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分卷阅读1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1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文案 身为帝国的新一代男神 不会谈恋爱简直是一种耻辱 在第二百零三次相亲失败后 颜少将终于被忍无可忍的群众 打包丢进了时空隧道 附身于不同小攻身上的颜少将 表示自己非常无辜 在这种情况下还谈恋爱 不是自己找死吗? 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 颜砚:前面的路人甲,我是不是在前一个世界见过你? 某人:有吗?(内心:尼玛,你终于认出来了。) 扫雷区 1、本文主攻,1vs1,小受跟小攻来自同一个世界 2、本文狗血 3、本文不针对任何其它文,谢绝一切人参公鸡 4、本文又名:正牌受的苦逼暗恋史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颜砚 ┃ 配角: ┃ 其它:主攻 ================== ☆、第一章 忘情崖上,云雾缭绕,终年严寒不下,山下怪石嶙峋,鲜有人至。武林最大的邪教天狱教,便建在这与世隔绝的忘情崖上。 但江湖中人都知道,忘情崖,已经成为历史了。就在一个月前,平秋大侠柳长宁伙同武林盟盟主欧阳羽,趁着教主风吟雅入关之际,代领众多江湖门派,一齐攻入天狱教,将天狱教一千多的教众,齐齐歼灭。堪称武林近年来最大的盛事。 有人传言,教主风吟雅出关后,看见教内一片狼藉,死伤无数,又被众多武林高手围攻,一怒之下,导致魔功噬体,最终走火入魔,跳入忘情崖下,不知所踪。 颜砚是被清晨的寒风冻醒的,他动了动身体,一股剧烈的疼痛顿时从四肢百骸里传来。眼前是清风、乱石、朝阳。原主人还真是好兴致,大冷天里席天幕地赏风景,无愧‘风吟雅’这个名字。他揉了揉肚子,从乱石堆里摇摇晃晃的爬起来。 没办法,原主人伤势太重,颜砚倒是想以一种潇洒的姿态,可惜硬件设施实在不给力。 颜砚看了看身上破破烂烂的白衣,叹了口气。在接收了原主人的记忆后,他的心情变得尤为复杂。 风吟雅是天狱教近百年来最杰出的武学天才,二十岁时便独自上少林寺,破了少林闻名天下的金刚罗汉阵,随后的一年时间内,他连续给武当、崆峒、青城、御剑山庄等江湖上有名的门派下战帖,单挑大大小小数百个门派,无一败绩。 一年前,风吟雅进蜀川讨教唐门毒术机关时,不小心招惹了唐门的大小姐唐梦。在拒绝唐梦的求爱后,他很倒霉的中了唐大小姐的‘目中无人’。 蜀川自古难走,风吟雅半路毒发,双目失明摔下悬崖之际,被一个自称杨安的青年所救。杨安自称神医‘洛百草’的弟子,进蜀是为了找一味只在蜀川之地生长的药草。 为了给风吟雅解毒,杨安在山脚下搭了一个药庐。半年的朝夕相处,自幼心无旁骛、一心习武的风吟雅,第一次被武学之外的东西吸引。为了能和杨安多相处一段时间,风吟雅甚至在对方出去采药时,偷偷将解毒的药汁倒掉。 两人约定,解毒之后,一起去看天狱教特有的塞外暮雪。 所谓约定,终究是要用来违背的,杨柳一家,长宁为安。原来杨安,不过是平秋大侠的化名而已。 柳长宁是神医‘洛百草’的弟子,更是御剑山庄的少庄主。 在简单的回忆过风吟雅的一生后,颜少将深刻的认识到,不会谈恋爱也是一件幸运的事。 身为帝国最年轻的少将,颜砚拥有一份堪称完美的履历。家世、才貌、能力,他一样不缺。但偏偏是这么一个男神级别的人物,在第二百零三次相亲失败后,被一众亲朋好友齐齐送入了时空虫洞,穿梭于不同的平行世界,学习如何谈恋爱。 对了,忘了说了,颜少将他是个弯的。 颜砚站在崖底估计了下山峰的高度,干脆利落的将外衣脱下,撕成布条,做成了一条简易的绳子。他把绳子一头栓了把匕首,那把匕首之前插在他的腹部,手柄的位置刻了一个小小的安字。 这匕首是风吟雅送给柳长宁的定情之物,最后又被柳长宁以另一种方式还了回来。一年前柳长宁在崖下救了风吟雅一命,一年后他亲手于忘情崖断送了风吟雅的命。 颜砚将匕首绑好,用力一丢,匕首刚好卡在半山腰的缝隙里。他试了试绳子的承受力,便顺着绳子爬上了峭壁,然后一手抓住山壁上凸起的岩块,一手取下匕首,再丢,如此反复几次,最后终于爬上了崖顶。 忘情崖上激战留下的血迹早已被大雨冲刷干净,只余岩石上半寸深的刀剑刻痕,还残留着当初惨烈的影子。 颜砚脱下外套后,身上只剩下件单衣。冷风一吹,他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啊!鬼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女音。 颜砚转过身,看向能发出如此高分贝声音的女人。竟然还是个熟人,那女人正是当初给风吟雅下毒的唐门大小姐唐梦。 唐梦将一截竹筒样的东西对准颜砚:“说!你到底是人是鬼?” 从风吟雅的记忆里搜索出那截竹筒原来是唐门有名的暗器’暴雨梨花针‘后,颜砚不淡定了:他可不想刚从崖底爬上来,就被唐梦用’暴雨梨花针‘射成筛子。 于是他对唐梦道:“你看地上。” 唐梦飞快的往地面扫了一眼:“什么?” 颜砚道:“影子,你听说过鬼有影子吗?” 唐梦朝颜砚脚底下看去:虽然太阳还未到正中,但已经足够她看见颜砚脚步的影子。她放下心来,移开竹筒:“我就说嘛,好人不长命,你怎么看也算不上是个好人。” 颜砚没搭理她,天知道他现在又冷又饿,快要撑不下去了。他将匕首插|入腰间,按照风吟雅的记忆,朝天狱教走去。 “哎!看在本姑娘千里迢迢来给你收尸的份儿上,你也不能再跟从前一样无视本姑娘。”唐梦一边跟在颜砚身后,一边喋喋不休。 第一代天狱教的创建人将天狱教建在忘情崖上,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他十分清楚天狱教众多是些亡命之徒,这样的人往往生性桀骜不驯,容易在江湖上招惹仇家。 忘情崖山势陡峭,易守难攻,又地处塞外漠北,气候恶劣。远离江湖中原腹地,通常不会跟江湖上的名门正派有大规模的正面冲突。就算是朝廷的军队来了,在粮草充裕的情况下,也能抵抗一阵子。 当然第一代教主本身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一开始收留那些犯下命案的江湖大盗,就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2 是为了能够拥有能够与官府作对的力量。因此不曾下令约束这些教众的言行,久而久之,天狱教便逐渐成为了武林人士口中的邪教。 颜砚推开半掩着山门,尸体腐烂时散发出的臭味传来。颜砚顿了顿,从山门里走了进去。 到了400世纪,人类的高科技已经发展的非常迅猛。利用高科技开展的星际战争,往往以彻底毁灭为主。所以颜砚虽然参加了为数不小的战役,见过不少死亡,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死于冷兵器的尸体。 “呕!”身后响起剧烈的呕吐声,颜砚不用想,就知道是跟在他身后的唐大小姐。 唐梦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一个月前天狱教众死伤无数,但直到此刻,她才彻底明白‘死伤无数’是个什么概念。 数不清的断肢残体堆叠在天狱城的练武场里,这些死者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最小的不过是个四岁半的小男孩,颜砚从风吟雅的记忆里知道,这孩子叫彭成,他爹姓彭,他娘姓成,他最大的愿望是生辰那天,到天狱教下的小镇里买一串冰糖葫芦。 颜砚走上前,用手指擦掉彭成脸蛋上的血迹,将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阖上。他不知道是这谁下的命令,天狱教上下一个不留,连小孩也不放过。风吟雅的记忆停止在漫天雪花里,那张清俊的脸上,所以他不知道,在他死后,有多少人来给这段感情陪葬。 “你...怎么了?”唐梦跑门外吐完后,等了半天也不见颜砚出来,只好强忍着剧烈翻滚的肠胃,又重新跑进练武场。岂料她一进来正好瞅见颜砚一动不动的站在练武场中央,便不由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什么。”颜砚摇头,“你有......火折子吗?”他从风吟雅的记忆里搜索出这么一个类似于打火机的名词。 “你要火折子干吗?”唐梦好奇的看向他。 颜砚没说话,不过唐梦很快便知道答案了。 三米多高的火舌窜上房梁,将横梁一口吞噬掉。没了横梁支撑的屋顶开始往下掉瓦砾,崩塌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滚滚的黑烟四散而去,将蔚蓝的天空染成了焦黄色。 唐梦望着身旁静静地注视着火焰的男人,突然感到一阵陌生:以前的风吟雅虽然同样不喜欢说话,但却能让人感觉到他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不像现在,眼前的男人仅仅是很随意的站着,就让她有股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就仿佛以前的风吟雅是醉心武学的痴儿,现在的风吟雅是历经沙场的将军。 “为什么不让他们入土为安?”唐梦问道。 颜砚收回视线:“人太多了,埋不过来。”说完转身往山下走去,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他现在急需补充能量外加一次热水澡。 唐梦无语的看着颜砚的背影,暗暗磨牙:“懒到这种程度,你果然不是个好人!” 时空虽然不同了,但腐烂的尸体会诱发疾病这一点应该不会改变。在现在这种科技下,即使将尸体掩埋了,也不能保证不会引发瘟疫,更何况那些尸体已经堆放了快一个月,再加上风吹雨淋,估计整栋宅子都沾染了感染源。 还不如一把火烧了来得干净利落又保险,颜砚叹了口气:在400世纪,就连火葬都成为了一种奢侈的行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承担得起,支付环保协会的那笔‘空气环保违约金’。 ☆、第二章 “醒了?”唐梦将一碗看起来黑咕隆咚的汤药递给颜砚,“伤得那么重,还敢到处乱跑。” 颜砚揉了揉额头,他错估了风吟雅身体的承受能力,没想到还没走下山,身体便因伤势过重,突然昏倒在地。 颜砚端起药碗,尽量忽视那股难闻的味道,一饮而尽:“这里是哪里?” “忘情崖下的牧野镇。”唐梦笑得不怀好意,“喝得这么干脆,你就不怕我再给你下毒?” 颜砚放下药碗:“你要想下毒,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唐梦闻言顿时泄气:“你变得一点都不好玩了。” 正午时分,牧野镇福来客栈 颜砚埋头奋战于一堆食物里,在习惯了各式各样的营养片后,偶尔尝尝原生态的食物也是不错的选择。 唐梦百无聊赖的支着手肘坐在颜砚对面,打量他吃饭的动作,最后得出结论:速度更快了。 “哎!你听说没?”旁桌一个大汉道,“昨天忘情崖上突然失火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火?前几天还下了雨呀!”另一个人诧异道。 “谁知道呢!我听说,昨天有人站在山脚下往上看,隐约看见......”他压低了声音,“大火里,好像有人。” “不会是......那个邪教教主吧?”另一个满脸顿时满脸惊恐,“我以前听老人说,死者要是有什么冤屈或者未尽之事,就会呆在阳间一直徘徊不去。” 大汉嗤笑一声:“青天白日的,哪儿来得鬼?八成是哪个流浪汉瞅着宅子里没人,进去拾掇些废物。” 他同伴说:“宅子里头都是死人,哪个流浪汉有那个胆子?” 大汉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知道呢?” 他同伴说:“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据说御剑山庄少庄主七天后要大婚,广发英雄贴邀请武林同道前去观礼。” 大汉奇道:“大婚怎么发英雄贴?” 同伴道:“听说是因为要乘此机会处理天狱余孽。” 大汉说:“天狱教的人不都死光了吗?” 同伴一脸得意:“那是对外界的说法,我婆娘的舅舅的女儿的三姑妈的婆婆的小儿子是武林盟的弟子,他前几日来我家做客,酒喝多了,说漏了嘴。”凑近大汉道:“天狱教的左右护法和三个堂主,被关押在御剑山庄的地牢里。” 颜砚喝汤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吃饱了。 “哎,你现在要赶去北江城救人吗?”唐梦好奇的看着他,御剑山庄就在北江城里。 “不,我现在要找地方洗澡。”颜砚将最后一口汤喝干净,放下碗,淡定的起身朝二楼走去,“你就不用跟上来了。” 唐梦脸色顿时涨红起来,小手一拍,眼前的桌子瞬间被五马分尸:“呸!谁稀罕看你,本姑娘是怕你乘机溜走。” 果然还是个纯情的小姑娘,颜砚放心的得出结论。被自家无节操的妹子用‘微尘摄影机’荼毒了二十多年,以至于他现在看见这些外表纯洁的小姑娘家,条件反射的想将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所以说,有个兴趣诡异的妹妹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妹妹不光兴趣诡异,还十分爱钱,财迷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3 到拿自家哥哥的半裸片去赚钱。 颜砚觉得,他也是醉了。 客栈二楼 阳光从镂空纱窗射了进来,将窗外树枝的影子投在乳白色的纱幔上。 颜砚睁大了眼,从不甚清晰的铜镜里努力分辨镜中人的五官:眉毛纷杂,鼻梁塌斜,嘴唇厚实,皮肤微黑。乍一看跟原来风吟雅有三分相似,但再一看,就会发现是这完全是另一个人。 原来的风吟雅不说是帅到惊天动地,惨绝人寰,至少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上等姿容。至于镜子里这位......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这样就好了?”颜砚以一种不信任的眼光,看向沾沾自喜的唐梦。他觉得好像没什么变化,不需要再戴一层人皮吗?颜少将少年叛逆期,也是看过武侠小说的。 “废话!易容的最高境界,不是彻底变成另一种毫不相干的模样,而是似是而非,看山非山,看水非水。”唐梦将梳妆台上五花八门的各色盒子收起来,瞪他,“本姑娘没问你收钱就不错了。你出去打听打听,凡是来找唐门易容,少了五十两金子,你想都别想!” 颜砚明白了:敢情唐门才是江湖上最有钱的门派。‘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挨了刀,你得上唐门买药,中了毒,你得去唐门解毒,哪怕是你打算‘洗心革面’,你还是得去唐门整容。 所以说,行走江湖,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唐门。君不见天狱教教主风吟雅,‘目中无人’落山崖? 北江城地处中原内陆太原附近,前有连绵不绝的连云山脉,后有广袤的江河平原,左边是黄河,右边与边塞重镇靖平县相接。水路陆路交通便利,自古以来便是繁华之地。因此不光是御剑山庄,就连武林正道的领头武林盟都建在北江城。 此次御剑山庄广发英雄帖,不光是为了少庄主柳长宁的婚事,更重要的是与各门派掌门商议处决天狱余孽一事。再加上三年一度的英雄大会即将召开,北江城里可谓是人满为患。 这下可苦了北江太守,短短的半个月内,北江城便涌入大量携带兵器的江湖人士。对于这些动不动就红眼睛粗脖子,喊打喊杀的‘江湖好汉’,太守大人一向秉承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只要他们不在北江城里弄出大动静,太守大人向来是睁只眼闭着眼。 北江城大街 “姑娘,小店是真的没有空位了。”店小二苦哈哈的对着眼前胡搅蛮缠的少女点头哈腰,“不然您再去城南那家看看如何?” “本姑娘刚从城南过来。”唐梦将一枚银子按在柜台上,说起谎话来眼皮都不夹一下,“别跟本姑娘说些有的没的,快去准备两间上房。” 店小二瞅见那枚足量的银子,咽了咽口水:“是真的......” “这样呢!”唐梦拔下头上的玉簪,通体晶莹的玉簪上雕刻了两朵栀子花,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有!有!当然有。”刚从后院出来的掌柜忙抢在小二前面道。 “咦?刚才那两位客官来,您不是说......”小二一脸迷惑。 掌柜将玉簪收好,心里乐开了花,心道:所以我才是掌柜,你只能是个店小二。抬手拍了下小二的脑袋:“还不快带两位客官去二楼最西边的那两件上房。” 小二收起满腹疑惑,一甩毛巾:“两位这边请。” “等一下掌柜的!”浓眉大眼的佩剑少年从店门外冲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一脸方正的中年人。 少年说:“你方才不是说没客房了吗?” 掌柜说:“刚才是没有了。” 少年看向颜砚二人:“怎么他们一来你就有了?” 掌柜说:“西边那两间房,原本是用来堆杂物的,客官您走后不久,我让小二特意收拾出来了。” 少年傻眼了:这明摆着是欺负人嘛,谁家会把杂货堆在二楼? 唐梦听见熟悉的声音回过头来,一看见是宋靖,顿时笑得春光灿烂,一双大大的杏眼笑成了两汪月牙:“傻小子,本姑娘以前就跟你说过,行走江湖,有钱才是大爷!” 宋靖不理她,扭头便要走:“你有钱,当初干嘛还眼巴巴要我的馒头?” 唐梦跺脚:“死小子,别让本姑娘再看见你。” 宋靖脚步一顿。 “小靖。”中年人扭头看了少年一眼。 宋靖梗着脖子道:“这样最好。” 颜砚曰,翻版郭靖黄蓉。 半夜时分,黑灯瞎火。 颜砚一脚踩上门框,半猫着腰从纱窗钻出,跳下二楼。月光下,唐梦一身黄纱如梦似幻,正坐在树梢上摇晃着两条细腿:“你不是会轻功吗?” 颜砚直起身体,淡定的拍掉袖子上灰尘,习惯了军队里的越野训练,这种违反物理定律的轻功,他还真是一时难以接受。 “要去夜探御剑山庄吗?”唐梦跳下树梢,一脸兴致勃勃。 颜砚说:“其实我是出来晒月亮的。” 唐梦给他一个鬼才信你的眼神:“那我陪着你晒月亮好了。” “唐小姐,你很闲吗?” “对呀!闲到千里迢迢跑去漠北给你收尸,免费给你疗伤,易容。” “......走吧。” 御剑山庄是开国初才成立的江湖组织,它来历神秘,与其他的江湖门派不同,御剑山庄的历代庄主,不是根据武艺德行从门下弟子中挑选,而是由柳氏家族世代传承。 说来奇怪,御剑山庄虽然名字叫做‘御剑’,但山庄内的武学却以招式诡异的柳氏刀法闻名江湖。 在风吟雅的记忆里,柳长宁用的刀,与他游历江湖时所见过的刀都不同。柳长宁的刀,刀身笔直,只端头处微微弯曲,更像是一把变异了的剑。 那把名为‘霜’的刀,一共在风吟雅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五道伤口。 可笑的是,直至身死,风吟雅才相信,他的杨安,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漫天雪花里,风吟雅第一次见到杨安,也是此生唯一一次。蜀川谷底,说到底,不过是风吟雅的一场千秋大梦。再次相见,柳长宁自始至终,只对风吟雅说过一句话:“血债血偿。” 深谙侦查与反侦察的颜砚打头,各种看戏的唐梦垫后,两人一路有惊无险的进了御剑山庄。 颜砚伏在屋顶观察着四周的地势起伏,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后花园:“去那边看看。” 唐梦点头,跟着颜砚身后往花园方向移去。 ☆、第三章 月亮从云层里羞羞答答的露出半张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4 脸,洒下淡淡的清辉,斑驳的树影倒映在花园里的假山怪石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照你这么说,柳长平是不能人道了不成?”男子低哑的声音从假山背后传来。 “谁知道呢?反正我都穿成那样了,他还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女子的声音随后响起,“他推辞说,还没成婚,不好冒犯我。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自打定亲以来,我见过他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的肚子......”男子迟疑道。 “欧阳羽,你还好意思提!”女子的声音里难掩愤怒,“你要是能娶我回家,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我又何必这样幸幸苦苦的又遮又掩。” 欧阳羽赶紧安抚女子:“莹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那个母老虎。况且就算我娶你进门,你也只能做妾,哪里有当御剑山庄夫人来得威风?” 女子粉拳轻锤了他一下:“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我可不想被浸猪笼。” 欧阳羽坏笑:“这就要看莹莹你了,凭你的容貌,只要不是太监,哪个男人忍心拒绝你?” 女子娇嗔一声,呻吟声与喘息声再度交织在一起。 颜砚捂住唐梦嘴巴,在她耳边道:“别说话。” 唐梦眨巴着杏眼,意示他先松手。 颜砚松开手,唐梦深吸口气,跟在颜砚身后走出花园后,才满脸通红的暗骂:“一对狗男女。” 几不可闻的脚步声突然在黑夜里响起,颜砚神色一凝,拉着唐梦反身躲入一棵两人合抱般粗细的大树后面:“有人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道黑影从花园里一间毫不起眼的小房间里轻手轻脚的出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几下翻过围墙,出了庄子。 颜砚乍一眼望去过,只觉得那黑影的背影看起来非常眼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黑影便消散在了暗夜里。 “犯人逃跑了!”尖利的叫声响彻夜空,院子里霎时灯火通明。 颜砚看了唐梦一眼:“先回客栈。” 今日是御剑山庄少庄主大婚的日子,山庄内四处张灯结彩,下人们个个喜笑颜开,一扫几个月前老庄主死时的凄凉感。 新郎少庄主柳长宁据说是神医‘洛百草’的关门弟子,一身医术妙手回春,善使一手‘平秋刀法’。月前他曾与武林盟盟主欧阳羽联手,攻入天狱教,手刃堪称百年来武学奇才的风吟雅。自此,名声大嘈。 新娘玉莹莹是武林盟长老的女儿,欧阳羽的表妹。江湖传言,玉莹莹长相极美,曾被好事者列为‘江湖三大美女’中的玉肌冰谷,月下美人。 郎有才,女有貌。在众多江湖中人看来,这场以联姻为目的的政治婚姻,更像是话本小说里的爱情故事。 婚宴办得很大,洋洋洒洒几百张桌子全坐满了人,柳长宁一身大红色喜服,站在山庄门口迎人。他长相清俊,长身玉立,衣摆处的金丝菊花暗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颜砚远远看见这一幕,胸口莫名一窒,一句‘杨安’差点脱口而出。 唐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不走了。” 颜砚缓了缓神,将这种强烈的感情压了下去。他知道,这是风吟雅身体里残留的执念,对杨安的执念。 “没事,”颜砚摇头,“不跟他打声招呼吗?”他将视线投向正在跟柳长宁寒暄的中年人。 中年人身后,跟着昨日里客栈里的傻小子‘宋靖’。对方显然也看见他们了,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望着他们。 唐梦冷笑一声:“何必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远处的柳长宁若有所思的朝这边看了一眼,一双眸子平淡无波:“张掌门,那是?” 张掌门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唐门的人。” 宋靖急急地插了一句:“唐姑娘她人很好。”唐门在江湖上,属于亦正亦邪的门派,他怕柳长宁对唐梦心有芥蒂。 “唐门吗?”柳长宁仿佛回忆般,几不可闻道,“蜀川之地......” 张掌门后头瞪了一眼自己的得意大弟子:“小靖,为师昨日交代你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不成?” 宋靖张了张嘴,低头道:“弟子不敢。” 张掌门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道:“柳大侠你刚才说什么?” 柳长宁摇头:“没什么,两位里面请。” 在场的都是武林人士,新郎新娘都是江湖儿女,礼节方面也就没有寻常人家那般繁琐。拜完天地后,新浪新娘一同出来向四方来宾敬杯酒,便算礼成了。 颜砚跟唐梦一道,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柳长宁的背影。他看见柳长宁游刃有余的周旋在各派掌门之间,态度不高不低,不过分亲近也不过分冷淡,尽显武林世家公子的风范,不时的回头,在新娘耳边低语几句。所谓鹣鲽情深,神仙侠侣,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玉莹莹跟在柳长宁身后,一身红衣衬得她眉眼如画,她头上戴着的几朵小小的金盏菊,与她脸上的胭脂相映成趣。或低头浅笑,或掩唇喝酒,偶尔与柳长宁对视一眼,却又很快分开,眼神流转间,是说不尽的暧昧,道不清的风华。 颜砚缓缓地收回了目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记得蜀川谷底,风吟雅曾问杨安:“你喜欢什么?” 杨安不确定道:“医书吧。” 风吟雅默默记在心底:“还有吗?” 杨安想了想,道:“嗯.....金盏菊。” 风吟雅一脸茫然:“那是什么?” 杨安:“......一种草本花卉,开橘红色的花。” 风吟雅想起自己空空荡荡,只有几颗老树的院子,下定决心,回到天狱教后,将金盏菊种满整个院子。 可惜风吟雅不知道,金盏菊性喜阳光,而忘情崖常年积雪,是养不活这种植物的。 “各位请。”柳长宁站在几张桌子的中央,举着酒杯。 前来观礼的宾客纷纷起身:“柳庄主请。”过了今天,柳少庄主便是柳庄主了。 颜砚跟唐梦夹杂在众人中间,一同向柳长宁敬酒。隔着数不清的人群,他望着柳长宁清俊如昔的面孔,突然很想问真正的风吟雅:他名利双收,名誉江湖,娇妻美眷,似水流年。不久的将来,还会有幼子佳儿,临老头,高朋满座,一家人其乐融融。江湖少年提起他,皆会赞一句‘武林泰斗’。你一人孤身躺在忘情崖底,亲友散尽,清明佳节,或许连个给你祭祀的人都没有,人人提起你,不过一句‘邪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5 魔歪道’罢了。风吟雅,你在黄泉,可会后悔?可会恨? “哎,”唐梦撞了下颜砚的肩膀,“发什么呆呢?” 颜砚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柳长宁已经去了下一桌,他们这一桌的人,除了他全都坐下了。 颜砚将酒杯放下,低声嘱咐唐梦:“按计划行事,你千万别乱来,看情况不对就马上走人。” 唐梦用竹筷敲了敲酒杯:“放心啦,本姑娘出马,一定马到功成。倒是你,”她瞅了颜砚一眼,“别被人发现了身份。” 颜砚道:“各自小心行事。”起身问了下仆人净手的地方,几下消失在混闹的人群里。 日头偏西,歌舞正酣,往来的仆从小心的把院子里的灯点着。华灯初上,凉风习习,正所谓吃饱喝足,便该谈正事了。 崆峒派掌门李志平率先站起身发话:“欧阳盟主,柳庄主,这婚也成了,酒也喝了,咱们是不是应该谈论下正事?”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欧阳羽的脸色顿时不快起来:“事情是肯定要谈,但也得等到李掌门酒醒以后。” 李志平握紧了拳头:“欧阳盟主不要欺人太甚,别忘了,当初攻上天狱教的并非你武林盟一家。” 青城派掌门罗君济赶紧起身打圆场:“李掌门不过是太着急而已,并非有意冒犯,欧阳盟主莫怪。”拽了拽李志平的衣袖,意示他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里是与武林盟有姻亲关系的御剑山庄。 李志平深吸了口气:“我酒喝多了,欧阳盟主见谅。” 柳长宁笑道:”这倒要怪我,今日不该将山庄内的百年佳酿拿出来了。” 此话一出,场上的氛围顿时轻松起来。 有人给台阶,欧阳羽自然乐的下来:“李掌门也莫要着急,先让柳庄主将人带出来再说。” 柳长宁点点头,转身吩咐手下去将人压过来。 “呵!”凭空响起一声轻蔑的大笑。 众人纷纷朝笑声发源地望去,只见灯光阑珊处,一人身姿优雅,白衣如雪,头戴一顶毡帽,正踏月而来。 夜风吹起他毡帽边缘垂下的面纱,露出一张淡色的薄唇。青发如瀑,肆意飞扬,当真是玉山倾倒风华乱,姣姣仙人月中来。 柳长宁如同被雷击中了般,愣在当场。 ☆、第四章 白衣人从半空飘然落下,停在屋顶。在他身后,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他道:“在场人士,平日无不以正道人士自称。今日我倒想问一问,各位攻上天狱教后,杀人盈城,连妇孺都不放过,有哪点,称得上是正道人士?” 此话一出,在场中人纷纷议论起来。毕竟当初天狱教被灭之事,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但更多的人只是知道忘情崖一战的结果,并不清楚当初的细节如何。 欧阳羽左右看了一眼,脸色顿时铁青,高声道:“你是何人?我与诸位掌门究竟行事如何,岂容你这个藏头露尾之人质疑?” 李志平也站了出来道:“阁下究竟被何人蒙蔽?又或者是天狱余孽许了阁下什么好处?众所周知,昨日天狱教的左护法从御剑山庄逃脱,依我所见,阁下八成是被那逃脱的左护法用妖术迷了心智,是以变得不辨黑白,将奸当忠,袒护那些邪魔歪道。” 白衣人仰天大笑:“不辨黑白?将奸当忠?李掌门当真是好口才!可惜,”他声音骤然冷起来:“我所说之事,皆是我在天狱教亲眼所见。” 底下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听说前几天天狱教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净,你从哪里看来的?” 随即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也听说了这件事。” 欧阳羽紧绷的五官松弛下来,刚打算让人将这个不请自来的白衣人‘请走’,便听见底下再度议论起来。 “哎,这人......不会是那个吧?” “你是说......” “对了,你越说我越觉得像,前几年他来我们派单挑时,我远远地看了一眼,当时那人就是这样一身白衣。” “是了,我有个朋友在忘情崖下的牧野镇,听他说,天狱教起火那天,有人远远地望见,火光里有个白衣人。” 欧阳羽朝白衣人看去,身形、穿着、装束,几乎跟天狱教的教主风吟雅一模一样!忘情崖一战,是他一生的恶梦,那样高深的内力,那样惊才绝艳的招数,只十招,便打破了他多年习武以来的信心。 要是没有柳长宁,欧阳羽下意识的朝旁边的柳长宁看去,谁能想到,当初杀了欧阳羽的,竟然是这个,在前二十多年,几乎默默无名的御剑山庄少主,后来的平秋大侠柳长宁。 欧阳羽还记得当初柳长宁将那把匕首插|进风吟雅腹部时,对方不可置信的表情,以及柳长宁那双,仿佛冰封了般的眼睛。那简直不是人的眼睛,连野兽的都算不上,至少野兽还有着对食物,对生存的渴望,但那双眼,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他想到这儿,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夜风吹过,白衣人青丝飞扬,他道:“欧阳羽,你敢不敢当着天下武林豪杰的面发誓,说你从未屠杀过天狱教内的妇孺?” 欧阳羽心下犹如翻起了惊涛骇浪,心思几转:难不成他真的是风吟雅?风吟雅竟然没死?眼底的恐惧几乎要溢出,他张口反驳道:“天狱教上下皆是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白衣人嗤笑一声:“这么说,你们是承认了?” 李志平抢先道:“你这天狱妖人,休得血口喷人,我们几人何曾承认过此事?你一个无名小卒也敢来质问我们?” 罗君济眼见场面渐渐变得无法控制,忙上前两步,对柳长宁道:“柳庄主,这里是您的地盘,您看现在怎么办?” 柳长宁却仿佛没有听见般,他脸上的一切表情似乎已经被冻结,身体也是僵硬的,只有那双眼,有些迷茫,有些挣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罗君济连唤了三声都不见他应答,诧异的伸手在柳长宁眼前挥了挥:“柳庄主?” “长宁,”玉莹莹走上前,碰了下柳长宁的手臂,“你怎么了?” 柳长宁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眼底的情绪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恢复了一派大家公子的温雅模样:“怎么了,莹莹?” 玉莹莹眼波如水:“你刚才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迷,罗掌门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 柳长宁歉意的对罗君济笑笑:“对不住,刚才走神了。不知罗掌门有何事?” 罗君济的眼神在白衣人和欧阳羽身上来回打转:“这......柳庄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6 主你看......”他算是看出来了,欧阳羽明显是顶不住白衣人的攻势。 柳长宁安抚道:“不必着急,此事我自有主张。”抬起头,双眼一眨不眨的看向屋顶上,负手而立的白衣人。 白衣人抬起右手,垂着纱幔的毡帽犹如落叶般,从屋顶飞出,借着月光,底下的众人终于看清了白衣人的容貌:飞扬的眉眼,挺直的鼻梁,淡薄的嘴唇。 正是天狱教教主,数十年来的天下武学第一人,风吟雅。 欧阳羽“啊”一声后退一步,指着风吟雅道:“你......我明明亲眼看见你摔下了忘情崖。” 李志平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堂堂一教之主,竟然炸死!” 底下的人也跟着低呼:“真的是天狱教教主。” 罗君济双腿发软:“他......他来复仇了......” 风吟雅眼神冷峻,四周扫视了一圈,看着欧阳羽,讽刺道:“欧阳盟主,背着你辛辛苦苦娶来的夫人偷情的滋味如何?本座听说你那小情人好像怀孕了,你年近三十却尚未有子嗣,当真舍得?” 说完不顾欧阳羽涨成猪肝般的脸色,继续将矛头对准李志平:“李掌门,据说前任掌门,你师兄的‘顽疾’已经拖了好几年了,柳庄主医术高超,想来是十分乐意为你效劳。” 李志平全身一颤:“你......你怎么知道......” 风吟雅冷笑:“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再将矛头对准罗君济:“罗掌门,欠着‘天一赌坊’的巨额赌债,你是打算用你女儿,还是师妹来还?” 罗君济脸色苍白:“你......胡说八道!” 风吟雅挑眉:“本座究竟是不是胡说八道,找来‘天一赌坊’的老板一问便知。” 风吟雅最后将视线移至柳长宁身上,语气低沉:“柳长宁,绿帽子戴的可舒服?要不要本座多找几个人来替你‘分担’一二?” 柳长宁神色不变,从头到尾,他甚至连眉毛都没有眨动一下。 底下武林中人看向四人的眼神,已经从敬畏变成了鄙视、唾弃,甚至有不少人将垂涎的目光投向一旁的玉莹莹,还有不少人则近乎怜悯看向柳长宁。 风吟雅望着他平静无波的双眼,心道,连这种事都能忍下来,这人若不是心机深重,贯会作戏,便是早已知晓欧阳羽与玉莹莹二人苟且之事,且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面对各种或同情或唾弃或愤怒的目光,以及越来越大声的咒骂,柳长宁只说了一句话,四周便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说:“你不是风吟雅。” 是了,欧阳羽顿时冷静下来,如果眼前的人不是风吟雅,那么无论他之前说了什么,都没了丝毫的说服力。 