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铁寒心剑》 第一章 越星穿月游苍穹 广袤苍穹,势若光箭的炫彩极光里… 一艘超高智能,闪着红蓝之光的碟状飞船,用一个霸气的大s弯,避开数道威猛罡烈的太阳风后,正闪电般向地球逼近。 “公主殿下,爱迪即将进入地球大气层!” 一个斗气昂扬,略带顽皮的萌童音,从那全自动的飞船驾驶舱里传来。 “爱迪,启动自检!” 飞船的主人,从后舱发出一道,柔中含厉的语音指令。 “是!谨遵公主令!” 外表呈双碟状,拥有自主行为能力的‘爱迪’,一边响亮回答,一边开启安全自检系统,扫描飞船的每个区域: 高端奢华,浅瓷色的环型飞船内,共分六个区域。 战斗舱的武器库内,16枚体型修长,黑幽幽的飞弹,正在两侧的弹仓里,静静的躺着待命。 最惹眼的,当属后侧那座特级弹仓,六枚深红色,长得酷酷胖胖,直径六十六公分的洲际核飞弹,正在那瓦亮的灯光下,发出一种恐森的寒光和杀气。 此刻,那半圆形的作战室内,端坐着一位身穿紫色战袍,头戴紫色战盔的窈窕美少女。 她就是‘爱迪’的心儿公主。 她那双清澈明亮,如水波荡漾的大眼睛,正关注着眼前的六块显示屏。 一颗蔚蓝色,看上去分外妖娆的星球,正在这些显示屏中,同步越来越大。 心儿身后的航空椅上,还坐着四位龄约十八九岁,身着同款战袍战盔,飒爽英姿的美少女。 三十秒后,爱迪的声音又起: “报告公主,自检完毕,状态完美,一百八十秒后,爱迪将进入地球大气层!” 击掌一笑后,筱梅和筱兰二位小战将,松开安全带,同时飘然起身。 朝心儿公主施礼后,在这个暂时没有引力的空间里,筱梅张开双臂,用宛若飞天的造型,飘入了主驾位。 筱兰也紧随其后,敏捷的跃入副驾驶座,二人一起系好安全带,紧盯前方。 见这二妞,似乎有些神色紧张,小爱迪坏坏一冒,开始调皮: “二位姐姐,爱迪给你们讲一个地球上的小故事吧…” 筱梅柳眉微扬,她举手轻拍了一下,悬挂在驾驶台正中央,那颗银白色的大圆脑袋后,嗔道: “小坏蛋,不听你胡说八道,当心太空陨石,再调皮的话,姐姐罚你来八个360°空翻。” “对不起,爱迪拒绝执行所有不合理的命令。” 爱迪气呼呼顶撞着,突然从它那冰冷的大脑袋里,送出了一段天籁之音。 “喂!小爱迪,你播放的是什么音乐,”筱兰立即被爱迪那,殿堂级的音响效果陶醉了,她惊奇得问。 爱迪得意而答: “爱迪已进入地球数据库,正在下载他们的全部歌曲,现在播放的是一首…” “哈,爱迪果然厉害,不过你当心被地球人投诉!”筱兰笑着,也轻轻拍了一下小爱迪的大脑袋。 爱迪越发得意洋洋:“哼!强大的爱迪,银河系无敌!” 筱梅一听,横眉怒目的再打击:“小爱迪,你少吹牛,老博士临终时,把你托付给公主,令你帮我们打仗,可你现在却变成一个,空装了一肚子高端武器的废物大铁鸟。” “哼,等这趟地球之行找到我的新主人,等他开启我的战斗密码,我一定替公主杀尽内贼,荡平外寇,剿灭列强!” 气呼呼的爱迪,被奚落得恼羞成怒后,突然来了个垂直向上的‘眼镜蛇’机动,吓得筱梅和筱兰抱头娇叫。 敏捷的让开一只,已被地球人遗弃,孤苦伶仃在天空流浪的卫星后,爱迪开始降低航速,在为冲入大气层,做最后的准备。 为了不惊扰地球人,爱迪已开启了匿踪功能,并开始自言自语: “三分钟倒计时!” “一分钟倒计时!” “…六,五,四,三,二,一,” 随着爱迪的倒计时语音结束,飞船已进入地球大气层中的‘黑障区’。 三分零六秒后… “耶…” 在爱迪的欢呼声中,飞船已穿越地球大气层,在空中做了一个潇洒的侧向漂移后,朝一片茫茫大漠疾飞而去。 地球时间0.00整。 飞船已在大漠中的一座废城上空悬停。 爱迪自主打开腹部的六束强光后,这座饱经沧桑,已灭绝千年的古城堡,立马亮如白昼。 大家又隔着舷窗,一起朝下望去。 这座神秘的废城古国,经历过千年的风沙侵蚀,已是一片荒芜。 只见那仅存的几堵断垣残壁,被几株枯死千年,至今都没倒下的胡杨陪伴着,冷寂得凄苦而立。 在低空缓缓盘旋一圈后,爱迪终和这片荒漠,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在梅,兰,竹,菊四位战将的护卫中,心儿裹着一件红色裘毛风披,走出了飞船。 吸着这干燥得,让人有些不习惯的空气,心儿目视前方问道: “我们的准确地标?” 敬立在旁的筱菊,双手端着一台由爱迪提供,类似于小平板的精密定位仪,认真的报告: “启禀公主,我们正位于地球东亚,大西北的若羌境内,此处,北距孔雀河故道16公里,东距罗布泊北岸28公里… 筱菊的汇报尚未完毕,爱迪又发了快乐的声音: “姐姐们,十点钟方向,第六根断柱底部,黄沙下九十厘米处,有一只宝贝。” 爱迪的话,可信度,自然是百分百。 没用心儿发令,负责警戒的筱竹和筱兰,立即朝那个方向走去。 爱迪随即也把一束照明打了过来。 途中,捡起两把被遗弃若干年的‘洛/阳铲’,筱竹和筱兰,很快到达爱迪的指定地域。 九十厘米的深度,只属于微型挖掘工程。 十来分钟后,挖掘现场便传来一声清微的金属碰撞声。 拨去碎石流沙,筱竹又掏出几片暗红色的瓦当后,一道赤红之光,突然从浅沙中喷射而出,立即将此地,耀得红彤彤的一片。 筱梅见状,喜得冲过去弯腰一探,便捧起了一只四四方方,精致玲珑的金属盒。 让人惊喜的是,此盒顶部那镂雕的龙凤盘绕间,还嵌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 如获至宝,立即将这沉甸甸的宝盒,送至公主面前。 心儿也面露喜色,她朝筱梅做了一个翻转的手势后,这只宝盒,立即被底部朝了天。 只见这宝盒的底部,竟是千古传说中的四个字… 第二章 荒城夜来天外仙 ‘樓蘭萬昌’。 一见这历史书中传说的四只繁体字,心儿也端不住公主的矜持了,她乐得直喊: “快!快打开看看!” 意外得此至宝,已是祥瑞之兆。 喜难自禁的筱梅,端着这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宝盒,任由筱兰,筱竹和筱菊三人一起围来,手忙脚乱的意欲打开。 可几分钟过后,大家才统统傻了眼。 忙了半天,竟无从找到这宝盒的入口处。 正沮丧时,爱迪又拖着嗓音说: “切,小姐姐们,别再空自劳神了,如此传世宝物,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打开的,快送回来吧!” 心儿一听,转头看了看爱迪问道:“你能打开吗?” 爱迪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对不起,公主殿下,爱迪也无能为力,不过等找到我的新主人,他也许能打开。” “哼!臭爱迪,你就会装神弄鬼,等一会上船后,我保证不打屎你!” 空喜欢一场,筱兰也气得直嘟嘴,她朝小爱迪瞪着大眼睛,高高扬起了小粉拳。 心儿一听,朝大家点了点头后,认真的说: “爱迪说得不无道理,此宝埋得如此之浅,千年来却未被盗走,今日终见星月,能打开它的,定是我们的福祉之人!” 送回宝盒后,天边,那颗亮晶晶的启明星,已越来越耀眼了。 此时,茫茫大漠中,风沙渐起。 见心儿公主和梅兰竹菊四人,仍在这片大漠废墟上流连忘返,爱迪轻轻喊道: “公主殿下,我们该重新启程了,前方九千米处,有一支不明动机的武装车队,正迅速向我们靠近!” 收到爱迪的示警,心儿带着梅兰竹菊,朝这座废城,深深鞠了三个躬后,才一步三回头的返回了飞船。 缓闭舱门,爱迪卷起一阵猛烈的风沙,用一个霸道的垂直升空,闪出一道蓝色炫光后,便又消失了茫茫天际里。 吸着爱迪自制的鲜氧,心儿被侍候着,一边吃点心,一边看着显示屏中爱迪的飞行轨迹。 那条蓝色的飞行图中,已见一颗红色终点,下一个目的地是: 中东南部,海湾群岛! 爱迪不会无的放矢。 那就是说,很快就能见到那个人了… 心儿突然心里一颤。 小爱迪马上洞察到,心儿公主此刻的小心思。 于是,一组显示屏中,立即切换了一个画面,一位大男孩的动感相册,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哇哦,好帅好酷的大哥哥耶!” 筱兰首先捂着嘴娇呼。 身为公主宫的侍卫首领,筱梅也忍着一颗被无限惊/艳的心,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显示屏,极力平静着问: “爱迪,此人是谁?这些照片,你又是从何处得来?” 爱迪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爱迪已通过心灵遥测,觅到我们此行欲找之人,此刻,他正在大海边做梦,照片嘛,是从他的电脑u盘中偷来的。” 紧盯着这个画中人,心儿又朝显示屏前近了几分。 只见他那微黑的脸庞棱角分明,深邃的双眼里,正喷射出一种斗志逼人。 他头戴一顶红白相间的球帽,帽舌被歪至脑后,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口半敞,袖口已被挽至胳膊。 照片中的他背朝大海,站在一块绿意荫荫的草坪上,手举一根银色的高尔夫球杆,正扬起那绝美的唇,摆着一个酷得不能再酷的击球高飞。 感觉到公主的目光,已舍不得离开这张照片,爱迪及时停止了相册动感,并插上一段自补的文字: 姓名:寒子剑。 民族:汉族。 出身:…年…月…日。 祖籍:漾州。 身高:186cm。 体重:78公斤。 属相:猪。 血型:a。 星座:处/女座。 爱好:飞行,搏击。 学历:海军航空兵高等学院。 现役:中东南部战区,海军航空兵xx团。 军衔:上尉特级飞行员。 家庭情况:三岁丧父,孤母相依。 座右铭:生命不止,战斗不息。 优点:大忠,大孝,大暖男。 缺点:太忠,太孝,太暖。 预测:此人今日必将大动干戈,有无法逃脱的血光之灾。 …… 此刻,中东南部湾,空军某基地的飞行员公寓里,光/露/胳膊的寒子剑,果真在甜美的梦中: 又是那场朦朦胧胧,奇怪得不可置信的梦… 但这一次,那个美丽梦幻的梦才做了一半,他就被一阵急促刺耳的警报声惊醒了。 三长一短,这是紧急升空的橙色战备预警… 六秒后,寒子剑已穿戴整齐,他敏捷的打开窗户一跃而下时,基地上空,突然又升起了三颗红色信号弹。 明亮的灯光下,六楼到地面,寒子剑手攀阳台和落水管逐渐而下,他只用了三个弹跳,便稳稳降落在一辆,墨绿色的敞篷越野车的驾驶座上。 一秒都没有停留,等寒子剑启动,猛踩油门,呼啸着朝机库而去时,后面又跟来了三辆闪着警灯,载着一个战斗中队的特勤车。 远处,护海飞行中队所有的消防车和地勤车,也全部在灯光闪烁中,朝一个方向紧急集合。 “吱!” 一个急刹后,寒子剑便手压车门,飞身而出。 戒备森严,明亮的机库门前,六位带着钢盔,全副武装的护卫,正呈一字型排开。 虽说天天见面,屹立如松的护卫班班长,还是迅速将右手平伸,掌尖垂直向上,果断的拦住了身穿黑色飞行服,正快步如风的寒子剑,并大声发问: “口令!” “余情未了!” 寒子剑回答完毕后,立即反问: “口令!” “莫失莫忘!”护卫班班长,也大声回答。 通过密令,然后彼此立正敬礼后,寒子剑小跑着进了机库。 偌大的圆顶机库里,整齐划一的停着三架,威风凛凛,弧线优美的银灰色战机。 一群地勤工作人员,已分成三个小组,正在井然有序的做各种战前准备。 三架钢铁雄鹰的机翼下,已分别被挂上了九枚,军绿色的空空飞弹。 挂实弹! 寒子剑暗自一惊。 这可五年飞行生涯中,第二次挂实弹执行任务! 飞跃蹬机时,寒子剑又看了看那面鲜艳的赤旗,和那行红色大字: ‘甘洒热血,捍我海疆!’ 朝那面血红的赤旗,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寒子剑立即入舱… 第三章 天之骄子急备战 才罩上带墨色护镜的飞行头盔,寒子剑的耳麦中,便传来了指挥官那铿锵有力的指令声: “数架不明飞行物,即将侵入我空域,海疆护卫队立即进入一级战备,009!009!令你率010,011紧急升空,战情通报,气象地理条件分析,指挥中心将加密传送!” “进入一级战备!009收到!”寒子剑一边复查各种战斗数据,一边沉着应答。 9秒后,轰鸣声立起,寒子剑率先让战机,缓缓滑出了机库,然后调整方向,朝跑道加速而去。 紧盯正前方,快乐着轻推操纵杆,寒子剑再次加速。 此时,他得意于祖国的日益强大。 此刻,他自信于已和自己人机合一的先进战机。 枭鹰26,才装备我军不久,这是一款具备极高隐身性,极高态势感知,极高机动性的第九代制空战机。 枭鹰26,采用单座双发,全动双垂尾,dsi鼓包进气道,上反鸭翼,带尖拱边条的气动布局。 它的头部,机身,呈菱形,垂直尾翼向外倾斜,并配备最新型的pl29空空飞弹。 “009准备完毕,请求升空!” “010准备完毕,请求升空!” “011准备完毕,请求升空!” 三位空中战将,同时发出了升空请求。 塔台指挥中心,空管大美妞,也立即发出了甜蜜蜜的指令声。 “009!可以升空,使用二号跑道!” 010!可以升空,使用一号跑道! 011!可以升空,使用三号跑道! 祝同志们快乐驱敌,凯旋而归!” 越发猛烈的轰鸣声中,三架枭鹰26的机尾,同时喷射出六道长长的火红色火焰。 短暂急速的助跑后,寒子剑率先三秒,他驾着战机,用大仰角腾空而起,飞向了中东南大洋海域。 “010完成编队,高度3600,航速980,报告完毕!” “011完成编队,高度3600,航速980,报告完毕!” 沉默60秒后的无线电里,又传来战友们的呼叫声。 “009收到,请保持,完毕!”寒子剑左右歪头,看了看两侧身后。 此刻,三架枭鹰26,正呈铁三角队形,在清晨海空的薄云里穿梭。 三架战机,继续加速爬升的同时,指挥中心的加密数据已经传输到位了: 发现携带飞弹的不明飞行物,数量不详,距离610,航向013,高度5400,速度1152,正快速逼近我领域。 寒子剑皱着眉头,暗暗骂道: 你麻麻的,你姥姥的,除了那个飞扬跋扈,企图横行全球的t国杂种,谁还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到我家门口,明目张胆的欲来偷鸡摸狗。 “高度5600,航向013,加速!” 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后,寒子剑发出了长机的第一道指令。 拉了一下驾驶杆和升降舵后,英武的枭鹰,晃了一下身子,用一迷人的侧飘,划出了一道潇洒的弧线,寒子剑已经率先冲出了编队。 “航向013,高度5600,加速,010收到!” “航向013,高度5600,加速,011收到!” 此刻,正值旭日东升,海天之间,是一大片红彤彤的磅礴。 二位战友得到命令后,立即做出反应,迅速调整方向和速度,一起修复编队,闪电般的和寒子剑一起,迎阳而上。 三位出征的天之骄子,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后,基地上空九点钟方向,又传来了一阵越来越近的直升机轰鸣声。 得到总部的通报后,中东南部湾战区,海陆空最高指挥官,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赴到了第一线。 几分钟后,两鬓微白,身姿矫健,眉头略锁,一身戎装的将军同志,在螺旋桨飞速旋转产生的剧烈强风中,不管护卫和随从的劝阻,没等直升机停稳,便手捧将军帽,跳下了直升机,然后朝指挥塔台的电梯口,急步而去。 此刻,身高166米,椭圆形全视野,敞亮的指挥塔台,正沐浴在金灿灿的朝阳和习习晨风中。 塔顶,八位神色凝重的护卫战士左侧,那座墨黑色,半圆形,直径超过36米的高频雷达,正进行360°快速转动,继续收集海空战情。 塔内,各就各位在二十九个管制指挥席的指挥员,正有条不紊的各司其职。 这里,没有平常单位那种俗套的迎来送去 这里,只有威严的命令和无条件的服从。 另外,泡一壶将军同志最忠爱的铁观音,自不用书中交代。 “切换战机实时影像,我要看见我们的飞行员!”电梯门才被打开,将军同志那健壮的身影和威严的命令,立即出现在大家的眼里和耳中。 此刻,连最简单的寒暄都不需要了,上下级之间,正式互换军礼后,马上执行命令。 立即,在空中的三位飞行员,和三架战机驾驶舱内外的实时影像,出现在三台最大的显示屏中。 同时,将军同志立正,先向飞行员们敬礼的画面,也出现在了在空三架战机的中控影像中。 此时无声,隔着屏幕,隔着海空,寒子剑和二位战友一起,他们目视前方,同时向将军同志举手还礼。 暂时沉默的气氛中,却是一股满满的火y味儿。 指挥塔台里,陪护将军同志,一起奔赴前线的一位空参总长,从公文包里拿了出两份内部秘报,然后放在了基地指挥官的面前。 基地指挥官低头一看,摆在他眼前的,是一份严谨的高等级秘报,那行红蓝色的大标题,不但显赫,还挺幽默有趣: ‘又来碰瓷!’ 再看这份密报的内容: 近期,t帝航/母编队,多次进行远洋巡航行为,意欲在我们的家门口,胡搅蛮缠,耍赖撒野!’ 据t帝海空总督‘尼玛·特码蒂,费尼根’声称,这种非常善良的行动,将会有助于解决该地区的各种不快乐。 因此,地球各邦各酋的评论,是一大片愤恨和哗然: t帝无事生非,实际是增加了此地区,制造不快乐的机率。 因此,我疆土海空防卫部第一大臣,已正式公开宣布: 无事生非,侵我家门,忍无可忍时,我便无须再忍,定会御敌亮剑!!! 第四章 狭路相逢勇亮剑 在6000米高空的云层里,以近一马赫的速度飞行,寒子剑认为,这是一件非常惬意和快乐的工作。 就在此时,他的声呐警报系统发出了一连串急促的‘嘟嘟’声。 简短的口令后。 枭鹰26立即执行寒子剑的语音操纵,让主控电脑,迅速把雷达图像叠加上来。 顿时,机身下方的万顷云海,变成了一片深绿色。 随着扫描屏中那条顺时针亮线的划过,一团团不规则的雷达反射源,已清晰的显示出来,然后就是各样的杂波,又使得此刻的圆形显示屏中,仿佛飘满了闪着荧光的灰尘。 一番扫描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目标。 寒子剑又低头,细看了一下信号主显屏。 不可能吧,敌人的声呐已经暴露,它们肯定就在屁屁下的附近! “滤去气象图层!启动距阵联网扫描!” 寒子剑再一次对扫描系统,下达了语音指示。 于是,几秒钟后,基地和空中友机的实时雷达图像,重新叠加在一起,出现在了寒子剑眼前。 果然是天网恢恢,狡猾的入侵者,利用超低空贴近海面飞行的方式,已悄悄闯进了我们的院子里。 不会吧? 难道只有一架吗? 不对! 就在此时,显示屏中的目标亮点,突然分裂,开始急速散开。 一变二。 二变四。 四变八… 哼!你们以为,用这种多机组合,超低空垂直叠加的飞行老套路,就能逃出我们的天眼吗! 三秒后,基地的指挥塔里,空中战友们的加密频道中,同时传出寒子剑的预警和请示: “14点位,敌机九架,最近038,最高1444,目标正在接近,009请求最近敌机!” “009!009!批准近敌,礼让示警,文明驱逐! 010!011!保持原高度,警戒瞭望!” 指挥塔里的将军同志,亲自下达了命令。 “礼让示警,文明驱逐,009收到!立即执行!”寒子剑响亮的回答。 “保持高度,警戒撩望!010收到!” “保持高度,警戒撩望!011收到!” 在空的两位战友,也同时回应。 “三比九,敌众我寡,要不要立即紧急支援?”基地指挥官,非常认真的请示将军同志。 “我对009同志,自信百分百,先看看再说吧,”我们的将军同志,端着一只小巧精致的紫砂壶,他紧盯大屏幕,缓缓摇了摇头。 此时的空中,寒子剑斜推操纵杆,枭鹰26机头一倾,立即刺破一团厚云,一头扎了下去。 5000米。 4300米。 3600米 …… 眼前豁然开朗,蔚蓝色的大海上空,九架正在爬升,魔黑色幽灵似的敌机,出现在了寒子剑的视野里。 黑飞蛛! 寒子剑不由得暗自一惊。 这些来犯者,竟是第一次投入实战的歼击机,关于它的传说和战斗力,寒子剑和战友们,也只是从绝密战报中,曾经获悉过一二。 这是一款t帝的最新战机,它完全符合十代机的标准。 它是全球目前唯一不带前翼,不带三角翼,能够全波段隐身,且超音速的强悍型战机。 寒子剑精神一震,他立即用最佳,最美丽的造型迎敌。 狭路相逢,勇者胜! “你已进入我领空,请你们立即离开!” “你已进入我领空,请你们立即离开!” “你已进入我领空,请你们立即离开!” …… 启动明码呼叫频道后,寒子剑停止下降,开始用英文发出连续警告。 喊了一阵后,敌机竟无人理会。 于是,敌我在3000米上空交集。 距离最近的那架敌机,竟直接用机头瞄准寒子剑,气势汹汹的迎面冲了过来。 去你姥姥的外孙蛋,想吓唬谁呢? 不避不让,寒子剑冷笑着加速。 来吧,外孙王八蛋,今天谁先怕死躲开,谁就不是他爸爸亲生的! 800米。 500米。 300米。 …… 眼看着彼此已见。 终于,那架‘黑飞蛛’抖了抖机身,慌忙一个急侧,几乎和寒子剑紧贴,斜飞着躲开了。 交汇而过时,寒子剑见这架‘黑飞蛛’的飞行员,正隔着飞行盔,在抹脑门,连他驾驶舱里的仪表台,都已被看得清清楚楚了。 带着白手套的寒子剑,歪头举起右手拇指和食指,隔空朝那擦肩而过的‘黑飞蛛’一点一扬的同时,笑着发声: “砰!” “哈哈,我们勇敢的009,可爱仍旧,调皮升级,”现场直播的基地指挥塔里,将军同志第一个被寒子剑逗得大笑,然后便是一阵欢快的掌声。 不过,乐归乐,目前形势的严峻,我们的将军同志,此刻比谁都明白。 嚣张的t帝,这是把我们美丽壮阔的海空家园,当成他们新式装备的练兵场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英明睿智的将军同志,立即调整战斗部署。 “010,011,降低高度,向009靠拢,完成编队!” “第二战斗分队,立即升空增援!” 在这一连串简洁的命令,被同志们的重复声中,基地机场的轰鸣声,迅速又起。 006,007,008,三架同样挂着实弹的枭鹰战斗机,也已喷射着火焰,一起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可是,还没等我六架战机汇集,完成编队呢,空中的格局,就出现了残酷的升级。 “009!009!你已被飞弹锁定!” 枭鹰战机的预警系统突然发出示警。 寒子剑一听又一笑,其实这种吓唬人的锁定,他已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可还等他止住呆笑,驾驶舱里,突然又发出了,更严重的警报声。 “飞弹来袭!飞弹来袭! 1000米,800米,600米…” 哇哦! 你个王八蛋,竟然要来真的呀! 敌机这一次,应该是有预谋而来。 刚才和寒子剑擦肩而过的那架‘黑飞蛛’,被吓得恼羞成怒后,竟首先发动了攻击。 看来是自己轻敌了,懊恼中,寒子剑深吸一口气,猛压转向舵的同时,又猛拉升降杆。 此时,他的座机枭鹰,立即用一个仰角45°急飘侧移的状态,急速爬升躲闪。 “500米,300米!…” 枭鹰的警报声继续,且越来越急促。 空中的010,011两位战友,眼睁睁看着寒子剑的大屁屁后,紧跟着一枚火蛇一样的空空飞弹。 就在那枚凶巴巴的来袭飞弹,快要咬上寒子剑时,只见他尾巴一甩,咱们的枭鹰屁股后,突然撒出了一串漂亮的流星雨。 “轰!”的一声后。 天空中,已腾起了一片红色烈焰。 那枚穷追不舍的飞弹,已经被我枭鹰26,释放出去的诱饵弹,顺利解体爆炸了。 重回6000米的高度,虽有惊无险,但已吓出了一脸汗的寒子剑,用一个神出鬼没的小径空翻,立即绕到那架黑飞蛛的身后去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迅速果断的锁定那架好斗的黑飞蛛后,寒子剑大喝一声: “010,011,让开!” 轻点发射钮,一枚纤细苗条的空空飞弹,立即被寒子剑释出弹仓,弹出了发射架,然后拖着一道复仇的火龙,朝那架没有礼貌,先制造不快乐的敌机,急速杀去。 010,011二位战友,听到指令后,同时在空中朝左右翻滚,立马腾开了空域。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后。 那架自以为超强无敌,不守规矩,没有教养的黑飞蛛敌机,已轰然解体在一片火光中了。 这回,基地指挥塔里所有的指挥员和将官,都被眼前的状态惊呆了。 原本以为,敌机只是来骚扰挑衅一番,咱们大度一点忍忍让让,吓唬吓唬,便能将他们驱逐出境了。 可谁也没料到,一场游戏般的空中较量,竟会在转眼之间,演变成了一场实弹武打片。 根本不需要吩咐,随将军同志而来的大区总参第一长,已抓起那台红色电话,递给了正紧锁眉头的将军同志。 电话那边,马上传来了我海空防卫部,最高长官冷静的声音… 第五章 爱迪使坏挑战火 这突发的海空战局,实话实说,连我们的将军同志,都万万没想道: 寒子剑这个比较嚣张的小兔崽子,竟会在没有得到指令的情况下,兀自发动了礼尚往来战。 此刻的敌人,就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了。 原本只以为,这个国家的人,只会自吹是东方巨龙,还和原来一样软弱可欺,还和以前一样,只是挥挥手空喊喊口号,然后再装模作样的抗议抗议,根本不敢还手。 这回见动了真格的,其余八架敌机,也都被吓傻了。 顿时,空中的局势,陷入了暂时的僵持中。 还有一点,来犯者也根本没料到,一直没被他们放在眼里的枭鹰,竟会拥有如此超强的战斗力。 还有,那个好像是拼命三郎的飞行员,似乎不能再轻易瞎惹他了。 毕竟是无端闯入了别人的家门,自觉气短,那八架黑飞蛛,一时也不知所措了。 先损了一架战机,它们此刻是进也不敢,退回去吧,又不甘心,只能在空中盘旋,像一群讨厌的铁乌鸦,将三架毫不示弱,已经形成防御圈的枭鹰团团围住了。 面对这些一直凌强欺弱的劲敌,寒子剑虽说已经先赢一局,可毕竟没得到开火的命令,所以他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就刚才那场,没得到批准的反击,如果今天能活着回去的话,还不知要面临什么处罚,领什么样的责任呢。 弄不好就… 不过,此刻已顾不上这么多了,正企图突出重围的寒子剑,听到耳麦里传来增援已到的呼叫声后,立即将心一横,以空中指挥官的身份,冷酷的又下达了指令: “006!007!008!保持编队,占领制空,各自锁定目标,进入特级战备!” 此时,远空中正在奔赴的外星飞艘‘爱迪’,已通过地球人的星网系统,将这一场剑拔弩张,收入脑中。 “子剑莫慌,爱迪56秒后到达战场!将与您并肩作战,一起打怪!”爱迪发出一道语音后,系统开始自言自语: “一马赫!” “二马赫!” “三马赫!” “四马赫!” …… “砰!” 一声剧烈音爆后,爱迪的周身,瞬间产生了一圈伞形云气,尾后也拽出一条强劲的气浪。 立即,小爱迪已若雷霆闪电。 强劲的推背感中,见爱迪连请示都不来一下,不但秘传私信,还突然加速,筱梅严肃的问: “臭爱迪,什么情况?你的心目中,还有公主殿下吗?” “对不起姐姐,爱迪的现主,正在空中打架,他急需要一场捣乱!”爱迪一边穿梭狂飞,一边冷漠的回答。 莫名其妙中,寒子剑发现另一个备用的加密频道,被自动打开了,耳麦里还传来一个萌萌的男童音: “子剑莫慌,爱迪56秒后到达战场,将与您并肩作战,一起打怪!” 什么鬼东西? 这是哪个捣蛋鬼,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玩游戏? 短暂的发愣中,寒子剑突见,一架黑飞蛛,似乎是压耐不住,或者是得到某种指令了,它怀着想要报仇的二逼心,猛然冲入了枭鹰的防御圈,然后一个急仰爬升。 哼!你个小过日的,是不是想绕到老子的屁屁后面去呀? 虽说增援的战友们,已在8000米的高空,占领了制空优势,但是,我也不能让你如愿以偿。 你子剑爷爷那美丽迷人的大屁屁,可不能再随随便便就让你咬住了! 毫无犹豫,寒子剑轻扭机身,拉起机头,迎面而上。 立即,敌我二机,用同一条航道,在空中画出了一个烟火形成的大‘八’字,正飞速朝上延伸。 那么,这种结果,将会是形成一个‘人’字?还是会出现一个‘入’字呢? 这个结局,人脑,暂时还无法预测。 “警报!警报!22.094秒后,5946.44米高空,你将与一枚钢铁物体,做最猛烈的亲密接触!” 咱们的枭鹰26,绝对可以去担任华罗庚老师的数学课代表,它的预警系统,已经精确到,不能再精确了。 正当落后一秒的寒子剑再次加速时,他的耳麦里,又传来了那个萌萌的男童音,这回还参杂着一个娇柔的女声: “哈哈,好玩,好玩,呆子剑不要命了…” “爱迪,快快阻止,不能让他们形成‘人’字相撞!” “警报!警报!警报!你的十二点位上空,发现不明飞行物入侵!”枭鹰26又发出了另一种预警声。 根本没空去分析这些奇怪的声音来源,寒子剑诧异得抬头一看。 自己的头顶,竟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涂着银灰色,像只大盘子一样的大怪物。 这个庞然大物,正悬停在高空,它的周围,是一片让人炫目的神秘光彩。 只见它正在原地空中,缓缓进行360°旋转,它那有些朦胧的圆盘底,是几圈正在闪烁的迷幻红蓝之光。 ufo!!! 寒子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好像在梦里见过,大家传说中的鬼东西。 这回完蛋了,敌军连外星人都请来帮忙了,估计今天要死翘翘! 此刻的寒子剑,明显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门,已经开始在渗汗。 怎么办? 要扭扭屁股,逃跑吗? 不可能滴! 绝对不能! 在自己的家里,绝对不能做出这种丢人的造型! 何况,已经距离太近,根本刹不住车了。 玛的,管你是什么高黑科技呢,管你有多厉害呢,老子今天就是舍了粉身碎骨,也要再拉个大垫背的去光荣。 就这么定了,老子不开火便是! 先把这个,装神弄鬼的大鬼东西,撞下来再说。 然后,让同志们捞回去研究研究,学习学习。 意念既生,索性再不管那架黑飞蛛了,他斜叼唇角,猛拉机头,再一次加速后,寒子剑的眼里,喷着愤怒,枭鹰的屁屁里,射着红焰,朝那蓝色大碟的盘底冲了上去。 “009!我命令你回来!” 这是基地的将军同志,急急的命令! “009,回来!” “009,回来!” “009,回来!” …… 这些是,战友们急切的呼叫声。 就在此时,只见那大盘子的底盘下,又发出了一片雾茫茫的白色迷光。 “…五,四,三,…,永别啦,009!!!” 伤心的枭鹰26,恋恋不舍的,向无情的寒子剑,发出了最后的道别语音。 目标已近在眼前,寒子剑紧握操纵舵,他坦然自若的闭上了眼睛,他恶狠狠的撞了上去。 “轰…” 巨大的爆炸声,立即响彻云霄,一团火球,在爱迪的身下腾起。 这震撼的画面,立即传到基地的屏幕上,我们的将军同志,第一个心痛得双手捂面。 这悲壮的声音,也立即传到战友们的耳里,同志们统统心如刀绞。 天旋地转,三秒过后,寒子剑感觉不对了。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我还活着? 他忙睁眼一看。 哇哦。 我这是什么造型? 寒子剑发现,自己竟被反扣在空中,正在缓缓翻转。 再看时,又有新发现。 原来这快乐的爆炸声,是那架黑飞蛛所制造。 眼前,一大片,一团团敌机瓦解后,产生的高速碎片和火焰,正劈头盖脸的朝他飞击而来。 你姥姥,相撞的风头,已经被你这个王八蛋抢走了,难道老子只能死在这些碎片的打击里吗? 但是,已经没有机会避让了。 寒子剑再一次闭上了眼睛,他重新等死。 又是三秒后… 咦,怎么还没动静呢? 等他再睁眼时,寒子剑又发现,010,011,二位战友的战机,就在自己左右。 他突然还发现,这一片空域里,此刻,到处是拖着火龙的格斗飞弹在乱蹿。 又被吓得满头大汗,猛拉机头后,寒子剑急得对战友们大喊大叫: “解散编队! 关闭迎角限制器! 自由攻击! 自由攻击! ……” 第六章 大快人心背锅侠 此刻的空中,已完全乱了套。 剩余的七架入侵敌机,见又被击落一架黑飞蛛,终被激怒,再一次先开了火。 突然,剧烈的爆/炸声,再一次传来! 寒子剑皱眉一看,我们的010战机,已被飞弹击中,拖着黑烟冲向了大海。 “010!010!立即跳伞!” 寒子剑一边大声呼叫,一边猛按发射键双弹齐发。 “轰…” “轰…” 两架黑飞蛛,已被寒子剑揍爆。 “呼叫基地!010中弹坠海,急需搜救!” 一个急升,让开眼前的两团火光硝烟后,寒子剑紧急呼叫基地。 “基地收到!救援力量已出发!” 见战友的伞花已开,寒子剑舒了一口气后,又恨得咬牙切齿,迅速锁定另两架,正紧咬我军011的黑飞蛛,并果断的发射。 “轰…” “轰…” 又是两架敌机凌空解体。 可来不及避让的011,已被敌人临死前发射的一枚飞弹,狠狠咬了一口后,消失烈焰硝烟中。 寒子剑又急得大吼:“011!011!你还在吗?” “报告009,我还在,舱内起火,发动机停止工作,尾翼严重受损,弹跳系统遭破坏,我已无法返航,永别啦!同志们!” 我们的011,也拖着火焰一头扎向了大海。 举手敬礼,一丝咸咸的滚烫液体,立即模糊了寒子剑的视野,流进了他的嘴里。 此时,纷乱空中,是一道道焰红的火线,敌我近距离发射的红外格斗飞弹,在空中画出了一团团怪异的光圈。 每一架战机,都在拼命的做俯冲上拉,筒滚,s机动,殷麦曼大转弯,弗罗洛夫**… 敌我战机在打击对方的同时,并没有忘记竭力躲避和寻找新战机。 此刻,空中上演着一场场生死舞蹈。 这些优美的长空之舞,正在考验着每个人的斗志,也释放出每个人的疯狂。 每架战机,每一个新的转折,都必须要出敌意料。 每一个新盘旋,每一个新俯冲,每一个急爬升,都必须要突破最大胆的脑洞。 如果你被对手猜中下一步的话,那么,你就必须要去面对死亡。 不行,不能老是这样纠缠下去。 已经很难找到敌人破绽的寒子剑又急了。 不再犹豫,寒子剑直接打开加力,他冲出战圈,用一个侧滚后进入俯冲,做出了一付想要从低空逃跑的姿态。 果然,剩余三架只想找寒子剑报仇的黑飞蛛,立即朝这只凶狠的头狼,追了过来。 寒子剑咧嘴一笑,但笑容马上消失。 “你以被密集锁定!” “你以被密集锁定!” 枭鹰的语音系统,又开始报警。 “飞弹来袭!” “飞弹来袭!” “飞弹来袭!” 寒子剑将机头一拐,他回头一看。 三枚排着队的飞弹,已紧追不舍的飞了过来。 我们空中的战将们,立即洞察了009的动机。 同志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这回是三枚飞弹急发,那三架报仇心切,只顾咬着寒子剑的黑飞蛛,已被消灭两架。 剩下的一架黑飞蛛,这回不敢恋战了,它立即冲进一块浓云里,灰溜溜逃跑了。 “穷寇莫追!” 大家的耳中,将军同志的声音,又传来了。 可我们的寒子剑,还没摆脱那三枚,非常讨厌的飞弹呢! 他在空中,急转弯,急转弯,再急转弯。 爬升,急降,再爬升,再急降。 做出这些难看的造型,目前是寒子剑,想要继续活下去的唯一办法。 咬着他的三枚火舌,也跟着他劲舞,那凄厉的弹道,像三条火龙,在空中急追盘绕。 急速的推背感,将寒子剑紧紧压在座位上,他的真皮飞行服,也已紧绷到了最大的限度。 几秒的俯冲后,他又仿佛失去了一切重量,像有一只无形的恶手,恨不得把他肚子里的零部件,统统掏出来,扔到大海里去喂鱼。 可是,无论寒子剑再怎么努力和躲闪,那三枚飞弹,却离他越来越近了。 “呀!” 大吼一声,猛然拉杆,又完成几组高难度的动作后,寒子剑顿觉得脑中失血,他立感眼前发黑,仿佛挨吊在空中一样。 此刻的枭鹰战机,伴着他在空中飞速旋转,尚没有消失的烟雾,在它的翅膀尖,卷起了一道又一道的迷幻涡流。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突然,火光双闪! 两道霹雳,在寒子剑的耳畔炸响。 他终于被凶猛的飞弹,狠狠的连咬两口! 吓得慌忙压杆,枭鹰战机在寒子剑操纵下,陡然急降了几百米。 但这,还是没用… “轰!” 又是火光一闪,寒子剑又被咬了一口。 立即,掺有次声波的巨大惊雷声,已震得他五脏欲裂,震得他七窍出红。 我们勇敢的枭鹰26,这回实在是撑不住了。 它在那一连串,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中,瞬间解体。 就在机身解体,痛得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刹,寒子剑拼尽洪荒之力,他猛然拉动了两腿之间的弹射环,然后狠狠的将自己弹了出去。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空,目睹这全过程的筱梅,急得直揍爱迪那冷冰冰的大脑袋: “你,你,你混蛋!为什么不帮他?为什么要让他连中三弹?” 仍然悬停在空中,如同看戏般的爱迪,挨揍得笑眯眯的说: “他需要一次劫难,不把这个超级战斗英雄,从神坛上拉下来,以后就没机会带他走了!” “以后?” 心儿公主手托香腮,他看着爱迪,幽然问道。 “是,是以后,冥冥天注定,我今天即便强带他走,他也不会配合,待他了了此球上的使命和尘缘后,我再来接他吧,”爱迪不紧不慢的回答。 “不行!我们千辛万苦而来,我们急切的需要他!”筱梅这回真急眼了,她急得直跺脚。 “复杂的地球,复杂的地球人,再见!” 根本不顾几位丫头的强烈不愿意,爱迪开始缓缓移动。 心儿重叹一声后,也无可奈何的朝下望了望说: “你就不管他的死活,让他染红海水,等着被鲨鱼大卸十八块吗?” “公主殿下请放心,他欠您的债,还没还清呢,且没鱼敢吃他。” 话音未落,爱迪又化成一道闪电,消失在了茫茫苍穹里… …… 一个星期后,中东南部战区的最高指挥官,收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那个‘背锅侠’,醒来没有?” 将军同志看着病床上,被纱布缠得像木乃伊一样,至今昏迷不醒的寒子剑后,心疼得说: “老领导,您就别再揭伤疤了,这么大的争端,为了祖国的繁荣富强,我们必须要克制忍让,他做为事件最前沿的制造者,这个锅,只能让他背。” “那我想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 “待他恢复健康之日,便是被脱去戎装之时,将他遣回原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将军同志拉起寒子剑那冰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哈哈,纸老虎,终究还是纸老虎,被我们揍掉八架最先进的战机后,还不是吓得把航/母撤了回去,不过经此一役,国威大振,人心大快呀!” “只是委屈我们的大英雄了,从此只能让他做一介平民,回去奉母尽孝,娶个傻丫头过日子,”将军同志无不伤感的说。 “行啦,别难过了,这样吧,你把这个让敌人恨得咬牙切齿,让国人大快人心的‘肇事者’送给我吧。” 红着眼睛想了想后,将军同志终于鼓足勇气,诚诚恳恳的说:“那您要保证,以后要善待我们的大英雄!” 电话里,又传来爽朗的笑声: “好,成交!一架警用直升机,一个医疗专家组,两箱二锅头,还有他的调令,将会在两个小时后,降落在你的头顶,切记,此事,此人,暂属国字级机密!” 第七章 石城刑捕蠢如蛋 一年后… 连续几日淅淅沥沥的秋雨后,初出的太阳,终于爬上了秀丽的西山顶,将那萎靡不振的阳光,洒向了这座古老的石头城。 早晨七点五十分,市公共安全局,方头国子脸的第一局座黄博,准时迈进了他那间俭朴的办公室。 习惯性的立正,然后朝书柜边,那面鲜艳的赤旗敬了一个礼后,黄博一转身,就被办公桌上的一份小报,引去了视线。 这份来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小报上,头版头条刊登的一条内容,立即让两鬓花白的黄博面色发青: 《十年未破诡异案,石城刑捕蠢如蛋!》 据本报记者截获的内部可靠情报披露: ‘近十年来,每年的中秋月圆之夜,石头城都会诡异失踪一名13岁的花季女童, 十年的光阴,这些仿佛被黑洞虏走的女童,至今渺无音讯,而无所作为的石城众捕头捕快,却在无所作为中,被越养越肥,越吃越胖, 食民税利,不能保一方百姓平安,因此,石城公共安全局,在近十年内,已有三位局座被撤,五位刑队捕头,被贬回去喂猪, …’ 看完这段报道后,黄博恼得,直用大拳击桌。 突然有些缺氧,黄博渡步到阳台边,他猛然拉开那深蓝色的窗帘,推开了银灰色的塑钢窗。 抬头望天,几朵厚云绕阳而来,阳在云隙间,羞答答的躲了片刻后,终才笑靥靥的露脸,与这星球万物,共享它的生机盎然。 一阵掌声和喝彩声,远远的传来。 黄博放眼望去,市公共安全局的练功场上,一群生龙活虎,身穿迷彩的刑警,正以他们的新队长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大圈。 圈中,身穿白色运动套装,精武帅气,短发已湿的寒子剑,举手撩了一下左额上那块深红色的伤疤后,继续给大家示范‘寒家掌’的最后一式。 起伏不绝的叫好声中,寒子剑将双腿微屈猛弹,然后一个矫健的飞跃,在空中完成两个转体空翻后,才双掌一齐发力,向那棵粗壮的梧桐树扑了过去。 虽说此时的寒子剑,只用了六成功力,但那棵每天被当活靶子吊打的梧桐树,挨虐得痛苦得晃了晃了后,那枯黄的大叶立即如蝶飞舞,飘飞而下。 终于,完成这一式‘推山填海’后,只见寒子剑酷脸咬唇,借助树干的反弹,又是两个精彩绝伦的回马空翻。 完成这一组至钢至猛的动作后,寒子剑又用一个稳扎的马步定身,然后双掌交替,缓缓在胸前,绕了两个阳刚之极的太极圆,才让气沉丹田,潇洒的收势。 “吱…” 雷鸣般掌声中,一辆炫红色太子摩托,用一个悦耳的急刹,停在了众人身后。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本局霸道的警花,本埠的封疆大吏之女,石城第一美格格大驾光临了。 “寒子剑,你为什么练功时,总是不等我?” 人未下车,那娇蛮的声音,已甜蜜蜜的飞来。 众人眼前的冷灵儿,紫红色的真皮短夹克,黑皮裤,黑短靴。 她身材高挑脸若香梨,天成柳眉薄嘴秀鼻,两道忽闪忽闪的睫毛下,一双灵动含傲的大眼睛,又给她添加了几分灵气。 虽已习惯被众星拱月,但此刻的冷灵儿,还是被众人看得有些双颊绯红了。 扔了头盔,甩了手套,将那飘逸的长发束成马尾后,冷灵儿不问三七二十一,她几步助跑后突然飞身,用一个跆拳道的凌空飞踢,凶巴巴的扑朝寒子剑朴了过去。 这种一厢情愿,没有预约的比武节目,其实早被大家司空见惯了。 一阵起哄声中,面对冷灵儿的来势汹汹,寒子剑藏起一丝快乐,他用单手轻轻一挡一拨后,冷灵儿的一只皮靴已被缴获,被扔到几米开外去了。 偷袭又一次失败,虽是意料之中,冷灵儿却没甘心。 她快乐得,干脆甩了那一只皮靴,然后杏目圆蹬,娇喝一声后,又是一个高难度的腾空双飞踢,向寒子剑冲了上去。 见那携着劲风的双脚已到眼前,寒子剑将头一歪后,仍然是单手一抓一推,并趁势在冷灵儿的脚心,轻轻一挠。 这回比较惨,冷灵儿再袭扑空后,立马用一招美丽的‘平沙落雁’,将自己的小屁屁,砸向了那块粗糙的园林砖。 寒子剑一看急忙伸脚,用自己那柔柔的大码运动鞋,垫了过去。 “哼!坏蛋,你为什么不能让让我,哪怕让我假赢一次也好呀。” 光着脚,翘着嘴,冷灵儿坐在寒子剑的鞋上,箍住他的双腿直抗议。 平息了一下后,冷灵儿才爬起来死缠住寒子剑,然后半吊着他的脖子,温柔体贴得用衣袖,替他擦了擦额头上那条,如蜈蚣般的深红色伤疤。 据听说,在他的身上,像这种长短不一的伤疤,总共有三十多处呢。 可这些伤疤因何而来,和他究竟有过什么经历,到目前为止,无人知晓。 看着冷灵儿嘴角那颗红豆大小,艳红色的美人痣,闻着她身上的兰蔻香水味,寒子剑皱着眉头说: “冷灵儿同志,你顽强的违反纪律,不肯剪了长发且不说,今天又犯二错,第一,迟到半个小时,第二,上班时间喷香水,现在罚你做六百个俯卧撑!” “拒绝执行,拒绝执行,谁敢罚本小主,嘻嘻,”仍然缠着寒子不放,冷灵儿盯着他那深邃的双眼,开始耍无赖。 “那就再加一条,不听从指挥!俯卧撑罚完,再罚你绕操场跑三圈,”寒子剑不依不饶,硬掰开冷灵儿的双手,就准备把她扔草坪上去。 此时,一个要分开,一个不肯放手,面对这个让人无法抵御的大男孩,天不怕地不怕的冷灵儿,只能选择乖乖的妥协。 用媚眼如丝,又瞄了一眼寒子剑后,冷灵儿咬牙切齿着说:“哼,罚就罚。” 于是,在大家的幸灾乐祸中,整齐划一的报数声,立即在喝彩中响起。 冷灵儿脸不红,气不喘的俯卧撑,才做了两百多个,寒子剑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了幺幺零指挥中心的紧急呼叫声: “呼叫‘玉树临风’!衾淮河岸66号坐标处,发现一具无名男体,请立即出警!” 听到这全世界最独特的呼叫声后,冷灵儿终一口气没憋住,乐得翻仰在草坪上,笑看蓝天白云。 不过,仅仅过才了两三秒后,她就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然后像一只活泼的小灵鹿,未经允许就独自先溜了… 第八章 衾淮水凉起惨案 案情,就是命令,收到幺幺零指挥中心的紧急呼叫后,寒子剑立马带领兄弟们收队。 一边大声点兵,一边麻利的九秒换装完毕后,寒队长率先冲出了更衣室,冲向了车库。 可等他拉门上车后,才发现,还有比他速度更快的。 市局刑侦技术处,本埠历史上最年轻,最美丽的处长冷灵儿同志,已带着两名身穿白大褂的法警大丫,占领了队长专属车的后排。 以为又要翱翔蓝天,寒子剑点火启动后,习惯性的先检查仪表台和各种数据指针,然后才打开警示灯,拉响了哇呜哇呜笛。 一脚猛油,让座驾在小小的推背感中飞出去后,寒子剑又从后视镜中瞄了一眼,身穿法警装的冷灵儿,一本正经的问: “冷格格,您又要御驾亲征吗?” “哈,有‘玉树临风’的地方,怎能没有‘如花似玉’呢,”冷灵儿吐了一下红红的小口条后,嬉皮笑脸着回应。 “冷灵儿同志!拜托您马上下令,让指挥中心那帮疯丫头,以后不要再乱喊,什么狗屁‘玉树临风’,乱七八糟的,简直不成体统,让大领导听见了,挨批的是我。”寒子剑又板着脸说。 “哼,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改了这个我钦定的名号,当心挨扁。谁敢胆大包天,批评我家‘玉树临风’,‘如花似玉’的小姑奶奶,就去拆了他的办公室!” 冷灵儿却越发得意洋洋了,她从后排凑到寒子剑耳边,亲蜜的吹了一口呵气如兰。 又被这个无礼可讲,连省厅一至九把手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大格格噎得无语,寒子剑只能皱眉闭嘴往前飞。 十分钟后,两辆刑捕车,六名刑事警和警犬‘贝尔’,穿越闹市区后,很快到达案发现场。 远远的就看见,出事的河岸边,围了一大群在看热闹的群众,很多人都在说说笑笑的指指点点。 人圈中间,是两位身穿制服,腰挂八大件的当地治安片儿警。 只见他们神色肃敬,站在已拉起的警戒线外围,另还有五六位协警,正在维持秩序。 遇难者已被打捞上岸,这是一名三十开外的男子,他被摆在一块脏兮兮,窄窄的榆木板上,似乎还不肯瞑目。 等大家近前,戴着口罩和白手套的刑大队副陈中华,才轻轻揭开了那块,染着一些污迹的白色盖人布。 遇害者那张被泡得白白胖胖的脸,立即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只见死者的嘴巴,大口径的张着,已露出两排被熏得发黄的板牙,他的左脖处,还有一道被水泡得,已朝两边翻起的深长割痕。 按惯例,亲自拍了几张现场照片后,此时的冷灵儿,已恢复了非常认真的工作状态。 走到寒子剑身边,冷灵儿拽了一下他的胳膊,附他耳边轻轻的说: “此人好面熟,应该是在我哥那里见过一两次,他是一位记者,不过叫什么名字,我没印象。” 朝冷灵儿点了点头后,寒子剑面无表情的说: “你们先勘察吧,看能不能找到可以证实此人身份的线索。” 虽不是刑侦专业,但眼前的案情,寒子剑仅用脚拇指去分析,也已一目了然。 如果是自残的话,那道割痕,不会有那么深,那么长! 案情重大,且性质比较恶劣,要立即进行就地排查和勘察,这几个人,肯定是不够用了,寒子剑立即用对讲机,发出需要支援的命令。 冷灵儿已带上口罩和医用一次性手套,领着两个助手小妹,仔细的开始初步尸检。 陈中华和另两位同事,也同时展开了初步现场勘察。 两个小时过去后,随着增援的参加,十几位经验丰富的刑/警和技术人员,将死者身上和河两岸的周边,翻来覆去的翻了几遍,都没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分头巡访周边住户的同志回来后,也是一脸失望的集体摇头。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时,已被牵着搜索一番无果后,正蹲在寒子剑身边,虎头熊爪,昂头竖耳的警犬‘贝尔’突然起身,它盯着河中水面低啸,意欲挣脱牵索。 发现它的意图后,寒子剑马上解开了它的项圈。 于是,这只被石城公共安全系统喻为神犬,外表威武,机智勇敢,具有狼的机警,虎的威风,鲨鱼般凶狠的贝尔,一个弹跳后,画出一道黑线,冲进了河里。 众人只见,贝儿游到河中时,抬头做了一下深呼吸,才低头一个鱼跃,然后留下一朵水花后,便扎进了那冰凉的水里,不见了狗影。 在所有人的关注中,十来秒后,贝尔终于呼的一声,从深水里,冒出了它那湿漉漉的大脑袋。 叼着一只染着污泥的黑色物件,身上披着一些凌乱的水草,贝尔四爪齐用,在水中留下一道水纹后,迅速游上了河岸。 甩了甩身上水渍,将那只吸附了一只大蚂蟥和两只小螺丝,滴着污水的钱包,送到寒子剑手里后,贝尔这才得意洋洋的一边哼哼,一边开心得摇脑摆尾,似乎在邀功请赏。 冷灵儿见状心里暗乐,忙用一块干毛巾,替可爱的贝尔擦了擦脸后,又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根粗大的火腿肠,喂到了贝儿嘴里。 毫不客气的叼着奖品,贝儿用大脑袋,顶了顶冷灵儿的细长腿后,又乖巧的伏在寒子剑脚下,萌萌哒非常熟练的嘴爪并用,撕开了那根火腿肠的肠衣,然后眯着眼睛歪着头,开始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 果然没辜负威名远扬的神犬名号,更没辜负每日鸡肉牛肉和精品狗粮的侍候,贝尔的一个深潜,竟真把被害者的身份揭开了。 那只钱包里的证件,证明了冷灵儿的话,死者果真是本埠的一名资深大记者。 案发现场的初步鉴定结果,很快也出来了。 此地不是第一现场,被害者是死亡后,三到四个小时之间,被抛扔到此处的。 其他一无所获,那只能先抬死人收工了,然后紧急联系死者的家属和单位领导。 两个小时后,死者的家属和单位领导,同时到达刑大技术部的剖人台边。 死者的老婆,是一位二十四五左右的少妇,此女衣着朴素,面容清秀,两只略显粗糙的双手上,还沾着一些油墨颜料。 确认过死者的身份后,此女,并没有流露出明显的悲伤。 她只是用一块自带的蓝色擦汗大毛巾,将这张已不忍再看,苍白凄凉的死人脸盖上了。 然后,只见她咬着牙,拉过紧紧依偎在身边,一个才三岁左右,穿着一件湖蓝色碎花小短裙的小萝莉,冷漠的说: “雅儿跪下,给你爸爸磕个头吧!” 浓眉大眼长睫毛,留着一头小披肩发的小雅儿,那红扑扑的小脸上,此刻显然是满满的胆怯。 刚才垫脚看了一眼手术台中的死爸爸后,小雅儿便将小脸蛋儿转了过去,孩子那无所谓的神情,好像从来就没见过此人一般。 此刻,妈妈的话,在这个小萝莉的耳里,已若是置若罔闻。 那少妇见孩子不听话,又重重按着小雅儿的后脑勺,将刚才所说的话,重复轻喝了一遍: “雅儿跪下!给你爸爸磕头!” 可倔强的小雅儿,却拼命昂头,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即掉下了两行委屈的眼泪。 毫不示弱的环视了一下众人后,小雅儿抹着眼泪,大声哭道: “我不,他是坏人,他不要妈妈,他不要雅儿,他不是雅儿的爸爸!” 第九章 往事随风疑团涌 小雅儿此言一出,众人统统心里一小震。 冷灵儿摘了手套和口罩走过来后,将孩子搂在怀里,替她擦了擦两颊的眼泪水儿。 那少妇面带感激,用一种非常自信,又不卑不亢的口气对冷灵儿说: “麻烦您,带我去见子剑吧!” 见此女如此亲呢,不但直呼寒子剑大名,竟还直接‘子剑’上了,冷灵儿抬头,诧异得,用一种敌意反问: “你认识他?” “我们是高中同学,我还曾经是他妈妈的义女,”那少妇低着头,幽幽答道。 虽说按程序,还不需要惊动忙忙碌碌的头儿,但是既有同学和义妹这一说,也没理由拒绝她这个要求了。 于是,抱起小雅儿,冷灵儿领着那少妇,一起去了二楼寒子剑的办公室。 冷灵儿自然是不需要敲门滴,她直接推门而入,将孩子放到沙发上,转身走到寒子剑身后,先替他敲了敲双肩,才附他耳边轻轻的说: “遇害者家属,想要见你。” 把那支qsz93式9毫米新式武器,大卸八块后,当宝贝一样仔细擦抹的寒子剑,闻言抬头,突然脱口而出: “雨蝶!” 见冷灵儿仍杵在寒子剑身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雨蝶欲答又止,用一种‘请你离开’的眼神,又看了看冷灵儿。 寒子剑一看,轻轻拍了拍冷灵儿的芊芊玉指。 见头儿也下了逐客令,冷灵儿嘟起小嘴嘴,只能知趣的带门而去。 “子剑…哥…” 非常明显,这最后一个哥字,是雨蝶犹豫了一下后,非常不情愿的强加上去的。 隔着宽大的办公桌,雨蝶用无助和苦艾的眼神,和寒子剑四目交集后,便低下头去,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稳住情绪,寒子剑起身走到雨蝶身边,将她送到沙发上后,先给她递了一下纸巾,再给她倒来了一杯水。 然后拉过一张椅子,坐到雨蝶对面,寒子剑这才面无表情的说: “说吧。” 擦了一下眼泪,雨蝶抬头看着寒子剑说: “一个星期前,两年都没回家的他,那天夜里突然回去了,给我留了一只小包裹,还留下了几句话,他说: “倘若他身遭不测,一定要把那些东西,亲手交给你。” “我和他又不熟悉,为何有此一说?”寒子剑问。 雨蝶抽泣一下,又低着头说: “他说:市局新来的寒子剑,已给石头城带来了一股久违的正气流,说你曾为一户受害百姓,与省厅第一长拍桌相对,差点大动干戈,早已满城皆知, 他还说:如果他出事了,只有你这样不畏强权的人,才敢为百姓出头。” “怪论,朗朗乾坤,既有凶险的预兆,他为什么不早点报警,”已经意识到问题不简单,寒子剑严肃的说。 “他身陷网中,报警恐怕也是难逃法网恢恢,可能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苟且偷生吧,不过他有这种结局,我一点点都不意外,”雨蝶撩了一下额前的乱发,终于恢复了平静。 听雨蝶的态度,寒子剑虽大概明白,但还是忍不住的发问:“你是什么情况,为何如此冷漠,他可是你爱人!” “爱人?这个王八蛋,当初用卑鄙龌龊的手段,胁迫我突然从人间蒸发, 婚后,这个畜生却视我如残花败柳,整日里为虎作伥花天酒地,已两年没回家了,也从来没有管过我和孩子,冷漠,是因为他毁了我的一生。” 雨蝶这番话,是公私都有了,她鼓足勇气,用愧疚的眼神看着寒子剑,算是给了他一个,深埋已久的交代吧。 面对眼前的时过境迁,寒子剑轻轻叹了一口气问:“东西呢?” 又抹了一下残泪,雨蝶轻轻答道: “东西已被我藏好,你只能晚上亲自去取,我总感觉这两天,有形迹可疑的人,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的转悠。” 虽已物是人非,看着雨蝶那毫无光泽的齐耳短发,再看她那消瘦的脸庞和那尖尖的下巴,寒子剑的心里,起了一丝心痛和怜悯。 去抽屉里,拿出一些冷灵儿昨日才送来的小零食,递到小雅儿手里后,寒子剑爱怜得抱了一下这个,一直不啃声的小萝莉。 面对这一大堆,妈妈平时都舍不得买的零食,一直紧盯寒子剑的小雅儿,却好像无动于衷。 看着看着,小雅儿突然从雨蝶的口袋里,将妈妈那只显示屏已经裂了几道细纹,脏脏旧旧的手机,拿了出来。 看着妈妈的手机屏保,小雅儿惊讶得,她又看了看寒子剑的脸后,然后萌萌哒的说: “叔叔,你看,这个人和你长得好像哦,妈妈经常看着他的照片,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呢。” 此刻,在这种状态下,小雅儿将这张照片亮出来,带给寒子剑和雨蝶的,却是无数的尴尬和五味杂陈。 正尴尬中,早发现他二人眼神不对,一直在门口不肯离去,如猫爪挠心的冷灵儿,非常及时的推门又进来了。 已偷听到小雅儿的话,冷灵儿一进门,又看见了小雅儿手中的照片。 板着脸,冷灵儿直接两步上来,粗暴的抢过手机,她麻利的删除这张照片后,还气呼呼的不甘心,又去这只破手机的相册里,仔细检查一遍,才将手机扔到了茶几上。 “谁让你用子剑的照片做屏保了!”蛮横的指着雨蝶的鼻子,冷灵儿瞪着眼睛说。 其实不怪冷灵儿发飙,平时若有哪个女孩,敢和寒子剑多说一句话,她都不答应。 此刻见这个乡巴佬,竟不知天高地厚的,将寒子剑的照片做了屏保,冷灵儿哪里能接受。 若不是寒子剑及时来拦住,这个目空一切,蛮不讲理的大小姐,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更无理的举动呢。 看着已吓得,在淌眼泪的小雅儿,和低着头不敢再啃声的雨蝶,寒子剑含着怒意,他皱着眉头,将冷灵儿直接推出去后,又将正在门外的陈中华叫了进来。 “你亲自把她们母女,送到市局招待所去,安排两个可靠的女同志照看她们,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许接近。” “是!”陈中华立正敬礼。 临出门时,拉着小雅儿,提前一包零食的雨蝶,又含着眼泪,回头愧疚得看了一下寒子剑说: “对不起,子剑。” 第十章 云在雨里涩涩弄 还没等到下班时间呢,冷灵儿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又黏了过来。 换上一身华丽的洋装,此刻高贵靓丽的冷灵儿,还为雨蝶那手机屏保的事,而耿耿于怀呢。 紧紧从身后,搂住寒子剑的脖子,冷灵儿委屈得说: “罚你,今天晚上,陪我去吃海鲜,再陪我看电影!” “凭什么要罚我呢?”在看案宗的寒子剑,连头都没回一下,他抓住鼠标,盯着电脑显示屏,冷冷的反问。 “就凭,就凭我是你的女朋友呀,嘿嘿,”冷灵儿的嘟嘟小嘴嘴,又凑过来了。 放下正在移动的鼠标,躲开冷灵儿的小红嘴,硬拉开她的双手,寒子剑将电脑椅转过来后,认真的看着她说: “冷灵儿,老是这样有意思吗,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咱们之间根本没可能,你就大慈大悲,饶了我吧!” “有意思,有意思,非常有意思,我也再重新告诉你一次,非你不嫁,你敢乱娶,我就去屠了你的婚礼!”冷灵儿不折不挠。 “你若再胡搅蛮缠,干扰我的正常生活,我就不客气了,”寒子剑又被噎得直翻白眼。 冷灵儿突然被逗乐道:“来呀,来呀,我就喜欢看你那毫不客气的酷酷,再不客气一个,给小姐姐看看呗,嘿嘿。” 还是老规矩,冷灵儿耐心十足,她坐到寒子剑身边,嘻嘻盯着他那额头上那块疤疤。 “行,那这样吧,让你爸你妈,亲自去我家提亲,只要他们两个肯去,咱们明天就去领证,”挨缠得实在是没办法了,寒子剑只能抛出一个小杀手锏。 果然,冷灵儿一听,突然苦脸,她将头伏到寒子剑的肩上,小嘴嘴嘟得更高了: “我家那两个老东西,死活不答应我和你好,我真拍他们哪天故意刁难,挖坑加害于你。” “切,我一无升级梦,二没发财念,随便他们玩了,大不了回老家种地去,反正只要我身穿警服一天,定会恪尽职守一日, 你家那封疆大吏,我虽不能随便说三道四,但是,你那民怨颇深的哥哥,恐怕就难说了, 如果真有一天,他撞我手里,结果你是懂的,拼得一身剐,我也要为民除害!” 寒子剑轻松松的说着,一边在一张白纸上,用铅笔鸦涂了一把小小的虎头铡。 “你为什么老是把我,和他们归类在一起,而顾忌深深呢,这样对我不公平,你这样做,是在伤害我!”冷灵儿委屈得,已经快哭鼻子了。 见平时风风火火,蛮横霸道的金枝玉叶,突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寒子剑又叹了一口气说: “现实摆在我们面前,倘若有朝一日,横出事端,你和我,说不定会在转眼间,就变成了两个水火不容的仇家。” “你所说的,我都懂,我也恨自己生在了侯门,而失去了平常人家的许多乐趣,我也曾经有过离家出走,和他们划清界限的想法,可又怕伤了爸爸妈妈的心,”冷灵儿第一次在寒子剑面前,转过头去偷偷抹眼泪。 寒子剑好像没为所动,他起身换上便装,然后把那支新式武器,插到腰间的枪套里后,背对冷灵儿说:“你也忙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许你去陪那个丑八怪小寡/妇,我心情特不好,要你今晚陪我,”冷灵儿仍然不依,又来缠住了寒子剑。 “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还有,我又打了申请,要调你离开刑队,你已经严重干扰到我的工作了,”寒子剑有些不耐烦了,他硬硬的推开冷灵儿后,便独自拉门出去了。 见寒子剑头都不回的去了车库,急得满脸通红的冷灵儿,单手叉腰,指着他离去的背影,气急败坏的骂道: “破子剑,你混蛋,你大混蛋,我看谁胆大包天,谁敢批你了的申请,我就推了市局大楼,反正这辈子,缠也要缠死你!” …… 去招待所接了雨蝶母女二人后,寒子剑并没有急着去加班,而是先带她们去了美食城。 知道雨蝶喜欢吃海鲜,寒子剑抱着小雅儿,进了一家曾经来过的海鲜酒店。 一进门,仿佛已和寒子剑一见如故的小雅儿,立即从他怀里蹦了下来。 小萝莉此刻开心得,她拉着寒子剑的手,冲到那几排展示大水柜前。 小手指乱点,小雅儿快乐得直喊:“叔叔,叔叔,我要吃这个大龙虾,还要吃这个大螃蟹,还有,还有,还有这个好看的大海螺…” 紧随其后的雨蝶,故地重游,有些触景伤情了,她红着脸,默默无语的低着头,连看不敢再看寒子剑。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九点多,寒子剑除了给雨蝶夹了一些她最喜欢吃的爬虾和海鳗外,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倒是小雅儿,大概是从未吃过这种豪华大餐,乐得她一边吃,一边快乐得叽叽喳喳,小腿儿乱踢。 饭后,寒子剑拉着小雅儿的手,一起出了酒店后,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朦胧的路灯下,已经飘起了蒙蒙秋雨,气温突降。 回头看了一下正抱着瘦弱的双肩,在风雨中瑟瑟发抖的雨蝶,寒子剑一声不吭的脱了外套,扔到她的身上后,才抱起小雅儿,将这小萝莉藏到怀里,小跑着冲上了车。 一路沉默无语,在那首曾经单曲循环无数遍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陪伴下,到达风景秀丽的汤山老街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此时的雨,已越来越大了。 抱着睡着的小雅儿,冒雨跟在雨蝶身后,进了她位于六楼的家。 这是一栋老式楼,没有电梯,老式的防盗门,小小的窗户,小小两室一厅里,虽俭朴得一些清冷,却倒也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顾不上擦去脸上雨水,将小雅儿递给雨蝶后,寒子剑来到阳台上的小窗边。 将那破旧的窗帘,拉开一条细缝后,从包里拿出警用相机,寒子剑打开红外,拉近焦距,朝楼下的马路对面仔细看了看。 刚才上楼时,只用一个余光,寒子剑就发现了问题。 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大众辉腾’。 这半夜三更的大雨中,那辆车的车边,竟还站着两个穿着黑色雨衣,带着口套,身材魁梧,尚看不出年龄的汉子… 第十一章 危机暗藏灵儿援 待雨蝶安顿好小雅儿,寒子剑才招了招手,将她叫到了窗前。 不需要说话,只朝她使了一个眼色,雨蝶立即明白,她也朝窗外看了一眼后,有些紧张的说: “就是他们,昨天我就发现了,还不时躲在车里,用望远镜偷看!” 得到雨蝶的确认,寒子剑立即给正在值班的陈中华,发了一个定位后,又拍了几张照片,将这辆车和那两个形迹可疑的人,一起发了过去。 “立即安排附近的同志出警,以治安巡查的方式,仔细将这辆车,和这两个人身份信息调查清楚,记住,要不露声色!”寒子剑在电话里,对陈中华下达了命令。 布置好任务后,寒子剑这才随雨蝶回了小客厅里,他又打量了一番这个贫瘠的小家。 暗暗的灯光下,年久失护的墙壁上,白灰皮和涂料,已经脱落了好几块。 这个家里,除了一台二十四时的老式电视,还有一台贴满卡通图片的冰箱外,再无其他家电。 不由得皱眉的寒子剑,见雨蝶已经从厨房里的煤气罐底下,掏出了一个,用塑料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 将这个小包裹,放在那张已经油漆斑驳,垫着红色桌布的长条茶几上,雨蝶才去给寒子剑倒来了一杯白开水,等递到他手里后,又低着头,坐到了他的对面。 并没有急着打开这个小包裹,寒子剑放下水杯,在身后的小沙发上落了座,抬头问道: “日子过得如此辛苦,为什么不去找我,或者去找你干娘呢?” “我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你们,”雨蝶低着头,双手不安的交错在一起。 又环视了一下屋内,寒子剑岔开了话题: “这里现在很危险,你母女二人暂时不能再住了,还有其他去处吗?” 雨蝶终于鼓足勇气,她抬头看了一眼寒子剑后,又缓缓摇了摇头。 寒子剑用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茶几桌面说: “那就简单收拾一下,带一些日常用品,马上跟我走吧。” 一丝喜悦,忽然又在心里涌起,雨蝶装着平静的样子问: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身置凶险中,先住我家去吧,”寒子剑答道。 “我不敢去,干娘要是见了我,还不气得直接打屎我。” 雨蝶翘起嘴角,忍不住扬眉瞄了一眼寒子剑后,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甜蜜蜜的笑。 “你既然不敢去,我也无能为力了,那你们母女,就继续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寒子剑故意逗她。 “我去,我去,就算挨打挨骂,我都愿意跟你走,”雨蝶果然一慌,怕再失去了这个机会,忙使劲点头。 “快去简单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走,”寒子剑说。 雨蝶暗乐点头,她才回房里,寒子剑的电话就响了。 是陈中华,他有些不放心这个来路不明,一身正气,无畏无惧,且完全不懂游戏规则的外行刑队长,亲自支援来了。 寒子剑在电话里,告诉陈中华楼层的单元和位置后几分钟,雨蝶家的敲门声就响了。 寒子剑开门一看,先是吓了一跳,冷灵儿像阴魂不散似的,突然从陈中华身后,嬉皮笑脸的冒了出来。 瞪了一下冷灵儿,将他二人让进来后,雨蝶也拖着一只已丢了双轮的大行李箱,从房里出来了。 突然看见一脸凶巴巴的冷灵儿,雨蝶显然被吓着了,她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哼,你们这是打算要去私奔吗?”冷灵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雨蝶后,指着寒子剑发问。 没去理会冷灵儿的胡搅蛮缠,寒子剑坐回沙发上,简单明了的问道:“什么情况?” 坐在寒子剑对面,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后,陈中华回答: “没发现有用的东西,那辆车手续合法,在一个房地产公司老总的私人名下。” “那两个人呢?”寒子剑又问。 “那两个人,倒是有过前科,不过都是小打小闹,也没什么合法理由拘人,只能将他们驱赶了事,不过我怀疑他们还在附近,所以绕了一大圈后,我们又步行回来了。” 寒子剑点了点头,他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东张西望的冷灵儿。 坐到寒子剑身边,冷灵儿亲密的挽着他的胳膊,然后认真的看着他说: “请你以后不许单独出来执行任务,再敢不听话,我直接陪你回乡下种地去!” 掰开了冷灵儿的双手紧紧抱,寒子剑起身,他走到门口的衣架边,把雨蝶才换下来的那件半湿衣服拿来,又将冷灵儿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一边把雨蝶的衣服,笨手笨脚的往冷灵儿身上套,寒子剑回头看着陈中华说: “等一会,我和灵儿先下去,我们从省道返回,你们半个小时后再出发,然后直接上高架,你负责把她母女二人,亲自交给我妈!” “是!保证完成任务,请寒队放心!”陈中华认真的轻轻回答。 此刻的冷灵儿,早已乐不可支了。 虽说是被拉来当替身,可她还是美滋滋的一动不动,任由寒子剑替她穿好衣服后,又将一条农村老太的花围巾,绕到了她的脖子上。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是第一次,被他如此主动亲蜜。 好快乐呢。 近距离的四目相对,冷灵儿搂着寒子剑,然后当着雨蝶和陈中华的面,她突然垫起双脚,柔柔的偷袭了一回,挨他那才冒头的短须,美美哒扎了一回。 又瞪了她一眼,见已被打扮成土妞的冷灵儿,在洋洋傻乐,寒子剑又去雨蝶的房里,找来了一条小被褥,然后叠成了一个大襁褓状,抱在了怀里。 一切准备就绪,寒子剑抱着假孩子,将挎包斜背,就准备出发。 配合默契的陈中华,立即灭了室内所有的灯光。 又在黑暗中,瞪了一眼肯定不开心的雨蝶后,冷灵儿这才亲热的挽着寒子剑,快快乐乐的一起下了楼。 二人才出楼梯口,冷灵儿就发现,昏暗的路灯下,马路对面的大树后,又是一个高大的人影,鬼鬼祟祟的闪了一下。 轻掐提醒寒子剑后,冷灵儿低着头,接过他手里的假孩子,迅速上了车。 重重的关了车门,寒子剑又故意将那挎包,用夸张的动作,在路灯下当宝贝一样拉到胸前,才慢悠悠的上了车。 隔着车后窗望去,见那人也迅速上了一辆车后,寒子剑这才不紧不慢的启动出发… 第十二章 夜深雾雨反追踪 果然,寒子剑和冷灵儿才行驶一公里不到,后面就跟来了一辆黑色的奥迪a6。 借着雨天路滑的理由,寒子剑一直低速行驶。 后面那辆车,也保持着一百米不到的距离,不紧不慢的紧紧跟着。 “怕不?”寒子剑回头看了一下冷灵儿。 以前,但凡是有一点点不安全系数的任务,寒子剑都坚决不肯带这个金枝玉叶一起去玩。 今天,可是第一次感受这种只能在电视剧里,或者是同事们口中描绘的场景,冷灵儿早乐得快压抑不住了。 甩了身上的土妞衣服,冷灵儿从后座爬到副驾驶上,她歪头看着寒子剑一乐: “哼,才不怕呢,今天最好能有机会,让我真真正正的打一仗,那才叫过瘾呢,只要能和你并肩作战,灵儿死都不怕。” “被害者的惨样,你已经看见了,凶犯手段残忍,还特别歹毒,咱们绝不能轻敌,你带武器了吗?”寒子剑目视前方,认真的问。 “带了,不过弹弹好像不多,只有二十发耶。” 冷灵儿一边回答,一边从斜背的皮套里取出武器,然后直接弹弹上膛,打开了保险。 差点被她逗乐,寒子剑又严肃的说:“后座有防/弹/衣,你快去穿上吧。” 嘴里虽说着不怕,此刻被寒子剑这么一吓,冷灵儿开始有些小心儿乱跳了,她忙又爬回了后座。 “怎么就一件呢?”冷灵儿伸头来问。 “一件还不够吗?立即穿上!”寒子剑回头看了一眼。 “我不,你穿!” 说着,冷灵儿就去推寒子剑的后背,想帮他穿上防/弹弹衣。 让自己的后背,紧贴在座椅靠背上,寒子剑忍着笑道: “冷灵儿同志,请你执行命令,立即穿上!” 这回只能乖乖的听话,冷灵儿穿好防/弹/衣后,又爬到前排来,她有些紧张得问:“要叫支援吗?” “暂时不需要,从他们的胎压上看,车上就两人,不过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下车。” 用驾驶台的纸巾,偷偷擦了一下手上的汗后,冷灵儿转过头去,盯了两眼后面的跟踪车,再也不说话了。 歪头看了一下冷灵儿,寒子剑心想: 反正已经替雨蝶他们排除了险情,又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陪着,小爷今天倒要看看,他们是何方鬼怪,到底有多大能耐。 见这一会的路上,已少有过往车辆,寒子剑果断的从前方入口,切入外环高速后,再来一脚油门,立即加快了车速。 后面那辆车,也迅速提速跟了上来。 围着外环高速,低飞了几十公里后,那辆奥迪,竟也非常从容的紧紧跟了一路。 明亮路灯下,寒子剑见前方出现了一个紧急停靠带,他没有打转向,也没有减速,只是微拨了一下方向,就将车驶进停靠带里,然后猛然踩了一下刹车后,这辆警用越野车的车身,剧烈晃了晃后,才突然停住,纹丝不动了。 后面紧跟着的奥迪,那里会想到寒子剑会来这一招,他们的速度,也已经超过了一百二十迈,见寒子剑突然停车,他们根本没有思想准备,此时路滑又不敢茫然瞎踩刹车,只能眼睁睁的呼啸而过。 记住那辆车的车牌,其实本可以就此打住,收工回去,但见捂嘴而乐的冷灵儿,好像有些意犹未尽,寒子剑突然也玩心大起。 于是,又是一脚油门,寒子剑反追了上去。 前面的奥迪车上,果然只有两个人。 副驾驶上的那个四十多岁的光头转头一看,见寒子剑不按套路出牌,紧紧的贴在了车后,竟有些慌了,他结结巴巴的对同伙说: “快快快,别让他追上来。” 开车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长发壮汉,此人车技绝对玩得不错,他也回头看了看后说: “让他追,看我怎么甩掉他。” 于是就这样,两辆车此刻将跟踪与被跟踪,完全掉了个个儿,在细雨绵绵,夜深人静的外环高速路上,不知转了几圈,一直转到凌晨两点多,奥迪都没能甩掉,正如猫戏老鼠的寒子剑。 奥迪车里的两个人,这回终于被逗得精疲力尽,快失去耐心了。 那长发汉子,见前方出口已经近在眼前,也突然一把方向,将车驶出了外环,向一片已经荒无人烟的拆迁区,冲了过去。 见前面黑压压的一片,冷灵儿比较理智的叫停: “子剑,穷寇莫追,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他们反正逃不了。” 寒子剑嘿嘿一乐:“不,今天不把他们铐回去,绝不收工。” 跟进了一片空地后,前车终于停了下来,那二人重重的摔门后,一起气势汹汹的下了车。 他们的想法是: 你丫还带着一个女人和孩子呢,怕你个毛啊,早该将你拦住下手了。 “你不许下车!”一脚刹车后,寒子剑在离他们十几米的地方停车后,他还将车顶的三盏大灯,同时点亮了。 又对冷灵儿重复了一次命令后,寒子剑便拉开车门,下车冲那二人迎了上去。 冷灵儿怎么可能,执行这种命令呢。 她将武器握在手里,放到背后,也下车紧跟在寒子剑的身后。 那光头,见寒子剑手无寸铁的下了车,便凶神恶煞般的先发制人:“你跟着我们干嘛?” “去你姐的脚,是你们先跟踪老子的好吧!”寒子剑看着这两个五大三粗的家伙骂道。 其实这两个家伙,到现在都不知道寒子剑的真实身份,立即被反骂得恼羞成怒。 “小子,你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咱们完成任务后,从此井水不犯河水,”那个长发汉子开了口,他倒挺实在,直接开门见山。 “东西就在车上,你们先把我打趴下,自己拿去!”寒子剑笑着说。 “朋友,看你也是一条好汉,留下东西快回家吧,我们的老板,你可真惹不起,你如果继续执迷不悟,到时候丢了小命,九泉之下,别怪哥哥没提醒你,”那光头汉子指着寒子剑喝道。 “哦,那先说说看吧,你们的老板到底是谁,看能不能吓尿我,”寒子剑仍然笑眯眯的问。 “我们老板是冷…” “闭嘴!” 光头的话未说完,立即就被那长头发汉子打断了。 这才意识到,差点惹祸的光头,又指着寒子剑大骂道: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小兔崽子,既然敬酒不吃,想吃罚酒,就被怪我们不客气了!” 光头的话音未落,那个长发汉子,已经抢先一步,迎面就是一拳,恶狠狠的冲寒子剑击了过来。 寒子剑笑着向后一闪,轻轻松松的躲开了这倾注全身之力的一击。 不过那长发汉子的手,还真挺快,一击落空后,他一转身,紧接着又用第二个长拳,呼啸着冲了过来… 第十三章 并肩作战同御敌 寒子剑非常沉着,甚至连步都没挪一下,又避开那长发汉子的第二击凶狠长拳后,在一边观战的冷灵儿也笑了。 此刻,细雨已住,大雾渐浓重,再一次仔细观察这二人后,确认他们没带火器,冷灵儿这才舒了一口气,暗自分析: 赤手空拳,即便是有管/制铁具,对付这两个看上去挺威猛的汉子,对寒子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看来今天逮这两个倒霉的俘虏回去,已成定局。 好久没见寒子剑真正的打过架了,今天机会难得,得好好的观摩学习一番呀。 又往后退了几步后,冷灵儿双手抱胸,她斜靠在暖暖的车前盖上,将已经弹弹上膛的武器,紧握在手中,放到衣袖里,不忘警惕着,静观其变。 战场上,那长汉子连发两拳,都走了空,紧跟着又是第三拳,第四拳,且拳拳足劲,拳拳生风,一拳更比一拳更狠了。 寒子剑却仍然不慌不躁的左右躲闪,并没有急着出手。 他大概先想摸摸底,看此人到底有多大的实力。 几个照面,几招过去后后,寒子剑已从长发汉子出拳的手法上断定: 此人,一定是在军营里呆过,他使的是军用擒拿格斗的标准套路。 见那长发汉子,连续四拳落空后有些气急败坏,寒子剑忍不住的笑着调侃: “呵呵,好不容易在部/队里学来的那点功夫,退伍后长久不练,已经被你丢得差不多了吧。” “呸!有种你别躲呀,接我一拳试试。” 那长头汉子的四板斧结束后,虽有些气粗,但是他的第五拳,还是如闪电般的砸了过来。 “呵呵,小爷又不是夯货,难不成要傻傻的站着不让,等着挨揍吗!” 不过,这回可没再等他的拳头再近前,寒子剑一边讥笑,一边主动举拳迎了上去。 只见两只劲拳,快速在空中交错而过时,寒子剑的右手臂,却比那长发汉子的长了两公分,那携着劲风的拳速,也明显比他快了一秒零一毫。 “砰!” 一个沉闷的打击声后,长发汉子感觉自己的胸口处,已经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次重击。 一种喊不出声的闷痛中,那被一拳泄了气的长发汉子,已狼狈得无法正常呼吸了。 他都没顾得上收拳,便用单手捂着前胸,张大嘴巴急忙求氧,然后摊在了一片污泥中。 此时,缺氧再加剧痛的苦楚,已经憋得这长发汉子,立即满脸通红,汗如雨下。 果然被寒子剑一眼就看穿了。 这长发汉子,竟真有过几年的特种兵生涯,他仗着这个自认是王炸的底牌,才非常勇敢的先动了手。 可此一时彼一时,退伍回到地方,做了几年的私人保镖后,天天花天酒地,此人早被酒和妞,掏得空空如也了。 不过,就凭他这样的身手,若是对付三五七个小混混,绝对能撑得住场面,可偏偏今天运气不好,一头撞到寒子剑的手里了。 “就你这两下,回去再苦练二十年,都不是你小爷的对手,乖乖坐着休息吧,让那个傻大个再来试一下呗,”寒子剑又指着他们笑道。 第一次见寒子剑如此损人,见此刻的他,又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顽皮和可爱,观战的冷灵儿,已被这芳心儿里住着的阳光大情郎,逗得直乐。 那光头汉子还没动手,就被对手藐视,自然是一肚子的怒火爆气。 他也用一种特别鄙视的眼神,看了一眼此刻不堪的长发汉子后,突然气势凶凶的一拳‘恶狼掏心’,冲了上来。 身高和这光头汉子差不多,但是没他肥的寒子剑,一个左旋侧飘后,美丽的让过了这一拳。 面对着这汉子有板有眼的一招一式,寒子剑终于失去了耐心,直接狠狠的一脚,踢在了他的迎面腿骨上。 冷不防突挨痛击的光头汉子,挨踢后立马失去平衡,他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来了一个经典得,已经老掉牙的狗吃屎造型。 这体重估计得有180斤的光头汉子,被摔得火星直冒,他气急败坏的起身后,狠狠的咬牙瞪眼,突然掏出一把精制短剑,舞出一片剑花,又扑了上来。 面对眼前的飞剑劲舞,寒子剑没敢托大轻视,他开始左旋右转的一边避让,一边开始在寻找战机。 又是有惊无险的几个回合后。 寒子剑发现,这光头汉子,要比那长发汉子厉害多了。 此人的步法稳扎,剑法凌厉有序,仅从他那敏捷的身手中便知,这个肥家伙,还果然是个练家子。 最重要的是,光头汉子这一套比较精彩,暂时说不出名的剑法后,虽没伤到寒子剑一丝一毫,但他却没因此失去理智,而自乱了脚步和手法。 又一剑落空后,只见光头汉子突然一个收势,然后调整身姿,立即将短剑反握,换了一套诡异的太极剑法,不慌不忙的又扑了上来,用一招凶巴巴的‘老汉割胶’,朝寒子剑的脖子抹了过去。 见他这回走的正路剑法,寒子剑更不敢大意,忙用一个后仰下腰,然后双手倒撑,让过那寒光闪闪的剑锋后,又是一脚,朝他的挡部,狠狠弹了上去。 光头汉子好像早有防备,见又一剑落空,他急忙一个侧逃,灵敏的躲开了寒子剑这要紧一踢。 就这样,二人又缠斗了十来个回合,都未能分出你胜我负来。 但寒子剑发现,这光头汉子用来用去,也就是这几路剑法,而且他的套路太正,正得已经不会变通了。 一直瘫在地上休整的长发汉子,此时大概已恢复了元气,见光头同伴久战不下,他一个深呼吸后,悄悄起身,然后举着一块脏兮兮的板儿砖,和那光头汉子一起,一前一后同时向寒子剑扑了上去。 早已手痒脚痒想参战,在一旁观战的冷灵儿,可没放弃对长发汉子的监视,见他突然偷袭,自然不肯答应了。 一声娇喝后,冷灵儿只用了两步助跑,便高高跃起,然后用一个漂亮的空旋双飞踢,如一道黑影,飞向了那长发汉子握板儿砖的手。 “啊!” 只听得一声鬼叫后,那长发汉子,已握着那块脏兮兮的板儿砖,狠狠朝自己的面部反砸了回去。 顿时,他的惨鼻已扁,苦唇已歪,那热的,咸的,酸的,辣的,立即淌了一脸一身一地。 仍和那光头汉子缠斗在一起的寒子剑,听得身后的鬼叫声后,忙回头一看,见冷灵儿直接一招制敌,乐得他在心里暗赞的同时,立马斗兴更浓了。 回头一笑,朝冷灵儿竖了竖大拇指后,寒子剑直接‘飞虎跃涧’,用两个让人忍不住要喝彩的空翻,又让过那光头汉子凌利的剑锋后,直接飞到他的身后去了。 今天算是遇见了强硬的高手,光头汉子心里一慌,怕背后挨袭,急忙一个转身,又顽强的向寒子剑冲了过去。 终于,当那光头汉子狠狠的双手握剑,用一招已使过两遍的‘夯汉渴劈大西瓜’,又一次迎头罩来时,寒子剑早在提前一秒的地方,等着他呢。 这回,根本不需要再避再让了,寒子剑侧过身去,用一招‘醉虎戏踢’,单脚一个飞弹后,那光头汉子的右手腕动脉麻筋处,已挨了重重一击。 紧接着,只见寒剑迅速回身稳扎马步,然后又是一招‘顽虎击石’,双拳一起发力,狠狠砸在了光头汉子的侧腰上。 等寒子剑完成这一气呵成的一脚双拳后,在那光头汉子的哭嚎声中,他的那把短剑,已划出一道闪光的弧线,朝冷灵儿飞了过去。 冷灵儿一见一乐,立马用一个优美的弹跳,然后单手在空中一绕,便轻轻松松的将那把短剑缴获了。 再看那光头汉子,此刻虽苦着脸,眼泪和鼻涕,都已被揍出来了,但他却咬着牙单手伸腰,似乎欲去掏什么更厉害的东西… 第十四章 十年未破诡异案 见那倒地的光头汉子,伸手似若掏枪,冷灵儿一急,忙举枪冲了上去,直接顶住他的脑门大喝一声: “不许动,缴枪不杀!”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哦,痛死了…”光头汉子知是被误会了,也顾不上肋断之痛,忙举起双手,哭着喊着投降求饶。 寒子剑也过来,在他二人身上,仔细检查一番后,才对冷灵儿摇了摇头,又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被赞得心花怒放的冷灵儿朝寒子剑甜甜一乐,又是狠狠的两脚踢脸后,才将那两名汉子反铐在一起,放在了一滩污水里。 终可收工,寒子剑和冷灵儿快乐击掌后,双双飞回越野车盖上,坐等囚车来拿人。 等陈中华带着两位兄弟赶到现场时,见瘫在污泥中的那两只汉子,已被双手交错,呈倒麻花型,背对背挨亲密的铐在了一起。 大家统统一乐,这种独特的铐法,早已成了冷灵儿自创的专利,也只有这位封疆大吏的美格格,敢这样惨无人道的对待坏人。 明亮的车灯里,越野车的引擎盖上,此刻娇/媚可/人的美警花,披着寒子剑的外套,正搂着他的腰,小鸟一般依在他那温暖的抱抱里。 搂着冷灵儿的香肩,他们的手里,各举着一罐啤酒,二人相视一笑后,豪情一碰,又同时仰头,用快意干杯,来共庆小战告捷。 待陈中华将这两名暂定为袭扰刑捕的坏人,扔上那钢条护窗的铁囚车拉走后,天边已露鱼肚白。 “我送你回去吧,你需要好好睡一觉,”寒子剑看着双眼皮在打架的冷灵儿说。 “我不,我舍不得离开你了,灵儿好想让这一刻石化…” 冷灵儿扔了空酒罐,闭上了眼睛,扎到寒子剑怀里。 “走吧,别闹了,清晨寒气逼人,别冻感冒了,”不经意间,碰了一下冷灵儿有些发烫的额头,寒子剑急忙拉她起来。 “我不想回那个讨厌的候门,我也要去你家,”微闭双眼,冷灵儿弱弱的撒娇。 “实在不想回去,那就送你去酒店吧,”寒子剑跳下车后,将冷灵儿用公主/抱,送到副驾驶位上,又替她绑好安全带。 “好,好,咱俩去开一套总统套房,我要用最隆重的仪式,将你…,嘻,”冷灵儿突然眼前一亮,她吊着寒子剑的脖子,更不肯放手了。 揪住她那滚烫的耳朵,寒子剑笑着骂:“没羞没臊,胡说十八道。” “那我哪儿都不去,坚决要跟你回家,”冷灵儿嘟着小嘴继续闹。 “不行!绝对不行!”寒子剑的语气,非常坚决。 “为什么那个讨厌的小寡/妇,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你家去?我却不行,我哪一点不如她?”冷灵儿不依不饶追问。 寒子剑认真的回答:“这完全是两码事,她母女二人现在安全没有保障,又曾经是过我妈的干女儿,在无处安放的情况下,只能暂时住我家里,我才放心。” “那,那你们以后同处一室,会不会旧情复发呢?”冷灵儿突然蛮横出手,也紧紧揪住了寒子剑的双耳。 轻轻叹了一口气,盯着冷灵儿此刻的风/情万种,寒子剑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快后,他脱口而出道: “好马不吃回头草,暂时收留她母女,是念在一份曾经的过去,也是从人道主义出发,你不也常说,护国护民保护弱者,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嘛。” “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嘻嘻,”冷灵儿立马喜笑颜开。 再和她不言语纠缠,将小癞狗一样冷灵儿,送到了单位宿舍里。 在寒子剑那张,带着一点点臭袜子味的单人铺上,养尊处优,天天住在皇宫里的冷灵儿,已美得在被窝里手舞足蹈了。 叫来队医,给冷灵儿打上点滴,然后捧着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寒子剑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陪她。 半个小时后,见冷灵儿已香酣微起,寒子剑才欲去提审那两名嫌犯,却突然接到了省公共安全厅,要立即召开紧急会议的通知。 对于一个,才接任半年不到的刑侦小队长,能参加这种高级别的会议,在别人眼里那绝对是一份荣誉,可对于寒子剑来说,却是一种不安。 换好衣服,寒子剑对着穿衣镜,自我检查一番容纪后,他才出宿舍门,就是一场受宠若惊。 单身宿舍的门口,那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下,市局老大兼本埠省衙副省黄博,竟带着几位市局副局,统统低着头在恭待寒子剑。 此刻心照不宣,好像也不分职务高低了,没人说话,立即出发。 两辆警用车,一路上连灯笛都没有好意思启动,便灰溜溜的朝省公共安全厅而去。 两辆车上,更是一路气氛沉闷,没人啃声,大家可能都猜道了: 此去,如果挨骂得狗血喷头,那才是意料之中呢。 此刻的寒子剑,也和大家一样不安。 这份不安,是因一件悬了整整十年,至今都未能破获的特大疑案而起… 前十年期间,本埠每年的中秋月圆之夜,都会莫名其妙的失踪一名,十三岁的女童。 十年过去了,这十名正值花样年华的女童,却至今生不见人,死未见体,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而且,这十名孩子,不但统统身体健康,还都有着可羞花,可闭月的娇容。 尽管近几年来,每年的中秋节之夜,本埠所有的安保,已经刻意加大,加强了巡查力度和保护措施,但根本没有收效,那个魔鬼一样的大盗,却越发猖獗了。 就在去年的中秋夜,就在安保力量,最集中的一个高档小区里,竟又出事了。 这一出,竟还出了一宗历史最难看。 这可怜的一家六口,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爸爸妈妈,全部在现场惨遭不幸,家里那十三岁的小宝贝,又一次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飞。 十年来,就为这桩一直被尽可能封锁消息的大案,市局已有多人,被红牌罚下了。 稀里糊涂而来,临危受命的寒子剑,自接任后,已把最大的精力,投入到此案中。 去年那桩,令人头皮发麻的案发现场,至今仍被封闭保存,寒子剑每个周末,都会带着矿泉水和干粮,独自去呆上一整天。 试图在前任队长,没得到任何蛛丝马迹的地方,去寻找一些线索的寒子剑,到目前为止,同样也是一无所获。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刑大的冷库里,去年被害者的遗体。 这些被害者,竟统统被一掌拍碎了天灵盖。 看着那些惨不忍睹的掌印,寒子剑也不寒而栗。 此恶鬼的掌法,简直就是太凶悍了,不过倒有几分像传说中的北少林大力金刚掌。 十宗迷案的现场,竟没留下半丝半毫疑迹。 看得出来,此鬼不但手段残忍,还是个顶级高手,它不但轻功了得,还内功骇人。 寒子剑觉得,如果一旦和此鬼遭遇的话,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眼看着中秋又到,市局虽以部署完毕,但这种时候,省公共安全厅,突然召开紧急会议,肯定是事出有因… 省厅这是想临场换将,还是想拿谁开刀呢? 第十五章 多事之秋厄运至 公共安全厅那豪华的大会议室里,主持此次会议的,却是省衙办公署,莫宝泉署长。 虽说这种类型的人,出现在这种场合,好像些不合乎规矩,让人出人意料,但他是莫宝泉,绝对一位高高在上,且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更何况,他今天是抱着尚方宝剑而来的。 西装革履,白衬衫加红领带,今年五十挂零的莫宝泉同志,戴着一副价值不菲的金丝变色镜。 只见他那微秃的顶,肥肥的大眼袋,还有些润色不足的大圆脸上,天成着一份足智多谋的儒将相。 不过,让人更出乎意料的是,会议开始后没人挨骂,也没人挨训,那件压在众人心里已久的女童失踪悬案,自始至终,都未被提及。 口若悬河,指手画脚的谈笑风生中,莫宝泉独自调动着整个会议的气氛,参会的同志们,已慢慢融进了这种极其融洽的氛围中,统统忘记了所有的压力和不愉快。 莫宝泉领着钦命,亲自来布置的,绝对是一场让人快乐的任务。 虽说这个任务,来得有些仓促,来得也有些突然,但是大家所感受到的,绝对是一份皆大欢喜。 后天便是中秋和国之生日并列之时,这座明星城市,将要举办一场有史以来,阵容最大,级别最豪华的烟火花灯会。 界时,最高级别的一至六六视和本埠卫视,将同时用直播的方式,来展示这场盛大的普天同庆。 为确保参会将相的安全和快乐,为保证广大群众能够尽兴,省衙众首领,经过周密的部署和权衡后,决定要钦点名将: 此次的安保工作,将由寒子剑同志统领。 原因非常简单,寒子剑同志出生通红,专业对口,在最基层工作中,能力突出,口碑良好,群众信任他,只有让他亲自挂帅,石头城的上上下下才能放心。 一个非常崇高,八竿子都打不着任务,却落到了一个小小的小捕头身上,而且还偏偏是这种时候。 接到这个光荣无限的命令后,在众人羡慕和不解的目光中,黄博皱着眉头,用一种担忧,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边寒子剑。 显没读懂头儿这一眼的深意,但寒子剑明白,这可是一付已推脱不了的千钧重任。 莫名其妙的同时,一种说不出头绪的隐隐不安,和各种疑惑不解,却也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么大的行动,为什么不早点通知? 距庆典正式开幕时,仅剩四十八个小时不到了,如此仓促的活动,安保,又拿什么做保证? 只能放弃早已计划好的中秋护童的计划,然后将全部兵力,调至庆典现场吗? 不过不解归不解,不安也得无条件的先放下。。 无条件服从,这是天职! 时间紧迫,散会后的寒子剑,只能奉命,立即去庆典总指挥部报道。 途中,陈中华的一个紧急电话,却又让寒子剑倒吸了一口凉气… 昨天夜里,和冷灵儿一起俘虏的那两名汉子,竟莫名其妙的在看押所里,服了某种神秘的东东后,突然被黑白无常带走了。 也没时间回去细问了,寒子剑只能铁着脸,听陈中华在电话里,结结巴巴,忐忑不安的,大概通报了一下案情。 手压太阳穴,寒子剑闭着眼睛,咬着牙暗暗分析… 毋庸置疑,这是明显的灭口之举! 那这只黑手,到底是何方高人? 此人消息如此灵通,行动又如此迅速,且迫不及待? 下手绝对干净利落。 在严密的监控下,没留一点线索,便将两名壮汉消灭得无声无息,除了内鬼,还舍其谁? 案情越来越诡异,懊恼于自己轻敌和大意的寒子剑,此刻已经无暇再顾及了。 此刻的寒子剑,就像一只鸭子,被他的新助手,庆典副总指挥莫宝泉亲自赶着,去挂上了总指挥的头衔,并责令他立即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工作。 可谁曾料到,等待着寒子剑的,却是一场大灾难… 那日七点整,庆典晚会在绚丽多彩的礼花,和轰天齐鸣的礼炮声中,正式拉开了序幕。 尽管开幕前六个小时,就已经关闭了所有的过江桥梁和隧道,也封闭了全部的进城通道,但是这一次庆典的参会人数,还是大大出乎了指挥部的意料,熙熙攘攘的人流,竟是预算中的三倍还多。 晚会开幕前,带着两名助手,在空中盘旋的寒子剑,见直升机下的市中心,蜂拥而至的人流,已经开始失控,忙频频向指挥中心示警,要求立即向当地驻军紧急求援,火速将人群强行分流,并立即停止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晚会。 可是,晚会指挥部和省衙的办公室里,那时仅剩下几个位娇滴滴的接线员,连一位领导都联系不上了,庆典副总指挥莫宝泉,也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无法联系。 就这样,任凭寒子剑在空中喊哑了嗓子,急得满头满脸大汗,他这位总指挥,已经形同虚设,他所有的的命令,如同屁一样,在空中,在直升机里,如烟而散。 岂不料,还有更糟糕事情的在后面! 两个小时后,当晚会正值热火朝天,达到最愉快时,一小群不知身份的人,将点燃的爆竹,扔进了乱糟糟,喜气洋洋的人群里后,立即又从四面八方神秘的消失了。 结局,是显而易见的,石头城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庆典活动,以最不好的失败,和一大片狼藉而告终。 惨剧的结果是,阎王爷要去了三十八人,还伤六百多人。 寒子剑本人,在紧急降落参与救援时,也丢盔弃甲,身负数伤。 还有更恐怖的是,就在当天夜里,又有一名13岁,长得如花似玉的小女孩,在家人的严密看护下,在自己的闺房里,不可思议的诡异消失了。 这一次案发现场,倒是没有伤亡,这个恶鬼是趁虚而入了。 等头缠纱布的寒子剑,得到这个头大的消息后,立即从医院的病床中爬起来,赶赴现场时,失踪女孩的家属,还在药物的作用下,统统东倒西歪的昏迷不醒。 寒子剑带着伤情,带着一帮技术骨干,将现场仔仔细细的勘察了两天,除了在那窗沿边缠着的荆藤上,发现了一截可疑的灰色纯棉粗线条外,那鬼一样的魔鬼,仍然没在现场留下其他蛛丝马迹… 第十六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市局掌柜黄博,最近简直就是焦头烂额。 他本指望,站好最后几年岗,便可告老还乡去钓鱼养花,可偏偏又被眼前这一摊子烂事,缠得不能安身。 中秋庆典的群伤事故,所引发的负面影响,直接被点各界评得沸沸扬扬。 负责安保的市局被通报批评不算,上峰还责令,必须要严办主要责任人。 于是,这所有的一切,立即把群众愤恨的焦点,全部引到了寒子剑身上。 没错呀,你寒子剑,才是庆典总指挥,不狗血喷头的骂你,还能骂谁呢? 女童旧案未破,这又添女童失踪新案,再加上这一次的群伤事故,寒子剑立即成了千夫所指的废物大饭桶,成了招人唾骂的小王八蛋。 寒子剑被推上了风尖浪口,黄博是爱莫能助,可他的麻烦,还远远不止这些。 就在前天,又发生了一件让黄博差点窒息的事… 那天下午临近下班前,两位便装来客,非常低调的没需要通报和预约,直接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等来人亮出身份后,黄博的汗,都被惊出来了。 他们都来自京城,他们的身份,绝对属于一级保密机构。 这二位不速之客,带着金牌令箭而来,他们就几件关系到国泰民安的特密大事,和黄博一直深谈到破晓后,才留下几只厚厚的档案袋,匆匆消失了… 两天后,一条爆/炸性的头条新闻,先在市公共安全局内部传开了: 寒子剑,身为庆典安保总指挥,由于玩忽职守,工作不作为,而导致群众惨伤,着立即开除各种籍,并清除出刑捕队,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看着办公桌上这份,对寒子剑的责任认定书和处理决定书,黄博正老脸涨得通红,血压徒增时… “哐”的一声巨响后,办公室门,被某人狠狠的一脚踹开了。 闭着眼睛,黄博连看都不需要看一下,他都知道是谁来了。 踹了门,杀气腾腾闯进来的,当然是冷灵儿。 她今天,倒是正经八百的全副武装,脸上也是从未有过的未施粉黛。 虽说此时的冷灵儿,是一身的清新脱俗,但是她那张鸭蛋脸上的表情,却拧得让人害怕。 冲到黄博的办公桌前,冷灵儿先将他办公桌上,所有的电话线,统统粗暴的拔掉,然后指着双鬓花白,脸色苍白的黄博责问: “老东西!你凭什么要开除子剑?” 黄博闭着眼睛没抬头,他单手紧压太阳穴,然后把那份由本埠人事最高总部,才下达的文件,推到了冷灵儿面前。 冷灵儿瞄了一眼后,立即银牙紧咬,直接双手齐下,她将这份文件撕得粉碎,然后砸到黄博脸上,狠狠的骂道: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公报私仇,这种大型集会,你们这些厚禄者,个个躲得远远的,偏让一个小小的小捕头去执行,我看这就是一个不可告人的坑!” 黄博仍然闭着眼睛,他没好气的反问:“我和子剑有什么仇恨?” “你装什么呆,不就是子剑不愿意搭理你家那个歪瓜裂枣,嫁不出去的傻丫头,你才要打击报复他,”冷灵儿一边骂,一边又开始撕黄博办公桌上的各种文件。 大半辈子的建衙摔打和磨炼,黄博的忍者神功,必须已经练到了最高级别。 见冷灵儿胡搅蛮缠,黄博冷静的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那份直接由省衙,任命寒子剑为庆典总指挥的正式文件,然后扔给了冷灵儿。 “玛滴,是省衙哪个王八蛋做的这种决定,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究竟是谁给子剑挖的坑,我非查个底儿朝天不可!” 冷灵儿还是一看一撕,她怒气,一点未消的继续追问。 “大小姐,这种事,您问我这个空挂的老朽,还真是白问了,省衙,就在您家里,您还是自己回去,慢慢仔细的问吧!”黄博终于被闹得有些忍不住了,他没好气的回答。 果然,冷灵儿立即被噎得直翻白眼,但石头城姑奶奶最大的脾气,仍然未改,她狠狠的拍着桌子说: “我当然要问,要是被我知道,这个挖坑队里,有过你的参与,我还是饶不了你这个墙头草。” 见冷灵儿气呼呼的转身准备离去,黄博又拿出一份文件扔了过去: “省衙和省厅同时做出决定,特任命冷灵儿,为市局总捕头,兼任市局副局,此任命及时生效!” “行,此任命我接受,明天大家要为子剑办一个告别仪式,刑总和八个支队的众捕快衙役,全体放假一天,你自己带一帮老饭桶去值班吧,不把这个挖坑之鬼揪出来,姑奶奶誓不为人!” 冷灵儿凶巴巴的发完此狠后,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了。 没等到那个告别仪式,这日收工,站好最后一班岗的寒子剑,便办妥交接手续,交了装备,悄悄离开了。 临别前,他谁都没见,只去看了一下警犬‘贝儿’。 将十根火腿肠,一只大烤鸭和一个塑料玩具,码在正呆萌傻乐,快乐得蹦蹦跳跳的‘贝儿’身边后,寒子剑又朝那面正在风中飘摇的赤旗,敬了一个礼,终憋屈得转身而去。 突起的细雨蒙蒙中,满脸雨水的寒子剑,沮丧得才准备进小区大门,却被一人从身后拽住了衣袖。 “子剑同学,陪我小酌两杯可好,”一个标准的北平普通话,染着豪爽,百灵般的女声传来。 虽是非常熟悉的声音,寒子剑还是冷漠着缓缓回了头。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位亭亭玉立,明眸皓齿,国色天香,略有些婴儿肥的大女孩。 只见此女那柳俏眉间,还有一颗月牙型的小红疤。 曾听她本人说过,此疤是她小时候淘气,上树抓鸟掏蛋时,摔下磕碰而留。 今天的铁芸嫣,一身工科女装扮,着一袭蓝色套装,只见她那鹅蛋形的脸蛋儿上,舒长的睫毛下,是一双聪慧如水的双眸,一头层次感分明的如墨短发,又让她多了几分骄矜和秀气。 和铁芸嫣相识,就是半年前,寒子剑接任捕头那天。 那日晚上,被冷灵儿以庆祝为名,灌得有些发飘的寒子剑,回家时在小区门口,和铁芸嫣先来了一次,挨揍的接触。 就是那次,摩托车和自行车责任可疑的小事故中,挨了一顿拳打脚踢后,寒子剑还不得不把这个蛮不讲理,在演戏装脚崴的凶丫头,背送到她的住处,押了工资卡工作证,并承诺每天带好吃的来探望一次,才被批准离开。 二人同住一个小区,同住一栋楼,二人也因这一小架而结缘。 从此你来我不往,寒子剑的家,便成了铁芸嫣死皮赖脸经常蹭饭的地方。 子剑妈妈呢,很快就被铁芸嫣毫不见外的,当成了亲妈妈般的大妈妈。 乐得有人来陪老妈玩,寒子剑当初也没当回事。 可子剑那傲得比女皇还傲的老妈,却很快被这个从京城而来,独自南漂,表面温柔可爱,又乖巧漂亮的女孩俘虏了。 于是,从那以后,子剑妈妈便每晚加菜,然后用一个悄悄的电话,将铁芸嫣哄来陪儿子玩。 可寒子剑总觉得,在这个京味十足的女孩身上,暗藏着一种说不清的神秘兮兮… 第十七章 藏凤卧虎深莫测 被贬为庶民,虽已无责无拘,寒子剑却正满腹惆怅,意欲买醉。 面对邀请,何不来一次随遇而安呢。 曾约他n次私会,都被婉拒,此刻见寒子剑憨笑应约,铁芸嫣乐得拽住他就跑。 铁芸嫣的零时私宅,在高高的二十六楼可眺视全城,推开家门,便有一股兰花的雅香扑鼻而来。 小巧精致的两居室里,整洁的厨房门半开着。 厨案上,摆着几样切配好的菜品。 小客厅的小圆桌上,已摆好两套餐具,两瓶红星二锅头。 一盘脆生生的油炸花生米,一碟蒜蓉拍黄瓜和一碟片皮烤鸭之间,还摆着一只白色小瓷瓶,小瓷瓶里插着一支红玫瑰。 看来这顿饭,铁芸嫣早有预谋。 “你且自由活动下,我再炒几样拿手小菜,很快就能开饭。” 铁芸嫣一边穿围裙,一边回眸朝寒子剑嫣然一笑。 扔了双肩包,寒子剑已被这青春洋溢的大女孩有所感染。 也给了铁芸嫣一个阳光的笑后,寒子剑便去了客厅外的小阳台上。 推开大窗,面对灯火阑珊中的烟雨蒙蒙,寒子剑点了一支,妈妈不许抽,此刻却能解闷的烟。 几口吞云吐雾后,寒子剑才让烟头带着红点,划着弧线弹出了窗外。 缓缓回头时,明亮的廊光下,先见一只挨揍得坑坑洼洼的大沙袋,和两只粉色的拳击手套。 在一阵铲锅交响,和一股诱人味蕾的香味中,寒子剑再转头一看。 阳台的东墙上,还挂着一个红色小镖盘,六只系着红绸的小飞镖,呈梅花状镖镖正中靶心。 用无聊和好奇,寒子剑近前,信手欲去拔镖,谁料却未能撼动,再一用力,他才拔出了一支,已入木三分的小飞镖。 寒子剑心里一小震。 这只镖盘不是泡沫的,是为硬木所成。 这只飞镖,也不是儿童玩具,握在手里,竟沉甸甸的。 只见此镖蛇形双开刃,锋利无比,还带着两道凹槽,除了双刃处闪闪发亮,镖身黑漆漆,寒森森。 再一细看,此镖竟为寒钢锻造,镖身两面,还分别刻着四只浅凹的繁体小字。 一面是:寒铁镖出! 另一面是:除暴安良! 寒子剑不由得开始纳闷。 一个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女孩家里,怎么会有这种利器? 满腹疑团中,铁芸嫣已扔了围裙,走过来了。 “大傻瓜,想什么呢,开饭啦,”赏了寒子剑轻轻一拳后,铁芸嫣甜甜的笑道。 见他像是因这小飞镖而分神后,铁芸嫣又抿嘴一乐。 取回自己的小玩具,铁芸嫣连看都没看一下,便银牙轻咬,纤手轻轻一扬。 只见那支飞镖,竟像长了眼睛一般,黑光一闪,呼啸声中,又飞回了靶心。 拉着又被震得发愣的寒子剑,让他在餐桌边落座后,铁芸嫣一边娇笑,一边将双杯满酒。 又看了一眼,她那颗艳红的眉间小月牙后,寒子剑忍不住的暗叹: 看来,世界之大,果真是到处藏凤卧虎呢! 此女身手不凡! 那么,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虽有疑惑,但寒子剑已无心再问,看着眼前几样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晚餐,他那一天未曾进餐的肚子,毫不客气的咕咕叫了两声。 在对面落座,先给他夹了一只红彤彤的油焖大虾,铁芸嫣举杯和寒子剑轻轻一碰后,便是一个豪爽的先干为敬。 又将那只红灿灿的大闸蟹大卸八块,铁芸嫣挖出一大块蟹黄,放到寒子剑的餐盘里后,轻描淡写着宽慰道: “别难过,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是金子,就要经历烈火融炼,那处不容你,自有需君处。” 铁芸嫣此言一出,寒子剑又是大吃一惊。 自己今天才被出局,正愁该怎么回去跟娘亲交代呢,她又是如何得知? 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不顾寒子剑的满脸诧异,铁芸嫣又换了一个腔调,嗲嗲的笑道: “子剑切莫伤怀,孟子曾曰: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也…” 这回寒子剑才被逗乐,他一口干了杯中酒后,又看着今天举止反常,透着一股邪魅的铁芸嫣,结结巴巴的问道: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铁芸嫣仍在娇笑,她云里雾里的答道: “嘻嘻,子剑哥哥不必多问,我乃中石油驻此的安全监督员,我也是藏在你身边,至今才能和你正式相认的一个亲人,但具体何亲,现在不可告之,待这谜底该解时,自会见分晓。” 看着两杯酒下肚后,已面若桃花的铁芸嫣,寒子剑终被她这些奇语谬答,惹得心情渐好。 见她不肯吐真言,已被绕得糊里糊涂的寒子剑,也不想再多问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就在寒子剑和铁芸嫣频频举杯换盏时,石头城虎踞路一号大院里,那奢侈豪华的一号大别墅中。 冷灵儿的家宴上,满脸春风得意,本埠的封疆大吏,难得回家的冷鹏程,给自己那翡翠酒杯里,倒了一杯精品拉菲后,见女儿脸色不对,忙关切着问: “是谁,竟敢惹我家宝贝不开心?” 正愁找不到切入点的冷灵儿,看着爸爸那深不可测的眼睛,开门见山的问: “寒子剑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捕头,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们了,要这样不择手段的对付他?” 在心肝宝贝面前,冷鹏程永远是父爱浓浓,他抿了一口美酒后,轻松笑道: “1001事件,影响太恶劣了,他寒子剑既领了这军令状,就必须要对此事负全责!。” 在这位跺一下脚,本埠都要晃三天,再余震三天的封疆大吏面前,冷灵儿又被噎得无语了。 但她知道,即便有语,说了也是白说。 话,既已出了他的口,就绝没有再更改的可能。 这种人玩的才是大智慧。 看来要弄清事情真相,还是得靠自己。 幸好,自己已是总捕头了,手下有一帮得力干将呢,欲细查应该不难! 此时,冷母夏沁,也满脸溺爱,笑眯眯的开了腔: “这样的结果,其实是最好的啦, 寒子剑那个癞蛤蟆,初出茅庐便肆意妄为,竟在暗中密查你爸和你哥哥, 这回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被清理出局,滚回去种地,成了乡巴佬,就更配不上我家的金枝玉叶了,也免得你整天为他六神无主。” 第十八章 财神爷迷失其踪 一个星期后… 这日云清气爽,风和日丽。 上午十点左右,省府衙门那宽大的会事厅内,正准备召开一场好像很重要的议会。 各辖大区,各辖州县,各辖山寨和各下属单位,凡事先得到通知的参会者,都已早早的陆续到齐了。 封疆大吏冷鹏程,用他那一如既往的唯吾独尊,正高高在上的端座在,那张唯他独属的虎皮宝座上。 先喝了一口顶级的大红袍,冷鹏程再清了清嗓子,才非常严肃的说: “都到齐了,现在就开始吧,今天议题非常重要,希望大家都要做好记录。” 冷鹏程此言刚出,原本静悄悄的议会室里,立即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纸笔声。 很多人连这段开场白,都已一字不漏的记录下来了。 环视了一下众人后,冷鹏程又说: “我们今天探讨一下,该如何更深入的加大,为朝廷效力,为我辖区民众,办实事的工作力度,本埠的工作嘛,还是要靠大家齐心协力,不遗余力的去努力完成滴…” 话说到此,冷鹏程又环顾了一下左右,突然停住了,大家都忽有些意外。 一般情况下,这位本埠的封疆大吏,只要唠叨起来,没有一两个钟头,是根本停不下来的。 今天怎么才开场,就停止了? 不过,他七千岁,即使不说话,众人也必须要恭恭敬敬的一声不吭。 在座的,可都是由他这些年来,亲自提上来的亲信骨干。 又喝了一口水,再看了一下左右后,冷鹏程煞有其事的问: “嗯!怎么没看见章国强呢?” 众人这才醒悟。 哦,原来咱们冷大掌柜的铁杆儿粉丝,本埠的财神爷兼布政史,他老人家还没来呢。 于是,众人开始交头接耳着歪头寻找。 此时,见众人的目光皆投来,章国强前几天才新配置的新秘,忙站起来回答道: “章大人今天好像没来上班…” “这个混账王八蛋,上班时间乱跑哪里去了?”冷鹏程冷着脸,追问章国强的新秘。 “不知道呀,我早晨上班时,看见他的司机,是空轿开来的。” 于是,此刻以一个副布政史的名份,坐在冷鹏程身边的黄博,也看着章国强的新秘问道: “有没有去他办公室看一下,会不会是他昨天太忙没回家,就睡办公室了?” “章大人的办公室,我已经去找过了,没人,铺上也没有留下过夜的痕迹,”章国强的新秘急忙回答。 “你为什么不早说?”冷鹏程板着脸冷喝道。 “我以为您知道了,”看着这威风凛凛的大掌柜,章国强的新秘,有些胆战心惊了。 “一方省衙这么多人,我需要都知道他们的行踪吗?我是大掌柜,不是你们的保姆阿叔!”此时的冷鹏程一脸气愤,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黄博见状,赶紧伸手,在桌下轻轻拍了拍一下冷鹏程的腿后,示意他稍安勿躁,要保持冷静,要维护好大哥大的形象。 其实这些地方大员,不请假就缺席议会的情况,早已司空见惯,根本没必要大惊小怪。 “那你赶紧出去,快跟章国强联系吧,让他快来参加议会,”黄博又转头看着章国强的新秘,和声和气着说。 章国强的新秘,答应一声后,忙转身离开了议会场。 众人这才同时发现,冷大掌柜的神态,今天好像有些不正常,不由得都面面相觑,没人再敢啃声了。 十几分钟后,章国强的秘书又回来了。 他苦着脸,没敢去看冷鹏程的眼睛,而是瞄了一下黄博后,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章大人的电话通是通了,可一直没人接。” 黄博看了一下冷鹏程,好像也思索了一下,又对章国强的秘书说:“再给他家里打呀。” “已经打过了了,章大人的爱人说,他已经两天没回家了,”秘书又抓头回答道。 莫名其妙中,突然像有一股阴风,刮进了议会大厅里,众人皆感头皮微麻。 近来,这省衙大院里,可是不怎么太平。 章国强大人的原一秘,前些日子,竟被神神秘秘的拿走了,而且那天来拿人的,直接是刑部总队。 见冷鹏程今天忽然变颜变色,章国强大人又莫名其妙没能到会,大家此时心里统统又是一惊,有一种不祥征兆,立即涌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我们的财神爷,章国强大人别是也出事了吧? 于是,大家此时都心照不宣的暗暗祈祷,不能出事,不能出事… 要是他再出事,这一片天空,可真要被捅出大窟窿了! 见大家突然都是一脸的惊慌,冷鹏程这冷静的才恢复了常态,看了一眼众人后,他又对莫宝泉的新秘说: “去把章国强的司机,给我叫过来,快一点!” 有大掌柜的新指令,章国强的新秘,忙一路小跑,去了省衙的轿夫班。 不大一会功夫,章国强的专属司机,急匆匆的跑来了。 “章国强去哪里了,你知道吗?”看着这气喘吁吁的司机,黄博急问。 那司机定了一下神后,又瞄了一眼正低头看文书的冷鹏程,才轻轻的回答:“昨天,我送章大人去江度了,” 虽然感觉到,这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不好,那司机却好像什么顾虑都没有。 “江度!”冷鹏程皱着眉头,轻轻重复了一遍。 “送到江度以后呢?”黄博迷茫着,继续追问。 “到了以后,章大人就打发我先回来了…”司机这回有些支支吾吾。 “让你独自先回来?”黄博凭经验和直觉,顿感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在座的每一个人,也突然紧张了起来,仿佛统统被一块大石头,压上了心头。 拍什么,偏偏来什么。 大事不妙的预感! 那司机,此刻好像特冷静坦然,他抬头又看了看冷鹏程和黄博,不急不忙的说: “章大人命令我回来,我就只能服从命令,章大人说,如果有需要的时候,他会和我电话联系。” “那他回来以后,他联系过你没有?”一直没发言的莫宝泉,也急着追问。 “没有,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司机实话实说的答道。 “你把他送到江度什么地方了?”冷鹏程倒吸一口冷气问。 “荒无人烟的郊外,一条大河和小树林边,”这回司机也挨追问得有些紧张了。 “他还对你说个什么,或者是交代过什么吗?”冷鹏程再问。 那司机似乎是回忆了一下后,才又答道: “临别时,章大人的脸色和状态特别不好,不过他再三强调,对他的行踪,要绝对保密!” 第十九章 布政史饮弹命送 章国强的司机,已再无所知,冷鹏程冷漠的看了看黄博和莫宝泉后,用眼神征求他们的意见。 于是,黄博冷静的对冷鹏程和那司机说: “不能因他一个人,而影响的议会,这样吧,司机同志辛苦一下,你负责领路,我让市局的人,和你一起去,如果能找到章国强,你们立即护送他回来,若找不到,要立即汇报!” 冷鹏程听完,又用一脸的不愉快说: “这个目无朝纲,猪狗不如的东西,也太过份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偷偷跑去游山玩水,我看这样吧,辛苦一下市局的冷灵儿同志,让她多带几个人一起去!” 得到大哥大的明确指示后,黄博忙起身走出了议会厅,他很快就在电话里,遥控好了这一切。 半个小时后,由章国强的司机带队,三辆警车,拉着冷灵儿和她手下的几位捕快,一路呼啸着警笛长鸣,直奔那百里之外的江度去了。 回到议会室后,面对这让人有些紧张兮兮的事端,黄博也觉得,这议会已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于是,议会室里的几十位级别不一的大人们,便开始抽烟闲聊,或者是喝水看报。 此时的冷鹏程,好像也无计可施了。 所以他干脆放下了大掌柜的架子,兴致勃勃的参加到大家的闲聊群中,开始谈笑风生,马上就把一位封疆大吏的风度和气势,演绎得恰到好处。 黄博则一声不吭的靠在沙发上,他真心对冷鹏程此时的表现,在心里又有些不满了,他在暗想: 堂堂的一方大衙,变成现在这种无规无矩,甚至有些乌烟瘴气,你冷鹏程做为本埠的掌门人,竟还有心思玩笑。 对这位顶头上司,虽一直有些不满,黄博也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或者是等他心情特好时,才敢谨小慎微的,提出一些合理的建议和暗示的批评。 但是,即便是私人感情一直不错,每次面对黄博的善意提醒,这位高高在上的冷大掌柜,还是经常给黄博甩脸子,哪怕只是一言不合,冷鹏程就会拂袖而去,或者是瞪着霸眼下逐客令。 …… 两个小时左右,江度那边来了消息,电话接通后,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黄博立即脸色突变,急得在电话大声喊道: “保护好现场,我们立即出发!” 放下电话后,黄博走到冷鹏程身边,用有些失控的声音说: “已找到章国强,他在江度自刎了!” 这个已经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传来后,不亚于一颗响雷,在议会室里轰开了。 众人立即鸦雀无声,有些人开始呆若木鸡,有些人开始坐立不安,有些人甚至开始汗流浃背… 冷鹏程脸上的震惊,同样于大家,他呆立了片刻后,终于才恢复正常,然后赶紧下达命令: 议会立即取消,立即赶赴现场。 四十分钟后,一支由各位大佬组成的车队,风驰电掣般的冲出了省衙大院,然后驶离市区,向江度县开拔过去。 一个小时左右,这支浩浩荡荡的车队刚进漾州境内,就见当地安保部门,已在路边严阵以待。 江度的八品县局,也已立在路边,等候多时。 让本地县局的司机,领着开道的开道车,在前面哇呜哇呜的带路,这位负责地方公共安全的小大人,在得到大掌柜的允许后,忙小心翼翼着,爬上了冷鹏程的00001号黑色大奔。 “报告冷大人,我们接到案情通报,立即赶赴现场后发现,章国强大人,他已冰冷僵硬,升天好久了。” 第一次和本埠的一号大人亲密接触,这位绝对能叱咤当地的小大人,还是忍不住的激动和忐忑不安。 静静听完这芝麻官的汇报后,冷鹏程仰靠在椅背上没吭声,他微闭双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他这一叹里,好像有些念念不舍,更好像有些如释重负… 这支越发声势浩大的车队,在头车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江度县,到达了高汉乡的一座小土山脚下。 没人再敢多言多语,大家下车后,又步行近一公里,便到了出事现场。 和风煕煕中,此处榜山依水,倒也是一片深秋中的风景秀丽。 放眼望去,当地公共安全方,不但在周边拉上了红色的线,还用石灰粉将现场画了一个大圈。 穿进一片早已果空叶落的桃树林,七绕八拐后,大家终于看见了他们的章国强。 只见他大头倾斜,坐靠在那小河边的一颗大桃树下。 他那平日里永远整整齐齐的斜分发型,此时已是凌乱不堪,他的右手上,还紧握着那只,送他去极乐世界的迷你型小枪枪。 此时的章国强,一条腿直伸,另一条腿呈曲盘状,他的右脸颊太阳穴向下,留下了一行已经干枯的黑红迹,他那件洁白的新衬衣,也已被染红了半边。 十几只绿色大眼的大蝇蝇,正在章国强那太阳穴处忙着产崽下蛋,它们冒着被拍死的风险,已为下一代抢到了一座营养丰富,足吃几辈子的大房子。 章国强的身下,还聚集了一大群,正在列队穿梭的大黑蚂蚁。 这些让人生厌的黑色小生灵,在头蚁的带领下正忙忙碌碌着兴高采烈,好像是在搬运什么好吃的。 随队而来的陈中华,带着几位骨干,已经在外围忙碌起来了。 等摄影师从多方位,从各个角度,把这一系列不带美容效果的照片拍好后,这些经验丰富的刑捕,才神色凝重的依次入了红线内,又开始连拍那死章国强的近照。 等这上百张各种造型的照片,终于拍完后,陈中华这才取了章国强手里的小枪枪,其他同志,也开始在现场认认真真的各种取样和勘察。 冷灵儿这位刑侦专家,这回基本没动手,她自始至终都在呆呆的看着这个,平日里有求必应,没求也奉,就像亲爸爸一样宠自己的章国强叔叔。 冷灵儿已伤心得心如刀绞,她在心里暗问: 章叔叔,您这是怎么啦? 您怎么就落了个如此凄惨的下场呢? 您大概是干了什么大坏事,犯了某种特大的错误了吧! 要不,您绝不会走这一步的… 看了看身边面无表情,好像是无动于衷的爸爸后,冷灵儿双手捂脸哽咽无语,却又是满满的满腹疑云。 扶住身边那棵,已被坏虫蛀得在流脓的小桃树,又想起章国强叔叔这么多年来的各种各样好,冷灵儿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 第二十章 欲打虎大下决心 章国强的自杀现场,石头城的众刑捕,仍然在有条不紊的忙碌中。 黄博皱着眉头站在冷灵儿身边,他想安慰一下这个心地善良的丫头,可又不知该从何而起。 冷漠的目睹这一切,黄博已实在不愿意,再多看一眼那已经僵了的章国强。 事至此时,其中原因,其实黄博和其他人的心里,早就明白得差不多了。 想到此处,黄博不由自主的又往后退了退。 他站到更远的地方,却还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由章国强身上散发出来的铜臭味。 黄博的这种强烈反应,自然是念出有因: 想这章国强,不仅担着本埠的布政史,还是本埠主管大金库的财神爷。 此人的手中,每天有千百万计时银子,自他手里流进流出,只要他大笔一挥,这些银子的去向,基本就是他一人说了算。 现在,章国强毫无征兆的自刎,黄博凭经验和预感,再综合他一贯的品行,基本就可以断定了。 他的死,毋庸置疑的百分百,肯定与那大把大把的银子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两个小时后,现场勘察完毕,于是便再不停留,众人怎么来的,还统统怎么返回。 当然了,死章国强也是要回家的。 于是,当地主管,便紧急调来一辆顶级豪华的殡仪车。 冷灵儿,确实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她见众人皆冷漠,连平日里和章叔叔玩得最好的爸爸,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于是她急了。 她又让当地的同志,帮忙弄来了很多冥币。 焚化了一大堆冥币,冷灵儿哭着喊着,送章国强上车入棺后,她也爬上了殡仪车,然后替章国强叔叔扶灵。 “章叔叔,您要紧紧跟着灵儿,不能在回家的路上走散了…” 喊着章国强的阴魂,伤心欲绝的冷灵儿,拉开了殡仪车窗。 她将那些以亿为单位,印着阎王爷头像,写着地府银行,超大面额的买路纸钱,一路纷纷扬扬的撒到石头城,一直撒到了章国强的家门口。 回去的时候,黄博直接上了冷鹏程的专车。 “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该怎么和上峰交代呢?”黄博认真的问。 “我想先听听,你对此事的意见?”冷鹏程立即反问道。 “绝对不能隐瞒,章国强肯定是经济问题,他既选择这个极端,就说明他的问题小不了,你要立即主动汇报,”黄博冷静的回答。 “哼!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恐怕早被有心人汇报上去了,”冷鹏程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就在此时,已被交通管制的328国道的对面,突然驶来了几辆挂着特别车排的黑色轿车,且速度极快。 “你看,我果然没有说错吧,那不是刑部和吏部的专车嘛,看来他们鼻子很灵,已经得到这个消息啦,”冷鹏程强装笑容,他指着马路对面,对黄博说。 “那我们要不要停车,主动和他们打个招呼呢?”黄博抬头仔细看了一下后说。 冷鹏程看着窗外说:“他们既没有任何指示,咱们就不要管了吧,权当没看见。” 刑部和吏部的几辆车,果然没发出任何信号,便擦肩而过急驶而去了,冷鹏程立即在心里冷笑暗道: 哼!鼻子再灵敏,你们也来迟了一步。 回到省衙后,悄悄瞒着冷鹏程,黄博还是一个紧急电话,打到了最高事务办,他把今天所发生的事,非常认真的汇报了一下。 其实京城的最高事务办,早在两个小时之前,就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 电话里,那人也没多说什么,就是简简单单的说: “章国强,在漾州区江度县高汉乡的一个桃树林里,用一把掌中宝,自寻短见了。” 最高办的工作人员,一开始还有些半信半疑,以为是一个神经病的骚扰电话呢。 可等接到黄博电话,这个消息得到确认后,工作人员才茫然得有些惊慌失措了。 这个事太大了,根本不敢迟疑,工作人员依据有重大事件,可以直接向第一理总大臣汇报的原则,立即要通了第一理总大臣办公室的电话。 日理万机的理总大臣,接到这个紧急电话后,自然也是大吃一惊,赶紧放下手里的工作,急忙驱车往上报。 刚接见完来朝拜的外邦使者,大大听到这个消息后,根本顾不上休息片刻,立即让助手紧急召见,刑部和吏部二部一肩挑的第一尚书大人国兴。 国兴大人,其实早已得到这个不好的消息了,他安排好一切事务后,正在大殿外等着召见呢。 进了大殿后,见过君臣之礼,国兴大人没说一个字的废话,他立即汇报详细情况,和正在进行的工作安排: 第一:刑部和吏部,已成立专案组,立即着手调查章国强的真实死因。 第二:立即对石头城的金库进行封账,专案组的查账专家组,这一会已经到位,将连夜开始工作,全面清查石头城的税银收入和支出。 第三:石头城的众首领,在这件事,没调查清楚之前,一概不允许出境,更不许有银两汇兑和转出行为。 第四:加强对冷鹏程和其他大小首领的保护工作,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一定要确保不能再出意外。 第五:暂不对此事,做出任何强烈的反应。 听完国兴大人的汇报和工作安排后,两个大大同时用赞许的目光,朝他点了点头。 “很好,我再给你一把尚方宝剑,只要是搜刮民脂民膏,祸害群众百姓的事,这一次不管牵连到谁,绝对不要手软,更不能姑息!”第一大皱着眉头铁着脸,拍了一下桌子后,下达了最高旨意。 第二大也看着铁国兴说: “你一定要按法办案,必须要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违法必究,执法必严的原则!” 国兴大人立正敬礼,他大声回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有了最大力的支持,国兴大人惩罚坏人的信心和决心,就更加充足了。 回去后,国兴大人连夜传达了最高指示,并责令大家,务必要一查到底,不管是谁,只要他敢贪墨违章,那就绝不轻饶! 于是,国兴大人便带着他的专案组,正式拉开了查办石头城经济问题的帷幕。 对于这个国兴大人的铁面无私,大家早已如雷贯耳。 之前,冷鹏程就和国兴大人有过几次,因查问章国强的问题,而起的侧面接敌。 明知道国兴大人每次办大案,都必带尚方宝剑,冷鹏程还是故意想碰碰他。 但前几次接触后,国兴大人按指示,都采取了主动回避的姿态。 也就是国兴大人的那几次刻意回避,又让冷鹏程非常自信的,得到了一个错误的信息: 原来你只是想做做样子而已,像我这样一位德高望重又劳苦功高,大不了有一点点生活小问题的封疆大吏,你能奈我何? 从此,冷鹏程便不再把国兴大人和尚方宝剑,放在眼里了,他要继续战斗… 第二十一章 义犬情真缘未了 国兴大人入驻石头城,去查章国强的问题,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工作。 至于会遇到什么困难,结局会怎样,咱们暂且先不管。 那就再来说说,被清除出局的寒子剑吧。 他先是在空中,挨了一个九死一生的背锅侠,连转业安置费都没拿到。 伤愈后,又被一个来头不小的神秘之人,莫名其妙的弄来了石头城,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干上了一个刑队捕头。 他到现在都不得而知,自己所走的这些路,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 可是祸不单行呀,才到石头城半年多,他又一次彻底被贬了。 不过几肚子委屈的他,可没闲着,休息了几日后,便找了一份工作。 因为他确实不能闲着,上有年迈的老娘,需要赡养。 中有巨额房贷,需要一分不差的月结。 下嘛,还要赶紧攒钱,一为替老娘娶个儿媳妇,二为替寒家造几只下一代,也好延续血脉。 恰巧,本埠一家出租车公司的老总朱宇,是昔日的小学同学加铁哥们。 也无其他挺长,对于一个连飞机坦克,都玩得溜溜转的人,去开开出租车,绝对能开出人见爆胎的美丽水平。 虽是曾经的天之骄子,但在落难之时,靠本领赚钱,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于是,那日寒子剑,便昂首挺胸的主动找了过去。 等知道寒子剑的真实来意后,朱宇乐得,赶紧摆酒设宴,并当及拍板,将公司才上好牌,才办好手续的新车,给了一辆寒子剑,且条件呆美。 别人每天需要交公司360块的份子钱,寒子剑每天只需要交60即可。 也没啥可客气的,小时候曾一起偷桃偷枣,一起捡废品换钱的情义,那可不是能用金钱来替换的。 然后,石头城的大街小巷里,便多了一位特级飞行员出身的帅车夫。 就这样,跑了几日出租后,寒子剑差点乐翻。 原来,这跑出租,可比干那破刑捕,来钱的速度快多了。 干捕头时,每天需要工作1214个小时,有时甚至是通宵达旦,几天不归家,可那时的工资,再加上各种福利补贴,充其量,也就每个月四五千,日均一百多,时均有时候连十块钱都不到。 现在开出租,每日用同样的时间,竟能赚到好大几百呢。 生意好,运气好时的纯收入,有时竟能连续好几天超千,那可是好几个刑捕队长加起来,都赚不到真金白银呀! 既然做一个忠诚卫士的机会,已彻底被剥削,那就痛痛快快的赚钱,开开心心的为群众服务吧。 其实,这不也是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的另一种新方式嘛。 于是,已学会随遇而安的寒子剑,很快,就爱上了这份甜蜜的工作。 还有更爽的呢。 整个石头城的交通警,就没不认识寒子剑的,别说是普通违章,即便是明目张胆的闯了红/灯,都会被笑眯眯的敬礼放行不说,还经常会被这些兄弟们,硬往车里扔烟,扔水果,扔盒饭… …… 话说,这日下午,一辆出租车,送一位乘客到市局门口。 下客后,寒子剑才掉头打算离开时,却突然被一名骑着摩托,飒爽英姿的女巡警,给拦截住了。 寒子剑莫名其妙的打开车窗,却见那位美巡警用对讲机喊了几声后,竟坐在了出租车的引擎盖上,根本没理会寒子剑的赚钱心切。 转头看了看昔日战斗过地方,看着那面在风中飘扬的赤旗,触景伤情的寒子剑,情不自禁的标准敬礼后,又苦苦一笑。 这女巡警的意图,已非常明确,寒子剑用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让车灭了火。 他将座椅拉了拉,将身子后靠,然后头一歪,便闭上了眼睛,任思绪放飞… 冷灵儿,你还好吗? 贝儿,你是胖了,还是傻了? “子剑!” 果不出所料,五分钟不到时,冷灵儿那听起来越发让人伤情的声音,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和贝儿那兴奋的喊叫声中传来了。 寒子剑仍然闭着眼睛,只听得那脚步声近前后,他的车门立即被打开,先扑入他怀里的,自然是毛茸茸的贝儿。 慢慢睁开眼睛,寒子剑抱着贝尔,亲热得连拍它的大脑袋。 紧紧抱住寒子剑,贝儿委屈得,它将头深深埋入寒子剑的怀里。 此刻的贝儿,像一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它一动不动的重温主人的体温。 低头再看时,寒子剑见昔日威风凛凛的贝儿,竟流出了两行清澈的狗泪。 近两个月不见,贝儿瘦了很多,它的眼睛里,也失去了若干往日的神彩。 一种心疼,一种懊恼,顿时涌入寒子剑的心头,他忙到身边那小储物箱里,拿出了一只快餐盒。 快餐盒里,是寒子剑中午没空吃完的几只饺子和几片卤肉。 将贝儿抱在怀里,一起下了车,寒子剑将快餐盒放到路边。 可狗肚瘪瘪的贝儿,却连看都不看一眼那香喷喷的卤肉,它仍然紧抱着寒子剑的腿,盯着他的眼睛直摇狗脑袋,死都不肯再松狗爪。 “你把贝儿带走吧,它思你成疾,现在除了我喂它,才能勉强吃一点,其他人,根本近不了贝儿的身,它不但拒绝执行任务,前几天还把食堂大师傅的胳膊咬伤了,局里已决定要淘汰它,”冷灵儿也来拍了一下贝儿的头后,心疼着说。 “行,我马上就带贝儿走,你回去补办一下手续。” 寒子剑又将贝儿抱回车里,放到后坐上,并给发了一个趴着别动的手势指令。 在寒子剑面前,贝儿还和以前一样忠诚,它绝对听懂了寒子剑和冷灵儿的这一番对话,立马开心得,乖乖伏在了后座上。 见贝儿已被安顿好,冷灵儿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她拉开副驾驶门,坐上去后,低头捏着衣角,柔柔的说: “找个地方,陪我坐一会儿吧。” 见冷灵儿此刻也是一脸楚楚,寒子剑又是一种苦悯,他没啃声,默默上车后,缓缓将车开了出去。 二人带着贝儿,就近去了一家咖吧,要了一间位于拐角处的小包厢,寒子剑又把那份自己未吃完的午餐,放到了贝儿面前。 “以后,你可就是一只平民狗,天天粗米淡饭了,你愿意跟着我受那份清贫吗?”蹲在贝儿身边,寒子剑笑着,又替它挠了挠狗头。 贝儿抬头,看了一下寒子剑,认真的点了点头后,才摇着它那黑黄色的长尾巴,又将头扎进寒子剑的怀里,亲密得拱了拱。 然后,贝儿才叼着那快餐盒,轻轻拖到墙角边,然后乖巧的趴在地毯上,开始快乐用餐。 见贝儿如此通灵,看着眼前的人狗情真,听着寒子剑的话里深意,冷灵儿猛然有所感触,她的两滴泪珠,悄然而下… 第二十二章 面对痴心难决断 初冬的斜阳透过落地玻璃,洒入这片雅致的小厢,抒情的轻音乐声中,两个人一只狗,两杯热气缥缈的苦咖啡… “你瘦了,也黑了…” 依寒子剑而坐,冷灵儿痴痴看着他的脸,紧紧挽着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上,让水一样的长发,洒在他的身上。 面对这小鸟依人的兰香环绕,寒子剑抿了一口咖啡后,本想推开冷灵儿,终却没忍心出手。 沉默中,寒子剑又看了看冷灵儿那双,此刻包含着若干哀怨的眼睛,终才给了她一个阳光的笑容。 冷涵灵用纸巾,替寒子剑擦了一下嘴角后,委屈得又低下了头,轻轻的说: “我的电话你不接,信息也不回,这段时间,你让我牵挂得好苦,已经去过你家好几次了,可都没能见到你,阿姨好像对我有很深的敌意,每次都冷眼相对,连门都不让进。” “我每天早晨,六点左右发车,夜里零点以后才收工回去,你别再去我家了,免得自惹不开心,”松开冷灵儿的双手紧箍,寒子剑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 “让我怎么舍得,你如此辛苦,我给你换一份,轻松一点的工作吧,或者去我哥那里做个部门经理,”冷灵儿立马又是一脸的懊恼和心疼。 “不需要,我凭自己的勤奋吃饭,现在每个月的收入是三万+,我一点都不苦,我快乐着呢,”寒子剑斜眼笑道。 “那个雨蝶母女,怎么还住在你家里,她是不是想鸠占鹊巢,赖着不走了?” 想起那天晚上去,连雨蝶都隔着防盗门,对自己做幸灾乐祸的表情,冷灵儿又醋意突起,恨从心生。 “呵呵,谁是鸠?谁又是鹊?”寒子剑笑道。 “那你跟我实话实说,你们之间,会不会旧情复发?” 冷灵儿又挽着寒子剑,仰头用一种紧张和咄咄逼人的眼神,看着他的眼睛。 寒子剑看看天花板,重重吐了一口气后,才板着脸说: “曾经的过去,已让背叛带走,但她是我的义妹,目前需要我的保护和照顾。” 寒子剑此言一出,冷灵儿立即心生欢喜,笑靥如花,她那骨子里的娇蛮和火辣,又兀自恢复。 开心得跳起,冷灵儿搂着寒子剑的脖子,将一个甜甜的香香,送到他那胡子拉碴中。 急推开冷灵儿,寒子剑看着窗外,冷冷的打岔说: “你目前的处境,可不容乐观,你该早做打算。” 知道寒子剑话指何方,也是第一次听他开诚布公,冷灵儿虽心里开心,脸上却不由得一紧:“我已经离家独住了。” 寒子剑又认真的说: “嗯,搬出去好,我现在倒是可以畅所欲言了,那章国强是你爸的狗奴才,这是世人皆知的事,他的自杀根本掩盖不了弥彰,该查的,上面肯定会一究到底,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自毙,希望你能做到清者自清!” “子剑,我怕!”冷灵儿脸上的紧张,越来越多了。 寒子剑又斜眼问道:“你用过他们的脏银子吗?” 冷灵儿一听,实话实说的回答道: “怎么可能不用,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哥哥,章国强是亲如一家的叔叔,他们都宠我如宝,就我那一点工资,根本不够我大手大脚的花,平时吃的穿的用的玩的,都是他们给的。” “还有吗?”寒子剑瞪着眼再问。 冷灵儿又低头回答道: “没有了,就是平时的零花钱,数额不大也不小,如果非要说贵重物品的话,那就是我带的那块表和那个相机,好像价值不菲,这都是章国强叔叔给的,其实他早要给我买豪车送别墅,但统统都被我拒绝了,其他好像就没有了。” “嗯,知道你是一个阳光刚正,心地善良的女孩,只要你无心向恶,这些问题,等到了必要的时候,希望你能及时主动的跟领导,把这些事情交代清楚,”寒子剑轻轻松了一口气。 冷灵儿点了点头后,又认真的说: “章国强出事后,我已悄悄把这些东西,和一份自查材料,交给了黄博,现在看来,黄博叔叔是好人,是我以前误会他了,我该向他道歉,还有这些事,我连爸爸妈妈都没敢说。” 见冷灵儿此刻这番胆胆惊惊的样子,寒子剑爱怜得搂着她的肩笑了笑。 心里的阴云,被寒子剑的一番宽慰和关心,扫去了若干,冷灵儿终于乐了。 “子剑,我给你安了一个新家。” 寒子剑诧异的看着冷灵儿。 嫣然一笑,冷灵儿说: “你家在城西,我在城东的城乡结合部,租了一个三居室,以后你若是夜里到了城东,就可以去住,也免得城西城东,几十公里的耗油伤身,还能多一点休息时间。” 寒子剑不由自主的心里一乐,他没想到,这个大大咧咧的疯丫头,还有如此细腻的一面,乐的同时,又是一份感动油然而生。 “这样不合适吧,我不能去。” 寒子剑笑着,他点了一支烟,吐了一口雾后说。 见寒子剑不肯就范,冷灵儿心里一急,她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合适合适,三居室,你一间,我一间,贝儿一间,阿姨不喜欢动物,你若把贝儿带回去,阿姨还不得骂死你。” 将网撒好后,冷灵儿在心里暗乐。 哼!有贝儿帮我,何愁你不入网! 寒子剑也突然被冷灵儿提醒。 是啊。 刚才就没想到这个大问题,若真把贝儿带回去,娘亲非急眼不可。 再转头看了看贝儿,见它将餐盒里一扫而光后,正在竖耳聆听呢。 此刻的贝儿,无疑是最快乐的… 从来就没吃过,这么香的饺子和卤肉,贝儿虽只意犹未尽的吃了个小半饱,但见自己最心爱的两个人都在,它那份单纯的狗心呀,此刻已美得不要不要的了。 听他们在商量大事,贝儿心想,自己该赶紧帮着决定呀。 于是,贝儿立即爬起来,它先跑到冷灵儿身边,然后用尾巴轻轻甩她,表示强烈的点赞。 把这非常重要,决定性的支持一票,投给冷灵儿后,贝儿又来到寒子剑身边。 抬头用期待的眼神,贝儿朝寒子剑轻吠两声后,突然咬住了他的裤角,然后把他硬往冷灵儿那边拽… 第二十三章 怜童悲说亲遭害 狗通人性,果然不假,一只有情有义的忠犬,绝对比人模人样的人强。 见贝儿此刻一脸的呆萌和聪慧,寒子剑和冷灵儿同时被逗得心情美美哒。 冷灵儿开心得用额头,去和贝儿的大鼻子互顶,以示奖励。 狗意如此,寒子剑再不好意思违背相邀,便笑着冲冷灵儿点了点头。 其实,点这个头,寒子剑的心里,却另有深意… 石城风云,突变之际,冷灵儿将要面临家破人亡,那是肯定的。 她那封疆大吏的爸爸,不管错有多少,有多大,但章国强这个导/火/索既已点燃,他必然将不得善终。 但是,她那民怨颇深,孽满全城哥哥的冷俊,定已法网难逃。 仅凭雨蝶老公留下的那些材料,一旦坐实,直接就可以判冷俊一个斩立决! 对冷灵儿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性质,寒子剑根本不想去测试,也不敢去多想。 因为,这其中还有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 不知何因,老妈竟对冷灵儿,产生了一种恨之入骨的心态,曾已严正警告过二次: 你若再和这个小妖女,有一丝感情纠缠,我就死给你看! 可不管寒子剑再去怎么追问,老妈却连一个字都不肯再说,她只是咬着恨牙,喷着怒火,偷偷的抹眼泪。 虽说,从小便是一个以母为天的乖宝宝,可寒子剑还是觉得。 冷灵儿的处境,已是山雨欲来,需要有人正确引导,也急需一处遮风挡雨。 最关键的是,她在此风雨中,会不会受牵连,会不会面临牢狱之灾? 面对她的种种痴情,面对着这个性格刚烈,却又心地善良,快要孤立无助的女孩,寒子剑暗暗觉得,自己不该太冷血,应该对她有所帮助。 即便是将来的天,要在她的头顶坍塌,自己也要义不容辞的,先替她扛一下。 从现在开始,尽可能的关心她,保护她,这也是一份责任! 不知不觉间,窗外已是斜阳西下。 冷灵儿好久没如此开心过了,她挽住寒子剑说: “咱们走吧,今天不许你再跑了,我回去给你做几样小菜,你去理个发,洗个澡,美美的睡一觉,再把我们小家的每一个角落,留下你的味道,以后你若不在时,贝儿也能安心。” 乖乖的听话,寒子剑带着冷灵儿和贝儿,过了三个红绿灯后,下一个路口,就是中山路。 远远的,那绿灯已经开始倒计时,见前方已无车辆,寒子剑立即启动快准狠抢,一脚油门冲了上去。 就在此时,一个小女孩却突然从路边的绿化带里,闯了出来,目不斜视的直往马路中间冲。 小女孩的背后,一块脏兮兮的宽步条,绑着一个小男孩,她的手里,还提前一只鼓鼓囊囊的红色塑料袋。 危险! 寒子剑反应神速,他先看了一下倒车镜,见自己的车身后,已跟上来两辆车,且车速特快,大概是也想冲灯。 见此状况,寒子剑却没有减速,而是一脚猛油的同时打开了双闪。 让那两辆后车,拉长一点距离后,寒子剑才狠狠一脚刹车,然后方向一扭。 一个漂亮的漂移后,他将车,横在了马路中间,替那小女孩挡出了一条安全通道。 那小女孩,自然被这吱吱的紧急刹车惊了,立即被吓得呆呆的立原处。 只见她手提的那只大塑料袋,已被吓得扔了出去,满满一袋的空饮料瓶,几片大概是捡来的白菜叶子,散落得满地都是。 后面那两辆车,立即明白了寒子剑的意图,大家虚惊一场后,并没有恼火,同时用轻轻的喇叭声,友善的点赞。 冷灵儿立即拉开车门,朝那小女孩走了过去,可没等她近前,大家就看见了感人的一幕。 那小女孩定过神来,顾不上去捡东西,她背着自己的小弟弟,小手抹着眼泪,朝为她让道的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就这童真的一躬,再让大家统统感动一次。 后车上,此时也下来了几位中年男女,大家和冷灵儿一起,先去帮那小女孩捡了瓶子和菜叶,再替她装好后,才护送着这懂事的孩子,过了马路。 绿灯再亮时,寒子剑过线将车停到前方路边,许久,却不见冷灵儿回来。 下车过去一看,见冷灵儿正把那小女孩和她弟弟,抱在怀里,在抹眼泪。 “怎么啦?”近前的寒子剑问。 “这两个孩子好可怜,说爸爸被坏人打死了,妈妈又病着,躺在床上好几天,家里没吃的…”冷灵儿哽咽着说。 寒子剑这才细看了一下这两个孩子。 小女孩十岁左右,凌乱的头发上,还沾着两根短短的枯草,小脸蛋儿瘦瘦的尖尖的脏兮兮的。 她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蓝色小薄袄,同样脏兮兮的薄秋裤下,是一双脏兮兮湿漉漉的大码运动鞋。 小女孩背后,那挨绑着的小弟弟,三四岁的样子,他好像睡着了。 这小男孩,倒是裹着一件厚厚的大棉袄,不过脸上也是脏兮兮的,两行已经干枯了的鼻涕,挂在这孩子的鼻下。 寒子剑再没啃声,他把今天的营业额,全部拿出来,递给了冷灵儿。 接过寒子剑的大小票后,冷灵儿又用商量的口气说: “孩子的家就在附近,我们去看看吧。” “嗯。” 寒子剑应了一声后,先替小女孩把小弟弟卸下,然后直接一左一右,抱起了两个孩子。 冷灵儿提前小女孩的塑料袋,却先进了旁边的一间小超市。 等她再出来时,手里又多了两只鼓鼓的大塑料袋,袋里装满了零食水果和一只烤鸭。 那只烤鸭,被一只纸袋子包着,那香喷喷的味道,散发在附近的空气里,立即引来了小女孩馋馋目光。 冷灵儿一看,急忙先撕了一支热乎乎的鸭腿,递给了小女孩。 馋归馋,可这眉清目秀的小女孩接过鸭腿后,却没急着下口。 先给了冷灵儿一个萌萌的笑,她马上叫醒了睡在寒子剑肩上的弟弟。 那小男孩,朦朦胧胧的睁眼一看,撇嘴一乐后,口水立马下滴,忙探身用双手,把姐姐手里的鸭腿抢走,直往嘴里塞。 这回没等小女孩馋馋的目光再起,冷灵儿已把另一个鸭腿,笑着递给了她。 在这两个孩子的快乐啃腿中,在小女孩的指引下,步行了一公里左右,终来到一条小弄堂里,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家中… 第二十四章 警花怒惩兄家奴 从寒子剑怀里蹦下来,进了暗暗的家门后,小女孩先推开了卧室门。 打开顶灯,小女孩毫不客气的从冷灵儿手里,抢走了那只烤鸭,然后用她那脏兮兮的小手,先撕了一块无骨鸭脯肉,快乐得冲到床边,直接往妈妈嘴边送: “妈妈,妈妈,快,快吃肉肉呀!” 白生生的灯光下,那张宽大杂乱的大床中,一位三十多岁,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双颊已瘦得颧骨凸起,脸色蜡黄的少妇,被女儿强行喂了一口肉肉后,惊得坐床而依,一脸畏缩的看着这两个陌生人… 寒子剑和冷灵儿,在这贫寒的小屋里,呆了两个多小时后,便离开了。 临别时,冷灵儿把二人身上的全部现金,统统都给她们留下了。 故事,在那少妇苦不堪言的哭叙中,立已完悉… 这少妇名叫楚依依,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小康之家,老公在建材城里,有一间小门面。 前年,他送礼托关系,好不容易,才接了一单不小的业务,为本埠的地标工程‘帝国大厦’,供应一部分装修材料。 噩梦,也由此开始。 原本就是小本生意,经不起拖欠,在供货一年后,资金链断裂又告贷无门,多次苦苦催款无果,他竟一时绝望冲动,在工地的外墙上,挂上了一副醒目的控诉条幅。 祸事,因此而来,那日夜里,他被堵在一个借钱途中的小胡同内,挨了一顿狠狠的暴揍后,打出了不轻的内伤。 此时,若还有钱去医治伤身,倒也不至于送命。 可亲戚朋友,都已被借了一个遍,再无人能帮,家里也已经山穷水尽。 就这样,他在日日吐血中卧床养病。 拖了一年,熬了整整一年后,他终于丢下老婆孩子,魂魄脱了烦恼身,独自奔极乐世界去了。 他是带着牵挂和愤恨,死不瞑目而去的。 可两个幼儿嗷嗷待哺,楚依依只能拖着欲绝之身,四处求告,却至今没任何结果,行恶者仍然无影无踪,逍遥法外。 上个星期,在早已华丽竣工,投入使用的帝国大厦门口,楚依依在寒雨中,整整跪了半天,求了半天,却被那如狼似虎的保安,拖上车,扔到郊外的小水沟里去了。 被一位捕鳝人救起后,楚依依的病,由起而来。 回去的路上,冷灵儿压抑不住的拍着驾驶台怒问:“这个案子,我们怎么不知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帝国大厦的老板是谁,你该知道吧!”寒子剑冷冷的回答。 冷灵儿立即被噎得,哑口无言。 因为,帝国大厦,是她亲哥哥冷俊的私有产业。 一路无话,今夜无节目。 第二天一早,等寒子剑起来,准备出车时,却见平日里上班,没有一天不迟到的冷灵儿早已起床。 她已做好了一顿,丰富的营养早饭。 二人一起早餐后,送走寒子剑,冷灵儿也立马更衣出门。 途中,她先给了陈中华去了一个,调兵遣将的电话。 等冷灵儿到达帝国大厦的时候,已快到上班时间。 本埠高度绝对第一,档次肯定第一,地段必须第一的帝国大厦,正在朝阳中金碧辉煌。 富丽堂皇的大厦门口,一群当班的保安,正在出早操。 见自家美若天仙,高贵无比的公主,突然大驾光临,保安队长,忙带着几个亲信,像一群哈巴狗一样围了过来,依次请安。 冷眼瞄了一下这几只狗一样的东西,冷灵儿冷着脸,发出了一道指令: “限你十分钟之内,集合保安部,一个都不许遗漏!” 虽不明事由,但公主的命令,谁敢不执行! 这个保安队长,到也像个干练之人,根本没用十分钟,一百多名在班的保安,已全部到位,规规矩矩的列队而站。 就在此时,六辆静音的警/车,呼啸着冲进来了。 带着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刑捕,陈中华得到命令后,片刻没敢耽误赶到了现场。 冷灵儿仍然冷着脸,只见她洒脱的一挥手,二十多名身挂八大件的刑捕,立即将这些狗腿子保安,团团包围了。 这回,那保安队长好像有些迷糊了: 咱家这公主殿下,这是要干嘛呢? 难不成是联/合军/演来了? 要不就是带着正规军,来操练这帮小子了? 他忙屁颠屁颠的跑到冷涵灵面前,点头哈腰才想再请安时,却立即被冷灵儿,用一个狠狠的耳光打飞了保安帽,然后再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 “说吧,上个星期,把楚依依拖走,扔到郊外去,是哪几个干的?”冷灵儿咬牙切齿的发问。 一听此问,公主殿下的来意,立即明确,那狗腿子保安队长已被吓蒙了。 但是蒙归蒙,心里的方寸却没有乱,他赶紧结结巴巴的抵赖: “报…报告大小姐,我我我,就不知道呀。” “不知道!”冷灵儿话音未落,又是两个恶狠狠的左右大耳刮子,落在了那保安队长的狗脸上。 这回这两个耳光,可真是货真价实的是恶狠狠,那狗腿子保安队长的左右脸上,立马一起慢慢发肿,然后是两行红沫,挂着丝儿流了下来。 “现在知道了没有?” 冷灵儿仍然揪住那保安队长的头发追问。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呀。” 那保安队长,哪里敢轻易招供,他忍着满脸的火辣辣热乎乎,继续低头抵赖。 “好,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你是不知道姑奶奶的厉害了,”冷灵儿轻松的说着,突然上手,抓住了保安队长的一只手指。 其实冷灵儿根本没怎么用力,没容大家反应过来呢,就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咔嚓’声… “啊…” 瘆人的鬼叫狼嚎声中,那狗腿子保安队长,见冷灵儿又将他右手的中指紧紧抓走,并正在发力。 这回终于怂了,那狗腿子保安队长,哭着喊着,忙用那只没被控制的手,指了指保安群里,那三个正在往后躲的保安。 再来重重一脚,揣开那狗腿子保安队长后,又向那三个恶保安招了招手,冷灵儿轻喝一声: “统统滚过来!” 已被吓得在瑟瑟发抖的三个保安,哪还敢不听话,全部低着头,乖乖的滚来。 怒目而视,冷涵灵的问题,非常简单: “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们的?” 第二十五章 伸张正义讨血债 面对公主殿下,那喷火的大眼睛和严厉的发问。 被吓得屁滚尿流的三个保安,哪敢再抵抗,他们同时将手指,指向那摊倒在地的保安队长。 “全部铐起来!” 冷灵儿转头看着陈中华喝道。 这一大早,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帝国大厦的员工,都躲在各自楼层的窗前暗暗嘀咕: 是谁吃熊心豹子胆,竟敢来这里兹事? 但是,帝国大厦的总经理和办公部长,却不能躲了。 不过,他们绝对是一肚子的不服气。 到底是何方神圣? 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人的地盘吗? 仗着冷俊小爷的威风,他二人倒是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主动进了包围圈。 仔细一看,这带头闹事儿的,竟是自家的公主殿下。 小心翼翼着,帝国大厦的总经理李炳红,办公部部长韩友军,一起点头哈腰的往冷灵儿身边靠。 哪肯容他们,再近前来套近乎,冷灵儿突然弯腰,然后从皮靴里,拔了一把被打磨得亮晶晶的剑刺。 再去揪起那摊在地上的保安队长,冷灵儿让他把这冰冷的剑刺,含在了嘴里。 那保安队含着锋利的剑刺,两只裤筒里,立马流出了两股臭烘烘的液体。 提着狗腿子保安队长的头发,就不让他软倒,冷灵儿继续问: “快说,谁指使你的?” 土崩瓦解的狗腿子保安队长,这回倒也干脆,他用颤抖的手指,指了指韩友军,吐词不清的说: “系,系韩部长,系它让我,把楚依依扔到山里去,我没忍心,就把她扔到郊外,并警告她,要永远离开石头城。” 看都没看韩友军一眼,冷灵儿丢开那保安队长后,又轻喝一声:“铐上!” 两位刑捕,将想逃的韩友军抓住铐好后,把他带到了冷灵儿面前。 同样的几个连环耳光,不同样的几个踹肚后,口吐红沫的韩友军扑通一声,跪在了冷灵儿面前。 这件事,已经摆得非常明白了,冷灵儿心里一痛,她抬脚又是狠狠的一个直踢后,那韩友军立即嘴歪鼻塌,满脸开花,人事不省了。 冷灵儿心痛有因,若再追查下去,会追到谁的头上呢? 这里的一切,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的亲哥哥,可都逃不了干系。 没有哥哥的批准或者是授意,这些狗腿子王八蛋,能有这种狗胆吗? 这里面,可有一条人命呢! 想到从小宠自己,宠得要月亮不会给星星,要上天他就会立即架梯子的哥哥,冷灵儿的心里,疼,疼,疼。 哎… 我的混蛋亲哥哥,即便你已犯了砍头的罪,送你上断头台的那个人,也不该是我。 绕开晕死的韩友军,冷灵儿走到低头的李炳红面前,她又严肃的问: “你们欠楚依依的老公,多少材料款?” 看着眼前这一切,李炳红明白,这位娇蛮的公主,不会就这样轻易收兵的,他的心里也是一阵慌乱,他真怕冷灵儿继续问下去。 如果继续问下去,这些软骨头,没有一个能顶得住,人命关天,可不能为了你冷家的事,受眼前的皮肉之苦。 “这个事情,我真知道得不多,不过据听说,可能是三百多万吧,”李炳红倒也识时务,来了个干干脆脆。 “行,这五个丧尽天良的畜生,我要带走,现在给你十分钟时间,立即开一千万的现金支票来,要不然姑奶奶,就连你一起带走!” 哪里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上楼的途中,李炳红赶紧请示冷俊。 其实就躲在帝国大厦里的冷俊,已经在监控里,把外面发生的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了,他心里猜测: 这肯定是谁,惹动了妹妹的菩萨心,她才会不顾一切的来替天行道。 见妹妹已手下留情,也被最近的风声鹤唳所惊。 于是,冷俊在电话里,只轻轻说了三个字: “立即开!” 很快,就拿到了现金支票,冷灵儿抬头看了一眼哥哥的办公室后,她指着李炳红的鼻子,话里有话的大声说道: “希望你们能立即悬崖勒马,自己有什么问题,给你们机会,赶紧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押着这五名恶犯,收工途中,冷灵儿亲自把这张染着血泪的现金支票,送到了楚依依的手里。 然后她又吩咐陈中华,留两位女同志,负责把楚依依送去医院,请一名女护工侍候她,再给两个孩子找两个零时保姆。 这娘儿三个安全问题,冷灵儿倒没担心。 这件事,既是自己亲自出马处理的,他们断不敢再来寻仇报复。 这件事,迟早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已经给哥哥留了周旋的余地,只希望他能明白妹妹的良苦用心,只期盼此命案中,没有哥哥的参与。 等冷灵儿带队回去后,一直神经紧绷,情绪压抑着的兄弟们,终于爆发了。 这些年了,今天可真是扬眉吐气的拔了老虎须,大家拉着冷灵儿,躲到会议室里,统统快乐得像疯孩子一样。 幺幺零指挥中心的那帮丫头,闻迅后,也捧着鲜花,全部涌了进来。 众丫头又把冷灵儿拥进花海里,把她的脸上,亲得如花脸猫一般。 站在对面三楼的窗口,黄博透窗,看着这群满腔热血的正义青年,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后,心里暗道: 臭丫头,就你会显能,不经过请示,就私下调兵,还擅自动用了器械库。 但我暂时还弄不明白,你这样做,无疑是去捅了大马蜂窝,你到底是为伸张正义?还是想去打草惊蛇呢? 你如此鲁莽,如何得了。 哼!臭丫头,再放任你胡闹,你会坏了大事的! 此刻的冷灵儿,却像一个木头人,她呆呆的挨闹了一会后,突然双手捂面,冲回自己的办公室后,将门反锁,趴在办公桌上嚎啕大哭: 我是光荣的捕头不假,我也曾经发过誓言,要为正义而战。 但是,如果因今天带回来的五个嫌/犯,而牵连到亲人哥哥,自己这不是,犯了骨肉相残之罪吗?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血浓于水的亲情,更重要的东西吗? 此刻,冷灵儿心里的苦和难,又有谁能知晓呢? 第二十六章 花香蝶舞春满楼 对于冷灵儿这种左右两难的痛苦,冷俊明白不明白,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他立即将妹妹大闹帝国集团的事,向父帅做了汇报。 冷鹏程一听,却不以为然的在电话里乐。 他的快乐是有原因的,就在昨天,上宪亲自打电话来安抚: 你冷大吏的业绩,有目共睹,希望你再接再厉,不要有任何负担和压力,不负朝廷对你的信任和厚望。 一听这些话,冷鹏程的心里不但美滋滋,还吃了一瓶定心丸。 冷鹏程当及就热血沸腾的表态,保证更加努力的工作。 这种时期的冷鹏程,当然要说到做到。 在其他人都被章国强之死,而引来专案组,弄得惊魂未定时,他又用特有的从容不迫,满脸春风的召开各种议会: 章国强是章国强,我们是我们,大家不能因为他而心生不安,一定要继续全心全意的投入工作。 冷鹏程的这些话,太振奋人心了,立即扫去大家心里的隐晦,当然要获得满堂彩。 冷鹏程是一边痛心疾的自我批评,一边非常高姿态的表决心。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向来访的上宪表功: “石头城,在我这么多年的日理万机下,成果丰硕… 石头城百姓安居乐业,各行各业蒸蒸日上…” 汇报结束时,来访上宪再一次安抚冷鹏程: “希望你放下包袱,好好学习,继续努力工作,要为石头城的经济腾飞,再做贡献再立新功,同时也希望你积极配合国兴的工作!” 国兴大人的专案组,经过几天的仔细查账,和各种明察暗访后,很快就有了丰硕的成果。 果然是石头城的财务,先露出了特大的马脚,三千多亿账目,只看见出账,根本找不到去向! 一生严格要求自己,两袖清风的国兴大人,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呀! 他震惊了,赶紧上报… 这天,黄博一上班,就拿着一份邸报,去了冷鹏程的公堂:“章国强的事,已在各级衙门邸报公布了。” 看着一脸愧疚的黄博,冷鹏程也皱着眉头说: “我考虑再三,打算主动请辞,就算是引咎自罚吧。” 黄博整夜心绪不宁,他哪知,冷鹏程此举,其实另有深意。 黄博认真反省的同时,愧疚更多了,急忙附和说道: “嗯,我也有此意,出了这么大的事,损失太大了,你我真的难逃其咎。” 于是,二人说干就干,两份请辞报告,是同时递上去的。 第三天,冷鹏程和黄博就看到了御批: “冷鹏程,黄博,你二人的辞呈,朕已阅,只因近期事务繁忙,暂无暇分心,当此用人之际,望尔等不忘初衷,心系天下苍生,自检自律,安心工作!” 见此一头雾水的御批,冷鹏程知道,自己的请罪奏本,这是被留中了。 冷鹏程迷茫之际,拨通了儿子冷俊的电话。 帝国大厦里,一间极其奢华的房间中,风/流倜傥的冷俊,正在一张特大的席软梦思上左右齐拥。 “你身边还有谁?”冷鹏程在电话里发问。 听老爸的声音里,好像略带一些抑郁,冷俊忙竖起中指至唇前,示意两只薄如蝉翼的花蝴蝶匿声。 “没,就我一人,父帅有什么指示?”冷俊嬉皮笑脸的反问。 “今天晚上,我们去你那里聚一下,你尽快安排,”正是午睡时间,冷鹏程根本不相信儿子此刻身边无娇娥,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下达了指令。 “就这点小事,还劳您亲自电话,没问题,你们大概几点到?”冷俊忍不住想拿他老子打趣。 “天黑以后吧!”冷鹏程回答。 “大概多少人?”冷俊又问。 “应该十五六个吧,”沉默几十秒后,冷鹏程回答,他大概是在心里,暗算人数了。 “行,您吩咐大家,来时统统都走密门吧,”冷俊这难得的特别提醒,是因为最近的风声,确实是有些紧了。 “嗯,我知道了,你还是按老规矩安排吧,”冷鹏程自然明白儿子的意思。 “还和以前一样吗?”冷俊狠狠一脚踹开一只花蝴蝶后,在电话里又轻轻的问道。 “人够吗?”冷鹏程突然精神一振。 冷俊笑答:“不就是十来只初出茅庐的花蝴蝶嘛,您老随时随地来,儿子都能给您预备一车。” “行,那就老规矩,我要两只小蝴蝶,”冷鹏程终于开心得笑着,挂了电话。 挂电话时,冷鹏程终于听见电话里传来了哼唧声,他的脑海里,立即出现了一副花香蝶舞图。 妈滴,最近被那个该死的国兴折腾得焦头烂额,都差点把这种美妙的活动忘记了。 晚上七点整,冷鹏程的十六位忠诚铁杆老部下,从东南西北中,齐聚帝国大厦。 这些人,其实早已心有灵犀,非常低调,统统打的而来。 在监控显示屏里,看着这些个个装扮得,像平民百姓的大人物,冷俊忍不住的乐。 这些人,都是对帝国集团有过大贡献的叔叔伯伯,冷俊自然要去招呼一下。 几分钟后,冷俊和冷鹏程一起,进了这间豪华宽大的包厢,非常正式的和每个人拉手后,冷鹏程给了儿子一个眼神。 立即心领神会,冷俊朝大家挥了挥手后,便带着服务人员,退了出去。 “大家先干一杯,”冷鹏程微笑着,他环视了一下左右后,端起那只,专用的碧玉酒杯,一饮而尽。 这也是旨意,大家立即恭恭敬敬的起立,同时朝冷鹏程举杯,同时仰头干杯。 “大家不必拘礼,自斟自饮,一定要吃好喝好,”冷鹏程抓起酒瓶,又将自己杯里倒满,意味深长的笑着又说: “今天这酒,大家喝出什么感觉来了?” “冷大人,是不是海马鹿/鞭鳖血酒?”还是办公室一把手莫宝泉胆大,他先开了口。 见有了准确答案,冷鹏程这才用赞许的眼神,看了一下莫宝泉后,大家这才一起快乐得鼓掌,哄然大笑。 包厢里的气氛,立即被调动得欢乐起来了。 等大家尽情欢乐片刻后,冷鹏程又站起来了,他单手往下压了压,做了一个示意安静的造型。 立即鸦雀无声,大家举目期待。 大掌柜,必有重要指示,定有大布局… 第二十七章 同流合污暗结盟 等这厢里,又恢复鸦雀无声后,冷鹏程朝天花板抱起双拳,比较认真的说: “上宪号召我们,要勤俭节约,咱们今天这顿饭,只能算是便餐,或者是工作餐。” 见冷鹏程难得谦虚,大家都又全乐了。 看着面前这堆得满满的大餐桌,餐桌上的内容,可比上次来,丰富多了,尽是些人间难觅的山珍海味。 那条几乎有七八斤重的清蒸娃/娃鱼,此刻已被红花绿叶包围,正热气腾腾,惹人开胃。 趴在那巨大明炉里的整只穿/山/甲,也已被上好的两色剁椒和若干片老参围绕着,正在小火中咕嘟咕嘟。 其他就不必说了,长江刀鱼,野河豚,熊/掌,鹿肉,虎/鞭,猴/脑,等等这些家常菜,自然一样也少不了。 不过今天的餐桌上,还多了一条大家都好像没吃过的小海/豚,这只看上去有些怕人的海/豚小宝宝,像烤全羊那样,死不瞑目的被摆在了餐桌正中间。 还有一条,应该是从岭南空运过来大蟒,被剁成若干段后,又被拼接在一起,盘绕在一个特大的圆餐盘内。 餐盘中间,这蟒的头,正穿越层层冒着热气的红油,顶着一朵鲜艳的小红花,闭着眼睛在昂首挺胸。 听着冷鹏程要艰苦朴素的最高指示,大家又一起会心的笑,并至以最热烈的掌声,以示坚决拥护和支持。 又干了一杯酒,冷鹏程开始正式至词: “受章国强这个大乌龟王八蛋的影响,石头城里还有一些气氛小紧张,老百姓都在瞎议论,说咱们石头城的大小衙门里,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我现在就自信的告诉大家,我们才是最辛苦,最好的人!” 冷鹏程鼓舞人心,稳定军心的发言,自然少不了有更热烈的掌声。 叫停掌声后,冷鹏程又话锋一转: “不过,像咱们这样工作餐,过了今天,还是先暂停一下吧,免得被抓住小辫子,当然了,我们并不是怕,而是犯不着顶风走路呀。” “是,是,是…”一阵附和声同起。 冷鹏程这才松开了板着的脸,继续说: “大家最近都很辛苦,今天这顿便饭,就是为犒劳同志们,餐毕,还有一个舞会,单间已给大家预备好了,酒足饭饱后,大家可以彻底的好好放松一下。” 单间! 不算冷鹏程,其他十六位参宴者,立即愉快得瞳孔急速放大。 能有资格来这里,能得到老大宴请的,已经没有生瓜蛋子。 这些已被冷鹏程,培养成行家里手的家伙,当然知道单间的含义。 “别瞎激动嘛,我就想找点乐子,以消除大家的疲劳和紧张。” 突然脸色又变,冷鹏程严厉的继续说: “目前,石头城是有些小问题,但都他死鬼章国强的问题,他的问题他承担,大家是没有问题的, 只可惜,他章国强已经上天了,他要是还能说话,也许会说出一些事情来, 不过请大家放心,石头城的天,若要塌的话,我冷鹏程先第一个冲上去顶住,与你们没有一点点关系…” 冷鹏程一番慷慨陈词,又惹来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大家统统被感动得热泪满眶,纷纷竖起大拇指,抹着眼泪,朝他们的老大摇晃。 一阵喝彩声和掌声中,大家终于捂出了今晚聚会的重要性。 我们的老大,这是把最信任的人,召集在一起,来统一口径了。 说得通俗易懂一点就是: 在座的各位,如果万一有事,打死都不能承认,现在章国强已经没了,那么以后,是他的罪过,不是他的罪过,都要毫不客气的统统推到他的身上去,反正已经是死无对证。 众人此刻才觉得,妙妙妙。 最后,冷鹏程用从未过的谦恭,第一个站了起来,他举起酒杯,朝大家微微鞠了一躬后,真心诚意说: “谢谢大家,在这段时间内,替我操心受累了,我敬你们一杯!” 感人肺腑呀,在一片抹泪唏嘘声中,晚宴很快结束。 山珍海味有啥稀罕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宴请者在排队等候。 一想到那些水灵灵的小蝴蝶,众人便迫不及待的直奔舞场。 这种节目,才精彩呢。 舞会中,冷俊在监控里看着这些如被打了鸡/血一般的老东西,开始冒坏水,把他们统统用高清摄像头录了下来。 舞会和晚宴一样,很快结束,这些人统统带着各自中意的花蝴蝶,进了小单间。 闲下来的三只花蝴蝶,见无人认领,便溜到冷俊房里来,打算领了赏金就撤,好去赶下一场。 冷俊斜眼看着她们,心里有些不愿意了。 妈滴,没干活,还想白拿钱? 冷俊皱着眉头说:“去,把你们的衣服拿来。” 可这三只花蝴蝶,却会错了意,出去片刻之后,竟个个换了正装,挎着小包包,又回来了。 这回让冷俊找到由头,他大怒特怒,挥起胳膊,朝那个大概是领头的花蝴蝶脸上,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然后破口大骂道: “妈滴,我让你们干嘛去了?” 挨了一个耳光,那花蝴蝶捂着脸,直接摊地上,连哭都不敢哭了。 旁边那只花蝴蝶,胆怯着轻轻回答道:“您让我们去拿衣服的呀。” “我的每一个字,都是金口玉言,明白吗,让你们拿衣服,可不是换衣服,统统滚蛋,今天晚上,一分钱都没有,”冷俊吼叫着骂。 这三只花蝴蝶,对这位太子爷的秉性,早已了然于心。 此刻见他又大发变质的神经病,已被吓得灵魂出窍,忙一起拉起那一个,灰溜溜的跑了。 省了千把块,冷俊才感觉舒服多了,他重新锁了房门。 然后,同时打开了十几架监控,冷俊把这帮老畜生的每一个单间,挨个儿查看了一下后,全部开始摄像。 最后,他才打开了他亲爸爸房里的监控。 不过亲爹的快乐,他可不敢留下任何证据,只能现场观摩学习。 于是,冷俊开始兴致勃勃的观看显示屏中的老爸,看他今天,又是用哪种盖世神功一挑二的。 实话实说,老爸虽是五十大几的人了,但是他的武功绝对是一流的,有时候连这个做儿子的都自愧不如… 第二十八章 小畜生草菅人命 第二日,已把帝国大厦当家的冷俊,早早的就起床了。 父帅在行宫,昨晚又辛苦作战了大半夜,这个做儿子的,理应要尽责尽力的尽一份孝心吧。 老规矩,父帅这一会肯定在楼顶,在那个专为他而精心打造的练功场里。 先到帝国大厦的御膳房,亲自督促御厨,为父帅和自己准备好营养早餐后,冷俊才提着一个带保温功能,精致多层的紫檀木餐盒,去了大厦楼顶。 看来今天天气不错,万里晴空,轻微的晨风中,楼顶那些已经姹紫嫣红过的名贵白秋菊,虽已正在凋零,但那几排腊梅,好像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含苞待放了。 放眼望去,大桥二桥三桥近收眼里,一轮红日已跳出滚滚江水,正从四桥的桥中央,缓缓升起,远处的西霞山也正在薄雾中缥缈。 江山如诗,风景似画,眼前的大好河山,却没带给冷俊带来多少好心情。 这份坏心情,可都是亲人妹妹,冷灵儿闹出来的… 在一连串隐隐生风的击掌声中,冷俊轻轻推开了阳光房练功棚的小门。 温暖如春的练功房里,穿着一套藏青色运动服,短发似针,卧龙蚕眉,虎踞冷眼的冷鹏程,已把他的拳脚,带到一个炉火纯青的新高度。 昨夜,连下两座新城,经历过若干场战役的冷鹏程,此刻春风得意,神清气爽。 见还穿着睡衣,帅得酷得不要不要的儿子进来,冷鹏程开心得一笑。 又故意炫耀似的,冷鹏程突然一个旱地拔葱,轻轻松松的飞到了那根近五米高的钢梁上。 站在这高高的钢梁上,在儿子的喝彩声中,张臂渡了两步后,冷鹏程这才得意的拍了拍双手,然后又一个‘灵翠剪水’,在空中完成了两个空翻后,飞身而下。 “来,俊儿,咱们过两招如何。” 冷鹏程好像意犹未尽,他转身笑着,朝冷俊招了招手。 冷俊提前餐盒,也笑着走过去,他先将一块毛巾,递给了冷鹏程,然后打趣道: “您老还是饶了我吧,要是不小心挨您揍一下,那还不直接残了我。” 哈哈大笑中,冷鹏程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细汗后,才亲热的拉着冷俊,坐到一张石桌边,父子二人在轻松快乐的气氛中,开始享受美景阳光和丰盛的早餐。 不是说吃啥补啥嘛,早餐品种虽不是很多,却样样是补充能量的精品。 父帅喜欢吃羊肉,那么羊/鞭羊蛋羊腰子,冷俊的御膳房里,自然要库存充足。 其他各种鞭,各种蛋,各种腰子,自然也会像漂亮的花蝴蝶一样,冷俊都会刻意储备一些,以便于让父帅经常来放松放松,换换口味。 至于像那些平平常常的冬虫夏草,海马蛟肝和千年老参之类的滋补品,就根本不在话下了,会有专人负责管理和采办,御用的食品库里,这些东西多着呢。 “爸,章国强叔叔的事态发展,您还掌控得住吗?”见冷鹏程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冷俊才急急的发问。 用湿巾擦了一下嘴后,冷鹏程抬头看了看窗外,他冷冷的笑道: “放心吧,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冷俊轻轻舒了一口气,神色认真的说: “其实这是一个最完美的结局,他用一死,保全了我们父子,他也把所有的谜团和大小问题,统统都带进了化人场那熊熊烈火中,只是章叔叔一直视我和妹妹为亲子,我的心里难免有些伤怀。” 冷鹏程站起身来,立在窗边,背对冷俊,双手叉腰,又笑了笑后,开始训导儿子: “欲成大器,必须先要丢了你这种妇仁之心,以后请你少发这种感慨,章国强自知十恶不赦,重压下才用一死,来保全他的家人,我自会对他有所交代,但是这个王八蛋,他贪墨了那么多的银子,我可是未见多少, 我这边,你不必担心,我早已处理好一切隐患,当务之急你要把自己洗干净,是他做的,不是他做的,现在可都是他章国强一人所为,与我父子没有半分牵连!” 父帅的厉害,自小便耳闻目睹,受教匪浅。 此刻的冷俊,对冷鹏程的膜拜之心,又添加了若干份,他心领神会的朝冷鹏程点了点头说: “我正在处理一些该处理之事,就是前日,反被灵儿打了一个冷不防,被他带走了几位干将,倒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了,”冷俊再一次状告妹妹。 “你也太过份了,就为区区几百万,竟闹出一桩命案来,此事若不是当初章国强替你压着,恐怕早就沸沸扬扬了,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以后还是收敛一点吧!”冷鹏程转头看着儿子,认真的说。 “也怪那事主不知天高地厚,多次讨债不成,竟在我这里涂上了,很多让我不开心的控诉词,我一气之下,才出了如此下策,”冷俊实话实说的替自己辩解。 见儿子振振有词,冷鹏程也没再责怪,于是又问:“那天夜里,跟踪你妹妹和寒子剑的那二人,又为什么要死?” “打死楚依依老公的,就是他二人,那晚已经暴露,挨妹妹亲自铐上,我只能借机除了他们,”冷俊惊讶得在心里暗想,这点小事,都没能逃过你的耳目。 “经办此事之人,是谁?安全可靠吗?”冷鹏程好像还是不放心。 冷俊轻松的答道:“是看押所所长王靖,绝对可靠,他亲自办了此事。” “嗯,”冷鹏程这才赞许着点了点头。 “那个小记者,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弄死他?”冷鹏程又看着冷俊问。 “别提那只狗,他是我同学,这些年我一直对他照顾有加,把他当亲信,谁知道这个王八蛋竟想背叛我,我岂能容他,”冷俊愤恨着说。 “那这件事,留下什么隐患没有?”冷鹏程笑眯眯的又问道。 冷俊又突起一脸的无辜说: “灭他之人,就是已死在看押所的那二人,我就是怀疑他老婆那里,有他死前留下的什么秘密,所以才派那二人去追踪查办,谁知那晚,却被灵儿给搅黄了。” 第二十九章 子剑接客遇怪异 冷鹏程一听儿子在控诉他自己最宠的妹妹,忙又笑道: “我倒觉得,这一次是灵儿帮了你,他二人手里有几条人命,你妹妹这一闹,顺势除了他们,倒让你干净利落了,即便有些不能坐实的东西,落在那个叫雨蝶的手里,现在凶手双死,此案就此结束。” 细想想也是,冷俊也笑着说: “爸,您回去跟灵儿说一下,让她以后少管我的事,偌大的石头城,现在只有她敢来来虎口拔牙。” “你是不是心疼那一千万了?”冷鹏程眉头一皱问。 “不是,不是,”冷俊急忙心虚的回答。 冷鹏程又严厉的看着冷俊说: “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能太吝啬了,你现在身价几许,我不想知道,但你永远要记住,有钱能使鬼推磨, 宋江为什么能坐上水泊梁山的第一把交椅,为什么会有一百单八将替他卖命,就是因为他的仗义疏财, 还有我,我身上就从不留过夜银子,那些银子,我全部花在对我忠心耿耿的人身上了。” “嘿嘿,您老觉悟高,只爱美人,视金钱如粪土,我自愧不如,”冷俊坏坏的开始调侃。 冷鹏程笑着伸手过来,想要揍儿子,却被冷俊坏笑着躲开了。 “我让你办的大事,进展如何?”冷鹏程突然脸色一正。 冷俊也收起一脸的不认真,规规矩矩的回答: “我办事,您放心!” 冷鹏程这回才用赞许的目光,盯着冷俊说: “嗯,一定要用好酒好肉加银子美人,养好这些身经百战的亡命之徒,将来我有大用!” “那可您知道,我动用巨网,从边境将这些人悄悄接回来,藏起来,养起来,这是一笔多大的开支吗?以后可不能再骂我是守财奴了,”此时的冷俊,才道出了心里的委屈。 冷鹏程终于恍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说: “资金问题,你就别再担心了,江心岛的开发,上宪已有正式批文,近期就会正式启动,总投资将超千亿,这个项目,当然还是由你去主刀切蛋糕。” 突然闻到了银子的香喷喷,冷俊也开心得笑了。 父子二人结束严肃的交流后,冷鹏程又笑着问冷俊: “你妹妹是什么情况,听你妈说,她竟搬出去住了。” “不知道呀,我现在也无法联系,她换号码了,”冷俊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丝担忧。 冷鹏程的眼里,也出现了一丝父爱的关切: “这个臭丫头,把所有的私人联系方式全部换了,我们现在有事,只能往她办公室打电话,可她却统统不接,你妈正急得在家发脾气呢。” “灵儿不会是被寒子剑那个臭小子,给拐跑了吧?”冷俊突然笑了。 “要是这样,倒好了,你妈虽看不上这个小兔崽子,但我却挺喜欢这个家伙的,此人光明磊落,一身正气,且身手了得, 只可惜,他不能为我所用,就是他的横冲直撞,对我们的威胁太大,我才毫不犹豫的将他清除出局了, 倘若你妹妹能绊住他,虏了他,让他投我麾下,倒是一件快乐之事。” 此时的冷鹏程,又露出了一副爱才惜将的表情… …… 既提起寒子剑,那就暂且丢开这欲谋大事的父子二人,让时光匆匆… 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好像比往年来得早了一些。 这日午饭过后,噼噼啪啪的小雪珠,夹着洋洋洒洒的如羽雪花,开始漫天飞舞。 午饭,寒子剑是在车上吃的。 现在只要去冷灵儿那里过夜,她都会用一个多层的大保温杯,替寒子剑准备一份丰富的午餐。 黄焖小排,羊肉汤配上蔬菜米饭,吃得直打饱嗝后,寒子剑将车停到一个偏僻的路边。 趁这个时间段,是每天上客的最低谷,他得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就这样卷缩在车内,寒子剑还是睡得香香甜甜。 不过,也就才睡了十几分钟吧,迷迷糊糊中,嗲嗲的对讲机呼叫声,又将他吵醒了: “14520,14520,总部仙女呼叫,总部仙女呼叫,请回答,请回答!” 仍然闭着眼睛,伸了个大懒腰,将卷缩得非常不快乐的双腿,活动了一下后,寒子剑才懒洋洋的抓起了对讲机: “14520收到,14520收到,请指示。” “14520,14520,请速去金霖饭店,有客人指名道姓要翻你牌子。” 电台那沙沙的吵杂声中,总台那甜甜美美的小姑娘,在对讲机中调皮捣蛋着胡说八道。 揉了揉睡眼朦胧,寒子剑立即被逗得睡意全消,他呆笑着回应: “14520收到,14520收到,六分钟后到达战场,ouer。 重新调整好座椅,替自己绑好安全带后,寒子剑缓缓起步。 这里离金霖饭店,差不多三公里远,途中寒子剑暗乐。 不会又是那个小娘子吧? 最近经常接到要求定点定人的单子,特别是那个美丽的白富美小娘子,隔二差三就会叫一次。 有时候,明明告诉她,寒子剑在十几公里,或者是几十公里之外,她偏偏却要执意等待。 有一次,寒子剑在路上堵车,那傻娘儿们,就为要寒子剑陪她去玩,竟傻乎乎的在酒店里,等了近六个小时。 不过,寒子剑对这种美丽的单子,一点点都不反感。 因为这些人,出手都特大方,每次都必须有丰厚的小费,有时候还连人带车一包一整天,管吃管喝不算,还非拉着一起去玩各种好玩的。 在商言商嘛,自己现在的目的,就是赚钱,反正是卖酷卖帅不卖那啥。 很准时,五分五十八秒后,寒子剑的出租车,稳稳停在了金霖饭店的门廊下。 下车关门,寒子剑直接进了饭店大堂。 那个小娘子,每次都会像金丝乖乖鸟一样,穿得像花蝴蝶,喷着最高档的香水,在大堂的沙发上等他。 可是这一次,他却扑了个空,环顾了三圈半后,寒子剑都没发现那个美丽的小娘子。 去你爷爷的蛋蛋,竟敢放小哥哥的鸽子? 寒子剑自嘲着往回走,远远的,却看见了一位有些怪异的男人。 只见他鬼鬼祟祟的朝四处张望了一番后,才迅速拉开车门,上了寒子剑的出租车… 第三十章 软磨硬泡诱出城 疑似被放了鸽子的寒子剑,见有陌生人上了自己的出租车,急走几步后,又将后门拉开,他陪着笑脸,对那人说: “对不起先生,我是来接客的,请您换下一辆吧。” “没错,14520,你要接的人,就是我,”那人又将车门拉上,降下车窗后,朝寒子剑点了点头。 诧异中,寒子剑打量了一下这人。 虽暂时无法分辨出他的年龄,但听他的声音,应该是一位中老年,而且是外地口音。 只见他,头带一顶黑色圆顶礼帽,穿着一件黑色毛呢立领长大衣,大衣里是鸡心领羊毛衫,还有一件白衬衣和一条深蓝色的领带。 此人的脸上,带着一副深色的大墨镜和一只口罩,他的怀里,还抱着一只,看上去挺贵重的公文包。 这人,太像电视剧里的军统大牌老特/务了。 寒子剑一边暗乐,一边上了车。 14520,人家既然报出了接头暗号,身份已得到确认,那么要接的客人,确实就是他了。 一个大概是老男人的陌生人,指名道姓要14520来接,这倒有些小奇怪了! 纳闷儿中,寒子剑再一次用安全带绑好自己,然后点火慢启动。 跑了一百米,准备要出酒店大门时,寒子剑才比较厚道的拉下了计价器,然后他从车内后视镜中,看了一下那人问道: “先生,请问您要去哪里?” “漾州!” 这是一个深沉又带着一些,让人不可抗拒的声音。 “吱!” 寒子剑轻轻一个点刹。 歪头看了看天空越来越大的雪花,寒子剑愣了一下后,带着若干分的不情愿说: “对不起先生,这么大的雪,高速可能已经封闭了,路上也不安全,这趟生意,我放弃,请您理解。” “不行!你既接了单,就必须要送我去,否则我就投诉你拒载!”那人的语气,非常强硬。 寒子剑心里又一乐。 嘿,今儿还遇一比较横的主了。 还投诉? 如果你有女儿的话,让她来投抱抱还差不多,不过我要先申明,丑八怪的不要。 转头看着那人,寒子剑装着凶巴巴的样子,他瞪大眼睛发飙: “想投诉,直接去投,这么大的雪,我无法保证,能将你安全送到目的地,现在请你立即下车,再不讲道理,当心我把你扔大马路去!” 这回,那人好像真被吓着了,他躲在口罩里,忙又陪着笑说: “小师傅,小师傅,别生气嘛,刚才和你开玩笑呢,我道歉还不行嘛,确实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我今天必须要赶到漾州去,务必辛苦一下,拜托拜托了。” 你女儿滴,这才像是人说的话嘛。 寒子剑又转头,再瞪了他一眼后,才轻轻用右脚大拇指点了一下油门,重新将车发了出去。 见寒子剑发了车,那人再没说话,却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轻轻放到寒子剑身边的小储物箱盖上后,便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去了。 寒子剑低头一瞄,竟是一小沓没有开封的新钞。 从这里到漾州,一百二十多公里,以前也去过几次,基本都不打表,正常收费八百至一千,这一会见他出手阔气,给了十倍的费用,寒子剑也没啃声。 又看了看天空的雪,寒子剑心想: 天气预报说,这场大雪将持续到明天下午,看来此去漾州,今天是肯定回不来了,说不定还会被大雪,困在那里一两天。 这吃喝拉撒住,收你一万块,也不叫宰你,再说了,是你自己有钱任性,积极主动给的哈,我还客气个毛啊。 其实这点雪,对于一个曾经的特级飞行员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他只是怕老妈和冷灵儿知道了,会替他担心。 不过有这些小费垫底,寒子剑的心情,立即好起来了。 一边跟着出城的车流,向三桥方向前进,寒子剑一边当着那人的面,先给老妈打个一个电话后,又给冷灵儿通报了一下自己行程。 剑妈妈在电话里,倒没流露出一点点担心,只是嘱咐他路上要小心驾驶,一定要安全的把客人,送到目的地。 反倒是冷灵儿,在电话急得直嚷嚷,直埋怨他,不该接这个生意。 埋怨过后,冷灵儿又像个唠叨的小媳妇儿一样,在电话里叮咛,让寒子剑到了漾州后,一定要电话报平安,什么时候回来,也要提前通知。 一路慢行,出了市区,过了三桥后,g40高速,果然已经被封闭了。 无可选择,更不能再埋怨了,寒子剑只能慢慢的跟着那些,被从高速上分流出来的超长车队,上了328老国道。 后座那人呢,一直默不作声,只见他隔一会,就把头伸到寒子剑身边,朝车前密密麻麻的车流看一下,一会又朝车后看一下,好像有些着急和不安。 寒子剑见状,又在心里瞎折磨: 是不是刚才凶巴巴的服务态度,吓着人家了? 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人家要是没有非常要紧的事,也不至于要如此着急的赶路吧。 出门在外的人,都不容易呢。 一点点愧疚后,寒子剑先开口说话了,他是想通过对话的方式,让这位客人放松一些: “先生,你这是要去漾州哪里?” “哦,我要去漾州郊区的龙凤山庄,小师傅,你认识路吗?”那人轻轻反问。 寒子剑笑着回答: “认识,我曾经去过,那可是咱们省,咱们苏北,苏中地区最大,最豪华的休闲度假山庄呢。” “那你认识那个山庄的庄主吗?”那人挨憋了好久,见寒子剑终于肯和他说话,便也开始无话找话。 “我们这样穷百姓,哪能认识这种富可敌国的风云人物呀,听说他叫海龙,此人可是一位传奇人物,他还有一个江湖人称‘苏中大侠’的美称呢,”寒子剑紧盯前方笑着说。 “哦,小师傅说说看,这个海龙,是如何传奇了?” 那人伸手,先轻轻拍了拍寒子剑的右肩,然后递给他一瓶,好像是早有准备,并已打开了的红牛饮料… 第三十一章 风雪寒冬陷疑阵 说话间,前方突然小堵。 寒子剑停了车,他也没怀疑这红牛饮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佐料,便仰头一口气喝光后,才笑了笑继续说道: “听说,这海龙的父亲曾是一位少将,当初因动乱受陷害,命悬一线走投无路时,迫不得已将才几个月大,已病得奄奄一息的儿子,扔在一个养猪场里,然后带着老婆逃到海外去了, 后来,这个小海龙命大虽没死掉,却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他在孤苦伶仃中自生自灭,慢慢长大一点后,又流浪到上海滩,混迹十多年,竟成了气候, 据听说,这个海龙,义薄云天,重情重义,这些年做了很多替天行道的大事,所以道上朋友,就给了他一个‘千手海龙’和‘苏中大侠’的江湖封号, 此人的手里,现有三家跨国大财团,更传奇的是,他竟有九个孩子,三个贤内助中还有一个是m国妞…” 堵了半个小时的车流,终于又慢慢的开通了,紧紧跟在一辆外地的黑色奥迪车后,寒子剑又补充了一下海龙的故事: “其实海龙的这些传奇故事,我也是在一本盗/版书上看来的,故事倒写得挺真实,挺感人,满满的正能量,故事情节,有深度,有感触,催人泪下, 但是,此书中,明目张胆的写道,说咱们现任的副布政史黄博,竟和这个海龙私交颇深,我却有些不信了…” 听寒子剑在兴致勃勃讲故事,那人也兴趣顿起,谈意渐浓,他爽朗一笑后,立即换了一个话题: “小师傅,你刚才第二个电话,是打给女朋友的吧?” 寒子剑挠头一笑,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只是一个以前的同事,现在我俩偶尔同住一个合租房里。” “不对不对,听那女孩对你的关爱口气,简直就是爱意浓浓,你们绝不是普通同事关系,”那人不依不饶的追问。 进入一段比较宽敞的路段后,寒子剑给了一脚油,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却不知为什么,我妈非常讨厌她,我肯定不能惹娘亲不快乐,所以只能和她是知己而已…” 那人一听又呵呵笑着,再一次换话题打岔… 就这样,二人在一路杂乱无章的家长里短后,仿佛已少了许多陌生感。 不知不觉间,车外已经是一片灯火阑珊,到达龙凤山庄时,已是晚上近八点了。 龙凤山庄,位于漾州城东郊,与太州接壤,此处的地理位置倒是十分优越,省道和国道在山庄两侧,交替着穿越而过。 此处距漾太国际机场,也只有二十多公里。 此处还有一个古老美丽的故事。 传说中,朱元璋之孙‘建文帝’朱允炆,被亲叔叔夺走皇位后,曾在此山庄中的青龙山顶,孤独终老。 未进山庄,远远就看见山庄内的青龙山顶上,那座闻名遐迩,如入云端的摘星楼,正在夜色中光彩撩/人。 驶出328国道,进入龙凤山庄的专用快速路后,寒子剑无意中看了一下后视镜,他突然头皮一麻。 自己的车前车后,竟是两辆出自同一处的外地黑色奥迪车。 这一会寒子剑才想起,这两辆奥迪车,自上了328国道后,就一直就在自己的车前车后,忽隐忽现。 寒子剑,你这是怎么啦? 这才几个月,难道你就已经退化了吗? 你早就被人盯上了,你却毫不知觉! 在心里暗责几声后,寒子剑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车后那人。 这一会,那人却好像不想再搭理寒子剑了,他一声不吭的只顾看着窗外的夜景,和那漫天飞舞的雪花。 在大脑的紧急运转中,寒子剑的车,已经到了青龙山脚下,进了摘星楼接待部的门廊下。 等寒子剑再转头看时,刚才那两辆黑色奥迪车,却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窗外,西北风呼啸,看着这满天的鹅毛大雪,寒子剑有些举棋不定了。 是立即回去呢,还是? 那人以下了车,他过来拉开了寒子剑的车门,用看不见表情说:“小师傅,雪太大,我不能放你回去。” 哼!不回去就不回去! 我到想看看,在苏中大侠的地盘上,会出现什么,连我都对付不了的事。 肚子的咕咕叫声中,寒子剑将车灭火,他拔出钥匙,扔给迎过来的门童后,又从储物箱里,拿出中午只吃了三分之二的保温饭盒。 被那人领着,寒子剑歪着头,把手机夹在耳边,一边给冷灵儿电话,一边用勺子,把那仍然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喂。 二人在两位西装革履,神色凝重,好像是酒店迎宾,又好像是保镖的魁梧汉子护送下,进了电梯。 在寒子剑的旁若无人,自己把自己喂得不亦乐乎中,到了36楼,来到了3666房间门口。 那两位汉子,打开3666房间后,却没离去,而是一左一右,恭恭敬敬的立在了房门外两侧。 将饭盒里,冷灵儿亲手做的饭饭菜菜,统统颗粒归肚后,寒子剑傻乎乎的跟着那人,就打算往房间里走。 可才迈了半步,他就止住了脚。 已经看见这房里布置的寒子剑心想: 不对吧,人家住的可是一间豪华之极的套房,你这个臭拉车的,别不知好歹了吧。 那人进了房里后,见寒子剑没跟进去,忙回头朝他招手说: “小师傅,快进来,我还有事要和你说。” 仍然用刑捕的思维,紧急再分析,寒子剑心想: 你是有钱人,打抢这种游戏,估计是不会干的。 那你还能干什么呢? 我承认,我是长得特别的帅,特别的酷,和潘安绝对有一拼,你不会想戏戏我,或者是想那啥那啥吧? 嗯,这个问题,有存在的可能性。 不过我不怕,就凭你,肯定不行,就算再来十个八个,我都能把你们直接从这36楼,毫不害羞的扔出去! 瞎琢磨,瞎分析中,寒子剑大大咧咧的跟了进去。 还是保持军人和刑捕的本能,寒子剑自然先勘察了一下这房里的地形,并立即进入一级战备… 第三十二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进了这豪奢的套房后,寒子剑却有些傻得眼花缭乱了。 哦哦… 这哪是人住的地方? 这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此刻,寒子剑才算彻底弄明白,当初那灰头土脸的刘姥姥,背着野菜大倭瓜,进了那红楼大观园后,给她老人家的心里,留下了什么样的阴影。 立即,一句冷灵儿经常挂在嘴边的语录,兀自从寒子剑的心里冒了出来: 论有钱的重要性! 寒子剑呀,寒子剑,你可要努力挣钱,第你有钱了,也来这里,带两个… 也开这样的房间,一次开两间,上半夜这间,下半夜那间,哈哈! 就在寒子剑的自我鼓励和自我鞭策中,那人已摘了眼镜,扔了口罩,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品起了最顶级的铁观音。 “寒子剑同志,坐下喝茶吧。” 一声吓人一跳的‘寒子剑同志’响起后,立即让寒子剑的心里,一片惊雷轰隆隆的滚过。 莫名其妙,寒子剑诧异着回头一看,见那人正笑眯眯的慈目相注。 可等看清此人的脸后,寒子剑马上就被惊呆了! 此人,虽未曾谋面,但他那张脸,简直就是太熟悉了。 此人,有张标标准准的国字脸,那两条既长又浓的眉毛下,是两只精光横溢的鹰眼。 还有,他左嘴角边那颗黄豆大的红痣。 此人,这些体征,在电视里,在报纸中,可是经常能看见的哦。 心没慌,寒子剑此刻却有些热血沸腾了,他在心里暗暗骂道: 老东西,你煞费苦心,在这风雪交加中,把我拐来,难道就想吓唬吓唬我吗? 哼!不好玩,一点点都不好玩! 心里骂着,寒子剑却“啪”的一声,他不由自主的一个立正,立如劲松。 再来一个标标准准的军礼,寒子剑声如雷动: “铁部长!寒子剑报到!!!” 国兴大人一脸认真,他站起来后,也用同样的立正敬礼,还给了寒子剑。 礼毕后,国兴大人紧紧握住寒子剑的手说: “子剑同志,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 寒子剑立即就是一种找到了家,找到了组织的激动。 仍然如劲松屹立,哽咽无语中,寒子剑的眼睛红了,铮铮铁汉的刚强,此刻化成了绕指柔。 “子剑哥哥…” 又是一个娇滴滴,非常熟悉的声音传来。 寒子剑转头一看,见从这套间的卧室里,突然跑出一个美得如花似玉,美得不可方物的大女孩。 温暖如春的房间,此刻的她,上身穿着一件淡紫色绫罗侧襟小袄,下面是一条一跩到地,倾城绝恋款,淡青色的毛呢长裙。 平日里几乎天天见面,不爱红妆,偏爱武装的她,今天竟也化着清淡的雅妆,她那白净秀美的瓜子脸上,那颗眉间小月牙,是越发艳红了, 今天的她,又是另一种端庄高贵,一脸的文静优雅,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朝寒子剑顾盼生辉, 此刻的她,就像一只来自仙境的小灵鹿,她先蹦到国兴大人身边,然后轻轻挽着他的胳膊,嘻嘻笑道: “铁老头儿,你有没有吓着我的子剑哥哥呀?” 铁国兴一听,开心得笑道: “哼!还不知道是谁吓谁呢,这臭小子好厉害,打算拒载不谈,竟还想把我扔到大马路上。” 见寒子剑尴尬得在挠头,铁芸嫣赶紧蹦过来紧抱侧腰,头依他肩,快乐甜美。 寒子剑这才一傻乐,但当着人家老子的面,他可不敢造次推美。 此时此刻,寒子剑终才全悟: 好你个小妖铁芸嫣,果然是深藏不露,大有来头。 看来初识时的那场小车祸和那场打架,你是蓄谋已久。 然后你天天晚上去我家蹭饭,先去泡我老妈,俘虏我老娘,这也是一场有计划的行动。 原来你早已张网以待,我是傻头傻脑的入网许久。 突然又想起铁芸嫣那晚说过的云里雾里了: “…子剑哥哥,我是藏在你身边,至今才能和你正式相认的一个亲人,但具体何亲,现在不可告之,待这谜底该解时,自会见分晓…” 嗯,看来这些谜团,今天便能解锁了… 于是,这一切,就像事先排练过一般,此刻的剧情,如电视剧一样,分段展开,当那套房门再被打开时,寒子剑又被惊得张大了嘴。 又是一个特大的意外… 六十岁不到,却早已满头白发,今天像过节一样,身穿一件紫罗兰过膝羽绒服,脚踩一双深红色保暖鞋,神采飞扬的老妈,被黄博搀扶着突然出现了。 “妈,您怎么啦?” 见老妈竟一瘸一拐,寒子剑一急,忙甩开铁芸嫣冲了上去,赶紧将娘亲扶到那软软的大沙发上落座。 “别提了,你这些叔叔和芸儿这个小仙女,精心筹划了这出脑洞大开的节目,差点没把我乐翻,得意忘形中,一不小心,我就崴了一下脚。” 仿佛突然年轻了十岁的欧阳梅,搂着寒子剑的粗腰,开心得将头依在儿子怀里。 见老妈一边快乐,一边痛得直皱眉,寒子剑直接一个平沙落雁,扑通一声,坐在了欧阳梅脚下的地毯上。 将自己的双腿伸平,把老妈那只挨崴过的脚,轻轻搬过来,再替她去了鞋后,寒子剑这才小心翼翼的替娘亲摩脚。 “嫂子,您可生了一个好儿子呀,我快羡慕死了,”铁国兴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笑着打趣。 “好什么好?这个不听话的臭小子,我都不想要了,国兴啊,要不咱们换孩子吧,子剑以后归你,我要芸儿。” 欧阳梅搂着已快乐挤来,依她怀里的铁芸嫣,满脸开花的乐。 “好,换就换,嫂子你可不许后悔,子剑立即就归我了,芸儿从此就侍候在你身边,”铁国兴哈哈笑着说。 见娘亲如此开心,看着短发齐耳,从未用过化妆品的老妈,今天竟也涂了一层薄薄的粉底,化了一脸淡妆,寒子剑心里又一乐。 这肯定也是铁芸嫣这只小妖干的好事。 不过奇了怪了,老妈怎么会和黄博一起出现呢,她可一直痛批黄博,骂他是个助纣为虐的狗腿子,是个无所作为的墙头草。 更奇怪的是,老妈怎么会和这个国字级的大部长,如此熟悉呢? 而且这个大部长和黄博的眼里,对老妈完全是一种恭敬和膜拜! 难不成老妈也是卧底,是一个潜伏在儿子身边的世外高人? 见寒子剑一脸疑惑,黄博也笑着问: “嫂子您倒说说看,子剑是怎么不听话了,今天就让铁部长好好收拾他,也替您出出气。” “是,国兴啊,你是该替我管一下子剑了,他很快就到而立之年,却不肯给我找儿媳妇,都快急死我了。” 笑着告状,双眼却舍不得离开铁芸嫣那娇羞的脸,欧阳梅紧紧搂着她,满满的爱不释手。 欧阳梅的司马昭之心,铁国兴岂能看不出,看着正在尽孝的寒子剑,铁国兴也是难压满心的欢喜: “您就放心吧嫂子,等到必要的时候,我会给子剑指婚,他若敢不听话,我就关他的禁闭,把他吊起来揍,哈哈。” 在爸爸这豪情万丈的笑声中,铁芸嫣立即双颊绯红,再偷偷看了一眼寒子剑额上的那块伤疤后,她又羞答答的,躲进了欧阳梅的怀里。 在这三位长辈的快乐笑声中,3666房里的门铃,却突然急促的响了。 替娘亲小心穿好鞋袜后,寒子剑暗想,难不成还有什么重量级的人物,要登场了吗? 第三十三章 疑团渐解摘星楼 黄博去拉开房门,又将二位重量级的人物,迎了进来。 铁国兴的老战友,曾经一起在死人堆里爬过的海风老将军来了。 传说中的苏中大侠,龙凤山庄的庄主,海老将军之子海龙,也来了。 家宴已备好,苏中大侠和海风老将军,亲自来3666接贵宾。 虽多年不见,进门后,并没有俗人的客套,海风和铁国兴如两个老小孩,当着众人的面,按老规矩先你锤我揍,扭着老腰,互虐一番。 两个老家伙疯完,又带着海龙一起,再恭恭敬敬的给欧阳梅请安。 端着老嫂的架子,今天气度非凡的欧阳梅,被儿子和铁芸嫣,一左一右如星相伴。 她端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玉掌一伸,乐道:“二位贤弟和海龙贤侄,快免礼平身。” 被老妈逗得忍俊不住的寒子剑,也和铁芸嫣一起,再给诸位长辈和传说中的‘苏中大侠’回礼至谢。 被众星拱月般,欧阳梅自然成了今晚最高贵的女王,海龙在前开道,他领着大家,去了在同楼层的一间奢华之极的总统套房里。 这间摘星楼里,唯一的一套八星级套房,曾接待过诸如某某大帝,和某某z统这些人物。 今天,这间套房,以然成了欧阳梅的下榻之所,也成了今晚家宴的举办场所。 偌大的套房客厅里,那盏五彩斑斓,巨大的水晶吊灯下,被零时摆放了一张大圆桌。 精致的淮阳系菜肴,已经层层叠叠,摆满了整张餐桌。 大家一起落座,欧阳梅自然又被请在了主宾位上。 根本不需要客气,欧阳梅仍然拉着儿子和铁芸嫣,一左一右相陪。 晚宴正式开始,倒满家藏的美酒,举起美玉酒杯,铁国兴和海风老将军举着酒杯,先站了起来,二人又朝欧阳梅深深一躬后,铁国兴一脸认真的说: “嫂子,子剑,我和海风哥哥,这些年来,没能照顾好你们,我们先陪罪!” 海风将军也认真的说: “是我们辜负了雪峰的临终托孤,实在是愧对大哥的在天之灵,先自罚一杯吧。” 这回欧阳梅坐不住了,她也举着酒杯,站了起来。 可他二人的一席话,却勾起了欧阳梅的点点酸楚。 红着眼睛,哽咽着,欧阳梅朝铁国兴和海风压了压左手,示意他们坐下: “这不能怪你们,雪峰临终时,你二人也都在场,他的遗言,交代得非常明确,不许我和子剑,给组织添加任何负担, 雪峰更不允许子剑,在权贵的庇护下成长,我自然要谨遵夫命,看我儿子剑,自懂事起,就全凭自己的勤奋和努力,一步一步的成长成材,我心甚慰!” 等欧阳梅话毕,黄博也举着酒杯站起来说: “子剑的密档和他的成长史,我是最清楚的,这孩子不愧是将门虎子,领海驱敌时一人击落六架来犯敌机,自己却身中三枚飞弹,翅折翼伤后九死一生,真的是快我人心,为国立威, 后来,为顾大局,他忍辱负重转入刑队,又为石头城多次再建新功,只可惜奸人一时当道,让子剑受了不白之冤,我该检讨,该向子剑道歉!” 大家的这一席话,却又轰得寒子剑瞠目结舌: 我是将门之子? 雪峰这个名字,他自然知道,此人全名寒雪峰,是寒子剑那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爸爸。 难道爸爸,是一位战死沙场的将军吗? 嗯,听这一说,应该是了。 难怪老妈,永远都傲得如女王一般! 可是,为什么这二十多年里,老妈却不肯提及一字呢? 惊讶之余,寒子剑虽还有些云里雾里,但他却对这些陈年旧事不感兴趣了。 寒子剑这一会,就是感觉特饿,他看着满满一桌的山珍海味,瑶池仙品,竟有一多半是自己从未吃过的。 一个身高189,体重166斤的壮汉,吃那一点点剩饭,怎么够呢? 哼!难道爸爸是将军,儿子就不能开出租车了吗? 才不管你们徒发感慨,狂煽空情呢,我还是先来点实在的,喂饱自己再说吧。 看着已开始在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的寒子剑,众人都忍不住的想乐。 可此乐中,却又生出了几分心疼和心酸。 欧阳梅重新落座后,见铁芸嫣已心疼得,又给子剑的餐盘里,夹来了一只硕大的狮子头,她忙悄悄躲桌底下,轻轻掐了一下儿子。 见老妈掐自己,寒子剑当然明白妈妈的意思。 妈妈是想说: 臭儿子,注意一下你的吃相好不。 你那个吧唧嘴的声音,咱能不能让它小一点。 那个,臭儿子,你能不能帮忙给老妈装一下,别把自己弄得像个没见过世面,没见过好吃的乡巴佬一样,行吗? 还有,你能不能先暂停一下,也给叔叔们敬杯酒呀! 铁国兴一直在爱意浓浓的看着寒子剑呢,见他那一副馋样,又忍不住的想逗他: “寒子剑。” “到!” 闻音而动,这是一种骨子里的本能。 寒子剑立即放下筷子,一个立正,站了起来。 “欢迎你归队!” 铁国兴这回是认真的表情和语气。 可寒子剑一听,却没做出任何回应,他歪头看了一下铁国兴和黄博后,竟一屁股又坐了下来,然后大大咧咧的重新操起筷子,伸向了那盘清蒸江鳗。 见寒子剑根本没把铁国兴放在眼里,一种突如其来尴尬气氛中,众人都有一些小紧张了。 铁芸嫣却躲在欧阳梅的身后,她捂着嘴,朝老爸幸灾乐祸的偷笑。 这回把个欧阳梅急得,忙又狠狠掐了一下儿子,想拉他站起来。 这一切,都被铁国兴看在眼里,又是一阵心酸,涌上心头,他自斟自饮,又自罚了一杯。 稍等片刻后,铁国兴才又站了起来,他严肃的看着寒子剑说: “子剑同志,咱们今天就公私兼顾了,你心里若有什么委屈,或者是有什么困难,就坦坦荡荡的说出来吧,我们的工作没做好,是该接受你的批评!” 抹了一下油乎乎的嘴,寒子剑也给自己,来了一个大满杯,一饮而尽后,他才站起来大声说道: “报告铁部长,寒子剑期待归队,渴望再有报效祖国的机会,委屈没有,但是,困难有一大堆。” 在铁芸嫣的掌声中,大家终才松了一口气,一起看着寒子剑,开心得笑。 “嗯,有什么困难,你就统统说出来吧,”铁国兴也乐了。 寒子剑又大声答道:“报告铁部长, 第一,寒子剑同志目前尚欠60多万房贷,每个月的那点工资,统统挨银行扣光,该同志只能靠老娘的退休工资维持生活,平日里吃不起肉,舍不得买衣服,压力太大, 第二,该同志的娘亲,身体不是很好,无人照顾,寒子剑同志却连保姆都请不起,一心挂两头,无法安心工作…” 一片冷寂中,铁芸嫣又低头抹了一下眼泪。 铁国兴突然板着脸,他看着黄博怒道:“黄博!” “到!”黄博立即应声起立。 第一次听说这种情况,铁国兴有些压抑不住的想发火: “你们是怎么搞的,像子剑这种情况,不是有住房公积金吗?咱们这个系统基层的同志们,本来工资就低,再扣他们的工资还房贷,你让他们怎么生活?怎么安心工作?” 挨训得脸红的黄博,忙低着头替自己申辩: “报告铁部长,我只是一个小跟班,石头城这些年,大搞各种面子工程,很多系统的住房公积金和社保公积金,全部挪用,被某些人贪墨了,马上江心洲又要启动开发,听说总投资超过千亿,总包权已经被石头城的太子爷拿走了,基层的这些同志们,还不知道要苦熬到何年何日呢。” “妈滴!该死!” 当着女儿的面,铁国兴破天荒的爆了粗口,憋得老脸通红。 示意黄博坐下后,闷头又自罚了一大杯56°的茅台,铁国兴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像在自言自语: “这一次不把石头城的问题,彻底解决了,我就请罪卸甲,回乡种红薯去。” 一直没啃声的海龙,见气氛又陷入紧张兮兮,忙起身圆场。 举着酒杯,苏中大侠走到铁国兴身边,笑着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杯后说: “叔叔,您也别急,我黄博哥哥这些年任劳任怨,为了手下的那些兄弟们,他可没少受委屈,他的心里苦着呢,您就别责怪他了。” 和海龙干了半杯后,铁国兴又朝黄博举了一下酒杯,才笑着问:“你俩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辈份,还称兄道弟了?” 对老首长的钢直火爆,早了然于胸,黄博根本没把铁国兴刚才的脾气放在心上,这一会听铁国兴如此发问,只能笑而不答。 海龙又笑道: “这个问题,就与大部长叔叔无关了,小侄自幼挨父母抛弃,孤苦伶仃,曾经沦落街头时,黄博哥哥对我有再塑之恩,我会敬他一辈子,在我心里,他既是兄长,也是父辈。” 铁国兴笑着又和身边的海风碰了一下杯骂道:“你这个老东西,罚酒吧!” 海风老将军,早已羞红了脸,低头一口闷后,又将酒杯倒满,他走到黄博身边,深深一鞠后,认真的说: “我再谢黄博老弟,我是该罚,要说苦,我儿小龙是尝尽了人世间所有的苦,他经历过的风雨坎坷和生生死死,平常人根本无法想象,我们亏欠他的太多太多了。” 走到儿子身后,海风冷不防的突然在海龙头上一抓。 他这一抓,却抓出了众人的一片惊呼声。 被海风抓起的,是苏中大侠的假发套,大家看见,明亮的灯光下,海龙的头上,竟是一整块钛合钢的头颅骨… 第三十四章 严母强定指腹亲 见此刻被摘了假发,变得有些恐怖的海龙,大家立即被震撼了。 这是一个,生命力多么强大的人呢? 被伤成这样都没死掉,太不可思议了! 寒子剑这才仔细打量这位威震江湖,名誉长江中下游的苏中大侠。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顶级名牌,一件浅蓝色的乔治·阿玛尼西装里,是一件白衬衫。 一张有棱有角的脸,酷气俊郎,此人从外表看上去,却有若干不羁。 他那微黑的脸上,透露出一种不可夺志的刚毅,身上还飘着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 此情此景,按说,铁芸嫣一个娇滴滴的女孩,看见这惨不忍睹的伤,是该捂着眼睛尖叫的。 可她却用好奇的心,走到海龙身边,淘气着用筷子敲了敲他那钢做的头,笑着说: “哇哦,海龙大哥哥,你就是钢铁侠吧!” 微笑一下后,海龙看着寒子剑,真诚的说: “子剑芸嫣,今天咱们终于有缘相会,你们以后要有是什么困难,可一定要告诉哥哥。” 寒子剑忙起身再至礼,铁芸嫣又调皮一乐: “海龙大哥哥,听说你富可敌国,我和子剑,以后要是没钱花了,你管吗?” 海龙也一乐,开心得笑道: “管,一定管,父辈情真义重,咱们要把他们的情义延续下去,以后我们也要亲如一家。” “大哥果然义薄云天,听说你号称‘千手小海龙’,功夫了得,改天一定要指点一二哈,”铁芸嫣笑嘻嘻的不依不饶。 “哈,那都是道上朋友抬爱,指点哪敢当,芸嫣妹妹的铁家旋风镖,早青出于蓝,改天一定领教,”海龙豪爽着继续憨笑。 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海龙寒子剑和铁芸嫣,海风也笑道: “当初我们老哥儿三个,是拜过把子,成为生死兄弟的,你们三个孩子,今天也在我们见证下,义结金兰吧。” 海风此议一出,立即惹来一阵掌声,铁芸嫣已经乐不可支了,她转头看了看寒子剑和海龙。 海龙和寒子剑,当然无异意,当及各自倒满酒,一起举杯,打算以美酒代替焚香。 铁芸嫣却好像有些不愿意了,只见她归位,将杯里满酒后,突然从桌上的果盘里,操起了一只锋利的水果刀。 “芸儿不可!” 众人又见,在铁国兴的阻止声中,铁芸嫣手中的那把水果刀,已在她的左手中指上轻轻一划。 低头顽笑着,铁芸嫣让自己的血血,滴入酒杯后,她突然又做了一个让众人都大吃一惊的举动。 根本没见她抬头,也好像没见她出手,那把水果刀,突然如闪电般,朝此刻正隔桌而立,手里端着酒杯的海龙,疾飞而去。 铁芸嫣的出手,是没有征兆的突然袭击,大家根本来不及反应。 眼看着海龙就要遭受打击,只有黄博却是一脸的自信。 海龙的身手,黄博早有领教,众人的担心,也都是空劳的,千手小海龙的名号,可不是白得来的。 电闪风驰中,海龙笑着酒杯稳举,只见他左手一抬,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那只锋利的水果刀尖,已在海龙鼻前十公分处,停止了刀步。 在大家的喝彩声和一片掌声中,海龙放下酒杯,也笑着挥刀,将右手大拇指划破,立即红滴酒中,四处扩散。 寒子剑也被这一段精彩惹得傻笑不止,他抬起双手,朝铁芸嫣和海龙同时竖起了拇指。 给了两个赞后,接过海龙递来的刀刀,寒子剑豪情一乐,然后手起刀落后,他的右食指尖,红溅而出。 立即,数十条潺潺血龙,在寒子剑的酒杯里狂傲飞舞。 三人端着各自的酒杯,聚到一处,铁芸嫣又取来一只大杯,将三杯血酒倒入大杯,再依次倒出。 众人又被铁芸嫣逗出了一片喝彩声,在大家的掌声中,三人这才共同举杯一饮而尽,用义气千秋,歃血为盟。 结拜仪式,在父辈的见证中完成后,铁芸嫣又煞有其事朝海龙和寒子剑双手抱拳,乐道:“二位哥哥,请受芸儿一拜。” 二位哥哥,当然要给铁芸嫣还礼,在大家的欢笑声中,铁芸嫣又走到寒子剑身前。 双手平措,右腿下蹲,款款给寒子剑道了一个金安万福后,铁芸嫣用千种风情朝他嫣然一笑,羞羞得说: “子剑哥哥,往后余生,请多关照!” 这一拜,真情尽出。 这一拜,铁芸嫣惹来的是满堂喝彩。 这一拜,却让寒子剑愣了一下后,才将铁芸嫣缓缓扶起。 寒子剑这一愣,别人尚未发觉,倒让欧阳梅全收眼底。 她朝儿子瞪了一眼后,强忍着内心的小火儿,欧阳梅爱恋着,用妈妈的爱,来把此刻小脸儿绯红的铁芸嫣,拉进了怀里。 三个家庭,久别重逢的美酒,重新来过三巡三巡再三巡。 宴会终近尾声时,铁国兴和海风谈兴正浓中,欧阳梅的数次欲言又止,已被铁国兴发觉了: “嫂子,要是还有什么想法和困难,您就说出来吧。” 海风也认真的跟道: “嫂子,我已与国兴和小龙商定了,再不放你回去,以后,这里就是您和子剑的家,我的一儿三媳,会视您为亲母膝前奉孝,这样一来,子剑也能安心工作,二来,你要给我们一个机会,以补这些年的失职之过。” 见海风言辞恳切,铁国兴也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欧阳梅突然心里一酸: 你们,你们如此安排,这是要我儿子剑以后,再无后顾之忧,心里只有大国家,没有家小家了吗? 也罢,为国为民,我已献出了夫君,切不可再为一己私念,误了我儿的前程壮志,定叫我儿不忘他父遗愿,从此一心一意杀妖除魔! 不需要征求儿子意见,欧阳梅红着眼睛,她朝大家点了点头后,又一次欲言又止。 “嫂子,子剑从此在我麾下,难不成,你还有不放心之处?”见欧阳梅一脸伤感,铁国兴急问。 轻轻摇了摇头后,欧阳梅结结巴巴的说: “子剑归你调遣,我自然是放心,只因心中盘横一事,且结闷以久,实在是不吐不快,但又无法启口。” 见欧阳梅吞吞吐吐,铁国兴和海风同声笑道: “嫂嫂有事尽管吩咐,我们即便是赴汤蹈火,也要让您心无遗憾,安享晚年。” 寒子剑也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欧阳梅,他心想: 老妈心中还有憾事,我却一无所知,真该自领一百大板了。 “我,我喜欢芸儿,太喜欢,太喜欢了…”欧阳梅仍然是结结巴巴。 铁国兴大笑着问:“嫂嫂喜欢芸儿,芸儿此刻正在你的怀里,这为何憾?” 见大家都在取笑自己,欧阳梅突然恼羞成怒了。 她放开铁芸嫣后,突然从桌上拿起两根筷子,狠狠的朝铁国兴和海风扔了过去,还气乎乎的骂道: “你们两个老东西,给我装呆是吧,打屎你们!” 莫名其妙的挨丢开,铁芸嫣见欧阳梅突然发怒,忙娇滴滴的又扎她怀里,一脸好奇的追问: “梅妈妈,到底是什么事,您快说呀。” “我不说,要他们两个老东西自己说,”欧阳梅在铁芸嫣的额上亲了一口后,嘟着老嘴说。 终于,海风拍了拍脑门后,大笑着,把欧阳梅的心思,说了出来: “子剑爸爸牺牲前,子剑才三岁,那时芸儿还在娘胎中,国兴曾亲口承诺,如果他生了闺女,便是寒家子剑的媳妇儿,哈哈。” 众人的大笑声中,寒子剑急得直瞪老妈,铁芸嫣则红着脸,将头躲在梅妈妈怀里。 欧阳梅又红着脸追问: “国兴,你当初的承诺,还有效吗?” 又将杯满上,铁国兴仰头一饮而尽后,笑着开了口,但是他却没有直接回答欧阳梅的问题: “老嫂莫怪,此事今日既已道破,我也无妨直言,芸儿知道此事后,直接跟我领了军令,早借工作之名,潜伏在你和子剑身边, 终身大事,我家金凤凰要考察子剑,自然是无可非议,至于你家子剑考了多少分,你看我家芸儿脸上便知,哈哈。” 终于喜笑颜开,欧阳梅低头,又吻了一下铁芸嫣,乐得附她耳边,轻轻的问道: “我的乖乖儿,你愿意把梅妈妈的‘梅,字,去掉吗?” 满脸通红,铁芸嫣从欧阳梅的臂缝里,偷偷看了一下正板着脸的寒子剑,然后羞笑着,朝欧阳梅使劲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就喊,”欧阳梅已乐得,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自幼殇母,久无母爱的铁芸嫣,独自一人,到石头城后便故意找茬打架,自认识寒子剑后,便天天晚上往欧阳梅身边跑,跑去蹭吃,蹭喝,蹭母爱。 这大半年来,得到的种种宠爱,再加上寒子剑,每考必满分,她其实早当欧阳梅为妈了。 附欧阳梅耳边,铁芸嫣羞答答的喊: “妈,妈妈。” “我的儿,我的乖乖肉儿,别害羞,来,大声点,妈妈今天就替你们做主了。” 欧阳梅突然母爱泛滥,她把手腕里的那块碧玉手镯,小心翼翼的摘下来后,直接套在了铁芸嫣的手腕上。 寒子剑又急得想发火,可一直孝母孝得,连嘴都不敢顶一下的他,此时也只能是干着急的份儿了。 那块碧玉手镯,可是爸爸妈妈当初的定情信物,已被老妈视若珍宝的戴了几十年,从未舍得离开过手腕。 爱不释手,吻了一下这块无比珍贵的至宝后,火辣辣的铁芸嫣,还真不含糊,她非常勇敢的站了起来,搂着欧阳梅的脖子,又朝寒子剑脉脉一望,然后大声喊道: “妈,妈,妈,好妈妈!” 这几声比亲妈都甜的妈妈喊完后,铁芸嫣终于双手捂脸,娇燕一样,飞回了套间的卧室里。 不顾寒子剑的一脸上火不敢发作,欧阳梅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快乐而饮后,起身高调宣布: “请大家见证,今天,就是子剑和芸儿的定婚之日。” 快乐的掌声中,黄博也慢吞吞的举起手来,但就在即将合掌时,他却将双手又收了回去,然后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一下寒子剑后,黄博也来一杯自斟自饮。 此刻黄博的心里,突然想起了冷灵儿对寒子剑的一往情深。 “妈,别闹了,好吗?您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呢,”寒子剑也终于勇敢的压抑不住了。 “你给我闭嘴,最后警告你一次,若再和那妖女,有任何瓜葛,我就死给你看,”一直对儿子今天的表现,非常不满意的欧阳梅,终于爆发了。 又被吓得低头挫手,寒子剑轻轻嘟囔了一句:“谁…谁是妖女…” 寒子剑的声音虽小,但还是被欧阳梅听见了,这回直接是一双筷子,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小子剑你给我记住,从今天起,芸儿就是我钦点的寒家儿媳,一年后的今天,我给你们完婚,你若胆敢抗命,老娘就跳江找你爸去,让你死不见尸,让你悔恨终生!” 欧阳梅直接不管不顾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突然大发妈威。 见娘亲已面红耳赤,必定是血压徒升,寒子剑哪里还敢再顶一个字,给大家陪了一个笑脸后,他咬着嘴唇,五心烦躁着,也起了身,然后晕晕乎乎的就进了那套间的卧室里。 可一进卧室,寒子剑突然又想返回时,却又被铁芸嫣快乐无比着,紧紧拽住了。 “子剑不许跑,你也给我记住了,从此,芸儿便以未婚妻之名伴你左右,和你并肩作战,生死与共,永不分离!” 第三十五章 将门虎女暗潜伏 等散了这场家宴,海家父子先行告辞后,铁国兴亲自搀着有些醉意朦胧欧阳梅,将她送至卧室。 铁芸嫣立即起身相迎,急忙侍候这位准婆妈妈,去卫生间洗漱。 等将欧阳梅安顿好,铁国兴这才领着黄博,寒子剑和铁芸嫣,回了自己房里。 3666套房门口,那两位身穿黑西装白衬衫红领带,体型一般高大,魁梧精干的年轻人,仍目不斜视的立在房门左右。 寒子剑再抬头望去,见不远处的电梯口,这一会也立了两位同样装扮,虎背熊腰的汉子。 三人落在铁国兴身后,依次进门后,寒子剑一看,客厅的左角处,这一会已经多了两只军绿色的大密码行李箱。 给每人泡了一杯香茶后,铁芸嫣依寒子剑而坐。 此时,她也已是一脸的认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老爹。 对面而坐的铁国兴,从他只高级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本深蓝色的证件。 率先站起,铁国兴用他那此刻威严无比的双目,紧盯着寒子剑,然后用双手,将那本证件隔着茶几,非常正式的递给了寒子剑。 又是一个酷酷的军礼,寒子剑也用双手接过这本,失而复得的至高荣誉和神圣使命。 可证件立即又被笑嘻嘻的铁芸嫣抢走,寒子剑只能歪头过去,他仔细看了一眼其中的职务栏后,有些不严肃的笑着问: “铁部长给我连升了好多级,这里面有没有裙带关系的成分呢?” 铁国兴一听,立马脸色一正道: “寒子剑同志是真正的大英雄,你的表现和成绩,国人有目共睹,让你在血里火里打压里,历练过这些年,现在正是使命召唤时,这份荣誉,名至实归。” 寒子剑也是凡夫俗子,好听的话,谁不愿意听呢。 他这才从铁芸嫣手里,接过这本属于自己的证件后,用一种别样的眼神,又看了一下她。 他这一看,却让铁芸嫣乐得在心里直骂: 哼!哼!哼!臭子剑! 你是在质疑本姑娘吗? 你是不是想问: 你铁芸嫣,只是一个中石油的小安全监督员,有什么资格,和我这个首长级别的人,一起坐在这里呢? 于是,铁芸嫣萌眼儿一翻后,她也拿出了一本,和寒子剑那本,长得一模一样证件。 傲娇得翘起嘴角,铁芸嫣把自己的证件,扔在寒子剑面前的茶几上。 寒子剑笑着,他拿起打开一看: 我的乖乖,这个大丫丫还真来头不小呢。 铁芸嫣证件上的内容,和寒子剑的基本大同小异,她竟也挂着一级警/监衔。 但是,她的职务,竟然是国安部,重案一组组长! 看着这个吓人的单位,寒子剑突然被惊得,他拍着脑门如醍醐灌顶。 早在南部战区时,寒子剑就曾经听过一个传说: 说,咱们的国安部门,有一朵特厉害的警花,是部长大人的千金。 传说中说: 此女十四岁时,便以强大的实力,考入中华警校刑侦专业。 然后,别人需要七年才能完成的学业,她用三年时间便拿到了硕士双学位。 硕士毕业后,她又被西点陆军学校,已全额奖学金破格录取。 独自漂洋过海,也只用了两年,她便以骄人的成绩,完美的博士毕业。 后来,她不顾导师的再三挽留,更无视他国军方的橄榄枝,抛弃国外非常优越的各种待遇,此女毅然回国,穿上了国/防绿,却又被她老爸强行抓了回来。 于是,就这样女承父业,文武双全,足智多谋的她,十九岁那年便入了重案组。 此女果然替老爸长脸,在以后的工作里,她屡抓间/谍破命案,曾斩获十多起特大的地下黑/钱/庄,和国际网络诈骗团伙,她还破获过多宗跨国大案。 让她一战成名,威震警界的,就是那次在中/缅边境,她身先士卒,和战友们一起击/毙数名顽抗的大d贩,并力擒两枚被国际刑警通缉的大枭首… 却千千没想到,原来此女便是眼前这女。 将铁芸嫣的证件,还给她后,寒子剑用一种英雄敬英雄的眼神,又朝铁芸嫣竖起了大拇指。 见女儿一脸得意,看着眼前这对强强组合金童玉女,铁国兴此刻的心里,那是个美滋滋呀。 黄博其实也是今天才知道铁芸嫣的真实身份,他笑着说: “铁芸嫣同志,你以人/民的名义,潜伏在石头城,要是抓住了叔叔的什么小辫子,可要手下留情呀。” 铁芸嫣嫣然一笑,她娇娇的摇了摇头说: “黄博叔叔您是好人,就是您女儿经常给子剑送饺子,我吃醋了,嘻嘻。” 笑声中,铁国兴又问黄博: “你家那闺女黄薇薇,现在哪个岗位?” “薇薇现在是一个街道的户籍警,她可一直闹着,要我把她调到子剑身边去呢,我没答应,她现在都不理我了,呵呵,”黄博笑着挠了一下头。 给黄博续了一杯水后,铁国兴又说: “黄薇薇同志,也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她学的是刑侦痕迹专业,你让孩子在街道管户籍,是有些委屈她了!” 黄博又笑着说: “委屈什么,谁让她是我女儿呢,等我退了以后,让她凭自己的真才实学,慢慢升级吧,何况在哪里,还不都是为人民服务。” “行啦,你回去后,给孩子换一个专业对口的工作岗位吧,该升级就马上升,咱们奉公守法的同时,也要举贤不避亲,国家培养一名警校生,是花了不少代价的,可不能埋没和浪费人才,你清廉一辈子,不能让你以后带着委屈退居二线,”铁国兴豪爽着大手一挥。 “哎,好,我执行您的命令就是,这回好,不愁女儿不理我,不给我买酒喝了,”黄博开心得直乐。 “好,那我们现在正式开会,铁芸嫣同志,我想先听你的工作汇报!”铁国兴正了一下身子后,正式的说。 “是!密探零零一,奉命向首长叙职!” 铁芸嫣起身立正,敬了一个礼,重新坐下后,才包包里拿出一沓资料,开始严肃的做工作汇报。 密探零零一! 寒子剑一听这个代号,却怎么也严肃不起来,他捂着嘴乐时,黄博也被逗得双臂抱怀,忍住不要笑。 于是,就在这风雪交加之夜,铁芸嫣一边翻看自己这一年多来的记录在案,一边认认真真的娓娓道来… 两个多小时后,等铁芸嫣的工作汇报接近尾声时,寒子剑和黄博的眼里,可都变成了一种赞许和敬佩。 一年多时间的里,铁芸嫣已经把石头城的犄角旮旯,翻了一个遍。 她从那个封疆大吏开始说起,说到那个石头城的太子爷。 从章国强的自杀,再说到那谁那谁那谁,反正省衙所有要员的各种行为和举止,都已经基本全在铁芸嫣的心里和纸中了。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黄博的一些基本情况。 铁芸嫣甚至连黄博那身体不太好的老娘过八十大寿,在郊区的老家里,摆了多少桌酒宴,来了哪些重要人物,收了多少礼金,都说得清清楚楚。 见黄博用怪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铁芸嫣撇嘴朝她一乐道: “黄叔叔你太过份了,奶奶过八十大寿,您竟然还那么抠门,就不能请个厨艺好一点的大师傅吗,那个红烧肉,还有那个鱼头豆腐,烧得简直就不能再吃第二口,难吃难吃太难吃了。” “你,你,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这回黄博被惊得直想抹汗。 “嘻嘻,那天晚上,你家的酒席就摆在大院子里,我戴着帽子和一副变色镜,门口的迎宾,收了我一百块钱红包,我瞎报了个名字后,就轻轻松松的混了进去,反正也没人管, 我给老寿星敬过酒后,就躲角落里呆吃了一顿,不过事后我非常后悔,那顿饭,我连本儿都没吃回来,根本不值一百块钱,亏死我了,嘿嘿。” “哈哈,你这个鬼精灵太皮了,就你那个红包,害得我查了一个月,都没查到此人是谁,无法退回,”黄博乐得直喷茶。 铁芸嫣又瞪着大眼睛抗议道:“不行,黄叔叔您得重新补我一顿。” “好好,等有机会,你和子剑一起到家里去,让阿姨给你们涮羊肉,包饺子,子剑可是最爱吃我家的饺子了,”黄博笑着答应。 用十根长长纤玉指,托着小香腮,铁芸嫣转头,又脉脉含情的看着寒子剑说: “行,待到来年烟花三月,春暖花开时,我和子剑还去您乡下老家玩,咱们一起去看桃花,一起去江边钓鱼,去捡螺抓螃蟹…” 黄博又笑着调侃道: “呵呵,也不能只告我的状呀,把你对子剑同志的调查报告,也说出来吧,可不许包庇哦。” “我家子剑,妥妥的99分,他一身正气,不畏权贵,心系百姓,一心向着红太阳,就像奶奶大寿那天,石头城国安系统的大小领导,全部到场,连冷鹏程都去了,就唯独子剑没去,”此时的铁芸嫣,又是一脸的自豪和骄傲。 “是,就是由于子剑不畏强权和嫉恶如仇,再加上他在暗地里调查封疆大吏父子,这才让某些人觉得,他是一种隐患,才将他清除出局,再一次让子剑受委屈了,”黄博认真的说。 又用若干愧疚,看了一下寒子剑后,铁国兴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又拿出了一沓绝密材料… 第三十六章 敌强难攻重谋划 将那份有关于石头城,有关于冷鹏程章国强和冷俊的机密材料,非常郑重的递给寒子剑后,铁国兴喝了一口润嗓子的水,才板着脸,开口又让大家吃了一惊: “国安突袭石头城的专案组,已于昨天夜里,正式撤走了,同志们的情绪,都非常低落!” 见大家全部用质疑的目光看着自己,铁国兴接着说道: “正如铁芸嫣所说,目前的石头城,已经被一张巨大的恶手和黑网,牢牢的控制住了, 这张恶手多年编织的这张黑网,好像已经无懈可击,牢不可破, 章国强的自杀和巨额贪墨事件,查来查去,根本查不出与其他人有瓜葛的有效线索, 专案组虽然查出了很多重大问题,但那些人却早定好了互守同盟,口径简直就如复制粘贴般,他们把所有问题,统统都推到死鬼章国强身上去了, 现在,章国强一死,已经死无对证,所有他能藏事藏非的地方,已经被专案组翻了个底儿朝天,却没有一点点收获, 那笔巨款的去向,现在也成了一个不解之谜,我只能先撤了, 但是,我们这一撤,只是一次战略转移,是一种迷惑敌人的方式,也为寒子剑和铁芸嫣二位同志以后的工作,减轻了若干压力, 石头城的恶病,非一日之寒,它来如山倒,去,会如抽丝一样艰难,我们要做打持久战的心里准备,你们有信心吗?” 立即心领神会,原来首长这是一招欲擒故纵呢! 寒子剑和铁芸嫣一听,立即同时起立,一起敬礼,大声答到: “报告首长,只要能为民除害,我们一定排除万难,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牺牲,保证完成任务!” 朝他二人压了压右手,铁国兴神色凝重的继续说: “你们要制定一个周密的战斗计划,就暗中先从他冷鹏程和冷俊查起,从章国强的真实死因查起,从冷鹏程手下的那一群死党查起, 不过,我可要特别提醒你们,他冷鹏程父子,不但身手不凡,还老谋深算,而且有初步线索显示,那个帝国集团的帝国大厦里,可能还隐藏着一股神秘的武/装力量, 所以,我命令你们,不到万不得已时,在没有拿到可以一招制敌的铁证,能够零口供结案的情况下,绝对不允许你们,和他父子二人,发生正面交锋!” 寒子剑和铁芸嫣同时,认真的向铁国兴点了点头。 又从那公文包里,拿出两本证件模样的东西,递给他二人后,铁国兴说: “我已给你们办好了一级特别通行证,有了它,你们以后就可以走遍全国,包括港澳台, 倘若万一身陷险境时,你们要立即联系我,我会命令当地的特种兵和武/警单位,给于你们最强有力的支援。” 接着,又取出三部崭新的加密卫星电话,铁国兴给寒子剑铁芸嫣和黄博手里,每人发了一只后,他又用一种疼儿之情,认真的看着黄博说: “黄博同志,咱们这个行动小组,现在地球上,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高度保密,是这两个孩子的安全保障,你的任务是,暗中配合他们和各种战情提供。” 见老领导此刻一脸的父爱意和心疼,黄博忙怀着一份肃敬的心,立正敬礼,接受任务。 等交代好这些最重要的事项后,铁国兴突然冷不防的又问道: “那冷鹏程之女冷灵儿的情况,你们因何统统不提? 其实对于冷灵的问题,大家好像都在心里,有一种心照不宣。 见他三人面面相觑,无人应答,铁国兴只能点名了: “子剑,冷灵儿曾经是你的部下,你先说吧。” 寒子剑抬头看了一下铁国兴后,才支支吾吾着说: “还是让黄局或者是铁芸嫣同志说吧,他们所掌握的情况,肯定比我知道的要多。” 本没打算提这个情敌,此刻见爸爸将目光投向来,铁芸嫣知道是躲不过了,只能实话实说: “此人虽生在侯门,却与她的父兄格格不入,倒也有一副嫉恶如仇的好心肠,她平时喜欢做一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乐善好施的事,工作作风倒让人挑不出毛病, 但是,她身在那种家庭和那种环境下,难免会接受一些不明不白的高额馈赠,终有一日,等石头城拨开乌云后,就凭这些,恐怕她将难逃牢狱之灾…” 听铁芸嫣说到这些,又见寒子剑正在皱眉头,这回黄博终于沉不住气了,忙插嘴打断了她的话: “老领导,铁芸嫣同志的汇报,大都属实,但是有个情况,我需要补充一下, 章国强事件后,冷灵儿同志,已将章国强曾经馈赠她的一些贵重物品,全部上交给组织了,并做了深刻的书面说明和检讨, 至于其他方面,我个人认为,一个女孩,她接受爸爸和哥哥的一些馈赠零花钱,无可非议,当然了,如果明知道这些款物来路不明,又数额巨大的话,她还明目张胆的收,可以另当别论。” 铁国兴点了点头,看着黄博说: “嗯,这些情况,都非常重要,实事求是,是工作准则和底线,我们不搞诛连,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对于冷灵儿,你找机会从侧面和再她沟通一下,希望她能分清善恶,自律自省,至于她有没有问题,到最后还需要用事实说话。” 见身边的寒子剑,轻轻松了一口气,铁芸嫣的心里,虽是一阵酸溜溜涌起,但是她还是又说出了一些实事求是的事: “冷灵儿前些日子,已经离家出走,独自在城西区,租了一个地方单住,据我目前所知,她已更换了所有的私人联系方式,现在可能连她的爸爸和哥哥都无法直接联系她了, 还有,前几日,她竟亲自带人,去她哥哥冷俊那里,抓了五个人不算,还逼冷俊开出了一张一千万的现金支票,暂时平息了一场民怨。” 转头又看着黄博,铁国兴问:“这个情况属实吗?” 黄博答道: “属实,我正准备请示您呢,冷灵儿仗着身份特殊,有一些胡闹的成份,私自发兵不算,竟还私动装备库,我担心怕她的任性,以后会给子剑和芸嫣的工作,惹来麻烦,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想办法动一动她的位置呢!” 沉默片刻之后,铁国兴又呵呵一笑说: “还别说,这个冷灵儿的做事风格,倒和我家芸儿有几分相似呢,一旦翻起脸来,就六亲不认了。” 这回,黄博也情不自禁的轻轻舒了一口气。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铁国兴又深思熟虑了一下后,才又笑着对黄博说: “看得出来,你们对这个冷灵儿的评价,都还不错, 这样吧,她的位置,你暂时不要管,她想怎么闹,只要不是太出奇出格,先由去闹去, 还有,你明天回去后,立即找到冷鹏程,故意卖个便宜给他,麻痹他一下,把被冷灵儿抓来的那五个人,随便找个理由,统统先放了,这些个小鱼小虾,我暂时不要,咱们欲纵,就索性纵得更彻底一点, 我就是要给他冷鹏程一个表面现象: 你铁国兴,这一次是铩羽而归了。” 黄博一听也呵呵乐道:“老领导果然是身经百战,老谋深算。” 又朝黄博压了压手后,铁国兴继续交代: “子剑将继续以出租车司机的身份展开工作,铁芸嫣同志的公开身份,仍然是中石油普通职工, 我们这个特别行动组,今天正式成立,组长由…” 突然见对面的女儿,躲在寒子剑身后,正朝爸爸挤眉弄眼,张嘴吐舌,还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鼻子,铁国兴差点没乐出来,他忙停顿了一下。 黄博见状,也乐得强忍着笑,将头转了过去。 铁国兴停顿了一下后,非常认真着,更改了心中既定的任命人选: “特别行动组,组长,由铁芸嫣同志担任,包括我在内,任务期间,无条件受她管制!” 这回铁芸嫣终没忍住,她舞起双手,立即乐出声来了。 寒子剑转头一看,也忍不住的笑。 哼,臭丫头,还敢说自己没用裙带关系。 哈哈,我这个和你结拜过二哥,就满足一下你这个小妹的虚荣心吧。 开心着,寒子剑又朝铁国兴伸出了一只手。 铁国兴一见,开怀大笑着站起来,他走到那两只军绿色大密码箱边后,又回头朝大家招了招手。 大家跟过去后,铁国兴已经把两只密码箱打开了。 统统眼前一亮,寒子剑立即又热血沸腾,铁芸嫣也已经乐得直拍手。 两只大密码箱里,竟是两箱满满的新式装备: 两套新款黑色防弹衣,两顶黑色钢盔,两只最新式银灰色的5.8mm口径枪枪,还有若干发弹弹和几只弹匣。 最让寒子剑快乐的,就是那两支才开始投入实战的玲珑冲。 这种顶级装备,寒子剑也只在军事杂志中看过一次。 这种新式装备,只有1.4公斤,它的射速是1660发/分,而且它的弹匣,直接可以插到尾部,变成依托。 这个高端的新宝贝,它既可以发射国产的钢芯/弹,也可以发射北约通用的9mm卢格/弹,而且还可以安装消声器和瞄准镜。 如获至宝,寒子剑抱起那把黑色的玲珑冲,非常熟练的给它戴上消声器,装上瞄准镜后,将枪口朝着窗外,潇洒的做了一个瞄准造型后,早已经开心得,比娶了媳妇儿都快乐了。 铁芸嫣也抱起属于她的新武器,忙用一块擦枪布,喜笑颜开着,仔仔细细的擦抚它。 将大家重新招回沙发上落座后,铁国兴却又换了一个话题: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也要压到寒子剑和铁芸嫣的肩上, 石头城的女童失踪案,已经被国安列为特重特大案,这个案件,从现在起,也正式交给铁芸嫣的重案一组, 同志们,十年了,十枚十三岁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心中有愧呀! 这诡异离奇的案件,一直像一块大石头,重压在我的心里,不能保一方平安,我们简直就是渎/职和犯/罪,子剑,你说一下这方面的情况吧!” 将怀里的宝贝枪枪,递给铁芸嫣后,寒子剑又也用百种愧疚,开了口: “来石头城以后,我基本将全部精力,都用在这个案子中了,包括这一段时间的出租车生涯,还是没能在心里放下此案,可至今却一无所获, 我虽是唯物主义者,但有时候甚至在怀疑,此案为鬼恶所作,而且这个恶鬼的武功太厉害了, 至今为止,我只在今年中秋的案发现场,发现了一截可疑的灰色纯棉粗线条,然后回去给我妈一看后,她竟说好像是和尚身上的袈裟所留, 另外,我从受害家属的身上发现,此鬼的掌法,和北少/林的大力金刚掌,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所以,我曾多次自我评估过,倘若有朝一日,和这个恶鬼遭遇,恐怕两个寒子剑,都不是他的对手!” 第三十七章 雪夜穿越烽火线 听完寒子剑这简单的汇报后,铁国兴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又看了看黄博,铁国兴严肃的说: “你回去后,马上先秘密做一件工作,立即将本埠13岁的女孩,统统统计在案, 我计划明年中秋,把这些女孩提前一个星期,统统集中到海将军的龙凤山庄来, 到时候,我会调集武/警部/队来护驾,咱们就来一次人海战术,来一次疲劳战,我也要亲自来坐镇现场, 我就不信了,这个恶鬼到底有多大神通,能从我眼皮底下把人劫走,不过,这总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尽快破案才好。” 用一种期待,用一种赋予大任的眼神看着寒子剑,铁国兴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只信封信,然后捏在手里认真的说: “子剑,俗话说得好,打铁还得自身硬呀,你和芸儿现在身负重任,我倒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了!” 一时没明白铁国兴的话里有话,寒子剑歪头看着他,心里暗想: 您这话从何说起呢,我已经尽力了,寒子剑也没有三头六臂,七十二神通呀。 于是,寒子剑看着铁国兴,半真半假的撇着嘴说。 “我也感觉自己势单力薄太没用了,真想去找个深山老林,寻个世外高人,然后拜他为师,好好修练一番。” 见寒子剑果然上路子,乖乖入了自己的套,铁国兴乐得哈哈大笑道: “真乃英雄所见略同也,我正有此意。” 见大家统统都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自己,铁国兴又脸色一正,将手里捏着的那个信封,隔着茶几,递给了寒子剑说: “你和芸儿回去准备一下,及日就动身,去一下西部的腾格里沙漠,那里,有一座红崖山,山中,有我一位昔日征西时结识的故交,你们去找他, 此人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呢,虽已年过百,却仍然黑发童颜,身手矫健,他隐居在大漠已超过一甲子了, 前年,我去看他时,可能是酒逢知己,而导致他伤神感叹,说自己空有一身武林绝学,却后继无人, 我事后猜测,可能是这些年来,未遇有缘之佳徒,让他一身绝学难以传承,才让他如此伤怀,我更怀疑他的此番话,说故意说与我听了。” “爸,您是不是在给我们讲神话故事呢?”铁芸嫣乐得挽着寒子剑,直晃他的胳膊。 铁国兴瞪了女儿一眼,仍然一脸的严肃的说: “我是极其认真的,其实我做这样的安排,有两层意思, 其一,为战略,你们不能立即投入工作,正好借机离开一段时间,去寻访高人也好,去旅游一番也行,也让那些人彻底丢了戒备,放松起来, 其二,你们两个资质聪慧,有非常棒的基础,再带上诚意,带着美酒和这封我的亲笔信,去试一下吧, 此行,若有所获最好,若无,你们就权当替我再去看看他,陪他一段时间吧, 你们去了后,一定要投其所好,他好酒,子剑可以陪他尽情的开怀畅饮, 他好吃,芸儿有一手好厨艺,他有还一手好棋艺,你们可以联手陪他大战八百万回合,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只要你们诚心诚意,不怕感动不了他,若能传承了他一身绝学,也是一件能造福于民的幸事。” 寒子剑可没觉得铁国兴在讲故事,他信,绝对信。 这个世界上,到处藏污纳垢,也到处藏龙卧虎,高人太多了。 就像座阴云密布的石头城里,不也藏着一个如魔鬼一样的高手吗! 既有这个机会和机遇,何不去探访一番呢。 于是,寻访高人之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特别行动小组的会议终于结束,将黄博送出去后,寒子剑和铁芸嫣,却没有一点点睡意,仍然坐在沙发上,不肯散去。 看着窗外的天将破晓,铁国兴看着他二人,问道: “怎么?这熬了大半夜,你们难道还不困吗?” 二人同时摇了摇头,寒子剑又给铁国兴续了一杯水,换一个身份说: “铁叔叔,我从来没听妈妈提过爸爸的事,到昨天为止我甚至都不知道爸爸是干什么的,他为什么会英年早逝,您能给我讲讲爸爸的故事吗?” 其实寒子剑的问题,只敢问了一半。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隐隐的直觉,老妈讨厌冷灵儿,弄不好,也与爸爸的故事有关。 抬头看着寒子剑,铁国兴重重叹了一口气,立即又是一阵心酸,他喝了一口水后说: “行,那我就说说你爸爸寒雪峰同志吧,也说说你妈这么多年来,为什么要带着你隐居,组织上只到前几年才找到你们母子,还有她的间隔性神经小障碍,是因何而来, 故事,就从那场自卫还/击战说起吧…” 就这样,在窗外未停的风雪中,在摘星楼顶室内的温暖如春里,寒子剑和铁芸嫣的思绪,被铁国兴的故事,带着一起穿越,他们去了那场血与火的洗礼中: 1979年,面对南越这个地区赖皮国家的无休止挑衅和骚扰,我军对敌人进行了近一个月的惩戒性战争。 当年2月17日,我军遵照命令,以南部战区为主力,对敌人发起了自卫还/击战。 当时,寒雪峰,铁国兴和海风,是同属南部战区16军麾下的三位师长。 得到命令后,寒雪峰率领他的31师,铁国兴率32师,海风率33师,同时在风雨中,举行完誓师大会后,立即以铁三角阵行,从‘景平’方向,在西线吹响了主攻的号角。 当夜,16军19900余名将士,成功渡河,一举突破敌军的红河防线,创造了大部队偷渡的典型范例。 这里,重点说一下寒雪峰同志的31师。 31师,当时是驻中/越边境的主力。 这支部队对当地的地理民情,和各方面的情况,都非常谙熟,有着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 31师还经历过两次边境戡界警卫作战,和若干次丛林大练兵,有着无与比美的战斗优势。 战斗一打响,全师上下都怀着‘师傅打徒弟,教训龟儿子’心态,士气非常高昂。 战斗发起后,寒雪峰率领的英勇31师,迅速突破敌军一线防御阵地,并一举拿下‘吧沙’外线山口,和‘封涂’等地。 战役很快进入第二阶段后,31师又得到必须迅速强攻并占领‘吧沙’的战斗任务。 在当时友军距离略远的情况下,31师克服重重困难,寒雪峰带着警卫连身先士卒,冲锋在最前线,一对二,单挑敌人的两个师。 经过一番浴血奋战后,这场艰巨的一挑二战役,于次日完成任务。 只可惜,让敌军316a师的部分残兵败将,趁乱通过黄连山口西逃了。 此役攻势凌厉,进展快速,战果累累,31师直接突入敌方纵深46公里处,总计歼敌18075人,俘敌3459人,此役创造了自卫还/击战中,俘敌的最高记录。 其实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我军用猫戏耗子的战法,多种部队轮番上阵,权当是军演去库存,来惩罚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儿邦国。 至当年3月6日至12日,穷凶极恶的敌军在美帝的暗中支持下,开始大规模反扑。 面对来敌的气势汹汹,31师不惜一切代价,昼夜兼程,开始孤军实施大纵深战役穿插。 31师在敌情不明,地形险要,远离后方,补给困难的条件下边打边走,途中遇敌大小袭扰100余次,伤亡较大,粮弹供应不上,仍然忍饥耐寒,坚定不移地向指定目标前进。 寒雪峰率领部队,乘坦克又开进了47公里后,于20日5时抵达312高地。 可惜后续部队,因迷路和风雨,没能按时完成跟进任务,31师逼迫滞留原地无力独自发起总攻,被孤注一掷的敌军团团围住。 被围两日后,虽伤亡比较惨重,但31师却越战越勇,终在援军到达后,顺利实施反包围,将周边之敌军主力,一举消灭干净后,向敌军首都‘何内’发起了总攻。 总攻的先锋军团,仍然是31师的三个坦克团,部队沿崎岖山路迅速向‘何内’突袭,完全出乎敌军的意料。 敌方民众一开始,竟以为是他们自己的坦克,还兴高采烈的站在路边,频频向坦克部队招手致意。 当日下午,铁国兴的四个高炮团和海风的三个冰雹火/箭/炮团,与寒雪峰的坦克团顺利集合后,用烟花般的炮火,将敌人的最后防线,彻底摧毁。 没费吹灰之力,大部队连续拿下敌方的‘姥街’,‘高屏’等城市后,又顺利攻克了敌人首都的屏障‘粮山市’。 自古以来,只要‘粮山’失守,敌方都会选择无条件投降,因为‘粮山’之后就是一马平川,若再攻占敌方首都,简直就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但就在此时,部队却接到了收兵的命令。 虽然当时很多人不明白,但也只能无条件执行命令,鸣金收兵。 事后,大家才明白,此时宣布撤军,是一件非常明智的选择。 因为在战争爆发之前,我军对这次战争的定性就是惩罚性的。 而占领‘粮山’,就是这场战役的最终战略目的。 另外从国际环境来看,当时老猫子的百万大军,正在我国北方边界聚集,好像时刻要打算侵略我国,我军不占领‘何内’,老猫子就失去了找茬的借口。 我军高层的英明决策,同时也让两国赢得了长久不衰的和平相处。 于是,在敌军被吓得屁滚尿流中,我们的威武之师,凯旋回朝。 寒雪峰,铁国兴和海风三位将军,分趁三辆插着赤旗的军用敞篷越野车,一路凯歌,意气风发着,走在部队的最前沿。 可就在他们即将进入国土前,一场特大的悲剧,却发生了… 第三十八章 国恨家仇一身担 我军的凯旋之师,在经过边境一座山脚时,等开路先锋过去后,突然从山上的密林里,一发迫击/炮/dan,却突然偷袭而来,落在了头车前。 爆炸声后,尘土飞扬烟雾缭绕中,寒雪峰同志,当场身中十多片炮dan碎片,血流如注,昏迷不醒! 突发变故,暴跳如雷的海风和怒发冲冠的铁国兴,立即紧急呼来了空军在附近的一架直升机。 二人把寒雪峰抱上直升机后,不顾军令,下令所属部队立即停止前进,用缴获来的炮dan,用仇恨的心,让万炮齐鸣,立即将那座藏有敌军残余的山峰,夷为了平地。 海风和铁国兴一起护送寒雪峰回国去医院,并在空中命令医院做好急救准备。 ‘楠宁’的我军第404医院,在得到有重要首长需要急救的命令后,立即抽调技术骨干做准备,院长亲自带队,寒雪峰和欧阳梅的同学,大外科主任冷鹏程,也已在急救室待命。 片刻之后,直升机的轰鸣声在医院楼顶响起,医院护士总长欧阳梅,亲自推着担架车,带着医生护士,冲上楼顶去接首长。 可等寒雪峰进了急救室,开始施救时,欧阳梅用毛巾,替浑身满脸是血的首长,清理干净脸部后,立即哇的一声,晕死在了手术台边。 欧阳梅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现实,眼前这个身受重创,血肉模糊,命在旦夕的首长,竟是自己的爱人。 等欧阳梅被掐醒后,她看见自己的爱人,浑身上下已经被挖得十疮九孔,肚子上也已经被拉了长长的一刀。 忍着巨大的悲痛,欧阳梅含着眼泪,协助众医生对爱人进行抢救。 “快,首长失血太多,血液不够用了,”一位医生焦急着说。 欧阳梅一听,立即头皮一麻,差点又晕厥过去! 因为欧阳梅知道,寒雪峰可是rh阴/性血型,号称熊猫血。 这种血型的人,本来就是十万分之一,本医院血库里库存,几乎为零,仅有的两袋o型血,已经给寒雪峰输完了。 嚎啕大哭着,欧阳梅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院长: “没,血库里没有了,怎么办,怎么办呀?” 院长也立即被吓出了一头冷汗,结结巴巴的说: “怪我,怪我,只顾抢救,忽略了首长的血型,快,快通知外面的两位首长,让他们帮忙,紧急调动部队,看战士们中有没有rh阴/性血型或者是o型万能血型的人!” “来不及了,快,先用我的吧,我是o型万能血,”带着口罩,浑身沾满鲜血的冷鹏程,冷冷的说完后,立即去洗手消毒,挽起了衣袖。 做为一个军医护士总长,欧阳梅自然知道铁的规定,按说,必须要先给冷鹏程化验血型,可此时此刻,她已经被救夫心切,忘记了一切规章制度。 怀着感激的心,欧阳梅冲冷鹏程深深鞠了一个躬。 也是怀着对同志的绝对信任,院长也急得忘记了规章制度,他拿起一只硕大的抽血针管,亲自从冷鹏程的身上,抽出了几大管鲜血,加入到即将告罄的输血袋中。 然后,一起人为的恶性医疗事故,由此发生,冷鹏程的血,其实根本不是o性万能血。 正常人万一输错了血,如果抢救及时,有足够的血源立即将全身血液更换,可能还不至于致命,只会引起溶血反应,血细胞被破坏,释放出大量血红蛋白,堵塞肾小管,导致肾脏严重衰竭。 可寒雪峰的创伤,实在是太严重了,又没有可以更换的血液,怎么经得住如此变故。 得知坏消息的海风和铁国兴,红着眼睛冲进急救室,二人亲自动手,狠狠暴揍了医院院长一顿后,伤心欲绝着,守在寒雪峰身边。 将铁芸嫣许给寒家,就是在寒雪峰弥留之际,铁国兴做出的承诺。 等19军军/长得到这个坏消息后,立即带着随从,急飞到医院时,没死在战火里的寒雪峰同志,已经撒手人寰,含冤西去了。 当着众人的面,欧阳梅泪流满面,狠狠抽了冷鹏程一个耳光后,她痛不欲生的一头撞向墙角时,却又被铁国兴和海风同时拽住了。 此刻,只有她和死不瞑目的寒雪峰心里明白,他们是中了冷鹏程的阴招了。 在学校时,冷鹏程就不顾欧阳梅和寒雪峰已经确定了恋人关系,仍然狂泡欧阳梅。 婚后第四年,随军跟爱人到驻地后,又和冷鹏程分到了一个单位,对欧阳梅的美若天仙,冷鹏程仍然是贼心不死。 去年的那个上午,来医院体检,顺便看媳妇儿的寒雪峰,没进护士长办公室,就听见欧阳梅在呼救。 寒雪峰急忙踹开老婆的办公室后,见冷鹏程正对欧阳梅动手动脚。 这种情况,根本是不需要寒雪峰亲自动手的。 寒雪峰的两位警卫员,立即用一顿拳打脚踢加武/装带暴抽,当场把冷鹏程揍得鼻青脸肿,揍掉了两颗大门牙,揍得他三个月之内,生活都没能自理。 事后,寒雪峰顾及爱妻的名声,忍着没声张,其他人就更不知道,这里的内情了。 痛失爱将,19军军/长抹着眼泪,立即掏出枪枪,欲毙医院院长。 被理智的手下拦住后,军/长同志,红着眼睛下令,立即将院长和冷鹏程扒了军装,然后五花大绑,送上了军/事法庭。 可审判结果却是,顾念院长同志历来工作负责,工作成绩非常优异,当时是救首长心切,属于无心向恶,判三开,关押六个月后,解回原籍西北民勤县,贬为庶民。 冷鹏程同志,由于近期抢救伤员过于疲劳,而误记自己的血型,属于口误,被领导强行不按规章制度抽血,无直接责任,判主动转业,回原籍从地方基层,重新开始。 欧阳梅同志,身为护士总长,没能按章办事,虽有责任,但念其当时方寸大乱,是以家属的名义在场,判无责,并给予慰问。 寒雪峰同志忠勇双全,多年剿匪杀敌,累立奇功,加封身后哀荣,追立特等功一次,官升少将衔,立碑纪念,永垂不朽。 一周后,头缠白纱布的欧阳梅,用一块壮族人民绑孩子的彩条布,把才不满三岁的寒子剑绑在身后,把寒雪峰的骨灰盒绑在身前,然后提前一只大行李箱,两眼无神的蹬上了北去的列车,从此人间蒸发。 欧阳梅连寒雪峰的抚恤金都没去领,就含悲离开了绿城楠宁,她觉得没脸再去见爱人的同志和领导。 就是自己,亲手害死了自己最最亲爱的爱人,她觉得已无颜再见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亲人和朋友。 所以,她选择了从此隐姓埋名,让欧阳梅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让欧阳梅的心,从此随夫而去。 如果,如果没有寒家的独苗小子剑,欧阳梅认为,自己是一定要以情殉夫的… 终于,铁国兴的故事讲完了。 寒子剑的眼睛,早就通红通红。 铁芸嫣的眼泪,已经淌了若干若干,她身边的小纸篓里,已经堆满了擦眼泪的纸巾。 沉寂了许久后,寒子剑狠狠捶了一下茶几,他咬着牙说: “是冷鹏程那个老畜生,害死了爸爸,我从此和他不共戴天!” 见寒子剑情绪激动,铁国兴意味深长的安慰道: “子剑莫急,此事我今日说出,是想提醒你们,此人太阴险毒辣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夺人性命,却能逍遥法外,希望你不能轻敌,更希望你能把家仇国恨化成动力。” 终没忍着,两行热泪,从寒子剑的眼角涌了出来,铁芸嫣也流着眼泪,依他肩上,心疼得忙用纸巾来替他堵泪。 铁国兴也红着眼睛,他抬头将心疼的表情,送给了天花板,然后意味深长着说: “子剑,其实我不也忍将如此重任,压你二人身上,可你们都是红色将门之后,希望你们能勇敢担当,匡扶正义,振我朝纲, 还有,我家芸儿,誓要和你并肩作战,同生共死,以后她的安全和快乐,我也一并交给你了!” 又是一个立如劲松,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寒子剑大声应道: “请铁部长放心,寒子剑一定完成任务!” 这才开心得一笑,铁国兴走过来,把寒子剑和铁芸嫣一起搂在怀里说: “嗯,我对你们非常有信心,现在听我的命令,立即去睡觉,不到自然醒,不许起床,不管什么时候,身体才是战斗的本钱!” …… 第二天,风停雪止,暖阳高悬。 精精神神,寒子剑和铁芸嫣在房里会合,二人准备出发时,铁国兴却带着海风和海龙推门进来了。 从海风手里,接过一只信封后,又递给了寒子剑,铁国兴说: “子剑,你二人此去腾格里,还有一件要事需办。” 见寒子剑用一脸不解看着大家,海风带着一些愧意说: “当初抢救你爸那个院长,他虽有错,但当时确实是救人心切,中了奸人的道,被毁了一生,还被我们当场打断了两根肋骨和一只腿, 他应该被原谅,不该受那么重的惩罚,你和芸儿此去,必经过他的家乡民勤县,想办法替我们找到他,带一份我们个人的歉意和补偿给他吧。” 寒子剑一看,信封里是一张近三十年前老照片,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叠好的信笺。 信笺,寒子剑没看,照片的背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其他诸如具体的家庭住址,联系方式,却统统都没有。 这应该不难,有他在哪个县城的信息就够了,寒子剑朝二位老将军敷衍着点了点头后,心里却暗想: 你们虽如此说,也确有将军胸襟,但他毕竟是间接的杀父仇人,找不找他,到时看我心情吧… 旁边,海龙大哥好像也正和铁芸嫣交代什么。 寒子剑转头一看,见大哥已经把一张银行卡,塞给了铁芸嫣。 见铁芸嫣欲拒,铁国兴愧疚着说: “我这个大部长,即便是亲儿亲女,所能给的经费,也只能按规章制度办,你们的大哥既是私人馈赠,就收下吧,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一定要吃饱穿暖。” 海龙也豪爽笑道: “放心吧,我的每一分钱,都来得干干净净,你们记住,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有需要大哥的时候,只要一个电话,我会亲架私人飞机,第一时间飞到你们身边,给予援助。” 既如此说,又用部长大人在场允许,便不再推辞,铁芸嫣捏着那张银行卡,朝寒子剑晃了晃后乐道: “耶!从此,我就是个有钱的大组长耶。” 大家一起下楼后,在为他二人送行的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头带花棉帽,脖围红色小围脖,身穿白色小羽绒衫的漂亮小女孩。 “子剑叔叔,子剑叔叔!”小雅儿如小老虎一样,嘻嘻笑着,向寒子剑扑了过来。 非常意外的抱起小雅儿,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后,寒子剑见焕然一新的雨蝶,正躲在人群里,用一种失落和伤感的眼神看着他。 等寒子剑放下小雅儿后,欧阳梅也红着眼睛,来把寒子剑和铁芸嫣一起抱在怀里哭道: “我的好儿子,我也把芸儿交给你了,待你们凯旋之日,我才许你去见你爸,我才有颜带你们去给爸爸扫墓, 妈妈有你们的大哥和雨蝶照顾,从此这里便是家,你二人就放心的去吧!” 看来是可以无牵无挂的走了! 辞别众人后,寒子剑带着铁芸嫣,在雪后骄阳中,离龙凤山庄而去… 第三十九章 人生无奈剑灵别 就在寒子剑和铁芸嫣返回石头城,做准备大漠之行的这天早晨。 上班时间才过五分钟,省衙办公室主管莫宝泉,就屁颠屁颠的敲开了冷鹏程的办公室门。 等冷鹏程将才送来的几份待批资料签完字,将秘书打发出去后,莫宝泉难压开心的站在冷鹏程对面,满脸媚笑。 当然知道莫宝泉此刻心里的美,冷鹏程却没动声色,隔桌朝他压了压手掌。 “谢佛爷赐坐,”莫宝泉小心翼翼的落座在那张真皮大椅子上。 “你安排时间,去章国强家里看看吧,看看他老婆和孩子,章国强虽然有错,但不能连累他的家人,如果她们生活中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给予关照,”冷鹏程下达了第一道指令。 看了一眼冷鹏程身后,那摆满各种主/义书籍的大书柜和那两面鲜艳的赤旗,莫宝泉唯唯诺诺的回答道: “是,我今天就去,章国强老婆前几天给我打过电话,说她和女儿已经被限制出境,所有的私人账户也全部被暂时冻结了。” “嗯,从咱们的小金库里,取一笔款送去吧,再带一份我的私人安慰给她,让她们节哀顺变,”冷鹏程冷冷的说。 “说心里话,铁国兴那个老东西滚蛋了,我才睡了一个安稳觉,”莫宝泉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哼!跟我斗,他的武功还不行,前几年就曾被我撂倒过一次,这一次还不照样是铩羽而归!”冷鹏程做了劈掌的动作,恶狠狠的说。 “是,他哪是您对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那个池塘里清汤寡水,谁肯真替他卖命,还不是抗着大旗,来做做表面现象,”莫宝泉连连奉承。 冷鹏程一听,又皱着眉头说道: “但我们也不能大意,这一次是个教训,你们以后做任何事,都要提高警惕,谁拉了屎,谁要负责擦干净,不能给别人授以把柄!” 莫宝泉连忙点头应道:“是,一定谨记您的最高指/示!” “这样吧,你通知一下大家,今天晚上老地方,好好庆祝一下,一个都不许少,咱们工作生活两手抓,两手都要钢钢的嘛,”冷鹏程终于露出笑容。 又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戏玩那些美艳的小花蝴蝶了,莫宝泉一听,开心得起身直给主子哈腰,他又给冷鹏程重新泡了一杯极品大红袍后,才告辞出去了。 渡步到阳台上,冷鹏程拉开窗帘,看着窗外厚厚的积雪,正在阳光下消融,他的心里,却还有一丝不安: 铁国兴,你这个老王八蛋,这是给我玩的是哪一出呢? 就这么轻易收兵,好像不是你的一贯作风。 难道,你真的已成老朽,不堪一击了? 哼!不管怎么说,老子不会对你失去防备的! 转身回去,冷鹏程立即给冷俊打了一个电话,他没提别的要求,吃的喝的其实不需要说,他只交代了自己目前最需要的小花蝴蝶,而且还要求增加这种精神补品的用量。 专案组一撤,他需要用另一种酣畅淋漓的战役,来抚慰这一段时间绷得有些太紧的神/经系统。 ………… 一场暴雪后,国道上的积雪尚未完全消融,一百多公里的行程,等寒子剑和铁芸嫣返回石头城时,以近中午。 把铁芸嫣送到住处,吩咐她做出发的准备后,寒子剑便先行离开了。 铁芸嫣咬着银牙,朝呼啸而去的寒子剑和出租车,狠狠空击了一拳。 哼!岂能不知道你急急忙忙的要去哪里,臭子剑,臭子剑! 哼!冷灵儿,我要光明正大的和你pk。 不过嘛,现在是天时,地利,人和,统统在我这边,不忍心看你输得太惨,就让我的子剑,去和你这个杀父仇人之女道别吧。 正在单位饭堂吃午饭的冷灵儿,接到电话后,立即丢开才扒了两口的饭菜,骑着摩托赶了回去。 进了那临时租住的家里后,见寒子剑正呆坐在沙发上,贝儿也老老实实的蹲他身边。 坐到寒子剑对面,冷灵儿紧握双手,低头不语。 “你怎么啦?”见冷灵儿好像不开心,寒子剑轻轻的问。 起身依到寒子剑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冷灵儿沮丧着说: “子剑,对不起,我真没用,明明知道你是被人陷害了,可苦苦追查了这么久,却连一点点线索都没有。” 强挤一笑,寒子剑不以为然的说:“你就别瞎折腾了,没人陷害我,再说,我现在挺好的呀,安安心心的赚钱。” “不,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的理想,你的志向,我心里明明白白,”冷灵儿摇了摇头说。 “那个,那个,急叫你回来,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石头城了,今晚就走,”寒子剑低头摸着贝儿的大脑袋说。 “你要去哪里?”冷灵儿惊得急问。 “妈妈一定要回老家漾州定居,我也在那里找了一份新工作,”在撒谎的寒子剑,心虚得没敢抬头。 沉默片刻,冷灵儿已经明白不好了,她红着眼睛将头转过去,偷偷抹了一下眼泪后,轻轻的问: “你,你以后还有机会再回来吗?” 从内心深处,想对这个杀父仇人的女儿,再狠一点,可寒子剑此时却做不到,他又挤出一丝笑容,意味深长的说: “我也不知道,一切顺其自然吧!” 冰雪聪明的冷灵儿,低头双手捂面,也意味深长的说: “子剑,对不起,我替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向你道歉!” 他二人此刻可能连人都没听懂的话,却好像被乖巧的贝儿听懂了。 急得从寒子剑脚边爬起,贝儿昂起大脑袋不停的摇晃,它焦急不安着,冲他二人吠吠轻吼,好像在说狗语: ‘话说,那个,你们两个好不容易才靠近一点点,本狗贝才有了家的感觉,现在又要瞎折腾,这是何苦呢?’ 把贝儿搂在怀里来,将下巴压在贝儿的头顶,几滴苦泪滴在贝儿的鼻子上,冷灵儿哽咽着说: “你把贝儿也带走吧,如果长期看不见你,它会绝食的…” 低头考虑了一下,寒子剑又抬头看看此刻楚楚可怜的冷灵儿,他情不自禁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后,点了点头。 此处,也没啥可收拾,就两套冷灵儿替他买的衣服,可却一次都没穿过,就不带了。 临别时,终不忍看着冷灵儿已经泪流满面,寒子剑苦着脸说: “不哭,这又不是生死离别,以后若有机会,我们也许还有见面之日!” “嗯…我等你子剑,你保重!”冷涵灵的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咬咬牙,寒子剑拖着贝儿出门下楼,可才下了半层楼梯,却被贝儿挣脱了牵引绳。 只能跟着贝儿再回头,见贝儿已经冲回去,狗嘴里一边哼哼,一边紧紧咬住冷灵儿的裤角往楼下拽,仿佛在说: 灵儿灵儿,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此情此景,寒子剑不由自主的自骂: 寒子剑呀寒子剑,你难道连一只狗都不如了吗? 她对你一往情深,她在别人眼里是高不可攀,是娇蛮跋扈,可在你身边,她一直都是百依百顺的乖女孩。 你难道就这样狠心,和她从此划清界限吗? 她爸爸和哥哥那两个不是人的王八蛋,是该死,但是你不该把这些罪过,强加到她身上吧! 她是无辜的,她是一个好女孩,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女孩。 可是… 再回到冷灵儿身边,寒子剑拉着她那冰冷的手,附她耳边轻轻说出了一些违反纪/律,本不该说的话: “你是一个好女孩,以后要好自为之,保持好你洁身自爱,不该参与的人和事,离远一点,不该拿的东西,扔远一点。” 用双手紧紧搂着寒子剑的脖子,冷灵儿泪流满面的点头: “嗯,我明白,我一定听你的话,我永远等你!” “灵儿,在我心里,你永远最美,咱俩谁负了谁,已经无所谓,别等我,咱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第一次喊她‘灵儿’,忍着眼泪说完狠心的绝别词,寒子剑拉着贝儿,头也没回的走了。 凌乱中的冷灵儿,摊坐在冰冷的楼道里,她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已泣不成声。 此刻,满腔的苦楚,有谁能聆听呢? 许久后,冷灵儿拉着楼梯扶手,站了起来,她也冲下了楼。 本是午休时间,黄博正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此时本不该被打扰的门,却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黄博没抬头。 冷灵儿推门进来后,冷着脸,站在黄博对面说: “黄叔叔,黄叔叔,您帮帮我吧!” 什么时候见这个跋扈的公主,如此乖巧过,竟还学会敲门了,好像还有一肚子的委屈,黄博诧异着抬头问: “怎么啦?” 冷灵儿突然嚎啕大哭: “子剑走了,他离开了石头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恍然大悟,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黄博靠在椅子上,十指交叉,咬着牙不以为然的说: “走就走了呗,离了谁,这个地球都照常运转。” 抹了一下眼泪,冷灵儿抬头,咬牙切齿着说: “我无能,至今没找到陷害子剑的坏人,黄叔叔,您肯定知道点内情,求求您告诉我吧,究竟是谁容不下子剑,我要去找大大告状,我一定要替子剑昭雪。” 虽被冷灵儿逗得哭笑不得,黄博却是满满的心酸,忙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她。 “别闹了,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放心吧,如果是冤案,终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黄博也来了一句意味深长。 明明知道来了也是白来,明明知道这些人的太极,都已炉火纯青,冷涵灵还是抱着求助的心来了,见黄博面露难色,冷灵儿只能起身告别。 走到门口,此刻孤立无助的冷灵儿,看着身边相送的黄博,终于忍不住了,扎他怀里哭着说: “黄叔叔,我爱子剑,他不能突然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拍了拍冷灵儿的肩,黄博心疼得说: “不哭好孩子,听叔叔的话,立即忘记他, 他虽是你的万里挑一,你却是他的万分之一,就让那些美好过去永远尘封吧, 你和他,就像隔着千处深谷,终究无果,就不要再空劳牵挂了!” 黄博此话,话里有话,只可惜,冷灵儿却不能悟到其中深意。 黄博自然不敢,再多泄露一个字的天机… 第四十章 大漠之旅浪漫行 酸别冷灵儿,寒子剑就去出租公司交了车,再逛了一下超市后,他直接去了火车站。 带着贝儿一下公交车,寒子剑远远的就看见,铁芸嫣头戴一顶火红色的棉线帽,身穿一件玫红短羽绒服,蓝色牛仔裤,脚蹬一双红色的运动鞋,如一团青春火焰,正在候车室门口张首眺望。 两只一模一样,鼓鼓囊囊的蓝色双肩包,一只被铁芸嫣背在身后,一只被放在大行李箱上。 “子剑!” 等牵着贝儿的寒子剑,出现在视线里,铁芸嫣笑着歪头朝他挥手大声喊。 慢吞吞的走近,寒子剑将两只也是鼓鼓囊囊大塑料袋,递给铁芸嫣后,忙从她身上,把那只沉甸甸的双肩包卸了下来。 “有必要带这么多东西吗?” 看着铁芸嫣那被红衣红帽衬得绯红粉/嫩的脸,和她那顾盼生辉的大眼睛,寒子剑淡笑着问。 看着手里这两大袋,女孩子爱吃的小零食,铁芸嫣已经快乐无比: “有必要,有必要,咱们此去,少则三两个月,多则半年,甚至还不止,我俩的换洗衣服,总是要多带一点的呀。” “笨蛋,哪里不能买,非要千里迢迢,肩背身扛的吗?” 又将手里的牵引绳,递给铁芸嫣后,寒子剑弯腰,拍了拍贝儿的大脑袋,正式的说: “来,贝儿,认识一下铁芸嫣同志。” 贝儿见寒子剑把它交给了一位陌生的女孩,心里立即就明白了: 哦,这又是一位漂亮的新主人。 但可爱的贝儿,却好像一时还难以接受,它用一种不太友好的眼神,斜头看了看铁芸嫣后,暗暗心想: 哼!原来就是你个死丫头,拐走了子剑,然后让你的快乐,建立在灵儿的痛苦之上。 再转头瞪了一下寒子剑后,贝儿又在心里气得直骂: 我呸!寒子剑,你个花心大萝卜,你个喜新忘旧的家伙,本狗贝儿,从此认真的鄙视你! 不过见那两袋好吃的,全部都在铁芸嫣的手里,贝儿开始有些馋了,它心里又在想: 哎,算了,我也不想管你们人类的爱恨情仇了,不过你寒子剑对我不离不弃,让我非常感动。 还有,那啥,你别只顾自己换来换去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呀。 本狗哥哥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也给我配一只美若狗仙,柔情似水的小母狗了? 见贝儿在发呆,寒子剑又拍了一下它的狗头,笑着骂道: “嗨,你这狗脑子里,此刻在想什么呢?” 铁芸嫣已被逗得呆乐,忙从零食袋里,掏出一根大火腿肉,撕开后喂给贝儿。 “你认识它吗?”寒子剑抬头问。 “切,华东五省大名鼎鼎的贝儿,警犬圈里,威名远扬,我岂能不知。” 铁芸嫣说着,却突见贝儿好像有些反常,又将那根火腿肉,往它嘴里喂了一次。 此刻,面对这非常诱人的火腿肉,贝儿却偏偏装得熟视无睹。 偷偷咽了一下口水,贝儿后蹲在寒子剑身边,然后意志坚强着,昂头盯着广场上的那面大钟。 两喂被拒,铁芸嫣立即被一只狗,闹了个大尴尬,她气得直嘟嘴,将火腿肉塞给了寒子剑。 “贝儿!起立!立即向芸儿姐姐敬礼!” 寒子剑忍着笑,对贝儿下达了严厉的指令。 这回,贝儿不敢再继续装呆卖傻了。 只见它乖乖的起身,走到铁芸嫣身前,然后一个直直的起立,将右爪举过头顶,行了一个标标准准的狗礼。 被寒子剑指令声,引过来的十来个围观群众,立即被贝儿的可爱和忠诚,惹出了一阵掌声,一片喝彩声。 见贝儿此刻竟一脸的可怜巴巴,铁芸嫣又从寒子剑手里拿过火腿肉,蹲下喂到贝儿嘴里后,亲密着搂了搂它的脖子。 终于,贝儿不敢再老/卵了,它乖乖叼着火腿肉,一个收势后,用大脑袋在铁芸嫣腿上,亲热的蹭了蹭后,才摇着大尾巴,卧在了她的脚下,开始消灭那香喷喷的火腿肉肉。 终才挽回了芳面,铁芸嫣看着头戴黑色旅行帽,眼带大墨镜,穿着皮夹克,牛仔裤和登山鞋的寒子剑,笑着问: “你不会想把贝儿也带走吧?” “呵,当初黄蓉姑娘闯荡江湖时,带着两只大雕,我家三妹,跟哥哥去走天涯,就委屈一下,用贝儿做陪吧。” 寒子剑半真半假的说着,又往自己的脸上,套上了一只黑口罩。 铁芸嫣被逗得大乐后,却又立即面露难色的说: “可是,可是,火车上好像不许带宠物的呀,” 躲在口罩里,寒子剑一笑道: “那我不管,你既然是组长,就要想办法解决这个大问题,我不能丢下贝儿不管,它如果超过一个星期看不见我,就会用绝食抗议。” 很快,铁芸嫣大眼睛一转后,将玉手一挥笑道: “出发!” 于是,寒子剑的身后,背着一只双肩包,身前挂着另一只双肩包,左手,拉着一只大行李箱,右手,提着两大袋零食出发。 挨牵着贝儿的铁芸嫣,亲密的挽着,他们直接去了车站的铁警办公室。 从刚才寒子剑戴口罩的动作中,铁芸嫣已经明白,他是不想暴露身份。 进了车站的警务办公室后,铁芸嫣立即恢复大员的身份: “这里谁负责?” 一位正在坐在监控显示屏前,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转头答道: “我,需要帮助吗?” 走到那人面前,铁芸嫣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这条警犬,我需要带上车,带走!” 那人仔细一看,惊得立即起身,然后一个标标准准的警礼后,大声洪亮的答应: “是!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安排好!” 等那人再低头看贝儿时,又被吓了一跳,忙小心翼翼的问: “请问首长,它是贝儿吧?” 铁芸嫣板着脸没啃声,只朝他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那人终于忍不住的乐,回头大声喊道: “同志们,咱们的贝儿晋级了,它被调到国安部啦,大家立即行动起来,赶紧去买狗笼,买牛肉,买鞭炮,为英雄贝儿送行!” 像一个苦力,在一边站着的寒子剑,也在心里偷乐: 奶奶的,老子都混得不如一条狗呀。 一切有条不紊。 铁芸嫣订是晚上八点的火车,这趟车是从‘尚海’发往‘乌鲁末齐’的t54次特快列车。 19点16分,才被涂装一新的t54次绿皮列车,鸣着欢快的气笛,准点进了站。 车站方面,早就全部准备就绪,本站站长和本站警方一起,亲自护送铁芸嫣的二人一狗,提前上了车。 安顿好贝儿,跟本次列车长和乘警长交接完毕后,大家才依依不舍的和贝儿道别。 贝儿挨关在一只特大的笼子里,被安放在行李车箱的一个靠窗角落里。 本车列车长,又专门安排了一位乘务员,并再三嘱咐她,一定要24小时不离的照顾好贝儿。 那位娇滴滴的乘务员领了此差,觉得特好玩,她干脆在贝儿的笼边拉了一个地铺,然后就迫不及待着,和威武帅气的贝儿,隔笼嘻闹起来。 考虑到贝儿是第一次坐火车远行,寒子剑把所有的行李,全部放在了贝儿身边。 因为它看见这些东西,才会有安全感。 给那乘务员,留了一袋零食,寒子剑再一次安抚过贝儿后,才被提前一袋零食的铁芸嫣拖走了。 本以为,最起码要享受软卧待遇的寒子剑,却被铁芸嫣快乐着,拉到了和贝儿只有两节车厢相隔的普通硬座,在一个二人座上落了坐。 看着已经开始吃零食的铁芸嫣,寒子剑有些不开心的问道: “40多个小时车程,你说说吧,要坐硬坐的理由?” 抱着他的粗腰,还将双腿搁到他的身上,眨着长睫毛下的大眼睛,附寒子剑耳朵,铁芸嫣悄悄乐道: “理由有三,其一,不管什么铺,那床太小,离你太远, 其二,我要品尝一下小两口,抱在一起,麻得让满车厢羡慕,困得东倒西歪时的快乐, 其三,算是一次体验生活吧!” 完鸟,完鸟,此时的寒子剑,感觉是中了铁国兴的招。 以后这一段时间里,朝夕相处,是不可避免的,被这个丫头,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住,也肯定是必须的了。 这个已经定了婚的小媳妇儿,寒子剑一时真的还无法接受… 列车再次启程后,首长却不见了,列车长和乘警长,正急得到处寻找呢。 再一抬头,却看见二位首长,正在卿/卿/我我。 “二位首长,没必要这么艰苦吧?”那个四十多岁,身挂八大件,威武高大,胖乎乎的乘警长笑着问。 立即被羞得从寒子剑身上撤退,铁芸嫣红着脸说:“没事没事,谢谢哈。” 首长也是人呀,而且还是两位花样年华的人,列车长可没大惊小怪,也笑着说: “这趟车人不是很多,车上还有一些软卧,如果二位首长想休息,就立即联系我。” 列车长用双手把自己的联系卡,放到了茶几上。 那乘警长,却好像早有准备,忙也递上一只对讲机,又认真的说: “若有需要,请首长呼叫!” “行,如果发现车上有坏蛋,需要我们帮助时,同志们也可以直接呼叫,”铁芸嫣笑道。 告别二位首长离开后,那乘警长,把列车长拉到车厢接头的过道里,严肃的说: “刚才车站警方提示,这位铁芸嫣同志,官儿太大了,咱们不能大意,马上联系下一站,让再派两位便衣上来,护卫在他们附近。” 那位已经头发花白的列车长,立即被惊得直点头: “嗯,在此区段,我们两个不能走远,就悄悄守在附近吧!” 第四十一章 贝儿彭城擒坏蛋 t54次特快列车,是从东海之滨起点始发,终点为西北大漠,是一条国内少有的特长客运线,全程贯穿七省,纵横五千多公里。 此时,虽是春运前的运流淡季,但列车经过名都石头城后,普通车厢里,也已近乎满员。 被t54次列车上的乘警长和列车长这么一扰,寒子剑和铁芸嫣附近的旅客,都纷纷趴在座位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朝他二人投来惊奇的目光。 坐在寒子剑和铁芸嫣对面的,是一对年过古稀的老两口,他们也一直用好奇和友善的眼神,注视着铁芸嫣。 被大家看得有一种新娘感觉的铁芸嫣,箍着寒子剑的胳膊,将头依在他肩上,微红着脸,朝这二位老人笑着点了点头。 终于,那位头上扎着一条少数民族白丝巾的老阿姨忍不住好奇了。 她放下手里的古兰/经,将身俯过来,小心翼翼的微笑着问: “姑娘,看不出来呀,你这年纪轻轻的,官儿倒不小呀。” 还没等铁芸嫣回应,那位正在削苹果的老伯转头,威严的轻喝了一句: “你闭嘴!不许多舌!” 被老伴儿凶了一下,那老阿姨倒也没恼火,她只是撒了一个老娇,轻轻捶了老头子两下后,仍然笑着说: “老东西,你凶什么,问问咋滴啦,能和这位漂亮的大首长聊聊天,是一种快乐呢。” “没事没事,”铁芸嫣看了一下,那头戴小白帽的老伯伯,忙又笑着劝架。 “她是个已退休了的考古学者,好奇心太重,是她多年的职业病,这位同志,您别见怪,”那老伯伯这回才笑着,将一个削好了的苹果,递给了老伴儿。 铁芸嫣一听,却立即来了神。 自己的业余爱好,就是收藏呀,潘家园的古玩市场,可是每个星期必去淘宝的地方。 可由于专业知识不是很深,这些年虽淘了一些自认为是宝贝的小宝贝,但也曾多次打眼被骗,交了不少学费。 今日幸遇良师,机会难得呀。 于是,铁芸嫣一边开始请教一些专业知识,一边将自己的零食,摆满了小茶几,要请二位老人共用。 可那老阿姨,却由于心里的谜团未解,坚决不肯多说了。 终于,犹豫片刻后,那老阿姨还是下定决心,仍然要追根刨底。 “姑娘,不说出你的真实身份,我也不教你辨别老瓷器和玉石的绝招。” 老阿姨虽老,但她那小女孩般的调皮,却一点未消,又抿嘴笑着追问。 这回,挨得比较近的几位乘客,也都统统被逗乐了。 小犹豫了一下后,为了求知受教,也为了一点点女孩的虚荣心,铁芸嫣笑着,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那老阿姨。 那老阿姨,将夹在证件里的两张火车票取出,放在茶几上后,仔细看了一下,她忙用认真的表情,又将那本深蓝色的证件,用双手递给了身边的老伴儿。 于是,立即出现了一个小意外,那老伯伯仔细一看证件后,竟突然起身,双腿并拢立正,然后高举右手,朝铁芸嫣和寒子剑行了一个警礼。 寒子剑和铁芸嫣一见,忙同时起立,也用毕恭毕敬的警礼,还给了老伯伯。 礼毕,寒子剑将此刻情绪好像有些激动的老伯伯,扶着落座后,那老阿姨又乐道: “姑娘,您的职务,已经超过一省公共安全厅的一把手了,我家这老头子,在农村基层,干了一辈子的警/察,今天可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大的大领导,难怪他心情激动。” 等那老阿姨,把茶几上的两张火车票,拿起来再看了看后,她又开心得直拍手: “好呀,好呀,真是有缘呀,咱们四人,是同一个下车点,二位首长下车后,一定要跟我们回家,阿姨让你们品尝一下戈壁滩上的手抓肉。” 反正此去是玩,听有好吃的,再加上一片真诚相邀,当然是不能拒绝滴。 见铁芸嫣快乐应邀,那阿姨老两口,开心得忙将随身带的饼呀馍呀水果呀,统统拿了出来,一个劲儿的往寒子剑和铁芸嫣手里塞。 于是,二位老人正式介绍自己,老伯伯叫潘民德,今年七十有二,是甘/肃民/勤县的一位退休老警/察。 老阿姨大名朱红英,小老伴儿两岁,正是古稀之年,她是莫高窟千佛洞的一位文物保护专家和历史学者。 二位老人,一辈子都没出过省,这一次是在儿孙的鼓励下,出来游山玩水,纵情祖国大好河山。 等寒子剑去替这二位老人打水回来时,见茶几上的零食,早已经被铁芸嫣分发尽光了。 周围的乘客,统统人手一袋,隔着过道的那两个小朋友,手里怀里,也已全是好吃的了。 小茶几上,已经被十几本老阿姨的宝贝,各种关于古玩鉴赏的书籍占领了。 在铁芸嫣孜孜不倦的求学过程中,在大家轻松快乐的家长里短里,t54次列车,在夜色中风驰电掣,经过‘蚌部’站两个小时后,又停靠在了五省通衢的彭城‘徐洲’。 ‘徐洲’是座铁路中转大站,列车将要在此站停车26分钟,更换车头。 下一程,将由‘郑洲’铁路局的火车头,开始牵引。 餐车,也要在这里加水补充食材。 铁芸嫣搀着潘民德和朱红英二位老人下车后,在站台活动腿脚,寒子剑赶紧去把贝儿也牵到了站台上。 找了一处角落,让贝儿处理好嘘嘘臭臭后,寒子剑挨正在东闻西嗅的贝儿硬拽着,走到了出站口。 突然,贝儿轻轻吼了一声后,竟猛一发力,它挣脱了牵引绳,向排成两行,正依次检票出站的乘客扑了过去。 有情况! 寒子剑立即跟上,也快步追过去。 根本没等寒子剑靠近,贝儿已经死死咬住了一位乘客装着行李的蛇皮袋,并发出沉闷的咆哮声。 那乘客一头短发,一身农村人打扮,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从外表看,倒像是一个老实本份之人。 毫无防备的突然被贝儿袭击,那人根本没打算抵抗,只见他扔了蛇皮袋后,头都不回的掉头就跑,朝反方向站台的一处黑暗树林处,狂蹿而逃。 寒子剑心里一乐,嘿,我的宝贝贝儿,你真厉害,真没辜负大家对你的恩宠。 几个箭步后,那慌乱逃窜之人,已经被寒子剑从身后抓住了衣领。 那人见逃脱无门,绝望之际,突然一个转身后,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用凌厉的回马刃套路,气急败坏着,狠狠朝寒子剑胸口,扎了过来。 “首长小心!”两位年轻人同时大声示警。 此音未落,寒子剑已经一个如影侧移,让开那只锋利的刀尖后,仍然拽住他的后衣领轻轻一拉,接着又是一个力掌轻劈,在他的后颈处,不轻不重的砍了一掌。 “哐当”一声。 “扑通”一声后。 那人已经闷声趴地,那把杀猪刀,也已经他被丢到几米开外去了。 此时,两个身穿皮夹克的小伙子,立即冲了上来,他们一起将那晕死之人,双手反铐后,才将他翻身过来。 大家一看,那人已经鼻血直流,满脸开花了。 “那个蛇皮袋呢?”寒子剑拍了拍手问。 蛇皮袋,那可是贝儿的战利品,它当然不肯轻易交给别人。 叼着那个蛇皮袋,放到寒子剑脚下,贝儿急不可待的用嘴去撕。 寒子剑笑着,将那蛇皮袋打开,然后把袋里的东西,全部倾倒出来后,才拍了拍贝儿的头,授意它开始检查。 了不起的贝儿,根本没浪费一秒钟时间,它直接从一堆脏衣服,烂被褥里,叼出了一只藏在破鞋子里的臭袜子,然后摇头摆尾的递给了寒子剑。 寒子剑打开臭袜子,仔细一看,竟是两小袋白色面粉状的东西。 对贝儿的战斗力,是百分百的信任,寒子剑根本不需要再确认,就直接把那两袋粉状的东西,扔给了那两位便衣。 他二人接过,半信半疑的撕开了小塑料袋,然后同时用小拇指挑了一点点,放鼻下一闻后,立即冲贝儿竖起了大拇指。 热烈的掌声中,铁芸嫣带着二位老人围了过来。 t54次的列车长和乘警长围过来了,车站警方和闻讯而来的站长也围过来了。 把贝儿搂在怀里,铁芸嫣快乐得大喊大叫: “哇,神奇的贝儿,姐姐要奖励你。” 在大家的喝彩声,赞美声和掌声中,羞答答的贝儿,立即就得到了奖励。 那个把全过程都看在眼里的站台售后员,毫不吝啬的从货架里,拿出了两只符离集大烧鸡,向贝儿走了过来。 这个卖香烟瓜子矿泉水的小女人,先撕开一袋后,乐得蹲到贝儿身边,把那香味诱人的烧鸡,直接往贝儿嘴里塞,还一边嚷嚷: “靠,我还以为在拍电视剧呢,谁知竟是我平身未见过真实精彩,好棒的警犬,该奖励!” 但是,没有寒子剑的允许,贝儿是绝对不可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所以,面对诱惑,贝儿保持娇傲,它矜持着无动于衷。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中,寒子剑笑着朝贝儿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可爱的贝儿得到指令,这才开心得‘阿呜’一口,将那只黄灿灿,香喷喷的大烧鸡叼来了。 然后,寒子剑牵着叼住烧鸡的贝儿,被铁芸嫣挽着,准备上车时,已经和车站警方,办好嫌犯交接的那两位便衣,又跟了过来。 寒子剑其实早就发现这两个从‘蚌部’站上车的便衣警/察了。 他二人上车后,一直一头一个,在车厢两端,万分警惕的守着呢,而且他们那壮实的腰里,都揣着真枪实弹。 “二位兄弟,你们跟车返回休息吧,”寒子剑回头敬礼笑道。 立即也立正敬礼,那二位同志,快乐一笑道: “那可不行,虽然凭您的身手,绝对可以打我们一个排,但是职责在身,我们的任务是,护送到天水站,下面会由澜州铁路局警方,负责二位首长的安全。” 第四十二章 深夜智取嫌疑犯 t54次特快列车,用汽笛长鸣,告别古城徐洲后,重新出发。 夜色中,这条流光溢彩的钢铁巨龙,裹着窗外的月寒风冷,很快就进入了中原大地河楠境内。 刚才在站台上抓了一个坏蛋的消息,立马引起16号车厢里一片轰动,大家纷纷以铁芸嫣为中心,叽叽喳喳的围了过来。 另外几个车厢乘客,也想过来凑热闹,却统统被拦截住了。 两个大学生模样的漂亮女孩,挤得一头汗,想过来和寒子剑加qq,要号码,合影留念,却立即被铁芸嫣瞪着眼睛,挥着拳头凶巴巴的赶跑了。 一阵快乐的笑声中,一个调皮捣蛋的小伙儿,大声起哄问:“大美女首长,这个大帅哥和你是什么关系呀?” 挽着寒子剑的胳膊,见潘民德和朱红英二位老人,也正用一种慈爱和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铁芸嫣乐道: “大美女的身边,当然要有一位玉树临风的护花使者呀。” 又有乘客起哄:“到底帅不帅呢,大美女首长,你摘了他的口罩,让大家看一下嘛,哈哈。” 铁芸嫣美美的一乐道:“不能给你们看,他可是我的私人宝贝。” 看着此刻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的铁芸嫣,寒子剑急得,立即扒了一根香蕉,堵住了她的小嘴嘴。 如果再让她继续说下去,铁芸嫣指定会脸不红,心不慌的告诉大家: 这个大帅哥,是我指腹为婚的娃娃亲未婚夫耶! 不知不觉中,已过零点,大家闹了好一会儿后,才终于都打着哈欠散去,可铁芸嫣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依在寒子剑怀里,看着已闭着眼睛,在打瞌睡的他,铁芸嫣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 于是,附寒子剑耳边,铁芸嫣撒着娇轻语:“子剑,我想去开火车。” 差点喷了口罩,寒子剑瞪着铁芸嫣轻轻怒道:“消停一会儿好不好,你当是在幼儿园里呢?” “寒子剑,我命令你,立即出发,目标,火车头!” 铁芸嫣一听,横眉怒眼的先站了起来,她嘟着嘴下达完命令后,就来硬拉寒子剑。 终拗不过她,寒子剑还真好有耐心,乖乖的挨铁芸嫣拽住,往火车头方向而去。 车厢那一头的那便衣,一见首长有行动,忙远远的跟了过来。 二人手拉手,穿过卧铺车厢,才进餐车,就被乘警长拦住了:“首长要去哪里?” “她蛮不讲理,非闹着要去开火车,”寒子剑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立即被铁芸嫣揍了一拳。 乘警长和列车长一听,也挠头笑。 “首长既有兴趣,那就去观摩一下,不过这个火车,可是不能乱开的,呵呵,”列车长笑着说。 就这样,由乘警长和列车长一起陪着,铁芸嫣和寒子剑又穿过几节普通硬座车厢,从车尾来到了车头。 进入车头后,铁芸嫣直扑前方的驾驶操作台。 立即,一男一女清晰的无线电对话声传来: “客车54次,前方通过‘商邱’站,请保持快速,十六道出站! “前方通过‘商邱’站,保持快速,十六道出站,54次司机收到!” …… “客车54次,您已通过‘商邱’站,祝一路平安!” “再见商丘站,54次司机谢谢引导!” 看着窗外灯光璀璨的‘商邱’站一闪而过,铁芸嫣乐得去拽了一下驾驶员的衣服: “师傅休息一下,让我替你开一会儿呗。” 那正全神贯注的大胡子司机,长得特像铁道游击队长王强。 他转头一看,见列车长和乘警长正冲他笑着点头,立即就瞎猜明白了: 哦,这位大概是铁道部部长的千金,无聊得想来体验生活了。 既然是咱们铁道部自家的公主,毋庸置疑,开火车笃定熟练得跟玩儿一样。 “好,那我抽袋烟,让你玩十分钟,”火车司机笑着侧了一下身。 没想到,会如此容易的就骗过了司机,铁芸嫣忍着笑,扑了上去。 此时,车载无线电里,又传来的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客车54次,前方弯道,k185次交汇,请鸣笛减速通过!” 听到指令,站在铁芸嫣身边的司机,才准备动手,却被铁芸嫣抢先了一步。 大家只见铁芸嫣快速双手齐用,非常熟练的拉了一下车速控制柄的同时,又按了一下汽笛,然后也用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回应: “前方弯道,k185次交汇,减速鸣笛通过,54次司机收到,谢谢宝贝引导!” 这回第一个发笑的是火车司机,他笑得将烟头喷了出去: “丫头,如果我被扣了工资,就去找你算账,哈哈。” 大家一起鼓掌时,寒子剑一边陪着笑,一边用赞许的大拇指,朝铁芸嫣晃了晃。 铁芸嫣得意洋洋的继续操作,让车速微降。 顺利通过一段六公里的双弓大弯道,与k185次列车相互鸣笛至礼交汇后,她非常老练的抬头检查了一下风压气压等数据,又在调度的命令声中,果断提速。 十分多钟的火车司机,铁芸嫣玩得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不过那正宗的司机,已被吓得把对讲机捏在手里,不敢让她再乱说话,再乱喊‘宝贝’了。 终于,过足了火车司机瘾后,铁芸嫣朝寒子剑挤了一下眼睛回眸一笑,才辞别司机师傅,离开了控制台,由乘警长和列车长领着返回。 拉着寒子剑的手,铁芸嫣好像还没玩够,她笑嘻嘻的说: “子剑同志,我也想抓个坏蛋玩玩。” “你确定?”寒子剑却认认真真的反问。 本说的是一句玩笑话,可见寒子剑却认认真真,铁芸嫣立即明白。 他这是在来时的途中,发现了新情况。 “确定,确定,快告诉我,坏蛋在哪里?”摇着寒子剑的手,铁芸嫣止步追问。 前面的乘警长和列车长,听见他们的对话,也立即回了头,用诧异的眼神,紧盯着寒子剑。 “三号车厢,发现异常!”寒子剑仍然说得认认真真。 乘警长一听,第一反应就是欲掏装备。 见铁芸嫣斗志昂扬,有些迫不及待,寒子剑笑着对她说: “不急,到下一站还有三个多小时,他跑不了,你一个人去,看能找得到吗,我们远远的跟着。” 哪肯让一个娇滴滴的首长去冲锋打前阵,乘警长和列车长立即拦住了铁芸嫣,异口同声道:“不行,我们不能让首长去!” 拉开他二人,放走铁芸嫣后,寒子剑认真的说:“没事,让她去,我盯着呢。” 就这样,寒子剑和乘警长列车长一起,躲躲闪闪的远远跟着,才走两步,却见那两位便衣又冒了出来,于是,大家一起看着铁芸嫣,见她进了三号车厢。 晃荡着,铁芸嫣刻意装着吊儿郎当的样子,从三号车厢的一号座开始,认认真真的搜寻目标。 此刻的她,绝对像是一个准备趁夜深人静,打算干点坏事的女坏蛋。 三号车厢里,118个座位,全部满员,铁芸嫣搜寻到第99号,都没发现异常,顿觉无聊。 哼!臭子剑,大骗子。 垂头丧气的走到三号车厢顶端,铁芸嫣无精打采的靠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看样子她是打算在这里等寒子剑。 迟迟不见寒子剑现身,百般无聊中,铁芸嫣只能逗身边那个中年男子怀里的小宝宝玩了。 睡着了的小宝宝,才不好玩呢。 不行,我要弄醒你。 铁芸嫣坏坏的笑着,立即伸手过去。 她下手有数没数,没轻没重的,竟偷偷在人家心肝宝贝的耳朵上,用指甲重重的掐了一下。 可这个讨厌小宝宝,却好像不肯配合,要不就是人家太困了,再或者就是,人家不想跟你这个陌生人玩。 倒霉的小宝宝,竟没被狠心的铁芸嫣掐醒。 外表衣着朴素,里面穿着一件名牌衬衫的中年男子,正抱着孩子在打瞌睡,突然见有人逗宝宝,他立即紧张起来。 抬头看了一眼坏人一样的铁芸嫣后,那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立即低头把孩子抱得更紧了,好像是怕宝宝被抢走。 中年男子的靠窗里侧,是一个烫着大波浪,穿着花棉袄,抹着口红,年纪相仿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的怀里,也抱着一个用小被子裹着的婴儿,他们肯定是两口子。 这两个沉睡中的小宝宝长得一模一样,竟是双胞胎,脸上的胎毛,还没退尽呢,粉嘟嘟的小脸小鼻子,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铁芸嫣立即忍不住想抱抱他们。 “大兄弟,你家宝宝蛮漂亮呀,让姐姐抱一下呗,”铁芸嫣流里流气着,伸手就想去抱孩子。 这人生车不熟,又是夜半三更的,人家怎么可能让一个陌生人抱宝宝。 那中年男子此刻好像特胆小,低着头都不敢再看铁芸嫣了,他用防备的心,紧紧抱着孩子不肯放手。 铁芸嫣没办法,只能口气一软,开始哀求: “大哥,让我抱抱嘛,我老公特喜欢孩子,可我们结婚八年了,都没怀上,求你让我抱着孩子,拍几张照片,我给您钱。” 说着,铁芸嫣朝寒子剑藏身的方向招了招手后,她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沓钱,递给了那中年女人。 铁芸嫣递过去的,可是一万块钱的现金。 不就抱抱孩子,拍拍照片嘛。 这等同于天上掉了块大馅饼呀。 那中年妇女接过钱后,朝她老公美滋滋的笑了一下。 得到老婆大人的批准,这回那个中年男子,才放心的把孩子交给了铁芸嫣。 转头一看,寒子剑倒来得挺快,已到了身边。 铁芸嫣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那个中年男子后说: “来,大哥,麻烦您站到这边来,给我们拍几张照片吧。” 见那中年男子站起来,立在乘务员办公室门口,举起手机准备就绪后,铁芸嫣先将怀里的孩子,递给了寒子剑,然后又伸手,去把那中年妇女怀里的孩子,也抱了过来。 等第二个孩子到手后,铁芸嫣却突然脸色一变,她非常迅速的又将这个孩子,也塞给了寒子剑。 没等周边迷迷糊糊的乘客明白过来,铁芸嫣“呀”的一声大喝,已一脚将那中年男子,踹飞了十多米,直接把他从三号车厢,踹到四号车厢里去了。 然后,铁芸嫣转身又是一个飞腿,直接用脚卡住那中年妇女的脖子,将她的脸,死死贴在了窗玻璃上。 让到一边的寒子剑,抱着两个孩子,他看着铁芸嫣如母老虎般一气呵成,漂亮的结束了拿人战斗。 那两位便衣兄弟,立即扑上来,先铐了这中年妇女后,又冲到四号车厢去,把那个已被踹得不省人事的中年男子,也铐了起来。 心疼得捡起自己的手机,掏出香喷喷的手绢擦了擦后,铁芸嫣先朝寒子剑嘿嘿一乐,又给他抛了一个媚眼儿如丝。 好手机就是好手机,受到深度打击后,竟毫发无损… 第四十三章 被盗婴儿命垂危 等寒子剑和铁芸嫣,抱着两个孩子,回到餐车时,那个中年男子,已被冰凉的水喷醒了,两口子被反铐着,苦着脸摊坐在地板上。 面对强大的威慑和心理攻势,这两个狗男女,很快就招了供。 这两个才三个多月的可怜小宝宝,是他们从徐洲的农村偷来的,正准备送给郑洲的买家。 大家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寒子剑问: “您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寒子剑笑着说: “刚才我们路过三号车厢时,我无意中一回头,他二人立即被我看得低下了头,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但是,那一会我不能百分百的确定,再一细看他们的年龄,却和这两个孩子完全不匹配,所以心里大概有数了。” 乘警长一听,立即愧疚得低头说:“我这个铁路警,根本不称职。” 寒子剑一听,忙笑着安慰他说: “车上这么多人,流动性太大,同志们绷着神经一路相护,警力和精力都有限,有时候不能面面俱到,这也不能全怪你们。” 