,“如此秦灭国并不冤,只是我总觉得若秦能有明君继承不灭,再给他数十年时间或许便真的会是一个无人撼动的国家。” 刘荨赞扬的点了点头,“不错,有人言,世人皆愚,故而看不透始皇帝的安排,他当年耗费民力所建造的长城依旧护卫着大汉疆土,所造驰道而今仍然是去往北疆的便道,派兵征岭南,再有大汉后来的续力,如今交州归于大汉版图,故而有些人乃是做着罪在当代,功在千秋之事,而那些贵族为了自己的利益鼓动造反,民众跟之,后来帝国三千万人到我大汉建立所存不过一千余万人。民众是愚的,却也是可怜的,他们只是为了活着,只是看不清局势,做了推波助澜的人,自己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利益,这般却是让人笑不起来也哭不出来。所以有时候规矩这东西也是要守的,毕竟逾越了那规矩或许不讲规矩的人便会毫不留情的找上你,最终受益人永远不是自己。” 或许那便是那句话吧,个人感情需让位于民族利益,而政治利益需让位与国家利益,只是那秦初并天下,收纳的是六国子民,却是做不到这点,如今大汉立国四百载,却不知道是否有一部分人能够做到如此觉悟。 -- 第八十五章 一些安排 第八十五章一些安排 三人的谈论并未曾持续多久,只最后总结出来却只是都跟利益有关,然后都相对而笑便结束了。 刘荨首先打破谈论的局势,只对闻延道“闻兄弟,这几日休养可把身体养好了?” 闻延见刘荨询问,心下一暖,只笑了笑道“些许小病而已,却是不曾想能让我病倒,如今几服药下去却也好得差不多了,却是让先生挂心了。” 縻铜见此言,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以前也是如此有病硬抗,却是想装硬汉不曾,嘿嘿,等过几日我便去安平郡请我的几个会医邪恶兄弟去,也好让弟兄们有那病症不至于熬着。” 听着縻铜的话,闻延自然是知晓这位兄弟的意思,却是只会心的一笑,以表心意。 縻铜与闻延这对兄弟却是自不用多说,是故縻铜又对刘荨道,“哎,先生来了那么久,只到底所谓何事?” 如此才真正到正题上,刘荨才道,“是这样,那曹节天使昨日午时与我谈论了一番,问我是不是该启程去京畿了,我想现下除了农忙之事,并无太大动作便答应在几日后启程,不过得安排一下家里的规划,如此我才来与你们商量一下,谁去谁留的问题!还有家里该有些安排,也需要人去落实,如何,二位兄弟有何意见?” 二人一听原来是这事,脸上顿时凝重起来,只闻延想了想道“先生,我认为谁去谁留此事说来极易,重点其实该在家中安排上。” 刘荨听闻延之言却是合着自己心中所想的,现下蠡吾侯府虽然加上了近三十多个弟兄,不过相对来说人还是太少,城中富户一家可是有百余人,蠡吾侯府现在也显得有点太寒酸了。 现在家中的香皂供应已经由别人前来求购到现在借了扈月家的铺子摆了一个摊卖,因为已经宣称规模上去了,一个香洗皂的价格方面控制在两千钱上下起伏,一天供应只二十五个,虽然如此还是有富户愿意买,还有其他县中人买回去贩卖,如此一天便可盈利几万钱,这可是一笔大数目,所以城中有不少人眼热得紧。 自去岁贩卖到今日所积攒的钱怕不已经有了三百多万钱,有了这些钱,一家子的日子自然上去了不少。 不过现在还是吃亏在人少的近况下,会做香皂的人除了自己就只有杨氏,因为这可是有关于知识产权的问题。 刘荨为了维护知识产权要买的多余材料来混淆视听的便不少,其中就有不少药材,所幸药材用不完却是可以存放的,而松香,油料等却是肯定让他们联想不到可以制作香洗皂去的。 刘荨现下也想致力于家庭的发展,所以她刚去买马回来便打算着手此事,只不过却碰到了所谓的天使,看来此事肯定要转交他人来经手了。 刘荨直说“闻兄弟可有对家中安排有自己的意见” 闻延只点点头道“其实过了这么些时日,吾等都知道这府中缺人,只是一开始府中实在钱少粮少,靠着秋收的粮食还有先生的钱财与我们自豹头川的那些钱,我们坚持了过来,现下又有了先生那个香洗皂可赚大钱,我便提议召些人进府中,做家丁帮忙打理家务以及协助生产这香洗皂,再有一些补充到军营里面护卫,用以保护这村中安全以及香洗皂的生产等等。” 縻铜听闻延之语直点点头道“哎呀,此事也是某所想啊,说实话以前在豹头川的时候人比这可多多了,那可是热闹的紧,如今虽然仍然和一众兄弟在一起,不过还是体会到冷清了太多了,就门口那群护卫都比我们人多,这心里却是不得劲咧。” 他们所说刘荨自然是深以为然的,“嗯,此事我也考虑过了,去买马之前我便一直想来着,只是你们可知兄弟们谁知晓这招人的用度安排,懂行一些,如此节约些用度,才能做更多事。” 闻延听言只说道“我记得袁平乃是大户出身,有勇力,识大体,家中也有经商的,想来他对管理用度方面该有一些水平,不如交由他去着手召人的事情。” 刘荨听了,只记起袁平这人是有些经商天赋的,城中贩卖香洗皂与去扈家交涉交给他都完成得不错,此事交给他应不会出差池。 “嗯,此提议不错,便等袁平兄弟回来后便与他说说,并着手去办了,看看家中资金来看,便召上一百人,用以分做家丁与营中辅兵,便在营房旁边小坡上再营建一座作坊,用以生产香洗皂,而这营中之人便用以保护这香洗皂的安全。我看作坊也召些村中人前来,如此也让他们有些收入也好。” 縻铜听了只点点头,作坊间召本地人却是不太会出现泄露秘方的事情,如此只需要重点保护杨氏的安全,再配上家丁的帮衬,却是可以让香洗皂的生产翻上数倍,如此存货上去了,也不用像如今那样每两三天便要忙活一场。 “嗯,先生之言不差,村中招人倒是简单,只要每日忙完了田间的事他们便有不少时间来帮衬,此事却是不用担心,只是家丁,辅兵之人员却是去哪召去?这蠡吾县人也才不过两万余人。” 闻延听了只笑了笑,“縻家哥哥却是有些想不到点,大哥却不知城中富户家中可是有不少奴隶,而富户却是不止几家,再说蠡吾县人不够,我等也可以去邻县买人,如此却是还怕没人吗?” 刘荨听奴隶之词却是有些邹眉的,不过这奴隶却是真实存在的,从大汉建国以来便存在,有许多原因产生了奴隶,有的来自战争,失败一方沦为奴隶,而有的便是被抄家的大臣府中的人,他们有的拿去修长城的,有的拿去做养马的官奴。 而最可怜的一种便是因为家贫被家人贩卖的,沦为奴隶,被富买去任意驱使,说起来杨氏以前便是属于家奴的,只不过被刘志买回之后便解除了她的奴籍。 奴籍不计入大汉的正常人口的,是以蠡吾城中虽然号称二万多人,其实加上各类家奴,怕不有二万三四千人,如此刘荨倒是乐意去买那些奴隶看看,要是他们不错也不可以解除他们的奴籍。 当然解不解除奴籍其实并不重要,毕竟刘家对谁都是当人看的,给奴隶解除奴籍对外宣称便是一件让人唏嘘的事,刘荨不想多赚目光,只是拿那些当人看就行,毕竟奴隶是这时代的产物,没有必要做圣母,一来就各种解除禁制,如此谁还来服你。 “我看不用去临县买人,便如此,我们用香洗皂换人,具体怎么换让袁平兄弟和他们谈,然后让他们自己送人上来便算了,也省的我们去跑。” 闻延听,这端是一个好想法,香洗皂乃是死物,去换那人来却是很划算,也不用花钱,只需花点香洗皂的成本费以及人工费而已,确实不亏。 “嗯,先生所言不差,便照此行事,如此便交由我和袁平兄弟便好了。”闻延道。 縻铜见闻延倒是来了精神的模样道“闻兄弟你却不随先生去京畿了,只欲在家做这些俗事” 闻延摇摇头,一本正经道“这可不是俗事,縻家哥哥你却不知这有关日后我麒麟营的发展,如此可马虎不得。” 縻铜听了这话点点头道“是理,是理,不如某也留在家吧,再抽空去请那几个医师朋友也不错。” 刘荨见这两人都嚷着要留下,只摇头道“哎,你这二人都留下了,我一人去京畿你们却放心不?怎地不随我去长长见识了” 二人听到这才复想起刘荨要去京畿的事来,直抓抓头。 只见縻铜认真道“看来此事还是要某和先生前去,如此再将郭啸那小子带上便够了,叫他守家却是让他给我抱怨了许久,带出去见世面也不错,家里便交给闻延兄弟和其他一众弟兄,再将人一招来,想必家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了,那我便写信一封,到时便劳烦闻兄弟带几个弟兄去那几个医师兄弟请来吧。” 闻延只道“此事便交由我吧,请的医师却是造福兄弟们劳累也是乐呵的,值甚么。” 这话三人都是没有异议的,如此便敲定了,刘荨算是松了一口气,便要再去准备一些路上的物事去。 只闻延和縻铜却也呆不住了也径直去牵了马,备了些小礼物便去处理召人的事去了。 刘荨倒是乐意这些兄弟们积极些,只也期望以后的前景,想想现下麒麟营才不到三十六人,这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过以后却不一定了,或许一年以后人数能突破一曲四百人也说不定呢。 -- 第八十六章 招人那点事 第八十六章招人那点事 人总该要远行的,有的趁着年轻去远方看看,有的是为生活奔波,只路便在脚下,不知不觉又走在了路上。 女儿又要离家了,还未曾住上几日便又远行,杨氏对刘荨生出不舍之心,只眼下女儿已然这般大了,该是离家越来越远了,如此想着倒是也卸下了心中的不舍,这两日只默默为她准备一路上的所需之物。 侯府这两日多出了好些人,便是城中富户为那香洗皂用家中奴仆来换的,他们有的带着十几个,有的带了几个便来,杨氏只惊叹于自家女儿以物换人的举动,毕竟其中有瘦弱奴仆,也有几个十几岁的婢女。 听那袁平,还有叫闻延的说这奴仆七八个香洗皂便能换一个,而婢女便是五六个便能换一个,她清楚那香洗皂价值几何,人命太贱的念头在心中打着转转,倒是让她又想起当年她的身世来,如此心情自然有些沉闷,其中缘由一是女儿要离家,一方面是为眼下被送来换香洗皂的奴仆们,只被主人家拿来当货物交易,也怪可怜的。 侯府前,就在数十禁军面前,那些富户就这样带着家中的仆人前来,然后再领着奴役便进了侯府去,随即不到半个时辰,那些富户便捧着一个木盒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而他们却是屁话都不能说一声,只因那日他们被刘荨教训那件事却被曹节知晓了,只被曹节说了句“这家人断不可招惹,不然小心你们脑袋。” 这句话只让袁商心凉了半截,毕竟一路上曹节也是和和气气的,只现下这事便让他这般变了话语,再加上这府中的家丁对自己目光也是虎视眈眈,如此他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袁家哥哥,你说这侯府中人却是在做甚”袁商旁边的一个武士问道。 袁商体胖,便在门口树下乘凉,也甚是无聊,现下也生起了耐心道“你却未曾见这是在召家仆不然这府中却是要那么多人作甚” 那武士恍然大悟,只因他们未曾进过侯府,自然不知道这蠡吾侯府有多大,只从前面看也只是一户大户人家而已,他哪曾知晓这侯府鼎盛时期可是有近两百人。 “哦,却是如此,只这装得下那么多人吗这可是几十人了。”另一个武士说道。 袁商摇摇头,“你们这两个傻鸟,拱卫京畿那么久是未曾见过那些官员的阵仗不曾” 那两武士摇头,只道“我等先前却是护卫在京畿城外的,调到城里护卫却没有几天便随哥哥你出来公干了。” 袁商听了话只点了点头,便不再想回复他们话了,因为他远远看见了一个女子出了门来,似乎有意无意的往他这边看了一眼,而脸上似乎还有些不满,这阵仗顿时让他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理好了帽子,还顺势一脚踢了旁边同样坐在地上的那两人。“咳咳,都打起精神来” 却说他所见这女子是谁让他如此害怕,这人还能有谁,自然是刘荨了,只是这刘荨可全然没有在意这伙禁军是否殷勤,毕竟她是个盲人,只无意间往那边瞟了一眼而已,还是用自己的光感确定太阳的位置,大致判断是什么时辰。 她出门来自然不是出来找耍,只来找袁平,袁平此时正在村中与村里人购买干燥木材,用以营造作坊,正好谈拢了价格,便带了个兄弟回来支取钱财去付了便准备运回来。 “袁家兄弟,史明兄弟,你们却回来了,正好有事找你们呢!”出了门刘荨却是正好就遇到了他。 袁平和史明却是才回来便遇到了自家先生,史明便问道“先生,却是有何事要派遣” 刘荨也不客套,只道“是这样,这些个富户昨日带来的人虽然瘦弱,但是还是精神头不错,只今日却不知道哪召来的人拿来充数,一个个病殃殃的,还只是十一二岁的童子,只拿来作耍” 史明也是看了昨日来的仆人们的,虽然都很瘦弱,但是只要给予充足食物,一两个月便又是精壮后生。 而今天远远看过来的却是好多个矮的,却是纳闷呢,听自家先生讲了才明白了过来,便见他愤愤道,“这些富人却是见了香洗皂走不动道了,恐是去把城里的那些乞儿换了身衣服,随便清洗了一番便送来了。” 刘荨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些人也不怎么说话,还怯生生的,“这伙人却真是奸诈,看来这样下去不行,我未在的时候唐佑兄弟却是收了不下二十来个病秧子了,还立了字据,却是让他们以一个人六个香洗皂的价格换了去,收下这些小娃却是没有什么,只是被他们摆一道却是不舒服的,不曾想这招人竟然那么快,我看现在送来的成年男女加起来也有七十多个了,再加上那二十多个小童,人数怕不是也够了,你们二人便去城中放话吧,只道我们人够了,以后若缺人便让我们自己去召好了。” 袁平没有说话,刚才只在一旁听,现下才搭话道“嗯,此事却是我负责的,造成了这些失误却是我思虑不周,如此便交给我吧,木材结账之事便让史明前去吧,如此也两不误。” 刘荨没有异议,只又和两位兄弟说了会话便回了府中去,而身后两位也各自前去做自己的营生。 现下却是已经没有富户带人来了,不过现在头疼的却是轮到刘荨了,她得想想怎么安排这小一百人,住的地方自然不必担心,侯府里面空房间多的是,这两天从城里买了一百多铺被褥,便是打地铺都能完全安排的下。 住的问题没有问题,吃的自然不缺,早与扈记粮油店合作,粮食自然不缺,最后便是卫生问题了,这大汉的人除了富户能经常洗澡,手下奴仆,还有那些乞儿哪来的地方洗澡去 身上穿的那些衣服很旧,却是破了不少洞,而且老远都能闻到味道,身上那些跳蚤怕也不少,如此昨天召到的四十多个人,刘荨便让那些新来的自己动手烧那热水,便在校场那里搭了临时澡堂,让他们洗干净身上污垢,再将那衣服也丢到锅里去煮,幸好刘荨看不见那水,不然那黑水却是让人吃不下饭。 今天又来了那么多人,刘荨自然也要依法炮制,然后安排他们的住宿问题,哎招人这点事也是够烦的,不过也不能抱怨,毕竟刘荨可是自找的。 -- 第八十七章开窍的刘荨是不差的 第八十七章开窍的刘荨是不差的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而且若是一个人住的久了,就会容易产生极端的思想,心里滋生阴暗,所以人呢还是需要多晒晒太阳。 人群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不过还是能做成很多事情,就比如蠡吾侯府的这一百多人便能在短短两天时间将一座作坊修出来。 还有桑田村里的铁匠也实诚,连着两个晚上赶着时间也在这个修建作坊的时间里把刘荨要的铁质工具也打制出来,运到作坊然后只需一番整合之后,便可以生产香洗皂。 对于这个新的生产作坊,刘荨还是颇满意的,再看作坊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原料室,这个地方专门放置所需的各种原料,还有专门加工这些原料的工具,第二个便是生产室,墙壁都是用石头砌的,主要为了防火,里面有好几口大锅,极其生产碱液的池子,另外还有几个皂化反应的大池子,可以生产不同颜色的原液。 待香洗皂的原液搅拌好了便可以将这些原液倒入专门的模具中,让它们自行冷却,最后生产出来了,便送到包装室去,由相关人员将这香洗皂放入木盒里面去,最后放入储物室放着,等第二天拿去贩卖。 如此在自家厨房生产原料,在杂物间合成成品的日子总算过去了。 知晓配方的人其实就只有杨氏还有刘荨自己,而在生产室生产的的帮忙人员也是只要紫萱,蓝月还有几个信得过的兄弟,还有校场的许多兄弟巡逻看护,倒是对于专利保护提升了不少等级。 开源节流的日子总是累的,源已经不用担心,即使蠡吾县的供应饱和,其他县也会有需要的,即使价格昂贵,富户也还是消费得起的。 节流的话倒已经不用,只是节俭还是要的,不过这伙穷苦人出身的汉子吃饭的碗比洗过的还干净,这样的话显得有些吃不饱的感觉,倒让刘荨觉得虐待了他们似的。 麒麟营里面的安排已经决定好,縻铜与郭啸随刘荨去京畿已做伴当,护卫安全,然后闻延接任管理营中事物,袁平经手香洗皂的生产极其贩卖的流程。 史明管理府中仆人的行动安排,再有唐佑,皇甫召负责营中训练事宜。 还有苏乔,卞越则负责训练新选入的新人,先让他们做些基本训练,然后再逐渐加量,最后才能真正列入麒麟营的正兵。 仆人的安排上,因为选入新兵的人有四十多个,剩下的男女便列入府中的仆役,作为做些杂事,归了史明这个总管管理。 经过这两天的安排,这些仆人已经以焕然一新的面目出现在府中,做着分配给他们的事情。 虽然他们精神头不太好,不能算是最好的家仆,不过在论干净整洁上,刘荨家中这批算是难以找出几支能比的上的,其中主要原因便是乘着大家建造作坊的劲头在,便又引导他们建造了一个洗浴和洗衣共同用的屋子,就建在门口池塘的旁边,却是不会有缺水的问题。 还有刘荨的设计,让铁匠打造了好几个大大的锅炉,冷水经过水车汇入一个地势比较高的大水池里,然后再铁质水管导入锅炉中加热,然后热水再进入铁管分流到各个喷头出口去,另外还有一条冷水铁管,这样混合起来,就变成了大汉版本的淋浴装置。 到了晚上一定时间便热水,让这些仆人还有营中兄弟们去洗时却是第一次便知晓了好处都没有,倒让负责烧热水的忙的晕头转向的。 刘荨这做法却是大汉头一遭的,不过知晓的人却只是侯府里面的人,再说他们在这侯府中过得很好,却甜在心里,哪里会拿去说。 刘荨也是在大汉头一遭享受到了热水淋浴,让她又有了身处现代的错觉,却是有些自嘲的觉得到了现在才开窍。 许多事情其实可以早点拿出来的,事实却是她去了北境一趟才有的转变,刘荨自己也想不清楚,不过感受着自家母亲以及绿豆她们高兴的模样,却是所有都无所谓了。 只好满意的对自己说道,这开了窍的刘荨还是不差的。 另外受益的还有曹节这个宦官,一路而来所敛财怕是不少,再有杨氏所赏的珍宝,另有近五十块的香洗皂,再加上那每天的热水澡,心情却是从来没有那么高兴过。 “哎呀咱家在这侯府却是住的安生的紧呀,还有这鸡子却是如此嫩滑香甜,有山有水,有吃有喝,却是也有些不舍得那么早返回京畿了。”曹节坐在亭中斯文的吃着一只叫花鸡的鸡腿道。 刘荨自然是坐在对面,毕竟这鸡子可是她烤的,想着劳累的紧犒劳犒劳自己,便烤了两只,给母亲她们送去了一只,还剩一只自己吃,不想却被曹节半路打劫,小小尝了一口便分了半只去。 刘荨自快速啃着自己的那半只道“常侍想多住几天便多住几天便是,京畿一去不得一两月,也不急于一天两天,我这正好好些事未处理,却是正好。” 曹节自开心的笑着将那鸡骨头丢回盘中,然后再抓起一块,满意的道“荨公主这几日忙碌咱家却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咱家却未曾想到侯府最近才召起那么多人,不过还是不如京畿里那些大官的人呢!” 刘荨对这曹节也无需隐瞒,之前贫穷想必他也是知晓的,便道“哎,常侍却是说笑了,我这家中以前却是贫穷,除了典籍多些,却是只够温饱,那些护卫家中的兄弟还是我在从北境的半路上遇到有缘才带回的呢,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不最近因在古籍中发现了香洗皂这物事,尝试做了一些,未曾想效果如此之好,这才有了财源,如此荨才敢召那么些人来增添家里的人气。” 曹节听着刘荨的话,脸上虽是无意,不过心里却是在思索,听人讲这香洗皂乃是蠡吾侯秘传,来源却不清楚,却不曾想这般赚钱的法子竟然是最近才在古籍中发现的,怪不得以前未曾听过,而陛下却也未曾用过,还在用那皂角。 曹节倒是看出了这香洗皂的价值潜力,只一块便两千钱,却是不知道这荨公主会不会大规模的生产,若是可以,自己却是不介意与她合作,到时也可以分些红利。 如此曹节便道“荨公主却是好运,能在古籍中找到这好方法,让得了钱财却是能让侯府更红火,却是不知道荨公主可有兴趣将之作大” 哟呵,这曹节倒是鼻子灵,嗅到了商业机遇,如今香洗皂还未曾打出去这便想分这个蛋糕。 刘荨自然不会说这东西其实成本不贵,肯定可以大规模生产,只是刘荨也不傻,如今刘荨还没有那个承受大规模赚香洗皂的钱并垄断这个商业渠道的实力,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些大臣可不会给自己这个还没有定下名的准公主面子,威逼或是利诱都有可能。 如是说,刘荨只苦笑的摇摇头道“哎,常侍所说这事荨也想过,可惜这香洗皂却是用料也颇为珍贵,卖之两千钱,其成本也有一千多,其中有好些材料也不好找,所以这物事也是做不大,也只是作为暂时的钱财来源,荨还得想想办法以后再想想其他来路呢。” 刘荨的表情很真,却是让曹节不疑有他,只心里说,这荨公主却是未有欺骗之感,想来这物事既只记载在古籍之中未得流传,想必也是因为用料太珍贵了,如此那五十块香洗皂却是诚意满满啊,虽然香洗皂洗浴起来十分舒服,不过以后用之也要省着些了,毕竟这京畿如此遥远,以后要想采买却是不易啊。 如此曹节便只安慰了刘荨一番,言说生财之道众多,不必苦恼云云,而后再相聊一番才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不过临行却是又劳烦刘荨给他烤一只鸡子送去 刘荨自然是没有时间的,不过日后这宫里还需用到这曹节,如此刘荨便委屈绿豆一趟了,毕竟绿豆这吃货烤鸡子的手艺却是不比刘荨差多少的。 刘荨到了校场上,自然有些事情,第一件事便是看看那些昨日做了坏事的乞儿怎么样了,二来便是看看自家红狮子和那北境的枣红马的恋情如何了,也不知这俩活宝怎地那么心急,还未曾到马匹发情最佳的三到六月呢,便开始了形影不离,刘荨只说自己的马儿却是真的皮啊。 -- 第八十八章不做安排其实另有安排 第八十八章不做安排其实另有安排 冀州的三月还是有些冷的,只要有雨便不能穿着单衣了,若是去田间劳作却是还要带上蓑衣,因为雨下的断断续续,却是恼人的紧。 曹节这人真地是老奸巨猾,又骗走了五十块香洗皂去,理由是帮刘荨去京城里面打点大臣。 刘荨只好笑,若是要巴结哪个大臣,自己还要你曹节来做不曾,难在这曹节是只笑面虎,俗话说怒急不打笑脸人,如此却是不能对他如何。 “荨儿,家中的事如今已打点不差了,不若你快出发去京畿吧,不然那曹常侍却是又要找借口要香洗皂去了。”杨氏略有些调笑的道。 今日初醒,正在洗漱,而后拿了青盐正准备刷个咸咸的牙,而母亲却已然出现在身边来。 刘荨将那口中的咸味漱去,只道“阿娘却是说了大实话,这不是刚刚才弄了家中这局势嘛,为了以后的快活日子,此事交给别人我哪里放心那曹常侍贪点香洗皂便随他去吧,他日少不得麻烦于他。” 杨氏笑了笑,给刘荨递去一张帕子,只道“你却不是呆了,而今我也是有了佳平君这封号,这蠡吾县便是作为汤沐邑,还怕短了花销不曾” 刘荨接过帕子,往脸上抹去,她自然不会告诉母亲自己的大弄,她是要去北境的,在站稳脚跟之前她哪里敢带母亲去北境生活,不若让她留在蠡吾,天下大乱前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冀州富硕,并州苦寒,要想赚钱还得靠这边。 “母亲却不知道此间道理,香洗皂这事却终不是寻常之物,只用来救急而已,到时候还是置办些寻常商业,稳定也不怕别人觊觎,如此才得安生呢。”刘荨道。 杨氏看着站起来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女儿,只欣慰的一笑,摸摸她的脸“哎,你却是天生的劳碌命,自从你去了北境归来,家里每日都有变化,如今却是让阿娘知晓你远飞的日子便这样临近了。” 刘荨听到这话,心里有些酸楚,自蹲下来,靠在杨氏怀里,轻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女人只尽了一些的孝心,却是一直以来都是阿娘担忧于我,何时报得生养之恩,我却是希望我不在阿娘身边时,无那太多忧愁。” 杨氏只心里一暖,把那话放在了心底,只把揽着女儿的手用了用力。 “我说哥几个,咱们跟着这群大哥们训练了两天了,那府里的那个大女子怎地还不来料理我们”蹲在坐在营房旁边的木桩上躲雨的几个个十几岁的瘦弱少年照中为首一人道。 另一个年幼的少年却是叼了一根青草,叹了一口气“我觉着那大女子挺好的,那日我们做了那般事,她却是只训斥了我们一番,也不打吗骂我们,也不赶我们走,需知要是其他人家,不得把我们打个半死,然后丢将出去” 那为首的少年只打了叼草少年一爆栗子,略怒道“我说焦小五,怎么来这府里吃了两天饱饭便向着那大女子了,你说在这处处受制,却不如我们往日逍遥。” 那叫做焦小三的少年见老大秦小二的模样,只道“老大,外面虽然快活,可实在吃不饱饭啊,想我们自小在城里摸鸡偷狗,虽然快活,却是个没有营生的法子,冬日一来便得挤在破房子里面生火取暖,却是挨过了冬日呢,而我看这大女子以及府里人也挺和善的,就做了家仆有什么不好的” 秦小二对这个弟兄却是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只是他说的也不差,只是那城里富户陆宜却是给了他们兄弟每人五十钱,叫他们假扮他府里的奴仆被带来贩卖,而后让他们混进来偷取那甚么香洗皂,若事成之后以一块一千钱的价格给他们。 这是近十个少年那是漂泊在外的乞儿,在蠡吾城里乱撞度日,哪里见过那么多钱,收了那五十钱,好好吃了一顿,便带着应允下来,带着兄弟便混了进来。 哪成想刚搞清楚那香洗皂储藏位置,好不容易偷偷摸摸的进去拿了十几块香洗皂溜了出来,盘算着拿去可以换一万多钱,那心里可美了,随即便打算连夜出逃,不想却被一个叫做縻铜的巨汉抓了个正着。 心想着要被大卸八块的几人却是只被打了屁股然后丢到了一间营房里待了一夜。 然后第二天晌午便见一个身高同健壮男子无二的大女子来给他们上了一课,被其讲了半天,无奈便抖落了实情,想着在劫难逃的一众,随即稀里糊涂的被塞到这新兵营中了。 最可气的是那女子很高傲的模样,目中无人,都不看自己一眼,是故这秦小二也是有些不爽,“焦小三,你若是不肯与兄弟们在一块便自去做那家仆,我们也不阻拦,等日后咋们逃出去了,你过得不好可莫要来求咱们搭救。” 一旁的另一个小子罗小五无奈的摇摇头,只道“哥几个还没有认清楚情况么?那陆宜诓骗我们假扮家奴,可那契约可是实打实的,这般已经移交给了这府中,他们对咱可是有生杀大权的啊,以前咱们做那乞儿行径,籍贯却不明确,如今已被县令登记在案,咱们逃哪去” 那秦小二听到这话,吃了一惊,他却是在那陆宜递来的一张布上画了押的,可由于他不认字他只听陆宜说种种好处,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落入蛊中。 “怎会这样罗小五,你却怎地知道的,怎么之前不说,竟然眼睁睁看着我们都上当不曾”秦小二失了理智,恼羞成怒道。 罗小五倒冷静,只道“大哥,我也是画了押的,和你们有何不同,当日大哥你力排众意,只顾要来发这财富,我们只好共往,只这事我还是听那巨汉大军和那大女子相聊才知的,不然哪会不告诉大家” 秦小二见这般说,只冷静了一会,但是想清楚了心里却是愧疚和怒意相交,只对不起弟兄们,但是心里又对那陆宜生起了恨意,不曾想却被他摆了一道,“这陆宜真乃小人也,竟然如此下作”随即只把那小拳抓紧,打向那木桩。 而众人也无怪他之意,只说一起共患难,同生死,如此却是看淡了。 营房之内,却是三四人各自坐于案前,其面前各摆着几摞竹简,不过他们只在竹简上浏览着,然后说出自己的见解。 只见为首那女子道“未曾想这城里已经有人对我们那香洗皂产生了觊觎之心,不知几位兄弟有何看法” 见说,那旁边的汉子只有些生气道,“这些奸商见到有价值的东西就走不动道,如今只是差遣几个小娃来偷盗,却不知之后会有何作为。” 闻延笑了笑,“縻家哥哥不必生气,他们这些奸商主要喜欢做那空手套白狼的勾当,那几个小娃却只是乞儿,没那见识才被利用,这般举动最多做得了一次,往后再严加防范便好,再等先生去京畿受了公主封爵,这蠡吾小县怕是不会有人敢来觉胡须的。” 袁平自然也要劝诫一番縻铜的,而后才正色道“先生,二位哥哥不必在意这事,只我负责家中一应生意事宜,城中扈家已与我们联合,到时候便可削弱陆家的势力,这几日我已经在和那些富户买了他们在桑田村的土地,然后租给本村村民,如此便可将村子变为整体,受制的地方会越少,如此却是更让我等安心发展。” 刘荨与那二人听了这些话只感欣慰,如此刘荨便说“嗯,此事我并不在意,只现下家里大事外有袁兄弟,内有闻兄弟等,如此便只等安心发展,等日后时机成熟,便将蠡吾县令一职买下,曹节那便我自可去打点。” 这几位兄弟却是高兴的,只是不知道那时谁来做这县官。 这事只是未来之事,几人也没有纠结多久,只縻铜想起一事来道“先生,那几个小娃你便这样放在营中吗?也不处罚也不打骂的,不做其他安排” 刘荨听縻铜问,对这老兄弟不必打哑谜,只说“不做安排縻大哥却是说笑了,不做安排其实另有安排,你想想,这些小娃既然会做这些事,品行自然有问题,不过咱也不能一棒打死,毕竟是那香洗皂换来的,如此便在军营里面让他们洗洗戾气,再说,从现在开始培养,与你们这帮老兵们亲自教学,日后在感情上却是真正的亲兵都比不过,如此才是最好的安排。” -- 第八十九章此行一去却是经年 第八十九章此行一去却是经年 坐马车并不好坐,甚是颠簸,刘荨在锦绣车马中安座着,却是在煎熬着,任车马往洛阳而去。 此时她一身对襟襦裙,让她的气质瞬间上升了好些档次,发髻由母亲为自己所编,虽然看不见铜镜中自己的模样,不过既然是母亲怀着不舍之心之做,想必不差。 绿豆也挨着刘荨坐在一旁,不过这小丫头已经熟睡,只因这丫头刚从蠡吾城出来时还一直兴奋的盯着马车窗子外不断变换的风景,虽颠簸却毫不在意,连看了一两日,如今也安生了,却兀自在那酣睡,却也不知这丫头怎么在这般颠簸的环境下睡着的。 细雨下了半天,有些阴沉,四处雾锁山头的模样,天空乌云很浓,地上一条官道在山林间穿梭,一路少行人,偶有商队过境也只在路旁停下给这一路官军让道,伴随山林鸟雀声响,这只队伍却也不怎么有话语,倒是像一只孤旅。 