欧阳羽眼神一冷,下定决心,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死而复生’的风吟雅,从今以后,他都不能再是‘风吟雅’! 显然李志平与罗君济也是这般看法,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暗暗在肚子里盘算起来。 风吟雅赞赏的看了柳长宁一眼,口中却逼问他:“若我不是风吟雅,那么我是谁?谁又是风吟雅?你如何肯定,我不是风吟雅?” 柳长宁语气肯定:“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不是他。”他说到最后,声音里带着既不可察的淡淡失落,与迷茫:“虽然你的身形、服饰、容貌,甚至连音色都与风吟雅相去无几,但,你不是他。” 风吟雅道:“也就是说,这只是你的直觉?” 柳长宁摇头:“从你开口说话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不是风吟雅。你大概不知道吧,”他的声音轻柔的仿佛在梦里,“风吟雅他,说话的时候,尾音会微微上翘,如果不留神细听,是听不出来的。” 蜀川的阳光向来十分充足,谷底有一处斜坡,上面长满了野山茶花。柳长宁喜欢用自制的简陋水瓢,给这些花浇水。 他记得,那时阳光有些刺眼,白衣人因为双眼被白布包裹着,只能坐在树下闭目养神。清风吹过,带来些许花香,吹起他鬓角散乱的长发,和身上绣着暗纹的衣角。 “我母亲,是江南人。”柳长宁听见白衣人这样说,他下意识的回过头,正好看见白衣人嘴角罕见的扬起了星星点点的笑意,软和了他冷峻的五官。 自那以后,柳长宁便知道了,南方人说话,喜欢翘起尾音。 “当然,只有这些还不够,”柳长宁强行将自己的思绪从回忆里拉回来,继续道,“你一开始刻意戴上毡帽,并且选择站在月光下,让月光模糊了你的身影,就是为了让我们先入为主,造成一种视觉差。那么当你说出,你是风吟雅时,我们便会下意识的忽略一些不合理的情况了。比如,风吟雅身为一个男子,怎么会如同女子般高矮?” 他话音刚落,漆黑的夜幕里,突然暴起一道璀璨的烟花。 ☆、第五章 这是御剑山庄有敌来犯时,用来预警的烟花。 柳长宁心里一惊:中计了! 冷风吹得衣衫鼓动,风吟雅冷峻的眉眼竟然变得有几分俏皮,他蓦得大声笑了起来:“柳长宁柳大侠柳庄主,你猜对了,本姑娘确实不是风吟雅。”低沉的男声突然转换为轻快的少女声,“为了奖励你,本姑娘决定告诉你个秘密:你要做爹了。” 玉莹莹乍闻此言,娇躯忍不住一颤,急忙看向柳长宁:“长宁,我......” 柳长宁压下心里的不安,淡淡一笑,上前牵起玉莹莹的柔夷:“是我之错,害得莹莹你名声受损。”他这样说,就是当场把玉莹莹肚子里的孩子认了下来。毕竟婚前失贞于未婚夫,比偷人的罪名,要好听的多。 玉莹莹张口欲言,余光瞥见柳长宁身后,欧阳羽紧张又复杂的表情,心里说不清是何种滋味,半响,低声喃喃道:“我不怪你。” 柳长宁道:“这就好。” 唐梦在屋顶将下面的情景看得清明,忍不住啧啧两声,从屋顶一跃而起,清灵的笑声回荡在天际:“各位掌门大侠多多保重,本姑娘不奉陪了。” 柳长宁踏前一步,拦下欧阳羽的动作,不顾他满脸铁青,低声道:“现在重要的,是去看看天狱教的那些人到底还在不在地牢里。”他面沉如水,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别忘了当初咱们上天狱教的目的为何。” 欧阳羽深吸了口气,从牙缝里憋出一句:“唐门,我记住了。” 柳长宁警告他:“唐门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别轻举妄动。”转身朝地牢方向走去:昨日实在不该一时疏忽,让白祁逃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7 走。风吟雅,你竟然连死都不放过我吗? 北江城外 颜砚和四位天狱教的人,一口气跑了几十里地,直到跑出北江城,才敢稍稍歇息。 颜砚背靠着一棵老树,慢慢平复着急促的呼吸。此时天降亮未亮,夜风还有些凉,他的白衣被冷风吹得四散。他皱了皱眉,抬手将长长的袖子挽到手肘处。说实在的,他实在是不习惯古人这种衣服。运动的时候,太过于影响灵活性不说,还容易将自身的破绽露给对手。 “教主!”右护法柯万沙站在原地喘了几口气,猛地扑上去将颜砚抱紧,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颜砚身体一僵,顿了顿,象征性的拍了拍右护法的肩膀:“抱歉,我来晚了。” 水堂主走上前,将右护法拉开:“教主没事便好。” 木堂主赤红着眼望向颜砚,突然跪下,沙哑着嗓子道:“属下敢问教主一件事!” 金堂主急忙上前想要将木堂主拉起来:“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你这是想干什么?” 木堂主双手紧紧抠在地面,用力之大,直将指甲折断:“大哥,五妹死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 金堂主愣住,低下头道:“你......忘了吧。” 木堂主嘶声道:“我忘不了,日日夜夜都忘不了。我只想叫五妹,死个明白。”他直视着颜砚,“忘情崖易守难攻,寻常江湖人士,轻功不够,根本就上不了忘情崖。教主,五妹死之前说,那群人之所以能够进入教内,是因为柳长宁手中拿着‘风雪令’。” ‘风雪令’是天狱教圣物,持有此令,可以直接命令天狱教上下行事。 当初风吟雅与柳长宁分开前,怕自己闭关后,柳长宁上了天狱教后被教众为难,曾将‘风雪令’交予柳长宁。 却不曾想到这一举动,间接导致了天狱教的灭亡。 颜砚沉默了片刻,缓声道:“‘风雪令’,确实是我给他的。” 木堂主追问:“为什么?” 颜砚叹了口气,他发现自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明明是来学习谈恋爱的,为什么还要连带解决原身体留下的一大堆难题?看来回去原世界后,他还是单身一个人算了。谈恋爱实在是太麻烦了。 “为什么?”木堂主又问了一遍,“教主到底为什么要把圣令交给一个外人?” 颜砚认命的道:“因为风吟雅喜欢柳长宁,像男人喜欢女人那样喜欢他。” 除了颜砚外的四人,闻言顿时目瞪口呆,呆立在当场。 半响,木堂主哈哈大笑,直将眼角笑出了泪花:“所以,教主为了那柳长宁,用天狱教上上下下一千多人的性命,来了一钞烽火戏诸侯’?五妹,你死的,可真怨。” 颜砚默然,他无法辩驳木堂主的话,即使风吟雅的原意并非是博‘美人’一笑,但天狱教死了那么多人,风吟雅身为教主,难逃其咎。 金堂主拍拍木堂主的肩膀,叹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活着的人,只能尽力为死去的人报仇。”他话虽然是对着木堂主说,眼睛却直直的看向颜砚。 右护法看着颜砚张口欲言:“教主......” 一直隐形人般的水堂主开口表态:“教主武艺高强,我等自当追随教主,为教内兄弟报仇。” 颜砚明白他们是怕自己到时候手下留情,逼着他表明态度,他抬手一拳狠狠地砸向身旁的树干,‘咔嚓’一声,半米粗的树,拦腰折断。他沉声道:“我若不能为死者追回公道,便犹如此树。” 四人对视一眼,齐齐下跪,高声道:“若违此誓,当如此树。” 北江城 天一赌坊建在江北城最繁华的地段,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凡是没事喜欢赌两个小钱的,都来过这里。 日落时分,是天一赌坊最热闹的时候。此时的人们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忙碌的一天后,来赌坊里赌上两把,对大多数男人来讲,是一种十分有效的放松方式。 今日的天一赌坊,与往日不同。平常这个时候,赌坊里早就人声鼎沸了,今天却不知为何,显得十分安静。 不管是经常来这里的老客户,还是第一次来的新人,全都围在赌坊中央,最大的一章赌桌前,屏息观看着赌桌旁对峙的两人。 其中一人,名钱九,是赌坊的掌柜,赌术奇高,人送外号‘九只眼’。 另一个人,却是个身穿白衣的陌生男人。 钱九望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感到一阵可惜。一个时辰前,这个年轻人带着一百两银子,来到赌坊,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就赢了一万两银子。 当时看护赌坊的杨二眼看情形不对,立刻派人通知他。要知道,赌坊是开门做生意的,做生意就得有利润。要是来得每个人都能赢走一大把钱,那天一赌坊早关门了。 所以做赌坊这种生意的,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来赌钱的,赢了自身本钱的二倍后,就得立刻走人。 但显然今天来的年轻人,不懂这个道理。 钱九一边惋惜的瞅着白衣人,一边飞速的上下翻转手里的竹筒:真是可惜了,这回赌的,可不止是年轻人赢走一万两银子,还有他一双明亮的招子。 虽说是年轻不懂事,但坏了赌坊的规矩,总得留下点什么才成。 ‘噔!’,钱九将竹筒平平的放在赌桌上,道:“这位公子,请!” 白衣人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放在桌面上,闻言,修长的食指敲了下光滑的大理石桌面:“倘若这局我胜了,还请钱老板带颜某前去拜访一下你家主子。” 钱九道:“当然,我‘九只眼’向来说话算话。”前提是,你能赢过我!他看向白衣人的目光,几乎就像在看一个瞎子。 白衣人挑眉一笑:“我猜,点数是零。”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只当白衣人是个疯子。因为竹筒下,有六枚骰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摇出零点! 钱九笑着摇头:看起来好好的一个年轻人,竟然是个傻子。他慢慢揭开了竹筒,只见竹筒下,六颗骰子如同架高楼般,竖成一排,最上面,是鲜红的一点。 四周顿时发出一连串的叫好声。 钱九自得一笑:“杨二,将你的刀递给这位公子。” 白衣人道:“且慢。” 钱九冷笑一声:“这可不是玩家家酒,输了可以重来。你......”他的话戛然而止。 赌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8 桌上,竖成一排的六颗骰子,从上往下,一颗一颗,碎成了粉末。 江北城,天香阁 刑明在小二的带领下,停在了二楼最偏僻的一间屋子前。 小二道:“客官,那位邀您前来的颜公子就在里面。” 刑明点头,递给小二一块碎银子:“下去吧。” 小二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刑明整整衣衫,推开红木雕花门。 不大的房间里装饰精巧,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正背对着门,看墙上挂着的风景画,听见声音后,男子回过头,露出一张平凡的脸。 刑明暗叹可惜:明明这人背影看起来气势不凡,怎么会长这么一张平凡无奇的脸? 这白衣人正是易容后的颜砚。 “刑掌门,请坐。”颜砚道。 刑明一愣,说:“颜公子认错人了吧?刑某并非什么掌门。” 颜砚说:“阁下可是青城派刑明刑大侠?” 刑明点头。 颜砚淡淡一笑:“那颜某便没有认错人。” 刑明似乎有些明白过来颜砚的意思,猛地张大了眼:“颜公子的意思是......” 颜砚放缓了声音:“不急,咱们坐下谈。” 半个时辰后 刑明压下心里的狂喜,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只要明日将罗君济引到‘天一赌坊’就可以了?” 颜砚点头,修长的手指轻点三下着桌面:“记住,不要让他察觉到什么。” 刑明自信一笑:“罗君济那厮,向来嗜赌如命,他断然不会察觉。” 颜砚的嘴角勾起些许弧度:“那么,颜某就先向刑掌门道贺了。” ☆、第六章 天一赌坊 钱九让杨二将满满一盘的银两递给罗君济:“罗掌门今天好运气。” 罗君济接过银子,笑道:“客气客气。” 钱九往二楼垂着的帘幕处扫了一眼,道:“罗掌门还要继续?” 罗君济兴致正高,闻言道:“当然!” 钱九在心里叹了口气:你自己找死,可就怪不得我了。 二楼角落里 颜砚坐在幕帘后,看着罗君济桌面上越来越多的银两,转身吩咐金堂主:“告诉林老板,可以开始了。” 金堂主领命下去。 木堂主冷冷地看着罗君济脸上近乎癫狂的喜悦,对颜砚道:“属下不明白,教主何不直接一刀宰了那个畜生。” 颜砚道:“你可知道罗君济是谁?” 木堂主双眼赤红,握拳道:“杀了五妹的凶手!” 颜砚摇头又点头:“他是现任青城派掌门人,如果我们贸然把罗君济杀了,青城派为了维护颜面,一定会彻查此事。”将事情解决后,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回去他原来的世界,但这些属下还得继续在这个世界生活。他不能给他们留个这么大一个隐患。 “何况,”颜砚的眼神淡然,“让一个人,从云端之上,跌至深渊泥沼,再一刀杀了他,不是更解气吗?” 杨二走近钱九,在他耳边道:“上头说,可以开始了。” 赌桌上的局势,瞬间翻转过来。 罗君济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骰子,自信道:“这把,还是大。”他今天已经赢了十几把,再多赢一把,就够足足一万两银子。自他当上掌门,从门派里挪用的那些救济孤寡的银子,今日回去就可以补上了。 罗君济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了。 钱九望了他一眼,慢悠悠的揭开竹筒:一、二、三,是小。 罗君济不在意的一笑:“再来。” 半个时辰后 罗君济望着桌面上的三枚骰子,嘴唇不断颤抖:“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可能连续十几把都是小?” 钱九笑得一脸和气,眼神却包含威胁:“赌桌上有输有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罗掌门,你看......” 罗君济将堆在桌面上,最后的一百两银子推过去,咬牙道:“再来!” 一、二、三点,还是小。 罗君济面色狰狞:“再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 罗君济眼珠暴起:“再来!” 钱九怜悯的看着罗君济走火入魔的神情,提醒道:“罗掌门,你没筹码了,到现在为止,你已经欠了本赌坊三万两白银。” 罗君济顿时回过神来,心里一个咯噔:“怎么会这么多?” 钱九将手上的借条竖起来给他看,白纸黑字,上面签名的地方,罗君济三个大字,正是他自己的笔迹。 罗君济腿一软,跌坐在地。 三日后,青城派掌门罗君济,因擅自变卖门派内剑法古籍,并私吞门派用以安抚弟子及家眷的银两,来偿还赌债一事,被其师弟刑明揭发,引得江湖各派纷纷侧目不已。 五日后,青城派长老一致同意,废除罗君济掌门人一职,并将其逐出师门。 丑儿巷是北江城最穷的地方,里面住满了玩耍卖艺走街串户做皮肉生意的下九流人物。 巷口城隍庙 颜砚推开摇摇欲坠的破旧木门,踩着枯枝稻草,一步一步的走向城隍老爷塑像下的人。 这间破庙有些年头了,塑像上的金漆也早不知被谁刮跑,房间四面漏风,只城隍老爷一个,孤零零的立在原地。 罗君济蜷缩着身体,不时地打颤。太冷了,他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那天被逐出青城派后,他被那些平日里,他连眼神都吝啬的那些人,狠狠打了一顿。 这其中,有死了儿子,却没有赡养费的老妇人,有死了丈夫,却没赔偿,被人欺辱的孤儿寡母,还有更多的,他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 罗君济听见脚步声,心里一喜,顺着眼前那双做工精致的靴子,扬起头望向来人。在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后,他失望了。 颜砚停下脚步:“罗掌门在等谁?欧阳盟主、柳庄主还是李掌门?” 罗君济警惕道:“你是谁?” 颜砚一脚踩在罗君济的胸口,碾了碾。他望着对方痛苦的面孔,弯下腰,轻声道:“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他抬手将脸上的易容抹去,满意的看着罗君济的表情从茫然,变成惊愕,最后定格在恐惧,一字一顿道:“我是,地域里来得恶鬼。” 罗君济面色扭曲,一边喘息一边哆嗦着求饶道:“当初不是我杀得你,是柳长宁跟欧阳羽下得手,你去找他们。我求求你,风教主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一条小命。” 一股古怪的味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9 道传来,颜砚视线下移,顿时无语:罗君济竟然吓得尿裤子了。 颜砚嫌弃的赶紧移开右脚,冷声道:“当初木堂主求你饶了五妹的命,你怎么对他说来着?”他的声音冷如冰渣,“我砍下去三十二刀,如果她能活下去,我就饶了她。” 颜砚慢慢道:“所以,如果你能在木堂主手下挺过三十二刀,我便饶了你。” 罗君济闻言顿时眼神灰败下来。 颜砚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补充道:“对了,我来这里时,你师弟特意求我,给你留个全尸。” 罗君济不是傻人,他立刻便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师弟刑明设计了,狂怒道:“刑明你个叛徒,我罗君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颜砚当然没有遇见刑明,刑明当然也不可能这么跟他说。不过,颜砚最后看了一眼满眼怨毒的罗君济,这些事情,他就没必要知道了。 寺庙外 颜砚和右护法、金堂主、水堂主四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听着里面令人毛骨悚然的痛呼声,从高到低,再从低到高,最后戛然而止。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四人转过身,朝满身鲜血的木堂主望去。 “教主。”木堂主如释重负,嘴角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颜砚上前,无言的拍拍他的肩膀:“放下了就好。” 木堂主眨眨眼,干涩了很久的眼球,终于被泪水打湿。他狠狠地点了下头:“嗯。” 颜砚等木堂主心情平复后,才问道:“东西呢?” 木堂主从怀里掏出两件东西,递给颜砚:一张纸和一块白布。 颜砚看了一眼那张欠条,指尖微动,那张欠条便变成了一堆碎屑。他将白布揭开,上面是用鲜血写的四十二个名字。 颜砚扫视了一眼,转身将白布递给水堂主:“派人给刑掌门送去,就说,这是罗君济埋在青城派,打算将来东山再起的暗子。他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水堂主接过,猜测道:“这是......” 颜砚点头:“当初跟随罗君济一起攻入天狱教的青城派弟子。” “这个,”颜砚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图,递给金堂主,“放在罗君济的衣服里。” “是。”金堂主领命进了屋子。 颜砚交代完一切后,抬头望了望天色:“速度放快一点,御剑山庄的人,就快赶到了。” 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小路,两旁是土黄色的土墙,颜砚几人顺着小道往北江城外走去。 突然,颜砚的脚步顿住,他指着灰不溜秋的墙角道:“那是?” 众人凝目望去,只见破败的小巷拐角处,躺着一个黑衣人。 木堂主上前两步,向颜砚请命:“容属下前去查看一二。” 颜砚点头:“小心行事。” 木堂主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朝那黑衣人走去,缓缓蹲下身,将背对着他躺着的黑衣人翻了过来。 “!”木堂主猛地睁大了眼,“白祁,怎么是你?” 颜砚跟金堂主相互看了一眼,下令道:“过去看看。” 只见木堂主轻手轻脚的抱着黑衣男人的上半身,将对方从地上小心的托起,拨开男人散在面颊上的碎发,扭头对跟上来的颜砚等人道:“是左护法。” 颜砚看去,男人眉头紧皱,嘴巴抿成了一道直线,显然是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颜砚记得那天夜探御剑山庄时,有一道熟悉的黑影从御剑山庄跑了出来,没想到竟然是白祁,难怪他当时觉得眼熟。 木堂主道:“当时教主死......失踪后,欧阳羽等人将我和左右护法、大哥、三弟囚禁在御剑山庄的地牢里,想从我们口中知道我教圣地所在。左护法身为教主的同门师弟,是最有可能知晓圣地的人。所以......” 颜砚皱眉:“他们动了刑?”他想起刚救出几人时,木堂主等人身上的伤。 金堂主接口道:“我们其实并没有受多少伤,但左护法......他告诉欧阳羽,他是天狱教的下一代教主。” 这样一来,欧阳羽等人的刑法,自然全往白祁身上招待了。 颜砚望了眼白祁苍白的唇:“他伤势如何?” 木堂主简单的查看了下,低声道:“断了三根肋骨,右腿骨折,鞭伤不计,后脑勺有血,估计是受过什么重创。最严重的是,”他顿了顿,沙哑了嗓子道:“右手,手筋被挑断了。” 颜砚一愣,视线缓缓地从白祁紧闭着的眼,移向他挺直的鼻梁,最后是紧闭着的唇,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对一个剑客来讲,最残忍的事,不是杀了他,而是让他再也无法用剑。 是的,白祁是个剑客,一个非常出色的剑客。他跟风吟雅师出同门,皆是上任教主的徒弟。不同的是,风吟雅同时是上代教主的独子,而白祁则是上代教主风司秀在山脚下捡回来的孤儿。 风吟雅是百年的武学奇才,他学什么都很快,因此不局限于兵器,白祁没有那么高的天赋,他从小便对剑术情有独钟,二十多年来,也只练过剑术。两人虽然名义上是师兄弟,私下里的交流却非常少。 风吟雅一心痴迷武学,对其余事情漠不关心。白祁天性沉默,即使是长年累月的住在一起,两个人说话的次数,也少的可怜。 颜砚没想到,最后帮助风吟雅承担了教主职责的,会是这么一个从未被他放在心上的师弟。 金堂主心下怅然:“那天晚上,柳长宁将白祁从地牢带了出去,没过多久,便传来白祁逃跑的消息。我们当时都以为,白祁回了忘情崖,却没想到他伤势这么重,根本连北江城都没出去。” 颜砚心道:也不知那晚,白祁是如何从柳长宁手上逃脱的。他从白祁脸上收回视线,对木堂主点头:“此地不安全,先离开再说。” 崆峒山下 唐梦黄衫白马,慢悠悠的走在官道上。她随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抽打着马背:“马儿,你说是不是有人特别傻,本姑娘请他骑马,他不来,硬是要用两条腿走路,你说,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对吧!” 宋靖闻言涨红了脸:“唐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唐梦斜了他一眼:“孤男寡女的,你跟着我做甚?” 宋靖结结巴巴道:“等你顺利回了唐门,我就走人。” 唐梦嗤笑:“稀罕!你要么上马跟我一道,要么立刻给我走人。” 宋靖既不摇头,也不点头,默不吭声的跟着马儿身后。 唐梦气结,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10 抬手狠狠的抽了下马背。马儿吃痛,撒蹄跑了起来。 宋靖见此,提起轻功,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颜砚坐在山脚下的一间茶肆里,在他对面,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少年名叫夏泽,是崆峒派前任掌门夏易的儿子。 颜砚端起茶盏,轻轻将水面上的茶叶吹开,凑近杯沿,抿了一口香茗。在未来的400世纪,茶叶是少有的被保存下来的民间物质文化遗产,也是少有的能与咖啡媲美的饮品。 颜家是正宗的华夏家族,从颜爸到颜小妹,全家都十分钟爱茶饮。 坐在颜砚对面的夏泽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喝茶了,他不时的探出头往官道上张望:“颜公子,你说得哪个神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 ‘噔噔噔’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颜砚望着马背上的黄色人影,放下茶盏轻笑:“来了。” ☆、第七章 唐梦翻身下马,如同一阵风一样飘了过来,夺过桌面上的茶壶,仰头喝了一大口。 颜砚一脸无奈:“慢点喝,姑娘家,注意下形容。” 唐梦放下茶壶,摇头晃脑:“本姑娘就是这副德行。” 夏泽目瞪口呆的望着唐梦的‘壮举’:“你说得那个神医,就是她?” 唐梦斜了夏泽一眼,扬起小小的下巴:“怎么,本姑娘难道不像神医吗?” 夏泽下意识的点头,又猛然醒悟过来:眼前这人可是父亲的救命稻草。于是又开始拼命摇头。 唐梦噗哧一笑:“好了好了,小心把脑袋摇掉,带我去看你父亲。”扭头对颜砚道:“后面的那个傻小子,就交给你了。” 夏泽左右为难,立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颜砚见此,安抚的对夏泽笑了下,给他下了颗定心丸:“小梦的医术很好,我的命就是她救回来的。” 夏泽心下稍定,暗道: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左右不会再坏了。领着唐梦朝山脚下的小院子走去。 颜砚继续坐在原地喝茶,果然没过多久,便看见当初在客栈有过一面之缘的少侠——宋靖。 宋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向颜砚拱手询问:“请问......呃,这位公子,可看见了唐姑娘。” 颜砚揭起一个干净的茶杯,放平,提起茶壶缓缓地往茶杯里注满八分水:“宋少侠,不如先坐下喝杯水。” 宋靖摸摸后脑勺,坐在之前夏泽的位置上,有些不好意思道:“叫我宋靖就成。” 颜砚点头:“宋靖,你怎么会跟在小梦后面?” 宋靖飞快的望了他一眼,低下头说:“我送唐姑娘回唐门。” 原来那日在御剑山庄分开前,颜砚与唐梦提前约定好,唐梦扮成风吟雅的样子,吸引柳长宁等人的注意,颜砚则乘机去救右护法等人。两人说好,之后在崆峒山下会合。 谁想到欧阳羽此人虽然是武林盟主,却心胸狭窄。他被唐梦一番言语羞辱过后,表面上答应柳长宁暂时不找唐门麻烦,转身却联合李志平、罗君济,在唐梦所投宿的客栈里设下埋伏,想活捉唐梦一解心头之恨。 宋靖那日在御剑山庄见着唐梦后,便心绪不宁,当夜不知为何,竟然也走到了客栈外。无巧不成书,正好救下了唐梦。 唐梦记着和颜砚的约定,一心往崆峒赶来。宋靖却怕她半路再遭埋伏,执意要将她送回唐门。 一对冤家,就这样欢欢喜喜的上路了。 颜砚闻言,一方面对自己当日的疏忽感到歉意,一方面不由得对眼前呆呆傻傻的青年多了几分好感。 从挑妹夫的眼光来看,宋靖虽然傻了点,长得呆了点,性格迂腐了点,但好歹算是个正人君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唐梦乐意。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颜砚想起还在家里上串下跳的颜小妹,心里升起了普天下当哥哥的,在遇见妹妹的心上人时,都会有的忧郁感。 茶喝完了,唐梦和夏泽也回来了。 颜砚站起身:“怎么样?” 唐梦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有些棘手。” 颜砚皱眉:“连你也没办法?” 唐梦眨眼,调皮一笑:“有些麻烦罢了。” 夏泽激动起来,握住唐梦的手:“唐姑娘,你真的能治好我爹的病?” 唐梦点头:“八分把握。”扭头挑衅的看向宋靖:“我不是说不让你跟上来,你听不懂我的话?” 宋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夏泽抓住唐梦的那只手,听见唐梦挑衅的话,移开视线:“送你回唐门后,我就立刻走。” 颜砚左右看了一眼,心里嘀咕:恋人的世界,我果然看不懂。转身对唐梦道:“跟我过来一下,还有一个病人需要你帮忙看看。” 崆峒山下的一片树林里,停着辆灰色的马车。 颜砚领着唐梦穿过树林,朝马车走去,宋靖留在树林外面。并非是颜砚不信任宋靖为人,他毕竟是天狱教的教主,而宋靖是正道人士,自古正邪不两立。他不能拿白祁等人的性命冒险。 听见脚步声,马车上青灰色的帘子被揭起,水堂主从里面跳了下来:“教主。” 颜砚问道:“白祁怎么样了?” 水堂主先是看了唐梦一眼,直到颜砚解释她是请来给白祁疗伤的神医后,才回道:“从刚才起,一直高烧不退。” 颜砚闻言微微皱眉:“这样下去不行,”吩咐水堂主,“去茶肆老板那里买点酒和棉布回来。”又对唐梦道:“上去救人。” 经过几人的努力,到晚间的时候,白祁的伤势总算是稳定下来了。 马车空间不大,除了躺着的白祁外,只有唐梦和颜砚两人,其余人都在外面守着。 唐梦直起腰,长长地出了口气,对颜砚道:“累死本姑娘了,伤得这么重,竟然没死透,他也真是命大,简直跟你当初一样。” 颜砚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你这张嘴啊!” 唐梦抱着额头瞪了他一眼,换了口气:“先说好,他的外伤本姑娘能治好,不过他断掉的手筋,本姑娘就没办法了。” 颜砚的视线停在白祁放在被子上的右手上,凭他的视力,能清楚的看见白祁指腹处薄薄的茧子,和他手腕处的红痕。 要是白祁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用剑了...... 颜砚心里颇为复杂,开口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唐梦摇头:“不知道,他脑袋受过重创,所以才会一直昏迷。到底什么时候会醒,我也不确定。也许明天就醒了,也许,一辈子也不会醒。”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11 颜砚默然:风吟雅,你为了柳长宁,到底辜负了多少人? 半个月后,崆峒山 今日是崆峒派一月一次,召开门派大会的日子。 李志平百无聊赖的坐在最上面的位置上,一边听着弟子千篇一律的汇报,一边开始走神:听说青城派废掌门罗君济突然暴死,尸体直到腐烂,才被路经城隍庙的人发现。 有人推断,罗君济的死,是御剑山庄下得手。据说根据仵作判定的罗君济的死亡时间,在那段时间前后,正好有人看见御剑山庄的弟子从城隍庙方向过来。 时间,地点,巧合度太高了。 如果真的是柳长宁派人做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李志平突然眼前一亮,站起身来:是了,天狱教的圣地! “掌门?”正在汇报本月门派开支的弟子,被李志平的动作吓了一跳。 李志平重新坐下,挥挥手:“你继续。” “掌门!”一个弟子从门外跑了进来,“夏师弟刚才派人来报,说是夏师伯怕是不好了。” 李志平先是一喜后又一惊:“前面带路。” 夏家小屋 夏泽坐在床边,紧咬着唇白不让自己哭出声:“爹。” 夏易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不断的从口中溢出意味不明的呻吟,似乎已经神志不清。 ‘哐当’一声,门被大力推开,李志平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一眼望见床上眼看着就要去了的夏易,心里的喜悦瞬间涌入眼底。 他咳嗽一声,掩去眼中的喜悦,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贤侄,师兄现下如何?” 夏泽站起身,低声道:“我爹刚醒过来一阵,说想见见掌门。” 正说着,床上的夏易像是听见了动静,慢慢睁开了双眼,对着李志平的方向,吱吱呀呀的说了两句不明所以的话。显然是回光返照的样子。 李志平神色几转,转身吩咐门派弟子:“夏师兄的时间怕是不多了,我在这儿陪着他说说话。你们先出去等着。” 夏泽倔强道:“我就在这儿等着。” 李志平表情严厉起来:“小泽,你竟然连你爹的话都不听了。” 夏泽的嘴唇几张几合,最终在李志平近乎逼迫的目光下低下头:“好,我听我爹的话。” 李志平将门关好,走近床头,从上往下俯视着夏易:“师兄,你有什么遗言想交代师弟我?” 夏易哆嗦着想从床上爬起身,却因为久病无力,从床上跌了下来。 李志平好整以待的望着夏易的徒劳挣扎,弯下腰,嘲笑道:“我的大师兄,你还以为你是当年的那个‘崆峒第一剑客’吗?” 夏易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李志平的鼻子,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畜生!” 李志平不在意的一笑,拂开他的手指:“你现在,也就只能呈呈口舌之快。” 夏易‘呸’的朝他脸上吐了口口水:“你个欺师灭祖的畜生,我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 李志平眼神一冷,扯着夏易的衣领,将他单手从地上提了起来:“我是欺师灭祖,那又如何?谁叫那个老不死的那般偏心你,门派里什么好的东西,都是你的,我呢?只能捡你不要的破烂货。明明都是他的徒弟,为什么区别这么大?” 他手往地上一甩,夏易的嘴角顿时流出鲜血:“就连师妹和掌门之位,也是你的!我不服,凭什么你样样都比我好?凭什么?” 夏易剧烈的咳嗽起来:“所以,你就下手杀了师父?” “是!”李志平报复般的看着夏易,眼里满是疯狂的快感:“不光如此,那天,我将师父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当着他的面,将小师妹压在身下。” 李志平大笑起来:“小师妹的滋味如何,想必师兄你,比我更清楚吧!” 夏易‘啊’的大叫一声,不顾惨败的身体,扑倒李志平身上,张口咬住他的手指。 李志平踢脚便踹:“滚开。” “碰!”门被大力踹开,门外,站着老一辈的崆峒派长老,以及无数的崆峒派弟子。 长老不可置信的看向李志平:“我当年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在夏易患病后,选你这样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继任掌门之位!” 夏泽上前两步,将夏易从地上扶起,仇恨的盯着李志平,拔剑冲了上去:“还我娘和外公的命来!” 李志平眼看情形不对,急忙后退,躲开夏泽的剑,并顺手拔出腰间长剑,试图从众弟子的包围中脱身。 崆峒山下 李志平满身是血的靠在一个山洞里喘气,双眼里满是戾气狠绝:“夏泽,你竟然敢设计我,好,好的很!” “啪啪”两声击掌声传来,颜砚慢悠悠的走进黑漆漆的洞穴,赞道:“李掌门能从崆峒派那么多弟子手下脱身,果然是武艺非凡。” 李志平将沾满鲜血的长剑对准颜砚:“你是何人?” 颜砚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出手如电,一指击在李志平的手腕处,一手顺势接住掉下来的长剑,反手一丢,长剑直直地插入坚硬的石壁里。 李志平惊得连连后退两步:“阁下究竟是何人?” 颜砚抬腿便是一脚,直接将对方踢趴在地。 李志平顿时摔得鼻青脸肿,勉强从地上爬起身,压下满口的鲜血,怒道:“李某与阁下无怨无仇,阁下仗着自身武艺高强,肆意欺辱李某,未免太不讲江湖道义!” 颜砚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用力碾了碾,望着李志平痛的扭曲的脸,挑眉:“本座就是要凭着武艺高强,肆意欺辱你,你又能将本座如何?” 李志平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竖子!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给李某个痛快。” 颜砚轻笑:“你想要个痛快?简单。”他松开脚,拔出石壁上的长剑,对准李志平的咽喉:“往上面一撞,你就痛快了。” 李志平望着眼前,属于他自己的,尚且沾着别人鲜血的宝剑,几次吸气吐气,想要下定决心撞上去,都没有成功。 