乘警长一听,已经难过得抹着眼泪,将头埋得更低了: “我就是内疚,如果今天不是二位首长,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和他们的家庭,以后还不知道会遭受多大的苦难呢…” 旁边那位好像是才参加工作不久的小乘警,默默的站在乘警长身边,也低着头一声不吭。 大概是想化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列车长开心得又问铁芸嫣: “首长,您是怎么发现他们,又能准确的确认,一举将这两个狗东西拿下的呢?” 晃了晃怀里仍然在熟睡的孩子,铁芸嫣又看了一下寒子剑怀里的孩子后说: “他给我把目标,锁定在了三号车厢,我就相对容易一点了, 等我发现他们时,第一反应就是,两个近50岁的人,到这个年龄段,生一对双胞胎的可能不大, 然后再看他们的衣着,他二人外面倒是穿得朴素,里面却都是名牌,明显是在刻意伪装自己,是怕引起注意, 再看这个女人,她根本不像是才生过孩子不久的人,这冰寒地冻的,如果是亲生父母的话,绝对不可能带两个小婴儿,在夜里远途奔袭, 而且,他们的茶几上,全部是大人吃的东西,一件比如婴儿的奶瓶,奶粉,保温杯都没有,这就更不符合常情了, 然后我就仔细看孩子,突然发现宝宝的脸色不正常,有些红得异常, 我当时就怀疑两个宝宝被喂了药,于是我就偷偷狠掐了一下宝宝的耳朵, 结果,宝宝却没按正常反应醒来,我立即就确认了, 这两个宝宝,肯定都被喂了睡药或者是打了安/定。” 一片热烈的掌声中,那个小乘警,已经用笔记本,把铁芸嫣的每一个字,都记了下来。 铁芸嫣说完,心里猛然一惊,她忙低头吻了一下宝宝的额头后,立即懊恼得大叫: “不好!不好!宝宝在发高烧!” 也是猛然醒悟,寒子剑忙用自己额头,和怀里宝宝的小额头靠了一下后,他发现这个宝宝不但在发高烧,而且呼吸有些急促,小脸已被憋得通红。 急得直捶自己的头,寒子剑惊道: “不好!这个宝宝也在发高烧,而且呼吸不正常,很危险!” 大家又统统被惊得站了起来,见铁芸嫣的眼泪已经下来了。 一个转身,铁芸嫣狠狠又踹了那个女人一脚后,然后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乘警长和列车长,带着哭腔大喊道: “怎么办?怎么办?你们快想办法救宝宝呀!” 见其他人都被这突发的情况,弄得有些手忙脚乱,寒子剑冷静的说: “快去把话务员叫醒,让她立即播音,先看看车上有没有医务工作者!” 得到命令,那小乘警第一个冲了出去,两位便衣也跟着一起跑了出去。 现在是凌晨两点多,几分钟后,t54次列车上所有熟睡的旅客,全部被播音室的紧急播音吵醒了: “各位旅客,现在播报紧急求助,有两个婴儿正在发高烧,生命有危险,如果车上有医务工作者,请您立即赶往餐车,协助救治! 各位旅客,现在播报紧急求助,有两个婴儿正在发高烧,生命有危险,如果车上有医务工作者,请您立即赶往餐车,协助救治!” …… 在播音员的反复紧急播音中,那两位便衣,已经从卧铺车厢里,抱来了几床被褥。 列车长也去调高了餐车里温度,然后大家一起动手,将几张餐桌拼在一起,铺上了厚厚的被褥。 大家小心翼翼的,把两个仍然没醒的宝宝,放在这个零时小床上,然后给他们解开了严严实实的包裹和身上厚厚的的棉衣。 跟着跑过来的两个年轻女乘务员,立即去打来两盆热水,然后用几条新毛巾,大家和铁芸嫣一起,开始给这两个宝宝用热水擦拭额头和小脸蛋儿,擦拭宝宝的脖子和手心脚心。 又过了几分钟,16号车厢的乘务员,领着两位老人急急忙忙的来了,他们还背着一个印有红十字标志的小急救箱。 寒子剑转头一看,来者竟是潘民德和朱红英二位老人。 他们一个是老警,一个是文历学者呀,这么突然变成医生了? “你们?”寒子剑莫名其妙的问。 潘民德笑着回答: “红英同志还有一个身份,她是我们那一片的民用赤脚医生,小病小痛,她应该都能处理,放心吧。” 朱红英阿姨根本顾不上和大家打招呼,她走到两个宝宝身边后,立即打开了小急救箱。 先给两个宝宝插上体温测量仪,朱红英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两个宝宝的眼睛和舌苔。 “39°.6,孩子烧得太厉害了,”片刻之后,朱红英看了看体温测量仪后,紧张得说。 看着两个满脸通红,昏迷不醒的宝宝,朱红英立即又从小急救箱里,拿出了两根棉签,。 小心翼翼的分别掰开他们的小嘴,朱红英用棉签,在两个宝宝的嘴里,轻轻搅了几下后,又把那两根棉签放到自己嘴里,仔细品尝了一下,然后惊道: “到底是什么情况,两个宝宝的家长呢?为什么要给孩子喂睡药?而且剂量已经严重超标! 孩子太小了,他们现在不但高烧,而且还药/物中/毒,生命有危险,需要立即抢救!” 噙着急泪,铁芸嫣指了指被铐在角落里两个狗男女说: “这两个宝宝,是他们偷来的,阿姨,您快想办法,一定要救宝宝。” 朱红英一惊,又无奈得摇了摇头后,立即出小急救箱里拿出了两支‘清热解/毒注/射/液’和两支一次性注/射/针/管。 很快,两个宝宝那胖乎乎的胳膊上,每人挨狠狠的扎了一针后,他们却仍然在昏睡中,而且呼吸好像越来越急促。 “快!让把餐车立即用香菜根,白萝卜,生姜,加点冰糖煮水,先给两个孩子喂一点解毒降温!”朱红英也已经急得老脸通红,她抬头看着大家说: “我只能做到这里,两个孩子需要立即下车急救,否则后果非常严重,果然时间拖得太久了,他们即便能保住小命,也肯定会被烧坏大脑,变成废人!” 早在旁边的几位餐车工作人员,得到指令后,立即行动,冲回了厨房。 潘民德已被气得在旁边发抖,听到两个孩子身处险境后,他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就对那两个狗男女一顿拳打脚踢,狠狠骂道: “你们两个丧尽天良,该遭雷劈的狗娘养的,我反正已经退休了,不怕犯纪律,让我打死你们算了!” 见老人已怒发冲冠,涨得满脸通红,血压急升,那二位便衣忙去把他拉开。 “到下一个停靠站郑洲还有多久?”寒子剑看着列车长问。 “三小时零八分,”列车长看了看表回答。 “不行!根本不能拖这么长时间!”朱红英急忙插话。 “我们现在的位置?”寒子剑又问。 “我们才通过‘民泉’站。” “下一个不停靠站,是哪里?” “‘难考’站。” “区间运行时间?”寒子剑看着窗外再问。 “36分,”列车长又看了一下表答。 “能不能紧急申请零时停车?”寒子剑皱着眉头问。 列车长摇了摇头答道: “申请临时停车,先要通过郑洲铁路局,郑洲局必须再向铁道部总调动室申请,先不说能不能通过申请,这个区间的线路太忙,获得批准的概率几乎为零。” “能不能申请减速?”寒子剑一边将那剩余的几床被褥撕开,一边继续问。 此时,车上负责行车路线和各种数据通报的行车长,已经闻讯从车尾而来,他认真的说: “绝对不能,‘难考’站的前方,就是陇海线最繁忙的区段,九十公里内,将有29辆客货车等着交汇换道,54次列车在此区间,必须要保持最高速130,半分钟都不能停留,否则,陇海线,兰新线,京广线,京蜀线将会全线大乱!” 点了点头后,寒子剑轻轻喝道: “大家分头行动,立即通知‘难考’站和驻站警方,准备好接受人员和救护车,站台上待命!” 寒子剑一边下达命令,一边将那些被他撕成长条的床单,再一一连接起来。 众人一惊,铁芸嫣急忙问道: “你想干嘛?” 寒子剑又严肃的说: “我必须要送两个孩子下车,你们打开8号车厢往后的每一节车门,然后每人负责一个车门,保护好乘客安全的同时,配合我回来!” “不行,车速太快,太危险了!”大家差不多是异口同声。 “执行命令!!!” 寒子剑的脸上,此刻是如冰霜一样冷酷。 军令如山倒! 大家只能依命行动,立即向列车的中后部冲去。 餐车里,此时只留下了寒子剑铁芸嫣和朱红英,连潘民德老人都跟着跑了出去。 给两个宝宝,灌了一点用香菜根,白萝卜,生姜,熬成的糖水后,播音员那反复急促的播报声,又响彻了全车厢: “十万紧急!十万紧急!全体工作人员,请火速各就各位,阻止旅客走动,保持过道畅通无阻!” 第四十四章 风驰电掣勇飞车 在这揪心的气氛里,飞驰的54次特快列车上。 十分钟后,淌着眼泪铁芸嫣,给两个可怜的小宝宝,又灌了一点糖水。 已经急得脸色发白,嘴唇发抖的朱红英阿姨,又一次给宝宝们,每人打了一针‘清热解/毒注/射/液’。 是该做出发的准备了! 两个宝宝,又被重新包裹得严严实实。 铁芸嫣心疼得,她依依不舍着,又吻了一下两个孩子那烫得吓人的小额头。 然后,她和朱红英阿姨一起,仔细用床单,把这两个情况越来越糟糕,呼吸越来越困难的小宝宝,分别绑在了寒子剑的身前和身后。 又细心的蹲下身去,铁芸嫣先替寒子剑把鞋带检查了一遍后,才把他身上的手机,枪枪等物,全部取了出来。 距‘难考’站还有三分钟的时候,寒子剑已经在车头准备就绪了。 得知消息的t54次列车大胡子司机,轻轻拉了一下减速柄后,朝寒子剑竖了竖大拇指,然后认真的说: “只要能救这两个可怜的宝宝,我也豁出去了,不过为铁路线的安全着想,我只能降20迈,在通过‘难考’站时,我控制车速不超过110,等您上车回来后,我们再一起狂奔,必须要尽快把时间赶回来。” 寒子剑点了点头后,笑着朝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前方,‘难考’站内的灯火通明和几十组红绿灯,已经出现了视线里。 此时,驾驶台上无线电里的甜美女声又起: “客车54次,请你立即提速,前方通过‘难考’站,六道出站!” 五秒钟后,得不到54次司机的回应,那个呼叫声急促又起。 “客车54次!客车54次!请立即提速!请立即提速!收到请回答!” 54次司机板着脸,根本没理她,他双眼紧盯车前两条闪闪发亮的钢轨。 快到了,寒子剑又看了看怀里的宝宝后,他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 虽然此刻已经降到了110的车速,但是一阵如针刺脸的寒风,还是凛冽而来,将寒子剑冲了一个小摇晃。 “子剑!你要小心,如果上不来,不许强上,我和贝儿会在郑洲站下车等你,”铁芸嫣严肃着说。 “首长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上不来,我们也一起在郑洲站下车等您,”用一种敬意看着寒子剑,朱红英阿姨悄悄抹了一下眼睛后,也大声的说。 寒子剑紧紧看着车前,看着哪些一闪而过的电线杆和路边的绿化带,他没回头,也没啃声。 抓紧住那冰冷沾手的铁扶手,他下到最底一层后,调整好了自己的姿势。 迎着凶狠的寒风,寒子剑将身朝车前,让双脚稳稳的吸在了钢铁台阶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他将自己的肺容量,扩展到最大限度,寒子剑开始在心里默默倒计时。 风驰电掣中,‘难考’站,到了。 就在54次车头和站台路基的顶端,如闪电般交汇的那一刹那,寒子剑立即用双手一起发力。 他狠狠推了一下两只铁扶手后,然后双脚猛然一弹,立即将自己发射了出去。 等寒子剑消失后,铁芸嫣急忙双手紧抓车内的扶手,然后探头去望,可等她才将头伸出车外,那顶火红色帽子,就立即被狂风刮飞了。 此刻,铁芸嫣清清楚楚的看见。 寒子剑飞身下车后,借着惯性和自己的助力,和列车一起,向前方飞奔而去,却又立即被急速的车头超越了。 见他已安全着陆,铁芸嫣这才咬着牙,一个转身,也不管朱红英老阿姨了,忙独自向车尾方向,狂奔而去。 早在列车进站方向待命的六名站警,一见寒子剑已经下车,也提前用最快的速度,伴着他一起向前飞奔。 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也急跟了上去,一辆警灯闪烁的救护车,紧紧的跟在后面。 寒子剑飞跑着,他一边减速等待接收,一边在做解开两个宝宝捆绑的准备。 说时慢,那时快,六名站警中的两位同志,已经脱颖而出,甩掉其他同志后,跑到了寒子剑的身边,开始和他并驾齐驱。 寒子剑用余光一瞄,顿时心里一乐。 嘿,看来这二位兄弟的身手,都非同凡响。 冷静中,寒子剑迅速先解开了前面的宝宝,把他递给了左边那位站警。 等他再麻利的解开后面的宝宝后,右边那个站警,立即伸出双手,妥妥儿的来将宝宝抱走了。 宝宝接受完毕,两个孩子在降落过程中毫发无损,寒子剑这才开心一笑,他歪头朝同志们挥了挥手后,又立即启动加速,向正在疾飞的54次列车靠拢。 此时,54次特快列车的车厢里,左侧能打开的车窗,已经被得知真像的乘客们,全部强行打开了。 大家不顾乘务员着急和劝阻,纷纷将头伸出窗外。 大家看着寒子剑和英雄的站警们,非常顺利的将两个宝宝交接完毕。 大家看着寒子剑同志,正在‘难考’站所有工作人员的关注中,陪着列车一起飞奔。 此时,所有人都在替寒子剑捏了一把汗。 此刻,54次特快列车上,气氛是异常的紧张。 突然,长龙列车所有的车厢里,传出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呐喊声: “大英雄!加油!” “大英雄!加油!” …… “让开!让开!”车厢里,又是娇喝声传来。 大家转头一看,铁芸嫣正如一阵风,她一边大喊,一边向车后狂飞。 站台上,正在追车的寒子剑,此刻正处在13号车厢的位置。 但是,由于自己的速度还不够,他没有贸然上车。 加大步伐,又一次加速后,已敞开车门,都有专人把守的14号车厢,15号车厢,立即从寒子剑的身边飞驰而过。 16号车厢来了,前面的站台路基,也已经看见了尽头。 寒子剑没再犹豫,他一把抓住了车外的铁扶手。 立马,一股强大的拽力传来。 寒子剑轻轻一个飞跃后,他已经稳稳的上了第一个台阶。 正在这节车厢门口待命的一位便衣兄弟,早做好了准备。 只见他一只手紧拉车内扶手,一只手接过寒子剑伸过来左手,猛然一拽后,已将他拉了上来。 随及,就是一个庆祝胜利的同志拥抱。 这时,脸不红,气不喘,披头散发的铁芸嫣,也已经飞来了。 她冲上来后,蛮横的推开了那位便衣,就一头扎进了寒子剑的怀里。 被寒子剑开心得拥在怀里,铁芸嫣用滚烫的双手,捂着他那张已经没有血色,此刻冰冷冰冷的脸。 笑着,跳着,快乐着,自豪着。 铁芸嫣突然扯去了他的口罩,然后用一个甜蜜蜜的情深意浓,在大家的掌声中,让香香强行盖住了寒子剑的唇唇 一直在后视镜中,关注寒子剑的54次列车司机,见他已经安全登陆,立马快乐得直揍驾驶台。 立刻急加速,朝窗外挥挥手,列车用汽笛长鸣,向‘难考’站的同志们至谢,向‘难考’站告别。 t54次特快列车,在‘难考’站全体工作人员的立正敬礼中,灯光如剑,顶着寒风,刺破重重黑暗,呼啸而去。 在满车悠扬欢快的轻音乐声中,车厢的广播里,甜美的女声再起: “欢迎我们的大英雄回家,t54次特快列车,现在更名为‘英雄专列’!” 立即,每一节车厢里,掌声雷动,喝彩声轰然而起。 16号车厢里,早人满为患,水泄不通。 被铁芸嫣挽着,被大家簇拥着,在自动分开的通道中,寒子剑重回自己的座位边。 回头看着一路护送的两位兄弟,寒子剑立正敬礼说: “你们立即去对嫌犯进行审讯,要尽快找到两个孩子的家人!” “是!” 两位便衣也立正敬礼,奉命而去。 “好啦,大家统统各回各位,首长体能消耗太大,不要影响他休息!” 将围观的人群,尽数驱逐后,乘警长笑着对寒子剑轻声说: “让餐车厨师长,弄两个拿手小炒,您去小酌两杯,补充一下能量吧。” 含着铁芸嫣送到嘴边的吸管,寒子剑冲乘警长和列车长摇了摇手,打发他们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将一大瓶优酸乳喝完,朱红英阿姨又递来了一个红色的小饭盒。 铁芸嫣打开一看,是一盒切好了的酱牛肉。 这可是最能补充能量的好东西呀。 铁芸嫣乐得,赶紧用一把小钢叉,叉起那香喷喷的酱牛肉,一口一口的往寒子剑嘴里喂。 享受着英雄的待遇,寒子剑突然揪住铁芸嫣的耳朵,严肃的附她耳朵悄悄怒问: “谁批准你刚才…?” 铁芸嫣突然被问住了,她微红着脸,也附他耳朵,柔情蜜意着答非所问: “人家守了二十多年的初香香,今天终于情归本主了。” 轻轻推开铁芸嫣后,离别时,冷灵儿的泪眼朦胧,突然又涌上了心头。 寒子剑心里一疼,他靠到座椅上,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咀嚼。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咪了多久,寒子剑又被一直没离开怀抱的铁芸嫣弄醒了。 “郑洲站马上就到,此战停车35分,我们带贝儿下去散散步吧,”铁芸嫣拉着还没全醒的寒子剑,就往行李车跑。 列车在缓缓减速中,驶进了郑洲站那宽大的一号站台。 二人牵着贝儿,被乘警长和列车长陪着,已在车门口准备下车。 看着明亮的窗外,寒子剑和铁芸嫣却突然发现。 郑洲站的站台上,有一种非常特别的异常。 这种异常,竟是一种如临大敌的异常。 五六辆大小警车,在一号站台边依次排开。 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统统面对t54次列车,排得整整齐齐。 寒子剑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下乘警长。 乘警长挠了一下头后,才严肃的说: “54次司机在最繁忙的区间,不经过批准,就擅自减速通过‘难考’站,已属严重违章违法,按规章制度,‘难考’站当及就报到了郑洲铁路局, 接到查证的呼叫后,我们也不敢隐瞒,只能实话实说,估计司机同志,马上要有麻烦了…” 铁芸嫣一听急了: “哼!我看今天谁敢为难我们的英雄司机!” 寒子剑一听,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么多的警车,这么多的警力,不去抓坏人,就为来抓一个见义勇为的火车驾驶员吗? 这些人,大概是欠揍了! 不对… 有情况! 第四十五章 石城薇薇喜升级 其实寒子剑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是有情况。 这天凌晨,郑洲火车站可算是难得一见的热闹非凡。 此埠公共安全安厅一把手谢若兰,在两个小时前,就得到了通报: 说,54次特别快车上,抓获了两名罪大恶极的r贩/子。 谢若兰一听,立即从被窝爬起来,连脸都没顾得上洗,就紧急召集部下,匆匆忙忙的跑来了。 郑洲铁路局,警务总部部长,得到的消息却不仅如此。 他也是被惊得从床上爬起来,赶过来接受坏蛋和迎接首长的。 郑洲站站长正在值班,自然也在现场。 t54次特快列车,准点到站,稳稳的停靠在了一道一站台。 站台上这种很少见过的阵势,司机同志吓得,真以为是自己惹了祸,要等着挨抓,被路法侍候了。 不行!得想办法自救! 吩咐助手,不许离开岗位后,他自己却打开车门,下车后一溜烟的跑了。 16号车厢的车门,才被打开,就非常意外的听见,一个风风火火的声音传来: “铁芸嫣,你快给我滚出来!” 铁芸嫣一听一愣,立马乐坏了,忙分开众人,第一个冲了出去。 “哈哈,大美女姐姐,怎么把你也惊动了,乐死我了,乐死我了,哈哈。” 铁芸嫣冲出车厢后,抱着谢若兰,像个疯丫头一样开始转圈。 “你个臭丫头,没大没小的,怎么突然给我降级了,从阿姨变成了姐姐?” 谢若兰被抱着,绕了两个圈后,笑得气儿都快喘不上来了。 “哼!就喊你姐姐,敢问姐姐,这半夜三更的你们怎么如临大敌了?” “哈,我只是来接受坏蛋的,谁知道才准备出门,又得到铁路警方的通知,说车上有个小丫头,叫铁芸嫣。” 此时,郑洲铁路局警务总部部长和郑洲站站长,各都带着他的部下,一起过来了。 “全体都有,敬礼!” 口令声中,众警齐敬礼。 铁芸嫣一看,这才丢开谢若兰,严肃的转着圈儿,又给大家回礼。 寒子剑一看,得,最好没我的事,贝儿又要撒嘘嘘,拉臭臭了。 “咦,那个本领超过铁道游击队的飞车大英雄呢,带过来让我看看吧,”长得特像任常霞的谢若兰,笑眯眯的看着铁芸嫣问。 铁芸嫣又一乐,四下环顾后,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寒子剑。 忙小跑过去,亲密的挽着寒子剑,拉着贝儿过来了。 对于这位国内唯一的女厅长,寒子剑早有耳闻,对她更是满满的好印象。 立即一个标准的警礼,送给了这位,不畏权贵,一身正气的美女厅长。 同样用一个标准的警礼相还后,谢若兰笑着大声说: “小伙子,我们刚才在站台上,已经看了你在‘难考’站的英雄视频,同志们没有一个不服气的, 怎么样,调我手下来吧,我给你一个真正能为百姓做事的大官儿干干。” 见谢若兰竟当着自己面挖墙角,铁芸嫣当然不愿意呀。 附她耳边,铁芸嫣笑着悄悄话儿悄悄说。 本以为,此人充其量就是铁芸嫣的一个警卫员吧。 可等听完悄悄话后,谢若兰也捂着嘴乐,忙来重新给了寒子剑一个立正敬礼,并大声喊道: “首长好!” 这回站在不远处54次的列车长和乘警又吓了一跳。 哇哦,原来我们的54次列车内,还隐藏着一条更大的鱼呢! 又把铁芸嫣拉到怀里,谢若兰悄悄的问: “宝贝,你终于找到如意郎君啦?” 羞答答的幸福点头,铁芸嫣又含情脉脉的看看寒子剑。 “你去摘了他的口罩,让姐姐看看,到底配不配得上我们的巾帼英雄,”谢若兰也犯起了好奇心。 “不能,他身份特殊,暂时不可以公开,等以后有机会吧,”这回铁芸嫣立即一脸严肃。 “行,那就说定了,等你们回来,一定要在郑洲停留两日,咱们以私人的身份,到家里去好好聚一下,让我一个人看看。” “行,我答应姐姐。” “拉钩!” “拉钩!嘻嘻。” 那个长得像铁道游击队队长王强的54次司机,也早就过来了。 他站在人群里,见大厅长朝这个大英雄敬礼喊首长,吓得想撤,却又舍不得走。 终于,在一种英雄惜英雄的心理作用下,他鼓足最大的勇气,突然分开人群,冲到寒子剑面前,不由分说,一把拉住了寒子剑的手。 这种情况,大概也算一种突发吧,几名围在旁边的武/警战士,立即冲过来,想要驱逐司机。 寒子剑笑着,忙将那司机护在身后,挥挥手让同志们退了回去。 拉着那司机的手,寒子剑走到郑洲局警务总部部长,和郑洲站站长面前,他一脸认真的问: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难考’站司机擅自降速事件?” “报告首长,按制度,这种胆大妄为,不听调度指挥的司机,应该立即停职,直接开除,并追究责任! 不过,事出有因,该同志胆大心细,用实际行动,在没有影响行车安全的前提下,挽救了两条小生命, 所以,我们已经决定,给该同志记三等功一次,发奖金若干,请首长们放心!” 见那54次司机,终于心中大石落地,快乐得跑回车头后,寒子剑再问: “那两个孩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报告首长,‘难考’站传来的最新消息说: 两个孩子经过紧急抢救后,现已脱离生命危险,我们的工作人员,仍在现场陪护中, 另外,孩子的家人,被当地铁警护送,已经启程,正在连夜赶赴‘难考’县人民医院的途中,两名案犯和他们初审供词,郑洲站警方已收到,待进一步落实后,将会给予严惩。” 寒子剑皱着眉头,他终于平身第一次,摆了一次大官腔: “嗯,他们不仅是偷拐婴儿罪,且直接是谋/杀罪,对付这种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绝对不能手软,必须要给予最严厉的惩处! 还有,那两个孩子是农村人,从他们衣着和尿布上可以判断,家里的经济条件肯定比较差,等孩子的家人到了,你们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然后再从维稳基金里,适当给他们一些补助和救济,等孩子完全恢复后,一定要派专人送他们回去,过后,我们会抽空去看孩子!” “是,请首长放心,保证按您的指示,不折不扣的完成任务!” 一边的铁芸嫣,被谢若兰搂着怀里,她得意洋洋的悄悄问道:“怎么样,姐姐?” “不错不错,特别棒的一个大男孩,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可全部是阳刚正义和果断善良。” 终于,开车铃响了,54次列车长和乘警长,一起来请二位首长返车。 谢若兰笑着从身边的一位女警手里,接过一个装着两只大饭盒的红色塑料袋,她恋恋不舍的又抱了抱铁芸嫣说: “丫头,你们两个金童玉女,任重而道远,此去要多保重,知道你是个大馋猫,可这半夜三更的,我也无法给你准备好吃的,正巧我晚上包的饺子,是你最爱吃的韭菜鸡蛋馅儿,带上吧。” 把那塑料袋,递给54次列车长和乘警长后,谢若兰又用一种母爱亲情嘱咐道: “马上让餐车煮饺子,一路就拜托二位,照顾好这两个孩子。” 大家在相互敬礼中,依次告别。 将继续西行的t54次特快列车,已经在郑洲站更换代号,变成了t51次。 汽笛长鸣中,t51次特快列车,再次启程,它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披着寒霜,穿越浓雾,向大西北激情飞进。 上车后,终拗不过列车长和乘警长的真诚相邀,寒子剑铁芸嫣和潘民德朱红英四人,被请进了一间软卧小箱里,连贝儿都被牵进来了。 半个小时后,那美女大厅长亲手包的,韭菜鸡蛋馅儿的大饺子,就被餐车工作人员端了进来。 吃着这热腾腾的饺子,品尝着餐车厨师长的拿手小炒,大家端起小酒杯,聊着开心的话题。 不知不觉中,窗外初升的晨阳,驱尽朦胧薄雾后,开始用霞光万丈,追赶t51次特快列车。 ……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石头城的黄薇薇,今天也是新新的好心情。 终于如愿以偿,当黄博昨天晚饭时,把一纸调令和新的警官证递给她时,乐得黄薇薇陪爸爸干掉了一瓶62°的红星二锅头。 一早起来,当黄博推开女儿的闺房时,见从来不会臭美,整天把自己弄得像个假小子一样的宝贝丫头,正在朝阳中的梳妆台前,精心打扮。 “嗨!过份了哈,你是人民刑警,工作时间,是不可以抹口红喷香水的,”看着梳妆镜中,鹅蛋脸,细柳眉,薄嘴唇的女儿,黄博难压开心的说。 此时的黄博,才算弄明白了,原来女儿的快乐,才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化妆完毕,黄薇薇俏立镜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澄清得和秋波一样大眼睛,脸上的肌肤白里透红,斜斜的刘海,乌溜的短发,她立觉无限可爱无限美。 “老爸,我现在命令你用四个字,形容一下你的掌上明珠,嘻嘻,”一转身,黄薇薇搂着黄博的脖子,开始撒娇。 黄博笑着,他轻轻刮了一下女儿的小鼻子说: “俏丽,甜净。” 这时,薇妈妈李琼也笑着进来,她把女儿抱在怀里,嗔骂道: “没用的东西,子剑已经走了,你打扮得这么漂亮,这回给谁看呢?快吃早饭吧,今天是新官上任,可不能迟到!” 李琼的哪壶不开,偏提哪壶,立即惹得黄薇薇朝妈妈横眉怒目,撅嘴相对。 爱恋着搂着女儿,黄博笑着说: “别听你妈胡说八道,谁都不是谁的谁,为自己而快乐吧。” 女儿被埋没了几年,今天终于执行部长命令,专业对口新官上任,做爸爸的,当然要替她安排一个欢迎小仪式。 会议室里,等宣布完黄薇薇的新任命后,最开心的自然是冷灵儿。 冷灵儿觉得,自己和黄薇薇一样,都是被寒子剑抛弃了的人,她们两个以后应该可以同病相怜,统一战线了。 今天显得格外快乐的陈中华,立即领着一帮单身帅小伙儿,纷纷用鲜花和掌声向黄薇薇道贺。 接下来的会议,由冷灵儿主持,她对陈中华和黄薇薇认真说: “从此以后,你们两个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为保一方安宁,我们要一起加油!” 看着这些青春洋溢的青年才俊,黄博已经被感染得心情奇好,他示意大家安静后,插嘴问道: “‘江度’县那个特大非法集/资案和大火案,进展如何?” 第四十六章 贪婪恶少挖黑坑 冷灵儿一听老大发问,转头朝陈中华做了一个请他汇报的手势。 陈中华好像早有准备,他立即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厚厚的材料,然后站起来敬了一个礼后,便开始认认真真的汇报: “经调查核实,有一位神秘知情人,将有关于此案情况的匿名信和一些材料,同时发了两份,其中一份给了本埠最高的有关单位,另一份则给了我们,且直接是指名寒子剑收, 由于寒子剑已经被开除,我们迟了一步,本埠最高有关单位收到那份材料后,则直接移交给了本埠厅, 所以,此案的主办权,一直本埠厅手里,他们早就开始暗暗办案了,而且好像已经有了一些结果。” 陈中华的简单汇报后,冷灵儿又转头看着黄博,补充说: “这些材料,虽也给了我们一份,但由我们的主管接手,好像也无可非议,但是我后来发现,他们对此案的查办,一直保持一种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态度, 于是,我就怀疑这里有问题,便没再声张,也派了几位经验丰富的老警,悄悄去‘江度县’调查了一番。” “嗯,那调查结果呢?”黄博点了点头又问。 黄博心知肚明,这种犯上的工作作风,也只有她冷灵儿敢做。 “结果我还没来得及看呢,”冷灵儿答道。 又看了一眼冷灵儿,黄博心想: 嗯,如此甚好,你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别看见,你以后最好是乖乖的别添乱。 “那行,立即将这份报告给我吧,此事暂时先放下,大家还是要把女童失踪案,做为我们的重中之重,十年了,此案不破,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对全城百姓呢!” 抱着陈中华递来调查材料,黄博心事重重的先行离开了会议室。 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后,黄博立即将门反锁,他用大半天的时间,才将这份基本明了的调查报告,仔细的看了一遍。 其实自己麾下的这些同志们,工作能力还是非常强大的。 可是,越看,黄博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这桩非法集资案的始作俑者,竟是本埠一位鼎鼎有名,代号叫‘花花’女人。 这个花花,早些年原本是一个效益不好的公家职工,家有一个体弱多病的老公和一个幼儿。 有些姿色,家庭贫寒,却又贪图享受的花花,便以对人热情,能说会道为资本,利用自己的巧嘴如簧,取得他人的信任后,频频倒卖一些紧俏物资,还有一些比如招工招生之类的买卖,然后从中渔利。 当然,她也不可能经常成功。 于是,那些掏了钱,却久久拿不到东西,和得不到结果的人,便要求她还钱。 可是,那些连哄带骗而得来钱,早被花花吃喝玩乐花光了,根本没有尝还能力。 遇见这种倒霉的结局,人家事主当然不能轻易被骗,遭她数次搪塞后,便找到她的单位,把她这种劣行,反应给了她的头儿。 单位头儿得知后,倒也能主持公道,把花花叫来狠狠批评一顿,直接扣了她的工资替她还债。 可是一次两次三次后,花花却屡教不改,一年之内,竟有几十个受害者,又闹到单位去,闹得沸沸扬扬,闹得鸡犬不宁。 这回头儿急眼了,直接给她来了一次最严厉的批评,当年的工资和奖金,也被扣得干干净净,花花自己也急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利用多年混出的各种关系,弄了一张真真的假残疾证,不到三十岁就办了提前病退。 才三十多岁,就能顺利退休,开始不劳而获,舒舒服服的拿一份退休工资,可见此人确实有些能耐。 后来,游荡的花花,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认识了本地的一位g有公司副总郑某某。 于是花花便施展自身优势刻意迎合,他二人倒也一见如故,慢慢的亲密起来。 后来,花花竟还真替郑某办成了几件江湖之事,更让郑某从此对她刮目相看了。 于是乐于助人的郑某,用讨好头儿的心思,毫不小气毫不吃醋的把花花,推荐给了他的顶头上司黎某。 其实黎某对这个漂亮的花花,在江湖中有些小神通,早用耳闻。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二人初见时,年近六十的黎某,便被花花的谈吐风雅和时髦妖媚给吸引住了。 不过更能吸引黎某的,当然是花花的秋波狂飞。 于是,年龄相差近三十岁的二人,便毫不犹豫的把面试地点,转移到了卧室里。 好不容易钓住一个大鱼,花花自然要好好珍惜,她当天就将已生一脸老人斑的黎某,征服在了石榴裙下。 付出,自然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第二天,花花的身份就变成了黎某的干女儿,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黎某下属单位的一位业务经理。 自此,黎某这根枯枝再萌青春芽,老牛又陷热恋网。 过后,为了让迷人的小情花,生活得更优越一点,黎某亲自出面做担保,从公司财务拨出一笔无息巨款,调出很多紧俏物资,供花花私下经营。 第一次手握大资源,驰骋大商海,花花自然是不能辜负了干爹的美意,她用尽浑身解数,竭尽全力经营。 一两年后,花花便小有成就,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公司。 再接再厉,花花又出新谋略,重新了注册一家医疗器械有限公司。 她以月息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的高息做诱饵,打着干爹的旗帜,亲自带领部队,游说于各大企业公司和个人,开始非法集资。 也就两年多的时间,花花的私人账户里,已经趴了十好多个亿。 不过这些钱,暂时并不真正属于她,因为她需要巨大的周转,需要不断的拆东墙补西墙。 此时的花花,虽然已经实力势力雄厚,腰缠万贯,但是她并没有满足,她想要创造更大的辉煌,她发誓,要让自己成为一代女皇。 于是,黎某那个各方面都不能再满足她的老东西,此时已经该淘汰了,因为花花现在不光有钱,身边的奶油小生也已比比皆是。 毫不犹豫踢了黎某那个老东西后,花花的战略目光,开始向上搜寻。 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很快,花花便结识了本埠封疆大吏冷鹏程的狗腿子莫宝泉。 自然还是老一套,已经脱胎换骨,转变成贵妇人的花花,用她那端庄高雅的仪态万千,没费吹灰之力,便在席梦思上征服了莫宝泉。 后来,莫宝泉又将花花引见给了封疆大吏之子冷俊。 正财迷心窍,到处敛财的冷俊,也对这位江湖女富豪早有耳闻,于是便隐瞒了自己的身份,破例与花花见了一面。 虽然在交杯换盏中,莫宝泉也把冷俊的真实身份,隐藏得严严实实,但多年江湖混迹的花花,已经感觉到这位年轻潇洒,风/流倜傥,举止不凡的公子哥儿,绝非肉胎。 于是,在花花的真诚相邀下,心怀鬼胎的冷俊答应,将由莫宝泉相陪,去花花的公司视察一番。 同样心怀叵测的花花,终于找到了一颗大树,她立即回去安排接待事宜。 接待过程中,最需要的是什么硬软件设施,花花当然明明白白。 她立即叫来自己的一秘吩咐道: “立即准备四名小花蝴蝶,要不惜代价,一定要是嫩雏。” 那人被花花器重,兵封一秘,果然办事利落,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四个羞花闭月的小蝴蝶,到了香格里拉大酒店。 花花已经把这一次接待工作,当成了她由此凤飞冲天的跳板,忙来亲自验货。 把四个小蝴蝶,拉到套房的卧室里,亲自仔细的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后,花花才终于放心了。 花花再一次关照四个小蝴蝶,一定要百依百顺,一定要让客人满意。 她还对这四只小蝴蝶,做出一份承诺和威胁: 只要圆满完成任务,每人奖励一万。 如果完不成任务,客人不满意,就把她们卖到莎特阿拉伯去,永远都别想再回来。 四个未曾涉世,已经被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蝴蝶,都知道花花是当地一跺脚,城墙都会摇晃的人物,哪里还敢违背,只能拼命点头。 果然,等冷俊和莫宝泉到达后,四只小蝴蝶,分成两个作战小组,把在书中和岛片中所学,发挥到了极致。 她们陪着冷俊和莫宝泉一起,从吃饭开始,从舞场开始,从泳池开始… 然后再一起打保龄球,一起玩麻将,谁输了谁宽衫,直到最后将接待工作,做到了该到的地方… 就这样,冷俊和莫宝泉兴致勃勃的在‘江度县’,玩了整整两天,玩得流连忘返,玩得昏天暗地,玩得他们多次故意扶着墙,走错房。 考/察即将结束,为了表示诚意,花花直接将冷俊和莫宝泉带到各大银行去验资。 然后游说他们入股,并承诺只要他们投资百分之三十,就会得到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 此时花花,其实已经将冷俊的身份,弄得清清楚楚了。 聪明能干的花花,当时是这么想的: 你老子是封疆大吏,万一将来出了事,封疆大吏的儿子是大股东,有事肯定由你去扛。 还有一条最重要,地球人都知道,本埠的财神爷章国强,是你爸爸的第一狗腿子,也是你的直接后台,他大笔一挥,几十亿,几百个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一桩。 没错,小帅哥,我已经看上你了,我的宝贝封疆大吏之子,你将会是老娘的一条大鱼耶! 看着花花的账户里,那些真真实实,诱人的银子,当时冷俊却是这样想的: 嗯,你这个女人,果然有些能耐,不管你是白猫还是黑猫,能弄来钱,你绝对是一只非常优秀的,风韵犹存的老母猫。 你的这些钱,我看上了! 还有,那个老母猫,你大概可能已经知道老子的真实身份了吧。 但是,挖黑坑,那才是老子最擅长的干的勾当,那才是老子最优秀的优点! 哼!若等你知道老子这个优点以后,恐怕已经为时已晚了! 嗯,就这么定了,我要将你这只浪浪的老母猫,变成老子的盘中肥鱼… 第四十七章 大漠苍穹孤烟长 在‘江度县’玩得尽兴而归,将花花锁定后,在返回石头城途中,冷俊毫不隐瞒,将自己已经在心里制定周全的计划,全盘托出。 对于莫宝泉这个忠心耿耿,久经考验的狗腿子,冷俊自然是百分百的信任。 一听冷俊这个宏伟的大计划,莫宝泉同志,毫不犹豫的立即鼓掌赞许,当然也会不遗余力的给予最真诚的支持。 于是,二人一起回到石头城之后,立即找到当时还没死的章国强。 因为,冷俊是不可能动用自己的私人财富,来冒这个风险的。 在帝国大厦那奢华的密室里,和两小蝴蝶,大战过几百回合后,本埠的财神爷章国强同志,一听冷俊的全部计划,当场就乐得直骂: “你个臭小子,简直就是脚底流脓,该遭雷劈天谴,哈哈。” 于是,章国强同志大笔一挥,一大笔款子和两位百分百可靠的得力干将,一起去了花花的医疗器械有限公司。 这笔款子,其实只是一个迷魂阵,目的是要取得花花的绝对信任,并再三承诺,还有巨款,很快就会到账。 那两个百分百是自己人的同志,被安插到花花公司里的人,任务有三个: 第一:绝对不能把这笔钱弄丢了。 第二:参与花花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财务管理。 第三:尽快掌握花花医疗器械有限公司,非法集资的全部罪证。 冷俊和章国强派去的那两个同志,还真能力突出,不负众望,很快就掌握了花花医疗器械有限公司所有能一招毙命的铁证。 就在冷俊打算把花花这只老母猫再养胖一点,把这块蛋糕再做大一点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一封当地受害者的举报信和一些举报材料,已经到了省纪律检查单位。 可是,这份举报信,却被冷俊的一位死党截获了。 又是一个忠心耿耿,十恶不赦的东西,立即将此信悄悄转交给了莫宝泉。 于是,冷俊,章国强和莫宝泉便连夜召开三人小组紧急会议。 “立即行动!”冷俊冷冷的说。 “行,事不宜迟,立即派省厅褚厅,亲自带队去‘江度县’收割!”莫宝泉的计划,早定好了。 “嗯,此事千万不能让黄博那个老东西知道,要神不知鬼不觉,一定要斩草除根,不能留下一点点蛛丝马迹!”章国强的指示,才是最重要的。 “好,如果有人再追查此事,直接往我身上推,我自用妙计对付,”莫宝泉的忠心耿耿,绝对让冷俊最满意的。 于是,花花的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当天夜里,就被静悄悄的里应外合一锅端了。 作恶多端,害得多少家庭倾家荡产,死有余辜的大美女花花,带着她那未能实现的伟大理想,在冷俊钦派的执行人亲自监督下,畏罪自杀了。 花花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另外两名高管,掌握全部秘密的财务长官,也被强制执行了畏罪自杀。 销毁所有的证据后,花花的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就在那天凌晨,在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中,变成了一座黑漆漆的水泥骨架。 虽然事后好几百名受害者,齐聚当地府衙哭闹,要求府衙做主返还血汗钱,但所有的证据都随着这场大火的息灭而烟消云散,查无实据,暂时不了了之了。 但是,冷俊这个小王八蛋的百密一疏中,还是留下了几处蛛丝马迹。 冷灵儿派出的几位经验丰富的老行刑和经侦,经过多日的仔细排查后发现: 花花医疗器械有限公司账面上的所有资金,在出事的当天早晨,就迅速全部消失,接受对象,是境外一个私人账户,户主是一位美籍华人。 再仔细耐心的查,发现这位美籍华人的另一个同名私人账户,和石头城的帝国大厦,有过几次经济来往。 还有,章国强第一次打到花花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款子,是从石头城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公司账户上打出去的。 这家公司与帝国大厦,也曾经有过好几次不大不小的经济来往。 看完这厚厚一沓的调查报告后,黄博咬着牙,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幸好,冷涵灵还不知内情。 不过,暂时绝对不能让她再知道了。 肚子的咕咕叫中,黄博又看了看腕表,他觉得: 此刻,以在几千里之外的寒子剑和铁芸嫣,好像已经该下火车,然后一起到沙漠里去一边拜师学艺,一边培养私人感情了。 黄博的时间,掐得还真准。 寒子剑和铁芸嫣一行,早已转入兰新线,进入茫茫戈壁后,到达了河西走廊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威武’站,并已经下车了。 威武站的站台上,t51次特快列车靠站台的这一侧,所有能打开的窗户,此时都已经又被全部打开了。 大家热情的将头手伸出窗外,乘客们笑着喊着,一起朝寒子剑和铁芸嫣挥手告别。 51次列车的每一节车厢车门边,此刻都站着一位乘务员和乘警,同志也用立正敬礼,依依不舍的和寒子剑铁芸嫣道别。 寒子剑和铁芸嫣牵着贝儿并排而立,他们右手同举,用最真诚的敬意,用最标准的警礼,在站台上,目送t51次列车鸣着再次启航的长笛,继续远行。 铁芸嫣的红色编织帽,在‘难考’站时,已经被那讨厌的风儿刮飞,此刻到了这满是寒风沙尘之域,朱红英阿姨,当然不能让一个细皮嫩肉,娇滴滴的小姑娘,去挨这刺骨的西北风狂虐。 裹着朱红英阿姨送她的民族风特色白绣花长头巾,铁芸嫣一出站,就突然激/情燃烧。 像一只灵动的红飞燕,铁芸嫣在风沙缠绵中,拖着寒子剑的手,一起向车站广场上那座闻名世界,高大飘逸,动感十足的‘马踏飞燕’大铜像飞了过去。 潘民德老人喜得,忙给他们拍照,朱红英阿姨笑着过来问: “闺女,知道这‘马踏飞燕’的典故吗?” “知道,知道,”铁芸嫣乐得开始如数家珍: “马踏飞燕,别称凌云奔马,东汉青铜器,1969年出土于‘威武县’雷台汉墓,高34.5厘米,长45厘米,宽13厘米,重7.15千克。” “嗯,不错不错!” 对于这件自己家乡的国宝,朱红英阿姨当然要炫耀一番,再补充一下宝贝的出土经历: “1969年9月,正值全国人民备战备荒之际,威武县新鲜人民公社新鲜大队,第十三生产队的村民,正在挖防空洞时,发现了当时轰动全国的雷台汉墓和大量珍贵汉代青铜器, 后来,真正慧眼识珠是郭末若同志,他才是马踏飞燕的伯乐, 郭末若同志看到马踏飞燕时,立即就对它爱不释手,对它的造型赞叹不已,认为它既有风驰电掣之势,又符合力学平衡原理,无疑是一件稀世珍宝。” 寒子剑也兴致勃勃的抬头,看了看这件按实物原型而仿制的大铜燕子。 只见它矫健俊美,那马儿昂首嘶鸣,躯干壮实而四肢修长,腿蹄轻捷,三足腾空,飞驰向前,一足轻踏小飞燕,小飞燕被吓得正回头惊望。 关于文物古董,寒子剑虽然不懂,但是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暗赞这匹汉代的飞马: 好马,好轻功,我什么时候能练就这种踏燕神功,笃定是天下第一,哈哈。 早得到有贵客远道而来的消息,潘民德的大儿子,正在家里杀羊备酒。 二儿子潘忠和三儿子潘勇,各开着一辆墨绿色的双排座大皮卡,和一辆白色小奥拓,前来接站了。 把所有的行李,装好绑好后,比寒子剑大不了几岁的潘忠和潘勇,一起走过来,憨憨的笑着不吱声,好像有些拘谨。 寒子剑和铁芸嫣,忙和两位穿着军用棉大衣,脸庞黑红,浓眉大眼,满脸豪旷,人高马大的西北汉子握手至谢。 从二儿子的车里,抱出两件厚厚的,干干净净的军用长棉衣,朱红英递了一件给寒子剑后,忙来替铁芸嫣穿上。 虽穿着厚厚的羽绒衫,此刻的铁芸嫣才感觉到了冷,等大棉衣一上身,才是一阵暖意而来。 “我家孩儿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懂礼数,二位就多担待吧,”家有三子却无女的朱红英,已经恨不得把铁芸嫣含在嘴里了。 “阿姨,您千万别再客气了,我们多有叨扰,已经不好意思了,”寒子剑一边穿上棉衣,一边又朝潘忠潘勇友善一笑。 下车前就说好了,从现在开始,寒子剑和铁芸嫣的身份,不再公开。 二位老人自然听从,所以也不能在儿子面前再提。 带着贵客回家,潘勇和潘民德开着小奥拓,在面前开道。 威武县城距腾格里边缘的民勤县,还有近百公里呢。 寒子剑和铁芸嫣带着贝儿,在宽敞的大皮卡里,由朱红英阿姨一路相陪。 一出威武县城,就进入穿越沙漠边缘地带的小县道。 铁芸嫣立即静了下来,她趴在寒子剑肩上,一声不吭的看着窗外。 她已经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她已经被眼前的天大地大,震撼了。 此景可用: 天苍苍,野茫茫,大漠苍穹孤烟长,路径漫漫飞远方。 窗外,形态各异的沙山沙峰彼此起伏,金光灿灿,在阳光下闪烁,一道道沙脊呈波纹状,黄涛翻滚,明暗相间,层次分明。 壮观的沙山沙沟,有的像月芽儿,弯弯相连,接成沙链。 有的像金字塔,高高耸起,有棱有角。 有的像蟒蛇,长长而卧,延至天边。 有的像鱼鳞,丘丘相连,排列整齐。 “子剑,等我们退休,就来这里隐居吧,”铁芸嫣忍不住要发感慨。 “行,到时候等把你吹成美人干,制成木乃伊,然后扔在沙漠里陪狼,”寒子剑歪头笑着说。 “讨厌,一点诗情画意没有,”狠狠掐着寒子剑的手背,铁芸嫣气得直嘟嘴。 开心着任她虐手,寒子剑突然惊得指着车前,朝铁芸嫣努了努嘴。 经历过枪林弹雨的铁芸嫣转头一看,直接也被吓得张大了嘴… 第四十八章 初到小城遇小虎 也被一惊后,指着前方11点钟方向,铁芸嫣有些紧张的问: “阿姨,阿姨,您快看呀,那是狼吗?” “是呀,那就是我们腾格里大漠的西北狼,”朱红英看着前方那由三十来只野狼组成的狼群,不以为然的说。 “那,那它们会吃人吗?”铁芸嫣瞪着眼睛又问。 直接被逗乐,朱红英阿姨回头笑着说: “我们这一片的生态环境非常好,沙漠里的各种野生动物也不少,它们食物充足,基本能和人类和平相处,几十年都没发生过伤人事件了。” 就在此时,一直安安静静的贝儿,却突然躁动起来,它跳到座位上,也朝狼群的方向看去。 寒子剑一看,将车窗降了一小半下来后,立即又传来一阵吓人的狼嚎声。 此时,奇迹又发生了,贝儿竟将头挤出窗外,朝现在只有百米开外狼群,发出了一种寒子剑从未听它叫过的声音。 “嗷呜,嗷呜…” 贝儿的声音悠扬深层,此呼叫声和窗外的狼嚎声彼此呼应,竟有一种让不寒而栗的感觉。 “贝儿!讨厌,不许你学那些坏蛋叫!”铁芸嫣急忙轻轻打了一下贝儿的大脑袋。 可贝儿根本不听话,它的目光,随着迅速后退的狼群而转动,它的狼嚎声里,又多出一份激动和狂热。 爱怜得搂着贝儿,它这此刻此举的原因,只有寒子剑心里明白。 贝儿档案里,记载得清清楚楚: 它的妈妈,当初就是一只西北警犬,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贝妈妈曾经在茫茫沙漠里,和狼群偶遇后,失踪过一个多月。 就在大家苦寻无果,而失去希望时,贝儿的妈妈,竟然自己跑回去了。 同志们喜出望外之际,警医立即给贝妈妈做体检。 可等体检结果一出来,大家统统都乐坏了。 贝儿的妈妈,竟然已经怀孕了。 可爱的贝儿,此刻可能是闻到了爸爸或者是兄弟亲戚的味道,它那血液里的原始野性,突然被同类唤醒了。 崎岖的沙漠之路,一百多公里,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在下午三点多时,到达了民勤县城。 这是一座真正的沙漠小县城,小到都比不上南方的一个小镇。 这里的经济条件比较落后,县城里基本看不见那种富丽堂皇的高楼大厦。 远远的看去,县邮政局那座楼顶的通讯塔,已经成了此地唯一的最高建筑。 这小县城的主街道,倒也整洁干净,两侧建筑物的外表,在长期风沙的侵蚀下,已是灰蒙蒙的一片。 穿过这条迎宾大道,过了那个正在罢工的红绿灯后,前面那条人流穿梭,热热闹闹的次街,将车堵停了。 “今儿逢集呢,不急,也快要到家了,”潘忠又回头憨憨一笑。 “阿姨,我们下去逛逛街吧,”第一次看见这种等同于农村的大集市,芸嫣稀奇得直喊。 “行,咱们干脆逛着回去吧,”朱红英阿姨率先拉开了车门。 将贝儿留在车里,寒子剑也被铁芸嫣拽下了车。 潘民德老人让两个儿子在车上慢慢排队,他也下车做了陪。 这是一条五百米左右的街道,放眼望去,各种商品琳琅满目,摊贩一个挨着一个,像样点的就地支个摊子,摆上衣服,皮鞋,各种生活日用品。 也有人直接把自家的三轮车当铺位,一箱箱的水果,核桃,葡萄干等物,把三轮车堆得满满当当。 最省事的,要那个数卖锅碗瓢盆的,他直接弄了块布铺在地上,正在扩音喇叭里大声吆喝。 最多的,还是各种西北特色的农副产品摊子。 有各种地方小吃,各种烤饼锅盔和花式馍馍油糕,擀面皮儿,蒸面皮儿这些。 还有一些鸡蛋家禽和新鲜的牛肉羊肉,这其中就数那些大棚蔬菜的生意最好。 不少老手艺人,正用结着老茧的双手一边现场制作,一边推销自己的藤编箩筐,扫帚,畚箕,拖把等物,还有一些上年纪的修鞋匠,裁缝,开锁匠等。 百米过去后,铁芸嫣已有收获。 她左手举着一根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右手抓住一块精巧得让人舍不得下口的动物造型花馍馍,被寒子剑和朱红英阿姨护着,一边吃一边好奇得东张西望着慢慢前进。 落在最后的潘民德老人,手里也已经多了两只塑料袋。 反正只要铁芸嫣的眼睛,在哪种小吃上停留超过三秒,老人家就会一声不吭的买一份带走。 五百米的集市,逛逛就快要结束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呼叫声: “抓小偷!抓小偷!” 大家同时转头,只见一个才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在人群里,穿梭着狂逃,后面紧跟着两个,衣着鲜亮的青年男女,那女的正一边追赶一边大声呼叫。 眼看着,那小男孩好像已经体力不支,速度明显降了下来,那名正在紧追的短发男子,突然从身后一脚,狠狠的踹了上去。 一个小狗儿吃屎后,那小男孩立即趴倒在地,且随着惯性,滑倒了潘民德老人的身边。 那二人又冲上来后,骂骂咧咧的举脚,就打算继续朝那小男孩的后背和头上踹。 “住手!”潘民德老人毫不犹豫的大喝一声后,张开双臂拦住了他们。 那二人立即被喝住,抬头一看后,忙打招呼: “潘叔,怎么是您。” “怎么回事?”潘民德问。 “这个小碎怂,狗胆包天,刚才抢了我媳妇儿五十块钱,”那短发男子怒道。 “嗯,不能再打了,”潘民德说着,去把那小男孩从地上拉了起来。 摇摇晃晃的小男孩,已经是一脸的鼻血,身上那件已经看见棉絮的破棉衣上,也已经沾了不少血和泥污。 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大手帕,替那小男孩把脸上的血擦干净后,潘民德老人突然急眼了。 只见他突然揪住那小男孩的衣服,然后把他按在自己怀里后,直接举起右手,狠狠朝他的屁股轮了上去。 几个重重的屁股后,潘民德还不解气,又揪住小男孩的耳朵骂道: “你个不学好的东西,我打屎你算了!” 朱红英阿姨一看,也赶紧走了过去,忙用两团纸巾,先堵住了小男孩仍然在流血的鼻子后,然后心疼得怒嗔: “小虎,你是该打,怎么能抢别人的东西呢!” 这一会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小虎,突然朴到朱红英阿姨的怀里,然后嚎啕大哭着,结结巴巴的说: “红奶奶,红奶奶,妹妹没奶吃,又不能多喝米糊糊,饿得在炕上哭。” “你妈和你爸呢?”潘民德仍然怒气未消。 “妈妈死了,爸爸被抓走了,爷爷病在家里好几天,妹妹如果再没有奶粉喝,她也要被饿死了,”小虎的伤心哭声里,已经全部是委屈。 潘民德老人,明显被孩子这些话惊住了,又立即心疼得把小虎抱了起来。 已经将车开出去,回来迎他们的潘勇,忙来爸爸怀里接孩子。 “什么情况?”潘民德看着儿子问。 “你们走了后,小虎的妈妈就中/毒身亡,凶手就是小虎的爸爸,警方已经定案了,明天就在县城的中心广场,招开审/判大会。” 从小虎手里,拿过那张染着血的五十块钱,递给那个短发男子,打发他们离开后,潘民德铁着脸对儿子说: “让你哥送你妈和客人先回家,你陪我送小虎回去。” “叔叔,我们也跟你一起去看看吧,”铁芸嫣说。 考虑了一下后,潘民德老人才点了点头。 一起去小虎家的途中,经过一个超市时,潘民德独自下了车,他进去买了几袋奶粉和两瓶酒回来后,又对潘勇说: “给你大哥打电话,让他立即把煮好的肉和馍馍送一点过来。” 出了县城两三公里后,才到了目的地。 潘勇抱着小虎,领着大家进了一个小土墙院子后,一座横三间的红砖小平房里,立即传来了一个婴儿微弱的啼哭声。 走在前面的潘民德,揭开厚厚的门帘后,将大家全部让了进去。 此时,虽才是下午五点不到,这小屋子里,却已经是黑压压的了。 看来潘民德老人,对这一家挺熟悉,他先去门后,拉亮了屋内的灯。 听见有动静,立即从炕上的被褥里,爬起来一位头发花白,满脸沟壑的瘦弱老汉。 那老汉拖着一条瘸腿,下炕走到潘民德面前,拉着他的手哭着喊: “老潘!你终于回来了…” 将那老汉扶到炕边坐下后,潘民德朝朱红英和两个儿子瞪着眼大骂: “你们三个是死人呀!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给孩子喂奶,还不赶紧去生火热炕!” 朱红英阿姨被骂得直翻白眼,忙抱起一个空水瓶,去邻居家讨开水去了。 潘忠和潘勇也被骂得赶紧拉着小虎逃走,去找柴找炕口生火。 潘民德安顿寒子剑和铁芸嫣坐下后,才拿出自己带来的腾格里大曲,然后用一只搪瓷缸倒了大半缸,递给了那老汉说: “来,洪军老哥哥,一口干了。” 痛苦得摇了摇头,洪军老人双手端缸,一仰头一饮而尽后,两行老泪又下来了。 拉着寒子剑,二人一起走到炕边,铁芸嫣忙把在被窝里,仍然在轻轻啼哭的小宝宝抱了起来。 寒子剑见小宝宝仅裹了一条薄薄的小被子,忙去摸她的小手,发现竟是凉凉的。 急忙解开军大衣,再拉开皮夹克后,寒子剑从铁芸嫣的怀里接过孩子,然后放开她的小被子,赶紧把她贴在了热乎乎的胸前,裹在了怀里。 立即就感受到了温暖,小宝宝突然停止了啼哭。 睁开沾着一些眼粑粑,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瘦得尖了下巴的小宝宝,看了一眼寒子剑后,立即又无力的闭上了。 “宝宝是饿得,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铁芸嫣急得带着哭腔,忙用手绢,轻轻擦了擦宝宝的眼睛后,又心疼得抓住她的两只小手,替她暖手。 很快,朱红英阿姨的开水讨回来了,土炕上,也已经冒起了一丝热气。 铁芸嫣赶紧来帮忙,和朱红英阿姨一起,一边给小宝宝冲奶喂奶,一边听着潘民德和洪军老人对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好端端的,咋突然就家破人亡了呢?” 潘民德看着泣不成声的洪军老人,严肃的发问。 第四十九章 沙燕兵辣手摧妻 重重叹了一口气后,洪军老人低着头,流着眼泪说: “也不知道燕兵这个混账东西,被什么鬼迷了心窍,竟把我那贤惠苦命的儿媳,给毒/死了。” “他两口子不是一直和和美美,这才如愿以偿又生了个小丫头,按道理说不该呀,再说,燕兵那孩子,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呀。” 洪军老人又抹了一下眼泪说: “谁说不是呢,一开始,打死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他自己已经招了供,明天就要公审,听说会被立即执行死/刑!” 重叹一声后,作为一名老警察,潘民德自然要再问细节: “那就把你知道的情况,跟我说一下吧!” 指了指窗外儿子儿媳曾经住过的屋子,洪军痛苦得说: “你们老两口离开威武三天后,我家儿媳妇就顺产了这个小丫头,满月后的第二天夜里,儿媳妇可能是饿了,燕军就起来给她做了一碗荷包蛋,可等再一觉睡醒来时,他发现儿媳妇已经咽气了, 燕军吓得赶紧报警后,直接就被带走了,后来化验结果说,那碗荷包蛋里竟有‘乌梢蛇’的d液,也实在是人为, 警方在那只碗上,也只发现了燕兵和儿媳妇的指纹, 他们那个屋里,除儿媳妇坐月子期间,她娘家妈妈去过,更没有留下其他人的脚印, 出事后,儿媳妇的娘家人,先来家里砸东西,然后天天去警方哭闹,要求尽快惩处凶手, 燕兵被带走后,我就再没见过他,前几天得到通知,说他已经供认不讳,让我快为燕兵准备后事!” 说话间,潘民德老人的大儿子潘礼,提前一个藤条大篮,掀帘进来了。 从藤蓝里拿出两个特大的饭盒,放到小餐桌上后,潘礼又将十来个还热气腾腾大馍馍拿了出来。 走到洪军老人面前,潘礼恭恭敬敬的说: “叔,您先吃一点吧,我才煮的手抓肉。” 一听说有肉,坐在妹妹身边的小虎,立即像饿狼一样冲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一个饭盒后,双手齐用着就开始狼吞虎咽。 潘民德突然指着潘礼的鼻子,破口大骂: “混账东西,洪叔叔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我家里的长子,为什么不来照顾洪叔叔和两个孩子!” 潘忠和潘勇一见哥哥被骂得连嘴都不敢顶,吓得正往门口转移,做随时随地逃跑的准备。 洪军忙拽住潘民德的衣服,硬把他往炕上拉: “不能怪孩子,孩子们是怕你知道了着急。” 可能还是小儿子受宠多一点,也胆大一点吧,潘勇做好逃跑的准备后,站在门帘边替哥哥打抱不平说: “您整天就知道不问青红皂白的骂人打人,大哥一直在羊场守着,昨天才回来,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我和二哥已经来看过两次,谁知道洪叔叔竟把家里的钱,全部陪给儿媳妇的娘家了,他没钱花又不说,这不能怪我们吧!” 见小儿子竟敢顶嘴,立即被驳了老脸的潘民德,气得从炕上蹦下来,想要冲过去揍他。 “大哥二哥,还不快跑,等着挨揍呢!”潘勇朝大哥喊了一声后,拉着二哥逃到外面挨冻去了。 大儿子潘礼,一脸的大胡子,应该家里最忠厚老实的一个,他仍然老老实实的低头站在爸爸身边。 小虎狼吞虎咽着,就着飘着辣油葱花的热羊汤,消灭了一只小羊腿和一个馍馍后,终于吃饱了,他这才用脏兮兮的小手,抓住两块羊排,送给了爷爷。 眼前这让人心疼的爷孙两个,让寒子剑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洪军那满是灾难的脸,再看了看他的瘸腿后,一种五味杂陈涌出后,他问: “你家儿媳妇死前,身体可有过什么不舒服,或者是受过什么伤吗?” 洪军老人看了看寒子剑后,摇了摇头。 “你别急,好好想想,仔细的想,”寒子剑接着说。 洪军老人低头又想了一会儿后,仍然还是摇头。 还是铁芸嫣聪明,第一个明白了寒子剑意思,她放下已经美美的吃饱,甜甜睡着的小宝宝说: “一个正常人,即便是误食了蛇毒,也不可能毙命,除非这个人的体内有伤,蛇毒才会侵入血液,而导致丧命。” 铁芸嫣这一提醒,洪军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脑门说: “那几日,是好像听燕兵提过,说她媳妇儿有一点口腔溃疡,因为要奶孩子,却不肯吃药打针。” 寒子剑和铁芸嫣同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面对潘民德朱红英投来的期待眼神,他们却又没了下文。 洪军老人到此时,都不知道这两位陌生人是谁,他看着寒子剑和铁芸嫣,深深叹了一口气后说: “报应,都是报应,我曾经的罪不可赦,看来是要报应到儿孙身上了。” 听了这话,接到一个眼神后,铁芸嫣心有灵犀着,和寒子剑一起出去了。 见潘忠和潘勇,正在躲在一个墙角里互暖,寒子剑向他二人确认了一下: “洪燕兵和他老婆就是住这个屋子吗?事情也是在这个屋子里发生的吗?” 见两兄弟一起朝他点头确认后,寒子剑伸手就打算推门时却发现,门缝上已经被贴了一张,盖着红头大印的封条。 根本没犹豫,寒子剑在潘忠潘勇诧异的眼神中,立即撕开那封条,将这间命案现场的房门打开了。 见寒子剑和铁芸嫣一起进了这个死过人的房里,潘忠潘勇也想跟进去一探好奇,却被铁芸嫣背朝他们张开双臂,拦住了。 两兄弟只能在门外,看着寒子剑开始东张西望,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一会儿蹲下来,一会儿又垫起脚来,还不停的东摸摸西摸摸,东闻闻西嗅嗅。 这是一个近六十平米的长方形通间房。 看得出来,这是主人十年前的婚房,一组家具上,仍然帖着两个早已退色的囍字。 房顶纸糊的天花板上,虽已破了不少小洞,但还悬挂着两条,当初结婚时的交叉长彩花。 这些彩花上,已经是灰尘满满,但主人却仍然舍不得撕去。 一座当地大同小异的土炕,呈南北走向盘在房里,炕上乱七八糟的堆着几床被褥和毛毯,靠墙的那一边,挂着一张主人的特大婚纱照。 照片十年前新娘子,甜美可人,新郎也是一脸憨憨的帅,正幸福着傻笑。 靠朝西窗处,摆着一张粉红色的梳妆台,台上摆着不少化妆品,梳妆镜是一个爱心型,上面也贴着一张两个主人和小虎的亲密合影照。 梳妆台的左侧,是一张枣红色的三抽屉长条桌,桌上摆着一台老式台式电脑,桌前是一张电脑转椅。 再近前一看时,寒子剑发现这张电脑桌上,放着一张旧报纸。 轻轻将报纸拿开后,一个用红笔的画的小圈儿,出现在了寒子剑面前,这个圈儿的中间,还用红笔打了一个小叉叉。 这个记号,寒子剑自然明白,这是刑警画的。 这里,应该就是那碗荷包蛋的摆放地。 又把房里每一寸地方仔细勘察了一遍,寒子剑才灭了灯,拉着铁芸嫣出去后,重新将门关好。 这回寒子剑直接领着铁芸嫣出了院子,来到了这间房子的后沿。 潘忠潘勇见寒子剑神神秘秘,把自己装得像个福尔大摩斯,也好奇着一起跟了过来。 后沿,是朝阳的一面,和这间房子相隔不到一米左右的地方,就是连成一片的十几座蔬菜大棚。 “这些大棚怎么没菜,也没人管理了?”寒子剑往大棚里看了一下后,见棚内坑坑洼洼,又问潘家二兄弟。 “这些大棚都是外地人承包的,每年到最冷的时候,因为升温的成本太高,就停止种菜了,”潘勇答道。 “那他们一般什么时候开始种菜?”寒子剑又问。 “每年的四月到十月,正常种菜,这些大棚的生意非常不错,每年种菜期间,都雇佣很多当地妇女,忙着呢。” 找到大棚的入口后,寒子剑拦住了也想跟进去的铁芸嫣,他独自进去转了一圈后,才完成了勘察。 “有收获吗?”铁芸嫣急忙缠上来问。 寒子剑面无表情的说: “已经在大棚里发现了蛇洞,洪燕兵来抓几条毒蛇,采了蛇毒准备害妻,应该易如反掌。” “哎,杀人偿命,只是可怜这祖孙三人了,”铁芸嫣挽着寒子剑,叹着气说。 寒子剑一听,却突然坏坏的附铁芸嫣耳边,轻轻乐道: “你有尚方宝剑,既可怜他们,敢不敢明天去公审现场,就在那万人瞩目的紧要关头,给此地留下一段女钦差‘刀下留人’的千古佳话,或者,干脆直接去劫了法场?” 铁芸嫣眼前一亮说: “哼!有你相陪,没什么我不敢的,只要你给我一根够长的竹子,我就敢把天捅个大窟窿,然后把七仙女儿统统抓来,让她们给我做陪嫁丫头,再然后嘛,将我的子剑哥哥美翻,嘿嘿。” 被逗得一笑后,寒子剑轻轻捏了一下铁芸嫣已经被西北风吹红的小鼻子,用认真的口气说: “行,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寒护卫跟着侠肝义胆的铁大人,去闹一下法场。” 带回来两个至尊之宾,潘民德老人,也不能在此久留。 朱红英阿姨和潘礼用一条厚被窝,将小丫头裹好,准备带回去先养着,留小虎在家陪爷爷。 喝了半斤白酒,喝了一碗羊汤,吃了两根羊排的洪军老人,已经恢复了不少元气,一瘸一拐的出门垂泪相送。 临别时,潘家父子一起郑重承诺,明天会来接洪军老人和小虎,一起去参加洪燕兵的公审。 他们还承诺,如果出现最坏的结局,洪燕兵的收尸工作和他的身后事,将由潘家三兄弟一起操办。 寒子剑却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洪军老人的那条断腿…… 第五十章 豪情醉伴腾格里 潘民德老人的家,就在城关镇。 一座好大的院子里,排着三辆汽车,三辆大拖拉机,三颗大枣树和一颗老柿子树。 一只威风凛凛,冠红羽赤的大公鸡,正领着它的几只芦花小爱妃,在拐角那马棚处咯咯觅食。 宽敞通透的马棚里,六匹毛色各异,高大健美的戈壁马,正在草料槽里低头细嚼慢咽。 那匹浑身通白,没有一丝杂毛的小马驹,用萌萌的大眼睛,抬头看了一眼被铁芸牵着的贝儿后,立即非常不友好的空踢了两脚,抖了抖背上长长的鬃毛,还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偌大的土墙院子里,六间上房东西而建,东西两侧是南北建成的各自三间偏房。 三个儿子虽都已成家,但在严父的镇压下,至今仍住在一个院里,更不敢提分家,家里所有的大权,仍由潘民德独揽。 出去两个月,快让人想死的爷爷和奶奶终于回来了。 四个没超过十岁,全部虎头虎脑的孙子,像小老虎下山一样,咆哮着先冲了出来,忙来爷爷手里抢好吃的。 乐呵呵的弯腰,赐了四个孙子每人一个香香后,潘民德抱起了最小的孙儿,又在他那红扑扑的小脸儿上,用短短的胡茬扎了一下,直扎得小孙子搂着爷爷咯咯直乐。 两个梳着小辫子,细眉大眼小长腿,穿着花棉袄,差不多六七岁的孙女,则像小鸟儿一样飞向了奶奶。 潘礼撩起厚门帘,恭请贵宾,等一进门,就有一股浓郁的羊肉香味朴来。 好大客厅里,中间摆着一张特大的餐桌,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十几样凉菜,餐具酒具已经准备妥当。 餐桌的左边,是一座大铁炉,铁炉上有一根90°角的白铁皮长烟筒直通室外,火炉上的大铁锅里,正咕嘟咕嘟着羊肉香。 温暖如春的客厅四周,排着几组皮革沙发和枣木茶几,沙发后面的大窗台上,摆着两盆君子兰,还有一盘已经萌芽,密密麻麻自发的小蒜苗。 客厅那雪白的墙壁上,高挂着几张马k思,恩g思和列n同志像。 当然了,咱们自己不同时期伟大的伟人像,肯定是在最中间的位置。 朱红英阿姨才来帮铁芸嫣宽去肥大的军大衣,她的三个儿媳妇,就端着三盘热水和新毛巾,鱼贯而入了。 “哟,你们三个,今天怎么都打扮得跟新娘子一样了,”潘勇看着两个嫂子和自己的小媳妇儿,笑着打趣。 小儿媳放下水盆,忙躲到老公身后来,然后羞答答的看着寒子剑和铁芸嫣,捂着嘴笑道: “妈妈还在火车上,就给我们下了任务,要把家里以过年的标准收拾干净,还让我们一定要沐浴更衣,然后穿上最新最好看的衣服,迎接最尊贵的客人。” 一阵快乐的笑声中,铁芸嫣洗了脸后,拖着寒子剑,忙来正式给大家至礼,又把刚才回来途中买的两大袋零食,全部拿出来给孩子们分发。 还是准备不足,铁芸嫣也没办法了,只能当场打开大行李箱,拿出了三套给自己准备的化妆品,给潘家的三个儿媳,每人赠送了一套。 这三套舶来的化妆品,自然是她们从未所见,潘家三媳稀罕得抱在怀里,喜得各自躲到自家的老公身边笑谢。 等大家落座后,潘家三位儿媳,又端来了最好的八宝礼茶,给寒子剑和铁芸嫣敬上。 越来越诱人的手抓肉香味中,两杯色红甜醇八宝茶下肚后,铁芸嫣突然听见,她身边的寒某人,肚子里有轻轻的咕咕声。 再转头一看,乖乖的贝儿,一直乖乖的一声不吭,它趴在被指定的角落里,可怜巴巴的看着大铁锅,正在滴口水。 馋虫立即被传染,见潘民德老人又亲自来续水,铁芸嫣终于急得矜持不住了,她站起来大声叫道: “叔叔阿姨,我快饿死了饿死了,你们就打算用水把我们灌饱,然后留着香喷喷的羊肉,给你们自家人吃吗?” 哄堂大笑中,潘民德老人笑着,忙来请寒子剑入席,铁芸嫣也被朱红英阿姨拉上了桌。 老大潘礼一边用两只准备好的大餐盘,开始用钢钩,从那大铁锅里捞羊肉,一边对潘家三媳发号施令: “我们先吃着喝着,你们三个,快去厨房炒菜,包迎宾饺子。” 就在寒子剑铁芸嫣和潘民德老人,争执许久,才把主次位置落实定好后,潘勇也端着一个干净的大脸盆进来了。 脸盆里是煮熟的,已经切好的,不再烫嘴的,两只羊的心心,肝肝,肠肠,肚肚,血血。 等潘勇将这一盆好吃的送到贝儿面前时,贝儿立即兴奋得站了起来,但是它低头闻了一下后,却不敢擅自下口。 快乐着叫了一声后,贝儿忙用请示和期待的眼神,抬头看着寒子剑。 没等寒子剑把朝它做ok造型的右手放下,贝儿已经迫不及待的‘啊呜’一大口,狠狠向那盆中的香肉肉扑了上去。 厚道实在的腾格里人,自然不能让客人饿着肚子喝酒了,先是两大盆热气腾腾的手抓肉上桌。 这种大漠滩羊肉,就是在白水里煮煮,任何调料都不需要放,吃的时候,撒一点点精盐即可。 这种羊,是吃沙漠盐碱地里的沙棘,沙柳,芨芨草,沙葱等植物养胖的。 那种香味,是一种完美的香,是大自然恩赐的香,是一种不能身临其地,永远也品尝不到的香。 铁芸嫣左手握着一把小刀刀,右手抓住一只细滑润嫩的羊前腿,她歪着头啃,她再也顾不上说话了,她是豪无娇态的大快朵颐,享受美味。 半个小时后,等铁芸嫣明显放慢了吃速后,潘勇才开始发酒。 西北人豪旷,到这个时候才能真正体会得到。 56°的腾格里特曲,每人面前先放一瓶,先倒一碗。 主人们同时起身,一起端起酒碗,真诚且热情的代表腾格里沙漠,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客。 寒子剑笑着,他看了看身边满嘴是油的铁芸嫣。 他的意思是,未曾见你喝过,不知你丫酒量如何: 丫头,你行吗? 这种仪式感非常正规的酒碗,可不是轻易好端的哦! 身份立即转换为一位美若天仙的女侠后,铁芸嫣双手抱拳,调皮得乐道: “谢谢叔叔阿姨和三位大哥的热情款待,小女子先干为敬!” 那碗酒,可是足足有半斤左右呀,就这样被铁芸嫣当矿泉水一样,双手送至嘴边,心平气和着,一滴不剩的倒进了她的小肚腩里。 “好!” 一片掌声喝彩声中,铁芸嫣朝寒子剑飞了一个大媚眼儿后,她斜着空碗,笑着朝大家示威。 岂能输给一个小丫头,潘家父子加上朱红英阿姨,一起和寒子剑尽饮首巡酒。 慢品轻聊中,迎宾的饺子吃过几只,小息片刻后,第二巡酒开始。 这回是潘民德老人和老伴儿一起,来敬二位小朋友。 隔着辈份呢,自然不能失礼,铁芸嫣还是第一个和二老碰碗后,再一次豪情而尽。 这回大家是统统都被震住了。 这等海量,莫非此女原本就属于大沙漠! 每个人都差不多一斤烈酒下肚以后,餐桌上的气氛,立即活跃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拘谨和陌生。 潘家三兄弟,先敬过他们的老子老娘后,菜以上齐,潘家三媳也已上桌后,然后继续满酒,这第三巡酒,随即启动。 一起再敬客人,对于潘家三兄弟和他们各自的媳妇儿来说,自是理所当然的礼节。 客人既端了酒碗,这三巡酒的关,无论多少,你必须要过,倘若不过,那就是看不起大腾格里人。 看着已经面若桃花,摇摇晃晃的铁芸嫣,又毫不示弱的站起来再端酒碗,寒子剑又忍不住的乐。 笑着抢过铁芸嫣那已经平举着的酒碗,寒子剑一口替她喝去了五分之四点五后,大家再一起豪饮。 快乐中,也就是这最后一个零点五,立即引发了铁芸嫣的小酒疯程序。 已经被朱红英阿姨和大儿媳扶到沙发上的铁芸嫣,又傻啦吧唧,跌跌撞撞的笑着冲了回来。 冲到寒子剑身边,铁芸嫣直接坐在他腿上,紧紧吊着他的脖子。 然后,一个喷着酱香型的狂热之香香,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盖住了寒子剑的嘴嘴。 意犹未尽的被寒子剑轻轻推开后,铁芸嫣被朱红英阿姨架着,挥舞着手大笑道: “叔叔和阿姨们,哥哥和嫂子们,你们今天如果不把我的至爱之人灌醉,我就会非常的不开森,哈哈!” 重新被扶到沙发后,铁芸嫣的醒酒汤,已经端来了。 朱红英阿姨亲手,一口一口的喂完醒酒汤后,然后慈爱着附铁芸嫣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红着脸,用醉眼朦胧,羞答答的看着朱红英阿姨,铁芸嫣心里美滋滋的,认真的,并且非常勇敢的点了点头后,被先送去休息了,只留下寒子剑一人,独战潘氏全家。 …… 甜甜的一觉醒来后,迷离的淡红浅光下,铁芸嫣舒适着揉了揉痒痒的眼睛。 咦,原来自己正躺在一个热乎乎的大土炕上,头顶是彩纸糊成的天花,眼前是粉格格的窗纸和红窗花。 身上盖着一床满是香草味的大红绫罗被,头枕一条长长的龙凤呈祥红绣枕。 再转头一看。 哇哦! 自己的被窝里,竟还藏着一个已被灌得酩酊大醉,鼾声如雷的大男孩。 捏一捏他的大鼻子,揪一揪他的大耳朵,看着他那俊朗酷酷的脸,呼一呼他额头上的那道弹片疤,情不自禁的再香香… 哼!哼!哼! 哈!哈!哈! 呼噜噜,呼噜噜,打起呼来像猪猪的猪猪。 你终于失去抵抗力了吧… 第五十一章 欲纠迷案亮身份 第二天早晨,寒子剑是在神清气爽中醒来的。 懒洋洋的闭着眼睛,感受着被窝里浓浓的香草味,他开始回忆: 那个,昨天晚上,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呢? 记不得了,反正和那潘家父子四人的酒官司,好像当时输赢未定,而且还约了今日再战。 反正,当时统统都喝得超标,超常规了。 最好玩的当然是潘勇,下半场和他老子划拳时,开场白直接是伸手大喊: 哥俩好呀! 寒子剑好像还记得,自己被朱红英阿姨和她三个儿媳妇架离餐桌时,潘礼和潘忠也已经趴在餐桌上了。 闭着眼睛回味,傻笑了一下后,寒子剑突感口干舌燥。 咦! 暖暖软软的被窝里,怎么还有一股熟悉的,清甜如桂的美人香呢? 还有,是谁在自己的脸边呵气如兰? 吓得睁眼一看,先看见自己的枕边,有一张被两只纤手托住下巴的美人脸,还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脉脉传情中。 再一看,铁芸嫣已经穿戴整齐,正趴在他身边,傻瓜一样的在笑。 又想起昨晚那酒桌上,铁芸嫣的英勇表现,寒子剑突然觉得,原来这是一枚美美哒开心果呢。 开心得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后,寒子剑翻身坐了起来。 铁芸嫣赶紧蹦下床,端来一只准备好的特大搪瓷缸。 接过搪瓷缸,寒子剑仰头就往嘴里倒。 1800cc香甜可口的八宝温茶下肚后,那种感觉,才叫爽歪歪呢,美死了美死了。 “你昨晚睡哪里了?”寒子剑不经意的笑着问。 铁芸嫣抿着嘴没回答,羞答答的用手指,点了一下那条已经共枕过的龙凤呈祥绣花枕,然后用一千种委屈和一万个不愿意说: “人家已经在另一个房里睡下了,是你,是你,就是你这个大坏蛋,喝得狂癫,霸道得把我从炕上抱走,非要迫不及待的提前…” “哈,我不信,”寒子剑不可置信的歪头又一乐。 见他耍赖皮,铁芸嫣乐得举拳就揍道: “哼!你信不信,现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芸儿已经可以零口供结案了!” 这才甜美一笑,铁芸嫣将自己手机里的一段长视频打开后,递给了寒子剑。 寒子剑半信半疑的接过手机一看: 视频中,自己的枕边,还真有一朵如花似玉的铁芸嫣。 自己的怀里,也确确实实有一枚美若天仙的小仙女。 真已和她共枕过了,这是一个不容再抵赖的事实! “这回铁证如山,芸儿用千年的苦修,终换得在人间与郎共枕,现在采访一下子剑老公,此刻心里美否,快乐否?” 见寒子剑好像正在寻找删除键,铁芸嫣急忙一把抢走手机,宝贝似的藏到衣兜里。 “删掉!”寒子剑斜眼瞪着铁芸嫣。 “我不,不但不,而且此证据,我已经发给咱妈了,嘿嘿。” 铁芸嫣呆乐着,又拿出寒子剑的手机,打开递给了他。 寒子剑一看,清晨六点多时,老妈发来了一条短信: “恭贺我儿,喜成人生大礼,为母乐极,期盼早抱大胖孙!” 仍不相信自己会失去抵抗力,扔了手机,微掀被子,寒子剑忙低头偷偷查看了一下自己。 还好,贞贞还在,完好无损。 一把拽过铁芸嫣笑骂道: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你怎么不知道害羞,不知道要脸呢!” 反缠着寒子剑,铁芸嫣乐得如沐春风: “和自己仰慕已久,忠爱已久的人在一起,芸儿不知此脸从何要起。” 于是,二人如同小孩童一般,打打闹闹的在炕上嬉戏了一会儿后,寒子剑突然脸色一正,然后非常认真的说道: “今天,你不得不再亮身份了,争取做一回铁青天吧!” 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铁芸嫣忙问: “你觉得洪燕兵的杀妻案,有反转的机会吗?” “转机不转机,我暂时还不能十分确定,但其中疑点甚多,根本不足定案,我倒要去会会这些个神公,神检,神法之人,看他们如何草率,能将此案当儿戏一般了结。” “嗯嗯,你快说说,该怎么安排,我依计行事就是。” 于是,寒子剑附铁芸嫣耳边,细细将在心中已定的计划大纲,一一全盘托出。 等部署完毕,铁芸嫣将寒子剑引去洗刷后,二人一起再进潘家客厅时,只见那大餐桌上,又已经菜肴满满,美酒备妥了。 “潘叔叔,这是早饭,还是午饭呢?”寒子剑笑问。 “早饭早饭,叔叔虽无山珍海味招待,但一日三餐必不能少,”潘民德的脸上堆着笑容,眼睛里却难隐一丝焦虑。 大家一起入席后,潘勇又欲来倒酒,笑道: “二位贵人,酒神和腾格里神同时决定,要将你们永久扣留在沙漠里。” 寒子剑乐得赶紧摇手:“不可再喝,今天有正事要办!” 潘民德一听,立即眼前一亮,忙坐至寒子剑身边,小心翼翼的说: “燕兵这孩子,从小便心地善良,绝不是大恶之徒,如果他真被执行,丢下那可怜的老小,从此便无依无靠,二位首长,能否法外施恩,留他一条小命?” 喝了一大口香香的,糯糯的小米粥后,寒子剑认真的对潘民德老人说: “他若真的已触法,就绝不能轻饶,但是此案目前疑点尚多,需要时间再查重审,我们只能先保他今日不死!” 有这句话,已经足够了! 潘民德老人,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后,忙给寒子剑和铁芸嫣递来两块,被炸成金黄色的馍馍片。 朱红英阿姨也赶紧来,替他二人添粥夹小菜。 潘民德老人刚才的情急之下,‘首长’二字,脱口而出,立马唬得潘家三子呆若木鸡。 老爸虽一生无官,做了一辈子的普通民警,但他老人家匡扶正义,嫉恶如仇,早在这个小县城里德高望重,即便是地区局长来了,也没见他鸟过谁。 可这二人年纪轻轻,能吃能喝,竟被老爸破天荒的如此敬重,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别是老爸老妈年老糊涂失聪,带回了两个骗吃骗喝的大骗子吧? “那个,那个,二位到底是什么身份?” 自认是见多识广,大学毕业的潘勇,终于忍不住了,他用一百个怀疑的眼神,看着寒子剑和铁芸嫣,结结巴巴的道出了满腹疑问。 潘勇的疑问,早被寒子剑看破,见他坦然发问,又忍不住的乐,笑着朝铁芸嫣递了个眼神。 反正自己的身份,今天肯定是要公开了,铁芸嫣也又虚荣心小起,她笑着将自己证件扔给了潘勇。 没容潘民德和朱红英阿姨发火,潘勇已经打开了铁芸嫣的证件。 他仔细看过,又给两个哥哥看了一下后,这才半恭半敬的用双手递了回来。 还是疑问重重呀,你一个才二十四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高的身份呢? 你,你这个职务,已经远高于省厅级了。 “美女,你这个证件,不会是花二百块钱买来的吧?” 老爸带回来的客人,又被他如此敬重,潘勇虽不敢太造次,但是他还是鼓足勇气发难了。 “噗嗤,噗嗤。” 就在寒子剑和铁芸嫣的喷粥声中,潘民德老人立即先急眼了。 老人家直接怒发冲冠,他瞪着眼冲过去,就对潘勇一阵拳打猛骂: “你个瞎了眼的小王八犊子,胆敢犯上,看我不打屎你!” 朱红英阿姨见最疼的小儿被暴揍,她不但没有拉架的打算,也急得直骂: “打得好,你个不长眼的小兔崽子,还不快给二位首长道歉!” 乐得喷完嘴里的粥后,见潘礼潘忠也不敢拉架,寒子剑忙笑着,去把继续在执行家法的潘民德老人拉了回来。 憨厚老实的潘礼,此刻好像已经对寒子剑和铁芸嫣的身份,表示深信不疑了,他忙憨笑着打圆场: “怪不得自二位昨天进了院门,我就觉得咱家满堂生辉了呢。” “是是,我也觉得美女大人气质高贵,有种如座云端的感觉,”潘忠也笑着,半真半假的拍马。 见老头子仍然在气呼呼。 见小儿子已经委屈得低头不语。 见寒子剑和铁芸嫣还在偷偷的笑。 没办法了,朱红英阿姨为了彻底征服小儿子,她忙去炕上,将那小摄像机拿来,打开后送给了潘勇。 潘家三兄弟头靠着头,将这段视频看完,才真的傻了。 这段小视频,是朱红英阿姨在郑洲火车站时偷拍的,虽说当时有些人多场乱,但那么多全副武装的警察,给寒子剑和铁芸嫣敬礼的画面,却清晰可见。 又挨两个哥哥每人在头上狠狠拍了一下后,潘勇终于笑了。 他尴尬着站起来,挠着头隔着餐桌,朝寒子剑和铁芸嫣规规矩矩一鞠躬后,呵呵乐道: “二位首长,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我有眼无珠,该领五百杀威棒,嘿嘿。” 大家的欢笑声中,潘民德老人又将两只筷子,砸到小儿子头上后,也笑着说: “你们三个,这几天哪里都不要去,坚决闭门谢客,不许放闲杂人等,来家里乱串门!” 像模像样的朝铁芸嫣敬了一个礼后,潘勇调皮着搞怪: “是,我们三个,从现在起,就是大首长的保镖,可惜我们只有白衬衫花领带,却没有黑西装,要不即便冻死,也要穿上过一下侍卫的瘾,嘿嘿。” “嘿嘿,你们敢不敢跟我去劫法场,然后让沙燕兵先多活几天呢?”铁芸嫣乐得,她挽着寒子剑洋洋得意的笑。 “敢!敢!敢!” 潘家三兄弟一听,却一本正经的一起回答。 这时,潘民德老人却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神秘兮兮的走了出去。 十多分钟后,老人家再回来时,又笑着对铁芸嫣说: “我擅自做主,已经给城关派出所打了一个电话,把情况大概说明了一下,他们马上就来,护送陪同你们去公审现场。” 寒子剑一听,去找来自己的口罩戴上后,认真的点了点头说: “嗯,如此也好,免得到了现场,再多废口舌。” 还没到二十分钟,就听得门外,传来了一连串轻微的刹车声… 第五十二章 飒爽英姿傲警花 县城关镇派出所一长庞隆,得到老潘的电话,吓一跳之后,自然不敢怠慢,忙带着他的两位副所,急匆匆的赶来了。 一进院门,就看见潘民德老人正院子里等着他们呢。 “潘老!” 几个人同时,恭恭敬敬的给潘民德敬礼打招呼。 见他们统统都带着一脸的不安,潘民德忙笑着宽慰: “紧张什么,做好你们的份内工作就行了,不亢不卑的坦然面对。” 庞隆还是有些紧张的连声回答: “是是是,我们才从审判准备现场赶过来,按照您的吩咐,暂时没声张。” “嗯,今天县城里肯定人多事杂,二位首长的安全,我就交给你们了,”潘民德叮咛道。 “那是自然,我们保证寸步不离!”庞隆又连忙点头。 “还有,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把治安工作抓好,特别要把那些经常小打小闹的贼娃子看好管好,千万别给咱们民勤人丢脸,”潘民德还是不放心。 见他们统统唯唯诺诺,潘民德又笑着压低嗓音,得意着说: “来人的级别,可真不小呢,沿途经过郑洲站和兰洲站时,都是由省厅亲自来接的站,她能单独见你们,是好事, 大家可要好好表现,有什么困难,有机会也可以大胆的反应,说不定她一感动,一个电话就能帮你们解决一些经费紧张的问题。” “我们哪见过级别这么高的首长,”长着一个大酒糟鼻子,一脸沙漠红,年近五十岁的副所,也紧张得说。 又一位副所也插话说: “昨天晚上,就听铁路上的朋友说威武地区来了暗访的大人物,我一开始也不相信,可万没想到,他们竟来了这弹丸之地,还被潘老您带回家了,还不知道是祸是福呢。” 高大威猛的庞隆忙问: “潘老,您看要不要请他们吃顿便饭,或者送一些土特产?” 潘民德一听,摇了摇手说: “不用不用,请也轮不到你们,在火车上吃了餐车几个小炒,他们都坚持付了钱,倒是我们老两口,一路上沾了他们很多光,再说他们可都是正义青年,是不可能接受任何宴请和馈赠的。” “潘老,那您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吗?”庞隆又问。 “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也不能多问,不过倒是亲眼所见,他们是一路惩恶扬善而来的。” 领大家准备进门时,潘民德又细心的回头轻声嘱咐: “还有一个小伙儿,级别更高,可能有非常重要的任务在身,知道你们要来,他已经戴上了口罩,应该是不想暴露身份,不许乱打听,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几个人一起点头,忐忑不安着被潘民德领进了客厅。 见来人统统是年长者,身穿便装的铁芸嫣主动起身,笑着打招呼: “叔叔们好!” 虽是一种受宠若惊,四人立即被一声‘叔叔’消去了若干分紧张,忙一起来立正敬礼。 “首长好,您辛苦了!” “大家辛苦了!” 铁芸嫣这收起笑容,也立正还礼,正正经经的来了一个小官调。 感觉到身边的寒子剑,正躲在口罩里偷笑,铁芸嫣突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一句最神圣的话‘为劳苦大众服务’。 忍着笑,铁芸嫣非常正式的把自己证件举在手里,缓缓朝大家亮了一下。 不再有一句多余的废话,铁芸嫣让大家落座后,直奔主题: “洪燕兵毒妻案,发生在你们的辖区,第一接警人,也肯定是你们吧?” 庞隆忙又站起来回答道: “是,我们当初只是负责保护现场,此案直接由县刑大接管了。” 铁芸嫣朝他压手了手,示意他坐下,别太拘谨:“公审大会,还有多久开始?” “还有三个小时,下午两点正式开始,此案已被定为恶性案件,为了威慑犯罪分子,教化一方,计划是大会结束后,立即押人犯去戈壁滩处决,今天区局也来人监督执行了,这一会他们可能还在喝酒呢。” 庞隆好像怀着一些小不满,不动声色的先告了一个小状。 “能不能去通知他们,立即取消审判大会,暂且延后?”铁芸嫣又冷着脸问。 铁芸嫣此言一出,又惊得那三人统统又站了起来。 庞隆小心翼翼的脱口而出: “恐怕不能,我们民勤县十多年没出命案,此案早已被当成教材,渲染得沸沸扬扬了, 为了对全县人民,做一次现场实案的法学教育,今天所有的事业单位,初中,高中,全部都放了假,这些人将会被组织起来,统统来观看公审过程, 还有,今天必然是万人空巷,现场这一会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很多偏远地区的农村干群,也会被拖拉机拉来现场观摩学习。” 铁芸嫣一听,急得忍不住用拳头击了一下桌子。 奶奶的,这是组团来看马戏,还是来赶大集呢? 忍着小怒火,铁芸嫣看着他们又问: “洪燕兵是你们辖区的民众,做为此案的第一接触人,你们怎么看待此案?” 面面相觑中,沉默片刻之后,庞隆鼓足勇气开了口: “我个人倒觉得,此案有些蹊跷,仅凭一份口供,就定了案,好像有些太草率了。” “嗯,那你说说看,蹊跷何在?”铁芸嫣看着他追问。 “我就是觉得,物证方面有些欠缺,反正此案透出一股邪乎劲,具体哪里有问题,我没参与侦破,一时也说不出来。” 再压住小火儿,铁芸嫣下达了命令: “为了维护公法检的形象,你立即去找到他们,然后传达我的命令,暂时取消审判大会,两个小时后,就在你的所里开会, 我要求,公法检的头头们要全部参加,嫌犯洪燕兵本人和此案所有参与侦破,审讯,定案的负责人,一个都不能少!” 这是命令,当然没有也不敢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庞隆带着麾下一起再敬礼领命。 转身准备离开时,庞隆又真诚的说: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再来接首长。” “不需要,你们赶紧忙去,等一会我们自己去,”铁芸嫣朝他们挥了挥手。 他们才准备掀门帘,却又被铁芸嫣喝了回来。 “把这个带上吧!”铁芸嫣还真细心,又把自己的证件掏出来,递给了庞隆。 这回把个庞隆乐得,他忙抱着这本尚方宝证,就往外冲。 才出了潘家大院,庞隆就急忙分配任务: 他亲自去找头头们汇报。 命令两个副所,赶紧回去紧急集合打扫卫生,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破烂藏起来。 送他们出来的潘民德一听,又笑着骂: “你们几个笨蛋,藏什么藏,就让首长看看,咱们贫困地区的基层干警,办公条件有多差,回去快把会议室的火生起来,再加一个炉子,烧点开水就行。” “潘老,我们没有好茶叶呀,怎么办?”庞隆突然一脸着急。 潘民德又乐道:“这我可不借,直接砖茶侍吧。” 一位副所也笑着说: “不行,不行,要是把首长的嗓子喝坏了,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我家里还有一点准备过年的红茶,足够两位首长喝了,我马上回去拿。” 离别时,庞隆上了吉普车后,又跳到潘民德身边,嘿嘿笑着着说: “潘老,您马上可一定要去呀,如果万一有事,您还能替我们美言几句。” 潘民德被逗得大笑,挥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找头头们的工作,非常简单。 因为,今天地区已经派人来了,接待点,肯定在县衙招待所。 风风火火的到地方一看后,果然不假,热闹非凡的招待所小餐厅里,此刻是满满三大桌的人。 都有哪些好吃的,没功夫细看,反正那三只烤全羊,已经被割得,只剩下三付骨头架子了。 本埠县衙的一把手,和二三四五六把手都在,出人意料的是,地区局座大人,竟亲自带人来了。 看着眼前这情形,庞隆突然想使坏,他拿出手机,才准备偷偷拍照,可咽了一下口水,馋笑了一下后,终又没忍心下手。 这一会的庞隆,底气可足呢,他大模大样的走到县局长身后,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 县局长回头一看,虽有些诧异他的突然大胆,还是给了他一个笑脸说: “来来来小庞,一起来吃点吧!” 又看了一眼那三只光秃秃的羊架,庞隆坏笑着说: “吃什么?让我啃骨头呀?喝两杯还差不多。” “胡说,下午有大事,我没让动酒,晚上吧,到时候你跟我一起来,咱们痛痛快快的喝一场,”这位县局大人,倒还挺哥们,看得出来,此人绝对是一位豪爽的汉子。 庞隆转头一看,三张餐桌上,果然都没酒。 于是,他在心里暗暗想道: 哼!还不错,没喝酒,你们可能还有救,要是个个都脸红脖子粗,那才叫个好玩呢。 这才低头附县局耳边,说了两句话后,县局立即惊得不知所措。 迟钝几秒钟后,他才拉着庞隆的手,二人一起跑了出去。 等到了那楼梯口的拐角处后,庞隆才将铁芸嫣的证件,用双手递给了县局。 几分钟后,县局也用双手捧着铁芸嫣的证件,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走到区局长身边。 区局大人看完证件,听完简单的汇报后,脸立即就青了,他突然站了起来,拍着桌子大吼道: “都特码别吃了!紧急集合!”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后。 当铁芸嫣穿着崭新的制服,戴着警帽,挂着警衔,在寒子剑的陪同下,被潘家父子开着两辆车,送到城关镇派出所门口时,已有几十人在路边,顶着寒风在恭候了。 看着此刻飒爽英姿的铁芸嫣,区局小跑到跟前,然后大声喊道: “全体都有,向首长敬礼!” 有近两个小时的准备,这些同志们全部警容齐整,排成了两排,呈夹道欢迎的对列,倒也不失为两道英武的风景线。 铁芸嫣板着脸,她标标准准的给大家统一还礼后,又环顾了一下,此时在寒冷的西北风中,心儿肯定都在凌乱的同志们。 礼毕,区局忙用双手,将铁芸嫣的证件送回后,这才忐忑不安着,率先在前面侧身引路,将大家朝会议室的方向领。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被五花大绑,蓬头垢面,瘦瘦弱弱带着手铐,穿着死囚服的人犯,正被两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押着,瘫在那个坑坑洼洼的过道里… 第五十三章 西北孤彤初识芸 这哪是会议室呀? 城关镇所的小会议室,最大容量只有十个人。 没办法了,两位副所只能当机立断,将后院里那三间废弃的阅读室兼运动室,清理了出来。 没桌子怎么办? 于是把全所的办公桌,全部扛来拼在了一起。 可这些桌子,高低不一样怎么办? 这个好办,借来一个小锯子,将高腿锯掉。 这么多人呢,桌子还是不够呀,怎么办? 只能再把那张,已经摇摇晃晃的乒乓球桌,用细木条长钉子斜拉住,稳定住,做了首长桌。 颜色不一样,总不能就这样乱七八糟,花里胡哨的吧。 于是又赶紧派人,去了旁边的老乡家里。 把人家准备娶媳妇儿用的新床单借来铺上。 立马,这些每一张颜色都不一样的桌子,立即变成了统一的大红色。 椅子,凳子就更不够了。 继续去借吧,反正要留两张最美丽,最软的,给首长同志坐。 大铁炉,所有里倒是现成的,抬来两只,扫扫干净,南北拐角处一边放一个,立即生火升温烧开水。 还有个大问题,这三间废弃的大通房里,其中有四扇窗户上,已经破了九块小玻璃。 立即把所里值班宿舍里的床单被套撕开,然后用钉子钉上,先挡住那寒冷的西北风再说。 幸亏庞隆的办公室里,有几盆从家里搬来的冬梅和小叶黄芽盆景,马上统统搬来,在大会议室的特大会议桌中间,一字排开。 还不错,竟也有了几分生机盎然的意境,两位副所布置完毕后,一起歪头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得同时拍了拍头上和身上的灰尘。 可还是出人意料的准备不充分呀,现在只能让主要头头们,沿桌而坐。 其他人,统统按级别大小,在后面的长条椅子上,自己找地方抢位置。 寒子剑和潘家三兄弟,抢了一个靠火炉的长条椅,已经开始烤火了。 铁芸嫣同志搀着潘民德老人,老老实实的在首长位落了座。 两个穿着警服的女孩,赶紧把才泡好的两杯绿茶,恭恭敬敬的双手送来。 那位区局,坐在铁芸嫣的左侧,他正偷偷朝县局和庞隆狂瞪眼睛,开始在心里大骂: 你们两个王八蛋,竟把咱们地区这百年一遇,如此高规格的会议,放在了一个叫花子窝里,给我脸上抹黑,看老子过后,怎么收拾你们! 不过,不过还是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吧,如此惊天动地的一折腾,我的乌纱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呢? 庞隆的位置,当然排到角落里去了,他正躲在角落里偷乐。 最难过的自然是县局,上有区局在,这一会,他连露面的了机会都没有了。 下被所长兄弟抢走了接驾的功劳,此时的他,也急得牙痒痒,慌得五心烦躁,方寸大乱。 此时,差不多有五六十人的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铁芸嫣看着眼前这张崎岖不平,边上弯弯曲曲,好像是属于长方形,又带着喜庆色彩的特大会议桌,她好奇得揭开红床单一看,下面竟是一张破旧的乒乓球桌。 皱着眉头,又环顾了一下每一位同志后,见大家都紧张得低着头,铁芸嫣突然有些心疼了。 都说基层的同志辛苦,特别是贫困地区的同志们更苦。 可铁芸嫣万没想到,这里的同志们,竟会苦到这种地步。 看来老爸这个大部长,一点都不称职。 给了大家一个浅笑后,铁芸嫣终于开口问道: “你们当中,谁的乒乓球,打得最好?” 既然看见了这张让人心酸的乒乓球桌,那就从乒乓球说起吧。 得先化解一下大家的紧张气氛。 至于谁有错,该打谁的板子,就等责任分清后再说吧。 可铁芸嫣突发此问,却把大家统统都问蒙了。 悄悄的面面相觑中,仍然没人敢交头接耳。 就这样继续静悄悄的,过了两分钟后,还真出现了一个胆儿肥的。 一个好像才参加工作不久,二十岁左右,穿着制服的圆脸漂亮女孩,非常勇敢的从最后排的角落里站了起来,她高举右手,带着一些调皮,大声的喊了一句: “报告首长,我的乒乓球,目前县局没人能赢,本姑娘正在大漠求败!” 果然,一阵笑声后,轻松而至。 朝那女孩招了招后,铁芸嫣笑着说: “可不许瞎吹牛,等我忙完要紧的事,咱们杀上三局,你若能打败我,我就带你走,做我的文秘。” “首长此话当真?” 那女孩已经乖乖的走到铁芸嫣身边来了,她歪头看着这个超级无敌美的大首长。 “军中无戏言,大家为证!”铁芸嫣也歪头看着她。 “首长,那您敢和我拉钩吗?”那女孩咄咄逼人着紧追。 铁芸嫣没啃声,笑着将小拇指朝她伸了过去。 那女孩抿嘴一乐,大大方方的也用小拇指来接。 就这样,二人在众目睽睽下,达成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承诺。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多大?现在哪个岗位?”拉钩完毕后,铁芸嫣才认真的问。 “报告首长,甘彤彤,兰洲孤儿院是我家,今年二十一岁,高级警/官学院毕业生,现任县局普通文员!” “嗯,那就坐这里吧,今天的会议,由你负责笔录!” 立即喜欢上了这个聪明伶俐,勇敢大方的姑娘,铁芸嫣指了指身边这个,大概是为寒子剑而准备的位置说。 “是!” 甘彤彤又立正敬礼。 见甘彤彤非常麻利的准备就绪后,铁芸嫣抬头看着大家说: “现在正式开会,特别强调一下,期间不允许插嘴!” 见大家都用一种忐忑不安和期待看着她,铁芸嫣直奔主题: “洪燕兵毒妻案的直接负责人,站起来!” 县局刑大队长,早已做好了领死的准备,他勇敢的站了起来后,没啃声,就是一个立正敬礼。 “把洪燕兵的审讯记录拿来!”铁芸嫣看了他一眼后说。 这个已经准备好了,他立即离开座位,送来后又站了回去。 随便翻了两页后,根本没准备废话的铁芸嫣,直奔要紧处: “你先说说,洪燕兵的灭妻动机?” 那位县刑大队长,一急之下,开始胡说八道:“他,他可能有了婚外情。” “不允许用‘可能’,或者是‘也许’等词,”铁芸嫣瞪着他:“请你重新回答!” “是,洪燕兵有了外遇,就动了灭妻之心!”刑大队长立即慌了。 “第三者是谁?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家庭住址?是否归案?”铁芸嫣又问。 这回完蛋了,他是一个问题都无法回答… 第五十四章 死囚犯临堂翻供 见那刑大队长,面对这五个一连串的问号,突然没了声音,铁芸嫣也不着急。 只见她不慌不忙的一边品茶,一边查看审讯记录,并找到了那份洪燕兵压着红指纹的口供。 见首长和潘民德老人的茶杯里快空了,已经无字可记的甘彤彤,立即来续茶。 就这样,僵持了近十分钟后,铁芸嫣见他的脸上已经冒汗了,才继续开口问道: “既然答不出,那我再问你另一个问题吧,洪燕兵既是用蛇毒灭妻的,那么他的毒源来自何处!” “他说是自己在野外抓的毒蛇,然后也是自己偷偷取的毒,”这回他倒脱口而出。 “那他是用什么工具取的毒?取毒工具既是凶/器,那现在什么何处?”铁芸嫣再问。 “他一会说是用酒瓶,一会说是酒杯,事后被扔了,我们没找到。” 又瞪着了他一眼后,铁芸嫣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好了,你就站着吧,带洪燕兵!” 带着手铐,还被五花大绑的洪燕兵,被两个带着口罩墨镜,准备下午消灭他的战士押着,正在门外呢,立即被押进来后,站在铁芸嫣身后的一块黑板前。 将转椅缓缓转过去,铁芸嫣看着已被吓得,大概已经魂魄离身,脸色惨白,软得被两位战士,强架住的洪燕兵。 潘家三兄弟一见,立即跑到洪燕兵身边来,心疼得替他整理一下头发和白蓝相间的死囚服。 潘勇上前抱了一下洪燕兵会,又喂了他一杯热水后才说: “燕兵,这位是北京来的首长,你不要怕,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有罪认罪,有冤诉冤!” 一杯热茶下肚后,洪燕兵脸上的颜色,马上好转了一点点,他两眼无神的呆呆看着铁芸嫣。 许久后,仍然是鸦雀无声的会议室里,突然传来了洪燕兵那撕心裂肺的声音。 大家统统看来,只见洪燕兵突然用尽全力,挣脱开那两名战士后,扑通一声跪在了铁芸嫣面前,然后将头伏在那冰凉的地上,嚎啕大哭着喊: “青天大老爷,冤枉,冤枉啊,我没有杀人!” 冷冷的看着洪燕兵在嚎哭喊冤,等他略微平静了一些后,铁芸嫣才冷冷的看着那两位战士说: “给他松绑,让他坐下,再喂他一点水。” 两位战士,立即给洪燕兵解开了五花大绑,又搬来一张高凳子,按着他坐下后,潘勇又端着一杯热水来了。 又是一杯热水下肚后,洪燕兵看着潘勇,又泪流满面的哭着喊: “潘勇哥,我饿,他们说我罪大恶极,该早点去死,已经三天都没给我吃东西了。” 突然心疼得直掉眼泪,潘勇转头,忙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铁芸嫣。 铁芸嫣一听没啃声,她默默点了点头后,立即抬头看着那脏兮兮,千疮百孔的纸天花板。 背对洪燕兵的甘彤彤,一边快速的记录着,一边也开始流泪了。 趴在室外窗台上的一位系着白围裙的大师傅,见首长点了头,也抹了一下眼泪后,急忙跑到单位厨房里,拿来了两只热乎乎的大馍馍,和一碗白菜豆腐汤。 看着正举着手铐,双手捧着馍馍狼吞虎咽的洪燕兵,此刻那位区局,再也坐不住了。 他红着脸,站起来问: “看押所第一负责人,来了没有?” 对面的一个身穿便装的中年人,急忙低着头站了起来。 “你个不是人养的畜生东西,就算他立即要被枪决,还要给一碗肉几个馍馍,吃饱了再上刑场呢。” 突然失态的区局,气急败坏的一边骂着,一边脱了自己的鞋子,狠狠的砸过去后,还不解气,又指着他再骂: “混账东西,看我过后怎么收拾你!” 片刻后,两个奇香无比的大馍馍,和那碗对于洪燕兵来说,此刻被山珍海味都美味的白菜叶子豆腐汤吃完后,洪燕兵又撕心裂肺的哭着,跪在了铁芸嫣面前。 两位战士和潘勇一起,想拉他起来。 可洪燕兵却继续哭着,坚决不肯起来,宁愿被抬着架空,他也不愿意伸直双腿。 皱着眉头的铁芸嫣,朝他们压了一下右手后,洪燕兵才被分开,又跪在了地上。 他抬头看着铁芸嫣的眼睛,一边哭,一边不停的重复喊: “冤枉,我冤枉,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洪燕兵,你再给我说一下,事发当时的情形吧!”铁芸嫣也看着洪燕兵的眼睛说。 又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洪燕兵抹了一下眼泪,伤心哽咽着,开始还原事发始未: “那天夜里二点左右,我和才瞒月的女儿,睡得正香,小琴一脚把我瞪醒了,她说肚子饿了, 我当时确实是困死了,再加上那天外面又特别冷,于是心里就有点烦,凶了她两声饿死鬼烦死人后,就继续躲在被窝里,不想搭理她, 后来发现,小琴竟被我凶哭了,委屈得被窝里抹眼泪, 于是,我赶紧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哄她,问她想吃什么, 终于被我哄笑后,小琴说想要吃方便面,因为她正在奶孩子,我就坚决不同意, 后来又哄了半天,她终于才答应吃荷包蛋,但必须要在荷包蛋里加一点方便面调味包, 然后,我就去厨房做了八个大鸭蛋,其中计划有两个是我的,也放了一点方便面调料和很多香油, 端到房里后,小琴竟然又睡着了,于是我自己就先吃了两个,然后就把荷包蛋碗,放在电脑桌上,上了炕后也轻轻瞪了她一脚,把她叫醒,见她开始吃后,我立马就又睡着了, 第二天,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我被宝宝的哭声吵醒后一看,赶紧叫她给喂奶,可叫了半天她却不醒,于是我又使劲儿掐她的鼻子, 后来才发现,小琴已经没有呼吸了,我当时吓坏了,直接报了警,半个小时后,警察来了,后来我就被抓走了。” 听完洪燕兵的呈叙后,铁芸嫣又问: “你吃的那两个荷包蛋,是不是用另外一个碗装的?” “没有,没有,是用的同一只碗,同一双筷子,”洪燕兵抽泣着回答。 “那小琴把剩下的六个荷包蛋,全部吃光了吗?”铁芸嫣再问。 “没有,第二天出事后,那个碗里,还有两个荷包蛋和一些汤呢,”洪燕兵又答。 转头又看了看县刑大队长,铁芸嫣问:“剩下的荷包蛋呢?” 刑大队长答道:“已经被当证据封存,仍然在刑大技术科的冷库里。” 重新转过头来,铁芸嫣将那份洪燕兵的口供,举到他面前问: “这份口供,是你亲笔写的吗?这个指纹,也是你自己压上去的吗?” 洪燕兵一见,却突然爆发,他竟跪着伸手,急忙想来抢这份口供。 敏捷的一扬手,让洪燕兵朴了个空后,铁芸嫣瞪眼咬牙就是一脚,直接又将他踹了回去… 第五十五章 草菅人命受惩罚 那两位武警战士,一看洪燕兵竟然想抢夺供词,自然不能对他客气了。 二位战士立即冲上来,狠狠揪住洪燕兵的头发,押住了他的双肩。 铁芸嫣又凶巴巴的喝道: “洪燕兵!立即大声回答我的问题,这份口供,是你亲笔写的吗?这个指纹,是你自己压的吗?” 用一种万念俱灰的伤心和失望,洪燕兵点了点头后,大声说道: “是!” “你既然翻供,说小琴非你所毒杀,那当初为什么要承认,要写这个东西?”铁芸嫣扬起那份供词,瞪着洪燕兵发问。 又被问得垂头丧气着低头不语,洪燕兵只顾在不停的流眼泪。 几分钟后,被押得抬不起头来的洪燕兵,终于爆发了。 顽强着,顶起两位战士重压的手,洪燕兵猛然抬头,他用一种求生欲极强的目光,紧紧盯着铁芸嫣的眼睛说: “他们简直不是人,变/态的折磨我,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水喝,不让我睡觉,不许我方便, 他们还在房梁上绑着一根绳子,然后套在我脖子里,强迫我站在一个窄窄的高凳子上, 整整三天三夜,我好几次从凳子上掉下来,差点被吊死, 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折磨,想到从此没了小琴,我也就没了快乐和幸福, 于是,我就瞎编,想尽快结束这种苦不堪言的牢狱之苦,就写了这份承认自己毒死小琴的供词,还压了指纹。” 铁芸嫣终于站了起来,她去推开那两位战士后,把洪燕兵扶了起来,然后附他耳边轻轻问道: “谁折磨你的?你还能认识吗?” 洪燕兵流着眼泪,使劲的点了点头。 又转头过去,铁芸嫣淡淡的说: “凡是参与审讯过洪燕兵的人,请你们统统站到前面来。” 躲是躲不掉了,腾格里沙漠人的勇敢和敢作敢为,又在这种场合下体现出来了。 县刑大队长独自走了过来后,他先朝洪燕兵深深鞠了一躬,又转身看着铁芸嫣,昂首挺胸着说: “此事,与他人没关,我痛恨这种恶毒的畜生,命案现场除了他的儿子和丈母娘之外,再没其他人的痕迹,我肯定,百分百是他洪燕兵杀了小琴,想让他早点接受法办,逼他招供,是我下的令,我错了,我愿意接受处罚。” 突然面对这样一个勇敢的无脑混蛋,铁芸嫣竟一时没了主意。 朝寒子剑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朝自己的左侧点了点手指后,铁芸嫣终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摊坐在了椅子上。 心痛得双手捂面,沉默了几分钟后,铁芸嫣才把所有的材料,按照寒子剑的暗指,轻轻推到了区局的面前。 早被羞得低头没脸见人的区局,见铁芸嫣把决断权,让给了自己,他终于也爆发了。 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揪住县刑大队长的衣领,狠狠的一脚揣完后,区局痛心疾首着说: “我再三强调过,我们的刑案警,必须要做到,处理案件时要三证齐全,要达到零口供结案的标准,你们如此草菅人命,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腾格里沙漠?对得起我们的衣食父母吗?” 朝那两位战士挥了挥手后,区局转过头,指着刑大队长和那位看押所长,痛苦着说: “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吧!” 两位看不见表情的战士前来,将县刑大队长和看押所长带出去后,区局又到洪燕兵面前,先是深深的一躬说: “不管此案是不是你所为,我先为我们的行为,向您道歉!” 再走到铁芸嫣面前,区局敬一个礼后说: “请首长放心,我立即调区刑队来,重新侦查此案,我要来戴罪补过,至于我们该受什么样的处罚,等破了此案后,一切听您发落,绝无怨言!” 铁芸嫣这回连身都没动一下,她冷冷的说: “不用再劳师动众了,我若不亲自破了此案,绝不离开民勤县,你们配合就行!” 在众人一片诧异的目光中,区局又是一个敬礼应道: “是!从现在开始,我们二十四小时待命,随时听从调遣!” “先送洪燕兵回看押所吧,让他洗个澡,让他吃饱穿暖,”铁芸嫣终于松开了捂面的手说。 潘家三兄弟和几位干警一起,把洪燕兵送出去后,铁芸嫣又看了一眼区局,也转头看了一下县局说: “我需要一些设备,要立即全部到位。” “行,您开个清单,我亲自去办,县里没有,我自己回区里去调,区局没有,我连夜去省厅借,”区局赶紧表态。 铁芸嫣苦着脸,淡淡一笑说“不需要,这些普通设备,县局就能备全。” 见首长终于点到自己的名了,县局赶紧蹦了过来,急忙敬礼说: “需要什么,您指示,我立即去办。” 铁芸嫣张口便来:“我需要三台高新摄像机,九台监控显示屏和所有的配套数据线等等。” “行,这个简单,”县局又是一个敬礼。 铁芸嫣又说:“另外我还需要两个人。” 这回区县二位长,一起大声回答:“我们两个听命。” 眉头一皱,铁芸嫣突然又板起了脸,对他二人说: “行,你们两个,出了这个门后向左转,然后自带生活费,直接去洪燕兵家里,此案不破,你们不能离开他家半步, 你二人从现在起,就去照顾洪军老人和孩子,还要给派去执行任务的同志,负责准备餐饮和后勤, 你们去了后,先仔细打扫卫生,除了洪燕兵出事的那一间房子之外,其他每一个角落都要干干净净, 然后,把他家里所有的脏衣服脏被窝,统统洗一遍,不许用洗衣机,不许用热水,不许戴手套,不许让别人代劳, 这在期间,他们的一日三餐,要求你们亲自下厨,要保证天天有肉吃。” 这是什么差事呀,两位局座愣了几秒钟后,突然红着脸低头笑了起来。 随即,整天会议室,也响起了一阵轻松的笑声。 两位局长愧疚的眼泪,都已经被铁芸嫣的恩泽怀柔,感动得流了下来。 是啊,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比这种惩罚,来得更快乐的事呢。 又看了一下正站在身边的甘彤彤,铁芸嫣认真的说: “甘彤彤同志,还有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你敢领命吗?” “报告首长,只要能协助您破案,甘彤彤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请指示!”甘彤彤一边敬着礼,一边响亮着回答。 “嗯,好,你负责在县局找一个和你差不多大,胆大心细的女同志,马上一起去洪燕兵家, 我要求你们,立即带领设备科和技术科的同志,将我需要的设备,严格按照我的要求安装好, 等设备安装调试完毕后,马上清场,你们两位女同志,就在出命案的那个房里,就在那张炕上,生活72至120个小时, 没有我的命令,除了洪燕兵之子小虎以外,不允许其他任何人,进那个房间, 你们立即去把炕烧得热热的,然后按正常作息时间,正常睡觉,正常看书学习,正常说话聊天,正常看电视,正常上网玩游戏, 但是,绝对不可以太吵太闹,也不可以在那个房里吃任何东西,包括喝水。” 第五十六章 神神秘秘备擒凶 很快,一切与破案有关的准备工作,都按寒子剑的既定计划,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等案发现场,全部布置妥当,铁芸嫣和寒子剑又亲自去检查了一遍。 二十四小时后。 再一次去巡视时,途中,没能成功演绎劫法场那种好玩的剧情,潘勇好像有些沮丧,他沉不住气了,一边开车一边问: “美女大首长,您怎么就只会吃喝玩乐呢,为什么不赶紧去破案?” 依在寒子剑怀里,抓起落在后座上的一根痒痒挠,重重敲了一下潘勇的头后,铁芸嫣乐得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 “你急什么,此案以启动自动侦破系统,时间一到,凶手就会乖乖的来投案自首。” “呵呵,青天大美人,您即便是装神弄鬼,我也百分百的信,谁让我们已经对您膜拜之极呢!”潘勇又乐得挠头。 说说笑笑中到了,听见刹车声,区局和县局二位长一起迎了出来。 铁芸嫣一看,又差点忍不住要乐。 只见他二人都穿着围裙,带着套袖,区局的双手上沾满了面粉,县局的手里,还操着一根长炒勺。 “二位大师傅,今儿中午吃什么?”铁芸嫣笑着问。 “羊肉哨子揪面片儿,我负责揉面揪面,他负责切肉炒哨子,首长要不要与民同乐一次,品尝一下我们的手艺呀,”区局嘿嘿笑着说。 “行呀,中午就和你们一起吃了,不过先说好哈,如果不好吃,扣你们一个月的工资,”铁芸嫣笑着点头。 “好好好,”区县二位长急忙冲回了厨房。 去敲开案发现场的房门后,两个穿着薄毛衣的小姑娘,趴在炕上正用手机玩英雄联盟呢。 一见铁芸嫣进来,甘彤彤和那女孩一蹦而起,站在炕上敬礼。 将右手食指竖到嘴边,示意她们安静后,铁芸嫣也上了炕。 寒子剑默默的拿出两瓶鲜奶,沿着墙角洒了一圈后,也回来坐在炕边,然后仔细扫视着房里的每一寸。 此时的室外,虽是滴水成冰,可才在炕上坐了几分钟后,铁芸嫣就已经热得甩掉了外套。 此刻的房里,简直就是温暖如初夏,炕火将窗台上的一盆小蒜苗又重新唤醒,开始萌发新芽,一股浓浓牛奶香,正在空气中弥漫。 此炕上,铺着两个丫头自带的枕头被褥床单,她们还自带了几盆淡红色的多肉,两株翠绿翠绿的小玉树,红红绿绿中煞是好看。 “首长同志,这就是您所说的‘非常非常艰巨的任务’吗?” 甘彤彤将头凑到铁芸嫣跟前,眨巴着大眼睛,迷茫着问。 “是呀,这种任务,对于两个女孩来说,难道不艰巨吗?”铁芸嫣也认认真真的回答。 突然醒悟,甘彤彤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是,是挺艰巨的,这炕上死过人,我们两个,夜里都怕得不敢睡觉,嘿嘿。” “怕什么?”铁芸嫣这才将带来两大袋零食,递了一袋给甘彤彤。 接过零食袋,甘彤彤实话实说:“我们有点怕鬼。” “切,我们就是专业抓鬼的,你们如果真怕,就不配穿这身警服!”铁芸嫣一听,伸手就是一拳。 “不怕不怕,我是说着玩呢,嘻嘻,”甘彤彤立即和那女孩一起,撕开零食,开始动手动嘴。 “不过你们两个,夜里不可以同时睡,要留一个人值班,各方面注意安全!”铁芸嫣又不放心的提醒。 甘彤彤一听,忙从枕头下面,掏出了两根长长的高压电/棒,然后不以为然的说: “才不怕呢,外面有两个大局长,替我们守着,房里即便真来了女鬼,我们两个也能将她拿下, 不过大首长,我们这样几天都不能回宿舍,不能洗澡,算是加班吗?有额外的加班费吗?嘿嘿。” “呵,有,有,你个小财迷,等破案了,我自掏腰包慰劳大家,”揪住甘彤彤的耳朵,铁芸嫣又被她逗乐了。 见铁芸嫣穿起棉衣,挽着寒子剑准备离开时,甘彤彤立即蹦下炕,从包里拿出一双崭新的乒乓球拍,然后非常认真的说: “首长同志,我们还有一场大战呢,您没忘记吧?” “忘不了,我一定尊守拉钩之约,”铁芸嫣笑着点头。 “那好,您抽空赶紧先热热身吧,我怕到时候您输得太惨,因丢了芳面,而废了我的武功。” 甘彤彤一本正经的说着,又一本正经的把乒乓球拍递了过来。 “哼!不需要,当心姐姐到时候把你打得,赖在地上哭鼻子,”铁芸嫣接过球拍后,又扔炕上去了。 “姐姐…姐姐…昨日一见你,彤彤就倍感亲切,恰似见到了同胞亲姐,当时就有想和您亲近的冲动。” 甘彤彤红着脸,情真意切的脱口而出。 芳心一颤,铁芸嫣嫣然一笑,朝她张开了双臂。 朴到铁芸嫣那温香的抱抱里,甘彤彤已经开心得双睛汪水了。 轻轻揪住甘彤彤的耳朵,铁芸嫣又笑着说: “丫头,我可要认真提醒你一下,姐姐可是经常在外漂泊之人,倘若你真的赢了,从此跟着我,不但要受苦,而且没有这里的安全系数高,所以此战,望你慎重考虑后再决定,到时候既开了弓,可就没回头箭了!” “好姐姐,我心以决,不须再考虑,此战,彤彤定要赢了你,彤彤愿意从此跟着姐姐走天涯,跟着姐姐漂泊江湖行侠仗义!” 甘彤彤说完,严肃得举起了右掌。 铁芸嫣一见,也用右掌来迎,啪啪声中,二人又一次击掌为盟。 …… 这日,晴空万里,近午时,更是气温飙升。 午饭前,寒子剑独去了院外,在那少有的沙漠东南风暖中,他顽童般,扬起了一把细沙,再一次测了测风向。 至此刻,72小时已过,潘家人却不见二位首长有任何动静,连潘民德老人都好像有些心急了。 每每劝酒时,他老人家都要拦住小儿子的沙漠热情,还振振有词: 可不敢再把首长灌醉,而误了大事! 饭后,寒子剑正式发出了邀请: “潘老,今日傍晚,应该就能将那穷凶极恶的凶犯擒拿归案,您一起去观礼如何。” 此言一出,仍然是满堂的半信半疑,唯独铁芸嫣一人用自信支持。 于是,潘家父子四人,陪着寒子剑和铁芸嫣,再到达洪燕兵家时,小虎正陪爷爷在院子里晒太阳,二位局座也正和两个女孩,在院中小桌上,开着扑克牌拖拉机。 接过铁芸嫣每来必带的零食,小虎眼泪汪汪的抬头哭着说: “大姐姐,我想爸爸了。” 摸了一下小虎的虎头虎脑,铁芸嫣笑着说: “小虎乖,不哭了,爸爸马上就会回来。” 事不宜迟,看着已围过来的二位局座和两个女孩,铁芸嫣立即板着脸,非常认真的下达了擒凶任务… 第五十七章 恐怖如斯凶犯现 大家接受的任务是: 区局,继续陪老人孩子晒太阳。 县局,负责电话调度: 立即派人,将洪燕兵的岳父岳母和妻兄,请到现场。 从县食品卫生监督局,借来的检测化验车和专业技术人员,在院外一公里之外待命。 调集干警,杜绝局外人接近洪家五百米之内。 通知县城的中国电信中国移动,中国联通,立即屏蔽洪家周边三公里之内的无线信号和磁场干扰。 通知看押所,立即给洪燕兵洗澡更衣,押送回来,脱去手铐。 立即将在县局技术科冷库里的,那份吃死洪燕兵老婆的荷包蛋,派专人送来。 等布置完任务,甘彤彤立即如临大敌,她拽着铁芸嫣的衣袖急问: “好姐姐,是不是外星人要侵略地球了?” “敌人是外星派来的,还是阴曹地府派来的,现在尚不得知,反正咱们做开战的准备就是!”铁芸嫣歪头一乐。 “是!水来土掩,敌来将挡!”甘彤彤带那女孩一起敬礼。 两个小时后,三点左右,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部就绪。 被大鱼大肉养了几天的洪燕兵,穿着一身新衣服,皱着眉头,容光焕发的回来了。 负责押送的四名战士,将洪燕兵送到院门口,亲交给区局县局二位长手中后,就静悄悄的退到五百米之外去了。 三天前差点就阴阳相隔的父子见面,自然是被带到屋里关上门后,在大家的见证下,抱头痛哭几番。 偌大的土炕上,被褥枕头等物,已经全部被搬光了,九台监控显示屏,已经开机,一字排开。 二位局座,两个女孩,潘家三兄弟,再加寒子剑和铁芸嫣正好九人,等一会将会每人看管一台显示屏。 见洪燕兵泪眼朦胧,铁芸嫣拍了拍他的肩,开始给他加煽/情/料: “小琴已去,若见你如此伤心,她会地下不安的,今天是她的九七之日,按你们本地的风俗,冤魂会故地重游,你去祭奠一下她吧。” 铁芸嫣的煽/情/料,果然加得恰到好处,已经好到,让洪燕兵又重新泪流满面了。 抹着眼泪,洪燕兵点了点头后,立即虔诚得冲客厅中的爱妻遗像,重重跪了下来,再重重的磕了三个咚咚响头。 再将洪燕兵拉起来后,铁芸嫣又认真的说: “你光这样做还不够,小琴穿越断肠奈何桥,哭行漫漫黄泉路,一路风尘而回,肯定饿了,你快去给她做一点吃的吧。” “爸,家里有肉吗?”洪燕兵一边掉眼泪,一边转头看着爸爸,哽咽着问。 “有有有,”洪军老人正抱着小虎在掉眼泪。 铁芸嫣急忙纠正道: “不行,不行,未过百日的亡灵,不可以吃大荤,否则她就不能进入下一个轮回,与你来世再见了。” “那怎么办呀,小琴最爱吃肉肉了,我总不能让她回来啃干馍馍吧?”洪燕兵还是抹着眼泪急问。 看着洪燕兵,铁芸嫣严肃的说: “这样吧,我们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食材,就在厨房里放着,你立即去给小琴做三大碗荷包蛋,每只碗里,仍然是八个, 切记,你给小琴做的最后一顿荷包蛋,是怎么做的,今天还必须要怎么做,所有的调料一样都不能少,否则小琴会吃不到的!” 满屋的人,此刻全部被吓得鸡皮疙瘩直冒,浑身发寒发冷,却又没人敢多嘴。 二位局座和两个小警女,同时在心里偷偷的分析: 此首长,前生一定是一枚小巫婆。 见铁芸嫣在按原计划装神弄鬼,寒子剑忍不住躲在口罩里呆笑,他来拉着洪燕兵说: “走,快去厨房吧,我要监督你,防止你偷吃,或者是短斤少两。” 于是,就在寒子剑的亲自监督下,洪燕兵一边苦浓心伤的哭,一边迅速将三大碗荷包蛋做好了。 每只碗里,仍然是八只洁白如玉的大鸭蛋,仍然是加了可以刺激味蕾的方便面调料包,仍然是加了香油香菜末和细葱花。 不过悼妻心浓,恋妻情真的洪燕兵,还是趁寒子剑一个不注意,偷偷往每只碗里,多浇了一点香麻油。 寒子剑帮着洪燕兵,一起把三只荷包蛋碗,端到小琴住过的房里,送到小琴生前玩过游戏的电脑桌上。 将这三碗荷包蛋,还放在那个当初由刑警同志,勘察现场时画好的红圈圈红叉叉中间,让三只碗呈品字状排好。 等再一次确认无差后,寒子剑这才打开了房里所有的灯光,然后立即启动那三台摄像机后,就关门退了出去。 按照寒子剑要求,洪燕兵盘座在热热的热炕上,不许说话,不许发出任何响声,以免惊动亡灵。 他只能紧紧盯住那三碗此刻奇香无比的荷包蛋,默默陪着已经阴阳相隔的爱妻用餐。 寒子剑临出门时,还不放心的特别再关照了一次: 我们将监控你,绝对不许偷吃,连汤都不许偷舔一下! 那三碗才出锅的荷包蛋,正散发一种诱人的香喷喷。 红烧牛肉面调料包里的辛腥味,加上香麻油味,香菜味,葱香味,正在一起汇总。 这些合成的诱人香味,此刻正随三股清晰可见,热气腾腾的热气流,在慢慢上升,在慢慢汇集,源源不断的,袅袅着向纸糊的天花板朴去后,然后在天花板上,横向朝八方扩散,慢慢将香味弥漫满屋。 才吃得饱饱回来的洪燕兵,还是被这种奇香勾得,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 袅袅热气中,洪燕兵突然看见了爱妻小琴: 她正在甜甜的笑,她笑得那么美,她还是那么娇媚。 被强制不许说话的洪燕兵,这一会只能流着泪,在心里喊: 媳妇儿,我最爱的亲亲,你快托梦给我吧,到底是谁害了你? 我身受不白之冤,我无法解脱,我受了那么多折磨,虽还没死,但是谁也不敢保证我还能活几天。 我亲爱的小琴,我舍不得你一个九泉之下独自寂寥,一开始,其实我已经决定,要去地下陪你了。 可是,可是我突然想到我们的两个宝贝,想到年迈身残的爸爸,我觉得自己不能死。 小琴,我的大宝贝,我发誓,我要用终身不再娶,来回报你的爱,来呵护我们的爱情结晶。 小琴,你慢慢吃,吃饱了就早点上路吧,黄泉路上会很冷,你要多穿衣服,你要注意安全,不要跟陌生鬼搭话。 我亲爱的小琴,再过奈何桥时,要是那讨厌的孟婆婆拦住你,你千万不要轻信她的花言巧语,你要想尽一切办法逃跑。 你一定要记住,老恶婆那碗苦涩的迷魂汤,你万千不能喝,你若一喝,便会永远永远忘记我和你的两个小乖乖。 好了,我不唠叨了,不影响你吃饭。 咦,都快半个小时了,小琴你怎么还没吃完呢,二十四个荷包蛋,怎么还一个没少呢? 哦噢,你已经没有消灭实物的功能了,你现在只能享受香味了。 咦,天花板上那一丝轻微的‘嗦嗦’的声,是你走路的声音吗? 好吧,我盯着天花板,紧盯着那几个破洞,我目送你走。 我亲爱的小琴,你多保重吧! 洪燕兵终于从迷幻中清醒了。 就在此时,就在那一丝微弱的‘嗦嗦’声中,他突然看见天花板上,看见那三碗荷包蛋的正上方,出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画面… 此刻,正盘坐在炕中间的寒子剑,正和铁芸嫣肩靠着肩,头挨着头,他们一起紧盯着面前三个不同方位的显示屏。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坐姿和表情。 潘民德和洪军老人,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小虎,坐在小沙发上,也是静悄悄的一声不吭。 洪燕兵的岳父岳母和妻兄,正坐在角落里,还是满满一脸的愤怒… 第五十八章 迷案奇冤得昭雪 此时,大家都紧紧盯着各自负责的显示屏,有些紧张,还有些不安。 又经过半个小时的耐心等待后… 寒子剑终于看见了一个他想要的画面! 舒了一口气,他轻轻点了一下录制键后,轻喝了一声: “凶手来了,立即全部启动录制!” 在其他人的急促键盘声后,寒子剑和铁芸嫣击掌而乐。 那个房间里,此刻的洪燕兵,已经被惊得张着大嘴,瞪着大眼。 他看见那三只荷包蛋碗的垂直正上方,那个有碗口大小的纸天花破洞里,突然伸出了两只,黑黝黝的,三角形的,各长着两颗会发光的小眼睛,会动的东西。 只见它们亲热得轻轻相互触碰了一下后,便馋馋的张开了露出几颗獠牙的狰狞大嘴,伸出了长舌头。 那两张大嘴,又向下探了一点后,可能是觉得太高太危险,它们又缩了一点回去。 就这样,那两张黑黝黝,长獠牙,非常狰狞血盆大口,下,又不敢下来,走,又被下面那香味勾得,舍不得走。 它们只能用凌乱的恶心,在不停的张嘴闭嘴,一边伸舌吐舌,一边还发出阴森森的嗤嗤声。 终于,那三碗闻得到,看得见,却吃不到的香味,把两个因这屋里无人,重新启动冬眠后,又突然被这高温的炕火烤醒两天,早饿得饥肠辘辘的家伙惹怒了。 它们开始不约而同的一起发怒,它们将上下獠牙猛的一磕,狠狠的咬了一口空气后,开始破口大骂。 它们的d腺立即启动,四条压力足足的d液,从空中喷向那三碗荷包蛋。 一股,两股, 三股,四股… 两个邪恶的东西,用恼羞成怒和气急败坏,开始尽情喷毒。 片刻后,只到把d液库里的压力,全部释放完毕,那两条恶魔,才精疲力尽,终于一口气没憋住,竟一起从天花板洞里溜了下来。 它们用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心,像两条粗壮的黑鞭子,一起重重的摔在了电脑桌上。 三碗荷包蛋,立即被它们破坏了两只,荷包蛋和汤液,已经洒得电脑桌上,满满都是。 “不好!” 洪家的客厅里,紧密关注的寒子剑大叫一声后,用弹射的速度,从炕上飞离,立即直朴洪燕兵房里。 远远的,就一脚朝房门踹了过去,寒子剑冲进去一看: 洪燕兵果然已经疯了! 双手抓着两条胳膊粗的乌梢蛇,洪燕兵正在失声嚎哭中。 只见他在愤怒的上下蹦跳,他张着大嘴,他在不停的左一口,右一口,他在狠狠的撕咬。 那两条粗壮的,可怜的二级保护动物,已经被洪燕兵用血盆大口,咬得血肉模糊。 危险!!! 寒子剑没有犹豫,他立即急速出手,抢走两条剧d的大蛇后,并用肩头狠狠撞开了洪燕兵。 自己也不能被咬着! 才想甩了这两条二级保护动物,寒子剑低头一看,却乐了。 原来自己抢过来的,是两条已经报废了的软怂。 一屁股坐到了炕上,寒子剑轻轻的喘气。 两条七寸处血肉模糊的***,才醒来两三天,本就没恢复正常,今天又被荷包蛋气得将d液几乎喷光,用尽了元气,直接就被摔晕过去了,哪还有资本再伤人。 看着急跟过来的大家,指着那只没被打翻的荷包蛋碗,寒子剑笑着说: “快!送去化验,立即和那份死者吃的荷包蛋,做化验结果对比!” 两位局座大人,端起蛋碗就跑。 潘家三兄弟,忙来把气急攻心,又被狠狠撞了一下,也已经晕死过去的洪燕兵,抬上了炕,开始掐人中施救。 甘彤彤拉着她的铁芸嫣姐姐和那个女孩一起,一起‘咿咿呀呀’着跳了上炕。 迷案已破,凶手已擒,三个女孩,立即开始用藏族人民的‘呀拉嗦’尽情甩袖狂欢。 “好姐姐,你真的好好厉害哦,你简直就是宇宙第一,银河系第一,中华第一的超级大神探,”甘彤彤一边缠着铁芸嫣,一边狂拍。 “那是,本姐姐冰雪聪明,美若天仙,知识渊博,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通晓古今,上知五千年,下测五百年,哈哈…” 铁芸嫣已拍得不知东南西北了,她开始笑靥如花着,不要小脸的狂嘚瑟。 60分钟后,两位局座兴冲冲的回来了。 “结果什么情况?”铁芸嫣立即收起疯丫头劲。 “报告首长,两份化验结果一模一样,没有丝毫误差,”区局抢答。 “谁会想到,毒杀洪燕兵之妻的凶手,竟是这两条狗东西!” 县局走到墙角边,他气得朝那两条,已经气绝身亡的凶犯,又狠狠踹了几脚。 洪燕兵已经被掐醒了,他呆呆的看着大家,看着那两条杀妻凶手。 “别踩了,我也没啥可送你们的,就它了,你们每人一条吧,”铁芸嫣歪头看着两位局座,笑着说。 “好,我们一定要把它用大酒瓶泡起来,然后就放在办公桌上,我们会永远记住,它是我们的奇耻大辱!”县局低着头说。 区局岂能落后,也笑着小拍说: “此案竟被首长如此告破,人神共惊,我们是大写的敬佩,五体投地的服气,此案可以写进教科书,传承历史了。” 低头看了一下仍然在发呆的洪燕兵,铁芸嫣突然板着脸问: “可以结案了吗?” 区局,先去给洪燕兵深深鞠了一躬后,然后双手扶着他的肩,愧疚得说: “此案立即了结,洪燕兵当场无罪释放,我们明天就全体公开向他道歉,给他恢复名誉,给予经济补偿。” 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的洪燕兵,突然转身又跪在了铁芸嫣面前,头磕得咚咚响,眼泪哗哗淌,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和甘彤彤一起,将洪燕兵拉起来,铁芸嫣又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节哀顺变吧,你也算是亲口报了杀妻之仇,人死不能复生,照顾好老人孩子,好好生活,让小琴九泉安息!” 洪燕兵的岳父岳母和妻兄,也一起走到铁芸嫣面前,一起真诚的鞠了三个躬。 洪燕兵的妻兄,红着脸说: “谢谢首长,是您救了燕兵一命,也救了两个家庭!” 洪燕兵的岳父岳母,一起去将洪燕兵抱在怀里,二位白发苍苍,痛失爱女的老人,失声痛哭着说: “燕兵,好孩子,不哭了,是爸爸妈妈错怪了你,我们也向你道歉!” 于是,每个人都是心里酸酸的收兵,临别时,区局县局二位长,一起走到铁芸嫣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恳请: “首长既来了这飞沙走石之地,也是一种缘分,又替燕兵洗冤昭雪,破案辛苦,就赏个光,让我们聊表一点地主之谊吧?” 撩了一下额发,铁芸嫣拉过甘彤彤,将她搂在怀里开心得笑道: “不用了,你们的经费都不宽裕,能省就省一点吧,不过我和这丫头,还有一场比赛,到时候就放在县局的练功房吧,我也借机去看一下同志们。” 第六十章 愧疚不识将门后 原本腿脚不方便的洪军老人,麻利的拉着儿子孙子,不但直接跪下了,还五体投地伏在了地上。 铁芸嫣转头一看,慌得赶紧蹦起来,她先去拉起洪军老人,再来拉洪燕兵父子。 洪军老人颤颤巍巍的被扶起后,他从儿子的手里,接过了那两只塑料袋,然后哽咽着说: “青天大人的大恩大德,我们无力回报,只能用两瓶劣酒和燕兵自挖的发菜,表一点微薄的心意了,恳请您一定要笑纳。” 铁芸嫣哪里肯收呢,推脱半天后,还是潘民德老人,替她将东西收了下来。 然后,待洪家三人被潘民德陪着坐下后,铁芸嫣也离开了餐桌,去他们对面的沙发上落了座。 又从口袋里拿出那个信封后,铁芸嫣直接将它推给了洪军老人说: “洪老,有一位您的老朋友,托我给您捎了一封信。” 莫名其妙中,潘民德和洪军一听此言,立即用一种非常诧异的眼神,紧紧盯着铁芸嫣。 潘礼潘忠潘勇三兄弟,也好奇得全部围了过来,此时只留下寒子剑一人,继续在低头自斟自饮。 好奇心最大的潘勇,伸手将那信封拿了过去,他立即取出了一张照片,一张信笺和一张银行卡。 照片,是一张三寸的黑白照。 照片上,是一位身穿戎装的将官,虽年代久远,但仍然清晰可辨。 低头又看了一下洪军老人的脸后,潘勇惊得,又打开了那张信笺。 一分钟后,潘勇这才带着隆重的敬意,非常严肃的将那张照片,银行卡和那封信笺,一起递到了洪军老人的手里。 一见自己年轻时英姿挺拔的照片,洪军老人那满是老茧的双手,立即开始颤抖,而且抖得越来越厉害,他的眼睛也立马红了。 “洪叔,您看信吧,”潘勇忙提醒洪军。 用颤颤巍巍的双手,缓缓将信打开,洪军老人看见了几行苍劲的钢笔字: 洪军同志,见字如面,往事已去,望不必再愧疚,好生安养晚年,特附心意一份,以供家人衣食无忧,海风敬礼! 将这封无比珍贵的信,紧紧贴在脸上,洪军老人的眼泪开始哗哗直淌。 那封信,立即被湿透。 突然,洪军老人离开了沙发,又冲到铁芸嫣面前跪了下来,他失声痛哭着,用双手抽打着自己的耳光,他一边狠狠的抽,他一边失控着流泪。 众人好不容易,才把洪军重新抬了回去,他闭着眼睛倦在沙发,又将那封信紧紧抱在怀里,老泪,还是在不停的在流淌。 许久许久以后,终于才平息了一些后,洪军老人睁开了眼睛,他抹着眼泪,哽咽着问: “首长闺女,麻烦您告诉我,寒雪峰将军的后人,还好吗?” 淡淡的一笑,铁芸嫣瞄了一下寒子剑后,她带着若干种伤感说: “寒将军的后人好着呢,他也已经原谅你了,你就从此丢了心里的包袱,安度晚年吧。” “这份负罪,我永远都丢不了,是我害死了战功赫赫的寒雪峰将军,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我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 说着说着,洪军老人突然又开始嚎啕大哭。 …… 此时此刻此门中,有一个用无意,夺了他父命的人,还有一个人也是用无意,救了他儿一命。 这二人,是被天意聚在了一处。 此时,一个是在愧疚难释中,不识故人之子。 此刻,一个是在五味杂陈里,用沉默,让往事随风。 …… 次日,又是个万里无云的风和日丽。 午饭后,铁芸嫣被带着口罩和墨镜的寒子剑护着,如期去赴那场球赛之约。 潘民德老人,自然要执意相陪。 潘礼潘忠潘勇三兄弟,当然也要去给自家的首长加油。 这一次出来,没带运动服的铁芸嫣,只能途中去新买了一套。 远远的,就看见戴着白运动帽,穿着白运动装,白运动裤,白运动鞋的甘彤彤,正在赤旗招展的县局门口,垫着脚在翘首以盼。 车未停稳,甘彤彤就蹦蹦跳跳着冲了上来。 可等她拉开车门,拖出铁芸嫣一看时,甘彤彤又差点乐疯。 “哈哈,好姐姐,对不起哈,请先恕我僭越之罪,竟敢和您撞衫了。” 开心着和甘彤彤手拉手往里走时,区局县局二位长,也已经带着一众人等,小跑着迎了过来。 今天干净整洁的县局小院里,可真比过年都热闹,不在岗的,或者是可以借机溜来的同志,统统都来了。 前面不远处,十来个穿着制服的帅小伙,正在篮球架下一边打球,一边在等待首长的大驾光临。 球场边的围观者,大概有五六十人之多,大家也统统是清一色的制服,警容警纪那是相当的整齐精神。 一见传说中的仙女神探大首长来了,正在玩球的那些小青年们,忙欢呼雀跃着,激动得摔了篮球后,大家一起朝铁芸嫣聚拢了过来。 都只顾对首长同志行注目礼,大家却谁都没注意到,那两只可爱的篮球,也跟他们一起溜了过来,而且,它们的目标非常明确,直冲铁芸嫣而来。 两只非常讨喜的红色大蓝球,竟像长了眼睛一般,它们相伴而行,一起穿越众腿众脚,缓缓而至,乖乖的在铁芸嫣脚前,停止了球步。 朝大家挥手至谢后,铁芸嫣低头一看,立即乐了。 开心得微微一笑,只见她的双脚尖,交错齐用,先左踩一下挑一下,再右踩一下挑一下后,那两只可爱的球儿,立即一前一后弹跳着,快乐的蹦到了铁芸嫣的手里。 双手托着这两只篮球,众人一起在后面跟着,又往前走了几步后,铁芸嫣却停止了脚步。 她抬头目测了一下,见此地距球架的投篮框,差不多只有二十七八米远了。 然后歪头调皮着,朝寒子剑挤了一下大眼睛,铁芸嫣立马一个垫脚,单手轻轻一托一推后,她右手上的那只篮球,已经高高的飞了出去。 根本不用再看结果,铁芸嫣又瞄了一眼投篮框后,她突然一个飘逸急转身,让自己背朝球架,然后双手一起朝后一抛。 第二只篮球,立即也用高速,追赶第一只而去了… 第六十一章 球场比武招战将 就在现场这五六十人的亲眼目睹中,铁芸嫣抛出的那两只篮球排着队,用同一条轨道,相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先是第一个正中框心,落框而下。 紧接着便是第二只,它仍然是不偏不倚的正中框心。 不可思议的是,两只惹人欢喜的大红球儿,竟连投篮框的边边,都没挨到,就前赴后继着穿越框心,快快乐乐的落地弹跳。 这回,所有人都统统被震蒙了,面面相觑,一片沉寂中,好像没人敢相信这个画面是真的。 直到铁芸嫣和寒子剑快乐击掌,再挥拳娇呼“耶!”的一声后,大家终于才回过了神。 接下来这阵特别热烈的掌声,和雷鸣般的喝彩声,可绝对不带一点点水分。 大家的欢呼膜拜,热血沸腾中,唯有一人,她却是非常不开森滴。 甘彤彤恼得,她立即摘了运动帽扔到地上,她急得双颊绯红,她羞得小眼泪儿,已经在大眼睛里打转转儿了。 “报告大神探首长,我认输,不跟您比了,”甘彤彤含着眼泪,一个立正,然后一个标准的警礼。 哄堂大笑和掌声中,将帽子捡起来,弹了弹了灰尘,笑着替甘彤彤戴好后,铁芸嫣附她耳边轻轻的说: “甘彤彤,我命令你,今天必须要赢了大神探。” 根本没听懂,甘彤彤仍然低着头,她满满一脸的委屈和失望,她继续准备要哭鼻子。 搂着甘彤彤的肩,换了一只耳朵后,铁芸嫣又重复了一遍悄悄话: “甘彤彤同志,我命令你,今天必须要赢了我!” 这回,总算才弄明白了神探大美女的美意。 甘彤彤难抑狂喜,她偷偷的在心里: 耶!耶!耶! 甘彤彤终于破泣为乐。 又是一个立正,又是一个非常标准的警礼,甘彤彤大声喊道: “报告首长,甘彤彤保证完成任务!” 县局的练功房,在顶层三楼,虽条件简陋了一些,但场地绝对足够大。 练功房天花板的四个拐角里,已经被零时装上了四台高清摄像头。 摄像头下面的地板上,堆几只大沙袋,码着两排深绿色的练功垫,练功垫的上面,还放着一些拳击手套,哑铃等练功小器材。 乒乓球桌,已经在练功房的正中间,准备就绪,球桌上摆着一对崭新的球拍和一盒乒乓球。 见铁芸嫣在看着那些摄像头在,区局长忙笑着说: “为了照顾那些正在工作岗位上,不能到现场观摩的同志们,我们要将这场比赛录下来,以后,大家想念首长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吧。” 铁芸嫣又一乐,她毫不谦虚的说: “好,那就把这场比赛,刻录成限量版的光盘吧,要给咱们威武地区,本系统的同志们,每人发一盘,给大家留一份纪念,这个费用由我来出。”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甘彤彤和铁芸嫣一起就位。 两位业余裁判,将记分牌清零后,大家全部在四边,按大小个儿的顺序,前后依次紧密排开。 两位长得甜静怡美,端着纯净水和毛巾的俏女警,也已经各就各位。 没那么多规矩,直接用石头,剪刀,布的方式,甘彤彤取得了发球权。 二人击掌相互加油时,铁芸嫣又附甘彤彤耳边说: “宝贝别紧张,我要看见你的最佳状态。” 甘彤彤也乐着用悄悄话回答: “反正我不管,姐姐要是说话不算数,我肯定会赖在地上,然后撒泼,打滚,哭鼻子。” 比赛正式开始,鸦雀无声声中。 甘彤彤先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见她将身前倾,双腿弯曲分开,扎成一个半马步,然后眼随球动,左手随即一个银球高抛。 那只小银球,在回落的途中,立即被球拍狠狠一搓,迅速在球桌上轻轻一弹后,飞向了铁芸嫣的最左角边缘处。 铁芸嫣当然也不含糊,她斜跨一步,胸有成竹的反手一捞一吸后,也用个狠搓,将那只凌厉有力,正在急速旋转小银球击了回去。 第一个回合,甘彤彤就不留情面的痛下杀招,不按友谊第一的常规出球,打了个死反角不算,还发出了这种刁钻古怪的飞旋球,乐得铁芸嫣,真想立即扔了球拍,去胖胖的揍她一顿。 见铁芸嫣轻轻松松化解第一个回合的杀威球,甘彤彤情不自禁的大喝一声‘好’后,迅速一个下砍反扣,又将球儿送了回去。 就这样,第一局在她二人精彩的你来我往中,甘彤彤先下一城,以11比10的成绩胜出。 快乐的掌声中,二人休息片刻,喝了一点水后,第二局开始。 经过一局热身后,铁芸嫣和甘彤彤已经完全进入了最佳状态,一开局,她们就展开了白热化的厮杀。 特别是甘彤彤,心里已经有了保障,又有一局胜出的成绩垫底,她此刻是一点点压力都没有了。 此刻的甘彤彤,简直就像个小母老虎,她施展着浑身解数,她用出了十八般武艺,她呀呀呀的高喊着,她毫不留情的狠拍着,她没有顾忌,凶巴巴的回击着。 热烈的厮杀中,她二人的比分,在迅速上升,以一分之差紧咬,一直杀到26比26,都没分出胜负来。 潘家三兄弟一见自己家的首长先输一局,这一会又被紧紧咬住,急得他们像三个小孩子一样,开始大喊大叫着为铁芸嫣加油。 在他们的带领下,观战的同志们,也好像已经忘记了一切,全部进入啦啦队状态,分成两帮,一齐呐喊: “大神探加油!” “甘彤彤加油!” 最终,铁芸嫣以39比37的比分,拿下了第二局。 打成了一比一平,二人再休息一下,擦擦汗补充水分后,最关键的第三局,立即拉开战幕。 第三局更精彩,甘彤彤用搓,托,推,吸,摆,拱,切,撇等招式,发起了气势如虹的总攻。 热烈的气氛中,铁芸嫣用挑,吊,带,撕,敲,拉,冲,打等招式,不急不躁的用以柔制暴,攻中带防。 最终,在小银球那精彩的劲舞中,铁芸嫣以16比18的成绩,嘟着小嘴嘴,开心得输掉了第三局。 在众人的眼花缭乱里,甘彤彤以二比一的总积分,取得了伟大的胜利。 在震得窗玻璃嗡嗡响的掌声和喝彩声中,满头大汗的甘彤彤扔了球拍,四面八方的朝大家深深鞠了几个躬后,立即像小疯子一般冲了上来。 紧紧相抱,激动得满脸通红,甘彤彤噙着快乐无比的泪花,她扎进铁芸嫣的怀里,笑着撒娇片刻后,二人才手拉手丢下众人跑了。 潘家三兄弟,已经被气得直跺脚,一起在心里发狠: 哼!今天回去,必须给自家这不争气的首长喝稀粥,而且连咸菜丝儿都不许给一根,以示惩罚。 甘彤彤以县局和区局的名义,赢了大首长,在众人的开心自豪中,一个不合时宜的大鼾声,却从角落里传来。 大家一看,嘿,这不是大神探那个形影不离,从没见过真实面目的保镖嘛。 此人此刻如佛侧卧,他单手护胸,单手做枕,躺在那块脏兮兮的练功垫上,正在呼呼大睡,鼾声如雷中,竟连他的首长大人,挨别人拐跑了,都不知道。 第六十二章 误罚子剑关冷窟 比赛结束,甘彤彤当然要带芸姐姐先去洗澡澡,冲香汗啦。 等这二位出水警花,沐浴更衣出来后,都重新是一身飒爽英姿的戎装了。 “寒风落叶飘飘下,警队是朵大红花…” 哼着小歌儿,挽着铁芸嫣的甘彤彤,突然听见某首长的肚子里,传来了美妙的咕咕声。 “甘彤彤同志,火速前方带路,目标,单位大食堂,战斗任务,偷馍馍偷肉肉,”铁芸嫣突然被一股肉香馍香,惹得差点流口水。 “是!首长亲自出征,定能杀得大食堂里的大师傅,四处逃窜,弃肉丢馍,”甘彤彤乐得,挽着铁芸嫣就往单位食堂跑。 “哈哈,冲呀,抵抗从严,缴馍不杀!” 还未曾到饭点的大食堂厨房里,六只大铁锅,正香气扑鼻,热气腾腾,咕嘟咕嘟。 临时从别单位借来的五六位大师傅,清一色白围裙白纸帽,统统挽着袖子在忙碌。 大餐厅里,整整齐齐的排放着二十多张大餐桌。 每张餐桌上,还放着几只白瓷小碟。 小碟子里,是油盐酱醋和辣子油,胡椒粉,甜蒜,等日常调料。 餐厅的正前方,有一个小小的主席台,像是零时搭建而成。 主席台上,还铺着一块旧旧的红地毯,正中还放着一支铁锈斑驳的高脚话筒。 这是准备要大吃大喝的阵势呀? 见铁芸嫣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她,甘彤彤嘿嘿一笑说: “您就给个面子,陪大家一起吃顿便饭吧,潘老以拥警的名义,捐助了三十只多胖羊,局里也就花了几袋面粉和调料钱,做的是‘羊肉点卷子’,我保证,其他什么酒菜都没有。” 铁芸嫣一听,心里一酸后开心得点头说: “那就快叫大家统统过来吧。” 从腰间掏出对讲机,甘彤彤大声喊道: “全体都有!大食堂集合!” “丫头,什么叫‘羊肉点卷子’呀?”铁芸嫣又好奇得问。 “嘿嘿,就是羊肉白菜面疙瘩汤,”甘彤彤又被逗得嘿嘿大笑。 “嗯,羊肉点卷子,名字好听,闻着也香,快去看看好了没,我快饿死了,”铁芸嫣馋馋的先坐了下来。 两分钟后,等甘彤彤把一大粗瓷海碗,淋着辣油,撒着香菜末,香味诱人的羊肉疙瘩汤端来后,铁芸嫣先跟她安排了一件重要的事: “你等一会把那个带口罩墨镜的家伙,单独安排在一个小房间里,不许任何人和他接触,记住,给他盛两大碗,一定要肉肉多多的。” “为什么不叫他过来,大家一起吃呀?”甘彤彤不解的问。 “不能,不能,那个丑八怪,歪嘴塌鼻子,只因长得实在是太难看,我才让他口罩不离脸了,别吓得同志们吃不下饭吧,”铁芸嫣又开始煞有其事的胡说八道。 等大家蜂拥而至时,铁芸嫣已经把疙瘩汤里的肉肉,全部吃光了。 见她正低着头嘟着嘴,用筷子在那大海碗里翻江倒海的继续找羊肉,区局县局二位长拼命忍住笑,开心得忙同时往厨房里冲。 此刻大餐厅里人虽多,不过都挺乖,安安静静中,大家都落座开始吃饭了,寒子剑却可怜巴巴的戴着口罩墨镜,站在餐厅外偷偷咽口水,不管潘家三兄弟怎么拽,都拽不进去。 这时,甘彤彤端着一个餐盘,两大碗厚厚一层肉肉的疙瘩汤出来了,她毫不客气的踢了一下寒子剑,然后瞪着眼说: “跟我走!” 寒子剑同志,当然是属于最乖最乖的了。 他乖乖的跟着甘彤彤,被带进了一间黑乎乎的小房子里。 “丑八怪!你就在这里慢慢吃,没有我的批准,不许出去吓唬人,”放下餐盘,甘彤彤又指着寒子剑的鼻子,凶巴巴的说。 临走时,甘彤彤想想还不放心。 首长交代的任务嘛,必须要不折不扣的完成吧! 于是,甘彤彤竟把寒子剑反锁在了房里。 大餐厅里,大家吃着聊着,那些在岗的同志,也已经下班统统赶过来了。 县辖十二个所的同志们,正在陆续到场。 大食堂的厨房里,大师傅们反正是一大锅一大锅不停的烧,才来的同志们,也不需要人招呼。 到了,就自己去窗口端羊肉疙瘩汤,然后自己找地方坐下就吃。 终于吃饱了的铁芸嫣,站起来一看,偌大的食堂里,这一会已经基本满坐了,大概有两百多人。 本没想到今天会有这种安排,铁芸嫣忙把潘家三兄弟叫了过来。 让他们赶紧开车回去拿东西。 老爸从北京紧急托运来的四十箱红星二锅头,拉来三十箱六百瓶,足够了。 打发走潘家三兄弟,铁芸嫣拉着甘彤彤的手,对身边的区局县局二位长认真的说: “甘彤彤我要带走了,调令正在途中,很快就会到你们的办公桌上。” 二位长,自然是非常的开心无比的和自豪,忙起来和甘彤彤握手恭贺,县局红着眼睛说: “彤彤这孩子,从小就孤苦伶仃,没爹没妈没亲人,到现在连个正式的家都没有,她以后跟着首长您,我们也就放心了。” 一席话,立即惹得甘彤彤泪眼婆娑,她挽着县局的胳膊哽咽着说: “彤彤以后不管到哪里,都不会忘记您,不会忘记大家的。” 这个特大的好消息,立即在食堂里传开,大家自然要依次来恭贺。 几个和甘彤彤一起工作的女孩,也已经泪流满面了。 突然,铁芸嫣觉得,自己好像丢了一件大宝贝,身边空落落的没了安全感。 急忙掏手机,铁芸嫣看见了一个未接电话和一个短信: “首长大人,厚铁门,粗链锁,实在撬不开,丑八怪哆哆嗦嗦,浑身冰凉的哀求,快赐我一盆火吧!” 心疼得,急得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后,她拽住甘彤彤就跑,还未到门口,就听见那房里传来了喷嚏声不断。 甘彤彤赶紧打开了这间原来的财务室,现在堆满土豆大白菜的厚铁门。 铁芸嫣冲进去一看,冰冷的小房子里,这一会是黑漆漆的,好像连灯都没有,又急得大骂: “死丫头!谁让你关他了?” 忙顺着声音,终于在黑漆漆中抓到了寒子剑,然后…… 甘彤彤站在门口,已经被吓有些不知所措了。 什么都看不见,反正只听见轻微的窸窣声后,便久久没了动静,这回甘彤彤,就更不敢吱声了。 替快被冻僵的寒子剑供了一会儿暖后,才被他气得哼哼的,揪住耳朵拉了出去。 也伸手揪住甘彤彤的耳朵,铁芸嫣乐道: “傻丫头,他除了太丑,别无他错,下次记住,对待这样的同志不能太凶巴巴了,嘿嘿。” 甘彤彤虽挨揪得心服口服,却在心里疑惑: 美女姐姐大神探,您刚才跟一个丑得不能见人丑八怪,躲在黑漆漆里那么久,干嘛呀? 第六十三章 铁部亲签二锅头 三人一起再回去,却见大食堂里此刻又乱了,大家正把餐桌往外抬,正在重新打扫卫生。 人多力量大,片刻后,大食堂立即变成了会议室。 仍然戴着口罩墨镜的寒子剑,被铁芸嫣挽到一个大火炉边,二人挨在一起坐下后,急忙伸手烤火。 等大家重新落座后,又是鸦雀无声的大食堂里,区局县局二位长一起走来,恭恭敬敬的送来了两张,正散发油墨香的新报纸,分别递给铁芸嫣和她身边的潘民德老人。 “首长同志,潘老,这是明天的威武日报,请你们审阅,”区局真诚的说。 铁芸嫣一看,这张明天才发表的报纸头版头条,先是一封给洪燕兵的公开道歉信。 这封道歉信,是以威武区局和民勤县局的名义而发。 再看下面,还有两封信手写的亲笔信,一封是区局的署名,一封是县局的。 这两封罪己检讨信,都洋洋洒洒千字,内容深刻,言辞激昂,看得出来,是出自他二人的肺腑。 铁芸嫣看完后,抬头看着他二人,用赞许点了点头。 “首长,知道您快要离开了,全县的干警,除值班的同志之外,已经全部来了,您就给大家讲两句吧,”县局也来真诚相邀。 转头一看,见潘家三兄弟,已经拉着三辆大手推车进来了,铁芸嫣没再推,她整理了一下警容后,在大家的掌声中,上了讲台。 “全体起立,敬礼!”这是区局的声音。 面对着二百多位干警高高举起的右手,面对二百多双正在行注目礼的眼睛,铁芸嫣啪的一声立正。 她立即昂首挺胸,右手迅速抬起,五指并拢举至帽檐右角,然后再身动姿不变,向左右两侧变换了一下角度。 铁芸嫣也立即将自己的最高崇敬,送给了在场的每一位同志。 礼毕后,铁芸嫣春风满面的发言: “同志们都辛苦了,我受铁部长的委托,向大家致敬的同时,还给大家带来了一份铁老头的心意。” 热烈的掌声中,甘彤彤带着几位同志和潘家三兄弟,从后排开始,依次发放这份从首都而来的小礼品。 铁芸嫣又笑着说: “铁部长是千里送鹅毛,他用自己的工资,买了几十箱红星二锅头,虽然只是十来块钱一瓶的酒,但那个铁老头却一夜没睡,他在每只酒瓶上,都写上了自己的亲笔签名,大家每人两瓶,今天没能来的同志,又都有一份。” 后排先领到酒的同志,已经发现了这个特大的惊喜,大家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开始拼命的鼓掌,鼓掌,鼓掌。 等酒发放结束后,所有的同志,又全部起立,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很多同志,都已经热泪满眶了。 许久,大家的情绪才平息了下来,见大家统统将那两瓶酒,当宝贝一样抱在怀里,铁芸嫣又在心里暗乐。 哈,这种酒换成是我,也肯定舍不得喝。 这可是存世量只有几百瓶,部长签名级,正宗的限量版呀,以后绝对可以上拍,嘿嘿。 又环视了一下同志后,铁芸嫣抓起话筒,用非常简短的话,结束了今天的的活动: “临别时,我再送大家两句话! 第一,同志们既穿了这身警服,就不能辜负了神圣的警/微! 第二,困难的时候,辛苦的时候,同志们就重温一下我们当初的誓言吧!” 朝大家挥挥手,铁芸嫣在掌声中,走下了台。 区局长又上台宣布了一件事: “从即日,聘请德高望重的老警,刚正不阿的潘民德老同志,为威武地区的警风督导员!” 简短的见面会,在掌声中结束。 铁芸嫣在甘彤彤的陪同下,和大家一一握手问候,依依道别。 …… 第二天一早,红崖山之行,如期出发。 很快离开县城,前方,就是沉睡了千万年的茫茫大漠和无边无际戈壁。 没有大漠孤烟,也没有那种塞外风疾的感觉,天气倒是好得让人心旷神怡。 中午时分,翻过一道沙丘后,寒子剑看了看定位仪。 现在正式进入无人区,距目的地还有120公里,眼是一片天大地大,苍穹无涯。 站在沙丘的制高点,贝儿像疯子一样,它拉起一条美丽的黄沙滚滚,一溜烟的先冲了下去。 铁芸嫣一手握缰,一手执鞭,穿着一件长毛如雪的羊皮袄,戴着一顶洁白的长毛羊皮帽,她用高筒羊皮靴,轻轻夹了一下纯白戈壁马的马肚子后,大声喊道: “子剑,我和你赛马!” 正和她并驾齐驱的寒子剑,急忙探身过去,一把拽住了她的缰绳,用防尘镜里的眼睛瞪着她说: “别闹,120公里路程,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到,小白龙马才两岁不到,是潘老的心肝宝贝,可不能伤了它!” 铁芸嫣又连打了两个哈欠后,嘟嘴撒着娇说: “蒽,可我瞌睡了,如果不疯一下提提神,等一会儿掉下马去,一不小心摔死了怎么办?” 她没撒谎,临别前夜,朱红英阿姨急得直淌眼泪,硬把铁芸嫣拖去一起睡了。 直到寒子剑后半夜起来嘘嘘时,还看见她们的房里灯火通明,二人大概是聊了大半夜。 倒是寒子剑,终于没了拖被窝,抢被窝,越境钻被窝的干扰,美美的睡了一觉。 接过她手里的缰绳,寒子剑笑着,在自己的马背上,轻轻拍了拍。 收到这种爽歪歪的信号,这下子把个铁芸嫣乐得。 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得到他这种麻麻的邀请呀。 怪不得进了沙漠之后,总是感觉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呢! 于是,躲在防尘镜里,偷偷看了一下和自己一模一样武装的甘彤彤后,铁芸嫣呀的娇叫一声,然后双脚一蹬,便从小白龙的身上,飞到了寒子剑怀里。 稳稳的接住她,寒子剑解开自己那宽长的腰带,直接把铁芸嫣牢牢的绑在了身上。 等寒子剑再给座下这匹正值壮年的‘火焰驹’,下达出发命令后,却见甘彤彤已经被羞得转头过去了。 忙低头再一看,寒子剑也突然脸一红。 嘿嘿,哪有这样的姿势? 人家电视里,都是一前一后,统一面朝前方,然后一起策马扬鞭吧。 可铁芸嫣却跳出了一个让人脸红的位置。 此刻,他二人面对面,铁芸嫣像一只乖乖的小绵羊,被绑在了一只大灰狼的怀里。 幸福的小绵羊儿,此时自然是无比快乐,她美滋滋的依偎,她馋馋得躲在口罩里流口水,恨不得立即吃了这只威猛的大灰狼… 第六十四章 茫茫大漠三人行 被羞得转头的甘彤彤,只到早晨出发后不久,终于才弄懂了寒子剑和铁芸嫣的基本情况。 没错,这个丑八怪,应该就是我家芸姐姐的男人! 姐姐的男人嘛,据古书资料中记载,应该是叫姐夫滴。 即便你是一个丑八怪,既然姐姐都不嫌弃,那我肯定也没意见。 于是,甘彤彤也让自己座下的大青马,和身后的八只大骆驼,同时向前急走了两步。 八只被一根绳子,串成一条线,举止优雅,憨态可掬的大骆驼,各自驮着十箱红星二锅头,十箱各种味儿的方便面,还驮着帐篷,被褥,食物干粮新鲜蔬菜,饮用水,马料驼饲等物。 念念不舍,细心的潘家人,连小煤气罐,小灶具,小餐具等物,都事无巨细的替他们三人,准备得妥妥当当。 叮叮当当,比较清脆的驼铃声中,等也和寒子剑并骑后,甘彤彤歪头看了一下他那仍然被藏得严严实实的脸,笑着大声说: “喂!那个姐姐家的丑八怪,我也瞌睡了,怎么办?” “哈哈,丑八怪的马背后面,还有一个位置呢,”寒子剑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铁芸嫣其实已经决定,要在这个温暖,可靠,且又不会颠簸的抱抱里,好好的补一睡。 迷迷糊糊中,突然听见有人在大喊丑八怪,她立即惊奇得翻起双眼皮,翘起了长睫毛,忙探头朝左右张望着问: “哪里?哪里?哪里有丑八怪?” “哈哈!” “哈哈!” 见姐夫和小姨子同时在取笑自己,见寒子剑又咬着牙要来揪耳朵,铁芸嫣这才想起昨晚关他禁/闭的事了。 “彤丫头,想不想看看你家这个丑八怪姐夫,到底有多丑呀?”铁芸嫣摘了眼镜,看着甘彤彤喊。 甘彤彤干脆也笑着摘了眼镜,用期待的表情,使劲儿朝铁芸嫣点了点头。 见寒子剑瞪着眼睛,又来揪耳朵,铁芸嫣坏坏一笑,然后一伸手,一把撕去了他脸上的口罩和眼镜。 甘彤彤真的是用看丑八怪的心里准备,忙将身子朝前一倾,夸张的歪头一看,却立即看见了一张有棱有角,酷气俊郎的脸。 此刻,他那两道浓密的眉毛下,那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里,全部是阳光和阳刚,特别是他那张迷人的厚唇,竟让人立即突然产生了一种馋馋的冲动。 “哇哦!坏姐姐,原来你是个最大的骗子!”甘彤彤立马逗得前仰后翻。 这回,铁芸嫣的睡意,终于被闹没了,可她再也不肯飞回自己的马背了。 说说笑笑中,以每小三五公里的速度,踏着金黄色的沙,留下几行足迹,扬起几道轻沙漫舞,穿过一道道沙沟,越过一道道沙梁,按照既定的路线,朝目的地前进。 不知不觉中,无边无际的大漠,已渐渐被黑色苍穹笼盖,微微寒风轻起,气温也忽地降了下来。 寒子剑看了看了定位,此处距今天的扎营地,尚有近五公里呢。 看来是只顾着玩,玩得有些晚点了,他忙用皮鞭轻轻抽了一下火焰驹。 今天的宿营地,只能在那里。 潘老和他大儿子潘礼,本是计划要亲送他们三人,一直到目的地。 可潘家父子才送出了十来公里,一进无人区后,就被铁芸嫣坚决推了回去。 见他们执意要自行,潘礼也没再坚持,反正预报这几日天气都不错,只要食物和淡水充足,路上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困难。 寒子剑他们的路线和行军速度,包括每天的扎营地,都是潘礼这个沙漠老牧民,提前替他们定好的。 分别时,潘礼一再强调,必须要严格执行。 朦胧的星光下,在贝儿不停的催促中,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到达了今晚的宿营地。 一座可以挡风御寒的沙山脚下,生长着一大片三千年不死,死了三千年不倒,倒了三千年也不腐的胡杨林。 人未近前,就听见胡杨林里,传来一阵栖鸟惊飞声,贝儿第一个兴奋得朝密林深处扑了进去。 “贝儿,快去逮一只大灰狼来,我要吃烤狼肉,”铁芸嫣蹦下马来,指着贝儿的背影大喊。 在正在东升的半轮皎月下,寒子剑带着铁芸嫣和甘彤彤一起,迅速下马安营扎寨。 先将三匹马儿分别牵在胡杨树下,再把骆驼们身上的负重全部卸下,然后让它们聚一起,先补充能量。 架起一堆熊熊篝火后,三人一起先搭好帐篷,然后再铺上厚厚的羊毛毡和被褥。 等铁芸嫣和甘彤彤开始生火,架锅,造饭时,却突然听见贝儿又在密林里,正在学狼叫。 有情况! 寒子剑忙拿起强光手电筒,他顺着贝儿的声音,一头扎也进了胡杨林。 进了二十多米后,贝尔却对已经近前的寒子剑无动于衷,它只顾趴在地上,好像在和什么东西在亲热。 上前去一看,贝儿竟和几摊耙耙,正玩得不亦乐乎。 折一根枯树枝,寒子剑蹲到贝儿身边,把那摊正被它用前爪搂在怀里的耙耙,扒拉出来一看才发现。 和贝儿亲密的,竟是一摊狼粑粑。 见最大的那块宝贝,被寒子剑拨走,贝儿哼哼着,忙又双爪齐用抢走后,直接将那一大块狼粑粑,藏到了自己的大脑袋下,还不停的摇头晃脑甩尾巴。 这回寒子剑直接上手,捏起一小疙瘩狼粪仔细一看后,他才发现,这几摊狼粑粑竟是新鲜的。 按干燥度判断,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这说明,附近应该有野狼。 这可是个不容轻视的重要情况! 如果是大白天,就凭自己的身手和铁芸嫣的飞镖,再加上贝儿,三二十只野狼,绝对近不了前,就是怕夜里被偷袭。 再给贝儿下达回去的指令后,可贝儿突然却不听指挥了。 它仍然用下巴,紧紧捂着那摊狼粑粑,一脸的迷醉和恋恋不舍,连看都不看寒子剑一眼。 寒子剑心里不由一乐,呵呵,别特码是摊母狼粑粑吧。 没办法,寒子剑干脆抢过那摊已经外干里嫩的狼粑粑就走。 这回贝儿也没办法了,它只能乖乖的跟了回去。 疯了一天,不能再放任你了。 于是,寒子剑找来贝儿的牵引绳,把它绑在了固定帐篷的铁地架上后,才又把那摊狼粑粑还给了它。 “贝儿怎么啦?” 发现贝儿有些异常,铁芸嫣端着一盆切好熟牛肝,送到贝儿面前,忙问寒子剑。 “没事,它今天可能有些玩疯了。” 寒子剑可没敢把发现新鲜狼粑粑的事,告诉铁芸嫣。 牲口们都安顿好了,三人才开始吃晚饭,就着在篝火上烤热的熟羊腿和烤馍馍,还有一锅香喷喷的白菜叶子煮方便面,这顿饭,倒也是从未有过的别有情调。 晚饭后,苍穹寒月越来越明,气温却越来越低了。 本打算缠着他去那胡杨林边,月下数星星的铁芸嫣,被寒子剑轰进帐篷后,他又去砍来了一大堆枯枝,然后在帐篷的四周,又生起了四堆熊熊篝火。 可能是累了,很快,就听见帐篷里,传来了两个女孩轻微的香鼾声。 寒子剑穿着厚厚的羊皮袄,搬了几捆马料干苜蓿,手里提着一瓶二锅头,也斜躺在了贝儿的身边。 他可不能睡,他要负责四堆篝火整夜不灭,他要让两个女孩的睡梦甜美… 第六十五章 海市辰楼演传奇 在寒子剑的小心提防中,一夜无异。 贝儿无拘无束的疯了一天,大概也是太累了,它抱着那块迷人的狼粑粑,睡得直流哈喇子。 等地平线上的那颗启明星,越来越耀眼时,寒子剑已经一边做早饭,一边开始给三匹马儿和八只骆驼喂料加水。 晨寒而又清醒的空气中,铁芸嫣和甘彤彤伸着小懒腰,依次钻出了帐篷。 眼前,羊腿和馍馍,正在木炭上吱吱冒油阵阵飘香,一锅黏黏的小米粥,也已经快熬好了。 开开心心的早饭后,整理收拾完毕,三人重新上马,领着驼队,在驼铃声中,在那种来自天宇的昊光中,再一次整队出发。 今天的行军任务是四十公里,下一个宿营地,是一个叫石羊摊的地方。 行程顺利,不到中午,就已经完成了一半的路程,看来今天是可以早点扎营了。 此时,在越来越暖的阳光下,夜间所留的那点,少得可怜的寒露,正在快速挥发。 此刻,反光效果极好的闪闪黄沙粒,竟将整个沙漠地区,折射出了一片云雾和袅袅水气。 突见马背上的寒子剑,似乎在晃晃悠悠的低头打瞌睡,铁芸嫣急忙靠了过来。 火焰驹柔柔的歪头,它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已经紧靠过来的小白龙,也和它来了一个亲密的马脸相香后,便领着这个美若马仙小母驹儿,一起快乐同行。 伸手拽住寒子剑的腰带,铁芸嫣心疼着说: “子剑,快停下来休息一下,你睡一会吧!” 立即被柔情弄醒,寒子剑回了回神后,摇了摇了头,他左右看了一下笑着说: “你俩,昨天就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一整天,今天怎么不说话了,怪不得我瞌睡。” “彤彤,那你跟我们讲一点当地的奇闻趣事吧,”铁芸嫣拉着寒子剑的手,转头看着甘彤彤笑着说。 “姐夫,那我就说说咱们要去见的那个‘红崖山断尘子’,说说关于他传闻佚事吧,”甘彤彤歪头看看寒子剑。 “不许瞎喊!” 寒子剑先瞪了一下甘彤彤,再转头瞪一下铁芸嫣。 见甘彤彤被瞪得直吐小舌头,铁芸嫣蛮横的用马鞭,轻轻在寒子剑羊皮袄抽了一下后,笑着说: “彤彤别怕他,以后就喊姐夫,反正我们已经正式订婚了。” 甘彤彤也正在心里想,昨天一大早去潘家报道时,我可亲眼看见你们,是从一个炕上滚起来,从一间房里出来的。 哼!装什么装,反正姐姐叫我喊,我就喊,嘿嘿。 于是,甘彤彤恶作剧的挤眉弄眼,又大喊了三声: “姐夫!姐夫!姐夫!” 可谁都没料到,没等寒子剑笑着用马鞭去抽甘彤彤,她的三声姐夫,却喊出鬼来了: 突然,灿烂的阳光下,一阵诡异的阴风,掀起了一阵尘沙朦胧和水蒸气翻腾… 一阵来自远方,夹着轻雷声,和风声,人喝声,还有隐隐的金戈铁马声,忽然声势浩大着,滚滚而来。 三人同时被眼前这不远处的异像,惊得勒马。 此刻,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贝儿,竟都被唬得像傻狗一般,静静的驻足观望。 大家的眼前,那片水气朦胧里,竟兀自冒出了一座云雾缭绕,绿意盎然的小青山。 那座山脚下,那一片开阔平坦之地中,竟突然出现了一位头戴银色战盔,身穿绣花银甲护心战袍,脚蹬紫色长靴,手提一支银柄长花枪的美少女。 只见她正用纤纤玉指,指着对面的一群彪形大汉,高声怒骂道: “呔!尔等草寇,速报名来,本将从不杀无名之辈!” 一阵哄场大笑声中,一位身穿羊袄,身躯凛然,满脸不羁,双眼若炯,浓眉如漆的翩翩青年,含笑飞身了下马。 只见他赤手空拳,近前几步后,用**的眼神,盯着那少女的娇面红霞和巧眉杏眼笑道: “玉娇凤,你那恶父,已被我杀得丢盔弃甲,扔下你这袅娜如花,窈窕嫣美的小娇娥不管,你何不丢了那侯门深似海,离开那尔虞我诈,做了我的压寨夫人吧!” 那娇女子一听,立即羞得横眉怒目,紧咬银牙喝道: “我呸,想必你就是那匪首段龙了,念你也是前朝的帝王之后,令你立马束手就擒,本小主定留你全尸!” 那古代装扮的青年,却挨骂得不急不恼,他若下凡魔主般拍掌笑到: “哈哈,小美人休再逗嘴,方才是不忍伤你,劝你还是乖乖随我上山,从此我便与你举案齐眉,恩爱终身,若干年后,我俩同造一群我一般俊郎,你一样如玉的小龙小凤,就在我这世外桃源,共续三世情缘,岂不美哉。” “恶贼,休再用秽语,辱我万金之身,看抢罢!” 话音未落,那水气中玉娇凤突然偷袭,用一招恶狠狠的‘枪割狼王喉’,如风驰电掣般,朝近在迟尺的段龙刺了过去。 眼看银枪袭来,星面含笑的段龙,根本没躲没闪,直至那枪尖至喉时,才见他顺着急枪来风,做了一个迷人的一个后马下腰。 躲开这凌利一枪后,段龙保持原姿,突然向前平推几步,然后一个少柳翻身,将一击扑空,因惯性前冲的玉娇凤,紧紧抱在了怀里,然后还死不要脸的在她那桃花粉面上,美美的香了一口。 众匪的嘲笑中,玉娇凤恼得气急败坏,她干脆扔了手中长枪,又突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匕,狠狠朝段龙的心窝扎去。 “哇哦,你这是打算要谋杀亲夫呢,”段龙急将怀里的美人推开,他退后几丈后,才将那支花枪捡起,远远的扔给了玉娇凤,然后笑眯眯的说: “来吧,玉娇凤,咱们大战三百回合如何,定让你今日心服口服的从了我。” 玉娇凤红着脸接过空中飞枪后,没做丝毫停留,只见她银枪一抖,手中长枪,竟突然虚成了三支枪影,分别朝段龙的上中下三路,同时飞击过去。 就这样,在扛着各种兵器的众匪面前,在寒子剑铁芸嫣和甘彤彤的真实视线里,段龙轻松化解了玉娇凤的三发齐击后,快乐着和她缠斗在一起。 几个回合下来后,玉娇凤是越战越勇,连寒子剑都在心里暗暗称赞。 玉娇凤使的这套枪法,寒子剑也只在一本残古谱中见过几页。 此乃江湖中早以失传的一套枪法… 第六十六章 情为何物众生痴 看着眼前的精彩,寒子剑竟能清晰的记得,那水气朦胧中越斗越勇的玉娇凤,使的这套枪谱的开篇曰道: 我祖留下十式枪,留于家人把身防: 一扎眉篡, 二扎人中下, 三扎脑门, 四扎双臂, 五扎前胸左右膛, 六扎下膀穿裆走, 七扎金鸡乱点头, 八扎银蛇刺咽喉, 九扎五虎短门枪, 十扎回马敌难防。 据说,练此枪法时,需将大把黄豆撒于地上,然后练枪之人,依次用枪尖将黄豆个个点开,才算完成一次练习。 众所周知,年拳,月棍,日日枪,这套玉家枪法,若想成器,是需要下很大功夫的。 此刻,玉娇凤单枪如风,舞得雄浑果敢,而又精巧细腻。 只见她枪枪朝段小龙的咽喉,外肩,虎口,胯部,膝盖,脚背等几个要害部位,用拦,拿,提,捋,劈,崩,穿,点,挑,拨,扫,磕等特色枪法,配合着飘逸的步型,做最猛烈的痛击。 段龙呢,却是一直只守不攻,只见他上下飞腾,翻滚跌扑,游如龙蛇,左右避让,近百个回合过去,玉娇凤却未能触接他分毫。 又是近一百个回合过去了,玉娇凤已经气喘吁吁,却仍然未有战果。 正当寒子剑,被眼前的精彩,惹得忘乎所以,意欲上前助那玉娇凤一臂之力时。 只见她又是一个鹞子翻身,娇喝一声后,使出了玉家枪的精髓绝招,用一招密不透风的‘凤凰三点头’和‘夺命回马枪’用玉石同焚的气概,向正在嬉皮笑脸的段龙扑了上去。 可不能将美人气坏变丑呀,见玉娇凤已使过了毕生所学,也用出了最后绝招,段龙终有些于心不忍了。 于是,只见他卖了一个破绽,一腾一跃后,突然背朝玉娇凤,故意把自己的大腚送了过去,然后被她用枪柄,狠狠抽了一下后,忙故意龇牙咧嘴的装疼。 一个传说中青面獠牙,杀生如麻,吃人不吐骨头的沙漠大悍匪,竟有如此怜香惜玉的温柔一面,突然倒让玉娇凤有些芳心大乱了。 这个长得帅帅的,酷酷的死土匪,大概是真爱上本格格了吧? 要不,他哪会有如此耐心呢? 按常理来说,落到这帮土匪手里,还不直接是被一掌拍晕,然后扛回去… 看着段龙此刻那一脸的淘气和顽皮,看着他那那深邃的眼睛,玉娇凤突然双颊绯红。 拼命忍着不能笑,玉娇凤气喘吁吁的将手中花枪,又朝段龙扎飞后,就累得一屁股赖在地上,嘟着小嘴嘴委屈万分的道: “该下油锅的死土匪,姑奶奶我饿死了,打不动啦。” 接过玉娇凤的飞来之枪和万种柔情,段龙豪爽的哈哈一笑后,上前用一个造型美丽的公主抱,将她抱了起来。 在众匪的欢笑声中,段龙抱着玉娇凤飞身上马,然后策鞭扬骏,绝起一阵黄沙,朝自家的山寨飞奔而去… 嗨!嗨!嗨! 土匪兄弟们,朗朗乾坤,是不可以强抢民女滴! 寒子剑见美人被俘,急得正欲前去解救。 突然,天上又飞来一片阴云,沙漠上,又刮起了一阵阴森森的怪风后,眼前的一切竟莫名其妙的消失殆尽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铁芸嫣收起了摄像机,她先看了看一脸懵逼的寒子剑,又看了一眼被惊得捂嘴的甘彤彤说: “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吗?” 甘彤彤终先原神归位,她认真的点了点头说: “我土长在西北,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奇观呢,真是不可再求的缘分,荡气回肠的奇迹呀!” 寒子剑终于也醒了,他轻轻拉了一下铁芸嫣的马缰,一边驱马前进,一边思虑。 片刻后,寒子剑若有所思的点头说道: “此故事绝对真实,事隔百年,竟在此和我们重逢,再一次精彩演绎,确实是因缘交错。” 见他二人在大发感触,铁芸嫣轻轻嘘了一口气说: “彤丫头,你把这个在大漠中传奇百年的故事,再完善一下吧。” 甘彤彤催马跟上,她目视前方,开始完善海市辰楼里的真实故事,她开始补充关于这个‘红崖山断尘子’段龙的传说: 这位隐居在红崖山里的怪人段龙,原是云南大理国段氏一脉。 这个传说有根有据,当地史志,有着清楚明白的记载,早先云南大理国段氏的起源地,确实就在威武地区。 威武地方志还有记载,公元1253年,大理国被蒙古所灭,原大理国君段兴智被任命为大理世袭总管后,一部分段氏皇族后人,因不愿做亡国奴而万里远迁,又回到了段氏祖先的发源地。 至于这个断尘子的真实年纪,已经无从考证,更无人知晓,反正据传说故事推断,他肯定已经远超百岁了。 相传此人武艺超群,侠肝义胆,曾是一位匪首,清光绪年间,他领着百余名悍匪,如神龙般游击在丝绸之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专门劫杀富豪官府。 话说那年,一位朝廷钦差大臣,带着近卫重兵和独女玉娇凤,一路西行,去敦煌藏经洞视察,路过威武时,竟被这帮土匪逮了个正着。 那一役,钦差大人的几百名护卫,被杀得丢盔弃甲而逃后,当时年方二八芳华的玉娇凤,也被擒至匪窝 单说那玉娇凤,原本是镶黄旗旗主格格,她生得花容月貌,不但才高八斗,且知书达理,自幼又经名师教化,除了琴棋书画,还习得一身好武艺,马上马下,飞弓走剑,十八般兵器样样应手,特别是一套玉家枪法,更是使得出神入化。 那一战,终因双拳难敌群狼,落入匪手的玉娇凤,却无半分惧怕,整日闹得土匪窝里鸡犬不留,还差点将匪巢烧了。 同官府作战多年,早让官兵闻风丧胆的段龙,竟被玉娇凤惹出了一份痴痴呆呆的一见钟情。 当然,折服段龙的,不光是玉娇凤的美若天仙,玉娇凤的娇蛮清纯和霸道蛮横,以让段尘子真爱袭心。 段尘子既有了此心,玉娇凤被虏至匪巢后,自然就受到了待若上宾礼遇。 隔日后,为防官兵报复大量来围剿,段龙便领众匪和玉娇凤一起,暂时隐进了大漠深处。 自此,段龙更是对玉娇凤细心呵护和处处深宠,不肯再让这个金枝玉叶,受半分颠沛流离之苦。 日久生情,面对每日的相敬如宾和百般照料,玉娇凤也对这个专业杀富济贫,义薄云天,一表人才的段龙,动了真心,启动了爱情。 终究,在伟大爱情的作用下,段龙对玉娇凤是言听计从,他遣散了众匪,打算和玉娇凤从此就在红崖山这个世外桃源隐居,过神仙伴侣般的生活。 可就在这个问题上,他二人却发生了天大的分歧。 玉娇凤本是皇亲一脉,自认为身上流淌着高贵的血液,岂肯自甘堕落,永为匪婆。 于是,玉娇凤便对段龙好言相哄,欲让他隐去真名,换一个假身份,随自己进京,登堂入相府,再博一份功名,从此报效国家。 可桀骜不驯的段龙,本是厌倦官场,不愿意为奴,才落草为了寇,岂肯再入虎笼。 二人正为此事难以定夺时,玉娇凤又因思念娘亲,思念故土,终日愁眉不展,而导致小恙上体,身子日渐消瘦。 哪能让自己的至爱,茶饭不香,偷偷落泪,终日颦眉。 段龙只能割肉剜心,亲自将玉娇凤送至皇城,送至相府门口后,他便凄凉的独自回转。 泣别之时,段龙对玉娇凤承诺,他要在大漠红崖山,终身为爱守候,期盼有朝一日,爱能重回。 泪流满面无法挽留,空落落的玉娇凤回去后,又被一份牵挂和爱恋折磨,每天独立阁楼窗前,面朝西北暗暗抹泪。 又是一种思念成疾,让玉娇凤不思食药,她的身子越发沉苛,终因无力支撑而卧床不起。 此刻的玉娇凤,才算真弄明白了,她最需要的是什么。 可是,悔时已晚… 第六十七章 回归自然贝别离 于是,三个月后,长卧病榻,病情越发沉重,自知不起的玉娇凤,亲笔修书一封,悄派心腹前往大漠,意欲再见段龙一面,也意欲在心爱之人的陪伴下,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可世事难料,等段龙得到爱信,立即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到京城后,玉娇凤却已在十天前香消玉殒,独眠三尺黄土之下了。 噩耗突发,刀扎般的心伤,段龙是流干了眼泪,也是捶首顿胸的悔。 在京城郊外那座依山傍水的新冢边,段龙搭了座小小的草窝棚,他在玉娇凤的香冢边,像野人一样,不理发,不剃须,整整陪了三年,守了一千零九十九天。 为爱守候三年后,段龙再做自我惩罚,他挥刀断情,留下了自己的左手,将他葬于玉娇凤的身边后,便又独自回了大漠。 从此,段龙仍在红崖山顶,他独看日月星辰,他苦等下一个轮回,他苦等真爱重来… 甘彤彤的故事,讲完了。 铁芸嫣的眼睛先红了,她感动得流着眼泪说: “原以为大理段氏,个个都是那金大侠笔下的花心大萝卜,岂料还出了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真爱,竟还出了一对万载难遇的痴情傻儿女。” 寒子剑也重重叹了一口气后,他抬头看着茫茫苍穹说: “我携一壶酒来,延续你风尘。” “破子剑,不许你胡说八道!”铁芸嫣瞪着大眼睛,又是狠狠的一马鞭,抽在了寒子剑的羊皮袄上。 看完这一段传奇的海市辰楼,听完这个凄凉的故事,怀着各自的感触,朝目标前进。 一路顺利,按时到达既定扎营地,人困马乏,吃了便早早息下。 前半夜,还听得重新恢复自由的贝儿,断断续续的在学狼叫。 可到后半夜,它却静悄悄的没了动静。 第二天蒙蒙亮,寒子剑在草垛里迷迷糊糊醒来时,突然又发现了异常。 贝儿不见了! 四下张望,还是不见它的踪影。 调皮的狗东西,不会是浪到哪里去玩了吧? 用双手做喇叭状,大声朝四面八方喊了一会后,仍然没见任何动静。 贝儿没喊回来,铁芸嫣和甘彤彤,却被早早的喊起来了。 一边刷牙,铁芸嫣也围着帐篷找贝儿,绕了一圈后,她也发现了一个大问题,急忙惊呼。 寒子剑闻讯过去一看,原来帐篷的正后方,竟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沙地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不太标准的心型图案。 这个明显是用狗爪子,画出来的图案里,还有两排类似于那种某种动物,用双肘跪地,扑击出来的痕迹。 这个击痕,从心型图案的中间,一直退着向后延伸,再延伸… 寒子剑只看一眼后,便得出了结论。 这个图案,是贝儿留下的。 因为这种爱心型图案,是冷灵儿在无聊时,教会贝儿的一种才艺。 顺着这两排歪歪扭扭,贝儿用前肘跪地,打击出来的痕迹,寒子剑跟踪了一百多米后,这种痕迹,才在第九十九个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贝儿远去的足迹,是贝儿消失在无边无际中,遥远的足迹。 再一次启程时,铁芸嫣和甘彤彤坐在马背上,还在不停大声喊着贝儿的名字。 “别喊了,贝儿走了,它去了它想去,该去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寒子剑第一个催马出发。 此言一出,铁芸嫣第一个坚决不答应:“不,我不走,我要等贝儿回来。” 调转马头回来,寒子剑用双手,同时牵起铁芸嫣和甘彤彤的马缰,拉着她们再次出发。 又回头看了一眼贝儿留下的足迹,寒子剑轻轻的说: “贝儿知道我们今天就能到达目的地,它已经完成了最后一次护送任务,就让它去寻找自己的快乐吧,也许,这才是它最好的归属。” 虽对寒子剑说法有些相信,但是铁芸嫣和甘彤彤,还是走了一路,喊了一路,终究却也没能将贝儿喊回来。 知贝儿者,唯有寒子剑也。 贝儿用一颗大爱心和九十九拜,和他绝别了,它是流着眼泪,恋恋不舍的走了。 它是向往自由已久,它是闻到了爱情的味道,义无反顾的,奔那只美丽迷人的小母狼去了。 等待贝儿的,不光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还有一场牙光爪影的激烈战争。 贝儿,是在子夜时分,趁寒子剑在干马草堆里,迷迷糊糊时,拜别离开的。 寒风冷月下,贝儿沿着味道奔袭二十多公里,冲到那座高高的沙丘顶上后,终于看见了它的目标。 正前方几十米处,一个小沙窝里,三十多只野狼,在老大的指挥下,将一只差不多和贝儿同龄的小母狼,堵在了一个小包围圈里。 这是一只才成年,体型优美的小母狼,它有一身花色的红皮毛,翘翘的双耳,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尖尖粉嫩的嘴。 幼儿时,它就死了娘亲,非常幸运的被牧民收养,渐渐长大后,却又被不负责任的人类,放回了大漠里。 可由于它身上的人味太浓,当然不能被狼群接纳,特别是那些母狼,因为嫉妒羡慕它的美貌,恨不得要吃了它。 就这样整天东躲西藏,漂亮的小母狼,饱一顿饥一顿的独自在大漠中四处飘零。 那只正当壮年,凶残的狼老大,只因色心太重,已经有了二十多位嫔妃还不够,早被小母狼的美色,勾得神魂颠倒,一直强令众狼苦苦围剿这只孤苦伶仃的小母狼。 老色狼的狼子野心,早被识破。 也已情窦初开,聪明伶俐的小母狼,其实一直在向往着一份唯美的爱情,它哪愿意与这群不知廉耻的下流狼群同流合污。 于是,高傲孤独的小母狼,始终小心谨慎的避它们而远之。 岂不料,今夜在饥寒交迫中,在这个温暖的小沙窝里,小母狼一个大意,睡得太沉,终于陷入了群狼的包围圈。 自知难逃一劫,此时的小母狼,连去死的心都有了,它正在想,等一会是咬舌自尽呢,还是拼了命同归于尽呢? 反正,反正不能让这个臭名昭著,心狠毒辣,不要脸的老狼渣,将我的冰清玉洁,毁于一旦… 第六十八章 戈壁救美战群狼 勇敢的贝儿,终于顺着青春气味,找到了爱情。 可那个美若狼仙,虽从未见过,却已冥冥钟情的小母狼,已被众恶狼重重包围了。 哼! 且看我老贝,如何英雄救美,获你芳狼心吧! 于是,睿智的贝儿,站在沙丘上没动声色,它冷静的在仔细观察敌情。 这群狼,共三十七只,由二十七只母狼和九只公狼,一只它们的带头大哥组成。 贝儿见那只狼老大,好像也没什么特长。 体型嘛,没我老贝大,更没我老贝壮,只不过,好像它眼里的绿光,比我老贝厉害一些。 不过,这个情况,是根本不足为惧滴。 打架,靠的是真功夫,不是仅靠眼睛瞪人滴。 此刻的贝儿,非常自信。 想我贝哥,和这个世界上最阴险的人类打交道,都能游刃有余。 何况我家寒子剑,还教了我那么多的诡计,和超强的武功。 哈哈,小蠢样儿们,你们会画爱心吗? 你们会抓小偷吗? 你们会逮d贩吗? 哼! 你们充其量就会欺负弱势群体,弱肉强食罢了! 不过,像我统统都会的这些大谋略,在你们这帮蠢货的身上,根本就是无用武之地。 于是,贝儿最后的分析结论是: 三招之内,弄死你这个暂时性的恶狼老大。 至于那几只,只能天天看着老大吃香喝辣,天天左拥右抱,天天无恶不作,不但不敢啃声,还要阿谀奉承,投其所好,功能长期被闲置,已经退化得如太/监般的公狼们,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至于那二十多只,长得倒也有几分姿色,却已经是残花败柳的老小母狼嘛,哈哈,你们是什么样的下场,自己应该懂滴! 此时,贝儿的出现,其实已经引起了狼群的一阵小骚动。 最先发现贝儿的,当然是那个死不要脸的狼老大,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它也真就愧对众狼了。 死不要脸的狼老大,已经将那只漂亮的小母狼,堵在此处快一个小时了。 它恨不得立即扑向这只妙龄小美狼,然后实施霸王程序… 可它毕竟是老大呢,当着这么多,正在羡慕嫉妒恨的狼爱妃面,该装逼的时候,还是有必要装一下的吧。 于是它早就拿定了主意: 我的第二十八房狼妃,本狼我,刚才已经咬伤了你的前左爪,已经给你了非常有必要的惩戒,接下来,就等着你主动来投怀送抱了。 哼!不过老子的耐心,也是有限滴,天亮之前,你如果还不识时务,主动来从,我估计会恼羞成怒吃了你的! 可贝儿的突然出现,特别贝儿那满眼的正气凛然,竟让这只狼老大,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了。 此时,它正在暗暗自责: 尼玛,一只看上去像狼的犬而已,一只长得比你帅,生得比你酷,脑袋比你大,身子比你戆,爪子比你宽,胳膊和大腿比你粗,眼睛比你咄咄逼人的大型犬而已。 不过,此犬特像一种,传说中比较厉害的警犬! 是又怎么样? 即便它再强大,犬,毕竟永远是犬。 二郎神的哮天犬,都被封神了,战斗力也确实是超级强大了,可终究还是没能甩掉那个‘犬’字呀,我身为狼王,心虚个猫呀。 我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本狼王现在虽不能说是天下第一,可你还是权倾一方的封疆大吏呀,在这一片沙漠里,还是你说了算滴嘛。 细想当初,你也是从小狼天天挨欺负中,慢慢成长强大起来的嘛。 不过,你现在已经是苦尽甘来,你已经是一匹得志便猖狂的大漠狼了。 你确实是曾经欺负过很多老实的大公狼。 你也确实曾经霸占过太多太多的大小母狼。 特别是像这眼前种妙不可言,让人想想就快乐的小娇狼,被你那啥那啥过多少,你自己恐怕也记不得了吧。 你光辉岁月里的故事很多很精彩,你不但干过偷羊的勾当,你还抢过不少马,盗过好多大骆驼,你甚至还吃过人呢。 不过,那会说话的肉肉,简直就是这个世上最不好吃的东西,真特么的太难吃太难吃了,不但太咸,而且太老太柴,还有一股浓浓的臭味。 哈哈,这些美丽的经典过去,一想起来,就让本狼王无比快乐呢。 还不光是这些,你偷过很多很多大肥羊不说,还恶狼那啥过十来只的小母羊呢。 后来,这种在狼界被不耻的事情,竟被无聊透顶的人类发现了,他们还兴致勃勃的为你写了一首丰碑歌呢。 那个变态的人,写的那首神经病的歌,歌名竟然十分的传奇加美丽,好像就叫什么《羊爱上狼》。 不过那个歌词更可笑,也不知道是哪个脑袋瓜子,挨驴踢过的人,竟有那种羞他先人的创意,歌词大概是这样的: 北风啊,呼呼儿的刮, 雪花啊,飘飘洒洒, 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 有匹大狼,它受了重伤, 救它的,却是一只小美羊, 大狼不要脸的说,亲爱的小羊羊, 谢谢你,为我疗伤, 不管未来,有多少的风雨, 本痴情狼,都会为你去扛, 小羊羊说,不要客气, 谁让我爱上你了呢, 不管在你身边,将来会有多么危险, 我都要不离不弃的陪伴你,永远永远… 就这样,它们开始快乐地流浪… 尼玛,这歌词,简直太特码恶心了,简直就是侮辱我们狼界。 嗷嗷,本狼王快笑死了。 得意忘形的狼老大,又抬头看了一下贝儿后,才终于又冷静了下来。 我说,那狗,你难道还没打算滚蛋吗? 你还站在那里,虎视眈眈干嘛呢? 难道,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吗? 你不会是想冲当一回,或者若干回救狼主吧? 别痴心妄想了,这个世道,像我这样凶霸一方,占山为王的恶狼太多太多了,凭你一只狗,管得过来,杀得尽,消灭得干净吗? 不过这个这个,如果是一对一的单挑,我能打得过这条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吗? 又转念一想,哼! 本狼王是不会孤军作战的,老子也不可能给你公平竞争的机会,我怕屁呢! 哎,那只可怜的那狗,连我们这些最不要脸的狼都知道,这个社会,根本是没有公平可言。 马上,我的三十多只狼军,蜂拥而上时,直接就会踩死你的! 终于,贝儿忍耐不住爱情的诱惑,它大摇大摆的来了,威风凛凛的冲群狼而来。 可还没等狼老大下指令呢,早看贝儿不顺眼的三只狗腿子狼,龇着牙,咧着嘴,眼里冒着凶狠的绿光,呈三角形队形,朝贝儿迎了上去。 见敌先锋迎来,贝儿不但没停顿,它一边加快步伐,一边蓄势,然后深沉的轻吼了一声。 此吼声,若被翻译成狼话就是: 滚开!挡我者死! 三只狗腿子狼,竟真被贝儿锐不可当的气势,小震了一下后,不由自主的放慢了狼步。 可惜,已经迟了… 第六十九章 宝宝贝贝大漠恋 此时,众狼和那只漂亮的小母狼同时看见,瑟瑟的寒月下,一阵黑沙扬起中,贝儿已如闪电般,凶神恶煞似的扑了上去。 立即,沙尘翻滚中,三声哀嚎后,众狼亲眼所见,它们三只急先锋,已躺在黄沙中正在做最后一次抽筋。 比较恐怖的是,它们的后脖,已经全部被咬断,正在狂冒黑狼血。 那只正在绝望的美丽小母狼,其实早看见贝儿,闻到它身上的人味儿,也真真实实的用心灵感应,接受到了贝儿那浓浓的爱意。 小美狼在十分感动和百分的惋惜中,情不自禁的心疼得闭上了眼睛。 它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勇敢的贝儿,为爱来送死。 可等它再睁开眼睛后,眼前的这三狼已毙的一幕,突然让它芳心一震,不由得热血沸腾的昂头轻声喝彩: 哦哦哦,好样的,我的大英雄! 其实在此时此刻,在心里偷偷喝彩的,绝对不止小母狼一狼。 贝儿在一分钟之内,就灭了狼老大的三员大将,这回那只狼王终于不能再淡定了。 怒吼了一声后,众狼在老大的淫威下,纷纷起身,解散了对小母狼的包围后,迅速将贝儿团团了起来。 狡猾的狼老大,自己却退了几步后,又发出一声狂怒的吼叫声。 再一次听见指令,其他六只公狼微愣了一下后,立即摆成了一个梅花阵,一边缓缓运动,一边慢慢将包围圈缩小。 贝儿一见,却差点乐得忍不住笑: 嘿嘿,你们果然是一群长着猪脑子的乌合之狼呀。 你们要是叫上狼王老大,然后同时从同一个方向朝我冲锋,我肯定一时招架不住,我老贝只能暂时丢下小美狼,然后夹着狗尾巴,灰溜溜的先撤退。 因为,那个寒子剑老师曾经教过我,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果发现打不过,就赶紧要跑。 可是现在你们搞个中看不中用的梅花阵,还相距着好几米距离,这不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嘛。 那就对不起了,猪脑子的蠢货们,对于这种可以让我各个击破的绝佳战机,我老贝是绝对不会错过滴。 那只漂亮的小母狼,见勇敢的贝儿,已经陷入了闻名狼界的梅花阵,立即紧张得用三条腿站了起来。 它在默默替贝儿祈祷,它的狼泪,正心疼得在狼眼里打转转。 说时迟那时快,眼里也已经冒出绿光的贝儿,已经瞅准梅花阵中,正位于罡位的那只体型最大的公狼,突然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斜着眼横扑了上去。 六米之外,贝儿就是一个飞身上狼背,它立即张开血盆大口,然后一低头一大口啊呜。 咔嚓一声后,那只可怜的老公狼,连最后一声嚎叫,都没来能得及留下,就已经横尸沙场了。 事不宜迟,机不可失,此时势如战神的贝儿,根本没有一分一毫的再停顿。 只见它已如风,如影,更如鬼魅般,它灵动得直接爪不落地,它一狼踏着一狼的飞行猛踩,然后一口接着一口的痛下杀口。 凶残的一气呵成后,贝儿又让这片血腥的沙漠上,多出了一个仍然呈梅花状的狼尸圈和狼血圆。 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切,让那只美丽的小母狼,忍不住的热血沸腾,它兴奋得忘记了爪疼,它快乐得站了起来,它开心得嗷嗷大喊: “好!那个谁,那个屠狼的高手,你干得漂亮,你的战斗造型,摆得太酷太威猛了!” 此时,那曾经的狼老大也傻了,它好像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一阵寒冷的恐惧感,突袭而来。 还有让它更绝望的,它看见所有的狼妃,正朝贝儿摇头摆尾,它听见已经不再属于它的爱妃们,也正在为贝儿加油喝彩。 它的这堵墙,此刻被众母狼毫不念旧的推倒了,它们已如墙头草一样,全部顺风倒了戈。 这帮以前百依百顺,日日献媚邀宠的贱狼们,正在膜拜敌人的同时,还用一种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眼神,恶狠狠的斜眼鄙视着它们曾经的王。 哎!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 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来得如此悲惨! 这只曾经的狼老大,此刻必须要重新审时度势,重新给自己找位置了。 因为它心里明白,其实畜生和人类都差球不多,都必须要遵守那个残酷的生存法则。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哪怕你曾经十恶不赦,哪怕你曾经人狼共愤,即便你是一只狗,但是只要你赢了,你就立即会被胜利的光环,加封为狗神,被膜拜为狗佛。 不是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那个神犬,我承认你的凶悍强大,我也承认你的足智多谋,我更承认你的战术传奇,还不行吗。 我,我自认技不如你,我从此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重新去做一只孤苦伶仃,独自流浪的老狼仔,我把我的美人和江山,全部恭送给你,你留我一条贱命可否? 已经锁定胜局的贝儿,先看了看那只越发妩媚,此刻好像有些虚脱,如林妹妹一样弱弱趴在沙地上,也在看着它的小母狼后,又转头看了看那二十七只,已经俯首称臣,正在暗抛秋波,不停献媚的母狼群。 张开血盆大口,将獠牙磨得咯咯直响,对着那轮美丽的明月,贝儿昂头嗷嗷儿的吼了两声后,它朝那只已经丧失斗志的哀狼走了过去。 又用一声低吼,贝儿喝住了那只不战而败,正悄悄向暗处后退,在浑身发抖的那个软蛋。 “你知道什么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吗?”贝儿用歪头鄙视的眼神看着它,冷冷的问它。 这只曾经的狼老大,早已怂得狼心大乱,哪还敢有半点点的抵御之力。 它乖乖的挨贝儿喝住,它老老实实的俯首,它摇了摇沮丧的狼头,它连偷看贝儿的勇气都已经消失了。 “既如此,那你就拿出狼该有的造型,非常勇敢的抬起头来,你该好好的再看看日月星辰,再看看那个苍天之眼吧!”贝儿的眼睛里,又冒出了一片绿光。 败军之狼,哪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无条件的执行和服从。 曾经的狼老大,虽被问得莫名其妙,但它还是乖乖的抬头,它看了看那轮凄凉的明月后,又看了看那些正在嘲笑它的群星。 看着它那已经门户大开的咽喉,贝儿干咽了一下口水: 码的,打架这种体力加技术活,已经让本老贝口渴难耐了。 听说,狼血是一种特别好的东西,它不但可以解渴,还可以健体补阳呢。 那还等什么呢,现在我老贝就是你们的主宰。 贝儿没再犹豫,它一个箭步后,啊呜一口,叼住俘虏的下巴咽喉,利齿猛然一扎,然后再轻轻一甩,立即切了俘虏的血管。 一股热腾腾,冒着泡沫的最新鲜狼血,立即如涌泉,通过贝儿的食道,流进了它的胃袋,滋润着它的心肝脾肺肾,滋润着它的每一根血管和每一寸肌肤。 送恶魔下地狱,谁说不是一份成就感呢。 许久,贝儿才扔开了这只已经软绵绵的狼尸,但是它并没有将狼血全部咽下,它含着一大口热乎乎的狼血,向它的梦中情狼走了过去。 被困了好久的小母狼,也早就饥渴难耐了,见贝儿缓缓走来,它瘫在沙地上,它用一种期待,深情的注视着这位大英雄。 根本不用多余的废话,贝儿非常霸道的,它直接撬开了小母狼的小狼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满满一大口热乎乎的正能量,传输给了此刻正若小鸟般的小母狼。 仰头配合,咕嘟咕嘟,几大口如鲜奶一样甜美的鲜血下肚后,小母狼的脸色,立即红了润了。 小母狼用它那粉嘟嘟的小狼嘴,替贝儿清理了一下大狗嘴后,又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你还好吗?”贝儿急忙关切着问。 缓缓的抬头,小母狼立即又被贝儿的柔情,惹得泪眼朦胧:“我没事,就是前爪有点疼。” “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风雨之后就是彩虹,你不要怕,从此以后,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保证会让你天天吃饱肉肉,保证不再让你再挨冻,你忍几天疼,很快就能恢复如初,”贝儿心疼得,低头舔了一下小母狼受伤的左前爪。 一阵幸福的眩晕,冲脑而来,小母狼又快乐着点了点头问: “大英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贝贝,那个叫寒子剑的人,一直喊我贝儿,你呢,你身上既有人味,肯定也有人名吧?” 小母狼心里一乐,呜呜笑道: “是,我曾经被人类收养过一段时间,他们都喊我狼宝宝呢。” 小母狼又难抑开心的想: 果然是千年修来的狼缘呢,冥冥之中,我原来就在孤寂中等它,从此,它就是我的天,是我的狼神呢。 一个美狼宝宝,一个神狗贝贝,简直就是天造地和。 从此,狼宝宝和狗贝贝的爱情故事,将会载入动物世界史,狼宝宝和狗贝贝,也将会成为腾格里沙漠中的狼狗图腾。 敢爱敢恨的狗贝贝和狼宝宝,才不会和人类那样,或者是像寒子剑那样会装逼呢。 狗贝贝和狼宝宝的爱情窗户纸,此刻已经不捅而自开了。 狗贝贝仰慕爱情,重色轻主,冲狼宝宝而来,为它浴血奋战,痛歼恶狼,上演了一场精彩的英雄救美和大漠传奇。 一见钟情,赖它相救,狼宝宝立即在心里认定了贝儿,从此跟着你,相濡以沫,浪迹天涯。 于是狼宝宝又淘气着问: “我的大贝贝,你真愿意抛弃那人世间的荣华富贵,抛弃那衣食无忧的养尊处优,和我一起餐风露宿,浪迹天涯吗?” 狗贝贝一听,非常认真的看着狼宝宝,严肃的起誓: “我的小狼宝宝,爱情价更高,万物皆可抛,你是我的女神,我愿意从此和你,厮守沙涯戈壁角,我们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同患难共生死,海枯石烂不离不弃!” 突然看见了那二十七只仍然在俯首摆尾的老小母狼,狼宝宝突然一阵醋意袭来,它又高傲得昂头问道: “大贝贝,你打算怎么处理它们呢?” 贝儿也转头看了一下已经属于它的母狼们,心里直乐: 嘿,你这个小狼妖,看不出来,还是一个小醋坛子呢,你总不能让我把它们全杀了吧? 我这么能对这些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的女狼们下手呢! 得,老贝我,还是哄哄你这个小宝宝,做做你的思想工作,让你学会服从大局吧。 于是,贝儿一本正经的说: “留下它们吧,我们的队伍需要壮大,以后仅靠你生儿育女,速度太慢了,从现在开始,封你为后,它等永远为妃,朕的后宫,由你统领可好?” 狼宝宝歪头想了想,也是哦。 色,本是男狼本性,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大概是所有成功狼神的终极追求。 于是,一念全通的狼宝宝,用后宫之主的气势,理直气壮的说: “贝贝,我好饿。” 闻着此刻狼宝宝身上,那种娇滴滴,那种千娇百媚的处狼香,贝儿压抑不住的快乐,它流着口水说: “嗷嗷,宝宝快起来跟我走,我在那边藏了一只香喷喷的烤羊腿,等你吃饱,我们就躲起来那啥那啥,我们要尽快生产出一大群和我一样勇敢英俊,和你一样妩媚迷人的小狼狗出来。” 一听有传说中的人间美味烤羊腿吃,狼宝宝也馋得差点滴口水,它被贝儿搀扶着,快乐得立即站了起来。 “大坏蛋贝贝,你这种用美味泡美妞的绝杀招,是不是那个叫寒子剑的人,身传言教的呢?” 贝儿撇嘴一乐,不以为然的说: “切,这种技能,本贝属于无师自通,那个瓜娃童子军寒子剑,他其实就是一枚不折不扣的大傻货,曾经被女人伤过一次后,他就吓得视女人如兄弟了,那么多大美人儿追他,被拒之千里不说,连那美若天仙的女孩,在同一张炕上,他竟然都能无动于衷,像他这种暴殄天物的可恶行为,简直就是人狗共愤!” 狼宝宝一听,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问世间情为何物,爱情的事,往往都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呢,也许就是他的这份傻,会让他少一些情劫呢!” 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狼宝宝,贝儿突然觉得,此娇狼的身上,有些妖气仙味,它的思维,太深奥了。 顾不上再啃声,还是赶紧去办大事吧。 贝儿领着一瘸一拐的狼宝宝,在众母狼的羡慕嫉妒恨中,穿越小沙丘,去了一个更温暖,更多情的小沙窝窝里。 在那里,幸福的狗贝贝和狼宝宝,终于完成了它们美丽的狗狼之初。 在哪里,如愿以偿的狗贝贝和情有所属的狼宝宝,开启了它们浪漫的狼狗之蜜… 第七十章 仙境初见断尘子 夕阳西挂时,率先蹬上由那张潘礼亲手绘制的地图里,标志的最后一座沙山后,铁芸嫣和甘彤彤,竟同时被惊得瞪目结舌。 在迎面扑来暖洋洋的湿润气流中,看着眼前的一切,两位女孩的心里,都情不自禁在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惊叹。 连最后一个上来的寒子剑都万没想到,在这人烟罕见的茫茫大漠深处,竟还有这等让人惊叹的世外桃源。 眼前,先是一座大概千米多高的山峰,映入视线。 再远远的望去,此山体绿林的间隙中,却是一簇一簇的山石赤红。 原来这红崖山名,大概就是由此得来。 好几百米外,就能清晰的看见,红崖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块巨大的浅红色绝壁。 那绝壁的四边,却是层层叠叠的四季常青松。 远远的看去,只见那壁长差不多有百余米,高约三十多米的红崖壁,在一大片绿色中格外耀眼夺目,恰似镶嵌在碧绿中的红墙幕。 那堵红色的石壁上,还刻有十多个形似古文的符号。 这些奇怪的符号,形状各异,它们所包含的信息量,这些凡夫俗子,恐一时难以洞察。 这些年代久远的古文,看上去似篆非篆,若隶非隶,非镌非刻,横不成列,竖不成行,大者如斗,小者如升,均透露出一种古朴苍劲的韵味。 这就是所谓的红崖天书了吧? 红崖山的山脚下,竟还有一座碧波荡漾的大地池。 由于此处四面环山,御寒保温,再加上此池中,还有几眼小温泉,所以此刻望去,水池的表面水气氤氲,煞是惹人。 再远远的望去,还好像有几只红红绿绿的野鸭,正在池中戏水,又隐约听得池中传来了几声鹤鸟长鸣的声音。 “呀!呀!呀!” 此时,两个女孩再也压抑不住了,她们呀呀乐着,喜得率先打马冲了下去。 等寒子剑领着驼队,缓缓下丘后,也到达池边时,只见小白龙马和大青马已经喝足了甜蜜蜜的水,正在岸边馋馋的大啃青草呢。 铁芸嫣和甘彤彤已经卷起了裤筒,脱了鞋,她们正坐在池边的一块红色岩石上,一起用脚儿,不停的哗哗戏水。 解开驼队的牵引绳,卸了它们的负重后,几只骆驼在火焰驹的带领下,也急匆匆的冲向到水边,低头就开始豪饮。 “啊,子剑哥哥,你快来看呀,”此刻的铁芸嫣,乐得都快疯掉了。 寒子剑近前一看。 哈,怪不得铁芸嫣要疯呢,原来此池竟还有灵物。 一群五颜六色,调皮可爱的大鲤鱼,竟毫不胆怯的围着两个女孩的双脚,在快乐着追啄着她们的玉足,还争先恐后的不停将肥乎乎的大嘴伸出水面,似在嬉戏讨食。 寒子剑一看,忙笑着从行囊里,拿出两只干馍馍,递给了两个女孩。 铁芸嫣和甘彤彤,立即乐得将馍馍掰碎,然后分别撒入池中。 岂料她们这一喂,立即又引来了更多大小各色的欢乐鱼群。 这回更好玩了,就在这小一片的水面上,突然噼里啪啦的沸腾起来。 哪里见过如此美景,直吓得铁芸嫣和甘彤彤以为,群鱼儿是准备要来抓她们了。 两个女孩嘻嘻着,哇哇直惊叫,忙扔了手里的馍馍,急忙爬起来撒丫就逃。 跑到正在整理帐篷的寒子剑身边,赤着脚的铁芸嫣,开心的得抱住他,香了一下他的腮帮子后大声喊道: “咱们今天晚上,就吃红烧大鲤鱼,清炖红鲤鱼,发菜花鲤汤,烧烤青鲤鱼,爆炒鲤鱼片,嘿嘿。” 千里而来,为和段尘子的第一次见面,有个隆重的仪式感,按计划,今天先在山脚安营扎寨。 待休整一宿后,明日再精精神神的上山拜见。 到此美境,自然不虑再有狼虫之患,寒子剑干脆把那座一路未曾用过的小帐篷,也搭建而起。 今晚,他不需再替两个女孩守夜,也能美美的睡一觉了。 在铁芸嫣和甘彤彤的大力配合下,安好营,搭好两座帐篷后,再一起去捡来木柴,燃起篝火后,两个女孩急忙指挥寒子剑,赶紧先架起了一口行军大锅。 三天的飞沙走尘,两个早以灰头土面的女孩,当然先要香汤沐浴。 提水,烧水,送水的光荣任务,自然非寒子剑莫属。 两个多小时后,等两个女孩从她们的大帐篷里出来时,看了三天黄沙的寒子剑,自是眼前一片清新靓丽。 这一会,铁芸嫣和甘彤彤都已经恢复了女儿装,二人湿漉漉的黑发末端,正流淌着晶莹剔透的小水珠儿。 此刻,二位佳人,已宛如两朵才出水的清莲。 铁芸嫣着一袭淡青色的包臀羽绒衫,蓝色牛仔裤,她长发飘逸着,亲亲的过来挽着寒子剑,仰脸看着他,润嫩的鹅蛋脸上,全部是国色天香。 寒子剑也情不自禁的看着此刻清新脱俗的她,她那内涵清新的气质,已将东方女性的温柔大方,高贵典雅,演绎的淋漓尽致。 她于十分美丽之中,还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三分华贵,一分如坐云端。 突然有一种惊见仙人的感觉,立即在寒子剑的心里开始弥漫。 此刻的甘彤彤,也让人眼前一亮。 她穿着一件掩至双膝的纯白绣花长棉衣,长棉衣的前襟还绣着三朵红玫瑰,脚蹬一双毛茸茸的长耳朵大白兔棉鞋。 此时,她那红扑扑的苹果脸蛋儿上,大眼睛澄清如水,小鼻子好似玉琢而成,肌肤红中透白,额头上覆盖几根稀疏的刘海,一头乌溜俏丽的齐耳短发,又让她平添了几分玲珑俏丽。 突听得寒子剑的肚子里咕咕声起,铁芸嫣抓起一根细长的马鞭和一块馍馍,乐得拽住甘彤彤就跑: “走,好妹妹,咱们快去抓鱼做饭,你姐夫哥哥饿啦。” 寒子剑一听,急忙笑着来拉她二人说: “别闹了,咱们有肉有菜,就不要造次了。” 两个女孩哪里肯听话,他们蹦蹦跳跳的快乐而去后,铁芸嫣头都不回的哈哈乐道: “哈哈,天生万物,本该供本小主取用,看我今日如何用美味馋虫,将那神秘的老头引来,我等远道而来,于情于理,他都该主动下山相迎。” 两个女孩到了池边后,甘彤彤好奇着问: “姐姐,这池里鱼儿是多,可它们都是滑溜之物,咱们没钩没叉,又该如何取得呢?” “哈哈,看我的!”铁芸嫣从脚下捡起几块碎石,又笑着问: “妹妹你觉得,我们的晚餐,需要几条?” “抓个五六条,应该就差不多了吧,不要太大的,鱼太大了,肉柴不好吃,”见她胸有成竹,甘彤彤捂嘴笑答。 “好咯,那就六条,要不大不小的,”说完,铁芸嫣站立池边,又将手里的馍馍掰碎,然后轻轻扬至水面。 立马,众鱼纷纷而至,溅起水花,翻腾着抢食。 只见铁芸嫣在池边鱼群中,举目挑选一二后,然后左手执鞭,右手中指,将手里碎石轻轻一弹。 “咚”的一声后。 立即一片小水花溅起,一条二斤左右青色大鲤,已挨狠击脑部,立即翻起白肚,漂浮晕睡。 然后只见铁芸嫣再将手中长鞭,轻轻一甩一卷后,那条青鲤,已随着鞭梢,飞身上了岸。 “哇哦,姐姐,你好厉害耶,日后一定要教我,”甘彤彤乐得直拍手,忙去岸上抱鱼。 快乐着继续如此炮制,最后一发,铁芸嫣干脆来了一次双发齐中后,六条预算中的大鱼,已全部缉拿归案。 在甘彤彤的无比膜拜中,二人嘻嘻哈哈的就在池边岩石上,操起小刀,将那几条鱼儿刮鳞挖腮,开膛破肚洗洗干净。 甘彤彤又在岸边寻了几株沙葱和野水芹,然后再提了一桶清水,二人这才回去,开始添柴架火,开始将晚饭做起。 等天空星光璀璨后,两堆篝火边,一张折叠餐桌上,已经摆得满满的美味佳肴了。 六条顶级新鲜的大鲤鱼,被分别红烧了,清炖了,火烤了,爆炒了,还熬了一大盆雪白浓浓的鲤鱼汤。 另外,还有烤羊腿,烤馍馍,烤火腿肠,再加一大锅野芹菜红烧牛肉方便面。 此刻,那惹人的各种香味,正随着篝火的热气流,冉冉上升。 可能是觉得效果还不够好吧。 铁芸嫣又淘气得打开了一瓶二锅头,然后直接将那瓶中美酒,在篝火四边统统撒尽。 “喂!山上那个老头,倘若来迟了,只能喝汤咯!”铁芸嫣又将双手做成喇叭状,调皮着朝山顶大喊大叫。 寒子剑和甘彤彤同时被这个古怪精灵逗得直乐。 不可置信中,一声长啸后,一个穿透力极强,深沉豪爽的声音,突然从山顶传来: “哈哈,三个调皮的小娃娃,竟敢偷我池中灵物!” 还有让人难以想象的,此声音竟如捷风一般,初听时才从山顶发出,可等声落时,此音已到了身边。 三人诧异着回头一看。 只见一位骨骼不凡,丰神迥异,身穿一件蓝色短袍,一条黑色灯笼裤,脚蹬一双藏青色圆头千层底布鞋的老人,已经到了大家的身后。 此时,他那精光四射的目光里,虽是馋意难藏,却无法掩盖一股威严,但仅从外表看他,倒也难以相信,这竟是一位百岁的老人。 他的短发,眉须,虽以见了少许银丝,但他的脸膛上,却仍是健康的紫红色,倒是他那满脸沟壑中,流淌着满满百年的沧桑和坎坷。 此刻的他,慈面含笑,格外的神采奕奕,大概是久未见人,今日突见三位如画中的俊男靓女,老人家竟孩童般,喜得无法拢嘴。 毋庸置疑,这位便是红崖山主,断尘子老人了。 寒子剑才欲起身行礼,铁芸嫣却做了一个让大家都意料不到的举动。 趁断尘子又低头馋馋的看着这满桌佳肴时,铁芸嫣突然从腰间一掏,随及单手一挥,三发寒镖,竟如电闪般,凶巴巴的冲断尘子的双眼单鼻疾飞了过去。 距离太近了,寒子剑根本没有阻拦的机会,他在替断尘子担心的同时,也被铁芸嫣的无礼,惊得直捏手汗… 第七十一章 百年守候师徒缘 铁芸嫣的劲镖一发,断尘子便立即知了此女的来由。 头都没抬一下,断尘子仍然紧盯着餐桌上的那些美味的鱼儿,肉儿,方便面儿,然后轻轻咽了一下口水的同时,只见他将右手一扬,那三支风驰电掣而来的铁镖,已经被他的右手四指,轻轻松松的夹住了。 再不需要客气了,断尘子落座后,将那三支铁镖轻轻放到餐桌上,然后操起筷子,就是满满的一大块,清新诱人的清蒸大鲤鱼入口。 “哈哈,我那铁小弟,有此秀灵之女,定是三生修来之福也!”细品了一下铁芸嫣的厨艺后,断尘子情不自禁的额首称赞。 寒子剑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他也再不多言,笑着替断尘子将酒碗满上后,自己端碗就来敬。 断尘子抬头看了一下寒子剑后,也开心着用单手举起了酒碗。 待寒子剑将酒碗,在他的碗下一分处,轻轻一碰后,断尘子这才开心仰头,二人一起快意而饮。 铁芸嫣这才起身,缓缓走至断尘子跟前,只见她双手平措,右腿后屈下蹲,款款一个万福后,嘿嘿笑道: “小女芸嫣,给世伯请安!” 放下酒碗后,断尘子立即又拿起筷子,他一边夹起一大块红烧鲤鱼,一边用他那藏在衣袖里的无手秃左臂,朝铁芸嫣缓缓一抬,笑道: “芸嫣侄女快快免礼,快来陪我再饮一碗美酒,先压压酒虫儿再说。” 这回,铁芸嫣真的是被震住了,她觉得自己突然被一股真气托着,竟不由自主的起了身。 嘿嘿,看来老爸并没有虚言! 不就喝酒呗,嘻嘻,您是长辈,该敬呢。 铁芸嫣干脆站着,端着已经被甘彤彤倒满的酒碗,豪爽着双手朝前一送至礼后,便也一饮而尽。 断尘子随及也干了碗里美酒后,他看着铁芸嫣此刻那一脸的傻小子劲儿,乐道: “国兴将军之女,不但秀外慧中,还有几分娇蛮跋扈,真乃巾帼英雄也,将来不知是哪家傻小儿,能抱得美人归,共享神仙之福了,哈哈!” 铁芸嫣红着脸,又替断尘子将酒碗满上后,快乐得瞟了一眼寒子剑,笑着说: “嘿嘿,奉家父之命,芸嫣一是来探望世伯,二是将那傻小儿子剑领来,望世伯不吝赐教,点拨他一二,以佐他日后匡扶正义,替天行道。” 其实刚才就铁芸嫣的眼睛里,判出寒子剑的身份了,断尘子只不过是借机打趣而已。 这一会又见寒子剑似欲言再止,便料他心中定有故事。 心底轻叹,断尘子觉得此子竟和自己年轻时,有若干分神似之处,心里自然又多了几分欢喜。 于是,断尘子突然伸出右手,猛然扣住了寒子剑的左手腕处。 冷不防被断尘子拿住了右手的太渊穴,寒子剑也一乐,知他是在试探,便用注目礼轻松由他,也不运气相抗。 轻轻一扣,断尘子便探得寒子剑骨络健壮,精脉流畅。 寒子剑虽未运气,却有一股罡气澎湃而出,再看的双眼,依然是满满的正气和阳刚。 断尘子情不自禁的再添欢喜,他用一种欣慰的眼神,看着寒子剑心想: 此子目善眉威,血气方刚,功底绝佳,只需略加引导,日后定成大器也! 又自干了一碗酒后,断尘子认真的说: “子剑爱徒,老夫以在此等你百年,想我衣钵终可传承有人,快哉快哉,徒儿快给为师满酒,哈哈!” 寒子剑闻言,差点乐出声来,他心里暗想,此人年轻之时,定是一位说打架,就立即要动刀动枪的急性子。 呵呵,不带这样的吧,我这还没行拜师礼呢,你自己却爱徒爱徒的先叫上了。 于是,赶紧给他把酒再满上后,寒子剑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打算正式行礼。 可自己这二十多年来,除了老妈之外,就没给任何人下跪过,虽有一日为师,终身为尊之说,可我这黄金之膝,怕是不能随便跪吧。 正当寒子剑不知道该给他行何种大礼时,断尘子却已看出他的心思,心里不由再赞: 好小子,果然是条铮铮铁汉,果然和我年轻时一样狂傲! 于是,断尘子又笑着说: “新社会新国家,咱们也破旧立新吧,子剑徒儿无须多礼,再来三大碗敬师酒,便当是你心诚礼到!” 原本想,这个传奇的百岁老者,定是位古板之人,却没料到,他竟会如此开明,此刻寒子剑心里的敬意,立即大起。 于是,在两个女孩的见证下,寒子剑恭恭敬敬的,先用三大碗敬师酒,再用三个诚诚恳恳的鞠躬,自此圆了一场师徒之情。 见他师徒二人,已若一见如故,正豪情万丈的交杯换盏,正在不停的大口消灭美味佳肴,见那老头好像已经忘记还有人在,铁芸嫣立即就不愿意了: 干嘛?你这个糟老头子,本姑娘千里迢迢而来,难道你们就不打算带我一起玩吗? 哼!老爸说你最喜欢二锅头和方便面,我吭哧吭哧的运来这么多,难道你个该揪胡子的老头子,就这样表示吗? 不过,不过他已是夫君之师,本小主可不能轻易对他发飙。 暂且先忍忍吧! 于是,铁芸嫣又端起了酒碗,甜甜的笑道: “那我呢?世伯您不能欺负人,总不会让芸嫣空手而归吧!” 甘彤彤一听,也乐着帮腔说: “老神仙,我们可都是慕名而来,您若不教我和姐姐一些神功,当心我们一不开心,将这些好酒和方便面,统统扔到河里去喂鱼,嘻嘻。” 放下筷子,断尘子抚须大笑道: “然也然也,二位女娃娃,也灵根颇深,虽不能承受那至刚至烈之功,我定将那绝顶轻功‘飞燕凌云’,悉数传之。” 甘彤彤一听,快乐得直拍双手,忙也来给断尘子敬酒。 可铁芸嫣却仍然嘟着嘴不愿意: “不行不行,想那飞燕凌云,只是逃跑的功夫,我要学您那最厉害的‘天罡脉冲剑’。” 饮了甘彤彤敬的这碗酒后,断尘子脸色一正说: “不可不可,那‘天罡脉冲剑’乃阳刚之剑,非女孩所能练就,若强行习之,定会走火入魔,伤筋错骨,此剑,我只能授予子剑。” 见铁芸嫣还是一脸的不开心,断尘子忙又哄她道: “芸儿莫失望,再送你二人一套‘打狗棒法’可好。” 打狗棒? 这不是**那个金老头胡编乱造的嘛? 没想到竟真的存在,学会打狗棒,我不是成丐帮的帮主了哇。 哈哈,好玩,甚是好玩。 铁芸嫣这才喜笑颜开,又和甘彤彤一起,快乐着再敬断尘子,也算拜师了。 师徒名份既定,约定明日即搬家上山后,寒子剑铁芸嫣和甘彤彤三人一起,自然开心的陪着断尘子继续豪饮。 可纵然断尘子有海量,也经不住三个年轻人的车**战呀。 终究,待断尘子酒足饭饱后,才醉醺醺的挨寒子剑铁芸嫣和甘彤彤一起,送他上了红崖山顶。 朦胧的月色中,此刻也不见其他,只见山顶有几间低矮的石头房。 石房前,是一片不是很大的开阔地,在这里,应该可以鸟瞰大漠,可陪伴日出日落。 开阔地的四周,环绕着一片整整齐齐,高大繁密的松柏林。 林中,似有数对双栖夜鸟,正在梦呓缠绵。 三人跟着断尘子,进了他的住处,点亮一盏已经属于文化遗产的油灯后,又乐得铁芸嫣差点跳起来。 端起那盏光绪年的瓷油灯瞅瞅,再举起那几个有光绪底款的精瓷大碗和几只官窑大盘子看了看后,铁芸嫣才爱不释手的放下。 “哇哦,师傅,快乐死我了,您这里全部是宝贝耶,还有什么好东西吗,快给我看看,”铁芸嫣兴奋得直喊。 “哈哈,原来铁将军的丫头,还是一个小财迷呢,”断尘子立即又被铁芸嫣率真逗乐。 铁芸嫣嘿嘿笑着,这才仔细大量了一下这间小石屋。 石屋左后角处,那只铁质木炭大火炉里,炭火微红。 火炉上面的石墙上,挂着一张缠着红绸的大硬弓。 弓旁,是一只黑色兽皮箭袋。 这只古扑的箭袋里,还插着十来支羽翎铁箭。 石屋的靠窗边,放着一张大石桌和两只小石蹬。 那白色的石桌上,供着一只红石灵位和一只红石香炉。 那石头香炉里,插着密密麻麻的香头。 那红石灵位上,刻着两行正楷小字: 爱妻玉娇凤之位,断尘子段龙泣立。 灵位前,还供着两盘红彤彤的沙枣和小小的野核桃。 一张青石大床,横在石屋正中央,石床上,铺着厚厚的干牧草和几层原始版狼皮毛褥。 被褥呢,好像倒是正宗的棉花被,可就是那床单被罩枕头套,不知道是脏了,还是年代久远的原因,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灰蒙蒙油亮亮的一片。 铁芸嫣摸摸断尘子的被褥说: “师傅,我们明天就先给您打扫卫生,再要把您所有的衣服和被褥全部洗了。” 自幼也是孤苦伶仃的甘彤彤,红着眼睛说: “师傅,从此只要我们在一天,就一定让您一日三餐吃得香香的,喝得美美的,也要让您穿得暖暖的,干干净净的。” 几时被人如此关心过,将自己为爱尘封的断尘子,看着面前三个青春洋溢,善良可爱的孩子,他突然也有些眼角湿润了,一脸的幸福,由然而起。 铁芸嫣再轻轻抖了一下那石床上的被褥后,却突然从被褥里,落出了一本保存非常完好的线装古书: 《玉家枪谱》 见断尘子急伸手去抢,铁芸嫣仿佛有备而来似的,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华为小平板。 小平板里,已经保存了那段海市辰楼的视频。 见铁芸嫣想犯二,寒子剑忙欲去拦她,可已经来不及了。 “师傅,我还给您带来一份特大的礼物,”铁芸嫣说着,就将小平板点开,击出了那段画面清晰的视频,并把小平板送到了断尘子眼前。 一开始,断尘子是用好奇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新鲜玩意儿。 可等他看了几秒钟后,突然瞪大眼睛,把小平板从铁芸嫣手里抢走了。 再仔细的看,看着,看着,断尘子的眼泪下来了,他一边淌眼泪,一边呢喃轻语: “娇娇,娇娇,真是我那薄命的娇娇。” 很快,视频播放结束,断尘子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用颤抖的右手,轻轻抚摸小屏幕片刻后,又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泪花,立即染满小平板的显示屏,断尘子已经是一脸的苦楚和无奈。 见寒子剑正在瞪她,铁芸嫣却不以为然的说: “师傅,您还想再看看吗?” “看!看!看!” 断尘子一听,立马激动得如孩童般,忙将小平板又递给铁芸嫣。 这回干脆将视频设置成了循环播放,等断尘子又反反复复看了若干遍后,他才抹着眼泪问: “你们是怎么把百年前的我和娇娇装进去的?” 铁芸嫣忍不住的乐,心想: 哼,师傅老头儿,别看您武功了得,可教您学习高科技,可要比您教我们武功的难度大多了。 于是,铁芸嫣和甘彤彤一起,非常有耐心的,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用通俗易懂的词语,好不容易才让这个闭关若干年的老头儿,好像才弄明白了一点点。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断尘子伤感着说: “我等娇娇来接我,已经很久很久了,只待圆满了这场师徒缘,我就可以去和娇娇九泉相聚了。” 突然将那小平板,当宝贝一样紧紧捂在怀里,断尘子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徒儿,你,你能不能将此宝贝赠与为师?” “嗯嗯,我原本就是要将它永远留给师傅您的,”铁芸嫣心酸得,急忙点头。 断尘子一听,又立即开心得老泪纵横道: “谢谢三位好徒儿,给我带来这个无价之宝,为师无以回报,定将平身所有,全部倾囊而授。” 先将那本《玉家枪谱》正式递给了甘彤彤,断尘子又从从他那脏兮兮的长枕底下,拿出了一件用红绸包裹得严严实实,长长的东西… 第七十二章 石城又起凶迷案 等断尘子神神秘秘的拆开那红绸后,大家才发现。 这竟是一支,生满包浆的银柄钢头长花枪,和一杆一米多长的翠玉细杆。 先将这柄银枪,用单手单臂递到铁芸嫣的手里,又将那杆翠玉杆递给甘彤彤后,断尘子哽咽着说: “这就是娇娇当年用过的那杆枪和她的打狗棒,她既与你们大漠中百年有缘,我就正式传承给你们吧,娇娇的玉家枪法和打狗棒法,从明天开始,我会一招一式的给你们示范,从此我家娇娇,也就后继有人了。” 非常郑重的,铁芸嫣托着那杆枪,甘彤彤双手捧着那杆翠玉细杆,她们来到玉娇凤灵位前,二人一起诚诚恳恳的给那个牌位鞠了三个躬,也算是正式行了拜师大礼。 见断尘子已旁若无人,仍然在反复细看那段海市辰楼的视频,寒子剑又给那个火炉加了一些炭,烧上一壶水后,便带铁芸嫣和甘彤彤告辞下山去了。 临出门时,借着微弱的灯光,铁芸嫣打开了《玉家枪谱》的第一页。 先是一行苍劲的毛笔小楷,出现在眼前: 两城绝恋,葬你一世风华, 一捧黄土,埋我相思入画! 下得山后,各自安寝,才迷迷糊糊即将入睡的寒子剑,又被抱着被褥而来的铁芸嫣弄醒了。 “你干嘛,不怕被人家笑话吗?”寒子剑皱着眉头问。 “不怕不怕,嘿嘿,靠你觉觉,才有安全感,”铁芸嫣嬉皮笑脸着,又挤了过来。 无意中,伸手从寒子剑的枕头下面,却掏出了一部手机。 神使鬼差,铁芸嫣却打开了这部久不开机的手机。 立即,一条短信飞来: 两城绝恋,葬我一世风华, 一捧凋花,埋你相思入画。 发信人:冷灵儿。 气呼呼的删了这条信息,扔了手机后,铁芸委屈得夹着被褥又走了。 不追不哄,寒子剑五味杂陈着倒头就睡… ………… 寒子剑铁芸嫣和甘彤彤三人寻得高人后,按铁国兴那欲擒故纵之计,在大漠红崖山一边学习,一边培养感情暂且不说。 故事回到石头城… 自寒子剑那日离去后,石头城里的冷灵儿,就大病了一场。 见冷灵儿整日病病歪歪,无精打采的,黄薇薇自然是真心真意的心疼,忙硬拽着她,去医院里彻底检查了一下。 可是查来查去,却不见这恙根,医生只能开了一些安心补神的汤药,含含糊糊给了个大概是累了,需要静修调养的说法。 倒是请了两天假,可冷灵儿躺在那临租房的床上,却仍然满眼满脑子都是寒子剑的影子。 吃,又吃不下,睡,又睡不着,冷灵儿恼得用枕头,用茶杯,用手机,狠狠去砸那个漂浮在空气里的寒子剑。 就这样翻来覆去的折腾一夜后,冷灵儿的头,却是越发的胀疼了。 等到天快蒙蒙亮时,才好不容易睡着,近中午时分才醒,起来洗洗刷刷后,冷灵儿干脆收拾了一些换洗衣服,提着一个小行李箱走了。 不能再住在这里了,空气到处都那个非常讨厌的人。 与其被那个阴魂不散的人影苦苦纠缠,还不如搬到单位宿舍去呢。 有110那帮疯丫头陪着,叽叽喳喳的分分神,也许会好一些吧。 黄薇薇一见冷灵儿提着一些生活用品般来了,乐得也要来凑热闹。 她立马又跑回去扛来了自己的生活必需品,干脆和冷灵儿同住一室,先彼此做了伴。 当天下午快下班时,冷灵儿的对讲机里,却又传来了110指挥中心的紧急呼叫。 出大案了! 石头城清华集团的董事长曾卯死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去破破案,去抓抓坏人玩呢。 于是,冷灵儿抓起对讲机就下了楼。 刑大的院子里,陈中华黄薇薇和几位刑警,已经整装待发。 拉响警笛,打开警灯,三辆警车一路风驰电掣而去。 不需要浪费特权,冷灵儿亲自驾着头车,连闯了16个红灯,四十分钟后,就穿过大半个石头城,到了清华大厦的楼下。 清华大厦的门口,已经拉起了戒线,才把车停稳,当地的片儿警,见美女大队长亲自出动了,忙小跑着奔过来了。 “什么情况?” 冷灵儿关了警笛警灯,拉开车门后,她皱着眉头问。 “冷队,曾卯是中d而亡,初步认定为‘青’化物中d!”那片儿警肃立一边,认真的回答。 “青化物中毒?” 黄薇薇歪头看着那片儿警,想要得到确认。 “是,经我们初步勘察后发现,尸身有鲜红色的尸斑,耳廓,耳垂,呈樱红色,脸部及嘴唇有紫绀,凭经验判断,应该是青化物中d,具体情况,还要等刑大技术科进一步做勘察尸检。” 这个片儿警,看来业务水平还确实不错,见队长大人亲自大驾,忙表功似的如数家珍。 “死亡时间?是自杀?还是他杀?找到物证了吗?”冷灵儿带着大家,一边往清华大厦里走,一边丢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此刻的冷灵儿,好像并不在乎曾卯是怎么死的,她现在只关注案子的性质,以及要怎么尽快破案。 “死亡时间,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具体的时间还要等待尸检结果,现在还没法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因为…”那片儿警见冷灵儿一脸冷冰冰,犹豫了一下。 “因为什么?”冷灵儿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问他。 “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任何物证,在曾总的办公室里,也没找到可以提取到青化物的物品,”那片儿警也立即止步,小心翼翼的回答。 这个曾卯,是石头城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的清华集团主营房地产,还有几个搞贸易和投资的子公司,此人可是本埠的利税特大户。 于是冷灵儿再不啃声,她领着陈中华和黄薇薇,进了清华集团那明亮宽敞的电梯。 “冷队您别急,如果能确认是他杀,此案倒不会不太复杂,因为只有三个嫌疑人。” 那片儿警紧随其后,见冷灵儿一直冷着脸,赶紧将自己掌握到的好消息道出。 见他如此有把握,冷灵儿立即回头瞪着他问道: “你们是怎么锁定的嫌疑人的?” 那片儿警又急忙答道:“因为今天是周末,大部分人都不上班,我们已经调看过监控录像了,今天下午,只有三个人进出过曾董的办公室,您知道的,这个***…” 冷灵儿果断的挥了挥手后,立即打断了那片警的话问: “那这三个悬疑人,现在被控制起来了吗?” 那片儿警又忙点头。 出了电梯,穿过铺着红地毯的走廊后,看着眼前的董事长办公室门牌,冷灵儿又对那片警说: “嗯,辛苦大家了,等一会我们看完现场后,就先带这三个人见我!” 于是,大家依次进入案发现场后,第一感觉却是,一切正常。 这间奢华的特大办公室里,连办公桌上的文件和书籍,都摆放得整整齐齐,靠窗边的两盆高大的发财树树叶上,几乎是被擦洗得一尘不染。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办公室门口,有一只被装在物证袋里,挨保留在原位置,已经被摔碎了的玉石杯子。 冷灵儿带上手套,她拎着证物袋,仔细看了一下这只价值不菲的玉石杯子。 这时那位片儿警又走过来说: “冷队,这只杯子,是曾总专用的,碎片一点不少,但上面只有他本人的指纹,不过,杯子里并没有青化物的残留痕迹。” 黄薇薇走到窗边,见窗户被关得严严实实的,锁扣也完好的被锁着,她用手指轻轻抹了一下窗台后,发现洁白的手套上,并没有沾上一丝灰尘。 “没有破窗而入的痕迹,窗台上也没有任何指纹,”那位片儿警继续提供自己所掌握的情况。 “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陈中华将办公室里,仔细的巡查了一遍后问。 “哦,曾董办公室的抽屉里,好像少了一件东西,但是我不能确定。” 那片儿警见黄薇薇和陈中华正一起向办公室走去,忙又追补道:“就是最上面那个抽屉里。” 陈中华立即拉开这张花梨木的抽屉一看,只见这个大抽屉里,已经堆满了各种文件和档案袋。 这些文件和档案袋,被整整齐齐的地摆放着,唯独在抽屉左前角,却空出一个长宽约十公分的小空间。 很明显,这个小空间,是才空出来不久。 黄薇薇依次打开下面两层抽屉,见都被塞得满满的,统统是高档茶叶和高档香烟这些东西,但都没有拆过封。 站在一边的冷灵儿,看了看随意地挂在抽屉上的钥匙后,她又看了看不远处被锁住的保险柜,转头问那片儿警: “今天下午,是哪三个人进出过这个办公室?” 那片儿警忙回答: “清华集团总经理鞠向北,财务总监关蓉,人力资源总监曹次女。” “带人!”冷灵儿的命令简单明了。 几分钟之后,冷灵儿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清华集团的财务总监关蓉。 关蓉也是曾卯的夫人,虽说以一些徐娘半老,却仍然是风韵犹存,穿着一件优雅得体的套装。 其实关蓉就是报案人,因工作的需要,她去找曾卯,可推开办公室时,却发现他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 哭肿双眼的关蓉,好像重新补过了妆,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高贵,坐在冷灵儿对面,她好像正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对关蓉的临危不乱和刻意克制,冷灵儿突然有些心存怜悯了,所以对她说话比较客气: “您节哀顺变,先跟我说一下今天下午,您进出曾董办公室的情形吧。” 关蓉微微向冷灵儿点了点头后,不亢不卑的说: “我在审查财务报表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数据上的偏差,所以去向曾董汇报,并请示他的处理意见。” “都是一些什么样的数据错误呢?”陈中华插嘴问。 “对不起,这涉及企业隐私,不方便向您透露,”关蓉冷淡的说。 在关蓉来之前,大家已经看过这间办公室的监控视频,现在见关蓉的态度,不是很友好,陈中华忍不住提高语气,又问了一句: “那我请问,你离开这个办公室时,为什么要怒气冲冲,还用劲摔了门,你和曾董之间,是否发生过争吵?” “是,我是向他发火了,但是因为工作发生争执,这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关蓉挺直了身姿,她看着陈中华的眼神,却更加不友好了。 陈中华无动于衷这些,他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那曾董有没有用杯子摔你?” “没有呀,”关蓉一听,又是一脸的不解。 见暂时好像再没什么好问她的了,冷灵儿便示意将关蓉带出去。 “我希望警方能尽快破案,尽快查清楚我先生的死因,而不是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身,” 关蓉走到门边,回头又看了看冷灵儿,冷冷的说。 “你等等!”冷灵儿突然喊住了她。 关蓉立即停下了脚步,以垂询的目光,再看着冷灵儿。 “曾董的身体,有没有什么疾病?他平时有什么生活习惯?”冷灵儿若有所思的问。 “我先生身体非常棒,没有任何疾病,他和所有事业有成的男人一样,只喝茶,喝酒,吸烟,没有其他任何不良嗜好,”关蓉认真的回答。 知道关蓉又误会了这个问题的颜色了,冷灵儿只能挥手请她离开。 第二个见的,是清华集团人力资源总监曹次女。 见差不多三十出头,身姿玲珑的曹次女,仍然红着眼睛,冷灵儿直奔主题,劈头就问: “在曾董的办公室里,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哭着离开?” 曹次女先是一怔,然后抹了一下眼睛说道: “曾董的太太主管财务部,因为财务员工的招聘问题,对我产生一些误会,我就来向曾董汇报这件事,因为觉得自己非常委屈,才一时失态忍不住哭了。” 冷灵儿盯着曹次女,发现她的神情非常悲伤,不禁心里一歪,便装着不经意的样子,把刚才问关蓉的话,又问了一遍问: “曾董的身体,有没有什么疾病,他平时有什么生活习惯?” “曾董可能是抽烟过多的原因,经常喊喉咙不舒服,每天都一定要喝一点蜂蜜水,”曹次女脱口而出说。 “嗯,你先下去,有问题,我们还会叫你,” 冷灵儿客客气气的将曹次女送了出去。 问题立即出现,两个女人的说词有了偏差,谁在撒谎? 第七十三章 刻意隐藏保洁员 接下来,应传而来的,是清华集团的总经理鞠向北。 鞠向北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精明干练,是一个看上去非常稳重的中年人,他的衣着也相当有品味。 鞠向北是董事长曾卯的师兄弟,曾经是复旦信息技术专业的高材生。 大学毕业以后,鞠向北就追随曾卯创业,鞍前马后一直到今天。 从鞠向北的口中,大家得知,清华集团最近遇到了一些经营上的困难。 从刚才那段监控视频中发现,曾卯下午好像对鞠向北的工作方案不太满意,好像还对他发了脾气,摔了杯子。 不过,就董事长刚才摔杯子这个举动,鞠向北又特别强调了一下: 他说,曾董刚才那股火儿并不是冲他而发,而是被某一位本埠神通广大的人,给欺骗戏玩了一遭,才导致发火泄愤。 打发走鞠向北后,陈中华开始分析: “问题一定出在关蓉和曹次女身上,她们二人所说的话,有比较大的出入。” “嗯!”黄薇薇也同时点头赞同。 冷灵儿冷着脸,好像在思考问题,她又去看了一下那个抽屉里的长方形小空间。 现场没啥收获,只能先暂时收队,回去后,大家随便吃了一点晚饭,立即加班召开案情分析会。 可是众说纷纭的讨论半天后,都没有发现什么有更用的线索,冷灵儿只能先放让大家回去休息。 回到宿舍后,黄薇薇出去买洗发水买零食,冷灵儿一个人抱头躺在床上,百般无聊中,她打开了手提电脑,无意中,又看见了寒子剑的qq头像。 好想和他说说话,可看着他那已经黑了好久的头像,冷灵儿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不行,臭子剑,才不管你躲在哪里逍遥自在呢,我一定得骚扰你一下。 于是,冷灵儿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把已经被黄薇薇拷贝在她电脑里的那段曾卯办公室的监控视频,全部发给了寒子剑。 也就是给寒子剑发了一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冷灵儿却突然觉得,寒子剑还在自己的身边,这一夜,她睡得特别的香甜。 第二天清晨一醒来,冷灵儿才惊喜的发现,昨晚没关机的电脑上,寒子剑竟然有了回复: “一个小笨蛋,带着一群大笨蛋,这段视频,明显被剪辑过,快去恢复!!!” 就一句好久没听过的‘小笨蛋’,立即乐得冷灵儿,从自己的床上,飞到还在被窝里的黄薇薇身边,开心得开始咿咿呀呀的唱。 快乐得拽起黄薇薇,二人一起床吃饭,开工上班后,冷灵儿带着大家,又杀了回了清华集团,立即来到了监控室。 刑大技术科的两位电脑高手,忙了大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直到天擦黑,终于才完全恢复了那段,被刻意剪辑过监控视频。 “码的,我们竟然被人耍了!”冷灵儿看着这段恢复如初的视频,狠狠的说。 原来,当时进出过曾卯办公室的,还有第四个人。 此人就是清华集团,负责董事长那个楼层卫生工作的清洁工,成蓱。 …… 当天晚上九点左右,天气阴冷阴冷的,成蓱刚刚才吃过饭,正在厨房里洗锅抹碗。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成蓱不由自主的心里一慌。 因为在这个偏僻的城乡结合部,在这个点,路上的行人都已经很少了,这个时候,是谁敲门呢? 由于这一片的治安不是很好,特别是晚上,经常有入室盗窃的案件发生,此刻看着窗外一片漆黑,这急促的“砰砰砰”敲门声,让她忍不住的怕怕。 成蓱胆胆惊惊的来到门口,她壮着胆子问: “谁?” “刑警!我们找你了解一点情况,”拍惊扰了邻居,门外的陈中华,轻轻的回答。 成蓱这才半信半疑的将门打开了。 冷灵儿带着黄薇薇和陈中华一起,进了成蓱的家,大家一看,这个家里,所有的家具家电这些日用品,几乎全是二手货,条件实在是太简陋了。 成蓱恭恭敬敬的,把他们三人让到一张老旧的沙发上坐下后,忙又去倒水。 “别忙了,你坐下吧,我们有话要问,”黄薇薇比较和气的叫住了成蓱。 才五十多岁,此刻一脸不安,头发干枯,脸上明显已经有很多皱纹,衣着朴素的成蓱,低头整了整自己衣襟后,才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你们公司出事了,你知道吗?”黄薇薇看着成蓱的眼睛问。 成蓱莫名其妙的摇头,然后关切的问: “是不是公司丢东西了?我干了这么多年的保洁,可从来没拿过公司任何东西!” 见她满脸纯朴,眼睛也满满的善良,根本不像是在故意装傻,黄薇薇就提醒她: “你们的董事长,曾卯死了!” “啊?董事长,他,他死了?”今天和同事调休在家休息,没去上班的的陈爱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眼神。 “是!曾董事长是中d身亡!”黄薇薇再一次给她点头确认。 这回成蓱好像是被吓着了,她突然站了起来,随及又猛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成蓱的反应,让大家不约而同的想: 你这种这反应,是不是太激烈了一点儿呢? “你昨天下午,到你们曾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是几点钟?去干什么?”黄薇薇一边问,一边示意身边的陈中华,让他开始做笔录。 “大概是下午五点左右吧,”成蓱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用肯定的语气说: “按惯例,我就应该在那个时候,去董事长办公室打扫卫生的,因为很就要到下班时间了,我得把那一层的老总办公室,统统都打扫一遍。” “那你为什么没收拾那只被打碎的杯子?”黄薇薇继续问。 “是董事长不让收拾,我敲门进去的时候,还差点儿踩到那些碎片上,然后我赶紧想去扫,董事长却让我别动,说就放在那里,”成蓱的回答挺仔细。 黄薇薇又问:“那你打扫完董事长办公室离开后,为什么又返回了曾卯的办公室呢?” 技术科把被剪掉的监控录像恢复后,大家已经完全掌握了保洁阿姨成蓱,进出曾卯办公室的动向。 轻轻拨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后,成蓱说: “我是回头经过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时,听见他突然咳嗽起来,而且还咳得非常厉害,我就赶紧又从别的办公室里,拿了两只纸杯,推开送了进去,打算去给他倒水。 “曾卯办公室的饮水机里,难道没有纸杯吗?”黄薇薇紧紧盯着成蓱问。 “没有,曾董事长在办公室里,从来不用纸杯喝水,他只用那已经被打坏了的杯子,”成蓱的回答,显得非常镇定。 “那你第二次进入曾董事长办公室后,看见了什么?发生了什么?”黄薇薇又问。 “我第二次进去时,见董事长正仰着头,举着一只蜂蜜瓶子,在喝里面仅剩的一点点蜂蜜。” “蜂蜜瓶子?什么样的蜂蜜瓶子?”冷灵儿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忙插话问。 此时的冷灵儿,像着了魔一样,她好像看到一个蜂蜜瓶子在空中乱飞,最后飞到了曾卯办公室的抽屉中,正好塞满了那个被特意留出来的空间里。 “就是外面卖的那种正常装蜂蜜的瓶子,一个这么高,这么宽的瓶子,”成蓱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比划着那蜂蜜瓶子的大小。 “你知道那个瓶子,现在什么地方吗?”冷灵儿舒了一口气后,继续问。 “我不知道,后来也没看见”成蓱忙回答。 冷灵儿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今天在清华集团,走访中得知,成蓱每天上班时,会把她管理楼层里的废旧纸壳纸箱,和各种饮料瓶子统统都收集起来,然后卖了补贴生活。 大家认为,这个长得比较好看的蜂蜜瓶子,自然也是成蓱的收集目标。 离开成蓱家后,大家都觉得,这只蜂蜜瓶子,现在已经成了关键。 于是冷灵儿带着黄薇薇和陈中华立即连夜又去了清华集团。 可才发动清华集团所有的保安,准备来个挖地三尺找那个蜂蜜瓶子时,一位保安忙提醒大家说: “环卫车,才将集团的垃圾全部拉走了。” 一听此言,冷灵儿她们立即带着一车保安,立即去追那才走的环卫车。 追到垃圾中转站时,见那辆环卫车仍然满载,冷灵儿自己指定了一块空地,让师傅将满满一车的垃圾倒了下来。 于是,在冷灵儿亲自的监督下,黄薇薇和陈中华带着二十多保安,把那一大堆臭哄哄哄哄的垃圾,仔仔细细的翻了一个遍。 还算顺利,两个小时后,还真的找到那只幸运的蜂蜜瓶子。 马不停蹄的返回刑大,本是技术强项的冷灵儿亲自动手,一直忙碌到后半夜,经过检验,终于从这个瓶子里,检测出了青化物的残留物。 可是这个瓶子上,仅只有曾卯一个人的指纹。 这下子,很多疑问同时涌上了冷灵儿的大脑: 曾卯是自杀的吗? 是谁刻意剪掉了成蓱进出董事长办公室的监控呢? 此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什么意图? 青化物d,又是怎么被下到蜂蜜瓶子里的呢? 在众多线索中,大家研究决定,再去找清华集团的行政总监,追查监控录视频,被剪辑的问题… 第七十四章 苦娘舍命追恶凶 隔日上午,冷灵儿带着黄薇薇和陈中华,再一次来到了清华大厦。 虽然曾卯已死,但现场已经完成了取证,警线也全部解除了,员工们在悄悄猜测和一点点不安中,一切照旧,开始照常上班。 清华集团这座由27层大楼,超过千名员工组成的小王国,还得继续运转下去,各位零部件,依然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 这些平时看见曾卯,都不敢喘大的气员工,统统差不多是一种表情: 董事长被d死了,死就死了呗,人总是要死的,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反正最后都得死,只不过好人和坏人的死法,可能有些区别吧! 他死了,还有他老婆,还有她女儿呢,只要集团还没死,饭碗就仍然在。 清华集团行政总监王允,被带进来后,黄薇薇开门见山的问: “总监控室,都有哪些人可以进出?” 三十岁不到,穿戴干净利落,外表挺秀气的王允,冷静的回答: “正常都是当值的保安,在总监控室里。” “那如果要调取监控的视频呢?”黄薇薇再问。 王允神色一正,他严肃的说: “那可得经过我亲自签了字才行,或者是由你们警方直接调取。” “除此之外呢?比如,你们公司的高管?或者是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黄薇薇又问。 “除了董事长董事长夫人和总经理,其他人绝对不行!”王允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也没啥好问的了,见冷灵儿用眼神让她停止,黄薇薇又随意问了一句:“昨天值班的保安是谁?” 等王允说了一个保安的名字,被打发走后,大家发现冷灵儿好像对这个谁值班的问题,不太感兴趣。 于是,冷儿灵又传来了董事长夫人关蓉: 她老公的嗓子不好,每天都在喝蜂蜜,这么重要的情况,她为什么避而不提? 看着此刻面无表情的关蓉,冷灵儿突然发问: “曾董事长嗓子不好,每天都在喝蜂蜜,你知道吗?” “知道呀,让他戒烟,他又不听,我也没办法,”关蓉冷漠的回答。 “那他喝的蜂蜜,是你买的吗?从哪里买的?”冷灵儿又问。 这回关蓉愣了一下,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恨意说: “这些事情,是轮不到我操心的。” “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现在我们明确的告诉你,曾董事长的死,就与蜂蜜有关,”陈中华插嘴问关蓉。 这回关蓉的举止更让大家不能理解了,她未经允许,站起来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后,从回头狠狠的说: “活该,那些蜂蜜,全部那个死不要脸的狐狸精,亲自给他买的,你们去找她吧!” 见关蓉说完,头也不回的就打算出去,黄薇薇又将她喝住了: “你回来!谁批准你走了,请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给曾董事长买的蜂蜜?你说的那个死不要脸的狐狸精,究竟是谁?” 傲气凌人的关蓉,终于被威震回了头,她突然满脸的委屈,抹了一下眼泪后,轻轻咬着牙说: “曹次女!” 至此,故事的情节已经非常明显,冷灵儿抽了两张纸巾,去递给关蓉后,才将她送了出去。 事不宜迟,三人立即一起来到人力资源部曹次女的办公室。 “你们曾董事长喝的蜂蜜,全部是你买的吗?”见到曹次女后,仍然是开门见山,黄薇薇板着脸问。 “是我买的呀,有什么问题吗?”今天的曹次女,一身素装,她显然还不知道是蜂蜜出了事,坦坦荡荡的回答。 “我们已经从蜂蜜瓶子中,检测到了青化物,就是你送的蜂蜜,让你们的曾董事长中d身亡了!” “啊!” 曹次女显然立即一惊,惊得双手撑着办公桌,抖着身子站了起来,她的眼睛突然又红了。 几十秒后,曹次女才平静下来,她也用纸巾擦了一下眼睛后,冷冷的反驳: “你们是怀疑我吗?可是他已经喝了几十瓶我的蜂蜜了,如果是我想害他,不需要等到现在吧。” 其实曹次女的反驳有根有据,如果凶手真的是她,那么她就是一个十足的笨蛋凶手。 现在只能假设,蜂蜜瓶里青化物d,是某人临时被下进去的。 可是谁能在严密的监控下,或者是曾卯的眼皮底下作案呢? “这些蜂蜜,其实是成蓱大姐送给我的,我又转送给了曾董事长,”突然峰回路转,曹次女立即语出惊人 “成蓱?” 大家统统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是,就是清洁工成蓱大姐!”曹次女点头再确认。 大家好像才恍然大悟,冷灵儿转身对着窗外,开始皱眉脑补那个凶手作案时的场景。 是深藏不露的清洁工成蓱,在打扫卫生,替董事长收拾办公桌时,趁曾卯不注意,偷偷把青化物d下到那个蜂蜜瓶子中的。 她作为公司的保洁,跟保安打好关系,能随意进出中控室也很正常。 她支开保安,故意剪掉那段视频,一是为了摆脱嫌疑,二是为了营造一种她被人嫁祸的感觉。 接下来,只要找到当时的值班保安,认真了解一下成蓱昨天有没有进出过总监控室,基本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就在此时,大家突然感觉眼前的窗外,有一条黑影忽的一闪,从高空急速而下,紧接着,便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 立即,清华集团的楼下,传来了一阵各种车辆警报器,彼此起伏的轰鸣声。 随后,一片尖叫声,划破空气,刺进了大家的耳膜。 “不好啦!快来人呀!有人跳楼啦!” 陈中华放下手里的茶杯,第一个拉开冲了出去,冷涵灵和黄薇薇随即跟上。 到达楼底出事地点后,推开人群,大家立即看到了那个坠楼的人。 她身上的那一身灰色的工作服,此刻是那么的显眼。 跳楼之人,竟是保洁员成蓱,她已经趴在了一块冰凉的大理石血泊中。 鲜血,仍然正不停的从她头部涌出。 “快送医院!”冷灵儿大声急喊。 等陈中华和两位保安,把成蓱抬上警车时,成蓱其实早已经没有呼吸了。 没呼吸也不能放弃,冷灵儿还是亲自开车,用急快的速度,将成蓱送至最近的医院。 虽已经是没有再抢救的必要,那群医生还是把成蓱推进了急救室,折腾了一个小时后,才正式下达了死亡通知书。 医生护士们推着脸盖白布的成蓱出来时,还交给了冷灵儿一封成蓱的亲笔遗书。 这封遗书虽然已经血迹斑斑,但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仍清晰可辨: 刑警同志:是我杀了曾卯这个王八蛋, 我恨死这个畜生了,是他害死了我的女儿, 我那从小就被送给别人抚养,命太苦的女儿,原来是清华集团的一名员工,曾卯的秘书, 三年前,我女儿莫名其妙的怀了孕,后来我才从她的养母口中得知,原来我那可怜的女儿,因长得太漂亮,被曾卯这个老畜生灌迷,然后把她当玩具一样,送给了一位不知姓名的高衙恶少, 就这样,我那可怜的女儿,失智了三天三夜,被那个禽兽恶少折磨了三天三夜, 后来,我女儿发现自己竟怀孕了,羞急之下,她便从清华集团的楼顶,跳楼自杀了, 事发后,我女儿那见利忘义的养父母,在拿到一笔巨额赔偿金后,也就放弃了追究凶手, 这一切,都是我这个做亲娘的没能耐,从小养活不了**,迫不得已将亲生骨肉送于别人,我对不起她,我罪该万死, 既我的亲生骨肉是含冤而死,我就是豁出命去,也得替她出头,以赎罪过, 由于他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靠勤奋卖命干活,终于混进了董事长办公区, 后来机会终于来了,等我知道曾卯这个畜生咳嗽,我就从外地花大价钱,买了最好的土蜂蜜,托他的姘/头曹次女送给了她, 于是我把青化物d裹在食品蜡纸中,再拿蜂蜜浸透,然后放在蜂蜜的最底层, 每次看着曾卯这个畜生喝蜂蜜,我就盼着日子过得快一点,我在心里默念,快了,快了,蜂蜜快到底了,畜生的死期快到了, 能想出这种办法,只是一个想替女儿报仇的娘,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刑警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一定会找到我的, 还有一个更大的凶手,就是那个高衙恶少,虽然至今他还逍遥法外,但我苦苦查访多年,却没有能力再追查下去了,无法知道他是谁,更无法亲手杀了他, 但是我已经亲手杀死了直接害死我女儿畜生,也算是大仇已报,心愿已了,现在我可以安心的走了, 我那可怜的女儿,妈妈来陪你了! 案至此处,冷灵儿的头皮又开始隐隐发麻了,她有了个非常不好的预感,那个所谓的恶少,别不是…? 出于一种复杂的心情,虽然此案还有疑团未能解开,冷灵儿还是宣布,将此案了结… 一个半月以后,天将擦黑时,郊外的一片坟地里。 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罩着一顶黑礼帽,带着大墨镜灰色口罩,看不清年龄的人,抱着两捧康乃馨,来到了一座新坟和一座旧坟前。 黑衣人把手里的鲜花,分别放在两座坟前后,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妈,妹妹,我来看你们了, 妈,妹妹,你们好好的时候,我虽然经常可以看见你们,但是为了能替妹妹报仇,却没来得及和你们生前相认,我已经恨死自己了, 妈,妹妹,你们就安息吧,妹妹的仇,才报了一半,我是不会放弃的!” 停了一会儿,黑衣人已经泪流满面: “妈,小时候因为家里太穷,为了要救爸爸的命,您才迫不得已把我和妹妹送给别人抚养,我和妹妹都不会怪您。” 那黑衣人,又从包里拿出几沓厚厚的纸钱,在两座坟前分别点燃后,他失声痛哭着说: “妈,今天是您的七七忌日,儿子已经在龙华寺,给您和爸爸还有妹妹,做了隆重的水陆道场,超度你们的灵魂, 你们都已经离开了这个肮脏的世界,九泉之下,爸爸妈妈要保重身体,要照顾好妹妹,以后每年的清明,和你们的忌日,我都会再来看你们的,也请你们放心,我会继续追那个真正的恶凶…” 第七十五章 哥哥坏蛋妹为难 苦大仇深的成蓱,为报爱女之仇的蓄谋d杀案中,留给大家最大的疑团,就是那段刻意被剪辑过的监控视频。 事后也证实,成蓱自始至终,都没有进过监控室,更根本没机会,去剪辑那段视频。 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没什么文化水平的农村妇女,恐怕连电脑都不懂。 那到底是谁在暗中,想替成蓱洗脱在现场的证据?已经变成了一个迷! 其实,成蓱根本不需要急着自杀。 即便有这段视频,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因为,视频中根本没有成蓱下d之证。 只要拿不到成蓱下d的实据,只要她来个死不认账,那么此案,就不会轻易了接。 但是成蓱的遗书,却让冷灵儿莫名其妙的头皮发麻,她凭直觉,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和不安。 她说的那个高衙恶少,是谁? 石头城里,除了自家的亲哥哥冷俊,还有谁敢大胆争此殊荣! 果然一点不假,此案了结后没几天,冷灵儿的预感,就立即得到了证实。 那日下午,冷灵儿突然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电话里,是个有些耳熟的女声,说有要事相告,想约她悄悄一见。 自然应约,收工后,冷灵儿带着疑惑,穿着便装,独自打车到预约点一看,此地虽从未来过,却倒也是一个比较偏僻之处。 一座长着白色大圆球的气象观察站山脚下,一个平常百姓度假的小酒店六楼,冷灵儿敲开一间房间后,立即看见了一个让她非常意外的人。 约冷灵儿来此见面的,竟是清华集团原总裁遗孀关蓉。 已经顺理成章,接任了清华集团新总裁位置的关蓉,一见冷灵儿,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办理曾卯的d杀案时,关蓉的气度不凡和冷傲,已让冷灵儿对她印象深刻。 此时,见她如此卑微,冷灵儿立马就明白了,她心怀之事,绝对小不了! 冷灵儿急忙去扶关蓉,可她却死死跪地不起,泪流满面的哀嚎道: “冷队长,您就大慈大悲,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寡母孤女吧!” “你快起来吧,有说咱们好好说!” 冷灵儿一急,用双手硬把关蓉提了起来,然后放到那张有些脏兮兮的沙发。 “冷队,现在整个石头城里,恐怕就只有您一人,才能救我们了,”此刻的关蓉语无伦次,一脸的无助,两颊的泪水。 “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不去单位找我,却非要神秘兮兮的躲到这种冷冷清清的地方呢?”冷灵儿递了两张餐巾纸给关蓉后,还是迷茫不解。 低头擦了一下眼泪,关蓉终于稳定了一点情绪,她无可奈何的看着冷灵儿说: “迫不得已的悄悄找您,我是因为实在走投无路了,此事,如果您也帮不了我们的话,那我只能遣尽家财,然后冒着丢命的危险,去京城告御状了。” “我用何德何能,一个小小刑队队长而已,能力毕竟有限,你为什么要找我?”冷灵儿心里一咯噔后,又轻描淡写着反问。 “冷队,您就别瞒了,我已经知道了您的真实身份,也知道您一直嫉恶如仇,能为百姓主持公道,所以才下定决心来找您!”说着说着,关蓉又眼泪汪汪的了。 “既然如此,那你先说说看吧,只要有这个能力,我一定尽力帮你,”给关蓉倒了一杯水后,此刻的冷灵儿竟先有些心虚了。 “你知道吗?把成蓱的女儿关了三天,导致她怀孕,将她逼得跳楼自杀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你哥,冷俊!”关蓉果然语出惊人。 一听此番话,冷灵儿却没流露出太多的惊讶。 自从那天看过成蓱的遗书后,冷灵儿的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好了。 早就知道哥哥冷俊的帝国集团,和清华集团的关系比较密切。 冷灵儿也有些早有耳闻: 传闻说,哥哥冷俊和曾卯,不但联手套取民脂民膏,偷逃税银,还经常做一些欺男霸女等等这些狼狈为奸的勾当。 一开始,当时只是一名普通刑捕的冷灵儿,也只把这些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当是传闻听听,也没见有人来正式报案,更没什么真凭实据,她只能经常从侧面,以亲妹妹的名义,给哥哥敲过几次警钟。 今天,关蓉既然把这件事情,正式的说出来,那她就肯定不会是空口说白话了! “你有什么证据吗?”尽管如此,冷灵儿的心里,好像还有一些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我有!” 关蓉说着,从一只精致的小包里,拿出了几张照片和一个u盘后,用双手递给了冷灵儿。 接过那几张照片后,只瞄了一眼,冷灵儿就像突然被电了手一样,立即把这几张脏东西,狠狠的扔到茶几上去了。 这些照片中的内容非常清晰,是若干组一男一女的不堪入目照。 虽然只瞄了一眼,但冷灵儿立马就能确认,那照片的男主角,千真万确就是哥哥冷俊。 冷灵儿虽然没见过成蓱的女儿,照片中那个女的,到底是不是她,倒不是难题,过后一查便知。 可仅凭这几张照片,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哥哥是单身,大不了是交友不慎,生活问题罢了! 为了不让关蓉误会,冷灵儿呸了一口后,便没再追问。 其实已经看出了冷灵儿微妙的心理活动,关蓉又指了指那块u盘说: “当初,你哥哥冷俊,一次无意中见到曾卯的秘书,也就是成蓱的女儿后,就立即被这个才出学校门不久的清纯女孩,迷得神魂颠倒,可他用尽办法,却一直没得手, 刚好那时,曾卯有事要求冷俊,便投其所好,在冷俊承诺,只要曾卯想办法,让成蓱的女儿陪三天,他便帮曾卯解决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 于是,曾卯这个该死,该下地狱的畜生东西,就悄悄给成蓱的女儿下了脏东西,还亲自安排好了房间, 可是曾卯这个坏东西,也不是什么善角呀,他竟偷偷在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把你哥冷俊的只一切,全部都留了证据。” “既然有证据,你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去报案?”冷灵儿又咬着牙,恨恨得问。 关蓉一听又急得说: “报案?谁不知他冷俊是什么来头,这种案子,对于他来说,根本都不需要惊动他爸爸,他本人一个电话就能摆平完事,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而导致这份证据基本无效,曾卯这个狗东西,不知道给那女孩吃的是什么脏东西,连他自己也没料到,这段视频中,竟有那女孩被迷失心智后的一些主动镜头。” “那你明明知道这些证据无效,还想让我去拿他,这不是在为难我吗?毕竟,毕竟他是我亲哥哥,”冷灵儿皱着眉头,非常的坦诚的说。 关蓉一听,又急忙摇头否认道: “不,冷队您误会了,现在的问题是,曾卯这个该死的东西出事后,他原来那个不要脸的姘头,狐狸精曹次女,立即跳槽去了冷俊那里,也可能带去了一些清华集团不可告人的机密, 然后前几天,你哥哥冷俊派手下来威胁我,让我立即把清华集团以废品价,卖给帝国集团,来人还直截了当的说,如果我不配合,冷俊不但要弄死清华集团,还要把我和女儿关进大牢里去, 迫不得已,我思虑再三后,才找到了您,恳请您以私人的名义,去帮我求求你哥哥冷俊,让他给我们母女,留一条生路!” 冷灵儿一听,又冷静的再问: “那你们清华集团,到底被别人掌握了什么问题,你心里有没有数?” 关蓉喝了一口水,深深吸了一口气说: “问题肯定是有的,目前已经在财务上,发现了一些我以前不知道的偷逃税银的大问题, 于是,我已经主动约见了本埠的查税官和有关部门,他们明天就会正式入驻我们清华集团,然后展开账目清查, 只要查出问题,我们立即整顿,该补的税,集团目前有能力补,该罚的,我们也认, 现在就怕你哥哥,会用更卑鄙的手段,逼着我就范,而且,他已经盯上了我那才十六岁的女儿, 这么多年来,石头城有多少家公司,惨死在你哥哥的手里,有多少个良家被他摧害,我不说,你可能也会耳闻到一些, 反正,我是豁出命去也要自救,同时也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才来找你的, 如果连你都帮不了我,那我们肯定就是死路一条了!” 其实冷灵儿听得出来,关蓉已经嘴下留情了,只不过才用‘卑鄙’二字形容了冷俊。 这么多年耳闻目睹,冷灵儿觉得,自己家这个哥哥,简直就是猪狗不如,可是,可是自己该怎么办呢? 既然撞上门来,冷灵儿觉得,自己必须要管,就像上次那楚依依,被害得那么惨,如果还不管,那自己简直也是天地不容! 主意打定,冷灵儿又给关蓉续一杯水说: “行,这件事,我肯定管,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反正我保证,绝不允许冷俊和他的帝国集团,与你们再发生任何瓜葛,你们以后就安安分分的经营吧!” 其实关蓉来找冷灵儿,也是得了高人的指点,昨天,她就托熟人,找到了黄博。 可是黄博觉得,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好像没有把握能替关蓉出头,所以就只能把这个比较麻烦的大皮球,一脚踢了冷灵儿。 有了黄博的支招,现在终于得到了承诺,关蓉突然又跪了下来,她冲冷灵儿磕了三个头后,又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直往冷灵儿手里塞: “冷队,我没找错人,怪不得别人都称您冷大侠呢,您帮了我们母女,这份大恩大德,我们永远铭记在心。” 一个安分守己的合法私企主,竟被哥哥这个牲口,逼成这种惨样,此刻的冷灵儿,她的心里,有什么感受呢? 双手将又挂着眼泪的关蓉扶起,又将那张银行卡塞回了她的包里,冷灵儿这才抓起那些照片和u盘揣进了自己包里后,又认真的说: “放心吧,以后若还有什么困难,就直接去找我,我既然管了,就保证让你再无后顾之忧,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此事,到此为止,不能再和任何人提起,可以吗?” “嗯!我也向您保证,此事,绝对不会再外传!”关蓉抹着眼泪点头。 怎么能不明白冷灵儿的良苦用心呢。 人家毕竟是兄妹,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呀! 第七十六章 大动干戈逼兄长 三天后便是春节,今天是也帝国集团年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一大早,帝国大厦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已正在挂灯贴彩中,年度总结表彰大会,也即将在大礼堂召开。 突然,一辆炫红色的珠峰太子摩托,用一个刺耳急促的急刹,停在了帝国大厦的大门口。 那几个爬在梯子上,正在挂大红灯笼的保安,回头一看后,立即吓得全部停止了动作。 带着黑色头盔,黑色皮手套,穿着黑皮衣,黑皮裤,黑皮靴的冷灵儿,将摩托车支稳后,手里提前一根一米多长的黑钢管,气势汹汹的就冲了上来。 根本不问三七二十一,冷灵儿冲过去后,直接先是两个凶巴巴的飞脚,踹倒了那两张高梯子。 正站梯子的顶端,手里提前大红灯笼的两名保安,立马噢噢叫着,一起砸向地面后,还滚出去了好几米。 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冷灵儿先去撕了那两扇铸铁大门上,已经贴好了的‘欢渡春节’四个大红字后,然后继续提着钢管,向门卫室冲了过去。 进了门卫室后,仍然是一声不吭,冷灵儿咬着牙,双手轮起钢管,就是一顿猛砸。 几分钟后,门卫室里的门窗玻璃,以及监控设备和所有可以破坏的东西,在一阵凶狠的噼里啪啦声后,已经统统被砸了个稀巴烂。 丢下被吓得没人敢啃声的众保安和那个正用对讲机,将皇家女土匪来了的消息,汇报给头儿的保安队长后,冷灵儿铁着脸,又朝帝国大厦的大楼走了过去。 帝国大厦大堂门口的四名保安,可能是新来的四个小帅哥,大概是还不认识冷小主。 那四人,已远远的看见了这一切,他们竟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来拦截,立即又被冷灵儿扬了四次脚后,直接踹飞到墙角里去鬼叫狼嚎了。 进了大堂再转身后,继续举起钢管,冷灵儿又是一阵猛砸后,帝国大厦大堂门口的几块大钢化玻璃和那个正在旋转的特大玻璃门,立马在哗哗声中粉身碎骨。 然后,在那几个娇滴滴女孩的逃跑和惊叫声中,冷灵儿又一脸杀气的冲向了大堂吧台。 片刻后,把帝国大厦那奢华之极的大堂吧台,又变成了一堆废墟后,冷灵儿这才头也不回的朝电梯走了过去。 等电梯门一打开,冷灵儿的面前,又出现了两个来得恰好,撞上来找死的人。 帝国集团的总经理李炳红,和保安部长韩友军,得到保安的的紧急呼救后,忙一起下来察看,没想到,却被冷灵儿堵了个正着。 此刻的他二人,躲是躲不开了,逃也已经无处可逃,只能陪着笑脸低头,就想往电梯外走,却立即又被冷灵儿两脚踹回了电梯里。 让高速电梯开始向上运行后,冷灵儿看着这两个,正坐在电梯角落里,已经被吓得在发抖的狗腿子,她一肚子的恼火,又压抑不住了。 再来一次二话不说,先提起了李炳红,狠狠的送他左眼一拳,再凶巴巴的送他右眼一拳后,这位帝国集团的总经理,立即变成了一只哀嚎的大熊猫,又被踹翻在电梯的角落里。 然后冷灵儿继续开打,帝国集团的保安队长韩友军,无怨无悔着,享受过同样的待遇后,鼻子上还被多赐了一拳。 就是冷灵儿这额外多赏赐的一拳,立马让这个感觉最不爽的保安队长,连哼哼都来得及哼一声,就青着双眼,满脸是红的挨揍晕过去了。 朝那两个已经惨不忍睹的狗腿子,狠狠呸了两口后出了电梯,冷灵儿手提钢管,一路狂砸着,如同一辆装满火yao的战车,朝冷俊的办公室冲了过去。 一脚踹开帝国集团总裁办公室的门后,穿着一件顶级休闲服的冷俊,正双手抱胸,双脚架在办公桌上,笑眯眯的看着母老虎亲妹妹。 怒火,又被冷俊的嬉皮笑脸激得无法压抑,瞪了一眼亲哥哥后,冷灵儿觉得,还是先不要和他废话,继续砸吧! 就这样,在冷俊那帅帅酷酷的满脸疼爱中,冷灵儿先从那一排只为了装逼的书柜开始砸。 砸完书柜,再去砸那摆满古玩的展示柜。 然后,再去砸那养有一群大锦鲤的水晶大鱼缸,砸真皮大沙发,砸紫檀大茶几。 最后,才是哥哥办公桌上的花花草草,一样不放过的猛砸,电脑,电话,反正是只要能砸的东西,反正只要能够得到地方,反正只要能砸得动的地方,统统被她砸了个遍。 一阵噼里啪啦,哐啷哐啷声后,虽然已经看见了一塌糊涂的效果,冷灵儿却好像根本还没解气,她又冲过去要掀那大办公桌,可掀了一半,又觉得太沉。 于是,冷灵儿从地上捡起一只打火机,冲到窗台边,她抓起窗帘就要点。 浓眉横眼,英气逼人,一身淡淡古龙香水味的冷俊,这回终于忍不住了。 他从身后,一把将已经在淌眼泪的冷灵儿搂在怀里,然后温柔的附她耳边,嘻嘻笑着说: “我的好妹妹,你还想砸什么,哥哥帮你砸,千万别累坏了我家的公主,更不能气坏了我家的宝贝!” 从这个自小就处处让着自己,宠着自己的哥哥怀里转过身来,冷灵儿淌着眼泪,揪住了冷俊的衣领。 一记狠狠的耳光,甩到冷俊的脸上后,冷灵儿再也克制不住了,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哥哥的面前。 “哥,好哥哥,我求求你们,能不能也给灵儿一个,和平常人家一样平平淡淡,开开心心的家呀,不要让我整天再为你们提心吊胆了!” 泪流满面的冷灵儿,趴在哥哥的脚边,嚎啕大哭着泣不成声。 冷灵儿的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冷俊看着跪地不起正在嚎哭,又一次伤情痛心的妹妹,他也快心疼死了。 虽然已经大概知道冷灵儿的怒指何在,但坏事干得太多的冷俊,此刻却实在不知道究竟是哪件事,竟让妹妹如此动容。 “好妹妹,你快起来,到底怎么啦?” 冷俊把这个世界上他最亲,也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从湿漉漉的地毯上抱了起来,心疼得忙替她擦眼泪。 狠狠的推开冷俊后,冷灵儿抽泣着,从口袋里,把那几张关蓉昨天给她的照片,扔给了冷俊。 冷俊从地毯上,捡起那几张照片后,立即脸色一变,他狠狠的骂道: “曾卯这个早就该死狗东西,竟敢给老子下套,看我怎么修理他的老婆和女儿!” “啪!” 冷俊的话未落声,又挨了妹妹一记响亮的耳光后,冷灵儿突然咬着牙,从腰间掏出了手q。 右手举qq,冷灵儿用左手迅速将弹弹上膛后,然后打开保险,立即将那黑漆漆的q口,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她冷漠着说: “哥,你想让妹妹死在你眼前吗!” 这么多年来,岂能不知道这个娇蛮的妹妹,她一旦疯起来,可真的什么都敢做。 立即被吓得一头冷汗,冷俊结结巴巴的说: “灵儿,我的好妹妹,不许胡闹了,快先把q放下,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出来,哥哥保证听你的。” “哥,不要再为非作歹了,人在做,天在看,你们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冷灵儿仍然q指太阳穴,她抹着眼泪,痛苦着说。 终于,趁冷灵儿一个痛哭分神,冷俊急迈一步,用闪电般的速度,突然从妹妹的手里,夺走了她那支qq。 麻利的关了保险,熟练的卸了蛋匣,冷俊将那黄灿灿的六发蛋蛋,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后,才又将枪枪插回了冷灵儿腰间。 “哥,我最后一次再求求你们,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吧!” 被哥哥扶着,冷灵儿痛苦得双手捂脸,瘫坐在身后那张已经被她砸得皮破肉绽的大沙发上。 揉了揉已经挨了妹妹两个耳光后,正火辣辣的左脸,冷俊从那外壳破裂,正在慢慢渗水的饮水机中,接了一杯水,双手递给了冷灵儿,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还有可以回头的岸吗?” “为什么没有回头的岸?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心里清楚,早一点去自首吧,如果你去坐牢,妹妹以后天天给你送饭,等你出来后,我陪你一起重新开始!” 此刻,冷灵儿淌着眼泪,她用一种无限的期待看着冷俊说。 “呵呵,不说这个了,你告诉我,是不是关蓉那个老女人找你了?”冷俊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淡淡一笑后说。 冷灵儿点了点头说: “哥,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每个人死了,还不都是一样的三尺黄土浅埋,你就收起歹念,放过关蓉和她女儿吧!” “好吧,我答应你,从此不扰关蓉母女,”冷俊认真的朝妹妹点头承诺。 见冷灵儿站起来就准备走,冷俊又急忙拽住了她,用恳求的口气说: “跟我回去一起过年吧,爸爸妈妈也想你了。” “哥,我暂时是不会回去的,你转告爸爸妈妈,就当没有我这个不孝的女儿吧,”冷灵儿止步,回头看着冷俊说。 “你这是何苦呢,爸爸妈妈一直宠你比我多,你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呀!”冷俊仍然拽住冷灵儿不肯放手。 “你再转告爸爸,他也一把年纪了,不要自认为自己劳苦功高,就可以毫无忌惮的倒行逆施,我还是那句话,成魔成佛,只是一念之间,你们都好自为之吧。” 见冷俊默不作声,冷灵儿又说: “你们都知道,我从小就有一个伟大的志向,长大后一定要做一位,能伸张正义,除暴安良的铁警,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玷污了这身神圣的衣服,我不得不选择逃避, 因为,我做不到那种无情无义的大义灭亲,我不能亲手去网罗爸爸和哥哥罪证,我更不能亲手把爸爸和哥哥送上不归路, 既然忠孝不能两全,我索性一样都不要了,我会立即辞了一切离开警队,尽快离开这座没有安全感的城市, 你们也不必牵挂我,我有一双手,我能养活自己,等需要我再出现时候,我自会出现!” 挣脱开冷俊后,冷灵儿痛哭着走了,冷鹏程却悄悄从冷俊的卧室里出来了。 又来放松的封疆大吏,这么多年来,是第一次看见儿子的眼睛红了,冷鹏程也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就由她去寻找一片净土吧,是我们害了她,成佛,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即便是下地狱,我也要做一个至高无上的魔王!” 第七十七章 倒叙混蛋练成记 第二天,冷灵儿和黄博当面道别后,便和其他人不辞而别了。 究竟要去哪里,她和任何人都没说。 冷灵儿在越来越浓的春节气氛中,在别人家即将合家团聚的时候,却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离开了石头城。 黄博没有挽留半分,他觉得,对于冷灵儿这个善良的孩子来说,也许这才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偷偷往冷灵儿的包里,塞了一些钱,把她送走后,黄博呆坐了在办公桌前。 打开保险柜,黄博拿出了一份厚厚的裆案袋。 这个大裆案袋里,是上次铁国兴交给他的,是有关于冷鹏程和章国强的全部个人资料。 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黄博一边拆开档案袋,一边感叹: 冷鹏程啊冷鹏程,你究竟道行有多深? 你究竟魔法有多高? 还有,你究竟还想干什么? 关于冷鹏程和章国强的过往由来,关于坏人是怎么练成的,那就趁寒子剑和铁芸嫣在红崖山闭关升级之际,让剧情倒播到那个色彩单调,却又不失精彩的岁月吧: 冷鹏程,十八岁前,就在石头城求学,后来考入了石头城医科大学的临床系。 毕业后,冷鹏程就被招至南方的一个军医院工作。 再后来,那个医院里,发生一件特大的医疗事故,因冷鹏程有间接责任,又被遣回了石头城,在一个街道办任了一名普通的文书。 因错,被脱了戎装,回到地方的冷鹏程,却并没有气馁,他用重新开始的决心,一心一意的投入了新生活。 尽管是在最底层,冷鹏程仍然对同事热情奔放,对工作积极主动,而且生活俭朴,勤勤恳恳。 后来,上面开始着力培养大批有为青年,分派这些重点培养对象去锻炼。 表现优秀的冷鹏程同志当然也在其中,被分别被安排到工业和农业的两个基层去锻炼。 非常完美的完成基炼的任务后,冷鹏程因有高学历和表现特出,被破例提升为江夏县高汉公社的一把手。 本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位置,小虽小了些,但这可是冷鹏程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担任一把手,需要他真正的独自一人承担起一方水土施牧的重任。 借着这个决好的展示机会,凭着他高学历,再加上他到任后的平易近人,冷鹏程果然不负众望,很快就把破烂不堪的‘高汉’,治理得井然有序,连年各行各业大丰收。 冷鹏程的成绩,在那个人才稀缺都年代,自然有上峰在关注。 三年后,冷鹏程升至江夏县一把手,终于堂堂正正真的坐上了那埠的第一把金交椅。 升了级的冷鹏程,立即大刀阔斧的对江夏县进行了综合有效的各项治理。 又是短短的一段时间后,在冷鹏程一系列强有效的措施出台后,江夏县的各项工作几乎是直线上升。 此时的冷鹏程,已经是地方乡土的一位说一不二的土皇帝了。 他的身边,那时也已经全部是能让冷鹏程看上眼,亲自提上来的人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对于冷鹏程一辈子都非常重要的人出现了。 他就是后来饮“蛋”而亡的章国强。 后来,冷鹏程和章国强的‘情同手足’几乎是石头城以及全国的公开秘密。 是什么让他们情同手足? 此二人,最后到底是谁影响了谁,谁也说不清楚。 反正在石头城,冷鹏程和章国强情同手足的密切关系,是尽人皆知的,二人的亲若兄弟,是何时开始的呢? 这就要从冷鹏程才任江夏县一把手时说起… 那个时候冷鹏程,仍然艰苦朴素,能用自行车解决的问题,他是绝对不会浪费国家资源的。 那次,冷鹏程亲自去财局办事的途中,他那辆破旧自行车又开始罢工了,不管怎么干蹬,车轮就是拒绝转动。 把车支在尘土飞扬的土路边,冷鹏程低头鼓捣了半天,只弄得双手黑漆漆,还是解决不了问题,直急得他对倒霉的自行车是又摔又踢。 就在冷鹏程恼得,准备把那破自行车扔河里去时,章国强正巧也骑个自行车迎面来了。 一见当时不是太熟悉的冷鹏程,章国强赶紧下车打招呼:“您就是冷鹏程同志吧?” “是,”冷鹏程客客气气的回答。 “您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飞轮坏了,”冷鹏程气得又踢了一下破自行车。 “那这样吧,您骑我的车,先去办事吧,我负责给您去修车,”章国强见冷鹏程有些气急败坏,忙笑着说。 那个时候的锋锋精神,可比现在要厉害了,章国强热情助人,立即让冷鹏程对他产生了非常多的好感。 “也好,我今天还特别忙,越忙越乱,”冷鹏程接过章国强的车,才准备走,忙又回头问: “这个同志,尊姓大名?在那个单位工作,过后我好去还车。” 章国强挠头一笑说:“我叫章国强,在下面一个乡的财所工作。” 二人的认识,和以后的渐渐交往,就是这么简单。 事后,冷鹏程可没忘记这位看上去挺稳重,乐于帮助人的小伙子,工作之余有时候还会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不过那种交往,只是泛泛之交。 那个时候的冷鹏程,休息的时候,还特别喜欢去逛逛街串串巷,去看看平民百姓,和他们聊聊天,听听他们的意见。 章国强年轻的时候,则属于那种喜静不喜动的角儿,没有非办不可的事情,他是不会乱串的。 这种性格,可能与他从事的财务工作有关系,少说话,少走动,已经成了章国强当时独特的内涵。 那一次再遇冷鹏程,好像是个星期天,章国强领了工资后,就去江夏县城逛街买衣服,无意中,正好看见了冷鹏程。 冷鹏程开心得一把拉住章国强,说什么也不放他走了,反正是星期天,也没什么事,于是便冷鹏程请客,二人找了一个环境还不错的小饭店。 找了张角落里小桌子,冷鹏程也就简简单单的要了一斤肉包子,一斤猪头肉,还有一瓶‘分金亭’特曲,他们就开始一边小酌,一边闲聊。 自从有了这顿饭后,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近了很多,章国强对年长自己五岁的冷鹏程,显得很崇拜。 于是,他们彼此之间的来玩就慢慢多了起来,一有空二人就出去一起打打牙祭,那个时候虽然大家的工资都低,但是消费水平也低,两个人美美的吃一顿包子,弄点猪头肉,也才一两块钱的事。 后来得知章国强还没有对象,热情的冷鹏程便主动提出,要替他介绍,章国强自然乐意。 冷鹏程说到做到,还真很快就给章国强物色了一位,他认为他们比较匹配的女孩,随即便安排他们约会。 那女孩本是一个工厂的工人,和冷鹏程仅一院之隔,她和章国强约会几次后,还都来找冷鹏程说一下约会情况。 可章国强呢,每次和那女孩约会后,也会电话里向冷鹏程说一下约会心得。 眼看着他们相处融洽,冷鹏程也忍不住的乐着想: 看来第一次做红娘,就要马到成功了。 不过这种家庭妇女,马六婆们的干的事,只能仅此一次,以后绝对不管这种婆婆妈妈的事了。 可是两个月后,却不见那女孩来汇报了,也得不到章国强的电话报告,冷鹏程有些沉不住气了,忙把那女孩叫来查问他们的恋爱进展。 那女孩来了,再不肯多说,只是支支吾吾的回答说他们还在相处着,不过说到最后,那女孩竟眼泪汪汪的了。 那女孩的这种表现,更让冷鹏程不放心了,他觉得里面肯定有事。 冷鹏程是担心,章国强正是一个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会不会一冲动,向人家一个中规中矩的女孩,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或者是已经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 若果然真是这样,那自己这个大媒人就混蛋了,因为在那个时期,这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于是那个周末,冷鹏程又把章国强约了出来,仍然在第一次吃饭的小饭店。 还是老规矩,一斤包子,一斤猪头肉,不过今天多了一盘花生米,二人先干了一杯后,冷鹏程笑着问章国强和那女孩什么情况。 又给冷鹏程将酒杯满上后,章国强一脸嫌弃的说: “我和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每次见面,她除了她们厂里的那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管我这么开导她都不行,今天说了她明天就忘得一干二净,开口闭口就是厂里谁的奖金多,谁偷工减料不好好工作,要不就是什么工具被偷了,谁和谁打架了这些,快烦死我了!” 一听这些,冷鹏程才放心了,只要不是人家女孩被欺负了,就没事。 又笑着问章国强:“你是男人,主动和她聊一些比如家庭情况,个人爱好这些话题呀。” “聊过呀,我发现她个人爱好几乎没有,不看书,不看报,不会娱乐,不运动,一天到晚就知道上班,她说要不是和我交朋友,都不知道星期天该怎么打发,您说,像这样的女孩,让我和她怎么继续,我已经几次提出了分手,可她一听就哭着抹眼泪,还让我有什么意见,就直接提,我能提什么呢,也不能太伤人家的自尊心吧。” 冷鹏程又喝了一杯酒后问:“那你们现在什么状态?” “就这样僵持着呗,现在她打电话给我,统统被我找借口推了,我不想和她再浪费时间了,”章国强认真的说。 冷鹏程举杯一笑说:“我明白了,看来是我的问题,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你们俩不是一类人,话说人以类聚,兽以群分,你们既然不是一类人,肯定是怎么谈,都谈不拢。” 冷鹏程是理解错了,其实章国强是自认才华出众,他嫌弃人家女孩是个工人,层次太低,根本配不上他。 不过好人自有好报,一切天注定,倘若那女孩,当时真的如愿以偿,嫁给了他章国强,那才是掉进了火坑呢。 安抚过那个女孩后,可能是觉得章国强和自己是同一类人,冷鹏程还没死心,又把一位副县的女儿,介绍给了章国强,不过这一次他没出面,是由他老婆夏沁做的媒婆。 这回这个女孩,可不是一般的出众,人家也在县衙工作,高中毕业,个儿高高文文静静的,水色儿又好,关键还有一个副县爸爸。 章国强这回终于乐得嘴都看合不拢了,和那女孩一开始倒也处得热火朝天。 可才处了半年多,两个人又分手了,这回倒干脆,根本没有拖泥带水,直接是人家女孩一脚踹了章国强。 冷鹏程闹了个没脾气,不服气之余,八卦之心突起,他就让夏沁去问人家女孩,想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分手。 人家女孩倒也干脆,先说章国强哪儿哪儿都好,工作好,工资高,小伙子的长相和个头也都没说的。 唯一就有一不好,女孩说章国强的眼神不好,时间一长,就看出来了,说他的眼光中,总是夹着一种让人捉摸不定的神情。 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人家女孩认为,章国强的这种眼神里全部是邪恶的东西,自从发现这个问题后,女孩甚至都不敢再看他的眼神,说只要一对视,就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后来女孩把章国强的这种异相告诉了爸爸妈妈,谁知道人家女孩的父母其实早就看出来了。 于是女孩的家长,就悄悄找了一位懂面相的朋友去请教。 这位高人悄悄见了章国强一次后,也没有隐瞒,他说世上是有这种人,相面专业成语叫‘后邪’。 那相面大师还说,这种人在孩提时,青少年时,眼中的邪光并不明显,但是后有宿根,后随着年龄的增大后,后邪的光束一定会越来越强烈。 那位当地鼎鼎有名的算命大师,最后还特别再三强调,凡是这种有‘后邪’目光的人,绝非平常命,日后一般都能上高位,也能早早的享受荣华富贵。 但是,但凡是有这种面相的人,日后成佛成魔都有可能,只要心念一歪,那就是十有八九难保善终,最严重的后果将会是万劫不复! 第七十八章 名不虚传铁算盘 那个好像有些神通的算命先生,一语道破了章国强的面相天机后,人家女孩子的父母,当然先不愿意了! 总归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大富大贵纵然是好,凡夫俗子有谁不向往呢? 自打有了这个说法后,女孩的爸爸妈妈,宁愿让自己的孩子平平淡淡一生,也不敢让女儿去冒这个,可能会下地狱的大风险了。 此事过后,冷鹏程不相信也不服气,于是他故意把章国强叫到家里来,想让老婆也看看。 可这热心肠的两口子,仔细悄悄看了一个晚上,后都没能看出章国强民安的‘后邪’眼,到底邪在哪里。 又不忍心告诉章国强挨人家姑娘踹了的真像,冷鹏程两口子,只能胡乱编了一个理由,暂时搪塞过去了。 章国强倒也是一付无所谓的态度。 其实章国强年轻的时候,的确是个漂亮的帅小伙儿,也曾经受到过很多女孩的青睐。 有时候,人家女孩故意找他说话,章国强的小白脸儿,总是红红的羞答答,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可就是这样,故意接近他的女孩却越发多了,想给他介绍对象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都说章国强是个非常优秀的男孩,说他以后肯定前途无量,有大出息。 慢慢儿的,被恭维得晕晕乎乎的章国强也非常自信的认为: 自己将来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可等他后来再看清自己目前所处的形势后,却立即又像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又在心里暗叹,自己学的是财会专业,目前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财务科小科员。 在这种位置上呆着,又没有一点点背景或者是后台,那到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呢? 等他再把单位的大小头头们,和那些有关系或者是有门路的同事们,统统分析排查了一遍后,章国强突然开始有些心灰意冷了。 于是,他给自己宽慰: 章国强呀,你就别痴心妄想了,这辈子想上高位,是不可能的,爸爸妈妈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省吃俭用,辛辛苦苦的供自己上学不容易,还是踏踏实实的工作,一定要这份保好铁饭碗,去回报父母家人吧。 岂不料,正是他当时这种与世无争的心态,对他以后的青云直升,起到了非常大的关键作用。 于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工作的章国强,由于平时工作态度非常积极认真,也有一颗强烈要求自己上进心,所以干群关系,也一直处理得非常好。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章国强21岁那年,就一帆风顺的入了d后,他就更加积极主动了,各项工作都做得非常出色,已经深得头头们的器重和信赖。 后来,冷鹏程给章国强两次介绍对象失败,可都没影响到他的花花运。 入了d,又多了一层光环的章国强,后来就更加吃香了,主动追求的,别人介绍的,一时竟络绎不绝,倒突然让他挑花了眼,好像天下的女孩都差不多。 于是章国强越发有些牛逼轰轰了,但是拖了一两年后,他再也坚持不住了,终于找了一位姿色平平的女孩结了婚。 婚礼,办得非常简单,章国强跟单位借来了两张单人铺一拼,婚铺立即有了。 其他桌子,椅子,衣柜,书柜这些,也统统没用花钱去买,还是从单位里借来的。 然后每个月,给单位交几分钱的折抵费,几年后,等抵够这些家具的成本,这些东西,就统统是自己家的了。 被子枕头这些,都是二人平时自己用的,现在合在一起就可以了,章国强只买了一条新床单和一块苫被褥的大红土布,外加两只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新枕套,这个新家,就算布置好了。 连双方远在外地的父母都没通知,就叫了一些彼此要好的同事和朋友,大家来一起喝了一点酒,发了一些喜糖,也就算是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了。 冷鹏程当然也带着老婆来给章国强道喜了,他送了一对印着红双喜,红彤彤的铁壳热水瓶。 这场婚礼,总共加起来,也就花了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甚至还没全部花光。 结婚后,章国强发现,自己娶回来的这个媳妇儿,还真是个过日子的好手,能算会花,两口子的小日子,一开始倒也过得恩恩爱爱。 再回来,章国强才发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这个长得不算好看的媳妇儿,有点太厉害了,嗓门还特别大,稍不如意一不顺心,她就不问场合的大喊大叫,关键的时候,竟还会双手插腰横眉怒眼的翻脸。 虽然那时的章国强,开始从里到外的怕了老婆,但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也没有后悔药卖了。 就这样忍忍让让的过着,不久后他这个小家里,很快就舔加了新成员。 章国强那不漂亮的老婆,倒是为他生了一个特别漂亮可爱的女儿,这才让他多了几分对家的眷恋。 可老婆变成了妈妈后,脾气却越发厉害了,基本要求章国强必须要做到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那个时候的章国强,绝对是个知足常乐的人,能不吵不闹好好过日子,他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不久后,由于章国强的工作出色,顺利的被提升为科长。 当时的科级,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十八级芝麻官,谁也不会放在眼里。 可即便如此,章国强却非常的珍惜,因为实事求是的来说,那个时候不到30岁,就能当了科长的人,还真不算多。 何况这一次提升,对于章国强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信息。 他当时的想法是: 继续努力,照这样干下去,何愁不能混上个正儿八经的一官半职呢! 那时,章国强是个非常认真又不苟言笑的人,科室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怕他。 但是他却是一个不会轻易发脾气的小头儿,有问题讲问题,有道理说道理,连他批评人的时候,都是心平气和得让人心服口服。 曾经有一次,一位会计,走错了一笔账,却立即一眼就被章国强发现了,他让那会计停下来重新做,可那老会计重走一遍后,还是弄错了。 于是,章国强为了让大家更加心服口服,他亲自抓起算盘,就在大家的眼前,五指麻利的拨开算盘,把算珠拨打得啪啪震耳后,然后才指出了那位老会计时的错误所在。 果然,那老会计按章国强的指点,重新再来一次,竟对了。 从此,大家终于彻底服气了这位年轻的科长。 说起章国强的算盘,那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高手。 那时经常有单位之间的珠算比赛,有一次,章国强在现场担任评委,评出的第一名,是一位中年男子。 这个中年男子,年龄和章国强差不多大,得了冠军当然免不了有些不可一世的狂傲,这样就让其他评委有些看不下去了。 可看不下去归看不下去,自己技不如人,又不敢去跟人家比试,只能看着人家趾高气扬了。 于是,有几个不服气的,就把章国强推了出去,想让他为大家出出气。 那时的章国强还挺厚道的,一听说大家只为出气,立即就有一点不愿意了。 人家是凭真本事拿的第一名,何必再找人家晦气呢。 “章科长,咱们这帮人中,就数你的算盘最厉害,你不出头谁出头,”一位年纪大一点的评委,硬拽着章国强不让他走。 后来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章国强只能答应玩玩。 于是,又派人把那个冠军叫了回来,一位评委说:“咱们这里也有一位算盘打得不错的人,想和你过过招,你敢吗?” “当然可以!”那冠军果然是冠军,他昂着头答应。 “那我们怎么玩?”章国强谦恭着问。 “你们随便找本账来就可以了,”那冠军又是出口不凡。 于是,找来一本原计划备用的账本。 “念着打,还是看着打?”那冠军胸有成竹的问。 “看着打吧,念着容易可误,自己的眼睛看错,是自己的事,怨不得别人,”一位评委用挑衅的口气说。 “行!”那冠军漫不经心的说,将那账本接过去,放在了自己的左侧。 放在左侧,第一是打算盘人习惯,第二也确实方便自己看。 不过这样一来,章国强只能用反脸去看那账本了,首先在位置上,就先处于劣势了。 但是章国强好像根本没介意,他坐到了账本的那一边。 所有的评委,重新担任评委。 “比赛时间,五分钟,看谁打得多打得准,预备…开始!” 一声令下,那冠军和章国强同时下手,算盘珠立即被打得像放鞭炮一般。 在场的所有人的眼睛,哪里还跟得上他们的指头,片刻间便全部眼花缭乱了。 “停!”五分钟到,令行禁止,那冠军和章国强同时举起了双手。 评委看着二人算盘上的数字,章国强的总和,大于冠军。 见章国强好像是赢了,那冠军当然不服气,他低头看着算盘说:“等等,我念他后打的三位数,得数必须要我现在的一样,才能算他赢!” 众人自然答应,也没理由不答应,于是那冠军念一个数,章国强就动手减一位数。 等三位数减完,大家再看时,两个人两张算盘上的数字已经一模一样了。 可冠军的想法,好像比正常人要多一些,他想着,此人是左手打的算盘,他肯定是个左撇子,右手肯定不行。 第一场比赛,那冠军虽然数了三位数,如果换手继续比,他觉得自己肯定能赢。 “行,这一局算你赢,咱们再比一局,换手打,怎么样?”冠军看着章国强说。 章国强不动声色的看着冠军,点了点头说:“换位置吗?” “换把!” 于是二人交换位置,做好准备,一声令下,又是五分钟的比赛开始。 可才到三分钟的时候,冠军的汗就下来了。 这个冠军万万没想到,此人的双手打算盘,竟然是一样的快,声音也是一样啪啪震耳。 那位不可一世的冠军,终于放弃了,他站起来紧紧握着章国强的手谦虚的说:“您是高手,左右手竟然一样快,我认输!” “彼此彼此,”章国强笑着说。 “请问您在哪里工作?”那冠军又问。 “县财局,”章国强仍然比较谦虚的回答。 “您是不是叫章国强?”此刻那冠军的眼睛已经大了。 章国强继续笑着点头。 “我去,早知道是您,我就不跟你比赛了,呵呵,”冠军挠头,嘻嘻笑着说。 “为什么呢?”章国强也乐了。 “您章国强的大名,谁不知道,珠算界赫赫有名的铁算盘!”这回那冠军的嘴,都已经笑歪了。 于是,章国强的‘铁算盘’外号,从此远扬,以至很多老同志不喊他的名字,直接就是‘铁算盘’了。 第七十九章 贼心暗发顺水舟 一场意外的精彩比赛后,更让章国强名声远扬了。 当时的章国强,确实没有辜负‘铁算盘’和‘双快手’的美称。 后来,仕途一帆风顺,一路高升的冷鹏程,进军石头城后,由于惜才爱才,很快就把章国强调到了自己的身边。 先是任了石头城财厅财处的章国强,一上任就亲自修改了财务制度,把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和那些不健全的规章逐一规范。 所以说在开放前,石头城的财务,没有出现过任何大问题,千真万确是和当时工作严谨,尽心尽力的‘铁算盘’章国强,是密不可分的。 那时的章国强,基本都是亲力亲为,每次财厅到下面去检查工作时,名单中,都必不可少的有他章国强的大名。 