刘荨也体会到了无趣,只是也不知与谁讲话,只伸出头半搭在窗上,而心已然飘回了几日前。 几日前,蠡吾府中,小花木兰知晓自己要走了,便一直缠着刘荨,要刘荨带着她去京畿,因为杨氏太严格了,小花木兰只觉得太过累了,直对自己这个认的阿娘生了一些幽怨。 “荨姐姐,你断不可弃木兰于不顾啊,阿娘每日要我默写文章,我这都无时间去玩了,姐姐带我走吧。”小花木兰可怜巴巴的对刘荨道。 刘荨对小花木兰是理解的,她在草原待过,虽然只是为奴,但是那里讲究自由,奔放,却不似中原这样崇尚文武双全。 如今杨氏得了木兰这个小女儿,却是把她拿来严格教育,生怕她有落后的地方,却是把她渴望玩耍的性子压制了。 “木兰,这事姐姐知道,你学习很苦,可再苦也无在那草原苦吧,而且现在吃苦却是为了以后常甜。”刘荨安慰着已经长了高半个头的木兰道。 小花木兰却只是不懂,脸上委屈的紧,只因她一眼便见到了来寻自己去学习的杨氏,故而也不说话,只抱着刘荨,头埋在刘荨怀里,只等杨氏来,再看荨姐姐如何解决。 杨氏对于木兰却是宠爱的,这个女儿和自己的荨儿小时候很是相似,认了她做女儿,直让杨氏觉着自己年轻了十岁,对这女儿,她只想把自己最好的给她,就像把当年条件不允许的,觉得对刘荨亏欠的,加倍给她。 只是杨氏对这爱却是把握不好分寸,用力过猛,想让花木兰也和刘荨一般优秀的心思却是一开始便是错的,毕竟她不知刘荨可是带着后世的学识的,而小花木兰只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汉人,其成就决定于自己,却是这望女成凤却有些难了。 刘荨知晓杨氏来了,便和她打了招呼,杨氏只笑了笑,然后便到了刘荨身前,便对木兰道“木兰,你却不随阿娘去默写昨日教下的文章,却跑来寻你荨姐姐做甚” 小花木兰也无法再躲,只嘟囔着嘴道“阿娘,木兰不想学习那些文章了,脑袋太疼了,就像蚂蚁咬着脑袋似的,阿娘能不能可怜可怜木兰”说着说着眼泪却是滴落下来。 杨氏对着这个平日乖巧的女儿,现在却是说出这话来,只心疼又有些不解,竟呆住了,却不知道为何这女儿发生了什么? “木兰,你怎么了,怎地今日这般不高兴可是阿娘哪里做的不对了” 刘荨只对这身边的母亲和妹妹有些无语,一个宠爱有些过头了,一个呢却是也珍惜的很,虽然受不了也不想辜负那份亲情,才把自己压抑得很累。 刘荨也不多说,直让母亲在走廊上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道“阿娘,你确是想把木兰培养成怎样的姑娘” 杨氏有些不解,只坐了下来,然后道“这,自然要让她做个才女,像你一般受人尊敬,日后也能寻个好夫家。” 刘荨便知道如此,杨氏是在木兰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想法却是好的,却是没有问问木兰心中所想。 “阿娘,你可问过木兰有何想法她愿不愿这样”刘荨说。 杨氏摇摇头,只看着在荨儿怀中的木兰,然后想了想道“没有,但是我所做的安排,她却并无异议啊,每日按时完成,难道阿娘有做错的地方,让木兰怨恨了” 刘荨叹了口气,摸了摸木兰的头,温声道“木兰,你往后想成为怎样的人” 小花木兰此时眼泪汪汪,只觉得眼下的场景却是那日在马邑城外自己所遇她一般。 那日的记忆却是始终未曾被她忘了,来到蠡吾,她每日都很高兴,只因有了姐姐,有了母亲,还有一众大汉可以带她玩。 只是这个母亲却是对她寄了厚望,每日温言鼓励她要好好学,要成一个博学的女子,她其实不愿学那些文章。 只因那些她看懂了的东西却是在生活中用不着,她只想和荨姐姐学,她是被荨姐姐的人品以及武艺所征服的,她想成为像荨姐姐那样的女子。 但是她又不想让阿娘不高兴,只默默的每日学着,直到今天她知道刘荨便要离开了,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又能见到她,又不知道和谁吐露心声了,这样她才说了出来。 “木兰只愿像姐姐一样,能有本事教那些大汉哥哥们,不愿做那在家相夫教子的懦弱女子。”木兰终于说了出来,而且态度很坚定。 这话刘荨听之却没有什么,她对木兰的性子是懂的,这女孩像只活泼的小兽,却是不会去做那温顺的绵羊的。 但是杨氏却是因为这话心中落寞不已,果然,这俩女儿是那么像,都是不愿拘束在她希望的模样里,安生些,能够安生度过一生。 “哎,这事,却是为何不早说呢?阿娘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想去玩耍可以和我与我说,想去和荨儿学武也可以,只是这样压抑自己,却是让人心疼。”杨氏叹了一口气道。 木兰却是高兴的,只因都说明白了,心里似乎并不堵了,只又扑进了杨氏的怀里高兴的啼哭起来。 这样,刘荨只笑了笑,说,“以后让她学半天,然后去和闻延他们学些武艺吧,既然她想学也没什么不好,还有十来个少年和她同龄呢,却是好过终日在室内温那古书虚度光阴。” 杨氏暖心一笑,答应下来,随即又记起女儿今日便要启程去京畿了,只轻道,“荨儿,此去不知要去多久啊?阿娘却也是不舍你的。” 刘荨对这话没有准确回答,只说“行程安排却不是我能掌控的,不过这回却不似北境那般了,只阿娘放心便是,如此荨儿便启程了,阿娘多保重。” 杨氏不舍刘荨,不过她这回不愿去目送刘荨离去了,因为这回已经不再需要担忧她,她这一路乃是坦途,与其给她留下相送的影子,不若让她看着自己高兴的模样,也不会挂牵。 杨氏再挤出笑容,“那荨儿你便保重,阿娘不送你了。” 刘荨对母亲的感情很清楚,不必在意,只笑了笑,温声道“嗯。” “轰隆隆”忽然,一道闪光过后,天边传来了不觉于耳的雷声,这是春雷。 如此的雷声倒是很寻常,并未曾给这一路人带来什么影响,不过却是把刘荨从回忆中拉回。 想着众兄弟在村口送别,小花木兰不舍的拉着她的手,却唯独听不到自己的母亲的身影的画面。 她暖心的笑一笑,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会在那小坡上远远眺望自己离去,就像上次自己一人一马去北境时一样。 这时刘荨才悠悠的想回答母亲的问题,这次会去多久呢? “或许此行却是经年呢。” -- 第九十章相对无言的行程 第九十章相对无言的行程 在路上的人,行程安排总是寡淡的,需要满足无非衣食住行,除了不断变换的风景,也无什么新鲜的事。 河间往洛阳千六百里,以马车一日不到百里的速度,差不多需要二十余天才可到达,只赶路便让人无聊的紧。 终于刘荨是抵不住了,马车上对她而言不仅颠簸还十分拘束,她当然是选择走出马车来。 还好红狮子被她带上了,骑马还是不差的,只是想起来似乎这红狮子十分不舍它的小娘子,被縻铜牵出马厩时十分傲娇的不肯迈开四蹄,如今也是不紧不慢的缓行着,没甚精神。 当日见如此情况还是刘荨自己动手将它牵出来,那红狮子鼻子吸着气表达不满,但是见着主人却不得不迈出那些步子来,随即只得回头不住看那枣红母马。 当然这已经是七八日前的事情了。 而今已然是刘荨端坐在红狮子的背上,随着一众队伍前行着,自由自在的舒展着自己身体,让气血也循环一番。 縻铜与郭啸一直都跟在刘荨的车架左右,他们都着了甲,戎装而行,配着座下不差的好马,还有那壮硕身材,好似一个将军。 如此模样倒是让领头的袁商心生嫉妒,想他乃是禁军第四营第三曲军侯,掌管二百人的禁军弟兄,也算个低阶武将,身上盔甲虽然旧,可这可是军司马送的纯正宫廷近卫的铠甲,精良的紧。 显然那个平民军司马想让自己靠着家里关系举荐他一番,当时他得了甲胄自然一口答应了,不过他自己私底下却也只是敷衍,毕竟他虽是袁家的族人,也才混到一军侯职务。 而今那两个府兵竟然身上披着好甲,座下也骑着好马,更甚的是那女子座下那匹红马,体格巨大,比那自己有幸见到的张奂老将军的御赐宝马还要高大一些。 袁商是怎么也没弄清楚刘荨的身份,也不敢问曹节,只觉得这女子怕是身份定然不凡,心中对当日冲撞于她悔意不已,所幸这女子而后并没有找自己麻烦,随即他也只得带着嫉妒默默领着自己麾下近两百的兄弟好好护卫左右,献献殷勤。 自己身上的物事有人羡慕,郭啸却是不知道的,只因此番是他后悔的紧,往日却是想骑马想疯了,而今每日都在马上颠簸,让他吃了不少苦楚。 骑行了那么些时日,股间便被磨的疼得要命,好在身上的甲胄虽然防护措施不差,重量却不是很重,尽管这样,他每日最期待的事情便是何时住宿。 縻铜一路来却只是等闲而已,想他从小便练过马术,这些路程对他而言却只是小菜而已,他每次见身旁的郭啸露出痛苦之色,他便乐呵呵的去拍他一下,再用力押下他的肩膀,这般行为却不让郭啸股间更难熬 这不,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郭啸叫苦不迭的道,“縻家哥哥,你却是欲害死小弟啊,这般大力!” 縻铜只笑了一番,朗声道“瞧你这点出息,往日不是嫌练马时间少吗?怎的,这番有马儿了却是怕了” 郭啸吸了一口气,忍耐了一下那火辣辣的感觉,叫苦道“小弟却是有縻家哥哥你那般马术还会如此么?往日没马练得少,如今有马了,我可是每日操练呢,在家的时候每日都和皇甫召兄弟出去跑马,怕是练猛了,早练得有些耐不住,现在又每日骑乘那么些时日,就算是神仙也受不了啊。” 縻铜见此露出了笑,安慰道“练习马术便是这样,颠一颠便出来了,看你那么勤奋,等有时间某教你些技巧哈。” 郭啸得了哥哥理解,自然高兴,也展露笑颜来,“如此还望哥哥多多教来才是,哎哟”只是还未高兴多久,却是那疼痛又找了上来,却是让他乐也不是,喊痛也不是。 如此状况倒是引得车架中探出头来看风景的绿豆不住的笑,似花一般的容貌,倒是引得縻铜不住去看她。 刘荨自在一旁无话说,这般状况又不止一次了,刘荨自然不必每次都笑,只是脑中思考了一些问题。 想那郭啸骑马骑久了两股间受不了,此事和马鞍与马镫却是又莫大干系的,这时代马鞍乃是平桥的,骑在马上容易前后移动,而马镫也只是单边,为上马的时候而用的,起不到帮助骑乘的作用。 要想起好马,便要用双股夹紧马腹,不让自己掉下去,这样久了双腿自然受不了,也难怪郭啸会叫苦不迭。 这方面自然有解决的方法,便是双马镫以及高桥马鞍,而这东西现在还没有出现,刘荨自然也不敢贸然改变时代步伐,她自己也只是把马鞍的凹陷弧度改了一些,然后一边用正常马镫,一边却是用布包着的。 她当年学骑马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的,好在功夫已经到家,如今却是已经不再担心会有郭啸那般情况。 其实历史上对高桥马鞍以及双马镫何时出现是有争议的,有人说汉代便出现了高桥马鞍以及双马镫,证据便是汉武帝时对匈奴的战争骑兵所占比例已经稍高于步兵。 而后汉武帝所领的汉朝,在一众将军努力,以及将士用命的情况下封狼居胥,饮马龙城。 这其中骑兵所立的功勋是不可估量的。 如此便有学者说汉武帝时绝对已经出现了高桥马鞍以及双马镫,不然他们怎么能在马上这么熟练的使用刀枪剑戟等武器 只是在所有考古出土的汉代物件以及壁画上,却没有出现过高桥马鞍的身影。 再加上如今是公元167年,所用的马鞍虽然已经不是两头皆平了,也有了一定的弧度,但是绝对没有到达高桥这两字的要求,马镫也没有两边。 如此刘荨对于大汉这个朝代却是抱以极大尊敬的,毕竟他们就是凭借没有成熟的马具,还有自己的本事创造了汉代的打败游牧民族的辉煌。 古人的武艺到底如何,后世却是无法考证的,天下无双的虢虎吕布,在逍遥津威镇东吴,可止小孩啼哭的张辽,都是马上的高手,刘荨自认为有些武艺,却也是自认为办不到那般,却也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能够遇到他们,然后和他们比试比试。 只是到时是不是自己都已经三四十岁了老女儿,和小鲜肉比试武艺,额,也是很唯美的画面呢 -- 第九十一章 水上行舟 第九十一章水上行舟 春雨常有,大河水涨起来,倒是可以正常行舟了,一行人的车架已经移到了一艘大船上。 这里乃是河内郡,一行人在怀县上的官船,准备逆流而上,经过成皋,在五社津入南线支流而上,过巩县,偃师,北邙山以南,到达河南尹,洛阳便在眼下了。 坐于官府的大船自然不必拘谨,一船之上的一应船夫都是国家的,包括纲手,舟师等一应人员,都吃着国家的粮饷,所以安全性可以保证。 虽然大汉对于这些工人阶级不看重,但是对于运输上却是马虎不得,特别是这个大河上的航运,管理还是很严格。 民间的大船要想航行得相官府请示,办理一定的证文谍引,然后交一定的钱作为购买航行权利的资金。 另外载客船以及载物船都还要另外出一定税,停在各个渡口,或者到达目的地都要缴纳一定的资金,一方面保证朝廷税收,也确保船乃是持证上岗,至于渔夫那些小船却是另说。 如此在长江上,还有大河之上都会有许多帆船航行,倒是让大汉人民的出行便利了不少。 立于船首,河面波光粼粼,风迎面吹来,只把人们的头发吹起,连同他们的衣诀一起卷于风中。 若是有那个世家老人,白发白须,鲜衣怒马的,再有些文采素养,倒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刘荨自然不会吃惊于那套,毕竟也看不见,不过听着风帆变向的响声,还有河上的浪涛声,已然让人心旷神怡,好像到了海上一般。 后世刘荨是没有到过大海的,甚至连大船也没有坐过,多少也有一番遗憾,好在现下在这般境况下也圆了内心的一个小愿望。 刘荨安逸,不过并不代表随行的人安逸,这番绿豆,縻铜,郭啸都害了晕船征,一个个看起来精神萎靡的。 特别是郭啸最为凄惨,他初听终于不用再骑马了,兴奋不已,便是第一个上了船的,用了简单的饭食之后,他便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准备酣睡,不曾想不到半日便又见他出现在船首的甲板上,直把吃下的饭食都吐干净了才罢休。 縻铜与绿豆稍好一些,只是坐立不安,这三个同病相怜的人却是显得有些可怜,难道天生有些忌出行 好在在水上行了四五日,到了河南尹地界,众人也渐渐习惯船上生活,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便轮流在刘荨身边照顾于她。 只说,最让人吃惊的是曹节这个宦官,一路上却是不苟言笑,树立起自己的身在高位的模样,只住店停留时会于刘荨攀谈,其他时间都是端坐在自己的车架上。 而今他却坐在船上,倒是在船首摆了一案,端的在那饮茶,全然无晕船之感,这般却是让人知晓他却不少做这传旨的事,跑了多少趟却是不得而知了。 “荨公主,只在船头吹风作甚不若坐下饮杯茶水,也好驱散些眩晕症。”曹节笑盈盈的对着船首的刘荨轻唤。 刘荨又穿回了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件蓝银色汉服,自在的感觉终于恢复了,正在感受惬意时光,却被曹节一嗓道破了意境。 如此倒是不打紧,正好口渴饮一杯茶也不错,如此她自四平八稳的走到案前坐下,随即便有小太监取了一个杯子从那紫砂壶中倒出茶水递与刘荨。 刘荨接过一饮而尽,道“好茶,曹常侍倒是寻得好涪陵的好茶叶,也煮的一手好茶啊。” 曹节哈哈一笑,只道“荨公主倒是对我大汉的茶有些了解,竟然知晓是涪陵的好茶,难得,难得啊。”随即又自己斟了一杯自饮着。 刘荨只道“呵呵,常侍过奖了,些许小道而已。” 继而二人也只是聊起了一些小事来,关于茶之上的心得。 说道茶,刘荨自然是懂一些茶的,大汉的茶大多都是四川出产的,便有《华阳国志》已经对汉代蜀地地区的产茶作了高度概括“自西汉至晋代二百年间,涪陵、什邡、南安、武阳皆出名茶。” 而涪陵的茶却是有特点的,涪陵香茗色泽绿润,汤色碧绿明亮,栗香持久,滋味鲜爽回甜,叶底嫩绿匀亮,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大汉都是采用煮茶法获取茶水,不过与后世的味道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差了点而已,所幸自己后世也曾经喝过涪陵的茶,现在却成了装大牛的资本,倒是可以唏嘘一下了。 正午,曹节却是乏了,与刘荨请了辞,自回了房间中,刘荨自不必管他,只叫他留一个小太监给自己,叫他煮煮茶也是不错的。 此时身旁护卫的人已经由縻铜换成了郭啸,如此倒是有些成全绿豆与縻铜之意,毕竟那二人早就腻歪到了一起,也成人之美,与他们放放假。 “坐吧,站着也怪无聊的,来饮一杯茶水。”刘荨对着郭啸道。 郭啸早就求之不得了,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自己便倒了一杯,乐呵呵的畅饮了一番,只说“哎,舒坦。” “如何,这两日坐船却不晕了现下转为舒坦了。”刘荨故意调侃道。 郭啸这人面皮自然是厚的,却也不避,“嘿,那是自然了,人都常说,一回生,二回熟,要说我也是坐了那么久了,若是再晕却是做不得先生你的护卫了。” 刘荨摇摇头,莞尔一笑“怎么,却是还想护卫我,我却还不知道你那武艺,最多当世二流,若是遇到一流高手,你却如何护卫于我” 郭啸挠挠头,承认自己武艺确实差了点,不过却是挺了挺胸膛道“先生,咱不能如此苛刻不是,你可知当世二流已经不差了,再说一流自有縻家哥哥呢,若是真遇到一流的,先生看中的,叫哥哥打服了便是,就像縻家哥哥一般,却不是很好到时咱也好好练练,争取做做一流高手,嘿嘿。” 刘荨摆摆手,“得了,莫贫嘴逞口舌之利,却是好好把你那戟练好吧,本来你这气力上却是差了许多,我是不赞成你用戟的,只因用戟着若是不能以力御戟变换招式却是只能耍来看的,真正经历战阵时却不是给敌人送礼去。” 郭啸却是有些焉了,毕竟先生所说乃是事实,想他使用画戟的初衷便是耍帅,到头来还打不过袁平的大刀,更别说縻家哥哥的大斧了。 “哎,先生你也莫要打击我自信心嘛,往后我便多多使力便是了,先生你不是也用长戟吗?有空便再指点指点于我,到时候我保不齐便悟了,成了高手呢?” 刘荨依旧无奈,只道“戟法还有什么隐秘不曾,戟法并不花哨,招式无非便有剁、刺,勾、片、探、挂掳、磕,冲铲,回砍,横刺,下劈刺,斜勒,横砍,截割等,其中将平钩,钉壁,翻刺,通击,挑击,直劈等为主要的招式。只是这些招式无不与力有关,古往今来使戟者,成名的无不勇力过人,你说你能成为那般人么?” 郭啸也是虚心受教的,只止住了嬉闹之感,只道“先生所说的戟法我必记下,以后一定勤加操练,绝不会给先生丢脸。” 刘荨笑了笑,本也不想打击这个直率的兄弟,只是这戟实在不适合力气小的用,只说这郭啸身高与縻铜相当,但是力气却小了一半,若是往后力气练上去了,或许会成为一名猛将,不过那般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如此刘荨只语重心长的道“戟,乃是百兵之魁,用戟者,若非无能庸才便绝对是不世猛将,以后若是遇到了用戟之人,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郭啸自然一一记下,心中也暗暗的存下一定要努力的决心。 如是二人亦解开了严肃的神情,复开心的饮茶谈笑来。 不过他们的话语却是被同在一条船上的一人听了去,只是他们浑然不知而已。 -- 第九十二章 说典故遇到典故人 第九十二章说典故遇到典故人 岁月是一把双刃剑,刀刀锋利割在身体上,人随着岁月的变迁,身上布满了伤痕,而心中则增加了无数阅历。 人便是不知疲倦的执伤己之剑办成人生中的一件件大事,获得属于自己的荣光,直至缓缓归去,死在岁月的剑下,成为历史。 华夏历史上,名臣猛将并不缺少,或许是因为时代的召唤,或是为了不使这个文明出现断层,即使在最危急,最弱小的时代里面,总有英雄名人涌现,护卫家国。 终汉四百年的历史,这个以国号为族群名称的民族所创造的历史是恢宏的,只是人力终究不能力抗历史蔓延的势头,大汉帝国的灭亡,其中的因果很多。 矛盾的激化,利益分配出现的冲突,格局的僵化,一系列的变故都将这个曾经强大的帝国推向黄昏。 一个朝代是建立在另一个朝代的废墟上的,新的国家,新的局势,新的蛋糕,重新的分配,又达到一个暂时没有太大冲突的时代。 不过任何一个封建帝国都逃不过灭亡,因为权势与利益总是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中,总有人会不满而重新洗牌。 汉末有不少名将,其中凉州三明为首,张奂,段颍,皇甫规支撑着帝国西面与北疆的防卫。 而冯绲则是负责南线的平安尽着责任。 不过年岁渐渐长,有心而力不逮的事逐渐增多,冯绲也不得不服从皇帝诏令归朝廷述职河南尹。 既然远离了军事,他还是愿意到各县中去走走的,毕竟他为官数十载,最见不得下属办事不利,阿谀奉承。 更何况这河南尹治的乃是雒阳周遭,天子脚下,也难保会有灯下黑的事情,他便带着侍从又下去游历了半个多月,好在所历的迹象还是不差的,如此他的老脸在和老朋友张奂攀谈时也有政绩清明这条来压压老底。 探查了一番,心力有些赶不上了,如此今日便乘着有一艘靠岸的官船,便正好搭乘前往京畿。 “将军,行了这几日该是辛苦呢,下回便让职下带人来亲查吧!”冯绲身边的一精壮侍卫护卫着冯绲上船边道。 冯绲呵呵一笑,对侍卫抱以欣慰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哎,人老了,总该要认一下输的,如今我也年近古稀,确实该让你们这些年轻人来多历练历练才是啊。” 那侍卫却是不奉承,说什么老当宜壮的话,只如实道,“让我们去历练却是不差的,而将军便可以在京畿处理河南尹的事务,也有时间调理身体,这样才好。” 冯绲满意的点点头,“呵呵,是该亲自处理政务了,总让那刘佑协助也不是个事,虽然朝廷有让他继任老夫这个河南尹的意思,不过现下河南尹却还是老夫呢。” 二人谈话间,又带了十十数个侍卫都已然上了船。 而放眼一去,所见的船上却是有个数十人,清一色的禁军服饰。 冯绲抓了抓花白的胡须,心里暗道,“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家伙出行,动了那么大的阵杖。” 自己这个河南尹都不知道,如此且看看再说,兴许该是那个三公或是大臣呢,直让冯绲多留意了一下。 不过看来看去,却只见一个穿着蓝银色衣服的貌美女子和一个精壮后生在船首置案饮茶,却哪里有大官的影子 侍卫也随冯绲扫了扫,见那女子旁边还有一个小太监,那侍卫便道“那还跟着个小宦官呢,想来是宫中之人,却是不知道怎么跑出来了” 冯绲见只是如此,便也失了好奇心,只笑了笑“想必是哪个宫人得了陛下恩典出宫来游玩,算了,不去管她。” 等他们都上了船,这官船便正算是真正满员了,如此便有船上负责住宿的人来安排他们的房间。 再在渡口上下些官府采办的货物便可以再开船。 没有耗费多久,船又复开了。 随行众人都放松了下来,身上却是倦意袭来,他们都跟随冯绲奔波了好几日的。 如此冯绲便让他们自己去休息,而自己则想去甲板上吹吹风,那个侍卫头领却是不放心,也还紧紧跟随着。 冯绲在右侧甲板上凭着栏杆而立,却是吹着风,和侍卫鲁发相聊一路上的境遇,却是渐入佳境。 只是不觉间耳中却捕捉到身后那对人谈话的内容,原本以为他们谈论的是风雅之事,却不曾想到他们却是谈的是兵刃武艺,而那男子竟叫那女子先生。 这却是有点意思啊,大汉什么时候女子也可称先生了如此却是让冯绲来了兴致,只认真听来时,却只听到那女子道“戟,乃是百兵之魁,用戟者,若非无能庸才便绝对是不世猛将,以后若是遇到了用戟之人,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这话却是赢得了冯绲与其侍卫鲁发的肯定,都点了点头, 只冯绲对鲁发道“不曾想到那女子对戟却是有些认识的,还听那男子说她戟法高超平蛮(鲁发字。),你说此事是真是假” 鲁发思索一下,整理起自己对戟法的认识,大概也就那些,只道“将军,恁却不是军中宿将了,反倒来问俺了,俺练得武器无非环手刀与长枪,戟法却是只会一些皮毛,只说戟法嘛,却是正如那女子所说,只是武艺,俺看那女子却是不行。” 冯绲点点头,缕缕胡须,道“女子的武艺确实不如男子啊,不过这女子倒是有点意思,不爱红装爱蓝装,不谈风雅谈武艺,平蛮,走,随老夫看看到底是哪家子女。” 话落,冯绲却是朝着船首那两人便走了过去,而鲁发也紧随其后跟上。 这边,刘荨与郭啸正谈论着一些之前教授兵法时遗留下来的琐事,却不曾想正有一朝廷大官朝自己走来。 如此她随意说着“上次不是说了,军人当乃服从命令,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往往抵得过数倍于己的敌军而不败。” 郭啸却是有些不解道“那若是主将不会领军之法,指挥得一踏糊涂怎办难道还听命于他” 刘荨听这问题,却也是无语,听命当然是在将官战略正常的情况下呀,若是遇到猪将军你也听命那叫愚忠。“额,你这不是抬杠吗?我说过几遍了,你们自己也得要知兵法,这样当听到将官命令时才知道可行不可行,正确与否,自己做出判断,如此一来,你说的问题才能是个问题,可懂” 郭啸爽朗的笑了笑,只道“嘿嘿,知晓了,若我知兵法便若遇到战机自行判断处理了,这就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刘荨摇摇头,只道“你若真的有一日能够领一军远征作战倒是可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不过等你能够蛇盘绶笥,大概也有个四五十岁了。” 郭啸点点头,憨笑一下,懂了一些,“咱就这么一说嘛,四五十岁能够远征那也是不错的啊,唉,先生那个蛇盘绶笥是个啥意思” 刘荨对这汉子却是也有些无语,逗比属性,不过忠勇有嘉,如此刘荨也耐得住性子去教,便正要解释一下这个典故,便也好以此来激励这个汉子,却不曾想身旁却是传来一道浑厚的老者声音。 “这蛇盘绶笥便是带兵远征之意,你这小伙却是没有把你家先生的话连起来听啊?” 刘荨与郭啸得听突兀的声音,自然回身去看。 刘荨往声源听去,便有一个头发花白,胡子老长,精神身着一身褐色汉服的老者带着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出现在那处。 只说这老者身长七尺有余,看样子也有个六七十岁了,不过却是精神的很,随风而立,却是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感觉。 刘荨只有些意外这老者的出现,看这气势,又能登上官船的,想必不是普通人啊,随即端坐着抬手对那老者辑了一礼,“老先生倒是也知道这个典故啊,我正在与兄弟谈论些琐事呢,正好用上这典故,让老先生见笑了。” 郭啸见自家先生辑礼了也随之辑礼,然后又打量着这老者和那侍卫。 冯绲倒是只笑了笑,觉着眼前这丫头还算有些礼数,便道“无事无事,只在船上无聊,想找人说说话,却正好听到你们的讨论颇有意思,带上老夫聊聊如何” 刘荨见这老头倒是自来熟,不过却也不介意,聊些也无碍,便欣然一笑,便做出一个请的架势道“如此正好,便请老先生坐下饮一杯茶水,也请不要介怀的,和我们这些后生聊聊如何也做做指点如何” 冯绲倒是不介意,见了邀约笑了笑,便自己坐了下来,还让侍卫也一并坐下,然后自己舒服的舒了一口气。 刘荨端坐了一些,整理了一下形象,只吩咐小太监选了干净杯子倒了一杯茶水与二人,见二人欣然笑纳。 刘荨才道“嗯,小女刘荨,却不知道老先生名号可否告知” 冯绲畅快的饮了那杯茶水,只觉得舒服了许多,只放下茶杯,缓缓道“老夫冯绲,这是老夫的护卫鲁发,却是谢过女子的茶水了。” 所幸刘荨是没有饮茶,只听到这老者之名却有些吃惊,若遇到平日却是要把水喷出来 心里腹诽道“这是说典故遇到典故人啊” -- 九十三章 将军暮年犹思卫国 第九十三章将军暮年犹思卫国 “冯绲”刘荨只听得这名,心里道。 好家伙,这人可不简单啊! 冯绲(gun)其人(?―167年),字鸿卿。巴郡宕渠(今四川渠县)人。幽州刺史冯焕之子,东汉时期名将,历仕顺、冲、质、桓四朝。 这大汉幅员如此辽阔,怎地每次自己都遇到名人 这般却是要正式一些,不自觉的端正了身姿,便欲接话。 不过自己还没有说话,却见那郭啸已经吃惊的张开了口,直如偶像般的看着冯绲道“哎呀!真是得见真容却不知真名啊,只恁就是我大汉的车骑将军,冯绲老将军,晚辈郭啸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恕失礼之罪。” 冯绲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只在那自倒了一杯茶水,道“哈哈,说甚么怪罪不怪罪的,你我萍水相逢,若不搭话便是对面不相闻,刚听你武艺能有当世二流水准,倒是难得啊,日后便要多多练习,为国挣功才是啊!” 郭啸此时可是大喜啊,竟然得冯绲老将军的鼓励,只拱手回应称“晚辈日后定当努力。” 冯绲见如此,只笑了笑,倒是不搭话了,毕竟自己还算有些名气的,这些场面并不是没有,没有必要表现得多么热情,他倒是对自己对面的女子兴趣多一些。 刘荨自然不清楚郭啸为何会如此崇拜这冯绲老将军,不过想到在大汉能传上大名的将军也就那么几位,如此也没有什么疑惑了。 只觉得有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自己,刘荨觉察起来,便知道是对面那老者,只是不知他是何意思。 如此只之起了身,礼貌的道,“嗯,竟然就是冯老将军,倒是在这里得见,往常多听闻老将军的事迹,今日却是得见万分有幸,请受荨一拜。”随即双手辑礼,弯了腰身拜一下。 郭啸见自家先生这么说,也才意识道自己这礼数也不到,也学着这模样再拜了一次。 如此一来,冯绲倒是觉得这女子礼数还算可以,谈吐也不差,倒是有些生出些好感来,他便笑着伸手道“哈哈哈,都是老夫往日的薄名罢了,却是不用多礼,安心坐下吧!” 刘荨见说也不会拘谨,只又端正的坐下来,自饮自己的那杯茶水。 冯绲也饮了两杯茶水,心情也是不差,见这女子表情并无太大变化,想来见过不少官员的模样,看来是见怪不怪了,只按照素养对自己表了尊敬。 想他在京畿见过的官员也不少,他们的子女也见过不少,不过既尊敬又不卑不亢的女子却是真没见过。 