颜砚冷笑:“怎么?不是要本座给你个痛快吗?” 李志平深吸口气,勉强对颜砚挤出一个笑容:“阁下到底想要什么?不妨明说。” 颜砚说:“我要你写下,当初跟你一起上忘情崖的弟子的名单。” 李志平猛地张大了眼睛:“你是天狱教余孽?” 颜砚将长剑往前递了几分:“你写,还是不写?” 李志平不敢再多言,忙道:“我写,我写。”他用眼角注视着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12 颜砚手中的长剑,“如果......” 颜砚慢悠悠地收回长剑:“写好了,本座饶你一命。” 颜砚看了一眼手指的名单:“就这些人?” 李志平连忙点头:“那日在忘情崖上,我一共带了八十七个人,二十六个死在了忘情崖。” 颜砚收回名单,在李志平惊恐的目光下,迅速抬手,在他手腕脚腕处各划了一剑。 “啊!”惨烈的痛呼声响起,李志平双眼充血的望着颜砚,“你竟然不守诺言!” 颜砚一指弹在长剑上,锋利的长剑顿时断成两截。他随手将断掉的剑丢出洞外:“本座只说过,饶你一命。”他目视着李志平怨毒的眼神:“当初你挑断白祁手筋时,可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李志平曾与白祁比剑,却败于白祁剑下。 颜砚一步一步往洞外走去:“忘了告诉你,本座姓风,叫风,吟,雅。” 李志平看着眼前有几分眼熟的背影,浑身的血液,霎时凝住。 一个时辰后,夏泽带领崆峒派的弟子,在山下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了欺师灭祖的叛徒李志平。 崆峒派长老商议过后,下令将李志平押往崆峒派的历代掌门人的墓地,在上代掌门墓前,由新任掌门夏泽亲手处决。 据传言,一向温和的夏泽,找来了三条饿了三天的狼狗。李志平死后,尸骨无存。 一年后,崆峒派六十一个弟子,相继死亡。死因是,恶梦过度,神经衰竭。 ☆、第八章 几缕冷风从车帘的缝隙里吹了进来,车外青山苍翠,因地处荒野,官道有些年久失修,是以路面凹凸不平。 唐梦坐在简陋的座榻边,凝神思索半响,移开手指,对颜砚摇了摇头:“脉相平稳,我也看不出他为什么一直不醒。” 此时据崆峒山之事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颜砚几人正打算前往忘情崖。令众人忧心的是,白祁仍旧还在昏迷状态。 颜砚默然,伸手帮沉睡中的人,将被角捻了捻。 唐梦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你也不用太着急,我三叔医术高明,只要他不是死了,怎样都能救回来。” 颜砚望了眼着白祁沉睡的脸,叹了口气,心下已下好了决定,他想了想,转过头,对唐梦道:“夏易之前到底患的什么病?找了那么多大夫都没用。” 唐梦撇了撇嘴,道:“他哪里是患病,分明就是被李志平那厮下了毒。” 颜砚了然:“唐门的毒?” 唐梦点头又摇头:“在唐门毒的基础上,添加了些别的东西,所以我之前才说棘手。” 颜砚突然记起柳长宁是神医‘洛百草’的弟子,也不知道给夏易下毒一事,柳长宁有没有参与其中。按理说,应该不会,毕竟当初李志平抢夺崆峒掌门之位,是十五年前的事,而那时柳长宁也不过十岁左右。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无论如何,一切快结束了。 唐梦不知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的看向颜砚。 “怎么了,唐大小姐?”颜砚轻笑,“难得看见你左右为难的样子。” 唐梦滴溜溜的杏眼一转,鼓着嘴巴道:“我帮了很大的忙,对不对?” 颜砚点头。 “那......”唐梦咬着下唇,“你是不是应该答应我一个要求?” 颜砚故作为难:“这......”瞅见唐梦开始瞪他,笑出声来:“我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唐梦摊手:“将我的荷包还给我吧。” 颜砚奇怪:“什么荷包?” 唐梦说:“我当初送你的那个荷包。我娘说过,让我把荷包送给心上人。”她看了眼颜砚,颇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坦率道:“当初你来唐门时,我一眼便喜欢上了你,可我现在不把你当心上人了,自然得把我的荷包要回来。” 颜砚想起来了,那时风吟雅孤身一人上唐门单挑,在接连挫败六名唐门弟子后,与唐梦对上了。唐梦善用毒,风吟雅仗着内力高深,竟将唐梦撒来的毒,硬生生隔绝在离身体一丈之外的地方。这一场争斗,最后以唐大小姐彪悍而直白的表白告终。 可惜风吟雅不解风情,面对唐梦的表白,连眉毛都没眨一下。唐梦一怒之下,追到风吟雅下榻的客栈,在经历了喝的水、吃的饭、坐的座位、骑的马、穿的衣服等等五花八门的下毒方式后,风吟雅到最后,基本处于三尺之类不留活口的境地。 后来,风吟雅终于被唐大小姐的攻势弄烦了,干脆在唐梦又一次下毒时,采取了不抵抗政策,面无表情的喝下了下了‘目中无人’的茶水。 颜砚用力想了想,又想了想,在某个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个荷包的下落:“大概,估计,可能,”他一脸同情的看着唐梦,“掉进了哪个水沟里。” 唐梦:“......” 长久的静默后,唐梦大吼一声,怒视着颜砚:“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颜砚神色微变:“解药在荷包里?” 唐梦给了他一个‘你是白痴’的表情:“废话!本姑娘还不至于求爱不成就害人性命。” 颜砚沉默,既想大笑两声,又想骂天。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比较好。风吟雅因为唐梦的毒药,与柳长宁认识。风吟雅到死都以为,如果没有柳长宁,他可能早就死在了蜀川谷底。 在柳长宁将匕首刺入他腹部的时候,风吟雅何尝没有将命还给柳长宁的想法。 却原来,从一开始,他们的结识,就是个错误。到后来,也只能是错上加错! 马车缓缓驶进集市里,正是正午时分,集市内车水马龙,十分热闹。 颜砚揭开车帘,对跟在马车四周的宋靖、木堂主等人点了点头:“我去办点事。” 一家店铺的角落里,身穿灰色麻衣的老头,靠在墙角买冰糖葫芦。 颜砚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两枚铜板:“老丈,来两串冰糖葫芦。” “好嘞!”老头满是褶子的脸上笑开了花,抽出最上面两串,用油纸包好,递给颜砚。 几人看见颜砚拿着个油纸包回来,皆是不解。颜砚笑笑,没解释,他走到宋靖面前:“小靖,麻烦你护送小梦和白祁回唐门了。” 宋靖咧开嘴笑道:“颜大哥你太客气了。”他还不知道颜砚就是风吟雅。 颜砚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梦是个好女孩,好好对她。”说完不顾宋靖一脸呆愣的表情翻身上了马车。 听见动静,唐梦扭过头看向颜砚:“我不想回唐门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13 !好不容易才跑出来。” 颜砚将其中一个油纸包轻轻地放在白祁的枕头边,闻言道:“你自己说过,你三叔一般不随便给人看病。” 唐梦气恼,站起身,在马车上走过来走过去,一阵咬牙切齿,半响,在颜砚平静的目光中泻下气来:“我上辈子欠你的!” 颜砚摸摸她的发髻,轻笑:“是我欠了咱们唐大小姐,还不成?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唐梦瞅着他的眼神,明显写着不信任三个大字。她切了一声,道:“看在你低声下气的份上,本姑娘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直到很久之后,在一个春暮深深的傍晚,唐梦猛然惊觉,这真的是’风吟雅’最后一次让她帮忙。 那看似寻常的对话,竟成了永诀。 或许是因为身上的伤口开始逐渐愈合,白祁的眉头慢慢松开,五官舒散开来,整个人似乎陷入了美梦中,显得十分安逸。 颜砚将白祁散在脸颊上的长发拂开,唤道:“小祁。” 白祁呼吸绵长,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颜砚低声道:“冰糖葫芦,外面是甜甜的,里面是酸酸的。” 唐梦奇怪的看向他:“难道你以前没吃过冰糖葫芦?” 颜砚摇头,没回答她的问题,郑重道:“等白祁醒了,告诉他。他的养育之恩,早还尽了。从此以为,他再也不欠天狱教,不欠风司秀,更不欠风吟雅什么了。让他好好的,为自己活下去。” 带着风吟雅的份儿,好好的活下去。 很久之前,五岁的男孩曾问十岁的少年:“师兄,冰糖葫芦是什么味道?” 少年道:“......不清楚。” 漆黑的夜里,十岁的少年曾道:“师兄,师父死了。” 十五岁的少年回道:“是人都会死。” “......以后我陪着你。” “......好。” 再然后,忘情崖上,青年即将闭关时,两人此生最后一次对话。 “师兄,你的武道是什么?” “诚于己,诚于人,诚于心。” “师兄。” “嗯?” “我的剑道,是忍。” 五岁那年,风吟雅开始学剑。两岁的小豆丁,连走路都还走不稳,皱着小眉头,趴在他腿边,软软地叫他:“师,师,师......”在风吟雅不耐烦前,终于叫了出来:“师,兄。” 十岁那年,风吟雅弃剑学刀,每天在松树林里习武。五岁的白祁,抱着他用过的剑,站在忘情崖后的竹林里,一招一式,认真的比划着。那时,他们之前,仅一墙之隔。 十五岁那年,风司秀病逝,风吟雅接任教主之位,白祁陪着他,在灵堂里跪了三天三夜。 二十岁那年,风吟雅武艺大成,孤身一人下忘情崖,闯荡江湖,四处找人比武。十五岁的白祁,默不作声的接下了左护法的位置。其实那年,华山之巅,举行了五年一度的论剑大会。而他,是被邀请人之一。 二十五岁那年,风吟雅名震天下,成为武林当之无愧的青年一代第一高手。白祁二十岁,剑术初有小成,行事越发稳重,默默跟右护法,以及五位堂主一起,打理着天狱教的事宜。 二十八岁那年,风吟雅上蜀川,偶遇柳长宁,从此爱恨纠结。白祁二十三岁,第一次踏进让师兄流连忘返的江湖。 二十九岁那年,风吟雅死于柳长宁之手,尸身摔入忘情崖底。白祁与天狱教等人被捕,途中听闻风吟雅身亡的消息,他呆立半响,呕出一口鲜血,将随身携带多年的宝剑折断。 马车缓缓地驶远,颜砚翻身上马,带着右护法等人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落日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街道上,恍惚间,似金雪满地。马蹄飞扬,一南一北,愈将愈远。 疾风里,颜砚若有所感的回头,风中,似乎有人在低声唤他:“师兄。” 颜砚低笑一声:魔怔了不成? 城南官道上 马车内,白祁眉头紧皱,浓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缓缓地睁开了眼。他环目四视,神色茫然,嗓音沙哑:“这里,是哪里?” ☆、第九章 忘情崖 昔日天狱教雄奇庄严的建筑,早已被颜砚当日的一把大火,烧得一干二净。焦黑的残渣覆盖在原址上,寒风吹过,整个废墟显得寂寥而空荡。 颜砚蹲下身,将剩下的一个油纸包,放在废墟之上。寒风揭起油纸包的一角,露出里面鲜红色的冰糖葫芦。 木堂主颤抖着手,从怀里拿出一对碧绿色的水滴状耳环。他的神色,温柔里带着伤感,伤感里有着黯然:“五妹,我以前老说你不够温柔,不像个女人,是骗你的。你喜欢舞刀弄枪,你嗓门大,你不会针线,其实都不重要,只要你......还活着。”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穗。”哀伤的埙声传来,天色愈暗,黑夜已至。此岸之痛,仅以此为寄。愿逝者长眠,不复悲伤。 官道,数骑疾驰。 欧阳羽骑着大宛名马,华服金冠,腰配长剑。在他之后,柳长宁神色沉郁,清俊的脸颊有些消瘦,身姿笔挺,一袭青衫犹如松柏。 再之后,是武林盟的数十名弟子。 数人从北江城日夜兼程,一路疾驰,终于在三天后,到达了忘情崖下。 北方多风,塞外久雪。黑沉沉的天幕迫近地平线,零星的几棵老树伫立在空荡的小路旁,上面垂着三两片枯叶。 大雪,将至。 欧阳羽打量着眼前的一片废墟残骸上,问柳长宁:“入口在哪里?” 柳长宁从怀里拿出一张画,指尖点着画面上被圈起来的地方道:“废墟右下角。” 欧阳羽挥手让后面的弟子跟上来:“给我挖开。” 挖了几个时辰后,一名弟子惊呼:“有了。” 柳长宁和欧阳羽对视一眼,纷纷走向那位说话的弟子。碎石瓦砾之下,一人高的洞穴,出现在众人面前。 欧阳羽下令:“一人拿着一根火把,下洞穴。” 道路狭长,伸手不见五指。路面崎岖不平,有人工掘凿过的痕迹,越往下走,简易的台阶越是狭窄,有些地方窄的仅能放下半只脚。 欧阳羽心下不安,询问:“前朝宝藏真的藏在这个洞里面?”他已经为了柳长宁口中的前朝宝藏损失了不少武林盟弟子,武林盟的几位长老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14 已心生不满,底下有些威信的弟子也开始暗暗骚动起来。 他在武林盟的威望远不如从前,再加上之前传闻,说他与有夫之妇有染,妻子为了这件事,闹得回了娘家,就连他的岳丈,前武林盟主,话语里都流露出不满的情绪。 所以这一次再度来到天狱教找宝藏,欧阳羽几乎是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昏黄的火光下,柳长宁蝶翼般的睫毛微微垂下,掩下了眼底的真实想法。闻言,他道:“这图是在罗君济尸体旁找到的,上面标注的很清楚,我们脚下就算是天狱教的圣地。” 欧阳羽安下心来,笑道:“柳庄主莫怪,我也是太过小心谨慎。” 柳长宁掀了掀眼皮:“怎敢。” “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弟子突然开口道,“前面好像是块空地。” 下了一段极窄极陡的阶梯后,仿佛时刻会撞到石顶的压迫感消失了,洞穴内的空间骤然开阔起来。 几个走在前面探路的弟子拿着火把,分立几处,将四周照亮。 欧阳羽扫视了一圈,只见四处漆黑寂静,火光照耀到的地方,隐喻能看见凸起的岩石,光线不能达到的地方,黑乎乎的一片,仿佛一头时刻等待着噬人的凶兽般,让人心生恐惧。他转身问柳长宁道:“现在怎么走?” 柳长宁刚准备答话,却突然顿住了。 一道白影不知从哪里飘来,速度极快,眨眼间便从众人眼前越过,消失在空地的另一头。在白影消失后不久,一道青影以不输于白影的速度从众人眼前飞过。 “柳长宁,你干什么?”欧阳羽一愣,气急败坏的道。 青影消失的最后一刻,柳长宁晴朗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在原地等我。” 欧阳羽没等多久,便不耐烦起来,吩咐弟子:“走,跟上前看看。” 十几个人拿起火把,继续摸索着前进。 正在这时,让人毛骨悚然的哭声响起,随后,是两个人的对话声。 “嘿,老张头,你儿子最近又给你烧了多少纸钱?” “我那小兔崽子,哪里有你家的闺女孝顺,逢年过节不忘给你烧纸钱,还烧纸衣纸房子。你看这几日当值的鬼差,不也对你和颜悦色的吗?” 对话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到远,飘忽不知来处。漆黑的洞里,忽然闪过惨青色的光点,随着对话的结束,又乍然消失不见。 欧阳羽身体一颤,勉强压抑住心底涌起的恐惧,拔高声音道:“谁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砰砰砰’数声,十几把火把同时熄灭,黑暗毫无征兆的压来,直让人喘不过气。 “听说,不久前咱们这儿又来了不少的冤死鬼?” “好像是这样,我那天特意去黄泉边儿上看了,哎呦我的娘,最小的看起来怕是还没有四岁。那小孩儿呆呆愣愣的,既不哭也不闹,问他叫啥,他也不回答。牛头马面也不用链子拴他,他傻傻的跟在一大群大人后面,一起淌过了黄泉河。”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刘老婆子不是喜欢小孩子吗?那天老婆子凑上去,给小孩纸糖时,看见了,那孩子身上,满是青紫色的掐痕,咬痕。” “啊!你是说......” “谁知道呢?真是作孽呀,阳间竟然有这样丧心病狂的畜生!” 飘忽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极度的愤怒,惨青色的光点忽闪而过,洞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风声突起,千万道哭声,千万道笑声,一同回荡在空地上空。 “哈哈哈!” “呜呜呜!” “我不要下油锅!” “我没有杀过人!” “是那个贱女人勾引我,求阎王明察!” “我不要钱了,饶了我,饶了我。” “地域十八层阎王断案,魑魅魍魉判官论法,奸淫掳掠,谁能逃过?” 有几位弟子率先承受不住这种诡异的气氛,大叫一声,踉跄着往洞外跑。 只可惜没跑几步,便栽倒在了地上。“啊!”“鬼啊!”“啊!”“救......”连一句话都未说完,就断气了。 浓重的血腥味顿时传来,剩下的人骤然色变,拿着武器的手不住的颤抖。 “啊!我没有杀人,我不要下地狱!”其中一个弟子丢掉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哀求,“都是欧阳羽让我做的,我是被逼的。” 仿佛一颗石子丢入水面,越来越多的弟子丢下了手中的兵器,开始跪地求饶。如果说最一开始几位弟子逃跑时,剩下的人还摄于欧阳羽的威严,那么此时,极度的未知恐惧,和求生的本能,则让这些武林盟的弟子,彻底疯狂了起来。 “哎,我听说,阎王下令,谁能替死了的男孩杀了那畜生,他就多给谁十年阳寿。” “竟然有这样事!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这段对话犹如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给了那些极度恐惧的弟子们一条生路。他们从地上摸索着捡起武器,心下已经做好了决定。 黑暗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只要杀了欧阳羽,我们就能活下去。” 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欧阳羽于血光中看到,那些平日里温顺忠诚的弟子,像饿狼一样,对他举起了屠刀。 “杨安。”低沉的嗓音回荡在柳长宁耳边,他不会记错的,会这样叫他,从来,只要风吟雅一个人。 柳长宁的手肘被坚硬的石壁蹭掉了一层皮,鲜血很快染湿了衣袖,火辣辣的刺痛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没有火光,柳长宁只能四肢并用,在黑暗里摸索着前进。前面是黑暗,后面也是黑暗。他不时的会撞到凸出的岩石,甚至会突然从斜坡上滑下去。 身上到底都很疼,柳长宁不知道他还要爬多久,才能见到光线。看不见尽头的黑暗,和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让他开始怀疑,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就在柳长宁快要绝望时,淡淡的光线,从前面传来。翻过一块巨大的岩石,他低下头,躲开头顶的岩石块,从光线传来的地方钻了进去。 在黑暗里待了太久,强烈的光线刺激着眼球,使得柳长宁不得抬起手,遮挡在眼前。等他移开遮挡着视线的右手,却如被施了法术,立在当场,不能言语。 数十颗夜明珠镶嵌在石壁上,将不大的空间照耀的恍如白昼,草黄色的小屋,简陋的篱笆,老树,小溪,漫山遍野的野茶花,还有屋檐下,吊着的辣椒,以及窗台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15 上放着的一盆小小的金盏菊。 还有那一身白衣,坐在藤椅下的人。 ☆、第十章 (终) “杨安。” “嗯?眼睛又开始疼了?我看看。”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喊你一声。” “......外面阳光很好,要出去吗?” “......好。” 白衣人转过头,柳长宁看见,他眼上缠着层层绷带,长发垂散在椅背,一片绿叶缓缓从树梢落下,停在他的发髻上。 “回来了。”那人冷峻的嘴角微微勾起些许弧度,便是一个浅笑。一切恍如从前,蜀川谷底的时光。 柳长宁喉咙一塞,眼睛干涩的发疼,他眨眨眼,沙哑着嗓子道:“你......”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他想问,你是人是鬼,是来找我索命的吗?却在张口时突然发现,这一切都不重要。 白衣人从藤椅上站起身,树叶顺着他的长发垂落于地。纵使目不能视,他的脚步也不曾有半分迟疑,径直走到柳长宁跟前,道:“今日你回来晚了。” 柳长宁愣愣得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口中喃喃道:“晚了吗?” 白衣人点头:“往日里,我只需念功法一百遍。” 柳长宁心脏一阵刺痛:“这次,你念了多少遍?” 白衣人说:“一万三千六百遍。” “已经,这么久了......” “一百三十六天零四个时辰。” 他与他,已有四个月零十四天,不曾见过。 柳长宁抬起手,想要碰碰眼前的人,却被对方侧开身体,躲开了。他想,他终究是怨他。这样也好,他怨他,也好。 “罗君济是你杀得吧。”柳长宁缓缓收回了右手,“李志平的事,也是你做的?欧阳羽,大概已经死在外面了,对吗?还有这副地图,”他从衣袖里拿出那副地图,“是你刻意留在罗君济尸体旁的?” 颜砚后退一步,直视着他:“是我。”风吟雅的身体,残留着对柳长宁的渴慕,他不确定如果不离柳长宁远一点,身体里残留的意识会不会驱使他将眼前人揽入怀里。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柳长宁整个人瘦了一圈,简直可以被风刮走。细长的手腕上,血管清晰可见。眼底下是淡青色的眼圈,神色沉郁,嘴唇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柳长宁移开视线,似乎想笑一下,却不知为何,那笑容更像是挂在他脸上:“所以,这是你设下的圈套,引我跟欧阳羽两个前来?” 颜砚望着柳长宁:“你应该一开始就看出了这是个圈套。“ 柳长宁道:“不管是不是圈套,我总是得来。就像你必须得为天狱教的人报仇一样。” “我们,都没有第二种选择。” “为什么?”为什么风吟雅那样相信你,你却要他的命。 颜砚终于还是问出口了,他能看得出,柳长宁并非对风吟雅无情,两个人最后怎么会成了这样? 柳长宁眼神空蒙,他缓缓道:“风吟雅,当初你以一己之身单挑武当、崆峒、青城、御剑山庄等诸多门派,未尝有过败绩,何等恣意?你可想过......” “你可想过,那些败在你手下的武林名宿会怎样?你那个时候那么骄傲,怎么会想到这种事?” “我父亲,就是曾败在你手中。在你离开御剑山庄的一个月后,我父亲便因为郁郁寡欢,病倒了。” “所以当初你进蜀川......” “蜀川山谷中有一味药草,而我父亲的病,就需要这味药草。” “你那时突然离开,也是因为你父亲的病?” “是,那时家里来信,说父亲快不行了。” 颜砚默然:“你当初,或许不该救我。” 柳长宁并不看他,他静静地望着草屋下的金盏菊:“或许吧,那时,如果我能再提起回去半个月,我父亲......我踏进御剑山庄时,父亲只来得及交代我最后一句话。” 他们之间,原本是有和解的可能的。只是那时,风吟雅贪恋着蜀川谷底的时光,偷偷将药汁倒掉,拖延了解毒的时间,于是,一切便无法挽回了。 “那时你说得血债血偿,便是如此?” “是,‘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自此,我再无第二条路可选。” 柳长宁从腰间抽出佩刀,锋利的刀刃在光线下闪着寒光。他垂着眼睫的样子,是独属于蜀川谷底杨安的表情。 颜砚心里一阵窒息,他听见柳长宁说:“江湖中人一向奇怪,御剑山庄的庄主,却不用剑。风吟雅,”他一字一句道,“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颜砚摇头。 柳长宁开始大笑,只是他笑声,听起来,却比哭声还让人难受:“因为,柳氏一族,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御剑山庄传人。我们柳家,是东瀛人。” 海外有岛,名扶桑,岛上之人,善刀术,刀身笔直而尖端弯曲,喜金盏菊。 柳长宁的刀,名‘霜’。霜降时分,菊花盛开。 柳长宁望着手中形状奇特刀,他的眼底,是化不出开的沉郁:“在我做为汉人活了二十多年后,我父亲突然在临终前告诉我,我其实是东瀛人。我救的那些汉人,在五十多年前,举起屠刀,灭了扶桑一族。” 五十多年前,前朝灭亡,当朝皇帝为了稳固沿海一带的统治,下令海军出海,灭扶桑半城。自此,扶桑俯首称臣,作为朝廷附属国。 而当时的柳氏族长,是扶桑国的守城大将。 颜砚心下喟然,他略一思考,便明白了柳长宁的意思:“你上天狱教,是为了传闻中,天狱教的圣地?” 柳长宁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天皇派遣间谍潜入中原,寄希望于能找到当初前朝留下的宝藏,和那些军事要塞地图,以及船只建造图纸。我们柳氏一族,便是被派来的东瀛人。” “江湖传闻,天狱教的第一代教主其实是前朝遗臣。他之所以在塞外险峰之上创建天狱教,就是为了能抵挡朝廷的军队。” “父亲死之后,寻找前朝宝藏的任务,便落在了我身上。风吟雅,我再没有退路了。” 知道了所谓的真相后,颜砚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家国大恨,柳长宁确实有理由恨风吟雅,只是...... 颜砚叹了口气:“其实所谓的圣地,不过是天狱教历代教主的墓地而已。” 他望着柳长宁不可置信的表情,继续道:“那些财物,早在第一代教主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16 建造天狱教的时候花的七七八八了。当初天狱教招揽那么多江湖大盗,又要养活这些人,又没有什么开支来源。到这一代,宝藏早就花光了。至于那些军事要塞和船只制造图纸,” 颜砚摊了摊手,道:“如果当初第一代教主真的能将那些从大内皇宫带出来,你觉得当时的新皇,还能容他在塞外逍遥吗?” 那么别说是塞外险峰了,就算是躲在地狱黄泉,估计当时的朝廷也会下令掘地三尺,将一干遗臣就地处斩。 柳长宁呆呆地看向颜砚,脸色骤然灰败。半响,竟硬生生从胸腔中吐出一口鲜血:“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颜砚突然起了一股不忍,上前道:“你......” 柳长宁反身将刀插入地面,抬手擦掉唇角的血迹,突然问道:“风吟雅,当日,你究竟为何让我?” 风吟雅被誉为武林百年武学奇才,纵使柳长宁刀法奇特,不同于寻常武林中人,风吟雅却也不至于败于他手中。 颜砚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你真的想知道?” 柳长宁狠狠地闭了下眼,睁开:石壁上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光线,即使洞穴内再亮如白昼,里面的场景跟蜀川谷底如何相像,却终究是假的。这里的光线,是没有温度的。 他缓缓点头。 颜砚双手负背,按照风吟雅的记忆,一边整理着思绪,一边道:“历代天狱教教主武艺不凡,除了是因为习武天赋高于常人外,还因为,我们修炼的功法。” “忘情崖以前不叫忘情崖,叫幕雪崖,它的名字,是第一代教主改的,皆因为天狱教教主,需自幼修炼忘情诀。” “天上忘情,修炼忘情诀者,不得轻易妄动感情。爱上你,便是动了心,动了情。那日与你分别后,风吟雅回教闭关,希望能一举参突破情诀的限制。所以那时,你带人攻入天狱教,与你对决时,才会显得那般虚弱。” 皆因为,你是风吟雅动情之人,你的存在,就是他功法的桎梏。这是颜砚没有说出口的话。 柳长宁踉跄着跌坐在地上,他垂着眼,神色莫明,幽幽的光线在他脸上投影出晦涩不明的阴影:“风吟雅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背叛你,恨我杀你。” 颜砚刚打算说话,神色一动,上前几步将柳长宁从地面拉起:“跟我来。” 空气中不知从何时起,飘来淡淡花香。只因两人方才情绪激动,才没有注意到。 柳长宁神色突变:“毒气!” 两人顺着长长的狭道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被一堵石壁堵住去路。颜砚双手在石壁上摸索片刻,‘喀喀喀’数声,仿佛机关启动的声音响起,眼前的石壁面上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 “你先走。”颜砚将柳长宁推进小洞。 柳长宁回头定定的望着他:“你呢?” 颜砚碰了下他的脸颊:“有什么事,出去再说,我就跟在你后面。” 柳长宁放下心来,手脚并用,慢慢的顺着小洞往上爬。“喀碰!”他的手突然按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身后的机关猛地启动,洞口再度闭合。 “风吟雅一生,从未违背过他的武道。”颜砚的最后一句话,从缝隙里飘来。 洞穴那一头,柳长宁徒劳的伸出手,想要阻止洞口合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洞穴合上。他干涩的眼中,在听见那句话后,终于被泪水打湿。原来,他这一生,从不曾绝情断爱。 颜砚放松般的靠着墙壁坐下,一腿伸长,一腿微微蜷起,总算是快结束了。 金木水三位堂主之前便和颜砚约定好,由颜砚将柳长宁引开,剩下的人则去杀武林盟的人。 然后他们三人在洞穴外点燃唐梦给的‘断肠香’。只要颜砚将柳长宁一人留在洞里,再从洞穴内唯一的出口处逃走,一切就完结了。 只是颜砚从风吟雅的记忆里知道,那个出口,只能让一个人通过。锁死洞穴内所有机关的按钮,就在出口处。当初设计这个洞穴的第一代教主,就是为了用它来阻击军队。 颜砚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心道:终于可以回家了。他闭上眼,安心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噔噔!”就在颜砚快要睡着时,沉重的脚步声从甬道里传来。 颜砚诧异的回头:难道武林盟的人还没死光? “谁?”来人谨慎地出声,是个有些耳熟的男声。 颜砚想了片刻,忍不住惊呼:“白祁,你怎么来了?” 白祁疑惑的摸索着往前走了两步:“风......风吟雅?” 颜砚点头:“是我。”他抓狂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谁让你跑进来的?” 白祁沉默的片刻,道:“没人让我来,我打昏了洞口的几个人,自己走进来的。” 颜砚简直要吐出一口血来:能不能让他享受一下‘最后’的平静时光?深呼一口气,站起身:“趁现在洞穴还没封死,快离开。”谁知道,他一动气,加快了体内血液循环,毒发作的更快了。 白祁默默地扶着差点跌倒的颜砚,平静的给了他最后一击:“我进来的时候,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颜砚扭头,面无表情的瞅他:“......所以?” 白祁咳嗽一声:“......洞口已经合上。” 颜砚:“......” 视线越来越迷糊,颜砚能感觉到喉咙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四肢已经无法动弹,只剩下脖子能活动。 旁边的白祁也好不到哪里去,比颜砚晚一点接触毒气,所以还能勉强挪动着两条胳膊。 颜砚无语望苍天:他万万没想到,最后跟他‘死’在一起的,竟然是他的‘师弟’! “我不是让唐梦交代你,让你好好活下去吗?”颜砚心底升起些许怒气,他怎么就不听话呢? 白祁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她没来得及讲。”事实上,白祁从沉睡中醒了,便从窗口翻身跳了下来,所以唐梦根本没有时间交代颜砚的‘遗嘱’。 颜砚被他的话噎住,半响,道:“你到底为什么跑回来?” 白祁眨眨眼,张了张嘴,道:“嗯......柳长宁是东瀛人。” “所以,你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么一件事?”颜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笑,还是该哭。 白祁点头:“还有......”他踌躇了一会儿,张嘴又闭上,如此反复了五六遍,终于下定决心:“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旁边的人没了动静,白祁只以为他在听着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17 。 “我......嗯,我,喜欢,你。”白祁深吸一口气,说了出来。 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就算是惊讶,也不至于这么久吧? 白祁费力的挪动着手,碰了下身旁的颜砚。‘咚!”一声,颜砚的身体,无力的倒下。 竟然,早死了! 白祁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黑,意识跟在渐渐消失,白光一闪,彻底没了意识。 公元400年,颜宅 颜砚取下‘虫洞眼镜’,面对眼前齐刷刷饱含殷切的三双眼睛,淡定的点点头:“中午好。” “哥,”颜研投来逼视的眼神,“现在是晚上了。” “哦,”颜砚放下眼镜,站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试图躲开三人的盘问,“过得还真快。” “砚砚,”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颜母拦在他的路,“学的怎么样了?” 看着母亲眼中流露出的希冀,颜砚下意识的道:“还不错。” “那就好!”颜母高兴地拉着颜砚的手,“你张阿姨刚跟我打电话,说前几日她遇见一个高中同学,那家的儿子刚博士毕业,对方似乎有意跟你认识一下。” 颜砚脸都绿了:“......” 颜父送了一个同情的眼神,瞅见儿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咳嗽了一声,提醒颜母:“砚砚好几个小时没吃饭了。” 颜母闻言马上把给儿子介绍对象的事情丢到一边,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问:“砚砚你想吃什么?” 颜砚松了口气:“顺便热点东西就可以了。” 一个小时后,据此不远的一栋别墅里。 男人摘下‘虫洞眼镜’,面无表情的看着沙发上跷二郎腿的哥哥。 哥哥咽下口口水,放下翘着的腿,凑上前道:“怎么样,跟他说了吗?” 男人闻言,神色变得十分玄妙:“说了。” 哥哥挤挤眼,笑道:“他什么反应?” 男人沉默,再沉默,半分钟后,说:“他没有反应。” 哥哥满脸诧异:“怎么会没有反应?就算是拒绝你,也会说声对不起吧?” 男人猛地站起身,从牙缝里憋出一句:“他没听见,就死了。” 一步、两步、三步。 “哈哈哈!”身后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狂笑声。 男人的脸,黑了。 夜空深沉,星光烂漫。 颜砚坐在阳台上,仰头望着星空。庭院里,颜父坐在一把藤椅上,旁边放着一台老得可以进帝国博物馆的留声机。哀婉悲伤的女声唱着很久以前的昆曲。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颜砚想起另一个空间里的风柳二人,忍不住想:大约情之所忠,就是他们那样吧。他揉了揉额角,突然想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不会跟风吟雅一样,也喜欢上一个人。 想起多次的失败相亲,颜砚顿时觉得前路坎坷,他按了下手腕上的表凸起的部分,一道荧蓝色的屏幕出现在他眼前,他想了想,点击创建收藏夹,在命名处输入:恋爱守则。 点击文档,一排黑字缓缓的在文档处浮现: 公元400年x年x日晴 恋爱守则第一条: 找恋人前,首先要调查好对方的家族,以免日后出现不必要的家族纠纷。 同一时间,颜研利用微尘摄影机,将自己哥哥的恋爱守则看得一清二楚,她奸笑着打开自己的随身电脑,将这段话发布在一个名为‘男神日常最先知’的收费论坛里。