石头城辖下的各区,各县,各单位,只要一得到通知,说上锋要来检查工作,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托关系,看看检查人员中有没有章国强。 只要有他章国强,下面的人,无不心怀胆怯,小心翼翼的接待。 章国强的业务水平,对于各种各样花账的检查,绝对算得上是一流的专家,无论你将假账,做得如何巧妙,都难在这个‘铁算盘’的眼下逃脱。 所以,每次章国强下去检查,自然都会受到最高标准的礼遇,下面这些人,无不统统低三下四的求他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神算章国强呢,倒也能心存善念,不轻易做那赶尽杀绝的事,每次都是招呼在前: 是你们自己立即改过来呢? 还是等我亲自查出来,再大发雷霆呢? 所以,每次被章国强手下超生的人,统统都是对他感激涕零。 曾经有一位郊县的老财干,好像不怎么相信这个,被传得越来越玄乎的‘铁算盘’。 于是,他就曾经和章国强开过一次小玩笑。 这位郊县的老财干,为了实探章国强到底有多厉害,他悄悄加了几个班后,把一本准备被检查的账本,重新做了一本。 这本新账的最后总数,和老账里的是一模一样,只是账本中间的小数点,全部被他故意或增加,或减少,或移动,统统改了一遍。 等章国强率领检查工作组到了时,他拿起的第一本,就是那本被修改过,被故意放在表面的账本。 粗看一遍后,章国强就觉得这本账透着一股莫名的怪异,但是却总数相符,好像又没什么问题。 可等他再回头一翻细看时,立马就笑了,立即就伸手要这本账的原始单据。 话一出口,那人立即就被章国强震得服服帖帖,忙陪着笑脸拱手而降。 那时,章国强总以比较严格的标准,规范自己,他不但工作严谨细致,而且生活上还相当俭朴。 后来,在章国强出事的前几年,一位上峰来石头城检查,问到财务工作时,当时已是石头城财厅老大的章国强,立即就如炒豆子一样,当场就把各种数据非常流利的一一道出。 这其中每笔银子的去向,使用明细,有无结余,都无一例外的被章国强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当时,那位来检查的工作上峰,也十分吃惊。 一个大省衙的大财厅,这可是一笔庞大的天文数字呀,那众如星辰的收入支出,竟被章国强汇报得轻松自如,好像在介绍家珍。 当天晚上的工作宴中,这位上峰拉着身边的章国强,对冷鹏程说: “鹏程同志,你果然是慧眼识英雄,选了一位精明能干的好管家呀!” 就是因为上峰的这句话,事后在石头城引发的各种各样的猜测。 有人此闻说章国强,很可能会被掉到京城去。 于是便有人来找冷鹏程,想证实这些传闻的真假。 冷鹏程当时就非常自豪得笑着说: “我们石头城的同志有能力,上升至更重要的位置,不是非常好嘛!” 可就在越来越多的人,坚决相信章国强会再大踏步提升时,这位石头城的好管家,却把一颗黄灿灿的弹弹,送进了自己那聪明绝顶的脑袋里。 后来,章国强自行了断的消息传出去后,一位石头城的知名老教授,怎么都不肯相信,直到这个消息见了报,那老教授忍不住的摇头深叹: “那么好的一位同志,怎么会如此快速的烂掉呢!” 据悉,在八十年代时,章国强为了能让女儿出国留学,曾经请这位老教授做过女儿的家庭教师。 这位教授事后回忆说,那个时候章国强的家里,还基本都是结婚时用的家具,屋里拥挤黑暗。 逢年过节的,章国强也只提两条小鱼,一小块肉,亲自登门去感谢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因为,那个时候的章国强,不但不瞎拿,不乱沾,还要尽心尽责的孝敬父母,养家糊口和培养女儿,根本没有太多的钱,去买贵重的礼物。 但是,人一旦想变坏,那速度会是非常惊人的快! 章国强的银和色方面的逐渐转变,是在即将进入不惑之年时,才萌发的,且很快就如同上了瘾,越发越不可收拾。 关于章国强的沾花惹草,和那些风流故事的开始,还得把时间退回去,退到他还是任小财处的时候。 起初,千真万确是章国强的无意,却是女方的一厢情愿。 章国强的第一次婚外恋,那个女孩是郊乡一位才十九岁的小会计,名叫棠艳。 因为在多次财快工作上,和章国强有过交集,棠艳竟好像是对章国强一见钟情了。 除了看上了章国强朴实的工作作风和宽厚的为人,棠艳还看上了他这个非常有前途的处长位置,大概是想通过章国强,想办法把自己调上去。 后来在棠艳刻意的安排下,二人又以工作之名,在单位见过几次面后,章国强的情感,立即如春泉涌动般,再也收拢不住了。 当年那棠艳生得丰润高挑,瓜子脸,细眉大眼睛单眼皮,于章国强的老婆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的仙女,一个地狱的母夜叉,人快到中年,能遇此美,怎么能让章国强不一见倾心呢? 再加上棠艳积极主动的暗送波波,更让章国强心马难收的跃跃欲试了。 可是,章国强已经忘记了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个道理了。 可是送到嘴边的肥肉,要是不吃,会不会被别人说有病或者是傻瓜呢? 于是,那年中秋的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棠艳的电话又来了:“我来了,你下班后方便吗?” “有,有,”章国强毫不迟疑,立即将这个迷人的红绣球,紧紧接来了。 “那你下班后,去萱武公园吧,我在那里等你,”电话里的声音甜蜜蜜,嗲糯糯。 “好,”章国强压抑着怦怦乱跳的心肝挂了电话后,他又在心里自言自语: “既然打上门来了,我怎么能不接招呢。” 下班后,章国强给老婆打了一个电话,说今晚要陪冷鹏程一起去应酬,就急吼吼的去了约会点。 远远的,就看见了今天美得如一朵海棠花似的棠艳,章国强忍着一股冲动,开始斯斯文文的装逼。 “你怎么来了?”章国强一本正经的问。 那棠艳,却媚媚儿的笑着不吱声,直把他往公园里拖。 见棠艳不说话,章国强继续装:“有什么事没?”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棠艳轻轻挽着章国强,娇滴滴的说。 “我有什么好看的,还特地跑这么远,”此时章国强,还是属于那种没有经验的生涩。 见章国强端着明白装糊涂,棠艳却一点都没见怪,他继续把章国强往湖边拖。 被棠艳拖着,章国强歪头看着她。 这只越来越讨人喜欢的小蝴蝶,眼睛里好像有一潭秋水,小嘴儿甜甜的,突然让人有些难以压制了… 就这样,二人坐在湖边的一条长椅子上,东拉西扯一会后,棠艳见章国强还在装逼,立即知道,这是需要自己主动了。 “你饿了吧,咱们先去吃晚饭吧,”棠艳又笑着起来拉章国强。 于是,二人各怀心思进了一个小饭店,章国强摸了摸口袋,他只带了十块钱,每个月十块钱零花钱,是他老婆铁定的家规。 不过那个时候的十块钱,也不少了,随便吃一点东西还是可以的,但是如果想吃正餐的话,恐怕就有些窘迫了。 “下两碗荷包蛋面,这里的梅干菜馅包子不错,也叫几个让你品尝一下吧,”章国强转头看着棠艳说。 “嗯,不要,咱们去里面,点几个菜,喝一点酒吧,”棠艳倒很洒脱,她抿着嘴笑着,把章国强拽进了一个小包厢。 很快,酒菜齐全,章国强是一边吃,一边却偷偷在心里打鼓,六七个菜,还有啤酒,这得花多少钱呀? “慢慢吃,看你汗都出来了,今天我请你,”棠艳笑着往章国强的嘴里喂了一筷小炒肉后,又掏出香喷喷的手绢,替他擦了擦汗。 “怎么能让你花钱呢,还是我请你吧,”章国强继续开始打脸冲胖子。 “嘿嘿,你请?你身上的钱够吗?”棠艳又抿嘴笑着打趣。 这回章国强虚得没话说了,最后还是棠艳买了单,一共花了十三块八角五分钱。 章国强一见,偷偷的擦汗,心想,幸亏没坚持,否则今天就要当堂出丑了。 酒足饭饱的章国强,此刻是神清气爽,筋骨疏通,也把装逼的表情,全部解散了。 出了饭店,棠艳又挽了上来,二人肩靠肩,慢慢而行又进了那个公园。 此时,天色以黑,棠艳把章国强拖到远离路边的一个木头椅子上后,二人一起坐了下来。 “有些累了,让我靠一下吧,”棠艳说着,就一头扎了过来。 第八十章 俏蝴蝶巧施金钩 就这那凉风习习中,湖面星光闪闪,幽静怡人的公园一角,那颗顶如巨伞,不见天星的大树下。 此刻,见这个奔袭远程专程而来的小妙人儿,此时如一只乖巧的小鸟儿依来,自从结婚有了家庭后,被那个母夜叉黄脸婆严格管制,第一次试图这种暗香偷品的章国强,急忙又心虚得,将前后左右又仔细的勘察了一遍。 此时的公园里,是一片冷冷清清,已经看不见一位游人了,只有几只不见踪影的小虫儿,正躲在那浓密的树林草丛里叽叽喳喳,他二人又处在一个大树荫的后面,即便是有人来了,也是不可能看见他们的。 于是,当初还没有一点点这方面经验的章国强,只能仗着一些酒胆,主动将那她那花香迷人,像柔水一样的漆黑长秀发,无拘无束的,洒在了自己的肩窝里。 此行的目的,小棠艳自然不会忘记,此时也有一些酒醉芳人心的棠艳,安逸的微闭着眼睛,她静静的靠着章国强,将头依在了他那温暖厚实的胸膛里。 立马,在这迷离的夜色朦胧里,在那些蟋蟀和秋虫儿的缠绵悱恻情歌中,这二人的两股难以压抑,开始在萌发… 好在,此时的身边,是一片黑漆漆,只看见远处那一点点晕暗的路灯,他们其实也不太看得清彼此脸上的表情,只能从细微的动作中,去猜测对方此刻的意图和目的。 不过此时此刻,他二人的思路,绝对是一模一样的: 你所需的,或者你心里想的,就是我需的,也是我所想的…… “你的心脏,好像长在右边呢,”沉寂寞片刻之后,已若金丝鸟儿一样的小棠艳,开始逗弄章国强。 “呵呵,胡说八道,哪有人的心,长在右边了,”章国强果然被她逗得直笑。 “可是,我明明听见你的那颗大心,就在右边砰砰的跳呢,而且还非常有力,”小棠艳嘻嘻笑着,又将头脸近了几分。 “那说明我身体好呀,我天天练哑铃,身上的肌肉疙疙瘩瘩的,在我们单位,像我这么大年龄的人中,就数我的身体最棒,不信你看看我的肱二头肌,”说着,章国强就想让她去感受。 “哪里?哪里是肱二头肌呢?”小棠艳卟吃一笑,立即笑得甜丝丝,立即让人忍不住的心飞神驰。 “小笨蛋呀,连肱二头肌都不知道,这里,这里,对,就是这里…”章国强笑着说。 “嗯…好像就是这里…”小棠艳喃喃细语。 “这就是每天坚持锻炼的结果,”章国强没有舍得松开棠艳的手。 “是,老是坐在办公室的人,就应该经常锻炼,不然就会未老先衰的,”小棠艳也开始回应章国强… “呵呵,你小小年纪,还懂得未老先衰呢,”章国强一边开始没话找话,一边开始那啥那啥… “我也是大人了呀,懂这点算什么,该懂的,我已经全部懂了哦,”棠艳一语双关的说着,她不但没拒章国强,反而… 章国强立即心中大喜,他也静静的没啃声,于是加大了那啥… 这回小棠艳闭着眼睛,没做任何反应,她是在开始期待……。 可是,可怜又可恨的章国强毕竟是第一次,到底有些色浓胆小,再也不敢有什么更出格的举动了… “我有点冷…”棠艳柔柔的说。 “秋凉了,咱们走吧,别冷感冒了,”章国强误会的认为,棠艳是想走了。 “不嘛,抱抱就不会冷了,嗯,就这样,”棠艳撒着娇哼哼着说。 这二人,本没什么共同语言,他们今天是为同一个目标走到了一起,双方又都在关键时刻躲躲闪闪,此时绝对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 面对这个进度太慢,表现太迟疑的胆小鬼,棠艳也没办法了,沉默片刻之后,她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而且还是一个比较得体,不丢脸的好办法。 “痒…“棠艳又说。 “哪里?”章国强一听,忙关切的问。 “对,就这里…”在棠艳虚张声势的指挥下,章国强开始非常认真的服务。 这时,章国强才突然开了窍。 他猛然一下的彻底开了窍了,于是…… 他觉得自己这样做,完全可以扩大服务范围,此时此景绝对合情合理。 “这回不冷,也不痒了吧,”这回章国强终于得意了,他勇敢的前进了一步,他想要的第一步,经过长时间酝酿,也终于成功了。 “嗯,”棠艳轻轻应了一声后,便红着脸由他… 于是,在这树荫下的黑暗里,鸦雀无声的许久以后,唯一令章国强怅悯不满意的,就是不能在这里展开轰轰烈烈的下一步工作。 不过今天能有这样,已经是非常棒了,知足常乐,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经被打开了,以后再找合适的机会吧,不是说‘有情人终成炕眷’嘛。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暂时心满意足的章国强,这才想起这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我说什么?”棠艳突然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你来找我,到底是想让我替你办什么事?”章国强又非常认真的问。 “你这人真俗,算我瞎了眼睛,看错你了,”棠艳听了后,却一跃而起,撒腿就走。 “难道不是吗?”章国强忙追上去,拉着棠艳问。 他仍然正在心里暗暗分析: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更何况,你已经将自己最珍贵的亲自奉上,难道还什么都不图,我到有些不相信了。 “我只是有些喜欢你,是你想歪了,以为我是商品,在和你做交易吗?”被紧紧拽住衣角,棠艳气呼呼的一边继续前进,一边头也不回的质问章国强。 “不是这个意思,我真以为你有什么事要办,又不好意思开口,怪我,怪我,是我误会你了,我道歉,”章国强紧紧拽住棠艳不放手。 “我能有什么事想让你办呢,家里一共三口人,都在县城工作,谁的收入都不低,我的工作也在办公室,虽然学历不高,但是怎么也是一名正正规规的会计,工作挺轻松,”棠艳好像已经被气得哼哼的了,不过她的脚步,却被拽着慢了下来。 “呵呵,都怪我,都怪我,你别生气了,你没事,我还有事呢,”章国强笑着继续哄着小棠艳。 “你还能有什么事?”棠艳终于止住了进步,她斜眼看着章国强反问。 “你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表现,我会尽快把你调到上来,以后让你天天在我身边,”章国强的交易开始了。 “不必吧!”棠艳仍然板着脸拒绝。 “必须的,我一定要将你调到我的身边来,”章国强此刻绝对是诚心诚意。 这回小棠艳不啃声了,立马回头用抱抱,奖励了一下章国强。 其实是刚才章国强错误的反问,倒给了棠艳一个绝好的机会,她故意不喜反怒,就是为了刺激章国强: 你个乌龟大王八蛋,今天我这个大便宜,已经被你沾了,你难道就不应该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吗? 棠艳这一招欲擒故纵,确实已经运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轻轻松松的就逼章国强心甘情愿的,亲自许下了一份诺言。 一个虽涉世未深,却精于心计的女孩,到底还是把一直谨慎细微的章国强,装进了一个大套儿里。 到后来,章国强真把棠艳调到石头城来了,先是在自己手下朝夕相处,几年后又直接让她去一家大企业里,做了一个威风八面的财务总经理。 棠艳的付出,当时确实是没有白瞎,只是她到最后结局,却不怎么好玩。 章国强自杀后不久,棠艳也被拘留审查,后来因为积极揭发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其他人和其他事,立了大功,最后才轻罚被开了共职,免于刑处。 此时,渐渐消了气的小棠艳,又被章国强拉回了那个小天地里,二人再度那啥片刻后,终于才手着拉手一起出了那个小公园。 分手时,章国强关心的问她:“你今天晚上住哪里呢?要不我去给你找个招待所吧。” “不用了,你身上的钱少了,回去无法交差,我已经和亲戚联系过,马上就去,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们明天还能再见一面吗?”棠艳恋恋不舍拽住章国强。 章国强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大男人特他码没用。 自己喜欢的女孩,却不能请她吃顿饭,给她买一两件好看的衣服,想给她安排一个好一点住处,都没有能力。 于是章国强内疚着说: “明天是星期天,我从来不出门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找机会溜出来。” 棠艳一听,又通情达理着轻轻的说: “你也不要为难,我明天午饭后,还在这里等你,你能来就来,不能来就不要勉强,反正我明天下午肯定要回去,不能耽误后天上班。” “行,我尽量吧,”章国强皱着眉头说。 他的老婆他最了解,她可不是日本鬼子守炮楼,任凭李向阳自由出入,若想随便找个借口混出来,恐怕门儿都没有。 第二天午饭后,如猫爪挠心的章国强,绞尽脑汁也没能从黄脸婆母夜叉的眼皮底下逃走,只能乖乖在家做了一天的家务。 其实棠艳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亲戚,她那是骗章国强的,那晚,她是在火车站候车室过夜的。 第二天到下午三点多,都没能等到章国强,小棠艳只能赶回老家去了。 星期一必须要上班呢,这是真的,这一次出来,已经花光了一个月的工资带奖金。 那时棠艳想的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呀,现在基本已经把这个王八蛋大灰狼给套住了。 接下来,还需要自己付出什么,她心里明明白白,不就是那回事儿嘛,又有何惧。 虽然不能嫁给这个有权有势,长得又帅的大叔,是一种非常大的遗憾,但能让自己上位高升的机会,真真实实的就摆在眼前。 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好好的利用他呢,若利用好了,绝对可以荣华富贵,风风光光的过一辈子。 反正,反正姑奶奶已经真枪实弹的付出了,就必须要得到你的回报,否则,哼! 第八十一章 魔爪再袭懵懂花 那个美好夜晚,在美丽的萱武公园里,章国强和棠艳的窗户纸打开后,却没能尽兴。 于是那股被都燃的小火苗,从此就再也不能熄灭了。 于是乎,他便在日后的工作中,想方设法给自己寻找和创造机会。 为解那片深深的相思苦,为了能再看见到棠艳,以后凡有下乡检查工作的安排,章国强都必须要亲自带队。 章国强此举,虽然赢得了头头们的各种赞扬,但是下面的下属单位,却暗暗的叫苦连天。 章国强这个大名鼎鼎的‘铁算盘’,为了显示自己的神通广大,也为了显示要经常下去检查工作的必要性,他下去后,基本都是回回不落空了,每次都从能鸡蛋里,挑出一点点小骨头。 就这样迂回,转着转着,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又转到棠艳所在的那个地方了。 欢迎的队伍中,大庭广众之下,他二人炙热的目光,虽屡屡相遇,但也不得不暂时先收起两颗激昂的心情,棠艳只能装得和章国强如一边熟人而已,没让任何人看出一点破绽。 住,是住在乡里小小的招待所里,两人一间,章国强也不能例外,大家一起同进同出,仍然找不到和棠艳独自见面的机会。 这回可把个章国强同志,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了。 又确实又无计可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美人鱼香,却摸不到吃不到,真叫个把人急煞了。 终于,过了两天检查工作快接近尾声后,棠艳当着大家的面,向章国强汇报了一件事,立即让急得嘴上已经起了小泡的章国强眼前一亮。 “章处长,下面有个村镇,有两笔财务报表,总是对不上,我们查了几个月都没有准确的结果,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棠艳不动声色,用公事公办的语气,看着章国强说。 “问题大吗?” 章国强一听,赶紧答话。 “最近他们的账目,总是莫名其妙的出问题,底账更不清楚,很多往来账,至今都没上交,他们又不买我的账,要不麻烦您亲自跑一趟吧,”这回棠艳传出了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眼神。 “行,小棠你给我带路,就我们两个辛苦跑一趟吧,”收到棠艳发出的爱情信号后,章国强情不自禁的偷偷咽了一下口水。 按计划顺利成行,午饭后,棠艳带着章国强,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就出发了,这个将要去的乡镇,个把小时就到了。 到达目的地后,铁面无私的章国强,立即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自然先把那两个会计一顿臭骂,命令她们连夜加班,明天上午必须要把准确的账目送到县里,若敢违抗就地免职! 章国强轻轻松松的就解决了问题,也为这个梦中情人小棠艳,出了一口怨气。 春光明媚中,回去的路上,棠艳用大媚眼儿撩着章国强说: “你还真厉害,难怪大家一听说‘铁算盘’要来,都吓得不敢去上班了。” 可章国强同志的心,这一会儿可不在这里,他看着棠棠那粉俏俏的脸,憋着火儿问: “艳子,现在你打算带我去哪里呢?” “回家呀…” 看见他眼里的猴急后,棠艳嘻嘻一笑,就将自行车靠过来,伸手打了一下章国强的右手。 “回家?回谁的家?”章国强和棠艳手拉手,二人一起摇摇晃晃的并驾齐驱。 “当然是回我家了呀。” 棠艳歪头看了一下章国强眼里的馋虫后,又忍不住的抿嘴笑。 “你爸爸妈妈不在家吗?”一丝失望,又突然从章国强的眼里传出。 “怎么,难道你不喜欢他们在家吗?”棠艳笑着说。 “没有没有,”章国强有些尴尬的掩饰。 “大笨蛋,我带你去我自己单独住的家里呢,”棠艳又斜眼瞄了一下章国强后,脸儿立即红了。 一听此言,章国强的心里突然一热,终于才开心得笑了。 于是二人压抑着激动,立即让自行车加快转速,半个小时后,很快就到了一个新的目的地。 这是一座带个小院子,单门独院的小平房,隐蔽在县城近郊一个小胡同里的大树下。 进去后,重新关好院门,二人手拉手推开了小平房。 室内大概只有十来个平米,屋子里还散发着刚刚粉刷过的涂料味呢。 小房间里,早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生活有品一应俱全,特别是那张小双人床上,床单被套枕头套,不但全部是新新的,而且是清一色婚嫁人家用大红色。 “快先来洗洗灰尘吧,大笨蛋,”十来分钟后,棠艳打来了一盆热水,然后羞答答的笑着,轻轻踢了一脚章国强。 一切水到渠成,章国强乖乖的洗好脸手后,看着此时红着脸,立在那边一动不动,又不说话的棠艳,他终如大梦初醒,急吼吼的… ………… 章国强的美梦,终于实现了。 妙!妙!妙!简直就是妙不可言的妙! 从甜睡中醒来,两颊绯红的棠艳,拖出了一块红花白小毯,然后她把它送到章国强的眼前后,却又流下两行不知何味的眼泪水儿… 看着眼前这块第一次看见的宝贝,这回把个章国强快乐得,他心疼得又倾意相拥,他感动得立马对天盟誓: 海枯石烂,永不相负! 从此,这间开启过章国强的人生第一偷,非常隐蔽又低调的小房子,就变成了他的娱乐窝点。 一直到后来,如愿以偿的棠艳被调至石头城后,他都没有放弃这里,还经常带着其它小花蝴蝶,悄悄来这里作乐。 话说,自从有了那个心甘情愿的棠艳后,章国强的摘花胆,也算是正式开启了。 他很快又开始物色新人,他给自己的理由,绝对非常充足。 人生苦短,青春一晃就去,现在身体健康,正值壮年,再加上家里那个黄脸婆母夜叉,已经基本枯得不能再用了,光有一个棠艳,怎么够呢? 于是,章国强很快就相中了手下才分配来的一个女大学生,考察了一段时间后,他觉得有戏,便要开始下手了。 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可想要挽留青春的章国强才不管这些呢。 这位小姑娘叫莉莉,生得娇小玲珑,她个儿虽小,身体分配,却绝对是黄金分割比例,小圆脸,两只粗小辫子,一脸的稚气未脱。 就是这个小莉莉,在单位里谁都不相信她竟是一个才十九岁的大学生。 大家都以为她才十五六岁,是被哪个大头头儿,硬塞进来混饭吃的关系户罢了。 小莉莉在别的科室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就被别有用心的章国强要来了他的办公室里,并任了他的助理。 对于章国强的大名,莉莉在学校就早有耳闻,现在能有幸,在这个大名鼎鼎的‘铁算盘’身边工作,她自然不敢怠慢半分,一天到晚只知道埋头拼命工作。 一个才参加工作,娇小柔嫩的小女孩,哪经得住如此大的工作量,没几天后,她竟病倒了。 于是章国强,便亲自提着慰问品去莉莉家探望。 莉莉的爸爸,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在街道做清洁工,她妈妈更是说不出一句整话的家庭妇女。 莉莉下面还有两个妹妹,都正在上学,一个读高中,一个才开始读初中,家的条件略为贫困了一些。 处长大人亲自探病,在那个时候还是比较少见的,当时就激动得莉莉直接哭鼻子,在家休息两天后,没有等到痊愈,就又跑回去上班了。 几天后,正在工作中的莉莉,突然又觉得身体不适了。 章国强一见,赶紧来把她扶到大沙发躺下,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说自己曾经学过中医按,然后也不经过人家小丫头的同意,直接… 你还别说,经过章国强的一顿忙活,莉莉竟觉得突然好多了。 这里也不知道究竟是莉莉的心理作用,还是章国强那中医按的功劳。 从那以后,只要小莉莉一不舒服,章国强同志就积极主动的担起了按师的责任。 一开始,章国强还不怎么敢太大胆,先是从眉头,脑门,这些地方开始,后来慢慢就加上了一些编辑不让写的不可描叙的地方… 见莉莉无动于衷,于是章国强就悄悄的开始继续接近目的地… 这个小莉莉,本属于一个发育晚,情窦未开的后发型女孩,家里又都是女孩子,妈妈又不教导,所以一直到现在,竟还处于一种懵懂无知的状态。 也就是莉莉的无知,助长了章国强更大胆,在那次别人都下班后,该死的章国强直接不可描叙… 直到此时,懵懵懂懂的莉莉,虽然才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她却又说不出什么感觉来。 莉莉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也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她就半掩半盖的将这个事情,告诉了自己的一位闺蜜。 不过聪明小莉莉,没敢说是自己和章国强,而是换了两个故事里主人翁。 她那个闺蜜一听,立即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憋过气去,然后乐得说: “什么?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这里给我故意装蒜呢?哈哈!” 莉莉一听,果然无话可说。 莉莉的这位闺蜜,其实已经是个过来之人,于是,她便嘻嘻哈哈的,把自己从过去变成过来的过程和体会,仔仔细细的,言传身教着讲给莉莉听。 这回,竟把个小莉莉听得满脸通红,又惊得瞠目结舌。 原来章国强这个老王八蛋,是在图谋不轨呀! “你听说过《小女孩之心》这本书吗?”那闺蜜非常认真的问莉莉。 “没有,”莉莉茫然着摇头。 “行,我明天就悄悄拿给你看看,等全部看完,你就能彻底的弄懂男人和女人了, 另外你还可以带回去,给你的两个妹妹看看,也算是对她们来一次启蒙教育吧,免得她们以后和你一样,吃了亏还啥都不懂, 不过那可是手抄本,是我一个字一个字的,熬了好几个晚上,才抄出来的,你可不能弄丢了,更不能被你爸爸妈妈发现!” 第八十二章 小莉智斗大畜生 那天夜里,小莉莉竟将那本手抄本《小女孩之心》仔仔细细,有滋有味的躲在被窝里连看了两遍。 两遍意犹未尽后,直看得小莉莉面红耳赤,自不必交代,她竟也用两个通宵,将那本美妙的奇书又工工整整的抄了一遍, 但是由此后,可爱的小莉莉终于长大了,她的情窦终于也已经完全大开了。 在没看这本妙书之前,小莉莉在心里,特恨特很章国强这个老王八蛋,直骂他是人面兽心。 可等她看完这本书以后,小莉莉不但不骂了,心里却反而产生了一丝痒痒儿的感觉。 于是,在以后上班的时候,好奇心大起的小莉莉,就会趁没人的时候,故意经常故意犯坏,她竟动不动就喊这里闷呀,那里痛呀。 章国强这个自称是中医按的大师,自然非常乐意效劳,可频繁的经历过几次后,章国强倒有些害怕了。 于是,他便火急火燎的硬拉着小莉莉,去了石头城里最大,设备最先进的医院里做检查。 章国强当时心里是这么想的: 你个坏蛋小丫头,可别真得了什么心脏病,或者是心肌炎什么的毛病。 若果然真是那样的话,万一被自己我这个没有按证的大师,哪天一不小心给按死了,那才叫个冤屈倒霉呢! 可等到医院仔细一检查后,小莉莉这些被他怀疑的毛病,却什么都没有。 直到现在,章国强这才算弄明白过来了,原来自己是被这个坏蛋小丫头当猴子一样戏弄了一场,于是他决定不再手下留情,要正式收网。 那天下午,等其他人都出去了后,章国强又坏坏的跑到莉莉身后说:“这一会你哪里是不是又闷得慌了呀?” “咦,您难道会算命呀?”小莉莉调皮的回头看着章国强,一脸邪恶的笑着反问。 “呵呵,我就是感觉你又该到犯病的时候了,”章国强坏坏的说着,就开始工作了。 “莉莉呀,今天晚上是我一个人值班,你就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吧,”章国强一边非常认真的工作,一边气喘吁吁的说。 “好吧,那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下,”莉莉一边享受服务,一边拿起了电话。 为了能讨这个大财神爷的欢喜。 为了能保住这份,让许多人都羡慕嫉妒的高收入工作。 为了能替老实巴交,胆小怕事的爸爸妈妈减轻负担,供两个小妹妹完成学业。 聪明睿智的莉莉,在那种情况下,只能选择服从。 在章国强的频频看表中,终于下班了,其他人统统都了回家,唯独小莉莉没走。 可小莉莉毕竟是章国强身边的小红人呢,也没人来多问。 为了以防万一,谨慎的章国强还到楼上楼下巡视了一番,确认没有其他人后,他又给传达室打了一个电话,再三嘱咐门卫,有事一定要先打电话,下班时间,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进办公大楼。 等布置好一切后,章国强和小莉莉,才在章国强办公室中的卧室里汇合了。 拼命压制了半天,早就急不可待的章国强,甩了自己狗皮后,就像老鹰一样想去抓小莉莉,可却被小莉莉一个侧飘,反被推倒在了那张宽大的软沙发上。 其实早做好战斗准备,也早制定好御敌方案的小莉莉,邪恶的坏笑着二话不说,立即像一只小母老虎一样,她冲上去,不由分说就是一阵猛威的神操作… 也就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吧,这个自以为很牛掰,不可一世的王八蛋章国强,就已经成了小莉莉的手下败将,也立即被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丫头,打得没脾气了…… 于是,从那以后,只要章国强心生歹念时,那个聪明勇敢的小莉莉,就用这种土办法对付他,直弄章国强是急也急不得,恼火又不敢恼,一直到死,他都没能在莉莉这里真正成功。 小莉莉虽曾经被章国强那个狗东西窥视,可她却用勇敢和大智慧,自始至终保住了自己清白。 她也是冷鹏程和章国强的所有女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受到任何牵连的女孩。 后来,小莉莉在章国强身边工作了两年后,就谈了一个男朋友,并很快就结了婚。 结婚后,为了彻底摆脱章国强,莉莉就从财局,调去银行工作了,在工作调动中,章国强还曾经帮了大忙。 由此可以看出,章国强还有过他曾经善良的一面。 如果他当时扣住小莉莉的档案不放,莉莉也毫无办法。 再如果,章国强如果非逼莉莉从了他,莉莉就是再聪明,再机警,也肯定难逃厄运。 章国强的前半生,确实是位好同志。 不过正应了那句‘万恶y为首’正是这个‘y’字,将章国强这个长着‘后邪’眼的好同志,拉入了万劫不复。 ………… 章国强的‘后邪’眼,直到若干年以后,才被冷鹏程无意中发现了。 那次,他二人相约一起去冷俊那里玩。 酒足饭饱后,就去观看舞蹈表演,冷俊为了犒劳自家父帅,找来了十来位身材一般高,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舞又是跳的非常好的小花蝴蝶。 刚开始接触这种领域的冷鹏程和章国强,坐在离舞台一米左右的地方,立即就被这些千娇百媚的小花蝴蝶,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在舞台灯光忽暗忽明时,冷鹏程终于发现,章国强盯着这些小花蝴蝶的眼神里,夹裹着满满的y邪之光,他立即忖和章国强交往几十年了,怎么到现在才发现这个有意思的问题。 冷鹏程喝了一口‘人头马’后,终于忍不住捅了捅身边的章国强,然后坏笑着说: “国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了…” 但是话到嘴边,冷鹏程还是把那个‘后邪’眼的话题,咽下去了。 冷鹏程突然又不想伤害这个狗腿子好哥们的自尊心了。 章国强的眼里,那一会可全部是小花蝴蝶,他根本没在意冷鹏程好像有话想说,他双眼瞪得圆圆的,一秒钟都舍不得离开舞台上的妙人儿。 舞台上演出越来越精彩了,白纱舞结束后,小花蝴蝶们又去换衣服了。 等她们再出来的时候,立即又惹得冷鹏程和章国强一起开怀大笑。 舞台上的小花蝴蝶们,这一会全部是红装素裹,清一色六十年代的装帽武装带,每个人的帽子上,还嵌着一颗闪闪的赤色星。 小花蝴蝶们斗志激昂着,嘻嘻哈哈的笑着,她们把一个挂着大纸牌,大纸牌写着‘恶霸婆’的小花蝴蝶,押回了舞台。 那‘恶霸婆’上身穿一件蓝色土布掩襟小褂,下身是一天肥大的黑色抿档裤,被姑娘们押着,颤颤巍巍一副害怕的样子,嘴里还在不停的大声喊: “我是恶霸婆,我有罪,我该死……” 曾经的耳闻目睹,多年前的亲身体会,今天又在舞台上重演,虽然演得有些太夸张,但还是让冷鹏程和章国强顿感亲切,也立马被逗得乐不可支。 看着舞台上滑稽的表演,冷鹏程和章国强已经乐得前俯后仰,哈哈大笑,真的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监控室的冷俊,见他们已经玩得乐得快忘乎所以了,示意导演继续后,他自己便离开了。 冷俊已经对这些无聊的游戏,没有一点点兴趣了,别说这些节目,就是现在玩小花蝴蝶,他都已经找不到新花样玩了,经常看见小花蝴蝶的就觉得无聊。 过后,在和一帮高衙子弟,狐朋狗友聚会时,冷俊将这个话题抛出来,以供大家消遣。 在座的一听后,无不裂开嘴大笑,其中有一位心机灵巧之人,笑着说:“冷大公子,我要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听不?” “少特码废话,有屁快放!”冷俊斜眼瞪着他骂。 于是那位也是公子哥的人,便笑道: “综合你的情况,你大概是得了一种病,这种病叫做‘避腻症’,在欧美特别流行, 这种病,目前所有的肌体医生和心理大夫统统都束手无策,他们只能先迁就病人,避让一段时间, 这种病人目前在美国最多,可谁也不能去了病根, 都说只要躲避,远离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就能化解,可这不是一句废话吗,谁能躲得了呢, 于是一位美国的医学博士,经过长时间的潜心研究,终于研制出了一种药, 药名好像叫‘变异’这种药,不是口服,也不是针剂,而是需要身边的人替病人做的, 比如说,某人不喜欢或者是特别讨厌一个人,那么就想方设法把这个人,从里到外统统按病人的爱好改造一下,改成他喜欢的发型,他喜欢的衣服,他喜欢的声音,或者是他喜欢的味道,就可以了。” “嗯,你继续说下去,”冷俊感觉他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那人继续说道: “人为什么喜欢看电视里的新节目,特别那些重新翻拍的,那是因为有导演,有各种刻意迎合观众的演员,再加上还有编剧,场景,美工这些的参加, 这些人把节目用艺术的方式表达出来,肯定是会让人赏心悦目,耳目一新, 于是同一种东西,被他们有新奇的方式,重新包装后搬出来,就会得到大家的欢迎,这种方式就叫‘变异’。” 见冷俊眼睛里的兴趣越来越浓,那人也说: “再比如说,同样是xo或者是人头马之类的进口酒,价格那么高,普通百姓谁喝得起呢,只能像我们这些不用花自己钱的人喝,不过这些高档玩意儿,每年的利税可是个天文数字, 但是我觉得,这些酒再高档,还不是喝完就拉了,和咱们的二锅头没什么区别,但是咱们的二锅头价格低,产量高,销量高,老百姓都喝得起,每年的利润照样也是天文数字, 我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哪天那些进口洋酒没人喝,无法生存了,它们也可以降低价格,提高产量,提高销量,经过这样一‘变异’后,它还可以照样每年利润不减。” 冷俊喝了一酒后说:“似而非是,再说具体一点吧。” “哈哈,再具体,我就要冷大少的病根说出来了,反正像你这种‘避腻症’,就必须要用‘变异’的手法治疗,而且我还保证,一治就愈!” 冷俊一听,大笑:“哈哈,咱们兄弟同吃同玩,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不怕你说出来,说不定我的病,就是你们统统都也有的大病。” “冷大少,你身边的女人,差不多都是一样,其实她们都是同一个目的,用同样的浓妆艳抹,同样的刻意献媚,企图在你这里得到更慷慨的回报, 所以说,她们根本没多大的区别,有一个,就等于有了一千个,再反过来说,这样的女人,你即便是有了一千个,其实和有一个差不多,根本不会产生什么新鲜感, 其实这种情况,就像吃饭一样,天天让你吃同一种东西,不腻才怪。” “哈哈,有道理,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为了满足新鲜感,你总不能让我去幼儿园去找女朋友吧?”冷俊一脸邪恶的笑。 “你目前这种病态,急切需要一位,非常有创意的的优秀导演,然后让他给你安排新场景,新情节,新故事,那么即便是同一个女人,让她再和你在一起,你都会觉得有一种新鲜感,你甚至会觉得: 哇哦,我日夜盼望的俏佳人儿,你终于来了。” 酒桌上立即一阵大笑,大家都让我这个家伙一肚子的坏水,属于那种大大的坏。 冷俊没笑,他的眼里含着火花说:“那行,我反正就要玩得爽一点,这个导演就由你来干,行不行?” “那冷大少您得先弄两个小蝴蝶给我,光有导演肯定不行,必须要有演员呀!”那人湉着脸嬉皮笑脸的说。 “你个小王八蛋,也想打我妞的主意了,”冷俊咪着眼睛笑着又说: “行,那就给你三四个女孩做演员,要是能导出一些我满意的东西,爷还有大奖励。” 于是冷俊抹了抹嘴,便出去叫了四个女孩,交给这位新上任的导演… 第八十三章 霸衙内无聊寻欢 几天后,冷俊早已将此事丢去九霄云外了,那日近天黑时,刚下过一场大雨,室外一片好清新。 一平时走得比较近的好哥们,带着一个小姑娘,来找他一起出去逛逛。 “新钓的?”冷俊瞄了一下那个还算乖巧懂事,低头不语的小姑娘问。 “昨天才认识。” “我正发闷呢,咱们去江边散散步,”冷俊又看了一眼那小姑娘。 面容确实不错,个儿身材也几乎无可挑剔,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够丰,不是冷俊喜欢的类型。 三人一起,沿着陆陆续续开始亮灯的路牙,才走了几百米,突然从迎面冲过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 可能是慌不择道,那惊慌失措的女孩,一头狠狠的撞在了冷俊肩上,直撞得冷俊龇牙咧嘴。 没等冷俊发飙,那哥们凶巴巴的一把拽住那女孩的出发,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眼,撞了人就跑,你妈没教你赔礼道歉吗!” “对不起,对不起,求求您快放了我,后面有人正追我,他们要打我,”那女孩满脸泪痕,浑身发抖,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 “去你娘的,有人追你,关我们屁事呀,你撞疼我大哥了,就该揍!”那哥们拽住那女孩的长发,仍然不肯放手,还瞪着眼睛,举拳就要打人。 冷俊一见,忙一把把那女孩拉到怀里,然后用双手护着她,关切的问:“别怕,告诉我,是什么人在追打你?” “是皇朝ktv的老板和他的狗腿子们,”那女孩两色煞白,浑身抖得如筛糠,眼泪在哗哗的淌着,她拼命想挣脱束缚,继续逃跑。 “呵呵,不怕不怕,有哥哥在,保证没人再敢欺负你,走,跟我走吧,” 冷俊倒也会一点怜香惜玉,他掏出手绢,替那女孩擦了擦眼泪后,就硬拽住人家往前走。 果然有三四个中年男人,手里提前细木棍,气凶凶的追了过来。 冷俊一看,打头的那人,他认识,正是皇朝ktv老板某某人。 “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不想要吃饭的家伙啦,妈的!”冷俊指着他的鼻子,慷慨激昂的大骂。 那ktv老板这才发现,英雄救美的竟是威风八面的冷衙内,立即就矮了下来。 “冷总,对不起,不知道是您,”ktv老板连忙点头哈腰的陪笑脸。 “到底什么情况?”冷俊一只手把那又被吓得哆嗦成一团的女孩搂在怀里,一边朝那ktv老板踹了一脚。 挨踹了一脚后,那ktv老板,仍然陪着笑,低着头说: “是这样的,她只陪客人唱歌,别的啥也不肯干,人家可是花的全套服务的钱,当然不愿意,我教训她,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还敢顶嘴不说,竟然会趁保安不注意,突然逃跑了。” “客人出了多少银子呀?”冷俊冷冷的问。 “一共三个人,每个人六百。” “看你这点出息,就知道了永远成不了大事,就为这一点屁钱,也值得你亲自追打一个小女孩!”冷俊一边骂着,一边从口袋里逃出来一沓钱,扔了过去: “快滚,这些钱算我的。” 借他八个老虎胆,也不敢收衙内的钱呀! 见冷俊已经搂着那女孩扬长而去,ktv老板,忙从地上把钱捡起来。 他朝前追了几步后,把那些钱,统统塞了冷俊的口袋里后,并又像哈巴狗一样跟在后面,道歉了八遍,才敢带着两个狗腿子走了。 大概是一辈子都没干过这种快乐的事,冷俊成功的英雄救美后,也没心思再去散步了,打发走他二人后,便独自把那女孩带回了大本营。 立即安排秘书,给那女孩开了套豪华的单间,等秘书把那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也换了一套衣服的女孩,重新带到冷俊面前时,冷俊乐得直咂嘴。 好一朵娇美可人,妩媚艳丽的出水芙蓉! 打发走秘书后,冷俊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笑着问那女孩:“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那女孩羞涩着回答。 “你是新来石头城的吗?”冷俊又问。 “嗯,”那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 “哟,普通话说得不错呀,告诉你把,石头城归哥哥我管,”冷俊晃荡的单腿,盯着女孩的眼睛说。 女孩低头笑了笑没啃声。 “怎么,你不相信吗?”冷俊忍着笑问。 好像是考虑了一下,那女孩终于大胆的抬起了头,她看着冷俊反问:“石头城的老大是冷鹏程,他应该是个半老头子,怎么可能是你?” “呵呵,那你知道,我和冷鹏程这个半老头子,是多么关系吗?”冷俊终于被女孩用的一个‘半老头子’逗乐了。 这回那女孩卡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那个半老头子,是我爸!”冷俊终于压耐不住了,他起来走到女孩身前。 “真的呀!”女孩立即双眼圆瞪,既惊又怕的追问。 “却,骗你,有什么好处!”冷俊得意洋洋的托起了那女孩的下巴。 这回那女孩,虽好像有一点被震住了,不过面对冷俊的轻薄,她可买账,不亢不卑的推开冷俊的手后,便低头不语了。 沉默几秒钟后,冷俊问:“你会唱歌吗? “会几首吧,”女孩怯怯的抬头说。 冷俊按了一下桌铃后,他的生活女秘书立即又进来了,在门口恭恭敬敬的站着。 “去,放首歌来,”冷俊命令。 “是,”秘书也不问需要放什么歌,就转头出去了。 一分钟后,房间里,美妙的音乐声响起,那女孩大大方方的拿起麦克风,跟着音乐,唱了一首《京剧脸谱》。 听着女孩铿锵悠扬,字正腔圆,京韵京味十足的歌声,冷俊闭着眼睛,差点被陶醉进去。 “陪我喝点酒吧,”很少如此温柔的冷俊,温柔的看着女孩说。 “好呀,不敢我酒量不大,只能少喝一点,”女孩放下麦克风,歪头看着冷俊说。 “那你能喝多少?”冷俊重新回到了沙发上。 “两三杯吧,”女孩淡笑着回答。 “那你要多少钱?”冷俊问。 “什么多少钱?”女孩好像一时没听懂。 “装什么,你陪客人唱歌,喝酒,跳舞一次,人家正常给你多少钱?”冷俊斜着眼问。 “我刚大学毕业,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才零时做这个了,又是刚来石头城,还不太清楚这里的规矩,反正凭客人心情给吧,”女孩此时是一脸清纯。 “你陪男人睡过没?”冷俊一本正经的换了一种方式再问。 “没有没有,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女孩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我救了你,你就以身相许吧,我一定会给你很多很多的钱,”冷俊邪恶着笑。 “你滚!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女孩恼得直骂,往后退了几步后,用眼角瞄了一下房门。 冷俊站起来,一边朝女孩走过去,一边笑眯眯的说:“不用看门,这里不是歌厅,既然来了,你就别想再逃跑。” 那女孩见冷俊过来,忙连连后退,退到墙角后,终于无路可退了。 此时的女孩,已经是满脸的惧怕惊恐,眼睛瞪着大大的,两只水汪汪的眼珠,不停的交错,非常不安的看着冷俊。 那女孩紧握双拳,好像准备随时反击来犯者,她脸上如临大敌啊表情神态,还有她所有的动作,立即引得冷俊热血沸腾。 未久经历过这种感觉的冷俊,突然扑了上去。 此刻这个孤立无援,才出狗笼,又进狼窝,可怜巴巴的女孩,突然也像疯了一样。 她开始拼命的喊救命,拼命的撕打,拼命的用头撞,拼命的用脚踹,拼命恶狠狠的用爪挠。 也就几下后,女孩那比猫爪都锋利的人爪,竟把冷俊挠出了好几条血淋淋的爪痕。 可女孩的强烈反抗,却更激得冷俊味蕾大开……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后,女孩可能是终于精疲力尽了,外面的生活女秘书,只能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 第二天上午,那个导演带着几位姑娘来了,他们打开冷俊的房门后,统统都吓了一跳。 那女孩,正睡在奢华的大席梦思上偷笑,几大家进来,忙又闭着眼睛装睡。 冷俊呢,他竟然只裹着一条薄被子,一个人睡在了地毯上,连枕头都没有。 “哟!哟!怎么回事呀?”导演去拖冷俊的被子,笑着问。 “没事,这妞太刚烈了,够味,呵呵,”看得出来,神清气爽的冷俊,非常满意。 “哈哈,想不到我们傲比天高的冷大少,竟被一个女孩俘虏了,也做了一回贱货,老老实实的睡地毯, 那个,那个,我想采访一下,请问冷大少,你昨天夜里,是不是还跪搓衣板了,哈哈!”导演和其他三个女孩一起笑。 冷俊到现在都没能反应过来,只顾心里快乐。 “好啦,现在把演员全部物归原主,”导演把身边的三位女孩,推给了冷俊。 “还有一个呢,你小子不会想留着做老婆吧?”冷俊还是没在意。 “还有一个,近在眼前,”那导演笑着,指了指席梦思上的那个女孩。 “啊!”这回冷俊才醒了,忙跳上去查看。 冷俊终于才明白,自己是上当受骗,做了一回傻逼,中了一回奸计。 冷俊到此时都不完全敢相信,她的演技竟会如此出色。 “哈哈,开心开心,好久没如此开心过,来呀,看赏!”冷俊乐得,大喊大叫着发命令。 生活女秘书闻言后,立马去端来一盘现金,由冷俊挨个儿分别赏赐,当然是那个女孩得到的奖赏最为丰厚。 第八十四章 酒哥肉弟亲密兄 从此,这位优秀的导演一战成名,以后但凡冷鹏程他们这些劳苦功高的人,来休闲放松的时候,冷俊都会让这位导演,策划各种新颖的节目。 又一次,冷鹏程和章国强来冷俊这里消遣时,正在观看的这场节目,就是出自这位才华横溢的导演之手,果然让大家耳目一新,兴趣盎然。 见章国强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上的新蝴蝶,冷鹏程又一次刻意看了看章国强的目光: 不错,千真万确,他的眼里,这一会确确实实是有一股强烈的邪恶之光。 冷鹏程暗想,还不如叫贼光呢,可转念再一想,还不对。 贼,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概念。 邪,包含了盗贼之辈,鼠狗之辈,才是个大概念。 所以冷鹏程暗地认为,还是用‘邪’字,形容章国强,比较恰当。 舞会结束后一起吃宵夜时,冷鹏程忍还是不住,终于把若干年前的事说了出来: “你还记得当时夏沁给你介绍的那个副县之女吗?” “记得记得,”章国强的记忆力,不是一般二般的好,绝对是特别的好。 “你知道人家为什么要踹了你吗?”冷鹏程笑着问他。 “你和嫂子不是说人家嫌弃我不修边幅,太邋遢吗?”章国强不解。 冷鹏程和章国强碰了一下酒杯后,笑眯眯的说: “呵呵,那其实只是你嫂子的托词,真正的原因是,人家那女孩说,看你眼里有邪恶之光,就为此,女孩的爸爸妈妈,还特地找了相面大师, 那个大师说你,目光中有邪光的人,一般都能做大官儿, 大官儿,你现在已经做上了,不过你别高兴太早,人家大师,还有一句话说, 说你这种人,做多大的官儿,可能都难逃厄运,终究会不得善终!” 闻得冷鹏程将若干年的秘密说出来,章国强却不以为然。 “我不怕,有你这个封疆大吏上司罩着,我还怕什么善终不善终。” 冷鹏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再没啃声。 他在心里想,自己当初费劲心思,介绍两个非常优秀漂亮的女孩,都没能给章国强保媒成功,他现在的老婆,还是章国强的一位同事帮他介绍的。 可他现在这个老婆,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挑来挑去过后,却终究挑了个足够三十人,看三个月的主,也许就是你章国强的命吧。 其实章国强的心里才苦呢,和这个自己选择的老婆结婚后,他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那个时候又不兴离婚,特别公务员,就更不敢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壮着胆将就着过吧。 结婚以后的章国强,由于被管制得太凶,心情不好时,就学会了喝酒,而且喝着喝着,酒量还蹭蹭猛涨。 可每个月,就那那一点点可怜的零花钱,回去后,老婆又不让糟蹋家里的生活费,不给喝,没办法的情况,章国强只能三天两头的去打冷鹏程的秋风。 冷鹏程呢,对这个兄弟倒也豪爽大方,每次都热情款待,反正太好的没有,基本每次都是一盘花生米,每人一只酱猪爪子。 不过那个时候,这个猪爪子,可是平常老百姓难以吃到,特解馋的好东西。 冷鹏程同志那个时候一点点都不爱财,仗义疏财的事,倒是真真实实的经常干。 更别说这位好兄弟,几乎做到了有求必应。 所有每次一起喝酒时,章国强一提到自己那个没里没面的时候老婆时,冷鹏程都会真心诚意的宽慰他。 让他要多看看人家优点,人无全人嘛,谁没有缺点,改不了的缺点,只能选择默默忍受,总比天天针尖对麦芒,吵得热火朝天强吧。 章国强的这种苦不堪言,直到后来棠艳出现后,才彻底翻转了。 当时的棠艳,确确实实给了章国强很多的热情和温暖,曾经惹得章国强一冲动,真想回去离婚娶了棠艳。 可回去一看见老婆那突起的瞪得圆圆的大眼睛,章国强终于又勇敢的鼓起了生活的勇气,把这个自己认为是非常不理智,非常不成熟的念头,果断的打消了。 这份歹念,是完全打消了,可章国强却开始四面八方寻找美色。 也确实该他有花花运,从此,他是暗房到处都有,暗香也比比皆是。 从那以后,章国强就完全荒废了家里的那块,本来非常贫瘠的杂草地。 后来,冷鹏程调到了石头城,但当时他的老婆孩子,还暂时先留在了江夏县,平时也忙得很少回家,只有星期天才能回家一次。 那一段时间,冷鹏程和章国强虽然分开了,但是二人的联系却越来越多。 有一次,章国强实在是被老婆管制得忍无可忍了,便给冷鹏程打电话,让他星期天不要回家,说要去找哥哥好好喝一顿。 冷鹏程当然依他,于是星期天便派了车,直接去接章国强,对她老婆撒谎说领导指示要加班查账,才顺利的把章国强接走了。 要不是看领导的面子,章国强的老婆,肯定是不会放他走的。 走也行,你章国强不经过批准,走了就别再回来了,回来也别想过好日子,不跟你吵个天翻地覆,把全院子里的人,统统叫出来评理才怪呢。 那天章国强一进冷鹏程的办公室一看,大哥的酒宴都已经摆好,而且今天还相当丰富,心里那个快乐呀。 “好哥哥呀,还是您了解我的苦呀,”章国强脸又一脸的苦逼样。 “呵呵,别上火,今天咱们时间充足,吃饱喝足,我带你去散散心,去看看美丽的姑娘,”冷鹏程笑着安慰。 “艾,看见您,我就好了,散心就算了,我的心已经散了,”章国强苦笑着说。 “胡说八道,我听过神散了,骨头架散了,瞳孔散了,就没听说有心散一说,”冷鹏程幽默着说。 于是两兄弟开始交杯换盏,谁知道章国强两杯酒也下肚,满腹的苦楚又忍不住了。 和冷鹏程碰了一下酒杯后,章国强叹气道: “你是不在母夜叉的地盘,不知道有多苦,我是忍了又忍,压了又压,可就这样,这个死女人却越来越变本加厉,越来越厉害,我只能越忍越得忍!” 冷鹏程也不知道该再怎么劝了,只能听着兄弟倾诉。 他更同情这位趣味相投的好兄弟,怎么办呢,忍心的听他说吧。 不能让他把这些话,统统憋在心里,憋多了,憋久了,弄不好会憋出人命案出来的。 很快,二人就一瓶酒干光了,章国强问:“还有酒吗?” “你好能喝?”冷鹏程才发现,章国强的酒量上来比较快。 “你,我现在干个一瓶,都没问题。” “那好,酒多的是,今天时间也充足,咱们慢慢喝,慢慢聊,”冷鹏程又去拿了一瓶酒来。 这时章国强又说:“我今天来呢,也想给您讨个偏方,我那死女人,是满院子里厉害出名了,可她自己却不承认,偏说自己是天底下最好,最温柔的女人,你帮我想想,用什么办法,才能改变这种天天被动挨打的局面?” 微微考虑了一下后,冷鹏程认真的说:“目前,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顺其自然,任命,离婚这条断自己前程的路,你坚决不可能走,想躲开,也是不可能!” “您想办法尽快把我调到你身边来,可以吗?”章国强一脸的着急。 “你别急呀,再听我的第二,我也正在努力要继续上升,这个时候私下调你,恐怕有些不妥,但是我迟早肯定会将你弄来,我身边其实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不过你不要操之过急,就凭你这个铁算盘,就算我不动你,你也会慢慢上来的, 只要你好好努力,只要你一升级,你的家庭状况,立即就会好转。” 冷鹏程这些话,还真没白说,很快不久后,章国强就在原单位,没有任何预知的情况下,又提升了一级。 这下子把个章国强乐得,面对同志们的道贺,他非常大方的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买了糖发给了全部同事。 这天下午下班后,章国强再没有在路上磨磨蹭蹭,早早的一到家后,就立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个所谓的母夜叉死女人。 母夜叉死女人一开始根本就不相信,以为他在吹牛逼,直到她急得又要翻脸动手,章国强才把委任状从包里拿出了来。 这回把个死女人乐得立即转怒为喜。 章国强只才想起前几天冷鹏程说过的话,立即感觉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上升了很多。 “今天晚上吃什么,”章国强也心花怒放,终于第一次趾高气昂的问。 “不急不急,还早,我立即去买菜买酒,为你庆贺,”章国强老婆乐得就往外跑。 “不用了吧,随便吃一点,我晚上还要出去呢,”章国强开始试探他老婆,故意没说去哪里。 “来得及来得及,保证不会耽误你的事,”这回章国强的老婆,连问都没问他准备去哪里,就提着菜篮子走了。 这个时候的章国强,对冷鹏程的崇拜,又多了几分,因为这种他不敢想象的局面终于出现了。 晚饭后,章国强坐在沙发,翘起二郎腿看电视,她老婆她老婆赶紧又屁颠屁颠的把茶泡好,用双手递了过来,笑着问:“怎么样,不晚吧?” 章国强愣住了:“什么不晚?” “你不是说要晚上出去吗?”章国强老婆风情万种的拉着他的手,笑眯眯的说。 章国强只才恍然大悟,其实说要出去,刚才是试探,他心里又忍不住的乐,然后装模作样看了表后说:“不急,喝点水就去。” 临走时,章国强的老婆,又往章国强的口袋里塞了三十块钱,把他送出了门,自始至终都没问一下章国强去哪里,去干什么。 就为这是,那个周末,章国强第一次请大哥吃了一次烤鸭。 三巡酒下肚后,已经将冷鹏程奉若神明的章国强,又举杯敬了大哥一杯后问:“大哥您有未仆先知之明,能不能再帮我算算,我终究能干到多大?。” “那还不简单,一级一级的往上升呗,生命不止,战斗不息,呵呵,”冷鹏程笑着,夹了块鸭皮,沾了沾甜酱放到嘴里,故作玄虚的说。 “您算算看呀,我到底能到哪一级?” “你想到哪一级?” “当然越大越好呀,当皇帝才过瘾呢,哈哈,”章国强好像已经有些得意忘形了。 “别胡说八道了,我就拍你以后升得太大了,反过来回去欺负你老婆,一报还一报,这种事,你肯定干得出来!”冷鹏程脸色一变,瞪着章国强说。 章国强一听此言,却立马眼前一亮,两道邪恶之光,情不自禁的在他眼里,一闪一闪亮晶晶。 “我的好大哥,你真的会算命呢,哈哈!”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冷鹏程的脸上,这一会是一半认真一半打趣。 可没管冷鹏程的表情,章国强又敬了一杯酒后,认真的说:“大哥,我这里还有一个特大的秘密想告诉您,也想请您帮我拿个主意!” 第八十五章 好汉九室立大志 兄弟说有重大的秘密欲说,冷鹏程自然是要认真的聆听了。 可等章国强把他和棠艳的浪漫故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后,冷鹏程简直就被惊呆了。 即便冷鹏**的能掐会算,他万万也料不到,平时在别人面前少言寡语的章国强,竟会干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冷鹏程当时就在心里暗暗惊叹: 果然是蔫人出虎豹呀,这个格日的东西,真是太胆大了! 看着章国强那此刻更加诡异的眼睛,冷鹏程自己也忍不住的跟着眨了眨眼睛,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己确实在这方面,还没有一点点经验,更没有经历了。 “大哥,您有什么想法或者是什么建议,就快说出来吧,这个棠艳呢,虽然不能算是沉鱼落雁,但她确实非常温柔,还特别乖,在她面前,我是说一不二,但是我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妥,现在就听您的,您让我断,我立即就断!”章国强此话,当时绝对是诚诚恳恳。 “你感觉怎么样?”此时的冷鹏程,心里有些好奇,更好像有些羡慕,不知其中味的他,赶紧追问章国强。 “那种妙滋味,那种妙感觉,简直就是非常的妙,特别的妙,妙妙妙,妙不可言的妙,”章国强立即就是一脸的陶醉。 于是,冷鹏程同从此便深深记住了这四个字‘妙不可言’。 接着,冷鹏程又认真的说: “你还让我能说什么呢,有句古话叫‘劝赌不劝嫖,劝嫖两不交’,我觉得大胆和胆大,完全是两码事, 我只希望你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此事,尤其是你老婆,万一被人洞悉,不但可能会闹出人命,你的前程立即就会被断送,我没这方面的经验,也不知道该如何决断,你好自为之吧!” 章国强一听,立马拍了拍胸口说:“大哥您放心了,我保证不会任意胡来,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 冷鹏程又好奇得问:“这种事,是不是也和喝酒抽烟一样,会上瘾呀?” 章国强呵呵一笑后,洋洋得意的开始描叙心得: “呵,这种事中的乐趣,是喝酒抽烟这些事,统统加起来都不能比较的,每次偷qing的时间,地点,机会,都必须要经过严格的规划,等把这一切都落实了,两个人终于在一起的时候,会特别的爽,特别的快乐。” “呵呵,那我倒要拜你为师了,”冷鹏程也呵呵笑着说。 不能再说了,章国强感觉,如果自己再说下去,就是对大哥的严重打击,他急忙换话题: “大哥,您估计以后还会有什么风波吗?” 冷鹏程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 “还要估计?你的脑子里好像少了一根弦呢,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大的风波……” 等章国强还想再问仔细时,冷鹏程却摇头摇手,坚决不肯再多说了。 他俩的这一次谈话后不久,就遇上天灾,所有的物品,立即进入凭票供应状态,有时候基本有票,也别想拿到需要的物资。 那个时候,让章国强感觉最不方便的就是烟紧了,隔三差五的就会断顿,直急得他抓耳挠腮。 冷鹏程知道他的情况后,就经常把自己的烟票送给章国强,去解他的急。 冷鹏程自己好坚决,他那个时候毕竟是县衙一把手呢,上级下级都对他非常关心,又知道他一直是‘恒大’不换牌,每个月准时有两三条主动到他抽屉里。 那个时候的冷鹏程,也真是好同志呢。 他曾借着三年天灾期,烟酒紧张候,尽量控制自己少喝少抽,到那场灾害结束时,冷鹏程差点把烟酒全部戒了。 三年天灾结束后,年年风调雨顺,岁岁粮食大丰收,举国上下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好气象,冷鹏程和章国强仍然保持每个月聚餐一两次的老规矩,二人互通一些大的小的,大道的和小道的消息。 就这样,二人那个时候的交情,基本属于护通有无,彼此又不为负担,他们的感情也越来越深了。 当时,中国和非洲兄弟阿尔巴尼亚的友谊,被舆论道为牢不可破,我们的冷鹏程和章国强同志的友谊,那时也已经可以用牢不可破来形容了。 渐渐的,不关是他们两个人的友谊,后来冷鹏程还经常安排专车,把章国强的家人接到县城里来,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吃吃聚聚。 这所有的开支,自然由冷鹏程来负责了。 慢慢的相处中,两家的老婆,好像没什么太深入的发展,倒是两家的孩子,已经特别熟悉了。 特别是冷俊,特喜欢跟章国强玩,所以冷俊和章国强的友谊,也是那个时期建立起来的。 后来,他们的联系,终于被那场史无前例的人灾,而给无情的冲断了。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那个时候简直就是人人自危,谁还敢,谁还有心思悠哉游哉的串门瞎聊。 当时的冷鹏程级别大,又有一次导致将军死亡的医疗事故在前,所以他受到的冲击,自然比章国强要大得多,很快就被当鬼蛇关起来了。 章国强的问题太大,因为他的出生是红彤彤的,虽然问题不大,但是也让他暂时靠边站了一段时间,不过时间不长,胡汉三又回来了。 因为财政工作没人做,实在是不行,特别像章国强这样难得的人才,就更少得如凤凰毛了。 很快就恢复工作的章国强,归队后,就加入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组瞎胡混。 混着混着,章国强又混来了一个不算正宫娘娘在内的编外小三三。 经过和三个女人的婚外浪漫情,章国强曾经恬不知耻的,给自己总结了一下优点: 本同志为人厚道,工作认真,谨慎细微,精通业务,心眼儿大,别人有可能能热心帮助,反正地球人共认的优点,他觉得自己身上统统具备完善了。 章国强当时还认为自己对银子不贪,但绝对不能少了女人,如果身边没有女人了,他就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了太阳,没有了和风细雨,会令人乏味。 就在章国强和正宗的三三开始后不久,有一天非常意外的收到了冷鹏程的电话。 冷鹏程在电话里,三言两语,就告诉章国强,他已经出来了,不过目前上面还没有给他安排工作,别的一切都好,望不必牵挂,等安排工作后再联系。 其实那场人灾开始后,章国强一直在为冷鹏程担心,生怕他过不了这个大坎儿。 可一开始确实是有些自身难保的感觉,所以他不敢和冷鹏程联系,有时候江夏县那边来人,章国强也只能悄悄不露声色的从侧面,千方百计打听冷鹏程的消息。 冷鹏程呢,自知自己问题大一点,更不敢主动联系章国强了,他是怕自己万一不保再牵连到别人,后来听说章国没什么大问题,他终于才放下了悬挂的心。 接到冷鹏程报平安的电话后,章国强快开心死了,一到家就忙给老婆报喜,晚上还自斟自饮了大半瓶二锅头。 经历过风波坎坷,他老婆现在基本不管他了,抽烟喝酒你随便,反正每个月该上交家库的银子,一两不少就行,还有,不在家吃饭才更好呢,还为家里节省了一笔开支呢。 这个以前让人讨厌的母夜叉死女人,现在终于想通了,章国强总算熬出了头,他哼着样板歌自问自答: 哼!黄脸婆呀黄脸婆,你终于想通了,这就正确了,男子汉大丈夫,是你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该管的吗? 哼!要是倒退二十年,老子早休了你,一个人跑到陕北黄土高坡上去朝拜宝塔了。 没过几个星期,冷鹏程出人意料的突然跑到章国强家里来了,他二话不说,拉着章国强就跑。 等进了饭店,好菜上齐了,酒也到满了,章国强终于才恍然大悟,大腿一拍,他兴奋得叫道:“我的亲哥哥,是不是被重新起用了?” “哈哈,快,好兄弟,为我干杯!”冷鹏程是情不自禁的乐。 “复原职?”章国强仰头一饮而尽后再问。 “复原职?是不是太便宜我了?”冷鹏程连干三大杯后,才大笑着说: “我被分到高汉公社了。” “去,这不还是连降了三级呀!”章国强气得直摇头。 “错也,这是个非常棒的信号,能重新启动我,说明有戏,只要好好干,复原职是迟早的事,”冷鹏程压抑开心。 这一说,章国强才立即明白,又两杯哥俩好后,他坏笑着问:“要不要秘书,我给你弄一个。” “女的吧?”冷鹏程歪头反问。 “嗯,一个绝对漂亮的女秘书,”章国强嬉皮笑脸着说。 “又搭上一个?”冷鹏程瞪着眼睛问。 “没办法,是我桃花运太旺,又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娇娥,”章国强得意洋洋的笑。 “公社配有机动秘书,我说国强同志,你是不是有病?”冷鹏程瞪着章国强。 “我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呵呵,”章国强又恬不知耻的笑。 “我是说你得了色/迷心窍的毛病,这才几年,你已经弄三个了,再发展下去,怎么得了?”冷鹏程用兄弟情义,开始责怪章国强。 章国强根本不在乎的说: “好汉九妻,这才哪儿到哪儿呀,我的计划是此生九十九位后宫佳丽,其实也说明我优秀,讨姑娘喜欢,只要哥哥你要,明天我就用大红绸缎,包一个最漂亮的给你送炕上去,哈哈。” “滚蛋,不要不要,你自己受用吧,”冷鹏程连连摇头。 “呵呵,那就不谈这些俗事了,哥哥你跟我说说天下大事如何”章国强终于收起了满脸的不正经。 第八十六章 人鱼奉送示友情 见章国强一脸的认真,冷鹏程反问:“你先说说对目前的看法。” “我现在一天到晚,就跟着那些这个派,那个兵后面瞎混,反正是小酒天天有,已经对其他的麻木了,”章国强又是一脸的吊儿郎当。 “那怎么可以,我们不可能总这样下去,别听广播里那些瞎派瞎说什么一无外债,二无内债,这根本不是正常现象, 这几年来,我们经济收入一直在下滑,你再去看看,现在的商场里,还有什么商品,连那一点点小得可怜的土豆,都是知识青年,千里迢迢从北大荒扛回来的,物资大量匮乏,不是好事,现在上面也开始一个劲儿的强调要抓生产了, 你再看人家小日本,无条件投降后,他们的经济情况,不比我们好,再看看现在,人家已经先进我们二十年的水平了, 你立即要离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从此洁身自好,赶紧把业务抓抓紧,尤其是你们财系,事关重大呀!” 这回是冷鹏程说得清清楚楚,章国强听得明明白白,他也觉得,是不能再和那帮人瞎胡混了。 于是章国强从那以后,开始重新精心钻研业务。 一段时间后,章国强各方面的水平,果然大有提升,单位上上下下都也重新对他刮目相看。 冷鹏程和章国强中断了两年的联系,又恢复了,正所谓是‘冰雪过后松更青,寒风来时梅越香’。 他二人的友情,更是越来越浓,真正的牢不可破了。 半年后,冷鹏程果然又升了一级,他又请章国强喝酒。 “反正你以后每次升级,咱们都要好好庆祝一番,”章国强开心得频频举杯。 “不,这一次不是为升级,是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今天的冷鹏程,好像突然年轻了好几岁,容光焕发,满脸红润。 “什么重要之事?”章国强好奇得追问。 “打屎你,你可能都猜不到,呵呵,还记得几年前,你说过的那个棠艳吗?”冷鹏程一脸的神秘兮兮。 “怎么可能忘记她,你如果想要,兄弟我绝不小气,立即双手奉上。” “说着说着,你就不上路子了,朋友妻不可欺,咱们之间不能这样干,”冷鹏程又开始瞪章国强了。 “却,她充其量就是一个相好的罢了,”章国强撇着嘴,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们现在还有来往吗?” 章国强自豪着回答:“她一直对我一往情深,从没断过,前几天我们还月上树梢头,人约漆黑后了。” “你这个坏东西,对我的影响太大了,上次听你一说,我这个心里呀,怎么也忘不了棠艳这个名字,”冷鹏程突然好像有些害羞了。 “那就别说了,明天晚上,我保证亲自把她给你送过去,”章国强赶紧表态。 冷鹏程笑着用筷子敲了一下章国强的手,笑着说:“又胡说八道,别打岔,我就是老在想你们俩的事,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境界, 后来我才发现,这种事是不能靠想象的,等自己实践过,才明白其中果然是美不可言,妙不可言, 实话告诉你吧,我也弄了一个,可惜是个柴火妞,不过味道倒是挺足的,现在每次一回想那个场景,我就不由自主想起你当初所说的,非常妙,特别妙,妙极了,妙不可言的妙, 你没有哄我,那感觉果然是令人回味无穷,我现在可以不吃不喝,但就是无法忘记她那种妙不可言。” “她叫什么名字?”章国强惊奇着问。 “何灵芝,一个标标准准的农村姑娘。” 冷鹏程的话,突然被章国强的呆笑打断:“别的我都佩服你,就这一点我不敢奉承,怎么弄个农村土妞呢,层次太低了吧。” “我现在农村,哪来的城里姑娘?哪有你厉害,一个两个三个,全部是城里人。” “呵呵,那你先用着吧,过后我一定给你弄个城里的一手货,”章国强仍然忍不住的笑。 二人说说笑笑中聚会结束,至于冷鹏程和第一个外情,何灵芝的故事,后面会专章细叙。 ………… 冷鹏程复原职,当上江夏县的一把手后不久,有一天章国强又来找他,还带来了一个漂亮姑娘。 没啥可客套的,章国强把那姑娘留在客厅里,就把冷鹏程推进了卧室。 “这位是你的第几房了,也不介绍一下嘛?”冷鹏程馋馋得笑着问章国强。 “她不是我的人,叫江颦,是才认识一个普通朋友,父母被害双亡,她又被嫂子赶出了家门,现在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章国强老老实实的实话实说。 “嗯,又是一个被劫难害了的苦孩子,”冷鹏程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其实认识她,是个偶然,那天傍晚,我老婆在街上,看见她泪流满面,突然大发慈悲,就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在大街上,来回瞎跑而不回家, 然后这个江颦就哭着说她已经没有家了,说她哥哥嫂子结婚要房子,就把她赶到厂里去住,可是厂里却没有宿舍,她只能呆在大街上, 于是我老婆就急了,心疼得把她带回去了,让她和我女儿同住,可我那个丫头从小娇生惯养,一个人独住惯了,没过多久就和她妈大吵大闹, 后来江颦又不知道为什么原因,竟被单位开除了,反正总让她呆在我家,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就想到你了,你帮帮忙,做做好事,把她安排到你们县里来随便给个什么差事都可以,只要有地方吃饭,有地方住,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资就可以了。” 兄弟找上门来,何况又是一件积善行德的事,冷鹏程自然不能拒绝。 于是章国强便把江颦叫了进来,冷鹏程礼节性的点了点头,便没再细看江颦。 能得到县衙一把手的亲自接见,江颦自然先要感恩一番,忙郑重的向冷鹏程表决心: “谢谢冷大人,以后您让我干什么都可以,绝不会给您找麻烦,您收留了我,就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江颦含着眼泪,说得诚恳真挚,绝对没有半点点虚假。 此刻江颦那婉转,清新的声音,非常悦耳,一字一句吐得清晰真切,在她那柔弱的抽泣伴奏下,竟如美妙的歌声。 这种如天籁般的声音,立即引起冷鹏程强烈的好奇心,他这才转头,认真的细看江颦。 原来这个江颦竟是一位绝代佳人,纤纤身条,小圆脸蛋儿,齐肩短发又黑又亮,眉毛不粗不细,双眼皮下身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衣着,有些凌乱脏兮兮,面容有些憔悴,两腮大概是营养不良的原因,有些凹进去了。 冷鹏程突然有些傻了,他活这么大,也算是见过大世面,可此时的他,真的被震住了,他毫不掩饰的紧盯着江颦。 太美了,太迷人了,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儿呢,让人怎么看,都有一种舍不得移动眼珠的感觉。 其实江颦的美貌,也早让章国强流口水,太美了,简直就是天下掉下个林妹妹呀。 可那章国强的老婆,绝对不是吃素的,虽然其他方面对他放松了,但是这方面仍然是丝毫不懈怠,怎么可能给章国强和江颦单独相处的机会,甚至连说话或者是偷看,都统统坚决不允许。 那个时候的章国强,还没有能力随便安排替别人安排工作,家里的地方又小,那些街道小脚侦缉大妈们,见他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大美女,几乎天天去敲门推窗,分分秒秒防止敌人用美人计,来破坏我们的好同志。 吃不到美人鱼,急得偷偷抓耳挠腮的章国强,只能用两种心思,把美丽的江颦给冷鹏程大哥送来了,来之前他问江颦:“如果冷大人安排你去农村,你去吗?” 江颦的回答,虽有若干分苦,但非常有诗情画意,也绝对干脆:“别说是农村,就是茫茫戈壁,浩瀚大海,太空苍穹,或者是非洲大草原,只要有吃有住的地方,我都去!” 一切安排好,章国强便留下江颦,独自早早的回去了。 亲自安排司机送走章国强后,冷鹏程就开始忙碌起来。 直到下班后半个小时,才算闲了,他抬头看着一直不啃声干坐着江颦,才想起还有这档子事,忙抓起电话找秘书。 电话里乱糟糟的,冷鹏程皱着眉头问:“都有谁在?” “三个秘书都在,”秘书办公室的办事员说。 “好啊,又凑够打升级的了,等着,”放下电话,冷鹏程从抽屉里,给江颦拿了半盒饼干,说让她再等一会,就走了。 冷鹏程轻轻踢开秘书办公室的门一看,果然三个秘书统统都在。 “已经下班快一个小时了,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冷鹏程问。 三位秘书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办事员竟拿着一副扑克牌来了。 冷鹏程一见,虽知道这些人下班不回家,是在刻意巴结,立即有些不开心了:“有一个人留下还不够吗?难道你们家里,就没有一点点事?” “家里没事!”四个声音,异口同声。 这回冷鹏程又被逗乐了,他开始一个一个的点名:“小范,你爸爸半身不遂瘫在床上,你不回去尽孝道,却在这里浪费时间, 小张,你才搞上对象,不去丈母娘干活,不怕对象一脚踢了你, 小许,你家住农村,乡下的活儿,是天天忙,你也能说回去没事,就忍心让你爸爸妈妈做牛做马, 怎么,都当我的傻瓜,不识数吗?” 见四个人被羞得统统低头不敢说话,冷鹏程脸色一正说: “以后该谁值班谁值班,不值班的下班后,请你们立即滚蛋,谁有能力,谁该升级,我心里清楚,不在你们这种愚蠢的做法上!” 冷鹏程此话一出,才如同下了一道大赦令,四个人终于列队出去回家了。 第八十七章 土鳖渐尝洋味道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见江颦仍然傻傻坐着,冷鹏程忙关心的问:“你饿了吧?” “我不饿,刚才还吃饼干了呢,”江颦看着冷鹏程,想笑却没笑出来。 “呵呵,不饿才怪,那点饼干顶什么用,我都饿快死了,”冷鹏程开着玩笑说,他是想江颦轻松一点。 江颦终于被轻松了,甜甜着给了冷鹏程一个不见牙齿的笑。 “你什么文化水平?”冷鹏程问。 “高中。” “嗯,可惜了,以前可以考大学的,来这之前你做什么?” “一个街道厂里当工人。” “出徒了吗?”冷鹏程又问。 “差不多出了,现在是二级工。” 冷鹏程说:“不错呀,可以自食其力了。” “可是工厂已经开除我了,”江颦又开始低头抹眼泪。 “别哭,你到底犯什么错了?厂里为什么要开除你?”冷鹏程温柔着问。 “我冤枉,我没有犯错误,只为厂里替我介绍对象,我没听话,”引起了伤心处,江颦哭的越发凶了。 “肯定是厂长的亲戚吧?”冷鹏程笑着又问。 “您是怎么知道的,我跟谁都没说过这个事,”江颦抹了一下眼泪,看着冷鹏程。 冷鹏程呵呵一笑说:“果然被我猜中了,你继续说吧。” 江颦又抹着眼泪说:“厂长想给我介绍的对象,就是他儿子,那是一个出了名的小痞子,不但天天晚上去我宿舍骚扰我,砸我的门,砸我的窗,还偷我的小衣,我不愿意和他处朋友,厂长就报复我,找借口把我开除了。” “嗯,不难过了,我会给你一个新生活的,”冷鹏程情不自禁的走过去,轻轻按了一下江颦那瘦弱的肩后,又拿了一些钱,硬塞给江颦,冷鹏程爱恋着说: “明天先去给自己买几件衣服,里里外外全部换了,重新开始吧。” 没容江颦推辞,敲门声响了。 冷鹏程去开门一看,是县衙大院的值班干部。 “我见您这里还亮着灯,来看看您有什么需要吗?” “嗯,来得正好,你去看看食堂里还有什么吃的吗,如果有,就给我电话。” 县衙一把手要吃饭,没有也要有呀。 于是冷鹏程领着江颦去饱饱的吃了一顿,临走的时候,他对值班干部说:“你看该收多少钱,老规矩,让食堂管理员记账,月底从我工资里扣。” “剩饭剩菜,收什么钱,”值班干部笑着说。 “这么说你们这些值班人员,平时吃饭都是免费的咯?”冷鹏程转头问。 值班干部一乐,没啃声。 “你们就是因小失大,仨瓜俩枣的都不想自己掏,还能成什么大事,你们交不交,我也不想管,我的必须要记账!” “是,我听您的,”那个值班干部尴尬得满脸通红。 “你再给县招待所打个电话,安排个好一点的房间,这位女同志要去住上几天。” “好,我立即安排。” 江颦在县招待所住了三四天,就再没见到冷鹏程过,也没有任何消息。 虽说这里,天天有好吃好喝的侍候着,自己的身上,也按照指示,已经洗得干干净净,换得彻彻底底,可总不能老住在这里吧。 莫非冷大人又忙得把她忘记了吧? 怎么能忘记这个大美人儿胚子呢,冷鹏程这几天睁眼闭眼都是江颦那笑盈盈的脸,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还有她那… 这几天确实是忙,不管这么说,毕竟还是工作第一嘛。 其实对江颦,冷鹏程的心里早有所安排了,他不急,是想再得一份两厢情愿,只有那样,才会有妙不可言的妙。 不过江颦这件事,还得先找一下他的第一妙,何灵芝。 这天晚上,冷鹏程的第一妙何灵芝,仍然向以前一样,用最大的热情,欢迎冷鹏程的到来。 虽然他来的次数少了,间隔好像也长了一些,人家何灵芝心里有数,嘴上却没说,表情上更是没带一丝一毫出来。 二人见面后,自然是老规矩,美美儿的妙过两番后,冷鹏程将江颦的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了何灵芝。 何灵芝一听,坏坏的一笑说:“哥哥冷大人,我现在大小也是一个官儿了,且听我先给你分析一下吧。” “嗯,分吧,析吧,”冷鹏程意犹未尽的闻了闻何灵芝的妙妙香。 “第一,您有意想把她安排在我这里。” 冷鹏程一惊,再农村小姑娘果然大有长进。 “第二,您欲让她心甘情愿的属于你,想让我做她思想工作,为你创造条件。” 冷鹏程一听,也直言不讳:“你知道她有多美吗,优雅大方,气质如兰,皎洁亮透,已经把我的魂魄勾走了。” “冷大人哥哥,您别说了,我全明白,还是那句话,我到死都听您的,你说怎么办,我无条件服从,以后有什么事,根本不需要先来做思想工作,反正您指哪,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打哪,”何灵芝大度得,根本没流露出半分醋意。 何灵芝的这份忠诚,冷鹏程百分百信任,也就是这份忠诚,才让他和何灵芝开始的。 身边的女孩多了,如果没有忠诚做前提,即便是仙女下凡,他冷鹏程都不会碰的,就像即将加入的江颦,自始至终对冷鹏程都是百分百的忠心耿耿。 第三天,何灵芝就亲自来把江颦接走,安排到她的工委去了。 直到八十年代初,江颦才被冷鹏程调去了石头城。 后来,由于冷鹏程的优秀,他就被提升至石头城的副省。 章国强自然是第一个来道贺的,还带来一份不轻不重的礼物,一部录音机。 那个时候,电视机还没有普及,能有一台录音机,那时相当的珍贵了。 冷鹏程把这个稀罕玩意儿抱在手里翻来覆去,竟不会玩。 还是儿子小冷俊见多识广,啪啪两下,就把冷鹏程的声音,录了下来。 冷鹏程惊喜得问:“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爸,这东西国内没有,”冷俊插嘴后,见妹妹小灵儿正在眼馋,忙抢走录音机,送到妹妹怀里,然后手把手的教她使用方法。。 “你出国啦?”冷鹏程问章国强。 “是一个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 “看把我家小公主喜欢得,那就先留下吧,等她玩腻了,再还你,”冷鹏程笑着过去,亲了一下女儿那粉嘟嘟的小脸蛋儿。 “哥哥您还需要跟我客气吗,家里还有一台呢,已经被我家那个丫头霸占了,这台就是送给小灵儿的,”章国强仍然用以前的称呼喊冷鹏程。 长得如一朵鲜艳的花儿,乖巧可爱的小冷灵儿一听,忙娇滴滴的谢谢章叔叔。 “有人给你上供,你可小心甜衣炮蛋哦,”冷鹏程故意逗章国强。 “呵呵,不是我吹牛,现在石头城里,不管您先办什么事,没有我摆不平的,”章国强一脸的得意。 “哟,好像石头城的老大不叫章国强嘛,”冷鹏程继续打趣。 见老爸在拿自己最喜欢的章叔叔打趣,小冷俊自然要拔刀相助。 “爸,你可不能再小看章叔叔了,现在的他,可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现在那个行业都离不开钱,章叔叔现在坐镇财厅,威震石头城。” 听得出来,冷俊和章国强的关系,已经快也牢不可破了。 “如此说来,小小的副处,太委屈你了,等过几天安顿好,我立即给你提到正处,”冷鹏程认真的看着章国强说。 “哥哥您可能不知道吧,我那个处,还真没有正处,其实我这个副处就是一把手了,升不升的无所谓,别让你为难,”章国强此话,倒也真诚。 “有什么为难,举贤不避亲,我都要把你个人才尽快提上去,再说不提正处,你以后升局级怎么升,”冷鹏程也是一片兄弟情。 于是没出一个月,章国强就成功被扶正。 这个时候,已经有了三个编外小蜜的冷鹏程,独自一人回了石头城后,把他的三个女人全部留在了江夏县,他却不能马上把她们弄过来,因为毕竟是初来乍到,他还不能得心应手。 其中最让她牵肠挂肚的就是江颦,至于那个何灵芝和余莺,倒是可以先缓缓。 这个余莺,是冷鹏程后来发展的自家亲戚,他老婆夏沁的姨家表妹,也算是小姨子了。 章国强半卦打准了冷鹏程的心思,那日主动来找他。 “我考虑先帮你把余莺调过来陪你,何灵芝呢,我的意见是仍然留在江夏县,永远做你的耳目,至于江颦怎么安排,我还没想好。” “不行,你不是一跺脚石头城就会晃动嘛,我要你先把江颦给我弄过来,”冷鹏程没有隐瞒自己想法。 “行,没问题,容我几天,我要跟他找个好单位,”章国强见自己只算准了半卦,忙重新表态。 “嗯,那就辛苦你,”冷鹏程好像还想说什么,却又立即打住了。 “哥哥还有什么指示吗?”章国强笑着问。 “没有了。” “您没有了,我有,”章国强其实就是冷鹏程肚子里的蛔虫,早猜到他大概是熬了一段时间没吃肉,特别想那妙不可言妙了。 “嗯,你说,”冷鹏程看着章国强问。 “单位给我分了一套一居室的单元房,我已经整好,你去看看吧。” “行,我等一定去,顺便去看看小侄女。” “别瞎约时间,我想让你今天就去,行吗?”章国强不依不饶的追着冷鹏程。 这回冷鹏程没啃声,他盯着章国强,感觉他心里肯定有事。 “去吧,冷书。” “别瞎喊!”冷鹏程急忙打住。 章国强却笑着继续说:“却,我看得准准时,石头城迟早是你的,妥妥的熟鸭子。” “不许乱说,让别人推荐影响不好!”冷鹏程又提醒章国强。 “好啦,不扯这些了,就这样定了,下班后我来接你去看我的新房子。” 冷鹏程查看了一下,今天晚上还真没安排,才答应了,又笑着问:“有好吃的没有?” “有,当然有,今天晚上保证让你心想事成,”章国强信誓旦旦的保证。 冷鹏程虽如云里雾里,但是他知道,章国强肯定安排了什么好玩的,哼,我倒要见识见识去。 下班后,章国强亲自来接冷鹏程,到地方后,就把司机打发走,并嘱咐他明天早晨来接。 “还过夜,我可没请假,”冷鹏程忙问。 “却,你现在根本不需要请假,嫂子早不管你了,她只求你喜新不忘旧就知足了,”章国强坏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她和你说过什么?”冷鹏程疑惑着问。 “呵呵,嫂子和我何止说过一次两次三次。” 一听这话,冷鹏程惊得停止了脚步,没追问:“我的事,她知道了?” “嫂子早知道了,难道你还不知道?”章国强一有些惊讶。 “她没有过一点点表示过呀。” “哎,贤惠,理智,顾全大局,嫂子够英雄,硬把满腹心酸咽下去,一点点负担都不给你施加,还一如既往的照顾孩子管好家,着实是难能可贵,大义可亲,”章国强真情真义的直竖大拇指。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冷鹏程有些呆了。 “你跟余莺的事,嫂子全部知道,你却不知道,小莺难道也没告诉你吗?” “没有没有。” “到了,我在前面,你老老实实的后面跟着,”章国强一边坏笑,一边开了门。 “去,这是什么礼节,哪有让客人跟屁股的?”冷鹏程果然听话,乖乖的跟在后面。 “我这才是最大的礼呢,正如书中所道:“国强,令你前面开道!” 章国强哈哈大笑着把冷鹏程领了进去。 屋里灯火通明,客厅里装修得极为豪华,壁纸,迷幻的吸顶灯,高档真沙发,硬木家具,名人字画,还有一尊半人高的维纳斯,餐桌上丰富的酒宴也已经摆好。 冷鹏程正在惶惶中,只见章国强轻轻拍了一下手后,从卧室里走出了一位身材修长的美貌妙龄女郎。 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竟一下子把冷鹏程给惊住了。 章国强站在一边,双手抱肩,一言不发的看着傻呵呵的冷鹏程。 冷鹏程这种样子,章国强还是第一次看见。 他这一会特喜欢看冷鹏程那种呆呆傻,特土鳖,又特可爱的样子。 “你搞什么名堂,”冷鹏程有些结巴了,双眼许久才离开了那玲珑曼妙的女郎。 但他却仍然保持着这种半惊,半疑,半惶,半迷,半呆的状态,站在原地,好像被定住了。 章国强又坏坏的一笑道:“呵呵,哥哥你已经快成土老帽了,来先品尝一下这个烟吧。” 第八十八章 阳春美酒夜光杯 章国强把冷鹏程拉到那偌大的沙发上坐下后,从茶几上拿起一盒进口的硬盒香烟,然后抽出一支直接塞他嘴里,并给他点上了。 冷鹏程吸了一口后,直喊不错不错不错。 “你现在抽的是‘希尔顿’,把那老‘恒大’牌,换了吧,咱们苦了几十年,以后也该享受生活了吧,”章国强笑着和冷鹏程一起吞云吐雾。 那妙龄女给他二人将顶级茶水递来后,又乖乖的坐在冷鹏程身边,开始削苹果。 什么烟什么顿的,其实冷鹏程根本没在意,他在意的是此刻身边这个妙味十足的妙龄女。 “她是谁呀?”冷鹏程用眼光指着妙女问。 “等一会告诉她,咱们开喝吧,”章国强还神秘兮兮的不肯说,又把冷鹏程拉上了餐桌,那女郎一声不吭的在旁边侍候着。 酒过三巡后,见那女郎去了厨房,冷鹏程突然想起刚才路上的话了,忙低头压声问:“你嫂子是怎么知道我的事了?” 章国强爽声笑到:“不要拘谨,这是我家,这个姑娘也绝对绝对安全可靠。” “你又弄了一位,”指着章国强的鼻子,冷鹏程满满的醋意,羡慕嫉妒恨意。 “呵呵,先说嫂子的事吧,你是不是给余莺写过几首诗?”章国强老是答非所问,急得冷鹏程直想抽他。 “是写过呀,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一会冷鹏程又绝对章国强有些高深莫测了,自己的一些私密,他怎么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呢! “呵呵,你那诗里有共赴巫山施云雨…这些词,可惜那余莺妹妹一句也看不懂呀, 于是她就拿给嫂子看,嫂子问谁写的,那个二百五傻丫头脱口而出就把你卖了, 然后嫂子就连哄带骗还带诈,轻轻松松就让你那个没心没肺,傻了吧唧的余莺妹妹,彻底招了供。” 冷鹏程这才想起,夏沁每天晚上都对他不冷不热,和怪异的眼神了,感情她什么都知道了。 怪不得她经常在梦里哭醒后,自己还傻了吧唧的瞎哄,瞎劝,瞎安慰呢。 “哥哥,我总认为嫂子有旺夫相,现在看来,她不仅旺夫,还有一颗默默无闻相夫教子的大爱, 现在事情公开了,嫂子没和你计较,还发过来去劝余莺, 可余莺这个二百五,竟真的把你们那点破事,你那点丑态,当故事说给嫂子听,还形容得有声有色,津津有味, 这下子把嫂子惊得,赶紧警告她,不许再和任何人说起次事, 可余莺那二货,竟好像无所谓,还乐得告诉嫂子,说她已经告诉爸爸妈妈了, 这回终于把嫂子吓瘫了,脸吓白了,连嘴唇都是苍白。” 听了章国强一席话,冷鹏程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这是埋下了一颗,随时随地可能会引发的雷呀! 此刻的章国强,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兄弟情深,他真诚的说: “嫂子留着眼泪,给我说这些的时候,是手帕换成了厚毛巾,哭得如泪人儿一般,她让我规劝你,经历过那么多的坎坷后,如今位高了,万千不能在这方面再丢分犯错,实在是不值得!” 这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冷鹏程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心里直感叹: 幸好正宫贤惠淑德,替朕严把后院防火墙,终免去了后顾之忧也。 用赞许的目光看着章国强,冷鹏程先举杯敬了兄弟一杯。 怎么能不懂哥哥的心意呢,章国强快意而饮后道:“我会尽快把余莺这个二百五安置妥当,替您把屁股擦干净,以免她日后不满而又纠缠。” “行啦,咱们是在吃饭呢,少卖弄你的文采,瞎比喻了,”自家兄弟,冷鹏程又不需要多客气,继续举杯相谢,心到意到酒再到。 快乐再饮,章国强的正式节目开始了,他朝卧室轻喊:“黎妍,把那瓶绿酒拿来。” 黎妍再出来时,已经又换了装,她穿着一件当时国内市场上,还未看见过的飘柔太阳裙,玉藕纤手托着一只细长的碧水蓝天精致酒瓶。 她此时的这身装扮,冷鹏程也只在电影里见过,大都还是远镜头,第一次近距离见妙人儿身着如此妙衣,他又是一阵惊嘘。 见冷鹏程又是一脸土包子气,章国强坏坏的再也不理他,今天这出安排,就为故意吓他,惊他,艳他一回。 必须要让他开开眼了,这也是形势需要,免得他把江夏县那些土砖土瓦土疙瘩,一鼓脑儿的全部搬到世界闻名的大都市石头城来。 “哥哥,您知道这是什么酒吗?”章国强用眼神示意黎妍不要走了。 冷鹏程看着酒瓶上的绿标签,和一些龙飞凤舞的英文字母后,他摇了摇头。 “那什么季节出现绿色?” “春天呀,”冷鹏程老老实实的回答。 “对了,此酒名曰‘阳春日升’虽不标品牌,却是极品的好红酒。” 黎妍打开酒瓶后,满了三杯,然后自己先朝冷鹏程举杯,嗲嗲着依上来说:“敬您一杯,小女子先干为礼。” 美人美酒夜光杯,夫复何求呢,冷鹏程立即与美人儿闻息对饮。 “什么酒?怎么没有酒味?”美酒下肚后,冷鹏程疑惑着问。 “哥哥有所不知,‘阳春日升’名是酒,实为补也,”章国强笑答。 “那再来一杯吧,”冷鹏程就是觉得好奇,又将空杯递给黎妍。 “不行不行,此补后效甚威,仅此一杯,便能在十二小时内,在人体周身旋绕二十四圈,莫说你五十不到,就是那古稀老汉,也只需一杯,定能令他返老还童宵宵七次!” 章国强忙把那‘阳春日升’收至一边,重新给冷鹏程满上茅台。 这顿酒,一直近晚上十点才结束,趁黎妍收拾餐具去厨房,冷鹏程仗着以起的‘阳春日升’,歪头问章国强: “你想不想江颦?” “想,不瞒你说,江颦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没有之一,我反正这辈子忘不了她,”章国强也已经被‘阳春日升’催起,他毫无顾忌的回答。 “那好,过几天咱们一起去看看她吧,看她还记得你的大恩人不,”冷鹏程笑着说。 “她的大恩人应该是你,何况她未必还认得我了,”章国强脸上明显的无奈。 “不,她一直念叨你的好呢,说有机会一定报答你,”冷鹏程摇了摇手指头说。 “算了吧,你如此一说,我就更不能见她了,”章国强坏笑着说。 “别废话,我定了,下周六,咱们一定去,你早点安排!” 见冷鹏程下了命令,章国强只能点头。 时间已经不早了,章国强也已经难压‘阳春日升’了,又见冷鹏程已经涨得满脸通红,忙将他送进卧室。 “哥哥,我先告退,这把钥匙,是这个房子的,也是你的,房子里的一切,此刻统统属于你,”话音一落,章国强便急急的逃走了。 他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热血沸腾了,他急需要去另一个,有妙人儿正盼的温柔乡。 虽同样是脉胀,但章国强的这一招,还是让冷鹏程一些始料未及。 迷迷糊糊中,又换了新装的黎妍,俏脸妙红着来了,小金丝鸟儿一般依过来了,她将手里捏的一封粉色信笺,递给了冷鹏程。 冷鹏程拆开一看,是几行苍劲有力的钢笔字: 新获美人,金屋藏之,今日良宵,望兄鉴纳,然需说明,处子妙人,只与兄用,主权属弟, 祝兄妙上添妙, 弟国强敬礼! 顿有一种情义比海深的感觉,冷鹏程此刻美着醉着,他拥着美蝴蝶,只见此时的她: 一袭洁白如雪的修身真丝无袖长裙,一拽拖地,长裙腰间,绣有几朵艳丽惹人的粉色妙花… ………… 第二天一上班,冷鹏程就接到了章国强的电话:“哥哥,金屋的娇娇,娇不娇,妙不妙?” “呵呵,好你个章国强,给我设的是美女鱼宴呀,她竟真跟人鱼一样,妙妙妙,简直就是妙不可言的妙!” “正因如此,我才没敢先用,特意做你升级之礼奉上,怎么样,今晚还去吗?”电话里的章国强说得认认真真。 “好意我领了,今晚你去妙一番吧,我隔几日再去,去前会有电话,”冷鹏程独用一间特大的大办公室,他生活基本问需顾忌。 嘴里说是要隔几天再去,可他冷鹏程哪有这么大的出息呀,才隔了一天,他就又跑去了,只把中间的日子留给章国强。 星期五的晚上,他二人又一起去了黎妍那里,商量确定明天去看江颦的事。 黎妍非常乖巧的陪在一边,端茶倒水点烟。 “哥哥,我已经和一家公司谈妥,也要合办一家公司,他们出资,出总经理,我们做后盾,出副总经理,你觉得如何?” “好啊,现在的公司快如雨后春笋了,这个想法我支持,不过项目一定要选择好,”冷鹏程拉着黎妍的手说。 “项目已经定了,贸易公司,现在只有搞贸易来钱快,周转快,现在就想和你商量一下这个副总经理的人选,你打算是让江颦去干,还是让余莺去干呢?”章国强低头喝了一口说。 第八十九章 绿头绿心惩电霸 “当然是江颦,她做事沉稳练达,领导能力和组织能力都非常棒,最重要的是她这个人不贪,没有太多的非分之想,余莺肯定不行,毛毛躁躁的还任性,特别喜欢突出自己,她这种人,除了去做演员,我已经没办法替她找工作了!”冷鹏程立即拍板。 “行,那干脆我就把小余莺安排到电影厂去吧,正好有可靠的关系,”章国强连连点头赞许。 “嗯,反正这个二百五小余莺,你必须要牢牢的给我控制住,不能让她出半点点纰漏,给我增麻烦!” 章国强又看了看黎妍说:“你就暂时先去给江颦做一秘吧。” 黎妍乖乖点了点头后,又给冷鹏程飞了一个妙妙的媚眼如丝。 一眼就看出了这一眼的含意,黎妍这是想冷鹏程帮她弄一个更大一点的官儿呢。 可章国强已经定了的事,冷鹏程觉得自己也不能再改了,自家的窝里,也要分个大小前后,绝对不能乱了次序。 于是,冷鹏程笑着说:“你先去干着吧,要多跟江颦姐姐学习学习,多干多锻炼,以后不怕没有大官儿给你做。” 黎妍得了安慰,又得了鼓励,自然开开心心。 第二天下午,冷鹏程和章国强就驱车去了江夏县。 傍晚时,县招待所见他们来了,所长急忙来迎。 “开一间房,我朋友住一夜,要最好的,”冷鹏程拉着所长的手说。 “没问题,您给我来吧。” 进了房里,冷鹏程先拨通了县工委的电话,是何灵芝接的。 何灵芝上午就得到冷鹏程要来的消息,早在欢天喜地的等着呢。 可等来等去,却只等来一个电话,何灵芝先凉了一多半。 电话里,冷鹏程让何灵芝,立即打发江颦,来县委招待所,并再三嘱咐何灵芝,哪里都不要去,要在家等他。 十来分钟后,江颦就快乐得如一只燕子,轻盈着飞来了。 一见江颦那略显憔悴的脸,立马就是一阵真心疼。 “想我了吗?”冷鹏程拥着江颦问。 “想,想,想死了,今天是第三十四天,没见到你了,”江颦开心像小女孩一样,在冷鹏程怀里蹦蹦跳跳。 冷鹏程认真的说:“我就是来接你回石头城的。” “现在就走吗?”江颦一听,更开心了。 冷鹏程摇了摇头说道:“不,明天回去,你今晚就在这里住,我去何灵芝那里过夜。” “那干嘛呢,以前不都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的吗?”江颦立即不解着问。 “放心吧,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的,不过今天不行,我还要派给你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冷鹏程拍了拍江颦说。 一听说有重要的任务,江颦赶紧收起了脸上的春花灿烂。 “嗯嗯,您说,要派我干什么?”江颦拉着冷鹏程的手问。 “你还记得那个章国强吗?”冷鹏程认真的问。 “记得,当然记得,是他介绍我给你的,我一直没机会感谢他呢,”江颦笑着说。 “为了让你尽快回到我身边,章国强又给你重新安排一份工作,出任一家贸易公司的副总经理,这可是个很大的官儿,他为我们费了不少心,今天也来了,今天晚上你去陪他吧,也算是咱们一起报答他了,好吗?” 毕竟有些舍不得,又怕江颦不愿意不开心,冷鹏程用商量的口气对江颦说了这番话。 果然,江颦先是脸色一变,咬着牙低头不语,沉默片刻后,她抬头见冷鹏程也是一脸的苦,一脸的为难,终于才点了点头。 此时,冷鹏程却好像又看见了江颦第一次见面时的孤立无助,心疼得鼻子一酸。 拥着江颦,冷鹏程在发呆的同时,也在心里直骂章国强这个王八蛋,同时也在骂自己。 可话以出口,覆水已难收。 谁让你先收人家的花蝴蝶呢,而且还是一个原封没动的小蝴蝶。 感觉自己的头顶上,立即绿油油一片的冷鹏程,把江颦打发去了章国强房里后,就阴着脸去了江夏县衙。 一进县衙大院,他就看见整栋楼里,包括整个院子里的,黑压压的一片,冷鹏程心里一咯噔。 这是出什么事了? 新任的县衙一把手,早知道冷鹏程要来,正在院子里的溜着弯等他呢。 “老李,怎么回事?”冷鹏程急忙问。 “老冷,我可把你等来了,自从呢走了以后,供电局就跟县衙耍滑头,三天两头的断县衙大院的电,我亲自去了两趟,都没用。” “他们是怎么说的?”冷鹏程板着脸问。 “他们说,线路有问题,在抓紧修呢,反正每次都是这种说词,可三番五次的就是老修不好。” “行,你快回去吃饭,我亲自去看一下吧,”冷鹏程说着就转头。 “我陪您一起去吧。” “不用,我一个人去,”冷鹏程回了车里,就朝供电局而去。 供电局的值班干部,一听前本县衙前一把手,现在的石头城副省来了,忙屁颠屁颠跑来请安。 “你们为什么要停县衙大院的电?”冷鹏程此时的脸色,简直快绿完了。 “对不起冷大人,我已经安排去抢修了,”值班干部也还是用以前的称呼冷鹏程,他觉得这样喊,会更加亲切一点。 “你们正局,副局的家你认识吗?”冷鹏程又冷冷的问 “认识认识,”值班干部忙点头。 “好,你坐我的车,立即去把他们统统给我叫过来!”冷鹏程又指着自己的专车说。 于是那值班干部,就急急忙忙的去了,只剩下冷鹏程一个人坐在值班室里,一根接着一根的穷抽烟,脸继续越来越绿,看样子是气得够呛。 半个小时,那值班干部又回来了,却是哭丧着脸回来的。 “报告冷副省,他们全部不在家。” “去哪里了?”冷鹏程这回开始瞪眼睛了。 “都进城去了,”值班干部小心翼翼的答。 “具体去了什么地方,你知道吗?”冷鹏程冷冷的再问。 “我记下来了,您看,”值班干部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我不看,你再跑一趟了,今天必须要把他们找回来见我,反正我记住这里等,哪怕等一夜,”冷鹏程推开那只递纸条的手,嘴唇已经微微抖动了。 “好,我立即去,”那值班干部赶紧答应,就往外走。 “等等,你回来,”冷鹏程又叫回了他: “你先去把我的司机叫过来。” 司机被叫来后,冷鹏程对他说:“让他带路,找到这几个人后,你就回家休息,明天下午再来接我。” 于是,司机带着那值班干部走了,又留下冷鹏程一个人,呆呆坐着,继续抽烟,继续生气,继续脸发绿。 过了一会,县衙的值班干部又来看曾经的头儿了。 “老冷您饿了吧,先去县衙食堂里弄点吃的吧。” “这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吃屁呢,你去给我买点馒头之类的来吧,”冷鹏程掏了几块钱,递给那个县衙的值班干部。 馒头没买到,县衙的值班干部只买回了一袋硬硬的,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面包,又给他弄了一壶水。 还真饿了,打发走硬要陪他的县衙值班干部,冷鹏程三下五除二,就着温开水,把那袋好像已经有些发酸的面包干掉了。 供电局值夜班的维修班长,听说冷鹏程正在供电局坐镇,立马吓得从被窝里跳起来,叫了几个喝得迷迷糊糊的兄弟,赶紧去县衙大院抢修电路。 其实哪用修,只需要接两根线头,然后再合一下闸就ok,县衙大院里,立即灯火通明。 灯火通明了,也不回去呀,冷鹏程依然硬是坐在供电局,继续等。 大概三四个小时后终于听见外面有汽车急促的刹车声传来。 一阵咚咚咚声后,供电局的一个正局,四个副局,跑步出现在了冷鹏程面前。 五个正副局,一字排开,站在距冷鹏程几米开外的地方,一动不敢不动,一声不敢啃,就这样全部低着头,保持立正的姿势,连看都不敢冷鹏程一眼。 这样的场景,在冷鹏程的仕途生涯中,他见得太多太多了。 于是他也不说话,也不看他们,旁若无人的只顾自己抽烟,只顾用水灌肚洗肺。 就这样,在死人一样的沉寂中,那五位局用标准的军姿,一动不动站了近四十分钟后,所有人的脸上都已经大汗淋漓了。 终于,那个儿最矮的副局在心里想,不行,不行,不能再继续了,自己挨罚倒是小事,可不能把领导气出个三长两短来。 哎!还是我来做敢死队队长吧,谁让我个儿最矮了。 于是那个儿最矮的副局向前踏了一个经典的正步走后,轻轻的开了口:“冷副省,您来啦。” “来啦!”冷鹏程还真给面子,竟然回复了一句。 旁边一位个儿第二矮的副局一看,首长既然赏光了,按个儿高低排,这回也该轮到自己上了,于是他也温柔的跟了一句: “冷副省,您是什么时候来的呀?” 冷鹏程没用看表,他看着手上快烧完的最后一根烟头,冷着脸说:“我已经来了四个小时二十六分!” 又沉默了几分钟,见那个儿最高的正局,不但满脸的汗,而且开始两腿打晃,冷鹏程阴阳怪气的说:“最大的局大人,你站着干嘛?干嘛不坐下来?” 这回挨指名道职,那正局是让不开了,他的腿,抖得耿厉害了,结结巴巴的说:“冷,冷,冷副省,我,我有错!” “有错慢慢说,来坐下说,”冷鹏程的语气开始严厉了。 第九十章 鬼也自有多情期 哪里敢坐哟,连动的不敢动的正局低着头,翻来覆去就这两句:“冷副省,我有错,您批评我吧。” “你有什么错?我为什么要批评你呢?”冷鹏程的怒气,开始一阵一阵的往上涌。 “供电局我没管好,县衙的电又没了,”正局的声音又越来越抖了。 “为什么县衙会停电?”冷鹏程厉声问。 正局低头不啃声。 “江夏县还有哪里停电了?”冷鹏程一句紧过一句。 正局仍然低头不啃声。 “县衙在我走了后,一停电几次了?” 正局还是低头不啃声。 “我走的时候,是怎么和你交代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说话!!!” 冷鹏程终于忍无可忍,轻轻的一掌下去,那张厚实的办公桌,立即如一架散材般,碎散了一地。 就是冷鹏程这一掌下去,四个副局长,立即瘫倒了三个。 还有一个,用看见鬼的表情,往后退了两步后,他扶着墙,流着口水,呆呆看着散了一地的木块木碎。 正局到底是正局,虽保持巍然不动,但是他的裤筒里,好像流出一丝热热的臭臭的液体。 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恐惧,正局带着哭腔说“您临走的时候关照,一定要给县衙接通双线路,一定要保证县衙不能再停电。” “那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冷鹏程的口气立即松了许多。 其实他正在后悔,不是后悔把他们吓坏了,他正在后悔,自己的这一掌,暴露的信息量太大太多了。 因为自己这一掌的功力,迄今为止,除了老婆夏沁和儿子冷俊知道,连女儿冷灵儿都不知道。 看来自己今天是有些气急败坏,大意失底了! “我答应过您,一个星期保证完成任务,”正局的哭腔,已经出来了。 “那你又是怎么做的?”冷鹏程这回改成拧眉头了。 正局又低头不啃声了。 “说话!!!”冷鹏程再也不敢随便拍东西了,只能提高嗓音。 “冷副省,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这回正局真的哭出来了。 “你们这帮混账东西,县衙那么重要的地方,你们竟敢接二连三的断电掐脖子,我要是没说过,是我失职,我再三强调过,你们也信誓旦旦的保证过, 怎么,把那一套明奉暗违,又搬出来了吗?” 面对这五人此刻的唯唯诺诺,和他们那胆胆惊惊诡异的表情,冷鹏程也不想跟他们再纠缠下去。 于是,统统再挨牵连娘亲老子和祖宗十八代的臭骂一顿后,限供电局在24小时之内,给县衙架好双线,然后等待处理结果。 那边,毕竟还有一个此刻肯定急坏了的人,正在等自己,冷鹏程觉得自己该撤了… 离开供电局后,正是夜深人静时。 这条有几棵冬青树,有几支电线杆,有几个凹坑,都悉然与心的小巷里,冷鹏程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座小院子门口。 木门开着一丝细缝,缝内透出一丝暗光,都夜里十一点多了,何灵芝还在耐心留门等候。 前后左右再一次确认无人后,冷鹏程迅速推门,一闪而入。 就这微弱的动静,立即让何灵芝从室内冲了出去。 关门落栓后,二人在小院子里的大树下,立即就是那种久别重逢该有的表情和造型… 长时间的思念之情,立即得到了缓解,和被冷鹏程手拉手,往屋里才走两步后,何灵芝急问: “怎么到现在才来,我都快担心死了,真怕你出意外!” 做了一个该做的动作后,冷鹏程笑着说:“我没意外,是供电局的五个大局,出现了大意外。” 进了卧室终于才被扔下的何灵芝,忙去打来了烫烫的洗脸水和洁白的新毛巾。 看着一边洗脸,一边未曾中断四目传意的冷鹏程,何灵芝又说: “新来的县一哥不知深浅,曾经公开批评过供电局大吃大喝的情况,就得到了这种惩罚,这帮家伙是太过份,简直就是欺负人,大家有目共睹,你怎么处理了?” 洗好脸后,冷鹏程认真的说: “你去供电局吧,我把第一把交椅给你,那里既轻松又有钱,挺适合你的。” 何灵芝摇了摇头,媚媚的笑着说: “不了,你不是经常说,君子要有成人之美嘛,能混到局座的位置,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你可以一句话让他晚节不保,也能抬抬手,放他一马,毕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 何灵芝本是善意的短短数言,对事后供电局那五位局的处理,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那你怎么办,有什么想法吗,不能老死在工委吧,”冷鹏程火辣辣的盯着何灵芝。 “我想去一个企业或者工厂里,去做个女强人,我觉得,凭我的能力,绝对可以撑起一家企业来,”何灵芝依了过来。 接过何灵芝,冷鹏程又说:“那样会比较辛苦滴,你既然想去,我明天就安排人着手办这个事,要弄就弄个大厂,你去挂个不担责任的副职,先玩一段时间看, 等你觉得真正喜欢了,我立即下令走马换你,要是不喜欢或者是没兴趣,咱们继续换下一家,反正厂子多呢,江夏县不行,就跟我去石头城找,直到让你满意为止。” “好,好,就听你安排,”何灵芝乐得去揪冷鹏程的头发。 一场比较大的安排,就在这种浪漫的颜色下决定了。 冷鹏程突然眉头一紧后,随即又松开了。 不知道此刻章国强和江颦那两人,是什么样的妙妙造型呢? 他开始在心里自叹,自嘲,自我安慰: 哎,算了,毕竟差不多是过命的兄弟,人家漂亮的新衣服,都能毫不吝啬的给你先穿。 你这一件已经下过n次水的旧衣服,借兄弟穿一次,又能怎样呢。 想到这里,冷鹏程坦然一笑后,问何灵芝:“你觉得江颦怎么样?” 冷鹏程是想知道何灵芝对江颦的看法和情感,毕竟她二人同吃同住同侍候过自己。 何灵芝立马竖起了大拇指说: “她可不是等闲之辈,沉稳大方,出言有据,方方面面都能高人一筹, 别人眼里的难题,一到她手里,无不迎刃而解, 我是真心佩服她的美,佩服她的魅力,佩服她的大智慧。” “呵呵,看你把她夸得,”冷鹏程一听乐了。 “实话实说,我要是男人,能和她春风一度,死都愿意,”何灵芝又笑着实话实说。 “灵芝,说心里话,我有点舍不得你,不行你也跟我去石头城吧,”此刻的冷鹏程,倒好像是真情流露了。 “我不想去,江夏县的人和事,我都已经非常熟悉了,厂子就在江夏找吧, 我留在这里,做你的大后方,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方便办的头疼脑热之事,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一点支援。” 其实早看出来,此女也不是等闲之辈,冷鹏程赞许道:“好吧,我也听你的,江颦我明天就带走了,你以后自己多保重吧。” “又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了,”何灵芝突起一丝伤感。 “宝贝,你也老大不小了,如果有合适的,就嫁了吧,下回什么时候能再来看你,真的很难说,即便是来了,也是前呼后拥的难以脱身,以前是我太自私,对不起,我错了!” ‘宝贝’这个称呼,是冷鹏程一生,唯一给过何灵芝的,没有其他女人享受过这种爱称,包括冷鹏程的正宫夏沁。 尽管何灵芝不是最漂亮的,但在冷鹏程所有的女人当中,他对何灵芝的感情,是最真最浓的。 冷鹏程和夏沁当初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基本没经历过恋爱,可他跟何灵芝不一样。 不过,何灵芝占的可是一妹优势,就等同于那种初恋的感觉,这种感觉,会让人永远在心里魂牵梦萦,缠缠绵绵一辈子。 扎进冷鹏程的怀里,何灵芝突然感动得哭了,苦浓心伤的哭,眼泪滚滚而下的哭。 此刻,冷鹏程也伤感得差点掉眼泪,他温柔的开始… 窗外,风雨突至,柔风漫舞… ………… 许久,许久后。 看着身边泪痕未干,双腮桃红的何灵芝,冷鹏程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我有种预感,今天是我们的最终告别,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眼泪突然又如泉潮涌,何灵芝哭得更伤心了。 和这个男人,十年了。 十年,何灵芝把自己的身心和感情,一分一毫都没有保留的全部给了他。 十年的感情绵绵柔长,缠缠难断,一旦分手异地,或者只能相逢何必曾相识,怎叫人不肝肠寸断。 伤心之后,何灵芝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在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优秀的接盘侠。 这个男人,这些年一直痴痴呆呆的倾心于她,虽得不到一丝回应,却仍然誓言此生非她不娶。 一个星期后,被冷鹏程赐给章国强一夜的江颦走马上任了,当上了拥有几千万级固定资产的副总经理,算是一步登天了。 那个时候千万级的规模,概念自然是大不相同。 江颦一到公司,就毫无争议的引来了百分百的男性,膜拜女神的目光。 她非常自信的明白,凭自己现在的地位,凭自己的美若天仙,凭自己时髦的衣着,凭自己高贵的气质,这些综合在一起,不惹死人才怪,不新鲜死人才没意思呢。 其中,有一双极其y邪的目光,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她身上来回游荡。 这双y邪目光自然也逃不了江颦的媚眼。 这双y邪目光的的主人,就是江颦在公司唯一的上级,那个生得极其猥琐,身材矮小,秃顶大脑门,招风耳塌鼻子,穿得像养殖场暴发户的总经理。 于是,越是在总经理这种想要立即吃了她的y邪目光下,江颦越是把自己表演得越发清纯无暇,越发真诚无假。 又是一个星期后,副总经理江颦的秘书,黎妍也来上任了。 这回更热闹了,总经理那双y邪的目光,从此整天就只忙着用眼睛发射y邪,基本不问朝政了。 要不是黎妍梳着黑油油的大辫子,总经理同志心智大乱得,基本能把她们两个混为一体,反正见到谁,都是满满的满足感。 当然了,他这种美妙的感觉,只能是一种心理上的望梅止渴。 遇到这种情况,忠心不三的江颦,自然肯定要向冷鹏程汇报。 江颦的意思很明确。 奶奶的,你是不是不想吃饭,不想呼吸新鲜空气了,竟然敢对现在的副省,将来封疆大吏的女朋友,进行狗眼意y,而且明显还有想实施行动的预案。 冷鹏程正忙得如一锅粥呢,哪顾得上这些,再说他根本也没这方面的经验,更不懂该如何去化解这种y邪之光。 没办法,冷鹏程只能吩咐江颦,让她快去请教章国强。 章国强何许人也,稿财务的行家,泡妞的顶级高手呀,他一听汇报,乐得立即就出了一个脚底流脓,头顶生疮的奇招: “没关系,任由他过眼瘾,这个问题,如果有人为可控制的法子,只能挖他双睛,不过看在他拥几千万两银子的份上,眼睛先给他暂存着, 但是你要把持住自己,既不能让他动手,还要想方设法,在不显山不露水的前提下,招惹他蠢蠢欲动的要动手, 只要他肯放权,你就可以放一点点架子,让他动动小手手, 特别提醒,拿不到一定数额的真金白银,绝对不可以让他动大手,只要你们能拿到,就立即来一次仙人跳,然后我给你单独注册一家公司,让你自己做总经理。” 第九十一章 俏佳人不安现状 聪明睿智,有勇有谋的小美人胚子江颦,一听章国强竟支了这种恶毒无比的抽薪之招,乐得快蹦起来了,忙追着问: “那要是拿不到呢?” “拿不到,那你就老老实实的继续他的做副总经理,老老实实的天天挨那y邪之光,”章国强吊儿郎当着说。 “那我要是多拿了呢?”江颦兴致勃勃的再问。 这回章国强的回答,比较认真: “最好别超过一千万,因为你还没有任何作战经验,万一露了马脚,被追究刑责,就划不来了,我们可舍不得让你去过那菜里没有一滴油,天天吃咸菜窝窝头的日子, 假如出了事,你跑不掉,因为你不会做假,不会玩手段,最多一千万,不,第一次玩,不能这么多,我给你的上限最多八百万, 你就先用这八百万练练手吧,不过千万要记住,每走一笔账,都必须要做本副账,然后拿回来给我看,我会慢慢教你,让你一边学一边干,然后在实战中成长。” 江颦一听,比较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就信心十足的飞走了。 几天后,江颦又来找章国强了:“现金好办,如果需要从账号上走,怎么办?” 章国强轻松一笑道:“账号也好办,我现在就给你五个账号,你随便往里转,一点问题都没有, 还有,我需要表扬你一下,想不到你竟有如此高的天赋,带给我的那本副账,我仔细看过了,你玩得挺巧妙,手法更是高明。” “那,那万一被他们查出来怎么办?”江颦对待工作的态度,绝对是一丝不苟。 “谁们?”章国强突然被问住了:“公司内部都查不出来,谁还会去查?” “比如,比如这家公司要是倒闭,或者是犯了事,检公法要去核查,那该怎么办呢?”江颦越问越细了。 “却,检公法若去查,和我亲自去查,有什么区别,你说该怎么办?”章国强不以为然的撇嘴。 “脏叔叔,您可太脏太厉害了,”江颦立即芳心大开,立即赐了章国强一个特别的昵称还不够,又一把拽住他直接那啥… “谁脏?谁是脏叔叔,再乱瞎喊,当心我揍你,”挨缠着的章国强,直到一分钟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此脏非彼章。 “脏叔叔,脏叔叔,我们爱死脏叔叔了,嘻嘻,”江颦继续缠着章国强,又是一顿嘻闹。 “此事黎妍知道吗?”章国强推开江颦问。 “不知道,她挺乖的,只知道服从我一个人的命令,”江颦自己把自己闹得脸蛋红扑扑的说。 “嗯,此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连冷大人那里,我们都不能让他知道!” “这样不合适吧?”江颦一听却有些急了。 “哦,那你说说看,这么就不合适了呢?”章国强斜再眼睛反问。 “我们若这样做,就显得不厚道了吧,冷鹏程哥哥大人对我可有再造之恩,对你也是亲如一家,如果不告诉他,咱们的良心过得去吗?”江颦立即不愿意了。 “那好,你如果告诉他的,才是良心被狗吃了呢,”章国强又瞪着江颦说。 “这是为什么呀?”江颦的眼睛,立即比章国强瞪得还大。 “说你聪明吧,你却笨得要死,你也不想想,你的这些钱,是从何而来?总归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段,骗来或者偷来的吧, 你如果想告诉他,那么你现在就去报功,然后一五一十的,把这些钱的来路,告诉一个高升指日可待的副省, 最后我再请问你,是让那个优秀的副省,立即把你抓起来呢,还是好好的表扬你一顿呢?” 听完这番话,江颦终于才恍然大悟,她捂着嘴呆笑道: “亲爱滴脏叔叔,您要是不点拨一下,我差点就干错一件大事了,我心里就想着,咱们终于要发大财了,是该让鹏程大哥哥快乐快乐吧,嘿嘿。” “哎,这些年了,你还不了解他吗,他一直把身外之物看得轻如鸿毛,他家里两个孩子,老婆又不上班,现在全靠他那一点工资养家,虽然他也需要很多的钱,但是他从来不会去刻意敛财。” 江颦由心的点了点头,章国强说的这些,她早知道,她其实是真想替她的恩人冷鹏程,多弄点钱。 “江颦呀,咱们这些人当中,现在就数你最有钱,已经成首富了,以后咱们有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可不能太小气了。” 江颦一听,忙急忙表态: “您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我目前已经有了好几十万,反正这些钱,鹏程哥哥需要,那就统统是他的, 您要是需要呢,那就全部是你的,如果你们两个一起需要,那就毫无保留的全部属于你们,而且你们绝对放心,这些钱,只会快速增长,不会减少。” 章国强这才开心得说:“好好好,那你明天,赶紧先带点来,我们两个的口袋里,快跟狗舔过一样光了。” “没问题,我明天就送来,嘿嘿,”江颦又开始嘻嘻哈哈了。 “现在公司的财务,你掌握到什么程度了?”章国强一边抬手要揪江颦耳朵,一边继续查问。 江颦笑答:“有一个会计,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说一,她绝不会二。” “行,过两天我有几笔钱,需要从你那里转一下,你能入账吗?”章国强问。 “能。”江颦毫不犹豫的答道。 “能出账吗?”章国强又问。 “能进,就能出,”江颦点头说。 于是,从此有了江颦的这个副总经理,章国强的来往账务渐渐多了起来。 这些来往,当然不是财厅的,而是来自各个企业,各个银行,各个公司的各种孝敬。 最多的时候,这些来往账,竟有近百笔之多,还笔笔来得清楚,去的明白,任你是行家里手,也休想查出分毫毛病。 所以仍然坚持那句话,他章国强不愧是财务专家中的顶级专家。 章国强有钱了,总是和冷鹏程平分,他自己的出处无法是有些普通应酬,大头基本是那些大小蝴蝶们,来笔钱,他能花个把月。 冷鹏程就不一样了,他正处于上升通道,该送的,该花的,该照顾拉人心的这些应酬,太多太多了。 还有他现在的生活质量和品味,也被江颦她们几个小妖精,一起**鼓捣得上了好几个台阶。 烟,他现在是除了希尔顿不抽。 酒,他现在是非茅台不可。 浑身上下穿的用的,更必须是一线品牌。 所以冷鹏程的钱,花起来那才叫哗哗哗,他也不管章国强这些钱的来路。 反正口袋里若光了,他就直接朝章国强要。 章国强对这个自家的哥哥,那叫个绝对够意思,按需供应,要多少就给多少,也不提什么平分不平分了。 那五个私人账户里的银子,反正多着呢,别说一个你冷鹏程,就是再来三五个,都能保障供应。 钱如江水,滚滚而来,章国强便在雅静地段,分别给江颦,黎妍,棠艳,于莺她们,包括还有另外十来个小蜜们,每人先买了一套高档大别墅,再各配一辆小香车。 这些都在风景优美,地形隐蔽区的别墅,每居都配有三套钥匙,章国强和冷鹏程各有一套,随出,随入,各自随意。 这些每套都装修奢华,配置高端的宫殿里,那些先被试用,再有幸被评定为‘妙得不能再妙’,才能入选的后宫佳丽们,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把家里布置得浪浪如春,随时恭迎二位主人的到来,期待他们的临宠… 但是即使这样,也有二人没有沟通好,在同一个妙人儿处,碰了头的情况发生。 怎么办呢? 总不能赶走一个,或者是到席梦思上再石头剪刀布吧! 还是章国强有雄才伟略,立即电话,再从其他宫里招来两位。 这回三位美人,侍候两位主子,总是绰绰有余了吧。 一开始,冷鹏程也不怎么习惯这种方式,他总觉得自己是个有身份证的人,不可如此孟浪。 但一次,两次,三次以后,他慢慢也就能随遇而安,入乡随俗不再装逼了。 此时,已经大学毕业的冷俊慢慢发现,冷鹏程的腰包里好像越来越鼓了,于是,他便频频的将手心朝上伸到爸爸面前。 可怜天下父母心呀,当然知道才参加工作的儿子,那一点点工资,根本不够塞牙缝,冷鹏程一开始还能有求必应,毕竟孩子大了嘛,不能压了他的面子。 可久而久之,自己花钱都靠兄弟支援的冷鹏程,竟有些吃不消了。 奶奶的,虽说你这个大学文凭,来得不怎么正规,但绝对是真的,你好歹也是个有证的大学生,不去自己想办法创收,却天天来打老子的秋千,这不是欺负人嘛。 于是,冷鹏程一急,便把儿子支到章国强那里去。 章国强家中有女无子,当然明白哥哥的望子成龙心。 每次这个大侄子来,他都要正儿八经的先教育教育,然后塞满一口袋的钱,再请他吃饱喝足,传授一些泡妞绝杀技后,才肯放他走。 那时,大家的生活,都越来越优越了,连土包子冷鹏程,都被改造成了一头非常洋气的大种狗,新时代新生活,同志们统统快乐满足。 不过,唯独却有一个越来越不知足的人。 这个人,她就是冷鹏程的小姨子,也是冷鹏程和章国强的后宫佳丽中,姿色排名前三的余莺。 可能仗着自己是姐夫情哥哥家的正宗亲戚,余莺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找章国强的茬。 一开始,看在冷鹏程的面子上,章国强还能忍忍,后来余莺却越来越骄横,这下子章国强哪受得了,苦着脸去冷鹏程那里诉苦。 虽然这个小姨子,早被变成了妃,现在还被共用,但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从自家的小姨子演变过来的呀,冷鹏程不能不管吧… 第九十二章 迷途羔羊陷凶境 余莺的骄横和不服管教,被章国强非常及时的反应上去后,为了后宫的安定和谐,冷鹏程大人只能亲自出马了。 姐夫哥哥大人的水平就是高明,先是批评教育一顿,再哄哄宠宠到席梦思上那啥一番后,余莺终于才收敛了一些。 不过,又被告了一次小刁状,害得挨了骂的余莺,却越来越恨章国强这个王八蛋了。 那时的章国强,已经提前发福了,肚子滚起来了,脸也胖得发圆了,再带一付文绉绉的圆框金丝镜,细看细品,胖乎乎的他,还真和王八儿子有若干分神似。 余莺赐予这个‘王八蛋’大号,和这个大家私底下的统一签订结果,再得到众佳丽的一至公认后,从此余莺便不管有人没人,更不管生人熟人,只要一逮住章国强,就指着他那也已经圆乎乎的王八鼻子,破口大骂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不是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嘛,章国强虽不敢自诩为宰相,但是他觉得自己于情于理都应该是宰相助理吧。 既然如此,那就学习宰相好榜样吧。 挨你小余莺骂了就骂了吧,看在宰相哥哥的份上,章国强每次挨骂,还都能忍得住,有时候甚至还会下贱的陪几个笑脸。 不过,章国强越是这样,肚里有气的余莺,却越发变本加厉了。 从那以后,就不是光骂两句王八蛋的问题了,余莺竟还开始动手,经常抓住什么,她就敢往章国强身上砸。 那次晚上,余莺将章国强堵在一个妹妹的宫殿里,无意中,她从章国强的包里,翻出了他私下配置的小枪枪,然后直接咬牙切齿,顶在了章国强的脑门上,她竟真恶狠狠的拉动了扳机。 幸好,小余莺还没学会打开保险,只听见柔柔的咔嚓一声后,章国强立即被吓得裤筒里臭液直滴。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这回真的把章国强惹急眼了,他拼了命的要揍余莺。 还好,小余莺非常识相,她自然懂得打不过就逃的道理,赶紧撒丫就跑,跟一个才认识的小哥哥躲起来去玩了。 不过,余莺这一次确实是有些玩得过火了。 她又不想想,是人家章国强把她调到石头城来的。 是人家章国强给她买的大别墅小宝马。 是人家章国强大把大把的花钱,供她享乐奢华。 她那个姐夫哥哥冷鹏程,除了给她开过初光,和经常维修,可什么都没替她做过。 凭良心说,章国强做为一个男情友,能做到这样,真的已经相当不错,相当够情够义了。 更何况,人家章国强得到的,其实只是一个二手货。 更过分的是,就这样一个不值钱的二手货,还要和哥哥共用,就算你余莺的姿色排名第三,也不能如此这般的欺负人家章国强吧。 差点被你枪枪爆了头还是小事,关键是裤子都被你吓得全部尿湿了,这样多丢人呀。 真不能怪章国强要和你拼命。 不过,都是一家人嘛,哪有不打打闹闹的道理,余莺怕挨揍,躲出去后,大家都以为,等她气儿消了,自然会乖乖的回来了。 可偏偏她这一去,就是一个月音信全无,连姐夫想小姨子,来都连朴了两次空。 这回冷鹏程这个姐夫急了,直冲章国强发脾气瞪眼睛,命令他在此留守,一定要把余莺找回来,立即终身圈禁。 其实每个人都怕,怕那个性格豪爽的小二百五余莺,在外面乱喷胡说八道。 不过还是章国强最急: 太不像话,太不像话,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不计较,现在你连姐夫冷鹏程,都不放在眼里了,你究竟想干嘛? 想揭竿而起,想学过去的某兵兵要反吗? 其实章国强最怕余莺把与他和冷鹏程关系说出去,他本人到无所谓,大不了是生活小节问题,即便就是出事了,还有冷鹏程这个副省可以相保。 可要是这个小二百五,把冷鹏程也暴露出来,那可是天塌了,这么多年的全局部署,将会毁于一旦呀。 无计可施的章国强,只能奉命每天下班后,来守巢待佳人。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天晚上,余莺被章国强逮住了。 那天晚上快十点了,还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章国强,听见门上锁孔转动了一下 靓丽娇艳的余莺进门后,先闻得一股浓浓的烟味,开灯一看,章国强正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吞云吐雾。 章国强平平静静的把余莺拉过来坐下,他这一会还不想激怒余莺。 “小莺,我们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如果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就提出来,我一定让你满意,”章国强真诚的对余莺说。 “我当然不满足,我想要的,你们这两个王八蛋,给得起吗?”余莺玩了这么久,是和新男朋友分了手后,才回来的,本就是一肚子气,这回连姐夫冷鹏程,都被升级为‘王八蛋’了。 “你还想要什么?说出来吧!”章国强咬牙切齿的忍。 余莺眼睛一红,她突然大声骂道:“你让冷鹏程那个畜生大王八蛋,还我的原处身……” 章国强一听,突然一震,他万万没想到,余莺会提出这种刁钻古怪的无理要求。 可余莺骂了一会,仍然是一肚子火气未消的继续骂道:“我已经处过两个对象,方方面面都非常优秀,可人家一发现我不是大姑娘了,就蔑视我,立即甩了我, 我最宝贵的东西,被冷鹏程这个老牲口破坏了,他简直就是一个禽兽,玩了一个玩两个还不够,现在已经玩了几十个了,竟连自己的小姨子都不肯放过,他简直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啪!” 章国强终于忍不住了,他突然毫无征兆的轮圆了胳膊,使足了怒劲,直接给了余莺一个恶狠狠的耳光后,也破口大骂: “混蛋东西,你还敢胡说八道!” 章国强当然是恼羞成怒,这一个耳光下去后,余莺嘴角立即出了血。 几时受过这种待遇,余莺突然被打得昏头转向,立即大声嚎哭起来。 可余莺的哭声太大了,章国强又生心虚,指着余莺的鼻子骂:“闭嘴,再嚎的话,信不信我立即把你的嘴堵上!” “章国强,你个王八蛋,不要脸的老畜生!”性格钢强的余莺根本没被吓住,继续歇斯底里的嚎着骂着。 憋了这么久,章国强这回终于彻底爆发了,又连扇了余莺几个耳光,厉声骂道:“让你骂,让你还骂!” 余莺可真是刚烈,这一会好像已经忘记危险,忘记了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章国强越打,她的声音越大,还拳打脚踢的反抗。 章国强见仍然治不住余莺,一把揪住她的长发,一只手抓起沙发扶手上的厚丝巾,硬往余莺嘴里塞。 余莺连撕带打着还击,拼命的要挣脱,还咬了章国强一口。 可性子在烈,脾气再爆,余莺毕竟是我娇小的小女子,那里是章国强的对手。 此时章国强的畜生劲,已经被余莺强烈的反抗,完全激怒了,他竟把余莺高高的举了起来,直接往地板上砸。 就一下,扑通一声后,余莺就给砸晕没动静了。 然后,红着眼睛的章国强,把挨砸晕的余莺夹进了卧室,就是一顿畜生做的畜生事… 一个小时后,发完该发的那啥后,不是人养的章国强,又将她的双手双脚捆得严严实实,终于才把可怜的小余莺又弄醒了。 被堵着嘴的余莺,终于醒来,她见自己不得动弹后,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困鸟般的怒嚎声。 “臭b子,当心老子扒了你的皮!”章国强又是一个耳光后,恶狠狠的骂道。 直到此时,余莺才又想起那句‘打不过就跑’,可惜已经晚了,她只能留着眼泪,终于不敢再吱声了。 休息了片刻,章国强见此刻的余莺,果然不但像乖乖鸟一样,还多出若干分可怜巴巴和楚楚动人。 伸手又是一个耳光后,章国强气呼呼的骂道: “你个给脸不要脸,不知好歹的臭b子,今天也让你知道一下老子的厉害,不过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给我点三个头,保证以后乖乖的听话,我就放了你,还和以前一样对你好。” 余莺一听,皱着眉头,眼珠子一转,她真朝章国强连点了三个头。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既然已经服输了,毕竟是冷鹏程的小姨子,夏沁的姨家表妹,章国强终于动了一点点恻隐之心。 章国强急忙双手齐用,替余莺取了嘴里的丝巾,解开了捆绑。 终于恢复自由的余莺,却又犯了个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她好像已经被折磨得突然失去了睿智和理智。 从席梦思上蹦起来后,那啥不挂的余莺就往阳台上冲,人还没进阳台,她就用尽了洪荒之力,拼命的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 章国强也只是愣了一秒钟,就像野兽一样追了过去。 一把揪住余莺的长发,一只手捂着她的嘴,余莺又被拉回了回去,又几个大耳光后,章国强把枕头放在了余莺的脸上,双手一起用力,狠狠的捂了上去。 两三分钟后,章国强才松了一口气,等他轻轻拿开那只太空棉枕头时,可怜的余莺已经又晕过去了。 喘着气,章国强下床点烟,他一边深吸,一边低着头在卧室里来回渡步,好像在考虑什么,也好像在犹豫着。 接连消灭三四根‘万宝路’后,眼睛里夹着血丝的章国强,终于掐了烟头。 回头看了一眼仍然在沉睡中的余莺,章国强的‘后邪’眼里,发出来一束邪毒之光,冒出了一股浓浓的杀气后,他才恶狠狠的咬着牙,去床头柜上抓起了电话 第九十三章 花蝴蝶香消玉损 章国强电话过后,便穿衣下楼去路口等待,大概过了四十分钟左右,来了一辆橘黄色的天津大发微型面包车,车上是两名三十岁上下的汉子。 这两只外表倒有几分人样的人,是江颦的铁杆保镖,已经被江颦**得随时随地可以为她献出狗命。 江颦现在是玩大了,她已经是一家合资公司的董事长,手里拥有数亿十的资金,绝对可以算是石头城的一个大富婆了。 不过这个江颦绝对是一个心机颇深的女人,她行踪诡密,从不会跟媒/体发生交接,外界对她基本无从可知,即便是她公司里的人,对她真正的根底,也是知知甚少。 半夜三更,得到章国强的电话后,江颦毫不犹豫的在话筒里说: “我这里有两名绝对忠诚的贴身保镖,就让去处理吧,正好余莺长得漂亮,也别浪费资源,就先让他们尝尝鲜开开荤,算是犒劳他们吧!” 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小女子,就这样被一个平日里姐姐妹妹喊得亲如一家的另一个女人决定了生死。 倘若当初江颦有一丝善念口下留情,也许余莺还能有一线生机。 正所谓,d蛇口中牙,黄蜂尾上针,两样皆不d,最d妇人心,女人一旦d起来,其实要比男人狠d百倍千倍,事后连章国强回忆起来,他都觉得自愧不如。 章国强领着他们领进了余莺的别墅,又不放心的问:“你们的任务,都明白了吗?” 这两个此刻面目有些狰狞汉子的汉子,虽还不认识章国强,但还是异口同声的答道:“江总已经跟我们交代清楚了,请您放心!” “能干净利落一点吗?”章国强还是不放心的问。 “小事一桩!” “那好,现在是零点,你们等两个小时再走,绝对不能让人看见,把车开到院子里里出吧,出了门直接上车!”章国强又仔细的左右环了一下。 “行,一切听您安排!” “好,你们去卧室里看看吧,她可能已经醒了,反正还有两个小时呢,你们可以先松畅一下。” 章国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翘起二郎腿,喝了一口水后,像赏赐一件玩具一样,指了指余莺的卧室。 那二人同时心里一喜,迫不及待的推门… 又已经苏醒过来的余莺,听见动静后拼命抬头,她嘴里被堵得严严实实,只能瞪着两只恐惧的大眼睛,紧张的看着这两个陌生人,拼命在做无谓无力的挣扎。 见两个鬼一样男人近来,余莺虽然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但也只能流着眼泪,她低下了头,痛苦得又闭上了眼睛。 两个小时后,等章国强推开卧室门一看,那两个做完畜生事的畜生,已经又把余莺五花大绑好了。 那两个畜生一见章国强进来,忙从席梦思上跳下来,点头哈腰笑着说:“谢谢大哥恩赐。” 冷着脸没啃声,他看了一眼嘴里仍然被堵着,又已经晕迷不醒,身子被绑得像粽子的余莺,章国强转过头去问:“她会醒吗?” “保证不会,她已经被灌了一瓶安m水。” “行,你们可以带她走了,”章国强冷漠的朝那两个畜生挥了挥手,便先出去了。 看着他们用一个大布袋将余莺扛走,章国强目送他们消失在夜暮里,终于才舒了一口气。 回去去,章国强把别墅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细收拾了一下后,就倒在那张还留着余莺香味的席梦思上,立即呼呼的睡着了。 可能是除了一块心病,也可能是太累了,章国强这个大牲口,这半夜睡得好香,香到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两个江颦的保镖,把余莺拉走后,没有先急着处理,而是先拉回他们的住处,一个偏僻山区的小门小院子里。 这里,是江颦单独为这两个表镖买的,专门放一些古董和其他一些不能见人的贵重物品。 这两个畜生,在这个人烟罕杰地方,又把半死不活的余莺,关了三四天后,又惨无人道的那啥了三四天后,终才心满意足了… 然后,他们仍用余莺来时的那个大布袋,把余莺绑好塞好,再捆上一块大石头,在那个风雨交加的深夜里,开车跑了几十公里后,把余莺扔进了一条大河里。 事后,据这两个畜生落网时交代,余莺在下水之前,还能在布袋里轻微挣扎呢! 事情过去三个月后,冷鹏程因久不见余莺,就打电话问章国强。 章国强自然不能细说,电话里只安慰冷鹏程:“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就安心当好你的副省,时刻准备继续升级,别的事,你什么都没必要知道,也不能多管!” 见章国强话里有话,冷鹏程立即一股不祥征兆涌上心头,忙去找江颦细问。 江颦一开始也不敢多说,后来被逼得无处躲了,才对冷鹏程托了全部的一切。 听说余莺的下场后,冷鹏程是心底一凉,他情不自禁的深叹一声: 余莺呀余莺,你何苦呢,多次提醒你要乖乖的听话,你偏偏置若罔闻,落得这样一个悲惨结局,能怨谁呢? 可余莺毕竟是从一个清纯可爱的女孩,被冷鹏程害成了这样。 他二人也算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美好过去,他冷鹏程又怎么能忘记呢? 惹想还原余莺和冷鹏程的故事,还得追忆,还得让时光倒流… 那个时候,冷鹏程才任江夏县一把手,在那种百废待兴的时期,冷鹏程虽然特别忙,但是他还能坚持每天回来。 那天晚上回家后,冷鹏程第一次认识了一位来串门的亲戚,她就是余莺。 余莺是夏沁的表妹,俗话说,姨家亲不算亲,死了姨娘便断亲,当时夏沁的姨娘虽还没死,但很少来玩,再加上余莺和夏沁的年龄相差十多岁呢,所以原先的走动,就更少了。 当时才16岁的余莺在一个郊区县插队,她妈妈知道余莺吃不了那个苦,就唠叨几次让余莺来找冷鹏程,想让他帮忙。 一开始呢,余莺心高气傲,根本抹不开面子,压根就没想来找这个久不走动的姐夫大官儿。 这也难怪,余莺仗着自己太漂亮,当然是一身满满的骄傲,动不动就和插队的地方头儿们吵架,一吵架,她就跑回石头城。 在那种形势下,当地的生产队头儿,当然也不是吃素的,非让余莺承认错误检讨,并发出话来,如果不乖乖听话,立即给你定一个刁小姐的成分。 余莺哪肯服这个软,她根本不信这个邪,就是硬扛着不承认错误,更别说检讨书了。 在家里玩了一段时间后,又回到插队的生产队后,这回她连工都不出了,整天拉着几个和她一样刺儿头的青年一起,天天睡大觉打麻将玩游戏。 就这样,余莺和当地头头叫上了劲,后来其他知青们都陆续被发配回城里工作了,生产队头头,就是不答应放余莺回城,说非让她把欠下工日补上,再补上几份认认真真的检讨书才考虑放她回城的事。 两年多时间,余莺总共也就出工不到三个月,要是真的全部补全的话,那就意味着她必须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再苦干二十个月。 这回余莺倔强,又被气发了,当及就发话: 就不补,一天都不补,你们这些王八蛋爱放不放,姑奶奶还就跟你们耗上了! 余莺的妈妈知道这个情况后,急得嘴唇直起泡,一顿劈头盖脸的逮住女儿骂。 可这个时候骂,又有什么用,于是她想到了家里还有冷鹏程这个久不走动的亲戚。 那天,夏沁见亲姨娘提前烟酒突然上了门,就知道肯定有事,忙端茶倒水让座。 等几句开场白似的家长里短后,余莺的妈妈,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余莺目前的处境,添油加醋的仔细描叙了一遍。 本是一家人,不需要拐太大的弯,余莺的妈妈,叙苦完毕后,便直言不讳的说,要请冷鹏程帮忙,赶紧想办法先把余莺先调到姐夫身边去,免得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在乡下被那些土地主欺负。 姨娘的这个请求本不是太高,可夏沁却有些发难了,因为那个时候的冷鹏程,还算是一位好同志,他多次给夏沁下了命令: 不许收礼,不许参与工作中的事,更不许参与走后门! 没办法,夏沁只能给姨娘出主意,认她先把烟酒拿回去,然后让余莺经常来玩玩,等慢慢熟悉了,逮着机会,自己跟姐夫说。 就这样,过了几天后,仍然比公主都傲娇的余莺,终于被妈妈连哄带骗的说服了,亲自上了姐夫冷鹏程的家门。 多年不见,由小丫头变成一个大美女的表妹登门,正在一边做晚饭,一边辅导冷俊和小灵儿做作业的夏沁,自然是热情接待,赶紧加菜。 东张西望没见到冷鹏程后,知道他还没回来,余莺也不敢着急,就陪着两个孩子做作业,一边逗他们玩,一边耐心的等待姐夫冷鹏程。 很快,夏沁的晚饭做好了,小可爱冷灵儿,被余莺这个小姨抱上餐桌,大家才吃了两口,冷鹏程就夹着一个包回来了。 夏沁赶紧拉起余莺,正式给冷鹏程介绍表妹。 冷鹏程好像没当回事,只是礼节性的点了点头,寒暄两句后,便坐下只顾自己吃饭,还边吃边看报,把个余莺干在了一边。 其实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生活习惯,等他吃好,开始抽烟了,夏沁只才开始帮余莺递话说:“鹏程,小莺也在农村插队呢。” “好呀,广阔农村大有作为呢,你在哪个县呀?”冷鹏程只才正眼看了一下长得仙女一样的小表妹。 “**县,就在姐夫的江夏县旁边,”余莺朝冷鹏程嫣然一笑说。 “**县好地方啊,好山好水好风光,你还没被选调回城吗?”冷鹏程随口又问。 “我想在农村先把d入了再说,”余莺眼珠子一转,瞎话张口就来,连夏沁都被吓了一跳。 “不错嘛,有理想有志气,你今年多大了?”冷鹏程的口气里,夹出了一些官腔。 “姐夫,我今年19岁。” “好好好,年轻就是好,好好干吧,我看你大有前途啊,”冷鹏程朝余莺竖起了大拇指。 “姐夫,我想去你们江夏县看看,可以吗?”余莺趴在餐桌上,双手托着下巴,紧紧的盯着冷鹏程的眼睛… 第九十四章 小余莺自投罗网 旁边的夏沁一听余莺此话,立即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她这是想绕着道接近目标呢。 可夏沁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个她觉得非常聪明的女孩,日后却严重的伤害了她,也让她和冷鹏程的关系,出现了不可弥合的裂缝。 冷鹏程一听,立即露出了笑容说:“好呀,我们江夏县欢迎每一位参观者和旅游者,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姐夫,那我明天早上就来,你带我去吧,”余莺开心得像一只小鸟儿,一下子蹦到了冷鹏程面前。 “行,那你早点来,我七点准时出发,”冷鹏程也被感染得像年轻了几岁。 “我向太阳保证,明天早上七点之前,肯定到,”这回余莺更开心了。 “太阳他老人家普照万方,可管不了这些繁琐的小事情,时候不早了,让你表姐快送你回去吧。” 冷鹏程笑着下了逐客令,他虽说有一丁点喜欢上了这个阳光活泼,美丽大方的小姑娘,可也没想到,余莺很快就进入了他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七点不到,余莺果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了,她坐上了冷鹏程的专车,开开心心的跟姐夫走了。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伴着清晨的薄雾和冉冉升起的朝阳,拉着冷鹏程和余莺,一路向东,向江夏县急驶而去。 余莺是个典型的一个自来熟,一路上,一会问问东,一边问问西,姐夫姐夫的喊个不停,叽叽喳喳的亲热得不得了。 带着余莺到了江夏县的第一天,冷鹏程不是开会就是开会。 见姐夫今天好像没空,余莺就一个人去逛街,可就屁大一点的县城,就那那几个家小商店,根本不经逛,于是余莺下午便在冷鹏程办公室的卧室里,呼呼睡了半天。 第二天,冷鹏程继续大忙特忙,余莺干脆骑着冷鹏程的自行车,到处瞎玩了半天,下午仍然在姐夫的铺上睡了一大觉。 第三天早晨,余莺没去冷鹏程家,而是在半路上等着姐夫的吉普车。 才走了几公里,一位穿着一身红装,如一团火一样的姑娘,突然冲到马路中间拦住了吉普车,冷鹏程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余莺。 等余莺上车后,冷鹏程笑着埋怨:“疯丫头,我多等了你十五分钟才出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说好的事,我敢随便改动吗?”余莺挽着冷鹏程的胳膊,甜甜的笑。 “今天下午我有空,一定陪你到处逛逛,咱们带上照相机,给你拍照片,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摄影技术,”冷鹏程任由余莺依在怀里腻歪,开心得说。 冷鹏程是出了名的摄影迷,他的抽屉里,总是放着一台老式的日本相机,县衙有什么活动,他就拿出来过多久拍照,还义务冲选,按人头免费发放。 就是这种爱好,为冷鹏程赢得不少的好名声,也结交了很多朋友,建立了非常好群众基础。 “你有照相机吗?”余莺把头歪在冷鹏程的肩上说。 “傻瓜,没有照相机,拿什么给你拍照。” “讨厌,你不早说,我今天应该穿得漂亮一点呀,姐夫你知道吗,我很少很少有机会拍照片的哦。” “呵呵,你不能再漂亮了,再漂亮我的眼睛,就要被晃花了。” 冷鹏程又将余莺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让目光在那个最惹眼处停留了数秒。 到了江夏县**后,上午余莺仍然是自由活动,午饭后,冷鹏程终于可以闲下来了,休息了一会,他去卧室里把睡得正甜的余莺叫醒了。 余莺睡眼朦胧的跟着冷鹏程回了办公室,一屁股斜靠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嘴里还打着哈欠,一付懒散的睡美人样。 “余莺,你在农村插队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冷鹏程坐在余莺对面,冷不防的发问。 冷鹏程的这一句话却问到了余莺的病根,她的睡意一下子荡然无存,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办法,余莺只能用低头抹眼泪回应。 “你个小丫头片子,以为我是随便可以骗的人吗?现在说吧,把你在农村插队的情况,老老实实的给我交代清楚!”冷鹏程此刻是一脸的严肃。 余莺原以为冷鹏程就是一个憨人大老粗一个,她到现在才明白,这个一县之长,原来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自己的底细,被他一下子揭穿,余莺先吓了一跳,心里想,可不能再小看这个姐夫了,可一时还是无法回答,只能委屈得哭鼻子。 “行啦,现在苦有什么用,有什么事,统统给我说出来,否则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冷鹏程冷冷的说。 一听冷鹏程的口气,余莺的脑袋瓜子飞速一转觉得,自己现在也只剩下姐夫这一条路了,考虑到自己的眼前的困境和将来的出路,只能豁出脸去了。 于是,余莺便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原原本本的全部倒给了冷鹏程,这一次她一个字都没撒谎。 让余莺非常的意外的是,冷鹏程听完,不但没有发火骂人,反笑眯眯的说:“跟我耍花枪,你还嫩点,我早发现你的不正常了。” “姐夫,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余莺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冷鹏程,抽嗒嗒着问。 “你想怎么办呢?”冷鹏程似笑非笑着反问。 “人家要是有办法,还要来找你吗?”余莺斜眼瞟了一眼冷鹏程,嘟着嘴轻轻的说。 冷鹏程没急着表态,他又在仔细打量这个梨花带雨的姑娘: 余莺的长相,是绝对没说的,高挑的身材,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嘴长睫毛,细嫩红润的肌肤,黑油油的长发。 她不但美得不能再美,身上还有一股浓浓的媚儿味,让人眼馋,让人心动。 今天的她,一身火红的小袄,更是散发出一种青春气息和浓郁的女儿香。 盯着余莺那双水灵灵会说话的大眼睛,冷鹏程突然想起了年前那让他兴奋不已的好酒。 哈哈,对付这样的小鸟儿,还需要那种玩意儿吗? 主意拿定后,当天冷鹏程就把余莺的事,交代给了他的办公室主任,并特意强调:“你先悄悄的办着,我再看看情况,到该正式操作的时候,听通知!” 老谋深算的冷鹏程,坏心是真正的起来了,他的‘看看情况’是有弦外之音的。 只要你愿意配合,一切都好办,倘若你拒绝,那就对不起了,这件事我冷鹏程也无能为力。 反正替你办与不办,都与于自己无损,管你是什么亲戚,什么小姨子呢。 自从和何灵芝一拍即合后,冷鹏程已经有了丰富的作战经验,他现在就是想再招个时髦洋气的城里花蝴蝶,然后尝尝鲜。 其实在七八十年代,像冷鹏程这种人,每个领域都普遍的大量存在。 当然,这种现象的深刻内涵,还远不止这么简单。 那些边远地区百姓的文化水平低下,才是一个主要原因,再加上那个时期愚昧的小百姓,对大小头头们的愚昧崇拜,才是导致这种脏现象弥漫的主流因素。 话说冷鹏程才调回江夏县坐了第一把交椅后不久,在他身上,就发生了一件鲜为人知,让人听了颇要深思,且荒诞不经的离奇故事。 冷鹏程调回江夏县不久的一个星期天,他那天可能是有事未能回家,便一个人在县衙值班。 县太爷一个人留守,食堂的大师傅自然不能怠慢,丰盛四菜一汤午饭后,气温突然提升,暖洋洋得直让人犯困。 冷鹏程打着哈欠,正准备睡午觉,值班的门房大爷,把一对来自几十外里,山沟沟里的小两口,送到了冷鹏程的宿舍里。 才换上睡衣,搭着拖鞋的冷鹏程,自然要热情接待,他客客气气的把这两口子,领进自己小土房的客厅落座。 怀着对县太爷的无比信任和膜拜,小两口结结巴巴的道出了来求助的原委: 原来这两口子,竟都是大字不认识一个的文盲,他们结婚已经一年多了,女子的肚子,却一点点反应都没有。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婆妈妈大人不答应了,整日里在家指桑骂槐的讥骂,说花钱娶了一只不会下蛋的鸡回来了,强迫儿子休了儿媳妇重娶。 可偏偏这个儿媳妇,颇有几分姿色,儿子爱得不得了,哪舍得离婚,可不能看着媳妇儿天天挨骂挨欺负吧。 于是这可怜的两口子,在无计可施时,他们没想到要去医院检查,却偷偷摸摸的跋山涉水跑来了县衙。 因为在他们眼里,县衙里有县太爷呀,县太爷可不就是本地最大官儿嘛,可不就是他们的皇上嘛,这种天大加特大的难题,大概只有县太爷能帮忙了吧。 听完这两口子简单的汇报后,冷鹏程见那男子的衣衫上,虽是补丁挨着补丁,满眼的迷茫,一脸的老实巴交,但倒也是一条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汉子,看样子他的身体绝对健康。 再看那小少妇,穿着一件薄紧身花袄,梳着两条黑漆漆的长辫子,身材更是没得说,身体自然也是旺旺的。 中午自斟自饮了两杯的冷鹏程,一开始本是想让他们去县医院做体检,可他一见那美妇的风情万种后,立即有些舍不得了。 不能怀宝宝,检查的重点,当然是女子了,于是,冷鹏程便坦坦荡荡的让那男子回避,说要亲自替他老婆做检查。 县太爷亲自动手要替自己排忧解难,那男子当及便感动得差点哭出来,忙感恩戴德的退了出去,在门口把着。 冷鹏程这个牲口,先把人家领进卧室里,再一细问,他差点偷偷乐晕过去。 那迷人的小美妇,在县太爷面前,当然是要实话实说滴。 原来,这愚昧无知的两口子结婚至今,竟一直以为,两个人觉在一起,就肯定能怀上宝宝了。 至于其他方面,虽有一些朦朦胧胧,却又不敢去乱尝乱试。 病因轻易的找到了,冷鹏程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治下的劳苦百姓,如此愚昧,是自己的责任。 冷鹏程更觉得,自己现在施牧一方,为民解难,应该是义不容辞吧。 更何况,这种手到病除小手术,既然是自己的强项,又何必再让劳苦百姓,去医院里花那冤枉钱呢! 于是,冷鹏程再仔细检查一番后才发现,那女人竟真的还是完好无损… 第九十五章 县太爷替民解难 到了这个地步,冷鹏程已经是弓在弦上了,于是又一顿花言巧语和胡说八道后,并开诚布公的提出了治疗方案… 那女人在家天天挨骂受委屈,现在又有要被休了的危险,心里早已苦不堪言,今天被县太爷查出病因,自然先是快乐。 现在一听说县太爷要亲自替自己治病,而且还是免费的,她肯定是感动得愿意配合… 那男子,按冷鹏程的指示,老老实实的在门外把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片刻之后,他就听见自己的俏媳妇儿,传来了快乐的轻歌声,此刻那男子心里那个开心呀: 真没白走几十里山路,原来我们的县太爷,他不但是个能体恤下民的好县太爷,而且还是一名悬壶济世的送子观音转世呢! 一个多小时后,神清气爽的冷鹏程,才把那个快乐的女人送了出来,交给了她的快乐男人。 打发他们走之前,冷鹏程又非常负责任的,细问一些那女人的生理日期,给他们制定一个周密的治疗计划。 此计划,一共分成七个疗程,以后每个星期天的中午时分,必须要风雨无阻的再来接受一次治疗。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冷大老爷的辛苦和汗水,没有白白付出。 三个月后,还是一个星期天的中午,那两口子和他们盼孙心切的妈妈一起,带着红鞭炮,提前老公鸡,挎着土鸡蛋又来了。 他们是非常真诚的,他们用感恩的心,来感谢敬爱县太爷,来向伟大的救世主致敬。 就是冷鹏程这个能救民于水火,优秀超级的县太爷,让他们家从此有后了。 不过这种大张旗鼓,就差要敲锣打鼓的表扬,当时差点没把冷鹏程吓尿。 吓尿归吓尿,咱们的冷鹏程大老爷,还是趁中午时分院子里静悄悄,让那母子替他把门站岗,他又一次责任心极强的,免费替人家检查了一下胎儿是否健康快乐。 仍然是一个多小时的快乐检查完毕后,冷县太爷还亲自去食堂偷了三十斤挂面和三大桶菜籽油,送给了人家。 将这兴高采烈,差点就要给他磕头的一家人打发走时,冷鹏程再三嘱咐他们,吓唬他们: 此事一定一定要保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肚子里的宝宝,恐怕会有危险。 这件小故事,便是冷鹏程一步一步一个脏脚印,走过来的一个典型事例。 当时才19岁的余莺,却好像已经早暗韵了这一切,她在找冷鹏程之前,就猜想到,在求人办事的过程中,对方可能会提出某种要求。 也是经历过困难时期的余莺,事先自然也做过风险和利益评估。 她认为自己的事,只要冷鹏程肯帮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但是,见这个自家的姐夫,不时便投来一束明确的眼神,余莺明白,这个过程中,自己若干不付出一点代价,恐怕就难办了。 权衡再三,余莺绝对,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做点牺牲就做点牺牲吧,这笔交易应该是不会亏本的。 于是,一个有意要接受,一个准备奉送,二人把心里的距离已经缩到了最近,这种好事,基本就是一拍即合。 ………… 回想起和余莺的往昔,冷鹏程也情不自禁的暗地伤神,他突起一阵心疼,突发一股伤心。 多好的一位姑娘呀,实在是可惜了,你怎么就不知天高地厚呢。 我冷鹏程要是连这样一个小姑娘都镇压不了,日后还谈什么龙上九天呢? 冷鹏程从一本老日志本里,终于找到一张那天,在那个好地方的照美妙照片,照片中余莺,笑是仍然是那么的甜,那么的迷人。 章国强替冷鹏程除去了余莺这个大患后,冷鹏程虽然惋惜,但终归畅然,以为再无后顾之忧了,可大美人江颦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江颦,是冷鹏程生命中最美的花蝴蝶,几乎是余莺同时闯进了冷鹏程的生活。 同时面对两个美得,妙得的差不多的蝴蝶,后来连冷鹏程自己都分辨不清,昨天,到底是和谁在一起了。 江颦一开始,被安排在何灵芝的手下,何灵芝对她的管束一向很严,不许她和任何男人接触,不许她单独外出,甚至不允许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何灵芝这样做,是真心的为江颦好,又是为自己好,更是为了主子冷鹏程好。 那个时候的何灵芝和江颦的关系,相处得非常好。 那个时候的江颦也非常听话,在和何灵芝同住一室,她们有时候甚至还经常来个自娱自乐,相互消遣一番。 后来江颦被冷鹏程弄到石头城来,先做副总经理,再当上了董事长。 和何灵芝了断后,江颦便成了冷鹏程最喜欢的女人,现在她到了自己的身边,冷鹏程便放开了胆子,经常随意出入江颦自己买的一套,位于市中心高档小区的豪宅里幽会。 这个时候的江颦,由于脱离了何灵芝的管束,也变得有些肆意妄为,不再以前那样小心谨慎了。 面对着冷鹏程的各种疯狂,江颦不但不去规劝,反而故意的放任和暗里鼓励。 事后章国强分析,可能是江颦这个鬼精灵,产生了想转正的歪念。 章国强及时发现了他们的举动,便提醒冷鹏程:“哥哥您现在已经是正式的封疆大吏,就更需要谨小慎微了,可不要大意失荆州,不能为一个小江颦,而因小失大!” 冷鹏程一被提醒,才大悟,忙点头认错。 章国强又笑着说:“回石头城后,我又给你找了多少位漂亮的花蝴蝶呀,有知名演员,有出名的歌星,有大学生,还有研究生, 再说,你儿子冷俊,也没少给你找乐子玩,你怎么老就丢不开这个江颦呢,如果你好这这样执迷不悟,满脑子都是她,那这个江颦带给你的,可能就是灾难!” 轻轻叹了一口气,冷鹏程苦着脸说:“我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走邪了,虽然江颦已经渐渐发胖,脸上也已经出现了细细皱纹,眼睛也不像以前那样清澈明亮了,可我就是无法忘记她,睁眼闭眼心里全部是她,你说,我该怎么办?” “哥哥,你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标准的走火入魔,我也没辙,只奉劝你小心行事,千万不能大意!”章国强坏笑着吐了一口烟说。 “行,我听你的,以后一定注意!” 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冷鹏程还说到做到,尽量不去找江颦了。 于是章国强又到南方水乡,找来了三个水灵灵的小蝴蝶,单独养起来,供给冷鹏程。 可玩着玩着,冷鹏程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想江颦,牵肠挂肚的想。 那日,冷鹏程终于忍不住了,忙给江颦打了一个电话,他带着哭腔说:“小颦,我想你了。” “嗯,我也好想好想你,快来吧,不过我又搬家了,”好久没联系的江颦,在电话里激动的说。 “你又搬哪里去了?”冷鹏程问。 “我又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大四居,你肯定不认识,我去接你吧。” “好。” “你下班后,到火车站出站口附近,有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号是88888,那就是我的新车,你直接上车就行,”江颦在电话仔细的交代。 没等到下班时间冷鹏程就悄悄的溜了,他让司机把车开到火车站附近后,便打发司机回去了。 冷鹏程带着帽子眼睛,自己一个人朝出站口方向慢慢走去,远远的就看见了那辆车牌是88888的奔驰车。 江颦也已经在后视镜里看见了冷鹏程,忙下车替他开门。 到达目的地后,江颦挽着冷鹏程进了电梯,到了十八楼后,刚才同在电梯里的一个年轻人,也和他们一起出了电梯。 就冷鹏程先进了家门,那人抬头看了一下江颦的门牌后,礼貌的问:“请问这也层住着一位李教授吗?” 江颦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好像有些神秘兮兮,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年轻人,没没好气的回了声‘不知道’后,便进屋关门上了锁。 “你刚才和谁说话?”冷鹏程问。 “不认识,我才搬来,一个邻居都没见过呢,”江颦在冷鹏程的额头上香了一个,开心得笑着回答。 冷鹏程环顾了一下她的新家后,感叹道:“好气派的家呀。” “就是矮了一点,听说石头城又要大量开发别墅区了,是真的吗?”江颦给冷鹏程端了一杯水,送到他嘴边问。 “你的消息挺灵通嘛,”冷鹏程喝了一口水,笑着说。 “我也是刚才听说,你说,我要是也搞房地产怎么样,据说房地产特来钱呢。” “现在这个时期,就算房地产最赚钱,你当然也能干呀。” “这么说,你同意啦,”江颦开心得又去香了一下。 “只要你开心,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最好能找个外商来合作,由外资方出资金,你出地皮,这样没有风险。” “可是,我哪来的地皮呢?”江颦瞪着眼睛问。 “小笨蛋,有我,还愁没有地皮吗?怎么简单的事,你就别把眼睛瞪那么大了,到时候让章国强帮你出谋划策,呵呵,”冷鹏程乐道。 “脏叔叔说,最近不让我和你联系,”江颦一脸委屈的说。 “没事,他也这样劝过我,咱们小心一点便是,我不会太频繁的来你这里,你可别趁我们不来,再和别的男人好!”冷鹏程突然一脸的醋意。 “不许你乱说,我的心里只有你和脏叔叔,”江颦立即表态。 冷鹏程一边回香,一边从口袋里逃出一只精致的礼品盒,递给了她。 江颦打开一看,礼品盒里是一条白金项链,项链的底部,还挂着一只闪闪发亮的心型钻石大吊坠。 “呵呵,我这里这样的项链太多了,你不应该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了,该送给一个比我更需要它的人,”冷鹏程带来了礼物,江颦自然开心,她乐着打趣。 “该送谁?”冷鹏程莫名其妙的问。 “何灵芝姐姐呀,您可不能升了级,就忘了旧人,”江颦笑嘻嘻的说。 “不行不行,谁都可以送,唯独何灵芝不能送,”冷鹏程认真的说。 “为什么呀?”这回轮到江颦莫名其妙了。 “她现在是有夫之妇,而且夫妻感情非常好,生活也挺美满,我再送他东西,不是要去破坏人家嘛!” “我倒没想到这一层,灵芝姐姐现在生活怎么样?要是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她,”江颦才恍然大悟。 “这个主意不错,你手上要是钱太多,是可以考虑放一点在她那里,一来可以改善她的生活,二来也省得你树大招风。” “那你打算让我放多少钱给灵芝姐姐呢?”江颦歪着头,笑眯眯的问。 “可以先放个一两百万嘛,”冷鹏程笑着说。 一句话,立即又逗得江颦哈哈大笑,她眼泪都乐出来了: “我的冷大人,你是故意逗我开心呢,一两百万,现在我的眼里,根本就不叫钱了,九牛一毛而已,还能招来什么风。” “你要是钱太多,就赶紧换成美元吧,最近小俊在倒腾这个生意,听说还赚了不少呢。” 江颦嘻嘻一笑说:“你操的这份心呀,我几年前就开始办了,告诉你,我的大部分资金,已经全部安全的转移出去了。” 立即感觉自己又成了江颦眼里的土老帽,冷鹏程嘿嘿笑着,再不说话,开始那啥…… 第九十六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就在冷鹏程和最难以割舍的江颦,在情深意浓的那啥那啥时…… 楼下,正有一双机警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的这扇窗户。 此人就是刚才和冷鹏程他们同一个电梯上来,又故意找江颦搭讪的那个人。 他是陈中华,当时是一位普通的小警。 在电梯里,陈中华就觉得冷鹏程有些面熟,又见他戴着一顶不伦不类的帽子,一身和身份不匹配的装扮,陈中华就更觉得稀奇了。 于是,陈中华从电梯里就开始留意他们了。 直到后来,冷鹏程无意中说了一句话后,陈中华才心里一震: 此人不是石头城的封疆大吏嘛! 这大晚上的,他来这里干嘛? 还刻意把自己装扮一下! 这个女人又是谁? 她穿得如此阔绰华贵,简直就是一个贵妇人! 见他二人的眼神里有些神神秘秘和躲躲闪闪,陈中华凭着多年的职业直觉,立即知道兹事体大! 于是,陈中华回家转了一圈后,便重新下楼去蹲守,一直到那个窗口的灯灭了,他都没动地方,再看看表时,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这时,从楼门处出来一位妇人,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她们出来后就开始东张西望,还是小孩子眼尖,远远的就发现了在一棵大树的爸爸。 “爸爸,爸爸,”小女孩小鸟一样飞到了陈中华的怀里。 蹲下来把女儿抱在怀里,陈中华问:“妈妈呢?” “你不是说去找人的吗?怎么在这里站着?”陈中华的媳妇儿,也走过来问。 “没事,我一个人在这里凉快凉快,”陈中笑着回答。 “凉快凉快?都什么节气了,还凉快,马上都快立冬了,快回去,别冻感冒了,”陈中华媳妇儿拽住老公,就往回走。 陈中华没再多说,乖乖抱着女儿,跟媳妇儿上了楼,他家也在这个单元,是煤老板岳父资助买的一套新房。 把女儿送回房里,安顿她睡下后,陈中华神秘兮兮的对媳妇儿说: “我发现了一个你连想都不敢相信的情况,我们的封疆大吏冷鹏程,这一会就在咱们楼上的1803房间里。” “却,怎么可能,你不会看错人吧!”中华媳妇儿小安,好像并不吃惊。 “我也以为自己看错了,所以才在外面蹲守呢!”陈中华又说。 “少管闲事,这和你,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小安给陈中华递了一杯热水说。 “安全第一,是我们的天职,封疆大吏一个人出入寻常百姓家,这件事本身就不寻寻常,我首先考虑到的就是他的安全,不过那个女人可不像平常女子,穿金戴玉,一副贵妇人模样,我怕其中有什么大事!”陈中喝了一口热水后,认真的说。 “就算有事,关你屁事呀,要真的是冷鹏程,谁都惹不起,你来捅这个马蜂窝干嘛?”小安拧着眉头警告陈中华。 “那不行,既然这种情况被我看见了,我就不能不管,他冷鹏程是封疆大吏,保护他的安全,也是我的责任,我还得出去看着,不能让他出意外!” 说着,陈中华不管小安的阻拦,穿上厚厚的棉衣,拿上香烟打火机和一台带夜视功能的高清相机,就推门又出去了。 陈中华又来到那棵树下,见江颦和冷鹏程那个窗口还是黑的,心想: 得,算我运气好,遇到这档事儿,今天就算给你这个封疆大吏值班了。 陈中华竟然就这样咬牙切齿的坚持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晨六点左右,终于看见冷鹏程和江颦手拉手下楼出来了,二人一起亲密着上了那辆车牌为88888的黑色奔驰车,一溜烟跑了。 当然了,陈中华武器在手,从他们一出楼道口,就开始给他们拍免费的照片了。 最后,一共给他们拍了几十张清晰的正面,侧面,背面照片,那辆车的车牌照自然也少不了。 这件事情确实是太大了,一开始,陈中华本打算把这些照片交给头儿,可他转念一想觉得此举肯定不妥。 如果交给一个不可靠的头儿,自己的饭碗保不住倒是小事,可不能连累了妻女。 最后思来想去,陈中华干脆选了几张清晰度比较高的照片,直接寄去了刑部。 也是该他冷鹏程倒霉,这些照片竟直接被送到了铁国兴的手里,铁国兴不敢怠慢,又赶紧向上报。 当时签于冷鹏程同志一贯表现不错,又加上他这些年劳苦功高,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上面立即派大员亲赴石头城与冷鹏程沟通,希望他能严格要求自己,立即停止不正常的行为和私人交往。 冷鹏程一听,虽觉得事情有些突兀,可毕竟人家也没有指名道姓,他的表现还是挺自信的,在回答问题时,用上了语言技巧,面对抱着尚方宝剑而来大员,他既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就在冷鹏程一些不安时,儿子冷俊却被拘了。 冷俊是石头城的第一大少,他读过四年大学,人又生得有模有样,个儿高高的,国子脸,浓眉大眼,接人待物倒也豪爽,这些优厚的先天因素,替他积攒了不少人脉。 那日,七八个男女正在冷俊自己的住处聚会,来了一个平时和冷俊关系比较好的哥们。 那哥们神神秘秘的送来一包东西后,便先行告辞了,等冷俊送他出去回来后,众人见那哥们送来的东西,被报纸包着方方正正,就问冷俊是什么。 一开始,冷俊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等他拿在手里捏了捏后,心里才大概有了数。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打开看看吧,”冷俊故作玄虚的笑着说。 “好耶,快打开,”群声响应,尤其是那三个漂亮的蝴蝶,兴高采烈的声音最高。 “没劲,还是大家猜猜吧,猜中有奖励,”百般无聊的冷俊笑了笑说。 “奖励是什么?”众人一起起哄赞成。 “这样吧,谁猜中,就可以提一个要求,其他人必须执行,好不好?”冷俊又将那包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同意!同意!”喧嚣声响彻着整座大楼。 楼内的邻居,可能早被他们闹习惯了,反正才晚上九点左右,暂时也没人管,先由这群疯子折腾去。 于是大家便开始七嘴八舌的乱猜: “我猜是点心。” “我猜是书。” “不对,可能是录像带。” “嗯,肯定是毛片。”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见没人再猜,冷俊打开那纸包一看,果然是录像带,他笑着说:“刚才是谁猜的录像带,你可以提要求了。” “不行,不行,也许我比他猜得更准呢,你这里现成的录相机,放一盘看看,如果是毛片,算我赢,如果不是,还算他赢。” 于是冷俊拿起遥控器,走到录相机前,就插了一盘进去,点了一下按键后,电视显示屏上立即出现一片喳喳声和横竖交叉晃荡的彩色纹理。 在众人热烈期盼的目光中,一分钟后,显示屏上出现了一段外文字录,然后便是节目微志。 其他人不认识外文,上过大学,而且就英语成绩比较优秀的冷俊可清楚着呢,他按了停止键,回头笑着说:“你赢了,” “不行不行,还没看见人影呢,不能算他赢,继续放呀,”那几个小姐又开始起哄。 几大家的一致要求,冷俊便坏笑着继续放,果不其然,荧屏上出现了一位衣着时髦的金发女郎。 那金发女郎对着镜头,叽里呱啦着,一边娇滴滴说着英语,一边开始那啥…… 冷俊回头看着大家,笑着说:“这回看清楚了吧。” 大家都紧盯着荧屏,哄堂大笑。 “你赢了,提个要求吧。” “还真提呀?” “提,提,提。” 众人一起笑着,大声喊道。 “那我就真提了,”那哥们盯着身边的一位小蝴蝶说。 “提吧,别磨磨唧唧的了。” “好,我说,让她学电视里的那啥吧……” 那被点了名的小蝴蝶,双手捏着衣角,用眼神求助于冷俊,红着脸低着头,忸怩作态着不肯动手。 “执行吧,这是事先咱们定好的规矩,你要是不愿意,就出去,以后不许来我这里来玩了,”冷俊可没起一点点怜香惜玉。 这回没办法了,那小蝴蝶只能乖乖的执行… 小蝴蝶的勇敢,和蝶衣片片飞舞,立即引来一阵喝彩声和热烈的掌声。 “现在你也可以提一个要求了,”冷俊看着那个非常听话的女孩,又出了一个坏主意。 也坏笑着,那女孩指着冷俊说:“大坏蛋冷俊,我要你也参加…” 这回把冷俊乐得,从沙发爬起来就想逃,却被那三个哥们一起拉住,大家嘻嘻哈哈的一起帮他执行… “好啦,好啦,都别动了,老子自己来,”冷俊快乐得扯着嗓子大声大叫。 于是,在一片毫无顾忌的鬼叫狼嚎声和那啥乱飞中,楼上楼下的邻居,这回不答应了。 几分钟后,当地派所的报警电话响了。 有人举报,有一伙男女正在大喊大叫,闹得整个楼里都不得安宁,已经严重影响到明天大人上班,小孩上学。 接到报警,派所立即安排两三名安警出动,其实根本不用侦查,他们顺着声音,就悄悄的摸上了楼。 三位安警附耳在门上一听,才发现里面不是一般的喧闹,而是那种吭吭叽叽的声音。 那个时候,对这种现象,还是抓得挺紧的。 于是,三位安警一边用对讲机请求支援,一边直接踹开了冷俊的家门,把他们七个统统逮走了。 到了所里后,其他六个人都有点害怕,乖乖的俯首帖耳蹲在墙角不敢说话不敢动。 唯独冷俊,大模大样的站那里,眼睛里全部是仇恨。 “你们立即放我走!”冷俊指着那个安警的鼻子,横眉竖眼的大喊大叫。 “你是谁呀?到这里了还牛轰轰的,放你出去?想得到美,等着挨判吧!”那安警也不甘示弱,在冷俊的鼻子上戳了一下。 “哼!我可认识你,不就是个破副所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想撤了你,只是老子一句话的事!”冷俊的毛脾气立即又上来了,他竟飞脚,狠狠地踢了那个副所一下。 第九十七章 小别重逢提旧事 这回,那个挨冷俊揣了一脚的副所,竟突然被吓住了,他连嘴都没敢顶,忙跑回了办公室,给正所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他才报了一个门牌号,就挨了正所一顿批。 黑着脸出来,副所吩咐手下,将那六个人关进了小黑屋后,然后小心翼翼的对冷俊说:“以后不能这样玩了,这不是给你爸爸脸上抹黑吗,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们再叫你。” “哼,有事直接到我家去说,我可没功夫再来这个鬼地方,”冷俊气得哼哼的一个人走了。 一到家,冷俊就给章国强打电话,章国强在电话里问清情况后,直接就埋怨上了: “我说小俊呀,你爸爸才发布要整治的命令,你就犯错误,真不让人省心。” “章叔叔,您帮帮忙,快把他们弄出来吧,人是从我那里挨弄走的,现在我一个人出来了,你让我日后怎么见这些哥们呢?”冷俊笑着在电话求章国强。 章国强急得又埋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哥们义气,这样吧,你带一千块钱去吧。” “不行呀,那帮狗东西不要钱,说是要判呢,”冷俊咬着牙说。 “让你去,你就去,”电话里的章国强,又笑了。 半个小时后,冷俊又回了派出所,那副所一见,纳闷着问:“怎么,还没呆够吗?” “你以为我愿意回来,这里还有我的哥们姐们呢,我来看看他们,”冷俊似笑非笑着说。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你就等着探监吧!” 到底是大学生,见过大世面,冷俊见那副所没赶自己走,自己拖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也不啃声了。 副所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又摸不到底细,心想: 你愿意呆着就呆着吧,反正我值班又没事。 他二人再没谁说话,就这样干耗着,各人想着各人的心思,又过了几分钟,副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副所立即抓起电话,听着点着头,这里连连嗯嗯,两三分钟的样子吧,才挂了电话。 “冷公子就是冷公子,果然神通广大,拿一千块钱来交罚款吧,然后把他们六个人统统领走。” 冷俊没啃声,掏出一千块钱,拍在了办公桌上。 “果然厉害,一切有计划的按部就班呀!”副所朝冷俊竖起了大拇指。 “你给我开个正式的罚单吧,”冷俊现在想的是,这笔钱,去找江颦阿姨,她肯定乐呵呵的给报了。 “你还要罚款单?没有!”这回差点把那个副所的嘴气歪。 果真是县官不如现管,这个小小的要求被拒绝后,冷俊也没脾气了,他只能领着那六个,被吓得仍然在发抖的哥们姐们走了。 冷鹏程亲自部署的整治,把冷俊第一次弄进了派出所,章国强轻轻松松的就又把他放了出来,连笔录都没留。 出来后的冷俊,就更加目空一切了,后来甚至连他老爸都不放在眼里。 冷鹏程很快就知道了儿子被请进派出所的事,再一听原因,竟然那种理由,他的恼火直往上涌: 你个小王八蛋,好歹也是封疆大吏之子,怎么能干这种没出息丢人的事呢? 那天晚上回家,刚好逮住了冷俊,这回冷鹏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先是一顿已经老掉牙,耳朵起茧的长篇大套。 冷俊呢,他自己现在已经是教训别人的主了,根本容不得别人训他,不过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又何况这个人是亲爸爸,一开始只能强压着性子听两句。 可没想到,这个封疆大吏爸爸的话,到后期是越说越难听,各种各样的挖苦,各种各样的嘲讽,各种各样的贬低斥责,终于让冷俊忍无可忍了。 关于老爸的故事,冷俊哪能不知道,而且还有很多是儿子亲自安排的呢。 于是冷俊先是阴阳怪气的各种回敬,续而是针锋相对,后来差点把自己给老爸找小蝴蝶玩的事,全部捅出来告诉妈妈。 反正当时是老的蛮横,小的凶相毕露,一个不让一个,父子两个竟闹得直拍桌子打板凳。 夏沁一见平日里和和睦睦的父子,第一次大动干戈,忙急得来哄哄这个,再去劝劝那个。 可统统没用,两个男人像斗红了眼的两只公鸡,还是一个不让一个,到了儿,连夏沁自己都挨了一顿臭骂后,她无计可施的淌着眼泪跑了。 到最后,这场父子大战的局面,差点失控的时候,还是家里的宝贝小公主,小可爱冷灵儿放学回来后,亲自出马,她先去安抚了爸爸,然后瞪着眼睛,再揪住哥哥的耳朵,把冷俊拉到房里去,才算平息了一场家庭风波。 事后,冷俊也有些后悔那天的冲动了。 自己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仰仗爸爸吗! 不该惹爸爸不开心! 于是他跑去找章国强请教,怎么才能让老爸开心起来,章国强自然不能不管,笑着给冷俊支招。 冷鹏程和儿子发火,其实多半是因上面找他谈话的事恼火,一直耿耿于怀,他总隐隐感觉,自己被一种不祥之兆笼罩着,好像有事潜伏在身边,既发现不了,又抓不住破不了,所以他的心情一直特别差。 思来想去,为了自己的安全,冷鹏程不得不打电话给江颦,忍痛提出,暂时中断联系,等风平浪静后再说。 熬了差不多有一个月没见着江颦,冷鹏程的心情越发不好了。 这一切,都被已经坐上石头城财厅第一把交椅的章国强看在眼里。 于是那个周日,章国强便来喊冷鹏程,说要带他出去散散心。 一个月没机会偷腥的冷鹏程,正郁闷着呢,当然知道跟章国强走,肯定是会有肉吃的,于是一拍即合就跟着跑了。 二人连司机都没叫,就自己开车去市郊一个山区的高档酒店里。 那酒店负责人好像和章国强特别熟悉,早就替他们安排好了一切,最豪华的单间,吃喝玩乐一条龙全部免费,他也第一眼就让出了冷鹏程。 安顿妥当后,他们一起去一条碧水小溪边散步,这个酒店由于是刚开张,此时又已经入冬,所有基本没人,他们便无拘无束了。 二人并排而行,章国强开始劝导冷鹏程心胸放宽一点,不要老气孩子的气,孩子已经长大了,该走哪条路,他们自己心里应该清楚,要尽量避免和孩子发生冲突。 被劝了半天,冷鹏程总算舒了一口气,转头问章国强:“你女儿小荔出国了吗?” “前几天就走了,去了美利坚国,”章国强看了看天后回答。 “你怎么不早点说,我该送点东西给孩子呀,”冷鹏程埋怨。 “我都替你办好了,你现在的位置不一样,以后就不要再在这些俗事上费脑筋了,”章国强笑了笑。 “你替我送什么了?”冷鹏程又问。 “我送了一些美金和两套女孩子用的手饰,说得明明白白,都是你的心意,孩子还让我谢谢你呢。” “送这些俗物干嘛?应该送孩子一套好相机,让她把那边的风景拍回来,给大家看看,”冷鹏程自己喜欢拍照,却以为别人都喜欢。 “有,有,黎妍送的相机。” “哦,不错嘛,她们还都给孩子买东西了。” “都送了,谁都没少送。” “江颦呢,她都送的什么?”冷鹏程还是念念不忘这个最讨他喜欢的江颦。 “就数江颦的礼最重,这些人统统加起来,都没她的厚,她送了几十万美金,是打发一秘送家里来的。” 冷鹏程赞许着点了点头后,又问:“黎妍的那家公司,现在经营得怎么样?” “不错呀,有你她的做后台,肯定不会差,不过她起步比较迟,肯定赶不上江颦的实力大。” 冷鹏程停步,从路边摘了一朵枯萎的小野菊后,又转头看着章国强问:“你的工作情况怎么样?” “前几天财总部来过一个工作组,翻来覆去查了有一个星期,但终究还是口对口牙对呀,我的每一笔账目,都清清楚楚,手续齐全,放心吧,他们是不可能从我这里查出什么的,”章国强得意忘形的笑着说。 “呵呵,铁算盘果然名不虚传,你这边不出事,我才能真正的放心。” “回去吧,起秋风了,”章国强提议。 晚饭后,喝了几杯鹿血的冷鹏程和章国强被两个漂亮的小蝴蝶拉进了麻将室。 心不在焉的冷鹏程打了几圈后,便觉得没劲了,见他的双眼尽朝人家小蝴蝶瞎看,章国强忍着笑,把他送回了房里,说自己要去办点事,就先退出去了。 可能是鹿血起了反应,冷鹏程冲了个澡,还是压不下去心里的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正在心里埋怨章国强不会办事呢,他听见房门轻轻响了一下。 冷鹏程看都没看,以为是章国强回来了,忙抗议:“国强啊,你怎么搞的嘛?干嘛不把那刚才两个小蝴蝶留下呀!” “两个没有,一个可以吗?”一个熟悉的女声突然传来。 冷鹏程根本没有思想准备,先被吓了一跳,翻身起来一看后,乐得立即从床上蹦了下来。 “哇哦,怎么是你,快快来,你个死江颦,想要喜死我呀!”冷鹏程是冲上去把江颦抢过来的。 “嘻嘻,你一天没蝴蝶就吃不下饭了,这段时间是不是被熬坏了吧,今天这一出,脏叔叔安排得怎么样?”江颦娇笑着撒娇。 哪还还有心思说话,冷鹏程直接开始手忙脚乱的那啥那啥…… 许久以后,见冷鹏程一点点困意都没有,江颦懒洋洋的问:“想我了吗?” “想,想,你这个小妖精,都快想死我了,几乎天天梦里都有你,”冷鹏程仿佛立即年轻了十岁。 “哼,我才不相信呢,老实交代,你还想谁?”江颦嘟着小嘴。 冷鹏程歪头一想,又笑着说,我的第一想,肯定是你,第二想,当然是何灵芝,第三想嘛,就是,就是余莺了,哎…可惜这个丫头不听话… 听冷鹏程提起了余莺,江颦心里一颤,她突然想起前几日那场恶梦了。 那个梦里,她梦见披头散发,满脸是血,满身伤痕累累的余莺,伸出沾着污泥和血迹双手,一蹦一跳的来到她的床边,伸着舌头还不停的喊着: 还我命来,你们还我命来! 又一阵寒意袭心而来,江颦赶紧打岔:“你给我说说灵芝姐姐呗,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开始的?” “不说了吧,一说,就又回到以前去了,”冷鹏程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嗯,说说嘛,人家想听听你以前的故事呢,”江颦抛着媚眼说。 经不住江颦的撒娇,冷鹏程从床上坐了起来,喝了一口浓茶后,开始让思绪穿越,回忆他生命中,除了老婆之外的第一个女人。 此时的冷鹏程,不但想起了何灵芝,还想起了何灵芝的爷爷,想起那个糟老头,曾经给他算过的那个要有大富大贵的命了… 第九十八章 卦中自带富贵相 冷鹏程的这段回忆,还要回到他在江度县高汉宫社任二把手的时候。 那日,已经和冷鹏程熟悉得亲如兄弟的秘书,在和冷鹏程闲聊时说: “咱们南边的山里,有一个算命特别灵验的老头儿,您要是没事,咱们就去玩一趟吧,让他给您算一卦,信不信的无所谓,只当去体察民情了,如果算得好,逗您一乐,要是算不好…” 那秘书停顿了一下,又笑着开始瞎奉承:“您的命,不可能不好吧好,看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四方大脸,鼻直口阔,将来一定能升到最高处。” 冷鹏程一听,果然被奉承得一乐:“我看你就像个算命的。” 秘书一见有门儿,立即去备车,然后拉着冷鹏程就跑了。 沿着那时还弯弯曲曲的山路,个把小时后,他们才到了那个算命老头的家门口。 冷鹏程和秘书远远的下了军绿色的212吉普车后,就见一棵大枣树下,坐着一位衣着朴素,四十多岁的短发妇女,正打量着他们问: “你们是不是来算命的?” “正是,”秘书忙上前搭腔。 “今天不能算,我家的老神仙病了,”那妇人衲着鞋底说。 “病了?”秘书一听,立即一脸的沮丧。 “是,真的病了,你们快回去吧,”那妇人继续挡驾。 秘书无奈的看着冷鹏程,冷鹏程笑着宽厚的挥了挥手后,便绕到吉普车右边,真的打算上车准备回去。 可他才准备拉车门,这时从屋里又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她颤颤巍巍的柱着一根木拐杖,急步走过来说: “你们进来吧,老头子说,今天来的,可是大富大贵之人,让贵人跑冤枉路,是要招来灾祸,于全家人不利的。” 冷鹏程一听,立即又乐了,他回头走到那老太太跟前,用双手扶着老人家,笑着说:“大娘,您看我像贵人吗?” 老太太看着已经步入中年的冷鹏程,只见他不但朴实还带着几分憨态。 然后再看看冷鹏程身边的秘书,是个大脸小分头的小孩子,老太太冲他们摇了摇头。 她实在是不知道老头子说的贵人,是哪一位,也许两位都是呢,所以老太太觉得,自己不能乱点贵人相。 “快请到屋里坐吧”老太太倒也灵巧,为了不得罪贵人,她索性扔了拐杖,一手拉着一个,把冷鹏程和秘书一起拖了进去。 这是三间坐北朝南的破旧土墙房子,东山墙一点往东斜,西山墙也有点往西斜,看上去绝对经不住一阵二级风。 老屋的堂屋里,此时黑漆漆的一团,还有一些霉味,如果不是出门外投一点点亮光进来,基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这时,东厢房里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后,又有一个苍老深沉的声音传来:“二位请到东屋来吧!” 这回冷鹏程不等秘书伸手,自己撩起门帘,抬腿就先进了东屋。 这间东屋,要比堂屋里强一点,四面墙上都还贴着报纸呢。 大概是年代久远,这些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报纸,已经是脏兮兮黄呀呀的了。 不过黄归黄,却总比那黑糊糊的土墙要强了干净了许多。 “老人家,请问您今年多大高寿啦?”冷鹏程依照下乡访贫问苦的**惯,一屁股就上了炕,然后盘腿而坐。 那老头儿,好像已经瘦得皮包骨了,头上也只剩下了几根稀稀拉拉的半白半黄的稀毛,穿着一件油光锃亮,分不清颜色的老棉袄,斜靠在几床同样是分不清颜色的老被褥上。 “敢问二位,是从何而来呀,”那老头儿抬起头来,用他那炯炯有神,夹着几点眼屎的小贼眼,扫了一下冷鹏程和秘书。 “我们从高汉宫社来,”冷鹏程敞亮着回答。 “哦,咱们高汉宫社,什么时候有汽车啦?”老头儿脸带一些疑惑的问,他大概是怕冷鹏程说慌。 “老大爷,这车呀,是从县里借来的,”秘书忙抢答。 老头儿低头嗯了一声,他的目光立即暗淡了下来。 秘书马上感觉到了老头儿的神情变化,恼得刚要开口说话,这回被冷鹏程抢先了一步。 “老人家,家里的生活怎么样啊?” “哎!能怎么样呢,家里只有两个劳力,一年到头苦下来,弄不好还到欠队里的,日子就这样将就着过吧,”老头儿无精打采的说。 “家里一共多少人呀?”冷鹏程又问。 “家里四口人,我们老两口带着儿媳妇和一个孙女,我身体不好,三天两头下不了炕,老太婆也什么都干不了,多亏儿媳妇孝道,守寡十多年没走,心甘情愿的照顾老的小的,也算是不幸中万幸了。” 老头儿朝门外张望了一下,接着说: “可我这个儿媳妇呀,就是厉害了一点,家里人都怕她,她平时没事时,就往门口一坐,连来串门的老亲戚,都不让进来,更别说来算命求签的了, 不过这个也怪我,我给人家算命,从来不提钱,要是觉得灵了,身上方便,随便放几个就行,要是不方便,说声谢字,也可以抬腿就走, 后来呀,儿媳妇儿不愿意了,凡是来算命的,必须要先给钱,否则连门都不让进,您二位刚才不是被挡驾了吗。” 山里乡下人的日子,真已经苦得冒油了,冷鹏程心里一阵酸,忙宽慰:“老人家您放心吧,我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秘书见冷鹏程竟同老头儿聊了大天,心里那个急呀,忙递给五块钱给了老头儿: “老大爷,这是五块钱,您收下,就给我们冷主任算一卦吧。” 老头儿接过纸币,眼神里立即恢复了神采,忙道:“好好好,你看我们只顾聊天了,竟忘记了客人来此的目的,冷主任,对吧?您是冷主任吧?” “是滴,没错,”秘书有些不耐烦了。 “您是什么主任呀?” “公宫主任,”秘书已经急得拍腿了。 冷鹏程一见,忙向他摆手,让他稍安勿躁。 “呵呵,别说了,我算出来这位贵人是谁了,他就是以前的县衙冷大人!”这回是老头儿开心得拍了拍大腿。 “不提以前,不提以前,”看来自己已经深入民心了,冷鹏程的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连声说道。 老头儿一卦先打准了冷鹏程的过去,也是若干得意,他此刻更加精神了,也盘腿大坐,直起了腰身说: “您把生辰八字报一下吧,我给您推算推算将来,俗话说,君子问祸不问福,常人问财不问寿,冷大人,我直接把您的福禄寿,全部推算出来吧。” “我是**年*月**生人,属马的,”冷鹏程见老头儿突然端**肃起来,他也正了正身子,报出了自己生日。 “什么时辰呢?”老头儿问。 “呀,这个可就不知道了,我父母双亡,也没地方问呀。” 老头儿一愣,心想,你这么大的头头,怎么就记不住自己的生辰八字呢,可再转念一想,人家是大头头,可能压根就不信这些。 “这样吧,冷大人呀,你就随便说个字给我吧,没有生辰八字,我只能从字里给你推算了。” “相,那就是相命的这个相字吧,”冷鹏程脱口而出。 报出一个‘相’字后,冷鹏程就看见那老头儿的右手拇指,开始连接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的指肚,速度飞快的掐算。 老头儿一边掐着算着,还不时把头靠近冷鹏程的脸,好像是在闻,也好像是在听,更好像是在看。 大概五六分钟过后,老头儿终于开口了:“你家里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哥大妹小。” “是是,”冷鹏程忙惊得点头确认。 “嗯,你家这个丫头,才是真正的贵人,她是个凤凰种,将来会有若干的风雨坎坷和心志的煎熬,再经历过烈火涅槃后,便可以收获最大的幸福。” “嗯嗯,您继续说,”冷鹏程连连点头。 老头儿仍然掐着手指,继续娓娓道来: “你媳妇儿和你感情一般般,你们之间没有什么磕磕绊绊,但是彼此也没什么可交心的话,两个人都像在应付对方,共同语言不多,你们的夫妻生活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连这个您都算得出来!”这回冷鹏程更吃惊了,他急忙惊讶着问。 “这些只是插曲,我再给你往后推算吧,”老头儿咪起双眼,一边算一边小声念叨: “九二,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德也,龙德而正中者也,好兆好兆! 再往下,卦形上下相反,上六与九五交换乃成,六五又与九二相应,是说刚健笃实光辉,日新乃德,刚上而上贤,不家食吉,养贤也, 好卦!冷大人,看你此卦,今生豪无风险,仕途渐晋,中年得志,老来风光,此生高朋满座,义友拥护, 不过冷大人你有段日子是夜榜北斗,暗中朦光,见而不及,星不下坠,要受一些小挫折!” “老大爷,您算得还不错,不过冷主任这段挫折,已经熬到头,快结束了,”秘书又急着插话。 老头儿闻言,没啃声,只见他低头使劲闭上眼睛,又开始乱掐五指,重新算了几分钟后,才突然抬起眼皮说: “哦!哦!我终于算出来了,原来冷大人的命相,是越往后越旺,越旺就越算不清楚,凡是能阻住我卦像的人,第一是命硬,第二就是将来定能位贵九五,命中辉煌闪耀,非我等平常肉身凡胎能预测,能推断出来的!” 听了老头儿这一席大瞎话,冷鹏程心里那个乐呀。 哈哈,辉煌闪耀!九五之尊! 这些被预测的将来,不正是自己的理想,和梦寐以求的将来吗! 原先冷鹏程贝对这些东西半信半疑,但是他早就听说过这位神奇的老汉,大家都说他的卦特准。 冷鹏程心有好奇,其实已经好久了,今日听老头的说法,又似乎统统有根有据,竟都是极好的兆头,心里是忍不住的大快乐。 于是冷鹏程爽朗着笑道: “老何头,我早对你的大名,有所耳闻,今天是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算命,只是一个玩笑而已,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你也该扔掉了,破旧的时候,大概是把你老人家遗漏了吧!” 说着,冷鹏程又仰面哈哈大笑,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十块钱的票子,塞到老头儿手里后,再一次叮咛道: “以后不能再宣扬这些破烂玩意儿了,当心上面知道了,真抓你一个典型,送你去劳动教育!” 何老头看着冷鹏程走出屋门的背影,一下子傻眼了: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脾气呀? 这么尽是阴阳怪气呢? 那秘书又走到何老头身边,附他耳边轻轻的说:“一定要保密,不许和任何人提起冷主任来算命的事,否则真的把你抓起来!” 这一点何老头并不糊涂,他可真真知道其中的厉害,以后不管谁问,他都紧闭老嘴,摇头摇手一字未吐。 冷鹏程端着严谨的表情,正式向何老头道了谢后,便准备离开,刚走到院中间,就见从门外进来一位身穿绿军裤和鹅黄色衬衫的姑娘。 何灵芝出现了… 第九十九章 山里初见何灵芝 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山里丫头,冷鹏程一下子竟被何灵芝震得站住了脚步。 只见何灵芝那让人忍不住要注目的阿娜多姿,好像每向前迈一步,都会显示出无限的生机蓬勃。 她面色红艳艳,像只熟透的红苹果,薄嘴唇直鼻梁,一双大大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在喷发着不可隐忍的美丽娇艳。 她的两条大辫子,正一前一后着青春摇曳,甩在身前的那条长辫子乌黑油亮。 此时的何灵芝,就像一个青春的天使,风风火火,毫无阻拦的闯了进来。 冷鹏**的看呆了,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在在哪里见过这位十七八岁的姑娘。 何灵芝进来后,见院子里有外人,她也是一愣,忙刹住了健步急走的双脚,但此时她已经到了冷鹏程的面前。 她上下看了一眼冷鹏程后,毫无羞涩不加丝毫掩饰着,落落大方的问:“您是冷主任吧?” “你怎么认识我?”冷鹏程眨了眨眼睛,他仔细看着这个质朴无华,又丽质天成的姑娘,反问道。 “我在公社见过您。” “哦,那你叫什么名字?”冷鹏程盯着何灵芝的眼睛问。 “冷主任,我是何灵芝,”何灵芝嫣然一笑。 何灵芝,何灵芝,美而不娇,艳而不媚,冷鹏程心里这样想着,嘴里说着: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那个上公社递交入d申请书的妇女队长,何灵芝,对吧!” “是,就是我,冷主任,您怎么要走?吃了饭再走吧,”被冷主任认出来了,何灵芝自然是快乐的挽留。 冷鹏程同志一直有非凡的自来熟功能,特别是看见美妞后,这种功能会更加强大,此刻的好心情,他自然要幽默风趣一下呀。 “那你准备请我吃什么好东西呢?”冷鹏程嘻嘻哈哈的问。 “咱们农村人,能吃饱就不错了,哪有什么好吃的,有啥吃啥呗,”此时的何灵芝低着头,才有了一些羞答答。 “不啦,我们赶紧要回公社,还有重要的事呢,等以后有机会,再来你家有啥吃啥吧,”冷鹏程仍然笑着打趣。 “那您来我家,是找我的吗?”何灵芝现在满脑子都是入d的事,她绝对想不到,冷鹏程竟然是来算命的。 “找你,你又不在,我们只能陪你爷爷聊了一会,”冷鹏程笑着撒谎。 “是不是我爷爷又给你们算命了呀!”何灵芝一急,红嘟嘟的小嘴,立即撅了起来。 见冷鹏程笑着不啃声,这回何灵芝差点把眼泪急出来,急忙表态: “冷主任,我已经批判他好多次了,他就是老顽固,要不是看他腿脚不方便,又年纪大了,我肯定亲自送他的劳动改造!” 冷鹏程见何灵芝真的急眼了,忙摇了摇手,和蔼可亲着笑着说: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瞎聊聊,否则呆着也没事,随便算着玩呢,不要动不动就上线,只要咱们自己是无神论者,根本不要拍接触这些封建迷信。” “冷主任,那我现在给你们一起去公社吧,我想去问问我入d的事,”见冷鹏程没把算命的事放在心上,何灵芝才欢快着说。 “你今天就不要去了,我来呢,是让你写一份材料的,”冷鹏程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还需要写什么材料,您尽管吩咐吧,”一听冷鹏程这话,何灵芝竟有些激动了。 一见何灵芝这种激动的样子,狗日的冷鹏程,于是开始放长线,他已经下定决心,要钓这条美人鱼了: “你就写一份你最近的思想认识,想入d的想法和自我批评,写完后就交给我,等我看过通过了,就直接交支部讨论,如果我觉得行,还可以帮你修改修改,否则也拿不出手呀。” “是,保证完成任务,如果实在不行,您一定要帮我,”何灵芝兴奋得用双手拽住冷鹏程的胳膊,快乐着左右摇晃。 “呵呵,你个小丫头,还会缠人了,行,就这么说定,过几天后,怎么公社见。” 冷鹏程伸出一只手,有些爱不释手的紧紧握住了何灵芝的双手后。 告别何灵芝后,吉普车在颠簸不平的公路上慢行,冷鹏程将身体略微后倾,头靠在椅背上。 他闭着眼睛,在回味美丽惹人的何灵芝,在回味何老头替自己算的那神秘的一卦。 “冷主任,累了吧?”秘书关切的问。 “不累不累,我曾经骑自行车一天跑过七八个村呢,”冷鹏程仍然在闭目养神。 “您工作起来,就是拼命,要注意身体呀,”小王双手握方向盘,双目紧盯前方。 冷鹏程直了直身体说: “我的身体呀,是铁打的,小王呀,明天和我一起骑车下乡转转吧,你也别整天呆在办公室里,办公室里能锻炼出人才来吗? 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都要深刻领会其中的真正含义,去下去看看,掌握第一手材料,看看群众需要什么,在群众中成长,对你们是有好处的!” “是,冷主任,我听您的。” 冷鹏程又压低声音对小王说: “你要牢记住一条,这个年头,风雨飘摇,不管做什么,都要格外谨慎,出不得半点差错!” 一席话立即让小王热血沸腾了,他深知冷鹏程此话的含义: 小王同志,你是我的人,我才这样教导你,否则我都懒得理你。 于是,先有了小王的忠心耿耿,才有了冷鹏程日后的大力提携。 其实冷鹏程倒不是真正的关心小王,他现在急需要培养属于自己的狗腿子,因为有些事,确实是要贴己的人操作才可靠。 回到公社后,冷鹏程先到各屋看了看,见没什么事,便回自己宿舍休息去了。 公社后院里,有一排房子,是供干部们准备和休息用的,冷鹏程的家远在城里,也不可能天天回去。 于是便把最顶头的一间收拾好,给了冷鹏程,又考虑不让他受到打扰,从他的起居室过来,还特意空了四五间,然后才是其他人的休息室。 自从冷鹏程来了以后,其他人可轻松了,谁有个大事小事,只要跟他说一声,夜里值班的工作,基本全由冷鹏程包干了。 当然了,除了星期天以外,那个时候不管多忙,冷鹏程每个星期天,还是必须要回去看看两个孩子,给老婆交一次公粮的。 爱交朋友,又是初来乍到的冷鹏程,很快就惹得同志的欢喜。 大家都喜欢他的豪爽健谈,慢慢的,下班后不急着回去,留下来陪他玩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工作之余聚在一起下下棋,打打牌,吃吹牛逼什么的。 这回公社烧饭的大师傅可忙得不亦乐乎了,有时候大家玩饿了,只要招呼一声,他立即就去捅火,给同志们弄菜造饭,有时候碰上三缺一的情况,大师傅还得来顶把手。 这位大师傅曾经是援朝的火头军,不但有一手好厨艺,人还特别老实,从来都是唯上级的话是从,自来了公社负责煮饭后,好像就没听他说过一个‘不’字。 见冷鹏程他们回来,大师傅赶紧做好饭后,便招呼秘书来吃饭,却没见冷鹏程,便问:“冷主任呢?他怎么不来吃饭?” “冷主任可能是累了,回宿舍了,”小王扒了一口米饭后回答。 “那总不能饿着肚子睡觉呀,我去看看他吧,”大师傅撩起围裙,就去了后院冷鹏程的宿舍。 也是冷鹏程这屋常客的大师傅,直接推门而入,大声喊道:“冷主任,起来吃饭啦,吃饱了才睡得香。” 冷鹏程翘着腿,正半躺在被窝上,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大师傅后,笑着问:“今天吃什么?” “米饭炒菜,知道您跑了半天,我还特地加了一个菜,”大师傅乐呵呵的说。 “算了,我这一会一点都不饿,还是晚上再吃吧,”冷鹏程懒洋洋的又闭上了眼睛。 “行,我还给您藏了两条大鲤鱼,那就留着晚上再做。” “哦,还有鱼呢,有酒吗?”冷鹏程一乐,又睁开眼睛。 “有,正宗的原浆酒。” “正主任和其他几个副主任都在吗?”冷鹏程又问。 “都在呢,离下班还有一会呢。” “好,那你现在就去做鱼,再弄几样小菜,等一会就在值班室摆一小桌,把大家都叫来乐呵乐呵吧,”冷鹏程从床上蹦了起来。 “好,我现在就去做,一会就好,”得了新任务,大师傅开心的撩帘出去了。 那个时候的冷鹏程在吃喝上,从来都是毫不吝啬,用他自己的话就是,一个人不喝酒,二人不赌钱。 抽烟也是,他只抽‘恒大’,当时的‘恒大’牌香烟,也算够级别了,基本是正科级以为上干部的标记,普通低级干部,也只有过年过节了,才舍得买一两盒招待客人。 冷鹏程的工资,不用往家里交,夏沁一个人的工资就足够养家了,他每天一包烟,一个月铁定三条,可他总是每个月买六条。 自从来了高汉公社后,现在六条都不够了,每个月最起码十条向上。 仅香烟的开支,虽然已经花去他一半的工资,但是冷鹏程仍然是一副坦然,从来不会小里小气的从兜里掏一根出来自己一个人点。 反正只要身边有自己的同志在,他都会挨个儿把香烟每个人发到。 公社一把手正主任,也是经常蹭他香烟的人,后来无意中一聊才知道,冷鹏程每个月要买十来条烟,正主任也吓了一跳,心疼得直跺脚: “我说老冷啊,虽说你家里两个人赚钱四个人花,略有富余,但是也不能这样动手动脚呀,一个月光香烟钱就要三四十,你这个副主任不是亏大了!” 冷鹏程呵呵一笑:“哎,钱这种东西,有就多花,没就少花呗,反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不行不行,咱们公社就你一个人住城里,平时很少回家,工作量也最大,这样吧,以后每个月给你再加五十块钱补助,”正主任心疼得急忙表态。 “不要不要,我的工资已经够我一个人花了,”冷鹏程又笑着拒绝。 见冷鹏程拒绝,这回正主任竟有些急了: “行啦,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五十块钱的主,我还是能做的,再说你把工资全部花光,每次回去两个孩子老翻你的空包,三次一翻,恐怕就不认你这个不称职的爸爸了。” 第100章 劳苦大众受煎熬 这回好了,凭空又多了五十块钱,冷鹏程竟不知道该怎么花了,那个时候的五十块钱,可是七八口之家一个月的生活费呢。 不过冷鹏程还是想了一招,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他干脆来了平均分配。 十块钱买烟,专门供大家一起抽。 再拿十块钱,直接交给大师傅,偶尔给大家改善伙食。 再分十块钱出来,买酒大家一起喝,反正那种带瓶的或者是带牌子的一概不买,就买江夏县酒厂最低价的散装原浆酒。 这种酒,度数高,味儿浓,喝一口下肚后,保证沁人肺腑。 然后再放十块钱在秘书身上,以供下乡时,救济困难群众。 最后十块钱不能再动了,专门留着回家时,给儿子冷俊和宝贝小公主冷灵儿买好吃的。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大师傅已经晚饭摆好了,冷鹏程,正主任,还有三个副主任加秘书小王围桌坐好。 看着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大鲤鱼和炒鸡蛋,拍黄瓜,麻婆豆腐,还有一盘油淋淋的花生米,冷鹏程馋得直啪嗒嘴,他乐着问:“大师傅呢?” “还有一个小炒肉,他炒好就来,”小王偷了一粒花生米扔嘴里,笑着说。 “那就等等吧,差一个人,老冷是不会动筷子的,”正主任笑着,放下手里的筷子说。 “老冷,赶紧发香烟,咱们一边抽烟一边等他,”另一个副主任,把冷鹏程拉到身边坐下,就来掏他口袋。 冷鹏程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包‘恒大’扔桌上,让小王拆了给大家发。 大家说说笑笑中,大师傅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了,冷鹏程赶紧招呼他入坐。 大师傅见在坐的都是公社里的大头儿,忙推托道:“你们喝,我去封火。” 冷鹏程立即离开座位,他一把拉住大师傅说:“封什么封,灭了明天重新生,咱们公社别的不多,就柴火多。” 大师傅被冷鹏程拽着,又瞄了一下正主任。 正主任也笑着朝大师傅压手:“你看我干嘛,咱们之间可没有高低贵贱,这些人当中,就数老冷d龄最高,咱们都得听他的,他让你坐,你就赶紧座吧。” 冷鹏程又一乐:“就别论资排辈了,咱们都是亲密的战友,要永远亲如一家才好。” “话是这么说,咱们这些人中,虽然你老冷最小,但是你的资历你却最深,当然要听你的,”另一个副主任开始倒酒,认真的说。 “喝着,喝着,”见大师傅已经落座,口急的正主任,先往嘴里倒了一杯酒后又说: “我说老冷啊,依你看,眼下这个形势,还要往哪个方向发展呢?” 冷鹏程一听,忙夹了一块鱼肉,放到正主任的碗里说:“是不是一杯酒下肚,嘴上就没有把门的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正主任又自干了一杯后说: “我是心里急呀,你看看咱们的百姓,现在连吃都吃不饱…” “民以食为天,当务之急是要抓生产,如果再不恢复生产,七八亿人吃什么,穿什么,粮食才是重中之重!”一位副主任也开了腔。 冷鹏程也喝了一杯酒后,他看了看大家说: “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说有一个港口,来了一只国外的大轮船,要用纤维板换我们的花生,当时我们的花生,早就准备好了,港口的工人说,要给他们卸了纤维板,才能装花生,可人家外国人却笑着说: 你们尽管先装花生,等花生上了船,纤维板自然就出来了, 咱们的工人,半信半疑的把花生装上船一看,船上却是空空的,连一张纤维板都看不见,你们猜猜,下面会发生什么?” 冷鹏程说话说到兴头时,总喜欢给大家留下一点悬念,以让自己的谈话更有戏剧性,更有诱惑力。 看着大家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冷鹏程才笑着道出了答案: “谁都想不到,狡猾的外国人,把花生倒进船尾的一台大机器里,这是一台自动脱粒机,花生壳出来后,立即就被传送到下一台热处理机器里, 然后从那台机器里,经过热处理,经过高温加压,加了一些化学原料的花生壳,竟然变成了一张张崭新的纤维板,轰隆隆的出来了, 就这样,阴险狡诈的外国人,基本是零成本,就白白拿走了我们几百吨经过千挑百选,国内最好的花生,你们说,气人不气人!” “咱们就不能造出这种机器吗?”小王果然非常生气,愤愤不平的问。 冷鹏程又笑着说:“能,但这肯定是以后的事,就是因为我们落后,所以才吃哑巴亏,要是再不抓生产,以后这种亏,我们还会继续吃,直到把我们亏死为止!” 这个真实的小道消息,真引起了大家的一至公恨,正主任举杯和冷鹏程碰了一下酒杯后,认认真真的说: “老冷啊,等你以后上去了,首先要让咱们国富民强!” 冷鹏程一听,吓得赶紧用小炒肉,去堵正主任的嘴:“不能胡说八道,才喝一点就多啦,我小人物一个,何堪此重任!” 正主任嘿嘿一乐,又举起了酒杯: “我是说正经的,咱们这些人当中,只有你是前途无量的,首先复原职已经指日可待,来,我提议,为了老冷日后的飞黄腾达,大家一起干杯!” 正主任的这个提议,自然得到大家的一至拥护,一片掌声和交杯换盏声,快乐而起。 这顿酒,一直喝到天黑以后,大家才尽兴而散,冷鹏程心情好,喝点有点多,他自估了一下,怎么有一斤多白酒,下了他的胃。 他开心呀,本想借着酒劲,好好睡一觉,可却一点点睡意都没有。 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冷鹏程心里想: 照这个趋势,复原职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日后高升!飞黄腾达!我看有戏,不怕我冷鹏程没有大鹏展翅之日。 他又想起了孟子那句千古不变的至理名言: 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扶乱其所为,然后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真可谓是,命运不辜负我,我自有吉星高照,我一定会实现自己高大的理想抱负。 这天夜里,冷鹏程只顾设置自己的远大抱负了,已经把个何灵芝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直到几天后在自己办公室里,他再看见何灵芝时,才又被这个青春烂漫的女孩惊艳了。 从此,冷鹏程便在这美妙的鸳鸯蝴蝶梦里酣然畅游,这一梦就是二十年,未曾中断过,直到他末日来临时,美梦虽醒,人却已烟消云散。 ………… 那日,冷鹏程走后,何灵芝进了爷爷的房里,见爷爷手里正捧着一张崭新的十块纸币,在小心翼翼的端详,不由得怒火中烧: 老不死的爷爷,又搞封建迷信,骗人钱财了,她抢过爷爷手里的宝贝钱,大声质问: “你是死不改悔对不对,是不是要开个大会,再拉你上台,狠狠的斗一次,你才肯老实!” “死丫头,你懂什么,你知道来找爷爷算命的人,是谁吗?”何老头说着,急忙来把钱抢回去,赶紧藏口袋里。 这十块钱,可是多年不见最大的钱了! “不就是公社的冷副主任嘛,他是来找我的,见我不在,才和你瞎聊,你是骗钱的**病又犯了,”何灵芝继续气呼呼的瞪着爷爷。 “这可不能怪我,是他们硬要算的,冷副主任也说反正没事,就算着玩玩,”何灵芝被孙女教训得一脸的委屈,忙替自己辩解。 “那你给他算的命怎么样嘛?”何灵芝的语气,立即缓了下来,好奇得追问爷爷。 她对算命本不相信,却唯独相信爷爷的话,有时候丢点东西,让爷爷一算,一准就能立即找到。 “贵人,此人乃大贵人也,绝不是一般人可比,我推算他很快就要复原职,而且以后会一路飞黄腾达!” “复原职?他复什么职?”何灵芝的好奇心越来越大了。 “说你是傻丫头,你还傻得来劲儿了,你知道他以前身什么身价吗?”何老头得意的反问孙女。 “公社的一般头头儿呗,”何灵芝开始瞎猜。 “瞎说,他可是咱们江夏县以前的县太爷呢!” “哦哦,”何灵芝若有所思着点了点头,她没想到,这个冷副主任,原来有这么大的来头。 “你刚才说,冷主任是来找你的?”何老头又问孙女。 “嗯呢,”何灵芝从惊讶中醒来。 “找你干嘛呢?” “我好歹也是个妇女队长呀!” “屁队长,妇女队长我都不知道算什么,还不是说撤就撤了事,”何老头撇嘴着开始打击孙女。 被爷爷一针见血,何灵芝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我要尽快入d呀!” “嗯,那冷主任怎么说?”何老头也觉得孙女的想法是正确的。 “他让我写材料,亲自交给他呢。” “嗯嗯,不错,丫头你加油好好表现,只要冷主任肯为你做主,说不定有朝一日你就能到公社去当头头,从此吃官粮领高工资呢!” “爷爷,你说的是真的吗?”何灵芝眼前一亮,乐得差点要去亲爷爷那张核桃老脸。 “你年轻有理想,肯积极向上,说不定…” 何灵芝一听,立即打断了爷爷的话:“爷爷,您别说不定呀,快给我算一卦吧,看看我以后的运程,我可不愿意老呆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永远面朝黄土背朝天!” “嗯嗯,好好,爷爷给你好好算算,你的生辰八字是…” 何老头掐指算着,给自家孙女算命,他自然要格外认真一点,何灵芝也神色凝重呆着等着。 “嗯,好,好,我家丫头竟也是金命呢,日后也有大官儿做,我们还真要飞出一只金凤凰呢!” 何老头的结果出来了,这回真乐得何灵芝咯咯大笑。 何灵芝出生在一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家里,父亲早亡,是爷爷奶奶和妈妈,将她拉扯大。 因为家里就这一根独苗,隔辈和上辈都对她宠爱有加,从小就养成她说一不二的娇蛮脾气,她想要得到,无论是什么,都必须要得到,家里不能满足的,她就自己想方设法去拿到。 所以何灵芝的脾气格外倔强,还有一股勇往直前从不言败的精神,生产队见她干活时,总是不怕苦不怕累,冲在最前面,就让她先当了一个小队长。 何灵芝当了小队长后,她那个小队又是样样工作都完成得非常优秀,事隔不久,队里又提她当了妇女队长,这年,何灵芝才17岁。 当上妇女队长的何灵芝,工作起来更加拼命了,她还向村部递交入d申请书。 接到何灵芝的申请书,村部非常重视,立即将这个情况,报到了公社部。 谁知道,已经快荒废的公社部的头头们一听,全为之夯笑。 就这样,何灵芝的申请书,竟被扔角落里,根本无人管无人问了。 直到冷鹏程来了以后,一次无意中,才发现了这份申请书,然后从侧面了解了一下何灵芝的情况后,他觉得这是个好苗子,可以正式考虑吸收她的加入。 这一次算命途中,竟又无意巧遇何灵芝后,冷鹏程的这种意愿就更加强烈了。 不过比这个意愿更强烈的是,冷鹏程已经被何灵芝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结实的身体和那张红彤彤,而且充满青春气息的脸,把他内心深处的某种基因,给触发出来了。 想到何灵芝那俏模样,冷鹏程突然又想起了一个成语,叫‘秀色可餐’。 就是这种第一次恋爱的感觉,让冷鹏程的心深陷其中,从此越发不可收拾了。 第101章 清纯女孩求升级 那日,食堂大师傅把饭送到冷鹏程的办公室后,才出去几分钟,他就返了回来说: “冷主任,有人找你。” 冷鹏程一边吃饭一边随意答道:“不管他,等我先吃饱了再说。” 大师傅回头出去,走到门口又回头问:“要不要告诉她,你在呢,让她等一会。” 没容冷鹏程回答,外面传来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女声:“不用了,我已经知道冷副主任在呢。” 听着声音好熟悉,冷鹏程抬头一看,一个体态丰盈的女孩,已经风风火火的掀帘进来了。 “冷副主任,我来给您交汇报的,”风尘仆仆的何灵芝笑着说。 冷鹏程立即双眼发光,忙站起来让坐:“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妇女队长来了,快,快,大师傅,快去盛饭拿筷子。” 大师傅出去一会后,就端着两大盆饭菜回来,何灵芝可是第一次和大头儿一起吃饭,她一时倒显得非常不自在了,羞得连筷子都不敢碰了。 冷鹏程自己又扒了几口饭后,见何灵芝还呆着不动手,忙笑着说:“吃呀,连吃饭都不好意思,以后还怎么干大事,吃,敞开了吃,跟我还需要客气吗?” 冷鹏程刻意把‘跟我’二字,说得特别重,他已经开始运用心思了。 这回何灵芝才端起了饭碗,腼腆着一口一口的慢慢往嘴里送饭,不过每次进口的饭粒,大概只要七八粒米,也不去动一下那香喷喷的菜。 冷鹏程一见又笑了:“咱们可说在前面,你今天吃饱不吃饱,都算是在公社吃过一顿饭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冷鹏程先给何灵芝的碗里,夹了几筷肥嘟嘟的肉片,然后自己带头,装着狼吞虎咽的样子,甩开腮帮子往嘴里送饭送菜。 看着碗里那勾得人直咽口水的大肥肉,何灵芝转念一想,也是呀,扭扭捏捏是一顿,大大方方也是一顿,这么香的饭和菜,不吃饱才冤呢。 更何况跑了这么远,自己的肚子,早就开始咕咕叫了。 想到这里,原本就是风风火火的何灵芝,也就完全放开了。 此时的何灵芝,已经没有了一丝娇态,只见她低头连扒饭,带大筷夹菜,竟一口气连吃了三大碗米饭,和大半盆猪肉大白菜炖粉条。 冷鹏程看着像几天没吃过饭的何灵芝,笑着问:“你饭量这么大?” 何灵芝终于饱了,吃得她直打饱嗝: “嘿嘿,您这里的饭菜太香了,我们乡下人干粗活力气活,不就仗着能吃嘛,平时连稀汤寡粥都喝不饱,今天终于逮了住一顿过年都吃不上的肉饭,我不使劲的吃饱,就对不起您了。” 原来底层百姓的劳苦生活,竟是如此之苦,此时的冷鹏程,是真的一阵心疼加一阵心酸,他起身去给何灵芝倒了一杯水来,递给她说: “别急,我一定要让你们以后天天能吃上白面馒头大米饭,贫困落后,不能永远困扰着咱们的老百姓!” 喝了一口水,又打了一个饱嗝的何灵芝,从书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信纸,用双手递给了冷鹏程:“冷副主任,这是我的思想汇报。” 冷鹏程接过这份熬了好几个夜的汇报,大概翻了翻后问:“你今天还要赶回去吧?” 何灵芝点了点头。 “一来一回多远啊?” “四十多公里。” “这么远,你是怎么来的?”明明知道很远,冷鹏程还是有些吃惊了。 “我借了个自行车,骑过来的,”何灵芝嘿嘿一笑。 冷鹏程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后,他皱着眉头说:“现在是下午两点了,再晚,就回去就要赶黑了,这样吧,你今天先早点回去,汇报放我这里,等我看好,把我的个人意见写出来,再托人给你梢去吧。” “没事,我经常走夜路,习惯了,不怕,”何灵芝天真可爱的说。 “不行,你从我这里回去,万一路上出了意外,那就是我的责任了。” 从冷鹏**心真意赶何灵芝的走的语气中,就可以判断,当时的他,对泡妞技能,还是完全一窍不通。 不过,他已经开始边学边干,这方面,他的进步是非常快的。 “没事,冷副主任,我出来的时候,就和家里说好了,如果太晚,我今天就不回去了,”心急的何灵芝,恨不得立即就能把d入了。 “傻丫头,看你急成这样,”冷鹏程拿着何灵芝的汇报,走到她身边,一只手抓着她那黑油油的大辫子,脑子里开始转着弯弯绕: “这样吧,你跟我到宿舍里去,我一边休息一边看你的汇报,如果发现问题,立即提醒你。” “那太好了,”何灵芝差点被冷鹏程感动得掉眼泪。 她可真的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和蔼可亲又体贴入微的大头头,怎能不激动。 “不过咱们先说好,只能给你一会儿时间,半个小时后,不管咱们谈到哪里,你都要立即动身回家,好不好?”冷鹏程拉着何灵芝的手强调。 “好,我听您的,”单纯的何灵芝认为,能亲听的教诲,哪怕是一分钟,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了。 于是冷鹏程把何灵芝领回了自己的宿舍,就是最角落里的那一间房子。 宿舍里一片寂静,冷鹏程斜靠在铺上看汇报,何灵芝仔细环顾着室内的环境: 正面的墙上,是一张大大像,门后的墙上钉着几根钉子,钉子上挂着几件衣裤,前面的窗户上,牵着一根红尼龙绳,上面晾着两双袜子,两条白色的毛巾。 这个屋里除了一张床,一张小办公桌,一个脸盆架和两把椅子,再无其他东西,算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正在看汇报的冷鹏程,好像看得比较费力,一页纸要来回翻好几遍后,才能继续下一页,看了下一页,时不时又要翻回上一页再重新看一遍。 “灵芝呀,你是什么文化水平?”冷鹏程终于开口了。 “我是初,初中,”没想到冷鹏程会问这个问题,何灵芝有些结结巴巴。 “初中毕业了吗?” “毕业了。” 冷鹏程淡淡的一笑说: “尽管你是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写了,但是看起来还是挺费劲,字体歪歪扭扭,语句不流畅,词不达意,还有很多错别字,要是让别人看,根本没耐心全部看完,可能早给你扔垃圾桶里去了。” 冷不防的挨打击,何灵芝突然流下了委屈的眼泪,她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见何灵芝已经滴下了眼泪,冷鹏程忙从铺上蹦起来,把何灵芝拉到办公桌前,拿出纸笔递给她,柔柔的说: “不哭,来,你写几个字,给我看看吧。” 何灵芝怯怯的坐下,拿起圆珠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大海航行靠舵手。 “可以了,你一拿笔,我就知道你是写字的姿势不对了,应该这样” 说着,冷鹏程抓住她的手,共同合作,笔画顺畅的又写了一行字: 春眠不觉晓。 “这些字怎么样?”冷鹏程抓住她的手问。 “好看,我以后要天天抽时间练字,”何灵芝此时已经又多出了一脸的膜拜。 “好了,时间到了,今天就到这里,你赶紧回去吧。” 何灵芝站起来,她的心里,此刻是热乎乎的感动了:“嗯,我听您的,过两天再来。” 冷鹏程先从办公室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崭新的手电筒和一本钢笔字帖后,又去枕头边,拿来两盒自己准备当宵夜的饼干,一起递给了何灵芝。 何灵芝几时受到过这种恩宠,这种外表长得非常好看的饼干,完全是城里人才能吃的好东西,自己长这么大,连见都没见过呢,带回去分一点给爷爷奶奶和妈妈品尝一下,他们指定也要幸福得要死。 沉默中,心疼得替何灵芝擦了擦眼泪后,冷鹏程才把同样是恋恋不舍的何灵芝送走了。 这一夜,冷鹏程是许久没能睡着,他在回味何灵芝的香味,他感觉到,这个嫩嫩的小花蝴蝶,已经让他着了迷。 他在问自己一个问题: 她能答应吗? 冷鹏程开始绞尽脑汁,下一步该怎么操作? 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心甘情愿。 这一夜,想到冷鹏程的那各种各样的好,何灵芝干脆就没睡,她点上小油灯,认认真真的练了一夜的字。 三天后,冷鹏程的办公桌上,又放了叠信纸,笔画虽然还有些生硬,但是字体已经规范了许多。 看着这些汇报材料,冷鹏程笑着问坐在对面的何灵芝:“又是一个李双双呀,说干就干,这个字这回好看多了,肯定熬夜了吧。” 何灵芝被夸得羞答答的嘿嘿笑。 这时,正主任来了,冷鹏程笑着介绍:“老正,来认识一下,咱们山里生产队的妇女队长,何灵芝,生产能手。” “哦哦,何灵芝呀,好像听说过,这么年轻,就当上队长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可有一样,不能太早嫁人,这个一嫁人,以后就剩下扫把锅台了,”正主任乐呵呵的打招呼。 老正的家就在公社,他喜欢打牌,喜欢胡说八道,嘴里的荤话一段一段的,但是他却不喜女色。 他的逻辑是吃点喝点,永远不会有大问题,要是沾上女人,早晚会身败名裂。 后来他知道冷鹏程把何灵芝占了,也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他也相信那句话: 劝赌不劝嫖,劝嫖两不交。 后来事实证明,他是做对了,他和冷鹏程的良好的友谊,一直保持到他顺利退休。 “老正,何灵芝同志积极要求入d,这是送来的思想汇报,”冷鹏程把那叠信纸递了过去。 “怎么,我们的妇女队长难道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呀,那可要抓紧办了,咱们就应该多吸收女同志,现在的女干部太少了,”老正看了一眼何灵芝的汇报,便又放到了冷鹏程面前说: “嗯,何灵芝同志的字,写得不错,再好好练练,以后就可以来公社做文书了。” 冷鹏程一听,赶紧悄悄踢了一下何灵芝。 何灵芝真的是聪明,立马反应:“正主任,我想尽快先把入d的问题解决了。” “好好,你这个思路完全正确,那这件事老冷你就多操心操心,多提携这些有上进心的青年吧,”说完,正主任便告辞出去了。 正主任一走,何灵芝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开心了,她跳到冷鹏程面前,挽着他的胳膊,乐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冷鹏程也被这个青春少女感染得直乐,于是也趁势…… 第102章 花鹏擒获小肥羊 又是三天后,何灵芝将填好的入d登记表送到公社,亲手送到了冷鹏程的手里。 冷鹏程大概的看了看后,比较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明白,何灵芝能不能顺利加入,已经就只剩下自己替不踢她办这道手续了。 公社的全体头头们,昨天已经将何灵芝加入的问题,进行了集体表决,有冷鹏程牵头支持,结果自然是全票通过。 办!必须办,她何灵芝的目标达到了,我冷鹏程的目标,不也等于是就要实现了嘛! 一个星期后,何灵芝所属的村部,举行非常正式的仪式,吸收何灵芝光荣加入。 第二下午,何灵芝就快乐着骑车又来了公社,向冷鹏程报喜,她还带来了二斤糖果。 晚饭时,何灵芝又去供销社买了两瓶酒,来招待公社的大头头们。 当然,这都是冷鹏程的主意,连钱都是冷鹏程偷偷塞给何灵芝的。 晚上的酒宴非常热闹,主角,当然还必须是冷鹏程,由于开心,他真没少喝,直喝有了若干醉意后,才被大师傅和何灵芝一起搀着,送回了宿舍。 何灵芝已经对公社大院里的地形非常熟悉了,安顿好冷鹏程后,她就摸黑回了给自己安排的临时住处。 从来没喝过酒的何灵芝,今晚由于太开心,也情不自禁的喝了不少,躺了一会儿后,就先是觉得口渴难耐。 掀开被子下床,拿起暖壶倒了一大杯水,何灵芝先甜甜的喝了一口,不凉不烫,真解渴。 于是,何灵芝一仰头,一大杯此刻被蜜都甜的热水,咕嘟咕嘟全部倒进了肚子了。 突然,她想起了冷鹏程。 他现在怎么样? 今天晚上,他可真喝得不少,此刻的他,是不是也特别想喝水呢? 听说酒喝多了的人,有时候会吐,人家都说那一阵子,是再难受的时候呢! 冷副主任的老婆又不在身边,这个时候,该有个人去嘘寒问暖,端茶倒水吧! 想到此处,何灵芝毫不犹豫的套上褂子就轻轻拉开房门,悄悄的溜出了宿舍,朝冷鹏程的宿走了过去。 冷鹏程睡觉的时候,是从来不会插门的,他一不数敌,二不怕小偷,原来在家睡觉时,夏沁插门时,他都要说上一句: 插门干嘛,县衙宿舍难道还能进小偷不成,多此一举! 何灵芝轻轻推开了冷鹏程的门,蹑手蹑脚走进屋里,凭记忆找到了热水瓶,倒了一大搪瓷杯温水,再踮起脚尖走倒他的床前,低声柔柔的喊: “冷副主任,冷副主任!” 冷鹏程确实是酒多了,他迷迷糊糊的听见了,但此时实在是懒得动弹,也不愿意答话。 何灵芝把水放到床头柜上,又轻轻推了推冷鹏程的肩头,连声走喊冷副主任。 冷鹏程终于被推清醒了,他被何灵芝扶着坐了起来,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后问:“现在是几点了?” “不知道呢,我没手表,”见冷鹏程像头渴牛一样,何灵芝竟有些心疼了。 “哦,为什么不点灯,黑咕隆咚的。” “我怕灯光晃着您,还喝吗?” “好,再干一杯,”黑漆漆中冷鹏程,摇摇晃晃着说。 “是水,不是酒,”何灵芝被逗得吃吃的笑。 “嗯嗯,这一会要是能来杯茶,才过瘾呢,”冷鹏程也笑着说。 “那你等着,我去找大师傅要点开水来给您泡茶,”何灵芝说着想走。 “不用啦,他肯定已经睡了,就再喝点温水,挺好的。” 冷鹏程又问:“你怎么还没睡?” “嘿嘿,我睡不着。” “是心里不平静,对吧?”冷鹏程笑着又说: “灵芝呀,我明天送你一块手表吧。” “不要不要,冷副主任,我怎么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何灵芝一听,急忙推辞。 “这算什么贵重,尚海牌的,内部价才三十块钱,就算我送你的贺礼吧。” “不能,我还没谢您呢,怎么倒让您再破费了。” “呵呵,那好呀,你打算怎么谢我呢?”果然酒是色中媒,闻着身边的女儿香,冷鹏程突然有些把持不住了。 何灵芝急,脱口而出:“冷副主任,我以后永远听您的!” 也就这样一个真诚的表态,从此让何灵芝平步青云。 “真的吗?”冷鹏程一听,忙别有用心的追问了一句。 “真的,我保证永远听您的话,您说南,我绝对不会向北,”何灵芝的倔劲儿又上来了,咬着牙再表态,也许她认为,这种方式,才是最好的感谢。 “好,那我可要试一下了,”第一次泡妞的冷鹏程,仗着酒意厚颜的说,好在屋里黑乎乎的,谁也看不清谁脸上表情。 “冷副主任,我何灵芝从来就是说一不二,您可以随时随地检查我的决心!”何灵芝已经认准了这一条路,开始一个劲儿的往死胡同里钻。 于是,那晚何灵芝就成了冷鹏程老婆之外的第一个女人。 猛烈的狂风骤雨后,那刻的冷鹏程,快乐不已,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惹野草,第一次品尝到妙不可言的感觉。 “后悔吗?”冷鹏程意犹未尽的问。 “不后悔,永远无怨无悔!”何灵芝羞答答的红着脸答。 “好,我会尽快把你调到公社来,”冷鹏程快乐许愿。 “嗯,反正我统统都听您的,”何灵芝仍然闭着眼睛,呢喃细语着。 “太好了,灵芝,我没看错你,放心吧,你的快乐和幸福,以后全部包在我身上,”冷鹏程又开始了… 得倒这份承诺,单纯的何灵芝,竟突然产生了一种恋爱的感觉。 此时的何灵芝,觉得好有安全感,她感觉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人,尽管这个人已经是有妇之夫。 当初的何灵芝,是真真实实的掉进了爱情的漩涡里。 没过几天,何灵芝就名正言顺的到公社来上班了。 她的手腕上,带着一块崭新的手表,穿着一身崭新整洁的干部装,两条曾经代表女孩子的大辫子,已经变成了妇女型的齐肩短发。 ………… 听完何灵芝的故事,江颦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灵芝姐姐现在退出了你的江湖,也不失为一种完美的结局呢!” “要不,我也还你自由身吧!”冷鹏程用试探的口气问。 江颦伤感的摇了摇头说: “当初走投无路时,能得你挽出水火,也能曾经博得你的真情青睐过,我也无怨无悔了, 而如今我已经是人老珠黄身,不能再和你的后宫新佳丽们争宠,和你,自是见一次少一次,但愿能把这份孽情,化成一种亲情吧! 我江颦知感恩,也深知魔有魔的结果,更深知手染血污,已经无法从良,以后哪怕是下地狱,也陪你一起吧!” 冷鹏程急忙笑着说:“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放心吧,我没事,终有一日,我会堂而皇之的赐你一座颦妃宫。” 又是一份感动,江颦差点掉眼泪:“嗯,你有这份心,小颦即便立即为你去死,都是快乐而去, 不过,你要多管管你家小俊了,他还小,不能把他拉进我们这个没有归路的深渊!” “嗯嗯,”说着,冷鹏程的小火儿又起,第二轮战斗马上开始。 ………… 正所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吃喝嫖赌有爹保。 冷俊自有过一次经历后,他的胆量更大了。 没过两个月,冷俊就又在歌厅包厢里聚众那啥,再一次挨抓了个现行,非常光荣的被逮走了。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冷大衙内哪里肯老实,一到局子里,就和干警较上了劲,闹得办公的无法办公,惹得吃瓜群众,趴满了好几个窗台。 “你是谁呀?如此嚣张,难道不知道这是地方吗?”一位身材魁梧的大个子干警进来后,指着冷俊的鼻子,怒问。 “这是什么地方,关我屁事,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被凉了半天,终于找到搭话的下家,冷俊越发来劲了,立即用指头回敬。 “哟!我还不这个信邪了,到了这里,竟还这么横的!” 大个子警察一看,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从腰里掏出锃亮的钢铐,直接咔嚓一声,给冷俊上了法,狠狠地骂道: “我倒要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法厉害,严打还没过去呢,找的就是你们这些社会渣渣!” 冷不防被铐上了的冷俊,见又来了个人生第一次,他闹得满脸通红,这回用双手指着那个大个子干警察开始暴跳如雷的骂: “你以为你是谁呀,牛逼轰轰什么,如果不立即给我解了手铐,老子叫人砍了你的双手!” “哟!还认识道上的人呢,来吧,正找不到他们呢,”大个子干警丝毫不让。 “老子懒得跟你这种小人说话,赶紧去把你们那个谁谁谁给我叫过来吧。” 大个子干警一听有些傻了: 这小子怎么知道咱们分局副局的名字? 见大个子干警突然没了声音,冷俊的嗓门更高了,他举着双手,用钢铐乒乒乓乓的一边砸办公桌,一边继续大喊大叫: “***你特妈的在不在,有种就出来,还有那个***,你也立即给老子滚出来,来看看老子是谁!” 这回那大个子干警更傻了,冷俊连他们分局一把手的名字,都骂出来了。 这种场景,不是傻瓜,基本一看就明白了,旁边一个干警终于憋不住了,忙跑楼上去找到二位被冷俊点了名的局座。 二位局一听汇报,先估计是自家儿子的哥们犯了事,想在这里狐假虎威。 因为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所以二位局也没在意,连头都没太,对那干警说:“别理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您二位还是下去看一看吧,哪怕去一位,我觉得此人来头不小,万一处理不好,可别再给你们二位惹麻烦,”那干警继续好心好意的劝道。 这回那一把手局座才起了身说:“行啦,我去看看吧。” 这个一把手局座是心虚了,因为他的儿子的交往比较复杂,他担心在是他儿子那一伙犯了事。 一把手局下来一看,好像不认识。 此人文质彬彬,还戴着付档次挺高的金丝眼镜,个儿不低,国字脸,浓眉大眼,倒是一脸的富态,根本不像个混混小氓。 于是他就问大个子干警:“什么案子?” “聚众那啥!”给冷俊上铐子的那个大个子干警,实话实说的回答。 一把手局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冷俊,可终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于是他便回头想出去,可才走两步,就被冷俊一嗓子又喝住了。 “你给我回来,”其实冷俊是只知道名字,根本不认识人,自一把手局一进来,他就知道,此人应该是个大负责人。 反正只要是头儿,就肯定比小兵好打交道,不是说小鬼难缠嘛,冷俊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这回冷俊主动放低的嗓音,不过他的衙内派头却情不自禁的端起来了:“你是***?还是***?”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一把手局被直接指名道姓,喊得有些恼火了,他板着脸反问。 “我是冷俊!”冷俊的脸,绝对比他板得还厉害,一字一顿的回答。 第103章 傻衙内一飞冲天 听了“冷俊”这两个字,那位一把手局竟晃了晃身子,他吓得一句话都没敢说,连看都没敢再回头看一眼,直接就是仓皇而逃。 几分钟后,值班室的电话,急促的响了,那个给冷俊上铐法的大个子干警,就被另一个干警急匆匆的叫走了。 于是,冷俊的二进宫,立即又平安而回了,只是双手略受了一点点小委屈,事后那个大个子干警,提着礼品偷偷登门道歉,后来竟成了冷俊的铁哥们。 儿子二进宫的消息,终于又传到了冷鹏程耳里,这回是省厅的一位头儿,特意找到他,悄悄说出来的。 人家的言外之意是: 冷大人呀,你也该管束管束您的大公子了,可不能因为孩子的调皮,而影响了你的蒸蒸日上! 于是那天回去,冷鹏程又发了一通脾气,但是没能逮住冷俊,他只能对着老婆发火。 可人家夏沁的脾气多好呀,涵养又深,她只皱着眉头轻轻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子不教,父之过。’ 第二句便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冷鹏程一听,马上哑口无言,气得立即去了他的后宫,去找他的众佳丽排忧解难。 不过事后,冷俊趁冷鹏程不在家,偷偷回去看妈妈时,还是被夏沁罚跪了一个小时。 手里提前鸡毛掸子,狠狠揍了儿子几下后,夏沁淌着眼泪说: “你妹妹虽然还小,可等她长大了,终究会是人家的人,妈妈这辈子婚姻失败,下半辈子就指着你了,你也不争气,难道想让我现在就怀着绝望去死吗?” 虽是一肚子坏水,但冷俊倒也有一颗非常孝母的心,被妈妈连揍带罚一顿后,他也好像突然醒悟了一些。 再加上也厌倦了整天鬼混的日子,于是冷俊决定,要利用自己的资源,开始好好赚钱,他想要靠自己的能力,让妈妈和妹妹,过上太后和公主般的幸福日子。 下了要自己赚钱的决心后,那天,冷俊非常正式的找去了章国强的办公室里,说有一份合同,要章叔叔帮助审核一下,看有没有漏洞。 大概看了一遍后,章国强开心得赶紧给冷俊泡茶递水:“好啊,你终于走上正轨了,要是这样的话,章叔也能给你很多帮助。” 于是,利用章国强这层关系,短短的时间内,冷俊就在外面定了不少合同。 这些合同,基本都是帮别人买东西卖东西,接工程揽业务,冷俊不需要投入一枪一弹,只做个引荐介绍,就可以拿到非常丰厚的回报。 第一次做学习生意,就来了个开门红,头一年,冷俊就赚了个冒冒黑,乐得他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时候的冷俊,已经是今非昔比,他再不要向别人伸手要钱花了,他每次回去,都要给妈妈和妹妹买很多很多好东西,然后再给他们很多很多的零花钱。 那时的冷俊,已经有了非常大的实力,他也萌发了很大的野心。 凭着爸爸和章国强的实力,冷俊很快就成立了自己公司和财团,也很快就将石头城大都的资源,牢牢的掌控在了手里。 由此以后,自力更生带来的快感和成就感,让冷俊有了非常大的转变。 他变成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他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而不择手段,他学会了强取豪夺,他学会了欺男霸女,他也自然成了石头城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当然,冷俊的这些丰功伟业里,就数章国强功不可没,为了扶持他,章国强每每都是一路绿灯,要啥给啥。 看着日益强大的冷俊,章国强一开始也有些大出意外。 章国强是看着冷俊一步一步成长起来,实话实说,小时候的冷俊,章国强一点点都没看上。 当初的小冷俊,学习成绩,一直在及格线下边徘徊。 尤其是数学,简直就是糟糕透顶,小脑袋瓜子就是不开窍,大家都以为当初的小冷俊,是个不折不扣的智障儿。 当初的小小冷俊,连长相都像是智障儿,从头到脚就没有半点点机灵劲,吃穿从来都不知道讲究,反正给什么他就吃什么,给什么他就乖乖的穿什么。 不过就是再好的衣服,一到他身上,用不了一会儿,不是染上了脏东西,就是袖口全部是鼻涕。 那个时候,不光是章国强不稀罕冷俊,他老子冷鹏程也不喜欢这个傻儿子,难得回趟家,他只知道抱抱小灵儿,有时候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小冷俊。 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冷俊,后来在妈妈夏沁的格外呵护下,以勉强及格的成绩,读到了高中毕业。 冷俊高中毕业后,正巧赶上那年恢复高考,夏沁鼓励儿子去参加高考,他却死活不愿意。 冷俊的理由是:自己的学习成绩太差,万一考不上倒是小事,丢人现眼才是大事呢。 夏沁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天,哄了几天后,冷俊仍然不答应。 冷鹏程又不在家,没办法了,夏沁只能把章国强找来商量。 章国强的意思,当然要替孩子的将来着想,他也力主让冷俊参加高考。 章国强的理由也简单:不考大学,他能干什么?文不能安绑,武不能上战场! 夏沁心疼心急着说:小俊有心里负担,如果今年实在不想考,那就明年再考吧。 章国强立即不答应:不行,今年不考,明年他就更不想考了,他这是在犯轴,嫂子您别急,我去说他。 章国强把冷俊叫来问他:为什么不参加高考?机会多难得呀,你是应届毕业生,自有优越的条件。 现在恢复高考的消息一公布,大家都沸腾了,人家都放了好多年了,还要争着去参加,说明什么呢? 机会呀,是难得的机会,你坚决不能放弃! 冷俊坐在章国强对面,面无表情的回答:我怕考不上,丢人! 章国强耐心的连哄带激: “没考就知道考不上?你的学习成绩是不怎么好,可你也有优势,你英语好呀, 你应该毫不犹豫的利用优势,大胆的去报名,最起码能证明你有这个胆量,不去报名,不参加考试,你就是胆小鬼,” “那,万一靠不上呢?”冷俊还是有些胆怯。 章国强笑着说: “完全有这个可能,我敢说,今年曾经考试的人,没人敢说准能金榜题名,抱着去见识见识场面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你也可以抱着开开眼界的心态,去碰一下运气呢,考上了,算你运气好,考不上,也无所谓,咱们有了经验,再好好复习一年,来年继续,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大学。” 章国强的铁齿铜牙如此一说,虽把冷俊说得有些动摇了,可是他还是下不了决心,低着头不说话。 冷俊的心理活动,哪逃得过章国强的眼睛,他心想: 倒没看出来,这小子表面呆呼呼的,却有自己的独特的思维,心里还能琢磨事儿。 他如今也是大人了,恐怕不晓以厉害,根本不能打动他,我今天非把他的后路堵死才行! 章国强接着问:“小俊,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考大学,让你去干苦活,你行吗? 让你去站柜台做服务他人的工作,整天低三下四,你愿意吗? 再让你回工厂,那整天轰隆轰隆的机器声,震都能把你震傻了,如果不去,你还能做什么,总不能让爸爸妈妈养你一辈子吧?” 章国强的这番话,还真把冷俊说动心了。 是呀,自己能干什么呢? 如果不考大学,恐怕只能回工厂吃苦,可永远去做工人,他岂能甘心。 不行,还是听妈妈的话,听章叔叔的,自己应该去试一下。 冷俊终于被妈妈陪着,一起去报了名,并没日没夜的,投入了紧张的复习中。 高考成绩很快公布,真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冷俊竟还一下子就金榜题名了,被石头城外语学院录取了。 看着冷俊那红彤彤的录取通知书,夏沁乐得抱着儿子,流出了很多快乐自豪的眼泪。 拿着录取通知书,冷俊蹦蹦跳跳的去了章国强家报喜,从此冷俊便对章国强特别的好,好得远远超过了亲爸爸,张嘴闭嘴的章叔叔,喊得比蜜蜂屎都甜。 儿子一考成名,冷鹏程自然也是满心的欢喜。 不过事后章国强对曾对冷鹏程说过这番话: 冷俊优柔寡断,没有钢强的杀伐力,终会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日后在社会上混碗吃,绝对没有问题,要想出人头地,恐怕有些难。 其实儿子的这一点,冷鹏程早看出来了,可他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指望他大富大贵了,能平平安安,能自食其力就可以了。 不过冷鹏程和章国强都看走了眼,日后的冷俊突飞猛进,成了恶器,成了威震石头城的冷衙内,却是所有人万万没想到的结果。 大学毕业后的冷俊,先在一家大单位干了一段时间后,他感觉赚钱太少,又在章国强的帮助下,连换了几家单位后,还是绝对不满意。 直到后来,章国强让他当了一家国企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冷俊才算安稳了一些日子。 没费吹灰之力就干上总经理的冷俊,逐渐羽翼丰满,他走到哪里,都会打着冷鹏程的名号。 不过当初才出道的冷俊,还没学会招摇撞骗,只是虚荣心作用下的海吹胡擂。 一见他是冷鹏程的儿子,于是找他帮忙办事的人便越来越多了。 不过这种情况,他根本不需要去找亲爸爸,章国强叔叔一个电话,一张纸条,就完全可以把冷俊的脸上,贴得金光闪闪了。 后来的冷俊,又陆续接识了不少同样是高衙子弟,大家慢慢的开始组团办事,自然,这些人当中,就算冷俊能量最大,他也自然成了这些人带头大哥。 很快,冷俊的势力就覆盖了整个石头城,在这块地盘上,有别人办不了的事,只要能托关系找到冷俊,无不轻轻松松的手到擒来。 冷俊替人办事的要求,一开始倒也不高,只要有金钱和美女就可以。 正如那个时候流传的一段民谣所说: 送来银子推着办,送上美女马上办,有银有美全能办,否则你就靠边站。 到后期,冷俊因有爸爸做靠山,有章国强做坚强的后盾 和处处出谋划策,他竟堂而皇之的用老子天下第一的口号招摇过市。 这时,他手里已经拥有了巨额资产,光大酒店就有好几家,还有子公司若干家,房地产公司三家…… 这个的石头城,一提起冷衙内,那绝对是妇孺皆知,家喻户晓。 那个时候,就连国外友人,想来拜访此地的封疆大吏,都必须要先经过冷俊的点头,冷鹏程才肯接见,不过这种拜访,你不拿出六七位数的进贡,那就一切免谈。 第104章 冷公子大发乱痴 就在此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冷俊认识一位让他不能再忘怀的女孩。 那次章国强要去外地,洽谈一笔见不光的私人业务,本着让冷俊进一步强大,让他多见一点大世面的心态,章国强就把这个已经情同兄弟的大侄子抓走了。 这是个国内超一流发达的沿海大都市,章国强带着被隐瞒了真身份的冷俊到达后,自然要受到最隆重的接待。 石头城财厅一把手,来谈点业务,基本是在谈笑风生中顺利完成。 在接待方举行的庆功宴上,冷俊突然发现了他的新目标,程伊。 被惊艳了冷俊,眼睛转不动了,差点就流口水,他玩这么大,玩那么多花蝴蝶,还真没见过如此长相气质俱佳的女孩呢。 21岁的程伊,高挑的个儿,浑身上下线条流畅,面如聚脂,长发漆黑似水,两道弯月柳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 最要命的是,这个程伊的一举一动,都透出她曾经受过高等教育的气质,一颦一笑掌握得得体适度,大方高雅。 尤其是程伊甜甜的喊冷俊为冷记者时,冷俊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 她说我是记者,那我肯定就是真记者,如此端庄秀丽的姑娘,是不会骗人的。 程伊用优秀服务员的标准动作,来给他倒酒时,冷俊含蓄的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后,竟红着脸害羞得收了回回去。 他觉得,在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美人面前,还得先沉住气,手是离开了,可冷俊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睛,却一秒钟都不想离开程伊的俏脸了。 聪明伶俐的程伊,并没有把这个最大情况汇报给领导,回到公司后,她忙去请假,说亲戚来了,希望能休息两天。 公司老总,见程伊的脸色果真有些不好,便给了她两天亲戚假。 当天晚上,冷俊赶走了单间里的两个姑娘,把负责接待的负责人叫来问: 刚才宴会时,那个唯一的姑娘是谁? 负责人实话实说:她叫程伊,是总经理秘书。 于是冷俊立即给总经理打电话,说有事想找程伊单独洽谈,让立即安排程伊来见他。 人家那富可敌国的总经理,倒现在都不知道冷俊的真实身份,哪里会买他的账。 电话里,人家总经理礼节性头说程伊身体不好,早回去休息了,并强调:您有事,可以直接找我,或者是跟负责接待你们的人说。 冷俊气得摔了电话骂道: 哼!我的需要,找你们顶毛用呀! 程伊姑娘通过公司的接待标准和察言观色,已经判断出,这二位来宾来头不小,但是初次见面,她还真没看上冷俊。 程伊没看上冷俊,可冷俊已经痴痴呆呆的犯了相思病,还厚颜无耻的公然提了出来。 灵慧的程伊,抢先一步桃之夭夭,免去了当时的一场灾难。 公司老总从冷俊的电话里,洞察到了他的企图后心想: 要是那个姓章的老东西,提这种要求,我也许会考虑考虑,可你个小东西,充其量是个跟班,犯不着老子孝敬你吧。 于是,那晚程伊被公司老总放了一马,暂时躲过一劫。 程伊成了水中月,晚餐又喝了不少霸王鞭酒,冷俊没办法了,只能又把那两个花蝴蝶叫了回来… 回到石头城的冷俊,很快就忘记这一次出去的其他收获。 但是,他却开始朝思暮想着一个人,那个仙女一样的程伊,已经让他吃不好,睡不香了。 于是冷俊的犟脾气又上来了: 老子就不相信了,偌大的石头城,文化,经济,交通的核心城市,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可以和程伊长得一样漂亮迷人的姑娘来吗? 于是冷俊一道令下后,他手下那些好兄弟和狗腿子们,便像苍蝇般的开始满城寻美。 忙碌了近两三个月后,这帮狗东西,甚至连初中和小学都没放过,蝴蝶倒是找来一大堆,可就没一个让冷俊有感觉的。 几天后,章国强又来冷俊的帝国大厦休闲,二人在专属的小餐厅喝着鹿血和老鳖酒。 聊着聊着,冷俊又想起了程伊,情不自禁的唉声叹气。 章国强一笑:“你想找的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您真的神了,能知道我的心思!”冷俊一惊,忙举杯敬前辈。 “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打算拉什么粑粑,实话实说,像那样的女人,才是可遇不可求呢,”章国强一卦打准了这个花花公子,自然是得意。 冷俊也一笑,厚颜无耻的反问:“章叔叔您不会也相中程伊了吧?” “好花人人爱,我也是肉身红血,不比别人少什么,也不比别人多什么,程伊的长相,虽不是我见过最美的,但她的气质太好,你和我藏的那些佳丽,恐怕统统加起来,都顶不人家,”章国强也说出了心里话。 饭后,章国强自去快活,冷俊却在心里暗暗发狠: 哼!老子如果不找到和程伊一样的姑娘,发誓永远不碰女人! 也该着,过后不久,在参加一个哥们的今天派对时,还真让冷俊如愿以偿了。 那天晚上,本无意来,而被硬拽来的冷俊,一连拒绝几个姑娘的邀舞,只顾自己在低头喝酒。 正当他觉得索然无味,准备走的时候,舞场的音乐又响了,冷俊抬头一看,一位身材修长,面容姣好的女孩走过来邀请他下舞池。 冷俊突然眼前一亮: 靠,这不是程伊嘛! 再一细看,不是程伊,这个姑娘比程伊略高一些,留着披肩发,冷俊揉了揉眼睛再看: 没错,她和程伊长得太像了,不但外表太像,连眼神都非常的像,举手投足间无不透出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 心扉顿时大开,冷俊的脑海里一片敞亮,他非常绅士的却身,风度翩翩的带她入了舞池。 “敢问小姐芳名?”脚下点着欢快的舞步,冷俊文质彬彬的问。 “炀馨,”姑娘朝冷俊嫣然一笑。 “炀馨,多好听的名字呀,您在哪里供职呢?” “我大学才毕业,正准备考研你,”炀馨也有理理有节的回答。 “炀小姐才华出众,一定能考上,”冷俊立即学会了拍马屁。 “我就是拍考不上,”炀馨羞答答的笑。 “别怕,并不是非要考研才有出路,你要是考不上,就到我那里去吧,我的帝国大厦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去您哪里,我能干什么呢,我又不是酒店专业,”炀馨笑着又问。 “那你学的什么专业?” “我学的是平面设计。” “有用,太有用了,去我那里,你可以负责营销创意,负责广告宣传,”冷俊急忙给炀馨对号入座。 “好,冷总,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冷俊的话,才说一半,舞场的音乐停了,二人只能先礼貌的分手。 冷俊看着炀馨的背影,咽着口水直到她回了自己的位置后他才离开了舞池,也回去坐下了。 休息了一会儿后,舞曲再起时,冷俊突然如弹簧一样蹦向了炀馨。 等冷俊把他那胖乎乎的手,伸向炀馨时,早看见冷俊迫不及待的炀馨,又是朝他甜甜的一笑。 就这一笑,差点把个冷衙内醉倒在地板上。 “炀小姐,你就别再考研了吧,干脆直接去我那里上班,”冷俊拥着炀馨,一边舞着一边说。 “我还是想试一下,要是真考不上再去,好吗?”炀馨好像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才回答。 “你就权当已经名落孙山了,只要你去,我给你一个部门经理,怎么样?”此时的冷俊,快急死了,忙许出了诱人的条件。 “可是我没做过领导呀,恐怕当不了经理,”炀馨好像有些动心了。 “没事,一切都我安排,虽然我那里人际关系比较复杂,但是你只需要对我一个人负责,保证委屈不了你。” 炀馨一听,红嘟嘟的樱桃小嘴里,露出一排玉齿,快乐的笑道:“冷总,我可不可以先去您哪里看看呢?” “当然可以,那就定在明天吧,你住哪里,我亲自去接你,”冷俊乐得嘴都快歪了。 “不用,那咱们就相约明天,我自己去吧,”炀馨伸出一只小拇指,和冷俊拉了拉勾后,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 第二天下午,炀馨果真去了冷俊的帝国大厦。 大厅总服务台小姐告诉她,说冷总开会去了不在家。 炀馨自然不信,赶紧说自己应约而来,负责接待的小姐翻记事电脑,却没有找到这份记录,仍然不肯给炀馨通报。 吃了个闭门羹,炀馨的脸都涨红了,心里暗骂:什么东西?言而无信! 正在炀馨欲转身离去时,大堂的电话铃响了,冷俊来了指示,说如果有一位叫炀馨的姑娘来了,要立即通知他。 刚才那小姐忙汇报:人家已经来了。 炀馨这才消了气,又等了几分钟后,冷俊从电梯里出现了,他喜气洋洋的上前握着炀馨的手,连忙道歉,然后便带炀馨去了他的办公室。 “炀小姐,你不会因为我的怠慢而生气吧?”冷俊笑着问。 “您日理万机,这点小事,我就是生气,还能怎样?”炀馨宽容大度着一笑。 “好,我喜欢大度的女孩,”冷俊左右上下的再看炀馨,像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还不停的的头,然后冒了一句炀馨没听懂的话: “好,真的太好的,简直就是有过之无不及!” 炀馨被他看得脸都红了,双手高举梳理了一下飘逸的披肩发,姿势优美动人,立即又让冷俊有些不知所以了。 “冷总,您带我去办公室看看吧,”见冷俊的眼睛里,自见面起就全部是故事,炀馨立即有些小紧张,忙打岔提正事。 “不急炀小姐,先谈谈你的工作条件吧?”见提到了正题,冷俊直接开门见山。 “无所谓,只要专业能对口就可以。” “我其实看中的不是你的专业不专业,这样吧,你就做我的助理吧,实际就是我的代言人,各个部门经理,以后都在你的管辖之内,我不在时,你就代替我行使权力,可以吗?”为了得到炀馨,这回冷俊也算是下血本了。 炀馨的心里又是一动,黑呀呀的披肩发,如水中涟漪一闪一闪着,爽快的答应了。 “那你跟家里人说一下,今天就正式上班吧,”冷俊恨不得立即成好事。 “不用,我回去再说吧,”炀馨恢复了常态。 “行,我给你安排一间最好的宿舍吧,你既然是我的助理,以后家里没事,就住这里,不要回去了。” 炀馨看着冷俊豪华的办公室,立即联想到自己的宿舍和办公室,会有多阔气,再没拒绝,仍然是快乐着点头。 一切顺利,炀馨说需要回去拿一些日常用品来,冷俊迫不及待的二话不说,立即安排秘书,让她派人派车跟炀馨回去了… 第105章 父子同衣乐逍遥 目送炀馨那婀娜的背影出去后,冷俊却皱起了眉头,开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金丝鸟是入笼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来硬的,第一没劲,第二把人家吓跑怎么办? 来软的,她要是装逼端着,那要得到猴年马月才能上手? 一筹莫展中,冷俊又想起了那个导演,急忙电话里求招。 那一肚子坏水的导演一听,在电话里乐: “这有何难,你今晚多叫一些人,给她来个热闹的引荐宴会,然后让大家统统给她敬酒,再往她的酒里加一点好东西,还不一切都ok了。” 冷俊一听,也乐得直拍大腿,立即依计行事。 如果是条妙计,当天晚上,炀馨被灌得不省人事后,被冷俊直接从餐桌上抱走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炀馨才苏醒过来,她头痛欲裂,想吐又吐不出来,勉强坐起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丢了最宝贵的东西 立即明白这是中了歹人的圈套,正悔恨中,冷俊嬉皮笑脸的来了。 炀馨二话不说,甩手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 冷俊仍然不急不闹,快乐着笑。 看着冷俊那赖皮赖脸样,这回炀馨忍不住了,哭着骂: “冷俊,你是个人面兽心的牲口!” “嘿嘿,炀小姐别急,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说着,冷俊从抽屉里拿出了两捆钞票,放到炀馨面前。 “畜生,我是可以花钱买卖的吗!”炀馨泪流满面的将钱砸到冷俊身上。 “那你总得有个价呀,”冷俊继续舔着脸问,他觉得美人生气发怒的样子,却另有一种风韵。 “我这一辈子就毁在你这个畜生手里了!”炀馨抽泣着说。 “那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一点,算是补偿吧,”是着,冷俊又拿出了两困钞票递了过去。 “本姑娘是无价之宝,”炀馨歇斯底里的怒吼。 “好,你是无价之宝,连我都买不起,那就请你看看这个吧,等你看完再决定吧。” 已经到手了的东西,你还如此矫情,冷俊有些没耐心了,他去打开了录像机。 炀馨一看,这回傻了,她万没想到,此人竟会如此下作。 炀馨终于慢慢的低下了头,她知道,如果自己不从,这盘录像带,足可以将她立即摧毁,从此名声狼藉。 此时的炀馨,真正的是默默无语两眼泪,除了这样,她还能做什么反抗呢。 冷俊一见炀馨服了软,忙坐到她身边柔声慢语的再安慰: “炀馨,你让我一见钟情,从此爱你爱得不可自拔,这辈子,我会对你负责,这些钱你先花着,过两天我再给你买车买房,你还想要什么,尽管说,我肯定统统依你,我发誓,要让你从此过上公主般的幸福生活。” 还能怎么呢?就这样,一个好端端的炀馨,从此落入了一个魔窟之中。 个把月过去了,冷俊就很快过了新鲜劲。 炀馨一时也没发现冷俊的变化,她心安理得的坐在总裁助理的位置上。 工作能力倒是挺出色的炀馨,这一点又让冷俊非常满意,二人整天亲热的如影随形。 章国强很快也知道冷俊真找到了一位如同程伊,又胜过程伊的姑娘,立即心里痒痒的跑过来,说要见识见识。 藏是藏不住了,冷俊只能给章叔叔引见呀。 章国强一见炀馨的沉鱼落雁,自然也是心花大动。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好一个标志典雅的姑娘,确实与众不同。 冷俊见章国强在悄悄咽口水,也偷偷在心里合计: 给不给他呢? 若按他给过自己的帮助来说,莫说一个炀馨,十个百个,都应该孝敬一下章叔叔,他既产生了这份心,不给他尝尝鲜,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可是,真给他吧,冷俊的心里,多少还有一点舍不得,多美的一朵鲜花呀,要插到猪屎上去,真的是糟蹋好东西了! 想来想去,冷俊决定退让一步,因为他的心里,已经考虑到了冷鹏程。 爸爸和章叔叔亲如手足,蝴蝶共用,既然能给章叔叔,可就不能欺负亲爸爸了。 事后,赶紧要带着炀馨,主动去找爸爸,主动去献孝心。 哼!不就一个长得漂亮的蝴蝶嘛,冷俊想,自己在这方面做的贡献和牺牲,已经不少了,不在乎再多一次吧! 于是,冷俊干脆没等章国强提出来,他来了个积极主动。 “章叔叔,今天就别走了吧,好好娱乐一下。” 章国强又咽一下口水,他看了一眼玻璃那边的炀馨后,轻轻问冷俊:“这个可以吗?” 冷俊一乐:“想要这个,可是有条件的!” “说吧,要多少钱?”见冷俊爽快,章国强心里也乐,他不假思索的问。 “您愿意给她多少钱,尽管给,我不要钱,我的条件是,仅此一次!”冷俊的脸上,还是出现了一丝不舍。 “成交,”章国强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串十来把钥匙,递给了冷俊说: “叔叔也不能白占便宜,这些都是我最近网罗来的小蝴蝶,一个月内,你随便去玩,我的司机认识道,你任何时候想去,直接呼他来包接包送。” 炀馨早知道这个谢了顶,脸上已经隐见老人斑的老胖子,是石头城赫赫有名的财厅,更知道他是封疆大吏的铁哥们。 她当然知道,他们正在拿自己在做交易,可她早已身不由己了,只能任人摆布。 不过炀馨心里早立了一本大账,等自己从这些王八蛋身上捞足了,然后就立即消失,远离这个肮脏的城市,出国去重新开始。 现在过去一个多月了,她虽然已经从冷俊这里捞了不少,但这个计划,要想全部在他身上实现,第一太慢,第二也怕这个小王八蛋,如果有朝一日腻了,将自己一脚踢了。 所以炀馨索性破罐子破摔了,能认识这位财神爷,也许是好事! 当夜,章国强果然不吝啬,他竟用八位数的代价,换来了美人儿一笑。 炀馨见这个财神爷真出手太阔绰,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竟私下和章国强约了下次。 章国强虽答应了冷俊仅此一次,可面对绝代佳人的痴情,他自然是成就感满满,毫不犹豫将自己一个特别私密的联系方式给了炀馨。 卧室里激烈的战斗,和他们的私密交易,其实早被冷俊在监控里看得清清楚楚,他也没办法了,只能一笑了之: 随你们的便吧! 反正都这样了,冷俊索性第二天就把冷鹏程接了过来,然后他将炀馨亲自送给了爸爸。 不过,冷俊很快就报了这一箭之仇,他也偷了一次爸爸最喜欢的江颦… 那次,不方便亲自出面的冷鹏程,打发冷俊去江颦那里举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 冷俊呢,对这位如雷贯耳的江阿姨,一直是无缘见面,这一次有了这个机会,他当然不能怠慢,还亲自去买了一份礼物。 于是电话约好后,二人在江颦的住处见面,办好正事后,冷俊惊讶的看着江颦。 一直以来,冷俊总以为江颦是个老阿姨,今天一见,却没想到她竟是一个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 冷俊眼前的江颦,雍容华贵,艳而不娇,美而不华,一颦一笑间,透出的是风光无限的妩媚。 冷俊情不自禁的被江颦惊艳: 难怪以前爸爸对她难解难分,这确确实实是过光华照人的妙人儿。 江颦也在注视着冷俊: 不错,外表帅帅的,酷酷的,说话风趣,举止大方,将来虽不可能会达到他爸爸的高度,但是他年轻,年轻才是最大的优势呢。 “江颦阿姨,我第一次来,没想到你竟如此年轻,我还给你买了一个老年人用的保健产品,”冷俊把自己的礼物,亮给了江颦。 “谢谢你的心意,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江颦用媚眼儿看着冷俊,用一种似挑非挑,似逗非逗的语气说。 久不和年轻人独处的江颦突然觉得,这个外表阳刚小年轻,竟让自己的老芳心动了一下。 “江姨,爸爸让我转告你,他最近不方便见你,”冷俊自然收到了江颦的信号。 “我知道,他已经好久没来我这里了,”江颦苦笑了一下,通情达理的说。 “你如果想见他,就去我那里吧,我替你们安排,保证安全,”冷俊笑着说。 “不见了吧,他身边的女人很多,也不差我这个人老珠黄了,”江颦怎么能不知道冷鹏程的想法。 她知道,自己的以后,该是生死有命了,想到此处,江颦是压抑不住的伤感。 见勾得江颦不快乐,冷俊便想告辞,他提起那件自己带来的礼物说:“江姨,那我就先走了,这件礼物买错了,我带走吧。” “先别,你打开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江颦坐在沙发上没动,俏笑着问。 “揉脚器,真是老人用的,何姨你肯定不需要。” “那就拿出来试一下吧,说不定我正需要呢,”江颦又瞟了一眼冷俊,一语双关的说。 于是冷俊便把那摩脚器拿了出来,通上电后,亲自替江颦去了鞋袜,然后将她的双脚放了上去。 “嗯…”江颦的脸立即被快乐红了,她情不自禁的将头上扬,红嘟嘟的小嘴,仿佛在寻求着什么。 冷俊一见,立即毫不犹豫配合,送上了她寻找的… 终于,江颦的眼里,淌出了两行快乐的热泪: 这么多年了,和两个老头子周旋,被两个老头子牢牢控制着,她没有自由,她没有尊严,她并没有真正的快乐。 今天,终于有一位青春飞扬年轻人,肯带自己一起飞了… 第106章 章国强危机四伏 冷鹏程当上石头城的封疆大吏后,立即又提了一下章国强,让他从此省副和财厅双职共担。 章国强自然是飘飘欲仙,他从一个小科员,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绝对不是熬出来的,而是全仰仗着冷鹏程的大力提携。 冷鹏程,章国强之再生父母也,知之者,必然也是冷鹏程也。 大恩大德,章国强只能用银子和花蝴蝶回报了。 章国强先把黎妍和江颦奉献给了冷鹏程,又觉得自己太小气了,不够大方,又把第二个,第三个… 乃至后来,章国强把自己全部的情蝶,一个不藏的统统献了出来,反正只要冷鹏程愿意,任何时候都可以随便挑选,任意去赏光。 投桃报李,冷鹏程当然也不能藏着掖着,他先把二手江颦回敬给了章国强后,再把二手小姨子余莺又一起奉献了出来。 冷鹏程一开始的重点爱好只是花蝴蝶。 章国强呢,基本就是蝶银双好了,既然跟这两样东西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章国强为了满足这个爱好,他就发动群众,让直系手下去找,让信任的秘书去刮。 在这一点上,章国强做得非常好,只要一找到漂亮的小蝴蝶,章国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冷鹏程,总要先安排他来给这些小蝴蝶那啥。 章国强呢,他自己就跟着来二锅头,他甚至觉得,二锅头其实更香,更有韵味。 二人的哥们情义,就在这种情况下,越来越铁,直到恨不得同穿一条裤子。 有一次,被两个小蝴蝶侍候得快快乐乐的冷鹏程,拿章国强开玩笑说:“你干脆改名字吧,就叫章银蝶算了,我看当今在这两方面,你完全可以称为天下第一了。” 章国强笑着回答:“不好,我这个强字,就包括这些内容。” “怎么讲?” “我名为强,天下无敌也,这么多年来,就没遇见对手,从上到下,凡想来挑战我的,无不统统铩羽而归,”回想那些骄人的战绩,章国强一脸的得意。 “嗯,说得好,在这两方面,你确实可以算得上强霸天下了,”冷鹏程心情特好的点头赞许。 得到冷鹏程的赞许,章国强更忘形了: “在蝶方面,我章国强敢说一句狂话,只要是我看上的,还没有过漏网之鱼,目前我的手里就有好几十个绝妙的小蝴蝶, 她们之中,有成绩优秀的研究生,有清纯的大学生,有上过春迎晚会唱歌的,有国色天香的一级演员,还有一个驲本的皇室小公主, 这些小蝴蝶,只要我一声令下,她们立即乖乖的主动飞来, 我这个强字,是蝶中之强,是银中强中之强,凡此两样,哥哥您随便说,要多少有多少。” 见章国强真的得意忘形了,冷鹏程又忍不住打击他:“好你一个蝶中强,银中强,千万别变成蝶中亡银中亡,到时候让我怎么保你!” 章国强呵呵一乐,忙给冷鹏程吃定心丸:“您放心吧,玩这些,简直小儿科,要是出事,我就妄为铁算盘了。” 此时的章国强,已经悄悄的弄了一百套商品房,他的理想是,把每一套房子里,放一只金丝鸟,他就收手不干。 同时章国强也在劝冷鹏程见好就收,不能一个劲想继续往上升,弓拉得太满了,必然是会断的。 可冷鹏程什么都可以听章国强的,唯独这一点他死活听不进去,他的志向高着呢。 章国强别无所长,只能在银和蝶上,让冷鹏程享受人间快乐,他说只要填满一百套房子的蝴蝶,就打算退休,然后大隐于市,颐养天年。 “填满之日你就真的退休吗?”冷鹏程笑着问。 “只要完成这个理想,多一天我都不干,”章国强肯定着点点头。 “那你退休之日,就是你走空之时,你信不信?”冷鹏程摇了摇头说。 “不可能,我有的是银子,”章国强有些不服气了。 “你是有银子,但是你也老了,不能满足这些小蝴蝶们,她们就拿着你的银子,然后每人养几个小白狼儿,让你的头上永远是绿荫荫的,你们是一报还一报。” 章国强也笑了:“一切随遇而安,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已经老迈无力,也对这些蝴蝶没兴趣了,索性就打开鸟笼,放她们飞走,至于绿不绿的,更无所谓,她们即使飞了,也是带着一百顶绿头巾飞走的,将来的她们,不管飞到那里,都带着永不磨灭的章国强绿。” 见章国强如此洒脱,冷鹏程又笑着问他: “当初上面来人,怎么也盯上你了?” 章国强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后又一笑道:“指定是有人上报了,反正是一封信八分钱,够他们查几年。” 还果然被章国强说着了。 其实上面早收到了很多关于章国强的揭/发信了,那一次谈话的主要指向,确实已经定在了章国强的身上。 这个时候的章国强,才被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不是已经风平浪静了吗? 自己千小心,万小心,怎么还露出马脚了呢? 于是章国强开始怀疑自己被盯梢或者是被控监了。 他开始在暗中观察,到底是谁在暗中控监自己呢? 可观察来观察去,章国强觉得每个人都像坏人,每个人都好像在暗地里控监他,好像大家都要和他过意不去。 一次,两次,三次被约谈后,章国强才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 说,这个想找他麻烦的人,竟是铁面无私的铁国兴。 这回他真的慌了,这个铁面冷血的老东西,不会无缘无故为一点不伤大雅而找他。 事到如今,章国强立即心里有数了,自己已经被约谈三次,看来他们已经不少证据了,落到铁国兴这个铁面冷血的老东西手里,自己直接就是死路一条。 于是坐立不安的章国强,立即又去找冷鹏程求救。 章国强的实话实说,说现在已经有好几十个亿出账,他这个铁算盘也无法自圆了。 冷鹏程一听,也惊了: 这么多钱,够毙他好几回的了! 章国强索性竹筒倒豆子: 这几十个亿,只是我记得的,其他记不清了,我已经真记不得究竟有多少了。 这回冷鹏程是傻了,他一时蒙了,他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办法帮铁哥们度过难关了。 过了几天后,也已经沉不住气的冷鹏程,主动又去找章国强。 章国强哭丧着脸说:“事态越来越糟糕,我以前的那些关系好像一下子全部断了,他们都不理我了。” “我也是,最上面已经托了不少关系,可一直到现在,要不没回音,要不就直接推说无能为力,”冷鹏程急着说。 “我觉得自己自己大势已去,谁也救不了我,谢谢你为我上下奔波,我看你的工作重点要立即转移了,”章国强给冷鹏程递了一杯红酒,平静着说。 “转移?怎么转移?”冷鹏程忙追问。 章国强自斟自饮了一杯,认真的看着冷鹏程说: “转移到保护你自己身上去,咱们不能全军覆没,能保住一个是一个,以后徒劳无功又容易暴露自己的事,就不能再做了,你赶紧要想办法把自己洗干净!” “我能有什么大事?” “哥哥你不能太自信了,现在正是自查自洗的最好机会,赶紧查一点洗一点,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这回可是人命关天呀!” 当天回去,独自躺在床上,冷鹏程也觉得章国强的话有道理,他回顾以前: 虽然我冷鹏程花钱如流水,但是你翻我的口袋,去查我的私人账户,却是空空的,我老冷不贪银子,反正有多少花多少。 其他方面,我不就贪点五颜六色,喜欢小蝴蝶嘛,而且越小越好。 这些不伤大雅的小问题,上面应该早就知道了,算不上什么大事。 更何况这个年头,哪个大款小富豪不是三妻六妾,我冷鹏程又不是圣人,我劳苦功高,我辛辛苦苦工作之余,找几个心甘情愿的小蝴蝶娱乐娱乐,不为过分吧! 正当冷鹏程开始处理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时,章国强又来了。 “我加了几个班,大概把账目查了一下,现在已经出现了将近好百个亿的大窟窿!” “什么!好几百个亿!”冷鹏程吓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而且这还是保守的估计,如果再查,肯定还要多,”章国强到了此刻,反到冷静了。 “那怎么办呢?”冷鹏程也没想到要追问这些钱的下落,反正他觉得自己不可能用章国强这么多钱。 “等死!”章国强把眼睛一闭说。 一听章国强说出了‘等死’二字,冷鹏程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直认为章国强足智多谋,他经历过数次风风雨雨,都能安然无恙,今天竟然说出了这个绝望的词语,简直就是太可怕了。 “能不能想办法擦边混过去?”冷鹏程当然不愿意让章国强去死,他死了,自己一个人才不好玩呢。 “不可能,事情太大了,何况我手里还有几条人命!” “几条人命?”此时的冷鹏程,感觉地球好像马上就要爆。 “是的,难道您忘记了吗?你的小姨子余莺,她就是我弄死的,还有那个谁谁谁,反正谁不听话,谁对你有威胁,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弄死谁!” 冷鹏程抹了一下额头的细汗,仔细考虑后,很快恢复了冷静:“要不你立即出境吧,让小俊帮你,他认识外面道上的朋友。” “我不去,死都死在国内,落到这些人手里,比落入法网更可怕,他们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把你的油水榨干了,再把你卖到非洲去做苦工, 咱们国内不是曾经有一位高衙走过这条路,弄得鸡飞蛋打好差点把小命搭进去,最后还不是通过外交关系,磕着头千恩万谢的回来自首,接受制裁。” “不行,你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明天就出个计划,让你堂而皇之的出国考察,你出去就不要再回来,先保住命再说,”冷鹏程好像突然想到了妙招,兴奋得说。 “没用,已经晚了,我已经被控监了,现在别说出国,我恐怕连石头城都出不去了,铁国兴那个老东西,也不是吃素的,”章国强垂头丧气的说。 说完,章国强就想告辞,却被冷鹏程拉住了:“不行,你等等,我立即把小俊叫过来,他野路子多,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一定要送你出去。” 半个小时后,冷俊就急匆匆的来,一听爸爸的通报,他也傻了,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的僵住了。 “你倒是说话呀!”冷鹏程赶紧催促冷俊。 “爸,章叔叔,打死我都不信会有这种结局!”冷俊轻轻叹了一口气。 “现在说这种话,已经没有意义了,你还是感觉想办法吧,”冷鹏程瞪着儿子,心急如焚。 “如果章叔叔愿意,我这里到有两条路。” “哪两条路?快说!” “弄一张假护照混出去。” “不行,我的照片和指纹,恐怕早在海关的禁出档案中了,”章国强自己先否决了冷俊的第一个主意。 “这个不行,那我派人把章叔叔送了南方去,然后从哪里偷偷出境。” “嗯,我看这个办法行,”冷鹏程立即点头赞许。 可章国强却仍然摇头否决: “不跑了,法网恢恢,我不管跑到那里,只要来道全球缉拿令,我就是躲老鼠洞里去,照样迟早会被掏出来绳之以法,何苦再去受那份罪呢!” 看着章国强意志坚定的走了,冷家两父子面面相觑,沉默了许久之后,冷俊忍不住说话了: “爸,你有事没有?” “我能有什么事,大不了就是生活不严谨,然后就是御下不严,其他没有。” “那你经济上呢?”冷俊不放心的又问。 “这个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贪银子,花钱都是你和章叔叔提供的。” “嗯,只要银子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就不怕,我倒是彻底服了章叔叔,这么多的银子,他是怎么弄出来的呀?” “你章叔叔是全国出名的铁算盘,弄一些假账,还不是易如反掌,不过,不过这家伙这回弄得有些大了,我看他真的是难逃一劫了,”冷鹏程忧心忡忡的叹气。 冷俊也轻轻叹了一口气:“亏他是把铁算盘,算来算去,等算到自己头上时,他终于偏算不动了。” “你那边怎么样?”冷鹏程突然想起儿子和章国强的密集来往了。 “我一切正常,生意红火,买卖兴隆。” “嗯,从现在开始,你也要收敛一点,要格外小心,回去赶紧也先自查一下,发现隐患,要立即排除,不能等人家查出来,就全晚了。” “嗯,你放心吧,我已经开始在处理隐患了,不会给他们留一点点把柄,”冷俊点头和爸爸道别后,也走了。 又到周末,最近焦头烂额的冷鹏程,又去儿子那里彻底放松了一番,都夜里零点了,正迷迷糊糊的冷鹏程被电话吵醒了。 “老冷,你忙好了吗?”电话里是章国强的声音。 “好了好了,你现在哪里,我在小俊这里,”终于又听见了章国强的声音,冷鹏程立即睡意全无。 “好,我马上就到。” 从章国强的语气里,又听见了他的坚定和稳健,冷鹏程立即判断,肯定是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大家都在为章国强提心吊胆,他的问题,其实也是大家的问题,他没事了,所有的人才能安心呢。 想到这里,冷鹏程赶紧穿衣服,让儿子准备宵夜,他要犒劳一下自己的难兄难弟。 第107章 冷鹏程虚惊一场 才过了几分钟,宵夜还没来呢,章国强就衣冠不整的离开了两只小蝴蝶,推开冷鹏程的门进来了。 “国强,几天没见,快想死我了,”见章国强此刻满脸春风,冷鹏程的心情更好了,忙过去拉着章国强。 章国强笑了笑后,一屁股坐到冷鹏程对面的沙发上,掏出烟来点上。 冷鹏程松开章国强后,也点了一支烟,着急的问:“你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章国强吐了一口烟后,意味深长的笑着说:“该转移的转移了,该销毁的销毁了,该打发的打发了,总之一句话,凡事对你不利的地方,我已经全部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好好,不愧是铁算盘,关键时刻才显英雄本色,我没看错人,”冷鹏程开心得直搓双手。 “哥,咱们结交四十年了,这么多年来,我们的友谊越来越深,可以这么说,没有您,就没有我章国强和全家人的荣华富贵,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冷俊亲自端着宵夜进来后,立即就退了出出去,冷鹏程给章国强把酒满上,举杯说: “咱们之间,就不说这些场面话了,为我们天长地久的友谊,干一杯吧。” 爽快的一饮而尽后,章国强脸色一变: “我已经把你调拨资金的批条全部销毁了,总共是九百六十个亿,这么大的数额,肯定是包不住了,索性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 “谢谢你国强,那你到底有没有办法逃出去?”冷鹏程鼻子一酸,又给章国强满了一杯酒。 “一切都晚了,我也不想逃了,我打算要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去自首吗?”冷鹏程一急,又拽住了章国强的手。 “怎么可能去自首,我要跟铁国兴那个老东西干到底,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反正想要银子,一两都没有,不过我现在开始后悔了,”章国强又干了一杯酒,恶狠狠的说。 “你后悔什么?”冷鹏程立即神色紧张,他不知道章国强的葫芦里,到底是什么药。 “我后悔当初没有多弄一点钱出来,弄个三千亿五千亿,反正多少亿,都是死路一条,”章国强惨淡的一笑。 “国强,你这么聪明,再好好想想办法,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让我们一起度过难关的,”冷鹏程又急得宽慰章国强。 章国强又冷笑着说:“我做的事,我一言既出,就绝不会连累别人,请你相信我。” “国强,你才是我最信任的人,这辈子,我不后悔和你情深义重,”冷鹏程有些动情了。 “好,我就等您这句话,有了您的信任,有了您这样的知己,我这一生一世也知足了,”说着,章国强的眼睛红了,眼泪在他的眼眶里直打转。 章国强的眼泪,立即惹得冷鹏程一阵悲戚,他哽咽着说: “国强,国强,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们虽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兄弟还亲,没有你,我冷鹏程也不会享这么多福,小俊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我们父子也一起谢谢你,无以回报,哥哥愿意和你患难与共,同生共死!” “大哥,您说的是真心话吗?” “兄弟,你到现在还不信任哥哥,难道忘记我们一起的承诺了吗,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我们永远都会这样保持下去,”冷鹏程一急着表态。 “好!”章国强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瓶二锅头来,递了一瓶给了冷鹏程: “好哥哥,您要是真心对兄弟,就把这瓶酒喝了吧!” “酒!”正是感情最丰富时的冷鹏程,立即一阵天旋地转,他心里在默默念道: 难道好日子就这么走到了尽头了吗? 难道自己的宏图大志就在今天结束吗? 也罢,人生尽留不如意,活过到百岁,还不是一个死吗,不是说死了死了,一了百了吗。 “国强,我知道你舍不得丢下哥哥一个人,我也知道这酒里是d药,莫非你还想考验一下哥哥的胆量吗, 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哥哥永远要做敢作敢当,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的硬汉子, 不说了,兄弟,哥哥先干为敬!” 说着,冷鹏**的拧开了酒瓶盖子,仰头就往嘴里倒酒。 章国强一见,急忙蹦起来拉住了他:“好哥哥,好样的,果然是条汉子,我章国强也没有看错人,实话告诉你,这里面装的鹤顶之红,一分钟就能毙命,你要是不相信我,咱们可以换着喝,或者是掺和在一起喝。” 冷鹏程其实万没想到,章国强会来这一手。 可他转念再一想,突然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他情绪一冲动,自自犯的其实也是死罪,想着如果被揪出来,与其挨枪枪炸头,还不如自己了断,死得优雅一点能。 “大哥,您写份遗嘱吧,”章国强仍然牢牢的拽住冷鹏程。 “写给屁,老子就只字不留,看他们怎么收场,”冷鹏程好像越来越激昂了。 “你确定不写?”章国强又问。 “不写不写!” “好哥哥,你不写,我也不写了,咱们就一起走吧,等到了那边,咱们还组团带队造他阎王爷的反。” 说着,章国强也拧开瓶盖,二人站着面对面,一起举起酒瓶,重重碰了一下,谁也没有一点点犹豫,抬手仰头就把那二两辣口的液体倒进了嘴里,咽到了胃里。 此时的冷鹏程,反倒非常冷静了,他扔了酒瓶后,靠在沙发上,紧紧拉着章国强的手,哽咽着说:“好兄弟,永别啦,让我们在黄泉路上仍然手拉手吧!” 章国强突然如僵尸一样一动不动,他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死死盯着冷鹏程。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飞逝,气氛死寂一般沉重加压抑,好像连空气都不能流通了,冷鹏程闭着眼睛,他好像看见死神正在向他逼近。 突然,章国强趴伏到冷鹏程身上,自顾嚎啕大哭起来,倒把冷鹏程吓得睁开了眼睛。 “国强,不哭,不就是一死嘛,”搂着章国强,冷鹏程忙安慰他。 “大哥,我该死,我对不起你,”章国强越哭越伤心。 “怎么回事?”冷鹏程瞪圆眼睛,诧异的问。 冷鹏程的第一反应就是: 自己喝的d酒,而章国强却喝的是美酒,这是着了他的道了! “好哥哥,对不起,让您虚惊一场了,咱们都喝的是酒,是真正的二锅头呀,”此时的章国强,已经被感动得泪流满面了。 “你呀,是在考验我吧,”冷鹏程的汗都下来了,他拍着章国强的肩,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哥哥,你看这是什么,”章国强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又从身上掏出一件东西,在冷鹏程的眼前晃了晃。 冷鹏程一看,章国强的手里,竟多了一支小巧玲珑的枪枪。 “国强,你想干嘛?不许再开玩笑了!”冷鹏程喝道。 “好哥哥,实话实说,我真的是想试一下,看您是不是愿意和我一起去死,”章国强愧疚着抹眼泪。 “国强呀,私心人皆有之,你我早已经是刎颈之交,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试来吧!”冷鹏程又动情得说。 抹了一下眼泪后,章国强又愧疚着说:“大哥,我是混蛋,我不是人,我该死,我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怀疑您,您是真汉子真英雄,我章国强为你去死,也值了。” 冷鹏程心疼得把泪流满面的章国强扶到沙发,又给他擦了一下眼泪,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个世界上,如果连你都不信任我,我冷鹏程只有一死了,想我此生,朋友虽不少,但真正能做到同生共死的,如今也只有你一个人了。” 章国强继续流着眼泪说: “哎!我看你好像不急,错以为你对我起了二心,误以为你想用哥们义气,激我为你去死,我也是迫不得已,从想出这个馊主意, 其实我早想好了,如果刚才你不敢喝了这瓶酒,我就先毙了你,然后我立即就自杀, 可我真没想到,您竟如此够兄弟,现在我决定了,为了哥哥你和小俊的安全,我死而无憾!” “也亏你能想得出做得到,反正我冷鹏程问心无愧,更何况我还比你多活了几年呢。” 冷鹏程的幽默风趣突然又起来了,他等于已经体会一次真正的生死考验。 但是他万不敢相信,诡异的章国强竟能想出这种歹计来,幸亏自己表现沉稳,否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冷鹏程心里又是一乐: 哈哈,要刚才喝的真是d酒的话,这一会恐怕早就一命呜呼,灵魂飞天了吧。 终于完全冷静了的章国强,紧紧拉着冷鹏程的手,感慨万千的说:“大哥,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去死,要用我的死,为你换来一身清白,让你和小俊以后高枕无忧。” “不要说这种话了,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冷鹏程也紧紧握着章国强的手。 “没了,我所有的出路,已经都断了,现在我的面前,就两条路,第一,等着铁国兴那个老东西送我上断头台,第二,我自杀。” “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走,既然这样,还是我陪你一起去死吧,咱们九泉之下也好做个伴儿,”冷鹏程的一番豪言壮语,此刻又深深的打动了章国强。 第108章 生死抉择小树林 又被冷鹏程此刻的一番豪言壮语,感动得泪流满面的章国强,忙红着眼睛埋怨: “我的好哥哥,真情弟知,你欲陪我去死,又有什么价值呢,他们暂时又没有抓住你的把柄, 你大不了,就是一些生活上的小问题,有关于银子上面的所有问题,我已经抹得干干净净了, 等我一死,他们更就死无对证了,你仍然是好人好同志,仍然继续做你的封疆大吏, 若再退一万步说,即使你受我牵连而被贬,你还可以回去做一个平民老百姓,从此安享晚年也好呀。” 冷鹏程却一时犯二,突然变得义气千秋起来了,他被章国强越劝越来劲:“如果我也死了,铁国兴那个该死的老东西,就更死无对证。” 章国强一听又急了:“却,他们还能找你对什么证,我一死,你直接来个一推二五六,什么都不知道,大事小事直接往我身上推,他们还能去阴曹地府找我对证吗。” “哎…那个…”冷鹏程欲言又止。 握着那把美丽的小枪枪,章国强又说:“好了,哥哥你就别再这个那个的了,我意已决,就用这个东西结束我的生命,肯定会死得痛痛快快,不会受罪的。” “国强兄弟,”冷鹏程也泪如泉涌,他紧紧抱住章国强,悲痛欲绝的哭喊道。 章国强抹着眼泪,泣不成声的说:“好哥哥,我这一去,咱们从此就是阴阳相隔,你要多保重,弟弟只求你一件事,我的家人,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她们。” 冷鹏程也抱着章国强,泪流满面的发誓:“好兄弟,你就放心吧,从此以后,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冷鹏程说到做到,倘若违背誓言,就让我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好哥哥,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的去了,”章国强推开冷鹏程,转身趴在沙发上,突然哭得连气都接不上来了。 冷鹏程又来将章国强搂在怀里,他又哭一声喊一声,喊一声再哭一阵的悲情大放送。 “国强呀,我的亲兄弟,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就说出来吧,如果你走了,我还不能平安,我又会尽快追你而去,你就权当先行一步吧,”冷鹏程夹着哭腔,断断续续的抽泣着。 章国强抬起头来,他伤心的说:“好哥哥,如果我用一死,还不能换来你的平安无事,那就是命中注定,我答应你,兄弟会在地府前途等你。” 冷鹏程和章国强悲情的生死离别,进行了许久后,二人才渐渐稳住了情绪,两个铁哥们泪眼相对,再无言语。 此时此刻,倒不是他们话不投机,而且是想说的太多太多了,反正也说不完,索性就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吧。 沉默许久后,章国强说:“我明天一早就去江夏县,那里是你的曾经大本营,我死在那里,可能会对你更加有利,也会避免许多的是非口舌。” 