他却是还真猜不到这是哪家的孩子,年纪不过双十,听她说姓刘,难道是哪个封国王侯家的子女 如此他便问刘荨道“老夫见你们所聊的却不是平常女子所喜聊的,却不知道女子是哪个老家伙家的千金怎地老夫却是未曾听过喜欢武艺的官宦子女啊,难道是老夫不常在京畿见识少了” 刘荨见冯绲相问,也不好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如此便道“哦,老将军未曾听闻小女乃是正常,只因我家在河间国,也未曾得来京畿,而今却是有幸得了机会才第一次去京畿呢。乡野小民,家里人的名姓却是不便告知老将军了,却是还望将军勿怪。” 冯绲只听这女子话语,来自河间国,那里能有名姓的多是老河间王刘开的后人,这女子不愿道出家中长辈之名想是家教严格,也不见怪。 只如今河间王乃是刘利,家中子女甚多,这女子若非王女,可能也是那一支的族人不差。 “哈哈哈,你这小女子却是口风颇严啊,不过这也难怪,家中家教好的才能培养出才子才女,嗯,如此咱们便来聊聊你们刚刚所讲的兵事上的事情,如何” 这老头却是也不深究,刘荨也不说其他,见他要和自己谈兵事,也附和着“如此却不是正好,如此请老先生开个头吧!” 冯绲点点头,抓抓胡子,思索着,好一会才道“女子,你对南方蛮荒之地,诸如武陵,江夏至交州九真一带,有何见解” 对南方蛮夷之地有何见解,刘荨还真是有些见解的,想她后世也是南方人,不过却是生在山区里面,第一映像便是穷,第二映像便是道路不通,第三粮食种植收货不易。 俗话说地无三里平,天无三日晴,阴雨连绵的地方,在这汉朝绝对属于蛮荒之地啊。 刘荨只自然的道出心中的想法道“虽说南方许多地方乃是蛮夷之地,不过终归是大汉的国土,只是真要说来只是人烟稀少,就将军所说的武陵,江夏再加上九真,人口怕还比不过我家乡河间国,不过这些地方人口稀少却地域宽广,多是少数民族聚集之地,不好管理,出产之物除了瓜果之类的并不多,又多豺狼虎豹,且容易滋生反叛,却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地方。” 冯绲笑着点点头,倒是说的不差,“嗯,不错这些地方确实如女子所言一般,只是这些地方确是雨水丰沛,若能大力开发,却是能给大汉带来不好粮食收益。怎么样,女子对于开发这些地方又有何见解” 哟,这老头倒是心知肚明的却还问自己,不过人家毕竟是长辈,如此刘荨只好道“这些地方多山,山峦叠嶂,多有深山老林,又有瘴气弥漫,去这些地方开发却是不易啊,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而这开路搭桥便不易,湿气还重,也无扬州,交州等地靠海,有航海便利,如此地位尴尬,如果想要开发,修路搭桥,再筑城必要一代又一代的积累,却不是一世之功也。” 郭啸与鲁发都是都认真听着,不过具都不答话,毕竟他们身份现在都是护卫。 只鲁发心里对这年轻的女子的话确是认同的,他现在三十岁,但是他却有幸在在延熹五年(162年),跟随拜车骑将军的冯绲,率军大破武陵蛮夷,纳降十余万人,平定荆州。 在那之后一段时间,他跟随冯绲在荆州发生叛乱的地方辗转,所见所闻确实如刘荨所说的不差,如此他却是疑惑这女子到过南方不曾 不过他当然没有问出来,只冯绲却已经说出来口,“嗯,女子所言却是如此,这些地方开发利用确实不是一日之功,我曾上书陛下指派大臣负责一应开发此地的事宜,朝中大臣与陛下皆说交州与扬州都尚未完全开化,做这事却是费力又费钱,又没有收益,如今却是成了老夫的脑中想法了,哎,女子,你确是见识不少,到过南方不曾” 刘荨今世却是未曾到过南方,不过想想开发了近两千年的云贵诸地却还是交通不便,再想想如今便可以联想出来,只如说到“荨却是未曾到过,不过认识不少人,他们却是到过那边游历的,我也是从他们口中得知的,只听他们说的很荒凉,路也不好走,荨却是常在北境活动,未曾有去那的想法。” 冯绲笑了笑,想来那些地方健壮男子都不好去,何谈这个双十女子,倒是自己想多了,“那地方确实不好前往,只那少数民族也不友好,老夫倒是想治理一下那些地方,可惜陛下念我年岁老了,如今让我担任河南尹,只现在老夫才从乡里回来,如今却是也有些受不了了,却是让人不得不言老啊。” 嗯,这冯绲确实是个不错的官,常走走基层,这种后世都提倡的做法在如今这个时代却是难得的,更何况这老将军已经年近古稀了,而今年却也会在桓帝驾崩前离世,得到和桓帝谥号一样的谥号,随桓帝时代一同落幕。 将军暮年犹思卫国,如此之人却是让刘荨心中尊敬,大汉朝有这样的臣子确实是幸运的。 可是将军暮年以及帝国的暮年交织在一起,却是让人有些心疼,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国家会亡,只在世时兢兢业业护卫疆土,可惜当帝国被那些为利益而谋动的人大裂国土时,他们已然成为一坯黄土。 人生总有这般事,所以不知道历史走向的人总能活得开心一点呢。 (蛇盘绶笥据《后汉书·许曼传》记载冯绲最初到任陇西太守时,曾打开了一个盛印绶的箱子,有两条赤蛇分南北走。冯绲让许曼算了一卦。算成后,许曼说“三年之后,您会出任边将,而官职有‘东’这个字,应当往东北行三千里。再过五年,还会担任大将军,出兵南征。”在延熹元年,冯绲出任辽东太守,讨伐鲜卑,过五年,又拜车骑将军,进击武陵蛮贼,都和占卜的结果一样。后以“蛇盘绶笥”为带兵远征之意。 与桓帝同谥号永康元年(167年)十二月,冯绲去世,桓帝下诏赐谥号“桓”。死后葬在家乡渠县。冯绲去世后,时人为其撰写碑文(《车骑将军冯绲碑》),今存录于《全后汉文》中。) -- 第九十四章我只是想留下一些人才而已 第九十四章我只是想留下一些人才而已 一个国家弱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国家弱小还没有人才。 古人常说,人在地失,人地皆在,人失地存,人地皆失。 这看起来很浅显的道理适合概括很多华夏历史上的帝国。 曾经的秦,在倒塌之前,武力方面拿的出手的就剩一个章邯,还有李斯的儿子李由,董翳,司马欣,苏角,王离。 章邯,大秦最后的一个大将,在钜鹿与项羽大战,败北后投降,被项羽委任为三秦王之一,后被刘邦击败自杀。 李由,被任命为三川郡郡守,驻守洛阳。与刘邦作战时阵亡。 董翳,司马欣,这两个人是章邯的部下,也被受封三秦王,后投降刘邦。 苏角,巨鹿之战中,被项羽战败生擒。 王离,巨鹿之战中被项羽战败,蹈火自杀。 这个曾经傲世天下的大秦在最后的荣光下就剩这么些人能够捍卫他。 人才,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远远高于物产,粮食是否丰足,甚至高过君主。 如果一个君主很贤明,但是他没有人能去为他实施设想,他也救不了他的国。 汉献帝便是生生被禁锢在皇位的宝座上,他衣带诏被发现,没有人才为他所用的情况下,最终自己的的皇后和在肚中的孩子都保不了。 又如蜀汉后期人才凋零,就一个姜维苦苦支撑,好似当年章邯作为帝国最后的名将一般。 人才终究还是会死的啊,就如同面前的冯绲老将军,这是跟随桓帝一朝结束而去的将军。 刘荨心中想了不少,脸上浮现出些许惆怅,听到人老了,也服老了,那种看淡一切的感觉并不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能够理解的。 而且在此刻听来是显得格外的凄凉,或许是风有些大了吧,直把头发都吹起,把衣诀也吹的发出响动。 那风从船尾吹向船首,船上的汉子们操纵着绳索,让风帆股满,不知不觉这船却是又快了许多。 冯绲的脸上倒是挂着笑意的,并没有觉察到刘荨脸上的惆怅,因为他曾见过不少青年才俊,如此他对帝国的未来却是不担忧的。 “小伙子,日后你可有什么打算,有没有兴趣去军中打拼的心思若是有老夫还是有几个老朋友还在掌兵的,或许我可以举荐呢,若是你武艺真的不差,做个军侯,军司马都是可以的。”冯绲却是把主意打到了郭啸的头上来,直很和蔼的与他说着。 郭啸却是很认真的在听着自家先生和老将军说话,却是从未想过老将军会提到自己,却是没有反应过来,“啊?什么老将军要引荐我去军营” 他是意外的紧,毕竟自己就是个无名小卒,哪有过那么大的机缘,曾经也不过是个县兵罢了。 老将军提的条件却是不错,军司马却是比縻家哥哥的屯长职位还高。 不过在他想来,军营虽好却比不上和自家那帮兄弟。 而且他是因为跟了自家先生在各方面有了提升。 虽然他受从若惊,但是他还是只笑了笑,毕竟老将军再有名却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随即他抬手对冯绲抱拳相辞。“倒是蒙老将军看得起,小子学武多年,一直想寻的却是个看得上自己的地方,以前懵懂度日,而今却是已经找到,所以还没有去军中效力的打算,却是让老将军错爱了!”说完他还侧脸去看刘荨一眼。 冯绲未答话,他只把郭啸的举动看在眼里,这小子却是认一个女子做先生,还心服口服,面对他的条件却是并不动心。 要知道在论战功的军队,寻常士卒却是能爬上军司马的并不多,更何况一开始就当军侯,军司马的,这女子却是有一套服人的手段。 冯绲不开口,鲁发却是要给自家将军找个台面下的,毕竟他并不常招揽人,今日竟然起了意思,却是让鲁发有些意外。 记得自己从凉州撞到辽东,却是无处去投,直到遇到了冯绲,几句话让他入了军营,方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那般却是知遇之恩。 这份恩情也是鲁发一直追随冯绲的原因,多次升迁的机会都不愿,只在身边做个护卫,便是要护卫他的安危以及护他颜面。 “你这小子,我家将军却是很少主动给年轻人这种机会的,你怎的这么不知好歹”鲁发有些怒气的道,而身上也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来。 这话却是让郭啸有些焉了,毕竟他没有上过战场,气势又让鲁发下去,一时间也不好回话,只有些尴尬的抓着头。 冯绲见如此只笑了起来,摆摆手让鲁发收起举动,然后对刘荨道,“哈哈哈,女子,你倒是好手段啊,让这小伙叫你先生,还让他一心一意的跟着你!” 刘荨见冯绲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也只变了面容,笑了笑“哈哈,老将军才是有手段,见了好苗子便为军中挖去,却是不知他是我家中本事排行在前的兄弟,若是被老将军引荐走了,小女日后都不敢出行了。” 冯绲笑脸依旧,只道“人才嘛,总归有个好去处才好啊,若是用来看家护院却不是白白浪费了人才,蹉跎了岁月” 这话倒是有道理,人才却是要用起来,不然就是浪费,不过他却不知道刘荨心中的构想,刘荨本来就没有要把他们拿来看家护院的意思。 随即答道“人若有才肯定报答国家是好的,只是有那心思却不一定能够保家卫国,况且,荨也没有让我这兄弟看家护院,日后肯定要上战场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羽翼尚未丰满,怎么展翅高飞呢?” 老将军手指轻敲案桌,左手端着茶杯,任风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吹起。 “如今我大汉正直用人之际,要等何时才是机会羌人,鲜卑人,匈奴,乌桓哪个不是麻烦,现在多少武艺才没有你这兄弟一半呢,还不是在疆场上拼杀滚打好几圈了。” 刘荨叹了一口气“羌乱,鲜卑南寇,这些问题却是是个大问题啊,可你说就算我这兄弟能去,可要多少个这样的人还有多久时间才能平定他们” 这这多少时间才能平定他们,这话和怎样平定武陵蛮是一个道理,只是他们在说一个人才的归属问题,却无意间扯到了怎么平定北人去了。 这个问题一直是大汉每朝每代的问题,每朝每代都在和他们打仗,有输有胜,却是从来没有停过。 冯绲笑意淡了下来,他轻抬手将茶水饮尽再倒一杯,才道“平定他们却也是只能一代一代的积累了。” 刘荨略点点头,轻道“老将军,或许小女说的并不如在沙场老将说来正确,大汉从立朝以来与北人的战争从未停过,我们抵御他们,他们劫掠我们,有多少人才因为这些北人而死,对于一个朝代而言,或许几百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个人的后人,那就是祖上几代,后辈几代人的事情,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却一直还要拿人才去填旋,这样真的便是人才利用了吗?我只不过是想留下一些人才,等合适的时候再用而已。” -- 第九十五章 话题终了 第九十五章话题终了 “留下一些人才,等日后合适的时候再用”冯绲倒是第一次听到这般说辞。 不,这却不算是一个说辞,是一种想法,与自古以来的将领想的不一样的。 谁都知晓功名要真刀真枪的拼出来,而今却是要看合适的时候才去取那功名! 他倒是并不是不理解人才的重要,的确大汉为了北方这些地方,多少人客死他乡,只是为了取所谓的功名。 甚至世家子弟也会在边境平和的时候被家族安排去挣点战功,只到真正战斗时,冲在最前面的,农家子弟死的却是差不多了。 填旋,冯绲也不知道这大汉的北方填旋了多少英才了,甚至连霍去病将军那般英雄也是因为与匈奴的战争而死于草原。 “哈哈哈,女子你的思绪却是和别人不一样啊,只是你所说的合适的时机却是何时才会到是否光阴能等若到时已然迟暮怎处”冯绲只真心的道出来自己的疑问。 刘荨自然把他的话听的清楚,她并不是要和这冯老将军辩驳什么,也不是说舍不得郭啸前去军中效力,相反,若是如今军中清明,她绝对不会反对。 世家子弟早已经渗透到军中不少地方,郭啸如果去军营,虽然说是从军司马做起,但是以他的背景自然要去做战斗的那一部。 每战在前,有死无生,若是这样刘荨自然不会舍得,毕竟郭啸还有上升的空间,如果只是功名只是迟早的事情。 刘荨自己也会去战场,到时候自己带着这一帮兄弟上战场不说功名,那也一定是互相扶持,不会有揣摩上官,提防下属超越自己的心思。 军营总该是要单纯些才好,不然战斗力只是诟病而已。 “机会总是不会缺的,虽然说不能揣测圣意,但就这几年我大汉对羌胡的动作却是在准备着什么的,大汉对羌胡这个浓包已然要准备下一剂猛药,到时候若我能去,便能带着他们前去,总好过他一人而去功名只在马上取,便是英雄真丈夫。这么好的机会,小女却是也不会错过。”刘荨只平静的吐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冯绲对这个很短的答案其实还是略有意外的,这女子也要去取那功名倒是个有趣的人。 只是陛下和段颍将军对羌胡谋划一事,知晓的人并没有几个,凉州三明,以及自己,再多自己也列举不出来了,只是这个女子怎会知道 “女子,你竟也想去军营中闯闯这倒是个新鲜事,我大汉军营历来只有一些下级军官的亲属在,可照顾他们的一些起居而已,老夫知晓你却不会以普通身份前去,可惜我大汉并没有女将军,你却怎处” 冯绲自然不会问这女子怎么知道对羌胡动作,不然却不是印证了她的言语。 刘荨自然不会担心自己是否能前去,自古以来都有民间义士阻击匪盗,义兵也好,官军也罢,只要能做一些对大汉有利的事情,身份这东西便没有那么重要了。 男将军如何,女将军又如何,刘荨也没有改变汉军的规划的意思,就算自己到时只带着自己的那些兄弟前去,其结果便是好的,将军不将军无所谓。 再说刘志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若是对自己存在愧疚,和他要个女将军当当也不过分吧,若是如此那刘荨便要轻松很多。 “老将军,俗话说山人自有秒计,方法荨自然会有,所以老将军便不用可惜有人才被埋没了,毕竟我的那些兄弟我也不会舍得他们虚度在家的。” 冯绲到底也年老了,身体在年轻时留下了不少暗病,而今却是也显现出来,只在船上吹着风聊聊天也没有多久,竟是有些眩晕。 不过他却是对与这女子所聊的这些还算满意,毕竟他们愿意去护卫边境,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 冯绲舒了一口气,复笑了笑“女子你确是并不老实啊,不告知老夫自己的身世,如今却是道出个山人自有妙计,哈哈,后生人却是有自己的自信,却是比我们这些老头子有活力多了。” 刘荨只拱了拱手,“老将军,荨的身份只是无关紧要的事,只是老将军愿意看到新血注入军中,荨十分理解,我说的山人自有妙计,或许我会是一名女将军,或许我只是一名民间义士的头领,我的目的却是上战场杀敌而已。” 冯绲恍然大悟,笑了笑“确是如此,嗨,这方法却是是山人之计,民间义士,只你能聚起多少人能领多少兵马又能杀多少敌” 刘荨没有遮掩的必要,只淡淡的答道“荨家中并不算富裕,不过聚起百余人却是尚可,若要说能领几人,荨说多了怕是骄傲了,或许也能领个千余人吧,杀敌,自然是在有把握的前提下多多易善。” 对于刘荨打的这个笼统答案,冯绲没有觉得这女子有吹嘘的成分,只因自始至终刘荨的眼光与脸色就没有变过,人却是要平静到什么程度才能如此 或许却是只有自己这般的年纪才会看淡吧,生性凉薄,似这般年纪虽有一定自信,却是没有说的热血沸腾。 这女子定不是无名之辈,刘荨这名,似乎有些耳熟,似乎是张奂老家伙曾经提过,只是也只是草草的和自己聊了几句而已,却是没有说清楚那人是个怎样的? 张奂那老家伙都知道,或许名声也是有的吧,他也不在计较这些事,姑且就相信这些年轻人吧,毕竟他们才是大汉的未来。 冯绲倒完壶里的最后一杯茶水,缓缓饮下,刘荨见如此只命小太监再去煮一壶。 冯绲没有说什么,却是没有再喝的意思,只也平缓了情绪,道“女子的话却是诚实了,还有一些兵仙那般魄力,他说自己领兵多多宜善,而你却说领自己能领之兵,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杀敌多多益善。好吧,虽然老夫不知你具体本事,不过老夫还是愿意相信人的,虽是萍水相逢,但是若是日后打算实施时,想多领一些兵了,便来找老夫吧,哈哈哈。” 随即他起了身,这算是这场谈话的结尾了,他只依旧是很有气势显得很精干,迎风而立,依旧是那个有些仙气的老者。 虽然刘荨并没有说出什么高谈阔论,却是给他一些眼前一亮的感觉,可惜她只是个女子啊。 刘荨见冯绲倒是已然结束话题起身,是要走了的意思,她只起了身,拱手辑了一礼。 “若是到时荨有难处,定不会为了脸面而不求于将军的。”刘荨道。 冯绲点点头,笑了笑,只摆摆手,只在也起了身的鲁发略护卫下准备往船仓去,对刘荨以及郭啸做了不必客气的意思便离开了案桌。 走了十几步,才道“多谢后生的好茶,日后有缘再见。” -- 第九十六章 雨中抵达洛阳畔 第九十六章雨中抵达洛阳畔 天气是善变的,上午微风轻轻,而下午却已经撒起了纷纷小雨。 船靠岸了,在洛阳东南郊的洛水渡进了渡口,停靠在了岸边。 这只官船上的人便开始陆陆续续下了岸。 刘荨一行没有沿着大河到大渡口孟津渡,而从五社津进了支流洛水河,因为可以直接到洛阳,而且此水道是官道,不通行民用。 孟津渡那边则是官民两用的渡口,支持不同类型的船通行。 只说大河上,通航的船千石到几百石,数十石的船都有。 大汉朝最大的船称为楼船,可乘二千到三千之众,那是最大的官船,闲时载人载物,战时配上斗舰便可用来打仗。 民间是不许私造的,当然也造不起,毕竟一两千石的船,花费巨大,又不能民用,哪个民间富户愿意花那冤枉钱 总之刘荨走五社津其实是这官船乃是百石小船,走孟津渡还要上岸再用马车赶路一段时间,只是在浪费时间。 踏上洛阳东南郊的土地,没了船上的眩晕感,整个人感觉到充实,呼吸空气中带满水气的空气,整个人似乎又活了过来。 不觉间,让重新焕发新生的人细细打量起四周环境来,只说这东南郊河边除了渡口还有不少人家延河岸建造房屋,而洛阳城方圆宽广的外城墙便在远处。 今天刘荨一行是不准备进城了的,只说这天色已经晚了,城门也马上关闭,进城与不进城意义不大。 “啊,还是在地上舒适些,在船上都快晕出毛病来了。” 性格豪爽的縻铜边伸了懒腰便吐出这句话来。 这话却是每个很少坐船之人的常话,便引得郭啸附和道“可不是嘛,要是再坐上两日,我便要跳进洛水河中清醒清醒了。” 縻铜听他一眼,只牵着从船上下来的马儿去一旁吃草,一边打趣道“可别,就你这满身的汗臭味,把那洛水河的鱼虾给熏晕可是大罪过啊,渔民们没了谋生之物,你这却是担不起这责任,哈哈哈。” 郭啸也牵着自己的那匹马跟随縻铜,到不觉得被笑话,只叹了口气,调笑道“縻家哥哥,只说我要是将鱼虾熏晕了,渔民不必撒网了,不是正好” 刘荨对这两人斗嘴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一路来这二人就没停过,倒是给旅途添了乐趣。 刘荨没有打断他们的意思,便让他们闹去吧。 只叫他们帮忙照料一些红狮子,然后自己则带着绿豆在一边将行李收拾好,放在禁军军侯袁商找来的马车上去。 “大姐,这洛阳好大啊,只在远远望去,比我们那蠡吾城大了不知多少呢!”在车厢中的绿豆接过在刘荨车外面递过来物间边收拾道。 刘荨点点头,靠着马车站着,将物价递过去,只道“那是当然,这可是咱们大汉的心脏,自然不是蠡吾那小城可比的,只说这洛阳城周边人口却是要比我们县城人口还多呢,更别说城中了。” 绿豆停下手头的动作,有些吃惊的道“那怎么也得有五六万人吧” 刘荨笑了笑,只记起后世曾无意间留意的数据,这洛阳怕是世界上第一个人口过百万的城市,而作为西汉首都的长安怕是也有近五十万。 想想,若有百万之巨的人口在战国时期便可称雄一方。 而在这大汉朝,只是都城的人口,毕竟现在人口却是有五千多万之巨啊。 站在东南郊的一角,洛水河畔远望这座巨城,刘荨会在心中道“这便是当今世界上人口最多,最为繁盛,科技最为先进,条件最好的城市,没有之一。” 刘荨只觉得绿豆一路来照顾自己也很用心,只算是让她长长见识的道,“五六万算什么?这洛阳城连周遭的人口可是有百万之巨呢。” 没有意外,绿豆听了这话,满脸的吃惊,把头探出马车窗,双眼望着巨城,抵着腮喃喃道“我的乖乖啊,那得多少人呀” 刘荨见这丫头这模样也不奇怪毕竟也是第一次听说,就像后世老人家第一次听说北京有千万人口时的场面是一个道理。 本来还想和她谈谈,不过曹节的声音已经入了耳中来。 “荨女子却是好见识啊,还知道这洛阳城的人口,嘿嘿,咱家约摸听说也是这数呢,还别说别处地界可是都没有洛阳热闹呢,咱家去了别处啊都觉得冷清呢!” 刘荨往声源听去,只见曹节和身旁一个打着丝绸伞的小太监正往这边走来,身后则跟着不少禁军将士在另一个小太监的指挥下搬运着此行的货物与好处。 曹节是精明的,自动将荨公主改成了荨女子,毕竟这边乃是大汉国都,什么人都有,只语言上谨慎些也不差。 对于那满载而归的曹节,刘荨是鄙夷的,不过他当下也不好给脸色,只笑了笑“呵呵,让曹常侍见笑了,往日常听人说我大汉都城的繁华,却是未曾亲自验证过,如今却是现学现卖给我这妹妹长长见识,如今却是对上了,却是运气好的紧呢。” 曹节走到了刘荨不远处,见说只面露笑意道,“荨女子过谦了,以你的才气却是不知才怪呢,哈哈。” 刘荨附和一笑,只将话题引开,只道“曹常侍,我初来乍到,也不知这里的路径,今天天色暗淡,又有小雨,该是要找住宿地方才好吧。” 曹节见刘荨也识趣的换了话题,只点点头道,“今日咱们就不进城了,只这洛水畔便有一处街市,客栈酒肆不少呢,只是条件比不得洛阳外城里面的好,便委屈荨女子一些了。” 刘荨见说有了安排,也没了顾虑,“曹常侍客气了,只要有餐热饭暖胃,有间房舍避雨便好了,哪里有那么多要求” 只说,曹节将住所安排在洛水乡主街道旁的一间名叫‘洛水间’的客栈里面。 条件却是不差的,只摆设就很讲究,虽然古朴的风格让人觉得有些低俗,不过懂行的人却是知道,这是庄重。 再说这洛水间常是官人在这歇马,所以说内里却是有些门道的。 縻铜与郭啸一间房,便在刘荨与绿豆的隔壁,曹节自住一间,旁边乃是袁商带着几个禁军在把守。 其余的禁军相对差一些,一半人已经在招待了一顿饭食,再给了些打赏之后便归去了营中,留下的这一半继续护卫左右,然后搬运货物,当做苦力。 只说客栈的饭食还是不差的,刘荨一人便承包了两份才堪堪吃饱,绿豆却是也全然没了吃相,狼吞虎咽的,只说要把一路上亏的补回来。 刘荨自笑了笑,不去笑话,毕竟自在自己的房间中,便随他去吧,毕竟隔壁舍縻铜与郭啸挣一只鸡腿的声响都是听得透彻的。 夜深了,雨未停,还从天上撒下,颠簸久了,刘荨反而睡不着了,一人打开了窗户望着窗外听雨声。 雨夜却是舒适的,虽然看不见,却是听得清楚,让人安静下来,忘却一些烦恼事。 刘荨还在想着遇到冯绲时的事情,却是下船时便没有见到他,倒是自己等船靠了岸许久才下船,想来那个大汉的车骑将军早已下船进洛阳城去了。 哪里像自己一般清闲,对于冯绲映像不差,这般老将军作为大汉的脊梁合格的。 而自己呢?当然远远没有到达成为大汉脊梁的那时候。 -- 第九十七章 这样的曹操和袁绍 第九十七章这样的曹操和袁绍 延熹十年三月十七日下午,中常侍曹节领刘荨一行抵达洛阳东南郊,并歇马于洛水畔‘洛水间’中。次日,中常侍返宫廷交旨意,刘荨一行留在城外洛水间中等候圣意。《后汉书》 一大早,曹节便入城去交旨去了,而刘荨则被留在了洛水间里等候,按照曹节的意思,入宫得有皇帝的旨意,看什么时候安排接见。 刘荨无话可说,毕竟人家才是江山之主,等候也不是什么大事,千里之遥也走过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不是。 不过人待着肯定是烦闷的,等用了早饭,心下无事便拉着绿豆这小丫头出来见见世面来了。 “大姐,你说就咱们两个人跑出来,也不带上那两憨货,安全么?”绿豆在前面引着路道。 刘荨走着路很舒服,只因前面有了绿豆带着,自己倒是不用手杖去探路了。 深深吸了一口雨后阳光下的空气,刘荨满意的道“要是带着那两憨货,却不是扰了兴致难道你怕被这出城的富家公子看上” 绿豆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有些不高兴,撅起了嘴,“哼,大姐真会调笑人家,指不定人家看上的是你,只我绿豆哪有那般容貌呀” 刘荨摇摇头,笑了笑,“好了好了,不闹了,若有危险,姐保护你还不好么,昨日的烧鸡如何,姐姐请你再尝尝怎样?” 绿豆自然不会生气,往常都是这般玩闹,只都是玩笑话罢了。 不过她一听道有烧鸡吃,自然是高兴的,只有换了笑脸道“好呀好呀,可大姐你知道哪里有烤鸡卖么?” 刘荨莞尔一笑,只指了指不远处街边的一家店铺道“看,那边却不是正有一间,我老早便闻到了。” 说着,刘荨便直接拉着绿豆往那处店面去了。 洛水乡是繁华的,或许是占了地理优势,设在官用水道的旁边,每日有来自不同地方的人造访此地。 有官有富户,还有游侠,他们怀着不同的目的来到京城,一路上披星戴月,风尘仆仆。 而这洛水乡出现在眼前时,不免会让人有停下的欲望,休整一番身心。 洛水乡的街市便设在洛水街两旁,好几条街道,两旁有各色各样的摊店,卖着不同的物件,有卖观赏之物的,有卖吃食的,如果有形容之词的话,便和后世的旅游景点的旅游纪念街道差不多。 只形容这番景象的倒是有不知哪个文人作的打油诗描述道。 洛水河畔洛水乡,洛水乡中洛水街。 街上乡人摆摊店,行人百态现街边。 流连珍奇万千件,无奈街中皆新鲜。 落日斜时行过半,轻叹归去洛水间。 诗作的不怎样,不过也算道出了洛水乡的繁华。 刘荨却是不管其他繁华迷眼的物事,只眼前吃这家’曹记烤肉店’的烤肉才是正事。 只见两女此时已然端坐在店中桌案前,案上是摆在盘中的烤鸡。 “大姐,这鸡子却是味道鲜美,往日哪吃过这般美味的烤物呀!”绿豆撕咬着一只鸡腿道。 刘荨自然也是同样的动作,全然不需要那淑女的风范,自然刘荨一直也没有淑女风范。 “却是这般好吃的却还堵不住你的嘴,快些吃吧,等会你再领着我去四处走走。”刘荨道。 这时,绿豆才满意的笑开了花,将那烤鸡整只拿起啃了起来。 这般模样却是让其他客人笑着摇起了头,心中想着这铁定是城中哪家的小姐偷跑出来改善伙食来了,却是不作太多理会,自饮自的酒水,自吃自的吃食。 店中人都在品尝美味佳肴,而店前却闯来了两个不省油的人。 只看这二人一看便是小孩模样,大的那人个高些,约摸十三四岁,小的那个矮一些,约摸十一二岁,止这二人都穿着城中贵族学堂的衣服,一副该是文质彬彬的模样,但在这二人穿来却是散发着一副顽童的气息。 只听个高的抬头看着店铺的名字,边道“阿瞒,你说我二人就这般跑出来,那夫子不是又要告我二人的账去” 那个矮的人却是深深吸着鼻子,闻着烤肉的香气,只笑着道“阿绍,怎的,想你那爷好歹也是三公,你阿父官职也不小啊,怎么培养出你这么胆小的子弟来比我长了两岁还这般胆小” 个高那个自然不满被调笑,拍拍胸膛道“呵,我说阿瞒,你何时喜欢逞这口舌之利了忘了上次你叔父与你阿父一并教训你时,为兄是如何帮你了” 叫阿瞒的小子拍了拍阿绍的肩膀,笑着陪笑道“哈哈哈,这事怎么能忘阿绍的情意,我曹阿瞒自然不能忘的,咳,只说这烤鸡咱还吃不吃了” 阿绍笑了笑,“哎,烤鸡自然要吃的,不过你有钱吗?” 阿瞒笑将起来,只指着招牌自信的说道“看看,这是咱老曹家的店面,什么时候吃自家东西还要付钱的” 话是这般说的,而这阿瞒还信誓旦旦的拉着阿绍往烤制烤肉的厨房去。 不过迎接他们的却是尴尬的事情。 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赤着身子,在火炉旁翻动着烤鸡,还边无语的看着站立一旁的两半大孩子。 只见那半大孩子略生气的道“曹群,怎地,我来你这请我同窗吃一顿烤鸡都不行了是吧?” 阿瞒这话却是没有毛病,只是这叫曹群的汉子只皱着眉头,转头望着自家的小少主很很无奈道“小主就不要为难在下了,家主亲自下的命令,每只烤鸡都要记录在案,得的钱财归入账中,再说家主又有命令,小主若来店中混吃,不可私自授予,得付钱才行,若是少主真想吃,付钱便是。” 阿瞒只听得这话略显尴尬,好好的自己跑将出来请客吃顿烤鸡竟然被老头子的命令破坏了,难道是上次拿了十只回去请客被发现了 “咳咳,这命令我怎么不知你却不是诓骗于我” 那叫曹群的汉子一脸嫌弃,只上次让他自拿去,没想到却让自己挨了训斥,好在家主仁慈,只把这命令加上了,“不巧,小主,这命令却是前几天才下发到各个产业的,小主自上次来后却是没有那闲心出来,却是不知道呢,咳咳” 一旁的阿绍却是一脸无语,只摇头拍拍阿瞒道“看吧,你阿父对你的管制果然到了,我看咱还是掏钱吧,说实话上次吃过你带的那烤鸡却是想念的紧,只我们就尝尝味道然后就回城去吧,不然下次却不知要被如何管制了!哎。” 