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点击量便超过上千了。 颜研心满意足的合上电脑,畅想着元宝滚滚来的场景,自言自语道:“有个被称为国民男神的哥哥,真赚钱。” 男人望着这一条最新发表的‘男神日常最先知’,起身打电话:“对,把最详细的家族史给我发一份过来。” ☆、第11章 番外 柳长宁一直很奇怪,风吟雅此人,既不风流卓绝,也曾不吟诗作对,更别说温文尔雅了,明明是个武夫,怎么单单取了个如此雅致的名字。 当他把疑惑告诉对方时,那人沉默再沉默,良久,才道:“......风司秀认为,他应该有个跟他一样风雅的儿子。” 但显然,前教主风司秀的愿望落空了,风吟雅除了武学,对其它的全部一窍不通。 作为御剑山庄暗定的继承人,柳长宁从小被严格要求,天未亮便早早爬起来起床练刀,严寒酷暑,从未中断。 他从五岁起,就抱着一把比他自己还高、样式古怪的刀习武。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究竟喜不喜欢刀法,在所有人眼里,他是御剑山庄的继承人,总有一天会继承御剑山庄,无论他喜不喜欢,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直到十三岁那年,一切发生了改变。 那年,母亲重病,父亲费尽心思请来了神医‘洛百草’给母亲治病。母亲的病很快便好了,父亲询问诊金时,‘洛百草’指着他,说:“我不要诊金,我要儿子当我的弟子。” 神医谷的时光平静又充实,相比武学,他显然在医术上拥有更好的天赋。 闲暇时,他曾问过洛百草为何要提出这么一个条件,洛百草摸着胡须,撇嘴:“当然不可能是看出你有多少天赋。” 洛百草身死那一年,柳长宁才知道,他收他为徒,不过是因为他抱刀低头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 一个洛百草终其一生,都可望不可即的人。 将洛百草入葬后,他独自一个人回御剑山庄。到了家,才知道父亲已然重病,为了寻找一味给父亲治病的药草,他决定入蜀。 古语有言‘蜀道难行’,柳长宁在大山深处徘徊了几天,仍旧没找到那味药草。他入蜀的第五天,于溪涧旁发现了昏迷的风吟雅。出于大夫的本能,他将风吟雅带回他暂时栖身的草庐。 在之后很多年的时间里,柳长宁设想过,如果当时他不曾救风吟雅,大概他们之间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爱恨纠葛。 每每想到,闻名江湖的风吟雅可能就死在了无人知晓的山沟里,柳长宁都忍不住轻轻弯起嘴角。 那时,风吟雅已经逝世二十三年零六个月十三天。 阳光很好,他一个坐在蜀川谷底的树下,嗅着山茶花的香气,一如那年,他回眸时,看见了风吟雅嘴角的浅笑。 天依旧清,树照旧绿,只是没了那个人而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18 已。 那人狂傲又冷淡,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费尽心思给一个不懂礼貌的人解毒。 那人一开始只会‘喂喂’的叫他,连他的名字都吝啬于喊一声。给他换药,他也不说谢谢,还喜欢指使他做这做那。 只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人偶尔会对他露出浅浅的笑容;会在他浇花的时候,坐在树下等他;会在他换药时,用那双明明什么都看不清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相识的一个月后,那人告诉他,他是天狱教教主风吟雅。 他常年呆在神医谷,对江湖上的门派并没有多么清晰的认识。所以于他来讲,他救下的那个人,叫‘风吟雅’还是叫‘雨吟雅’,是没有多大分别的。 他告诉风吟雅,他叫杨安。杨柳一家,长宁为安,杨安,是洛百草给他起的字。 信鸽来得那天,风吟雅问他是不是要离开,他点头。风吟雅没说什么,只是把身上的圣令教给柳长宁,让他来日上天狱教找他。 那一夜,屋外,月隐星显,蜀川谷底,一如既往的静谧。屋内,一灯如豆,红浪翻滚。 这是此生,他二人唯一一次靠得那般近,近的呼吸相触,没有任何距离。 他不吃不喝三天,快马加鞭赶回御剑山庄,希望能救回父亲一命,却还是晚了。 父亲拉着他的手,迟迟不肯咽气,他望着父亲痛苦的神情,将下唇咬得鲜血淋漓,却终究,只能点头。 自从,他再不能是蜀川谷底的杨安,他是御剑山庄的少庄主——柳长宁。 当夜,他服下了‘绝情断爱丹’。只因他知道,若是能绝情断爱,他就不会对风吟雅心软了。 洛百草痴恋一生,用半生的时间炼出了一颗丹药,取名‘绝情断爱丹’,希望借此断绝痴恋。可惜直到临死,他都没能下定决心,服用这颗丹药。在他死后,丹药便落入了他唯一的弟子,柳长宁手中。 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他拿着圣令连同欧阳羽等人攻入天狱教,这才知道,风吟雅一个多月前便闭关了。 当初风吟雅以为他不会武功,特意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送给他,并在上面刻了一个‘安’字。 他将那把匕首插|入风吟雅腹部时,眼底没有半分情绪波动,他望着风吟雅由错愕,变为不可置信,最后回归平静的脸,心想,绝情断爱丹当真有用,他竟然不会感到心痛,他竟然,不会心痛。 他对着风吟雅一字一句道:“血债血偿。”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风吟雅的身体,犹如一只断翅的白鹤,跌入忘情谷底。 就这样吧,就让风吟雅以为,他自始至终,都是在骗他。 只是为什么,他的脸颊是湿的。 他抬起头,数不清的雪花从空荡荡天幕落下,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眨了下眼,那雪花便化成了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地上。 是了,他服用了绝情断爱丹,又怎么会感到伤心? 那一日,塞外下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他踏着满地的雪,一步一步走下忘情崖,漫天雪色里,依稀想起,有人曾与他约定,一起看塞北暮雪。 与玉莹莹成亲的前一晚,他命人将白祁从地牢里带出来。据说两个人相处久了,就会有些不经意的相似,而白祁,是风吟雅唯一的师弟。 酒越喝越多,他却越来越清醒。白祁坐在他对面,他看着对方黑压压的眸子,突然有一种直觉,对面的人,其实跟他一样。 他将酒坛摔得粉碎,问白祁:“你喜欢他?” 白祁没有反应,事实上,自从听说风吟雅的死讯后,他便再也不曾有任何的反应。 他对着白祁大吼:“他到死都不知道,你喜欢他,值得吗?” 白祁说:“那又如何。” 只一句话,他便突然愣住了,是呀!风吟雅不知道又能怎么样?白祁的情,从来就不打算让风吟雅知道。就如同白祁用的那把剑,其实是风吟雅当初学剑时的那把一样。 白祁的剑道,是忍。 他失魂落魄的离开,把白祁一个人留在凉亭里。 如果再一次的相遇,只是为了多一次的生死离别。他宁愿风吟雅,死在忘情崖底。 至少这样,他可以欺骗自己,他早已绝情断爱,再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漆黑的洞穴里,风吟雅的手指落在他的脸颊上,那样的触感,依稀是肌肤相亲时,风吟雅吐在他脸上的呼吸。 上一次,他背叛了风吟雅,这一次,风吟雅骗了他。 隔着石壁,他的泪,终于落了下来:“风吟雅,我宁愿你怨我,恨我,也不要你救我,你究竟懂不懂,我们之间,本就不该再有任何的爱恨纠缠!” 会哭,会笑,会哀伤,会生气的柳长宁,留在了蜀川谷底,留在了风吟雅的记忆里。或许与他而言,他的一切悲伤喜怒,早已死在了那个雪花漫天的时刻,死在了风吟雅满脸惊愕的表情里。 他以为他能忘情,他能断情。然而世间,谁愿断情,怎可断情,怎能断情?能斩断的,从来不是感情,不过,是人心罢了。 或许,洛百草便看穿了这一点,所以终其一生,也没有服用‘绝情断爱丹’。 可笑他以为他能斩断七情六欲,到最后,却是连他自己也骗不了。 又一次落雪,又一层离别,只是这一次,他在外面,他在里面。塞北暮雪,于他们而言,终究只是一个再度擦肩,且永远无法兑现的约定。 他的视力越来越差了,那年刚救下那人时,那人已命悬一线。为了压制住那人体内的毒,他服用了相克的毒药后,用自己的血给那人做药引。 现在想来,他当时大抵是疯了吧。明明不过是个陌生人,他却用自己的命来救那人。 趁着视力还没有完全消失,他打算走遍塞北,一个人看尽塞北暮雪。 回来时,正值暮春,他改道入蜀,途经唐门时,远远地望见一队人吹锣打鼓,马背上是个一身喜服,长相老实的年轻人。他听见旁边的百姓议论,今日是唐家大小姐唐梦和近年来名气愈显的大侠宋靖成亲的日子。 恍然间,他想起自己成亲那年,唐梦扮作风吟雅戏弄武林中人一事。这才惊觉,或许那时,风吟雅便设计好了一切,包括他的死。 他站在路边,目送着那对新人远去。在他身后,残阳如血,周围的行人来来去去,喧嚣散尽,他一个人,牵着马,朝蜀川谷底走去。 他的记忆开始退化,他已经记不清很多人的长相了。那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19 年残余的毒药,早在十几年前便夺取了他的视力。他一个人住在蜀川谷底,静静地生活。 某些时候,他甚至怀疑,过去二十多年的爱恨情仇,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只是他的一场梦。不然为什么,他连风吟雅的长相都记不清了。 那人是喜欢穿白衣还是黑衣来着?那人是用刀还是用剑? 他叹了口气,对旁边的柳听风说:“待我死后,你就将我的骨灰带到忘情崖上,趁着北方下雪,洒在崖顶的地洞门口。” 已经长大成人的柳听风默默地记住父亲的遗嘱,自他出生以来,见过柳长宁的次数屈指可数。下人们都传言,他其实并不是父亲的亲手儿子,每当他去问母亲时,母亲总是欲言又止,只嘱咐他,记得每年去蜀川谷底,给父亲送东西。 再大一点,他渐渐的不再问这个问题了。只因他知道,无论他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都不能改变他是御剑山庄少庄主这个事实。 柳长宁缓缓地闭上了眼,他一开始就知道玉莹莹嫁给他之前便怀孕了,可他根本不在乎,因为他知道,他此生不可能与任何人发生关系。 玉莹莹嫁给他,便相对于要守活寡。有一个孩子,她的余生,会好过一点。 他也知道柳听风心里的疑问。可有些事情,不知道远比知道要幸福,就如同他当年一般。 他死之后,柳氏的血脉就此断绝。上代所有的恩怨,让他一个人背负就可以了。 情劫情劫,一遇便成劫。于风吟雅而言,柳长宁是他一生无法避开的劫。然而与他而言,风吟雅又何尝不是他的劫。 这段情到了这种地步,已是不堪。纵使种种情深,也越不过天狱教上上下下那么多条人命,越不过千万道血海深仇。或许于他们二人,生生世世再不相见,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可他终究是舍不得,所以,就让他死之后,与他,隔着一道石壁,相望。如此,便好。 黄泉路上,风吟雅已先行了二十多年,他唯一奢望的,不过是在来世之时,与那人,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多个回眸,然后转身,离开。 ☆、第一章 颜砚站在穿衣镜前,整理着常服衣领。镜子里的人,五官深邃,一双标准的丹凤眼,眼珠黝黑,眉峰笔直,鼻梁高挺,整个人充满了东方人特有的神秘清贵感。 他上身穿一件青黑色的军装常服,下身是同色的裤子,脚上套着深黑色的厚底长筒皮靴。 颜砚将最后一颗风纪扣扣好,转身出了房间。假期结束,他从今日起要回军队上班。 颜家是军人世家,颜砚十八岁从帝*校毕业,随后进入帝国第六师,二十四岁因在ks5264星作战中,成绩突出,被授少将衔,现任第六军特种机甲部队的总司令。 颜砚沿着螺旋式楼梯下楼,经过拐角处,毫无悬念的收到了颜研夸张的惊呼声:“老哥,你今天帅到爆了有没有?”然后是咔嚓一声,按快门声。 颜砚侧过身,看见妹妹穿着粉红色的睡衣靠在墙角处,得意洋洋的朝他挥舞着手中的照相机。他无奈摇头,一个健步越过楼梯处的栏杆,趁着对方尚未反应过来,右手抓住栏杆,侧身一翻,稳稳的落在颜研面前,左手一勾,照相机便落在了他手中。 “哥!”颜研拽着他的袖子使劲往上跳,“还我啦。” 颜砚将左手高举,右指屈起,朝颜研光洁的额头敲去:“昨晚你干了什么?” 颜研嘟嘴:“什么都没干,睡觉。” 颜砚:“嗯?” 颜研可怜巴巴望着他:“人家最近缺钱。” 一对上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颜砚只能举手投降,狠狠地敲了颜研一下,才将照相机还给她,不忘叮嘱了一句:“注意点分寸。”转身下楼。 颜研赶紧藏好宝贝相机:“老哥你还不相信你宝贝妹妹我吗?论坛上的消息,一百条里面掺杂着一条真的,至于你的粉丝能不能发现,那就不管我的事了。要知道,天下无奸不成商。” 颜砚:“......” 颜父坐在客厅里喝茶,听见脚步声后,抬起头来将手中的报纸递给颜砚:“看看这个。” 帝国大厦前,军装笔挺的颜砚,在一堆中年男人中分外打眼,台阶下面,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簇拥着身穿银灰色风衣的邵柏英往大厦的方向走来。画面上,双方隔着几节台阶对视。 报纸的最上面,是醒目的提示:锐利的鹰党与稳健的狮党再度交锋,al7896星球的归属,落于谁家? 颜砚收回视线,拿起茶几上泡好了的龙井茶,抿了一口,道:“这是安德烈上将的事。” 安德烈.布朗是颜砚的直系上司,与颜砚一样,都是从帝*校毕业的。 颜父意味深长的笑了下:“据说al7896星球上发现了大量的钍。”钍是制作高端机甲最重要的元素之一。 颜砚神色微动,他放下茶杯,看了下手表,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出门了。”站在玄关处简单的整理了下军装,一手夹住帽子走出院子。 身后,颜父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替我跟安德烈问声好。” 推开办公室的门,秘书小姐安妮正低着头在整理桌面上积累了几天的文件,听见声音,转身跟颜砚打招呼:“早上好,少将阁下。” 颜砚取下帽子,挂在衣架上:“早上好,安妮小姐。” 安妮笑出来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假期过得如何?” 颜砚咳嗽一声,说:“还不错,你呢?” 安妮放下手中的工作,开始抱怨:“本来我跟乔治约好了去e23星球度假,谁知道那天在路上遇上了白矮星爆炸,度假只好取消。” 颜砚一边安慰她,一边往更衣室走去:“下次休假再去。” 安妮耸肩:“也只好这样了。” 颜砚在更衣室换好作训服,绑好腿上和手腕上的负重沙袋,朝训练场跑去,开始惯常的锻炼。才跑了两圈,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早上好,颜。”同一届的校友威廉紧跑两步,跟颜砚并排,他拍了拍颜砚的肩膀,“那个‘虫洞眼镜’效果怎么样?” 颜砚想起昨天在平行世界的经历,眼角一阵抽动,问威廉:“戴上眼镜后只能在死亡后取下吗?不能提前摘下来?” 威廉摸了摸下巴,皱眉:“这是研究所最新研制出的超光速产品,还处于不断完善阶段,珍妮说研究所正在攻克这个难题。估计要不了多久,‘虫洞眼镜’就能更新了。”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20 珍妮是威廉的妻子,帝国研究所的研究员,颜砚的‘虫洞眼镜’就是帝国研究所出来的产品。 二十八岁的国民男神颜砚少将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这对第六师特种机甲部队来说,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串连了第六师所有的人,包括清洁工阿姨以及第六军老司令安德烈上将等所有人后,大家一致决定,让颜砚利用‘虫洞眼镜’,穿梭于不同的平行空间学习情侣间该如何的相处。 只是......在经历了第一个世界后,颜砚无语望天:你们确定这个是‘恋爱学习机’而不是‘麻烦解决机\'吗? 颜砚跑完步,又跟威廉两个人做了些简单的搏击训练,然后去洗澡。等他再次进入办公室,安妮已经将文件分好类了。 “少将,”安妮尽职尽责的从口袋里掏出迷你记事簿,提醒颜砚,“您整九点要去参加会议。” 颜砚点头:“资料都准备好了?” 安妮将文件夹递给他:“都在这里了。”将正事做完后,她突然对颜砚调皮的眨了眨眼:“据说今天的会议,狮党派出了米勒家族的两兄弟参加。” 米勒家族是狮党最古老的参政家族之一,也是帝国四大正直世家之一。其中哥哥迪克兰.米勒更是帝国三个党政议长之一,弟弟邵柏英是帝国安防部部长,颜砚所属的鹰党的议长,则是他的上司安德烈上将。 颜砚是公认的国民男神,而米勒两兄弟则是公认的国民钻石牌单身贵族。 鹰党与狮党是帝国参政的两大执政党,因为执政理念,两个派系之间时常会发生一些冲突。颜砚作为鹰党最年轻的中坚力量,与米勒两兄弟经常并排出现在各大媒体的报纸上。 特别是他与邵柏英两个人,一个清贵俊朗,一个冷峻帅气。同样毕业于帝*校,同样拥有东方人的血液,同样是年纪轻轻便身处高位。两个人的照片就算是放到一起也是非常养眼的,所以媒体经常以两人的照片为噱头增加收视率,甚至还引发了一场国民男神之争。 最后这场引发了娱乐界热潮的闹剧,以颜砚从ks5264星回来,被总统亲自授少将衔而收场。 但事实上,颜砚跟邵柏英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而且通常都是在议会上匆匆扫视一眼。 至于私下里,颜砚表示:安德烈上将是个好人(?),他暂时还不想换上司。 这次会议在帝国大厦会议厅内召开,目的主要是让两个执政党初步了解一下al7896星球的地理环境,好为接下来如何安置al7896星球做好准备。 八点四十五分,会议室 颜砚走进会议室时,两个党派的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足见两个党派对al7896星球上钍元素的重视。 带着上将勋章的安德烈正在跟身边穿着白色西装的金发男人说话。那男人五官英俊,一头金发亮的扎眼,正是迪克兰.米勒。离他们不远处,站着身材高大,穿着银灰色风衣的邵柏英。 邵柏英靠着大理石柱,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因为他站的离门口近,所以是第一个注意到颜砚到来的人。 打从颜砚走进会议室,他就直直的看向对方,琥珀色的眼珠反射出清浅的光泽。 颜砚放慢了脚步,礼貌性的对他点点头,上前几步跟另外两人打招呼。 “嗨,”安德烈走上前跟颜砚拥抱了一下,“好久不见,颜。” 安德烈今年四十三岁,他的性格就像他的红发一样,总是饱含热情。 颜砚回他了一个拥抱:“好久不见。” “颜少将,”迪克兰伸出右手,“您好。” 颜砚握住他的手:“您好,米勒先生。” 安德烈拍拍他二人的肩膀:“既然人到齐了,开始吧。” 标准的女音随着幻灯片的放映缓缓地响起:“al7896星球是距离银河系3.4百万光年的一颗行星,它所在的星系,天文学上命名为飞弦座。” “根据赫罗光谱图的测定,al7896星球上有80%的可能存在着大量的钍元素,而根据飞船传回来的最新数据,天文学家推断,al7896星球有极大可能是由于超新星爆发的强大压力,导致超新星内部的重元素收缩而成。” 幻灯片放完了,负责播放幻灯片的女研究员最后总结道:“也就是说,al7896星球上除了钍,可能同样存在着其它地球上稀有的重金属元素。” 颜砚整理好桌面上的资料,站起身跟安德烈一起往会议室外面走,他有些问题需要问一下他的上司。 “颜少将,”迪克兰从后面追了上来,英俊的脸上挂着痞痞的笑容。 颜砚闻言停下脚步,意外的看着他:“米勒先生有事?” 邵柏英双手插兜,缓缓地跟了上来,他望了颜砚一眼,移开视线。 迪克兰琥珀色的眼里满是趣味,他瞅了眼邵柏英,接口道:“商议好al7896星球的等级制度后,希望颜少将能提前通知一下特种机甲部队的调配事宜。” 第六师是帝国著名的特种机甲部队,在前往飞仙座时,宇宙飞船需要穿越一条名为‘死亡墓地’的恒星带,在这条恒星带里,有不少处于超新星晚期的恒星,普通的士兵根本无法顺利通过‘死亡墓地’。即使是特种机甲部队,也必须依靠高尖端的机甲装备和超强的军事素质,才能顺利通过。 所以无论到时候al7896星球归属于哪个党派,都必须借助于特种机甲部队才能顺利得到al7896星球上的元素。于第六军而言,al7896星球的归属则意味着,到最后他们能获得多少用于研制新型机甲装备的钍。 既然是公事,颜砚自然不好拒绝,当即点头表示:“等会议院关于al7896星球的决议发布后,我再通知米勒先生。” 迪克兰进一步表示:“希望到时候能与颜少将见面详谈。” 颜砚想了想,道:“好。” 一周后,休假日。 颜砚洗完澡,穿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他站在地毯上活动了身体,盘腿坐在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虫洞眼镜’,戴上。 黑暗袭来时,他想起之前与‘博士’见面失败后,母上大人的沮丧的表情,和听说他愿意继续进行‘恋爱时空穿梭’后的殷切叮嘱,顿觉前途暗淡无光。 这次,情况应该会比上一次好一点,对吧?颜砚不确定的心想。 ☆、第二章 昌乐二十六年,孝英宗病逝,熙明帝朱铭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21 玟继位,次年改元靖平。 靖平六年十月,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赵廉连同平南侯夏江,上书镇国辅政大将军贺之靖结党营私,祸乱朝纲。 十一月,熙明帝以‘欺君罔上,不尊君父’的罪名,下令革除贺之靖一切官职,将其流放千里,其家人发放故里,无诏不得入京。贺家三代以内,不得科举。 “贺之靖,为什么你总是要走,在你眼里朕究竟算是你的什么?”一身明黄的青年坐在御座之上,俊美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怒气,抬手将奏折狠狠摔在他面前,“你究竟要朕怎么办?” 他掀起衣摆,直直的跪在青年面前,沉默着捡起地上的奏折,高举过头顶,一字一顿道:“陛下是君,是臣誓死效忠之人。” 青年怒气稍缓,腾一下从座位上起身,绕过紫檀木雕花案桌,走到他面前站定,从上往下俯视他:“呵,那朕问你,朕和天下相比呢?” 他脊背挺直,直视着眼前的年轻君主:“社稷为重,君为轻!”一字一言,绝无回旋的余地。 青年踉跄着后退一步,右手紧紧地按在背后的案桌上,手背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直起:“哈哈哈!好一个镇国辅政大将军!”他狠狠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寂然,接过奏折,漠然道:“奏折,朕准了。” 他双手伏地,叩首:“多谢,陛下成全。” 走出太和殿时,他隐约听见身后空荡荡的大殿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朕成全你,谁又能成全朕呢?” 庭院里,当年与青年合力种下的那株桃花,已开得灿若云霞。依稀记得那年暮春,桃花树下,嬉笑声里,有人曾吟:“江山依旧云空碧。” 颜砚大脑一片昏昏沉沉,一会儿是少年跪在雪地里倔强的容颜;一会儿是红浪翻滚时青年一叠声‘之靖,之靖。’;一会儿又是城楼上,少年天子神采飞扬的笑:“朕的大将军!”;最后画面定格成绵绵细雨里,青年孤傲卓绝的身影。 一颗心仿佛被油煎火烧似的疼,又像是腊月天里被硬生生的浇了一盆冷水,透心彻骨的凉。恨不成,爱不得,只恨不得将一颗心从胸腔里掏出来,一股脑丢到地下,落得个干干净净。 颜砚头疼的厉害,意识朦胧里,听见两个人粗着嗓门对话。 “二子,丢乱石堆上算了。” “独眼李交代了,让咱们抬远点,省得犯瘟疫。” 随后他感觉到身体一轻,像是被人丢了出去,身体与乱石一接触,尖锐的痛感顺着神经传入大脑。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被冷风一吹,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样子......估计还没上一次情况好!颜砚将脑海里错杂的感情压下,整理完大脑里的记忆后,悲催的心想。 身体的原主人姓贺,名之靖,湖广人。昌乐十五年中进士,后入兵部,十八年升兵部侍郎。昌乐二十年,蒙古人来犯,贺之靖封平虏将军,领兵出战,大胜,归朝后,孝英宗亲封正一品镇国大将军,领兵部尚书职。 昌乐二十六年,孝英宗临终前下旨,封贺之靖为八省总督,并将国事托付。 靖平元年,熙明帝登基,封贺之靖为镇国辅政大将军。 靖平二年,蒙古再度来犯,贺之靖奉命出征,大胜而归。自此天下传唱:“蛮夷入关谁能敌?唯我镇国大将军。” 靖平三年,贺之靖以多年征战,伤疾难愈为由,上书请求回乡养老,帝不准。 靖平五年,贺之靖再度上书,帝批:“准。” 靖平六年,锦衣卫奉旨南下,贺之靖被下诏狱。一个月后,流放千里。在矿山挖矿时,旧疾发作,跌下石阶,身死。 前一刻还在温暖的床上,后一刻就被抛尸荒野,颜少将觉得,他回去有必要找威廉谈谈人生了。 撑着身体从石堆上爬起,颜砚四处打量了一眼,荒凉、杳无人烟、沟壑纵横、乱石堆,大致就是他现在所处的环境。 颜砚用一秒钟的时间对原身的实力,以及所处的环境做了一个大体的评估,果断的决定,原路返回。 这倒不是颜砚不想乘机跑路,而是现实情况不允许。这里是荒郊野外不说,就凭贺之靖现在的身体状况,颜砚十分肯定,他还没走出山沟,就被野兽撕碎吃了。 右腿一抽一抽的疼,寒风吹过,骨头缝里仿佛针扎一般,是贺之靖早年征战沙场留下的隐疾之一。 同是领兵打仗的人,颜砚很清楚,那些战场留下的伤,是很难完全愈合的,而且年龄越大,弊端显现的越多。所以即使是400世纪,医疗发展已经非常迅猛,他还是会在平常时时注意保养身体。 腊月时分,没了青草覆盖的群山裸露出灰溜溜的地皮。颜砚拖着一条半残的腿,走走停停,终于在日落时分赶回了矿山。他擦了擦额间的汗珠,直起身体往山上望去。 高耸的山峰被拦腰挖断,岩石杂乱的堆放在山腰前的空地上,空气里满是烟尘,一道栅栏前竖着一块半新不旧的牌子,底下的柱子被灰尘掩埋了大半,上书:朝廷重地,闲人勿入。牌子旁边站着一个灰衣人,投在地上的影子被夕阳拖得老长。 颜砚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半山腰爬。 “你你你你你!”灰衣人看见颜砚后,一蹦三丈高,抖着手指他,“你没死?” 颜砚皱着眉打掉他的手指,问他:“你怎么在这儿?之岚呢?” 灰衣人叫胡徹,发配边疆前是个秀才。 胡徹扯着他的袖子往里面走:“你再不回来,你家的之岚就变成死岚了。” 几间破破烂烂的土房子前,聚拢着一对碰头乱发、胡子拉碴的大汉。这些都是获罪被流放到塞外的犯人。 这些平日里太阳一落,便早早去屋里歇息的犯人,今天却一反往常,里外围成三圈,吵吵嚷嚷,嘴里不三不四的叫嚣着。 “脱,再脱!” “奶奶的,这小子平日里看起来脏兮兮的,没想到......嘿嘿。” “吴二狗,小子倒是上啊!” 颜砚远远地听见这些污言秽语,神色骤冷,反手扯起胡徹几步冲向人群。 “哎哎,你这会儿倒是着急了。”胡徹差点被他拽个仰倒,嘀咕道。 颜砚松开扯着胡徹的手,沉声对眼前的一群人喝道:“让开!” 矿山里的犯人,平日里的生活大多枯燥又单调,今日难得有了额外的助兴‘娱乐节目’,跟打了鸡血似的,颜砚的话很快被他们的叫嚣声掩埋。 颜砚见此,回退两步,借力俯冲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22 ,一腿踹开一个大汉,随后一手按在另一个大汉肩膀,侧身一跃,从他头顶直直的跨了过去。 “哎哟!”“谁呀?”两道痛呼声先后响起。 颜砚双脚落地,气息未平,便抬脚朝眼前已经解开腰带,露出私|密部位的男子狠力踹去。 “啊!”男人被踹个正着,顿时身体不稳跌倒在地,捂着裆|部四处打滚哀嚎。 颜砚冷冷地瞥了一眼疼得撕心裂肺的男人,从嘴里挤出两个字:“人渣。” 围观的犯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蒙了,直到人群里一声惊呼:“冤鬼索命!”才纷纷反应过来,你推我攘的急忙后退。 “鬼叫什么,给老子闭嘴!”翘腿坐在简陋木凳上,只有一只眼的男人一声大喝,吵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男人身后,站着七八个身戴佩刀、一身官服的兵役。 颜砚看了男人一眼,走上前,将地上半身赤|裸,衣衫凌乱的少年拉起,脱下外衣,给少年披上。 名叫之岚的少年双眼擒泪,抖着唇扑向颜砚,抱紧他的腰:“大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颜砚安慰的摸了摸少年的头:“嗯,我没事。” “啪啪!”独眼李击掌两下,从木凳上起身,慢悠悠的走到颜砚跟前,“兄弟情深,看得我真是热泪盈眶。“ 颜砚将之岚掩在身后,直视着独眼李:“我还以为你是个讲规矩的人。” 独眼李扫了眼躲在颜砚身后的之岚,咧嘴:“讲规矩也得看人,你要是活着,自然没人敢动这小子,你要是死了的话......你要知道,矿山上没有女人,一大群大老爷们,总得找点东西发泄发泄。” 颜砚知道对方的意思,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生存法则,像类似于监狱的矿山,弱肉强食再正常不过了。他没想过要改变这种法则,只是让他当成什么没看见,他做不到。更何况,眼前的少年跟贺之靖关系匪浅。 “我现在,还活着。”他盯着独眼李一字一句道。 独眼李爽快的一击掌,指着地上不断呻|吟的男人:“二狗子什么便宜都还没占到,你救回来送了他一脚,就此扯平。” 颜砚转过头对身后的少年说:“你来决定。” 独眼李阻止道:“贺之靖,老子敬你以前是个大人物,让你三分,你不要得寸进尺!“ 颜砚漠然的望了他一眼,左脚侧前一步,右脚横扫独眼李左膝,手肘弯曲,电光火石间欺身于独眼李身前,拔下他腰间的马鞭,左脚踩在他后背,用手柄挑起对方的下巴。 他望着独眼李眼底无法掩饰的一丝恐惧,弯下腰,用马鞭拍拍对方的脸:“你是谁老子?敬我三分?独眼李,你要是我手底下的兵,我早抽得你连你亲生爹妈都不认得了!” 独眼李望着男人冷渗渗的眼睛,身体不由自主的冒气冷汗,他有种错觉,只要对方愿意,眼前的男人可以在瞬间将他置于死地。 想到这里,他眯起仅剩的那只右眼,挥手让身后蠢蠢跃动,拔刀出鞘的手下不要冲动:“你想如何?” 颜砚松开脚:“我不想如何,”将马鞭丢开,“这件事按我说的办,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独眼李站起身,深深地打量了他一眼:“一言为定?” 颜砚:“一言为定。” 躲在颜砚身后之岚稳了稳心神,从他身后探出头,在颜砚鼓励的眼神下,走到之前凌辱他的男人跟前,抬手狠狠地将手上的石头往男人头上砸去。 ‘碰!’一声,男人顿时头破血流,却连哀嚎都不敢了,只敢抱头,恐惧的看着颜砚。 颜砚连眼神都不施舍一个给他,只问之岚:“好了?” 之岚狠狠地点头,裹紧颜砚给他的衣服。 “那就走吧,”颜砚率先转身,他注意到那块石头一直握在这个叫之岚的少年手中,看来就算是贺之靖不能赶回来,少年也能奋力一搏。 很好,他喜欢有血性的人。 “哎,等一下我。”刚才不知道躲在那个角落里的胡徹从人群里挤出来,跟在颜砚和之岚身后。 周围的人看见颜砚过来,全部下意识的给他三人让开路。 颜砚走得很快,几步就走出了空地,他绕过一块大石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用手按在土黄色的墙上,支撑着几欲坠倒的身体。一番折腾下来,他的右腿现在几近麻木。 “大哥!”之岚从背后焦急的扶着他,“腿疾又犯了?” 颜砚点头:“先扶我回去。” “老大,人走远了!”一个小弟伸出手在独眼李眼前用了挥了挥,“回神!” 独眼李踹了他一脚:“滚去把老子的马鞭捡回来。” “就这么一点热水了。”胡徹端着一个明显是用木桩子掏出个洞,做成的‘盆’走进屋子,“将就一下。” 之岚把木‘盆’放在地上,将一条看不出原有颜色的布丢进去,捞出,轻轻地覆在颜砚的右腿上,然后又拿开,如此反复几次,颜砚便觉得腿上的疼痛稍稍减轻了。 颜砚对之岚点点头:“可以了。”将裤腿褪下来,坐直身体。 胡徹抢在之岚前面端起木‘盆’:“别浪费了,里面的水还能用。” 之岚瞪他:“我又没说不要了。” 胡徹:“......”这好像是他找来的水吧?于是两个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之岚,”颜砚看了两个人一眼,发话,“去练字。” 之岚闻言乖乖的朝自己的床铺走去,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根细小的木棒和一个装了沙子的木盘。放在地上,开始一笔一划认真的练起字来。 胡徹得意的瞥了之岚一眼,坐在炕上,褪下鞋袜,将自己布满冻疮的脚伸进了水里。 “秀才,”颜砚慢慢闭上了眼,“想回去吗?” 胡徹一惊,差点把‘盆’踢翻,赶紧弯腰扶稳木‘盆’,死死地盯着颜砚:“回......哪里?” ☆、第三章 颜砚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胡徹眼中燃起一簇火团,又很快熄灭:“回去?回不去了。” 他家在江南一带,家里有几亩薄田,一个老母,一个幼妹。自幼读书习字,虽然没有多少,却贵在勤勉,是以二十四岁时中了秀才。后来得罪了高官的儿子,先是会试的时候被考官查出私带答案,被掳去功名,随后又安了个罪名,流放千里。 临走前,幼妹搀着老母给他送别的身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痛苦。 颜砚睁开眼,看向头顶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23 破旧的梁柱:“我说能回去,就能回去。” 胡徹红了眼圈:“要是能再回去看一眼,我把这条命给你都成。” 第二日天还没亮,三个人就爬起身,穿着粗布单衣,冒着严寒出门挖矿。 一个时辰后天开始大亮,裹住棉衣的看守拿着个册子来验收,经过颜砚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一脚踢翻堆放在地上的矿石:“你挖的这是什么鬼东西,不够!” “你!”之岚丢下锄头,捏起拳头就往看守身上扑。 颜砚单手拦下他,眯眼说:“你跟李二狗是什么关系?” 看守神色嚣张:“他是老子兄弟,你小子一脚差点断了他的子|孙|根,怎么,不服?”他甩了甩手中的名册:“你还当你是权倾天下的大将军?我呸,不过是个被朝廷遗弃的罪人。” 颜砚深吸一口气,漠然的看着看守:“你想如何?” 看守用脚尖点点地上的锄头:“去北边那座矿山上再挖这么多矿回来,不然你今天就别想吃饭。”说完挑衅的望着颜砚。 颜砚半蹲下身,将地上的工具捡起。纵使满身尘土,衣衫破败,他依旧依旧形容优雅,不见半分狼狈。 之岚恶狠狠的瞪了看守一眼,说:“大哥,我陪你去。” 颜砚摇头,语气不容置疑:“你跟秀才先去吃饭。” 之岚还想说什么,被身后的胡徹拉着了:“那我们先去了,你自己小心点。”对之岚竖起了三根指头。 之岚恍然大悟,矿山食物不够,通常去晚了,就没得吃。胡徹是在提醒他,他们二人可以先去抢下三份饭,于是顿时闭口不言。 荒山 贫瘠的山峰后,是一望无际的蒙科尔草原。天清,地旷,游牧民族便依靠着这片蒙科尔草原生存。在蒙古人眼里,这片草原是长生天的馈赠。 颜砚挖了大约半个时辰后,擦了擦额间的汗,伫立远望。 那年,贺之靖少年英雄,一人千骑,第一次在蒙科尔草原上与蒙古人交手。黑甲闪动着寒光,银枪舞出冽风,端的是意气风发。 他叹了口气:对一个将领来说,最幸运的,不过是马革裹尸,最残酷的,莫过于英雄迟暮,死于无声无息的岁月长河里。 “将军看的是兵法吗?”少年天子毫无形象的趴着他的手肘,好奇的问。 “回陛下,臣看的是‘汉书’。”他将手中的书递到少年天子眼前。 “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少年天子瞥了一眼,将其中的一段话念出声。 他含笑点头:“陛下进步很快。” 少年天子自得的笑了一下,垂下眼想了想,说:“将军是不是觉得呆在京城里很闷?” 他神色微愣,继而含笑不语。 