冷鹏程一听,又抱住了章国强的双肩: “你到了那里,就立即把司机打发回来,我明天上午开会,要是看不见你,而看见了你的司机,就说明你的计划一切顺利,这样的话,我在阳间就可以放心大胆的部署下一步的工作了。” “好吧,大哥,我听你的,那兄弟就先行拜别了。” 此时的章国强,倒真有若干英雄气概,他朝冷鹏程深深鞠了一个躬后,抹着眼泪,头也不回的连夜走了。 流着眼泪,送走章国强后,冷鹏程又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 章国强走了,曾经一起风雨坎坷,曾经一起快乐过兄弟,这回是真的走了,以后再也看不见他的人,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伤心之于,冷鹏程又突然有些害怕了: 这是千把个亿呀,该怎么向上面交代呢? 这些年来,自己虽有些大手大脚的花,可也不能花掉这么多的银子呀。 章国强呀章国强,你这一出接着一出的,让我怎么能放心呢,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会去死,还是又想玩什么鬼花招呢? 即便你真的会为我去死,可你走临死前,还在继续犯错误呀! 你为什么不把那好几百个亿的资金去向,说出来呢? 你总不能把这么多钱,全部留给你的妻女吧。 她们花得了这么多钱吗? 不行,我肯定是会照顾你的老婆女儿,从此你的老婆就是我的老婆,你的女儿嘛,今年16岁,也已经正值妙龄了… 好兄弟章国强,你放心吧,我做过承诺,一定要兑现,但是只要我平安无事,就绝不能让你把这些钱全部独吞! 章国强回家后,他老婆已经睡了。 他悄悄去了女儿的卧室里,默默看了一会心肝宝贝的照片后,章国强便回了自己的独立的卧室里。 他已经确定,明年的明天,将是自己的忌日,生死关头,章国强没有一点点睡意。 他躺在床上,将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一件件,一桩桩的事,从头到尾快速的回忆了个遍。 此刻,往事如电影一样,在章国强的脑海里回放,漫长的生命里,他对三件事的印象最深: 一是和冷鹏程的交往,几乎是事无巨细的清晰无比,他们从相识开始,从在下酒馆里一起喝酒。 又从那个乱糟糟的时候,到冷鹏程提升自己,从二人互送蝴蝶,到两个人一起同玩小蝴蝶,花天酒地的一场又一场的疯狂快乐… 想到这些,章国强笑了,好几百个亿呀,自己这可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不能流芳千古,绝对也能遗臭万年,若干年后的历史书中,肯定是有我章国强的名字了,值了值了! 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一直天快亮了,章国强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可恶梦却一个接着一个而来: 什么魔鬼啦,什么后邪眼啦,还有自己挨毙,和掉下万丈深渊的场景。 更有离奇的,章国强还梦见自己被五花大绑着,被冷家父子用一根粗绳子,在狠狠勒自己的脖子。 终于,章国强在梦中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被惊醒了,窗外已经是艳阳高照。 歪在床上,章国强想去回味那些梦,可那些迷迷糊糊的场景,已经缥缈着远去了,他醒了醒神后起床一看,老婆已经上班去了。 洗洗刷刷后,章国强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精精神神的换上一件崭新的白衬衫,规规矩矩的打上了红领带,又把那件专用于进京朝拜时的西装穿上,然后把枪枪放在口袋里,出门上了等待已久的专车。 司机拉着一言不发的章国强向江夏县出发。 途中,章国强后悔了: 何处黄土不埋人,我干嘛非要去江夏县? 他冷鹏程想彻底干净,没那么便宜吧! 想我章国强的后半生,如果不是他冷鹏程,稳稳的坐在处长的位置上,肯定是没有问题,凭我的业务水平,说不定也能升到局级。 等到六十岁一退休,老子可以养鸟种花,颐养天年,不就钱少一点嘛! 钱才是个王八蛋呢,多少是个够呢?够吃够喝还不行嘛! 俗话说,纵有广厦千间,还不是只需七尺容身。 哎!我要当什么破官,偏偏又遇见这个魔鬼冷鹏程,他只要一句话,我就得成亿成亿的往他儿子那里拨银子。 现在想起来,是我章国强傻呀,难道非要抱着冷鹏程这个粗腰,才能生活吗? 我为什么要欲望无穷?自己把自己逼上这条不归路! 看着车窗外那些骑着自行车和电动车,忙忙碌碌的上班族,看着他们脸上那迎着朝阳的笑脸,章国强又生感慨: 早知如此,还不如做个平平淡淡的老百姓呢,为生计而奋斗,挣一口吃一口,多来一点点意外收获,都会乐得几天合不上眼。 想我章国强是现在身价近千亿了,看上去是条特别金贵的命,可这条命,最后只需要几块钱一颗的弹弹,就能完结,而且还要落个遗臭万年,落个满脸污血,被苍蝇蚂蚁啃半天的惨样。 想到此处,章国强轻轻的对司机说:“不去江夏县了,去江度县吧!” “去江度县什么地方?”司机缓缓的问。 章国强呆呆的看着窗外,也轻轻的回答说:“先大运河边吧。” 这回司机再没啃声,默默的改了道,很快就到了江度运河边,然后在一片寂无人烟的果园边,章国强看着窗外,轻声叫了声停。 “您打算要去哪里呀?”司机有些疑惑了。 “你现在就回去,我这里有一个老朋友,我来看看他,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章国强平静的说。 长官的命令,自然不敢再多问一句了,放下章国强后,司机就掉头回去了。 看着自己的专车,扬起一阵灰尘而去,章国强面无表情的摸了摸口袋里的枪枪,又朝四下张望了一番后,他进了这一片有些萧条的果园,一步一步的往深处走去。 静悄悄的密林里,章国强在一阵悠扬的鸟声中,找到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又看了一下周边后,他把枪枪掏了出来。 此时,他的眼泪突然下来了。 章国强一边淌眼泪,一边想,谁会来替我收尸呢? 老婆?这个被自己伤得最深,这辈子最亏欠的女人,可能会来,也可能不会来。 女儿?孩子在国外呢,等她回来再收尸,我恐怕已经是浑身发臭,爬满蛆虫了。 冷鹏程?他肯定不会。 那就肯定是刑捕队的同志们了,等发现我的遗体后,他们肯定会先把我像条死狗一般的拉回去,然后要再给我杀杀扒扒,再一次确认死因。 哎!不想这么多了,人死如烟灭,几分钟后,自己的这条皮囊,也已经变成身外之物了。 还是先考虑一下,我用什么样的造型去死呢? 站着去死? 坐着去死? 还是躺着好呢? 站,恐怕不行,我马上一断气,地球的吸引力,会把我放倒。 可不能被放个狗吃屎的造型,太难看了。 反正也不能躺着,躺着死,有些丢人。 还是坐着吧,坐着好看一点。 好,就靠在这棵歪脖子桃树上吧。 听说桃树可以辟邪,在这不见人影的荒郊野外,肯定有野鬼。 可不能被她们缠着,特别是女鬼,要再被女鬼缠着,阴魂升不了天,那才叫冤呢… 第109章 烟花三月下漾州 考虑再三,决定好要死的造型后,章国强才从口袋掏出了一块洁白的手帕,他擦了擦眼脸上泪水和汗水后,把枪枪端在手里,心里突然又开始忍不住的发哆嗦。 看着此时那黑洞洞,最实挺吓人的枪枪口,章国强又在瞎琢磨: 往哪里打呢? 打心脏! 不行,万一自己枪法不准,打偏了怎么办?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不但死不成,还要被半死不活的拖回去,送进医院里,再享受各种医疗器具的切割拉拽,满肚子找弹弹的待遇。 然后呢,就是自己可能会被缝缝补补的救活了,然后再受几个月的罪,接受各种审和各种问,最后还是被定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行后,挨五花大绑,被戴着口罩和墨镜,枪法极准的武警战士压赴刑场,还是挨一枪炸脑门,再死一次,再遭一次罪。 不过,看小说里,电影里,人家好像都是打太阳穴,或者是脑门的印堂穴。 章国强想着,就用枪枪亲自比划了一下。 还是不行,如果打印堂穴,头得偏一点才可以,这样的造型也不好看,有损形象呢。 还是打太阳穴吧,正襟危坐,身不歪,头不斜。 嗯!这样好,事后我的照片,肯定会在全球性的媒体上刊登,也让那些人看看,我章国强死的时候,是什么样优美造型,是何种的英雄气概。 胡思乱想了半天,章国强才知道,一个人想死,原来不是那么容易下决心的。 他内心此时的斗争,无疑是平时第一大激烈。 生与死的选择,谁都会选择好死不如赖活。 可是,可是我章国强已经没有选择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与其丢人的死在公众眼前,还不如自己痛痛快快的了断呢。 章国强终于把抢枪举了起来,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多活几分钟,也是一种折磨。 演习了一下,确认无误后,章国强又放下了抢枪,他这回才打开了保险,将枪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右侧太阳穴。 最后一次,深深吸了一口甜蜜蜜的空气,最后一次,又看了蓝天白云,看了看女儿所在地的方向,章国强在心里哀嚎叫了一两声: 我的宝贝女儿,你多保重吧,爸爸欠你的,来世做牛做马再还你! 还有冷鹏程和冷俊,你们两个快来看看吧,看看我死了以后,到底瞑目了没有! 嚎罢后,章国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先用枪枪的口,重压在自己的太阳穴处,缓缓的转了转。 章国强咬了咬呀后,这位石头城的财神爷,神州大地鼎鼎有名的铁算盘,终于泪流满面的拉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立即惊悸了山野,正躲在附近果树上卿卿我我,叽叽喳喳的两只小黄莺儿,被吓得屁滚尿流的逃飞了。 章国强死了,他把一切易查的犯罪证据,全部带去了阴曹地府。 他也用自己的生命,把冷鹏程和冷俊的全部担忧,好像抹得干干净净了。 狡猾的对手,把问题统统推给了死人,铁国兴在石头城白白辛苦了一阵,虽说也查出了一些问题,但都无关痛痒。 查不到可以一招制敌的真凭实据,铁国兴只能以退为进,懊恼得草草收兵。 不过收兵只是暂时的,为了达到麻痹对手目的,铁国兴来了个欲擒故纵,连暗哨都撤了,索性放寒子剑和铁芸嫣去大漠陪那个断尘子玩去了。 特案组一撤,石头城立即风平浪静,冷鹏程却错误的认为: 我冷鹏程对建设大业功不可没,石头城还是老子的天下,这里除了我,再无人可以管控,上面这是为了天下太平而投鼠忌器,根本不敢动我了! 现在唯一让冷鹏程放心不下的,就是宝贝女儿冷灵儿。 ………… 三个月之前,痴情难改的冷灵儿,就果断的离开了大吏侯门,离开了石头城。 此刻,她正背着双肩包,头戴旅游帽,身穿运动服,脚踩旅游鞋,将自己置身于烟花三月中。 三月的月亮城,正是旅游旺季时。 瘦西湖里,碧水蓝天,桃花粉红,蝶儿正忙, 湖中,琼岛之景的五亭桥倒影秀丽。 岸边,亭亭玉立的白塔妖娆多姿。 可这游客如云,让人流连忘返的人间仙境,却没让冷涵灵展开颦眉。 她只为寒子剑而来。 漾州是寒子剑的老家,二人分别之时,他曾经说过,要带妈妈回来住一阵。 可是,三个月过去了,走遍柳青成荫的运河两岸,访尽沧桑的古朴老街,踏遍淳朴的青砖小巷,朦朦胧胧中看错过很多人的背影,兴高采烈着枉喊了若干声‘子剑’后,冷涵灵至今仍然是一无收获。 冷着被春风吹得微黑的瓜子俏脸,揉了揉开始咕咕叫的小肚腩,冷灵儿皱着眉头,无精打采的夹在人流中,听顺着文昌路,往解放桥方向走去。 得找个地方,先填饱肚子了。 还有,老是这样毫无目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要找份工作,让自己定下来,再慢慢找这个臭子剑吧! 说不定哪天,无意中,就撞他怀里去了呢。 拐了一个弯,冷灵儿上了解放桥,过了桥,有一个农贸市场,记住那门口有一家小吃店,那家的鸡丝馄饨特别香,估计这一会能吃三到五碗呢。 咽了一下口水,冷灵儿饿得加快了步伐。 经过农贸市场时,见有五六位衣着脏兮兮的老阿姨老伯伯,正摆开自家种的粗嫩莴笋,头茬韭菜和鸡毛菜,还有一些细长的竹笋,在市场门口边上默默等待着买主。 “小姐姐,买点螺丝回去吧,”一个清纯童音传来。 冷灵儿转头一看,是一个眉清目秀,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沾着几点污泥的小女孩,一边在用老虎钳剪着螺丝屁股,一边抬头朝她甜甜的笑。 这小女孩,差不多也就十一二岁左右,比较瘦小。 她蹬着一双明显不合脚的大码高筒雨鞋,身上穿着一件旧到发黄的花薄袄,薄袄外面罩一件皱巴巴的,沾着泥水的透明雨披。 给那小女孩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冷灵儿走了两步后,她又转身回了头。 蹲那小女孩的小水产摊位前,冷灵儿见那红色小塑料盆里,两条通身发黑的大鲫鱼,正在用尾鳍划水,她又用指尖拨了一下那些已经没了尾巴,却仍然在盆沿缓缓爬动的青色江螺。 没等冷灵儿开口,那小女孩已经放下手里的钳子,在另一个清水盆里,洗了一下手后,笑嘻嘻的说:“姐姐,你好漂亮。” 冷灵儿立即被逗得直乐,她笑着问:“小妹妹,你家大人呢?” 小女孩用湿漉漉的小手指,撩了撩额前的刘海后,微皱着眉头,笑着答非所问: “姐姐,您买一点吧,这些螺丝,是我在江边摸的,今天运气特好,还逮了两条野生鲫鱼呢。” “好呀,这两条大鲫鱼姐姐要了,再来一斤螺丝吧,”冷灵儿笑着说。 等小女孩把两条大鲫鱼逮进塑料袋,又刻意挑了一些大个儿的江螺装好后,旁边那个卖韭菜的老阿姨,忙把自己的小称,递了过来。 先谢了那老阿姨,小女孩笨手笨脚的称好鱼和螺丝后,开心得笑着说:“谢谢姐姐,两条鲫鱼八两,十二块钱,一斤螺丝四块,一共十六,您就给十五吧。” 钱包里明明有零钱的冷灵儿,却掏了张五十面额的递给了小女孩后,笑嘻嘻的说:“不用找了,姐姐以后会经常来买你螺丝,到时候一起算吧。” “不行不行,等我换开找给您,”说着,小女孩想和旁边的阿姨换,可人家还没开张呢,都没零钱,急得小女孩丢下冷灵儿,跑菜场里面换去了。 可等那小女孩,换了零钱匆匆忙忙回来时,冷灵儿已经到了菜场的马路对面。 那个曾经来过一次小吃部门口,此刻停着一辆非常扎眼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 这应该是扬州城里最好的车,冷灵儿以前就听说过,这辆车牌为五个8的豪车,是扬州一位民营企业家的,此人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外号叫‘苏中大侠’。 用疑惑的眼神,再看了一下这辆车后,冷灵儿进了这间整齐干净的小吃部。 见冷灵儿进来,老板娘忙起身擦桌子抹板凳招呼。 把正在塑料袋蹦蹦跳跳的鲫鱼和江螺递了过去,冷灵儿笑着说:“帮我加工一下,再来三瓶啤酒,三碗馄饨。” 此时,虽还不到饭点,小吃部里,还有一家三口,他们的小餐桌上,摆着几样小炒和几瓶啤酒,闻声后,立即引得他们一起抬头看着冷灵儿。 冷灵儿心里一乐,心里在暗想: 他们肯定是被自己点的三瓶啤酒,三碗馄饨给惊着了吧。 只见那男子,大概四十岁不到,特别显眼的是,一条如深红色的蜈蚣刀疤,盘踞在他那张有棱有角的右脸上。 此人穿着一件顶级浅蓝色乔治·阿玛尼西装,里面是一件敞开三扣的白色衬衫,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牛仔裤和白色运动鞋。 他那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隔着小小的过道,还闻得他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 再看他的对面,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美妇,她穿着一件夏奈尔天青色长风衣,这件好像为她专属定制的衣服,真没辜负她那完美的身材。 她脸上肌肤细润,弯弯的柳眉下,长长翘翘的睫毛,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头水黑水黑的披肩发,飘散在她那脖间的白丝巾周围,将她衬得更加端庄高贵,文静优雅了。 那男子身边的椅子上,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她搂着爸爸的脖子,正调皮的撒着娇等爸爸喂。 冷灵儿好奇的探头又去看了看后,竟情不自禁的暗呼: 哇哦,这个小萝莉,生太漂亮太漂亮了! 小女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无袖立领小夹克,小夹克里,是一件纯白色的高领薄毛衣。 她那两条小长腿上,是一条灰色的弹力小线裤,线裤外,是一条黑色绣花的花呢小短裙,脚蹬一双紫色的小皮靴。 小萝莉那乌黑的长发,被梳成了一个小公主的发型,她是柳叶眉玉皓齿,一双晶莹明澈的大眼睛,纤长的身条,亭亭玉立,清淡的朱唇,玉脂般润红的小脸蛋儿上,正散发出生机盎然的活力。 看着这个冰清玉洁,美若小天仙的小萝莉,再看了看她的爸爸妈妈后,冷灵儿突然心里立马又是一阵诧异! 第110章 冷灵儿出手护孤 邻桌的一家三口,让冷灵儿立起诧异。 看他们那华丽的穿着和高贵的气质,毋庸置疑,门口那辆劳斯莱斯幻影,肯定就是他们的。 想不到呢,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富豪,竟会带着妻女,来这种小饭店吃饭。 见那小萝莉朝自己淘气的眨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冷灵儿也笑着给了她一个鬼脸后,麻利的老板娘,已经把两条红烧大鲫鱼和一盘清炒江螺,端了上来。 用大拇指轻松的敲开啤酒盖后,口渴的冷灵儿直接对着瓶子,咕嘟咕嘟就是半瓶啤酒下了肚。 爽!歪歪的爽! 夹了一块细嫩的鱼肉,喂进嘴里,然后再套上一次性手套,冷灵儿埋头开始一只一只的吮吸那肥嘟嘟,辣乎乎的江螺肉。 “daidy,daidy,我也要吃螺丝肉。” 冷灵儿抬头一看,那小萝莉已经自己跳下了椅子,来到了她的对面,也非常老练的套上了一次性手套,毫不客气的上手来抓,直接往嘴里送。 这回把个冷灵儿乐得,忙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那小萝莉后,还举杯和她碰了一下。 小萝莉毫不吃生,忙乐着举杯回敬,娇滴滴的喊:“谢谢仙女儿大姐姐!” “念彤,你也太馋了吧,”小萝莉的妈妈,赶紧笑着过来,她想把孩子拉走,可小念彤就是嬉皮笑脸的不肯走。 冷灵儿笑着,挑了一块无刺的鱼肉,喂到小萝莉嘴里后,小念彤也用白开水和冷灵儿碰了一下,然后用筷子指着她爸爸大声喊道:“daidy,daidy,这个仙女姐姐的单,等一会咱们买了。” 见冷灵儿被宝贝女儿逗得哈哈大笑,那男子也笑着对小念彤说:“好呀,那你干脆把姐姐的菜,全部端过来,咱们一起吃吧。” “好好好。” 小念彤拍着小手,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她蹦蹦跳跳的过来,将冷灵儿硬拽了过去,她妈妈也笑着来,将冷灵儿桌上的两盘菜,真的端走了。 豪爽的冷灵儿,落座后举先杯相谢,酒过三巡后,那美少妇才介绍了他们的身份。 无巧不成书,他们正是寒子剑歃血为盟的大哥海龙和大嫂尹思燕。 不过,冷灵儿此时却并不知道这层关系。 萍水相逢,已若一见如故,冷灵儿毫无拘谨的和他们吃着喝着聊着。 尹思燕见冷灵儿不肯主动介绍自己,就笑追问。 见冷灵儿只顾和小念彤玩,还是不肯多说,海龙看着她坏笑着说:“妹子,我可会算卦呢,你既不肯说,让哥哥替你算算可好。” “好呀,你算算看,”冷灵儿用不可置信的表情,举杯和海龙轻轻碰了一下酒杯。 海龙一饮而尽后,煞有其事的开始: “你凤宇凌轩,双目含傲,定是大富大贵出生,不过你的印堂有些发暗,此时定遇了一些小困难,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来扬州是为寻爱,而且久寻不见,别看你表面快乐,你的心里却很苦,而且,即便找到了你爱之人,你的往后余生,还将有涅槃之痛!” 海龙此番话,直惊得冷灵儿凤目圆瞪。 啊? 难怪此人年纪轻轻,就能富甲一方,原来他真有过人之处,长着一双天眼,竟将世人的一切,都暗察心底呢! 可海龙的这番话,又突然勾起了冷灵儿心里的苦楚。 茫茫人海,只为子剑来,苦苦寻觅,他在何方? 忍着满腹突来的委屈和酸楚,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后,冷灵儿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一声不吭的又敬了海龙和尹思燕一杯。 不去管尹思燕脸上那复杂的表情,海龙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冷灵儿,又用一种心疼的口气说: “若无相欠,怎会相见,不去强求,也不轻言放弃,用真心顺其自然,先放开这些烦恼之事吧,你现在急需要一个安身之处, 你要寻觅的那人,该出现时,他自会从天而降,要是知道你孤独一人在扬州城为寻他而漂泊,他将无法安心去做他的该做之事!” 听了海龙这番似懂非懂,又好像暗藏玄机的话后,冷灵儿已经三瓶啤酒下肚了,这回她忍不住的抹了一下眼睛,她微红着脸,好像在自言自语: “嗯,我自认强傲,可在这陌生而又亲切的城市里,每每夜深人静时,总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我不会放弃,我需要一个温暖的港湾,我不要漂泊,如果再这样毫无目的找下去,我真的就没钱吃饭了。” 正在此时,马路对面菜场门口的一阵吵杂声,和一个耳熟的啼哭声,突然打断了冷灵儿的思绪,她正抬头张望时,一对年过花甲的老人进了小吃部里。 二位老人落座,叫了两碗馄饨落座后,那个阿姨愤愤不平的说: “这是个什么没有人情味的鬼世道呀,一个才十一岁的孤儿,就靠周末不上学时捡点废品,挖点野菜,摸点江螺小鱼维持生活,这些如狼似虎的城管,不问青红皂白把人家摊子砸了不算,还把人家小姑娘弄伤,那么多人看着,竟没人敢上前制止,真是气人。” 那老伯轻轻叹了一口气后说: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这个世道,哪有你平民百姓说理的地方,特别是这些弱势群体,挨欺负了,只能保持沉默,有苦水自己咽下去。” 马路对面的吵杂声,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皱着眉头的冷灵儿再也坐不住了,她掏出自己该付的饭钱,放到餐桌上,和小念彤挥了挥手后,便提前自己的双肩包,急匆匆的朝菜场门口走了过去。 海龙一见,也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尹思燕想拽住他,都没来得及,只能一边买单,一边冲着海龙的背影,大声叮咛:“好哥哥,不许打架呀!” 一听说可能有架打,小念彤立即快乐得蹦了起来,她才想冲出去追爸爸,却被妈妈一把紧紧拉住嗔道:“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乖一点,不要学爸爸呀!” 挨妈妈揪住耳朵,小念彤笑嘻嘻的说:“我就是要学爸爸,要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小女侠,嘻嘻。” 冷灵儿三步变两步的过了马路后,来到了农贸市场门口。 她看见刚才那卖螺的小女孩,正披头散发,躲在菜场门廊的拐角里低头抽泣,她的嘴角处,还有一丝没擦净的血迹。 小女孩的脚下,是四只已经被踢烂的塑料盆,还有散落了一地江螺和塑料袋,旁边最起码有好几十人,正在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走到小女孩面前,冷灵儿强压住满腹的怒火,她蹲下来轻轻的问道:“小妹妹不要怕,先告诉姐姐,是谁打你的?” 突然像见了亲人似的小女孩,委屈得一头扎进冷灵儿怀里,她一边哭一边指着门廊那边的四个城管,泣不成声的说:“就是他们。” 把双肩包递到小女孩的怀里后,冷灵儿站起来,她走到那四个帽子斜戴,衣冠不整,正在抽烟的城管跟前,指着他们问:“你们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孩子,是谁动手打伤她的?” 一个身材偏瘦的城管,见冷灵儿来势汹汹,愣了一下说:“我们不管是大人小孩,她占道经营,就必须要管。” 此时,其中一个长得五大三粗,体型魁梧,脖子里挂着一条粗金链子的城管,用一只带着大金戒指的手,指着冷灵儿凶巴巴说: “哟!还来了一个打抱不平的大美妞,人是我打的,东西是我踢烂的,你能怎么滴吧!” 说完,这个胖城管,竟突然流里流气的用手指,在冷灵儿下巴触了一下。 找死!!! 根本没犹豫一下的冷灵儿,脸上立即涌出了一片戾气。 把怒气聚集到自己的右手上,冷灵儿猛然撅住了那根无理的指头,先往前一辦,再使劲往下一压。 那胖子毫无防备,突然被冷灵儿拿住要害,他根本没了还手的余地,直接老老实实的跪下,疼的哇哇大叫。 冷灵儿根本没解气,她凶神般紧紧握着那根手指,又轻轻再往前一送,这回那胖子乖乖的仰翻倒地。 这么多人看着呢,胖子哪甘心丢这份人,他忍住巨痛爬起来,揉了揉差点挨撅断的手指,涨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一拳冲着冷灵儿的脸,用上吃奶的劲,狠狠的击了过来。 还不服气? 只见冷灵儿沉着冷静的迎了上去,如何两只手紧抓住那来势汹汹的拳头,微微往旁边一让,让那个拳头和自己擦脸而过后,接着又做了一个漂亮的反扭,借用那胖子凶狠的惯性,她使足了劲儿,往侧前狠狠一拉。 众人只听见轻轻的‘咔嚓’一声,胖子的那条胳膊,好像已经脱臼了。 皱着冷眉,咬着银牙,冷灵儿又迅速给他膝盖处,狠狠踢了一脚,这回那胖子直接一个狗吃屎,趴在几米之外那堆没了尾巴的江螺上,被摔得晕死了过去。 此时正在晚饭买菜高峰期,再加上刚才他们欺负小女孩时未散的人,此时,这一片已经被围观的群众,围得水泄不通。 什么时候见过英勇的城管,被打的场面呀? 简直就是鼓舞人心! 冷灵儿的精彩惩凶,立即惹来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已经目睹了全过程的小念彤,被妈妈紧紧拽着,不能上前参战,她只能蹦着喊着,呀呀呀的快乐着。 另外三个城管,见他们的组长大哥,不但是吃了大亏,还惨不忍睹,那个瘦城管,忙偷偷溜旁边去电话报警。 另两个壮年城管,狠狠的扔了烟头,立即撸起袖子,也张牙舞爪的朝冷灵儿扑了上来。 见外表文静秀气的冷灵儿要一战二,战在人群里的尹思燕忙推海龙,急道:“你今天怎么忍得住了?还不快去帮忙,揍这几个狗东西!” 搂着媳妇儿的海龙,笑着转头说:“不急,我倒要看看这个和芸儿一样,深爱着子剑的女孩,有多强大,不过凭她的身手,对付这两个蠢货,应该是绰绰有余。” “你,你认识她?”尹思燕惊得直掐海龙。 海龙神秘兮兮的又说:“那次子剑喝多了,和我说提到这个女孩,也曾经给我看过她的照片,刚才一见面,我就认出这个侯门娇公主了,她是为子剑而来…” 他二人的对话尚未结束,众人就见此刻飒爽英姿的冷灵儿,只用了两个大快人心的双飞踢,那两个不知好歹的城管,已经也像死狗一样,趴到几米之外的那片烂菜叶子上,捂着肚子直嚎。 又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中,终于解了一口恶气的冷灵儿,走过来和小念彤快乐的击了一下掌后,又去把那卖江螺的小女孩抱在了怀里。 “姐姐你快跑呀,他们已经报了警,等一会警警们会来抓你的呀!”卖螺小女孩已经急得眼泪直掉,她急忙着拉着冷灵儿,就想往人群外挤。 冷灵儿却没动身,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替小女孩擦了擦仍然在流血的鼻子后,笑着说:“不怕,不怕,谁也不敢抓姐姐。” 小念彤也像小娇燕一样飞了过来,她抱住卖螺的小女孩,笑嘻嘻的说:“两个姐姐都不要不怕,有我在,就没人再敢欺负你们。” 小念彤的话音未落,远远的,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 第111章 小念彤伸张正义 漾州的110接到报警,说,有个刁民正与执公者作对,不但严重破坏了市场经营次序,干扰和谐稳定,而且还野蛮的殴打执公人员! 这还了得! 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嘛! 急忙请示过大领导后,警警们迅速做出了反应,甚至连防/暴小分队都出动了。 随着一连串绵延不绝的警笛声靠近,那只已经被同伙掐醒的胖城管,见增援部队已到,被那个瘦城管搀扶着,鼻青脸肿的捂着血呼呼的嘴,一瘸一拐的迎了上去。 三辆警车,两辆特勤车上,下来九名全副武装的警警和十八位手持盾盾和棍棍的防/爆警。 眼前这个好像是要大动干戈的阵势,立即惊得围观的群众,纷纷让出了一条通道。 那个卖螺小女孩,几时见过这种如临大敌的场面,已经被吓得脸色煞白,她紧紧的抱着冷灵儿,躲在后面眼泪汪汪。 倒是可爱的小念彤,此刻却好像对这一切行同儿戏,她立即昂起头,横眉怒目的走到前面来,然后张开两只稚嫩的双臂,把冷灵儿和那卖螺小女孩,护在了身后。 一个看上去像是一位负责人的中年警长,带着众警,列队进入了围观群众的中心。 他板着脸,先看一下那个满脸血污的胖城管,又扫了一下仍然趴在烂菜叶子上的那两个城管,严肃的发问: “肇事者是谁?人又是谁打的?” “哼!这三个混账王八蛋的狗东西,是我打的,你来抓我呀!”小念彤举起右手,萌萌哒笑着回答。 那警长瞄了一眼小念彤后,自然是不肯相信。 冷灵儿却根本没理睬,她已经又被小念彤的勇敢侠气,逗得心花怒放,只顾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嬉戏着。 这时,那个瘦城管非常的勇敢指了一下冷灵儿说:“行凶打人的就是她,快把她抓起来,先关她三天,饿她三天再说。” 那带队警长闻言后,还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一下正值花季,美若天仙的冷灵儿后,转头又问: “她?一个女孩,就把你们三个牛一样的壮汉,打得像死狗一样?” 那胖城管用衣袖擦了一下鼻血后,胆怯着确认: “没错,就是她,这个死三八太凶了,出手太快,简直就跟魔女一样!” 那带队警长好像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走到冷灵儿面前,威风八面的再问:“人是你打的?” 冷灵儿分开两个孩子,也冷着脸站起来和那警长四目相对,冷冷的说道:“这三条恶狗,千真万确就是我打的!如果你不相信,就摘了帽子,咱们可以比划一下,也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资格穿这身衣服。” 这番话,立即又博来一阵整齐的掌声和喝彩声。 冷灵儿短短的几句话,气场特足,一时竟让那警长没了应对之词。 “队座,您跟她费什么话,直接铐了带回去,先关进大铁笼子里,让她喂48小时跳蚤再说!” 一个看上去有些愣的小警,见队长竟被一个小丫头唬住了,他气急败坏的把铐子亮出来,凶巴巴的冲到冷灵儿跟前。 冷灵儿正一腔怒火呢,此时哪里肯示弱,她斜着眼,用讥笑的口气,伸出双手说:“你不服气,来,铐一个试试!” “你嚣张什么!难不成还想造反吗?”那愣头青,遇事好像根本不过大脑,他不管队长的喝阻,竟真非常麻利的把那凉嗖嗖的铐子,给冷灵儿戴上了。 冷灵儿转头一看,见海龙和尹思燕把两个孩子拢倒怀里后,又朝她点了点头。 见冷灵儿真的被铐上了,围观的群众立即不答应了,大家一起七嘴八舌的抗议: “你们不能不问青红皂白的乱抓人,人家小姑娘是自卫还击,是狗子们先动手的,我们这些人都可以做证!” “什么破警?凭什么啥都不问,到了就抓人!” “穿了身制服,就了不起吗?就可以肆意妄为吗?” “是,快放了人家!” …… 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的冷灵儿,面色不改的冷笑了一声后,索性保持沉默,将头转了过去。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群众在围观,就这样贸然将人铐上,好像是有些不合适。 但事已至此,想收回,好像已经来不及了,那警长忙给自己打岔:“请你出示一下证件吧。” “我一介平民,没带证件,你们就公事公办吧,等一会别后悔就行!”冷灵儿踢飞了一个没尾巴的江螺后,又冷冷的回答。 没护住冷灵儿,反让大姐姐被铐上了,小念彤急得在爸爸怀里叫着骂着,她拼命挣扎着想去救人。 听了冷灵儿这番话后,已经有些感觉不妙的那警长,听见小念彤的叫骂声,不经意间转头一看,这才看见了人群里的海龙和尹思燕。 他的心里又是一惊: 这两个漾州城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怎么会带着最宠爱的小七公主,出现在这种地方呢? 带着一丝惊慌和诧异,那警长走到海龙面前,忙和他们打招呼:“龙哥,尹总,您二位怎么也在这里?” “我们只是恰巧路过,看看热闹吧,”海龙面无表情的回答。 终于逮住了机会,小念彤怒得,她狠狠踢了那警长一脚后,凶巴巴骂道:“你们都大坏蛋,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放了大姐姐。” 那警长一听小念彤喊姐姐,又是一惊,忙低头问海龙:“龙哥,你们认识这个女孩吗?” 海龙又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不过像她这种情况,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她没有什么背景,就凭她粗暴抗法,防卫过当,殴打执公者,严重扰乱和谐稳定,劳教一年以上,是铁定的了,”那警长的回答倒也干脆。 “背景?难道人情可以大过法吗?公?你们还有公道心吗?就这样不问青红皂白的拿人,你们就不怕寒了老百姓的心吗?”尹思燕也板着脸发问。 这回,那警长又被尹思燕的一席话给问住了,他突然哑口无言,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平时有一些交往的海龙。 看在身熟人的份上,海龙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他附那警长耳朵轻轻的说:“你御下不严,滥用警法,已经惹下了天大的祸,赶快把你们最大的头,还有本小埠最大的头儿们统统都叫来吧,这个事情大得,你已经没有能力收场了。” 见他已一脸懵逼,海龙又朝尹思燕点了点头。 尹思燕这才从冷灵儿的双肩包里,把她的证件拿了出来。 捧着冷灵儿的证件,这回那警长无法再保持淡定了,他立即被吓出了一头的冷汗。 虽从未谋面,但本埠鼎鼎大名的铿锵警花,封疆大吏家的金枝玉叶,普通人可以不认识,身在警界的人,怎么可能没听过呢! 一不小心,竟捅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哪里还敢给上级打电话,那警长擦了擦汗后,忙点头哈腰的苦着脸求助于海龙:“龙哥,龙哥,您无论如何都要帮帮忙,替小弟解解围吧。” “你当着这么多人,把一个见义勇为,本不该铐的女孩铐上,我现在也无能为力了,”海龙幸又灾乐祸的笑道。 那警长这回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不行,不许,您今天必须要帮帮我,要真被捅上去,被她爸爸知道了,我肯定是脱警服回家种地的结局,万一要是再被他的哥哥知道此事,还不直接派人来剁了我的手呀。” 海龙这才笑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能帮你的,可能只有这两个孩子了。” 得高人指点,终于才找到了救星,那警长舒了一口气后,忙走到小螺女面前。 深深的鞠了一躬,先向小螺女道歉后,他又把铐子钥匙,递给了小念彤,然后才拉着两个孩子的手,一起回到冷灵儿的跟前。 “全体都有,向冷灵儿长官敬礼!”那警长一声令下后,自己先恭恭敬敬的立在冷灵儿面前,举手行礼。 一听‘冷灵儿’这个名字,众警统统立即被吓了一大跳,特别是刚才给冷灵儿上手铐的那家伙,差点就被吓瘫。 在围观群众的莫名其妙中,众警全部立正,一起恭恭敬敬,用标准的警礼,向冷灵儿表示歉意。 形势立即逆转,又渗出了一些鼻血的卖螺小女孩,激动得紧紧抱着冷灵儿,又开心得泪流满面。 小念彤回头瞪了一下众警察,又去狠狠踢了两脚那个二愣子小警后,这才耀武扬威的替冷灵儿打开了铐子。 剧情突然反转,围观群众终于恍然大悟,又开始不约而同的鼓掌叫好。 一种感叹由心而起,冷灵儿此刻是百感交集,她心中暗想: 今天这件事,如果被一个平民百姓摊上了,会是什么样的悲剧呢? 虽然没穿警服,冷灵儿还是给大家回了一个警礼。 见冷灵儿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好转,那带队警长低头轻声说:“谢谢冷队放我一马,此事该怎么处理,全听您指示。” 冷灵儿拉着小念彤和卖螺女孩,冷冷的说:“既然小念彤面子大,该怎么处理,也听她的吧!” 见那警将目光投来,小念彤可真没含糊,她歪头想了数秒后,认真的说: “第一,你们要向大姐姐和小姐姐正式道歉! 第二,他们要赔偿小姐姐的东西,还要赔偿小姐姐的医药费,营养费,惊吓费,误上学费,还有精神损失费! 第三,他们殴打未成年人,还公然袭警,大家都可以做证,必须要追究他们的刑责!” 稍微停顿了一下,转头见爸爸和妈妈,正朝她笑着竖起大拇指,小念彤又板着脸,指着那个警长,继续补充道: “第四,你的部下属于滥用职权,粗暴执公,枉铐无辜,像这种人如果继续为警,将来肯定还是个害人虫,立即让他滚出警队! 第五,你领导无方,责不可饶,罚你回去整顿警纪,然后再写两份检讨书,三天之内,和所有的处理结果一起,一份张贴在这个菜场门口,一份亲自送到龙凤山庄去,交给本小主海念彤!” 小念彤煞有其事的一二三四五,条条合情合理,立即也博得一阵热烈的赞许掌声。 冷灵儿忍着笑,把小念彤抱起来后,她看着那警官,非常认真的说:“民意在大家眼前,正道永远在百姓的心中,三天后,就按小念彤的意思执行吧!” “是,我保证执行!”那警长又是一个立正敬礼后,他转头看了看那四个已经被拿下的恶城管,立即下达指令: “把他们统统铐上,先绕菜场游行一圈,带回去立案审讯,如何提交公诉!”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喝彩声中,冷灵儿和两个孩子手拉手,跟海龙尹思燕一起,把小螺女送去了医院… 第112章 苦螺女幸遇良人 一起去医院的途中,大家才知道,小螺女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早儿。 到医院后,仔细检查一番,小早儿并无大碍,只是鼻梁和嘴角软组织有些轻伤。 医生开了一些药,并叮咛回去要多吃瘦肉骨头汤,好好休息两周,便能全愈。 出了医院后,天色以晚,看着面黄肌瘦的早儿,善解人意的小念彤,又嚷嚷着快饿死了,闹着非要去吃牛排。 将小早儿交给海龙两口子,应该是可以放心了,本打算就此道别的冷灵儿,又被尹思燕和小念彤硬拽上了车。 已经换掉湿衣服,小早儿低头闻了闻身上的羽绒绣花薄袄,将长长的衣袖撸起,羞涩着朝冷灵儿笑道:“姐姐,你的衣服好漂亮,好暖和,好香哦。” 和小念彤一起,一左一右将小早儿搂在怀里,冷灵儿心疼得说:“等咱们吃饱了,姐姐带你去买好看的衣服。” 小早儿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说:“不要,我还欠姐姐三十五块钱呢,明天,明天还要买文具。” 尹思燕也心痛得转头,她探过身来,爱怜得紧紧抓住了小早儿的手。 一会后,海龙已经将大家带进了一家漾州城里最好的西餐厅,这餐厅的服务员们,好像统统和小念彤非常熟悉,大家站成一排,快乐得齐声拍手高喊:“欢迎念彤小主,大驾光临!” 小念彤拉着早儿,老练的举手打了一个响指后,顽皮的嘻嘻笑道:“帅哥美女们,好生侍候着,本小主马上给大家发红包。” 七八个统一红色制服,年轻靓丽的服务员,立即一起嘻嘻哈哈的围了过来,领着小念彤和早儿,将大家送进了一间奢华的小包厢。 安排大家落座后,点餐叫酒饮,一切都由小念彤做主。 不一会,餐桌上就摆满了红酒,新鲜果汁,牛排,鱼子酱,鹅肝,蜗牛,披萨,意大利面,沙拉之类的精品西餐。 给冷灵儿倒上82年的拉菲后,海龙笑着举杯:“这里已经是漾州城里的最高水平了,弟妹将就吃一点吧。” 也是实话,这些东西,对于冷灵儿来说,确实如家常便饭一般。 平常在家时,即便是想吃龙肝凤肾,哥哥都会想方设法弄来,还恨不得要亲自喂到妹妹嘴里。 倒是海龙莫名其妙的一声‘弟妹’,倒立即让冷灵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听说这个‘苏中大侠’海龙,只是一个连小学都没毕业的粗人,大概是他口误了吧。 反正这顿饭,自己现在这个状况,肯定是请不起的,冷灵儿也没多想,她也举杯和海龙和尹思燕轻碰了一下,以示谢意。 小早儿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她看着餐盘里香喷喷的肉肉和刀叉,偷偷咽着口水,有些不知所措了。 小念彤突然醒悟,她拍了拍脑门后,忙亲自给小早儿示范。 聪明伶俐的早儿,果然一学就会,刀叉在她手里,虽有一些生硬,连中午饭都没吃,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孩子,很快就没了拘束,开始大口进餐,而且还专叉肉肉吃。 见孩子饿成这样,尹思燕把自己餐盘里几块牛扒,统统叉给小早儿后,又给她擦了一下嘴,笑着说:“慢慢吃,一定要吃饱,不够咱们再叫。” “谢谢阿姨,”小早儿低着头,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香香的牛肉后,她快乐的笑着,却掉下了两滴晶莹剔透的眼泪。 也给小早儿送了两块肥嫩的鹅肝后,海龙笑着对冷灵儿说:“我们的尹总身边,目前还需要一位特助,你愿意屈就吗?” 冷灵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尹思燕,她有些不相信: 这么大集团的老总,怎么可能没有助理呢? 尹思燕举起果汁,和冷灵儿碰了一下杯,也意味深长的笑着说:“原来的特助,已经被委任为部门经理了,你如果不愿意,我保证你以后肯定会后悔滴!” 能到这个口碑极好,效益佳的大公司,去谋一份安定的工作,可是多少高学历的人梦寐以求的事呢。 不过冷灵儿却觉得他二人有些神神秘秘,他们好像洞察秋毫一样,把自己的心思全部看出来了。 此时,小念彤也乖巧的来举杯相邀: “姐姐,你快答应吧,咱们集团现在可只招硕士研究生以上学历的人,咱们的龙凤山庄环境好,总裁美丽善良,工资高福利好,多少人请客送礼,托关系开/后/门,还都进不去呢。” 小精灵的一席话,立即惹得大家一起笑着再举杯。 尹思燕也被这个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宝贝女儿,逗得如牡丹花开,她忙把小念彤抢在怀里,亲了又亲。 于是,冷灵儿便不再矜持,她爽快的答应后,又开心得举杯相谢。 饭后,尹思燕拉着小早儿,由小念彤和冷灵儿相陪,一起去了漾州商城。 大家给这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选了很多鞋帽衣服,和各种零食文具。 卡里仅剩了万把块钱的冷灵儿,自知已经不够付账,她便再没客套,理所当然的由尹思燕买了单。 在小早儿的全程抹泪中逛完商城后,又叫上独自在茶社休闲的海龙,大家再一起送小早儿回家。 小早儿的家,位于市郊一个靠江边的小村庄里。 十分钟的车程后,海龙按早儿的指引,将车停在了一座夹在洋房别墅中的两间低矮小平房门前。 等大家统统下了车,海龙打开后备箱后,小早儿赶紧真诚相邀:“叔叔阿姨,姐姐妹妹,到家里坐一会吧。” 说着,小早儿的双手,已经提满了购物袋,她又朝那几只实在提不走的购物袋望了望。 大家又被孩子的率真,惹得一阵暗乐,忙一起帮她把所有的购物袋提着,跟在早儿身后,朝她那黑漆漆的家里走去。 早儿好像连门都没锁,朦胧的月色下,只见她转过身去,用小屁股轻轻将家门推开后,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摸索着,在门边打开了屋灯。 一只十五支光的白炽灯亮起,大家看着眼前的一切,立即心头一酸。 大家现在进入的,应该既是早儿的客厅,又是她的厨房兼杂货间。 弱弱的灯光下,早儿客厅的正中间,摆着一张老式小条几,小条几上黑糊糊的已经看不清颜色,条几的中间,斜靠着两个铝合金照片框。 框中是两张黑白遗照,照片倒是非常清晰,是两个正值英年的一男一女。 遗照前,是一只精致的小白瓷碗,小碗里是满满的香灰,和一些未燃尽的香茬头。 不用再问,这肯定是孩子早去的爸爸妈妈了。 条几的左边,盘着一座单锅小土灶,土灶上边的墙壁上,虽有经常擦洗的痕迹,但还是油腻腻,脏兮兮的一大片。 灶后的膛口处,放着一只木头小板凳,旁边推着一些整整齐齐的豆秸,和一些干枯的细木枝。 这土灶的旁边,是一个双层小碗柜,透过碗柜那干干净净的蒙纱,可以看见碗柜里,摆着一把挂面,两包方便面,一碗黑黄的剩饭锅巴,还有几样简单的餐具和油瓶食盐。 客厅的前左角,摆着一台蒙着旧床单的缝纫机,缝纫机上放着两只塑料盆,盆边挂着一条白毛巾,盆里的漱口杯里,插着一支红色的牙刷和一条半瘪的牙膏, 缝纫机的旁边,停着一辆已经没了挡泥板,却擦得油亮的双杠自行车。 自行车的左车把上,挂着一个自制的帆布大书包,书包里鼓鼓囊囊。 右侧车把上,还挂着一条下河摸螺抓鱼的黑色水裤,水裤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塑料补丁。 自行车的后面,是一座铁皮的小粮仓,粮仓的正中间,还贴着写有‘五谷丰登’的红色长纸条。 粮仓的平顶上,放着早儿的雨披,雨鞋和几件下地的粗衣护,另外还有一些钉耙,镰刀,秧绳等农家常用的种地小工具。 早儿的客厅里,除了还有一张折叠式小餐桌和三张塑料凳外,再无他物。 并没有因家贫,而有过多自卑的早儿,忙用自己的洗脸毛巾,把那三张塑料凳子擦了又擦后,挨个送到三个大人的身边。 一见凳子不够用,早儿忙跑进自己的卧室,端了一张家里最好的木质椅子出来,她快乐的把小念彤按在了椅子上。 大家哪里肯就坐,又一起进了早儿的卧室。 孩子的卧室里,虽简陋得只有一床一柜一桌,但却被早儿整理得亮亮堂堂一尘不染。 卧室里最大的亮点,就是早儿书桌那面的墙上,被贴得满满的奖状和各种获奖证书。 奖状下面的书桌上,是几座小书山,还有一台底座被透明胶布缠着的小台灯。 小台灯旁边,有一只头戴式电筒,还有一个小电池正在充电,这大概是早儿晚上去逮青蛙抓黄鳝的工具了。 满眼找寻后,大家才突然发现,这组电筒,竟是早儿家里唯一的家电。 海龙皱着眉头先出了早儿的卧室后,见早儿正坐在土灶后面,已经生了火开始烧水,锅面上,已经摆放了四只洗好的小碗。 跟出来的小念彤,可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烧水方式,她好奇得去把早儿拽起来,然后自己坐到那小板凳上,开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灶膛里猛喂柴草。 就一分钟,小念彤已经成功的将灶火消灭,让客厅里立即烟雾弥漫,急得她坐在那里一边手忙脚乱的哇哇大叫,一边拼命朝灶膛里吹气。 早儿笑着,去把已经是满身碎草,如同花脸猫的一般小念彤拖出来,然后把满膛的柴草拉出来,才又重新点燃了灶火。 害着羞撒着娇,小念彤扑到爸爸的怀里,她将花儿一样的脸蛋儿,在海龙那洁白的衬衣上蹭了蹭了后,又回头冲妈妈和冷灵儿吐了吐舌头。 冷灵儿又忍不住的被小念彤逗乐,尹思燕却没笑出来,她也去把小早儿拉了出来。 将这个已经能自食其力,懂事乖巧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尹思燕动情的眼泪,不可控制的流了出来。 抱着小早儿,尹思燕情不自禁着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那个时候,自己也是小早儿这个年龄,父母不在亲人无一,她还带着一个才断奶的妹妹。 两姐妹当时虽然生活在大都市里,却一样是无人关心无人管,她硬是一边上学一边带妹妹,一边捡废品一边给妹妹治病。 那种日子,苦得都不如现在的小早儿… 第113章 小孤儿喜获新生 见爱妻又陷入伤感,海龙忙搂着她的肩,轻轻拍了拍。 此时此刻,当初与尹思燕和尹思莺两姐妹第一次见面时场景,又不由自主的涌上了海龙的心头: 那年那日的那个下午,当时还在上海滩倒腾外汇的海龙,正坐在南京东路九十九号门口的那座石牛边,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报纸,在低头玩蚂蚁。 毫无知觉间,当时才两岁多一点的小莺儿,穿着小花裙子,扎着两条小辫子,脸上脏得像个小花脸猫,从他脚下的台阶上,悄悄的一步一步爬到他跟前,然后非常霸道,非常蛮横的一把扯去海龙手里的报纸,再朝他萌萌一笑,像亲生女儿一样,直接扑他怀里。 海龙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小精灵,突然被她惹得心里一颤,他抱着小莺儿环绕四处,却不见孩子的家人。 天上掉下一个漂亮可爱的大玩具,开心死了,海龙赶紧去买了一大堆零食过来,然后一边喂她,一边逗她玩。 过了好大一会儿,跑得满头大汗,急得泪流满面,当时才15岁的美少女尹思燕,在经过九十九号门口时,小莺儿一只手搂住海龙脖子,一只拿着薯条的小手,准确的指着尹思燕大喊:“姐,姐。” 不知道小莺儿是想喊姐姐,还是想告诉海龙,那是她姐姐。 听见喊声的尹思燕,猛然停住了急匆匆的脚步,她扭头一看,抹了一下眼泪后,冲上来提住小莺儿就是两个小屁股。 打完,尹思燕又紧紧抱着小莺儿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以后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天缘由此而来。 自此,小莺儿天天闹着要来找海龙哥哥玩。 自此,小莺儿得到了父爱般的深宠,每次来都缠着海龙撒娇,闹着要好吃的,闹着要好玩的,闹着要去游乐场坐木马坐飞机,闹着要好看的衣服好看裙子。 自此,海龙也成了姐妹两个家里的常客。 自此,海龙有了两个,当时和自己一样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宝贝妹妹。 那个时候,尹思燕和尹思莺,只是海龙亲妹妹一样的妹妹。 后来,过了若干年后,海龙从监狱里刑满出来,尹思燕已经长大,二人再度重逢,在经历过许多心酸曲折后,他们终成美眷。 此故事,详见《混龙痴凤》。 抹了抹小早儿的眼泪,尹思燕心疼得抬头看了一眼海龙。 虽然现在是荣华富贵,但曾一起共过患难的海龙,岂能不知道爱妻眼神中的含义。 他立即心有灵犀,笑着朝尹思燕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尹思燕又低头吻了一下小早儿的额头,和蔼可亲的轻轻问:“丫头,愿不愿意做我的女儿,做念彤的姐姐?” 小早儿显然是突然被问住了,她一下子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忙转头看了看冷灵儿。 冷涵灵也已经洞察了这两口子的意愿,她的心里,正替小早儿开心呢。 这一会,见孩子用目光向自己求助,冷灵儿也笑着朝小早儿点了点头。 被尹思燕搂在怀里,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轰得有些不知所措,小早儿好像突然又闻到了母爱甜蜜蜜的味道。 抬起头来,小早儿有些胆怯,有些紧张的环着尹思燕的脖子,轻轻的,勇敢的喊了一声:“妈妈”后,便立即又泪流满面了。 “哎!哎!好孩子,你以后就是海龙爸爸和燕子妈妈的亲身女儿了,”尹思燕开心得大声答应。 “姐姐,姐姐,”已经有了五个亲哥哥,三个亲姐姐的小念彤,今儿又得了一个姐姐,她也快乐得来把妈妈和小早儿抱住,开心得直跳。 “不早了,咱们这就带孩子回家吧,”海龙看了看碗表后,站起来笑着说。 “好好好,以后小早姐姐,就和我们一起上学,天天同吃同住了,”小念彤又乐得直拍手 “别急,小早儿还没喊爸爸呢,”尹思燕又笑着捏了一下小早儿的小鼻子。 这回是认真的了,小早儿已经激动得小脸通红,她从尹思燕身上跳出来,竟突然跪在了海龙和尹思燕面前。 小早儿一边砰砰的磕着头,一边哭着喊:“爸爸,妈妈,谢谢你们!” 急忙把孩子拉起来搂在怀里,海龙掏出手绢,替小早儿擦了擦眼泪后,也心疼得差点掉眼泪:“小早儿不哭,以后,爸爸妈妈会让你和念彤一样,做一个美丽的小公主。” 这人世间最美的场景,让冷灵儿也忍不住转过头去,悄悄抹了一下眼泪。 回家。 海龙把早儿和冷灵儿带回了自己私宅。 半个小时后,一座大院环绕,富丽堂皇,坐北朝南的横六间,高六层的大别墅,在明亮的灯光下,出现在了早儿和冷灵儿眼前。 大院的左前角,还有三间三层小洋房,小洋房两侧,有两颗高大碧绿的四季桂。 “早儿姐姐,我们到家啦!”海龙刚将车停稳,小念彤就亟不可待的拉着早儿跳下了车。 院子里,家里的楼上楼下,此刻灯火通明,得到信息的众家人,已经全部在大门口等候。 为了表示最高的热情,连得到通知的海风老将军,都亲自出来相迎了。 背着书包的早儿,立即被这个近二十人的欢迎队伍,弄得有些受宠若惊了。 看着这些衣着华丽,气质高贵的爷爷奶奶,大小姑姑和哥哥姐姐们,早儿羞答答的躲在小念彤身后,不好意思再往前走一步。 尹思燕下车后,亲昵的来拉着小早儿的手,开心得带着她,去挨个儿介绍每一位新家人。 已经紧张得小鼻子冒汗的早儿,在燕子妈妈带领下,开始一个一个的喊,接受长辈们的红包,接受哥哥姐姐们的拥抱,接受这个大家庭所有成员的热烈欢迎。 冷灵儿跟着大家,穿过海家气派的大门,经过挑高的门厅,一眼望见的是金碧辉煌的底层大厅。 大厅内,墙壁上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紫红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琳琅满目的超豪灯具,精美细雕的红木家具,高档之极的鹿皮沙发… 整套房子的装修,集传统和现代建筑的古雅,大气,富丽于一体,风格独特,奢而不侈。 温馨的餐厅里,专为小早儿而办的接风宴,已经准备就绪。 等小早儿被小念彤和姐姐们簇拥着,上楼洗了澡,换上了一套洁白无瑕的公主裙,再出现在餐厅时,这个苦尽甘来的孩子,又激动的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得知早儿至今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是哪天,尹思燕在回家的途中,就做了细心的安排。 于是,由尹思燕这个新妈妈做主,就将今天,作为了小早儿的重生之日。 餐桌的主席上,层层叠叠的山珍海味中间,已经摆上了一只豪华的大生日蛋糕。 舒心的生日快乐轻音乐中,小念彤将一只金黄色的生日王冠,戴到早儿头上,哥哥姐姐们拉着她入了席,用掌声陪她一起举行仪式,用祝福看着她,在烛光中,泪流满面的快乐许愿。 ………… 第二天一早,尹思燕就领着冷灵儿去了龙凤山庄。 三月的清晨,天空的光线,是一种淡淡的清亮,那是一种昊昊的天光,是一种天然静静的亮。 湛蓝的天边,飘着几条丝带般的白云,路边湿漉漉的小草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露珠。 偌大秀丽的山庄里,青龙山缥缈在一片薄雾中,群鸟灵雀在枝头轻歌。 青龙湖的水面上,朝气冉腾,一些在此度假,早起的游客,已经在湖里快乐泛舟,静逸垂钓。 尹思燕带着冷灵儿,先去了山脚下的‘望星楼’,二人一起上了六十层,开始巡视集团的办公区。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后,冷灵儿突然拉着尹思燕,指着隔壁那个门牌,捂着嘴乐。 尹思燕顺着冷灵儿手指看去,也忍不住的快乐。 被冷灵儿指着的,竟是一间名曰‘山大王’的办公室。 “这是我家夫君的办公室兼休息室,也带你进去观摩一下吧,”尹思燕笑着,她打开海龙办公室的房门后,又来拉冷灵儿。 二人一起进去后,紫色的复古落地窗帘,在办公室打开的同时,正在自动朝两边分开,立即,一片鲜红的朝阳,斜着飞了进来。 这间宽敞的办公室里,风格迥然,高端大气中又不失主人那种豪放不羁的风格。 一张明式花梨圈椅,就是主人的办公椅,椅后,那座看起来就彰显身份的紫檀大书柜里,摆的不是书,却是各种尖端战机和现代兵器模型。 主人那张特大的酸枝木办公桌上,还摆着一座超大高真的航母模型,特能吸引人眼球的,是模型两边那两排苍劲有力的红色大字‘卫我疆土,复兴中华’。 航母模型的两边,养着两盆正在花期的君子兰,君子兰的后面,是呈半圆形摆着的四台液晶显示屏。 冷灵儿随手拿起显示屏旁边那一沓手写的资料,见资料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各种看不懂的数据,字迹有些歪歪扭扭得像蚯蚓体。 见冷灵儿是满脸好奇,尹思燕把她按到那张花梨办公室上笑着说: “他没什么文化水平,连小学都没毕业,可却对财经有极高的天赋,他的第一桶重金,就是来自资本市场,不过最近国内股市一片萧条,刁毒的外资,妄想做空我们的资本市场,他正动用巨资,为国护盘呢。” 一种敬意油然而生中,冷灵儿又发现海龙的办公室上,还放着一只紫檀木质的小镜框。 不经意的再一细看,冷灵儿立即又被这镜框中的一张照片,惊得喜得直瞪眼。 第114章 百年功力悉数赠 海龙办公桌上的镜框里,嵌着一张六英寸的大彩照,照片的清晰度非常高,高到可以看见每个人的每一根头发丝。 就是这张突然出现,让冷灵儿有一万种意外惊喜的照片中,竟有一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 照片中的背景,就是风景秀丽的青龙山,照片中的寒子剑面无表情,傻乎乎的看着镜头。 照片的左边,海龙正搭着寒子剑的肩,在爽朗的乐。 寒子剑的右边,是一个美得晶莹剔透大女孩。 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紫色绫罗小袄,下面是一条一跩到地,倾城绝恋的淡青色长裙。 她那乌黑飘逸的长发,被挽成了一个公主髻,髻上还簪着一支玉珠花的簪子,她那白净秀美的瓜子脸上,是细润如玉的肌肤。 她的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她那高挺的玉鼻下,是红润的粉唇,嘴角娇傲着微微上翘, 此时的她,是一种端庄的高贵,一脸的文静优雅,她那双情汪汪的大眼睛,正仰头盯着寒子剑的脸,小红唇嘟着,好像要去亲他。 照片的中那个女孩,不但正紧紧楼着寒子剑的粗腰,还亲密的将头歪在他的怀里,一脸难以压抑的快乐和幸福,正在肆意流淌。 不等正在发呆的冷灵儿发问,尹思燕微笑着说:“他们是三个歃血为盟过结拜兄妹,海龙是大哥,子剑是二弟,芸嫣是三妹。” 见冷灵儿的目光,紧紧盯着照片中铁芸嫣,满满一脸的醋意,尹思燕又笑着来打岔:“子剑曾经在海龙面前,提到过你,还让他看过你的照片呢。” 才恍然大悟的冷灵儿,终于一丝暖意袭心: 怪不得老觉得他们神神秘秘呢,原来海龙和尹思燕早认出自己来了。 “姐,我和她,谁漂亮?”冷灵儿指着照片的铁芸嫣,嘟着嘴问。 “你们两个呀,一个是羞花闭月,一个是沉鱼落雁,两个都是倾国倾城,不分上下,”尹思燕笑嘻嘻的直言不讳。 “她是什么来头,凭什么和子剑如此亲密?”冷灵儿紧紧皱着眉头又问。 “芸嫣是子剑爸爸战友的女儿,她也是子剑爸爸临终时,给他定下的未婚妻,这门亲事,在三个月前,已经被再一次确认。” 尹思燕实情回答,其实她也不知道铁芸嫣和寒子剑现在的真实身份,不过铁芸嫣是铁国兴的女儿,她没敢透露,尹思燕甚至连铁芸嫣姓铁都没敢提。 “却,这都是什么时候了,竟还有人认娃娃亲,”冷灵儿听了后却不以为然的讥笑。 “可不管到什么时候,子剑的孝母,你应该知道的,严母逼认姻亲,子剑哪里还敢顶撞反抗,”关于这些事,尹思燕可不想隐瞒。 “那子剑人呢,我想尽快见到他,”冷灵儿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不好看了。 “子剑奉母之命,带着芸嫣去外地旅游了,我看他们好像有些神神秘秘,可能是去办什么大事去了, 不过,子剑妈妈已经在着手准备他们的婚事,应该是打算今年春节期间,就给他们完婚,”尹思燕毫不留情的给冷灵儿又抛出一枚惊雷。 果然,一听此言,冷灵儿立即傻了。 寒子剑的敬母为天,这可是地球人都知道的。 冷灵儿此刻更明白,如果她妈妈定了这份意,不要说自己无能为力,就算寒子剑心有不愿意,恐怕也只能乖乖的就范。 才看见一片惊喜,却又立即又被打入冰窟,冷灵儿这回慌了,她缓缓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脸六神无主。 “来吧,妹子,今天索性就让你一次疼个够吧,”说着,尹思燕又把冷灵儿拉去了阳台。 阳台上,放着一座价值不菲的天文望远镜,尹思燕先去转动了一下镜头,调整了一下焦距,才抬起头来,用眼神示意冷灵儿。 冷灵儿过去,然后微微低头,对着那个探望孔,她又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绿色葱郁的青龙山顶,青砖红瓦的文帝庵门前,一块花草环绕的空地上,有一位年近花甲,身穿淡青色练功服的老妇人。 她正在舞剑,此刻她的手中长剑,正在游凤穿梭,行走四身,轻盈如燕,点剑而起。 炼到精彩时,只见那支青色长剑,化成一道剑光,在空中画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剑锋再一捻,数朵剑花,立即在初升的朝阳下绽放。 此妇人,冷灵儿当然是最熟悉不过了,她正是子剑的妈妈欧阳梅。 另外,还有一位衣着入时,非常熟悉的人,她的手里,提着一只保温杯,正侍候在欧阳梅的左右,她就是子剑的同学加初恋情人,也是欧阳梅的干闺女雨蝶。 此刻看见这两个人,冷灵儿倒没觉得有哪里疼。 她反觉得有些开心,虽说那个老的,一直不待见自己,但只要有她在这里,寒子剑迟早肯定会在这里出现。 至于那个小的嘛,根本不屑一顾! 不过子剑和这个海龙,到底有什么渊源呢? 把老娘安置在这里,他自己却带着美妞去游山玩水,恐怕不是结拜兄弟这么简单吧? “姐,你们为什么要带我回来?”冷灵儿不动声色的回头问。 “子剑早料到你会走这一步,他临走之前,特别叮咛过他大哥,说如果在漾州发现你,要我们务必照顾好你,”尹思燕笑着回答。 冷灵儿闻言,动情得红着眼睛说:“我已经活得像风一样没有了归宿,有他的地方,才是我唯一可以停泊的港湾,姐姐,我好累!” “嗯,我懂你的心思,工作不工作的无所谓,安心留在我身边,先好好休养一阵, 有子剑的托付,姐姐一定会照顾你的,不过你暂时先别和子剑妈妈接触,等他回来再说吧。” “姐,谢谢你!”冷灵儿终于流下了两行苦泪。 搂着冷灵儿,替她擦了一下眼泪,尹思燕又意味深长的说: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这山长水远的人生路,还是要靠自己的信念走下去,以后,你和芸嫣,都是我的亲妹妹。” …… 是晚,冷灵儿独在望星楼顶仰望星空,席席凉风中,半月忽隐忽现,星河之间,那遥遥相对的牛郎织女星,此刻是那么的格外耀眼。 子剑,你在哪里? 此刻的寒子剑,正在千里之外的大漠中呢。 月晚,天空繁星点点,席席凉风中,沙漠表面是沉默的。 红崖山顶,皎洁的月光下,小石屋门前的那片空地上,寒子剑和断尘子并列盘膝而坐,一老一少都心静神闲,闭目内视。 突然,断尘子双眼猛睁缓缓举掌,然后呐气劲推,单掌已紧封至寒子剑的后背心俞穴处。 立感背后有一股真气,直袭心扉,寒子剑心领神会,马上双掌一绕,然后合一平胸。 将那团暖暖的真气,运输至尾闾后,寒子剑又缓缓抬掌,开始引导那团暖流,从尾闾徐徐升起,先经过体内的肾 关穴,然后再从夹脊穴,双关穴,升至天柱穴,玉枕穴,最后升到头顶的百会穴。 整个过程,没有停顿,身后那股热流好像正在加速,且已经越来越热。 不好,老爷子这是想干什么? 寒子剑突然醒悟,忙舌抵上颚,急急运气相拒。 可此刻好像已经身不由己了,不管寒子剑怎么拼命相抵,那股真气,这一会已经变成一股源源不断,喷涌而进的烫流,直烫得他心花怒放,热血沸腾。 “不可相抵!!!”断尘子大喝一声后,反加大了传送力道。 寒子剑岂能不明白,这种紧要关头,惹再执意抗拒,恐怕就要走火入魔,玉石俱焚了。 无计可施时,他只能乖乖听话。 寒子剑急忙收敛掉头,立即让体内真气由逆变畅,并重新引导,让这股真气由百会穴徐徐而下。 这股蕴含无穷的热流,在寒子剑体内,沿来时的路,游遍全身每一个穴位,上下运行了九个周天,才在断尘子完成传输撤掌后,自动缓缓归至了丹田。 此时,一直伴他师徒左右,不敢啃声的铁芸嫣和甘彤彤同时看见,突然有一股暗暗的赤色之光,从寒子剑的周身隐隐而发。 再看寒子剑的脸庞时,见他此刻印堂红润,神光灿然。 铁芸嫣心中甚喜,她情不自禁想起西游记中,当初齐天大圣被如来佛祖加封为斗战佛时,那只毛脸猴子的周身,好像也是这种化学反应。 嘻嘻,我家子剑哥哥,终于也成佛了。 几个吐纳,几经调理,几分钟后,寒子剑才慢慢睁开眼睛,他顿觉浑身通泰,体内好像已经多了一股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磅礴之气。 压抑住意欲冲天而飞的感觉,寒子剑回头一看时,惊得急呼: “师傅!师傅!” 脸色苍白,宛若磐石而坐的断尘子,仍然双目紧闭,等寒子剑席地,把他抱到怀里时才发现。 真气用尽,劳累过度的断尘子,竟是一脸的兴奋,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了。 相伴三月有余,大家是第一次看见断尘子这种状态。 铁芸嫣和甘彤彤也惊叫上来,一个忙替断尘子擦额汗喂水,一个紧紧抱住了段尘子的那无手之臂。 喝了两口水,又休息了片刻之后,断尘子终于才舒缓过来,他睁眼看着眼前的三位年少俊娃,快乐一笑道: “我以将那百年功力,悉数授于子剑,自此当再无憾心。” “师傅,我再还一半给您吧,”寒子剑心酸道。 断尘子笑着摇头,开心得说:“呆徒儿,你以为这是邻里之间借米面粮油,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呢。” “师傅,您还是收一点回去吧,现在的战场打架,还是要以现代兵器为主导呢,”铁芸嫣已经被这师徒二人逗得哭笑不得。 甘彤彤也直言不讳的急问:“师傅,您将真气用完,会不会死呀? 断尘子抬头看了一眼铁芸嫣和甘彤彤,满脸慈爱着笑答: “虽说现在已不是冷兵器时代,但三位爱徒若能将我的平生心血,传承下去,老夫便能含笑九泉了!” “师傅,傻老头儿,不许你死,我还有很多厨艺,您还没品尝过呢,”铁芸嫣一听断尘子此言,立即急得眼泪汪汪。 一听还有好吃的,已经被寒子剑抱了起来的断尘子,立即两眼发光,差点将口水流出: “快,快,快,为师傅好饿,要吃肉肉!” “快,快,快,我们去给师傅做芙蓉羊肠鱼和手撕口水鸡,”笑着抹泪,铁芸嫣拉着甘彤彤直奔石屋小厨房。 第115章 大漠红崖显身手 第二日一早,昨晚给子剑输送功力劳累过度,又酒足饭饱的断尘子,迷迷糊糊中,被一阵剧烈的破风声和打斗声扰醒了。 一定是三位爱徒,在进行摸底考试呢。 咦,这是什么香味? 馋虫立起,断尘子急忙翻身下炕,这个历尽沧桑的百岁老人一边披衣,一边急寻。 小石窗台边,只见那供奉着玉娇凤灵位的石桌上,放着一只特大的瓷壳大保温杯。 那印着红色龙凤呈祥图案的保温杯旁,搁着一只青花汤勺,还有一碟甜蒜和一碟油泼辣酱。 这个多才多艺,玲珑剔透的玉女精灵,究竟还有多少厨艺绝学没有施展? 此时,这酱香,竟是一种奇特的香味,恐怕没有几十种草药调味品,根本无法合成。 急不可待的伸手揭开保温杯盖,断尘子的口水,突然兀自直流。 断尘子急忙用轻轻掌风,将那香味招至鼻中。 香,太香了,又是一种从未品尝过的香味。 这是一大保温杯热气腾腾,浮着翠绿的香菜和碎木耳的羊肉泡馍。 哈哈,趁他们三个正打得不亦乐乎,无人监管,今天终于不用被那凶巴巴彤丫头揪住白胡子,强迫拉去洗脸刷牙了。 断尘子忙把那碟辣子酱加入碗里,然后轻轻一搅,那米黄色香喷喷的羊肉汤里,立刻漂起了一层,红红的香椒油。 赶紧先喝一口。 哇,看上去有些油腻的浓汤,不但没有一点油腻感,反是一种清香之气。 再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软糯嫩红的羊肉,马上满嘴流油满口生香。 一边猛吞大嚼,一边用勺子搅了一下,大块大块的,厚厚的一层羊肉下面,还有一层珍珠般的白碎馍。 面对这肉烂汤浓,肥而不腻,香气四溢的早餐,断尘子连凳子都不用,直接低头弯着腰,甩开腮帮子狼吞虎咽。 终于,馋虫被压下去一半后,断尘子又夹起一瓣酱蒜丢入嘴里,轻轻一咬,又是一种奇妙的酸甜辣香,立即充满他的老唇黄齿之间。 再挖大一勺已经吸满奇香的碎馍,自己喂自己,然后喝一口浓汤,美味呀,太美味了! 吃着,吃着,断尘子竟流出了两行浑浊的老泪。 自从没了挚爱娇娇,眼前这三个月,是他百年大漠,孤寂生涯中,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 不久,便要和这三个青春洋溢,开心果一样的孩子别离,让他怎能不伤感呢! 终于,断尘子打着幸福的饱嗝,擦了一下泪痕,撩帘而出,立即一股朝气朴面。 清晨的西北大漠,此刻像被水洗过似的清爽透彻。 天空,是碧蓝碧蓝的,没有一丝云彩,远处,温柔的沙丘,铺展到视线所能到及的极限。 清新脱俗的空气里,对面的红崖山腰中,那块巨大的浅红色绝壁,在层层叠叠的四季常青松中,还是那么惹人神往。 那红色石壁上的十多个看上去似篆非篆,若隶非隶,非镌非刻,横不成列,竖不成行,大者如斗,小者如升,古朴苍劲的神秘天书,在刚刚升起的朝阳下,好像有些与众不同的异常显眼。 山脚下,那碧波荡漾的大地池里,此刻水气氤氲,隐约还听得池中,传来几声鹤鸟长鸣。 一连串的娇喝声中,断尘子含笑望去。 寒子剑正和铁芸嫣甘彤彤在那块空地上打架,因缠斗而产生的一团沙尘薄雾,已将他三人团团围绕。 断尘子捻了一下短须渡步近前,只见寒子剑手里捏着一根纤细松枝,才用一个驻足后仰,轻松拨开铁芸嫣的银柄铁长花枪后,甘彤彤那根凌厉的翠玉打狗棒,已经离他的大屁屁不足一寸了。 一个敏捷的空翻弹跳,寒子剑躲开这狠狠一揍后,他在空中大声笑道:“哈哈,两个臭丫头,你们真把我当狗打了吗?” “嘿嘿,打,打,彤彤不许客气,给我狠狠打这个只会招架,舍不得还手的大癞皮狗。” 说着,铁芸嫣优美的一个转身回眸,她利用甘彤彤的掩护,风情万种的突然偷袭,又一招凶狠的‘枪爆狼王头’那柄带着劲风的枪头,毫不留情的朝子剑前脑门刺了过去。 这回寒子剑没躲没让,等铁芸嫣那银光闪闪的枪头,已经到了眼前一分时,他先缓缓举手,竖起食中二指,然后才单手将那细松枝绕到身后,挡开了甘彤彤那直击后胸的打狗棒。 竟被寒子剑用二指就捏住了抢头,铁芸嫣急忙想往回抽抢,可凭她使上吃奶的劲,枪头却像被钉进了花岗岩里纹丝不动。 两个小娇母老虎几击不中,甚至连寒子剑的衣服都没挨到,此刻都已经恼得面红耳赤。 只见铁芸嫣睫毛一翘,大睛一眨,顽皮的将头一歪,朝此刻正在寒子剑背后的甘彤彤,使了一个坏坏的眼神。 甘彤彤立即心领神会,劈头盖脸的轮棒就是一顿狂舞猛抽。 “子剑小心了!”娇喝一声后,铁芸嫣狠狠一跺脚,配合着甘彤彤的攻势,一边银枪飞舞,一边大叫: “一扎眉心你别躲! 二扎人中不留情! 三扎脑门揍傻瓜! 四扎双臂求抱抱! 五扎前胸左右膛! 六扎下膀穿裆走! 七扎金鸡乱点头! 八扎银蛇刺咽喉! 九扎五虎短门枪! 十扎回马敌难防! ……” 此时,只见铁芸嫣用飘逸的步型,手中银枪如风,枪枪灵巧果断,枪枪朝寒子剑的咽喉,胸部,腰部,做最猛烈的攻击。 那边,甘彤彤也不甘示弱,越战越勇。 只见她她已经用上了打狗棒的挑,封,转,绊,引,戳,缠,劈字决,一招更比一招凶狠凌厉,也一边打,一边兴奋得着大喊大叫: “乱捣小狗窝! 挑拨大狗爪! 痛击肥狗臀! 幼犬揣红球! 獒口巧夺骨! 落水打坏狗! 棒打大狗头! 穷巷追色狗! ……” 此刻,只见甘彤彤用稳健的步伐,手中玉棒似电,棒棒雄浑犀利,棒棒朝寒子剑的后脑,裆部,胯部,做最凌厉的杀伐。 混战中,又是近两百个回合过去了,铁芸嫣和甘彤彤虽是面不改色气不喘,但仍却未有一丝战果。 寒子剑呢,仍然是只守不攻,只见他上下飞腾,翻滚跌扑,游如龙蛇,左右避让,一直未能让两个丫头触他分毫。 打斗场外,看着三位爱徒的精彩纷呈,断尘子早已老脸开花,他手抓二锅头举瓶自饮,开心得盘膝而坐,还不时给铁芸嫣和甘彤彤指点一二。 场内久攻不下,铁芸嫣又是一个娇燕凌云,大喝一声后飞身而起,先使出了精髓绝招,用两招密不透风的‘凤凰三点头’和‘夺命回马枪’,向嬉皮笑脸的寒子剑扑了上去。 甘彤彤其实比铁芸嫣更着急,这一会见姐姐终于使出了绝招,自然不能落后,也是一个鲤鱼打挺,用玉石俱焚般狂风暴雨,用一招‘横揍猛獒腰’和一招‘汇仁毒肾宝’,向寒子剑冲了过去。 寒子剑立即腹背受敌,铁芸嫣猛点他的左侧太阳穴,甘彤彤疾刺寒子剑的右腰肾门穴。 她二人,此刻表面上是一左一右联手狂功,暗地里却另蓄杀招,已将前后左右整个控制,企图不让寒子剑有丝毫闪避的余地。 “两个野丫头,小心了!” 就在那一刹间,只见寒子剑仰天长啸,狂喝一声后,手中松枝已势若细龙飞腾,绕身挥舞,冲空而起。 这是‘天罡脉冲剑’的中一式‘傲龙腾云’,剑身挥舞之处,真气动荡,破空生啸。 说时迟,那时快,寒子剑手里的松枝和银枪玉棒猛然交击。 只听一片金属声后,铁芸嫣和甘彤彤似乎抵抗不住那松枝震出的一股剑气,二人的兵器一齐向外荡开,险些脱手飞出。 只见她二人的身形,亦是微微一倾,踉跄着,颠出好几步后,才能得以收势。 明知已不敌,但哪里肯就这样罢兵,抹了一下脑门细汗后,铁芸嫣又朝甘彤彤一点头,二人竟又一起顽强的朴了回来。 豪爽的哈哈大笑中,这回寒子剑主动迎了上去,绝学再施,那丝毫未损的松枝,顺势先横劈左边攻来的玉家银花枪,紧接着又一旋身,松枝一摆一缩,反扫右边的打狗翠玉棒。 这一招霸道无比的‘苍龙摆尾’,果然可憾山岳,又有断尘子的百年功力加入,此时被寒子剑使将出来,就更是威力倍增了。 只见寒子剑高身再飞,手中枝尾一摆时,一片灼热的剑风中,一串铮铮龙吟之音绕空而来。 顿时,剑气笼罩下的比武场中,热浪袭人,飞沙走尘。 数秒后,寒子剑才缓缓纳气而止,他那手中松枝收势之处,二十多米外,一颗碗口粗的松树,立即轰然一声,已被拦腰截断,飞入千米峡谷。 “啊!” “啊!” 两声娇呼声中,再看两个丫头时,铁芸嫣和甘彤彤已经双双仰飞,一屁股坐到十来米之外的一块厚草坪上去了。 不堪一击的吃了败仗,甘彤彤气呼呼的拍拍小屁屁,从草坪上爬起来后,却将小火儿发给了断尘子。 “师傅,您快去给我们报仇,揍子剑一顿,否则就不许你喝酒,不给你做好吃的了,”突然抢走断尘子手中酒瓶,甘彤彤嘟着小嘴嘴,一脸的委屈。 断尘子朝天抚须一乐:“哈哈!此剑已成利器,乃老夫此生幸事,只可惜,我不能给子剑一件绝世兵器,我那把破剑,从此要大漠中孤寂万年了。” 将断尘子扶起,寒子剑默默无语着敬立跟前,心酸得三躬到底。 一阵悠扬的驼铃传来,大家开心得一起转头望去,一个驼队已到山脚。 那是潘家父子,又来送给养了。 花痴般的送了满眼柔情加得意给寒子剑后,铁芸嫣挽着断尘子的无手断臂,乐道: “师傅,今天是您的一百一十八岁生日,客人和寿礼已到,徒儿要做很多很多好吃的,为您庆生。” 欢乐声里,天空却兀起异像,万里无云中,突然雷鸣电闪,一道来自天外的赤电,直击红崖山顶… 第116章 电击天书石门开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发的雷鸣电闪中,那道赤电,直击红崖绝壁中的天书群。 更加奇怪的是,这道赤电竟有始有终,它如牵着一条无限长的红绳而来,那一头,是茫茫苍穹,这一头正在缓缓运动,仿佛要在红崖峭壁中寻找入口。 大家统统都被这异象,惊得放眼望去,只见那天书群中,最中间那个长得像鬼脸,好像还有鼻子有眼睛,有一个圆圆的小嘴巴,像个大盘子般的奇怪符号,已被来电咬中,正在吱吱冒蓝烟冒火光。 更奇怪的是,那张大鬼脸小红嘴,正好像和那道赤色来电,在做着非常亲密的互动。 那道天外来的赤色来电,竟好像是在喂食鬼脸。 此刻那此刻看上去,倒也有几分萌样的鬼脸,也好像是和亲人久别重逢一般,它那小红嘴正在贪婪的香吸着。 此时,那道赤色来电和萌萌鬼脸在峭壁上温存,在缠绵,在难舍难分。 死寂般的气氛中,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的光景后,连段尘子这个白岁老人,都被惊得瞠目结舌时,突然间,那道来赤电竟毫无预兆,悄无声息的抽身而回,它像一根绵延亿万里红线,用来时的轨迹,又急速消失在了茫茫太空里。 朦朦胧胧中,大家只见那张鬼脸,好像又恢复了一脸的伤感和恋恋不舍,它那张小红嘴,似乎还意犹未尽的咂了咂。 “哇,好神奇耶,好浪漫的月老红绳!”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铁芸嫣,开始没心没肺的拍手目送那道赤色之光消失。 寒子剑和甘彤彤虽说心里还在惊疑,但很快就被铁芸嫣的纯真情怀逗乐。 唯独断尘子,他此刻已若痴了呆了一般,他抬头紧盯那道赤电消失之处,在轻轻的自言自语: “娇娇,娇娇,是你来接我了吗?我的妻,你等着我,等着我!” 正当断尘子的三位爱徒用一脸惊悸看着师傅时,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传来。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在历史长河中沉寂了几千年的红崖峭壁天书间,竟伴着这轰隆隆的声音,缓缓打开了一个约两米见方的大石门。 看着那石门中,正往外徐徐吐出白雾缭绕,大家这回才是真被惊住了。 此时,潘民德老人已经带着三个肩背身扛的儿子,赶着十来只肥羊上山来了,后面还跟着十几个汗流浃背的壮汉,大家统统也是抬着挑着各种瓜果菜蔬和一些生活用品。 见此异像,顾不上寒暄的潘民德老人也是一脸惊恐,忙走到断尘子和铁芸嫣身边,看着寒子剑紧张的说: “大家快躲躲,我曾听老辈人说过,此壁为藏魔窟,缝千年一开时,妖魔尽出,必有灾难降临,传说上次开洞之时,方圆百余里,人畜死光,草木尽枯!” 这回是满脸严肃,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后,铁芸嫣用银枪头指着那个洞口,暗暗目测。 那石门,距此差不多十来丈,略低于脚下,呈一个约二十多度的斜坡状。 那石门下方的石缝里,还长着一颗斜枝单杆,绿意葱葱的老松。 远远的隐见,那颗老松密密麻麻的针叶里,好像还有一团鸟窝。 不过那窝中,到底有鸟儿没鸟儿,现在还不知道。 不过凭此断定,那团雾气肯定无毒,否则聪明的鸟儿,绝对不可能在那里安家! 何不趁机检验一下师傅传授的轻功呢! 即便飞不成功,掉下去也死不了,下面还有那深不见底的水池兜着呢。 大不了一个猛子深扎下去,逮条鲤鱼精回来,给师傅的生日宴加菜。 哼,就这么定了,本神仙姐姐去也。 突然丢开断尘子,铁芸嫣急跑几步,她手持银枪,猛一提气后轻轻一纵,便在众目睽睽下,真的像仙女一样,朝那峭壁飘了出去。 “丫头,回来!” 寒子剑那曾会料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浑身是胆的丫头,竟会来这一出,急得大叫着,忙伸手去拉。 可他已经慢了一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铁芸嫣已经飞将出去了。 寒子剑也没时间犹豫了,他忙双膝一弯,先将全身真气聚至足底,然后一个弹跳,身子便像脱离了地心引力般,立即腾空而起,跟着追了过去。 刚起飞时,铁芸嫣的感觉还是非常不错滴,耳边劲风掠过,身边凉风习习,还真有一种飘然若仙的感觉。 可等她才飞了三分之一时,一种不妙的感觉,立马袭来。 哇哦,不能下降,求求你不能下降呀! 心里一慌时,铁芸嫣又被泄去了一分动力,急得她欲丢了手里银枪,却又舍不得,只能用单手在空中乱扑,做独翅飞行状,在空中挣扎。 正值后悔莫及时,铁芸嫣感觉身边掠过一股劲风,她正欲回头看时,左手已经被寒子剑紧紧拽住了。 感觉有一股力量猛然往上一提后,铁芸嫣发现自己,已经在寒子剑的怀里了。 哇哦,好浪漫的画面。 嘻嘻,立即进行空中脑补: 一个英俊潇洒,白衣飘飘的飞天大侠,正带着他那功力不足,装逼不成的仙女儿小娇妻,在空中腾云驾雾自由飞翔。 没等铁芸嫣将这场景脑补完毕,在峭壁对面众人的欢呼雀跃声中,寒子剑已经怀抱美人,飞身入了石门。 “咚!”狠狠把铁芸嫣往地上一扔,轻轻踢了她一脚后,寒子剑将头伸出石门,心有余悸的朝下望了望。 幸好这石门够宽够大,能容两人降落,否则,我只能保你跳河了。 被狠狠一扔,“咚”的一声,铁芸嫣头碰石地。 哦,吓死宝宝,疼死宝宝了,铁芸嫣将头一歪,双眼一闭,彻底软了。 “不要装死,快起来”寒子剑怒气冲冲,回头又踢了一脚铁芸嫣的小屁屁。 瘫倒在石洞门口的铁芸嫣,竟没动静了。 再踢一脚,还是没动静。 吓晕了? 不至于吧! 忙蹲下去掐她人中。 不好!她的鼻子里,怎么连一丝呼吸都没有了! 这回寒子剑真的慌了。 不会是连惊带吓,再加上重重一磕,脑溢血或者是心肌梗塞,死了? 芸儿不能死,不能死呀,你若死了,我回去怎么跟部长大人和娘亲交代呀。 再去探一探后,这回是真的确认了,她不但鼻子没气进出,连嘴里都气息了。 忙将耳朵贴去听… 热乎乎的,好像还有一点心跳。 赶紧急救!赶紧急救! 寒子剑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忙用双手去压铁芸嫣的小肚腩。 急压一分钟后,铁芸嫣却仍然没反应,这回寒子剑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慌不择道时,就是病急乱投医,寒子剑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一身可以救人的真气内力。 事不宜迟,不能让她缺氧太久了,于是赶紧捏住她的小玉鼻,寒子剑眼泪汪汪的开始做人工呼吸。 狠狠一口气吐进去,轻轻一口气再吸出来。 味道不错,香香的甜甜的,让人有若干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如此重复,两分钟后,憋着气的铁芸嫣实在是憋不住了,她突然笑靥如花,她睁开眼睛,她张开了双手,紧紧搂着寒子剑的脖子,并立即开始倒行逆施。 还一大口二氧化碳给他,先逼迫他张开大嘴,然后再乘胜追击…… “以后不能再这样顽闹了,你会吓死人的,”才发现又上当受骗了,寒子剑气急败坏的将铁芸嫣扔了下去。 又是“咚”的一声,这回铁芸嫣没装,直疼得她龇牙咧嘴,眼泪真的出来了。 哭笑不得,忙又赶紧将她拉起来,铁芸嫣苦着脸,拉着寒子剑的手,放到后脑勺上。 摸着她脑后那烫烫的,越来越大小肉疙瘩,寒子剑心疼得将她拥在怀里,替她轻轻揉了揉后,铁芸嫣这才撇着嘴,横眉竖眼的乐了。 “子剑,我若是刚才真的摔死了,你会伤心吗?”仍然紧紧相缠,铁芸嫣开始撒娇卖萌。 “伤心个猫,你自己不知深浅的横冲直撞,死了活该,直接扔下去喂鱼,”揪住铁芸嫣的耳朵,寒子剑又恢复了凶神恶煞。 “嘻嘻,那你刚才掉眼泪干嘛呀?”铁芸嫣斜眼瞄着,媚媚的又问。 “去,我有吗?”寒子剑突然脸一红。 “有,有,有,”替寒子剑擦了一下泪痕,铁芸嫣乐得又捧着他的脸,美美的啃了一口。 “走,既然来了,我们就去探个究竟吧,”刚才竟真的淌了眼泪,感觉有些太丢人了,推开铁芸嫣后,寒子剑红着脸转身就跑。 “嗯嗯,咱们探险去,希望只山洞里面没有妖魔鬼怪,而是一堆金银珠宝,让我们发笔横财,以后也买座山庄,逍遥自在,嘿嘿!”铁芸嫣咧着嘴捡起银枪,追上寒子剑后,和他手拉手往里走。 在石洞门口,还算明亮的光线下,二人才走了几米远,就被一道白色的花岗岩石门拦住了去路。 这两扇浑实厚重,几乎严不见缝的石门上,一边刻着一头憨态可掬的白虎,另一边刻着一条宛在飞腾的青龙。 石门的两边,立着两位头戴圆盔,身穿铠甲,凸眼大耳,大嘴胖脸的石头武士,其中一位手持丈八五钩神飞枪,另一位双手高举一对大铁锤。 用手里银枪,点了点那石像的丈八五钩神飞枪,铁芸嫣笑着朝他勾了勾手指,大声顽笑道:“来呀,傻大个,咱们比试比试吧。” 转头见寒子剑正在东张西望,铁芸嫣又问:“我们怎么进去呢?” “别急,看这状况,此石洞绝非近代所造,这门中定有机关暗道,”轻轻拍了拍那两扇厚厚的石门,寒子剑又抬头朝上望去。 二人一起东敲敲,西打打,研究片刻,却没看出个名堂来。 铁芸嫣皱着眉头,好像有些不耐烦了:“子剑,你干脆一掌震碎它算了。” “不能,既然有机关,就不能强开,否则弄不好会有暗器伤人的,”寒子剑又趴在石门下面仔细观察。 嘟着嘴嘴,铁芸嫣看着那个手持铁锤的家伙,突然感觉有些不爽。 朝石头傻大个,“呸”了一声,铁芸嫣气呼呼的歪头举枪,扎向石像胸口的那块护心镜。 “嗖!嗖!” 突然,毫无防备中,四支黑色短箭,呼啸着从两边石像的口中,同时急速发出,向正趴在石门地下,大屁朝顶的寒子剑击去… 第117章 金童玉女双探险 毫无防备中,见四支黑色短箭,呼啸着从两边石像的口中,同时急速发出,向正趴在石门地下勘察,屁屁朝顶的寒子剑射去。 “子剑快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铁芸嫣大喝一声中,同时急忙双手挥枪。 其实就凭这四支飞箭,在眼疾手快,灵若脱兔的铁芸嫣眼里,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未等不明事由的寒子剑被吓得滚到石门拐角处,一连串叮叮当当声中,那四支凌厉的飞箭,已经被铁芸嫣统统拨开了。 “奶奶个大狗熊呀,你们的眼睛瞎啦,竟想偷扎我家子剑的大屁屁!” 已经被激得气急败坏的铁芸嫣,恼火得又单手举枪,朝那石头人的大眼睛,狠狠扎了过去。 立马,金石碰撞中,只见火花一闪后,那石头人的左眼,已经被铁芸嫣的银枪,扎得陷了进去,好像再也回不来了。 那只比较可恨的石头人,马上就变成了一个独眼龙。 可谁曾料到,这一扎,却又被铁芸嫣扎出了一个大意外。 轻微的“嘎嘎”声中,那两扇厚重的石门,竟然应声而动,缓缓向两边退开了。 门开之处,二人的眼前,一片荧光渐起。 “哈哈,果然两个欠揍的家伙,一揍便开,”歪打正着,铁芸嫣这回直接乐得手舞足蹈,忙拉着寒子剑就想往里冲。 “慢一点,我的小姑奶奶,你难道就不怕里面有鬼怪吗?”一把紧紧拽住铁芸嫣,寒子剑急忙把她护到身后。 赶紧止步,被吓得吐了吐了小舌头,铁芸嫣躲到寒子剑身后,睁大眼睛歪头好奇着朝里张望。 此时,那片荧光,已经越来越亮,越来越白,只是顷刻之间,已将这石洞里映得似如白昼。 眼前,一座阴森森,足有六十平米,三米多高,椭圆形的石头大殿,出现在了他二人的眼前。 拉着铁芸嫣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寒子剑小心翼翼的先观察了一下脚下后,才慢慢往里又走了两步。 一目了然后,只见此大殿之中,摆放着七根一人高,呈圆形状,紫红色的细石柱。 这些石柱之顶,均放着七颗鹅卵大小,看上去有些朦胧,却喷放着寒气,亮光闪闪的大珠子。 再看时才发现,还有一座两米见方,近半人高的紫红色石椁,被那七颗亮珠,用七星环绕状,包围在这大殿的正中间。 “哇哦,发财了,发财了,我的嫁妆终于有着落了,这么大夜明珠,一定颗颗价值连城耶!”铁芸嫣兴奋得又想往前蹦。 “别急,别急,还是先确认一下安全系数吧,”寒子剑也被逗乐,忙又压住了铁芸嫣。 “这,这怎么确认呢?我们应该带几只胖羊上来,让它们先进去探探路,”铁芸嫣单手搂着寒子剑的腰,想冲,却又不敢了。 寒子剑再没啃声,继续朝里张望,沉寂片刻之后,他才拉着铁芸嫣的手,二人一起又退了出去。 铁芸嫣以为他要撤,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步三回头跟着寒子剑,重新回到了石洞门口。 “你站着不许动,我去去就回来,”话音未落,只见寒子剑朝峭壁下看了看后,便独自翻身跳了下去。 “子剑小心!” 等铁芸嫣手攀石门,也探头下望时,寒子剑已经落在了那颗石门之下的老松树上。 只见寒子剑抬头一笑,折了一根松枝后,才用一个飞龙回首,重新又回到了石洞口。 仍然拉着铁芸嫣,让她在后面跟着,拖着那根针叶松枝,二人又一起返回了石洞里。 先将那松枝上的针叶,摘下几十根后,寒子剑看着铁芸嫣说: “按道理说,这种人工开采出来的石屋,已经没有必要再铺石砖了,可我刚才细数了一下,地面上一共有49块花岗岩大石砖,这其中必定有蹊跷,现在看你的,要用最大的力度,把每一块石砖的中心,都狠狠砸一下。” 这回终于算是专业对口了,铁芸嫣认真的点了点头,将手里银枪放下后,双手合一平胸,然后纳气缓缓下压。 等气聚丹田后,铁芸嫣才接过寒子剑手里的针叶镖,然后双手齐发。 只见那十多根翠绿的细针叶,立即如天女撒花般,携着劲风飞了出去。 没有停顿的一气呵成,三个回合后,石洞里的每一块石砖,都已经被铁芸嫣挨个儿正中砖心,狠砸了一遍。 二人又耐心的等一分钟后,石洞里并无其他异常发生。 “好,干得漂亮,铁家镖就是名不虚传的狠准快,这回我们可以进去了,切记,等一会万不可触及墙壁和洞顶!” 竖了竖大拇指,等铁芸嫣捡起银枪,寒子剑才又拉着她的手,仍然是自己在前,她在身后,二人一起进了石洞。 一阵寒气逼人的阴凉中,他二人先被这石壁四周的壁画,将目光引去。 仔细再一一看时,发现这些五颜六色,栩栩如生的壁画,虽因年代久远,已经风化斑驳,有些残缺不全,但大部分内容,还是完全可以分辨的。 那正中央的壁画上,绘着一位端坐着的端庄美少女,只见她身穿黄色凤袍,头带金色凤冠,嘴角微翘,脸上浮现着一种意味深长,好像正朝寒子剑铁芸嫣二人做神秘会心的微笑。 这美少女身后的头顶上,悬挂着一副金边炫蓝色横匾。 那块石匾中,镌刻着四个血红色,不难辨认的阴文大字: 樓蘭萬昌! 美少女的身边,是四位飒爽英姿,头戴战盔,身披战袍的女孩。 在这四个女孩的身后,各插着一面,好像正在迎风飘扬的宝蓝色飞旗。 那四面蓝旗中,分别写着: ‘梅,兰,竹,菊’四个繁体字。 这四个女孩均目视前方,身背战旗,手压腰间剑鞘,用一种精神饱满,斗志昂扬的神态,敬立在那穿着凤袍,戴着凤冠的女孩身边左右,似乎在待命而发。 寒子剑和铁芸嫣渐渐将目光移至左边的壁画。 这组壁画,却让人有些看不懂了,因为它和正中央的壁画,完全是一种格格不入的风格。 这组壁的背景,竟是无边无际的苍茫太空。 这明显是一个太空星座图,虽没有任何文字标志,但太阳系中的八个大行星,水星,金星,地球,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这些,还是一眼就能辨认出来的。 还有更奇特的,这副星际图的中间,还画着一个涂着宝石蓝,像两只大盘子合扣在一起的东西。 它好像正悬停在高空,它的周围,是一片让人炫目的神秘光彩。 寒子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画中怪物,他竟感觉好像有一道火热的目光,正躲那大盘子里在看着自己。 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和一种刺腑的心痛袭来。 “扑通!”一声,没有任何预兆,寒子剑轰然倒地后,便没了知觉。 这下子把铁芸嫣也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忙来拉寒子剑。 可凭她使劲浑身解数,寒子剑却仰面朝天,纹丝不动。 冷静!冷静! 铁芸嫣席地而坐,但见寒子剑呼吸平稳,脸色红润,并无其他异样,终于才舒了一口气,忙将他的脑袋抱在怀里,然后缓缓的替他轻揉胸口。 这个鬼地方,太诡异了吧! 明明是千年之前的古石窟,外星的飞碟,怎么就突然冒出来出现在壁画中了呢? 看来此地不能久留! 此刻,一段已经被清零的记忆,重新在昏迷中寒子剑的脑海里上演。 朦朦胧胧中,寒子剑的梦里,出现了一个依稀熟悉的画面: 先是传来一个萌萌的童音: “主人莫慌,爱迪已经到达战场,将与您并肩作战,一起打怪!” 然后就看见自己头顶,出现了一个涂着宝石蓝,像只大盘子一样的东西。 这个庞然大物,正悬停在高空,它的周围,是一片让人炫目的神秘光彩。 只见它正悬停原地,在缓缓进行360°旋转,它那有些朦胧的圆盘底,是几圈正在闪烁的迷幻强光。 接下来,就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高速旋转。 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寒子剑又感觉自己正在急速下降。 又是一种落入冰窟的寒彻心骨中,寒子剑终于醒了。 见怀里的寒子剑,突然又满头大汗,铁芸嫣忙掏出香飘飘的小手绢,替他擦拭: “好哥哥不怕,你可能是这两天练功时,消耗太大虚脱了,”心疼得香一下他的额头,铁芸嫣的眼睛已经红了。 猛一睁眼,眼前又是那个蓝色大飞碟,寒子剑一咕噜爬了起来后,他急步过去,用最近的距离,紧紧盯着那墙上壁画,久久不肯离开。 自己怎么会和外星文明有瓜葛呢? 这也有些太诡异了吧? 又是一个跌跄,寒子剑右手忙去搭住了铁芸嫣的肩,左手在空中一舞一按,无意中压住了那七珠最中间的一颗。 随着寒子剑的惯性,那颗最大最亮,冰冷的夜明珠被他重压着,朝顺时针方向缓缓转了转后,竟又是一阵轻微的响动声传来。 又是什么状况? 他二人心里同时一惊,忙同时回头,却见那红色石椁的椁盖上,又缓缓升起了一只通体漆黑色的纤细长盒。 只见那长盒中央,有一颗硕大的蓝宝石,正发出一股蓝色幽光。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码的,不管了,是祸躲不过! 寒子剑立即将铁芸嫣推到身后,毫不犹豫的径直朝那石椁走去。 倒没敢太近前去,寒子剑先伸手,轻轻用手指弹了弹那黑盒的外壳。 一个清脆的金属音,带着环绕效果和优美的层次感,立即绵延不绝的绕石洞而起。 听着这宛如天籁之音的妙音,寒子剑在心里暗暗分析。 应该没什么凶险吧。 又近前半步,寒子剑回头看了一眼正紧拽他衣角的铁芸嫣后,突然出手。 疾点了一下那颗蓝宝石后,寒子剑立即拉着铁芸嫣跳了回去,然后闭着眼睛,将她紧紧的护在了怀里。 “嗖”的一下后,又是一声某种物体,好像在抽动急速发射的声音忽然传来… 第118章 冷铁寒心剑出鞘 “嗖”的一声诡异传来。 “啊!” 高度紧张的铁芸嫣娇叫着,立即又被吓得头扎子剑怀里。 “嗖”的一声后,石洞里却又恢复了平静。 寒子剑回头一看。 我去,又是虚惊一场,这个有些异常的响动,原来是自己刚才无意中,已经触发了那黑色金属盒的机关。 危险好像已经解除了,寒子剑拉着一脸惊悸的铁芸嫣,再近前一看,见那个黑色金属盒,已被完全打开了。 这只长度不到一米多,宽度不到二十公分的黑色金属盒里,先入眼的是一块朱黄色的绸缎,缎上好像还隐约有字。 见寒子剑伸手欲去抓那那块绸缎,铁芸嫣忙拽住,然后她用手里的银枪尖,轻轻将那块绸缎挑了出来。 顾不上再去看那盒中还有何物,二人一起将这块千年之缎,小心翼翼的抖开后,几行略糊可辨的文字,被展开了: 伊人痴守红崖峭, 千年石窟候君到。 三生有约赠此宝, 苍穹有际红线绕。 大漠孤烟恋古道, 冷铁寒心剑出鞘。 见寒子剑盯着这些文字一脸茫然,铁芸嫣又冲向了那个黑色金属盒:“快,还有宝贝!” 果然,那盒中一层厚厚的赤黄色绸缎之上,又是一柄墨黑墨黑的剑鞘。 此鞘的外观,倒是**大气。 却是那龙凤含柄的剑把上,镶嵌着几颗红蓝绿相间的宝石,正在那夜明珠的照耀中,闪闪发光。 见此宝物,铁芸嫣乐得伸手就去盒中取剑。 可等她手到欲提之时,这柄看上去并无多大分量的宝剑,却悍然不动。 不会吧,铁芸嫣急得又用双手去拿,可结果仍然是未能动它分毫。 这回无计可施了,她只能回头求助寒子剑:“你快来试一下!” 寒子剑只能依她,也近前伸手,谁知竟轻轻松松的将那宝剑取了出来。 “哼!非常讨厌,连它都敢欺负我,既是‘三生有约赠此宝’,看来此剑是非你莫属了,快打开看看吧。” 见铁芸嫣嘟着小嘴,用期待的目光,紧盯此剑,寒子剑便没再犹豫,于是他左手紧握这沉甸甸的剑鞘,然后右手轻轻一抽。 “嗡…” 延绵的袅袅余音中,一道修长的寒光,伴着那冰冷逼人的锋芒四射,被寒子剑抽了出来。 “好剑!”铁芸嫣一见,立即忍不住惊叹。 定眼细看时,此剑虽有份量,但却壁厚极薄,且剑中有脊,前锋曲弧内凹,此刻正散发着幽幽蓝光。 这把剑全长约八十多厘米,内锋铸有极其精细,十分规整的多圈同心圆。 剑身的两面,饰满墨黑色的菱形花纹,一道道纹理清晰可见处,还有四个鸟篆铭文: ‘冷铁寒心’ 这回铁芸嫣已经是双眼超大超圆超亮了,这个自称是业余考古家的丫头,捂嘴惊呼道: “这分明是在博物馆里陈列的那把‘勾践剑’呀,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寒子剑却不以为然的笑道:“呵呵,可能是哪个古董贩子,弄了把高仿的地摊货,然后藏在这里装神弄鬼,准备给谁下药呢。” 满腹经纶被反驳,铁芸嫣瞪着寒子剑说:“绝不可能,师傅在这里居住百年了,都不知道有这个石窟,怎么会有外人进来!” “可如此高端的工艺,不要说千年之前,往前推两百年,都没有这种水平,我看就是三个月前才造的,还有贼光呢,”寒子剑仍然不可置信。 铁芸嫣撇嘴着说:“真的假的,一试便知。” “如何来试?”寒子剑笑着问。 “看我的!”铁芸嫣放下手中银枪后,便夺过寒子剑手中之剑。 调皮的一歪头,铁芸嫣左手平升,竖起二指,先是一招‘仙人指路’,然后反身就是一个急旋,再利用旋转的离心力,迅速出剑。 那把‘冷铁寒心剑’,立即化成一道惹人的剑光,舞出一片逼人的剑气,在空中画出数道优美的弧线后,剑锋再一捻,几朵幽寒的剑花,竟携着锐不可当,朝那紫红色石椁拐角处砍了过去。 “芸儿不可造次!”寒子剑急喝,伸手欲阻止。 可为时已晚,只听得清脆的“铛”一声,那石椁已被削去一角。 淘气得嫣然一笑后,铁芸嫣隔空将剑丢出,寒子剑接过一看。 确实是不可思议,削石过的剑锋处,竟是毫发无损。 古董贩子,绝造不出此等利器。 “此剑定是那传说中的外星陨石,一种至冷至寒的玄铁锻成,不但可以削铁如泥,且能杀人不见血,你若不信,今天就用它宰羊试试,”挽着寒子剑的胳膊,铁芸嫣一脸的得意洋洋。 “即便是陨石而制,可千年之前的大漠土著,能有如此高端的工艺水平吗?”寒子剑还是半信半疑。 “此剑,想必也是那外星文明所成吧,你不觉得此洞内蕴含诡异吗?” 挽着寒子剑回头,铁芸嫣将手指向那壁画中的蓝色大飞盘和那广阔无垠的星际图。 “真的有外星人呀?”寒子剑一脸疑云。 “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倒希望孤独的地球,苍穹茫茫有伴,说不定聪明的外星人,此刻就藏在我们的身边呢,”铁芸嫣笑着回答。 “呵呵,脑洞非常大,故事很精彩,题材特别新颖,你回去以后,可以写网文骗读者的银子了,”寒子剑被逗得又去揪铁芸嫣的耳朵。 见铁芸嫣将那有字的朱黄色绸缎,揣入兜里,寒子剑手持宝剑,搂着她的肩说:“撤吧!” “不,你得了宝剑,我也不能空手而归,”铁芸嫣笑着挣脱,冲过去将那七颗夜明珠依次拿起,逐一入袋。 就在铁芸嫣拿起最后一颗夜明珠,还没来得及放入口袋,一阵剧烈的轰隆隆之声立起。 “快放回去!”寒子剑急忙大叫。 可还是晚了,剧烈的轰隆隆声中,仿佛一阵天旋地转中,那七根石柱正在急速下降。 “啊!子剑快救我!”跟着立柱一起下降,突然被吓傻了的铁芸嫣,好像已经忘了可以自救一跳。 眼看着铁芸嫣已经下沉没腰,寒子剑忙一个急步,单手一搂,将她捞了上来后,赶紧抱在怀里,用摸头杀安抚。 还没等他二人,完全反应过来呢,石窟里却已经恢复如初。 那七根石柱,早已不见踪影,地面已经被七块大石砖填充,而且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快走!” 就在寒子剑抱着惊魂未定,已经吓软了的铁芸嫣,欲朝石洞口逃跑时,又一阵轻微的轰隆隆之声再起。 这回,那石椁之盖竟自动开启了。 可等它将自己的那厚重的石盖,缓缓向正北方移至顶端后,除了从那石椁里腾出一团雾气之外,却又没了任何动静。 几分钟后,石洞里保持一片死寂,被寒子剑抱在怀里的铁芸嫣,压抑住小心肝儿乱跳,双手捂脸,慢慢回头从指缝里偷看。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呀? 不过它好像并没有伤人之意。 那七根石柱,似乎是完成了献宝使命后,才退出石窟消失不见了。 现在石椁又开,难不成还有什么奇珍异宝? 铁芸嫣已经忘了刚才的惊悸,胆儿渐肥。 哼!怕你奶奶家的小猫咪咪呀,反正我有子剑陪着,死都不怕。 想到此处,铁芸嫣立即从寒子剑怀里蹦下,不顾他的拖拽,硬拉着他的手,又向那神秘石椁走去。 二人近前细看时,见那宽大的石椁中,还摆放着一只透明的水晶棺。 活见鬼了! 这回连寒子剑都惊得差点跳起来,急忙把铁芸嫣往回拽。 可此时的铁芸嫣,偏偏却胆儿越来越肥,硬是紧抓那石椁边沿,反把寒子剑拽得更近了。 又不能丢下她不管,寒子剑只能硬着头皮,朝那水晶棺中再望。 也不怪寒子剑惊讶,原来那棺中,竟躺着是一位正值绝代风华,衣着华丽,好似刚刚入睡的女孩。 只见她双手合胸,双目微闭,眼睛微凹,高鼻梁下巴尖俏,身穿黄色凤袍,头带金色凤冠,嘴角微翘,脸上还浮出一种神秘会心的微笑。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已经死了3000多年的‘楼兰公主’吗?”此时的铁芸嫣好像一点点都不害怕了。 “又是一个不可能,那楼兰古尸,正被科学家们解体研究呢,”寒子剑紧盯那棺中栩栩如生,依稀熟悉的脸庞。 又回头看了一下那壁画中的‘樓蘭萬昌’四字,铁芸嫣仿佛在自言自语道: “这种种不合情理的现象,我也不解,恐只能等日后破获了。” “算了,咱们就别再扰惊古人,此事不可外传,就让她至此好生安息吧!” 话毕,寒子剑绕至棺后轻轻出掌一推,缓缓将那棺盖合上后,他双手举起‘冷铁寒心剑’,毕恭毕敬的朝棺中女孩,深深一鞠道: “多谢神仙姐姐赠剑,子剑就此别过。” 用赞许的目光,深情的看了一眼寒子剑,铁芸嫣也恭恭敬敬的朝那石椁一躬:“谢仙女姐姐赠宝珠,芸嫣将才无理之处,还望姐姐海涵。” 待他二人礼毕后,又是一阵已经不再吓人,且听上去有些凄婉的隆隆之声再起。 在寒子剑和铁芸嫣的关注下,那石椁径自缓缓下沉,片刻之后,便消失在他二人眼前。 那石椁消失之处,立即被六块从东南西北四面推出的大石砖,填得完丝完缝。 见独自转身外出的寒子剑,此刻竟是一脸伤感,铁芸嫣跟在他身后,又将那黄绸掏出来边走边看。 急步追上已出石窟的寒子剑后,挽着他的胳膊,铁芸嫣又嘟起小嘴道: “伊人苦守红崖顶, 千年奇缘留痴心。 大漠石门为你开, 古道秘藏香醋斋。” “还有呢?”寒子剑回头拉起铁芸嫣,面无表情。 铁芸嫣斜眼坏笑道:“其他暂时想不通,待芸嫣用三生三世来解读吧。” 将那石人的眼珠点出,先合了那二道石门后,二人一起回到石洞外门口时,见石洞外已经垂下了一根粗绳,寒子剑说:“你先上去。” “不,你媳妇儿现在浑身软得没劲,要你带我一起飞,”铁芸嫣苦着脸,翘起长睫毛,忽闪着大眼睛,开始耍无赖。 于是,被绑在他身后,一手持剑,一手抓枪,铁芸嫣趴在寒子剑那厚实的后背上,待他双手如猿攀绳,飞身而上时,那红崖石门又悄无声息而合,合得了无痕迹了…… 第119章 驾鹤西游断尘子 等寒子剑背着他那已经订了婚的小媳妇儿,飞身回到山顶后,大家见他二人安然无恙,都才统统松了一口气,掌声立起。 特别那潘家三兄弟,自豪得将铁芸嫣团团围住,用好似一娘所生的关爱,急忙给这个首长亲人小妹松绑递水。 段尘子呢,则是一脸的自信和自豪,在一颗苍松下盘膝坐着,他一边用满目慈爱,看着这两个得意爱徒,一边频频的含笑抚须。 快乐的氛围中,甘彤彤急忙来紧紧抱着铁芸嫣,然后一脸的怒火,满眼泪汪汪的责怪道: “好姐姐,你快吓死我了,下次若再如此胆大任性,彤彤彤就不理你了!” 将甘彤彤拽至一边,铁芸嫣拍了一下鼓鼓的口袋,神秘笑着: “好妹妹莫怪,将来等你出嫁时,姐姐一定会用豪宅豪车给你做嫁妆,不过下次你也可以跟我一起跳呀,反正有你家姐夫哥哥在,不怕不怕。” 知她此行,定是得了一些奇珍异宝,甘彤彤却仍然乐不起来,继续横眉回道: “才不上姐姐的当呢,你俩神仙伴侣般的双双齐飞,我若是傻了吧唧的跟你一起跳出去,姐夫哥哥指定只救你,我肯定是掉下万丈深渊里去喂鱼的结局。” 见她姐妹二人躲在一边叽叽喳喳,寒子剑与潘民德老人及潘家三兄弟招呼过,便独自来到了断尘子跟前。 “子剑幸得一利器,请师傅鉴赏,”用双手将那把‘冷铁寒心剑’捧至断尘子眼前,寒子剑乐道。 断尘子好像没惊没喜,他用平常心顿首含笑道:“宝遇有缘人,剑赠大英雄,为师不必再看,只愿你日后能心怀正气,手执利器替民行道!” “是,子剑一定永远谨记恩师的教诲!” 再执弟子礼,将明显有些体虚,与前日判若两人的断尘子轻轻扶起相搀,寒子剑的心里,又涌起一股心酸。 段尘子起身后,又像孩童般的转头笑道: “芸儿彤儿,麻烦你二人快去烧水,为师傅今儿开心,一定要洗得干干净净,换上你们买的新衣服呢。” 两个丫头一听,同时一乐,二人手拉手往厨房走时,甘彤彤回头笑着问:“师傅,子剑哥哥不是昨天晚上才替你您洗过一回澡吗?” “师傅今天生日,自然该从里到外都是新衣服,他目前这个状态呀,我看笃定能活到二百岁,”铁芸嫣也笑着说。 片刻之后,山顶炊烟已起,不一会儿功夫,满满一大桶香汤已经备好,甘彤彤还往那热气腾腾的木桶里,撒了一层野菊花瓣。 小石屋里,立即香味弥漫水汽氤氲,侍候段尘子洗澡的工作,自然还是非寒子剑莫属。 这师徒二人,足足在那小石屋里呆了两个多小时,还不时听得屋内的水花声和他们的谈笑声。 等寒子剑将师傅的换洗衣服送出,又泼了洗澡水后,段尘子却又将他拖了回去,重新紧闭了小石门。 想必是他师徒二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吧。 众人也便不再打扰,开始各自分工,准备晚饭。 日出日落,待那弯月初上时,忙得不亦乐乎的铁芸嫣和甘彤彤,已经替这个百年未过生日的跨世纪老人,操办好了一大桌丰富的生日晚宴。 此刻,小石屋的门前,两堆熊熊篝火中,宴席已摆好,还堆着一些烟花。 潘家三兄弟的烤全羊,也正在架上油溅红木炭,香飘红崖顶。 凉爽的漠风中,铁芸嫣摘了围裙套袖,轻盈的推开小石屋嚷道:“师傅,往日芸嫣做菜,您都馋得要先去尝尝淡咸,今天怎么忍得住了。” “乖芸儿,你过来,”一身新衣,在石床上和寒子剑面对面盘膝而坐的段尘子,却一反常态,朝铁芸嫣招了招手。 见他师徒二人,此刻都是一脸的严谨,铁芸嫣吐了一下小舌头,忙收起顽皮,规规矩矩的近前。 将铁芸嫣拉到身边坐下后,段尘子认真的看着他二人说:“为师恐已时辰不多了,实在是不舍离开你们呀…” “呸呸呸,不许乱说,今天是您的生日,不兴说这些不吉利的话,”铁芸嫣急忙打断。 缓缓摇了摇头后,断尘子笑着又说: “今生有憾事,三生三世却再难求,想为师年少时,曾因傲世孤行,而错失良缘,才断手自罚,苦守红崖百年,现在唯有一事还不能放下,你二人若不亲口允了,我恐难以含笑九泉。” 断尘子此言一出,寒子剑立即伤感得将头低下,也惹得铁芸嫣双眼已红,她哽咽着说: “师傅您说,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其实我和子剑早已商定,要带您一起下山,以后我们便不离左右,朝夕侍奉,让您颐养幸福天年。” 断尘子闻言一乐,忙拉起铁芸嫣的手,放到寒子剑的手中后,突然又脸色一正说: “二位爱徒的诚心美意,为师心领,只是你二人,一个自幼没母,一个从小丧父,一个被那饱经战火的爸爸带大,难免有些娇蛮野气,一个由严亲慈母抚养成人,也难免有些优柔寡断,你们今天必须要当面答应我,日后永不相负,白头偕老!” “师傅…” 这回铁芸嫣再也忍不住了,立即动情得泪如泉涌,她紧紧拉着寒子剑的手,将头靠到了断尘子的肩上。 用那无手之臂,也将寒子剑搂到怀里,断尘子看着他二人,非常严肃的再一次发问:“你们能让为师了无牵挂吗?” “师傅,我答应,我答应您,不管以后有多少风雨坎坷,芸嫣誓与子剑并肩此生,相濡以沫,永远不离不弃!”铁芸嫣伤情着答道。 笑着赞许点头,段尘子又严厉的目光转向了寒子剑。 “师傅,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芸嫣,不会辜负您的!” 面对着这个历尽沧桑,洞察秋毫的百岁老人,此情此景时,寒子剑好像已再无他念,忙抬头郑重许诺。 “好,快,为师的酒虫和馋虫,早已不可压抑了,”好像是已经完成一个神圣的使命一样,断尘子这才哈哈笑着,由寒子剑和铁芸嫣挽着,一起出了小石屋。 石屋外的石桌宴席上,那块偌大的九层生日蛋糕,烛已点亮,一片绚丽多姿的烟花礼炮,立即呼啸着冲天而发。 当晚,就属铁芸嫣是最快乐的了,快乐得她醉意朦胧,摇摇欲倒时,还不忘搂着寒子剑的脖子,像个傻丫头一样,给潘家父子,下达了正式的婚宴邀请。 断尘子真的好像已经再无憾事了,晚宴中,不管寒子剑怎么拦阻,都未能让这个孤独百年的老人,少饮一杯酒。 这场热热闹闹,百年一遇的生日晚宴,一直持续到月悬红崖山顶才散,寒子剑这个准新郎,当然也免不了被潘家父子和甘彤彤灌得面红耳赤。 将尽兴而醉的段尘子,扶至石屋石床后,心细的寒子剑自然不放心,便备好茶水,守着师傅而眠了。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时,突然口渴难耐,短短的一觉醒来时,透过窗外那朦胧的月色,寒子剑发现,原本鼾声如雷,石床上的师傅却不见了。 回想起师傅昨天的种种异常,寒子剑猛然一惊,忙起身冲出了石屋。 此时,残月已将西坠,红崖山顶那一片罕见的雾气朦胧中,断尘子却又在那颗苍松下盘膝而坐了。 “师傅!”寒子剑立即心生不祥,他大喊一声,急忙冲了过去。 就在此时,一颗光泽暗红的流星,拖拽着数条红线,从红崖山顶近空划过后,及刻便消逝在茫茫大漠边际。 “师傅!师傅!” 等大家都被寒子剑的喊声惊动,统统出了石屋和帐篷时看见,寒子剑正跪地哀呼。 大漠奇人,一代草莽英雄段尘子,怀里抱着玉娇凤的灵位,和那个宝贝平板小电脑,在那颗百年苍松下,如磐石端坐,已经悄然驾鹤西游去了。 事出太意外了,昨晚还谈笑风生,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师傅,说没就没了。 铁芸嫣和甘彤彤,好像根本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也跪在段尘子身边哭花了脸,哭肿了眼睛。 等天色微亮后,潘民德老人马上安排三个儿子立即返回县城,欲去请和尚道士,去置办段尘子的丧葬用品,却被寒子剑红着眼睛拦住了。 用弟子大礼,给潘家父子行礼至谢后,寒子剑哽咽着说: “师傅生前曾经有过交代,不许戴孝,不许烧纸,不许动响器,就在红崖山顶的小石屋前,在他的咽气之地石葬。” “不行!总不能连个像样的棺椁都没有吧!我要亲自去县城去给师傅置办!”铁芸嫣仍然跪地不起,她摇着头,捂脸痛哭。 将铁芸嫣和甘彤彤一同拉起后,寒子剑又认真的说:“师傅早自备了两口龙凤缸,他说死了也要顶天立地。” 既如此,大家自然要执行遗言了。 于是,在潘民德老人的统一指挥下,寒子剑和潘家三兄弟,小心将段尘子挪移后,大家这才发现。 就在段尘子打坐咽气之地,竟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大石砖,寒子剑忙俯身有手指一击,石砖下又传来了空洞之声。 于是,等寒子剑再揭开那大石砖一看,众人的心痛,又统统重起。 一个和那龙凤缸尺寸相符的深石坑,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大概是不想给后人添太多的麻烦吧,段尘子其实早在十年前,就给自己掘好了安身之处。 仍然按照段尘子生前嘱咐,连停丧三日这种俗规都免了。 就在寒子剑领着潘家三兄弟,先将一只龙凤大缸入坑,再将断尘子的遗体请入,让他保持端坐,然后盖上一床龙凤新红被,即将扣缸时,铁芸嫣却又嚎啕大哭着叫了停。 大家正都不解时,已见铁芸嫣拉着甘彤彤,一起小跑回了小石屋后,又拖出了一根长长的电缆线。 只见她二人,手脚麻利的将那根电线和电源插板,一头引至那座他们来了后,才架起的小型风力发电机处,一头又拖来至即将合缸的石坑处。 这回连寒子剑都被弄得迷惑了。 你们两个丫头,还想干嘛呢? 不会是怕师傅没死透,或者是假死,你们难道想用电击的方法来检验一下吗? 第120章 归途大漠遇狼王 就在大家被这两个丫头的举动惹得一脸诧异,莫名不解时,铁芸嫣已经拉着电缆线,趴在了备葬师傅的小石坑边。 只见她淌着眼泪,从断尘子的怀里,轻轻抽出了那个平板小电脑后,两个丫头一边伤心的哭着,一边连上了电源,还插上了充电器。 然后,只见铁芸嫣先打开了那小平板中,保存的那一段海市蜃楼的视频,直接再让它进入永远循环播放的程序后,终于才又泪流满面着,将那小平板和两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一起,重新放回了段尘子的怀里。 就在其他人的越发心酸,越发伤痛中,潘家那三儿潘勇,却被铁芸嫣这一连串的举动,逗得忍不住捂嘴偷笑,转头暗道: 这个鬼精灵美首长,给她师傅安装的这种防盗装置,保证能超过秦始皇墓,谁要敢在半夜三更的来这里,光凭地底下这个能循环播放三十年的热闹打斗声,绝对都能吓死他。 于是,就在恩师那段小龙段尘子和玉娇凤的视频打斗声和嘻骂声中,寒子剑和铁芸嫣甘彤彤又一起跪在了石椁边,泣送师尊。 然后,潘家三兄弟,在潘民德老人的指令声中,小心翼翼的将那口龙凤缸,缓缓扣上后,又合上了那块厚重的石盖,一代奇人从此便天人永隔,追寻爱妻而去了。 ………… 转眼间,四十九天之后,红崖山顶,给师傅断尘子守灵的七七之期已满。 这日一大早,铁芸嫣和甘彤彤就给师傅做了几样他生前最爱吃的小菜,连同香敬一起供上后,又将断尘子生前所穿所用的衣服被褥等物,统统都焚化了。 立在恩师的墓前,寒子打开了三瓶二锅头,他给断尘子斟满三大海碗后,两个丫头又捧着采来的白野菊,端着才煮好的两碗方便面,和两盘水果来了。 离别在即,铁芸嫣和甘彤彤又忍不住一起落泪,也陪着她们一起跪拜辞别,寒子剑哽咽道:“师傅,您就和师娘,从此就长相厮守,地下安息吧…” 肃穆幽静中,红崖山顶的这块小墓地,已经被寒子剑布置得像座私家小庭院。 一块青色的大理石碑,立在墓前,另三边还立着一圈汉白玉石护栏。 墓碑上,刻着由铁芸嫣手书,寒子剑亲刻的几行描金隶书: 恩师:段小龙,玉娇凤之墓! 弟子:寒子剑,铁芸嫣,甘彤彤敬立! 墓碑下面,还有一段寒子剑亲撰亲刻的墓志铭: 凄美苦鸳鸯,情深缘浅拆成伤, 弦断各一方,错失娇凤忆玉妆。 大漠风无常,冷铁寒心剑留霜, 红尘劫渡场,海市蜃楼词清唱。 就在铁芸嫣看着这段让她越看越不顺眼,特别是第一句,让她越看越闹心的墓志铭,偷偷咬牙斜眼,狠狠瞪着寒子剑时,天空,一阵轰鸣声已经越来越大,一架涂着珍珠白的‘斯基s92’直升机,正在靠近。 原来是海龙驾着以她大老婆命名的‘思燕号’,来接二弟和三妹了。 引导‘思燕号’,在小石屋前安全降落后,未等机顶的风叶停止转动,海家那才十岁的七公主,穿着一身为她定制的红色鹿皮飞行夹克和小皮裤小皮靴,先推开了正驾的舱门。 “芸嫣姐姐,”摘了头盔扔回驾驶舱里后,小念彤快乐得大喊大叫着,急不可待的朝铁芸嫣张开了双臂。 这才心情好转一些,忙来抱起小念彤,铁芸嫣在她那肌若脂玉的脸上轻轻咬了一口后,又揪住她的耳朵笑嗔:“小丫头,我和你爸爸是哥们,你又瞎喊。” “姐姐疑似天人,念彤可不忍心喊你小姨,要不咱们三个也拜把子吧,”搂着铁芸嫣的脖子,小念彤萌萌哒的撒娇。 “咱们三个?还有谁,难道是他吗?”铁芸嫣又被逗得指着寒子剑问。 也在铁芸嫣的额头上,柔柔的啄了一下后,小念彤是突然觉得要与铁芸嫣和冷灵儿拜把子了,可此事暂时又不能说出来,她只能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又朝寒子剑伸出了求抱抱的双手。 “哼!小坏蛋,如果有事敢瞒我,当心姐姐以后不陪你打架,不教你飞镖,”轻轻拍了一下小念彤彤的小屁屁后,铁芸嫣笑着,直接将她扔给了寒子剑。 稳稳接过张开双臂飞来的七公主后,寒子剑是一脸的诧异,他抱着小念彤笑问道:“你才多大呀,就这么胆大,有飞行驾照吗?” “却,这种傻瓜飞机,三岁小孩都能驾驭,何况还有爸爸做副驾驶呢,”小念彤昂头撇嘴,一脸的得意加自豪。 这时,穿着黑色飞行夹克,戴着小墨镜的海龙,来用不舍释手的宠爱,揪住小念彤的耳朵,轻声附她耳边责怪道:“是不是刚才差点又祸从口出了。” 在寒子剑怀里,回头朝铁芸嫣扮了一个张牙舞爪的鬼脸后,小念彤便蹦了下来,又主动走向了甘彤彤,伸出双手笑嘻嘻的说: “姐姐好,我是龙凤山庄的少庄主,天下无双,大名鼎鼎的少侠海念彤。” 这回把个甘彤彤乐得,忙把这个亭亭玉立,柳叶眉玉皓齿,大眼睛晶莹明澈,浑身散发出一股盎然活力的小精灵抢到怀里。 寒子剑也笑着过来,将甘彤彤正式介绍他父女二人认识。 稍息片刻,等小念彤探完山顶所有的好奇,海龙提着两坛自带来的老酒,被寒子剑领着,大家一起再去拜别了断尘子,又将十来只昨天才宰杀的肥羊搬入机舱后,这才背着简单的行囊,一边登机一边回头洒泪频顾。 入舱后,‘思燕号’那尊贵奢华贵宾舱里,殿堂级的音响,正轻轻播放着心旷神怡的轻音乐。 这个舒适的小空间里,独立的卫生间,办公系统,机载卫星通讯系统,小吧台,小冰柜,咖啡机等设施一应俱全。 拉着甘彤彤一起,往那总裁专享级,带按摩功能的豪华双人真皮座椅上一躺,铁芸嫣举起双手伸了个小懒腰后,便紧盯窗外,沉默不语了。 “呼叫塔台,呼叫塔台,‘思燕号’已做好返航准备,请求起飞!”驾驶舱里,传来了小念彤那如莺般的童音。 对讲机里,又是一个带着磁性的大男孩声音:“思燕号,允许起飞,风向16,风速3节,起飞后请联系本场!” “谢谢塔台,‘思燕’号收到!”小念彤认认真真的声音又起。 立起的轰鸣声中,‘思燕号’悄然拔地而起,在红崖山顶盘旋了三圈后,才朝正东方呼啸而去。 隔着机窗,铁芸嫣和甘彤彤朝已经长眠地下的师傅,挥了挥手后又一蹦而起,冲向了驾驶舱。 高科技高智能,全数字化立体显示的驾驶舱里,寒子剑正馋馋的趴在小念彤身后的椅背上,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个胆大心细的七公主。 头戴特制的红色飞行盔,轻握操纵舵的小念彤,听见脚步声后,仍然目视前方,她朝身后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说: “呼叫塔台,呼叫塔台,思燕号已升空,高度1800,航速260!” “思燕号,思燕号,安西雷达已看到,请保持预定高度,祝飞行愉快!” “保持预定高度,思燕号收到,谢谢宝贝!” 顽皮的撩了一下塔台那个大男孩,小念彤点了一下自动巡航,解开安全带后,又回头甜甜的笑着说: “芸姐姐,你要不要来试一下呀。” 铁芸嫣摇了摇头后,正在副驾驶位上的海龙又笑着说:“还是让子剑叔叔过下瘾,让他给你演示几组高难度的动作,你看把他馋得。” “好呀好呀,早就听梅奶奶说过,子剑哥哥是比大熊猫还珍贵的特级飞行员,快来教我几组飞行特技吧,”小念彤乐得偏喊子剑哥哥,转头便来拉他。 久不飞天,确实已经是技痒难压了,笑着又将小念彤按在了座椅上,重新替她绑好安全带后,寒子剑怀着对那段傲游苍穹的自豪说: “快的长大,咱们念彤将来肯定能考上空军飞行员,以后也做一个捍卫领空天之骄女!” “不,等我长大了,要做一个大女侠,带着两只大雕,扛一把宝刀,独自一人去浪迹天涯,”小念彤取消了自动巡航后,又全神贯注的双手紧压操纵舵。 “你确定不要找个小帅哥陪着吗?”铁芸嫣忍着笑问。 “不要,越帅的男人越渣,就像…反正帅男人都是害人精,”小念彤一本正经的,好像不是在胡说八道。 “就像谁?”铁芸嫣瞟了一眼寒子剑后,继续追问。 “就像,就像…嘿嘿,不能说了,”小念彤偷偷瞄了一眼他爸爸后,坏笑着欲言又止。 小念彤的语出惊人,大家暗诧时,偏偏海龙却连看都没敢看小念彤一眼,心虚得把头转向了窗外。 原来念彤这个鬼精灵,前几天竟撬开了她亲娘住过的卧室,无意中翻出了她亲妈妈林小彤生前的日志本。 突然知道了很多她原本不知道,也没人敢让她知道的秘密后,小念彤这几天,在家里越发骄横跋扈,到处找茬,恨不得要把房子点了。 连责怪一句的话,都舍不得说出来的海龙,无奈中,只能把小念彤哄出来散散心,原指望让她分分神,收敛一点叛逆。 海家的故事,寒子剑和铁芸嫣早有耳闻,见驾驶舱里突然气氛沉寂,寒子剑正想找话打岔,铁芸嫣却走到小念彤身边,指了指窗外说: “念彤看看,你的九点钟方向有狼群。” 小念彤歪头一看,果然不假,九点钟方向的大漠中,真有一群小动物和一串烟沙。 “耶!耶!” 小念彤欢呼着,她轻轻将操纵舵往前一推一转中,‘思燕号’立即盘旋着俯冲了下去。 拿过海龙手里的高倍望远镜,只朝下看了几秒钟后,铁芸嫣突然惊呼着,又将望远镜递给了寒子剑: “子剑快看,是贝儿!” 此时‘思燕号’已经在空中做了几个盘旋后,离地面大概只有两三百米了。 寒子剑忙举起望远镜,朝下细看。 金黄色的阳光下,一片弯弯相连的沙丘中,三十多只野狼,正将一只野骆驼团团围住,好像对头顶的直升机轰鸣声根本无动于衷。 那片沙丘的制高点处,正蹲着一只威风凛凛,正昂首朝天望的狼王。 它果然是贝儿。 “念彤小心降落!” 寒子剑大喊了一声后,便拉着铁芸嫣冲回了贵宾舱。 拉开机窗,寒子剑和铁芸嫣甘彤彤一起将头伸出窗外,他们一边拍打着机身,一边朝下大喊: “贝儿!贝儿!” 第121章 芸芸众生皆灵通 越来越近的直升机,越来越大的轰鸣声中,沙漠狼王贝儿突然听见了两个,它死也忘不了的声音。 根本不需要发一秒钟的愣,贝儿立马兴奋得,它快乐得摇着狗尾巴,一边朝直升机冲来,一边回头发号施令,让它的狼群保持战斗队形,坚决不许放过那只已成俘虏的大战利品。 也根本没等到直升机落地,寒子剑就抓着他的‘冷铁寒心剑’打开舱门跳了下去,三秒钟后,他便和此刻已经疯了般的贝儿汇合了。 等铁芸嫣和甘彤彤抬着两只新鲜的肥羊,海龙拉着胆胆惊惊,背着相机的小念彤,一起走出机舱时,大家看见,贝儿正在寒子剑的怀里,像一只大乖猫一样,正在拱头撒娇嬉闹。 终于,乐得将寒子剑拱倒在沙漠中后,贝儿又嘴里哼哼着,开心得朝铁芸嫣扑了过去。 蹲下来,把贝儿那只大狗头紧紧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它的大狗屁屁后,铁芸嫣的开心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你这个没小良心的狗东西,说走就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该打!真该打!” 贝儿绝对能听得懂这是一份责怪和心疼,忙用它那大狗舌头,柔柔舔了一下铁芸嫣的手后,歉意着尾巴频摇,又将头扎进铁芸嫣怀里,它的狗眼睛好像也红了。 “贝儿瘦了,”铁芸嫣心疼得抬头看着寒子剑。 “但是贝儿却更健壮,也更威武了,”寒子剑手起剑落后,立即把一块肥羊腿,递到了贝儿的嘴边。 又抬头看了一眼寒子剑后,贝儿没动嘴,却回头看了看它的爱妃和孩子们。 “好贝儿,有好吃的先想到的是老婆和孩子,”随着寒子剑的叫好声,大家才统统将目光投向了这个狼群。 这群二十七只母狼,只只皮毛光亮,精神抖擞,其中还有七八只正腰大肚圆,应该是很快就要做狼妈妈了。 此刻的这个狼群里,只只都眼露凶残,将那只野骆驼死死困在一个小沙湾里。 狼群的外围,还有十来只好像才满月不久,个个养得胖乎乎,肥嘟嘟的小狼崽,它们正嬉闹着,一起朝贝爸爸的方向,豪不畏惧的小跑而来。 看来贝儿这只大漠狼王,干得非常称职。 “贝儿,就给姐姐一次面子吧,今天就先放它一马,咱们吃羊肉!”铁芸嫣轻轻拍了一下贝儿的大狗头,替那只正在哀嚎的野骆驼求情。 “嗷,呜呜呜!”此时这是命令,根本不能讨价还价,贝儿立即昂头狼嚎。 听见贝儿一声令下,众狼马上将包围圈解散,放在那只已经绝望的野骆驼后,立即又远远的聚在了一起,统统乖乖的趴在沙地上,好奇着朝这边张望,看着这些从天而降的人。 此时,那些小狼崽们,已经统统快乐而来了,十来只小家伙先和爸爸亲热一下后,才蹦蹦跳跳的跑到大家的脚下,然后将每个人的气味,存入了儿时的记忆库中。 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立即又是一阵剑花飞舞后,一只大肥羊,已经被寒子剑砍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小肉块。 根本不用招呼,闻到肉香的小狼崽们,马上奶声奶气的嗷嗷儿叫着,一起冲向了肉肉堆,开始争抢打斗起来。 “你们不许打架,不许抢呀,”这回小念彤已经一点点都不怕了,她看着这些毛茸茸的小可爱,乐得赶紧来拉架,然后拖着爸爸和甘彤彤一起,给众小狼崽挨个儿分肉肉。 看着这些特惹人喜爱的精灵小家伙们,铁芸嫣和甘彤彤也忍不住的乐,二人又重返直升机,把另外十只,本打算带回去让大家品尝的大漠肥羊,依次统统抬了过来。 等寒子剑将这些羊肉,再统统砍成大块后,大家又一起向狼群扔了过去。 面对眼前的肉如雨下,众狼却好像无动于衷,仍然乖乖趴着不敢动嘴,不过每只狼的嘴里,都已经馋得口水直流了。 “贝儿,快让它们吃吧,足够你们饱餐一顿了,”还把那块最大的羊腿递到贝儿嘴边,铁芸嫣拍着贝儿的脑袋笑着说。 贝儿又低头顶了一下铁芸嫣的腿后,这才轻轻的低吼了一声。 二十多米外的母狼群,得到老公的命令后,这才在一个长得最漂亮的母狼带领下,统统站了起来,只见它们不争也不抢,井然有序的每狼先叼一块,然后开始快乐进餐。 小念彤让甘彤彤给她拍了很多张小狼崽和狼爸爸的合影后,又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她勇敢的搂着贝儿的脖子说: “子剑哥哥,芸姐姐,我,我要…” 此言一出,大家立即就明白了小念彤的意图,见寒子剑正在为难时,海龙忙来轻言轻语的劝阻: “念彤,你就忍心让它们母子永别,从此天各一方吗!” “不!我今天一定要!十年前,我连妈妈的母乳,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血染产床母子永别,你和那个恶毒的死女人,当初是怎么忍心的!”小念彤突然看着海龙横眉怒目,扔出了一枚重磅z弹。 十年前被深藏的伤痛,今天被小念彤石破天惊的再一次提起。 海龙突然感觉自己心脏被狠狠的扎了一刀,而且那冰冷无情的刀/刃,正搅动着穿心而过。 几个跌跄后,天摇地动中海龙血压徒升,他痛苦得紧闭双眼,晃了几晃后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扎了下去。 手疾眼快的甘彤彤,急忙出手相扶,然后将已经泪眼朦胧的海龙,先送回了‘思燕号’。 “你这个小混蛋,也太不懂事了吧,爸爸宠你,都快宠上天了,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呢!”铁芸嫣瞪着眼睛,急得狠狠揪住了小念彤的耳朵。 小念彤没有反抗,她也突然泣不成声的嚎哭着说: “宠我,那是他在赎罪,就是因为他的过错,导致妈妈怀孕的时候,就被他大老婆的妈妈赶出了家门,后来妈妈孤苦伶仃的没人管也没人照顾,在那个漆黑的夜里,在准备生我的途中惨遭车祸,妈妈弥留之际,是被破开肚子才生出了我,她自己却一个人去了孤独而又寒冷的天国!” 听着这个曾经悲惨的故事,看着越哭越伤心,已经泪流满面的小念彤,铁芸嫣又心疼得将她搂在怀里,替她擦眼泪。 突然,小念彤竟跪在了铁芸嫣面前的沙地上,她抬头抹了一下眼泪后,眼里竟闪出了一丝杀气说: “好姐姐,求求你了,让我带两只小狼回去吧,我会在妈妈的墓地里,建一个原生态的小狼园,从此让它们陪着妈妈,不让那些坏人再靠近妈妈。” 小念彤的这一跪,跪出的是一份童真和大爱至孝,直跪得铁芸嫣也陪着眼泪汪汪,也跪得寒子剑心有所动。 不过,小念彤眼里的那丝一闪而过的杀气,却谁也没察觉。 思虑一二后,寒子剑坐在沙堆上,将脚下正和贝儿进行亲子互动的两只小狼崽抱了起来。 轻轻抚摸了一下贝儿的大脑袋后,寒子剑指着怀里的小狼崽,又指了一下小念彤和远处的‘思燕号’。 虽然已和寒子剑已经分别几个月了,但贝儿和他的默契和心灵感应却分毫未减。 只见贝儿缓缓的将头低下,突然好像也是一脸的左右为难。 不过这种明显的为难,仅仅持续了几秒钟后,贝儿又抬起头来,朝那母狼群柔柔的吼了一声。 听到贝儿的呼叫声,那只领着大家进餐,长得最漂亮的母狼,立即分开狼群,回应了一声柔情万种后,欢快的朝贝儿跑了过来。 它就是当初蒙贝儿相救,也是贝儿现在最宠爱的后宫之主,冰雪聪明,千娇百媚的狼后。 见爱妃近前,贝儿忙起身迎了上去,只见它们先用鼻子互顶亲热了一下后,然后好像在交头接耳的说悄悄话。 片刻后,二狼又一前一后回到了寒子剑跟前,贝儿再回头看了一下它的爱妃,好像是在鼓励它。 好像有些羞涩,从小也是被人养大,对人味并不陌生的狼后,这回才股起勇气,朝寒子剑他们三人先行了一个注目礼后,又缓缓的点了点头。 礼毕后,只见狼后又转头朝那群已经吃饱,正聚在一起伸懒腰打瞌睡的小狼崽轻轻喊了一声。 妈妈的慈爱的声音,即便是千山万水,基本睡着了,也是能迅速分辨的。 立即,两只个儿最高,体型最健壮,长得最帅最美,也是最调皮最捣蛋的小狼崽,在欢呼声中冲出了狼崽群,踢起一片小沙尘,蹦蹦跳跳着朝爸爸妈妈扑了过来。 见爱子娇女近来,狼后妈妈先用一万种宠爱,亲了一下两个宝贝后,慢慢侧卧在了沙地上。 两只萌萌哒小狼崽,吃了一肚子鲜嫩无比的羊肉后,大概已经和兄弟姐妹们玩得忘记了还有口渴这回事。 现在见妈妈提醒,立马像两只小老虎一样,扑到妈妈怀里,开始快乐吃奶。 又把贝儿搂在怀里的铁芸嫣,突然看见贝儿朝那母子三狼偷偷的看了一眼后,竟流出了一丝馋馋的口水。 终于憋不住了,心里的一丝阴霍完全被一扫而光,狠狠揪住贝儿那竖立朝天的狗耳朵,铁芸嫣乐得捂着嘴偷笑。 两只可爱的小狼崽,终于又喝足了,它们幸福得在原地打了几个滚后,又一起扎进了妈妈的怀里,开始一边打闹,一边替妈妈挠痒痒撒娇。 贝儿见状,也走过去和爱妃头挨头,伏在那块暖洋洋的沙地上,然后用双爪把它的小棉袄,把那个非常骄横,正在欺负哥哥的狼公主,搂在怀里爱不释口的亲舔。 看着这一家四口温馨的天伦之乐,寒子剑突然又心有所染,他正欲反悔时,只见贝儿和它的爱妃已经同时站了起来,然后领着它们的两个小宝贝,一起走到了小念彤的跟前。 话说万物皆通灵,果然一点都不假呢。 就在此时,两只小狼崽的亲妈妈,贝儿的爱妃,竟突然做出了一个感天动地,让人忍不住心痛,又让人怎么意料不到的举动… 第122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将海龙送回‘思燕号’劝慰一番后,已经返回铁芸嫣身边的甘彤彤,又看见了一幕让人心酸,让人动容的场景。 那两只小狼崽,倒好像和小念彤有几分机缘,它们正快乐着,一左一右缠住小念彤的双脚,同时龇牙咧嘴的咬住两根鞋带,嘴里呜呜叫着,蹦蹦跳跳的撅着肥嘟嘟的小屁屁进行拔河比赛。 又去将两只自己心肝宝贝拢回来,亲了又亲,吻了又吻后,狼妈妈突然站了起来,它竟出人意料的俯首,猛然跪在了小念彤的脚下。 此时,大家清清楚楚的看见,狼妈妈的眼里,已经流下两行恋恋不舍的热泪。 此情此景,大家都被眼前的这份母爱,这种伤情,狂虐得完全崩溃了。 铁芸嫣和甘彤彤已经根本无法抵御,她二人同时双手捂面,泪如雨下。 见狼妈妈跪地托双儿,小念彤忙将两只幼狼崽紧紧抱在怀里,她也流着眼泪,跪在狼妈妈面前泣不成声的说: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们的孩子,我会让它们健康成狼,以后若有机会,念彤一定会带它们回来探望双亲。” 再也不要看这份伤离别,寒子剑伸出双手,弯腰在贝儿两口子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后,便独自先回了‘思燕号’的驾驶舱。 几分钟后,见那边的告别仪式,已经差不多了,‘思燕号’的轰鸣声又起,机顶那白色的螺旋桨快闪着银光,又将四周卷起了一阵黄沙飞扬。 被一步三回头的小念彤抱在怀里,两只小狼崽此刻好像呆了傻了一般,竟不叫不闹的被带上了这条从此亲人远隔之路。 ‘思燕号’再一次呼啸着腾空而起,寒子剑驾机低空盘旋三圈后,终在众狼的仰天长啸中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不虚此行,小念彤自然如获至宝,亲历了一场母子连心的伤痛后,她将头手伸出窗外和贝儿的狼群挥手道别。 直到群狼变成一点点的小黑点后,小念彤才关了机窗抹着眼泪,咬着牙铁芸嫣和甘彤彤说: “谢谢二位姐姐成全,两只狼宝宝,即刻命名为‘小枭’和‘小雄”,现在我要替它们洗澡。” 小枭,小雄,还真是两个非常不错的名字,不过铁芸嫣心里却一咯噔。 这‘枭雄’二字,此刻从这个才十岁的小丫头嘴里冒出来,可暗藏着不少杀气呢! 这颗深仇大恨的小种子一但埋下,只怕海家这个豪门深宅从此要不太平了。 二人跟着小念彤,进了贵宾舱的小卫生间里,见两只小狼崽,已经在那金黄色的大洗脸盆里坐着了。 一边放热水,小念彤挽起衣袖,抓起那连铁芸嫣都没舍得买过的奢侈洗发精和沐浴乳,就往两个正在打瞌睡,此刻有些呆萌的小家伙身上猛倒。 驾驶舱里,寒子剑见大哥海龙还好像在闷闷不乐,便轻声安慰道:“孩子还小,正是叛逆期,你别在意。”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海龙将头转至窗外,痛苦得双手捂脸说:“念彤说得不错,她亲娘林小彤之死,我确实责不可推。” “大哥的故事,我曾经在一本叫《混龙痴凤》的书上看过些,也不知道那些曲折的内容,有多少真实性?”寒子剑转头看着海龙问。 “那本书中的故事,虽有些渲染,但基本属实吧,书是我一个宗姓哥们写的,他是一个小时候曾一起捡过破烂,一起偷过鸡,摸过狗的好兄弟,我所有的经历,他了然于胸,不过此人现在已经疯了。” “疯了?”寒子剑惊问。 海龙重叹一声后又说:“是,此人连小学都没毕业,却自不量力执意而为,一心想成为作家,可毕竟文案太差屡试屡败,写了几百万字后,竟身陷魔障,变得疯疯癫癫,我前几日才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 寒子剑呵呵一乐道:“真是大千世界,奇葩无处不在,既是大哥的好哥们,有机会带我去看看他吧,等我用剑挑先他的痴心妄想筋,然后他的作家梦,自然就醒了。” 海龙仍然板着脸,却话题一转:“他的痴心执着暂且不管,还是说说你吧,你眼前就有两颗痴心,看你将如何处理?” 突然被问得一愣,寒子剑竟哑口无言了。 沉默许久后,寒子剑拉了一下操纵舵,让‘思燕号’爬升到那一片薄云之上。 看着窗外的轻云袅绕,寒子剑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咨询:“爱情,到底是什么滋味?” “你不是在大学里就恋爱过吗?不会至今不知爱之味吧?”海龙转头,吃惊的看着寒子剑。 寒子剑一脸的无辜说:“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只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感觉自己有点喜欢那个人,想和她在一起,可偏偏她后来又跟别人跑了。” “我可怜的瓜娃子呆兄弟呀,你第一次就铩羽而归,不会到现在还是童子军吧?”这回海龙忍不住笑了。 突然被海龙讥红了脸,寒子剑憨笑着说:“这方面,子剑愿意拜大哥为师。”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海龙用一些无奈说: “爱是一种不能言穿,只能品尝的滋味,爱是一种踏破红尘望穿秋水的感觉,爱,只因爱过永不后悔,爱,是试过以后不醉不归。” “呵呵,太深奥了,不懂不懂,”寒子剑又笑着挠头。 “行啦,你果然道行尚浅,日后慢慢去体会吧,不过你眼前的难题该怎么解?”海龙好像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不需要解呀,芸儿既是妈妈钦定的儿媳妇,又是师傅在临终前,给我指定的唯一老婆人选,我好像这辈子,已经非她不能另娶了,”寒子剑的回答,倒也干脆利落。 这回海龙的眼睛大了,他用一种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寒子剑:“就这么简单?”” 寒子剑又点头表示确认: “就这么简单,执行妈妈的每一个决定,让她事事如意,才是我最大的责任,还有,我既已经答应了师傅,就必须一偌千金,这是做人的本份!” “那你实话实说,铁芸嫣和冷灵儿,你到底喜欢谁多一点呢?”海龙不服气了,非要问个水落石出。 “芸儿虽无可挑剔,但是我好像还是喜欢灵儿多一点,”寒子剑根本不要考虑,直接脱口而出。 这回海龙直接蒙圈了,自己自作多情替这个兄弟,苦思冥想了几天几夜,都觉得没招可解的问题,竟被他轻轻松松的化解了。 “那你娶了芸儿,冷灵儿该怎么办呢?”海龙又问。 “这个问题更简单了,直接凉拌,虽然我喜欢灵儿多一点,但即使没有芸儿,我也不可能去娶一个杀父仇人的女儿!”寒子剑轻轻松松的再答。 “那我再问你,她的一往情深,该怎么办?”见寒子剑答非所问,海龙急得差点吼起来。 “她即将家破人亡,我也没有能力再帮她,这不是已经把她托付给了你和大嫂了嘛,你们以后就在龙凤山庄里,给她找个良人嫁了吧,”寒子剑轻描淡写的给冷灵儿将人生规划完毕。 “你,你,你这个没心没肺小混蛋,我恨不得现在就揍屎你!” 海龙骂着喊着,就在驾驶舱里到处找武器,最后什么都没找到,只能狠狠的一拳砸了过去。 没躲没让,活生生的挨了大哥一拳后,寒子剑又坏笑着问:“那大哥你教教我呗,你是怎么做到妻妾成群的?” 这个貌似非常简单的问题,却把海龙一下子给问住了,他又叹了一口气说: “你以为我愿意呀,不是因为有几个臭钱,我恐怕早因重/婚/罪,被关进去八回了。” “是,如今这个社会,有银子有势才是王道!”寒子剑好像有些开始羡慕他大哥了。 海龙又苦着脸说:“这个纷扰的红尘路,这些精灵一样的女人,已经让我死过一回了,可我能又怎么办呢? 林小彤因我而死,枫雨萍因我而残,尹思燕因我苦守几年寒窑,李汝涵因我而漂洋过海,放弃了美利坚的国籍,我总不能和你一样,让她们统统凉拌去吧。” 寒子剑仿佛心有所得,他点了头说:“大哥是真英雄,真男人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宇宙级大空调。” “空个猫,调个茄子,人人都骂我是大渣男,奶奶的,我虽有三妻,而且这辈子已经御女无数,但是,渣,我也要渣得问心无愧,渣得坦坦荡荡!”海龙又笑着自我解嘲。 “那我采访一下大哥,三位嫂夫人平日里是如何和平相处的?”寒子剑又坏笑问。 海龙又被问得嘿嘿一乐说: “你家大嫂尹思燕,端庄贤良,龙凤山庄的总裁兼法人代表,二嫂枫雨萍,秀外慧中,海氏全美的董事长,三嫂李汝涵,巾帼英雄,美利坚翰隆医药的总裁,她们都有自己的工作事业,忙忙碌碌的负责赚钱养我养家,即便平时想吃醋打架,可能都没时间没精力。” “呵呵,那你这个混龙逍遥王,是怎么安排作息时间的呢?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还是轮翻痴凤牌呢?”寒子剑嬉皮笑脸的又问。 “呵呵,一三归老大,二五归老二,四六归小三儿,星期天休息,她们如果不想斗地主,我就陪着打麻将,要不就自由活动去继续泡妞。” 海龙被逗得已经忘记了不愉快,也捂着嘴呆乐,开始半真半假的胡说八道。 寒子剑笑着不语,他随手一点那机载功放,一曲华建的‘花心’悠扬而起。 海龙这才脸色一正,他看着寒子剑认真的说:“我虽富甲一方,也一直在乐散好施,但这辈子都不能和你相提并论了,你身负神圣使命,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人中之龙!” “大哥宅心仁厚,造福桑梓,小弟怎可相比,子剑也只求此生能问心无愧吧,”寒子剑又憨憨笑着挠头。 “这一次回去和冷灵儿好好谈谈吧,她是个好女孩,对你的爱和芸儿不分上下,不能太伤她了,”海龙又善意的提醒。 “大哥,虽说我心里经常牵挂她,也觉得亏欠她了,可我现在还不打算见她,我马上就准备降落石头城,先不回去了吧,”寒子剑突然又起一脸愁容。 “不可以,你娘亲天天望眼欲穿,盼儿,盼媳归,你怎么能让她空等!”海龙立即不答应。 “不,我今天肯定不回去!就让芸儿先回去看看她吧,倘若我哪天战死敌手,灵儿从此就拜托大哥和三位嫂嫂了。” 寒子剑的回答,此时虽然很坚决,他却将头转向了窗外那片朦朦胧胧,正在飞速消逝的浮云… 第123章 望眼欲穿空欢喜 寒子剑独自一人,中途先在石头城下机半个小时后。 微风轻漾中,海龙亲自驾着‘思燕号’,在青龙山上的‘摘星楼’顶降落妥当后,从小便负责照顾小念彤生活起居的一位大阿姨,和三位二十岁左右的小阿姨,便拿着一件鹅黄色的披风和遮阳伞,一起迎了上去。 那位四十多岁,面容俏丽的大阿姨,先进了贵宾舱,等她一脸爱意,和已经裹着披风的小念彤,每人抱着一只小狼崽出来时,那三位小阿姨立即举着遮阳伞,将这个海家最受宠的七公主团团围住了。 将怀里的‘小枭’,递给身边的一位小阿姨后,小念彤板着脸对身边的大阿姨说: “立即在山顶那个叫‘林小彤’的墓地处,圈三十亩山地,然后砌上高高的围墙,建一个没有任何污染的小狼园,另外在狼园里再建一座六层六间的小别墅,再挖一个大鱼池,等建成了,我以后就搬进去住。” 那位大阿姨,也是小念彤的私人大管家,她也把怀里的‘小雄’,递给身边的一位小阿姨后,急忙笑着说:“好,我立即安排。” 小念彤略慢脚步,她遥视了一下妈妈墓地那个方向后,又冷冷的回头补充道: “等咱们的小狼园建成后,还要请一位有过训养警犬经验的退伍军人回来,然后先在狼园里放一百对野兔,一百对剪了翅膀的山鸡,一百对松鼠,一百只小羊羔,另外还要有其他小动物,” “是,小姐您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办,”大阿姨爱恋着拉起小念彤的手,开心的回答。 仿佛突然想又起了什么,小念彤又转头看着大阿姨说:“所有的这些开支,直接从我的零花钱里支取,这个小项目不接受任何人的赞助和馈赠。” 跟在海龙左右的铁芸嫣和甘彤彤,立即被眼前这主仆二人的精彩对话,惹得一愣一愣儿的。 “大哥,你家这小公主的小金库,看来是海量呀,”铁芸嫣转头悄悄问海龙。 海龙一听,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后说:“哎!念彤的零花钱,虽然已足够她乱花瞎花三辈子,可我还是感觉欠她的太多了。” 此时,楼顶的电梯里,突然传来了欧阳梅那难压喜悦的声音: “芸儿,我的心肝宝贝大乖乖耶,快想死妈妈了。” “妈,妈,妈……” 铁芸嫣一听,立即俊脸开花,她急忙张开双臂,像只归巢的小鸟儿,冲向了那正在徐徐打开的电梯口。 走出电梯,欧阳梅下意识的先瞄了一眼这只快乐小鸟的小肚腩后,才笑着把跑过来的铁芸嫣接到了怀里。 “我的大乖乖,你这么瘦了也黑了呀,”欧阳梅心疼得搂着铁芸嫣不肯放手。 等这倘若是前世缘深的婆媳二人,一番亲热暂停,手里提前一些土特产的甘彤彤,也来给子剑妈妈请过安后,欧阳梅才开始一边在楼顶四处张望,一边急问: “子剑,子剑呢?” 一番搜寻无果后,欧阳梅又回头询问铁芸嫣。 “子剑说有要紧事要处理,暂时就不回来看您了,”铁芸嫣只能嘟着嘴,将寒子剑的原话传达。 “臭小子!” 嗔骂了一声后,欧阳梅拉着铁芸嫣,领着甘彤彤,三人一起又回了电梯里。 只要儿媳妇回来就好,此刻见儿子没回来,欧阳梅的脸上,却好像并没有出现过多的失望。 此时,正在对面‘望星楼’尹思燕总裁办公室里的冷灵儿,喜得在望远镜里找了半天后,都没能看见要寻找的目标,开始失望得直咬牙跺脚。 “姐,你说子剑为什么没回来呢?他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或者是…” 满脸失望着坐到尹思燕对面的大椅子上,冷灵儿皱着眉头,用双手托着苦瓜脸求解。 “那刚才你看那芸丫头的表情如何?”尹思燕朦朦胧胧着盯着显示屏,连头都没抬。 “从我看到的口型中判断,她喊了两三声妈后,便像一只吃了蜜蜂屎的大野鸟,然后疯子样飞了向子剑的老虎娘,”冷灵儿嘟着嘴说。 又被冷灵儿这些精彩的用词,逗得忍不住一乐,尹思燕仍然没抬头说道:“那就说明子剑一切安好,至于他为什么没回来,你先分析分析,可别丢了你身为刑警的基本功。” “可是我现在心里乱乱糟糟的,一点点头绪都没有,”不见寒子剑,空欢喜一场,白失眠一夜,此刻已经六神无主的冷灵儿,又将头转向了空荡荡的窗外。 “别光失落失望呀,你先说说看嘛,姐帮你参谋参谋,”尹思燕敲了一下键盘后,这才抬头看着冷灵儿。 似乎是比较认真的思虑了一下后,冷灵儿又带着哭腔说:“肯定是子剑不愿意再看见我了!” “你说子剑不想见到你?不愿意见到你?那么理由呢?”尹思燕调整了一下座椅,双腿伸直,然后斜靠在后背笑着问。 “他已经订婚了,而且这一次出去这么久,说不定那个疯女人肚子里,已经有了,所以他不愿意再看见我,”冷灵儿咬牙切齿的又起一脸的醋意和满眼的恨。 “既然如此,那你还痴里往呆里想他干什么呢?难道这个世界上的好男人,统统都死光了吗?”尹思燕拿起一支签字笔,在手里旋了两圈后,玩味着说。 “只要他们没有结婚,我就绝不撤退,”冷灵儿狠狠咬牙,仿佛要给自己加油。 “可是,面对强敌,而且还是已经有了名份的婆媳联手,你觉得自己还有多大的成功率?”尹思燕斜眼瞪着冷灵儿。 “即便是只有十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会轻言放弃,”趴在尹总裁的办公桌上,冷灵儿可怜巴巴的飞了一眼尹思燕。 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尹思燕撩了一下前额的刘海,她心疼得又说:“自古多情空余恨,果真是爱情海里苦无涯呀!” 见尹思燕除了说些摸不边的话,就是泼冷水打击,冷灵儿无奈的站了起来说:“姐姐你忙吧,灵儿不扰了。” 本想起身相送,却见转身离去的冷灵儿,偷偷抹了一下眼睛,尹思燕又突然不忍,她笑着喝到:“灵儿你回来!” 冷灵儿乖乖的回头看着尹思燕。 来把冷灵儿拉到怀里,尹思燕说:“你和芸嫣,可都是我的好妹妹,姐姐今天可能有些话多了。” 当然明白尹思燕的为难之处,冷灵儿苦得哽咽无语。 又替冷灵儿擦了一下眼泪后,尹思燕爱怜着说: “那姐姐就再问你一个问题吧,你也知道,子剑孝母为天,明明知道妈妈在等他,那么需要有多大的理由,才能让他止步,只打发芸嫣一个人回来了呢?” 抹了一下眼泪后,冷灵儿大眼睛滴溜一转,她突然破涕为笑,紧紧抱着尹思燕乐道:“姐姐,好姐姐,你是说…” 赶紧捂着冷灵儿的嘴,尹思燕将食指竖至唇中,又坏笑着说: “嘘,这层意思,你现在只能意会,不可言穿,要是传到子剑那个老虎妈妈的耳里,不但子剑肯定要被挨打罚跪,恐怕连我都会受到牵连。” “嗯,嗯,好姐姐,谢谢你,你可太厉害了,难怪可以傲压群芳,统压海龙大哥的后宫,”抱着尹思燕蹦蹦跳跳,冷灵儿忘形得开始胡说八道。 轻轻揪住冷灵儿的耳朵,尹思燕又嗔道:“姐姐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不过我倒是非常好奇,就那个他娘画个圈都不敢出来,老实得令人发指,迂腐得让人不能容忍的寒子剑,他到底有哪里好呢?” “不,姐姐,此世间,唯有子剑最好,他可比你家那个花心大萝卜,要好过一千倍,一万倍,十万倍,一百万倍…” 冷灵儿被解开心结,立马变得如一只快乐的小百灵,马上心机尽失,口无遮拦。 话才出口,冷灵儿忙捂嘴想收回,可人家尹思燕,却一点都没有生气,她笑骂道: “小蹄子,以后不许你这样说我的海龙哥哥,我的好哥哥几个月大,就被遗弃在一堆臭猪屎上,他从臭哄哄的孤儿开始,从叫花子开始,历尽大苦大难,几经生死,他宅心仁厚,他行侠仗义,他狂傲不羁,他是真正的大英雄,他才是我们无可替代的太阳,爱他,只要他快乐,我们就永远无怨无悔!” 海龙与尹思燕的身世,还有他们那凄美感人的上海爱情故事,冷灵儿也曾经耳闻过一些,半信半疑中,今天终于被尹思燕这番情深意切的表白证实。 “傻瓜,发什么愣呢,快去好好睡一觉吧,子剑既把你托付给我们,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姐姐身边呆着吧,”尹思燕拍了拍冷灵儿的小屁屁后,笑着把她往外推。 冷灵儿是在发愣,她还沉浸在尹思燕的那番话中呢: 好一句‘爱他,只要他快乐’这非常简单中的深刻内涵,又有几人能穿透呢? 仿佛立即心有所悟,再谢尹思燕后,冷灵儿才辞别而出。 ………… 那边,龙凤山庄,青龙山脚下,青龙湖边,一大片新开发的楼盘里,欧阳梅和铁芸嫣手拉手,进了一个看上去比较高端小区。 “好妈妈,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轻轻摇着晃着欧阳梅的右手,铁芸嫣笑着问。 “妈妈给你们在这里买了一套婚房,现在就带你去看看呀,”此刻的欧阳梅,绝对是满满的幸福。 “妈,这里的房子,可绝对不便宜哦,您可不能随便接受海龙大哥的馈赠,”歪头看着欧阳梅,铁芸嫣认认真真的说。 欧阳梅一听一乐道: “我的大乖乖,妈妈一辈子要强,岂肯低头,想当初最困难的时候,小子剑饿得嗷嗷直叫,我宁愿去地里捡烂菜叶子,挖老鼠洞,都没去给上级添麻烦, 这么多年过去了,子剑爸爸的抚恤金,我一直都没去领,前段时间,上级部门上把这些抚恤金和子剑空军转业的安置费加慰问金,一起送来了,咱们家呀,现在算是有些钱了,以后保证你们天天有肉吃。” 铁芸嫣又好像突然对银子不感兴趣了,她急忙忙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疑问: “那子剑击落敌机,自己坠机落海,差点牺牲的问题,上级部门也该还他一个正式的说法了吧?” 第124章 美人谋略织暗网 等这名份已定,早已经亲如母女的婆媳二人,亲密的挽着进了那无人的电梯里后,欧阳梅又立起一脸的自豪说: “这一次是军方最高部和统z部的同志,亲自来龙凤山庄找我的,当初那场由子剑而引发,至今都没说明白的海空争端,内部终于已经定性为自卫还击了,上级并已经给子剑再追立特等功一次, 对外呢,我们现在虽已日渐强大,但是为了民族大业,该忍忍的时候,也就尽量的忍了吧,反正是我们小赢,也没必要非去辩个谁对谁错,外事交流部门打个哈哈,基本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不过南部战区,已经多次强烈要求子剑立即归队了,可你爸这个老东西,却死活不肯再放人了。” “嘿嘿,当初是我爸用两箱二锅头,把烫手的子剑,从重症监护室的病房里换回来了,他们现在又想来要人,我也坚决不答应,就是让子剑这些年受委屈了,”铁芸嫣此刻也是满满的得意。 欧阳梅听了又豪情一笑,她挥了挥手说: “为了咱们的国大家,为了祖国的大利益,子剑他个人受一点点委屈算什么呢,不过,国家培养一位飞行员,是需要花费非常大的代价滴,等子剑完成你爸下达的任务后,其实我还是发自内心的支持这个特级飞行员,重返蓝天护国保疆!” 一听这话,铁芸嫣马上又不愿意了,她嘟着嘴看着欧阳梅说:“妈,您果然是欧阳世家呢,即便您舍得,我还是绝对不会同意滴!” 看着电梯里的天花板,欧阳梅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哎!不是妈妈心狠,想想我寒家,从子剑的祖爷爷起,就是满门忠烈,子剑这个将门之后被雪藏了这些年,现在既被公开,为国效命,那是他必领的责任!” “妈,我看您该去统率三军!”铁芸嫣一听,却暗暗咬牙,情不自禁的话里夹出了一些揶揄。 “哈哈,去就去,看老娘先收了那个小岛,灭了那个大岛,再去地球的那一边,把那个老卵的歪嘴美利坚总统,抓回来给我喂猪冲厕所,”欧阳梅却根本没理会儿媳妇神态,反倒更铿锵了。 “这哪够呀,现在此刻,您是地球人,今儿晚上呢,芸儿一定要陪您多喝两杯,然后,然后地球就统统归您管啦,”抱着欧阳梅,铁芸嫣又被逗乐得东倒西歪。 婆媳二人嘻嘻哈哈的出了电梯后,欧阳梅打开了一套尚未入住高层住宅后,铁芸嫣立即乐得像只小飞燕。 欧阳梅自然是盼孙心切,这套新房,已经完全按婚房的标准装修得妥妥当当,连红双喜红彩带都拉上贴上了,现在唯独就差几张婚纱照和一对新人归巢。 飞进客厅,再飞到卧室里转了几圈后,铁芸嫣又回来抱住欧阳梅快乐无比的说:“妈,不是说好不许您太辛苦的嘛,这么大的事,您连说都不说一下,这让芸儿怎能心安。” “妈妈是急不可待呀,就盼着能尽快抱大孙子呢,”现在就她婆媳二人,欧阳梅这回不需要再掩饰了,她把铁芸嫣拉到那张大沙发上坐下后,然后直接伸手想去找孙子。 “妈…” 铁芸嫣忽然被欧阳梅弄得双颊绯红,将头扎进婆妈妈怀里娇嗔。 “有了吗?有了吗?”欧阳梅那管人家一个女孩子的羞答答,又急吼吼的追问。 红着脸摇了摇头后,铁芸嫣搂着欧阳梅的脖子,然后嘟着小嘴附到了她的耳边。 等一番悄悄话听完后,欧阳梅立马就急眼了,她揪住铁芸嫣的耳朵开骂: “没用的傻丫头,你现在就给那个子剑混账小东西打电话,让他立即滚到我的面前来,若胆敢超过六个小时不到,我就连夜去收拾他!” “妈!古语俗话说得好,举手不打过肩儿,我可不许您以后再打子剑,再让他罚跪了!”铁芸嫣立即翻着大白眼,表示强烈的抗议。 “那该怎么办,你自己搞不定的事,只能由老娘亲自出手帮你一把了,”欧阳梅也瞪着铁芸嫣说。 “您这好像就有点蛮不讲理了哦,总不能让我一个美得像仙女下凡,傲得想飞上天的女孩子,去上演一出不要脸的霸王y拉弓吧?嘿嘿,”铁芸嫣实在是忍不住了,捂住嘴低头呆乐。 “疯丫头,你能不能正经点呀,”欧阳梅急得又揪住了铁芸嫣的耳朵。 低头好像犹豫了一下后,铁芸嫣才抬头又说:“妈,您也不想想,子剑敬您如神,明明知道您在这里等他,那么到底有多大的理由,才能让他半途止步呢?他以前有过这种行为方式吗?” 铁芸嫣一语惊人,只需要三秒钟,欧阳梅就突然如醍醐灌顶,她这回简直就是暴跳如雷,站起来拉着铁芸嫣,狠狠的骂道: “你别说了,快去备车吧,今天如果不把这个暗起反心的混账东西打得皮开肉绽,再罚他跪上三天三夜,我就没脸再姓欧阳了!” 冷冷的挣开欧阳梅后,铁芸嫣又坐回了沙发上,她也气呼呼的嘟着嘴说: “行,您现在就带着老寒家的家法去吧,但恕我不能奉陪,等您先去大发妈威,出了一股怒气,然后再让子剑暗暗的恨我吧。” “那,那怎么办呢?要不你们把婚期提前吧,反正已经万事俱备了,”欧阳梅这回也好像没招可使了。 “我的糊涂亲妈妈耶,我们的恩师,他老人家可才仙逝五十天哦!”铁芸嫣又把气急败坏的欧阳梅拉回了沙发上。 “嗨,这个老东西也真会捣乱,为什么不等几个月再死呢,偏偏要跟我做对,”又被人之纲常拦了一道,欧阳梅急得直搓手。 铁芸嫣这才浅浅一笑说:“可能这一切皆是定数吧,拜托您以后就别操这份心了,我自有主张。” “你行吗?”欧阳梅哪里肯放心,她一把紧紧拽住铁芸嫣的手,好像这个绝代无双的儿媳妇,马上要逃跑一般。 “切,您太小看我了吧,”铁芸嫣则是满满的自信,又扎进了欧阳梅的怀里,急忙给她吃定心丸。 无奈中,只见欧阳梅转身从手提小包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铁芸嫣手里说:“那我可就真不管了,从此这个家就由你当,妈妈真看不懂,也猜不透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 立即将银行卡,又放回了那小包包里,铁芸嫣脸色一正,半真半假的说: “我爸曾经说过,女人当家不发家,所以我不能要,更何况,我和子剑都有工资,原本也没指望攒钱,生活保障肯定是没问题,我保证让子剑以后天天有肉吃,穿得帅帅的。” “你,你这个臭丫头,这是变着法说我太强势吧,”欧阳梅感觉今天处处不顺,又要急了。 “嘿嘿,芸儿我又没吃熊心豹子胆,只是想让您从此快快乐乐的安享晚年,”铁芸嫣心里暗乐,嘻嘻笑着搂着欧阳梅的脖子,又在她额头上轻轻啄了一口,表示安慰。 欧阳梅苦着脸,她捏了一下铁芸嫣的鼻子苦笑着说:“我怎么有一种成了儿媳妇手下败将的感觉了呢。” 乐不可支的铁芸嫣,急忙再用撒娇示弱,这婆媳二人又亲热片刻后,铁芸嫣突然又说:“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冷灵儿那个丫头,目前就藏在龙凤山庄里。” “啊!不会吧,谁有这么大的胆,竟然敢收留她,我马上就去找小龙查实,倘若是真的,让他立即把这个小妖女赶走,”欧阳梅又被惊得,急忙瞪着眼睛站了起来。 再将欧阳梅拉回来,铁芸嫣好像早胸有成竹,开始慢条斯理的给欧阳梅破析: “好妈妈,亲妈妈,您先别急着决策呀,先听我给您仔细分析分析吧, 第一,冷灵儿目前是有家不想归,您这一赶,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能到处去找子剑,而且我估计,只要她离开这里,失去生活保障,子剑定然会自动找她, 第二,虽说冷灵儿倒也冰清玉洁,正直凛然,但我早已经拿到了她在担任刑捕队长的期间,曾经有多次知情不报,刻意替父兄隐瞒罪恶,包庇罪恶的严重渎于职守的证据, 第三,她在经济问题上,还和已经自杀了的章国强,有很多洗不清的瓜葛,我的秘密工作小组,也已经有了新的铁证,若想灭她,那是分分钟的事, 她既然即将面临家破人亡的结局,自己也怕难逃牢狱之灾,您就先装装呆吧,就把她稳在这里,于公于私对我们以后的工作都有利, 还有一点也非常重要,我再特别提醒您一下,倘若你们哪天无意中碰面了,您一定一定要克制,尽可能的以礼相待,要麻痹敌人!” 听完铁芸嫣的战情报告后,欧阳梅此时心里那叫个美呀,她撇着嘴说:“哼!要我以礼相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妈妈听你的话就是,不理她便罢。” “谢谢妈妈配合,”铁芸嫣这才一乐。 “你们要加油,尽快把那姓冷的一家绳之以法,最好是来个满门抄斩,然后再灭了他的九族,只有这样妈妈才能解气!”突然想起那当初血/糊糊惨死的亡夫,欧阳梅的眼睛立即红了,眼泪也下来了。 忙抽出纸巾,来替欧阳梅擦了擦老泪后,铁芸嫣半真半假的笑着安慰她: “行呀,将来我一定钦点妈妈为监斩官,到时候您就学那青天包大人,怒指一点,‘呔’的一声‘狗头铡侍候’,然后将狠狠令牌一扔,立马就会让这些坏人的狗头落地,咱们家仇民恨一起报。” “能得你这个满腹诡计的俊儿媳,真是我寒家之福也,等到大仇得报时,妈妈一定给你记头等功,给你们大摆庆功宴,”抹着老眼泪儿,欧阳梅又差点被铁芸嫣逗乐。 “喂!我亲爱滴妈妈,您老用词不当哈,什么叫诡计!”铁芸嫣媚眼儿斜瞟,笑着欧阳梅。 “是,是,妈妈是喜悦难抑而口误,标准说法应该是,我家美人大胚子满腹谋略,外加一脑子和一肚子的鬼主意!” 这回,欧阳梅终于乐了,忙又把铁芸嫣拉到怀里,附她耳边又是一顿悄悄话…… 第125章 总部密藏西霞山 铁芸嫣本是打算回来看看就走的,可偏偏却挨母爱泛滥的欧阳梅死活拽住,不让走了。 这才体会到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被强留了三天后,铁芸嫣急得连哄带骗总算才脱了身。 那日傍晚,她带着甘彤彤出了石头城火车站时,正是晚高峰最难打车的时候。 出租车等候点,看着前面那几条密密麻麻的s型长队,拉着一个大行李箱的铁芸嫣皱着眉头对甘彤彤说:“走,咱们去公交站台公交车回去吧。” “好,”第一次来到这让人眼花缭乱,繁华热闹的一线城市,甘彤彤正背着双肩包在东张西望,她快乐得来挽住铁芸嫣,答应了一声后又羞涩的笑着问: “姐,那个肯德基全家福是个什么东西呀?好吃吗?” 心疼得止住了脚步,铁芸嫣回头一看,甘彤彤正馋馋的盯着远处那个巨大的广告牌。 铁芸嫣又笑着说:“那走,姐姐先带你去吃饭。”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二人沿着那两条正在排队的出租车队往外走。 “嗨!两个小美妞,打不到车了吧,快来让爷亲一下,就免费送你们回家,”铁芸嫣正和甘彤彤交头接耳呢,身边却传来了一个流里流气的公鸭嗓子声。 铁芸嫣回头一看,一辆橘黄色出租车的车窗上,趴着一个头戴黑色太阳帽,戴着变色镜和口罩的大脑袋,正捏着鼻子朝两个小美妞招手。 “碎蛋,你找打!”甘彤彤大骂一声,她瞪着眼睛,转身就是狠狠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虽然没穿警服,咱们也不能打人呀,铁芸嫣急忙拉住了甘彤彤的手,然后她自己却冲了上去,突然像神经病似的大叫着发嗲: “好呀!好呀!只要大爷您肯送我回家,不但可以亲亲,小美妞还能天天给你洗衣服做饭,陪你觉觉呢。” 大发着小神经,铁芸嫣笑着立即去扯了那出租车司机的口罩,然后就在很多人诧异的目光中,突然捧着那人的脸,低头就狂啃。 这回,反吓得那驾驶员双手齐推,倾身将头让到副驾驶位上去躲起来了。 甘彤彤再一细看,这才捂着嘴呆笑,然后去打开出租车的后备箱,将大行李塞进去后,上车在后排落了座。 在一片哄笑声中,一阵车笛齐鸣里,啃得香得意犹未尽的铁芸嫣,快乐得蹦到副驾驶位上后,又将那人的大脑袋强拉了过来,压住还想要啃。 二人嘻嘻哈哈的闹了一会后,在一片不明就里的‘不许插队’抗议声中,寒子剑这才重新戴上了口罩墨镜,点火启动将车斜着开了出去。 “姐夫大哥哥,今天赚了多少钱?”甘彤彤将头伸过来笑着问。 “流水差不多一千,七百多块纯利润吧,”寒子剑笑着打了一个响指。 “好,那就赶快先请我们去吃肯德基吧,”铁芸嫣乐得纤指朝前方一点。 “yes,sir!”看不见表情的寒子剑,打开左转向后,歪头瞄了一下两边的后视镜。 这顿铁芸嫣连看见都会反胃的肯德基,直吃得甘彤彤把每个品种统统尝个遍,一直快撑到嗓子眼儿了,终于才住了嘴。 看了看桌角的餐单,见铁芸嫣只陪着喝了一杯奶茶,甘彤彤不好意思的说:“好吃是太好吃了,就是太贵。” 摸了一下甘彤彤的头,也啃了两只鸡腿的寒子剑笑着说:“喜欢吃,以后哥哥天天给你带。” “嘿嘿,姐夫哥哥就是会宠女孩,”挽着寒子剑的胳膊,甘彤彤甜蜜蜜的笑。 三人出了餐厅上车后,外面已经是灯火辉煌了,铁芸嫣立即将手机导航打开,放到了驾驶台的支架上。 “还没玩够吗?今天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寒子剑歪头看了一下手机中的目的地后,认真看着铁芸嫣说。 “寒子剑!执行命令!”铁芸嫣突然一脸的认真。 “是,执行命令,目标西霞山,距离36公里,预计二十分钟到达!”见甘彤彤窃窃在偷笑,寒子剑也一本正经的回答。 上了外环高架后,寒子剑马上启动超低空穿梭飞行,他目视前方问: “你妈妈欧阳梅女士,她老人家还好吗?” “我妈不怎么好,她老人家大发妈威,大发雷霆!”铁芸嫣将座椅调整了一下后,又伸了个懒洋洋的美人小懒腰。 “你肯定又胡说八道,搬弄是非了吧?”寒子剑一听,急得要来揪铁芸嫣的耳朵。 铁芸嫣笑着一让,反过来揪住了寒子剑:“哼!不是本姐姐拼命拦着,我妈要带着家法来抓拿那个不孝之子,并发誓要把他打得皮开肉绽,然后再罚跪三天三夜呢。” 躲在口罩里偷笑,寒子剑又问:“然后呢?” “然后,请寒子剑同学接懿旨吧!” 说着,铁芸嫣从包里拿出了一封家书,在寒子剑眼前晃了晃了,她才抽出了一张信笺,并当着甘彤彤的面开始大声宣读: “我儿小子剑,鉴于你近期表现异常,现特发黄牌一张,望你立即悬崖勒马,收起那难逃慧眼的反叛之心,倘若再犯,休怪老娘家法无情, 另警告:倘若我那兰心蕙质之贤良儿媳,因你而不快乐一次,将罚你自领一百杀威棒,她若再被你惹出一滴泪,你直接自罚跪三天,而且不许吃饭! 子剑我儿,你要切记,一日不报家仇,为娘就不批准你去亡父坟前除草叩拜!” “钦此!” 铁芸嫣忍着笑,还擅自加了最后两个字。 “请问一下,那个‘难逃慧眼’的慧眼,究竟是谁的慧眼呢?我真想挖了它,”寒子剑急得又伸手来抓铁芸嫣。 这回铁芸嫣没躲,挨揪住耳朵后,她将那灵光闪闪,水汪汪的大眼睛,睁到最大口径凑到寒子剑脸边,得意洋洋的举起右手二指晃了晃后说: “此慧眼近在你眼前,你若真舍得,直接来挖,嘿嘿。” “哎!小姑奶奶,求求你下次不能再乱说话了,妈妈不但血压高,还有冠心病,不能着急上火的,”松开铁芸嫣,寒子剑只能叹着气求饶。 “哼!下次还敢惹小媳妇儿我不快乐吗?”铁芸嫣竟也气得直哼哼。 “不敢不敢了,保证以后唯你命是从,”强大的威慑力面前,寒子剑只能躲在口罩里苦着脸应承。 这才嘿嘿一乐,铁芸嫣又歪头看着寒子剑问:“爸爸的墓地究竟在哪里呀?你哪天偷偷带我去祭拜一下吧。” “我至今都不知道爸爸安葬在哪里,妈说家仇不报,我就没资格去祭拜,”寒子剑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妈妈心里这是埋着多大的深仇大恨呀!”铁芸嫣也轻轻叹了一口气。 想起老妈的苦,寒子剑又是一阵心疼着说:“妈妈是太爱爸爸了,这么多年来,她含辛茹苦将我抚养成人,就盼着家仇得报的那一天,是我愧对爸爸妈妈了。” 这个话题有些太重了,于是铁芸嫣再不说话,一路沉默中,出租车很快就出了市区,下了高架,然后沿着一条崎岖不平,两边树木密生,黑漆漆阴森森的山路盘旋而上。 见寒子剑一边在全神贯注的飞打方向盘,一边好像在默默有词,铁芸嫣笑着问:“你在数什么呀?” 寒子剑答道:“我已经发现了八个隐藏得非常巧妙的红外监控摄像头了,而且好像是才安装不久,统统是新家伙。” 铁芸嫣嘿嘿一乐道:“我只不过才找到了三个。” 这回甘彤彤急了,她嘟着不开心的嘴说:“我眼睛睁得最大,好不容易才看见了一个。” 笑声中,出租车已经到了西霞山顶,在一座密林里的破旧大院门前停车后,寒子剑又发现那个砖缝里,竟也藏了一个针孔摄像头,摄像头外面还长着一株野草。 这是一座背朝大江,废弃已久人烟罕至的老气象站,那个年久不用的气象铁塔,好像已经有些摇摇欲坠。 出租车的近光灯下,见那院门左侧挂着一块长条牌,那木牌上是新新的白漆黑字: ‘ufo爱好者俱乐部’ 铁芸嫣伸手,轻轻按了几下汽车喇叭,三长两短。 ‘哗哗’声中,那扇只能可以容纳一辆车勉强通过的铁门,立即打开了。 月色朦胧中,寒子剑将车开进了这个大院子里,和三辆墨绿色的本地牌越野车并排停好。 息火下车后,寒子剑才发现,这是一座高三层,横四间的老旧建筑物,此刻的鸦雀无声中,只看见底层的一间房里亮着灯光。 听见动静后,那个房里又出来了四个人,他们立即统统围了过来。 “哗哗”声中,铁门重新关闭后,那个黑影和那四人一起走到铁芸嫣身边,大家一声不吭,只是一个敬礼。 认认真真的立正还礼后,铁芸嫣严厉的问:“都在吗?” “报告老大,一个都不少,大家正准备吃晚饭,”那黑影回答。 “恩,给你们十分钟时间,你先带我们上去吧,”铁芸嫣又朝那黑影说。 “是!” 那黑影应了一声后,便领着铁芸嫣寒子剑和甘彤彤,依次打开室内灯光,然后沿楼梯而上,将他们送到了三楼。 推开一个房间,打开灯光后,那人便先行告退,也下去吃饭了。 明亮的灯光下,寒子剑终于一乐: 靠,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型作战室了。 近百平米的房间里,中间是一张铺着红绒布的长方形会议桌和椅子,会议桌上一字排开,摆着十来盆生机盎然的花花草草。 会议桌后面的墙上,钉着一张石头城的最新地域和交通地图,地图的顶端,是一面鲜艳的赤旗。 地图两侧,是拉得严严实实的厚窗帘,窗帘前,支着两台高倍天文望远镜。 会议桌的两侧,是十张办公桌,其中八张办公桌上,各摆着一台崭新的手提电脑,其中五台正是工作状态,另两张办公桌上,是一组最新款的侦听设备。 办公桌上方左右两侧的墙上,还挂着十来只正在工作的大显示屏。 其中有一台显示屏的九个画面中,正显示着他们刚才上山来的路。 其他显示屏中的百十个小画面里,是市区一些路口和重要场所的实时动态。 这些画面的右下角处,统统都有一个‘北斗星’字样的水印标志。 十分钟不到,敲门声就响了… 第126章 擒兽计划悄启动 敲门声响过,铁芸嫣大声应了一句后,门开处只见三男二女,五位年龄都在二十五六岁左右,个个精神抖擞,英姿勃勃,身着休闲装的年轻人鱼贯而入。 五位同志一字排开,先是肃立敬礼。 “报告铁芸嫣同志,重案一组全体成员,奉命报道!”这个领头的,看其身型,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开门的黑影之人。 也给大家立正还礼后,铁芸嫣一乐道:“同志们的小日子,过得蛮滋润呀,桃木烤鸭,韭菜鸡蛋馅的饺子,还有小米粥。” “哈哈,咱们仙女大人的小狗鼻子,灵敏依旧呀。” “哼,老大丫头突然人间蒸发这么久,竟然连个联系都没有,太不够意思了哈,该打。” 严敬的礼毕后,那两位身材高挑,眉清目秀,比铁芸嫣略大一点的女孩,嘻嘻哈哈的过来一边一个,揪住了她们老大的耳朵。 那三个大男孩,也一边开心的笑着,一边打量着仍然戴着口罩眼睛的寒子剑和这个美丽陌生的甘彤彤。 和那两个青春洋溢的女孩闹了几分钟后,铁芸嫣这才脸色一正说道:“咱们快抓紧时间开会吧,我还预约了一场比较重要的会见呢。” 等大家统统就位,铁芸嫣当仁不让的在赤旗下落座后才发现,寒子剑竟在门口那张大沙发上呼呼呼了。 忍着笑,铁芸嫣先去摘了寒子剑口罩眼睛,然后也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拉到身边左侧的椅子上。 揉了揉眼睛,寒子剑憨憨的笑着和大家点了点头后,铁芸嫣才跟大家正式介绍一番。 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甘彤彤加入后,最后介绍寒子剑时,铁芸嫣又笑道:“以后此人的代号就是‘丑八怪’。” “组长同志,像这样的丑八怪还有吗,给我来两个!” “我也要,我最起码要一打!” 那两个女孩,见寒子剑在朝铁芸嫣瞪眼睛,也一起瞪着她们的铁组长,同时抗议。 铁芸嫣忍着乐,又一本正经的板着脸宣布:“因情况特殊,他的名字暂时不能公开,这是铁的律纪,以后谁也不许私下乱打听!” “是!” “是!” 见老大动了真格的,这回那两个调皮的女孩没话可说了,二人又馋馋的瞄了一眼‘丑八怪’那张俊郎无比的脸。 “大家才到位一个星期不到,就已经一切就绪,辛苦了哈,”铁芸嫣用赞许的目光扫了一圈后说。 “那是,咱们一组,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到哪里,都永远是最棒的,现在就等您回来安排下一步的具体工作,”重案一组小分队长常小春,脸上此刻是满满的自信。 铁芸嫣点了点头后说:“好,从现在开始,大家仍然两人一组,甘彤彤和常小春同志一组,‘丑八怪’同志归我管,其他四位同志的组合不变。” 四个小分队组合完毕,常小春才从会议桌底下,拖出了一个大密码箱,打开后,他先递给了铁芸嫣一份档案袋。 铁芸嫣打开,先仔细看了一下后,才把那档案袋推给了甘彤彤。 甘彤彤呢,到现在基本还在晕晕乎乎中呢。 不过,她此时更多的却是热血沸腾。 也不怪她要晕,就‘重案一组’这个传说中的鼎鼎大名,就足够让甘彤彤晕一段时间了。 而且不可想象的是,这个已经让自己膜拜非常的芸姐姐,竟然还是这个传奇一组的组长呢。 这回可不能再用‘膜拜’这个肤浅的词语了,好像得用一个更厉害的形容词。 等晕晕乎乎的甘彤彤打开那份档案后,她又差点乐出声来。 档案里是一些身份证,毕业证,户口本,社保卡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份贴着甘彤彤照片的档案材料。 但是这些材料中,除了照片是甘彤彤本人,其他内容却统统与她甘彤彤无关了: 姓名:苷炵 性别:女 出身:……年……月……日 名族:汉: 学历:高中 家庭成员:无 家庭住址:陕西省宝鸡市扶风县蔡家坡村小沟组 ……… 立即,电视剧里那些与敌人斗智斗勇,睿智勇敢的英雄暗探的伟大形象,出现在了甘彤彤的脑海里。 现在的甘彤彤,有了三个多月红崖山的传奇经历,又有过寒子剑和铁芸嫣的指点,绝对已经今非昔比。 秒懂铁芸嫣的意图和即将开始的战略部署,甘彤彤立即挺起胸膛,把自信的目光,投向了铁芸嫣。 收到甘彤彤的自信后,铁芸嫣又把目光投向常小春说: “由于石头城江心洲的开发启动,冷俊的帝国集团,正在大量招聘员工,你们明天立即行动,一定要确保潜伏成功,具体任务是…” “保证完成任务!”等铁芸嫣布置完任务后,常小春和甘彤彤同时起立敬礼。 “不要你们立军令状,我只要你们毫发无损的回来!”朝他二人压了压右手,示意他们坐下后,铁芸嫣又说: “甘彤彤同志,那冷家父子均是大恶鬼,你一定要想办法接近冷俊和冷鹏程,前提是必须要确保自身安全,不过以你的现在身手,对付那个小畜生绰绰有余,但据我长时间暗查,那个老畜生,有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顶级高手,一旦发现有危险的苗头,要毫不犹豫的立即撤,我换别的同志继续上。” “没事,我才不怕呢,师傅和你们教了我那么多武功,可不是吃素的,”甘彤彤不以为然的笑着说。 铁芸嫣一听,立即板着脸敲打桌面说:“甘彤彤!这是命令!” “是!甘彤彤保证执行命令!”吐了吐小舌头,甘彤彤又站起来保证。 还是不放心,铁芸嫣又转头看着常小春认真的说:“你是这个潜伏小组的队长,你的任务就是暗中配合甘彤彤,保护甘彤彤,你们表面上互不相识,但甘彤彤的安全,你必须要负责,她若是出了一点点差错,我拿你事问!” “是,这个任务我可以保证完成,这么漂亮的女孩,要是在我手下丢了一根头发丝,常小春提头来见!” 再给其他两个小组布置完任务后,铁芸嫣再一次强调: “我再特别强调一下,没有我的批准,你们绝对不允许和冷鹏程发生正面接触!” 轻松快乐的笑着中,常春又从那密码箱里,拿出了八部看上去很平常的手机。 转了一圈,每人发了一只部手机后,常小春介绍说: “这八部特制的手机,不但有直接对讲和视频功能,还有一个单独的加密频道,特大内存,指纹解锁,语音发送指令,超长时间待机,无线连接总部情报数据库,信号将不通过地面基站,直接由北斗卫星加密传送。” 铁芸嫣率先打开手机录入指纹,然后等大家统统都弄妥后,她按键一试,果然其他七部手机里,同时传出了清晰的声音和实时动态画面。 “我们的武器装备都已到齐了吗?是什么配置?”铁芸嫣又转头问。 “装备已经全部到位,火力配置完全可以发动一场,可以消灭百名强敌的小型战役,”常小春笑着回答。 “好,美丽无比!” 铁芸嫣乐着双手按桌,她柳眉一扬后,大家心有灵犀的同时起立:“现在我宣布,重案一组的‘擒兽行动’正式启动!” 掌声中,铁芸嫣笑嘻嘻的离位后说:“我还给大家带来了一大箱子扬州特产,谁去拿。” 那两位大男孩自告奋勇的跑出去后,铁芸嫣又问:“我们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吗?” 常小春指了指隔壁说:“三楼除了这个指挥部,还有两间最好最大的房间空着,卫浴齐全可以直接入住。” “好,那我和甘彤彤同住一间,还有一间就给‘丑八怪’同志吧,”偷偷掐了一下寒子剑,又给他送了一个出发的眼神后,铁芸嫣笑着先出去了。 大家一起将他二人送下楼,送上车,送出了门后,才关门回去正式给甘彤彤举行欢迎宴会。 下山的途中,见寒子剑在频频揉眼睛,铁芸嫣忙给他嘴里喂了块‘薄荷之夏’,然后再用话题提神: “你觉得这些同志们怎么样?” “果然铁部长的嫡系,同志们个个浩然正气,身手敏捷,眉宇间隐藏杀气,”寒子剑嚼着口香糖,转头一笑。 “那是,给姑爷助阵,那铁老头敢含糊一点点,当心胡子不保,”铁芸嫣快乐难抑。 寒子剑也一乐道:“切,是给她闺女助阵的吧,打胜这一仗,部长千金绝对能连升三级,从此飞黄腾达。” “你讨厌!”铁芸嫣的小拳拳立即飞来:“那你觉得他们和你比起来,怎么样?” 寒子剑又认真的说道:“冰块从万米高空,携雷霆之势冲向大海,还不是顷刻之间被化为沧海一粟,我不推崇个人英雄主义,团队合作才能锐不可挡,战无不胜。” “精辟!精辟!这些话将会被载入‘子剑语录’,”铁芸嫣又乐得连赞。 “呵呵,老大同志,咱们现在去哪里?”寒子剑笑问。 “哦哦,我怎么老觉得跟你独处时,就变得弱智了,嘿嘿,”铁芸嫣急忙打开了手机导航。 此时,二十公里之外,一个偏僻乡镇的一个小旅馆客房里。 黄薇薇半躺在那有些脏兮兮的沙发都快睡着了,她困得揉了揉眼睛问: “爸,到底是多重要的会议,要等何方大神,你弄得如临大敌,连警车都不敢开,还乔装打扮,一路严防盯梢,把我们带着这个荒郊野外来?” “闭上你的嘴!你们是我最信任的同志,才能参加这个会议,希望你们到时候别一问三不知,给我丢脸,”黄博瞪着眼睛说。 正在看材料的陈中华,才开始幸灾乐祸的偷乐,就挨黄薇薇恼得直接一拳。 见女儿嘟着嘴,被骂得一脸委屈,黄博才微微一笑:“灵儿请了病假,你现在是暂时代理队长,等一会首长同志来了,请你严肃一点,对我也要用职务称呼!” “哇哦,怪不得您还在楼梯口安排了两个暗哨呢,能被我们的黄局大人称为首长,看来此人真的来头不小,”黄薇薇调皮一乐,赶紧肃坐。 就在此时,那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的楼道里,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嘻嘻笑声。 第127章 星夜巧布迷雾阵 听见门外有动静传来,又见黄博使了个眼色,黄薇薇立即心领神会,一个深呼吸后,她忙起身去开门。 “呀!呀!呀!” 等缓缓拉开房门后,黄薇薇一见来人,先是一惊,然后她就突然发疯了。 一个梦牵魂绕,非常意外的大惊喜,立即让黄薇薇呀呀叫着冲了出去,然后直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门外,穿着车夫制服的寒子剑,一边招架躲闪,一边开心得揪住黄薇薇的短马尾辫,把她拖进房里后,笑着说:“哟,才几日不见,咱们的黄毛小丫头,现在是越发水灵漂亮了呀。” 见黄薇薇缠着寒子剑不放,眼泪都已经乐出来了,陈中华也惊喜激动中,快乐得冲上来就是两拳。 硬生生的挨了两拳后,寒子剑也开心着把陈中华拉到了怀里。 “咳咳!”见这两个孩子已经忘记了任务,忽略了还有其他人,黄博急得在旁边直咳嗽。 此刻,已经完全目中再无他人的黄薇薇一扭头这才发现,寒子剑的身边,竟站着一位面无表情的漂亮女孩。 马上启动弱智程序,黄薇薇竟然皱着眉头,她双手齐用,一边把铁芸嫣往外推,一边开骂: “我们又没叫服务员,你进来干嘛?快滚出去!” “黄薇薇!不得无礼!”这回急得黄博忙来把黄薇薇狠狠一拉。 见自己的大宝贝,没进门就被一个漂亮女孩缠着,铁芸嫣当然要吃醋了,她一声不吭的冷着脸,先来黄博相互敬礼后,才又转头冷漠的盯着黄薇薇。 还是陈中华的反应快,他忙走到铁芸嫣面前,立正敬礼,大声喊道:“首长好!” 给陈中华还礼后,铁芸嫣仍然保持一脸的怒气:“黄薇薇,你目无尊长,伐俸一年再加一百大板,执行人黄博!” 这下子被吓傻了,也终于才明白过来了,见寒子剑正在歪着头坏笑,黄薇薇仿佛又看见了一枚大救星,忙拽住寒子剑的衣服,躲他身后去了。 见黄薇薇躲在寒子剑身后,忽闪着大眼睛,用一种快被冤死的无辜眼神,偷看着这个美女大首长,铁芸嫣也忍不住偷乐。 “怎么?黄薇薇同志,你是不服气?还是打算要抗命乱上?”铁芸嫣继续板着脸不依不饶。 这回是躲不掉了,黄薇薇只能捏着衣角,她低头渡着猫步,慢慢走到铁芸嫣面前,然后标标准准的敬礼。 不过,她好像还真没服气,嘴里嘟嘟囔囔着说: “报告首长大人,不知者不罪也!罚俸一年,您这是打算要让我吃土吗?” “吆!你还真没服气呢,那就再加一罚,等会议结束,罚你强行军二十公里,跑步回去,由陈中华同志负责监督,免得某人的爸爸偷偷包庇,”铁芸嫣终于乐得,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报告首长大人,黄薇薇愿意执行最后一罚,嘿嘿,”大家的笑声中,黄薇薇又去挽住了寒子剑的胳膊。 “好样的黄薇薇,不畏权贵,坦荡率真,不过同志尚需努力,我敢和铁部长打架,砸他的电话,撕他的文件,夺她他的酒瓶,你敢造你爸爸的反吗?” 铁芸嫣笑着,去把黄薇薇拉到身边坐下后,故意先挑明了自己的身份。 “啊!您是如雷贯耳的重案一组老大芸嫣姐姐呀,黄薇薇久闻大名,膜拜已久,刚才失礼了,请姐姐务必担待。” 黄薇薇喜得又站起来,她立在铁芸嫣面前,调皮着双手平措至左胸前,然后右腿后屈下蹲,款款行了个古人之礼。 大家又被惹得大笑后,铁芸嫣这才收起笑脸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就长话短说吧,黄薇薇同志,请你立即开始汇报工作!” “是!” 黄薇薇一听,重新起立敬礼坐下后,开始有准备的正式汇报。 先听完黄薇薇的汇报,然后才是陈中华,最后黄博也补充了一些情况。 铁芸嫣一直在认认真真的听着记着,还不时提出一些疑问和建议。 跑了一天的车,寒子剑可是真累了,他倒在沙发上美美的睡了一觉后,翻身起来一看表,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他们那里好像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见寒子剑终于醒了,黄薇薇朝他递了一个心疼的眼神后,真诚的对铁芸嫣说: “芸嫣姐姐,您就快放子剑回来吧,石头城的现状是省厅内部脏乱无比,咱们市局又摊了个昏庸朽老,无所作为的墙头老草,现在我们是简直群龙无首,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停!停!停!黄薇薇同志,你就是如此评价你们的黄局吗?”铁芸嫣乐得赶紧打断了黄薇薇。 黄博一听,又苦着脸对铁芸嫣说:“她今天已经给足你面子了,这个死丫头,平常在家里直接骂我是昏官,骂我占着茅坑不拉屎,甚至还骂我助纣为虐呢。” “黄博同志,现在是开会时间,请你严肃点,不许把私人话题带到工作中来,何况我有说错吗?”黄薇薇立即凶巴巴的瞪着她爸爸反驳。 这回,寒子剑实在是看不下去,他来用手指弹了一下黄薇薇的脑袋笑着说:“你这才是正儿八经的目无尊长犯上作乱呢,该打该杀!” “哎!我是心里着急,现在的石头城大盗小盗横行,仿佛天天是阴云密布,整个系统好像已经瘫痪了,案子案子破不了,治安治安已经乱得一塌糊涂,老百姓众民生怨道,很多同志已经失去了信心,都在想方设法的往外地调。” 黄薇薇一脸的委屈,她紧紧拽住寒子剑的衣服又说: “自打你离开后,不但大家都想你想得快发疯了,连负责咱们那一片的几个环卫叔叔阿姨,都经常去打听你的消息,你快点回来呀,跟你在一起工作,不管有多苦,大家才有盼头。” 见黄薇薇和陈中华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寒子剑笑着绕开这个话题后说:“行啦,先不说这些了,说说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陈中华又笑着说:“有,今天能看见你,我们就非常开心。” 黄薇薇又抬头看着寒子剑说:“有,还真有个我们只能偷偷开心,老百姓在街头巷尾,茶余饭后非常开心的事。” 铁芸嫣一乐说:“行,那你就先简单的说说那几个案情吧,寒子剑同志绝对感兴趣。” “姐姐您早就知道了?”黄薇薇惊得忙问。 “切,都已经街头巷尾了,我再不知道,那我这个重一组长岂不是不称职了,”铁芸嫣托着下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说。 这回,反倒把寒子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忙追问。 于是,黄薇薇竟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捂着嘴呆笑着说: “上个月二十四号的夜里,一位省厅的局级大头儿,在郊外一个夜总会附近,竟被一个神秘人,用一刀扎断了子孙根, 于是,省厅那帮草包,现在却严令我们要尽快破案,既然不能违抗上级的命令,那我们就尽力而为吧, 可谁曾想到,三天前的夜里,又有一位省厅经侦的科长,在一个偏僻的小发廊门口,也享受了一次同样的待遇。” “那你们在现场,发现什么线索了吗?”寒子剑一听,果然非常感兴趣的急问。 “屁的线索,我都怀疑此案是鬼做的,凶手好像是来无影去无踪一般,两次现场,竟连一点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黄薇薇还是忍不住的想笑。 “这样吧,你明天先带我去现场看一下,然后再把所有的案卷给我看看,”寒子剑好像若有所思。 “好好好,你一回来,我们就有了主心骨,”黄薇薇乐得直摇寒子剑的胳膊。 铁芸嫣一听,又非常认真的开始泼冷水: “黄薇薇同志,你别尽想美事了,当初你们石头城欺负子剑,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开了他的这籍那籍和各种籍,将他直接贬为庶民时,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那天离开警队时,子剑可真是淌着眼泪走的,他惨得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哦,现在想要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回来,你觉得有可能吗?你们不觉得愧疚吗?” 突然又被问得哑口无言的黄薇薇,愧疚得转头用埋怨的眼神,看着她爹黄博,估计是心里又想要发火了。 见他们三人,此刻都愧得低头不语,铁芸嫣才忍着笑,又话锋一转说: “不过,看在你们的私人交情上,我就把子剑暂时借你们用一用吧,但是,工资你们谁发,咱们可先要说好,管吃,管住,要一千块钱一天。” “管吃管住我负责,一千块钱一天,姐姐你真黑呀!”黄薇薇信以为真,又急得瞪眼抗议。 “那就一切免谈,子剑的主权现在属于我,得不到我批准,他不能擅自离开!”铁芸嫣继续逗黄薇薇。 “你们,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黄薇薇到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 “子剑现在是个平民老百姓一枚,他已经是我的私人保镖兼生活助理,咱们的合同期是一百年!”铁芸嫣笑答着,又挑眉给黄博递了一个眼神。 黄博正在暗骂这个精灵鬼丫头呢,收到信号后,他心有灵犀着,也朝铁芸嫣缓缓点了点头。 黄博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铁芸嫣这是在提醒他呢: 别人怀疑归怀疑,但是眼下绝对不允许透露寒子剑的真实身份! 终于被铁芸嫣的左一声‘子剑’右一声‘子剑’亲密得恍然大悟,黄薇薇豪不做作的脸色一变,她咬着牙说: “哼!我大概明白了,原来芸姐姐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还雇了个一个生活助理!” 铁芸嫣一听,急得来揪住黄薇薇,两个女孩终于闹成了一团。 两个丫头嬉闹一会后,铁芸嫣才拉着黄薇薇一起落座后又脸色一正:“子剑可以免费给你们帮帮忙,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嗯,姐姐您说,”黄薇薇嘴里应着,却把一个蔑视的眼神,偷偷扔给了寒子剑。 铁芸嫣抓起茶几上的矿泉水,开盖就咕嘟咕嘟半瓶下肚后,她站起来朝陈中华和黄薇薇抱了抱拳,严肃的说: “众所周知,铁部大人上次兵败石头城,回去后又挨了一顿痛批,他老人家一直憋着恶气,想来报仇, 可得不到最高指示,他也不能擅自行动,只能天天窝在家里喝闷酒, 我这个做女儿的,不能眼睁睁看着爸爸不快乐吧,然后就瞒着他来了, 可是我的身边,现在除了子剑外,却再无人可用,希望能得到二位的鼎力相助,帮忙弄一两个不大不小的污吏,然后让我带回去小惩一下,也哄那个铁老头开开心。” 第128章 黄博遇袭阴风起 铁芸嫣此番话一出,陈中华憨笑着说: “首长您太抬爱了,为什么不把您那最强悍的重案一组调来,若有他们的助力,保证会让您满载而归。” “就是,干嘛只弄一两个不大不小的污吏呀,直接把那两个最大的祸害灭了,才大快人心呢,”黄薇薇又急得插嘴。 铁芸嫣轻轻叹了一口气后,淡淡一笑: “没有上级的命令,我也不能擅自调兵呀,我也知道你说的是谁,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家毕竟劳苦功高,既然大大有意护佑,现在谁还敢再动他呢,我其实只想哄家里那铁老头开开心,弄一两个小鬼足够了。” 突起满脸的失落,陈中华重叹一声后,他站起来正式表态:“既如此,首长若有什么指示尽管交代,我们保证唯命是从!” “那我先谢过二位了,”铁芸嫣笑着站起来,依次和大家握手道别。 回去时,铁芸嫣一上车,就瞒着寒子剑,偷偷发了一个信息: 139………,立即实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录音监听! 发完信息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二点多了,铁芸嫣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却无困意,见寒子剑一路沉默,她又转头笑着问:“你怎么啦?” 星空下的外环高架,此刻静悄悄的灯火阑珊,恰似一条流光溢彩,曲折盘绕的巨龙,寒子剑一路狂奔,他轻轻答道: “我没事呀,你先歪一下吧,很快就到家。” 将头歪在寒子剑肩上,铁芸嫣柔情蜜意着打了一个哈欠说:“骗人,你心里肯定有事。” 伸手轻轻掐了一下她那细嫩润滑的脸,寒子剑笑着说: “呵呵,你冰雪聪明,满腹谋略,我哪敢骗你…” 又娇滴滴的一乐,撩起寒子剑的衣角,柔情万种着伸手捏着他的肚皮,铁芸嫣咬着牙说: “哼!还有半句话,不如我替你说完吧,‘铁芸嫣,你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寒子剑一乐:“呵呵,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是在想,如果哪天你把我卖了,我肯定会乐呵呵的帮你数银子。” “子剑,我爱你!芸儿愿意为你生为你死,只求你永远不要伤害我,”心里一酸一苦后,铁芸嫣突然委屈得眼泪汪汪。 面对这份真情流露,心里微微一揪,寒子剑低头,他第一次主动在铁芸嫣的额头上,迅速一香后,又猛踩了一下油门。 十来分钟后,二人回了铁芸嫣以前的住处,先侍候她洗了躺下,寒子剑裹着大浴巾,才从浴室里出来,客厅茶几上的手机,突然急促的响了。 这三更半夜的,谁呀? 一边擦着仍然在滴水的头发,寒子剑漫不经心走过去一看。 这部以前用的手机上,显示着黄薇薇的来电。 心里一咯噔,寒子剑急忙接听。 “子剑哥,你快来,我们受到了歹徒的袭击,爸爸身负重伤!”电话里是黄薇薇带着哭腔的声音。 “别急,别急,你说清楚,黄叔叔有没有生命危险?你们现在哪里?”寒子剑非常冷静的发问。 “我们现在第六人民医院的19层,爸爸才被推进了急救室,你快点来呀!”电话里的黄薇薇,已经开始哇哇大哭了。 “我马上到!” 寒子剑扔了手机,急忙去穿衣服。 “怎么啦?”穿着睡衣的铁芸嫣,跑出来急问。 “黄博叔叔遭到袭击,正在抢救!” “我和你一起去,”铁芸嫣急忙转身回房打算换衣服。 “你乖乖的在家睡觉,我不回来,坚决不许出门,”寒子剑大声说完,拉门就冲了出去。 “你要注意安全呀!”铁芸嫣抱着衣服,急得冲出来,对着门外大喊大叫。 尽管是一路超速,连闯红灯,寒子剑还是用了近十五分钟才到了医院里。 到达16楼,一出电梯就看见黄薇薇母女二人,正抱在一起站在急救室门口。 “子剑,”黄薇薇丢开她妈,抹着眼泪迎了过来。 刚才黄薇薇电话时,薇妈妈大概还没来,突然看见寒子剑,薇妈妈先是一惊,然后也红着眼睛迎来。 一左一右搂着这母女二人的肩,寒子剑没说话,把她们安置在急救室门口的铁椅子上后问:“伤哪儿了?” “这里,血流如注,”黄薇薇指着自己腹部的右下方。 “嗯,放心吧,叔叔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寒子剑终于才松了一口气。 寒子剑的话,自然是可信度百分百,这母女二人也同时压着胸口,轻轻舒了一口气。 “子剑你这个臭小子,躲哪里去了,害得薇薇那段时间都眠不香食无味,整整瘦五六斤呢,”薇妈妈突然伸拳,狠狠砸了寒子剑一下。 “妈!你胡说什么呢!”黄薇薇一听老妈在夸大其词,又急得直瞪眼。 憨憨一笑,寒子剑又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黄薇薇不假思索的答道:“我们回去后,弄堂里已经停满了车,于是爸爸就下车慢慢往回走,等我在路边停好车后,爸爸已经在三十米之外了, 我才追了几步,就听见爸爸的大喝声和惨叫声,根本不容我反应,就看见一个浑身上下穿着黑衣服的人,先是飞到旁边的一颗大树上,然后又跳上一个二层高的房顶后,立即就消失不见了。” “你没追?”寒子剑问。 “爸爸已经倒在血泊里,我怎么去追,再说那么高,我根本上不去,”又起一些惊魂未定,黄薇薇答道。 寒子剑点了点头说:“嗯,你做得非常对,此人既能伤了黄叔叔,你追上去也不是对手。” 薇妈妈这时又突然开始瞎分析:“是不是这个老东西,在外面沾了花惹了草,被人家男人发现,结下了深仇大恨?”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爸爸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黄薇薇又瞪了她妈妈一眼后,突然拍打着脑门,看着寒子剑说: “我情急之下,虽然只看了那黑衣人一眼,但从她的背影和移动身形上看,那人十有八九是个女的。” 此时,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出来一个白大褂上沾着一点血迹小护士。 三个一起迎上去后,那小护大概是新来的,还不知道黄博真实的身份,没心没肺的笑着说: “伤者没事了,一刀把正有些发炎的盲肠给割断了,我们院长亲自主刀,正在继续割阑尾,等清理缝合好,他就可以出来了。” 谢过那小护士后,寒子剑又问黄薇薇:“你报警了吗?” “报了,我自己给自己报的,然后一秒钟出警,一秒钟到达战场,”见老爸果然无生命危险,黄薇薇也开始一本正经的没心没肺。 “现场呢?保护了吗?”寒子剑笑着再问。 “如果是你,当时还顾得上保护现场吗?”黄薇薇瞪着寒子剑反问。 竟被反问得哑口无言,寒子剑只能又一笑。 “凭那人的身手,估计现场连屁都不会留一枚,”黄薇薇又神补了一句。 一个小时多后,一群带着口罩的医生护士,举着点滴瓶麻醉包,前呼后拥的把黄博推出来后,送进了一个单间病房里。 寒子剑领着她母女二人跟进去,再一次谢过这些白衣天使,将他们统统打发走后,窗外已经蒙蒙亮,黄博也睁开了眼睛。 “子剑啊,我就知道,只要没死,眼睛一睁,肯定能看见你,呵呵,”黄博皱着眉头,朝寒子剑一乐。 替黄博摇起床头,寒子剑轻轻坐他身边,笑着说:“刚才有群众家属实名举报,说您在外面沾了花惹了草,结下了梁子后,才导致仇家追杀。” 黄博立即被逗得想笑又没笑出来,他喘着气,咳嗽两声后,又疼得捂住肚子,伸手要揍寒子剑。 那母女二人,也立即被逗得直乐,忙一起围着黄博,给他擦脸喂水。 “您快说说当时的情况吧,免得时间长了忘记细节,”寒子剑这才打开手机录音后,认真的发问。 闭着眼睛,黄博将当时的场景,在脑海里快速回放一遍后,才又睁了开眼睛说: “薇薇去停车,我就活动着腿脚慢慢先行,到了巷子口时,我才打算回头看薇薇,突然从身边那棵大树的后面,闪出了一个浑身上下都穿着黑夜行服,连头上都戴着黑色头罩,只能看见两只眼睛和一只鼻孔的人, 我当时毫无防备,惊得大喝一声的同时,忙用双掌去推,可已经晚了,那人右手上的一把明晃晃的长尖刀,已经狠狠扎了过来, 我一阵刺痛,捂着肚子倒地时,那人也被我用双掌推翻在地,只见他非常灵敏的一个翻滚后,竟像只鸟儿一样,先飞到那棵树上,又迅速飞越上了房顶,然后我就眼前一黑,只听见薇薇大喊了一声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黄薇薇又给她爸爸喂了两口甜水后,寒子剑认真的再问:“您再仔细的想想,还有什么前台线索吗?” “哦,对了,那人是个女的,身材不错,而且还比较年轻,”黄博又用肯定的语气说。 “既然只能看见他的眼睛和鼻孔,那您怎么就能肯定她是女的?”寒子剑举着手机又问。 “绝对错不了,那人的睫毛长长的,那双大眼睛水灵灵的虽然太漂亮,但却喷射出一股仇恨的冷光,她出手狠毒加凌厉,身姿如燕,很柔很软很轻盈,简直就像电视里演的那种身怀绝技的飞天女魔。” 说着说着,黄博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看着寒子剑又说:“不对,不对,她那双让人难忘的大眼睛,我似曾在哪里看见过。” “哼!老东西,肯定是你在外面惹了蝴蝶债,要不怎么这三更半夜的,人家在那里等你,而且应该是专门在等你,想要弄死你!”薇妈妈一听这种描叙后,心里又急了。 大家明明都知道,黄博不是那种人,可这回却没人敢笑,也没人能替黄博辩解,直急得他满脸通红,欲辫无词。 寒子剑又认真的点了点头后说: “此人应该是有目标的蓄意而为,知道您昨天下班后没回去,也知道您每天肯定回去,她就一直等您等到凌晨两三点,而且是毫不留情的直接下死手,看来这个仇恨,确实是不小。” 第129章 石投暗潭泛涟漪 见黄博还在苦思冥想,好像仍然在想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寒子剑安慰道:“您别急,先好好的养伤吧,然后慢慢想,如果再想起什么来,要立即告诉我。” “嗯,”黄博应了一声后,自己掀开被子,撩起了病号服,揭开伤口处的纱布。 寒子剑和黄薇薇同时低头望去,见那被缝合了八针,仍然看见血迹的受伤处,果然是在黄博腹部的右下方,不过离男人那最要紧的部位,仅仅不到一寸。 “这就奇怪了,如果那杀手真想要了您的命,就不应该朝这个部位捅呀,好危,也就差一点点,如果不是您当时挡推一下,估计叔叔您就从此报废了,”寒子剑比较认真的不解摇头。 “废了就废了吧,免得老醋坛子,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大难不掉,白捡了一根老宝贝,黄博自己先乐了,他笑着从枕头底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说: “刚才在手术前,我已经醒来了,伤口的原创处,我已经让他们拍了几张照片,子剑你保存吧。” 正为不能看见这凶手的原创作品,而在心里可惜着呢,寒子剑接过手机后,竖起大拇指赞道:“您老真不愧是老安,果然经验丰富。” 黄薇薇此刻也越来越茫然了: 一个有长睫毛,漂亮大眼睛,身轻如燕的女人,等了大半夜,难道就为要割爸爸的…? 见黄薇薇眼里的疑问越来越浓,寒子剑对薇妈妈说:“阿姨,您在这里照顾叔叔吧,我和薇薇立即去现场,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用若干种不信任,又斜眼看了一眼黄博后,薇妈妈转头对黄薇薇说:“放心的快去吧,你们都一夜里没睡,等看完现场,薇薇你负责把子剑带回家去,先让他吃饱,再好好的睡一觉。” 黄薇薇突然脸色微粉,她再没啃声,低头拉着寒子剑就走了。 案发现场就在老城区,一条条断痕无数的水泥路板铺就的巷子两侧,连着一片片高低不等,错落无续的老式灰暗矮楼,最高的不过是六层,最低的只有两层。 来到那棵大树下,地面虽然已经被勤劳的环卫工人打扫过,寒子剑还是立即发现了一摊已经渗入水泥板里,平常人很难发现的血迹。 这摊血,是黄博的无疑,已经不需要再确认。 由于案发时间,正在睡梦最香时,案发后,黄薇薇又没惊动任何人,所以此刻这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地面也不需要再细看了,寒子剑一纵身,直接上了那棵老槐树。 这棵大树枝繁叶茂,最起码有三十年历史,主杆的分叉处,距地面差不多五六米高。 老槐树西侧七八米外,是一栋两层高的平房,房顶上有十来台,一字排开的太阳能热水器和几间小鸽舍。 几只美丽的白鸽,正用好奇的红眼睛,远远的看着寒子剑。 这栋平房的楼顶,正是黄博和黄薇薇亲眼所见,那凶手的逃脱之路。 寒子剑突然一喜,他发现巷子拐角处的一棵树上,有一台比较隐秘的治安监控。 市局老大住在这里,这个设备是必须要有的。 有监控,就好办多了! 可等他再仔细一看时才发现,这个监控的数据线,已经被割断了,而且绝对是新新的痕迹。 但是,那道数据线的割痕更隐秘。 弄堂口很快就聚来了几个不用上班,不用上学,在家留守的老人和孩子。 见寒子剑在大树上抬头东张西望,一个坐在小滑车的小男孩,奶声奶气的问双手叉腰的黄薇薇: “薇姐姐,那个会飞的大哥哥要干嘛?他想要上天吗?” 都是街坊邻里,黄薇薇当然都认识,她弯腰摸了一下小男孩的脑袋,笑着没啃声。 看了几分钟后,好像没什么发现,寒子剑正准备飞身再跃时,一阵微风刮来,他身边一根已经枯死,断了茬的短树枝上,闪出了一条细如发丝的黑影。 轻轻把那根树茬折断,寒子剑将那条黑线,小心翼翼的解开后,又从口袋掏出了一个准备好的信封。 将那条黑线装进信封,放回口袋,寒子剑又仔细搜寻一番后,他才轻轻一弹,把自己弹上了那栋两层楼的楼顶。 在老人孩子们的掌声和叫好声中,背着警用相机的黄薇薇,转身进了楼梯口,很快就在楼顶和寒子剑汇合了。 见寒子剑正蹲在楼顶的边缘,指着半只非常清晰的新鞋印,黄薇薇立即举起相机,从各个角度连拍了好几张。 “耐克39码,女性,年龄在二十至三十五岁之间,”黄薇薇脱口而出说。 “嗯,你果然是痕迹专业的高材生,”寒子剑笑着点头确认。 二人又一起,朝楼顶中间走去,黄薇薇问:“怎么只有半只脚印呢?” “此人的轻功相当不错,这半个脚印,是她迫不得已才留下的,”寒子剑指着那台,距那棵老槐树最近的太阳能热水器上的一小块新痕迹说: “距离太远,高度有落差,她无法直接点着太阳能和鸽舍走。” 沿着一排太阳能热水器和鸽舍仔细看去,又发现了几处已经没有价值的痕迹。 二人站在楼顶的另一个边缘,黄薇薇指着车辆穿梭的马路说:“继续追吗?” “不用,就算贝儿来,都无法再追,撤吧,”寒子剑放眼望去,十公里外,朝阳中的老山林场,那雾气缥缈的群山峻岭中,此时显得格外的妖娆秀丽。 二人下楼去吃了早餐后,寒子剑说:“你爸这个案子,基本可以和那两个省厅被宫了人的并案了,你带我去医院看看他们吧,看能不能问出一点新线索。” “你阿姨刚才命令我,先带你回去好好睡一觉,”难得有机会和寒子剑独处,黄薇薇好像变得有些羞涩了。 寒子剑摇了摇头后,笑着拉开车门,把黄薇薇推上了驾驶位,给她绑上了安全带。 “不去了吧,那两个走狗败类,也配让你去看?反正案发现场和笔录现场,都有清晰的影像,我们直接去局里,等你看过影像如果有疑问,我再安排别的同志去问,”黄薇薇突然好像有些不开心了。 “好吧,那就听你的,”寒子剑从工具箱里,拿出帽子,眼镜,口罩逐一戴上。 “你干嘛?同志们都非常的想念你,特别是110那帮妞,每次一提到你,都在偷偷的淌眼泪,你怎么忍心这样?”黄薇薇将车启动出发后,嘟着嘴抗议。 “不能,我这一露面,还不乱成一锅粥了,多事之际,暂时先不要打扰同志们吧!”寒子剑认真的说。 听他说得好像有理,黄薇薇又问:“我总感觉你们神神秘秘的,远没有芸嫣姐姐说得那么简单,爸爸也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呵呵,不要多问,不要乱打听,”寒子剑隔着口罩笑。 “是!不要多问!”黄薇薇的嘴唇上,这一会绝对可以挂一只一公斤重的酱油瓶子。 寒子剑的出租车,在市局门口被拦住后,黄薇薇降下车窗,伸出头去,才被放了行。 “咱们的黄代队长,怎么开上出租车了?”两个门卫保安在交头接耳。 “可能是执行秘密任务,需要乔装打扮跟踪敌人吧,”另一个保安自作聪明的分析得头头是道。 出租车进出市局大院,倒也正常,再也没人注意,黄薇薇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寒子剑,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后,立即将门紧闭,连窗帘都的拉上了。 先给寒子剑泡了一杯红浓茶,然后黄薇薇再将两台手提电脑和两只档案袋,一起放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三个小时后,直到过了中午下班时间,寒子剑才仔仔细细的看完了这些东西。 在这期间,连黄薇薇出去几次,他都毫无察觉。 见寒子剑站起来做了几个扩展运动,黄薇薇笑着打开了两份快餐盒饭:“将就吃一点吧。” 还真饿了,寒子剑重新坐下来,抓住筷子就喂自己。 嗯,好久没吃单位食堂的饭了,虽简单了一些,但是特别的香。 扒了几口饭后,寒子剑抬头看着黄薇薇说: “同样只看见眼睛鼻子的的黑衣人,同样的手法,同样的零点以后,三人的伤口完全吻合,要不是你爸反应快,那么这三个人的伤处刀痕,也完全一至,你爸的案子,现在可以肯定能和这两个案子合并了。” “我坚决不能接受,那两个是众所周知的警界败类,我爸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黄薇薇挑着一小块饭团,直朝寒子剑瞪眼睛。 “能不能接受,现在都必须要接受,其实这也是我非常困惑的地方,你说,凶手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寒子剑问黄薇薇,又好像在问自己。 “我也在迷茫着呢,如果她是专杀贪恶之徒,还能理解为替天行道呢,可这个死女人,却不管是好人坏人,逮住就是阴毒的一刀,”黄薇薇干脆放了筷子看着寒子剑。 又低头扒了几口饭后,寒子剑又抬头说: “三位受害人,都是警方的局级,咱们可不可以这样假设,此人曾经被法办过,因此心怀怨恨,产生变态心理,出来后开始报复, 但还有一点至关重要,三位受害者的受伤点,都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也可以试着重新假设,此人也许是那方面受到过严重的伤害,然后又被人冤屈陷害,才导致她变得如此疯狂狠毒。” 黄薇薇点了点头说: “嗯,后面这个假设,完全站得住脚,女人在那方面无一例外是弱势群体,而且石头城现在的环境,乱成这样,肯定存在冤案,错案,假案, 这种假设的场景,应该是这三个人,分别强过,或者是一起伦过这个女人,然后又一起把她弄进了大牢,或者是直接打算弄死她,却又被她侥幸逃脱了, 但我还是想不通,如果这种假设成立,怎么才能把黄博同志放进去呢?” 寒子剑又认真的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你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或者是被人利用了呢?” 仿佛一下子就找到了突破口,黄薇薇连连点头: “有可能,有可能,我们家那个没出息的墙头老草,就是一特大的傻帽儿,谁都不敢得罪,谁都不敢惹,不管谁叫他,他都屁颠屁颠儿的。” “不许瞎说,下次再听见这样说你爸,当心我揍你!”寒子剑又被逗乐。 黄薇薇这才也嘿嘿一乐:“子剑哥,你指示吧,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 第130章 何解纷忧红尘词 困得连打了几个哈欠后,寒子剑说: “你们立即行动起来吧,把这几年本埠,或者是曾经在外地服过刑,已经被释放出来的女性,统统都要暗查一遍,要留意那些有点功夫,特别是刻意想隐瞒自己的人, 另外,也不能光把注意力放在刑满释放的人员身上,要多派侦查员出去,在民间私访,万被可小看了人民群众的力量,此人虽身手了得,但她肯定会在不经意中,暴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点了点头后,黄薇薇突然问道:“我们怎么把监控忘了?” “不用看了,这种人的心思缜密,行动谨慎,绝不可能让监控看见她的行踪,你们巷子口那个监控,已经被她避开探头,事先把数据线割断了。” 黄薇薇一听,失望得叹了一口气说: “要不要让省厅发一份内部紧急通知,让大家这一段时间注意安全,晚上出去不能独行,有资格有条件的同志,外出时要带武器。” 好像考虑了一下后,寒子剑咬着牙说: “仅凭那半只鞋印,和一根夜行服上的细黑线头,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任何头绪。” 黄薇薇一听,又坏笑着说:“水至清则无鱼,你是不是希望这个魔鬼,继续出来作恶,那样的话,我们才能找到更多的机会?” 寒子剑忍着没笑,他一本正经的说:“难道你会产生这种,非常不地道的想法吗?” “嘿嘿,我明白了,这样吧,我马上安排人,私下通知那些值得保护的同志吧,”黄薇薇捂着嘴乐。 “你的地盘你做主!我现在要回去睡觉了。” 寒子剑笑着,他拿出正在口袋里震动的手机,又一次挂断了铁芸嫣的电话,并立即给她回了一条信息。 这条信息,今天已经被他复制粘贴,重复了十八遍: ‘马上回去!’ 黄薇薇用不舍的表情,才打算开门,却又转了回来,她盯着寒子剑的眼睛说: “子剑哥,昨天夜里,芸嫣姐姐说的那个‘一百年’是真的吗?” 寒子剑微微一愣后,非常干脆的回答:“是真的,她是我的未婚妻!” “那灵儿姐姐怎么办?你们两个的心心相印,难道就这样付之东流吗?”黄薇薇脱口而出。 黄薇薇哪壶不开,偏提哪壶,又惹得寒子剑心里一揪,一个深呼吸后,他才缓缓的开了口: “我和她,本没什么,心心相印又从何说起。” 黄薇薇一听,更急了,她急得直接开骂: “你放屁,你和灵儿虽没有挑明恋情,但在你们的眼里,全部是对彼此满满的爱,难道你就为了能攀上高枝,以后能飞黄腾达高官厚禄,而抛弃正在难中的灵儿吗?” “好好工作吧,我走了,”寒子剑挨骂得没急没恼,他转身拉门而出。 “寒子剑,你这个孬种!”空旷的市局六楼,此刻全部是黄薇薇跺着脚,气急败坏的声音。 回到铁芸嫣的原住处,寒子剑刚一进门,就是一股香味飘鼻:“哇!香死了香死了。” “快,先吃饭,”穿着一件粉玫色小睡衣的铁芸嫣,解了小围裙后,笑嘻嘻的从厨房里飘了出来,她立即将寒子剑拽上了餐桌。 寒子剑一看,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木炭小火锅里,红得让人眼馋的底汤正在翻滚,满桌的肥羊卷,肥牛卷,牛百叶,腰花鱼滑,毛肚鹅掌,大闸蟹小龙虾,还有一瓶红酒和几样翠绿的时鲜菜蔬。 两双筷子一起放肉,六秒后开吃,狼吞几口后,寒子剑想停也停不下来了。 “这个薇丫头,也真是太过份了,连顿饭都不管吗?”铁芸嫣将十只纤指柔交叉,含情反托俏下巴,她脉脉盯着这个大饿狼。 “吃了一份单位食堂的盒饭,都没够我塞牙缝,”寒子剑将肉肉捞光后,又将两盘肥羊卷全部加入锅里。 “好吃吗?”铁芸嫣笑着问。 “好吃,好吃,简直好吃死了。” “嘿嘿,心情美美哒,芸儿已经非常成功的,抓住了夫君的大胃。” “我从来就没吃过这么香的火锅,这调料是从哪里买的?”寒子剑往铁芸嫣的餐盘里,夹了一大筷肉。 “这是正宗的铁家私房菜,你家的小媳妇儿,亲手熬制滴,”铁芸嫣将两只被五花大绑,正在吐沫抗议的大闸蟹,投入那红油翻滚里后,一脸的得意洋洋。 “有这手艺,咱们如果开个火锅店,绝对能发大财,”寒子剑笑着说。 “好,等我们退休,就开间小火锅店,我做老板娘,你负责端盘子打杂,嘿嘿,”见寒子剑已经有肉垫胃,铁芸嫣这才给二人将红酒倒上了。 “呵呵,理想很美好,”寒子剑微微又一乐。 又把锅里肉肉全部捞给寒子剑后,铁芸嫣说:“出租车太辛苦,我不许你再跑了。 寒子剑摇了摇头说:“出租车目标小不能退,它还可以隐在大街小巷里,收集一些也许有用的东西。” 铁芸嫣歪头一想说:“那就从明天开始,让三队四队和你一起轮流跑,这样的话,大家在工作之余,可以出去放松一下,免得神经绷得太紧,还能赚点钱回来改善伙食。” “经费紧张吗?”将那红彤彤的大闸蟹掰开后盖,寒子剑挖了一大块蟹黄,送给铁芸嫣笑着问。 “我们的铁公鸡部长一直公事公办,强警装备他舍得,可伙食费多要一分钱都不行,同志们谁不是家里的宝贝疙瘩,现在都远离父母,咱们要想办法让他们吃好,”第一次被喂,铁芸嫣爽歪歪着乐。 “好,我听老大的,”寒子剑也笑着,举杯和铁芸嫣碰了一下。 说说笑笑中吃饱喝足后,二人竟不约而同的一起打了个大哈欠。 铁芸嫣乐得,连餐桌也不要收拾了,拖着寒子剑,就回了房里。 美美的一觉醒来,另一个被窝里的小猫猫,仍然在甜美的呼呼中。 半躺而起,双手抱着后脑勺,看着窗外的华灯初上,寒子剑轻轻吐了一口气。 恩师断尘子临终前,和他促膝相谈的那番话话,又涌上了寒子剑的心头。 “不许你想不开心的,”铁芸嫣也醒了,又钻了过来,吊住了寒子剑的脖子。 “没,我在醒觉呢,”寒子剑低头,在铁芸嫣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扎进他怀里,铁芸嫣动情的说:“子剑,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也不要有愧疚,只要你快乐,芸儿会用冰清玉洁,等你一亿年。” “你想知道师傅临终前那天,都和我说过什么吗?”朝铁芸嫣那隐泛桃花,吹弹得破的脸上轻轻吹了一口气后,寒子剑问。 “你们一老一小将门紧闭大半天,究竟说过什么,你既然不想说,我也永远不会问,”铁芸嫣又伸手去抓住了寒子剑的手。 寒子剑突然一脸的愁眉苦脸:“我是不敢说呀,真的是怕吓着你了。” 见他神神秘秘,吞吞吐吐,铁芸嫣急道:“讨厌,你也学会装神弄鬼了,妖魔鬼怪有何惧,你快说给姐姐听来。” 轻轻将铁芸嫣拥在怀里,寒子剑苦着脸说:“不能说,真的不能说。” “哼!你说不说!”铁芸嫣哪里肯饶,开始用指甲掐他的手背。 真被掐得生疼生疼,寒子剑立即投降:“呵呵,师傅说,让我要珍惜生命里的分分秒秒,他还说我日后将会飞天而去。” 这种哄三岁小孩子的鬼话,铁芸嫣岂能肯当真,她飞着大媚儿,风情万种着柔柔儿的说: “子剑,我的夫君,我今生唯一的至爱,让我们现在就享受生命里的分分秒秒吧。” “别闹,你抬头看,师傅穿着一件白大褂飘浮在天花板上,他伸着长舌头,在看我们呢,”看着她的面若艳霞,寒子剑在馋馋的偷咽口水时,却煞有其事的死死盯着天花板看。 “啊!” 铁芸嫣一听,竟真被吓得,乖乖的又一头躲到被窝里去了。 哈哈笑着,揪住她的耳朵,再把铁芸嫣拽出来:“起来吧,去看看同志们吧。” “你讨厌!下次不许吓芸宝宝了,”偷偷朝天花板瞄了一眼后,铁芸嫣又轻轻一掐。 小嘻片刻后,二人才同时起来穿衣,铁芸嫣对着穿衣镜说:“还有个非常重要的情况。” “什么情况?”剑眉一挑,寒子剑知道,铁芸嫣肯定又有大事要说。 “冷鹏程在三天前,大概是私人活动结束后,他在离开酒店准备上车时,也遇到了一个黑衣人的袭击,当时就他和司机二人在场,时间是夜里一点十四分。” 寒子剑一惊,忙问:“结果呢?” “那黑衣人未能得逞,落荒而逃了。” “冷鹏程报警了吗?”寒子剑问。 铁芸嫣答道:“没有,此事至今仍然只有三个人知道,不,现在加上你和我,是五个人知道。” “封疆大吏遇袭,为什么要秘而不报?”寒子剑又问。 铁芸嫣答道:“不得而知,我想这其中定有蹊跷吧。” “那还有一个人知情者是谁呢?可不可以找他了解情况?”替铁芸嫣整理了一下衣领后,寒子剑再问。 铁芸嫣回头嫣然一笑:“不需要,他是我的另一个秘密小分队成员,一直没离开石头城,他的存在,在一分钟前,只有我和铁部长知道。” “厉害,铁芸嫣,你绝对可以去统领三军了,”寒子剑又乐。 挤了一下大眼睛后,铁芸嫣也认真的说:“等我安排时间,你正式见见他吧。” 寒子剑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既是这样,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铁芸嫣又煞有其事的说:“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暗中做你的僚机。” “僚机?如此说来,他就在我们的身边?”寒子剑又一乐。 这回铁芸嫣也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是,当你身处险境,或者是操作不当时,他会及时预警或者直接出手相助。” “呵呵,看来此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了,”寒子剑突然觉得挺好玩。 “你空战坠海,曾经九死一生,爸爸说,不能让你这个将门独苗,再出一点点差错了!”穿好衣服,铁芸嫣又来搂住寒子剑,在他的脸上香了一口。 “如此机密,你今天说出来,铁部长知道吗?”寒子剑又笑着问。 “爸爸今天才批准,要让你知情,好让你安心工作!”铁芸嫣一边替寒子剑整理衣服,一边严肃的说。 双手抱拳,寒子剑像模像样的朝一拜道:“呵呵,那你替我转达谢意吧,谢谢铁部长。” 去取来自己的小包包后,突然转身揪住寒子剑的耳朵,铁芸嫣瞪着眼睛,使劲拧了拧: “那铁老头儿还说了,某人若再不主动联系,再不买两瓶好酒空运过去,再不改口喊爸爸,他就飞过来,把某人吊起来狠狠揍一顿!” 第131章 父子同盟布杀招 其实冷鹏程那晚遇袭的事,到现在为止,现在已经不止五个人知道了。 帝国大厦的一间六星总统级客房里,冷鹏程裹着浴巾才卫生间里出来,冷俊就开门进来了。 “感觉怎么样?老爷子,”冷俊将手里的保温杯,用双手递给了他老子。 “还行,这只小蝴蝶野味挺浓,她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冷鹏程打开保温杯一看,是一杯热气腾腾的“众鞭菟丝子”汤。 “哪里人没问,也不需要知道,今年15岁,乡下人,就是皮肤有一点黑,”看着地毯上那些沾着红的纸巾,和那两件已经烂成布条的衣服,冷俊忍不住的笑。 “臭小子,我让你坏笑,”冷鹏程喝了一口汤后,抬脚就打算要踢亲儿子。 “呵呵,我真服您了,快六十的人,宝刀未老,功夫绝对超过您儿子,”冷俊敏捷的让开那一脚后,笑着从床上拿来睡袍,替冷鹏程披上了。 冷鹏程又一乐道:“我正在试练一套强身健体的秘籍,等我成功后,确定对身体无害,再传给你吧。” 冷俊半信半疑着换了个话题:“爸,你那晚遇袭的事,可不能轻视,实在不行,我安排几个暗哨在您身边吧。” 冷鹏程坐到沙发上,一边大口补充能量,一边用蔑视的表情说:“不用,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就算来再来十个二十个,都奈何不了我,我倒是不放心你,你最近出去要小心,尽可能多带保镖吧。” 见冷鹏程如此自信,冷俊又泡了一杯顶级的明前茶,放到冷鹏程面前的茶几上说:“当时是什么情况呀?此人到底是谁?吃豹子胆了吧!” 很快将一大杯大补汤消灭干净后,冷鹏程一边擦嘴一边说:“莫宝泉那个狗东西,那天给安我排了个隐秘的好去处,完事后,大概已经是零点以后了,我们出来时,周围空无一人, 我穿过一片绿化带准备上车时,突然从一棵树后面,闪出一条黑影,手里握着一把冒着寒光的尖刀,竟直接朝我的下路扎来。” 见冷鹏程停顿了一下,冷俊急问:“那后来呢?” 又喝了一口水,冷鹏程得意着笑: “也就是我了,那天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躲开那致命的一刀,要不是那天我喝得有点多,当时体力消耗又太大,他肯定就死定了, 不过,那人轻功确实不错,我一掌过去,也只挨了一下他的衣边,一看不是对手,他立即像鬼影一样逃走了。” “那里有监控吗?”冷俊又问。 冷鹏程又喝了一口说:“有,我过后让莫宝泉不露声色去查了一下才发现,可那几个监控的数据线,早就被全部割断了。” “那您觉得会是什么人?或者有怀疑对象吗?”冷俊又问。 冷鹏程摇了摇头说:“管他是谁呢,我也算是十恶不赦了,就是有人雇杀手想弄死我,都正常,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就算是职业杀手,也不要弄个女人来吧,简直就是在侮辱我。” “您确定是女人?”冷俊又惊奇得问。 冷鹏程的笑道:“我当然能确定了,朦朦胧胧中,此人的身影隐约还有一些眼熟,业务挺专业,穿着黑色夜行服,连头和脸都蒙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两个眼洞和鼻洞。” “呵呵,不会是您的某位老相好吧,被您玩腻蹬了,才怀恨在心要来找你报仇,”冷俊嬉皮笑脸的调侃。 “不可能,我养的那些小花蝴蝶,统统都是娇滴滴的小小鸟,根本就没发现谁有武功,”冷鹏程又笑着的说。 冷俊一听,又非常认真的说:“那您以后可千万要小心一点,想玩,就来我这里呀,最起码安全有保障。” 冷鹏程一听,竟突然满脸的委屈说道:“哎,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我现在好像越来越喜欢小丫头了,而且越小我越快乐,你这里玩来玩去都是那些货,真没劲。” “那莫宝泉到底给您安排的什么精彩活动,让您这个封疆大吏,偏偏要跑那种偏僻的鬼地方去?”冷俊又好奇得问。 冷鹏程又笑道:“不知道莫宝泉这个该下地狱的狗杂种王八蛋,从哪里弄来了个才11的小蝴蝶,那叫个嫩,叫个水灵呀,简直就爽死了,让我到现在都回味无穷。” 冷俊也邪魅着笑:“您是胃口越来越好,不过下次真的不能再瞎跑了,我这里最近招了不少新人,还有十来个是山沟沟出来的土妞,等您下次有空,我给您安排安排。” “好,下个周末来吧,你提前安排好,我不要超过十六的,越小越好,”冷鹏程笑着点头,急忙赞许儿子的孝顺。 休息片刻之后,冷鹏程本打算撤,他一边穿衣服,回头却见冷俊好像欲言又止,忙又笑着问:“有话就说!” 挠了挠头,冷俊沉默几秒钟后才终于下了决心开了口说:“有个和灵儿有牵连的事,我一直想问您可又不敢瞎问。” 一听和宝贝女儿有关系,冷鹏程停止了动作急问:“别磨磨唧唧的,快说。” 冷俊又犹豫了一下才说:“前几年,我听妈妈说过一次,说您在部队时,曾经有一位叫寒雪峰的将军,是被你故意弄死的,这是真的吗?” 冷鹏程立马猛然一惊道:“别听她胡说八道,要不是那次特大的医疗事故,我也许早就手重兵握叱咤风云了,哼!那样的话,老子就不是现在这种玩法了,我会让你做正宗的太子爷。” 见老爸抵赖,冷俊又抛出一枚重大的情报:“爸,那个让妹妹一往情深的寒子剑,他就是寒雪峰的儿子。” “啊!这个消息,你确定可靠吗?”这回,冷鹏程好像有点无法淡定了。 冷俊没啃声,只朝他老子认真的点了点头。 “真特么冤家路窄,这小子藏得真好,我以前竟一点点都不知道,若早知道的话…”冷鹏程只说了半句后,话锋突然一转又说: “是又怎么样,想我冷鹏程劳苦功高,不爱银子只喜欢小花蝴蝶,大不了就是生活有点问题,连上峰都不敢动我,再说那小子现在啥都不是,他能奈我何,更何况,那次医疗事故,当初是最高的检和军的法共同裁定的。” 冷俊又一脸认真的说道:“你银子上是没有问题,可我有呀,不但超级大,而且还有数条人命!” 虽然是第一次听儿子说手里有人命,冷鹏程却不以为然的说: “所以才我才要提醒你,一定要处处小心,特别是人生安全,等把江心洲这捅金捞完,你就带着你妈和灵儿移民出去,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反正你们的绿卡早已经办妥了。” 冷俊点了点头后,他看着冷鹏程的继续说: “寒子剑的真实身份,被雪藏了二十多年,现在既已公开,上面不会不管,所以我想提醒您,寒子剑恐怕要被重新启用委以大任,要知道您是他的杀父仇人,就凭他那连死都不怕,一个人干掉四五架敌机的那狠劲,他能善罢甘休吗?” “知道他现在哪里?还在石头城吗?”冷鹏程问。 “目前不知道,我正在秘密调查,”冷俊摇了摇头。 冷鹏程突然眼冒杀气,他单掌一劈,狠狠的说:“嗯,你手里的那支豹子队,这回也该派上用场了,尽快找到寒子剑,立即毫不留情的干掉他!” “干掉他?那妹妹以后怎么办呢?”冷俊一惊。 “行啦,我最见不得你婆婆妈妈的,此人绝对不能留,立即照我说的办,切记,此事只能我们父子知情,”冷鹏程冷着冷脸,他丢下在发愣的冷俊,头都不回摔门而去。 其实不怪冷俊发愣,妹妹冷灵儿,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他最牵挂的人,现在却要去杀妹妹最心爱的人,万一哪天纸里包不住火,岂不要兄妹成仇! 不过父命不能违,冷鹏程虽不承认寒雪峰之死与他有关系,但他眼里闪过的那一丝惊慌,却是冷俊从未所见,看来此事老妈说得一点不假。 这个寒子剑,确实是不能再留了! 必须要尽快弄死他! 跟出去,目送冷鹏程进了电梯后,冷俊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心烦意乱得,一顿暴跳如雷的拳打脚踢,打发走两个正朝他抛媚眼的小秘书后,冷俊拧着眉头,拿起了那部红色的电话。 要想弄死这个寒子剑,恐怕只能启动这支耗巨资,白养了几年的秘密特战队了,只有启用这个豹子队,才有把握能一招制敌。 这个豹子队,因队长名叫魏豹而起。 此人今年四十多岁,是太国人太国籍,他狮头豹眼,二十岁不到时,就曾经历获东南亚散打冠军,后来又被招至特种兵部队服役。 服役期间,魏豹又因参与d品走私,被暴露后,他和两个兄弟,一夜连杀泰方三十多名边防警后,直接去了金三角。 然后凭着他的凶残凶狠,足智多谋,魏豹很快在金三角占山为王,有了自己队伍,生意也经营得风生水起,很快就成了一个被国际刑警通缉的大d枭。 可好景不长,那年,在联国缉d总署和国际舆论的镇压下,太国,缅店,老窝,三国联手,在国际刑警的大力配合,开展了对金三角的清剿。 面对不是闹着玩的三国水陆空联军,面对着装备精良的国际刑警,奋战几番后,损兵折将,身负重伤的魏豹自知不敌,只能向老朋友冷俊求助,请求收留。 于是,那些年一直私交颇深的冷俊,便亲自去将已逃到中越边境的魏豹,和他残余的十三位生死兄弟,平平安安的接了回来,从此让他们改名换姓,隐藏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里。 从此,得这个冷大衙内的安全庇护,被视为上宾,被好吃好喝好玩供着的魏豹,直接三叩九跪,割腕放血为盟,叩拜龄小的冷俊为兄长,并发誓他和十三位兄弟的十三条命,永远属于冷大公子,心甘情愿的终身为狗。 第132章 潜伏成功初接敌 通过那部红色的电话,将立即查找寒子剑,然后尽快消灭寒子剑的任务布置完毕后,冷俊的安保部长韩友军,敲门得到允许后,点头哈腰的推门进来了。 将一沓厚厚的个人资料放到冷俊面前,韩友军媚笑着说:“冷总,这是您让我准备的东西。” 冷俊头都没抬,他随手翻了一下这些资料后,冷冷的说: “不光是这二十多个,有些姿色的小姑娘身份要核实,这一次新招的七百六十名新员工的身份,统统都必须要仔仔细细的核实,你特玛别给我招几个暗探进来。” “敢到咱们太子爷这里来做暗探,简直就是羊入虎窝呀,”四十多岁的韩友军笑着说。 “去尼玛滴,老子跟你说正经事呢,别特码嘻嘻哈哈的!”冷俊一本正经的骂道。 挨骂得满脸快乐,韩友军像模像样的一个立正敬礼说: “报告冷爷,这次一共招了四百八十外地籍新员工,不管是男是女,我已责令省厅,由他们出面和各地安公联系,在这些人的户籍所在地,已经挨个儿核实过了,我可以确保咱们帝国集团内部不会出现一个可疑分子。” “嗯,为石头城的第一大企业保驾护航,也是他们省厅不可推脱的责任嘛,此事你办得不错,等一会去财务部领奖金吧,”冷俊漫不经心的翻看资料,终于微乐。 得赏的韩友军,赶紧屁颠屁颠的去给冷俊把茶泡来后,又报告说:“还有一个小事,需要给您汇报一下。” “有屁快放!”冷俊斜眼问道。 韩友军这才收起媚笑,比较认真的说:“江心洲的拆迁工作,遇到了一点点小麻烦,那帮刁民嫌拆迁费太低,不肯动迁,昨天下午咱们的拆迁组强拆时,有三个老东西和两个小孩被压死了。” 冷俊一听,却风度翩翩的一笑道:“呵呵,死就死了呗,为建设新石头城,哪有不死人的道理,仍然让省厅出面镇压就是了,然后按老规矩办,死一个人,就给他家加两万块钱。” 见主子杀伐果断,韩友军又露出笑容说:“省厅已经出面了,今天早晨,有些刁民想到省衙去集体抗议,在半途中,就被防爆大队统统逮走了。” “呵呵,省厅的看守所拘押所里,是不是已经人满为患了,”冷俊还是淡淡的乐。 寒友军仍然笑着回答道:“嗯,您果然料事如神,省厅褚厅不敢直接跟您开口,刚才他给我打电话,问我们能不能捐一个临时看守所。” “捐他玛的老猫,少跟老子来这一套,这些年,他在我这里拿了多少银子,玩了多少小花蝴蝶,我可都有视频记录在案,足够他挨枪子儿三次,你换个方式警告他,若敢再贪心不足不听话,我立即把他关进狗笼子里去!”冷俊一听竟有人想打他的秋风,立即勃然大怒。 “是,我一定会笑眯眯的警告他,”见主发怒,韩友军急忙连连点头。 继续漫不经心的翻看那些新女员工的资料,冷俊又轻描淡写的说:“你告诉他,把那些刁民狠狠揍一顿,教训一顿后就统统放了吧,知道疼的人,下次就不敢在作乱了。” 说着,突然,冷俊停止了为父帅选花蝴蝶的手,他紧盯着一份资料,眼睛也不转了。 韩友军一看,以为是自己出了差错,急忙伸头去看,见引起冷俊注意的是一张女孩的照片。 这张小照片下面,是这个女孩的详细资料: 姓名:苷炵炵 性别:女 出身:……年……月……日 名族:汉: 学历:高中 家庭成员:无 家庭住址:陕西省宝鸡市扶风县蔡家坡村小沟组 ……… 立马明白,韩友军又嬉皮笑脸的说:“冷总,这个根本不算是顶级美女吧。” “去,你懂个屁呀,她现在哪个岗位?”冷俊继续盯着照片中那女孩的眼睛。 “这个女孩,虽不是这一批新员工中最漂亮的,但她看上去挺机灵的,已经被礼仪部要去,安排在前台了,”韩友军忙答道。 “嗯,你可以滚蛋了,”冷俊又不耐烦的朝韩友军挥了挥手。 ………… 甘彤彤和常小春,已经顺利通过面试,现在已经是帝国集团的新员工了,不过尚在试用期。 他二人都用的是假名,不过这个假名字,和他们所有的资料,都是高仿的。 经过周密的事先部署,他们的身份,绝对经得住核查。 常小春因身材高大,外表英俊,体格健壮,被分去了保安部,暂时从基层做起,在大门口做迎宾。 甘彤彤呢,虽被分在了别人统统都羡慕的前台,她却有些急了。 首长姐姐交代的任务,倒不是很困难,就是要尽可能的接触到冷俊,试着找出他的破绽。 如果这个任务,实在无法完成的话,也无所谓。 那就要尽快熟悉帝国大厦的内部构造,和员工分布情况,还要特别关注,平时都有哪些大人物经常过来。 可被分到这个鬼地方,上班两三天了,甘彤彤连个冷俊的鬼影子,都没看见过。 更可恶的是,这个鬼地方的规矩还特别大,各人有各人的岗位,上班时间,绝对不允许乱串一步,连卫生间都是定死的,哪怕你尿裤子里,都不允许走错路上错厕所。 下班时间就更别提了,一到时间,请你立即换衣服滚蛋,一分钟都不能停留。 以上规矩,倘若违反任何一条,结果就是立即开除。 于是甘彤彤暗自分析: 所掌握的情报说,冷俊长期把帝国大厦当家,平时吃住都在这里。 既然大堂看不见他,那他的出入,肯定有一般人不能知道的秘密通道。 所以,甘彤彤着急呀。 要是将来抓这个大坏蛋的时候,连他从哪里来,往哪里去,都不知道的话,自己回去还不被同志们笑死呀。 又耐着脾气,干了几天后,甘彤彤才又发现,其实这个岗位特别的不好玩,整天像傻子一样。 频繁有人来前台咨询,你就要朝他们傻笑,还必须是那种露出八颗牙齿的傻笑,然后再回答他们一些弱智的,类似于没事找事的问题。 哼!芸姐姐,我又不是卖笑的,实在不喜欢这个软绵绵的任务,我还是特别喜欢那种有机会打架的任务。 实在不行,让我上街去抓小偷,都比这个傻瓜任务来得过瘾。 这一会没人倒没人打扰了,甘彤彤正坐着胡思乱想呢,领班大美妞姐姐,轻轻用左脚,碰了一下她的右脚。 甘彤彤这才原神归位,她下意识的往左右一看。 刚才还统统坐着的,另五位穿着蓝色单扣无领制服,系着玫瑰红丝巾,个个都长得特漂亮,生得特水灵的姐姐妹妹,竟突然统统胆胆惊惊的站了起来,而且还个个目不斜视,面带笑容着正视前方。 谁来了呀? 吧台上空荡荡的,根本没人呀! 见甘彤彤坐着没动,领班姐姐又善意的轻轻踢了她一脚。 仍然没动身,甘彤彤将脖子伸长了两公分后,才发现了一个比较大的问题。 这还是一个令甘彤彤猝不及防,根本没有心理准备的复杂问题。 听她们说过,除非有特别重量级的人物出现,冷俊才会偶尔在帝国大厦的大堂迎来送去。 莫名其妙的,年把都没在大堂出现过的冷俊,这一会突然像鬼一样,独自一人坐在了吧台对面的大沙发上。 只见他翘着二郎腿,半靠在沙发背上,一只胳膊放在扶手上,正直勾勾的盯着前台的美妞们看。 这回甘彤彤更着急了。 怎么办?怎么办? 敌人终于出现了。 机会难得,现在该用三十六计中的哪一计呢? 没有一点点暗探经验的甘彤彤,此刻确实是有些手足无措了,她竟被敌人的偷袭,弄得没注意了。 见其他五位姐姐妹妹,都恭恭敬敬的站着露八齿,甘彤彤却仍然没动身,她只是用余光又瞄了一眼冷俊。 只见他,是周华健那酷酷的发型,刘德华那种瘦长的脸型,陈小春那眯眯的眼睛,张学友那圆圆的鼻子,谭咏麟那样不大不小的嘴,任齐贤那种尖尖的下巴。 先将冷俊和记忆中冷鹏程的照片,暗暗在心里比较了一下后,甘彤彤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你大爷的,比来比去,都没找到这个小王八蛋,有哪个地方,长得像他爸爸冷鹏程那个老王八蛋。 不过实话实说,这个小王八蛋,生得还是蛮酷的,男人味十足。 他今天着一身非常得体的浅蓝色休闲装,一件白衬衫敞开三扣,露出健壮的胸肌,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的休闲裤,远远的还有一股香水味飘来。 嗯,如果仅讨论外表的话,这个小王八蛋,绝对和姐夫哥哥子剑有一拼。 只是这个小王八蛋的眼睛里,全部是一种邪魅之火。 怎么办?怎么办呀? 甘彤彤急得又在心里暗骂: 坏蛋芸姐姐,你不会打算让我用三十六计中的‘美人计’吧! 让我给这个小王八蛋,抛个大媚眼儿吗? 还是让我风情万种着,朝这个小王八蛋傻笑一下呢? 如果确定要使用美人计的话,也只能用这两招呀! 不!我就不! 士可杀不可辱! 不! 彤彤我又不是坏人的美女蛇特务。 我们是正义之师,走的是光明大道,拒绝执行这种,丢我党人的任务,绝不使用这种有损尊严的套路。 让我给这个坏心烂肺的小王八蛋抛媚眼? 我呸呸呸! 他也配? 大不了完不成任务回去挨罚,挨扣工资,或者离开这个有一股鬼气的鬼地方。 于是,那个领班姐姐又狠狠踢了一下她后,此刻理直气壮的甘彤彤不但没有起身,反而光明正大的斜眼狠狠瞪了一眼冷俊。 甘彤彤就这样傲傲儿的坐着没起身,这回冷俊却坐不住了,他缓缓的站起来后,双手插在裤兜里,来到了吧台边。 冷冷的扫描了一下这六位佳丽后,冷俊把冷冷的目光,定在了甘彤彤的脸上,沉默数秒后,他才冷冷的说:“苷炵,看见我,你为什么不起立?” “你丫是谁呀?凭什么看见你就要起立?”甘彤彤这回一点都没犹豫,她脱口而出反问。 “你!你!”几时受过这种待遇呀,冷俊竟突然被甘彤彤问得无言可答,他立马涨红了脸,然后转头看着那个领班,继续冷冰冰的说: “你来告诉她,我是谁,最好能说得明白清楚一点!” 见这个小阎王爷的脸,都已经被气红了,这下子把个领班小姐姐吓得直抖,她根本不敢再转头看甘彤彤,继续目视前方,保持着恐惧的微笑说: “您是冷俊,帝国集团的冷总裁。” 第133章 恶鬼总裁萌痴花 听完领班小姐姐的正式介绍后,这回甘彤彤是想躲,也躲不开了。 她只能乖乖站了起来,也学着众姐妹的造型,双手交叉轻轻按在小肚腩上,然后目视前方。 不过她却怎么都无法让自己的脸上有笑容。 “看着我,苷炵!”冷俊冷冷的吼道。 没办法了,甘彤彤只能看着他。 “看着我的眼睛!”冷俊继续发号施令。 看着你,就看着你,你还能咋滴,难道你的眼睛会吃人吗? 于是,甘彤彤真就睁大了眼睛,也冷冷的和冷俊双目四对。 面对眼前这双清澈水灵的大眼睛,冷俊猛然心里一颤。 他觉得,这竟是一种从未有过颤。 冷俊清清楚楚的看见,甘彤彤的眼睛里,有一个一脸凶巴巴的自己。 “我眼睛里有什么?”冷俊又问。 “冷总的眼睛里,有两个眼珠子和六位非常漂亮的女孩,”甘彤彤实话实说。 “你笑一下!”冷俊强忍着不要笑出来。 “对不起冷总,我又不是卖笑的,”甘彤彤好像已经做好了立马滚蛋,然后回去挨关禁闭的心理准备。 “集团的规章制度,你上岗前难道就没有学习过吗?”冷俊的语气竟突然缓了下来。 “学过呀,不但学过,而且已经倒背如流了,不过我觉得集团这种规章制度,好像有很多地方非常不合适,”见冷俊缓了,甘彤彤却越发大胆了。 “哦,你倒说说看,集团的规章制度,有什么地方不合适?”冷俊轻言轻语的问。 “报告冷总,咱们帝国集团如日中天,雄霸一方,能成为咱们帝国集团的客人,应该是每一位来宾的荣幸,为什么要还我们低三下四的去给别人献媚,我觉得这样的规章制度,简直就是在侮辱我们英明神武,天下无双的冷总!”甘彤彤好像在说相声,胡说八道信口拈来。 “你,你,你从哪里练来的这张伶牙俐齿,”这回冷俊实在是绷不住了。 他噗嗤一声笑,左手握拳放在嘴边,然后扒在工作台上探头,伸长右手就想要去撕甘彤彤的嘴。 “对不起冷总,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也不需要得到冷俊的同意,甘彤彤板着脸,便转身离了吧台。 甘彤彤离去的身影,就像一只轻盈的小灵鹿,她走了几步后,才回眸又给了冷俊一个盈盈一瞪。 这回冷俊真的傻了,就是甘彤彤这个回眸没笑的反而一瞪,让他感觉自己的心,又被这只灵气小鹿儿狠狠的撞了一下。 而且这一撞,竟撞得冷俊身子一软,脚下一滑,要不是双手扶着吧台,他非软倒趴地不可。 看着甘彤彤那亭亭玉立,飘若天仙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若呆若痴片刻后,冷俊才失去灵魂般的缓缓往电梯间走去。 可他才走了十来米,却又回了头,冷俊又柔声柔气的,对正在目瞪口呆的领班说: “立即修改大堂的前台礼仪制度,你们以后愿意微笑就笑,不想笑,就不要再假装笑了,还有,以后看见我,谁都不要再起立行礼,批准你们从此对我视而不见。” 在五位佳丽的惊魂未定中,仿佛已经失魂落魄的冷俊,一回到办公室后,就立即拿起了电话。 三分钟不到,他的办公室主任,就小跑着过来了。 冷俊闭着眼睛,半躺在办公椅上,他将双脚搁在桌上说: “用最快的速度,把我办公室里重新布置一下,统统换新,包括我的卧室和卫生间,把那两个生活秘书立马赶走,以后我的办公室区一百米之内,没有我的批准,任何女人都不许靠近!” 当晚,冷俊竟然破天荒的独睡了,他早早的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辗转反侧中,看着窗外的繁星点点,冷俊平时第一次品尝到了失眠的滋味。 冷俊的脑海里,现在全部是甘彤彤的冰清玉洁。 全部是她那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 全部是她那种如莺似燕的声音。 全部是她那淘气调皮的女儿俏。 全部是她那扑面而来的清心纯氧。 全部是她那勾魂摄魄的回眸没笑。 这是什么感觉呢? 好美,好甜,好朦胧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初恋味道吗? ………… 当晚收工,回了西霞山的临时总部后,甘彤彤立即把今天发生的情况,做了详细具体的汇报。 大家统统对甘彤彤这个情况大为意外。 常小春笑着说:“我当时在门口远远的看着,真替你捏了一把汗,怕你才玩几天就被清出局。” “想不到这个小畜生,竟为你的一句玩笑话,把执行多年的规章制度竟给修改了,”寒子剑也是满满的意外。 铁芸嫣听了汇报后,却无不担忧着说: “被这个畜生小恶魔残害过女孩,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不要说顶嘴,只要稍不顺眼,直接就是拳打脚踢,鼻青脸肿,然后赏给他的那些爪牙们,你今天这一出,算是情不得以的歪打正着,可却让人有些看不懂他了,不能知己知彼,才是兵家大忌呢。” “任他千变万化,我自岿然不动便是,水来土掩,鬼来我灭,不怕,”甘彤彤笑着安慰铁芸嫣后又说:“不过请大家帮我分析一下吧,他下一步,估计会有什么动作呢?” “估计你明天能看见调你去他办公室,担任总裁秘书的调令。” “他既是个不是人生的小畜生,会不会强来?反正他已经将石头城视为自己的地盘,帝国大厦更是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小王国,他完全有条件,也有胆量无所顾忌。” “还能有什么,他既看上你了,下一步肯定会请你吃饭喝酒之类的吧,然后,你要是不从或者是反抗,弄不好他会直接给你下药,而且你还防不胜防。” 大家七嘴八舌中,铁芸嫣的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好看了,她拉着甘彤彤的手说: “甘彤彤同志,你立即撤回来吧,我收回错误的决策,不该让你去冒这么大的风险,此人的手段不但下流,而且出手毒辣着呢。” 甘彤彤又来搂着铁芸嫣的脖子,笑嘻嘻的说: “好姐姐同志,你就别太担心了吧,我心里有数,现在好不容易鱼儿咬钩了,不能轻易放弃,我向你保证,倘若发现危险,我撒丫就跑,反正他的轻功肯定不如我,再说还有小春同志在呢。” 再三思虑后,铁芸嫣终于点了点头后,她又非常认真的对甘彤彤说: “还有一点,我可要特别特别提醒你一下,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性,倘若这个小恶魔,这回万一当真了,你可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万不可迷迷糊糊的身陷其中!” 甘彤彤一听,也认真的说: “怎么可能,姐姐你是怕我被那个小王八蛋鬼迷了心窍吧,放心吧,我不会忘记自己任务,反正每天发生的任何新情况,我一定先请示,回来后再详细汇报,保证出不了差错。” 第二天上班,等甘彤彤换妥工作服,才到工作台,那几个女孩就朝她乐。 “怎么啦?”甘彤彤压着嗓子轻轻的问。 没人回答她,那领班小姐姐笑着,指了一下吧台对面的大茶几。 甘彤彤转头一看这才发现,那张特大的汉白玉茶几上,摆着一大捧娇嫩欲滴的蓝红双色玫瑰花。 “是谁的花花呀?怎么会放在这里了?”甘彤彤又问领班姐姐。 领班姐姐戳了一下甘彤彤的额头,用若干种羡慕说:“你的呀。” 突然恍然大悟,甘彤彤没再啃声。 她绕出工作台走过去,只见那被彩带彩绸包着的九百九十九朵,镶了金粉的蓝红双色玫瑰中间,还夹着一只精致的粉色小纸鹤。 将那小纸鹤,非常粗鲁的拆开后,一行飘逸的钢笔字,出现在了甘彤彤的眼前: ‘小炵炵,早上好!’ 靠,小畜生,难道你就这么简单吗? 甘彤彤又看了看纸条的反面,果然就是这么简单,想再多一个符号,都没有了。 去你大爷的。 还‘小炵炵’。 简直就是肉肉在敲门,麻麻到家了。 这个不需要请示,甘彤彤笑着将玫瑰解体,然后开始插花,将大堂里所有的花瓶,统统来了一次除旧迎新。 当天再无其他任何异常。 第二天,仍然同样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仍然是同样的小纸鹤,仍然是那几个字: ‘小炵炵,早上好!’ 甘彤彤仍然如法炮制,到处找地方插花。 第三天依旧。 不过出现麻烦了,三天积累的玫瑰花,已经有了三千朵差三支。 这种货真价实,被镶了金粉的玫瑰花,它们价值不菲的同时,保鲜期还不是闹着玩滴,足足能保存三个月呢。 偌大的大堂里,昨天就是玫瑰花的海洋了,这回实在是没地方可插了。 终于没办法处理了。 其实没办法,才是最好的办法。 已经无计可施的甘彤彤,索性来了个视而不管。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 这种花少痴送花花的活动仍然在继续,一直继续到第十天,反正每天只要甘彤彤一到,那几个女孩就冲她乐。 “你快上去阻止他吧,再送真的没地方放了,没有他的批准,还没人敢来清理,”领班小姐姐说得非常认真。 “苷炵,求你快救救我们吧,香味已经熏得大家想吐又不敢吐了,”那几个女孩也苦着脸哀求。 看着大家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后,甘彤彤也有些为难了。 要去找他吗? 万一中了他圈套怎么办? 这个问题,肯定是需要请示滴,甘彤彤赶紧溜进了卫生间。 十分钟后,甘彤彤非常自信的主动去敲响了冷俊办公室的门。 大概是已经有人通过风报过信过,也或者是他在监控里已经看见了,冷俊亲自开门相迎。 “你神经病呀,有钱也不能这样糟践吧!”甘彤彤面无表情的看着冷俊。 “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就停止,不,不是停止,是以后每天只送九朵,永远送,送一辈子,”脉脉含情,冷俊看着甘彤彤的大眼睛,甜甜的笑着开门见山。 “神经病!二百五!”甘彤彤气呼呼的转身就准备离开。 两个急步后,冷俊立即去切断了甘彤彤的退路。 满脸的霸气,冷俊酷酷的张开了双臂…… 第134章 多情公子陷情网 冷俊张开双臂,他紧紧靠在办公室的门上,笑眯眯的拦住了甘彤彤去路。 “你快让开!”甘彤彤指着冷俊鼻子,冷漠的说。 “不让,就不让,陪我说说话吧,求求你了,”冷俊开始嬉皮笑脸的耍赖皮。 按前几天同志们共同研究制定出的战斗方案,甘彤彤开始执行见好就收的战略部署,她仍然冷冰冰的扬起眉头说: “您让一个前台小迎宾,来陪一个富可敌国的总裁说说话,确定不是在开国际玩笑吧?” “我就是想看看你,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我早想调你离开大厅前台,可又怕没经过你的同意,而伤了你的自尊,所以才不敢贸然决定, 现在只要你愿意,帝国集团的任何职务任你选择,我会在五分钟之内,就让人事部把手续办好送来,”此刻的冷俊,是一脸真真正正的真诚。 “你说话算数吗?”甘彤彤忍着没敢笑。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指着大沙发,彬彬有礼的示意甘彤彤坐下,冷俊快乐得笑着,他又第一次破天荒的,亲自去给下属泡茶。 “好呀,那我就要你的总裁位置,你呢,以后就去打扫卫生冲厕所吧,”甘彤彤乖乖的落了座。 正紧张得笨手笨脚的泡茶,已经被开水小烫了手指一下的冷俊,又回头一笑说道: “好,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快乐,我现在就带你去工商局变更手续,以后帝国集团的总裁,和法人统统都是你, 不过,我绝对不能去打扫卫生冲厕所,我要给你做工作秘书兼生活秘书和保镖驾驶员。” 继续强忍着笑,甘彤彤傲娇得撇着嘴说:“却,像你这种花言巧语,去骗那些无脑的弱智还差不多,在我这里行不通。” “谁骗人,谁就不是他爸爸亲生的!” 用双手将茶杯,放到甘彤彤面前的茶几上后,此刻的冷俊,又是一脸的萌笑。 火候该差不多了,这回不要忍了,甘彤彤终于捂着嘴乐了:“已经陪你说了三分钟的话,不能再听你胡说八道了,我要去工作。” “炵炵,来我的办公室区工作吧,做我总裁特助,人事部的手续其实早已经办好了,你的办公室和休息室,也已经重新装修好了,就在我隔壁,”冷俊指着隔壁,他此刻的神情非常严肃。 “谢谢您,冷总,我不能接受您的好意,我只是一个高中学历的人,根本没有能力做您的助理,您若是一味强求什么,而让我为难不快乐,那小炵只能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石头城,离开您的帝国集团,希望您明白我的话中意,”甘彤彤自然还是一脸的矜持和谦傲。 又是第一次诚邀被拒,冷俊失望着低头,他好像考虑了片刻之后,又用一种十分期待的眼神看着甘彤彤,又真诚认真的说: “那好吧,我听你的,也尊重你,不过你也退一小步好吗,我不许你在大堂继续抛头露面了,你去资料室吧,那里保管着集团的一些重要资料,工作轻松没人打扰,还可以看看书,玩玩游戏。” 机不可失,再不可拒,假装了三秒钟后,甘彤彤才果断的美人一笑,然后她羞答答的点头说: “谢谢冷总。” 冷俊一听,立即像吃了蜜蜂屎一样开心,他打了一个电话后,又规规矩矩的将甘彤彤送了出去。 甘彤彤才回到前台,帝国集团的人事部部长已经在等待她了。 “走吧苷炵,我奉命亲自来送你去新的岗位,”这是一位四十多岁,衣着华丽的气质大美女,她撩了一下乌黑的大波浪后,毕恭毕敬的用一双丹凤眼看着甘彤彤说。 甘彤彤比较乖巧的点了点头后说:“谢谢您。” 帝国集团那偌大的档案室,位于朝阳背江的36楼,等甘彤彤被领到时,已经有八个年轻人正在门口站着,其中有三名大男孩。 用眼睛点了一下那三个男孩后,大美女部长说:“你们三个立即调离,现在就去人事部报道,立即走,马上走。” 看着那三个男孩离开,大美女部长,才把甘彤彤送进了一间装修阔气的独立办公室和休息室。 回头看了看跟过来的五位女孩,大美女部长又正式介绍:“苷炵,你们的新领导,大家欢迎。” 一阵欢快的掌声后,大美女部长又认真的笑着补充说: “马上会有三位新同事来补充,以后你们这里就是女儿国了,冷总特别命令,从现在开始,档案室附近一百米之内,不允许有任何男性靠近一步,冷总除外。” 甘彤彤一听这番话,马上偷偷的在心里暗骂。 “靠”,刚才一句‘我不许你在大堂继续抛头露面’。 现在又来这么一出。 晕死! 这个畜生家伙的大男子霸权主义,已经不能再用’变态’二字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太恐怖了。 安排就绪,美女部长先行告退后,甘彤彤被几个女孩领着,叽叽喳喳的先将档案室巡视了一番。 上午十一点半,准时下班。 甘彤彤正欲去员工餐厅吃饭,冷俊却提着一组带保温功能,精致多层的紫檀木餐盒,笑眯眯的推门来了。 甘彤彤突然有些晕圈了。 “以后除了休息日,我们每天中午一起用餐,”冷俊用一种命令式的口气,外加若干份开心说。 甘彤彤呆呆的看着冷俊,看着他把餐盒里的饭饭菜菜,一样一样的往出拿,然后在大茶几上摆成了一个心型。 靠,好丰盛的午餐: 清炖狮子头,文思豆腐,拆烩鲢鱼头,软兜长鱼,还有两样蔬菜,一瓦罐还在微微咕嘟的冬瓜肚肺汤。 “肯定饿了吧,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今天先随便吃一点吧,”冷俊连米饭都盛好后,乐得把筷子递了过来。 “冷总,您弄这么丰富的午餐,还要天天,就算是aa制,我的工资怕也不够扣吧?”甘彤彤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问。 “呵呵,免费免费,这是我的小厨房做的,我反正每天吃不完都浪费了,只不过是多加一双筷子而已,就算给我帮忙了。” 见甘彤彤仍然呆站着,冷俊轻轻按着她肩头,让她坐到沙发上,然后把筷子硬塞她手里,才又规规矩矩的坐回了茶几对面。 也不再客气了,冷俊自己抓起筷子端起饭碗,就用一种非常享受的优雅造型,开始自己喂自己。 这又是一个突发的情况,甘彤彤现在连请示都没机会了,总不能就这样硬硬的拒绝吧。 嗯,不能。 不是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可不能惹恼了这个小王八蛋。 吃就吃,姑奶奶怕个猫。 不对,他会不会在饭菜里下那个东东呢? 不过看着冷俊一脸的真诚,这一会的眼里,也全部是细微的体贴和关心,应该不会吧。 吃可以,不过得等他先吃过每一样,我才能下筷子。 不行,明天赶紧要准备一双银筷子带来。 于是,一声不吭的甘彤彤朝冷俊翻了一个大白眼后,才挑起了几粒米,用慢动作往嘴里送,然后开始细嚼细嚼再细嚼。 “小傻瓜,吃个工作餐而已,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别光吃白米饭呀,多吃菜,品尝一下我那御膳房的厨艺。” 说着,冷俊就开始往甘彤彤的碗里夹菜,每样都夹了一点后,还给她盛了一小碗汤。 “谢谢冷总,”又朝冷俊嫣然一笑,柔柔相谢。 现在已经基本确认食品安全的甘彤彤,这才加快了进餐速度。 还了她一个快乐的笑脸后,冷俊便没再说话,只是过一会儿就要微微抬起头,偷偷瞄一下甘彤彤的大眼睛。 就这样,二人在沉默中用餐完毕后,等甘彤彤和他一起把茶几上收拾干净后,冷俊却又做了一个让甘彤彤非常意外的举动。 “你抓紧时间午休吧,咱们明天中午见,”冷俊又开心一笑,他竟提着那紫檀木餐盒,丢下正在琢磨他饭后会不会有什么异常,有些发呆的甘彤彤,直接走了。 可偏偏什么异常都没有,就这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周末甘彤彤不上班,冷俊是每天中午十一点半准时提着午餐盒来档案室,然后二人一起进餐。 还是老样子,冷俊并没有一点让甘彤彤感觉不舒服的动作,也没有一句不上路子的话,每次都是吃完就走,至今连手都没拉一下。 一个月后的一个下午,冷鹏程又来儿子这里了。 “今天不是周末,您怎么有空来?”冷俊有些出乎意料。 “我来儿子这里,还需要提前定日子吗?”冷鹏程坐到冷俊的宝座上笑着说。 看着这个焕然一新的办公室,冷鹏程直在心里暗暗惊奇。 这个办公室,现在是俭朴大气,原来那满满几柜的古玩杂物,现在是排得整整齐齐的各种国内外经典名著。 儿子身上,原来那有些俗不可耐的脂粉味,也被一种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完全代替了。 低头再一看,冷俊办公桌的键盘边,还多了一张清秀俊丽的女孩照片。 冷鹏程就更觉得奇怪了,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儿子,将女孩的照片放在办公桌上。 “叫来给我看看吧!”冷鹏程板着脸说。 “什么呀?叫谁呀?”冷俊莫名其妙的问。 “不要再装逼了,外面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说你前段时间光送花就花了上千万,快叫过来让我看看吧,”冷鹏程指了指那女孩的照片说。 “这个不能给你看,”冷俊一惊一慌后突然变脸,立即在心里直骂: 原来你这个老王八蛋,是闻到鲜鱼香,等不到周末,就急吼吼的来了。 “为什么?”冷鹏程阴着脸问。 “被你从我铺上抱走多少小蝴蝶,我记不得了,也都无所谓,但是这个,断绝父子关系都不给,打死都不给你!”冷俊突起一脸的野蛮。 “你个混账小王八蛋,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冷鹏程竟凶巴巴的蹦了起来,他真的挥手举掌,就冲儿子的头部,狠狠的劈了过去…… 第135章 善恶尚存一念间 见亲亲的色老子冷鹏程,毫无忌惮的真为一个女孩,气急败坏的出了恶手,冷俊竟然非常勇敢的没躲没让,他闭着眼睛一边等死,一边大声喊道: “老东西,你打吧,就算今天打死我,这回都坚决不答应你!” 可就在这时,老畜生冷鹏程那携着阴风的霹雳掌,却在冷俊的头顶三分处,突然停止了。 老东西终于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道:“哈哈,我的好儿子,我的傻儿子呀,爸爸今天快要开心死了。” 冷俊一听,又用一种死里逃生的莫名其妙,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亲热的来将冷俊拉到沙发上并排落座后,此刻的冷鹏程,已经是乐得老脸开了老花儿:“好儿子,好儿子,就凭你每天亲定菜谱,亲自在厨房里盯着, 就凭你每天亲自送餐,陪她一起吃饭,却连碗筷都舍不得让她收拾, 还凭你们,甚至至今连手都没有拉过, 再凭你刚才的宁死不舍割爱, 爸爸已经可以肯定,咱们的俊儿是真的恋爱了,而且是初恋,爸爸即便真是老畜生,也不能动咱们冷家少夫人的歹念呀!” 冷俊听了老畜生这番话后,他哪里再肯轻易相信,仍然保持一脸的高度警惕说:“我还是不能相信你,因为你是个不折不扣超级老氓氓!” 这回,冷鹏**好像挨骂得有些要急眼了,他又扬起了手掌笑着说: “臭小子,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挨揍呀,以前那些烂蝴蝶,哪个不是冲你的钱,冲我的势,而主动送抱投怀,那些个坏蝴蝶,即便是美若天仙,即便你打一辈子光棍,我不能接受她们进咱们的家门,更何况你也从未和她们当真过, 不过,这回不一样了,爸爸从你眼睛里,从你的行动里,已经看见了一只金凤凰,也看见你动了真情,爸爸支持你,爸爸很开心,看来我们冷家,很快就能有第三代了。” 见冷鹏程这一会快乐得喜色难抑,这回冷俊才真的才信了,他也笑着挠头说:“您还是先别急着见吧,别吓着她了。” 冷鹏程一听,又要急脸的样子,他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超级大的大红包,然后真诚的说: “不行,不行,我这日理万机的,今天特地取消了两场非常重要的会议,就是为急不可待的来看看我的儿媳妇,你不能让我失望。” 终于被爸爸逗乐了,冷俊认真的想了想后说:“行,不过你先要答应我,不许你摆那封疆大吏的臭架子,不许打官腔,更不许多说一个字。” “行,行,行,我统统都答应你还不行嘛,我一定以一个父亲的身份面对这个孩子,”冷鹏程一听儿子的要求,急忙点头应承。 冷俊这才笑着,转身去打了一个电话。 慢慢吞吞的十分钟后,敲门声才轻轻的响了。 冷俊忙笑嘻嘻的去拉开了门。 门外,甘彤彤抱着一份资料袋出现了,她没进门,也没啃声,就站在门口,直接将东西往冷俊怀里送。 冷俊却乐得,他一把拉住甘彤彤的手,就硬将她拖了进来。 “炵炵,这是我爸,特地来看看你,”冷俊把甘彤彤拖到了冷鹏程面前。 虽然没有一点点思想准备,但甘彤彤还是秒反应,她落落大方的看了冷鹏程一眼后,然后不亢不卑的轻轻喊了一声:“叔叔您好。” “哎,哎,你好,你好,”冷鹏程盯着甘彤彤的眼睛,竟激动得站了起来。 此刻的甘彤彤,虽是一身朴素的工装,却无法掩盖她那骨子里的清纯玉洁。 只见她双眸若盈盈冰水,鼻似美玉而琢,唇恰红樱轻点。 她那齐肩的乌溜短发,又给她凭添了几分灵动和俏丽。 见他父子两个连茶都没有,甘彤彤便转身去泡了两杯。 指着其中一杯,甘彤彤带着一些不开心,她冷冷的对冷俊说:“自己去端!” 然后端起那只精致的茶杯,甘彤彤优雅移步,她重回到冷鹏程面前,然后彬彬有礼的用双手将茶奉上说:“叔叔您喝水,我先告退了。” 冷鹏程微笑着,仍然盯着甘彤彤,接过茶杯放下后,他拿出那个大红包,就往甘彤彤手里送。 “谢谢叔叔,这个炵炵不能要,”又是甜甜一笑,甘彤彤将那红包轻轻放到茶几上后,便转身而去。 冷鹏程忙也起身,出来相送。 临出门时,甘彤彤就当着冷鹏程的面,又回头狠狠瞪了冷俊一眼后,才轻轻的将门带上走了。 可就这埋怨的一瞪,却又将冷俊的魂儿勾走了好几分。 进了电梯的甘彤彤,紧紧压住她那正在狂跳的小心小肝儿,终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做梦都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这个重量级的大人物。 据听说,这个老恶魔非常厉害呢,他不会看出来我是警方的暗探吧? 可再去细细品味,这个被形容成恶魔的老东西,眼里虽有几分犀利,但是刚才亲眼看见的,却确确实实是一份让人心暖的父爱慈祥。 那边,冷鹏程见儿子好像丢了魂儿一样,还盯着那扇已经紧闭的门在傻看,又乐得哈哈大笑说: “哈哈,不错,不错,我的好儿子,你好眼力呀,这孩子冰清玉洁,知书达理,端庄娴静,绝对是大家闺秀。” 冷俊这才回了神,回到冷鹏程对面坐下后,他又憨笑着挠了挠头说:“就是有时候太凶了,简直凶得我都不敢顶嘴。” 突然发现冷俊的脸,竟有些红了,冷鹏程更乐了:“好好好,我已经看出来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呀,以后能有这样的贤儿媳管住你,我真的也就能放心了。” 冷俊又一笑说:“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只要看见她,我立即就会心静如水,一点点杂念都没有了,只要和她在一起,我就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净化,有时候也会有想抱抱她的冲动,却又怕碰坏了这块洁白无邪的美玉。” 冷鹏程又乐得大笑道:“哈哈,傻儿子,这就是爱情,这就是真爱的滋味。” “嗯,我就是觉得,这种感觉太美好了,是一种我从未体会过的感觉,甜甜的,香香的,朦朦胧胧的,”冷俊竟有些羞涩了。 “经常梦见她吧?”冷鹏程又笑着问。 “嘿嘿,经常在梦里被她欺负,然后我就快乐得美醒了,”冷俊又低头羞笑。 “尽快带她回去吧,也给你妈看看,让她开心开心,”冷鹏程又去办公桌上,将甘彤彤的照片取来后对冷俊说。 冷俊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嗯,我试试看吧。” “行,如果可以,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咱们一起回家聚聚,享受一下天伦之乐,”用昂贵的衣袖轻轻擦了擦那本就一尘不染的镜框后,冷鹏程始终是快乐难压。 当晚收工回去后,今天见到冷鹏程的这个重大情况,甘彤彤自然要一字不差的汇报。 铁芸嫣一听,急得又开始翻白眼了:“哟!你俩这速度倒是挺利索的嘛,都见上家长了,还说没手拉手过,骗鬼呢!” “呵呵,坏蛋姐姐,你尽瞎说,”甘彤彤竟突然被说得微红了脸。 “甘彤彤同志!”铁芸嫣突然拍桌大喝一声。 “到!”甘彤彤应声立正。 铁芸嫣这回直接是怒目相对: “我代表我的一组,再一次警告你,冷俊手上鲜血淋漓,他将必死无疑!希望甘彤彤同志要好自为之,倘若自查有走火入魔之嫌,我命令你立即悬崖勒马!” “是!”甘彤彤又响亮的答应。 正说着,三组那风风火火的组长梁小菲,提着一只大密码箱进了会议室,她一进门就大声嚷嚷道:“今天丑八怪的表现不错,还没到零点呢,就收工回来了。” 回头又瞪了甘彤彤一眼后,铁芸嫣撒丫就跑,一回头,却撞进了寒子剑的怀里。 顺势搂着他的粗腰,铁芸嫣情难自禁的当着大家的面,柔柔的问道:“吃晚饭了。” 寒子剑向大家笑了笑后,又朝铁芸嫣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傻瓜呀,难道就不知道饿吗?”铁芸嫣用心疼的眼神,偷偷掐了一下寒子剑后转头就跑出去了。 将梁小菲提来的秘密箱打开后,寒子剑把满满一箱的档案袋拿了出来,他看着大家说: “辛苦同志们一下吧,今天都别睡觉了,这些东西,明天一早,必须要送还给回石头城市局。” 甘彤彤忙来和梁小菲一起将这些档案袋分别发放给大家。 大家一看,原来寒子剑带回来的这些资料,全部是石头城近十年来,莫名失踪的那十名小女孩的资料和详细案情卷宗,还有每次案发现场的影像光盘。 “这个案子,我们在京城时也经常提起,是透着一股邪性,”梁小菲看着案宗说。 “是呀,我们也曾经讨论过这个案子,一开始有人怀疑是人f子干的,可这种可能性立即就被排除了,人贩子不会专门偷十三岁的女孩吧,”常小春拿起一沓光盘,打开了电脑。 “当然不是人f子,这个案子既然邪性,那我就建议大家把脑洞打开,使劲的往邪里想,”几分钟后,铁芸嫣端着一大海碗面条进来了。 “是,是,仙女老大您一针见血,这个案子的规律性非常明显,十三的小女孩,每年的中秋之夜,让人不由想起武侠小说里的那些旁门左道,用小女孩的那个,练那种阴邪的武功了,”梁小菲非常认真的说。 接过碗来,寒子剑一口一个,先把那六个雪白如玉的荷包大鸭蛋干掉后,他又喝了一口面汤,才抬头说: “我也曾经试图往这方面想过,可又觉得不太可能,这都二十世纪了,难道还真的会有人愚昧到去信这些旁门左道吗?。” 甘彤彤一听,也一本正经的说:“也未必,比如说,比如说我们的师傅,他把自己封闭在大漠里,他的思想和思维中哪有什么科技概率,连手机都没见过,如果他想做坏事的话,就凭他的身手,不露痕迹的去偷几个女孩,简直就如探囊取物。” “你个死丫头,这么可以拿师傅打这个比喻,”铁芸嫣一急,来揪甘彤彤的耳朵。 “嘿嘿,我就是瞎比喻一下嘛,”甘彤彤一边笑着求饶,又一边面朝西北,双手合掌念念有词:“嘻嘻,师傅莫怪,师傅莫怪。” 寒子剑打了个饱嗝后,笑着替甘彤彤圆场:“还别说,彤彤说得是有几分道理呢。” “看看,我家姐夫哥哥夸我了耶,嘻嘻,”甘彤彤立即一脸的得意洋洋。 “等等,甘彤彤,姐夫哥哥是什么意思?”正盯着显示屏的梁小菲突然回头问。 她这一问,立即让大家统统都掉头过来看看甘彤彤。 见五双求解的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自己,甘彤彤坏笑着捂嘴,把手指藏在身后,偷偷点了一下铁芸嫣。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可纪律在先,也没人再敢追问,都忍着乐各自忙碌。 寒子剑却突然好像心有所悟,他走到那张石头城的地图前看了以一会后,才看着身边的铁芸嫣,指着地图中的一个位置说: “此地名叫‘姥山’,是华东地区的一座名山,山上有座六百多年的庵堂, 我曾听说,此庵中有一位怪老尼,行踪诡异非常神秘,很少有人能见她真容,还有传闻说,此人虽已过百岁,却仍然鹤发童颜,能飞檐走壁,健步如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哪天有空,咱们去暗访一番吧。” 这回不需要装了,铁芸嫣光明正大的抱着寒子剑,将头靠他肩上,缓缓的点了点。 “我们也要去当电灯泡,哈哈。” “我们也要去保护国色天香,防止有人f子出没,嘿嘿。” 一阵嘻嘻哈哈中,寒子的电话突然响了。 拿起手机,寒子剑先看了一下时间。 现在凌晨两点二十分。 滑了一下接听键后,电话立即传来黄薇薇那急急的声音: “渣子剑,快来!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又出现了!” 见寒子剑转身就跑,铁芸嫣又急得嘟着小嘴嘴,紧紧黏着他不肯放手:“带我去玩玩嘛。” 考虑一秒钟后,寒子剑才笑着说:“夜里凉气大,你快去加衣服吧。” 第136章 端疑初露双探庵 等寒子剑和铁芸嫣到达目的地后,黄薇薇已经在案发现场的戒线外围等着他们呢。 看他二人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都带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点点眼睛,黄薇薇迎上去后,也没多客套,只是挥了挥手。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的一片老式居民宅附近,周边连个路灯都没有,窄窄的道路两侧,是高大的绿化带,每隔十来米远,还有一颗粗壮的水杉树。 “案发时间?”看着四周的黑压压,唯独案发现场被临时灯光照得通明,寒子剑问。 “五十分钟前,”黄薇薇竟笑嘻嘻的回答。 “凶手得逞了吗?”见十多位在戒线外面站着的刑捕和协警,正朝他们好奇的张望,寒子剑又问。 “凶犯这一次不但干得干净利落!还非常漂亮!漂亮得我都有些不忍心逮这个凶手了,”黄薇薇又笑着说。 “受害者的身份,你们查清楚了吗?”,寒子剑一边往里走,一边再问黄薇薇。 “受害者,是目前冷鹏程最大的狗腿子莫宝泉,”黄薇薇挽着铁芸嫣的胳膊,还是忍不住的乐。 再近一点后,寒子剑发现,戒线里空无一人,所有的刑捕,竟统统面带喜色,也没人去勘察现场。 “你难道就是这样担任石头城的刑队长吗?我们的职责所在,难道你都全部忘记了吗?”寒子剑回头瞪了一眼黄薇薇,语气比较严厉的说。 “嘻嘻,我大概看了一下,什么都没发现,怕弄乱了现场,影响你的勘察,才命令大家统统在外围待命,”黄薇薇仍然嬉皮笑脸。 “莫宝泉现在何处?他的伤情如何?”寒子剑撩起戒线,先放两个女孩进去后,他才弯腰进了案发现场。 在那一排高高的,浓密的绿化带边,他先是看见了一大滩血红。 “这一次最惨,莫宝泉那个狗东西,直接被麻利的一刀挖断了狗东西,现场也没找到那狗东西的赃东西,他已经被送去省警武医院抢救了,”黄薇薇说完回头一招手,两位警捕立即递来三只强光手电筒。 寒子剑接过一支手电后,他没有急着看现场,而是先用强光向四处探了探后才问:“这大半夜的,莫宝泉这个狗东西,跑到这种地方来干嘛?” 走近寒子剑身边,黄薇薇用手电强光,点了一下五十米外的一座,从外表看上去挺豪华,仍然亮着一点灯光的小别墅说: “我们接警到达后,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睡衣的漂亮女人,来现场晃了晃后,便一脸惊慌一声的走了,我立即跟了上去,并控制住了她,这一会另三位同志,正在那女人家里搜查做笔录呢。” 寒子剑点了点头,这才低头在案发现场仔细勘察。 “子剑快来!”几米之外的铁芸嫣,突然轻轻的喊了一声。 寒子剑和黄薇薇过去一看,在铁芸嫣的强光下,一条细长的绿化带夹缝里,有一滩新鲜黄芽树叶。 很明显,这些树叶是人为所摘,大概是有所意图。 可是这种意图,马上就被铁芸嫣洞察了。 果然,等铁芸嫣小心翼翼的拨开这些树叶后,地面上出现了几只浅浅的脚印。 黄薇薇一看,急忙举手打了一个响指。 一位带着警帽,身穿白大褂女孩闻音而来,黄薇薇从她脖子里取下照相机后,挥手欲让她退出去。 可那女孩不但没退,反而向寒子剑逼近了两步后,又退回去附黄薇薇耳边轻轻的问:“他们是谁呀?我感觉这个人好像是咱们的子剑队长呢。” “胡说什么,他们是我的同学,两个福尔摩斯迷,来玩的,”黄薇薇又朝她挥了挥手。 那女孩这才半信半疑的往外退,可她一边退,还紧盯着寒子剑那非常熟悉的身影。 黄薇薇举起相机,在强烈的补光灯中,她一边拍一边好像在自言自语着说:“39码的耐克,没错,就是她。” 从各个角度,各个方位拍了十来张照片后,又进来了一男一女两名穿着制服的同志,他们走到黄薇薇身边后,那个夹着一本笔录本的男孩说:“报告黄队,笔录初步结束。” “嗯,捡要点说吧,”黄薇薇抬头回答。 那男孩说:“已经确定,刚才来现场的那个可疑女人,是莫宝泉的情妇,一开始她百般狡辩,后来在她的卧室里,我们发现了才熄灭不久的烟头,席梦思上也是一片狼藉,等我们把那些擦过污物的纸巾收集起来,打算带她回去做dna时,她终于才承认了。” “嗯,把她带回去继续问,看能不能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黄薇薇说。 等寒子剑和铁芸嫣又把周边仔细看了一遍后,再无新发现,黄薇薇才说:“撤吧。” 寒子剑点了点头后,又和铁芸嫣一起,来到了那个发现脚印的地方。 见铁芸嫣又钻进那窄窄的绿化带里夹缝里,寒子剑也贴着她一起跟了进去。 阴寒之夜,立即一股浓烈的阳刚之气从身传来,铁芸嫣情不自禁的将身子后倾,将头靠到了寒子剑的肩上。 此刻,用陶不尽醉美,将全部力量附他的怀里,铁芸嫣突然脚下一歪,失去了重心。 寒子剑忙扶住铁芸嫣,二人一歪晃时,又将身边那棵一人高的单杆黄芽树,扰得也跟着他们一起摇曳,轻轻抖了一下。 就在此时,在他二人的两支手电强光照射下,他们的眼前,有一道细长的银光,在那棵黄芽的树枝上,若隐若现的飘了一下。 寒子剑忙放开铁芸嫣,他蹲下来一看,这才发现那树枝上,挂着一根在强光下一闪一闪的银白色的细线。 将手电递给铁芸嫣,寒子剑轻轻双手齐出,将这根白线小心翼翼的解了下来。 在强光下仔细再看,双手再缓缓拉了一下后,寒子剑又有了新发现。 这根白线,大约有六十公分长,它白里泛银,银还里带了一点点难以察觉的淡黄,更重要的是这根白线,竟有非常强大的韧性,绝对不是人造纤维或者是棉纺制品。 仍然蹲着,寒子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将那根白线梢点然一点点后,再迅速放到鼻边一闻。 “这是什么东西?”黄薇薇递过一只透明的物证收集袋。 “肯定是动物体毛,”寒子剑将那白线放入收集袋里后,十分自信的回答。 “马尾?”铁芸嫣笑着说。 “是,这应该凶手留下的唯一线索,但这可不是一般的马尾,像是传说中的喜马拉雅雪牦尾,这个东西,我要带走,”寒子剑回头看了一下黄薇薇说。 离别时,黄薇薇又恋恋不舍的瞪着眼睛问:“躺在医院里的那个老家伙,整天子剑子剑的唠叨,你不抽空再去看看他吗?” “昨晚已经去过了,你爸那个老家伙,恢复得不错。” 寒子剑笑着挥挥手,被铁芸嫣挽走了。 回去的路上,见寒子剑一言不发,铁芸嫣又黏过来嘟着小嘴嘴闹:“子剑,我饿,你要负责给我买好吃的。” 看着东方那片朦胧的鱼肚白,寒子剑说:“吃饱送你回去睡觉吧,我打算今天就去姥山转一下。” “不,我是八九,你是十,咱们一起去拜山吧,”铁芸嫣又闭着眼睛,将头靠在寒子剑肩上摇了摇。 寒子剑也笑着伸手,轻轻刮了一下铁芸嫣那冰凉的鼻子。 ………… 山河初醒,此刻的江北姥山在那绵延不绝的群峦中,在那缥缈的薄雾里秀气依旧。 清凉怡人中,铁芸嫣和寒子剑手拉着手拾阶而上。 鸟语花香的初阳下,碧绿的小草上露珠熠熠,五颜六色的小野花,正散出沁人心脾的芳香。 沿途两侧的塔松,那重重叠叠的枝桠间,漏下道道迷幻的朝阳。 “子剑你看,那只鸟儿好漂亮哦,它的歌声也是最甜的,”铁芸嫣用手指一点后,开心得用双手抱住了寒子剑的胳膊。 寒子剑抬头一看,那只画眉的歌声,在一众鸟声,是显得格外婉转,竟像从幽谷中飘来了一股清流泉音。 “累不?”寒子剑笑着问。 铁芸嫣乐得摇了摇头后突然侧耳倾听:“子剑你听,山顶好像有人在弄筝。” 果然,一阵凄楚宛转,音质极妙的筝声,才山顶传来。 再仔细听来,这隐含着金戈声的筝声中,竟还夹着一丝怨气和杀气。 二人就在那越来越近的筝声中登上了峰顶,所见之处却是一片幽静清灵,四顾无人,只闻得筝声是从那片紫竹林里传来。 沿着那竹林里,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觅音而去,寒子剑和铁芸嫣快到竹林边缘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青砖青瓦白院落的老禅院。 此时,禅院中门大开,院中央一座白色小石塔前,放着一只历经风雨,铜锈斑驳的香炉,那只近半人高的紫铜香炉内正香烟袅袅。 只见禅院门前的一片小空地上,端摆着一几一筝,一位头戴青尼帽,身穿淡青色的木棉素衣的青年俊尼,正在低头专注抚筝。 三十米之外看去,虽看不清她的眉眼,但此尼虽裹着一袭宽大的缁衣,却仍然掩藏不住她那窈窕娉婷之态。 此时,一曲亘古传奇的‘十面埋伏’,已被她心无旁骛的用划,排,弹,排,拉,挑等手法,奏至到了‘九里山大站’。 只听得那震撼人心,铿锵有力的筝声里,含而微露的马蹄声,刀戈相击声,厮杀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彼此起伏。 “此山不高,竟会有此妙人妙音,必有高人,我们近前一拜吧,”铁芸嫣拽住寒子剑。 “等等,你听,”寒子剑回头看了一下他们来过的山路后,反拉着铁芸嫣往后退了几步,隐至一片密竹林中去了。 铁芸嫣回头一看,那浓密的林间,虽不见人影,却已听见得三个男人有力的脚步声,和他们毫无顾忌的交谈声已近: “二哥,咱们不是奉命要尽快找到那个寒子剑,然后悄悄的杀了他吗,这一大清早,跑一个破尼姑庵来干什么?” “既然是尼姑庵,肯定有小尼姑吧,大哥平时管束严厉不让兄弟们出来,尽玩那些烂松货,这么好的机会,何不来逍遥快活一番。” “哈哈,好,好,还是二哥体恤兄弟们。” 第137章 佬山暗藏小俏尼 码滴!竟有人要杀子剑!!! 这还了得! 铁芸嫣一听,立马急得粉面铁青,她迅速麻利的从包里掏出***后,然后直接顶火打开保险,就要往外冲。 “呵呵,不急,看看再说,先通知黄薇薇,让他们带笼子过来拿人吧,”寒子剑被逗得直乐,他一边拿出手机,一边从身后抱着铁芸嫣,附她耳边轻轻说。 “我正式警告你子剑,从此以后,不许你单独行动,更不许你离开我的视线,”铁芸嫣的眼睛突然红了,她转身紧紧的抱住了寒子剑。 “看,来了,”寒子剑用手指点了一下竹林外。 铁芸嫣回头一看,三个看上去就不像好东西的汉子,已经出现了视线里。 只见走在前面那汉子,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此人四十多岁的样子,满脸络腮胡,虎背熊腰体高架大,而且还眼冒凶光。 跟着他身后的,是两名步伐稳健,三十多岁的汉子,他二人一高一矮都身穿休闲服,看上去都挺精干。 待那三名汉子,穿过这片竹林朝那俊尼走去,寒子剑这才拉着铁芸嫣,一起跟到了竹林边缘,关注着眼前的情形。 那三名汉子没做停顿,直接上前,用一个品字状,先那将俊尼围在了中心,然后低头盯着那俊尼的脸,开始嘻嘻哈哈的淫言秽语。 远远的看见,那俊尼只是微微扬眉,朝寒子剑他们隐身的竹林处瞄了一眼后,好像根本没把这三名已经近了身的汉子放在眼里,只见她面无表情的继续俯首弄筝,且手法越来越快,筝声越来越激烈。 此时,站在左侧的那个矮个汉子,似乎已经被那俊尼的目中无人惹怒,也或者是耐不住了,只见突然伸出恶手,竟直接朝俊尼的最那处抓去。 没容三十米开外的铁芸嫣飞石相助,寒子剑就突然听见筝音沉闷的一轰后,只见一团白色之光快速闪过。 “啊!” 那矮个男子惨叫一声后,立即双手捂脸,鬼叫狼嚎着在原地打转转。 莫名其妙中,那高个汉子忙来拉开矮个汉子的手一看,只见他已满脸血痕,血肉模糊,像是被三十只猫爪挠过一样。 “大胆臭烂尼!竟敢伤我兄弟!” 这回那高个汉子急了,转头就是一个长拳,恶狠狠的冲那仍然端坐的俊尼面部猛击了过去。 不过这回他倒看是清楚了,只见那俊尼翘起兰花指,右手轻轻一扬后,一柄老拂尘,已经裹着千百根银丝,飞舞着如狂风般,凌厉的朝他脸上扫来。 再猛的拳,也敌不了这一招以柔克刚,那男子一见不对,急忙收拳,然后身子猛一急侧想躲。 可还是晚了一步,躲过了右脸后,他的左脸却没那么幸运了,被那此刻若钢丝般的拂尘扫过之处,立即绽放出几十道血痕,然后一个重心不稳,跌跌跄跄往后退了几步,也是惨叫数声差点倒地。 “好厉害,好俊的兰花拂尘手,”铁芸嫣搂着寒子剑的腰直赞。 “嗯,恨毒劲足够,倘若内力再深一些,这两个家伙的眼睛已经瞎了,”寒子剑也笑着说。 那为首的络腮胡汉子,见两位兄弟一招未过,就各自先惨败一阵,却好像并未着急,他仍然立在正前双手抱胸,眯眯的盯着那俊尼的俏脸和她那玲珑的身子。 那高矮个两名汉子,也曾经勇战沙场出生入死过,今日连对手衣边都没挨着,就被一个看上去文静体弱的小尼姑,打得满脸开花,当然要恼羞成怒。 只见他二人皱着眉头,忍着脸上被割肉般的巨痛,满脸涨红着略做停顿,然后相互使了个眼色后,立即怪叫一声,一左一右突然飞身而起,用两个连环腿,又向那俊尼扑了过去。 正当铁芸嫣和寒子剑替那俊尼担心时,却见她斜咬嘴唇,露出一种轻蔑的讥笑后,右手迅速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然后左手重重一拍筝案,整个人已腾空而起,快如闪电般的直向那两只恶汉迎了上去。 那两名恶汉,刚才已领教过拂尘的厉害,此刻又见俊尼手里寒剑发狠,他二人急忙在空中错身躲闪。 见他二人同时躲开,那俊尼并不肯罢休,只见她剑招斗变意势酣畅,目不容瞬的东趋西走,快剑如闪电疾舞,又连削了数剑。 又听得嗤嗤的两声后,那两名男子,已同时被利剑划破手臂,打斗场里,顿时血洒如雨,这回他二人终于才认了怂,双双嚎叫着,紧捂着胳膊退了出去。 一个稳稳的收势后,那俊尼不但用杀气满满的眼神,瞄了一下那正在观战的络腮胡子汉子后,还轻蔑的呸了一口。 那络腮胡子转头,他看了一眼两个已经惨不忍睹,狼狈不堪的兄弟后,才轻轻拍了拍双手,然后迈着虎步,没招没式的向那俊尼走了过去。 斗志正兴的俊尼见状,根本不容他出手,这回她是主动出击,手里快剑一捻,锋利无比的剑尖,化成几朵迷幻的剑花,分上下左右朝那络腮胡子刺了过去。 她这一招,委实让人看出了实力,如果不是高手,一时间根本难以分辨出她欲攻何处。 可这络腮胡子既是豹子队二当家,自然不是弱角,等俊尼那剑花一开时,他立马就知道了厉害,根本不敢去硬接。 只见他上身往后一仰,躲开了一阵剑气剑花后,立即做了一个矫健的后桥着地,随即双手一反撑,又是一个绝地前空翻,他那最起码有90公斤的身子,竟像一只飞鸟一样,突然腾到了俊尼的身后 一招空放,那俊尼立即一个狮子回头腾空再起,那短剑也同时回转,挥舞着自下而上倒刺,面不改色又扑了过去。 “好剑法!” 这回那络腮胡子,也情不自禁的大声赞叹了一声后,又是一个旱地拔葱,竟飞到了俊尼的头顶,直接在空中用脚去踩她。 短剑又一次落空,俊尼仍然不慌不忙的一飘,那络腮胡子一踩落空,重重落地后也没有停顿,一掌劈出后,就欲来夺剑。 见络腮胡子突然反守为攻,伸手来拿自己的手腕,俊尼心里顿时暗吃一惊: 这狗东西果然了得,在这如此凶险的剑招之下,居然赤手空拳的还能抢攻。 眼见络腮胡子的手指,已伸到面门,俊尼的短剑晃了几晃后,又用一招眼花缭乱的天女散花,封住敌人的来路。 那络腮胡子本以为可以一招制敌,可等他手指刚要碰到那俊尼手腕时,突然眼前一阵白光闪动,那凌厉的剑锋已经凶狠儿至,五根手指险些被一齐削断,幸好他变招快速,慌乱中急退两步。 嗤嗤两声响后,络腮胡子的左袖,已给短剑划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络腮胡子脸色一变,背上竟惊出了一阵冷汗。 再不敢托大轻敌,那络腮胡子深吸一口气,只见他似乎也不用蓄势发力,冷哼一声后,提腿左跨一步,左手小垂拦,右手大肘槌,先是虚晃一招,然后突然又腾空而起,直向那俊尼扑去。 见来敌实在凶猛,那俊尼脸色一变后,急忙短剑轻扬,飘身而进,剑锋向络腮胡子下盘连刺数点。 在空中化解了俊尼的几朵玄幻的剑花后,那络腮胡子又是一个空翻,已经如鬼影一样,飘到了俊尼的身后。 这时,只见络腮胡子敏捷的一翻手,立即牢牢的扣住了俊尼的右肩,然后右手疾如闪电,急伸手到她颈后,又稳稳的拿住了俊尼的下颚。 那络腮胡子用的这些招式,从表面上看,好像是别派全无,但他这一招的用意是用左手按住敌人头顶,右手托住敌人下颚,此时只需将她头颈一扭,重则完全可以扭断头颈,轻则能扭脱关节,实在是一招极厉害的杀招。 见那俊尼身处凶境,正在竹林边缘观战的寒子剑和铁芸嫣,此时都情不自禁的一声惊呼。 “好久没打架了,咱们一起上去过过瘾吧,”寒子剑回头看着铁芸嫣笑着说。 “不,杀鸡焉用牛刀,小毛贼一个,姐姐只用一招便能解决,嘿嘿。” 话音未落,只听见铁芸嫣娇喝一声后,便拉着寒子剑的手,二人已经双双腾空飞起。 那络腮胡子已经拿住了俊尼的要害,正洋洋得意着想用臭嘴去轻薄,却听见空中一声娇喝传来。 等他抬头望时,三块携着劲风小石头已经到了眼前,络腮胡子急松开俊尼,忙用双手去挡。 这三颗小石头,铁芸嫣只为解救俊尼,只是虚张声势诱敌,并没打算伤他,那俊尼被松开后,慌忙一个翻滚脱离后,立即被已经降落的寒子剑挡在了身后。 根本不用废话,心里早就憋着大火的铁芸嫣,怒气冲冲的直接一个飞旋无影脚,直揣那好像在发呆的络腮胡子。 砰的一声后,那络腮胡想躲都没来得及,直接被揣得后跳而起,飞到几米开外处,砸他那两个兄弟身上,三个人又一起趴地上去了。 故意等他三人息了一分钟之后,铁芸嫣又咬着银牙,朝他们勾了勾小拇指,骂道:“王八蛋,起来继续呀!” 看着这个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漂亮小母老虎,络腮胡子终于回过了神。 只见他双手在地上猛然一按,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再起,然后拉起两个兄弟,挥着六只大拳,奔跑着一起冲铁芸嫣扑了过来。 铁芸嫣见状,豪不露怯的举拳迎头再上,寒子剑则笑着上前,然后张开双臂相拦,也把她挡在身后。 只见寒子剑嬉笑如常,缓举双掌,就在原地等候,待那六只劲拳近来后,他这才双掌同翻,快如闪电,挨个儿只用三层功力后六掌相击。 “乒!乒!乓!” “乒!乒!乓!” “啊!啊!啊! 寒子剑那一气呵成的沉闷击掌声后,便是一阵生不如死,氧气稀薄的痛嚎中。 这回那络腮胡子和他那两个兄弟,已被一阵无穷无尽的掌力,震飞至十来米外痛得直哼哼,已经嘴角淌着血,趴着找屎吃。 这三个倒霉鬼,已经统统被揍得双臂骨折,这回连爬起来的勇气和力气都没有了。 “你讨厌,老是跟我抢着打架,”铁芸嫣这才终于小解了一口恶气,她乐得过来,轻轻踢了寒子剑一脚后嗔怪。 “可不能弄脏你了的小玉手儿,黄薇薇他们马上就到,现在你可以去问问了,究竟是谁想暗杀我!” 寒子剑笑嘻嘻的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还握着短剑,正在目瞪口呆的那个小尼姑。 第138章 苦俏尼死而复生 不提还罢,寒子剑一提‘暗杀’二字,又把个铁芸嫣急得暴跳如雷了。 凶巴巴的冲过去,先是横七竖八的一顿逮脸乱踢后,那三名此刻已经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的断臂恶汉,又统统开始大口吐血了。 这才用鞋尖,挑起那络腮胡子的下巴,铁芸嫣凶神恶煞着大声喝问道:“说吧,是谁让命令你们暗杀寒子剑了?” 那络腮胡子被迫抬头看了一眼后,又痛苦着闭上了眼睛。 “行!狗东西,谅你也不敢轻易说出来,放心吧,自有好地方慢慢审你们!” 这时,身后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铁芸嫣回头一看那竹林处,见重案一组四分队的两名成员已经来了。 又朝那络腮胡子的鼻脸上,狠狠踏了两脚后,铁芸嫣才转身迎上去问:“怎么就你们两个?” “按照以往的惯例,需要我们秘密出动的敌人,一旦落到您的手里,最起码三个月之内生活不能自理,我们两个上来足够了,三组正在山下戒警待命,”四组组长洪涛一个立正敬礼后,笑着说。 铁芸嫣一听,这才自信满满的笑道: “命令你们立即秘密押送这三个狗东西去中原厅,要他们谢若兰厅座亲自签收,然后安排专人严押细审,没有我的指示,任何人不得接触,保密程度一级!” “是,立即执行,一级保密!!!” 四组的两位同志,又是一个立正敬礼后,才去把那三个已眼露绝望恶汉铐在一起,押下山去了。 目送同志们押着三个俘虏下山后,铁芸嫣回头一看,那俊尼却已不知何时不见了。 甜甜的挽着寒子剑,二人这才往庵堂里走去。 “好地方!” 二人才进庵堂那小院门,铁芸嫣就忍不住的赞叹。 眼前的此院内青墙环护,绿树周垂,三间古朴的青色无名小庵堂外,是井然有序的四面抄手游廊。 只见此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院中央还有一座小石水池,池中几株蓝色睡莲正迎阳而绽。 那青碧的水池边,有几棵低矮的垂柳,正在微风中轻拂绿叶,池沿上嵌着若干块青石,池边的砖壁上已经长满了嫩苔,弥漫着一股清凉,仿佛连空气都像绿盈盈的,透明而清新。 拽着寒子剑,铁芸嫣跑那水池边伸手泼水,和几只闻声浮来讨食的大红鱼嘻玩片刻后,她才转头对着那庵堂红木雕花门,瞪着大眼睛开始大声抗议: “喂!刚才那个神仙姐姐,您难道就连一杯粗茶,都舍不得招待一下吗?” 庵堂里沉默片刻之后,终于传来了一个超级好听,却又冷冰冰的声音:“二位施主,请吧。” 铁芸嫣这才笑嘻嘻的拉着寒子剑,二人一起迈过那道高高的木门槛后,进了庵堂殿内。 一进庵堂殿内,首先入眼的是一尊丈八左右,描金已淡,慈眉秀目手捧净瓶,在莲花宝座上端坐的泥胎观世音。 “你不拜拜吗?”见铁芸嫣瞪着那观世音,寒子剑指着泥胎面前的两块拜垫笑着打趣。 “哼!不拜!她只观世音不管世难,要拜,也是她该拜拜我,我才是救苦救难的人间大仙女,”铁芸嫣一本正经的说着,一边在殿内东张西望。 此殿虽然不大,倒也整齐干净,内殿系纯木结构,屋顶上的木梁木椽,已被长年的烟火燎得黑黝黝的不见本色。 这殿内,除了这尊泥做的观世音外,左侧朝阳的窗口,还安放着一张四方小木桌,和四张小木凳。 见那俊尼正在桌前端坐,她冷漠的目视窗外,根本无视访客的存在。 那张小木桌上,还放着一把紫砂壶和几只小茶盅。 不用再邀,铁芸嫣和寒子剑一起过去,依次在小桌边落座。 那俊尼这才低目瞄了他二人一眼,然后双手执壶,将两杯金黄色的热茶,缓缓注入那两只紫砂小盅中。 毫不客气的受用,铁芸嫣双手齐用,她连寒子剑的那杯茶,都端起来双饮而尽后,又将茶杯推了回去,然后顽顽的笑道:“多谢神仙姐姐赐茶,就是这杯子太小了。” 那俊尼仍然面无表情,她低眉又将双杯斟至八分满,给他二人面前再各分一盅。 寒子剑也端起茶盅浅品了一口后,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和他对面而坐的小俊尼。 此时,阳光斜照透窗,正映在她那宽敞的木棉缁衣上。 此刻,如水的她,肌肤胜雪,弯眉微颦,恬静冷漠,没有一丝涟漪。 她那没有表情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深潭般的双眸,若有一种深不见底莫测,那娇挺的鼻梁,那樱花般绛红色的双唇,简直就是一个精心雕琢的瓷人儿。 美! 此尼太美了! 她是那种冷傲中,颇有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舍弃目的绝美。 寒子剑暗暗自认,此尼绝对是他平身所见的外表最美。 不过,此刻的她,却像是一朵失去了生机的睡莲。 等三杯好茶下肚后,铁芸嫣这才脸色一正,她恭恭敬敬的开了口说:“神仙姐姐,我们可是慕名而来,可否亲得老师太一见。” “对不起,家师早已不见生人了,请二位施主见谅,”那俊尼仍然低着头,在抚弄着那把拂尘银丝,有理有节的婉拒。 见俊尼的口气,以无再商量的余地,铁芸嫣又嬉皮笑脸的说: “神仙姐姐,能否把您那拂尘和短剑,借我们一赏。” 突然,一种警惕的眼神从那俊尼眼里闪过,她轻嘘一声后道:“二位身手了得,我这区区拙物,不再献眼也罢。” “看看嘛,”说着,铁芸嫣突然起身,她毫无防备的去那俊尼身边,然后迅速左手夺拂尘,右手将她腿边横放的短剑一并也抢了过来。 将两件宝物抢来之后,铁芸嫣却连看都没细看,就隔空丢给了寒子剑。 寒子剑板着脸接过,他先看了一眼这柄年久的拂尘,又将那短剑出鞘,然后用手指在那剑锋上轻轻一刮后赞道:“果然是把好剑!” “二位请自便,贫尼去去就来,”那俊尼忽然起身,微一欠身道。 “小师太请自便,”寒子剑也抬头笑答。 一直平静似水的小俊尼,却在起身转步之时,慌乱间,将那张小木凳一脚踢倒了。 等那小俊尼转身后,寒子剑和铁芸嫣又相视一笑,二人一起目送她离去,见她走至那左厢小门尚有几米远时,寒子剑突然站起来大喝一声: “余莺!” 完全是下意识的,只见那俊尼突然停住脚步一愣,然后用惊恐万分转头一看后,立即顾不上刚才的冷傲,拔腿就跑。 寒子剑和铁芸嫣一见,又是对视一乐,二人同时轻拍桌面,借力空翻飞跃,用两个漂亮的圆弧,一前一后,立即断了那俊尼的进出之路。 “师傅救我!” 那俊尼被前堵后截,自知不敌,只能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忙惊得向后院呼救。 立即,一个内力非常深厚的声音,从庵堂后院方向飘来: “莺儿,不必惊慌,你今日幸遇贵人,石头城也将艳阳重出,仔细将你腹中冤屈悉数倾出吧,这二位施主才是你可托之人,他们也定会替你尽力周全!” 余莺一听,又红着眼睛朝后院深深一鞠后,才哽咽着回答:“是,莺儿谨遵师命。” 将早已方寸大乱的余莺扶回小桌边坐下后,寒子剑将那根,从凶案现场得来的拂尘银丝,和那木棉缁衣中的粗线取出,一起放到了她的眼前。 余莺一看这两件已不容自己抵赖的证据后,忙起身行礼苦道:“余莺久仰寒公子威名,怠慢之处,望二位海涵。” “坐下说吧,”铁芸嫣笑着将余莺压下后,又倒了一杯热茶,递她手里。 喝了一口水后,余莺终于才平复了一些心绪,她有些胆怯的抬头问道:“敢问寒公子,怎会如此神速寻来?” 寒子剑笑着说:“是这把百年拂尘将你暴露了,石头城的庵堂就此一处,老师太历尽几朝又功深莫测,我们寻踪而来,便不再难了。” “那您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你我此前并未谋面,更何况,小尼可是一个曾被石沉大江,已死四年之人,”余莺又苦着脸问。 寒子剑又从铁芸嫣的包里,拿出一张手绘画像,递给了余莺说: “黄博遇刺那晚,对你的大眼睛印象特别深刻,后来他仔细回忆才想起,说在冷鹏程的家里,曾和你见过一面,他的刀伤处我也亲眼查验过,伤口和你这短剑完全吻合。” “那晚便宜这个老王八蛋了,”余莺狠狠的骂道。 “正要问你呢,其他几人被你一刀断根,石头城里现在是大快人心,可黄博叔叔挨了你一剑,虽已无大碍,但真是怨死他了,他可是好人,”铁芸嫣瞪着余莺说。 余莺一听,却并无悔意,她咬着牙说: “我不知道,反正他去过冷鹏程那个老畜生的家里,看上去他们比较亲密,凡是和那个老畜生关系亲密的人都是畜生,我就要废了他们。” “不管有多大的仇恨,也不能滥伤无辜吧!你既有冤屈,为什么不通过国法途径解决!”寒子剑严厉的说。 “国法?石头城里被恶人一手遮天,还有公正的国法吗?你曾经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贬为庶民,又为什么不去找国法替自己申冤洗怨呢?”余莺反瞪着寒子剑发问。 余莺的这番话,反问得寒子剑哑口无言了,倒是铁芸嫣在那里捂着嘴,没心没肺的傻乐。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冷鹏程的对手吗?倘若那晚以身涉险被他擒住,岂不是又难逃一死,”寒子剑又问。 “若不是师傅五年前,将我从江里捞起,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只要能亲手报了这血海深仇,哪怕挨千刀万剐,我都心甘情愿。” 此时的余莺,又起满脸的恐惧,她的两汗苦泪,已经悄然而至。 铁芸嫣先从小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了余莺,又将自己的证件,郑重的推到她眼前后,才认真的对她说: “我们只听黄博提过,说你莫名失踪几年,至今却无人查问,至于你还有什么血海深仇,那就慢慢说来听听吧,我们今天代表正义,正式给你一个严肃的承诺,有冤,我们一定替你伸,有错,也希望你能勇敢的担当!” 