阿瞒自然也无法,只转了头去,对阿绍道“咳咳,你有几钱” 阿绍从怀中掏出四个五铢钱来,“二十钱。” 阿瞒也掏出两枚出来,略尴尬道“咳咳,我只有两枚,加起来却只够买一只鸡子的。” 阿绍将那钱拿去抛了抛,挤出一抹笑容,“一只就一只吧,却是好过没有呢!” 随即他自将钱递给了那曹群,随即看着烤好的鸡子准备拿一只去。 阿瞒只叹着气,也不给曹群好脸色看,便自捡了最肥美的一只,那可是加了家族秘制调料的,味道要比普通的鸡子要好许多。 如此,阿瞒便准备拉着阿绍出门而去,自寻一桌坐下品尝这鸡子 不曾想此时闯进来一小二,只对曹群道“有一桌客人还要四只烤鸡,哥哥可还有烤好的没” 曹群看着阿瞒的做法却也没话说,那只肥美的烤鸡是自己留着自己吃的,不过被他拿去也并没有损失,只自顾自收了钱,笑将起来,指着烤好的那几只命这小二端出去。 这场面却是很正常的,能吃四只鸡子的人大有人在,只在平常习以为常。 只是今日阿绍与阿瞒咽着口水看着那端坐在盘子中的那四只烤鸡,在看看自己手中的这只,却是有种欲求不满的感觉,这般只让他们跟着小二出了厨房去,只看看这是何人点了这么大一份。 二人只望着那小二在两个女子的桌前停了,便将盘子放了上去,笑着请那两个女子慢用。 而他们对面那个绿衣女子却是两眼放光的就去抓着那鸡子,然后塞进嘴里便吃了起来,之后更是直接拿起那鸡子啃了起来。 “吞” 这举动却是阿瞒与阿绍二人已经吞起了口水,只将眼睛放回自己手里的那只,阿绍只忍不住想去抓一只鸡腿来解这馋,只是马上便被阿瞒阻止了。 阿绍只道“怎么了?” 阿瞒此时灵机一动,只道“你想多吃鸡子吗?” 阿绍只狐疑的道“啊” -- 第九十八章这两小子却是混吃的 第九十八章这两小子却是混吃的 酒这东西并不算好,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饭桌上便少不了这东西,这些东西的诞生到端上餐桌形成一个组合,似乎就是冥冥之中的事情。 洛水酿,是这洛水乡的村酿,度数并不高,而且有种甜味,似乎和后世的饮料差不多。 坐在烤肉摊前,一杯雪碧或是啤酒配上烤肉的感觉既视感便这么诞生了。 绿豆吃的最撒欢,这个身高差刘荨差不多一个头的丫头喝起洛水酿,再配上烤鸡,食量几乎能与刘荨比肩,似乎吃货这词可以很好的形容她。 “大姐,以后咱也在蠡吾城里开一家烤肉店吧,到时铁定赚的锅满盆满。”嘴里嚼着烤鸡肉,绿豆嘟囔道。 刘荨听着他的话,并没有赞同他的想法,毕竟蠡吾县中富户就那么些,能尝吃的起肉食的人家并不多。 随即刘荨笑了笑,放下烤鸡,端起酒盏,尝了一口这汉朝的低度数饮料才道“得了吧,只你吃个好吃的便要搬到蠡吾去,上次的那家水煮鱼,还有那道豆脯菜,现在呢又是烤肉的,你以为咋们蠡吾城中个个能像比这般吃得” 绿豆听到这,略尴尬的咳了一下,“咳咳,我就这么一说嘛,不过咱蠡吾好吃的物事就那么几样,不是得换换风格吗?” 刘荨摆摆手,“什么叫才那几样,那些东西虽然普通,但是都是好吃而且价格公道,普通人也吃的起的,如果你贸然开一家烤鸡店,价格卖几何你觉得我们那县中有几人会去吃一只三十钱的价大概也就尝尝鲜,你呀,就别瞎想了,别整的真像乡下来的模样,让别人看笑话。” 照刘荨这么一说,也的确是这样,这绿豆啊也是根本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好吃边想多吃,所以母亲杨氏压根不敢让她帮忙管理钱财,只是让心细一些的紫萱帮一下。 随即绿豆只叹了一口气,想着以后吃不到了,便大口的又咬了两口,“哎,知道了大姐,我的鸡子啊” 刘荨不多说,只是笑着,却是已经了解了这丫头的性格了一般,全然没有想到有人正打着她们的烤鸡主意。 在店中一角,两个半大小子正盯着那桌看着,耳朵也竖起来认真听着。 个矮的那个道“听到没,是什么蠡吾来的,也不知是什么地方,不过听那大女子说的是乡下的,想来不难忽悠。” 个高的那人杵着脑袋,盯着自己手中的鸡子分着神道“阿瞒啊,你怎知道人家不难忽悠,你没见他们穿的并不豪华,想来家室也并不是很好,会轮到给你占便宜” 阿瞒笑了笑,“阿绍,你却不知道一般乡下来的都好面子,你看他们衣品虽然不好,但是能来的起这种店,又是点了那么多量的人,家境也不会太差,你只需听我的,到时候我们便能一人吃到一只了。” 阿绍来了精神,只道“阿瞒,你别卖关子了,只说出来呗。” 阿瞒嘿嘿一笑“你看那绿衣女子,一副只会吃的模样,再看那穿着虽然朴素的大女子,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威严,必定那大女子是主,那绿衣女子是仆,我们只需与他们并桌,一面请那绿衣女子尝这肥鸡,一面赞美那大女子,如此一来她们必然会高兴请我们一起吃,到时候只要我们下手快些,捡肥美的地方吃,必定能吃到两只的量,如何” 阿绍听这话,似乎有些道理,不过还是狐疑道,“你这计策真的能行么?到时候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坏了。” 阿瞒摇着头,略鄙夷的看了一眼阿绍,“我这叫舍不得鸡子,套不到狼子,兵书中也有这招称,利以诱之,乱而取之,懂否?” 阿绍也回敬一个大白眼,“呵,兵法被你用到这上面来,若孙子知晓了指不定被你气活了。” 阿瞒没有多说,只将装着鸡子的盘子从阿绍手中拿过,“兵法用于生活之中亦是正途,只你却拘泥于战场,这才是要把孙老夫子气活。” 只过了一会,刘荨与绿豆还在吃着鸡子,不过点的似乎有点多了,虽然勉强还吃的下去一些。 即便吃不下也是可以打包带走的,不过她们还不打算回去,提着也不方便,退自然不好退了,只刘荨略有些觉得麻烦。 正当时,有两半大小子正端着一盘子过来,盘上还有一只肥鸡子,而他们表现得倒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感觉。 身上穿着学堂服侍,一眼便知道是学子,虽然一般学子给人的气质是文雅,但这两人看来却是有股不知名的顽童之气,刘荨一听这靠近之人便觉着他们令有图谋。 “咳咳,二位姐姐,生得当真是绝世容颜,小子远远便看到了让人心旷神怡之美景了。不知我二人可否有幸与二位姐姐同坐品尝这个美食”只听一半大孩子的声音传入耳来。 绿豆只往那人看去,只是一个学子打扮,却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只停下手中动作,笑着道“哟,你这小孩却是嘴甜,怎么,却是想和我们同坐” 阿瞒只听着绿衣女子回话,却是不听那蓝银色衣服的大女子有反应,和计划有些出入。 不过他却不着急,只淡然道“自然了,俗话说,秀色可餐,二位姐姐的容貌便是一道佳肴,如何,弟弟我可有幸品尝这难得的秀色另外也请姐姐来品尝我这盘中的鸡子,味道却是别有滋味哦!” 绿豆是经不住夸的,而且又有美食送上,她自然就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咳咳,你这鸡子有什么讲究还别有滋味” 阿瞒与绿豆搭上话了,只心里暗暗高兴,鱼儿咬钩了。 “我这盘中鸡子个大且肥美,其中还加了店中密料的,平常人却是吃不到的,只我与我兄弟见到二位姐姐在这,我们才愿意拿出来分享的哦。” 绿豆以狐疑的眼光盯着那盘鸡子,却是好奇道“店中密料怎的我们没有吃到” 阿瞒拍拍胸脯,自信的道“不瞒姐姐说,小子名叫曹阿瞒,这曹记烤肉店便是我家名下产业,只这密料用料珍贵,只给我曹家家族中人吃的哦!其他人可是吃不到的。怎么样姐姐,以我这一只鸡子换与姐姐共餐” 绿豆却是心动了,管不住嘴是天生的,不然她也不会有些婴儿肥,不过她却没有见刘荨搭话。 随即只抬头去看喝着洛水酿的刘荨道“姐姐,你说怎么样,让不让他们同桌而食” 刘荨没有却是并没有其他心理,也认真的听着那小子的话,秀色可餐,这小孩却是会说话,以加了密料的鸡子换的与美人共餐,呵呵却是言辞不差。 不过最让刘荨有些振动的却是这小娃儿叫曹阿瞒 随即她心里暗道“我去,我刘荨在大汉这是要组团遇到以后的大拿了不会他身后那人便是袁绍吧,这两人小时候却是共同捣蛋的组合呀这是不知道这两人却是来这招做甚且看看再说吧” 心里却是这么说,刘荨自然是没有说出口。 她也听见了这曹阿瞒笑的殷勤,还有身后那小子也是陪着笑意,这样看来人畜无害的,却是难以拒绝。 “嗯,你们这两小孩却是有趣,便坐下与我们共食吧,却也让我们看看你这曹家密料是个什么味道” 见这么说,曹阿瞒自然是大喜只转头与袁绍对了一下眼,便笑嘻嘻的将那盘鸡子放到了桌子中央,将其他鸡子移到左右两侧。 “哈哈,多谢两位姐姐不嫌弃我二人,如此阿瞒谢过了,来,二位姐姐来品尝一下。” 到这时,两个半大孩子已然各坐在了刘荨的左右手边,手里各抓着一只鸡腿啃着,往嘴里塞着鸡肉。 而刘荨与绿豆真是信了这曹阿瞒的话,认真的品尝他所说的加了秘制调料的鸡子。 也确实,这鸡子确实要比其他鸡子要鲜嫩许多,而且不腻,不过确实不能大口吃,不然有些显得咸了。 刘荨吃着一小块鸡肉,喝着一小口洛水酿,四个人围做一桌,这却不是又回到后世撸串的感觉中去了 可惜就是少了一个辣椒油碟,不然味道却是要翻上几个档次,可惜那名叫辣椒的植物还在大洋之外的美洲,说起来还有玉米,番茄,地瓜,马铃薯。 想着想着,刘荨在心里暗暗想到,“我想念我的油泼辣子面,想念玉米鸡丁,番茄炒蛋,地瓜干,薯片” 想到这些以前触手可及的东西,现在却是只能想想,这让她有种想远渡重洋去把这些食物搞回来的冲动。 可惜自己现在能吃到的也就这只带着蒜味的烤鸡了,不自觉口水暗暗生出来,却是多吃了几口,果然是要好吃一点哦。 等等,这两小子的眼神在交流什么? 正这时,刘荨耳朵却是认真到了这两人的动作,还有他们面前已经堆积起来的鸡骨头,还有那猥琐的眼神交流是怎么回事 如此刘荨点点头,却是让她瞬间明白了,这两小子原来却是混吃的。 以一只鸡子为引,吃到两只鸡子,曹阿瞒你确是有些脑子啊。 -- 第九十九章 大拿做向导的感觉还行 按理说,刘荨的性格,便是那种想占自己便宜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只是知晓这个曹阿瞒还有这个疑似袁绍的人,想到以后这两人也算一方霸主,自己以后不在朝中发展,或许会有他们帮忙的时候。 而且曹家与袁家的三公的名头也是能够有帮助的地方吧,如此自己也不好教训他们。 只好看着还懵在鼓里,正大块朵颐这只味道好上那么一些的鸡子,还直呼真的要好吃许多的绿豆,心里暗道“我们这是被坑了,小绿豆啊,你怕不是脑子也只有绿豆那般大吧” 刘荨其实也不心疼几只烤鸡,只是没有想到这小时候的大拿枭雄貌似小时候都是有些不着调的。 刘备吧喜欢种菜,貌似是自己把他老爹的花园拆了,他才迷恋种菜的。 曹操袁绍少年时代以顽皮著称,做过小偷,二人掉进泥沼里面,然后贼喊抓贼才被抓贼的人救了,还有就是无聊的偷偷进新娘子的房间去掀人家的盖头,这等恶劣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回想起来起陈寿的《三国志》中对于曹操的描写可以说是‘精彩’。 这幼年时期的曹操几乎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儿,掏鸟窝,斗蛐蛐,花天酒地,射老鹰,打架,斗殴,无所不为,与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 这还不够,在野史中还记载着曹操一件更为夸张的事,南朝刘昭《幼童传》记载,曹操十岁的时候就下水搏蛟,古时候书中的蛟龙大概相当于现在的鳄鱼。 不过想想看十岁的少年就敢斗鳄鱼,由此倒是可以看出十岁的曹操却是有着些许过人的勇气和智慧。 不过也不知他斗的鳄鱼有多大若是只有胳膊大小,刘荨一只手就可以甩飞那小鳄鱼。 毕竟那恐怖的动物小时候挺萌的,小老虎似猫,小狼像狗儿,小鳄鱼,呵呵,后世被拿来当玩具,这旱地忽律却是变成了宠物了 话说回来,这左右手便还使着小伎俩混吃的小子等几十年后都是撼动一方的人物,这和和以上的比喻似乎没两样啊,果然人的小时候和人长大了却是不一样的。 不过刘荨也有一点自信,自己以后想来混的也不会很差吧!毕竟不能给穿越重生的队伍丢人不是。 或者现在刘荨就弄死这两兔崽子,以绝后患 呵呵,貌似没啥用,少了曹操,就没了他刺杀董卓,也没有诸侯剿董的时候独自追杀董卓想救回汉帝的曹孟德了。 少了袁绍这个首先统一河北的强力势力,估计就是袁术做大冀州了,好歹袁绍名声还不错,百姓对他还是拥护他的,至于袁术后期称仲家皇帝的小伙子,想想就想抽他吧。 穿越者唯一的优势就是知道历史走向,还有知道后世的许多知识,若是全部改变了历史,估计是玩不赢这时代的人的,毕竟大学生找工作都难,别说在乱世活命了。 刘荨最终还是放下了心中的‘杀气’,满脸微笑的饮着洛水酿消除刚才心中所想的吐槽之词。 只原先桌上有四只大肥鸡,加上了一只,刘荨与绿豆共吃了三只,袁绍曹阿瞒各吃一只还有几只 没错,还剩零只,也就是说本来刘荨和绿豆之前能各自吃一到两只,估计还会剩一只半只的,但现在是只共吃了三只,原本还应该剩一只的,可是桌上只剩下了鸡骨头。 那么请问这两熊孩子以后要不要坑他们 答案是肯定的,刘荨想,这两人打死也不会想到刘荨会因为一只鸡子的差别坑得他们叫姐姐都没有用的。 回过神来,阿瞒与阿绍吃的很满意,他们确确实实是各吃到了一只烤鸡的,而最后看到刘荨与绿豆也才把那加了曹家秘制调料的鸡子吃完,他们才真正觉得博到了。 期间他们也是废话不少的,不过主要还是对绿豆说,各种表扬绿豆,讨好绿豆的话,让绿豆不断平常大口吃就有些咸的秘料鸡,最后成功拿下了两只鸡子的额度,以一还二,曹阿瞒是全场最佳,而阿绍便是最佳辅助。 “二位姐姐,你们觉得这秘制鸡子的味道如何是不是别有风味”阿瞒带着极其客气的语气说道。 绿豆还天真的吮吸着那鸡骨头里面的骨髓,满意的道“当真味道不错,不过就是不能大口吃,还好有洛水酿,嗯真是好舒服啊。” 阿瞒心里自然会说“不能大口吃自然才是好的,不然我们怎么能多混点肉吃” 不过他口中却是另外的说辞,“咳咳,姐姐你看啊,美味的东西总是要细嚼慢咽的,这样才能更好的品味他的味道嘛,例如美貌如二位姐姐,天下间女子也多,但是是美女便需要好好观赏,才能不觉得错过不是” 阿绍也在一边搭腔道“是啊是啊,我们二人刚才得听,二位姐姐不是我们京畿人士,可是从外地来的,我们却是没想到外地还有像二位姐姐这般美丽清秀的女子呢,可比洛阳城中那些胭脂水粉的女子美多了。” 绿豆见这么一说自然是笑开了花“哈哈哈,你们两个小孩真是有趣的紧呢,姐姐和我乃是从冀州蠡吾城来的,你们没有听过吧,那里可是当今陛下的故乡呢。” 阿瞒与阿绍却是未曾听过当今陛下来自蠡吾城,不过为了全身而退却是要配合演出,露出震惊之色道“哎呀,未曾想二位姐姐竟然和当今陛下乃是同乡,难怪会如此美貌,果然是人杰地灵之地啊。” 如此云云,绿豆和两个小子聊了好一会,却是觉得有趣,却是想多聊一会。 刘荨却是也搭不上话,也不想搭话,只招呼小二过来道“伙计,六只鸡子一共多少钱” 刘荨二人的却是点了六只的,先前尝鲜各一只,后来又点了四只,虽然被两小孩坑了一只没有吃到全部的鸡子,不过钱肯定是要付的。 这伙计倒是有点眼力,得见自家小主也在席间,却是道“客人,承蒙惠顾,一只鸡子直三十钱,六只一百八十钱,两盏洛水酿直二十钱,取个吉利,酒便算是赠饮之物,直付一百八十钱便好。” 刘荨笑了笑,觉得这伙计倒也爽利,便取出一百八十钱放在案上,道“那便多谢伙计优惠了。” 生意本来便是这般做的,倒是也不亏什么却赚的了好感,果然自古为商之人却都是那套。 绿豆见付了钱,刘荨也有去意,她才有些不舍的住了谈话,站起来前去给刘荨引路,还回头和二人挥挥手准备告别。 阿瞒与阿绍才松了一口气的互视一眼,庆幸拜托了话痨绿豆。 不过戏得演全套,只听阿瞒道“今日能得与二位姐姐共餐却是荣幸之至啊,二位姐姐要走,我二人也不好远送,日后若有空便常来这品尝鸡子哦,只需报我名头便能品尝到秘制的那种,若有什么难处也可以来找我的,能帮之处,阿瞒定会尽力助之的。” 话倒是说的漂亮,果然到了结束语都有一段小起伏,这绿豆还颇为感动的道“二位弟弟,姐姐有空会来找你们玩耍的” 呼,完工,阿瞒与阿绍却是终于手在背后击了一下掌,以表庆祝。 不过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此时一个女子的嘴角弧度已经上扬,只把声音传到了那正要离去的二人耳中。 “喔,二位弟弟却是客气的紧啊,又如此有心,有求必应,只姐姐我今日还想逛逛这洛水街呢,不知你们二位可有空做这向导否” 二人已然转过身,脸上还挂着笑意,不过此时脸上却是将笑意凝住了。 这般又悠悠的转过来,重新挤上笑容,嘿嘿一笑。 “嘿嘿,这个嘛!” “哎呀,姐姐说的真好,你们真的可以给我们做向导的。”绿豆还天真的笑着道。 可是见到阿瞒有些犹犹豫豫的感觉,只疑惑的道“怎么了?阿瞒不能同去吗?” 阿瞒和阿绍挤出一道道微笑,只眼睛对上了那大女子的眼睛,只发现那眼中看不到波澜,却是让他们感觉到了一股寒光。 再加上那大女子不苟言笑的风格,却是让他们才知道自己没有忽悠成功,直把自己搭上做向导了。 强挤出笑意,阿瞒道“哈哈哈,怎么会没有时间呢,能为二位美女姐姐引路也是极好的呢,如此二位姐姐便随我二人一起来看看这洛水街的繁华吧。” 说完他还乐呵呵的拉着阿绍往前面带路去。 而绿豆在后面却是为遇到本地向导带路而高兴,也笑出来,领着刘荨出门去。 不过某女心里的感觉却是“哈哈哈,大拿做向导的感觉还不错。” -- 第一百章 人的品性却是不一样的 让一个心里有自己一份桀骜的人服气,得从各方面碾压他,比如文采与武略,当然从他擅长的方面入手胜过他的效果更好。 服气的话,曹阿瞒对于在自己后面那个大女子显然是不服气的。 想想她不过只是看透了自己的计策,然后马上便借机要自己做向导,就算是自己托词可以帮助,不过这种不让人占便宜的风格却是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阿绍却是不那么想,怎么说在礼教方面他都是优秀于曹阿瞒的,毕竟自己也吃了人家付钱的鸡子,怎么说也该付出一点回报才是,这样方显自己的贵族子弟的风范。 回想到自己交上曹阿瞒这个损友那也是机缘巧合而已,毕竟就他能和自己和的来,自己虽然是老袁家的长子,不过却非嫡亲,身份地位远远比不上自己那个嫡亲弟弟的袁术。 其他贵族子弟巴结袁术的人很多,能与自己叫的上真朋友的貌似除了这曹阿瞒就没几个了,如此乐也一起享过,祸也一起背过,他心中的怨气倒是不多。 一路前行,停停走走,他二人倒是对这洛水街的店摊有些熟悉,有什么好吃食,风味如何都能说出个大概出来。 他们这个向导却是做的不差的,而且在态度上也渐渐变得不差起来,殷勤的很,当然这也是吃到了刘荨吩咐买下的美食之后的事情。 “二位姐姐且看,这家呢是专卖糍糕的,有好几种口味的,味道绵软,绿豆口味还不错,就是吃多了有点腻。”袁绍在前面介绍到。 刘荨点点头,刚才看他们的反应,二人中却是都有些怨气的,不过很显然袁绍的怨气相对要小上一些,还不自觉的介绍着店摊的优劣。 至于现在却是态度缓和了许多呢,也热衷的在前面引路介绍,果然还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来的实在。 说实话,对比现在的性格,刘荨却是不知道这两小子长大以后的性格却是为何大变。 曹阿瞒变得容得下人了,而袁绍却变成了一个外表宽容,内心猜忌,喜好谋略而不能决断,有人才而不能用,听到好的计谋而不能采纳。 正如孟德所言“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 而曹操的评价显然要好的多,史书上评论曹操“明略最优”,“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 著名的《让县自明本志令》作于建安十五年(210),上书,光明磊落,字字真挚。曹操感性地说“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刘荨自然不知道他们成长中发生了什么,袁绍的话,想来与袁家重嫡子袁术而轻庶子袁绍的原因有关吧,毕竟人的心性与家族的条件有莫大关系。 而曹家,一只以来却是并没有轻视曹操的举动,甚至曹阿瞒的老爹对他十分信任,在内大力培养,在外也让他广结朋友,家族中也团结,曹家有,曹仁,曹洪,为他族弟,还有两夏侯,在曹操起兵初期便跟随。 如此二人的个人魅力却是不一样的,袁绍靠的是四世三公之名,至于曹操那还真的是自己赚的名声还有他老爹的一些名声。 不管那么多,或许是因为年纪有些轻,现在的曹阿瞒有些好脸面,或许又是因为袁绍年纪大些,稳重一些,现在的袁绍是个懂礼貌的小子,不过说来说去,这和以后的他们来说关系也不大。 毕竟刘荨以后是要和长大的他们打交道的,而不是现在,毛都没有长全的模样。 “绿豆,去买点尝尝吧,多买一些,这两个弟弟带我们一路也不容易。”刘荨自吩咐绿豆道。 这时听了刘荨的话,这早已又嘴馋的绿豆便兴高采烈的拿着钱袋去那卖糍糕的小店去了。 这二人对于刘荨请客的举动却是不会抗拒的,眼神也很缓和,嘴角笑意却也是真诚了许多。 “哎,姐姐,前面还有一家卖衣裳的店面,都是蜀锦原料,你看你这身那么朴素却是有些配不上气质呢!”曹阿瞒这时开口道。 他的话却是真心的,毕竟他出了店面来暗中观察了刘荨许多次,只说这大女子身形高大,比他们高上不知许多,容貌嘛俊美是俊美,就是她那毫无波澜的眼睛,配上那脸庞,看上去却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脸显得太冷淡的感觉。 再有就是这一身蓝银色汉服,看样子也有些年头了,虽然干净整洁,总得来说样式有些老土。 如此心中却是生出想看看这女子穿华服的心思来,只开口提议她道。 刘荨却是并没有对锦衣有什么热爱,只说这一身蓝银色衣服是自己穿的最为舒适的一身,是自己母亲亲自为自己做的成年之礼。 自己却是喜欢的紧,日常也常穿,现在却是被曹阿瞒说配不上气质了 刘荨自然不会生气,只摆摆手笑着说道“我家中华服不少,不过太过艳丽了,我不喜欢,唯独这件附和心意,穿起来很舒服,再说我乃是蠡吾小城来的,乡下女子不必太注重奢华,蜀锦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阿瞒和阿绍也都笑了笑,只听阿绍道“姐姐太过谦了,其实是我二人觉得姐姐穿华服的模样定是极美的,想想那些城中妇人浓妆艳抹却配上那些华服,着实不公平,只是辣眼睛来的,不如让那些锦衣配上姐姐的容貌呢。” 刘荨见二人态度似乎很友好了,自露出真诚的笑容,但是眼睛里面却还是很难有波动,只道“你二人到是生了一张好嘴,不去做夫子可惜了,用来劝诫学生读书却是不错,在这劝诫我买华服却是可惜了。” 二人却是难得见这大女子真心一笑,虽然眼神还是那么傲气,不过内心也算满意了,毕竟他们的怨气还以为是这女子小气。 而今看来是误会了,不然一路上这女子所买的许多吃的东西都是为他们几个买的,她却是未见吃许多,最多尝尝味道。 想想他们逃学出来本就是为了游玩,如今这一玩还有二美相伴,一路小吃不断,呵呵,简直不要太舒服。 不过在听到大女子说他们适合做夫子,却是都抓了头有些惭愧,毕竟他们乃是逃学出来,哪有这样的教书先生的 见这般,阿瞒自回说“姐姐觉得我们这般能做得夫子吗?我尚觉得自己学识浅薄呢,想来是没那命份的。” 刘荨听这话却是心里想,你倒是不会成为教书先生,不过却是会成为一个文学家,现在觉得学识浅薄只是年幼,等以后可是对自己的文采自信的一匹 “呵呵,学识浅薄怎么了,人总是要学习的,学以致用,多学而融会贯通,积累起来便不会浅薄了,这附近可有书摊,姐姐送你们几册书如何” 二人听要送他们书,自然是抗拒的,毕竟学堂中的东西早就看腻了,又不教自己喜欢的兵法,不然他们也不会逃将出来,不过这大女子说的也是不错的,如此也不好拒绝。 阿绍道“前面的街边便正有一家卖最新大家文章的竹简书铺,买书与我们便不用了,只姐姐要去看看的话我们领路便是。” 刘荨笑了笑,只见绿豆正买好了糍糕回来,便道“如此也好,来,咱们边吃边去看看,看有什么中意的文章,姐姐定买一些,若你们有喜欢的我也可以送你们几册。” 说完,刘荨便叫绿豆把糍糕分了,然后往那个卖竹简书册的店摊而去。 只说几人吃着糍糕便已经站立在了店摊前,不过店面看起来有些冷清,只有三两个文士打扮的人在店中转转,翻看一些竹简,却是摇头没有买的意思。 店家却也是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想来腹中也有些笔墨,在店中端坐自翻读着手中竹简。 几人进了店却也是四处散开去寻架子上的竹简,自行打开翻看。 刘荨也打开了一册,翻开的是《史记》中的其中一册,再看看这一架子上却都是史记的竹简,而隔壁几架都是。 只说其中每一阁都是相同的竹简,是为史记的其中一册。 想想史记五十多万的巨著,一册竹简字写小一些,竹册长一些,也不过四五百字,整本史记怕是要有五千册竹简,想来这店中的典籍也是不会齐全的,保不齐只是其中一部分。 绿豆也随意翻着一册,其中正赫然写着项羽本纪,这乃是史记第七卷的内容。 “大姐,这项羽不是高祖的手下败将吗?我记得唯有帝王才有本纪的资格呢,怎他也有本纪” 刘荨解释道“项羽名号西楚霸王,虽然败于高祖之手,不过他对灭秦有巨大贡献,领导才能也不俗,人们称高祖为赤帝,称项羽为乌龙,尽管他败了,天下间的能人义士却是都佩服于他,称霸王项羽,天下无二,太史公写史记时也是想到这些才给他列了本纪,其他人大多都是列传呢。” 曹阿瞒就在不远处,得听刘荨的话,却是赞同的,只过来道“姐姐倒是颇有见地,只是不知姐姐喜欢高祖多一些还是喜欢项羽多一些” 绿豆却是听到这话,有些无脑的道“我家大姐姓刘,你说是喜欢高祖还是项羽” 刘荨笑了笑只说“项羽虽然是豪杰,却是刚愎自用,做英雄将军尚可,却是做不得帝王,高祖乃是亭长出身虽然卑微却是知人善用,虽然做不得英雄,却是个合格的君主。二者其实是互补的,只可惜二人不能共融,不然将是一段佳话,所以说,二人各有优劣,我没有喜欢或者不喜欢谁,阿瞒,你确是更愿意做哪类人” 曹阿瞒却是未曾想到自己问她却被反问一道,随即只内心自然流露道“我嘛,既要做个合格的领导之人又要做个英雄,既然他们二人不能相融,那我一人拥有那番品性便好了。” 刘荨却是没有再说话,只心理道,魏武帝却是有这样的天分啊,果然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果然人的品性却是不一样的。 -- 第一百零一章 和未来大拿谈志向也是有趣的 曹阿瞒,名曹操,魏武帝,儿子曹丕给他封的称号,仅有的有了儿子才产生老子是皇帝,而且还是名头反而比儿子还牛的大拿。 不过就算未来是怎么样的厉害,现在在刘荨的面前也只是一个半大孩子,心性什么的都并未成熟。 只是这小子已经有了自己的一份志气,想同时拥有高祖与项羽的秉性,领导和英雄都要的大胃口,倒是初显其峥嵘之心。 当然不知道的人听了也只是觉得只是少年的大话,而知道这家伙以后成为奸雄的道路,以及表现出的种种作为,却是并没有轻视之意。 只是刘荨没有表达出惊讶之感,却是很平常的在听着这句话,因为刘荨其实根本没有怕的。 毕竟到时候即使诸侯混战了,按照自己的计划,也没有什么与他们接触的,管你中原如何乱,自己还在边境种田,难得清闲,也只是偶尔观望他们的局势,所以管你是龙虎风云斗,都和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 不过同行的袁绍却是只笑了笑,拿着一卷竹简走了过来。 “阿瞒,你确是好大口气啊,还要成为英雄和领袖,啧啧,果然是个敢和夫子争论的人,我啊,却是没那么大的志向,我祖父却是留下家训,该做一个仁德厚重的长者,国自有天子领,战自有将军劳,而我便是要以自己的行动,治理地方,做的一郡太守,一州刺史,给百姓一个安定生活便足以,如何,比你务实得多了否”袁绍说着,却是露着满意的笑容道。 曹阿瞒却是略有些不服气,毕竟他知道袁绍的胆色其实内地里却是小的,不过今日听他志向却是安抚百姓给百姓安生日子,倒是不枉自己与他交友。 随即上午拍了拍袁绍的肩膀道“阿绍,你却是还是那么保守,就不可霸气一些在这清平的环境就只想治理地方虽然我说是想做英雄和领袖,不过我还是想做英雄多一些,看看段颍老将军和张奂老将军在边关多威风,给我汉人长脸,要是我也能戎装而去边关,挣上军功,杀他个来回,多长脸,如何跟我一起去” 袁绍却是故意把手放在曹阿瞒的头部,再那么一比,“得,又开始说大话了,就你这几尺身长怕是盔甲都戴不满,长枪都提不住,还是等咱成年了求父辈们让咱们先去军营练练再想着戎马边疆的事情吧,现在的任务便是长身体。” 曹阿瞒听着袁绍的话,又见放在头上的手,却是有些鄙视的把他手拿来,“阿绍你比我痴长那么两岁,却也不是才这么高,我们差不多的,故而谁也不能说谁,到时候却是还不知道谁高呢?你再看看这姐姐,怕不是有八尺,我看啊,咱们到时候能有这么高就好了。” 刘荨却是在一旁听着,不仅对这一对有些逗比的朋友产生笑意来,刚刚还是说着雄心壮志的事情,现在却又扯到了身高的事情,耍着贫嘴。 真难想象这个曹阿瞒年少以成为大汉的征西将军为目标,而后这袁绍以成为一地之守为志的好朋友在官渡之战决裂而战生死时却是可还会记得现在的玩笑话。 “哎呀你们二人可真是讨喜,可惜现在却是还没有你们绿豆姐姐高呢,我可是都有近七尺(165厘米)身高哦。”绿豆这时听着二人调笑却是并没有想太多,只觉得有趣,便附和道。 二人听到绿豆的话,看看对方的身高,再看看自己的,却是不免有些唏嘘,以他们现在六尺五寸(155厘米)的身高确实比绿豆还不如,更何况和健壮男子身高无二的刘荨,想着这个,二人却是都生出幽怨的神情来。 刘荨见这样,也是笑着道“呵呵,你们两个却是都别争了,一个想做将军,一个想做太守却都是志向远大的,这样却是比那些混日子的人好了太多了,只是人呢,不要看他说什么,却是要看他做什么,所以你们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达到自己心中的抱负吧,却是还在这争论身高,不是逗人笑话么?” 二人听着刘荨的话却是很有道理,再看自己的行为那是归类为幼稚的,那是做大事的人该有的行为,都尴尬的笑了笑,抓了抓头。 