少年天子说:“朕知道将军志在边疆,等朕亲征后,就派将军驻守边疆,开拓疆土,如何?但有一点,朕不要将军马革裹尸。” 他望着少年诚挚的眼神,轻轻点头:“好。” 只可惜,到头来,他连马革裹尸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澄澈的天幕上,突然越过一只飞鸟,颜砚停下手里的动作,定了下神,扬起头朝空中的黑点望去:那是,鹰! 眼看那只鹰在半空盘旋一阵后,骤然收翼,向离这里不远的,蒙科尔草原边缘处的低空飞去。 颜砚心底升起一丝不安,他望了望天色,丢下手中的工具,大步朝飞鹰降落的地方跑去。 如果他没有看错,那只飞鹰极有可能是,被蒙古骑兵用来当‘斥候’探路的海东青。 颜砚凭借着贺之靖自身的功夫底子,和自身训练多年的攀岩技能,硬是绕过了前面看守所在的大本营,顺着石崖爬下了荒山。 正值冬季,草原上一片枯黄,齐膝的野草茫无边际。太阳越升越高,他跑了一个多时辰后,再度望见了飞鹰,但这次不是一只,而是三只。 颜砚停下脚步,几乎已经肯定了心里的猜测。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决定再往前走一段,看看能不能遇见‘意外’。 又过了半个时辰,由于长时间的能量消耗,却没有及时补给。颜砚眼前开始一阵阵的犯晕,右腿也剧烈疼痛起来。 就在这里,他听见了马嘶声。拨开眼前的层层枯草,赤色大马正勾着头喝小水洼里的雨水,长长的马尾胡乱甩动。 颜砚右脚刚踏出去站稳,左脚却猛然朝身后回踢。 “啊!”身后响起一声惨叫。 颜砚顺势转身,看见一个满脸胡须的蒙古大汗抡着大刀朝他砍来,他抬脚侧蹬,狠狠地踹在对方的肘关节处,关节碎裂的声音听的人牙齿发酸,随后他快速近身,利用身体的冲击力,直拳打对方的鼻梁。 脚尖抄起地上的大刀,脚跟一点刀柄,大刀斜斜的插|入刚从地上爬起的另一个大汉腹部。 “咚!”“咚!”两个试图偷袭的蒙古士兵先后倒地。 颜砚弯腰喘了口气,直起腰走上前,从蒙古士兵身上摸索出一根木哨,和一个令牌。铜质的令牌背面画着一只飞翔的雄鹰,正面是蒙古文中的数字‘十三’。 他神色一凛:能用飞鹰图案的,只有蒙古皇族。看来他之前的猜错是对的了。 想到这里,颜砚收回东西,牵过马匹飞身上马,朝回赶去。 “独眼李呢?”颜砚随手抓住一个人。 “在......在大堂里。”那人被他的神色吓到,哆哆嗦嗦道。 颜砚松开手,不顾众人神色各异,几步走到矿山最大的屋子前,一脚踹开大门:“要想荣华富贵,从此刻起,所有人听我调配!” 靖平七年十一月二十日,蒙古三王子白音奉蒙古可汗之命,企图绕过蓟州、宣府、大同等几个军事重镇,翻越险峻的达伽山脉,一举攻入北方的幽州城。 清晨的寒露沾在鼻尖,让人忍不住打喷嚏,却不得不生生忍住。 独眼李趴在山顶的巨石后面,问一旁神色凝重的男人:“你有几分把握蒙古兵会从这里走?” 颜砚仿佛变成了雕塑般,六七个时辰过去,连头顶的发丝都没动一下。他嘴唇微动,声音远远的飘来:“九分。” 达伽山脉高耸险峻,人烟罕至,极其难行。只有经过矿山一带的这一条山路,因地处两道山谷的狭缝间,走出峡谷,再翻过几座小山,就是通往幽州城的官道,反倒避免了翻山越岭的困难。 更何况,颜砚眯起眼,白音王子估计不会想到,大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吧!毕竟临近蒙科尔草原边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24 缘的地区,多年来一直遭受蒙古人的掠夺,早已成了大雍‘可有可无’的三不管地带。 至于最后的一分不经过的可能,则是蒙古可汗归天。白音掉马转身,急着回去抢汗位。 正午时分,果然有大批身穿铠甲的蒙古士兵走进峡谷。 颜砚左手拔箭,右手搭弦,弓如满月,静静地注视着那些排队前行的蒙古士兵,待一身银甲的人骑着马进入他的视线时,右手一送,箭如流星,嗖得一声划破长空。 那银甲将领应声倒地,周围的亲兵离开乱了起来。 “放!”独眼李瞅着时机,大吼。 数不清的巨石齐齐从山崖滚落,轰隆声里,蒙古军队整齐的队列立马被打乱,烈马嘶鸣,一时间四处人仰马翻。 “退!”颜砚收好弓箭,当机立断。 二三十个犯人跟在七八个看守身后,朝矿山方向跑去。 山崖下的蒙古士兵短暂的混乱后,在指挥者的指引下,排好队列,开始放箭回击。 “小心!”不知谁惊呼一声,随后两个犯人被射到在地。 颜砚大吼道:“全部趴下!”快速抽箭搭弓放箭,一气呵成,将那支射向独眼李的箭射断。反身倒转,一脚踢开又一支箭,一脚踢起一块石头,堪堪拦住射向胡徹的那支箭。 他手上动作不断,一把抓出五支箭,搭弓,五箭齐发。 独眼李死里逃生,狠狠地喘了一口大气,拔出腰间长刀,吼道:“兄弟们,谁今天让犯人死了,谁就是孬种!告诉老子,你们是不是孬种?” “不是!”原本打算用犯人当盾牌挡箭的看守停下了动作,相互看了一眼,拔出腰间长刀,吼道。 颜砚将最后一支箭射出,回头,勾唇一笑。 独眼李挥了挥手中的长刀,朝他嘿嘿一笑:“贺将军可别忘了兄弟们用命拼来的荣华富贵!” 颜砚大笑:“当然不会。”长眉一挑,手指直指峡谷出口处:“援军,来了。” 远处,马蹄声如雷,苍茫的天幕下,写着‘雍’字的旗帜,在千军万马中,迎风而立。 ☆、第四章 幽州城的援军,来了。 那天颜砚跟独眼李谈判之后,找来了之岚,让他骑着从蒙古兵那里抢来的战马,快马加鞭往幽州城报信。 幽州城守将黄怀士是贺之靖以前的旧部,在见到‘贺之靖’的亲笔书信和蒙古皇族的鹰图令牌后,一定会率军赶来援助。 看见大雍军队出现后,蒙古兵无暇顾及山上的颜砚等人了。这里山势陡峭,道路狭窄,对以骑兵为主要兵种的蒙古军十分不利。于是白音下令边打边撤退,打算将大雍军队引到旷阔的草原上,再实行反扑。 颜砚站在山崖上,俯视着山下的战局。 战鼓四起,沙尘漫天。大雍军队与蒙古兵犹如两条长龙,绞杀在一起,厮杀最激烈的前面,尸体不断的堆积。怒马长鸣,喊杀声震天,一个不断企图后退,一个杀红了眼,不断前进。 颜砚思量片刻,唤来独眼李,俯身在他耳边叮嘱了两句,拍拍他的肩膀:“你带十几个兄弟去吧,贺某在此,等你凯旋。” 独眼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好嘞!贺将军你就等瞧好了。”带着几个兄弟绕过山梁,借着山上巨石掩护,沿山间小路朝对方身后的蒙科尔草原奔去。 “剩下的人,跟我来!”颜砚目送着独眼李走远后,下令。 刚靠近大雍军队,颜砚几人便被雍军拦下。一群大雍士兵拿着长矛围住他们,不住大量这十几个装束,行迹诡异,突然从山腰冒出来的人。 双方正面面相觑时,一个貌似百夫长的人骑着马走过来,一挥手:“先将这几个奸细绑起来,留待战后处置。” 命令一下,雍兵小心翼翼的收拢包围圈,打算将十几人活捉。 “大哥!”少年轻快的声音与身后的马蹄声一起响起,看清眼前情形后,翻身下马,剑眉一竖,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雍兵被之岚的一声大喝镇住,都拿眼神去看那位下令的百夫长。 百夫长虽然不认识颜砚等人,却认识之岚。那日之岚拿着信物闯进幽州军营时,正好是他当值。 百夫长说:“小兄弟你认识这些奸细?” 之岚听见百夫长叫颜砚奸细,差点被气爆,站在马头前怒视那个百夫长:“放你娘的狗|屁!这是贺之靖贺大将军!” 百夫长闻言一惊:“当真是那个贺之靖?”抬眼去打量站在人群中央的颜砚。 虽然穿着破布衣衫,发鬓凌乱,满脸风霜,但那睥睨天下,于万人中来去自如的神态,不是贺之靖又是谁? 百夫长来不及多想,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倒:“卑职江安见过贺将军。” 随着他这一跪,周围拿着长矛的士兵也纷纷跟着下跪。当年贺之靖‘蛮夷入关谁能敌?唯我镇国大将军。”的名声,在边疆就连五岁小儿也知晓。 颜砚走上前亲自将江安扶起,简短的道:“叙旧稍后,战事为重,带我去见黄将军。” 有江安带路,颜砚一行很快找到被亲兵簇拥着黄怀士。 “将军!”黄怀士吩咐完一个亲兵下去传令后,转身正对上颜砚一行人,满脸讶然。 他策马上前,停在颜砚面前翻身下马,因为太过激动,差点被马鞍绊倒,摔下马来。 颜砚见状,忙伸手扶着他。 黄怀士一把攥紧颜砚的衣袖:“将军......你怎么这样......”狼狈。这个词,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一个铁血沙场的汉子,眼圈蓦地就红了。 颜砚再见贺之靖的故人,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用力地拍了拍黄怀士的手背:“此事一言难尽,此时战事要紧。” 黄怀士回过神来,狠狠地点头:“将军说得是。既然将军来了,这场仗怎么打,末将听你的。” 与蒙古军厮杀的厉害的大雍骑兵突然后退,在蒙古军打算乘机撤退时,万千支弩箭从严密的盾牌缝隙里射出。 第一波弩箭尚未射完,第二波弩箭已到了近前。但让蒙古兵诧异的是,这些弩箭不射人,专射马! 一时间,蒙古军队战马嘶嚎,人仰马翻。到处都是被马蹄踩死的士兵,连同之前厮杀时死亡的尸体,也被马蹄踩的四分五裂。瞩目望去,狭长的谷道里,尸体成山,血流成河,残肢断体四处都是。 原本打算边打边退的蒙古兵,因着这一变故,撤退的队形被打乱,后退的动作缓慢了下来。便在这时,雍军战鼓响起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25 ,弓弩手后退,步兵补上,五对一,将失了战马的蒙古兵乱刀砍死,一个不留,并在后退时,往地上浇了点东西。 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几乎要把不算宽阔的道路堵死。尸体一层堆着一层,越叠越高。 战鼓再响,步兵后退,弓弩手补上。这次蒙古军学聪明了,同样的盾牌在前,弓弩在后。双方隔着数不清的断肢残骸,互放弓箭。 眼看着双方的弓箭逐渐变少,蒙古军后退的动作再次迅速起来。这时,蔚蓝的天幕飘过一阵浓烈的黑烟,蓝的纯净,黑的张扬,惨烈的哀嚎霎时从蒙古军后方传来。 蒙科尔草原,着火了! 后方着火消息传来,居中指挥的白音差点被气个仰倒,不能后退了,蒙古士兵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攻,企图凭借强悍的战斗力,打破雍军的队形。 雍军又一次战鼓长鸣,所有的雍军犹如潮水般,在短短的时间里,退出峡谷。 峡谷口 颜砚骑在马背上,接过黄怀士递来的特制弓弩,一手拔起插在地上的长枪。之岚举起火把,将上面浇了烈酒的棉布点着。 颜砚深吸一口气,手臂上肌肉隔着薄薄的衣物微微隆起,额角青筋直冒,以长枪做箭,弓拉如满月,大喝一声,瑟瑟声里,长枪带着烈火,嗖的一声插|入堆叠起的尸体上。 火苗接触到身体身上的衣料,再加上之前步兵洒下的烈酒,凌厉的谷风一起,火势顿起。犹如一道火幕,将峡谷彻底封死。 靖平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蒙古与大雍于风伽谷交战,企图攻入幽州城,大雍以火术攻之,蒙古败退。史称‘风伽火战’。 战事告捷,颜砚等人随同黄怀士一同领军赶回幽州城。 黄怀士与颜砚并排,随后是黄怀士的副将、独眼李、之岚等人,再之后是黄怀士的亲兵,江安便在其中。 黄怀士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可以问出口了:“将军,那日那小子来找末将,末将看见你的亲兵书信,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 打赢了胜仗,颜砚心情不错,打趣道:“幸好你没眼花,不然今日我生死两说。” 黄怀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临了,摸摸后脑勺说:“末将是个粗人,就不跟将军绕圈子了,当日一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若是可以,将军就让末将弄个明白,省得日夜记挂着,忒难受!” 这个问题,黄怀士憋在心里憋了一年多了,特别是今日又看见‘贺之靖’流放后的狼狈样子,更如同火上浇油,再不问,他觉得自己就要憋死了。 靖平六年时,黄怀士乍一听闻贺之靖下诏狱之事,差点抡起大刀跑回京城,还是他的副将好说歹说,才将人给劝了下来。 再后来,贺之靖以‘欺君罔上,不尊君父’的罪名被流放千里,黄怀士就再也忍不住,私自跑回京师,却在京师郊野里,被大理寺少卿符锦拦下。 当时符锦只说了一句话:“你若因贺之靖之故擅离职守,被问罪处斩,他当如何?” 大雍有令,驻守边疆的将领,无皇命而私离者,斩立决。 黄怀士满腔的愤怒犹如气泡般,被符锦一针戳破,失魂落魄的返回幽州。 颜砚默然的望着远处的残阳,半响,才对黄怀士说:“政治斗争罢了,赵廉和平南侯想要上位,就必须得有人给他们腾位置。” 黄怀士等了半天,就等到颜砚这么一句话,瞪圆了一双虎眼:“就这?” 颜砚失笑:“不然你以为呢?” 黄怀士说:“末将当初还以为是那皇帝小儿......哎呦,宋阳!你踹我作甚?” 副将宋阳对黄怀士的怒目视而不见,向颜砚抱拳道:“将军一时失言,还请贺将军莫怪。” 颜砚了然的点点头,回头扫视了身后独眼李等人一圈,被他目光扫视到的人,皆被他眼里的寒意惊到,齐齐低头不语。 宋阳感激的笑了下,黄怀士这时也反应过来,乱议当今圣上,要是被有心人告到京师......后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幽州城已近在眼前,雄浑大气的古城墙在夕阳掩映下,犹如一位孤独的战士,固执的守卫着自己的城邦。 颜砚貌似随意的笑着说:“怀士,过不了几日,今日的战事就传回京师了。朝廷的赏赐下来,你可得请跟着我的这几十个兄弟喝酒呀。” 黄怀士知道颜砚是在刻意转换话题,外加提醒他恩威并施,呵呵一笑:“就是没有赏赐,这酒,末将也非请不可!” 颜砚的话果然没错,腊月七日,朝廷的封赏便下来了,跟着一起来宣旨的,却是贺之靖的老熟人。 颜砚一身布衣,跟着黄怀士、宋阳等人站在军营门口,迎接朝廷来的使者。 宽大的官道,飞鱼服的佩刀侍卫打前锋,双马并骑的黑柚木马车随后,尘土散去,马车停在众人面前。 先出来的,是个身穿青灰色内监服,中等身材的老人。准确的说,是熙明帝朱铭玟的亲信太监——魏公公。 魏公公下了马车后,一眼便看见人群里鹤立鸡群的‘贺之靖’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掩下眼底复杂的神色,朝颜砚微微屈身,圆圆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大将军,近日可好?” 颜砚的视线越过他,直直的望向从马车内伸出的,那只修长的手。心脏犹如被谁捏住了般,窒息不堪。 ☆、第五章 车帘被揭起,一人锦衣狐裘,面如冠玉,含笑道:“贺将军,别来无恙。”是当今圣上的叔叔,安王--朱钰。 颜砚莫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他十分清楚,这些都是贺之靖身体残留的意识。他看见魏公的同时,会下意识的想起朱铭玟。 凡是刚才他理智大于情感,便不会认为马车里的是朱铭玟。身为一个帝王,是不能也不被允许擅自外出。更别说是边疆这种不安全的地方了。 “安王殿下。”几人抱拳行礼。 安王朱钰是先帝最小的弟|弟,只比当今圣上大八岁,与贺之靖同年。先帝继位后封朱钰为安侯,意为让朱钰安分守己的当个皇室侯爷。 所幸朱钰‘不负众望’,生来便体弱多病,又一心向佛,一年里有一大半的时间泡在药罐子里,另一半的时间则呆在寺庙里。 朱铭玟继位后,卢太后觉得朱钰好歹是先皇的亲弟弟,侯爵未免太低了,于是朱铭玟遵从太后懿旨,下旨改封朱钰为安王。 贺之靖与这位王爷其实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但安王与符锦颇为交好,符锦又与贺之靖关系匪浅,一来二去,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26 两人也算是有了点交情。 众人把安王和魏公公迎进军营主帐,魏公公从身边的侍卫手中接过装有圣旨的锦盒,当众宣读了朱铭玟的旨意。 “.....赐幽州上下军饷十万白银,总兵纹银千两,蟒袍一件,副总兵纹银八百,各千户百户,逐次递减......钦此!” 魏公公将地下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双手举着圣旨道:“幽州总兵黄怀士还不上前接旨?” 黄怀士诧异道:“这就念完了?怎么没提到贺将军他们?” 魏公公眉毛一竖:“你想抗旨不成?” 宋阳见状怕黄怀士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忙推了他一把,黄怀士回过神来,忙道:“末将不敢。”上前接过圣旨,问魏公公:“公公,这圣旨是不是?是不是?” 魏公公道:“黄总兵有何异议,待咱家宣完圣上的旨意再说。”他拂开黄怀士,吩咐侍卫去帐外宣颜砚进来。 颜砚等人没有官职在身,不能进帐听旨,只能待在外面。 颜砚揭开帘子,大步走了进来。 “圣上有令,此为口谕,贺之靖站着接旨。”魏公公此话一说,在场众人顿时神色各异,一旁陪同魏公公来宣旨犒赏的安王深深地看了颜砚一眼。 颜砚直起身体,他本来还打算找个什么借口躲掉跪礼,这样一来倒让他省事不小。 魏公公肃穆了神色,道:“卿之功劳,朕已尽数知晓,待卿归京之日,朕当亲自封赏。” 朱铭玟这是在拿独眼李等人的功劳,和胡徹等人的自由,逼他进京了。 颜砚抬头,正对上魏公公笑眯眯的神色,他思量片刻,按照贺之靖的说话习惯,慢慢道:“罪臣,领旨。” 傍晚,颜砚一身单衣,围着军营跑圈锻炼。三三两两的士兵围拢在一起,就着篝火谈天。远处笛声幽幽,一曲哀婉的‘折杨柳’勾起士兵对远方的回忆。 颜砚经过特使帐前时,慢下来脚步,望了一眼脖子缩在狐毛领子里,正拿着一根玉笛吹奏的朱钰。 “贺将军。”朱钰吹完最后一段曲调,对颜砚微微点头,“能否请将军带本王参观一下军营?” 颜砚说:“当不起王爷的一个请字,”他将手肘上卷起的衣袖慢慢放下,遮住手臂上深深浅浅的伤痕,“王爷这边请。” 天幕渐黑,不少士兵在篝火上架起铁锅,橘黄的火光,淡淡的饭香,给这片萧瑟的土地增添了些温暖。 边塞的气候严寒远比京师要冷的多,朱钰体弱,不过在寒风里多走了一会儿,便冻的脸色发白。 颜砚见状停下脚步,道:“军营里大致就这些地方了,天寒,王爷还是早些安歇。” 朱钰朝掌心哈了口气,说:“本王听说,军营后面有一处高地......” 颜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点头:“容贺某先回去披件衣服。” 朱钰这才注意到,从刚才到现在,颜砚身上只穿着单衣,歉意道:“是本王疏忽了。” 颜砚返回营帐取了外套,又给朱钰拿了件黄怀士前几日派人送给他的斗篷:“做工鄙陋,见谅。” 斗篷是灰黑色的,看得出是新做的,布料做工跟御制的东西何止天壤之别,朱钰将斗篷披在身上,若有若无的叹了一句:“本王总算是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朱钰没有说完,颜砚也无意探究。 高地 寒风从四面八方灌来,颜砚站在山坡上,眺望下面军营里的火光,些许亮光照在他的眉宇间,给他眉眼添上了几缕难得温润之色。 此情此景,朱钰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京师的传闻:贺之靖有门将之风,君子之姿,琢玉之色。 颜砚收回视线,转身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安王有话不妨直说。” 朱钰拢紧披风,抬手指着前方的军营道:“贺将军一生所愿为何?” 颜砚说:“王爷以为呢?” 朱钰道:“驰骋沙场,戎马倥偬,大丈夫成就一番功业,于青史上留不灭之功。” 颜砚点头:“王爷说的,是所有军人的愿望。” 朱钰说:“对将军来说,青史留名,至今也不过只差最后一步罢了。” 颜砚默然,说是只差最后一步,其实也何尝不是天堑之别?贺之靖称得上少年成名,他与蒙古交手的次数不下数十次,但几乎次次都是被动防御,虽然打过两次胜仗,却都算不上真正大规模的胜利,只因时机未到。 原本按照贺之靖在军事上的天赋,等时机来临,他绝对有实力给大雍带了一场空前的胜利,让自己青史留名,可惜...... 朱钰话题一转:“今上少年登基,朝政上多亏前内阁首辅卢章,后宫有太后打理,军事上则是多亏了将军。” “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太平盛世指日可待,可谓是天下之福,我朱家之福。只可惜......今上终究是气量不够,德行有亏。” 靖平二年七月,前内阁首辅,卢太后的父亲卢章因病致仕,九月,御史上奏卢家贵为皇亲国戚,却纵容下人仗势欺人,强占良田。帝下令斥责卢章,卢章自愿上缴白银一万,充入国库。 十月,卢章之子纵马行街,踩死行人,帝大怒,判斩立决。 十一月,卢章病逝,卢家下人密报卢章身前贪污枉法,意图谋反的罪证,铁证如山,帝下令,鞭尸。卢家八岁以上的男子判斩首示众,除卢太后外,女子充为军妓。 十二月,贺之靖归朝,此年一月,上奏‘乞骸骨’,辞归故里。帝大怒,不准。 靖平四年,慈宁宫大火,先帝皇三子忠王朱铭玢,连同卢太后被烧死宫中。后有人揭发,忠王当日意欲威胁太后,对今上不利。太后不从,打翻宫灯,与忠王同归于尽。 帝哀痛不绝,绰朝三日,后追封卢太后为贞廉皇太后。 同年五月,贺之靖以伤势反复为由,半年不曾入宫。 靖平五年二月,四川发生民乱,贺之靖请命入蜀平乱,帝不允,另派左军都统权德率五千精兵平乱。五月,民乱平息。帝给权德下密旨:屠城。 八月,蜀川爆发瘟疫,贺之靖请命,与时任户部右侍郎的符锦入蜀。十月,瘟疫平息,贺之靖归京。十一月,再度上奏辞官,于乾清宫外跪了三天三夜,帝准。十二月,贺之靖带领贺家老小回湖广。 朱钰的话,让颜砚回忆起了被贺之靖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他微微皱眉,将随着回忆翻涌起复杂情绪压下,挑眉道:“今上德行有亏,那安王呢?”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27 朱钰被颜砚一瞬间锐利清明的神色惊到,直觉对方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用途,掩饰般的笑了下,道出今晚的来意:“素闻‘廉王’有贤明,且性情敦厚仁和。”他走近两步,靠在颜砚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颜砚眼底涌起惊涛骇浪,扭头沉声问朱钰:“此话当真?” 朱钰慎重点头:“钰绝无虚言。” 颜砚慢慢闭上双眼,像是在做什么十分痛苦的决定般,双手握拳,手背青筋直起,良久,睁眼道:“荣贺某回去想一想。” 朱钰松了口气,就算手中有那样东西,他一开始也没打算让‘贺之靖’应下此事,既然对方说回去考虑,看来这事,十有*是成了。 半夜,颜砚躺在木板床上,月光从帐篷里的缝隙里射来进来,洒在地上,疑似霜雪。 颜砚双手枕在脑后,仔细思索着安王的意思:廉王朱铭瑛是先皇的第二子,从贺之靖的记忆来看,这个人在靖平六年之前,才能并不突出,至少没有当时的忠王出众。 就是不知道,是安王想借廉王上位,还是廉王将安王当成卒子了。颜砚侧过头,看了一眼对面床铺早已熟睡的之岚,笑了下,闭上眼。 一个计划的雏形,在他脑海里逐步成型,只是这个计划要成功。还得去找一个人才行。 三日后,颜砚一伙人,连同安王、魏公公启程赶往京师。日夜兼程,在十日后抵达。 这一路上,安王与颜砚除了在离开前一日,私下里见过一面外,就没有再接触过了。魏公公是朱铭玟的亲信,两人不想节外生枝。 颜砚从侍卫的闲谈中了解到,京师这两年变化很大,从贺之靖被贬开始,大大小小有数百位官员被撤职,赵廉作为新的内阁首辅外加吏部尚书,肆无忌惮的提拔门生。 朱铭玟性情阴晴不定,因为一点小事被杖责的宫婢多不胜数。那些侍卫私下里笑得猥琐,说今上‘不爱娇娥爱须眉’,现任的御林军统领,常常被他留宿‘乾清宫’。这么长时间以来,朱铭玟去后宫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颜砚听见这话时,正和魏公公等人坐在驿站里吃饭。他瞅着魏公公借着吃饭的动作,偷瞄他神色的目光,心里一阵好笑:难道怕他会吃醋不成?莫说他不是真正的‘贺之靖’,就算贺之靖还活着,恐怕也不会有丝毫神色变化。 他心里一阵喟叹:只是如果贺之靖知道他一心效忠的君王,变成了如今这副德行,不知道该如何伤心。 ☆、第六章 马车一路从外城驶进皇城,停在宫门口。雪花从半空瑟瑟飘落而下,落在琉璃宫瓦上,青石板铺成的街道,已积了半寸多厚。一场大雪一场寒,肃穆庄严的朱色宫墙,因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多了几缕清幽之色。 侍卫掀开帘子,魏公公从里面下来,立刻有早早候在宫门口的小太监撑着伞碎步跑过来。他转身朝里面的安王行了个礼:“那老奴先行一步了。” 安王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他眉宇间虽然布满了舟车劳顿所带来的风霜之色,神色却是极好,笑着点头说:“公公慢走,替本王向皇上问声安。” 魏公公欠了欠身,轻轻挥了下手,七八个侍卫护着马车,在漫漫大雪里,朝安王府的方向缓缓驶去。 颜砚翻身下马,从小太监手里接过竹伞,擎伞站在雪地里。他还是一身简单的布衣,长发束起,站在这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力的皇城前,却没有半分突兀。这样的一个人,天生便注定不凡。 魏公公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劳烦贺将军跟老奴进宫面圣。” 太和殿前有一片极大的空地,是文武百官上朝时等候召见的地方。此时早朝已过,空地里空无一人,在这样的一片雪色里,便显得尤为空旷寂寥。 积雪在脚下咯吱作响,身前的白茫茫的一片,身后留下的,是一串长长的脚印。颜砚擎着一把二十四伞骨的紫竹伞,缓缓地跟在魏公公身后。路至中途,步伐渐慢。 只见漫天雪色里,一人身披黑色大裘,沿着漫长的石阶,一步一步的走下来,最后停在了最后一阶玉阶前。 狂风骤起,刮起地上的落雪,模糊了彼此的视线。天地间,变得朦朦胧胧一片。 魏公公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颜砚后面,颜砚握紧手中的竹伞,深吸口气,不让贺之靖身体里残留的情绪影响自己,缓步朝石阶前的青年走去。 他的脚步很慢,很稳。一如很多年前,入宫觐见的将军,在经过那个少年皇子身边时,毫无征兆的慢下脚步。 靖平二十一年,贺之靖奉旨入宫觐见孝英宗。那日也是雪天,经过太极殿前的空地时,不经意间注意到了那个直愣愣地跪在雪地里,脸色发青的少年。 漫不经心的询问,内侍悄声告诉他,那是皇长子,朱铭玟。 孝英宗是个中庸的帝王,既不努力进取,也不过分昏庸。他称不上一个好皇帝,更称不上是个好父亲、好丈夫,却是个好情人。终其一生,孝英宗爱过,也只爱过一个女人,贵妃洛氏。为了这个女人,他让后宫虚设了二十多年,很多宫妃直到死,也盼不来君王的再度垂怜。 朱铭玟的母妃,便是那些妃嫔中的一个。 从太极殿再出来时,朱铭玟已神志不清,却还固执的跪在宫殿前,挺直的脊背犹如雪中青竹。 望着少年倔强的眼神,贺之靖的脚步,不知不觉就慢了下来。一刹那的时间,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让他在之后的很多年里,不断忆起,不断痛苦的决定。 他微微弯下腰,在少年逐渐涣散的眼神里,不顾少年微弱的抵抗,将对方从雪地里抱了起来。 朱铭玟没打伞,飘飘扬扬的雪花落满了他的发丝、肩头。他嘴角紧抿,直直的看着向他走来的颜砚,姿态固执的一如当年的那个少年皇子。 颜砚将伞往前倾斜了下,不算大的竹伞,堪堪遮住了两个人的头顶。 朱铭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动作,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对方的影子。 颜砚试探性的咳嗽了一声。 朱铭玟恍然惊醒,下意识就伸出双手,像是想要拥抱他。 颜砚敏捷的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对方的动作。 “你......”朱铭玟双手慢慢放下,声音干涩,“你怎么穿成这样?” 颜砚心道:还不是拜你所赐吗?口中却说:“罪臣身负皇恩,当以此请罪。” 朱铭玟握紧了双拳:“之靖,你心里头怨朕,是不是?” 颜砚隐晦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28 地翻了个白眼:废话。退后一步,微微低头:“罪臣不敢。” 朱铭玟像是被他这句话激怒了,猛地提高了声音:“不敢,不敢,你就只会说臣不敢!” 颜砚简直无语了,心道:你还真当我是以前那个只会一味隐忍的‘贺之靖’?他抬起头,淡淡地瞥了小皇帝一眼:“那陛下觉得,臣应该说什么?” 朱铭玟张了张嘴,没说话。 颜砚说:“你贬了贺之靖的官,抄了贺之靖的家,断了贺之靖的仕途,埋了贺之靖的理想,折了贺之靖的翅膀。还想让贺之靖如何?当初贺之靖的一句‘谢主隆恩’,还不够吗?” 朱铭玟眼底满是痛苦,颤着唇道:“朕......朕......朕只是想......” “想让贺之靖喜欢你,对吗?”颜砚接口。 朱铭玟脸上闪过一丝屈辱,涨红了脸道:“朕只是想让你留下来!朕是全天下的主人,是你的君王,你贺之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朕?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对待朕?” 颜砚简直想笑,小皇帝这是什么理论?事实上,他也笑出声了,看着小皇帝冷下去的神色,他慢慢道:“敢问陛下,贺之靖有哪里,对不起黎民百姓,对不起你朱家,对不起陛下你?陛下知不知道,贺之靖身上有多少条伤疤?陛下又知不知道,贺之靖曾多少次死里逃生?” “昌乐二十年,贺之靖第一次领兵出征,对阵时,右腿被蒙古军砍了一刀,鲜血染透了铠甲,养了六个月,才能勉强行走。至此,每逢阴雨天,贺之靖右腿的伤口犹如刀刮!” “靖平二年,贺之靖再度出征,追击败军时,腹部被杀红了眼的蒙古第一勇士砍了一刀。当时那刀要是再深半寸,贺之靖便横尸当场!” “贺之靖可有哪一点,对不起陛下你?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为了你的一句喜欢,贺之靖年过三十,却不娶妻,在朝廷上被人耻笑,也默不作声。为了你的一句喜欢,贺之靖日日承受内心的煎熬,唯恐君臣二人变得‘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你的喜欢,就是这样的不成?这样的喜欢,贺之靖,要不起!也不敢要!” 颜砚说完,将手中的竹伞丢掉,大步往宫门外走去。雪光里,他的身影坚定又决绝。 朱铭玟脸上青白交加,心里又是痛又是恨,朝着颜砚的背影怒吼道:“你不要,朕偏要给你!朕是天子,这天下都是朕的,你贺之靖凭什么不要!” “魏光!” “老奴在。” “拟旨!” “是。” “罪臣贺之靖,于靖平七年风伽山谷,戴罪立功,大败前来偷袭的蒙古军,特免其罪行,并敕封其一等侯。” “陛下!” “封号,留!朕倒要看看,朕究竟能不能留住你贺之靖!” 颜砚刚刚对着‘害死’贺之靖的元凶一阵发泄,心里顿生轻快了不少。他顺着长长的宫墙,一边走,一边思索小皇帝的旨意。 留侯留候,小皇帝一心要留下的人,早在一个多月前的清晨,悄无声息的走了。他的留侯,只能是空留一场。 雪花渐渐小了起来,快走到宫门口时,颜砚远远望见内侍领着一个身穿一品大臣官服人朝这边走。 擦身而过时,双方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颜砚微微点头,招呼道:“赵大人。” 赵廉上下打量了颜砚一眼,抚了抚官服上并不存在的雪花,故作诧异的问身旁的内侍:“这是何人?皇宫重地怎么能让一个闲杂人等随便进入?禁卫军首领也太疏忽了!” 内侍勾着头说:“禀大人的话,这位是前镇国辅政大将军,贺之靖贺大人?” 赵廉满脸不可置信:“原来是‘前’兵部尚书,贺将军呀!”他刻意咬重了‘前’字的读音。 颜砚不动神色,看着赵廉:“正是鄙人,赵大人有何指教?” 赵廉抬手指着自己身上的官服,语气傲慢,一字一字道:“本官乃朝廷一品大员,你一个罪臣,胆敢见本官不行礼?” 颜砚神色微冷,说:“赵大人的意思,是让贺某给你下跪磕头?” 赵廉想起之前的积怨,再想到眼前的人马上就要给自己下跪了,心里不由得涌起阵阵快意,得寸进尺道:“本官不仅要你下跪,还要你三跪九叩!” 颜砚的脸色瞬间凝结成冰:“只怕你赵廉当不起!” 赵廉被他一瞬间的气势吓得身体一颤,梗着脖子,嚣张道:“你一个罪臣,本官有什么当不起的?莫非贺之靖你读得那么多年圣贤书,都拿起喂狗了不成?连礼仪尊卑都不分!” 双方正剑拔弩张时,‘哒哒哒’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个小内侍拿着把竹伞,跑了过来,行过礼后,对颜砚道:“魏公公特意让奴才给侯爷送把伞。” 颜砚接过伞:“替我谢谢魏公公。” 小内侍忙道:“侯爷客气了。” 看着他二人互动,赵廉犹在状况之外,拉住小内侍问:“封的一等侯?” 小内侍一看是内阁首辅,不敢得罪赵廉,当下忙勾下头,一五一十的道:“回赵大人的话,圣上刚下旨,敕封贺将军为一等侯,封号留。” 颜砚心道:他倒是忘了这茬。扭过头,漫不经心道:“赵大人,可还要本侯给你下跪磕头?” 赵廉咬牙,真是没想到小皇帝竟然会封贺之靖为一等侯,明明之前说好了,封个有名无实的三等伯爵,将人留住也就罢了。谁知道一眨眼的功法,说好的爵位一升六级,直接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在大雍,一等伯爵相当于一品内阁大臣。而一等侯爵,则仅次于王爵,是超品的阶位。虽然没有实权,地位却高于内阁首辅。这下子,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颜砚负手而立,挑眉望向脸色变换不断的赵廉,‘好意’提醒道:“赵大人,怎么不说话?” 赵廉忍气吞声道:“下官不敢。” “不敢?”颜砚戏谑道,“是不敢回本侯的话不成?” 赵廉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深呼吸:“下官之前言语多有冒犯,还望王爷见谅。” 颜砚道:“好说好说,赵大人刚才说得不错,礼仪尊卑不能废。”微微偏过头,问一旁装木桩的两个内侍:“两位公公不如给赵大人提个醒,遇见本侯时,该如何行礼。免得赵大人日后被人指责,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拿去喂狗了。” 两个内侍双股打颤,‘咚’一声跪倒在地上,颤声道:“侯爷恕罪,奴才不知。”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29 赵廉脸色稍霁:“本官还有要事面见圣上,先告辞了。” 颜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低下头轻声问两个内侍:“你们当真不知道?” 两个内侍身体一僵,半响,刚才给颜砚送伞的那个内侍勾着头小声说:“侯爷身为一等侯,贵为皇亲,又有圣上亲赐的封号,位比郡王,寻常场合,赵大人只需行躬身礼,重大场合,需......”他说到这儿,咽了口口水,声音越发小了,“需行跪礼。” 颜砚收回视线,道:“赵大人,你可听懂了?本侯不用你给本侯行跪礼,只要你给本侯规规矩矩的行个躬身礼,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如何?” 赵廉眼珠暴突,怒道:“你!” 颜砚一脸漠然:“我?赵大人,你想行礼还是不行礼?” 赵廉无法,只得草草的向颜砚行了个礼,怒气冲冲的走了。 赵廉,这只是提前向你收回的利息,你和夏江二人欠贺之靖的债,我一定会讨回来! 颜砚望了一眼高高的宫墙,擎着紫竹伞,缓步走出宫门,动作不急不缓,优雅淡定。 ☆、第七章 东街,定沙巷 傍晚时分,天气阴沉,长街两边的店铺,半掩半合。漫长的深巷,只余几个零星的行人,来往之间,神色匆忙。 天气越发冷了,冷风吹得雪花四散,落在肌肤上,就是一阵彻骨的凉意。颜砚裹紧了身上的大裘,半张脸隐在风帽里,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朝定沙巷尽头走去。 定沙巷的尽头,是一座外表古朴的院子,大门两侧摆着两只神气活现的石狮子,正中挂着朱红色的牌匾,上书两字:符府。 