用双手捧起铁芸嫣的证件,苦苦的点了点头后,余莺擦了一下眼泪,开始将她那段不堪回首,惨不忍听的故事凄凉道来… 第139章 小余莺再揭伤疤 时光,被余莺的苦忆,又带回到了四年前。 那夜,当冷鹏程的走狗恶棍章国强,决定要除去余莺之时。 就在那个半夜三更,得到章国强的电话后,冷鹏程的首席情妇江颦,立即派了两名绝对忠诚的贴身保镖,去处理于莺。 一个正值花样年华,曾经迷失过自我的小女子,就这样被一个平日里姐姐妹妹喊得亲如一家的另一个女人决定了。 最毒美人心,倘若当初江颦尚存一丝善念,也许可怜的余莺,还能有一线生机。 当江颦的两名恶保镖,到达冷鹏程和章国强的同乐窝时,章国强则像赏赐一件玩具一样,指了指卧室。 那两名恶保镖心里一喜,迫不及待的推门一看,全呆住了: 一个被布条绑着的漂亮小女子,正浑身青一块,紫一块,满脸泪痕的痛苦,躺在那张凌乱不堪的大席梦思上。 小余莺听见动静后,拼命的抬头,但她的嘴里,已经章国强的这个畜生,又毛巾堵得严严实实了。 见两个鬼一样恶汉子,又扑了过来,余莺虽然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但也只能流着眼泪,苦得又闭上了眼睛。 两个小时后,等章国强再推开卧室门时,那两个畜生不如汉子已经把余莺摧残了几遍后,又把她用床单五花大绑好了。 冷着脸没啃声,他看了一眼嘴里仍然被堵着,又已经晕迷不醒,身子被绑得像粽子的余莺,章国强转过头去问: “她会醒吗?” “不会,她已经被灌了眠安水。” “那就带她走吧,”章国强这个老牲口,才朝那两个畜生挥了挥手。 那两个畜生,把余莺拉走后,却并没有急着处理,而是先拉回他们的住处,一个人烟稀少的山区里。 那两个畜生,又把余莺折腾了三四天后才过足了瘾。 然后,他们仍用余莺来时的那个大布袋,把已经奄奄一息的余莺塞进去绑好塞好,再捆上一块大石头,在那个风雨交加的深夜里,两个畜生开车跑了几十公里后,才把余莺扔进了姥山脚下的那条滚滚大江里。 当余莺面目全非,被泡在草药捅里,晕晕乎乎的再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是姥山庵堂的老师太,无意中救起了这个,打捞上来后,已经没了气息的女孩。 从此,庵堂便成了余莺温暖的家。 从此,余莺剃度出家,拜在了老师太的膝下。 从此,余莺得到了从父母那里都没得到的关爱。 从此,余莺重燃生命之火的同时,也埋下了一定要报仇雪恨的种子。 从此,余莺含冤修行,每天披星戴月的苦练武功。 就这样,寒子剑和铁子剑听着余莺从自己年少无知,贪慕荣华而说起,说到先被冷鹏程用权利相诱落入了一张不堪回首的脏网。 后来就是,余莺被冷鹏程转让给了章国强,落得和那几十个女孩一样的结局,成了这两个老牲口共用的工具。 再后来就是,余莺下定决心要从良,而不服管束,但由于她知道的黑幕太多,对冷鹏程和章国强产生了巨大的威胁,这才导致章国强直接将她灭了口。 等可怜的余莺用撕心裂肺,将自己的冤屈一一道出后,她早已泪流满面,哀嚎不止着,一头扎进了铁芸嫣的怀里。 将此刻又痛不欲生的余莺搂在怀里,铁芸嫣心疼得不停替她擦眼泪,桌上的纸巾,早已堆积如山。 轻轻砸了一下桌子后,寒子剑拧着眉头问:“那个叫江颦的女人,住在哪里,你还记得吗?” “记是记得,可她名下有多套房产,此人掌握的黑幕更多,所以她居无定所,经常换地方住,”余莺低着头哽咽着回答。 “这个不是大问题,我们多安排警力张网就是,她是肯定跑不掉了,”铁芸嫣又替余莺擦了一下眼泪。 “江颦那两个恶保镖,将你在什么地方囚禁的还记得吗?”寒子剑又问。 这回余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我当时可能被这些畜生,灌了什么药,等我醒来时,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将先这二人抓捕归案,不能再被冷鹏程灭了口,你别急,仔细再回忆一下,当时囚禁你的地方有什么特征,或者是附近有什么标志性地标和建筑物,”寒子剑又耐心的提示。 “我被那两个牲口,手铐脚镣的关在一个小屋子里,连件衣服都没有,浑浑噩噩三四天,饿了三四天,渴了三四天,哪知道那个地方有什么地标。” 一提起那种生不如死的三四天,余莺突然又双手捂脸,恐惧得又嚎啕大哭。 “姐姐不哭了,你一定要仔细的好好想想,这茫茫人海,哪怕是一点点线索,都能对我们尽快缉拿那两个凶手,会有很大很大的帮助,”铁芸嫣手忙脚乱的一边给余莺喂水,一边给她擦眼泪。 喝了一杯热水后,余莺的情绪终于才稳定一些,她闭着眼睛开始苦思冥想。 沉默片刻之后,余莺还是淌着眼泪摇了摇头说:“我实在是想不起来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只知道每隔一会儿就隐隐约约听得,远处好像有火车经过的声音。” “好,好,好姐姐,你这个线索太重要了,说明关押你的地方就在铁路沿线,而且是一条比较繁忙的铁路线,你再仔细想想,还听见什么,或者是看见什么了,”铁芸嫣也情不自禁的抹着眼泪,笑着鼓励余莺。 余莺抬头看着窗外,想了片刻后,又说: “哦,我想起了,那天好像是刮大风,屋里的窗子可能没关好,有一个畜生,去关窗时,一脚踏在我身上,又疼醒了我,就在他拉开那厚厚的窗帘时,我扭头一看,外面是一个高高的大院子,大院子里长了两棵树,其中有一大棵,特别的粗壮,还特别的高,上面还有三个大鸟窝。” “那棵高树,是什么树你认识吗?”寒子剑急问。 余莺又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 “那棵树的树叶,是什么形状呢?”细心的铁芸嫣又问。 余莺又想了一下后,还是摇头:“就几秒钟时间,我根本没看清楚。” “那么,那棵树,是什么造型呢,你肯定看清了吧?”铁芸嫣急得直摇余莺的胳膊。 余莺这才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 “那棵树,以前也经常看见,远看就像一个宝塔,最上面是尖尖的,然后越往下越大越粗,那三个鸟窝也是从上到下排列的。” 寒子剑一乐:“好,好,这是个非常宝贵的线索,你看见的那是一颗大水杉树,此树只有一根主干,生长得比较快。” 一经寒子剑提示,余莺又急忙补充说:“是是是,那棵树,就是只有一根主干,叶子好像窄窄的碧绿碧绿的,树干肯定是土黄色的。” “好,一条繁忙的铁路线附近,一个偏僻的地方,一个大院子里,一棵树高大的水杉树,树上还有三个鸟窝,有了这些线索,同志们寻找起来就有目标了,”铁芸嫣说着,也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你先别高兴,石头城境内铁路线加起来恐怕有几百公里之多,其中有京沪线,陇海线,皖赣线,宁铜钱,宁通线,每条线都穿城而过,每条线都比较繁忙,还有一点,四年了,那些人会搬走吗?”寒子剑笑着给铁芸嫣降乐。 “那咱们就干脆立即拘捕江颦吧,只要她一归案,不就什么都有了吗?”铁芸嫣又急得直瞪眼睛。 寒子剑脸色一正说: “暂时还不能动她,动早了会打草惊蛇,她现在的身份是石头城的大人表代,一个优秀的企业家,她一动,就会引起全盘皆动,等拿到确凿的证据后,再动她也不迟。” “那她会闻得险味,而跑出境去吗?”铁芸嫣立即有些沮丧了。 寒子剑笑答:“不会,她和他们,一个都跑不了,以后一分钱都别想再出境,你以为咱们的铁部长是吃素的吗?” “寒子剑,你已经犯了僭之罪,竟敢瞒着我和爸爸偷偷的联系,”铁芸嫣立即飞着大媚眼儿,乐得伸手捶寒子剑。 见他们在旁若无人的撒狗粮,余莺低头又问:“是不是等抓住江颦那个狠毒的女人,就可以去抓冷鹏程那个老畜生了?” “不急,抓早了,他顶多是个腐坏的败类分子,我要等一个能砍了他狗头的铁证据!”寒子剑咬着牙,狠狠的说。 “嗯,那个该死的老畜生道德败坏,罪大恶极,果然不杀他,根本解不了我的心头之恨!”余莺突然又银牙恨咬,眼冒杀气。 寒子剑一听,却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余莺,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已经连伤四人,即便他们是统统罪大恶极,你自己将会有什么结果呢?” “那你现在就先把我抓走吧,”余莺根本不用考虑,直接将自己的双手,伸给了寒子剑。 轻轻将余莺的双手推回去,寒子剑又认真的说: “我能找到你,别人也不是笨蛋,特别是冷鹏程,你那天晚上行刺失败,舍不得老奸巨猾的冷鹏程已经认出了你,他也许正在暗中找你,你现在既是嫌犯,也是一个受害者,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证人,我们今天必须要带你走,你不能在此地再呆,太危险了,你明白吗?” 余莺怎么能会不明白呢,她点了点头后说:“余莺信任你们,听你二位的便是,只是我想知道,你们这就打算送我去监狱吗?” “姐姐别怕,我们有责任保护好你,也有责任替你洗刷冤苦,你立即就跟我们走,在此大案未结之前,妹妹将和你同吃同住,”铁芸嫣见余莺脸上恐惧暗起,忙又拉着她的手宽慰。 “师傅果然是慧眼,她老人家没有看错你们,余莺今日已终遇贵人,却永远不配和您以姐妹相称,以后一切,就全仰仗二位英雄护佑了!” 余莺又泪流满面,她突然起身后,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铁芸嫣的面前。 “快起来姐姐,简单收拾一下,去和你的恩师辞别吧,”铁芸嫣急忙扶起了余莺。 第140章 避凶险泣辞古庵 见余莺抹着眼泪,进了庵堂内室,铁芸嫣又来缠住了寒子剑,她一脸坏笑着说: “本章节名:‘寒子剑英雄救美,俏俊尼以身相许’。” “你今年多大了?”寒子剑板着脸,揪住了铁芸嫣的耳朵。 “姐姐是一个才十六芳龄的小玉女嘛,”铁芸嫣乐着,趁势在寒子剑脸上啄了一口。 “没正行,呵呵,”寒子剑心不在焉的一笑。 “切,和自己的夫君在一起,正经也是假正经,将来等咱们入了那甜甜蜜蜜的闺房,我还要做一个……呢,”铁芸嫣继续坏笑着开始没羞没臊。 “呵呵,当心你这些不要脸的话,被你那老虎婆妈妈听见了,然后狠狠撕你的嘴,”寒子剑轻轻刮了一下铁芸嫣的鼻子。 “嘻嘻,属于咱们两个私蜜话儿,当然不能让老虎妈妈听见了,”铁芸嫣这回更乐了。 寒子剑终于心不在焉结束,他认真的说: “咱们马上先带着余莺,一起去看看黄博叔叔吧,若是能得到他的谅解,将来对她处理,也许会轻得很多。” “哼!早看出你的心里刚才在想什么了,果然是个怜香惜玉的大暖男,我非常正式的开始吃醋了哈!”铁芸嫣嘟着小嘴抗议。 寒子剑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 “一个娇弱女子,惨遭这帮丧尽天良的畜生残害,她才是叫天不应,呼地不灵,想靠自身一点微薄之力报仇雪恨,我是敬她怜她,我也是自愧不如!” 立即觉察到寒子剑的话里有话,铁芸嫣急忙打岔说:“那你实话实说,我和余莺,谁更美?” “如果单看外表,她是我见过的最美最艳,但是她又和你不可同论,你是冰清玉洁,兰心蕙质,她不过是一支残花败柳罢了,”寒子剑果然实话悄悄说。 “以后不许再这样说她,余莺姐姐实在是可怜死了,”铁芸嫣心里美着,嘴里嗔着,她张牙舞爪着,就要来咬寒子剑的…… “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求求你别闹了,”寒子剑笑着,他双手挡嘴转头一看,余莺已经出来了。 立即,一个新新的余莺,立即又让人眼前一亮: 只见她穿着一套浅蓝色的耐克运动服,那顶宽沿太阳帽下,是一双若水明眸,秀挺的琼鼻,她粉腮微微泛红,樱桃般的淡红嫩唇,花儿般的瓜子脸上晶莹如玉。 此刻的她,好像是一个仙子又重返了人间,雪肌如冰似雪,身材绝美,娇媚暗藏。 只是她那两道娥眉,微微颦锁,俏脸上也难隐深深的苦楚,可这又让她那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凭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哇!姐姐你好好漂亮哦!”铁芸嫣忍不住的赞叹。 双手抱着一个青布包袱的余莺,本想抬头强笑,却又开始泪流满面了,她一步三回头的被铁芸嫣搀出了庵堂。 寒子剑则跟在身后,紧盯着余莺那双脚下之鞋。 她倒真实在,自己竟主动把物证带上了,此时余莺的脚下,果然是一双39码的耐克运动鞋。 三人一起行至庵堂院内的水池边时,余莺终于克制不住了,她扔了手里的包袱,跌跌撞撞的又回了头,然后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只见她双手伏地,拼命的用额头撞土,余莺磕了几个响头后,她一边朝前爬行,一边撕心裂肺的哭着大喊: “师傅,我去了,您的救命大恩,爱犊之情,莺儿没齿难忘,待徒儿了了那牢狱之难后,一定回来终身侍候在您左右。” 又是那个内力非常深厚的声音,从庵堂后院里飘来: “莺儿,我将云游,你且安心去吧,不必再回,你尘缘未了,为师令你即刻蓄发还俗,待你苦尽甘来时,咱们师徒自会重逢。” “师傅…” 这真的是一顿无穷无尽的伤心欲绝,余莺竟哭得突然晕厥,瘫倒在地。 有道是人间自有真情在,这份纯情流露,又立即惹得铁芸嫣热泪直掉,她急忙上前轻轻抱起了余莺,然后将她掐醒。 替余莺戴上了眼镜口罩,又陪她一起,再朝庵堂行礼辞别后,铁芸嫣才扶着仍然伤心不止的余莺,三人一起下山去了医院。 ………… 医院里,医生才来给黄博检查了伤口换了药,黄薇薇和陈中华就来汇报工作了。 没等他们说两句话,寒子剑就推门而入了,见铁芸嫣朝他使了个眼色,黄博立即挥了挥手,然后对黄薇薇和陈中的说: “你们立即出去,然后就在门口守着,坚决不许任何人再进来!!!” 见爸爸满脸严肃,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撵,黄薇薇也不敢多问。 她抬头瞪了一眼寒子剑和他身后的那个蒙面陌生女人后,只能乖乖的听话,和陈中华一起出去,做了临时门卫。 寒子剑好像还不放心,他和铁芸嫣对视了一眼后,也跟出去将门紧关了。 “嘿嘿,你们是老相识了,就不要我介绍了吧,”铁芸嫣这才笑着替余莺摘了眼镜和口罩。 显然是有些吃惊,黄博看了一眼余莺后,也轻轻笑着说:“是谁这么厉害?这么快就将能凶手缉拿归案了。” “当然是我这个天字一号大神探啦,”铁芸嫣乐得翘起右手拇指,点了一下自己鼻子。 黄博笑着,他在病床上由躺变坐后,隔空朝铁芸嫣做了一个刮鼻子的动作。 见余莺站在一边,此时是满脸的不安,铁芸嫣又嘻嘻笑着,将她拉了过来。 “黄叔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好坏不分,不问青红皂白的伤了您,”鞠了一个躬后,余莺心有余悸的道歉。 “我现在倒想听听,你行凶的理由,”黄博皱着眉头盯着天花板,他冷冷的朝余莺压了压右手。 没去理会黄博的小火,先把余莺送到沙发上落座,铁芸嫣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后,才认认真真的回头说: “好啦,黄大局,您就别再吓唬她了,要说理由,你首先要担一个严重失职的责任,这中的具体事由,还是让我来说吧。” 黄博一听,这回没脾气了,等他听铁芸嫣用简短的词汇,将这段悲惨的故事,再重复一遍以后,余莺已经双手捂面,又开始泪如雨下了。 狠狠的一拳,黄博将床头柜上的药品和茶杯,统统砸得东飞西跳后,他的眼里喷射着怒火,猛然将被子掀开,拔掉输液针,然后立即下床走到余莺的面前,也是一个深躬,直接鞠到了最大的限度: “对不起,余莺,该说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是我的无能,是我的不作为,才让你遭受如此惨绝人寰的迫害,苦孩子,叔叔即便拼了这禄位不要,也要尽力的保全你。” 又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余莺急忙来将黄博扶起,她又回了一个深躬后,泣不成声的哽咽着说:“谢谢黄叔叔,莺儿再给您谢罪。” 再将满脸泪痕的余莺扶起,送她回沙发上安坐后,黄博转身看着铁芸嫣,就是一个立正敬礼: “这舒服的病床,我是一分钟都不能再躺了,黄博现在正式申请参战!” 铁芸嫣一乐:“你这个老小孩就别闹了,冲锋陷阵是我们年轻人的事,你就乖乖的继续休养吧。”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石头城究竟还有多大的罪恶,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收网?你怎么连我都不信任了呢?”黄博急得脸都红了。 铁芸嫣突然大眼一瞪道:“黄博同志,事关重大,我现在除了子剑和我的重案一组,其他人一概不信,石头城的黑网有多大,罪恶有多深,你想象不到,但是我现在就正式告诉你,收网之日将至,再提醒你一次,我们之间所说的每一句话,你倘若敢透露一个字,我立即将你绑至午门,虎头铡伺候!” 黄博又被吓乐了:“如此一说,你还是信任我的呀,不过我还有个私人请求,你酌情考虑一下吧。” “嗯,你说说看,”铁芸嫣这才收起铁脸问。 黄博又认真的说:“能不能给我家丫头一个立功的机会,我知道石头城的水太深,但是我保证,薇薇是一颗红心,百分百忠诚!” 铁芸嫣没想到黄博会提这个要求,她考虑一下后说: “刚才来的路上,我得到可靠情报,冷鹏程父子竟不惜巨资,养了一支从境外招来的杀手,虽然目前具体人数不详,来路也不太明,但情报透露,这些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而且有线索显示,冷俊的帝国大厦里,还可能秘藏着一个小军h库,他冷鹏程究竟还有多大的图谋,我正在暗查,你想送薇薇入火线,是否考虑过风险?” “我根本不用考虑,黄薇薇身穿警服,就必须要效忠头顶上的那枚微章,她也曾在赤旗下宣过誓,便是抛头颅洒热血又怎么样,铁部长都能亲送闺女上火线,我为什么不能!”黄博说得慷慨激昂。 见黄博大义凛然,铁芸嫣又娇笑着说:“我和子剑形影不离,彼此相护,又有何惧!” “哼!你好造化呀,”黄博斜眼相瞪。 见黄博被气得直哼哼,铁芸嫣又恢复女儿娇矜,只见她翘起兰花指,一句经典的程派青衣唱腔张嘴就来: “人间情缘天缔造,谁能动摇半分毫。” “呵呵,臭丫头,你不要得意忘形,你们还没举行婚礼呢,”黄博又被逗乐。 “那就让薇薇进来吧,我有重要任务给她,”铁芸嫣又收起笑脸说。 黄博立即将手机拨通,根本不用说什么,响铃一声后,黄薇薇就推门进来了。 此时,铁芸嫣的脸,却像梅雨妹妹一样,她从包里拿出一份名单后,阴雨密布的对黄薇薇着说: “有可靠情报,有人要暗杀子剑,你立即挑选一批绝对可靠的同志,从现在开始,要二十四小时监视这些人的动向!” “是!”黄薇薇一听,立马急了。 黄博一听,也急得从病床上蹦了下来,他来抢过名单一看说: “不行!不行!我必须要立即出院,从现在开始,我要给子剑做保镖!” 铁芸嫣的梅雨脸又一变,她笑着说:“你还要给子剑做保镖呢,先保护好自己吧。” 突然脸一红,黄博低首摇头,没精打采的又回了病床,然后闭着眼睛说: “那你告诉子剑,以后出门一定要穿蛋防衣,必须要带武器!” “嗯,我明白,我以后不会让子剑离开我的视线,”铁芸嫣认真的点了点头。 第141章 芸儿暗点鸳鸯谱 再说洪涛他们,将在姥山庵俘虏来的三名人犯,马不停蹄的秘密押送到了指点地。 然后凭着铁芸嫣的手令,和那个长得特像任长霞的美女大厅长秘密交接后,同志们只买了一点馒头和烧饼,便连夜又返回了西霞山。 这个来回两千多公里呢,回到西霞山总部时,天已蒙蒙亮,其他同志都打着哈欠,下车后便直奔各自的宿舍。 可是胃功能特强大,消化系统特好的洪涛,却饿得直往一楼最左侧的厨房里跑。 本打算想去找点剩饭剩菜,吃饱了再睡,可未进厨房门,洪涛就看见,此时不该有人的厨房里,竟有灯光,有动静。 也没多想究竟会是谁,洪涛一推门厨房门,便是一股惹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再一看时,见有一个戴着黑帽子,穿着白围裙的阿娜背影,正右手持铲,在灶台上忙碌着。 那人旁边的案板上,一只大浅瓷盆里,已经层层叠叠的摞放了十来张黄灿灿,葱花点缀的葱油饼。 “哇哦,太香,太香了。” 洪涛情不自禁的赞了一声后,直接上右手,抓起一块烫手的葱油饼,就往嘴里猛塞,然后他再用左手,恶作剧着突然摘去了那人帽子。 “啊!” “啊!” 两个高分贝的惊呼声,立即同时响起。 一个被惊得扔了帽子,目瞪口呆。 一个被吓得丢了锅铲,回眸惊望。 洪涛是突然看见了一个头上光秃秃,年方三十岁左右,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让人突然心动的陌生俏佳人。 余莺看见了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身高180向上,体型魁梧,浓眉大眼,满脸阳光的大男孩。 马上联想到姥山庵拿人后,洪涛立马反应过来,见余莺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洪涛只能突然故作慌乱,他一个急转身后,便往墙角边的小水缸处跑去了。 那只小水缸里,养着几条大鲫鱼,还有同志们在江边检回来的大江螺。 先把那大半块葱油饼,全部塞进嘴里后,洪涛才一本正经的双手齐用,他弯腰就在小水缸里一顿瞎捞。 捡起帽子,重新戴上后,莫名其妙中的余莺,以为洪涛是要去喝那脏生水,急忙轻声细语着说: “那水太脏,不能喝呀,这里有才熬好的小米粥。” “不,我是想想来看看,仙女姐姐你究竟是鲫鱼变的,还是田螺变的,竟偷偷的从水缸里跑出来给大家做饭了,”洪涛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回,余莺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立即被这个调皮捣蛋的大男孩,逗出了重见天日后的第一乐。 强忍着不能再乐,余莺转身去拿了一碗小米粥和几块葱油饼,送到那个大餐桌上后,又低着头说:“吃饱快去休息吧。” 洪涛乖乖的过来落座后,他仍然紧盯着余莺脸上那两道颦眉和几丝苦哀。 “谢谢姐姐,”洪涛突然红了脸,他也默默低头,心慌意乱的开始饼粥乱吃。 连喝了三大碗小米粥,一口气吃完六块葱油饼后,洪涛真心真意的还想赖在厨房里,可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了,他只能打着饱嗝起身,走到了余莺的身后。 “谢谢姐姐,”洪涛红着脸开始没事找事,他竟朝余莺鞠了一个小躬。 余莺回头一看,急得想去拉他,伸手后,她却又收了回去,只能也用一个大一点的躬,还给了洪涛。 这时,就在余莺和洪涛彼此双躬,差点头碰头时,铁芸嫣却突然不合时宜的突然推门而入了,看着眼前这景,铁芸嫣乐道: “哟!你们俩个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怎么都偷偷拜上啦!” 这回好,洪涛直接臊得拔腿就逃。 余莺也被吓得,转头继续去摊饼饼。 “洪涛!”铁芸嫣大喝一声。 “到!” 已经逃出门外的洪涛一听,只能乖乖的回头,然后规规矩矩的立正敬礼。 先不去理会余莺,铁芸嫣双手绕背,她先围着洪涛转了一圈,然后一本正经的说:“你为什么会脸红,是不是发烧了?” “报,报告老大,洪涛身体健康,”洪涛的脸却更红了。 在心里继续偷偷的坏笑,铁芸嫣又发命令:“立即去休息,三个小时后,会议室集合!” “是,三个小时后,会议室集合!”洪涛终于才如释重负,他撒腿就冲了出去。 再走到已经头都不敢回的余莺身边,铁芸嫣又板着脸问:“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这些年来,我每日都是天不亮就起来练功,以后就负责给大家做饭吧,”余莺红着脸,低着头轻轻的说。 这才拿起筷子,铁芸嫣夹了一块葱油饼,轻轻一咬,她又嘻嘻笑道:“姐姐好厨艺,好香的饼。” “坐下吃吧,我给您盛碗小米粥,”余莺仍然低着头,轻言轻语着说。 “不用,我要端上去和子剑一起吃呢,”铁芸嫣自己动手,拿起盘子去夹葱油饼。 等余莺放下手里锅铲,帮她将早餐准备好后,铁芸嫣已经准备出门时,却又回头说:“姐姐,大家都挺辛苦的,下次把葱油饼,变成鸡蛋葱油饼吧,记得一定要多放鸡蛋。” “哦,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沾荤腥,都忘记放鸡蛋了,”余莺的语气里,好像还有一些拘谨。 铁芸嫣一听,索性回来将餐盘放下了,她去把余莺拖来餐桌边坐下,然后拉着她的手说: “姐姐还记得昨天离开姥山庵时,老师太是怎么嘱咐你的吗?” “师傅说她老人家要去云游,叫我不要再回去了,”余莺突然又红了眼睛。 “还有呢?”铁芸嫣又问。 余莺想了想,没再啃声。 “我可听得明明白白,老师太让你立即蓄发,说待你苦尽甘来之时,你们师徒自有重逢之日,难道你没听懂吗?”铁芸嫣轻轻拍了拍余莺的手说。 余莺继续不啃声,只缓缓摇了摇头。 “笨死了,老师太说你尘缘未了,令你蓄发还尘,恩师的话,你敢不听话吗?好好想想吧,可别辜负了她老人家的一片良苦用心!” 铁芸嫣急得直瞪眼,说完又端起餐盘,丢下正在发呆的余莺走了。 三个小时后,除去正在帝国大厦值夜班的常小春,其他人准时在会议室集合。 提着一根碧绿的细竹杆,铁芸嫣转身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后,她开始非常严肃的发布命令: “从现在开始,总部只留一人值班,大家二人一组早出晚归,立即在石头城所有的铁路沿线,搜寻一棵树。” 见大家统统投来了疑问的目光,铁芸嫣又继续补充道: “此树,是一棵又高又大的水杉树,它生长在一个大院中,它在铁路沿线两侧六公里范围内,另外,树上还有三个鸟窝。” 就在大家同时起立,大声接受任务时,余莺却推门进来了,她看着铁芸嫣,认真的说:“我也要去。” “你就别捣乱了,好好在家休息吧,”铁芸嫣板着脸拒绝。 “不!我一定要去!”余莺走到铁芸嫣身边,她那带着哀求的眼睛又红了。 转头一看,见寒子剑正在微笑着点头,铁芸嫣愣了一下后,又看着大家问:“你们,谁愿意和余莺组合?” “报告,我愿意!”洪涛急忙站起来抢着大声回答,同时用一种特别期待的目光看着铁芸嫣。 这洪涛,可是铁大部长,从特种兵营里挖出来的,铁芸嫣这才语气略松: “行吧,批准了,但是我要特别提醒你洪涛,她的人生安全,你必须必须要保证,你在她在,你死了,她都不能少一根汗毛!” “是!保证完成任务,倘若少她一根头发,洪涛提头来见!”洪涛的声音更响亮了。 铁芸嫣却看了一眼余莺的帽子后,立即偷笑暗骂: 你个臭洪涛,不会还不知道她余莺,根本没有一根头发吧? 给大家鞠躬至谢后,余莺红着眼睛,来到洪涛身边,她又深深鞠了一躬后,才偷偷抹着眼泪朝外走。 “姐姐等我,”洪涛一见,急得要去追。 “洪涛!”铁芸嫣又忍不住的笑喝。 方知失态,洪涛立即红着脸溜了回来,静待挨训。 用细竹竿重重抽了一下会议桌后,铁芸嫣笑道: “洪涛你路线没领,就迫不及待了,这是打算要去私奔,还是想要双双把家还呢?” 见洪涛又脸红得低头不不敢吱声了,大家同时一阵愉快的笑声中,铁芸嫣将三条路线划分完毕后,又特别交代了任务性质和注意事项。 然后,留一人看家,大家分成三组,按老大的要求,带着瞭望设备,携着武器装备和饮水干粮后,立即开着三辆墨绿色的越野车出发了。 站在三楼阳台,目送大家离开后,见常小春也穿着挡风雨披,开着电动车下班回来的。 甘彤彤笑嘻嘻的朝楼下招了招手后,常小春精神饱满着蹬蹬蹬的就飞了上来。 “一夜没睡,不困?”铁芸嫣将他们领进会议室,笑着问。 “不困,我直接躲起来睡大觉,”常小春甩了雨披说。 “当心被开了,”甘彤彤倒了一杯水,送他面前。 “不会,那帮狗保安正闹着要拜我为师呢,不过那破地方规矩真不小,多走一步都不行,我在外围,白天连大厦内部都进不了,估计我是没多大作用了,只能给你做护花使者,”常小春接过水杯,朝甘彤彤憨憨一笑。 “你可不能露得太多,被怀疑身份,”铁芸嫣认真的说。 “嗯,我明白。” “有什么新情况吗?”铁芸嫣又问。 “我正打算来汇报,今天凌晨三点十分,我嘘嘘时,看见一辆挂着警牌的商务车,进了帝国集团的地下车库, 我就趁黑偷偷跟过去,远远的看见,从车上下来五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他们分两次一共抬了四只长长的木箱,进了电梯后继续朝下行去了,我初步判断,那木箱里不是j火就是d品,帝国大厦的车库地下,肯定还有秘密的储藏室。” “那辆警车的车牌号你记下了吗?” “记下了,”常小春立即拿纸用笔写下来递给了铁芸嫣。 甘彤彤也接着说:“帝国集团内部,确实还有一支冷俊的嫡系保安队,这些人连工资表中都没有名字。” 又转头看着甘彤彤,铁芸嫣扬眉再问:“再说说你的情况吧!我真怕那个人面兽心的小畜生对你…” 第142章 彤彤初探大吏府 见铁芸嫣欲言又止,甘彤彤捂着嘴笑道: “我的好姐姐,您就别再瞎担心了,你所说的那个人面兽心,在我面前,可真是一个乖孩子,而且乖得直发贱, 那个小畜生,他竟专门把淮阳大酒店的一级厨师长请来了,就为了换着花样,每天只给我做一顿中午饭,然后他继续天天准时给我送饭,天天陪我一起吃,简直就把我当祖宗侍候了。” “甘彤彤,我也非常担心这个问题,他在你面前越坏我才越放心呢,”常小春急忙插嘴,替铁芸嫣说出了真正的担心。 “那该怎么办呢,如果拒他千里,我就没有一点点机会去打探敌情了,”甘彤彤也起一脸的茫然。 “既然如此,你就快点速战速决吧,尽快取得他的信任,摸清帝国大厦里,还藏着哪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后,你们两个就给我立即撤回来,”铁芸嫣咬着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嗯,我明白,不过还有一个重要的情况,他天不亮就给我发了信息,已经是第五次恳请我陪他回家看老娘了,”甘彤彤将手机递给铁芸嫣。 这回,连铁芸嫣都拿不定主意了,只能转头求助寒子剑。 寒子剑一听,却没有产生一丝犹豫:“答应他,但是回来后,你必须要把他家里的整体结构图给我绘出来,特别是冷鹏程的卧室里,窗口的朝向和大概尺寸,窗外有什么,包括他房里都摆设了什么,他的书柜里都有哪些类型的书籍。” 见铁芸嫣在用不解的眼神盯着寒子剑,甘彤彤也没敢啃声,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过,甘彤彤你千万不能晚上去呀,只能答应他白天,”常小春果断的插嘴。 甘彤彤又皱着眉头说:“这个恐怕不行,小畜生冷俊说,想要回去陪陪老娘,好好吃一次晚饭。” “那到时候如果太晚,要是留你在他家过夜,或者是他要送你回家怎么办呢?”常小春又急得插嘴。 “嗯,这个问题,完全有可能,咱们绝对不能大意,”寒子剑说。 铁芸嫣考虑了一下说: “如果他晚饭后,想要留你过夜肯定不能答应,如果他一定要送你回家,也是合情合理,根本没理由拒绝,你出来之前,要偷偷发个信息,到时候子剑会开着出租车,在附近的路边等你,他若执意要送你回去,你就执意要打的,然后直接送到我以前的住处去,但是绝对不能让他上楼。” “嗯,这个主意好,防止他盯梢,你当晚就住那里,第二天直接去上班,我们立即先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吧,”寒子剑笑着看了看表后,点了点头。 ………… 当天中午十一点半,冷俊又提着那个带保温功能,精致多层的紫檀木餐盒,笑眯眯的准时推门来送饭了。 正在沙发上等吃的甘彤彤赐出一个浅笑后,手托香腮看着冷俊一边摆饭菜一边报菜名: “油焖大海参,蒜蓉双头鲍,美人嫩鹅肝,清蒸江刀鱼,凉拌红薯苗,虫草河蚌野菌汤。” 摆好菜后,再将米饭剩好用双手递上,冷俊看着甘彤彤的大眼睛,直接开心得像个傻子。 甘彤彤却嘟着嘴,摇了摇头。 “怎么啦?不舒服,还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冷俊急忙伸手在甘彤彤额头上轻轻抹了一下。 又摇了摇头后,甘彤彤终于开了金口:“不敢再吃这么好的东西了,我已经胖了不少。” “嘿嘿,胖一点好,我要把你喂成小猪猪,”冷俊快乐着,又把碗筷递到了甘彤彤手里。 皱着眉头挑了几粒米,甘彤彤又用折磨人的表情,开始细嚼慢咽。 冷俊非常细心的将那刀鱼刺,一根一根的拆开,夹给甘彤彤后,又陪着笑脸说: “先尝尝这刀鱼,我今天早晨六点就到了江边,然后雇了十二艘渔船,二十四名渔民,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才捕了这几条。” 靠,这就是传说中的江鲜一号呀! 甘彤彤本以为这鱼,就是那河里常见的小白条鱼呢。 把这传说差不多和银子等价的刀鱼拉过来后,甘彤彤好奇得,用筷子在盘里轻轻捅了一下。 只见此鱼是银白色,它的长颌鲚从头向尾逐渐变细,腹部圆润胸鳍细长,鱼身侧扁向后渐细尖呈镰刀状。 “快趁热吃呀!” 见甘彤彤不肯动嘴,冷俊急得,忙把才拆好刺的一块鱼肉,硬往她嘴里塞。 甘彤彤心里真的一乐,她乖乖的张开了小嘴嘴。 哇哦,果然是好东西,肉质细嫩,入口即化,肉味鲜美齿留清香。 “好吃吗?”冷俊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甘彤彤。 “好吃,”甘彤彤突然心里一酸,她情不自禁的眼睛湿润了。 一个打记事起,就孤苦伶仃,在孤儿院长大的女孩,她此刻的心情,有谁能知? “怎么啦?怎么啦?”冷俊一见,又急得手足无措了。 “没事,你也吃吧,”甘彤彤低头,又往嘴里送了几粒米后,轻轻的说。 在沉默中,二人的午餐结束,冷俊细心的收拾好碗筷后,他又抬头看着甘彤彤,小心翼翼的说: “就陪我回家一趟吧,求求你。” “阿姨知道了吗?”甘彤彤没再拒绝。 冷俊眼前一亮:“你还没答应呢,我也不敢提前告诉妈妈。” 甘彤彤这才淡淡一笑说:“嗯,不许说,不能让阿姨受累忙碌。” “你答应啦?”冷俊立即乐得挥拳砸空气。 甘彤彤红着脸,低下了头,没在啃声。 “哈哈,好好好,你快美美儿的睡一觉吧,等到自然醒了,我会来接你,咱们今天早点回去,”冷俊竟快乐得跳了起来。 “嗯,不许你提前通知阿姨哈!”甘彤彤将快要发疯的冷俊推出去后,再一次叮咛。 走廊里传来冷俊那快乐的歌声中,甘彤彤靠在门背上,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乱了: 小畜生,小畜生,为什么要我现在才遇见你呢? 甘彤彤,你要理智,你任务在身,心不能乱,绝对不能乱! 真就一觉自然醒来后,已经是下午快四点了,懒洋洋的还不想起床,甘彤彤闭着眼睛在舒适的被窝里胡思乱想。 “咚咚。” 敲门声,轻轻的响了。 甘彤彤没回应,等她慢吞吞的穿好衣服,洗刷完毕,打开卧室门时,焕然一新的冷俊,出现在了眼前,他的怀里,还抱着一捧红玫瑰。 此时的冷俊,穿着一套亮灰色的西装和白格衬衫,系着一条酒红色的真丝领带,而且他一身行头,好像全部是崭新的。 此刻,只见他那两道浓密的眉毛,微微向上扬起,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睛里,好像全部是狂野不拘和邪魅x感。 但是,他那俊美的脸上,此时却噙着一抹谨小慎微的甜笑。 “走吧,”冷俊用双手将红玫瑰送到甘彤彤怀里。 默默无声中,甘彤彤抱着红玫瑰,转身回去将花放到床上后,又从衣架上拿起一个小背包,跟着冷俊出了门。 才出办公室,冷俊就扬起了胳膊,然后他低头附甘彤彤耳朵,轻轻的说:“求求你挽着我,也让我彻底幸福一次。” 甘彤彤骄矜着,她斜眼一瞪后,又甜甜一笑,终于顺理成章的挽住了冷俊的胳膊。 二人亲密着,在一路的礼敬和众女孩的羡慕眼神中,出了帝国大厦大堂后,冷俊的司机和座驾早在等候了。 拉开这辆黑色加长林肯的后车门,冷俊将手搭在车门框上,笑着恭请甘彤彤上车。 甘彤彤一看却止了步,她眉头一皱,摇了摇头说:“咱们打的吧。” 冷俊先是一愣,然后随即一呆乐:“好,好,反正都听你的。” 于是,又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冷俊又被甘彤彤轻轻挽着,来到了大厦门前的路边,很快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那个五十岁左右,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司机师傅,明显是认出这个无恶不作的石头城一少,竟吓得手忙脚乱的熄火三次后,好不容易才停停顿顿,吭哧吭哧的将车开走了。 甘彤彤一见,赶紧用对话安抚这个被惊之人,她柔柔的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先去一下附近的超市吧。” 人家司机师傅没敢啃声,只用颤抖的手,打了一下转向灯。 可能是第一次坐出租车的冷俊没嫌脏,没嫌吵,也没啃声,更没嫌人家司机师傅把出租车开得像要报废的拖拉机,他快乐得拉着甘彤彤的手,连一秒钟都舍不得松开。 去超市,买点什么呢? 甘彤彤开始在心里紧急衡量。 他们家,自然什么都不缺。 眼珠子一转。 有了。 于是,甘彤彤去超市买了一箱高钙奶,三斤苹果两把香蕉,还买了二斤饺子皮一块五花肉,再加一把芹菜和一些葱姜蒜。 乖乖的排队等着付款,看着手里提的这些东西,冷俊拼命再拼命的忍住,他怕自己忍不住,会让这种从未有过的快乐溢出来。 排了十分钟后,冷俊抢着要刷卡,却又被甘彤彤拦了回去。 四十分钟后,到达省衙家属院的大门口时,一辆破出租车,自然要被拦截,等冷俊降下车窗后,两名全副装武的警武战士,立即被吓得直吐舌头敬礼,赶紧放行。 红砖红瓦的一号大别墅,就在大院的左前角靠路边,冷俊真的没事先通知,他直接掏钥匙开门。 进了院门,穿过草坪水池和花坛,步行五十米后,冷俊再开家门。 和甘彤彤手拉手,轻轻推门而入后,冷俊立即难抑快乐的大声呼叫:“妈,妈,我回来了。” 一座富丽堂皇,堪比皇宫的大客厅里,此刻却好像空无一人,冷俊连喊了几声后,都没人答应。 拉着甘彤彤,冷俊笑着又将她领进了一个小客厅,一股檀香味立即飘来。 这个小客厅里,倒是装修朴素,里面基本空空的,只是那坐北朝南处,供奉着一尊,与这个家庭格格不入的白瓷大观音坐莲像。 一个只见背影,穿着家常睡衣的女人,盘腿端坐在那个厚厚的蒿草蒲团上,她正双手合掌,好像是在闭目静思。 “妈,妈,”冷俊又连喊了两声。 可夏沁却好像对儿子的呼喊闻而未听,竟然连一点点反应都没有给出。 这回没招了,冷俊只能轻轻拽了拽甘彤彤,然后用眼神求助。 甘彤彤其实已经被这个冷清的地方,弄得突然有些发怵了,见冷俊求助,她只能硬着头皮,柔柔的喊了一声: “阿姨,您好!” 这回,夏沁才缓缓的转过头来了,她先揉了揉眼睛后,才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紧紧盯着甘彤彤。 六秒后,夏沁终于才大眼睛一瞪,她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怒气冲冲的拿起一根藤条,就恶狠狠的朝冷俊扑了过来… 第143章 尘缘深处蝶恋花 其实不怪夏沁突然发飙,这个让人整日提心吊胆的儿子,也不知道整天瞎忙什么,他可有半年多都没回这个家了。 夏沁气得朝儿子的屁股上狠狠抽了三藤后,才被冷俊笑着抱住了。 见儿子嬉皮笑脸,夏沁还是怒气难压。 但生气归生气,冷俊可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夏沁心里的弯弯绕,又用了六秒后,终于才终于拐回了正道。 夏沁再用六秒,将甘彤彤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只见这女孩落落大方,温婉娴淑,她那简约朴素的衣着秀丽清纯,清雅的脸庞若出水芙蓉秀丽玉纯,一双清澈的双眸又如剪水秋瞳般静若处子。 不舍离眼的再看,她那白皙娇美的玉颈下,是一双柔美浑圆的细削香肩,她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惠心纨质,立即让夏沁心旷神怡。 夏沁再看看今天酷得不能酷的儿子,他的眼里,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柔情万种。 这个小混世魔王,能规规矩矩带回来的,百分百是他真心爱上的女孩,百分百是我的准儿媳呀! 夏沁立即又是毫无心理准备的开心,她开心得,她快乐得,她又操起藤条,就要再来揍冷俊,她这一会是在怪儿子,没有提前通知。 这回,甘彤彤自然赶紧来拦。 冷俊呢,他又拍老妈犯糊涂揍错人了,他急忙将甘彤彤抱住护在了怀里。 二人轻轻的拥在一起,一个浪漫的华丽转身后,夏沁的藤条,还是已狠狠的落在了冷俊屁股上。 挨揍得笑眯眯的冷俊,将甘彤彤在怀里转了一个圈,然后从身后搂着她的香肩,再送到夏沁面前。 甘彤彤早已入戏,她娇羞着柔柔再喊:“阿姨好。” “哎,哎,哎,你好,你好,欢迎,欢迎…” 夏沁喜笑颜开的答应着,就伸手来抢人,她从冷俊怀里抢走甘彤彤后,就往大客厅里拖。 可才走了几步,夏沁却突然红了脸,她惊叫着又骂: “你这个小畜生,难道就不能先通知一下吗,你看妈妈现在这个样子,穿着睡衣,头发散乱,还怎么见人呀。” 骂着,夏沁又松开甘彤彤,急忙往楼梯口跑,大概是想去重新梳妆打扮,却又被甘彤彤笑着拽住了。 “阿姨,这是在自己的家里呢,哪有那么多讲究,”甘彤彤好像一点都不客气,真真假假的就把这里说成是自己家了。 “哎,好孩子,好孩子,你这句话,都把我的心说化了,”夏沁乐得眼睛只剩一条缝,她又把甘彤彤抢到怀里,去那豪奢的大沙发上落了座。 “妈,这是炵炵专门给您买的。” 冷俊屁颠屁颠的去把那一箱牛奶和苹果香蕉,献宝似的一起提了过来。 夏沁一看,更乐了。 就是这份平常得不能平常的礼物,又让夏沁的心里乐开了花。 “晚饭在哪吃呀,饭店定了没有?”夏沁转头问。 冷俊笑着摇了摇头说:“炵炵不让定饭店,她说要在家里吃。” “不行不行,炵炵是第一次来,在家里吃太委屈她了,”夏沁搂着甘彤彤摇头。 听着这母子二人,左一声‘炵炵’,右一声‘炵炵’的喊着,甘彤彤笑着摇头说: “阿姨,外面太闹了,咱们就在家里吃吧。” 考虑了一下后,夏沁又急忙松开甘彤彤,站起来说:“好,在家里吃才亲近呢,我赶紧去买菜。” “不用了妈,彤彤连晚饭菜都买好了,”冷俊又把那个方便袋提了过来。 夏沁一看那袋子里饺子皮和五花肉,她竟突然头一扭,眼睛红了。 由于冷鹏程父子长久不归家,女儿冷灵儿又莫名其妙的渺无音讯,心灰意冷时,为落个彻底清净,夏沁干脆连保姆和员工都辞退了。 她就每天独守这豪奢空旷的封疆大吏府,经常几天几天的都不见出门,陪伴她的,也只有那尊瓷观音。 今日突然见了这浓浓的人间烟火味,难免又勾起夏沁的一番儿女情长,难免她的情绪波动太大。 夏沁略带哽咽,她将头靠在甘彤彤肩上,轻轻的说: “好孩子,好孩子,今天是阿姨这辈子,最最开心的一天,谢谢你,谢谢你……” “阿姨您息着,我和冷俊去做饭吧,”此情此景中,甘彤彤竟也生出了一些感动。 “我和你们一起去,”夏沁乐得转头,她悄悄抹了一下眼泪后,又拉着甘彤彤一起站了起来。 被领进冷家那宽大明亮的厨房后,甘彤彤先将衣架上的围裙套袖穿好,然后麻利的先将那块五花肉洗干净,回头看着冷俊说: “你,负责剁肉馅,我负责择菜洗菜,准备伴馅。” “好好好。” 冷俊一听,竟有如此好玩的事可做,他乐得挽起袖子,连手都不知道洗,直接去案前操刀就砍。 可横七竖八的两刀下去后,见甘彤彤开始在斜眼在瞪人,冷俊又一傻笑,忙回头求助于夏沁:“妈,这个剁肉馅,需要什么造型和步骤呀?” 看着眼前这对惹人疼爱的金童玉女,看着一直嚣张跋扈的儿子,此刻竟如乖宝宝一般,这一会夏沁的心里,那叫个美呀。 笑着替冷俊脱了西装,也帮他穿好围裙套袖,然后领儿子去洗好手,夏沁这才站在一边,将剁肉馅的要领动作,和关键的操刀口诀仔细传授。 于是,冷俊在妈妈的亲传指点下,快乐得双刀齐舞,十来分钟过后,便得到了一份甘彤彤的验收合格和大拇指点赞。 然后这母子二人,一左一右将甘彤彤团团围住,看着她伴馅,看着她将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后,三个一起又围桌而坐,开始包饺子。 冷大太子爷,自然也要动手参加,他乐不可支着弄坏几张饺子皮后,终于在甘彤彤手把手的耐心指导下,竟也能笨手笨脚的将那饺子皮顺利合围了。 看着他二人,像小孩子一样在嬉闹,最快乐的人,当然还是夏沁,她一边包着饺子,眼睛却一秒钟都舍不得离开甘彤彤了。 就在厨房里不时传出一阵欢乐声时,冷鹏程得到儿子的秘密通知后,根本熬不到一个重要会议的结束,就草草收场,赶紧溜了回来。 闻声推开厨房门时,冷鹏程简直就是大吃一惊,眼前的这一幕,简直就是太意外了。 “哈哈,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这么重要的活动,竟然不等我回来,就悄悄的开始了,我抗议我抗议!”冷鹏程也乐得直往洗手池边冲。 目前这个情况,倒属于意料之中,甘彤彤手里捏着饺子皮拿着小勺子,她落落大方的站起来后,甜甜的朝冷鹏程一笑:“叔叔好。” “你好炵炵,欢迎你,我们全家热烈欢迎你的到来,”冷鹏程笑着一边擦手,一边来坐下抓起饺子皮,就往里拨肉馅。 “哇,叔叔您好厉害,”见冷鹏程竟能包得一手好看的饺子,甘彤彤由衷的赞叹。 “那是,叔叔不但扛过真枪打过恶仗,上过高山下过穷乡,还上得了宝殿,下得了厨房呢,马上待我露一手,弄几样拿手小炒给你们品尝品尝吧,”此刻的冷鹏程,竟也如老小孩一样得意洋洋。 在夏沁和冷俊那非常诧异的眼神中,在快乐的笑声中,冷家三人和甘彤彤一起边包边聊。 “炵炵,有机会邀请你爸爸妈妈来家里玩吧,”夏沁的目光,仍然舍不得离开甘彤彤。 甘彤彤微一愣后,她低头轻轻答道:“阿姨,炵炵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自小时候记事起,我就在孤儿院了。” 此言一出,冷家三人全部被惊得停了手,特别是冷俊的脸上,突然涌出了若干种心疼: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也没问呀,”甘彤彤抬头浅笑。 “对不起,对不起炵炵,是我对你的关心还不够,”冷俊也低下了头。 “好孩子,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夏沁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甘彤彤又一浅笑后,开始打苦情牌:“还不算太苦吧,不过回忆中最深刻的,就小时候老是吃不饱,尽穿些别人捐助的破旧衣服,整天像个小叫花子,不过现在好了,凭自己的智慧和双手,我无牵无挂四海为家,能养活自己,也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了。” 这些个大富大贵之人,哪受得了这种苦情攻击,夏沁立即单手捂面,转过头去抽纸巾。 见冷俊也低头不语,冷鹏程意味深长的开了口:“你以后一定要照顾好炵炵,不能再让她受一点点苦了!” 冷俊默默的点了点头后,突然离开座位跑出了厨房,等他再回来时,甘彤彤发现,他的眼睛还红着,脸上还明显挂了两道泪痕。 “俊儿,炵炵现在那个部门呀?”夏沁抬头看着儿子的红眼睛又问。 “她在档案室,”冷俊又坐回了甘彤彤身边,轻轻回答。 夏沁一听,却又突然发了火,她拿起一只筷子,砸向了冷俊: “你把那些乌烟瘴气的狗腿子们,放在重要部门,却把炵炵放在档案室?” “阿姨,他已经非常照顾我了,天天给我送饭,还陪我一起吃呢,”甘彤彤忙笑着替冷俊申冤。 “就是,我恨不得把总裁的位置给她呢,她不要,我实在也没办法呀,”冷俊终于又笑了。 夏沁又脸色一正说: “外面可流传着你们集团的不少负面消息呢,究竟是你干的,还是你手下那些狗腿子干的,我也没能力管,妈妈只希望你能自律,你要永远记住,心存善念才是正道, 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善恶是非终有报,为非作歹老天绝不会轻绕,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多少是个够呢, 你们再看看炵炵,她是个伶仃的孤儿,连个家都没有,我看她却活得比我们都快乐。” 仍然是从未有过的非常有耐心,冷俊等夏沁唠叨完毕后,才又笑着说:“是,俊儿晓得了,一定记住妈妈的话。” 儿子难得的乖,夏沁又开心得说: “你今天既正式把炵炵带回来了,妈妈已经知道她在你心里的位置,既然如此,立即给她换个岗位吧,从此让她做你的贤内助,就替你管束集团内部纪律!” “行,我正求之不得呢,妈妈您说,要安排炵炵去哪个部门最合适?”冷俊乐着问。 第144章 心愫缱绻空劳挂 面对夏沁的一顿携枪夹棒,和各种指桑骂槐,连冷鹏程这个不可一世的封疆大吏,都自始至终用笑容承受。 这一顿平常人家的晚饭,却吃出了冷家多年没有过的欢乐和谐。 然后由夏沁钦点,甘彤彤也不能再拒绝了,冷俊终于如愿以偿的将心仪之人,拉到身边任了总裁特助。 甘彤彤呢? 面对夏沁和冷鹏程的种种宠媳之情,实话实说,她的心里,真的有些五味杂陈了。 她杂陈于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家庭温暖和母爱泛滥。 这种感觉,绝对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她还杂陈于另一种说不清楚的杂陈。 快乐晚饭后,大家一起动手收拾完毕后,冷鹏程便以跑步为由独自出去了。 见甘彤彤坐在夏沁身边一边喝水,一边上下左右打量这个奢豪之家,冷俊笑着说: “走,先带你熟悉一下家里的环境吧。” 正中下怀,甘彤彤装着羞答答的样子,被冷俊拉起来带上了楼。 被冷俊领着,甘彤彤毫不客气的将每个豪华奢侈的房间打开,用各种好奇和惊叹的表情,仔细巡视一遍后,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上上下下参观完毕后,一直老老实实的冷俊正欲下楼时,甘彤彤却指着三楼最左的那个没能打开房门的房间问道:“这个房间是谁的呀?” 冷俊笑着回答说:“这一间是爸爸的书房,没什么好看的。” “叔叔这里肯定有不少稀世珍书吧,能不能借几本,给我回去看看呢?”甘彤彤笑嘻嘻的拖住了冷俊。 冷俊好像有些为难,他挠头嘿嘿一笑说:“爸爸的书房,现在连我和妹妹都不许进去。” “哦,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懂事,太冒昧了,”甘彤彤急忙隐藏起一丝失望,又嘻嘻一笑。 参观完毕,二人手拉手一起下楼后,又被夏沁缠着聊了一会家长里短,甘彤彤一看,已经夜里十点多了,她便起身去了卫生间,先给寒子剑发了一个准备撤的信号。 等从卫生间出来后,甘彤彤立即和夏沁道别。 “炵炵,这么晚,今天就别走了吧,反正家里空房空床多呢,明天早上和俊儿一起去上班,”夏沁自然再三要挽留,可架不住甘彤彤执意要走。 甘彤彤的矜持,却又让夏沁的心里又多几分欢喜,她恋恋不舍的叮咛后,又亲自和冷俊一起,将甘彤彤送到了路边。 明亮的路灯下,一辆亮着空车指示灯的出租车缓缓而来,那出租车的后面,还不远不近的跟着一辆墨绿色的越野车。 甘彤彤招了招手后,寒子剑立即将车驾来,稳稳的停在了路边。 果然又在意料之中,冷俊拉开车门将甘彤彤送上车后,自己也不用商量的上了车。 再一次承诺,以后一定会经常来,和夏沁隔窗道别后,甘彤彤才对戴着口罩帽子的寒子剑,说出了目的地。 这一路基本沉默,等到达目的地后,冷俊又和甘彤彤一起下了车。 拉住甘彤彤欲掏钱包的手,冷俊笑着转头,彬彬有礼的对寒子剑说:“师傅,麻烦您等我一会。” “快上去吧,等你到了家开了灯,然后从窗口,给我一个甜甜的笑,我就回去,”冷俊又乐着对甘彤彤说。 甘彤彤点了点头说:“嗯,你也要快点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见。” 然后甜甜的笑,现在就赐给你。 在转身时先给一次,然后在消失于电梯口的过程中,甘彤彤又回眸笑了三次,挥了摇了三次手。 几分钟后,见甘彤彤推开了窗户,用手机亮屏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心后,冷俊才一脸失落的重新上了车。 “帝国大厦,”冷俊双手抱着后脑勺,无精打采的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等寒子剑上了高架,再次提速后,一直保持沉寂的冷俊轻声相问:“师傅,有烟吗?” 寒子剑没啃声,他从身边车门内饰板的小储物档里,拿出了半包乘客落车上的红南京和打火机,从肩头递了过去。 接过香烟和打火机后,冷俊没谢,他降下车窗,五分钟内抽完两根烟后,又冷冷的说:“师傅,陪我聊聊呗。” “行啊,聊什么呢?”寒子剑轻问。 “师傅您结婚了吗?”冷俊认真的问。 “没呢?”寒子剑又淡淡的回答。 “那您有女朋友了吗?”冷俊再问。 “有了,是未婚妻,是我三岁时,父母定的娃娃亲,”寒子剑实话实说的再回答。 冷俊一听,终于乐得哈哈大笑: “哈哈,这个肯定好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幼儿园就开始恋爱,好福气,好福气,我真的好羡慕你们吆。” 寒子剑也忍不住一笑说: “羡慕什么,我那未过门的媳妇儿,不但是个丑八怪,还是小母老虎一枚,没你福气好,女朋友挺漂亮还温顺。”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冷俊却摇了摇头,他的话里,夹着一丝苦楚说:“她是天底下最美最好的女孩,可是我却不能终身拥有。” “看你一表人才,非富即贵,又何出此言?”寒子剑问。 看着窗外那灯火阑珊,冷俊又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哎!我的身前是火,身后是刀,不能享受这红尘情缘,更不忍连累她一起进苦海!” “佛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寒子剑看了一眼后视镜中黑糊糊的冷俊。 此刻,黑暗中冷俊,任由劲风扑面,又带着若干的无奈说: “既已成魔,再无回头路,只愿芳心能懂我心,永远不忘我这一份痴情呆意,但求有生之年能多见她一面,多给她一份快乐,此生足矣。” 听了冷俊这番话,寒子剑却突然又想起了冷灵儿,他也降下了车窗,伸手去抓来了一把夜风后,也用轻叹相陪说: “繁花欲落缘在何处,多情终被无情伤,无情却又空牵挂,那就愿她早出涩海,再遇良人吧!” “师傅您是高人!”冷俊立即有了同感。 “呵呵,知音难觅!”寒子剑又淡淡一笑。 此时的窗外,突起细雨蒙蒙,冷俊已再无语说。 距帝国大厦还有两三公里时,他却叫了停:“师傅,就这里停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下车后,冷俊绕到寒子剑窗边,他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无一文现金。 冷俊又尴尬得一笑道:“还是送我回去吧。” “不用了,你就好生在雨中自悟吧,既风雨有缘,这笔账,后会有期时,咱们慢慢再细算!” 又看了一眼冷俊,寒子剑豪爽一笑,一脚油门后,呼啸而去。 一公里外,铁芸嫣早在路边的树下冒雨等待了,上车后,她直接恨撕寒子剑的耳朵:“批准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究竟谁是丑八怪?到底谁又是小母老虎?” 寒子剑赶紧打开暖气后,他咧嘴一乐:“你是不是傻呀,别淋感冒了。” “哼!哼!哼!”铁芸嫣飞着大媚眼又缠了过来。 “去看看甘彤彤吗?”寒子剑搂着铁芸嫣的肩。 “不用了,她刚才已经通报过了,一无所获,”铁芸嫣将脸歪入寒子剑的胸膛里,轻轻擦去了脸上雨水。 “不,她有收货,她收获了一份从未有过的亲情,也许还收获了其他,”寒子剑认真的说。 铁芸嫣点头说:“嗯,我们以后要对彤彤多关心,多警示才是。” “还有吗?”寒子剑又问。 铁芸嫣想了一下说:“哦,还有一个情况,甘彤彤说冷鹏程的书房,任何人不得入内。” 寒子剑点了点头说:“嗯,这才是最大的收获,让她尽快想办法,最好能进去一探究竟。” “你到底想要什么?”铁芸嫣有些不解。 沉默一会后,寒子剑问:“你还记得在甘肃民勤时,朱红英阿姨的书柜里,那本从敦煌带回来的线装书吗?” “就是那本你不让我碰的破书吗?”铁芸嫣已经越来越不解。 寒子剑没啃声,只点了点头。 “啊!你怀疑…”铁芸嫣突然被惊得直捂嘴。 寒子剑又认真的点了点头。 “真该凌迟处死,再灭了他的九族十八代!”铁芸嫣咬着牙,怒得要喷火。 轻轻拉来铁芸嫣的左手,寒子剑又说:“先别激动,我也许只是一种带着私愤的瞎怀疑,此事暂时仅限于你我二人,你换一种方式告诉甘彤彤,让她下次再去时,要特别留意这方面的蛛丝马迹。” 铁芸嫣又使劲的点了点头说:“嗯,我明白了。” “你说冷俊目前这种情况,会不会有悬崖勒马的可能?”沉默片刻之后,见铁芸嫣好像在打瞌睡,寒子剑又拿话题打岔。 铁芸嫣微闭双眼,懒洋洋的回答:“善恶本是一念间,他目前确实是个矛盾体,是一种突然心动让他暂时变成了一个双面人,但是他那深蒂固的邪恶,恐怕没那么容易根除,其实,他已经给自己定下了不赦之罪。” 寒子剑又轻叹一声说:“如果能让他投降,可能会少动一些干戈。” “他已经在我网中,即便是立即投降,也难逃最严厉的制裁,几条血/淋淋的人命,够他咔嚓八回了,不是怕过的早惊了冷鹏程,影响我们在石头城的总部署,我早将他绳之以法了,我现在只担心甘彤彤!” 铁芸嫣打了个小哈欠,小鸟儿一样依在寒子剑了肩上,她美美的闭上了眼睛。 ………… 将故事切换给洪涛和余莺。 他二人搭档,领的是过往列车最最繁忙的一条京沪线。 京沪线呈西东走向,贯穿石头城全境七区八郊县,铁路两侧,大都是水网交错和丘陵山区,能通车的大小道路,合起来已过千公里。 洪涛还擅自做主,他将搜索范围,扩大到沿线两侧十公里内。 但凡是有人走过的路,即便无法通车,他和余莺哪怕是步行,也要向前延伸再搜寻。 同志们领了这个任务,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仍然还没找到那棵树。 这日天没亮,余莺就又开始在厨房里忙碌开了。 才将面粉舀进面盆里,洪涛就推门进来了。 “不是说好,不许你起这么早嘛,”余莺回头看着洪涛说。 “我睡不着了,”洪涛快乐一笑后,就穿上围裙,挽起袖子就来打鸡蛋和面。 余莺从厨柜里拿出装小米的袋子后,又认真的对洪涛说: “那你一定要答应我,从今天开始,你每天中午,必须要在车上睡一会,咱们天一黑就收工。” 洪涛又抬头一乐说:“好好好,仙女姐姐,我答应你。” 二人一起,很快就将同志们的早餐做好了,余莺和洪涛吃饱后,又带了两大保温杯小米粥和一些大饼几袋榨菜丝,他们悄悄出发时,天才蒙蒙亮。 今天的搜索范围,是润城和石头城的交界地域。 第145章 痴痴茕茕双入坑 洪涛和余莺驾车出了市区,很快就进入了铁路沿线道路。 虽然车下这段路,每天途经时早已经搜索过,今天穿着一身黑运动服,头戴黑帽子的余莺在副驾驶位上,还是紧紧的盯着窗前窗外。 她还不时举起那带有红外夜视功能的高倍望远镜,仔细向疑似点扫描。 自领了这个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任务后,同志们甚至至今都不知道目的何在。 反正只知道,要尽快找到那棵有三个鸟窝,又高又大的水杉树。 如果找到后,还不能擅自行动,要立即报告,并标志坐标。 不会是铁老大假公济私,要一棵有名堂的大树做嫁妆吧? 不过,无条件服从,这是铁定的纪律,同志们也没人敢多问,认真执行就是。 每日穿林越岭,跋山涉水,非常辛苦的搜寻五天后,虽然没有一点收获,但余莺却仍然像打了鸡血一样。 而且,每天一出门,她就用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可洪涛心里的疑问,却是越来越浓了。 “大仙女儿,咱们要找的这棵树,是不是与你有关系呀?”洪涛歪头看了一下少见笑容的余莺,终于忍不住发问。 余莺没啃声,她看着窗外点了点头。 “能和我说说吗?”洪涛突发孩子气,继续不依不饶的追问。 余莺一听,突然僵住了,她颤抖着嘴唇,她仿佛瞬间被定格了一般。 她死死的盯着远处,一块灰云正从那山坳口缓缓涌起。 深呼吸!深呼吸! 拼命克制,不要让自己的眼泪淌下来,平静了几分钟后,余莺才缓缓转头,用她那灿若星辰却又难藏苦楚的大眼睛,看着洪涛。 相处虽短,已经经历过生死的余莺,岂能还看不出洪涛的一见钟情。 一个残花败柳,还有牢狱之难在等候的破女人,怎么能让这个睿智阳光的国之栋梁,去空劳心动呢? 也罢,还是由我来自揭伤疤吧! 只有这样,也许才能让你从此断了这份念想。 也让我将已经死去了的心儿,再加一道铁锁吧! “你真的想听吗?”余莺淡淡的问。 “嗯,想听,”洪涛目视前方,认真的点了点头回答。 自己提的问题,跪着都要知道答案! 突然看见余莺的眼里,已突然苦水汪汪,洪涛立即后悔自己的冒昧提问。 于是,苦苦的余莺,故作心平气和的再自残一次。 等那惨绝人寰的故事,用极其简短的字句讲叙完毕后,余莺却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双手捂面着又哭出了声。 “吱!” 立即一脚急刹,洪涛将车紧急停靠在了路边的树下。 然后松开安全带,洪涛霸气横溢着张开双臂,他懊恼着一把抢过泪流满面,又恐惧得正在浑身颤抖的余莺。 洪涛心痛不已着,将余莺紧紧搂到怀里,强迫她依偎在自己那宽阔的胸膛里。 “不怕,莺儿不怕,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洪涛的眼睛也红了。 浓浓满满的阳刚之气,突然袭来,一份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悄然而至,差点被融化的余莺虽用尽全力,她却无法再从洪涛的怀里逃走。 “谢谢你洪涛,求求你快放开我吧,”余莺恋恋不舍的哀求。 “不放,不放,永远不放,洪涛发誓,从此会保护好你,照顾你一辈子!” 蛮横着,洪涛突然托起余莺的下巴,撕了她的口罩,低头就香。 鲜花飞舞中,余莺哪还有躲避的余地。 她突然窒息,她突然晕眩。 她突然粉腮如霞,她继续泪流满面。 她被洪涛非常霸道的香住了…,根本无法哇哇大哭。 她此刻只能嘤嘤大哭。 幸福着,快乐着,洪涛第一次发现,原来女人的泪水竟会如此美妙,这是一种咸咸的,香香的琼浆玉液。 终于,趁洪涛换气时,余莺从成功逃脱,然后趴在驾驶台上,继续嘤嘤嘤… 此情此伤,老天竟也开始潸然泪下。 蒙蒙细雨中,洪涛心疼得苦思冥想,没有实战经验的他,只能用在书上看到的,网上学来的招式,好不容易才将余莺哄得止了哭泣。 再硬抱抱她,轻轻替她擦干眼泪后,寻凶之路,继续出发。 一直到中午时分,蒙蒙细雨变成了沥沥小雨,这条位于一个偏僻地区的泥泞路,也越来越不好走了。 又穿越几公里的无人区后,前方出现了一座,在烟雨朦胧中风景秀丽的石头山。 这时听见洪涛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余莺忙叫了停,她撑伞下车去后备箱,拿来了小米粥和大饼榨菜丝。 将座椅后拉,将一张纸质地图打开,洪涛一边啃饼一边定位。 此地,正是石头城和润城的交界处。 此路,将会在4.7公里后抵达终点。 面前的这座小山,纸质地图上显示为‘阴阳山’。 再打开车载信息库查询。 信息库中显示,此山海拔六百七十米,呈北南走向,绵延30平方公里,共有13峰,峰奇谷险,主峰素女峰,峰中有一天坑,坑深49米,坑底有石窟。 “这条路快到头了,这里太偏僻,肯定没人居住,咱们吃完就返回去铁路那一边吧,”余莺也歪头来看了一下地图后,又将小米粥递给了洪涛。 “不急,你看这路上,有车迹呢,”洪涛指了指前方那两道,已经被泥泞掩得几乎看不清的车轱辘印说。 “是来郊游的人吧,这车迹肯定不是近两天的,”余莺也看着车前说。 “走,咱们跟上去看看,”一口气将小米粥消灭殆尽后,洪涛把保温杯递给余莺,再一次点火出发。 越野车在颠簸中,跟着那两条隐约可见的车迹继续前进。 三公里左右,那车迹却朝南拐进了一条土路。 将车停好后,洪涛先下去勘察了一番。 这条已经泥泞得一塌糊涂的黏土路旁边就是一条小河沟,路面干燥时,尚可以勉强进车,可一但遇到雨天,车就根本无法行再驶了。 必须要进去看看,假如里面还藏着住户呢? 虽然地图中显示,这里为无人区,但这是两个辖区的交界处,又是荒郊野岭,应该属于那种两不管地带,不能排除被遗漏的可能。 不过眼前这个鬼地方,绝对是一个坏蛋藏身的好去处! 洪涛再抬头,他看了看那阴阳山顶的素女峰后,突然感觉此山顶,竟像被一股浓浓的阴邪之气笼罩着。 回去重新启动,仔细将车停到一个隐蔽之所后,洪涛这才拿起望远镜对余莺说: “你乖乖的在车里睡一会,我上山顶去凳高远望一下,在这方圆几公里之内,如果有可疑目标,它一处也逃不了。” 看着窗外渐停的小雨,余莺也跳下了车:“行,我和你一起上去吧。” “下雨路滑,这山峰有六百多米高呢,你还是留守吧,”洪涛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余莺。 “没事,我能行,咱们抓紧时间吧,”说着,余莺已经去打开了后备箱。 她取出了一根登山绳,两双登山鞋,两件雨衣,两把警用手电,还有自己的那把短剑。 洪涛显然被那把第一次露面的短剑,讶得一乐,见此刻余莺一脸认真,便不再相阻。 装备完毕,洪涛又先去路边砍了两支木棍,然后再用绳子,将余莺仔细绑好和自己相连后,才拉着她手,二人一起进入了那稀林深处。 六百多米,即便是路滑,对于洪涛和余莺来说,也是轻轻松松而上。 入了密林后,很快就锁定了一条林间小径,洪涛凭经验断定,这条小径里,留着一些六到十个月之前,曾有人从这里来,又从这里去过的细微痕迹。 二人沿着这条小径,直达山顶时,长着一圈郁郁葱葱塔松的素女峰天坑,就在眼前。 再近前几步后细看时,就不得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了。 造物主将此坑,凿成了一个悬崖断壁式的混圆形,坑口的直径差不多有二十多米,坑壁的自上而下,已经长满了青苔,坑底一层厚厚的枯黄落叶清晰可见。 见洪涛扔了登山绳,探头正朝坑底张望,余莺解开二人的牵连后急忙警醒: “你离远一点呀,可别一滑掉下去了!” “没事,有你相伴,掉下去摔死都幸福,”洪涛回头朝余莺挤着眼睛,卖了一个大呆萌。 男子汉大丈夫,洪涛果然说到做到,说掉就掉。 说话间,只见他突然脚下一滑,身子一歪,竟真的刺溜着下去了。 “洪涛!!!” 余莺惊叫着,她用闪电之速扑来,紧紧抓住一只正在挥舞道别的手。 此时,千钧一发中,一个体重达到80+公斤的大男人,要想拖一个才50公斤的小娇娥入坑,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余莺一见救人不成,自己反被也拉入了坑,情急之下她干脆一脚猛点坑沿。 余莺当时的想法和出发点,是这样的: 等一会摔死或者是摔伤,已经暂时无暇顾及了,首先要让洪涛离坑壁远一点,免得在他降落中,被磕着,或者是被碰着了。 洪涛苦着脸,他立即想将余莺往怀里拖,余莺则咬着牙,急速在空中一个翻转,立即在空中翻滚着去了洪涛的身下。 洪涛一见更急了! 果然就让余莺按这个造型顺利降落的话,等一会自己这个80+公斤的,非把她这个50公斤的砸成一块人饼! 懊恼着,也在空中急转,洪涛双手猛提,然后身体侧转,他又把余莺翻上来护在了怀里。 早已花容失色的余莺,打算再翻转护他时,却已被控制得不能再动弹了。 此刻,洪涛那张俊郎的脸上,阳刚掺着阳光,他好像已经视死如归,他顽皮的轻咬唇角,开始秋波乱飞,他眼里的狂热,正在野蛮入注。 余莺又开始芳心大乱,她那拒迎纠结的大眼睛里,又开始泪流满面。 又是几滴咸咸的香香的琼浆玉液,滴入洪涛的口中,二人在降落过程中深情对视。 就是这意浓一视,已若望穿千年,彼此已将这一视,深深种在了心里。 这一视,已让洪涛和余莺心有灵犀,火花四射中,他们此时只有一个只可意会的共同心愿: 好想让这一刻,在这个远离尘世,无人相扰,风景秀丽的山顶石化。 只可惜,这份情深意浓的过程太短太短了! 第146章 石坑惊现童骨骸 洪涛和余莺在降落途中的短暂快乐和幸福,瞬间及到了尽头。 “砰!”的一声闷后。 降落后安然无恙,被洪涛紧紧护在怀里的余莺,见他立即头一歪慢慢闭上了双眼,那紧紧相拥的双手,也软绵绵的松开了,然后随心所欲的瘫在了身体两侧。 “洪涛!洪涛!” 虽是意料之中,余莺还是被吓得脸如白纸,她侧翻离人后,一边去搬洪涛的脑袋,一边急得嚎啕大哭。 这回完蛋了,洪涛已经浑身软软的了。 脸贴着脸,余莺突然停止了嚎哭,她发现,洪涛竟已经没有呼吸了。 这回,余莺反倒冷静了,她立即将洪涛放下,然后立即捏着他的鼻子,然后俯首张嘴…… 时间就是希望,在目前这种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和帮手的情况下,余莺只能用网络小说中的老套路,来紧急施救了。 先是一口深吸后,余莺立即淌着眼泪,又给洪涛加气。 继续如此反复循环,一定要让空气,有节律的快速进入他肺内。 然后再去重压他的胸廓,用肺压与大气压之间压力差,使他获得被动式呼吸,而得到氧气,排出二氧化碳,暂时先维持最基础的生命。 一次,两次,三次… 就这样,辛辛苦苦的持续了十六个回合后,余莺发现,洪涛的口腔里,突然形成了一个倒压气流。 这股猛烈的气流,真的是来得防不胜防,竟突然将余莺的那啥倒吸了回去……然后还开始非常过份的开始那啥…… 等伤心的余莺,终于明白自己是上当受骗后,洪涛已经睁开了坏坏的眼睛。 仍然紧紧绕着余莺,洪涛开始坏坏的甜笑,然后开始一心一意的坏坏的品尝…… 见洪涛已经安然无恙,余莺终于才心里一松一软,那道铁锁线也轰然倒塌…… 就这样,淌着眼泪,余莺红着脸,像木头人一样,任他吃得又要换气时,终于才轻轻的推开了他。 “你吓死我了!” 余莺抹着眼泪,她抬头看着天坑在疑惑: 四五十米高,这个家伙的身上还压着一块50公斤的肉肉,砸下来后竟然没事。 意犹未尽,又将余莺紧紧拥在怀里,洪涛也抬头看了看天,然后笑着说: “我们的科目一,就是负重从楼顶往下跳,何况这里有三十公分厚的枯叶垫底呢,不过这回丢人丢大人了,这么高,绳子又没带下来,咱们等一会怎么上去呢。” 见洪涛盯着坑顶,好像正在想办法,余莺却在心里暗想: 哼!我现在的想法,不能告诉你。 又在洪涛怀里转头一看,余莺却立即像见了鬼一样,又被吓得惊叫一声。 “啊!!!” 这回是主动将头扎进了洪涛怀里,余莺闭着眼睛,用手指了指他们的身边。 洪涛转头一看,竟也被吓了一跳。 原来离开他们身边三米左右的地方,还有一个石洞。 洞内黑漆漆的,此刻什么都看不见,一股浓浓的阴寒之气,正从洞口往外缓喷。 不过让余莺惊叫的,是那石洞门侧,竟有一只大鳄龟。 这只大鳄龟,被一块已经看不清颜色的大石板压着,虽然看不出它有多大,但它那只伸得长长的脖子,顶起码有成人的胳膊粗。 非常可怕的是,这只大鳄龟那被重石板压着,不能再缩回去的大脑袋,竟有狗头那么大。 这只浑身长满青苔的大鳄龟,简直像一座石雕一样,静静的趴在坑底,脑袋一动不动的昂在空中。 不过,它那两只晶亮晶亮大眼睛,竟好像还闪烁着生命的光泽。 “不怕,不怕,如果不是石头做的,那就是一只死龟,”洪涛将余莺拉起来后,二人一起走到那大鳄龟身边。 心惊胆战的和洪涛手拉手,余莺轻轻用脚,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那只大鳄龟的脖子。 突然,那大鳄龟竟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缓缓把头转过来,呆呆的看他俩。 “啊!” 余莺一见,又被吓得大叫着,躲到洪涛身后去了。 洪涛也好像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捡起一枯枝,轻轻去捅那鳄龟的脖子。 可那大鳄龟,却好像是一脸的痛苦,它竟一口抢走枯枝,嚼了几口后,全部干咽下去了。 千真万确,它还精精神神地活着呢。 洪涛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鳄龟的身边干干净净呢,原来那些落叶枯枝,都被他吃掉了。 这回余莺倒不怕了,她心疼得说:“可怜死了,不知道是哪个畜生将它压这里了,咱们快帮帮它吧!” “不急,这里太蹊跷,太古怪了,”洪涛已经发现,坑底那厚厚的枯叶上,也好像曾经有人来过的痕迹。 他还能肯定,这些痕迹,也是六到十个月之前留下的。 还有这只奇怪的大鳄龟,它被人为囚禁在这里,意欲何为? 再仔细看那鳄龟的脖子上,竟被割出了数条刀痕,这些密密麻麻的刀痕虽已经愈合,但那些坑坑洼洼的粑粑癞癞,简直就是恶心至极。 就在洪涛的疑惑越来越多时,他从口袋里掏出手电,准备去探那石洞时,一阵清晰可辩的爬行声,却从那石洞里传了出来。 就在余莺又被吓得,被洪涛护到身后时,他二人惊奇的发现,那石洞口,竟又慢慢的爬出了一只差不多尺寸的大鳄龟。 新出现的这只鳄龟,长着一条鳄鱼一样的长尾巴,它头若怪物利嘴如鹰,仅它那长满青苔的弧形厚丘重甲,直径就已近一米。 估计此龟的体重,肯定已超百斤,它的龟龄,也绝对已超两甲子。 此刻,这只鳄龟的眼睛里全部是冷杀之气,那黑黝黝的三角大头,竟昂出了一种雄霸天下的狂傲。 它那如勾的鹰嘴里,还叼着一条两米多长的大青蛇,它旁若无人的,慢慢朝那只被压的同伴爬去。 那只被青石板重压着大鳄龟,已经在第一时间,感应到了伴侣到来。 它开始躁动,竭力伸长脖颈,左右摇摆着那狰狞的大脑袋,并发出嘶嘶的轻吼。 它还开始用那早被磨得锐爪脱落的前掌,恨抠身底那光滑的岩石表面,在做无谓的欲逃之举。 洪涛和余莺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在旁边观望这罕见的一幕。 只见那只来龟,到了伴侣身边后,先那条已被咬死的青蛇吐在地上,然后它将自己的嘴,伸进那只被压之龟的嘴里后,又吐出了几股缓缓流出透明的液体。 等喂水结束,它又叼起青蛇,送至那被压之龟嘴边,等它紧紧咬住蛇腹后,二龟才同心协力,立即将那蛇肉撕开。 然后,它就静静的趴在旁边,用满眼的柔情蜜意,看着自己被囚禁的伴侣开始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 见这种体型巨大,外表粗犷,古兽模样的鳄龟,竟也能如此多情,余莺又被眼前这一幕惹出了眼泪,她哽咽着说: “一对冷血动物,尚能如此有情有义,真太感人了。” 搂着余莺的肩,洪涛用衣袖替她擦了擦眼泪说: “这是一对已经好合百年的龟夫妻,从体形上看,被压这只的是雌龟,来送饭的是它老公。” 余莺淌着眼泪问:“为什么一只被压,另一只却能自由呢?” 洪涛又低头,他在余莺的额头上轻轻香了一口说: “我估计,先是女鳄龟被捕挨压,男鳄历尽千辛找到这里,然后奋不顾身的跳下来相陪,这里食物稀少,你看男龟明显消瘦很多,它大概是只要找到好吃的,都要先来喂饱自己的爱龟,自己却舍不得多吃一口。” “别说了,我受不了了,”余莺又被惹得泪流满面。 紧紧搂着余莺,洪涛又一乐:“宝贝不哭,不管将来你被判多久,等你去了监狱,我一定会天天给你去送饭。” “洪涛,不!不!”余莺痛苦得直摇头,她伤心欲绝得又一次嚎啕大哭。 “进石洞里看看吧,”洪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再哄余莺了,只能拉着手,往里走去。 二道手电强光,虽然立即割开了石洞里的黑暗,却无法抵御那非常邪乎的阴寒之气。 见余莺双手抱肩,洪涛赶紧脱下外套替她裹上。 二人再细看时,才发现洞里空空如也,只有一条小水沟穿洞而过,也不知通往何处,而且听不见一点点水流声。 水沟里脏麻麻的,其他地方都浅浅见底,唯有后侧拐角处那一大汪水域,在强光下绿油油阴森森,不知深浅。 狭长的石洞四面光滑,呈碗状上大下小,这里虽只有数平米大小,却有十来米之高。 洞顶后侧拐角处,还吊着一块乳白色的横长石屏。 洪涛和余莺在石洞内转了一圈后,才来到那块石屏下。 洪涛隔着小水沟,仔细朝上观望,仍然是一无所获。 突然,一丝微微的吸风从上面传来。 上面还有名堂? 洪涛和余莺立马手拉手跳越水沟,二人一起将强光向上打去,这回又有了新发现。 原来在距石洞地面三米多高之上,那块乳白色的横长石屏之后,竟还暗藏着一个难以发现的石洞口。 “上!” 洪涛拉紧余莺,二人一起弹跳,轻轻松松的飞越而上。 强光下,他二人同时心里一颤,原来这个洞中洞,却别有洞天。 只见此洞口,矗立着一块长得怪异齐丑的高大峻岩,它冷不防的出现,竟突然令人心里一悸,望而生畏了。 此时,越来越浓的阴寒气中,竟还夹带一丝血腥味。 洪涛拉着余莺,小心翼翼绕开这块大怪石后,一个宽敞阴冷,岩顶呈拱弧形的大石厅,又出现了。 只见此厅里乱石嶙峋,各种各样的怪石自然堆砌,曲曲折折,阴森可怕。 石厅的四边底角,长满了石笋石柱,石塔石帽,还有若干朵小石花,一簇簇,一堆堆的在厅壁上绽放。 无心观景,二人继续朝前慢行。 十来米后远远的看见,石厅正中央的最里面,一座宽宽大大,浑然天成的血红色大石床,又兀自出现了。 再近前几步后,在眼前的强光下,突然又出现了一个连洪涛都被吓得差点趴下的画面。 “啊!” 这回余莺直接是惨叫一声,她立即被吓破了胆,她恐惧得直接扔了手电筒,猛然跳到洪涛身上,脸色惨白着,拼命紧搂着他的脖子。 回音效果极好的石洞大厅里,余莺那余音不绝的惨叫声中,洪涛强压恐惧,他抱着连眼睛都不敢再睁的余莺,又往前走了三步。 只见那张长方形,宽大的血红色石床上,竟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具非成年人的小骸骨…… 第147章 鬼窟惨藏小冤魂 寒子剑和铁芸嫣这些天是形影不离,在黄薇薇的大力协助下,一直到今天,终于锁定了参与过惨杀余莺,冷鹏程的情马之一江颦。 正在研究,怎么抓捕江颦的方案时,突然接到洪涛的紧急求助电话后,他二人立即风驰电掣,半个小时后,就到达了素女峰下。 也先把车隐藏好,然后立即手拉手上山,顺利到达天坑边后,将那根被洪涛余莺落下的登山绳,仔细绑在一棵大树上丢下,寒子剑才和铁芸嫣也一起飞身而下。 未见人影,石洞里的洪涛和余莺,就听见了寒子剑那磁性十足的声音: “你们两个呆在原地,一步都不许再动了!” 听得强大的支援已到,余莺终于才轻轻舒了一口气,松开了已经被勒得脸红脖子粗的洪涛。 虽然刚才洪涛已经在手机里传去了几张现场的照片,可铁芸嫣一见真景,还是被眼前这一幕人间悲惨惊傻了,她竟也被吓得,一时不知所措的躲在了寒子剑身后。 在进石洞之前,就已经脱了鞋的寒子剑近前一点之后,他只需看了一眼,就用非常肯定的语气沉重得说:“没错,就是那十名失踪的小女孩。” 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后,铁芸嫣才壮着胆,从寒子剑的身后走了出来,她大胆的再朝那些小骸骨看了一眼后,轻轻的问道:“你凭什么如此肯定,这就是那十名失踪的小女孩呢?” 寒子剑光着脚,小心翼翼的上了这张,被童血渗过的大石床,他指着石床一侧扔着的那一大摊花红柳绿,血迹斑斑,凌乱不堪的女童衣说: “这里的每一件外衣,我都在案卷中看见过,也早已经熟记于心了,这一件,是去年那孩子失踪前穿过的,那一件,是大前年那个孩子失踪前穿的,这条花裙子,是五年前那个孩子的…” 寒子剑哽咽着,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铁芸嫣和余莺一听,立马又双手捂脸,眼泪从指缝里直淌,洪涛也转过头去,他心疼得用双手拼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这十名如花似玉,正值花蕾期的小精灵,以前的说法是失踪,直到现在,她们所有的家人,都还心存着一丝期待,大家统统都期待这些可怜的孩子,有一天会神化般的从天而降,再回到亲人的身边。 可现在呢,这些个生前活泼可爱,阳光灿烂的小萝莉,竟突然变成了一堆弃骨,你让谁能接受得了这个惨不忍睹的现实呢? “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来拍照吧,”寒子剑第一个很快恢复了冷静。 抹了几把眼泪后,带着白手套的铁芸嫣,也光着脚上了大石床,她一边眼泪继续淌着,一边仔细拍照。 将每具已经发黄,有些甚至已经长了青苔的小骨骸,从各个角度,各个部位,分别拍了若干张照片后。 铁芸嫣这才伸手,欲去拉开那堆童衣继续拍照时,却被寒子剑突然喝停了:“这里的东西,现在统统不能再动!就这样拍吧,多拍几张!” 此时,绝对没有疑问,只有执行,铁芸嫣又一口气拍了几十张照片后,才满脸泪痕的看着寒子剑,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接过余莺手里的手电,寒子剑仔细一扫后,他又指了指石床里侧。 大家才发现,石床地面的阴暗处,还有一排红色大蜡烛,这其中的十支,已经被燃得仅剩下蜡烛头了,还有三支未点过。 铁芸嫣立即继续拍,刺眼的闪光灯中,她突然又发现了一个看上去挺高档,金黄色的打火机。 寒子剑立即去捡起那只躲在旮旯里的打火机,仔细观察几遍后,又放了回去。 等铁芸嫣完成拍摄后,寒子剑才将她手里的警用相机接过来,递给没有命令,一直不敢动步的洪涛。 然后,寒子剑又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拿出了一沓物证袋和一支红色警笔,然后一起递给了铁芸嫣。 再将那柄削铁如泥的冷铁寒心剑出鞘,寒子剑蹲下,从第一具骸骨开始,在不能移动骸骨半分的前提下,他分上中下三个部位,依次在每一具小骸骨上,轻轻刮下了一点骨粉后,然后分别装入铁芸嫣手里的物证袋里,并仔细标注编号和次序。 死寂一般的气氛中,两个小时后,寒子剑终于才完成取证站了起来。 重新收回所有的物证袋,寒子剑铁着脸对铁芸嫣说: “立即回去加班,仔细做dna鉴定,再确认一下这些孩子的身份。” 被寒子剑扶下石床后,铁芸嫣点了点头问:“然后呢?” “撤,立即撤!你们统统先出去,在坑底等着,我要清除我们留下的所有痕迹!”寒子剑又寒着脸回答。 一个小时后,大家又在坑底集合,寒子剑饶有兴趣的蹲在那只被压着的大鳄龟身边。 “我们把它放了吧,可怜死了,”余莺看着寒子剑说。 寒子剑却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一直聚焦在那鳄龟的脖子上。 “这该死的畜生!” 看着看着,寒子剑突然瞪眼扬拳,可等他的劲拳已近那鳄龟脑袋时,却又痛苦得,闭着眼睛将拳头收了回来。 “怎么啦?”铁芸嫣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想: 你即便有冲天的怒火,也不要对这个冷血动物发吧。 “这只该死的畜生,脖子上竟是十道刀割痕,”寒子剑咬牙切齿着说。 “它也是一只可怜的受害者吧,”铁芸嫣越来越莫名其妙。 “几个女孩?”寒子剑回头斜等了一下铁芸嫣。 “十个,”铁芸嫣脱口而出的回答。 “你们都想想,那石洞里长年阴寒,将像一座天然的大冰箱,连只苍蝇蚊虫都不可能有,去年中秋节距今,不过才九个多月,为什么那个可怜的孩子,这么快就只剩一付骨架了?”寒子剑非常严肃的问大家。 “啊!!!” 一语惊煞人了,铁芸嫣突然秒醒悟,她又被骇得目瞪口呆。 寒子剑这回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突然摊坐在枯树叶上,他捂着脸说: “我刚才就发现了,每个孩子的骸骨上,都留有明显的刀割痕迹!” 这回全听明白了,余莺大声的哭着嚎着,她拔出短剑,就向那只正在打瞌睡的鳄龟冲了上来: “畜生,畜生,畜生,我现在就将你千刀万剐!” 寒子剑又急得伸手去拦:“现在还不能杀它。” 等铁芸嫣来将寒子剑拉起后,被洪涛抱在怀里的余莺含着眼泪说:“我懂了,我全部明白了。” “那你快给他们说说吧,”寒子剑强忍住眼泪,他看着坑顶说。 又抹了一下眼泪后,余莺才断断续续的开始说道: “我曾经听师傅说过一个非常荒谬的故事,说清朝道光年间,有个东洋老妖道,在石头城呆过几年, 这个该死的老妖道自称,自己已经活了1072岁,他还印了一本非常邪恶的小册子,公然在石头城内向那些有钱人兜售, 此册中,传播着一种非常邪恶的内容,说每年中秋月圆之夜的零点时分,选一处阴气足至之地,取一位十三岁的女童,先坏其身,采其初子精气后,再取初血十三滴和老龟血十三滴,共同入酒即饮, 然后,再用女童的肉身饲龟养血,如此循环十三次十三年后,便能刀枪不入,长生不老!” 此时,余莺所说的,虽是一个荒谬之极的传说,可此刻,这惨剧就在眼前。 此时此刻,根本无法形容大家那悲痛和愤恨的心情。 领着大家一起,朝那石洞里三鞠躬后,寒子剑淌出了两行自责的眼泪,他内疚着,他狠狠的咬着牙说: “可怜的孩子们,你们若九泉有知,就再忍耐一段时间吧,等抓住凶手,才能将你们入土为安,我发誓,三个月之内,一定要在这里,用血债血偿祭奠你们,如果超过三个月,还让残害你们的魔鬼逍遥法外,叔叔将以死谢罪,永远来这里守护你们!” 然后大家一起,将天坑里被踩得砸出凹迹的枯叶,重新抖落蓬松,再处理好其他明显的痕迹后,四人依次返回山顶时,十多公里外的石头城,已经又在烟雨朦胧中灯火阑珊了。 等大家准备下山时,洪涛这才想起了此行登山的目的,他和余莺站在素女峰的断崖边,举目远眺。 果然,两公里之外,山下那两道车迹拐进去的方向,竟真出现了几点若隐若现的灯光。 洪涛一转头,却见余莺正举着已被打开夜视功能的高倍望远镜,朝那鬼火般的灯光聚焦,她的双手好像正在微微颤抖。 “来,快让我看看。” 心有灵犀着,洪涛一把抢过望远镜,再调焦距细看。 立即,一座隐蔽在山坳里的农家小院,出现在了望远镜孔里。 这座坐北朝南的三间小平房三边边,有着一个不小的院子。 院子里有两棵树,一高一矮,一粗一细,树型呈塔状上尖下圆。 那棵大树的树干和树梢处,有几团黑乎乎的东西,但是不管洪涛再怎么调焦距,却也无法分辨,那是不是鸟窝。 拍留下痕迹,就不能再由原路返回了,正在重新勘察下山路线的寒子剑和铁芸,同时听见了洪涛的轻唤声。 铁芸嫣过来接过望远镜,仔细一看后,立即下达命令:“走,看看去!” 这回倒好,不需要勘察新路线了,目标就是路线,确定好前进方向后,四人沿着断崖一侧的塔松林结伴而下。 在密林中下山,连灯光管制都不需要了,四支强光一起照路,各人牵着自己最愿意牵的人,四位身手不凡之人,自然是顺顺当当的抵达山底。 顾不上肚子开始咕咕叫着抗议,立即出发。 担心打草惊蛇,这回绝对不能再用手电照明了,洪涛已经戴上了夜视镜,他拄着探路棍,和余莺手拉手在前面带路,寒子剑和铁芸嫣也手拉手紧紧跟着。 一个小时左右后,等他们一呲一滑,悄悄的接近了那座院落附近时,四个在泥泞中行走了两公里的人,都已经变成了浑身是泥浆的泥人。 驻足细看时,只见那院铁门紧闭,院里有灯光,阵阵女人的嘻笑声和两个男人的划拳吆喝声,立即传来。 近在迟尺,这回不需要望远镜了,洪涛抬头一看,那棵高大的水杉树上,竟真有几个枝叶交错大鸟窝,不过不是三个,而是五个。 立即,一脸的失望… 第148章 任重道远勇担当 那棵大水杉树上的五个大鸟窝,立即又让洪涛满脸沮丧。 可没想到,此时的余莺,又开始花容失色了。 曾经,那可是整整三天惨无人寰的阴曹地狱,那两个恶鬼牲口的声音,此刻被余莺听在耳里,还是那么的恐怖。 再死九次,也忘不了这两个恶鬼的声音,即便做了鬼,也要找到它们报仇雪恨! 余莺的眼里开始喷火,她的牙在咯咯作响,她已经拔出了短剑! 洪涛这才终于恍然大悟。 搬不走,淋不垮的鸟窝,无拘无束,自由翱翔的飞鸟。 几年过去了,难道你还不许鸟儿鸟孙,或者是鸟戚鸟友们,在这里继续搭窝,近亲安家吗? 就在已怒得不可压抑的余莺正欲冲上去踹门时,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拽住,并轻轻捂住了她的嘴。 见失控的余莺,已经被寒子剑压制住,铁芸嫣这才朝她伸手,轻轻喝道:“拿来!” 黑暗中,虽然看不见彼此的眼神,见洪涛和余莺同时转过头来疑问,铁芸嫣又压着嗓子轻轻的说: “你若真想终身被囚监,就立即去废了,或者是杀了他们吧,我绝对没有意见!” 又是恍然一悟,洪涛急忙夺了余莺的手中短剑,然后交给了铁芸嫣。 继续紧紧拉着余莺那在颤抖的手,洪涛抬头看了看那才两米多高的院墙。 就在洪涛屈腿蓄力,准备带着余莺一起弹跳时,却又被压住了双肩。 洪涛莫名回头再看时,见寒子剑用单掌,朝他做了个迂回侦察的手势。 洪涛一见,立即暗怪自己,欲替钟爱之人报仇心切,竟连最基本的战术要领,都被自己丢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立即举起右手,洪涛打了一个执行的手势后,便拉着余莺,朝院子左侧迂回了过去。 寒子剑也拉着铁芸嫣,一起向右侧迂回包抄。 几分钟后,四人又在小平房的后面汇合了。 见外围此刻并无异常,寒子剑才又指了指房顶。 大家这才同时飞身,悄无声息而上,四人半隐在屋顶那两排太阳能发电晶片后,院子里的一切,立即一目了然。 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穿着花格睡衣的中年男人,正鬼叫着划拳行欢,还有两位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在一边执杯相陪。 将望远镜再递给余莺,寒子剑附她耳边轻轻的说:“再确认一下!” 哪里还需要望远镜,余莺推开望远镜后,非常坚定的点了点头。 在得到铁芸嫣批准行动的眼神后,立即松开洪涛的手,余莺银牙暗咬,她突然双腿猛弹,一道如魅的黑影,已经迅速飘了出去。 洪涛一看,自然要急忙跟上,却又被拉住了。 不再躲闪,这回三人同时在屋顶现身,见铁芸嫣已经掏出了四枚寒家冷铁镖,洪涛也已经打开了手qiang保险,寒子剑笑着,他也立即打开了手机摄像。 银子院子里,正喝得乐得热火朝天的两名壮汉,突然看见一个浑身染满泥浆,飘然阴森的黑影,盘旋着从天而降,轻轻落在了餐桌中间。 此地域,本来就是阴寒至足,这又是大晚上的,虽说院里有灯,但此刻那门灯上下尽是一团飞蛾瞎扑,怪影乱飞。 轻功极好的余莺,在这种环境下悄然飞落,那种吓人的特效,自是不言而喻。 先是那两个妖艳女子,被吓得惨叫一声后,便双手抱头瘫到桌底下去了。 此时,余莺幽立桌中,她面无表情的紧紧盯着那两名壮汉: 既不能亲手血刃仇人,最好能吓死你们! “啊!” “啊!” 那两名壮汉,这回终于看清了余莺那张苍白的脸,和一双幽寒的怒眼。 惊悸的惨叫声中,只见他二人一愣后,一种求生的本能反应指使他们急忙转头,然后一起跌跌撞撞的夺路而逃。 此刻,这二人已经不需要再酌情分析了: 这从天而降的飞来之魅,肯定是鬼,百分百是鬼。 一个曾经被塞进布袋里,还捆绑了一块大石头,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挨沉江后,突然又无声无息的出现,当然不是怨鬼就是屈鬼。 见二鬼欲逃,再来一次飞身旋转后,余莺又如幽灵般,在那门廊下的飞蛾乱撞中,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回是没商量的了,两名壮汉竟也有一份心有灵犀,只见他二人同时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余莺脚下。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呀,当时是章国强和江颦要我们杀你的,将你沉江,也是江颦江总的主意,我们也不敢违令呀。” “仙姑饶命,仙姑饶命,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您阴魂不散,如果要索命,就快去找章国强和江颦吧,他们才是杀害你的真正原凶。” “姑奶奶,姑奶奶,只要您肯饶了小的们的狗命,我们明天就去请和尚请道士,去江边替您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为您超度,一定会给您烧豪宅,烧豪车,烧纸飞机,再烧一火车皮的金锭银锭,让您从此在阴曹地府尽享荣华富贵。” 此时的这两名怂汉,早已经被吓破了胆,他二人的裤筒里,还同时流出了几股恶心难闻的臭液体。 根本不敢再抬头,他二人一起趴着地上,头磕得如捣蒜般咚咚作响。 好了,这回连审讯工作都简单多了。 寒子剑咬着牙,他关了录音摄像,收了手机后,才拉着铁芸嫣的手,和洪涛一起跳了下去。 在那越来越响的磕头声中,两名壮汉的身下,臭不可闻的液体越积越多,越来越骚腥的臭味中,还掺杂着一股浓浓的狗屎味。 铁芸嫣的眼里,喷射着和大家同样的怒火。 她咬着牙,将一根探路木棍递给余莺,然后狠狠的说:“好姐姐,别弄死就行!” 早已经忍无可忍的余莺,接过那根探路木棍后,立即,一阵拳打脚踢和呼啸的棍棒声,在鬼叫狼嚎声中,响彻四野。 先发了一条需要增援的信息和定位后,铁芸嫣头都不回的,先去将那两个被吓得躲桌底下,正在筛糠的女子揪出来铐上了。 可令她非常失望的是,身后棍棒声和拳打脚踢声,仅仅持续了两分钟就停止了。 直恨余莺没出息,铁芸嫣回头一看,却发现根本不是余莺没出息,而是她急怒攻心,突然晕死过去了。 洪涛正坐在地上,他眼泪汪汪着,他心疼得将余莺紧紧抱在怀里,他一边手忙脚乱的偷偷给她喂气,他一边不忍下手,轻轻的掐着余莺的人中处。 哦,原来洪涛才是个没出息的家伙呢! 在心里暗骂一声后,铁芸嫣瞪着眼睛,她上前先狠狠踢了洪涛有脚后,再弯腰狠狠的一掐,余莺这才终于哇哇大哭着醒来了。 这时寒子剑走过来,他也弯身揪住一个怂汉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后,然后轻轻发问:“你们住在这里,都有谁知道?” “我们现在只和江颦江总单线联系,这个地方,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那怂汉乖乖的回答。 “你们和江颦到底是什么关系,多久联系一次?”寒子剑又严厉的问。 “我们以前是江总的私人保镖,现在替她看管这里,没有她的指示,我们不能随便外出,没有重大的事情,也不能主动联系她。” “这里有什么?需要你们看管?”寒子剑捡起一块满是油污鼻涕的脏纸巾,粗暴着替他擦了擦嘴边的血迹。 “这里,这里还有个大地下室,里面藏着不少准备走私的古董文物,另外还有一些d品和枪抢蛋蛋等物。” 这只已经破了胆的怂汉,好像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力,他乖乖的有问必答。 捡起刚才被余莺打丢了的细木棍,铁芸嫣也是狠狠一棍下去后,也凶巴巴再问:“这些东西,统统都是江颦的吗?” 又是一声惨叫后,那怂汉哭着回答说:“这些值钱的古董,全部是江总的,d品和枪蛋都是冷俊冷总的。” 问话完毕。 寒子剑和铁芸嫣对视一眼后同时出掌,轻轻在他们的后脖一砍。 这两名怂汉,立即头一歪眼睛一闭,他们同时身子一软,又趴在那污秽不堪的地上,一起在梦里,开启了他们的狗命倒计时。 一个半小时后,增援已经到了。 偷偷从医院里溜出来的黄博,亲自出马,他带着黄薇薇和陈中华,扛着手铐脚镣,提前两只大方便袋,也是满裤筒泥浆的到了。 “饿死了,饿死了,”铁芸嫣笑着,去黄博手里,抢过那只沉甸甸的大方便袋。 正在东张西望的黄薇薇也将手里提的矿泉水,递给了寒子剑。 回到那满是狼藉的餐桌边坐下,各领了一份快餐盒饭后,大家就着矿泉水,就开始大嚼猛咽。 将自己餐盒里那肥嘟嘟的回锅肉,夹了几片塞进寒子剑嘴里后,铁芸嫣用筷子点了一下那两个挨铐在一起,背对背坐地上,正在低头哭泣的女子轻轻对黄薇薇说: “找个绝对安全可靠的地方,关她们三个月。” 黄薇薇轻轻的问:“以什么理由拘呢?” “自己想办法,带你家去都可以,反正在三个月之内,绝对不能让她们和外界有任何接触!”铁芸嫣瞪着眼睛,用餐桌上空纸杯去砸黄薇薇。 “嘿嘿,是,保证完成任务,”黄薇薇一乐后,她指着那两只趴地上的怂汉,又开始乱打听: “这两个呢?” 铁芸嫣又斜眼看了一下正低头淌眼泪,被洪涛半搂在怀里强喂的余莺,然后恶狠狠的说: “这两个乌龟王八蛋,就不用你们管了,等一会我直接将他们碎尸万段,然后喂狗!” 将两只外焦里嫩的油焖大虾,夹给铁芸嫣后,寒子剑看着在身边落座的黄博说: “这个屋子里,有个地下储藏室,等我们撤了后,再调一些绝对可靠的同志,全部穿便装来,在天亮之前,仔细清点后,暂时先秘密原地封存看管。” “行,这个任务由我亲自来负责,你们就放心吧,”看着这些饿得如狼,阳光灿烂的孩子,黄博心疼得直点头。 晚饭完毕后,已经雨过天晴,山野的雾气朦胧中,一轮弯月悄然而升。 看着那阴森飘渺的素女峰顶,寒子剑冷冷的说: “出发!立即执行新任务!” 第149章 倩女幽魂追原凶 寒子剑,铁芸嫣,洪涛和余莺一起离开素女峰三个小时后。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时,朦胧的月色下,一座依山傍水的豪华大别墅中,二楼那间拉着粉色窗帘的房里,已经灭灯快一个小时了。 隔着一条已经少有车辆经过的大马路,寒子剑返回了被林荫和绿化带,隐秘得严严实实的非机动车道上。 打开越野车后门,见那两只被手铐脚镣的凶犯,呼吸正常仍然在晕睡,寒子剑转头对正在警戒的洪涛说: “你和余莺留守,继续警戒。” “不,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抓人,”余莺又开始咬牙切齿了。 “我也要去!”洪涛也急忙请战。 铁芸嫣坏笑着,她拿出一套刚才来时,在夜市地摊上买来的假发套和化妆品。 先摘了余莺的帽子,再将那顶已经被弄得乱糟糟的假发套替她戴上后,铁芸嫣又开始在她的脸上乱抹粉底,瞎涂口红,狂描眼影。 见余莺就被铁芸嫣忍不住笑的一顿乱画后,立即变成了一个恐怖的靓女幽魂,寒子剑也忍不住的笑着说:“呵呵,你就皮吧,可不能直接把人吓死了,我还要好好的审审她呢。” 铁芸嫣又淘气得嘻嘻一笑说:“哼!吓死!那岂不太便宜她了,不能打女人这可是你说的,那咱们就只能用这种土办法,先替余莺姐姐出口恶气吧。” “那谁去拿人,谁留守,你是领导你定吧,”寒子剑又呵呵一乐。 “就让他们两个去吧,洪涛的开锁技术比你厉害,我们两个呢,就辛苦一下,在这里花前月下吧,”铁芸嫣偷偷朝寒子剑飞了一个大媚眼。 寒子剑开心得笑着点头后,他又认真的对洪涛说:“全程开启视频语音并摄录保存,一定要让大家看见你们。” “是!” 洪涛立即戴上了蓝牙耳机,又将执法记录仪联网开启,挂在了胸前后,轻声应答。 “行动吧!速战速决!”铁芸嫣正式下达战斗命令。 看着洪涛和余莺手拉手过了马路,很快越墙而过,消失在黑暗中后,铁芸嫣才柔柔的来缠住了正捧着手机,盯着他们实时红外视频的寒子剑。 “不好,有麻烦!”寒子剑突然抬头朝左前方马路的弯道处张望。 “嗯,好像是六辆铁骑的声音,”铁芸嫣也听见了一阵越来越近的摩托轰鸣声。 “掩护洪涛和余莺,要尽快打发他们滚蛋,”寒子剑急忙收起手机,拉着铁芸嫣站了出来。 果然,越来越大的低轰声中,六辆闪着警灯,威风凛凛的白色铁骑,载着六位身穿黑色夹克,头戴钢盔的夜巡骑警列队出现了。 “现在关键时期,一定要忍着,千万不能在这里暴露你的身份,”寒子剑摘了口罩眼镜后,他立即将铁芸嫣揽到怀里,一股迷醉的女儿香,立即袭心袭腑。 好幸福呀,嘻嘻,铁芸嫣心里一美,她用双手紧紧吊着寒子剑的脖子,然后垫起脚,张嘴就来… 此地山清水美,是块盘龙卧凤的风水宝地,也是石头城著名的富人区,很多达官显贵在这里都有私宅。 这三更半夜的,两个躲在绿化带里黏在一起,浑身沾满泥浆的可疑之人,自然逃不脱铁警们的警眼,也当然引起了他们的高度警惕。 一连串六声轻刹后,六只强光一起,聚到了半隐在绿化带后的寒子剑和铁芸嫣身上。 寒子剑欲想抬头,却被铁芸嫣膏药般黏得蜜不可分,二人继续旁若无人着,缠绵于众目睽睽之中。 “你们的证件!”这时,一个非常严厉,咄咄逼人的声音传来。 这回,甜蜜的工作,根本无法再继续了,寒子剑和铁芸嫣只能相拥着同时抬头。 “啊!寒队!”那个铁骑头头大吃一惊后,立即大声喊道: “全体都有,敬礼!” 刷刷刷。 六名巡警一字排开,恭恭敬敬的立正敬礼。 寒子剑看见,那巡警领队的眼睛已经红了。 虽然现在只是出租车司机的身份,寒子剑还是情不自禁的给大家还了一个标标准准的警礼。 见大家统统举着手,一直沉默不肯放下,寒子剑只能丢开铁芸嫣上前,然后一个一个的拉下他们的右手笑着说:“我现在只是一枚臭拉车的,兄弟们就别瞎客气了。” “不,寒队您永远是石头城的寒队,您永远是守护国门的飞天大英雄!”那铁骑领队,诚诚恳恳的说。 “是!说得好,寒队永远值得大家敬重!” …… “兄弟们,怎么样?”寒子剑笑着问。 “我们又能怎么样呢,瞎混混吧,省厅投资上千万,组建的这个铁骑巡警队,却不许参与别的地方的治安巡查,就专门在这一片,二十四小时保护这些达官显贵和众姨太太们了。” “大家辛苦了,”寒子剑又一笑。 “我们才不辛苦呢,反正是四个小时倒一次班,权当出来兜兜风了,就是委屈您了。” “是太屈了,一个曾经九死一生的天之骄子,一个嫉恶如仇,一心为民的好刑警,却落了个开出租的下场,天理何在!” 大家的七嘴八舌中,寒子剑搂着铁芸嫣的肩一乐: “呵呵,不委屈,保证不委屈,我寒子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开出租车,不也是为群众服务嘛。” 大家这才统统被逗乐:“请问寒队,大半夜的躲在这里泡妞,难道也是为群众服务吗?” “寒队同志,您现在是仕途失意,情场得意,艳福不浅快羡死人了,以前那个警花妹妹是羞花闭月,这回又换了位国色天香的美佳人。” 嘻嘻哈哈中,寒子剑将铁芸嫣拥到身前,抱着她的双肩正式介绍说:“这是内子芸儿。” 见他俩的外衣上,全部是新鲜的泥浆,仿佛刚从野练战场上出来,大家齐声坏笑着,又一起正儿八经的再敬礼,并统统同时大声喊道: “小嫂子好!” 立即被羞红了脸,铁芸嫣装着羞答答的样子,她躲到寒子剑的身后,大声抗议道:“你们这些电灯泡,还不快滚蛋吗?”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中,六名巡警不约而同,他们每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已经被拆开的红南京,放在那排被剪得齐刷刷的小叶黄芽树顶上。 “寒队保重!” 再来一次立正敬礼后,六名巡警同时上车,同时点火启动,又同时低轰而去。 看着他们远去,铁芸嫣挽着寒子剑,她此刻是满脸满眼的甜蜜蜜:“芸儿好好喜欢被你喊‘芸儿’,芸儿更加喜欢你用‘内子’这个昵称, 寒子剑此刻的心情,简直就是好得不要不要的了: “芸儿,芸儿,小芸儿。” “爱,爱,爱,我的子剑,我的大情郎耶!” 铁芸嫣又美得直发嗲。 寒子剑笑着,他接连肉麻三声后,铁芸嫣也美滋滋的连应了三声。 再来一个傻笑后,寒子剑这才拿出手机,点开了洪涛他们的实时视频。 已经悄无声息的顺利开锁,到达二楼,正在窗口观望的洪涛,待那六盏警笛消失后,他才用两根带勾的细钢针,悄悄打开了那间最后息灯的房门锁。 然后,轻轻推开房门,于莺光着脚,她蹑手蹑脚的独自进去,悄无声息的立在了江夏床边。 江颦今天晚上心情,可不怎么美好。 冷鹏程这个老东西,好像是越来越无情,大概已经忘记她这个人老珠黄了。 晚饭时,江颦又给冷俊打了一个电话,既然老的不肯再搭理,那就把小的勾出来,先排解一下孤寂吧。 可冷俊这个小王八蛋,竟然连挂三次电话,等江颦再打时,索性是‘嘟’一声就断线了。 很明显,这是已经被冷俊这个小王八蛋,拉入黑名单了! 想想最近,还发生了一些蹊跷古怪的事,不得不让江颦的不安渐多。 她先是发觉,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 再就是,最近公司通过电子银行,打算往外转款时,却无一例外的显示为‘系统维护中’,却又不敢去银行咨询。 看来,此地是不宜久再留了。 当务之急,得赶紧把那四只价值连城的‘成化豆彩鸡缸杯’和那两只品相完美,体型硕大的‘元青花大罐’运出境去。 这可是自己后半辈子,荣华富贵的唯一保障了。 伤感中,江颦心烦意乱的洗洗躺下后,又给那两个忠诚多年的亲信打了一个电话。 可这两个早已经通过忠诚验证,早由私人保镖,晋升为秘密大管家的狗东西,竟统统无法接通。 在这张曾经跟冷家父子和章国强,都一起滚过的香软大席梦思上,江颦辗转反侧一个小时后,才心烦意乱的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死寂般的房里,好像突然有一丝阴风扰动而来。 五心烦躁着,她微微睁眼一瞄,江颦隐隐约约的发现,自己的大席梦思边,好像正站在一条纤长的黑影。 猛然一惊,江颦揉了揉眼睛后,却把那个黑影揉得更清晰了。 突起一身冷汗,心里惊呼一声后,江颦下意识的右手一拍,立即按亮了床头柜上那盏暗蓝色的台灯。 这回,已经确定不是梦,也不是幻觉了,江颦清清楚楚的看见。 这竟是一个披头散发,从上到下全黑,唯有脸上白得像纸,两个深深的青淤眼下,各有几道血痕的女鬼。 “啊!” 只惨呼了一声,江颦立即就被吓得晕死过去了。 余莺眼里喷着怒火暗哼。 “哼!” 你竟如此不经吓吗? 豪不手软,余莺拿起一根洪涛早给她准备好的开锁钢针,然后朝江颦人中的大概位置处,狠狠扎下去后,还用劲拧了拧。 立即挨钢钉扎醒,江颦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那个散发凌乱,面如白灰,眼眶流血,恐怖之极的女恶鬼脸。 幽蓝色灯光下,她那血盆小口微微张着,从她那阴寒空洞的眼里,江颦看到的全部是仇恨和凄厉。 “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江颦将唇边淌下的几滴咸血咽下后,她终于强忍着恐惧卷缩到床边,猛然用被褥将自己连头裹了起来。 伤恨再起,余莺这才用凄惨不堪的语气,拖着颤抖的长音开始低哭怨叙: 第150章 捕江颦千里远押 恶恨再起,余莺这才用凄惨的语气,拖着颤抖的长音开始低哭怨叙: “呜…呜…呜…莺儿那年,被你派人**沉江,落了个身被龟鳖啃尽,骸骨腐分百处,现如今头骨已被冲至东海口,身骨却仍在燕子矶的江底挨污沙浅埋,终不能再轮回转世,只能永远做一个四处飘零的孤魂野鬼,莺儿好可怜,莺儿好冤屈呀,莺儿身首异处好疼好疼,颦姐姐你跟我走吧,咱们去江底做伴吧!” 强撑着仔细一看,还果然是冤鬼余莺,这回的江颦,突然如被抽去了魂丝一般,她用最后一线意念瘫在床边,躲在被窝里撕心裂肺着求饶: “莺儿妹妹饶命呀,姐姐已经知道错了,事后也曾经悔恨交加…” 可此刻那毛骨悚然,胆裂魂飞的冤泣声却越发凄惨,余莺哭着追到江颦身边,先去扯开她的蒙头被褥,然后张开十根冰冷的长手指,颤颤着伸向了江颦的脖子。 顿时,一种厉鬼缠身的死亡恐惧,已经袭遍了江颦的每一粒悸魂细胞,她又在床边歇斯底里的惊嚎一声后,立即白眼一翻脑袋一歪,一头扎床底下去了。 此时的余莺,是半真半假,她是真真实实的泪流满面,四年前的那场辱劫死难,又一次场景回放。 她已将自己完全融入到那哀鸿遍地,肌体残落,血淋淋的阴森地府。 她仿佛是真实经历过那挖眼刨心,扒皮抽筋,油炸刀山般十八种苦难折磨。 此刻的她,用满腹的冤屈,悲情发泄,她身心融入着,在演绎这场女鬼寻凶。 楼下的路边,在视频中将这一切收入眼里的寒子剑,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将手机塞给在他怀里打瞌睡的铁芸嫣: “别玩了,叫停吧,让他们收拾一下,做一个江颦不辞而别的假现场,然后赶紧撤,咱们马上还有千里夜路呢。” “嘿嘿,子剑哥哥又怜香惜玉了吧,”铁芸嫣揉了揉朦胧睡眼后,对着手机发出了指令。 半个小时后,洪涛扛着已经被铐上了的晕死江颦,余莺拖着一个大黄蜂行李箱出来了。 防止余莺在途中再失去理智做傻事,寒子剑接过被吓晕没醒,但已被胶布封嘴的江颦后,轻轻扔到了出租车后座上。 不能再停留,押着三名重犯的出租车和越野车,一前一后连夜出发,出了石头城后,就沿g40高速急行向西。 要尽快离开冷鹏程和冷俊的地盘。 也怕刚才那几个铁骑中有冷俊的爪牙,或者是有人通风报信说看见寒子剑,出现在了江颦住处的附近。 连早饭顾不上吃了,给谢若兰发了一个一切顺利,已经出发的信息后,就一路飞驰,子蛋上膛,进临战状态。 狂奔几个小时后,缥缈的晨曦中,一排明亮的灯光,终于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豫皖省界,史河大桥收费站到了。 下一段路程,即将进入名风淳朴,地大物博的中原地域。 缓出收费站后,见已经过了最危区域,铁芸嫣立即轻松,她打着哈欠说:“休息放松一会吧,这里应该安全了。” 寒子剑依命,他也揉了揉眼睛后打开右转向,引导洪涛一起缓缓靠了边。 突然,两辆仿佛早在此等候,闪着警灯的深蓝色加长商务车,迅速包抄了过来,车刚停稳,就见从那两辆车上,跳下了六名身穿防蛋衣,头戴钢盔,怀抱大黑冲,全副武装的特警。 “什么情况?”寒子剑一愣轻喝后,立即拔枪。 “我下车掩护,你带洪涛冲出去,他们若敢硬拦,直接开火消灭!”铁芸嫣眼里的杀气突起,根本没有一丝犹豫,她直接从座椅底下,掏出了一支早已经顶火上膛的玲珑冲,然后打开保险就要去拉车门。 “冷静!我先去看看!”寒子剑急忙伸手拉铁芸嫣。 拉也拉不住了,铁芸嫣和寒子剑一起下车后,那六名特警又立即围了过来。 “报告首长,中原局特战小分队,奉命接应!”六个标准的警礼中,那个为首的帅小伙大声喊道。 情况复杂,岂能轻易相信你们! 铁芸嫣继续横眉怒目,她直接用玲珑冲的枪口,指着这六名特战队员,正打算让他们自亮证件时,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又突然响了。 保持警惕,掏出手机一看,铁芸嫣终于才手压小心肝儿,快乐得笑靥如花。 “芸丫头,是不是又困又饿呀?”电话里传来一个铿锵的女声。 “姐姐你非常讨厌,吓我们一大跳,”铁芸嫣一边收枪,一边嘟着嘴对手机抗议。 “大宝贝,两辆车上的保温杯里,都是热饺子和胡辣汤,吃好后美美儿的睡一觉,等你们平安抵达后,姐姐中午用涮羊肉犒劳同志们。” “嘿嘿,谢谢姐姐。” 这才回来给那六名特警还礼: “同志们辛苦了。” “首长辛苦!” 整齐划一的应答声后,四名特警小跑着,分别上了出租车和越野车,另两名特警也跑步回了警用商务车的驾驶舱。 铁芸嫣乐得,她回头打了一个响指,等洪涛和余莺手拉手上了后面那辆商务车后,她才蹦蹦跳跳着拽着寒子剑,也上了前车的贵宾舱。 上车后继续出发,先喂饱肚子,然后倒头就完全放松的呆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甜甜美美中的铁芸嫣,又被几下轻轻的敲窗声扰醒了。 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铁芸嫣先在身边那张泥浆没擦净的酷脸上啄了一口后,才缓缓拉开了车窗。 车窗外,身穿警服,长得特像任常霞的谢若兰,一边伸手来刮铁芸嫣的鼻子,一边爱恋得笑道:“你羞不羞呀?” 仍然躺在寒子剑的怀里,铁芸嫣乖乖的将鼻子递了过去,挨轻轻刮了一下后,才嘿嘿一乐:“不羞不羞。” 谢若兰又隔窗笑着说“下车吃饭吧,你们已经到达两个多小时了,知道大家辛苦,也不忍打扰。” “姐姐等着。” 铁芸嫣嘻嘻笑着,又将车窗拉上,然后手嘴齐用,让寒子剑因窒息而醒后,才附他耳边娇滴滴的喊:“猪猪,快起来吃肉肉啦。” 待他二人下车后,洪涛和余莺也一起聚过来了,看着这四个浑身泥浆的孩子,谢若兰乐得直拍手。 拉着铁芸嫣,先用手帕替她擦了擦小花脸后,谢若兰心疼得说:“不管了,等先吃饱,你们再去洗澡换衣服吧。” “完蛋,我们统统没带换洗衣服呀!”铁芸嫣才想起这个问题。 谢若兰笑着转身,她对身边的助理和十来位部下说:“快快快,看谁的身材差不多,先给他们每人借一套制服来。” “不,我要放松几天,我要做凡间最美的小仙女,我要穿最好看花裙子,”铁芸嫣立即尖叫着调皮抗议。 “好好好,姐姐马上就去给你买裙子,”像哄亲生闺女一样,谢若兰乐呵呵的抱着铁芸嫣。 亲情撒娇完毕后,铁芸嫣这才给大家正式介绍。 她先领着大家一起,规规矩矩的给谢若兰立正敬礼,并介绍身份。 这可是一个有正义,有铁律的班子,这回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了。 第一个正式介绍寒子剑后,看着铁芸嫣那满脸的自豪,谢若兰又是心里一惊: 怪不得之前神神秘秘的呢! 这可是一位曾被军内雪藏,曾经驾战鹰击落过几架敌机,身中三十多块钢铁碎片而坠海,国家出动了若干艘军舰渔船和飞机,好不容易才从死亡线上,把他捞回来的特级大英雄呀! 上次夜里在站台见面,他被眼镜口罩蒙得严严实实,今日终见真容,五十岁的谢若兰竟激动得像个追星少女,忙又带着众部下,一起恭恭敬敬的向寒子剑再敬礼: “大英雄,您可是大家崇拜的偶像,这回可不能轻易放您走了,必须得给我们授一次爱国主义教育课。 “您过誉了,子剑只是担了一份热血男儿应该担当的责任,”寒子剑憨憨一笑,忙又给大家还礼。 一阵热烈的掌声中,介绍完洪涛和余莺后,铁芸嫣却突起了一脸的为难。 这份为难马上被传递,余莺的眼里,立即涌出了一丝恐惧,洪涛也面露紧张,他旁若无人着紧紧抓住余莺的手,再也不肯放开。 不怪余莺恐惧,更不怪洪涛紧张。 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走到这一步,余莺的使命基本已经结束了。 接连持剑行凶,重伤三名工务员,现在等待余莺的,将是被收监待审,和日后的牢狱之苦! 见他四人突然脸上神色各异,不知根由的谢若兰,亲热得一手拉着铁芸嫣,一手拽着寒子剑,她回头又对洪涛和余莺说:“都快跟我走吧,咱们去机关大食堂,同志们围在一起,大盆涮羊肉。” “我们不饿,”洪涛和余莺却站着没动身,他们低着头仍然手拉手,异口同声的轻声回答。 心底一丝疼袭,铁芸嫣也没回头,她暗叹一声后,轻轻的对谢若兰说:“派人先送他们两个去招待所吧,然后把饭菜和换洗衣服,也一并送过去。” 谢若兰没再多问,立即执行。 饭后,立即突审江颦。 跟谢若兰要了两名记录员后,寒子剑和铁芸嫣便去了审讯室。 十分钟后,已经被换上号服的江颦,被两名女法警押了进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可是石头城的人达戴表,优秀企业家,岂能容你们随便侮辱,”江颦被按坐到囚椅上后,她的情绪开始激动。 铁芸嫣走过去,将一张才由京城传真过来的捕拘证,重重的拍在了江颦面前的小桌上: “江颦!你少猖狂,这里不是石头城,更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优秀不优秀你自己心里明白,但你这个人达戴表从何而来,还需要我们说出来吗,冷鹏程现在是自身难保,就别指望他再来保你了。” 江颦低头一看,这张捕拘证,竟是由刑部和最高检共同签发的。 见江颦已被吓得低头不语,寒子剑又轻轻的问:“你吃饭了吗?” 缓缓抬头看了看,已经被泄了一半气的江颦点了点头。 寒子剑又对江颦身后的两名法警说:“先打开她的手铐吧。” 被打开手铐的江颦,好像又放松了一点,她盯着寒子剑问:“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先说说吧,为什么要下令将余莺沉江?” “是章国强要灭她的,关我屁事呀,”江颦媚眼儿一翻,立即又把责任推给了死鬼。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铁芸嫣咬着牙,又重重拍了一下桌上的按钮。 第151章 连夜审抽丝剥茧 铁芸嫣拍了一下按钮后,四位法警,立即押着那两名江颦的爪牙进来了。 待江颦和他们六目相对,确认过那种鼠被笼困的绝望眼神后,铁芸嫣才又轻轻挥了挥手。 那四名法警,押着两名人犯退出去后,铁芸嫣又拍着桌子喝道: “江颦!你不要再抱任何幻想了,你主使杀人,现在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江颦一听又急忙辩解道:“不,杀余莺,当初确实是章国强定的主意,将她沉江,只是我那天酒后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两个畜生还真的照做了,其实即便我当时不知情,章国强也肯定会用其他途径杀了她。” “你们和余莺究竟有多大的仇恨,要杀她?”铁芸嫣继续怒问。 江颦低头回答道:“余莺一是痛恨他们,二是知道的秘密太多,摆脱不了控制,又不肯乖乖的永远做笼中鸟,这才让章国强动了杀心。” “余莺都知道什么秘密?”铁芸嫣又问。 见江颦突然低头沉默,再也不肯回答,铁芸嫣又怕着桌子说: “江颦,你不但主使杀人,侵吞公产,豪抢恶夺私企财富,还贪墨送贿,多次走私一级古物,参与贩d,暗藏jun火图谋不轨,你觉得自己这一颗脑袋够砍吗?” 重压之下,江颦微愣了一下后,才中气不足的说:“我豪夺的都是一些不义之财,我用这些钱一直以匿名的方式,资助了一百多名贫困山区的孤儿,你们为什么不去查呢?” 铁芸嫣又瞪着眼睛步步紧逼:“少跟我僻重就轻,你资助孤儿的事,我们正在证实落实,但仅凭这些,根本无法弥补你的罪大恶极!” “那你们还想知道什么?我又凭什么要信任你们,以后谁又能保证我人身安全?管管相护,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冷鹏程他们一伙的,只是想让我做一个替罪羊?”江颦好像突然豁出去了,竟和铁芸嫣斜眼对瞪。 见硬的不行,为了消除江颦的顾虑,得到一些急需要的东西,寒子剑走过去,他先将自己的证件放到她面前,然后严厉的说: “江颦,你身犯数罪,且桩桩罪不可赦,现已经铁证如山,如果你错过立功的机会,不想坦告,那我们就不奉陪了,然后直接零口供给你结案!” 仔细看了一下证件后,见寒子剑拉着铁芸嫣真的要走,江颦抬头轻轻相问:“寒子剑,您真的就是寒子剑吗?” 铁芸嫣一听,指着寒子剑额头上伤疤说:“废话,信不信由你!” 江颦一听,立马急得推开小桌子,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韩队您别走,仰您大名已久,整个石头城,我现在只信任您一个人!” 这才松开铁子剑,去将江颦扶起后,寒子剑把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后说: “江颦,你现在不仅需要坦告从宽,还需要有比较重大的立功表现,也许才减轻一点你的罪过!” “我明白,我明白,谢谢寒队。” 半瓶水下肚后,虽身穿囚服,却难掩雍容华贵,艳而不娇的江颦眼泪下来了,她哭泣着说: “我也是个受害者,这么多年了,被迫轮为冷鹏程父子和章国强的玩具,他们牢牢的控制着我,替他们敛财干坏事,还不许我嫁人,不许我私自外出,更不许我和异性有任何接触…” “这些情况,我们早就掌握得一清二楚了,还是说一些能让你减轻罪过的重点吧!”铁芸嫣皱着眉头打断了江颦。 “嗯,我说,我说,我要报举揭发,我一定把自己知道冷鹏程和冷俊的所有秘密,全部说出来。” 用抖抖的手,抹了一下直淌的眼泪后,江颦乖乖的开始竹筒倒豆子: ………… 十二个小时后,江颦在声泪俱下,悔恨交加中困得降低了语音语速,才被叫了停。 寒子剑收了手写笔录和影像资料后,站起来对两名书记员和两名女法警说: “大家都辛苦了,现在带她去吃饭吧,然后让她洗个澡,再找个干净的单间安置,允许她看报看电视,但是没有我们批准,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是,请首长放心!”四名女警一起立正敬礼。 走到囚椅边,让江颦在笔录上签字画押后,寒子剑又对她说: “你就安心在这里思过待审吧,如果再想起什么遗漏的事,一分钟都不要耽搁,让她们立即和我联系。” “谢谢寒队,谢谢二位首长,请求酌情对我做宽大处理,”江颦双眼通红,她抹着眼泪,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后差点跌倒。 忙伸手扶起江颦,将她送到两位女警身边后,寒子剑又宽慰她: “你今天配合得不错,所交代的问题,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待查证落实后,一定会连同你的态度实情上报。” 送走江颦后,寒子剑回头一看,铁芸嫣已经累得趴桌上打起了小呼噜。 “起来,出去吃点东西回来再睡吧,”寒子剑轻轻捏了一下铁芸嫣的鼻子。 抬头揉了揉眼睛后,铁芸嫣搂住寒子剑的脖子,开始撒娇:“芸儿要抱抱。” “别闹,这里到处是监控,注意影响,”寒子剑欲掰开铁芸嫣的双手。 紧紧搂着不肯放手,铁芸嫣看了一下头顶的摄像头后撇嘴着说: “你知道这个铁面无私的谢大厅有多厉害吗?她不许全省的警警买进口私家车,不许置办进口家电,更不许用外牌手机,这些绝对能支持,但是她竟然不许全体女警警穿裙子,连节假日都不允许,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了,我要造她的反。” 寒子剑也抬头看了一下后笑着说:“你不要胡说八道,谢厅正看着你呢。” 铁芸嫣一听,索性朝摄像头伴了个小鬼脸乐道: “嘻嘻,那我们就先给她上一课吧,要让这个大厅知道,咱们为警不是苦行僧,我们不但要会享受生活,还要有浪漫的情怀,快配合一下,咱们就来一个现场直播的公主抱。” 那边,刚刚结束了一场布置打黑除非的重要会议后,指挥室里的大显示屏上,见寒子剑果真用一个帅气的公主抱,将铁芸嫣抱起来后,大家统统都捂着嘴偷乐。 也抬头瞄了一下显示屏,干咳两声后,见同志们又全部立即板上了脸,谢若兰也忍不住的笑了:“不值班同志,跟我一起去陪他们吃宵夜吧,今天我请客,咱们也去夜市啤酒撸串儿。” 一阵开心的掌声中,谢若兰走了两步后,又回头朝大家笑着说:“我接受批评,明天是周末,批准中原局所有的女同志,去逛街买裙子。” “耶!耶!耶!美女大姐姐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回是全场沸腾,更加热烈的掌声中,几位正在值班的女孩,立马就美得竖起了食指和中指,快乐得摇头嘻笑。 ………… 次日,谢若兰想着,铁芸嫣是第一次带夫君,像走亲戚一样来家里住,便早早的起来,准备给他们做早饭。 可等她走出卧室时,却见寒子剑和铁芸嫣,已将昨夜置办的两套白色情侣运动服穿戴整齐,正在客厅里,好像在轻声商量什么。 又见他二人面前的茶几上,竟还摆着一杆银柄钢头的长花枪,和那把传说中冷铁寒心剑,谢若兰瞪着眼睛,诧异着问: “你们,你们这就打算剑枪走天涯,游侠江湖去私奔吗?” 拉着寒子剑,二人一同站起来后,铁芸嫣将白色棒球帽舌故意拉歪后调皮的问:“怎么样?我们像不像一对侠侣?” “像像像,天造地合,你们本来就是一对匡扶正义的大侠侣,”将铁芸嫣疼爱着拉到怀里,谢若兰乐得,又替她扶正了帽舌。 亲热一番后,谢若兰才恋恋不舍的松开铁芸嫣,她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回头说: “给你们做烩面,等吃饱早饭后,姐姐今天带你们出去好好玩玩。” “不能玩,我们今天要去大闹少林寺!”铁芸嫣突然脸色一正。 “呵呵,你们是打算去踢山呢?还是想要去挑战那十八罗汉阵?”以为铁芸嫣在开玩笑,谢若兰乐得又回头。 “我们去少林,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办!”寒子剑也非常认真的,给了谢若兰一个严肃的确认。 看他二人都满脸严谨,谢若兰这才诧异得又走了回来。 见谢若兰已被惊住,铁芸嫣又来挽着她说: “此行,我们只为石头城那桩,十年未破的十名女童被害案而去……”此话说出了一半后,铁芸嫣又附谢若兰耳边低语一番。 见铁芸嫣已露出满脸的战气,几句悄悄话听完后,谢若兰也咬着牙,毫不犹豫的应答: “行!听你们的,需要我做什么?” 操起银花枪,铁芸嫣咬着牙说:“立即电令登封警方,让他们马上派便衣,去暗封了少林寺所有的上山之路,在中午十二点之前,不允许放一位游客上去,今天,我非逼他们的顶级高手出来一战!” 夺过铁芸嫣的银花枪,谢若兰也狠狠的说: “没有这个必要用冷兵器吧,太危险了,如果一旦发现这个没有人性的恶魔,只要它敢拒捕反抗,你们完全可以先斩后奏,直接用千弹齐发,扫成肉酱喂狗!” “不,这一梭子下去,是可以大快人心,可是这种死法太便宜这个人神共愤的恶魔了,我们一定要生擒它,让它接受判审!”铁芸嫣的银牙又开始咯咯作响了。 不用再考虑,谢若兰立即拿起电话,对登封警方发布命令后,又用满脸的豪情说: “放心的去做吧,我陪你们一起去,不要说封山门,你们今天就是把少林寺拆了,一切责任都由我来承担!” “行,那您立即换衣服出发吧,咱们路上买点包子豆浆茶鸡蛋在车上解决早饭,”铁芸嫣又将银花枪扛在了肩上。 谢若兰很快也换了一套太极服灯笼裤和布鞋出来后又问: “咱们先去招待所接洪涛吧,看得出来,这小伙子身手也不错,多个人多一份力量。” 铁芸嫣一听,突然又脸一苦说: “不用了,余莺虽然在发现十名女童骸骨,和捕拿江颦时立了大功,对我们也有决定性的帮助,但是法不容情,她接连重伤工务员数名,我已经决定,三天后就将她收监,让洪涛再好好陪陪她吧。” “那些个败类王八蛋,也配叫工务员吗?”谢若兰一听,又冷笑着轻叹。 “出发吧!”寒子剑立即打断了她们的感慨。 第152章 芸儿先闹少林寺 千古少林,因坐落于嵩山腹地,位于少室山密林之中而得名。 此寺,始建于北魏太和十九年,是孝文帝为安置印度高僧跋陀尊者而建成,现任方丈是曹洞正宗第47世,第33代嗣祖沙门释迦。 此行,全程大约90公里,寒子剑,铁芸嫣,谢若兰和驾驶员一行四人,仍然驾着那辆警用商务车,一个小时后,就到达了少林寺的山脚下。 和正在执行封山任务的登封警方汇合后,让驾驶员和他们一起山下留守。 三人在上山的途中,铁芸嫣就开始酝酿蛮横了,她扛着银花枪,挽着寒子剑,非常认真的说: “谢厅同志,今天不管我们怎么玩怎么闹,你都不许拦着,还有一条,如果砸坏了东西,你们也要负责赔偿。” “呵呵,好,没问题,只要是工作需要,你就可劲儿的大闹少林吧,天捅破了都由姐姐顶着,”谢若兰直乐。 很快,一座气魄雄浑的大寺院,便出现了眼前。 此院古色古香,古砖古瓦绕古树,每一处一景一物,都写满了历史的风霜。 这里,是层层叠叠的飞梁画栋,这些木质建筑,全靠各梁柱齿交沟含,互为抵御,稳稳妥妥地把一座建筑支撑了千年。 但是千年的风云变幻,却依然无法改变这座古寺的精彩纷呈。 山门外的八字墙边,是两座石坊,东侧石坊横额上镌刻着‘祖源谛本’,西侧石坊横额上镌刻的是‘嵩少禅林’。 也就这区区八个字,立即凸显出少林寺在佛教禅宗中的历史地位。 四名身穿灰色僧袍,大概才十二三岁,正立在山门外迎宾的小沙弥,见来了第一拨看上去气质不凡的游客,忙两边侧立,弯腰合掌表示欢迎。 几步近前后,铁芸嫣松开了寒子剑,她立即瞪着眼睛,将手里银枪轻轻两边一扫后,四顶沙弥帽,已经全部被扫落在地。 这四名第一批倒霉小沙弥,这时才惊讶的发现,感情今儿这头一拨长得像侠客般的游客,还扛着枪携着剑,满脸的气势汹汹呢。 不会是拍电影的吧? 不是,不见摄影机和摄影组呀! 那就是有人想来踢山砸场子了? 也不对吧,早就不是那江湖恩怨,打打杀杀的年代了,谁还敢来这天下第一武山找茬闹事呢? 那就肯定是三个神经病! 敢辱我少林圣帽,敢来少林寺闹事儿,找扁呢! 咱们几个虽说还没有练成大器,可扁你们三个神经病,还不是轻轻松松。 于是,这四名小沙弥的小组长,首先往门中一横,他张开双臂怒道:“三位施主请自回吧,少林宝寺不欢迎尔等这般无理之客!” “尔!尔!尔你祖师爷的臭脚呀,小秃驴找抽呢!”岂料铁芸嫣比他怒得还怒,这回直接是四个轻轻的无影单腿踢。 根本不要商量,这四名小沙弥,全部乖乖的跌坐在地,不敢再啃声了。 再上去狠狠扭了四次小和尚的小耳朵后,见他们已经全部低着头,疼得只敢淌眼泪,铁芸嫣才如一只小母老虎,大摇大摆的欲闯山门。 “快,快,快,快去敲警钟,有恶人来闯山门了!” 铁芸嫣一听,立即又来了个娇老虎猛回头,然后马尾辫一甩,银枪一指,又吓得那四名小沙爬起来拔腿就跑。 高分贝,飞扬跋扈的哈哈大笑声中,铁芸嫣扛着银枪,先进了山门后,就看见一尊大腹便便的弥勒佛,被供在正前方的佛龛之中。 神龛旁边,还立着一座眼珠子被牛眼还大的傻韦驮木雕像。 此韦驮倒也傻得威风凛凛的长棍在握,装得好像凭他一个木头人,就能替少林寺看家护院了。 急促的铁钟警报声中,铁芸嫣冷笑着又是一个飞腿,那只木头做的韦驮像,也摇晃着滚在草坪上睡觉去了。 在寒子剑和谢若兰忍俊不住的笑声中,铁芸嫣沿着一条苍松翠柏下的碑林甬道继续前进,也迎了第一拨真正负责看家护院的少**僧。 六名身穿青色僧袍的青年武僧一字排开,双手合掌拦住了铁芸嫣。 “不想挨揍,就统统滚开,姑奶奶今天只想找释迦打架!”铁芸嫣银枪一舞,用枪尖指着他们喝道。 “对不起,这就要看你有没有能耐,先过了我们这一关了!” 一位武僧朗朗而道后,立即身子一翻,和其他五位武僧一起展开了少林地趟拳。 这套地趟拳,只不过是少林弟子的基本入门功夫,见他六人开始交错着左右翻飞,上下沉浮,以跌,扑,翻,滚等动作,将铁芸嫣团团围住开始主动进攻。 “哼!自不量力!” 只见铁芸嫣怒哼一声后柳腰一提,立即将银枪插地,再以枪尖为支点,然后手握枪柄飞身而起,使出一套飘逸的绕枪360度炫飞连环踢后,那六名武僧立即也滚到六个草窝里去趴蛋了。 虽无人被伤,那六名武僧连来犯者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一招击败,他们爬起来朝铁芸嫣合掌行礼后,才低着头红着脸悄然退去了。 “哈哈,原来少**功,是吹牛吹出来的呀,简直不堪一击!” 铁芸嫣故意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后,又回头朝寒子剑和谢若兰挤了一下大眼睛,然后继续扛着她的银花枪,大摇大摆的横着膀子,朝前推进。 一路无人拦阻,前面就是一座大殿。 粗鲁的用银枪捅开一扇雕花的木窗后,铁芸嫣探头朝里一望,见此殿中供奉着一尊释迦牟尼佛像。 只见这殿内,青砖铺就的地板上,有48个深浅不同的脚窝,它们共有4行,前后左右相隔2米有余,最深的有50厘米。 听说这些脚窝,是几百年来,由少林的武僧们,冬练寒九夏练三伏,长年累月苦练而踏成。 果然名不虚传,这些深深的脚窝,必然是当初少林十八罗汉救秦王留下的资本和荣耀。 再往前走了几步后,铁芸嫣抬腿就打算踹门时,突然从两侧,冒出了两位虎背熊腰的中年大和尚,只见他们身穿深红色的袈裟,仍然是双手合掌彬彬有礼。 “施主请止步,此乃圣殿,俗人回避!” 姑奶奶我是俗人? 这回把个铁芸嫣气得,她拧着柳眉,二话不说,举枪就揍。 只见那两位大和尚,不慌不忙的左右一让,轻松避开后退至殿前广场上。 铁芸嫣倒没急着去追,她银牙猛咬,先一脚踹开那殿门后,才转身一个飞跃,让银枪空中捻出数朵枪花,朝那两名大和尚扑了过去。 两位大和尚见枪花凶悍莫测,自然不敢硬接,忙一起侧身一绕。 等铁芸嫣发现银枪已放空后,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左右两侧,同时袭来了四道钢烈的掌风。 “芸儿小心,此乃少林第一掌般若禅掌,不可硬接,打他们的后背和下盘,”寒子剑急忙笑着大声提醒,他也已经做好了接应的准备。 “子剑放心,他们仍然不是对手,”铁芸嫣在空中一飘躲开,那四股激荡的掌风,竟刮得她的秀脸隐隐发红。 根本不需要落地,铁芸嫣让枪尖在石板上一点,一个飞翻后,人又高高升了空。 然后趁势收枪,铁芸嫣在半空翻滚,迅速飞到两位大和尚的背后。 此时,只见空中如行云流动,铁芸嫣的手中长枪,刹那间化了几十条银色棍影。 “砰!砰!” 两声后,两位大和尚的后背,立即重重的挨了两枪柄。 挨了重击,两位大和尚几步跌跄后,又同时转身,朝正用银枪画地,在翩翩而转的铁芸嫣攻了回来。 还是般若禅掌,但是这回两位大和尚,以左右穿花手的手法,四掌交替飞舞,用眼花缭乱的掌风,暗携着更加凌厉的力道,分成上下左右和四面八方,朝铁芸嫣罩了过去。 哼!来得好,姑奶奶正转着圈儿,蓄劲待发呢。 就在那只闻掌风,不见掌影的般若禅掌已到眼前时,铁芸嫣身子飘然一拧,立马又不见人影了。 两位大和尚一见扑空,急忙收掌后,抬头一看,却只见满天都是银色枪影。 铁芸嫣以身轻如燕的绝对优势,升至到半空后,手中银枪,已如银雨点点飞洒而下。 见头顶枪雨撒来,两位差点撞头的大和尚,急欲分开后退。 见他二人慌乱,铁芸嫣又一乐,她身子一飘银枪猛挥,就朝左侧那大和尚的后背踩了上去。 电闪之间,只见铁芸嫣脚踏和尚肩,她瞪眼咬牙,双手挥枪狠狠一抽,然后单脚朝后猛推,再利用大和尚的肉身弹性,嘻笑快乐得,飞去了寒子剑的怀里。 那大和尚挨一踏一抽一推后,背后挨了重重一击,立马身体一歪,失去了重心,和迎面急冲而来的另一个大和尚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 砰!” 这是大和尚背后挨枪柄猛抽的声音,明显被刚才那个声音响亮多了,也好听多了。 “砰!” 这个延迟一秒钟后的声音,是两个大和尚额头靠额头,鼻子靠鼻子碰撞的声音。 这个声音非常的不好听,但是却相当的好看。 这个后发的声音,产生的效果是这样的: 两位大和尚的眼前,同时冒出了两片星光灿烂,额头上也多出了两块小肉包。 还有,四道鲜红热乎乎的鼻血,四道黏糊糊,挂着丝儿的红色鼻涕,一起在他们的脸上流将下来了。 “嗨!姑奶奶我可没打你们的脸哦,你们两个肥呆和尚,还非要瞄准了,才肯抱抱撞撞,这可不能赖我哈!”被寒子剑从身后抱在怀里,铁芸嫣急忙辩解。 “女施主武艺高强,老衲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两位老和尚用衣袖擦了一下鼻血和鼻涕后,才同时合掌弯腰,打算告退。 “老秃驴,不许走,让释迦那个老东西赶快滚出来,我要痛痛快快的揍他一顿,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打得他跪地喊姑奶奶!” 铁芸嫣一边叫骂,一边急得欲去拦截,却被寒子剑和谢若兰同时哈哈笑着牢牢的拽住了。 “三位施主,既为挑衅生事而来,欲见方丈,那就请先过了十八罗汉阵吧!” “嗨!那十八个死罗汉呢?快滚出来领揍吧!”铁芸嫣又乐得在寒子剑的怀里,舞着银枪大声骂阵。 第153章 子剑再破罗汉阵 待那两个老和尚败阵离去,等了片刻后,却再无动静,只听得从后山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呐喊声。 这大概是那些少林弟子,正在练早功的声音吧。 于是,三人便边走边览,通过那个有深脚窝的大殿后,又是眼前一亮。 一座红墙绿瓦,斗拱彩绘的三间重檐大殿,又出现了眼前。 寒子剑领着铁芸嫣和谢若兰进殿一看,又见此殿隔屏的左右,各有一尊金刚塑像,再往里看时,则是供奉着象征‘风调雨顺’的四大天王。 边玩边看,穿过天王殿,其后就是少林寺的大雄宝殿了。 此大雄宝殿的殿堂正中,挂着一条由大清康熙皇帝亲笔题写的匾额,上面书有‘宝树芳莲’四个大字。 至于此殿内,见还供奉着很多尊泥菩萨。 不过,这些个形态各异,高矮胖瘦不一,模样搞怪的泥菩萨,究竟是属于什么品种的佛,这三位警界的现世佛,也不需要认识,反正彼此都不认识。 倒是大殿两侧的那十八尊罗汉像,立即引起了三位警佛的兴趣。 此十八尊罗汉,其俗名为降龙,伏虎,笑狮,骑象,坐鹿,布袋,芭蕉,长眉,欢喜,沉思,过江,探手,托塔,挖耳,看门,开心,举钵,静坐。 这十八动感十足的个称号,完全是根据他们的形象特征而得来。 “十八尊大傻个儿,来呀,下来呀,你们别光傻站在那里张牙舞爪,横眉瞪眼呀,统统下来和姑奶奶再打一架吧,”挽着寒子剑,铁芸嫣调皮嘻笑着,用银花枪指着那十八尊泥像挑衅。 “阿弥陀佛!” 这时,一个洪亮深沉,倘若由低音炮所发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阵非常整齐的“蹬!蹬!蹬!”脚步声。 寒子剑转头一看后,这才领着铁芸嫣和谢若兰,一起回头出了殿门。 此时大雄宝殿外的广场上,出现了一位身材高大,穿着酱紫色僧袍,长眉精眼,光头圆脸,拿着一串黑色佛珠的老和尚。 他的身后,还屹立着十八位手持紫色枣木长棍棒,身着青色短僧衣,身高统统超过了一米八,看起来恰似铜墙铁壁一般的青年壮僧。 一见此景,寒子剑突然忍不住想笑。 看来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 曾听恩师断尘子说过,正宗的少林十八罗汉阵,是由十八位使用各种不同兵器,或者是徒手而战的武僧而组成。 他们依次分别是: 伏虎罗汉,千叶手。 接引罗汉,罗汉拳。 金刚罗汉,散花掌。 功德罗汉,鹰爪功。 光明罗汉,一指禅。 **罗汉,修罗刀。 日月罗汉,八仙醉棍。 须弥罗汉,普渡杖。 广力罗汉,广寒铁枪。 降龙罗汉,擒龙手。 清净罗汉,大力金刚拳。 归真罗汉,般若禅掌。 精进罗汉,龙爪功。 旃檀罗汉,拈花指。 贤善罗汉,慈悲佛刀。 智慧罗汉,韦驮棍。 妙音罗汉,无常冷杖。 金身罗汉,伏摩剑。 可眼前这些和尚,到底算什么呢? 是一支十八棍僧队罢了。 不过,也许是科技和文明的高度进步,少林如今也有了突飞猛进的改进吧。 再细看这十八位武僧,倒也个个虎背熊腰,劲肌发达,眼精耳聪。 仅从他们刚才的脚步声中就能判断出,这些人的默契和意志,觉非一日之功。 这十八罗汉阵,既是少林对付强敌的最后一道强大的屏障,那这十八位棍僧,也肯定是少林中的顶顶级高手! 听闻,此阵倘若启动,便如巨蟒盘距,首尾相应,阵势一发而全活,动则如行云,止又若山岳,其变幻精奇无比,一旦将敌人困入阵中,极少有突出重围的先例。 “释迦为何还不出来?你又是何职?”寒子剑立身,朗声傲喝。 “老衲达摩院都空,施主欲挑战少林,还是先过罗汉阵吧!”那老和尚也不甘示弱,立即铮铮而答。 双手抱剑,寒子剑又往前逼近了几步,然后精光一扫,故意用话相激:“哼!一支棍僧队吧,不屑为战!” “布阵!”那老和尚倒也有些修为,并没有被激怒,他立马低眉轻喝。 “领命!” 整齐划一,响彻云霄的应答声中,十八位棍僧同时飞身空翻,立即在人影纷飞,眼花缭乱中,将寒子剑团团围住了。 再齐齐呐喊一声后,十八位棍僧和十八条棍棒,瞬间开始运动,开始围着寒子剑转圈。 唰!唰!唰! 噌!噌!噌! 只是片刻间,那十八棍僧的转速,越来越快,在目不暇接中,他们还在不断急速交替,变换方位。 不过,等他们几圈下来后,寒子剑已经洞悉他们每一位的套路。 见寒子剑目空一切,仍然低眉抱肩以静制动,眼睛里可全部都是轻视,十八位武僧终于被激怒,同时大喝一声后,正式发起了进攻。 顿时,十八条棍棒舞出一大团棍气,如龙如蛇般,立即从四面八方携风咬来。 谢若兰在中原厅,任职快二十年了,少林究竟来过多少次,她根本记不住了,不过今天可也第一次见到这传说中,无人能敌的十八罗汉阵。 就在谢若兰暗暗担心时,却见寒子剑仍然双手抱剑,气定神闲的在十八条棍影之间游梭,竟有如闲庭信步般。 正在场外观战的达摩院首座大和尚‘都空’大和尚一见,也暗自大吃一惊! 此人年纪轻轻,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怎么会对少林十八罗汉阵如此熟悉,他竟能在每一位棍僧攻势的前一秒时,就能准确的预测! 寒子剑呢,此时自然是有恃无恐的轻轻松松。 想当初,在红崖山时,他就曾和恩师断尘子,多次悄悄用纸上谈兵的方式,演练过此阵。 此刻的寒子剑,能提前预测到他们每一位下一步的招式,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阵外的‘都空’大和尚,虽说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多,可见众僧不能沾得半点便宜,便毫不犹豫的举掌一击。 听到发力的指令声,众武僧立即心领神会,同时默契着退后一步后,立即换了一个路数。 突然,在三僧的轻喝声中,三条舞得水泄不通的长棍,又从三个方向朝寒子剑压了上来。 此三棍,棍棍携风,其中一棍敲头,一棍扫腿,一棍拦腰,棍棍抽得气爆声频起。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铁芸嫣也急得大喊:“子剑出剑!” 寒子剑回头一笑后,又迅速闪步,只见他以电闪之速转动了三次后,劲脚三踢,直接踢在那三根棍棒的棍中央。 劲风激荡中,那先来进攻的三根棍棒,竟立即被他拦腰替断了。 而他那因劲踢产生,绵延不断的内力,却没有因此而结束,力沿棍棒传递至持棍之手后,随即就是三声痛哼,这三位武僧立即被震得撒手撒棍。 就在此时,寒子剑身后又起三声轻喝,三股棍风。 紧接着是左边,右边,同样的轻喝声和棍风同时而起。 几乎就是同时,刚才那撒棍的三位武僧,重新恢复战斗力,又从正面袭来,剩下的六位武僧大喝一声后飞身而起,竟从空中压了下来。 此刻,十八位棍僧,十八根长棍,组成了一个遮天大棍网,意欲让寒子剑无路可退。 可是寒子剑却偏偏还不肯出剑,只见笑着他身形突变,竟如风影一般,又开始在棍阵中移形换影。 众僧的棍阵,明明笼罩了所有可以闪躲的地方,可寒子剑偏就像是鬼魅一般,愣是移了出不可思议的步伐,又轻轻松松的躲过了所有的攻击。 此刻,十八棍僧也越来越心惊了! 阵中此人,他是人吗? 怎么连他的影子,都摸不到了? 就在众僧微躁时,一声尖锐的口哨声鸣起。 众僧一听,立即精神重振重新组圆,在十八阵铿锵有声棍棒敲击声中,十八僧扶棍侧卧蓄力,然后又是十八个鲤鱼打挺起身后,迅速旋转着收缩包围圈。 此刻这路看似平常无比的招式变换,却让这十八位武僧,仿佛又被注入了十八股新鲜的鸡血。 “天罗地网阵!” 在十八僧那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中,场中众武僧的动作,此时更是出奇的一致。 只见十八只人影垂直升空后,组成了一个国标圆,然后长棍在空中穿梭,等对面互换后又人随棍落,人压棍疾,又形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长棍网,将寒子剑劈头盖脸的罩了进去。 “妙阵!” 仰天一声长啸后,寒子剑快乐得张开双臂,他终于让冷铁寒心剑出了鞘。 立即,一阵寒气迅速朝外扩散,咄咄逼人的凛凛剑气中,一股内力雄厚,不可抗拒的人啸剑吟,立即震得在场每一位的耳膜嗡嗡作响。 见寒子剑终于亮剑,铁芸嫣也才舒了一口气,她乐得将正双手捂耳的谢若兰抱在怀里,强迫她继续仔细观战。 此时,场中那每一根都如万钧压顶的长棍已经封顶,看似寒子剑已无路可逃。 可偏偏就不! 只见他使了出天罡脉冲剑中的一招‘拨云见日’,信手将剑尖朝天一捻一画,然后在那圈璀璨夺目的剑花中,用一个最粗鲁的旱地拔葱,人已直朝头顶的棍网硬撞了上去。 就在铁芸嫣暗吃一惊,以为他用错招时,却闻得一阵不绝于耳的砰砰之声猛烈传来。 再一细看时才发现,寒子剑头顶那张凶悍的棍网,竟已被剑气割破,十八条长棍,立即变成了三十六根。 再看寒子剑,早已不见人形只见飞影,他在快速旋转上升的途中,双脚飞旋劲踢后,那十八根在空中自由飞翔的半截棍,立即物归原主。 “砰!砰!砰!…” 立即,因皮肤厚薄不同,骨络大小各异,而产生的十八种乐感不一样的撞击声后,那十八位棍僧的胸部,已经统统挨了轻轻一击。 也就是这脚下留情的轻轻一击,已足够让那十八武僧面红耳赤的统统撒棍,然后一起双手捂胸,滚至几米开外去了。 在铁芸嫣快乐的娇喝声中,在谢若兰的叫好和掌声中,并无大碍的十八武僧,纷纷翻身再起,然后各自盘膝而坐,暗自调息。 这时,‘都空’大和尚,又朝前几步,他长叹一声后,恭恭敬敬的向寒子剑合掌行礼道:“多谢施主脚下留情!” 破了这传说中的十八棍僧,寒子剑却好像有些意犹未尽,他将宝剑入鞘后,也朝都空抱拳还礼,然后乐道: “大师可否赐教一二?” “不敢,不敢,施主的身手,贫僧实已无力抗衡,”都空谦逊得忙再至礼。 就在此时,一个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传来。 此音起时似在后山,可等话音即落时,一团黑影已飞至大雄宝殿的殿顶正中央: “阿弥陀佛,想我少林数百年来孤独求败,今日幸遇世外高人,幸哉!幸哉!” 第154章 嵩山追踪女童案 毋庸置疑,此人必是少林现任方丈释迦了。 这一点,无论从他那混厚无比的内力,还是从他那身着的黑带黑服上,都不难断定。 “少侠,先接我一指吧!” 话音未落,只见那黑衣老僧挥指一点,一道凌厉尖锐的气箭,如闪电般,从大雄宝殿殿顶朝寒子剑急冲而来。 “好美丽的一阳指!” 寒子剑又朗朗一笑,也立即出剑,用一招后羿射日,以天罡脉冲相迎。 “砰!”的一声后。 两股内力,已化成两道灼热的气箭,在空中相撞后瞬间爆响,形成了一圈久久不肯散去的雾状圆弧气浪。 “好厉害的天罡脉冲,少侠请再接老衲一掌吧!” 惊赞一声后,释迦又从殿顶跃身腾起,只见他双掌翻飞劲掌疾送,然后人跟掌追,凌空再来。 见释迦一眼便道破了自己的招式名,寒子剑没吃惊,他笑着将剑入鞘,丢给身边的铁芸嫣后,然后也昂头弹腿一纵。 只见寒子剑升至十多丈后,先用双掌在胸前画了一个飘逸的天罡圆,让气聚丹田,然后才徐徐将双掌推出,已一招和释迦一模一样的大力金刚掌对应。 “嘭!” 四掌在空中对接后,巨大的撞击声中,周边的空气,已若被震得停止了流动。 瞬间,又传来嗡的一声巨响,气流随及在空中激烈翻滚,众人的耳鸣又起,眼前顿时一片灰蒙蒙。 借助弹性,他二人同时腾空后翻,各自后飘数丈后,才旋转着飘然落地。 落地后,因极大的惯性,而后退好几步,终于才止住了脚步的释迦眼冒精光,他朝落地之后纹丝未动,稳如磐石的寒子剑合掌而问: “敢问少侠师承何人?” 傲立在铁芸嫣身边,寒子剑没回答,他在心中暗想: 恩师已仙逝,怎可再随便提他名讳! 可铁芸嫣却已经骄傲得忍不住了,她见寒子剑完胜利和尚头,又占了绝对上风,自然是满脸得意洋洋的成就感。 看着眼前那身穿黑僧袍,头顶九点戒疤,身材高胖大手粗脚,眼圆大耳,满身劲气,此刻却又恭恭敬敬的释迦,铁芸嫣挽着寒子剑脱口而出: “我二人的师尊,乃红崖断尘子也。” “可是那隐居大漠,百年未入关的段龙断尘子?”释迦突起满脸期待,忙又追问。 “正是也!大和尚你今天输得不冤吧!”铁芸嫣傲扬嘴角再答。 突然,释迦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举动。 只见他兀自激动,然后扑通一声,双手伏地,突然跪在了寒子剑和铁芸嫣的面前,然后大声喊道: “少林永化堂上传曹洞正宗四十七世,雪庭福裕禅师下传三十三代嗣祖沙门,永字辈方丈释迦,恭迎师叔师姑!” 这回在场的所有人,立即都被惊呆了,谢若兰也惊得让双眼圆睁。 迟缓三秒后,还是达摩院首座都空先反应过来,他忙带着那十八罗汉一起冲来,统统排至释迦身后扑通跪地,一起伏面大喊道: “晚辈等,拜见二位师门仙祖!” “大家速速请起,不必多礼!”寒子剑笑着,用双手去将释迦扶起。 被扶起的释迦,眼含老泪转头对都空大和尚下令: “速去敲响叩天钟,重开山寺门,鸣礼炮,铺地毯,立召全寺僧众,到禅堂拜见师祖!” “得令!” 都空领着十八罗汉,单掌行礼后,又如风而去。 “师叔师姑请!”释迦做了一个恭迎的手势后,忙侧行引道。 寒子剑这回倒没客气,挨紧紧挽着的铁芸嫣狠狠暗掐了一下后,便和谢若兰一起朝大殿走去。 见子剑此刻神情自若,铁芸嫣却气得直哼哼了。 又偷偷狠掐了一下寒子剑的粗腰后,铁芸嫣在心里暗骂: 哼!哼!哼! 你个臭子剑,藏着这么大秘密竟敢不报! 还有师傅那个死老头。 难怪经常和子剑,躲起来说悄悄话呢。 原来还有这么多好玩的事没告诉我呢,等下次扫墓,不狠狠揍那墓碑几下,根本不足解气。 不过,倒是听师傅在不经意间,曾经提过一次。 说他从牙牙学语,便在嵩山,十九岁时因世态动乱,民不聊生,他才离开少林,孤闯大漠。 具体事由,应该马上便能详晓吧。 不过子剑确实该掐! 早点让姐姐知道,我刚才出手就再狠一点了。 刚才敢骂师祖姑是俗人,小和尚们真该揍! 我去,还师姑? 师姑不是该白发苍苍老牙掉光吗? 有如此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的小师姑吗? 可是,这少林是毕竟男人们的世界,我这个小师姑,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师姑!师姑!老尼姑! 我呸呸呸!难听死了! 马上得让他们换一个好听一点称呼! 于是,铁芸嫣嘟着嘴,又狠狠掐了一下寒子剑,表示最强烈的抗议。 寒子剑忍着笑,挨了三连掐后,只听得山门处传来了二十九响礼炮声。 又在一阵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络绎不绝,如雷贯耳的脚步声中,三人随释迦穿过大雄宝殿,来到一个已被铺上红地毯的大广场前。 这广场后,便是少林接待贵宾的禅堂。 此禅堂距今,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是专供得到高僧和历来方丈坐禅修行,明心鉴性之处,平常根本不允许外人进入。 千年来,唯有俄罗斯那个侠骨柔情的第一武林高手,那个战斗民族的硬汉大总统,当初来少林登山拜访时,才被破例允许在此禅堂内,禅定打座了半个小时。 随释迦进了宽敞明亮的禅堂后,只见那厅堂中央,摆着两把油光锃亮的黄花梨罗汉圈椅,两侧还列着两排红木太师椅。 那罗汉椅后的香案上,此时已被供上了各色俸品,那座特大的紫铜香炉中,也已红头簇簇,奇香竟飘。 此时,少林正副主持,各堂正副堂主,各部院首座次座,各执事部大小领班约百余人众,已按等级高低,身着各色袈裟,悄然敬立在两侧。 抬头环绕一圈后,见此殿正中央,未供任何泥塑,却是一副看不清木质的方形大匾。 匾中刻有阴文数排,上书: 福慧智子觉,了本圆可悟。 周洪普广宗,道庆同玄祖。 清静真如海,湛寂淳贞素。 德行永延恒,妙体常坚固。 心朗照幽深,性明鉴崇祚。 衷正善禧禅,谨悫原济度。 雪庭为导师,引汝归铉路。 这七十个字的含义,根本难不到铁芸嫣这个业余考古爱好者: 历来,少林僧人统统来自****,这七十字诗,便是他们传承有序的谱系。 对这七十个字,少林僧众自然都能脱口而出,不论是在寺内修行,还是奉命外出云游募化,只需说出的法名,便能知道他是哪一宗哪一辈。 如今,少林已续至‘德行永延恒’的‘永’字辈,现任方丈释迦,法号‘永辉’。 铁芸嫣歪头一忆后,又恍然大悟: 哦,原来如此。 怪不得师傅那老头,有几次喝醉后,曾经自称自为‘老衲德曐’呢。 原来师傅老头是‘德’字辈呀。 那我和我家子剑,就是少林的‘行’字辈了。 咦,又想起师傅在快乐玩笑时,还曾经给了两个比较难为情,又比较亲昵的称呼呢。 本姑娘,叫‘行云’。 我家子剑,叫‘行雨’。 嘻嘻,现在想起这两个当初让人咋一听,有些耳赤的名字,更觉好玩透顶了。 就在铁芸嫣偷着乐时,世界已是一片静然。 回头再朝外望去时,见禅堂门外的广场上,千余名少林僧众,已在清风骄阳下排列齐整。 于是,在先强迫寒子剑和铁芸嫣,在那两张罗汉椅上安座后,在释迦先跪先拜的带领下,众僧全跪如雷山呼: “拜见二位师祖!!!” 千僧齐拜,见铁芸嫣骄傲得受之坦然,反却让寒子剑急了,他急忙再扶起释迦道: “别别,我虽知根源,但身在俗世,那能再受此至尊之礼!” 释迦朝外挥挥手,让众僧皆起后,又一本正经而道: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即便师叔您身在红尘,少林永远也不能乱了辈份!” 见再不能再推辞,寒子剑便打算引见谢若兰,可释迦却已径直过去了。 朝已在左侧太师椅落座的谢若兰,合掌欠身行礼后,释迦恭敬而道: “少林今日蓬荜生辉,不仅迎来二位师祖,还迎来了威名远扬的中原第一警,谢厅您是善良和正义的化身,请恕老衲未曾远迎,失仪之过。” 谢若兰一乐,忙起身还礼笑道: “大师您是享受高级待遇的得道高僧,我可消受不起这般大礼,莫怪我不事先通告,便封你山路山门便好。” “哈哈,不怪不怪,贫僧谢还来不及呢,再拜谢厅护送本寺师叔师姑归山,”释迦豪爽一笑,再朝谢若兰行礼。 等他也落了座,寒暄几句后,释迦才正式问道:“江湖传闻,断尘子师公早已过百岁,却仍然健壮,不知他老人家可好?” “恩师已于数月前,驾鹤西去了,”接过小沙弥递来的盖碗茶后,寒子剑凝色而答。 重重叹了一声后,释迦又起满脸悲伤: “我与师公,虽未曾有谋面之缘,却常听前辈说起他的传奇一生, 说当初,师公本应接任上代方丈之位,却因不忍看生灵涂炭,便独闯江湖,去大漠杀富济贫,后又因身陷红尘,而红崖闭关, 今日见师叔师姑出手,释迦便立生满腹疑云,迫不得已只能已身再试, 先见师叔使出了本门唯堂主级僧人,方有资格练习的‘天罡脉冲剑’, 后又见师叔那一掌,竟有百年的功力,且是少林正宗大力金刚掌,晚辈才心中暗鼎。” 今日少林之行,可不是来拉家常的,见释迦快乐得滔滔不绝,寒子剑意欲打断,却又不忍。 见寒子剑欲言又止,释迦笑道:“师叔师姑从天而降,绝不是只想用拳脚,来教训我等这些不成器的晚辈吧?” 见他主动切入正题,寒子剑立即开门见山,肃神问道:“我和芸儿此行,确有要事,石头城的女童案,你可知晓?” “禀师叔师姑,此案释迦全知。” 寒子剑眉头一皱:“那案发期间,你可曾去过石头城?” 微愣了一下后,释迦小心翼翼的低头谨问:“师叔如此发问,可有依据?” 寒子剑脸色未变,他厉声再问: “案发现场,留有难以觉察的掌印,此掌印,正是大力金刚掌所至,此掌内力,相当混厚,除了你,恐已再无旁人!” 第155章 西流湖畔苦鸳鸯 被寒子剑厉声相逼,此时的释迦像犯了大错一般,他竟突然红了脸,低头轻道: “此话,今日除了师叔和师姑,即便谢厅枪指脑门,释迦都无脸应答。” 谢若兰一听,也心里一紧,她下意识的手压腰间枪身,再一次步步紧逼: “既然如此,那你就坦白托出吧!” 稍犹豫了一下后,释迦才朝众僧挥了挥手。 众僧立即心悟,忙一起再向二位师叔祖行礼后,才井然有序的鱼贯而出。 屏退众僧后,释迦终于才迫不得已着,开口道出了原委: “石头城女童失踪案,发生的第三年,我就觉察到此案有些过于蹊跷, 于是,第三年的中秋节前三天,我便乔装入了石头城,每天夜里,我只在一些女童聚集区暗中排查,本想亲手擒凶为民除害,或是能发现凶迹,为警方提供一点线索, 可我实在是没用,至今为止,已经整整努力了八年,却一无所获, 八年,对于我来说,是一段难以启齿的时光,是一份永不磨灭的耻辱, 想当初,抗倭之战只不过才用了八年,可我在这八年间,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所以我内疚在心,根本无脸再提起!” 见谢若兰终于舒了一口气后,寒子剑又追问:“那为什么在三处现场,发现了疑是你的痕迹?” 释迦又低头答道:“后来也是心急,我就在子夜时分,偷偷溜进案发现场,但无论我再怎么用心勘察,却仍然连一点点蛛丝马迹都发现不了, 于是我气急败坏,情急之下,便挥掌发泄心中的愤恨和自责,没想到却没能逃出师叔的慧眼。” 话毕,释迦突然又委屈着话锋一转: “师叔您不会怀疑此案系我所做吧?” 寒子剑一听,只能实话实说: “你,其实只是我暗中锁定的嫌疑目标之一,但是我不能仅凭几个不明显的掌印,就来抓捕你这个经过长期考核,方能荣禅方丈位的高级高僧, 不过,我们也曾多次派人来中原大地明察暗访,民间普众都众口一词,称你是一位忠肝义胆,乐善好施的侠僧。” 释迦听了,这才面露苦笑,他再恭恭敬敬朝寒子剑铁芸嫣行礼后说道: “师叔您过喻了,释迦身领少林,终身享国俸,食民谷,却无力为民除魔,心中实在是有愧。 寒子剑淡淡一笑又问:“那这八年中,你真的就一点点发现都没有吗?” “没有,我只发现,此恶魔太厉害了,简直就是来无影去无踪,而且我还发现,倘若真与此鬼遭遇,晚辈恐怕也无力抗衡,只能拼力做鱼死网破之斗, 不过我已经能断定,此十名十三岁的女童,已悉数在当年的中秋之夜全部遇难了,且惨不忍睹,惨不忍提!” “何以见得?”寒子剑板着脸明知故问。 释迦一听,又认认真真的回答道: “早年间,我曾听说过一个荒谬的故事,说清末道光年间,曾有一东洋个妖道,在石头城呆过几年, 当初此妖道,还带来一本邪恶不堪的小册子,公然在石头城内兜售, 此册中,传播着一种非常邪恶的内容,说每年中秋月圆之夜的零点时分,选一处阴气足至之地,取一位十三岁的女童,坏其子身后,再取子血十三滴,与百年老龟血十三滴,入酒即饮, 然后,再用女童血肉饲龟养血,如此循环十三次十三年后,便能刀枪不入,长生不老! 此妖册,少林藏经阁就有一本残卷,名为‘培阳心经’,我发现此案蹊跷后,曾去找出来粗翻过一次,见那破书中,尽是一些妖言惑众,骗人的鬼话,本想毁之,可此乃前辈所藏,也不敢造次,现已被我严密封,无人能阅。” 见他所说,竟和余莺说得一字不差,寒子剑略思后说: “那就尽快销毁吧,别再为歹人所窥!” 释迦合掌再拜:“是,既有师叔发话,释迦谨遵照办!” 最大的疑团已得释然,寒子剑虽松了一口气,却又压力倍增,又对释迦道出了全部心思: “我和芸儿此行,解惑除疑是真,你武艺高强,德高望重,又见多识广,我们想得你相助,也是真, 忆当初在红崖山时,恩师只肯传艺,却不肯全力过招,我已知此恶鬼难斗,自然不敢粗心托大, 情不得以,只能寻衅上山找你一试本身功力,但不管能不能和那恶意抗衡,今年中秋夜,我即便是舍了命,也誓将此该诛的恶鬼千刀万剐!” 释迦一听,终才愧乐道:“我苦思冥想多年,终和师叔不谋而合,对付此鬼,只要能找到它的害童窝点,只需用最简单的守点待鬼,方能将其一举灭之!” 见他二人一答一和,将那恶鬼说得如此玄乎,铁芸嫣立即心慌得沉不住气了,她急忙插嘴问释迦: “你觉得你家师叔,能和那恶鬼抗衡吗?” 释迦忙笑答: “师姑您请宽心,自古邪不压正,仅凭师叔的满腔热血和一身正气,便能逼退那恶鬼三分,虽说到时难免会有一场恶斗,但我坚信,师叔定能大获全胜!” “此言当真?你可不许乱吹乱拍!”铁芸嫣仍然不放心。 释迦又乐道: “师姑若还不肯放心,到时晚辈亲率十八罗汉,一起前去助阵,等剿了那恶鬼后,晚辈定让出这方丈之位,再恭迎师叔回寺,从此坐镇嵩山,教化我等无有之辈。” “我呸!敢打我家子剑的主意,老和尚你是不是又想挨揍了?”铁芸嫣一听,急得直朝释迦挥枪。 一阵笑声中,释迦却又被一声‘子剑’突然惊呆,他结结巴巴的拱手谨问: “释迦斗胆,敢问师叔名讳!” 这回该铁芸嫣彻底的再嘚瑟一回了,她从兜里取出两本证件后,得意洋洋的递给了释迦。 双手接证,释迦定眼一看后,竟又双膝颤抖,急忙弯膝欲跪。 寒子剑忙单手托双臂,将他拉起。 略加定神后,释迦难压自豪,他朝天抱拳而道: “想我千载少林,英才辈出,历代豪杰为保家卫国,杀倭抗敌而血撒长城内外,现全球僧俗子弟,已超三百万,如今又出师叔大英雄, 想当初,师叔为捍卫家园,将生死置之度外,痛击来犯之不敬恶敌,那是何等快哉! 您那场搏杀长空之战,以在江湖中成为经典传奇,也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和口内关外,着实令我国民振奋人心,凝聚力徒增,更令我少林众弟子,无不敬仰膜拜。” 见释迦又提这些烟云往事,寒子剑忙笑着挥手欲制止。 可释迦哪里肯依,他兴奋得又朝殿外大喊:“来人!” 少林主持闻令而进,敬立门边候命。 已若癫狂的释迦,再快乐传令道: “速令膳堂备斋,众僧再聚,礼炮重鸣,前来再拜师叔师姑二位仙祖!”。 ………… 就在少林的特级僧厨,准备用一大桌精美的斋菜,招待师祖和贵客时,洪涛正带着余莺在西流湖边牵手而行。 秀丽的西流湖两岸,柳丝轻拂,波光潋滟,却没能扫去他二人的神色黯然,更不能让他们就当此湖为西湖。 倒是一阵悠扬的二胡,将洪涛和余莺引到湖边,在一片僻静的林荫下驻足痴立。 那棵粗得,两人都抱不过来的老歪脖子垂杨柳下,一位身躯佝偻的老瞎子,带着一顶破礼帽,挂着一只仅剩下单爪的小墨镜,坐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 老瞎子操着一把饱经沧桑的老二胡,用一曲勾人伤感动情的‘二泉映月’,专心演奏着这世态炎凉,人间无奈。 洪涛昨晚接到的命令,非常直接: “放你三天假,好好陪陪余莺吧!” 洪涛和余莺自然知道铁芸嫣的含意。 铁芸嫣这是明确的告诉他们,三天后,余莺将会失去自由,和江颦一样,去看守所待审候判! 尽管二人的肚子,咕咕叫了好几遍,可他们却没有一点点食欲。 此时,洪涛是心疼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余莺是也心起悸怵,又不敢道破。 见余莺又被老瞎子那凄凉的二泉映月,惹出了几滴楚楚苦泪,洪涛心痛得,将她拉到路边石凳上。 “洪涛,我怕!” 靠在洪涛肩上,此刻娇柔不堪的余莺,终将苦心相告。 搂着余莺的肩,洪涛也红着眼睛急忙安慰: “莺儿不怕,不管将来你被判多久,我都会等你,保证每个星期去看你一次,去给你送好吃的!” 立即梨花带雨,余莺的咬着牙,斩钉截铁着说: “不!洪涛,谢谢你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快乐,更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美好的回忆,咱们就此别过吧!” 替余莺擦了擦眼泪后,洪涛又强装笑脸来哄: “你虽有错,但属无心向恶,你虽走过弯路,但在我心里,你仍然最美,上天将你赐给我,我要用生命来呵护,我会用无怨无悔,和你同舟共济。” 又被感动得泪阀失控,余莺突然推开洪涛,她扭过头去失色哽咽:“你说的无怨无悔,我不配!我不配!” 又将余莺硬往怀里拖,洪涛再一次真诚表白: “人生情路兜兜转转,自你从天惊艳而降,我终于才明白,原来这二十多年,是为你而候,爱你,誓不相负,我会用余生宠爱,抚你伤痛,给你快乐,永远和你青山绿水共婵娟,共谱一曲莫失莫忘!” 又用泪眼深情相望后,余莺指着马路对面的一个小饭店说:“你饿了,先去吃饭吧。” “恩,咱们一起勇敢面对吧,等一会带你去买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我要把你漂漂亮亮的送进去,将来一定要让你穿着婚纱出来,”洪涛又将余莺拥到怀里,在她额头上深情一香。 就在此时,就在这个催人泪下的温馨中,却突然出现了一种非常不和谐的声音: “轰!”的一惊天巨响声后。 竟直震得细流湖的湖面上,突然翻起了一阵涟漪,直震得湖里的大小鱼儿们,突然被吓得狂跳飞舞着跳出水面后,白鱼肚立即飘了半池。 那个隔着马路,他们正打算前去的目标小饭店里,突然被余莺指出了一团猛烈的火焰和浓烟。 紧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呼叫声传来! “救命呀!着火啦!” “救命啊!救命啊!” ………… 第156章 情深意浓生死依 面对这惊天巨雷,面对这马路对面火光冲天的突发灾难… 虽不是专业的防火兵,大火当然也不是余莺指出来的,但身为铁血钢警,在群众的生命财产,突然受到威胁时,洪涛的第一反应就是丢开了余莺,他根本没有犹豫半秒钟,撒腿就往火灾现场狂冲! 根本已经无暇顾及在身后紧追不舍的余莺了,洪涛一边狂奔,一边察看着起火现场的地形。 起火的两间门面房,在一栋精品高层的住宅楼下,是一家当地一家比较出名的烩面馆。 此时,正是午饭时。 这烩面馆里的客人,自然是少不了,只见饭店门口,已经聚满了逃出来食客和经过的路人,好多人正在用手机在拍摄。 小饭店的左隔壁,是一座被蓝色铁栏杆围着,看上去挺大的私立幼儿园。 估计此刻的孩子们,正在那隔音效果非常好的休息室里午睡,幼儿园内暂时静悄悄的,还没有出现任何动静。 两三百米的距离,等洪涛冲刺而到时,从饭店内部窜出的火焰和浓烟,已经越来越大,呛人的煤气味,也越来越浓,那些不知凶险的路人,也越聚越多。 小饭店内,此时烟火掺杂,八扇玻璃大门,已经统统被大火烧爆了。 见有些围观群众,正在惊慌失措的捂着嘴指指点点,洪涛大声问道:“报警了吗?” “报了报了,但是消火队距离太远,差不多有二十多公里呢,”大家七嘴八舌,乱糟糟的回答。 “饭店里面还有人吗?”洪涛又大声的问。 “救命,救命呀,我老公还在里面!”一位衣着入时,手里紧紧抱着小银柜,已经瘫在地上中年妇女,大声嚎哭着喊。 再没啥好问的了,洪涛立即抢过一位路人头上的摩托头盔,往头上一扣后,他一个箭步就往火海里冲,却被余莺一把紧紧拽住了。 “你赶快疏散群众!赶紧去隔壁幼儿园示警!”狠狠将余莺往后一槡,将她推到几米之外,跌倒在地后,洪涛立即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里。 “险!危险!大家赶快散开,快帮忙去幼儿园和小区门卫处示警!” 余莺迅速爬起来大喝几声后,她直接脱了外衣,在旁边的洗碗池里用污水浸湿,然后往头上一罩,也义无反顾的跟着洪涛冲了进去。 洪涛一冲进火灾现场,就被一股浓烈的化工物品焚烧味,差点熏晕。 憋着气,他抬头一看,熊熊烈火和浓浓烟雾中,屋顶的塑料天花板正在卷席而燃,还不时有大块大块的燃烧物和点点滴滴的火苗,正在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落。 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洪涛急忙再往后厨冲。 一进厨房门,就隐约看见一位西装革履的人,正躺在那只特大的煤气罐旁一动不动。 肯定是要先救人呀! “洪涛!小心头顶!”跟进来的余莺,急忙大声示警。 身体一横一窜,洪涛躲开一块燃烧物的袭击后,立即去揪起那人的衣领,然后将他拖出厨房后,恶狠狠的对余莺吼道: “谁让你进来的,快先送他出去!” “洪涛,你要小心呀!我去去就来!”接过那已经昏迷不醒的饭店老板,余莺用双手,揪住他的头发和领带,就拼命往外拖。 “不许再进来!!!”洪涛吼叫着,他又冲回了后厨。 令人窒息,眼睛都睁不开的呛喉气体中,绕开地板上一堆堆塑料融化焚烧的火苗,拖住店主急跑的余莺,在距离大门仅剩几米时,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恐惧的声音。 根本不容给她躲闪,饭店外间的天花板,已经被烧断了大片木质龙骨,带着熊熊大火,劈头盖脸的朝余莺整体压了下来。 所幸,这些塑料和木制品并无太大份量,根本顾不得两只裤筒已被引燃,顾不上落下来的是熊熊烈火,余莺使出浑身解数,她双手朝天就是一顿拳打脚乱后,终才拨出了一片空地。 忍着浑身的灼烫,就在余莺呼吸困难,再弯腰去拉那店主时,突然一注从门外喷来,非常及时的小水龙,立即送来了一股非常宝贵的氧气,也将她送来了一片凉爽。 与此同时,三位勇敢的路人小伙子也已经冲了进来,其中二人拖起那店主,一人紧紧拽着已经被呛得找不到方向的余莺,大家一起往外冲。 五人迅速逃离火海后,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已经浑身火苗的余莺,急得欲往回再冲时,却被大家牢牢的控制住了。 立马,又泼来几盆几桶凉水,将她浇得浑身湿透后,终于才浇灭了她身上越来越大的火苗。 重回后厨的洪涛,冲到那火焰根源点一看后,立即心里一咯噔,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桶特大的煤气罐口,正如一只怪物,不停喷发着巨大的气压和火焰。 洪涛此刻的第一反应就是: 如果让这种净容量,超过五十公斤重的煤气罐爆了,它所产生的威力,绝不亚于一枚重磅蛋蛋,绝对能轰塌这整栋大楼! 这么短的时间,三十多层高的住宅楼,两百多户居民近千人,肯定还没来得及疏散! 还有,那一墙之隔,正在睡觉的宝宝们,绝对还没有来得及全部安全撤退呢! 如果让这整栋大楼塌下来,后果,简直就是不堪设想! 长时间的断氧,实在是憋不住了,洪涛无可奈何的低头,他吸了一口d气后,急忙伸手,就去拧那煤气罐阀门。 可是没用,总阀失灵,它在轻松空转的同时,还毫不客气的将洪涛的左手,烫得吱吱直冒烟。 此刻,已经没了疼痛感觉的洪涛继续憋气,他甩了上衣,欲用衣服去堵那喷焰口。 可是,这一招还是没用,这巨大的煤气罐,应该是今天才被充满,压力太大了,洪涛的衣服立即被点燃,然后冲得七零八落。 根本没时间再犹豫了,如果再担搁的话,别说是排险,恐怕连自己都要横尸被焚,连火葬场都不需要去了! 再吸了一口d气后,已经被憋得满脸通红,嗓子巨痛,眼睛冒火的洪涛,在压制不住的痛咳中,他直接弯腰,就扛起了那火焰越来越猛的大煤气罐。 此时的小饭店外,撕心裂肺的余莺,拼命挣脱开四位壮汉和三位胖阿姨的控制后,她终于又冲了回去。 “洪涛!洪涛!” 饭店后厨,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余莺泪流满面,她大口吸着有害气体,她哭着喊着继续往里冲。 突然,一道移动着的熊熊烈火,朝她迎面扑来,是洪涛扛着煤气罐冲出来了。 立即身子一闪,头一歪让开喷焰火龙后,余莺急忙掉头。 一边用脚清障,余莺一边拼命的朝外大喊大叫:“让开!快让开!快准备水!” 已经被憋得熏得,什么都看不见的洪涛,终于在余莺的引导下,他扛着煤气罐,箭步如飞的冲出了小饭店。 立即,所有的水源,统统浇在洪涛身上,浇在那越来越烫的煤气罐上,也浇灭了洪涛身上的火苗。 此时,才是真正的杯水车薪。 那怒喷的火龙,被众水迎头一浇,反得到了氧气的助燃,越烧越猛了,那灼热的罐体,也被浇得吱吱直冒白烟。 这一点,洪涛早有思想准备,他没有停顿。 “快躲远!煤气罐即将要爆!!!” 和那火龙同时得到一大口鲜氧后,洪涛急忙沙哑着大声再示警。 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忍着双手和肩头的巨灼,洪涛扛着这枚,随时可能会引发的大火蛋,他加快步伐,继续往马路对面冲。 这回,那些胆肥心热,想留在现场帮忙,没有撤退的群众,才统统被吓得躲的躲,趴的趴了。 余莺没躲没让,她抢先两步后,立即冲到洪涛身前,她一边大声呐喊,一边替他引路,替他开道。 若是在平时,扛个百十斤的东西,即便是跑上一二十公里远,对于洪涛来说,都是小儿科,可今天当然不一样。 他缺氧那么久,又吸了好几大口d气,衣服刚才在后厨时,就已经被烧得沾在身上了。 此刻的洪涛,感觉近焰的右手五指,已经被烧得没了疼痛感,他只是凭顽强的意志,仍然紧抓煤气罐的脖把。 他那此刻托着罐底的左手和肩膀,也已经被烫得完全没了知觉。 急跑一百八十米后,前面五十米处,就是西流湖。 余莺一边奔跑开路,一边在心里默默喊道: ‘我亲爱的涛,加油!加油!’ 已经无法说话,无法传递表情的洪涛,此刻连瞪余莺的精力都没有了,他只能暗暗的急火攻心: ‘莺儿,我最最亲爱的莺儿,你快让开,快趴下呀,我已经坚持不住了,剧烈的高温已经在示警,讨厌的煤气罐,已经到达了临发点!’ 尽管危险就在眼前,二人仍然不离不弃,继续朝前冲。 四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十五米。 前方无障碍,已经能看见那波光潋滟湖面了,此刻的西流湖,格外秀丽。 就在洪涛感觉人罐合一,被烧得沾在一起,已经无法将它抛出,并打算利用惯性,和它一起沉湖时,那只可恶该死的煤气罐,却又突然传出了一种极其恐惧的怪音: ‘吱…嘎…吱…嘎…’。 这突然传来的瘆人鬼叫声,让余莺惊得猛一回头,她见洪涛已将嘴唇咬得血流如注,眼睛也瞪到了最大口径。 余莺知道,是该自己出手的时候到了。 一个急刹后,余莺又一个娇狮猛回头,她立即伸手,夺过洪涛肩上的煤气罐后,然后用双手,将那火焰越喷越猛的罐体高高举起。 只听得大喝一声后,余莺用尽洪荒之力,她将这只鬼叫声越来越大,已经烫得手掌直打滑的大火蛋,狠狠的抛向了七八米之外的湖面。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煤气罐带着火焰被抛出后,余莺又是一个蛙跳猛扑,将已经瘫倒在地的洪涛护在了身下。 千钧一发间,又见洪涛突然将右臂高高一扬。 已经被烧得,被熏得,被烫得晕倒的洪涛,在爱情的感应下,冥冥之中他也用上了洪荒之力,一个扬手后急转侧翻,他是想用仅剩的一点点体力,去保护余莺… 可是那只不争气,该灭九族的煤气罐,却在即将落水,离水面还有几十公分时,在距他二人十米不到位置,毫不客气的引发了。 “轰!” “罡,昂……” 一种夹着金属撕扯音的巨响后。 湖面,立即腾起了一阵烈火浓焰和翻滚的浊浪,同时又飘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可怜之鱼。 这声响彻云霄的巨爆,伴着一团浓烈的火焰,此刻宛和一朵小菇蘑云,立即惊遍了整个郑洲城和所有的郊县。 这声巨雷,立即将附近的窗玻璃,全部震破,也立即将幼儿园里的宝宝们,统统吓得屁滚尿流,躲在老师怀里哇哇大哭。 此时,三块在爆z中,而产生的高温钢铁碎片,竟像安装了瞄z镜一样,它们分成三路,呈一条竖直线,用超低空飞行的雷霆之速,狠狠的击向了想去保护爱人,正在腾起翻滚的洪涛… 就在这场惊动心魄的血红横飞里,已经被震昏,满脸满身已经洒满洪涛血红的余莺,隐约听得,一连串刺耳的警笛声,已经越来越响了…… 第157章 生死一线众心牵 这场惊天动地,巨大的火难中,就在英雄洪涛生死未卜时,西流湖畔那声巨大的惊雷声,已经传到了九十公里之外的嵩山顶。 正在少林膳堂里,被几位高僧陪着用餐的寒子剑,铁芸嫣和谢若兰同时清晰的听见,这令人心惊的爆雷音,竟是从郑州市区传来的。 谢若兰立即脸色一变,她扔了筷子就往外冲,寒子剑铁芸嫣和释迦,也急忙一起跟了出去。 晴空万里,站在山顶,大家朝市区方向望去,只见一朵已经变了型的小菇蘑云,正在冉冉升起,渐渐云散。 “不好!快回!!!” 隔着这么远,竟然都能听见爆雷声,看见爆升云,这场z难自然特大。 谢若兰头都不回,她拔腿就跑。 在释迦和众僧的合掌送行中,寒子剑和铁芸嫣,紧紧跟着谢若兰,一起奔跑下山。 听见谢若兰的两只手机,又同时响起,寒子剑和铁芸嫣急忙一左一右抓住她的衣服,护着她一边奔跑,一边专心听取通报,大声发布命令。 山下,已经得到命令的司机,已将商务车摆正打着,车门齐开。 两辆登封警车,也已经严阵以待,拉响了笛,亮起了灯,做好了一路开道的准备。 没有一个字的废话,两辆警车先冲了出去,商务车紧跟而行,迅速穿越登封城区。 三辆如临大敌的警车,在众群众惊讶的目送中,掠起一路灰尘,连闯几个红灯后,终于上了高速。 由于是第一时间得到的报警,郑州警方是正在出发途中,也是才听见了爆雷声,对其他的情况,基本是知知不多。 上了高速后,便不着颠簸,谢若兰迅速打开了车载办公系统,和各位正奔赴现场的下属,开始矩阵联系。 “事发点?”谢若兰对着耳机大喝。 “西流湖西畔,红星幼儿园隔壁,清流小区楼下,”耳麦里传来回答声。 谢若兰心里又一惊! 红星幼儿园,这可是一个民声最好的私立幼儿园,有百余名孩子在园呢。 那个清流小区里,可住在一些对国对民,都有过重大贡献的退干和家属,整个小区,几千号人呢。 这么大的响动… 谢若兰不敢再想了,她的汗都下来了。 再问有没有人员伤亡,耳麦里却回答:正在核查。 “再快一点!”谢若兰用对讲机命令开道警车后,又调出已经被存档,那一片的控监。 很快,车载显示屏中,看见了一大片群众聚集的画面。 立即将这段视频后退,再后退。 等视频退到那小饭店开始冒火时,谢若兰才点了正常播放键。 立即,一男一女朝小饭店狂奔的画面出现了。 “啊!是洪涛和余莺!” 铁芸嫣立即惊得直叫,他二人今天穿的衣服,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见寒子剑也歪头来看,谢若兰急忙将画面拉近放大。 这回确认无疑。 三人一起屏住呼吸,将这段画面看完,一直看到那只特大的煤气罐,被余莺从洪涛肩上抢走,抛出后剧烈引发,然后是余莺欲保护洪涛,却又被反护…… 再放慢这一段视频后,大家又看到洪涛被数块钢铁碎片击中,在一片血红如雨,惨肌乱飞中,倒在了血泊里。 一直看到众群众自发,将已经残缺不全,成了血人的洪涛和余莺抬上私家车后,又在十多辆摩托车的护送下,呼啸而去…… 重重吸了一口气后,谢若兰仿佛失去了理智,她突然对着耳麦大喊大叫: “立即管控饭店老板! 立即将当地警所,负责安全检查的一所,给我铐到现场去! 立即将区局负责消火安全的责任一局,给我铐到现场去! 立即将消火局第一责人,给我铐到现场去! 纪副厅,梁副厅,你们迅速回头,去医院现场协调,立即动用警用直升机,立即调集全省最好的医生和设备,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两个伤者!” 在这样的一个人口密集区,竟然会出现这种超大的煤气罐,监管领导,简直就是读职!读职!读职! 眼睁睁目睹那惨腥的全过程,战神般英勇的爱将,现在生死不明,此刻的铁芸嫣,心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她本想埋怨几句,可见谢若兰也已经急得双眼通红,终又没忍心开口。 “对不起!对不起,是因为我的失职,而折了国之栋梁,我一定请罪,一定自罚!”转身对铁芸嫣三鞠躬后,谢若兰终于也忍不住的热泪直流。 一路风驰电掣,三辆警车都超过了一百九十码,七十公里的全程高速,仅用了二十分钟左右后,便看见前方最右侧的收费口,已经被实行了交通管控,三辆闪着灯的警车,已经做好了接应准备。 “我们要立即去医院,”铁芸嫣铁着脸,她立即拉着寒子剑跳下商务车后,冲上一辆警车就先走了。 登封警车立即返回,商务车没再停留,又在两辆警车的护送下继续前进。 十分钟后,等谢若兰到达事发现场时,现场虽是人山人海,却井然有序。 大家统统排成了几条弯弯曲曲的超长龙,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省厅和各区局,紧急出动的三百多名警警,正在维管秩序。 先前到达的几位省厅同志带着谢若兰,先去那还在冒烟的小饭店看了看。 已经湿漉漉,乱糟糟的小饭店里,十来位防消警正在清理火灾现场。 冷着脸,一言不发的谢若兰又被领去了湖边,此刻的爆z点附近,已经被封。 红线里,除了一大滩鲜红的血迹外,还有一些散落的碎骨肉和若干片残衣。 看着这眼前的惨不忍睹,突然泪如雨下,谢若兰立即内疚得双手捂面: 如果让这只超大的煤气罐,在小饭店内威爆,然后轰垮引发整栋大楼的燃气管,再压塌一墙之隔的幼儿园,这一片巨大的伤亡且不说,只要全城的燃气线一旦被引发,只要蔓延一公里,就是一座特大的加油加气站,然后,然后… 谢若兰不敢再继续想了: 洪涛和余莺这两个将生死置之度外,非常勇敢的孩子,可真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避免了一场不敢想象的惊天浩劫! “他们被押来了!”身边的一位同志,递给谢若兰几张纸巾后,愤恨着,伤感着说。 谢若兰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她抹了一下眼泪后,狠狠的说: “立即查封这饭店老板的所有家产,先将他拘了,其他各有关单位的第一责任人,就地全部撤z查办,就让他们在这线里,守着这滩血肉,先思过二十四小时,然后送看押所,以读职z提起工诉!” “是!” 看着不远处,仍然有人有车在继续聚拢,且呈越来越多之势。 谢若兰又转头看着部下们怒问: “这么多的群众,在排队干什么,为什么还不疏散?难道还不嫌丢人吗?” “报告!没法疏散,也不能疏散,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大家吧。” 不能疏散? 谢若兰疑惑着,朝那几条静悄悄的群众长龙走去。 近前一看,谢若兰又被感动得泪流满面。 五位白发苍苍老阿姨,正在抱着五只纸箱子,十多位退休老干模样的老叔叔,正在记名登账。 原来,这些闻讯而来的广大群众,正自发为两位见义勇为的大英雄,组织募捐呢! 对于谢若兰,这些叔叔阿姨可一点点都不陌生,见她近前,十多位老人,立即停止收款,冲过来将她围住了。 “若兰啊,你可要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救活这两位大英雄!” “谢厅,今天如果不是这两位大英雄,此刻这里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 “这两个外地的孩子,太勇敢了,咱们中原人,可不能忘恩负义,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住他们的命!” “是,是,只要能保住他们的命,如果这两个孩子残了废了,咱们中原人,一定会负责养他们一辈子!” ………… 在大家流着眼泪的七嘴八舌中,谢若兰也含着愧泪,她接过一只扩音器,然后绕着圈儿,对四面八方的数千名群众不停的鞠躬,不停的哽咽着喊: “对不起!对不起!是若兰的工作没有做好,我给大家道歉陪罪,我一定会自请惩罚!” 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奶奶急忙颤颤巍巍着,来将谢若兰扶起,老人家也抹着眼泪说: “好孩子,先别自责,你快去医院看看吧,如果有这两个大英雄的消息,要第一时间实情通报,大家都替他们揪着心呢。” 再一次给大家深深鞠了三个躬后,谢若兰在一阵伤情难抑的唏嘘声中,离开现场去了医院。 警车一进省一医,就立即被拦截住了,下车一看,谢若兰又被震撼了一次。 骄阳下的急救中心大楼前,又是几条黑压压的长龙,这些密密麻麻的群众,此刻没有喧哗,没有吵闹,大家都在静悄悄的列队,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你们是什么情况?这里可是医院!”谢若兰停止脚步,看着那位拦截她的光头大汉问。 那位四十多岁,浑身沾着红血迹,身材魁梧,身短袖大裤衩,踏着人字拖,胳膊上纹着青龙,眼里冒着凶光,脖子里挂着粗金链的大汉张开双臂,恶狠狠的发问: “谢若兰!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到现在才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从登封赶回来,去过现场后,立即就来了,”谢若兰真诚而答。 “嗯,这还差不多,但是我警告你,如果这两个孩子,因为抢救不力,而有个三长两短,中原老百姓绝对不答应!”那汉子仍然不依不饶的凶巴巴。 谢若兰一听,干脆跳到警车的引擎盖上,她用双手做喇叭,大声喊道: “大家请放心,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抢救伤员!都快散了吧,别影响病人的休息。” “不散!不散!我们不放心这两个孩子,万一医院血库的血不够怎么办?大家得到消息后,全部是自发而来的,我们现在就是一座血型齐全的备用大血库。” 那汉子说着,立即拉开旁边一辆崭新的黑色奔驰600车门后,又瞪着谢若兰说: “你自己来看看吧,孩子被炸得残缺不全,光在我的车上,就流了这么多的血,我们郑洲人,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第158章 英雄惜失零部件 看着眼前这辆崭新的奔驰后座上,已经是满满的血河,谢若兰此刻真的是宛如刀割了。 又立在警车的引擎盖上,谢若兰再一次三鞠躬后,大声说: “请大家放心,我们已经开通了一条新众公号,关于两个孩子的伤情,我们会有专人负责,将会在第一时间,真实发布他们的信息和影像直播, 另外,这一次事故的主要任责人,已经全部被管控,后续的处理结果,也会及时向群众报之,请大家一起督查我们, 这一次事故,是我的失职,也是我的工作做得不到位,我向大家请罪的同时,接受大家的批评,也会接受上级的任何处罚!” “谢厅,您才是最棒的铁警!” “谢厅,我们绝对信任您!” ………… 一片喝彩声声,一阵猛烈的掌声中,谢若兰的面前,已经自动闪出了一条通道。 上楼的电梯里,谢若兰又发出了指令: “立即加派警力维保秩序,给这些准备献血的热心群众,多准备一些水和干粮,让医院马上组成一个医疗小组,楼下待命随时应急!” “是!” 谢若兰的部下,立即用对讲机转达命令。 此刻,顶楼的急救室门口,正守着十多位身穿制服的安警,还有两台摄像机和几位电视台的记者和头头,大家全部静立两侧。 谢若兰一出电梯后,见大家起身欲迎,她做了个止步手势后,又被铁芸嫣狠狠瞪了一眼。 “两个孩子什么情况?”谢若兰大声的问。 “正在急救,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梁副厅轻轻的回答。 此时,医院楼顶,传来一阵直升机的轰鸣声。 几分钟后,第二拨四位身穿白大褂,皮肤科和心肺科的专家组,在四位警武战将的护送下到了,后面还跟着几位抬着大器械箱的安保。 朝这四位专家,深深鞠了一躬后,谢若兰说:“大家辛苦了,一切拜托!” 也同时用欠身还礼后,四位面色沉重的专家,立即被送进了急救室。 又走到铁芸嫣的身边,谢若兰愧疚着,小心翼翼的问:“要去接两个孩子的家长吗?” 见铁芸嫣只顾抹着眼泪瞪谢若兰,寒子剑搂着她的肩回答道: “我已经安排过了,余莺的家长,由于情况比较复杂,暂时联系不上,洪涛的爸爸妈妈,已经被西广厅的同志接到机场,正在待机了,后半夜就能到。” 谢若兰被瞪得转头,又对部下说:“快去查一下航班的到达时间,要做好接机准备和接待工作。” 半个小时后,急救室终于开门了,身穿蓝色手术服的省一医第一长,浑身是红的出来了。 谢若兰和铁芸嫣急忙一起冲上去,异口同声的问:“他们怎么样?” “女孩子已经苏醒了,她的双手,双腿重度烧伤,其他并无大碍,正在帮她处理伤口,清理肺内有害气体,马上就可以出来了。” 停顿一下后,他将一张病危通知书,递给了谢若兰: “这个男孩子太悲壮了,他的右臂被钢板齐肩割成了三段,而且是粉碎性骨折肉烂,已经根本无法再接再补,群众从现场捡回来的右手,也已经被烈火烧得见了骨, 除了这些,他的大动脉已经被割断,不但严重失血,浑身烧伤面积达到百分之六十八,又因长时间缺氧,吸入的有毒气体太多,现在已经出现了非常严重的肺萎缩,心脏衰竭等现象,目前生命告急!” 这种残酷的伤情通报,又让铁芸嫣第一个急了。 她淌着眼泪,突然上去揪住那院头的衣领,然后指着窗外楼下越聚越多群众,狠狠的跺着脚说: “你给我记住,我的兵,都是十万里挑一的,阎罗殿不敢收!黑白无常也不敢拿!你们如果救活不了他,姑奶奶就轰了你的住院大楼!” 见本省的谢大厅,和两位大副厅,统统都立在一边不敢吱声,院长同志立即从铁芸嫣这霸道的语气中,感觉到此女和伤者的身份非同小可,他没敢顶嘴,反被感动得急忙安慰: “长官您请放心,现在最优秀的技术,和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已经全部到位,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 见铁芸嫣失态,寒子剑赶紧来松开她的手,把那院长头重新送进了急救室里。 右手,都已经被烧得看见了骨骨,洪涛都不肯把那只该死的钢瓶扔在半途中!!! 所有人,此刻都在脑补那个英勇壮烈的场面,所有人,都又被震憾得在低头抹眼泪。 两位电视台的大女孩,此刻连眼泪都顾不上擦了,她们一边失声痛哭着,一边向台内传输现场直播的画面。 又是十分钟后,余莺终于被几位举着输液瓶,抱着氧气包的护士推出来了。 大家一见,急忙一起围了过去,见余莺身盖白床单,被绑在移动担架上,双手已经被白纱布缠得严严实实。 “洪涛!洪涛!”仍然有些神志不清的余莺,伤心欲绝着一边痛哭,一边喊着洪涛的名字。 替余莺擦了一下眼泪,铁芸嫣自己的眼泪,却又忍不住的落下来了,此刻又不敢实言相告,只能安慰她: “不许哭余莺,先去病房好好睡一觉,我们在这里等洪涛,你要尽快好起来,他伤得比较严重,以后还等着你护理呢。” “你们去照顾她!”谢若兰抹着眼泪挥了挥手。 两位女警警推着余莺,被护士领着,一起去了特护病房。 揪心难熬中,窗外已经华灯初上。 不过,今天的夜空,却是异常的安静和明亮。 洪涛的真实伤情,已经被当地电视台和警方,在第一时间对外公布,此刻的医院周边,交通已经完全瘫痪了。 闻讯而来的群众,已经将医院里外,和周边的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窗外的楼下,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光点闪动。 所有人,都打了开手机手电筒,高高的举着缓缓摇着,几万人寂静无声,自发的井然有序,大家都想用这种方式,来替洪涛祈福。 “这样不行呀,得想办法疏散!”纪副厅附谢若兰耳边轻轻的提醒。 用望远镜朝窗外和楼下望了望,见医院的大门两侧,已经被堆满了鲜花和千纸鹤,谢若兰内疚着说: “不行又能怎么样,谁让我们过失在先,如果这孩子真有个三长两短,老百姓的吐沫就能淹死我们,安全第一,立即大量再增派警力,消火车和救护车现场待命吧!” 面对这种复杂的情况,明知此刻危机暗伏,但却无计可施,总不能去强行驱逐这些热心的市民吧! 看着急救室门边的不锈钢椅上,那堆没人取用的快餐盒饭,谢若兰现在也只能祈求洪涛平安了! 又过了三个小时后,近子夜时分时,急救室,终于大门敞开了。 二十多位疲惫不堪的医生和护士,推着麻醉未过,仍然在熟睡的洪涛,统统面带笑容的出来了。 结果已经一目了然,谢若兰忙对电视台的一位头头说: “快,立即同步,让所有的节目停止,统统进行现场插播,同时在医院外墙的大屏幕中播出!” 十五秒过后,医院的大屏幕和每家每户的电视里,已经开始播放洪涛转危为安的画面。 清晰的医护对话中,主持人那眼泪汪汪的解说后,谢若兰又带着众部下,对着镜头诚诚恳恳的三鞠躬,并恳请医院附近的群众,立即撤离。 窗外,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所有的光点和人影,开始的向四面八方缓缓散开。 同时,凡有资格参加全省安全工作紧急会议会的人员,早已全部到位。 议会,就在医院的大礼堂,连夜召开。 主持人自然是谢若兰,她没有发言,只要求这几百人一起,连续观看事故现场的全部影像,并要求所有参会者,在二十四小时内,每人交一份不少于一万字的自检心得。 会议在零点后召开,谢老大的重视程度已经不言而喻,洪涛和余莺的壮举,自然也震撼着每一位。 在这位铁腕女厅的冷眼冷面中,没人敢敷衍,好不容易挨到会议结束,大家列成三队,准备离开时,却又起了一件让每个人心惊肉跳的程序! 六位抬着三只医用小冰箱的护士,在谢若兰的冷脸引导下,横在了礼堂出口处,并立即从小冰箱里,娶出了三只透明的,血红红的密封袋。 这三只密封袋里,是已经被洪涛抛弃,让人看了后,会自动减肥三个月,又终生难忘的三截血红模糊的洪涛零部件。 由谢若兰第一个带头,几位副厅紧紧跟上,然后每人将这个程序进行一次,用双手举起一袋血红模糊,不能眨眼睛的认真注视一分钟后,再交给下一位,才允许离开会场! 散了会后,天色已亮。 重症监护室门口的铁椅子上,铁芸嫣在寒子剑怀里,强打精神不肯合眼。 洪涛的爸爸妈妈,则一左一右护在了余莺的身边。 眼睛已经肿得像两只水蜜桃的余莺,身穿病号服,头带手术帽,正坐在轮椅上,一边输液一边双眼无神着紧盯监护室大门。 千里迢迢护送两位老人一起的三位同志,和两位白衣小妹,也在一边相伴。 两位头发花白,面色暗黄,双眼深凹,体型瘦弱的南方老人,都身着被儿子穿旧的迷彩服,脚下的两双解放鞋上,还沾着已经干枯的黄泥浆,脸上此刻统统挂满了泪痕。 二位老人,是从西广武鸣的甘蔗地里,被直接送到了机场,到达后,却死活不肯去宾馆休息换衣服。 二位心系儿安的老人,到现在还没见到儿子的面呢。 面对着这两位老实巴交的山里老人,谢若兰仿佛做了坏事一样心虚,她连上前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了,更不敢去问大家饿了饿,困不困,只能带着几位副厅,也一起饿着肚子在一旁默默相陪。 又是六个小时后,洪涛才被前呼后拥着,推出了重症监护室,一位医师看着仍然虚弱的洪涛,笑着对大家说: “小伙子的生命力,简直就是太旺盛了,你已经破了本院,在监护室时间最短的记录,现在送你去病房,有自己心爱的佳人相伴,你会恢复的更快的。” 第159章 独膀泪别众战友 见洪涛终于大难不死,脱离了生命危险,又被推了出来,余莺立即从轮椅上蹦了起来,她扯掉输液针,悲泣一声后,光着脚就冲了过去: “洪涛…洪涛…洪涛…” 忍着自身的伤痛,艰难的弯下腰身,余莺用缠满纱布的手,心疼得,爱恋着,笨手笨臂着去轻抚洪涛那张苍白的脸,她又哭得泪流满面了。 “不许哭,小傻瓜,你还好吗?” 更加艰难得,举起同样被缠满纱布的左手左臂,洪涛心疼得欲替余莺擦眼泪。 “我没事!我没事!” 半弯在洪涛身边,余莺已经心痛得泣不成声了,她用两只厚厚的白纱笨手,轻轻将洪涛的左纱手放到自己脸上,眼泪嘀嗒嘀嗒着,直往洪涛的脸上和嘴里落。 “涛儿!涛儿!” 涛爸爸和涛妈妈苦浓心伤着,看着此刻浑身是纱布,身上接着几根橡胶管的儿子,二位老人伸出手去,却又怕再伤了爱子,只能心痛得一起将手收回,哭着齐抹老泪。 憨憨的笑着,洪涛满脸内疚着轻轻的问:“爸,妈,你们怎么也来了?家里的甘蔗收完了吗?” 一句轻轻松松的家长里短,却又惹得涛爸爸和涛妈妈哽咽无语,一起将头扭了过去。 “好样的,英雄洪涛!”铁芸嫣抹着眼泪笑着,她和寒子剑一起,朝洪涛竖起了大拇指。 “报告老大,没有得到您的批准,洪涛不敢去大闹地府!” 洪涛咧嘴一笑,笨拙得举起****。 众人笑着淌着眼泪,一起将洪涛送至病房安置好后,这回才轮到了谢若兰。 再领部下们一起来鞠躬,来代表中原百姓,真诚的感谢洪涛和余莺。 礼毕后,又从梁副厅手里,接过几本红彤彤的证书,谢若兰站在洪涛床边说: “京城里的铁部长,本要亲自来看望你们这两个大英雄,可又因公务缠绕,暂时不得脱身,但是他已连夜批复了我们的立功报请,给洪涛同志立一等功一次, 另外,中原省省衙,荣接洪涛和余莺,为永久性荣誉市民,并立即奖励四居室婚房一套,慰问抚恤金若干。” 洪涛一听,却连忙轻轻的摇着头说: “不,不,不,这所有的荣誉和奖励,统统都应该给余莺,这一次如果不是她及时进去帮忙,我根本不能将那只即将爆发的钢瓶,送到安全的地带,还有,如果没有她的最后拼命一传,我铁定早已粉身碎骨了……” “洪涛…”坐在洪涛床边的余莺,突然又被洪涛的良苦用心,惹得捂面痛哭。 众人一听,却差点又被洪涛逗乐。 轻轻拍了一下洪涛的右肩,谢若兰忍着笑,意味深长着说: “你先别多想,好好养伤吧,关于余莺的事,上级部门已经全权交给我处理了,放心吧,绝不会让我们的大英雄,受太多的委屈!” 见洪涛终于轻轻舒了一口气后,又满目深情的看着余莺,谢若兰继续笑着说: “还有一个好消息,经上级研究决定,特命洪涛同志,为中原省安公厅消防总队大队长,此任命立即生效!” 洪涛一听此任命,却立即激动得用单纱掌,将自己强撑坐了起来后,他失落的看着铁芸嫣,突然热泪直淌着,像个孩子一样,泣不成声的喊道: “一组不要我了吗?一组不要我这个废人了吗?呜呜呜…我不!我不!我死也要死在一组…” 此情此景,又惹得众人一起泪奔。 “洪涛!”铁芸嫣也抹着眼泪,大喝一声。 “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臂,洪涛大声应答。 铁芸嫣又抹着眼泪喊道: “我命令你,立即重温一遍当初的誓言……!” “是!”强忍着伤痛,洪涛非常严肃的举起了左手: “我志愿加入………………我愿意………我永远…………” 此刻,在场的所有的人,一起陪着的立正敬礼中,洪涛又一次用真诚和热情,重温当初的入组誓言。 “洪涛,你当初的誓言,你做到了吗?你为了捍卫……,你为了群众的生命和财产,而失去了一条胳膊,你现在后悔吗?”铁芸嫣又大声问道。 “报告!洪涛做到了!洪涛永远无怨无悔!”洪涛哭着大声回答。 可是,他哪里能接受回不了一组这个残酷的现实呢? 又抹了一下眼泪,铁芸嫣凶巴巴的大声说: “不许哭!你的编制,永远会在一组,你永远是一组的骄傲,一组的同志们,也将会永远以你为荣! 但是,你要永远记住,无论到哪里,都是为群众服务,无条件服从,才是我们天职,你已经将鲜血融入了这座城市,这个城市也会因有你的加入,更加灿烂明媚!” 编制永远在一组! 铁芸嫣的一句承诺,终于才让洪涛的情绪暂缓,他又举着白纱掌敬礼说: “是!洪涛无条件服从上级的安排!” 铁芸嫣这才一乐,她把余莺拢到洪涛怀里,笑着说:“小傻蛋,铁部老头给你升级了,你还哭。” 洪涛一听,又抽泣着说:“我不要升级,我舍不得离开让我自豪终身的一组。” 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铁芸嫣又说: “自古虽有忠孝不能两全之说,但是咱们为国尽忠的同时,也不能忘了人之根本, 再看看你年迈的父母吧,他们中年得子,视你为宝贝命根子,为了让你安心报国,二老隔着千里迢迢,永远只会报喜不报忧, 十几亩地的甘蔗,舍不得花钱雇人,老两口一呲一滑的从山上往下扛,已经扛了十多天了,还没扛结束,我刚才知道这个情况后,已经愧疚难以,难道你就不愧吗? 你要听话,立即把爸爸妈妈接过来一起生活,从此让他们颐养幸福晚年,也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 “嗯嗯,我听话,我听您的话,”洪涛又孩子般的哭着愧疚。 又拉起余莺的白沙掌,铁芸嫣再诚恳的嘱咐: “我们还有重任在身,不能久留,下午就要返回,以后就辛苦你了,从此照顾好独臂小洪涛,好好的孝敬公公和婆婆,以后无论有什么困难,都要及时告诉我和若兰大姐姐!” 经历过生死苦难,经历过烈火的洗礼,涅槃过余莺,突然哇哇大哭着,她不顾伤痛,扑通一声跪在了铁芸嫣和谢若兰面前: “再造之恩,莺儿没齿难忘!” 急忙拉起余莺,让她坐到洪涛身边,铁芸嫣坏坏的一笑后,附他们耳朵,说起了只有他二人才能听得见的悄悄话: “余莺的案事,六个月后才能开办,我现在命令你们,在这六个月内,必须要给我家造一个漂亮的儿媳妇出来,到时候,余莺一来有特大的立功行为,二来身有孕情,申请j外服x,自然是情理之中,等到你们奉子成婚时,我和子剑一定来证婚,一组的同志,也一个都不能少!” 一语点醒了二痴人,洪涛和余莺终于如释重负,明知道铁芸嫣这是在违章成全,他二人却已无法抗拒,只能双双被幸福冲红脸颊,悄悄的点头应允。 将这位多次立功受奖的战将安排好后,铁芸嫣突然听见自己和寒子剑的肚子,同时在发出第n次咕咕叫。 上一餐,还是昨天中午在嵩山顶吃的,可当时每人只吃两口,就急忙返回了。 就这铁芸嫣正欲向谢若兰提出抗议时,却又出现了一个暂时脱不开身的新情况。 谢若兰的一位部下推门进来汇报,说郑洲市民已经派出了三组慰问队,一定要和英雄见面。 怕影响两位英雄的休息,谢若兰有些拿不顶主意了,只能用眼睛求助铁芸嫣。 铁芸嫣已经举起了纤手,她豪情一挥,笑着对谢若兰说: “见,你不是要一次爱国导教课吗?就让你们的公众号,再来一次现场直播吧,要让大家都知道,其实每一位工民,都可以成为倍受敬仰的大英雄,更要让大家知道,只要你是真心爱国为民,只要你做出了贡献,广大群众是不会忘记你的!” 不需要做任何准备,大家开门迎客。 六位穿着花短裙,戴着七彩花环的小宝宝,在两位幼师的引领下,抱着红玫瑰,蹦蹦跳跳着,活泼可爱的进来了。 两位精神矍铄老阿姨和两位大叔,也提着各种营养品,抱着鲜花,快乐着进来了。 昨天那个拦截谢若兰,戴着粗金链的光头大哥,也领着漂亮的夫人抱着康乃馨,笑眯眯的进来了。 应该是事先排练过,六位小朋友一字排开,先朝洪涛和余莺三鞠躬,然后一起奶声奶气的唱道: “谢谢大哥哥和大姐姐的救命之恩!” 六枚小花蕾的童真,和她们那萌萌哒的表情,立即将众人一起电翻。 洪涛和余莺开心得躺在病床上,朝小精灵们还礼,再接受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红玫瑰。 阿姨叔叔们将鲜花和礼品放到病床边后,竟也朝洪涛和余莺鞠起了躬。 这回吓得众人赶紧去拉。 可不能再把这些老胳膊老腿儿们,崴个闪失来。 老人们被拉起后,两位阿姨去把余莺抱在怀里,又心疼直哭鼻子,直抹眼泪。 两位叔叔到洪涛床边,看着他那空荡荡的衣袖,和浑身的白纱布,也开始老泪纵横。 一位气度不凡,白白胖胖的阿姨,转身对谢若兰说: “若兰呀,我们已经成立了一个营养膳食小组,以后每天会按时给两个孩子送六顿可口的饭菜,一直到他们康复出院,保证尽快把他们养得胖胖的!” 洪涛和余莺急忙谢拒,谢若兰却乐着说: “行呀,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叔叔和阿姨们了,只怕要辛苦大家了。” 胖阿姨笑着摇手说: “不辛苦,不辛苦,能侍候这两个勇敢的孩子,是我们的荣幸,你都不知道呢,就为了争取到这个光荣的名额,老姐妹们已经吵得不可开交,都差点打起来了。” 大家又统统立即被这些老小孩逗乐了。 这时,那位胖阿姨,又取出了两张银行卡,放到洪涛枕下后,她心疼得眼泪又下来了: “两个好孩子,你是为我们而残,这是中原人的心意,不允许推辞,待你们大婚之时,阿姨们会亲绣龙凤被,鸳鸯枕。” 晕眩的幸福中,洪涛和余莺立即被感动得热泪同淌,一起哽咽着再谢。 在场的每一位,也立即被感染得热泪满眶,忙一起向老人们敬礼答谢 “行啦!就别再瞎客气了,我们先撤,一个小时后,早二餐准时到达,”胖阿姨领着老伙伴们,抹着眼泪先行告退,孩子们也一起再鞠躬后,跟了出去。 这回,该那位看上去凶巴巴的光头大哥上场了… 第160章 咫尺天涯孤凭栏 那光头汉子,今天着一袭顶级的正装,此刻的他满身豪情,举止文质彬彬,倒也有几分带头大哥的意思。 他彬彬有礼,和衣着华丽的夫人,一起先给洪涛和余莺鞠躬,再献上康乃馨,然后也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洪涛的枕下后,诚诚恳恳说: “这是全城的私企业主们,一起诚心诚意奉上的一片心意,望你们笑纳,往后的日子里,大家祝福你们和和美美,幸福安康!” 已经等于没了手的洪涛,此刻想推,都无法推脱了,他只能和大家一起真诚答谢。 目送那光头大哥两口子出去,洪涛歪头看了看身边枕下后,又将目光投向了铁芸嫣。 铁芸嫣一看,立马乐道: “别看着我呀,这些银子,既然是指名道姓的捐给了你们,你们就有权享用,也有这个资格享用。” 洪涛又转头看着余莺说:“咱们也捐了吧,就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们。” “嗯,嗯,这个主意好,我支持!”余莺脱口而出。 铁芸嫣大眼睛一转后,又认真的对洪涛说: “不行,我不同意,你现在是独臂,生活不能完全自理,上有年迈的二老,以后还要添孩子,余莺要照顾你们,肯定是不能工作了,仅凭你一个人的那点工资,怎么能保证家人的幸福生活,我坚决不允许你们在以后的生活中,再受一点点委屈!” 铁芸嫣此言情真意切,立即就是一阵赞同的掌声响起。 话虽是这样说了,可铁芸嫣还是不放心。 她直接去洪涛枕下,取出那三张银行卡,然后交给了余莺,又一次对她认真的叮咛: “这件事,我做主了,在将来的日子里,你余莺是要付出很多的辛苦的,这个家,从此也需要你细心操持,你一定要保证,从此让家人衣食无忧,这几笔捐银,以后就由你全权负责了,他洪涛若敢抗命乱支,你要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见洪涛和余莺,又一起扭过头偷偷淌眼泪,大家又用一阵最热烈的掌声,来支持铁芸嫣这个最最英明的决定。 “我要走了,你们多保重…”再去给涛爸爸和涛妈妈深深一躬后,铁芸嫣又情不自禁的泪崩了,她双手捂面,逃出了病房。 寒子剑也朝洪涛和余莺敬礼道别后,急忙追了出去。 “来时四人的路,现在只能我俩回了,”走廊尽头,损兵折将的铁芸嫣,一头扎进寒子剑怀里,伤心得痛哭不止。 “不哭了,路是自己选择的,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走完,”心疼得搂着铁芸嫣,寒子剑去擦她的眼泪。 抬头看着寒子剑,铁芸嫣又认真的说:“那三个从姥山抓来的坏蛋,他们一共十三人,全部被冷俊藏在石头城里充当恶手,我要立即捕拿这个小王八蛋,就是他密令要杀你的,我不能让你再出一点点意外了!” “杀我!冷俊的动机呢?”寒子剑却笑着问。 “那三个坏蛋已经落网,该招的都已经招了,可就是说不出要杀你的动机,”又抹了一下眼泪,铁芸嫣将寒子剑抱得更紧了。 “嗯,那就明朗了,肯定是冷鹏程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是怕我找他报杀父之仇,老王八蛋这是心虚了害怕了,”轻轻替铁芸嫣掠了一下鬓发后,寒子剑的眼里,又冒出了一股凶狠。 铁芸嫣又严肃的说:“那就先逮拿冷俊这个小王八蛋和那个大恶枭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不能明知你身置凶险中,却还无所作为!” 缓缓摇了摇头后,寒子剑也认真的说:“不能,不能,在今年中秋节之前,绝对不能去打草惊蛇,一定要让石头城保持现,不过要立即将这些亡命之恶,和那些该逮拿的人全部锁定,到时候直接一网打尽,我们要让石头城,在一夜之间春风满城。” 用千种的柔情,脉脉的看着寒子剑,铁芸嫣略虑后,又认真的说: “行,那就听你的,这是个战斗大计划,到目前为止,我已经锁定了二百六十九名坏蛋,为了保险起见,到时候直接调特战队来石头城执行抓拿任务,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我,在这一段时间里,你一秒钟都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行行行,你刚才都给我儿子定好娃娃亲了,我还敢不答应你吗,”寒子剑笑着,轻轻拧了一下铁芸嫣的耳朵。 “嘻嘻,余莺那么美,她如果生个女儿肯定漂亮,现在媳妇儿难找,我得给咱们的儿子早点下手呀,”铁芸嫣终于破涕为笑。 “呵呵,又是一位小老虎妈妈,又是一段指腹为婚的千古佳话,”寒子剑也乐了。 提到老虎妈,铁芸嫣又掏出手机笑着说:“妈妈已经连发十二道金牌令箭了,让我们必须回去看看她!还有,爸爸最近的身体也不太好,哮喘又发了,却忙得没时间去医院。” 寒子剑点头说:“好,那咱们下午就先去京城看爸爸吧。” “不能,要先回漾州,要不老虎妈妈会发飙的,”铁芸嫣乐得又在寒子剑脸上香了一口。 快乐得抹了一把脸上的香口水后,寒子剑又笑着说:“好,统统都听你的,咱们先去吃饭吧,快饿死我了。” 见他二人终于麻麻完毕,远远看着的谢若兰,这才走了过来。 “你们想吃什么?”谢若兰低着头问。 “肉!肉!肉!我要吃肉!”铁芸嫣上前挽着谢若兰,开始撒娇。 “你们一夜都没睡,等吃饱了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吧,”谢若兰心疼得说。 “行,那就麻烦您了,芸儿一上路就横冲直撞,直接把汽车当成飞机坦克开,让她独自开车跑近千公里,即便我在后面跟着,都有些不放心,”寒子剑笑着点头。 下楼的电梯中,见谢若兰的脸上,仍是愧疚和自责,铁芸嫣忙问: “若兰阿姨,那个铁部坏老头儿,是怎么处理你的?” “记过错一次,报通狠批一次,罚禄三年,”见铁芸嫣突然又把姐姐的称呼,换成了阿姨,谢若兰笑着说。 “啊!这个坏老头儿,肯定是在公报私恨,等我回去后,一定替你狠狠的骂他,”铁芸嫣急了。 “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有什么仇?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该罚!该罚!”谢若兰突然双颊隐红。 铁芸嫣一听,又孩子气突发,她抱着谢若兰,开始没心没肺的打哈哈: “哈哈,那个坏老头孤独二十好几年,已经暗恋某人八年整,谁让那个某人清高孤傲,视而不见呢,依我看呀,是该趁机狠狠的报复一次,直接把某人贬到部衙办公室扫地去!” “你个臭丫头,我让你口无遮拦!”这回谢若兰好像彻底急了,她红着脸,紧紧搂着铁芸嫣撕嘴揪耳朵。 ………… 等寒子剑和铁芸嫣抱着酱肘子,就着大烧鸡和牛杂刀削面,吃得直打饱嗝后,谢若兰又领着这两个大孩子一起,去超市逛了一圈。 又买了两大包土特产和零食后,谢若兰才恋恋不舍的送铁芸嫣和寒子剑上了路。 第二天早晨,红彤彤的大太阳和他二人一起,看见了龙凤山庄的摘星楼。 可以远眺二十公里的摘星顶,清新凉爽的空气中,海龙正在‘思燕’号直升机旁专心练功。 尹思燕正和冷灵儿缠在一起,二位俏佳人,用刚柔并济的身姿,在练太极掌。 冷灵儿双掌柔绕和尹思燕对击,却心不在焉的频繁朝青龙山脚下张望。 见冷灵儿有些反常,尹思燕也朝山下一看后,立即好奇得说: “咦!这个老太婆,今天怎么没去山顶晨练,这一大早就站在路口,好像是在等谁。” 海龙也抬头一看,果然看见欧阳梅那单薄的身影,正在路口朝远处张望。 一个马步收势后,海龙轻轻笑着说:“不要猜,指定是子剑他们今天要回来了,而且马上就到。” 冷灵儿一听,急忙去直升机的踏板上拿来望远镜,然后举起,朝通往龙凤山庄的大路尽头仔细扫描。 果然,三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出现在了镜孔里,后面还跟着一辆警蓝色的商务车和一辆墨绿色的越野车。 扔了望远镜,冷灵儿拔腿就往楼顶的电梯口的跑。 “丫头!你回来!”见冷灵儿喜悦难抑,海龙心里却暗暗叫急,忙大声喊住了她。 “怎么啦?大哥,”冷灵儿一个急刹车后,转头看着海龙问。 “这种情况,你觉得此时能去吗?”海龙反问。 被一语点醒,冷灵儿又恼得,直朝山下瞪眼跺脚。 海龙重重叹了一口气后又说:“有一件事,有几句话,一直想对你说,却苦于不忍,今天看来是不说不行了。” 见海龙一脸认真,冷灵儿渡步回来,她站在尹思燕身边苦着脸问:“大哥有话,不妨直说,灵儿已经苦了好久,何惧再苦。” “那你们跟我一起来吧。” 海龙去先拉开直升机的副驾驶舱门,然后自己绕了一圈后,先进了驾驶舱。 这里又没有第四个人,有话还需要躲到飞机里去说吗? 尹思燕虽也是满脸的莫名其妙,又不便急问,她只能拉着冷灵儿,从副驾驶舱门进了‘思燕’号。 二人一进驾驶舱,立即就听见了寒子剑的声音: “…芸儿既是妈妈钦定的儿媳妇,又是师傅在临终前,给我指定的唯一老婆人选,我好像这辈子,已经非她不能另娶了。” 然后就是海龙的声音: “就这么简单?” 又是寒子剑的声音:“就这么简单,执行妈妈的每一个决定,让她事事如意,天天快乐,才是我最大的责任…” 又是海龙的声音:“那你实话实说,铁芸嫣和冷灵儿,你到底喜欢谁多一点呢?” 这回是寒子剑脱口而出的声音: “芸儿虽无可挑剔,但我好像还是喜欢灵儿多一点,” 海龙又问:“那你娶了芸儿,冷灵儿怎么办呢?” 寒子剑答道: “这个问题更简单了,直接凉拌,我虽喜欢灵儿多一点,但是即使没有芸儿,我也不可能去娶一个杀父仇人的女儿!” …… …… 可能是怕冷灵儿没能全部听清,海龙又将这段从大漠回来途中,二人对话的录音,又重新播放了一次。 这回,晕晕乎乎的冷灵儿终才把每句话,每一个字,都听得明明白白。 立即,她的眼泪下来了,她也立即蒙圈了,她急忙问: “这个‘杀父仇人’是什么意思?” 第161章 玲珑剔透心涩醉 杀父仇人!!! 这段清晰完整对话中的,这兀自横空出世的四个字,此刻在冷灵儿的耳里,无疑是四枚足可以摧毁地球,引发世界末日的巨威核蛋。 见她好像不肯接受,见她不可置信,海龙只能把子剑爸爸寒雪峰将军,当初在浑身蛋片,生命垂危时,又被冷鹏程恨下恶手,故意输错血后,立即至命于一场惨不忍睹中的故事,大概的重复了一遍。 听完这个悲惨的故事后,机舱内一片死寂,冷灵儿立即有一种被判了斩立决的感觉。 此刻,百转千回,有一种方式叫做流泪,拉开机窗,风吹过,枉凝眉,一阵心痛,苦泪滴滴碎。 冷灵儿双手紧绞,她沉默不能语,她抖着薄唇,她冷着脸紧紧盯窗外,她苦泪不止。 将冷灵儿搂在怀里,尹思燕心疼得说: “放手吧,丫头,风有风的起落根源,云有云的擦肩而过,你既然以错误的身份,遭遇了这场有缘无份的爱情,那就独饮了这杯不死的苦情汤,任天由命吧。” 沉默片刻后,猛一回头,冷灵儿皱着眉头咬着牙,她狠狠的脱口而出说:“去它个鬼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是魔是仙,到最后只有我自己说了才算!” 见冷灵儿的眼里,竟仿佛闪过了一丝凶狠的杀意,海龙急忙也宽慰道:“你要一定理智!切不可钻去牛角尖,山外青山楼外楼,天意难违心自休,也许另一座高山,风景会更好。” 渐渐收起失态,冷灵儿又缓缓摇头说:“不,人世间,唯有此山风景独好。” 再也无言相劝,海龙和尹思燕只能用沉默想陪。 抹了一下眼泪后,冷灵儿又用求助的眼神说:“大哥大嫂帮忙,让我见子剑一面吧。” 海龙一听,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 “这个要求,恐怕有难度,你在龙凤山庄,终没能瞒过梅姨,就她那个火爆脾气,竟然没来找你的麻烦,我倒有些意外了,不过这一次子剑难得回来,她肯定会有特别严密的防范。” “求哥哥嫂嫂帮忙!”冷灵儿又淌着眼泪说。 正当冷灵儿暗伤更甚,再苦苦相求时,海龙的手机,响起了信息音。 掏出手机,海龙打开一看,竟是寒子剑发来的信息:“大哥大嫂务必帮忙,我必须要尽快见灵儿一面! “嗨!你们俩个还真默契不浅呢,”海龙突然哑然失笑,他将手机递给了冷灵儿。 “子剑,子剑…”抱着这寥寥数字,冷灵儿突然又喜极而泣。 ………… 寒子剑偷偷给海龙发了一个信息后,从卫生间一出来,就被欧阳梅逮住,然后用藤条狠狠的抽了一屁屁。 “妈!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坚决不许再打我家子剑了!”铁芸嫣急赤白脸的从沙发上冲过来,她气呼呼的夺走欧阳梅手里藤条后,竟直接扔垃圾桶里去了。 寒子剑揉了揉屁屁后,笑着将欧阳梅拥在怀里,反瞪着双眼朝铁芸嫣装凶:“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这样和妈妈说话!” 见儿媳妇挨凶,欧阳梅立马又不愿意了,她急忙推开儿子去护铁芸嫣。 “好好好,妈妈错了,保证以后不再打子剑,不过你个臭小子也给我记住,下次不许再凶我这贤德的好儿媳!”抱着正在嘟嘟嘴的铁芸嫣,欧阳梅又指着寒子剑笑骂。 看她二人此时在沙发上婆爱媳承,若蜜一样快乐无比,寒子剑又由衷的直乐: “呵呵,母爱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我儿我媳,一起陪我菜场买菜去吧,娘亲要给你们做一大桌好吃的,今儿中午,妈妈还要陪你们喝两盅,”欧阳梅开心难抑,终于开心得放开了肝宝贝儿媳妇,然后轻盈着去提菜篮子。 “妈,我都困死了,要呼呼,”寒子剑打着哈欠,往沙发上一瘫。 “行,那你就乖乖的在家睡觉吧,不许出门。” 拉着铁芸嫣就往走,欧阳梅到了门口,却又突然转了回来,她朝寒子剑伸出手说:“手机上缴!” 自然是无条件的执行,寒子剑也仿佛早有准备,他乖乖的笑着将手机奉上。 颠簸了一夜,其实铁芸嫣也很困,可又不忍拂了婆妈妈的母爱爆棚,只能强打精神做陪。 等这婆媳二人,从菜场逛了一圈回来后,欧阳梅立即先去推门查看。 寒子剑果然很乖,正在被褥里香鼾正浓呢。 见铁芸嫣一直在忍不住的张嘴,欧阳梅又乐得,赶紧把她直往儿子身边硬送:“新房新床新被褥,新人快暖小新窝,等饭做好了,妈妈自会叫你们。” “嗯,谢谢妈,我其实也困死了,”铁芸嫣撒着小萌娇,当着婆妈妈的面,直往她儿子怀里钻。 幸福得哼着小曲儿,欧阳梅在厨房里一顿忙碌自不用多说,等丰盛的午餐准备就绪后,才去叫起两个大宝贝,准备开饭时,敲门声却响了。 寒子剑拉门一看,乐了。 海龙抱着一箱茅台,尹思燕提着一只多层竹编食盒,乐呵呵的进来了。 “梅姨,您老不真够意思哈,家里香飘十余里,都不喊我们,”海龙大声对着厨房里抗议。 “滚蛋,滚蛋,今天可没带你们的饭,别来捣乱,改天梅姨专门请你们,”欧阳梅急得,忙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嘿嘿,我们自带好酒和好菜,就不滚蛋,偏不滚蛋,”尹思燕笑着,她将手里食盒递给寒子剑后,又去抢过欧阳梅的手里餐具,然后直接反客为主上桌张罗。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盼来了一次幸福满满的天伦小聚,却立即又被打乱。 此刻,欧阳梅着急也没用了,她只能干瞪着眼,被开心的儿媳扶到主位落座。 见海龙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就想去夹那只红彤彤的最肥大闸蟹,欧阳梅又急忙伸手去将那大蟹抢来,然后放到铁芸嫣餐盘中: “就这一只最大最肥,是我家芸儿的,谁都不许抢!” 快乐的笑声中,海龙直接将那茅台一人发了一瓶打开,然后用各人的瓶里酒,替各人满上后站起来举杯,一本正经的开始致祝酒词: “今儿梅姨合家团聚,咱们要不醉不下桌,这第一杯自然是满堂彩,大家一起干。” 一两一杯的细瓷酒盅,海龙双手端杯,绕了一圈后先饮为敬,然后大家一起快乐效仿。 寒子剑举着酒盅,碰了一下海龙的空杯后,一杯酒入口后,他却差点喷出去。 强忍着心虚,寒子剑再给老妈斟酒,当然是用她自己的那瓶酒。 然后也用自己的酒瓶,给自己斟满后,寒子剑面不改色的端着一杯纯净水,然后规规矩矩的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说:“妈,我和芸儿一起敬您。” 铁芸嫣一见,忙给自己满杯后,也站起来朝欧阳梅双手举杯:“妈,我们爱您!” 这杯酒,才是最香的,欧阳梅自然要幸福乐饮。 待欧阳梅吃了一些菜,海龙坏笑着举杯再敬:“梅姨,祝您早抱大孙子哈!” 这句话,才是梦寐以求,欧阳梅乐着再干杯。 “我也祝你们小两口相濡以沫,早生贵子吧,”尹思燕举着酒杯,又冲铁芸嫣来了。 就这样,海龙和尹思燕开始轮番而上,朝这婆媳二人频频举杯。 至于他们两个,此刻究竟喝的是酒还是水,寒子剑这一会哪敢去验证呀,反正积极主动的配合就是了。 战斗意图,已经非常的明确! 要想办法,将欧阳梅和铁芸嫣灌醉灌睡,然后为寒子剑和冷灵儿争取到几个小时的独处时间。 那么这场安排周密,内外接应的小战役,自然是留有破绽的小获全胜。 酒过好几巡后,见平时并不多饮的老妈,已经半瓶下肚醉意朦胧,却仍然红着脸要和儿媳妇再干一杯,寒子剑终又不忍了。 夺了老妈的酒杯,喂了她半碗温汤,寒子剑才将欧阳梅扶至房内,侍候她乐呵呵的睡下后,又浆来热毛巾,替她擦擦脸擦擦手。 安置好老妈,寒子剑出来一看,却发现铁芸嫣有些反常了。 一直酒量颇大的她,今天也不过才半瓶下肚,却竟然好像有些多了,正耍着小酒疯,和海龙两口子在喜喜癫癫的猜拳。 可铁芸嫣已经忘了海龙的绰号。 这个曾经叱咤上海滩,江湖人称‘快手小海龙’的大哥哥,可真有一双百变神手,他哪里还有便宜可让。 连输三杯后,面若桃花的铁芸嫣仍然不肯认输,她乐着要继续。 接到寒子剑的一个眼神信号后,海龙非常及时的发挥演技,摇了摇手后头一歪,竟趴餐桌上,好像真的先醉了。 “不能再喝了,乖,”喂了铁芸嫣几勺鸡汤后,寒子剑也将自己的醉美小媳妇儿,送回了房里。 “子剑呀,你大哥已经烂醉如泥了,我可弄不动他,你快送他回去吧,”尹思燕也已经完全入戏,她煞有其事的,急得在客厅里大喊大叫。 “哎,我就来。” 替她宽了外套脱了鞋,让铁芸嫣用最喜欢,最舒适的睡姿躺好,让那只憨憨的大抱熊依着她,又替她倒了一杯鲜奶放在床头柜上,寒子剑愧疚得,低头香了一下她的额头后,才轻轻的掩门而出了。 过了几分钟后,等外面已经寂静无声时,铁芸嫣却又精神抖擞着起床冲了出来。 客厅里,已经是人去室空,见餐桌上的酒瓶,竟然已经统统消失不见了,铁芸嫣先端起海龙和尹思燕的酒杯闻了闻后,她又将寒子剑的酒杯,来了个底儿朝天。 这两滴本属无色无味的纯净水,滴入铁芸嫣的口中后,竟立即渗出了一丝酸涩的味道。 轻轻去阳台边,然后将窗帘拨开一丝缝儿,铁芸嫣朝外一看,不知不觉间,室外已风云变换,远远的看见,寒子剑,海龙和尹思燕三人正说说笑笑的健步同行。 此刻,龙凤山庄被笼罩在一片烟云蒙蒙中,漫山遍湖的微风习习里,细雨沥沥。 此刻这烟雨中的江南,在茫茫苍宇间感叹。 风雨,在感叹这红尘中未尽的心愿。 微风,在感叹这尘世间的残缺与美好! 第162章 沧海红尘泪别过 这一场煞费苦心,偷偷摸摸的接头点,被海龙刻意安排在了摘星楼三十八层的‘忘情水’歌厅里。 这个苏中地区最大的休闲度假山庄,看来被尹思燕经营得非常不错,才是午饭后,高端大气的歌厅里,已经是热闹非凡。 那个椭圆形,可升降的大舞池中,十来位身姿姣好,身穿闪亮小潮服,发丝色彩斑斓的领舞小妹,正领着一大群来此度假的年轻人,在一起载歌嗨舞。 此时,活力四射的青春在激昂飞扬,摇拽的镭射灯光在疯狂翻滚,震撼人心的纯电音犹如海涛汹涌般,携着电闪雷鸣,铺天盖地的压向每一位参与者。 双手捂耳的寒子剑,被那位俏丽的歌厅领班小姐姐引着,几经转回后,才送到了‘水云间’包厢门口。 微微一躬,那位靓丽甜蜜蜜的小姐姐,朝寒子剑做了个有请的手势后,便自行离去了。 轻压门把,缓推而入,柔柔的灯光下,一曲煽心的经典老歌‘梅花三弄’中,一双晶莹清澈,一双深邃刚毅,先将彼此收入眼里。 今天的冷灵儿,穿着一袭纯白色的真丝长裙,她那盈盈腰间,束着一根月白色的鹿皮宽腰带,腰带中间,还嵌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 她那长裙的齐肩袖口处,绣着几朵艳红色的牡丹,那十多粒一排到底的珍珠扣儿四周,被密密的银丝线,勾出了若干朵闪闪发光小祥云,已若拖地的裙摆处,还绣着一排天青色的海水纹云。 此时的冷灵儿,面似芙蓉眉如俏柳,肌肤若雪小嘴如樱,一头如水的黑发,竟被她挽成了一座高高的美妇髻,髻上那支细润的白玉簪,正在在灯光下耀出一片迷幻的的光泽。 此刻的冷灵儿,宛如一朵静莲幽坐,她的脸上露出几许凝思,不见喜容,亦无忧色。 她面前的大茶几上,摆着一排新鲜水果,还有几样精致的酒水和点心。 一个是朝思暮想,一个是牵肠挂肚,这两个久别重逢,此刻,却又不知从何而起了。 不过,此时无声胜有声,片刻之后,寒子剑仍然隔着茶几,站在冷灵儿对面,看着她的眼睛。 “陪我喝一杯吧,”见寒子剑不肯落座,冷灵儿这才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她双手举着双杯,然后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寒子剑。 伸手接过这只玫红色,宛如美人婷立的高脚杯,寒子剑轻轻和冷灵儿碰了一下后,紧紧盯着那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 见他又迟迟不肯入口,冷灵儿冷冷的催促: “害怕有d,或者是不想陪我喝,那就不要勉强了,反正这杯酒,我绝不独饮!” 寒子剑这才憨憨一笑道:“有d才好呢,一杯下肚后,便能将往事随风了。” 看着寒子剑此刻一脸无奈,冷灵儿终于也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再次和他碰杯后,二人一起仰头,同时一饮而尽。 飘飘若仙的绕出来,轻轻挽着寒子剑,将他送到那环形沙发上落座后,冷灵儿并没有亲密相黏,却独自去了那点歌台边,然后回眸轻道: “我给你跳支舞吧。” “好呀,还从来没见你跳过舞呢,”寒子剑懒洋洋的靠在那柔柔的沙发背上,双手抱肩。 “灵儿可不轻舞,今日为君独舞一曲,余生绝不再舞!”背对着寒子剑,冷灵儿玉指数点后又拿着遥控转了回来。 再替二人将杯中满酒,冷灵儿又举杯说: “再陪我喝一杯d酒吧,等弥了这双杯之数,然后就在这水云间里,让那条敢爱敢恨的白蛇替我打碟,让那嫉恶如仇的青蛇为灵儿伴舞,许仙那个没出息的懦夫,就在一旁观舞吧!” “呵呵,行,我这个懦夫,就静观美人舞吧,”寒子剑笑着和她碰杯二人再一次尽饮。 苦着脸,扔了杯后,冷灵儿轻点遥控,这间奢华的小箱里灯光突变,那殿堂级的音响里,响起了一首寒子剑从未听过的古曲。 迷幻的七彩光下,缓缓的慢节奏中,冷灵儿身子飘然一转长裙散开,她立即如春风拂俏柳般,芊芊双手双臂随着她那玲珑的身子,灵巧的开始舞动。 此刻,人美曲美,屏中之词更凄凉: “…繁华落幕,舞尽流殇,一厢情深枯叶黄,为君再演长恨坊,柔肠埋葬,暮雨浇潇湘, 初衷未改,落寂彷徨,风花冷月血红桑,佳人怒问薄情郎,金凤孤影,南飞路可长?” 这一场专情而舞,是以寒子剑为中心,盯着他那变得更加深邃的眼睛,冷灵儿又一次深深的陷入了情网,不离左右的围绕着他痴眼相望。 几组柔美的动作,此刻被冷灵儿舞得如行云流水,她那潇洒婀娜的舞姿里,全部是热情,她的每一个转身,每一个摇摆,此刻都是一道精妙绝伦的赏心悦目。 终于,一曲舞罢后,冷灵儿早已是泪眼婆娑。 苦戚戚的回到寒子剑身边,单手搂着他的脖子,冷灵儿毫不犹豫将傲人的羁绊打开,然后双颊绯红着呢喃细语: “子剑,子剑,我爱你,你现在就拿走灵儿的……吧” “别胡闹!我急着见你,是有非常要紧的事要和你说!”寒子剑瞪了冷灵儿一眼后,又笨手笨脚的替她整理好……。 花容已被览尽,他却如冷血动物一样无动于衷,这回冷灵儿被伤的岂止是自尊! 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后,冷灵儿冷冷的看着寒子剑问:“你已经确定不要我,而去娶那个疯子一样大野鸟吗?” 寒子剑轻轻的回答:“不要这样说她,芸儿和你一样,她也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女孩!” 毫不留情的拒绝,毫不犹豫的相护,再加上一句亲昵的爱称,立即将冷灵儿刺激得眼喷怒火,她突然从身后,拔出了一把尺余长的尖刀,然后冷漠的指着寒子剑,咬着牙说: “从小到大,我即便是要星星要月亮,爸爸和哥哥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我,于是我便养成了一个好习惯,我得不到的好东西,别人也休想能得到,你既如此绝情,那我就立即杀了你!” 冷灵儿这句话,确确实实说的是实情,这个封疆大吏家的万金之贵,从小到大受父兄深宠,想要上天,都立即会有人来屁颠屁颠的架梯子,她又几时受过这种委屈呢。 可此刻她这些话,偏偏又立即激着寒子剑了,他低头自斟自饮一杯后,冷冷的说: “少拿你那无恶不作的父兄来恶心我,若想杀我,你动手便是!” 冷灵儿一愣后问道:“那你跟我实话实说,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 再饮一杯后,寒子剑轻描淡写的回答:“我就一臭开出租车的!” “我明明看见你们,是从那辆高级别的警用商务车中下来的!”冷灵儿再追问。 “你可能看错了吧!”寒子剑忙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狡辩。 将那碍事的茶几,蛮狠的拉开后,冷灵儿用刃尖,轻轻在寒子剑胸前一划后说:“这一刀,为你第一次骗我!” 这把尖刃,果然锋利,轻轻一划,将寒子剑的t恤划破后,立即渗出了一丝血珠。 轻轻用手指抹来几滴血珠,冷灵儿品尝一番后,又冷漠的问:“疼吗?” “疼!”寒子剑没心没肺的笑答。 “哪里疼?”冷灵儿冷冷的又问。 寒子剑仍然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心尖疼!” 坐到寒子剑腿上,又将刃尖顶了上去,冷灵儿酷酷的又问:“心的位置,是在这里吗?” “就是这里!你狠狠的扎进去,我便不再疼了!”寒子剑抓住冷灵儿的手,往里轻轻送了一下。 “寒子剑,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冷灵儿突然爆发,她咬牙切齿的用双手举起刃柄,狠狠扎向了寒子剑的左肩琵琶骨下三分处。 这一刃,冷灵儿扎得是恨之入骨! 这一刃,立即已将寒子剑穿透,那三十多公分长的刃尖,已染着血红穿背而过,刺入了他身后的真皮沙发里。 双眼紧闭,寒子剑只是拧着眉头,闷哼了一声后,他的脸上,挂满了无可奈何。 冷灵儿又突然被自己的疯狂吓傻了,尽管见面之前,就在心里发过若干种狠誓,一定要毁了他,要永远诅咒他。 可此刻见那刃柄处,在慢慢往外渗血,冷灵儿捂着嘴为自己而惊时,心儿,却又彻底的软了。 这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爱,也最最深爱的人,怎么舍得让他痛苦,怎么舍得让他不快乐呢! 傻傻的痴呆片刻后,柔柔扑到他的怀里,冷灵儿依偎寒子剑的右肩上,心疼得嘤嘤而哭。 此刻无语,他身上的刚武之气,从他的鼻里嘴里,直灌冷灵儿的心里。 积蓄已久的相思之苦,攒了满肚子的痛恨,仿佛在顷刻间,让冷灵儿得到了极大的暂时缓解。 “子剑,为什么要将上代人的恩恩怨怨,强加到我们身上呢?”冷灵儿泪流满面的抬头,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寒子剑问。 看来她什么都知道了,任她紧紧的抱住,寒子剑轻轻叹了一口气后,意味深长的说: “灵儿不哭,咱们一起面对现实吧,缘深缘浅命注定,缘聚缘散随天愿,人生很短,余生不长,不管结局如何,我们感恩每一次相遇!” “那你爱她吗?她是真心爱你吗?和她在一起,你快乐吗?”冷灵儿又抹着眼泪问。 寒子剑没啃声,他看着左肩上的刀柄,缓缓的点了点头。 伤心沉思片刻后,冷灵儿终于暗下决心,她哭着说: “只要你快乐,我就给你真诚的祝福!既然是有缘无份的相遇,那就留我一生美好的回忆吧。” 一句云淡风轻的祝福,却难掩冷灵儿撕心裂肺的苦楚。 爱的滋味,只有真爱过才能体会,甘愿放手,留下一个人独自心碎,这一会,她不后悔。 狠狠的咬了咬牙后,冷灵儿欲去拔刃,却被寒子剑捉住了她那颤抖的手:“傻呀,你现在拔了,还不立即血如泉涌!” 泣不成声着,冷灵儿急忙起身拉他:“那我们快去医院吧!” 寒子剑反将冷灵儿拉了回来说:,“不急,我有重要的话问你。” “嗯,你说,”见寒子剑一脸认真,冷灵儿又抹了一下眼泪,乖乖的依他肩上。 “冷鹏程和冷俊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寒子剑直接指名道姓。 “我,我,我,已经跟黄博叔叔做了一些书面交代,”冷灵儿又结结巴巴的回答。 “那你怎么解释,曾经在工作期间,故意有案不追,甚至还压瞒案事!”寒子剑又严肃的追问。 第163章 满身风雨半身伤 听寒子剑突然提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突然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的冷灵儿,低着头暗暗心虚沉默几秒后,才结结巴巴的回答: “他们,他们毕竟是我的爸爸和哥哥…” “那就是这些事,都是千真万确的存在了,可是你也别忘记,自己是一位曾经立过誓言的警警,你心地善良,刚正不阿,应该永远是正义的化身!”寒子剑又急得直瞪眼。 冷灵儿一听,却轻轻松松的回答道:“警警又怎么啦,警警也是血肉之躯,爸爸生我养我,哥哥爱我宠我,我无法唱着高调,给别人去表演大义灭亲,更不忍亲手将他们送上不归路,为了避嫌,我已经主动让开了。” “可是,你的所作所为,考虑过后果吗?”寒子剑急得再问。 冷灵儿淌着眼泪又说:“后果,我根本不用考虑,古人尚有断指报亲恩之举,我虽反感他们的不义之行,但是该我承担的,我一定会去承担,就像今天扎你一刃,如果有人想追究,我仍然是不躲不避!” 重重叹了一口气后,寒子剑又认真的说: “我知道你在亲情之间难以决择,但是我告诉你,其实你所知道的,黄博早就全部掌握了,你若还能信任我,就回一次石头城,立即找到他,将你还没有说清楚的问题,统统主动说出来!” 这回,冷灵儿明显是被吓着了:“我爸和我哥,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过错呀?” 停顿了一下,寒子剑才愤愤而答: “他们已经罪不可赦!你若还继续执迷不悟,到时肯定会受到牵连,即便有人想庇护你,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再想想你的娘亲吧,倘若你也一头扎进这摊不能自拔的污水潭里,她以后怎么办?” 突然提到娘亲,冷灵儿立即满脸的内疚,她略加思虑后终于痛定思痛着说:“嗯,我还是该听你的,他们倒行逆施,我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你既然还信任我,还肯听我的话,那就立即按我说的去做,但是他们的事,你不能再参与了,立即去把自己的事说清楚后,就尽快回来,乖乖的先在大哥大嫂身边呆着!”寒子剑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见他一直在纠缠这些问题,冷灵儿又急着问:“子剑,你是不是被调到别的部门去了,正悄悄在办我爸和我哥的案事呢?” 寒子剑又将眉头紧锁着说:“不要多问,你知道得越少越好,这一次回去,最好连他们的面都不要见,你只需谨记,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回灵儿真的被吓住了:“完蛋了,他们一旦被你盯上,就肯定无处可躲了。” 寒子剑的内心,此刻也为难之极,他只能摇了摇头后避重就轻继续撒谎:“不,我其实只是在暗中调查爸爸当初的惨死真像。” 见寒子剑脸上又隐出了一些担忧,聪明的冷灵儿急忙郑重表态:“子剑你就放心吧,你所有的事,和我们今天的对话,我不会任何人说一个字出去!” 终于轻轻舒了一口气,寒子剑又认真的朝她点了点头说:“你快先走吧!” 看着寒子剑肩下那把长刀,冷灵儿又急得欲来扶他:“不,我立即要送你去医院。” 寒子剑赶紧用手来推:“你又不听话,这要是让我妈看见了,我挨揍倒是小事,她非恶揍你一顿不可,千万不能把事情弄大,你快走吧,我疼得有些受不了了!” 见他默默承担,冷灵儿的眼泪,又默默而起道:“对不起子剑,是我弄疼你了,爱你,永不后悔,离开你是最好的结局,灵儿从此将爱深藏,退出你的世界,你多保重吧!” 寒子剑的眼睛此刻也红了:“你先去吧,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以后一旦有难处了,要及时告诉我。” 最后一次拥抱着他,冷灵儿在他脸上柔情一香,才款款退身,然后用古人之礼,给寒子剑拜了一个万福金安后,终才捂面而出。 泪流满面,心绪不宁的冷灵儿,在众包箱的曲折轮回拐角处,又和在此放哨的尹思燕撞了个满怀满抱。 “大哥大嫂,求你们快带子剑去医院!”冷灵儿压抑不住的嚎哭,她伤心欲绝着,独自冲进了黑黝黝的安全通道。 海龙和尹思燕一听,知道是出大事了,吓得急忙往‘水云间’里跑,一推门就见寒子剑一脸苦逼样,正准备出门。 “嗨!这个野丫头,也太心狠了吧!”海龙看着那柄在微微颤抖,开始滴血的刀柄,直惊得目瞪口呆。 寒子剑苦笑着,他摇了摇手轻轻说:“哎!她纵恨一刀,却让我心中愧意难消,大哥快把这区间的监控立即抹掉,倘若让芸儿知道了真像,她们两个要大打出手倒是小事,芸儿非立即铐了灵儿!” “行,傻子剑,你绝对和你家大哥有一拼,宁愿残伤自身,也要护全自己喜欢的女人,”尹思燕围着寒子剑绕了一圈后,她壮着胆子,将那染着血的刃柄刃尖,惊心动魄的看了一遍,急忙来扶着他往外走。 三人一出门,寒子剑的裤兜里,就响起了信息音,尹思燕替他掏出手机后一看,哭笑不得着读了出来: “尊敬的中国移动全球通客户寒子剑您好,10086小妹温馨提醒,您已超过四个小时,没跟亲爱滴小媳妇儿联系了,心烦意燥,小心她闹!!!” 海龙一听,也哭笑不得得挠头急问:“怎么办?” “让芸儿去医院陪我吧,最好能瞒住老妈,”寒子剑从一位服务生的托盘里,拿来一块毛巾轻轻披肩上,遮挡住了那吓人的刃柄。 “那这个,该怎么给芸儿解释呢?”尹思燕一边替他回复信息,一边着急着问。 “这是大哥喝多了,我们比武玩笑时弄的呀,”寒子剑忍着疼,笑着说。 “却,你们两兄弟能玩成这个样子?你当你家芸儿,是小傻瓜吗?”回完信息后,尹思燕又将手机,塞进了寒子剑的牛仔裤后兜里。 正在家里五心烦躁,六神不安的铁芸嫣收到回复,点开一看:“速来医院,子剑遇刺!” 尹思燕哪知道有人要杀寒子剑这档子事呀,她这个时候开这种玩笑,着实将铁芸嫣立即吓得半死。 掀开被子,铁芸嫣披头散发的就往外冲。 小咪了一会后起来,正在客厅里打扫整理的欧阳梅,见铁芸嫣额头冒汗,如一阵风似的,连鞋都不穿就去拉门,急忙来一把拽住她问: “怎么啦?怎么啦?” “子剑出事了!”铁芸嫣连头都没回,她光着脚就冲出家门。 儿子出事了! 这还了得! 欧阳梅心里一慌,去抓起铁芸嫣的外套和两只拖鞋,急忙追了上去。 苏中地区最大的私立三甲医院,就在龙凤山庄里,三公里的距离,铁芸嫣连下楼,一共用了十分钟不到,就已经飞到了吵杂的医院急诊大厅里。 正在大厅中央候着的尹思燕,见穿着白色小睡衣的铁芸嫣,满头大汗的急冲了过来,袜子上,裤筒上已经全部是泥泞,她这才明白,自己刚才发的那个用词不当的信息,是多么的欠揍了。 “子剑,子剑,子剑呢?他在哪里?”铁芸嫣满脸通红,她神色慌张的喘着气,结结巴巴的拽住尹思燕问。 “别紧张,别紧张,子剑已经被他大哥和三嫂带去拍片子了,”尹思燕有些心虚的回答。 “子剑到底在哪里呀?你快带我去呀!”铁芸嫣的急得都哭出来了。 远远的看见,欧阳梅也已经小跑着,出现了视线里,尹思燕转身,对身边的导医嘱咐了一下后,这才领着铁芸嫣去了急诊大厅的二楼。 医院是自家的,自然免了挂号排队等繁琐的过程,等铁芸嫣和尹思燕到达影像中心门口时,苦着脸的寒子剑,已经被海龙扶出来了。 旁边还跟着海龙的美国三老婆,本院的院长李汝涵。 “子剑!子剑!” 铁芸嫣喊着,就欲往寒子剑身上扑,却立即被海龙和李汝涵同时伸手拦住了。 这才发现寒子剑左肩下的闪光刀柄,而且正在滴血,胸前的衣襟,已经被染红了一大块,铁芸嫣这回彻底急了。 “是谁?是谁干的?凶手逮住了吗?”眼里喷着火,脸上挂着怒,铁芸嫣握着拳头追问。 见铁芸嫣一身泥泞,连鞋都没穿,寒子剑松开海龙,伸出右手,替她抹去脸上的几块小泥巴,然后歉歉的笑着说: “没事,我们喝多了,说要比划一下,然后大哥一个失手,我也一个大意,然后就轻轻的挨了一刃。” 此时,欧阳梅也已经火急火燎的到了。 一听说宝贝儿子竟挨了海龙的刃,欧阳梅恼得,急忙把衣服给铁芸嫣披上,将那双拖鞋扔她脚下后,转身便抢过一位清洁工手里的拖把,然后双手轮起,恶狠狠骂道: “大兔崽子,你原来是个录语不离口,背后下狠手的大混蛋,你这想要了我的老命吗?” 见那长长的拖把铁柄,已经劈头盖脸的抽来,海龙立马嬉皮笑脸的抱着头,在夺路而逃的途中回头喊道: “最小的小媳妇儿,子剑就交给你啦,哈哈!” 见尹思燕捂着嘴,也好似在坏笑,铁芸嫣强忍着怒火,从李汝涵手里夺过彩超底片,对着光线充足处细看。 可她哪看得懂片中这些彩影叠叠。 于是,铁芸嫣又将质疑的目光,投向了李汝涵。 身材高挑,体型玲珑,粉面桃腮,棕发披肩,蓝眼睛高鼻子的李汝涵,自然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像。 非常严肃的,李汝涵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带着歉意,带着笑容对铁芸嫣说: “真的没事,只是贯通皮肉伤,没动筋伤骨,现在咱们就去手术室,我要亲自替子剑拔刃,梅阿姨您别恼,芸妹妹你也别急,大坏蛋龙哥哥,这个星期归我管制,等今天晚上回去,我保证会狠狠的收拾他,一定替你们出气哈!” 贯通伤!!! 铁芸嫣一听,急忙又转过去一看,果然见那血迹已干的刃尖根部也在渗血。 “子剑!子剑!你昨天还答应过我,说以后不会再离开我的视线…你,你…”铁芸嫣心疼得开始哭鼻子,她欲去捶打他,又舍不得,她想去抱抱他,却又怕再弄疼了他。 欧阳梅一听,也扔了拖把柄,转过去一看,又急得揪住寒子剑的耳朵骂道: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为什么不肯听芸儿的话!” 第164章 冰清玉洁芸儿香 寒子剑竟挨了大哥一刃? 冷静下来的铁芸嫣到这一会,才开始认真研究这个问题。 不过,这回她好像对谁不信任了,亲自陪寒子剑进了手术室。 等众医护做好一切准备后,见寒子剑拒绝麻醉,大家又不能将他硬捆起来。 故意在说说笑笑,刻意营造轻松气氛的李汝涵,只能偷偷朝铁芸嫣使了一个眼神。 铁芸嫣自然心领神会,她闭着眼睛咬着嘴唇,悄悄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寒子剑。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李汝涵瞪着蓝眼睛,突然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双手将那把该死的尖刃拔了出来。 “啊!” 寒子剑一声惨叫后,那一刃双洞的伤口里,积压已久的血压终于得到了释放,猛的喷出了两股绚丽的线状血泉和血雾。 “子剑,子剑…” 已经被溅得满脸满身都是血红的铁芸嫣,心如刀割般的哭着喊着,她忙用双手,一前一后去堵那两道血孔。 “没事,没事,不要堵,就让血淌一会儿,冲洗一下伤道吧,”李汝涵轻松的说。 “这可是人血!这可是我家子剑的血华!你们快一点来止血呀!”铁芸嫣急得大喊大叫不肯放手。 “芸妹妹,你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呀,献一次血,都不止流这一点点,就凭子剑这种体格,放一小盆出来烧豆腐才香呢,”李汝涵半真半假的开玩笑,继续任血自流。 巨痛过后的寒子剑,终于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后,他轻轻拉开铁芸嫣那红通通,黏糊糊的血手说: “靠!这个拔出来,怎么比插进去还疼呢。” “疼死你,疼死你,谁让你不肯听话,瞒着我偷偷摸摸的乱跑!”用一只血红手,抹了一下血红脸后,铁芸嫣恨得恼得,又低头在寒子剑的肩上,狠狠的啃了一口。 就当着众医生和护护们的面,寒子剑立即乐得将铁芸嫣拖上了手术台,然后对着她那染着血红的红嘟嘟,就是一顿… 铁芸嫣心疼的同时,自然是及时回应,也立即进入了最佳状态,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二人就着血红糊糊,开始旁若无人的交换深情… “呵呵,好啦,好啦,你俩等一会再麻麻好吧,这回我该止血清创缝合伤口了,”李汝涵又被逗得躲在口罩里乐。 干脆就赖在大手术台上了,铁芸嫣换了一个不影响医生施工的优美姿势,调皮着对李汝涵说: “三嫂少啰嗦,你一定要好好的洗,仔细的缝,我们继续,这样子剑才不会疼。” 一直坐在手术台上的寒子剑也乐得,又俯首重新袭来… 李汝涵只能忍着乐,她带着口罩手套,在助手的配合下,细心的挥舞着药棉针线,把寒子剑当成了一只大玩具猪,开始洗洗刷刷,缝缝补补。 ………… 阴雨转晴的夜,像一块无边无际的黛色幕布,罩在龙凤山庄。 天空,半轮明月斜挂,半开的窗外晚风轻拂,几只精灵般的萤火虫,像一颗颗绿色的小星星,在夜色中,在微风浮起的蛐蛐鸣叫声中翩翩起舞。 在这间最好的病房里,输完第六瓶消炎营养液,寒子剑已经在柔柔的灯光下,甜甜的睡着了。 铁芸嫣将那橙色的单人小沙发转了个方向,她静静坐在临窗处,一边品着自煮的咖啡,一边观赏着那夜空的繁星点点。 她现在已经可以确认,寒子剑的这一刃,是谁扎的了。 她不想去脑补那个爱恨交加的场景。 她只知道,她的子剑今天好像是卸载了所有的心里负担,他已经明显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想到他在手术台上的第一次主动索香,铁芸嫣的脸突然又红了。 光着脚丫,铁芸嫣踩在厚厚的纯毛地毯上,轻轻回到了那张特大的病床边。 痴痴的,看着他那张仍然带着一些孩子气的脸,看着他那厚厚的唇,好像还在微微… 嘿嘿,大宝贝这是渴了,大概是梦里在吃香香呢。 于是,在这从未有过的快乐无比中,铁芸嫣回头,顽皮着去含了一大口温温的咖啡来,然后再脉脉俯身… “嗯,我还渴…”寒子剑立即被柔情喂醒。 嘿嘿,铁芸嫣更乐了。 原来他还会撒娇呢。 原来他撒娇的模样,竟是无比的可爱。 让他含着一根长吸管,等他将一大保温杯的热鲜奶喝完,铁芸嫣突然发现他的眼睛里,又冒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异样…… 低头看看自己,铁芸嫣的脸更红了,下意识的,忙用保温杯和胳膊,挡住了他的目光聚焦处。 羞答答的转过身去,放下空保温杯后,铁芸嫣欲用纸巾替他擦嘴时,却又被他野蛮的硬拉走了…… 默默喜受,铁芸嫣那全是胶原蛋白的似玉双颊中,又涌出了两朵艳艳的红玫瑰。 此刻,任他……铁芸嫣却又开始紧张了,她的小心肝儿,情不自禁的上了高速。 “大傻瓜,你闻什么呢?” “好香,你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香味。” “嘻嘻,我又不用香水,能有什么香味呢?” 右手托腮,寒子剑歪头想了想后,憨憨一笑:“这是一种冰清玉洁的女儿香,我好想吃了你。” “欢迎品尝,嘻嘻,”铁芸嫣的脸儿更红了。 “不,我是怕…!”寒子剑苦着脸,摇了摇头后欲言又止。 铁芸嫣一听,猛然惊问: “子剑,咱们两个在一起这么久了,你都没……你,你是不是身体有…?” 寒子剑继续傻笑,他停止了一切行动后,却没有回答。 “子剑,如果你真有……也不要心理有压力,我会不离不弃的陪你看医生,配合你治疗。” “呵呵,”寒子剑又是呆萌一笑中,突然又拉过了铁芸嫣的手…… “啊!你坏!!!” 铁芸嫣立即又被吓得,她惊叫一声后,羞得喜得双手捂脸。 仍然手拉手,寒子剑又真诚着说: “芸儿,我怕,我怕自己万一哪天挂了,而误了你的终身,妈妈从小单亲将我抚养成人,这其中历尽过多少艰辛,你根本无法想象。” 终于才恍然大悟。 感动之于,铁芸嫣又倒吸了一口气,她凶巴巴的揪住寒子剑的耳朵说: “先不论我们这些警警是一个高危职业,人家好好的走路,还有可能被撞死呢,那照你这个思路,真心相爱的人,就永远不能在一起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铁芸嫣又柔情而道: “我的傻子剑,芸儿回眸千年,终在灯火阑珊处有幸遇上你,从此不问晨夕,只要拥有,我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寒子剑又动情而香后说:“我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独留在这个世上受苦呀。” “哼!看来我真得带你去看心理医生了,”斜眼瞪着他,铁芸嫣无奈着说。 “难道我有经神病吗?”寒子剑又乐着问。 “是,我现在才明白,你的性格缺陷,原来是有根有源的,你没有得到父爱,从小被妈妈带大,一切都按妈妈的意愿去执行,虽然表面上看你是阳光善良,但是你的内心深处还是有很多迂腐。” 寒子剑又一乐:“呵呵,你是说我有一点娘吧。” 铁芸嫣也捂嘴一乐道:“嘿嘿,我没说,但是我从很多方面,都能清晰的看出来,比如你在审讯江颦时,还比如你暗中替余莺求情,让我想办法替她周全,这些不经意行为,都将你的性格缺陷露出来了。” “那,那你还愿意嫁给我这个迂腐子吗?”寒子剑被点中要害,好像有些急了。 铁芸嫣又来香香一香后说:“嘿嘿,人无全人,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其实在你身上,还是有太多让我着迷的地方,你的这些性格缺陷,是妈妈对你施教过度,而导致孔孟之道,在你的心里,显得有些过于呆板了,以后我会帮你慢慢改变。” 寒子剑又苦笑着说:“呵呵,骗我,安慰我的吧。” 铁芸嫣这才脸色一正,然后认认真真的说: “没骗你,爸爸曾经带我去过南部湾战区,在他们令司部的绝密档室里,我看过你那次空战时,为捍卫家园,而舍生忘死的影像资料, 我还看过一些将你从大海中找回来,身上弹痕累累,已经奄奄一息的特密照片,直看得我回去哭了好几天,心疼了好几个月, 从那时起呀,我家的子剑哥哥,就是我心目中的特级大战神了, 还有,你在打架时,在面对邪恶时的那种英武,那种豪旷,简直就能把让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寒子剑终于美得,他捏着铁芸嫣的鼻子乐道:“呵呵,你这个小甜嘴呀,太甜,太甜了。” 铁芸嫣又飞了一个大媚眼乐道:“哼!不事先将你的里里外外考察个遍,你不能用魅力征服我,博得我的芳心,即便是挨爸爸赶出家门,芸儿都绝对不会认这个指腹为婚!” 被提起往事,寒子剑又不由得轻叹道:“不能再重回蓝天,驰骋疆场,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其实南部湾战区的长官,凭私人感情,几次提着好酒,闯到安公部要人,却都被老爸一压再压的事,根本就没敢告诉寒子剑,此刻见他突然伤感,铁芸嫣赶紧笑着打岔: “过去的就翻篇吧,你一直憋着劲,对我的考察,现在也该有结果了吧?我今天正式问你,做你的妻子,芸儿合格吗?” 温柔着重新拥她入怀,寒子剑郑重的说:“好芸儿,我们尽快去领证吧。” 快乐得扎他怀里,铁芸嫣此刻幸福无比: “嗯,等你出院了,我们立即回去看爸爸,咱俩现在的户籍都在京城呢,再说我们的婚事,是需要经过上级正式过审的,不是由妈妈说订婚就订婚这么简单。” “那尊敬的铁大部长,他会刁难我吗?”寒子剑也认真的点了点头说。 铁芸嫣又一挑眉一乐道:“这个很难说哟,就要看你这一次跟我回去,给爸爸带多少好酒和好礼物了,还有哟,爸爸已经在电话里说过了,他的彩礼清单,早就开好了,你寒家,却至今没有正式上门提亲,嘿嘿。” 寒子剑又憨憨一乐说:“也是,是我失礼了,这一次陪你回去,我要带着钻戒玫瑰去求婚,彩礼嘛,自然由爸爸说了算,我保证不会讨价还价,嘿嘿。” “嘻嘻,爸爸还说了,他的心肝宝贝要出嫁,彩礼一定要一万块钱一斤,为让子剑哥哥少花一点钱,娶到最美的媳妇儿,芸儿已经偷偷的决定,从现在开始,要拼命的减肥。” “不许减,不许减,实在不行,我去跪求岳父大人,咱先办个分期付款,然后把结婚证一领,先把芸儿骗回来,做了名正言顺的媳妇儿了。” 幸福中,快乐中,终于没了顾忌,壮着胆儿,看着铁芸嫣那越来越红的脸儿,寒子剑… 第165章 双娇初见双凤斗 情暖如春的病房中,一个快乐的二人世界面,寒子剑终于没了顾忌,他幸福得壮着胆儿,看着铁芸嫣那越来越红的脸儿,俯首再来… 立即被寒子剑那满满漾漾的阳刚气息,又惹得铁芸嫣羞得双眼微闭,甜甜的配合…… 片刻之后,闻得他在喷火,听得他的强心在剧烈跳动,恋恋不舍得,铁芸嫣舌顶上颚,红着脸娇慰: “嗯…子剑不许再闹了,早点息吧,你要快点恢复,芸儿期待那个幸福之期,芸儿还需要一个浪漫的仪式……” 也是哦,这里是医院,白白的病床,浓浓的医水味儿,寒子剑你不可失仪哦! 再来一个情深意浓的香香后,寒子剑乖乖的听话。 今宵,仍然没有插曲,他二人甜甜美美的隔褥而眠。 第二天一早,寒子剑和铁芸嫣是被浓浓的香味诱醒的。 铁芸嫣睁眼一看,婆妈妈和海家的三位儿媳,都送来了各自亲做的早餐。 且都是一些,有利于伤口愈合的可口美味。 尹思燕送的是野生乌鱼百合汤。 枫雨萍送的是的嫩小鸽崽莲子羹。 李汝涵这个美国媳妇儿的蟹黄大汤包,竟捏得如一朵朵美丽的白菊。 就数欧阳梅的最实在,她直接给儿子和儿媳,卤了两只黄灿灿的,还烫手冒热气的小蹄膀。 等李汝涵替寒子剑做过常规检查,从套房里更衣出来的铁芸嫣无意一转头,突然看见一个带着帽子口罩的人影,在门外朝病房里鬼鬼祟祟的张望了几眼后,便立即消失了。 “妈,您先陪子剑吃,我回去拿几本书。” 不露声色中,铁芸嫣立即悄悄的跟了出去。 出了病房,铁芸嫣顺着那个人影的方向急走几步,转过一道回廊后,就发现那个可疑的目标。 那个背着警用双肩包,戴着白色棒球帽,身穿淡青色碎花裙的亭亭背影,正缓缓朝前移动。 一位迎面而来,身穿病号服的老阿姨,见此人带着薄口罩,两眼无神的径自直行,忙掰了一下轮椅转向,主动避让开了。 “冷灵儿,你给我站住!”铁芸嫣大喝一声。 冷灵儿站住了,但是她没有回头。 “跟我走,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吧,”铁芸嫣追上去后,盯着她的眼睛说。 冷灵儿一听,歪头斜看,眼里突起敌意,她看着身穿白色运动服,脚踩一双白色运动鞋的铁芸嫣,冷漠着明知故问: “你是谁呀?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少装糊涂,谈不谈,只给你一次机会!”铁芸嫣也非常强势的回敬。 “找揍!”冷灵儿俊眉一扬,抬腿就是刁钻的一脚,朝铁芸嫣的头部,恶狠狠的扫了过来。 强忍着怒火,铁芸嫣一个轻飘挪移,然后轻轻在她的脚踝处砍了一掌,让开这凌厉的一脚后,直接去抢了冷灵儿的双肩包。 “真想打架的话?有种就跟我走呀!”铁芸嫣又凶巴巴的说。 本想出口恶气,却没想到她竟身手不凡! 眼前这个情况,倒是有些让冷灵儿出乎意料了。 看见她就来气,谁愿意跟她谈,可现在包包被抢,冷灵儿只能乖乖的跟着铁芸嫣,二人一起进了电梯,很快就到了医院的楼顶。 空旷的楼顶,位于青龙湖和青龙山之间,左边山青,右边水秀,在这远离喧闹的世外桃源中,真可谓是风景这边独好。 扔了她的双肩包,铁芸嫣又凶巴巴的双手叉腰,傲娇的说: “冷灵儿!这回你可以放马过来了,先让你三十招以后,我只用单手,只要你能将我打趴下,我就立即从这楼顶跳下去!” “你嚣张个屁!” 话音刚落,几米开外的冷灵儿突然出拳,朝铁芸嫣的脸上砸了过去。 见她果然来势汹汹,铁芸嫣冷笑着,双手插在衣袋里,头一歪身子一转,便消失在了冷灵儿的视线里。 一击落空,冷灵儿一秒钟都没停顿,转身就是一个长腿单飞踢,又朝铁芸嫣的上三路扫了回来。 说好的不还手,先让三十招,铁芸嫣自然不能食言,她继续双手插袋,轻轻松松的避让开了。 二招落空,竟连敌人的衣边都没挨着,这回冷灵儿有些急了,只听她娇吼一声后,又发起了一连串的凌厉攻势。 铁芸嫣仍然不急不躁的躲闪避让。 此刻的冷灵儿,疯了一般,她把失恋的委屈和怒火,全部发泄在了拳脚上。 只见冷灵儿用凶巴巴的前踢,横踢,侧踢,后踢,摆渡踢,后旋踢,旋风踢,不停向铁芸嫣发起强攻,到最后,甚至连高难度的腾空后踢,腾空后旋踢都使了出来。 “停!这已经是你的第三十六招了,这回我该还手了,”铁芸嫣差点被冷灵儿的坚毅逗乐。 “来呀,谁怕谁!”被叫停了的冷灵儿,撩了一下露出帽沿的刘海。 “这样吧,你用的是跆拳道,为了公平起见,我也用跆拳道和你打,”铁芸嫣终于笑了。 “你少废话!”冷灵儿眼里的怒气丝毫未减。 “呵呵,打疼你别哭!”铁芸嫣仍然笑靥如花。 于是,冷灵儿和铁芸嫣一起,同时做了个右脚蹬地,髋关节向左旋转,双手握拳置于体侧的预备动作。 “呀!” 怒喊一声,冷灵儿突然右腿以髋关节为轴屈膝一提,小腿以膝关节为轴,猛然向前上方踢出。 早准备好了,铁芸嫣笑着身子一偏,然后右脚蹬地,左脚外旋180度后,右脚快速向前直线踢出,轻轻还了冷灵儿一个侧踢。 一踢及中,冷灵儿皱着眉头,她强忍着痛,故作镇定的轻轻掸了一下被踢到的膝部。 岂肯认输,见铁芸嫣满脸得意洋洋的背对楼顶边缘,冷灵儿杀气腾腾着咬着牙,她的双脚开始暗暗蓄力。 三秒后,这回她没叫没喊,而是趁铁芸嫣被低空一只飞鸟引去目光的分神时,冷灵儿突然退后几步后,用尽全力腾空而起,然后像一颗炮蛋一般,用一招旋飞双踢,猛然朝铁芸嫣压了过去。 冷灵儿这可是带着戾气的一式杀招。 哼!我打不过你。 撞!也要把你撞出楼顶! 摔死你,子剑还是我的! 此刻的铁芸嫣,根本没察觉到凶险所在,见冷灵儿人弹飞来,她双脚稳扎,用一个优雅的后桥仰,让开她的双脚后又如柳枝轻弹,飘逸着回了身。 就在铁芸嫣回身,不经意一瞄时,却立即被吓出了一头的冷汗,急忙喝道:“小心!” 孤注一掷的一踢,又一次落空后,由于飞得太高太猛的冷灵儿,竟越过铁芸嫣,越过楼顶那半人高的边缘栏板,径直朝楼外冲了出去。 “啊!” 冷灵儿飘在楼外,惊魂而叫。 “啊!” 铁芸嫣急忙转身,惊得大喝一声。 双凤齐鸣中,只见铁芸嫣闪电般的迅速出手,紧紧拽住了冷灵儿那只正在急速下降,已经不见了身子的左手。 被吓得喘了几口大气后,铁芸嫣看着悬在楼外的冷灵儿,认真的问:“你说,我该不该救你?” “谁要你救!疯野鸟,我恨不得杀了你,有种你就松开,让我去死呀!” 此刻已经看破红尘,视死如归的冷灵儿一边骂着,一边竟用另一只手,狠狠来挠铁芸嫣的手腕,企图让她知疼松手。 “哼!你想死,恐怕没那么容易,”铁芸嫣轻轻一提,将冷灵儿提上来后,扔到安全地带去了。 求死不能,被重重的一屁屁,甩在楼顶的水泥地上,冷灵儿立即又伤心得捂面轻泣。 此刻的铁芸嫣,倒开始惊魂未定了,她走到冷灵儿身边后,也瘫了下来,和她背对背坐在了脏兮兮的地上。 平息片刻之后,铁芸嫣轻轻的先开了口:“我们谈谈吧!” “先把我的子剑还给我,才和你谈!”冷灵儿哭着喊。 “你胡说!子剑什么时候是你的了?”铁芸嫣拧着眉头反问。 “一百年前,子剑就是我的了!”冷灵儿咬牙切齿着说。 “滚蛋,那你说说看,子剑怎么变成你的了?是他曾经向你表白过?还是给过你什么承诺?”铁芸嫣又气得直哼哼了。 “我喜欢他!”冷灵儿脱口而出。 “简直就是废话,难不成你喜欢的东西,统统都是你的吗?” “可是我看得出来,子剑心里有我。” “这个我不否认,但是前提是,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你爸爸和他爸爸的故事。” “上代人的事,为什么要我承担?” “还是一句废话,你怎么就不懂 呢?咱们打了比喻,假如子剑真的娶了你这个杀父仇人的女儿,你觉得他能快乐吗? 还有,即便子剑大逆不道的不理会这些,硬娶了你,肯定会气死他娘,然后下一代等知道真情,原来是亲姥爷杀了亲爷爷,然后,亲爸爸又逼死了亲奶奶,你们让孩子情以何堪?” 轻轻叹了一口气,冷灵儿抹了一下眼泪说:“这些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为了子剑的快乐,所以我才选择放手。” “那我再问你,那一刀,你是怎么忍心扎下去?” “我,我恨他,也恨不得杀了你!” “算啦,我不追究了,子剑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你就放心吧,往后余生,我会照顾好他的。” “你这个丑八怪,根本就配不上子剑!”冷灵儿又愤愤的嘟囔了一句。 “我呸!你个死妮子,谁是丑八怪,咱俩比比!” 这回把铁芸嫣气得爬起来,她转到冷灵儿的面对面,一把扯掉了她的帽子和口罩。 于是,双娇四目相对,狠狠的瞪着彼此。 此时,铁芸嫣的眼里,是一个丹凤娥眉,凝脂俏鼻,齿若瓠犀的俊丫头。 只见她那被空气刘海修饰着瓜子脸上,是满满的清新脱俗,两边散落的秀发,轻轻遮住她的脸颊,让她的脸型变得更加俊俏了。 还别说,这小妞,确实是美若天仙的美,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她那精灵般的俏丽动人中,毫不掩饰着流露出几分野蛮的霸气。 此刻,冷灵儿的眼前,是个比自己略大,亭亭玉立,气质高雅的大女孩。 她那轻盈的短发丝间,是一张美如脂玉的椭圆美脸,两颊垂落的一缕青丝,不但给她添加了几分文雅高贵,还多了一些甜美的感觉。 冷灵儿也情不自禁的在心中暗赞,这丫头确实是疑为天人,清澈的大眼睛,柔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清纯,文静典雅的绝色娇靥上,再加上她那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活脱脱就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 二人暗暗的比来比去,却分不出个上下高低来,冷灵儿起身,她冷冷的看了铁芸嫣一眼后,抓起双肩包,打算离开时,又回头恶狠狠的说: “你赢了,请你善待他吧,有朝一日倘若被我知道,他因你而不快乐不幸福,我会亲手废了你,重新夺回子剑。” “你现在打算去哪里?”铁芸嫣又拦住冷灵儿问。 “关你屁事!”冷灵儿冷冷的回答。 “你等等,我有非常要紧的事,要告诉你!”铁芸嫣急得直瞪眼。 “有屁快放!” “你哥冷俊,已经雇了十三个职业恶手,下令要暗灭子剑!” 第166章 芸儿巧布烟雾阵 此刻的铁芸嫣,完全是迫不得已的委曲求全。 将这件本该保密的大事告诉冷灵儿,是出于私心的早有准备,她希望能通过正直的冷灵儿,多给寒子剑一份安全保障。 “你确定这是真的?”冷灵儿一听说哥哥要杀寒子剑,明显立即被惊着了。 “你觉得,我会拿子剑的安全开玩笑吗?还可以告诉你,这其中有三个恶手,已经落网了,”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铁芸嫣答道。 冷灵儿急得又瞪大眼睛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铁芸嫣这一会,只能用一半假话应答了:“那三个可恶的恶手,在外地作恶时被捕,为了能自保,他们同时发揭了你哥和他们的头目,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是警警,此消息来源,绝对真实。” 冷灵儿的眼里,也突然冒出了若干担忧:“那,那这三个人,现在哪里?” “这个,我不能说,”铁芸嫣摇了摇头说道。 冷灵儿又斜眼问道:“不要再装神弄鬼了,跟我实话实说吧,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好像犹豫了一下后,铁芸嫣这才傲傲的说:“我是谁,说出来,怕吓着你!” “切,难道我是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吗?我什么人没见过,你如果不肯说实话,那么子剑的事,姑奶奶还不管了!”冷灵儿调头就欲走。 张开双臂继续拦截,朝冷灵儿挤了一下大眼睛,铁芸嫣又笑着说:“为了子剑的安全,我真的要亮身份了,不过,等一会你可千万别客气哈。” 冷灵儿又斜眼相瞪:“我恨不得立即废了你,跟你客气?美死你!” 铁芸嫣又嫣然一笑,然后缓缓从衣兜里掏出证件,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递给了冷灵儿。 漫不经心的伸手接来,打开铁芸嫣的证件后,冷灵儿这回终于傻了。 不过,仿佛有些不除疑,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冷灵儿揉了揉眼睛后,再拿证件中照片,和面前的真人做对比。 这回,是确认无疑了,眼前这位,从未在公众场合露过面的警界名将,其实早已让冷灵儿崇拜已久,不过却一直无缘相见! 对于她的履历,冷灵儿可谓是如数家珍。 铁芸嫣,双子座,身高一米七一,今年二十六虚岁,十四岁那年便以强大的实力,考中华警校刑侦专业,别人需要七年完成的学业,她用三年时间便拿到了硕士双学位。 硕士毕业,她又被西点陆军学校,已全额奖学金破格录取。 只用了两年,便以骄人的成绩博士毕业后,她不顾导师的再三挽留,无视他国的橄榄枝,抛弃国外非常优越的各种待遇,铁芸嫣毅然回国穿上了军装,却又被她老爸强行抓了回来。 就这样,女从父业,文武双全,足智多谋的她,十九岁那年便入了重案组。 果然替老爸长脸,在以后的工作生涯里,铁芸嫣屡抓谍人,屡破恶案,曾经斩获十多起特大的地下黑银庄,和国际网络骗骗团伙,她还破获过多宗跨国d品和武械大案。 但是让她威震警界的,还是那次在中缅境,在暂时失去支援,孤军作战时,她凭着铁家寒铁镖,曾独灭数名顽抗的大d贩,立擒大枭首… 此时此刻,冷灵儿是用一种酸溜溜,怨楚楚的眼神,紧紧盯着铁芸嫣。 这回,那天跟在出租车后面,那辆高规格的警用商务车,终于有个说法了。 从她手里拿回证件后,铁芸嫣甜甜的笑着问:“冷灵儿,你发什么愣呢?” 和心目中的偶像,竟会用这种方式见面,冷灵儿回神后,立即用骨子里的热血立正敬礼:“报告长官,冷灵儿在发呆!” 铁芸嫣急忙乐着回礼:“不是叫你不许客气的嘛。” 膜拜的偶像,突然变成了强大的情敌,自己且已一败涂地,此刻的冷灵儿,却怎么也乐不起来了。 不过,此时的冷灵儿,还是最关心寒子剑的事,她轻轻舒了一口气,低着头幽然而道: “子剑有你在身边,我也就放心了,你想办法尽快还他清白,恢复他的工作吧,每想到一个曾经的特级飞行员,却在没日没夜的跑出租拉客,我就想哭!” 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铁芸嫣才认真的说: “子剑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他先在天上,惹出了天大的祸,到地上来,又发生了群死群伤的事件,上级正对他做进一步调查呢。” “胡说八道,石头城的群死群伤,与子剑根本没有半点关系,那是有人故意给他下套,处心积虑的要害他,”冷灵儿急得脱口而出。 “是谁要害子剑?你现在仍然是石头城的刑捕队长,说话可要负责任!”铁芸嫣脸色一正,立即反问。 冷灵儿立即后悔刚才的情急了,见铁芸嫣追问,她急忙岔题道: “要想替子剑洗冤,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铁家这个乘龙快婿这回连升八级,还不是铁部长一个眼色的事。” 铁芸嫣一听,更急了:“切,你以为我爸和你爸一样吗?据我所知,将子剑贬为庶民,就是你家那个封疆大吏干的好事!正因为如此,上级为了顾及你爸的面子,才迟迟不肯给子剑定案。” 突然又被惊得一激灵,冷灵儿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是不是盯上我爸了?” 铁芸嫣摇头一笑,又轻轻松松的说: “你先不要瞎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爸劳苦功高,即便有一点点小问题,也只是生活上的问题,大大不能为这一点点小问题,而痛断臂膀,失去一位德高望重的元勋,何况你爸年事已高,上面的意思,好像要确保他平稳降落呢!” 冷灵儿哪里肯轻易相信:“你突然出现,绝非偶然吧,既然不是我爸,那就是要查我哥了吗?” 铁芸嫣又板着脸,轻描淡写的将一个大皮球,踢给了冷灵儿: “你别乱想,冷俊虽有些玩过火了,但为了照顾你爸的情绪,谁敢擅自动石头城的优秀私企主,何况他还是一品大员之子, 我来漾州只为子剑,他天上地上连被贬了两次后,情绪低落,状态非常不佳,我便请了长假,陪他天南海北的玩了一段时间, 关于你哥冷俊,什么要暗灭子剑?他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仇恨?子剑说不清,我更不便插手,你还是回去亲自问问你哥吧,如果只是误会,可以找机会让他们当面言和!” 冷灵儿好像突然被铁芸嫣这番话感动了,她郑重的点了点头说: “嗯,难怪子剑选择了姐姐,是我对他的关心不够,是我那让人颇感头疼的父兄,让子剑受委屈了,这一次回去,我一定会警告我哥,倘若子剑少一根头发丝,我就会跟他拼命的!” 轻轻舒了一口气,铁芸嫣又真诚的说:“谢谢灵儿妹妹,拼命倒不至于,子剑也不是纸糊的,想要杀他!也要先掂量一下,是不是对手! 回去规劝你哥,让他收敛一些吧,人在做天在看,无论是大富大贵,还是清贫潦倒,到了还不是三尺黄土葬白骨,石碑一块写平生。” 冷灵儿也认真点了点头说:“芸姐姐的至理名言,我一定铭记,那灵儿就先告辞了。” 双娇一起朝电梯口走去,铁芸嫣又问:“妹妹这就打算回石头城吗?” 冷灵儿终于露出了苦苦的一笑说:“我先去跟小念彤道别,也去看看小枭和小雄。” “走,我们一起去吧,你知道小枭小雄的出处吗?”铁芸嫣接过冷灵儿那沉甸甸的双肩包。 冷灵儿摇了摇头。 进了电梯后,铁芸嫣又笑着说:“小枭和小雄,是贝儿的一双儿女呀,难道小念彤没和你说过吗?” “啊!怪不得那两只小狼崽子和我那么亲呢,贝儿现在那里呢?”冷灵儿惊笑着问。 铁芸嫣也笑答道:“我们将贝儿带到大西北后,它就不辞而别了,等无意中再重逢时,咱们那威武的贝儿,已经是一头妻妾成群,儿女绕膝的大漠狼王了。” “呵呵,传奇故事,可惜我再见不到贝儿了,”冷灵儿突然又有些伤感了。 铁芸嫣又说:“贝儿是一只有灵性的好狗,那天夜里悄悄辞别时,它竟对着我们帐篷,跪了九十九跪,拜了九十九拜,惹得我难过了好久,等有机会,咱们让大哥开着直升机去找,也许还能找到贝儿呢。” 冷灵儿又点头说道:“嗯,贝儿是子剑养大的,有情有义是他俩共同的优点,如果不是子剑将我托付给大哥和三位嫂子,这段时间我恐怕要吃土了。” 铁芸嫣见她伤感,忙又打岔问:“小念彤的小狼园,建成了吗?” 冷灵儿苦笑着回答道:“差不多好了,这个小丫头,这回动了私房巨资,小狼园里是鸡飞兔跳松鼠跑,鱼游鸟鸣野鸭绕,她不但请了两位细心的狼保姆,还雇了一名专业的退伍训犬师,她本人也已经搬到山顶那新建的小别墅中,去和小枭小雄朝夕相处了。” 二人轻聊着,一起出了电梯前往青龙山,经过一片旷野时,一阵轻雷声传来,那原本骄阳高悬的天空,毫无预兆的,突然袭来一场大暴雨。 这场初夏的太阳雨,和天空那朵厚厚的雨云同步,从远处缓缓渐至,倘若一道透明的长雨帘,整整齐齐的排成一条青色雨龙,踩过山庄,气势磅礴着而来。 “妹妹快跑!”铁芸嫣拉着冷灵儿的手,欲往回奔。 抬头看了看天后,冷灵儿却呆呆的立住不动了:“我们要跑到哪里,才能躲开这场,天赐的该淋之雨呢?” 清新凉爽的雨水中,铁芸嫣转念一想,也止住了脚步。 是呀,漫漫人生路,冥冥天注定,该去的无法挽留,该来的,不论怎个走法,终究避不了,躲不开。 于是在这磅礴大雨中,芸灵双娇手拉手,义无反顾的缓缓前行。 几分钟后,雨,是乎有点力不从心,渐渐小了停了,青龙山顶,已经架起了一道炫丽的七色彩虹。 此刻,山野间的空气格外清新,阳光的照耀下,两侧那郁郁葱葱和小草和树叶上,若干晶莹剔透的水滴,犹如一颗颗饱满的小彩珠。 就在这和谐的美景中,二位宛如落汤的美娇凤,对视一笑后,用各自的心思,继续手拉手蹬山而上…… 第167章 灵儿重搅石头城 雨后天晴的青龙山顶,看过小念彤和两只小狼崽子后,冷灵儿婉拒了铁芸嫣共进午餐的邀请,便独自回了石头城。 三个小时后,顾不上饥肠辘辘的冷灵儿,直接杀到了帝国大厦的总裁办公室。 “嘭!” 门,是被冷灵儿狠狠的一脚踹开的。 冷俊正带着耳机,全神贯注的在玩英雄联盟。 连头都没抬一下,冷俊好像根本没被这巨大的踹门声所扰,他正为一场并肩作战的阶段小胜,而兴奋得手舞足蹈。 一墙之隔,总裁特助的办公室里,甘彤彤耳麦里,传来一个磁性十足的男音: “我的身世,奠定了我的位置,一身的荣华,无限的权力,我却更喜欢和你在一起!” “哦!该死的巨兽,冷俊快来救我呀!”突然被袭,甘彤彤用甜甜的女声呼救。 “炵炵快躲到我的身后来,看我的!”角色中威风凛凛,身穿金色铠甲的冷俊,急得挥戟而上。 又一句磁性的解说台词,同时在冷俊和甘彤彤的耳边响起: “我只是部落弃子,你却是举世无双,高贵的公主,我愿将生命化为方天戟,竭尽全力,为你而战,我会用血染满屏,证明我爱你!” 冷俊此刻的心无旁骛,又给冷灵儿的满腔怒火,美美的浇了两桶高标号的气油。 卸了沉甸甸的双肩包,狠狠的抛过去后,冷灵儿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然后直接用双手拽起那超薄的显示屏,劈头盖脸的砸向了冷俊。 在自己的领地,遭受到突然袭击,冷俊一惊中,本能的头一歪,让那劲来之屏,带着破裂声,猛然撞在了怀里。 急忙抬头一看,冷俊的脸上立即乌云转晴,他绕过办公桌冲向了冷灵儿。 张开双臂,冷俊哈哈大笑着欲去抱妹妹,却又挨冷灵儿狠狠的踹了一脚。 隔壁的甘彤彤,已立即闻声而来,她伸头一看,见冷俊已经挨踹得捂着肚子靠墙而坐,急得欲来揍冷灵儿。 急得忙用手势阻止,冷俊苦着脸,朝甘彤彤乐道:“炵炵不能动手呀,这可是我妹妹!” “滚出去!!!”冷灵儿大喝一声,她头都没回,直接操起桌上一只红玉烟灰缸,没头没脑的就朝身后扔了出去。 甘彤彤可是几乎天天都能听到冷俊,在牵挂这个类似于失踪了的娇蛮妹妹。 对这个能让冷大少俯首称臣的丫头,甘彤彤也一直很好奇,但没想到会这样初见。 虽然此刻只见她背影,甘彤彤朝冷俊吐了吐小香舌,做了个幸灾乐祸的萌萌表情后,只能乖乖的退出去,还反手将门带上了。 刚才这一脚,应该是挨踹得不轻呢,冷俊拧着眉头,朝冷灵儿伸出了一只手,痛苦得直喊:“死丫头,快拉我起来!” 可冷俊又想错了,正在气头的冷灵儿,在回程途中,一路找大巴司机的茬儿,找出租车驾驶员的麻烦,一直想找人打架,可是却无人敢奉陪,这一会终于才找到了一个发火对象,又怎么能去拉你呢? 于是,冷灵儿又小老虎一样冲了上去,她坐在冷俊身上,左手揪住他的衣领,右手‘啪’就是一个大耳光。 “快说!是谁让你派人暗灭子剑的!”继续扬着手,冷灵儿在为下一个耳光蓄力。 暗吃一惊,冷俊愣了一下后,急忙抵赖:“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听不懂。” “啪!” 刚才挨扇的右脸,这回自然是左脸了,两个耳光后,冷俊的双颊,立见十条长短不一的红杠杠。 “你的三条恶犬,已经在外地被捕,你还想抵赖!”冷灵儿举手欲继续扇。 刚才这两个,已经完成的美丽耳光,对冷俊来说,意义非凡。 “是老爸…” 被两个人生第一次耳光,扇得大脑灌满水的冷俊,在妹妹面前突然心机全失,他脑残般的脱口而出,将亲爸爸供了出来。 不用再多问了,松开冷俊后,冷灵儿也瘫坐在地毯上,她用几分绝望,几分无助,捂着脸伤心而泣: “你们两个自掘深坟,想要下地狱,为什么要拉我入坑?” “我们做的事,与你又有何相关?”冷俊忙起身,从身后搂着妹妹的双肩,心疼着结结巴巴的安慰。 冷灵儿哭着大喊:“我身为刑捕队长,包庇父兄,有案不追,故意压瞒案事,还偷偷篡改案宗!我还……” 冷俊一听,急忙追问:“你还有什么事?” “我还因此,而失去了最爱的人!”冷灵儿越哭越伤心,终将心酸吐出。 “啊!”终知爱滋味的冷俊反倒松了一口气,随及又惋惜着,安慰妹妹:“算了,你们在一起,确实不合适。” “哥!我现在正式警告你,不管我跟子剑是何结局,他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日后倘若子剑少了一根头发丝,我一定会轰了你的帝国大厦,然后和你同归于尽!”冷灵儿发出严正警告后,她淌着眼泪甩开冷俊,捡起双肩包就往外走。 “好妹妹,你能不能告诉哥哥,那三个人现在何处?”冷俊急忙拽住冷灵儿。 “想去捞人吗?收起你的痴心妄想吧,我也不能再助纣为虐了,从明天开始,我要正式工作,奉劝你们父子俩个,立即悬崖勒马,若再有事落到我手里,绝不姑息!” 回头狠狠推开冷俊后,冷灵儿抹着眼泪跑了。 出了帝国大厦后,一看时间尚早,冷灵儿便打车去了市局。 刚进单位大门,两名门卫就喜得迎了上来,却又被冷灵儿的冷脸吓得躲了回去。 一位没出来,坐在监控前的大叔,可没发现冷灵儿的状态不佳,这枚半老头,竟开心得拿起扩音器,冲到院子里连喊两遍:“孩子们,你们朝思暮想的灵丫头回来啦!” 这回完蛋了,正准备下班的同志们一听,立即从楼上楼下,从四面八方的窗口里,将欢呼雀跃声,先送了出来。 紧接着,一阵楼梯踏步声和嘻嘻哈哈的声音,向呆立在院中央的冷灵儿聚拢,片刻之后,大家便用比出警还快的速度,完成了大集合。 黄薇薇第一个冲到冷灵儿身边,欲来拥抱时,却发现她双眼痛红,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和憔悴。 也不多问,黄薇立即立正敬礼后,转身朝已经围成几圈的同志们,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后,才心疼得接过冷灵儿的双肩包。 看着同志们统统安安静静的立正还礼,冷灵儿轻问:“大家都好吗?” 立即,这些平时和冷灵儿比较亲密的女孩,用叽叽喳喳回答: “不好,不好,我们快想死你了!” “灵姐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灵丫头,你失踪这么长时间,找到子剑队长没有?” “冷队妹妹,你如果再不回来,大家就要吃土了!” 冷灵儿转头,她看着最后一个问候的发言者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吃土?” “局里已经三个月都没发薪水了,”那位女警犹豫了一下后回答。 “谁敢刻扣刑捕这点工资?”冷灵儿又问。 那位女警又低头而答道:“你哥要开发江心洲,工程浩大,地方财务全力支持是应该的,可不连警警的工资都压吧,更过份的是,省厅竟然下令,强行让我们集资,我爱人身体不好,家里就靠我这点工资维持生活,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辞职,去摆地摊了!” 她情不得以的开了头,接下来便是一阵窃窃私语的抗议声。 这种情况,自然不是一个小刑捕队长该管的事,可面对大家的满脸期盼,冷灵儿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也只有自己这个身份特殊的人,才能帮到同志们了。 冷灵儿转身,又认真的对陈中华说:“你去,立即把我的抢枪领出来!请大家放心,二十四小时内,我保证解决此事!” “是!”陈中华乐得拔腿就跑。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黄局还好吗?”冷灵儿又问黄薇薇。 “他出了一点意外,住院好久了,”黄薇薇回答。 “怎么搞的,就你有我的联系方式,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冷灵儿急得,!直朝黄薇薇瞪眼睛。 黄薇薇笑答:“爸爸坚决不让告诉你。” “下班时间到了,除值班的同志外,大家都回家吧,我现在就去看黄局,明天早上七点五十,刑捕队全体成员,会议室开会,议题只有一个,将这些年来,凡与帝国集团有关的案子,统统翻出来重新细过,倘若发现疑点,一定要彻查到底!” 冷灵儿此言一出,立即让大家目惊口呆,她却丢下众人拉着黄薇薇,转身便离开了。 黄博其实早该出院了,不过铁芸嫣却指示他,继续躲在医院里以静制动,暗中配合。 在医院门口,买了一个果篮,黄薇薇领着冷灵儿,才推开病房门,就听见了一个凶巴巴的训斥声: “我真倒霉,嫁了你这个窝囊废,文不能安邦,武不能上战场,看见坏人你就怂,看见好人你却被鬼都凶,就知道倚老卖老,躲在医院里暗耍花枪!” 挨老伴儿训得乐呵呵的黄博,听见开门声转头一看,立马乐得停止了太极拳。 “哈哈,灵丫头,你终于回来了。” 薇妈妈一看,也开心得忙来拉着冷灵儿的手。 刚才在路上,冷灵儿就问过黄博住院的原因。 黄薇薇的答复是,黄局小偷没抓到,却摔了一跤,挨路边的消防栓,恶狠狠的磕了一下。 闲聊了一会,见冷灵儿脸色不好,黄博自然是关心了一些该关心的话题,却避口不淡工作的事和石头城的现状。 冷灵儿呢,却一脸认真的向黄博汇报,说从明天起,她要彻查爸爸冷鹏程和哥哥冷俊。 冷灵儿拿出了要大义灭亲的决心,这回却把个黄博吓得心里直冒汗。 好不容易,表面上才恢复平静的石头城,能由她再来搅动吗? 不能因冷灵儿的任性,而影响了铁芸嫣的大事! 送走冷灵儿,黄博把老伴儿打发出去后,赶紧电话传递信息。 电话里的铁芸嫣,却嘿嘿笑着答复: “放心吧,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中,这一次放她回去,我是有意而为之,立即让黄薇薇把半年前的那桩,石城一中的财长兼基建处长的携款偷逃案,抛给冷灵儿,让她分分神!” 第168章 冷家父子生祸心 那日去医院看过黄博,一回到这久未回过的家,冷灵儿又被家里的变化,引出了一阵诧异。 快乐得哼着黄梅小调,夏沁一改以往的老气横秋,今天竟穿了一件嫩色花长裙。 好几样看上去好精致,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已经摆上了餐桌。 “哼!看来这个家里,有我无我已经不重要了!”被妈妈亲亲的抱在怀里,冷灵儿气得直哼哼。 夏沁抱着这个没良心的小棉袄,眼睛都红了:“你个小没良心的,这么久都渺无音讯,妈妈都快担心死了,隔三差五就梦到你,这不是一接到你哥的电话,我就去买菜,忙了半天只为你一个人。” “隔三差五?为什么不是每天都梦见我呢?”冷灵儿终于被浓浓的母爱,惹出了一丝快乐。 被夏沁缠着,冷灵儿欲上楼洗澡更衣,经过小客厅时又发现。 原本供奉在这里的一尊白瓷大观音坐莲像,和那些令人讨厌的香炉蜡烛台,统统都不见了。 小客厅的喜庆氛围里,是半圈奢华的红色真皮沙发,一组酸枝木茶几上,摆满了各种进口的高档水果,仿佛要随时迎接某位贵客。 另外,这个只接见特级贵宾的小客厅里,还多了一套顶级的进口‘harman/kardon哈曼卡顿’家庭影院。 “不对吧,妈,家里肯定发生大事了,而且绝对是一件让你非常快乐的大事,”冷灵儿斜眼看着夏沁问。 “嘿嘿,我家灵宝儿,果然是冰雪聪明,”拖着冷灵儿一边往楼上走,夏沁一边笑着回答。 “快说,什么事?”冷灵儿实在想不出来,这个家里除了升官发财,作威作福,还能有什么大事。 “你哥哥呀,已经给我找了一个好儿媳,”夏沁自然是难抑自豪。 “我呸!就这个,也值得你开心吗?他身边那些坏女人,不是烂b子,就是野小鸡,还儿媳妇呢?求求您别恶心人了!”冷灵儿一听此言,竟愤怒得直呸呸。 夏沁一听,又认真的说:“不许再胡说八道,你哥哥这一次是认真的,不但正式带回家过,而且他们还经常一起回来帮我做家务,陪我去跑步,伴我聊天。” “哦,这倒是件新鲜事呢,这个花花公子,可从来没带女的回来过呢,”冷灵儿这回也有些半信半疑了。 夏沁又快乐得笑着说:“还有你更想不到的新鲜呢,不识盐油的你哥,现在不但学会了煮挂面,而且每次回来,洗锅抹碗,打扫卫生,什么都争着做,有时甚至连衣服都抢着洗,他宠那女孩,直宠得妈妈都暗暗吃醋了。” “啊!!!不会吧!”冷灵儿仿佛在听天方夜谭。 “真的,真的,千真万确,我已经让你哥约那女孩,有空来和你见面了,”夏沁美滋滋,乐呵呵。 突然想起哥哥冷俊那会,在心无旁骛的陪谁玩游戏了,冷灵儿又问:“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夏沁立即又是满脸的自豪:“甘炵炵,她是一个和你一样漂亮,和你一样聪惠,比你懂事很多的女孩,妈妈只要见她一次,就能开心一个月。” 嗯,原来自己那一会,用烟灰缸没砸到的,必是此人了,看来这浪子哥哥,这回是动真心了。 想到此处,冷灵儿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哥哥冷俊的问题不小,冷灵儿自然心知肚明,她突然又后悔自己高调宣布,要彻查哥哥的决定了。 看着不快乐多年,有中度抑郁症的妈妈,此刻是满脸如花,冷灵儿后悔得,她直想抽自己一巴掌。 冷灵儿还有一个非常后悔的,她觉得该听子剑的,留在龙凤山庄不回来多好呀! 可现在豪言既出,自己该怎么办呢? 冷灵儿感觉,是自己将自己推上了风尖浪口,她突然没了主意。 这久别重逢的母女,各存心思晚餐时,冷鹏程也被儿子的一个紧急电话,叫到了帝国大厦的密室里。 “怎么啦?儿子,可从未听你电话里如此慌乱过,”冷鹏程甩了外套,蹬了鞋,直接躺冷俊的豪榻上了。 “暗灭寒子剑的事,已经暴露了,魏豹手下的三名兄弟被逮拿走了,”老规矩,冷俊将泡好的茶,放到了床头柜上。 “去,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如此惊慌?一个电话,让省厅小褚放人就是了,”冷鹏程却不以为然的说。 冷俊忙急急的启禀道:“关键问题就这这里,我已经电话确认过,这三个人根本不在石头城,而是被外省警方捞走了。” “既然是这样,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不会是讹传吧?”冷鹏程也急忙问。 “是灵儿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吗?”冷俊坐到冷鹏程身边说。 冷鹏程又惊又喜的再问:“你妹妹回来啦?她还好吗?那你赶紧问她呀,人到底在哪里?我来想办法。” 冷俊一听,又皱着眉头说道:“妹妹和寒子剑,可能是彻底断了,灵儿将失恋的原因,归罪于我们,看得出来,她非常伤心,不但不肯多说,还发誓要彻查我们!” “那你好好哄哄她呀,我就不信这个死丫头,能亲自送她爸爸和哥哥上断头台,”冷鹏程起身,喝了一口水后说。 冷俊的脸上,此刻全部是担忧了:“你家的宝贝女儿,你还不了解吗?她那火爆性格,今天一见面,就狠狠揍了我一顿,我真怕她说到做到,以后要给我们添乱。” “不行!不许!不能让她回来添乱,石头城好不容易,才在我的努力下风平浪静!”冷鹏程好像也有些急了。 冷俊又苦着脸说:“你总不能让我灭了亲妹妹吧,所以我没招了,只能求助父帅。” 冷鹏程重新躺下,双手抱着后脑勺,狠狠的骂道:“这个臭丫头,真该……” 沉默片刻后,冷鹏程又突然起身,他盘坐在席梦思上看着冷俊说: “这几年,我一直憋着一股气无法发泄,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有一单大票,不知道你敢不敢做?” 冷俊抬头答道:“有您运筹帷幄,我还有什么不敢的,您说。” 好像又思虑了一下,冷鹏程的眼里戾气突发: “下个月初,m国统总来访,最后一站才是石头城。” “那个长得狮子狗,歪嘴斜眼的糟老头来访,关我们什么屁事呀?您可别指望我出钱请他吃饭,”冷俊又莫名其妙的问。 摇了摇手后,冷鹏程冷着脸又说: “那老混蛋,没登统位时就和我私交不错,所以才选择最后一站来石头城来拜访我,欲求我替他在下次大选时,在镁国的华人圈里拉票,还打算让我多进口一些他们的设备,所以,我打算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乱一下,乱他个惊天动地。” 冷俊仍然没明白,又问:“我没听懂。” 冷鹏程又咬着牙说:“那个老混蛋是就任后,是首次来访,可又怕死得要命,前提就是,要铁国兴那个老东西包接包送。” “铁国兴是安公部第一长,也是安国部的第一长,由他负责高级别的会见的安全,天经地义,这没什么稀奇的呀,”冷俊仍然是一头雾水。 “你命令魏豹带人,弄他一次跨洋大劫机吧!”冷鹏程突然语出惊人。 “要劫了最球最先进的空军一号,您是不是疯了!”冷俊突然被惊得目瞪口呆。 “没疯,三个月之前,得到这个信息后,我就在心里暗暗的盘算了,”冷鹏程却是一脸的认真。 “那您说说,此举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冷俊惊得又问。 冷鹏程果然已有蓄谋,他脱口而出道: “好处有三,其一:不是说乱世出英雄嘛,不是说不想当皇帝的元帅,不是好元帅嘛! 咱们灭了那镁国老狮子狗,可能就会引发一场最大的灾难和跨洋争端,最好是能发动第n次全球大战,为我再争取一次施展抱负,积极向上的好机会, 其二:这个大行动,不管他能不能成功,只要能引起乱劫,铁国兴那个该死的老东西,如果不死在飞机上,也将难逃其咎,肯定被立即赶回乡下种地去,这样的话,以后就没人再暗中对我们父子紧盯不放了, 其三:这些年来,你担着天大的责任,用巨资养着死士魏豹一伙人,其实并无大用,不管此次劫机行动能不能成功,这回就让他们发挥最后一次光芒,借此机除了他们吧,免得日后再连累你, 不过,你要周密安排,一定要让魏豹等人,做好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同时,还要统一口径,如果万一落网,就说是受铁国兴的指使而为,反正要将那个老东西,一口狠狠的咬死!” “哇哦!冷鹏程,原来你是贼子野心未改呀!儿子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这回冷俊是听得明明白白,他乐呵呵的直呼老子名打趣。 冷鹏程并并没被儿子的无礼激怒,反轻轻叹了一口气后说: “哎!老子真的是生不逢时呀,若能让我横空出世早来一百年,历史也许就要被重写,给我儿弄个太子爷的位子玩玩,也是妥妥当当的,哪还会像现在这样活得窝囊,玩几个小蝴蝶,还要躲躲藏藏的。” “呵呵,您这个封疆大吏,有此野心,就该灭九族!”冷俊继续没心没肺的戏虐他老子。 冷鹏程又长叹一声说: “自古成王败寇,能轰轰烈烈一场,即便上刀山下火海,灭九了族,老子也认了。” 冷俊略思片刻之后,也立即收起嬉皮笑脸,然后一本正经的说: “行,我反正已经死有余辜了,就再成全您一次吧,魏豹那伙人,绝对是没说的,接下来待我再仔细谋划一番吧,可有一样,难度太大了,我恐怕没能力去办。” 冷鹏程又急忙问道:“还有什么难题,你现在就说出来。” 冷俊这才又认认真真的说:“那空军一号戒森严备,装备精良,魏豹他们如何才能顺利登机呢?还有,就算能顺利登机后,他们总不能赤手空拳的和那些武艺高强的护机特工硬干吧?” 仿佛早已成竹在胸,冷鹏程又轻松的笑着说: “这个问题倒简单,在老子的地盘上,让省厅褚墩,捏造几名高级别的记者,然后安排他们随机采访这次举世瞩目的元首级会晤,根本没有半点问题, 另外,还有一个最让人动心的人和地利,那老狮子狗的第一副统,和我的私人感情,好得就差拜把子了,每次我去访问,都是小蝴蝶如云,由他全程陪同, 此只小狗,表面看上去对主子忠心耿耿,其实却暗窥宝座已久,这一次行动,其实也是他先主动先给提出来的, 那个副总小狗承诺,如果这一次能成功的灭了那狮子老狗,助他顺利的凳了大宝,他就给我儿你一个国卿干干,所以,他会在行动中里应外合。” 老了的话,冷俊自然是深信不疑,他又乐得玩笑: “靠!您这是黑了正的再黑副的,两手逮,两手都是硬邦邦的呀!” 冷鹏程却板着脸大手一挥,他起身一边穿衣,一边严肃的说: “行啦,你既然决心大力支持,那此事就这么定了,还有半个月,你抓紧时间,给魏豹他们做战前总动员,至于他们几个的顺利登机,和行动时所需的装备,统统由我来安排,等一切安排好,你要在这一次行动之前,找个机会悄悄灭了褚墩,这样的话,即便是行动失败,我们也能全身而退!” 见老子果然是谋老算深,冷俊又乐了:“是,保证完成老爸的任务!您不去玩玩吗?又来了两个漂亮的小丫头。” 冷鹏程却破天荒的摇了摇头说道:“不了,大战在即,今天没心情去玩了,我要回去立即安排。” 冷俊又笑着问:“也不回去看看您的小棉袄吗?” 冷鹏程的眼里,突然又冒出了一丝怒火:“不看,转告你妹妹灵儿,让她乖一点,如果敢不听话,我连她一起收拾!” 这回,冷俊显然被吓着了,他心惊胆颤的送老子到门口时,冷鹏程又回头恶狠狠的说: “既然你妹妹和寒家那个兔崽子,不再有牵连,你就别再多虑了,想方设法,快从灵儿嘴里,套出寒子剑的下落,争取在这次大行动之前,干净利落的灭了他!” 第169章 怒闯安厅发凤威 当天的晚饭后,应夏沁相邀,冷灵儿陪妈妈去跑步。 夏沁的定点晚练地,是隔着一条街,五百米之外的石城一中大操场。 石城一中,是石头城最棒的高级中学,每年的高考达本率,绝对独领华东五省之魁。 虽然是暑假期间,但也只有夏沁这样身份高贵的人,才能自由进出这个明星学校。 晚风习习中,石城一中的门卫,将她母女二人的进入时间登记后,便放她们进了校园内。 明亮的灯光下,操场的左侧,是一栋外墙体嵌着海蓝色玻璃,看上去高端大气,才交付不久的十六层新教学大楼。 大楼的东侧,生着一排原保留的高大泡桐树,那簇黑压压的树叶里,藏着几只正在初鸣的早蝉。 尽管操场和教学楼之间的路灯明亮,可那椭圆形的偌大操场上,此刻却是一片朦朦胧胧的昏暗,且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操场中,已经十来位不知身份的人,正搭着伴,在说说笑笑的慢跑中。 冷灵儿和夏沁,沿着那碧绿色的塑胶跑道,一起并排着轻盈起步,才跑了半圈,就听见了一个哀哀的啼哭声。 毫无防备,冷灵儿突然这鬼叫一般的啼哭声,吓得拉着夏沁止了脚步。 “妈,那时什么鬼?”冷灵儿指着前面篮球架下的一团白色诡影儿,躲到了妈妈的身后。 “乖乖不怕,”夏沁拉着冷灵儿,亮起手电,笑着朝那白影走了过去。 走了三十多米后,冷灵儿终于看清,还真是一个年过七旬的古稀老人,他正瘫那黑色的铸铁大球架下。 手电光下,只见他瘦瘦尖尖,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穿着一件脏成斑斑点点的白色粗布大褂,一条白色灯笼裤,一双白球鞋。 “叶文校长,不早啦,您该回去吃饭睡觉了,”夏沁用手电恍了一下那个人的脸,关切的说。 冷灵儿一听,自然是大吃一惊,几年不见,自己的高三班主任,怎么变成这样了? 立即停止哀哀的啼哭,叶文突然爬起来,他抢过夏沁的手电后,径直把光柱打在了冷灵儿的脸上。 被自己的邋遢恩师,吓得惊叫一声后,冷灵儿又被夏沁护到了身后。 叶文却不依不饶,他又转了过去,让那耀眼的光柱,紧紧锁定冷灵儿。 “嘿嘿,我认识你,”叶文笑着对冷灵儿说。 有妈妈护着,冷灵儿壮着胆子问:“您还认识我?那我是谁呀?” “嘿嘿,你是包青天!你眉间的那朵金月牙,已经暴露你的真实身份,”叶文煞有其事般,他指着冷灵儿的眉宇间说。 见妈妈在旁边傻乐,这回把个冷灵儿唬得,她竟伸手去自己的眉宇间摸了摸。 想起自己高三时,叶校长亲自带班的辛苦,想起叶校长天天给自己加小灶补课,想起叶校长当初知道得意门生冷灵儿,摘了本埠高考的文科状元后,乐得到处炫耀,却连两瓶酒都不肯收,冷灵儿突然心疼得,她急忙上前挽住了叶文老校长。 然后,夏沁和女儿一起搀着叶校长,把他送到了门卫处。 那五十多岁门卫领班自然明白,他忙接过叶文,轻轻叹了一口气,又用一阵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一下这对在平常百姓眼里,高高在上的母女二人后,便将叶文送了回去。 重新回去,冷灵儿一边跑一边问:“叶校长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夏沁愤怒着回答: “哎!儿子不争气,身为学校的财科兼基建处长,却在建造这座大楼,重新打造这个操场时,贪银玩法,到最后还携巨款暗逃了,老校长几代书香门第,哪受得了这种丢人的打击,一下子就疯了。” “人现在归案了吗?”冷灵儿又问。 夏沁轻轻答道:“没呢,他已经被全国通拿半年多了,至今却仍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真是可恶至极,叶老校长一世清名,全被这个混账东西毁坏了,”冷灵儿狠狠呸了一下后骂道。 轻轻叹了一口气,夏沁说:“谁说不是呢,听说出事后,儿媳妇也走了,现在就你那年迈的师母,带着这疯老头和那个十多岁的傻孙子,祖孙三人相依为命,凭老校长的一点退休工资,日子过得苦巴巴的,你有空买点东西,去老校长家里看看吧。” “嗯,我明天下午应该有空,一定去”冷灵儿答道。 …… 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市局刑捕队的同志们,一个不少的提前十分钟在会议室集中。 巾帼怎能让须眉?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一身戎装的冷灵儿言出即行,她所下达的命令,仍然是昨天的豪言壮志! 简短的会议快结束时,冷灵儿翻到那沓案宗的最底一页时,却发现了一份通拿令。 