刘荨摇摇头,却是没有把自己的身高报出来让他们羡慕,毕竟自己这七尺五寸(178)的模特身材,自己骄傲了吗? 曹阿瞒却是对这个能说出一些道理来的大女子有些好感,只好奇的道“荨姐姐,只我二人都说了自己的志向,虽然有些夸大,不过也是能往上靠拢的,只姐姐你的志向是什么” 袁绍听着曹阿瞒的询问,却也是一副好奇的模样,毕竟一路走来,他们对这大女子越熟悉,越觉得她不同于普通的女子,如此也是点着头说“是啊,是啊,姐姐你的志向是什么” 问自己志向是什么?呵呵,半大小子和一双十女子在书店中谈论志向,却是有趣。 刘荨将手中的史记一卷放回架上,微微一笑,想着自己的志向,那便是在北境扎根种田啊。 以东北人的口吻描述,老子带着一伙大兄弟准备在北境混,那一带要归老子管,百姓我罩,有事没事收点人改造地球,发展发展经济,如果那帮北边狼崽子们不安生,老子削死他,至于中原那旮旯爱干嘛干嘛,老子管不着 自然刘荨却是并没有和他们说这个的意思,毕竟以后走的不是一条道,况且自己的计划自然是越少越好。 随即刘荨淡然一笑,“唉志向,却是和我一个女子谈志向,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不若还是想想要我送你们哪一册书卷,这样不是要实在得多” 二人听到刘荨的回答却是肯定是失望的,毕竟遇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哪有那么容易,曹阿瞒立即有些伤心道“姐姐你这就没有意思了,我们都说了,你却不说,却是看不上我们,唉阿绍,我们被小看了呢!” 绿豆却是见这两个小弟的模样有些难受,只连忙道“哎呀,你们真的是,不知道可以问我啊,我可是荨姐姐最体己的人,她的志向姐姐可是一清二楚哦!” 刘荨知道这丫头却是口无遮拦的,好在自己的心声很少和她吐露,要是先前唯一说过自己志向的话,还是在十五岁时外出求学回来时说的,“特么的,那些老儒欺人太甚,等姐以后一人学同学通天下百家学说,气死你们。” 如此说来,说出去并无妨,只大概被人家笑话是说大话而已。 果然在二人的好奇眼光下,绿豆说的便是这个“我家姐姐说要做天下最博学多才的人,嘿嘿,这志向远大吧” 此处该有掌声,曹阿瞒和袁绍点点头,却是觉得这志向还真是远大,不过也确实可能出自这大女子之口,毕竟人家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像真的有些才气侧漏之感,而他二人早就闻到了 “姐姐好志气,阿瞒佩服。。” “姐姐果然有性格,阿绍祝姐姐以后定能如愿。” 二人只说着竟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如此却是让刘荨有些尴尬了。 随即她只好摆摆手,表示无聊,只一个人去掌柜处借书籍目录去了。 目录自然是有的,随便翻阅,不过刘荨却在上面发现了一篇文章。 一竹简下来,字数才四五百的样子,但是却卖一千钱。 知道这竹简便值一千钱一篇,刘荨那个滴血啊,心里暗道,“特么的,亏了一波大钱啊。” 随即刘荨问那儒士模样的掌柜道“老板,这《千字文》卖这么贵,能卖出去” 那老板手中也是翻阅着一册书的,只悠悠回过神道“女子却是外行不是,最近啊这麒麟先生的名头却是在士人圈名声大躁啊,这千字文虽然现在才有四百余字,但是凭借着独特的韵脚,以及常人所不能写出的内涵,士林中已经将这篇文章作为珍品了,就期待每次的更新呢,而且本店中的存卷的模板,却都是有名的荀爽先生的手书,然后工匠镌刻在竹简上得,你说一千钱贵不贵” 哇靠,听这个,刘荨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啊,自己竟然被荀爽这老家伙坑了啊,没想到自己这东西还能卖钱,这回却不是让荀爽赚了不少钱 这家伙果然会赚钱,当日请他炒作香洗皂的时候那么成功就该看出来的,真的是,荀氏一族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阿瞒几人见刘荨自过来,也无趣,却是也跟了过来,听刘荨问这《千字文》的事,觉得刘荨送他们一卷书却是真的,却是颇为激动的。 随即曹阿瞒便道,“姐姐,这篇文章我早就想看了,不过就是太贵了,买不起,姐姐可是要买这个送我们,那样的话却是太不好意思了,哎呀,那么贵,还是别卖了。” 这话却是没有毛病,妥妥的欲擒故纵,毕竟刘荨已经答应过了,如果不买嘛,那就是她的事情咯,人家还是小孩子啊,你对小孩子言而无信的话,那你这大人就真的是太失败了。 呵,这话却是引得刘荨一阵无语,买,买你个大头鬼哦,我自己写出来的,没收到钱就罢了,还要花钱买,我不是抽风了 随即刘荨只道“还是我亲自给你们写一篇吧,这个啊太贵” “” -- 第一百零二章 送你们一卷竹简 不知情的几人听到刘荨要自己手书一篇《千字文》拿来送人,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曹阿瞒和袁绍也都纷纷有些不明觉厉看着刘荨,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来的自信。 只见那个儒生店家都是笑着道“哈哈,女子,你却不是在调笑于我,现在流传在民间的《千字文》最多流传传出二百到三百来字,而我们卖的却是最为接近最新的,你写一篇不也就这些字,都被人传遍了,却是写来还不如买我们这三百字版的,还是荀爽先生的手笔,篆刻的也不错咧,也不贵,五百多钱而已。” 他这话却是不看好刘荨的字,而且也不觉得这女子能写出多少字来,再说要是她写出来了,自己却是又要少了一单生意,却是不值。 这话劝诫却是好的,一般买书送人,买的竹简做工都比较优良,而且都是把写的字篆刻在竹简上的,字迹不容易消失,遇水也不会模糊。 这样送出手除了礼貌,也是一份尊敬,如果你自己随便买个竹简,自己写一篇送上,却是有些让人觉得有些轻视于他。 当然除了名家手笔,以及特别要好的朋友,互相转赠手书就另当并论了。 显然刘荨这女子是拿来送给曹阿瞒和袁绍的,如此和他们关系不算好,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这儒生店家却是实在不看好刘荨。 只是儒生店家的话却是没有让刘荨回心转意,只她的心里却是更加气愤,荀爽你个坑人的,三百字就可以卖五百钱,真的是,我的钱啊 “咳,店家,给我来两张能书写五百字的空竹简。”刘荨铁青着脸道。 呵,这架势却是还真要手写啊,儒生店家却是看着这女子的表情想笑却是不敢笑出来,只是转身从架上拿来两张空竹简给她,只笑嘻嘻的看着这女子到底能变出什么花来。 刘荨接过竹简却是让绿豆拿过笔墨砚来,而她便端坐在店中的一张桌案前,摊开了竹简。 看刘荨一副准备奋笔疾书的架势,曹阿瞒和袁绍却是来劝道“姐姐,你却不是要真手书一篇给我们吧,也不是说我们看不上,只是说我老早就想收藏一篇荀爽先生的手书,而且一直到三百五十多字的我们都是看过的,所以真要写不如换一篇文章如何,收藏姐姐你这个才女的文章也是好的,嘿嘿。” 而袁绍却也是一副好言语道“是啊,姐姐,我们听闻荀爽先生和麒麟先生的关系很好,写《千字文》都是叫他代为着笔呢,所以这篇文章呢却是已然和这两位关联的,姐姐你若写便写自己的文章,让我们看看姐姐的才华却是要比写这名作千字文要好啊。” 我去,合着这两人却是不要我临摹的,却是要姐姐写原创啊,唉,真的是无语。 虽然千字文是自己剽窃未来的文章,不过现在的作者解释权却是属于自己的,他们却是说这篇文章已经和荀爽挂上了勾了,看来有空要去拜访一下这个老家伙了。 绿豆却是气不过这几人这么看不上自家姐姐的的样子,却是只想说什么,不过刘荨和她出来时就和她说了的,不许暴露自己的名号,所以她也是没有说出来,只在那气鼓鼓的道,“哼,我家姐姐书法可了得了,你们不要她写,却是等着后悔吧!” 刘荨没有说什么,只是她现在也不想去写那么多字,毕竟三四百字却不是累得很,如此也暗暗庆幸没有被气愤冲昏头脑。 “你们确定不要我写《千字文》也好,那我给你们写首诗好了,如此,店家给我换竹片大点的竹简来。” 当下只把那原先的竹简递过去,再接过大竹片的竹简放到了桌案上。 不过她却不急落笔,只在心里构思该剽窃,呸,该借鉴哪位名学士的诗歌呢,随即提着笔却在那想了起来。 曹阿瞒和袁绍与这儒者店家是认识的,虽然不相熟却是见过几面。见刘荨这样停笔思考。 儒者店家只小心询问道“曹公子,袁公子,你们却是从哪遇到这么有趣的女子的,见她的模样却是真像有点文墨的人啊,不过作诗的文采恐怕不怎么样吧。” 曹阿瞒看了刘荨一眼,也是颇为好奇刘荨会写什么,只是也是不知道她的底细,低声说“荀览先生,我们也是刚刚认识于她们,只说是来洛阳游玩的,却是我们有空便代为向导,领她们在洛水街逛逛,却是这姐姐人好,想送我们一册竹简,不过看样子却是有些心疼钱,不舍的买那千字文。” 曹阿瞒却是善于把事情润色一遍,全然没有把他们混吃的事情抖落出来。 儒者店家却是又是哑然一笑,也只是观望起来。 袁绍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低声靠近曹阿瞒道,“阿瞒,你说这姐姐真的能写出什么好文章来吗?” 阿瞒听袁绍和他咬耳朵,却也是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看她现在在思索的模样却是有点玄啊。” 刘荨可是有着古今中外的许多著名篇章诗文的,若是愿意,她可是可以把《荷马史诗》给整出来,只是那玩意大汉人民看不懂,所以也就作罢了。 刘荨想着曹操既然想做征西将军,却在气节上有些坚持,想起后世时有幸看到明代画家陈子和画的绢本《苏武牧羊图》,映像不差,虽然上面的画自己看不懂,但是上面的诗句却是不差。 把毛笔沾了墨便开始准备在竹简上开始书写起来。 “《苏武牧羊》塞外极目望故乡,未见长城万里长。 空盼飞鸿传书至,悲向苍天呼斜阳。 古筝哀奏清秋节,铁人无泪亦凄惶。 但使此身能报国,天涯何处不汉乡?” 刘荨的字写的还是不差的,后世时虽然没有说临摹什么大家的字体,如王羲之的楷体,欧阳修的欧体等,但是一手楷书也是写的不差的,当然这大汉乃是写的汉隶书,不过有了楷书为底,刘荨的隶书自然是写的工整干净,苍劲有力。 这不看好的三人却是看着刘荨真写出了诗来,纷纷凑上前来看。 顿时三人的脸上却是没了笑脸,都是一副有些震惊的模样,却是在念着竹简上墨迹未干的诗来。 这诗乃是七言的,一般只是名谣使用,一般的诗都是四言而后是五言。 不过这女子写的七言却是挑不出毛病来,写的虽然是苏武牧羊的艰辛,而最后那句才是重点,“”但使此身能报国,天涯何处不汉乡。”这句话却是道出了每一位戍边将士和在战场上为国家奔走帝王使臣的心声。 这女子竟然能够写出这种男儿才能体会到的心境,却是不可小觑,这是这三个人的共同想法。 此时他们却是已端战在刘荨的旁边,等着她写另一首诗了。 只说袁绍说要做一郡太守造福百姓,只觉得做官乃是要廉洁,而竹与廉洁是挂钩的,随即她又想了想却是想到了一首唐朝诗人钱樟明的诗来。 整理改编一下便又在竹简上写来。 “《咏竹》 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 几经风骤雨,宁折不易弯。 依旧四季翠,不与群芳艳。 扬首望青天,默默绿青岩。 萧瑟多昂然,空心无眷恋。 破身乐捐躯,成器毫无怨。 楼台护庭柱,牧笛彻田原。 成材勿计后,造福何怕晚? 若成农家具,鳞爪遍人间。 生来不为已,只求把身献。” 第二首却是正统的五言诗句,虽然有些白,但是细细品来的却不只是咏竹,而是以竹喻人,为为官之人道出榜样,正只如最后一句一般,生来不为己,只求把身献。却不正是廉洁官员所该奉行的。 三人全然没了轻视,而是都认真的细细打量起这女子的诗以及这人来。 刘荨不管这么多,只等竹简墨迹干了,然后叫上这二人上前来道。 “阿瞒,这苏武牧羊诗便送与你,将来你若是边关为将时却是记得你这身所为大汉,便是在何处都是汉乡,也该有那苏武一般的气节,阿绍,这咏竹却是送给你,望你以后做官时只把身喻竹,为百姓献身。” 刘荨说着,便把竹简给他们分别送去,二人却是接过了,都笑了起来,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意思来。 刘荨却是没有觉得他们会成为他们志向中的人,毕竟曹阿瞒以后做不了征西将军,而袁绍做了冀州之主后虽然对百姓不错,却是因为他是世家的原因,也不可能真正为民献身。 阿瞒和阿绍却是互视一笑,相对而笑,然后对刘荨辑了一礼,齐道“谢谢荨姐姐送诗。” 刘荨一笑,起了身,示意绿豆去把钱付了然后准备出门去。 这儒者店家荀览乃是荀氏中人,倒是也听过荀爽和麒麟先生接触过的消息,只听得这女子姓刘名荨,却是有点像麒麟先生的姓名,不过他却不敢确定,只是收了钱便目送着几人出店去。 而等到他再次见到荀爽相问时他才知道他今日所遇的便是麒麟先生,以及闻名大汉的五原长公主,这也成了他这一生唯一拿得出来招揽生意的事情,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几人出了门来,到了街上,刘荨觉得也有些累了,便想回去了,随即刘荨对两人道“今日承蒙你们两位引路,姐姐在此谢过了。” 两人拿着手里的竹简却是喜爱的紧,却是都道“姐姐言重了,受到照顾的却是我们才是” 几人相对而笑,刘荨便带着绿豆和他们别过回洛水间去。 而曹阿瞒与阿绍则在后面挥手道别,只目送二女远去。 “阿瞒,我怎么觉得这姐姐真的是个才女啊!”袁绍道。 “呵呵,姐姐当然是才女,不然能做出这诗来,以后我们可要记得自己的志向,可别被世俗污了眼”阿瞒道。 二人笑了笑,说着也只往洛阳城去了。 而在之后他们再次见到刘荨时才知道这人却真是麒麟先生,他们却是没有后悔刘荨没有给他们写千字文,而是写了诗,因为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两首诗却是多多少少改变了这二人未来的走向,让他们觉得不后悔。 而这个变化却是让刘荨始料未及的,当然这也是老天给了刘荨送了一份礼物,而她不知道而已。 -- 第一百零三章 颇似打怪升级的觐见之路 人与人之间的纽带,在很大一定程度上靠着情来维持的,友情,爱情,亲情。 另外就是血缘为纽带的关系,血浓于水,后辈身上留着上一辈人的血液,所以他们便有关系。 刘荨的身体与桓帝刘志便是有着这样的关系,他们是名义上的父女,这是无法否认的,所以刘志这次叫她入京畿,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刘荨和他有着至亲的血缘。 尽管刘荨的灵魂来自后世,但是再世为人,不管怎样,她也是无法否认这种关系的,再说人家是皇帝,也需要给人家一些面子不是。 洛阳城高,围成了繁华的京畿,也围出了奢靡繁华。 接受召见这件事情在曹节这个中常侍入宫交旨的第二日便定了下来。 不过这只是一次日常的接见而已,并不像接见大臣一般,只是刘志单独见刘荨而已。 毕竟刘荨虽然是刘志的孩子,可这毕竟是二十年来第一次见面,不可能一开始就惊动百官吧,再说刘荨又不是什么大将军,大元帅,也当不得什么大礼。 刘荨坐在通往洛阳宫城的车架里面倒是显得很安静,只是身上一身红色女性汉服形式的广袖留仙裙穿在身上有点不自在。 还有身旁的宫廷侍女一直在和刘荨说着什么宫廷中的注意事项等等的话,从给自己换上衣服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乡下土鳖的模样,给自己讲宫里怎样的繁华,絮絮叨叨的不停,有点像蜜蜂一般,让刘荨觉得有些头疼。 果然还是,这三十岁的侍女并不知道刘荨的身份,只是觉得她是刘氏宗室在其他地方居住,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宫廷召见一个小丫头而已,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想要和刘荨讨要一些好处费。 如果她知道刘荨是个皇女的身份,虽然是庶生的,但是也不是她这管理几十个宫女的小小女官可以招惹的。 刘荨却是不想和她瞎扯,只是无聊的靠着车架,借着马车的声音听着外面的环境如何。 一人随车架入宫,连个知己人都没有,却是有些难受的事情,绿豆带不了,至于护卫安全的縻铜,郭啸就更不用说了。 毕竟皇宫的安全性也是需要保证的,他们毕竟在没有交出底细之前,算不上安全人士。 车架自洛水乡出来,沿着洛水河前行,进了洛阳城的外郭城,经过灵台,景明寺等地这才算是进了洛阳城。 从景明寺过后,外城到内城的这片街市却是不差的,这边叫南市,这段路的街道两侧却是乐闹的紧,两侧便是都是摊店,由于是黄金地段,称的上人声鼎沸,却是比洛水乡还要繁华的紧。 如果说洛水乡是民间的繁华街市,那这洛阳城里面的街市便是官人,宫人的街市。 这洛阳城里面的街市并不少,宫城之外,南方向有南市,东方向有洛阳小市,这洛阳小市中还有马市,西方向有洛阳大市,洛阳大市中还包含了粟市。 如果北边不是有邙山阻隔,怕是还会有一个北市,毕竟宫城里面还有一个金市的。 商业在这并不算贱业,毕竟这里的商铺的幕后东家非富即贵,谁会说这商业是贱业来。 繁华的街道,还有卖着流连满目货品的摊店,灯火阑珊,喧闹满耳,如果有足够的钱财挥霍,在这会过上一段神仙一般的日子,因为那是终极一般的享受,所以还有人会叫洛阳为神都。 刘荨倒是不羡慕纸醉金迷的日子,只是听着这繁华的景色,热闹非凡的场面,心里所想的却是在想上交的税款一天却不知道有多少。 当然这件事情并不是刘荨一个人在想,到过洛阳的很多人也会有这种想法,毕竟除了店铺的所有权不是皇宫的,这上的税收却是流入皇室手里的。 繁华无比的街市一天的盈利便是他们所想不到的数目他们凭着这街市的繁华便很快会联想到皇宫的繁华。 这个关联的作用,让人会对皇宫的生活产生极大崇憬,想想皇帝的生活,朝堂上权利无双,后宫中佳丽无数,那般却是让一些人觉得那便是神仙般的日子。 所以有时候皇宫中的人不懂民间疾苦,而民间人也不知朝堂高寒。 沿着街道过去,繁华却只是响彻的热闹声,对于刘荨而言什么都不是,毕竟这般的日子最容易消磨心智,所谓靡靡之音也无非如此了。 所以听听就好,别陷进去,毕竟奢靡的日子会使人变成只会享受的行尸,跪下去便再难站起。 过了南市,沿着街道一直往北便是内城了,依旧是高墙庇护,这就是保卫皇宫的第二层屏障,宫墙。 内城也颇大,虽然只占了整个洛阳的的五分之一,却是正在整个洛阳城的正中央的,这也暗合了天子为中的道理。 看到内城城墙从中间的平城门而入,前目所见有一片广场,再过去便是南宫,南宫有不少的宫殿,而百官朝会之所便在南宫的前殿,百官朝会殿中。 平城门左边是太庙,右边则是太社,太庙是供奉皇帝先祖及历代皇帝的地方。太社则是古代天子为群姓祈福、报功而设立的祭祀土神、谷神的场所。这两处场所却是只有皇室才能前去。 只说这南宫的东南角便是太尉府,司徒府,以及司空府,他们在耗门附近,这几个府组成了大汉国最高行政机构,而其他重要的官员居所,权贵居所便在南宫的东北角,步广里以及永和里中。 刘荨自然不去官员聚集那边,也不去南宫里面,只是往南宫西面的大道一直往北门而去。 刘志这个皇帝自然便在北宫中,北宫是皇帝以及嫔妃等居住的场所,最大的殿便是德阳殿,其次是崇德殿。 只是要去这北宫却是要经过一道著名的宫门,名唤玄武门,却是和李二陛下的玄武门之变重名了,不过这玄武门却不是那唐朝的玄武门,至少比那安全多了。 通过了玄武门,还有一段长长的复道要走。 这复道不算宽却是通行一架车马还有富余,两边都是高墙,有个数丈高,上面还有许多守卫在上面巡逻,拱卫这一道屏障的安全。 走完复道,从朱雀门而出,面前又是一大片广场,再过去又是一片宫殿,而这宫殿很是宏伟。 实际上这北宫的宫殿规模比南宫要大许多,当然如果不是这样,皇帝后宫也养不了三千佳丽。 到了这北宫却是不能再乘车马了,刘荨由女官扶着下了车架,便被领着往德阳殿去。 刘荨终于走到了地面上,手提着广袖留仙裙的裙摆,别扭的由女官扶着往前走去。 只说刘荨还是第一次亲自参观古代的皇城,而走在这殿前广场上,刘荨所感觉是空旷的紧,听着声音却是听不全这周围的一切,却是有种入了宝山看不见宝山全景的感觉。 仅仅是这面前的德阳殿却是已经让刘荨感到什么叫做古代建筑的魅力。 只说这德阳殿是北宫最大的宫殿,高大雄伟,据称离洛阳四十三里的偃师城,可望见德阳殿及朱雀阙郁郁与天相连。 《后汉书》中描述德阳殿,“可容万人,周旋容万人。陛高二丈,皆文石作坛,激沼水于殿下,画屋朱梁,玉阶金柱,刻缕作宫掖之好,厕以青翁翠。” 如此可见德阳殿建的是多么宏伟。 而更有东汉的李尤曾写过一篇《德阳殿赋》曾有云“开三阶而参会,错金银于两楹入青阳而窥总章。历户牖之所经。……周阁迥匝,峻楼临门。嵯峨概云,青锁禁门廊庑翼翼……” 踏上往德阳殿的台阶上,走着还有不下百阶的台阶数,刘荨时感觉一阵无奈。 “桓帝啊桓帝,你便是居住在这样的宫殿里面,如此高台,却是让你渺看了苍生,怪不得消磨了意志。”刘荨在内心想到。 终于,刘荨踏过了最后一级台阶后,终于到了殿前,只感知着左右有几十个护卫在把守着门禁。 这时曹节从殿中出来,笑脸相迎刘荨,却只是寒暄一下,只将那女官缱下去,然后亲自领着刘荨准备进入殿中去。 他口中喊着“河间国民女刘荨前来觐见。” 而殿中一红袍男子端坐在殿中桌案前,只发出一道略带威仪的男声道,“宣。” 曹节听了一笑,只牵着刘荨进入殿中去。 刘荨提裙跟随,不过心中却是并没有激动之感,只是内心道“终于要见到名义上的父亲了,只是这颇似打怪升级的觐见道路却是艰难,却不知道你这boss到底长什么样呢。” -- 第一百零四章 我不怪你,因为无情,你说对不 人生于父母之情上,长于生世浮沉中,埋于悠悠历史长河中。 刘荨对于刘志并没有恨意,也没有亲情的感觉,两人相见时只是陌生人。 “河间国民女刘荨拜见陛下,陛下万年,大汉万年。”刘荨跪了下来,只是声音不掺杂任何的心情,只是像叙述一般的说出这句礼仪之话。 空旷的大殿中,一言一语便能响彻整个大殿,雕梁画栋,余音绕梁,落寞的声音却是如同凄凉的曲音一般坏绕着。 大殿中就三个人,伺立一旁的曹节,半跪于地的刘荨,以及桌案前不知所言的刘志。 刘志从刘荨进门开始,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只见那个女子,一身红色广袖留仙裙,本是优雅华贵的象征,只是穿在这个高挑的女子身上,配上她那似忧愁而残留期望的英气面容,以及那两颗黑珍珠般却暗淡无光的深邃眼眸,完美的衬托出这个女子伶俐的气势。 刘志在那空洞的眼眸中读不出感情的存在,似乎这人并没有因为与他这个父亲相见而流露出喜悦,或是恨意。 这样的话,让刘志多多少少有些失望,毕竟他也没有与多年不见的人相见的机会,于刘荨而言,于他而言都是头一遭。 他猜过她会喜悦,毕竟自己是她的父亲,而且自己还有皇帝这个名头,如今与她相认,她再册封她一个公主的尊位,以后她过的便是富贵的生活,天下间多少人便是为了富足而奔波着。 他也想过她会有恨意,毕竟他抛弃了她们母女,让她们独自在蠡吾城中艰苦度日,各中辛酸,刘志没有参与过,所以她不可能不恨。 只是现在那对毫无波澜的眼眸,以及和当年那个第一个温情相伴自己的那个女人相似的面容,再听着那毫无感情夹杂的礼仪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声,“这女儿却是不好认啊。” 他虚伸出手来,只朗声道,“无需多礼,平身。” 刘荨听了这话只舒了一口气,在心中腹诽一下,“让我跪那么久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不过嘴里却是毕恭毕敬的起了身,继续装深沉的道“诺。” 刘志点点头,只又指了指殿中的一个垫子道,“远来辛苦,先坐下说吧。” 刘荨点点头,只虚辑了一礼,“谢过陛下。” 然后毫不客气的只往那垫子一座,然后把头扭向来刘志,看他还会继续说些什么。 曹节只在一旁看着,却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父女相见是这个场面,让他觉着气氛有些尴尬,却是主动说道“陛下,荨女子平日间便是这般少言寡欲,想来腹中有才华的人却是都如此呢。” 刘志也没有怪罪刘荨的意思,只摆摆手,低声对曹节道“呵呵,这个朕却是知晓了,并没有介怀,只中常侍一路辛苦了,去国库领百金买些补品吧,就说是朕许诺了的,至于这边朕想与她单独聊聊。” 曹节听到赏赐却是并没有意外,只是让他退下的话却是头一遭,毕竟自己往日都是在皇帝左右的,不过即是圣意,又是父女相见,他也只得大喜的笑着道“诺,老奴多谢陛下赏赐,如此这边无事,老奴便退下了。” 刘志摆摆手,让他自行退去,然后却是在思索着什么没有说话。 只等曹节退出了殿外,刘志才对没有言语的刘荨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刘荨对于曹节的退去并不奇怪,毕竟这是家事,外人在这却是有些碍眼。 不过在听到刘志的这个问题却是有些好笑了,内心道“问你是谁,还能是谁,当今皇帝呗,还有就是我的便宜父亲,不过你没有用朕,而是用我,却是想以一个父亲的口吻来和我谈论吗?” “民女知道恁是当今陛下,听曹常侍说恁还是我的父亲。”刘荨淡淡的说道。 刘志听刘荨懂自己的意思,却是有些欣喜的,便以父亲的口吻道“那么你觉得你是我的女儿吗?” “我去,这种问题怎么那么无脑,你说是不是嘛,真的是,搞得像你是委屈的那一方一样”腹诽中。 刘荨摇摇头,只不卑不亢的道,“民女也不知道,从小民女便由阿娘抚养长大,却是没有见过父亲的身影,所以当曹常侍说起时,我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陛下说是,民女就是吧,说不是,民女却是也没有感触。” 见刘荨这样,刘志自然是一脸的落寞,毕竟是自己亏欠得太多,只是他好歹也是帝王,自己这个女儿这样,他也有些不快,只他有些严肃的道,“听你这么说,你在恨我吗?恨我当初抛弃了你阿娘,抛弃了你来这洛阳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呵呵,难道不是吗?自己做的心里没点数吗?当年我和阿娘过得那个日子真的是都不堪回首,怕回忆就掉眼泪,你自己做皇帝那么舒适的日子,难道你还感觉委屈了”继续腹诽。 “民女不敢怪罪陛下,陛下毕竟是一国之主,为了千家万户的日子,不远千里入京畿继承大位,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这种舍小家为大家的举动,民女怎么会怪罪呢!”刘荨淡淡道。 刘志听这话却是摇了摇头,这话他没有听到恭维,什么舍小家为万家,民间把自己这个皇帝都说成什么了,他能不知道吗? 只是他这个做皇帝的也无能为力的事情,他们是不会明白的。 不过刘志终于听到了责怪的语气,心里却是笑了,毕竟会有责怪,才会有瓜葛牵挂,这样才不会形同陌路。 他叹了口气,“唉,这话却是怪我舍弃了小家啊,我明白,你与你阿娘杨氏过得困苦,这乃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说什么都无法挽回你内心的怨恨,只是我终究是你的父亲,你我相认却是一件开心的事,你这样让我好生难受啊,女儿。” 随即他又带着期盼道“你能忘掉往日的不快,原谅我的过错,叫我一声父亲吗?” “难受便难受吧,毕竟这是你种下的苦果,怎么尝都是苦的。”依旧腹诽中。 不过刘荨也没有理由不认他这个便宜老爹,毕竟自己身体里面还有老刘家的血脉,这来自大汉的骄傲血脉却是不会因为他这个老爹的污点而显得失了骄傲。 叹了口气,稍稍露出一丝微笑对着他,只是嘴中还是淡然道,“父亲,我并没有恨你,只是我在为阿娘不快而已,毕竟我还有她抚养,而她却没有一个可依靠的人,正因为我为她感到不值,所以父亲你即使能得到原谅,也不能抹去自己的过错。” 刘志听到这话却是有些感触的,女儿不恨她,这是好事,只是她却替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这是难免的。 自己当年丢下她们,只每月给他们一些养护侯府的例银,家仆遣散尽,府兵也不留下一二,做的的确绝了。 年少时做的事情,现在的他来面对,这便是因果,他不得不面对,自己还想得到原谅,怕也是只能得到心理上的安慰吧。 他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殿中,哑然一笑,“呵,我年少时之过错的却是难以洗刷的,我知晓,我怎么还能可能还得到你们的原谅,女儿,你的确有指责我的权利,我也不求其他了,只是今日我与你相认,却是老天对我的一份宽慰。” 刘荨也站了起来,感知着这个还要比自己矮上一些的桓帝,虽然身穿大汉彰显威仪的红色龙袍,但是却显得格外单薄。 他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状况,脸色没有多少血气,显得有些苍白,身体也挺不太直,有些佝偻着,像是四五十岁的模样。 只是他的面容却是柔弱中带着一些不屈,似乎自己脸上的这份不屈便是从他身上继承的一般。 这时刘荨有种错觉,觉着这个便宜父亲好像没有映像中那么差的感觉,只是她在历史书上看到的,民间之人言说的,确实是一个昏君的形象,难道自己错了吗? 刘荨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继续道,“父亲,我不恨你,只是我不懂为什么阿娘也没有恨你,这辈子我觉得最对不起的便是阿娘。她操劳一生,没有过上好日子,虽然父亲封她为佳平君,可是那确实她用了多年青春熬出来的,你说这样的女子,父亲你怎么能忘记她” 其实刘荨内心还有一句话想说,“生而不养,断指可报,生而养之,断头可报。唯有不生而养之,无以为报。” 杨氏对刘荨的爱让刘荨后世所欠下的遗憾都得以弥补,即使在灵魂上刘荨时来自后世的,但是她对于刘荨的养育之恩,却已经是无以为报,何况她生了自己,还养了自己,这样的恩情,她怎么报 所以刘荨实际上没有气愤于刘志抛下自己,毕竟自己与他只有血缘关系,所以她更多的气愤他对自己母亲的那份抛弃,不珍惜。 刘志听到这话却是沉重的心情无以复加,想起当年的那个女子,再看看眼前的女儿,却是仿若她还在身边一样。 