颜砚要找的,就是这家主人,前大理寺少卿,现大理寺卿,符锦。 符锦是昌乐二十四年一甲的三名,俗称探花郎。有传言说,当年符锦殿试的成绩,其实不输于后来的甲等头名。只因长了一副好相貌,不当探花郎,实属可惜。是以,成了甲等第三名。 当然,这样的话不过是街坊的笑言,不可当真。但符锦此人,确确实实是个风流人物。 入仕前,花街柳巷,醉倚红阁,堪称闺阁春梦人。入仕后,朝廷之上,铁嘴利牙,断案如神,朝廷上下纷纷侧目。 这样的人,跟贺之靖可以算是一南一北两个极端。但他们两个,却成了知交。 颜砚握紧大门上的门环,敲了两下。 吱呀一声,大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小厮冒出头来,狐疑的看着颜砚:“请问您是?” 颜砚道:“麻烦禀报一下你家大人,贺之靖来访。” 小厮道:“你等着。”缩回头,将门插好。 颜砚心里疑惑: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实在不像是符锦一向的作风。 没过多久,小厮从门里探出头,道:“管家说了,我家大人有命,谁也不见!”咚一声,将颜砚关在门外。 颜砚额角一抽:符锦这肆又在搞什么玩意?正在这时,一连串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颜砚转过身,对上一顶蓝色的四人官桥。轿身倾斜,一个身穿朱褐色官服的男人从轿子里钻出。 两人打了个照面,皆是一愣。这人不是符锦,却是谁? 颜砚将头上的风帽揭下,走下台阶,朝符锦走去。 符锦接过小厮手中的竹伞,望着眼前‘熟悉’的男人,站在原地微微皱眉。 “符锦?” “贺之靖?”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点头。 符锦说:“你来何事?” 颜砚看着对方眼里显而易见的疏离,心里的不适感越来越重:这人当真是贺之靖认识的那个,风流倜傥的大理少卿符锦? 符锦不等他回答,撑着伞,与颜砚擦身而过:“无论你所来何事,符锦欠你的情,已还清,你以后不必再来。”脚步不停,走进不知何时大开的府门,吩咐站在一旁的刘管家:“关门。” 刘管家为难的看了看站在原地的颜砚:“这......贺将军......”他可记得,自家的大人原来跟贺之靖的关系十分要好,当年贺之靖入狱,符锦为了替他向皇帝求情,生生挨了一百大板,差点一命呜呼。怎么这一病醒了,性子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连以前的至交好友都不认了。 “刘伯,关门。”符锦又说了一遍,语气不容违逆。 刘伯叹了口气,远远地看了颜砚一眼,让小厮把门插上。 直到大门关上,颜砚才反应过来,他望着红漆木门,慢慢皱了下眉头:看来事情出了点偏差。要不是刚才的男人,样貌跟以前相比,几乎没有丝毫变化,他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的说话语气,总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不是根源于贺之靖的记忆,是属于他颜砚的记忆。 颜砚神色微敛,难道这个‘符锦’跟他一样,也是借着‘贺之靖’的‘复活’的未来人?他被自己的想法一惊,随即又把这个想法抛开,不说‘虫洞眼镜’是一种尚且处于研发的新产品,就算研发成功,也是隶属于帝国国防部军事机密,普通人根本无法接触到。 看来,只有晚上入符府一探了。颜砚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心道。 符府,书房 符锦穿着一身墨青色的家常锦袍,坐在红木书桌前,手拿朱笔,勾划着桌面上厚厚的一沓名单。橘黄色的宫灯下,他眉目疏朗,神情专注。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符锦阁下朱笔,揉了揉眼角,开口道:“进来。” 刘伯捧着一叠纸走至符锦跟前:“大人,这是今年小厮从外面收集来的消息。” 符锦颌首:“放桌面上吧。” 刘伯放好东西,望着符锦疲倦的神色,欲言又止。 符锦刚拿起之前搁下的朱笔,打算继续之前的工作,感觉到刘伯的目光,抬起头道:“有事?” 刘伯道:“老奴实在是不明白,大人你每日让小厮们出去收集最近京城里的青年死者名单,又不分昼夜,幸幸苦苦的查看,到底是为了什么?” 符锦神色平静:“找一个人。” “找一个死人?” “不,一个死而复生的人。” 刘伯:“......”一脸恍惚的朝门口走去,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明天是不是该去请个法术高强的道士来家里捉妖。 “刘伯。”身后传来了符锦的声音。 刘伯犹在梦中般转过身。 符锦道:“明日,你去翠倚楼探听下消息。”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30 刘伯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地上,一手扶着门框,艰难道:“大......大人......” “天下间,除了酒楼,就数妓|院一类的地方,消息最为流通。”符锦仿佛没有看见刘伯的表情般,继续吩咐道,“你明天除了打探最近那家有死人外,顺便打探一下,最近一个多月内,京城里是否有重病在床,却突然痊愈的人。” 刘伯泪流满面:大人,你究竟知不知道翠倚楼是什么地方?那不是一家普通的妓院,是一家南风倌,好不好?你竟然让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去逛南风馆?还有,重病在床,却突然痊愈的人,大人你确定不是在说你自己? 符锦不解的望向刘伯堪称扭曲的表情:“钱不够了?我待会让人给刘婶儿送去。” 刘伯悲愤的拒绝道:“不用了。”扶着门框,哆嗦着走出房间。 他的一生清名,难道就要丢在南风馆吗? 符锦目送着刘伯神色恍惚的走出房间,还不忘关好门,嘴角杨了下,却又很快沉下来:“阁下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纱窗被轻轻推开,月光从雪地里倾斜了进来。颜砚一手按在窗沿,轻巧的从窗户翻身进来。 书房里熏香飘散,暖意融融,他大裘上的积雪,很快化成水,滴落在地上。 “是你。”符锦皱眉看他。 颜砚不在意的把身上的大裘解下来,露出里面绣着云纹暗绣的白色锦衣,他走近几步,将大裘挂在书桌旁的衣架上,点头:“是我。” 符锦探究般的看向颜砚随意又自在的动作,在他的记忆里,贺之靖一向守礼又规矩,这种类似于‘登堂入室’的行为,不像是对方会做的。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我白天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颜砚走到书桌前面,双手撑着桌面,与眼前的男人对视:“两不相欠?” 符锦站起身,直视他:“两不相欠。” 因为离得近,颜砚甚至能看清对方浓长的眼睫,他笑了下:“两不相欠的前提,是......”猛然间欺身而近,一手按在桌面,双腿翻过桌面,整个人朝符锦身上扑去:“你是真的符锦。” 他另一手制住对方的挣扎,右腿斜|插在对方两腿间,步伐稍移,肩膀往前一撞,符锦毫无防备下,被他压倒在地。 颜砚顶着对方讶然的神色,伸手在符锦的脸上摸了摸,触手所及,是温热而又富含弹性的肌肤......这好像,不是易容。颜少将的动作,僵住了。 拜上个世界所赐,颜少将知道了这世界上有一种能暂时改变人容貌的东西——易容。 但显然,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似乎是不存在易容之术的。 颜砚咳嗽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指,从符锦身上站起身,后退两步,打算闪身走人。 “等一下!”符锦揉着被撞疼的肩膀,从地上爬起身,喊住了正欲‘逃跑’的罪魁祸首。 颜砚转过身,又咳嗽了一声:“那个......” 符锦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有点欣喜,有点茫然,有点不知所措,抿了下唇,道:“你怀疑我不是真正的‘符锦’?” 颜砚不明白怎么一眨眼的功法,对方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虽然符锦的神情没有多大变化,但之前那种远远的疏离感却突然不见了。 “你的性格跟原来相比,变化太大了。”颜砚道。 符锦反将了他一军:“你的性格变化也很大。” 颜砚心道:我又不是真正的‘贺之靖’,变化肯定大了。难不成你还跟我一样? 符锦望了他一眼,道:“你要做什么,我帮你。”转身往书架走去,从书架的最顶端取下一个锦盒。 颜砚接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又合上:“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明明之前还一副不愿再跟他打交道的样子。 符锦深吸了口气,欲言又止,半响,道:“不为什么。” 颜砚挑眉:“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符锦迟疑道:“......还是等事情办完了再说吧。” 颜砚闻言也不强求,想了想,附身凑近符锦的耳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对方。 随着颜砚的靠近,符锦身体先是一僵,随后又慢慢放松下来。听完颜砚的计划后,他垂眼思索了片刻,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颜砚道:“七日后。” 符锦不赞同的摇了下头:“最好三日后就动手,”他看了一眼,对方熟悉的神情与暂且熟悉的‘面孔’,“今日上朝时,陛下下旨,让吏部准备册封‘留侯’的相关事宜。典礼一成,事情恐怕会更麻烦了。所以,此事宜早不宜迟。” 为了防止皇亲外戚叛乱,只要封了爵位,就不能再上场打战。 颜砚点头:“那就三日后动手,只是,”他探究的看着符锦,“这件事,怎么说也算‘欺君’,你当真打算跟我一起做?” 符锦淡淡了望了他一眼:“你既然敢告诉我,我为什么不敢做?况且,那个人确实是该吃点苦头。” 颜砚笑道:“说得好,那么,来日再见了。”拿起大裘,披上翻窗出了房间。 直到看不见人了,符锦才缓缓地将窗户关上。 “颜......砚。”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唤从符锦口中溢出,他弯起了嘴角,心道:或许明天可以晚点告诉刘伯,不用去南风馆探听消息了。 颜砚走回自己的府邸的时候,发现胡徹正在大门口等着。 “圣旨来了。”胡徹老远看见人,忙跑了过去。 颜砚皱眉:“是赦免令?” 胡徹摇头,压低了声音道:“之前安王派来送了句话过来。” 颜砚脚步一顿:“什么话?” “望侯爷明日‘倚翠楼’一聚。” 新赐的侯府大院,装饰华贵大气,看得出朱铭玟是很下了一番功夫。 颜砚踏进大厅,原本端坐在上位的魏公公笑眯眯的站起身:“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圣上有令,命礼部准备典仪,三日后,侯爷就可以穿上麒麟服了。”麒麟服是爵位的象征,穿上麒麟服,颜砚的爵位就算是坐实了。 颜砚望着满屋子的红木大箱子:“这些是?” 魏公公弯腰笑道:“这些都是圣上赏下来,给侯爷把玩的。” 跟着一起来宣旨的侍卫,一一把箱子打开。 颜砚一眼扫过去,有绫罗绸缎、古玩字画、文房四宝、金银珠宝,甚至还有一堆茶叶和一箱子的书籍。他走上前,随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31 意的拿起一把书,是本棋谱,往箱子里看了一眼,大多是些修身养性的书籍。 将棋谱放下,他不咸不淡的道:“替本侯多谢圣上,公公若没有其它的事,恕本侯失陪了。” 魏公公让侍卫把箱子合上,对颜砚道:“圣上有句话让我转告侯爷。” 颜砚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 魏公公道:“陛下说,侯爷怎么说也是一等侯,身边的亲兵,侯爷可自行安排,犯人也好,看守也罢,来日不过是侯爷一句话的事。” 这是什么意思?只要他肯乖乖当个无权的侯爷,就赦免之岚等人的罪行?给独眼李封官? 颜砚扯了扯嘴角:“臣记下了,公公可以回去复命了。” 魏公公劝他:“胳膊拧不过大腿,侯爷何必跟圣上过不去?老奴伺候圣上这么久了,除了您,圣上何曾掏心掏肺对过谁?就说之前召侯爷回京的事,要不是圣上松口,符大人就算是联合再多的御史上书,也没用。” 颜砚皱了下眉:“联合上书?” 魏公公见颜砚来了兴致,忙解释道:“边关战报传来后,大理寺卿联合朝中的几十位御史向陛下进万人书,坚决要求陛下赦免侯爷。” “侯爷想想,陛下何等骄傲之人,符锦竟敢私下联络上上下下那么多读书人,当着朝臣的面逼迫陛下,这简直就是公然藐视皇权!若不是为了侯爷您,陛下怎会点头,又怎会轻轻松松的放过符锦?” 颜砚思绪飞远,想起符锦的那句‘两不相欠’。这人是打定主意,连命都不要了,替‘贺之靖’洗脱罪名。他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妨。’,连带着对‘贺之靖’也有了点欣羡之意。 ☆、第八章 前几日下了几场大雪,今日难得放晴,但见长空万里无云,天际澄澈如洗。上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只觉暖意如醺,浑身上下脱去几日的阴寒,说不出的舒爽。 定直门的甜水巷,是京师最大的高档寻欢场所。巷口是闻名天下的香茗茶楼,紧接着是芙蓉糕点店、迎客斋,再往里则是一连串的青楼南风馆。 因本朝太|祖严令禁止官员*,所以民间男风渐盛。一间间的南风馆也如同雨后春笋般,纷纷建起,近几年来甚至有隐约压过青楼的趋势。 像妓|院这种欢乐场所,一般是晚上营业,白天休整。是以颜砚沿着甜水巷越往里,行人越少。到了一家挂着‘倚翠楼’招牌的南风馆时,只余他一人的脚步声,静静地回荡在尤带霜露的青石板街巷里。 这倒是个密谋的好地方,颜砚望着倚翠楼的招牌,心想。然后走上前,屈起手指,敲了下门。 咯吱!门是虚掩着的。颜砚推开门,跨过门栏。装饰雅致的大厅里,只零星的几个下人在收拾昨日残渣。 “这位爷,小店尚未开始营业,您晚点再来吧!”一个下人看见到颜砚后,停下手中的动作,走上前道。 颜砚挑了下眉,刚打算开口说话,楼上传来一阵推推嚷嚷的喧闹声。看情况,是有人喝醉了,在闹酒疯。 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跌跌撞撞地正从楼梯上从下走,脚下一个打滑,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四脚朝天,趴在颜砚脚步的空地上。 “赵公子!”跟着青年身后,描眉涂唇的妖娆少年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惊呼,“那站着的谁谁谁,还不快把赵公子扶起来!” 下人们忙停下手中的工作,围在赵公子四周,七手八脚的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赵公子刚站稳身体,双手将搀扶着他的下人推开,打着酒嗝望向颜砚:“你......你是谁?嘿嘿,长得跟贺之靖那个狗|娘养的倒是有几分相似。” 颜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打算跟个醉鬼计较,绕开赵公子朝里面走。 “哎!大爷问你话呢!”赵公子一把攥住颜砚的胳膊,嚷嚷道,“新来的吧你,一点规矩都不懂,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当朝首辅赵廉的儿子,连龙椅上的小皇帝都要忌惮我爹,你一个兔......”赵公子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直直的飞出去了。 颜砚放下左腿,漠然的望向地上抱着肚子,痛得直打滚的赵公子。 “你娘的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打我,不要命了你?”赵公子一边呻|吟,一边痛骂。 “赵公子,这人不是我们翠倚楼的少爷。”少年望了颜砚一眼,只见这人一身月白色银丝绣枫叶暗纹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镶黄玉腰带,外罩一件深灰色貂皮大裘,头上戴着紫檀香木冠,木冠两旁垂着的流苏搭在肩膀上,分别缀着一颗小小的红珊瑚珠。 肤色如寒冰冷玉,五官深邃端丽,远远望去,整个人矜贵无双,湛然若神。 这样的人,全京城也找不出几个,少年想到这里,忙低声劝赵公子:“您喝醉了,跟柳叶回去休息吧!” 赵公子一把将柳叶攘开:“滚,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管他是谁,上个月老子看上了兵部尚书家的嫡女,那老贼还不是第二天就将他女儿乖乖给老子送到府上做小妾。”说完大喝了一声:“人呢?” 一群带刀侍卫从后院跑了进来,领头的弯腰对赵公子道:“公子有何吩咐?” 赵公子指着颜砚道:“将他给我绑起来。” 领头的侍卫领命,不怀好意地望了颜砚一眼,挥手就让身后的侍卫上前捉人。 颜砚活动了下手指,正打算让身体摩擦生热一番,却被人截了胡。 “赵公子,听说令尊最近因为私吞军饷一事,在朝堂上被御史骂了个狗血淋头。”温雅如玉的安王慢慢从房间里缓步踱出,双手覆在栏杆上,曼声道,“就是不知道,御史要是知道你胆敢私下里劫持朝廷一等侯,会不会把这件事扣在令尊头上。” 赵公子浑身一个激灵,这人竟是贺之靖! 要说赵廉最烦那些人,那些整日里耍嘴皮子的御史排第一,贺之靖排第二。虽然赵廉官大,但那些御史却不是好对付的。‘谏言无罪’,他们连天子都敢弹劾。偏生赵廉还不敢反驳,就怕一个不小心,犯了天下读书人的忌讳。 因此连带着赵公子也对那些御史又恨又怕。他恶狠狠的剜了颜砚一眼,丢下一句:“贺之靖,咱们走着瞧!”一脚踹向侍卫头领:“还不快给老子滚!”在家丁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出了翠倚楼的大门。 “贺将军,怠慢了。”安王歉意地对颜砚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身旁面容秀丽的男人:“衣老板,最近几天便不要开门了。” 被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32 称作衣老板的男人诺诺的点头,退出了房间。 颜砚望向珠帘后正自饮自酌的男人:“廉王?” 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露出一张与朱铭玟有三分相似的脸,站起身对颜砚道:“贺将军,久违了。” 廉王是先帝第二子,只比朱铭玟小半岁,向来行事低调谨慎,唯一让人诟病的是,廉王好男风,为了‘翠倚楼’的老板衣带水,曾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拒绝朱铭玟的赐婚,并发誓,此生绝不成婚。 三人依次落座,安王先道:“一切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动手,不是贺将军意下如何?” 颜砚闻言沉默了片刻,他看着对面神色平静的廉王,道:“廉王觉得何时动手合适?” 廉王笑着说:“不如我与贺将军皆在桌面上写下自己的答案,如何?” 既不得罪别人,又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好一个廉王!为了降低朱铭玟的戒心,连自己的名声都能不顾。一个无才无德,又自己绝自己子嗣的痴情种子,朱铭玟哪里还能对他不放心? 如果说朱铭玟是柄锋芒毕露的剑,那廉王就是张滴水不漏的盾。两人若是能联手,何愁天下不定?可惜...... 颜砚深觉以前的贺之靖小瞧了这位廉王殿下,他点点头,率先抬手从杯盏中蘸了滴茶水:“请。” 安王望了眼桌面上的两个‘三’字,问廉王:“此人如何?” 廉王从二楼开着的窗外里望出去,颜砚的背影高大挺拔,步伐不急不缓,有种万事皆在把握的沉静感。 想起颜砚临走前的警告:“这样的试探,没有第二次。”他关紧窗户,转过身道:“比传闻中,还要难对付。” 安王笑了下,将茶杯中剩余的茶水倒在桌面上,水渍漫过两个‘三’字,与残留的水迹融为一体:“好在,我们不需要对付他。” “是吗?”廉王轻笑了下,走上前,一手搭在安王的肩膀上,喟叹道,“这样,也好。” 日头渐渐高起来,路上行人渐多,颜砚一边想问题,一边往巷口走。 赵公子早不发,晚不发,偏偏等他颜砚进入翠倚楼的时候发酒疯,只要稍加思考,便知道是有人在背后特意设计。 至于这个人,见过廉王后,颜砚不做第二人想。廉王目的有二,一是让颜砚能够‘一叶知秋’,借此看清赵家在京师的势力以及做过的‘好事’,明晃晃地告诉贺之靖,你效忠的君主,无识人之明;二是让颜砚与赵廉的独子交恶,断了他的后路,使他下定决心,彻底上了廉王等人的‘船’。 颜砚非常不喜欢别人设计他,特别是被他当成盟友的人,所以他离开之前,明明白白的告诉廉王,他看清楚了他的设计,同时也摆明自己的底线:这样的设计只能有一次。 途经香茗茶楼前,颜砚眼角余光瞥见两个熟悉的人影,下意识的慢下了脚步。 符锦一身湛蓝色窄袖锦袍,乌黑的发用玉冠挽起,低着头跟刘伯两人站在茶楼前对话。 颜砚隐约听见‘姑娘’‘好几次’‘一片好心’‘成婚’‘继续’‘打探消息’等字眼,他想了想,刚打算上前打声招呼,便看见一个娉婷女子从茶楼的二楼探出头来,遥遥对符锦点了点头。 颜砚耸了下肩,调转方向继续往巷外走。 “颜.....贺兄!”身后传来一声唤声,颜砚转过身,符锦几步走近,抿唇道,“好巧。” 颜砚点头:“挺巧。” “贺将军,”刘伯跑过来,擦擦额角的虚汗,“我家大人就先交给你照看,老奴我有事先走了。”又苦着一张脸对符锦殷殷叮嘱道:“大人,梅姑娘都找过我好几次了,有什么话,您当面跟人家讲清楚。” 最后递给颜砚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扭头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概,一步一步挪进甜水巷里面。 颜砚奇怪的看着刘伯写着‘悲壮’二字的背影,问符锦:“刘伯要去买棺材?” 符锦面无表情的说:“......他去翠倚楼找小情儿。”刘伯‘辛辛苦苦’的把他从府里骗出来,他怎么说也得给点奖励不是? 颜砚用三秒钟想明白‘小情儿’的含义,用一秒钟为刘伯默哀,然后开始幸灾乐祸:“啧啧,看不出来刘伯还真是‘老当益壮’。” 还没走远的刘伯听见这句话,身体一个踉跄,内流满面:他的清白! 颜砚打趣完刘伯,紧跟着打趣符锦几句:“符兄艳福不浅。”说话间抬眼望茶楼二楼的方向瞅。 符锦静静地望着对方眼中的戏谑,说:“我喜欢男人。” 颜砚闻言如遭雷劈:他不是个自称‘万花丛中过,片草不沾身’的直男吗?狠狠地咳嗽两声,道:“符兄说笑了。” 符锦看着颜砚一脸‘你开玩笑吧!’的样子,眼中浮现出一丝清浅的笑意:“我不骗你。” 颜砚自我安慰:喜欢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远有他颜砚本人是个弯的,近有当朝小皇帝和大将军搞基,就连隐藏的‘boss’廉王都是个gay,符锦跟这些人相处多了,耳濡目染之下,由直变弯,也实属正常。 做好心理建设后,颜砚用下巴点点再次把头探出来,幽幽的望着他们的梅姑娘:“梅姑娘怎么办?”他记得贺之靖流放前,符锦就跟这位梅姑娘认识了,一次元宵会上,还跟朱铭玟两人,远远地望见他们相携逛灯会。男的风流倜傥,女的清丽典雅,如同一对神仙眷侣。 当时少年天子乔装成小太监,硬是要跟贺之靖两人逛灯会。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少年天子口里塞满了各色小吃,一手拿着从灯会上买的木雕,一手指着高高的木架上挂着的鲤鱼花灯:“将军,我要那个胖鱼头灯!” 符锦垂下眼睫想了想,说:“帮我个忙。” 颜砚看着天色还早,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香茗茶楼二楼,雕刻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的雅致屏风竖在窗户前,隔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梅韵动作优雅的向两人行礼:“贺公子,符......符公子。” 两个还礼,落座。 梅韵一双含情大眼,先是幽幽地望了颜砚一眼,直到颜砚忍不住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低下头装作喝茶,才调转视线,定在符锦身上,轻咬樱唇:“符郎......你身体,还好吗?” 符锦点了下头,不说话,眼角余光看见颜砚一副忍笑忍的几乎要五官扭曲的表情,乌黑的眸子沉了沉:“有话直说。” 梅韵明亮的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33 眼珠有些黯然,刚打算开口,小二进来了。 “几位客官,要点什么?本店有西湖龙井,洞庭碧螺春,黄山毛峰,庐山云雾,六安瓜片,君山银针,信阳毛尖,武夷岩茶,安溪铁观音,祁门红茶......”小二一张嘴,报出一连串的茶名。 “一杯碧螺春,一杯君山银针”梅韵望了眼颜砚,“不知贺公子......”符锦喜欢喝君山银针。 “西湖龙井。”未说完的话,被符锦截断。 颜砚疑惑的望了符锦一眼,他记得贺之靖是喜欢‘君山银针’。不过也许符锦忘记了也说不一定,他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梅韵望了两人一眼,顿了下,对小二点头:“就这些吧。” 小二退下去准备茶水。 梅韵的笑容莫名有些苦涩:“贺公子的爱好,符郎总归是放在心上。”她定了定神,道:“符郎,其实一直以来,我求得都不多。” 符锦道:“我知道,但你要的,符锦确实给不了你了。” 梅韵轻声道:“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符锦摇头,在梅韵再度开口前,突然侧过身,身体朝旁边的颜砚倾去,双手搂向他的腰。 颜砚没防备符锦来这么一出,一下子被抱个正着,他刚打算将对方推开,就听见符锦压低了嗓音,说:“帮忙。” ☆、第九章 颜砚眉毛一挑,推开符锦的动作顺势转为搭在他的肩膀上。四目相对,气息相接,场面瞬间暧昧起来。彼此间的距离很近,近的几乎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脸颊上,带来些许酥麻感。符锦浓长的睫毛颤了颤,半阖上眼,遮挡住眼底的情绪。 片刻的对视,使得颜砚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正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该移开视线时,符锦先行松开了放在他腰间的双手。 梅韵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颤抖着嘴唇道:“你们......够了!”从她所在的角度看过去,两人仿佛唇齿相接般,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 颜砚坐直身体,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西湖龙井茶的火候多了一分,煮的过头了。他只喝了一口,就没再动了,放下茶盏,凝神望向窗外,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梅韵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滑过莹白的脸颊,落在衣领、裙摆上。她今天特意穿了那件青色的百褶裙,远远望去,娉婷如柳叶。 初见时,符锦曾赞她:“柳群楚腰,犹如冰泉里刚捞出了的一把青葱,嫩得能掐出水了。”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春日里放风筝天真的少女,他也不是那个会爬上树,帮她取回风筝的散漫少年。但当年的那句话,她却一直记在心里。 梅韵望着符锦道:“我等了那么多年,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 符锦毫不犹豫的点头,说:“是。”他最后会离开这个世界,而真正的符锦......不会回来了。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梅韵等一个不会再回来的人,还不如趁此机会让她彻底死心。 梅韵紧咬着下唇道:“若是我不放手呢?” 符锦说:“你不会。”她是个非常骄傲的女子,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嫁给符锦。当初符锦说娶她,她只说,等他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嫁给他。 初时,符锦年少风流,红颜知己不知凡几,不懂她的坚持。后来,迎风楼上的惊鸿一瞥,琼林宴上的相识,雨夜的一场交谈,蜀川之行的生死相交,眼里心里,便再也没有多余的空地了。 梅韵惨淡一笑:“你料准了这点,是不是?” 符锦默然,抿了抿唇,说:“你不必再等,不值得。” 梅韵直直的望着他:“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她站起身,即使泪痕未干,却依旧形容骄傲:“符锦,你听好了,过去的那么多年,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要等,与你无关。现在,我不等了。”说完扬长而去,一步不停。 颜砚望着她果断的背影,意味深长的对符锦道:“她是个好姑娘。”潜台词是,你太没眼光了。 符锦看了他一眼:“你喜欢?” 颜砚摇头:“我只是突然后悔,跟你一起骗她了。” 直到颜砚起身,走出茶楼,才听见身后传来几不可闻地一句:“你怎么知道,是骗她?” 他转过头:“什么意思?” 符锦摇头不语。 两人出了茶楼时,已经是下午了。走出甜水巷,紧接着是小摊贩云集的闹市。路上行人如织,川流不息,形形色色的小摊摆满了街道。 从边疆到京师,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难得有这样悠闲的时光。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意融融,颜砚放慢了脚步,和符锦并肩而行,一面享受着阳光浴,一面打量着一些在未来世界,只能从博物馆里看见的手工艺品。 符锦的兴致看起来很不错,虽然他的脸上神色不变,脚步也没有半分停顿,扭头张望的频率却显然高了不少。 在各色的小玩意中,一个围了七八个孩子的摊子引起了颜砚的注意。小贩双手上下翻转,几下捏好了一个小人,递给其中的一个小男孩。 符锦注意到颜砚的动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眨了眨眼:“......面团做出的玩偶?” 颜砚努力从贺之靖的记忆里挖出相关的记忆,跟着眨了下眼:“大概是......糖人?” “叔叔真笨,是面人啦!”拿着面人的小男孩在小伙伴的簇拥下,经过两人时,做了个鬼脸道,“还是大人呢!真笨。” “真笨!”其余的小孩子也跟着小男子对两人做了个鬼脸,嘻嘻哈哈的跑远了。 两个被孩子‘嘲笑’的大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 颜砚咳嗽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原来是面人。” 符锦嘴角弯了弯,点头:“原来叫面人。” “要过去看看吗?”颜砚的目光直往那边飘,“之岚那小子长在边疆,估计没见过这种小玩意,我带个回去给他涨涨见识。” 符锦也道:“刘伯的小儿子,前几日哭着闹着要上街。既然出来了,我顺便给他带个回去。” “两位公子要个啥模样的?我这儿有嫦娥奔月、孙悟空、猪八戒、关公,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动物,买个回家给小孩子玩。”小贩注意到又有了新客人上门,忙停下手中的动作道。 颜砚弯下腰,仔细的看着摊面上插着的几个面人,这些面人颜色鲜艳、做工精细,连衣服上的褶皱都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34 刻了出来,堪称栩栩如生。他想起了颜父嘴里经常念叨的一句话:“华夏文化博大精深。” “捏条小龙吧!”他道,龙是华夏文化的代表。 “好嘞!”小贩从底下拿出一根新木棒,手指飞快,从摊面上分别揪下些许各色的面团,不过一会儿,一条威风凛凛的小龙便捏好了。 颜砚接过面人,问符锦:“你呢?想要什么?” 符锦眼神微闪,说:“你送给我吗?” 颜砚觉得他的问题莫名有些孩子气,好笑的点头:“我送给你。” 符锦认真的想了想,说:“我要凤凰。” 两人一人拿了个面人,又沿着闹市走了一段路,天色愈晚,温度蓦地降了下来,寒风吹得人身上冷飕飕的。 身后的喧闹已逐渐淡去,两个人的脚步声,在深巷里听起来格外清晰。 四周很安静,颜砚和符锦都没有说话,似乎这一刻的安静,突然变得奇异起来。 又走了两步,前面是分叉路口,侯府在左,符府在右。 颜砚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刚停,错开他半步的符锦也跟着停了下来。他看了看符锦身上不算厚的衣衫,想起对方大病初愈,皱着眉单手将身上风大裘解下,递给符锦:“注意身体。” 符锦静静地望着他,说:“好。”一手接过大裘,打算单手披上。 颜砚扯了下嘴角,将手中的面人递给他:“还是我来吧。”重新接过大裘,一手从符锦的肩膀绕过,两手会合,动作轻巧的打了个结:“好了。” 于是符锦的眼中,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星星点点的暖意。 “走了。”颜砚拿回面人,端详了下自己的成果,满意的点头,转身朝左边走去,边走边挥手,“回见。” 在他身后,符锦目送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直到他转弯后,看不见了,才慢慢地朝右边踱步而去。 ☆、第十章 颜砚回府后,立即交代了两件事下去。一、让之岚带人,将库房里的所有现银搬至客厅;二、命独眼李秘密召集所有随同他从边疆回来的看守、犯人诸人。 三个大红木箱,一个小箱子,再加上近四十个人,占满了整个客厅。 颜砚扫了眼神情各异的众人,下令:“打开。” 火光从梁柱上挂着的琉璃宫灯里射出,照在木箱里,白花花的银子,黄橙橙的金子,让那火光也变得恍恍惚惚起来,迷了眼,遮了心,*被无限放大,似树枝照在窗笼上的影子,曲曲折折,看不清原形。 偌大的客厅里,霎时只能听见众人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颜砚指着那些银子,道:“这里总计七万三千两银子,各位跟着贺之靖在边疆卖命血战,又从一路奔波至京师,总归得有点回报!之岚,念!” “是!”之岚挺直身体,拿着本名单念道:“独眼李,白银一千两,李二,白银一千两......” “这......”独眼李开口打断了之岚的话,搓着手指,直视着颜砚道,“贺将军......是何意?” 颜砚抬手意示他稍安勿躁,让之岚继续念下去。之岚一口气将名单上的人名念完,合上册子,转身站回颜砚身后。 人人千两白银,无一人落空。 灯光下,数十双眼睛,被熠熠生辉的黄白之物照得发亮,犹如黑夜里的饿狼,散发着幽绿之光。 这些人中,除了极少数如胡徹一般,得罪了达官贵人,被诬陷入狱流放外,大多数确实是因为犯法判刑,剩下的就是那些向来动辄打骂惯了的看守。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初他们之所以跟着颜砚在峡谷里卖命,为的就是富贵荣华。现在这些都摆在他们面前,有几个能不动心? 颜砚肃手而立,正了神色道:“三日后,贺某准备做一件大事,性命攸关、生死由天,需要诸位拿命来跟我赌一把。”他神色慎重,语速渐缓:“现在有两条路摆在诸位面前:一、继续跟着贺某,我虽然只是个无权侯爷,但有我一口吃的,绝不让诸位饿肚子。