此令,赫然印着数行含糊其辞的官文,还有一张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 全国通拿:‘石城一中原财科兼基建处长’叶翰林。 “这个案子,难道也跟帝国集团有关吗?”冷灵儿转头,轻轻问右身边的黄薇薇。 “哦,对不起冷队,可能是我拿错了,”黄薇薇隐藏起一丝难以觉察的坏笑,她伸手欲抽回那份案宗。 “那你们就先跟我说说这个案子吧!”冷灵儿手压案宗,盯着众部下。 “其实这个案子,已经不归我们管了,”左边的陈中华说。 “怎么回事?难道石城一中被划出石头城辖区了?”冷灵儿莫名其妙的再问。 “此案我们刚一接手,就被省厅的一道纸令,拿走了办理权,通拿令,也是他们所发,”黄薇薇嘟着嘴说。 冷灵儿略降语气说:“他们发这种低级的通拿令,发这种难以辨认的照片,是想尽快拿凶?还是打算给坏蛋通风报信,包庇坏蛋呢?” 此问,再无人应答,窗外,却传来了一阵吵杂声。 皱着眉头,冷灵儿正欲派人出去查看,却见疯疯癫癫的叶文老校长,被两名保安扶进了会议室。 黄薇薇一看,忙满脸心疼着,和几位曾经在石城一中就读过校友迎了上去。 见冷灵儿显然有些不开心,其中一位保安忙陪着笑脸说:“对不起冷队,老校长最近是经常来闹闹,我们赶也赶不走呀!” 冷灵儿又不是傻瓜,看此情形,大家对老校长的到来,统统都表现出了一种欢迎的姿态。 还赶? 简直就是演戏。 明明是故意将老校长送到会议室来了! 以往只是在门卫处,院子里闹闹的老校长,此刻倒是衣着干净,今天大概是受某人的指使,他直接拨开众人,跄到了冷灵儿的面前,竟扑通一声跪下了: “灵儿,你一定要替民申冤啊,我家翰林,绝不是那种龌龊之人,众所周知,他一贯在生活中人勤事俭,在工作中兢兢业业,此番遭此大祸,生死不明,定是被那帮歹人陷害了。” 冷灵儿一听,急忙扶起此时神智智清醒的老校长,黄薇薇也忙用纸巾,将他那张蜡黄脸颊上的老泪,轻轻擦了擦。 此案,既已经被省厅侦办,不知根由的冷灵儿,此刻也不能多发表意见,何况这一会此处人众口杂。 用一种公事公办,保持中立的口气,一番宽慰后,冷灵儿令那两位保安,将老校长送走后,又冷着脸对大家说: “我现在要先去省厅,替大家讨薪水,谁陪我一起?”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声音,此刻好像立即被黑洞吸尽,一片鸦雀无声中,大家统统都低下了脑袋。 “我去!”黄薇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急忙小心翼翼的举手回答。 “出发!”冷灵儿隔着警服,触了触腰间的抢枪后,冷着脸先出去了。 于是,二位警花驱车快要到达目的地时,冷灵儿降下了车窗后对黄薇薇说:“亮灯,拉笛,用最快的速度,冲卡!” 看着已到跟前,那省厅的大门楼和几名全副装武的战士,黄薇忍着笑,依命而行狠狠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哐!” “吱!” 两个间隔五秒的冲断栏杆声和急刹声后,黄薇薇双手伸直推紧方向盘,警车立即被拽出了两道黑印,痛苦得翘起了大屁股。 竟有人敢冲撞省厅大门,这还了得! 四位正在值班的战士,抱着长枪枪,冲过来一看,却又被狠摔车门的冷灵儿,吓得一声不吭的跑了回去。 这么大的动静,必然会引起骚乱,就近的人,统统跑出来涌过来一看,立即也被惊得各归原位了。 “你在车上等我!”冷灵儿转头看着黄薇薇说。 这种犯上作乱的事,自然不能带黄薇薇去一起玩,冷灵儿吩咐一声后,便独自进了那栋富丽堂皇的大楼。 毫不客气,将电梯里那两只肥头胖脑,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赶出去后,冷灵儿很快到了十四楼,近了褚墩的办公室门口。 正准备踹门时,办公室里却传来了一串荡漾的笑声。 掏出手机,打开摄录后,冷灵儿这才吸了一口气,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砰!”的一声,立即锁飞门大开。 “啊!”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豪奢的办公室里,褚墩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小蝴蝶,正在那张大沙发上那啥……呢。 被惊得怒得,正欲拉抽屉拿武器的褚墩定睛一看,立即吓得推开那只小蝴蝶,满脸贱笑的起身迎了上来。 “大小姐,大小姐,您大驾光临,该早点通报,我好去门口迎接您呀。” 见那只小蝴蝶逃出去后,褚墩急忙理了一下衣冠不整,赶紧点着头,哈着腰,要去泡茶…… 第170章 梦由境生绪再乱 几分钟后,毕恭毕敬的双手端杯,年近五旬,生得圆滚滚,长着一双金鱼眼,有些像土原肥二的褚墩苦着脸说: “我的亲姑奶奶,求求您快把视频删了吧,若是被你爸爸看见,我就完蛋了。” 冷冷的接过水杯,将那滚烫的茶水,浇在一盆生机盎然的发财树根上后,冷灵儿没搭茬,冷着脸反问: “褚大厅,你的工资发了吗?” 褚墩一听,摸了一下他的大秃顶后,立即产生误解,忙媚笑着回答: “发了,发了,大小姐您需要多少?是要现金,还是转账,我让财务立即去办。” 这回,终于压抑不住了,冷灵儿突然怒砸桌面,然后狠狠的骂道:“你个该死的老东西,自己高薪厚禄,养得像头肥猪,为什么要扣压同志们的工资,还强令大家集资?” 急忙脑筋急转弯一分钟后,褚墩继续陪着笑脸说:“这可都是你家哥哥,我家冷爷的主意,我只是奉命行事。” “我哥?他有什么资格命令你这样做?”冷灵儿又横眉怒问。 褚墩又挠头认真的说:“看你这孩子说得,冷俊小爷为建设石头城,日理万机呕心沥血,集团资金紧张,我们怎么可以袖手旁观,这个决定,也是省衙众首领认真研究后,才决定的大事呢。” 狠狠的一口,吐到褚墩的脸上后,冷灵儿更怒了:“我呸!说他的帝国集团资金紧张,鬼才相信,他这是想空手套白狼,你们是想趁机收刮民脂民膏吧!” “嗨!小姑奶奶,有你这种六亲不认的亲妹妹吗?我毕竟是你叔叔辈呀,当初你还上学的时候,我可没少给你买这买那,你就这样吐我,骂我吗?”褚墩抹了抹脸,却立即被逗乐了。 冷灵儿一愣,又说:“你少提以前的事,今天我不管这些,请你立即给市局和分局和各基层所的大家发放工资,所有的集资款,也要立即全部返回!” 褚墩一听,立即一脸为难,忙推脱说:“这,这,我可做不了这么大的主呀,这可要你爸爸冷大人批准才行。” “少啰嗦,姑奶奶我今天不想跟你废话,你再说一句,到底发不发?”冷灵儿缓缓的掏出手机,打开刚才那段视频,在褚墩眼前晃了晃。 “嘿嘿,你就是把视频给冷大人看我也不怕了,没有他老人家的指示,我绝对不敢擅作主张,”这回褚墩反倒有些有恃无恐的拽起来了。 “码的,你的老王八蛋,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冷灵儿气急败坏的骂着,突然从腰间掏出了枪枪。 然后,用黑洞洞,顶着褚墩那油光锃亮的大脑门,冷灵儿又咬牙切齿的发问: “你到底发不发!!!” 这回真把个褚墩,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这种威慑,完全是有根有据的。 他哥哥冷俊,敢灭人像碾死一只苍蝇,难道他妹妹就不敢吗? 真的惹急了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奶奶,那可不是好玩的。 “发,发,我发……”褚墩立即被吓得双手抱头,连看都不敢再看冷灵儿了。 提着褚墩的后衣领,将他送回厅座宝座后,冷灵儿仍然凶巴巴的指着他后脑勺,然后拿起了座机话筒。 亲眼看着褚墩,一个电话解决了问题,收了枪抢后,冷灵儿终于赐了他一个笑容说: “老王八蛋,请你记住,若再敢打大家这点工资的主意,我立即将刚才这段视频公布于众,到时候别说你再想升级,恐怕连你的主子冷大人,都无法保你。 转身欲离开时,冷灵儿又看着正在抹汗的褚墩问: “石城一中那个案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才定了定神,褚墩像背台词一般脱口而出: “利用务职之便,叶翰林不但贪墨了一百八十万校银,还故意刁难工程公司,索要了一千四百万后,又卷走了一点五个亿的校园建设银,目前正在全国通拿此人!” “你这个狗大厅,这么会对这些数字了如指掌呢?”冷灵儿突然倒有些出乎意料了。 已经恢复正常的褚墩一笑又说:“冷大人经常提醒大家,为了下一代,关心教育,是每一位头头们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又怎么能辜负首领指示精神呢。” “建一座教学楼,改造一个操场,能有这么大的资金量吗?”冷灵儿又被这个数字,惊得直瞪眼。 “再苦不能苦了孩子,再穷不能穷了教育,这也是冷大人的最高指示,石城一中是华东名校,各部自然要无条件的大力支持,银子被那该死的叶翰林卷走后,省衙财厅立即进行了第二次拨银,工程才能顺利的按期竣了工,”此刻的褚墩竟是一脸的得意。 冷灵儿一听,又平静的再问:“一中的新大楼和改造工程,是由那个单位承建的?” 这回褚墩是脱口而出:“这么大的工程,这么大的投资,当然唯有你哥哥帝国集团旗下的工程公司,才有资格承建呀。” 突然再无话说,冷灵儿乱心糟糟的下了楼。 下楼,上车后,她伸直双腿靠到座椅上,冷灵儿痴痴的看着挡风玻璃,一言不发。 “怎么啦?那个该死的土原肥二,还不肯给大家发工资吗?”黄薇薇急问。 “工资款已经入账了,你马上通知市局财处,立即给大家发放薪水吧,”冷灵儿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 黄薇薇伸手,她摸了一下冷灵儿的额头后,又关切的问:“那你是怎么啦?不舒服吗?” “嗯,我头痛欲裂,快送我回去睡觉吧,”冷灵儿缓缓闭上了双眼。 连中午饭都没吃,冷灵儿在单身宿舍黄薇薇的铺上,昏昏沉沉的一睡就是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里,冷灵儿却被一场又一场的噩梦纠缠着。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古代。 她梦见哥哥冷俊和爸爸冷鹏程,披头散发的穿着血迹斑斑白色脏囚衣,二人垂头丧气的被五花大绑,背着两块木头的‘亡命犯由牌’,跪在一座黑漆漆的待斩台上。 她还梦见,自己光着脚身穿破烂的黑衣服,竟然像洪洞县的‘苏三’那样,被两位手持水火棍的官差戴上了脖枷,镣上了冰冷的铁锁链。 梦着梦着,那两名凶巴巴的官差,突然又变成了戴着纸高帽,长着石灰脸,伸着长舌头的黑白无常。 她又梦见,腾着云,驾着雾,即将要被带过奈何桥,打入鬼门关的自己,最后一次回眸时,却突然看见了凶神一般的寒子剑。 她梦见自己最心爱的人,恶煞般的举起一把寒光闪闪,九环连背的鬼头大刀,狠狠的砍向了爸爸和哥哥。 “啊!” 一声高分贝的惊呼后,冷灵儿被那梦境中近在眼前,血红红的头头落地,惊得坐床而起。 “怎么啦?怎么啦?”一直在陪伴的黄薇薇,急忙搂着冷灵儿,用冰水毛巾,替她擦去了满头大汗。 “我刚才梦见爸爸和哥哥,被子剑砍了脑袋,”冷灵儿突然捂脸嚎哭。 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黄薇薇心疼不以着,终于掏心掏肺的意味深长着说: “梦由境生,也许你被刚才的一场梦,带进了一场可预见未来的四维空间……你,你不能被血浓于水,而拖入万劫不复!” 痛苦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后,冷灵儿正欲说话,却又被敲门声打断了。 一位女警得到允许后,急急的推门而入说:“文老校长家里又出事了。” “什么事?”黄薇薇问。 那女警答道:“院法的人,已经去了文校长家,要立即执行决判,将文校长祖孙三人赶出家门,众邻里不服,正持械和院法人员对抗。” “咱们出警了吗?”黄薇薇忙站起来急问。 “接到报警后,陈中华已经带人去了,他拍势单不力,让我来请求支援。” “走!咱们看看去!”冷灵儿立即下床,她套上制服一边整理,一边第一个出了宿舍门。 叶文老校长的家,就在教育厅的家属院里,等冷灵儿和黄薇薇到达时,十来位院法行执厅的工作人员,已经被众大爷大妈,轰到了楼下的楼道口。 这是一个位于西城的一个老小区,对于冷灵儿来说,这些教育界的退休教职老员工,可不陌生。 “快让开,灵儿来了!灵儿来了!” “好!好!这回不要怕这些恶鹰犬了!” 吵吵嚷嚷中,几位大妈激动得朝冷灵儿迎了上去。 纷乱的人群,立即分开了一条通道,冷灵儿和黄薇薇被阿姨们张开双臂护着,来到了楼梯口。 “灵儿!灵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瘫坐在楼梯最底一阶的叶师母,突然爬起来,满脸老泪的冲过来后,又跌跌撞撞的瘫倒在地,紧紧抱住了冷灵儿的双腿。 忙和黄薇薇一起抱起叶师母,冷灵儿见叶校长又好像发病了,正和他那剃着光头,养得白白胖胖,穿着睡衣的傻孙子,面对面坐在脏兮兮地上,和家里养的一只黄毛脏乱的小泰迪玩得正欢。 十二位身穿制服的院法行执人员,被众邻里和陈中华带来两位同志围在中间,这一会是进退两难,为首的那位,手里还拿着一只纸案袋。 再看看众大爷大妈时,冷灵儿差点没乐出来。 这些满脸义愤的老人,每个人的手里,竟还都握着一件常规武器呢。 这些武器的品种,五花八门。 有擀面杖,菜铲炒勺,有拖把柄绿化锹,还有练功时用的宝剑和铁蛋球拍,有一位看上去挺彪悍,身材魁梧,胖墩墩的大爷,他手里的武器,竟然是一把明晃晃的剁骨刀。 “怎么回事?”冷灵儿冷冷的瞪着那院法带头人问。 “冷队,我是马飞,您来得正好,我们只是按合规的程序,来行执决判,”身穿制服的行执官马飞,恭恭敬敬的朝冷灵儿伸出了右手。 “你们要行执什么?”无视那只意握之手,冷灵儿又喝道。 马飞理立即直气壮的大声答道:“叶文校长的儿媳妇皋鸾,已经将这套房子卖了,买方多次来讨房不成,直接起诉了,又由于当初开审时叶校长缺席,我们只能按法公定, 因买卖双方手续齐全,交易合规,受律保护,我们今天就是要来替原告方强行收房,这些人妨碍我们的工务,简直就是在胡搅蛮缠…” 可是马飞话音未落,那位七十多岁,大脸大眼大鼻子的彪悍型东北籍大爷,竟挥舞着剁骨刀,凶神恶煞般的朝马飞扑了过去…… 第171章 世间安有冤鬼魂 那位粗眉大眼,彪悍的东北籍大爷,甩开几位拦截的老友,一边舞着剁骨刀向前冲,一边恶狠狠的骂道: “狗腿子马飞,你这个曾经被人收养,忘恩负义,没有人情味的的小兔崽子,当初要不是叶校长支助你上完大学,你能有今天的耀武扬威吗?小王八蛋,要不念在跟你那亲亲的二姨,曾经有一段纯真而美丽的爱情,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涂墙上去喂苍蝇,你还有脸,在这疙瘩冲当狗腿子,学狗叫!” 那位东北大爷的这一炮地方特色的千古绝骂,立即引来了一阵最热烈的掌声。 陈中华也强忍着笑,赶紧去夺了他的手里剁骨刀。 “您这就是蛮不讲理,公私分明,我绝不能徇私!”马飞根本不服气,低着头继续顶撞。 “你特码的放屁!这栋房子,在叶翰林结婚前就有了!” “是!你们可以去查,这套房子,是叶翰林婚前,教厅奖励给叶校长的!” “那个不要脸的死女人,她有什么权利,去卖了属于叶校长的房子。” “是呀,为了让傻孙子终身有养,这套房子,明明已经被叶校长转到小宝名下了,那个不要脸的坏女人,她有什么资格卖!” 一听到这些绝对可以信任的声讨,马飞也惊得,不敢再吱声了。 “把你们判书和行执函给我看看吧!”冷灵儿这回主动朝马飞伸出手。 马飞老老实实的用双手递上。 “大家刚才说的这些情况,你们调查过吗?”冷灵儿接过案档袋问。 “不知道,我只负责按判果行执,”马飞心虚得摇了摇头。 打开案档袋,抽出一沓资料后,冷灵儿连看都没看,她直接双手齐用,将这些签着龙飞凤舞和盖着红印,在她眼里却狗屎不如的纸张,撕成了一地碎片。 “你们现在可以滚蛋了,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若再敢来此打扰叶校长,小心姑奶奶我去封了你们的办公楼!”冷灵儿将最后一沓碎片,狠狠扔到马飞脸上后,又和黄薇薇一起,去扶起叶老校长,拉起了他那个正傻呵呵傻孙子。 看着马飞带着一行人,灰溜溜的离开,热烈的掌声中,叶校长也快乐得拍了拍手后,他突然又指着冷灵儿的眉间,惊叫着弯腰拱手相拜: “包青天!草民叶文磕见青天大人!” 此景,众人却无法发笑,几位善良的大妈悄悄转过头过,心酸得直抹眼泪。 衣着整洁,满头白发,憔悴不堪的叶师母,挣脱开两位老友的搀扶后,又扑到冷灵儿怀里,嚎啕大哭着说: “灵儿,你要替我家翰林洗冤,他不是那种人,我怀疑他已经遇害了!” 不容冷灵儿追问,又是一阵强烈的附和声响起: “就是,翰林这孩子,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品好得简直就是咱们小区的楷模,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翰林文文静静,奉公守法,大家有目共睹,肯定是被人陷害了!” 朝大家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后,冷灵儿替叶师母擦了一下眼泪后说:“您能不能把房产证拿来给我看看。” 叶师母哭着说:“已经拿不到了,他们第一次来要房,我就找过,房产证和小宝的身份证,统统都不见了。” “肯定那坏女人,偷了房产证和小宝的身份证,去过了户,”一位抱着小孙女,文质彬彬的大爷说。 “不对,房产过户,本人不到场,是不能办的呀,”另一位大爷立即反驳。 “切,如今这个世道,只要有够硬的门道,只要有银子,还有什么不能办的!”又一位大爷愤愤不平的声音。 “就是,现在的关键,就是赶紧要抓住那个坏女人,一定要替叶老把房子夺回来!”刚才那操刀的大爷,看着冷灵儿说。 这个问题,确实是关键,黄薇薇一听,忙问那大爷:“您老知道皋鸾的下落吗?” “我要是知道那个死女人的下落,还要你们这些警警干嘛!”那大爷狠狠瞪了一眼黄薇薇。 就在此时,冷灵儿的口袋里震了几下,她掏出手机一细看,是一个没显示归属地的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信息: ‘今夜零点后,去昆仑大酒店3404房拿叶校长的儿媳皋鸾,此人护照已到手,计划明天上午九点,从石城国际机场出境,她是叶翰林案的关键所在,切记,只能带可靠之人去密拿!然后密审!密押!’ 不动声色,将手机递黄薇薇后,冷灵儿又宽慰叶师母一番,谢过众大爷大妈后,才带着大家撤了。 下班回去晚饭后,本打算睡一会的冷灵儿,却又被夏沁硬拽了起来。 难得回来,也不忍心拂了妈妈的心情大好,冷灵儿只能相陪。 刚到学校门口,冷灵儿就发现有些异常。 路灯下,今天一中的操场上,竟空无一人。 夏沁好奇相问。 还是昨天那保安,他冷冷的回答说:“校领导突发通知,从今天开始,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 “我们也不行吗?”夏沁笑着又问。 “您当然是例外,”旁边一位保安笑答。 母女二人谢过,一起进去刚跑了一圈,远远就看见,叶师母竟牵着小泰迪,带着叶校长和孙子小宝来了。 一进门,叶校长就拽着小宝和小泰迪,好像突然失控了一般,直往他昨天伏地而哭的篮球架下奔。 冷灵儿跑到被扔在后面的叶师母身边,她甜甜的喊了一声后,却把叶师母吓了一跳。 定了定了神,被冷灵儿抱在怀里的叶师母,又忍不住的哭开了。 “灵儿,有一个事,我一直不敢说,更不敢相信,”叶师母抹着眼泪,犹豫了一下说。 “您说吧,”冷灵儿自然要追问。 “老叶一旦发病,就开始胡说八道,他说我家翰林已经死了,是被歹人害死的,而且就被埋在那个篮球架下的水泥里,”叶师母果然语出惊人。 “啊!不会吧!”冷灵儿显然被惊着了。 叶师母一边拉着灵儿往前走,一边又说:“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还有一个非常诡异的事,每次来到那个篮球架附近,我就莫名其妙的心跳加快,血压急升。” 慢跑的夏沁也过来了,她和叶师母打了个招呼后,指着前方说:“那祖孙二人,在干嘛呢?” 再定眼一看,冷灵儿急跑几步后,又被吓得回了头。 篮球架下,叶校长仍然趴在那昨天他趴过的地方,凄惨得哭着说: “翰林,翰林,我的傻儿呀,你天天睡在这里,难道不冷吗?不饿吗?快起来,跟爸爸回家,妈妈给你下饺子,爸爸陪你喝两盅。” 今年已经十八周岁,却只有三岁的智商,长得像八九岁的傻小宝,此刻也非常的乖巧。 安安静静的五体投地,傻小宝趴在爷爷的身边,他非常虔诚的用脸用嘴用双手,柔柔的和那块塑胶跑道,一边做着最亲蜜的接触,一边撒娇着在轻轻的喊: “爸爸,爸爸,宝宝想你了哦……” 还有更让冷灵儿觉得恐怖的一幕呢。 那只被叶翰林养大的小泰迪,竟也学着叶校长和傻小宝的样子,它撅着狗屁股,发出一种瘆人的啼哭声,不停的用狗嘴狗脸狗鼻子,转着圈儿去拱那块塑胶,还高频率的用两只前爪,拼命的原地刨挖。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突然刮来了一丝小阴风,冷灵儿左边扶着叶师母,右边挽着妈妈,她心里发着怵,她瞪着眼睛,她硬着头皮,和她们一起,向那诡异的一老一小一犬靠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叶师母竟像魔障了一般,她甩开冷灵儿,只往前急冲了两步,便重重摔在那厚厚的塑胶跑道上,立即翻着白眼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了。 再也顾不上怕了,冷灵儿忙抱着叶师母,狠狠的掐人中,轻轻的抚胸口施救,夏沁也急跑回门卫处,请求支援。 等那两名保安跑来时,叶师母已经被掐醒了,看着二名保安,冷灵儿怒问: “不是说不许闲杂人等进来吗?” “难道师母是闲杂人吗?”那高个子中年保安,毫不畏惧的回答。 被噎得无话可说,冷灵儿只能自压怒火,轻声相求:“帮我送他们回去吧!谢谢!” 两名保安一言不发,一个背起叶师母,一个拉着叶校长傻小宝和小泰迪,就往外走。 快到学校门口时,那个背着叶师母的高个保安,突然歪头阴森森的轻问:“冷队长,您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冷灵儿又被吓得直摇头。 “您是大富大贵,又身穿神警服,心中自然该无鬼无神,可是我这些穷人却信呢,每次值夜班,我都能听见翰林老师在操场上,整夜整夜的在喊‘冤’!”话毕,那保安便抢先出了校门。 等大家统统都出来后,见冷灵儿去路边准备拦车,那保安悄悄递给冷灵儿一张小纸条后,又诚诚恳恳的说: “对不起,冷队长,我刚才心情不好,请您多包涵,你们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二人负责将叶校长一家送回去,若有事,您可以直接去我家。” 冷灵儿一看,纸条上是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家庭住址。 看了看表后,她觉得该去和黄薇薇汇合,做拿皋鸾的准备了。 再谢过二位保安,冷灵儿先将妈妈送回去了。 回去后,将夏沁安顿好,她换了衣服,一出省衙家属院,就见一辆打着双闪的黑色私家商务车,停在了马路斜对面。 穿过马路,带着口罩帽子的冷灵儿,拉开车门后,默默上了车。 车上,黄薇薇正在中排座上啃苹果,陈中华坐在驾驶位上轻轻的笑着问:“二位大姐大神神秘秘的,咱们到底是要执行什么任务?” “别废话,立即出发,目的地,昆仑大酒店附近五十米处任意停车,”黄薇薇凶巴巴的发号施令。 “是!立即执行!”陈中华乐着点火出发。 半个小时后,顺利到达目的地,黄薇薇又对陈中华发出了最新指令: “两个小时后行动,你带上口罩帽子,用收缴来的身份证,去开一个34楼的单间,然后就在酒店大堂里坐着等女朋友,若发现异常情况,要立即汇报,我们两个,负责在车上睡觉!” 陈中华一听,又嬉皮笑脸的对黄薇薇说:“薇妹妹,冒充一回女朋友呗,陪我一起去,嘿嘿。” “快滚!” 黄薇薇骂着,就将一块果核赏给了陈中华。 第172章 污不忍睹石城暗 待陈中华单独离开,大概一个小时后,黄薇薇的耳麦里,传来他的声音: “报告,突然发现省厅那个土原肥二和一个老男人出来了!” “你能确定他是褚墩吗?”黄薇薇轻轻的惊问。 “确定,肯定,虽然他们都带着口罩,但那肥二的狗特征,石头城无二,”陈中华再一次确认。 黄薇薇又发命令:“好,你马上跟出去,酒店门口现有三辆空出租车,你叫一辆跟着他们离开,送出五公里后,立即返回。” “是!”陈中华在耳麦里回答。 又过了三十分钟后,等陈中华返回汇合,冷灵儿才带着他二人一起进了大酒店。 半夜时分,空旷的酒店大堂里一片寂然,见前台两位值班的姑娘和保安,正朝他们打量,陈中华远远的亮了一下房卡后,三人便一起进了电梯。 3404房,黄薇薇用甜甜嗲嗲的声音骗开房门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韵味十足的大美妇。 看模样,此女大概在四十出头左右,她那一头浓密的金色大波浪长发,懒撒的披在她那柔柔的双肩上,那迷幻的丝丝缕缕,此时正散发出一种风烧的迷人。 此刻的她,虽穿着有些凌乱的粉色睡衣,脸上也是一片倦容,但是她那浓密的睫毛,魅惑的花眼,娇媚的脸颊,还是难掩她那满满的无限风情。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皋鸾吓得直朝后退。 陈中华立即打开了法执记录仪,亮出了证件和捕拿书,黄薇薇也步步紧逼,她指着床头柜上的护照和机票说: “皋鸾,你利用非法手段,夺取他人房产,已涉嫌犯恶!跟我们走吧!” 这回,直接瘫坐在床,皋鸾强压着慌张,急忙申辩说:“那可是我儿子的房产,我是他的监护人,当然有权转卖。” “狡辩!你抛失踪之夫,弃弱智之子,丢年迈老人,你欲敛财外逃,恐怕没那么容易吧!你老实交代,是谁助你完成这些龌龊的勾当了?”黄薇薇又怒道。 皋鸾一听,终于急了,忙想去枕边拿手机,却又被陈中华伸手先抢来了。 “别心存妄想,也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了,我们会认真查取你所有的通话记录,你如果现在不肯主动交代,将会罪加一等!”陈中华将这手机上的最后一个通话,输入自己手机中一查,果然是褚墩的。 毕竟是长发女人,本就胆胆惊惊躲在这里,只等护照和机票,哪经得住如此一吓。 皋鸾只能乖乖的老实招供了:“房子,房子是褚厅帮我卖的,护照和机票,也是他今天办好,亲自送过来的。” “我们刚才看见了他了,那么和他一起那个男人是谁?”陈中华又问。 皋鸾结结巴巴的回答说:“他,他是褚厅长的本家表哥褚厚。” “褚厚是什么身份?”陈中华又问。 “他,他是帝国集团旗下一个工程公司的老总,”皋鸾脱口而出。 “这两个老畜生,刚才是不是一起和你……?”黄薇薇指着那乱乱的大席梦思问。 皋鸾红着脸无语,低头摇了摇。 “奉劝你不要心存侥幸,更不要撒一个字的谎,我们会做dna!”陈中华直接戴上手套,然后从地毯和垃圾桶里,捡出了若干团污纸巾,放入了物证袋。 “是,是他们强迫我的,”皋鸾开始捂着脸哭。 黄薇薇又皱着眉头问:“你是怎么和褚墩染上的?” 皋鸾哭着回答道:“褚厅自己开了一个夜总会,我是他的经理。” “是不是东城那个‘豪门夜宴’”黄薇薇再问。 皋鸾点了点头。 “叶翰林知道吗?”陈中华铁着脸问。 “他不知道,我们分居好几年了,各不管各,”皋鸾越哭越凶了。 “你和褚墩的这种关系,有多久了?”陈中华再问。 皋鸾低头,想了一下回答说:“已经有七八年了。” 黄薇薇又怒气冲冲的指着皋鸾问:“明明知道小宝弱智,你怎么忍心夺走孩子的唯一生活保障?那可是你亲生的呀!” 皋鸾抽泣着说:“我在外面的风言风语颇多,叶翰林怕丢脸,死活不肯离婚,两个老不死的,也不待见我,这个家,这个城市,我已经无可留恋,褚厅虽说可以送我出去,可是我手里并不宽裕,迫于生计,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褚墩难道没给你银子吗?”黄薇薇指着枕边散落的千把块钱问。 皋鸾停顿了一下说:“褚墩这个老王八蛋抠得像铁公鸡,他,他除了我的工资外,其他都是按次付费,这一次帮我卖房,他还硬黑了我十万块,说是手续费。” “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个时候走?”陈中华又问。 皋鸾轻轻答道:“翰林他,他,他出了事,我怀疑他已经被灭了,所有不敢再留在国内。” “你的这种怀疑,有什么证据吗?”黄薇薇急问。 替自己擦了一下眼泪,皋鸾深深吸了一口气说: “四个月前的一个周末的下午,那天该翰林在学校值夜班,褚墩找到我说,只要我去灌醉叶翰林,就立即给我两万块钱,我想着这也不难,就买了一些熟食和两瓶酒去了, 恰巧那天翰林的心情好像不好,见我去了还挺开心,于是就把一瓶56°的白酒全部干掉了,然后等他睡着,我也离开了, 谁知道,第二天翰林就失去了联系,过了几天,安公就发了通拿令,说翰林已经携巨银逃了。” 黄薇薇一听,继续追问:“你觉得,叶翰林是那种人吗?” 皋鸾又苦着脸,缓缓摇了摇头说:“翰林绝对不是那种人,这个人受他爸爸影响太大,被孔孟入侵太深,一直循规蹈矩,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迂腐子。” 黄薇薇又问:“那叶翰林平时都得罪过什么人?” 皋鸾抬头看着黄薇薇,认真的说:“翰林一直待人谦恭,可就是太认真太较劲,他担着学校的财管和基建管理,肯定会得罪不少人,具体得罪过谁,我也无心过问, 不过,我倒是听褚墩和褚厚说过,他们说翰林对工程质量抓得太紧,请吃不去,送礼又不收,对工程银的拨放,更是处处刁难,只要工程质量出现问题,连校长签字都不行,褚墩和褚厚好像对他有些恨之入骨。” 黄薇薇再问:“你那天去哄叶翰林喝酒时,发现学校里有什么异常吗?” “有,我就是发现了很大的异常,后来仔细想想,才有了翰林可能已经被害的怀疑,”停顿了一下后,皋鸾继续说: “我那天去的时候,还不到下班时间,被圈的严严实实的工地上,停着十来台重载的混凝土泵送车,好像是正准备要浇筑操场路面, 可奇怪的是,当时的工地上,却静悄悄的一个工人都没有了,第二天中午,学校来电话说翰林不见了,我急忙过去看时,无意中踏上那新浇筑的操场路面时,却发现混凝土已经凝固了,这明显就是夜里浇筑的。” “你是不是也在怀疑叶翰林被他们埋在操场下面了?”黄薇薇又惊问。 皋鸾点了点头又问:“还有谁怀疑?” 黄薇薇又轻轻的说:“叶老每次去,都瘫在操场上的同一个地方哭儿子,叶师母一靠近那个地方,就气喘不上来血压升高,你儿子也趴在那个地方喊爸爸,就连你家的那个小泰迪,都伏在那里嚎叫着不肯离开,还用爪子拼命挖抓,血浓于水,这种亲情感应,你懂吗?” 突然嚎啕大哭,皋鸾此刻是满脸悔恨:“我懂我懂,看来翰林真的是没了,这些畜生为几个钱,真的是丧尽天良。” “你懂个屁,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和叶翰林毕竟是夫妻一场,他却因你而死,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奉劝你赶紧交代!”黄薇薇恶狠狠的骂道。 皋鸾点了点头又说: “事后,我问过褚墩,这个王八蛋那天喝多了,竟半真半假的说:即便翰林死了,我皋鸾也是第一主凶,并威胁我不许说一个字出去,否则就将我卖到国外去做j, 后来,我越想越怕,就求他送我出国,他倒是爽快的答应了,说他在寒国有铁哥们,可以安排我去定居,不过这个畜生却提了一个肮脏的条件,说他那已经快六十的表哥喜欢上我了,要让我陪那脏兮兮的老畜生一个月才行。” 坐在沙发上,一直不说话的冷灵儿,这回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狠狠拍了一小茶几骂道: “可恶至极!你为什么不早点报警?他们是畜生不如,也把你当畜生了,你能确定逃出去后,肯定会有好日子过吗?说不定褚墩这个牲口,早把给你卖到那种地方去了。” 皋鸾一听,眼里又发一片惊恐:“我哪里敢报警,报也是报到褚墩手里,这些畜生,统统都是石头城恶太子爷冷俊的恶走狗,如果想弄死我一个弱女子,还不是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为保住一条小命,他即便是卖了我,我也认了,呜……” 黄薇薇一听,急忙又喝到:“不许乱打岔,谁让你提冷俊了,说说其他问题吧。” 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皋鸾后,冷灵儿又轻轻的说:“在这件事里,你听他们提到过冷俊吗?” 皋鸾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一下带着口罩的冷灵儿说:“没有,不过我能感觉到,他们都非常害怕冷俊,偶尔提起这个名字时,都要先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一番。” 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后,冷灵儿用一种非常复杂的心情,对皋鸾说:“跟我们走吧,如果再想起什么,要及时交代。” 皋鸾哀哀着问:“你们,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冷灵儿却好像突然无答了。 亲爸爸的治下,竟然会是这种脏天乱地,可让她真真实实的惊着了。 第一次亲耳所听,亲眼所见这些骇人听闻,此刻的冷灵儿,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一种万劫深渊。 朝门外走了两步后,冷灵儿又回头,用若干种愧疚,宽慰皋鸾说: “放心吧,你罪不该重,等事情调查清楚,你去领一个公正的处罚后,很快就可以重新做人了,这种结局,总比你逃出去强, 你倘若真的逃走了,这帮活畜生,立即会把所有的罪过统统都推给你,然后让你永远过那种背井离乡,遭受欺辱,猪狗不如的生活。” 突然被一语点醒,皋鸾扑通跪地,她痛不欲生着哀嚎: “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们一定要保护我,不能让我再落到褚墩这个该死的畜生手里了!” 第173章 含屈老兵框正道 带走皋鸾后,冷灵儿又陷了入沉思… 先不去猜度,那个神秘的信息源自何人了,既然这个线索真实可信,那就按他,或者是她的指示办吧。 现在的关键,是绝对不能让褚墩那个老王八蛋,知道皋鸾已经入网。 那么,要将皋鸾放到什么地方才保险,冷灵儿却有些为难了。 石头城就这么大,关人的地方就那几处,把皋鸾放在哪里,都难逃褚墩的耳目,总不能把她带回家去吧。 拖着皋鸾的大行李箱,带着她上车回程时,天已经麻麻亮了。 此时,冷灵儿却收到了黄博的一条信息: ‘皋鸾的安全,立即交由黄薇薇负责!’ 冷灵儿读完此信息三秒钟后,副驾驶上精神抖擞的黄薇薇,突然对陈中华说: “靠边停车!” 陈中华虽有些莫名,却只字不问,立即执行。 等车停稳后,黄薇薇笑眯眯的下车,她绕过去后拉开车门,把陈中华拽出来说: “你陪灵儿,自由活动去吧,皋鸾的安全,现在由我来负责!” 冷灵儿一听一愣后,立即明白: 嗨,鬼东西,看来这个信息,是你授意而发,就为支开我和陈中华吧! 哦,感情这神秘的父女俩,还有一个高级别的秘密据所地呢! 得,我还是乖乖听子剑的话吧,知道得越少越好。 不过你们的良苦用心,都是一个目的,就是想护着我,灵儿谢谢了。 “别怕,她会保证你的安全,”又安慰一回皋鸾后,冷灵儿也下了车。 黄薇薇独自一人,拉着皋鸾呼啸而去,冷灵儿呆呆的立在路边,她朝天漠望。 此刻,黎明的曙光,已撕去夜幕的轻纱,露出了无限片昊昊的晨光。 清新中,那两位清洁工阿姨,正拖着垃圾车,轻舞扫把辛劳而作。 路边的泡桐树上,几只小黄莺正在欢乐中且歌且舞。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看了看后,冷灵儿轻轻的说: “拦车,去城南。” 正在树下双臂劲舞,做扩展运动的陈中华,立即一个空翻跃至路中,拦下了一辆空驶的出租车。 途中,冷灵儿下车,买了三份包子豆浆,驾驶员接过其中一份,乐呵呵谢过后,出租车装满芹菜肉馅儿味,载着他二人,慢行穿越红绿灯密集的市中心时,正是夜班收工点。 一个多小时后,出租车才离了开主城区,驶进了一条通往郊区的乡路。 沿着这条双向单车道的水泥路,行驶不到三公里,冷灵儿也突然叫了声‘靠边停车’。 付了车资,打发走出租车后,陈中华也不多问,他立即被眼前这乡野气息吸引住了。 远远的望去,东山顶已泛见红云。 身边,是两排随晨风轻摆的杨柳依依。 路两侧,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小水渠,小水渠间,是一片片绿油油,正在拔节分叉的水稻。 几十米开外,有一位戴着草帽,穿着水裤的大叔,他左手握着一把尖长的小铁铲,右肩上扛着一串湿漉漉的竹编鳝鱼笼,正一脸喜色,沿着那窄窄的稻田埂,朝这边走来。 看来这位大叔,今天的收获颇丰,陈中华正欲上前去招呼,却听得一个电动车的轻刹声传来。 回头一看,见冷灵儿张开双臂,突然在路边拦住了一位骑着电动车,穿橙色挡风衣,戴着挡虫镜的中年魁梧男人。 陈中华一乐,心想,你这是干嘛呢? 跑这里查电动车来了吗? 那我得去帮帮场呀。 等陈中华近前,那中年大叔已支好车,摘了眼镜,他哈哈大笑着说: “好样的,灵姑娘,我陆兵果然好眼力,绝对没有看错人。” 陈中华一听这个名字,再细看那人后,忙暗自小惊: 此人正是从军营以正营转业回来,任了几年派所一长后,又被开了的一位资深老安公。 不过,他的遭遇,大家心里都非常明白。 这个陆兵,那是他因为不畏强豪,得罪了某位高衙子弟,而又拒绝说情不肯通融,一意孤行的欲强硬法执,才被一个莫须有,开了的。 后来,逼于生计,陆兵便去石城一中,屈做了一名安保队长。 看来,冷灵儿是故意在这个偏僻的地方,等他了。 可陈中华却不知道,冷灵儿偏偏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没有多余的寒暄,冷灵儿笑着直入主题:“刚才我们超您时无意中看见了您,您应该知道我在此等候,欲为何事吧?” “知道,知道,可不能在这里说吧,”满脸刚毅的陆兵果然是军营铁汉,特豪爽,特果断。 冷灵儿也不含糊:“此事,暂时还是尽量缩小范围吧,我要尽快破案拿凶,需要得到您的帮助。” 朝四周张望一下后,陆兵扬起剑眉,他指着左后方的一座泵水站说: “去那里吧,我有位生死老战友,在此负责引水灌田。” 见冷灵儿点头应允,手脚敏捷的陆兵便掉转车身,领先回了头。 几分钟后,陆兵朝那座低矮的平顶小水泥房,扯着嗓子大喊: “老伙计,来贵客了,快将今天钻了你竹笼的鳝鱼烫烫杀杀,然后煮上几碗鲜汤,再来两杯小酒。” 未见人影,一个豪爽的声音先传到:“哈哈,好呀,好呀,有客自豪门来,不亦乐乎。” 等发声之人露面后,冷灵儿和陈中华又同时一乐。 这不是刚才那位捕鳝大叔嘛。 将三位客人请入里间,那捕鳝大叔,将电水壶放满水插上电,又取来纸杯茶叶后,便提着今天战利品出去,他真给大家做早餐去了。 在一张塑料凳上落座后,冷灵儿先礼再问:“敢问大叔尊姓大名。” 这个问题,其实根本不用陆兵回答,陈中华一边施礼,一边笑道:“晚生陈中华,见过陆兵老前辈。” “哈哈,客气客气,”陆兵乐得直拍大脑袋。 见冷灵儿莫名其妙,陈中华这才用最简短的语言,将陆兵的故事,和盘托出。 羞涩得一笑,冷灵儿没再多礼,她直接开门见山:“陆兵叔叔,麻烦您说说叶翰林的事吧。” 陈中华一听,急忙偷偷打开了口袋里的录音笔。 见电壶水已开,陆兵先将茶泡上,然后用双手递给冷灵儿一杯后,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让憋了几个月的心事,开始悉数倒出: “叶翰林出事的前一天开始,因一位同事丧父,我便替他顶班,整整一个星期,都没离开学校门卫半步, 那天该翰林值夜班,下午三点多一点,她老婆皋鸾提着两瓶酒和一袋快餐盒来了,过了三个小时后她才离开,经过门卫时,皋鸾和我招呼过,她说翰林心情不好,酒喝多了已经睡下,叫我得空去看看他, 那天也怪,平常几乎天天加班的建筑工人,却被放了半天假, 更奇怪的是,工人们统统被放假了,却来了十一辆正在转动的满载混凝土泵送车, 这些车上的驾驶员,将车依次停好后,就立即统统离开学校走了, 我当时暗想,是不是晚上要大规模的加班,开始浇筑操场呢, 可皋鸾才离开一个小时左右,学校里竟突然来了一位大人物……” 冷灵儿急忙打断问:“来的是谁?” 喝了一口水后,陆兵继续说:“来的是省厅褚墩和他的表哥褚厚,同时来的还有两辆五菱宏光面包车,那面包车里竟出来了二十多个小青年,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褚墩转了一圈后就独自开车离开了,那二十多个小痞子,那天好像挺乖的,他们没有吵闹,没有喧哗,全部消失在了校园里, 我有些不放心翰林,便想去看看他,谁知道刚到宿舍楼下,便被拦住了,拦我之人穿着便衣,大概三十岁左右,倒也眉清目秀, 他竟亮出了警照,并警告我从现在开始,不许再离开门卫室一步。” 冷灵儿急忙打断问:“那人的警证上,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警位?” 陆兵摇了摇头说:“我根本没看见,他只亮了一下封面,根本没打开。” “嗯,您继续。” 陆兵又点了点头说: “见他亮了证件,我当时也没多想,便老老实实的回去了,于是就这样,一直到夜里十点半,那位便衣,又带着三个染着黄发的年轻人来了,他们就一直站在学校门口, 过了一会,操场上突然传来了动静,我探头一看,只看见里面手电光闪动,那些混凝土车也开始排着队,进入操场倾倒混凝土。” 冷灵儿一听,又打断了陆兵问:“您是说,那些混凝土泵车,并不是本车驾驶员开进去的吗?” 陆兵答道:“不是不是,那些混凝土的原车驾驶员,出去之后就再没回来,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十,他们才一起回来将空车开走了。” “嗯,然后呢?”冷灵儿又问。 陆兵喝了一口水后说:“我当时就觉得蹊跷,只不过是浇个操场混凝土而已,有必要弄得如此神神秘秘吗? 于是,我便好奇得出了门卫室,可是那个便衣,却又凶巴巴的将我赶了回去,并亲自站在了门卫室的门口看着我, 后来,一直到凌晨三点十分钟,动静才停止了,那两辆五菱宏光面包车,是早晨五点三十五离开的,褚厚也开着自己的车,同时离开了。” 冷灵儿又问:“那个便衣,是什么时候走的?” 陆兵答道:“他们是同时离开的。” “两辆五菱宏光的车牌您还记得吗?”冷灵儿皱着眉头又问。 陆兵又答道:“记得,记得,那两辆车的车牌,来时都被用破布遮了,由于刚来时他们备戒不严,我便多了个心眼,悄悄绕过去把两辆车的都偷偷车牌记下了,是石a42352石a51414。” “那后来呢?”冷灵儿给陆兵续了一杯水后,又问。 好像才想起要抽烟,在取冷灵儿的同意后,陆兵将烟点着,狠狠吸了几口后说: “他们全部离开后,我就去了新浇筑的操场探望,才发现只浇了四分之一不到,不过奇怪的是,其他地方都用的是普通混凝土,唯独那预定摆放篮球架的地方,竟用的是速凝混凝土,我用脚踩时,已经踩不动了, 当时我还是没多想,回了门卫室后,我才想起翰林,急忙去看他时,发现宿舍里却空无一人, 于是,我便叫上了另一位同事,我们一起,将校园里找了个遍,都没找到他,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心里猛一震,翰林肯定是出事了,我当时恨得,直接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第174章 密室布控获良机 见陆兵此时是一脸的悔恨交加,冷灵儿又问道: “您当时就怀疑叶翰林,可能已经出事了,难道有什么依据吗?” “我当然有依据了,翰林这人不懂迂回,简直就是一根筋,面对邪恶直接横冲直撞,对工程质量也抓得太紧了,只要一发现问题,就拒拨工程银,然后毫不留情的勒令停工返工, 为这,翰林经常和那褚厚老狗吵架,有一次闹得不可开交时,连省厅的褚墩都亲自跑来说情了,可翰林不但不肯通融,反不留情面的臭骂了褚墩一顿, 曾经有一天,我是亲眼看见,褚墩是阴着脸,骂骂咧咧的怒冲冲离开了,临出校门时,我隐约听见他咬着牙跟褚厚轻轻的说,要弄死翰林这个不识时务的狗东西, 怪我,都怪我当时太大意了!”说完这些后,陆兵的眼睛已经红了,他竟举起右手,在自己的脸上,狠狠抽了一记。 “那您觉得,翰林现在会在哪里呢?”冷灵儿站起来,她压下陆兵的手问。 陆兵低着头,他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翰林百分之百,是被这帮畜生埋在操场下了,我敢断定,就是叶校长经常趴哭的那个地方!” 冷灵儿又问:“事情过去这么久了,难道您就没想过要报警吗?” 陆兵抹了一下眼泪说:“哎!如果在石头城报警的话,我还不如闭嘴呢,灵姑娘您若再不出现,我就打算进京告御状去了!” 冷灵儿突然轻轻的说:“陆叔叔,我打算去挖操场,尽快挖,所以需要您的大力协助!” 闻得此言后,陈中华是大吃一惊,陆兵却急忙起身立正说: “灵姑娘,您虽出自侯门高宅,可却一身正气,偌大的石头城里,我只信任寒子剑和您,可惜那个子剑兄弟,也和我一样,已经被歹人做害贬为草民了,现在需要我做什么,您直接说,为了石城的百姓,为能给翰林洗怨,为缉拿真凶,陆兵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将陆兵轻轻压坐后,冷灵儿又面露难色而道: “此事,非同小可,牵扯面自然复杂,若真将叶翰林挖出来,石头城里发生了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民心定然会大乱……” 打断了灵儿,陆兵又问:“灵姑娘,您就不怕空挖一场,而陷入被动吗?” “这个我倒不怕,所有的责任,将由我独自承担,”冷灵儿铿锵而答。 陆兵又起满脸的敬意说道:“行!您欲用破釜沉舟的决心而背水一战,已让陆兵敬佩至极,您的意思,我已经明白,在此事未水落石出之前,只能秘动。” 冷灵儿点了点头说:“陆叔叔果然英明,此事,我只想寻几位可靠之人,悄悄的进行。” 这一份绝对的信任,已经惹得陆兵钢血沸腾了,出自本能,他立即一个标准的军礼后说: “别说了灵姑娘,你我初次谋面,就获您信任,就凭您这慧眼如炬,陆兵定要争个先锋战将,怎么做,请您指示!” 苦着脸,冷灵儿也用警礼相还后道:“我哪里有这方面的经验,如果要开挖,肯定动静不小,怎么做才能瞒人耳目,这才是个特大的难题呢。” 忽的哈哈大笑着,陆兵指着外间的那位捕鳝大叔说:“这种小事情,还能难倒我们这两位老工程兵吗,灵姑娘您只需给个行动时间,到时候亲自去坐镇及可。” 冷灵儿一听,这才展眉一乐道:“好,那就定在今天夜里吧,所需的器械工具和人马,您直接自行组织置办,费用我全报。” 陆兵听了,又憨憨一笑说:“行,我工资不多还要养家,就不跟您虚客气了,我马上就回学校安排,然后支开其他保安,再招几位绝对可靠的同城老战友,一起行动。” 陈中华一听,急忙请战:“陆老前辈,算中华一个吧,我能开坦克挖掘机,更能出一身的呆力。” 看了看表后,陆兵豪爽得笑着说:“行,你既能伴在灵姑娘左右,一定是自己人,那就算你一个了,天黑之前,你便装去学校报道吧。” “是!” 深嗅了一口,从外间飘来香味后,陈中华快乐敬礼。 大事初定,冷灵儿起身欲出时,却被那位捕鳝大叔,进来拦住了,他打开一张折叠桌笑着说: “灵姑娘虽是早已吃遍了山珍海味,今儿若不品尝一下我的厨艺,不许走。” 盛情难却,冷灵儿只能重新围桌而坐,陈中华则馋馋的跟了出去,去帮忙端碗拿餐具了。 等那三只青瓷大碗,盛着满满的鳝鱼汤,放至冷灵儿面前,她先低头一闻。 哇哦,果然是极其鲜美的香。 浓得像牛奶一样的汤里,飘着鱼香和胡椒粉味,还滴了几滴辣油,撒了一些碧绿的葱花和香菜。 拿起筷子轻轻一捞,好实惠的汤里,竟是大半碗嫩白弹润的剔骨鳝鱼丝。 这位候门万金,可真是平生第一次,享用此等田间的乡野佳肴,冷灵儿用豪无娇态的大快朵颐,对捕鳝大叔的厨艺给出了最完美的肯定。 一大海碗的鳝丝汤,消灭完后,直吃得额沁细汗的冷灵儿怕着小肚腩,站起来笑嘻嘻的又谢再赞。 辞别二位大叔,陈中华又拦了一辆出租车,二人上车后,陈中华意犹未尽的感慨而道:“以后若有机会,我定要带家人来体会一下这纯真无暇,无争无扰的田园生活。” “我也想带…”冷灵儿脱口半句后,又闭着眼睛戛然而止。 暗自伤感中,她的手机又响起了信息音,冷灵儿懒洋洋的睁眼,不经意的去看。 还是那个没有归属地的陌生号码: ‘立即抓褚厚,他正在帝国大厦里开会,其私子今天三岁生日,褚厚中午必定要回钟山路119号,四栋,四单元,十四楼,二四四居的小老婆家,他的座驾是黑色宝马x7,石a66499,埋伏途中捕之,切记!秘捕,秘审!绝秘关押!!!” “你谁呀?”冷灵儿冷着脸,给了一个回复。 “不许多问,立即执行命令!!!”新信息立即飞回。 这完全不是子剑的口气,更不是黄博的语风,冷灵儿突然有些迷茫了。 ………… 此时正在帝国大厦的褚厚,会议前就得到冷俊的指示: 会议结束后,单留独晤。 帝国集团今天的会议主题是: 为石城建设再立新功,加快江心洲开发进度,祝帝国集团永远如日中天! 参会者除了帝国集团的高层外,还来了二十多位,石头城主流媒体的记者。 融洽的气氛中,鼓舞人心的光环里,冷俊破天荒的亲自主持了此次高级别的会议。 不过冷俊的心里,却另有小九九,他今天是第一次带甘彤彤在公众场合露面。 既是如此,那甘彤彤自然被安排在了冷俊身边,以帝国集团女一号身份,出席会议。 不过甘彤彤却有些不自在了。 这是什么狗屁会议,竟然还一本正经的,正在石城电视台一二三四五六套节目中,进行现场直播。 甘彤彤此刻,除了看冷俊有一点点顺眼外,其他众人,在她的眼里,简直就是一帮乌合之众。 对于冷俊的这种小心思,甘彤彤岂能不明白呢。 不过,不管怎么看,甘彤彤都觉得,这里好像是一个土匪窝,自己也被硬绑成了一个土匪婆子。 冷俊冷总裁的发言稿,自然由甘彤彤亲拟。 不过,这倒是甘彤彤的强项。 端坐在总裁台,高高在上的冷俊冷总裁,念完这份特别强调几大律纪,若干项义主,被甘彤彤故意加了一些恶搞成分的发言词后,便不再听众部下的发言,他旁若无人着,和身边的甘彤彤,开始进行亲密互动,二人当着摄像头,开始嘻嘻哈哈的悄悄撞头接耳。 顽着顽着,见所有的摄像头统统对准了他俩,冷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纯金的门禁卡塞到甘彤彤手里,然后柔柔的来搂她香肩,深深的吸了一口若兰体香后,笑嘻嘻的附她耳边说: “若坐着太难受,炵宝宝就先出去玩一会吧,我楼顶密室里的游戏,还开着挂呢,你快上去关了它吧,那可是咱俩并肩作战这么久的结晶,可不能让机器人给被打废了。” 甘彤彤一听,心中暗喜,却又小装了一回,她矜持的说:“别闹了,正开会呢。” “什么狗屁会议,不是想和你秀一回美美,打死我,都不会参加这种特无聊的活动,你先去转一会儿吧,还有两个小时呢,别坐傻了,”被真爱深缠着的冷俊,实实在在将真心托出。 “嗯,那你要乖乖的,不许离开,我转一会就回去,给你带好吃的,嘻嘻,”立即见好就收,甘彤彤一边附冷俊耳边轻语,一边在桌下掐了一下冷俊的手后,便端庄优雅的起身离开了。 丢下如吃了蜜的冷俊,甘彤彤快速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从书柜顶层,那排厚书的角落里,掏出两只被包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小盒子。 拆开那两只黑色小盒的包装,取出了两粒七号电池大小且露出半截线头的物件后,甘彤彤立即将那两只包装盒,和两只小塑料袋一起,丢入了感应碎纸机。 再从办公室抽屉里,拿了一枚精致的万能小改锥后,她便用最快的速度,去了帝国大厦的顶层。 冷俊有一个密室,早就知道了,却一直没机会靠近,虽说他百依百顺,却是第一次批准甘彤彤独入。 据说这个地方,只冷家父子和特别重要的人和事,才能获许入内。 高速电梯,很快到达,出了电梯门,就看见一道紧锁的厚实铸铁小门。 此门外,竟站了两名挎着枪真蛋实的制服保安。 虽说都认识甘彤彤,可是这两名面无表情,状得像铁搭般的夯保安,还是冷漠的同时伸出黑乎乎的双手,拦住了她。 仙子般的甘彤彤一见,突然就发怒了,她亮了一下那张纯金门禁卡后,狠狠骂道:“滚开!” 大概,可能,是冷俊早有交代吧: 拦此卡者,格杀勿论! 这两名冷血保安,一见甘彤彤亮出了金牌令箭,立即收手,然后他二人同时弯腰低头,用九十多度的深躬,双手垂至脚尖,表示臣服…… 第175章 恶念再起失心狂 已经被爱情烧晕了猪脑子的冷俊冷总裁,毫无防备的引美入室。 他的办公室里,装着两支隐蔽的,只能由他本人查勘的无死角摄像头,自然是一直没机会下手。 今天,终于拿到了这个密室的金卡,甘彤彤此刻的快乐无比,绝对是可以理解滴! 大模大样的,进入这奢华高端的小密室后,甘彤彤先用端端正正的余光,将此处的内外,仔仔细细的侦查了一番。 上下左右,环顾两三周,在确认此处无监控的前提下,甘彤彤才戴上了薄手套,非常麻利的很快将这两只,国产的高科技听监器安装完毕。 一只,被她安装在了电话的座机里。 另一只,则进了卧室中床头柜上的台灯肚子里。 此两处,绝对安全,且都有电源保证。 这种最新的高科技装备,只需有弱电相连,便能强劲工作三年,有效距离,七十公里+。 施工完毕,此处不宜久留,那两名忠诚的狗保安,肯定会记录进出时间。 顾不上多看这里的摆设,甘彤彤立即用那部连通总部的手机,将这个密室里的每一个犄角旮旯,用视频的方式,传给了大本营的同志们。 完成任务后,将冷俊的游戏号下线,甘彤彤关了电脑,便立即撤了。 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甘彤彤冷静的回忆,再一次确认刚才的过程无一差错后,她才往口袋里,装了一些冷俊最喜欢吃的松子仁,重新返回了会议室,坐在了他身边。 “这么快?” 冷俊又附脸近耳,他嘴上虽这么说,脸上却是一种,一分钟不见,如隔三秋的欢喜。 拿起一份会议资料,甘彤彤装着虚心请教的样子,举起挡住二人的脸后,迅速往冷俊的嘴里,喂了几粒松子仁,然后又放下纸册,用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甜蜜蜜的信息。 秒到,冷俊拿起手机打开一看,乐得差点冒屁。 信息内容很简单,组合起来,只有两个字。 但两个字,确实夯甜蜜: ‘木目心人尔!’ 会议按预定时间尚有半个小时,就被冷俊叫了停。 他还有重要的事呢。 等一会先要找褚厚谈一下,其实只是小事一桩。 要去御膳房,监督那两位大师傅,给他的炵宝宝准备午餐,这才是大事呢! 第三个走出会议室,小心翼翼的跟进总裁办公室后,褚厚发现,冷俊的帅脸,突然间就有些变了。 “褚厚!” 坐回小龙椅,冷俊将双脚搁在办公桌上,重重的敲了一下后,瞪着褚墩喝。 “冷总您有什么指示?”褚墩哈着腰,规规矩矩的立在冷俊身边,心里暗想: ‘这个小阎王,今天看来心情不错嘛。’ 拿起一支办公笔,在手上旋着,冷俊冷冷的发问: “当初你表弟褚墩,求我捞你出来,又许你投到我麾下时,老子是凭什么要你的?” 龄近六十岁,今天西装革履系着领带,有些秃顶,长着一双丹凤眼,有些娘,矮矮胖胖的褚墩,老老实实的答道: “您老是经过考核后,认定我不但是工程预算高手,还是做假账的高高手,和那死去的章国强小有一拼,所以才让我任了帝国集团第三工程公司的总经理。” “嗯,记得不差,那你当初是如何承诺的呢?”冷俊的心情,此刻确实不错,他和声再问。 大概是,由于用歪脑筋过度,脸上早已爬满老年斑的褚厚,立即大声回答:“永远忠诚冷总!” “呵呵,你特码滴说得到好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老实交代吧,你和褚墩在石城一中的项目中,黑了多少本该属于老子的银子?” 褚厚一听,心里猛惊,额头上突然就出汗了。 他明白得很呢,眼前这个小阎王,此刻确实是笑眯眯的一副和蔼可亲,可他那已经变成三角形的眼里,明显已冒出了一丝杀气。 褚墩更明白,这个总裁办公室,可真不是轻易就能进来的。 这个灭人不眨眼的小阎王耳目众多,他肯定是已经掌握了很多的全部内情。 能获他破格一见,若再敢不老实,弄不好今天便能定生死了。 绝不能放过一线,坦白自救的好机会。 自己的小家里,那才二十一岁的小老婆,还等着他回去给才三岁的小儿子,亲煮长寿面呢。 老褚厚目前已有三房,冷主子恩赐的漂亮小老婆,再加上屋里的原配,他辛苦奋斗了一辈子,这些女人,却一连串生了七个丫头片子。 这个才三岁,长得虎头虎脑,和冷少主一样帅的宝贝疙瘩儿子,可真来之不易呢。 褚厚想,我一定要珍惜眼前这美好的幸福生活。 哪里还敢再有一个字的假话呢,褚厚乖乖的全招了: “总共是一点七个亿,不过我那表弟褚墩,只给了我一千万。” “呵呵,你还算老实,于我核查的数字基本符合,你们这一次手法高明呀,弄死叶翰林,伪造他的签字,嫁祸于这个书呆子,然后让省财重新拨银,脏银又全部入了你们的口袋,却跟我只字不提!” 冷俊越是心平气和,褚厚却越来越恐惧,背叛这个小阎王的下场,他可是亲眼见过两次了,那可真是一枪爆出豆腐脑呀! 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褚厚立即头磕得砰砰响,开始哭着求饶: “褚墩警告我,不许透露一个字,求冷总绕我一回吧,下次保证不敢了,我马上把那一千万上缴集团财处。” 等他足足跪了三分钟,磕了三分钟,眼泪滴湿一小块地毯后,冷俊才哼哼着说: “哼!你先起来吧,这么多年来,念你鞍前马后,为集团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一千万就算奖励吧,不必再上缴,但若再敢起叛心,结果你是懂的!” “谢谢冷总,谢谢冷爷,我褚厚是您从大牢里捞出来的,恩比再造,此情没齿难忘,愿为冷总肝脑涂地,”终于看见了一线生机,褚厚立即感动涕零得,嘤嘤继续哭。 “嗯,你的态度还不错,今天先去吧,”冷俊朝外摆了摆手掌。 褚厚爬起来,抹着眼泪,才走了两步,却又被叫了回来。 “你们把叶翰林那个书呆子埋在哪里啦?”冷俊又笑着问。 “就埋学校操场,那个篮球架下面了,”褚墩惊魂未定的回答。 “嗯,那倒是个好地方,可以听见朗朗书声,可以被孩子们的欢歌笑语永远相伴。” 冷俊笑着挥手,再欲打发褚厚时,他又想起一件事,又问: “哦,对了,江心洲那个北主桥墩是怎么回事,你们的进展,也太慢了吧。” 又小心翼翼的回到冷俊身边,褚墩也突然想起,今天本该主动报告请示这件事呢,被这小阎王一吓,竟都忘记了。 “是这样的,那根主桥墩的水下地基,打到四十米处就打不下去,连高价的进口钻头都一打就断,我们正准备请国外的专家来看看呢。” “靠!进口钻头,进口专家,这得花多少钱呀,还有其他说法吗?”冷俊突然有些肉疼钱了。 他这一提醒,褚厚又想起一桩事来,忙汇报: “还真有一个邪门的说法呢,前段时间,曾有一位云游和尚,野到工地上去了, 那天我刚好在,就和他乱聊了一泡,那野和尚竟说咱们的桥墩正在龙脉上,不使用特殊手段,将永远打不下去。” 冷俊眼前一亮:“哦,还能有什么特殊手段呢?” 褚厚忙回答道:“我再追问时,那野和尚,却死活不肯再多说了,为赶工程进度,我就索性死马权当活马医,给了他一千块钱,那野和尚才说出了一个偏方。” “快说,是什么偏方。” 见冷俊一脸着急,褚厚这个老王八蛋,终才缓过气笑着说: “那野和尚收了钱,把我拉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说…” 见褚厚好像在故意卖关子停顿,冷俊又骂道:“老王八蛋,你快说!” 褚厚这才神神秘秘附主子耳边说: “那老秃驴说:只要在桥墩的九点钟方向九点九米处,建一座宽九点九米,高四点九米,厚零点九九米的镇龙壁,然后在此壁的双面,分别彩塑五爪金龙各九条…” 冷俊一听,又不以为然的说:“切,这有何难,代价也不大,你立即弄一座九龙壁试一下便是,不过,要弄就弄漂亮一点,说不定将来也是一道风景线呢,” 褚墩又阴阴一笑道: “哪有这么简单,那野秃驴还说,此九龙壁建造时不可见日,一定要星辰下铸造, 另外,还必须弄三位属龙的壮汉,在凌晨零点四十四分时,跳入此壁中祭墩,才能破了那处龙脉,工程方可顺利进行。” 听褚厚叙完这毫无人性的说法后,冷俊这个小畜生竟面不改色,他又认真的问:“那你相信这个说法吗?” “我有些半信半疑,”褚墩实话实说的答道。 “不是说,高手藏在民间嘛,我看可以先用这个办法试一下嘛,”冷俊还是一脸的轻描淡。 这回褚厚又惊了,他结结巴巴的问:“那,那这三个属龙的壮汉,到哪里去找呢?” 冷俊伸手,拍了一下褚厚的脑袋说:“笨死你,咱们的工地上,就有几千余号青壮年农工,要找三个属龙的,那还不是易如反掌嘛。” 褚厚一听,好像还是没反应过来:“这,这些人,可都是出来挣银子养命的,有谁愿意为银子送命呢?” 冷俊一听,瞪着眼睛,拍着桌子大骂道: “去你大爷的,就不能是无意中,从脚手架上跌下去的吗,事后,按照咱们伤亡事故的标准,陪点小钱就可以了,或者直接跟叶翰林一样,来一次三人同时失踪,还不行嘛!” 终才恍然大悟,褚厚立即点头哈腰的膜拜: “妙,这个办法确实妙,我马上通知工地上副总经理,让他核查工人的档案,迅速找到三位属龙的汉子,然后用高薪做诱惑,今天夜里,就组织一次小规模的加班,先把混凝土壁体铸起来,然后再找能工巧匠来细雕彩描九龙。” “别马上呀,你立即通知下去!耽误一天时间,你知道要花老子多少银子吗?”冷俊又瞪着眼睛说。 褚厚一听,急忙点头哈腰着说:“是,是,我立即当着您的面通知。” 于是,褚墩这个老畜生,真掏出了手机,然后他就当着这个小畜生的面,把这个该遭雷劈的通知发下去后,又一次诚诚恳恳的谢了冷俊,辞了主子,才急匆匆的下了楼,自投罗网而去了…… 第176章 无力拿恶满腔怒 按那个神秘信息的指示,捕拿褚厚,其实只是一个非常轻松,没有一点点悬念的过程。 褚厚离开帝国集团后,不到三公里,那辆被冷俊淘汰的超高配黑色宝马x7,就在一个冷冷清清的烂尾工地门口,被陈中华用碰瓷的造型拦了下来。 褚墩拍着方向盘,按着喇叭正欲发怒,安顿好皋鸾,已经返回的黄薇薇,直接去拉开他的车门,先是一拳击腹后,才野蛮的将他拖了出来,塞进了自己的车里。 此地自然不宜久留。 陈中华立即开着宝马,紧跟在后面,两辆车迅速离开,朝郊区方向去了。 像只老狗一样,被硬塞进黑色商务车里,褚墩又挨狠狠的踹了一脚后,才晕头转向的瘫在了中排座椅上。 他此刻的第一反应就是: 完蛋,好像被架绑了。 毕竟是一个快六十岁的老朽枯木,他哪经得住如此一拳一脚带一吓。 双手捂着肚子,褚厚痛得哼了一会儿后,才慢慢的定了神。 他壮着胆子先朝前着,见开车的那个女孩,正是刚才出手出脚凶狠之人。 褚厚再转头朝后看,见后座上还有一位带着口罩墨镜,手持短钢管,明显也是个一个女孩模样的人。 “二位女侠饶命,要多少钱?我现在去取,”褚墩急忙求饶。 见没人理会,褚墩赶紧跪在中门那个小空挡里,再一次前后拱手示软。 让这沉默的气氛,继续折磨褚厚几分钟后,冷灵儿这才摘了口罩墨镜,用钢管轻轻敲了一下他,然后冷冷的看着他。 被那根镀锌钢管,不轻不重的一敲,虽有些疼,褚厚却乐了,他仍然跪着,哭笑不得的埋怨: “大小姐,您不带这样吓唬人的。” 突然被一声大小姐,喊出了一些灵感,冷灵儿立即打开手机录音后,然后又用钢管,重重的敲了褚厚一下肩头说: “褚总,听说你们最近黑了不少银子呢,小姑奶奶最近手头有些紧,能不能赞助一点呀?” 终于松了一口气,褚厚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抹了一下额头,急忙回答: “好,好,大小姐您需要多少尽管说,快找个银行,我立即办。” “你和褚墩一起弄死叶翰林,就不怕警警抓你吗?”冷灵儿压住火儿继续问。 “不怕,不怕,我是你哥冷总的人,表弟又是本省的大厅,他管着石头城所有的警警,谁敢来抓我鸭?”褚厚说着说着,竟有些得意洋洋了。 “我也是警警呀,难道就不敢抓你吗?”冷灵儿又笑着问。 “您就更不会了,咱们可是一家人呀,我褚厚可是你们家忠诚的奴才,再说冷总也不会让您抓我的呀,”说着,褚厚自己爬起来,坐了回去。 冷灵儿继续微笑着说:“嗯,你好像说得不错,打狗还看主人面呢,你为帝国集团效劳,自然不能亏你,我今天找你,是受我哥的委托,要替你们解决一些,存在隐患的大问题。” “大小姐您是不是指叶翰林的事?”褚厚一听,立即自作聪明。 冷灵儿这才冷着脸说:“正是,我哥是怕这件事,万一哪天暴露了,他会被牵一个御下不严的罪过,所以才让我悄悄找你,咱们要想办法,尽快把叶翰林的尸身挖出来,赶紧送去化人场烧了,以绝后患!” 由于冷俊才提过这件事,他的警长妹妹立即就出现了,此刻的褚厚,一点点怀疑都没有。 他反倒觉得,冷俊此举实在是睿智英明,要比那个眼里只有银子和花蝴蝶,一肚子草包的褚墩厉害多了。 当初,将叶翰林埋在学校的操场下,确实是存在若干危机,搞了一辈子建筑的褚厚,一直都在提心吊胆呢。 他只怕,万一那个学校的头头一换,新来的校长,必然要寻找新的个人经济增长点,再把那质量根本不达标的操场,扒了重铺,然后将叶翰林的骨头挖出来,那就彻底完蛋了。 现在由家里的警长出面,趁着暑假期间,偷偷把叶翰林挖出来一烧,来个烟飞灰灭,这样才能彻底消除隐患呢。 于是,聪明绝顶的褚厚,用万分感激的心情,再朝冷灵儿一拜道: “叶翰林就在石城一中操场,北边那个篮球架下,那就麻烦大小姐您了,这个费用由我来出吧。” 此时的冷灵儿,却根本没想到,想得到的结果,竟会来得如此容易。 她更没想到哥哥手下,竟然全是一些,不堪一击的草包怂蛋。 再强着忍怒火,冷灵儿继续问道:“这件事,我哥他事前知道吗?” “冷总他不知道,是我那贪心的表弟褚墩,想独吞这笔银子,不让说出来,为这事,我才挨冷总狠狠训了一顿呢,”褚厚一边老老实实的回答,一边继续暗想: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人命关天,没有亲人哥哥的参与,冷灵儿才重重舒了一口气,她又强笑着问道: “你们当初是怎么弄死叶翰林的?再想想细节,若还留有什么隐患,要立即说出来,还是由我来想办法替你们处理!” 褚厚一听,果真乖乖的细想了一下后才说: “好像没其他问题了,所有的计划,我表弟都事先经过周密的策划,我和褚墩去叶翰林宿舍时,他已经被皋鸾灌醉了, 于是,我们两个又用一根细绳子,将他勒得没气了,整个过程只用了几分钟,等确认叶翰林已经没气后,我表弟褚墩就先走了。” 狠狠的握了握手中钢管,冷灵儿再问: “你们真糊涂呀,那二十多个小混混,还是一个大隐患呀,万一他们哪天出事被拿,再把你们招出来怎么办?快说,他们现在哪里,我要赶紧找机会灭了他们!” 褚厚一听,心里又一惊。 看来冷俊那个小阎王,真的没有吓人,原来连这些细节,他都统统知道了。 不过,他这个美若天仙,却凶巴巴的妹妹,好像比他还狠呢,二十多人呢,真的说灭就灭呀! 看来此女,将来必成大器也,得好好巴结她。 于是,褚厚立即用献媚的表情说: “那二十多个人,都是外地的,当夜干完活,领了大笔赏银,他们就回去了,我只记得那个领班的电话号码,和他的身份证号,现在就写给您吧。” 立即将纸笔递给褚厚,冷灵儿还善意的笑着提醒:“这么久了,你能记得清吗?” “记得,记得,冷总一直夸我是电脑,说我的智商,与那个死鬼章国强,绝对不分上下呢,”褚厚一边写,一边王婆卖瓜。 等他一一写完,收回纸笔后,冷灵儿又提出了最后一个疑问: “那天省厅,都有哪几个参加行动了?这些人有奶便是娘,也是不小的隐患,你要提醒褚墩,要及时处理!” “不错,不错,还是大小姐您厉害,杀伐果断,有做大事,成大器的魄力,想得更周全,那天是去了两名褚墩自认为是最信得过的兄弟,他们是…和…。” 用笔记下这两个名字后,冷灵儿终于闭上了眼睛,她倒吸一口气后,驾驶位上的黄薇薇,也重重的砸了一下驾驶台。 “呀!” 一分钟过后,实在是憋不住了,冷灵儿怒喝一声,她睁开眼睛,举起钢管,狠狠的砸向了褚厚。 一个急刹停车后,黄薇薇急忙喊道:“灵儿冷静,先不能打死它。” 立即给已经满脸是狗血,像死狗一样,晕死过去的褚厚,上了铐子,戴上脚镣后,冷灵儿拉开车门,流着眼泪下了车。 “送只恶狗,去它该去的地方吧!”双手捂脸,冷灵儿嚎哭着跑去了陈中华的车上。 立马去撬了宝马车的牌照,黄薇薇又走到冷灵儿车窗边,朝她伸出手说: “把褚狗刚才写的那张纸给我!” 冷灵儿略楞了一下,才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然后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狠狠瞪了一眼黄薇薇后,才有些不情愿的递给了她。 黄薇薇伸进头去,轻轻在冷灵儿额头上一香后,才嘻嘻笑着,挥挥手离去。 拉着那晕死未醒,血淋淋的老狗,黄薇薇开着商务车,又扬尘而去了。 …… 当天夜里的挖掘工作,黄薇薇没参加,她将褚厚送到一个绝密点后,又对已经醒来褚厚进行一场再审。 终于才明白入了网的褚厚,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他心里明白,现在说不说都可能难逃一死了,不过褚厚还抱着两种幻想: 第一,他指望表弟褚墩得到消息后,能尽快出手相救。 第二,他掌握了冷俊不少高等级的秘事,褚厚也企盼这个跺跺脚,石头城就能晃三晃的太子爷来搭救。 和狗褚厚一直僵持到第二天早上,都没能撬开他那张狗嘴,黄薇薇只能暂时作罢。 拿着褚厚那早已被关了机的手机,将他的车留在原地,两天两夜没合眼的黄薇薇,又去单位和冷灵儿汇合了。 挖了半夜的骸骨,已经在天亮前,被悄悄运回了刑队,技术科已经做完dna,再一次确认了叶翰林的身份。 冷灵儿领着大家,对大冰柜里,那被厚厚一层绿色尸蜡包裹着的叶翰林遗骨,深深鞠了三个躬后,便恶狠狠的说: “立即开会,布置抓拿褚墩和他的爪牙!” 才神秘兮兮打完一个电话的黄薇薇立即拦住了冷灵儿:“不可!” “为什么?”冷灵儿急问。 黄薇薇冷静的回答道:“要拿褚墩这样的人,是需要向上峰申报的,为了稳定,请你先勿躁!” “不管!我不管!哪怕是立即毙了我,我也不能容忍恶手,多逍遥一分钟!”冷灵儿猛然推开黄薇薇,就往武器库冲。 “冷灵儿!你已经正式被停职了!请你立即离开警队!”无奈的黄薇薇,这一声惊雷,惊呆了冷灵儿,也惊傻了在场的所有人。 冷灵儿呆呆的回头,见黄薇薇从已经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然后非常严肃的递给了她。 冷灵儿接过一看,又被惊了一次。 此停职令,竟是由安公刑部所发。 就在冷灵儿怒火冲天,欲暴跳如雷时,她的手机又开始剧烈震动了。 肯定又是那装神弄鬼的信息。 玛的,姑奶奶就不看。 身边的黄薇薇一听,急得过来,忙替冷灵儿掏出手机,打开信息,才又递给了她。 冷灵儿一看,果然还是那个没有归属地的陌生号码: ‘灵儿妹妹,为顾全大事,只能暂时先委屈你了,放心吧!坏人一个都跑不了,外地的二十五名参与坏蛋,已于一小时前,全部落网! 另,褚厚,我已签收密押,褚墩及其两名帮恶,也已被严控, 好好睡一觉后,盼你立即离开石城,速回龙凤山庄静待日出,切记,切切记!封锁消息!敬礼!’ 第177章 冤魂惨骨重见天 尽管叶翰林之操场埋尸案,被尽力封锁,但,还是很快就被大众获悉了。 这究竟是谁捅出去的,现在已无意义再追查。 不过昨天夜里,陆兵的密保安排,是确确实实的周密而细致。 他用彩棚大布,将现场围得密不透风后,也没敢动用任何大型设备,只是租用了一辆小吊车和一台切割机。 先是将那座篮球架吊离,然后用那台从公路局借来大切割机,将疑似点,小小心翼翼的切成若干段大方块。 在切割过程中,陆兵和他的七位老战友,不但不停的用浇水消音,还用几床事先被缝连在一起的厚被褥,将切割机包在了里面。 等小心翼翼的切割完毕,再用长铁撬轻轻撬起一块后,接下来就简单了,大家连吊车都没用,直接一起上手搬抬。 很快,这块连一根钢筋都没的水泥地,就被清出了一块十米见方的地方。 接下来,大家便在暗暗的手电光下,开始忐忑不安的动锹轻挖。 首先发现头骨的陆兵,轻轻喊了一声停。 冷灵儿先给亡灵点燃了三柱清香,然后集体鞠躬,大家一起摘帽敬立,静静的默哀三分钟。 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将可怜的叶翰林,一块不少的请出来,放入小冰柜中,再将操场恢复原样,铺上塑胶,吊回篮球架后,天边那颗耀眼的启明星,已将这人间惨剧,迅速传至到天庭和地狱。 天庭不长眼,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复。 地狱的反应,倒是有些太强烈了,就在大家准备撤离时,百年未震过的石头城,悄悄的挨了一次没有丝毫预报,也没有任何损失的2.14级小地震。 这宗惨无人寰的操场埋冤案被传出去后,迅速的被无限扩大,这回冷灵儿,黄博,市刑队,市局,又被推上了火山口。 被各种各样污恶的言语攻击,同志们根本不敢出门,这倒是小事。 市局门卫室的玻璃,已经被统统砸烂。 这还不算,这两天的菜场上各种家禽蛋和大白菜,突然价格暴涨,特别是那种变质的臭蛋和各种烂菜叶子,竟突然成了抢手货。 这些突然紧俏的物质,绝大部分,很快就出现在了市局的院子里,门卫室里,墙上,铁大门上。 黄博藏身那个医院里,还有他的病房门口,早已是花圈林立,每只花圈的奠联中,全部是最恶臭的谩骂。 最惨的人,当然还是黄博。 黄博挨他家那个发威的母老虎老伴儿,从病床揪下来不谈,还被用鞋底子追着,在病房里揍得直喊救命。 不过最慌,最急的人,自然是褚墩。 才紧锁办公室门,准备给表哥打电话时,褚墩的信息倒先来了: ‘吾弟褚墩不必惊恐,兄获恶息后,已连夜顺利离境,倘若再有闪失,一切责任,均与弟你无关,望替我护妥家人,不必再联系,我立将手机入海,就此别过,各自珍重!褚厚。’ 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褚墩立即将电话拨回去,果然已经关机了。 想了想后,还是觉得不放心。 褚墩果断的拿起电话:“立即给我查,褚厚去了哪里?他是什么时候离境的?立即!立即!” 不安的五分钟后,电话终于回来了:“报告褚厅,褚厚于凌晨四点十四分离境,泛美航空北极行线,目的地,镁国芝加哥。” 放下电话后,褚墩终于才放下了一颗不安的心,他暗暗的乐: 这个老东西,狗鼻子竟被老子还灵敏嘛。 不过,还是老子有先见之明,早早的替你办好了护照。 此时,电话又响,褚墩抓起一听,又吓了一跳,电话里竟是冷鹏程的声音:“我命令你,立即停了冷灵儿的职,让她回家闭门思过!” “冷大人,您,您这是为什么呀?没有正当的理由,我若停了大小姐的职,这不是自找胖揍嘛!”褚墩结结巴巴的追问。 “一中那么大的事,完全是冷灵儿的严重过失,别废话,立即执行!!!” 电话那头的冷鹏程,啪的一声已经挂了电话。 笑着摇了摇头,褚墩拿起了另一部电话,然后摆足威风,立即下发了冷灵儿的停职令,还把该教训的,狠狠教训了一顿… …………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那一会冷灵儿的浑噩,其实却并不为连被两道令牌停职之事。 虽然已经两天两夜都没睡,此刻冷灵儿却仍无睡意,她呆呆的倦怠在被窝里,开始启动冰雪聪明: 如此恶凶歹极的褚墩,应该是立即逮拿了,立即咔嚓! 上峰竟然不让抓,这又是为什么呢? 显而易见,这明显是想放长线欲钓大鱼,或者是,以免打草惊蛇的套路呀。 那么,这个大鱼大蛇,到底有何大错呢,需要如此大动干戈,张这么大的网呢? 想,想,使劲儿的想,冷灵儿想不出具体答案,却想出了一头冷汗。 看来这鱼和蛇的事儿大了! 可这亲亲的鱼和蛇,却一直以龙虎自诩呀。 想着,想着,又头痛欲裂… 哎…我不能再想了。 还是各安自命吧,善恶有报,苍天有眼,苍天又绕过谁呢? 以前庇护你们,只是为一份亲情,我虽无心向恶,可再不能执迷不悟了! 不过现在好,我就是再想助纣为虐,都没有机会了。 那我往后,该怎何去何从呢? 淡泊名利,我早做到了,可世间再无寒子剑,已无人再爱我冷灵儿! 注定孤独一生的结局,也是拜你们所赐。 哼!还有你,铁芸嫣,原来你在哄我,看来你的重案组一组,早已经渗入石头城了。 不过,倒不能因为这个而去怪你,你代表是正义,你身负着除恶的使命,若换成是我,也不能告诉我,说要严查我的父兄了。 哼!狡猾的铁芸嫣,知道是你在暗中护我,欲让我离开这是非之地,可你抢了我的爱人,我才不会领你这份情呢。 铁芸嫣,我仍然恨你!恨不得去宰了你! 不过,此刻无助的我,还是再听你一回,丢开这些烦恼俗念,先睡一觉吧。 倒希望这一睡扎下去,就别再醒来了。 倘若如了我愿,便能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睡死美人鬼,如此甚好! 可睡觉,怎么能睡死一条生如夏花,生机盎然的人间精灵呢? 再被妈妈叫醒时,弱弱的冷灵儿睁眼一看,窗外已华灯初上。 “妈,我不饿,我好困不想起来了,灵儿还要睡,”娇滴滴着,拖来妈妈那细润暖暖的手,紧紧贴在红红的脸上。 “不行,必须要起来,你哥回来了,你未来的嫂子也来了,”夏沁乐得,直接揭了冷灵儿的毯被。 被妈妈哄着宠着穿衣起床,被妈妈侍候着去盥洗打扮,妈妈此刻的虚荣心思,冷灵儿自然明白: 我那未来的儿媳妇,你可看好了。 我冷家,也有一位比你还漂亮的娇格格呢。 被幸福无比的妈妈隆重推出,冷灵儿被可爱的妈妈,直接领进了厨房。 眼前,一种快乐的气氛中,冷灵儿看见了一个极为温馨的场景。 那个叫炵炵的女孩,正穿着花围裙,戴着套袖,在案前擀面。 哥哥冷俊也是同样的装备,正靠那女孩最近的地方,在用大火细炒肉臊子,为晚饭臊子面做准备。 “哥,哥,哥,”突然被感染得心里满是和雨细风,冷灵儿快乐得走到哥哥身后,甜甜的喊。 “哈哈,我家的大宝贝儿起来啦,”冷俊笑着,从锅里捻起一块烫手的瘦肉丁,直往妹妹嘴里送。 乖乖的张口接来,冷灵儿一嚼一咬后急忙惊赞:“哇哦,哥哥的厨艺好棒耶,好香好香。” 甘彤彤转头,也给了冷灵儿一个甜美的笑。 一股清新袭来,冷灵儿收到这份清新的甜美后,自然也用甜甜的笑靥如花回应。 就站在他俩中间,冷灵儿开始仔细打量此女。 只见她,亭亭俏立脸似香梨,肌如聚脂双眸若水,鼻似美玉唇恰红樱。 那齐肩的乌溜短发,给她又添了几分灵动和俏丽,她那润脖下,是一套简约的立领天青色格子裙。 85分,这是冷灵儿给甘彤彤的第一印象分。 继续关注她。 只见甘彤彤用纤长的十指,压着那根黑红色的擀面杖,非常熟练的将那块面,用连推带压的方式,向前滚动几圈后,再轻轻的拉回摊开,然后撒上一些防沾粉。 如此反复几番后,这两平方左右的案上,已快被那张越来越薄的面饼覆盖满了。 只见她又摊开这张,已若满月的大面饼,然后用手指轻轻一撩,见那块面饼已弹薄若破。 然后,见她将擀好的面,十字对折,叠成了扇形放到菜板上,然后开始一刀一刀的切成了细条。 大功告成,甘彤彤用沾着面粉的手,优雅的撩了一下那缕漆黑的刘海。 又朝冷灵儿浅浅一笑,甘彤彤袅袅转身,她欲去洗碗池边时,却被冷俊一把拽住了。 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冷俊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香香的苏绣香手帕,急忙无限爱恋着,轻轻替甘彤彤擦去那额间一点粉。 甘彤彤羞得一笑后,便低头离去,这回冷灵儿乐得是实在忍不住了,她狠狠一拳过去,砸在了哥哥的肩上。 见哥哥憨憨笑着挠头,见甘彤彤头都不好意思抬了,冷灵儿情不自禁的,又给这端庄灵巧,美丽高雅的女孩,狠狠的加了10分。 正在旁边餐盘中,摆放烤鸭和盐水鹅的夏沁,此刻又是美滋滋的,一分钟要抬三次头。 看着眼前这三个惹人欢喜的大宝贝,夏沁此时的幸福欢乐,也情不自禁的爆了棚。 晚饭,很快就准备妥当,这临时组合的一家四口,快乐围桌而坐,开始进餐。 此刻,冷灵儿的心里和嘴里,这顿清淡浓香的手擀臊子面,可真比那龙肝凤髓有滋有味多了。 给甘彤彤的碗里,夹了一筷盐水鹅后,冷俊抬头见冷灵儿的小嘴嘴,好像有些嘟起来了。 忙陪着笑脸,也给妹妹夹了一筷后,冷俊又想起了爸爸要杀寒子剑的命令。 于是,冷俊来了个突然袭击:“寒子剑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现在做什么呀?他跑哪里去了?” 就在冷灵儿已经被份这天伦之乐,冲得忘记烦恼,差点将寒子剑现在何处的重大信息,脱口而出时。 每次来这个家里,从来都不会插嘴,也不会随便打岔的甘彤彤,却突然心里一急,她急得不管不顾的,立即站了起来… 第178章 惊察暗探灵心乱 幸好,在这种快乐融洽的气氛中,谁也没注意到甘彤彤的突然反常。 不轻不重的用胳膊,故意撞了一下冷灵儿后,也迅速去夹来一筷烤鸭放到她的碗里,甘彤彤柔柔的笑着说: “灵儿妹妹,快趁热尝尝这需要预约排队,才能买得到的桃木烤鸭吧,果然名不虚传,可香呢!” 冷灵儿自然是微微一愣,也立即明白了哥哥的恶举动机,但她没露声色,也朝甘彤彤甜甜的笑道:“谢谢,你也多吃一点吧。” 慢悠悠的将那块,油淋淋的脆皮烤鸭夹起,冷灵儿这才转头盯着冷俊,眼里含着狠怒,冷冷的说: “今天有贵客在,那天的提示,我就不想再重复了,请你以后,不要再空劳牵挂寒子剑此人!” 夏沁一听,也用极其轻蔑的表情,撇嘴着说:“是!以后任何人不许再提寒子剑这个人了,就凭他那个穷光蛋乡巴佬,也配得上我家灵儿吗?” 冷俊一听,立即自觉心虚,他没敢顶嘴,忙低头吃饭。 这才若有所思的冷灵儿,一边开始细嚼慢咽,一边用余光看看甘彤彤,紧急分析她刚才的举动。 突然间,冷灵儿觉得,此女非常面熟,自己绝对是在哪里见过她! 再紧急调动百亿枚脑细胞一起回忆数秒后,冷灵儿的脑海里,又突然灵光一闪。 可就是这一闪,闪出的却是一阵有根据的慌乱。 此女,不正是前些时,寒子剑被海龙大哥,从大漠中接回时,那个和铁芸嫣一起,走下直升机的女孩吗? 不错,应该是她,当时隔得并不算远。 更何况,海龙大哥那台高倍天文望远镜,可是超一流的高清晰。 那么,问题来了… 铁芸嫣,她是重案一组的大组长。 那此女是…? 冷灵儿突然越来越慌,越来越乱了。 突发的慌乱中,她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呢。 还是不动声色的起身,冷灵儿转身便去了卫生间。 立即启动手机qq,打开小念彤的qq相册,此相册中,有一组近百张,小萝莉那次大漠之行的照片和一些视频。 忐忑不安中,冷灵儿将这些照片,一张一张的点开。 终于,她发现了三张疑似的合影照。 一一将这三张照片放大,再放大,直至脸部清晰。 这回,终于可以肯定了,是她,就是她,百分百的是她! 该死… 那个该死的铁芸嫣,你不但抢了我的子剑,竟还将暗探,安插到我的家里来了! 非常不厚道的是,你这个小妖竟还用上了美人计! 鄙视你,铁芸嫣! 咬牙切齿的冷灵儿,牙齿咯咯响了数秒后,突然又像被泄了气一样,她软在梳妆椅上急思: 那代表正道的重案一组,可是一支鼎鼎有名,闻名遐迩的利剑。 这支强大的国之利剑,一直令坏蛋分子们闻而生畏。 被铁芸嫣盯上,已经算是非常恐怖了,现在好,她竟连暗探都安插进来了,看来此案有多重,已经可想而知! 那么,子剑当初所说,如今已快成现实。 这个目前看上去平平静静的家,已经在风雨中毫无悬念的,正在飘摇欲坠!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呢? 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立即出去揭穿她,然后让坏蛋哥哥灭了她吗? 我不能! 如果这样做,那我不就是背叛正道和誓言,也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了吗! 或者,我保持沉默吧,让父兄坐以待毙! 可是,他们两个,可是我在这个世上,不可复制的亲人呀! 我们血脉相连,爸爸生我养我爱着我,哥哥从小到大深宠着我,我若弃了他们,天理能容吗? 此刻,苦不堪言的冷灵儿好像被利剑,劈成了两半个。 两个红糊糊,活生生的冷灵儿,在冷灵儿面前晃动,她们分成了反方和辩方,就这个残酷的话题,正在激烈争辩。 吐沫横飞中,两个凶巴巴的冷灵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说着说着,竟开始指手画脚的推推搡搡。 冷灵儿冷冷的冷眼相看: 不管你们,你们两个最好能打一架,谁打赢了,姑奶奶就听谁的! 于是,眼前这两个虚幻的冷灵儿,真的开始大打出手了,她们混战一场后,直打得昏天暗地,都没能分出个胜负来。 激战无果,已伤了元气的二位灵儿,只能重新合二为一,灰溜溜的元神归位,然后将这个天大的难题和决定权,又还给了本主冷灵儿。 用冰冷的水浇了一下脸,冷灵儿重新回了餐桌。 本不该心虚的冷灵儿,却心虚得偷偷瞄着甘彤彤。 只见满脸爱意的哥哥,正和她四面相对。 哥哥的眼里,此刻是千真万确的真爱。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暗探美人的眼里,竟然没有一点点演戏的成份,她也是真真实实的快乐和喜欢。 见妹妹眼里突然有异,好像还有一丝不快,冷俊又岔话问道:“一中那个叶翰林的案子,你们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一中的工地,是你旗下的公司承建,叶翰林肯定是你的人杀埋,你还来问我!”不提还罢,这一提,冷灵儿直接拍了筷子,怒目而视。 有准儿媳在场,夏沁自然先帮儿子,忙在桌下轻轻捅了一下冷灵儿,提醒她要注意分寸: “臭丫头,怎么跟你哥哥说话呢?他那么大的摊子,十好几万名员工,难免良莠不齐,他能监管到每个人吗?” 冷俊却不急不躁:“我已经在查,可当初负责一中工程的三建总经理褚厚,已经连夜外逃出境了,看来此案,系他所做无疑,这个该死的老王八蛋,竟还偷偷墨了集团上亿的银子!” “跑了!这个老王八蛋是什么时候跑的?”冷灵儿毫无防备的被吓了一跳。 “今天凌晨飞走了,机场方面已经核查无误,”冷俊轻松而答。 立即彻悟,冷灵儿又在心里暗骂铁芸嫣: 该死的,你丫果然高明,这一招,手段堪比中q局,智商超过克g勃! “哦,跑了就跑了,关我屁事呀,我今天已经被停职了,”冷灵儿也用无所谓的口气说。 这回夏沁和冷俊,也同时吃了一大惊,夏沁急忙问道:“凭什么要停你的职?” 自那去那香樟酒柜里,取出了两瓶,三十年的高度飞天茅台,冷灵儿开瓶满酒,自斟自饮一大杯后,才淡淡的说: “冷灵儿身穿警服,身领刑队,已严重失过。” 冷俊一听,竟没心没肺的笑着问:“你到底失什么过了?” “我失的是什么过,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再干了一杯美酒,冷灵儿仍然面无表情的说。 见儿子已经被噎得无语,夏沁急忙圆场说:“究竟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竟敢停你的职?” 冷灵儿垂目,她用插在果盘里的那把水果刀,叉起小一块来自驲本北海道,年产仅百余只的黑皮西瓜瓤,缓缓放入嘴中,轻轻的说: “是安公刑部!” 冷灵儿的实话实说,却又惹乐了夏沁和冷俊。 “安公刑部,才管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刑队长呢,肯定是黄博那个该死老东西,看我明天电话里不骂死他!”夏沁气愤着说。 对于妹妹的突然被停职,冷俊其实正中下怀。 说是安公刑部,冷俊也绝对也不相信,此刻他坚信,这肯定是父帅冷鹏程干的好事,爸爸这是怕妹妹捣乱,而坏了他的大事。 于是,冷俊忙安慰,他左边搂着甘彤彤的肩,左边抱着冷灵儿的肩,笑着说: “停就停了呗,一个根本排不上品级的小小破刑队长,有什么好玩的,快来哥哥身边吧,从此妹妹和炵炵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甘彤彤见冷俊看着她,也笑着表态:“好,欢迎妹妹。” 又独自喝了一杯烈酒后,冷灵儿突然翻脸了,她用冷眼看着甘彤彤大声喝道:“请你闭嘴,我们家的事,外人不许插话!” 见自己的心肝宝贝,突然被吓得低头不敢再说话,委屈得眼睛都红了,冷俊立即也急了,他竟朝冷灵儿举起手大叫道: “冷灵儿,请你少张狂,凭什么欺负炵炵,她又没招你惹你,小心我揍你!” “来呀,来呀,你动手呀,从小到大你都没舍得吼过我一次,我今天倒想品尝一下,挨哥哥的揍,是什么滋味,”冷灵儿垂目低头,又独自干了一杯。 这么多年了,兄妹俩的第一次争吵,竟然就连累了准儿媳,夏沁立即也急了,忙先去哄甘彤彤。 见连喝四杯,已经七八两白酒下肚的妹妹,此刻不但已经面若桃花,竟然还委屈得,掉下了几滴眼泪,冷俊又心疼了。 急忙来替妹妹擦眼泪,冷俊又陪着笑脸说: “那你还想要什么?还想做什么?快说出来,哥哥即便是上天入海,都一定依你。” 又将那苦涩的酒儿,再干了一大杯后,冷灵儿笑着,她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优雅的平放到了餐桌边上。 然后,她用那把利利的双刃水果刀儿,轻轻在她那玉葱般的手指上,悠悠划拉着说: “我现在就想要喝最好的酒,想要躺在最贵的救护车上,想要睡在一只最美丽的骨灰盒里!” 冷俊马上又被逗乐,她转身又去搂着甘彤彤的肩头,然后真诚的歉意着说:“灵儿今天是喝多了,炵炵你别生气,我替妹妹道歉。” 甘彤彤这才抬头,她淡淡一笑后说:“没事,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休息,你好好陪妹妹吧。” “你!等一下再走,我还有话说!”冷灵儿立即用目光,拉住了甘彤彤。 只见她,又麻利的开了一瓶美酒,然后,将冷俊和甘彤彤面前的酒杯依次倒满,仰头举杯先干后,冷灵儿意味深长的说: “这杯酒,我先敬你们两个吧,祝你们都能心想事成!” 见甘彤彤不肯端杯,冷俊忙笑着连干两杯。 又给自己和哥哥冷俊,将酒斟满后,冷灵儿不管妈妈的拦杯劝阻,还是一干而尽说: “这一杯,只敬我最好最亲的好哥哥,灵儿谢谢你,谢谢你从小到大的一直包容和宠爱!” 冷俊又快乐陪妹妹干杯后,他急忙扶着摇摇晃晃的冷灵儿坐下。 楚楚弱弱的依在哥哥怀里,感受着这份浓浓的亲情,冷灵儿又缓缓抓起了那把水果刀,她默默的淌着眼泪,突然用头撞开冷俊后,然后嫣然一笑道: “我的好哥哥,你现在可以给灵儿叫最好的救护车了!” 身边的甘彤彤猛然一激灵,她急忙起身,伸出双手,欲来夺刀。 可惜,已经迟了… 第179章 恶魔自启地狱门 见甘彤彤突然出手,冷俊和夏沁也突然醒悟,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一片惊叫声中,大家眼睁睁的看着,冷灵儿已经狠狠的手起刀落了。 一片寒光闪过,一注血脉狂喷后,冷灵儿的一只小拇指,已经齐根飞落到那盘卤鸭盘子里去了。 就在大家的惊呼声中,冷灵儿又拼光全部体力站起来,她竟去将那只痛得直跳,沾着卤汁的小指抢来,然后迅速入口,咽到了肚里。 总算是做成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后,冷灵儿这才脸如白纸,她连疼都没叫一下,终于晕死在了哥哥的怀里。 突发横祸,早不知泪为何味的冷俊,心如刀绞般的大声嚎哭着,他连喊几声灵儿后,急忙抱起妹妹就往外冲。 夏沁也嚎啕大哭着,她穿着睡衣沓着拖鞋,她领着甘彤彤,一边跟在后面急跑,一边给省衙公办室打电话。 几分钟后,等冷俊的座驾,冲出这备戒严深的大院时,已有六辆拉着笛的警车,十六辆闪着灯的铁骑摩托,正向这边急速聚集。 此时的市区,所有在岗警警的对讲机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急促的命令声,调度声,还有电波的干扰声,吵吵闹闹的不绝于耳。 一路上,在交通制管下绿灯畅行,冷灵儿在如临大敌般的闹笛声中,在那条红灯闪烁的车队长龙里,被浩浩荡荡的送去了省一医。 要躺最好的救护车,这一次却没能让冷灵儿如愿以偿。 但最好的医疗设备,那是必须的。 最好的技术力量,那也是肯定的。 虽已无法再植指,但冷灵儿的断指处,很快就被精心缝出了一朵美丽的小肉花。 接下来,便是最好的特护病房,最好的医护团队,最无暇的恢复计划。 酩酊大醉中,再加醉嘛的作用,自始至终都在昏昏而睡的冷灵儿,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最后一次奢华的关爱。 至于冷灵儿,为何要突然如此过激,有人好像明白,有人似乎却不明白,还有人揣着明白在装糊涂。 欲用自己的血肉去还大恩,想用断指警醒父兄,可是冷灵儿这一刀,还是白剁了,那只指头,也白丢了。 安顿好妹妹后,冷俊才独自躲回车里,他拨通了冷鹏程的电话。 这是一条,仅供他父子二人单线联络的专号。 最原始的铃声,嘟了好几下之后,电话里先传来了一连串,抹布轻轻抽打苍蝇的声音,另外还有两种,类似于老狗不堪酷暑的声音。 可是,女儿自残的消息,并没有影响到冷鹏程,在这座新妃宫里的工作。 故意让儿子听了一会儿直播音后,冷鹏程才回到了客厅,他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却和冷俊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大事当前,不要被这些琐事所扰,那件事,已安排妥当,明天是个好日子,你该好好犒劳一下那个人了!” 这才是最高指令,冷俊自然要谨遵父命。 …… 次日的晚饭前,褚墩沐浴更衣后,屁颠屁颠的应邀赴约。 冷大少在电话里尽释柔情蜜意,破天荒的主动邀请,褚墩觉得,应该是更好的好事来了。 肯定是要升级的事,已被冷老主子内定了,冷大少提前叫去赐宴庆贺,然后嘛,自然是小蝴蝶儿如云… 想到这些,褚墩乐淘淘的被冷俊领进了帝国大厦楼顶的密室里。 看着满脸笑意的冷俊,褚墩这回简直就是受宠若惊了。 这座传说中的密室,虽早有耳闻,却一直没资格得入,看来所料不差,大概真的是心想事成了。 按说,褚厚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可此时的他,还是被眼前的奢华,弄得有些瞠目结舌了。 这是一套好像与大厦完全独立两居室,一卧一客间,纱幔低垂,是一种天堂般的精美绝伦和朦朦胧胧。 所有的墙壁,全被名贵的朱红锦缎覆盖,就连那嵌着钻石灯具的天花板,也是由那人工绣制的豪华毛毡所成。 客厅里,是黑金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一小组面对面的鹿皮沙发间,放着一只黑香木茶几。 只见那茶几上,摆着几件纯金的餐具,几样精致可人的菜肴早已备齐,连那琥珀色的美酒,都已经倒好了。 那一大盅,让人看了就能满口生津的极品佛跳墙,正在热气腾腾。 那只足有四五斤重,双须如弓的大澳龙,竟用双钳夹着两支娇嫩欲滴的白玫瑰,它虽已被高超的厨刀分解后,雄踞在一滩蒜蓉中,却仍然红通通的完完整整,保持原形不变。 去打开那顶级音响后,在这如天籁般的美之音环绕中,此刻一身休闲装,英姿勃勃的冷俊笑着说:“别傻看了,快入坐呀。” “哎,您也坐,”到了这个地方,个儿不高,胖乎乎的褚墩,立即变成一个大乖狗,他规规矩矩的,坐在了那个自选的位置上。 不过他的自选,其实也没有其他可选择的余地,那个坐北朝南的位置,褚墩自然不能坐。 那个位置,只要没有冷老主子在,只能属于冷小主子。 “来,冷爷,我先敬您一杯,”褚墩用白白胖胖胖的十根短指,恭恭敬敬的举杯。 孺雅着,朝褚墩压了压手后,冷俊却先给他倒了一杯鲜奶后,然后一本正经的说: “别急,这酒杯,今晚只限一杯,你忙了一天,一定饿了,先喝点牛奶,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这种从未有过,无微不至的关怀,此刻自然是暖心暖肝,褚墩一听,立即美滋滋的将那杯酒,又小心翼翼的放下了。 早听说冷大少这里物华宝众,看来此酒,一定是天下奇珍了,等一会可得慢慢品尝。 于是,他二人在这舒脑的轻音乐声中,开始慢悠悠的吃着聊着,几杯牛奶下肚,又将那只大澳龙和佛跳墙,消灭得差不多后,见褚墩隔一会就馋馋的看一眼那杯美酒,冷俊又忍不住的乐。 这才正式举起那杯酒,冷俊开心得轻问:“褚兄此生,可还有什么憾事?” 又是第一次被冷俊称兄道弟,褚墩此刻感觉自己又和他亲近了许多,此刻心里那叫美呀,忙也端起那杯,期待已久的美酒乐道: “呵,冷大人经常教导我们说,生命不止奋斗不息,所以这人生呀,绝对不能少了缺憾二字,一旦觉得已经十全十美时,恐怕这个人,就快要去见阎王爷了。” “嗯,褚兄言之有理,那你可知道这杯酒,有什么珍贵之处吗?”冷俊轻轻晃了晃那杯琥珀色,若琼浆挂壁的美酒后,故作神秘的说。 本想再巴结恭维几句,可褚墩的肚里实在是没词了,他笑着摇了摇头说:“还请冷爷赐教。” “呵呵,此酒,名曰‘地狱无憾’,它不但名烈钢猛,享用方式还极为讲究,且不能浅饮小酌,必须一口尽入后,方才能品出其乐无穷,来,我就先干为敬了!”说着,冷俊果然咪着眼举杯仰头,一口便将这杯酒倒入了口中。 本舍不得学那二师兄吃人参果,可此时的褚墩,觉得自己不能像没见过世面,显得太小家子气了,他也豪气的举杯猛倒,立即让这杯‘地狱无憾’经由舌根,通过食道,入了暖胃。 “感觉如何?”冷俊又替褚墩夹了一只清蒸大鲍。 “不错,不错,入口绵滑过喉微辣,下肚后立即热气腾腾,”褚墩意犹未尽的噘了噘嘴唇。 双手抱肩,半靠在沙发上,冷俊用笑脸看着褚厚,一分钟后,见他的鼻里,已流出一丝红线。 “褚兄,还有一件事,得赶紧跟你说一下。” 毫无觉察的褚墩,仍然一脸快乐:“您说。” “我已经接管了你的全部私人账户,包括境外的,”冷俊淡淡一笑说。 莫名其妙的褚墩一听,脱口而出的追问:“为什么呀?” “就因为你已经背叛了老子,还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冷俊还是笑眯眯。 “您就别再用这种方式,来考验我了,褚墩对您和冷大人的忠诚,天地可鉴。” 褚墩忙笑着辩解,他抹了一下好像在流涕的鼻子后,却擦出了一抹红。 突然,又是一阵绞心痛,自腹中传来,褚墩这才惊得满头大汗,他紧压住肚子,拧着眉头喝道:“冷俊!你究竟给我喝的是什么?” 见褚墩此刻那痛苦着急的样子,冷俊又忍不住的呆乐:“呵呵,给你喝的,自然是最好的美酒呀,只不过在你的酒里,加了几滴仙鹤顶之红而已。” 已经在七窍渗血的褚墩一听,急欲起身去腰间掏枪枪,可只是剧烈动了一下后,他便彻底的软在了沙发上。 “褚兄,别瞎激动嘛!再乱动的话,会加快血液流速,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还有要交代的快说,明年的今日,我会给你烧房烧车烧纸钱,”冷俊乐呵呵的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冷俊,你这个小畜生,为什么要灭老子!”褚墩狂喷了一口血后,还有些不服气,他喘着气,弱弱的骂道。 “呵呵,看你这问题,提得多幼稚,你们表兄弟这两头死猪,为什么要埋叶翰林呢,还有去年那个谁谁谁,不就是因为要报你和她老婆的那点破事,才被你灭了的嘛,”冷俊未改笑脸。 这回彻底没话了,褚墩瘫在沙发上,气儿越来越小,七窍之血,却越流越多。 此刻,冷俊密室里所发生的这一切,已经被西霞山临时总部,重案一组的同志们,尽入耳里。 “要报警吗?” “已经来不及了。” “嗯,不能因一个恶贯满盈的猪狗不如,而露了甘彤彤费尽周折才安装的听监设备!” “也是,一滴仙鹤顶之红,三分钟之内,就能弄死一头大象呢。” “即便是把他救活了,也是立即拖去咔嚓!” “这回冷俊这个小畜生,可又多了一回被咔嚓的证据!” “要不要立即向仙女组长汇报?” “就这点小事,就别惊动咱们的女神了!” “嗯,继续听监吧,将这份录音,拷贝两份,仔细保存。” 帝国大厦的密室里,见褚墩蹬了蹬了腿,吐出了最后一口红气,冷俊又朝他举杯,委屈得说: “不许这样瞪着我,是你那亲爱滴冷大人要灭你,关我屁事呀。” 将杯中酒饮尽,冷俊轻轻拍了拍手后,立即进来了两名凶神恶煞般的汉子。 “拖走吧!” “还是老规矩,剁剁喂狗吗?”一名凶神恶煞问。 用酒杯砸过去,冷俊恶狠狠的骂道: “你丫猪脑子呀,打算毒死我的大獒吗?” “那就埋了。” “扔酸池里化了吧!” 雅雅的起身,朝门外走了两步后,冷俊又回头看了一眼,此刻死不瞑目,眼眶滴红的褚墩,他一脸无辜着,对阴魂未散的褚墩说: “放心的去吧,你那敬爱的冷大人,一定会照顾好你那漂亮的老婆,和你那水灵灵的大小女儿。” 第180章 花开半夏落随风 一个星期后…… 那日一早,趁妈妈回去拿换洗衣服时,已经剩了九指的冷灵儿,直接从医院里不辞而别了。 本也有过打算,想带妈妈一起走,可临行前夜,冷灵儿用言语试探了一番后,夏沁却说,她舍不得离开儿子和准儿媳。 看来妈妈的骨子里,只要有儿子就行,女儿根本不重要了。 再无可恋,给黄博密寄了一封长信后,冷灵儿悄悄离开医院,就先来了一次南辕北辙。 哥哥冷俊那日晚饭时,竟不顾警告,还想追问子剑的下落,足见其狼性未改,于是冷灵儿不得不多了个心眼儿。 不管怎么说,子剑才是此生唯一的真爱,不能让他再受到伤害! 朝反方向兜了大一圈后,冷灵儿确认没被盯梢,才于三日后,从八百里秦川中间的安西站,登上了重回漾州的火车。 颠簸脏乱的硬卧上,冷灵儿一整夜都未能入睡,临下车前一个小时,她才给新手机安上了新卡,然后开机后,先给尹思燕打了一个电话。 尹思燕在电话里,开心得咯咯直笑: 巧了,她和海龙,正往漾州火车站送人的途中,说待一会出站口见。 此时正值暑假客运高峰期,旅游景点甚多的古城漾州,又是此趟列车的终点站,到站后的站台上熙熙攘攘。 最后一个走出车厢门,带着口罩墨镜的冷灵儿,慢悠悠的夹在人流中,朝出站地道口走去。 无意中一转头,她却看见了两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止住脚步,她离开了碰碰撞撞的人流,在站台边缘,呆呆的驻足相望。 隔着三条空荡荡轨道,冷灵儿看见那对面的站台上,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寒子剑,正推着一只橘红色的四**行李箱,往那趟列车卧铺车厢的方向走去。 那只耀眼的大行李箱上,还倒骑着一位,身穿白色雅韵玉女裙的大女孩。 只见她满脸快乐着,被缓缓推着侧行,两只玉藕般的嫩胳膊,正紧紧搂着寒子剑的粗腰,还不时甜蜜蜜的抬头,与大情郎含情相望。 又看了一眼她那衣裙左肩上的一簇锦绣粉牡丹后,冷灵儿情不自禁的在心里狠狠骂道: 该死的铁芸嫣!!! 妒得,气得,恨得,也没再看那趟列车的去向,冷灵儿便晕晕乎乎的,随着人流出了站。 早在出站口候着的海龙,接过冷灵儿的双肩包后,尹思燕亲密得拉着她的手,三人一起往停车场走去。 倒想给他们,一丝谢谢的笑容呢,可冷灵儿实在是挤不出来,她苦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被带上了车,立即离开了漾州火车站。 沉默许久,进入了市中心的文昌中路后,冷灵儿还是忍不住的问了: “姐,他们两个去哪里了?” 尹思燕搂着冷灵儿的肩,诧异得反问:“不会这么巧吧,难道你刚才在站台上看见他们了?” 靠在尹思燕的肩上,冷灵儿红着眼睛看着窗外的车流如梭,缓缓点了点头。 “他们去京城了,芸儿的爸爸最近身体不太好,他们抽空回去看看,然后顺便领结婚证,”尹思燕实话实说的回答。 见冷灵儿的眼里,突然噙满了泪水,尹思燕又心疼得,忙将她的左手,也拉到了怀里。 爱怜着,尹思燕伸手轻轻一抚后,却抚出了一小块纱布,冷灵儿也疼得皱眉欲抽手。 再低头一细看,尹思燕急忙抓住了冷灵儿左手腕,她瞪着眼睛吓得惊问:“灵儿!你怎么少了一根手指?” 正在开车的海龙一听,也立即被惊住了,他不顾此处禁停,一脚急刹后,将车靠在了路边。 回头朝冷灵儿的左手断指处看了看后,海龙砸着方向盘,竟也急得直喘大气。 此时,满腹的心酸和委屈,终于克制不住了,冷灵儿一头扎进尹思燕的怀里,她用黄连般的苦楚,痛得哇哇大哭: “姐…灵儿好苦,从此没人怜爱,也从此没有家了。” 又心疼不已得,陪着她一起淌眼泪,尹思燕紧紧搂着冷灵儿柔柔相慰: “哭吧妹子,尽情的哭出来,以后姐姐就是你的亲姐姐,按子剑的托付,龙凤山庄里,已经有了一套真正属于你的房子,那里,将会是你永远的家。” 低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海龙又狠狠的骂道:“这个该死的子剑,我真恨不得揍死他!” “你放什么屁,子剑怎么该死了?难道非要和你一样,也弄上三宫,一个不够伤两个,两个不够再伤三个,伤了三个还不够,又把自己残得遍体鳞伤才算好吗?” 见海龙已经被骂得都不敢顶嘴,杵在那里不知所措,尹思燕继续发火: “快开车!不许再乱感慨,子剑他做得对,灵儿的新房里,大到每一件家具,小到每一只碗筷和所有的日用品都是他和芸儿亲自置办的,子剑细心得,甚至连灵儿的睡衣袜子和被褥,包括油盐酱醋茶都统统买好了,他和芸儿从此当灵儿是亲妹妹,他有情有义,他拿得起,他也放的下,他这才是男儿本色!” ………… 那趟北行的列车上,铁芸嫣可是第一次,领这如意郎君回娘家。 可是娘家已无妈,娘亲已逝二十年整,再没人替自己细心张罗嫁妆,也没人替自己备那闺房细蜜。 不被这车厢里的吵杂声所扰,也无心去看那窗外飞逝的山山水水和夏日红花,铁芸嫣红着脸爬到寒子剑的上铺中,挤到了他的身边。 她又一次,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妈妈,她的心里,又一阵强烈的念亲苦楚,历历泛起: 美丽的妈妈出生豪门,外公和外婆,视这个爱女为掌上明珠,外公是一位旅居北半球的爱国大资本家。 本是荣华富贵,金枝玉叶的妈妈,却不顾家人的坚决反对,义无反顾的回了国,嫁给了深恋的穷小子爸爸,并同爸爸一起入了伍。 妈妈曾经也是一名光荣的军人。 她却在二十年前,在那个初夏的雨天,在那次外出执行任务返回的途中,救起两个不慎落水的孩子后,自己却被无情的山洪冲走了。 那时,还是一个通信不敞的年代,等随行的几位女同志,和当地的民兵和山民一起,苦苦搜寻了两天后,终才从下游的河滩上,找到了妈妈的遗体。 铁芸嫣清晰的记得,当时才五岁的自己,趴在妈妈的灵柩上,直哭得死死去活来好几遍,直哭得在安葬妈妈后,整整住了一个月的医院。 她还清楚的记得,爸爸在妈妈遇难后,在发送妈妈的期间,竟没落一滴眼泪。 后来,铁芸嫣曾多次听爸爸的战友们说过,等妈妈化成骨灰,进了那凄凉的墓地,入了那冰冷的土里后,爸爸却抱着妈妈的衣服和照片,在妈妈的墓前,寸步不离的独自守了三天三夜,他整整哭了三天三夜,他滴水不沾了三天三夜,他也被蚊虫咬了三天三夜…… 从此,没了好妈妈的这二十年里,爸爸怕委屈了小芸儿,一直将自己紧紧封闭。 在这二十年里,他既是爹又是娘,他事无巨细的将小芸儿养成了一个野小子,他竟然还学会了编织小毛衣… 可每次织着织着,爸爸就会抱着妈妈留下的竹针,抱着未完工的小毛衣,偷偷哭得伤心欲绝… 二十年间,爸爸含辛茹苦的独自支撑,每次外出行执任务时,淘气的小芸儿,便成了一个没人管的小野孩子。 那几年,只要爸爸一出差,小芸儿就偷偷逃学。 饿了,小芸儿就开始恶作剧。 她会端两只豁了瓷的军用搪瓷碗,戴个旧军帽,提根细竹棍,往军武部家属院大门口一坐,然后一边用筷子敲碗,一边声泪俱下的念念有词: ‘大爷大妈们,叔叔阿姨们行行好吧,快给可怜的小芸儿,弄点吃的呀…’ 那时,小芸儿的讨饭声,就像冲锋号一样嘹亮,每每用此法,只需半刻钟,各家最好的饭菜,便会用最快的迅速,向她靠拢。 不过,等她吃饱喝足后,那些奶奶阿姨和大姐姐们,便要一起来围堵,这些和亲人一样的人们,要抓她回去洗洗刷刷。 此时调皮的小芸儿,就会立马扔了讨饭碗和打狗棒,跳起来撒丫就逃,然后回家闭关,她会将爸爸的各种飞机模型,军舰模型,还有坦克模型等等,统统细心的拆拆装装,修修砸砸。 反正,每次等爸爸带着很多很多好吃的回来时,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小芸儿,都会用小叫花子的造型,惩罚得爸爸泪流满面… 想着想着,铁芸嫣突然又泪流满面了… “怎么啦?怎么啦?” 寒子剑立即被吓得,急忙替怀里的铁芸嫣擦眼泪。 “子剑,我想妈妈了,呜…呜…呜…” 苦浓心伤,泣不成声,铁芸嫣旁若无人的失声痛哭。 “不哭,不哭,我们明天第一个任务,就先去拜祭妈妈,给妈妈扫墓,”寒子剑心疼得,轻轻香了一下她那颗眉间红月牙。 伤心得继续抽泣,被寒子剑轻轻抱在怀里,铁芸嫣哭着哭,她哭得睡着了… 梦里,她又看见了,只能在梦里可见的妈妈… 梦里的妈妈,还像大仙女儿一样,她一边煮着蛋蛋,下着面条,一边甜甜的喊着:‘芸儿小乖乖,快起床啦,上学要迟到啦…’ 梦里的妈妈又笑着,在给小芸儿梳头扎辫子,待那两条漆黑发亮的长辫子上,被夹上两只栩栩如生的红蝴蝶后,妈妈又给她穿上了最好看的花裙子… 梦里,她看见自己背着最好看小书包,正坐在妈妈自行车的前杠上,被妈妈亲得咯咯直乐,然后在一路欢歌笑语中,宝宝小芸儿去上学堂… 梦里,她发现自己很快就长大了,已经变成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大女孩。 梦里,她又看见妈妈在凶巴巴的告诉她说:‘芸儿呀,你可不许谈恋爱,不许和别的男孩说话!’ 梦里,大芸儿又听见在妈妈一本正经的告诉她说:‘宝贝芸儿,你已经定婚了,你未来的夫婿呀,是一个叫寒子剑的丑八怪,你这辈子,只能非这个家伙不嫁…’ 梦里,情窦已开,花容月貌的大芸儿,一听说自己将来要嫁给一个丑八怪,直急得,恼得,在家里砸东西… 梦里,她又看见妈妈,立即又换了一种忙法,她正忙着给待嫁的女儿,在亲手缝绣红彤彤的鸳鸯枕头和龙凤囍褥… 梦里,她问妈妈,那块藏在囍褥里的四四方方,洁白如雪的小毛毯,有何用时,妈妈立即搂着她的心肝大芸儿,附她耳边悄悄话儿悄悄说… 梦里,大芸儿立即娇娇的粉脸绯红,她被妈妈亲亲的抱在怀里双手捂面,如娇牡丹一样羞答答的含苞待放… 第181章 国兴期盼天伦乐 一路风尘,风驰电掣的特快列车,鸣着欢快的汽笛,承载着来自大江南北,各种各样的追梦人,终于在华灯初上时,准点到达了京城站。 铁国兴悄立在出站口一侧,老远就看见他的宝贝小芸儿,正坐在那只大行李箱上,快乐得被寒子剑拥着推了出来。 远远的,尽管爸爸已经戴了口罩,铁芸嫣还是第一眼,就发现了他。 “爸,爸…” 大喊两声后,疯丫头似的蹦下了行李箱,铁芸嫣扔了寒子剑,就冲向了出站口。 蛮横的拨开人流,双掌推开两名欲来拦截的检票员,铁芸嫣直接飞身越出了机闸,然后扑到爸爸的怀里后,开始倾释思念: “爸,爸,爸…” 那两名正在值勤的女站警,四名全副装武的警武战士,见竟有人敢明目张胆的逃票,立即凶巴巴的冲上去,欲来抓拿铁芸嫣。 寒子剑一看,也乐得扔了行李箱飞了出去,急忙张臂将他们拦住后,把两张车票递了过去。 再回头,恭恭敬敬的面对铁国兴,寒子剑立正敬礼,洪亮着大声喊道: “报告铁部!寒子剑报道!” 这回,是父女俩个一起乐,铁国兴笑着抬腿,他轻轻踢了寒子剑一脚后,严肃的大声喝到: “姿势不对,重来一遍!” 寒子剑这才挠头,他憨憨一笑后,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喊道:“爸爸!” 挨女儿紧紧的挽着,铁国兴又是一拳,轻轻砸在寒子剑那厚实的肩头上后,开心得骂道: “臭小子,你们两个是回来探亲的,不许搞得太正式。” “是!子剑遵命!”寒子剑笑着又是一个敬礼。 这才回头欲去找行李箱时,寒子剑却见,那只行李箱,已经到了身边。 本无意扰民的铁国兴,还是被寒子剑的一声‘铁部’,立即暴露了身份。 虽已遮面,可他那威严的眼神和熟悉的声音,却没能逃过同志们的耳目。 刚才那六位同志,将行李箱送来后,一声不吭的一字排开,一起向长官敬礼。 “你们快忙去吧,”给大家还了一个警礼后,铁国兴才领着女儿和爱婿,转身去了出租车站。 “铁部亲自来接站,这两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好牛呀。” “那个女孩好漂亮,好像是铁部的闺女呢。” “那大男孩是谁?我好像在内报上,看过一次他的照片。” “没听见他喊爸爸吗?” “闭嘴!你们都忘记密保记例了吗?” 这六位同志,又朝他们远去的背影,再敬礼目送。 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终于上了一辆出租车后,见车却直接上了环城快速,朝家的反方向急驶,铁芸嫣探头问前排的铁国兴: “爸,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铁国兴难抑快乐,他回头一笑说: “我家这宝贝闺女的终身大事事,我现在都做不得主了,听说你们今天要回来,从小照顾过你的那些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集资,在单位大食堂摆了几桌,大家可都说了,如果某人今天不能通过集体问审,大家的芸儿,坚决不许嫁!” 铁芸嫣一听,又乐得揪住寒子剑的耳朵问:“能过这一关吗?你有没有压力呀?” “呵呵,鸭梨山大,”寒子剑憨憨的笑答。 说说笑笑中,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等付了车资,再谢过出租车师傅后,下车跟着铁国兴转了一个大弯儿后,灯火通明的大食堂已在眼前。 铁芸嫣却又笑着止步,她拉停了寒子剑,仔细替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 那大食堂的台阶上,早有在翘首以待的。 一见他们近前,几位大概五十多岁,目慈面善的阿姨,立即来迎来抢走了铁芸嫣,大家快乐得一起嗔怪:“你个小没良心的芸丫头,这么久才回来,都快想死我们了。” 先和阿姨们亲热一番后,铁芸嫣才来将寒子剑拉过去,然后才正式的开始大妈,二妈,三妈,四妈,五妈,六妈…的挨个儿介绍。 寒子剑虽突然被这种奇特的称呼,被这些热情的阿姨们,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此时也只能跟着铁芸嫣,从大妈开始,挨个儿边喊边鞠躬。 听见动静后,大食堂里又呼啦啦着,跑出来几十位叔叔阿姨。 这回,无法再一一招呼了,大家众星拱月般,将他们的小芸儿,和小芸儿的寒子剑,团团簇拥着围了进去。 曾经吃百家饭长大,被百家关爱至今的铁芸嫣,自然被大家当成了心肝宝贝。 接下来的场景,自不必多絮叨了,面对众亲人,铁芸嫣也不隐瞒寒子剑的身份了,快乐得用他的故事和额头上的弹片伤疤,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替他全票通过了这个问审关。 这场聚会结束,待众亲人们散了后,铁国兴却将他二人,又领去了单位招待所。 “爸,咱们干嘛不回家呀?”铁芸嫣又疑惑着问。 推开已经提前定好客房门,铁国兴大笑道:“我们呀,暂时都不能回家了。” “为什么呀?”铁芸嫣仍然是一头雾水。 因快乐,而微醉的铁国兴又笑着说:“哈哈,我其实也好久都没有回家了,你这些大爷大妈们,叔叔阿姨们,让我转告你们,说明天天黑之后,才允许你们回去。” 铁芸嫣一听,仿佛有所悟,也乐得不再追问。 将脸色微红的铁国兴,扶至沙发上落座,寒子剑又给他泡了一杯茶后,才关心的说: “爸,您胃不舒服,以后还是尽量少喝酒吧。” 铁国兴看着身边一左一右的半儿和娇女,他笑着从口袋里掏了出一张,盖着红印的单位证明,还有户口本和两只厚厚的大红包,一起放到茶几上后说: “你们两个,明天上午先去领证,然后立即去墓地,将你们的结婚证,给妈妈看看,也让她含笑九泉吧。” 突然看见铁国兴的眼睛,好像有些红了,寒子剑说:“嗯,我们听爸爸的。” 又一左一右抓住他二人的手,铁国兴将铁芸嫣的手,放到寒子剑的手心后,他用万般的不舍,突然哽咽着说: “子剑,我今天,正式将我的心肝宝贝托付给你,芸儿自小没娘,吃了不少苦,这二十多年里,我没舍得吼过她一次,更没舍得动过她一指头,你今天必须要向我保证,一定要善待她,一定要永远宝贝她,一定要让她快乐!” “爸…”铁芸嫣也突然泪流满面,她心酸得心疼得,又哭着一头扎进了爸爸的怀里。 “爸,请您放心吧,子剑保证,一定会和您一样宝贝芸儿,”寒子剑急得起身欲敬礼立誓,又被铁国兴拉了回来。 重新将他们的手,合在一起后,铁国兴替女儿擦了一下眼泪说: “以后,你们就是最亲最亲的人了,两口子在一起生活,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子剑你要多包容,多担待芸儿的蛮横,你已经不仅是她的老公,你还要做她的哥哥,做她的爸爸。” “嗯,我明白,子剑保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家务抢着做,搓衣板准备好,”寒子剑差点挨铁国兴这番话逗乐。 他没敢乐出来,这父女俩倒先被逗乐了,铁国兴笑着替自己抹了一下眼泪后,又脸色一正说: “子剑呀,我可还有两个条件呢。” 寒子剑这才一乐:“哎,爸爸您说,别说是两个,即便是千个百个,子剑也一定统统依您。” 铁国兴又转头看了一下女儿后,才又认真对寒子剑说: “第一桩,等你们将来有孩子了,这头一胎宝宝,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必须要承我‘铁’家姓,此原则,要你们世世代代尊守,否则我那铁家镖,怕就后继无人了。” “爸…”铁芸嫣立即被这宝宝的话题,羞红了脸。 寒子剑一听,又乐道:“这是必须的!必须的!这个问题,我和芸儿来时,我妈已经正式提过,她也是这个心愿。” 铁国兴挠了一下他那黑白参半的板寸短发,乐得又说: “好,好,还是我那老嫂子通情达理呀,那我再说第二个条件。” “您说,”寒子剑双目正视着答。 铁国兴又认真的说:“爸爸是不能离开芸儿,将来等我退休了,可是要跟你们一起住的哦,你到时候可别烦我。” 寒子剑这回大乐道:“爸,您辛苦了一辈子,我和芸儿,是该不离不分的侍候您,是该孝敬在您的左右,让您安享晚年本是子剑的责任呀。” 终于开心又哈哈大笑,铁国兴左边搂着女儿,右边搂着女婿,他笑着笑着,眼泪却又下来了。 “爸,等我们婚礼时,您可不许再哭了,”铁芸嫣心疼得替爸爸擦眼泪。 笑着淌眼泪,铁国兴点了点头说:“到时候,我尽量忍住不哭吧,反正你们明天领了证,就是合法夫妻了,等你们的恩师过了一周年忌日,我也该退休了,到时候咱们就在龙凤山庄里,替你们操办婚礼。” “行,一切都听爸爸的,到时候把芸儿的这些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和同学同事们全部请去,”寒子剑笑道。 “哇,要是咱们家属院和我那些同学同事们全部去,那还不得包一整列火车呀,”铁芸嫣立即乐得虚荣心小发,开心得直拍手。 铁国兴又乐道:“行,就先这么定了,我铁国兴也是一枚俗人,大不了不要你寒家的彩礼,再把一辈子的积蓄贴上,我明天就正式向上峰提交书面报申,一定要给你们办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哈哈。” 快乐声中,寒子剑一听彩礼被老丈人一句话免了,忙又乐得巴结: “爸,您的老胃病,可不能再拖了,我们明天还是先陪您去医院检查吧,最好能立即住院。” 铁国兴一听,摇了摇头说: “哪里有空,最近都快忙死了,我才从m国回来两天。” “你去m国干嘛啦?”铁芸嫣问。 “我去m国,把他们的统总接回来后,这才请了一夜的病假,悄悄的溜了回来,责任所在,我马上就要连夜赶回去。” 回答完女儿的问题,铁国兴又看着寒子剑,然后非常严肃的说: “子剑,你来得刚好,我这里还有一个特大的任务,在等着你呢!” 第182章 蒂莲同理成正果 见铁芸嫣已经心疼得,伸手去轻轻替爸爸轻轻揉胃,寒子剑急忙说: “有什么任务?爸爸您请指示吧!” “那个m国老大来访问了,这位狂傲全球,目空一切的詹姆斯.马息尔,是接任统总后第一次来访,可能是以前对我们的成见颇深吧,也可能是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他不但要我亲自包接包送,还一定要求我全程陪同。” 略停顿了一下,铁国兴喝了一口热水后,又有些得意的看着寒子剑说: “那个m国的中q局,果然是非常厉害呢,他们可能已经获悉了你的全部档案,马息尔这个猪头,竟提出了一个特别的要求,说此次非要见你一面,咱们的上峰长官,经过再三权衡后,已经正式答应了他的这个请求。” 寒子剑一听,又挠头笑道:“呵呵,我和他的级别,差得有点大了吧,去见他干嘛?” 铁国兴又得意得大手一挥,豪情再笑道: “不过通过短暂的接触后,我发现马歇尔此人,倒也有些风趣,他说就想见识一下,几十年来,敢对他们开火,且毫不留情下狠手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何等豪杰,不过此人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他想要你代替我,送他回去,上峰既然已批准,那我现在就给你正式下达命令!” “是!子剑无条件执行长官的命令!”寒子剑一听,立即规规矩矩的起立敬礼。 “嗯…好爸爸,我也要和子剑一起去玩玩嘛,”铁芸嫣一听,又开始跟爸爸撒娇。 “芸儿你就乖乖的在家,陪爸爸去医院检查吧,我保证,一定会给你带很多好吃,好看的衣服和化妆品的回来,”寒子剑又笑着相哄。 “哼!哼!有了子剑,芸儿就不要爸爸啦!”铁国兴立马佯装不开心。 “好爸爸,好爸爸,别生气了嘛,芸儿听子剑的话,在家好好陪你就是了,”铁芸嫣又嘟着嘴,急忙去哄这老小孩。 “这还差不多嘛,”铁国兴又乐了。 “爸,那我什么时候开始执行任务?还有什么注意事项,您悄悄提醒一下吧,”寒子剑又认真的问。 “其实也没什么,三天后他会去石头城,看一下六朝古都,拜一下咱们的国尊孙先生,停留一天后便离开,你从这里随他的专机去,到时候不要下飞机,等他完成石头城的安排,返机就行, 不过,你二人的正式见面,将会在他返回时开始,这一次纯粹是私人邀请,你以朋友的名义陪他回去,不要和其他人暴露身份即可,”铁国兴又说: “这么多年了,两邦的关系一直冷冷的,但是自从南部湾海空激烈一战后,马息尔却主动要求来访问,来了两天了,我个人感觉他的转变非常大,动不动就情不自禁的ese,verygood! 还有,这个家伙,好像对中国象棋颇有研究,你们还可以在飞机上博弈上几局,到了那边后,听他的安排就行,上峰长官允许你在那边停留一个星期。” 铁芸嫣一听,又急了:“不许停留,不许停留,子剑到了后要立即回来,我就讨厌马歇尔那个猪头三在电视中不可一世的样子,还动不动就要裁制你裁制他。” 铁国兴听了,又一笑说:“不打不相交嘛,咱们也不要太小家子气了,要想强邦图志,我们就要以更加放开的姿态,用最大的去热情去拥抱整个世界,同住一个星球,大家还是和睦相处,互惠互利的比较好, 不过,还是当初子剑和战友们的那场热血激战,终于才打出了我们的国威,也打出了我们的绝对实力,让这帮不可一世的家伙们知道疼,从此就不敢再小瞧我们了。” 不提到罢,铁国兴这一提呀,寒子剑又想起在那次在空战中,牺牲的战友们了。 情不自禁心绪起伏,寒子剑心里一痛,他恨得将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不过,听了爸爸这些激励人心的话后,铁芸嫣却立即是自豪加骄傲,他挽着寒子剑的胳膊乐道: “听说那空军一号,可是全世界最先进的飞行器,你这一次既然是贵宾,可不能浪费良机,一定要将那飞机内外高科技的尖端装备,仔细的研究学习一番,若有机会的话,要叫那驾驶员滚开,让我家子剑,亲自过把蓝天翱翔的瘾。” “嗯,芸儿这话有理,学无止境嘛,”铁国兴也点头赞道。 寒子剑也笑着说:“是,机会难得,我到时候一定找机会,把这个空军一号,仔仔细细的参观一下。” ………… 第二日一早,户籍所属地的政民局服务大厅里,寒子剑和铁芸嫣是排在第一位的,一对来办证的新人。 那位四十多岁,方脸大眼浓眉短发大叔,仔细看了一眼他俩的证件和单位介绍信后,竟突然露出了一种不敢相信的表情。 将眼镜拉到鼻梁上,又将证件上照片,和他二人再仔仔细细对比一番后,那大叔又让目光,紧紧锁定在了寒子剑的左额疤痕上。 几秒钟后,那大叔突然激动而起,他一声不吭的,先将一个标准的军礼,送给了寒子剑和铁芸嫣。 寒子剑心里一乐: 嗨,感情这位大叔,肯定是一位转业老兵呢。 见此刻,周围统统都是惊诧的目光,铁芸嫣自然是心里一美,她忙和寒子剑一同,起立回礼。 礼毕,那位可爱的大叔,又笑着朝他二人,同时竖起了两只大拇指后,才落座用最激动的心,用微微颤抖的手,开始细心的存档,打印,贴照,敲钢印。 非常荣耀的见证这对心目的大英雄,成为夫妻合法后,那位大叔再起立,然后用双手将两本红彤彤的执照递来后,他还笑嘻嘻的送上了一份,最真诚的祝福语: “兰舟情系三生缘,今生再续蜜丝萝,一对神仙美眷侣,金宵同温鸳鸯梦,祝二位新婚快乐,早生小龙小凤。” 这回,已经把个寒子剑和铁芸嫣乐得,他二人笑着一起合掌至谢后,赶紧将包里的囍糖掏出来,给所有的工作人员,和身后在排队的准新人们快乐发放。 热烈的掌声中,排在铁芸嫣他们后面,这个队伍中,第二位待办执照的那个漂亮女孩,挽着自己心爱的人,甜甜的大声喊道: “叔叔,您今天可不能欺负人呀,我们马上也要比这还吉祥的祝福语呢。” 那位大叔笑着答应后,大厅里,又是一阵掌声和欢笑响起。 喜气洋洋的气氛中,铁芸嫣亲蜜的挽着寒子剑,和大家挥挥手离开。 室外,夏阳明媚,和风细沐,铁芸嫣快乐难抑,她举着那从此可以名正言顺,让彼此深情拥有的红红本,她让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璀璨夺目。 “子剑,我爱你!”铁芸嫣幸福得双手环脖,朝他脉脉含情。 “爱你,小芸儿!”寒子剑也快乐得轻搂纤纤,给了铁芸嫣深情一香。 ………… 芸妈妈的墓地,就在那座令人敬仰的烈士陵园里。 陵园内,树木葱笼,花草茂密,环境肃穆幽静。 那座新翻建的烈士英雄纪念碑,高高矗立于陵园中心的小峰之巅。 寒子剑的怀里,抱着一大捧白玫瑰,铁芸嫣提着一只青色细编的小竹篮,二人神情肃静着手拉手,顺着那条密林下的幽幽曲径,绕过那座小山那座纪念碑后,来到陵园最左侧的那棵高大的柏松下。 郁郁葱葱的柏松树下,是一座被青苔染过颜色的水泥小墓地。 墓前,立着一块深红色的大理石墓碑,墓碑前,立着一圈白色的石条护栏。 墓碑上方,嵌着一只圆形的白瓷小相片,此相片虽已被风霜雪雨,蚀得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但那相片中人,却仍然清晰可辨。 只见她,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双排扣女式军装,军装里,是一件大翻领白衬衫,她正冲这对新人,端庄着甜甜的微笑。 在那个不爱红妆,爱武装的时期,这种在五六十年代,最美的简约风格,让那她天成的秀丽优雅,又添加了好几分铿锵英武,更让她那淑女的甜美中,难隐若干矜持。 她那顶军帽上的赤星,此刻仍然是如血似焰。 相片的下方,刻着几行苍劲的楷书字体: 张谨同志永垂不朽! 铁国兴敬立! 铁芸嫣从竹篮中,端出了妈妈最爱的红烧肉,又取出几样新鲜的水果点心。 等她一一供好后,寒子剑也将那九十九朵白玫瑰,和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规规矩矩的,摆放在了墓碑前。 然后拉着寒子剑一起跪下,铁芸嫣伤心的泪珠儿,又潸然而落: “妈,芸儿带子剑来看您了,我们今天已经领证了。” 二人双手伏地,恭恭敬敬的三拜三拜再三拜。 礼毕,想起妈妈的爱,想到妈妈在冰冷的地下,二十年的独自孤寂,又想到妈妈不能亲自送爱女出嫁,铁芸嫣将泪颊,贴在妈妈那冷冷的的相片上,越哭越伤心了。 虽说不舍得,却也抚不了她此时的思母情愫,寒子剑只能用实际行动来感恩。 他用两块洁白的毛巾,一边仔细擦拭墓碑和墓拦,一边陪着娇媳妇儿暗暗心疼… 祭拜完毕,离开陵园后,见铁芸嫣已经两眼通红,像只乖乖鸟一样,一声不吭的苦着泪脸紧紧相黏,寒子剑灵机一动后,便拉着她去了儿童游乐场。 不是承诺过,要永远给她快乐嘛。 此刻,唯有去那个有乐之处疯疯,方可能缓解一下她的念亲之苦… 此办法果然奏效呢,寒子剑很快就用时光穿梭机,用摩天轮,用原子速滑车,用激流勇进和火箭蹦极,将铁芸嫣又带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 铁芸嫣自然也被那恐怖的地府鬼屋,吓得吊着寒子剑的脖子,蹦他怀里,闭着眼睛闹着要回家。 回家的时间,其实是寒子剑早就预定好了的。 等他二人,在一个情调高雅之处,用了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后,再提前大包小包的新衣服,悄悄到家时,天已经擦黑了。 才打开家门,铁芸嫣立即又被眼前之景,惊得她喜呼一声: “哇哦…” 夺了他手里的大包包小包包扔了后,铁芸嫣转身便蹦到寒子剑的怀里,再也不肯放手了。 此刻的铁芸嫣,已经是喜得娇得,双颊如霞了… 第183章 囍配鸳鸯不羡仙 新姑爷寒子剑,是首次登这个京城中的新家之门,他高高的抱起已经领了婚证的新媳妇儿,再也舍不得放开了。 他踏在那层厚厚的七彩鲜花瓣上,和娇可人儿一起,先去了客厅里。 当然也舍不得从夫君的抱抱中下来,铁芸嫣喜颜着,她搂着寒子剑的脖子,打量着这阔别以久的家。 客厅里,已经是张灯结彩,花篮花瓣,花香惹人醉。 屋顶上,还飘着喜庆彩球,牵着几条炫彩丝带。 各种形状的红双‘囍’字,已被贴得到处都是。 低头一香后,铁芸嫣乐得玉指一点说:“老公,快,快抱我去卧室里看看。” “是,老婆,”寒子剑也难压幸福。 快乐,一起分享。 多幸福的两个新称呼呀。 老公!老婆! 从此,这两个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了。 寒子剑抱着铁芸嫣,朝那间贴着大红囍联的新房走去。 那两副金光闪闪的囍联中书着: 珠联璧合同志永携手, 并肩作战鸳鸯情意浓。 “哇哦…” 推开房门后,铁芸嫣又发惊叹。 这间原先自己的闺房里,已经被扮成了婚房。 眼前这新新的婚房中,此刻以粉玫色为主色调,再与大红色进行搭配,营造出的是一种,喜庆而唯美的氛围。 再望脚下,厚厚的一层红玫瑰鲜花瓣,也已经铺满整个卧室,连张大婚床上,都已被洒得满满的鲜红花瓣。 那顶迷幻朦胧的圆顶囍鸳红帐,高高的洒披而下,幔帐的粉色花边,与大红地毯只距几厘米,那浅浅的粉纱将整张大卧床,掩得如梦境般美轮美幻。 柔美如诗的灯光下,浪漫的红帐内,缨丝淡红的大婚床上,也已是鸳鸯枕双摆,龙凤被齐叠。 新婚房里,组合新家具的每一扇木纹门上,还有那卫生间的推拉玻璃门上,也都被贴上了红囍剪纸。 乳白色的梳妆台边,一对由电源点亮的红烛灯,立即让这浪漫的新房里,如诗古香。 看着眼前这一切,寒子剑又笑着摇头说:“就是我们没来得及拍婚纱照呀。” 俯首再香,铁芸嫣轻轻揪住他的双耳,飞着大媚眼儿问道:“哼!大坏蛋,肯定是你和爸爸,提前密划好了的吧?” “嘿嘿,你不是要一个浪漫的仪式嘛,就是辛苦众大妈和阿姨们了。” 寒子剑快乐回香,立即开始心潮澎湃… “嗯…坏蛋莫急,我要先去…”铁芸嫣羞红着脸,指了一下卫生间。 柔情蜜意着,轻轻刮了一下寒子剑的鼻子后,才从他的怀里快乐着蹦下来,铁芸嫣甜甜美美的拉他暖手,二人重回客厅。 将寒子剑的换洗新衣,塞他怀里,再香一下后,又把他往爸爸的专用卫生间里推。 然后,也抱着自己新嫁衣,羞答答的回眸一笑后,铁芸嫣又逃回了婚房里。 漫长的一个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急得在客厅沙发上,捧着手机待命的寒子剑,终于收到了获许行动的命令: “羞请新郎入洞房…” 压着无限的期盼和一丝丝小紧张,寒子剑光着脚,他叼着一支粉玫瑰,进入战斗位。 立即,一股惹人迷醉,袭心而来! 俯身,他从地毯上抱起了一捧娇嫩的花瓣。 看着眼前的仙女儿,寒子剑又眼前一亮… 此时的她,着一袭洁白的美纱衣,惊若天女。 她眉心那颗小月牙,此刻变得越发艳红,她羞目顾盼,她那未施粉黛的脸上,香腮已染一片桃花红。 此时的铁芸嫣,肌如花瓣娇嫩可人,温玉仙香中,她若出水芙蓉般楚楚动人… 寒子剑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他开始沸腾… 此时无声胜有声,寒子剑让手里的花瓣,伴着柔情,撒向了他的新娘。 玫瑰花瓣的洋洋洒洒中,铁芸嫣痴着恋着,她深情的,注视着自己的爱郎。 他的湿发未干,他那急促的气息清晰可辨。 他那宽厚的膛前,几处酒红色弹片疤痕,又让他多了几分豪情粗犷。 千般情,万种爱,期待已久,此刻无需再倾诉,一切尽在澎湃的四目相对中,铁芸嫣已羞得双手捂面… 从指缝里,见他近了前,然后他们心心相印… “我亲爱滴夫君,待我白发苍苍,容颜迟暮时,你会不会依旧如此,牵我双手,拥我在怀,倾你温柔。” “我的宝贝芸儿,时光静好时,我与你共沐,细水流年里,我独与你爱,青春谢幕后,我携你共老。” 此时此刻,浪漫环绕,青春飞扬… “我的爱人,你准备好了吗…”寒子剑柔情蜜意的附耳轻问。 娇得柔情似水,羞得呢喃细语,她忐忑着点头: “官人…我怕怕…” 怕也无法阻止,那时,一切尽在不言中… 良辰美景,仙眷成双… ………… 新婚夜过,情风暂停,痴雨且息,清晨的娇阳,透过那粉色的纱幔,洒进了婚房。 铁芸嫣懒洋洋的醒了,她闭着眼睛,伸手搜索一番后,却左右无郎。 面泛花红,眼眸含羞,她睁眼扭头看了一圈: 咦,我的夫君呢? 忙坐起来,龙凤丝被滑落后,又见那白色小毯中,几朵红玫,正如血绽放。 再将整宿的恩恩爱爱,在脑海里回播… 铁芸嫣又情不自禁的,俏粉脸儿红了… 抓起那块洁白如雪,艳玫绽放,铁芸嫣下了温柔窝后,竟弱得脚下一软。 羞笑着扶墙,她刮了一下自己的玉鼻后,一崴一拐的打开房门后,却又一头撞到进了寒子剑的怀里,差点碰翻他端来的鸡汤。 “不许起来,”寒子剑也柔情蜜意着,用单臂将她送至沙发上。 “恩…大坏蛋,先让我去…”依他肩上,炫宝似的举着那块……,铁芸嫣娇滴滴的脸儿,越发赤红了。 “不许……,不许……我要将她珍藏,留做永恒的纪念!”寒子剑意犹未尽着,举勺舀汤喂她,然后坏坏的笑着说: “我的小芸儿,快补充能量,休整片刻,准备再战。” 嘴里香着,心里蜜着,粉脸儿又红,铁芸嫣萌萌哒举起了双手: “芸儿投降,嘻嘻…” ………… 寸金难买寸良景,卿卿我我的三天小蜜期,转眼即去。 情深意浓时,已承诺过,朝朝夕夕再不分离,可是,离别却在眼前,讨厌的爸爸,连送到机场的机会都不给。 一辆黑色的加长版凯迪拉克轿车,两辆国安的警车,已经停在了家属院里的楼道口。 两位穿着黑西装,挂着耳麦,带着大墨镜,长得虎背熊腰,大嘴大鼻子的光头白人侍卫,已经拉开车门,敬候在两侧。 只允许送到这里,铁芸嫣紧紧抱着寒子剑不肯放手,早哭成了大泪人儿。 方知爱甜美,又品离别苦的寒子剑,将新媳妇儿抱在怀里,也被她的梨花带雨,惹出了千般的儿女情长。 无限种恋恋不舍,他抱着铁芸嫣香了又香,实在是不忍丢下小娇娇,独自离去。 故意拖延,再拖延后,才残酷的将这对小鸳鸯强行分开了,目送寒子剑上车,被护卫着远去后,铁国兴这才陪着笑脸,再来哄满脸泪痕,已经花容失色的女儿。 ………… 两架长得一模一样,蓝白涂装的波音747,已在一座军用机场的跑道上,准备就绪,待命起飞。 还有一架灰色涂装的m国空军重型运输机c17,正停在原地待命。 那天从电视中看见,就是从这架灰色涂装重型运输机的肚子里,开出了里两辆加长版的凯迪拉克,还有十辆黑色的顶级雪佛兰轿车。 那辆护送寒子剑到来的凯迪拉克轿车,直接停在了空军一号的舷梯口。 铺着红地毯,备戒严森的舷梯口,还立着两道临时的,他们自带的安检门。 安检门的左右两侧,分别立着八名戴着深绿色钢盔,穿着迷彩皮靴,抱着玲珑冲,肤色不同的两国安保战士。 一位蓝眼大鼻,穿着深蓝色制服,戴着军帽,挂着中将衔的中年男人,迎上来肃立敬礼后,用标准的华盛顿口音笑着说: “奥克斯恭迎您。” 寒子剑也随意回礼,然后自亮了一下证件后,他没啃声。 “欢迎寒先生登机,我们的总统先生半个小时后到达,”奥克斯将军伸手,做了一个恭请的造型。 这才用微笑,回了他一个阳光小灿烂后,寒子剑见他欲绕开那两道安检门,止步用流利英语问: “难道我就不需要过安检吗?” “哦,不,您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马息尔先生特别提示过,不可失礼怠慢!”奥克斯将军快乐着笑。 话虽如此,但也不能失了我泱泱大国的豁达吧,寒子剑没理他,自己回头进了安检门。 两位身穿戎装,碧眼卷发的小洋妞,见寒子剑一脸的真诚大度,忙乐得公事公办。 她们用光测仪,先将寒子剑的上上下下扫描一遍,又用四只细嫩的小手儿,故意替他仔细的检查各部一番后,终于才恋恋不舍的咽了咽馋馋的口水,将这个大帅哥送出了安检门。 然后,被奥克斯将军领着,寒子剑踏着红梯而上,进了铺着毛毯,高端豪华的空军一号机身内部。 穿过一道明亮的短廊,经过一大间灯火通明的椭圆形指挥中心时,见有十多位,身穿橄榄绿制服,戴着耳麦的青年男女,在严肃的气氛中,在那几组特大的显示屏下,守着各自的电脑操作台忙忙碌碌,还不时听他们传出各种各样的命令和咨询。 拐过一个弯后,寒子剑被送进了一个小房间。 这间六星级奢华的房间里,同样铺着猩红色地毯,墙壁上的薄屏大彩电,正在重播此次统总先生来访的电视节目。 此房内,虽有些紧凑,但不失大气舒适,豪华的布艺和各自设施,显得隆重而不失活泼,奔放的布局中,是一种至尊至贵的体验。 奥克斯将军拉开挂柜,取出一条白色的太空被,和一只大抱枕后,他指着那两张,可坐,可睡,可调整的大沙发,笑着说: “寒先生,恕我不能奉陪,您可以自由活动了,按日程安排,总统先生二十四小时后,才能和您独晤,您若有需求,请按这个。” 奥克斯将军诚恳的说完,又点了点茶几侧面的那个赤色按钮。 他才欲告退,又进来一位穿着短军裙,金发碧眼的美女孩,她先冲寒子剑甜甜的一笑后,又对奥克斯将军说: “将军阁下,马歇尔先生和第一夫人,将于五分钟后到达,请您立即下机迎接。” 第184章 统总专机赴石城 等奥克斯将军和那个迷人的m国小美妞拉门离去后,寒子剑立即甩了鞋,倒在了那可坐可躺,可调整的软软大沙发中。 拉过被褥欲睡,寒子剑却又立即开始想他的爱妻芸儿,怎么也无法入睡了: 奶奶个熊的,被关在这屁大点的地方,还说让老子自由活动? 真该向老丈人求情,把小媳妇儿也带来… 迷迷糊糊中,一阵强劲的发动机轰鸣声和震感传来。 寒子剑睁眼歪头,揭开那白银色的圆形扇帘,他朝探头朝窗外望去时,见空军一号已经在跑道上高速助跑,片刻之后,便巨大的推力下,拉起了机头,直冲云霄。 这种久违了的,一飞冲天的震撼感,真是太爽太美了,寒子剑顿觉手痒。 他苦笑着闭眼,然后举起双手用模拟的方式,拉着那想象中转向舵,朝左轮了90度。 嘿嘿。 几秒钟后,寒子剑又情不自禁的傻乐。 原来那善解人意的空军一号,果然听话,它真的就在空中一边继续爬升,一边乖乖的来了一个90度倾向大转弯,然后朝石头城方向呼啸而去。 所幸,三五日便可返回,寒子剑这才身子一软,重新闭眼打算睡一会。 可好不容易才睡着,却又被两下轻脆的扣门扰醒了,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后,寒子剑轻轻的应了声:“请进。” 开门声后,便是闭门声,然后便传来一个略带磁性的男中音,他用才学会的中文,拖着起伏的长尾声,幽默的喊道: “寒子剑。” 哦,想必是那个最大的纸老虎不按约定,提前来了吧? 寒子剑有些出乎意料的转头一看。 还果然是他。 这个虽未谋面,却非常眼熟的家伙,此刻穿着一身非常考究的藏青色西装,内里是整整齐齐的白衬衫。 只见他,中等身材,发型微卷,黝黑的皮肤,瘦瘦尖尖的脸,高挺的大鼻子两侧,还长着两只招风耳,整个人看上去,倒是仿佛很精干。 不卑不亢的起身,寒子剑盘膝而坐,他朝马息尔伸出了右手,笑着打趣说: “欢迎来访,尊敬的马歇尔先生。” 大大咧咧的坐到沙发上,马息尔用双手拉着寒子剑,又朝他身边挤了挤后,开心得忙表歉意: “尊敬的寒子剑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只能先来看看您,两伊于昨天凌晨开战了,盟国和我们的议会,还等着我做要不要参战的决定呢。” 寒子剑一听,看着他那双有些深不可测,却又难隐几分狠凶的三角眼后,心里暗暗骂道: ‘听说眼前这个狗驲的,还是一位二战老兵呢,还听说过此人天上地下,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是一位激进的好斗分子,你是不是又开始人模狗样,理直气壮的要充当虚伪的救世主了…’ 心里虽骂,却不能摆在脸上,寒子剑微微又笑道: “马歇尔先生横行天下,日理万机,您去忙着救世吧,我的任务只是吃吃睡睡,不离专机,护送你回老家。” 本想再问他一下: 你们怎么老跟烧鸡公一样好斗呢? 不就是想占人家一点,油气资源的便宜嘛! 可话到嘴边,寒子剑还是咽了下去。 毕竟人家,是第一次远道来的客人呢,还是给他留点面子,不要太造次了吧。 对于汉字的博大精深,马息尔自然不能立即领会到寒子剑的话中深意,他又风趣一笑道: “那就先委屈您了,二十四小时后,咱们一定要用車馬炮,痛痛快快的杀它几百回合。” 见寒子剑笑着点头,马息尔便用新学来的抱拳告辞,可他才准备拉门时,却又被寒子剑叫住了: “马歇尔先生,您就打算将我囚禁在此吗?” 马息尔一听,忙拍了拍脑门后转头豪爽一笑,便去茶几边,轻轻击了一个那枚呼叫按钮,然后朝寒子剑歉道: “哦,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礼,考虑不周了。” 他的话音刚落,刚才那位穿着制服短军裙,金发碧眼的女孩,立即就推门进来了。 “凯琳娜!”马息尔板着脸喊。 “到!”那女孩立正敬礼,也用标准的华盛顿腔,响亮的回答。 “从现在起,你负责全天候陪同寒子剑先生,真到他快乐返回!”马息尔非常认真的下达了命令。 “是,凯琳娜保证让东方长官快乐,保证完成任务!”调皮得瞟了一眼寒子剑后,凯琳娜嘻嘻一乐,又转身朝寒子剑敬礼。 寒子剑也灿烂一笑,他又对马息尔,提出了新的要求:“马歇尔先生,我可以参观一下您的空军一号吗?” 这回马息尔没犹豫,他又豪爽一笑后,大手一挥,对凯琳娜说: “凯琳娜,空军一号,立即对寒子剑先生全方位开放!” “是!凯琳娜执行爸爸的命令,空军一号,对寒子剑先生全方位开放!”凯琳娜偷偷的,又朝寒子剑飞了一个蓝媚眼儿。 看着马息尔抱着女儿一香后离去,寒子剑心里虽讶,却没大惊小怪: 原来如此,难怪这位才二十岁左右的小丫头片子,竟挂着上校军衔,没想到她竟是m国的第一美公主呢。 见寒子剑有些发愣,凯琳娜甜蜜蜜的笑着,伸手便来挽他:“请吧,大帅哥,嘻嘻。” 可不能白坐一回这全球最高端的飞行器,寒子剑被挽着欣然而出。 正在飞行模式中的空军一号里,这一会好像更忙碌了。 狭长的过道里,不时有穿着制服和各色西装,已经一时无法细辨出级别的军人和官人们,拿着文件夹在来来去去。 就这样,被凯琳娜领着,转了三分之一时,寒子剑就目测到,此机中,差不多只有三四十人,其他人应该都在那一架正在伴飞,一模一样的波音747中。 也就才转了三分之一,寒子剑已经发出了真心的赞叹: 实话实说,咱们目前的科技水平和军事力量,是和人家可有着不小的差距呢。 然后,美丽的凯琳娜,就开始得意洋洋的,给寒子剑介绍他们家的空军一号: 空军一号,之所以出名,那是因为它是全球最富用的总统座驾。 它的安全系数极高,性能强大,其实这也代表着他们的实力。 空军一号,共有一模一样的两架,它们是用同一个模型打造出来的。 总统出访,两架空军一号会一起飞行,除了极为可靠的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总统究竟在哪一架飞机上,这样一来,又给总统先生的出行,增加了若干安全系数。 一直号称是空中白宫的空军一号,它的防卫系统到底是有多强呢? 据说,它是传说中,永不沉没的空中堡垒。 传说中还说:不管任何人,不管在任何地方,任何力量,都无法将它击落。 空军一号上,拥有全世界最优秀的反飞蛋系统,和最先进的防干扰雷达。 还有,因为要保证总统的通讯畅通,它机载的通讯系统也是绝对的高配。 在这座超级强大的空中堡垒里,它的历任主人,不仅可以会议指挥,喝酒聊天,运动洗浴,还可以在空中,同全球每一个角落进行实时联系,更可以在空中发动战斗指令。 空中一号,之所以那么强大,是因为它的各种硬软件装备,做得绝对完美。 首先,它那超强的电子装置,可以无死角的围绕着整座飞机,它更拥有着无比强大的信号源。 如果有飞蛋,或者是敌机来袭的话,空军一号会非常及时的捕抓信号,然后通过中央系统分析,马上分辨出危险信号的来源。 这套顶级的预警装置,名为anar54v。 它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它可以监测到飞蛋,和敌机尾焰发出的紫外线和红热。 这套装备,可以逆势跟踪到飞蛋发射的具体方位,然后指挥地面和空中部队,立即去消灭它们。 这种目前全世界唯他们独有,尖端的高技术,一旦发现险情后,立即就会判断出飞蛋和敌机的来犯方向,和来袭速度,那么空军一号,就可以立马进行干扰。 如果试图想在空中,打下天空一号,那么使用的基本就是空空飞蛋。 但是这种袭击的制导方式,都是红外制导或者雷达制导,而空中一号还拥有着一整套完美的复仇者红外对抗系统和源电子对抗系统。 这两套系统,主要是用来干扰红外制导的飞蛋和干扰雷达制导的飞蛋。 只要来袭被干扰,那么就根本无法击中目标,来袭者就会恍恍惚惚,昏头转向的不知何来,不知何去。 空军一号的防卫手段,自然还不止这些。 如果万一,当干扰系统未能起到作用时,空军一号还有另外一套设备。 这种装备,就是由空军一号本身,根据战情自主发射箔条和热焰弹。 发射箔条,主要诱骗雷达制导的飞蛋偏离方向,朝那些已被发射出去,远离机身的空中烟火,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瞎炸。 热焰弹,则是诱骗红外制导的飞蛋找不到方位,这两种尖端的技术和材料,听说科技含量特别高,造价也非常的昂贵。 不是说越是有钱人,越是怕死吗,m国统总,自然算是非常有钱有势的人了,所以他更怕死。 那么,空军一号如果这些防备措施还不够的话,那这两架双胞胎波音747,就要靠自己了。 因为是两架空军一号同时飞行,到了紧要关头,副机就会力保主机,就像游戏中,保护自己的主位一样,就算和敌人同归于尽,也要尽最大努力去保护主机。 这两架空军一号,还有一个从未试过的冒险功能。 那就是到万不得已时,它们可以在顶级飞行员的大胆操作中,进行空中换乘,让统总先生和重要人员安全逃离… 听完凯琳娜的介绍,看着这个丫头片子满脸的得意,寒子剑撇嘴着: 哼!哼!哼! 你们的空军一号,不管有多强大,毕竟还是两个漂浮在空中的大铁疙瘩。 如果,真想把它们揍下来的话,只要进行密集的饱和攻击,它的防御系统,就会立即被撕开。 你们之所以狂妄,敢吹空军一号是永不沉落,那是因为你们军事能力,和经济能力都是一流的,这个我不否认。 但是,你们如果继续欺人太甚的话,哪天落老子手里,撞也要把它撞下来,然后让全世界,当烟花看看… 第185章 空军一号遭敌控 第二天早晨九点整,由两辆凯迪拉克,十辆雪佛兰,若干辆闪着灯的警车组成的车队,又浩浩荡荡返回了机场。 这个场面,可比马息尔离开咱们的京城时,声势浩大了许多。 身为这座闻名世界,六朝名都的封疆大吏,冷鹏程超热情接待的同时,也不会忘记展示自己的丰功伟业。 今天,来自大洋彼岸的贵客要走,他自然要带着一众狗腿子和地方官差,亲临机场送行。 为了表达最真诚的友谊,为了见证和记录此次重大的交外成就,石头城的最高等级的官方媒体,还特地安排了六名资深的记者,要对马息尔做一次跟机采访,顺便送他回老家。 这六名证件齐全,手续硬邦邦的资深记者,已在半个小时前,被马息尔的第一副统亲自接上了空军一号,并把他们统统安排在了,靠近小型武器库的那个贵宾休息室里。 冷鹏程和马歇尔拥抱道别,隆重而热烈的告别仪式结束,全体该登机的成员登机后,两架空军一号已经同时做好了起飞的准备。 那架威风凛凛的c17大型战略运输机,将那十二辆总统出访专用的专车和一些安保设备,依次吞入腹内后,也已经点火启动,正在待命。 石头城国际机场指挥塔的调度命令声,立即被两架空军一号的驾驶员同时收到: “空军一号,空军一号,天气晴朗千里无云,第二,第四跑道,可供你们同时起飞,欢迎下次再来石头城,祝一帆风顺!” “空军一号收到!谢谢石头城的热情款待,再见!”两架空军一号异口同声的回应。 两架波音747,立即开始并驾齐驱,滑行至指定跑道,然后同时加速再加速,又一次双双冲向了蓝天。 来时,空军一号飞的是北极上空,回去的路,马息尔先生则选择了太平洋航线。 他意欲在空中,视察一下自家驻扎在沿途各岛国的军事基地,和正在太平洋执行任务的几艘航空母舰。 三个小时后,空军一号机身的万米之下,已经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大海。 此时,正是午餐后午休时分,空军一号的机舱内,马上安静了许多。 紧张的忙碌了好几天,终于可以回家了,在这绝对安全的空中堡垒里,大家也完全放松了。 可此时,马息尔的第一副统詹姆斯,却特别的快乐。 蓄谋已久,经过非常周密的安排后,成败在此一举! 国内,已有一半的要员对马息尔不满,他们不满于统总先生,突然对东方龙态度的改变,而倒戈。 这些对这条东方巨龙有偏见的好斗分子,现在就等着詹姆斯的好消息,他们甚至已经做好了要改朝换代,更换老大的准备。 轻轻的拉开休息室的隔断门后,肥肥胖胖,身材高大的詹姆斯,先鬼鬼祟祟的探头朝左右张望一番。 见安安静静中并无异常,詹姆斯自压激动,他撸了一把两腮的浓密胡须后,才蹑手蹑脚着,朝那间小型武器库边的贵宾休息室走了过出。 他的手里,还捏着一页图纸。 此图纸,是一份空军一号内部的结构图,还有一组手写的武器库密码。 行动任务,詹姆斯在魏豹他们登机前,就已经明确,也已经奉上了一笔巨款: 只能干掉马息尔本人和她的妻女,不得伤害其他人。 如此一来,此次的出访地,将要对统总之死负责,也为国内的反华之力,取得关键性的借口。 一举多得! 至于冷俊的豹子队,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意图,詹姆斯却并不知情。 ………… 此时,在寒子剑的休息室里,自以为对中国象棋颇有研究的马息尔,仅仅用了十来个回合,就已经被毫不留情将死了。 放弃午休时间,迫不及待的悄悄溜过来马息尔,本意欲来想教训一下,这个不懂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可偏偏却首战败北。 耸了耸双肩,马息尔朝手托香腮,正用大眼睛盯着棋盘的女儿伸开双臂,做了一个自我解嘲的表情。 凯琳娜用同情的眼神,看了一下已经惨败的爸爸后,她斜头指着棋盘中那被一只红車,和两只红炮逼得,已经无路可退,无地可躲的黑帅问道: “寒子剑,你这一招叫什么名字呀?” 寒子剑憨憨一笑后,非常认真的用英语答道: “这一招叫:守护国门,捍卫家园!” “守护国门,捍卫家园…”马息尔听了后,他一边重复着这句话,一边又将目光,投向了棋盘的败局已定。 棋盘中,寒子剑的一只红車和两只红炮,果然没有出境一步,却已经锁定胜局。 寒子剑一看又乐,他意欲推撒旗子重新布阵,却被马息尔急忙伸手拦住了。 “别急,别急,寒子剑,先给我解解此局吧,”此时的马息尔先生,倒也是一脸的诚恳。 寒子剑又笑道:“呵呵,此局还有另外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做‘红車巡山河,双炮杀来寇!” “哦…难道,难道,我是来犯之寇吗?”马息尔突然大悟,他立马笑着抗议。 寒子剑又豪情大笑道:“哈哈,此时,您只是远来之客。” “寒子剑,那你说说,此局,我错在哪里?”马息尔好像输得根本不服气。 接过凯琳娜递来的咖啡喝了一口后,寒子剑将身子歪靠到沙发上,然后翘起二郎腿,他才一本正经的看着马息尔说: “您刚才一出招,便是大军入侵,占我领地,犯我领空,连伤我三兵一象还不够,竟贪心不足,再咬死我的双马,才导致自己的大后方空虚,我只能暗藏韬晦,明部杀招,然后至你于死地!” 马息尔一听,也看着棋盘大笑说:“哈哈,我以为,你要给我留一点点面子,不会去动我大本营呢。” 寒子剑听了,又一语双关的笑着说: “却,您是实力强大的统总不假,可你欺人太甚,连伤我战将数名,忍无可忍时,便无需再忍,面对强敌挑衅,我自然要勇敢反抗, 此局,就是因为您的太自信,太贪心,才导致于结局全军覆没,这就和您那座白色的宫殿和双子座大厦,当初挨飞机撞击一般,事发之前,打死您也不敢想象吧,所以说,您永远都不能把不发威的老虎当成病猫!” 马息尔立马脸膛微红,他突然板着脸说: “哼!寒子剑,你曾经击落我几架最先进的战机,灭我几员猛将,让我颜面扫尽,恼羞成怒,你现在我手里,难道就不怕这一次跟我回去后,我们将你押到撒哈拉沙漠里,永远圈禁吗?” 寒子剑抿了一口咖啡,又抬头一乐道: “哈哈,只要能保家卫国,我连命都可以舍弃,还有何怕?人不犯我,我绝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亮剑,想我泱泱大中华,历受欺凌却能奋发图强,所有的外族入侵者,结果只能是灰溜溜的铩羽而归!” 面对这份浩然正气,马息尔终于又被震得一乐,他半真半假的说: “寒子剑,来效我麾下如何,我许你一个五星上将!” 寒子剑一听,差点将口中咖啡喷出雾来,他严肃的放下杯子,然后站起来举起右手,认认真真的朝首都方向敬礼后,才转头看着马息尔严肃的说: “寒子剑,爱我中华!!!” 凯琳娜正在玩弄一支细长的白玉痒痒挠,她一见气氛突然有些小紧张,忙将棋局重新摆上后,朝他二人嫣然一笑道: “你们两个,好像扯远了哦…” 已基本摸清对方棋路的寒子剑,傲笑着,他将那棋盘中的红車,红马,红炮,各取出一只,丢到一边后,才对马息尔伸手笑道: “尊敬的总统先生,还是老规矩,您是远来的客,您先请。” 这回把个马息尔气得,他伸手欲揍寒子剑时,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和恐怖的惊叫声… 铜墙铁壁的空军一号里,竟然出现了激烈的枪声! 这种突发状况,自然不会是演习。 才被奚落过的马息尔,立即又被打脸。 凯琳娜已经惊得,瞪着蓝眼睛躲在了爸爸的身后。 反应迅速的寒子剑,抢过凯琳娜手里的白玉痒痒挠后,冲过去微微拉开了舱门。 都不用探头朝外看,上层舱室里的枪声中,已经传来一个歇斯底里的男高音: “快,快,你们两个,去马歇尔的休息室,找到他后,立即灭了他…” 没有迟疑,没有停顿,寒子剑急忙转身,他从棋盘上抓来几只玉质棋子,丢入裤兜中后,将呆若木鸡的马息尔和第一公主,往外推了就跑。 “这是mp5的枪枪声,敌人怎么可能通过安检,带上飞机呢?”也已经在参观中熟悉地形和内部路线的寒子剑,一边推着他父女二人朝飞机底层急奔,一边发问。 “这,这是空军一号自备的防御武器,”几时经历过这种场面,马息尔已经乱了心绪,他虽不知道将被推向何方,但此时只能乖乖的听从指挥。 “空军一号武器库的解锁密码,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寒子剑将他父女送入下楼的扶梯后,他紧握那根白玉痒痒挠,朝身后看了一眼,才骑着滑梯扶手,跟着溜了下去。 已经到达飞机底层货舱附近的马息尔止步抬头,他看着脚步声和枪声不绝的机舱顶突然惊悟。 紧紧护住惊魂未定的凯琳娜,马息尔轻轻的答道:“还有第一副统詹姆斯,这个王八蛋,他也能打开武器库。” “飞机上,目前配置什么防御力量?有多少可战人员和武器?”寒子剑伸手又去推他父女二人,边跑边问。 被寒子剑用力直推得跌跌撞撞,马息尔懊恼着回答:“武器库既被打开,我们已无火力可用,可战人员只是一些中看不中用文官武将。” 寒子剑一听,没再说话,他已经把这父女二人,推到了机尾的逃生舱门前。 “你要干什么?”马息尔突然拦住寒子剑急问。 寒子剑非常冷静的指着逃生舱门,对马息尔轻轻喝道: “你别废话,快输密码,敌人的火力太强大,而且目标明确,你父女二人快逃命去吧!”寒子剑指着那坚固的逃生舱门说。 第186章 迫降失败陷凶险 面对这种严重的突发状况,此时的马息尔,心里已经明明白白。 事态确实比较严峻,于是他没再犹豫,果断的在那密码锁上连点几下后,却又突然转头欲往回跑:“不,不,我不能丢下妻子和大家。” 这回急得,一把拽住马息尔的后衣领,寒子剑想把他和凯琳娜往逃生舱里推,可这父女二人却死死的抱在一起,顶着舱门不肯进去。 “马歇尔,你混蛋,快滚进去逃命呀,我的任务是绝对不能让你们出事,”寒子剑急得恼得开了骂。 “不,我们坚决不走!”这父女二人倒也意志坚定,异口同声的抱在一起拒绝。 寒子剑终于也无计可施了,又听得那骂骂咧咧的声音和脚步声越来越近,看来敌人在马息尔的休息室里扑了空后,正在四处搜寻。 手无寸铁,根本无法抵御这强大的火力,没时间了,寒子剑只能轻声相求: “那你们先躲一躲吧。” 就让那逃生舱门半开着,寒子剑又急推着这父女二人去了机尾的货舱里。 然后双手齐下,寒子剑迅速将这堆积如山的货舱一角,清出了一块可容纳二人的空间。 将他们硬送进这块空间里,寒子剑又用鼓鼓囊囊的行李包和行李箱,在他父女二人的正前方,垒起了一道厚厚的,高高的防火墙后,又用杂七杂八的箱箱柜柜,在外围筑起了第二道防护罩。 “你们要老老实实的趴在这里暂避,防止流蛋,等危机轻缓,我自会来叫你们,”寒子剑一边后退,一边将那些大件物品拉来,把此处封得横七竖八。 “寒子剑,你快回来,危险……,”凯琳娜才从头顶伸出一只手呼叫,却立即又被一只大箱子砸了回去。 临出货舱门时,寒子剑又拉倒一组货架,自己一闪而出时,那装得满满的货架悄然缓缓倒下后,立即将这货舱门完全顶死了。 做完这一切后,寒子剑自己却握着那根白玉痒痒挠,又冲向了那个高端的逃生舱… 两分钟后,两名抱着大黑冲的敌人,已经按图索骥,冲到了逃生舱门口。 隔着那逃生舱门的玻璃圆窗,他们看见,舱内的钛钢底板,正在缓缓向两边打开,那架鸭蛋形的银灰色逃生舱顶部,红灯闪烁着警笛大起,已开始十秒到计时。 情急之下,这两名西装革履的敌人,端起大黑冲就是一顿狂扫。 可几梭子闪着火花,冒着硝烟的噼噼啪啪下去后,那属于一级防蛋的舱门和玻璃上,只留下了几处划痕。 眼睁睁的看着逃生舱闪着红灯,在眼皮底下缓缓的滑出了机舱后,开出了三朵白色的大伞花,渐渐消失,那两名三十多岁,眉清目秀的敌人,只能咬牙切齿的恼得直用钢**,狠狠去砸那厚厚的玻璃窗。 ………… 此时的白云机场。 两名负责跟踪空军一号航痕空管人员,突然发现,那两架已入公海上空的统总专机,在万米高空画了一个大圈儿后,竟又朝机场方向飞了回来。 与此同时,他们的扩音器里,传来了急促的英文呼叫声: “呼叫白云机场!呼叫白云机场!空军一号舱内发生战斗遭遇险情,需要紧急降落,需要紧急救助,时速,1368,距离,499,14分钟内到场!” “收到!收到!空军一号请回!”白云机场立即回复。 “白云机场!白云机场!统总先生的逃生舱,已顺利离开,请求海面救援!请求海面救援!”空军一号的呼叫再起。 “收到!收到!统总先生已离机,雷达已发现,已锁定逃生舱信号,立即执行海面救援!” 刹那间,白云机场的指挥塔里,顿时大乱。 虽然说统总先生,已经安全离机,逃生舱那强大的信号源,也已经显示在追踪屏幕上,可空军一号竟被劫持了,这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一分钟之内,消息便被传达至该知情之人和各岗位。 顿时,机场上的警武大队和消防大队,立即启动应急预案,所有人员登车,紧急朝一号跑道周边聚集。 立即,所有在场,准备起飞的航班,全部被取消。 同时,所有在空,准备降落的航班,统统被命令立即离开此空域,飞至其他城市备降。 三分钟之内,机场头头们统统到位,军方将军与本省衙头头们的电话和现场视频,也被全部接通。 与此同时,六架南部湾战区的战斗机,已挂满实弹,呼啸着升空,用三千六百公里的时速,朝空军一号迎了上去。 和战斗机一同起飞的,还有十二架直八救援直升机。 此时,正在附近海域,执行演习任务的三艘巡洋战列舰,收到总部命令后,立即启动紧急预案,把演习当成实战,在出事海域锁定目标,开始搜救那个大钢蛋模样的逃生舱。 “空军一号,空军一号,白云机场无风,天气晴朗,请在第一跑道降落!” “空军一号收到!” 几分钟后,我们的六架战斗机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云后,已与空军一号汇合。 载着马息尔的波音747左右两侧和上空,已被我军成功护卫: “空军一号,空军一号,枭龙分队为您护航,领空已安全,祝平安降落!” “嘭!” 没收到回复的护航编队,却突然听见耳麦里,传来了一声爆轰声。 得知马息尔,已从逃生舱离开,又见空军一号正在返回准备降落,魏豹恼了。 将那三十九名,已经伤了一多半,完全丧失抵抗力的俘虏,交给其他四位兄弟后,魏豹气急败坏的冲向了顶层的驾驶舱。 毫不犹豫的轰开了那坚如金刚的空军一号驾驶舱门锁后,魏豹和能操纵大型飞机的七弟钢子,凶狠的砸开了舱门,抱着武器冲了进去。 同时用两支大黑冲,直接顶着两名驾驶员的后脑勺,魏豹瞪着豹眼,气急败坏的大喝: “不许降落!不许降落!快飞回去!” “不许降落,立即飞回去!要不立即打屎你!” 正在俯冲的空军一号,已经看见了正前方的白云机场跑道。 为能保证空军一号顺利降落,白云机场第一次,在大白天,打开了第一跑道的全部引导灯光。 此时,身穿白色制服,带着大耳麦,两鬓已见白发的空军一号一驾,好像并不被惊扰,他全神贯注的目视前方,稳稳的轻压操纵杆。 “不许降落!!!”魏豹用枪口,顶着正驾的后脑勺重重拧了两下后,一把扯去了他的耳麦。 刚毅的一驾,转头看了一眼二驾后,咬着牙发布命令: “尾翼30!” “是,尾翼30!”二驾手随声动,旁若无人的配合。 眼看这个不怕死的一驾又轻轻拉了一个操纵杆,打开了减速器,空军一号的机头,立即昂了起来。 机身重重的颤了一下,空军一号的后轮,已经和跑道接触,立即将跑道两侧,正在急驶的两队消防车,还有十来辆全副装武的警武车,甩到后面去了。 “砰!砰!” 两个凶残的点发后,一驾和二驾同时头一歪,立即红溅驾驶舱。 魏豹扔了武器,立即将这不听话的一驾,从驾驶位上野蛮的拖开后喝道: “钢子,快!” 魏豹的七弟,才三十岁不到,已经瞎了一只眼的钢子立即跳入驾驶位,他比较文静的甩了一下披肩长发后,非常熟练的拉起了操纵杆,然后猛压加速器,将差点冲出跑道的飞机,又修了回来。 立即,空军一号的四台发动机,又发出了最强劲的轰鸣声,颤抖着加速,加速,再加速! 终于,就在跑道耗尽的最后一刻,疯狂的空军一号,用它那未能收的后起落架,将白云机场那座废弃的铁塔拉倒,然后缠拖着百米长的钢丝网,又呼啸着,重回了蓝蓝的万米高空。 这时满头大汗的钢子,才重重嘘了一口气后,比较得意的回头看了一下大哥。 魏豹被吓得抹了一下汗如雨下的后,用双手轻轻拍了一下钢子的肩膀笑道:“好样的兄弟!” “大哥,咱们是暂时自由了,可该飞向何方呢?”才开心不到三秒钟,钢子关了机载无线电后,却又满脸郁闷。 拖开那个死二驾,魏豹一屁股坐到那红糊糊的副驾驶位置上,也突然像软了一般,他沉默片刻之后,无奈着开了口: “好兄弟,你怕死吗?” 钢子目视前方,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大哥,咱们都从死人堆里爬过几次了,死有何惧!” “哎…”重重叹了一口气气后,魏豹又说: “咱们终于心甘情愿的闯进了鬼门关,冷俊这个混账小王八蛋,虽说救过咱们兄弟一命,这些年对我们也不薄,可咱们却一直被他牢牢控制,帮他灭人越货,为非作歹,被他当枪唤,想逃离都不可能, 这一次这个任务,咱们执行是死路一条,如果不执行,可能已经被他弄死扔酸池里化了,他们父子这两个王八蛋,这是看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了,才下了这一着一箭多雕的恶棋,可咱们又能怎么办呢? 死吧,死就死吧,咱们其实早该死了,也权当报答那个小王八蛋了,从此彼此不欠,兄弟们结伴下地狱,大闹阎王殿去吧!” 朝左右两侧,看了看又追上来伴飞枭龙小分队,钢子沉着脸说: “别泄气呀大哥,也许咱们还有一线生机呢。” “哦,七弟快说,”魏豹突然看见了救命稻草般,他蹦起来蹲在了飞行椅上。 “咱们去巴古国吧!”钢子好像早有准备,他已经打开了导航系统。 魏豹一听,立即又眼前一亮:“是个好办法,他们两个邦国一直是死敌,咱们驾着最先进的空军一号去投靠,说不定真能给兄弟把命保住呢,只可惜马息尔那个胆小鬼已经逃了,要不我们筹码会更大一些。” 钢子举手,朝左侧的战斗机,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说: “试一下吧大哥,马息尔虽带着女儿跑了,可他老婆还在,再说机上还有这么多重量级人物呢,有了这些筹码,应该能换兄弟们一命吧。” “行,就这么定了,不管生生死死,兄弟们都会不离不弃,你好好开飞机,我要下去看看那帮狗俘虏,”魏豹离开飞行椅,就准备出去。 朝魏豹挥挥手后,钢子又转头轻轻嘱咐道: “大哥,速派两名兄弟,再去底舱仔细搜查一番,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第187章 智惑坏蛋空释舱 空军一号,竟然被被恶劫了!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恶徒有什么动机? 按以往电视剧中的套路,劫机坏蛋应该会主动联系,要求谈判提条件,可他们为什么反却关闭了信号源,无论怎样呼叫,都没有回应了? 一堆疑团无法破解。 此刻,南部湾战区和白云机场方面,只能从雷达显示屏中,眼睁睁的看着空军一号越飞越远。 六架护卫的战斗机,也曾在空高做过几次意欲逼降的高危动作,可是已经失去控制的空军一号,却用鱼死网破的状态,置若罔闻着横冲直撞,我方护驾的战斗机群,也只能作罢,继续伴飞。 现在,只能从枭龙小分队传回的影像,和六名飞行员的目测汇报中,紧急做出各种猜测和预判。 如此重大的突发事件,身为安公刑部和国安部的最高将军,铁国兴自然在第一时间获悉。 铁国兴也是在医院的楼顶,被一架墨绿色的直升机,接到一座军用机场后,然后马不停蹄的再由一架军用专机,紧急送到了南部湾战区。 爸爸的胃部,被光超和核磁共振,检查出了一块正待定性的小阴影,铁芸嫣正急得要哭鼻子呢,却莫名其妙的被爸爸带上了飞机。 一路上,见爸爸和随行的同志都峻着脸一言不发,铁芸嫣自然也不敢多问,她也没多想: 大概是,有什么重大事件,需要爸爸亲自去处理吧。 可等到了忙而不乱,大家都一脸着急的南部湾战区作战室后,铁芸嫣一听到那频繁的急促呼叫声中,频频传来‘空军一号’被劫的汉英单词时,她这才被吓得大脑一眩。 第一反应和第一本能,铁芸嫣立马掏出了手机,她要立即给爱人打电话。 铁国兴一见,急忙抢过女儿的手机,安慰着说: “你一定要冷静!子剑的真实身份,只有马息尔知道,他们现在虽情况不明,但空军一号在继续飞行,就不要太担心,你这一个电话过去,立即就会暴露子剑的身份和位置!” 铁芸嫣又突然被一语惊醒,只能手足无措的趴在指挥台上,急得默默的落泪。 “您刚才说,谁在飞机上?”正盯着显示屏的战区将军,闻言后一惊,他怕自己耳误,急忙转头再问老长官。 “寒子剑!” 铁国兴大声回答。 这回,是众人皆惊,大家统统回头看着铁国兴和铁芸嫣。 两位身穿空管制服的女孩,立即跑来铁芸嫣身边,左右搂着她宽慰。 “现在是什么情况?”铁国兴也盯着显示屏发问。 “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就等您来决策呢,”我们的战区将军严肃的答道。 “快说!” 战区将军从部下送来的茶盘里,端了一杯才泡好的铁观音,用双手递给铁国兴后说: “空军一号的逃生舱,已被打捞登舰,可舱内却空无一人。” 铁国兴听了后,又一惊:“如此说来,马息尔还在飞机上。” 战区将军答道:“是,但是这种想象不到的情况,我们目前还不敢通报给美方。” 铁国兴一听,缓缓点了点头后说:“嗯,你们做得非常正确,空军一号上出现了武器,必定是他们的内部出了奸细,马息尔既然放弃逃生的机会,没有离开飞机,那就肯定是和寒子剑在一起,他们大概是躲起来了,正待机而动,一旦这个消息被捅出去,被那些坏蛋和那个奸细知道,他们就太危险了。” 喝了一口水后,铁国兴又问:“美方现在是什么部署?” “他们什么都不肯说,”我们的战区将军同志,无奈的回答。 “这不能怪他们,”铁国兴听了又点了点头。 这种情况,自然不能怪人家。 毕竟,空军一号是从你处起飞的,现在不但莫名其妙的被劫,还失去了一切联系,你们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虽说,统总先生的逃生舱已经安全释放,可毕竟还有三十多名要员的生死不明,怎么能再绝对信任你们呢! 此时的空中,我们的枭龙战斗机小分队,护着空军一号才重新进入公海,迎面就飞来了六架挂着实弹,从航空母舰上紧急起飞,赶来护驾的美方f22emd猛禽战斗机。 “这里是光环战斗小组,空军一号已被接管,谢谢枭龙护送!” 南部湾战区的命令,也立即传至六名飞行员的耳麦里:“枭龙分队,立即返回基地!” “祝光环一路平安!” “祝枭龙安全返回!” 六架枭龙和六架f22,在空中擦肩而过时彼此敬礼,然后同时在空军一号的左右,划破团云侧翻掉头后,再迅速完成编队,各奉其命,各司其职。 和六架f22战斗机同来的,还有两架载着空中救援装备的大型运输机。 这两架乳白色,拥有4台涡轮发动机,巡航速度不低于一马赫的c5大型运输机里,还带来了一百六十名海军陆战队的特种兵。 另外,还有一架加油机和一架空中预警机,也紧随其后。 另一架空军一号,得到美方的命令后,已在返回途中,去接那个其实是空舱的统总先生了。 此刻,美方的空中力量,已完美的部署到位,正在待命。 与此同时,浩瀚的海面上,根据遭劫空军一号目前的航行轨迹,做出预判后,三个相距千里之遥的航母战斗群,正进行紧急分散,然后沿着这条航线,排开了一条超级长龙阵,并做好了各种应急预案和战斗准备。 如果遭劫的空军一号,被敌人劫持到敌对国,只要统总先生或者是可代替统总之人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即发动毁灭性的报复战斗。 可是,到目前为止,没得到统总先生的任何指示,也没有被劫空军一号上的实时情报,所以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乖乖的一路护驾护航。 魏豹这一招,确实是用得挺狠的,不谈判,不沟通,不光切断了所有的联系方式,连那三十九名俘虏随身的私人联络设备,都统统被没收关闭了。 就是要让你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敢轻举妄动才好。 至于结局如何,魏豹已经不再考虑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死也要惊天动地的轰轰烈烈。 还是那两名眼睁睁看着总统逃走的敌人,他们按魏豹的指示,又重新杀回了空军一号的最底层舱室里。 将这虽整齐,但是并不宽敞,由一些看不懂的设备机组和行李间组成的底舱,再仔仔细细的搜查一番后,他二人并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两名同样是记者装扮,系着蓝色领带,西装革履,三十多岁的精装汉子,嘻嘻哈哈的抱着大黑冲拾级而上,打算回去向大哥复命,可才爬了一半楼梯时,其中一名汉子却突然回了头。 “等一下兄弟,我再去那个货仓看看吧。” “刚才不是看过了吗,那里面堆得满满的杂七杂八,哪是藏人的地方。” “小心为好,还是再去看看吧。” “就你细心,快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这名想偷懒的汉子,就势往楼梯踏步上一座,他看着同伙蹬蹬蹬的下了楼梯,拐了一个弯后,消失在了视线里。 直奔货舱的那名汉子,隔着厚厚的玻璃窗,朝这刚才未能打开舱门的货舱里,又张望了一番后,还有些不放心。 他才举起**,打算砸破这舱门的窗玻璃,意欲朝里面那堆积如山的杂七杂八,来上一梭子时,脑后已经突然挨了重重的一击。 这汉子,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下,就软了。 从暗黑的楼梯下冲出来的寒子剑,给了敌人重重的一击后,立马又伸手提着他的后衣领,将他架住的同时,另一只手闪电般的,去捞起了那只即将落地的大黑冲。 先将这个第一倒霉的家伙,轻轻拖回楼梯下,隐到那组不知何用的铁柜子后面。 然后,将缴获来的大黑冲交给马息尔,寒子剑又朝他父女二人,伸出食指竖至唇中后,才从背后,又抽出那支尖柄的白玉痒痒挠反握着,又悄无声息的隐回到了楼梯口的拐角处。 那名正在偷懒的汉子,等了好几分钟后,却连一点点动静都听不见了,他有些不放心了。 大声喊了两声兄弟后,见无应答,他也端着大黑冲,蹬蹬蹬的跑了下来。 才下至倒数第三阶铺着地毯的踏步后,他就急不可待将脑袋伸得长长的,越出楼梯护板,朝左边张望。 此时,根本容不得他反应,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寒子剑手中的那支白玉痒痒挠柄,已经狠狠的从他口中插进后,立即又染着红色,从他的后脑勺穿了出去。 这才立即冲出来,用左手推着这即将跌落的死人,寒子剑又同时仰头,朝后上方快速伸出右手,将那只正在腾空翻滚的大黑冲接了过来。 然后单手提着死俘虏,又将他拖回原处后,马息尔和凯琳娜这回才轻轻舒了一口气,一起朝寒子剑竖起了大拇指。 气急败坏的从爸爸怀里走出来,凯琳娜恶狠狠踢了第一名汉子的腿间一脚,见他被踢得微动了一下后,凯琳娜还不解气,又举起从货舱行李箱找来的一支短剑,俯身就朝他的胸口欲猛扎。 寒子剑一见,急忙出手拦住凯琳娜后,轻轻说道:“别急,先审一下吧,我们需要尽快弄清敌情。” 干脆一屁股坐到钢铁地板上,寒子剑扶这汉子起来,先用一根准备好的细绳,将他的双手,紧紧捆绑在身后,然后再温柔的将他搂到怀里。 等捂好这汉子的嘴后,寒子剑才给了凯琳娜点了点头。 凯琳娜自然心领神会,她也蹲下来,立即用那冒着寒气短剑尖,给这名汉子免费实施了一次,破鼻小手术。 这汉子的鼻梁正中,被凯琳娜狠狠分成两瓣后,终于才醒了。 他疼得直想大喊警示,却欲喊无声,只能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凯琳娜。 低头附他的耳边,寒子剑轻轻的问道:“快说,你们一共几个人?” 事已至此,这汉子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下场,岂肯乖乖就范,他忍着巨痛,任那红鼻血儿和脏口水儿自流不止,就是死不开口。 哪有时间跟你再瞎耗,寒子剑又抬头看了凯琳娜一眼。 这回,凯琳娜更利落,她恨咬唇角后,再一次手起刀落… 第188章 不畏生死勇担当 得到寒子剑的眼神批准后,凯琳娜又恨得牙痒痒的手起刀落,这枚汉子,立马就丢了一只耳耳。 “快说!你们一共几个人?”寒子剑的眼里冒着怒火,紧紧逼问。 这汉子,果然是条硬汉子,虽已经鼻破单耳落,但他却仍然咬着牙拒绝开口。 这回凯琳娜更急了,根本不用寒子剑示意,再来一次手起刀落… 见他已经丢了双耳,却仍然在死硬的扛着,痛苦得直摇头,还不肯开口,寒子剑一看也急了,立即将他转过身来,将他那被捆绑着双手送给了凯琳娜。 凯琳娜可真聪明,不过,这回她没好像急,也没用老招式手起刀落。 只见她拖来这汉子的双手,然后举着锋利的剑刃,又慢慢替他轻轻的实施小手术… 一刃。 两刃。 三刃。 …… 十指连心呀。 终于,在第十八刃后,这汉子在那第四根手指,齐根永别时,终于熬不住了。 “别,别割了,我说,我说,上面还有四人…” “如何分布?”寒子剑又轻轻的问。 “大哥带着两名兄弟,在二层大客舱里,看管着三十九名俘虏,七弟一人,独自在驾驶舱里…” 寒子剑这才将他转过来,用单手卡着他的脖子,又轻轻问道:“你们的俘虏,有伤亡吗?” “有伤没亡,二十多人被子蛋扫断了腿…” “我妈呢?”凯琳娜一听,急忙瞪着大眼睛插嘴问。 “我,我不认识她…” 寒子剑又问:“是谁带你们登机的?” “是,是那个副统,詹姆斯先生……” “詹姆斯呢?”一直被气得默不作声的马息尔,也喷着怒火问。 “他没受伤,不过他自己主动要求,也和其他人一样,被捆起来集中在大客舱里了。” “你们为什么要劫机?”寒子剑又问。 “詹姆斯先付了…千万美金,只要我们杀了马息尔,然后就带我们回去加以庇护。” 寒子剑听了,这才抹了一下脸上的红污后,再问:“是谁给你们办的假证件?”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他们是什么装备?”寒子剑加大了手力。 “和我们一样,”这汉子绝望得又闭上了眼睛。 虽已无所问,但此人却实在是不能再留了,寒子剑闭着眼睛,然后双手轻轻一扭。 “咔嚓,”一声后,这汉子这辈子再想睁眼,都没机会了。 凯琳娜捡起另一支大黑冲抱在怀里,然后再从这两名死汉的身搜出几个蛋夹,分给爸爸两只后,就想往外冲,又被寒子剑伸手拉住了: “现在不要上去冒险,咱们先埋伏好,挨个击破!” 马息尔也抱着大黑冲,将两只蛋夹,揣进衣兜里,然后用衣袖,轻轻替女儿擦了一下脸血后,点头安慰道: “别急,如果就这样贸然上去交火,肯定会伤及无辜,咱们还是听寒子剑的吧!” 果不出所料,几分钟后,上面又传来了两个人的呼叫声和脚步声。 魏豹这个带头大哥,果然合格,见两名兄弟久去却没动静,自然不放心,又派两名弟兄下来查看了。 至于那三十九名,被绑得像粽子,已经失去抵抗力,统统瘫在红污泊里,仍然在低声哀嚎的俘虏,他认为,自己一个人足够了。 这两名汉子,自然要谨遵哥命,可他们都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抱着大黑冲,他俩商量了一下后,先拐去了空军一号的御膳房。 二汉找到冷藏柜后,一人先抓起一只马息尔特意从‘全剧德’打包的烤鸭,一边歪头猛啃,一边骂骂咧咧的朝楼梯口走去。 对敌人的兵力部署,已经了然于胸,这回寒子剑没再客气。 这新来送死,嘴里塞得满满正在滴油的二汉,刚从楼梯口同时一露面,就被两枚携着千钧力道的玉质棋子,击破眉心,深深驻入。 没去拦,也没去接,寒子剑就这样冷眼站在楼梯中间,就这样看着他二人和手里的大黑冲,乒乒乓乓的自由翻转而下。 他欲用这二人的躯体跌落声和大黑冲滚落碰撞声,再引来那个最关键的最后一敌。 可偏偏却事与愿违,寒子剑同志,终于打错了一次如意算盘。 也怪那个俘虏集中舱里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好了,人家魏豹根本就听不见呀。 “子剑哥哥,咱们开火吧,把他引出来。”已经洞察他意图的凯琳娜,举着大黑冲,朝楼上张望一番后,竟开心得笑了。 此刻的这个第一美公主,好像已经忘了危机,仿佛置身于那种特好玩的游戏中了。 没废一枪一蛋,又消灭了两名敌人,凯琳娜的膜拜指数立即飚飚急升,她情不自禁的给寒子剑更换了称呼后,还公然朝这位大英雄哥哥,飞了一个蓝大媚眼儿。 根本没心情理会凯琳娜的秋波乱飞,寒子剑又摇了摇头说: “不可以开火,他们控制着三十九人,可不能引发敌人的慌乱,导致他们孤注一掷,而伤了第一夫人!”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凯琳娜一听,又急得抓耳挠腮。 “不能再等了,咱们要立即主动出击,”寒子剑上了几步楼梯,探头朝飞机二层张望了一眼,见无异常后,他才又蹑手蹑脚的轻轻转了回来。 沉思片刻之后,马息尔用非常坚定的口气对寒子剑说: “我上去主动露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你在暗中伺机而动。”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寒子剑脱口而出,凯琳娜也急得直摇头。 马息尔搂着女儿的肩头,又对寒子剑笑着说:“放心吧,他们如果想要活命的话,我才是最大的筹码。” “还有其他可以潜入大客舱的途径吗?”寒子剑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有有有,大客舱里,有一道少有人知的密门,从外表看只是一个衣柜门,其实也是一条紧急逃生通道,”凯琳娜也突然被一言点醒,乐得差点蹦起来。 寒子剑一听,立即眼前一亮,急忙追问道:“此逃生通道的入口,在哪个位置?” 凯琳娜听了,拉着寒子剑的手就跑:“入口就在底舱的中央空调控制室里,咱们快走…” 真的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三人一起,冲进了控制室后,在凯琳娜的指引下,搬开一座笨重的,仪表灯闪烁的可移动伪装柜。 一座仅能供单人爬行,黑漆漆的不锈钢小通道,果真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见寒子剑毫不犹豫的就想往里钻,凯琳娜急得,又拖着他的腰带,把寒子剑硬拽了回来。 当着爸爸的面,凯琳娜紧紧抱住寒子剑,突然在他的脸上偷袭了一下。 深情一香完毕,凯琳娜又朝寒子剑深深鞠了一躬后,才把一把大黑冲递到他怀里,然后闪着长睫毛,淌着眼泪嘱咐: “子剑哥哥,你一定要小心!m国人民需要你护送他们的统总安全回家,我和爸爸等着你凯旋!” 寒子剑笑着,他抹了一下嘴边残留的兰蔻香水,才将那支大黑冲背好,又检查了一下口袋里,仅剩的两枚棋子后,认真的对马息尔说: “统总先生,我们一起行动,你悄悄接近客舱,守着门口,若有恶徒从客舱里外逃的话,您可以直接一梭子。” 马息尔一边点头,又一边检查大黑冲。 再转头看着凯琳娜,寒子剑又轻轻的问:“你怕吗?” “我不怕!”凯琳娜大声回答着,却被马息尔伸手捂住了嘴。 “好,勇敢,你也要配合我们的行动!”寒子剑朝凯琳娜竖起了大拇指。 “子剑哥哥,下命令吧!”凯琳娜又乐得一笑后,然后非常正式的,同时向寒子剑和统总爸爸,敬了一个标准的m国军礼。 “凯琳娜同志,请你先检查装备!” 寒子剑这板着脸的命令,其实他是想看看,这个第一公主,到底会不会玩这真枪实蛋。 “是!” 此刻的凯琳娜公主,是满满的勇敢,满身的飒爽英姿。 只见她轻轻拉出蛋夹,仔细检查一遍后,又非常老练的装回去用手一拍,然后再检查枪栓和保险。 等确认精准无误后,凯琳娜又笑着用衣袖,擦了擦大黑冲的黑柄柄。 又朝凯琳娜竖了竖起大拇指后,寒子剑对凯琳娜说: “你要在统总先生的视线内,找一个可以用火力封锁驾驶舱门的位置,现在驾驶舱里只有一人,如果他听见动静冲出来,你可以毫不留情的消灭他!” 凯琳娜立即收起笑脸,再立正敬礼:“是!琳娜保证完成任务!” “好,立即行动!” 又拉回寒子剑,也和他来了一个恋恋不舍的拥抱后,马息尔统总噙着眼泪,郑重的点了点头后,目送寒子剑出发。 这是个可以一滑而下,但若想上去,却异常艰难的小通道。 不能发出响动,等寒子剑连袜子都脱了,光着脚爬出这通道的尽头时,他已经是额头出汗了。 非常顺利的进入那个衣柜后,两眼一抹黑的寒子剑,终于看见了一丝朦朦胧胧的光线。 一阵无力无气,痛苦的哀嚎声,也立即传入耳中。 休息片刻,等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寒子剑轻轻拨开一排挂得密密麻麻的衣服后,光线又强了一些。 就在这陆续不断的伤痛吵杂声中,寒子剑用五指,轻轻吸住了这衣柜门壁,然后用最慢最轻的动作,缓缓将这柜门拉开了一丝小缝。 揉了揉双眼后,寒子剑定眼望去,只见一群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白种人,全部被堆在这大间会客舱的左角,或坐,或躺,或瘫着,他们身下的地板上,已经红污流成片。 又见客舱那紧闭的舱门口,一位人高体壮,五十岁左右,满头狮子卷发,满脸大胡子,一脸凶神恶煞的汉子,正侧身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染着红污迹的单人矮沙发上。 此人,想必是有些乏了,此时他正双眼半睁半闭着,怀里抱着的大黑冲,却无巧不巧的,正对着寒子剑藏身的衣柜门。 寒子剑先目测了一下,此人此刻和自己相距十六点八六米。 事关太重大,当然不敢贸然行动,寒子剑轻轻放下背后的大黑冲后,他闭着眼睛盘膝而坐,让气沉丹田。 只需三十秒,寒子剑便已经恢复了心静如水。 然后缓缓的,变盘坐为半蹲势,寒子剑又用左手五指紧紧吸住衣柜门,已经举起的右手中,紧捏两枚玉质棋子,他又一次从柜门缝里,确认距离和方位。 一起准备就绪,寒子剑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他猛然起身后,突然拉开了衣柜门,让自己完全暴露在了魏豹那黑漆漆的大黑冲之下… 第189章 机伤油泄悬海空 危急中,寒子剑从密道悄来,他隐在衣柜里,此时猛然起身,冒着被全世界最先进的大黑冲,扫成红酱肉筛的巨险,发动攻击的那一刻,用的是雷霆之速。 就走他拉开衣柜门的同时,寒子剑右手中,那两枚坚硬如铁的玉质棋子,已经用超速飞了出去。 也在同时同刻,寒子剑拼尽全力,他双脚猛然一弹后,身子便像出了膛的子蛋一般,朝那两枚呼啸的棋子急追而去。 可毕竟是一尊一百六十多斤的肉体凡胎,急飞途中,寒子剑自然会遇到强大的风阻,又怎么能够追得上,那两枚快如闪电的棋子呢? 等寒子剑身随声发,还在空中急飞时,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魏豹突然惊呆的同时,他的左右双肩的肩井穴,已被两颗凌厉的棋子深深植入了。 本打算直接送他归天,可就在棋子出手的那一刻,寒子剑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此人,必须是恶凶头领,还是带一个活口回去,才比较妥当! 活口,是如愿的留住了,可这两颗决定你死我活的棋子,已被寒子剑用上了十成的功力,那魏豹即使真的猛如虎豹,他也吃不消如此一击呀。 那两颗携着暴怒的棋子,用毁灭性的粗暴,拆碎魏豹的双肩琵琶骨后,又从他的后背穿出,然后再穿过那厚厚的沙发靠背,深深陷入那厚厚的钢壁中,终于才痛苦得,沾着血红,光荣的玉碎了。 兀自从柜里飞出一人,别说是魏豹反应不及,就连这三十九名敌人的俘虏,也突然被惊傻了,在尚未明确此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这些人已经傻得忘记了伤痛,忘记了**。 根本没时间和这些人客套,也顾不上他们的呆若木鸡,寒子剑用光脚揣了一下,已经在红泊里睡着了的魏豹。 再一次用脚拇指确认,即使魏豹醒来,也无缚鸡之力后,寒子剑这才打开舱门,将马息尔和凯琳娜一起招了进来。 “mother…mother…”凯琳娜冲进来就嚎哭着,小娇娇找妈妈。 这回的形势,好像已经明朗了: 大概是,英勇无比的统总马歇尔先生,并没有只顾逃命,留下来和大家共生死,而且好像已经夺回了空军一号! 三十九位马歇尔的麾下,每个人的身上脸上都满是血红污迹,统统被捆绑得像大闸蟹,这些人暂时没办法鼓掌,只能用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来庆贺。 马息尔先生,忙伸手示意大家安静后,客舱里才又恢复了安静。 第一美公主凯琳娜,终于在众人的中心处,找到了妈妈。 小心翼翼的割开妈妈背后的绑手绳后,心疼得将她扶起来。 等凯琳娜接受了第一夫人的一个大拇指赞后,这母女二人这才抱在一起,快乐得泪流满面的笑呀跳呀。 迅速先让几位看上去无伤的中年武官放解后,寒子剑抱着大黑冲就打算出去。 “等一下寒子剑,我要和你一起行动!”马息尔先生,又伸手拦住了寒子剑。 “不,让我们去配合寒先生吧!”三位先被放解的武官,虽还不太了解情况,但怎么也不肯再让他们的统总先生,再去以身试险了。 一听说还有行动,他们揉了揉胳膊后,顾不上去放解别人,三人立即统统围了上来,欲要夺取马息尔手里的大黑冲。 此时的马息尔,心里却早有主张了: 刚才,已经目睹过寒子剑的身手,和他一起行动,必须是安全可靠的,现在就剩下一个敌人了,可不能让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去抢了这无限风光。 我这个伟大的大统总,自始至终都没有畏缩,这一次和布恐坏蛋的英勇作战,这一次美丽快乐的反劫成功,将会给我的一生,留下极为耀眼的光环。 至于连任的事嘛,等国人知道了实情,再看到将会被略微夸大的战情通告后,不把头挤破,争着抢着为我拉票,为我投票才怪呢! 主意早定,马息尔先生立即严肃的回头,他昂首挺胸,他用威严的目光,扫了一下正被陆续放解的众部下后,又用大黑冲遥点了一下那位副统詹姆斯后说: “命令你们就地待命,看管好这个俘虏和那个狗叛徒!!!” 能够打开空军一号的武器库,除了第一统总先生,那就是副统詹姆斯,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悬念,刚才只不过被快乐冲忘罢了。 现在这个非常重大的问题,被马息尔一提,大家这才将仇恨的目光,统统投向了正躲在角落里,抱头如鼠詹姆斯。 马息尔这一提,立即又激怒了第一公主。 凯琳娜扔了妈妈后,她挥舞着寒光闪闪的短剑,又恶狠狠朝詹姆斯扑了过去。 这位又开始怒不可遏的m国第一美公主,大概是刚才那场剐耳朵,削手指的游戏,还没玩过瘾呢! 此刻,统总令如山,众将只能乖乖的听命,大家看着寒子剑和马息尔抱着大黑冲,去继续战斗了。 此时,空军一号驾驶舱里的钢子,正抱着一支大黑冲,悠哉悠哉的打开自动巡航,双目微闭着,在耳麦里听歌歌呢。 他是觉得吧: 下面,有武艺高强,心狠手辣的大哥,带着四名忠心耿耿的兄弟,抱着世界上最先进的大黑冲,看管着一帮已经被伤了一多半的俘虏,自然是万无一失了。 突然,肚子咕咕叫了几下后,钢子又听见了一丝微弱的脚步声。 嗯,可能亲爱滴大哥体恤兄弟,自己亲自来,或者是派兄弟来送吃的了。 空军一号的驾驶舱门,已经被破坏,也不需要开门迎接,钢子开心得摘了耳麦后,他目视前方的同时,又用余光看了看两侧伴飞的六架光环战斗机后,才轻轻喊了一声: “大哥快点,钢子快要被饿死了。” 身后没有回应,轻微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这么多年的刃尖舔血,钢子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会失去警惕性的,他猛然一惊,立即端起大黑冲,站起来急转身。 却见两个带着满脸杀气的陌生人,突然出现了眼前。 根本不用犹豫,钢子直接用尽全力扣动了扳机。 说时迟,那时快。 走在前面的寒子剑,此刻简直快得如幽灵一般了。 他一个箭步,同时快如闪电的伸手,将钢子那支尚未看见火花的抢抢口,已经硬生生的被举了起来。 两股蕴含无穷的强力,发出激烈的碰撞后,钢子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扭后,他的后脑勺,又挨了致命的一拳。 这时,那支已经开始喷射火花的大黑冲,立即又转向。 那狠狠的一梭子,三十六发子蛋,竟出乎意料的,立即在两秒钟之内,统统扫在了驾驶台的仪表盘上。 可怜的钢子,甚至连敌人的轮廓,都没看清,就挨一拳爆了头。 他那死不瞑目的灵魂,立即逃离驾驶舱,然后苦着脸在万米高空看准方向后,急追他那些已经先行一步的兄弟们去了。 按说,此刻应该是大获全胜的喜悦,可寒子剑却心里一咯噔! 那三十六发子蛋,已经将驾驶台上,扫出了一片狼藉,只见玻璃纷飞,杂质乱跳中,驾驶舱的主仪表区,还腾起了一片火花和夹着电线燃烧的臭味。 这还不算,空军一号竟悄悄的自动关闭了自动巡航,它突然垂头丧气的屁屁一翘,如一只笨重的大铁块,朝大海的方向,急速扎了下去。 “快,灭火!!!” 寒子剑慌不择言的朝马息尔大喝一声后,立即将死钢子横七竖八的扔了出去,急忙跳上了驾驶位。 先紧急拉起操纵舵。 还好,人工驾驶系统,目前还挺乖,飞机停止俯冲后,又缓缓的昂起了头。 轻轻嘘了一口气后,寒子剑见马息尔在副驾驶位上,正手足无措的抬头,他好像想寻找什么。 突然惊悟,寒子剑也急忙抬头,他立即在没遭创伤的上仪表区,找到了消火键。 伸手重重的一键下去后,主仪表区的内部,立即泛起了一股冰冷的白雾。 见灭火成功,马息尔也开心得伸手,和寒子剑击掌共乐。 立即又抓起被扔在一边的耳麦,寒子剑又在上仪表区打开了所有联络通道。 马息尔一看,也抓起副驾驶上耳麦,罩在了双耳边。 立即,他们的耳麦里,同时传来了急促的中英文呼叫声,和长短不一的电波声。 差点没乐出屁来,寒子剑立即发出了一份,他目前最急切需要的呼叫。 他知道,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端,老丈人必须是第一时间到了指挥第一线。 那么,亲爱滴芸儿,肯定也跟着一起来了,她指定正在急得在心里暗骂老爸,她也肯定正在哭鼻子呢。 此刻,咱们的南部湾战区,作战指挥室的语音系统里,马上就收到了一个众人急盼的声音: “老婆!老婆!子剑呼叫,子剑呼叫!” “呀!呀!呀!” 已若失去了魂魄,正在心里骂爸爸,正在呆呆趴着不停落泪的铁芸嫣,在一阵空前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雀跃而起。 呀呀叫着,铁芸嫣横冲直撞的冲向了主指挥台,她用双**过指挥官的话筒后,她哭着笑着,对着话筒大喊大叫: “子剑!子剑!…” “不哭宝贝,我们已经夺了回空军一号,请同志们放心,”天空的寒子剑快乐而答。 “嗯嗯嗯,子剑你要快点回来呀,我和爸爸就在这里等你,”泪流满面的铁芸嫣,笑着乐着继续大声喊话。 “是,子剑遵命!” 此时,寒子剑的声音,不光是咱们的南部湾战区收到了。 美方所有在关注这个频道的各战斗单位,和空军一号内部的应答器中,也同时收到了空军一号大获全胜的好消息。 凯琳娜和第一夫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冲到驾驶舱来,和两位大英雄共庆。 接下来便是统总先生,和他的各麾下取得联系后,立即发布出各种命令。 两架这一会距离空军一号最近的f22,也一左一右的靠了过来。 两名戴着飞行头盔的飞行员,一起隔窗朝空军一号敬礼后,又竖起大拇指喊道: “寒子剑长官,现在请您转向,方位160。” “空军一号收到,立即转向,方位160!”寒子剑也用流利的英文应答。 “寒子剑长官,您的飞行状态好像有异常!” “是,自动巡航失效!导航失效!主仪表被损!数据为空!操纵舵沉重!”寒子剑冷静的回答。 “明白,空域绝对安全,光环小组会一直伴飞护驾,祝长官们心情愉快!” “嗨,哥们,最近的机场,还有多远?”寒子剑又急问。 “报告长官,一千六百公里后可以降落!” 突然,伴飞的美方f22,又从耳麦里,传来了一个比较不好玩的消息: “糟糕!寒子剑长官,您的空军一号,正在急速泄油!” 寒子剑听了一惊,他下意识的低头去看油量表时,却只看见了一个毫无数据的大黑洞… 第190章 危机升级子剑慌 空军一号的主仪表区,已被大黑冲的三十六发蛋蛋,扫得严重损伤,大概是线网短路,自动开启了泄油系统。 在这茫茫大海中,距降落地尚有一千多海里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马息尔一听也急了,立即给他的护卫队,下达了空中加油的命令。 这个问题倒简单,一直在伴飞的加油机,就在附近,几分钟之内就能到达。 可是,总不能这边加油,那边继续狂泄吧。 更不能让庞大的加油机,一边不停的加油,一边用加油管拖着空军一号继续飞吧。 那么,现在的关键是,要立即去底舱,手动关闭泄油系统。 “机上可有人能去手动关闭泄油系统?”寒子剑对着耳麦问。 没有应答。 马息尔转头对凯琳娜说: “快去问问空军副总长。” 凯琳娜一听,悻悻而答:“那个酒囊饭袋,连飞机都开不了,早吓得尿裤子了,去问,也是白问,还是我去吧。” 寒子剑一乐,回头问道:“你知道那个手动系统在哪里吗?你会关闭吗?” 凯琳娜嘿嘿一笑,掏出手机一晃说: “寒子剑,你终于大笨蛋一回了吧,我不知道在哪里,也没弄过这玩意儿,难道,难道你就不会遥控吗?” 马息尔一听,也掏出自己手机起身说:“是个好主意,我和琳娜一起去吧。” 又被凯琳娜的机灵,逗得一乐一回后,寒子剑忙点头叫好。 马上将两只手机拨通,开启视频,递给寒子剑一只后,凯琳娜才和爸爸手拉手,一起跑了出去。 其实越是高端的东西,越是简单,这套泄油手动系统,那一会在凯琳娜领着他参观时,寒子剑就已经发现了。 这个手动关闭系统其实也非常简单,只要能找到地方,将那个和电表跳闸一个原理的按钮,轻轻按回去后,再锁上保险就可以了。 几分钟后,等寒子剑一边用电话遥控凯琳娜父女二人,一边将飞机下降到加油所需的高度时,那架比波音747还大的空中加油机,已经拖着一个巨大的阴影,飞到了空军一号的头顶,并超出了大半个机身。 等双机在空中,将航速和高度调整得符合标准后,马息尔父女二人,已经乐呵呵的返回了驾驶舱。 快乐得,来轻轻搂着寒子剑的脖子,在他的腮帮子上重重啃了一口,此刻的凯琳娜,紧紧依着他不肯松手,简直就骄傲得直想唱歌了。 “空军一号!空军一号!请您伸出受油端!保持高度和航速!谢谢配合!” “空军一号收到!空军一号收到!伸出受油端!保持高度航速!谢谢支援!”寒子剑认认真真的回答。 驾着这么大的家伙,在空中加油,寒子剑可也是头一遭,他瞪着大眼睛,根本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双手紧握操纵舵,直接甩头,轻轻撞开了凯琳娜那滚烫的脸。 一切准备就绪,等寒子剑来拉头顶的受油柄时,却发现根本没反应了。 寒子剑的心里,突然又咯噔了一下! 这个现在属于我的大玩具,求求你再乖一点吧! 再伸手拉一次,还是没反应。 急得又重重拉了一次,依旧没动静。 那个该死的受油口,就是不理不睬的躲在机舱内,它坚决不肯伸出头去。 这回,全部被吓得傻眼了,寒子剑干脆松了安全带,他急得站起来,就是狠狠的一拳。 他大概想起自己大学期间,那台破电脑不听话时,就经常被他狠狠一拳,或者是狠狠一脚,立即被揍得乖乖的启动,然后顺畅的连接岛国小电影了。 可今天,他这套蛮不讲理的招式,却不管用了,某些系统受了重创的空军一号,突然用不稳定的震动,抗议挨揍。 沮丧着,又用大屁屁狠砸飞行椅,寒子剑重新绑好安全带后,对着耳机怒喊道:“加油机,我命令你火速离开,空军一号无法受油!” 头顶的加油机应答后,立即逃离了这个,开始在云层里起伏不定的危险大家伙。 空军一号抽风似的,急泄一顿燃料后,却又无法进行空中受油的坏消息,立即被各单位获悉。 这里可是前无村,后无店的茫茫大海呀! 这个非常糟糕的消息,自然也被我南部湾战区收到了。 同志们已经顾不上铁芸嫣的双手抹泪,又急得直咬牙跺脚了,大家开始紧急忙碌。 “我们在空的中星,此刻距空军一号还有多远?”将军同志问。 “报告首长!我们中星的运行轨迹,此刻正在空军一号上空十一点五十方位。” “立即调整卫星轨迹,与空军一号同步,同时启动卫星察侦,连接卫星实时影像!” 我们的将军同志,发完第一道命令后,立即又发出了第二道命令: “立即启动我们的大数据,从空军一号的起飞时间,起飞时的油量,飞行过程的油耗,和刚才泄油的时间上,计算出空军一号目前的油量储备!” “是!” “是!” “是!” 立即,我南部湾战区作战室的主屏幕上,清晰的空军一号和它机身下那蔚蓝色的大海出现了。 其实与此同时,美方的三艘航空母舰上的指挥室里,也在进行着同样的紧急操作,不过他们附近没卫星,只能先急忙计算空军一号目前的油储。 三分钟后,我们的计算结果,抢先一步传到了寒子剑和马息尔的耳里,美军航母的情报室里也同时收到了这个情报: “空军一号!空军一号!你目前的油量储备,只能继续飞行七百公里!” 寒子剑一听,自然明白。 七百公里,是什么概念? 只能供空军一号飞行半个小时罢了,还要立即启动节油模式,坚决不能瞎拉油门! “我们现离降落点还有多远?”此刻的寒子剑,反倒冷静了。 至于这个严重的问题,我方没有答案,我们无权干涉空军一号的何去何从。 “报告长官,您距备降点还有一千零六十公里!”一个甜得发嗲的回复声,立即从耳麦里传来。 “嗨,小妞,那么还有三百六十公里的路程怎么办,你们打算让我用尿尿,去糊弄空军一号的发动机吗?”寒子剑急得差点骂人。 耳麦里的小妞,和寒子剑身后凯琳娜,突然被他这番话,逗得没心没肺的‘噗嗤’同乐后,便再没了声音。 不过空军一号此时的状态,立即被几个作战室,立即升级为一级红色。 两个泱泱大国的同志们,正在进行紧急磋商: 虽说,附近有美方的航空母舰和各种军舰,但它们目前距空军一号最近的,尚有三百公里左右。 这么一来,空军一号若想在海上迫降,肯定是行不通的。 这么大,这么重的家伙,带着巨大的惯性,只要一接触海面,绝对会在五分钟之内沉入海底。 若想在此海域深达3000多米的海底,进行海底捞,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那么,去航空母舰上迫降可以吗? 美方提出这想法的那个小猪头三,立即挨一个比较大的猪头三踢了一脚。 这种大胆的想法,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航空母舰上的跑道和甲板容量,倒是可以供空军一号这样的大家伙,进行垂直起飞,可毕竟他们的空军一号,目前还没这种超级功能。 那么,进行空中援救呢? 这也不行呀,目前空军一号上,共有四十二名乘客,其中被打断双腿,生活不能自理的有二十九名,另外六名五死一伤的坏蛋还不算。 空军一号目前,仅剩下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了,别说是空中救援,恐怕这点时间,连救援机实施靠近和连接都不够。 此刻寒子剑气得,他的脸都气黑了。 奶奶个熊的,老子这才新婚三天呀。 我亲爱的老丈人,谢谢你的好心好意。 哼!就等着让你的女儿,守活寡吧! 哎…倘若我今天死了,我那美若天仙,千娇百媚的新媳妇儿,她会改嫁吗? 想到此处时,寒子剑的脸上立即黑转青,再转绿。 实在是忍不住了,寒子剑对着耳麦,带着哭腔轻轻喊道: “老婆…老婆…子剑呼叫,子剑呼叫…” “子…剑,子…剑,我亲爱滴的子剑,芸儿在…芸儿在等你回家,”那边是铁芸嫣嚎哭的声音。 “老婆,老婆,我要是今天无法降落,葬身大海,喂了鲨鱼,你以后会改嫁吗?” 铁芸嫣怒砸指挥桌,在耳麦里恶狠狠的大声骂道: “寒子剑,我命令你安全回家,你若死了,我明天就改嫁,而且一定会嫁一个八十多岁,连路都走不动,满脸坑坑洼洼,满嘴喷臭味儿的糟老头子,气,都要把你气得在海底永世不得安身!!!” 欲哭无泪,无语的寒子剑又转头,他瞪了一眼正搂着妻女的马息尔。 我呸呸呸!你这个超级大猪头三,不就击落过你几架战机,灭过你几个小猪头三飞行员嘛,你就要老子来陪葬吗? 真恨不得,把你立即扔出去喂海龟,喂那群贼鸥… 啊!啊!!! 不对!不对! 前方这群海鸥的数量特大,决不可能是随舰队而来。 附近三五百公里左右,肯定有小海岛!!! “空军一号十万紧急呼叫,空军一号百万紧急呼叫!快看看我的附近,有没有小海岛?”寒子剑立即快乐得大喊大叫。 片刻之后,美方的回应先到了,他们的舰载雷达和预警机,真没发现附近有小海岛:“对不起,空军一号,这个真没有。” 沉寂一分钟后,我们的南部湾战区,突然传来了一个非常快乐的声音: “空军一号,空军一号,你的一点钟方位,五百八十公里处,有一座忽隐忽现,仙境般的无名小小岛。” “你能确定,那不是海市辰楼吗?”寒子剑又有些不敢相信了。 “我们的卓越的中星一号已再三确定,此小岛太小,海图中没有,天气不佳时很难发现,空军一号可以考虑去迫降!” “ok,不过,空军一号的导航系统已经受损,拜托同志们快把那座小海岛的精确坐标,发到我手机上!”寒子剑一听,差点又乐得冒屁了。 手机中,立即收这个也许能救命的海岛坐标。 至于要考虑的问题,是根本不需要再考虑的。 考虑不考虑的,眼下只能是奇险华山一条道,茫茫大海背水一降了。 于是,寒子剑果断的让空军一号倾斜转向,朝它那一点钟方位的坐标点飞去。 事关重大,已经根本不需要跟马息尔同志再商量了,寒子剑直接在耳麦里,对统总先生和他的众将军们,下达了一级战备命令…… 第191章 生死迫降演悲壮 此时,第一公主凯琳娜,这个小没心没肺的,大概是没经历过迫降这种好玩的游戏,她此刻一点点都不知道害怕。 一听说,超级强大的空军一号,终于有地方可以降落了,看着寒子剑板着脸在发号施令,凯琳娜又乐得像小花猫,她在爸爸的怀里,歪头看着这个东方龙哥哥,忙替她的父皇提出了抗议: “喂!寒子剑,你这是在挟统总而令众将呢!嘿嘿。” 寒子剑倒想被她逗乐轻松一下呢,可实在是乐不出来呀。 这种大海中的小岛屿,绝对不可能有沙滩这种浪漫的地方,可供飞机迫降。 寒子剑的心里,此刻非常已经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不是深海,那就是岩礁。 如果是一驾小型飞机,或者是滑翔机,那还好说。 可毕竟这是一架70多米长,翼展超过60米,高度20米,自重160多吨的庞然大物呀。 如果稍有不慎,今天也许就真的要和宝贝小媳妇儿永别了! 不过,凯琳娜这一提醒,已经心无旁骛寒子剑,转头看着马息尔严肃的说: “总统先生,您也有任务。” 马息尔认真的点了点头,敬聆吩咐。 “请您速带着家人,去后舱指挥,立即让大家回到客舱区稳坐,然后给伤员们绑好安全带,让大家统统穿上救生衣,带上氧气罩, 然后,再派没受伤的人,分头行动,火速将飞机的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一遍,看有没有可能会漏水,或者是泄氧气的地方,如果发现有,要想方设法尽快堵上。” 寒子剑此言一出,自然是合情合理,可人家马息尔和凯琳娜又不是傻子。 他们又岂能不知道,等一会 儿迫降的时候,机头,将会是最危险的地方。 这个战神般的中国大帅哥,已经将生死完全置之度外了,他这是想支开他们,然后让自己一个人,在这最危险的地方,首当其冲呢。 马息尔先生听了后,他默默的看着寒子剑,他的眼睛突然就红了,他转头对第一夫人说: “你快带琳娜去后舱,统统按寒子剑说的做,要快,我在这里陪着他!” “不!爸爸妈妈,你们快去后舱吧,我要在驾驶舱陪寒子剑,帮他瞭望!”凯琳娜一听,几粒滚烫的大泪珠儿,立即从她那蓝眼睛中动情滚落。 哪里还有时间容他们在叽叽歪歪,寒子剑又急了,他瞪着眼睛怒吼道: “马息尔!凯琳娜!请你们立即滚蛋,请你们立即执行命令!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回来!!!” 这才叫军令如山倒! 马息尔和凯琳娜,再也无法抗拒,他们含着眼泪,一起立正,朝寒子剑敬了一个至谢的军礼后,才迅速跑回了后舱。 此刻,得到寒子命令的美方三个航母编队,已经忙成了一团糟。 此时,最靠近此海域的‘盛华顿’号,距那个小岛迫降点,尚有一百多海里呢。 即便是用最快的速度,这艘h动力航母,也需要近两个小时后才能到达。 至于其他两个航母编队,就更指望不上了,它们都还在千里之外呢。 不过,这三艘航母上的第一指挥官,已经同时拿出了一个,并正在实施最佳的救援方案。 这是去救统总先生,是去救第一夫人和第一公主呢,这些平时狂妄自大的家伙,还真不敢托大! 三艘航母上的九架大型运输机,载着一千六百多名,穿着潜水服,背着氧气罐的特种空降兵,他们还带着大量的可冲气救生艇,水陆两栖车和海底捞装备,正在陆续紧急起飞。 三艘航母上的第一指挥长官,今天也统统身先士卒,亲自登机赶赴迫降点。 在六架美方f22的不离不弃护卫中,二十分钟后,寒子剑已将空军一号从八千米的高空,滑行到海面高度一千八百米,航速也减到了260节。 不愧拥有特级飞行员的经验和眼睛,三分钟后,寒子剑立即从几只海鸥的盘旋处,发现了一座有些缥缈的小小岛。 同时,六位f22的飞行员也发现了目标,并通过无线电通告给空军一号和指挥部。 沉着冷静的再降高度和航速,眼前的小小岛,已经轮廓可见。 再降一些高度和航速。 这回,寒子剑看得更清晰了。 这是一座细长椭圆形,光秃秃的小海岛,海浪怕打着岛屿悬崖峭壁的浪花,已经清晰可见,眼前的海鸥,好像也越来越多。 “f22!空军一号需要绕岛勘察,请你们立即滚蛋!”看清形势后,寒子剑又发出了一道命令。 “收到!光环小组立即滚蛋,空军一号,您的后起落架底板,并未完全关闭,已被钢网缠绕。” “空军一号收到!” 关于后起落架的问题,寒子剑好像并没在意。 若是从海面降落的话,有没有这两个起落架,已经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问题了。 又缓缓的拉起机头,寒子剑让空军一号,在这海岛上空盘旋了一圈后,他又有了惊喜的发现。 这座小岛的另一侧,海岸线竟长达两公里有余,那种悬崖峭壁型的地势,在这一面却有了很大的改变,已经变得不再是那么凶险了。 此时,就好比是矮子呆子当中拔高人,在这情况复杂的小岛屿中,这里,已经是最佳的选择了。 不过,此时距离太近,姿势也不对,习惯性的再看了一眼那空洞黑漆的油量表后,寒子剑轻轻的咬了咬牙,他又旋拉了一下操纵舵,让空军一号飞走了。 又兜了一大圈后,寒子剑在距小岛六海里的空中,将航速减到了160节,高度800米。 “空军一号准备降落!” 寒子剑一边再一次发出简单的通知,一边又习惯性的伸手,放下了前起落架。 然后心算好落机点,预测好力量和冲击波。 斜飞,斜对着海岸线,寒子剑慢慢的继续减速,慢慢的再降飞行高度,慢慢的越来越近… 寒子剑稳控操纵舵,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的手心已经湿了,他的额头已经汗滚如珠… 突然,空军一号的四台发动机,同时颤抖了一下。 不好! 这是发动机缺油,打算罢工前,发出的唯一信号! 经验丰富的寒子剑,果断的猛加了一下油。 倘若是回光返照的空军一号,将残油喝尽突然加速几秒后,四台油枯力尽的发动机喘着气,任那涡轮风扇空转几圈后,终于停止了工作。 此时的寒子剑,心中并无慌乱。 照此高度和速度,即便滑不到岛边的海岸线,也不至于立即沉入深海底了。 现在就期盼空军一号的机身密封性,别过早的漏水。 此刻,已经失去动力的空军一号,虽被强大的惯性继续推飞,但毕竟自重太沉,它还是开始翘屁屁了。 寒子剑又急了… 求求你,求求你不能翘呀! 要翘,也不能一下子翘得太多了。 脚蹬地板,寒子剑将嘴唇咬破,他拼命拉着操纵舵猛提机头。 此时的寒子剑,恨不得将自己变成钢铁超人,然后直接飞到空军一号的机身下,用双手将飞机托起来,轻轻的放到陆地上… 此刻,小岛的上空,从盛华顿号航母上起飞,先行到达的三架运输机,已经在空中打开了后舱门。 立即,一朵朵,一簇簇白色的伞花,若天女散花般,依次在空中绽放。 可这巨大的轰鸣声,和这些拖着伞花的空降蛙人,也突然惊坏了小岛上的主人们。 正在晒太阳打瞌睡,一大群体型较大,吃得肥头胖肚的海鸥,突然被吓得屁滚尿流后,立即慌不择道,被头鸥领着狂逃。 它们一起在空中发出强烈的抗议声,它们已经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鸟阵,用自杀式的队形,恶狠狠的朝正在滑行的空军一号冲了过来。 海鸥们,当时是这样想的: “哼!我们坚决抵御外侵之敌,基本是用血肉之躯撞爆你,也不能让敌人,进入属于我们的美丽小海岛!” 此时,想躲,都躲不开了,寒子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亡命之鸥,像密集的炮蛋一样,飞了过来。 此时此刻,这个场面,那才叫个惨烈。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剧烈的撞击声中,空军一号的挡风玻璃上,立即就是沾满鸟羽的鲜红淋淋。 最后再看了一眼海岸线,最后一次瞄准那块礁石林立的海滩,已经满身大汗寒子剑,死死的拉着操纵舵,他苦着脸,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他根本不需要猜测。 虽说,空军一号风挡玻璃的设计,已经考虑到了飞鸟的撞击,但由于是采用树脂材料制作的风挡,为了达到除冰的效果,在风挡中,是要加入电热丝组件的。 因此,也就导致风挡玻璃产生了非常脆弱的一面,就目前这种鸟机双方互撞的高速冲击,必破为疑。 果然不假,就在寒子剑闭眼的那一刻,一股含着鱼腥和血腥的凛冽海风,夹着鸟尸和鸟羽,劈头盖脸的冲进了驾驶舱。 幸好… 此时,后机身已经触及海面,海岸线也近在眼前。 航速,也只剩下了机身的残余惯性。 不过,这种挡风玻璃,虽说不经撞,但它是多层沾胶而成,被众鸥撞破撕裂后,却未产生伤人的碎片。 不过这些已经穿越破玻璃,非常凌厉的鸥弹,和它们那血肉模糊巨大冲击的威力,还是像一群密集的大冰蛋,狠狠的砸向了寒子剑。 此时的寒子剑,已倘若双耳不在了,他感觉自己的脸若刀刮,胸如石撞,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压迫得快要停止工作了。 继续用超强的毅力硬撑着。 约摸过了三四分钟。 “咔嚓!”一声巨响后。 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 用尽洪荒之力,寒子剑才拼命微微睁开了一丝血眼,他朝左侧窗外看了一眼后,才对着挂落在胸前的耳麦轻轻喊道: “老…婆,老…婆…我已落地…” 没容他听到媳妇儿的欢呼声和喜泣声,劲遭鸥弹的寒子剑,终于双手垂落,七窍流血,浑身是红,然后头一歪身子一软,重重的瘫在了飞行椅上… 空军一号,用尽了最后一点惯性,终于斜着冲上了岩石海滩,被卡在了两大块礁石之间。 “子剑!子剑…” 凯琳娜大声喊着,和爸爸一起,第一时间冲回了驾驶舱。 看着眼前的悲壮,立即惊得这父女二人,倘若魂魄出了窍… 满驾驶舱的死鸟血羽,满驾驶舱的血红模糊。 已没了气息的寒子剑,他的眼睛里,鼻子里,嘴里,耳朵里,正在流红,他那垂落的双手,也正在十指滴红。 他的头发上,脸上,脖子里,还有衣服上,此刻除了是湿漉漉的红污迹,还是浑身的红块和红污… 第192章 魂入阴阳缘难了 空军一号总算是跌跌撞撞,有惊有险的落了地,被卡在这小海岛的两块大海礁之间。 第一公主凯琳娜,大声的哭着喊着,和m国统总马歇尔一起,第一时间冲回了驾驶舱。 看着这眼前的悲壮,立即又惊得,心疼得这父女二人,倘若魂魄出了窍… 眼前,已经是满驾驶舱的死鸟血羽,满驾驶舱的血肉模糊。 已没了知觉的寒子剑,他的眼睛里,鼻子里,嘴里,耳朵里,正在流血,他那垂落的双手,也正在十指滴血。 他的头发上,脸上,脖子里,还有衣服上,此刻除了是湿漉漉的红迹,还是浑身的红块和红血污… “子剑哥哥,子剑哥哥…你可不能死呀!”凯琳娜嚎哭着,去扎进了血人寒子剑的怀里。 空军一号在迫降中,已经受了致命重创的寒子剑,此刻不仅仅是七窍出血了。 他的魂魄,竟也游游荡荡的开了小差… 惶惶惑惑,缥缥缈缈间,一只涂着宝石蓝,像只大盘子,飞碟状的东西,兀自出现了他的眼前。 这个庞然大物,正悬停在高空,它的周围,是一片让人炫目的神秘光彩。 只见它正飞速进行360°原地旋转。 转着转着,此怪物那朦胧闪烁的圆盘底,缓缓打开了一扇圆型舱门。 突然,一道刺目眩晕的血红赤光,竟将寒子剑的魂魄,吸了进去。 立即,寒子剑被带入了一条七彩隧道,他开始用超音速穿梭。 他感觉自己身体,正在急速穿梭中缩小,他感觉自己正将生命倒退。 几秒钟后,寒子剑竟然又回到了那条碧草青春,怪石兀立,白蝶飞舞的小溪边… 在溪边那块扶摇不定,长满青苔的白石板上,寒子剑突然看见那清澈的溪水中,自己竟变成了一个四岁模样的小孩。 哦,哦,原来是这样。 自己这是被时光倒穿了。 这里,是妈妈曾经带着幼小的子剑,在石头城的郊区,一个山沟沟里的外婆家,隐居的那段时光。 自己那个时候,就是才三四岁… 刹那间,所有的记忆,在脑海里全部被恢复… 此景中的那天,正在春寒料峭,阴云笼罩时。 那天,因失去爱人,久郁成疾,又遭遇粮食匮乏,严重营养不良的妈妈,终于病倒在土炕上了。 无钱医治,无药可服,无食果腹的妈妈,是饿的实在撑不住了。 白发苍苍,裹着小脚,体型瘦弱,救女心切的外婆,一筹莫展,无计可施时,只能带着无人看管的小子剑,去了屋后的山里。 快乐追蝶的小子剑,见外婆隐入林中,到处觅野果挖野菜,无暇顾及小外孙,就悄悄溜到一条潺潺溪流边。 小子剑曾经听说过,说这里有个小溪潭,那深深的小潭里,有一些小鱼鱼呢。 邻家那从茫茫大漠,随父母逃难而来的小姐姐心儿,前几天就在这里,和他那长得像外国人,大胡子蓝眼睛的爸爸一起,曾用大竹篮逮了好几条活蹦乱跳的小鱼鱼呢。 就是那天晚上,小仙女儿一样心的儿小姐姐,送来的小鱼汤煮野菜,仍然是小子剑至今最香最美的记忆。 很快,小子剑就几十米外的一个小峭壁下,真找到了那个深深的小溪潭。 哇哦,心儿小姐姐果然没骗人呢。 闷沉沉缺氧的溪水面,小子剑果真看见了几条,正张嘴换气的长条小白鱼,它们好像都很快乐。 小子剑还听说,如果用这个小鱼鱼煮汤,将会是世界最滋补的美味。 那天晚上,妈妈看着儿子喝鱼汤,偷偷咽口水时,其实已经被小子剑,悄悄的发现了。 嗯,可爱的小鱼鱼们,我要孝敬妈妈呢,我今天一定要把你们统统抓回去,然后给妈妈煮汤喝。 如果妈妈喝了这鲜美的小鱼鱼汤,身体肯定就好了,她就能笑了。 那时,那刻。 想着妈妈的面黄肌瘦。 想着妈妈的郁郁寡欢。 想着妈妈,哪怕从收完的地里,捡一块小红薯,捡一只被鸟儿啄过了小玉米,都要惊喜得悄悄藏起来,然后带回去给儿子吃时,那年才四岁零一个月的小子剑,快乐得果断的跳下了小溪潭,凶巴巴的扑向了那几条快乐的小鱼鱼。 于是,在那冬未退尽,冷春乍到的冰寒溪潭里,我们那勇敢的小子剑,在溪水中掀起片片水花,扑通扑通着,和那几条小鱼鱼,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一场激烈的人鱼战斗,结果毫无悬念,自然是小鱼鱼们,大获全胜。 就在沮丧的小子剑扑通扑通的完败后,却无法退出战场,已经被灌了一肚子的冷水,已经闭眼,即将闭气时。 那时最疼爱小子剑,最亲小子剑,哪怕是逮一只知了猴,也要悄悄烤了,全部给小子剑吃的小姐姐心儿,拖着两条长长的马尾辫,穿着旧花袄,提着一只比她还大的青竹篮,如战神一般的突然出现了。 那年,比小子剑大两岁的心儿小姐姐,也是瞒着爸爸妈妈偷偷溜出来的。 心儿小姐姐,知道小子剑还馋那香喷喷的小鱼鱼后,是想再来一次溪中逮小鱼。 远远的看见小子剑,正举着两只稚嫩的小手,顶着他那半个小脑袋,在那溪水中拼命的挣扎时,心儿小姐姐扔了竹篮,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等心儿小姐姐,用尽洪荒之力,将小子剑推上岸后,她却在冷溪潭中,慢慢沉没时,恋恋不舍的伸出双手,给小子剑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子剑,姐姐喜欢你,欠我的,心儿要你下一个轮回尝还…’ 等小子剑惊魂失措,吓得再也不敢触水,拖着湿漉漉的衣服,去把外婆叫来时,心儿小姐姐已经不见了… 瘦弱的小脚老外婆,只能急忙回去叫人。 好几个时辰后,等心爸爸把心儿小姐姐从那深潭里捞上来后,小子剑已经被妈妈打得鼻青脸肿,口吐血沫,连满地打滚都没有力气了。 悲剧发生后,再发悲剧。 心妈妈痛失爱女,竟一头撞在了石柱上,也死了。 可怜的心爸爸,连失两个至爱的亲人,痛不欲生的疯疯癫癫,悄悄离开了山沟沟,从此不知去向… 发送心儿小姐姐母女二人时,小子剑披麻戴孝,三步一跪的哭哑了嗓子,哭碎了小心肝。 ‘子剑!你要永远永远记住,你欠心儿姐姐两条人命!’ 这是小子剑的妈妈,若干年来重复了很多遍的话。 此刻,想起心儿小姐姐的千般疼爱万般宠,想起心儿小姐姐的笑靥如花,想起心儿小姐姐的左肩下,那朵金色的百合花胎记,小子剑又痛不欲生了。 泪流满面的小子剑,又突然被时光隧道拖着往回急飞。 云里雾里晕头转向中,小子剑发现,自己又变回了大子剑。 此时,从那涂着宝石蓝像只大盘子,飞碟状的东西的怪物里,突然走出一位端庄美少女。 只见她,此时披着一件鹅黄风衣,身穿金色凤袍,头带金色凤冠。 这美少女满脸骄矜,嘴角微翘,若脂的玉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 看着这个西域女孩,大子剑看呆了。 他心里正在奇怪… 此女孩好面熟,她的美笑,好亲切,好有感染力呀。 ‘坏蛋小子剑,你不认识姐姐了吗?’那女孩笑着问。 大子剑老实巴交的朝她点了点头。 ‘没良心的小子剑,我是你的心儿小姐姐哦,’那女孩哀怨得说着,竟解开盘扣,撩开了自己的凤袍领。 大子剑立即就被惊得直揉眼睛。 是真的,她真的是心儿小姐姐呢。 她左肩下的那颗百合花胎记,此刻是越发惹眼了。 原来心儿小姐姐,也变成大姐姐了。 虽说是女大十八变,可大子剑再一细看,她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耳朵,她的小嘴儿还是心儿小姐姐,那小时候的原模儿原样。 这回大子剑确认了,眼前之女,就是自己欠了人家两条命的心儿小姐姐。 救命恩人,大子剑欲跪拜时,却被心儿大姐姐一把拽住了: ‘傻子剑,你们二人不可行此大礼!’ 大子剑深深鞠了一躬后才问: ‘姐姐莫不是没死,害得子剑愧疚了二十多年。’ 大心儿姐姐,轻轻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哎…我的傻子剑,姐姐被你亲手捧土掩埋,岂能有假。’ ‘那…那您这是…?’大子剑自然不解。 大心儿又淡淡一笑道:‘傻子剑,姐姐和你余缘未了,只能阴阳轮回,再来找你。’ 哦,原来如此,大子剑好像忽然有悟。 还是应了那句话: 没有相欠,怎能再见。 又想起那次,和心儿姐姐在溪潭边的草丛里,自己落荒而逃,大子剑红着脸再问: ‘姐姐一向可好?’ 只见大心儿姐姐,却苦着脸答道: ‘子剑!姐姐和姐姐的国家子民,正在难中,你可否愿意出手相助? 大子剑再鞠躬后,急答: ‘愿意!愿意!为报姐姐的救命之恩,子剑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好,有你此心,可慰三生,姐姐今日先去,到时候别忘记带上你的冷铁寒心剑,茫茫苍穹中,心儿期盼…’ 大子剑的眼前,突然又蓝光一闪后,心儿姐姐和那个那涂着宝石蓝,飞碟状的东西,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心儿姐姐别走,心儿姐姐等等我…’ “嘿嘿,夫君莫怕,有芸姐姐在此,便百无禁忌!” 寒子剑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三夜,他终于被铁芸嫣捏着鼻子弄醒了。 面红耳赤,喘着大气的寒子剑慢慢睁眼一看,满是药水味儿的病房里,亲亲滴小媳妇儿,正在自己的怀里呢。 “又梦见你的救命恩人,心儿小姐姐了吧,”铁芸嫣爱恋得,她替寒子剑香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关于这个催人泪下的故事,寒子剑没好意思提起,欧阳梅可跟儿媳妇说过几次了。 寒子剑缓缓的点了点头后,又弱弱的闭上了眼睛,他是想去回味,可那梦,早已经烟消云散,无从忆起了! “别难过子剑,你能多次梦见心儿小姐姐,念念不忘旧日恩情,她定能含笑九泉,也不枉舍命救你一场了,”见寒子剑一脸伤感,铁芸嫣急忙心疼得宽慰。 寒子剑一听,却越发伤心了,他又情不自禁的落下了两行痴泪说: “我的芸儿,我的爱人,倘若哪天我真的离你而去了,该如何是好呢?” 第193章 海岛立威赤旗飘 寒子剑在越发伤心中,又情不自禁的落下了两行痴泪,然后脱口而出着说: “我的芸儿,我的爱人,倘若哪天我真的离你而去了,该如何是好呢?” 此情此心,看着这个铮铮铁汉为情而痴,铁芸嫣忽然也难抑伤情了。 他说得有错吗? 他又一次在茫茫大海中撕破鬼门关,打败阎王爷,不可思议的逃了回来。 他曾经立志为马,热血铸剑。 他曾经放飞豪情,不畏将来。 他一直从骨子里,立愿报国为民。 他永远都是满满一腔豪情,他志图除暴安良。 他现在是刚强的热血警盾,他从不畏强势威利。 他是正义的忠诚卫士,他从不惧艰辛和凶险。 他还是一个慢热型的大情种,他的爱情一旦被点燃,便是不可扑灭的熊熊情火。 倘若… 倘若下次再遇危机,他还能如此幸运吗? 铁芸嫣不敢继续再想了,她突然也泪如雨下。 她紧紧抱着自己夫君,她泣不成声,她只能用柔情万种的爱,来表白自己的永贞不渝和无怨无悔。 生死重逢的缠绕,此刻是百感交集。 此刻,这对生死重逢的新婚爱侣,旁若无人的情深意浓,他们用四行滚烫的热泪交汇,来替彼此洗涤心尘… 就在他二人的难分难解中,m国的第一美公主凯琳娜,端着一只钢质餐盘,直接闯了进来。 见他二人抹着眼泪羞慌而分,凯琳娜用羡慕嫉妒恨,看着铁芸嫣酸溜溜的说:“你们继续,嘿嘿。” 红着脸起身,铁芸嫣欲去接那烫烫的海鲜粥,却被凯琳娜挡了回去。 先将那碗冒着热气,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亲自熬成的海蛎海参海鲜粥,放到病床边的床头柜上,凯琳娜这才认认真真的转身。 她照着从中国电视里学来的礼仪,诚诚恳恳的朝铁芸嫣蹲膝欠身,然后双手措腰,行了一个优雅的中华古礼后,真诚而道: “芸姐姐寸步不离的守护子剑哥哥,已经三天三夜了,眼下离别在及,下次再见时,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日了,琳娜垦求姐姐,赐小妹一次和哥哥亲近的机会吧…” 突然又被这个大洋妞,才学来的中国风情逗乐,铁芸嫣忍不住的抿嘴笑道: “琳娜妹妹客气了,你不也是因为担心子剑哥哥,而三天三夜未眠嘛。” 见今儿一袭汉服白裙,长发被绕了一只公主髻的凯琳娜双眼又红,寒子剑急忙微微笑着问道: “琳娜,在迫降过程中,机上的乘客有伤吗?” 依寒子剑而坐,替他的脖下围上一白毛巾后,凯琳娜舀起一勺海鲜粥,然后细心的吹了又吹,等确认已不再烫嘴时,才!一边喂他嘴里,一边幽幽答道: “除了你这个铁打的机长,像在血缸染过,伤得睡了三天三夜,其他别无伤亡。” 见寒子剑,将一勺鲜美的海鲜粥,香香的吞下,笑着点头,凯琳娜又眨巴着蓝大眼睛说: “其实,在这一次迫降中,伤亡还是比较大的哦,仅那血流成河的驾驶舱里,就死了伤了三百八十九大海鸥。” 欢快声中,凯琳娜又笑着说: “为报这些畜生,企图撞杀哥哥之仇,我已经逮了一百三十多只半死不活的,关在铁笼子里,现在全体官兵就等哥哥醒来,然后去航母的甲板上,来一次篝火晚会,大家要用美酒和烤海鸥,载歌载舞为你这个大英雄庆功呢,嘻嘻。” 说说笑笑中,将那满满一大海碗的海鲜粥,消灭殆尽后,寒子剑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边余香,病房外又传来一种脚步声和爽朗的笑着。 见铁国兴和我南部湾战区的将军同志推门而入,寒子剑虽有些吃惊,但没有一秒钟的迟钝,他立即蹦下病床,然后敬立敬礼,大声喊道: “长官好!” 二位长官开心得一起回礼后,将军同志爱恋着将寒子剑扶回病床后,默默无语的又用一个亲情拥抱,表达了自己的爱兵如子。 硬拖开将军同志,铁国兴将寒子剑抢到怀里,他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我的儿呀,爸爸因你而骄傲呀!” 憨憨的一笑,寒子剑抱着老丈人问道:“爸,你们怎么都来了?” “来接大英雄回家,我们必须要亲自来!”将军同志一见爱将被抢,只能嫉妒得在一边干着急。 拉开病床边的窗帘,铁国兴笑着看了看窗外。 寒子剑转头一看后,又立即蹦下了病床,朝窗外立正敬礼。 窗外,盛华顿号航空母舰的舰桥旗杆上,一面我们的赤旗和一面星条旗,正在海风中迎风劲舞。 又看见了祖国的旗帜,寒子剑突然热血沸腾,突然激动的热泪满眶。 此刻,那面崭新的赤旗,在骄阳晴空下,是格外的鲜红威武。 寒子剑又看见,航母的甲板上,还停着一架自己曾经驾着劲舞苍穹,涂着赤旗的运输机,它的机身两侧,赫然印着‘中华号’三个红色大字。 激动得,快乐得,自豪得,寒子剑噙着热泪,他再一次朝我们的‘中华号’,恭恭敬敬的立正敬礼。 再将寒子剑轻轻扶回病床,铁国兴又自豪得说: “子剑呀,你这一次不仅是化解了一场大谋阴,还救了m国的第一家庭和那么多的高级将领,你也无意中成爸爸的救命恩人了。” 我们的将军同志也笑着说: “寒子剑同志,这一次如果是你的老丈人在机陪行,那么结果就很难说了哦,你是为我战区,再立新功呀!” “你滚蛋,子剑现在是我国安刑部的人,论功,也是我的功劳!”铁国兴回头瞪着将军同志笑着骂。 将军同志一听,又乐得哈哈大笑道: “哈哈,我才不管呢,我已经抢先给子剑同志报功了,老首长您这一次,指定是抢不过我了。” “嗨,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伸手倒快,哈哈,”铁国兴又被逗得大乐。 将军同志听了,又非常认真的说:“子剑啊,咱们战区的同志们,可想死你了,这一次回去,大家恐怕要将你扣押了。” 一直插不上话的铁芸嫣一听又急了,急忙举手抗议说: “哼!你们敢,我坚决不同意,等咱们回去的时候,必须由子剑亲自驾机,咱们直接飞回首都,不给你们一点点机会。” “哈哈,咱们都不要为难子剑了,何去何从,还是由他自己决定吧,”铁国兴大笑道。 是非常为难呢,重返蓝天,一直可是寒子剑最大的心愿,可是可是… 寒子剑搂来铁芸嫣,他看着将军同志说: “报告长官,子剑目前尚有任务在身,不过我向您保证,只要d和国家需要,寒子剑一定不负祖国培养,一定会义不容辞的第一个回来报道,第一个去冲锋陷阵,保家卫国!” 将军同志鼓着掌笑道: “好!你这句话,才叫振奋人心呢,不过,我看你小子是舍不得离开这美若天仙的新媳妇儿吧?” “哼!哼!哼!”铁芸嫣又被羞得,直朝将军同志翻白眼抗议。 寒子剑被点中要脉,也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只能和铁芸嫣脸靠着脸,一起快乐傻乐。 又被寒子剑老实巴交的憨憨逗乐,将军同志说: “哈哈,不是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嘛,我也不会为难你,不过我这一次,可是立了军令状来的,我承诺过同志们,一定要带你回去,所以你必须先跟我回基地,去和想念你的同志们小聚一下,人暂时留不下,你们的喜酒,喜烟,喜糖,总得给大家留一点吧。” “嘻嘻,这个可以有,我现在就批准,不过还请同志们把红包准备好,到时我跟子剑一起,给大家敬酒,发喜烟,发喜糖,”铁芸嫣这才开心得笑靥如花。 欢笑声中,病房外,又传来马息尔那浓郁的华盛顿腔: “寒子剑,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这个浪漫的程序,今天晚上,必须要先在我的航母上来一次,我们的庆功宴已经备好,你们的喜酒喜烟和红包,我也早替你们准备好了。” 大家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溜走的凯琳娜,已经把正在开会的爸爸,从作战室里硬拽来了。 同来的,还有第一夫人和盛华顿号航母上的第一长官。 这航母上的第一长官,还用双手捧着一只红色的小礼盘。 那只礼盘,还被一块小星条旗盖着。 这种场面,大家自然是先礼后私。 互换敬礼后,马息尔带着第一夫人,又朝寒子剑弯腰鞠躬,诚诚恳恳的行了一个私礼后,他又认真的说: “尊敬的寒子剑先生,大恩不言谢,只可惜战神已经有主,否则咱们两国,就可以永结秦晋之好了。” 铁芸嫣一听,自然又不乐意了,她瞪着马息尔问: “喂,马歇尔先生,您是否理解过,这‘秦晋之好’的真实含义呢?” 谁知道,人家马息尔先生可是刚刚查过了汉英词典的。 他耸了耸双肩,摊了摊双手后,笑着说: “我当然知道呀,如果能把我家琳娜,也嫁给寒子剑,这就是秦晋之好,哈哈。” 见女儿急得脸都青了,铁国兴赶紧打哈哈道: “哈哈,友谊万岁!两国友谊万岁!” 见大家都在偷笑,凯琳娜也笑着说: “子剑哥哥,芸姐姐,你们不如移民到我们的印第安去吧。” “为什么呀?”铁芸嫣瞪着凯琳娜,莫名其妙的问。 “因为,因为我们国家的律法允许,印第安民族,是可以娶很多很多老婆滴,嘻嘻,”凯琳娜捂着嘴呆乐。 铁芸嫣一听,又恼得一边嗔骂,一边隔空朝凯琳娜刮鼻子:“我呸呸呸,你个小浪蹄子。” 可这句‘小浪蹄子’,被铁芸嫣用英文骂出来后,马上就改变了大意。 ‘小浪蹄子’这个生僻的英语单词,此刻被凯琳娜听在耳里,立即就变成了‘小sao货’的意思。 挨骂得,直瞪蓝大眼儿的凯琳娜,急得冲向铁芸嫣,把她扑到沙发上,然后两个女孩缠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打闹起来。 友好融洽的气氛中,待两个女孩嬉闹一番后,马息尔又用极其隆重的神态,从‘华盛顿号’航母第一长官手里,接过了那只,盖着小星条的小礼盘… 第194章 海疆泪祭众英灵 马息尔接过那个小礼盘后,又将那面小星条旗轻轻揭开了。 这回,大家终于才看清了。 原来那小星条旗下,还有一只非常精致,嵌着红宝石的金属小盒呢。 只见马息尔非常严肃的打开那只小盒子,然后取出了一枚黄灿灿的勋章后,认真说: “寒子剑先生,我谨代表我的国家和人民,诚授予你特级战斗英雄勋章!” 笑着,拦住了马息尔欲来佩章的手后,寒子剑却连盒带勋章一起抓了过来。 然后用手指,寒子剑提起这沉甸甸的五星状牌牌一看,见这玩意儿竟是纯金所制,再加上盒中那颗璀璨耀眼,货真价实的红宝石,此物真的价值不菲呢。 “凯琳娜!”寒子剑转头看着第一公主,也认真的大声喊道。 “报告长官,凯琳娜在!”凯琳娜立即立正敬礼。 “过来!”寒子剑又笑着说。 “是!长官!”凯琳娜乖乖的近前。 “我命令你闭上眼睛!”寒子剑又喊道。 “是!” 美丽的第一公主,立即执行命令。 乖乖的闭上眼睛后,凯琳娜感觉自己的军装佩衔处,突然被重重的戳了一下。 此刻,凯琳娜心里那个美呀: 嘻嘻,寒子剑,你不但是个大英雄,原来你还是个大氓氓呢… 心里乐着,凯琳娜开始顽皮的不配合,她猛然一弹。 “凯琳娜,屏住呼吸,不许瞎动!”寒子剑又大声的喊道。 这回,凯琳娜不敢再不配合了:“是,琳娜屏住呼吸,保证不动。” 八秒后… “嘻嘻,ok,”这回是铁芸嫣的声音。 凯琳娜睁眼一看,立马羞得满脸通红。 铁芸嫣笑嘻嘻的,已将这枚美方军中,最高级别的殊荣勋章,佩给了凯琳娜。 刚才那几下调皮的氓侵,自然也是铁芸嫣的恶作剧。 这下子把个凯琳娜羞得,她像一只小母老虎,又气急败坏的把铁芸嫣,压到了寒子剑身边。 将这两个在嘻乐的女孩,连哄带骗的分开后,寒子剑又严肃的对马息尔说: “凯琳娜机智勇敢,此次夺回空军一号,迫降成功,她功不可没,这枚勋章,应该奖给她!” 在我方的两位高级将领,带头响起的一阵热烈掌声中,凯琳娜的脸儿更红了。 见寒子剑是一脸诚恳,马息尔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又对寒子剑敬礼说: “寒子剑先生,我再代表我的国家和子民,真诚的谢谢您,我们正式邀请您和夫人,在方便的时候一起访美旅美,美利坚全部境,将永远对你们无条件开放!” 一起给马息尔还礼,寒子剑和铁芸嫣同时笑答: “谢统总先生的真诚,也正式接受您的邀请,等将来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带着友谊,去m国看您和您的子民!”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中,一边痴立的凯琳娜,却突然捂着脸,泪流满面的逃了出去… …… 第二日清晨,初起的朝阳中水天相连,蓝蓝的海面,波光粼粼,烟气浩渺,辽阔的大海,在晴空万里下魅力无穷。 分别的时候该到了,凯琳娜却独自一人,站在航母的舰桥上,她泪流满面的看着穿着飞行服,戴着飞行盔,飒爽英姿的寒子剑登机。 此刻,‘盛华顿’号航空母舰上的所有官兵,全部围舰肃立,注目敬礼。 在激昂的军乐声中,在舰桥上那面赤旗的迎风招展下,寒子剑驾着我们的‘中华’号,潇洒的弹出了航母甲板,冲上了碧海蓝天。 然后,在‘盛华顿’号航母,送行的汽笛长鸣声中,寒子剑驾机低空绕舰一圈。 隔着身边的侧窗,朝正手握栏杆,垫着脚伸出头,不停挥手的凯琳娜摇了摇手后,寒子剑才拉起机头,直冲云霄。 明媚的阳光下,此刻的寒子剑意气风发,他带着亲爱滴媳妇儿,快乐着,朝祖国的方向飞去。 此刻,看着爱人,娴熟的带着大家,在这广阔无际的万米高空中,时如傲龙昂首,时若雄鹰翱翔,第一次穿飞行服,戴着飞行头盔铁芸嫣,痴痴的望着他额头上的弹片疤痕,朝他脉脉含情的恋目传意。 立即收到这情深似海,寒子剑恋恋的歪头,他忍不住的伸手,在铁芸嫣眉间那颗,胭红的小月牙处轻轻一点,又一乐: “老婆同志,您现在可是我的领航员哦!” 铁芸嫣嫣然一笑,她朝心爱的人,美美的眨了一下大眼后,正经八百的开始对麦呼叫: “呼叫我亲爱的祖国,中华号已升空返航!” 立即收到甜甜的回复: “中华号!中华号!欢迎你们回家,基地赤旗飘扬,跑道已畅,方位166,地面微风,祝飞行愉快!” 后舱里,被几位卫警和随行同志陪着两位长官,也立即被这亲情满怀,温馨满心的一呼一答逗乐了。 将军同志看着铁国兴,心潮澎湃的感慨而发: “江山如此多娇,人才代代傲出,咱们后继有人啦。” 铁国兴也难抑一脸自豪,他看着窗外的万里海疆,爽朗一笑道: “为我巨龙复兴,同志尚需努力,祝福我们的国家,永远繁荣昌盛吧!” 重回苍穹,寒子剑又一次在这蓝天白云间,放飞情怀。 两个小时的快乐飞行后,他们又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回到了神圣的基地。 为欢迎中华号回家,基地机场一号跑道的两侧,战友们用两排鲜艳的赤旗,引导寒子剑降落,欢迎他回家。 久别重逢,落地后,和一群生龙活虎的战友们,一番热情似火的互虐后,寒子剑便带着羞答答的娇妻,立即和同志一起抱着鲜花,带着美酒,去了后山。 在这个面朝大海,风景秀丽,长青环绕的小山丘上,一座劲松林立,**肃穆的烈士陵园里,长眠着历年来,为保家卫国而浴血奋战,仍然魂守祖国海疆的战友们。 英勇激昂的往昔,又历历在目,这种浓重的情感,只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才能真心的发自肺腑。 由铁芸嫣陪着,被长官和战友们伴着。 寒子剑给这些永垂不朽的军魂敬礼,给这些万古长青的战友献花,再陪这些死了,也要看着祖国的大海,化成骨灰,也不肯魂归故里的兄弟们喝两盅。 此情,催人泪下。 此景,激荡人心。 缅怀英烈的美酒,寒子剑是喝了一杯又一杯,他也将战友情化成滚烫的泪珠儿,洒了一地又一地。 他抚摸着每一块墓碑,他注视着每一位兄弟的遗像,他无法压制的悲情难藏… …… 被基地长官和战友们强留了三日后,寒子剑才依依不舍的和大家道别,他携着爱妻和岳父大人,一起回了龙凤山庄。 之所以直接回了漾州,原因有几个。 其一:铁国兴同志因为长期超负荷工作,已积劳成疾,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被上级获悉后,已经命令他到女儿身边去,立即住院仔细检查,并进行积极的治疗。 其二:铁国兴已经主动跟上级立了军令状,若在今年春节之前,还不能让石头城云开日出,还不能破获石头城的女童失踪案,他将自己领罪,从此卸甲归隐。 其三:这一次空军一号挨劫事件,虽已力挽狂澜,没有引起两国纠纷,但所有的线索和证据,现在都指向了石头城,指向了石头城第一恶少冷俊,指向了那个坐在石头城第一把警椅上的褚墩。 这背后,还有没有更大的恶手? 那个石头城的封疆大吏,有没有参与? 还有,石头城警厅老大褚墩,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是外逃了,还是被…? 关于这些疑问,已经被俘虏的魏豹,经过初审后,却并无多知,他可能真的不知道。 这些比较严重的问题,铁国兴自然要上报,自然也要亲驻亲查。 另外,还有几个私人原因: 魏豹的雹子队,至今还有四名残余。 据魏豹交代,就是这四个人,才是真正受命,要暗消灭寒子剑的主力军。 不过,这四人已经被冷俊接管,他们现在哪里,连魏豹也不知道。 得到这个供词后,铁国兴怎么能不急呢。 于公于私,他不能让这个名将遗子,再出意外。 跟女儿女婿一起回去的同时,铁国兴也对寒子剑下了一道严令: 没得到批准的情况下,坚决不许单独行动! 另外,海龙知道铁国兴身体有恙后,立马强烈要求这个爸爸的生死兄弟,必须要来龙凤山庄治疗,因为山庄里,有目前国内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医疗技术。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欧阳梅知道儿子和儿媳已经正式领了结婚证后,喜得实在是等不及了。 盼孙心切的欧阳梅,直接发了一个‘接电速回’的命令! 此令,现如今连铁国兴都不敢违抗,更别说寒子剑和铁芸嫣了,他们只能乖乖的,直接回了石头城辖下的漾州城。 石头城,是此次空军一号返回的起飞点, 此消息,当然在第一时间被刻意关注之人知道了。 也确实是没办法隐瞒,统总的专机被劫,实在是一件太大太大的事了,想压也压不住呀。 不过真实的内情,在中美双方达成一致共识后,共同进行了严密的封锁。 国内外的主导媒报,也只发表了一条,内容大相径庭的标题新闻: ‘美专机在公海被劫,现已化险为夷!’ 不过,这次被轻描淡写的夺机事件,还是被很多没有营业执照的小报,津津乐道的渲染成了各种版本的科幻武侠小说。 据说,后来的空军一号电影大片,就是根据这些小报,所描叙的故事,综合改编而成。 电影中,那个统总先生可厉害了,他为了妻女和同志们安全,而放弃了逃生的机会,独自一人勇斗一群坏蛋,然后用赤手空拳,夺了他们的空军一号。 从此,这个统总先生,被他们的国人,当成超级大英雄不算,还各种收获颇丰。 当然,这个引爆票房,精彩绝伦的电影,和在这个电影中,一编走红的编剧,是不是得到过马息尔的私下授意,咱们就不需要管了。 冷俊得知夺机失利后,曾一度慌乱,不过很快就被他的那老谋深算的父帅,用各种分析和判断,扫去了担忧。 冷俊一细想: 也是呢,这件事情,前前后后可都是褚墩干的,关我屁事呀,。 何况,褚墩这个王八蛋,早已经消失在了酸池里,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一切隐患,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死无对证。 不过,继续对甘彤彤痴心不改的冷俊,没想到的是。 褚墩的表哥褚厚,被擒拿归案后,长时间得不到主子和表弟的搭救,又被故意得知褚墩失踪的消息后,这才慌了乱了。 他终于放弃了抵抗,对黄薇薇,来了一次知无不尽的竹筒倒豆子。 褚厚为了获得从宽,第一个交代的就是: 石头城的江心洲,那北主桥墩旁边的九龙壁中,那天夜里,有三个属龙的农民工兄弟,在夜里加班时被打晕推下去,然后,被速干的混凝土,吞没了… 第195章 丝丝蔓延心神伤 石头城的江心洲,那北主桥墩旁边的九龙壁中,那天夜里,有三个属龙的农民工兄弟,在夜里加班时被打晕推下去,然后,竟然被速干的混凝土活吞了… 那该死的褚厚,供出这条骇然听闻的大恶事后,已恢复如初,却依命继续在医院休养的黄博,得知实情时,突然就血压徒升了。 他猛然气血冲脑,一口气没接上来,立即顿足甩头,张口狂喷了一墙一地的鲜红后,然后淌着愧疚和自责的眼泪,黄博跄然倒地。 正在公事公办,汇报工作,被喷得满是红的黄薇薇,差点被爸爸吓死后,急忙叫来医生,又把黄博送被去了急救室。 几个小时后,黄博终于才在众医护的紧急努力下,脱离了生命危险。 不过,被推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肌僵了,嘴已经歪了,眼睛也有点斜了。 …… 第二日,便是东方国人传统的七夕情人节。 在这个浪漫的传统节日里,冷俊自然要对自己的心上人,有所表示吧。 不过,他没敢准备奢侈品或者是贵重的礼物。 这倒不是冷俊小气,为讨意中人一笑,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他都不会心疼的。 也怪甘彤彤太固执了,一直以来,除了花花之外,她拒绝接受冷俊的其他任何东西。 于是,这日一上班,冷俊就对着穿大衣镜,又将自己整理了三遍后,才开心得抱了九十九喷金的红玫瑰,去了甘彤彤的办公室。 甘彤彤正手托香腮,在全神贯注的发呆呢。 她的眼睛里,好像是盯着办公桌上,那几份秘书才送来报请资料,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件非常重大的事。 今天一大早,甘彤彤是被一个的急促的电话叫醒的… 于是,她又领到了一个比较麻烦,需要狂烧大脑的新任务。 而且,那个电话里要求: 此任务要立即执行,还必须要不折不扣的尽快完成! 甘彤彤正在苦思冥想着,冷俊已经带着一丝,本不该属于他的羞涩,推门进来了。 近到前来,半蹲半跪在甘彤彤的身边,冷俊一脸真诚的笑着说: “炵炵,节日快乐!” 被扰的甘彤彤,抬头看着冷俊淡淡一乐后,再没啃声。 用双手接过那捧红玫瑰,闭着眼睛,放鼻下闻了闻后,甘彤彤才笑着,将这捧价值不菲的镀金鲜玫瑰,放到了办公桌上。 然后,娇娇美美的翘起了兰花指,轻轻伸手戳了一下冷俊的额头后,甘彤彤拉开抽屉,取出了一只看上去挺普通的蓝色礼品盒,用单手递给了冷俊。 这是一只,被数条七色淡粉彩带,精心缠出一朵心型,装饰盒心的长条礼品盒。 自然是如获至宝,冷俊小心翼翼的打开礼盒一看,立马就乐得合不拢嘴了。 原来此普通平凡的礼盒中,装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 这根稳重大气的领带上,还附着一张电脑小票。 小票中显示,此领带来自石头城第一百货,金额是166。 “哇!谢谢炵炵,谢谢炵炵,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最最珍贵的一件礼物!”冷俊连用三个‘最’字,真真实实表白了他此刻内心的快乐。 又被他逗乐,甘彤彤撇嘴着笑道: “切,你那些领带,哪一条不是价值数万,我可买不起哦,礼尚往来嘛,至于你喜欢或不喜欢,我就不管了。” “喜欢!喜欢!喜欢!求求你,快帮我换上吧。” 说着,冷俊已经扯去了自己脖子中,今天才第一次开用的‘古琦欧·古琦gucci’镶钻蓝色领带。 然后,他又用非常陶醉幸福的表情,儒雅的弯着腰,将头脖伸给了甘彤彤。 甘彤彤又忍不住抿嘴一乐,她高高的举起右手,先在空气中来回拉了拉,做了几个磨刀霍霍的美丽造型。 然后,甘彤彤又将这只好像已被空气,磨得非常锋利的刀掌,伸到了冷俊的嘴边。 自然也被甘彤彤的调皮和萌宠逗乐,冷俊笑着,乖乖的朝那只白白嫩嫩的手刀掌,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然后他才闭着眼睛,用一万个愿意挨刀的喜悦和决心,把脖子伸得更长了。 轻轻在冷俊的后脖窝,笑着砍了一掌后,甘彤彤才用一种独自心知的心情,缓缓将领带绕到他的脖上后,又非常仔细的,替冷俊系好了这条情人节的礼物。 第一次获她如此亲密,冷俊喜不自禁中,自然要乘胜追击,他又鼓气勇气,真诚着邀请:“炵炵,今天晚上,咱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歪头看着眼前帅帅酷酷的冷俊,甘彤彤压抑着心潮,她用不可讨价还价的表情,缓缓的摇了摇头。 诚邀遭拒后,见他又突起一脸的沮丧和失望,甘彤彤竟兀自生出了一丝不忍心。 不过,这种五味杂陈的感觉,甘彤彤只维持了三秒钟。 又转头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那份资料后,甘彤彤娇笑着,对冷俊说: “哪天陪我出去转转吧。” “好!好!好!你想去哪里玩呢?”又立即阴转晴,冷俊急忙追问。 “我想去江心洲看看,参观一下咱们集团的基建工地,”甘彤彤用大眼睛瞄着冷俊说。 “走,我至今还没过江心洲基建工地呢,咱们现在马上就去,然后我再安排驻岛的渔民,让他们一起出动,现捕一些江鲜,今天中午,就在江心洲的工程指挥部吃饭吧,”冷俊急忙点头应承。 “不,今天不去,咱们明天再去吧,”甘彤彤又摇了摇头。 “为什么是明天呢?”冷俊又好奇得,失望又起。 甘彤彤略考虑一下后,才认真说: “自褚厚那个老东西畏恶逃跑后,我发现,咱们几个建筑公司的领导和员工,直接状况都有些不太稳定, 所以我建议,趁这一次江心洲北主桥墩地基顺利浇筑,咱们以集团的名义,去现场搞一次庆典吧, 然后,干脆大张旗鼓的请一部分主流媒体,也借机给咱们的投资项目,做一下宣传,再给那些肯吃苦耐劳的中低管理层,发一些小福利,调动一下大家的低落的情绪和干劲儿。” 此刻,甘彤彤这个需要花钱的馊主意,若是旁人提出来,指定是要挨冷俊一顿拳打脚踢的。 可这个主意,出自甘彤彤之口后,冷俊直接乐得一边掌叫好,一边由衷的称赞: “炵炵,你果然有将帅风度,果然是大智慧,看来我这个总裁位置,迟早得让给你。” 俏俏的扬起柳眉,轻轻拍打了一下冷俊的手后,甘彤彤又笑着说: “还有一个事,顺便也可以明天一起办了。” “还有什么事?”冷俊美滋滋的追问。 甘彤彤这才拿起一份资料,递给冷俊后说: “三菱株式会社,一直想得到咱们的设备供应大订单,却屡遭他们国内同行的打压,现在见江心洲投资巨大,他们可能真的是急眼了,一次性给咱们帝国集团旗下的工程公司,捐了十台大型土建设备, 集团办公室,已经接受了他们的馈赠,这些设备,今天夜里,就能运达至江心洲的施工现场, 然后,集团办公室向总裁办发来了一个申请,他们说:想搞一个正式的小仪式,也回应一下人家的热情,我觉得可行,完全可以明天一起热热闹闹的办。” 一下子白得了这么多设备,此刻只有情心的冷俊,好像并没太在意太多。 他在意的是,终于又可以和心上人一起,在公众场合露面秀甜蜜了。 难压的开心中,冷俊自豪得看着甘彤彤说: “行,这些琐碎小事,我就不管了,一切统统由你做主了,你怎么开心就怎么办,安排好时间就告诉我,到时候,我仍然是炵炵的护花使者。” 此番话,冷俊是发自肺腑。 此刻的冷俊,心里无邪。 甘彤彤一听他如此干脆,却心里一苦,她看着冷俊又说:“我想明天把叔叔和阿姨,也接来一起观礼,儿子的成就,最自豪的,就是爸爸和妈妈了。” 冷俊一听,又拍手叫好笑道: “嘿嘿,难怪我爸和我妈那么喜欢你呢,炵炵果然是玲珑剔透心,想得要比我周全多了,反正我的都是你的,统统依你就是。” 甘彤彤羞羞的低头又说: “嗯,那我就立即安排了,明天既然叔叔阿姨要来,场面自然小不了,让咱们的保安部,立即成立一个特别安保组,今天夜里就入驻江心洲,专门负责明天庆典的安全保卫吧。” “好,好,好,一切就劳炵炵操心了,我现在去厨房,检查监督一下今天的食材质量,为你准备午餐,”痴痴的又看了一眼甘彤彤后,冷俊才规规矩矩的告辞出去了。 再用一个甜美的笑,目送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后,甘彤彤靠在座椅上,她闭上了眼睛…… 她情不自禁的,又任思绪飞扬… 和这个别人眼中的小恶魔相处这么久,他一直循规蹈矩的礼敬有加,他的真心真情已经彰显无疑。 如果… 如果自己不是警警… 如果早几年认识他… 那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此刻的甘彤彤,倒真的想和他轰轰烈烈一场了… 甘彤彤又实在想不通,命运何堪,竟会让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了一个双面双心的人。 眼睁睁的看着他,没有一点点防备,一步一步的朝自己挖的深坑 里跳,还跳得那么开心,还跳得那么的心甘情愿。 此刻的甘彤彤,又一次心乱如麻了。 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后,甘彤彤疼得立即收回了思绪,她拿起了那部内线电话,叫通了保安部… 于是,这日天黑之前,一支由帝国集团总部,派出的保安大队,已经浩浩荡荡的,开进了江心洲的开发工地。 这些人,将会连夜布置会场和明天的一切安保事宜。 同时在帝国大厦,做暗探的常小春,用一次捡了甘彤彤的钱包后,立即上交的机会,已被冷俊升为帝国集团内部的保安队长。 就在刚才,常小春同志也同时领到了两个任务。 第一个任务是,由常小春同志,担任明天安保现场的保安大队长,那边的会场,该怎么布置和安排,一切都由他说了算。 另外还有一个,关系到此次任务成败,非常重要的任务,目前只有天知,地知,甘彤彤知,常小春知… 第196章 冤魂惊现九龙壁 次日一大早,由帝国集团全盘开发的石头城江心洲,呈现出的是一个空前盛况。 不过,由于时间比较仓促,连夜搭建的庆典主会场,虽然达不到与这个超大财团匹配的标准,但也不失是一种隆烈而又热烈的气氛。 会场那偌大的主演台,是由脚手架和钢模板拼接,厚厚的红地毯铺就而成。 主演台前的挑沿上空,已经被拉上了一副宽长的红色横幅,横幅上写着两行龙飞凤舞的金字: ‘排除万难,为建设石头城再立新功! 庆祝江心洲主桥墩顺利固基浇筑!’ 会场的四侧,旗帜飘舞,五颜六色的鲜花,和各种水灵灵的大小盆景,被按高低不一的造型,层层叠叠的码放了好几圈。 露天的主演台前,各式各样的大小遮阳伞列如彩云,前排的地面上,电缆线和数据线密如蛛网。 各路早至的闻新大记者,已占据了最有利的地形,这些人用来摄录影像的各种长枪和短炮,也已经全部架设到位。 主演台的左边,还停着一辆竖着信号塔的白色电视直播车。 这些还不算,可能是怕现场通讯不畅,移动公司和联通公司也已经严阵以待,并同时派来了两辆最新的信号车。 上午九点整,在隆重的迎宾曲和锣鼓喧天中,两支舞狮队,六只披金挂彩,在绚阳下奇彩耀辉的彩狮,从三个方向矫健的飞上了主演台。 众彩狮跃上台后,立即在狮队那专属的激昂鼓点中,一起摇头摆尾,翻腾跳跃。 三名头扎黄绸方巾,身穿黄缎的舞狮人,各举一枚飘着红丝带的硕大红绣球,逗得群狮张开红盆大嘴齐来争夺。 此刻的不远处,一片移动的长伞龙,缓缓而来。 本埠第一大员冷鹏程,被众保安两边护着,和儿子冷俊一起,走在了着前列。 此时红光满面的冷鹏程,今天也是西装革履,面带微笑,他用与民同乐的的姿态,朝夹道在路边两侧,身穿新工服,排列得整整齐齐,手舞小彩旗的众农民工挥手至意。 这父子二人的身后,便是石头城的第一夫人夏沁,她和大众眼里的第一准少夫人甘彤彤并列而行。 二十多年了,第一次在这种公众场合露面的夏沁,今儿是难得的清妆盛装。 不过这份幸福,她还是真心真意的感谢甘彤彤。 如果没有甘彤彤,如果不是甘彤彤,夏沁也根本不可能参加这种活动的。 今天的第一夫人,她那染得漆黑的长发,今天不但被精心盘成了一个贵妇髻,而且斜插了一支,在阳光下光芒四射的蓝玫宝石珠花。 夏沁拎着一只儿子专为她而准备的奢侈贵妇包,被甘彤彤亲蜜的挽着,她在一把移动的绣花天堂伞下,用一种母仪天下的慈善微笑,端庄大气着向大家走来。 再后面,便是百余名石头城的各机构要员,这些人,无一例外自然统统是冷鹏程最忠诚的麾下。 这些人,今天统统是清一色的黑西装,白衬衫。 眼前这支声势浩大的队伍,咋一看,却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旧社会的上海滩了。 这支浩浩荡荡冷家班,是由冷鹏程手下,最核心的成员组成,他们都敬怀着无限的荣幸和自豪,小心翼翼的紧跟着。 今天,石头城的江心洲首脑汇聚。 不过,却有一点奇怪。 以往,若是遇这种大场面,都必须是由省厅负责贴身安保的,可不知为何,今天这项特别荣光的任务,却落到了市局的肩上。 不知道是市局主动请缨,还是才突然空降的省厅一把手,让冷鹏程有些不快乐或者是不满意了,反正今天公方的安保任务,被黄薇薇和陈中华领了。 虽说是在级别上有些差距,可也没办法,黄博躲在医院里,市局现在群警无首,黄薇薇和陈中华只能领命。 他二人带着二十多位全副装武的警警,懒懒散散的,在这些要员的两侧紧随着。 不过,懒散归懒散,此刻大家的眼里,却好像隐含着一种另样的光芒。 特别是那陈中华,他领着保护封疆大吏的使命,却一直寸步不离的,紧盯着一个冷俊身后的另外一个人。 另外,今天还悄悄来了十多位市局的便衣。 这些便衣同志,早在两个小时之前,就已经悄悄潜入江心洲,分散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去了。 喜庆的气氛中,庆典正式开始后,当着众媒体,当着现场直播的镜头和闪光灯,无论是谁谁谁的激昂演讲,都充满了对帝国集团的赞颂和称美,特别是冷鹏程的专场即兴演讲,效果简直就是振奋人心和掌声如雷。 看着眼前这些恶心的演出,甘彤彤却漫不经心的,不时瞄一下会场对面那些崭新的推土机,和各种大型设备。 终于,一个多小时的庆典活动结束后,接下来便是三菱株式会社的大型设备献礼和剪彩仪式。 众媒体的众镜头,冷家班众随从,立即跟着冷鹏程和冷俊,一起转移到一路之隔的会场对面。 就在那里,江心洲的北主桥墩边,正停着十台披红挂彩,崭新的重型土建机械。 特别是排在第一位那台,一直被甘彤彤关注的橘色特大推土机,它简直就是一座可以力拔山岳的威猛钢兽。 冷家父子和日方最高级别的总代表,用三把金剪刀,将那根结着大红花的长红绸,同时绞成四段后,这个其实很简单的仪式,也算结束了。 见冷俊大人,和冷鹏程大大人,竟都亲自参加了剪彩仪式,那位漂洋过海而来的日方总代表,自然是一种出乎意料的受宠若惊。 这是一种,千金难求的广告宣传呢,难怪人家心里美滋滋。 喜出望外之际,那名倭倭胖胖的岛国人,自然要借此良机,介绍一下自家设备的优越性。 听完那小鬼子,王婆卖瓜的夸完第一台推土机后,被冷俊紧紧拉着手的甘彤彤,却不以为然的撇嘴着说: “切,这不就是一台长得特像大倭瓜的大推土机嘛,有他说得那么厉害吗?” 佳人的不屑之言,突然让冷俊心血来潮,他亲蜜的附甘彤彤耳边说道:“炵炵想不想试一下?” 立即露出一种萌萌的天真和调皮,甘彤彤顺水推舟,她撒着娇笑道:“好呀,我还没玩过这种东西呢,咱们两个一起上去,体验一下如何。” 并驾齐驱,或者是并肩推进,好一个浪漫的去处呀… 冷俊一听,立马就俊脸生出了一片俊花,于是他拉着甘彤彤,在众人的掌声和喝彩声中,一起爬上了这台推土机的驾驶舱。 这推土机的驾驶舱里,虽说是宽敞明亮,却只有一个驾驶位。 这么多人看着,这么多摄像头盯着呢,总不能让心爱的女孩没地方坐吧。 于是,冷俊非常快乐得,出了一个更馊的主意:“炵炵,你来开吧。” “嗯…我不敢,也不会开这个大家伙呀,”甘彤彤羞答答的笑道。 “不怕,试一下玩玩嘛,”冷俊诚心诚意的再邀请。 然后,欲擒故纵的甘彤彤,娇娇儿的,媚媚儿的,半推半就的被冷俊扶到了驾驶位上。 “不怕,我来教你,”一种伟岸的大男人情怀,立即在冷俊的心里强大升起。 “好,开就开,如果弄坏了你可不许怪我呀,”甘彤彤又歪头飞给了冷俊一个,立即能把他融化了的大媚眼儿。 果然被迷得心醉情漾,半蹲半挤在甘彤彤身边,冷俊闻着她的发香,开始手把手的制造祸端。 于是,在冷俊的指导下,其实连那种警用装甲车,都玩得滴溜溜的甘彤彤,却故意装着笨手笨脚的,将这台钢铁大家伙,顺利的点火启动了。 还别说,这个大倭瓜一样铁家伙,体型虽大,但消音功能和稳定性,还真的不错。 “耶!耶!耶!”欢呼雀跃的甘彤彤,此时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她开心得乱拍方向盘。 只为博得美人乐,一切皆可脑后抛,此刻的冷俊,自然是满满的成就感。 流畅的轰鸣声中,冷俊又笑着和甘彤彤联手,先将那巨大的推斗升了起来。 松开甘彤彤的玉手,冷俊又笑眯眯的鼓励她:“来,炵炵你自己勇敢的再试一下。” “嘻嘻,好玩,真好玩,”甘彤彤又抬头朝冷俊一乐。 然后,甘彤彤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操纵杆,她仍然用笨手笨脚的造型,将那巨大的钢铁推斗,反复举升降落几番后,终于选择了一个精准的角度,让它呈水平角度,悬在了半空中。 再然后,甘彤彤将右手换到推土机的运动挡杆上,她嘟着小嘴嘴抬起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冷俊。 “嘿嘿,小笨蛋,这是无级变速档,前进123,后退123,你先用低速挡试着起步。” 冷俊含情脉脉的,痴盯着甘彤彤的大眼睛长睫毛,这回他是动口没动手。 甘彤彤一听,又看了一眼变速杆,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后,她轻拉操纵杆直接快3挡,然后轻点油门后,这台看上去挺笨重的大家伙,果然轻轻松松的起步了。 冷俊立即为甘彤彤的聪明和勇敢,拍手鼓掌。 得到鼓励的甘彤彤,随着推土机的前进,有些紧张兮兮紧盯前方。 几秒后… 十米,八米,六米… 眼看着,那座甘彤彤事先预定好的目标,已经越来越近时,冷俊突然惊叫道: “快!炵炵快转向!” 冷俊这一惊叫,却立即把个甘彤彤吓蒙圈了,她此时不但不知道该怎么转向了,竟还狠狠的将油门踩到了底。 冷俊又惊叫一声,等他急忙伸出双手,欲来抢夺方向盘时,甘彤彤却被他吓得,立即丢开了方向盘。 甘彤彤闭着眼睛花容失色,她用更大的惊叫声,从驾驶椅上蹦了起来。 她直接头撞那半开的天窗后,猛扑到了冷俊的怀里,然后双双倒在了驾驶舱的旮旯里。 于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众媒体的摄像头中,这台已经失去控制的大型钢铁巨兽,像发了疯似的朝那座,埋着三个农民工冤魂的罪恶九龙壁,恶狠狠的撞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后。 那座连钢筋都没舍得放一根的华丽九龙壁,虽然被立即撞得四分五裂,却还是没能拦住推土机的来势汹汹。 在一阵惊叫声中,这台马巨大的三菱推土机,已经越过那碎成若干块的九龙壁废墟。 然后,它又摇摇晃晃的冲进了一条,用来临时排水排污的大水沟后,终于才被憋得失去了动力,止住了横冲直撞的步伐…… 第197章 敲山震虎为大局 这座埋藏着冤魂的恶龙壁,终于被蓄谋的甘彤彤撞倒碰碎了……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忽然如炸雷一般,众人眼前出现的内容,不但很悲惨,也很恐怖。 虽说,石头城的老百姓,对于这个这个江心洲的开发和压榨,痛恨于心,也很少有人能揣着恶心的心,将这场恶心之极的现场直播耐心看完。 但是,此时各大商场家电展柜的各种显示屏里,还有那些死心塌地拥护冷鹏程,没资格来参加活动的部门单位电视画面中,还是非常及时的现场直播了,那个九龙壁轰然倒塌,四分五裂后,突然从那厚厚的混凝土里,冒出了几组惨绝人寰,且目不忍睹的人体零部件! 等现场的直播车,急忙反应过来,立即中止工作后,已经为时已晚了。 有好几个好像是别有用心,刻意在等待的人,已经麻利的将这些清晰的画面,制成了小视频,然后立即上传到各种网络渠道中,让它迅速在民间传播。 此时此刻,热闹的江心洲庆典现场,自然是乱成了一锅粥。 不管是抱着什么心态,反正此刻的众人,绝对是惊若呆鸡的目不暇接。 一方面,是一幕人间惨剧的出现。 另一方面是冷俊和甘彤彤,冲进水沟里不见了。 先是夏沁双手捂面,她惊叫一声后,直接脸如白纸,已经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其实,将那辆罪魁祸首的重型推土机,停放在九龙壁正前方的十来米处,就是常小春昨天领到的重大任务。 现在,这个任务是完美的完成了,可常小春万万没想到,痛恨于心的甘彤彤,竟然会不顾自己的安全,给了推土机一脚那么的大油门。 急忙带着众保安,冲进水沟里去救人。 等常小春第一个到达时才发现,这个庞然大物的质量还真不错,竟连驾驶室的玻璃都未伤丝毫。 它只是将钢铁下半身,歪歪斜斜的,半扎在那不算太深的水渠里了。 大家争先恐后的一起跳入污水中,爬上推土机,然后一起合力,拉开那有些变形的驾驶室舱门后,同样无碍的冷俊,立即抱着头破血流,已经昏迷不醒的甘彤彤钻了出来。 众保安,将他俩扶着拉上岸后,常小春心疼得,想去接甘彤彤时,却被冷俊狠狠的踢了一脚。 那个已经被吓呆了的日方总代表,忙用满脸的不安和愧疚,迎上来欲表示歉意时,也被心急如焚的冷俊喷着愤怒的恼火,狠狠踹了一脚后,还赏赐了一声属于他们的国骂: “八嘎呀路!” 此刻的冷俊,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光着双脚,他满身的污水污泥,他抱着甘彤彤,就朝停车场狂奔,然后在两名贴身侍卫的陪同下,亲自开车去了医院。 人群中,那个早已经被陈中华锁定的人,一见情况不好,急忙低着头,悄悄的退了出去。 他连头都不敢回的,急走几十米,然后在那几排临时搭建的工棚后,拐了一个弯。 可才离开众人的视线,此人立即就被跟上来的陈中华,和一位早埋伏在此的同志,捂着嘴巴,将他拿下了。 此人,就是此惨案的现场执行人和刽子手。 此人,就是当初听命于褚厚屈居第二,现已顺理成章被提升为帝国集团,第三工程公司总经理的罗安民。 陈中华在江心洲工地上一夜密查后,那天夜里,参与过浇筑九龙壁的十二名帮凶,没能来庆典现场的,一个小时前就已经被咱们的便衣,悄悄的全部缉拿归案了。 另外还有三名,正在现场的恶狗腿子,也已经被牢牢的锁定了。 见儿子此刻只要美人,不要江山,抛开一切就跑了,脸色吓人拧着眉头的冷鹏程,只能理所当然的出来主持大局了。 冷鹏程,果然是久经火线冷鹏程,他果断的先安排人,将夏沁也送去医院后,才不慌不忙的示意直播车和众记者,重新开始工作。 网络的传播速度,同样是惊人的快速。 此刻,这个现场直播的收视率,立即开始疯狂飙升。 电视画面中冷鹏程,已经在暴跳如雷。 他正在电视屏幕中,言厉色的喷着吐沫星子,对被吓得低着头的众部下大骂一番后,又指着身边佩着八大件的警队代队长黄薇薇,下达了最高指令: “我代表本阜人民,命令你们速破此案,无论牵扯到谁谁谁,不管他是什么背景,不管他是高爵子弟,还是富豪商贾,一定要严查到底,揪出恶手后,必须要严惩不贷,若在一个月之内,还不能破获此案,我就将你们统统送上庭法,严治你们的不作为罪!” 此时,飒爽英姿的黄薇薇,接到封疆大吏的命令后倒也干脆,她对着镜头立正敬礼,然后响亮的立下了军令状: “请您和群众放心,我们一定保证不折不扣的完成任务!” 立即竖立起了高大像形的冷鹏程,之所以敢如此高调的有恃无恐,其实他并不是畏惧公众压力和论舆压力。 这个九龙壁里,曾经活吞过三个活生生的人,其实冷俊早已经当传奇故事一样,和他老子笑谈过了。 冷鹏程目前的判断是: 此事,虽由儿子亲自下达,但是这其中内情,却只有褚厚一人知晓。 所以这个褚厚,才是真正的第一指使者。 罗安民呢,则是第一执行人。 现在褚厚已经远逃,并藏匿于大洋彼岸,下辈子也回不来了,那就等于是死无对证。 冷大员的如意算盘和真实本意是,这个案子,其实并不难破,反正要尽快弄死罗安民这一伙人,永绝后患才妙。 乱糟糟中,井然有序的安排封疆大吏和他麾下的众头头们离开会场,离开江心洲后,黄薇薇才和已经顺利收网的陈中华汇合。 其实,此案的真正恶主,竟然是冷俊,到目前为止,连黄薇薇都不知道。 她和陈中华都以为,这一次上级头头们终于下定决心,要来石头城,狠抓大恶鱼了。 押着这十三名恶蛋,回到警队后,有些小快人心的同志们,未曾休息片刻,便立即摩拳擦掌,将积压已久的怨气和斗志,统统投入到讯审工作中去了。 在这项,被分成十三个讯审小组的工作中,某些愤恨难平,嫉恶如仇,血气方刚的同志,到底有没有使用武力,尚不可知。 反正没超过六个小时,那十二名,一起参与过现场恶行的恶蛋们,已经统统的土崩瓦解了。 那么,现在就仅剩了一个明知是死路一条,一直不肯开口的罗安民,这还不好对付吗。 这十二份口供面前,在十二人的当面对质中,罗安民坚持了十二个小时后,终于顶不住正义之师的强大攻势,也垂头丧气的画了押。 不过,这个结局,却又出乎同志们的意料了… 三天之后,一份关于江心洲九龙壁,生吞大活人的结案报告,就被送到了冷鹏程的办公桌上。 第一次关注这种小事的冷鹏程大人,难得非常有耐心的,将这份报告仔细审验一遍后,终于又舒了一口气。 在这十三份洋洋洒洒,签字体各异,压着红色指纹印,具有律法依据的恶蛋口供,还有市局的详细结案呈词,从头到尾都没发现,有一处和冷俊有任何关联。 在心里直赞儿子心思缜密的同时,冷鹏程朱笔一挥,批复了一段长长的龙飞凤舞: ‘同志们辛苦了,江心洲恶案的快速破获,大幅度提升了石城警警们的荣光形象,望有关单位打破常规,速将此恶案,按律序速审速判,在庆国中秋双节同到之前,替石城群众,杀出一片大快人心,另望大家再接再厉,勇往直前,争取早日破获石城十年未破的女童失踪案!’ 当天晚上,冷鹏程又一次为江心洲案,在电视中发表了一次非常重要的讲话。 他在屏幕中,再一次肯定和赞扬了市局的工作后,还大张旗鼓的公开表示,要给市局的同志们请功授奖。 冷鹏程果然雷厉风行,说到做到。 第二天,市局就收到了一份有史以来,省财拨来的一笔,最大的办案经费。 可市局的同志们,却统统像挨霜打过了一样,每个人都垂头丧气的提不起精神来。 在这场兴师动众的里面,为什么就没有冷俊这个小王八蛋呢?或者是冷鹏程那个老王八蛋的事儿呢? 特别是黄薇薇,她竟然气得整整两天没吃饭不算,竟还换了便衣和陈中华一起,偷偷摸摸的溜去了重恶看押所。 在那个冷冰冰,脏兮兮的大铁笼子里,他二人直接拿罗安民,狠狠的练了一顿拳脚后,却仍然没有得到一点点,大家心里所期盼的收获。 由于江心洲此案,情节特别坏恶,再加上石头城各有关单位,在冷鹏程的批示下不敢怠慢,所产生的工作效益,绝对也是鼓舞人心的, 在冷鹏程的指挥下,在多单位的齐心合力中,此案,很快就被核准裁定,并逐级上报。 那十三名该死的案犯,自知恶行深重,事后,并无一人不服,也无一人提出申诉。 石头城江心洲的这桩案宗,被很快传至最高法执单位,刑部第一长官铁国兴,好像早有准备,立即对此案做出了干净利落的立到,立批,立回: ‘罪不可赦!斩立决!!!’ 那日,用十三声咔嚓,祭奠了三位冤魂后,冷鹏程认为,此次最大的收获者,其实就是他们父子二人了。 也是哦,已经将这份隐患,消灭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的同时,冷大员还意外的收到了一大片不明真相的赞誉。 不过,此案早就按部就班,被铁芸嫣及时封了上限,暂时没动冷俊,自然也是铁国兴的指示。 今年的中秋庆国双节,将会是同日而至,石头城病入膏肓,需要彻底更换血液,是势在必行,也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前不久,仅才空降了一个省厅位,就已经引起了冷鹏程的强烈对抗,他竟然至今都不肯,给那位新来的长官,发放官碟公文。 为确保石头城,日后能平稳交替,为让石头城群众百姓,能过一个和谐的双节,上级部门经过再三权衡后,终才出此中策: 在经过周密制定,并完善一场打恶蛋的大计划同时,先来一个敲山震恶也好,杀鸡给猴看也罢,反正眼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稳!稳!再稳! 第198章 情生难灭花欲殇 这日深夜,因大型推土机击塌九龙壁,而冲入水沟头部受伤,躺在医院病榻上的甘彤彤,收到了一份手机密信: ‘山雨欲来风满楼!令凤归巢莫回头!!!’ 甘彤彤自然心里明白,这是上级已定好收网日期了,命令她撤退的特别提示! 既然是命令,那就必须要无条件执行。 微弱的灯光下,头上缠着白绷带的甘彤彤,已再无睡意。 她看着那道临时拉隔起的白色布帘,她听着那越过布帘传来的香鼾声,她突然鼻子一酸。 住院已经三天了,甘彤彤其实并无大碍,只是擦破了一点头皮,还有一点就是部分软组织轻伤。 三天三夜了,冷俊坚决不肯请护工,他自己是寸步未离开这个高级病房过。 白天,是冷俊和夏沁母子两个一起,共同来侍候着甘彤彤的一日六餐。 冷鹏程不管有多忙,每天也是提着各种好吃的,必定来病房里探望一次。 晚上,则由冷俊一人陪伴。 三天里,他抛开了集团的一切事务,也关了手机,断绝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三天里,他细心的事事亲力亲为。 每顿饭,冷俊要亲自细心的制定食谱。 每天夜里十一点整,喂完营养宵夜,坐在床边,冷俊像哄小宝儿般,等甘彤彤睡着后,他才去自己的临床倒头就鼾。 他至今仍然是礼敬有加,秋毫不犯,并没有一点点邪念。 最多就是拉拉手,或者是喂饭时,柔柔的让两个额头,快乐的轻轻碰一下转两下。 冷俊现在每天早起的第个一大任务,就是将满病房的鲜花,全部更换一遍,然后拉开窗帘等待朝阳。 感动之余,情不自禁伤感顿起,甘彤彤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最早的记忆,只能追溯到三四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起,她已经在孤儿院了。 后来,曾听孤儿院的阿姨们说过,自己一岁左右时,在一列往西北而去的火车上,在兰洲站,被一个老铁路警搭救回来,送到孤儿院来了。 甘彤彤的名字,因孤儿院在甘肃境内而姓甘。 ‘彤彤’二字,是因为她的左手掌背,和左脚掌心,各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红豆大小的朱砂痣而得。 所以至今,甘彤彤都不知道自己真实生日,究竟是哪一天。 据听说,她是那年重阳节入园的,所以每年的九月九,便是她的生日。 孤儿院那个家,一直家到大学毕业后,阿姨妈妈们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小彤彤也变成了大彤彤。 二十来年孤儿院生活,虽说没遭过太大的苦,却也没留下什么值得回忆的美好。 后来,漂亮优秀,拔萃出类的大彤彤,成了众阿姨妈妈们的最骄傲。 可是大彤彤自参加工作后,却再也没回去过。 大彤彤不是不懂感恩,而是她实在不敢,再回那个会勾起她的酸甜苦辣,会让她哭的地方。 以后,每年春节时,她都会根据自己的经济实力,寄上三十六份礼物,给自己曾经的三十六任阿姨妈妈,表一份微薄的女儿心。 和铁芸嫣机缘巧合后,甘彤彤被带到了石头城,在这里,她很快就体会到了夏沁那真正的母爱。 她还第一次,偷偷体会到了爱情的甜美。 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不想走了,她甚至愿意不问结局的永远留下,留着冷俊身边… 江心洲的九龙壁惨案,冷俊是首恶,甘彤彤知道。 其实,从一开始,冷俊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双面人。 品尝了二十多年无亲无故的苦楚后,甘彤彤恨不得,亲手宰了那半片,又制造了三桩家破人亡的恶魔冷俊。 可是,现在的甘彤彤,却又真真实实的,恋上了那另半片柔情万种,爱如静水的冷俊。 可是,她现在并没有选择,她必须走,只能走。 自己将要留下来的,必定是一份心的伤害。 想到此处,甘彤彤终于将朦胧的泪眼涟涟,藏进了被窝里。 此别,正在飞快的倒计时! 此别,便是阴阳相隔的永别! 迷迷糊糊中,等甘彤彤再醒来时,豪华的病房里,又是另一种花香浓郁。 夏沁心疼得,将甘彤彤扶起来后,冷俊已经蹲着,替她准备好了拖鞋。 被夏沁陪着,洗漱完毕再出来时,冷俊这才来将甘彤彤扶到了沙发上。 打开保温杯,先在甘彤彤鼻下一晃,冷俊笑眯眯的问: “香吗?” 甘彤彤幸福得,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后,转头看着夏沁说: “谢谢阿姨。” “傻孩子,以后不许跟我再说谢字。” 用一种疼儿的表情,夏沁爱恋得,轻轻抚了一下甘彤彤的伤额。 见妈妈端着昨天晚上,他二人的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后,冷俊才坐在甘彤彤对面的小凳子上,举勺开喂。 “我自己能吃,”甘彤彤看着冷俊的眼睛,伸出右手欲接汤勺。 “不,我要喂你。” 让捏着瓷勺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后,冷俊从保温杯里,舀出一支小鸽腿,轻轻吹了两口后,才送到甘彤彤的嘴边。 只能乖乖的张口。 那奇香无比的鸽肉,入口即酥,没有两三个小时的慢炖,根本出不了这种效果。 这肥嘟嘟,嫩润润的鸽肉里,还含着一股海参香,和一丝野生老参的药香。 看来夏沁又是天不亮,就起来为甘彤彤准备早餐了。 温柔的每喂一口,冷俊就要仔细的用纸巾,来替甘彤彤擦一次小嘴嘴。 吃着,吃着,甘彤彤却吃出了两行酸泪。 用右手拉着冷俊的手,甘彤彤动情的哽咽了:“对不起!对不起!” 被吓得又来擦眼泪,冷俊愧疚不安着哄: “不哭,不哭,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让你受惊受疼了。” 早餐过后,照例是冷俊母子二人,陪着甘彤彤,去医院里的小花园里散散步,活动活动。 此时虽是盛夏,但清晨的小花园里,却是一阵凉爽,一片清绿。 曲折的花园小径边,花花草草的翠叶上,晶莹剔透的露珠未消,煞是惹人心爱。 自然而然,甘彤彤轻轻挽着冷俊的胳膊。 夏沁紧跟其后,她左手提着一只,装有水杯和零食的小竹篮,右手拿着一把花阳伞。 看着眼前的儿子和准儿媳,亲密的慢行在前,夏沁自然是满脸的幸福和快乐。 三人一起,穿过这花园中的一小片文竹林后,再往前走时,眼前又出现了一片紫色的七彩扶桑和带刺的海棠。 那簇粉红色的海棠边,还生着一大群沾着露水,娇得艳得让人心疼的红色彼岸花。 再往前走,便到了花园中心的一个小池塘边。 这个小池塘里,有一座半高的太湖石假山,山上长出几棵碧绿的富贵竹。 环山四周的浅水里,一群可爱的小红鱼,正在欢乐嬉戏自由觅食。 每天,都要来喂一次这些小红鱼,和它们玩玩,也是甘彤彤住院后的乐趣。 冷俊从胳夹窝里,抽出一沓报纸,在池边的草坪上铺好后,小心让甘彤彤坐了下来。 将夏沁带来面包捏碎,轻轻撒入水面,看着这群可爱的小精灵开始翻飞夺食,甘彤彤的心情好了许多。 鱼池的正对面,隔着那座小假山,此刻有两位穿着病号服的六旬老人,在一边练太极,一边轻声交谈着: “真是造孽呀,一个刚考上华清大学,今年才16岁的孩子,只是因为家里困难,想利用假期出来打工,挣一点学费,没想到,却被那些丧尽天良的活畜生,活活扔进了那个所谓能震邪的九龙壁里。” “哎!这些畜生,杀一次根本不够,就该灭了他们的九族,再千刀万剐!” “听说,这个可怜的苏北孩子,不但长得一表人才,还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呢。” “可不是嘛,我昨天还看见孩子的爸爸妈妈了,一人抱着一张这孩子的照片,在病床上哭得死去活来呢。” “哎!真是好可怜呀,他们住几楼,我等一会也带一点心意,去探望一下。” “他们就在本院第一住院部的十六楼,这回冷家那个小魔王,好像有些良心发现了,不但非常大方的给遇难者,每家陪了二百万不算,还安排了豪华病房,也请了特护,请了心理医生。” “人都没了,要这些钱,还有何用呢,但愿此事,与那个小魔王无关。” “你还别说,一开始,就有很多人怀疑,此惨案就是那个小魔王的主使,可那天工审大会我曾经去过现场,那十三名恶犯的口供,是由十三位群众代表上台宣读的,从头到尾,还真没一个‘冷’字。” “呵呵…” “你笑什么?” “没什么。” “可不管这么说,那个小魔王御下不严,难逃罪责!” “人家已经陪钱了,总不能也判个连带之罪,拉去砍头吧…” “……” “……” 听着这些议论,坐在儿子身边的夏沁,狠狠揪住冷俊的耳朵,咬着牙轻轻的说: “你听听吧,人在做,不但是天在看,普罗大众也能看见,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要心存善念的话,就必须要立即严查集团内部,要杜绝此类影响恶劣的事件,再次发生!” 淡淡的朝妈妈一笑后,冷俊乖乖的点了点头。 夏沁转头又看着甘彤彤,笑着说:“炵炵你以后,也要对集团的事,多操点心,俊儿不在或者忙不过来时,你直接可以行使总裁的权利。” 又撒了一片鱼食后,甘彤彤才缓缓回头,她也朝夏沁挤出了一丝笑容。 “走,咱们也去看看那孩子的爸爸妈妈吧,”夏沁先站了起来。 “妈,咱们别去吧,集团已经有专人,在医院负责他们的一切事务呢,”冷俊坐在甘彤彤身边,没动身。 夏沁见儿子一脸的为难,立即又会错了意:“没事,陪妈妈去看看吧,咱们不要暴露身份,近在眼前,如果不去看看,妈妈会愧疚一辈子的。” 终拗不住夏沁的坚持,冷俊和甘彤彤只能做陪。 不过,甘彤彤还是多了一个心眼儿,上楼之前,她先去医院里的小卖部,买了一只薄口罩,给冷俊将脸蒙上了。 甘彤彤是怕。 假如万一,冷俊这个众恶犯的领头,被那伤心欲绝的受害者家属认出来,立马揪住一顿乱刀。 她的这份心意,冷俊和夏沁自然懂得。 可是,万万没想到,夏沁的菩萨心肠,还是惹出了一件天大的事端… 第199章 疑见双亲心忐忑 石头城的第一群众医院,就这第一住院部的十六楼中,这里也是神经科和心理疾病康复中心。 提前一只小花篮的夏沁,领着冷俊和甘彤彤一出电梯,就看见一为瘦瘦净净,须乱眼凹,面色清白,穿着病号服的中年男人,正趴那已被封闭过半边的窗沿边,仰望着蓝天白云,似在孤傲自赏的自娱自唱: “…… 世人都道神仙好,惟有利禄忘不了, 古今将相今何在?荒冢三尺草枯了, 世人都说神仙好,只有爱情忘不了, 余身只恨聚时少,情到深处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亲恩难舍了, 茹心父母古来是,白发送儿多见了, ……” 立即,听着这有些苍凉的痴言呆词,被甘彤彤挽着,手里提着一只果篮的冷俊,略微停顿了一下。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疑似疯癫之人后,不由自主的又将头儿低去了一分。 他三人才出电梯厅,拐入那排摆着临时病床的长廊后,就吓着了一位迎面而来之人。 此院的一把手院长,穿着白大褂,领着一群院头头们,大概是才工作检查完毕,正打算离开,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夏沁吓着了。 “您…您…?”一把手院头结结巴巴的惊问。 端庄雅致的夏沁,朝他伸出一根禁声的手指后,终于才算稳住了他的慌乱。 又看了一下夏沁身后,他立即明白,忙转头先遣散了众部下。 “**同志呀,麻烦你,引我们去看看那个孩子父母吧,”见众人皆已散去,夏沁这才微微一笑道。 “是,您这边请,”文质彬彬,一身儒气,带着近视眼镜的**同志伸出右手,微微欠了一下身。 那两位遇难孩子的爸爸妈妈,住在一间条件比较好的双人病房里。 待**院长,领着这三位贵人进去时,四位医生和小护,正给他们忙着测血压,戳针打点滴。 见院里最大的头头儿,领着三位衣着华丽,满身贵气,身份不详的人进来,四名医护低着头认真工作,自不敢妄言多看。 接过儿子手里的果篮,夏沁将两只彩篮,分别放到两只床头柜上后,才来仔细打量这两个,正盖着薄被,闭着双眼半躺着,满脸泪痕,看上去非常憔悴之人。 细看这位同样也穿着病号服的男人,仅从外表看,他约摸在六十多岁到七十岁之间。 反正咋一看,这就是一位地地道道,满头白发的老农无疑。 虽看不出他的身高,但此人的体格,倒是蛮健壮,不过他那双粗糙的大手,黑黝黝的脸膛,和那额头上的深皱,明显却是一种,历尽艰辛的未老先衰。 此刻,沉默的病房里,气氛自然是有些不自然了。 为打破这份尴尬,不让第一夫人和第一大少难堪,**同志善意的干咳了两声。 这老两口子,好像还算知书达理,他们闻音后,一起面无表情的睁开了双眼。 先朝这几位器宇轩昂的不速之客,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过谢意后,失子的巨痛,却又让他们的眼泪哗哗而下了。 这回,甘彤彤静不住了,她仿佛突然被某种力量所引,她情不自禁的松开了冷俊。 从衣服侧兜里,掏出了一块花绣小手帕后,甘彤彤便去了那体型瘦弱,虽已两鬓白发,却依然面容清秀的短发妇人身边,心疼得忙替她擦眼泪。 这回夏沁才将目光,随甘彤彤而去,投到了那位妇人的脸上。 这一看不打紧,一直心细如发的夏沁,竟猛然心里咯噔了一下。 睁大凤眼,再刻意去看了一下甘彤彤的脸后,这回夏沁心里的咯噔,却越发咯噔了。 夏沁同志,这种有根有据的咯噔,很快被那个挂着实习胸牌,青涩未退的小美护,转变成一种好奇,立即给道破了。 正用热毛巾,替那妇人擦脸的小美护,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甘彤彤,她不知深浅,笑眯眯的说: “姐姐,您和这个阿姨,长得太像太像了,你看,你们的眼睛鼻子和脸型,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耶。” 原本这天底下,外表生得极像的人太多了,甘彤彤听了,不以为然的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她狠狠瞪了一眼小美护后,也好奇得,仔细再来打量这个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彩,乱发无光泽,也差不多六十多岁的妇人。 还别说,是挺像的哦。 不过,眼前这老两口,却又心不在焉,旁若无人的,同时痛苦得闭上眼睛,默下了逐客令。 夏沁又不是傻瓜,见已不受欢迎,急忙领着冷俊和甘彤彤知趣而退。 一起出了病房后,**同志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他将本埠至尊至贵的第一家庭成员,恭恭敬敬着,领去了顶楼的办公区,引进了自己的大办公室。 亲自将三杯极品香茗奉上后,**同志肯定又免不了要说些,诸如请训示之类的官样客套话。 不过,清高的夏沁,却从来都不吃这一套,她皱着眉头问: “这老两口的家庭,是什么情况?” 这丧失爱子的老两口,可是被上级特别关照过的人,作为院方,接待他们的首要负责人,**同志当然要认真的问寒送暖,仔细了解国他们的家庭状况。 所以说,此刻夏沁提的这个问题,还真难不到**同志。 怀着无比恭敬的心,半坐到夏沁对面的沙发上,**同志开始解答第一夫人的问题: “这个被害孩子的爸爸叫郭善武,今年五十八岁,孩子的妈妈叫吴兰芳,今年五十六,他们家在苏北宝应县,家境贫寒三代务农…” 将不再烫手的水杯,递给身边的甘彤彤后,夏沁打断了**: “农村人就是辛苦,看他二人的模样,说今年七十都不为过,却没想到他们才五十多岁。” **一听,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又答道:“哎,他们刚来时,可不是这样的,一夜之后,才统统都白了头,也苍老了许多。” 夏沁一听这种情况,也重叹了一声后说:“那就麻烦大家,尽心尽力的好好照顾他们吧。” **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是,您就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不过心病难医呀,这两口子真是苦命之人,一生连失二子,换成是谁,也无法接受。” “他们连失二子?”夏沁听了又惊问。 “是呀,这苦命可怜的老两口子,先前还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可这个女儿,竟在抓周庆典中,因宴请宾朋,家里乱糟糟时,被歹人偷走了, 当初,痛失掌上明珠后,这两口子发了疯似的,他们花尽全部积蓄,几乎找遍了大半个中国,不但女儿没找到,郭善武还在寻女途中遭遇车祸,又失去了一条腿, 就是这样,那思女心重的郭善武还不肯放弃,他卖了祖宅,又拄着拐杖,和吴兰芳一起蹬着三轮车,背着女儿的大照片,沿途讨着饭,继续在各地寻找, 这一找,就整整风雨无阻的找了六年,后来郭善武两口子终因债台高筑,才精疲力尽的放弃了, 后来,这两口子人到中年后,又生得一子,这孩子可是真不得了,今年才16岁,就考上了华清大学, 为了减轻父母的压力,这个懂事的孩子,这一次暑假期间,跟着几个老乡,瞒着父母,偷偷溜到江心洲的工地上搬砖,谁知道,竟遭此惨祸…” 情不自禁的低头抹了一下眼泪后,夏沁又轻描淡写的说: “**呀,辛苦你,再跑一趟吧,现在就去病房里,仔细问问他们,当初那个女儿丢失时的详细情况, 记住,要特别问一下,这丢失的女儿身上,有没有什么记号,或者是有什么显著的特征, 说不定,如果这女孩子还活着,咱们完全可以发动群众,帮他们再找找呀,也许老天能有眼呢。” “好,好,我现在就去仔细问问吧。” 等**奉命出去后,留下这三个都是绝顶聪明的人,谁也不肯再说话了。 夏沁是同情心爆棚,她继续擦眼泪。 甘彤彤是忐忑不安,她双手捂脸。 冷俊是皱着眉头,他起身站到窗前发愣。 他呆呆的看着远空,一片乌云密布,正悄然而至。 “妈,你…你…”终于忍不住了,冷俊竟瞪了夏沁一眼。 此刻,母子也好像无法心连心了。 夏沁哪里能懂儿子此时的意思呢,她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了一眼冷俊后,还是低头继续抹眼泪。 一个小时后,**同志终于又回来了,他落座后看着夏沁说: “他们因伤心过度,此时的神志,还是不太清晰,问来问去,也没问出太多有用的东西, 不过有一点,这两口子痴痴呆呆的反复提到,那个失踪女儿的左手背和左脚心处,有着两颗红豆大小,一模一样的朱砂胎痣。” “哇…” 这个非常重要的线索,此刻简直就是雷霆霹雳,甘彤彤一听,突然了失去了控制,她猛然扑到夏沁的怀里,伤心欲绝得嚎啕大哭。 甘彤彤这一哭,夏沁立即就明白了。 根本不需要再多问,甘彤彤的左脚心,指定真有一颗红豆大小的朱砂红胎记。 夏沁立即心疼得紧紧搂着甘彤彤,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用母爱柔言相哄: “不哭,不哭,我的小乖乖肉儿,若真能替你找到亲生的爸爸妈妈,这才是天大的喜事呢。” 见**院头一脸懵逼,夏沁先将甘彤彤那只左手背,亮了出来。 然后,夏沁又让甘彤彤斜靠在沙发上后,亲自动手替她脱去了左脚上鞋袜,又将她的脚心亮给了**。 这回,又把个**院头惊得,他仿佛挨钉子扎了一下,竟然直接从沙发上,惊慌失措的跳了起来。 开心得,替甘彤彤重新穿好鞋袜后,夏沁直接从她的头上,轻轻揪出了两根头发,然后郑重的递给**说: “你别发了愣呀,立即,马上,去给他们做亲子鉴定,我们回病房里,等待你的鉴定结果!” “好,好,好,你们先回去等消息,我亲自去办,立即去办,马上就去办。” 完全反应过来的**同志,用颤颤抖抖的双手,捧着甘彤彤的头发,然后用哭笑不得的表情,冲了出去… 第200章 伤心欲绝回故里 这一夜,一整夜的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这一夜,下了整整一夜的倾盆大雨。 这一夜,也注定无眠。 夏沁的心里,当然是非常快乐的,她成就感满满,她仿佛已造七级浮屠。 为了能在第一时间,等到好消息,她没回去,就打了一个地铺,睡在了甘彤彤床边。 冷俊呢,他却好像很累,他早早的睡了,可整夜的辗转反侧,却不时从那道拉帘里传出。 甘彤彤躲在被窝里,她陪着不知天意的老天,默默淌了一夜的眼泪。 第二天,上班时间才过去半个小时,**就捏着两份,盖着定鉴部门大红印的亲子鉴定书来了。 虽然已经从**那兴高采烈的表情中,就可以得到结果,夏沁还是把那两份鉴定证书,认真的递给了甘彤彤。 此刻的甘彤彤,却好像有些麻木了,她只是瞄了一眼那鉴定书中的结果: ‘…基于15个不同基因位点结果的分析,申鉴人之间的生物学血缘关系,成立的可能性为99.9999%,亲权概率(rpl)值99,9999%,(rcp)值99.9999%…’ 看完这两份定鉴报告,见甘彤彤已经仿佛呆了一般,靠在床头痴痴的看着天花板,夏沁却以为她是惊喜过渡,被吓着了呢。 又心疼得,来将甘彤彤抱在怀里,夏沁将这两份鉴定证书,递回给**说: “还得辛苦你呀,快叫上心理医生,先去跟孩子的爸爸妈妈,把这个情况仔细的说一下,等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后,我们再带孩子去认亲吧。” 在自己辖下的医院里,出现这种天大的喜事,**同志的快乐心情早已无以言表,他乐得领命,转身便去了。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过去了,甘彤彤却仍然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她没有一点表情,也没有一句语言。 这回,冷俊又被吓着了,他带着哭腔,来把甘彤彤轻轻拥着怀里说: “炵炵,炵炵,你别吓唬我呀,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哇…哇…” 甘彤彤被一提醒,终于爆出了婴儿哭。 她泪流满面,她突然狠狠的推开了冷俊,然后蹦下了病床,甘彤彤扑到夏沁的身前,竟扑通一声跪下了。 “沁姨…沁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甘彤彤不仅跪下了,她还伤心的哭着喊着,不停的朝夏沁磕头。 此刻,甘彤彤的一声‘妈妈’,虽说被加了一个‘沁’,但还是立即把夏沁的心融化了。 对于那两声‘对不起’,此刻究竟是从何而起,炵炵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夏沁已经幸福得,无心再细问了。 却不知为何,冷俊竟也默默的扑通一声,冲甘彤彤跪下了。 他这一跪,是算给甘彤彤回礼呢? 还是另有其他什么意思呢? 这其中的真意,冷俊此刻却以为,只有他自己知道… 急忙将甘彤彤拉起,紧紧的搂在怀里,夏沁也眼泪汪汪的止不住了:“炵炵,我的乖乖肉…” 病房外,突然又传来一男一女凄惨的哭喊声,还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红儿…” “红儿…” 甘彤彤一听,立即开门,淌着眼泪冲了出去。 铺着红地毯的走廊里,甘彤彤和那苦命的爸爸妈妈,在相隔七八米处止步。 一大群医生和美护,几名举着摄像机和照相机的记者,也一起停止了脚步。 “我的儿呀,都是妈妈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红儿,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 拄着木拐的郭善武,和披头散发的吴兰芳,一起撕心裂肺的哭着喊着甘彤彤小时候的名字。 悲天悯人,这老两口光着脚,跌跌撞撞的,竟也突然跪在了女儿的眼前。 “爸…妈…” 哀痛欲绝的哭着喊着,甘彤彤也跪下了。 她用膝盖急爬几步后,终于扑到了爸爸妈妈的怀里。 