恍惚间,他心思所想,泪水却是环绕了眼眶,他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自家女儿的脸旁,感受着这二十年的时光流逝所带给他的一切,只吐出几个字来,“我对不住你们。” -- 第一百零五章 父女之谈 人与人的关系,向来不会有无来由的爱恨,也不会有无来由的交集。 刘荨并没有表现出来对这个父亲的生疏与亲近,因为对于往事已经过去,怨恨并没有用,但是亲近也是做不到的,能做到的就是保持距离,做些在这个度上能做的事。 就像后世,某岛国对华夏做过的滔天罪行,已然过了几十年后,面对这段历史时,华夏人的后辈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有的愤青,有的媚外,有的保持中立。 在刘荨看来,对于这类问题,唯有记住曾经,铭记它,让自己强大,不会再次步入那段屈辱,这便是在合理的形势下最好的方法。 虽然仇恨无法报复,但是也不会去亲近它,这便是个合理的办法。 所以对于刘志这个父亲,刘荨的做法就是说出自己为母亲感觉不值,表明自己的态度,划定出了一条线。 这条线也向刘志表明自己不会和他走的太近,因为有的东西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是无法弥补的。 果然作为帝王,刘志也明白这个道理,倒是没有太多煽情的话,只是他还是尽量表现自己作为父亲的事实,尽管刘荨并不领情。 私下见刘荨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连皇后窦妙都并不知情,毕竟桓帝与皇后的关系并不好,皇后善妒,并不讨喜,这事一直是刘志的一个心病,所以对于后宫上,他所宠幸的乃是采女田圣。 后宫不和,子嗣不旺,连皇后都没有子女诞生,现有的三个女儿也是普通的宫人所生,这便是上天给刘志安的子嗣命运。 如果刘志直接与皇后说这件事情,定然会给后宫引起一滩波澜,显然这滩并不好,所以他选择保密。 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见了一位才色双全的民间女子而已,对于充实后宫已成常事的刘志,这样的举动应该不会引来不满。 在殿中的父女二人略有些尴尬的相聊着,不过并没有多长时间便到了正午,倒是到了用膳的时间。 刘志一早都在处理些政务,所用的也不过一碗莲子羹,再加上与刘荨见面的这一段时间,身体不好的他算是也有些腹中空空了。 见着气氛有些尴尬,他便让御厨准备膳食,请刘荨往偏殿去,尝尝宫中饭食,或许在餐桌上能够稍微改变一下这沉闷的气氛。 皇宫的膳食味道并不差,用料很讲究,食材也很珍贵,只是量上也是有控制的,让刘荨这个饭量比较大的人吃的并不太尽兴。 “女儿,觉着这宫里美食如何?这鱼可是后宫濯龙园中捕捞出来的,新鲜的紧,非节日还是吃不到的。”刘志坐在刘荨对面案桌上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点点头,满意的道。 刘荨早已吃了半条鱼,饭也吃了两碗,却是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嘴里嘟囔的道“甚好,倒是和我家门前清池中的鱼儿有的一拼。” 刘志见着刘荨对于饭食这方面的礼仪有些粗鲁却是没有介意,毕竟她不是宫中人,却是并不需要这方面礼仪去约束她,毕竟这样会让她拘束,却是显得生分起来。 想来她倒是没有见过濯龙园的美景,竟然把蠡吾侯府前的清池来做比较,却是显得可爱。 想想自己也是二十年没有到过蠡吾侯府了,却是让他回忆起来往日的少年时的记忆,不由的让他吐出了一句“呵呵,蠡吾老宅却是个好居所,现在应该没有甚么变化吧!” 刘荨听了这句没来由的问题,却是并不奇怪,毕竟自己刚刚与他相聊的大多是自己的往事,他也会说些蠡吾城的事迹来。 “家里面倒是没有变化,也得益于木匠手艺好,虽然历经二十年风雨,也只是显得老旧一些,也没有腐朽的痕迹,不过前院和后院的空地我都做了一些改造,后院后面的空地被我改造成营房了,若是父亲你能去看时,怕是会觉得大变了。” 刘志听着刘荨的话,却是停下了筷子,在脑海中回忆起当初蠡吾城的模样,以及那座蠡吾老宅,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后面立起营房是什么模样。 这时他才想起自己这个女儿的行为和普通女子不一样,他觉着自己该如何安置她是个问题,之前做的一些决定在见到她后便否定了。 凭着现在她的态度,也不好一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安排,便想再了解一下她的打算。 如此他绕有兴致的问道“哦,改造成营房了,却是不知女儿意欲何为啊!” 刘荨对于自己招募私兵的事情并没有隐瞒的必要,只说到“想必父亲也知道,我志虽喜在山野安身,不过也得有些力量才可保卫家中安全,震慑一般宵小,再说去北境的这趟旅程让我觉得感触颇深,总想做些什么,等下回再去带些人去便能发挥多些用处。” 刘志听到这话,又想起张奂老将军曾说的话,却是点点头“嗯,你在北境之事,我也早知晓,却是不枉你麒麟先生的名号,给我大汉长脸了,我这个父亲也为你欣喜呢!” 刘荨微微一笑,将最后的鱼肉吃尽,悠悠道,“碰巧遇到罢了,幸好能有一些手段为国家做些事情,也不算空费了这身筋骨,也没有辜负百姓给我这个名头。” 刘志也笑了笑,摆摆手,吩咐旁边的内侍再去备一份饭食上来,想了想,才严肃的道,“说实话,按着你的功绩,才让为父找到了你,当时我听到这事情,也是吓了一跳,不过稍后却是大喜,喜这老天给我大汉送来了一个了不起的女儿,所以当时我想在接你入京畿之后便给你册封,你觉得这事情如何?” 册封自己这事定然是已经定下的事情,刘荨也是猜到了的,不过对于怎么册封,她却完全是个外行,只道,“父亲,我对于册封这事并没有看法,只是不知道这个册封会给我怎样的安排” 果然会这样说的,刘志却是没有意外,他只耐心的道“我大汉朝册封公主自然要昭告天下的,然后由宗正在太庙主持仪式,官员也要到场庆贺的,由官员与祖宗见证你这位公主的册封,如此便是成了,这是仪式上的,我再说说自己的想法,你我父女二人多年未见,我也不舍得将你的汤沐邑封得多远,便选在河南尹境内的平县,那个是先汉平候国的老地,在河南尹治下也算富硕,封你食邑一千五百户,到时候你作为平县长公主,也能常来京城看看为父,也算不差了,女儿觉得如何” 刘荨没有猜错,刘志确实是要把自己放在身边以弥补曾经的亏欠,虽然看起来不差,不过对于刘荨这个想去北方发展的人来说却是一件说不上好的事情。 不过想想刘荨现在根基班底太过薄弱,贸然去北境也必然不妥,刘志的寿命也没有多久了,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作为女儿,虽然感情不深,但是也不好贸然要求封在北境。 如此封在平县这事情倒是可以考虑,如此自己也有了时间积蓄力量,到时候桓帝驾崩了,根据窦皇后的脾性定然不会把自己留在河南尹,如此到时候再寻图谋便好了。 刘荨笑了笑,“父亲所说的,我并没有意见,不过册封这事情父亲不用着急,毕竟我这个民间女子就这样贸然成为公主了,百官来问,后宫也会有波澜,却是让父亲难做,父亲还是让下人把事情办妥再行册封之事吧,如此对大汉的百姓也有个交代。” 这话却是有些水准,倒是显得刘荨素养并不差,不着急要这名份,确定为刘志着想了。 对于刘荨顺利稳妥的成为公主这事还需要润色一番,倒是也不能操之过急。 刘志皱了皱眉头,随着又展开了,“嗯,女儿却是想的不差,这事便交给为父去做吧!这段时间你便住在城里如何,我给你安排上好的客栈,当然你也可以进宫来游玩,只需要和曹常侍说一声便好。” 这安排却是并无不妥,刘荨却是没有拒绝,只俨然一笑,然后将第二尾端上来的鱼吃的差不多了,停下了碗筷,只喝了一口清汤润润喉咙后道“嗯,全凭父亲做主,不过我有个条件还希望父亲答应。” 刘志见着刘荨的动作却是摇摇头笑了笑,随即摆摆手道“哦,不妨说说!什么事?” 刘荨点点头,莞尔一笑道,“我想在洛阳城中随意走走,见见世面,买些军事上的东西捎回蠡吾城去,希望御林军的人给些帮助,另外宫里的厨子手艺不错,给我两个去做些好菜也给我的随从们尝尝。” 刘志听却不是什么大事,只道“可以,到时候我让曹常侍给你安排,让你在洛阳城好好玩玩,当然为父也希望这段时间你能多来看看我。” 刘荨点点头,抬手辑了一礼,只道,“多谢父亲了,另外下次我若入宫还是不要让我穿这种广袖留仙裙了,我实在穿不来” -- 第一百零六章 能捞些什么好东西回去呢 大汉延熹十年(167年)三月二十日,河间国蠡吾县民女刘荨,与汉桓帝刘志于北宫德阳殿中初见,刘荨原为桓帝继位前之女,因宫廷秘史之由,遗落民间而称遗珠,因荨于北境有助兵事御边之功,得以面圣,历二十载才得见桓帝,二人相认,桓帝大喜认得贤女,可为庆贺之事,桓帝下诏,以告天下,欲使万民同庆。《后汉书》 入宫面见桓帝之事已过了两日,于洛阳城间倒是传出了一件可为谈资之事,这事犹如一剂猛料灌入洛阳城中以及周边的民众。 两日前桓帝对于将刘荨的身份如何公之于众这事上,还是未曾和刘荨达成一致。 在他说来便是一件事情一旦传出就没有温和传播这回事,这一定会以波浪一般的速度席卷天下。 这时代士人圈中比较宽松,士人的集会上可以议论朝政,甚至还能议论皇帝官员,如果天下间对一个人形成一致的认同,那便会给那个人贴上标签。 好的坏的都有,好的自然可以暗暗窃笑,若是坏的,一些官员还要带上礼物去士人府中拜访,以求嘴上留情。 诸如到灵帝时期最著名的便是月旦评了,这月旦评,乃是由汝南郡人许劭兄弟主持对当代人物或诗文字画等品评、褒贬的一项活动。 因此评常在每月初一发表,故称“月旦评”。 但无论是谁,一经品题,身价百倍,世俗流传,以为美谈。因而闻名遐迩,盛极一时。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之曹操也是由这而来。 虽然月旦评现今还未出来,但是现在各集会间的人都在开始议论此事了,大多讨论的便是这个刘荨到底是何方人物,麒麟女的名声是真是假,又或是这册封公主之事对于后宫之事上有什么冲击等。 当然其中言语也有褒贬的,褒的便是刘志还有点良心,能够找回遗落的公主,贬的是他年少时留的情太荒唐,连自己还有女儿在民间都不知道。 还好只是舆论而已,倒是没人清楚刘荨母亲的事情,不然少不得一阵议论,若是传到了蠡吾城,以杨异的性子也要暗暗神伤一阵子了。 还好,刘志一人吸引了火力,民间舆论,官员议论,后宫矛盾等,在这事上却是让刘志尽了一个男人的责任。 刘荨现在想来自己这父亲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啊,民间舆论和百官的疑问他应该并不惧,只是他难免要和窦皇后打些交道。 他只处理后宫之事上便需要一段时间了,至于为刘荨册封之事便全权由曹节负责了,而散发消息自然也是他负责的,这才是第一步,想想的话,真正能让刘荨册封公主得到四月中旬左右。 “縻大哥,陪我出去走走吧,咱们搬到这洛阳大市来却是两日了,要说这达货里也没有甚么好玩,在这缘来居倒是可以听听街上热闹之声,可听多了却也烦闷了。”刘荨手垫着下巴,靠着窗子道。 此时縻铜和郭啸正直挺挺端坐在房间中间桌案前,在商量着要准备些甚么东西捎回蠡吾。 听到刘荨的话,縻铜回过头道“先生,某见你入宫面见陛下回来便有些忧郁,却是没有往日靠着窗子静坐一天的意气风发,也想出去走走了,哈哈” 这时郭啸也接着话头道“是哩是哩,却也不知道陛下长啥样,却怎么说也是先生的父亲啊,可是有事难为先生了莫不是要给先生找一位驸马什么?” 二人说到这只是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刘荨把头转回屋内,站起身过中间桌案去,抓起煮得沸腾的茶倒入茶盏中,悠悠道“我说你们两个却是越发胡闹了,说什么呢?驸马,能娶我的人估计还没出现呢,我呀就是有些烦躁,想出去走走罢了。” 縻铜把手里竹简推到了刘荨的面前,带着笑意道“嘿嘿,先生你看哈,我二人也在想到底给家里面的兄弟怎么谋些福利回去,也是想提些事情来活跃一些气氛嘛。” 刘荨手指在桌案上轻敲,只见竹简上悠然是列的货品名单,“鱼鳞甲全甲一百套,御林军环首刀一百口,制式三石大黄弓二百张,你们俩还真敢想啊,你们知道这些东西加起来多少钱吗?” 郭啸听着刘荨话里的意味道“嘿嘿,先生,这皇宫武库里面的兵甲定然不少,按理说你这身份的话应该不成问题吧,也就一两百万钱的事情,陛下不会连这都不肯给吧!” 刘荨摆摆手,“得,还真把我的面子看成公主了现在我这还没有成为公主呢,只是名义上的皇女,就这些东西拿到边军上可是要增加不少的战力呢。而张奂老将军去岁镇压鲜卑回来,陛下拢共赏了五十万钱,这么大的功劳也只得五十万钱,到你们这就变成了,才一两百万的事情,啧啧,你们胃口越来越大了” 縻铜一手敲在郭啸的头上,“我就说你小子太贪了吧,整那么多却是让先生难办。” 郭啸抱着头,幽怨的看着縻铜,心里想着这明明是他往上多报的,怎地让自己背锅 縻铜倒是属猴脸的,随即又眉开眼笑刘荨道“先生,你看咱弄多少才合适若是一点都不为家里面的兄弟想的话,咱召那么多人怕只是拿来看的,到时候再配甲什么的却是一大笔开支呢!” 这话却是有道理,所以刘荨只是说他们贪,她也想多弄点好处回去,毕竟香洗皂是要控制产量的,如果拿来置办盔甲什么的定然没问题,不过刘荨也知道这东西不能长久,所以还是准备在蠡吾城中置办点正常的产业,所以钱还是个紧缺物事。 想着家里面的人,等以后训练上了日程,却是还要给他们弄一套盔甲出来,然后把他们练起来,刘荨不烦闷才怪呢。 所以这些东西的预算,刘荨还是选择依了他们的设想,回头倒是可以去和曹节说一下,按照自己的薄面,估计没有什么大问题。 “嗯,为家里兄弟着想的确没错,所以这单子便那么定了吧,到时候交给我吧,这些东西应该可以弄到,当然也不能全指望现成的,咱们这些时日注意一下有没有上好的镔铁,还有一些可有助强身健体的药材,也弄些回去。” 縻铜点点头,笑呵呵的将竹简拿回,又添上了几句字上去。 边写他边说“先生,陛下这回说没说给你封在哪啊?” 刘荨略点头,将稍微凉了点的茶盏拿起轻饮一口,“嗯,说是在平县,却是个不差的地方,在河南尹地界内,应该还算富饶,到时候应该能收不少赋税。” 郭啸一听这准确的消息却是又乐了起来,毕竟跟着刘荨却是以后前程很明朗了,随即他道“先生,这回你若当了平县长公主,到时候名声又可在这河南尹传播了,唉,可先生封在这里,家里的兄弟怎处” 刘荨将茶吹了吹,喃喃道“所以这是个问题啊,短时间内怕是只能让他们自己发展吧,毕竟这册封公主不是一天两天的。” 縻铜点头,却是爽朗的点点头道“先生,你怕不是在为这事发愁吧,其实大可放心一些,家里有袁平闻延他们几位兄弟应该没有问题,只要咱们时常与他们书信联系一番便好了。” 这事却是也正是如此,如果那几个兄弟这事都办不好,岂不是连蠡吾城的那些富户都不如了,用人不疑,刘荨还是知道的,所以相信他们才是最好的。 一口饮下茶盏中的温茶,刘荨松了一口气道“得了,咱们还有不少时间慢慢想,既然都有些烦闷,便出去走走吧,我听闻达货里附近有座白马寺,咱们却是可以去看看这佛门是个什么道理。” 如此三人便都起身,准备出去透透气,也顺带想想还能捞些什么好东西回去。 -- 第一百零七章 思佛说 自洛阳大市达货里的缘来居出来,便到了喧闹的大街上,街市热闹非凡,过往行人大多非富即贵,算是富家子弟,目的却是都在各商贩摊店前流连。 大多数人都喜欢往繁华处靠拢,而刘荨一行却特意避开这种繁华街景,只往达货里东北面白马寺而去,毕竟旨在散心而已,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环境怕不能让人散心,那不就和目的相左了。 一路上摊店却是少了,也安静了许多。 缓缓游走,随意谈笑间,到了白马寺周遭却是鲜有房屋了,如果特意观察,倒是有种特意空出来的感觉。 只一座寺院立在其间,有种鹤立鸡群之感,在喧闹之地而起的宁静之地,倒是这东汉引入的佛教在大汉得到了充足的面子,毕竟洛阳寸土寸金,佛寺占地宽广,却是能建造起多少商铺,收到多少赋税 其实想想,这佛教引入大汉完全是个偶然。 只说东汉永平七年(公元64年),汉明帝刘庄(刘秀之子)夜宿在南宫中。 在梦中梦见一个身高六丈,头顶放光的金人自西方而来,在殿庭飞绕。 次日晨,汉明帝将此梦告诉给大臣们,博士傅毅启奏说“西方有神,称为佛,就像您梦到的那样”。 汉明帝听罢大喜,派大臣蔡音、秦景等十余人出使西域,拜求佛经、佛法。 永平八年(公元65年),蔡、秦等人告别帝都,踏上“西天取经”的万里征途。 这倒是刷新了后世人的三观,毕竟西天取经一事上,是属于那唐朝的师徒四人的,可惜被大汉提前几百年抢了工作。 当然这也只是戏话而已,不过想想这汉中期引佛,而唐中期盛佛,最终这两个强大帝国都多佛法有着一些难解的缘分。 这倒是让刘荨想不通,这汉明帝是想的什么,本土的不要非要进口的,堪称媚外的鼻祖了。 只说刘荨历来就不喜欢佛教,他讲究四大皆空,让人放下一切,遁入空门,劝人脱离世俗,看破红尘,在不停轮回的世界中认识世界上痛苦的,要潜心于精神世界的升华,死后方升极乐世界,享受真正的快乐。 何为放下一切,人生来便与自家的人产生了关联,遁入空门,斩断尘缘却是把自己的责任全部抛下了。 何为享受真正的快乐人一生充满喜怒哀乐才是圆满的,即使身体遍体鳞伤,但是一生不停前行才是对生命负了责任。 而佛说精神升华然后死后得到真正的快乐,这本生便是给人画了一个大饼,去追寻一个死后的快乐,而放弃了生之喜怒哀乐。 当然,刘荨不懂佛教,她也不想去深究太多,因为现在佛教还是萌芽阶段,没有南北隋唐时,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那么兴盛,没有布满天下,教义也还没有传播于世,所以佛教如何发展刘荨并不在乎。 只是在后世的记忆中,看多了金身罗汉,看惯了和尚胖大腰圆,看久了和尚盛世香火鼎盛,乱世避山修行,多少让人鄙夷。 而同是称世人为施主的道教却是仙风道骨,盛世遁世修行,乱世下山救世,如此让刘荨对他们多少更加尊敬。 一行三人到了白马寺前,迎风立于山门前,却是只都打量起这以前没有见过的建筑来。 只说眼前这白马寺山门采用牌坊式的一门三洞的石砌弧券门,正是三个门直挺挺的立于眼前。 “縻家哥哥看,这门还有三道咧,却不知道走哪道进去”郭啸看着这奇怪的天竺建筑风格道。 縻铜摇摇头,也是看不出所以然来,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有些门道的模样道,“你却不是在与我调笑我大汉讲究以中华自居,自然由中门进去咯,不过我们一行当然是以先生为先,先生走中门,咱们各走一道,却正是三道,赶巧了。” 刘荨听着二人的对话却是笑了笑,只说“哈哈,哪门进去都无所谓,每个门都只是个象征罢了,这山门乃是这佛寺的正门,一般由三个门组成,象征佛教“空门”、“无相门”、“无作门”的“三解脱门”。所以每个门进去却是都无所谓。” 郭啸点点头,却是又好奇的道,“这门却是有让人解脱的功效吗?竟然号称三解脱门能让人无忧无虑” 刘荨却是无语这兄弟,只摇头道“这三门各有意义,乃是所谓通往解脱之道的三种法门,即空、无相、无愿,又称为三三昧。空谓观无我、我所,一切诸法虚幻不实。无相又作离相、无想,谓观因空故,不着于相。无愿又作无作、无缘、无欲、无住。谓观无相故,于三界死生相续,无所爱染愿求。” 郭啸听得头大,自然没有听懂,只是摇头,“这佛教还有这般意境,却不是空想的吧,何人能做到无我,无想,无欲” 縻铜也赞同,只点头,“嗯,的确,只大丈夫生于世间必然要历经一番磨难,已达到自己的所想,所求,如果这些东西都放下了,那还活着做甚” 刘荨笑了笑,没有回他,却是只听见一个身穿佛衣的老年僧人正拿着扫帚在山门后的广场上扫着地上的杂物。 这人一看却不是汉人模样,他肤色白皙,眼窝颇深,颧骨低,颚较平,鼻子却是高大,如此却是十足的番人,只是他头剃光光,一身袈裟着身却是僧侣模样。 “扫地僧还是个白人,有趣,也对,果然这白马寺这时期却只是个番外人在这搞搞翻译佛经工作之地,还没有汉人和尚,却是遇不到后世那些胖大和尚了。”刘荨心里想着道。 刘荨未待进去,却是只见那白人和尚却悠悠的扫着地,靠了过来,到了他们附近,却见他脸带笑意,一口流利的汉话道,“这位女施主却是对我佛教之说有些认识,老衲觉着女子你有佛缘,不如与老衲聊聊佛法如何?” 縻铜和郭啸二人此时有些吃惊的打量着这会说汉话的番人,郭啸却是道“哟呵,这番人竟然会说汉话,却是有趣。” 老僧未答他们问题,只细细打量他们几下,摇着头,“你二人戾气却是太重,不如这小女子平和,呵呵。” 老僧答非所问,只縻铜倒是提起兴趣来,却是道“呵呵,那僧人,你说某戾气重,却是为何觉得我家先生戾气比我们淡呢?” 老僧将扫把立着,只道“二位汉子皆有杀戮之心,而这女子周遭一股柔和之气,似乎无欲无求,与我佛门六根清净却是有些相似,故而老衲说与她有缘。” 刘荨却是笑了笑,说她没有戾气,那倒是可能的,毕竟她杀人不是为了杀而杀,没有杀人取乐的心又哪来的戾气 当然刘荨不会告诉他死于自己手中的人却是不下几百了,如果说这样还是没有戾气的话,那说明刘荨是个圣母 “大师,恁倒是不辞辛苦,万里迢迢来我大汉传教,不过呢,我有些粗见,觉着这佛教教义却是并不适合大汉,毕竟这大汉乃是建立在鲜血之上的,没有鲜血何来安定,所以人若是没有戾气,这大汉怕是弱得像绵羊咯。” 刘荨这话说的却是让縻铜与郭啸二人大笑。 “先生说的在理,我大汉的汉子哪能没有戾气呀,不然要被胡人欺负惨了。” 老僧却还是笑着,“施主,正因为世人都有戾气,故而才安定不下来,试想世人不挣了,又何须举起刀兵正是大汉有这戾气,我佛教才有前来的必要,却是要平息这股戾气要不少时间,不过总有一日可抚平这股戾气,让这片土地安宁一些的,哈哈哈。” 刘荨却是摇摇头,想到历史上佛教的演变,却是没有哪个朝代因没了戾气而安定的,道,“大师,我大汉之所以被称为强汉,靠着便是刀兵,若是刀兵不舞,却是何以立国世人不争是不可能的,毕竟北边胡人还时刻准备扬起弯刀,我们没了戾气却是要死人的,我想这胡人若是都不掠边了,估计大汉的戾气便会削减了,佛教却是可以去感化胡人,只是大师你想感化胡人这却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哦。” 老僧听到这却是只点点头,“女施主所说却是也有道理,为生而战无可厚非,而感化胡人也不是不可,若能劝得他们放下,这大汉也该放下了,到时世人无争,便是一片乐土,百姓安宁,这有何不好” 好,有何不好,世人不挣,却是极乐美好,可惜有人之地便不会存在这般景象,看来这老僧却是对大汉不太了解啊,得和他说道说道咯。 (第一次西天取经后的后续在大月氏国(今阿富汗境至中亚一带),遇到印度高僧摄摩腾、竺法兰,见到了佛经和释迦牟尼佛白毡像,恳请二位高僧东赴中国弘法布教。 永平十年(公元67年),二位印度高僧应邀和东汉使者一道,用白马驮载佛经、佛像同返国都洛阳。 汉明帝见到佛经、佛像,十分高兴,对二位高僧极为礼重,亲自予以接待,并安排他们在当时负责外交事务的官署“鸿胪寺”暂住。 永平十一年(公元68年),汉明帝敕令在洛阳西雍门外三里御道北兴建僧院。为纪念白马驮经,取名“白马寺”。 “寺”字即源于“鸿胪寺”之“寺”字,后来“寺”字便成了中国寺院的一种泛称。 摄摩腾和竺法兰在此译出《四十二章经》,为现存中国第一部汉译佛典。 在摄摩腾和竺法兰之后,又有多位西方高僧来到白马寺译经,在公元68年以后的一百五十多年时间里,有一百九十二部,合计三百九十五卷佛经在这里译出,白马寺成为当之无愧的中国第一译经道场。 曹魏嘉平二年(公元250年),印度高僧昙柯迦罗来到白马寺。此时佛教也从深宫走进了市井民间。随后,昙柯迦罗在白马寺译出了第一部汉文佛教戒律《僧祗戒心》。同一时期,安息国僧人昙谛,也在白马寺译出了规范僧团组织生活的《昙无德羯磨》。至此,戒律和僧团组织章程都已齐备,一条中土有缘人出家持戒修行的道路铺就,为中土戒律之始。 曹魏甘露五年(公元260年),一场受戒仪式在白马寺举行,这是一个注定要深深印刻在中国佛教史上的事件。这一天,朱士行依《羯磨法》登上戒坛,长跪于佛祖面前,成了中国汉地第一位正式受过比丘戒的出家人。自此,儒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古老传统被打破了。 佛教在中国扎根、传播最初的二百年,整个过程都与白马寺息息相关。这里是中国第一次西天求法的产物,是最早来中国传教弘法的僧人的居所;这里诞生了第一部中文佛经和中文戒律,产生了第一个中国汉地僧人……总之,白马寺是与中国佛教的许许多多个“第一”紧紧联在一起的,这让它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国佛教的祖庭和释源。) -- 第一百零八章 听佛说 人产生于世,经历了进化,由猿到古人花费了数百万年时间,而当文明兴起,人类花费了几千年的时间。 人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学说,随后又推翻了一个又一个学说,创造它,毁灭它,这便是一个轮回,人类是其创造者,当然也是毁灭者。 对于学说,道,儒,佛,刘荨基本上没有信过,它们被最初的那个人创造出来,称之为开山祖师,想出了一套学说,然后发扬出去,要说服他人相信自己所相信的真理。 这本身并无毛病,人的文化传播本身就是这样一个过程,只是在价值观取向上,世人有选择相信与不信的权利。 他们有着自己的一套说法,似乎能够很容易让人去相信,冲击了价值观,随即成为信徒,这也是正常的。 刘荨不信佛,不信道,也不信儒,因为见识过了科学魅力,身为后世人,都知道是科学改变了生活,让人们过上了相对舒适的生活。 科技的创新,才改变了世界,而诸如佛,道都有在自身上下功夫。 佛讲究禅定,放下一切去悟,追求虚无缥缈的死后极乐。 道,讲究天人合一,修身养性,而解道,道那道可道,非常道,死后羽化成仙上瑶京。 作为有血有肉的人,只活一世,精神当然需要到达一定境界,可主体还是回归生活不是 一顿饭,一篇文章,一场征伐,一个国家,这才是有血有肉的人。 “大师,佛说普渡众生,度化世人死后升极乐,得永生,这是真是幻”刘荨道。 老僧走到山门旁边石头上盘腿而坐,听着女子言语,悠然道“信佛者一心向善,心向世人,行善积德,抵偿原罪,得精神升华,以超脱轮回,死后归西天极乐净土,无忧无虑,得真正的快乐,或是永生,寿命无量,无生无灭。” 刘荨笑,“那倒是好去处啊,让世人神往,可这西天从何而来又有何能力能得让人只享受极乐无有付出能得回报不负责任能得永生” 老僧入定,闭上眼睛,悠然说“西天极乐净土,乃是阿弥陀佛为行善积德之人,精神升华之人所创一死后安身之所,受渡之人得无量之功,往生于该佛土者身受诸种快乐,身上有如佛之三十二相,且具五眼六神通,五官之对境非常微妙,心中舒畅清凉,在心中闻法,供养佛菩萨,即得开悟,此世界民众皆是“诸上善人”,所以无诸苦痛,故名极乐。” 刘荨轻摇头,只感一阵风吹过,倒是让老僧的话烘托出一番宁静之感,只内心觉得极乐倒是一块猛料十足的大饼,的确诱人,只是越发诱人,便越难存在,所以只是虚妄。 “大师,极乐净土之人如何生又如何于无时间之地而存” 老僧轻吐浊气,吸满满一缕山风,自在而再言“极乐众生,思衣得衣,思食得食,一切自然俱足,根本无贪;全国都是菩萨诸上善人,互相爱护,根本无嗔。一切众生,恒闻妙法,心开意解,根本无痴。 极乐之地广阔无边,地势平坦,十方无量世界可纳无数往生者,无四季之变化,不需历严寒酷暑,极乐之人,心地清净平等,因心平故地亦平,而世人的心不平,故地不平。 黄金为地,名唤七宝,世间珍奇为布置,有万千宫殿楼阁为人居,能随人之意而大小,可立地上,也可浮于空。 有色树植期间,因七宝而裹色彩缤纷,而上还弥覆著由金缕珍珠百千杂宝所结成的罗网,风吹成曲章。 有七宝池,犹如海,金沙铺底,池中盛八功德水,澄清甘美可除患难,止渴除饥饿,。。” 老僧在言,惶惶间,却是又聚起不少胡僧,十数个聚了而来,盘腿坐地而听禅讲,一副悠然自得模样,脸露笑意,在那幻想。 縻铜与郭啸立于刘荨身后,却是一副不知不解的模样,只觉得这老和尚在满口胡言。 縻铜低声道“这极乐净土却不是在扯犊子无忧无虑,人还有何目的,就某都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般安乐还存在的话却是不符宇宙常理。” 郭啸也是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就这般土地,思衣得衣,思食得食,世人无劳作便得,还有何意义还黄金为地,那般却不是奢靡至极,呵呵,按我说,这地方才是真正的腐朽之地,就这样之地竟然被这老僧奉为死后圣地,真是虚妄,却不知道先生竟然还和这老僧有话说。” 刘荨自然听到他们的话,转过头露出微笑,“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哈,只是人家说我有佛缘,怎么能不让人家说说这般也能让你们知道人所妄想至极可产生什么,如何?你们觉得是物实而受喜怒哀乐,还是遁入空门,而受八戒,死后获得极乐,哪个来的好” 縻铜郭啸二人都是有所了解,他们嘀咕了一下,縻铜道“人世虽困苦,可贵在真实可触碰,能喝酒,吃肉,不求那虚妄的圆满,而在乎这尘世的残缺,这样才能遇到我的一众兄弟,还有先生,才不枉此生。” 人生与生命是个无法一概而论的,泛泛而谈,也要经历许多思辨弯路,或者陷入话语言谈漩涡中。 佛教倒是干净利落,如水银泻地,爽然决然,没有丝毫混浊的创立一个美丽的世界让人神往,以做后台。 老僧说了许久,刘荨带着縻铜郭啸也在一侧静静听着,二人依旧迷惘,不被佛宗诱惑,只是把那佛陀世界,浮屠之间当做小说,也是这时代没有小说,这故事却是可以听听的,也能娱乐则个。 老僧停了下来,却是满意的舒了一口气,缓缓挣开双眼,看着如此如醉的弟子,还有那似乎无动于衷的三人,他却是摇了摇头。 刘荨却是听到了他的叹息,刘荨也示意一笑。 