三日后,我当初许诺你们的,必然翻倍;二、拿着这一千两银子回乡,安安生生过完下半生,赦免文书,日后我会派人送达诸位手中。”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上一次拿命来赌,是因为除了一条命,大多数人一无所有,所以不怕赌输。但是现在...... 所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聚集到箱子里的白银上,有了钱,日后还能有自由,一辈子安安稳稳,荣华富贵,这条命自然再不像从前一般轻了。有几个愿意继续拿命去赌?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没多少人喜欢。 很快有人沉不住气了,踏前一步,对颜砚举了个躬:“侯爷,小人家里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母......” 颜砚挥挥手,之岚从箱子里数出一千两纹银,递上去。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自然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一共五个人站了出来。 颜砚望了站出来的五个人一眼,其中一个是当初欺辱之岚的李二,另一个则是刁难他的看守。二人接触到颜砚的目光,身体皆不由得缩了下,脑袋勾的更低了。 “每人再加一百两。”他淡淡地发话,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深浅。 蹬!蹬!又站出来了两个人。 颜砚嘴角微勾:“之岚,发银子。” 七人拿着银子,一次排开,跪下给颜砚磕头:“谢侯爷赏赐!” 颜砚让他们起身:“不必,这是你们应得的。”七个人起身,跟着之岚出了客厅。 颜砚目送着几人走远,转过身问剩下的人:“诸位可想好了,若是失败,后果可就不是流放那般简单!” 独眼李摸着下巴笑:“战场上都闯过来了,还怕啥?脑袋掉了碗大个疤!险中求富贵,越险越富贵!” 一句话,场面的氛围活跃起来。 颜砚轻笑:“说得好,跟了我,自然不能叫你们吃亏。”指着剩下的白银:“这些,全分了吧!” 除去七人拿走的七千七百两白银,剩下的还有六万五千五百两,一人少说也能分到将近两千两银子。颜砚此话一出,包括胡徹独眼李在内的所以人都傻眼了。 深夜,四个侍女捧着全新的雪白里衣、中衣、外袍站在屏风外等着,另有三个侍女,捧着装有皂角、花瓣、香料等各类洗漱用具站在屏风里,一个侍女拎着长颈铜壶,不停地朝木桶里添热水。 颜砚披散着长发,只着中衣,揭开帘子走了进来。晕黄的灯光照在紧实的肌肤上,反射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35 出冷玉般的光泽。深邃的五官、乌黑的发丝,一眼望去,恍然若天神。 “都下去。” “是。” 热水一寸一寸的漫过肌肤,右腿处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颜砚闭上双眼,深深地呼出口气,双手搭在木桶的边沿处,似已半睡半醒。热水氤氲出的热气,暖和了他略显冷硬的五官。 细微的响声从窗笼处传来,与此同时,房门被推开。脚步声在屏风外响起,一道影子,绕过缠丝雕花紫檀木屏风,停在木桶前。 光线被影子挡住,颜砚的脸一半隐在阴影里,一半露在光线下。那影子越凑越低,几乎要与木桶里的颜砚重合。看似已经睡着的颜砚,猛地张开双眼。 “!”一对上那双幽深的眼,影子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陛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颜砚皱眉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朱铭玟。他穿着一身乌色锦衣,衣领和袖口用金线勾勒出腾云驾雾的五爪金龙,紫金玉冠,俊美的脸颊有些清瘦,双唇紧抿,显得固执又倔强。 侯府上下安插的探子,果然不少。颜砚神色微敛,就是不知道,今晚的事,朱铭玟知道了多少。他试探性的开口:“劳烦陛下在外厅稍等片刻,臣此刻衣冠不整,不易见驾。” 朱铭玟望着眼前人劲瘦结实的身躯,喉咙一阵发紧:“不必惊动其他人,朕一个人来的侯府。” 看来是偶然到访了,颜砚暂且放下心了,他想起小皇帝会武,而且武功是贺之靖亲自教的。能独自一人深夜出宫,朱铭玟怎么可能是一个被权臣挟制之人?他心里思量几分,隐下眼底的探究。 “朕想你了,之靖。”朱铭玟的视线在颜砚赤|裸的身体上逡巡,目光停留在他隐入水面的腹部。那里有一条伤疤,从肋骨下一直横亘至肚脐下一寸的位置,即使早已结痂了,却仍能看出当初的凶险。 “臣以为,臣之前的话说得很清楚了。”颜砚注意到他的视线,眉头皱的更紧了。同为男人,他自然能看明白对方眼里的欲|望。干脆从水里站起身,跨出木桶,朝屏风旁放着衣服的地方走去。 顾不上擦掉身上的水珠,颜砚刚把里衣穿上,就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住。 “松开!” “不!朕死也不!以前是朕想错了,从今往后,朕死也不放你走了。” 颜砚神色冷了下来,右手抓住朱铭玟的手腕,轻轻一扭,身体一错,便离开了对方的怀抱。 虽然只用了三分力道,但颜砚的反关节擒拿,又岂是那么好抵挡的,朱铭玟顿时疼得脸色发白,却突然笑了起来,一边喘息一边说:“之靖,你身上的伤,当年比朕现在还疼吧!” 颜砚脸色稍缓,松开了手,从屏风上拿起披风披上:“陛下私自来此,于礼不合,早些回宫。”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 “朕忍了快两年,朕忍不下去了,既然你不进宫找朕,朕就来找你。”朱铭玟执拗的盯着他,垂在腰臀的长发润湿了颜砚身上的里衣,形状美好的锁骨在雪白的衣领下若隐若现,“朕要留你,天也不能忤逆朕的意愿。” 颜砚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止不住冷笑一声:“是了,臣现在是陛下亲口御封的‘留侯’。贺之靖何德何能,一无开国辅运之德,二无封疆裂土之功,却被陛下凭空封侯。只要陛下深夜到访侯府几次,将来佞臣传里,必定有贺之靖的一席之地。来日后人提起贺之靖,皆会赞一声‘大雍第一嬖臣’。” “你......放肆!”朱铭玟被他的话一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紧了牙关,“朕的情意,在你眼里成了什么?你就那么不稀罕?来日谁若敢非议,朕灭他满门。” “呵!这天下悠悠之口,陛下堵得上?”颜砚懒得跟他废话:“陛下若是心里当真为臣好,便早早回宫。”直接弯腰行礼:“臣恭送陛下回宫!” “贺之靖,你好!你好的很!”朱铭玟一摆衣袖,哐当一声,一脚踹翻屏风,怒气冲冲的走向门口。刚打开门,想起一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往身后一丢:“御医研制出的新药!”头一摆,走了。 颜砚伸手接住小瓷瓶,打开塞子,一股清幽的药香从瓷瓶里飘出,望着满室狼藉,他摇摇头:简直跟个孩子似的。门外的脚步声愈远,他松了口气,将托盘里的衣物穿戴整齐,推开窗户,月光下,之岚动作轻手轻脚的,像个猫似的,从颜砚的手肘下钻了进来。 “刚才那个就是皇帝?”之岚一脸好奇的问。 颜砚点头,关紧了窗户:“那几个人怎么样?” 之岚一五一十的道:“我跟他们说,三日后的事,事关重大。侯府不能再留他们,那几个人当即表示离开。” “我躲在暗处看了,李二和吴五两个趁着夜色,偷偷从侯府后门溜走。走出巷子没多远,就上了一辆停在巷口的马车。我怕被他们发现,没敢跟上去。安王派来的那几个暗士跟了上去。” “其余的人呢?” “胡徹说,他们打好包袱就入睡了。” 没多久,几个暗士回来复命说,马车停在了赵廉在郊外置办的别院里。 颜砚闻言放下手里的茶盏:“廉王那边怎么说?” 一个暗士跪在地上道:“廉王殿下说,已经跟几位御史大人联系好了,明日早朝,会尽量附和符大人。” 颜砚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暗士悄无声息的退下。 第二日早朝,大理寺卿符锦上奏吏部尚书赵廉强占民田,硬是将千亩良田说成沙田,贱买不成,便私自纵容家丁行凶,于月前打死了陆家庄的乡坤陆正。并当场拿出了陆正夫人的血书状纸,与陆家庄村民的口供。 符锦刚一说完,御史就上前,弹劾赵廉卖官贩爵,滥用手中职权,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将内阁当成他的‘一言堂’。 站在文官之首的赵廉闻言只是不屑的瞅了符锦和御史一眼,心里暗暗盘算怎么把符锦从大理寺卿的位置上弄下去。上次让贺之靖回京,他就对这位大理寺卿一肚子不满了。 说来奇怪,以往赵廉也遇到过这样的弹劾,但结果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小。’但这次不知为何,龙座上的朱铭玟不痛不痒的斥责了赵廉几句后,竟然让小太监从符锦和御史手中接过了折子。 天生的警觉让赵廉坐立不安起来,他下朝后立马去了位于西巷的平南侯府。 ☆、第十一章 次日,圣谕,吏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赵廉,纵容家奴枉法乱纪,为夺良田,打死乡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36 坤陆正一案,证据确凿。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上下令,暂夺赵廉内阁大学士之位,责令其在家闭门思过半年,以正法典。 早朝刚过,礼部尚书、兵部尚书、吏部侍郎、户部侍郎诸人从太极殿出来,于皇城外相互望了一眼,纷纷乘坐官轿,直奔赵廉府上。 正午过后,一队人马从赵府后门出发,十几个黑衣人装备齐整,动作矫捷,骑着健硕的大宛马,先经过平南侯府,半刻钟后从南门出京,尘土飞扬间,直奔距离京师最近的安阳镇。 靖平七年十二月二十日,初晨时分起了大雾,雾气氤氲,浓雾似云,皇城内外皆是白蒙蒙的一片。大街小巷偶闻鸡鸣,隐隐绰绰间,只零星的几个早起赶集的商贩。 留侯府 魏公公坐在大厅,手中的热茶刚喝了半盏,便听见身后珠帘攒动,随后是稳健的脚步声。他放下茶盏,脸上挂起惯常的笑容,站起身,微微弯腰行礼道:“侯爷。” 来人一身华贵的鎏金纹绣暗红色朝服,朝服正中绣着一只墨青色腾云麒麟,袖子和衣摆处用金线勾勒出水纹,腰间一条银色玉带,头戴八宝紫金冠,身姿笔挺,长发如瀑,墨色的眉峰入鬓,五官深邃端丽,正是这留侯府的主人,前镇国辅政大将军贺之靖。 颜砚挑眉,脚步顿下,颌首道:“劳公公久候了。” 魏公公望着男人的容颜,想起他和皇帝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心里一时感慨,道:“陛下一早就在太渊殿......侯爷,陛下是真心......” 颜砚截断他的话:“公公的意思我明白。”他抬脚越过魏公公,朝门外走去,“不必再多说,有什么,我自当亲自与陛下交代。” 贺之靖这样天生傲骨的人,陛下这般行事,也不知是对是错?魏公公叹了口气,跟在颜砚身后出了大厅。 “将军!”颜砚正打算上马车,之岚从府里追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件大裘。 “今日雾气浓厚,将军小心些。”之岚将手中的黑色大裘递给颜砚。 颜砚接过披上,半张脸隐在风帽中,他对之岚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车轴吱呀声衬得街道两旁十分安静,两个带刀侍卫在前开路,一先一后两辆桐油木马车驶过宽大的官道,车轮滑过尤带雾气的青石板路面,留下两道淡淡的印痕。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随后一队身穿铠甲的御林军从浓雾中走出。 两个侍卫翻身下马,与领头人说了几句话,那领头的御林军点头,跟着两个侍卫朝当头的一辆马车走去。 其中一个侍卫站在车外敲了敲车壁,短暂的安静过后,魏公公从马车里探出头,低头在他耳边低声汇报:“是卫大人,说是奉圣令出城办事。” 魏公公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大清早,圣上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派遣御林军出城?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后面的马车,难不成是跟这位有关? “公公。”卫大人上前几步,抱拳行礼。他声音有些嘶哑,正说着话,就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顿了下,方继续道,“皇命在身......咳咳咳,属下不便久留,还望见谅。” 魏公公见他虽是对着自己说话,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向后面紧闭着的马车,知他心中所思,眼中闪过一丝同情:旧主回来了,替身自然没了用处。这位卫大人,只怕是动了真情。 眼瞅这位卫大人略显苍白的脸颊上难掩失落,魏公公轻轻地咳嗽一声,笑道:“大人既然有事,便去忙吧。”忍不住又提点了一句,“老奴见大人脸色不大好,要多注意身体。这人啊,活一辈子,只有身体才是自个的。” 卫大人神色一僵,自嘲道:“属下晓得分寸。”抱了抱拳,转身上马,带着御林军离开。 魏公公摇了摇头,挥手让侍卫继续赶路,放下帘子,又钻进了马车里。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拐过前面的一个拐角,便是主道了了。 “公公。”魏公公正想着事儿,猛然间听见有人在车窗外叫他,掀了掀眼皮,道,“怎的?又出了什么事?” 侍卫见他面色不虞,硬着头皮道:“后面的马车,停了。” 魏公公抬起头瞅他:“是侯爷?” 侍卫点头,将帘子拉开一点,意示魏公公朝外看。 魏公公定了定神看去,街道的拐角处,一颗老树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颜砚身披大裘,伸着手臂,似是在折着什么。他随手折了一支,看了一眼,像是不大满意,摇摇头,犹如一只大鹞,飞身而起,蹭蹭蹭,蹬着树干,几步跃上树梢,仔细挑选着花枝。 淡淡的清香伴着雾气涌入魏公公的鼻腔,烈而不浓,是腊梅的香气。他愣了下神,望着颜砚隐在雾气里的黑色身影,想起早几年时,尚未决裂的少年天子和青年将军,大雪天里在御花园赏梅的旧事。自打贺之靖被流放,御花园里的那几株腊梅也因无人打理,渐渐衰败,正是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他半是感慨的低声道:“何苦呢?”却是不知在说谁。 “公公?”侍卫不解的望向魏公公。 一阵冷风吹来,魏公公缩了缩脖子,收回思绪,重新坐回车厢,淡淡吩咐道:“等着吧。”说完双手拢回衣袖里,微微的阖上双目。 侍卫一头雾水,放下帘子。却看见同伴和跟着颜砚的少年一道,弯着腰不知道在地上找着什么。 “找什么呢?”他忍不住问道。 “小兄弟说侯爷身上戴着的东珠掉了。”大雍礼制,帝王冠配十二颗东珠,王爵八颗,侯爵六颗,依次递减。 侍卫点点头,心里奇怪御制的冕冠质量竟然差。他视线随意扫了扫,眼角猛然间瞅见墙角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雾气里发亮,忙指着墙角道:“那是不是?” 两人闻言眼睛一亮,忙过去跑过去,蹲下身将东珠捡起。 树上的颜砚也选好了花枝,修长的手将腊梅枝折下,小心的放入怀里,再从树梢上轻轻一跃,稳稳的落回地面上。黑色的大裘将他的身形遮掩大半,淡淡的腊梅香气从他身上散发出。 “找到了。”之岚握着珠子,欢快地道:“多谢了两位侍卫大哥,有空请两位喝酒。”他说完,快步跟上颜砚朝马车走去的身影,一起上了马车。 留下两个侍卫在原地面面相觑。 马车刚驶进宫城没多久,之前奉命办事的卫大人便骑马追了上来,这次除了跟着他一起出城办事的御林军外,还压着十几个衣衫凌乱的人。 卫大人嗓子不好,刚开口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37 说话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魏公公的视线扫过卫大人身后被押解的十几个人,审视般的望了眼青年将领,摆了摆手,道:“卫大人先请吧。” 卫大人抱拳,示意对方先行。 魏公公不再多言,两队人合成一道,一起入了皇城。 庄严肃穆的宫城在浓重的雾气里半隐半现,当值的御林军手握长枪,一动不动的站在宫门两侧,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平日里大开的宫门今日却紧闭着,往来巡逻的御林军比往日里多了一倍不止,巡逻的时间间隔也频繁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像是暗处隐藏着一只噬人的野兽,无端地让人心里发慌。 马车从浓雾里显身,巡逻的御林军停下了动作,所有人将视线移向从马车中出来的人。当看清来人后,他们才放松了紧绷的肌肉。 副统领领着几个御林军上前,朝魏公公抱拳,简单的解释道:“有密报说,叛军作乱,皇上下令严查来往人马。” 魏公公神色一紧:“叛军?”下意识的往身后望去,难怪之前御林军统领行色匆匆的出城,回来时还押解了不少人。他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随即想起还在太渊殿等人的皇帝,不由得压下怪异感,道:“圣上正等着,让他们动作快点。” 副统领点头道:“属下明白,还请公公见谅。”挥手让几个御林军上前检查马车。 几个御林军将车帘掀开,大致扫了一眼端坐在马车里的两人,放下车帘,又仔细的两辆马车前前后后检查了一圈后,朝副统领摇头,表示一切正常。 副统领的视线从马车上移向骑在马背上,被头盔挡着了半张脸的卫大人,瞳孔不由自主的微微收缩,片刻后,深吸了口气,若无其事移开视线,朝身后的御林军道:“放行。” 吱!朱红色的宫门被缓缓地推开。马车再次发动,驶进了宫城内。 ☆、第十二章 悠长的宫道笔直地延生至远方,几个灰衣小内侍弯腰低头,拿扫帚仔细地清扫着宫道。马车经过时的轱辘声,在这幽静漫长的道路里,带着几分肃杀式的惊心感。 天气阴沉地有些诡秘,浓雾尚未散去,天色却已暗淡。目所能及,皆是一片灰惨惨的朦胧之色。 卫统领等人于宫门口便和魏公公分开了,压着二十多个形容狼狈的叛军朝左拐,去了校场。魏公公乘车则朝右边的太渊殿方向驶去。 马车驶过冗长的宫道,停在宫道的尽头,内外墙的拱形门处,,接下来的一段路是皇宫内墙,按照规矩,除天子特赦外,任何人不得在内墙里骑马乘撵。 靖平元年,朱铭玟初登基后,曾特赦贺之靖宫内墙中骑马的权力,只是贺之靖向来守礼,在皇宫内墙,从来都是步行,只除了一次。 当初为了绊倒贺之靖,赵廉四处网织他的罪名,其中有一条便是说他矫忠实奸,骄嚣狂妄。新帝登基之初,于内墙私自纵马,不将天子放在眼里。 魏公公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刚站起身,打算下马车,就见一个小内侍从太渊殿的方向,远远地跑了过来,边跑边高声道:“陛下说吉时要紧,不必下车,让公公尽快带着侯爷去太渊殿,勿要耽误了吉时。” 魏公公稍一愣神,便明白了朱铭玟的用意,这是专门做给朝中文武百官看的:即使没了兵权,贺之靖在皇帝眼里,乃至在天下人眼里,也该是尊贵无匹,独一无二。 刚停下的马车,只得再次开动起来。 太渊殿地处皇宫西北角,是皇家历来举行国宴、封赏功臣的场所。琉璃瓦装饰的宫殿端庄肃穆,雕梁画柱,飞檐入云,汉白玉阶长得看不见尽头,尽显皇家的尊严与华贵。 此时薄雾初散,阳光穿透层层雾气,照在琉璃宫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辉。庄严肃穆的太渊宫高高地矗立在皇宫内墙之中,远远望去,如同传说中烟雾缭绕的蓬莱仙阁。 “公公,”小太监低低地喊了一声。 魏公公转过身,瞥了小太监一眼道:“何事?” 小太监跟进两步,凑近魏公公耳边道:“公公,圣上口谕,让您先行一步。” 魏公公不疑有他,转身交代了两句,跟着小太监抄近道,先行了一步。 魏公公一边思索小皇帝的用意,一边跟着小太监沿着回廊左拐右拐。他正想得入神,猛不丁走在他前面的小太监突然停了下来。 魏公公一阵恼火,张口便欲骂人,却见小太监一脸歉然的看著他。 “你......”魏公公张了张口,后脑猛地一阵剧痛,便失去了意识。 “劳烦各位大哥饶他一命!”小太监眼见几个穿着侍卫服的男人扛起昏迷过去的魏公公,便要离开,不由得忙道。 领头的独眼男人扭头瞅了小太监一眼,笑出一口白牙:“放心。” 九百九十九层汉白玉阶铺在乾清殿前的广场上,早朝刚开始,文武大臣按顺序,陆陆续续进了大殿。 符锦身着绛红色官袍,只身站在空荡荡的广场前,微垂着眼,神色默然,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哒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行身穿铠甲的人骑着御马,从宫门方向走来,停在符锦身前数米的地方。 领头之人动作敏捷的翻身下马,朝符锦走去。两人迅速的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一同朝乾清殿走去。 乾清殿内 数位朝廷大臣,面面相觑的望着大雄宝殿上空空的宝座。 赵廉清了清喉咙,询问掌管乾清殿的大太监:“陛下呢?” 那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回禀大人,奴才不知。” 赵廉当即发怒:“现在都几时了?陛下不上朝去了哪里?” “大人何必动怒。”身穿亲王礼服的廉王轻笑道,“陛下的行踪,岂是他一个奴才能知道的?” 赵廉微微眯眼,打量着这位一年有半年的时间不上朝的廉王,道:“这么说,廉王知道陛下何在了。” 廉王笑得温文尔雅:“不巧本王刚见过陛下。” 赵廉道:“陛下在哪里?” 廉王收起笑容,不急不缓的道:“陛下现在正在祖庙。” 赵廉一惊,追问道:“陛下跑去祖庙做什么?” “因为他有愧于江山社稷!”人群中一人突然拔高了声音道。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犹如炸开了锅,众人纷纷扭头看向说话之人。 “宁王,你此话何意?”赵廉一手指向宁王,质问道。 宁王缺少血色的脸上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38 不辨喜怒,淡淡道:“赵大人,这是你对朝廷亲王应该有的礼节吗?” 赵廉冷哼一声道:“只要宁王殿下回答本官的问题,本官自然遵守该守的礼节。” 宁王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他毫不理会赵廉的质问声,望了站在赵廉身后的廉王一眼,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下,推开人群,缓缓地踏上宝殿的台阶。 一步、两步、三步。 宁王站定身体,慢慢地转身迎向神色各异的朝廷大臣们:“因为当今圣上有愧于我朱氏皇族!诸位大臣可还记得当初□□立国之本是何?” 众大臣不明宁王话中的含义,相互看了一眼,一位官位不高的翰林修撰上前一步,道:“如果下官没有记错,应该是‘善’。善天下之民,善苍生万物。” 宁王点头,又问:“不错,那么,何为善?”他看向脸色渐变的赵廉,一字一句道:“本王记得民间有一句俗话,叫做‘百善孝为先。’” 宁王扫视了一圈纷纷点头的众人,将矛头对准赵廉:“赵大人,本王说得可对?” 赵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五官扭曲,抖动着嘴唇,死死地望着宁王,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对方。 宁王丝毫不惧赵廉无声的威胁,接着之前的话道:“若是一人连自己的生父嫡母都不能善待,又如何能让人相信他能‘善天下之民’?” ☆、第十三章 宁王的话犹如一颗石子落入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波浪。善天下之民!这世上能用‘善天下之民’来形容的,只有皇帝!殿中的大臣刹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全都给本侯闭嘴!”平南侯江夏从武将中走出,暴喝道。他话音刚落,几个跟随在他身后的武将相互对视一眼,迅速地朝大殿的各个出口处移动。 江夏眯起眼打量了宁王一阵,脸色阴沉的望着宁王:“宁王,诽谤圣上,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那起兵谋反是什么罪呢?符大人,你来告诉江侯爷。”低沉的声音从大殿外传来,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气势。 众人纷纷往殿外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男人,穿着禁卫军统领的黑甲服,领着几个穿着铠甲的侍卫,正大步流星的朝这边走来。而他口中的符大人,显然就是跟在他身边,穿着绛红色三品官袍的大理寺卿符锦。 不等几人靠近,赵廉惊呼道:“卫霖,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我应该在哪里?赵大人。”男人将头上的铠甲取下来,露出一张俊雅无双的面容。 “你你你!”赵廉被惊得后退一步,指着眼前的男人道,“贺之靖!” 颜砚勾唇一笑:“正是本侯。”说完不再理会赵廉一副受惊过度的表情,转身面向从他一出现,便一言不发的江夏:“江侯爷,我还没来得及恭喜您高升呢!” 江夏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两年的苦役并没有使男人变得颓废,除了在男人向来英俊的过分的脸上添上一丝沧桑外,没有其他任何的改变。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眼前的男人格外的受上天的眷顾。明明都是昌乐十五年中的进士,明明后来一同入得兵部。凭什么贺之靖后来就可以一路高升?而他却只能在朝中四处看人脸色?若是当初被派去平乱的人是他江夏,他相信他能比贺之靖做得更好! 呵!说什么同窗之谊,除了将他从兵部调成他的手下外,贺之靖哪里还记得他们的同窗之谊? 可惜呀!就算你贺之靖爬得再高,后来还不是被抄家发配,成了丧家之犬? 江夏压抑着胸腔中不停翻涌的情绪,脸笑肉不笑道:“客气。” 颜砚话锋一转:“续完了旧,咱们来谈谈正事。” 符锦接口道:“按照大雍条令,起兵谋反,罪当,”他语气徒然一凛,“连诛九族。”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颜砚轻拍手掌,道:“带上来。” 几阵闷哼声过后,十几个侍卫压着两个形容狼狈的将领,连带着之前堵住大殿出口的武将一起,进了大殿。 颜砚看向江夏道:“江侯爷,这两个人你可认识?” 江夏定睛看去,只见那二人穿着大雍总兵的官服,正是驻守在安阳镇的正副两位总兵。 那两位总兵一见到江夏便开始死命挣扎起来,颜砚示意侍卫将二人口中的布条拿下来。 “侯爷,救救下官!下官是按照您的指示,才带兵连夜从安阳镇赶来的。”其中一名将领冲着江夏道。 面对那将领的指控,江夏望着颜砚,不急不缓道:“我不过是让他带兵来勤王,依我看,真正想起兵谋反的人,是你贺之靖吧!你无旨带兵入宫,还假扮成禁卫军统领的样子,是何居心?” “正是如此,”赵廉跟着高声道,“本官前日接到密保,贺之靖跟宁王、廉王三人勾结,打算趁着今日举行册封大典之时谋反逼宫!所以才通知江大人连夜从安阳镇调兵,就是为了防止尔等作上叛乱。”他指着宝殿上的宁王道,“尔等今日一反常态,大放厥词,妖言惑众不说,还公然带兵入宫,陛下定是被你等胁迫囚禁了起来。” ”是吗,”颜砚轻笑起来,他虽然在笑,眼底却毫无笑意,“赵大人好口才,本侯倒是不知道,江侯爷什么时候有了能调动驻军守卫的权力。将领无故领兵进京,其罪当诛!至于本侯今日是来干什么,廉王殿下以为呢?” “清君侧。”廉王一手放在背后,紧握成拳,望了大雄宝殿上的宁王一眼,见对方浅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彩,终是下定决心,高声道:“暗卫。” 一条黑色的影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跪在廉王面前。 “把人带上来。”廉王下令。 暗卫领命下去,没过多久,领着一个满脸伤疤的老人走了进来。老人扫视了大殿中的众人一圈,颤颤巍巍的跪倒在颜砚面前,泪水从浑浊的眼中流出,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滴落在乾清殿光滑可鉴的地板上。 老人哽咽道:“没想到老奴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您,贺将军。” 颜砚亲自动手将人搀扶了起来,他可不想折寿:“李公公,你这是.....” 这句李公公一说出口,不少有资历的大臣都忙朝老人细看起来,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这李公公是先帝在世时的首领太监,先帝去世后,他本该去守帝陵。后来卢太后怜他孤苦无依,下旨特赦他在宫中养老。 李公公执拗地跪在地上,朝颜砚磕了个头后,才继续哽咽道:“老奴有愧先帝所托,老奴有罪呀!”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39 “原本先帝驾崩后,老奴就该跟着去地府里伺候他老人家。只是太后心善,才留了老奴苟延残喘。老奴想着多活两年也好,来日也好向先帝说说这天下之事,让他老人家能够安心。谁想到.....当今圣上竟然做出这等弑弟杀母之事!” 李公公的一双眼里满是痛恨:“可怜卢太后那样善心的人,竟然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活活烧死了!” 靖平四年慈宁宫的那场大火,一直以来都是朝中众人口中的禁忌。卢太后死后,皇帝曾下令退朝三日,天下素缟。当时天下之人无不称道皇帝的孝心。 李公公说完后,整个大殿变得死一般的寂静。若是皇帝只是杀死了亲弟,来日史书中不过记上一笔残暴嗜杀,但放火烧了嫡母...... 嗒、嗒、嗒,颜砚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响亮,众人的视线不由得集中在他身上。他每踏出一步,众人的心脏便不由自主的一阵紧缩。 颜砚踏上大雄宝殿,与宁王擦身而过,最终站在龙椅前。跟在他身后的符锦将手中的红漆木盒子递给颜砚。颜砚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信,展开。微微泛黄的纸上,鲜红的玉玺印亮的刺目。 “这是.....”一位大臣望着信上熟悉的字迹,不可置信道,“先帝的字迹!” 这位大臣是昌乐朝的老臣,只是向来明智保身,从不多言,所以才没在贺之靖倒台后,被赵廉一党贬谪外派。 颜砚点头,将反手信交给符锦。符锦看了他一眼,语调缓慢地将信上的内容念了出来:“朕自知大限将至,遂将身后诸事托付于君。纵观朕之生平,虽无大错,亦无功绩,......若皇长子德行有亏,上不敬天,下不治民,君当替朕清君侧,废昏君,另择圣贤之人辅之。” 符锦将信念完后,赵廉知道大势已去,早已控制不住双股颤栗,瘫坐于地。江夏不可置信地望着符锦手中的御信,踉跄着回退两步,反身便往宫门外跑去,却被廉王的暗卫拦下,连同赵廉一起,被五花大绑,压了下去。 ☆、第十四章 之岚推开太渊殿内阁的大门时,朱铭玟正端坐在太师椅上,望着墙上的一幅画发呆。他的眼底,有着浓重的乌青,消瘦俊美的脸庞上,似悲尤喜,细看起来,竟如痴了一般。 之岚暗暗吃惊,偷眼朝那副画望去,只见那画笔法稚嫩,上面仅有一株墨色的腊梅,旁题:江山依旧云空碧。字体苍劲有力,有一股冲破云霄般的豪气。 “怎么是你?”朱铭玟回过神来,冷冷地看着之岚。 之岚深吸一口气,道:“将军有事让我回禀陛下。” 朱铭玟神色微动:“你说。” “将军在前面的碧梅轩等着陛下。”之岚道。 朱铭玟蓦地睁大了眼,腾地一声从太师椅上站起身,大步朝殿外走去:“朕这就过去,不许任何人跟来。” 碧梅阁位于皇宫西北角,因园中栽种着碧如翡翠的绿梅而得名。当年□□有一宠妃,名唤潋滟,□□曾言,潋滟之美,如绿梅初绽,因而宫中之人又把绿梅称为美人梅。 先帝时,贵妃钟爱莲花,宫中之人为讨她欢心,四处挖渠栽荷。太液池中更是芙蕖便地。只有这碧梅阁,因地处偏僻,才幸免于难。 朱铭玟登基后,曾几次想下令命宫人整修碧梅阁,都被贺之靖制止了。那人的理由翻来覆去也不过那几个“陛下才登基,不易劳民伤财。”“黄河水患,陛下当勤俭节约,为天下众人表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陛下万不可开此先例。” 后来终于没人在耳边唠叨了,他却再没了那个心思。思来想去,他之所以想重修碧梅阁,也不过是因为年少之时,常与那人在碧梅阁中相见,兼之觉得那人性情高雅,如雪中绿梅罢了。 远远望见碧梅阁中一片碧水如洗,朱铭玟的心不由得碰碰直跳。他放慢了脚步,如同赴一场一生一次的约会。 微风吹落树梢的花瓣,梅花簌簌落下,落在他的发上、肩上。他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前,先皇还在世的时候,贺之靖在碧梅阁偷偷教他剑术。有一天中午的时候,他来晚了,进来时那人正背对着他赏梅。远处绿梅潋滟,那人一身白衣,乌发如墨,只一眼,他便如同入了魔般,再也无法一开眼了。 现在想来,只怕当时,他对他就不仅仅是单纯的仰慕了。 “陛下。”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朱铭玟身体一颤,慢慢转过身来。 一人华服玉冠,伴着徐徐清香缓步而来,正是颜砚。 朱铭玟的眼中满是期待,上前两步道:“怎么突然想起约我在此次相见?” “临时起意罢了。”颜砚晃了晃手中的酒坛,“陛下今日可愿与臣一醉方休?” 朱铭玟吃惊道:“这是?” 颜砚点头:“数年前与陛下一同埋下的女儿红。” 朱铭玟的眼神募得变得柔软起来:“好,今日不醉不休!” 碧梅阁外 之岚捅捅胡澈:“哎!你说贺大哥干嘛不直接在碧梅阁外设下埋伏,将皇帝佬绑了带走算了,还辛辛苦苦的将人灌醉。” 胡澈摇头晃脑道:“这在兵法上,叫做先礼后兵。” 独眼李撇了两人一眼,摸摸下巴,猥琐的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将军的“美人计”能不能成功,俗话说得好,酒能乱性……”话还没说完就转为一声痛呼:“哎呦,你小子踩我作甚?” 之岚狠狠地瞪了独眼李一眼,用嘴呶呶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眼神冰冷的符锦。 独眼李摸摸后脑勺,尴尬的嘿嘿一笑:“我开玩笑,我开玩笑呢!”他可是怕了这位大理寺卿,不说别的,这位爷动不动就冻死人的眼神,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符锦收回视线,静静地看着碧梅阁的出口。他五官冷峻,长长的睫毛半掩住眼底波涛起伏的情绪,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一场酒,两人一直从早晨喝到中午才算喝完。 颜砚拍了拍小皇帝的脸,见对方瘫软在地,豪无反应,完全醉死过去,这才将自己的袖子从朱铭玟手中扯了出来。 他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散了散了酒气,让大脑清醒了下。抬脚刚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从怀里拿出之前采的那枝腊梅。 “反正已经摘了,别浪费了。”颜砚半蹲下身,用花枝戳戳对方沉睡的脸道。 朱铭玟在睡梦中微微皱起眉头,眼睫眨动了一下,嘟囔了一句道:“之靖,别走。”翻了个身,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40 再次沉睡过去。 颜砚将腊梅放进朱铭玟怀里,轻拍了三下掌:“出来吧。” 