抱着这失而复得,在茫茫人海里,漂泊了二十多年的心头遗珠,才失爱子的郭善武和吴兰芳,怆天呼地的和女儿脸贴着脸,三人一起以泪洗面。 乱心杂陈的冷俊,又在夏沁那赞许的目光中,跪在了这历尽苦难,终于重逢的父女母女三人身后。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泪流满面了。 …… 三天后,在帝国集团做暗探的苷炵炵,现在已经更名为郭小红的甘彤彤,要跟爸爸妈妈回家了。 她的辞职报告,冷俊自然是坚决不肯批。 ‘这个位置,永远是属于炵炵你的,永远无人可代替!’ 这是冷俊的原话。 说这话时,冷俊哭了。 夏沁原本是想,让甘彤彤的父母和甘彤彤一起,就留在这个城市生活。 可话到嘴边,她终没开得了这个口。 人家的儿子,是惨死这个地方的,总不能让人家以后,天天触景伤情吧。 还是等他们先回去平息一段时间后,再说吧。 千叮咛,万嘱咐,夏沁只能求甘彤彤,回去安顿好父母后,尽快回来。 冷俊的本意,是要亲自开车送他们一家回苏北,可被甘彤彤婉拒了。 阴沉沉的天空,石头城汽车客运总站,分别的时候终于到了。 甘彤彤泪流满面,她又跪在了夏沁面前。 她还想说‘对不起’,可又怕夏沁太难过,也怕夏沁惊悟后,不让走。 甘彤彤此刻只能伏地哀嚎。 这个沁妈妈,曾经给过的母爱,是真实的,更是终生难忘的。 这一去,能不能再见,甘彤彤不知道。 她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感情和感恩方式,来表达自己心底的谢意。 将甘彤彤拉到怀里,以为只是暂别的夏沁,也用一万个舍不得,哭得直叫人心碎。 冷俊正蹲在检票口,痛苦得双手捂面。 拜完夏沁,才去将冷俊轻轻拉起来,甘彤彤第一次主动扎了进他的怀里。 香了香他的眼泪后,甘彤彤将一张湿漉漉,淡红色的千纸鹤,放入了冷俊的口袋里。 在那无情的检票员,第三次催促下。 甘彤彤深情的,再看着冷俊此刻那泪流不止,英武俊郎的脸。 突然垫起脚,甘彤彤低头就是狠狠的一口后,还狠狠的一拽。 此刻的冷俊,根本已经不知道疼了,他的右肩衬衣上,立即渗出了一大片红彤彤,那片红彤彤,且在迅速扩大。 这才又狠狠的推开冷俊,甘彤彤转身便冲进了检票口。 “对不起,对不起炵炵!”看着她速去的背影,冷俊又哭着跪下了。 他看着甘彤彤,抱着弟弟的骨灰盒,双肩抖动着,跟在爸爸妈妈的身后,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他看着那辆开往苏北的大巴,紧闭车门后缓缓开动,片刻间,便消失不见了。 立即又瘫在了冰冷的检票口,冷俊打开了那个,炵香未散,泪水未干的淡红千纸鹤。 几行娟秀的钢笔字,出现在冷俊的泪眼前: 俊: 红尘撩了谁,彼岸花开弃了谁? 花叶不该见,天意违背错了谁? 缘起缘又灭,萍聚擦肩苦了谁? 伤痛永尘封,天各一方泣恋谁? 将这首绝别词,仔细的读了一遍又一遍后,冷俊才将这只又染满新泪,和几滴血的千纸鹤复原。 然后,将这份此生唯一的爱情,和着血泪放入口中,冷俊仍然用泪水做引,把她吞入肚里,放到了近心处… …… 载着甘彤彤一家三口的大巴,一进漾州界,就在高速上,被两辆警车拦住了。 就在众乘客和驾驶员的诧异中,铁芸嫣和寒子剑背着双肩包,提前一只新轮椅上了车。 等大巴重新启程,铁芸嫣招呼过彤爸爸和彤妈妈后,才把双眼红肿的甘彤彤,拖到了空荡荡的最后一排。 见甘彤彤略显意外后,又紧闭双眼,铁芸嫣愧疚得说: “对不起,对不起彤彤!都是姐姐的错,我万万都没想到,这个任务,竟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姐…” 甘彤彤终于扑进了铁芸嫣的怀里,她委屈得,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恨我吗?好妹妹,”越发愧疚的铁芸嫣,愧疚得直想扇自己。 甘彤彤止住哇哇哭,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后,又痛苦得摇了摇头。 “你们怎么来了?”抹了一下眼泪,甘彤彤在铁芸嫣怀里仰头问。 又心疼得替甘彤彤擦了一下眼泪后,甘彤彤重叹一声说: “你家里的情况,上级已经知道了, 爸爸妈妈妈当初为了找你,卖了祖宅都没够,再加上这些年弟弟上学,爸爸治腿,所欠下的巨额外债,至今尚没还清,三小间临时搭建的小矮房,目前就是你的家, 我和子剑,受上级和海龙大哥的正式委托,要去帮你们重建家园, 另外,海龙大哥这一次不仅承担你老家的重建费用,还在龙凤山庄里,赠予你们一套四居室,已经开始装修了。” …… 三个小时后,大巴终于在午饭前,到达了宝应县城。 简单吃了点东西后,一路无话的郭善武和吴兰芳,又领着他们,上了一辆破旧的小中巴。 又是一个多小时颠簸,终于在一个山坳口的站台处,郭善武叫了停。 扔下这五人后,小中巴卷起一阵沙场,摇摇晃晃的继续前进了。 这小站台的路边,有一座彩钢瓦搭建的小凉棚,一位古稀老汉,正守着一个满是灰尘的西瓜摊。 凉棚外,还停着四辆拉客的摩托小三轮车。 几个衣着脏兮兮,中年模样的人,正在凉棚里的一张三条腿的破桌上,围着一只破碗,在吆五吆六的掷着色子。 “老郭…” 那位卖瓜老汉,显然和郭善武比较熟悉,立即大声喊着迎了上来。 朝那老汉点了点头后,郭善武被寒子剑扶上轮椅,推进了凉棚里避阳。 立即开了一只红心沙瓤的大西瓜,那老汉用一只大塑料盆,就端了过来后,热情的招呼: “来,来,先吃点西瓜解解暑吧。” 刚才那辆破小中巴,是一路颠簸,一路往里灌沙尘,灰头土面的铁芸嫣,早就渴得嗓子冒烟了。 她毫不客气的,抓起两大牙让人满口生津的瓜瓜,递给寒子剑一块后,她立即歪头就啃。 吴兰芳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币,压到那把长长的开瓜刀下后,先给甘彤彤送来了一块最大的。 她愧疚得看着女儿的脸,眼睛又红了。 “妈,您先吃,”甘彤彤心疼得抱了抱妈妈后,才接过那老汉的瓜盆,先走向了爸爸。 那卖瓜的老汉,大概是耳朵不怎么好,什么都没听见。 只见他去将那张纸币取来后,又强行塞进了郭善武的口袋里,然后大声的说: “老郭呀,赶紧回去,你们家鱼塘里的鱼,这几天,已经快被那些痞子偷光了。” 这话出口,还没容郭善武回答呢,那老汉却又急着说: “不能,不能,你们暂时还不能回去,乡里人都知道你们的儿子死了,人家陪了很多很多的钱,那些放高贷利的,还有一些地痞大恶氓,天天都在你家门口,等着你们呢。” 第201章 痞子乡霸吸血鬼 卖瓜老汉的这番话,立即让铁芸嫣惊得停止了啃瓜。 她歪着头,又回头看了一下轮椅上的郭善武后,立即扔了手里残瓜,然后去寒子剑身后的迷彩双肩包里,拖出了一根被报纸缠着的细棍棍。 将这支由师傅亲传的青玉打狗棒,默默递给甘彤彤后,铁芸嫣再没啃声,她又狠狠的去抓瓜啃瓜。 接过自己的打狗棒,甘彤彤又回头,看了看爸爸妈妈后,她的眼睛又红了。 自己虽孤苦伶仃的漂泊了二十多年,可爸爸妈妈为了找女儿,不但丢了一条腿,倾家荡产不算,到现在竟还债台高筑呢。 看着此刻爸爸妈妈那老实巴交的样子,整日里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一定是受尽了苦楚和欺凌。 现在,弟弟又悲惨的没了,爸爸妈妈简直就是,又从刀山火海里走了一遭。 再看着这几天,都没说过一句话,呆呆傻傻的爸爸。 终于又忍不住了,甘彤彤去将妈妈拉过来,然后一起扑到轮椅上,扑到了爸爸的怀里。 甘彤彤泣不成声的喊: “爸爸…妈妈…” 郭善武终于说话了,他轻抚着女儿的秀发,也泪流满面: “红儿不哭,也别怕,这回爸爸妈妈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好我们的大乖乖。” 等这父女母女三人,终于平息了一些后,寒子剑才叫了两辆摩托三轮车,五个人分成两组,再一次出发了。 又颠簸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回到了这个,甘彤彤已经久别二十多年的家。 来时的路上,虽说都有点心里准备,可等真正看见这个家时,铁芸嫣第一个先落了泪。 这算是家吗? 甘彤彤这个孤苦的家,在远离大村落两三公里左右的地方。 家的正前,是一座大概五六亩水面的池塘,池塘的西南北,是整片整片正在杨花的水稻田。 池塘靠县道的地方,搭着三小间,矮矮的毛坯砖房,小砖房的屋顶,斜盖着一层石棉瓦。 那脏兮兮的石棉瓦上,还铺着一层,厚薄不均的烂稻草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还真让那个卖瓜老汉说着了。 正有十来个,看不出年龄的光膀子男子,在这片私人承包的池塘里折腾,水里的大小鱼儿们,已经被他们惊得乱飞乱跳。 此刻,这些人快活着,在水里大喊大叫着,有的举着鱼叉,有的拿着竹竿,有的正多人配合用渔网包抄。 还有两个穿着短裤,剃着光头的中年汉子,正在那只摇摇晃晃的水泥小鱼船上,快乐得指手画脚。 一见眼前这个情景,吴兰芳先急了,家里除了两亩薄地外,一切生活开支,就靠这个一年承包费几千块钱的小鱼塘了。 平时,经常三三两两有痞子来钓鱼,都忍着根本不敢多说,他们钓几条够吃,也就走了。 可今天这样,简直就是趁火打劫了。 见吴兰芳急得,眼睛又红了,欲冲过去制止,甘彤彤忙前去冷冷的拽住了妈妈。 正冷眼相看的铁芸嫣,已经打开了手机摄像。 沿着一条铺着炭渣,长着两排冬青树的小路,寒子剑推着郭善武走在最前面,大家一起强忍着火气,往那个低矮的家走去。 “快,快,快,那两个老东西回来了。” 快到家门口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后,突然从这个已经门户大开的家里,又呼啦啦的冲出来十七八个,社会混混模样的中青年男子。 鱼塘里,乐得正欢的那些人一听,立即有五六个人,迅速游上岸后,急朝这边聚来。 还有几个人,好像是专为鱼而来,他们仍然在水里继续逮鱼。 这二十多人,立即将寒子剑他们,围在家门口的一小块空地上。 见爸爸妈妈一脸慌张,甘彤彤附他们耳边,一番悄悄话后,才手握打狗棒,和铁芸嫣一起,立在爸妈身后,冷眼看着这些等着挨揍的家伙。 这些人开始吵吵闹闹的大骂: “两个老东西,你们今天该还钱了吧。” “老不死的,听说你家儿子的一条贱命,换回了两百万呢,这回发大财了,哥们经常来帮助你管理鱼塘,你也该发一点工资了吧。” “吆!老东西,从哪里带回两个如花似玉的小美妞呀…” “啪!” 这最后一个发言的家伙,话没说完呢,众人就听见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寒子剑果断的出手了,他绝不能容忍这厮继续再说下去了。 可是那个挨揍之厮,和这帮渣渣,却根本没看清是谁动的手,他们只见一道影子,急速的飘了一下。 挨揍那厮,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沫,和那正在发胖变肿的右腮帮子后,像见了鬼一样,被吓得往后退了退。 又往前走了两步,寒子剑寒着脸,指着这些人喝道: “警告你们,有话好好说,注意文明用语!” 这回那先挨揍之厮,总算才弄明白,刚才是谁打他的了。 此厮,平时大概在圈圈里还混得还不错,今儿当着众兄弟的面挨揍,可是不太光荣呢。 于是,为了多年积攒的面子和尊严,他又破口大骂: “你特…” “啪!” 这一巴掌,明显被刚才那个清脆了许多。 不仅如此,寒子剑还故意放慢了速度。 第二个耳光赐完,见那厮吐出两颗含沫血牙后,寒子剑才皱着眉头,直接拎着他的胸领,然后单手一扬,把他扔到三十多米外的稻田里,去吓唬青蛙,喂大蚂蟥了。 这回,简直已是全场寂静,好久没打架的铁芸嫣,急得想冲来练手时,却又被寒子剑用眼神赶了回去。 其实眼前这些人,都是一些**湖了,既是为银子而来,虽人多势众,却又不会轻易大动干戈。 见寒子剑出手凶狠,额头上还有一道,类似于刀疤的疤痕,这些人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见再没人做无理之举,寒子剑才又慢条斯理的发问: “你们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 寒子剑此话一出,一位三十岁左右,矮矮胖胖,穿着花衬衫,带着大金链,剃着葫芦顶的汉子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只见此人,彬彬有礼的朝寒子剑抱了抱拳后说: “不知哥哥您,在哪条道上行走,可否赐出大名尊号。” 寒子剑一听突然想笑,却又忍住了:“我行的是正义之道,名就不需报了,有话快说,别影响郭叔叔他们休息。” 那人愣了一下后,又看了一下郭善武说: “他欠我三十多万,已经拖了三年多,今天必须要还我。” 寒子剑缓缓点了点头,又转头看着其他人问: “你们呢?如果还有什么事就快说出来,我一起解决。” “郭善武欠我十八万,四年了。” “他还欠我二十一万,三年多了。” “老赖皮欠我十二万,两年多了。” “他欠我十六万…” “……” “……” “还有谁吗?”寒子剑又问。 这回终于没人发言了。 那些个,听说郭善武用儿子的命换来一夜暴富,无端想来敲诈勒索的混混渣渣,统统被震住,谁也不敢再啃声了。 寒子剑这才回头走到郭善武身边,低头轻轻的问他: “叔,您真的欠他们这么多的外债吗?” 郭善武痛不欲生,无奈的捂着脸哭着说: “哪有这么多啊,我总共才借了十万不到,没想到他们要吸人血呀,三四年时间,给我利滚利,就滚了一百多万,要不是他们三天两头的来逼债,来打,来骂,来抢东西,我那苦命的儿子,也不会偷偷跑去工地上送死呀…” 甘彤彤一听,又淌着眼泪问: “爸妈,你们当初借钱干什么了?” 郭善武苦得,又闭上了眼睛。 甘彤彤只能将目光投向了妈妈。 吴兰芳犹豫了一下后,才吞吞吐吐的低着头说: “当初为了找你,我们是借了不少钱,这些年来,你爸爸又残了,家里没什么收入,一直未能全部还清,人家当初肯借钱给我们,那都是一份热心和真诚, 后来,有的人家要办大事需要钱,有些人家得了重病需要钱救命,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总不能厚着脸皮,视而不见吧, 于是,你爸爸就借了这些人的高利贷,去还了那些急需要钱的人家,可当初借钱的时候,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利息不高的呀…” 甘彤彤一听,急得提着打狗棒就欲冲,却又被寒子剑拉住了。 重新回去,寒子剑看着这些人问:“老郭的欠条,你们都带来了吗?统统拿给我看看吧。” 那个大金链子一听,还真从夹包里,拿出一张欠条。 大概是怕被抢在,他退后两步后,才亮给了寒子剑。 寒子剑一看,此欠条上的所欠金额只有两万八。 “你刚才说,老郭欠你多少钱?”寒子剑问道 “三十二万,”大金链子答道。 寒子剑冷冷的再问:“可你这欠条上,只有两万八呀。” 大金链子狠狠的又说:“你废话,我就靠这个生意养家糊口,没有高利息,谁肯借给他。” 寒子剑不急不躁的又说:“你这利息也太高了吧。” 大金链子一听,立即提高了语音:“高什么高,在我们这边,一直就是这个行情,他当初说好一年内还清的,现在三年了,利滚利的账,现在就是三十二万,必须要还,如果赖皮不还的话…” “恩,那你就再说说,你们这边的行情吧,如果不还,你们能怎么办?”寒子剑一声冷笑。 大金链子斜眼瞪道:“今天如果还不还,我们就绑人。” 寒子剑又笑着问:“他只有一条腿,你们绑去干嘛?” 那大金链子,一见寒子剑的语调有些和气,他反又硬气了:“他是废物一个,我们就绑他老婆…” “闭嘴!!!”寒子剑冷喝一声后,又看着其他人问: “你们统统都是这个情况吧?” “是…” “是…” “是…” “反正这个老东西,他是带着巨款回来的,今天必须要还钱。” 寒子剑突然感觉,自己也有些忍不住了,他继续强压着怒火再问: “你们用非法高贷利来盘剥百姓,还到私人鱼塘里偷鱼,撬门砸锁,私闯民宅,难得就不知道,这种非常恶劣的行为,已经属于触法行为了吗?” 那大金链子一听,又狂傲的撇嘴着,轻蔑反击道: “你少跟我们来这一套,愿打愿挨,借钱还债,天经地义,我干这个事业十多年了,从来也没人敢管我。” 第202章 铿锵双警痛打狗 见那大金链子,此时昂着大脑袋一脸的跋扈,满嘴狂妄的无法无天,寒子剑冷冷一笑再问: “你们如此嚣张,难道就不怕我报警吗?” 一听寒子剑此言,那大金链子的身边,一枚双臂中纹着左青龙右白虎,约摸才二十岁不到的小愣头青,哈哈大笑道: “哈哈,你报呀,求求你赶紧麻利的报,咱们镇所的一所,是我大哥的亲姐夫,咱姐夫的亲姐夫是县局的副局,反正都是咱们自家人接的警,难道还怕你报警吗?” 寒子剑一听,皱着眉头突然态度又软了一些,他也冲那大金链子抱了抱拳,然后比较诚恳的说: “别别别,俗话说,贫不跟富争,民不跟官斗,咱们还是私下了结吧。” 这回,这帮恶厮,见寒子剑突然认怂了,爆起一阵大笑后,立即又将包围圈收缩了许多。 那大金链子越发得意了,他从胳肌窝里,抽出那个长方形的黑色小夹包,指着寒子剑的鼻子乐道: “行呀,小兄弟,看得出来你身手不错,也懂得识时务,此事若处理得让我满意,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哥哥包你从此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漂亮的小姑娘天天有。” 寒子剑一听继续乐,他又抱拳说道:“那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让你们统统都满意呢?” 这回那大金链子,终于才脸色一正说: “这个非常简单呀,这些个债主,平时都是哥哥我罩着的,你今儿若痛痛快快的让那郭老头,按我们的数额,清了兄弟们的债务,就算你正式入帮,也算你给众兄弟的一份见面礼。” 好像是非常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后,寒子剑抓了一下头,也板着脸说: “这恐怕不行呀!” 见寒子剑一脸为难,大金链子突然想发飙,却多多少少也有些心怵,于是他又挤出一丝笑容说: “这样吧,哥哥我今天就卖你几分薄面,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欠债不还,做老赖吧。” 寒子剑一听,指了指身后的双肩包说: “那我就提个章程吧,诸位若是觉得能接受,我立马就给大家清债!” 人群中一人大声喊道:“你别废话啰嗦,有屁快放。” 仔细看了看那出言不逊之厮的脸型后,寒子剑回头,先看了一下铁芸嫣。 见铁芸嫣会意举起手机后,寒子剑才将双肩包卸下,他拉开包链先取出了两大捆现金,然后高高的举在手里。 众厮为钱而来,免不了要见钱眼开,他们馋馋的,看了看寒子剑手中的红票票后,又一起馋馋的,看看那个仍然鼓鼓的双肩包。 见众厮难压shao动,寒子剑这才举着两大捆现金,比较严肃的开了口: “你们既然是一条道上的人,咱们就统一清算吧,老郭借款的本金,是十万上下一点点, 我呢,本着不伤大家和气的前提,也不想亏了大家,咱们就按最高的银行贷款利息,我再你们加一点,按年息百分之十算, 这样的话,一年是一万块利息,三年,总共连本带息十三万, 然后呢,我就再给你们加一点,一共给十五万,行不行?” 寒子剑此话一出,又是一阵哄野大笑,众厮又开始骂着七嘴八舌: “不行,绝对不行…” “你做梦吃狗屎呢…” “想得到美,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呀…” “打屎你…” “……” “……” “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蛋,废什么话,兄弟上,先抢了银子,然后再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此厮话音未落,寒子剑手里的两捆现金,立即就被乱糟糟的抢走不算,他的肚子上,屁股上,还挨了狠狠的好几拳脚。 面对这些穷凶恶极,密密麻麻涌上来人头攒动,寒子剑一个空翻后,他果断的弃了包包和钱钱,吓得落荒而逃。 就在飞越的半空中,和二位女将交汇时,提着竹竿的铁芸嫣,从左侧穿越时,笑着将还在继续录像的手机,传给了寒子剑。 从右侧飞过的甘彤彤,和寒子剑在空中击掌后,娇喝道: “姐夫哥哥,对付这帮乌合之众,杀鸡焉用牛刀,您先去休息片刻吧。” 寒子剑头也不回的哈哈大笑道: “他们抢银子,袭警警,求二位小女侠,快替小民做主呀!” 于是,在一阵噼里啪啦和鬼叫狼嚎中,寒子剑飞落在了郭善武和吴兰芳身边。 他让手机立即停止工作后,低头对轮椅上郭善武笑道: “快看看你们这丝毫不逊须眉的沧海遗珠,是多么的优秀吧。” 郭善武和吴兰芳,早已经这被这风云突变的场景,惊得捂着嘴发呆了。 鱼塘里的那些人,一听岸上开了打,也不问敌我,不问青红皂白的统统上得岸来,聚来看热闹了。 此刻的战场上,铁芸嫣和甘彤彤的战斗分工,已经非常明确。 甘彤彤负责中心开花,她呀呀的怒叫着,她恶狠狠的挥舞着打狗棒,她将心中的各种气愤和各种憋屈,在一招一式中尽情释放。 铁芸嫣呢,由于这一次打架的工作比较轻松一点,她只负责在外圈游走合围。 见甘彤彤出手凌厉,毫不留情的一棍一片,铁芸嫣已经乐成了一朵,娇滴滴的花儿。 她用那根细长翠绿,韧性极佳的青竹竿,将那些被甘彤彤揍得一边抱头嚎叫,一边企图鼠窜外逃的恶棍,统统又打回去继续挨揍。 揍到快乐高兴时,连那些刚从鱼塘里爬上来,身上还湿漉漉,每人手里,都提前十来条大鲢鱼,大草鱼,大鲤鱼的偷鱼贼,竟也统统被铁芸嫣用细竹竿,狠狠的打进了挨揍圈。 也就十分钟不到吧,战场上的噼里啪啦声就停止了,只剩下了一片彼此起伏的嚎叫声。 铁芸嫣意犹未尽,她和甘彤彤快乐击掌后,看着趴了满地的众恶棍,终于乐得捂着肚子大笑。 见甘彤彤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后,却还是一副,根本没解气的气呼呼。 铁芸嫣一看。 哦哦,原来我家妹妹,还没尽兴呢。 于是,铁芸嫣又急了,她皱着柳眉头,在郭善武的轮椅前,用竹竿画出了三条齐笔笔的横线。 寒子剑偷笑秒懂,他跟着铁芸嫣,重新回到了俘虏群里。 连看都没看,先横七竖八的几竹竿抽下去后,铁芸嫣才瞪着眼睛大喝道: “去,统统去郭叔叔面前,按线跪好!” “啊…” 第一个重新挨揍之厮,捂着胳膊嚎叫一声后,好像还没听明白。 可没等他的迟疑,超过三秒钟,狠狠的一竹竿,又抽了过来。 “啊…” 这回他也秒懂了,此厮第一个抱着头站起来,他一瘸一拐的,去跪在了郭善武面前的直线上。 “老婆大人,您先休息一会儿吧,”寒子剑笑着,他接过铁芸嫣的竹竿后,又亲热的香了一下小媳妇儿的额头。 “啪,啪,啪…” 这回是寒子剑亲自动的手。 在一连串的噼啪声里,在那杀猪般的嚎叫声中,那二十七名恶棍,用最快的速度,在郭善武两口子面前低着头,跪成了三条整整齐齐的队伍。 当然,这种整整齐齐,也不可能要求太高了,寒子剑这才用青竹竿,托起那大金链子的下巴后,温柔的说: “兄弟,还不打电话,让你的姐夫来救你吗?” 已经鼻青脸肿的大金链子,看了一眼寒子剑后,又恐惧得低下了头。 “啪!” 不轻不重的一杆子,抽在大金链子的肩上后,寒子剑没再装逼。 他这回恶狠狠的重新举起竹竿喝道: “目无王法的狗东西!快打电话!” 双手抱头,大金链子带着哭腔说: “好哥哥,好哥哥,求您手下留情,别再揍了,报警电话,我刚才就拨通了。” 真心真意的,朝大金链子竖起了大拇指,寒子剑赞道: “恩,不错,不错,你还蛮聪明的嘛。” 长期军旅的习惯,可是终生难忘,寒子剑习惯性的,用青竹竿将众俘虏的队形队容,略微整理了一下后,才又去了鱼塘边。 他从河摊上,捡来了五把,这些人扔那里的遮阳伞,统统递给甘彤彤。 又去郭善武那已经被翻得一片狼藉的家里,寒子剑搬出了四张,油污斑驳的塑料圆高凳。 等吴兰芳从一个手压小井里,打来一桶冰凉的井水,又每人发了一只塑料小碗后,寒子剑才喝了一口,就听得一阵哇呜哇呜声传来了。 两分钟后,两辆拉着笛,闪着灯的警车,已经停在了路口,三位穿着制服,四名手持,特长型电棒的协警,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现场。 那二十七名恶棍,统统鼻青脸肿,齐笔笔的跪着,这个场面,确实是挺美丽的。 众警立即被惊得,统统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姐夫,姐夫,”大金链子终于看见了亲人,他急得委屈得大喊大叫。 寒子剑他们,正各撑着一把遮阳伞,悠哉悠哉的坐在凳上自品凉水,仿佛对这些警警的到来,根本无动于衷。 大金链子那胖乎乎,油光满面的姐夫,狠狠朝寒子剑他们瞪了一眼后,倒也没敢先造次。 此人走到小舅子身边,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众厮一看,竟也统统跟着爬了起来。 “统统跪好!!!” 寒子剑大喝一声后,举着细竹竿,又走了过来。 一片扑通扑通声中,连大金链子,都乖乖的重新又跪下了。 这回把大金链子的姐夫给若急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后,来到了寒子剑的跟前。 至于这个自家的小舅子,他们是来干嘛的,他是不需要问的。 于是,他指着寒子剑的鼻子喊道: “你是究竟是什么人,也太嚣张了吧,为什么要打人?” 寒子剑慢悠悠的又坐回去后,才慢悠悠的说: “我是什么人,其实一点点都不重要,为什么打人,你先问问你的小舅子吧!” 大金链子的姐夫,斜着三角形的眼睛说: “我根本不需要多问,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合理合法的讨要欠款,无可非议。” “这种高贷利的恶行,已经严重触法,危害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和生命安全,你身为警长,难道就不知道吗?”寒子剑又问。 那大金链子的姐夫听了,继续傲慢的回答道:“他们是有需有求,双方自愿,我们不管。” “这就是你一个头带金微,身穿制服的警长,所说的话吗?”寒子剑冷冷的又问。 那大金链子的姐夫一听,又恶狠狠的骂道: “少废话,来呀,统统给我铐起来带走!” 第203章 人间正道是沧桑 此刻,那个帽帽斜戴,气势汹汹,恶棍大金链子的姐夫所长,吆喝着要铐人。 寒子剑一听,笑着伸手说: “来!你亲自来铐一个试试看!” “来呀!给我铐!” 大金链子的姐夫所长,如果不是才挨驴踢过,就是恼羞成怒,失去智商了,他回头看着众部下,恶狠狠的再一次下达了命令。 那两位眉清目秀,精神帅气的小警警,听到命令后,一起响亮的回答说:“是,我们立即回车里拿铐铐。” 待他们同时转身时,寒子剑却看得清清楚楚,他二人腰间的铐铐,正闪闪发亮呢。 慢吞吞的绕开头儿,走到他身后时,那两名小警警竟垫着脚,嬉皮笑脸的,给了寒子剑两个竖着的大拇指。 可那四个,狗背熊腰的中年协警,此时却显得异常的勇猛。 他们竟从腰间,掏出了四副锃亮的铐铐,然后挥舞着长棍,凶巴巴的朝寒子剑扑了过来。 此刻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寒子剑突然竟像傻瓜一样毫无反抗,他将双手伸得长长的,乖乖的被铐上了。 轻轻松松的将寒子剑拿下,这回那四名协警,这回更得意了,同时回头邀功时,又看见了头儿鼓励和加油的目光。 于是,那四名协警又一起回了头,他们同时举着四条黑乎乎的长棍,然后瞪着大狗眼,劈头盖脸又朝寒子剑轮了过去。 就在铁芸嫣举着手机,在一边录像,一边在坏笑中,甘彤彤终于也忍俊不止的捂着嘴在偷乐了。 这回,寒子剑终于才拧着眉头站了起来。 众人只见眼前突然一亮,一道由寒子剑手中的铐铐,发出的美丽闪光,快速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后,立即传来了四种音质瘆人不一,分贝高低不一的惨叫声。 伴随着这四种屠杀恶狗声而起的,是八条喷射状的红色血线。 这个场面,确实比较难看。 当然最难看的还是寒子剑,因为那四只狗鼻子,同时喷血时,正统统瞄准着他呢。 身上那件原本的洁白t恤,立即已被染成了红t恤的寒子剑,非常有礼貌的,等那四名协警,双手捂着血脸,大声惨叫着,一起轰然倒地后,他才苦着脸,双手端着铐铐,重新落了座。 突然面对这四名狗腿子的不堪一击,那大金链子的所长姐夫,终于也压抑不住了。 只见他非常麻利的,突然拔出了腰间的短枪,然后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直接用黑洞洞,顶在了寒子剑的脑门上骂道: “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此时,看着他那瞪得比铜铃还大的三角眼,寒子剑用额头顶着他的黑洞洞,然后轻轻转了转后,呵呵一笑说: “狗东西!爷还不真信你有这个狗胆!不过,你的保险好像还没打开呢。” 这回是彻底激怒那大金链子的姐夫所长了,只见他的眼里喷着怒火,狠狠的咬着牙,右手举枪,左手就欲去拉保险。 可是,还没等他的左手,触摸到枪身呢,就莫名其妙的被寒子剑那举着铐铐手,反捉住了双手。 先将他的双手合并至枪,然后慢慢的反转,让那黑洞洞,撬开他的黄牙,伸入他口中后,寒子剑这才用助人为乐的精神,缓缓替他打开了保险。 “混账王八蛋,你最好是小心一点,现在这支枪枪上,可只有你自己的狗爪指纹,当心一不小心走火,崩了你自己!”寒子剑仍然笑嘻嘻。 含着那冷冷的黑洞洞,那大金链子的姐夫所长,此时只能用满脸的恐惧,把一张臭嘴,张到了最大口径。 他此刻不但无法求饶,甚至连摇头都不敢了,他强撑着发软的双腿,他闭着眼睛,立即满头大汗。 “祸国殃民的东西,爷真恨不得立即就崩了你!” 此刻,寒子剑的眼睛,也已经变成了愤怒的三角形。 朝他的狗脸上,狠狠的吐了一口香痰后,寒子剑才用被铐住的双手,合往他抱枪的双手,然后猛然往下一掘。 “咔嚓!” 立即,某一种坚固物体的断裂声后,便是一声嚎叫声。 那大金链子的姐夫所长,此刻不但已被缴了枪枪,还被折断了手臂,已经疼得晕死过去,瘫在地上了。 先捡起枪枪,关了保险插在腰间,寒子剑又捡起一根生了锈的细铁钉。 替自己打开铐铐后,寒子剑又去捡起了那顶警警帽,然后仔细的擦去了金微上尘土。 等寒子剑站起来,轻轻嘘了一口气后,铁芸嫣已经送来了一桶冰凉的井水。 接下来这个,比较常见的镜头,在很多谍战电视剧里,都是有的。 没等一桶水冲完,在那个恶棍大金链子的关注下,他的姐夫大所长,已经又被冰凉的井水浇醒了。 走到大金链子的身边,铁芸举着青竹竿喝道: “打电话,立即给你姐夫的姐夫打电话,请求支援!” 哪里还敢不从,仍然跪着的大金链子,急忙掏出电话,抹了一下鼻血后,然后用两只熊猫眼看着铁芸嫣,小心翼翼的问: “女侠,我该怎么说?” “先打开免提,把音量调到最大,然后你就实话实说吧,”铁芸嫣用青竹竿,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大脑袋。 “是…” 三声响铃后,电话被接通了。 “大…姐夫,大姐夫,快来救命呀!” 电话里,传来一个略带醉意的男中音: “什么乱七八糟的,有屁慢慢放!” 大金链子急忙汇报:“我们被人打了,还打得比较惨,我姐夫和他的人,也已经被打成了重伤…” “你姐夫人呢?快让他来听电话。” “我姐夫的枪枪,已经被抢走了,他也被打断了双手,已经晕死过去了…” “啊…反天了!是什么人干的?” “不知道,好像是外地人,我们不认识。” “他们有多少人?” “一男二女。” “他们是什么装备?” “他们有打狗棒和细竹竿。” “打狗棒?细竹竿?这是什么高端武器?” “大姐夫,这不是什么高端武器,是两种冷兵器,是那种武侠小说中的武器…” “你…你们现在哪里?” “我们统统都被罚跪在老郭头的鱼塘边。” “知道了,给我顶住!” 电话挂了后,铁芸嫣又笑着问:“你姐夫的姐夫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务?” 大金链子乖乖的回答: “我那姐夫的姐夫,是县局的副局,还兼妨暴大队的大队长,他叫顾飚。” 铁芸嫣这才坏坏一笑说:“嗯,你表现挺乖的嘛,那就先起来吧,快去鱼塘里,去打几桶臭鱼汤来,给他们每人先喂一小碗,别被晒成肉干了。” “哎哎,谢谢女大侠。” 大金链子起来提着水桶,走了两步后,却又回了头。 看着正眉目传情的寒子剑和铁芸嫣,大金链子此刻,兀自生出了一丝善良,他诚恳的说: “你们最好快逃,等一会我姐夫的姐夫来了,你们武功再高,也是赤手空拳,肯定对付不了妨爆大队的全副装武!” 寒子剑听了一乐,他朝大金链子抱了抱拳,也真诚的说: “谢谢哈兄弟!就凭你此刻的心里,还有这一丝善念,一定会被少判几天。” 仍然是恍恍惚惚的郭善武,没注意他们的话,吴兰芳可听得清清楚楚,她吓得一脸恐慌的拉着甘彤彤说: “你们赶紧跑吧,这帮地方恶霸可是真的惹不起呀!” 甘彤彤一听,又心疼得抱着妈妈安慰: “妈,您别怕,今天不管来多少恶霸,都是找死,我们就要趁这个机会,灭了这些横行乡里,为非作歹的混蛋。” 说话间,那两个远远躲在车里的小警警,见这边的战斗终于结束了,这才一本正经的,提前几只崭新的铐铐,一路踢着小石子,又回来了。 转头看了一眼,摊在湿漉漉的地上,浑身湿漉漉,正疼得左手托着右手在淌眼泪的头儿后,这两名小警警偷笑着,神神秘秘的问寒子剑: “嗨,哥们,您不会是微服私访的某位大人吧?” 寒子剑听了,又一乐道:“你们两个,既狡猾又聪明,要不然…哼!” 两名小警警一听,突起一脸的开心道: “能不能先透露一下你们的正式身份,也让我们有点底气呢,马上可以和你们并肩作战!” “怎么?是怕我们对付不了要来之人吗?”寒子剑笑着答非所问。 两名小警警摇了摇头又说: “你若不肯说,那我们马上只能保持中立, 不过,要特别提醒你们,这个姐夫的姐夫来头,可真的不小,他可是石头城,那个太子爷的忠诚狗腿子,来这里后,他直接就是副局,还听说下个月,就要转正了, 还有小道消息说,他曾经是那个冷大太子爷,从大牢里捞出来的一个…” 见他话没说完就停止了,寒子剑叹了一口气后,指着那跪成三排,正在渴狗爆饮的众恶霸问: “这些人为非作歹,祸害百姓,你们怎么忍心坐视不管呢?” “管?我们无权无势,无力抗衡,拿什么管?整个县区的高贷利生意,已经被这子舅三个垄断,为了保住这身,好不容易才穿上的制服,大家只能敢怒不敢言!” 这时,另一个小警警也皱着眉头插话说:“但愿能尽快除了这些恶黑之徒,还当地百姓一片安宁!” 看着这两位倒也满脸正义的小警警,铁芸嫣前来搂着寒子剑的粗腰,笑嘻嘻的指着他们问: “等一会,敢不敢帮我们一起打架?” “敢!大家都快憋屈死了,难得见此大快人心,若能为正义而战,我们也豁出去了!”两名小警警说着,就开始摘帽。 铁芸嫣又乐得哈哈笑道: “哈哈,哥们好样的,只要你们敢出手,配合打完这一仗,从明天起,你们两个,就是一个所z,一个政w!” 这两个小警警,人家可正经八百是从警校出来的,岂能听不懂铁芸嫣此话的底气。 只见他们欢呼一声后,同时脱下了制服,立即跑去了鱼塘边。 等他二人同时操着两柄鱼叉回来后,又立正在寒子剑和铁芸嫣面前,双双敬礼后,大声喊道: “报告二位将军大人,战斗准备就绪,我们将会为正义,而冲锋陷阵。” 铁芸嫣又一乐,她笑指着大金链子的姐夫,还那四名狗腿子协警说: “好!先去铐了这五个王八蛋吧!” “是!” 这回,底气更足了,那四个被手铐砸断鼻梁骨,一个断了一只手的大王八蛋,立即苦不堪言的哼哼着,被两名勇敢的小警警,戴上铐铐后,还挨狠狠的踹了两脚。 第204章 法网恢恢饶过谁 果然,大概只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在突起的一片笛声中,两辆警车,一辆被防护网护着车玻璃的黑色特勤车,就出现了大家的视线里。 这回,那个大金链子和那他的姐夫所长,看见的不是大救星,却是满脸的世界末日。 他们终于被打醒,也已经恢复智商了。 根本没机会再通风报信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夫的姐夫,急急忙忙的来自投罗网。 关于要不要继续战斗的问题,寒子剑认为,不能再打了,这又不是抗倭战争,小鬼子们来一个杀一个,自己打自己人,实在不好玩。 更何况,老鼠屎也就只有那几颗,倘若再不问青红皂白的乱打一气,伤的,可是自己同志的脸面和尊严。 虽说是有些同志,一时糊涂被威逼利用,但是本着医者仁心的本衷,寒子剑和铁芸嫣还是决定,不再使用武力了。 很快,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后,寒子剑他们,已经被十二名全副装武的妨爆警和五位警警,用黑洞洞包围了。 这位圆脸通红的顾飚,看来中午确实喝得不少,他醉醺醺的双手插兜,酷酷的看了一眼圈中被围之人后,才去了小舅子面前。 “死起来!”顾飚踢了踢小舅子。 可是,这个根本不抗揍的小舅子,此刻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已经被揍得,被晒得昏昏沉沉的垂头丧气,没有一点点反应。 于是,顾飚又去了小舅子的小舅子面前。 小舅子的小舅子,灌了半桶鱼塘里的混浊生鱼汤后,此刻倒还算精神吧,他抬头看了看姐夫的姐夫后,竟傻乎乎的笑了。 回头又看了一眼,那手持鱼叉,护在另五人身前的那两个小青年,顾飚蹲在小舅子的小舅子身边,提出了三个轻轻的疑问: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你刚才不是说是三个人吗?怎么变成五个了?” 大金链子急忙伸头,附姐夫的姐夫耳边,悄悄的示警: “大姐夫,您快跑吧,他们好像是特别大的大官儿,小毛和小勇已经倒戈变叛了。” 这位顾飚之所以能被冷俊,从大牢里捞出来,安排到这个天高皇帝远,偏僻的小地方加以重用,自然用他的过人之处。 刚才一到现场,顾飚就立即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了。 那三个,看上去器宇轩昂的陌生青年人,竟敢把一个所一长打成了狗样,还对这么多的警警和黑洞洞无动于衷,仍然在悠闲的喝着凉水,嗑着瓜子。 可是,说他们是特别大的大官儿,顾飚却有些不信了。 这三人,统统都还没超过三十岁呢,就算是有些来头,又能大到哪里去呢。 但是,也不能排除,他们可能是某位大官儿家的大少爷和大小姐。 自家的主子冷俊,不也才三十岁不到,和这些人一般大吗。 人家那才叫大呢,自己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每次去拜见冷小主子时,还不是必须要将老腰弯到底,拼命的表示忠诚。 于是,脑细胞紧急总动员后的顾飚,又分开包围圈,走了进去。 嗯,这个额头上有疤,衣服上有血,凶巴巴的家伙,大概是带头闹事儿的。 先要问清楚了,这里还是石头城的地盘呢,能如此嚣张的定有来头,可别是冷主子帮里的人,来弄一场大水冲了龙王庙的误会。 看着寒子剑的额疤,顾飚不轻不重的开了口:“人是谁打的?” “我!”冷俊翘起了二郎腿。 “你为什么要打人?”顾飚喷着酒气,这回他更小心了。 寒子剑用咄咄逼人的冷眼回答他: “你小舅子的小舅子,私放套路高贷利,长期盘剥欺凌群众老百姓,此恶霸,今天又暴力逼债,破门砸锁,强入私宅,强抢私人财产, 你家的这位小舅子,他不但知f犯f,还充当h暗s力b护伞,辱骂警警,滥用职q,滥用q支,公然武力x警!” 寒子剑这番话一出,顾飚又开始紧急分析了: 不对,冷主的人,是不会如此说话用正气的。 这回顾飚的额头上,好像冒出一些汗了,他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再说: “请…请出示你们的证件吧!” 这个要求,当然合情合理,寒子剑也没理由拒绝。 他才打算掏证件时,铁芸嫣却已抢先一手,将证件先递给了身边的小警警小勇。 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小勇一看后,还是吃了一大惊,他赶紧将铁芸嫣的证件,也给小毛看了一眼后,二人立即转身,同时立正敬礼,大声喊道: “长官好!” 等铁芸嫣还礼后,朝他二人点了点头,小毛和小勇才同时再转身,将证件用双手递给了顾飚。 顾飚接过证件一看后,先是一阵慌乱,但他很快就镇定了。 将铁芸嫣的证件用双手奉还后,顾飚也没客套敬礼,他在心里暗想: 你小小年纪就是厅上级,是比我级别高多了,可这又能怎样? 咱们石头城的省厅,看见我们的冷小主,还不照样是孙子一样点头哈腰,我有我的主子罩着,你一个丫头片子能奈我何呢? 于是,顾飚将头一昂,将心一横,用一种无惧无畏的状态,独自看天不语了。 那十二名防b警,和那五名警警,虽知道有些不妙,可服从是天职呀,没有得到命令,他们也不敢随便动作了,只能同时将黑杆子一抬朝天,围在原地不动了。 见这些人目无尊长,用黑洞洞指着天,仍将小长官们团团围住,铁芸嫣先急了。 正待她瞪着眼睛,打算举竿发飙时,突然又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传来了。 这回的笛声,明显声势大了许多,而且正急速的越来越近,众人正纳闷时,天空中,又飘来一阵直升机的轰鸣声。 等寒子剑抬头细看时,那架银灰色的私人直升机,已越过一片小树林的上空,进入眼众人里了。 原来是海龙大哥的‘思燕号’来了。 “天气这么热,就为了这点小事,你把爸爸惊来干嘛?”轻轻揪住铁芸嫣的耳朵,寒子剑亲昵的朝她耳里吹一口气。 “铁老头既然在这里,这种事若不告诉他,我们回去不挨骂才怪呢,”铁芸嫣又笑嘻嘻的抱着寒子剑说。 “靠边!靠边!靠边!前面的拖拉机,请你立即靠边停车!”这回不光是警笛声了。 再转头看时,六辆警车,六辆黑色桑塔纳2000,还有两辆工务中巴车,已经呼啸着,冲了过来。 在前面开道的那两辆警车,在县道上冲过郭善武的鱼塘,又急行五百米后,才用两个漂亮的漂移,吱吱叫着,横在了路中间。 立即,从两辆车上,跳下了六名抱着大黑冲,举着停车标牌的警警,将路面封住了。 紧随其后的车队,早已停在了路边,一大群身穿制服和便装的人下车后,立即又是六名警警,封住了这边的路。 很快,‘思燕号’在空中盘旋两圈后,在这已被封锁的一公里路段空间里,缓缓的降落了。 五分钟后,上身穿着一件白汗衫,戴着一顶大草帽,手里拿着一把蒲扇的铁国兴,在海龙的陪同下,被前呼后拥着,送到了现场。 也给寒子剑他们严肃的还过警礼后,铁国兴转头,对身边一位挂着三级警监的警长,笑着说: “行啊,虎山同志,你们的能耐,可真不小呀,将我的爱将,包了饺子不算,还揍得浑身是血!” “对不起长官,我们真的不知道,”五十多的虎山,忙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说。 “连妨爆大队都出动了,你这个县局的一把手,竟然会不知道?”铁国兴仍然冷笑着问。 比铁国兴高出半个脑袋的虎山,低头红脸,没了声音。 被寒子剑扶到塑料凳上坐下后,铁国兴从海龙手里,接过了一只电脑包。 然后,他将一只手提电脑取出,解开密码,打开一段铁芸嫣刚才发出现场视频后,又将电脑递给虎山说: “你们先退后五十米,统统先去将这段视频,认认真真的看三遍吧。” “是!” 虎山立正敬礼后,带着众人立即退了出去。 得到铁芸嫣的一个眼神命令后,小毛和小海同志,立即提前两柄鱼叉,紧紧跟在顾飚身后,也一起去了。 “铁叔叔,您请喝水,”这时甘彤彤红着脸,端着一大碗冰凉的井水,用双手送来了。 “你这个傻丫头,铁老头本身胃就不好,你想让他喝了生水,立马就拉肚子送医院吗?”铁芸嫣急得,赶紧来抢。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现在就去生火烧水,”甘彤彤端着水碗,急往后退。 瞪了女儿一眼后,铁国兴忙朝甘彤彤招手笑道: “来,来,来,彤丫头,快来让我品尝一下,当初咱们的x4军曾经喝过的好水。” 这回,没办法了,甘彤彤只能端着水回头。 接过甘彤彤的手中碗,铁国兴渴得,他直接仰头,咕嘟咕嘟的大半碗下了肚。 “恩!好水好水啊,清凉口渴,还甜滋滋的。” 看着铁国兴此刻那满脸陶醉的表情,铁芸嫣急得,她来将碗抢走泼了后,揪住铁国兴的耳朵嗔道: “铁老头儿,你就不自觉吧,等一会拉肚子喊胃疼,我可不管,哼。” 反揪住女儿的耳朵,铁国兴笑道: “哼!早知道我要来,你为什么不给我准备凉开水?” 这回铁芸嫣没词了,也给爸爸陪了一个嘻嘻嘻后,她拉着甘彤彤就跑。 “回来回来!”海龙又笑着大声喊。 “干嘛大哥?”铁芸嫣回头问。 海龙没啃声,笑着指了一下直升机的方向。 大家回头一看,十多位身穿龙凤集团制服的员工,正抬着大帐篷,竹凉席,冷风机饮水机,小冰柜,捅装水,电缆线,杂物集装箱,还有太阳伞等等野营物资,走过来了。 “还是大哥细心呀,”寒子剑乐得抱住了海龙的肩。 “谢谢大哥哈,”铁芸嫣也乐得朝海龙抱拳。 海龙挠头一笑道:“呵呵,都不许瞎谢,咱们家的七公主小念彤,说想她的彤姐姐了,非闹着要来这里渡假,她和她的众保镖众随从,还有她的三个妈妈和两只小狼崽,将会携带大批生活物资,明天上午到。” 第205章 一箭双雕备恶战 一听说那千贵万宠,骄蛮奢侈的海家七公主小念彤,明天要屈尊驾临,甘彤彤又急得直喊: “不能来,不能来呀,这里的条件太差了,连自来水都没通,住的地方也没有,可别让蚊虫和众小咬,伤了小公主。” 海龙一听,又哈哈大笑道: “这都不是问题呀,咱们就在这鱼塘河岸四周,用帐篷搭建公主行宫,然后将行军锅支上,你们这里,有的是野菜菱角,白玉藕,田鸡黄鳝,小龙虾,河蚌河螺,大河鱼,简直就美得不要不要的了。” “好啊,好啊,我也要赖在甘彤彤家疯几天,白吃她家的大鱼小虾香稻米,”铁国兴一听也乐了。 被突然出现的这么多大人物惊傻,一直在云里雾里的吴兰芳,到现在,总算才弄明白了个大概,她急忙丢开仍然傻傻的郭善武,出来热情的招呼大家。 和谐的气氛中,虎山捧着手提电脑,带着三十多名县里和局里的头头儿们,忐忑不安的统统低着头回来的。 “看好啦?”铁国兴看着远处的村落,和那风景秀丽的小山麓问。 “看好了…”虎山的头低得更低了。 “恩,那你就先说说吧,如果今天不是这三个孩子,将会出现什么情况呢?”铁国兴目视前方,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怒气。 虎山没犹豫,他结结巴巴的回答: “这两个老实巴交,身残心衰,无依无靠的老百姓,才痛失爱子,用儿子的生命,换回了一点养老钱, 如果,如果不是三位小长官一起来,郭善武两口子一到家,就会被这些恶霸劫抢一空, 然后,然后明天早晨,这个鱼塘里,将会出现两具抱在一起,对这个世界绝望,含冤而死的飘尸…” 铁国兴听了,又站了起来,他的眼睛红了,他指着那些仍然跪着的众恶霸,和这些恶霸的姐夫所长说: “送他们走吧,必须要仔细的查问,一定要把那些h恶s力的b护伞,全部给我揪出来重办!” “是!” 虎山手一挥后,十来名全副装武的警警,立即来将众恶霸押走了。 “顾飚!”铁国兴又轻轻喊了一声。 “到!” 这回,是躲不掉了,顾飚只能乖乖的钻出人群,过来立正敬礼。 “听说,还有三个月,你就可以代替虎山了,我恭喜你呀,”铁国兴冷冷的说。 “没有…没有…”顾飚急忙推辨。 终于压耐不住了,铁国兴瞪眼喝道: “哼!没有? 你真以为朗朗乾坤,没有天日了吗? 你真以为那棵枯树下,永远安全吗? 你真以为,某人会永远一手遮天吗? 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我不知道吗? 实话告诉你吧,就凭我现在掌握的证据,立即就能判你一个斩立决!” 顾飚一听,终于软在地了。 这回没等铁国兴发令,虎山一个重叹后又挥了挥手,顾飚也被铐上带走了,现场立即响起了一阵大快人心的掌声。 “覃小毛!成小勇!” “到!覃小毛向铁部长致敬!” “到!成小勇向铁部长致敬!” 覃小毛和成小勇,一起立正敬礼,他们含着泪花,大声报告。 给这两个孩子还礼后,看着他们满脸满眼的憋屈,铁国兴认真的说: “就为你二人,肯为正义一战,我今天就第一次任命基层所,从现在起, 覃小毛同志,任砖桥镇所第一长, 成小勇同志,任砖桥镇所z委!” “是!覃小毛和成小勇向赤旗和金微发誓,誓用我们的生命和热血,誓保一方山河安宁!” “好!说得好!果然是我中华好儿男!”铁国兴一声喝彩后,现场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亲简任命完毕后,铁国兴又走到了甘彤彤和她的爸爸妈妈跟前。 面对郭善武吴兰芳和甘彤彤,铁国兴被铁芸嫣和寒子剑搀扶着,三人一起深深鞠了一躬后,铁国兴愧疚得说: “我铁国兴向你们正式道歉,让你们受苦了,是我的工作没做好。” 见铁国兴的身后,众人皆已跟着肃立鞠躬,甘彤彤哽咽着,她搀着妈妈也用鞠躬,给大家还礼。 表完这一份,真心诚意的歉意后,铁国兴又看着甘彤彤说: “彤丫头,领我们参观一下你的家吧。” 甘彤彤一听,急得直摇头说:“不看不看。” 铁国兴又笑着说:“甘彤彤,执行命令。” “是!”甘彤彤这回没办法了,她看着众人,她噙着眼泪,她替爸爸妈妈,道出了心里所有的委屈和苦楚: “那就屈就大家了,请同志们十人一组排成单行队,依次去这贫民窟里,转一圈吧…” 见众人已分组列队,甘彤彤才领着第一参观小组,进了这个寒子剑和海龙需要低头才能进的家门。 这是一座低矮的三连间低矮小房,墙壁上那坑坑洼洼的白灰,已经泛黄泛黑,一片一片的污迹,屋顶就是一层,已有几处见光的石棉瓦。 先入众人鼻的,是一股鱼腥味和潮湿的霉变味。 先入眼的,是一片如山贼过境的狼藉。 那座位于拐角处,已经锈迹斑斑的铁皮小粮仓,已经被掀去了顶盖和最上两层,此刻是满屋的散稻谷和蛇皮袋。 脏乱的散谷上,还堆着一团,已经被撕得毫无头绪的沾鱼网,那二十来只竹编的虾套和鳝笼,也已经被踏扁解体了。 一座盘在中间的单锅的小土灶上,那只铁锅,已经被砸出一个大窟窿。 土灶边,一堆杂材和用来引火的杂枯草,已经飞到了窟窿锅里。 土灶边,一只双开门的双层小碗柜,正被一只铁合页掉着,歪歪斜斜的敞开着。 碗柜里,所有碗碟和一些简单的餐具,已被砸得瓷片乱飞,一只豁了口酱油瓶,仍然在嘀嗒嘀嗒的哭泣着。 皱着眉头,铁国兴又被领进了第二间。 这间昏暗的屋子,明显小了很多,一只已被移了位,大概是捡来的破席梦思,直接扔在这毛毛躁躁的水泥地上。 席梦思中,已有几处棕绳和弹簧冒出,一条豁了边双人竹席,已被断成了数截。 靠席梦思的角落里,一只可拼装的布质小衣柜,已被拆散撕破倒地,凌落一地的四季衣服上,被踏得脏乱不堪。 这时,吴兰芳突然分开众人,冲进来了。 只见她冲到,那原本是安放席梦思的角落里一看后,突然瘫在地上,捂着脸大哭。 “怎么啦?妈,”甘彤彤急忙上去抱着吴兰芳。 “他们,他们已经把小宝的学费,偷走了…呜呜…,我们省吃俭用攒了一年,才攒了五千多块钱呀,呜呜呜…”吴兰芳指着一块,被撬起的砖下小泥坑,嚎哭着说。 “妈…” 抱着妈妈,甘彤彤又是一顿撕心裂肺的泪如雨下。 一个半乡下的苦人,抠抠缩缩省吃俭用,攒了一年,都没能攒够儿子大学报名的学费。 一个才16岁,想替父母分忧,偷偷去搬砖的孩子,却被那帮畜生,活活的扔进了一堆混凝土里。 触景伤情,此刻除了甘彤彤母女的撕心裂肺,但凡有一点人性的人,都愧得恼得低下了头。 海龙和寒子剑,淌着眼泪咬着牙,他二人怒不可压的同时出拳。 “砰!砰!”两声巨响后。 甘彤彤家的墙壁上,已经被击出了两只,穿墙而过的破洞。 强忍着悲痛,将妈妈安顿在席梦思上,甘彤彤被泪流满面的铁芸嫣扶着,又低着头走进了这屋子的最后一间。 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的虎山,铁国兴抹了一下眼睛后,也领着众人跟进去了。 一进此屋,众人统统又被一震。 好家伙,小小房间里,四面的墙壁上,到处是贴得密密麻麻的奖状,有些地方,直接是重复粘贴。 众人再看时,却见这个房间里,更是乱得,已经无法下脚了。 只见那小床,小书桌,小衣柜,已统统被拆散,此刻是满屋满地的书本文具和衣服。 那扇明亮的小窗,已看不见有一块完整的玻璃,一只染着灰尘的小风扇,也被分成了两半,其中一半,被扔到了窗外,另一半,则痛苦的半挂在屋内。 蹲在弟弟的这些遗物堆上,甘彤彤捡起一块,已经没了玻璃的木质小相框。 将这相框反过来,一个穿着白色校服,斜刘海短发,阳光帅气的英俊少年,正用他那甜甜的笑容,欢迎每一位来访者。 这一去一回,这姐弟二人初次见面时,却已是阴阳相隔了。 虽未曾亲聆音容笑貌,但一娘所出的血浓于水,立即像一把冰冷的尖刀,狠狠的扎进了甘彤彤心里。 双膝跪地,用泪水替弟弟洗面,先将弟弟贴到脸上,再将弟弟移到怀里后,甘彤彤实在是无力再支撑了,她痛不欲生的哀嚎一声,便抱着弟弟身子一歪,立即晕死过去了。 …… 两个小时后,看着面前排得整整齐齐的众人,铁国兴轻轻的问虎山: “小宝的遇难,和你们有关系吗?” “有!若不是遭受众恶霸的欺凌,小宝有足够的学费,孩子就不会去送死,”虎山红着眼睛回答。 “行,既如此说,你是负责群众安全的县局一把手,我现在只找你,你该领的责任,自己领吧!” “是!虎山将以d职罪自请处罚,不过请您批准,待我办了这些恶霸,查杀一批h恶s力和他们的b护伞后,再去自关j闭。” 朝虎山缓缓点了点头后,铁国兴的目光又换了一个方为。 一直隐在人群中,铁国兴的助理,立即提前一只大公文包出来了。 “请长官指示!”部长的助理同志,立即心有灵犀的敬礼请命。 “你立即下达通知,今晚七点整,召开安公系统的电话电视会议, 特令,全国含县局级以上,必须全部参加,胆敢缺席者,立即开除!!!” “是!我立即下发命令!” 又回头看着虎山,铁国兴严厉的说: “一场迫在眉睫的打h除恶,彻底消灭h恶s力b护伞的专项战斗,就从你这里打响第一枪吧,电话电视会议,我就在这个鱼塘边召开,你们速去准备吧!” “是!立即执行!” 虎山领命,冲出人群后,立即传来了一连串的命令声: “你,速联电信局,派信号车来现场!” “你,速联系移动,派信号车来现场!” “你,速联系联通,派信号车来现场!” “你,带技术部门,负责现场设备的调试安装!” “你们两个,负责现场的供电和照明!” “你,负责现场的第一道安保线!” “你,负责第二道安保线!” “你,负责第三道安保线!” “……” “……” “你你你你你,你们五人负责,把老郭的家里,彻底清扫一遍,天黑之前,给他们重新置一套日常生活用品,这个开支,算我私人的!” “你们两个,负责现场的后勤!” “你们三个,负责长官们的晚饭和住宿!” 铁国兴一听,指着鱼塘边急忙叫了停: “停!停!停!我们的晚饭和住宿,统统与你们无关,现场有照明,有摄像机,有信号车和基本通讯设备就可以了!” “这…这…” 虎山看着鱼塘边,已经搭起的几排帐篷和行军锅,他立即结结巴巴的‘这’不出来了。 铁国兴大手一挥道:“这什么这,撤销安保线和后勤,立即执行命令!” “是!立即执行命令!” 等众人领命,统统快速离开后,安抚好甘彤彤的寒子剑和铁芸嫣,一起把铁国兴送到了一座比较大的帐篷里。 这是一座防水防虫,有窗透风的迷彩皮革帐篷。 帐篷里的冷风机,已经开始工作,厚厚的冲气软床垫上还铺着一层纯棉厚褥和竹凉席。 帐篷里的被褥枕头,小桌小椅,饮水机茶具,等简单的生活用品,也已一应俱全。 统统光着脚进去,用目光巡视一番,铁国兴笑着说: “这一间不错,就让你们两个住吧。” “哪能呢,最大最好的帐篷,必须是铁老头儿住,”铁芸嫣将爸爸扶坐下,嘻嘻乐道。 此刻的铁国兴,百感交集:“芸儿,爸爸饿了,你快去弄点吃的来,我要准备开会。” “嗯,海龙大哥和甘彤彤,正带龙凤山庄的员工,在河里捕鱼杀鱼洗鱼呢,我马上就去亲自下厨,很快就会有好吃的,”指着窗外,铁芸嫣哄小孩一般哄铁老头。 见寒子剑,已经给爸爸倒来了一杯温水,又将胃药,喂入他的口中后,铁芸嫣有些不解的问: “铁老头,你这一次大张旗鼓的,难道就不怕暴露目标,不怕打草惊蛇吗?” 含着一大口温水,将胃药吞下后,铁国兴笑着说: “中秋庆国双节将至,全国百姓,需要一个和美的节日氛围, 还有两个最重要的,大战在即,你们的敌人,也非常强大,特别是那个已经祸害了十名十三岁女童的恶鬼,武功深不可测,今年中秋,若还不能拿了此鬼,我们统统都将无脸再面对世人了, 还有,石头城的擒魔大换血行动,就在眼前,这场战斗,万不可小觑,需要我们精心准备,我就用此举一举多得,一来暴打罪恶,二来迷惑敌人,尽可能为你们的中秋之战,减轻一些压力吧!” 第206章 爱恨情仇悔时晚 花开两朵,甘彤彤自从离开石头城,离开冷俊和夏沁,已经一个星期了。 送弟弟的骨灰回家,在家陪伤心的爸爸妈妈,人没回来,本可以体谅,可她却连一个电话和信息都没有了。 思彤心切的夏沁,多次忍不住将电话打过去,却一直是‘此号已关机’的冷漠提示音。 一种不怎么好的感觉,立即涌上了心头,夏沁再坐不住了,她急匆匆的去了帝国大厦。 一见帝国集团的**来了,众大小迎宾,自然要笑迎恭接。 那个专门负责接待贵贵宾的大堂总经理,用一千种恭恭敬敬,亲自将夏沁领去了总裁办公室。 几番轻轻的敲门后,里面却没有反应,得到夏沁的首允后,办公室门被压锁推开了。 夏沁伸头一看,竟空荡荡的无人无动静。 于是那人转念一想,又把夏沁带到原甘彤彤的办公室门前。 这回,是夏沁自己动手,开门后,立即一股浓烈的烟雾和一阵猛烈的噼里啪啦声传来。 朦朦胧胧中,夏沁见那个大办公桌前,坐着一个好像是自家儿子的人。 他正带着耳麦,双手齐下的忙碌着。 打发走那送来之人,夏沁挥挥了眼前的烟雾,踏上了这间原本是奢华之极的办公室。 走近,略定眼后,夏沁只见那张乱七八糟大办公桌上,已经堆满了只吃了一半,好像发了臭的泡面桶。 那高档的纯毛地毯上,此刻不仅到处扔着长满绿毛,被啃了一半的馒头,还被一支支半截烟头,烧得黑漆嘛乌,烫得疤痕累累。 办公桌前,那几盆原本是绿意盎然,娇艳欲滴的红牡丹和粉玫瑰,也已经枯瓣散落,黄叶纷飞。 “炵炵!危险,你快躲到我身后来…” “……” “炵炵,敌人的正义之剑太强大,我们只能保一个,我现在就为你去死,然后用亡灵给你再加一道护身符…” “永别了,我的炵宝宝,哈哈!” “……” 夏沁被这沙哑的声音,突然惊得一愣一愣儿的,她捏着鼻子,再近前。 她看见冷俊正盯着两台显示屏,双手正在两只键盘和两只鼠标上,用轻敲重摁,柔压狂拉的手法,飞速运动。 “俊儿…”看看儿子的胡子拉碴,夏沁轻轻的喊了一声。 冷俊没反应。 又看了看儿子那蜡黄蜡黄的脸,夏沁加大了呼叫分贝: “俊儿…” 冷俊全神贯注,还是没反应。 这回,夏沁真的急了,她看着儿子那,已经污迹斑斑的白衬衫大声喝道: “冷俊!!!” 冷俊还是头都没抬。 他伸出那已被熏得焦黄的右手,狠狠挠了几下沾满烟灰,乱糟糟的短发后,仍然是毫无反应。 有些气急败坏了,夏沁原地转身,她搜寻一圈后,却没发现电源开关在哪里。 正无计时,两座显示屏的尾下,两根短短的电缆线,出现在了夏沁的眼前。 咬着牙,运气到双掌,夏沁猛然出手,使劲儿一拽。 噼里,啪啦,咔嚓后,冷俊终于停止了工作。 揉了揉双眼后,冷俊抬头好奇的看着夏沁问: “妈,您怎么来了?” 怒气冲冲的上前,夏沁揪住儿子那黏糊糊的前衣领,却突然又被一阵恶臭,熏得松手退了回去。 见夏沁退了两步后,差点歪倒,冷俊急忙起身,欲去护妈。 可能是坐得太久了,冷俊一个急起身后,立即脑部供血不足。 于是,妈没扶到,他自己却在两步跌跄后轰然倒地,连冲带爬的滚到了夏沁脚下。 夏沁急得,忙弯腰欲来扶儿子,却反被笨重的冷俊,拉倒在地。 冷俊软软的,虚虚的,此刻好像是根本不想起来了,他用明显凹去许多的眼睛,傻傻的看着妈妈。 夏沁急忙挣扎着起来后,她半坐着,将儿子搂在怀里,轻轻的一个小耳光后,嗔骂道: “你失心疯啦,玩游戏玩成这样,有意思吗?” 再傻傻的朝妈妈一乐,冷俊笑道: “嘿嘿,炵炵不在,我要替她代练游戏号,帮她升级呢。” “行啦!快先去洗澡换衣服,妈妈快被你熏死了,”夏沁又捏住了鼻子。 冷俊一听,指了指自己的脸上,身上,和那天被甘彤彤咬过的右肩后,才摇着头,撒着娇对夏沁说: “嗯…我不…不能洗了炵炵给我留下的香味…” 夏沁一听,这才发现,原来这股恶臭味,就是来自儿子的右肩。 为留住甘彤彤的味道,冷俊竟然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洗澡。 他的右肩被咬处,已经严重发炎,竟肿得像大馒头,坏得流脓。 冷俊的半片身子,和身上的白衬衫,也已经完全被臭液和浓血污染了。 “我的傻儿子,为什么要这样糟践自己呢?” 被儿子的痴情感动,夏沁立即心疼得,眼泪下来了。 冷俊突然扎到妈妈怀里,他哽咽着说:“妈…我想炵炵了…” 轻抚儿子那消瘦的脸,夏沁用母爱慰子: “傻儿子,想炵炵,为什么不去找她呢,快点去把炵炵接回来吧,妈妈也想她了。” 冷俊一听,却两眼无神在妈妈怀里,紧盯着天花板,然后摇着头,轻轻的说: “炵炵已经不要我了,她临别的时候,给我写了绝别信…” “什么?怎么可能?”夏沁惊得,差点扔掉儿子。 认真的点了点头,冷俊再一次给妈妈确认,这个不好的消息。 可夏沁哪里肯信,她惊叫着喊道: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绝对是不可能的!你难道没听见吗,炵炵那天,已经正式喊我妈妈了!” 冷俊笑着,摇了摇头说: “妈,炵炵喊你妈妈,她是真心真意的,也是出自肺腑的, 那时因为她从你这里,得到了第一份真正的母爱,也得到第一份家的温暖,所以她才跪你,拜你,视你为亲人, 但是,这些统统都与我无关…” “你是说,炵炵其实并不爱你!”夏沁还是满腹质疑。 冷俊又摇了摇头说: “不,她是爱我的,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恋,我们爱得情深意浓,我们爱得冰清玉洁…” 这回,夏沁被绕糊涂了:“你们既然是深爱,那为什么要分手?” 冷俊苦着脸,他沉默片刻之后,终于又道出了一个,够可以吓晕夏沁的话: “妈,炵炵其实本不叫炵炵,她的真实姓名,到现在我不知道,但是,我已经能肯定,她是警方的暗探。” 此言一出,夏沁果然被吓傻了,他丢开儿子,捂着嘴追问: “你,你是说,炵炵一直潜伏在你身边,是在调查你?” 冷俊又淡淡的一笑道: “恩,江心洲事故发生后,我终于才确认了这个问题,那天那座九龙壁,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炵炵故意撞上去的。” 夏沁自然不解,她继续追问: “他们为什么要兜这么大的圈子?难道不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查吗?何况此案与你无关呀!” 冷俊歪头看着自己的流脓处,他又乐道:“呵呵,就凭爸爸的威威和我的地位,谁敢来公然挑衅?” 夏沁急得,她狠狠揪住冷俊的耳朵说:“傻儿子,你既然早就怀疑她的身份,为什么不早点道破?” 冷俊一听,却是满脸幸福的说: “妈,我深爱着炵炵,她是我此生无可代替的唯一,即便前面是万劫不复的油锅和火坑,只要是炵炵点燃的,我都愿意无怨无悔的跳下去。” 至此,夏沁终于才恍然大悟。 她也突然想起,甘彤彤那日跪拜时,连喊两声的‘对不起了’! “那此事,你爸爸知道了吗?”此刻的夏沁,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她直奔要点。 冷俊突然拽住夏沁的手说: “此事万万不能告诉爸爸,他若是知道了真像,一定会加害我的炵炵,这个秘密,永远,永远都不能说出来…” 见儿子越说越严重,夏沁开始结巴了: “那…那…那你到底有什么问题?他们竟然连暗探都用上了?” 冷俊听了,没有急着回答,他看了一眼妈妈那几根白发后,才缓缓的爬起来,跪在了夏沁的面前。 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撞地毯后,冷俊愧疚得说: “妈,儿子不孝,已经不可能再给您养老送终了!” 立即被吓摊在地毯上,凭夏沁的阅历和智慧,她立即心知肚明了这一切。 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儿子的额头,夏沁闭着眼睛问: “你!你!你是说,炵炵的弟弟,是你…?” “是,儿子以前是被恶魔附体,被鬼迷心窍了…” 冷俊的话音刚落。 “啪!” 一记狠狠的耳光,被夏沁用尽全力,甩到了冷俊的右脸上。 又认真的磕了三个咚咚响后,冷俊冷静的说:“妈,此事也先别告诉灵儿,暂时也不能让妹妹回家…” 夏沁终于捂着脸哭了,她脱口而出说: “那…那你…倒是快逃跑呀,快躲起来呀…” 冷俊却又笑了:“不,我不想漂泊异乡,出去过那种提心吊胆,躲躲藏藏,连鬼都不如的生活, 死,我也要死在有炵炵的地方,等我死了,炵炵肯定会经常去我墓前看我的,他肯定会给我带很多好吃的…” 抱回冷俊,夏沁泪流满面的嚎啕大哭:“儿子,我的傻儿子…” “妈,儿子现在只求速死早点轮回,下辈子,我会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我一定会投胎到炵炵的身边,我要让她从牙牙学语起,就做我的邻家小妹,嘿嘿。” 看着儿子闭着眼睛,用陶醉和快乐憧憬来生,却不管娘亲的死活和感受,夏沁心疼不以。 可再一想倒儿子这些惨无人寰,人神共愤的恶行,夏沁的爆怒和恶火,突然又涌了上来了。 看着已被扇得嘴角流血,仍然端跪的冷俊,脸色苍白的夏沁哆嗦着嘴唇,她强撑着骂道: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个该死的小畜生,就为了一点点身外之物,你竟然就连伤了十六条性命,毁了十六个家庭,我现在终于才知道,灵儿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了,看来那个老畜生,他也脱不了干系…” 骂完儿子,夏沁又开始惩罚自己,她举起双手,拼命的在自己脸上,左右狠扇。 冷俊再是畜生,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自虐吧。 等他跪着,扑上去拉住妈妈的双手后,夏沁已经急怒攻心,一口气没接上来,口吐白沫,立即瘫倒在地了… 第207章 恶少携母密出逃 三天后… 早上七点左右,一个弱晴多云,清风晨凉的天气里。 小念彤和铁芸嫣,各提着一根绑着白细线,吊着新鲜猪肝的细竹竿,正坐在小塑料凳子上,在一条稻田尽头的路边小水沟里,乐钓小龙虾。 小念彤今天穿着一件在弱阳下闪闪发光,水墨淡青色的蚕丝绫罗汉服。 她那张细润如玉的鹅蛋脸上,两缕水灵灵的乌丝,垂至双耳下,一双如水的双眸,如黑珍珠一般怡美。 再配上那娇挺的鼻梁,樱花般绛红色的双唇,此刻的小念彤,简直就像一个精心雕琢的美玉仙娃娃。 小念彤的身后几米处,立着四台彩条大阳伞,伞下是一张大圆桌,圆桌的两侧,放着四只蓝色帆布的长躺椅,还有几只塑料的蓝色高圆凳。 大圆桌的台布上,摆着一台墨绿色的,正在闪烁的警用信号发射转换器,一台顶级配置的手提电脑,还有十来种精美的各色点心茶饮,和水果西瓜。 阴凉的遮阳伞下,立着六位衣着华丽,穿着花围裙的大小阿姨们。 两位面慈目秀,四十岁左右的大阿姨,四位不超过二十岁,俏丽灵巧的小阿姨,正用六种不同的爱,关注着自己的小主小念彤。 两只被养得胖乎乎,已经大了许多,初显战斗力的小枭和小雄,正安安静静的竖着狼耳,寸步不离的守在小念彤身边,用四只炯炯有神的大狼眼睛,紧盯着主人下饵的水面。 “哈哈,又是一好个大家伙耶,”伴着欢笑声,小念彤又有收获了。 海龙屁颠屁颠的,提着一只塑料小水桶,忙去替小公主接虾。 只见小念彤水袖一舞,乐得竹竿一晃后,那只红彤彤的大龙虾,却落在了桶外。 见那只威风凛凛的超大龙虾,正在草丛里急爬欲逃,小枭和小雄这两只小狼崽,倒先急了。 只见两只憨态可掬的小狼崽,急得蹦蹦跳跳的一起扑了过去,欲替主人逮捕那欲逃之虾。 “哦呜…哦呜…” 虾没逮住,勇敢的小枭却被那只凶猛的大龙虾,突然夹住了狼鼻子,直疼得它狂甩狼脑袋,淌着眼泪鬼叫狼嚎。 小雄一见狼妹妹挨虾虐,自然急得要去帮忙了。 可等它才啊呜一口,叼走狼妹妹鼻子上的凶虾后,却又被已痛得乱了方寸的妹妹,一屁屁撞进了小水沟里。 这回好玩了,小枭一见哥哥落了水,也顾不上疼了,它毫不犹豫的扑通一声,也跟着跳了下去,又开始狼妹妹救狼哥哥。 这水沟虽不算太深,小枭小雄却被一摊,浓密的水花生藤缠着了,两只小狼崽没能及时上岸,却突然发现,这水里更好玩了。 于是,小枭和小雄再也无意上岸,它们在水中亲密一番后,直接就不亦乐乎的在这水沟沟里,扑通扑通的玩开了。 “你们快给我上来呀!不许吓跑我的大虾们!” 小念彤瞪着眼睛一急,玉指一点后,两只小狼崽,终于才意犹未尽的一起蹦上岸来。 使劲的摇摇头摆摆尾,甩了甩狼毛上的水滴后,然后再活泼可爱的,一起朝小念彤拱了拱狼脑袋,小枭和小雄,才又乖乖的趴在了主人身边。 带着大沿花草帽,在陪钓的铁芸嫣,又提起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红虾后,她腰后那部专频对讲机里,突然传出了一阵急促的呼叫声: “001,001,003紧急呼叫!003紧急呼叫!” 顾不上这只肥嘟嘟的大龙虾了,将竹竿递给身边的寒子剑后,铁芸嫣取出对讲机回话: “001收到!001收到!” “报告001!冷俊突然行踪异常!” “003,请报告详情!”铁芸嫣回答。 “报告001,三分钟前,冷俊带着夏沁,拉着行李箱,从医院里出来后,就上了一辆出租车,目前已上绕城外环,疑似正朝机场方向而去。” “003,003,你们仔细跟着就行,他已无法出境,跑不了,请随时报告情况,”铁芸嫣成竹在胸的回答。 “是!003收到!” 捏着对讲机,铁芸嫣看着寒子剑说: “这小畜生打出租车,是有些异常呢。” “不排除他有带着老娘外逃的可能,机场那边确认没问题吗?”寒子剑问。 “机场绝对没有问题,我们有六名同志,负责二十四小时三班倒执勤,黑名单中的二百三十九人,只要是出境,去一个抓一个消失一个。” 寒子剑又说:“可能冷俊还不知道自己被禁,你立即通知机场的同志们,做准备吧。” 铁芸嫣点了点头,对石头城机场的同志下完命令后,对讲机又响了。 “报告001,报告001,冷俊的出租车没出机场岔口,沿京沪高速朝东去了。” “001收到,001收到,请保持高度警惕,继续跟踪!” “003收到!” “冷俊会不会是想从沪海出境?”寒子剑已经打开了手机地图。 铁芸嫣抬头看了看天空后,她咬着牙说:“沪海他也跑不了,我们的天罗地网,已撒遍全国,他父子二人,才是重点重点的监控对象!” 见铁芸嫣和寒子剑,扔了钓虾杆和水桶,已经回到遮阳伞下,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小念彤又朝自己的阿姨们招了招手叫道: “阿姨姐姐们,快来一起钓呀,咱们这么多人呢,要保证午饭时,每人最起码能吃到两只虾。” 四位小阿姨一听,立马嘻嘻哈哈的提前四根细竹竿,冲了过来。 两位大阿姨,也笑眯眯的一起过来,一人先给小念彤喂了半杯热奶茶后,才接过海龙手上的小水桶。 另一位长发飘飘,肌润肤美的大阿姨,先弯腰整理了一下小念彤的公主髻,又在她的额侧,爱爱的啄了一口后,才撑起了一把小阳伞。 “宝宝,爸爸也去躺一会吧,”海龙陪着笑脸,对小念彤说。 “不许走,你要老老实实的陪我玩,”小念彤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海龙。 得不到七公主的批准,海龙断然是不敢离开的,他只能幸福得苦着脸,回头看了看剑二弟和芸三妹。 寒子剑幸灾乐祸的,他朝龙大哥挥挥手后,轻轻点了几下鼠标。 003的车上和身上,携带的两组信号源,立即同时出现在了显示屏中的卫星地图上。 坐在高塑料凳上,搂着寒子剑的腰,揪住他的腰带,铁芸嫣和他脸贴脸的疑问: “石头城到沪海市,相距五百多公里呢,这个小畜生发什么精神病呢,有私人飞机不用,有豪车不开,有城际快铁不坐,他竟带着老娘,打一辆破出租车?” 看着电脑显示屏中,他们的运行轨迹,寒子剑认真的说: “冷俊此举必有蹊跷,我看他们未必真去沪海市,你可别忘记了,石头城和沪海市之间,还有三座国际机场呢!” “嗯,不过不用担心,国际航班,又不是他的专机人到就飞,他们现在距离最近的国际机场,还有一百四十公里呢,我们的时间非常充足。” 说着,铁芸嫣松开寒子剑后,又拿起了电话,接通了润州机场的同志。 用赞许的目光,看着铁芸嫣,寒子剑叉起一只,昨天夜里空运送来,已经扒了皮,在蜜水泡着的妃子笑,喂入她的口中。 “哼,狗东西,即便你真的逃上天了,姑奶奶的战斗机,也能把你拦截回来!” 轻轻砸了一下桌子后,铁芸嫣突然怒气消失,她细嚼着甜蜜蜜,柔柔的又朝寒子剑黏了过来。 “不能让003跟得太远了吧,冷俊又不是傻瓜,尽量别被他发现了,”寒子剑盯着显示屏又说。 “暂时没事,003是追踪老手了,他从没出过差误,还是等一会儿再说吧,”铁芸嫣非常自信的笑答。 “别大意,还是有备无患的好,”寒子剑这一次提醒。 “哼!小迂腐子,对你老婆的实力,持怀疑态度吗?”嘟着嘟嘟嘴,铁芸嫣又揪住了寒子剑的耳朵。 “哎…我若不能亲手,送这父子二鬼上断头台,你那老虎婆妈妈,不但不许我们去祭奠爸爸的英灵,恐怕又要罚我跪了,”寒子剑轻轻叹了一口气。 “子剑,爸爸的墓地,到底在哪里呀?我们就不能偷偷的去吗?”看着寒子剑那个乖儿样,铁芸嫣竟有些哭笑不得了。 “我真的不知道呀,妈妈当初带着爸爸的骨灰,和三岁的我回来时,我那段朦朦胧胧的记忆,只能留在火车上,留在那个被挤得水泄不通,被挤得,热得,渴得,饿得,哇哇哭的小过道里。” “哦哦,我家小剑剑,小时候受苦了哦,不过妈妈一直将仇恨埋在心里,当初连爸爸的抚恤金都没领,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将你抚养大,将你培养成才,我们是该唯她命是从的,”铁芸嫣没心没肺的,捧着寒子剑的脸傻笑。 寒子剑被逗得:“是呀,这不是母命难违,才娶了小芸儿嘛…” “哼!哼!哼!你说什么呢?后悔啦?还是娶得心不甘情不愿呢?”狠狠揪住寒子剑的耳朵,铁芸嫣气得咬牙切齿。 赶紧打岔,赶紧哄,寒子剑一本正经的表态: “没有没有,别瞎说,咱俩名份早定,是三生三世的姻缘,今生有你,剑复何求。” 看着寒子剑的眼睛,铁芸嫣斜眼道:“这话还差不多,芸儿会用余生深爱,抚去小剑剑,小时候所受的苦。” 情不自禁的低头,香一下她的眉间艳月牙后,寒子剑有感而发:“我的好芸儿,咱们是一个没爹,一个没娘,童年的回忆中,基本没快乐吧。” 铁芸嫣捂嘴乐道: “我比你好多了,那个时候呀,小芸儿简直就是家属院里的混世小魔王, 最多的时候,我这个小帮主的手下,曾经有过二十多个小兄弟小姐妹呢,我们天天一起撬窗砸门,偷蛋砸锅盗馒头的坏事,可真没少干, 直到有一次,我把爸爸的枪枪,偷出去打死一条小狗,然后扒扒烤烤吃肉肉时,被发现后,才被铁老头狠狠的胖揍了一顿, 不过,就是那唯一的一次芸叫芸嚎挨揍后,爸爸反被几个最疼我护我的老阿姨,提着拖把柄追着,打得他抱着头满院子乱逃,嘻。” 终于被惹笑,寒子剑将铁芸拥在怀里,又戳了戳她的眉间艳月牙后,捏着她的鼻子乐道: “原来我这指腹为婚的小媳妇儿,还有一段传奇的祸民殃狗童年呢。” 二人的卿卿我我中,对讲机又响了: “001,001,目标突然转向,离开京沪高速,朝北去了!” 第208章 不速之客突兀现 冷俊这莫名其妙的,路线突然一变,竟然离开京沪高速,然后直接上了润漾大桥,倒让寒子剑和铁芸嫣有些出乎意料了。 托着铁芸嫣的尖下巴,寒子剑看着显示屏说: “这个小王八蛋,是想跟我们斗智斗勇吗?他们母子两个,到底玩的是哪一出?” 铁芸嫣看着手提屏幕,突然一惊道: “过了润漾大桥,前面就是漾州界,此地距离龙凤山庄,只有三十多公里,冷俊这个小王八蛋,不会真的想去连累冷灵儿,带着她一起逃跑吧?” “这个…这个,这个可能性不大吧…”寒子剑结结巴巴的摇了摇头后,还是满脸的不解。 “我看未必,知人知面不知心,三位嫂夫人来时,曾经邀请过灵丫头,可是却被她婉拒了,她不会就在刻意等夏沁和冷俊吧,”铁芸嫣看着寒子剑额上的疤疤说。 “不会,绝对不会,凭我对灵儿的了解,她绝对不会跟冷俊沆瀣一气!”这回寒子剑的语气,是相当的肯定。 眼里,飘过一丝难以觉察的醋意,铁芸嫣瞪了一眼显示屏后,再没啃声。 只见显示屏中,那条正在快速移动的红色运行轨迹,过了润漾大桥后,没朝漾州南绕城高速去,却拐进了省道,朝夹江大桥方向而去了。 “看来你对她的了解,尚需再深入的了解了解呀,”铁芸嫣指着显示屏,转头得意洋洋的看着寒子剑说。 这回寒子剑,好像是真的没话可说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显示屏中的运行轨迹,竟真的直接扑向了龙凤山庄! 虽已经无话可说,寒子剑还是不甘心的,缓缓摇了摇头。 几乎是沉寂的一个小时过后,才又收到了003的新报告: “报告001,冷俊母子的出租车,在龙凤山庄的正北入口处,停留三分钟后,又上去一位,辨不出年龄和身份,背着一个单肩包,戴着口罩墨镜帽子,穿着灰色运动服的女子,然后立即启程,继续北行了。” “001收到,001收到,保持距离,继续跟进,注意安全!” 铁芸嫣回话后,寒子剑仍然不啃声,他看着那条运行轨迹,离开龙凤山庄后,又绕上了328国道,向西朝漾州市区的方向去了。 半个小时后,一直咬住冷俊的运行轨迹,离开328后,又突然拐向了北,然后沿着运河古道继续一路向北。 抬头看了看天空的薄云,细细的考虑了一分钟后,寒子剑终于才重重的嘘了一口气,他拉起铁芸嫣认真的说: “我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了。” 铁芸嫣一听,突然一愣后,才猛然惊悟,她好像有些不愿意接受这种,计划外的结果:“不会吧!” 寒子剑又点头确认说: “我的这种判断,百分之九十九成立,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让003继续跟着,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随机应变了,但是倘若冷俊中途有异常,就下令直接拿下吧。” “嗯,我细想想,也和你的判断差不多,咱们索性不管了,回去等消息吧。” 小龙虾,已经没心情再去钓了,铁芸嫣和寒子剑抱着设备,步行返回了鱼塘边的宿营地。 鱼塘边的一座凉棚下,两口用砖头支起大行军锅里,正在油炸香飘。 四位来至龙凤山庄的大师傅,正穿着白衣白帽,忙忙碌碌的,在为大家准备午餐。 经过一座摆着三张圆餐桌的特大凉棚后,立即出来了一阵窃窃笑语声。 铁芸嫣抱着手提电脑,朝寒子剑飞了一个媚眼儿后,二人心领神会的撩开门帘,进了一座高档香水味弥漫的小帐篷里。 一看此帐篷里的场景,铁芸嫣立马呆乐。 原来,小念彤那三个美若天仙,如花似玉,千娇百媚的妈妈,此时正围着一张小园桌,在诈金花呢。 寒子剑一看,想乐,他却没乐出来。 人家这里才没了儿子,正悲悲切切中呢,你们竟然在… 这三个小美妇,竟真枪实蛋的玩上了,满满一桌子整捆整捆的现钞呀,粗看一看,最起码有两三百万之多。 铁芸嫣拼命忍着笑,她一本正经的问:“喂!三位美丽的嫂夫人,你们竟然敢当着怎么多警警的面,毫无忌惮的豪d,难道就不怕被逮起来吗?” “别捣乱,芸丫头!”尹思燕可能是输银子了,她急赤白脸的回头看了一眼后,将手里的三张扑克牌,神神秘秘的在铁芸嫣眼前一晃。 铁芸嫣一看,原来尹思燕的手里,竟拿着三条aaa。 “我已经没现金了,把我家老公压上吧!”尹思燕认真的捂着三张牌,然后板着脸对小念彤的其他二位妈妈说。 “我们也没现金了,也把老公压上吧!”枫雨萍和李汝涵,也一本正经的同时说。 这回,实在是忍不住了,铁芸嫣直接捂着肚子蹲下了。 扶起小媳妇,寒子剑继续忍着不能笑,他认真的说: “我那可怜大哥,这辈子遇到你们这三位千年美妖,我看简直就是生不如死了。” 同时瞪了一下寒子剑,同时朝他扬了扬小粉拳后,三位娇美的贵夫人,一起捂着嘴也不敢笑。 于是,她三人就压着这价值连城的三张扑克牌,僵持不下了。 最后,还得是铁芸嫣出来拉圆场: “既然统统都没现金了,你们就开牌吧。” “好吧。” “好,那就听芸丫头。” “好,开就开。” 于是,三个一脸孩子气的小女人,同时噘着嘴,同时亮牌。 可等待她们的,却是一顿追打疯闹。 铁芸嫣莫名其妙,等她一细看后,又忍不住了呆乐了。 只见那桌面上,竟亮出了三摊,九只a。 看来,这三个俏女人,都得到了千手小海龙的嫡传,已将这牌桌上老千绝技,运用于实战中来了。 待这三位嫂夫人的疯闹,告一段落后,铁芸嫣又板着脸说: “子剑,我命令你,立即把这三个无法无天,目无王法,聚众豪d的人铐上!” “来呀!子剑。” “来铐呀!来铐呀!” “嘻嘻!” 于是三个疯女人同时伸手,反扑向了寒子剑。 寒子剑一见,只能被吓得,转头落荒而逃。 见逃走了寒子剑,三位贵妇人哪里肯罢休,立即回扑铁芸嫣,将她按在帐篷里的软垫上了。 “子剑,快来救命呀…” 这种命,当然是不需要乱救的。 几分钟后,待她们终于闹停后,寒子剑才又回来了。 只见尹思燕指了指满桌子的现钞,搂着铁芸嫣认真的说: “好妹妹,帮帮忙吧,我们怎么给,彤彤这倔丫头,都坚决不肯收。” 铁芸嫣一听,又脸色一正说: “你们就别再闹了,海龙大哥这一次破费已经不小了,念彤又从她自己的私房钱里,取了n百万,我也是做了好半天的工作,再加上小公主急得用翻脸配合,彤彤才勉强替她父母收下了。” “那可不行,我们既然大老远的来了,就得出一点点心意,反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枫雨萍也紧紧拉着铁芸嫣,不肯放手。 只能用目光求助。 寒子剑一看,却朝铁芸嫣一笑说:“我不管这些,呵呵。” 得不到帮忙,铁芸嫣苦思片刻之后才说: “彤彤说,弟弟用生命换来的赔偿金,爸爸妈妈肯定是永远不忍心动用,她打算将这笔钱,全部捐给学校, 我看不如这样吧,既然三位嫂夫人是真心扶贫,那你们这份真心诚意,就交给彤彤全权处理吧,干脆在这里建一座希望中学,也算是你们造福一方了。” 李汝涵一听,立即表态: “行,那就这样定了,反正彤彤家以后的生活,我的‘瀚隆医药’接管了。” 一阵掌声中,全体通过。 ………… 中午饭,仍然在那最大的凉棚里,摆开了三大桌。 这一次,光海家的家属和员工,就来了三十多人。 海风老将军和上宫美琳一起来了,欧阳梅自然也少不了。 加上甘彤彤的爸妈,六位长辈坐在一起,寒子剑铁芸嫣和海龙小念彤做陪,正好一桌十人。 这是家庭聚会,甘彤彤是主人,自然是要辛苦一点,她不肯落座,出出进进的帮着端菜送汤。 餐桌上,各种花样,各种口味的鱼,自然是主菜,再就是小念彤钓来的大龙虾,还有一些农家野菜瓜果。 可是吃来吃去呀,大家还是觉得,那盆野菜烧豆腐,和河蚌烧野芹,最吸引筷子了。 “彤姐姐,彤姐姐,我还要吃河蚌呢,”小念彤用筷子在菜盆里翻来翻去后,急得转头大喊。 来到小念彤彤身边,甘彤彤替她擦了一下小油嘴后说: “河蚌可是凉性的,很难消化呢,小孩子和胃不好的人,可不能吃得太多了。” “嗯…好姐姐,我不管,我不管,还要,还要吃嘛。” 紧紧拽住甘彤彤的胳膊,撒着娇的同时,小念彤彤将一只已经扒好的大虾肉,笑嘻嘻的塞进了甘彤彤口中。 “那好吧,我去叫大师傅再烧一碗来,不过铁叔叔的胃不好,您可坚决不许再吃了,”甘彤彤含着虾肉说。 铁国兴一听,挥挥手认真的回答: “是,铁国兴保证服从甘彤彤同志的命令,不过能不能给我们这桌上,再来一盆野菜烧豆腐和鱼头豆腐汤呀。” “好好,”甘彤彤笑着,应了两声‘好’后,就端着空托盘,转身出去了。 十分钟过后。 “啊!” “咖嚓!” 众人突然听得帐篷外,传来了甘彤彤的惊叫声,和碗碟砸破的声音。 铁芸嫣一听,急忙起身往外冲。 可才到门口,她就被惊慌失措的甘彤彤,狠狠的撞了回来。 抬头一看,只见甘彤彤身后的煤渣地面上,扔着一只木质托盘,还有砸了洒了一地的海碗碎片,野菜烧豆腐和野芹烧河蚌。 “怎么啦?怎么啦?有没有被烫着?”抱着甘彤彤,铁芸嫣急忙问。 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甘彤彤的眼泪,已经哗哗的出来了。 紧紧抱着铁芸嫣,六神无主的指了指外面,用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甘彤彤结结巴巴的说: “他…他…他来了…” 第209章 情丝成网痴缠绕 大家见甘彤彤突发异常,惊慌失措,众人虽一惊,却不又知惊从何起,便同时发问: “谁来了?” 这时,只见寒子剑重重的放下筷子后,他才缓缓起身,嘴角微微上扬,认真的看着铁国兴说: “冷俊来了!” 此话一出,除了铁芸嫣的反应平常外,其他人,皆为大惊特惊。 特别是铁国兴,此刻完全是一种毫无防备。 这个不速之客,和甘彤彤以及甘彤彤弟弟被害的事,目前也只有铁国兴,寒子剑,铁芸嫣,甘彤彤四人知道。 但是,冷俊这个人,却早已如恶雷贯耳,大家一听后,自然是各种各样的诧异。 这种十恶不赦的恶人,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呢? 于是,大家带着各种各样的疑问,在寒子剑和铁国兴的带领下统统起身,一起走出了帐篷。 可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却又是另一种意想不到。 见眼前此情景,甘彤彤第一个惊得双手捂嘴,小念彤的三个妈妈立即效仿。 从鱼塘边至县道,是七百多米的距离,此刻,冷俊和夏沁冷灵儿,已经走了近五百米了。 可是那冷俊,却确确实实不是用脚走过来的。 只见他那赤着上半身,穿着一条浅蓝色牛仔裤,右肩上还绑着一根白纱布的冷俊,身后背着一小捆荆棘,他低着头双膝跪地,用膝盖当脚,正慢慢向众人靠近。 冷俊的身后,是拖着行李箱的夏沁,和背着单肩包的冷灵儿,这母女二人,此刻也统统低着头。 还有一百多米呢,众人尚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反正已被惊得鸦雀无声了。 跟在哥哥冷俊的身后,冷灵儿已经心疼得,眼泪在哗哗的淌着。 已经跪行了五百多米,哥哥根本没皱一下眉头,没喊一声疼。 他的后背,在激烈的运动中,已经被那捆短刺荆棘,毫不留情扎得割得皮开肉绽,那嘀嗒嘀嗒的鲜红,已将他的后半身,染出了一整片淅淅沥沥的红彤彤。 哥哥的膝盖处,拖行百米不到时,就已经被磨破了裤子。 此刻,哥哥冷俊正用他那血肉之膝,在这锋利坚硬的煤渣地面,坚强的继续跪行。 身后,冷俊的血,已经洒了一路。 冷灵儿的眼泪,也陪了一路。 夏沁紧紧的咬着牙,她强忍着疼儿之心,不紧不慢的低头跟着。 难不成,还要去欢迎你这个恶鬼吗? 所以,众人就这样怀着愤恨的心,冷漠的看着,看着他们慢慢近前。 近前的冷俊,跪行到甘彤彤身前,他一声不吭的先是三个重重的响头。 等他虔诚的磕完三个头,再半抬头后,众人看见,冷俊的额头上,已扎进入了数枚锋利的焦煤渣,并也开始慢慢的渗血。 不敢,也没脸再看一眼朝思暮想的甘彤彤。 冷俊低着头,默默转身,他又跪行两步后,双手伏地,然后像狗一样,趴在了铁国兴的面前。 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双手抱肩的铁国兴,看了一眼夏沁。 “国兴,我和灵儿,带着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小畜生,来向您投降z首了…”夏沁红着眼睛,泣不成声着,她扔了行李箱,也重重的跪在了儿子身边。 “你快起来!”铁国兴急忙弯腰,用双手扶起了夏沁。 “报告铁部长,冷灵儿前来领罪!”冷灵儿也走到铁国兴面前,认认真真的含着眼泪立正敬礼。 等铁国兴也立正,回了一个警礼,铁芸嫣才上前,替冷灵儿接过单肩包,递给寒子剑后,又将她搂在怀里,替她擦眼泪。 “铐上吧!通知来人,立即将他送走!”铁国兴又冷冷的看了一眼甘彤彤。 身上也没带铐铐呀,甘彤彤只能在路边,捡起了一根短绳,她咬着牙喷着怒火,走了过来。 正欲动手时,夏沁突然又嚎哭着,她泪流满面的跪在了甘彤彤面前: “炵炵,炵炵,沁妈妈求你了,先别绑,先别送他走,俊儿已自知罪孽深重,他也自知死期将近,他是心甘情愿的,主动来以身伏法的, 但是俊儿深爱着你,也是千真万确的,沁妈妈这辈子只求你这一次,就让俊儿在你的身边,再呆三天,就让这三天,成为他上断头台之前,最快乐的三天吧…呜…” “沁妈妈…沁妈妈…您快起来…您快起来呀…”甘彤彤也动情得大哭,她也扑通一声,跪地搀扶夏沁。 挣脱开甘彤彤后,夏沁又跪到铁国兴面前,她拼命的磕着头,嚎啕大哭着说: “国兴,国兴,夏沁求求您了,求您格外施恩,再给这个罪已不赦的小畜生,宽三天时间吧,我愿意用性命担保,他不会逃跑…” “铁叔叔,铁叔叔,灵儿也愿意担保…”冷灵儿又泪流满面的朝铁国兴,深深的鞠了一躬。 “还有谁,愿意担保他?”铁国兴好像根本没为所动,他冷冷的发问。 “报告铁部长,我们也愿意担保!”寒子剑和铁芸嫣同时来立正敬礼。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再给他五天时间,”铁国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便独自先回了帐篷里。 虽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但此情此景,还是令人不由得感悟万千,众人不忍再看,便纷纷回头。 用满脸的厌恶,子剑妈妈欧阳梅,被尹思燕扶着回头时,情不自禁的狠狠呸了一口。 寒子剑和铁芸嫣,自然不能走了,甘彤彤扶起夏沁后,却立在原地,好像有些不知所措了。 欲抛他而去,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万事如烟,烟却未散,再回头想起,他曾给过的深宠,给过的快乐和爱情。 再看着此刻,仍然老老实实的跪着,浑身满脸都是血的冷俊,甘彤彤的心,又情不自禁的软了。 此刻此时,爱恨情仇的多重折磨,又让甘彤彤痛苦得泪如雨下… 又见夏沁和冷灵儿,寒子剑和铁芸嫣,将不同的目光投来,甘彤彤终于抹着眼泪,去扶冷俊。 午阳下,一路洒来,已失血大概有2000cc的冷俊,抬头甜甜一笑后,便软软的一头扎进了甘彤彤怀里,他快乐得闭上了眼睛。 此刻,冷俊心里的潜台词是: ‘炵炵,我是恶魔,我是鬼,我愿为爱洒血砍头,早下地狱去忏悔,爱你,我会在黄泉路上,无怨无悔…’ 可冷俊这一倒,可是一具一百六多斤的重体,见甘彤彤不堪重负,寒子剑急忙上前,他用一个太子抱,抱起了冷俊。 这回的甘彤彤,是彻底的崩溃了。 她心疼得用双手,去捂住冷俊那已见白骨,血肉模糊的双膝,她心如刀绞着喊道: “俊俊…俊俊…” ………… 两个小时过后,冷俊才被清洗包扎完毕,终于醒来了。 一睁眼,就看见泪眼朦胧的甘彤彤,冷俊欲起身再跪。 重重的将他按回去,甘彤彤抹着眼泪打开保温杯,一股浓郁的鱼香,立即飘满了这间小帐篷。 乖乖的听话,乖乖的张口,冷俊被甘彤彤喂一口鲜美的鱼汤,立即淌出了两行快乐的眼泪。 即便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开始急速倒计时,可此刻的冷俊还是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看着甘彤彤此刻那又红又肿的泪眼,怎么能让最爱的人,不快乐呢? 于是,冷俊又没心没肺的启动了呆萌:“炵炵,光喝汤,不顶饿呀。” 可是,谁还能笑得出来呢? 夏沁端着米饭,冷灵儿捧着野菜烧豆腐,此刻四个泪人儿,围在了一起,八行眼泪,嘀嗒嘀嗒的,滴到这饭里,菜里,汤里。 待冷俊终于吃饱喝足后,寒子剑和铁芸嫣来了。 “冷俊,咱们两个,还有一点私债未了呢,”寒子剑半真半假的说。 “嗯,是是是,”冷俊一边认真的回答,一边朝妹妹伸手。 冷灵儿莫名其妙。 从妹妹的包里取出钱夹,冷俊抽出一张大票后,用双手递给寒子剑说:“够吗?” “够了,那天夜里送你们,跑了三十多公里,总共是一百零六块八毛,零头就给你抹了吧,”寒子剑真的把钱接来,揣口袋里去了。 “谢了子剑,只可惜,你那夜的金玉良言来得太迟,我也悟得太迟了,”冷俊朝寒子剑抱了抱拳。 “冷俊,你来投降,你的封疆大吏父王知道吗?”铁芸嫣立即冷冷的直奔主题。 “你们放心吧,我既是自愿投降,一切皆已处理妥当,他在一个月之内,肯定是不会知道的,”冷俊认真的摇了摇头。 “冷俊,你下令要杀子剑的十三名恶手,已经被我们消灭掉了九名,还有四个人呢?”铁芸嫣板着脸继续问。 “我…我真不知道了,劫机失败后,这四个王八蛋感觉不对,竟突然消失了,”冷俊无可奈何的回答。 “嗯,我还是选择信任你,不过谅他们也躲不了法网恢恢,”寒子剑点了点头说。 冷俊苦着脸转头,看了看那只行李箱后,眼睛被吓得越来越大的夏沁,将箱子拖来,放到了儿子身边。 开箱后,将十来只厚厚的档案袋取出,冷俊又用双手,递给寒子剑说: “这里,是我这些年来所有的罪恶证据,还有石头城里,以及京城里,所有与我有染人员的恶证。” “这里面,有没有关于你父王的?”铁芸嫣问。 “没有,他生我养我,我虽已无以回报,但是我不能再出卖他了…”此刻的冷俊摇着头,一脸坦荡荡的没了下文。 默默收了这些,已经无大用的案档袋,寒子剑也缓缓的摇了摇头。 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份最薄的档案袋递给寒子剑后,冷俊又认真说: “这是我身后事的全部安排,我已经签过字,可以生效,待我死后,你们再公布吧!” 再不需要多问,寒子剑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又掏出那张刚才冷俊给的大票,晃了晃说: “你先好生休息吧,今儿这半天不算,还有五天时间,我们不会再用任何公务扰你, 今晚,我就用这车费,去买几瓶二锅头,一只烧鸡,几样小菜,然后来陪你喝两杯吧。” “好,好,再谢子剑兄,”冷俊又抱拳乐答。 第210章 因果轮回皆自定 当天晚上,既先前有诺言,自然要成约。 海龙,寒子剑,铁芸嫣和冷灵儿甘彤彤一起做陪,齐聚冷俊的小帐篷里。 其他众人晚饭时,小念彤却不见了爸爸,自然是要有一顿不答应的闹。 没办法,尹思燕只能把这个骄横的小七公主,送到他五人的帐篷门口,才独自悄悄的退了回去。 故意板着脸,掀帘而进,小念彤双手绕背,她环视一圈后,装着一付老气横秋样子的说: “哼!没有本小主参加,你们群英难荟萃,笃定变成大杂烩!” 大家全部被这个娇蛮善良,天使般的小精灵逗乐了。 孩子既然兴冲冲的来了,断没有再赶她走的道理。 于是,冷灵儿和铁芸嫣一起将小念彤亲热的抓来,坐在了她二人中间,给她倒了一杯色质金黄的茶水。 先从餐盘中,撕来一只黄橙橙的烧鸡腿,递给心肝宝贝儿后,海龙笑着说:“念彤,这里,可都是你长辈叔叔阿姨们,不可无理。” 小念彤一听,有些不开心的放下了鸡腿,她斜眼瞪了一下海龙后,话里竟夹出了几分锋芒: “长辈又怎么啦,不是说人心换人心嘛,也不是所有的长辈,都肯定是好人,我才不管什么长辈和晚辈呢,玩得来的,即便是爷爷奶奶,我都当是好哥们,无法交心的呢,本小主目不斜视。” “嗨,你个银伶牙,小利嘴,还一套一套的了,”铁芸嫣又乐得,搂着小念彤揪住了她的耳朵。 “那我请问叔叔阿姨们,念彤说得可有错呢?”小念彤像模像样的朝大家抱了抱拳。 “不错,不错…” 齐齐的应答声中,海龙和冷俊却同时低下了头。 小念彤一看,反又乐了,她将那只肥嘟嘟的鸡腿,用筷子夹到冷俊的餐盘里后,又举起水杯笑道: “冷俊大哥哥,你绝对是个混账透顶的男子汉,念彤就以茶代酒先敬你吧,咱们也一起诚敬过去一杯,从此让往事从此随风,我今天当着众长辈的面,向爸爸道歉,不再追究妈妈之死,永远不再怀恨爸爸和大姥姥了!” 掌声中,冷俊默默的举杯,低头相谢。 海龙却立即又被当初孤苦伶仃无人照顾,临产时,半夜三更,独自一人在去医院的途中,而惨遭车祸死在产床中的林小彤,和已经长大懂事的小念彤,惹红了眼睛。 见大哥突然心伤,寒子剑忙朝大家举杯说道:“小念彤这番话说得好呀,咱们一起共敬往事吧。” 一巡酒过后,铁芸嫣也用话题打岔问道:“冷俊,你那遗嘱中有一条,我是没看明白。” “用何处不明白,您请说,”冷俊放杯答道。 “你那份遗嘱中说,价值万亿的帝国集团,万不可变成公企,这又是为何呢?”铁芸嫣斜着眼问。 “呵呵,关于这个问题,龙大哥这个大企业家,应该是最有解答权了,”豁达的冷俊,笑着又朝海龙举起了酒杯。 见大家统统目光投来,海龙和冷俊碰杯尽饮后,认真的说: “冷总的帝国集团,光员工就有十多万,那么大规模的企业,管理层却各负其责,井井有条,可见冷俊确实是一位经营天才,但是如果一旦变成公企,可能用不了几年,就会被蛀空挖空,然后轰然倒塌,还不如直接卖给私人,变现后充实公库呢。” 寒子剑听了,马上有所悟,见他点了点头后,铁芸嫣却不以为然的反驳道: “切,冷俊你是得天独厚的仰仗威势,丧心病狂的草菅人命,明目张胆的豪抢横夺,石头城百姓早深受其害,你真是个该下地狱的屁天才。” 海龙一听,又笑道: “三妹芸嫣此言,虽是一针见血,却也有一些偏差之处,整合资源,利用资源,这是大环境,但是像冷俊这种横征暴敛的贪心不足,虽说不耻,也见不得太阳,但是他不用,自会有别人用, 但是俗话说得好,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冷俊因长期缺乏正确的规范和引导,有恃无恐的横霸一方,渐渐丧失正确的人生观,终于才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这条罪不可赦的不归路,这其实与上梁不无关系, 可你们却没看见,帝国集团内部律纪相当严明,从上到下基本没人敢贪,没人不忠心耿耿,这就是冷俊的个人能力了 不过,冷俊他若能早出生几百年,一定能横霸地方,肯定是一位能成大器的暴主,也绝对是一位可载史册的一代大枭雄。” 海龙此番话有些意思深了,众人听了皆不语,唯独冷灵儿有所感悟的点了点头。 见寒子剑沉默,海龙又举杯笑着问:“子剑你有何想法呢?” “呵呵,在你们二位富可敌国的传奇人物面前,子剑立即已显微不足道了,实在不敢妄加评论,”寒子剑朝冷俊和海龙举杯挠头憨笑。 一听寒子剑语气谦恭,小念彤却立即不答应了,七公主站起来看着寒子剑额上的疤疤,认真的说: “子剑哥哥你瞎说,他们纵然是富可敌国,可一旦死后,谁又能带走半分半毫呢,子剑哥哥曾经傲伐长空护国护民,现在又除暴安良替天行道,您才是念彤心中,最最膜拜的大英雄,他也是天底下最最富有,最有魅力的男人,倘若能穿越,念彤愿将此处,比成那金老先生笔下的风陵渡,嘿嘿。” “小东西,不许再瞎喊,我可是你的叔叔,”寒子剑一听,笑着伸手越过铁芸嫣,揪住了小念彤的耳朵。 “吆!你这个小妖,竟还有一份浪漫的武侠情缘梦呢,再敢瞎说八道,当心姐姐扁你,”铁芸嫣也急得上手,揪住了小念彤的另一只厚耳垂。 两只耳朵同时被揪住,小念彤并不挣扎,她瞄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冷灵儿后,小念彤又嘻嘻的笑道: “嘻嘻,芸姐姐这醋,恐怕是白吃了哈,只是让你捷足先登,我们只能将这深深的爱慕,深深的永远藏好罢了。” 终于被这个伶俐的鬼精灵,点到心窝窝里去了,冷灵儿也被逗得托腮苦笑。 “完蛋了大哥,你家宝贝小七公主情窦已开,你以后可要加强监护了!”铁芸嫣急得,又急忙向海龙示警。 冷俊一见妹妹脸苦,又真诚的朝寒子剑叔叔举杯说: “子剑兄,等我死后,灵儿再就无哥宠了,以后就拜托你多多怜她护她吧。” 见寒子剑郑重的点了点头,铁芸嫣又脱口而出,她看着冷俊抢答道: “你放心的去死吧,灵儿妹妹以后,就是我和子剑的亲妹妹了,我会给她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好像立即成了众矢之一般,铁芸嫣情急之下,突然口无遮拦了。 冷灵儿一听,却立即被铁芸嫣的一个‘死’字给惹急了,她转头狠狠的瞪道:“谢谢你的这番好心好意,不过,灵儿不但不领情,还盼着你…!” 铁芸嫣一听,又豪爽得乐道: “哈,你个臭灵儿,不就是整天念念不忘的盼着我早点死嘛,不过人生自古谁无死,那我今儿也正式立一份遗嘱,我倘若早死了,允许子剑娶你,但是不许他,带你去为我扫墓,也不许你,住我住过的房子,更不许你,睡我睡过的席梦思…” 寒子剑一听,急忙打断:“你们越说越不像话了,有我在,就绝对不允许芸儿早死,要死,也是我先死!” “你敢死!!!”铁芸嫣一听又急道。 寒子剑又淡淡笑到:“呵,你将才说过,人生自古谁无死,那黄泉路上,奈何桥头,那黑白无常,孟婆苦汤,可不分男女老少。” 铁芸嫣闻言,突然间眼睛就红了,她用一种悲切,深深的看着寒子剑说: “子剑你若先死,芸儿一定会为你贞守终身!” 见自己的任性之词,已引发伤人伤感,冷灵儿也立即愧疚得,她挽着铁芸嫣的胳膊,轻轻摇晃,表示歉意: “子剑倘若不在了,灵儿愿陪芸姐姐,终身不嫁。” 本是一席戏虐之言,却已经惹出了一番儿女情长,未曾开口过甘彤彤,终于忍不住。 苦苦的看了一眼冷俊后,甘彤彤情不自禁的,念出了一段久存的腹稿: “情太长,长到天各一方,路太远,远到无法丈量, 缘太浅,浅到两不相欠,爱太重,重到无处安放, 一刻永恒,一念沧海,纵有千般不甘,也难抵现实羁绊, 人生苦短,烟花易冷,结局有因有果,轮回再见谁错过?” 一片沉寂中,甘彤彤这寥寥短语,立即触动了所有人的心。 此刻所有人,都好像从这番话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冷俊默默的起身,他又跪在甘彤彤面前,哽咽泣拜: “对不起,对不起炵炵,是我害苦了你,下辈子,冷俊结草衔环一定报答。” 心疼得扶起冷俊,甘彤彤幽幽的看着他说: “干嘛要到下辈子呢,你要记住我的味道,记住我的坐标,偷偷倒了孟婆汤,速去找到我弟弟,然后一起早点投胎,重新做人,我在这辈子里,等你们回来。” 冷俊一听,却哭着摇头: “不,不,我要在下一个轮回等你,这辈子的每个清明节,你若能带另一位和我一样爱你的人,去墓地看看我,给我带瓶烈酒,带点好吃的,我就地下快乐了。” 正所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见他二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众人此刻无不动容。 往后这五日里,他二人形影不离。 甘彤彤带着冷俊,他们一起划船河里捕鱼摘菱,一起溪边钓虾逮蝈蝈,一起小水沟里抓鳝挖蚌,还一起蹬着三轮车,去集市上卖鱼买菜… 冷俊和今生最爱的人在一起,他仿佛已经忘记一切,返回童真,他开开心心的,度过了属于他今世的最快乐,最幸福的五天。 五日之后,冷俊最后一次跪拜妈妈的养育之恩,跪谢甘彤彤的爱情后,终于被带走了。 临走时,坚强的冷俊,被甘彤彤打扮得精精神神,他没回头,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目送冷俊永别时,夏沁,甘彤彤和冷灵儿抱在一起,同时哭得死去活来…… 在此,作者君,粗暴的横插一段后话,先让冷俊这个角色,在那凄凉的唢呐声中,全剧终! 虽有投降z首的表现,虽也举检发揭了一大群污吏。 可毕竟铁法无情,二十多条人命在身的冷俊,在六个月后被执行了…死… 第211章 天罗地网石城铺 冷俊突然毫无章程,不按套路的出牌,乖乖的来了一次为情自投罗网,反倒打乱了寒子剑和铁芸嫣总部署。 不过,这个已经让人爱恨不得的冷俊,做事确实周密得让众人叹服。 那日临去时,冷俊竟又当着众人的面,还以帝国集团总裁的名义,正式亲签了两份任命书: 任命一,甘彤彤直接升任为帝国集团代总裁,总裁不在时,代总可以行使一切权利。 任命二,冷灵儿为帝国集团第一总经理,兼任集团总监,协助代总驾驭集团。 事后,悲悲戚戚的冷灵儿和甘彤彤,本欲就在苏北的乡下,带着夏沁一起相依疗伤,可偏偏又警命难违,只能乖乖的回去接管那个庞大的帝国集团。 之所以要这样做,倒不是铁国兴心狠不近人情,因为石头城换血在及,从稳维的立场出发,先要稳定帝国集团内部的十多万员工。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让这些人统统有工做,有饭吃吧。 还有一点也比较重要,可不能因为从此没了冷俊,而让这个大财团,因管理疏漏而导致产资流失。 依计领命回去后,冷灵儿和甘彤彤自然是按指示,先对帝国集团的内部,做了一顿低调的内外科手术。 常小春同志,立即被委于安保部长,对一些有问题,该捕拿的集团高层,立即秘密捕拿,这个是必须的。 不过虽然低调,但是儿子的企业内部有了动静,自然瞒不了冷鹏程眼睛。 好奇的去视察一番后,冷鹏程反倒放心了。 有着特大问题的儿子,悄悄躲到幕后去,现在由亲生女儿和心定的儿媳妇,来接管集团,来洗白财富,冷鹏程美滋滋的认为,这个小时候就弱智的儿子,这一次简直就是太聪明,太厉害了。 既然儿子你躲了,老子也就不再打扰了,不过是暂时少了一个寻欢作乐的地方而已,何况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再何况,庆国中秋将至,老子不但很忙,而且绝对是太忙。 反正冷鹏程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他竟然连电话都没给拨冷俊一个。 至于夏沁那个老黄脸婆,有多久不见,他记不得了,也不需要记得。 越发老当益壮,精气神十足的冷鹏程,最近正和死鬼褚墩那妩媚的驲本老婆,还有他那才上初一的混血小女儿,乐得正欢呢。 但是实话实说,冷俊这回一自首,帝国集团的小装武力量和他那火力较强的器武库,立即被悄悄的密缴,确实给同志们减轻了不少压力。 秋高气爽中,明天就是双节之日,石头城的主干道两侧,几天前就赤旗飘扬了。 长江南岸,石头城东的西霞山临时总部里,铁国兴已入驻。 中秋凌晨,一座民国时期建成的老火车站里,不但站内备戒严森实行了灯火管制,就连站外所有的大小路口,统统都在两个小时之前,被临时一道道的施工牌封闭,也实行交通管制了。 悄无声息中,一辆从中原方向开来的绿皮专列,停靠在了这个历尽沧桑,有些荒凉的站台上。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中,六百多名身穿便装,背着各式各样的大小包包,看上去斗志昂扬,身份不明的年轻人,静悄悄的离开专列后,直奔寂静的江边。 一艘大型老旧的铁壳摆渡船,早在江边待命。 待这些人迅速上船后,那铁锈斑驳的铁壳摆渡船,在三艘白色巡江快艇的引领中,顺流而下几公里后,才重新在一个民用小码头,靠岸停了航。 待这些人悄然上岸后,便两三人一组,或步行,或自寻交通工具,又迅速朝自己的既定的位置而去,很快就消失在雾茫茫的晨夜里。 天亮后,千里奔袭而来的谢若兰,洗去一路风尘,吃过早餐,欲寻找领导汇报时,却被告之,铁国兴天刚蒙蒙亮,就去钓鱼了。 于是,昨晚也已入驻进来的黄博,便领着谢若兰,提前三份热乎乎的小米粥和鸡蛋饼,顺着后山一条崎岖的密林小道下去,到了一座峭壁下的江边。 此刻,戴着草帽的铁国兴和寒子剑,正各自单手持竿,盘膝在一块兀起的怪状大江石上,似在垂钓,似在调息。 “呆子剑,快提竿呀!”一旁相陪的铁芸嫣嘻嘻笑着,急忙伸手去抢竿。 于是,回神的寒子剑,和铁芸嫣合力一提后,却见那钩梢一沉,鱼线在那浑浊不清的江水中,划出一道弧线,发出一声悦耳的‘呜呜’声后,被鱼儿拉跑了。 “哇哦,大鱼大鱼,”铁芸嫣乐得,急用双手猛拉,却被寒子剑压了回去。 “不急,它跑不了,咱们有超强的鱼竿,超大力码的线,先体会一下溜鱼的快乐,就等着它翻了肚子,乖乖就擒吧,”搂着铁芸嫣的肩,寒子剑呵呵一笑。 十来分钟后,这条浑身发黑,二十多斤的江鲤,终于精疲力尽,翻着白肚,被擒拿上岸入了鱼兜。 在黄博的开心掌声中,谢若兰也难压快乐,她突然像小女孩一般,越过三四米宽的水面,跳到铁国兴身边笑着问: “铁老头子,你有收获吗?” “哈哈,我钓了一条大美女鱼。” 铁国兴哈哈笑着,他提起空鱼兜后,看着谢若兰那短发中的几根银丝,也乐得像个老小孩。 见黄博和两个孩子,都将头转过去在偷偷的坏乐,谢若兰脸立马儿一红。 将鱼竿递给谢若兰后,铁国兴回头,看着黄博笑着说: “黄薇薇和陈中华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正等着您给他们安排任务呢,”黄博笑答。 摘了草帽,铁国兴远眺江心的滚滚江水说: “嗯,不错,不错,这两个孩子都非常优秀,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呀!” 黄博也笑着有感而发: “是呀,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我们这些没用的老东西,已经被孩子们拍在沙滩上了!” 笑声中,谢若兰重新将鱼钩挂饵,让钩沉江后,她从兜里掏了一只信封,递了铁国兴。 铁国兴可能有些误会了,还以为是情书呢,他避开大家的视线,转身拆开一看,却愣住了,他急忙回头问谢若兰: “你今年才55岁,难道就想退休了吗?” 谢若兰看着江水拍礁,英爽得挥手一笑道: “退啦,退啦,把重要的位置,让给年轻人,让他们有更多和更好的机会,去尽显雄才大略,请长官成全,尽快批准吧。” 铁国兴一听,又结结巴巴的问道:“那你…那你退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呀,以后就跟子剑和芸丫头一起生活了,就准备给他们带宝宝吧,”谢若兰又笑看寒子剑和铁芸嫣。 这回第二乐的,当然是铁芸嫣了,她扔了鱼竿,来拉起谢若兰,然后用一份母女般的亲蜜,抱着她嘻嘻哈哈的喜得直跳。 “行呀,那就定了,等站好这最后一班岗,共同完成石头城的擒魔换血,咱们立即一起隐退,以后就乡间田园,一块菜地,一圈篱笆,鸡鸭三俩只,几拢瓜果香,从此同作同息,同看夕阳红吧,”此刻的铁国兴,自然是第一快乐人。 这鱼是无法再钓了,铁国兴一声令下后,大家一起收杆提鱼回山顶。 途中,尽管任务早已落实到位,谢若兰还是汇报了一下工作。 此次任务,将由千里而来的中原局执行,六百三十六名t警和警武战士,将在今天中午十二点前,二人一组,在黄薇薇和陈中华的配合下,锁定各自的目标。 那辆专列的一半空车厢,将是准备用来押送俘虏的。 石头城的换血行动,将在中秋之夜的零点以后,全方位多角度的同时打响。 另外,今夜零点整,还会有另外一辆专列,大张旗鼓的开进石头城站,两千名干警和准备接管的同志,将会在中秋次日天亮前,接过新石头城。 关于冷鹏程,在确保他不会离开石头城的情况下,明天早晨上班时,铁国兴将会亲自出马,在他的办公室里,以礼相请。 寒子剑和铁芸嫣,则与这个浩大的任务无关。 回到山顶总部后,甘彤彤和冷灵儿也已经到了。 此次任务,本来没她们两个的事,可甘彤彤觉得,自己潜伏了那么久,如果不能参加这场百年一遇的战斗,岂不是白伤了感情,白伤了心。 冷灵儿呢,自幼便有侠女夙愿,能够除暴安良,匡扶正义,一直是她的理想,面对这个能大快人心的行动,她自然不肯错过。 但是,冷灵儿心里却明明白白,这一次行动,爸爸恐怕是要首当其冲的在劫难逃了。 可是,曾听哥哥悄悄说过,爸爸大不了就是比较严重的生活问题,可能罪不于死,顶多就是从此被圈禁罢了。 有过必究,有罪必罚,本是天经地义,大不了自己不去抓爸爸就是了,至于其他坏人,为什么不能去逮呢。 反正,那日的冷灵儿,就是用这种心态而来参战的。 铁国兴用为难的眼神,看着冷灵儿和甘彤彤,比较严肃的发问:“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冷灵儿和甘彤彤,立即同时敬礼,诚诚恳恳的请求参加战斗。 见铁国兴满脸难色,寒子剑也认真的开了口: “你们统统都留在这里,谁都不许乱跑,包括铁芸嫣!” 铁芸嫣一听,急得瞪眼大喊大叫道: “我是重案一组的大组长,我命令寒子剑同志,必须要带我一起去抓捕那个,曾经惨害过十名女童的大恶鬼!” 铁芸嫣此言一出,唯独不知情的冷灵儿一惊,她已经惊得,双眼直喷怒火。 这份为警的耻辱,已经埋在心里好久好久了,冷灵儿见寒子剑一脸自信,忙到铁芸嫣身边轻声相求道:“芸姐姐,我也要和你们一起行动,我一定要去!” 铁芸嫣一听,甚至连想都不需要想一下,她直接将头一点说: “批准了,冷灵儿,甘彤彤,黄薇薇,陈中华,常小春还有其他六位t警战士,从现在起听我指挥,配合寒子剑同志行动,请你们立即交出所有的联络工具!” “是!” 整齐响亮的应答声中,冷灵儿第一个交出了手机。 见寒子剑正欲发火,铁国兴拍了拍了他的肩头,笑着说: “行啦,子剑你就乖乖听芸儿的话吧,此恶鬼的武艺高强,你们这个特战小分队,有这样的组合,我也就能放心了,不过我特批,必要的时候,你们直接可以千弹齐发!” 第212章 战将设伏恶天坑 无奈的寒子剑,只能领命。 不过他的心里,却揪起了一份非常大的不安。 可这种不安的预感,到底将会来自何处,寒子剑一时也不得而知。 于是他发自内心的,不想带这几个女孩子和铁芸嫣一起去涉险。 可是,铁芸嫣又怎肯,再离开寒子剑半步呢。 午饭后,十三名特战小分队成员,均已装备完毕,待命出发。 大家统统身穿,最新型的轻薄防弹衣,防蛋衣外,则是可防雨防虫的黑衣,黑装,黑帽。 见寒子剑,铁芸嫣和甘彤彤三人,防蛋衣外不但是黑色夜行穿戴,还每人手里握着一件冷兵器,冷灵儿立马稀奇得来抢。 她先抢过寒子剑的冷铁寒心剑,像模像样的拔剑,比划一番。 再取来铁芸嫣的银柄长花枪后,冷灵儿却笨手笨脚的不会玩了。 还了银枪后,她嘟着嘴,去将甘彤彤的翠玉打狗棒夺来,然后不轻不重的在寒子剑股后轻轻抽了两棒。 将打狗棒扔给甘彤彤后,冷灵儿一本正经的朝寒子剑抱拳道: “寒大侠,灵儿也要。” 好久没见冷灵儿如此开心过了,寒子剑当场忍俊不住,转身便从陈中华的怀里,拿来了一把早给她而备的黑色玲珑冲,递给了冷灵儿。 “我要你的剑,”冷灵儿继续嘟嘴不快乐。 “嘻,你会玩吗?”铁芸嫣在旁边一笑着问。 “也没见子剑玩过剑呀,”冷灵儿指着寒子剑,斜眼笑答。 见冷灵儿笑靥如花,寒子剑心中更喜,他转念一想,便用给大家一展信心的童趣,轻喝一声:“大家退后!” 见众人速退后,寒子剑身子一拧,便冲天而起,只见他那手中铁剑出鞘后,立即势若细龙飞腾,在一片冰寒的剑风中,一串铮铮龙吟之音,绕空而来。 顿时,剑气笼罩下的总部院内,立即劲风横飞。 根本没等众人看清,已冲高至二十来米的寒子剑,在空中转身呼啸一声后,将剑锋劲捻,狠狠下扑。 立即,一束携着罡风的剑气,杀向了那颗,树顶长得十来片芭蕉青叶,年轮颇高的芭蕉老树。 眼花缭乱中,在场众人只听得‘嗡’的一声后,那棵缠满棕麻,钵口粗的老树,竟被从头到底,整整齐齐的挨劈成了两半。 此刻,在场的众人,唯有铁芸嫣和甘彤彤,一脸的洋洋得意,不以为怪。 其他人,在铁国兴和谢若兰的带领下,统统喜得掌声雷动。 冲过去,伸出已经拍得红红的双掌,冷灵儿手到寒子剑的脸边后,才想起了突然刹掌住手。 就这样半举着双手,冷灵儿像看外星人一般,歪头盯着寒子剑的眼睛,惊喜得问: “子剑,你坏,这才叫高深莫测,深藏不露呢,你竟瞒我,瞒了大家那么久…” 见寒子剑憨笑不语,铁芸嫣来搂着冷灵儿,得意难压的炫耀道:“怎么样,我家子剑厉害不?嘻嘻。” “哼!” 冷灵儿又被气得直哼,她酸溜溜回瞪一眼铁芸嫣后,还是喜悦难表。 鼓舞士气完毕,寒子剑带着同志们辞别后,便分成两辆私牌墨绿色的商务车出发去了。 今夜这个擒鬼的机会,一年才有一次,为保稳妥,他们没从石头城方向进入,而是兜了一大圈,先去了反方向的润州界。 在山下再一次检查大家的装备,再一次重复任务后,十三人分成两组,悄悄在密林的掩护下,上了‘阴阳山’。 天未黑时,寒子剑带着铁芸嫣,冷灵儿,甘彤彤,黄薇薇,常小春,陈中华,已经在素女峰中的天坑边,埋伏完毕。 其他六名同志,上山后又被分成了三组。 他们二人一组,按寒子剑事先定的路线,依次埋伏在由石头城方向而来的,三条山下必经之路。 这三组六人,清一色强大的火力配置和专频联络工具。 他们的任务非常简单,倘若发现可疑,立即通报。 如果,如果那恶鬼,侥幸从山上逃脱,要不惜一切代价拦截,并当场击毙。 被浓密的塔松,围绕的素女峰石坑外十来米处,铁芸嫣正和冷灵儿一起,埋在一层厚厚的枯叶堆里。 抱着铁芸嫣的手机,观看完此石坑中,那十具惨不忍睹的女童骸骨视频后,冷灵儿心痛得一边淌眼泪,一边咬牙切齿的轻声骂道: “今天若能逮住这个恶鬼畜生,我拼了违抗命纪,警服不要,也一定要将它就在此处碎尸万段,千刀万剐,来祭奠这十个冤屈的孩子!” 此时,昏暗的密林中,寒子剑已经看不见其他同志的踪迹了。 “你打算躲到哪里呀?可不许离开我们的视线!”被三防黑色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铁芸嫣从枯叶里探出头来,她笑嘻嘻的问。 单手持剑,盘膝而坐在她二人身边的寒子剑,抓起一片枯轻轻一扬一笑后,指了指一棵粗大的塔松顶。 “子剑,我要给你一起下去杀鬼,轻微的嗦嗦声中,铁芸嫣用衣袖擦了一下她的银柄长花枪。 “我也要去,”冷灵儿看着寒子剑,也用衣袖轻擦抱抱里的枪枪身。 用剑柄轻轻敲了一下铁芸嫣和冷灵儿的黑帽沿后,寒子剑瞪着眼睛说: “你俩乖乖的听话,天坑底太小了,多下去一个,都会是我的负担,你们六人负责火力封锁坑顶,倘若今天运气好的话,那恶鬼一旦入坑,就是死期。” “好吧,那你要小心,防止那恶鬼也带了枪枪,”铁芸嫣看着越来越黑的夜幕,她小嘴嘴嘟着再一场叮咛。 “放心吧,万一打不过,我直接腾空就跑,然后你们直接哒哒哒哒哒哒…”透过密林间隙,寒子剑看了一眼星空后一笑,他做了一个抱枪横扫的动作。 铁芸嫣和冷灵儿,同时被寒子剑的酷酷惹乐的同时,远处的石头城上空,升起了第一轮迎中秋庆庆国的烟花。 刹那间,火树银花,满城彩空中,还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烟花燃爆声。 此刻的石头城中,到底是歌舞升平,还是暗潮涌动,寒子剑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这素女峰山顶的邪气,正在不断加浓,眼前这个藏着邪恶,压着十名小冤魂的石坑里,往外冒出的阴寒之气,已经越发渗人心骨了。 “呱呱…” “叽叽…” 寂静的黑暗里。 一连串阴森森,令人毛骨悚然的鸦哭鼠啼中,寒子剑起身靠近低头,他吻了一下铁芸嫣的额头,又拉了一下冷灵儿那只冰凉的手后,便身子轻轻一纵,飞上了那个塔松顶的树杈里。 “全体都有,立即进入一级战备,禁动禁声!” 发完命令后,寒子剑的耳麦里,静悄悄的不需要回复。 盘膝而坐在大树杈中,寒子剑将那冷铁寒心剑,横在双膝上,双手轻轻一绕一压,立即让气沉丹田,进入闭目调息状态。 此刻,他心静如水,他已和这山这林这空气,融为一体。 此刻,那片树叶的悄然飘落,还有那三只蟋蟀的爱恨纠缠,都没能逃出他的双耳。 在她们和他们的苦等难熬中,寒子剑已经禅定了四个多钟头了。 此刻,中秋的皎月,已正当空。 林间的温度,在不知不觉间,骤降了许多,那轮皎月透过叶隙,投射而下的却是一片冰寒。 突然,所有人的耳麦里有声音,轻轻传来: “一条黑影,一闪而过,已上山!” 寒子剑突然一振,他睁开了双眼,立即,一串急速的轻步声从山腰传来。 寒子剑的一个深呐尚未结束,那一串脚步声,已如鬼影一样,冲上了山顶,冲到了素女峰的天坑边。 这回寒子剑看清楚了,此鬼的身后,还背着一只大包裹包装的东西。 屏息再一细看,此包裹里竟有一只大活物,正在轻轻蠕动着。 寒子剑一惊一喜中,不由得赞叹,此恶鬼的轻功,恐怕自己也未必如它。 只见那穿着黑衣,戴着黑头套的恶鬼,扭了一下粗壮的腰身,朝身后望了一眼后,便腾空而起,竟直接朝那四十多米深的坑底跳了下去。 哈哈,鬼日的,你终于自投罗网了。 没有半毫迟钝,寒子剑双脚猛弹,立即从树梢飞出,直扑天坑边,然后粗暴的大喝一声: “合围!!!” 埋伏在四周的同志们,早憋着气,蓄势待发呢。 “是!” 响亮整齐的回应声中,同志们立即身随音到,用已经子蛋上膛,打开保险的枪枪口,将这深石坑,从四面八方封锁完毕,并一起打开了身前的法执录记仪。 同时,六支玲珑冲顶端的强光照明,立即将这十来平米的坑底,耀得亮如白昼。 压抑不住的狂喜。 寒子剑接过冷灵儿手里的新型玲珑冲,他先哒哒哒,哒哒哒,朝石坑的坑壁,怒扫了两梭子,以示警告。 然后将玲珑冲换了蛋匣,重新递给冷灵儿后,寒子剑愧疚得附在她的耳朵,轻轻的说道:“对不起灵儿!” 在冷灵儿莫名其妙的大眼睛忽闪中,在铁芸嫣的“子剑小心,不可轻敌”中,寒子剑单手举剑,双脚一垫,已经飘飘然然的飞身下了石坑。 “老畜生,先摘了你那肮脏的蒙脸布吧!”落地后寒子剑,用剑鞘指着这恶鬼,严厉的大喝道。 抬头看了看坑顶的火力封锁网,这恶鬼重重叹了一口气后,眼里露出一丝绝望后,立即又冒出了一股阴冷的杀气。 后退两步,那黑衣恶鬼紧紧盯着寒子剑,他缓缓先解开身前的包裹带后,一个披头散发,被床单裹着,已被吓得神志不清的小女孩,立即滚落在厚厚的枯叶中。 这可怜的小女孩,穿着一件真丝绣花的小白裙,果真还是一个花容月貌,她那苍白的俏脸蛋上,此时是满满的泪痕。 可能是已被吓得魂魄乱飞了,这呆呆的孩子,此刻趴在那枯叶堆上,用一种极其恐惧的眼神,看着寒子剑和那个恶鬼。 待那恶鬼,再来摘蒙脸布一个分神时,寒子剑才一个急步,去抢过那小女孩后,又是一个猛弹双腿,立即提前孩子,腾空而起。 根本不需要抵达坑顶,将这小女孩子,在上升的半空中扔给铁芸嫣后,寒子剑直接一个空翻,重新又回到了坑底… 第213章 剐恶鬼子剑升天 那黑衣大恶鬼,见自己已入了一张难以逃脱的网,他倒反而豁达了,真的缓缓摘去了蒙脸布。 就在那恶鬼气急败坏,摘蒙脸的微微一个分神时,寒子剑忙一个急步,他去抢过那小女孩后,又是一个猛弹双腿,立即提前孩子,腾空而起。 根本不需要抵达坑顶,将这小女孩子,在上升的半空中扔给铁芸嫣后,寒子剑直接一个空翻,重新又回到了坑底。 稳稳的伸手,接过这飞来的小女孩,铁芸嫣将她抱到一棵大树下安置好后,又将她揽入怀里轻轻抱抱,然后香了一下她那被吓得冰冷冰冷的额头,才柔柔的安抚道: “小宝贝,不要怕,叔叔和阿姨们,是来抓这个大坏人的…” 没容这已经魂飞魄散的小女孩发出回应,坑边,却突然又传来了冷灵儿那痛不欲生的声音: “冷鹏程,你这个该千刀万剐的魔鬼,这个禽兽不如的老畜生,我今天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替孩子们报仇…” 铁芸嫣一听,急忙往回冲,她一把拽回,已经空了半个身子,正端着玲珑冲,欲跳下坑去的冷灵儿。 也将已经暴怒的冷灵儿,抱着送到那棵大树下,然后把那个小女孩子,抱入她的怀里后,铁芸嫣有一点点内疚着说: “对不起,对不起,灵儿好妹妹,姐姐今天其实本不该带你来的,可又怕日后说不清,也道不明,而导致你用这杀父之仇,来恨我和子剑一辈子…” 将那个生得羞花闭月,沉鱼落雁,此刻呆呆的小女孩,紧紧的抱在怀里,冷灵儿早已泪如雨下,她面朝石坑重重的跪下,大声嚎哭着说: “一定要让子剑,将这个不是人的老畜生千刀万剐,替这些可怜的孩子们报仇,我就跪在这里,还他的养育之恩,跪送这个老恶鬼下地狱…” 重叹一声后,待铁芸嫣回到坑边时,坑底激烈的打斗,已经开始了好几个回合。 突然被莫名其妙的拿了个人赃俱获,还被堵个生无可望不算,竟被自己的亲生女儿,亲眼目睹了恶行,此时的冷鹏程,先已经从心里输去了三分。 但是,此刻的冷鹏程,却已恼羞成怒,完全被激疯了。 此时,只见他双眼如兽,通红喷火,脑胀如斗,乱发纷飞,拳拳生风,毫不留情的朝寒子剑发动了最凌厉的攻击。 已经胜了三分的寒子剑,此刻却若,灵猫戏脏鼠一般。 他并没急着让利剑出鞘,他也没展开正式的还击,他只是左右闪腾,见招拆招。 多次听说这个老畜生厉害,可他到底有多厉害呢? 所以,寒子剑此刻只想,先试一下这个不是人养的老牲口,到底有多厉害。 激烈的缠斗中,冷鹏程的威力越来越大,只见他步伐稳扎,双手拳掌变换,交替自如,掌掌生风,拳拳劲爆。 突然又见他,双掌一起如雷带风拍来,寒子剑忙空翻躲开后,只听得‘轰’的一声,那长满青苔的石壁中,十只深深的掌印,已赫赫在目。 “子剑,别再和这个老畜生玩啦,快飞上来吧,”坑顶的铁芸嫣,已经急了,她用玲珑冲指着坑底,大声的喊道。 其实此时比铁芸嫣还急的,应该是坑底那只大鳄龟了。 这只被压在石板下,整整养了十年,饱一顿,饥一顿的丑恶大鳄龟,早已经熟悉了冷鹏程的味道。 这只冷血的老鳄龟知道,反正每次只要这个没有人性的老恶鬼来了,它就可以美美的饱餐一顿。 于是,这只迫不及待的冷血老畜生,不停伸出它那比狗脑袋,还大的龟脑袋,在空中朝冷鹏程发出呲呲的吼叫声。 坑底的寒子剑,听到小媳妇儿急切的呼叫后,也觉得有些不好玩了。 其实对付这种,禽兽不如的老牲口,还是用‘突突突,突突突’来得更爽。 冷鹏程这个身手不同凡响的老畜生,竟真的手脚敏捷,内力深厚,果然是相当的厉害,万一不小心被他拍一下,估计能被拍残。 于是,不愿意再夯斗的寒子剑,果断的屈腿猛弹,突然飞身走了。 可是那冷鹏程,今天既已生无可念,就只剩下想找个黄泉路上的伴儿了,又岂肯再放寒子剑走呢。 于是,才飞起了七八米左右的寒子剑,突然又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拉住了左脚。 同时,他感觉有一股阴寒强大的掌风,突然朝自己的大屁屁猛然偷袭了过来。 心里暗叫不好玩时,寒子剑已经气随心动,立即将师傅那百年的功力,全部输至那两瓣肥嘟嘟中。 果然,重重的‘啪’的一声传来后。 寒子剑那肥嘟嘟,被拍得一震一麻后,他立即利用地心引力,再加上冷鹏程白白送来的拉力,狠狠的反压了回去。 此时,只见寒子剑在空中,将身子一蹲,再一次加压后,他的右脚,已经幻出一片虚影,然后再狠狠的一点,冷鹏程的脑袋上,已挨了晕头转向的重重一脚,立即又将他送回了坑底的那个大鳄龟身边。 那只早已经饥肠辘辘,可怜兮兮的大鳄龟,千等万等,见终于等来了好吃的,它馋馋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突然闪电般的,低头张嘴就咬。 冷鹏程一见不妙,急忙侧身一滚。 可还是他滚慢了一毫秒,冷鹏程那只肥嘟嘟,香喷喷的大左朵已经到了大鳄龟的嘴边。 张开大臭嘴,那大鳄龟迫不及待的就是狠狠一口。 立马,冷鹏程的那只香喷喷的耳耳,已经被那只凶馋的大鳄龟,轻轻松松的撕走了,并嚼得嘎嘣嘎嘣脆。 根本顾不上去自抚耳根的火热热和湿漉漉,冷鹏程这回是彻底被激怒了,人未起身,他就用一个回马单吊拳,趁寒子剑才落地,狠狠的朝他d下,猛然击了过去。 他可万万没想到,寒子剑的大屁屁,竟会如此抗揍,自己刚才那可碎石的一掌下去后,不但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他还凶猛的杀了一个回马无影脚。 可此刻的寒子剑,也已经暴跳如雷了。 尼玛滴呀,士可忍,老子的大屁屁不可忍。 皱着眉头揉了一下,那半个生疼生疼的大屁屁后,寒子剑瞪着比较生气的眼睛,让自己那早已忍耐不住的冷铁寒心剑,在龙吟虎啸声中,出了鞘。 立即,剑气袭人,石坑里马上就充满了满满的肃杀之气。 雷霆万钧的劲击之下,眼看着就要得拳,眼看着就能废了这个可恶的小兔崽子了,却突然看见一片寒光闪来,冷鹏程一惊后,只能侧滚再让。 可是,他又慢了一点点滚蛋速度。 眼前突然寒光冷气飘过后,立即血红飞溅,一阵巨痛之下,冷鹏程再看时,自己的左手,已经齐腕处完全不见了。 坑顶,一片喝彩声中,已经激怒的寒子剑,将那只断鬼爪,轻轻踢到老鳄龟的嘴边后,又咬牙仗剑主动出击,向恶鬼冷鹏程狠狠的扑了过去。 冷鹏程这个不是人的盖世老畜生,可是喝了雄霸的劲酒而来,此刻他虽已丢一耳一手,却依旧是凶猛异常,一个矫健的鲤鱼打挺起身后,他又挥着单掌,反朝寒子剑冲了上来。 面对这恶鬼恐怖的战斗力,寒子剑在心里暗暗惋惜的同时,他可没再心软半飞。 精犀的目光,不离冷鹏程那威力巨大的单掌,寒子剑的铁剑又迎掌风挥出,这回是一道乌黑冰冷的寒光直取那恶鬼咽喉。 此刻,剑还未到,寒子剑那森寒的剑气,早已刺碎掌风,冷鹏程一看,自知无法抗拒,急忙又脚步一溜,后退了好几尺远。 继续紧追不舍,寒子剑长啸一声后,又冲天飞起,冷铁寒心剑又化成了一道环形飞虹,这逼人的剑气立即卷起了一大片枯叶。 浓浓的杀气中,只见冷鹏程单臂一振,身子一飘,已经掠过了这剑气飞虹和枯叶飘飞。 此时越战越勇的寒子剑,已经收不住战气如神了。 只见他,又是一个快乐的凌空倒翻后,那万剑长虹,立即化成了无数剑影,又朝冷鹏程的当头,满满的狂洒了下来。 此时,此剑之威,足以能震散魂魄,冷鹏程的周身,立即已经被剑气完全笼罩了。 这回,已经被逼到壁边的冷鹏程,完全没了退路,也闪避不开了。 那瞬间,只见一条,带着弧度的火星四溅中,清脆的金属声,伴着寒子剑的冷铁寒心剑,已经划过那长满青苔,坚硬无比的石壁,已经划过冷鹏程的头顶,又立即划断了他那只高高举起的右臂。 在这片又飞又洒的血气中,寒子剑终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等他潇洒狂傲的定身收势后,刚才那满坑的剑气剑花,立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时,只有那满坑纷纷乱飞的枯叶,虽还完全未落下,但石坑里已经恢复了静寂,死一般的静寂… 败局已定,只能拼命的强忍着剧痛,冷鹏程喘息片刻之后,他坐在那冷冷的石壁边,他可怜巴巴看着寒子剑,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 “寒子剑,我可是钦命的封疆大吏,你不能在这里杀我,你也无权杀我!” 用冰冷的剑尖,指着大恶鬼冷鹏程的眉心,寒子剑冷笑着,他认真的摇了摇头说: “不,冷鹏程,不管你是什么封疆大吏,还是什么自封的地王九千岁,今天的这里,都是你的血债血还之地,我即便拼了犯错误,拼了再被贬为庶民,也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寒子剑含着暴怒之火的这番话一出,冷鹏程暗叹一声后,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那轮美丽的明月后,又低头狠狠吐了一口血沫说: “好吧,反正我横竖都是难逃一死,你若真想报那杀父之仇,那就给个痛快的吧。” 将钢牙咬得咯咯发响,寒子剑继续喷着怒火说: “不!你这个连禽兽不如的老畜生,现在想去痛痛快快的死,恐怕都没那么容易了,因为我曾经在这里发过重誓,如果今年,还不能替这十名怨死的孩子报仇雪恨,我就要在这里以死谢罪!” “那,那你想怎样?”冷鹏程也咬着牙,瞪着眼,吐着血问。 也抬头看了一下,此刻悬挂在石坑正中空的那轮皎月后。 寒子剑这才一字一顿着说: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今天就由这苍天和明月为证,我一定也要将你这个大恶鬼活片千刀,然后饲这百年老恶龟!!!” 终于,绝望得叹息一声后,冷鹏程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全体都有!向后转!” 又冷冷的抬头对着石坑顶,寒子剑大喝一声。 立马,在一阵不绝于耳的长啸声中,冷铁寒心,剑气剑风突然又起,冰冷的剑光,在那阴寒的月光下,已经被寒子剑翩翩舞得密不见缝了… 就在这让人大快人心的鬼叫狼嚎声中,恶狠狠的寒子剑,同时开始一剑一剑的报数: “一” “二” “三” “……” “……” “……” “九百九十五” “九百九十六” “九百九十七” “九百九十八” “九百九十九” “……” 终于,削完最后一剑后,面不改色,怒气终释的寒子剑,只见冷鹏程那副狼心狗肺,竟还在强劲的跳动… 可就在此时。 阴寒的坑底,又突然出现了一个奇幻的景象。 十颗拽着小尾巴,亮晶晶的小红心,突然从那喷发着阴风,黑漆漆的石窟里,排着队依次窜了出来。 这十颗,漂浮在血腥弥漫的空气里,正在一闪一闪的小红心,仿佛突然见了亲人一般,她们亲密的缠在寒子剑身边,快乐顽皮的跳着绕着,久久不肯散去… 看着眼前这十个大仇得报,此刻统统天真烂漫,欢快活泼的小幽灵,寒子剑突然又愧疚得泪如雨下… 可等他抬头抹泪时,月色明亮的天空,却又飞来了一道催命的蓝光… 突然又被这怪风压顶,立即凄凉暗起,寒子剑立感,已若心如刀扎。 一瞬间,他已痛得疼得失去了抵抗力,他苦得右手持剑,左手持鞘,突然软倒在了脚下的枯叶堆中。 此时,石坑顶边缘的同志们,也同时被这来自天际的怪像,惊得齐朝天望。 只见众目睽睽中,突然从西北方向飞来了一道蓝光,这道奇幻的蓝光,到达石坑顶后,却兀自停住了。 大家再仔细看时,只见一个涂着亮灰色,像只大盘子一样的庞然大物,正悬停在石坑中央的低空,它的周围,是一片让人炫目的神秘光彩。 只见它正在原地,缓缓进行360°旋转,它那朦胧的圆盘底下,是几圈正在闪烁的红蓝之光。 几秒钟过后,天空中突然又传来一阵低音炮的音乐声。 伴随便着这首震撼动感的音乐声,那大怪物的中心底部,又打开了一道满月形的舱门。 就在大家统统被惊得呆若木鸡时,那已大开舱门中,又缓缓射出了一道红彤彤的光圈。 只见那柱型的红色光圈,直达坑底后,立即将寒子剑,完完整整的收入了圈中。 此刻,天空中那激荡人心的音乐声中,又飘出了一段字词: “…… 红尘滚滚空烦恼, 苍穹寄梦路迢迢, 生生死死痴心扰, 兜兜转转情网烧, 再轮回余情未了, ……” “芸儿!灵儿!快来救我!” 坑底的寒子剑,终于拼尽洪荒之力,他痛得,他疼得,他伤心欲绝的大声哭着泣喊。 立即反应过来铁芸嫣和冷灵儿,见那怪异的红光,已卷起寒子剑开始上升,立即急得手拉手,同时向坑底扑了下去。 甘彤彤,常小春,黄薇薇,陈中华几乎也在同时,一起张开双臂,齐入坑中。 可已被那光圈俘虏,上升速度越来越快的寒子剑,却和大家在空中交汇了。 就在彼此擦身而过时,铁芸嫣和冷灵儿同时在空中转身,二人一起拼命的,抱住了寒子剑的双腿。 “子剑…” “子剑…” 可是,却没有用了,突发的一股诡异力量,却将她二人,开始狠狠的往坑底强压。 “子剑… “子剑…” 铁芸嫣和冷灵儿一起撕心裂肺的喊着,一起被强行的脱离了寒子剑后,她二人的怀里,各抱着一只运动鞋,已经被扔到坑底那染满血污的枯叶堆上了。 “子剑…” “子剑…” “……” 就在这六种伤心不同的哭喊声中,寒子剑正盘膝而坐在那片红色的光圈里。 他右手持剑。 他左手持鞘。 他垂头丧气。 他耷拉着脑袋。 他正在急速上升。 他有亿万个恋恋不舍。 终于,再一次拼尽了全身功力后,寒子剑又低头半睁开了双眼。 他看着在哭泣的铁芸嫣,正双手求天。 他看着在流泪冷灵儿,正抱着一只单鞋。 寒子剑此刻泪流满面。 他轻轻的喊道: “对不起,芸儿…” 对不起,灵儿… 我真的要飞天而去了… 永别了,我的亲人,不要伤心,你们要保重…” 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一片嚎哭声中,在所有人的法执录记仪里,那道红光突然消失,寒子剑已被那大怪物完全吞没了。 三秒后,又是一道炫目的蓝光闪过,那只虏走寒子剑的圆盘大怪物,已沿来时的路,破空而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顺着这条轨迹,紧跟着那只大怪物其后而去的,是那十颗快乐的小红星,是那十个美丽的小幽灵… 此时此刻,就在这阴森冰寒的素女峰顶,除了一阵阵痛不欲生的哭泣哀嚎声外,已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第214章 生死别芸儿苦孕 中秋之夜,石头城里所发生的故事,石头城的市民,天不亮就知道了。 什么叫万人空巷,那日的石头城便是。 那么,群众百姓的反应如何呢? 用铁国兴的原话描叙: ‘当初经过浴血奋战,终于放解石头城,我们的大军进城时,就曾经受过这种最高规格的礼遇。’ 反正,在那日天亮前,石头城里所有的烟花爆竹店老板,已经用成本价,将所有的库存,销售一空了。 反正,那天石头城里的火树银花,一直燃放到新日高升。 反正,天蒙蒙亮时,市中心的众生广场,就已经是人山人海,花山花海了。 大家程序井然。 大家派出表代团去请愿。 大家强烈要求,一定要见众英雄一面。 特别要见见那个,已经将恶魔千刀万剐的大英雄。 意不可违! 心更不可欺! 无奈中,黄博只能领着才组合成功,新一界的众首领,去众生广场和大家见面。 首先,真诚感谢广大群众,多年来的包容和支持。 再感谢大家的热情和关心。 众英雄忙了一夜,这一会已经押着各自的俘虏,乘专用列车,离开石头城了,不能和大家见面。 所以,请大家务必体谅,尽快解散,各自投入工作,为新石头城的建设添砖加瓦。 至于那个,那个叫寒子剑的同志嘛… 黄博伤心的干咳了几声后,他结结巴巴,红着眼睛宣布: 那个最大的英雄寒子剑,他已经牺牲了… 这种说法,是众首领请示后才商量才决定的。 是呀,总不能说: 寒子剑,是被外星人虏走了! 这等国际性的大机密,暂时是万万不能透露的。 就像大洋彼岸,m国那个,被安方重重封锁,已经神神秘秘多年的51区,恐怕一旦透露真像,便会立即惹来民心恐慌,导致天下大乱。 关于寒子剑的这个坏消息,虽让众人不能接受,但是,不能接受,也必须得接受呀。 人死不能复生,已经消灭了恶鬼和d瘤,大英雄的血,就没有白流,也不会白流。 于是,全城百姓在各种各样的惋惜,各种各样的摇头,还有各种各样的哭声中散去。 那些个大叔叔,大阿姨,老爷爷,老奶奶们,又纷纷含着心痛的眼泪,纷纷一起去了花圈店,冥币店,香烛店,参加抢购。 同时,群众表代团,哭着请众首领向英雄的家属,转达最真诚的哀悼和慰问,请他们节哀顺变。 那么,寒子剑的家属们,你们此刻又在哪里呢? 海龙虽和寒子剑只是结拜的兄弟,但是他们当初那可是歃血为盟的呀,绝对能算家属之一。 一夜未睡的海龙,和他的七公主小念彤,还有小念彤的三个妈妈,在龙凤山庄里用啤酒和几样小菜,像观看世界杯一样,同步了素女峰顶,天坑中的法执视频。 寒子剑升天挨虏后,不到两个小时,海龙就驾着私家直升机,带着小念彤和她的三个妈妈,一起到了现场。 石坑边的现场,拧着眉头的铁国兴,正搂着铁芸嫣和冷灵儿,陪着她们一起淌眼泪的谢若兰,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就闻讯赶到了。 那万恶的石坑里,已经搭起了消防云梯和临时照明。 二十多名,身穿白大褂的法医警,正在按编号,将那十名女童的骸骨,小心取出,仔细妆奁,然后让她们各回各家。 寒子剑的离奇被虏,只是一个非常诡异的迷,而不是刑案。 所以,这个让人伤心欲绝的现场,已没必要再停留。 海龙和众夫人,也立即带铁芸嫣和冷灵儿回家,回她们在龙凤山庄的家。 石头城的任务,已经算完美的完成了。 于公于私,铁国兴都得陪着伤心的女儿,一起回去,去面对欧阳梅。 所以,铁国兴和谢若兰,也一起回了龙凤山庄。 那日的龙凤山庄里,子剑之母欧阳梅,也是整整宿未眠。 儿媳妇铁芸嫣,前些日子就曾经悄悄的透露过。 中秋之夜,他们将有一个特大的行动,到时冷鹏程必落网,也是必死无疑的结果。 重兵集结,儿子和儿媳又身手了得,欧阳梅自然认为,此役不但肯定必胜,而会是完美的必胜。 二十多年的血海深仇,得报在及。 终可以告慰亡夫英灵,也终可以带子剑和芸儿,去给他们的爸爸扫墓祭奠了。 念起惨死的亡夫,欧阳梅又对那个恶鬼,恨得咬牙切齿时,不由得又泪眼朦胧。 所以她整宿未眠,她今天要给儿子和儿媳,大摆庆功宴。 天蒙蒙亮时,迷迷糊糊的欧阳梅,是被一阵直升机的轰鸣声叫起床的。 拉开窗帘,远远的看了看摘星楼顶后,欧阳梅心想: 海龙这个臭小子,这是搞什么名堂呢? 大半夜的飞出去,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去参加jun演了吗? 急忙洗脸刷牙,换上新衣,精神焕发的欧阳,提前菜篮下了楼。 在电梯里,欧阳梅就开始排菜单了: 金秋时节,正是蟹肥膏美时,芸儿最喜欢吃螃蟹,最喜欢吃大虾和河螺,这三样,是绝对不能少的,而且要买最好的。 儿子倒好打发,他只要有肉肉就行,不过今天的菜,量要大,海龙那小子,指定要带小念彤和众老婆来凑热闹。 大喜事,海风将军和亲家翁国兴,自然要一起来,还得多买几瓶好酒。 美滋滋的欧阳梅,一出小区大门,就看见一群人走了过来。 可这是什么造型呢? 芸儿为什么,要被尹思燕和李汝涵架着呢? 其他人,为什么要统统低着头跟在后面呢? 还有,冷灵儿那个曾经讨厌过小妖女,为什么也被夏沁和枫雨萍架着呢? 我儿子剑呢? 为什么人群里没有他呢? 急忙迎上去。 “大乖乖,你怎么啦?” 欧阳梅还是关心儿媳比较多一点,她扔了菜篮,急忙去抱住铁芸嫣。 铁芸嫣满脸泪痕,她痛苦得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开始有一点点急了,欧阳梅将铁芸嫣的上下左右,用眼睛检查一遍后,再问: “到底怎么啦?” “妈…”铁芸嫣又哭了。 欧阳梅突然暗叫不好,她紧张得,结结巴巴的问: “子…子剑呢?” “妈…”重新启动撕心裂肺,铁芸嫣挣开欧阳梅,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妈…子剑没了…” “轰”的一声。 欧阳梅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足可以将地球劈碎的巨雷。 儿子没了… 没了的意思,就是死了… 欧阳梅晃了晃了后,立即被海龙和谢若兰扶住了。 用不可置信是眼神,欧阳梅又看着铁国兴。 铁国兴转过头去,抹了一下眼泪,点了点头。 得到确认后,一种剜了心头肉的剧痛,立即让欧阳梅又一软。 欧阳梅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她又看了一眼已经晕死过去的铁芸嫣后,便头一歪双手一垂,也晕死在了海龙的怀里。 一个小时后等这婆媳二人,再醒来之后,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闭着眼睛,默默淌了一会眼泪后,欧阳梅才睁眼,看着天花板问:“子剑的遗体呢?” 正坐在铁芸嫣病床边的铁国兴,又朝欧阳梅摇了摇头。 欧阳梅懵了。 待海龙将她扶坐起后,欧阳梅非常坚强的,咬着牙又问: “子剑是死不见尸,还是被鬼吃了?” 这回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了。 海龙只能取出一只小平板,点开那段清晰的视频后,用双手递给了欧阳梅。 仔细将这段视频看了一遍后,看着儿子的虎虎生威,看着那个老畜生,活生生的被儿子千刀万剐,看着儿子莫名其妙的被一个怪物吞下虏走,听着儿子的临别遗言,欧阳梅抹着眼泪说: “子剑没死呀,会不会是哪个邦国的坏蛋飞行器,突然将他绑走了?” 铁国兴摇了摇头说道: “这种判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为了子剑,我们的空中军,很快就出动了一百多架战机,还有我国境内所有的达雷和星卫,都没发现这个怪物的踪迹, 另外,我还用最快的速度,以私人的名义请m国统总帮忙,马息尔也立即调集他们空中和太空所有的侦查力量,但仍未见那怪物何来何去的丝毫线索。” 众人皆迷时,一直搂着铁芸嫣的小念彤插话了:“子剑哥哥肯定是被外星人虏了。” 此刻,已经没有理由来反驳小念彤了,欧阳梅却忽然像看见一丝光明,她转头又问: “外星人虏走子剑,有什么动机?它们想干嘛呢?还能再送子剑回来吗?” 小念彤这个航天迷呢,平时特喜欢看一些脑残智障人,胡编乱造而出的科幻小说,此刻见众人皆无解,她竟有些得意洋洋了。 于是,小念彤非常认真的又朝欧阳梅摇了摇头后,她一本正经的开始用词不当,开始炫耀肚子里的才高八斗: “大概子剑哥哥身上,有什么特异功能吧,所以才引起了外星人的强烈兴趣,它们来抓走子剑哥哥呢,估计是带回去,要把他杀杀扒扒,然后或者是解剖研究,或者是蒸蒸煮煮,所以就没有再送回来的道理了…” “你闭嘴!” 海龙一听急了,急忙去捂住了七公主的小乌鸦嘴。 这回挨爸爸的喝,小念彤绝对没有不开心,她突然明白自己已经口无遮拦,惹人讨厌了,忙闭嘴蒙头,躲到铁芸嫣的被褥里,没心没肺的偷笑。 不过,小念彤此番生动的言论,似乎却有很多道理呢。 欧阳梅不愧是欧阳梅,她这一生经历的苦难太多了,此刻的她,已经恢复了坚强。 若不坚强,还能怎样? 夫君为护国而亡,儿子为护海疆,已经在海上,死过一次。 于是,欧阳梅下床,她去将铁芸嫣搂着怀里,替她擦了擦眼泪后,心疼得说: “你们才领了证,连婚礼都没办呢,这个不负责任的东西,就丢下了你,真该揍…” 铁芸嫣哭着,将头深埋在欧阳梅的怀里,立即打断了她: “妈,我不许您再这样说子剑了,呜呜…” 欧阳梅一声深叹后说: “哎…我的大乖乖,妈妈是舍不得你呀,我明天就去给子剑办死亡证书,你们的婚书立即解除,他既然没福气和你白头偕老,你以后该嫁人就嫁人吧!” “妈!您再乱说,别怪芸儿急脸了!”铁芸嫣突然吼叫着,狠狠的推开了欧阳梅。 “急脸又怎样,妈妈爱子剑,妈妈更爱芸儿,我不能误了你终身!”重新揽铁芸嫣入怀,欧阳梅又淌出了两行老泪。 心疼得,反替欧阳梅擦眼泪,铁芸嫣又哭了:“妈,您别再伤心了,芸儿会永远永远会侍奉您左右,以后咱们祖孙三代,就相依为命了。” 铁芸嫣这突然冒出来的的一句‘祖孙三代’,反倒让欧阳梅愣住了。 见欧阳梅面露惊诧,铁芸嫣又抱着她轻轻的说:“妈,芸儿已经身怀有孕了。” 大悲之后,突来大喜,欧阳梅惊得,她紧紧搂着铁芸嫣的头,突然嚎啕大哭。 此刻的众人,自然也是一半悲伤一半喜,小念彤已经喜得,忙用鼓掌庆贺。 片刻之后,欧阳梅止住哭泣又问:“子剑知道你怀孕了吗?” 铁芸嫣摇了摇头说:“怕子剑知道了分心,我本打算,等这次重大的任务完成后,再告诉他的。” 欧阳梅一听,又冷漠的说: “嗯,这样也好,子剑既然不知道,不管他魂落何方,也能少了一份牵挂。” 众人立即都被欧阳梅的冷漠,讶得不知所措时,她却又说出了一番无情的话: “好好调养吧,等过几日就去医院打了吧,不能让这个不该来的小东西,而羁绊你!” 欧阳梅此话一出,众人又惊呆了。 铁芸嫣一听,立即也如同见了恶人谷里的凶神恶煞一般。 大大的瞪着那双,又红又肿的大泪眼,铁芸嫣愣了一秒后,突然从病床上蹦起,她用双手,小心的护着肚子,逃到铁国兴的怀里,吓得大喊大叫: “爸!快救命!快救命!快救救我的宝宝呀!” 坐在沙发上的铁国兴,也被惊出了一脸的怒气,他把女儿护在怀里后,瞪着欧阳梅说: “亲家母,您说出这种荒唐的话来,是在打我铁家,祖宗十八代的脸呀!” 憋着委屈和心痛,欧阳梅软软的瘫坐病床边,她强忍着又失爱子之痛,抬头看着天花板,眼泪还是忍不住流淌。 其实众人一惊之后,立马醒悟,此刻大家的心里,又是一份十足的感动。 爱怜得,苦楚着,又看了一眼,泪人儿铁芸嫣后,欧阳梅又哽咽着说: “我隐姓埋名,独自将子剑抚养大,这其中的辛苦,只有我自己心里最明白,妈妈不能让你再遭那份罪了…” 虽已明白,这是欧阳梅的一片苦心,可铁芸嫣还是躲在爸爸怀里不敢出来,她泪流不止,看着欧阳梅说: “我若不能留住子剑唯一的血脉,芸儿立即就去死…” 欧阳梅又哭着说: “你这又是何苦呢?妈妈也是女人…” 欧阳梅虽只说了半句,可冰雪聪明的铁芸嫣,岂能听不懂呢,她又认真的说: “芸儿深爱着子剑,芸儿心甘情愿为子剑空房终老,即便是老了死了,即便是等芸儿变成鬼,也要去把子剑的魂魄找回来…” 咬了咬牙后,欧阳梅终于脸色一正说: “既然如此,今天你父女二人,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铁国兴一听,连忙表态说:“亲家母,您说,莫说一个条件,只要能让您少一些悲伤,哪怕是十个百个,我们都保证统统依您!” 又用手指,指着铁芸嫣,欧阳梅严肃的再问:“你呢?” “妈,不管是什么样的条件,只要是您的意愿,芸儿一定依您,”铁芸嫣也急忙应承。 又抹了一下眼泪后,欧阳梅才斩钉截铁的说: “好,我要求芸儿,立即脱了身上的警服,想我欧阳梅,已为国为民,献出了一夫一子,我不能再让我的芸儿大乖乖,再从事这种高危的职业了,你们如果不答应,我就死给你们看!” 泣不成声的欧阳梅,将此番心酸倾出后,这回众人的眼里,皆又都是泪了。 这份情,这份爱,即便是铁石人,也会立即被融化,铁国兴和铁芸嫣,同时朝欧阳梅点头后,铁芸嫣又正式表态: “妈,我答应您,等生了宝宝后,您和爸爸还有若兰阿姨,就一起帮我带宝宝,我会在三个嫂子的公司里,谋一份安稳的工作,天天和你们在一起。” 终于点了点头后,欧阳梅又看着铁国兴问: “你们打算怎么给子剑定性呢?不管怎么说,他是在执行任务时出事的,上级长官不能不管,必须要定为烈士,必须要给芸儿发放抚恤金和慰问金!” 见此刻的欧阳梅,终于才上了正道,铁国兴也认真的回答: “关于子剑的事,暂时还真的没法定性,这种情况特殊,若要被定为烈士,是需要有律法周期和过程的,不过,他是在执行任务时出的事,这是铁打不变的事实,但是抚恤金和慰问金,恐怕暂时还无法发放!” 欧阳梅一听,又急得瞪眼大叫道: “那可不行,如果没有抚恤金的话,你让芸儿和孩子,将来吃什么用什么,你若做不了主的话,我就舍了这张老脸,抱着子剑的一堆勋章和他爸爸雪峰的灵牌,直接去京城,找圣上诉冤告御状!” 见欧阳梅真急眼了,铁国兴也有些急了,忙安慰道: “亲家母您先不要急嘛,像子剑这种情况,暂时只能按执行任务时失踪定性,若在规定时间后,他仍然渺无音讯,那才可以进行下一个程序,不过按照规定,在此期间里,子剑的工资和各种津贴,一分都不会少。” 替这苦命的儿媳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争取到他们该得到的利益后,欧阳梅终于才朝铁国兴点了点头,也轻轻舒了一口气。 眼泪汪汪的走过去,欧阳梅竟突然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铁芸嫣的面前,她泪流满面的说: “我的好芸儿,妈妈的大乖乖,我欧阳梅,今天就替寒家的列祖列宗,谢谢你了…” 也痛哭着跪下,铁芸嫣扑到欧阳梅怀里凄喊道: “妈…您快起来…” 第215章 余债未了飞苍穹 有情有义的外星飞船爱迪,在石头城素女峰那座屠魔的枯叶天坑里,用一道迷幻的红色光圈,将寒子剑这个丢下一摊子情债的人,无情无义的从地球上虏走了。 被那恶魔惨害,十位都年停在十三岁的精灵小冤魂,见大仇得报后,快乐得变成小幽灵,化成了十颗小红星,跟在爱迪身后,竟也紧随寒子剑而去了。 就在穿星越月,十万火急的返回途中,小爱迪在没挨驴踢的情况下,突然大脑进了水。 这个一万种可恶的小东西,也不知道是神经系统短路,还是受到了魔使鬼差,他竟自动从那庞大的记忆库里,将这一条通往地球的航线,毫无保留的,彻彻底底的格式化了。 十一个小时过后,晕晕沉沉的寒子剑,终于才醒过来了。 耳边,那舒缓的轻音乐声,此刻如同天籁之音,再一细听时,竟是一首‘余情未了’。 倒还算神清气爽,并无一处不适,寒子剑就是感觉自己好像被某物捆绑住了。 睁眼一看,寒子剑终于才发现自己,正在一个不见人影,没有人声的陌生环境里。 柔和的灯光下,奇得低头再望时,寒子剑见将自己捆绑住的,原来是一根安全带。 自己原来正用一种比较舒服的半卧造型,躺在一只柔软的航空椅中。 我这是在哪里呀? 寒子剑重新将双眼微合。 脑海中,最近的记忆,立即启动重播模式… 暴怒的冷铁寒心剑,化成一千道剑花,将那个本该千刀万剐的恶魔,狂削成片皮,变成了一大摊香喷喷鳄龟的饵料后… 突然,蓝光一闪,一道红色光圈袭来后,自己便陷入一种神志不清,头昏脑涨种… 然后… 看见芸儿正举着一只鞋,用双手指天,在撕心裂肺的哭… 还有灵儿,她也紧紧的抱着一只鞋,伤心欲绝的哭瘫在那堆枯叶种… 寒子剑这才睁眼一看,自己果然脚下无鞋,衣服上是满满的血污。 自己的那把冷铁寒心剑,也已经刃鞘分离,各置一处。 思路立即全线贯通… 自己这是被一只莫名其妙的大怪物劫持,或者是架绑了! 于是他立即急了。 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寒子剑正欲去解那安全带,可左右一顾,这个地球上曾经的特级飞行员,竟然却找不到这根乳白色带带的解扣之处了。 正待要发火发飙时,寒子剑只听得轻轻‘吱’的一声后,这根看上去比较高端的安全带,却自动松开,将他释放开了。 可这一松绑,却又把寒子剑吓出了一身的汗。 突然离开束缚之后,他竟兀自飘了起来。 一惊之下,漂浮着寒子剑急忙翻转,伸手又抓住了那张航空椅。 自己竟然已失去了平衡,已经没有了地心引力? 自己这是已经冲出了地球,置身于在外太空了? 或者,或者是在某某航天实验室里了? 于是单手轻轻拽着航空椅,寒子剑又伸手,他拉开那道墨绿色的窗帘一看。 鹅蛋型的窗外,那些黑漆漆中的繁星点点,正在缓缓移动。 可此缓却非彼缓,当初飞行科目中的高级动力学,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寒子剑: 此刻,有一个不明物体正载着他,这在茫茫苍穹中,做超光速飞行。 莫名其妙中,寒子剑竟突然生出了一丝快感。 哇哦,好美的太空,好棒的感觉! 曾经有多少次,做过在太空翱翔的美梦,他已经记不清了。 心念一动,寒子剑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舷窗后,然后再用两个屈膝空翻,他便飘飘荡荡的浮着,离开了此区域。 十分钟后,寒子剑已经将这个不明物体的空间,基本浏览完毕。 这是一个,内部呈环型状的大神秘东东,约摸80多平米的空间里,被分成了六个区域。 它的核心部位,是由作战室和战斗舱组成,然后便是飞船的生活区。 战斗舱的装备库内,16枚体型修长,黑幽幽的飞弹,正在两侧的弹仓里躺着。 最厉害的,是中心那座弹仓里,竟有六枚血玫色,直径六十六公分的洲际h弹,正在瓦亮的灯光下,发出一种阴森森的寒光。 参观一圈后,寒子剑不由自主的真心赞叹。 厉害!厉害! 什么时候,我们的国家能拥有如此高端的装备,那就直接可以统一地球了哈。 咦,怎么会没人呢? 这个大家伙的驾驶舱呢? 最好能让我亲自,去体验一下才好玩呢。 这回是心想事成。 寒子剑此念才动,就见正前方左右缓缓分开了一道,原本严丝严缝的圆形舱门。 随即,有一个小男孩的萌童音,从那个圆形舱门里传来了: “寒公子,欢迎入船。” 公子? 寒子剑一听忍不住一乐,他直接飞过去,然后穿过舱门,进了驾驶舱内。 又是眼前一亮。 宽畅明亮的驾驶舱内,简直就和那科幻片中的星球战舰差不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用一颗膜拜的心,飘入那主驾驶位,寒子剑替自己绑好安全带后才发现。 什么狗屁驾驶舱? 除了驾驶舱顶,机舱风挡玻璃正后处,吊着一枚大约有两只足球大小的白色圆球外,什么都没有! 这个高端的驾驶舱里,竟没有操纵舵,没有操纵杆,甚至连仪表台都没有,眼前就是一个微凹半圆形,涂着白色烤瓷漆的小空间。 人呢? 刚才谁在和我说话? 不对。 猛然醒悟。 刚才那小屁孩的声音,好熟悉,好熟悉呢。 这个稚稚的,纯纯的,又带着一些调皮的声音,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是滴,没错。 千真万确,这个声音百分之百曾经耳边起过。 哦哦哦。 想起来了。 那次空战时,就是这个好听的声音,说要来并肩作战,要来一起打怪! 是了,果然是他。 寒子剑突然又想起,那次空战时的天空,兀自出现的那个涂着银灰色,悬停在高空,有一片让人炫目的神秘光彩,像只大盘子一样的庞然大物了。 还有,就在素女峰的杀魔天坑里,给了自己致命一击的那个大怪物,也是它。 ufo!!! 再没有其他思路了,自己这是已经被外星人劫持了! 这个钢铁王八蛋,还是高智能全自动驾驶,现在想夺路而逃,都根本没有机会了。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茫茫苍穹和点点星空,寒子剑紧握双拳,在优美的音乐声中,用一种绝望的沮丧闭上了眼睛。 “什么破驾驶位?”寒子剑在心里狠狠的自言自语。 “寒子剑,你是不是打算要劫持飞船呢?不过先申明一下哈,你那大屁屁之下,并不是驾驶位,而是一个陪读席。”那个萌萌的童音又起。 寒子剑睁眼一看,这回他听清楚了,也看清楚了。 这个熟悉的声音,就是那大园球而发,不过让他惊讶的是,这个鬼东西,竟能直达人心。 “你为什么要劫持我?”寒子剑挨嘲弄得,差点暴跳如雷。 “不,不是劫持,是你有一份情缘相欠,如今已到尝还之时,所以才来接你!” “鬼东西,你鬼话连篇,我要相信吗?”寒子剑没好气的说。 “信不信,还是你自己看仔细吧!”爱迪话音未落,寒子剑的面前,已经缓缓降下了一块十八寸的高清显示屏。 寒子剑只能乖乖的依命睁大眼睛… 只见那显示屏中,正在播放一个梦境般的‘电视剧’… 仍然是一首怀旧的轻音乐做背景,画面中,还是那个梦境中,涂着宝石蓝的大盘子。 此时的电视屏幕中,从那个飞碟状的东西里,飘飘然然的走出了一位美少女。 只见她,此刻披着一件鹅黄风衣,身穿金色凤袍,头带金色凤冠。 这屏中的美少女满脸骄矜,嘴角微翘,若脂的玉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 此女孩竟然好面熟,她那美美的笑,好亲切,好有感染力。 ‘小子剑,你难道已经不认识姐姐了吗?’那女孩笑着问。 正惊得不知所措时,寒子剑发现,自己竟然也出现了显示屏中。 此刻,显示屏中自己,正认真的朝那个女孩点头。 显示屏中的剧情继续… ‘没良心的小子剑,我是你的心儿小姐姐呀,’那女孩面带一些哀怨,突然解开了盘扣,撩开了自己的凤袍领。 立即,显示屏中和显示屏外的寒子剑,已经被惊得直揉眼睛。 是真的,她真的竟然是心儿小姐姐呢。 她左肩下的那颗百合花胎记,此刻越发惹眼了。 这个人,这颗胎记,终生难忘! 这回寒子剑确认了,眼前之仙女儿,就是自己欠了人家两条命的心儿小姐姐呀。 此时,面对着这位小时候的救命恩人,电视显示屏中的寒子剑欲跪拜时,却被心儿大姐姐一把拽住了: ‘傻子剑,你们二人不可行此大礼!’ 电视显示屏中寒子剑,恭恭敬敬的深深鞠了一躬后问: ‘姐姐您莫不是没死,而害得子剑愧疚了二十多年。’ 电视屏幕中的大心儿姐姐,轻轻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哎…我的傻子剑,姐姐当初被你亲手捧土掩埋,岂能有假。’ ‘那…那您这是…?’大子剑自然不解。 大心儿姐姐,又淡淡一笑后说道:“我的傻子剑呀,姐姐是和你余缘未了,只能阴阳轮回,再来找你。” 哦,原来是如此呀。 电视显示屏中寒子剑,好像已经有所觉悟了。 于是,寒子剑红着脸再问: ‘姐姐您一向可好?’ 只见大心儿姐姐,又苦着脸答道: ‘子剑!姐姐和姐姐的国家子民,都正在难中,你可否愿意出手相助呢? 显示屏中寒子剑再鞠躬后,急急的答道: ‘愿意!愿意!愿意!为报姐姐的救命之恩,子剑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好,有你如此真心,可慰三生也,姐姐今日先去,别忘记带上你的冷铁寒心剑,茫茫苍穹中,心儿期盼傻子剑早日援心援手…’ 电视显示屏中,突然蓝光一闪后,飘然若仙的心儿大姐姐和那个那涂着宝石蓝,飞碟状的东西,突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216章 苦口婆心小怪物 终于看完了这段视频,寒子剑的第一反应就是: 自己现在究竟是人?还是已经变成鬼了? 那次空军一号迫降成功后,自己浑浑噩噩的躺在病床上,所做的那个怪梦,此刻竟又被分毫不差的重新演绎了一遍。 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后,寒子剑又疼得龇牙咧嘴。 看来这是真的了! 轻轻的揉了揉眼睛,用舌尖舔了一丝咸滋滋,寒子剑再转头问那个大铁圆球道:“心儿姐姐,她现在怎么啦?” “你的救命恩人心儿姐姐,她此刻正在难中,急需要你的帮助,”小爱迪的语气里,显然有些焦急了。 “我又不信了,你装了一肚子的高端装备,随随便便打一发,便能毁灭一座城池,还需要我?”寒子剑还是不可置信。 “关于爱迪的缘来往去,现在就让你全知吧,且听我道来…” 于是这个小鬼东西,又开始讲故事了: 原来爱迪的这些高端装备,却统统是摆设,一直无法使用,原因很无奈: 爱迪的原主,曾经是一位发须苍乱,体型瘦小,蓝眼大鼻的老博士。 当初,才华横溢,桀骜不驯的老博士耗尽毕生精血,在一座被重兵把守,隔世绝密的深山寒洞里,让爱迪横空出世后,却又立即心生悔意。 若干年的心血倾注,大功告成后,爱迪不但成了超高端的全球孤品,他竟还拥有了自主思维和个人情感。 老博士后悔的是,若是这个威力强大的家伙,被心怀叵测之人而掌控利用,定会扰乱星球平衡,而导致生灵涂炭。 于是,老博士便在飞船已被装满飞弹,即将发动略侵战斗时,义无反顾的带着爱迪以试飞之名,在那个大雪纷飞之夜直冲九霄,逃离了地球。 然后,老博士只能和小爱迪相依为命,在这茫茫天际间,开始了一场没有目的,没有归途的流浪。 可是,小爱迪的物资储存,毕竟是有限的… 忘却年日的飘流,老博士省吃俭用,终将储备消耗殆尽后,饿得实在撑不住时,便由小爱迪自行选择,兀自闯入了一座陌生的星球。 然后等待他们的,便是一段注定了的机缘。 此星中人,将老博士当成入侵怪物,或者是谍间,逮起来五花大绑,准备处死时,美丽善良的心儿公主得知消息后,非常及时的闻迅赶来了。 从断头台中,将可怜的老博士解救,再细问根由后,心儿公主从此便当他是亲人一般,好吃好喝好待遇的收留了他和小爱迪。 数年后,此星球上,却掀起了一场纷乱的战火。 于是,有恩,必图报的老博士,决定出手相助。 在那个风雨交加之夜,老博士正给小爱迪,输入最后一道高智能战斗指令时,一道惊雷引来一道闪电,却将他击倒在了工作台上。 被雷电烧得发焦身枯,奄奄一息的老博士,在临终前紧紧抓住心儿公主的手,他老泪纵横的嘱咐: “若想驱敌,完成复邦大业,必须要强战强武,若想强武,必须先要恢复小爱迪的战斗力, 但是,若要恢复小爱迪的战斗力,就必须要重返地球,让爱迪去找到它的新主人,然后用彼此的心灵感应,来启动战斗密码。” 虽然空装了一肚子的高端武器,暂时却没打架能力,但爱迪的智商,却是无与伦比的聪慧。 小爱迪目睹老博士,将自己托付给心儿公主,也亲耳听到老博士的托孤遗嘱。 现在他老人家,化成一道流星飞走了,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小爱迪,自然要乖乖的听从公主指令。 从此以后,爱迪这个钢铁小飞侠,就变成了一个,有些调皮,有些捣蛋小孤儿… 这个离奇的故事,基本讲序结束后,见寒子剑还是一脸疑惑,小爱迪又认真的说: “从现在起,你寒子剑就是小爱迪的新主人了,如果没有您的心灵感应,没有您的指令,爱迪将无法启动战斗功能!” “此话当真?”寒子剑又瞪着眼睛急问。 “千真万确!”小爱迪严肃的回答。 “那好,那我现在命令你,立即送我回去!”寒子剑咬着牙说。 爱迪一听,突然在宇宙中来了一个急刹车,然后漂浮在空中,大圆脑袋一转,用两只摄像头瞪着寒子剑问: “你确定要忘恩负义,不管心儿公主的死活,执意要立即返回地球吗?” “是又怎样?”寒子剑反瞪着那两只摄像头。 “爱迪既认你为新主,以后便誓和你同生共死,你若是这般无情无义,爱迪将立即启动自毁装置,和你一起化成垃圾,然后永远在太空漂流!” “屁话,你这个鬼东西,当着芸儿和灵儿的面,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强行将我虏走,难道就是有情有义吗?”寒子剑恨得,举起拳头欲去揍那个大圆球。 “非也,非也,做人总是有得有失的,你的心里,总着想不负如来不负卿,可还不是无情无义的负了冷灵儿吗?现在曾经救过你命的心儿公主,正在水深火热中,你就该义不容辞的去担当,去替她遮风挡雨!” 突然又被小爱迪这番话,噎得双手紧绞,寒子剑重重叹了一口气问:“心儿姐姐到底怎么啦?” “心儿公主的四皇叔,弑兄篡位,还欲赶尽杀绝,落难的心儿公主和她的弟弟小太子,已经被叛军追剿一年了…” 寒子剑一听,又急忙打断: “等等,等等,小鬼东西你等等,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还有公主和太子出现了?你这是要带我去穿越吗?” “寒子剑,你给我记住,我不是什么鬼东西,我叫爱迪,我虽然没血没肉,但是我有着比人类还丰富的感情,我还有超强的智慧和战斗力!”小爱迪一听,也不愿意了,立即抗议。 “你别打岔,立即回答我的问题,”寒子剑仿佛已经忘记,他是在和一个钢铁脑袋交流了。 “当然不是穿越,你还是原来那个大英雄寒子剑,只是你需要放弃过去,从此换一个星球居住,然后用你的侠肝义胆,继续你的匡扶正义,继续你的佑弱济民。” “那,那我以后,还能再返回地球,和我的亲人们团聚吗?”其实这才是寒子剑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难道心儿公主,她就不是你的亲人吗?她为救你而死,才重新轮回,得了现在这个身份,落得如此苦难,如果没有心儿,就你现在这般狼心狗肺,恐怕早就重新投胎,变成一个猪狗不如的鬼东西了!” “你回答我的问题!”寒子剑立即挨骂得满脸通红。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放真屁吧!”寒子剑又怒骂道。 这回小爱迪没有考虑,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对,对不起,心儿是最好的女孩,我,我想让你永远留在她的身边,所以小爱迪刚才大脑一发热,已经清除了返回地球的路线,恐怕,恐怕你这辈子再也回不去了…” “你是大混蛋,你这个小王八蛋,我现在就拆了你!” 暴跳如雷的寒子剑,绝望得探起身来,他用双手抱住那个冰冷的大圆球,就往下硬拉。 “寒子剑,奉劝你最好冷静一点,你拆了我无所谓,我愿意陪你做星际垃圾,永远在太空流浪,可你的救命大恩人心儿姐姐,很快就会被叛军抓走了…” “我又何德何能,难不成还能去帮心儿复国不成?”寒子剑心一软,但他还是不解,又一次打断了小爱迪。 爱迪一听,又冷冷的回答道: “你以为,那把在红崖石窟得来的冷铁寒心剑,是白得的吗?你以为仗此神剑,在地球上片了一个恶鬼,就完成它的使命了吗?这一切其实都是冥冥天早定,现在心儿面临危机,等待她的将是被叛军俘虏,然后受尽欺辱,再被斩草除根…” 此刻,不管是真是假,也不管是人是鬼了,寒子剑一听这番话果然急了:“那,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绑走我呢…” “其实早在你那次空战时,心儿公主就亲自来过地球,本打算带你走的…”小爱迪又说。 “那为什么又不呢?要是那时我从地球上消失,倒也能无牵无挂了,”寒子剑用双手紧紧按着太阳穴说。 “其实此事的第一责任人,就是此文的编造者,这个连猪猪狗狗都不如,冷酷无情的家伙,他想把故事编长一点,就给你加了七十多万多字的戏码, 不过,这第二责任人是我,是我太有情有义,优柔寡断了,当初念你在地球上尘缘未了,也有使命未完成,才不顾心儿公主的落泪反对,一意孤行的留下了你,直到火烧眉毛,才匆匆忙忙的来接你…” 寒子剑一听,又大吃一惊的问道: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什么妖怪?为什么思维如此缜密?” “寒子剑,你听清了,我再重复一遍,我叫爱迪,我虽然没血没肉,但我不但有丰富的情感,还有超强的智慧和战斗力,现在只等你一声令下,启动我的战斗力,我便能血洗那个星球!” “那你也不能仗着利器,而去滥杀无辜吧!”寒子剑脱口而出。 “那你说,该怎么办?面对几十万敌军,就是他们统统伸长脑袋等你去砍,即便你武艺超群,精力充沛,又要砍到什么时候呢?” 再一次轻轻打断爱迪,寒子剑问:“你等等,是先告诉我吧,那个星球有什么战斗装备?” 小爱迪听了,又没心没肺的一乐道: “呵呵,你即将参战的那个星球,目前仍然是冷兵器时代,你寒子剑去了,基本就是天下无敌了。” “鬼话连篇,他们拥有你这个高端精良的装备,怎么可能还是冷兵器时代?”寒子剑又瞪大了眼睛。 “我原本来自另一个星球,被心儿公主收留,我虽没有生命,但是知恩图报才是人之根本…” “你特码少拐弯抹角的指桑骂槐,那你用的什么能源?”寒子剑越听越稀奇了。 “嘿嘿,爱迪用的不但是核动力和光能源,还能从太阳风中获取动能,我目前的续航能力还有,八年,零九个月,二十三天,十八小时,五十三分,三十二妙,”爱迪得意洋洋的开始绕口令。 至此,寒子剑终于全悟。 这个鬼东西,只在一个不可置信的传奇故事中,曾经听闻过片言只语,但是谁都不信。 不过,此生能和这个东西相遇一场,应该是荣幸了。 “那么心儿姐弟,现在是什么情况?”寒子剑这才认真的问。 “心儿公主率残部和敌人已经打了差不多一年的击游战,她现在只是一支击游队的小队长。” “那心儿目前还有多少战斗力可有呢?”寒子剑又急问。 “就在十二小时前,心儿公主和她仅存的三百勇士,已经被三千叛军包了饺子,死死的困在一座小山上,此刻,叛军正在发动第四次进攻,浴血奋战的心儿已经左臂受伤,跟随她的三百勇士,也只剩下二百人不到了…” “那你还停在这里?快出发呀!”寒子剑又急了。 “废话,我要先做好你的工作呀!”小爱迪仍然没动身。 “我投降,我投降,小爱迪小委政同志,那我们还需要多久,才能到达战场?”寒子剑终于哭笑不得的举起了双手。 “三小时十六分。” “立即出发吧!”寒子剑轻轻砸了一下飞行椅。 “等等,寒子剑,我若再飞,外面那十个幽灵小丫头,就会因体力不支,全部被甩入太空了。” “什么?”寒子剑又莫名其妙的问。 “从素女峰天坑里,随你而来的那十个小幽灵,一直吸附在我的船舱外,她们已经被冻得在集体流鼻涕了,要不要放她们进来?” 那十个小女鬼,竟然也一起跟来了? 此刻信不信,也必须得信了。 寒子剑头皮一麻,却心里一疼道:“快放她们进来吧,不能再让孩子们受苦了。” “是!爱迪遵命!” 爱迪说着,驾驶舱左侧的舷窗,已经静静的打开一丝小缝后,果真有十颗小红星,立即争先恐后的挤了进来。 然后在一连串噼噼啪啪轻微碰撞声中,十个小幽灵已经迅速分成两队,全部扎进了寒子剑那两只温暖的衣袖里。 轻轻抖了一下舱身,爱迪重新启动了,他语气一松,开心得说: “子剑老大,我们出发了,厨房里的大冰箱里,有心儿为你准备好的食物,你快抓紧时间吃饱喝足吧,还有一场高消耗的体力活,在等待着你呢!” 随及,一声剧烈的音爆突然响起后,爱迪的周身,瞬间产生了一圈伞形云气,尾后也拽出一条强劲的气浪。 立即,若似雷霆闪电般的小爱迪,向那座正在战火中‘火凤星’急飞而去…… 第217章 不离不弃小幽灵 小爱迪这一提醒,寒子剑的肚子里,终于才突然开始咕咕大叫。 接下来,将要去面对什么,暂且不管了,世间既无双全法,那还是先喂饱自己,尽量多活几年吧。 不是说,心若在,梦就在嘛。 于是,寒子剑又给自己松了绑后,他飘回了飞船的的厨房里。 立马,就找到了那个和船舱融为一体,设置巧妙,充分利用空间的大冰箱。 大冰箱旁边,还连着一只小巧玲珑的弧线型微波炉,还有一台电磁炉和一些日常用的餐具厨具。 寒子剑打开这冰箱的保鲜柜一看,见两只青竹编织小浅篓里,分别两陶罐鲜奶和几块烤饼。 几分钟过后,挨个儿将这些吃的喝的统统加热完毕,寒子剑便开始用餐。 不过,在这个目前没有地心引力的情况下吃饭,造型实在是太难看太难看了,简直就跟狗一样,需要一只手压住食物,一只手往嘴里硬送,否则它们会飘满飞船的。 就这样,寒子剑把自己用安全带,绑在那个小餐桌边椅子上,一顿狼吞虎咽的吃吃喝喝之后,胃里终于才消失了空荡荡的感觉。 终于,打了一个饱嗝后,眼看着窗外越来越亮时,寒子剑突然觉得袖筒里一阵痒痒。 低头一看,一颗灿烂的小红星从袖筒里冒出来闪了一下,又快速的躲了回去。 差点被逗乐,寒子剑轻轻笑着喊道:“孩子们,统统都出来玩玩吧。” 立即,如莺般的嬉笑声中,十只精灵般小红星,从寒子剑的两只袖筒里列队溜出来后,她们一字排开后,乖乖的定在了小餐桌上。 伸出手指,将这十颗红星小幽灵,挨个儿轻点了一下后,寒子剑却斜眼瞪道: “你们大仇既已得报,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呢?你们应该去奈何桥找孟婆婆呀,然后讨一碗忘尘汤喝了,去重新投胎,去重新做人。” “不,不,我们要永远跟着子剑叔叔,这样才有安全感。” “我们才不要去喝那个枯涩的汤汤呢。” “我们永远不要再做人了,做人好难呀,长得漂亮一点,都是极大的危险。” “……” “……” 就在这一系列叽叽喳喳的话语中,还夹着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寒子剑一听,又吓得收回手指惊问道:“你们,你们竟然还能说人话呀?” “大笨蛋子剑叔叔,难道做鬼就失去说话功能了没?我们不但能说标准的人话,以后还能跟着你,去做标准的人事呢,嘻嘻。” 寒子剑听了,又饶有兴趣的歪头再问:“哦,说说看,你们还能做什么人事呢?” “我们可以帮助子剑叔叔去打架呀!”这回是另一个小幽灵娇滴滴的声音。 用沾着奶渍的右手,撩了一下额头上的疤痕后,寒子剑又笑着问道:“如此说来,你们这些小鬼,都有些道行了吗?” 这时一只小红星,忽得跳到寒子剑的右手食指上,轻盈的蹦了蹦蹦说: “我们自从变成小女鬼后,就自带了一些小法力,不过被关那个冰冷的鬼地方那么久,被那阴寒之气,压得无法再修炼提升,只要子剑叔叔再赐予一点点战斗力,我们真的能和您并肩作战。” “算了,算了吧,你们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别再被打得魂飞魄散吧!”寒子剑将那只小红星,挑到眼前认真的说。 “子剑叔叔,做鬼也不能不打诳语呀,我们目前的战斗力,虽说有待提升,但是我们早已是刀枪不入了。” “吹吧,那就说,没人能治你们吗?”寒子剑挑了挑了食指问。 这回那颗红星小幽灵,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又嘻嘻笑道: “除非,除非是那种道行极深的老和尚,老道士,老尼姑,我们目前是有些怕惧,不过能附在子剑叔叔身上,有您的正阳之气护魄,任何妖魔鬼怪都不能伤害我们了。” 寒子剑这才笑道:“这个自然没问题,只要你们以后乖乖的不要乱跑,保护你们,从此以后便是我的责任,不过叔叔现在还真的需要帮手呢,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们提升功力呢?” 寒子剑此言一出,这十只可爱的小红星,立即产生了一种荣耀的被需感,一起用一阵欢呼雀跃和蹦蹦跳跳来表达快乐。 嬉闹片刻之后,还是那个好像比较大一点的小红星,又跳到寒子剑的食指上,哀哀的说: “子剑叔叔,我是她们的大姐大,是十年前那个…” 低头朝这颗小红星,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后,寒子剑又心疼得问道:“哦,你是叫玉珠对吧?” “谢谢子剑叔叔,还能记得小玉珠的名字…”红星小玉珠突然哽咽了。 “不哭,不哭,好孩子,你们还需要叔叔为你们做什么,尽管说吧,”寒子剑又急忙相哄。 红星小玉珠好像犹豫了一下后,才吞吞吐吐的说: “子,子剑叔叔,我们好冷好弱呀,如果能赐一滴您那热能十足,罡气威猛的阳血,就好了…” 寒子剑一听,终于乐了,他立即伸平双手,笑着说:“哈哈,这有何难,来,孩子们,一人一只手指头,自助餐,叔叔保证管饱。” 寒子剑话音一落,那十只小幽灵,立马又是一种欢呼雀跃而起。 只见小玉珠,欢快的在那根手指上,来了一个飞旋小转身,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始发号施令: “妹妹们听我口令,从子剑叔叔的左手大拇指开始,按年龄大小依次排列,每人一只手指,不可乱了次序。” 看着小玉珠,率先跳到左手的大拇指掌心后,其他小红星也井然有序的各就各位,寒子又忍不住乐了。 此刻,这十个小幽灵,不但没一点点客气,反倒是一付迫不及待的张嘴就咬。 看着这十个小吸血鬼,寒子剑立即感觉到,自己的十根手指头上,仿佛同时挨蚊子轻轻盯了十口后,十条细血丝,开始慢慢的渗出,一阵痒痒疼中,立即就看见了效果。 看着这十个小红星,在各自霸占的手指上越来越大,那个小红光点,也越来越耀眼,寒子剑突然心生一念。 立即,一股暖洋洋的内力真气,迅速从寒子剑的丹田出发,随及又分成十路,奔袭至十根手指后,被强行注入到这十颗小红星中。 过程很快,又就二十秒左右吧,寒子剑感觉自己的十根手指的出血处,统统被轻轻的揉了几下后,那十颗小红星,又不约而同的跳回了桌面。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们大礼参拜!”又是一片整齐划一的女童声响起中,十颗小红星全部在桌面连续三点头。。 “呵呵,鬼丫头们,我怎么又变成师傅了呢?”寒子剑笑着问。 只见那红星小玉珠,又在桌面上点了三下后,快乐着说: “师傅您毫不吝啬的将真气输入徒儿们的体内,就相当于给我们传授武功了,让我们的防御力和战斗力倍增,从此您在丫头们心中,便永远为师,终身为父!” 寒子剑又伸出右手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将小玉珠,提到左手掌心中来,乐呵呵的问: “哦,那你先给我展示一下如何。” “是!徒儿遵命!” 说话间,只见小玉珠的那颗红星,突然高高跃起至飞船舱顶后,又急速扑回来,然后狠狠的用一条炫目的直线,撞向了寒子剑的左手掌心。 轻轻的一声‘砰’后,寒子剑那原本悬空的手掌心,不但真真实实的晃了晃,竟然还发出了一丝生疼。 “呵呵,就你这功力,充其量也就给人挠痒痒,也伤不了人呀?”寒子剑仿佛听见了一点点气喘吁吁的声音,又笑问小玉珠。 小玉珠在寒子剑掌心,快乐得一边载歌载舞,一边说: “师傅您别急嘛,容徒儿们再日夜苦练一段时间后,功力一定会突飞猛进,不过玉珠想问,就徒儿刚才那一撞,师傅您觉得这个力量,可以撞瞎敌人的眼睛吗?” 寒子剑猛然大悟,这神出鬼没的一撞,如果运用到战场上,那才是真正的一招制敌呢。 这不是让自己立即多了十个,取之不尽,让敌人防不胜防,无处可藏的暗器嘛,呵呵。 “孩子们,来,统统到我手上来,”寒子剑又笑眯眯的说。 一阵红星乱飞后,十只小红星已经聚在了寒子剑的掌心。 “你们饿吗?孩子们。” “糊涂的师傅,我们除了能喝一点点您的血,就不再食用人间烟火了哦,嘻嘻。” “那你们能现出原来的人型吗?”寒子剑又笑着问。 “师傅,这个……这个…” “说呀,别吞吞吐吐。” “师傅,我们还需要再喝七七四十九滴师傅的热血,才能现出原型呢。” “那就快来呀,你们继续喝,我就恰当去医院献血一次了,”寒子剑笑着又张开了十指。 “不行,不行,师傅您有所不知,这七七四十九滴阳刚之血,我们必须要在每月的月圆之夜服下,方才有效,再说我们也不忍心,再做专吸师傅血的小吸血鬼了哦。” “呵呵,无妨无妨,如此说来,你们四年期间,总共才需要四百九十滴血,对于我这个造血功能,非常强大的人来说,不给你们吸,简直就是浪费了。” “可是,可是我们还是不忍心呀!” “行啦,你们既已拜我为师,那就得听我的,从现在开始,我的十根指头,你们每人一根吧,批准你们出去玩,但是不许走远,玩累了,为师的手指,便是你们最安全,最温暖的家, 还有呀,我不但要用血把你们养得胖胖的,为师可还有一肚子的武功心经呢,你们可以根据各人的爱好,各取所需慢慢修炼。” “师傅,徒儿们谢您的再造之恩…” “师傅,徒儿们一定会侍奉您终身…” “师傅,徒儿要永远做您最小,最贴心的小棉袄…” “师傅…” “师傅…” “师傅” “……” 一连串让人心生怜意的楚楚哭喊声,突然又彼此起伏……… 第218章 心灵感应启神机 此时此刻,听着孩子们那伤感动情的哭喊声,寒子剑急忙又心疼相哄: “孩子们,都别哭了,为师实在不想再提你们以前的名字,而导致你们念旧伤感,我想给你们重新起名,你们觉得如何?” “好呀,好呀,师傅您定吧,”哽咽声中,小玉珠好像抹了一下眼泪。 “呵呵,那以后就叫你们小吸血鬼如何,然后就按你们的年龄大小排序,咱们从一号排到十号,比如:一号小吸血鬼,二号小吸血鬼,三号小吸血鬼…这个名字朗朗上口,为师和读者大人们都不难记住。” 沉寂数秒后,突然传来十个异口同声的抗议: “不要不要,小吸血鬼,太难听,太难听了…” “就是,就是,师傅您原来真的是个大笨蛋,难道连几个好听的名字都想不出来呀…” …… …… 见那十只红星小幽灵,又开始叽叽喳喳的乱糟糟,寒子剑又笑着说: “呵呵,那就这样吧,从现在开始,小玉珠就叫大丫,小龙梅叫二丫…小红莓叫九丫,小飞飞叫小小丫,好不好呢?” 见寒子剑将十个名字,又准确无误的点了一次,还把先后次序分得明明白白,此刻酸甜苦辣都有的十只小幽灵,又紧紧抱在一起,心伤得一阵稀里哗啦。 缓缓用双手将十只正在伤感的小红星,捧到眼前,寒子剑又心疼得叮咛道: “大丫,你是大姐姐,一定要照顾好众妹妹,这以后可就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了。” “是,请师傅放心,大丫一定带着众妹妹,和您不离不弃,和您一起共担风雨,陪伴您共渡眼前的难关。” “师傅,师傅,我就是最小的小小丫,您以后可要多宠宠我哦,嘻嘻,”奶声奶气的声音中,小小丫飞到寒子剑的鼻子,开始嗲嗲的撒娇。 让双眼对中,看着这可爱小小丫,寒子剑嗅了嗅大鼻尖后,爱怜得应承: “恩,一定要多宠宠我最小的宝宝,那是应该的。” “谢谢师傅…”小小丫立即快乐得,在寒子剑的大鼻尖上轻轻啃了一口。 “师傅,师傅,允许您有一点点偏心,可您也别忘了要雨露均沾哦,嘿嘿,”又一只体型比小小丫,略大一点的小红星,又飞到了寒子剑的鼻尖上。 寒子剑又一乐道:“你就是我家的小九丫吧。” “是耶,是耶,小九儿再拜师傅!” 没等寒子剑再哄小九丫,却传来了大丫嗔怪的笑语声:“你们两个小丫头,立即给我快下来,谁让你们没大没小的,爬师傅鼻子上去了!” 小九丫和小小丫一听姐姐的责怪,这才嘻嘻哈哈的抱在一起飞星而下,重新回了寒子剑的掌心里。 又将这十个可爱的小红星捧起来,寒子剑看着她们,感慨着说: “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我密不可分的十指了,这场人鬼之缘能持续多久,我暂且不想管,但是你们要知道,十指连心呀!” 就在众丫的唏嘘声中,驾驶舱里,又传来了爱迪那萌萌的男童音: “16分钟后,爱迪将要穿越火凤星大气层,请子剑老大整理装备,也请众小丫们立即各就各指!” 这回不用再交代了,寒子剑将双掌平伸后,十只小红星立即按既定,静悄悄的各归各指了。 调整了一下转椅方向,寒子剑弯腰将两只运动鞋带,重新整理一番后,才松开了安全带,去将那冷铁寒心剑,鞘剑合一随了身边。 低头再看自身时,寒子剑抬头看着驾驶舱门又问: “小爱迪,飞船上有换洗衣服吗?你看我这浑身是血是泥,脏巴兮兮的,等一会可别吓着心儿姐姐了。” “报告剑老大,您的三点钟方向,那一排衣柜里,最中间那个柜里,有一套心儿公主三年前,早为您准备好的新衣。” 马上飘飞过去,打开那只玫红色的衣柜一看,还真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一套新男装。 好奇得,寒子剑再打开其他衣柜后,却见分别也是五柜做工精细的女戏装,和两柜品质不凡的古童装。 将那套男装拉出,寒子剑轻轻一抖,立即一股雅雅的兰花香,扑鼻而来。 再一细看后,寒子剑却又苦着脸,将这套里里外外俱全的新衣塞了回去。 这,这哪是人穿的衣服呀? 一拖到底,长袖长摆的蚕丝白长袍,胸前还镶着一块银盘般的银丝护心镜。 另外还有一顶银色的金属战盔上,竟还插着两根短短的鸟羽。 还有一条大得,不能再大的大衩衩,和一件腰间绑带的棉布大衬衣。 这完全就是一套,戏台上那种武生所穿的戏服呀。 这怎么穿? 要是穿上这套戏服,别说去打仗了,保证一起步,自己先将自己绊倒,然后再被敌人绑了去做俘虏。 算了吧,脏就脏一点吧。 还是我这身地球人的运动服,穿着方便。 此时,小爱迪已经降低了航速,它开始为冲入大气层,在做准备… “三分钟倒计时!” “一分钟倒计时!” “五十秒倒计时!” “三十秒倒计时!” “二十秒倒计时!” 这时的驾驶舱内,就剩下爱迪认真的自言自语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随着倒计时语音结束,驾驶舱里立即一片寂静,爱迪已进入了火凤星大气层中的‘黑障区’。 三分零六秒后,穿越大气层的爱迪话音又起: “子剑老大,八百公里以外的战场,已在飞船的视线之内,爱迪申请飞弹首发,定点清除恶敌!” “你确定能清除吗?”对当前形势,仍处在一头雾水中的寒子剑问。 早已精准分析后的爱迪认真的回答: “围困心儿的敌人,昨日一连发起五次进攻,遭遇顽强的抵抗后,经过一夜的休整和重新部署,此刻正聚在一起埋锅造早饭,准备饭后发动最后的总攻,机会难得,我只要一枚飞弹过去,完全可以歼灭百分之八十六的敌军。” 寒子剑一听冷静的再问:“敌军现在还有多少人?” “战场上的敌军,目前实存可用战斗力,二千六百七十九人。” “那你的装备库存,你自己心里有数吗?”寒子剑皱着眉头问。 “报告子剑老大,爱迪目前实存可奔袭四千公里的空空飞弹六枚,空地飞弹十枚,还有可奔袭万公里的核蛋六枚。” “恩,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吗?”寒子剑冷冷的再问。 “明白,爱迪的武器库不可再生,不可补充,打一发就少一发了,”小爱迪拖着鼻音,酷酷的回答。 寒子剑单手握剑,又向驾驶舱飘浮而去:“那就节省一点吧,好钢要用要在刀刃上,心儿现在基本已无兵力可用,你才是任重而道远,若为这区区之敌,就消耗掉一颗宝贵的飞弹,简直就是太奢侈了,这两千多颗脑袋,就让我的冷铁寒心剑去解决吧!” “可是,可是……”小爱迪结结巴巴的又说了半句话。 已经飘进驾驶舱的寒子剑看着爱迪问:“可是什么,你别磨磨唧唧的,有话就快说,没时间了。” 小爱迪的两只摄像头,紧紧盯前方说:“可是爱迪自横空出世以来,还没经历过实战,您就让我打一发过把瘾,也检验一下系统功能和战斗威力吧。” 思虑三秒后,寒子剑终于咬着牙,点了点头说: “行,你既是高智商,那就批准你先试打一发吧,打击距离,打击精准度,由你自己决定,在不允许伤及自己人的前提下,你就发挥最大的打击威力吧!” “是,爱迪遵命,现在请您赐予我战斗指令吧!”轻轻刷的一声后,爱迪将大圆脑袋转过来,用摄像头看着寒子剑。 “我该怎么操作呢?”寒子剑谦虚得问。 “请你将额头印堂穴,紧贴在爱迪的两只眼睛之间,我便能得到您的心灵感应和作战指令了,谢谢!” 寒子剑一听再没啃声,他漂浮过去后,轻轻的抱着小爱迪的大圆脑袋,将印堂穴紧紧的靠了上去。 立即,只听得爱迪那大圆脑袋的内部,传出一个急速微弱的引擎声后,寒子剑也突然觉得,眉心一凉一热过后,自己的周身,竟又凭添了若干分的精神抖擞。 茫茫苍穹,穿星越月,将这个新主人接回,又和他第一次的进行亲密后,小爱迪立即觉得和他又亲近了许多。 回转双眼,爱迪快乐得又给寒子剑,更换了一个新的称呼: “子剑兄,爱迪已进入实战状态,即将发动第一次远程处子打击战,现在请您返回中心舱待命,准备降落,然后不许留情的横扫残敌。” …… 此时,正在望眼欲穿的公主心儿,和她的小太子弟弟,被仅存的勇士护着,终无路可逃,被慌不择路的逼进了一座傍水的小石头山上,已快一天一夜了。 此山孤峰兀立,背临一条汹涌澎湃的大江,左右两侧是如刀削般的悬崖峭壁,山上树木繁茂,翠竹成阴。 此刻,山顶上的心儿公主,又抬头看了看雾茫茫的天空后,终露出了一脸的绝望,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后说: “这是天要亡我吗!” 替心儿公主理了理左臂上还在渗血的绷带后,浑身是血,连战盔都丢了的公主宫战将首领筱梅,心疼得眼泪又一次淌了出来: “公主殿下您莫急,奴婢们即便是全部战死,也要护全您和太子等到小爱迪回来。” 正累得瘫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筱菊,揉了揉眼睛后,也急忙起身过来,将自己的水囊,用双手递过心儿说: “按小爱迪临别时的承诺,他也该回来了。” 接过筱菊的水囊,轻轻的晃了晃了后,心儿又看了看满眼的红迹斑斑,和漫山遍野敌我兵尸后,才皱着眉头去了弟弟身边。 今年才九岁的小太子弟弟,被筱菊抱在怀里,在一堆枯叶丛中睡得正香呢。 那边,同样是战盔歪罩,战袍不整,浑身是血的筱竹,正带着二十名浑身是血,手持带血兵刃的英勇女战士,在四周紧密护卫。 看着这些,父皇留下的御林军和公主宫的娇娥亲兵,虽已经被追杀得仅剩了一成不到,但此刻,却每人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刚毅,心儿公主的心里,又是隐隐一痛…… 第219章 鬼丫齐出虐残敌 饥肠辘辘,心慌身痛中的心儿公主,抬头环视了一下山下的炊烟大起后喝道: “蓝将军何在!” “末将蓝春晖到!” 响亮的应答声中,一位正值而立之年,身穿黑色将军铠甲,头带墨色战盔的魁梧汉子,手握一柄乌铁造成的丈八长矛,从树林里奔出后,立在了心儿公主的面前。 看着这位始终不离不弃,忠勇可嘉的青年将领,心儿公主轻声问道:“蓝将军,昨夜悄悄派出去找船的战士,还没消息吗?” 身材高大,浓眉大眼,满脸英气的蓝春晖将军,转头看了看山下那浑浊的滚滚江水后,满脸愧疚着低头答道: “启禀公主殿下,想必那十二位水性较佳的战士,昨夜摸黑渡江后,定又被江对面的敌军拦截,已经为国捐躯了…” 又看了一眼蓝春晖将军脸上的血迹后,心儿又轻轻的问: “蓝将军,我们现在还有多少人马?” “启禀公主殿下,我部目前尚有一百一六名将士,马匹十一骑。” 闻着从山下飘来的阵阵敌军粥香,心儿咬着牙又问: “蓝将军你看,敌军此刻正在用餐,我们能不能趁虚而突出重围呢?” 蓝春晖将军一听,他根本没犹豫,立即双手握矛,屹立而答: “在末将的心里,从无能与不能,只要公主殿下您一声令下,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末将仍将是勇往直前的敢死先锋!” 心儿一听,又紧皱了一下眉头说:“蓝将军,你虽气贯长虹忠勇可嘉,可不能老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我现在只令你分析一下突围的可能性!” 听闻得心儿公主的言语之间,又有了一些埋怨之意,蓝春晖红着脸,也朝山下看了一眼后说: “这…这…敌众我寡,敌饱我饥,这突出重围的可能性,似乎不大,不过末将誓死,也要护卫太子和公主殿下!” 此时,山脚下的敌军大营中,突然又传来了一阵密集鼓号声和人嚎马欢声。 眼看着,敌军的新一轮攻势即将启动,正欲挥手让蓝春晖去备战心儿公主,突然眼前一闪。 狂喜中,只见一条火龙,从正东方的空中,如闪电般,急速奔袭而来。 不容心儿呼唤众将士,只见那条喷着火焰的长龙,已携带着快乐的呼啸声,裹着浓浓的杀气,穿越了她的头顶,朝山下的敌营冲了过去。 此时的山顶,正待拼死一战的众将士们,尚未看清这火龙的根由呢,就听得猛然一声‘轰’的巨响后,又是一道迷幻的炫蓝之光,掠过了大家的头顶。 “我们的大救星爱迪,终于回来啦,哈哈!” 筱梅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去抱起小太子,然后哭着跳着,喜极而泣。 顿时,在山顶众将士们的诧异中,梅,兰,竹,菊,四位少女战将,已在欢呼雀跃中将小太子和心儿公主,团团拥在了一起。 此刻,山顶的众人皆见。 山下,小爱迪已用一个美丽的急刹,悬停在了低空。 然后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挥舞着一片腾腾的剑气,从爱迪的腹部一跃而下后,立即消失在那硝烟弥漫的敌营里。 “众将士听令,立即杀下山去,和救兵汇合!”筱梅快乐得拔剑发令。 突然听闻喜讯后,又是一阵欢呼声中,山顶的众将士,立即精神一振,大家各持兵器,在蓝春晖将军的带领下,如猛虎一般,呐喊着冲下了山。 梅,兰,竹,菊四人,则带着二十名女战士,大家牵着战马,紧护着心儿公主和小太子殿下,也紧随其后下了山。 此时的山下,正如小爱迪所愿。 一发巨威的飞蛋,正中敌营的最密集处后,还拖着惯性,让那毁灭性的巨大火浪,裹着势不可挡的杀伤力,蔓延了数百米。 没等那呛人的硝烟散去,寒子剑飞身而下一看,一条深长的蛋爆坑两侧,已是满眼的红肉横飞,和少数的痛苦**。 就在此时,十只幽灵小红星同时飞出了寒子剑的手指,只听玉珠大丫快乐得大声喊道: “师傅,就不劳您亲自动手了哈,坏人还剩四五百活口,散落在敌营的旮旯里,您说,是让他们全瞎,还是半瞎呢?” “危险,你们快回来!”看着眼前的红星乱舞,寒子剑急喊。 “师傅,我们也要在实战中成长,您就放心吧,如果打不赢,我们会撒丫就跑,嘿嘿。” 鬼精灵玉珠大丫的话音未落,就第一个冲了出去,她还一边狂飞一边大声喊道: “妹妹们,上,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先让这帮坏人半瞎吧!” 立即,那十颗凶巴巴的红星小幽灵,在十种娇滴滴的呀呀叫喊声中,开始在寒子剑的眼前,急速的东窜西奔,南飞北扑,上碰下撞。 “小九,小十,你们两个快回来呀!”寒子剑又急得大喊大叫。 “嘻嘻,师傅莫担心,我们也要参加战斗,和姐姐们比赛扎眼珠呢…”朦朦胧胧的烟雾战火里,突起的一连串鬼叫狼嚎声中,又传来小小丫那奶声奶气活泼可爱的声音。 因这个星球上,目前尚无卫星覆盖,更没有信号基站,一直到临下飞船前,爱迪才用自己的远程摄像头,给寒子剑看了一段心儿的实时画面。 见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心儿小姐姐,不但被欺负得花容失色,还有些狼狈不堪,寒子剑急得出剑而下后,正欲狂屠一番呢。 可,眼前这个形势,却又让他忍俊不止了… 很快,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嚎叫声中,就数那十个幽灵小鬼丫的声音,最优美,最动听了: “大姐,我已经扎爆四十一只眼珠了,嘻嘻…” “三妹继续加油,姐姐已经扎爆六十二只了,哈哈。” “大姐,三姐,我才扎爆十九只眼珠,就已经扎不动了,小小丫就先行回去了,姐姐们加油,不能放过一只坏人哈。” “姐姐们,小九儿也有些扎不动了,先和小小丫一起回去,找师傅求抱抱哦,嘻嘻。” 已经无敌可屠,无事可做的寒子剑,只能轻轻将剑入鞘,然后双臂环胸,笑看小九丫和小小丫飞回来后,一顿气喘吁吁的卖萌撒娇。 待小九小十两枚小鬼丫,在师傅的大鼻尖上嬉闹完毕,自去各自的手指中息下后,一阵哇呀呀的杀喊声,便从身后传了过来。 寒子剑抱肩转身一看,一位身高七尺,虎背熊腰,手持一柄铁杆丈八长矛,身穿黑铠的英武壮士,已率着数十名手持木柄长枪的勇士,杀到了跟前。 看着眼前这帮人的装束,寒子剑又兀自愣得哑然失声了。 这算是一种什么状况呢? 这个星球上此时的气候,倒和地球上差不多,也正是深秋渐凉的萧杀时节。 可,可眼前这些人,着实让人有些无法接受了… 这些人,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秦皇兵马俑呀! 没容寒子剑再多分析。 那位黑铠武将率众冲下山后,见除了满耳的哀嚎声,满眼的断臂残腿和红血染土外,却不见一只还活着的敌军,也不见自己的批量援军。 蓝春晖将军正诧异中,只见一尊如鬼魅般的人影,从硝烟中现出身来。 只见此人,他短发如针,穿着怪异,额头生疤,正立在原地用好奇的眼神,朝这些身经百战的天朝勇士微笑。 于是,春晖将军认为,这个应该是敌军的残余吧。 他个人的这个判断,此刻绝对站得脚。 因为,此刻在所有人惊奇的眼里,眼前这个,与这个世界,完全格格不入的人,长得太像太像大坏人了! 于是乎,既然找不到可以决战的敌人,众将士便立即将寒子剑合了围。 早挨饥渴和挫败,憋得满腔怒火的蓝春晖将军,见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终可以扬眉吐气,此刻又见此怪人,以成饺子插翅难飞,他便用铁矛头指着寒子剑,豹眼圆瞪,大喝一声道: “呔!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本将从不杀无名之辈!” 环视众人一番后,这句戏台上的台词,反让寒子剑凭增了若干敬意。 不用交代了,这些人,定是护卫心儿姐弟的忠勇之士。 特别是这位长得酷酷的青年战将,虽已是满身血污,战袍破裂,但他的眼睛里,却仍然喷射出一种不屈不挠和满腔忠义。 于是,寒子剑双手抱剑,深深一躬后,大声答道:“小可子剑,见过诸位,还请众将军,日后多多关照!” 这回,寒子剑的歉恭,反让蓝春晖和众将士愣住了,众人正不知所措时,寒子剑却见八颗红彤彤的小红星,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 大丫和众鬼丫们首战完胜,快乐得班师回朝时,远远的突见寒子剑,已被八十多尊灰头土脸,威风凛凛的兵马俑团团围住,为首的那个家伙,竟还对师傅无礼的指指点点。 众鬼丫们正待发飙时,却又见师傅,竟对这些古代怪人彬彬有礼,一时也不知何故了。 于是,等八颗红星小幽灵,一起上了寒子剑肩后,玉珠大丫立即飞进了他左耳里,喘着气轻轻的问道: “师傅,师傅,什么情况?要不要徒儿们,去废了这些兵马俑的眼睛呀?” 笑着伸出左手小拇指,寒子剑将大丫轻轻从耳里掏出来,然后藏到掌心,送到嘴边,用悄悄话回答道:“不可,不可,这些勇士,都是友军呢。” “哦,那徒儿就带妹妹们休息去了呀,”玉珠大丫终才舒了一口气。 看着从右手无名指和小拇指中,又飞出来凑热闹的小九丫和小小丫,寒子剑笑着问大丫:“你们的战况如何?丫头们都累坏了吧!” “嗯,嗯,累死徒儿们了,不过此役战绩丰厚,凡还能喘气的敌人,统统都被戳爆了一只眼珠,嘻嘻,那乒乒乓乓的爆眼球声,太好听啦。” “哈哈,那就快领丫头们去手指中休息吧,不过,下次没有我的批准,不允许你们随便出击,更不允许你们轻易伤人!”寒子剑又严肃的说。 “是!丫丫们谨遵师令!” 然后一片整齐的应答声中,十颗精灵般的红星小幽灵,在寒子剑眼前,腾起了一团让人眼花缭乱的红光红线后,立即各归各指,各回各家。 第220章 两世轮回沙场聚 此刻,眼前这一幕突降怪人和小鬼丫头们的交集,蓝春晖这个凡夫俗子,可没能力看见。 他只能依稀听见,这个已围得插翅难飞的大怪人,不但没有一丝慌乱,还在自言自语的,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鬼话。 此时,寒子剑的举止反常,言语怪异,且身上还隐约透出一股的阴森森的鬼气,终于激恼了钢猛的蓝春晖将军。 于是,二话不说,他恶狠狠的举矛便杀… 安抚好众丫头,没等寒子剑回头,便是一股虎虎生威的劲风,朝他的后脑勺,破空奔袭而来。 此将的力道,好猛! 寒子剑微微一惊,立即一个下腰侧让。 根本来不及转身,只见寒子剑双脚吸地,身子便像秋风扫柳般一摇一摆,然后迅速出手,便已经抓住了蓝春晖将军的来袭矛头柄。 这一矛,基本已被来势汹汹的蓝春晖,用上了吃奶的力道,可结果却令他目瞪口呆。 根本没见此人的脚步,挪移分毫,自己的千钧凌厉,竟突然被定住了一般。 蓝春晖将军一急,瞪眼怒吼一声后,欲往回抽矛时,却又是连抽三回,仍然丝毫未憾。 “杀!” 蓝春晖又狂吼一声后,突然松开长矛一个空翻,飞出包围圈。 将寒子剑团团围住的八十九位勇士,果然配合默契,令到手动。 立即,一片威彻山河的呐喊声中,八十九支染着红迹的木柄长铁枪,仿佛是机械发射一般,同时从四面八方,分上中下三路,密密麻麻的朝寒子剑扎了过来。 看着这些面无惧色,锐不可挡的战士,寒子剑不敢再托大了。 只见他轻轻将那支丈八长铁矛,朝蓝春晖立身的方向,扔出包围圈后,立即让自己的冷铁寒心剑,在一丝虎啸龙吟中出了鞘。 不慌不忙中,笑看那个由铁抢尖形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时,才见寒子剑无声无息的剑锋一转,然后横跨一步,单手举剑迎了上去。 立即,在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人影漂移中,在一阵叮叮当当的火花四射里,寒子剑完成一个飘逸的小旋转后,爽朗得大笑一声飞出了包围圈,又立在了蓝春晖的跟前。 这回,蓝春晖有些傻了,他飞身接过自己丈八长矛后,清清楚楚的看见,在一阵叮叮当当和火花四飞中: 这怪人竟然像鬼影一样,他被一股冰寒的剑气裹着,飞速的旋了一个小圈后,那八十九支木柄长铁抢,已经统统被割断了枪头,那八十九名身手不凡的战士,也因内被他力所震,大叫一声后,统统扔了手中枪柄仰翻倒地,然后一起苦着脸轻抚双掌虎口。 明明知道已经遭遇了从未见过的劲敌,突听身后又传来一阵女孩子们动静声,蓝春晖将军心里又是一急: 太子殿下和公主已经下山,可不能让二位主公受到伤害! 于是,无视寒子剑的一脸笑意表示友谊,蓝春晖狠狠一咬牙,立即双手劲端铁矛,又用一招二郎赶山,先是朝前将矛柄虚晃,然后突然调转矛头,又朝寒子剑这个敌人的咽喉处,凶猛的割了上去。 “蓝将军!快快住手!” 随着一声娇喝传来,寒子剑将头一偏。 等他让过这凌厉无比的矛刃狠割后,已见一道娇娇的人影,从眼前的林中飞来,将正欲重新发动攻击的蓝春晖将军拦截住了。 拦退蓝春晖后,来人喜悦难抑得,她走到寒子剑面前,立即双手抱剑低躬道: “末将筱梅,参见寒公子!” 一声娇娇的‘公子’称呼,又惹得寒子剑一乐,他笑看这位已经篷头散发,浑身红污迹,身穿灰色战袍,尚看不出年龄的英姿小将,也抱剑还礼道: “小姐姐免礼,敢问心儿姐姐何在?” 这一声‘小姐姐’,又立即将筱梅逗得美滋滋的捂嘴‘噗嗤’一笑。 可还没等筱梅应答呢,蓝春晖却又举着长矛,横眉怒目着冲上来喝道: “大胆狂徒!竟敢直呼我家主公尊讳,看打!” “蓝将军!不得无礼!速速退下!”筱梅一见,又急得张开双臂,护在了寒子剑的身前。 大声喝退正一脸无辜的蓝春晖后,筱梅再回首,朝寒子剑嫣然一乐后,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脚下笑道: “寒公子莫急,公主殿下即刻就到。” 再朝筱梅抱剑行礼,寒子剑又朝蓝春晖将军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 “子剑刚才失礼了,还望蓝将军海涵。” 虽然尚未弄清此人的真实身份,但蓝春晖将军已立即从筱梅的举止中明白了。 此人,笃定是级别较高的来援友军了,于是,蓝春晖将军也为刚才的鲁莽冒失,低头朝寒子剑抱拳至歉。 又回头看了看那八十九位,已陆续起身,正好奇得围将过来的众战士们,寒子剑再朝大家抱剑行了一个绕圈礼后,才对筱梅说: “烦劳小姐姐下令,快让兄弟们去打扫战场吧!” 筱梅一听,她先看了看战场上敌军的一片狼藉,又看了看眼前的枪头枪柄圈,又被逗得一乐后大声下令道: “蓝春晖将军,速带大家打扫战场,归拢补充给养,更换应手兵器,然后立即生火熬粥烤肉!” “是!末将领命!” 待蓝春晖领着,已经一天一夜没进食的众战士,欢呼着向眼前那几百匹,已被爱迪炸得血肉横飞的半死战马扑过去时,心儿公主已带着弟弟,领着二十位少女战将,牵着十一骑威武高大的战马到了跟前。 看着眼前,这群身穿一水灰色战袍的女将,和那个被一位女将抱在怀里,坐在马背上身穿小黄袍的小男孩,寒子剑突然一时也没了主意。 心儿当初因救他而殴时,才是黄毛小丫头一枚,阴阳相隔后轮回再见,实话实说,他此刻也分不清谁是心儿了。 虽看见最前那位少女战将的眼里,有一片浓浓的灼热,可寒子剑还是不敢茫然相认。 “寒公子您快猜猜,谁才是您的心儿姐姐呢,嘻嘻,”筱梅悄悄的用手指,轻轻捅了一下寒子剑的后腰,立即朝众女将迎了上去。 一些些尴尬中,寒子剑灵机一动,他将冷铁寒心剑收了佩至腰间后,然后双双抱拳一躬,朝众女小将们行礼喊道: “子剑拜见心儿姐姐!” 已经近前的众女小将,立即被憨憨的寒子剑,逗得统统捂嘴偷笑中,已在他面前,合成了一个小半圆。 早已心花怒放的心儿,自知寒子剑此刻不敢贸然相认,她便强忍美笑,又往前近来两步后,突然撩开了战袍上领,让自己那如玉的右肩,全现在了众娇娥战将和寒子剑的眼前。 等寒子剑恭恭敬敬的礼毕,再抬头一细看时,只见此女那洁白如玉的胭色美肩下,那颗在记忆中永恒,永远无法磨灭,彤红的小百合胎记,此刻是越发的耀眼了。 再看此女周身时,只见她手握长剑,战盔端戴,战袍脏乱,血迹斑斑,被绷带吊着的左臂上,也已血迹一片。 此刻,身份已通过精准验证, 眼前之女,百分百是自己当初的救命小恩人。 看着此时浑身脏兮兮,看上去已心力憔悴,疲惫不堪的心儿,寒子剑的心里,猛然一疚后,他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心儿的面前,然后大声喊道: “子剑该死,至今才来,让姐姐您受苦了!” “子剑不可!!!” 哪能许他行此大礼,心儿公主也扑通一声,突然跪在了寒子剑面前,二人直接就头靠头,盔发相依了。 他二人这突然一跪,众女将一见,竟也扑通扑通的跪了一地半圆,最后面的那位小女将,从马上抱下小太子后,也跪在了半圆外。 下山途中的一路颠簸,虎头虎脑,眉清目秀的小太子现在已经全醒了,他用脏兮兮的衣袖,抹了一下鼻涕,好奇得入了半圆内后,老气横秋得哈哈笑道: “哈哈,妙也,妙也,皇姐姐您这是在拜堂吗!” 心儿听了,立即俏脸一红,忙用双手拉起寒子剑后,才去将弟弟拉来说道: “洛儿,快来见过子剑哥哥。” 一路被追杀一年有余,屡吃败仗,饱经战乱,已丧家落难的小皇储,今日终才见了大快人心的一役。 此刻,见这仪表堂堂,满身阳刚之人,带着那只从天上飞来的盘状大怪物,没废吹灰之力,便将数千劲敌,消灭得干干净净,小太子殿下,自然是心神一震。 人虽小些,但自幼便受父皇和皇姐的严传身教,见识和心智颇深,不同于寻常孩童的小太子,此时更是免不了一番喜悦难抑。 挨姐姐按着脑袋,小太子有模有样的双手抱拳,给寒子剑行礼正道: “鄯洛见过子剑哥哥。” 寒子剑忍住笑,他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看上去气度不凡,伶俐睿智,浓眉大眼,朱唇大耳的孩子。 虽说,到此为止,他尚未完全融入到这个仿佛是回穿的神幻剧情里,可不管这么说,这可是心儿的亲弟弟呢。 于是,寒子剑也一本正经的,给这个小太子抱拳回礼。 此时,一阵浓郁的肉香飘来。 待众娇娥女将同时深深吸了一口这香味后,早已饥肠辘辘的小洛儿,立即双手提起袍摆,第一个像饿虎一样拔腿就跑。 “太子爷,您慢一点呀!” 筱菊和小竹惊呼一声,急忙带着二十位女将,又冲上前去,紧紧护着小洛儿,走向了最近的一摊篝火堆。 眼前的危机已解,此刻被筱梅和筱兰护着的心儿公主,终于完全松了一口气。 又落落大方的走到了寒子剑跟前,心儿和他轻轻相依,然后缓缓抬起右手,亲昵得抚了一下他左额上的伤疤。 望穿秋水,朝思暮盼,此刻此人近在迟尺,心儿公主那两只水汪汪的凤眼里,已是一种压抑不住苦楚和情动,她的眼泪,也立即忍不住的哗哗直淌。 已经不想再去管那以后结局如何,看着此刻若战神般英武的寒子剑,心儿公主终将芳心儿一松,她仿佛彻底被泄了气一般。 “子剑,子剑,子剑…” 娇弱得呢喃两声后,心儿公主突然长翘的睫毛一合,然后双目微闭,软软的,软倒在了寒子剑那厚实温暖的怀抱里… 第221章 爱迪愧疚惹相思 见心儿突然泪流满面,然后将体温和全身余力吸附过来,寒子剑自然不忍推脱,更不敢触碰她的左臂伤,只能用一个最最标准的公主抱,心疼得,将她轻轻托起,横抱在了怀里。 此刻,在寒子剑心里,心儿姐姐还是以前那个如亲姐姐一般的小姐姐。 她,还是那若干年前那个,二人隔院而居,两小无猜,一起去偷摘青梅,经常一起嘻骑竹马的小姐姐。 她,还是那个但凡有一口好吃的,都必须要分一大半给小子剑的亲姐姐。 她,还是那个经常搂着小子剑一起觉觉的小姐姐。 最重要的,她是当初为救小子剑,连命都可以毫不犹豫不要的小姐姐。 此时的寒子剑,抱起的是一份浓浓的亲情,抱起的是一份深深的愧疚。 此刻的筱梅和筱兰,见自家的公主,终于盼来了可托付之人,也情不自禁得,陪着心儿公主一起快乐,一起淌眼泪。 “寒公子,公主她已经一天一夜都没进食进水食了…”悄悄抹了一下眼泪后,筱梅又心疼得提醒。 见心儿已虚弱得连眼都睁不开了,寒子剑急忙抱着她,跟在筱梅筱兰身后,朝一堆篝火走了过去。 正围篝火堆边,在狼吞虎咽大啃那尚且半生半熟烤马肉的众将士们,见公主殿下到来,自然要统统起身恭接。 见自家这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公主殿下,竟被那个姓寒的男子,亲密的抱过来了,那蓝春晖将军的眼里,闪过了一丝难以觉察的敌意。 这丝敌意一闪而过后,忠心耿耿的蓝春晖,还是将从敌营里缴获而来,已经温好的奶粥和一片已烤得九分熟的马肉,还有两块热乎乎的烤饼,恭恭敬敬的送了过来。 小心翼翼的放下心儿,二人在一只厚厚的行军囊上落坐后,见她仍然用单手轻抱,弱弱的对视相依不肯松手,寒子剑又心疼得,一口一口的,将那香香的奶粥和脆酥的肉片,仔细喂入她的口中。 此刻,幸福伴着快乐,心儿终于毫无骄矜的饱餐一顿后,又困得在寒子剑怀里闭上了眼睛。 “寒公子,该给公主和太子殿下盥洗更衣,然后让他们美美的睡一觉了哦,”身边的筱梅又轻轻附寒子剑耳边提示。 寒子剑一听,又轻搂着心儿转头,他看了看四周的荒山野岭和被爱迪炸得满眼是死尸残敌的战场问道: “此处,可有这地方,能提供这个条件吗?” “有,有,您速将小爱迪唤来及可,”筱梅一听挤眉笑道。 终于才恍然大悟的寒子剑,又抬头搜寻一圈后,再问: “看我,都已经忘记这个小东西了,他现在何处?” “小爱迪第一次在众将面前露面显威,大概是拍惊扰着大家,必是去山里躲猫猫去了,”筱梅又看着空中笑答。 寒子剑听了,憨憨的笑笑后又问道:“嗯,那我该如何唤他?” “现在只有您和公主能使唤他了,您只须大喊一声,小爱迪定会立到,”筱梅又看了看山后说。 半信半疑的寒子剑,真的依计对空大喊一声: “小爱迪,你给我立即滚过来!” 等寒子剑的喊话完毕,不到三秒钟,天空就已传来小爱迪那萌萌童音: “子剑兄,实在是不好意思哈,爱迪无法滚过来,只能横着膀子飞过来了,嘿嘿。” 话音未落,一道红蓝炫光闪过后,爱迪已经飞来,旋停在了众人上空。 “小爱迪,姐姐代表大家谢谢你了,快降落吧,公主殿下和太子急需要你的帮助,”筱梅说着,立即起身,朝空中的小爱迪,深深鞠了一躬。 “姐姐不用客气,爱迪只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不值一谢,我来了。” 立即被谢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小爱迪,彬彬有礼的应答后,便从腹下喷出一道蓝光,徐徐落地了。 从未见过此物的众将士,见天降神器,立即明白。 原来是他那突然一轰后,便立即灭了大部劲敌,突然将战局完全逆转。 此刻,又听他直呼寒子剑为兄,众将士立即全部起身,大家先对寒子剑抱拳至礼后,再对小爱迪一躬相谢。 此谢,此时自然是最真诚的: 已经弹尽粮绝,即将山穷水尽时,得此神人和神器相助,众将士又是精神一震,特别是蓝春晖,早已激动得热泪满眶了。 见小爱迪已将入舱的侧门舷梯放妥后,寒子剑才抱起似若半睡半醒的心儿,朝飞船走了过去。 梅,兰,竹,菊四人,也护着洛儿小太子紧随其后。 等寒子剑他们,依次拾梯鱼贯而上,进入了小爱迪那椭圆形的舱门后,筱梅站在舱门口,又回头对蓝春晖大声喊道: “蓝春晖将军,令你速将战场打扫完毕后,安排兄弟们就地安营扎寨,好好修整待命吧,有小爱迪负责戒警,安全问题,就不必再顾虑了。” “是!末将领命!”又是一片欢呼声中,蓝春晖将军远立响答。 一进小爱迪的舱门,没来得及放下心儿,寒子剑又情不自禁的埋怨道:“小爱迪,你混球!” 小爱迪突然挨骂,却无一丝恼意,他又嘻嘻答道: “子剑兄切莫再怪,有句古语说得好:乱世出英雄,危难之时,方显身手,你已经完成了地球使命,来得也正是时候,现给你换个星球,你就堂堂正正的去勇敢担当,然后,成就一份人生的顶级辉煌吧!” 没容寒子剑再骂,醒在他怀里的心儿揉了揉眼睛乐道: “小爱迪,谢谢你哈!” 轻轻叹了一口气后,爱迪的话里,又夹出了一丝伤感说道: “公主殿下您也莫谢,爱迪虽是冰冷无血,却自会懂得有种瓜得瓜一说,更懂得孰轻孰重,我独自穿星越月,左右为难之时,真的是咬着牙,才将子剑兄虏来了,现在落得这个结局,总归是几家欢喜,几家忧,遗憾满满的了。” “小爱迪,你快闭嘴!” 同样是首次接触小爱迪的小昊洛,正稀奇得蹦蹦跳跳,到处寻找这声音发源地呢,筱梅已经抱着一大包换洗衣服,凶巴巴的打断了爱迪的一番穷煽后,从寒子剑怀里接过心儿,和筱兰筱竹一起,三人将她搀进了飞船舱内的洗沐间。 已独自闯进驾驶舱的洛儿,见里面仍然是空无一人,便转身离开又进了飞船的作战室里。 见小太子爷进了飞船的作战室后,便没了动静,筱菊不放心得推门进去,竟也乐得无声了。 飞船的作战室里,善解人意的小爱迪,正用六屏同播的地球动画片,对小洛儿表示出了最大的欢迎呢。 六组液晶显示屏中,长胡子的凶大猫,和那只聪明伶俐的可爱小老鼠,正举着扫把柄和小簸箕,在你追我赶,乒乒乓乓的打得不亦乐乎呢。 这回,连筱菊都这精彩引得迈不开腿了,她将小太子轻轻抱在怀里,半躺在那舒软的小沙发上,然后这主仆二人,开始比赛不许说话,不许眨眼睛。 正呆坐在休息室小桌边的寒子剑,又被爱迪刚才这一番话,惹出了片片思念。 突然猛一惊,寒子剑摸了摸上衣口袋后,突又是一阵狂喜: 自己的手机,竟然还在! 急忙,急忙用颤颤的右手,将手机掏出后,再用抖抖的手指点亮的屏保。 眼前,亲亲美美的芸儿,正朝她的子剑隔着屏幕,在甜蜜蜜的笑呢。 将芸儿照片紧紧贴在唇边,寒子剑的两行苦泪,情不可控的淌到了芸儿脸上。 “嘟!” 突然,无情的电量警报声嘟了一下后,寒子剑带着哭腔,紧张兮兮的转头看着驾驶舱问: “爱迪,有充电器吗?” “有。” 小爱迪的话音未落,寒子剑左侧的柜面上,已悄无声息的弹出一只,银灰色的无线充电端。 轻轻舒了一口气后,寒子剑一边将手机放人充电端口,一边暗赞小爱迪。 他终于干了一件,是人干的事呢。 低着头,一秒钟都舍不得离开芸儿的照片,寒子剑的余光里,突然又发现了一件,足可以让他欢呼雀跃的事。 手机的信号源,竟然是满格! 一种终于找到了家的激动心情中,寒子剑喜得手指连点后,打开免提,打开了芸儿的通讯号。 可是,失望很快袭来。 连续拨号八次后,不但是毫无反应,竟然连提示音都没有了。 “对不起,子剑兄,”驾驶舱里,传来爱迪的歉意声。 “怎么回事?明明是信号满格呀!”寒子剑急问。 “那是爱迪的自身信号源,在这个星球上,暂时还没移动通信这种功能,将电充满,随身带吧,这部手机的信号我已录入,以后它便是我俩之间的远程联络工具,”小爱迪话里的歉意,此刻越发多了。 无限的沮丧中,身后又传来了心儿那甜蜜蜜的声音: “子剑…” 偷偷抹了一下眼泪,寒子剑回头一看,却也愣住了。 这是谁? 这,还是心儿吗? 寒子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疑是天人,美得不可方物的超级大美人儿。 心儿在三米之外止步,她甜甜蜜蜜的笑着,她脉脉含情的看着寒子剑。 此时的心儿,正经八百的的来自远古。 她上身穿着一件粉缎绫罗的薄袄,这件在她身上玲珑有致的紧身薄袄上,还绣满了赤粉玫瑰,薄袄之下,则是一条红霞锦缎的丝棉长裙。 这一会,只见她,肌若美玉风眼清澈,柳眉弯弯睫毛卷长,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泛红的粉腮边,飘着两缕湿漉漉,乌漆漆的长发,靓丽飞瀑般飘洒下来。 此刻,阳光穿透舷窗,变成一束淡淡的霞光,钧钧的洒在了心儿身上,眼前的她,是满满的高贵典雅,是如水的温柔,脱俗的秀气… 见寒子剑忽然在发呆,心儿近前两步,娇娇的抿嘴一笑后,又伸手欲想去撩衣领:“傻瓜小子剑,你要不要再验证一回呀?” 急忙让自己的元神归位,寒子剑憨憨的笑着摇头又问:“心儿姐姐,您今年多大芳龄呀?” “心儿年方十九,”心儿听了后,羞答答的又一笑道。 “不对呀,姐姐您明明大我三岁呢,为何却又突然小我许多了呢?”寒子剑傻傻的茫然再问。 第222章 子剑决心报大恩 寒子剑突然因心儿的芳龄,而产生了傻啦吧唧的疑问,又逗乐了已侍奉好心儿公主,才一起从洗浴间里出来,衣襟被水花溅得半湿的筱梅筱兰和筱竹。 提着一只公主宫专用的精致小药箱,已给主子重新包扎好伤口的筱梅,又剪来了一根新绷带,小心翼翼的将心儿左臂轻轻挂起后,才扶她坐在了寒子剑对面。 见寒子剑傻吧唧唧,仍然用疑惑的眼神,紧紧盯着自己,此刻如出水芙蓉的心儿,又娇笑着,给了他一个好像是合情合理的答案: “傻子剑,姐姐的前世,是比你大了些,可那日因小深潭中打捞你,成了小淹煞鬼后,总要经过一些核准程序,才能重新轮回呀,所以现在,就比你小了许多呀,嘿嘿。” 寒子剑一听,又哭笑不得的打趣道:“姐姐您对前生的往事,竟然丝毫未忘,想必未曾经过孟婆婆的核实关,也未曾过迷心汤那一道程序吧?” 其实,这本是寒子剑的一句玩笑话,岂料心儿一听,却手托香腮儿,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说: “是呀,姐姐的前生之死,感天动地,当初曾经被阴曹地府,列为了当年的见义勇为先进模范,所以姐姐当初的小魂魄呀,并未挨铁链子锁去,而是被那黑白无常,带着十八个漂亮的小女鬼,敲着锣,打着鼓,用轿子抬走的,到达阴曹地府时,阎王爷爷又带着文武百官,亲自在奈何桥前相迎,自然就免去那碗苦涩的孟婆汤了, 后来,地府官员和众鬼们又执意强留心儿,在九泉之下做了三年的先进事迹巡回报告后,才把我送到这个星球上,给了一个当时确实非常高贵的公主身份…” 对于心儿的此番言论,寒子剑此刻,还真的有些信了。 原因倒也非常简单,从未信过鬼神的寒子剑,他的双手中,现在可真真实实的住着十枚精灵小鬼丫头呢。 想着想着,寒子剑又突然开始疑惑了。 那么,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个人?还是只鬼啊? 如果还是人的话,那弄不好,自己以后就是一个永远与鬼为伴的人了。 如果自己现在也是鬼的话,那就说,地球上的寒子剑,其实已经死了…… 那,那我的芸儿,岂不是也要伤心得要死了…… 还有妈妈,她受得了这种打击吗? 又见寒子剑又在发呆,心儿嗔笑道:“傻傻的子剑,你又在发什么呆呢?” “我是在想,以后还要喊你姐姐吗?”强忍着不安和内疚,寒子剑淡淡的笑答。 心儿又一乐:“随便你啦。” 寒子剑一听,这才又认认真真的说道:“姐姐的救命之恩,子剑尚未报答呢,为表敬重,还是永远喊你姐姐吧!” “好啦,好啦,咱俩还需要客气吗?你也快去洗澡更衣吧,”撩了撩腮边的一缕湿发,心儿又甜甜一笑。 看着三位敬立左右,衣服均被打湿的少女战将,寒子剑指了指洗浴间说: “我不急,快让洛儿和小姐姐们先洗吧,” 寒子剑这左一声小姐姐,右一声小姐姐,又逗得梅兰竹三人一起掩口偷乐,筱梅笑道: “寒公子,这至高无上的姐姐二字,以后只能公主殿下专用,奴婢们可担当不起呀,嘿嘿。” 心儿一听又笑,又起身拽着寒子剑说:“她们四人,同我一起长大,又是同年出生,你就别瞎客气了,你快去洗洗,咱们好商量大事呢!” 将心儿拉到身边坐下,寒子剑搂着她的肩头,歪头看着她,认真的说: “姐姐切莫心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欲谋大事更不能急,不过子剑今儿向你保证,要立即让姐姐和洛儿远离战火,从此不让你们餐风露宿,担心受怕,姐姐您以后只需脱了战袍,每日快乐红妆,重做美丽的傲娇公主。” “子剑…” 心儿又委屈得,开心得,泪花儿直落。 梅,兰,竹三人,也被寒子剑的此番豪言,感染得动情直落眼泪,一起跪在他面前泣说: “今日公主殿下和太子,终有了一棵可挡风雨的大树,有了一份可依靠的托付,奴婢们再谢寒公子的大恩…” 扶起梅,兰,竹,三位少女美战将,将心儿送入她的专享休息室,小心替她解了左臂绷带,宽了外套,将她塞进被褥里,然后坐在她的床边,拉着她的手,给他安全感,待她甜美的睡着后,寒子剑才去了驾驶舱内,给小爱迪下达了一条指令。 小爱迪立即领命升空,启动匿踪功能,然后陪寒子剑一起仔细去勘察,这方圆千里之内的地形和敌军动向。 …… 也不知睡了多久以后,心儿美美的一觉自然醒来时,她撩开窗帘一看,小爱迪好像正在做低空穿梭。 窗外,红彤彤夕阳的余晖渐渐落下,那娇阳的霞红,正散落在崇山峻岭间。 在暖软的羽褥里,懒洋洋的伸了个单手美人腰,娇脸儿红扑扑的心儿,又闭目养神几分钟后,才翻身坐了起来。 正在此休息室里值班,半躺在小沙发上的筱梅,见心儿动身,立即一蹦而起。 也已经洗得干干净净,淡妆素面,换上了女儿装的公主宫护卫领班大人筱梅,朝心儿行礼快乐的甜笑后,这才来扶起主子,帮她穿衣下床。 等这主仆二人,一出飞船休息室,就闻得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哧巴溜嗤的炒菜声中,穿着围裙筱兰,已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碗水嫩嫩,黄灿灿,飘着葱花香油的蛋蛋羹,笑眯眯的说: “主子您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吧,奴婢和筱竹,正在准备晚膳呢。” “哇,好香耶,”心儿被筱梅扶着落座后,她低头一闻后,又抬头笑问: “咦,小爱迪的食材库,不是早就空了吗,这是从哪里来的蛋蛋呀?” 用双手将汤勺递给心儿后,筱梅乐呵呵的回答: “主子您好福气,寒公子不但英武潇洒,酷得迷人,还特别心细体贴呢, 您方才睡得正香时,小爱迪在一个小山村边降落过,寒公子曾陪我们一起下去,置办了不少草药粮食,和各样生活用品, 另外,寒公子还买了两只,猎户们才打得来的花鹿和野山羊,还有十来只老鸡老鸭和大鱼蛋蔬,已统统杀洗干净,入了小爱迪的冰箱里。” 心儿一听,乐得点头后又问: “洛儿呢?” 筱兰指了指爱迪的作战室,笑着说: “放心吧,太子爷正被筱菊陪着,在一边吃着蛋蛋羹,一边看那些地球人胡诌的动画片呢。” “嗯,子剑人呢?”心儿舀了一口奇香无比的蛋蛋羹入口后,又美滋滋的问道。 筱兰再答道: “寒公子正在驾驶舱里,好像和爱迪在制定什么计划,奴婢们也不敢去打扰。” 两个小时后,等小爱迪重新返回宿营地后,寒子剑又领着心儿和洛儿一起,先去看了看众将士。 见大家正统统围着篝火,大块吃肉,精神状态俱佳,心儿这才询问战场打扫结果。 恭立在一旁的蓝春晖,忙细详汇报: 此役,共剿杀敌军,两千四百一十二人,炸死战马,八百七十五匹。 缴获健壮无伤战马,三百六十九匹,精良兵器若干,完好帐篷一百九十顶,新战袍,新褥,新鞋各一千余套。 另外,所缴获的粮草,可供我军维持三个月。 基本汇报完毕后,蓝春晖将军又朝寒子剑抱拳,用疑惑的眼神问道: “敢问寒将军,那幸存的六百三十四名战俘,为何统统都瞎了一只眼呢?” 寒子剑一听一愣后,才笑着回答说:“哦,这些人,是被我的独门暗器所伤。” 早围成一圈的众将士,一听此言,哪敢不信,惊叹声中,又一起朝寒子剑至礼膜拜。 蓝春晖将军,虽一时有些半信半疑,但一想起寒子剑今晨那诡异的身手,又立即打消了所有的疑虑。 又朝心儿和洛儿行了一个大礼后,蓝春晖将军恭恭敬敬的再问: “这些个已残战俘,该如何处置,请公主和太子殿示下。” 这回,还没等心儿发话呢,此刻身穿崭新小黄袍,腰系白玉软带,头戴小王冠的小太子,突然甩开筱菊的手,冲出来怒喝道: “春晖将军听令,速将这些反贼统统处死,另将他们的姓名和户籍记录在案,待日后,我一定要诛了他们的九族!” “是!末将领命,即刻执行!”蓝春晖抱拳弯躬,大声应答后,将手一挥,就欲转身带队去开屠。 寒子剑一听,忙皱着眉头轻轻拽了一下心儿的小拇指。 立即心领神会,心儿急忙大声喝道:“蓝将军且慢!” 见蓝春晖茫然回头,心儿也轻轻回拽了一下寒子剑。 寒子剑这才上前去抱起小洛儿,然后他笑着说:“洛儿,可愿听子剑哥哥一言。” 小洛儿用双手搂着寒子剑的脖子,亲热得问:“子剑哥哥有话便说,不必顾虑太多。” 见小洛儿如此乖巧,寒子剑用单手抱着他,然后用左手和他的右手紧握交叉后,才认真的看着他说: “暂且留这些俘虏一命吧。” “要这些罪该万死的废物反贼干嘛呢?”小洛儿又歪头看着寒子剑问。 寒子剑一笑,反问道:“我今天就要考考洛儿了,你再仔细想想,这些人还有何用?” 小洛儿一时突然被问住了,急忙转头,用眼神向姐姐求救。 朝弟弟摇了摇头后,心儿用手指轻点太阳穴处,也笑着用眼神鼓励。 见整日里寸步不离的小太子,遇到了难题,视小洛儿为命根子的筱菊,倒先急了。 悄悄走到寒子剑和心儿的身后,筱菊忙挤眉弄眼的举起双手,然后偷偷朝小洛儿做了一个,身背肩扛的造型。 小洛儿一见,立即搂紧寒子剑的脖子,乐得嘻嘻大笑一番后,又重新大声下令道: “春晖将军,那就暂且先留这些反贼一命,就让他们替我军做牛做马,运输给养,修筑工事吧,不过你要切记,对这些反贼俘虏,一定要做到病痛不医,寒冻不管,每天只能给一小块窝窝头,倘若有不听话者,你可以立杀无赦!” 这回在筱菊先起的掌声中,蓝春晖带头,众将士也一起用热烈的鼓掌,为小太子的英明决策而快乐点赞。 第223章 心儿示诏现疑团 等安顿好这一路逃命,伤亡惨重,历经九死一生,忠心护主的一百一十位将士后,心儿,小洛儿和寒子剑才带着梅,兰,竹,菊四人,重返了小爱迪飞船舱内的小餐厅。 虽根本无法媲美皇宫里的膳**细,但这顿晚餐,却是一次久违了的快乐和小丰盛。 小洛儿一手握着一只肥嫩的小鹿腿,一手还抓着一支才出锅的大鸡腿,正在左右交替,歪头啃得满嘴流油。 心儿也毫无矜持,她一口气吃了一小碗鹿肉,一支鸡腿,一条野生团鱼,还喝了一碗鱼汤和各种菜蔬果品,直吃得面红耳赤,饱嗝连连。 见两位小主子,终于吃了一顿开胃的饱饭,直心疼得梅,兰,竹,菊四人,忍不住的在一旁快乐得直抹眼泪。 尽管寒子剑多次邀请她们共同进餐,可梅兰竹菊四人,还是等侍候好两位主子,将他们送回一间最大的休息室,泡好三杯香茗后,才回去围桌而坐开始用饭。 小洛儿正是好动的年龄期,又是第一次接触小爱迪这个跨世纪的高科技,先不说别的,光那个动画片猫和老鼠,就够他新奇琢磨一段时间了。 所以他哪里坐得住呀,咿咿呀呀的用小王袍里的小屁屁和小沙发亲密了一下,就撒丫跑了。 虽说小爱迪,已经等同于一只大保险柜,安全问题根本不需要再考虑,可筱菊仍然不放心,她干脆把菜夹在碗里,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家的小太子爷。 小洛儿跑了,此刻心儿这个尊贵的公主殿下,也已被撑得坐没坐像了,她伸直双腿,幸福得半躺在小沙发。 可此时的寒子剑,却怎么也无法将心儿和电视剧里,那些各朝各代的公主形象挂钩,他无法认真的笑着问: “姐姐,你困吗?” “不困,不困,”心儿干脆甩了鞋子后,用脚尖轻轻触了一下对面的寒子剑,斜眼看了看身边的空沙发,娇娇的笑答。 依命坐到心儿身边后,寒子剑端起那只陶土制成的小茶盅,给她喂了一口水后说: “姐姐,爱迪竟说你们这个星球上的人,和地球上消失千年的楼兰古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这是真的吗?” 心儿又点了点头反问道: “我们火凤星人的始祖,确实是来自大漠古楼兰,本和地球人是同宗同根,同是龙的传人呢。” 寒子剑一听,又笑道: “呵呵,如果心儿姐姐所说是真,那我不成了银河系礼,第一幸运之人了。” 心儿也快乐得笑着反问:“那你们地球人,现在是怎么记载,楼兰古国的呢?” 寒子剑一听,又实话而答道:“关于古楼兰的凭空消失,地球人经过若干年的考证,至今都未有正式说法,但它昔日的辉煌,已成为了凝固的历史,成了古丝路中一个待解之谜, 不过,有史书记载,说当初是汉武帝派兵灭了古楼兰,后来唐代玄奘大法师,千辛万苦西行取经穿越戈壁,经过楼兰时,该地区已成一片废墟了。” 心儿听了又笑着说: “我其实不过才到此星球十九年,也曾见过一些皇宫存档,说楼兰越星而迁,当初除了饱经外族的欺凌之外,主要是因为自然环境恶劣,水源缺乏,农业生产由于灌溉不足,导致粮食供应严重不足而起, 据说当时,造成这种状况,是因为河流改道和持续干旱,破坏了整个生态系统,然后便是绿洲缩减和沙漠扩张,茂盛的胡杨林大片枯死,昔日丰茂肥美之地,根本抵挡不住流沙的侵袭,而逐渐变成了荒野之地, 听说古楼兰人,也曾经与恶化的自然环境,进行过较长时期的顽强抗争,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悲壮的撤离和迁徙,来到了这个同在一个太阳系的火凤星,并开始在这里开荒辟地,繁衍生息。” “他们,他们在那个时候,就拥有超大型的宇宙飞船了?”寒子剑又被惊得托着下巴,结结巴巴的问。 “哪有呀,这个鬼地方,到现在还是冷兵器时代呢,”心儿听了却又撇嘴着说。 “那他们当初,是怎么来到这个星球上的呢,莫不是他们会飞?”寒子剑听了,又越来越惊。 心儿又乐道:“这也是这个星球中,一个永远无法破解的迷,且史书中连一点点的痕迹都没有,我估计呀,他们也和我一样,当初是因为人品好,被地狱之鬼或者是天神护佑,穿星越月护送而来的吧,嘻嘻。” 听心儿说到此处,寒子剑却越听头越大了,他赶紧更换话题说: “算了,这种非常诡异的历史根源,我也不想知道了,这里既有姐姐在,那子剑就随遇而安吧,现在就请姐姐,说说你和洛儿的故事吧。” 心儿一听,抬头看了看爱迪的圆顶天花板后,又闭上了眼睛。 瞬间,所有的灾难和曾经经历过的苦楚,又历历在目,心儿的双眸里,落出了几滴晶莹剔透。 轻轻拉过心儿的手,寒子剑又心疼得柔柔相慰: “姐姐莫哭,子剑需要仔细的了解前因后果,只能制定下一步的方案。” 将滚烫的左脸颊,紧紧贴在寒子剑的手中,然后柔柔的压在沙发扶手上,心儿睁眼哀哀得说: “故事太长太杂,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了。” “嗯,那就由我来捡一些重点提问,姐姐你一一作答吧。” 心儿小鸟依人般,又将脸颊压在寒子剑的手心,轻轻的揉了揉后,才认真的点了点头。 然后寒子剑单手举起茶杯,看着心儿说: “你们这个星球,和你们这个国家的地理位置,国土风情,包括邻国各绑当初是怎么分裂出去的等等这些情况,我已经从小爱迪那里获知大概了,现在只请姐姐说说眼前的事吧。” 心儿终于坐端身子,她仍然拉着寒子剑的手,开始将这段故事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两年之前,这个拥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辖二十三州,六百六十一郡,一千六百三十六县的火凤国,毫无征兆的发生了一场内战。 火凤帝国,鄯文帝的四皇弟,镇南王鄯武,得到一份密报后突然起兵,仅用三个月时间,就势如破竹般的率领几十万大军,一路攻城略地将京都凤凰古城,围得水泄不通,飞鸟难过。 当时,那围而不攻的镇南王鄯武,只提了一个令人非常不解的条件: 他要求,年迈昏庸的鄯文帝立即禅位,由当时年仅七岁的皇太子鄯洛即登大宝,并加封镇南王鄯武为摄政王。 围城一个月后,鄯文帝宁死不降不妥协,眼看京里弹尽粮绝又无援军可用时,心儿才带着梅兰竹菊四人,被爱迪接走,欲去地球搬救兵。 也许这一切皆是定数,那有些调皮捣蛋,有时乖巧,有时不听话的爱迪,竟不顾心儿的急,和国人的水深火热,一趟穿星越月的地球之行后,竟又空放回来了。 对于这个打他不死,吃他不能消化的小爱迪,心儿只能选择了最大的包容。 返回火凤星后,心儿欲带父皇母后和弟弟小洛儿,一起搭乘爱迪先逃离京都。 可倔强的鄯文帝,仍是宁死也不肯丢了尊严,而抛了众妃和众臣民独自逃命。 于是,镇南王鄯武终于耐不住了,一声令下后,对京都凤凰古城发动了总攻。 面对敌人的强大攻势,鄯文帝亲只能自披挂上阵,又硬撑了三日后,在那个月黑风高,大雨磅礴之夜,将一千六百人的御林军,亲自交付给心儿公主,并主动打开北安门,率三军杀出一条血路,将心儿和御林军送出了敌军的包围圈。 于是,凤凰古城也在那夜城破池陷,鄯文帝战死沙场。 然后,心儿和小洛儿便在一千六百名,忠心不二的御林军,和二百多名公主宫女兵的护送下,一路被追杀着开始逃亡… 心儿话到此处,就被寒子剑打断了,他的心里,已产生了若干疑问,已经到了不得不问时。 托着下巴,寒子剑问:“你们这个国名‘火凤国”有什么说法吗? 心儿轻轻答道:“有,据我们史书记载,火凤星球上迎来第一批居民时,当初的第一任大帝,就是古楼兰的最后一位混血公主,所以得名火凤。” 寒子剑听了,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后,认真又问: “那我再问你,你家这个亲亲的四皇叔鄯武,他这个反,造得可有些莫名其妙呀,为什么不是自己要夺皇位,而是只要摄政王位,一定要由侄辈洛儿上位呢?” 听寒子剑此疑问,心儿好像并无反常,她又幽幽而答道: “我也一直不解,但不解的尚不止这些,父皇亲自杀出血路,送我出城时,并不知我已将洛儿带出了。” 寒子剑一惊又问: “你是说,你的父皇,并没打算让洛儿和你一起走吗?” 心儿点头回答: “是,我也是瞒着父皇,从冷宫里,将洛儿偷走的,当时母后和洛儿被关在一起,临别时,母后竟跪在我面前,求我一定要照顾好弟弟。” 寒子剑听了再问:“那你可否知晓,你母后现在是什么情况?” 心儿又苦着脸说:“我只听传闻说,四皇叔破城后,父皇的后宫嫔妃和文武百官,已被悉数屠杀。” 见寒子剑沉默无语,心儿突然起身,神神秘秘的去将室门轻轻反锁后,又小心的撩开襟扣,从最贴身的兜衣里,抽出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黄绫。 寒子剑伸手接来一看,只见此绫中,书有几行楷体朱砂字: 嫡女鄯心,日表英奇,天资粹美,铿锵仁厚,当此动乱之际,朕恪遵天命,为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鄯心以册宝,立为女皇,以重万年之统,安四海之心! 再仔细看了看那个红彤彤的玉玺印后,寒子剑这回完全傻了。 这竟是一道传位诏书! 书中,说得明明白白,眼前的心儿,已是火凤国的皇位继承人! 那么再换句话说,鄯文帝现已战死,那么,心儿现在已是火凤国有史以来的第二位女皇了。 “此事,还有谁知?”寒子剑急忙认真的再问。 心儿听了,又轻轻的答道:“此事,现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第224章 细询根由重规划 心儿怀揣传承女皇的密诏,寒子剑自然是替她开心。 但到此时,寒子剑的心中,仍有很多疑问,于是他再问: “我来时的途中,曾听小爱迪说过,你总共有三四位皇叔,都赐有领地,也各有亲兵,为什么皇兄困难京都被围,他们不来解救?是不是你父皇的人品不咋地啊?” 心儿听了后,缓缓摇了摇头说道: “父皇一直勤政爱国,体恤下民,在位以来一直谋求改革祖宗留下的各种政事弊端,也深受百姓的爱戴,只是这几路藩王,盘踞各地不尊政令,而导新政发而不畅, 另外,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朝廷早起的削藩之意,被这些各自为政的叔叔们获悉后,又恰逢四皇叔作乱,他们竟乐得个坐山静观***。” 寒子剑听了挠头又问道:“那朝廷除了拱卫京机的兵马,其他兵力呢?为何不来救驾?” 心儿又苦着脸回答道: “负责拱卫京机,守护在京都外围的几万兵力,倒也一直忠心耿耿,只是他们在养尊处优,和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四皇叔突然打了个措手不及,没过两三日,便土崩瓦解了, 驻外各处兵力,倒有几位实力强大的总兵,不过可能是早被四皇叔提前威逼利诱策反了,所以京都被困时,这些人一直按兵不动,持观望态度…” 寒子剑摇了摇头又问道:“你这个四皇叔,手段厉害呀,竟私自拥兵好几十万,应该是早有谋反之心了吧?” 心儿认真的点了点头说: “是,也怪父皇,平时对这几个胞弟,太过仁厚和放纵了, 四皇叔世袭罔替的这个镇南王位,已盘踞岭南百年,朝廷早知他私招兵马,也在每三年一次的拜祖叙职时,给予多次警告, 可那四皇叔,仗着父皇最欢喜他,一直以岭南为蛮夷之地,民风彪悍,匪盗为患,需替朝廷分忧为由,明目张胆的扩大兵力。” 寒子剑点头又说: “听说你那四皇叔,只是占了京都,尚未登极,而且一直在四处传话,只要你把小洛儿安全的护送回去,即可既往不咎。” 心儿听了,又咬着牙说: “这正是我欲说的,四皇叔心机颇重,我哪敢信他,且眼前这杀父乱政之仇,我死也不肯绕他!” “那眼前这追杀之兵,都来自那些装武?”寒子剑再问。 心儿答道:“对我和洛儿实施一路追杀的,就是四皇叔麾下的两名亲信大将,他们率四万余人一路狂追猛杀,地方官军并未参与,且一路过来,唯独对我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 “这又是什么套路呢?”寒子剑诧问。 心儿突然红着眼睛,委屈得又说:“关于这个问题,大家其实早发现了,追兵的目的,好像只是要置我于死地,没人敢伤害洛儿,几次洛儿已落敌手,被我们拼死夺回后,竟毫发无损!” 此刻的寒子剑,忽然也有些糊涂了:“这是奇怪了,是不是小洛儿身上,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机密,让他们不惜代价,欲而得之呢。” 心儿沉思片刻才说: “这谁知道呢,小洛儿不过才十岁,他能有什么机密,我受父皇亲自托国,受母后跪拜托子,自然不能有负,虽只剩百余兵力,但我知道小爱迪不会不管,等到了最危极之时,他定会去接你。” 寒子剑又一笑道: “幸好,你们这里,只是一个冷兵器时代,否则我即便来了,也束手无策,不过现在好了,子剑一身武功,再加上爱迪和姐姐的麾下相助,从现在起,将结束逃亡,咱们要有计划的进入反攻,若能助姐姐成为一代女皇,子剑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心儿听了这番话,又皱着眉头说: “女皇的问题,虽然有父皇留有密诏,但心儿却尚未想好,但当务之急是要夺回皇权,不能让黎民百姓,因战火而生灵涂炭, 当前的形势是,火凤国已陷入一盘散沙,其他几位皇叔见四皇叔作乱,竟也各自为政,大有分裂之趋,那久藩海外鮐琬岛的二皇叔鄯石,已经直接宣布独立,自立为帝了, 另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位于火凤国东北侧的小岛国驲夲国,自持兵精将厉,这一次竟也趁虚而入,频频在我国沿海袭扰掠夺,大有上岸占地的野心。” 寒子剑一听,又忍不住乐了: 火凤国内战大起,四分五裂! 鮐琬岛,自立门户! 小驲夲国,狼子野心! 呵呵,这怎么有点像当初地球上,东亚地区的二战模式呀! 不过,有自己这个顶级高手参加了战场游戏,击游战,是根本不需要的,但是,这可能是一场久持之战。 见寒子剑傻笑,心儿嘟着小嘴嘴又问:“子剑有何打算呢?” 寒子剑正欲做答,梅,兰,竹,菊四位美女小战将,已经吃好收拾完毕,敲门进来了。 替他二人换了茶水,筱梅又端来一盘,下午才买来的松子放到心儿身边的小桌上。 “洛儿呢?”心儿问。 “启禀公主,小太子爷已经玩累睡下了,”筱菊笑答。 寒子剑这才转身出去,他去驾驶舱里取了几张,由爱迪打印出的地图后,才又返回了休息室。 “四位小姐姐忠心耿耿,那咱们就开一个内阁会议吧,要不要叫蓝春晖将军参加?”寒子剑看着心儿,正式的问。 心儿摇了摇头说: “不用了,蓝春晖将军虽忠勇可嘉,但缺乏计谋和灵动,他的心里只有执行,你以后可以直接对他下令,我明天就当众用父皇的金牌令箭,加封你为大将军王,以后一切战务,皆由你自行做主,不必再禀我!” 大将军王。 在梅,兰,竹,菊四人的热烈掌声中,寒子剑又被逗乐了,他急忙摇头摇手道: “姐姐此举万万不可,蓝春晖将军和梅,兰,竹,菊四位小姐姐血洒一路,奋战护主功比天高,子剑仓促而来,不为名利,只图能报恩,自不能先压了他们,以后一切命令,仍由心儿姐姐你亲自颁发吧,子剑愿居兵卒之位!” 筱梅一听,插嘴急道: “寒公子您不必客气,且不论您和公主的亲蜜,仅您那高深莫测的身手,早让众将士心神向往,膜拜不以了, 奴婢们将才饭时还说呢,若公主殿下恩准,咱们欲拜寒公子为师呢,日后如能得您指点一二,定能受用终身。” 心儿一听,也乐了,她纤手一挥笑道: “恩准了,梅,兰,竹,菊这四个丫头,已和我亲蜜无比整整十八年,她们也是父皇早定了的公主宫陪嫁娇娥,子剑你日后,就多多点拨点拨她们吧。” 寒子剑一听,也没多想,他憨憨一笑道:“此事倒好说,只是让子剑以兵卒的身份,护你和洛儿身边一事,姐姐定要依我。” 见寒子剑那傻傻样,心儿仿佛又见了小时候的那个小子剑,她点头乐道: “好,好,只要我的小子剑快乐,姐姐先依你便是。” 于是,寒子剑便将那几张地图,在小桌上摊开说: “行,子剑谢谢姐姐,现在咱们在正式议事之前,我还有一事相问。” 大家又是第一次,见这些新奇地图,统统围来后,心儿抬头看着寒子剑,静待发问。 寒子剑指着地图上一条弯弯曲曲的黑线问道: “你们当初,为何选择这条逃亡路线?” 这回没用心儿回答,筱梅指着爱迪拍摄的实景地图,指着那大片的崇山峻岭答道: “当初雨夜逃出皇宫后,慌乱之中一时也没了方向,反正护着公主和太子逃命就是,后来我们才发现,已是一路向了南, 于是历尽一年多,我们昼伏夜行,不敢和地方官府接触,更不敢走官道, 在这逃亡期间,我们虽然杀敌人无数,也自损惨重,终于九死一生,千辛万苦,来到了这十万大山里, 本以为,可以利用这些密林大山,先躲起来休整一段时间,可那些凶悍的追兵,好像对此处地形比较熟悉,竟一路追来,将我们困在那座没了退路的小山上…” 寒子剑听了,又呵呵笑着说:“其实你们已经闯进镇南王的封地了,此处离邕南郡首府邕南城,只有三百余里,他的麾下,大都是本地蛮夷,岂能不熟悉此处地形。” 筱兰一听,大惊道: “啊!那若是反贼现在来一次前后夹攻,我们岂不是死路一条了吗?” 寒子剑又点了点地图中的一座出池说: “这倒不会,我和爱迪已经飞到邕南郡城上空,仔细勘察了一圈,镇南王为破京都,基本已倾巢而出,邕南城中,目前兵少将稀,已是空城,我准备明天就带大家出发,直接先去占了那镇南王的老窝。” 筱梅又仔细看了看地图后一惊道: “不能这样吧,寒公子您看看邕南郡城,它可是一面环海,两面环山呢,若被老反贼派重兵回杀,到时候,我们恐怕真就成了饺子,插翅难飞了!” 寒子剑咬着哼道: “哼!就拍老贼不来,我要的就是这个没有退路,更不能铺开围攻的有利地形,从明天起我们不躲不藏,直接轰轰烈烈的朝前开进,先拿下沿途几座小城后,然后直扑邕南郡首府,就要让那老贼,知道我们的行踪,速派兵来, 我此举的目的是,眼前我们的实力太小,尚不能直接反攻,等占了那被镇南王几代人经营多年,物丰地美的邕南郡城,坐等来敌,依次消灭,再趁此良机,囤积粮草,招兵买马,以壮实力,待机而发。” 心儿一听,又用一些疑惑的眼神看着寒子剑问道: “子剑此举,实为妙招,可万一那善武老贼,再来一次倾巢而出,将我们围死在邕南城怎么办呢?” 寒子剑非常自信的看着心儿答道: “不会,咱们换一个角度看,他既占了京都,现在又有诸王齐乱,善武要维护京机的安全,就不可能倾巢而出,充其量就是不断派兵马,一路一路的依次杀来,我们就在邕南城稳稳坐等,慢慢消耗他的有生力量。” 心儿忽闪着大眼睛又问:“子剑,你真的有把握吗?” 寒子剑听了,又笑着说: “姐姐请放心,先不说我,你们都见识过爱迪的威力了吧,就他那一发黑黝黝的飞蛋发射出去,就足可以摧毁一座城池,立即让几十万人血肉横飞了,若让爱迪再发两颗那种红色的核飞蛋,那个什么小小的鮐琬岛和驲夲国,基本就能在半天之内种族灭绝,从此从大海之中消失了。” 第225章 身陷香乡制攻略 大家一听寒子剑此番话,这才统统皆大欢喜,筱梅恶狠狠的咬牙切齿着说: “寒公子,您就快让小爱迪去发一颗那红色的核飞蛋吧,直接去灭了那鄯武大反贼,我等方能解去这一腔仇恨!” 寒子剑一听,脸色一正道: “不可!万万不可!若如小姐姐所愿,一发核飞蛋,直接去灭了善武老贼,那京都的皇宫古建和百万百姓,岂不是也跟着遭殃,血流成河,毁于一旦了。” 看着寒子剑的眼睛,心儿由衷的点头赞道: “子剑此言甚是有理,百姓才是国之根基,火凤国经此一劫,已动元气,何况京城是千年古都,切切不可图一时痛快,将历代基业毁于一蛋,咱们的复国大业,任重而道远。” 见心儿胸怀宽大,颇有帝王风范,寒子剑又问: “子剑初来乍到,小爱迪提供的一些信息,也未必全面周到,你们再把邕南郡的一些具体情况,细说一下吧。” 见公主将目光投来,筱梅略思后说: “邕南郡背朝大海,山脉纵横,水网交错,是我国南部第一大城,此郡历史悠久,人口众多,且四季如春,不但也是千年古都,还是我国的粮食重仓之一, 据可靠情报显示,反贼鄯武倾巢而出后,城内兵力虽不太多,但尚有两三万众,由老反贼鄯武的长子鄯麟统领。” “鄯麟此人,平时操守如何?反贼鄯武共有几子?”寒子剑又问。 筱梅低头点着地图答道: “那贼鄯武共有一子三女,现剩小女鄯红袖尚未出阁,尚在邕南郡城中,长女和二女,皆都嫁于京都名门, 鄯麟此人,倒也是文武双全,能征善战,他现已龄过四旬,是下一任镇南王的不二继任者,鄯武留他监守大本营也算是留对了,那邕南郡城高墙坚,又有鄯麟把守,若想强攻的话,恐难度太大。” 围在一边的筱兰一听,急忙插嘴道: “大什么大,让爱迪一发飞蛋下去,任他多厚多高的城墙,还不直接就是立马粉身碎骨!” 寒子剑一笑,看着大家说: “这个也不能,小爱迪的武器库存,不可再生,为一座城门,就浪费一枚宝贵的飞蛋,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了, 不过,欲得邕南郡城,凭我们目前的兵力,是不可以强攻,只能智取,但是我心中已初有方案,子剑目前只是担心,破城容易,得城中军心民心难。” 心儿一听,忽然眼前一亮道: “我差点忘记一事了,已经退仕至休的老宰相施秉忠,就祖居邕南郡城中,我们可否试一下得他帮助!” 寒子剑一听又转头问道:“那施老宰相为人怎样?” 接过筱竹扒好的一小把松子仁后,心儿答道: “那施老宰相为人忠厚,果断睿智,在位三十余载,一直兢兢业业,深得父皇和众臣民的敬重,年迈退仕后,因思乡念根心切,才落叶归根回了邕南郡。” 看着在吃松子的心儿,寒子剑笑着又问:“心儿姐姐,敢不敢跟我一起,去他府中试探一番?” 正吧唧着小嘴嘴的心儿,连想都没想,她强行塞了几粒松子香仁到寒子剑嘴里后,便脱口而出道: “有子剑护佑,姐姐还有何不敢!” 筱梅一听,急道:“我们也要一起去!” 寒子剑又抬头,他环视了一番后才笑道: “不要,四位姐姐虽说身手不错,但身涉险地,多去一人,便是子剑的累赘,心儿有我护着,你们大可放心!” 心儿一听,有些得意的笑着说: “梅,兰,竹,菊四位小将听令,从此以后,子剑的话,便是我的话,不可再讨价还价!” 梅,兰,竹,菊四人,这才一起开心得大声应道:“是,奴婢们谨遵公主令!” 寒子剑又转头看着飞船窗外的黑漆漆,他略做沉思后,又指着地图说: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改变战略路线了,趁现在第二批追兵,尚未离开京都,你们明早就立即拔营出发后,暂且将原定要拿下的莱宾和郦堂二城绕开, 然后,我军直达邕南郡城北六十华里的一线天,在那两侧的山顶悄悄驻扎,筱菊姐姐到时带洛儿留在爱迪舱内,以保小太子安全。” 见寒子剑如此安排,先是只担心太子爷安全的筱菊,第一个开怀乐道:“是,是,奴婢们谨遵公子之命。” 筱梅听了,也看着地图乐道: “寒公子果然是好眼光,也有好谋略,这邕南郡城北的一线天大峡谷,我早年曾听耳闻过, 话说此处,是邕南郡进进出出的必经之路,一线天两侧全是悬崖峭壁,其间可过兵马之道,最宽处只不过二三十米,历来便是险要必争之地,我们只需去占了此要紧之处,便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进可攻,退可坚守了! 又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筱梅后,寒子剑点了点头又说: “恩,有爱迪在空中远距离的瞭望警戒,随时和我保持联络,安全问题,你们不必再顾虑, 等占了那一线天后,三位小姐姐也别闲着,到时你们和蓝春晖将军一起,领众将士和众俘虏分成两组,在两侧山顶,尽可能的多准备些滚石擂木,为日后备战。” 一直默不作声的筱兰,终于忍不住笑道: “嘻嘻,寒公子不但酷若战神,还雄才大略,您心思缜密,谋划周全,我们这美若天仙的公主殿下,果然是羡煞凡人的好福气也。” 也没去细听筱兰的话中深意,现大事初定,寒子剑突然困意扰来,他打了个哈欠说: “既如此,大家都去早点休息吧,明日起早造饭,吃饱喝足后立即出发!” “是!” 梅,兰,竹,菊一起响亮应答。 心儿却又突然被筱兰说得俏脸儿一红,她羞答答的看着寒子剑额上疤痕,对梅,兰,竹,菊四人说: “你们快侍候子剑,去洗洗换衣吧,要替他搓去从地球上带来的渍泥。” “是!” 梅,兰,竹,菊四人,又齐声应着,便来拉寒子剑。 这回把个寒子剑吓得,他死赖在小沙发上,红着脸连连摇头道: “你们这个星球,你们这个朝代,难道就不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吗?” 又统统被寒子剑逗乐,筱梅飞着大媚眼儿乐道: “嘻嘻,我们皆是公主殿下将来的陪嫁宫女,关于这个男女授受不亲嘛,唯独和您寒公子,就见外不得了。” 寒子剑听了又一急,他急忙笑骂道:“滚蛋,滚蛋,你们统统快滚蛋吧,我自己会洗。” 这回,心儿也乐得,她单手捂住小肚子,等尽情笑得,眼泪都淌出来后,才朝梅,兰,竹,菊四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暂时先放过寒子剑。 见梅,兰,竹,菊四人这才让开,寒子起身,却又突然想起一事来,他又回头看着心儿问道: “我,我可没带换洗衣服,怎么办呢?” 筱梅一听,又乐指衣柜笑道: “那个衣柜里,不是早有准备吗,这可是公主殿下,在三年前亲手一针一线,给您缝造的呢。” 寒子剑一听,又苦着脸说: “我已经看过了,那衣服羁羁绊绊,婆婆妈妈的,我实在是穿不惯,也根本不会穿呀。” 筱梅又笑道:“寒公子,您就入乡随俗吧,这几件衣服,可是公主的一片深心,您不可辜负,嘻嘻。” 见寒子剑这一会还是一脸的不愿意,心儿也笑着,亲自去将那套衣服抱来,放他怀里后,又柔言轻所有声相哄: “小子剑听话,穿穿你就慢慢习惯了,我们就在此等着你闪亮登场哈,嘿嘿。” 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寒子剑只能乖乖的抱着衣服,进了爱迪的洗浴间。 心儿这才脸色一正,看着梅兰竹菊四位小美人说: “子剑自幼受教严厉,一直循规蹈矩,何况,他在地球上已有妻室,你们四人以后,不可玩笑太过了!” “是,不过自从寒公子从天而降来了后,我看公主您的眼里,可全部是浪漫的爱情哦,嘻嘻,”筱梅嬉皮笑脸的应答。 心儿又羞羞一笑说: “我虽满心满身都是他,却也不能急于求成,还是待本主慢慢的将他融化,虏至东宫吧。” “嘻嘻,公主加油哈,奴婢们也盼着,早日能陪嫁侍奉呢…”筱梅看着小爱迪的洗浴中心,捂嘴又乐。 “我呸,你个死不要脸的臭丫头…”一阵快乐的笑声中,心儿也乐得,直拿松子壳,狠狠的朝筱梅砸去。 在这主仆五人亲密无间的嬉戏中,半个时辰后,等寒子剑洗完推门而出时,心儿和梅,兰,竹,菊四人一见,却又一起乐得东倒西歪了。 此时,大家的眼前,头发还湿漉漉,刚出浴的寒子剑,竟好像真的不会穿衣服了。 这件由心儿亲手缝制的白色战袍,就这样被他歪七扭八的穿着,笨手笨脚的跑出来了。 见寒子剑已被尴尬得满脸通红,这回不用心儿吩咐,梅兰竹菊四人一起上前,把他拉到一边。 终于,嘻嘻哈哈,七手八脚的将寒子剑修理好后,梅兰竹菊才又将他推回了心儿面前。 心儿立即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了。 此时,寒子剑宛若一位英姿的白袍书生,翩翩而立,他身着的这件白袍,真没辜负他那阳刚魁梧的好身材。 此袍,是由上好的白色蚕丝绸制成,袍领和袍边,是心儿亲手绣制的雅致兰花,袍内还露出一圈银色镂空的木槿花镶边。 此刻,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如雕刻般刚毅,那道额前的伤疤,却又给他凭添了若干分的酷气。 还有他那高挺的鼻梁,厚厚迷人的嘴唇,竟让心儿不由自主的偷偷吞了一口馋水。 再看他那双剑眉下的深邃大眼时,此刻竟好似闪动着万种光芒。 此时此刻,这种难抑四射的光芒,在心儿和梅兰竹菊五位丫头的眼里,却是一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阳光多情,让她们立即统统芳心沦陷… 突然被一片颜眯眯包围着,寒子剑的心里,突然产生一个比较极端的想法,他咬着牙,红着脸问: “有剪刀吗?” 筱梅一听,慌忙急问: “寒公子,您要那劳什子想做甚?” 第226章 鬼丫齐闹深秋夜 就在眼前这五位女孩那不解的眼神中,寒子剑看着那原本长如水袖,此刻被两根绣着银丝小花的长宽带,密密绑贴手腕中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 “能否用剪刀,将这拖拖拉拉婆婆妈妈,碍事的长袖,和衣服的屁屁向下统统剪了,以后每天这穿衣脱衣时,也太烦了吧。” 梅,兰,竹,菊一听,这才在心儿带领下,统统又一大乐,筱梅又来替寒子剑细心整理了一下衣领后,娇笑道: “嘻嘻,不怕,不怕,以后奴婢们天天侍候您穿衣脱衣便是。” 简直就是身不由己了,不由得偷偷瞪了一下心儿后,寒子剑去小爱迪库舱里,取来两壶好酒后,筱竹已从洗浴间,抱出一捧脏衣服问道: “寒公子,您这些衣服和鞋上已脏兮兮,血迹斑斑的了,不如扔了吧。” 寒子剑听了又一急,忙叫道: “不能,麻烦小姐姐帮我洗洗吧,等到了安稳之处,再找一个制衣制鞋匠,替我春夏秋冬各做上几套吧。” 心儿一听,指着筱竹怀里的那件藏青色运动服,笑着说: “梅丫头,你快将子剑的衣服,穿了让我们看看。” 筱梅一听,美滋滋的立即执行。 等筱梅将寒子剑换下来的脏衣上身后,筱兰歪头一看,首先拍手欢呼道: “哇哦,好看,好看,女孩子穿上竟也飒爽英姿,等安稳了,我们每人都要做上几套五颜六色的穿穿。” 看着此刻美美的筱梅,心儿也笑道:“我也想要几套这样的衣衣呢。” “公主您要想穿的话,奴婢们可不敢去冒僭越之罪,免得再和您撞衫了,”筱兰爱不释眼着嘟嘴,紧盯筱梅身上那件宽宽大大的运动服。 心儿又将纤手儿一挥,矜矜的笑着说: “没事哈,到时本公主特批你们四人可穿便是。” 舍不得脱下这脏兮兮,却自喷无限阳刚之气的地球运动服,筱梅忽的脑洞一开说: “等大功告成后,咱们就开一家特大的成衣铺,到时候请小爱迪做总设计师,寒公子做品牌代言人,咱们就专做地球人的新潮美衣,指定能流行火凤星,肯定能赚大钱,哈哈。” “好主意,好主意,到时再开他几百家分店,嘻嘻…” “好,到时候,咱们一起打理哈…” “恩,不错,不错,到时直接国有化建制,垄断全球,嘿嘿…” “……” 在梅兰竹菊四人的快乐嘻嘻哈哈中,寒子剑又轻轻拉过心儿那只,仍被布条吊着的受伤左臂问: “明日即将远行,心儿姐姐的伤处要紧吗?还疼吗?” 又是一股暖洋洋扑面而来,心儿苦着脸,将头歪靠在寒子剑的胸前,弱弱的摇了摇头。 又回头看着梅,兰,竹,菊四枚疯丫头,寒子心疼得说: “四位小姐姐,你们先别闹了,快来将心儿的衣衣松开,让我看看她的伤口。” 应该是调皮的心有灵犀吧,梅兰竹菊四人竟异口同声笑道: “有寒公子您在,奴婢们可不敢触碰公主凤体,您请自便吧,嘻嘻。” 明知道这四个疯丫头是在使坏,寒子剑听了,只能牙痒痒着装呆。 又见心儿飞来了两束期待的眼神,无计可施时,寒子剑先小心松了她的左臂绷带,再笨手笨脚的替她撩开了那几枚精致的龙凤盘金扣,然后拨开领襟后,才将她这只伤臂,慢慢的从衣袖里轻轻抽了出来。 尽管寒子剑此时已是格外的小心翼翼,但还是不知真假的突然拨得心儿‘哦’了一声后,眉头紧蹙着,又扎进他的怀里。 此刻,已经玉面粉红,娇娇的心儿,微微一颤后,故意将那滑若玉酪的肩衣抖下,让那颗艳若桃花的百合小胎记,又让寒子剑加深了一次记忆后,才坏笑着自己撸起衣袖,将那缠着白布的刀疤处,送到了他眼前。 见那轻缠的白布条,已无血迹渗出,寒子剑又将心儿送到了沙发上。 然后,寒子剑缓缓揭开这块白沙布一看,见那道深深的刀疤,竟有寸余宽。 不过尚好,此伤应该是一月前所伤,虽未痊愈,但现已开始结痂了。 原来,她刚才那疼,是假疼装疼。 笑着,寒子剑轻轻扭着心儿的耳朵问:“又没伤筋动骨,干嘛要吊起来?” 挨扭得幸福笑嘻嘻,心儿朝梅,兰,竹,菊嘟着嘴答道:“是她们四个非要这样弄的,还吓唬人,说要吊三个月后,才能取了。” “这是谁的馊主意?如果再这样吊下去,就后血脉不畅,永远变成独臂公主了,”寒子剑回头笑问。 仍然舍不得脱了那件地球人的脏运动服,筱梅坏笑着,振振有词的答道: “启禀寒公子,这是公主宫全体内阁成员的主意,公主殿下金枝玉叶,万一因护理不妥而残了,将来嫁不掉,我们可都是要掉脑袋的呀!” 看着梅,兰,竹,菊四丫,寒子剑又一本正经的认真交代道: “行啦,别缠别吊了,以后每天擦一次药,保持清净即可,晚上睡觉时也别捂着,要让伤口处尽量多吸收氧气,这样才会更有助于恢复。” 筱梅一听,又捂着嘴傻乐道: “是,谨遵寒公子命,反正这回公主再也不愁嫁不掉了,嘻嘻。” 又小心翼翼的替心儿套上衣袖,披好上衣,寒子剑再回头,他瞪了一眼筱梅后,才提起那两壶好酒,又对正一脸快乐的心儿说: “你们就继续闹吧,我要去蓝将军哪里,陪他聊聊喝两杯,然后就与众将士们,同睡帐篷里了,小爱迪今天才加满水,姐姐速让那二十位,受尽辛苦的公主宫女战将,统统都上来洗洗香吧。” 心儿一听,急忙伸手拽住寒子剑不肯放手说: “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你睡在帐篷里,你玩一会就回来吧,小爱迪这里有三间舒适的休息室,筱菊靠洛儿睡,让梅,兰,竹这三只疯丫头,等一会打地铺就是。” 摇了摇头后,寒子剑又认真的说:“从现在起,我该和众将士们同甘共苦,同吃同住了,姐姐您莫再劝阻。” 见寒子剑执意,心儿再三劝阻无果后,只能打发筱竹和筱菊送他去了蓝春晖君君的帐里,顺便下达明天的战令,并给他安排好一顶单独的睡帐。 那二十位已经在各自帐内安息下,可能已发了臭的公主宫少女战将,一听说,可去痛痛快快的洗一场热水澡,自然是欢呼雀跃的奔出帐篷,随筱梅一起涌进了小爱迪的舱内。 看着这些个不屈不挠,忠心耿耿,真已经发了臭的娇女孩,心儿心疼之余,忙又令梅,兰,竹,菊赶紧开火,用大锅煮鹿肉煮羊肉。 星夜下,秋风萧瑟里,正和三位副将,在帐中议事的蓝春晖将军,见寒子剑提着酒突来,自然是有些意外。 大家一一见礼后,才又去了帐外篝火边,寒子剑索性将众将士统统唤来,大家围在火堆边,重新割那伤残将死的马腿,开始烤肉。 其实,根本不用再交代,众人皆已心知肚明,寒子剑必将会统领这支残军。 此刻,又见寒子剑如此低调谦恭,蓝春晖将军如同见了曙光的同时,也是难得的轻松,忙令麾下将那缴获的酒,大坛大坛的抱来。 忠勇的众将士们,见寒子剑默允,也倘若找到了庇护,立即将多日的阴霾扫去,开始尽兴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陪着这些纪律严明,被一路追杀,为忠心护主而千中剩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众精英,开怀畅饮两个时辰后,见夜幕里的寒气渐浓,也怕众将酒多误事,寒子剑这才果断叫了停。 被两名坐在身边的兵士,恭恭敬敬送回那那顶,铺着枯草垫着马革的帐篷后,寒子剑和衣而卧,他闭着眼睛裹着厚厚的行军被,却无一丝睡意。 此刻,他又情不自禁的想念娇妻芸儿了…… 此时,他想去恨那小爱迪,可一想到心儿所遭受过的苦难,却立即又恨无所起了…… 忽然,红星一闪中,调皮的小小丫终于耐不住寂寞,冲出了她的手指家,在空中绕了一个美丽的小圈圈后,才飞到寒子剑的大鼻尖上,嗲嗲的嘻笑道: “师傅,师傅,您又在想师娘了吧…”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寒子剑苦笑着,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这最可爱,最淘气的小小丫。 又是红星一闪后,精灵般的小九丫,也飞了出来,她跳上了寒子剑的鼻尖后,娇滴滴的嘻笑道: “师傅呀,您这回真的是身在花园里了,那倾国倾城的心儿小公主,和她那四位花容月貌的陪嫁俏丫头,可都已芳心暗许了哦,嘿嘿。” 寒子剑撇嘴着,他看着两颗在摇在摆的红星小衣领说:“不要瞎说八道,心儿是亲姐姐一样的小姐姐,永远,永远都是。” “小丫头,别再乱说话,师傅此刻心里苦苦的,难道你们不知道吗?”红星又一闪,玉珠大丫冲出来后,站在寒子剑的额疤上,直接开口训人。 “就是,就是,想必芸儿师娘也是日日以泪洗面,无时无刻的不在思念着师傅呢,”声音响亮的小二丫头,也跟着飞出来了。 众星飞舞中,这回,十只精灵小鬼丫统统飞了出来,一直文文静静沉默寡言,才是第一次开口说话的小六丫,也用她那如莺如燕的声音,感慨颇深着安慰寒子剑说: “哎…苦苦的人生,哪能全都如意呢,凡事只求半称心,师傅您被臭爱迪跨星虏来,已是一份情缘相欠,眼前既无退路,您就先宽宽心,随遇而安吧,可不能因长久心郁,而伤了身子…” 听了小六丫这番,倒也似乎合情合理的话语后,寒子突然鼻子一酸,他举手揉了揉双眼后,又看着眼前这些懂事的小精灵,酸幽幽着说: “该我承担的,我自会义无反顾的去担当,等报了这天大的救命之恩,如果没有战死沙场,倘若真回不了芸儿的身边,我定要找一处深山老林,去削发为僧,从此不见世人…” 第227章 临行喜得赤焰驹 突然听寒子剑说出如此伤感之言,众精灵鬼丫们,无不陪着心痛不以。 玉珠大丫一听,在寒子剑的额疤上啃了轻轻一口后,又心疼得宽慰他道: “师傅您这又是何苦呢,我们的芸儿师母,若知您有这份忠于爱情的心,一定会在那个世界心疼不安,倘若,今生果真不能再见,想必我们那贤良淑德的师母,也不愿让您一人孤独终老…” 轻叹一声后,寒子剑用双手抱头,他又苦苦笑道: “呵呵,从此有你们这十个精灵似的小丫头相伴,我就不会孤独,只是为师愧对芸儿了。” 一直没能插上嘴的小三丫儿一听,竟没心没肺得豪爽大笑道: “哈哈,如果带着十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小女鬼,去那深山老林里出家做和尚,师傅您这是打算要气死那如来佛祖老爷爷吗?” 终于被这些精灵古怪的小丫头们逗乐了,寒子剑又呵呵笑着,岔开了话题: “我亲亲的小丫丫们,你们要加油,尽快提高自己的含金量,师傅将要面对许多难以预料的恶仗,以后就指望你们多多相助呢。” 萌萌的话音中,略带一些男孩子气,曾经是少娇女足球队员的小四丫,笑嘻嘻的抢答道: “哈,放心吧师傅,咱们被您用热血养着,又每日得您三次用内功和真气相喂,姐妹们正在快速壮大中呢。” 生前,曾在娇女散打队,呆过几年的红星小七丫,突然从寒子剑的鼻尖上飞起,矫健得在这小帐篷内,旋了一个转体七百二,又连续翻了两个迷幻的筋斗云后,乐道: “丫丫们幸得师傅的真气相助和热血供养,又得您心传的天罡心经后,咱们的‘戳眼神功’已越发强大,杀伤力已威力急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了哈,嘿嘿。” 有些文艺范儿,多次荣获区作文比赛冠军的小八丫,也斯斯文文的跳到寒子剑的额头上,她一边翩翩起舞,一边娇娇的乐道: “是也,是也,咱们和师傅双世有缘,承恩师厚爱收留,有了这温暖之家,姐妹们就等着再替您老人家排忧解难,冲锋陷阵呢。” 玉珠大丫头一听,又笑着抗议道:“小八妹儿,你文绉绉的用词不当哈,师傅帅帅的酷酷,风华正茂,怎么被你说成老人家了呢,嘿嘿。” 小八丫一听急忙强词夺理,替自己辩解道:“嘻嘻,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说的此老,非彼老也…” 此时此刻,纵有千般的屈楚,也被这十只小开心果,惹得苦意顿消,寒子剑打着哈欠将双掌平摊,爱爱得说: “可爱的宝宝们,快各归各位早点息吧,为师困了。” “是,谨遵师命!” 齐声应答中,最乖最乖的小五丫,又附寒子剑耳边,柔柔喊道: “师傅安安,祝好梦。” 于是,十枚红彤彤的精灵小红星,意犹未尽的在寒子剑眼前美舞几圈后,才依命各归各指,立即悄然无声… ……… 次日的秋晨,雾气弥漫着,像薄纱一般飘舞在山林里,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一片安静的幻觉里。 也不知寒子剑这一夜睡得可好,突然换了个星球,他会有水土不服的反应吗? 整夜都放心不下的心儿,早早的便起了床,她被梅,兰,竹三妞陪着,刚出飞船,就见不远处的一个光秃秃的小土丘上,此时一袭白装的寒子剑,正盘膝而坐,双手在胸前缓绕太极圆。 “看,寒公子在练功呢,”筱梅搀着心儿公主,一起越过一个小凹坑后,笑着说。 筱兰也捂着嘴乐道:“寒公子那发型,绝对是火凤星上的全球孤品,帅呆了,酷毙了,嘿嘿。” 就在这朦朦胧胧雾气中,看着寒子剑那密黑如针的板寸发型,心儿也忍不住‘噗嗤’一乐。 待她四人近前时,寒子剑已将那澎湃的天罡真气,在体内运行到了第九个大周天。 此时的寒子剑,已经被笼罩在了一片罡风里,这股强劲激荡的罡风,直接逼得他周身几米之内的薄雾,立马如缥缈的万道气箭,悉数朝四处急射而去。 看着眼前这奇特的景观,心儿又惊得喜得,情不自禁的带着梅兰竹三位丫头,一起鼓掌喝彩。 不为所扰,寒子剑继续心无旁骛的闭目吐纳,然后双掌合一将气归丹田,等完成收势,他睁眼一看也乐了。 眼前,竟兀自出现了一位身着紫衣的美少年。 只见此少年相貌俊美,手中还捏着一支红玉短箫。 只见他头戴束发紫冠,一袭紫袍的腰间,还束着一条五彩攒花的长穗绦,足登青缎墨底小朝靴。 此刻,眼前这位美少年娇而含贵,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他眉如墨画,面如桃花,他目若秋波,视而柔情。 开心得弹腿起身,去给了心儿一个摸头后,寒子剑大笑道: “哈哈,心儿姐姐的女扮男装,当真是俊不可言,定能勾尽这天下娇女芳心。” 心儿一听,竟乐得突然不想再做姐姐,也要做妹妹了,她抬头嫣然一笑道: “嘻嘻,子剑哥哥早。” 再仔细将心儿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后,寒子剑又笑道: “如此装扮甚好,我正愁姐姐太美,若着女儿装,恐沿途多有不便呢。” 快乐的嬉笑中,小小的军营中,已起早饭号声,大家去和众将士同用早餐后,寒子剑和心儿,便要准备先行出发,去以身试险了。 众将士的念念不舍中,黑铠黑靴,经过修整后,格外精神威猛的蓝春晖将军,单手持着他那柄丈八长矛,亲自牵来了三匹尚未挂鞍的座骑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名抬着马鞍的士兵。 见寒子剑看着这三匹马儿眼中含有异样,筱梅这才认认真真的朝寒子剑行了一礼后,开口道: “启禀寒公子,筱梅自幼未和公主分离半日,求您改变安排,带我一同去吧,也好照顾你们的饮食起居!” 寒子剑又一想也是,心儿她一个女孩家家的,总有些女娃娃的不方便之事,还是带上这位忠心耿耿的公主宫侍卫女首领,比较合适一点。 又见筱梅眉目清俊,此刻青衣束发,也是女扮男装,还背着两只蓝布大行囊,已做好了非去不可的准备,寒心剑只能笑着点头。 得到寒子剑的允肯后,心儿便简单交代了一下她不在时的人事安排。 说话间,那匹在此役中缴获得来的枣红色战马,见两名士兵欲给它上鞍,它突然嘶吼一声,竖起背鬃,扬起双蹄欲伤人。 见此驹突发刚烈,蓝春晖将军恼得,他瞪着大眼,举起长矛就欲揍它。 忙喝止蓝春晖,寒子剑将他手中马缰将来后,才仔细打量了一番此马。 只见此马高大威猛,四蹄粗大,双眼竟如一潭寒泉般透彻,它身上的每块肌肉,都显示出一种力量和健美。 毋庸置疑,这定是一匹斗志昂扬的少年雄马,它生着一身枣红色的棕毛,两眼间,还竖着一条洁白的白线,头部则是一小掇火红色的鬃毛。 好马!好马! 暗赞一声后,接过士兵递来的马鞭,见此马竟用不服管教的敌意歪头挑衅,寒子剑一乐,直接一扭身,抓住它的长背鬃,飞身上了它的马背,然后单手紧握缰绳,双腿轻轻一夹,狠狠一鞭,揍向了它那肥硕的马屁股。 此马大概系敌帅坐骑,平时马仗人势的不可一世,被俘后一直在装乖,欲伺机而逃无果后,今儿突然挨揍,它哪受得了这种欺负。 于是,憋着一马肚子气的它突然发射,怒嘶一声先高高站立,然后猛然跃起后,竟越过蓝春晖将军的头定,势不可挡的弹了出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只见此马卷起一阵尘土,它那长长的鬃毛随劲风披散,四只马蹄倘若不用沾地似得,冲上那座小土丘后,又嘶吼着,风一般的飞走了。 这匹深藏不露,性格刚烈的战马,方才一立一冲,一上一下后,竟没将背上寒子剑甩出,这回它更急了。 此刻,众人皆见,憾人肺腑的马嘶声中,此马那长长红红的马鬃和马尾,在激烈的流风中劲舞飞扬,在这范围不是太大的空地间四蹄翻腾,绕着圈儿的壮美奋飞。 终于,不知飞奔了多少圈后,寒子剑仍然稳如磐石,端坐在它的马背上,连马鞍都没用,便妥妥的将它驾驭得心悦臣服了。 还是单手握缰,寒子剑双脚轻夹马肚,探身去轻安抚了几下它的马头后,才任由它渐渐减速,信步慢行百米后,乖乖按新主人指令,回到了心儿的那匹‘玉凤驹’身边。 不是说,良禽择勇主而臣嘛。 此刻,此马已诚服得差点五体投地了,它脸不红,气不喘的朝‘玉凤驹’,点了点头后,还将那只喷着热气的长马嘴,凑了过去。 那匹浑身洁白无瑕,体型健美的‘玉凤驹’一看,傲娇着让开那张暂时比较讨厌的大马脸后,冷冰冰的朝它踢了一下前蹄,又连打了三个响鼻,以示不屑和警告: ‘哼!你这个臭俘虏马,寸功未立,就想来讨好本公主马吗!今天遇到高手了吧!下次再敢不听话,当心杀了你,让将士们吃马肉!’ 颇有灵性的俘虏马,仿佛感应到了玉凤驹的心声,它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再看了一眼玉凤驹后,又转头在寒子剑的身上,亲蜜得拱了拱,仿佛在说: ‘我投降,我的新主,我发誓,要永远效忠于您,我保证,以后乖乖的听话,不过要求您一件事,让这只美丽迷人的玉凤驹,不要讨厌我吧。’ 于是,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寒子剑接过士兵递来的马料后,将一把黑豆,喂到这匹俘虏马的嘴里后,也喂玉凤驹一大口。 “公主殿下,此马已投降归顺,劳您给它赐名吧,”回头看看正在得意的心儿,寒子笑着说。 心儿笑着近前,也抓了一把黑豆,塞进这匹已臣服的俘虏马嘴里后,又轻轻拍了一下它的大马脑袋,然后点着它的马鼻子乐道: “你,以后就是子剑的专用,本公主正式给你赐号‘赤焰驹’。 能得高贵的公主赐名,绝对是马界之大幸也。 立即有了荣耀新封号的‘赤焰驹’,嚼着香喷喷的黑豆,又亲热得将大马脸扎进寒子剑怀里,然后偷偷看着玉凤驹,低头在心里默默的喊道: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228章 半途奇遇神秘人 此时,虽已是深秋季,但位于十万大山里的岭南,白日里却仍不见一丝凉意。 大路边,那大片大片的各色朱瑾花,正在夕阳中争奇斗艳。 此刻的,在距莱宾县城三里外的官道边上,一座由竹木搭建的简易凉亭里,两条青石长凳上,正坐着一老二少。 这三人,均是农夫穿戴,他们统统头顶遮阳大竹帽,身着深色粗布陋衣,肩上各绕着一条脏兮兮的擦汗巾。 中间那位,看上去体格健壮的老者,约摸五旬开外,此人虽已有些白须白发,却仍是满面红光,精神矍铄。 那两位年少者,大一点的圆头圆脑,胖乎乎的约摸十五六岁,小一点的则是瓜子脸,有些瘦弱,大概才十二三岁左右。 这两个戴着深蓝色头巾的孩子,都有些高额凹眼,皮肤略黑,正一左一右坐在那老者身边,各举起一截红皮甘蔗在歪头啃咬。 凉亭外的路边,还牵着一只正在啃草的大黑骡。 那黑骡身边,是一辆木轱辘的长木架子车,车上摆放着八只藤编的大箩筐。 那些箩筐里,均是满满的连柄连体青香蕉,还有十来捆尖带青叶,粗大的红皮长甘蔗。 那位胖少年,从腰间解下一只马革酒囊,用双手递给那位年长者后,三人便同时被一阵马蹄声,引得转头回望。 不远处,有一红一白一棕三骑正缓缓而至。 只见那匹高大威猛的枣红色骏马上,坐着一位身穿白袍黑靴的青年男子,他的背后,还斜肩绑着一根,不知是何物的细长包裹。 此男子,头戴一顶宽沿细编的斗笠,那笠沿,虽压得看不清他的全脸,但从穿他那衣着华丽中,便能得知,此人的身份笃定尊贵。 此时和那斗笠男子,并驾齐驱的,是一位面蒙青纱,腰插红玉短箫的翩翩少男,只见他身着团花紫衣,头戴束发紫冠,脚蹬墨底小靴。 他二人的身后,还跟着一匹棕色健马,那马上不但驮着两只蓝色大行囊,还坐着一位青衣装扮,明眸皓齿,身佩长剑,眉清目秀的美少年。 经过好几十里山路的快意急奔后,此处已是一马平川,心儿公主显然是有些累了,她轻轻抖动着缰绳,让玉凤驹又往寒子剑身边靠了几分后,才娇娇的喘着小气喊道: “子剑,前面有凉亭,咱们小息一下吧。” 抬头看了看远处那已在眼里的莱宾小城后,又看了一下那凉亭里的三人,寒子剑转头朝心儿一笑道: “还是进城再息吧,今天就住此城,咱们也不急,三日后便能到邕南郡城。” “寒公子,筱梅屁屁痛,肚肚渴,也要休息活动一下,”筱梅非常及时的,嗲嗲的替公主殿下说出了不好意思说的话。 也是哦,虽走的是宽敞的官道,心儿也被众将士护着,已逃出皇宫一年多,经历过无数的风雨坎坷和艰辛历练,再不是那个娇柔的公主,可这一程山路的颠簸,着实辛苦呢。 出发前,筱兰曾建议,由爱迪送他三人,直接到邕南郡城外,可心儿却想顺便体察一下此处的民情民风。 于是,他三人下马,由筱梅将三匹马,牵在路边一摊青草边,寒子剑从马背上取下一只包裹后,便和心儿一起,先朝那小凉亭走去。 经过那辆木车时,心儿竟馋馋的看了一眼那些青蕉和甘蔗。 寒子剑一看,立马从腰间摸出一颗银块后,朝那位老者彬彬有礼的拱手笑道: “老人家,可否卖一些这新鲜的蕉蔗,让我们品尝一下。” 那老者一听,忙用眼神领着那两位年少者同时起身,让开青石凳后,然后也朝寒子剑拱手还礼。 “公子若能看得上这乡野粗品,已是荣幸,岂能收银。” 推开寒子剑的递银之手后,那老者又回头说道: “小旭,快去捡那最甜的肥蔗,给公子削好送来。” “哎,孩儿遵命,”那胖少年笑着应答后,便去了那木车边。 掏出一块手帕,将那青石凳仔细擦拭几遍,安顿心儿坐下后,寒子剑又将银块,笑着递给了那瘦弱少年。 这一块银子,大概能买这一车蕉蔗了,那瘦弱少年捏着银子,似乎有些不舍拒绝,又有些不知所措。 “小辉不得无礼,”那老者一见,轻喝一声后,忙从那瘦弱少年手中取回银块,硬塞回给了寒子剑。 不再客气,寒子剑再朝那老者拱手至谢后,又从蓝布包裹里取了一个小包裹。 就在那青石凳上,打开那只黄绸小包裹后,寒子剑将一只玲珑别致,纯金打制的水壶和两块黄灿灿玉米饼递给了心儿。 见心儿没接水壶,却将那两块玉米饼,递给了正站在一边瘦弱的小辉,又回头看着那些蕉蔗。 这小辉可能就是饿了,他也没客气,接过玉米饼张口就咬,还去给正在削甘蔗的小旭嘴里乐塞了一块。 寒子剑一见,忙又取出了两块饼,递给那老者后笑道: “老人家辛苦了,今年收成可好?” 那老者,似乎却没听到寒子剑问话,他紧紧盯心儿腰间那根红若彤阳的短玉箫,竟有些分神了。 直到寒子剑将两块玉米饼塞他手里,那老者才恍惚回神后,答道: “还好,还好,近两年风调雨顺,本县百姓土地虽少,倒也能勉强吃饱。” 说话间,那老者的目光,却一直没离开过心儿那根红玉箫。 此时,小旭小辉二人已拿着两根削好的甘蔗回来了。 伸手接过这两根已削好的甘蔗后,寒子剑却皱起了眉头。 甘蔗虽被削过,却难免还被胖小旭那劳作的双手,染上了一些指印和灰尘。 于是,寒子剑先递了一根给筱梅后,又从正在吃饼的胖小旭手里,拿来削蔗弯刀先砍下一小截,然后仔细的再削了又削,已将那原本粗大的甘蔗,又削去三分之二。 将这根已经变成细条的甘蔗用手帕包着,寒子剑递给心儿说: “慢慢的咬,轻轻的嚼,可不能划破了嘴。” 心儿这才解了她那蒙面的青纱,朝大家甜甜一笑后,才张开她那红润的小嘴,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小口,轻轻嚼吸了几下。 “哇哦,好甜好甜,”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品尝最新鲜的甘蔗,心儿乐得直喊。 见心儿歪头嚼着甘蔗,还馋馋的看着那木车上的青香蕉,筱梅急忙欲去摘时,胖小旭急忙阻拦笑道: “公子不可,此乃刚砍下的青蕉,吃了会干涩辣嗓,要拉回去用稻草捂几日后,待暖得皮黄肉软,方可食用呢。” 听此一说,寒子剑笑着又削了一小截甘蔗,递给心儿说: “等一会到了县城里,再给你买吧。” 心儿这才乖乖的笑了笑,又点了点头。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那老者紧紧盯着心儿的脸看了片刻后,又看了看那根红玉短箫,才问道: “敢问三位贵公子,你们从何而来,欲去何处?” 这个问题,自然是不用心儿来回答,寒子剑笑着,含含糊糊的答道: “我们三人,从北方而来,欲去邕南郡城,探望一位老朋友。” 又抬头看了看正欲下山的夕阳后,那老者又说道: “此地离邕南城,尚有一百六十里,距前面一站郦堂县也有九十余里,三位今日恐要在莱宾息驾了吧?” 寒子剑点头答道:“我们正有此意,今儿不走了,老人家可知那莱宾城中,有何上好的客栈?” 那老者又看了一眼心儿的脸和那支红玉短箫后,这才认真的说道: “莱宾县城不大,全境山地颇多,人口不过几十万,虽为县城却无围城,客栈酒楼倒是不少,可公子所说那种顶级上好的,怕却无一家。” 见寒子剑看着那高贵的美少年关注不语,那老者又小心朝寒子剑拱手至礼后说道: “若公子不嫌,老夫家中可为三位,提供安全舒适的食宿之处。” 听此提议,寒子剑一愣。 其实他早发现,这位老者的言行举止中,隐出若干不俗和怪异。 此人,绝不是乡野农夫那么简单。 他这个提议,虽有些冒昧不合情理,但又见此人满目慈善,朴素可亲,倒不像那心术不正之辈。 这其中,恐有隐情! 于是,寒子剑主意暗定后,他又拱手笑道:“如此甚好,那我们就相扰一宿。” 见自己的冒昧,出乎意料的未被拒绝,那老者竟开心得抚须一笑道: “走,小旭小辉,快带三位公子回家。” 于是,待筱梅替心儿将蒙面纱戴好,送她上马,那老者也戴上了一顶压脸的大斗笠后,这才赶着大车,载着小旭小辉在前,策骡扬鞭小跑着朝县城方向而去。 这山城莱宾县城果然不大,却也是一座老城,穿过一条铺着青石板的街道时,只见两侧的土墙上已是斑驳一片,还有那褪色后的红砖青瓦,倒颇也有些古朴沧桑感。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正是倦鸟返巢和顽童归家,炊烟袅袅时。 马脚下的这条路,应该是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但有行人偶尔交错时,竟统统让至一边,然后小心翼翼的驻足,规规矩矩的和那驾骡老者至礼招呼。 不过,这些人的恭敬和称呼,却让寒子剑和心儿的心里越发不解了。 “総老爷,您这地里,今年可真是蕉肥蔗美呀。” 又一位拄着拐杖,站在自家那挂着灯笼的高沿廊下,穿着深红色绸缎员外装,戴着一顶黑色方顶帽的老人,站在路边一边招呼,一边打量着跟在骡车后的寒子剑心儿和筱梅。 朝那已显老态龙钟,一脸老年斑的老员外点了点头,那老人口中的‘総老爷’,轻轻一拽缰绳后,让骡车拐进了一条更为宽敞的大道。 “驾!” 轻喝一声,又抽了一鞭骡屁股后,骡车加快速度,又跑了几百米后,终在一座蹲着两只老石狮的大门口,止住了骡步。 车未停稳,二位原本站在那对石狮边,两位手持水火棍,精干壮实的汉子,已经迎了过来。 此时,这位‘総老爷’跳下骡车的驾驶位后,突然威严突显,他大声喝道: “你们速将骡车,从后院门赶回。” 等筱梅探头朝那大门口,再一细看时,却不由得心里一惊… 第229章 山城幸存正廉吏 “速开仪门!!!” 威严的发话间,这位神秘兮兮的‘総老爷’,将骡鞭扔给胖小旭后,立即又来恭迎寒子剑心儿和筱梅。 “三位公子,请下马移驾。” 此时,寒子剑心儿和筱梅再放眼望去时,皆同时有些吃惊了! 只见这坐北朝南,面向街口的朱漆大门左侧平台处,架着一只大鼓,鼓下的老木支架上,还放着一支裹着红布的长鼓锤。 那大门的上方正中,还悬着一块黑底长木扁,那扁上刻着四只苍劲的红色大字: 莱宾县衙! 吱吱呀呀的开门声中,那台阶之端,那嵌有黄铜大钉的朱漆仪门已开。 虽是第一次到这种级别太小的地方,但心儿此时已明白身到何处了。 只见那威武的仪门两侧,还书有联曰: 门外四时春和风甘雨, 案内三尺法烈日严霜! 原来这是一座小县衙,但这代表尊贵的仪门,却只在恭迎特级上宾时,才难得开一回。 见公主殿下已露出一些些怯意,只在电地球视剧里,见过这种场面的寒子剑,反将眉头一扬,他右手握着被灰布裹着的冷铁寒心剑,将左手递给了心儿。 哼!有保护神在,怕什么? 心儿索性也将心一横。 于是,他二人泰然自若的手拉手,筱梅背着两只行囊跟着,被领入仪门,穿过那县衙内堂后,直接进了一个小后院,然后被送进了一间弥满书香,俭朴大方的书房里。 “请三位落座稍后。” 那神秘的‘総老爷’,先点明了两支红烛,然后将三张木椅擦拭干净,再转身至礼后,便退步而出。 见他离开时,竟还将这房门带上了,心儿和筱梅又起心惊,抬头看时,寒子剑却笑着朝她二人伸出了右手食指。 片刻后,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低声低语的杂乱: “张隆赵浒,你二人火速领在班衙役,立即紧闭衙门,亲自在外把守,从现在起,天王老子,都不得擅进!” “小旭,你速去鸿宾楼,让他们的掌柜亲自下厨,定一桌上好的菜肴回来!” “小辉,你速去将那两坛姐姐的‘女儿红’挖出来!” “瑜儿,速将你的闺房整理一下,换上过年的新被新单新帐,今晚你靠娘睡!” “孩儿他娘,你速速去烧水泡茶,速速帮我洗脸更衣…” …… 被关在书房里的寒子剑心儿和筱梅,约摸等了半个时辰,终又听得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接下来的场景,已经预先可知了,一位身穿七品官服,已过五旬的中老年人,推门而入进了书房后,直接扑通一声双手伏地,跪在了心儿面前,他一边头撞地砖,一边大声喊道: “微臣総宝安,叩见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事已至此,心儿已经不再吃惊了,她倒是觉得,如果再继续装‘雅糊呆’,那就是一个傻瓜公主了。 于是,端座在那张圈椅上心儿公主,沉默片刻后,才傲娇得开了口: “卿快平生,坐着回话!” “恭谢千岁!” 総宝安再拜起身后,又朝寒子剑和筱梅一个深躬道: “卑职叩见二位将军大人!” 寒子剑忍着笑,将他扶起后说:“総大人免礼,快坐下说话吧。” “公主千岁在,哪有微臣的座位,”総宝安又朝心儿一拜后,才敬立一侧。 是不可乱了规矩,心儿将双手搭在座椅扶手上,发出了第一个疑问: “総大人,你是如何认出本宫来了?” 鞠躬再施礼,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已被放到书桌上的那根红玉短箫后,総宝安低头答道: “这根红玉短箫,是微臣家藏的传世之物,十八年前公主您抓周时,微臣便表了一份心意,谁知道公主殿下偏偏就一把抓了此宝,当时皇上还乐得赐了微臣一座大园子呢。” 筱梅一听也乐道: “那你也不能仅凭一根玉箫,就断定公主的身份吧,若被那歹人盗去假冒呢?” 総宝安再朝筱梅施礼答道: “启禀女将军,刚才在那凉棚里时,微臣就见公主如坐云端,气质如仙…” 心儿一听,総武安连筱梅的女扮男装都识破了,也笑着打断了総宝安: “那也不能凭气质认定呀?” 総宝安又恭恭敬敬的弯腰答道:“再禀公主殿下,微臣又见那只金壶,也是皇上当初为您而专制,上有吾皇墨宝‘掌上明珠’四字,由此才确认了殿下的身份。” 听得総宝安竟说出这番皇宫密档,已知他绝非平常朝官,可他为何流落此处,沦为这般光景,心儿疑惑之时,却被提起了伤心事,立马眼红泪下。 此时的寒子剑,也无法插话了,见心儿又想起父皇而泣,忙去替她擦泪。 総宝安一见自己惹得公主难过,忙又跪下撞头,哽咽着说: “微臣无能,无力报效国家,不能替主分忧,罪该万死!” 见心儿一时伤心难平,筱梅便对総宝安说:“総大人快起吧。” 総宝安没起又说:“望公主节哀,不知小太子爷可好?他现在何处?” “放心吧,総大人,洛儿好着呢,”见他问得真诚,寒子剑答道。 见寒子剑和公主殿下如此亲密,又直呼太子名讳,総宝安又看了他额上的那道疤痕一眼后,才抹着眼泪起身,敬立在一边。 被寒子剑搂着肩,依他怀里的心儿,平复一些后,又抬头发问: “総大人,听你的语气,当初在朝时,品位也定不低,为何却落到此处此位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后,総宝安又施礼而答: “八年前国泰民安时,微臣已任兵部尚书六年,也算是吾皇的近臣了,后发觉镇南王鄯武,和其他几家镇守边关的藩王居心叵测,年年向朝廷和兵部狮子大开口,就向皇上建议削藩,将兵权全归朝廷, 岂不料皇上宅心仁厚,兄弟情深,反误会微臣动机不纯欲独揽兵权,便一怒之下,将微臣贬来岭南,在镇南王的眼皮底下,任了一方县令。” 片言知晓,心儿立即替她父皇愧道:“総大人你这些年受委屈了。” 総宝安一听,忙又跪下磕头喊道:“委屈二字实不敢当,食君俸禄,理应替主分忧,微臣无怨无悔,只恨那鄯武贼子,有负天恩,该诛该杀!” 迷已初解,见气氛有些太沉重,寒子剑便笑着插话:“総大人,你虽含屈被贬,但毕竟也是施牧一方的父母官,怎么竟弄得跟农夫一般呢?” 総宝安一听,又低头谦笑答道: “卑职任莱宾县令八年来,虽不敢说此处已夜不闭户,但也基本少有纠纷和讼案,闲暇时,微臣父子三人,便去那山里开了些荒地,以补家用。” 这些可都是无意撞见,看来这个総宝安,倒真是一位清廉可用之人,寒子剑心中一番暗赞后,又出言试探道: “难道此地财政太差,连一位县太爷都养不活了?” 総宝安听了,又一脸诚恳的答道:“启禀将军,整个邕南郡,唯独此处山多地少,虽不如江南鱼米之乡,但还不算贫困之地,百姓淳朴勤劳,但凡自开荒山者,本县皆不征税,卑职虽领着一份俸禄,但上有八旬老母,下有一女二子,再加上平时接济些孤老孤儿,就多少有些捉襟见肘了,所以便趁空闲,在不耽误公务之于,才去开荒增收了。” 见公主殿下和筱梅同时点头赞许,総宝安脸色一正又说: “微臣在这段时间,频频在山下的官道上逗留,就只为打探太子爷和公主殿下的消息。” 筱梅听了,笑着又问道:“哦,那総大人可曾打探到什么了?” 総宝安又拱手答道:“启禀女将军,卑职听说太子和公主朝这边来了,可也不敢相信,今日早间,又听得几位过路江湖人士说, 说有一支神秘小部队,已将鄯武老贼的追杀大军彻底消灭了,所以卑职开心之于,又心急如焚,才在路边欲再探消息,没想到意外遇见公主和二位将军。” 筱梅又一笑说:“総大人你为何心急?” 総宝安一听急道: “据微臣分析,公主殿下可能是慌不择路,才带着小太子爷误闯了此道,可前面就是鄯武老巢,若那老贼获悉后,再派重兵压来,二位千岁岂不是要腹背受敌,难逃险境了。” “非也,我们正欲去那老贼的老巢呢,”寒子剑一听,摇头一本正经的说。 総宝安一听后,又惊道:“二位将军欲带公主殿下前去邕南郡城,恕卑职不允!” 寒子剑见他急了,又笑道:“那総大人这里有多少兵马,可否借来一用,待我取了那邕南城,再还你。” 総宝安一听,虽只当寒子剑是玩笑,却严肃的回答道: “卑职不敢私养兵马,眼前只有十来位衙役,不过,倒是有两位忠诚可靠,略会些拳脚之人,将军欲用,连卑职在内,愿为公主殿下和小太子爷肝脑涂地。” 寒子剑见他不信,又认真的交代: “行,那就如此定了,你连夜给公主殿下准备一辆好一些的带篷软车吧,我们明日一早便启程,你将衙事安置妥当,带这两位随从就是。” 仍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総宝安大胆看了一下心儿的凤颜后,见公主殿下也朝他点头确认,才朝寒子剑拱手应答: “是,卑职遵命!” 此时,门外又传来了一位妇人轻柔的声音:“老爷,晚饭已经备好了,快请贵客入席吧。” 轻轻答应一声后,総宝安又将心儿寒子剑和筱梅,引上了一座小阁楼,去了自家闺女的房里。 阁楼虽不大,只有两小间,一卧一小厅,却也都洁净含香。 寒子剑叫総宝安坐下同吃,他自然不肯遵命,见那临时抬来的餐桌上,竟密密麻麻的,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地方特色菜肴,心儿只能令他撤去了大半,端去让府中老少同享。 饭后,在寒子剑没松警惕的护卫下,総宝武的妻女同筱梅三人一起,侍候心儿盥洗完毕后,才重回了小阁楼。 这时,寒子剑又对総宝武说: “総大人,烦你再去取两床被褥来吧,我就在这阁楼小厅里打地铺了。” 仍然用眼神再求确认,见公主殿下和筱梅同时点头后,総宝武才去依命执行。 第230章 峡谷巧遇乱帮匪 于是,怀揣着一颗无限绝对的忠心,两手准备的打算,総宝安按吩咐,当夜就做好陪公主殿下进邕南郡的一切准备。 至于那个似乎是,好像是有两把刷子,额头上生疤,姓寒的家伙说,要单枪匹马的去取邕南郡,総宝安暂且只当他是吹牛逼罢了。 只是,総宝安心里的一卦暗已打准,公主殿下定是想去找那已退休的施秉忠阁老,欲得到他的计谋相助。 虽说,和那施阁老曾经同朝为官,共事多年,公私层面的交情还算融洽,但施老退隐后,総宝安却和他少有走动。 那么,这些年过去了,这个当初的宰府忠臣,变了没有呢? 倘若他已老年痴呆,和那大反贼鄯武同流合污,那公主殿下岂不是要去自投罗网!!! 可公主殿下自幼也曾得文武和名师指点,她睿智果断,现在主意既定,自己这个做臣子的,只能执行。 幸好,邕南城里,现如今鄯武老贼不在,能认识公主殿下的,恐怕只有他鄯武老贼的长子鄯麟,和施秉忠二人了。 万一,如果公主殿下有危,大不了拼了这条老命,以死效忠吧。 第二日早餐毕后,已是一副管家穿扮,斗篷压面的総武安,便亲自驾着一辆,从本地富豪家借来的锦篷香车,带着已是镖师装扮,各带一支长短兵刃的张隆和赵浒在待命了。 见他三人默不作声,统统隐去了真实面目,寒子剑便知総武安没敢透露心儿的真实身份。 早餐过出发,待筱梅将心儿送入那辆豪车后,见大家均已准备就绪,寒子剑也上马启程了。 这回,心儿等于是有了一辆舒适美美的小銮驾,再不必受那颠簸之累,可这小銮驾,却不能策马扬鞭急速奔行了。 所幸,并不急,前两日一路无故事,恰当游山玩水了… 话说,火凤国虽遭内战,那鄯武老贼却是早有密谋,他用威逼利诱之策,买通了沿途各大驻军和封疆大吏后,然后才暗中发兵,待大军悄悄推至皇城后,才发动了突然袭击。 所以,南国邕南郡域内基本无战火,也少有动乱,这一路倒也风景秀丽,一付国泰民安的景象。 第三日中午时分,心儿的小銮驾,已顺利行至距邕南郡城北六十里的险要地域‘一线天’。 过了前面这段全程大约十五六华里,最宽处不过二三十米,两堵危峰兀立,如被神斧削过的一线天大峡谷,天黑前,便可妥妥到达目的地。 可就在此时,前面那两侧林荫茂密,阴森森,弯绕绕的一线天大峡谷里,却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器打击声,和一些谩骂叫喝声。 “吁!” 轻喝一声后,総武安将缰绳一紧,及时止住了马步,让马车停在了峡谷口。 “张隆赵浒,你二人速去打探一番,看前方因何有打斗声!”再一次侧耳细听后,総武安对他的二位部下下了令。 “是,麾下领命!”张隆和赵浒一起跳下马后,齐朝総武安抱拳应答。 只见这位腰系小行囊,豹头环眼,身高七尺五寸,四十岁左右的张隆,从腰间拔出了一支钢制判官笔后,再朝那峡谷入口处张望了一眼,然后直接三个弹跳,便飞身上那座三丈许高的小峭壁。 同样也是四十出头,戴着一顶桶样压眉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宽布带,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身持长剑的赵浒一见,自然也不甘落后,双脚猛弹后,也追了上去。 见他二人立即隐入山林,从峡谷东侧的高处往深里而去,寒子剑笑着问: “総大人,你这二位麾下的身手不错呀。” 紫棠色面皮的総武安,又把马车往边上靠了靠后,轻抚了一下他那扇圈胡须后,微微笑答道: “启禀寒将军,他二人十多年前,原本就是江湖中人,后因被仇家追杀命悬一线时,被我搭救,于是便投了我麾下,早年也曾随我征战沙场,九死一生从死人堆里爬过,系我的左膀右臂也。” 正说着,带着面纱的心儿,已从她的香车里跳了出来,她自己去牵过玉凤驹后,又朝寒子剑挤眼笑道: “子剑,我要活动活动呢。” 见寒子剑笑着点头,筱梅忙下马,去将玉凤驹背负的小行囊,放入那香车内后,她才欲出手去护公主,心儿却已乐得单手抓鞍一飞上马去了。 见此情形,総宝安又笑着朝心儿恭恭敬敬行礼赞道:“公主灵若仙凤,老奴喜不自禁也……” 半个时辰后,等张隆赵浒二人回来时,却是满脸的焦急。 虽然尚且不知,相护这三人的真实身份,但见主人如此恭敬,张隆和赵浒先朝心儿拱手至礼后,才转身汇报: “启禀老爷,前方峡谷恐怕一时片刻难以通行了。” “怎的?”総武安急问。 赵浒又拱手答道: “峡谷里正在混战,凌铁帮和朝阳帮等三百余人,已屠了武鸣镖局,正为争夺三十多只大箱子,而大打出手呢。” “可知那些箱中为何物?”総武安皱着眉头问。 “启禀老爷,那些箱中,究竟是何物,暂且不知,但从他们的叫骂声中分析,好像是邕南郡的众地方官员和土豪富绅,得知鄯武得了天下,以私人的名义收集了不少奇珍异宝,由武鸣镖局押运,要送去京城,孝敬那老反贼。” 见総武安听得此言,突然一付无可奈何,又恨得咬牙切齿双拳紧握,寒子剑转头问道: “総大人,这两个帮派很厉害吗?他们究竟是正派还是邪帮?” 総武安一听,眉头却越发锁紧了,他也朝心儿和寒子剑拱手做礼答道: “启禀寒将军,这两个帮派可都是百年老帮,帮众甚广,时正时邪,平时倒也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大打出手,必是提前得了消息,所以属下断定,那些箱中之宝,笃定价值连城。” 说完,総武安又回头细问张隆道:“那朝阳帮和凌铁帮,今日都有那些大佬出动了?” 张隆听了立即抱拳回答:“启禀老爷,今日不但两帮的长老全部出动了,连很少露面的两个帮主都亲自出山了。” 総武安一听,点了点头后,好像自言自语说:“那就没错了,如此说来,这些箱中,就不止是价值连城了!” 再转身朝心儿至礼后,総武安好像已拿定了主意说: “启禀公主殿下和二位将军,咱们今天无论如何是过不去了,还是暂且先退回郦堂县息下,明日再来吧。” 寒子剑一听,又一笑道:“総大人且慢,为何要退?” 総武安这才脸色一正说道:“寒将军您可能是久居宫中,少闻这天下江湖,想那武鸣镖局,不但是南方第一大镖局,还有官衙撑腰,所以只要镖旗一挂,基本就是横行天下,敢动这样强势镖局的人,那就更厉害了, 那朝阳帮新帮主,号称‘南侠火凤凰’,手下帮众数千,这丫头虽才二十岁,却早已威震武林,她那家传的蝴蝶镖和鸳鸯剑,早自诩是天下无敌, 还有那百年老帮凌铁帮帮主韦植,此人年近四十,俊郎英武,玉树临风,号称‘南霸天’,就凭一套雷霆霹雳掌,打遍江湖少有败绩。” 寒子剑一听又笑道: “那也别退呀,咱们也去凑凑热闹,不是说天下浮财,见者有份嘛。” 一直不吱声的筱梅,听了也乐道:“好好好,咱们虽说暂时不缺军饷,但若是将那些民脂民膏取来,将来可办大事呢。” 総武安一听,又转头看了一眼心儿后,似乎有些举棋不定了。 知他是为公主的安全着想,心儿甚为感动,她指着寒子剑笑道: “総大人不怕,一切都听从他的吧!” 这回没话说了,総武安再朝心儿行礼后,只能谨遵上令。 