老僧悠然也回之一笑,问“女子,你听我禅讲可有所悟” 刘荨点点道,顺着他的意思道“佛说,人生就是苦。此乃原罪,苦之原因,乃是贪欲。而产生贪欲的原因,又是无明无知。 要灭除苦,应该觉悟万物并无实体,因缘聚散而已,一切都在变化,生死因果相续,连“我”也是一种幻觉,因此不可在虚妄中执着。 由此确立“无我”、“无常”的观念,抱持“慈、悲、喜、舍”之心,就能引领众生一起摆脱轮回,进入无限,达到涅槃。 大师,我这意思可是恁要的答案” 老僧细细品听刘荨之语,却是点了点头“女子对我佛宗有些了解,却是说的不错,我说能感知道女子身上有股柔和气息,却是心存善念,故而能领会我佛宗的一些奥义,老衲说的不错罢,你与我佛宗有缘。” 刘荨却是摇头着,毕竟自己的看法大多是后世看的一些文章来的,很明显自己对佛教并没有去了解的必要,犹如学了语文的,没有必要去深究英语中的奥秘,会说几句日常交流罢了。 “大师说有缘便有缘吧,虽说我对佛宗有些了解,也不过是片面上之认识,谈不上喜欢,也不会说讨厌,大师来大汉三十多载,放下故国一心专研佛理,却是真的放的下,我和大师却是不一样,没有那么容易放下,看来这缘却是不是太深啊。” 老僧爽朗一笑,从石上起身,走向刘荨,“哈哈,女子却还知晓老衲的过往,却是见识宽广,只说老衲放下了,大概是放下了罢,却是你说缘来尚浅,却是不然,即是缘便不分深浅,今日来到白马寺却是我们该招待一番的。” 刘荨笑了笑,“安世和禅师,本名清,安息国太子,自幼信佛,建和元年(147年)到达洛阳,由安息国远来,在白马寺译经二三十年,修禅之人,倒是耐得住心境,经典35种,三十多卷,此毅力让人尊敬,却是刘荨与我兄弟无礼了。” 安世高禅师还是笑意满满,不过听到刘荨道出他的过往却也是稍回想了一下。 縻铜与郭啸却是吃了一惊,他们也是才知道这老僧竟然是安息国的太子,不免一阵唏嘘,放弃家国天下来大汉传教,这却是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了。 自然他的一众弟子也是第一次知道住持的身世往昔,却是带着尊敬与好奇,尊敬这为了佛而舍弃家国,这是何等的舍利。 “女子果然并非常人啊,好啊,好啊,来汉许久却是没有几人能与我相谈许多,今日却是难得,你们来这白马寺却是有何贵干啊,刚才都未曾相问呢!” 刘荨辑了一礼,“噢,我初来洛阳,几日来因些事有些烦闷,便出来散散心,来到这佛门之地,听了梵音寥寥,钟声传神,再有禅师之谈却是静了许多。” 安世高禅师道了声“阿弥陀佛,原是如此,诸位都是是客人,那便随老衲入寺一游吧,也难得遇到懂佛法之人却是该好好相谈一番。” -- 第一百零九章 别佛说 白马寺一游算是让人静下了心来,虽然佛教所推崇的学说不是所有人能够接受的,不过这地却是能够让人静下心来,很适合思考哲学,或是谈论哲学。 刘荨和安世高禅师却是相谈了不少佛法经典,而刘荨也回忆出后世一些哲学出来回应,让这老僧听得津津有味,谈论一番空话的间隔却是让人彻底静下心来,真正享受了一段静心的时间。 寺里的僧众念着梵音经文,还有报时之钟声提醒着人在某一时刻该做什么。 随着传统,刘荨还是在大殿中烧了柱香,对着佛像辑了一礼,算是表示自己的敬意。 安世高今日倒是高兴,顾着时辰,请着刘荨一行吃了一顿便饭,临来之时未曾用餐,腹中倒是有些饥饿的,既然是好意,自然也不拒绝了。 縻铜与郭啸二人倒是吃的不亦乐乎,只因食物中有肉,而且味道不差。 这汉朝的僧侣也是吃肉的,虽然佛教的僧众不可杀生,却是没有限制吃肉,甚至释迦摩尼时期也是吃肉的,而吃素的和尚还是要到南北朝时期开始。 只因几百年后,南北朝的梁国皇帝,梁武帝这个爱好佛事的皇帝,在读《楞伽经》时,见到佛讲‘菩萨大慈大悲,不忍心吃众生肉’之语。 梁武帝非常感动,所以就自动素食。他是佛门的大护法,他吃素食,当然出家人就响应,以后在家人也响应,这是中国佛教素食之始。 这倒是个奇葩皇帝,不仅花费巨额钱财兴建佛寺,还三次出家为僧,害得群臣花费了好几亿钱将他赎回,如此闹腾却是给了后人写出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诗句打下了坚石基础。 若是再发散一下思维去想,貌似这佛教都是和皇室有关啊。 释迦摩尼佛教传始人,古印度迦毗罗卫国净饭王之子,是个王子。 汉明帝刘庄,光武帝的继位者,引入佛教,兴建了白马寺,让佛教来到华夏,并让它席卷天下开了头。 安世高,安息国皇子,自幼喜爱佛教,继位一年把皇位让给自己的叔叔,然后千里迢迢的跑来大汉传教。 梁武帝萧衍,自然不用说了,因为建佛寺把国家财政拖垮的人,半壁江山,二千八百四十六座,僧尼八十多万,倒是疯狂。 到了后来还有隋文帝杨坚,清朝顺治皇帝等等。 刘荨真的是要为这些位高权重之人鼓掌,不为民众百姓绞尽脑汁谋福利,去搞这些于民无甚福利的活动,真的以为天下间太平了,可以以平和的姿态搞虚幻的东西了 也倒是他们一出生就是过得富足,有着这个资本去幻想虚妄,只是还要把这些普及开来,甚至利用自己的权利推广,让世人知道人吃饱后的可怕。 “女施主,今日与你相谈许多却是受益颇多啊!”安世高禅师送着出山门的一行道。 刘荨客气一笑,“我所说不过是自己片面理解罢了,我所想,大师译经如此之久,却是只闭门专研,不去看看大汉的山河么?那般却是能领悟更多的。” 安世高禅师点点头,“嗯,往昔初来大汉,只见佛经多是梵文,汉人看不懂,便起了译经的念头,如今却是过了这般时光,你如今说来却是让老衲起了心思。” 刘荨微笑道“华夏有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而佛说普渡众生,不可能让需要度化之人去寻佛来渡,听闻禅师博览国内外典籍,通晓天文、地理、占卜、推步等术,尤精于医学,乃至鸟兽之声,无不通达,如是游历天下,自然可帮需帮助之人,渡化需渡化之众,却好过空坐禅寺,专研经典,或许倒时禅师又会悟出属于自己之禅道也说不定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之言却是有理啊,果然人该是要行走于世的,或许待老衲译完经典,也会去看看这大汉的河山,如此也是不枉此生。”安世高双手合十道。 刘荨笑意回应,却是已不知不觉行至了山门。 如此刘荨也辑了一礼道“禅师便送到此处吧,你我乃是俗与空门不同之人,说出来话却是能够互相点通,可终究不是一个世界之人,这缘起于山门,也该止于山门处了。。” 安世高禅师也懂这道理,只微笑还礼,送这一行人出了山门而去。 只他却没有转身回寺中去,再打量着那个留下背影的汉人女子,恍惚间从她周遭感受到了一股清流之气环绕,他仿佛从那气息中见到了什么,让他觉着格外舒畅。 须臾间,他却是念出了一句安息名言来,“人说世间真理易见,一人之力无法扭转天枰,一溪之水不可使枯河充盈,天明时不点熏烟火把,天黑时不行绝壁危崖,与天逆时不还光阴,与世逆流终世难行,明悟者随世而去,自见阔海,自见晴天。” 这话是对刘荨说的,果然老僧看出了些什么,这安息语便是后世的波斯语,刘荨却是听懂了,他告诉刘荨不要逆时逆世而行,方得正果吗? 不说佛理却说安息名言,这劝诫倒是真诚。 只是大汉以后之局势谁能说清,不进污浊之潭,不入乱世之流,明哲保身显然是不通的,大多人都会随波逐流,他在劝自己也走这条路么? 刘荨笑了笑,不回身只举起手摆手挥别,也以安息语悠悠说着,“生在壳中之鸡雏,不知另外之世界,壳壁透进一片白茫茫,然而他不知道那是光,只是敲打着白壁,不明所以存茫然。后来它的心划过一道闪电,蛋壳破开了。它未曾被打破变成蛋羹,而是破壳而出成为生命,因有心而在,一切黑暗都将被光明划破。” 风吹起,静了气氛来,人已走远,话音落下,禅师摇头目停在背影消失处,只叹息不语,转身归寺去。 “先生,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话啊,神秘兮兮的,听都听不懂。”郭啸道。 刘荨轻笑,这一行倒是让她卸下了心中的烦闷,想着既然人家只为一个虚妄的执念便能过一生,而自己的茫茫无期的设想或许也会成真。 “也没什么,那时他老家安息的话而已,算是送别祝福,这老僧倒是不错的。”刘荨道。 縻铜看着刘荨那轻快的步伐,却也是不疑,只是道“呵呵,没想到这胡僧却也是个懂礼之人,若是不念那虚妄经文,倒是还能听听他讲些哲理。” 刘荨悠然而笑,道“人,各路不同,这便是决择,而后到达自己的终点,这是结局,人与人,殊途终不同归啊,那便在相逢时,放下芥蒂,相笑而谈,相别时也以笑送别吧,谁知道以后路上还会不会遇到呢。” -- 第一百一十章 身份这东西有时挺好用的 有时候让身心冷静,将烦心之事祛除也是一件重要事。 洛阳城中繁华,可居住在乡下小城已经习惯的刘荨忽然直挺挺的来到繁华之地,虽然没有像刘姥姥进大观园那般,可终究有种身处别世之感。 在感觉之上的错位,恍如隔世一般,一路而来的疲倦还有烦躁犹如酒劲一般袭来,尽管刘荨觉着自己心理上有着常人没有的韧性。 如今还是被一系列的事情整得有些压抑,终究还是经历的太少了。 好在白马寺一行让她洗去了不少烦躁,这是好事,让她接下来的时间能够更好应付从未见过的局面打些心理上的基础。 入宫现在已经很容易了,而且刘志还派了十个皇宫守卫拱刘荨调遣,今日刘荨便要入宫一趟。 没有打算打扰刘志的必要,只是单纯的找曹节处理一下关于这盔甲武器之类的问题。 车架出入皇宫无阻,守卫跟着车架而行,往北宫而去,曹节乃是中常侍,职责乃是侍从皇帝,还作传达诏令,掌理文书,左右皇帝视听。 他们便在德阳殿中偏殿设司等候皇帝召唤,侍从在皇帝左右的还有小黄门,所以中常侍也不是每刻跟随,况且中常侍并不是只有一位,还有王甫,候览等。 每一段日期跟随在桓帝身边的中常侍是不同的,今日曹节不当值,找他正合适,毕竟和其他常侍不熟,找他们还要重新打点,不是废功夫 依旧的高墙深阁,偌大的皇宫,在汉朝的红黑风格下倒显得庄重,由守卫领着刘荨在德阳殿的偏殿中走着,很快便见到了曹节。 只见他和几个小黄门正在整理竹简,放在偏殿中的架子上,见到刘荨过来,他连忙过来见礼道“哎哟,荨公主进宫来不去见陛下怎么跑到这来了却是这里简陋,怕招待不周啊!” 笑嘻嘻的表情,再让小黄门去准备茶水,这些举动却是谄媚上有些道行。 刘荨倒是只听见这些动作也不见怪,毕竟在这皇宫他们做这事已是常态,便道“常侍言重了,今日我进宫不是找父皇的,而是有些小事来找恁的。” 曹节点点头,靠近刘荨而来,略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道“喔,不知道荨公主有什么事要老奴帮忙的” 既然是找他帮忙自然是开门见山,刘荨只乐呵呵的将手中的竹简递给了曹节观阅。 随即大致说了自己的目的,随后道“曹常侍恁在侯府也住过一段时间,也知道我那庄子里面府兵就那么几个,所以临来洛阳的时候才新召不少青壮,不过在装备上还未曾置办,我听说京城武库里面有不少闲置武备,所以想通过恁弄点回去,恁看可行不” 曹节接过竹简一观,认真的看了起来,上面的数目倒是并不过分,甚至过去赏赐给一些立功的将军都比这个多。 随即曹节笑着道,“嗯,侯府的情况老奴也了解了,初去之时也是寒碜的紧,几十个人便是所有精壮劳力,比普通富户家还不如,老奴看着心里也是过意不去,这事却是好办,老奴和陛下说一声,一书手谕便成了。” 刘荨抬手辑了一礼,带着笑脸道“那便麻烦常侍了,等我册封了得了好处定然不忘常侍的。” 曹节听了这话,却是笑眯眯的,毕竟这话算是得了刘荨的一个人情,而对于他乃是举手之劳而已,根本不亏。 随即他也不等自己当值之日再去办理了,只叫一个小黄门过来陪刘荨相聊,招待她饮茶什么的,然后便辞了刘荨便去办理,只叫刘荨稍等。 一个时辰前,德阳殿中倒是有些乐闹,只因这摆了个小宴,桓帝刘志和另外两人正聊得欢畅。 “纪明将军,此次回京却是要住些时日再走啊,久在西凉边关,都把身体弄得单薄了许多啊,到时候被民间那些士人们知道,却是又要说朕不体谅国家干诚了。”刘志在座上举着酒爵敬道。 下面二人却是笑意大开,只摇头相笑,只张奂老将军道,“多时不见陛下,却是未曾想到陛下越发幽默了。” 而被接风的段颍,段纪明才道“臣食君之禄,受君之恩,被陛下器重敢不效命么,即使身体越发消瘦,也是能够震慑那些羌人宵小的,到是陛下身体有恙还为臣接风,臣实在过意不去也。” 刘志饮了一口酒,轻轻咳了几下,只点点头,又摆摆手道“将军言重了,朕坐在朝堂之上,只能远观边疆烽火,得益于将士用命才能端坐,好了,一个是我大汉的护羌校尉,一个是我大汉的大司农还有还在忙着公务的尚书皇甫规等,凉州三明,为我大汉护卫边关数年,朕多谢你们。” 两位将军都很感动,只举起杯爵,齐声道,“为大汉臣等在所不辞。” 客套话过去了,刘志只招待两位老将先就些饭食,相聊些琐事,差不多之后,也到了正题。 刘志才道“纪明将军,这羌人之事上可有什么大动静” “回陛下,臣在西凉镇守,他们倒是没有什么大动作,除了去岁秋时,鲜卑勾结羌人劫掠凉州被我镇压了,还有今年年初时,先零羌五六千骑攻略云阳,被然明将军率兵击破后却是没了什么动静,想来也伤了元气,而其他羌人也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时不时的冲突让凉州百姓也不安生,而且每年陈兵御边的钱资上也是一笔大数目啊。” 张奂老将军见势也说“是啊,凉州有羌人,北边还有匈奴,鲜卑乌桓,甚至扶余人也不安生,咱们大汉边境一直就没有能够真正安生过,国家财政这么消耗给天下百姓太多负担了。” 刘志点点头,叹了口气“这些朕也知道啊,这些域外之人真是闹腾的紧啊,羌人就别说了,就去岁北边鲜卑联军,数道入塞劫掠我汉民,短短几个月,我大汉财政就靡费了数十亿钱粮,而他们呢,只是死些部众,二十万人投降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三月初,夫余王夫台还攻略玄菟郡(今辽宁沈阳附近),虽然玄菟太守公孙域进兵大破夫余军,斩首千余级,可那缴获的还抵不上出兵所耗用度,哎,朕何时才能扫平宇内啊” 段颍将军则劝诫道“陛下不必懊恼,上回陛下不是和臣商议过一个对羌人的计划此事依老臣看却是行得通,北边之事形式太乱,只这西北羌人倒是单一一些,若是下重典运营几年,倒是有望平这百多年来之羌乱,老臣在西北也开始着手准备了,也得了一些成果,只是进度有些迟缓而已。” 刘志略微舒心,只语重心长的道“今日朕召二位前来就是再说说此事,听到纪明将军的消息,朕倒是宽慰许多。” 张奂老将军在一旁听着有些皱眉道“陛下,纪明将军,这赶尽杀绝之法虽然能够震撼羌人,却是要让不少汉军将士浴血奋战了,而且多造杀戮,陛下是不是要多考虑一下” 张奂这人的心善都是与目共睹的,他领兵镇压叛乱都是诛杀首恶,而其他将领也是如此效仿的,只是现在段颍准备对羌人用兵,施行全面打击,这事却是要让汉羌双方都两败俱伤了。 刘志对这一切都知道,于情于理都是需要多加考虑之事。 可惜他是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而且朝廷之事上,在他真正掌权之前就已然不再清明了,局势污浊,事实上,这地方官员对那羌人迫害才遭反噬,这他都知道。 甚至皇甫规也曾上书给他,说大汉以猛兵镇压还不如让政治清平的官员去治理,这样钱粮可省,百姓可安生,边境也能平静。 可这朝廷已然这样了,皇帝都无力扭转的局势,谈何清平 他悠悠道,“二位将军啊,此事朕何尝不愿多等呢,可惜朕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是没有一点功绩没有一番作为,朕都无颜去见汉家的先祖了,这也算是朕的一个私心吧!朕已经开始准备钱财以供纪明将军调度,估计倒时也能有个四十多亿钱,这般却是希望能扫清一方才好啊。” 段颍和张奂都知道桓帝的身体不好,当然也不能空口说白话的道万岁,他们都清楚这个从梁冀手中夺回权利的桓帝多么不易,所以他们被重用时,都是恪尽职守的。 而今一个才三十几岁的陛下却已然耗空了活力,在准备一件能够载入史册的功绩,以面对先祖,他们也是感到了人生老矣的感觉,都只是默默点头。 段颍将军道“陛下放心吧,众然此事万难,臣也会尽心竭力的,毕竟这事长痛不如短痛,这个坏人便由臣来做吧!” 张奂也是无法劝阻的,毕竟皇帝的立场已然明确,他也只能协助讨论方案,所幸有段颍去做执行者,他不必再举起剑去,多做杀戮,这也算是对他的眷顾吧。 随即共食一餐的君臣三人撤去了桌上残羹,只认真探讨起来。 正当计划谈论说的差不多了,只见曹节入了殿中去,随后将一竹简交给了刘志,然后又低声耳语了几番。 刘志拿着竹简却是笑了起来,对着不明所以的两位将军说道“朕那民间遗珠啊,性子倒是不一般,这才和我相认几天,就开始和我讨要武备给她在家里面的府兵武装了。” 两位将军笑了笑,只段颍道“喔,这莫非就是然明将军和陛下所提到的那个麒麟女听闻她在北境可是立了不小的功咧,这现在还真弄起武装来了” 刘志摆摆手,“这女儿在民间生长,野路子太多,朕也对这女儿看不透啊,不过还多亏张奂老将军留意,不然朕也不会知道她的存在啊!” 张奂只摇头赔笑道“哈哈,这倒是老臣让陛下添堵了,还请陛下莫要责怪才好。只是不知陛下怎么应付恁这麒麟女儿啊?” 刘志摆摆手,只悠然道“终是年轻人啊,便许了她,让她自己玩闹去吧,若是她能给大汉带来一些好处便好了。不过武库里面的就让她别想了,还有大用,就下到手谕给她,让她和冀州郡国要吧!” 随即他将那竹简递给了曹节,曹节得了口谕,笑面称诺,便下去了。 再回过神来,刘志想到了些事情,只道“朕这女儿啊,见过面之后便知道,她不是留在京畿的乖女啊,或许到时候该送她去看看战阵了,这样才能让她知晓战阵之险,这样才能让她回到朕的身边尽尽子女之责,纪明将军,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啊!” 段颍笑了笑“陛下都这么说,这麒麟女臣却是越发想见见了,当然若是陛下送她去看看世面,到时候便交给我吧,保管让她既既知道厉害,又不会受伤。” 刘荨这边倒是并不无聊,和这名叫吕强的小黄门聊了一些宫廷之事到是不无聊,还知道了许多宫廷秘事,算是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倒是一次有意义的交谈。 曹节很快便回来了,拿着一张丝帛材质的手谕,还盖了御印的,交由刘荨手里,赔着笑道“荨公主久等。” 刘荨并不介意,只伸手将丝帛接过,“嗯,有劳常侍了。” 刘荨笑着将丝帛展开在桌案上,手敲着案上,听出其中内容,低声道“原来是要我自己去冀州郡国要,鱼鳞甲五百套,皮甲五百套武器都齐了,到是大方。” 如此一来倒是方便了许多,毕竟从这运回去浪费不少人力物力,这老爹也是有些脑子的。 刘荨收起手谕,笑着抬手一礼便请辞道“多谢了,如此还请常侍带话父亲让他多注意身体,我便先告辞了。” 曹节也不多说,只答应下来,然后送刘荨出殿去。 揣着手谕的刘荨又端坐在车架上出了宫,靠着窗坐下,舒适的松了一口气,只高兴的用手点着车架,心道“身份这东西啊有时候还挺好用的。”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来自罗马的使节 缘来居很大。 在洛阳大市这边算是巨型建筑,而且和后世的五星级酒店有的一拼。 所以这客栈的房间很多,自然住的富贵人也多,人多了声自然杂。 呼,烦杂之声很是闹耳,再说木质房屋也不隔音,有些声音听得实在让人烦躁。 “唧唧喳喳。” 几只鸟儿还在屋顶的青瓦上跳着,被风吹的丰满羽毛都炸起也不飞走。 连鸟都那么吵让不让人安生了 这让靠着耳朵当眼睛的刘荨怎么静不下心来 在自个房中床榻上躺着思考哲学的刘荨实在受不了了,只一个鲤鱼打挺就起了身。 直跑过去猛的拉起了,桌案上扑着兀自酣睡的绿豆道“走走走!特么的,咱们逛街去。” 虽然街上声音更多,可就是觉得舒坦多了。 吵吵嚷嚷的街市,行人多是鲜衣怒马,有的腰间还别着一个大大的钱袋,像是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出来也无目的,就带着没有回过神来的绿豆漫无目的走着。 “大姐,你说你出就出来吧,拉着我干什么?” 还是睡眼惺忪的绿豆揉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跟着道。 “额” 其实她也不知道干什么,縻铜和郭啸去有关部门邮递那封手书去了,而自己除了每天被强迫的看些礼仪方面的书简外貌似就无事可做了。 不过想来自己要比绿豆好些,她可是要被宫里出来的女官教授礼仪的,谁叫她是名义上的丫鬟呢! 一天三四个时辰,可怜,可怜啊。 落个不体谅姐妹的刘荨回身把手搭在她肩上,笑道“绿豆,我请你喝茶吧!而且还有糕点吃。” 绿豆却是意外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大姐,你就别说吃了,我可被你害惨了,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 “醪糟” “不要。” “酥饼” “不吃!” “烤鸡。” “嗯,走吧!” 洛阳大市做吃食的小店不少,曹记烤肉店竟然在这也有分店。 倒是洛水乡那个算是个很小的分店。 而现在这个店中顾客如云,二三十人坐在店里面谈天说地,七八成座位已经占满。 选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和绿豆对座,点了两只烤鸡先吃着,再备上两盏洛水酿。 老味道,还有舌尖上的滋味,小日子过得也不错。 “吞。” 两个跟随的护卫不由的吞了吞口水。 也难怪,刚才还无精打采的绿豆,现在已经吃的津津有味。 “咳咳,要不你俩也坐下吃点。”他们这几天也是很殷勤,刘荨略客气的道。 “唉,好,多谢荨公主” 二人却是不含糊,只笑嘻嘻各坐了左右两边去。 刘荨笑着摇摇头,又点了两只给他们,然后无心的吃着。 只这时,一群金发碧眼的胡人正悠悠的往店中走来,在刘荨一桌不远处坐下。 一行四人都是穿着域外风格的长袍,不过腰间还别着一把宽大短剑。 他们点了几只烤鸡却是叫店家把食物切好了给他们,他们倒是来这吃过几次,所以店家也没有说什么只照做了。 他们拿不惯筷子,只直接上手吃着,对大汉的洛水酿却是格外喜欢。 “格涅乌斯大人,我还是喜欢吃那麦片粥,在面包上蘸上一抹加勒姆酱就更好了。”一个白人用着不知道哪里的语言道。 “不不不,还得加上一杯我妈妈珍藏的葡萄酒,那样才是丰盛的一餐。”那个叫做格涅乌斯的人道。 喝着洛水酿,吃着烤鸡,在思念着家乡的食物,这伙人倒是有点意思。 刘荨侧耳听着这伙异域的人,一旁的侍卫却是正酣畅吃着烤鸡,只一个护卫发觉了刘荨的举动,看在刘荨请他们吃烤鸡的契机,他们觉得这荨公主却是接地气。 随即他好心的问道“荨公主却在看那些大秦人干什么?” “大秦人是秦朝的人,怎么是胡人啊?” 刘荨还未说话,却听见绿豆悠悠的说了话来。 护卫摇摇头解释道“这个大秦不是咱们华夏的大秦,乃是叫什么,欧。。” “欧罗巴。”另一个护卫补充道。 “对,叫欧罗巴的地方的一个国家”首先开口的那个护卫道。 绿豆一阵迷糊,“不是大秦吗?怎么又扯上欧罗巴了,那又是什么国家” 绿豆无脑,两个护卫也耿直,还想给绿豆解释什么,但是也说不清楚。 只刘荨悠悠道“这欧罗巴,应该叫欧罗巴洲,就像咱们大汉又叫九州,华夏一样,这大秦又叫罗马帝国吧!” 护卫点点头,“对,好像就叫罗马帝国,那些人是那罗马遣来访我大汉的使节,去年就到了,好像在河西走廊还差点被羌人劫掠呢。” 刘荨悠然点头,听了这个却是没有想到这还是汉朝时期,远在欧罗巴大陆的罗马帝国竟然已经遣使来这同为世界性帝国的大汉了。 其实刘荨不知道的是,这罗马乃是第二次派遣使节来大汉访问。 刘荨在后世到是常看意大利踢足球,对古罗马也有一些了解,一个和大汉能够勉强对比的世界性强国。 有五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人口四千万,以地中海为内湖的国家。 他们说的是拉丁语,刘荨还是听得懂的,毕竟后世的她选修过这门外语,还好用心了,这不证实了那句话,努力会有回报什么的 难怪他们说拉丁语呢,他们原来是罗马人 “他们去年就来了,怎么现在还不离开使节之责不就是互表尊重,交换些文书什么的,这事还要办几个月不成”刘荨问道。 “荨公主有所不知,他们初来大汉见到凉州的荒凉景象却是很鄙夷不屑,不过等到了洛阳见到繁华景象却是渐渐痴迷了,听其他兄弟们说,他们还和陛下要求在河南尹内逛逛,体验一下大汉的景色,这来去不就是几个月了。”护卫王守道。 “而且我听说他们还收集咱们大汉的兵制或是官制的书籍呢,每到一地还记录一些风土人情,我见过,他们用着什么鹅毛笔,写的是什么羊皮卷,和咱们大汉的竹简却是大相径廷。”另一个守卫林启道。 嗯,明白了,这伙人原来是在记录大汉的军事系统还有官员制度,或许还有一些民间的技艺等等。 罗马帝国也算是个庞大的帝国,不过在某些方面他们还是走在大汉的后面的,甚至一直到明朝时期,华夏一直走在欧洲的前列。 文明,技艺,经济,医学上,我们都没有输给西方。 所以他们来到大汉看到他们国家没有的东西,觉得优秀可行便会学习一番。 这罗马使节做的倒是有些像唐朝时岛国的遣唐使做的事情。 “哒哒哒。”刘荨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在桌案上。 随即嘴角上扬一笑,只道“咱们大汉的东西怎么能让他们免费学去呢?”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由思索忽悠之道引出的故事 文明得以发展很大程度靠学习,学习比自己先进的文化以及技艺。 东西方文明在很长一段世间内都有着巨大的差异。 东方走在西方的前列长达千多年,后来却被颠覆。 这跟西方的意识觉醒以及得到了一些东方这片远古大陆的文化技艺。 四大发明说起来很简单,却是可以颠覆时代的东西。 造纸术,生产的纸可以记录文字,更加轻便,让文明更容易传承,在这之前,西方用羊皮纸,东方使用竹简,而这两样东西都有着同样的问题,不轻便,而且西方的羊皮卷受潮放久了会发臭,竹简会被虫蛀。 指南针,不管是旅行或是打仗都能用到,后来还能用来航海,东方的大明开启了七下西洋,西方人学习使用之后开启了航海时代。 火药,这是一种革命性的产物,热武器以及冷兵器时代的转换靠的就是它,而战争形式也是因为它发生了改变。 至于最后的印刷术在文化传播上起到了关键作用,一本书不需要再一字一字的抄写,教学上的广度发生了决定性转变。 华夏大地上的祖先们,曾经捧着这足以改变世界的东西在手里面,不知道这些东西以后间接的把一个地球的文明相连起来。 这也算一种悲催的感觉,珍宝在怀而不知,或许这和满地黄金而黄金不值钱没啥大区别。 如果罗马人将大汉比他们先进的技艺学习过去,或许会让西方文明得到一些改变,或许更好,或许更坏。 但不管怎样,即使知道西方文明还将落后华夏一千多年,但是他们来这,就这样免费得到这个古老民族摸索出来的技艺,刘荨也是不会同意的。 因为他们管这之前称为神秘的东方,甚至还抱着崇敬,以及期盼,毕竟马可波罗那家伙在千多年后写的书都还能引起西方人的轰动。 虽然打压别人学习自己的文化有失大度,但是这个张,华夏得嚣。 听着隔壁桌说得谈笑风生的那些罗马人,这听得懂他们说什么话的刘荨自然不是很高兴。 因为从他们嘴里面已经蹦出了很多东汉领先于世界的东西。 其中有水排,那是一种以水力带动的机械鼓风装置,在冶铁上有很大作用,领先西方千年。 还有蔡伦的造纸术等等,他们竟然也从宦官的口中套到了大致方法。 其他的就是军制,官制或者是医术方面的书籍,甚至还有总结了战国、秦、汉时期的数学成就的《算术十书》等。 鬼知道他们带回去能给西方带来什么改变! 这事情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了,作为一个曾经的后世人,现在绝对有必要做些什么的。 刘荨皱起了眉头,却是暂时没能想到好方法,不过知晓他们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那便有了更多时间来想想办法如何坑一把这些西方人。 随即她略带玩味的点点头,带着护卫以及绿豆回了客栈去。 几日后。 缘来居第二层,天字六号客房内。 几个大汉正跪坐在一张大桌案前,而一个穿着蓝银色汉服的女子正带着一个绿衣女孩正说着什么。 本来是说忽悠的计策的,但是一群人闲聊却是容易把话题带跑,只林启吹牛的时候却是又带出了一件趣事来。 “林启,你是说那张掖郡真有一个地方有西方人后裔的村落”刘荨问道。 叫林启的护卫点点头,十分确定道“俺确定,只俺家便是张掖郡的,少年时候曾跟随族里的长辈一同去他们城里面交换物品。只记得他们长得大概就是和那罗马人差不多的,只是又有些像西域人。” 刘荨听了这个消息却是心里有了些计较。 “他们是不是不大和汉人通婚,大多数只与西域的番人成婚”刘荨问道。 林启想了想,抓了抓下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我看他们城里规模大概能住个几千人,但是很少能见到汉人模样的人,具都是番人模样,高鼻梁蓝眼睛的,虽然他们也说汉话,但是他们私底下却又说另外的语言,好像说的话和几天前那伙人有些像的,不过我是听不懂,嘿嘿。” 刘荨点点头,沉吟一下道“嗯,这是他们在保持他们血脉的行为,毕竟只要与我汉人通婚,后代会向汉人模样发展,你说他们的语言和那罗马人相似,这是有很大可能的,或许他们一直言传身教呢,这么多年了,有些改变也是说不定的。” 这时绿豆也回想起那天那些人的话语好生奇怪,只好奇的问道“那些人说的是什么话语啊,只要说西域的,匈奴啊,鲜卑啊,一般人都能来那么几句,只是他们说的我是一个都没有听懂。” 刘荨摇了摇发酸的脖子,调整了一下坐姿,边道,“那是拉丁语,是一种很难学的语言,估计这世上却是只有那个叫做罗马帝国的国家用。” 绿豆听到这个,点点头,却是不懂,只念叨道“拉丁语,连名字都那么奇怪” 刘荨不理会她,只示意林启继续。 林启笑了笑,才又道“他们都是可以装备武器的,但是他们的武器我是没有见过,头盔上有一排是像鸡冠一样毛发,身上是一整块铁甲,腰间是一把宽大短剑,然后却是穿着短裙,脚上又是穿着过膝的长靴,却是很奇怪,当然他们也是在护卫边境安宁上有着贡献的,官府征召时他们也出兵一同前往,杀了胡人便会砍下脑袋去官府领赏,正因为如此,汉人和他们算是挺和睦的。” 刘荨点了点头,“嗯,那个样式应该是罗马军团的制式装备,没想到那么多年了他们还坚持他们的传统装备” “咕噜。” 一杯茶水灌入腹中,只让心冷静下来,刘荨却是不说话了,由这些内容的延伸,却是让她回忆起一些后世听闻的趣闻。 只说在后世一些专家学者认为在西汉时期曾有一只罗马溃兵走错路误入了大汉西域的境内,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离开,还曾和边境的守军发生过冲突,后来被大汉俘虏。 而大汉的皇帝知道了此事后,决定施以宽怀大度关照,决定给他们一块土地让他们生活居住。 因为他们都是士兵,为了防止他们在西域地界做大,便在西凉的张掖郡地区指定了一块地给他们。 后来他们便在那块土地上建起了一座城池,名唤骊靬城。 而到了后世在甘肃等地搞旅游开发,专家发现一个小村子里面有数十个人长得和汉人不一样,和新疆人也不一样,经过研究竟然发现他们和西方罗马人有关系。 经过翻阅历史史料,封存了两千多年的历史才又浮现在世人眼中。 后世时,刘荨一直以为只是所谓的专家为了吸引眼球或是地方为了旅游开发搞出来的噱头。 没有想到今日听到林启的叙述,却是让刘荨不得不相信了。 所以他们可以根据这件事情做些文章。这让刘荨不禁开启了思考。 刘荨那日回来就已经把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了几个人的,因为他们也算信得过,而他们竟然一致的支持自己的想法。 随即他们对这事也殷勤,特别是身为西凉人的林启。 只见刘荨听了他的话却是沉吟起来,林启小心的问道“荨公主,恁却是在想甚么呢?” “哚。” 没想到这一问却是被縻铜给了一栗子。 “嘘,小声一点,先生在想东西呢,打断了思路算谁的?” 这个举动却是引得几人暗笑,几个人却是关系不错,所以林启却是并不计较,只捂了捂头,有些委屈的道“縻哥,你确是对小弟下手不轻啊,不过以后能不能给点面子了,好歹咱也是御林军啊。” 縻铜笑嘻嘻的自倒了一杯茶水道“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御林军,和我放对就没有赢过,好意思么你,陛下叫你们来保护先生却是不知道谁保护谁呢。” 这话一说却是让林启一阵脸红,只不再敢说话。 毕竟包括同是守卫的王守都笑话他了,他自然有些羞愧自己的武艺不行。 “哗” “滴答,滴答,滴答。” 不知不觉,外面竟然下起了小雨来,聚集在青瓦上汇聚下来形成水滴坠下,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窗是开着的,冷风吹进来,让人不禁一阵寒颤。 “啊啾” 绿豆打起了喷嚏,她不自觉的搓了搓手臂,然后忙去关窗。 “唉,这洛阳的天气三天两头有雨,这让我想念起蠡吾城的日子了,唉。” 这话被郭啸接了去,只他玩味的道“绿豆阿妹,你还知道想家呢?我怎么觉得你更享受此间生活呢?毕竟这洛阳可是可宝地啊,就你那小财迷的模样却说不定能在皇宫带出一些宝贝呢” 绿豆听他这话无语,只关了窗户回来却板着脸道“哼,烦人的郭啸,我就是想家,想家,想家,你管的着吗?” “想家,宝藏” 忽然刘荨被这些话提醒,只手指快节奏的敲打起桌子来。 随即她笑了起来,只道“嘿嘿,有了。” (关于这件传闻的一些资料 公元前53年,罗马执政官克拉苏集七个军团之兵力入侵安息(伊朗一带),在卡尔来遭围歼。 克拉苏长子普布利乌斯率第一军团突围,越安息东界,流徙西域,经多年辗转,于公元前36年前后,相继从大月氏匈奴归降西汉王朝,被安置于今永昌县者来寨。 汉称罗马为骊靬,故设骊靬县,赐罗马降人耕牧为生,化干戈为玉帛。 文献记载,公元前卅六年,汉朝与匈奴爆发郅支城之战,部分匈奴士兵被俘,这些俘虏后来建立骊靬村。 史册并载有罗马执政官克拉苏麾下失踪部队的传奇故事。 公元前五十三年,克拉苏兵败安息今之伊朗东北,被当时占领伊朗的帕提亚人斩首。罗马人的东进扩张霸业从此受阻。 相传一百四十五名罗马军人被帕提亚人俘虏后流落多年。杜布斯推测,他们以佣兵的身分东进,这可能正是十七年后一支以“夹门鱼鳞阵”阵式前进的部队被汉军俘虏的原委。 有专家表示,“夹门鱼鳞阵”就是罗马军的方阵队形。 《汉书》载致支城之战是在公元前36年,而到了公元前35年,也就是陈汤将这些罗马战俘带回西汉后不久,在西汉凉州府的行政区划中,就新设置了一个骊靬县。 而骊靬县这个怪僻的县名,其实就是汉时中国对古罗马的称谓。 《永昌县县志》载“在今凉州府永昌县南,本以骊靬降人置县。” 另有史籍载骊靬县设置在番禾县南面的照面山下。经考证,文献中所指的照面山,正是如今与者来寨紧紧相临的祁连山,而古之番禾县,则正是今天的永昌县。 在者来寨有一方亭“骊靬亭”,亭正中立有一块大石牌,上刻“罗马东征军归宿碑记”。 碑上记载有公元前53年,即西汉甘露元年,罗马东征军在卡尔来遭围歼,突围出来的约6000余人,回国无路栖身深山,寻机东移,越安息东界,流徙西域,经多年辗转,一部归康居,一部归大月氏。 汉初元五年,康居将这支异军借给西移的匈奴郅支单于,以胁邻国。后,大月氏发生内乱,寄生大月氏的罗马人闻讯转移至骊靬军的主力。 时光荏苒,两千多年随风逝去。当年为古罗马人专设的骊靬县如今早已在历史的风云变幻中成了残垣断壁,而那些远道而来、客死他乡的骊靬人也同样在灿若星河的中华文明中渐渐鲜为人知。 留下的只有他们的后人,在用祖先基因造就的独特体征向世人讲述着一个历史长河中扑朔迷离的传奇故事。984字。) -- 第一百一十三章 乱花迷人,天黑前才知掀开草 世界上有哪些东西能俘获人心 权利,美人,金钱等等。 刘荨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也深谙这个不管是东方或是西方,都会吃的真理。 所以她决定以此为基础做些什么。 “噗哧哧” 一群飞鸟没入了树枝之间,灼热的空气已然不适合飞行了。 烈阳已在高头挂起,热气从空中直挺挺的撒下。 不过在建在高台盖满黑瓦的皇宫却是格外清凉。 德阳殿内,皇帝刘志正跪坐在自己的作案前处理公文。 一个小黄门在一旁研墨倒茶,而一个蓝银色衣服的女子正在一旁坐着,一只手抵住下巴,但是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头一磕一嗑的似拜菩萨一般。 一个时辰过去,桓帝才堪堪将公文批阅一遍,伸了伸懒腰,直讲那小黄门给他揉揉发酸的脖子。 过了好一会,终于舒适了一些后,刘志才把目光个把时辰前便来找他的女儿来。 一身显旧的蓝银色汉服穿在身上,脸上一股子英气,还有那憨态可掬的睡相。 “咕噜。”端起一杯温茶饮了一口。 “咳咳。”随即他清了清嗓子,示意某个迷糊的人该醒了。 “咚。” 刘荨头拍在案桌上,这才清醒过来,用力揉搓着额头。 听着刘志正看着自己,刘荨才悠悠的道“父亲公务忙完了?” 不置可否,刘志点点头,只道“像你这样来找我也不做声,所为何事” 刘荨端坐起来,伸手辑了一礼,然后将自己遇到罗马使节,以及他们将大汉技艺,书籍暗中收集的事情告诉了刘志。 “哈哈哈。。” 刘志摇摇头,“我当是何事,就为了这点小事,你就来找我,好歹人家也算西方大国,来咱们大汉也是为表尊敬而来,这点小事如果去为难人家,倒是显得咱们小气,再说人家学习咱们的文化技艺,咱们不还是人家的老师么?师礼可是不小的美名啊” “踏。” 刘荨微微一笑,将一道竹简放在了桌案上。 刘志好奇,放下茶盏,示意拿过去一阅。 刘荨伸手递给小黄门。 “父亲,如以上所说,人家也是大国,面积就比咱小那么一些,四千万人口,和咱大汉比不遑多让,而今正所历几个贤帝治理,日益强大,即使是这样他也是个奴隶制国家,而且国家崇拜性学,短袖之癖等,礼制上如此不堪,恁还指望他尊重师道么?” 刘志看着竹简上的介绍却是让他对罗马帝国的认识发生了改观,他是面见过那个罗马派来的使节的,那时他们还进献了一些珍奇礼品,在他们的介绍,以及对大汉的赞扬上,让他对这个不知具体情况的国家产生了好感,还赏赐了他们许多丝绸等物。 可是不尊师重道不要紧,他疑惑的刘荨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女儿,你这有话直说吧,为父也是一时才知道他们这国家竟然是这样呢!” 刘荨笑了笑,点点头,“父亲,恁想想,他们是奴隶制国家便已经这般强大,咱们因为脱离了奴隶制才能被称为强汉,如果他们学习了咱们大汉的军制,官制去,甚至也和我们一样脱离奴隶制,肯定会有再次变强的能力,其后果便会如何?” 刘志仔细听着,好像不无道理,只道“只他强大了必然会扩张,只是他们与我们相隔万里,这也无甚影响啊!” 刘荨摇摇头,站起来,往墙上一幅山川地理图上指着,“父亲,凡事要看长远,恁看,我大汉西去乃是西域,一片沙漠隔壁,西北乃是羌人的高山之地,北边草原,鲜卑等族占据,东边大海,南边也是海,西南方一片森林,瘴气弥漫,不适合居住,也就是说,咱们大汉的疆土能扩展之地并不多了。” 刘志仔细看着,刘荨的话自然是对的,“荨儿说的不错,历代先帝披荆斩棘才堪堪有了这偌大的大汉,但是由于各种原因,地理,或是人为,咱们大汉可扩张之地确实少之又少,那反过来,你说怕罗马帝国强大起来,那他们呢?”刘志好奇的问道。 刘荨点点头,虽然没有地图,他也不会把地图画出来,在脑海中回忆一番,道“我就知道父亲会问,所以查阅过文献的,不过未曾找到地图,但是也基本知道他们能够扩张之地,罗马帝国,人口四千万,带甲之士五六十万,以地中海为内海,比咱东海还大,京畿罗马,西方乃是大西洋,一片汪洋,北边乃是日耳曼人,斯拉夫人,乃是原始森林,越往北越冷,南边除了地中海沿岸有肥沃土地,南边乃是一片大沙漠,东西纵横千里。” 刘荨稍微调整了语速,再道。 “那么他们唯一可往东扩张,安息帝国,奴隶制国家,地域比大汉一半少些,人口八九百万,带甲之士数十万,再过来便是大月氏所建贵霜帝国,奴隶制国家,比大汉一半多些,人口一千万,带甲之士三十余万。再往东就是康居,还有乌孙,还有西域,过河西走廊,三辅之地再往东便是洛阳,父亲对此可明白了他们的潜力” “嗯” 刘志竟然毫无懈怠的抚了抚额头,沉吟了片刻,叹息了一下,“咱们先辈将中原收复,北至漠北,南到南海,东有东海,可唯独西有大漠阻隔,这算是一个不幸也是万幸,不幸咱们出不去,万幸别人打不进来,而即使条件比咱好的罗马竟然还比咱们落后,哈哈哈,苍天有眼,而臣民目光短浅,还在玩弄权术,而朕赶了半天欲解决羌乱也只是一个井底之蛙在消灭嘴边的害虫,可笑可笑啊” 这消息虽然只有洋洋数百字,却在冲击着刘志的价值观,罗马使节来之前,他也通过丝绸之路所带回的消息听到过这个国家,安息,贵霜也是略有耳闻。 而今却从自己这个女儿嘴中听到了这类似霹雳一般的消息。 他管这之前叫大汉乃是天朝上国,而今知晓了,他才知道人家和自己是前列,后面还有几个不弱的国家。 虽然这个女儿所说有地方有失公允,但是定不会虚假到何处去,心里却是生出一番不甘心来。 内心道“梁冀啊梁冀,你害我不浅,扳倒了你我也是受损严重,意志消沉,而今却是才知道这个这么迷人的消息,若是早些知道,我大汉或许又会焕发新生来。世族大家们还在为了权势争斗,北方,西北方还有隐患,甚至数百年后强敌便崛起在西方,呵呵呵,老天便这样安排了命数在我刘志身上,迟暮之年听闻壮年时该闻声息,这便是惩罚罢” “咳咳咳” 刘志心神受了冲击却牵动了身体,不由地咳了起来。 刘荨听刘志突生变故,仿佛感知到了他气息的改变,似乎他消沉的身体又得到了新的生机,但是身体受不住,竟然咳了起来。 刘荨赶忙过来相问“父亲,你怎么样?” 刘志笑了笑,把住了刘荨的手,喃喃道“我无事,只是知道这些有些不甘罢了,若是咱们大汉有这等条件却是又更多土地,这般这天下的矛盾便会少了,可惜那里不属于咱大汉啊!” 刘荨学过一些医术,在刘志的手搭上自己手时却是一阵冰凉,这哪是一个三十五六岁人该有的身体 或许刘荨不知道刘志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即使自己只是想解决一下罗马使节的问题,故意把事情说大,却是让刘志看到了大汉面临的明天。 刘荨不觉在想,这个面前被后人唾骂的桓帝,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原来父亲也清楚这些道理。”刘荨道。 刘志欣慰一笑,“哈哈哈,世人都道我是昏君,我哪里不知道,只是这朝堂之上的道理岂是那么简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问题,我哪里不知道,世家大族越发势大,皇权在他们眼中算是什么,我当初来京的时候却是比这个更要严峻,只是水太深,我潜不下去,没那本事,只能被人说道了。” 刘荨这是却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刘志表现出的无力感是怎么回事,她似乎还是太年轻了,不明白这个父亲其实也是身不由己。 “父亲,恁这身体这么弱,有空教你一套健体的拳法吧!”刘荨叹着气道。 刘志点点头,却是没有拒绝,然后舒了一口气,“这件事,交由你全权去做吧!但是要做的干净点,别让人家说咱大汉坏话。” 刘荨点点头,“放心,父亲,我不会害他们性命,只是想让他们再也不敢来大汉而已” 刘荨出宫了,带着一丝对桓帝的理解出宫去,然后准备去做些有意义的事。 而刘志站在德阳殿前望着那远去的车架,他心中产生出了一股难明的心情,他看不透这个女儿到底何许人也。 至少他今天所听到的这些事情是第一次听,而且大汉较为完备的典籍中未曾有这般记述。 上天这是给他赐下了怎样的恩赐了呢?他不知道啊。 刘志负手而立,远望大好河山,只觉得往日被乱花迷眼,今日才掀开了草丛,只是太迟,太迟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中计的罗马人 “哒哒哒。” 一个身着一身安息服装打扮的女子正端坐在一张桌案前。 她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案上敲着,面上一张深红色的面纱遮住了面目,只露出一对黑宝石般的眼眸,但是那对眼眸中却是静若止水。 罗马帝国使节格涅乌斯正坐在桌案对面,手里拿着一张羊皮卷,正聚精会神的看着。 几个安息商人便庄重的站在女子的身后,而几个罗马勇士也端站在格涅乌斯身后,手把在那把宽大短剑上。 “罗马帝国的使节大人,想必你已经看过了羊皮卷上的内容,所以不知这个买卖你做还是不做呢?” 女子用着熟练的安息语说着,手上停下了动作。 而身后的安息商人模样之人则将安息话翻译成拉丁语。 格涅乌斯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女人,虽然她面遮面纱,但是他还是看得出这人绝对是个国色天香之人。 这不由得让他生出一似好奇的,当然内心也是莫名的有种亲近之感。 和美丽的女子谈论生意这也是一种乐趣。 他笑了笑,摆摆手,却是用安息语道,“阿美娜小姐,我觉得我们遇见应该是缘分,谈论生意却玷污了这神圣的时刻” 女子却是略有些意外的把身子往前移了移,“哦,没想到罗马帝国的人也会说咱安息的话,呵呵,听闻格涅乌斯大人还是骑士阶层,学识渊博这也不奇怪,不过我出身低,没那么多优雅话说,世界上只有钱能让我感兴趣。” 格涅乌斯却是直接被这女人谢绝了其他想法,只是把话拉回谈生意上,他略有尴尬,只把手抚上那蓝色眼睛之上的额头,假意捋头发。 随即二人都回到正题。 “美丽的阿美娜小姐,虽然我们对你的这个消息非常感兴趣,但是你如何证明它的真实性呢?”他略严肃道。 “哒哒哒。” 又是熟悉的手指敲桌案声传来,只见女子却是十分自信的道。 “呵呵呵,证明做生意的讲究诚信,的确是需要一些事实来证明的,只是这种已经隔了三百多年的事情,我们也不敢说其真实性,不过大汉境内有个骊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只需要稍微调查一番便能调查真伪,所以这是一场赌博,赢了自然会有大利,输了也只能认倒霉,来自罗马帝国的勇士,这个勇气也没有吗?” 这的确是一场赌博,而他这个罗马帝国的骑士阶层骨子里面就有一种冒险的精神,而看了这羊皮卷上的文字,还有这女人的话,倒是让他有种兴奋感。 这些安息商人可是不止一次找自己,而且每次都曾大致说出了来意,三次的拜见让他的戒心低了不少,随即他和几个有些话语权的人商议了一番才决定见这个女子。 很明显,这话语的信息说的很诱人,而且也不是虚妄毫无根据的话语。 三百多年前,还是罗马共和国时期,当时的罗马三巨头之一的统帅克拉苏发动了针对安息帝国,本以为能够胜利的战争,却尽乎全军覆没,连他本人也战死安息。 这在罗马帝国建立后都认为是个耻辱。 当然也留下了诸多的疑团,他们携带了大量的军费战争辎重,但是却没有坚持多久,而后这笔巨资却不知了去向,这乃是罗马帝国学者一直在研究的问题。 而今日得见这张羊皮卷,根据羊皮卷上的内容,是一张战争后的战利品总结纪事。 上面记载,当时古安息人虽然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但是战利品却只是武器军备,金银军费却是只有几千奥雷(金币),这正印证了传闻。 而一二十年后,竟然在远达万里之遥的大汉建立了一座罗马风格的城池。 这意味着什么?说明着绝对会有联系。 格涅乌斯笑了笑,双手抱在怀里,点点头。 “嗯,阿美娜小姐说的的确不差,这自然是赌博,而且是一场大赌博,美丽的小姐,你觉得在下会有这种胆色么?” 女子秀眉一动,笑出了声,“呵呵,我以为您贵为罗马帝国的骑士,罗马遣汉使节,自然有这魄力。几百年前我们的祖先战胜了你们,而几百年后我们也输给过你们,这各有胜负却是没有必要再谈,现在罗马与安息关系平和,所以正是互相通商,以示友好之时,我们的合作也是一种表示友好的方式,所以我当然希望骑士大人答应。” 奉承的话不必对说,只需要阐明事实,这样才是最大的关键,显得真实。 格涅乌斯很欣赏这个似乎已经是商场老手的女子,只笑了笑,“好,我答应你了,只是不知道你这情报准备卖多少钱给我们” “呵呵呵。” 女人笑了笑,“爽快,自然我们是商人重利,但是也需要照顾你们乃是远来的客人,想必一路上也耗费众多,所以我的要价是,五千奥雷,价值我安息国一万多德拉克马,相比于罗马以及安息的珍货来到大汉的皇城贩卖动不动就说几十金的价格,我这价格是很公道了。” 这说的是实话,罗马奥雷金币一个重八克,而安息的德拉克马才重四克,再说说,大汉的柿子金一个二百五十克。 五千奥雷才可以换到一百六十六个大汉柿子金,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合理的价格。 听到这个报价,格涅乌斯自然有些犹豫,因为他们此行出来总共带了五万奥雷,而一路上一百余众随行士兵所消耗不少,只是相比于他们这个情报的价值,五千奥雷并不算什么。 “哈哈哈,好好好,阿美娜小姐果然是个精明人,想必你们得到这份信息也废了不少功夫,五千奥雷便五千奥雷,钱货两讫,只是在下有一问,这么大一个利益,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挖掘,却白白便宜我们” “啪啪啪。” 面纱女拍拍手,只笑了笑道“骑士大人果然聪明,只一眼就看出来这其中的道理,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您想想,我乃是安息人,而他们的先辈却是因为与我们安息人的战争失败后才逃到这里,如果我再去和他们说这件事情不是激起仇恨吗?再说这是大汉的地界,安息弱小,我们也不敢大弄,还是安安心心的做些生意便好。” 这话说的不错,世代相传的仇恨往往更深,何况他们只是商人肯定不敢有大动作,而他们作为纯正的罗马人,如果遇到了那些罗马后裔,自然不是其他民族能比的。 “好,成交。” 格涅乌斯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来。 随即便是交易的过程不再赘述。 他伸出手来表示合作愉快。 面纱女也以表尊敬伸出手去轻轻一握,点点头,宣告这场交易的结束。 一场超时空的行骗场面便这样圆满成功,罗马人中计。 --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个年纪相仿女子的碰撞 大汉延熹十年(167年)四月十三,传说中的窦皇后终于和最近的传闻女子刘荨见面了。 芳林园中,一片葱绿,虽是假山假水,但有许多珍奇鲜花点缀,却不失为一片养生地。 桓帝刘志就经常来这散心,身体不好的人总会留些心情去寄情山水。 他这副身体可是吃了不知道多少罐药吊着的,年少时被梁冀一党的压抑,以纵情酒色来祈求保命,等到扳倒了梁冀,人早就垮了。 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好色昏君,纵使他在积极谋划灭羌之谋,但是这两者并不能相抵。 几天前,刘荨答应教刘志一套健体的拳法,将罗马人的事情大体处理之后,再次入宫的刘荨已经顾着时间将那套拳法已经教下去了。 作为大汉的皇帝,需通些武艺,所以基础还是有的,练了一两天倒是已经把基础的招式都打了出来,只需要一段时间便可以流传运转。 “起势,野马分鬃,白鹤亮翅,搂膝拗步,手挥琵琶” 手上动作缓慢的动着,倒是不耗气力,但是每天多练几遍却实能明显感到体血通畅了许多。 这套被称为太极的拳法却是让领会了其中好处的刘志越发对创造出这套拳的人产生敬佩之心。 但是当问到刘荨时,刘荨只说是她少年求学时,在一个称为武当山的山上跟一个老道所学。 对于刘志的好奇,刘荨自然没有实话实说,只说是来自一个深山老道手笔,以武当山这样模糊处理,也能借大汉还相信黄老学说的契机将这来源淡化。 果然桓帝却是不疑有他,毕竟自汉初置武当县后,从汉末至魏晋隋唐时期,这地方都是求仙学道者的栖隐之地。 只说汉末至南北朝时,由于社会动荡,数以百计的士大夫或辞官不仕、或弃家出走,云集武当辟谷修道。 同时,出现了有关真武的经书。晋朝的谢允、徐子平,南北朝的刘虬等均弃官入山修炼。 《誓愿文》记,被佛教尊为“天台宗三祖”之一慧思,六朝时入武当山访道。 甚至还有《神仙鉴》记,蜀汉军师诸葛亮也曾到武当山学道。 虽然这时代武当山还没有那么多人知晓,但是稍微关心于仙道的人都知道,那里山中有不少隐士道人,所以这倒是成了顺里成章之事了。 武当山是道教圣地乃是天下人皆知的,不过太极拳却是需要到明代时张三丰真人所创。 被刘荨直接跨越时代的拿出来相教于桓帝,出现在汉朝,虽然有些唐突,不过按照老刘家怀宝不轻易示人的性格,倒是不怕它提前千年传世。 要说这太极乃是以中国传统儒、道哲学中的太极、阴阳辩证理念为核心思想,集颐养性情、强身健体、技击对抗等多种功能为一体,结合易学的阴阳五行之变化,中医经络学,古代的导引术和吐纳术形成的一种内外兼修、柔和、缓慢、轻灵、刚柔相济的传统拳术。 刘志感叹其精妙自然无可厚非,毕竟是民族瑰宝,这简化的二十四式便已经足够他琢磨了。 精神头好了,这办事效率自然便提高了上来,桓帝说估计在几天后便选定良辰吉日册封刘荨,让她正式成为大汉的公主。 所以这几日刘荨和绿豆都需要入宫来熟悉流程,穿上一身锦绣汉服在某个宫殿中练着。 实在受不来一身广袖留仙裙的束缚,虽然好看,但是这季节艳阳高照的,即使在皇宫里面,有高屋建瓴,时间久了也会显得闷热。 逃跑对于刘荨自然是常事,倒是转转悠悠的也能找到刘志健身的芳林园中,也是有些佩服刘荨的盲行术升级了。 “咕咕咕” 几只鸽子在芳林园的树枝间鸣叫着。 今天,刘志难得耐得下性子和皇后窦妙一起在芳林园的凉亭中下棋,然后十分和气的谈着些小事。 自然大多是桓帝谈论册封刘荨的事情,希望让窦妙呢能够接受此事,册封当天能够表现出母仪天下的风范来。 却不想这个雅兴马上就要被搅乱了。 “公主,你等等奴婢啊,后宫之内不能乱跑的。”身后几个年龄不过十七八岁的女官正在跟着一个红衣女子。 “我当然不会乱跑啊,我只是去芳林园找找桓帝这个便宜父亲而已,这些宫廷礼仪都是些什么鬼嘛,烦得很。” 刘荨心里想着却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借着脚步声还有记忆摸索着去芳林园道路。 一路前行,却是不远,平日里皇帝若想过来散心都是坐着车架来的,所以这一路小跑下来后面的宫女自然追不上。 冲如芳林园中,门禁都不敢阻拦,只由刘荨直挺挺的就进去了。 “父亲,这宫廷礼仪太难了,我不学了。”刘荨步入芳林园中便听到了刘志的声音,随即只朗声道。 这一句话却是把下棋的桓帝和窦妙的雅兴打断了。 桓帝倒是不奇怪,毕竟这个女儿的大大咧咧他已经见识过了,所以劝过几次后却是也放弃了。 至于窦妙听到这突兀的声音,顿时有些不爽,脸上便了愠怒的模样。 “父亲敢在皇宫中叫陛下父亲的却是只有几个公主,这大大咧咧的便朗声喊了,莫非便是那个传闻中的民间遗珠,怎么显得如此粗柄不成体统。”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这教养的确有些低,所以窦妙对刘荨的第一印象便不好。 她放下手中的棋子,只把目光转向那个从小路上转出来的红衣女子,只聚精会神的打量起她来。 刘荨没有在意刘志对面的女子,只远远听着那个女子很年轻,便认为乃是刘志的宠妃,所以没有在意听清楚。 她只走到桓帝面前道“父亲,这宫禁礼仪太难学了,还不若让我去继续跟进那些罗马人的事情。” “咳咳。” 桓帝见着这女儿竟然完全没有理会旁边的皇后,只略有些无奈,只提醒一下。 刘荨马上会了意,只觉得这对面的女人身份不一般,随即道“哈哈哈,我来的匆忙,却是不知道父亲正有雅兴下棋,失礼失礼,内个,这位娘娘是” 刘志见刘荨却是很灵机的懂了,倒是很欣慰没有她没有露出糗相,只郑重的对刘荨道“女儿今天却是失礼了,还不来给皇后请罪。” 哈,皇后娘娘那不就是窦皇后,刘荨现在才打起来精神来听这个所谓的窦皇后。 这女子一身大红色绣金线汉服,头上发髻盘得规整,金凤钗子在其上显得让发式更显优雅,脸上略施粉黛,却是显得端庄乖巧,但是她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所以这就是大汉桓帝一朝的第三位皇后,窦妙。 只是她这模样看起来年龄并不大啊,这皇后的确年轻了一点。 “荨见过皇后娘娘,早间便听父亲提过您,今日才得一见却是这般情景,却是羞愧,我乃是乡野来的女子,礼数不周,有失礼之处还望娘娘见谅。”刘荨特意温和相言,还辑了一礼道。 窦皇后见到这所谓的荨公主倒是有些机灵,虽然有些鲁莽,但是话还是会说的。 再考虑到陛下却是为了她才给自己面子,找她下棋,想到这随即她也收起了自己的愠怒,只温言道“哈哈哈,无事无事,早间就听闻陛下与本宫谈论于你了,不想荨公主倒是真的出落得美貌动人,来来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 上架感言 听说上架总要写一些感言。 然而我连签约感言都忘记写了。 咳咳,所以在此感谢我的责编虎牙,还有签约编辑五仁。 感谢你们让我这本书签约到上架了。 这本书呢,对我来说有很大意义,这是我的第一本签约小说,之前也在其他地方写过一些小说,但是都没有签约,然后就草草完结了。 以前听说写书很难,所以我一直很犹豫,但是一些朋友还是推荐我来这里。 后来我来了,这个决定是幸运的。 能够签约我很高兴,能够上架我也很高兴。 从2018年5月1日发表出第一章楔子开始,到现在2018年十月26日。 五个月时间,只写了快三十万字,说起来还有些惭愧。 一开始这本书的收藏和点击都很惨淡,我曾一度气馁过。 之后因为新书上推荐,这书成绩还是上不去,不久我便放弃了,期间我还断更了好久,捂脸。 我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更新一直是一天一章,甚至不更,所以怪不得谁,毕竟写书的作者都放弃了,凭什么让人家买单 期间几个月曾好几次点开自己的小说,然后又关闭,看着从巅峰70个收藏一直掉到40个,心里都不知道看着自己的小说是个什么心情。 后来从九月一号我又再次更新了一章,之后便下了决心要继续下去,毕竟我在构造一个新世界,如果放弃了那么真的是失败的彻底了。 短短续续的更着,然后收藏终于往以前的七十收藏靠近了,我微微一笑,想着要继续,然后几个作家朋友也给了我不少鼓励,然后我便继续了下来。 令我欣喜的是国庆期间,我的收藏涨得很快,竟然长到了一百多个,我很吃惊,之后看了原来是有单主把我的书收进书单了,让更多人能够知道我这本书的存在,微笑。 在此,感谢戴眼镜的果冻单主的收录。 感谢文质凛凛单主的收入。 感谢给我打赏的姜梵,顶上真人,神魔太古,相思情赋予谁,曲乐幽香,柒晓羽,还有眼中街景等各位亲们。 还有一直给我投推荐票,在评论区留言的各位亲们,谢谢。 今天书上架了,所以意味着以后的章节要收费了,我不知道收藏的430多个兄弟姐妹们能有几个支持我,但是能够被你们收藏我已经很荣幸了。 所以你们能够订阅我很高兴,不能订阅我也不勉强。 这小说成绩不理想我知道,还上架的话肯定没有太大的提升了,但是呢我现在因为身体的原因,还有一些事情让我需要一些收入。 所以我上架了,也准备着拿个全勤,对于只有手机的我来说,身体有问题,眼睛还有点毛病,所以一天两更,强度算是很大了,但是我会坚持下去。 好了说了那么多,总之感谢你们能支持我。 苹果里加牛奶。 2018年10月26日。 -- 说明一下请两天假。 连续写了八十多天,今天不能更新真的很难受,因为我上班很忙,朝九晚九,结果呢,现在还要做一个设计,我真心无语。 一般的话,我每天都是中午写一点,然后晚上下班后写完四千字。 现在加班加点到没有时间更新,因为中午用来做设计了,晚上的时间也必须占用了。 所以我估计有两天不能更新了,但是我不想断更,就用我其他的小说来先替一下混个全勤,希望各位能够理解,请原谅。 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