于是,就在総武安的有些忐忑不安中,寒子剑和心儿并驾齐驱在前,大家策马,一起不紧不慢的朝峡谷里而去。 就在那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打斗声中,很快,他们就到达了离现场不远处的一处小高坡上,先止住了马步。 这时,红日正中,峡谷里明媚一片,大家放眼望去时,只见那打斗场中,已倒下了数十名镖局模样的汉子,但眼前这帮人,这一会已不是在混战了。 只见众人的围观中,一位身穿红衣,手持红柄双剑的女孩,正和一位空手挥掌,黑衣黑袍,身高八尺,粗眉俊脸的中年男人缠斗在一起。 指着正前方,寒子剑歪头对総武安说:“那红衣女孩,大概便是朝阳帮的首领吧?” 看着前方,総武安答到:“将军好眼力,她正是朝阳帮主瞿红艳,那位黑衣人,便是凌铁帮主韦植。” 缓缓点了点头后,寒子剑抬头再看时,见那瞿红艳和韦植再战数十招后,却仍然不见胜负。 只听得韦植退后两步后大声喊道: “瞿帮主,双方打到现在,可都是势均力敌,难分胜败,咱们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别太伤和气了,干脆将这些财宝平分了吧。” 那瞿红艳听了,虽说好像有些不愿意,但打了半天不见胜负,又恐大量官兵闻讯赶来砸场子。 想到此处后,瞿红艳才一个倒飞,跃道山壁边的一块大石上高声喊道: “既然韦老前辈发了话,红艳今天就给您一个面子吧,依您就是了。” 见他们终于停止了打斗,寒子剑立即飞身下马,示意心儿她们留在原地后,自己却握着被步条缠着的冷铁寒心剑,横着膀子慢慢朝前走了过去。 可能是只顾分享胜利果实,众人都没注意到一个陌生人,已经悄悄近了前。 等那两帮人,开始将那已经散落一地,完好无损的大箱子聚到一起,然后用石笔,依次分别写上两帮的名字时,寒子剑已经悄悄站在了瞿红艳的身后。 背手持剑,寒子剑突然哈哈大笑道:“诸位大英雄,你们刚才那一出,倒也热闹好看,已胜过江湖上那耍猴卖艺的了。” 瞿红艳一听,见一位带着些书生气,有些憨憨的俊美公子,正在身后,忙张开樱桃小嘴惊问道: “你,你谁呀?” 寒子剑这回装得更憨了,他朝瞿红艳拱手鞠躬后,再认认真真指着那些大箱答道: “小可寒子剑,乃这些箱子的主人也!” 以为是突然出了一个见钱眼开的神经病呢,但瞿红艳却立即被寒子剑的呆萌逗乐了,她翘嘴噗哧一笑道: “傻公子,别闹,这些箱子是我们的了,你快让开吧,我们要搬箱了。” 寒子剑又鞠躬后笑道:“这可不敢当呀,我已雇好了大马车,各位不可如此客气,萍水相逢,怎好劳驾大家替我搬箱呢?” 瞿红艳一听,又扬起那俏俏的细柳眉,瞪着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乐道: “你,你这个傻瓜,是不是想找打呀?” 第231章 子剑戏弄俏佳人 一听说要挨美人儿揍,寒子剑又吓得团团鞠躬打转,他急忙扑上去趴在一只大箱子上,带着哭腔大声喊道: “求各位大英雄手下留情呀,将我家的财宝留下。 凌铁帮两名汉子一见,立即欲来推开寒子剑,还咧咧骂道:“书呆子,快滚开,当心一拳让你满脸红光!” “呀呀,救命呀,救命呀,有人要打劫了!” 见他二人欲来夺箱,寒子剑一边大声呼救,一边跳到箱上手舞足蹈,然后无意间一抬腿,一名长得像钟馗一样壮汉,已扑通一声,挨他轻轻揣到几米开外去了。 那瞿红艳,在一旁正用媚眼相看呢,一见寒子剑立在箱上摇摇晃晃,以为他要跌倒,忙纵身上去柔柔搂着他的粗腰,将他扶稳后半嗔半笑的骂道: “你这大傻瓜,真是不知好歹呢,还不快退下,等一会儿姐姐送你两只大元宝便是!” 众人见寒子剑此刻如此狼狈不堪,都以为他刚才那一脚,只不过踢得凑巧而已,也都没当回事,便又要去搬箱。 这回寒子剑一见,急忙紧紧搂着瞿红艳,然后将脸靠近她脸颊单手连摇,又急得大叫道: “慢着,慢着,各位好汉大英雄,你们这是要把我箱子,搬到哪里去呢?” 瞿红艳被搂得突然双颊绯红,她笑嘻嘻的紧盯寒子剑那张酷脸乐道:“咱们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呀。” 转头看着瞿红艳的大眼睛,寒子剑继续装疯喊道:“你们都走了,那么我怎么办?” 瞿红艳听了又捂嘴笑道:“你呀,呆头呆脑的,凉拌肯定是不好吃,还是乖乖的回家吧,若再敢胡闹,当心丢了小命耶。” 寒子剑又回头朝瞿红艳真诚的拱手行礼答道:“仙女姐姐这话有理,小可这就带箱子们回家吧。” 说话间,也已经近了前的総武安他们,此刻都是一脸着急样。 心儿和筱梅,却已被寒子剑惹得在马上乐得东倒西歪,她二人也一时玩心大起,于是两位女扮男装的假公子,也一起下马走了过来。 这一会场中的众人,自持强大无敌,眼里只有财宝,也没人关注局外了。 刚才挨寒子剑踢得股骨生疼的那名汉子,红着脸悄悄爬起来后立马恼怒不以,他又上前来伸手向寒子剑胸前狠狠一掌推去,大声喝骂道: “滚你玛的!” 可这个神圣‘玛’字,却立即惹怒了寒子剑。 只他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戾气后,那汉子的后心,已被寒子剑抓住,然后再轻轻一扬手,那粗汉直接远走高飞,在空中划了个美丽的弧形后,竟撞到十多丈外的山石上,直接人事不省了。 这回,众人才知,原来这青年竟身怀绝艺,那一副公子哥书生傻瓜样,全是装出来戏弄大家的。 然而,这些人自恃人多势众,仍然却根本没将寒子剑放在心上。 见寒子的露了这手高深已极的武功,凌铁帮主韦植立即大惊,忙招手叫瞿红艳过来,然后低声道: “此人不可轻敌,务须小心!” 瞿红艳听了,虽点头答应,却是又惊又喜。 她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呆相公,竟会是一位顶级高手。 这时,又只听得寒子剑高声喊道: “你们这些坏人,好生没意思呀,打了闹了半天,又在我的箱上乱写,什么狗屁粑粑凌铁帮朝阳帮呢,现在玩够了吧,那我可要擦掉啦,哈哈!” 话音未落,只见寒子剑又突然伸手,抓过了近前一名汉子,然后将他横提在手中,迅速绕着众箱跑了一周,竟把他当抹布一样,把那众箱上的石笔白字,统统擦得干干净净后,然后也双手轻轻一送。 经此一送,那汉子立马如腾云驾雾般,已飞到峭壁之上的一颗十多米高的树顶,抱着那摇摇欲坠的树杈,吓得直哇啦哇啦。 见寒子剑已经连伤自家的两名兄弟,这回凌铁帮众自然是非常不愿意了,帮中十余人同时大声呐喊着,手执各种兵刃扑了上来。 瞿红艳一见混战又将起,却双手持剑抱肩,然后幸灾乐祸的,美滋滋的成了局外人。 立即开战,面对众汉,只见寒子剑笑眯眯的握一支布条包裹的细长物,然后单手双脚一顿拳打足踢后,战场空中,已是兵刃和汉子乱飞了。 本无意再伤人,片刻之后,那十余名来袭的汉子,竟统统都被寒子剑一一抓起,然后全部扔到峭壁上去了。 直到此时,凌铁和朝阳二帮众人,才是一阵大乱心惊。 见自己的手下,此刻竟如此时不堪一击,那韦植早已经气得俊脸黑红,他近前几步后哼道: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令师又是何方高人?” 这一会,寒子剑已收起了一些疯疯傻傻,他又抬头半真半假的答道: “小可寒子剑,家师是百岁老夫子,对《道德经》最有心得的了,我的八股文,便是他老人家亲传…” 见寒子剑仍然在戏弄那韦帮主,瞿红艳忍着笑,认真的问道: “不许调皮了,你虽身手不凡,却也名不经传,快把武学师承说出来吧,要是和我们有些渊源,大家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这些财宝有你一份就是了。” 寒子剑一听,又歪头一本正经的说:“家师一直嫌小可不成器,不许我在江湖中提他名讳,若说渊源,过去没有,今日和大家一见,那不是有了初见之情么,不过这些财宝,现已统统是我的了,大家还是趁早请回吧!” 见寒子剑先疯再傲,这一会又想要黑吃黑通杀,立即惹怒了凌铁帮的一位身如铁塔,面若黑炭的副帮主。 只见此人大骂一声后,突然轮起一把类似于刽子手用的那种鬼头大刀,然后用一招凶猛的‘劲风扫落叶’,便向寒子剑腰部横砍了过去。 “寒公子小心!” 在瞿红艳的惊呼声中,众人只见寒子剑身子飘飘稍侧后,那把鬼头大刀,已从他身旁凶猛的削过。 但那位副帮主的这招,已是用力极猛,那大刀一记空砍后余势不止,竟直直砍向了瞿红艳的腰间。 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瞿红艳也不含糊,只见她突伸左手食中两指,然后钳住刀背,向后一拉,那刀才停住了。 遭此惨败,那副帮主早已羞得满脸通红,他忙低声愧道:“瞿帮主,对,对不住啦!” 瞿红艳这才放开手指,松开那把大刀后,却回头对寒子剑嫣然一笑道:“肿么样!就凭姐姐这手功夫,得一份财物,还不算不配吧?” 寒子剑听了,斜眼瞟了一眼瞿红艳后说道:“你这是甚么功夫呢?” 瞿红艳立即昂头得意而答:“我这快如闪电的‘销魂凤抓手’厉害吧!” 寒子剑却煞有其事的说:“甚么凤爪鸡爪的,我可没瞧见呀。” 这回,寒子剑的傲慢无礼和轻蔑,是彻底把瞿红艳惹怒了,她张口骂道: “我刚才用两根手指,夹住了他那雷霆万钧的大刀,难道你眼睛瞎了不成?” 见她真怒的样子,却是越发娇俏,寒子剑顿觉好玩,于是再接再厉的戏弄她道: “切,你们两个早串通好了的江湖鬼把戏,有什么好稀奇的,去赶集哄哄乡巴佬还差不多。” 这回,把个瞿红艳恼得,她银牙猛咬,举剑就砍。 寒子剑一看,急忙举手大叫:“不许急脸,你这一招我也会,不信试给你看看。” 寒子剑此话,瞿红艳自然是不肯相信,忙收剑瞪道: “行,你若不会,姐姐今天一定活扒了你个坏东西!” 寒子剑一乐,回头朝筱梅招了招手喊道:“这位小弟弟,咱们也来练练这一招,给他们长长眼吧。” 早已乐不可支的筱梅,听唤后笑嘻嘻的走来,她用脚尖挑起捡起一柄刻有‘武鸣镖局’子样的单刀后,然后装腔作势的,就恶狠狠的向寒子剑砍来。 只见那刀砍到临近时,筱梅却故意放慢了势头,轻轻的推了过去。 寒子剑一看,笑嘻嘻也用二指轻轻夹住了那刀背。 然后,筱梅单手拿刀,捂着嘴假意用力挣扎,乱跳一阵后却始终没能挣开寒子剑的二指轻夹,于是大喊大叫道: “啊呀!啊呀!公子这一招好厉害的‘销魂凤抓手’呀! 这回凌铁帮众人,见他二人联手作弄瞿红艳,统统忍不住大声拍手轰笑。 想这瞿红艳年轻气盛,纵横南国,一向颐指气使,哪容得被如此戏辱。 于是,她转身取过凌铁帮那副帮主的鬼头大刀后,横托在手对寒子剑怒道: “你来劈我一刀试试,那总不是串通好了的吧!” 寒子剑一听,板着脸接来大刀后,非常认真的说:“那咱可先要说好,砍死了可不偿命,你们也不能去报官。” 瞿红艳已越发爆怒,她铁着脸说:“放心吧!无论谁死了,都不要偿命!” 寒子剑这才点了点头后,一边反手高起横劈一刀,一边轻声提醒喊道:“美人儿小心呀!我的刀儿要来啦!” 瞿红艳却万料不到,寒子剑这一刀,竟会这样高高的劈来,她大吃一惊后,急忙甩头急躲。 人倒是躲开了,可瞿红艳的那飘逸的长发,却立即已被削去了一缕,凌铁帮众人一看,又是一阵轰笑。 这时,寒子剑提刀又笑道:“呀呀,你的‘销魂凤抓手’绝世神功呢?” 话音刚落,寒子剑挥刀就落地再砍。 瞿红艳见他刚才攻了上路,现在又毫无章法的来攻下路,慌得又飞身急跳。 可寒子剑的刀,却没有停留分毫,一刀过后,瞿红艳的一只靴子的靴底,已被切下了。 见此时瞿红艳那张俏脸,都已被涨紫了,寒子剑又顽笑道: “哦,对不起瞿帮主,原来太高,或者是太低了,你能都无法施展神功,太快了,你可能也不习惯,这样吧,我慢慢的再从中间砍一刀,看你能夹住吗?” 瞿红艳挨连羞两次,早已气得无语,暗暗做好了报仇的准备。 见她已摆好了阵脚,寒子剑果然又是一刀,朝瞿红艳的中部,砍了过去。 这一刀,寒子剑果然是言而有信,就同筱梅刚才那样,慢慢推了过去。 瞿红艳气得一边暗暗咬牙,一边伸出左手来钳,左手却猛然恶招突发,用二指朝寒子剑的双眼,狠狠的扎了过去。 距离如此之近,大家此时的注意力,统统都在那把寒光闪闪鬼头大刀,谁也没料到瞿红艳,突然会出此狠招… 第232章 冷铁寒心剑护国 就在心儿和筱梅的同时惊叫声中,那瞿红艳本以为可以一招残敌时,却见寒子剑突然大刀一翻朝上一挺一划,等那刀锋将她的二指各划了一道小口子后,寒子剑才恰到好处的收刀退了一步。 众人亲眼见寒子剑这三刀,高下快慢变化莫测,游戏之举中,实则包含了极高的造诣,総武安也暗中赞美后,忙转身笑对行礼心儿说: “寒将军果然厉害,恐怕这些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心儿也得意的快乐点了点头。 那边,瞿红艳捏着已在渗血的二指,终心服口服的朝寒子剑弯腰施礼后,才低着头红着脸说: “多谢公子手下留情,红艳甘拜下风!” 见瞿红艳已输得彻彻底底,寒子剑又是一脸的傲气,此刻在一条战线上的韦植,却不愿意了,他冲上来怒喝道: “无名野小子,再接我几招试试吧!” 于是众人的齐声喝彩声中,见那韦植的右掌,已卷起一股猛烈的内力袭来。 寒子剑一听,一边笑眯眯的反手掷了那把笨重的鬼头大刀,一边轻吸一口气后,也运起了三分天罡混元功,然后用单掌接了上去。 “砰砰!”两声后,寒子剑纹丝未动,可那韦植几个跌跄后,已将十多名凌铁帮众撞倒了一片。 “好!!!” 在筱梅的大声快乐喝彩中,寒子剑回头朝心儿挥挥手至乐时,那凌铁帮众,见自家威名远扬的老帮主,竟被一个无名之辈,轻飘飘的一击落败,不服气之余,突然举着二十多杆长枪短剑,一起朝他的背后袭了过来。 “子剑小心!”心儿一见,急得拔箫就欲来助阵,却又被筱梅嘻笑着拉了回去。 “公子留意身后!”瞿红艳也急得不顾指痛了,也提着双剑迎了上去。 此时的寒子剑,似乎也有些恼火了,只见他一边怒目转身,一边让那把冷铁寒心剑,在一阵龙吟声中,裹着一股萧杀的剑气出了鞘。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二十多杆兵器已到时,却听得韦植帮主坐地上大喝了一声: “不得无礼!统统住手!!!” 可为时已晚,那凌铁帮众,虽听见帮主的喝叫声,却已经统统收不住势了。 没等倒持剑欲帮的瞿红艳近前呢,只听得一阵连续悦耳的叮叮当当金属音后,在一股令人眼花缭乱的剑花中,凌铁帮众那二十多杆兵器,已悉数被剑气割断了。 那突发偷袭的二十多人,也统统被寒子剑那罡猛的内力,震得虎口出血,翻落了一地。 这回,不光是心儿筱梅和瞿红艳拍手叫好了,大峡谷里立即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 此时,挣扎起身的韦植,已到了寒子剑跟前,他毕恭毕敬弯腰一礼的后说道:“多谢公子将才手留余力,才使老朽和手下帮众未得大伤。” 寒子剑见他来得真诚,自然也不能再狂傲了,也朝韦植拱手抱拳歉笑道:“前辈也请恕在下刚才失礼。” 再一次朝寒子剑规规矩矩施礼后,韦植盯着寒子剑手中之剑,又小心问道:“敢问公子,此剑何名?” 寒子剑虽突然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懒得回答解释,便直接大大咧咧的将剑递给了韦植。 恭恭敬敬的用双手接过后,那瞿红艳和朝阳帮凌铁帮的几位长老,也一起围了过来。 大家一起,定眼细看时,只见此剑壁厚极薄,除了剑锋外通体乌黑,且剑中有脊,前锋曲弧内凹,此刻正散发出一股幽幽的蓝光。 这把剑全长约60厘米,内锋铸有极其精细,十分规整的多圈同心圆。 剑身的两面,饰满墨黑色的菱形花纹,一道道纹理清晰可见处,还有四只鸟篆铭文: ‘冷铁寒心’ 顿时,在一片死寂中,只见那韦植帮主的捧剑双手,突然开始剧烈的抖动。 见此情形,有些不知根由的瞿红艳发现,此刻不但是韦帮主情绪反常,连两帮的八位长老,也跟着一起嘴唇颤抖,突然老眼通红。 莫名其妙中,又见韦帮主已落下了两行热泪,他环视了一下众人后双手举剑,竟突然和八位两帮的长老一起,扑通扑通着,统统跪在了寒子剑的面前,将头伏地,然后异口同声的哭着大喊道: “草民等,恭拜‘护国逍遥王’!” 这回,竟把个寒子剑吓得,他接来冷铁寒心剑后,惊得往后退了几步。 此时,心儿她们也已一起围了过来。 见此情形,総武安终于也沉不住了气,他从正在发傻的寒子剑手里接过宝剑一看后,竟也双手高举着宝剑,然后带着张隆赵浒一起跪下后,泪流满面的大声喊道: “属下,拜见逍遥王!” 这回,连心儿都傻得口呆目瞪了。 还是筱梅轻轻捅了一下寒子剑后,他才回神,忙将大家扶起后莫名问道: “総大人,韦帮主,你们这是为何?” 听寒子剑喊‘総大人’韦植一细看后方才认出他来,忙又带大家给総武安行礼后,又朝寒子剑至礼哽咽着说: “総大人既在,就麻您细说吧!” 见此时两帮三百多人,均已聚来,総武安索性登上了身后的一块大石上,他先用无比激动的心,又朝寒子剑和心儿鞠躬行礼后,才朝天拱手,大声说道: “据我国皇宫大内的真实密档记载,三千年前,我火凤国始帝女皇驾鹤仙去时,我们的那把镇国神器‘冷铁寒心剑’,也突然不翼而飞了,后在女皇陛下的地宫里,又发现了一封始帝的亲笔遗诏, 女皇诏曰:三千年后,当火凤帝国遭遇劫难时,‘冷铁寒心剑’将伴‘护国逍遥王’横空再出世,界时,此王持此剑,可上打君王,下杀侫臣,并辅助新君一统全球,开辟辉煌新纪元!” 等総善武话毕,现场又是一片寂静。 这还得了,先是两帮的长辈主动认可,又是天下闻名的一代铮臣确认,现在的総武安,等于是宣读了始帝遗诏。 这可是天命浩荡,天赐的战神呀! 于是,総武安又激动得跳下大石后,立即率领众人跪地,对寒子剑再拜。 这回,连筱梅都喜得急忙跪在最前面,带领大家一齐山呼: “拜见护国逍遥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心儿则在一旁捂着嘴呆乐,她此刻心里那个美得呀: 这回好,天赐的王,最满意的封号,再不发愁,要给他什么封号合适了。 不过,不过,他这个逍遥王,可是火凤国历史中绝无仅有的第一大王,可以上打君王呢! 想到此处时,心儿也横跨两步到了寒子剑面前,然后笑嘻嘻的双手平措至左胸前,右腿后屈下蹲,款款给他道了一个金安万福,快乐着朝他嫣然一笑,柔声喊道: “心儿拜见逍遥王!” 见众人皆跪,将头伏地不肯起来,寒子剑虽好像有些明白了事出何因,但绝对却没当回事。 笑着搀起心儿,寒子剑附她耳边用悄悄话玩笑道:“将来等姐姐登了大宝,做了女皇,若不肯听话时,子剑可要打你小屁屁的哦。” 趁势挽着他的胳膊,心儿也附他耳边呵气如兰,悄悄笑道:“嘻嘻,坏蛋子剑,来,心儿现在就不想听话了…” 待寒子剑和心儿一起,将众英雄统统喊起后,総武安又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寒子剑。 寒子剑立即明他之意,缓缓朝他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还不是心儿暴露身份之时! 不过,瞿红艳此时的眼里,恐怕就只剩下这个帅呆了,酷毙了的逍遥王了,她突然一改往日娇蛮跋扈,也像只小绵羊一般,又挤到了寒子剑身边。 见她还捂着指头,寒子剑歉意一笑后,忙从怀兜里掏出手帕,撕成两份,然后拉过瞿红艳的手,仔细替她将两根伤指包扎了一番。 也没去留意心儿此刻的小嘴嘴已嘟,又见瞿红艳竟激动得粉脸通红双眼噙泪,寒子剑这才笑着,朝这两位帮主拱手问道: “烦请二位帮主,将这些大箱的来龙去脉,细说一下吧。” 今日朝阳帮和凌铁帮,能与这千古传说中的小千岁打架结缘,已是万分荣幸,瞿红艳还好,倒是那韦植,早已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二人率帮众,再朝寒子剑一躬到底后,瞿红艳这才先红着脸开了口: “启禀千岁逍遥王,草民等虽为碌碌之辈,可眼看那鄯武老贼狼子野心,弑君弑兄乱我国纲,却无力抗衡,只能暗中捣乱了, 这些财宝,皆是欲运往京都孝敬那老贼的,所以小女子才和一身正气的韦帮主,不约而同的在此埋伏,先将那鹰犬武鸣镖局悉数杀尽后,欲暂先平分了这些宝贝,谁料到竟冒犯了逍遥王爷,还望您老海涵,大人不记小人过哈…” 这一会,终于情绪渐稳的韦植,先见瞿红艳替凌铁帮美言赞美,又见她停顿,忙也朝寒子剑拱手,接过了话头: “启禀王爷千岁,草民等,虽为一介草莽,却无时不在关注国家安危,如今内贼已窃国,都破山河碎,听说太子爷和公主殿下一路逃亡,已被追杀到了南国境内,我等虽担忧二位小主的安危,却不敢和正规军抗衡,只能暂时将这些财宝劫来,打算过后再献于太子爷和公主殿下做复国之用,今日幸遇王爷千岁,这些财宝,只当是物归原主了。” 寒子剑一听,才朝众人豪爽一笑道:“如此也来,那众英雄岂不是要空辛苦一场了。” 这时,瞿红艳和韦植又率众人朝寒子剑拱手齐声唱道: “愿为逍遥王效劳!” 寒子剑笑着又问:“众英雄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我等愿投逍遥王麾下,从此为国为民,即便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众人又大声答道,这中,就数瞿红艳和韦植的声音最大最响亮。 闻得此言,寒子剑这才朝众人拱手相谢后,才认认真真的说: “你们既有报国之心,如今也正是诸位建功立业,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期,若诚心相助者,待日后助得公主和小太子夺回京都,定不会亏待大家。” “我等愿投千岁!”又是一片热血沸腾的应答声。 “好!”寒子剑叫了一声好后又说: “那就先将这些大箱子打开吧,我倒要看看,是何些宝物。” 见瞿红艳赖在寒子剑的身边不肯动身,韦植才笑带众人去死人堆里,从武鸣镖局的带队身上,找来了这些大箱的钥匙,然后逐一将大箱打开后,又来恭请寒子剑。 寒子剑上前一揭箱盖,只觉耀眼生花,见这一大箱满满的都是珍珠宝玉。 然后又开一箱,又都是玛瑙翡翠,这中,没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珍物。 身边的筱梅低声惊呼,不由得又惊又喜,她伸手抄到箱底,却见下半箱是叠得整整齐齐,沉甸甸黄灿灿,每只重约斤余的大金砖,且这三十多箱皆里统统如此。 就在众人欢喜之时,却有一位快马探子,从邕南郡城方向急马来报道: “不好啦!不好啦!大队官兵来了,扯呼!扯呼!” 第233章 再显神武鬼精灵 忽听得,说,已有大队官兵杀来,众人皆惊时,韦植也略露急色朝那探子迎了上去。 此探,原本是心思缜密的韦植放出去的,自然由他去细问:“来敌多少人?谁是领队?” 只见那精干汉子翻身下马,抱拳大声答道:“报告帮主,来敌浩浩荡荡总有万余人,由那鄯武长子鄯麟亲自带队,还押着百余辆辎重大车和几辆囚车。” 众人侧耳一听时,真听得远处车轮滚滚,人喧马嘶,果然是有大队人马到来了。 此时,两帮合起来不过才三百余人,又怎么能抗衡这万人大军呢? 就在众人慌乱中,瞿红艳,韦植,総武安三人一起聚到寒子剑和心儿筱梅身边,用焦急的眼神似若在征求指令。 寒子剑一看,反搂着心儿的肩头轻松得笑道:“来得好,来的好呀,爷正欲去找他呢!” 虽已知寒子剑身手了得,众人见他此刻泰然自若的轻敌,好像还是不怎么放心,小乱仍在继续中。 在这种情况下,寒子剑立即已知,再多说一句,便是废话了,他转头严肃的对筱梅和総宝安说: “你们要护好心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出击!” 瞿红艳一听,急忙问:“那我们呢?” 寒子剑又一笑道:“等一会我先出击,你和韦帮主带着众兄弟跟着后面,负责砍敌人的脑袋就是了,记住,一个活口不要!” “那可是万余人呢?”瞿红艳一听,她也不喊千岁了,直接瞪着眼睛不可置信。 韦植一听也说:“既然是那小反贼鄯麟亲自带兵,押送的肯定是精兵强将和贵重物品!” 寒子剑却持剑笑道:“好,最好是再送些金银财宝来!” 瞿红艳听了又急眼嚷道:“那小反贼鄯麟能征善战,所来的,笃定是他的骁勇亲兵,王爷万不能轻敌!” 持剑抱胸,寒子剑这才认真的说道:“知道这些人,必定是那鄯武老贼的死党,即便他们主动缴枪投降,我也不要,统统死啦死啦的吧!哦,不行,还是留千把俘虏,等帮我们打扫完战场再灭吧!” 见寒子剑此刻,倘若身藏十天兵天将一般,好像已稳操胜券,瞿红艳终于手持双剑无话可说,和韦植一起用怪怪的表情点头。 说话间,那鄯麟大军的先锋部队已从峡谷里冒头,出现了大家眼前,寒子剑回头朝心儿眨了眨眼睛后大喝一声: “保护好心儿,我先去也,二位帮主和众英雄切记,你们稍候片刻后再出击!” 话音未落,众人只见寒子剑连气都没运,便已弹腿高跃,然后将剑出鞘,率先朝敌军飞了出去。 此时,那养精蓄锐已久,十只唯有寒子剑能见的幽灵小红心,早憋得压抑不住了。 根本不需要师傅发命令,十枚幽灵小丫已经脱指而出,她们在寒子剑的眼前一绕后,只听得玉珠大丫娇喝一声道: “妹妹们,老规矩,用戳眼神功破敌单眼,一万余人,姐姐一人负责三千,否则不过瘾!” “是,谨遵姐姐命!” “嘻嘻,终于又可以听见爆眼声了,好玩好玩。” “师傅,您慢慢来呀,可别累着了,我们先去了哈。” …… 在这一连串叽叽喳喳声中,十颗红星小幽灵,已凶巴巴的扑向了敌人,寒子剑乐得大喊: “九儿,小儿,你们要注意安全,累了就快回来,不许硬撑,谁敢不听话,当心挨揍小屁屁,哈哈。” “是,请师傅放心,嘿嘿,嘻嘻。” 小九和小十那娇滴滴的声音还没落下呢,前方,已响起了一片鬼叫狼嚎的惨叫声。 那鄯麟的万余大军,自持骁勇善战,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侦查连’自信得根本就没出动。 可等鄯麟的先锋军,发现前方有异常时,想止步回禀时却已没机会了。 诡异中,只看见一白袍之人在空中飞来。 可那人还有几十丈远,根本还没近前呢,一千多名鄯麟的先头部队,已在一片惨叫声中倒下了一多半,且每人都是双手捂眼,黑的红的白的流得半片脸都是。 而且,还有更加恐怖的,这个屠杀过程,简直就是毛骨悚然,也就是片刻之间,队伍中仿佛杀进了一群恶煞,迅速消灭完先锋部队的全部战斗力后,这种惨无人道,看不见,挡不住鬼气的杀戮,又直接向后续的中军,依次弥漫过去。 飞在空中,见十小鬼丫的战斗力竟如此凶猛,寒子剑乐得,他侧脚在高高的峭壁上点了一下后再一次加速,已掠过鄯麟那已残的先头部队后,直朝敌军后部飞去。 又在中途,踩了几次已被惊得发疯,正在团团瞎窜的战马和那些辎重车辆后,寒子剑已到达敌军尾部。 飘然落地断了敌军之后,寒子剑又一个美丽反侧,然后冷铁寒心剑气一挥,眼前又倒下了一片,已被前方动静惊得不知所措,准备掉头的敌军。 此时,随寒子剑一起而来的小十丫,小九丫,小八丫,小七丫,也一起加入了虐敌,立即现成了合围之势。 坚决不放走一个! 片刻之后,瞿红艳和韦植带着三百余众,基本是在稀里糊涂中加入战斗的。 两帮人马所到之处,已无战斗力抵抗,敌军清一色的造型,统统倒地捂眼哭豪,等着挨砍脑袋。 心儿一见,乐得从地上捡起一柄短剑就往前冲,却被筱梅紧紧拽住了。 “公主您可不许去,别弄脏了衣服,嘻嘻。” 一听筱梅脱口而出喊出了‘公主’二字,张隆和赵浒二人直接惊呆了,忙同时用求证的眼神看着総宝安。 此刻,総宝安见这个天赐的逍遥王,竟如战神一般所向披靡,早快乐得热泪满眶了。 抹了一下眼泪,扑通一声跪在心儿面前,総宝安哭着笑喊:“公主殿下,请允许老臣前去杀敌,以解心头之恨。” 张隆赵浒二人一见,也扑通扑通齐齐跪下,又同时激动得大声喊道:“拜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乐难抑中,心儿高傲得右手一抬笑道:“卿等快快平身,速去助逍遥王杀敌吧!” “是,末将领命!” 激动人心的应答声中,総宝安再拜起身后,便领着张隆赵浒,手持兵刃朝峡谷前方冲了过去。 筱梅这才搀着心儿,二人一边缓缓往前走去,一边开心交谈。 筱梅情不自禁的嘻嘻乐道:“公主殿下,咱们的战神逍遥王,还差一个封号呢。” 心儿一愣,转头看着筱梅。 筱梅又笑到:“嘿嘿,还差一个大驸马的封号!” 心儿这才明白过来,她快乐一笑道:“嗯,不急,不急,等咱们夺回京都,这个大媒,就由你这个公主宫首领来保吧。” 筱梅一听,又乐得止步行礼:“是,谢公主器重!” 见筱梅乐不可支,心儿突然脸色一正,吓唬她道:“死丫头,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也喜欢上子剑了?” 筱梅听了,急忙捂着嘴羞笑道:“嘿嘿,奴婢不敢,奴婢只盼能侍候公主殿下和大驸马哥哥一万年。” 心儿这才又一乐:“你们四个虽和我是主仆,但早已情同一体,亲如姐妹,别忘了,你们可是本宫的陪嫁丫头哈。” 筱梅一听,立马又羞得低头,脸红得嘻嘻不止。 这边的主仆二人,开心嘻乐慢慢前进时,那边的寒子剑纵情挥剑,终于过了一阵手瘾后,却又乐傻了。 眼前,已无敌可屠。 这才短短几日,连最小的四位幽灵小鬼丫,战斗力都已提升了若干倍。 就在那迷幻的红星忽闪忽现中,在这响彻峡谷的惨叫声里,小十丫,小九丫,小八丫和小七丫,已势不可挡的杀到百米开外去了。 这一会,已闲得蛋疼的寒子剑,又飞身上了身边的峭壁,想观看战场状态时,突见远处一位身穿金色铠甲,头戴金色战盔的大将,正单手捂眼,骑着一匹漆黑的骏马,踩着在哀嚎的伤兵,慌慌忙忙的想往回逃时,去又被那几辆囚车绊住了去路。 不用说,此人必定是那鄯武老贼之子鄯麟也。 眼看着瞿红艳和韦植的砍头小队已到,可不能这么快就让他丢了脑袋,得仔细问问才能弄死他呢。 想到此处,寒子剑将剑入鞘后,又身子一拧,急速朝那鄯麟而去。 就在寒子剑飞行途中,小十和小九终于气喘吁吁的先归了位。 “累死了,渴死了,嘻嘻。” “师傅,我们已经戳不动了哦,还有几百只眼珠,就交给姐姐们了。” 寒子剑一边急飞,一边笑道:“我的两个小乖乖,为师正热血沸腾呢,你们快去喝点,补充一下能量吧。” “嘿嘿,谢谢师傅哈。” “嘻嘻,‘师傅牌’热血娃哈哈,甜蜜蜜,香喷喷。” 师徒三人的快乐中,寒子剑以到鄯武头顶。 直接一招‘寒家神掌’将已瞎一眼,晕头转向的鄯武拍晕后,寒子剑也上了马身。 将已半身是血的鄯武横放在马背上,寒子剑才调转马头,他一边看着众人在快乐砍头,一边朝大家挥手道谢,然后策马缓缓朝心儿的方向走去。 拐过一个大弯后,见心儿和筱梅手搀手,已出现了视线里,寒子剑又回头一望,又见八颗红星急飞而来。 忙伸出双手,寒子剑笑着将十指张开后,八颗灿烂的小红星,先在他的眼前耳边,鼻尖上嘴唇,喘着娇气喧闹一番后,才肯各归各位。 双手合嘴,爱爱得将十指放到唇边,逐一香香后,寒子剑又轻轻的说: “宝宝们辛苦了,呵呵。” “不辛苦,不辛苦,替师傅效劳,是丫丫的荣幸也,嘻嘻。” “师傅,孩儿们的戳眼神功厉害不,嘿嘿。” “师傅,这贼头的眼珠,可是小六我扎爆的哦。” …… “报告师傅,总共一万一千三百人,一个不落,统统都单眼挨爆。” 玉珠大丫最后一个发言,毕竟是大姐大,功力最高,她心平气和的做了总结报告后,众丫终才累得安安静静,逮住寒子剑的手指吃饱喝足后,各自休息不再啃声了。 “子剑!子剑!” “寒公子,哦,不,逍遥王爷。” 激漾人心的娇喊声中,心儿和筱梅已近了前。 找了一块空地后,寒子剑提着鄯麟的后背,直接将他扔到心儿脚下笑道: “姐姐,快看看你家这能征善战的大表哥吧,哈哈。” 上前牵着寒子剑的马缰,筱梅乐得粉脸通红,急急抬头追问道: “我的战神大王爷,您这是何种无敌神功呀,未曾见您动手,万余敌军已统统成了独眼龙,可否教教奴婢们呢,嘻嘻。” 第234章 爱迪暗忧初示警 那万余敌军的脑袋要砍,这绝对是不小的工程。 等瞿红艳和韦植二位帮主,领着众部下,基本完成任务后,已是黄昏,一线天的大峡谷里,此时不但没了阳光,还阴森森鬼气一片。 这也难怪,这万余名骁勇的敌军,突然之间就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若想完全弄清死因,死能瞑目的话,一时间魂魄自然不甘散去。 寒子剑正欲再去查看时,已见総宝安瞿红艳和韦植领着小部分兄弟,押着三百余名血人俘虏,推着拉着百余辆辎重车和几辆囚车过来了。 韦植手持大刀,浑身血迹斑斑,先兴冲冲的近来抱拳惊道: “王爷之威,真乃天神,乃我火凤国之福,我国民之幸也!” 瞿红艳用也见鬼了眼神,看着寒子剑,抱拳诧问: “王爷,您是人吗?” 正和心儿并肩,坐在一块大石上的寒子剑,起身抱拳一笑后问道:“战局如何?” 韦植又抱拳答道:“启禀王爷,依您吩咐,只留了千余身强力壮,扛疼力九段的俘虏,正被两帮兄弟押着,在打扫战场。” 寒子剑又笑道:“辛苦二位帮主,辛苦兄弟们了。” 瞿红艳这回才乐得,又抱拳喊道: “不辛苦,不辛苦,有数百名独眼龙反贼忍住痛,每人负责扛十多具死尸,然后扔山谷里去喂狼喂狍喂毒虫,兄弟们正扬眉吐气呢。” 韦植又一躬笑道:“有您这声‘兄弟’相称,我等以后跟随王爷,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值了。” 瞿红艳也乐道:“就是,蒙王爷抬爱,我等这些草民立马身价百倍,以后愿为王爷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又看了一眼挨筱梅拳打脚踢了半天,都不肯醒来的反贼鄯麟,寒子剑转头再说: “快弄一敌军头目来审审。” “禀王爷,已有一疑似敌军头目被属下押来了。” 一旁的総宝安说着,转头一挥手,两名朝阳帮的汉子,已将一位单眼已瞎,血染战袍,丢盔乱发的汉子推槡过来,然后骂骂咧咧的一脚,将他踹跪下了。 已经闲了半天的筱梅,这从地上捡起一根棍棒走过来,自告奋勇的做了主审官。 “你身为何职?你们押着这些辎重,欲去何处?”不轻不重的一棍下去后,筱梅瞪着眼睛问。 这汉子身材魁梧,约摸三十岁左右,此刻已经狼狈不堪的披头散发,那半边脸上,还挂着黑红白三色液体。 大概是没见过这种瘆人的打仗方式,此人早被吓得魂飞胆破,哪敢还有半点抵抗,忙低着头着轻声回答道: “小人系镇南王属下总兵,这些辎重车辆,是要运往京都。” 仍然用棍棒指着这位总兵的额头,筱梅又凶巴巴的发问道:“这些辎重大车里,装的什么?” 那位总兵老老实实的又回答道:“启禀姑奶奶,这一百一十辆大车里,是镇南王这些年储存的金银珠宝,是要运去京都,做为新朝廷的日常开销。” 听到这里,寒子剑附心儿耳朵轻轻问道: “那鄯武老贼既夺了京都,还愁没钱花,需要动用自己的老本吗?” 心儿也附寒子剑耳边,柔柔一笑道: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京都的大国库,在皇宫的一座地宫里,此宫的位置入口和打开方式,只有父皇和我知道,每次搬运,也都是我公主宫里的丫头们执行,那鄯武老贼要发兵造反,又要打点收买沿途封疆大吏和各部驻军,老贼到了京都虽能得到一点外库存银,可他却要到处收买人心,自然就杯水车薪了。” 寒子剑一听乐了:“那如此说来,咱们就更不急了,慢慢拖死这个老贼。” 心儿却又皱着眉头又说:“就拍这老贼无法维持时,要启动横征暴敛,到时又苦了天下百姓,” 见心儿菩萨心肠,寒子剑却握拳皱了皱眉头,他在心里暗想: 眼下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人民,大概是久享太平,已麻木不仁了,面对反贼,却少有人揭杆而起表示抗议。 特别是那些久无战事,安享俸银和最高待遇的士兵,和那些高官厚禄的将官,竟也无人匡扶正义替朝廷出力。 这些人,简直其心可诛,不但该受苦,还该杀,该剐,该灭九族! 见寒子剑此刻眉头紧锁,眼露杀气,心儿又歪头亲密挽着他的胳膊,轻叹一声后说: “这天下老百姓们,只要能吃饱穿暖,哪有能力去管谁能得这天下呢,倒是那些各地大吏和各战区将领,他们却先负了天朝皇恩…” 见心儿心有灵犀,寒子剑苦笑着摇头,又打趣说道:“看来这个爱国主义教育,得从娃娃们开始抓起了…” 心儿突然又被逗乐:“千岁金玉良言,等夺回京都,这项工作嘛,就交由逍遥王爷全权负责了哈。” 那边,筱梅的审讯工作在继续中:“这些囚车里,押着何人?” 那总兵捂着单眼答道:“囚车里押老宰相施秉忠,和他的子女家眷…” 一听这话,众人皆惊,心儿立马拉着寒子剑,冲到最前面的一连囚车边。 隔着那一圈碗口粗的硬木围栏,心儿一细看,见那人是脏乱的白发遮面,嘴角渗红,身穿一件血迹斑斑,单薄发臭的白色囚衣,被手铐脚镣着瘫在囚车里。 见心儿立即开始恨得在咬牙切齿,寒子剑不用再问,便知此人的身份,已被确认。 立马拔剑几挥后,寒子剑将已被折磨得人事不省,也已挨这深秋寒意冻得瑟瑟发抖的施秉忠抱出来后,然后放到那半死仍未醒的鄯麟身边,斜靠在了他身上。 総宝安也过来一看后,忙又带着张隆赵浒二人,去将施秉忠的家眷全部解救出囚。 颇有眼力见的瞿红艳,忙取来一只酒囊来,和筱梅一起强行灌了施秉忠几大口。 瞿红艳随身而带的,自然是好酒。 施秉忠被捏着鼻子,呛得咳嗽几声后,几大口美酒从咙入胃,给他体内的血泵站添加了一股强劲的动力,然后立马就是暖??心暖肺,脸上慢慢涌出了一丝红润。 已被除了手铐脚镣的施秉忠缓缓睁开双眼后,正呆若木鸡两眼无神时,他的长子施孝和二子施仁次子施仁,已领着二十八位均身穿囚衣的直系家眷聚过来了。 见这眼前众人,皆都是江湖人士穿戴,施孝先带二位弟弟和众家眷,齐齐跪下谢过救命之恩后,才去坐地将施秉忠抱在怀里大声哭喊。 慢慢清醒的施秉忠,一见儿嚎却大声喝道: “不许哭,想我施家父子既名为‘忠孝仁义’,死也不能向邪恶低头,死也不能负了皇恩浩荡!” “是,儿等一定谨奉家规,谨遵父言!”施家三子一起跪地,抹泪齐声答道。 吩咐筱梅去安抚那边施家女眷后,心儿这从到了施秉忠面前,她微微弯腰开口道: “施相,可认得我否?” 施家父子四人一听,这才一同抬头看了看后,又一起摇了摇头。 微微一笑,心儿缓缓扯去束发金冠后,她将头轻摇,让那黑漆漆,水油油的长发飘飘而飞时,又从腰间拔出那支红玉短箫,举到了施秉忠眼前。 刹那间,一个貌似潘安的俏公子,突然就变成了一位美若天仙的美少女。 众人皆惊时,施秉忠揉了揉眼睛后,突然用颤颤巍巍的双手,夺来那支红玉短箫,放到眼前看了又看,抚了又抚。 别人可以不认识,可他施秉忠不能不认识这只红箫呀。 想那几年,公主最调皮的孩童时,皇上每日上朝,都要带着这位掌上明珠。 然后,那调皮可爱,深受皇宠的小公主,便用这支红玉短箫,去逗逗这个大臣,敲敲那个宰相。 后来,公主渐渐大了,仍是时不时的就女扮男装往朝堂上跑,然后就举着这支红箫,替她父皇敲背撒娇。 此时,総宝安也低头附施秉忠耳朵轻轻笑着说: “施老相爷,还不快拜见公主!” 终被这一语惊醒,两鬓斑白,满脸风霜的施秉忠突然泪流满面,他用双手高高举起心儿的红玉短箫,泣不成声的大声喊道: “老臣施秉忠,叩拜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这一声‘公主殿下’,又惊得在场的所有人大惊。 不惊才怪呢,才出了一位战神逍遥王爷,眼前这至尊至贵,可倾国倾城的公主殿下,仿佛又突然从天而降。 于是,此时天色已快晚的一线天的大峡谷里,再现一次热血沸腾的大场面。 那施家众家眷,総宝安带手下,瞿红艳和韦植带着在场帮众又齐齐跪地,三呼千岁行大礼。 待心儿接过红玉箫,扶起施秉忠,喊起众人后,又坐回那块大石上寒子剑,正玩蚂蚁呢,突然心里一颤。 乐得抬头一看,只见空中蓝光一闪。 哈哈,原来是小爱迪这只大盘子飞来了。 小爱迪既到,那就说明兰竹二位小女将,和蓝春晖将军也带着那二百名将士到了。 果然,在众人又被突然惊得如见神物,痴痴呆呆的看着天空发呆时,峡谷那边,已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小爱迪今天可能有些情绪低落,他一声不吭的自寻一块可降之地,落地了。 上前抱过正和筱菊牵手而来的小洛儿,将他送给心儿后,寒子剑再不管这些人的朝拜小太子爷,便独自入了飞船,进了驾驶舱内。 “怎么啦?小爱迪,你心情不好吗?”拍了拍爱迪的大脑袋,寒子剑笑着问。 “子剑,你快将耳附来,”爱迪冷冰冰的回答。 寒子剑又一笑,真的就将右耳附了过去。 慢慢转头,用两只摄像头看着寒子剑,爱迪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算了,有些话,我暂时也不想说了,以后再告诉你吧,今天只郑重的提醒你一下,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希望子剑你永远要记住,这里的一切,对于你来说,都是过眼云烟,别到时候把自己伤得太深了!” “嗯,嗯,谢谢爱迪,我记住了…” 突然间就被感动得,差点掉眼泪,寒子剑和这无血无肉,却感情丰富的小爱迪,亲蜜靠了靠了头。 第235章 洛儿怒割大狗头 一听小爱迪提醒寒子剑,让他任何人都不能信任,自有听在耳里不乐意的。 幽灵小小丫第一个冲出寒子剑的右手小拇指,直接蛮横得撞了一下小爱迪后,气呼呼的抗议: “喂!爱迪小哥哥,那依你所说,难道师傅连我们都不能信任了吗?” 紧接着,小九丫也呼的冲了出来,去狠狠踢了一下爱迪的左摄像头后,才趴在寒子剑的鼻尖上表示抗议: “就是,臭臭小爱迪,你想找打呀!” 小爱迪突然又被逗得心情大好,忙嘿嘿笑着,给自己圆场: “哦哦,对不起宝贝小丫丫们,你们都和子剑血肉相亲,融为一体了,自然是值得信任的。” “哼!这还差不多,师傅与我们有再造之恩,丫丫们即是便拼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也要时刻护全他。” 玉珠大丫可能是在刚才那场戳眼珠大战中,戳得呆累了,她懒洋洋的没飞出来,就在寒子剑的左手大拇指里,发出了大姐大的声音。 爱迪又一笑道:“嗯,大丫此言感人肺腑,你们和子剑这十段人鬼情未了,真可以惊天地,泣鬼神也。” “呵呵,谢谢宝宝们,再谢小爱迪,”寒子剑笑着,他将调皮的小九小十抓到唇边一香后,才将她们放回了各自的手指里。 见小爱迪终于开心了,寒子剑又问:“小爱迪,你的舱内还能负重多少?” “你想干嘛?”小爱迪问。 “今天得了不少价值连城的宝贝,这可都是心儿将来复国强武的资本,要捡一些最值钱的让你来保管,我才能放心呢,”寒子剑认真的答道。 “行,都搬上来吧,除了器武库,其他地方,包括驾驶舱里都能放些,我还能载重三十多吨呢,嘿嘿,”一种荣耀的被需感中,小爱迪笑答。 等寒子剑离开飞船,重新回到人群后,众人已与小太子洛儿见礼完毕,大家正围在一起听那施家父子,在控诉血泪史呢: 原来,那鄯武老贼,没有预兆的突然起兵作乱后,虽已年迈,却一点都不糊涂,退隐至休的老相爷自然不愿意了。 立马派心腹,用一封十万火急的家书,将三位在朝为官儿子,密招回来后,施老相爷心想: 我虽老朽,已无能力去劲挽狂澜,却也不能让儿子们为你这个老贼效力吧。 可等这三个官职都不低的儿子,奉命偷偷溜回来后,施老相还是气得哼哼的不甘心。 于是,施老相就在暗中联络一些旧部门生,他一边密访太子和公主的下落,一边意欲举起反抗鄯武老贼的义旗。 可这种大事,岂是一帮文臣所能,施秉忠父子的举动,立马被鄯麟这个小王八蛋的密探获悉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鄯麟,这个小乌龟王八蛋,正做着早日能当上皇太子爷的美梦呢。 在眼下这种关键时刻,他岂能让人捣乱,特别是像施秉忠这样德高望重,非常有号召力的老东西。 于是,这个小王八蛋一声令下后,施老相的九族,便在一夜之间系数被捕。 将施秉忠的本家本族,和家奴仆丁六百余口,用杀鸡给猴看的意思,统统在菜市口屠干净后,本想再砍这不识时务的施秉忠嫡亲老小时,可这小王八蛋转念一想,却又改变了主意: 父亲大人已势不可挡的夺了京都,为何至今迟迟不登大宝? 又为何迟迟不肯招这个唯一的儿子,进京加封呢? 刻不容缓,得找个理由,赶紧进京! 正在此时,那老贼鄯武来了需银的命令。 于是乎,小王八蛋鄯麟自以为大事已定,便将邕南郡城的防务,交给了妹妹鄯红袖。 然后,提上万余亲兵,押着巨款,押着可去邀功的施秉忠嫡亲众眷,鄯麟这个小王八蛋,带着快乐的太子梦,春风得意的出发了。 可他这份春风得意,仅仅维持了六十里路,便在家门口的一线天峡谷里,被十只小女鬼,和一个大魔鬼无情的杀灭了。 听完施家父子,这声泪俱下的哭诉后,寒子剑又沾着冷铁寒心剑的光芒,以逍遥大王爷的尊贵身份,受了施家众眷一次跪谢救命之恩。 看着前方的一片狼藉,见又一次大获全胜,小洛儿快乐得扑到寒子剑怀里亲热一番表示嘉奖后,才双手绕背,怀着愤怒的心,又去劈头盖脸的踢了鄯麟一顿。 可鄯麟这个小王八蛋,不知是挨寒子剑那一掌太重,还是气郁死堵,又挨踢得口鼻冒红后,都像死狗一样,坚决不肯醒来。 探身伸手,见鄯麟虽已半片污脸,却呼吸均匀,睡得正香,小洛儿立即气不打一处来了。 又是狠狠一脚后,小洛儿走到寒子剑身边。 “子剑哥哥,借你的宝剑一用哈,”洛儿嘻笑着,他突然从寒子剑的腰间,拔出冷铁寒心剑后,又扑了回去。 众人一见,都以为小洛儿最多去扎两下解解气罢了,也没人去拦。 见弟弟此刻生龙活虎,心儿挽着寒子剑笑眯眯说:“让洛儿拜你为师,也传他一些武功吧。” 寒子剑略思后,也笑着点头说道: “恩,日后教洛儿一些能防身的武功,那是自然滴,拜师就算了吧,人家可是小太子呢。” 说话间,小洛儿又回到了鄯麟身边,只见他揪住那小王八蛋的乱长发,咬牙切齿的猛然一提,然后竟像割韭菜那样剑光一闪。 众人惊叫中,一股红泉猛喷三尺后,鄯麟的狗头,已被满脸满身都是红的小洛儿,笑嘻嘻提过来了。 众人惊叫的理由是,这才是一个才十岁的孩子呀。 不过,还是这把削铁如泥的冷铁寒心剑厉害,若是换一把刀剑,恐怕这颗粗脖子大脑袋,绝对能让小洛儿,吭哧吭哧的砍锯拉剁好半天。 一见此情形,施秉忠老相又带着三子和众家眷跪地哭喊道: “苍天有眼呀,太子爷小小年纪便神威勇猛,我火凤国之幸也…” 不过这一跪,朝阳帮和凌铁帮两位帮主和帮众,却没参与。 総宝安和两名部下,倒是也跪下了,那是因为因为老相跪了,他们没有选择,只能规规矩矩的陪跪。 等和小太爷同吃同睡,形影不离,最亲蜜的筱菊,忙来替小主擦净脸上的红迹后,小洛儿才将他那大表哥的大狗头一扔,然后指着総宝安喊道: “你,速把这脏狗头,扔山谷里去喂野狗!” “是,微臣遵旨,”総宝安急忙弯腰应答。 総宝安正待去捡那死不瞑目的鄯麟头时,张隆却抢先一步将那颗红糊糊,脏兮兮的脑袋提了起来。 见张隆提头欲去,寒子剑却突然叫了停。 张隆回头看时,见寒子剑正朝他招手,忙又提头回来了。 “先别扔吧,此头,还有大用你!”寒子剑板着脸说。 洛儿一听,过来抬头看着寒子剑笑着问:“子剑哥哥,这个脏狗头还有何用,我可不敢吃这狗头肉。” 寒子剑一听,本打算去揪洛儿的小耳,可手到耳边,却轻轻替他扶了一下小王冠后笑道:“别瞎说,当心姐姐听了恶心,来揍你。” 小洛儿又回头朝姐姐调皮一笑后,寒子剑已走到瞿红艳和韦植跟前,他抱拳问道: “二位英雄,帮中可有腿脚麻利,轻功略佳之人?” 瞿红艳一听,忙抱拳答道: “有,王爷有何吩咐?” “行,瞿帮主且先叫他前来吧,”寒子剑说。 瞿红艳一听,回头招了招手后,两名长得极似,身材高挑,尖嘴大眼的汉子已蹦了过来。 将这二人,恭恭敬敬的领到寒子剑跟前,三个一起抱拳至礼后,瞿红艳说: “启禀王爷,此乃时轻时重孪生两兄弟,他二人轻功了得,号称‘岭南双燕’,王爷若有事,只管下令。” 时轻和时重两兄弟听了,也同时大声喊道:“愿为王爷效劳!” 见这二人虽凹腮高额,外表一般,但又却眼露狡灵,且身轻如燕,寒子剑便转身离开了。 片刻后,就在众人的等待和不解中,只见寒子剑已去那只大箱子里,取了四块黄灿灿的大金砖后,又和心儿一起转了回来。 将这四块沉甸甸的金砖,给时轻和时重两兄弟的怀里,每人各塞了两块后,寒子剑又抱拳认真的说: “有件大事,麻烦二位兄弟跑一趟!” 时轻和时重两兄弟一见,忙掏出那每块斤重左右的大金砖,一边欲还,一边急道: “我等能与王爷结缘,被称兄道弟,已是此生大幸,您有事尽管吩咐,即便是趟刀山过火海,时轻时重绝不皱一下眉头。” 笑着将金砖,又硬塞到时轻和时重的怀里后,寒子剑笑着说: “辛苦二位兄弟,将鄯麟的狗头送去京都,然后趁天黑时,高挂在城门上。” 众人一听此言,皆露疑问。 寒子剑又笑道: “我们目前兵少将稀,形势又不太明朗,所以还不宜长途奔袭京都, 更何况,公主和太子殿下领着众将士长期被追杀,也急需要休整整理,我们也需要招兵买马,待取了那邕南郡城后,这里便是暂时根据地, 想这鄯麟,乃那鄯武老贼的单子,若见爱子被杀,他一定会肝肠寸断,立派大军前来报仇,到时我们只需守住这一线天,然后以逸待劳,慢慢消耗鄯武老贼的生力军,待到时期成熟时,咱们再直扑京都,灭那鄯武老贼。” “妙妙妙,子剑哥哥果然是大智慧也!”小洛儿一听,立马在众人的赞许中,乐得拍手喝彩。 総宝安一听,转身便回头去了那无头的小反贼身边,只见他咬牙撕了一块鄯麟上身的战袍后,又用右手食指,染来那未凝之血,然后快书几笔。 待総宝安将那脏衣血书捧来时,大家才见两行苍劲的红字: “鄯武老贼,你儿鄯麟及你家眷,均已挨毙,正义之师在邕南郡等你!” 寒子剑一见,一边点头称好,一边再朝时轻时重两兄弟抱拳至谢:“二位兄弟辛苦,我在邕南郡,等你们回来开怀畅饮。” 再不装逼,时轻和时重两兄弟将金砖收好后,正式给寒子剑还礼领命。 然后,就用这血红衣,仔细包了那鄯麟之颅,又寻来一只大包裹皮,将那头儿藏好背上后,时轻和时两兄弟,便辞别自家帮主和众人,立马飞身上马,朝北而去了… 第236章 战神豪情招草莽 一线天大峡谷里,大家一起目送时轻和时两兄弟领着重任,带着鄯麟头,辞别众人,立马飞身上马,朝北而去了。 此时,蓝春晖将军和朝阳凌铁两帮众人,已将战场打扫完毕聚来了。 “启禀太子公主,此役缴获珠宝二十九车,黄金三十八车,银锭一百七十七车,战马兵器粮草无数,该如何处置,请示下,”蓝春晖将军行礼乐报。 “嗯,还是请逍遥王爷定夺吧!”心儿看着寒子剑笑答。 寒子剑一听,指了指着那先前的三十只大箱子后,又指了指爱迪说: “将这些珠宝黄金,统统先搬入飞船舱内吧。” “是,末将遵命,”蓝春晖行礼又答。 再转头看了看瞿红艳和韦植二位帮主后,寒子剑又说: “凌铁帮和朝阳帮,暂先各领三十大车银锭,待众兄弟回去安排好父母妻儿和家事后,若诚心想来建功立业者,三日之内来报到。” 此言一出,雷鸣般的欢呼喝彩声,立马响彻这一线天大峡里,两帮众人齐齐抱拳大喊: “我等愿投王爷麾下,替太子公主报仇复国!” 看着眼前这个,如此激荡人心的场面,惹得小洛儿也热血沸腾了,他走到众人面前振臂高呼道: “众好汉侠肝义胆,待我复国之时,定会重重封赏各位!” 众人再谢太子爷时,蓝春晖将军已带着麾下,开始往小爱迪舱内搬箱了。 这些人,一路忠心耿耿,舍生忘死,自不为身外之物,也不需面场上客气,日后,统统定能高官厚禄。 待两帮众人也去帮忙,搬好珠宝黄金后,再齐聚来时,小爱迪已打开证明灯,又将峡谷里照得亮如白昼。 寒子剑见大家,此刻仍然是精神抖擞,便又下令道: “蓝春晖将军,令你速将剩余银车和战马兵器粮草,就这可攻可守的峡谷中心集中,然后在此处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待大家休息几日后,我便要去取那邕南郡城了。” 蓝春晖将军一应及动时,瞿红艳和韦植又来齐声喊道: “不行王爷,我们也要参加战斗!” 寒子剑又朝他二人抱拳傲笑道: “不用,想那邕南郡城里,目前仅剩区区万把兵力,我一人及能全灭,冲锋陷阵来日方长,二位帮主何愁没有建功之机。” 韦植只能遵命领着众兄弟拜别时,瞿红艳却走到心儿的身边,她又瞟了一眼寒子剑后,轻轻求道: “公主殿下,红艳已无父无母,更无家小,就在公主身边等兄弟们回来吧。” 心儿扬眉一笑,爱怜得拉着瞿红艳的手,指着那二十名公主宫的小女将说: “行,你既不想去,那就留下与这些姐妹为伴吧。” “哎,谢公主殿下收留,”说着,瞿红艳又转头看小爱迪奇问: “公主殿下,那是何种神器呀,怎么会从天而降呢,众人都特好奇,又不敢多问。” 心儿也回头看了看小爱迪后才傲傲得笑道:“那是逍遥王爷的座驾呢。” 瞿红艳听了一惊后,突然又一悟,她捂着嘴认真的说: “怪不得咱们的逍遥王爷如此神威呢,原来他真是神人呀!” 心儿一听,又一本正经的点头说道: “逍遥王爷,是我火凤国的天赐战神,日后有他一人,可顶百万雄师!” 心儿这话,瞿红艳此刻,自然是深信不疑了。 说话间,峡谷里已生起了十余堆篝火,麻利的蓝春晖将军也已带着众人,将几十座帐篷搭好了。 今天的战利品里,可以说是品种齐全,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且还规格不低。 众将士围火而坐,片刻之后便传来了烤肉的香味。 待两帮众人皆已散去时,朝阳帮的四位长老,送走众兄弟后,又聚回了瞿红艳身后。 “四位叔叔为何不走?”瞿红艳回身问道。 先来恭恭敬敬给心儿公主行了一个大礼后,那位年近六旬,面色幽黑,身高臂长,瘦瘦净净,长着一缕山羊胡子,名曰洪正的老者,领着其他三位老兄弟,再一起朝瞿红艳抱拳说道: “我四人,曾受老帮主临终托孤,生生死死都不能离开小姐。” “四位长老义薄云天,着实令子剑敬佩呀,”正和小洛儿手拉手的寒子剑,走来笑到。 “王爷您过誉了,”瞿红艳的四位长老,忙一起朝寒子剑弯腰抱拳齐答。 瞿红艳这才正式给寒子剑介绍这四位: 原来这洪正,江湖人送称号‘长臂猿’,其他三位分别是‘快箭孟大’‘单枪史光’‘神算卢明’。 待他四人,又一次行了恭敬大礼后,寒子剑一手牵着小洛儿,一手拖着心儿,领着瞿红艳及她的四位长老,去了一堆正等着他们的篝火边。 那熊熊火堆边,梅兰竹菊正一边用长树枝烤肉,一边用快乐的说笑,庆祝又一次大获全胜。 蓝春晖将军,総宝安,施秉忠老相和他的三个儿子,也都在这摊火堆边坐着,见二位主公和寒子剑前来,众人忙起身相迎。 见大家此刻都面含喜色,寒子剑和心儿洛儿一起落座后笑道: “筱梅将军,可有美酒?” “有有有,早给王爷您备好了,”筱梅乐着,忙提起一只精致的陶质小红坛过来。 先替寒子剑将美酒满上,筱梅自己也满了一碗后,便娇笑着双手举碗先来敬。 盛情难却,和筱梅轻轻碰碗,小抿了一口后,寒子剑却丢下正意欲效仿的众人,然后给了心儿一个眼神后,便提前酒坛,举着酒碗起身走了。 心儿自然是心有灵犀,她也起身举着酒碗,跟随着寒子剑,来到了那几堆篝火中间。 然后和心儿一起举碗,将美酒撒在那熊熊篝火中,寒子剑大声喊道: “大家都出生入死,忠心耿耿,这一路辛苦了,这第一碗酒,先敬那些为国难而捐躯的将士们吧!” 眼前这八十九位九死一生,护着心儿洛儿的将士,和那二十名公主宫小女将,急忙一同起身后,突然被触及伤心,大家纷纷暗暗的抹泪,哽咽无语。 将碗里满酒,再陪大家一饮而尽后,寒子剑又自饮一大碗喊道: “这碗酒,子剑敬大家,你们统统都是火凤国的宝贝,也都是火凤的国之栋梁,自现在起,若再损失一人,我将断臂自罚!” 寒子剑这豪言一诺,立即先将那二十名小女战将,惹得哭出声来了。 看着这些和自己年龄相仿,都是花样年华的女孩,又想起那已战死的一百八十名少女和那两千多名士兵,心儿突然也克制不住了。 伤感得,心疼得,心儿突然将酒碗扔那火堆里,便去和那二十位女孩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梅,兰,竹,菊四人一看,也急忙奔来,和众姐妹们痛哭在了一起。 这,可是一份生死之交,这可是一份令人动容的患难真情。 此刻,有了寒子剑这份肯定和承诺,众将们又抹着眼泪齐喊: “为匡扶正义王道,我等无怨无悔,谢王爷及时下凡,谢王爷护佑!” 再安抚众将士一番,和心儿一起重新回去,再一次坦然接受施家父子的再谢救命之恩后,寒子剑才说: “现在烦劳施相,将那邕南郡城里的防卫和具体情况,跟我说说吧,越详细越好!” 于是,这施家父子四人,便立即领命,七嘴八舌将那邕南郡城里的各种情况,细细道来… …… 话说,一线天大峡谷被封,总有那往路客商,和那有急事着需经过的平民百姓。 按蓝春晖将军的本意,邕南郡城是鄯武老贼盘踞多年的老窝,能和此城有来往的,均该拦杀。 可寒子剑却下令,畅开其道不询不查,任其通行。 目的立即达到,第二日下午时,邕南郡镇南王府门前就来了一位求拜者。 来者,系邕南郡城里的一大商贾,此人曾是鄯武手下的一员战将,只因剿匪时残了一只手后,才领了厚赏高俸,退伍从商去了。 既是镇南王旧日立过战功的麾下,王爷府的门卫见了,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回禀王府总管。 那王府大总管出来一见,却原来是昔日老战友,急忙热情引入。 一路寒暄,知他来意后,将那人领到后花园门前时,王府大管家才悄声止了步: “您请稍候,小郡主正在弄琴,待我小心回禀。” 施礼应答,先敬立在园门一侧,那人先被一阵悠扬悦耳动听的琴音,?心醉了几分。 只听这琴音流淌,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 一个时辰多后,随着那优美的琴音渐停,王府大总管才从园子里出来了。 于是二人一起轻入,绕过一片美若仙境的假山石和秀水湖后,眼前才出现了一座雕梁画栋,华丽辉煌的阁楼小殿。 进了那阁楼底层的客厅后,又是一阵淡淡的兰蔻香味袭来,小心举目环望四周时,见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都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靠近竹窗边,那只花梨木的桌子上,还摆放着几张宣纸,一只上好的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笔法细腻,血色艳红的曼珠沙华。 一阵脚步声传来后,那人只偷偷用余光瞄了一眼,便立即规规矩矩的低头跪下了。 真是女大十八变,再见疑是遇仙子了。 上次见红袖郡主时,那是十年前,那时的小郡主才五岁。 今日的红袖郡主,被六位花颜月貌的小侍女,和六位面目慈善的嬷嬷环护在中一起走来。 此刻的她,身穿一袭淡绿绫罗衣,颈间挂着一串晶莹发光的亮明珠。 她那雅致的童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如嫡仙般肌肤似玉,双眸似星,凤目樱唇。 只见她那乌黑的发间,被挽了一个精细都公主髻,髻上簪着还一支宝珠簪,越发让她更显得高贵优雅,简直就是一朵嫩嫩的含苞美蔷薇。 二人一起大礼参拜后,那人才谨小慎微的微微抬头,将他经过一线天峡谷时的所见所闻,细细一一道出: 哥哥鄯麟的万余精兵,被几百人消灭得干干净净,且是惨不忍睹的干干净净! 红袖郡主一听大吃所惊。 眼前下跪之人,系镇南王府一忠心耿耿的老奴才,他的话,自然可信。 红袖郡主正惊得有些慌乱无措时,却见突然撩帘进来了一位青袍裹身,面罩白沙,身背包裹,脚踏布鞋,手持拂尘,目如晨星,行如轻风的道姑。 “师傅!”红袖一见,惊喜得娇呼一声后,急忙起身扑了上去。 那十二名侍女嬷嬷和大管家也急忙一起跪拜齐呼: “奴婢等,参见紫云仙姑。” 那仿佛从天而降,飘逸傲矜的紫云仙姑,将红袖揽入怀里,转头便朝那位权倾王府的大管家大声怒骂道: “狗奴才!谁让你带臭男人进小郡主的闺楼了!” 第237章 红袖惊恐从师命 听得这忠心耿耿的大管家挨训斥,和师傅久别重逢,如同见了亲人一般的红袖,急忙替他辩解。 可那紫云仙姑却仍然挑着柳眉,瞪着杏眼,不依不饶的训道: “即便是王爷和世子不在,有要事需郡主决断,下次也只能在门外跪着禀报!” “是,刚才奴才一急之下,才忘了礼数,下次再也不敢了,请仙姑恕罪,”那跪地的大管家,低着头连忙认错。 “好了,出去吧,此人所报之事,我已明悉,你既是大管家,近期这府中的安全,要格外留意,不可托大!”紫云仙姑这才转身拉着红袖,爱恋得又抱了抱。。 待那二人再一次俯首跪拜离开后,紫云又对那为首的老嬷嬷说: “你们等也统统出去吧,然后将门关上,守在门口,我和郡主有要事要说,没有我的允许,今天即便是王妃来了,也不得入内!” “是,奴婢们遵命。” 等众奴出去,将门关上后,紫云仙姑这才揭了面纱,露出了她那张清水出芙蓉,正值花信年华,雪里泛红的脸。 她这张冰清玉洁,难得一见的瓜子脸,在这个偌大的王府里,除了红袖身边的几个贴身丫鬟,以及鄯武和王妃见过几次,就连红袖的哥哥都未曾得见过。 美若天仙的紫云仙姑,这才拉着爱徒,一起往阁楼内室,红袖郡主的闺房走去。 轻轻撩开那晕内珠外纱的红色门幔后,便是一股淡雅的檀木香兰花香迎面扑来。 此时的闺房内,那镂空的雕花窗桕中,正将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洒在一张名贵典雅的古琴身上,窗的左侧,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华美无朋,绚丽夺目的梳妆台。 见爱徒欲去泡茶,紫云又将她拽住,二人又一起进了红袖那雕龙画凤,宛如仙境的卧室里,坐在了那张全是女儿香的紫檀大床边。 “红儿,为师不在时,你可曾偷懒不练功呀,”爱不释手的将小红袖抱在怀里,紫云捏着她的小玉鼻笑问。 “师傅您回紫云山,闭关十八个月,可想死红了,”将头扎进紫云仙姑的怀里,红袖娇滴滴的答非所问,眼睛都红了。 紫云一听,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想不到我这次闭关十八个月,外面的世界全变了…” 仍然娇娇的赖在师傅怀里,小红袖抹了一下眼泪后说:“师傅您都知道了?” “知道了,你哥鄯麟在一线天大峡谷被砍头之时,我就在他们的头顶看着呢…”紫云仙姑看着天花板,冷漠着说。 红袖闻言,立即大惊,忙抬头急问道:“师傅您武艺高强,为什么不出手救哥哥!” 无奈的摇了摇头后,紫云仙姑搂着小红袖说:“没用,那人的武艺,太高深莫测了,恐怕三个五个为师,根本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回,红袖惊得眼睛更大了。 师傅的武功,虽不能说是天下无敌,但基本也能纵横江湖,无人敢轻易挑衅的。 “如此说来,刚才那人所说,哥哥的万余精兵,真的被几百人给消灭了吗?”红袖用不可置信的表情再追问。 还是摇头,紫云仙姑又说: “不,你哥鄯麟,及他的万余精兵,其实只是一人所灭,此人太恐怖了,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万余人统统被他的某种不见踪影,神出鬼没的暗器,先扎瞎单眼,失去战斗力,然后等着挨砍脑袋,那一线天大峡谷里,可真是血流成河呀…。” 红袖咬着牙又惊问:“此人是谁?” 紫云突然一脸严肃的说: “此人,携带着传说中的利器横空出世,怕是上天派来拯救火凤国之神。” 红袖一听,是越来越惊了,忙又瞪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再惊问:“他究竟是什么人?又是何种利器,如此厉害?” 紫云低头又答道:“此利器已消失数千年,当初曾是火凤国第一女皇所佩神器,名曰‘冷铁寒心剑’,听说大内密档,至今还留有女皇遗诏,说后世此剑若再出,持有此剑者,便是火凤国的护国逍遥王,此人凭此剑,可与皇帝平起平坐,可上打昏君,下杀佞臣,护国佑民…” 这回红袖傻眼了,她点了点头后,又认真说:“我也曾听父王说过一两次,这个不知真假的传说,如此说来,哥哥就是被此人所杀了吗?” 紫云摇了摇头说道:“不,你哥鄯麟是被你的表弟,当朝皇太子洛儿,亲手割了脑袋的。” 这回红袖简直就吓蒙了,忙又急问:“洛儿?” 紫云点了点头又说:“是,太子洛儿和心儿公主,已被你父王派重兵一路追杀,伤亡惨重的逃亡到这边来了。” 又有些不可置信了,红袖再问:“不可能吧,洛儿和心儿姐姐身边,既有如此神武之人相护,怎么可能会伤亡惨重呢?” 紫云摇头又说道:“我当时也想不通,后来躲在山上偷听半天才弄明白,原来此人是前两天,在太子和公主最最危急的时候,方才现身,力挽狂澜了。” 一听此言,红袖竟突然松了一口气,她离开师傅的抱抱,双手合掌喊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洛儿和心儿姐姐无恙才好。” 用赞许和爱怜的目光看着爱徒,紫云又柔柔的说道: “红儿,你愿意丢了这份荣华富贵,跟为师离开这里,去紫云山清修吗?” 哪经得住突然来这么多的人生意外,红袖又被吓得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忽闪着她那长长翘翘的眼睫毛,竟一时无言可对了。 紫云见状,心里一酸。 是呀,一个正值碧玉芳龄的少女,从未离开王府半步的孩子,哪能应付得这些多的事故呢。 爱怜得,轻轻又将红袖揽到怀里,紫云在爱徒的脸上香了一下后,才轻言轻语的说: “你虽自幼丧母,但却是府中独女,深得王爷专宠,虽说王妃对你不冷不热,你那兄长鄯麟,倒也对你呵护有加, 但你父王倒行逆施,为一己私念,竟弑君杀兄,还对国储赶尽杀绝,将千年国泰民安,未曾有过战火的火凤国,拖入了一场劫难,也埋下了若干祸端, 现在,不仅国有内乱,诸候裂疆,外邦倭寇也开始趁机蠢蠢欲动,频频袭扰沿海,杀我子民,夺我财产,大有上岸占地的野心, 如今,太子和公主身边突降战神,这大概也是天意,你父王既已占了京都,你就把邕南郡城让他们吧, 这样一来,也让他们有座可生存之处,至于以后谁胜谁负,谁得天下,他们都是你的血脉亲人,你也不必去管,能得一份无愧于心也就罢了…” 一听紫云仙姑之言,红袖又脱口而出说:“我们可否不走,将邕南郡城拱手相让,我带邕南郡人臣服如何?” 轻轻叹了一口气后,紫云又摇了摇头说道: “不可,那太子洛儿虽小,却是满满一身杀气,想必是积恨太深了,那日他见你兄鄯麟时,二话不说直接挥剑割脑袋, 若等他们来取了这邕南郡城时,你父王的众部下和所辖众官吏,怕是要统统血染菜市口了,你这府中千余口,以及你们的旁亲侧眷九族十八代,定也难逃一死!” 红袖一听,立即被吓得花容失色后,又重叹道“哎…也怪父王太绝情了,他既已得了京都,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紫云听了,又说: “谁说不是,同室操戈血脉相残,终究会得天谴,而不得善终, 但我至今不明,他这个镇南王位世袭罔替,安守南国,享尽荣华富贵,皇上还赐予了自治之权,你父王为什么还要背祖弃义,而鬼迷心窍的突然起兵作乱?” 见师傅心中疑惑,红袖也提出了一个疑问: “我也实在想不明白,父王此举,是因何而发,若说他叛乱,为何又取了京都,而迟迟不肯登及大宝,却多次放出话来,只要洛儿能回去,便能天下安宁…” 紫云一听,又轻蔑的哼道: “哼,我看他只是一时心虚罢了,虽放出此言,却谁又敢信,只怕他是想诱太子和公主回去,然后斩草除根,才敢放心的窃这大宝之位吧。” 突然间,红袖小郡主的脑里灵光一闪,又说出了一个难解之事: “父王为何突然起兵,此事疑点甚多,我记得那日傍晚时,从京都宫里来了一位轻装简从,神秘兮兮,又不可一世的的太监,我好奇想去一探,却被父王赶了出来,临出门时好像听那太监轻声说,他来自大内坤宁宫,有十万紧急之事要禀, 然后他二人密谈半夜,那太监次日返回离开后,父王便终日心神不宁,中途还神秘消失过几次,六个月后,他便突然起兵了…” 低头沉思片刻后,紫云仙姑又说:“如此说来,只怕是朝廷的后宫出了问题,和你父王里应外合了,可这天下毕竟是你鄯家的呀,你这糊涂的父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祸国殃民起兵作乱,实在是令人费解。” 听了师傅紫云这些分析,已被逼得无路可走的红袖,好像还是有些不甘心,她那萌萌的大眼睛一转又问: “师傅,咱们能不能据城死守呢?反正邕南郡城高墙厚,我还有万余兵力,不出城,不交战,不再伤洛儿和心儿姐姐便是了,他们若要银子要粮草,我统统满足。” 紫云仙姑听了一急,又瞪着眼睛说: “你糊涂呀,太子和公主既得神人相助,灭了你兄万余人后,却没封一线天峡谷,就是有恃无恐的想让信息传出,可见他们已信心十足的胜券在握了, 现在依我之见,就凭那神武的逍遥王,来举这仅剩万余老弱之兵的邕南郡城,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等到破城之时,你身为王爷爱女,定先会受尽欺辱,然后再被千刀万剐,若不是难割这十三年的师徒之情,我是断然不会再回来了!” 这回,红袖终于被吓得无话可说了,对这个两岁为师,情若母女的师傅,她还有什么不信任的呢。 “嗯…一切由师傅您自主,红儿听话就是,可哥哥走时,将城中事务交代给我,我总不能一走了之吧?” 紫云听了,略思后才说: “若再伤太子和公主的那些忠勇之士,便是不可宽恕的罪孽,你立即安排,将这城中防务,交给府中大管家吧,他既是你父王最忠诚之人,就让他们自生自灭,生死由命吧。” 缓缓点了点头后,红袖小郡主又问: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呢?徒儿可带些细软和仆从吗?” 紫云这才起身,她解开那只带来的大青布包裹,取出了三套道姑装说: “那咱们就把小曼和小玉带走吧,她们是你最亲之人,也免得将来落入苦海,细软你看着办吧,为师身无积蓄,以后可不能让你太苦了,咱们今天夜里就走,先悄悄的走,明天就光明正大从一线天峡谷经过。” 话毕,见红袖又惊,紫云才笑着说: “有师傅护着,红儿不怕,何况也没人认识你,他们对过往路人和商贾并无为难,也带你去见识一下那位神人逍遥王吧。” 第238章 小郡主身陷险境 就在当天夜里,已收到强敌已近的可靠情报后,并已接受全城防务的镇南王府大管家,立即连夜调兵遣将,对邕南城的四座城门,做了最严密的部署。 这大管家,也曾是镇南王麾下的一员足智多谋,忠心耿耿的参谋不带长,他所布置的防卫,果然有条有理,慌而不乱: 说来犯之敌,在那一线天大峡谷里待进,于是他就把百分之七十的兵力,布置在了首冲其要的正北门,其他兵力,依次分布在其他三门。 北门的城墙上,也已是箭垛如山,千余名弓箭手,甲不离身,弓不离手。 另外,还连夜预备了可防御敌军攻城的火土灰油,外加若干大小石块,以及那抓俘钩,推梯杆等设备。 邕南郡城,已进入一级战备! 顿时,这邕南郡城里,立即人心惶惶,四城紧闭,没有王爷府的特令,一概不许进出! 第二日一早,一辆可容纳三四人,意欲出城的乌篷双驾大马车,被邕南城门口的卫兵拦住了。 赶车人,是一位年近六旬头发花白,满脸深皱,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老汉。 没等那为首的卫队长来开口盘问,却见那墨绿色的车窗帘一撩后,伸出了一只白净如玉的纤手。 那只手上,竟握着一块镌刻着虎虎生威,闪闪发亮,由纯金而制的镇南王内务府令牌。 见此令牌,如同王爷亲临! 那守门之将,哪里还敢多问半句,立即开门放行,众兵勇们眼睁睁看着那马车,卷起一路尘土,一溜烟的朝一线天方向,小跑而去。 六十里路,待这辆马车到达一线天峡谷时,已近中午时分过了。 大峡谷之中,此时却又是另外一个景象。 朝阳帮瞿红艳的众兄弟,只因不放心帮主,一夜过后,就回来了十之八九,足有三千多人。 凌铁帮的韦植帮主,回去后也连夜处理好一却事务,也已带着三分之一帮众,约千余名兄弟,先返了回来。 看着眼前这突然增加的几千英雄,小洛儿开心得站在那块大石上,接受朝拜。 紧紧相挽,一步不肯离开寒子剑的心儿,也乐得颁布了几道公主令: 着,立即升任蓝春晖为大将军王,辖制三军! 総宝安暂为三军总监! 张隆赵浒暂为副监! 韦植为凌铁将军! 凌铁帮的四位长老,为副将。 瞿红艳为朝阳将军! 朝阳帮的‘长臂猿洪正’,‘快箭孟大’‘单枪史光’‘神算卢明’也同时升任副将。 二位新将军,各辖其部。 众英雄好汉,待以后建功,再另行封赐。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封赏呀,被招安的众英雄,见自家的帮主和长老做了大官儿,当然要自豪快乐。 二位新将军,和八位副将自然又领着众兄弟,行一通大礼山呼九拜。 授衔受礼仪式完毕后,见这些人统统手持各式兵器,衣着也是花里胡哨,寒子剑也是一乐,便悄悄拉了一下心儿的衣袖。 心儿立即秒懂这亲亲逍遥王的意思,她朝蓝春晖将军使了一个眼神。 跟随小太子爷和公主殿下血雨腥风这么久,蓝春晖将军,自然明白公主眼里的意思。 于是,蓝春晖立即以大将军王的名义,下达了第一道军令: 所有人,立即换装,统一制服,然后每人发一匹战马! 战马,战袍,战服,此刻多的是呀。 正好可以消化一些两场战役中得来的战利品库存。 各人原来的兵器,使着应手的,换不换随便,若想换,也多得是。 众英雄,哦,不,这回该用‘众将士’来形容这些人了。 就在众将士的快乐换衣,换装备,领战马的快乐中,那辆从邕南郡城出来的马车,已开了过来。 “下车!下车!”几位已经换好装的汉子,威武霸气的将那辆车拦住,奇齐用刀尖枪头指着马车喝道。 那赶车的老汉一见,忙下陪着笑脸拱手相求: “众军爷通融,车上皆是女娃娃,不便见生人。” “不行,不行,谁知道是什么人呀,说不定是反贼奸细呢,必须要下车接受搜身检查!” 说着,这几位新加入的军士,立即将那赶车老汉,直接推倒在地,然后凶巴巴的掀开车帘,用枪头指着车内。 这回,那车内四位道姑装扮的女子,见无法隐身,只能统统被逼下了车。 这时,一位流里流气的原凌铁帮众,直接伸手去,想摸红袖小郡主的小俊脸: “哟,原来全部是水灵灵的小尼姑呀,这个最漂亮,不如抢了给咱们的逍遥大王爷做小妾吧,哈哈…” 此时一样身穿青色道袍,头戴道帽,娇贵的小红袖,虽被师傅和小曼小玉护在身后,可从未被欺负过的她,岂能由这种下三滥轻薄。 只见小红袖突然怒眼一瞪,便从怀里掏出那把师傅所赠的玄铁短剑,然后直接一招凌厉的‘鹰击狗喉’,怒目直刺。 看来这小红袖,真没辜负紫云仙姑多年的教导,她的身手,确实不弱。 她这一刺,出手诡异,已快如闪电,若换成平常江湖人士,恐怕难逃这一剑。 可偏偏这位原凌铁帮众的身手也不落后,见那剑锋如风袭来,只见他急忙一个侧躲。 幸好,他逃躲得快,要不然直接独眼龙。 不过,他的左眼是保住了,可他那左耳,却没那么幸运了。 一阵巨痛后,等他再皱眉摸耳时,已是大豁一块,血流不止了。 “反啦!反啦!兄弟快一起上呀,拿了她们,统统送给逍遥王爷呀!” 那人突然挨割右耳后,忍着痛恼羞成怒,大声叫着,举起扑刀就率先冲了上去。 其他几位汉子,一见自家的兄弟,竟挨一个娇滴滴的小尼姑剑伤只耳,自然不肯答应,齐应一声后,也操起兵器,一起加入了战斗。 紫云仙姑一见,急了的同时突然有些后悔了。 她悔恨不该带小郡主以身试险走这一线天。 本来出发时,紫云就嘱咐过红袖: 咱们这是去避险,途中倘若遇事,只能忍气吞声,万不可再摆郡主娇蛮。 可眼前之变,确实不能怪爱徒冲动,这些可恶的丘八,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也罢,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再躲,无法再让了! 念到此处,只见紫云仙姑怒喝一声中,便飘到小红袖身前,然后轻轻拂尘一扬,那六名汉子的六件兵器,已经全部脱手。 按本意,直接取了这些狗东西的狗命才解恨,可此刻小郡主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飘逸的收势后,紫云仙姑双目低垂,然后单手举掌,竖在眉间,彬彬有礼的朝那已被内力震倒的六名汉子柔柔轻道: “我等乃出家之人,本与世无争,望众英雄放我们过谷。” 此时,已聚过来了若干名着装完毕的军士,那已经倒地的六名汉子,岂肯在兄弟们面前丢人。 只见他们红着脸,一起翻身爬起后,从地上捡回各自的兵器,又向四位大小尼,扑了上去。 “住手!!!” 这时,一声轻喝传来后,众人回头一看,见逍遥王寒子剑已被心儿牵着手,近前来了。 他二人的身后,还跟着被梅兰竹菊簇拥着的小太子,还有蓝春晖,総宝安,韦植和瞿红艳二位新上任的将军。 “怎么回事?”韦植一看是自己的兄弟在造事,急忙发问。 “这,这四个臭尼姑不接受检查,还出手伤人,”那个丢耳汉子心虚得,忙指着自己的血耳,赶紧恶人先告状。 这时,红袖小郡主的贴身侍女小曼,背着一个小包裹,急得往前一步后,指着那无礼的汉子怒斥道: “你胡说,明明是你故意为难我们,先轻薄我家…” 自己手下的兄弟,是什么德行,韦植岂能不知道。 直接一个狠狠的大耳光过去后,韦植气得满脸通红大骂: “混账东西,来时,我是怎么跟你们交代的,入了军营就要守军营的规矩,这才几个时辰,你们就统统忘记了,才第一天就给我丢人现眼,算了,你们这样的兄弟,我不要也罢,你们统统滚蛋吧!” 一见大哥急眼了,这回那六名汉子彻底怂了,忙一齐跪在韦植面前连声求饶。 见众人沉默相视,韦植咬着牙大喝一声: “来呀!” 原凌铁帮的四位长老一听,统统近前拱手应答道: “请韦将军示下!” 韦植低了一些语气,带着一些无奈轻轻的说:“先将他六人,每人打二十军棍,然后赶回去吧。” “是,属下领命!” “等等!”关键时刻,寒子剑突然说话了。 等等众人的目光,统统投来时,寒子剑环视了一下大家后说道: “韦将军给个薄面,念他们是初犯,暂且绕一回吧!” 韦植一见逍遥王爷亲自替手下兄弟求情,自然是心里感动万分,他急忙顺水推舟,回身施礼后,又朝那六人喝道: “还不快谢王爷,倘若再犯定不轻绕!” 待那六人过来再跪,磕头谢过后,寒子剑却冷眼一瞪朝天喊道: “爱迪!颁布新军令!!!” 立即,一直隐身在密林里的小爱迪,用它的扩音器,传来了响彻一线天峡谷的萌童声: “众将士听令!从此时此刻起, 抗命军令者,斩! 目无尊长者,斩! 临阵脱逃者,斩! 救援不力者,斩! 奸戏民女者,斩! 掠夺民财者,斩! 叛敌脱逃者,斩! 扰乱军心者,斩! 无故顶撞者,斩! 仗势欺人者,斩! 点卯不到者,斩! 蔑视禁约者,斩! 私聚私议者,斩!” 将寒子剑的十三道军令颁布完毕后,小爱迪立即又悄然无声了。 寒子剑又大声问道: “众将士可曾听清?” 又是响彻云霄的应答声传来,这中就数蓝春晖将军的麾下,还有瞿红艳和她众弟兄的声音最响亮: “末将等领命!” 寒子剑这才微微一笑,又大声说道: “咱们的讨贼大军,绝不勉强任何人,倘若有不能吃苦,不能自律者,请你们现在就领银退出,若自愿留下,日后再犯者,可别怪本王法度无情!” 众人一听,又齐齐跪了一大片。 这回,连施秉忠老相爷都带着他的三个儿子,一起跪下了,大家齐声高应: “请王爷放心,我等定严守军令!” 这才用赞许的表情,点了点头后,寒子剑又指着那六人说: “你们速去给师太们赔礼道歉,放她们出峡谷吧!” 那六人虽是草莽,但听完这十三道代表正义的军令,自然是心服口服,忙起身一起去道歉。 可就在此时,正在寒子剑左手大拇指里练功的大丫玉珠却突然飞了出来。 用别人根本看不见的一个美丽空翻,大丫玉珠忽然飞到寒子剑耳边后,轻轻急道: “师傅,师傅,那个最漂亮的小尼姑,她就是大反贼鄯武的女儿鄯红袖,快快杀了她,若轻易放她走了,日后恐会给您招来杀身之祸!!!” 第239章 怜香惜玉埋祸端 听了大丫玉珠的忽然警示,寒子剑略加思虑后,便将左手大拇指压在了左耳上。 待玉珠大丫归指后,他才独自一人,拧着眉头,手持冷铁寒心剑,朝那辆马车走了过去。 此时,紫云仙姑和小曼小玉三人正立在车前,欲侍候小郡主重新上车。 可那小红袖,一见寒子剑凶巴巴的持剑独来,她反倒收回了一只正欲打算蹬车的脚,然后竟转过身来,歪头看着这个众人口中的逍遥王爷。 完蛋,完蛋,这一看,竟顿时眼前玫瑰满天飞。 哇哦,好帅,好酷,好威武的大哥哥耶! 自幼便严守闺矩,根本从未涉世,连那大王府都没出几回的小红袖,除了父王和王兄这些人,根本就没见过几个男子。 此刻,才十五岁的小红袖见寒子剑一身魁梧英俊,满脸的阳光豪迈,她竟突然情窦初开了。 就这样痴痴呆呆的,紧盯着寒子的那份冷酷,紧盯着他那额头上的那道迷人伤疤,小红袖此刻,仿佛已经忘记了凶险,忘记了一切。 直到寒子剑俊俊的近前,小红袖突然又被他身上那股扰人心扉的阳刚之气,逼得身子一拧,芳心儿一抖。 这一抖,让这个红袖小郡主突然娇眼儿一翻,俏脸急粉,情泪直挂,顿时竟难已吸氧,她立即甜甜的双腿一软,竟兀自扑倒在了寒子剑的怀里。 现在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寒子剑也是始料未及。 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由自主的将这个肌肤似玉,双眸微闭,桃脸樱唇的小丫头,轻轻揽在怀里后,又是一股令人心醉的女儿香扑鼻而来。 忽然也是心里一软,寒子剑见身边无自己人,便轻轻揭起小红袖的尼帽一角,一缕乌发出现后,又是一种百花奇香袭来。 紧紧的抱着寒子剑,感受着他那温暖的胸膛,感受他送来的安全感,小红袖将眼睁开,竟死活不舍松开了。 于是那日,他二人,就这样在那血腥未消的大峡谷里邂逅,就这样近距离的气息相闻,四目对视。 那时,看着寒子剑那眼里的自己,红袖小郡主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她娇娇的喃喃轻喊: “大哥哥…大哥哥…” 那一会,看着怀里这个娇柔可人,天真无邪,冰清玉洁,嫩嫩的含苞小百合,寒子剑突然发现: 她,竟生得和爱妻芸儿一模一样,特别是小红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那张红润的樱桃小嘴,简直就是芸儿的百分百复制粘贴版。 心中猛一抖一颤后,寒子剑毫不犹豫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块,心儿前天才送给他的玉质腰牌。 立即将这块,完全可畅通火凤国的皇宫大内特级腰牌,快速塞进小红袖的衣服怀里后,寒子剑又回头朝紫云仙姑轻声喝道: “快带小郡主火速离开此处,切记,一定照顾好她,从此隐姓埋名,躲得越远越好,藏得越深越好,万不可再出世招摇!” 然后,也用一丝不舍,将小红袖托到马车上,强行掰开她的双手紧抱,将泪眼朦胧的她,塞进车篷里后,寒子剑这才头也不回的,皱着眉头转身离去了。 身后,早已花容失色的小曼和小玉,见寒子剑道出了小郡主的真实身份后,不但没有为难,反赐了一块日后可保命的宝贝,早惊得目瞪口呆了。 此时,正打算宁愿玉碎,也要死保爱徒的紫云仙姑,见此情形后也是一惊,她忙朝寒子剑的背影双手合掌,低头轻轻喊道: “谢王爷!” 不远处,见寒子剑好像在和一个小尼姑纠缠,心儿已好奇着迎了过来。 前来拉着寒子剑的手,心儿娇娇的问道:“怎么啦,子剑?” 不知怎么了,寒子剑突然心情大坏,他又想回头再去看看那小红袖,终却强忍住了。 牵着心儿的手,往回走时,寒子剑狠狠的答道: “没事,孩子太小,可能是被吓着了,下次若再出现这种扰民的情况,我定不轻饶!” 紧紧牵着寒子剑的左手,心儿点头时,却感觉他的左手拇指和食指尖,突然开始剧烈的跳动,仿佛有东西,要从他的手指里蹦出来一般。 见心儿将自己的左手举起来细看,寒子剑急忙将左手拇指和食指合并紧压,阻止大丫和二丫的急出之心。 可那大丫和二丫,天天被师傅的热血和真气养着,她们的功力已今非昔比,任凭寒子剑再怎么强压,两个心急如焚的丫头,还是冲破指压,兀自冲了出来。 飞到寒子剑的左耳里,大丫气急败坏的,轻轻咬了一口师傅的耳肉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哎…自古红颜多祸水,自古遇美悲寂寥,糊涂的师傅呀,你今日放走这个小祸水,已给自己埋下一个大祸端了…” 这时,二丫也飞进了寒子剑的右耳里,没心没肺的嘻嘻笑道: “大姐莫怪,你难道没看见那小郡主,生得像极我们的芸儿师娘吗,师傅是一个有血有肉,血气方刚的俊男儿,他这是睹人思亲,想念师娘,才心生善念了,嘻嘻。” 大丫一听,又急赤白脸的隔着耳朵,训斥小妹二丫道: “去,去,你懂个屁呀!师傅可以儿女情长,但绝不可不问青红皂白! 你难道没看见,心儿公主和她的梅,兰,竹,菊,还有那个瞿红艳,都已深深地爱上师傅了吗? 我倒是觉得吧,这些,统统可以有,却唯独这个红袖小祸水不可以…” 二丫听了,却仍然笑嘻嘻的顶撞大姐大道: “你才懂个屁呢,我不希望师傅因失去自我,再失去真心,而乱爱滥情,然后变成一个无情无义的杀人机器,强迫自己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还有,难道大姐你还看不出来吗?师傅对心儿公主,其实只是一种纯洁的姐弟情,至于梅兰竹菊和瞿红艳她们那种剃头挑子式的暗恋,师傅根本不感兴趣呢,哼…嘻嘻…” 听着这两个鬼丫小精灵在耳边的叽叽喳喳,看着小红袖的马车经过身边时,又从车厢里传来了一丝隐约可听的嘤咛啼泣,寒子剑又突然心生一疼,他默默抬头望着峡谷天顶,又在心里暗念: 快快去吧,你们都是娇贵的金枝玉叶,心儿有我护着,从此便牡丹花开,但愿你这个可怜的小郡主,也要远离苦难,一路平安,希望你从此繁华落尽,与世无争后将奇香暗藏,岁月静好… …… 第二日,昨晚一场大醉的寒子剑,是被帐篷外的马嘶人欢吵醒的。 睁眼一看,心儿正双手托香腮,甜甜美美的趴在枕边呢。 憨憨一乐,寒子剑笑着给心儿问早。 “你昨晚连都没吃饭,怕我家王爷饿了,又没人敢扰,我只能来陪你了,”心儿柔柔一笑后,忙起身拍了拍手。 一分钟后,筱梅,筱兰和瞿红艳三人,就端着洗漱水和早餐进来了。 笑眯眯的一起给寒子剑请过安后,她三人才同来侍候王爷穿衣洗漱,然后让他和心儿一同用膳。 一口吞下一只荷包大蛋后,寒子剑用筷子夹起一片烤肉问: “外面的动静,怎么会这么大?” 早已银色战袍加身,头戴战盔,格外飒爽英姿的瞿红艳抿嘴笑答: “启禀王爷,朝阳帮和凌铁帮,凡自愿来投军,报效国家的,已聚集完毕,新来的兄弟们,此时正在换装,领战马,选装备呢。” 筱梅也乐得说: “启禀王爷,我们现在已有六千多精兵,峡谷里实在是太拥挤了,蓝将军正给将士们分组,并先零时任命各组,各部,各队的带班把总,大家都士气高涨,纷纷请战,恨不得立即要去攻打那邕南城呢。” 看着寒子剑三下五除二的将六个荷包蛋,一大盘烤肉外加一大碗温奶消灭干后,心儿乐得,忙接过瞿红艳递来的热毛巾,替他擦了一下嘴。 笑着将手一挥,寒子剑乐喝道: “传我军令,部队立即开拔,目标邕南城!” “是,末将领命!”筱梅筱兰和瞿红艳同时抱拳,大声应答。 见她三人斗志昂扬,转身便跑,寒子剑突然又喊:“等等,回来。” “王爷还有何吩咐?”三人同时同时回头后,筱梅又笑问。 寒子剑挠头笑问: “那个,那个,我请教一下哈,你们用的那个弓箭,最大射程是多少?” 其实,寒子剑此时提的这个问题,并无一点笑点存在,可偏偏大家听了后,却统统用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他,乐得一起捂嘴。 尤其是心儿,直接乐得捂着小肚肚,毫无骄矜的倒在了寒子剑怀里。 拼命忍着笑,瞿红艳又抱拳大声答道: “启禀王爷,正常弓箭的射程是两百步,有效杀伤力只有一百二十步,若是强弩,杀伤力会增加三十步,若是从高处发箭,杀伤力也会增加十五步。” “嗯,我明白了,”寒子剑听了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暗暗用地球人的尺寸,将这些数据进行换算: 正常人的三步,等于两公尺,一尺等于一米… 于是,寒子剑的军令重发: “部队立即开拔,然后在邕南城门外三百米处,安营扎寨,批准众将士,白天统统躲在帐篷里喝酒吃肉,但不许喝醉,更不许露面,晚上才可以出来活动, 另外,挑选三五百名肺容量大,嗓门大,会骂人,会吵架的军士,在帐外轮换用各种脏话,全天候骂阵。” 听完这新军令,大家又忍不住的笑,筱梅忍俊不住的抱拳又问: “请问王爷,这个,这个三百米,是什么东东呀?” 寒子剑也被问得一乐,他拍了拍脑门后,搂着心儿的肩头,大笑道: “‘米’也是一个计量单位,三步,就等于两米,你们自己换算去吧, 立即行动,不过大家要切记,没有我的命令,坚决不允许进入距城墙三百米内的范围里去,违令者,军棍招呼,哈哈。” 虽一时不知寒子剑这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破城膏药,大家见他轻松如戏,成竹在胸,也不好再多问,又一齐大声领命而出。 等她们出去,帐篷外,又立即传来了一连串,响亮的军令声,心儿又笑着提醒他: “子剑,我们目前,可还没有任何攻城工具哦,连一架云梯都没有…” 心儿这一提醒,寒子剑突然又想起那电视剧里,那种激烈悲壮的攻城的画面了。 然后拉着心儿的手,一同起身后,寒子剑又自信得笑道: “什么都不需要,我一人便能让那邕南郡,在我想取之时,城门洞开!” 第240章 心儿军前训皇弟 大家得到寒子剑这个逍遥王爷的军令后,意气风发的大将军王蓝春晖,与瞿红艳和韦植二位新将军,立即率领众将士拔营出发,人欢马嘶着,奔敌而去。 等寒子剑带着心儿,洛儿,梅兰竹菊,和公主宫的那二十位娇娥小战将,骑着战马悠哉悠哉的一路说说笑笑,看着风景到达邕南城外时,天已摸黑。 此时,薄雾渐起,久未实战,本就神经高度紧张的邕南郡守城士兵,在那高大坚实的城墙上,突见朦朦胧胧中,有部队如天兵天将般的突然出现,立马就是一阵慌乱。 镇南王府那个大管家,也算是临危受命领了兵权。 虽还不知道小郡主已离城而去,可身担全城安危,他自然不敢怠慢,已亲临前线坐镇指挥了。 朦胧的薄雾中,虽看不清来敌之数,可得到的可靠军情是: 那日,敌军三两百人,就在一线天大峡谷里,残忍的灭了世子爷的万余精兵。 这个情报,这个大管家同志绝对相信。 在目前这种敌情不明朗的情况下,肯定是不能轻举妄动的,更没胆量出城迎战了。 于是,在大管家这个临时大将军的一声令下后,城墙上立即响起了进入一级战备的号角声,众兵勇和千余名弓箭手全部火速到位。 “放箭,快放箭,绝不能让敌人靠得太近!” 也已战袍加身,头戴战盔的管家大将军,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堆积如山的箭簇后,拔剑一挥果断下令。 于是,在应声震天的应答声中,邕南郡城的城墙上,立即千箭齐发。 可这种自持家大业大,库存丰富的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就在这箭如飞蝗中,城下那代表王道的众将士,却忙着重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生火烤肉了。 夜色渐浓,来箭正欢,在那三百多名嗓门大,有些娘娘腔,会骂街的军士,一整夜的谩骂和虚张声势中,第二日一早,心儿走出帐篷一看,乐得忙去把睡得正香的寒子剑也拽了起来,拉出了帐篷。 指着眼前那一排排一堆堆新新的利箭,筱梅乐道: “哇,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的王爷,咱们这是上演了一出‘雾中敌送箭”呀。” 筱兰也壮着小色胆,娇娇的当着公主殿下的面,来挽着寒子剑的胳膊,轻轻晃悠着说: “咱们正发愁没箭可用呢,伟大的王爷,快让我膜拜一下呗,嘿嘿。” 寒子剑也一乐,他左边揽着心儿,右边搂着筱兰,又朝筱梅和筱竹挑了一下剑眉后笑道: “哈哈,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才提到这个‘炮’子,小洛儿也被筱菊侍候起来后,手拉手过来了。 跑到寒子剑身边,小洛儿一边张开双臂萌萌哒求抱抱,一边嚷嚷道: “子剑哥哥,还等什么呀,你直接把小爱迪叫来,一发炮炮轰过去打开城门,咱们不就可以占领邕南了吗?” 丢了左拥右抱,寒子剑将洛儿抱起来,和他靠了一下额头后,才笑着说: “不急洛儿,且让这些人多活一两日,也让他们品尝一下被围那种怕怕的感觉。” 乖乖的点了点头,小洛儿却又咬牙切齿的说: “好吧,我听子剑哥哥的话,不过等到破城之日,我定要屠城三月,然后杀尽这瞒城反贼,男女老幼一个不剩!” 寒子剑一听洛儿此言,忙握着他的右手,指着邕南城说: “洛儿要记住,你是男人,要胸怀大海,这里并不是瞒城反贼,这座城,是火凤国的疆土,不能破坏,城里的百姓,也大都是好人,是你和姐姐的臣民,日后一定要善待他们!” 昂头略思后,小洛儿在寒子剑的怀里,煞有其事的抱起双拳,歪头说: “是,谨记子剑哥哥的教诲,日后待洛儿登了大宝,定要再加封您为一字并肩铁帽子王,世袭罔替,同我一起享尽这人世间的荣华富贵!” 突听洛儿此言,寒子剑忽然脸色微暗,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心儿。 见寒子剑目光投来,心有灵犀的心儿,也下意识的,用手触了一下前衣。 突然间,那块父皇传位于她的诏书,在贴身的怀里,猛烈跳动了几下后,立即将心儿的心口扎得生痛。 那个疑惑已久,除了子剑以外,无人知晓的疑团,再一次涌上心儿的心头: 父皇为什么,不将皇位传于亲子洛儿? 还有,那个十恶不赦的大反贼镇南王,又为什么要对我这个公主痛下杀手,而不舍伤及洛儿分毫呢? 略一颦眉,心儿用姐姐的爱恋,用五味杂陈的心情走过来,将洛儿从寒子剑怀里接过放下后,冷着脸说: “洛儿,从今天起,你就正式拜子剑哥哥为师吧,从此要苦学勤练,待他日也学得一身好武功,可强身健体!” 洛儿一听,立马露出了一些难以觉察的难色,然后立即将求助的目光,递给了自从逃难以来,同他同行同眠,寸步不离的筱菊。 躲在心儿身后,筱菊朝洛儿点了点头后,又做了双手抱拳的造型。 得到指点,洛儿这才勉勉强强着,也照筱菊那个动作,弯腰抱拳,欲给寒子剑行礼。 正站在寒子剑身边的心儿一见,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筱菊后,面无表情冷冷的怒斥道: “不行!你的书读到哪里去了?难道不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道理吗?跪下!洛儿!!!” 可从未见皇姐姐如此凶巴巴的过,洛儿突然被吓住了,他哪还敢再多语,急忙依言,就欲下跪。 这时,老相施秉忠急忙前来拦住洛儿,然后颤颤巍巍的看着心儿,严肃的说: “公主万万不可,太子爷乃国之储君,逍遥王爷虽高虽贵,却也担不起这一跪!” 心儿一见,突然火从心生,她瞪着眼睛,指着施秉忠怒喝道: “放肆!退下!” 真从未见公主殿下,如此发怒过,梅兰竹菊和公主宫那二十名娇娥战将,还有蓝春晖等人,首先被吓得扑通扑通跪下了一地,大家齐呼: “公主息怒。” 这一跪,除了寒子剑外,在场的众人统统皆跪。 施家三子,也急忙扶着施秉忠,一起跪下磕头谢罪。 见洛儿也被吓得跪在了姐姐跟前,寒子剑急忙欲去拉他。 一个转身,心儿铁着脸拦住寒子剑后,又转头对洛儿喝道: “洛儿起来!重行拜师大礼!” 就这样,寒子剑被心儿死死拦住,在众人皆跪中,洛儿老老实实的起来,恭恭敬敬的重新下跪,用三拜九叩完成了拜师大礼。 大礼行完,见心儿仍冷冷的不肯发话,众人又全不敢起身。 终舍不得让小太子爷,久跪在那冰冷的地上,筱菊心疼得抹了一下眼泪后,鼓足勇气起来,欲去拉洛儿。 其实筱菊的一举一动,早在心儿眼里了,此刻见她无令而起,终又爆发了。 横眉一看,心儿大声喝道: “来呀!将筱菊拉去重责二十军棍,立即驱赶…” “是!末将领命!” 蓝春晖将军立即起身,恶狠狠的带着两名军士,向筱菊扑了过去。 筱菊一见,又被吓扑通跪在了心儿面前,双手伏地哭喊道: “奴婢知错认罚,公主息怒,公主息怒,万不可伤了金身…” 这回,连敢出来求情的人都没有了,洛儿一见,也哭着跪爬到心儿面前,双手抱着姐姐的双腿,眼泪汪汪替筱菊求情: “皇姐息怒,皇姐息怒,洛儿也知错了,求您饶了筱菊姐姐吧…” “你有何错?”心儿又冷冷的看着洛儿问。 “洛儿不该…姐姐莫气了…”洛儿眼泪直淌的回答。 “不该什么?”心儿仍然不依不饶。 “不该…不该…”其实洛儿根本不知道错在哪里。 这回,寒子剑终看不下去,他忙拨开心儿,想去抱起洛儿。 可意想不到的是,心儿又突然伤心得哇哇大哭,她又强行拽住了寒子剑。 这回,寒子剑只能先心疼得安抚心儿了,任她扑到怀里,轻轻搂着了她。 见公主在那生死逃亡时,都没如此伤心过,梅兰竹菊和公主宫的那二十名少女,统统也心疼得跪地在偷偷抹眼泪。 见太子爷替筱菊求情,一路生死相陪的蓝春晖将军,也是急得面红耳赤,立在那里手足无措了。 柔柔的用衣袖,再替心儿擦了擦眼泪后,寒子剑才轻轻附她耳边说: “不哭,不哭,有什么话,好好跟洛儿说,他还是个孩子,需要你的耐心教导…” 轻轻推开寒子剑,心儿又对洛儿大声斥道: “你既不知错在何处,且仔细听着,你小小年纪,便暴残不仁,不但心狠手毒,不思进取,心里却只想着荣华富贵,火凤国将来如果交给你,也是一场灾难,多了一位暴君!” “是,洛儿从此一定谨记皇姐姐的教导…”小洛儿一听,连忙低头应承。 筱菊这回终才明白了公主的一片苦心,忙又哭着认错: “奴婢认打,只求公主别赶奴婢走…” 再来提替心儿擦了一下眼泪后,寒子剑才去抱起小洛儿,然后扶起筱菊,又喊起了众人。 此时,那两位手持军棍的军士,得到蓝春晖的一个眼神后,又朝筱菊走了过来。 “罢了,这二十军棍,我替筱菊免了吧,”寒子剑又笑着朝他二人挥了挥手。 “多谢公主…”筱梅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心儿和寒子剑面前。 总算是平息了一场小风波,将心儿送回帐篷后,寒子剑笑着问: “你是不是打算将皇位让给洛儿?” 又抱着寒子剑,心儿抹了一下眼泪,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苦苦的说: “我暂时还没想好,但目前的洛儿,需要个规矩,需要一个能压他之人,需要一个可教他成材之人!” 轻轻叹了一口气,寒子剑又笑着说: “你们的家事,我不想参与,我只希望姐姐您,能永远开心快乐…” 就这两句平平淡淡,朴素无华的肺腑之言,突然又让心儿芳心一颤,重新扎进寒子剑那温暖且又安全可靠的怀里后,心儿又动情得泪流满面: “子剑,心儿此生,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不过,有一件事,我要警醒你…”揽着心儿的肩,寒子剑突然话锋一转。 抬头看着寒子剑,心儿情眼迷离着期待下文。 低头附她耳边,几句悄悄轻语后,心儿听了,起嘟着小红嘴,然后重重捶了一下寒子剑后,不奇不怪着说: “不会,不会,洛儿还小…” 第241章 三军齐习寒家掌 于是,那几日,邕南郡城的城中城外,陷入了一场看似平静的胶着状态。 双方就这样,一方只围不攻,一方只守不出。 在邕南郡城下的几百种谩骂声中,城中守军,好像倒也渐渐习惯了。 他们也不急不慢,非常大度的用飞箭和叫骂回应。 在这闲得无事,闲得蛋痒的三天里,寒子剑索性就在中军大帐前,摆开了架势,开始教习小太子。 小洛儿呢,他自那日挨皇姐训斥过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却又好像跟寒子剑更亲了。 一丝不苟,有模有样的跟着寒子剑,将寒家掌那四十九路掌法,练过两遍后,小洛儿已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抹了一下脑门上的大汗后,小洛儿萌萌哒拱手,朝寒子剑施了一礼后,认真的说。 “子剑哥哥,那第三十招‘敲山震虎’,洛儿还是记不住,劳您再带我演示一遍吧。” “不急洛儿,先来休息一下吧,”寒子剑笑着,将洛儿拉到怀里,二人一起落座。 筱菊一看,急忙将热奶递到洛儿手中,又爱恋得用热毛巾替他擦汗。 在一旁一起陪练的心儿和梅兰竹四人,也一起收势后,围了过来。 “徒儿等拜见师傅,”筱梅顽皮着走到寒子剑跟前,抱拳乐喊。 “不许,不许,子剑哥哥只是我一人师傅,”洛儿一见,立马恢复童真,指着筱梅笑道。 筱梅又朝洛儿施礼笑道: “启禀太子爷,奴婢等是受公主之命,参加学习滴,嘿嘿。” 看着眼前已围成大圆圈,排列整齐的几千将士,筱兰也忍俊不止的指着蓝春晖,大声喊道: “蓝将军,你们这是干嘛?你是在带头偷艺吗?” 蓝春晖这才小跑前来,转着圈儿施过礼后,挠头憨笑道: “逍遥王爷盖世神功,众将士膜拜不已,统统都情不自禁的跟着练起来了。” 这时,総宝安带着张隆赵浒,领着韦植瞿红艳和施家的三子施孝,施仁,施义也一起聚了过来。 一一见礼后,総宝安诚诚恳恳的代表大家,开了口说: “我等能得王爷亲传,真乃三生有幸,造化不浅。” 这回,寒子剑简直就是哭笑不得了。 其实这套寒家掌,寒子剑只是在六岁时,无意中从爸爸的遗物里发现的。 当他兴冲冲的抱着这本掌谱去找妈妈时,妈妈却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妈妈不会,世间也无人再会。 可聪明的小子剑,岂肯哪让自家的传世武功,从此失传呢! 于是,瞒着妈妈,小子剑开始偷偷研究那本寒家掌谱。 就这样,三年后,小子剑参照家传掌谱,模范港台武侠小说,参考各种武打片,然后自悟改良,终于通过自己聪明勤奋和刻苦努力,终于心通全谱,开始强练。 后来,就凭这套自家的寒家掌,寒子剑曾连续四年,荣获军内比武冠军,连续三年蝉联全国散打王。 这个时候,先教洛儿这套寒家掌,寒子剑只是考虑孩子没什么根基,也只能先用此掌,当广播体操一样,来启蒙他。 看着眼前众人的一本正经和煞有其事,寒子剑想笑却不忍心笑。 这里,可有不人,是少正儿八经的武林高手呢。 比如韦植。 再比如瞿红艳。 还有総宝安,此人绝对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可不能伤了大家的自尊心。 他们肯定觉得,这套表面看似简单的寒家掌,肯定隐藏着某种惊世骇然的功力,和深不可测的造诣! 寒子剑偷偷大笑,哈哈。 就在此时,被派出去侦察军情,完成任务后,又溜去山里,找小爱迪玩了一会的大丫和二丫,一起飞进了寒子剑的耳里,并带回了两个非常重要的情报: 一,邕南郡城的守军,已经全聚北门严阵以待,其他三门基本空虚。 二,小爱迪的天气预报系统说,三天后气温突降,将会有连续一周的狂风暴雨来袭,我们此时的扎营地,到时将会变成一个暂时大鱼塘! 笑着,将两枚小鬼丫收入指尖内,寒子剑带着洛儿和几千将士,又演示了一遍寒家掌后,才对蓝春晖和指内的十小丫,下达了一道命令: “骂城军士,继续骂,负责执勤的部队,小心严戒,众将士要多吃,多睡,少走动,养精蓄锐,明日辰时攻城!” …… 一夜无话,在那已经习惯了的叫骂声中,城下众将士睡得香香甜甜的。 倒是那守城敌军,又是紧张得仍然整夜无眠,红着眼睛用断断续续的飞箭回应。 次日一早,等寒子剑的帐篷里一传出动静,心儿就亲自提着一只食篮,梅,兰,竹三人和瞿红艳又端着洗脸刷牙水,一起进来了。 “这么早?”伸了个大熊猫懒腰后,寒子剑笑着问。 “不早啦,距王爷定的攻城时间,仅剩两个时辰了,”筱梅笑着来给帮寒子剑穿衣服。 “众将士均已吃饱喝足整装待发,就等王爷的号令了,”筱兰也笑眯眯的来给寒子剑穿袜套鞋。 “王爷,咱们要不要准备一根特大特粗的大树呀?”筱竹插不上手,有些紧张兮兮的问。 “要大树干嘛?”寒子剑一时竟被问住了。 “撞城门呀!”筱竹忙回答。 “呵呵,不用,不用,”含着漱口水,寒子剑摇着头,含糊不清的笑答。 就这样被团团围着,等寒子剑终于慢吞吞的吃饱,准备走出帐篷时,却又被这五个女孩拉着,上上下下整理了一番。 “哇哦,王爷酷毙了,嘻嘻,”紧张渐消的筱竹,忍不住的眼放光彩。 心儿也用痴痴的眼神看着他。 此刻的寒子剑,头戴战盔,手持冷铁寒心剑,银白色的战袍上,金龙点缀,飘逸如神。 他那菱角分明的脸庞,英俊绝伦却又透着一丝神秘的魅惑,那双幽深的黑眸里,既流转着一种捉摸不透的寒光,又充满着一种立即能让人轮陷的多情。 出了帐篷后,见众将士果然早已列队整齐,在鸦雀无声中候命待发。 那匹赤焰驹,也被蓝春晖将军牵着,恭候在帐篷外。 身后的十万大山里,每日早晨的薄雾是必须有,朝那雾气朦胧中的邕南郡城望了一眼后,寒子剑回头看着瞿红艳,大声的说: “速令‘快箭孟大’前来!” 根本不用叫,那快箭孟大立即小跑前来。 “请王爷下令!”大礼参拜后,手持一张巨弓的孟大,大声应道。 看着那张缠着彩布条,约有一人多高,果然不同凡响的巨弓,寒子剑指着邕南城说: “孟英雄,你拼尽全力,朝那城墙上,放一箭给我看看, “是!末将遵命!” 于是,孟大弯腰,捡起了一根敌军发来,洛儿玩丢的普通箭羽搭上后,就准备拉弓。 “不,要用你箭袋里的长钢箭!”寒子剑又指着孟大的腰间说。 孟大一听,用一些不舍的表情,从箭袋中那仅有的九支钢箭中,扒出一支搭上,然后用一个射日弓步,立即将那只大铁弓拉成了满月。 ‘嗦’的一声后,那只又长又重的钢箭,已带着呼啸声飞了出去。 紧盯着那只钢箭的轨迹,直到它飞越薄雾,消失在视线里后,寒子剑才转头对孟大乐道: “快箭孟大,果然名不虚传,此箭此弓,目前军中恐无第三人能憾动了!” 孟大急忙拱手谦笑:“王爷谬奖,这点雕虫小技,难承您这赞誉。” 筱梅一听,也笑着说: “王爷也发一箭,叫我等开开眼界如何,嘻嘻。” 寒子剑又笑道:“不可,不可,别伤了孟兄的宝物!” 笑声中,寒子剑又对孟大拱手说道: “有劳孟兄,待一会等我令发时,也用此钢箭,对准我的后心,用劲全力再发一箭!”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心儿一听,直接指着孟大怒吼道:“你敢!” 孟大也立即吓得扔了巨弓,直接跪地喊道: “末将不敢,打死也不敢!” 笑着拉回心儿,附她耳边轻语一番后,寒子剑急忙扶轻孟大,又非常严肃的说: “孟将军,执行军令!” 疑惑中,孟大此刻连话都不敢说了,他只能转头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公主殿下。 心儿已被寒子剑的一番悄悄话,惊得有些举棋不定了,又见他一脸认真,终才咬着牙,对孟大点了点头。 “是,末将遵命!”孟大这才又对寒子剑施礼轻轻应答。 这才接给蓝春晖将军手中的缰绳,寒子剑飞身上马后,又对众将士大声喊道: “众将听令!” “是!” 整齐划一的应答声后,寒子剑又说: “没有命令,任何人不许轻举妄动,待我先去灭了那城墙上的弓箭手,先痛痛快快的杀一场,打开城门后,大家再杀进城去!” 此令一出,众人也又被惊呆了,竟被惊得无人应答。 寒子剑又大声喊道:“蓝春晖将军听令!” “末将在!”蓝春晖急忙抱拳立答。 “令你率麾下,进城后火速占领镇南王府,擒拿反贼众眷,整理打扫王府,准备恭迎公主和太子入住!” “是!末将领命!” “韦植将军,瞿红艳将军听令,你们进城后,负责全城围剿,但凡是城中兵士,见一杀一,一个不留!” “是!末将等领命!”韦植和瞿红艳同时抱拳大声应答。 “総宝安大人听令!” “卑职在!” “暂命你为邕南郡总督,此任命及时生效,令你率张隆赵浒,领一千军士,由施秉忠老相父子四人配合,进城后接管镇南王的银安殿,立即总理邕南郡辖区政务,并缉拿鄯武的旁亲侧眷和他的死党余士!” “是,谨领逍遥王命!” 総宝安和张隆赵浒,与施家父子四人,同时抱拳应答。 又抬头看天,寒子剑大声喊道: “爱迪听令!” “末将在!” 立即,萌萌哒男童声响起后,小爱迪已闪着炫光,如一道闪电而来,飞到了众人的头顶。 “令你按咱们先前制定好的方案,皆时护送公主太子和二十四位女孩入城,不得贪玩有误!” 小爱迪一听,立即好像一些不快乐了:“王爷大哥哥,小爱迪也心痒手痒,可否让我再打一发飞蛋过过瘾呀?” 寒子剑又抬头看着小爱迪,笑着喝道:“不许多言,执行命令!” “是,爱迪遵命!嘻嘻。” 又回头看着身后的梅,兰,竹菊,寒子剑继续发布命令: “梅,兰,竹,菊四位将军听令!” “末将在!” “令你四人,率公主宫二十位女将,立即护卫公主和小太子进入爱迪舱内,然后负责在空中瞭望观战,并给地面部队提供实时情报,不得有误!” “是,谨遵王命!”二十四位女孩,乐得一起高声唱答。 等这一系列的将令,颁布完毕后,寒子剑这才一手握剑,一手持缰,然后猛夹马肚,一边启动赤焰驹,一边又大声喊了一声: “我去也,战鼓齐擂,众将切记军规!” “是!王爷小心!” “子剑,小心呀!!!” 在众人的应答声中。 在心儿那热泪突下,悲嘁嘁的呼喊声中。 在梅兰竹和瞿红艳的急得满脸通红和咬牙切齿中。 众人却见,那匹赤焰驹已四蹄如飞,卷起一阵尘土后,竟驮着寒子剑,朝邕南郡城的反方向,急奔而去了… 第242章 血流成河邕城破 那日,就在城下那激荡的人心,突起的战鼓声和呐喊声中,这回邕南城的守敌,是彻底的慌乱了了。 这可是来军,要发起总攻的模式呀! 于是,镇南王府那位黑袍黑盔的大管家,也惊得举起一支青峰长剑,急忙下令: 立即再给城门内部,加固三道粗木杠! 城内的瓮城里,该埋伏的将士们,要立即埋伏好,立马做好战斗准备! 城墙上的各单位战斗人员,该到位的,毫无保留的全部到位,准备好大石头,长木头,推梯杆,抓俘钩! 正在城墙上的一千六百名弓箭手,立即加大发射量,尽可能的缓解来军攻势,先消减一部分来敌的有生力量! 于是,那些首当其冲,已经拉了三天弓,发射了六十万次的弓箭手,听到号令后,忙忙又强打起精神,开始没头没脑的,又用万箭齐发,来壮胆防御。 此时的邕南郡城外,那匹反道而行的赤焰驹和寒子剑,朝邕南城的反方向,奔了数里后,终才回了头。 这匹被喂得八成饱,已经养精蓄锐了三天的赤焰驹,被寒子剑的剑鞘,轻轻揍一下屁屁后,立即昂头踢蹄狂嘶一声,启动了神骏神威。 就在急速的回程途中,根本不用寒子剑再发令,玉珠大丫已带着九位小鬼妹妹,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师傅,孩儿们要先去杀敌也,您小心!” “宝宝们辛苦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咱们一会儿城里见。” 寒子剑笑着,他朝那璀璨夺目的十颗红星小幽灵挥了挥手后,又轻轻揍了一下肥马屁。 再一次加速,经过一段越来越快的急跑后,赤焰驹已若一道赤色旋风,卷土而来。 当这势如闪电的一人一马,经过营地,掠过众将士身边时,众人只见寒子剑从马背上猛然一弹,已借助那强大的惯性,高高的飞了出去。 “孟将军!快送我一箭!” 这回,等寒子剑在空中大喝一声后,众人终才大悟。 早已经做好准备,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身体微向前倾,箭搭虎筋弦的孟大,立即用那种后羿射日的造型,拼尽洪荒之力将弓拉满,然后大吼一声,将一支钢箭,朝急飞的寒子剑后腰位,发了出去。 众人只见,今年五十有余,生得虎背熊腰,脚大臂粗,浓眉乱须,自幼在大漠长大,曾得高人指点,射杀过百只金雕的英雄孟大,此刻的动作奇快无比。 第一枝钢箭,刚射出去,就在众人的眼花缭乱中,孟大的第二枝钢箭已搭在弦上了,跟着他又迅速抬高角度,补了一箭。 这自作主张的第二箭,其实是孟大的心细之举,他是怕自己万一失误歪轨,而误了王爷的大事! 于是,在众人的喝彩声中。 在心儿那揪肉心疼的泪眼朦胧中。 在此刻所有女孩,统统在为寒子剑担心,而全部吓得的蒙眼惊呼中。 那两支钢箭,此时已如两颗黑色流星,在空中划出两道呼啸的轨迹,追赶寒子剑而去了。 起飞首程,刚过百十米余后,寒子剑就听得,身后已经追来了两道力道强劲,一远一近,一高一低的呼啸声。 根本不需要回头看,寒子剑立即将左腿上弓,然后猛然一踏,那支前箭,立即被借光全力,然后调转箭头,朝地面飞去。 眼看着,城墙已近,一片惨叫声传来,这关键的一踏,立即又让寒子剑一飞冲天,已超出那城垛几米高去了。 乐得伸手,寒子剑把那第二支钢箭凭空抓来后,直接一甩。 城头上,那位身穿黑袍,头戴黑盔,早已经被调皮的小小丫戳瞎双眼,正双手蒙面,嚎哭着摇摇欲坠的镇南王府的大管家,立即又被寒子剑这凌厉的一箭贯穿前胸,直接被钉在了他身后的一根石柱上。 其实就在刚才,寒子剑如天神般,在飞行途中脚踏劲箭,借力再高飞,进入飞箭射程之内时,城上那千余名弓箭手,早已在惨叫声一片中,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如今的鬼丫头们,真的已是今非昔比了,特别是大丫二丫三丫四丫头五丫六丫七丫,她们的功力均已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众鬼丫的这个新高度,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更不是仅戳戳眼珠那么简单了。 刚才在途中,大丫玉珠就发了严厉的号令: “除八丫,九丫,十丫,继续戳敌人的眼珠,一边戳,一边玩,一边跟姐姐们学习战斗技巧,其他妹妹则狠狠打击敌人的太阳穴,直接一击毙命,必须要在师傅到达之前,先将弓箭手,彻底消灭干净!” 此时,薄雾已消,城下正在待命的众将士,可看得明明白白。 正在飞行的神武逍遥王爷,离那高高的城墙,尚有百米时,城上已传来了一片惨不忍听的鬼叫狼嚎声,那如蝗而来的飞箭,也立即没了踪影。 又如见神人,城下众将情不自禁的再一次热血沸腾。 齐齐朝天三拜后,在那越来越激烈的战鼓声中,没等号令,蓝春晖将军便压耐不住了。 第一个催马,蓝春晖将军虎目圆瞪,急不可待的举着他那黑漆漆的铁杆丈八长矛,呀呀喊着,率先向城门方向冲了出去。 等寒子剑飘飘然然的降落在城墙上时,却发现已无敌可杀了。 此时,城内的瓮城里,又传来了一片杀猪声。 寒子剑听了一乐,立即飞身而下,直扑城门。 据大丫和二丫,昨日带回的情报显示: 那偌大的瓮城里,和那两道夹城厢里,可密密麻麻的埋伏着六千多名全副武装的敌军呢。 嗯,这个大丫鬼玉珠,果然是个杀伐果断,聪明睿智的将帅之才,她的战略战术,运用得非常得当。 根本不用交代,一切都好像都在她的运筹帷幄中了。 是必须先将这些伏兵,消灭得差不多,然后才能打开城门。 若不出所料,蓝春晖将军肯定会带着麾下,首当其冲的冲锋在前。 这些宝贵的忠勇之士,可都经历过九死一生,他们也是将来的国之栋梁,绝对不能让他们再损兵折将了! 等寒子剑再落地时,只见那城内门口,已倒下了千余敌军。 众丫们杀气正浓,齐齐娇呼师傅后,又快乐得继续屠敌。 再弹腿一飞,朝那抱头鼠窜的敌军最多最密集之处,寒子剑也忍不住杀气横出,果断挥剑。 一道寒气杀气掠过后,冷铁寒心剑的剑气所到之处,又是一大片可怜的敌军,立即丢脑残躯,倒在了血肉模糊里。 直接在空中,一个飞身转回城门口后,寒子剑再一次用天罡真气挥剑,立即将那十来根钵粗的顶门柱,轻轻松松的统统砍断了。 然后,如鹤落地后,寒子剑又双脚齐飞,立即将那些断木和一排用来堵城门沙袋,狠狠踢向了残余敌军。 迅速将这些障碍物清除后,寒子剑这才单手劲拉,那两大扇被铁条紧抱,门钉环绕,笨重异常的实木厚城门,立即在一连串痛苦的‘嘎嘎’声中洞开了。 “杀呀!” “冲呀!” …… 城门外传来的呐喊声中,战旗飘扬,城外众将组成的骑兵大部队,已在蓝春晖将军的带领下,在那遮天盖日的沙尘里,势不可挡的冲了过来。 这些倒霉的守城敌军,哪见过这种打法呀,先是不见人影,就莫名其妙的被屠去了小半。 又见一位身披彩云的英武战神,突然从天而降,然后只用一剑,便是血光四溅,又消灭了一大片。 此情此景,城内敌军,早被吓得魂飞胆丧,大部分人已被怯得丧失斗志,统统跪地举手投降。 可是,投降也没用呀。 师傅的命令是一个不留! 杀气腾腾的众鬼丫,屠得正欢呢,岂肯轻易罢休。 “二妹,速带三妹四妹去堵住内城出口,不要放走一个敌人!”大丫玉珠那铿锵的口令再起。 “是,谨遵大姐军令,立即合围,关门打狗!” 二丫哈哈笑着,首先直扑内城出口,然后在两位妹妹的配合下横冲直撞,又将那些企图逃跑的敌军赶回了挨屠圈内。 大丫玉珠一见,也乐得大笑:“哈哈,八妹,九妹,小小妹,你们三个可以退出休息,去陪师傅玩了,这些个残兵败将,姐姐们负责搞定!” 又忍不住的乐,已经无所事事的寒子剑只能双手抱肩,看着众鬼丫快乐杀敌。 直到小八,小九,小十,这三枚小鬼丫气喘吁吁的飞回,眼看着大军已进城时,寒子剑才轻呼一声: “宝宝们,速回!” 令行禁止,这回其他众丫,得命后立即收工。 剩余残敌,就让众将士们,来参与一下,出出气,过过手瘾了。 “师傅,师傅,师傅,我们快渴死啦…” 小八,小九,小十,这三个可爱小吸血鬼,娇滴滴的直往寒子剑手指里钻。 “师傅,师傅您没累着吧,嘿嘿,”大丫玉珠意犹未尽,得意洋洋的在师傅唇上香了一口后,又飞到了寒子剑的大鼻尖上。 二丫也疯笑着,飞到师傅的头顶上去了: “过瘾,过瘾,过瘾,敌人的千军万马,竟如此不堪一击,待日后孩儿们功力再增时,定能在那百万军中,取了那贼首的大狗头,哈哈!” “宝宝们,快快归位吧,该吃吃,该喝喝,要好好休息,不许骄傲自满,一定要好好练功再接再厉,”红星乱舞的吵杂声中,寒子剑笑着将众丫收入指内。 此时,瞿红艳已牵着那匹赤焰驹,夹在进城大军中来了。 看着眼前的杀声一片和血流成河,瞿红艳坐在马上,将缰绳交给寒子剑后,还顺便挠了一下他的手心,才娇娇一笑道: “王爷,您请上马,好生息着,不许再动手了,嘻。” 接过缰绳,也飞身上了马,然后用剑鞘,轻轻抽了一下瞿红艳的马儿屁股后,寒子剑又大声乐道: “瞿将军,快去忙吧,记住依命行事,各负其责,等完成任务后,镇南王府见,今晚我要陪大家畅饮庆功酒。” “是,末将先告辞…” 竟然和逍遥王爷撞了衫,今天也是白袍白盔,此刻手持双剑的瞿红艳,已激动得粉脸绯红,她又朝寒子剑脉脉含情的回眸一笑后,才英姿飒爽着打马而去了…… 第243章 金凤临城虏民心 邕南郡城被围三日后,才被摧枯拉朽的破了城。 在这三天里,守城兵勇是受到尽了心理煎熬和折磨。 城中百姓,也是在惶惶不可终日中度时如年。 普通百姓,只是在街头巷尾听传闻说: 那个该死的镇南王爷起兵谋反了,他领兵进京后,不但占了首都,还杀了兄长,弑了君王。 虽不知这故事的真假和具体原由,大家只知道,既然是发动战争了,那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肯定要祸国殃民。 破城之后,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幼,悄悄躲在门缝窗口偷看时,却见来军次序井然,只对溃敌大开杀戒,对百姓倒是彬彬有礼,秋毫无犯。 于是,就在那些胆大者的带领下,城中百姓又怀着好奇的心,纷纷小心翼翼的走出家门,沿街驻立静静观望。 不少正义者,开始窃窃私语: “活该!鄯武这个犯上作乱大反贼,终于恶有恶报了!”邕南郡的百年老店,那香邕烤鸭铺的老板,好像有些扬眉吐气。 “是呀!是呀!咱们火凤国千年国泰民安,未经战火,这个大恶贼背信弃义,骨肉相残,该死,该死!”那位烤鸭店的大掌柜,也轻叹附和。 此时,在另一条老街上,一位钱庄老板,从后门绕出来后,看着正在搜寻叛军的将士,悄悄问身边的客栈老板: “那个,我听说,老反贼鄯武的独子鄯麟,已经在一线天被割了狗脑袋…” “嗯,千真万确,我那天经过一线天时,看见鄯麟那个小反贼的旗号了,那可是血流成河呀…”客栈老板低头轻轻答道。 那位钱庄老板,又不放心的追问:“哦,那你经过一线天时,被为难了吗?” 客栈老板又轻轻答道:“没有没有,这些将士是皇家正规军,纪律严明,不但对过往商贾百姓秋毫无犯,还提供各种帮助呢。” 那位钱庄老板,终于松了一口气说: “嗯,历来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看来咱们是可以下板儿,恢复正常营业了,关了三天门,损失不小呀。” 此刻,和镇南王府一街之隔的邕南大道上,怡红院的三十多位俏姑娘们,只因全城备战,好几天都没工作了,这一会也全部立在二楼的阳台上,她们一边晒太阳,一边看着外面。 那位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老宝妈妈,却拍着肥屁屁急道: “哎!这回完蛋了,镇南王府还欠着咱们上个月的六千两包月银子呢!” “那我们不管,反正到时候您若不发工资,咱们就继续勒紧裤腰带,集体罢工…”众姑娘一听,叽叽喳喳齐声喊道。 “哼!你们这帮没心没肺的浪蹄子,没客人敢来,难不成让老娘自己去沿街拖客呀!”宝妈妈听了,气得扭着大屁屁走了。 突然,众姑娘在正列队小跑的入城将士群里,发现了新大陆。 “哇哦,那个英武的白袍将军好酷哦!”妩媚的朱儿姑娘,立即被惊艳得单手捂嘴。 “就是,就是,你看他的眼睛,你看他嘴唇,快要迷死人了…”娇滴滴的橙儿姑娘,也情不自禁的用手绢捂着嘴惊呼。 “哦,哦,哦,你们看他额头上的那道疤,又让他凭添了几分帅气,我敢断定,此将必是一枚大情种…”美得如花的黄儿姑娘,口水差点流出来。 “嗨,那个白袍将军,快来玩玩呗,妹妹给您打八折…”还是柳眉大眼的绿儿姑娘实在,直接大声发出了最真诚的邀请。 “嘻嘻,那个白袍将军,妹妹给您打对折…”青春洋溢,性格泼辣的青儿姑娘更实在。 “都不许跟我抢,我要免费献娇…”粉嘟嘟的蓝儿姑娘,已经乐得东倒西歪了。 还是人家那个千娇百媚,最丰最迷人紫儿姑娘,比较矜持含蓄一点,她羞答答的看着那个白袍将军,红着脸轻表真情道: “将军,将军,我,我,我愿意做您的胭脂娇马儿,我愿意带着我的百宝箱,带着我所有的私房银跟您私奔去,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白头偕老,然后生一群和您一样酷,和我一样美的小宝宝…” 此刻,那位信步观景,悠哉悠哉的白袍将军,已慢悠悠的到了楼下。 终于,被这些莺喉燕语引得驻马抬头,他潇洒的抬头,朝姑娘们荡荡一笑后,然后挥挥手大声喊道: “姑娘们好,姑娘们辛苦了!” 众姑娘一听,快乐得差点从楼上跳下去扑他怀里,强忍着激动的芳心,姑娘们齐声应答: “为群众务服…” “哈哈!哈哈!” 于是,在楼上楼下的一起哈哈大笑中,那白袍将军在众姑娘的恋恋不舍里,再一次挥挥手后才拍马而去。 此时,镇南王府的门前,也已远远聚了一大群胆大的百姓。 大家看着这个昔日里,闲人根本不得靠近,威武霸道的王府,已被全副武装的将士,围得水泄不通了。 门廊上,那块经历几百年的传世宝物,由金丝楠木而制成的‘镇南王府’横匾,已被摘下,挨砸得稀巴烂。 又听得王府内,传来一阵一阵起伏不定的嚎哭声,和严厉的喝骂声,有人轻轻的说: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小郡主早就得到情报,已被她师傅紫云仙姑接走,匆匆逃命去了…” “喂!兄弟,你这个消息可靠吗?” “应该可靠…” “阿弥陀佛,好好好,小郡主是个善良的孩子,每年都会用私房银子救济穷苦百姓,她逃走了就好…” “你们看,那是什么!” 一声惊呼后,众人同时抬头。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天空中突然飞来了一只,浑身闪着蓝红之光碟状物体,它的周围,是一片让人炫目的神秘光彩。 突然,从那团炫目的神秘光彩里,又飞出了一条喷着赤光的金凤凰。 此时,这只火红得像一团熊熊烈火的金凤凰眼射金光,被祥云环绕,朦朦胧胧着似幻似影。 就在众人的震撼中,这只金凤凰开始在空中翱翔,她发出一连串悦耳动的娇鸣后,又随着那只碟状宝物,开始缓缓移动。 猛然被惊醒,几位年长者,突然跪地大喊: “是咱们千古女皇显灵了,大家快快跪下!!!” 此言一出,众人立即又被惊得热泪满眶,统统跪地后竟全体鸦雀无声,不知所措了。 就在众人皆跪中,那迷幻莫测的碟状宝物,开始伴着那只金光闪闪金凤凰游历全城。 就在这祥瑞突出,祥云飘逸和金凤娇鸣中,顷刻间,全城百万百姓,立即被悉数引出。 火凤国千古第一女皇显灵的消息,也立即被传递全城。 于是,在这全城皆跪,百万皆跪中,那只金凤凰驾着祥云绕城三圈后,又回到了原镇南王府的上空。 仍然是在全城百万百姓的视线里,天空中又传来了一个带着磁性,大内小太监的声音: “女皇仙旨!众民跪接!!!” 立即,城中山呼齐答,震耳欲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天空中,那个小太监的声音又起: “奉天承运,女皇诏曰:鄯武大逆不道,弑君篡位,祸国殃民,朕心天国难安,特赐心儿公主冷铁寒心剑一柄,战神逍遥王一枚,前来安民剿贼,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心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心儿公主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逍遥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逍遥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情此景,毋庸置疑,百分百的女皇显灵! 千分千的平生第一次亲见神人呀! 谁若敢产生半点质疑,恐怕就立即要被天打五雷轰! 此刻的城中,百分百的老百姓,都已含泪跪地,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已磕得头破血流了。 那么,寒子剑呢? 他正坐在赤焰驹的马背上,躲在一个角落里呢。 他看着小爱迪,在天上装神弄鬼,只能捂着嘴偷偷的笑。 他怕自己的不恭敬,被火凤国的臣民们发现后,立即就会被乱棍打残,被乱刃砍了。 这个小爱迪呀,简直太皮,太淘气了。 不过,他那个小太监的声音,可真学得绝对惟妙惟肖。 哈哈。 这时,小爱迪的娘娘尖叫腔又起: “心儿公主驾到!” 话音未落,小爱迪已将底舱打开,伴随而起的,是一曲带着神秘感的重金属,特别惹情的低音炮音乐声。 随及,又是一道正在旋转的环形赤光,在那迷幻人心的音乐声中,从爱迪的底部释出。 淘气的小爱迪,就这样在几百米的高空,用那道当初从地球上把寒子剑虏走时,一模一样的赤色光环,先把心儿公主缓缓的放了下来。 然后出场的,就是已经被吓得双手蒙眼的小洛儿,他被筱菊抱在怀里,也在那道光环里,徐徐降落了。 接下来,就是梅,兰,竹三位女将,和那公主宫的二十位娇娥女战将,也统统被小爱迪像下蛋一样依次放下。 这回城中众人,可是亲眼看着他们的尊贵公主,手持红玉箫,脚蹬金色靴,内穿金色战袍,外罩明黄凤披,头带金色凤冠,若一位灼灼其华的女神,踩着祥云带着金光从天而降,身后还跟着一群飒爽英姿的天兵天将。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 又在这激荡人心的满城高呼声中,蓝春晖将军和総宝安大人,已经带着一班人马,从已被暂时定为公主行宫的原镇南王府里接了出来。 众将士自然要恭敬跪迎: “末将等,恭迎公主千岁,恭迎太子千岁!” 这段场景,远处人已无法看见。 仍然跪在现场,和越聚越多的百姓,早已被憾得泪流满面,统统五体投地,热血沸腾着再呼: “恭迎公主千岁!恭迎太子千岁!” “恭迎公主千岁!恭迎太子千岁!” …… 飘然落地,接受朝拜,眼前此情此景,也让心儿心潮澎湃,他看了一眼躲正在那个墙角里的寒子剑后,忙悄悄给筱梅递了一个眼神。 立即心领神会,筱梅也做了一回从天而降的小仙女,立马乐得小跑过去,牵着赤焰驹的马缰拽了就跑。 “不去,不去,我快要饿死了,我快要渴死了,快快领我去找吃的吧,”寒子剑急忙拉缰,笑着求饶。 筱梅一听又乐,她大胆的拉着寒子剑的手,直接飞身上马,又从身后紧绕,然后嘻嘻笑道: “嘿嘿,好呀,好呀,那咱们就先从后门绕进去,奴婢陪王爷去找肉肉吃…” 第244章 收复邕南众娇安 就这样,在事先并没有排练的情况下,小爱迪却自作主张,用启动造云功能和光电特效后的一番装神弄鬼,那邕南郡城中的百万百姓,立即民心俯归。 三日后,爱迪预报的那场大暴雨,果然如期而至,一夜之后,便将这场战役中留下的满城血腥,冲洗得干干净净。 寒子剑果然是慧眼,干练的総宝安也不负期望。 接了王命,総武安接管了邕南郡的政任后,立即展开了大刀阔斧的行动。 首先,他将邕南郡的前任地方文武官吏,一个不剩的悉数统统逮捕后,立即接管了各处的银库和粮仓。 然后,立即任命曾经在京都为官,而不愿意效忠反贼鄯武,逃回老家后,又差点被鄯麟满门抄斩的施孝,施忠,施仁,首当其冲的上去替补。 还是缺口太大。 総武又急令他曾经的辖区莱宾县,让那些忠于朝廷且有能力的衙门众役,和一些曾经受鄯武反贼打压,罢官闲赋的旧吏前来增援。 让这些人提拔的提拔,该启用的重新启用后,还是有一些缺口。 没办法,総宝安只能去求助蓝春晖将军。 蓝春晖将军一听,豪爽得大手一挥后,他麾下的一百名忠勇之将,立即被総宝安借去各领要职。 然后,在韦植将军和瞿红艳将军的的配合下,只用了三五日,総宝安便利用众衙原档和明察暗访的方式,将鄯武的那些个旁亲侧眷和他的死党余士,一网打尽了。 要怎么处置这些人,総宝安自然不敢擅作主张,忙前来请示。 下马后,在张隆赵浒的护卫下,身穿虎袍,恢复官服装扮的総宝安放眼望去。 眼前,这座原镇南王的银安殿,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高梁巨柱,那虽以年却未失色,精美绝伦的彩绘,让这座巨大的宫殿,在雨后天晴中越发显得金碧辉煌了。 绕过银安殿百米后,前面便是逍遥王爷的临时行宫了。 这座原反贼鄯武的行宫,同样是富丽堂皇,远远就听得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嗯,看来公主殿下,此时定在逍遥王爷这里了。 此役,逍遥王大显神威,独屠数千敌军,我军没伤一兵一卒的完胜,实在是大快人心。 听着这些个忠勇可嘉,已经十损八九,一路死护公主太子,曾经历过血火洗礼的女孩,此刻的欢笑声里尽是快乐,総宝安大人忍不住的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敬禀得传后,进了这座奢华之极,铺着汉白玉地砖,由一百六十根楠木作为主体而构成,金黄色的琉璃瓦铺顶,两侧高耸盘龙金桂树,雕梁画栋的宫殿后,総宝安忙先用大礼三叩九拜。 看着総宝安报上来的这份厚厚的落网反贼名单,菩萨心肠的心儿,一时也没了主意。 万余人呢,处理起来还真是个小麻烦! “这些人,既不能为我所用,那就一个都不能留!”见心儿目光递来,寒子剑皱着眉头说。 这回,连小洛儿都不敢轻易表态了,寒子剑沉思片刻后,终于下了决心: “留上几百名邕南郡的知名人士,还有那些平日里口碑极差,有过欺男霸女的恶行的人吧,然后择日将他们在菜市口,已谋反罪公开问斩,以儆效尤,以警民心!” “那其余人犯呢?还请王爷示下,卑职现在已经没地方关了,只能把他们,统统关在了一座养猪场的猪圈里,”総宝安又拱手请示。 转头看着窗外的风雨渐止,狠狠咬了咬牙后,寒子剑又说: “待今日夜深人静的时,辛苦众将,将这些人送出城去,在深山中处理,就让明年邕南郡的十万大山里,林密树高芭蕉美,狼肥鹰悍狗獾凶吧!” “是!谨遵王爷令!”総宝安再礼后,恭恭敬敬的退出。 这回,小洛儿终于忍不住的笑道: “还是英明的子剑哥哥师傅厉害呀,灭人,都杀出了一种浪漫的诗情画意,嘿嘿。” 寒子剑去将洛儿,从今天一袭黑衣,更衬得肌肤如雪的筱菊怀里抱来后,又重叹一声后说: “其实我也不想大开杀戒,但是这些已失去荣华富贵的善武死党,此时若不杀尽,日后必然怀恨在心,变成永远的祸端,为了火凤国的长治久安,此时杀伐果断是必须的。” 这一席话,却又让小洛想起前日挨皇姐的那顿教训了。 可此时的小洛儿,可真真实实的矛盾重重了。 哦,我不过就割了一颗鄯麟的狗头嘛,就被训为‘残暴不仁’和‘心狠手毒’。 别人轻轻松松一句话,就会有万余已经失去抵抗力的人犯,被砍了狗头扔深山里,去喂狼喂鹰喂野狗,皇姐您怎么还点头称赞呢? 您,皇姐姐您这不是欺负亲人吗? 不过,我坚决支持子剑哥哥这一招‘杀伐果断’! 此时,又从殿外来了四位十八九岁,手提大小包袱,清一色素颜素装,面容姣好的女孩。 先来给公主太子和逍遥王爷请过安后,这四位女孩,便面露喜色的站在了寒子剑身边。 正坐在一张紫檀太师椅上的寒子剑,又回头左看看右看看后,才笑着问: “你们干嘛?这大战才毕,你们不好好休息,是打算要回家探亲吗?” 就在梅,兰,竹三位女孩的满眼羡慕中。 那位脸色晶莹,肤光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酒窝儿,微现缅腆的女孩,又走到寒子剑面前施礼笑道: “奴婢筱春,再拜王爷! 紧接着,又是一位一身青衫,笑靥如花的女孩前施礼道: “奴婢筱夏,拜见王爷! 然后,那位修眉端鼻,肤色晶莹,柔美如玉,鼻子较常女为高,眼睛中隐隐有海水之蓝意的女孩又来: “奴婢筱秋,拜见王爷! 最后一位,是那个嘴角边有一粒细细的黑痣,芙蓉秀脸,星眼如波,白衫飘飘,脸色微黑,相貌却极为俏丽的女孩。 只见她抿着嘴,笑吟吟的施礼后,斜眼瞅着寒子剑,蛮蛮的说: “奴婢筱冬,参见王爷!” 莫名其妙的寒子剑,丢开小洛儿后,也斜眼看着这四个女孩,撇嘴着说: “干嘛?干嘛?我又不是不认识你们。” “奴婢们奉公主之命,从此不离王爷身边,负责侍候您的饮食起居。” 瞪了一下心儿,寒子剑急得脱口而出: “不用,不用,我一个大老爷们,弄几个小丫头在身边才不方便呢!” “真的不要?”立在心儿左侧,身穿藕色心袄,身形苗条,长发被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的筱梅,坏笑着问。 寒子剑认真的回答:“真的不要,确定不要!” 站在心儿右侧,今天身穿淡绛厚衫,一脸精灵顽皮,眼珠灵动的筱兰,也捂着嘴乐道: “行,那王爷您以后自己洗衣服,自己做饭,自己打扫您宫里的卫生,嘻嘻。” 寒子剑一愣后,又笑道: “自己就自己,只要你们不嫌弃我邋遢,我三个月洗一次衣服,懒得做饭,我难道还不会天天下馆子呀。” 今天身穿黄衣,秀丽之极,眉目间有一股书卷秀气的筱竹,也跟着乐道: “哼!您还天天下馆子呢,请问王爷,您身上现在有一两银子吗,嘿嘿。” 又挠头一笑,寒子剑向心儿伸出了右手说: “公主殿下,多少赏点零花钱吧!” 今儿的心儿,也是一身娇美的女儿装。 只见她那乌黑的发间,被挽了个高高的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簪,簪上嵌几颗耀眼的红宝石,整个面庞细致清丽,仿佛不带一丝一毫这俗世间的烟火味,端庄高贵,文静优雅。 “放肆,别以为王爷平易近人,你们就可以没大没小的联手欺负他,”心儿也被这些难得轻松,活泼淘气的女孩逗乐了。 一听公主开心假责,筱梅忙又朝寒子剑施礼笑道: “嘻嘻,奴婢们不敢。” 这时,那个蛮蛮的筱冬从她那只小包袱里,掏出了一沓厚厚的银票,朝寒子剑晃了晃后,又笑道: “启禀王爷,筱冬以后便是您的私人管家了,您的一切开支,均由奴婢做主。” 立即又被这些青春洋溢的女孩,感染得将刚才那股杀气散去,寒子剑又真诚的说: “还是不可,你们可都是忠心耿耿,经历过九死一生的铿锵玫瑰,也将来火凤国的国之栋梁,坚决不能让你们来做这些下人之事!” 大家又被寒子剑这份真诚,感动得低下了头,身为公主侍卫首领的筱梅,也真诚应答: “您别这么说,若不是王爷及时降临,我们这些人,恐怕连马革裹尸的待遇,都无法得到,现在有了王爷护佑,奴婢们从此便能安然无忧,能侍候您是我们的荣耀,公主殿下的凤旨一出,大家都争着要来呢,春夏秋冬这四位妹妹,还是经过层层选拔,终才组团获胜,得此殊荣了。” 也被感动得起身,寒子剑朝几位女孩抱拳笑道: “大家的好意,子剑心领便是,还是让総宝安大人,明日替我寻一两名忠厚可靠的老妈子,来帮我洗衣做饭及可。” 筱冬一听,这回终于急了: “我呸呸呸,那些个粗俗不堪的老妈子,可别脏了您的衣服,辱了王爷的眼睛,您别说了,我们姐妹四人既领了凤旨,从此打死也不离您左右了。” 见寒子剑婆婆妈妈,心儿也急得好言语相劝道: “好啦子剑,你就心安理得接受吧,我都想亲自来照顾你,可她们却死活不依,从此让你每天吃得香香的,穿得帅帅的,让你天天好心情,她们就是我火凤国最大的功臣!” 看来真的是无法推脱了,寒子剑只能笑着点头。 又是,一阵快乐欢笑中,突然寒子剑的肚子里‘咕咕’叫了几声。 “走咯王爷,公主行宫里火锅已备好,就等着您去涮羊肉呢,嘻嘻。” 于是不由分说,春夏秋冬四枚娇女,开心得来架着寒子剑就跑。 众人一起出了寒子剑的暂住宫后,前面便是洛儿暂时的行宫,这座宫殿原是鄯善县哪个小反贼的住处,自然规格不低。 再后面,就是大反贼鄯武的众嫔妃宫。 再穿过这群已空无一人的嫔妃宫后,便是原镇南王的御花园,花园的圆形入口处,已被筱梅用狼毫,书了四只红色的警示大字: 生须止步! 寒子剑抬头一见,果然乖乖的止了步,死活不肯再移动了… 第245章 洛儿自醉早成人 见寒子剑突然止步驻足,众娇不解,齐齐立候。 起手摸了摸,那好几天都没刮过的胡茬儿,寒子剑一本正经的指着那‘生须止步’四字说: “我可是一尊‘生须之人’呀,不敢妄进。” 这回等众娇奇悟,又齐声嘻笑时,筱梅急得,忙来挽着寒子剑的胳膊,一边把他往里硬拽,一边乐道: “对不起王爷,奴婢马上就来再加上四个字,‘王爷例外’,嘻嘻。” 被众娇簇拥着,进了这座偌大的花园后,寒子剑眼前一亮。 在这四季如春的地方,被几日雨水滋润后,只见这满园的植物更绿了,鲜花的颜色更鲜艳了。 见此园内,遍布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嶙峋山石,眼前石子格为路,那些精奇绝妙的古柏老槐,盆花桩景,兀自又丰富了这园景中的层次感。 这座大反贼的大花园中,有弯弯曲曲盘成的树木,还有供人休息的小巧凉亭,也有形状怪异的奇石假山,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了。 出了这大花园后,前面就是心儿的临时行宫了,又是一道扇形的门坞上,写着‘水云间’三只娟秀的粉色毛笔字。 “恩,这字写得漂亮,不但秀外慧中,意境也好,不会也是你的大作吗?”寒子剑又转头问筱梅。 筱梅听了,认真的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不是,这里原本是鄯武之女鄯红袖的郡主楼,听说,此字就是她书写,公主不让奴婢们刨去, 不过,只可惜,让这个小反贼跑了,且目前就只有她一条漏网之鱼,蓝春晖将军正在密查密追,她迟早一定难逃被咔嚓一刀,或者是被赏给那些有功之将,玩玩后再灭!” 突然,又想起那个在一线天被放走,长得特像爱妻芸儿,扑自己怀里弱喊‘大哥哥…大哥哥…’的大萝莉了。 寒子剑情不自禁的微皱了一下眉头。 继续被拖前行,才到那座高大端秀,红木红瓦,如立仙境的郡主楼前,就有十二名同样是十八九岁,统统花容月貌的美女孩迎了上来: “‘姹紫嫣红’服饰容颜管理组,恭迎王爷!”先是四位美女孩,一起前来施礼请安。 “‘冰清玉洁’内务生活起居组,参见王爷!”然后再来四位。 “‘望闻问诊’健保医疗组,祝王爷吉祥安康。” 最后这四位,终于又把寒子剑逗乐了,他转头,看着正挂在自己右胳膊上的筱冬,笑着问: “她们四人,是叫筱望,筱闻,筱问,筱诊吧?” 筱冬乐得点头后,寒子剑又一本正经的问: “那还有四位尚未露面的,肯定正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准备晚饭,她们应该是叫‘色香味美’组,名字分别是筱色,筱香,筱味,筱美吧,哈哈。” 筱冬一听,又夸张着嘻嘻直乐道:“哇哦,王爷您真乃神人也,果然一猜就中。” 然后在众女孩的前呼后拥,嘻嘻哈哈中,寒子剑终于被领进了这座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的大阁楼。 一阵惊艳中,寒子剑不由得抬头望去,只见此楼的宝顶上,正悬着三颗巨大的明月珠,正在熠熠生光,真恰似明月三轮,令这满楼生辉。 突觉脚下一暖,寒子剑又惊得再低头看时,原来这楼中地板,竟以暖玉铺成。 那大块大块的暖玉,又被能工巧匠精雕为莲,众莲又玉嵌金珠,那朵朵五茎仙莲,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都细腻可辨,真若是步步生莲一般。 “你们快快准备晚膳,我领王爷到处看看,”一直没机会靠近的心儿,终于也急了,她拉住寒子剑就上拾阶而上,去了二楼。 被急急的拽住,寒子剑一进心儿的卧室,就立即闻到一股让人眼饧骨软,软潺潺的甜香,一缕袅袅百花香,正从香几上那尊碧玉香炉的镂空高盖中冉冉飘起,弥漫着整间香闺。 强睁双眼,寒子剑又心速加快着,扫描了一番这细腻香婉的温柔乡。 先入眼的,是一副仕女醉卧娇棠图,那个木格窗边,一只细润若玉的细瓷盆中,还养着一株娇艳欲滴的娇海棠。 再被心儿拖着往里近,先入眼的是一张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床中摆着红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香铺边,那环形的缨丝淡红的纱幔帐洒披而下,幔帐的粉色碎花边,与大红地毯只距几厘米,浅浅的粉纱竟将整个卧床,遮掩得如梦境般美轮美幻。 见心儿气息渐浓,面露娇色的柔柔缠来,寒子剑急忙明知故问着打岔道: “这就是你那表妹红袖小郡主的闺房香铺吧?” 正在酝酿某种情愫的心儿,被这一岔,扑到寒子剑怀里,红着脸儿咬着牙答道: “哼,这闺楼,差不多快赶上我的公主宫了,许多朝廷礼仪,在此处都被僭越了,不过她现已成了通拿犯,不久以后,她说下场肯定是最惨的一个。” 此时,聪明的肚子,解围的咕咕叫声又起,嗅着楼下飘来的香飘飘,寒子剑连喊了几声饿后,忙转身拉着嘟着嘴娇心儿,直往楼梯口走。 楼下的厅里,已摆放好了两大一小三张餐桌,晚膳已齐备,餐桌上彤火锅立,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和香味。 小洛儿已被挽起衣袖,站在一张大木椅上,正用筷子将那鲜嫩肥美的羊肉片,往那飘着红油红枣红枸杞,正翻滚如沸的汤汁里投放。 梅,兰,竹,菊正和那二十名女孩也都敬礼着楼梯两侧,静待公主和逍遥王爷。 待王爷和公主在小太子身边落座,其他女孩也统统在那两张大桌上入座后,筱春,筱夏,筱秋,筱冬四娇,却依然立在寒子剑身后。 接过筱冬正准备给心儿公主倒酒的白玉壶,寒子剑比较认真轻轻喝道: “春,夏,秋,冬听令!” “奴婢在!”春,夏,秋,冬四人齐声应答。 “向左转,齐步走,目标二号餐桌!”寒子剑又笑着喊道。 春,夏,秋,冬四人,这回只能乖乖的依命,上桌举筷。 这回把个小洛儿乐得,他也学着寒子剑的口气,大声喊道: “筱菊听令!” 正在二号餐桌的筱菊,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奴婢在!”捂住嘴,美美的偷乐着,筱菊轻声应道。 “向后转,目标一号餐桌,来陪太子爷涮羊肉!”小洛儿也笑着又喊。 自逃亡的那一日起,一直都是同桌吃,同铺同褥眠,形影不离小洛儿的筱菊,见今日公主殿下和逍遥王爷都在,她哪里敢再来和小太子爷同桌。 此刻见小洛儿呼唤,筱菊只能在表面上装着勉为其难,心里却美滋滋的过来。 先给公主和逍遥王爷恭恭敬敬的施过一礼后,筱菊才大大方方的端坐在了太子爷的身边,然后细致的开始给小洛儿倒奶,捞肉,喂水果。 寒子剑这才给身边的心儿和自己,将酒满杯后,立即就是一股玫瑰花香扑鼻而起。 看着眼前杯中,那已满出酒杯一分,却一点不溢,正在闪烁着光芒,色如琥珀的美酒,寒子剑端杯后,又是一缕清香的女儿香,朴鼻而来,直沁肺腑。 好酒! 暗赞一声后,有些口渴寒子剑,举起那只美玉夜光杯,就是一个一饮而尽。 此刻那浓郁的酒儿入喉后,寒子剑立即被憾得轻轻闭上了眼睛。 顿时,一脉香醇的液体攸然滑过他的舌尖,润润的悄悄过喉,滑滑流畅的入嗓,暖暖的浮动在腹间,徐徐的游离在鼻吸里,然后又悄悄的潜入了血脉中… “好酒!好酒!”寒子剑情不自禁的再赞后,忙歪头问心儿: “此为何酒?竟是我从未品尝过!” 给寒子剑的碗里,夹了几片刚熟的肉肉后,心儿飞眼一笑道: “这是筱梅她们在此楼下的地窖里,搜寻出来的,大概是那小红袖的女儿红吧。” “恩,果真是酒,”寒子剑又一次忍不住赞美。 又给寒子剑满了一大杯后,心儿淡淡一笑说: “也就一般般吧,我那公主宫的密室里,也珍藏着十八坛比这好上若干倍的女儿红呢,待咱们夺回京都,统统归你。” 举杯和心儿轻轻一碰,寒子剑也微微一笑后,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时,坐在右侧的小洛及时出手,替寒子剑解了一些小尴尬。 用筷子在寒子剑的杯子沾了一下,洛儿放人嘴中,也闭着眼睛一品后,直接伸手来抢走那满满的一杯酒,仰头就倒如口中。 立即,一股热腾腾,从小洛儿的四肢五脏,快速聚到了他的小丹田处。 立马,畅意游遍全身后,小洛快乐得直喊: “好酒!好酒!筱菊,快再给我一杯!” 小洛儿才十岁呀,筱菊哪敢执行这个命令。 心儿一听,忙和声和气看着洛儿说: “洛儿不可,此酒后劲余长,你年纪尚小,只怕这半杯,便能让你彻夜难眠了。” 看着小洛儿此时那意犹未尽和馋馋的小表情,寒子剑却不以为然的笑着,又倒了大半杯递给了他: “没事,此乃纯粮而酿,不会上头伤身,洛儿虽小却是男人,酒量就是要从小锻炼嘛。” 这回,心儿起身想来拦,都迟了。 见皇姐欲来夺杯,小洛儿坏坏的一笑后,急忙举杯,又来了一次一饮而尽。 这晚,还真让心儿说着了。 逍遥王爷劳苦功高,筱梅自然要带队来敬酒。 于是,在十来女孩的轮流酒战中,寒子剑直接被灌到餐桌下面去了。 小洛儿呢,一杯半后,果真醉得打打闹闹的发起了小酒疯,最后是被筱菊和冰清玉洁五人,背回他那临时太**的。 回去后,烧好香汤,仍然是筱菊一人,陪着洛儿…… 水气腾腾中,看着被浴在玫瑰花瓣里,满脸通红的孩童小太子爷,筱梅仔细的一番后……,突然就被惊赤了脸… 啊! 不会吧! 这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呀! 怎么会… 第一次发现这种突发情况的筱菊,心慌意乱替洛儿打理好,将他请入香褥里后,突然又被洛儿的呢喃和两行热泪,惹得泪流满面。 “额娘,额娘,额娘……洛儿想您了,洛儿好渴,洛儿要喝…” 那时,看着身边的小洛儿面如红霞,双手瞎舞,突然也被惹乱了的筱梅,心疼得,情不自禁的… 第246章 冷寒之夜遇将亲 昨晚的小洛儿,究竟发生了哪些不可描叙,且美丽的故事,因本文的辑审生得太美,脾气太凶,书中就不能多说了。 各位看官,就让你们那丰富的想象力,去自由飞翔吧… 回到正文: 拿下邕南郡城后,将大反贼鄯武的死朋余士,一网打尽杀得一个不留后,那些出生入死的将士们,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历尽苦难的火凤国公主殿下和小太子爷,也暂时有了一处四季如春,风景怡人的安身之所。 从此,有寒子剑这个伪战神的精心护佑,心儿和洛儿不会再被追杀,更不会再去饱受那苦不堪言的餐风露宿了。 话说,原朝阳帮的二位英雄时轻和时重两兄弟,领了寒子剑的王命,背着那小反贼鄯麟的大狗头,从一线天大峡谷出发后,一路快马加鞭,用了十五日后,才赶到了离火凤国京都凤凰城尚有七八十里的一座山里。 只因南北差异太大,时轻和时重两兄弟面前所在之处,已在一片冰寒地冻里。 一路劳累,此刻又寒风刺骨,他二人见山道崎岖,天色渐晚,不免心中焦急,忙催马急奔,欲快快冲出这不知多长的山谷。 催马加速,又一口气奔出三五里地后,饥寒交加的两兄弟,终于才出了山,到了一个小小的村镇上。 二人一喜,心想明日就能到达目的地,也不急这半日片刻,便打算找家客栈住下,先用酒肉慰劳一下多日的辛苦。 于是信马慢行的兄弟二人,却突然发现,这座沿山而起,总共不到十来户的小镇上,此刻竟一片萧杀,静悄悄的人影全无,更不见客栈。 无奈中,他二人只能继续缓缓前行,转过一个小弯,才见一条小巷道里,终于看见一个由蓝布制成的客栈小招牌,正被那呼呼的西北风刮得飘飘摇摇。 见这巷道太小,只能容得一马通过,时轻时重干脆一起下马,牵马而入走了三五十步后,才到这客店门外。 就立在门口,时轻朝那小门已开,却不见一人的客栈里大声喊道: “有人吗?” 此店靠山,山谷立应,他二人只听得‘有人吗’三字的回声,客栈里却仍无动静。 这时,一阵北风吹来,呼呼作响,两人都又突觉有些毛骨悚然。 时重一急,转头将马绳交给哥哥后,就拔出长剑进了店里。 穿过客栈,推开两扇粗木后门后,时重立马被惊得大叫一声。 正在外面候信的时轻,一听弟弟惊叫,忙慌得扔了马缰,就冲了进去。 立即,那后院里的几具亡人,还有好大几滩黑红,出现了他二人的眼前。 二人吓得,又朝四下的室内室外一瞧,见这原来本就显得寒酸的客栈里,已到处是门窗残破,箱柜散乱,似乎是被盗匪洗劫过一般。 被惊得出门后,时轻对弟弟说道: “奇怪了,此处虽小,但也是靠近京都了,出现这种恶行,定有蹊跷,咱们快到别处看看吧。” 于是,他二人刚才将马儿牵在路边那颗光秃秃的小树上,然后又去附近的几家小店铺,和几户住户的家里看了看。 这一看不打紧,只看得这兄弟二人,在寒风中出了一头的冷汗。 只见这几家小店和住户的家里,也都是黑红满地,家中也同样被翻得乱脏不堪,竟还有几具娇亡人,竟还都……,这显然是统统被……了。 “哥,你看,这是什么!” 惊呼声中,时重从一个角落里,发现一块铁质的虎型牌牌,忙捡起来,递给了时轻。 将这块牵着黑绳,还沾着黑血铁牌翻看一遍后,见这牌中的正反面,都刻着一个大大的‘邕’字。 时轻立即咬着牙狠狠的骂道: “这是那鄯武老贼的校尉腰牌,看来附近定有三五百叛军驻扎,这些亡者,定是这些狗贼所害!” “该死的鄯武老贼!”时重听了,也忍不住狠狠的骂道。 “走吧,王命要紧,看来此处不宜久留,咱们一定要格外小心了!”时轻说着,已从那污乱的炕上,拽来了两条脏兮兮的褥单。 先将那两具,惨不忍睹的娇亡人盖上后,兄弟二人才出了此户人家中,回到了那凄凉恐森的小街上。 此时,又是一阵寒森森的阴风刮来,时轻时重两兄弟,再也不敢停留,急忙上马,继续向北。 二人又行了二十多里,此刻已天色全黑,腹中空空又饿又冷,正沮丧间,时轻伸手喊道: “哥,你看那里!” 时重顺着弟弟手指方向转头看去,见黑漆漆的远处,竟有一点灯光一闪而隐,急忙笑道: “走,咱们快去看看吧,买点吃食,也借宿一宿。” 于是他二立即提缰转向离开大道,向那点暗光处走去,很快,那点点灯光,已经越发明亮,到了跟前。 二人下马,行到临近,见到一排密林之中,隐着一圈芦苇搭成篱笆墙里,有三间矮矮的茅草屋,这茅草屋边,还有一座小草垛。 正欲再近,忽然,一只被牵在大树下的大狗,听见动静后,猛的串出来大声吠叫起来。 就在那只看不清颜色,识不出品种的大狗,越来越凶的吠叫声中,茅草屋的柴门打开处,一位大叔走了出来,他手中举着一盏微弱的油灯,略带着些紧张,颤颤巍巍的问道: “谁,谁呀?” 时轻急忙答道: “大叔,我兄弟二人是过路的,只因赶路,错过了住宿点,这一会又饿又冷,想在您这里借宿一晚,我们自会付银。” 片刻之后那大叔轻喝一声,先让那只大狗停止了不友好后,又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 “那,那就快请进来吧。” 二人将战马拉进这院子里,也牵在一颗小树上,重新关了那篱笆墙的竹门后,时轻和时重这才跟着那位大叔,走进了那暖意扑面的小茅屋。 只见这暗暗的灯光下,此屋里简陋平常,只有一桌几凳而已,一只小火盆里,正燃着一堆火红火红的自制木炭,里侧的一张小炕上,好像还躺着一位大婶,她正在连声咳嗽。 不过,奇怪的是,细看时见这二人其实并不年迈,却故意把自己弄得篷发垢面,显得有些老态龙钟的样子,家里也弄得狗窝,穿得像叫花子一样, 见时轻时重二人冷得,直接坐在了火盆边,那大叔忙用一只藤编大盘,端来几块杂粮粗饼和几只已煮熟了的冷红薯。 接过大叔的竹盘,时重道了一声谢后,便从怀里掏出了两大锭银子,递给了大叔。 那大叔一见,又将一只小水壶放到那火势正旺的火盆上后,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却忙又半真半假的推脱: “哪用这么多…” 见弟弟将银子,硬送到大叔的手里,时重忙将那些饼子和红薯也放到火盆上后,又转头看了看炕上那仍然在咳嗽的大婶说: “收着吧,大叔,大婶这是伤寒之症,得赶紧去抓药求医呀。” 那位大叔,这才用激动得用开始颤抖的双手,收了这两大锭银子后,急忙跑回炕边,送到了老伴儿手里,开心得说: “再忍一夜,我明早就去给你抓药…” 那大婶也明显开心激动得,忙将银子藏到枕下。 见时轻和时重二人虽带着兵刃,却有一副好心肠,那位大婶又在咳嗽声中连连至谢: “多谢二位好汉,老头子你快,快将藏在柜子底里的六只鸡蛋,全部拿出来,给二位好汉打两碗蛋汤驱驱寒气。” 那位大叔急忙答应后,转身就去拿蛋取锅。 等了一会,喝了几口热水,几只已被烤得烫手的红薯,和一只玉米饼子下肚后,时轻又试探性问道: “前面那个小镇上,竟死了不少人呢,大叔可知是什么匪帮干的?” 很快,煮好两碗没盐没油的蛋汤,端给时轻和时重后,又坐回老伴儿的热炕边,那位大叔叹了口气道: “什么匪帮?咱们火凤国向来国泰民安,土匪哪有这么狠?这可都是镇南王手下的官兵所为。” 时重听了又问道: “是官兵?官兵怎么会如此无法无天,镇南王不管?他们的长官,难道也不管吗?” 那位大叔又冷笑一声,说道: “镇南王?这个大反贼带头起兵作乱,第一个就不是好东西,就因朝廷里,有一位意图反抗他的大朝官,老家就在那个小镇上,这些畜生,才将那小镇上的人,统统灭光了。” 也跟着咬牙切齿一番后,时轻又问: “大叔您可有子女?为何要住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呢?” 不问则罢,时轻这无话找话的一问,立即将两位老人,问得一起低头落泪了。 抹了一下眼泪后,那位大叔轻轻说道: “看你二人一身正气,心地善良,我也实话实说吧,我们原本是住在京都,享受荣华富贵的,后来只因兵荒马乱,才乔装打扮两手空空的,急忙逃回了这十多年未回过的山里老家来了。” “京都里乱得厉害吗?”时轻不解,又问。 这回那大叔的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只见他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好心的兄弟二人后,终才下定决心说道: “我们原有一儿,只因他是皇上的御林近卫军,后来听说皇上被那恶贼鄯善灭了,我儿护着公主和小太子逃难去了,我们才被吓得逃了回来。” 时轻和时重一听,立马大惊,却又听那大叔好像在自言自语: “也不知那可怜的公主和小太子,现在何地,可否安好,更也不知我儿,现在是生,还是死了…” 终于忍不住了,时轻和时重二人急忙起身,一起跪在了二位老人的面前。 那位大叔一见,又被吓得不知所措时,时轻急忙起身,独自去了室外。 见弟弟出去把风,时重又给二位老人磕了三个头后,才起身轻轻说道: “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正是公主和太子的麾下,此番进京,是为一桩大事要办!” 此话一出,不仅是那位大叔惊得目瞪口呆,连那大婶都惊得从炕上坐了起来。 沉寂片刻之后,两位老人却异口同声的急问: “请问将军,公主殿下和小太子可好?” 虽说临别时,是在一线天大峡谷里,可时重心里明白,凭逍遥王爷的威猛,取了那邕南郡城,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于是他又笑答道: “大叔大婶请放心,公主和小太子安然无忧,我们的大军现在已经占领了那大反贼的老窝邕南郡城,指日便可杀回来夺回京都,重振朝纲!” “好!好!好!”那位大叔一听,开心得直叫好。 那位大婶,竟也突然停止了咳嗽,老人家忙跪在炕上双手合起,连连拜天:“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时重见两位老人,此刻只关心公主太子,却不提儿子,他倒先急了,忙追问道: “大叔,您家儿子,他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样子?待我二人完成任务回去后,一定帮你们仔细问清,尽快派人来传信。” 第247章 岭南双燕见北侠 忽然听时重提到起儿子,那位大婶立即低头谨慎不语,那大叔也好像不放心似的,又出去看了一下后,才转回来带着一脸自豪,一字一顿的说: “我儿蓝春晖,生得虎背熊腰,乃皇上当初最信任的的御林军首领也!” 时重一听,又一惊。 天下竟有这种巧合之事! 一笑后,时重又朝蓝父蓝母施礼后,认认真真的说: “启禀二老,蓝将军他也安好无恙,那日我兄弟二人,从邕南郡出发时,正是蓝将军亲自给我们选的战马,亲自送我们上路的呢。” 这回,蓝父蓝母一听,立即喜极而泣了,蓝母又跪炕拜天后,才急不可待的问道: “有劳将军,再多说一些我儿春晖的情况…” 轻轻叹了一口气后,时重说道: “蓝春晖他忠心耿耿,英勇无畏,虽损兵折将,伤亡十之八九,却一直不离不弃的一路护卫公主殿下和小太子,实在是令人敬佩!” 此刻的蓝父,突然像年轻了二十岁,听完时重一番话,只见他眼冒精光,手抚短须喜道: “好,好,好,如此甚好也,想我蓝家世代忠烈,烦二位将军,一定要带话给我儿春晖,即便是拼得战死疆场,也要助公主和太子爷夺回京都,杀了老贼鄯武,然后护送两宫安全回銮!” “是!末将遵命!”时重乐答。 此时,见那蓝母这一会突然也精神十足,仿佛病痛尽消,时重开心得叫回弟弟后,又陪二老聊了半夜的家长里短和凶险往昔,才息下了。 第二日一早,二人辞别蓝父蓝母时,时重又将两块大金砖,悄悄压了蓝母的枕头下。 离开这个小山坳后,时轻和时重兄弟二人快马加鞭,又穿过一座小镇后,中午时分,就到了凤凰城门外。 “哥,你且等着,待我先去察看一下。” 细心的时重,打马前去后,时轻回头看了看马背上那只被一块脏兮兮的单子,包裹着的小木箱,也隐到了一颗大树后。 这木箱里,可装着那鄯麟的大狗头呢! 片刻之后,将斗篷压得低低的时重已经转回,他一脸焦急着说: “城门口盘查比较严,咱们恐怕此时不能进城!” 这兄弟二人一路鞍马劳顿,昨晚又陪蓝父蓝母聊了大半夜,本打算直接进城,先找一处高档客栈,吃饱喝足,然后好好睡一觉,等后半夜再行动。 此刻,一见城门守兵盘查严密,他二人自然不敢托大。 不过,凭他二人的身手,那几十个卫兵自不在话下,可逍遥王爷的命令,却是要将这颗大狗头,高高的挂在城门上,所以必须要不折不扣的完成! 无奈中,时轻时重两兄弟只能掉马回头,又奔袭十余里后,回到了刚才经过的那座小镇上。 此镇虽小,可毕竟临近京都,来往人流特多,镇上好像还驻扎着一营官军,倒也是一片乱哄哄繁华的景象。 胜利就在眼前,两兄弟更是格外小心,本想找一家地势偏僻,不太显眼的小客栈,可二人转了一圈却不见理想之处。 倒是有两家大客栈呢,可那客栈门口,却有几十名的兵勇装备的汉子,在绕来绕去。 “哥,咱们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时轻苦着脸说。 “嗯,快走吧,咱们再坚持一下,先找一处山林躲躲,等完成任务后,再进城好好逍遥几日,”时重一听,急忙安慰弟弟。 于是,这兄弟二人急忙催马离开,就在即将离开这座小镇时,却见从南边来了七八位身着劲装,手持各种兵刃,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 只见这群汉子,正趾高气昂的直往前冲,且已占据了路面的大多半,见前方来人,也没有一点减速避让的意思。 眼见这些人气势汹汹,比较强势,若是在南方主场,时轻时重两兄弟,指定会看不惯,先打一架再说。 可这毕竟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客场,强龙难压地头蛇呀。 身负重任的时轻和时重,此时只能忍气吞声,同时又将斗篷往下压了压后,将马儿让到了路边民房的屋檐下。 “吁…” 就在双方即将交汇时,只听见对方那个身穿银丝灰长袍,腰束青玉带,头戴一顶玉质压发冠,手持一把铁扇的中年汉子,突然拉缰喊停了他那匹浑身乌黑的乌稍马。 停在正低着头的时轻和时重两兄弟身边,又朝时重腰间那根面成方形,浅槽漆黑的凹面锏看了一眼后,那汉子突然拱手笑道: “敢问二位兄台,可是岭南双燕?” 时轻和时重一听,惊得抬头一看时,也突然乐了,时轻急忙拱手笑道: “岭南双燕时轻时重,见过北侠箫庄主!” 北侠箫晟听了,立即乐得大笑道: “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一别五载,你我兄弟竟在这里不期而遇,快哉快哉!” 时重也乐得拱手笑道: “正是正是,上次枫山一战,你我虽打成了平局,可兄弟被箫庄主用铁扇揍了一下后,可着实痛了半月有余呢,哈哈。” 箫晟一听,也乐道:“哈哈,可不是嘛,我那日挨了兄弟一锏,股股上那道红印,也是一个月后才消退了。” 此时,北侠箫晟的手下,纷纷前见礼,等大家礼毕后,北侠箫晟又关切的发问: “二位弟弟很少来北方,这天寒地冻的千里奔波,有何要事?” “呵呵,没事没事,我兄弟二人只是闲得无聊,想来逛逛这繁华的京都,”时轻急忙打哈哈。 见此刻,时轻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北侠箫晟又瞄了一眼时轻马肚边,那只包裹着不知何物的脏布单后,又一乐: “好啦,我也不长舌多问了,不过难得一见,此处兵勇又不太守规矩,你们快快跟我回家,然后多盘桓几日,哥哥要好好的为二位弟弟接风洗尘,尽一下地主之谊。” 北侠箫晟的这一句‘兵勇不太守规矩’,显然是话里有话。 这回没在犹豫,时轻和时重同时拱手点头应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二人真就去叼扰一番了。” 于是,时轻和时重两兄弟,就跟着北侠箫晟又调转马头,穿过这个小镇三五里后,又拐向了西,再行三五里,就见着了一座粉墙环护,枯柳周垂,偌大的庄园。 继续趋马,进了那彩灯高悬大门楼后,就见两侧是四面抄手的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着一块古朴的匾额,匾中书四只龙飞凤舞的金色大字: ‘晟睿山庄’ 只见眼前此院雍容华贵,冬青锦簇,还有那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大假山,大戏台等一一现在眼前。 又沿着庄园里的石子路走了两三里,才到了一座纯木构造,崇阁巍峨,层楼高起的宫殿式大屋前。 眼见此屋富丽堂皇,青松拂檐,玉栏绕砌,金辉兽面,彩焕螭头,甚是威武。 此时,二十多名仆从,已飞快的迎了上来,众人下马交缰后,时重将两只装着换洗衣服的包裹背上后,时轻却只将那只裹着脏兮兮布单的小箱子,当宝贝一样抱在了怀里。 见两名年轻仆从,欲来接物,时轻和时重,又同时绕了一下身后让开了。 将这个细节,统统看在眼里的北侠箫晟,忙朝那两名仆从挥了挥手后,又好像精挑细选似的,点了点那个管家模样的汉子,和两名已近老年的仆从说: “你们三人,快带我这二位弟弟去后院东箱,先侍候他们洗澡换衣,切记,从开始起,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再进后院!” 待那三人齐声领命后,北侠箫晟又对时轻时重含蓄得拱手笑道: “二位弟弟请自便,稍候等酒饭备好,我再亲自去请。” 再谢过北侠箫晟,时轻和时重跟着那三名仆从,率先穿过这内里更加豪奢的大厅后,直接去了后院。 将时轻和时重,送入那三间檀木香充斥,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的房里后,那管家模样的汉子欠身说道: “二位公子请稍候,我去去就来。” 抱拳至谢后,待他三人出去后,时轻和时重才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 只见此房里收拾得十分整洁,摆设也是一应俱全且格调比较高端,墙角边放一张阔气的大床铺,一头是棋盘格花纹的帐幔,另一头是粉刷得白白净净的墙壁,地下则铺着的石砖,一尘不染。 “哥,没事吧?我怎么看那箫晟有些异常呀!”时重好像有些后悔了。 时轻听了,也皱着眉头答道:“应该没事吧,这北侠富可敌国,他的人品和操守,在江湖中富有盛誉。” 时重还是忧心忡忡的说: “可人都是会变的,早几年就听传说他欲入仕途,今逢国之大乱之际,他又在京都近前,一切就难说了…” 时轻点了点头后说: “嗯,此言有理,我俩是不该来,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咱们处处小心便是,要以不变应万变,反正他想拿住咱们两个,恐怕是难上加难,不过你要谨记,今晚绝对不可饮酒,不能耽误夜里行动!” 时重这才一松:“嗯,我知道了。” 兄弟二人说话间,刚才那个管家模样的汉子又敲门进来了: “香汤已备好,请二位公子前去洗浴。” 时轻和时重听了,便一人拿起一只装着换洗衣服的包裹,跟着那汉子已经出了门后,时轻却突然将包裹朝弟弟怀里一塞,却又转了回去。 待时轻再出来时,见他怀里却,又抱着那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箱了。 将时轻和时重兄弟二人,送进一间封闭式的,摆着几盆火炉,此刻温暖如春的小房子里后,那汉子又施礼说道: “二位公子请慢泡细洗,小的亲自在门外守着听遣,不会有人打扰。” 再一次谢过,待那汉子出去,将门拉上后,时轻和时重回头一看,两只已装满热水,还飘着花瓣的大木桶里,正水气腾腾呢。 “洗,洗,洗,妈蛋,身上都快生虫了,”时重乐得,直接跳进了那只大木桶里,立即溅出了一大片水花。 个把时辰后,时轻和时重终于痛痛快快的泡得筋松血畅,洗尽了浑身的渍泥,正待穿衣时,仍然赖在水里的时重,却突然笑道: “哥,不如将那大狗头,也拿来洗洗呗。” 被弟弟逗得一乐,时轻笑骂: “你疯颠了,一只脏狗头,洗他做甚?” 这回,时轻又是一脸认真的说: “必须得好好洗洗,我是怕鄯武那老贼,见了这脏兮兮大狗头后,一下子不认识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时重一听,更乐了: “是呀,有道理,有道理,那就洗洗,只可惜此处没有胭脂,要不咱们可以给他妆得栩栩如生,哈哈。” 第248章 善待俘虏洗狗头 决定要给小反贼鄯麟洗狗头的主意一出,时轻和时重两兄弟,立即乐呵呵的动手。 就这样出浴桶跳出来,走过去。 时轻先解开了那个小木箱的包裹皮,然后他再打开那小木箱的盖子,才小心翼翼的把那颗,被层层烂布和烂棉花包着的鄯麟头取了出来。 隔空,让这颗像被割韭菜一般,割得齐齐整整小反贼大狗头,画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当球一样扔出去后,仍泡在木桶里的时重单手接过后,随及便轻轻抽了那狗头一个小耳光骂道: “我艹,你个该下地狱的小反贼,怎么到现在还死不瞑目呢!” 时重听了,也笑着走过来,他提着鄯麟那蓬乱的长发,见那脏兮兮的大狗头,不但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竟还在伸着舌头,龇牙咧嘴的表示抗议。 撩了一手热水,时重轻轻替鄯麟抹了一下双眼,试图让他闭眼。 可是,不管时轻再怎么努力,这颗鄯麟大狗头,仍是顽强的继续怒目而视。 看着这颗被破布烂棉花包围了半个月,已被吸去太多水份,此刻有些干枯萎缩得,已经变了形的可怜大狗头,时重终于生出了一丝不忍,他立即用双手重压,将那鄯麟大狗头压入了散发着花香,已经混浊的水底,坐在了屁屁下面。 见弟弟玩得正欢,时轻只能去先穿了衣服,在一边耐心候着。 终于,在哥哥的好几番催促下,又是半个时辰后,时重才将颗鄯麟大狗头,从桶底掏了出来。 两兄弟再来一看,嗨,效果还真的不错。 此刻的鄯麟大狗头,舒舒服服的补充了若干水份后,竟恢复了原状,不但面容饱满,他还将舌头收了回去,终于闭上了嘴。 不过,勇敢的鄯麟,还是勇敢的保持着,那种死不瞑目的双眼圆睁。 于是,两兄弟联手,又帮鄯麟将头儿仔细清洗了一遍,甚至还用香胰子,替他把那乱糟糟的长发打理了一番后,才用两块干毛巾替他擦干脸发,重新装回小木箱包裹完毕。 待这兄弟二人,抱着装狗头的小木箱,抱着脏衣服,背着两只包袱出了这浴室门时,天已将黑。 此时,北侠箫晟真在那管家模样的汉子陪同下,早在门外候着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箫晟一笑后,时轻歉道: “有劳哥哥了。” “岭南双燕驾临山庄,已是蓬荜生辉,不可再客气了,晚宴已备好,只等二位弟弟入席。” 箫晟又朝时轻时重拱手施礼后,那管家模样的汉子,来接过他兄弟二人的脏衣服和两只包袱,又让到了一旁。 就这样,时轻抱着小木箱领着弟弟,跟在箫晟身侧,又去了一座小巧别致大阁楼里。 进楼一看,厅内也放着几只正熊熊升温的大火盆。 那张特大的大圆桌上,早已餐具齐备,地方特色的精品酒菜也已摆得层层叠叠,除了主席位外,桌边已依次做着十三位各式穿戴的英雄好汉,他们的身后还立着十三位手执酒壶,衣着华丽,清丽俊秀女孩。 再一次给大家施礼答谢后,时轻和时重两兄弟,被请在主宾位上落座后,又来了二位十五六岁,越发清秀的小美女,分别立在了他们的身后。 此时,有一位书生模样,身穿紫袍,约摸十八九岁,生得脸润唇红,浓眉大眼的文静少年,从内室出来,默默立在了箫晟身边。 待其他人统统就绪后,那十多位小美女,分别各执酒壶,前来给大家倒酒时,箫晟又转头笑道: “兄弟们今日可尽情畅饮,时轻时重兄弟,还有我和奎儿今晚不饮!” 众人听了虽奇,也不多问,那书生少年这才转身,朝时轻和时重深深施了一礼后,才恭恭敬敬的说道: “晚辈箫奎,拜见二位叔叔。” 仍然抱着小木箱的时轻一听,将小木箱放到脚下后,忙和时重一道起来,朝那少年抱拳笑道: “原来是少庄主,失敬!失敬!” 箫家父子又一同回礼后,箫晟豪爽得笑道: “好啦,你们都是长辈,就别和奎儿客气了,二位弟弟定是饿了,快动筷子吧。” 这些天,为赶路,一路餐风露宿的,也确实是饿了馋了,于是便不再客套,时轻时重立即动手大快朵颐。 本以为,这场晚宴要持续好久,可偏偏却出乎意料,见时轻时重二人已经吃得已经摸着肚子打饱嗝,有些心神不宁时,箫晟又站起来说道: “我家二位弟弟鞍马劳顿一路风尘,就不陪大家了,让他们尽早休息去吧。” 箫晟的种种反常,时轻和时重看在眼里,故作糊涂又不啃声。 抱着小木箱,又被箫庄主亲自送回后,箫晟告辞离开时,时轻和时重将门紧闭后,又听得门外传来轻轻的语音: “你们三个,好好守着,万不能瞌睡偷懒,更不可让任何人再靠近!” “哥…”附时轻耳边,时重悄悄的欲言又止。 知道弟弟在想什么,时重笑着说: “我虽纳闷,却不知他有何意图,但感觉他好像并无恶意,快抓紧时间睡一会吧,咱们子时出发,等完成王爷交代的任务后,立即就回去复命。” 于是,这兄弟二人,立即将体内的生物钟,调到子时左右,立马倒头就睡。 …… 香香甜甜中,很准时,子时前一刻,时轻和时重就同时醒来了。 一骨碌翻身下铺,二人默默无语点燃油灯后,先穿上了夜行服。 微弱的灯光下,轻轻将门拉开一丝小缝后,立即一股寒气猛然袭来,时重回头轻轻的问道: “哥,糟糕,咱们若是此时去牵马,岂不是要惊动别人!” “不能去取马!”时重一边检查装备,一边低头答道。 “那咱们怎么去呀?”时重又急问。 时轻听了,又轻轻一笑道:“呵,你一觉睡傻啦,区区十余里,还难得倒咱们岭南双燕!” 拍了拍脑袋,时重傻傻一笑后,忙又来替哥哥整理了一下绑腿。 这时,时轻又抬头指了指那扇小窗轻轻的说:“我早已经勘察过,咱们马上就从这窗中出去,然后从后院翻墙走,天亮之前妥妥的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继续睡。” “嗯,还是哥哥细心,咱们出发吧,”见哥哥已经将那小木箱绑在了怀里,时重也背起那只装有抓钩,索绳和有些小工具的包袱。 第249章 月黑风寒燕双飞 就在时轻和时重翻窗而出,悄无声息的抵达后院围墙边,正打算飞身再起时,却从那小树林里,传来了一声轻轻呼喊声: “二位弟弟且慢!” 这一下,直接把时轻和时重吓得一头冷汗。 同时回头一望,隐见那潇潇冷风中,朦胧的星光下,从那小树林里,闪出一位黑漆漆的人影,身后还牵着三匹大马。 “潇大侠,您,您这是…” 看着此刻已到眼前,也是夜行服装扮,连头口都蒙得严严实实的箫晟,时重结结巴巴的问。 “二位弟弟要去干嘛?”箫晟却轻轻笑着反问。 “那个,那个我们睡不着,打算出去转转…”时轻已经心虚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那好呀,二位弟弟的马,哥哥给你们牵来,我就陪你们出去兜兜风吧,”箫晟仍然用半笑半真的语气说道。 此刻的时轻时重,简直就倘若是两个正在偷东西,却被主人逮个人赃俱获的贼娃儿,竟无语再对了。 见他忙僵在原地,进不是退也不是,箫晟又笑道: “好啦,二位弟弟别耽误时间了,速速上马,我要亲自陪你们走一遭!” “您,您知道我们去哪里?去干嘛?”时重又吞吞吐吐的问。 将两匹马缰递过来后,箫晟又认真的说: “我不管,二位弟弟即要便去赴汤蹈火,或者是去灭人放火烧皇宫,哥哥都要一定陪着。” 一直保持沉默和最高警惕的时重,此时才开了口,不过他只说了一个字: “走!” 默默无语中,各自牵着战马,跟在箫庄主身后,绕过那个小树林,打开了一扇小门出去后,这三人立即上马,在黑里咕咚中,由箫晟打头飞驰而去。 马,都是身轻如燕,训练有素的好马,并无多大的马蹄声发出。 很显然,三匹马的十二只马蹄中,都已被箫晟绑上了厚厚的皮革或棉布。 一路风驰电掣,十来地,片刻就到,见时轻和时重在离城门尚有里把时,就在一颗大树边收缰止了步,箫晟仍然不多问。 他跳下马后,牵过他兄弟二人的马缰,才轻声说道: “二位弟弟小心,哥哥轻功不佳,就负责在此接应吧!” 一个字都没回答,时轻和时重在黑暗中向箫晟一起抱拳后,直接同时一拍马背,然后猛然一弹,用两个漂亮的双燕凌云,立即飞得无影无踪了。 立即将三匹马儿绑在那颗大树上,看着他二人已不见踪影,箫晟忍不住的暗赞: 岭南双燕,果然名不虚传,且越发厉害了! 用三个落地再飞后,时轻和时重已经到了那静悄悄黑压压的城门口。 同时抬头,看了眼那10仞左右的城墙,两兄弟并没有急着行动,而是一个趴下用左耳听地,一个将左耳紧贴那木质城门的门缝中。 “方圆三里之内,没有动静!” 片刻后,时轻先那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向哥哥轻轻声汇报。 “守城军士正在打鼾!” 时重也离开城门,转身回来和弟弟共享军情。 “行动!” 做为哥哥,做为这个送头行动小组的领班,时轻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就在时重取了身后的包袱才蹲下,正待打开时取物时。 突然,从空中传来一个呼啦啦的急促飞行声。 二人又惊得,同时抬头仰天一看。 只见那星光闪闪的夜空中,一只巨大鬼魅的黑影,带着一种势不可挡的呼啸声,杀气腾腾的径直朝他们冲了过来。 就在时轻和时重,准备行动之时。 突然间,却从空中袭来一只体型巨大的怪物。 见此怪物来势汹汹,时重被吓了一跳后,他根本就没犹豫,直接从腰间抽出钢锏,朝此怪物那发出幽寒之光的两眼之间,狠狠的抽了上去。 “别伤它!” 轻喝一声后,时轻果断推开了弟弟,然后单拳轻出,朝那只大怪物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后。 那只已被时轻,准准击中腹部的大怪物,一声不吭的扑腾了两下巨翅后,立即软倒在地,晕死没知觉了。 再低头一看,时轻气得又是轻轻两脚揣过去,然后骂道: “该死的雕儿,偏偏这个时候来吓唬小爷,等一会非把你带回去刷火锅!” “快行动!”时重又重新下达了战斗指令。 轻轻应了一声后,急忙解开包袱皮,时重取出了两盘由天蚕丝织成的绳索。 这两根绳索的顶端,都各系着一只五爪小钢钩。 为消音起见,那十只尖锐的小钢爪上,都已被事前缠上了一层布条。 然后将其中一盘绳索,一只五爪钢钩递给哥哥,时重又检查了一下时轻怀里的小木箱。 一切准备完毕,二人心有灵犀着,互递了一个看不见的眼神后,同时退后数步,然后开始让那五抓钢钩,在天蚕丝绳的牵引下,以手掌为中心,开始快速旋转,且转速越来越快,转矩越来越大。 “走!” 时轻轻轻一声,两根丝索同时在五爪钢钩牵引下,飞上了城门正中的城墙顶。 头顶,两声轻微的钢钩着物声传来后,兄弟二人又同时轻轻一拉。 见钩已牢固,又是两个看不见的眼神后,时轻和时重默契着双手拉索,立即身如灵燕着,轻盈的飞了上去… 一个时辰过后,完全已经适应黑暗,守候在离城门里把路之外的北侠箫晟,终于又看见黑暗中,有两道更黑的影子,飞一般的掠了过来。 一句话都不说,三人迅速上马后,箫晟却看见时重的手里还提着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便轻轻笑着问: “什么宝贝?值得二位弟弟千里奔袭?” 终于完成任务,时重快乐得一笑道:“哈,一只大雕,等一会回去就杀杀扒扒,烫烫涮刷。” 时重一听,急忙探身从弟弟手里,抢过那只大雕抱在怀里,也轻松得笑道: “扒你个头,刷你个头呀,它还活着呢,我感觉它应该是一只难得少见的金雕!” 见这兄弟二人此刻心情愉快着答非所问,只顾说雕,箫晟再一细看时却发现,一直被时重当成宝贝,形影不离的那只被破布裹的小木箱,已经不见了。 再不多问,仍然是轻车熟路的北侠箫晟在前领头,他三人在渐起的浓雾中,飞奔着原路返回…… 第250章 机缘巧合得宝禽 三人原路返回后,仍是悄悄的由那侧门进庄。 一进山庄,时轻和时重远远的就望见,他们住的那个屋里,竟有灯光亮起。 这时,还是那个管家模样的汉子,又从黑暗中及时出现,他接过三匹马缰后,又立马默不出声的消失了。 三人一起进了那屋后,时重一见,直接乐得直挠头。 你猜怎的,原来这屋里竟又摆上一桌酒席,不过已再无旁人,只有晟睿山庄的少庄主箫奎和两名小美女在候着。 “哈哈,馋煞我了,快熬死我了,”时重快乐的喊着。 他扔了包袱后扑过去,先自己动手倒了三大海碗美酒后,直接仰头快意而尽。 待身穿裘皮大衣的少庄主箫奎重新与他二人行过礼后,却见时轻并没急着上桌,而是将怀里那只仍然在昏迷大雕放在了一只火盆边。 “好雕,好雕,果然是一只难道一见的好雕,且正值少年,”箫晟围过来一看后,也忍不住称赞。 此时,在明亮的灯光下,只见这只雕儿的颈羽,是一种的金黄色矛尖状,它此刻双眼微闭,呼吸平稳,虹膜金黄嘴,粗腿环金羽,利爪巨大,羽亮翅阔。 “爹,这就是那传说中的金雕吧?”小箫奎也好奇得蹲下摸了一下雕羽后,转头问箫晟。 见父亲点头确认,箫奎也兴奋得说: “我前些年曾从一本古书中读过,传说此雕从仙境而来,它性情刚毅而激猛,可与龙虎媲美,其品质之高贵,可与日月星辰相辉映,其威力之大,若雷鸣击石,其翔速之快,如云掣闪电…” 见儿子在如数家珍般的卖弄学识,箫晟又抬头看着时轻问道: “它伤得如何?” 时轻爱不释手的轻抚那雕头答道: “没事,没事,它并无大碍,只是被我击了一下膻中穴,暂时昏睡了,我当时情急,可能出手重了些,它恐怕还得睡上几个时辰。” 箫晟听了,又笑着说:“嗯,如此甚好,此乃神物,与二位弟弟有缘,若死了,就太可惜。” 这时,只见那小箫奎犹豫了一下后,才好像鼓足勇气对时轻说: “叔叔,可否能将此雕赐于小侄,我定当善待!” 一听此话,时轻却立即面露难色,他低头层思片刻之后才说: “实不相瞒,此雕非我等凡夫俗子所驭之物,我本打算将此雕带回邕南郡,献予…” 听时轻话到此处,却又突然止住了,箫晟立即应道: “贤弟言之有理,奎儿不可冒昧造次,你快去吩咐大管家,让他立即叫醒山庄造办组,连夜给雕儿造一只好雕笼。” “是,孩子立去,”起身又朝时轻施礼表示歉意后,箫奎便转身推门出去了。 又轻轻抚摸了一下雕羽后,箫晟才拉着时轻上了餐桌。 在两位小美女的侍候中,三人酒过三巡后,箫晟又朝时轻时重举碗笑道: “二位弟弟,不管你们刚才去做了什么,哥哥可是共同参与过了,以后是刀山火海也罢,是满门抄斩也罢,哥哥都愿意同二位贤弟同担!” 箫晟此话,说得太重了,直重得时轻和时重同时起身,急忙端酒回敬。 见他兄弟二人,却只敬酒,仍然不吱声,箫晟又大笑道: “哈哈,事已至此,二位弟弟,还要防着我吗?” 兄弟二人换了一下眼色后,待重新落座后,时轻才朝箫晟抱拳反问: “逢此乱世,哥哥您难道就不曾听说一些什么?” 箫晟又一笑道: “我只听说,朝阳帮和凌铁帮的数千兄弟,都以投了在逃亡中的公主和小太子麾下,也不知是真是假?” 时轻听了,仍然没回答,他伸手去撕了一只肥鸡腿后又问: “哥哥还听说什么了?” 箫晟又笑道: “我还听说,在那一线天大峡谷里,小反贼鄯麟的万余精兵,被一位神人,在顷刻之间消灭得干干净净!” 见弟弟只顾大吃大喝,时轻又神秘一乐道:“哈哈,哥哥果然是消息灵通。” 箫晟这才示意身侧女孩,又给时轻将酒满上后,才笑道: “那是自然,我山庄中养了千余名江湖中人,这些英雄都各有神通,二位弟弟的轻功再好,也不如这消息传播得快吧。” 时轻听了,这才脸色一正说: “既如此,小弟也就开诚布公了,我兄弟二人刚才在哥哥的帮助下,已将小反贼鄯麟的大头狗,挂到那城门上去了,明天的京都凤凰城内,恐怕一定要加强戒严乱糟糟了,您可要约束家人和众好汉!” 箫晟一听,直接惊得起身再举酒碗道:“二位弟弟,才是真英雄也,你们的此举,将会载入我火凤国的史册,要被后人敬仰,流芳千古了!” 时轻和时重听了,同时起身朝天抱拳后,时轻又叹道: “那狼心狗肺的鄯麟大恶贼,杀兄弑君乱我国纲,实在是人神共愤,想我先皇英明睿智,仁厚爱民,对我江湖人士也一直礼遇有加,我等势单力薄,正苦于报国无门,恰遇难中的公主殿下和小太子爷,便毫不犹豫的投军了,我等愿用一腔热血为二位殿下复国,出一丝微薄之力!” 时轻此番话毕,箫晟立即也被惹得热血沸腾: “二位弟弟和南侠瞿红艳以及众兄弟们,实在可敬可佩呢,哥哥再敬你们一碗!” 一饮而尽后,时轻又得意洋洋的问:“哥哥你还听说什么了?” 箫晟又认真的答道: “我曾经还听说,公主殿下和小太子爷在逃难时,带着三四千忠心耿耿的御林军,被那鄯老贼派精兵一路追杀,仅剩一两百人,被困在一座后无退路的小山上, 还说,正在危急时刻,突然天将战神力挽狂澜,不但将追兵杀得干干净净,还在一线天大峡谷里灭了小反贼鄯麟的万余兵马,后来又用零伤亡的绝对优势,已经取了那邕南郡城。” 时轻和时重,是在一线天和大军分别的,那时的邕南郡城,还在叛军手里呢。 此刻一听此言,时轻和时重立即乐得蹦了起来,兄弟二人像孩子一样,一起朝邕南郡城的方向抱拳乐得大喊: “哈哈!干得漂亮,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251章 满腔热血求正道 一见时轻时重两兄弟,一起恭恭敬敬的朝天拜喊‘王爷’,箫晟一听,立马不解的追问: “王爷?二位弟弟,说的是谁家的王爷?” 时轻一听,又得意笑道:“哈哈,哥哥这就不知道了吧!” 再朝时轻时重抱拳,箫晟诚诚恳恳的问道:“还望二位弟弟详告。” 时轻也急忙乐得插嘴:“哥哥口中刚才所说的那位战神,就是我们的逍遥王爷呀!” 箫晟又一惊,急忙追问道: “逍遥王爷!可否就是那位史书中有记载,千古传说中的逍遥王爷!” “正是,正是,公主殿下和小太子爷,命在旦夕时,逍遥王爷架着神器,带着冷铁寒心剑从天而降,立即力挽狂澜!” 又用一种羡慕的表情看着时轻时重,箫晟馋馋得再问: “快,快,快跟我说说这神人逍遥王。” 时重又手舞足蹈的乐道: “咱们的那尊神武的逍遥大王爷,有一身盖世神功不算,他竟还能撒豆成兵,指风为箭, 那日一线天之战,我们就在现场,大家亲眼看见逍遥王爷双手一挥,人还在数百米之外呢,万余判军已被箭破眼珠,丧失战斗力,然后兄弟只管去砍头,那一战,杀得叫个大快人心呀,那小反贼鄯麟的大狗头,就是小太子爷亲手割下来的,痛快,痛快死了,哈哈。” 见箫晟已经吓得,连嘴都合不了,时轻又来一次神补说: “还有呢,逍遥王爷的那只座驾更厉害,我们统统亲眼所见,那神器发着奇光,在天上来无影去无踪的飞来飞去,曾听御林军那些兄弟们说,那神器竟能下一种威力无比的神蛋,不管你有多少兵马,它只需一蛋,便能将敌人全部轰死烧得骸骨无影!” 此刻,这番精彩的传奇,时轻时重说的是真真实实言之确凿,箫晟自然是百分百的信。 又站起来,冲他兄弟二人认真的抱拳后,箫晟真诚的说: “二位弟弟,哥哥还有一要事相求!” 一听北侠箫晟说有事相求,岭南双燕时轻时重两兄弟,急忙起身施礼,一起答道: “哥哥古道热肠,在北方统领江湖,若有事,尽管吩咐就是,我兄弟二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可再说‘求’字。” 再恭请时轻和时重两兄弟,重新落座后,箫晟亲自替他们将酒满上后,才略带羞意说: “实不相瞒,哥哥我仗着组宗荫庇,虽说已富可敌国,可一直有一个心愿未了…” 时重一听,立即启动了没心没肺,他口无遮拦着插话说: “哈哈,我已知道哥哥是什么心愿了,此愿江湖中人皆晓之,说哥哥一直想当官儿,这不会是真的吧?” 见时重立即他被哥哥时轻瞪了一眼后,调皮得伸了一下喷着酒气的大舌头,箫晟反倒豁达了了,他点了点头说: “确实如此,哥哥我虽说平时也能做一些仗义疏财和普济贫民之小善举,可这心中,总有一份报国的雄心,也一直想通过自己真实的实力,去谋个一官半职,而光宗耀祖!” 时重一听又笑道:“嗨!哥哥您若真有此理想,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您反正银子多得发霉,直接花钱去买一大官儿干干,不就得了。” 听时重此时的话里,有一些调侃之意,箫晟并没急,他又摇了摇头说道: “其实我儿箫奎,已在此番乱前京考时,高中进士探花郎,正在候补期间,却又偏遇那鄯武老贼占了京都,于是我便将儿藏起,咱们家宁愿丢了功名,也绝不与那鸡鸣狗盗之徒同流合污!” 时轻一听,连忙称赞道: “哥哥您铁骨铮铮,也心高志远,弟弟着实是佩服,只不知欲求我等何事,我兄弟二人,可无一官半职呀。” 箫晟听了,又一笑道: “我欲带儿箫奎,前去投公主殿下和太子爷麾下,只求二位弟弟给些推荐票,荐引一下!” 时重一听,又大声笑道: “哈哈,哥哥果然睿智呀,你都不知,想那位英明神武的逍遥大王爷,他不但能和我们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还直接和咱们这些草民称兄道弟呢,平易近人得直接让我们这些草莽热泪满眶。” “果真如此?”箫晟一听后,却好像有些不信了。 时轻一听,也笑着说: “我弟他可说得千真万确,那英俊潇洒的逍遥王爷,曾经亲口对兄弟们说过,逢此乱世,正是热爱祖国,有报国雄心之战士,大展宏图,建功立业之际!” 箫晟又好奇得追问: “哦,那位逍遥王爷年庚许些?可有婚配?” 时轻听了又答道:“那逍遥王爷今年不过才三十上下吧,虽是单身,却早以帅得酷得,迷得公主宫的那些丫头们神魂颠倒了。” 时重一听,却又皱起眉头认真的说: “哥,你没发现吗,咱们的红艳帮主,已被逍遥王爷迷住了,可公主殿下的眼里,对王爷也是满满的爱意,咱们回去后,定要找机会提醒一下,老帮主在世时,对咱们兄弟恩重如山,他老人家的临终遗言就是要我们照顾好红艳妹妹,可不能让红艳去和公主殿下争,而自入爱坑!” 认真的点了点头后,时轻才皱着眉头岔开话题后,又真诚对箫晟说: “承蒙哥哥这一次鼎力相助和热情招待,您若真心想跟我们回去,眼前就有一桩不小功劳。” 箫晟一听,立马眼前一亮追问道:“谨闻其详,弟弟快说。” 时轻这才一本正经的又问道:“有一位蓝春晖将军,哥哥您可知?” 箫晟急忙应答道: “知道,知道,蓝将军可是我国一等一的忠勇之将,他曾经是先皇的御林军首领,听说,就是他护着公主殿下和小太子爷,杀出重重包围后,一路逃亡的。” 这时,时轻又突起一脸的敬意再说: “嗯,哥哥您说得不错,当初蓝将军领着三千多名英勇的御林军和两百多名公主宫的近卫女将,一路拼命护卫浴血奋战,经历百战百役,只到被叛军杀得仅剩二百多人时,蓝将军和众将士却仍然无怨无悔的誓死效忠,那可真是九死一生,一场接一场的血雨腥风呀。” 第252章 赤诚报国弃家去 此刻,时轻这番激荡人心的血与火的故事,让箫晟听了后,他也忍不住的惊叹道: “真乃是惊心动魄,可歌可泣也,这些人,将来可都是我火凤国的国之栋梁呀!” 这时,时轻又立即话锋一转说道: “天佑好人,因缘巧合,我兄弟二人来时途时,因饥寒交迫,竟在一个小山坳里,误打误撞的幸遇见了蓝将军的父母…” 箫晟一听,又被惊呆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啊!啊!我听说,那鄯武老贼占了京都后,已将蓝春晖将军家中的父母妻儿等百余口,全部都已杀尽了呀…” 凄凄的一笑后,时轻又摇了摇头说道: “蓝家,已被那恶贼灭门是不假,偏偏那日蓝父蓝母出门走了亲戚,闻得一丝风声后,这老两口把身上的银子,全部悄悄给了两个叫花子,然后跟他们换了衣服,趁乱逃出城去后,便回了他们那个几十年未回,已无人知晓的山坳老家里,隐姓埋名躲起来了。” 箫晟又急忙问道:“哦,如此甚好,甚好,不知二位老人现在如何?” 又喝了一碗酒后,时轻抹了一下嘴说: “正欲和哥哥说呢,二位老人的情况非常糟糕,他们身无分文不敢面世,穷困潦倒苦苦支撑,蓝母还正病重中,可我兄弟二人有重任在身,也不敢久留,只能丢下两锭金子后,便匆匆离开了…” 立即明白这建功之处,箫晟急忙说: “那好,明日一早,就烦二位弟弟带路,我亲自去把二老接回山庄,等妥善安置藏好后,我再随你们南上投军,日后待蓝将军凯旋之时,我再亲自送亲人,让他们同聚!” 时轻一听,却摇了摇头说道: “不可,不可,二老既被我们发现,就万万再不能再留在京都附近了,倘若再发生不可预料的意外,我兄弟二人岂不成了罪人,而被蓝春晖将军怀恨一辈子!” 箫晟又急忙问道:“那该怎么做,我听你的!” 见箫晟此刻情绪激昂,果真是一片真诚,时轻又说: “这样吧,我兄弟二人要快马回去向王爷复命,再不能在路上缓迟,哥哥您可亲带几名高手,然后护送蓝父蓝母去邕南郡,亲自交给蓝将军!” 箫晟一听又一乐道:“什么叫几名高手,我这一走,那千余名英雄好汉定要相随,咱们就浩浩荡荡的护着蓝父蓝母,一同南上吧。” 突然发现箫晟这个家伙,好像肠子太直,时轻也笑道: “哥哥你糊涂呀,你这浩浩荡荡的,估计不出百里,就会被叛军发现了,到时候给你来个十万兵马包饺子,你该怎么办?” 箫晟一听,又尴尬得一笑道: “是是是,这样吧,我挑选几名忠诚可靠,身手不凡的兄弟,装着客商的样子,非常的低调的护蓝父蓝母从水路出发,然后让那些好汉,分成若干个小组,在沿途岸边暗中相护,这样可保万无一失!” 又和箫晟举碗碰了一下后,时轻这才笑着说: “嗯,如此甚好,不过哥哥一定要切记,除那几名亲信忠诚之人,先不能让其他兄弟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地和真实意图,更不能透露蓝父蓝母的真实身份,只要将这二老安全送到,这份功劳,自然小不了!” 又乐得站起来,朝时轻时重拱手后,箫晟认认真真的说: “多谢二位弟弟,将这份大功劳拱手相让,哥哥愿与二位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誓定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永不相负!” 终于吃饱喝足的时重,拍了拍肚子后,带着一些醉意朦胧,笑着对箫晟说: “以您的身价,和我们这两个穷光蛋结为异姓兄弟,岂不是委屈了哥哥。” 箫晟一听,又拱手答道: “兄弟快别这么说,人活一生,草木一秋,若能轰轰烈烈一场,能为国家兴亡出一点微薄之力,若能在千百年后有人怀念,即便是散尽了全部家产,哥哥也在所不惜!” “好哥哥,依你!” 话毕,时重豪爽得操起一把水果刀,直接割指往酒碗里放红,然后时轻和箫晟一起效仿。 红酒喝毕,箫晟又让那两名一种侍候在身边的女孩备好香案烛台,三人又一起跪地盟誓后,终完成了一场不求同生,只求同死的金兰之结。 此刻,天已大亮,送走箫晟,时轻和时重美美睡了一觉后,又去了京都凤凰城。 这千里迢迢的,可不能白来一趟呀,虽说来时逍遥王爷并未交代其他任务,可总不能像算盘珠子一样,拨一下动一下吧。 既然来了,就必须要去打探一下敌方军情吧,何况也需要等待箫晟两三日。 对于北侠箫晟来说,要暂时先丢了这偌大的庄园和父母妻妾,去参加复国大军,着实可见其一片赤诚之心。 于是,在箫晟父子的指挥下,立即紧闭庄门,然后全庄总动员,将金银财宝和那些贵重的古玩,统统该藏的藏好,该存的存妥。 众兄弟一听说箫庄主要临时外出,且未定归期,自然统统闹着要随行。 没办法,只能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哄,耐心相劝,才说服了大管家和二百多名好汉,留下来负责护庄护眷,并一再强调,庄主不在时,绝不允许任何人外出,也要以庄主抱恙之由,谢绝来访者。 三日后,时轻和时重,已将京都凤凰城里的每个犄角旮旯,都翻了个遍。 三天后,北侠箫晟,也已将庄园里的一切事务,安顿妥当了。 那天后半夜,突降鹅毛大雪,几百名英雄好汉,被分成若干个小组,按各自领到的路线图和日程表,先一步有条不紊的依次出庄走了。 冰寒彻骨中,老庄主和箫晟之母,亲自出送: “我儿我孙,你们自可放心的去匡扶正义保家卫国,切不可三心二意的再牵挂家中,待你们凯旋之日,庄中老少一定百里相迎!” 跪拜白发双亲后,箫晟带着儿子箫奎,领着九名普通百姓装扮的高手,牵着两辆外表普通,内里豪华的大马车,在岭南双燕时轻和时重两兄弟的带领下,迎雪而去后片刻,那纷纷扬扬的大雪,立即让他们的踪迹,消失得一干二净… 第253章 城头惊现伐逆幡 就在那个大雪纷飞之夜,箫晟领着众英雄好汉,千里迢迢投军报国去了。 故事,现在又回到了三天之前。 身怀绝技的岭南双燕,时轻和时重两兄弟,那日夜黑风寒时,将那小反贼鄯麟的大狗头,挂在城头上的次日一早。 已过规定的开城时间,半个时多辰后,那京都火凤国凤凰城的守城军士,终于才慢吞吞的打开了城门。 咋回事? 今天的城门口,为什么比往日排队等待入城的人,竟多了好几倍呢? 而且,这些人,今天好像特别的不老实,以往整整齐齐的队伍不见了,也不像以前一样,一见军士就统统被吓得鸦雀无声。 取而代之的,此刻的城门口是乱糟糟的一片,这些人竟好像对守城军士视而不见。 眼前这些个,背着包袱,牵着小毛驴,扛着杂物,拉着老黄牛,推着独轮车,装着菜蔬粮食,赶着马车,拉着干材木炭的人,此刻竟统统都抬头看着城门的顶端。 就在这些人中,那个站在人群外围,留着山羊短须,每日可见的醉半仙瞎先生,自然也在其中。 此时,这个醉半仙瞎先生,他喷着昨晚未消尽的劣质酒味,和浓浓的口臭,仍然戴着那顶破皮小毡帽,身穿那件脏兮兮的灰长袍,手里握着的那根枯竹竿,被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却眼光灵动,身扛算命招牌的小男孩牵着。 可恨的是,别人有眼睛在看稀奇也就罢了,你一个黑咕隆咚的瞎子,竟然也笑嘻嘻的抬头瞎看,就算是城墙上长出了银子,可你能看得见吗? 此刻,只见这一大群贱民,有人在朝上指指点点,有人在左顾右盼着说说笑笑中,好像都是因为早饭吃得太饱太好,这一会特别开心呢。 不对,一定是城墙上有什么宝贝,或者是更好玩的东西! 于是,六名手持长矛,尽管穿得比较厚,还是被晨寒冻得直哆嗦的军士,出了城门后又往前走了十来步,将那些围观的人群,驱出了一个半圆形后,再不约而同的抬头朝上一望时,也统统突然惊得像被高寒冻了一般。 原来那二十多米高,城门正中的城墙上,竟挂着一根三尺宽,四五丈长的白绫子。 此绫下,还吊着一块石头,绫上写着血红的两行,十八只大字和两只感叹号: 小反贼鄯麟狗头送到! 老反贼鄯武死期可待! 心里一麻,这六名军士又随着那跟阴森森的白绫,望上看去。 尼玛。 还特码真有一颗大头头,被挂在了那座高高旗杆的下方。 突发事端,那领头的小队长倒好像有些经验,只见他朝其那五位兄弟,递了一个眼神后,自己却迅速跑了回去。 那五名军士,得到暗示,也不动声色的朝城门的方向,朝人群外慢慢挤去。 此时,那眼瞎心明的瞎子醉半仙,却突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而来,他一把拽住那个小男孩,附他耳边轻喝一声: “不好!小宝快跑!!!” 那灵巧的小宝也不含糊,立马转身拉住醉半仙的右手,二人撒丫就逃,在那五名军士,尚未挤出人群时,他二人已经跑远,并迅速躲进城门外的一片小树林里去了。 “怎么啦?老不死的!” 二人隐在一颗小树后,气喘吁吁的小宝,这才丢开醉半仙,双手压胸,弯腰急问。 “不必多问,咱们躲好看着便是!”醉半仙撸了撸他那还沾着一些面糊糊的山羊须,冷冷的笑道。 小宝果然再不出声,他扶着那颗冰冷的小树干,透过林隙又朝城门口望去。 远远的,只见突然从城里跑出了两队全副武装,百余人左右的军士。 这些人倒也训练有素,立即从围观人群的两侧包抄,片刻之间就形成了合围。 就在那乱哄哄的嘈杂声和惊慌声中,那位城门把总头,将手一挥后,众军士立即将这已经惊慌失措的二百多名群众押着,朝那小树林走去。 “大人,怎么处理?”一位副把总模样的汉子,急忙请示。 “杀了!一个不留!!!” 那位身材魁梧的把总头,恶狠狠的下完命令后,又回头带着十来名军士,匆匆忙忙的朝上城顶的楼梯口,急奔了过去。 躲在小树林里小宝一见,急忙示警: “不好!老不死的,他们来了!” “快逃宝儿,咱们从小路回家,路边看见野菜,要挖了带回去,看来今天是没酒可喝了…” 醉半仙重叹一声后,将竹竿伸直,等着挨牵。 急忙接过那根枯竹竿,领着瞎子,又是几百米急跑,终于出了小树林,绕过一个大土丘,脱离了险境后,肚子又开始咕咕叫的小宝,这才委屈得撇着嘴,嘟嘟囔囔道: “哼!老不死的,好不容易才骗来几个铜板,你就知道买猫尿喝,天天是稀汤寡水,没盐没油野菜糊糊,看把我养成什么样子了。” 顺着竹竿,把才十岁的小宝拖到怀里,醉半仙摸了摸他那基本没肉的腮帮子后,笑着说: “宝儿切记,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小宝一听,又回头瞪着醉半仙说: “切,我要听你的鬼话连篇吗?你记不得那次,瞎着眼睛说瞎话,瞎算人家员外郎家里的黄花大闺女怀娃了,而被几个恶奴才,打得鼻青脸肿了吗?” 醉半仙一听,又笑着自我解嘲道: “嘿嘿,我那次没算错,真的没算错…” 一听瞎子这种恬不知耻,仍然死不要脸的话,小宝突然扔开那枯竹竿,放下算命招牌,然后屏住呼吸,缩手缩脚的跑了。 醉半仙立马也止住了脚步,静静的立在原地,用耳侧听。 片刻后,听得小宝那‘呀呀呀’的开心声传来后,醉半仙这才小心翼翼的用枯竹竿探路,他朝前迈了几步后,大声笑着问: “逮住啦!” “逮住了!逮住了!好肥好大的一只野兔耶,哈哈。” 提着那只躲正在枯草里,昨天晚上大概是没找到归巢,硬生生的被高寒冻了一夜,已经傻头傻脑的大野兔,回到瞎子身边,小宝笑嘻嘻得让老瞎子,摸了一下兔毛…… 第254章 窃国难镇金龙椅 提着那只躲在枯草里,昨天晚上大概是没找到归巢,硬生生的被高寒冻了一夜,已经傻头傻脑的大野兔,回到瞎子身边,小宝笑嘻嘻得让他摸了一下兔毛后,喜不自禁的说: “回去后扒皮炖汤,也给你这个老不死的补补身子。” 醉半仙的心里一疼一暖后,嘴上却一乐道: “不好,不好,扒了皮,会少吃很多肉,只能拔毛,还是好烧的好吃,到时候呀,四只香香的兔儿腿,全部给宝儿吃…” 小心从那细杆蓝幡的算命招牌上,解开一根细绳,一头紧紧捆住野兔的脖子,一头牢牢绑在自己的小手腕上后,小宝又乐道: “好,好,好,就听你的,拔毛就拔毛,兔毛还能塞你鞋里,让你暖暖臭脚,不过我觉得吧,还是炖汤香呢…” 心里又是一热,瞎子急忙笑着提醒:“你要抓紧了哦,可别让它再跑了。” 将那算命招牌,送到醉半仙的怀里,再牵回枯竹竿,抱着大野兔,此刻的小宝无比快乐着答道: “不会,嘿嘿。” 就在这一老一小,继续争论这只倒霉的肥兔子,回去后是该红烧,还是该炖汤时,城墙顶上的那颗,仍然没瞑目的鄯麟大狗头,已经被取下来了。 守城把总一看,又揉了揉眼睛,然后用双手,把那白白胖胖的头头抱起,再细看了一番后,终于才确认了。 千真万确,真的是咱家那位风流倜傥,虎背熊腰,有勇无谋,永远都觉得自己自命不凡,连王爷都不愿意带他出来玩儿的世子爷呢。 这颗比别人多一根弦儿的大脑袋,如假包换! 冷眼转头,那位在邕南郡就负责守城门,经验丰富的把总头,开始下达指令: “你,你,你,你们几个立即飞马传信,命令其他城门严查嫌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你,速去提督衙门,将此事通报提督大人,让他立即给各城门增兵,然后再派兵进行全城大搜捕!” “是!属下遵命!” 待那几位军士,齐齐领命而去后,那位城门把总才不顾严寒,赶紧脱下自己的战袍,将那鄯麟头小心包好,然后便提在手里冲下了城楼,立即领着两名兄弟,上马飞奔而去了… 此刻,仍用镇南王身份的鄯武坐在哥哥的銮驾上,被众太监宫女围着,被自己带来的近卫军全副装武的护着,正在浩浩荡荡的去早朝上殿的途中。 远远的望去,这湛蓝湛蓝的天空下,这火凤国的金銮宝殿顶,那金黄色的琉璃,此时显得是格外的辉煌,宝殿的四周,古树参天枯叶落尽,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殿顶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鄯武的仪銮,被抬进那正中火焰珠连,宝顶有八条金链各与力士相连的大殿后,那些圆行的殿柱先入眼中。 那金色的柱顶之间,被一条整龙连接,那器宇轩昂,如入云端的龙头探出檐外,龙尾直入殿中,又给这殿宇中,凭添了一种君临天下的帝王气魄。 至今,一直都不敢龙袍加身的鄯武,今天穿着一身紫色的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那金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他那修长的身体,在銮座上有些不自然的挺得笔直,整个人倒也显得丰神俊朗。 被搀下銮驾后,鄯武努力将眼睁大,他一边向那金光闪闪的龙椅慢慢走去,一边心虚得在心里暗祷: “哥,您别怪我,谁让您太神武英明,洞察力强大,过早发现了我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我若不雷霆之势的先动手,恐怕这一会早被您五马分尸,满门抄斩了…” 此刻,那座龙椅上的九条金龙,也仿佛都在看着鄯武,迷迷幻幻中… 他突然看见,那九龙同时从鎏金椅上缓缓移动,龙鳞摩擦着,还发出了清脆而迷幻嗤嗤声,和龙须微震。 忽然之间,九声咆哮中,九龙之爪逐渐摆脱椅身,腾空架起一朵云彩。 大傻瓜一般,直勾勾的望着那九龙,善武声临其境感受着九龙吞吐的气息。 立即,心中的不甘与痛苦,渐渐涌上了他的心头… 虚虚幻幻中,眼睁睁的看着那九龙神飞,离开金銮宝殿后,鄯武又暗叹一声,终于清醒。 再一次鼓足勇气,鄯武终于坐上了那座金光闪闪,却又让他每每坐上去,就感觉屁屁隐隐作痛的黄金大龙椅。 等鄯武接受完从邕南郡带来的百官朝拜后,那个在曾经邕南王府跟了二十多年,生得一脸善像,白眉净脸的老太监,才妖里妖气的喊道: “众臣有事速奏!” 这时,一位戎装穿着,身材高大的武将,出身再拜后,才大声喊道: “王爷!末将等,再请您早登大宝,名正言顺的光照普天,恩泽八方!” 众臣一听,又齐齐下跪山呼附和: “臣等恳请王爷早登大宝!” 微皱着眉头,看着这帮从邕南郡带来的忠诚众官,鄯武沉思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众卿平身,本王起兵之初,真正的意图,并不为这皇位而来,此事不议,还是说说天下大事吧!” 闻得此言,众人起身重新列队后,新任命为兵部主管康宁,又出列奏道: “启禀王爷,东北昨日又传来的战报说,那驲本岛国小倭寇,趁我内乱,仗着船坚不怕死,频频偷袭我国海疆,不断杀我边民,掠我女子,抢我财富的恶举,不但已越发猖狂,且大有上岸为患之意,请王爷早做定夺,不可任其蔓延!” 鄯武一听怒道: “那小驲本狼子野心,自不量力,真该死,不是已传令三王兄鄯文,立即对倭寇进行严厉打击了吗?” “禀王爷,久藩关外的东北王鄯文现在拥兵自重,不听调遣,为保实力,他竟悄悄与驲本国私下议和,企图出卖国土,然后再借助外力,和王爷您来争这天下!” 听了这番话,本想再打骂的鄯武,此刻却觉得没资格骂人了,他又问道: “尔等可有良策?” 第255章 大盗窃国众贼忙 见主子发问,那兵部总管康宁立即答道: “以微臣之见,王爷可再下一道严旨,责令东北王鄯文不可再丧权辱国,要立即迷途知返,痛击那岛国小倭寇!” 鄯武听了,点了点头后再问道:“嗯,这封诏书,还是由我来亲笔吧,那东北王鄯文,现有多少兵马?” “启禀王爷,咱们火凤国的祖制是各路藩王不得拥兵,可那东北王竟在短时间内,突然招了八万兵马!” 那兵部总管康宁话毕,突然后悔了,忙低头退了回去。 可鄯武一听此言,却暗暗脸红了,不过他并没有流露出责怪之意,继续说道: “哼!招也招了一帮没有战斗经验的乌合之众,我倒不惧他!” 这时,众臣听了,连连拍马附和时,鄯武又铁着脸说: “邕南将军何在?” “末将在!”邕南将军急忙应声出列。 “令你立即整军,率十万兵马,七日后启程,用最快的速度奔赴东北‘凤飞关’驻扎待命, 此举,一来监视东北王,倘若他继续执迷不悟,卖国求荣做了狗汉奸,待我令到时,便立即举兵灭了他, 二来,也未雨绸缪,谨防倭寇入关!” “是!末将领命!”那邕南将军,立即得令而出。 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鄯武又问道: “我那二王兄鄯石,这几日可有新消息?” 康宁一听,立即又出列答道: “启禀王爷,鮐碗王鄯石已于上月初九,在岛上正式自封天子皇冠加冕,据可靠消息说,那孤岛上的二王鄯石,已公开打着征讨叛逆,重振火凤国雄威的旗号,也开始频繁登陆,上岸掠夺物资,一边疯狂抓捕男丁,一边大造战船,正在那洋毛子米国人帮助下积极备战!” 一听这番话,鄯武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苦暗想: 火凤国千年未遇战事,那几个大小友国,也不敢偷窥,一直和平相处,皇兄这才渐渐减兵,加大基础设施的建设,而造福于民,这才导致被自己的亲弟弟,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而送了命… 奶奶的,这都是自己带的好头呀。 鄯武此刻,是真的有些后悔了。 此刻,他心里已经明白,自己的冲冠一怒为……,必须是要遗臭万年的了。 可又能怎么样呢?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现在虽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可血肉皇兄已死,再难复活,这个国家,万不能再变成一盘散沙了! 鄯武,你要坚强,拿出你当初起兵谋反的魅力来! 大反贼鄯武,暗暗的一番自我鞭策后,又抬头下问道: “桂北将军的大军,现到何处了?” 兵部头领康宁,又出班奏道: “启禀王爷,桂北将军的十五万兵马,大概还有一月左右,便可到达鮐琬岛对岸,负责保护沿海居民和震慑鮐琬王鄯石!” “嗯,若有新消息,要立即来报,”点了点头后,鄯武又问道: “飔旺将军可有消息?” 康宁又施礼奏道: “飔旺将军的上一份战报,是十五日之前,他在战报中说: 经过辛苦的长时追剿,只因敌人太狡猾太强大,导致我军伤亡不小,但经过众将士的英勇奋战,当时已杀敌十之八九,并已将鄯心和鄯洛及二百多名残兵败将,困在了一座没有退路的小山上,他们已插翅难飞,及日便可带着小鄯心的人头,护着小鄯洛回京, 我估计,飔旺将军可能已在凯旋途中了…” 听他此言,又一位文官穿着的官员往前走了半步后,却又立即退了回去,好像是欲言又止。 此时,刚才那个第一位发言,强烈要求鄯武改朝换代早登皇位武将,又嚷嚷着问: “我的王爷鸭,末将就弄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下令,不能伤了小太子鄯洛,却又命令要毫不留情的杀了公主鄯心,何不干脆统统杀尽,斩草除根!” 这位五大三粗,一字粗眉横飞的武将,大概是鄯武最亲信,见他言直意快,鄯武淡淡一笑道: “葛狮将军休得胡言,小洛儿是我火凤国的储君,将来我们这些人,都是要效忠于他的!” 那阶下文武百官,只知曾有不可伤害鄯洛之说,今日可是头一遭听鄯麟出此惊言,众人皆不解时。 还是那脾气火爆,性格直率的葛狮将军,直接就急得叫了起来: “王爷,末将这就更弄不明白了,那小鄯洛,本就是皇太子,你即便不起兵,他也是堂堂正正的国之储君,何必要您多此一举,兴师动众都,还要背上骂名,去冒这天下之大不韪呢?” 又重叹了一声后,鄯武脸上的突然堆满了慈爱,他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哎…你等不知,倘若我的大军迟到一日,只怕那小洛儿早已身首异处了,只可恨,洛儿却被鄯心那个该死的丫头,趁乱带走了!” 正当众人越来越不懂,越来越糊涂时,一位带刀侍卫匆匆进殿跪禀道: “启禀王爷,北城守将史瑞杰求见,说有十万紧急之事,求王爷单独接见!” 众人一听,都笑了,葛狮大笑道: “我呸,他只是一个六品守城小兵,还能有什么屁事,竟敢要王爷单独召见,怕是胆子大得,已经从裆里掉下来了。” 鄯武听了,也笑着说: “快宣他进来吧,这里又没外人,若有事,就光明正大的说。” 没想到,这个带刀侍卫,也挺胆大的,他支支吾吾的不肯起身又轻声报道: “史将军,他,他匆匆忙忙的送来了一颗头头,说,只能给王爷您一个人看…” 次言一出,立即有人喜喊: “啊,不会是英勇的飔旺将军派人,先将鄯心那死丫头的头头送回来了吧?” 鄯武一听,突然脸色一愠道: “快宣史瑞丽进殿!” 见镇南王变了脸色,这回那带刀侍卫也不敢多说了,急忙退了出来。 立即,殿外传来了一个太监的尖叫声: “宣,史瑞杰觐见!” 听宣的史瑞杰,立即提着小反贼鄯麟的大狗头进了殿。 先给鄯武恭恭敬敬的见过大礼后,史瑞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却又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了…… 第256章 噩耗传来群盗慌 “宣,史瑞杰觐见!!!” 等那太监娘腔,消停了片刻之后,大反贼鄯武的众文武百官,见那已经奉宣而进,品级小得本没资格,进这至尊大殿的守门小官史瑞杰,却胆胆惊惊的默默跪着,连屁都不敢放了。 众人一见,正心奇暗恼时,又见放在史瑞杰身边的那只血红衣包里,果真是一个圆不溜球样的东东。 这时,那位草莽葛狮却忍不住了,他急不可待的上前,然后直接粗鲁的双手齐用,待他野蛮的拉开那包裹之衣后,却又先见了一块白绫血字…… 此时,那颗鄯麟大狗头头,离开那块白绫血布滚出来后,正用后脑勺对着葛狮。 性格暴粗的葛狮一见,又骂骂咧咧的叫道: “咦,咦,都说鄯心这个死丫头生得貌若天仙,绝美玲珑,她的这个头头,怎么竟会这么大,又如此难看不堪呢!” 立即,又比较粗暴的,扯开了那条血污白绫,他也没去细看那白绫上是几个什么血字,便再揪发一转。 这回,待葛狮再一细看时,却突然心里猛然一格登… 哪里敢相信眼前之实呀,葛狮又用双手揉了揉,他那此时若铜铃般的大眼再看了看后,突然就五体投地着,开始嚎啕大哭了。 此时,正高高在上,端坐在那黄金龙椅上的鄯武和众人,自然又被葛狮哭得莫名其妙。 伤心欲绝的嚎哭了几下后,那只倒也情感丰富细腻的葛狮,不但终于哭出了几组单词,还哭出了一种别出心裁: “我的世子爷,我们的小主子呀,这才年把不见呢,您咋就一不小心,就把那二百多斤,肥肥胖胖的下半段玩丢了呢,呜呜…” 大家一听,又齐齐大惊,此刻也顾不上礼仪了,统统急忙惊慌失措的围上去细看。 这一看,可不打紧,立即就惹得众人齐跪,众人皆痛嚎。 那大反贼鄯武一见,也慌得急忙站起,他推开那个欲来相搀的老太监,便摇摇晃晃的离开龙椅,跌跌撞撞的冲下了玉阶。 待几步冲到近前,鄯武这才急忙弯腰,去双手捧头一看,却见这亲爱滴儿子,正朝他怒目而视呢。 立即,一股血压猛然冲头,鄯武又晃了几晃后,才被那只紧随而来的老太监,用双手架住了。 强忍着,坚强得,就是没掉一滴眼泪,大反贼鄯武,抱着小反贼儿子的大头头,又被那老太监架着回了那座窃来的黄金龙椅上。 众人见鄯武抱着儿头,此时已像一只被冰霜打过的老茄子,低着头不肯啃声,那兵部主管康宁,又重重抹了一下眼泪后,才去拉开了那条,已被团在一起的白绫。 立即,十八只血红大字和两只感叹号,出现了大家的眼前: 小反贼鄯麟头头送到! 老反贼鄯武死期可待! 这回,刚才第一个开哭的,自然也是第一个停止了哀嚎,那葛狮也伤心得抹着眼泪,他跪行狗爬了几步后,又趴地大喊道: “请王爷速速下令,让末将立即带兵回去,替世子爷报仇!” 见主子鄯武仍然抱头不语,刚才那位欲言又止的官员,也来跪地结结巴巴的轻轻说道: “启禀王爷,下官昨日,就听得了一些,街头巷尾的传闻…” 一直跪地没起,继续泪流满面的葛狮一听,立即眼泪汪汪的转头大声骂道: “你特娘,别磨磨唧唧的,有屁快放!” 那人,应该自知葛狮深受王爷器重,又一贯性格粗暴,挨骂后并未恼火,他又低头轻轻说道: “传闻中说,咱家世子爷的万余精兵,是在一线天大峡谷里,被悉数杀尽的,那些本由世子爷押送来京的大量金银财宝,也已经统统被虏,咱们的邕南郡城,也已被那鄯心和鄯洛占领了! 此言一出,突然引起了一阵强烈的动乱,这回,鄯武麾下的这些文武百官,突然淡定不,开始惶惶不安了。 连世子爷的宝贝大脑袋,都被割了送来京都,看来这种传闻,断然不假! 这些人的父母妻儿,可都还在那邕南郡里呢! 可此刻,又没人愿意相信这个传闻是真的。 于是,乱糟糟的叽叽喳喳,突然而起: “这,这,这怎么可能呢?敌军不是已经被追杀得仅剩二百多人了吗?” “是呀!是呀!后有飔旺将军的三万追兵,前有世子爷的两三万精兵,就凭他们那两百余人,就能割了世子爷,抢了王爷的全部家底儿,还占了邕南郡城,简直就是鬼话怪谈…” 这回,鄯武才被惊醒了,他看着那跪奏之人急问: “你还听说什么了?” 那人又低头奏道: “传闻中还说,南方的朝阳帮和凌铁帮的数万江湖人士,也不知何因,竟全部都投了那小鄯心的麾下后,这才将战局反转…” 他这话,还未落音呢,叽叽喳喳声又起: “这就难怪了,这些人可都是身怀绝技的亡命之徒…” “哎!这回彻底完蛋了,连咱家世子爷都被身首异处,那我们的家小,岂不是难逃一死…” “你,你先别自私自利的光牵挂家人了,也不知王爷留在镇南王府的王妃和众眷们,现在如何了…” “是呀,是呀,也不知咱们那小仙女,红袖小郡主她现在怎么样了?” 突然一听‘小郡主’三字,鄯武立即扔了儿子的大狗头,还狠狠的踢了一脚后,他急得站起来大怒道: “葛狮听命!令你立领二十万大军,连夜准备,明早出发,马不停蹄的火速回援,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邕南郡,定要将那小鄯心千刀万剐,若救不回我那心肝宝贝红袖小郡主,你提头来见!” “是!末将领命!若救不回小郡主,提头来见!!!” 捡起那颗,被王爷踢得正滴溜溜滚来的世子宝贝大头,爬起来转身,将那头塞进康宁的怀里,又抹了一下眼泪后,葛狮这才咬牙切齿着,这位大反贼鄯武麾下的顶级王牌大将,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大殿。 原来这葛狮,在那邕南郡的老家里,可还有着四百多口亲人和小娇娘,还没来得及接来京都,来共享这更大的荣华富贵呢… 第257章 英雄暗落思亲泪 花开数支,故事再切换…… 现在,再说那岭南双燕时轻和时重两兄弟。 这兄弟二人,离开京都,便领着北侠箫晟和他儿子箫奎,及几位忠诚可靠的顶级高高手,雪夜出发后,让开官道,从小路超近。 天亮后,这一行人,就已非常顺利的,接走了蓝春晖将军的父母双亲。 自然不能慢慢同行,待箫晟父子和几位高手,护着蓝父蓝母,带着那只金雕安全上路后,时轻和时重这才告辞众人,先行一步,飞马返回了。 来时,由于带着那小反贼鄯麟的大狗头,沿途总有官兵出没,多少会有些小心谨慎,时轻和时重用了整整十五天。 现在,已顺利完成任务,便再没了许多顾忌,这兄弟二人出了降雪区域后,便快乐得一路狂奔,仅用了十一天时间,就于那日傍晚时分,到了邕南郡的城门口。 眼前,一片安乐详和中,城门口井然有序,过往百姓,都面带笑容。 再一看,见那几位守城军士竟都是自家兄弟,见他二人打算驾马过城,那几位兄弟,立即笑着迎了上来。 就在马背上,朝大家抱拳施礼后,一位兄弟来拽住他们的马缰笑道: “估摸着你二人这一两日便可回来,王爷特命兄弟在此等候,快快随我先去吃饱,然后洗洗干净换了衣服,再去复命吧。” 既是王爷之令,时轻和时重自然要不折不扣的执行。 此时的邕南郡,受北方大雪的影响,虽说不上寒冷,也多少降了一点气温。 不过这种降温,充其量,也就是入了深秋的感觉。 夕阳快西下时,筱梅去请示公主殿下和小太子爷,问晚上想吃什么。 早已经幸福得,比较无聊的心儿,突然又怀念起前些日子,在野外吃的那种烤马肉香了。 于是,正被“冰清玉洁’组和‘望闻问诊’组,八位女孩陪伴着,在花园里钓鱼的心儿,快乐一笑道: “快去让‘色香味美’组,多备些食材,今晚吃烧烤,王爷老不来我们这里,咱们今晚就统统去他宫里闹腾一下哈。” 正坐在姐姐旁边,被筱菊抱在怀里背书的洛儿一听,也乐得直拍手,大声叫道: “好呀,好呀,要多准备些鱼呀,翅呀,腿呀,什么的。” 一个时辰后,正在殿院里那颗凤凰树下,盘膝而坐的寒子剑,正呆呆的看着那只越来越低,越来越大,越来越红的如血斜阳。 此时此刻的他,是在情不自禁的想念地球,想念娘亲,想念芸儿了… 突然被一阵越来越近的莺歌燕舞声,扰得悄悄抹了一下泪眼朦胧后,寒子剑才将思绪收回了。 他转头一望,见那二十枚疯女孩,正簇拥着心儿和洛儿一路嘻嘻哈哈的过来了。 她们的手里,此时有人提前烧烤架,引火材,小木炭,有人提着菜蓝,食盒,有人抬着酒坛,鱼肉筐,有人抱着小凳子,小桌子,提着几只未点燃的灯笼,梅,兰,竹菊的怀里,则抱着两件以备公主和小太子御寒的狐毛大衣。 反正,每个人都没空手,连小洛儿的手里,都提了一只小巧玲珑的调料盒。 心儿的怀里,则抱着一把典雅古朴的香木琵琶。 闻得动静后,正在此殿里为王爷准备晚膳的筱春,筱夏,筱秋,筱冬,齐奔出来一看,立即乐得咿咿呀呀的迎上去,接过了公主和小太子手里的东西。 见寒子剑好像有些冷漠并未起身,继续盘坐着情绪低落,心儿近前后,又突然发现他的双眼中有些微红,立马就知他心中念亲了。 心疼得,从身后轻轻搂着他的脖子,将下巴放他头顶,轻轻转了转后,心儿愧疚得附寒子剑耳朵柔柔喃道: “对不起,对不起子剑,让你受苦了…” 捉住她那暖暖的柔手,寒子剑这才苦笑了一下后,将后脑勺依偎在心儿怀里,差点又委屈得掉眼泪。 此时,血红的落日,已被那西山悄悄吞没,天色渐暗。 那边,众妞齐动手,已生起了一堆熊熊篝火,篝火四周,也已酒菜摆好。 十来只烧烤炉架中,已木炭燃起,洛儿和筱菊第一个开了烤,羊肉,鹿肉和鲜鲤的香味立起。 见公主和王爷,好像正在那树下卿卿我我,也没人敢去打扰,筱梅忍了许久,直至一切准备就绪后,才大声笑着喊: “王爷,吃肉肉啦。” 这才被心儿拖起拽去,围火而座,半只羊腿削尽,几碗美酒下肚后,寒子剑才被这些精灵一般,纷纷来送肉喂酒的妞,惹得心情好转了些。 抬头看着那轮遥不可及,初升的一轮新月冉冉升起,如水的凉风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寒子剑又忍不住的感慨自语: “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对酒当歌…” 听他发酸,小洛儿也笑嘻嘻的接了一句: “嗟叹红颜泪,英雄殁,人世苦多,山河永寂,怎堪欢颜…” 见寒子剑在望月心飞,心儿也笑着对筱冰,筱清,筱玉,筱洁四位小美妞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如此美景,你们还不为王爷献舞一曲。” 冰,清,玉,洁四人,立即闻声起身,先舞着水袖,朝寒子剑和心儿施过一礼后,又笑嘻嘻的齐道: “请筱梅姐姐伴奏。” 见筱梅已乐得,起来抱起了身边琵琶,心儿也起身,然后将那琵琶抱来,朝寒子剑抿嘴一笑道: “今儿我亲奏一曲,为王爷助兴吧。” “好呀,好呀…” “好久没听公主的天籁之音了…” “好好,我最爱听皇姐弹琵琶了…” …… 一片掌声喝彩声中,寒子剑也用掌声答谢时,筱梅已将一只圆高凳,放到了心儿身后。 再朝寒子剑嫣然一笑后,心儿已半抱琵琶,半坐在那高凳上了。 在筱梅的帮助下,心儿将几只精致的脂玉小玳瑁套上手指后,调了一下弦音。 然后抬头深情的望着那轮正在云彩里,忽隐忽现的明月,心儿悄然玉指一弄后,仙境妙音立起,冰清玉洁四位小美妞,也随及伴音起舞…… 第258章 大鲲一锅炖不下 此时,在这月色朦胧中,一曲悠扬惹人的‘梅花三弄’,在心儿的柔弄中,在她那专情的拂,挑,夹,勾,滚,扫中,已若行云,如流水般… 此刻,轻风淡雅,一曲恒古名曲,潺潺流动在这夜色里,惹动着聆听者和演奏人的心弦。 不知不觉中,完全真情投入的心儿,已将那段历历往事,溶入琵音,竟已泪水盈盈了… 专心聆听里,看着心儿此时那种娇弱柔美,寒子剑也已如痴如醉了… 清风月下,除了那美得让人心醉的琵声舞音,悄然无声中,一曲终了。 心儿已抱着琵琶,又起身飘然而至,她用仙步双颊通红,移到了意犹未尽的寒子剑面前。 待寒子剑抬头相望时,见此刻的她,泪眼朦胧,清雅灵动,步步生莲,美若飞天。 情不自禁的起身,轻轻将心儿拥到怀里,寒子剑心疼得附她耳边轻语: “不哭,不哭,苦难已去,姐姐从此娇花日日红。” 谁料,他这一慰,反倒惹得心儿泪如雨下了。 扔了那张琵琶,紧紧抱着寒子剑,然后将全身的力量,卸载到他那温暖且安全可靠的胸膛上,心儿已是泣不成声。 公主宫的众娇娥一见,统统陪着落泪急忙来抚,好不容易才将心儿哄得伤心渐平,才又依在寒子剑身边,双双落了座。 好好的一场篝火晚宴,却被弄得苦苦戚戚,见众妞突然失去了活泼和欢笑,寒子剑只能再想方设法制造快乐了。 于是,搜肠刮肚,寒子剑说了几个笑话后,却仍然效果不佳,只有小洛儿被逗得,没心没肺的乐不可支。 无计中,寒子剑也懒得再理这帮,好像仍然在回忆那伤心往事中的美妞们了,便和小洛儿东一搭西一搭瞎扯了起来。 扯着扯在,干脆就随着小洛儿的思路,他二人直接从天上的星星月亮,胡扯到地上的蚂蚁大象,又从江海湖泊扯到了外太空,终于才把心儿和众妞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这时,筱梅抹了一下眼泪后发问: “王爷,您说咱们能不能造出,像小爱迪发射的那种飞弹呀?” 一听这个话题,众妞包括心儿终才来了伸,筱冬又来给寒子剑倒了一碗酒后,也急忙插嘴说: “是呀王爷,要是小爱迪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和飞蛋,咱们以后就可以雄霸天下了,就再也不会被坏人欺负了!” 笑着朝众妞摇了摇头,寒子剑又饮尽碗中美酒,被心儿喂了一口鹿肉后才说: “以咱们目前的水平,要想达到小爱迪的高度,基本属于不可想象,首先设备条件就无法达到, 但我前几日,曾去过鄯武的兵工厂,也见了几位经验丰富的老铁匠,和他们把酒细谈交流了一番后,我觉得凭他们的目前的技术,应该可以先造出一种比较简单,却又威力不小的大炮出来, 然后,我已令瞿红艳将军,亲自带兵去山里,看能不能采集到一些,我需要的,可造火器的矿产, 不过,这个研发的过程,会比较漫长,弄不好可能还会死人,这种尝试,是要经过无数次大胆实验和改进后,方才能成功。”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中,众妞听了,齐齐赞道: “逍遥王爷高山远瞩,志强谋深,奴婢们膜拜不已!” 见她们又在怕马,小洛儿一乐后,却莫名其妙的突发怪问,他歪头看着寒子剑问: “哥哥师傅,您既是天赐的逍遥大王爷,可会背那‘逍遥游’?” 寒子剑一听,一愣一乐,他也歪头看着小洛说: “切,这个太简单了。” 洛儿又一坏笑说: “我不信,那您现在就背给我们听听呗。” “好,那大家细听,看错不错哈,”话毕,寒子剑朝洛儿挤眼一笑,然后将一块生鱼片和一块大鸡翅,放到那红火熊熊的小烤架,又朝心儿举起空酒碗后,胡说八道便张口就来: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其花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需要两个大烧烤架,一个秘制,一个麻辣,心儿姐姐请再赐一碗美酒,子剑带你们去勇闯天涯!哈哈!” 这回,简直就是一场火边大乱了,心儿的酒才倒了一半,就直接扔了酒壶,她扑到寒子剑怀里,乐得眼泪都出来了: “坏蛋,坏蛋,大坏蛋,子剑你太坏了,想让人笑哭吗…” 小洛儿一听,也被逗得咿咿呀呀的疯得站起来,直接冲到寒子剑身后,然后紧紧吊着他的脖子,蹦蹦跳跳的笑得口水直淌。 众小妞听了组脑洞大开,烟火味特浓,生动且有趣的歪词后,也立马乐得东倒西歪,然后相互抱在一起,统统笑得花容失色,连气儿都喘上来了。 等大家终于欢笑开颜,丢了心伤,无拘无束的疯闹了片刻后,一位身穿铠甲的带刀御林军,进来轻轻跪报道: “启禀王爷,时轻和时重两兄弟,完全任务,回来复命了,正在银安殿外求见。” 寒子剑听了,这才脸色一正说道:“嗯,令他二人前来觐见,细细详禀吧。” 片刻之后,待时轻和时重两兄弟得传而进后,见众妞都在乐,公主殿下和小太子爷,则被逍遥王爷一左一右揽在怀里。 看着眼前这份融洽,看着经历过生生死死的公主太子,和这些公主宫的铿锵玫瑰,时轻和时重也同时被感染了。 他二人也乐得,恭恭敬敬的用三跪九拜的大礼参拜后,才禀报道: “启禀王爷,时轻时重终不辱使命,已胜利完成任务!” “你二人吃了吗?”待他二人被子剑王爷叫起后,筱梅笑着问。 “吃了,吃了,”时轻又规规矩矩的低头答道。 “那你们喝了没有?”寒子剑这才松开心儿和洛儿,也笑着问。 “没,要来见公主太子和王爷禀报大事,属下未敢饮酒,”时重憨憨一笑,实话实答。 “来,来,来,二位兄弟风寒地冻的一路辛苦了,快来陪我喝几碗吧,”寒子剑又笑着,朝他二人招了招手。 第259章 成竹在胸邪治恶 王爷邀了同饮,公主殿下和小太子爷在座,这可是一份天大的荣耀呢。 时轻和时重倒也实在,虽不敢多看一眼这些统统应该属于大王爷的小美妞,但也老老实实的被筱梅安排落了座,他二人每人敬了寒子剑三大碗后,才开始汇报。 谁料,寒子剑听完他们的详细汇报后,却一笑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鄯武的王牌部队,二十万回援大军,已在你二人之前一天就匆匆忙忙的出发了,但当时北方大雪纷飞,他们虽心急,可想快也快不了,十二天过去,也才到了漠北境内,目前离邕南郡尚有千里之遥。” 众人一听,统统大惊。 但见寒子剑仍然是一脸轻松的成竹在胸,想必这军情,肯定是那小爱迪之功。 可是,这一次,来的可是二十万呀,还是那大反贼鄯武的王牌! 时轻和时重一听,先急了。 千里之距,如果是急行军的话也不过八九日。 于是,这两兄弟放下酒碗立马起身,齐齐退后几步后抱拳说道: “王爷,您慢饮,我二人立即归队,让兄弟们尽快备战!” 寒子剑一听,又压手笑道: “不用,不用,你们坐下继续喝,这二十万叛军虽来势汹汹,但我定要让他们,全部死在那漠北境内。” “那我们何时出征?”时重又小心翼翼的敬问。 看着众人,寒子剑又自斟自饮了一碗后,才抹了一下唇角,然后狠狠的说: “不用,区区这二十万来送死之军,只需我和小爱迪去一下就可以了,不过,倒可以带一个观摩团去,去看看这些人是怎么死的,谁想去,现在就可以报名。” “我们都要去,”众小美妞一听,齐齐举手大喊。 “好!那就带你们再去体验一下小爱迪的威力,也让洛儿和妞妞们再去解一下恨,”寒子剑又抱回了小洛儿,看了一眼正在自豪,而美滋滋的心儿。 心儿立即心领神会,她转身看着时轻时重说: “时轻,时重!” “属下在,请公主殿下下令!”时轻和时重同时低头抱拳应答。 心儿又郑重的说: “时轻,本宫任命你为轻飞将军,时重为千里将军,具体任务听王爷调遣!” 时轻时重两兄弟一听,心里大喜,急忙再跪谢: “谢公主和王爷提携,我二人愿为复国大业,肝脑涂地!” 寒子剑又将他二人伸手叫起后说:“快起来吧,轻飞将军时轻听命!” “请王爷吩咐!”时轻起身后,又抱拳待命。 “轻飞将军,令你即刻从军中,挑选三百擅骑之兵,组成一支轻骑兵精锐部队,然后抓紧操练,随时备战!” “是!”末将领命。 “千里将军时重听令!”寒子剑又道。 “末将在!请王爷发令!”时重也急忙抱拳应答。 “令你明日一早,就去那邕宁山里,和瞿红艳将军交接,让她立即回来,重新领命!” “是!末将领命!”时重大声回答后,又好奇得问: “属下敢问王爷,我们的帮主妹妹,她跑大山里,去执行什么任务了?” 寒子剑起身,将两碗美酒递给时轻和时重后笑道: “瞿红艳将军自告奋勇,领着几百军士进山,替我寻宝去了,具体什么任务,你去了便知,此任务虽说非常重要,可让一个女孩去执行,我和公主实在是舍不得让她受苦,你快去换瞿将军回来吧!” 时重一听,竟突然有些哽咽了:“是,请王爷放心,我连夜就去换瞿将军回来,红艳妹妹已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多谢王爷和公主照顾了…” 又是一种感动中,时轻时重两兄弟豪情万丈着,一起再用碗中美酒敬了寒子剑,一饮而尽后,便各领其命,再施礼叩拜,告辞走了。 时轻和时重一离开,小洛儿又快乐起来,他端着酒碗,喂了寒子剑一大口后,乐得说: “哈哈,鄯武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大反贼,还敢再派二十万叛军前来找死,且看小爱迪一轰,轰得这些王八蛋尸骨无存,惨不忍睹!” 又把小洛儿抱在怀里,也喂了他一小口酒后,寒子剑却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二十万人来送死,死不足惜,可是却苦了沿途百姓了。” 众妞一听,又齐露不解,筱冬将那条已经烤得外焦里嫩的熳鱼段,夹到寒子剑的餐盘里后,急忙问: “怎么啦,王爷?是不是叛军在途中祸害百姓了?” 点了点头后,寒子剑说: “这二十万叛军,是鄯武见了儿子狗头,情急之下发出来的,他们想夺回邕南郡,保护家人,便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匆匆忙忙发了兵,走了几日后便粮草耗尽,现在不但开始祸害百姓,连漠北郡那原先被鄯武收买了的八万驻军,都已被抢光粮草军饷,杀得东逃西窜立即瓦解了, 可是现在,这些虎狼叛军所到之处,基本就是抢光烧光了,十多万百姓,也已经无家可归,正在寒冬中挨冻挨饿…” 心儿一听,看着寒子剑急道: “那怎么办呀?咱们是不是该立即出兵,去解救那些正在受苦的百姓?” 寒子剑听了后,却没回答,他看着怀里的小洛儿,笑着问: “洛儿,你觉得呢?” 小洛儿一听,低头片刻后说: “子剑哥哥,您想听真话吗?” 寒子剑又给小洛儿喂了一口鱼块说:“恩,说真话,你心里怎么想的,就这么说。” 可小洛儿却偷偷瞄了一眼心儿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算了,我还小,就不发表意见了,否则说错了,又要挨皇姐姐罚了。” 众人皆笑时,心儿一听也乐了,她倾身越过寒子剑,伸手用手绢给洛儿,擦了一下油呼呼的小嘴后笑着说: “子剑哥哥既让你说,你就说,说错了,姐姐也不怪你。” 这时洛儿才咬着牙说: “要我说,暂时才不要管这些乱兵贱民呢,这些没有爱国之心的无知之贱人,从未经历过乱世苦难,也才不管是谁得这天下呢,若再说得难听一点,可能即便是被外邦入侵,当了亡国奴,这些个麻木不仁,心无正道的贱民,都会无动于衷的逆来顺受!” 第260章 静观贼斗巧运筹 此刻,洛儿此言一出,包括心儿在内的众妞皆惊,连寒子剑都觉得,要对这个才十岁的小家伙,从此刮目相见了。 见无人敢对洛儿的此番言论发表意见,寒子剑情不自禁的拍手叫好道: “洛儿果然有皇家风范,此言大有道理,其实我心中也有此意, 火凤国用高官厚禄,养了那么多兵马大将军,可那大反贼起兵作乱后,这些人竟统统都被那鄯武收买,一路之上无人阻拦,也没人去京都护驾,实在是可恨之极,不给这些心无良知之人点厉害,确实是不足解气!” 听寒子剑突然再提到这伤心往事,众美妞也也恨得咬牙切齿,从不多言的筱菊,见小洛儿的话,已得到王爷的肯定,心里喜得,她噙着眼泪,也自豪得轻轻说道: “王爷您英明,一想起公主殿下和太子爷,曾经受过的那些苦难疼痛,奴婢们就忍不住心如刀割的疼,疼得止不住的要哭, 这些个忘恩负义之徒,实在是可恨,是该用血的代价,对他们进行惩罚,也算对他们进行一次爱国主义教育吧。” 筱梅一听,也噙着眼泪,来又给寒子剑满了一碗酒后说: “王爷您接下来,有什么战略构思,奴婢们恨不得立即杀回京都去,活剐了鄯武那个该天诛地灭的老贼!” 今天已经喝得不少了,寒子剑端起酒碗,又小抿了一口后,才笑着说: “我打算趁消灭这二十万叛军之际,先把火凤国的鱼米之乡漠南郡和漠北郡拿下,这样一来,我们就收回四分之一的国土了。” 筱兰听了,也插嘴问道:“那然后呢,王爷您计划什么时候攻打京都?” 寒子剑听了认真的答道:“不急,我计划两年或者是三年以后吧。” “啊!为什么要等这么久呢?”筱冬也急问。 寒子剑又笑道: “你们刚才没听时轻和时重二位将军的汇报吗,现在鮐琬王鄯石已经自封天子,鄯武迫不得已只能派兵去剿,东北王鄯文也暗暗勾引驲本人,意图分疆自治, 他鄯武既想得这天下,那好,就让他们先闹去,咱们只要先得了最富饶的四分之一,然后稳坐漠江以南,慢慢买马招精兵蓄精养锐,来个坐山观狗斗,等他们玩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出手,一鼓作气解放全火凤国!” 众妞一听寒子剑这个不怎么地道的计划,无不欢呼雀跃时,筱冬听了,却又突然抹着眼泪说: “王爷,您这个主意,好是好呢,可咱们留着京都的那些亲人们,指定在眼巴巴的盼着我们,早点杀回去呢。” 筱冬此话一说出,自然又引起了伤心共鸣,众妞统统唏嘘时,筱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 “为了这个我们热爱大国家,也只能牺牲小家了,再说出事这么久,留在京都的那些亲人们,恐怕大多都被鄯武那个老贼残害了,若能侥幸逃脱的,可能也已经藏起来,不会有事了。” 见众妞又统统低头抹泪不语时,寒子剑也懊恼得拍了拍脑门说: “这样吧,刚才时轻和时重二位将军禀报说,那个什么北侠箫晟父子,已经带着几百名英雄好汉来投了,大概不日就到, 你们呢,立即每人写一封亲笔信,然后把各自己家中的户籍和家眷可能藏身的地方,和亲人的名单一一写出来, 然后,再派人去通知一下蓝春晖将军,让他把御林军所有将士的户籍和家眷名单,也尽快用亲笔信的方式统计出来, 等那箫晟一行到后,我会立即派他再带一些高手回去,然后暗暗查访,只要能找到你们的家眷,让他妥善安置,分批护送回来。” 这回,在众美妞齐哭中,这场烧烤晚会,终才结束… …… 第二日一早,瞿红艳就带着她的四大长老,来王爷宫领命了。 殿院里,心儿带着梅兰竹菊和春夏秋冬相伴,正陪小洛儿练功的寒子剑一见,却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心想,我那任务重大,只令瞿红艳一人回来,你们统统跟来算什么? 这时,‘长臂猿洪正’,‘快箭孟大’,‘单枪史光’,‘神算卢明四人,一见寒子剑已经脸露愠色,连忙跪求: “王爷公主请息怒,恳求饶了我四人的抗命之过,只因瞿将军已是孤女,我们也应承过老帮主的临终遗言,要永远不离不弃护在艳儿身边,所以,所以我们才跟她一起回来了…” 听了此番有情有义的话后,寒子剑和心儿又同时心中一动。 这可是四位难得一见的重义之士呢。 于是笑着将他四人扶起后,寒子剑笑道: “不怪四位英雄,是我考虑欠妥了。” “王爷您不但平易近人,且宅心仁厚,这让我等越发敬重您了,”四人松了一口气后,又齐齐赞道。 瞿红艳见寒子剑笑了,也收了紧张,然后立在他身边,娇滴滴的说: “谢谢王爷。” “哈,谢什么谢,我是有错就改,你们今天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算是罚我,”看着瞿红艳那被山风吹了两三天,已明显黑了不少的俊脸后,寒子剑乐道。 “好,好,好,先谢王爷款待,”瞿红艳开心得急忙答应。 “多谢王爷抬爱,想我朝阳帮中,现加上时轻和时重,已有三位将军了,若老帮主地下有知,定是快乐无比,”快箭孟大也乐得再朝寒子剑施礼。 将他扶起,寒子剑又赞道: “孟老英雄的快箭,果然名不虚传,那日飞城时,若不是您那两箭途中助力,子剑恐怕会从空中掉下来呢。” 孟大一听,急忙谦虚的再施礼道: “王爷您说笑了,我等愿为王爷鞍前马后,愿为公主殿下和太子爷再立战功。” 这才将大家领进殿内赐座,待筱冬和筱春将香茗奉来,寒子剑切入正题问道: “山中几日,瞿将军可否有收获?” 瞿红艳听了,立即喜道: “有有有,我们根据那几位老人的提示,已在一个大山坳里,发现王爷您要的土硝,硫粉等物,然后我们就收集了一点,再掺上木炭粉一点,果然轰的一声火光四射,威力还真不小,竟把那个去点火,没来得及跑开的兄弟头发都燎焦了。” 第261章 以身作则严治军 一听说试火之兵受伤,心儿急忙问道:“啊!人没大事吧?王爷不是再三提醒过你,不许擅自瞎试的嘛?” 瞿红艳听了,又嘿嘿笑道: “公主您就放心吧,人没大事,就是头发烧焦,脸上被燎出了几个大水泡,已经用狗獾油抹上了,几日后便可痊愈。” 寒子剑又不放心的问:“那你将这其中的厉害,告诉时重将军了吗?” 瞿红艳听了,非常认真的点头说道“说了,说了,和时重将军交接时,我已写了一份详细的注意事项,贴在了他的床头,他也保证一定执行。” “嗯,那你知道为什么要叫你回来吗?”喝了一口水后,寒子剑又笑着问。 “嘿嘿,知道,时重已经说了,”瞿红艳此时,绝对是一脸的幸福。 这时,瞿红艳的四位长老又一起起身施礼齐道: “再谢王爷和公主殿下对艳丫头的照顾。” 挥了挥手,让他们坐下后,寒子剑又说: “我是不该让一个女孩去领那种危险的任务,现在给你一个新任务吧。” 立即起身,瞿红艳抱拳大声应道:“请王爷下令!” 寒子剑又笑着说:“総宝安大人现已监管邕南全郡,再无暇监军,我给你一个督军之职吧!” “怎么督,王爷?”瞿红艳好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寒子剑又认真的说: “带着你的四大长老,立即成立一个督军衙门,再招一些协从人员,以后就专门负责监督众军,监督将士们的军容军纪和军费,严格执行我上次颁布的十三条军规,若发现有犯者,绝不能轻饶!”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后,瞿红艳又调皮得问: “王爷,这个官儿,有多大呀?” “这官儿可不小呢,这份任命明天就会发至各部队,我也会给你一份手令,以后下到每一位士兵的军容军纪,上到每一位将军的生活作风和军费管理,包括那蓝春晖将军,以后可都在你的管辖之内!” “啊,这么大呀!”瞿红艳惊得直吐舌头。 “立军之本,必须先要纪律严明,赏罚分明,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一定拿出你当帮主时的雷霆手段,发现问题,不管他是什么人,包括我在内,绝不可以手软!”此时的寒子剑,是一脸的严肃。 瞿红艳一听,立马被吓得,她捂着嘴笑道:“嘿嘿,我可不敢管王爷您。” “没什么不敢的,命令是我下达的,军规也是我亲自定的,我不第一个带头执行,以后还怎么服众!”寒子剑又认真的说。 “那,那,那要是王爷您一不小心,被我逮住犯了错误呢?该怎么办?”瞿红艳又笑着打趣。 “我若真的犯错了,你该打就打,该罚就罚,一切按咱们的军规,严格执行,”寒子剑继续一本正经。 瞿红艳又捂嘴一乐,戏道: “好,有了这把令牌,我就更大胆了,就算王爷您有过错,我也会毫不留情的用军棍侍候!” 这时,筱梅和筱冬一听,却先急了,二人一起指着瞿红艳笑骂道: “你敢!咱家王爷即便把天桶破了,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惩罚他的王法!” …… 三日后,气温骤升,小爱迪的军情报告。 回援的二十叛军,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加大了抢杀y夺的力度后,已明显放慢了行军速度。 不过,根据小爱迪的地理位置和气象条件分析估计,这二十万来送死的叛军,离他们坟墓,绝不会超过三日的路程。 这日午饭后,又是艳阳高照。 心儿说,这些天都吃胖了,想出去溜溜马,活动一下。 可是这城中,哪来可供策马飞奔之所呀。 筱梅一听,立即就出了一个好主意。 去大校场呀。 听说,鄯武老贼的那个点将台和练兵场,特大,特宽敞呢。 于是,硬拽上正准备睡午觉的寒子剑,二十七匹骏马在尽量不扰民的情况,朝城北的点将台,缓缓而去。 小洛儿在筱梅和筱菊的护卫中,在寒子剑的鼓励下,第一次独自驾马。 公主殿下和太子爷,自来了这邕南郡后,这可是第一次出巡呢。 看着这两排清一色白马白铠,银盔银剑,飒爽英姿的娇娥战将,护着身穿黄袍,头戴金盔的公主殿下和小太子爷,沿途百姓又激动得热泪满眶,伏地拜送。 点将台那偌大的校场中,此时蓝春晖将军,正在亲自操练新兵。 时轻将军奉王爷命,而组建的轻骑兵,也已选拔完毕,正在校场的入口边,进行第三次列队集合。 见逍遥王爷领着公主殿下和太子爷驾到,蓝春晖将军和时轻将军急忙来迎拜,行过君臣大礼后,时轻大声喊道: “特种骑兵团,组建完毕,请王爷检阅!” 寒子剑和众妞放眼望去,立即就喜得情不自禁了。 这三百零一骑,却是清一色的高头黑马,马背的将士们,是清一色的龄方二十出头。 眼前这三百名青年将士,身高划一,胖瘦整齐。 此刻,他们统统身着黑铠黑盔,身背黑弓黑箭袋,袋插黑羽箭,腰佩黑鞘长剑,每人的黑靴上,还各插着两支黑柄的短剑。 朝时轻点了点头后,寒子剑率先放马过去,众骑将见了立即声如雷动: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朝大家挥挥手后,寒子剑从怀里掏出一册白纸白页的手写本,递给了正并驾齐立的时轻将军。 时轻用双手将过后,先见四个楷书黑字: 训练大纲。 喜悦中翻开第一页,就见几行小字: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马如风,剑如电,接敌千里,令敌丧胆! 再翻几页后,时轻见此册中,竟是一些从未见过武功招式,练气口决和格斗技巧。 嗯,看来王爷是对这支特种骑兵,寄予厚望了。 转身再拜,时轻将军严肃的大声说:“请王爷放心,我们一定会刻苦训练,尽快练成最强悍的战斗力!” 又点了点头后,寒子剑看着身边的心儿笑着说: “公主殿下,给这支部队起一个响亮的名字吧。” 第262章 生死重逢双亲至 一听寒子剑之邀,好像根本都没用动脑,心儿公主就热血沸腾着脱口而出了: “黑虎战队!” 公主赐名,何等荣幸! 立马,在时轻将军的带领下,校场又一次声如雷动: “黑虎!黑虎!下山猛虎!” “黑虎!黑虎!下山猛虎!” …… 等这激荡人心的呼声渐渐停息后,时轻将军又来笑着说: “请王爷给大家说两句吧。” 一阵热烈的掌声中,寒子剑带着心儿一起巡马检验,他冷酷着面对这三百零一黑虎战队喊道: “使命召唤时,火凤国需要你们抛头颅洒热血,兄弟们怕死吗?” “不怕!愿为祖国浴血奋战!”众儿郎高喊齐答。 “好,那我现在告诉你们,我其实只要九十九骑,这九十九骑才是精锐,才是火凤国的精英,我要求在两个月之内,再淘汰二百零一骑!” “是!请王爷放心,我们都是那九十九分之一!”三百零一种声音,再一次响彻环宇。 这回,连那数千名围成圈状的新兵,都被这热血一幕惹得慷慨激昂了,大家又在蓝春晖将军的带领下山呼: “祖国万岁!火凤国万岁!” “祖国万岁!火凤国万岁!” …… 就在大军热血沸腾,山呼震天时,点将台的大校场门外,也突然传来了一阵整齐划一,带着京腔的呐喊声: “祖国万岁!火凤国万岁!” “祖国万岁!火凤国万岁!” …… 此时点将台的大校场门外,突然传来带着京腔的呐喊声,倒让众人有些莫名了。 蓝春晖将军,自然是最莫名其妙的一个: 我是大将军王呀,所有的部队已了然于胸,这是哪一支呢,我怎么听不出来了? 突然,就在那震天如雷的声音里,竟夹出了两个,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还是能凭感觉,凭心灵感应,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 蓝春晖将军立即有些傻了,他不可置信的面朝校场大门口,呆呆而立。 “黑虎战队听令,大门口列队!” “是!!!” 时轻将军的令发后,三百黑骑立即飞奔而去,迅速在校场大门口,列成了两队整整齐齐的威风凛凛。 又夹马提缰过来,时轻将军轻轻笑道: “蓝将军,有贵客自远方来,该你亲自去迎!” 这时,两位老人在一位中年和一位少年的搀扶下,已被校场门卫放入,进了大门,出现在了所以人视线里,后面还缓缓跟着两队穿着各异,手持各种兵器的汉子。 此时,虽还隔着两三百步的距离,但蓝春晖揉了揉眼睛后,立即泪奔。 飞身下马,跌跌撞撞的冲出去后,蓝春晖嚎哭着,他不顾军仪的往前急冲飞冲。 可才冲了五十步后,他就扑通一声趴地了。 然后,他借着强大的惯性,向前溜了十来步后,直接用双膝代步,跪地继续往前冲。 “爹…” “娘…” 在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蓝春晖将军的双膝加快了速度,此刻的他,早已是泪流满面… 此刻,蓝春晖这深情愧疚的‘爹娘’喊出后,众人全悟。 见时轻在偷偷的坏笑,寒子剑也笑着用马鞭,轻轻抽了他一下他的后背。 转头再一笑,时轻抱拳道: “请王爷和公主恕罪,末将只是想给蓝将军一个惊喜,也给大家一份意外,嘿嘿。” 等寒子剑心儿和小洛儿领着众妞,跟上去后,蓝春晖将军已经双膝破烂着,和父母汇聚了。 死也不爬再肯起来,蓝春晖仍然跪在地上,被爹娘抱在怀里,这死别重逢的一家三口,喜泪交汇着相亲相依,统统都已哭得呛天动地了。 眼前此情此景,怎不动容,众妞皆落泪时,心儿也在抹着眼泪笑。 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哭着笑着,蓝春晖就跪在地上,抱着爹娘一起转身喊道:“爹,娘,快拜见公主,拜见太子,拜见王爷!” 蓝父蓝母立即抹着眼泪五体投地,用大礼参拜。 这三拜,北侠箫晟急忙也带着儿子和众好汉一齐跪拜。 寒子剑和心儿急忙下马,等心儿去扶蓝父蓝母时,寒子剑也去扶起了箫晟父子,叫起了众英雄。 又双手抱拳,寒子剑比较正式的至欢迎词: “欢迎加入,兄弟们远道而来辛苦了。” 千里迢迢一到,就受到了最大的礼遇,箫家父子和众英雄好汉感动得急欲再跪时,立即被寒子剑一手托一个托了起来。 待父母行毕大礼后,蓝春晖将军急忙回头。 几大步后,他又扑通一声,跪在箫晟父子面前,大声喊道: “春晖谢过恩人!” 箫晟父子一见,忙也用跪拜相还,急道: “蓝将军快快请起,箫晟父子不敢贪天之功!” 这时,蓝父过来又施礼再谢: “多谢箫庄主一路护送。” 蓝母则站在儿子身边,东张西望看轻轻问道: “辉儿,辉儿,大恩人呢?大恩人呢?” 抹了抹眼泪又笑,蓝春晖看着箫家父子说: “娘亲您糊涂啦,恩人就在您眼前呀。” 蓝母听了,也抹着眼泪笑道: “不是,不是,箫庄主父子是恩人不假,可还有两个更大的恩公呢,若不是他们找到你爹你娘又悄赐金锭,为娘恐怕早就病死了,也是这两位大恩公,把我们托付给了箫庄主呀!” 蓝春晖一听,急忙惊问: “爹娘,孩儿实在不知这两位恩公是谁呀。” 蓝父一听,忙拍脑门笑道: “哦,哦,他们是时轻和时重二位将军呀,辉儿,快带我们去大拜!” 蓝春晖听了,这才全悟,透过人群,见时轻正躲在圈外傻乐呢。 牵着爹娘一起过去,蓝春晖直接又跪下大喊: “春晖谢过恩公!” 时轻急忙才想来拉时,谁知蓝父和蓝母竟也跪下了:“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这回,也来不及拉了,时轻只能以跪相陪,他将头伏在蓝父蓝母面前急道: “伯父伯母不可,您二老这是要折煞小侄吗,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蓝父蓝母哪肯轻易起来,蓝母的眼睛,却还在找人:“辉儿,辉儿,还有一位时重将军呢?” 第263章 义侠忠勇献军资 爹娘为感恩未起,蓝春晖自然也不敢起来,他笑着转头回答: “启禀娘亲,时重将军去山里执行任务了,待他回来之时,孩儿再去敬拜!” 这才扶了时轻一道起身,蓝父蓝母又拉着蓝春晖,一起跪在了心儿洛儿和寒子剑面前,二老齐道: “草民刚才失礼了,请公主太子和王爷恕罪!” 待寒子剑再扶起这生死重逢的一家三口后,蓝春晖看着父母双亲的面黄肌瘦,又心疼得直落泪,他扑通又跪在了双亲面前,哽咽着哭喊: “晖儿让爹娘受苦了,对不起,对不起…” 蓝父急忙拉起儿子后,认真的喝道: “晖儿,不许你这么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护国护君,是你的责任,只要能保公主殿下和太子爷安然无恙,别说我们这两把死不足惜的老骨头,你即便在战场上去死上九次,都值了!” 抹了抹眼泪后,蓝春晖大声回答: “是,孩儿谨记父亲大人的教诲!” 感人肺腑中,寒子剑对蓝春晖说: “蓝将军,我给你三天假期,速带二老,先回你那临时将军府,好好尽孝吧!” “是!末将领命!”蓝春晖这才赖嘴笑应。 蓝父一听,急忙朝寒子剑施礼道:“谢王爷好意。” 话毕,蓝父又转头对蓝春晖说: “我儿却不可以私废公,复国大任一日不能松懈,着两名军士送我们回去便可,我和你娘有手有脚能做能洗,我们先去备好晚饭,待你回家再聚便是。” “是,孩子遵命,”蓝春晖笑着招手。 立即,两名亲兵小跑而来,然后领着蓝父蓝母,告辞公主太子王爷后离开,出门后,仍用来时的那辆马车,先将这二老送走了。 此时的大校场门外,和蓝父母的马车交汇而过的,是三匹战马。 原来総宝安大人,听说公主太子出巡了,急忙带着张隆赵浒打马急来了。 见过君臣大礼后,総宝安转头看着这些风尘仆仆的人,好奇得再细看时,立马就乐了: “箫庄主,您怎么来啦? 非常意外的拉着箫晟的手,総宝安乐道。 北侠箫晟一见,也是惊喜得笑道: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想不到,想不到,一别多年,想不到総大人也在。” 待那箫晟之子,箫奎也来见过礼后,総宝安又笑着明知故问道: “北侠领着众英雄,这千里迢迢前来,意欲何为?” 箫晟一听,忙从儿子怀里取了来一只金丝银线的蓝色精致小包袱。 然后,只见他从那包袱里取出了一沓非常厚的银票后,才又领着儿子和众英雄好汉,一起跪在心儿面前,双手高托银票喊道: “启禀公主太子,箫晟父子率忠义众士来投,从此鞍前马后,冲锋陷阵,愿听王爷调遣,只因来时匆忙,草民只先带来了三千万两银票,愿为复国大业,尽一份绵薄之力,期后若有需时,箫晟定当义不容辞的再筹!” 好家伙,果然是一位富可敌国的北侠,一出手便是三千万,看来这仗,是越打越豪华了。 寒子剑笑着,来将箫晟父子再扶起后,众英雄才跟着起了身。 像眼下这种情况,如果还要公主殿下指示的话,那筱梅这个公主宫的侍卫首领,就属于非常严重的不称职了。 所以,根本不需要交代,筱梅也用双手,去接来箫晟那仍然托着银票,转身又交给筱兰后,自然要来表扬一番: “箫大侠义薄云天,心系国家,着实是让人敬佩!” 看着眼前这二十位清一色白袍银盔,飒爽英姿的娇美女孩,箫晟立马明白。 早就听闻说,说公主宫,有一群聪明伶俐,身手不凡的娇娥女将,眼前这位,定是那位传说中娇娥首领了,今日一见,果然令人开眼。 于是,北侠箫晟急忙抱拳还礼谦谦的答道: “大姑姑过誉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先皇英明定的政策好,箫晟虽发家致富了,但却时刻牢记饮水思源,如今国家有难,能出一份薄力,是草民的责任和荣幸!” 一片掌声中,众妞又却被五旬的箫晟用一句‘大姑姑’逗乐了。 筱冬一听,乐得指了一下众美妞后,也过来美美的笑道:“箫大侠,我也是姑姑,这些,可都是姑姑呢。” 此时筱冬的调皮捣蛋,立即又惹乐了众人,箫晟又规规矩矩的拱手说道: “小民见过众位姑姑,姑姑们巾帼不让须眉,实在是令我等这些草莽敬仰万分!” 众妞一见,忙也齐齐给箫晟骄矜还礼。 看着眼前这些个,个个美若仙子的铿锵玫瑰,箫晟的心中,突然暗想: 这些美美的娇贵丫头,都和我儿一般年纪呢,若万幸能讨一位回去做了箫家少奶奶,那岂不是真的要光宗耀祖了。 于是,他急忙拖来了正红着脸,躲在身后的儿子箫奎说: “奎儿,还不快给巾帼英雄们见礼!” 不是说知父莫若子嘛,箫晟一卦,打准了父亲的心思后,脸却更红了,急忙想躲,却被箫晟硬生生推了出去。 这回没办法了,只能面红耳赤着,箫奎拱手弯腰,朝众美妞们行了一个转圈儿大礼后,才轻轻的喊道: “小生箫奎,见过各位姐姐。” 调皮的筱冬一听,却又不愿意了,她立即双手叉腰,站到箫奎面前,然后凶巴巴的说: “嗨!傻瓜书呆子,你瞎喊什么呢,你父亲都喊姑姑了,你怎么能喊姐姐呢! 一见筱冬发难,这回这箫奎更是红着脸,连头都不敢再抬了。 此时,见那箫奎,已被羞得手足无措,総宝安大人急忙笑着,来朝筱冬规规矩矩的拱手行礼,然后替老友之子解围道: “奎儿自幼就文静腼腆,冬将军您就口下留情,暂且绕过他吧。” 一阵欢快的笑声后,公主殿下心儿,终于端庄傲娇的开了金口: “箫大侠,为嘉奖你的忠义之心,本宫先赐你将军之衔,与你同来的英雄们,暂先归你集制,然后由蓝春晖将军,再派一位副将帮你治军,具体任务,以后由逍遥王爷下达,可好!” 第264章 苦尽甘来众心归 这时,那尊贵的公主殿下心儿,终于端庄傲娇的开了金口: “箫大侠,为嘉奖你的忠义之心,本宫先赐你将军之衔,与你同来的英雄们,暂先归你集制,然后由蓝春晖将军,再派一位副将帮你治军,具体任务,以后由逍遥王爷下达,可好!” 怎么不好,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封呢,大官箫晟心里暗美时,却又心不由口着,谦谦说道: “启禀公主殿下,草民寸功未立,不敢受封,我父子二人和众兄弟,只愿从一兵一卒做起。” 総宝安大人听他装逼,也笑着来说:“箫晟将军,公主金口,你再推让,便是大不敬了,还不快快谢恩!” 箫晟一听,这才急忙顺水推舟再跪再拜: “是!那箫晟领命,谢公主隆恩!” 也再朝公主殿下施礼后,総武安又说: “启禀公主,箫晟之子箫奎才气横溢高,曾是正宗的皇朝举子探花郎,只因不愿归附那大反贼鄯武,才隐忍在野了,微臣正愁人才稀罕…” 総武安话未说完,心儿又笑道: “恩,総大人,我准你所禀,箫奎能当何职何品,由你做主便是!” 総宝安听了,又施礼禀道: “是!微臣身边正缺一位文采斐然,心细之人,我就暂任他一个正六品之衔,主管文案吧。” “准啦!”心儿又笑着玉手一扬。 箫家父子一听,急忙又双双跪拜,三呼千岁。 大礼过后,箫晟又带着儿子来谢総武安说: “奎儿归総大人麾下,我是一万个放心,万望您从严管教,让他好生历练。” 谢过総宝安,箫晟又去寒子剑面前再施礼道:“请王爷指示!” 抱拳回礼后,寒子剑看着総武安,认真的说:“众兄弟一路风尘而来,定急需一安身之处,就有老総大人了。” 総宝安也施礼笑道: “现成儿的,那反贼葛狮的将军府中还空着呢,足够这几百人先去暂时扎营了。” “恩,如此甚好,箫将军那就立即带兄弟们去息吧,过后我再带着美酒去看大家。” 箫晟一听,却急道: “启禀王爷,我等可不是来休息的呢,请您立就下达任务吧。” 人家千里迢迢而来,风尘仆仆才到,寒子剑本打算过一两日,再提那寻亲之事,可一想刚才那蓝家的团聚之乐,他便也不客气了。 等寒子剑将这事说出后,箫晟也是一脸的心痛。 这些忠心耿耿的将士,为大国家,而丢了小家,且还不知亲人们的死活,怎能让人不感动,怎么还能息得下呢? 说不定早一点回去,就能多寻得一位英雄的亲人呢! 想到此处时,再朝寒子剑至礼后,箫晟诚诚恳恳的说: “启禀逍遥王爷,箫晟只需休整一夜,多备些干粮肉干便可,明日一早,定带三五十名高手,立即快马加鞭,原路返回。” 众人和众美妞一听,急忙一起回礼诚谢,心儿也对箫晟说: “那就辛苦箫将军了,能将那些尚未遇难的家眷,尽快找到,并安全的接回来,你和各位好汉,便是大功一桩!” 箫晟一听,忙急忙又领众兄弟跪拜道: “启禀公主殿下,我等不为功名利禄而来,只为此生能为正义一战,待我火凤国再复兴之时,我等草莽,便也死而无憾了!” 在众赞后,蓝春晖将军和时轻将军,才亲自送箫晟和総宝安这一行,浩浩荡荡几百人出去了。 待他二人回转时,却见时轻又牵回了一辆外表富丽,像是女儿香车的大马车。 众人皆不解时,时轻又朝寒子剑施礼道: “王爷,末将还给您带回了一只宝物呢。” 筱梅一听,立马半真半假的嘻骂道:“时将军,你若是敢大胆送王爷一位绝世佳人,我们就立即剐了剁了她,然后送包子店去!” 朝身后的几位军士,挥了挥手后,时轻也低头笑道: “不敢,不敢,何况全天下的绝代佳人,都在这里了。” 说话间,那几名军士,已从那车棚里,抬出了一座被黑绒布盖得严严实实大箱子。 亲自前去,缓缓解开那盖箱黑布后,一只由金丝楠木打造的长方形大鸟笼,立即出现了众人眼前。 “哇哦,原来是一只好漂亮的大鸟呀,”小洛儿第一个冲来惊叹。 时轻一见,急忙相拦道: “太子爷小心,不可太近!” 寒子剑却一眼便知,他急忙护着小洛儿说:“此乃金雕,凶猛无比,洛儿真不可太近!” 众人一听,皆惊得同时朝后退了一步。 此时,阳光下,只见这只大雕的颈羽,是金黄色的矛尖状,它此刻卧于笼内,双眼微闭,虹膜金黄嘴,粗腿环金羽,利爪巨大,羽亮翅阔。 紧紧拉着寒子剑,洛儿小心翼翼朝前近了几步,轻轻踢了一下木笼后,却见那雕依然双眼微闭,一动不动。 “时将军,它是不是已经死了呀?”小洛儿回头问。 时轻忙答道:“没,没,不过刚才北侠箫晟交代过,说此雕性格太刚烈了,这一路十多天来,都不曾进食进水,任何人送食送水,它都不理不睬。” “十多天!那肯定饿死了,渴死了吧?”小洛儿越发大胆,又重重的踢了一脚。 这回,那雕儿才慢慢睁眼,傲慢的瞪了一下众人。 “没死,没死,”筱冬见了也过来乐道。 “快,快,有肉吗?再给它喂点试试,”筱梅一见急道。 “有有,”说着,时轻又去那车里,搬出了一只松木小木箱。 众人又见时轻将军,打开这只小木箱后,却是一层正在消融的冰块,待他用双手刨开冰块后,又是一层色质红亮,新鲜的牛肉。 取出一块鲜肉后,时轻直接扔进了笼里,可那傲雕儿,却仍然熟视无睹。 “让我来试试!” 筱梅一看,却不服气了,她直接用剑尖,去那小木箱里挑来一块鲜肉片,然后伸进箱里,就打算送那雕儿嘴边。 突然,那金雕儿兀自发出了一声‘嘎’的怒叫,同时,只见它利嘴一张,便叼住筱梅的剑尖,然后猛然一甩…… 第265章 金雕追日返苍穹 这回,连寒子剑都被惊住了。 此雕这一甩,竟将筱梅甩了一个跌跄。 急忙拔回长剑,筱梅吓得直呼:“了不得!了不得!此雕的内力太强大了!” 众人均是亲眼所见,岂有不信之理。 小洛儿又朝时轻笑道: “时将军千里迢迢,就弄这个活宝回来呀,不吃不喝不听话,还不如杀了烧烤呢。” 心儿一听,也笑道: “洛儿你就知道吃,传闻这金雕来自仙境,性情激猛,其品质之高,可与日月星辰相辉映,其威力之大,若雷鸣击石,其翔速之快,如云掣闪电呢,既是神物,时将军就快放了吧,让它重回大自然。” 这时,那金雕听见心儿的声音后,竟忽然眼中精光突发,它转头在群里找到心儿后,又轻轻发出了一种比较温柔的‘咕咕’声。 寒子剑一见,大喜道: “心儿,你去喂它试试!” “嗯…我不敢,”心儿笑着躲在寒子剑身后。 “没事,我陪你去便是,”寒子剑硬把心儿拉了过去。 二人手拉手近前,寒子剑直接用手提来一大块鲜肉,然后从笼顶凌空送了进去。 此时,真的奇迹出现了,那金雕歪头看着他俩,此刻的眼里,也全部温柔。 又轻轻咕咕两声后,那金雕一口接来寒子剑的手中鲜肉,然后微一昂头,立即肉入它肚。 众人的叫好声中,心儿乐得松开寒子剑直拍手,又去提来一块更大的鲜肉,也从笼顶放入后,又立即被雕儿狼吞虎咽的吞下了。 于是,如法炮制,寒子剑和心儿继续轮流提肉喂雕。 不一会,这只被饿了十多天都没饿死的雕,竟一下子吃下去了四五斤鲜肉。 见它仍然来者不拒,寒子剑急忙叫了停: “不能再喂了,肉凉,暂时不能让它吃得太撑,快,再取些温水来。” 时轻一听,急忙亲自去了水房,用一只大陶钵,开心得端了一钵温水来。 等心儿先用手指,试了一下水温后,寒子剑才将那大陶钵送到了笼边。 又抬头,用一种信任的眼神看了看他二人后,雕儿立即将那弯钩尖嘴伸出笼格,伸入了钵中。 等那一大钵温水,若渴牛饮水般的再下肚后,金雕儿终在笼中站了起来,它精神抖擞的抖了抖雕羽后,第二个动作,直接是狠狠踹了一爪这大鸟笼的粗木格。 惊人的咔嚓一声后,那雕儿一踢过后,已笼破格断,众人又惊得齐呼时,寒子剑却拔剑一挥。 立马,笼散雕出。 时轻见了,又急忙惊叫道:“王爷,它会飞走的呀!” 看着此刻身已出笼,正在盯着心儿,却不急起飞的雕儿,寒子剑笑道: “此乃灵物,想关也关不了,让它走吧,它属于蓝天碧海,它属于日月山川!” 果然,寒子剑此言一出,那金雕先抬头,看了看西山梢的那轮金日后,在发出一种尖锐鸣叫声的同时,又将雕头一转,朝心儿眨了一下眼睛后,它这才双翅一展,双爪一弹,然后立即扇起一阵灰沙一阵风,呼啸着,斜飞上了天。 于是在众人的恋恋不舍中,一飞冲天的金雕,在那不绝于耳的嘶鸣声中,在以心儿为中心的空中盘旋了三圈后,它才朝西北方向,向那轮金色的太阳,冲了过去。 用一种失落,目送那在阳光下闪闪生辉的大金雕,消失在那茫茫山麓中后,心儿这才在寒子剑和众妞的陪伴下,正式检阅众军。 可半个时辰后,突然又从那山麓之中,传来了一阵回响嘹亮,且带着金属声的鸣叫声。 大家惊得统统抬头望去时,却见西山顶的空中,又出现了那金雕的身影。 待它越来越近时,筱梅又指着天空惊呼道: “快看,快看呀,雕儿好像抓了一只什么东西!” 在筱梅的惊呼声中,众人再看时,果然见那大金雕的双爪间,竟真提着一只不知何物的长黑影。 伴随着此刻听了慷慨激昂的鸣叫声,那雕儿已披着金色阳光,用雷霆之速翔了回来。 就在众人的鸦雀无声中,众目睽睽之下,那只大雕优雅着的飞回校场上空后,直接在空中双爪一扔。 那只不知何物的黑影,已被它用一个优美的抛物线,非常准确的落在离心儿十多步的正前方。 然后,更不可思议,那金雕在空中又盘旋一小圈后,竟直接落在心儿那玉凤驹的马背马鞍上,并开始悠哉悠哉着,目中无人的整理金羽。 更好玩的是,那匹浑身通白的玉凤驹,缓缓回头看了一眼大金雕后,却没被这只猛禽所惊,而是比较友好的冲那大雕点了点头,甩了甩了那洁白如雪的长鬃。 等众人再去,细看那天降之物时,又统统被惊得瞠目结舌。 这竟是一只大灰狼! 这只可怜的狼,不但已被击破头颅骨,而且咽喉处还有一只血窟窿。 不过,比较奇怪的是,那狼喉血窟窿中,此刻却已无一滴血液流出。 上前细察,寒子剑摸了一下那还热乎乎的狼体笑道: “想必是刚才的温水没够,雕儿已将这狼的鲜血,统统抽光饮尽了。” “厉害!厉害!” “呀!呀!这么大,这么凶的大野狼,在雕儿面前,竟是不堪一击了!” 众人的惊赞声中,心儿去挽着寒子剑回头。 看看眼前那,正替玉凤驹梳理背鬃的大金雕儿,心儿又乐道: “雕儿,雕儿,快到我这里来耶!” 又在众人的喝彩声中,那金雕儿竟真的双翅一展,飞到了心儿的身前。 本是一句玩笑话,谁料它真乖乖的飞来了。 见心儿已经又被吓得不敢再动弹,这只浑身金红,足有三尺多高的大金雕儿,威武霸气的渡了几步后,竟昂起大脑袋,然后柔柔的将那漂亮的雕头,轻轻依在了心儿的臂膀间,还缓缓的摇了摇。 这回,可把心儿公主,彻底给乐坏了。 于是,不再怕它,蹲下将金雕儿抱在怀里,心儿轻轻摸摸它的钩嘴大脑袋后,又细细的理理了它那金色亮羽。 此时,见这只神雕,竟和心儿如此亲热,众人又乐…… 第266章 军情突变急点兵 和这只大金雕儿,又嘻玩了一会后,是该回去了,见雕儿此时已像一位武士,摇摇摆摆,憨憨的紧跟在心儿身边。 正不知,该如何处理此金雕之时,那雕儿见众美妞已上马,却又一次展翅弹爪,冲上了空中。 “回来雕儿,”心儿见了,又急得双手伸空大喊。 可那金雕儿,这回却不肯再下来了,它只在心儿的头顶,娇鸣着盘旋。 这才将心儿送上马去,寒子剑也上马和她并驱时,才抬头看着那雕儿说: “走,回去,不管它。” 于是,又被众美妞护着,再浩浩荡荡的返回。 不过,这回又多了一出景观。 那金雕儿在空中,却不肯再飞远,它竟在空中,不停发出响彻云霄的鸣叫声,一路缓缓相伴着。 又在沿途百姓的膜拜中返回驻地后,见那金雕儿已先一步,在心儿的锦楼顶,昂首傲立了。 下得马后,心儿喜得,又朝楼顶挥手喊道:“雕儿,雕儿,快快下来吃肉喝水呀。” 这回一点悬念都没有了,那金雕儿一听,又对天长鸣一声,真的就乖乖的飞身下了楼,直接到了心儿身边,然后吭哧吭哧的左右爪交替,萌萌哒跟在心儿身后,一蹦一蹦的进了屋去。 不用交代,待筱梅去取来一些新鲜的鹿肉,筱兰也去端来一盆净水后,雕儿这回没客气,又比较文雅的补了一餐。 指着和自己卧室一门之隔的小厅,心儿乐道:“快给雕儿搭只窝吧,以后就散养了,来去自如,随它心意。” 这个问题好办,抱来几床绫罗绫罗香被褥,就在这小厅有光照的窗边,围了一只大圆窝后,再将食盆水盆端去。 还真好玩,已经吃饱喝足的金雕儿在心儿引导下,竟真乖巧的跳进那软软暖暖的窝里,做了一个老母鸡抱窝的造型,慢慢伏下了。 看着好像在打瞌睡的雕儿,筱梅又笑着说: “公主殿下,此金雕神勇无比,现已臣服于您,以后可又多了一位护驾之将了,何不也给它一个封号呢,嘿嘿。” 心儿一听又乐,她俯身轻抚了一下雕羽后,笑道:“封你为金雕将军如何?” 那金雕儿一听,竟立即又双眼来神,它冲心儿点了点头后,又自命不凡的傲鸣了几声。 此刻,金雕儿此举,又若得众妞快乐时,筱冬却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大声喊道: “快!快!快!王爷有令,着姐姐们统统分头行动,立即快马加鞭,急去通知各路将军,火速前来认领战斗任务!” 这可是第一次,见王爷如此急促,众妞哪里敢迟疑,简明确认过各自的路线后,就立即冲了出去。 待众妞,各自牵了尚未卸鞍的战马,飞奔而去后,心儿也带着留守的筱梅和筱兰离宫而去。 中途,又喊了小洛儿筱菊和冰清玉洁四人后,大家很快就到了寒子剑宫里。 见此时,春,夏,秋,冬四丫都已先行传令去了,只剩下寒子剑一人在宫,心儿急忙问道,: “怎么啦,子剑?” 寒子剑一笑道: “快别提了,小爱迪这个小混蛋,竟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它不但擅自改变了我们先前制定好的作战计划,还因气象条件的变化,将战斗时间提前了。” 见寒子剑此刻虽有些着急,却是满脸轻松,心儿便不再多问。 反正有他在,根本不用别人多操心了。 也就半个时辰左右吧,众将已到,排成两列静候将令,连総宝安和张隆赵浒一起都来了。 “蓝将军,咱们现在有多少匹战马?”寒子剑直截了当的问。 “启禀王爷,我军现有战马三万九千匹,实编将士三万一千八百六十六人。” 又转头看着総宝安,寒子剑问道:“総大人,咱们距海边有多远?” 総宝安立即弯腰拱手回答道:“启禀王爷,邕南郡背朝大海,近百里不足。” “好,蓝春晖将军,令你和时轻将军,立率领一万五千将士,带着照明工具,带上一万五千条干毛巾,每人一骑立即出发!”寒子剑喝道。 “是,末将领命!” 蓝春晖和时轻二人,莫名其妙的大声回答后,时轻又问: “请问王爷,此去什么任务?” 寒子剑这才转身,去那桌上取来了一把干海带和一条干毛巾,然后当着大家面,一边动作一边说: “你们速去后,要用最快最快的速度,先从渔民那里,收购大量干海带,然后就像我这样,在现场用干毛巾,将那海带上的白色细末物,细细的擦出刮下后,统统带回来。” “那,那海带不要吗?”蓝春晖将军听了又问。 “不要,不要,我只要擦过海带的毛巾,和这些白色细末物!” 寒子剑扬起手中的毛巾后,又将那些已被擦落在桌上的细细粉末物,当宝贝一样拨到了手心里。 这才,完全明白了,也不管王爷要它干嘛,蓝春晖将军领着时轻转身欲走。 “二位将军切记,立即出发马不停蹄,任务期间要争分夺秒,不许休息,令你们在二十个时辰之内,必须要完成任务返回,但是还不许提前完成任务,一万五千条毛巾,若差一条,或者是有一条毛巾是干净的,我拿你们是问!” “是!谨遵王爷令,末将先去!” 待他二人小跑离开后,寒子剑又喊道: “瞿红艳将军,令你去领五百军士,立即去城中老银号里,兑换一千两库存五年以上的老银,然后连夜用利刃细细刮研,也要刮成粉末状,切记,越细越好!” “是!末将领命!”瞿红艳也立即领命而去了。 又看着総宝安,寒子剑说: “総大人,你速先令属下众文官,快送一百口大行军锅,一百只大水桶,大量干柴,一千五百块砖头,三百把大铁铲,六十只干净铜盆,一百只灯笼,火速送我这里来,然后,你也去领五百军士,连夜购买八百斤海盐,用石碾细细研磨好后,也立即送来!” “是!微臣领命!” 就在総宝安领命转身之间,寒子剑又说:“総大人要切记,必须要是海盐,且研磨得越细越好!” 第267章 急备战妙下奇令 见张隆赵浒跟着総宝安也欲离开时,却被寒子剑叫住了。 张隆赵浒立即回头抱拳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又从桌上取来一张自绘的图纸,递给张隆后,寒子剑说: “令你二人,去召集五十位手艺比较好的城中铁匠,连夜按此图纸,打造一座粮仓模样的器皿。” 张隆接来图纸一看,突然却有些看不懂了,寒子剑一见忙指着图纸一一讲解: “此物需薄铁皮打造,容量可盛千斤即可,但必须可拆卸组装,上留活动盖,下留一支六寸宽,六尺长,可手动的泄物开关,造好后立即送来!” 都是比较聪明的人,一点就通,张隆赵浒也收起图纸领命而去了。 最后就剩下韦植了,寒子剑突然一个傻笑道: “韦将军,你这个任务有些艰巨呀。” 韦植急忙抱拳说: “请王爷快快下令,不管有多艰巨,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末将都保证不折不扣的完成任务!” 忍着笑,寒子剑说: “好!我令你立即将剩余的一万五千名将士,齐聚大校场,十二个时辰内,任何人都不许吃饭,命令大家必须要大量喝水,收集尿浓尿, 然后,再架上二百口行军大锅和干柴,将收集来的尿尿,陆续不断的放入锅中用大火熬制,不过火候一定要把握好,我要那被熬得浓浓的,又不能熬枯熬焦的尿尿浓缩物!” 此令一出,洛儿第一个乐得捂住了小鼻子,他仿佛已经闻到了那尿液的骚臭味。 见众妞也在偷乐,韦植可没含糊,再一次领命后,也小跑着告辞出去了。 见公主殿下都忍不住捂着嘴乐了,筱梅终于才笑出了声问道: “王爷,大家都有任务了,那我们呢?” 寒子剑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道: “你们自然也有任务,待総宝安大人的一百口行军锅送来后,你们立即就在我这院里依次架好,然后将干柴按锅分堆码好,二十四个时辰后备用!” 筱冬一听此命令,突然有些急了,她红着脸嘟嘟囔囔着说: “王爷,我们亲亲的大王爷耶,您不会也要我们这些美若天仙的女孩子,二十四个时辰内不许吃饭,只许喝水,然后收尿尿熬尿尿吧!” …… 嘻乐归嘻乐,绝对不会影响王爷的军令如山! 非常准时,二十四个时辰一到后,就在刺鼻的满城尿臭中,众将士已经不折不扣的,全部完成任务回来了。 蓝春晖将军和时轻将军带领的一万五千名将士,急行军奔赴百里赶到海边,在当地官员和地保的协助下,分成若干个执行小组后分头行动,一刻未停的立即大量收集干海带,然后就在现场举灯操作。 等掐好的时间一到。 这一万五千名,二十多个时辰未曾进食的将士,每人领到一份由当地官差准备好的干粮饮品后,又一边吃,一边驱马急奔。 带着那几袋,从干海带上擦来的粉末物质,还有一万五千条,已经脏得黑漆漆,带着浓浓海鲜味的毛巾,蓝春晖和时轻二位将军,按时回来复命了。 这时,総宝安大人的正宗海盐末到了,张隆和赵浒负责的铁皮大器皿,也抬到了现场。 瞿红艳将军的一千两,由老银锭研磨成的银粉也到了。 不过,由于瞿红艳战斗组的工作量比较轻松,所以,按王爷的命令,她那五百名军士,此刻也到了现场正在待命,准备加夜班。 韦植将军那又s又臭的尿尿浓浓缩物,是盖着厚布布,捏着鼻子,用二十多只大铁锅抬来的。 此时,这座原大反贼镇南王的寝宫,现逍遥王暂住宫殿外的大广场,已经成了寒子剑为消灭那二十万叛军,而研制秘密武器的临时化工厂。 天虽未黑,那一百顶大灯笼已经点明,在四周高高的挂起了。 一百口大行军锅,已被砖头支好,锅里也已满水,锅边大量干柴齐码,就等待王爷一声令下,便能开火。 自己去膳食房里,找了一件妞们的围裙穿上,寒子剑亲自撸起袖子,从蓝春晖将军手里接过两块脏得刺鼻的毛巾后,就用双手入了第一口铁锅里,开始搓洗毛巾。 王爷都亲自动手了,众人自然不能闲着吧。 见心儿公主第一个跑来,拿起一条脏毛巾,伸手就下了锅,瞿红艳和众小美妞们,也急忙冲来,纷纷从地上捡起脏毛巾,然后去各占一锅。 这回,连小洛儿都好玩得,笑嘻嘻的捡起毛巾,就往锅边冲,其他众将士就更不能偷懒了,大家立马纷纷效仿,捡起毛巾去抢锅。 寒子剑一见却急了,他手里拧着脏毛巾,用大屁屁将心儿撞离锅边后,大声笑道: “全体都有!听我的命令!” 乱糟糟的众人,这才急忙住手抬头,静待军令。 寒子剑又大声喊道: “丫头们全部靠边站,众将士跟我学,每人每次两条毛巾,以十只锅为一个单元,每只锅里用力洗一次,一定要将毛巾里的宝贝,洗入水中!” 此令一出,众小美妞立即被宠得皆乐,马上纷纷遵命,退出了战场。 众将士一听,也终于才总算弄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哦,原来咱们这英明神武的大王爷,这是要提炼某种神秘的宝贝呢。 于是,在蓝春晖和时轻二位将军的指令声中,五百名军士很快就被分组完毕,他们将会轮回上阵洗毛巾。 一起去硬拉开寒子剑后,蓝春晖和时轻手握脏毛巾,同时乐道: “属下们已经完全掌握战斗要领,王爷您就息着,在一边指挥吧。” “行,那你们抓紧时间,我还有大事要做,”寒子剑用围裙擦了擦手后,又抬头朝天,大声喊道: “小爱迪,快快现身吧!” 立即,大殿正南方向的天空中,蓝光一闪后,天空中传来了小爱迪那可爱萌萌哒的声音: “jimojimoge,,可爱的小爱迪,我来也。” 小洛儿一听,又乐得朝天大声问道: “小爱迪,这jimojimoge是什么意思鸭?” 第268章 爱迪又出鬼花招 听到小洛儿发问,此时,已飞到众锅左侧那块空地的上方,正在悬停的小爱迪,又顽皮得回答: “报告小洛儿,jimojimoge,宝宝要喝奶,嘻嘻。” 这回,好像有些听懂了,小洛儿又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被师傅子剑哥哥用美酒喂醉,然后回去后硬缠着筱梅,要喝那个…要试那个了… 小脸儿一红,小洛儿转头看着身边的筱梅,见她也突然羞红了粉脸。 这种情况,小洛儿觉得,只能继续装糊涂了。 于是,他揣着满脸越来越糊涂的无辜表情,又仰头萌萌哒问寒子剑: “子剑哥哥,讨厌的小爱迪说的是什么鬼话呀?” “别理他,调皮的小爱迪在装神弄鬼,逗你玩呢,”其实寒子剑也没听懂小爱迪的淘语,只能笑着打哈哈。 得不到满意的回答,小洛儿又缠着寒子剑撒娇: “子剑哥哥,洛儿好久都没看那个‘大猫儿逮老鼠’了哦。” “嗯,今天让洛儿去看一夜都行,”见小爱迪已降落,且打开了舱门,寒子剑回头朝心儿,筱菊和瞿红艳招了招手说: “你们先陪小洛儿登舱,玩去吧。” 待心儿,洛儿,筱菊和瞿红艳四人,乖乖的登了舱后,寒子剑又叫来了春夏秋冬和筱梅说: “你们五人,给我帮忙吧。” 于是,寒子剑带着春夏秋冬和筱梅,将那已被分解成若干块的铁皮器皿,依次抬入了小爱迪舱内。 此刻,小爱迪的舱内,已经是猫和老鼠动画片的打闹声,还有洛儿,心儿,筱梅的欢笑声。 舱外,则是令正在洗毛巾的众将士们心情愉悦的,快节奏,重金属,外星地球人的嗨舞曲。 寒子剑启动唯有他和爱迪知道的密码后,先打开了中心弹舱门。 五位小美妞首先看见的,就是那十五枚体型修长,黑幽幽的飞弹,正在两侧的弹仓里,发出一种恐森的寒光和杀气。 首次获准进入这里的筱春,筱夏,筱秋,筱冬四人,立即被惊得直叫: “哇哦!” “梅姐姐,这样什么呀?好漂亮哦!”筱冬好奇得拽住筱梅的衣袖问。 “那次消灭追兵的,就是这种大轰蛋,本来是十六颗呢,”筱梅立马得意洋洋的笑着给妹妹们,做解答。 “哇,这胖蛋蛋的威力实在是太厉害了,”用一种膜拜之极的表情,筱冬张开双臂直往里奔,大概是想去抱抱那些铁蛋蛋。 寒子剑一见,急忙拦截住,认真的说道: “不能碰,不能碰,千万不能瞎乱碰,要是弄炸了,引发爱迪的武器库,绝对能将火凤国,立即从这个星球上,消灭得干干净净!” 见筱冬和其他四个丫头突然被吓得,像被定格了一般,寒子剑又笑着说: “大家小心就是,听我指挥吧!” 于是五个丫头,统统又被吓得立即退出了弹舱,然后就扶着门边,用大眼睛朝里张望。 待她五人,稍微平息好奇片刻后,寒子剑才轻轻喊了一声: “爱迪,打开常规飞弹底部的发射舱门。” 立即,小爱迪发出一连串优美的‘吱吱’声后,那道可发射飞蛋的长方形蛋道打开了,那座黑色的飞蛋发射支架,也从那蛋槽中降出了舱外。 再上前两步,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寒子剑才朝仍然躲在蛋舱外的五位小美妞伸手说: “壹号!” 筱梅和筱冬一听,才一起先将那块标注着‘壹’字的椭圆形铁皮,小心翼翼的斜着抬了将来。 双手接过后,在她二人的帮助下缓缓移动,寒子剑将这块底板中心的开口处,对准那已经打开的蛋槽,和那道尺寸早已定好,也是椭圆形的卡圈卡好后,他又转头喊了一声: “贰号!” 贰号,就是那支方孔型,六寸宽,六尺长,拖着一根七尺长的细铁条,可手动开关的泄物槽。 将这泄物槽,对准底板的开口处,再仔细卡好后,寒子剑又喊了一声: “叁号,肆号。” 叁号,肆号,是两块尺寸一样大,三尺高,半圆形,立状带卡槽的铁皮,也是这座容器的底部第一层,被送进来后很快安装好,然后继续… 就这样,在五个小美妞的沉默不语中,足足两个多时辰后,寒子剑终于才将这座可容千斤,类似于地球老农民用的那种粮仓般的器皿安装完毕,只留下了顶盖没封。 又去拉了拉那根,此刻已在这容器外的细铁条,反复试了几次泄物槽的闭合功能。 见安装顺利,一切完美,寒子剑才笑着朝那五个小美妞,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最后一个出了舱后,又立即将那舱门关上了。 “我们的亲亲大王爷,您这神神秘秘的,到底要做什么呀?”吊着寒子剑的胳膊,轻轻晃着,筱冬又忍不住好奇了。 “哈,倒不是我想要做什么,是爱迪这个小东西,越来越小气了,它说飞弹库存太少,又不能再生,舍不得用了,”寒子剑哈哈笑着解答。 寒子剑的话音未落,小爱迪的萌童音,又出驾驶舱里传来: “哼!用别人造好的装备算什么英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聪明伶俐的爱迪,要运用本身的满腹经纶和所掌握的天文地理,自己研发一种高端的先进武器,然后去将那二十万叛军,彻底的消灭干净,让他们在鬼哭狼嚎中,死无全尸变成肉酱!” 寒子剑一听,一边朝小爱迪的驾驶舱竖起大拇指,一边又笑着打压道: “小爱迪,你先别吹牛了好不好,为了这一次行动,已经是全军总动员了,若是此役失败,那我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这回,小爱迪不敢再骄傲说大话了,他降低语音结结巴巴的说: “介个,介个,我尽力而为,争取别让你丢人吧…” 寒子剑听了,又一笑道: “不怕,小爱迪,只要你努力了,也尽力了,不管此役成功与失败,你都是最棒的,子剑一定和你荣辱与共…” 小爱迪这才一傻笑道: “子剑兄,拜托动作快点,战场上空的冷云劲风在等你,爱迪已经开始启动行动倒计时了…” 第269章 天寒地冻虐敌军 将那大铁皿安装完毕后,一出舱门,突觉一股寒气袭来。 正领着筱奎和一帮文质彬彬的文官,给大家准备宵夜的総宝安迎来,他撩起围裙一边擦手,一边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禀道: “王爷,奇怪了,这四季如春的邕南郡,可有多少年都没如此冷过,北方定是又要冰雪交加了!” 打了一个哆嗦,寒子剑任随他下舱的瞿红艳和筱竹,替他裹上一件毛茸茸的厚皮毛披风,也抬头看了看那漆漆黑天后,才笑着说: “打算跟着去观摩战斗的丫头们,立即全部登舱玩去吧,爱迪舱内不但一大堆好吃的,还已经启动了空调,暖和着呢。” “咿咿…” “呀呀…” 见众小美妞欢呼雀跃着扑向了小爱迪,瞿红艳却立着没动身,寒子剑又笑着问她: “愣着干嘛?你也快去呀,别冻着了。” 瞿红艳听了,心里一暖,见此刻公主和众妞不在,她终于非常勇敢的,轻轻挽住寒子剑的胳膊嘻嘻笑问: “王爷您肯带我去玩吗?” 歪头看了看瞿红艳那张,已被冻得红扑扑的瓜子脸后,寒子剑又豪爽一笑: “干嘛不带你去,这也是王爷令,在我这里,以后你和她们一视同仁!” 突然双眼一红,瞿红艳转过头去,又偷偷躲在寒子剑的披风里,悄悄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柔柔的挠了两下后,才快乐得忽闪着长睫毛,又回眸一笑,也朝小爱迪走了去。 这才被総宝安陪着,寒子剑进了锅阵中,见那脏毛巾堆,此刻已所剩无几了。 众将士正在洗毛巾,洗得热火朝天呢,好像倒也没觉得冷。 “兄弟们,加快速度,等完成任务后,咱们让総大人用美酒肥肉侍候,”寒子剑朝众将士们喊了一声后,又转头看了看総宝安。 “谢王爷!” 众将士的齐应,响彻夜空。 “属下领命,立即带人去准备,”総宝安立即心领,抱拳领命后,又朝筱奎招了招手,便转身去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左右,一万五千毛巾终于洗结束后,寒子剑一声令下,又立即百锅百膛齐生火。 这回终于不冷了,众将士纷纷围火而坐。 待那锅里开水沸腾后,众将士又在王爷的指挥下轮流用长铲,在那一百口锅里,不停的搅动,以加快水分的蒸发。 这个过程,有些长,整整又用去了两三个时辰。 直到将近丑时,一百口大铁锅中,才烧得水快见底,锅里只留下了厚厚一层白白黄黄,且臭臭的物质,终于达到了寒子剑的要求。 于是,在寒子剑的命令下,立即转成小火。 然后,又一次众人齐动手。 先那八百斤海盐末,一千两老银末,还有从海边带回的几袋海带提留物,依次加入锅中。 然后,三百名将士,持着三百只长铁铲,一百只锅被三百名将士包干,每锅三人,开始不停的大力翻炒。 翻炒了半个时辰后,寒子剑又下令: 立即加入那二十大锅尿液浓缩物,然后继续加大力度翻炒。 立即,高温挥发中,那个s呀臭呀。 这回,连寒子剑都忍不住捏住了鼻子,偷偷乐得在心里,暗骂小爱迪。 可躲也躲不掉呀,臭爱迪还有产品标准要求呢。 没办法,寒子剑还只能继续强忍着,亲自去每只锅里,仔细手捻鼻闻。 又是半个时辰后,终于水分炒尽,达到了小爱迪的标准: 捏不成团,紧握漏沙。 立即下令,息火撤柴,然后利用余温,再翻炒一袋烟的功夫,待热量散尽后,终于大功告成。 时不待人,片刻不停,立即又令众将士,将一百口行大军锅,抬到爱迪的舱门边。 然后,飞船舱里的二十名多小美妞来帮忙。 她们就在舱内分两路排开,舱外的将士们也排成两队,开始用准备好的六十只铜盆,将大家辛苦两天,才得来的化工产品,依次往小爱迪舱内传递,倒入那已经安装好的铁皮器皿里。 这个过程快,没用一个时辰就完成了。 此时,小爱迪又催促了。 寒子剑又朝蓝春晖和时轻,指了指殿外的一片狼藉后,时轻立马笑着回答: “请王爷放心,等您凯旋归来时,保证干干净净,保证满园鲜花芳香满院。” 这时,蓝春晖将军也抱拳,领着在场的五百军士大声喊道: “祝王爷旗开得胜!祝王爷凯旋而归!” 看着天边的那颗启明星,再朝大家挥了挥手后,寒子剑也立即登舱关门,轻轻喊道: “爱迪,出发!” 爱迪的执行能力,根本是不用交代的。 然后,等寒子剑领着瞿红艳和筱冬,再去将那铁皮器皿的盖子合严,仔细检查了一次后,飞船已离开邕南郡城百里了。 此刻的千里之外,这股突发的寒流,自然要比邕南郡来得早,来得更凶猛多了。 急匆匆率着二十万人,企图回缓邕南郡的葛狮,昨天早晨领着大军,一过那条横穿火凤国的大漠江后,就有麾下来示警了: “启禀大将军,天气突变,气温骤降,将士们的御寒衣物,准备不足!” 坐在马背上,那时威风凛凛的葛狮,也微微抖了一下后,扬了扬马鞭后喝道: “传我的将令,再加快行军速度,跑起来就不冷了!” “再禀大将军,今天中午,将士们可能要饿肚子。” 葛狮一听,急得大骂道: “尼特码的就知道吃,快去告诉兄弟们,过了前面那百余里的无人区,就有吃的了!” 再也不敢多言,二十万叛军果然令行禁止,加快了行军速度。 可是,真的都饿着肚子呢,他能快到哪里去,又被赶着,急行了八十余里后,天又擦黑,天气也越来越冷了。 这时,这二十万人肚子里的咕咕叫声,此刻也只能被踏步声和喝骂声掩盖了。 又抬头看了看后面,那缓追而来的乌云密布,对这沿途一线轻车熟路,救亲人心切的葛狮,又对传令兵大声喊道: “让兄弟再加把劲,前方三十余里处,就有一四面环山可挡风御寒的大山坳,今夜就在此按营,再坚持二日,我们就能摆脱这高寒区了。” “禀大将军,兄弟们实在是饿得扛不住了!” 第270章 拖云拽舞巧布阵 见兄弟们,正在受饥寒交迫的折磨,葛狮也心疼呢。 追悔莫及中,葛狮也用一丝点心疼,他看了看这些随自己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后,又抬头看了看天也冷得,情不自禁的抱着双肩,咬着牙说: “今晚杀马!” 这些将士,可都是跟随葛狮多年的忠诚部下,早就有人偷偷嚷着要杀马吃,可谁真敢杀呀。 此刻,一听将军令,说今晚有肉吃,立即精神一震,真的又加快了步伐。 终于,两个时辰后,葛狮的那二十万大军,沿着一条比较宽敞的山官道,全部开进了小爱迪预定的伏击圈。 此时的大山坳里,天黑地黑处处黑,二十万熙熙攘攘的人马,已经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大锅饺子。 不过,一进这大山坳里,寒风真的减弱了许多,突然暖和了好些许。 这回不要将令了,饥肠辘辘的众将士一齐动手,先去靠近的山林中检来枯枝,砍来木柴,片刻之后这大山坳里,就已经火光冲天,温暖如斯了。 紧接着就是人欢马嚎,一万匹优良战马,立即含屈倒地,然后被分解上火烤,肉香立起。 吵吵闹闹的终于吃饱时,已是半夜了,葛狮吩咐就别搭帐篷,反正没几个时辰,也就天明了。 众将士一听也赞同,反正四周林多树密,兄弟们轮流休息,轮流去砍柴护火就是,笃定不会冷。 又是几个时辰过后,估摸着天快亮时,就在那越来越黑的厚云上方,超级无敌萌的杀手小爱迪,已经悄悄的到了。 就在那越来越厚,敌人看不见的冷云层上方,爱迪缓缓绕了两圈后,开始嘟嘟囔囔着,好像在自言自语的说: “艹,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正坐在驾驶位上,一直在陪小爱迪聊天寒子剑急忙问: “怎么啦?” “奶奶的,这片云层的厚度不足呀,云里的水分也不够!”小爱迪噘着嘴说。 正在副驾驶位上心儿,虽有些听不懂,但还是有些着着急的问: “那怎么办呢?小爱迪。” 小爱迪一听公主殿下急了,忙又嘿嘿一笑道: “殿下莫急,只不过要再费些事罢了,且看小爱迪,如何去拖云拽雾,呼风唤雨,嘿嘿。” 话音未落,小爱迪突然加速,又朝漠江北飞了过去。 过了漠江,小爱迪又继续朝北飞了十多里后,终于才在另一片云层的上空,缓缓减了速。 “好,好,好,妙,妙,妙,天助我也。” 自言自语的得意洋洋后,小爱迪突然大声喊道: “小美妞们!坐稳绑好,抓紧了!” 这回爱迪并没有突然加速,而是先从这块直径大概有三十多里云层边缘,开始缓缓飞行。 几分钟后,等舱内众妞全部被安全带绑好,双手抓紧后,它才又一次加速了。 仍然绕着这块非常满意的云层边缘,小爱迪的速度,开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了。 此时,连寒子剑这个地球上的特级飞行员,都在暗暗惊叹爱迪的飞行能力了: 这么小的半径间,做这种圆距形飞行,且速度这么快,恐怕目前宇宙间,也就只有小爱迪一人,能做到了。 此时,正在努力工作的小爱迪,一声不吭的仍在继续加速,加速,再加速,已经超音速了。 此刻,并无人可见的小爱迪身下,那块巨大的厚云,被小爱迪产生的巨大气流引导着,慢慢开始整体一边向南移动,一边自转,且随爱迪的速度不断加快,云也越转越快。 加速,加速,再加速…… 此时的小爱迪,大概已经玩疯了。 那块云,仿佛也已经被小爱迪带傻了一般,也跟着它不停的加速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终于,见身下云层的转速,已达标后,小爱迪又在没有减速的情况,突然一拐。 然后,小爱迪用一个身驾筋头云的造型,丢开那朵此刻已被修理成球圆状,且已身不由己,正越转越快的厚云后,竟又兀自朝北方飞走了。 超音速的飞行,九百多里的有效距离,此时对于可爱的小爱迪来说,瞬间便到。 然后,就在心儿和舱内众小美妞的失重惊呼声中,小爱迪直接来了一个眼镜蛇机动,迅速在空中完成了翻转调头。 立即返回,小爱迪又开始大声的自言自语: “一马赫!” “二马赫!” “三马赫!” “四马赫!” …… “砰!” 突然一声剧烈音爆后,小爱迪的周身,瞬间,就产生了一圈伞形云气,尾后,也拽出一条强劲无比的气浪。 立即,小爱迪已若雷霆闪电。 强劲的推背感中,此刻除了寒子剑之外,众小美妞和心儿公主统统已被吓得双手出汗,双目紧闭。 仍然一瞬间的事,小爱迪已回到了那朵旋转云的身边,然后就紧紧贴着云层,继续向南狂飞。 这时,一种简直不可思议,非常奇妙的气象景观出来了。 那块大旋云的正北方,立即被小爱迪从来时的方向,用它那强大的气流,拉出一个超大的大凹型。 零点零零零零零零一秒后,时速六马赫的小爱迪,又已经穿?云而过,立即又将对称的云层南端,拉出了一个特大凸尾。 此刻,这块非常乖,比较听话的大旋云,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旋转‘心’型。 它被爱迪强大那的动力和急速带来超级气流,像一片黑马般,被乖乖的赶向了南,扑向了那个装有二十大军的大山坳上空,且速度越来越快。 小爱迪冲出云层,微微一个减速后,它又来一次眼镜蛇机动,迅速在空中完成了翻转并调头后,它又返了回去,又向北飞了一千里。 然后,再翻转掉头,小爱迪再加速,又用近六马赫的速度,向那块此生幸运的大旋云扑了回去。 这回,那块大旋云被爱迪冲过后,已经出现了两大块豁口和两支尾巴,就像一只超级特大的大苹果,不但被一张超级大嘴咬了两大口,屁股后面还变异的生出了两条大尾巴。 见这朵水分足够,冰寒足度的大旋云,乖乖按自己设定的轨迹,继续旋转着,再一次急速向那山坳飞去后,这回小爱迪没停…… 第271章 天降冰弹轰叛军 此时,见这朵水分足够,冰寒足度的大旋云,乖乖按自己设定的轨迹,继续旋转着,再一次急速向那山坳里飞去,这回小爱迪没停。 它直接又飞回了邕南郡上空,飞到那片灯火通明,飞到了逍遥王爷宫殿的头顶。 舱内众小美妞,一见舱外灯火通明,急忙将头伸到窗边一看。 咦,怎么又回来了呢? 众将士,正在下面烧烤吃宵夜呢。 小爱迪,你什么情况? 你发了一下神经病,难道就结束战斗了吗? 众小美妞正不解时,那些正在吃烧烤的众将士,此刻可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只见,小爱迪就在众人的众目睽睽下,又是一个美丽的眼镜蛇机动,再来一次原地翻转掉头后,‘嗦’的一声,又飞走了。 再用六马赫的速度飞回去。 此时,那块被小爱迪从北方赶来的冷厚云,已有一小半到达战场上空了。 但是,由于刚才那股驱赶的动力太过强大,这块大旋云,此刻好像有些止不住云步了。 若让它照这个速度,继续向前飞的话,它可能就会飞越战场上空了。 那岂不是要空忙碌一场了吗? 不会的,小爱迪怎么可能交这种糟糕的试卷呢! 眼看着那朵大旋云,已有大半块覆盖了大山坳,却不见它减速时,小爱迪又回来了。 这回仍然是贴着云层,从南往北,狂狂的反冲。 立即,又是一股反方向而来的强大气流,立即将那厚云撕得豁七豁八。 立即,两股强大的气流,在云层中发生了的猛烈的碰撞。 立即,一道强大的闪电过后,就是两声足可以将人耳膜震破的巨雷,这在大山坳的正中上空轰然响起。 云,立马急刹车,已经正正准准的停在了山坳上空,此刻不但是全覆盖,且已将覆盖面积,超出了战场的四分之一。 冲出云境后,小爱迪又来了一个,又让众妞吓得花容失色,恐慌尖叫的紧急刹车,然后便稳稳的悬停在了那块,仍然在飞速旋转的黑云边缘。 “子剑兄!准备战斗!” 听到小爱迪一声令下后,寒子剑迅速解开安全带,冲向了那个常规飞弹舱。 又一次开始,爱迪绕着这块继续在旋转的冷云边缘,开始急速飞行。 终于,等小爱迪越飞越快,越飞越快乐,越飞越急,飞行速度快要达标时,小爱迪仍然一边继续加速的同时,一边开始用萌童音倒计时: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放!” 弹舱内的寒子剑一听,立即拉动了那根泄物口的控制开关。 “哈哈,一切正常,子剑兄请回!” 调皮的小爱迪,一边哈哈大笑着,竟突然将舱外的扩音器,调到了最大音量,并立即开始播放一首凄凄惨惨的,为死人送殡的唢呐曲。 由于这是一座土设备,根本看不见舱外否正常,正准备询问结果的寒子剑一听,终于才轻轻舒了一口气,拍了拍手。 途中,朝大眼睛睁得一个比一个还大,统统紧张得面红耳赤的众美妞们挥挥手后,寒子剑乐得,又返回了驾驶舱,并用安全带重新将自己绑好。 此时,小爱迪从云层的最边缘,开始大量飞撒粉末状的化学武器,且正在慢慢的收小飞行圈… 此刻,这四面环山的大山坳里忽然乌云压顶,鬼风四起,阴森恐惧,杀气笼罩,气温也在突然间,再一次爆降。 天空那两层冷云的云层的下方,葛狮的二十万大军,都已被刚才那两道闪电和两声巨雷轰傻了。 竟真有很多人,已被轰得两耳出血。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葛狮也立即被轰得,裹着战袍就冲出了帐篷。 就在他惊得,抬头看天的同时,众叛军又同时听见,从那黑压压的天空,竟又传来了一连串倒计时的声音,和一种优美动听的唢呐声。 什么情况呢? 见鬼了吗? 难道是某妖,在此劫渡吗? 还是某神仙来了? 怎么天上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呢? 不过,这个小孩儿的声音,确实非常好听。 这种声音,绝对属于那种天籁之音,能发出此音的,绝对非仙即妖! 但是,这个声音里,却明显带着浓浓的杀气! 还有,那送死人的唢呐,谁都听过,可,谁都没听过如此慷慨激昂,激动人心的唢呐妙音呀! 此时的葛狮,心里想法,和大家基本一至。 就在这位久经沙场,杀人如麻的王牌大将的晕晕乎乎中,突然,又从大山坳的外围,传来了一片吵杂声: “下雨了…” “下雨了…” “下雪了…” “下雪了…” “下冰雹了…” “下冰雹了…” “靠,妈呀!这冰雹,也太大了…” “去,快逃,这分明就是冰鸭蛋呀…” “啊…” “啊,快跑呀…” “啊,救命呀…” “啊,爷爷呀…” “啊,奶奶呀…” “啊,妈妈救命呀…” “啊,我的眼睛…” “啊,我的鼻子…” “啊,我的耳朵呢?” “啊…” “啊……” …… 突起的鬼叫狼嚎声中,突起的噼噼啪啪恐惧声里,葛狮又被惊得手足无措时,见众火堆突然已被熄灭,山坳又突然腾起了浓浓的烟雾和水蒸气,众兄弟已经乱成了一大锅烂饺子。 此刻,二十万将士和数万匹战马正像无头苍蝇一般,在乌乌鸦鸦里抱头鼠窜,在嚎叫着扎堆,在头破血流中相互踩踏… 葛狮一见,急得,惊得,正待发号施令时,他的头顶,密密麻麻的一群,从数千尺高空而降,此刻比鸡蛋还大,和钢铁差不硬的冰雹,已经来了。 哪有躲的地方和机会? 第一颗,第二颗大冰蛋,直接击破击穿了葛狮那厚厚的战盔。 第三颗,第四颗冰蛋,则砸向了他的左右双肩,此时尚且清醒的葛狮,又听见咔嚓两声后,立即骨断人瘫。 紧接着,在越来越惨的嚎叫声中,数不清的大冰蛋,携着呼啸声蜂拥而至,朝葛狮的眼睛,朝他的鼻子,朝他那张大的嘴里,朝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躯体上,毫不留情的狠狠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