两道黑影无声无息的树林里跃出,跪倒在颜砚面前:“贺将军。” “你们殿下怎么打算的?”他问。 “殿下说,离皇城不远处的元安宫,是个修养身心的好去处。”其中一个暗卫道。 元安宫地处京师西北边,是历朝历代用来囚禁犯了大罪的皇族的地方。 颜砚想了片刻,点点头:“告诉你们殿下,看好人。” “是。”两个暗卫见颜砚没有其他吩咐了,便走上前,将半倚在树干旁的朱铭玟抱起。 眼见暗卫带着朱铭玟消失在梅林深处,颜砚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正打算离开,眼角余光瞥见在阳光下舒展着身躯的绿梅,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身影。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脚下一蹬,翻身飞上树梢,衣衫翩飞间,一支精致的绿梅便落在了他手中:“借花献佛也不错。” “贺大哥!将军!”颜砚刚踏出碧梅阁,听见两道声音一起响起。他点点头,又看向一旁的符锦:“走吧。” “咦,绿色的梅花。”之岚好奇的望着颜砚手里的梅枝。 颜砚抬手朝他脑门弹了一下:“这可不是给你的,想要自己摘去。” 之岚捂着头:“不许敲我脑袋,以后长不高了怎么办?”又对着颜砚撇撇嘴:“切,不就是一朵花吗,还是绿色的,送给人家姑娘,人家也不要,我才不稀罕呢。” 颜砚作势又要敲他,之岚吓了一跳,忙捂着脑袋躲到胡澈后面去了。 众人见此一阵哄笑。一行人说说笑笑,一路朝宫门口走去。 “你们先到前面等着我。”眼见出了午门要与符锦分开,颜砚突然出声对之岚三人嘱咐道。三人只道他与符锦有事要商议,于是领命先行了一步。 “咳,那个。”颜砚摸摸鼻子,将手里握了一路的绿梅递过去,“送你了。” 符锦定定的看着他,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光彩:“为什么?” 颜砚一愣:送花还有为什么的吗?情商低下的颜少将完全没想过,送花给个男人,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说,在他认为,之前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摘腊梅送给小皇帝,跟一时兴起,送花给符锦,没什么两样。而且对方今天帮了他这么大的忙,即使知道符锦是为了帮他这具身体的‘原身’,但他还是很感谢对方。 符锦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也没再追问,垂下眼伸手接过颜砚手中的花,道了声谢。 颜砚笑了笑,道:“是我要多谢你今天鼎力相助才对。” 符锦的手顿在半空中,片刻后,缓慢而又坚定的道:“不用,我帮你,不是为了让你感激。” 只是因为你是颜砚。他在心里默默地将最后一句接上,因为某种原因,他不能让颜砚知道他其实不是他,而是他。 颜砚心道:是为了所谓的知己之情嘛。本少将好歹也跟颜妍那小妮子一起看过八点档,这种经典的对话我还是知道的。他一脸感叹地拍了拍符锦的肩膀:“我知道,是为了我二人之间的情谊。贺之靖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一个知己,值了。” 符锦:“......” ☆、第十五章 昭狱地处午门之外,与大理寺仅隔着一条街,向东是京师最繁华的集市,向西是直通外城的官道。 关于这昭狱的地理位置,有这么一个故事。开朝之初时,曾有一位来大雍进贡的番邦外使,瞧见离昭狱不远处就是最繁华的东市,吃惊的问道:“贵国的监狱为何与市集建在一起?” 那位奉旨随行接待的官员指着从眼前经过的囚车道:“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砍头一定要在人多的地方砍。放眼望去,整个京城再没有比集市人更多的地方了,因此昭狱设在市集附近最方便。” 新上任的镇抚司指挥将颜砚引进昭狱的大门后,便在对方的示意下退下了。 北边的房子一般是坐北朝南向,而昭狱里的监狱却是东西向的,再加上牢房建的低,窗户少而小,因此不敢外面的天气如何,昭狱里一年四季都十分的潮湿。 长年不见光的牢房,时不时窜出来的蛇虫鼠蚁,花样百出的刑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这样的环境,在很大程度上能摧毁一个人的神智。 漆黑的过道里,颜砚的脚步声听起来格外让人惊心。两旁牢房里的犯人,或面无表情、或目光呆滞的望着他。死气沉沉的眼里,唯独没有平常人该有的好奇与生气。 对于这个地方,颜砚其实并不陌生。当年贺之靖被关押的地方,就是这昭狱。 那时的镇抚司指挥使是江夏的人,即使皇帝当时严令禁止对贺之靖动私刑,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底下的人若是要做手脚,再多的旨意也没用。 牢房选最潮湿的地方,饭菜送馊了好几天的,时不时再来几句精神攻击反正人没死没伤,就算事后追查,也是查无对证。 “你要见我?”颜砚让牢头打开牢门后站在一旁,自己走了进去。 江夏盘腿坐在散发着霉味的干草堆上,指了指对面空着的地方道:“坐。” 颜砚挑了下眉,望了他一眼,也在意自己身上新做的大裘,坐了下去。 没打算拐弯抹角,颜砚直接道:“想知道你为何会败得这么彻底?” 江夏点头,问:“那两个去赵廉府上通风报信的人,是你的人吧!你故意让他们告诉赵廉,你要谋反,然后等着赵廉那个蠢货心急火燎的去找我借兵。等我们的人到达京城后,利用调虎离山之计,用我们的人,将禁卫军从皇宫里引出来,然后借着清晨的雾气遮掩身形,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兵马,混进了皇宫。这样一来,我们的人无法及时赶到皇宫,同时皇宫里的守卫变得薄弱。坐山观虎斗,一箭双雕,贺将军当真是好计谋!” 颜砚对他话里的嘲讽不可否置,淡淡道:“不,那两个人不知道我的计划。他们只是用来吸引你跟赵廉视线的人,从他们踏出侯府的那刻起,他们就已经是弃子了。” “所以一开始,你就没有打算谋反?”江夏反问。 颜砚闻言笑了下,清亮的眼睛里满是俾睨天下的霸气:“名不正言不顺,叫谋反。而能明正言顺的换掉皇帝,这叫清君侧。” 江夏被他的话噎着,过了一会儿,才咬牙切齿的问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连禁卫军统领卫霖都成了你们的人。要知道,卫霖当初不过是个出生贫寒的三等侍卫,要不是赵廉提拔他,他怎么可能能当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41 上禁卫军首领?”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要不是他,他们怎么会输的这么惨! 颜砚摇头:“他不是我们的人,。” 江夏吃惊的睁大了双眼:“那他为什么要帮你们?”要知道,颜砚等人清君侧能成功,其中很重要的环节就是他带进宫的人制止住了江夏的人。 “卫霖虽然不是我们的人,但副统领却是我们的人。”他看向江夏道,“你觉得卫霖的容貌如何?” 江夏细想了下,觉得除了比一般人五官端正些,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他这样想着,眼神不经意的扫过眼前人的脸,顿时恍然大悟道:“他……你……” “他跟我长得有几分相似,”颜砚继续道,“但我二人的声音却相差很大,但凑巧的是,卫统领几日前,‘不小心’得了风寒,声音变得沙哑。所以,即使是常跟他见面的魏公公,一时也难以分辨出来。” “既然连魏公公也难以察觉,更毋论其他人了。”江夏明白了,“禁卫军统领领旨出城了,守在宫门口盘查自然就是副统领,再加上他是你的人……” 他自嘲般的摇了摇头:“我以前只知道你深谙兵法,却从未料到,你竟然也懂得宫廷斗争。”似叹非叹道:“亏我还以为自己对你了如指掌。” 颜砚神色平静,淡淡道:“贺之靖确实不懂宫廷官场里的斗争,不然也不会被你们害得发配千里。”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贺之靖那样的人,太过于刚禀正直。他适合在边疆冲锋陷阵,却不适合弯弯曲曲的官场。当初老皇帝将后事托付给贺之靖,其中的一部分原因便是看中了他的“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样的人不会趋炎附势,不会争名夺利,更不会为了权势而讨好君主。殊不知,到头来反而害了贺之靖。 江夏只当他是在谦虚,安静了片刻,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皇帝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得知安阳镇驻兵有变,并且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迅速下令让禁卫军出城拦截。” 这个问题,让颜砚沉默了片刻,直到离开时,他才说道:“或许是因为,从一开始,皇帝就没有相信你们。” 所以会在江夏和赵廉身边安插密探,所以会在得知江夏命人带兵入京后,毫不犹豫的下令派兵。 自古以来,为帝者多疑,而朱铭玟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既然连亦师亦友,爱了多年的贺之靖都能怀疑,更何况他人呢? 江夏听见颜砚的回答,愣怔住了,然后突然狂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嘶声:“原来是这样,竟是这样!” 这岂非是最贴切的答案,又岂非是最让人寒心的答案? 他江夏虽然为了权势不择手段,但自认从未想过背叛过朱铭玟。何曾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他半分信任。 当真是何其可悲,何其可叹! 颜砚披着大裘,缓步走出阴森森的大牢。身后江夏诡谲笑声,弄得他一阵心烦意乱。 称不上兔死狐悲,只是同样是为帝国工作的人。颜砚在一定程度上能明白江夏心里的悲哀,之前即使是到了最后一刻,江夏仍旧坚持为朱铭玟正名,纵使是因为朱铭玟倒台后,他跟赵廉也不会好过,但何曾不是因为在江夏心里,朱铭玟是他效忠追随的君王? 虽然帝国里的政治制度与这里不同,就算政党之争失败,也不至于涉及生命危险。但对一个政客来讲,政党之争的失败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人生的失败。因为政党之争的失败,而后半生穷困潦倒,或者郁郁而终的政客,并不少见,更甚至,还有可能被心怀报复的对立党买凶暗杀。 要知道,为了使自己的党派当政,在竞选的时候,不同党派的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他手里虽然有兵,但难保不会有那么一天。 想到这里,颜砚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想在帝国里长盛不衰,并且最后能在党派之争里全身而退,要么是会左右逢源,奉行中庸之道要么就是像安德烈兄弟那样,身后有那样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做后盾。 “贺大哥!”眼见颜砚出来了,之岚忙从地上站起身,拿着马鞭,牵着两匹马迎了上来。 颜砚接过马缰,摆摆手道:“不骑马,走回去吧!” ☆、第十六章 日头渐西,东市里的街道上,行人却不见减少。各式各样的店铺鳞次栉比,屋檐下挂着红彤彤的大灯笼,大门开敞,客人进进出出陆续不断,店小二里里外外忙个不停。 于这些平民百姓来说,前几日朝廷的巨大变动,似乎如同风吹水面一般,除了给他们增加些饭前茶后的谈资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颜砚好奇的望着人挨人,人挤人的市集,问道:“这几天街上的人好像格外多一些。” 听见他的话,之岚的表情比他更吃惊:“今儿都二十七了,过两天就该是除夕,贺大哥你竟然不知道?” “春节?”颜砚咳嗽一声,道,“又没有人提醒我,我怎么知道?” 之岚望着他,一副‘我就知道你忘记了的表情’:“就算没有人提醒大哥,贺大哥你就没注意到管家这几日脚不沾地的忙着买年货,府里的丫鬟姐姐们也在忙着给大伙儿做新衣?” 颜砚回想了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于是他道:“我还以为是最近来送礼的人多了,管家忙着变卖成银子呢。” 之岚:“......”谁能告诉他,他英明睿智、洞察世事、料事如神、神勇无比的贺大哥去了哪里? “咦,前面那是?”正在之岚默默吐槽时,耳边传来颜砚的疑惑声。 之岚忙回过神来,定睛看去:前面拥挤的人群里,一前一后两人显得分外明显,因为人群在经过两人时,都会不自觉的绕开他们一丈之外走。于是,那两人的周围就如同一个屏障一样,将拥挤的人群隔绝开来。 “符大人!是符大人!”之岚看清了走在前面之人的长相后,惊呼道。 颜砚此刻也看清楚了,他不确定的道:“后面那个,应该是刘管家吧!” 就在此时,对面不远处的两个人也看见了他们。原本神色冰冷,一脸黑气,浑身散发着寒气的符锦,脚步顿了顿,加快了速度朝颜砚二人走来。 跟在他后面的刘管家,提着大包小包,一边叫着:“少爷你等等我,马上快好了。”一边健步如飞,左闪右闪,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穿过人群,紧紧地跟在符锦后面。 颜砚:“......”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刘管家其实是个武林高手。 “出来买东西?”颜砚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42 望着脸色初霁的符锦,主动打招呼道。 符锦摇头,想了下,又点点头。 “贺将军,能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太好了!”刘管家满头大汗的追了上来,他眼角余光瞥见符锦明显变得和缓的脸色,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要是再单独跟他家少爷相处,保不齐还没等到回府,他就被自己少爷的寒气冻死了。 呜呜,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家少爷一觉醒来,就突然从温雅风流的公子变成了一个寒气逼人的大冰块?刘管家觉得,这一定是他最近偷懒没去给早死的老爷和夫人上香的缘故。 “你们这是,在买年货?”颜砚望着刘管家手中的大包小包道。 “不是。” “是呀!贺将军。” 符锦望了刘管家一眼。 “是。” “不是!” 颜砚好玩儿的瞧着主仆二人:“到底是不是?” 刘管家偷偷瞥了符锦一眼,见对方只是看着颜砚,缺乏表情的五官看不出喜怒,于是壮着胆子道:“其实,是这么一回事。” 原来,那次的宫变后,为了彻底将江夏和赵廉的同党一网打尽,符锦这几日一直忙着在大理寺翻查档案,搜集罪证。虽说之前这具身体的原身为了扳倒赵廉一党,已经整理了不少的东西了,但为了更彻底将对手置之死地,不留任何后患,那些是远远不够的。 为此,符锦已经好几天没回过自己的府邸,直接睡在大理寺的府衙内了。 要看就要过年了,自己的少爷还在不眠不休的工作,连家也顾不上回。刘管家顿时心疼起来,于是今日一大早,他特意跑到大理寺,以采购年货的名义,将符锦拖了出来。 也是刘管家倒霉,现在占据符锦的身体的这个人,也就是邵柏英,骨子里就是半个工作狂,刘管家去的时候,他正在查看一个以前偷偷的贿赂过赵廉的大臣的资料,正进行到关键截断的时候,刘管家来了。 被刘管家一打断,符锦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但他家教极好,就算心里火气再大,也不会冲着老人发火,更何况别人也是为了他好。 真正让符锦变了脸色的是,他们出来没多久,竟然遇见了梅韵!符锦当下转身就走,也不管刘管家提着大包小包在后面追他了。 刘管家顿时傻眼了,他只知道梅小姐家就在这个街道附近,但哪里能想到这么巧?他来不及暗喜自己少爷跟梅小姐就是有缘,就看见向来对梅小姐温柔体贴的符锦扬长而去。他也顾不上跟梅小姐打招呼了,忙一边追在符锦后面,一边跟他解释这真的不是他事先安排的! 可惜,鉴于他的前科,无论他怎么解释,符锦也不相信他事先不知情。 “贺将军你说,我除了没告诉少爷梅小姐家就在附近外,什么也没做呀!”刘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 颜砚默默地投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你是说,梅韵就住在附近?”符锦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他就说,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呃......我刚才说了什么?少爷见谅啊,老奴年龄大了,记性有些不好。”刘管家顶着符锦眼里的冰刀子,一脸伤怀的感叹道。这件事他打死也不会承认的,除非他真打算找死! “咳,”颜砚咳嗽一声,打断了符锦对老人家的精神残害,“光站在这里也不行,一起走走?” 符锦点头。 收到自家少爷眼神的刘管家十分有眼色的立刻道:“老奴还得去继续置办年货,您跟我家少爷去就行了。”然后不顾之岚的反对,把对方一起拉走了。 “哎,你去买东西,为什么要把我拽上?我还要跟着贺大哥呢!” “哎哟,我说你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忍心让我这老人家独自拎这么多东西吗?” “忍心!哎,你给我站住!你那里像个老人家了?比街上的壮汉跑的都快!” 这边儿的两个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见了笑意。 “刘伯真是老当益壮呀!”颜砚将之岚的马缰递给符锦,率先朝城外走起。 符锦接过马缰,两人一同牵着马,走出人潮拥挤的闹市。 “比一场?以城外的百子湖为界。”颜砚翻身上马,兴致勃勃的望向地上的符锦道。 符锦直接用行动来回答他:“什么彩头?” 颜砚想了想,道:“” “好。” 两人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一甩马鞭,胯|下的骏马立刻撒开蹄子,扬尘而去。 风声呼啸,两旁的景物急剧后退着,颜砚领先一步,骏马高声嘶鸣,四蹄飞扬,马踏飞花,驮着他在官道上狂奔。 符锦不急不慢的跟在他身后,颜砚加速,他也跟着加速,颜砚放慢速度,他便随之放慢,如跗骨之蛆般,任凭颜砚如何动作,都甩不掉他。 颜砚的好胜心完全被他挑动了起来,虽然他并不是特别擅长骑马,但好在贺之靖武功底子不错,又常年在马背上过活,骑术不是一般的精湛。 他握紧手里的缰绳,深吸口气,整个人慢慢抬起,如同凌空架在马背上一般。马感觉到身上的重量减轻了,长叫一声,跑得更欢了。 符锦黝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他突然放低了身体,上半身紧贴马背,双腿紧夹马肚,一拉缰绳,马后腿紧绷,猛地从地上腾空跃起,一个大跨步,落回地面,然后飞速的追赶前面之人。 听见耳边的马蹄声越发紧促,颜砚偏过头看去,正好看见符锦骑着马腾空在半空,他的眼中顿时满是异彩,忍不住大喝一声:“好!” 他虽然不是行家,但也看得出符锦刚才那一手实在是精彩,对方的骑术,实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若是有行家在这里,就能立刻看出,符锦刚才的动作,是专业赛马者才懂的动作,而且如果没有练习到一定的境界,就连一般的赛马运动员也做不出来。 ☆、第十七章 “你赢了。”眼见符锦已率先一步到达终点,颜砚干脆利落的认输。 “承让。”符锦难得笑了起来。 “说吧,要让我做什么事?”颜砚抛下马鞭,站在湖边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夕阳的余晖照过他的身体,在地面上留下一道优雅的剪影。 符锦有一瞬间的晃神,他摇头道:“不用。” “真的不用?”颜砚眨眨眼,凑近他道,“暂时想不到可以留着,反正我也不会赖账。”前提是,他还在这个世界。 由于刚刚运动过,符锦的脸颊变得红润起来,额头上微微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43 起了汗渍,由于他的靠近,黝黑的眸子如同湖水般,荡起层层的涟漪。 颜砚不觉瞧得愣神,停下了动作。 对方纯男性的气息带着些许的汗味扑面而来,那双向来有些漫不经心的眼睛,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符锦没由来的心里一慌,偏过头侧开了对方的视线。 晚风夹杂着湿气,从百子湖面徐徐的吹过来,太阳的余晖渐渐散尽,完全沉入西山之下。天黑了。 “回去?”长久的沉默后,颜砚突然出声道。符锦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两人骑上马,往城内走去。 临近城门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一个满脸尘土的士兵,一手高举着令牌,一边疾呼:“速速开门,边关告急!” 战争,爆发了。 宁王和廉王二人踏进侯府的时候,之岚正在安排下人收拾行李。他拉住忙得团团转的之岚问:“你们将军呢?” “书房里!”之岚从百忙中抬起头,瞅了他一眼,一边指挥着一个下人将大衣放进箱子里,一边道。 明亮的书房里,巨大的大雍疆域图悬挂于墙上,上面用极细的笔,勾勒出边疆一带的山川河流,一人站立于地图前,手里拿着一只朱笔,将其中的几处地方特别圈了起来。 颜砚端坐于书桌前,手里拿着一份信,正在细细研读。他看见两人进来,没有起身,对二人随意点了点头:“宁王,廉王。” 二人见他神色平静,毫无大敌压迫的紧迫感,于是受他感染,进门前的紧张缓解了几分。 “边关告急,蒙古人打过来了!”宁王开门见山道,“贺将军可有什么退敌对策?” 颜砚伸出手指,对着宁王晃了晃:“稍安勿躁。”说话间,他将信的最后一部分看完,然后递给站在地图前,背对着三人的人:“你怎么看?” 那人听见颜砚的问话,转过身来,眼神黝黑、眉目疏朗,正是符锦。 “诱之以利、远交近攻、釜底抽薪、各个击破。”符锦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词。 颜砚眼睛一亮,击掌道:“正合我意!” 独留宁廉二王面面相觑,满头雾水道:“什么意思?” 符锦往左走了一步,将墙上的地图露了出来。颜砚站起身,用食指指着地图上被符锦圈起来的一处,道:“看这里。” 宁廉二王忙凑上前,看去。 “这儿是大雍边境最大的草原——蒙科尔草原,是蒙古人的大本营。这里的大部分地区的土壤适合牧草生长,而且地势开阔,有利于行动敏捷的骑兵的训练。因此蒙古人的骑兵非常厉害。但大雍却没有这种先天优势,再加上重视不够,在骑兵这一块,是远远不及蒙古人的。”颜砚指着圆圈中的一大片片空白道,“而这里,”他指尖一转,指向离这里不远的另一个红圈:“是大漠与草原的边缘地带,居住着一群鞑靼人。由于生存的环境恶劣,鞑靼人几乎全民尚武,天性凶残而好斗。” “再看这里,”他指尖划过地图上一条狭长的地带,“这是达瓦江,顺着达瓦江往上,是蒙古人的地方,往下,则是鞑靼人的地方。沿着达瓦江这一带,水土肥沃,十分适合于放牧。为了争夺地盘,两族人常常发生冲突。” “贺将军的意思是,与鞑靼人结盟,一同对付蒙古人?”廉王想了想道,“但如果‘前驱狼后进虎’将蒙古人赶走了,鞑靼人不走了怎么办?” 颜砚肯定道:“蒙古军撤退后,鞑靼人一定会跟着撤退。” “为何?”宁王插嘴道。 “因为到时正值三四月份,是草原上最适合放牧的时候。鞑靼的现任可汗,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且目光短浅、唯利是图。为己为利,鞑靼人绝不会将达瓦江拱手送于蒙古人。”符锦缓缓道。 “不错。”颜砚点头,他又指了指桌子上的信,接着道:“而蒙古人之所以选择临近年关的时候攻打大雍,除了为获得过冬的物资粮食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老可汗死了。” 他的嘴角挂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但死之前,却没有留下任何的遗书,确定下任继承人,导致蒙古的三个王子为汗位争斗不停,直到三天前,从暂时达成约定,当着王族众人的面,定下起誓,谁先攻入大雍,谁就是下任继承人。” “那釜底抽薪又作何解释?”廉王问道。 颜砚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除了三个成年的王子之外,蒙古还有一个小王子。据说是老可汗生前一个十分宠爱的妃子生的,这位妃子生下儿子后就难产去世了。老可汗因爱生恨,对这位害死生母的小王子不理不睬。但掌握着蒙古三分之一兵权的左贤王,却似乎十分喜爱这位小王子。” “你是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正是如此,”颜砚道,“那位左贤王曾让人给黄怀士带了封信,委婉的表示,如果大雍能够帮助小王子夺得汗位,他愿意代替新可汗,接受大雍的册封。” 沿着街道往西走,穿过两条街,再经过两条巷子,就到了位于京城西南角的鼎元山。被用来幽禁宗室罪人的元安宫,就处于鼎元山上。 此时边关告急,京城里的百姓顿时变得惶惶不可终日起来,年关的喜悦被战争冲淡,家家户户紧闭房门,足不出户。 因此一路行来,颜砚几乎连一个人也没见着。 人烟稀少的鼎元山,在这深冬时节,显得格外冷清。一眼望去,黑乎乎的岩石□□在地表之外,山上树木稀少,草色枯黄,连山间小道,也因为缺少人烟,变得模糊不清。 颜砚独自一人,沿着山道缓缓地走着。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符锦已于三日前,押送粮草去了边关。 其实以符锦的身份,就算情况紧急,他也实属没必要亲自动身。更何况他是个文官,从京城到边关路途遥远,一路车马劳顿,连一般的武将都累得够呛,更何况一介书生?但他主意已决,任凭别人如何劝说,也毫不动摇。 颜砚想起那日商议好对策后,符锦对他说得话:“很早就想跟你并肩作战,此次得以一偿心愿。” 于是,颜砚什么劝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这是贺之靖欠符锦的一个承诺,哪怕他不是真正的贺之靖,也容不得他不偿还。 三日前的清晨里,他站在城楼上,目送着符锦的身影渐行渐远,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恍惚感。 转过身的时候,正好看见刘管家想哭不敢哭的表情,颜砚大笑着拍拍刘管家的肩膀:“刘伯放心,就算我死了,也会让他活着回来。”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44 刘管家擦擦眼角的泪,道:“贺将军一向一言九鼎,这次也不要食言呀!一定要保护我家少爷的周全。” 谁都没料到,颜砚终究还是食言了。 “宗室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刚看见元安宫的影子,颜砚便被巡逻的士兵拦住了。 他将令牌从怀里拿了出来,拦住他的士兵立刻跪倒在地:“贺将军恕罪!” 话音刚落,刷刷刷,前前后后几百人跟着跪下。 看来廉王是将一半的禁卫军都调来把守元安宫了,颜砚望着眼前齐刷刷的人头,心道。 “本将要见皇上。” “将军这边请!” 宫变之后,朱铭玟以弑母杀弟的罪名被幽禁,囚于元鼎山的元安宫。廉王以皇太弟的身份,与皇叔宁王一同摄政。 昨日,廉王派人告诉颜砚,朱铭玟要见他。颜砚不清楚廉王打得什么如意算盘,但他不日便要出征。此去大约不会回来了,他想着有些东西,当面交给朱铭玟也好。 破旧的宫墙上,朱红色的漆掉的七七八八。推开门,一股霉味伴随着轴旋的吱呀声一同传来。 “说了这是最后一点银子了!你们这样苛待圣上,就不怕廉王到时候怪罪?”魏公公的声音从门里面传来,看清楚来人,他 惊得张大了嘴,随后愤怒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怎么着?还想要我主仆二人的命不成?” 不过短短的时间没见,魏公公苍老了一圈,圆圆的脸迅速的削减了下来。 听见他的质问,颜砚冷哼一声,反问道:“你觉得我没有资格吗?难道你们主仆二人的命是命,贺之靖的命就不是命不成?当初将贺之靖发配边疆时,可不见你这么愤怒。” ”你!”魏公公的脸涨得通红,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你是臣,陛下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呵!”颜砚冷笑道,“别忘了,你家陛下很快就不是‘君’了。那到时,新任皇帝一道命令下来,朱铭玟是不是就该欣然赴死?” “老魏,你出去看看暖炉来了没有。”门内的另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是!”魏公公狠狠地瞪了颜砚一眼,领命下去了。 昏暗的屋子里,朱铭玟靠窗而立。斑驳错乱的树影从开着的窗子里照了进来,落在他脸上,让人一时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颜砚走近了才发现,是一株枯萎了的树枝。 朱铭玟眼神温柔的看着手里的枯枝,良久,才抬头问颜砚:“蒙古人打来了?” 颜砚点头。 “你又要出征。”朱铭玟似叹非叹道,“可惜这次不能去城楼上送你了。” “没有必要。”他不是真正的贺之靖,所以也不需要朱铭玟来送他。 闻言,朱铭玟神色一冷,似乎想发脾气,但又立刻忍住了:“好。但我会等你回来。” 可惜你永远也等不到贺之靖回来了。颜砚在心里补充道。借着从窗户里射进来的光线,他注意到朱铭玟的手有些泛红,骨节变得浮肿,于是他道:“你的手冻伤了?” 朱铭玟点头:“这里没有暖炉。” 颜砚哦了一声,很随意的接了一句:“边疆一年四季用冷水洗漱,手脚冻了又好,好了又冻,是常有的事。” 朱铭玟双唇紧抿:“当年我在昭明殿的日子,也不比今日好多少。”昭明殿是朱铭玟母妃生前居住的宫殿 颜砚点头:“我知道陛下是能吃苦的人。”他肃正了颜色,慢慢道:“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能吃苦是远远不够的。” 朱铭玟深吸了口气,看着他道:“我知道!一个合格的皇帝,必须得明白贫穷的真正含义,才能治理好天下。除此之外,还的施仁政、轻徭役,不能穷兵黩武。” 颜砚道:“知道不行,你必须得做到。” “因为我没做到,所以,你要废了我?”朱铭玟神色莫明道。 听见他这样说,颜砚用一种十分奇特的眼神看着他,直到对方承受不了他的打量,调转开视线,他才点头道:“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朱铭玟皱起眉头问道。 颜砚没有回答他的话,他从怀里拿出一枚小小的玉佩,递给朱铭玟。 朱铭玟望着这枚做工粗糙的玉佩,愣住了,半响,才道:“你还留着。” 颜砚道:“贺之靖舍不得。”哪怕是在最恨朱铭玟的时候,贺之靖也没想过丢掉它。 朱铭玟突然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只好愣愣的看着颜砚。 颜砚将最后一件事交代清楚:“半个月的辰时后,拿着这枚玉佩,到二里巷七十六号,找一个叫贺六的人。暗号是‘你登场来我谢幕,翻云覆雨转眼间。’记住,是半个月后的辰时,多一个时辰都不行。” “你一心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他最后道。 ☆、第十八章 (终) 靖平七年腊月二十五,蒙古大军大举进攻大雍,大雍上下,举朝哗然。 靖平八年元月初三,大理寺卿符锦自请监军,押运粮草至边疆。 同年元月初七,镇国辅政大将军贺之靖,领十万精兵,入边疆抗敌。 元月十五,贺军抵达边疆,以军机营的神机大炮做先锋,与蒙古骑兵初次交锋,首战告捷。蒙古军败退十里,退出宁远。 三日后,蒙古军半夜偷袭攻城。 宁远城内,彻夜灯火通明,嘶吼喊杀声不断。第二日,血流成河,积骨成山。两军皆元气大伤。 九日后,蒙古军三路军汇合,以铁浮屠做先锋,再次攻城。宁远紧闭城门,只于高台上发射火器,贺军上下无一人应战。 靖平二月十二日,宁远城北门失守。二日,东门失守,三日,蒙古军突然全军撤退。 靖平二月二十日,鞑靼偷袭蒙古军后方,蒙古猝不及防,急急后撤。当日,蒙古军于狭峰岭惨遭贺军伏击,死伤惨重。 靖平二月二十三日,蒙古大王子被俘;二十四日,蒙古二王子逃亡途中,被乱兵杀死,尸骨无存。 靖平三月初七,三王子领着残余的一千部众北上,越过楼兰边界,消失于戈壁之中。 “贺大哥!”之岚满脸惊恐地望着鲜血不断的从颜砚身上流出,没过多久,将马背都打湿了。他回头往军营的方向大声疾呼道:“大夫呢?大夫呢?” 乱战之中,他的声音很快被厮杀声盖住了。 过多的失血让颜砚一阵头晕目眩,他咬了下牙根,强自挺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45 直腰背,手中□□一紧,在空中划过半个弧度,反手将一名骑兵从马上挑下。那骑兵刚从马上掉下来,瞬间便丧命于马蹄之下。 他深吸一口气,将口中的鲜血咽下,对之岚道:“我没事。”说话间,他手执长鞭,身体突然□□,躲开蒙古骑兵砍来的大刀,手腕猛力一震,长鞭犹如毒蛇般缠上蒙古骑兵的脖子,一声大喝,直接将蒙古骑兵从马背上拖了下来。 他这番动作下来,体力终于完全透支,眼前一黑,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将军!”不远处的独眼李听见之岚的声音,挥舞着大刀骑马赶了过来,正好接住颜砚下坠的身体。 他对之岚大声道:“大夫就在后营,这里让黄将军先顶着,你我先护送将军回去!” 帐篷里 老大夫颤颤巍巍的将手指搭在颜砚的手腕上,片刻后收回,对着眼巴巴望着他的另外两人摇摇头:“贺将军的身体沉珂已久,再加上这两年又没有好生调理。现在新伤旧伤加在一起,只怕是,回天无力了。” 他说完,两人呆立当场,之岚双眼瞬间通红,上前扯着老大夫,嘶吼道:“不可能!贺大哥身体这么好,除了腿疾,这两年在边疆,他从未生过病!” 老大夫叹了口气:“便是这般了。贺将军身上旧伤不少,这些年来,他又强撑着,病气积郁而不得发散,于是越积越多,到最后,只能熬坏了身体。” 他们说话间,床上的颜砚眼睫轻动,醒了过来。 “现在,我给你二人下最后一条军令。”颜砚靠在床头,一字一句,吃力道。 之岚擦掉眼角的泪,跟独眼李一同用标准的军姿站立:“是!” “在大战结束之前,谁都不准将我的病情说出去!违令者,斩立决!”颜砚严厉道,他说话间,眼神扫过站在一旁的老大夫:“至于邓大夫,你这几日就不要出军帐了。” 被他凌厉的眼风吓到,老大夫忙保证道:“老朽自当在军帐内随侍。” “之岚,不要哭。你一个男孩子,整日里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颜砚费力的伸出手,抚了抚之岚的头。 “我没哭!”之岚红着眼睛道,“谁说是哭了?” “没哭就好。”颜砚笑了笑,“等我死后,你不必跟着黄怀士护送我的遗体入京。” “我不!贺大哥你不会死的!”之岚倔强道。 “我还没死呢!你就不听我的话了?” “我......” “你听我说。”颜砚将声音放缓了下来,“当年朱铭玟登基前,贺之靖曾答应卢太后,卢家如果日后有难,无论如何,也要帮她给卢家留下一条血脉。” “当初贺之靖本想将你送至老家,但没想到,还没开始动作,便差点被皇帝察觉。无奈之下,只好暂时通过符锦,将你混入流放的犯人中,以保全你的姓名。” 之岚低下头,盯着地面上的小洼:“我不姓卢!我信贺!你说过的!让我跟你姓。”他是卢家一位少爷在外面的私生子,直到贺之靖找到他之前,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自然也对所谓的卢家没什么感情。 “这样也好。”颜砚望着少年倔强的眼神,缓缓地点头。贺之靖身前没有娶亲,这少年说是叫他大哥,其实贺之靖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 “现在,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颜砚嘱咐他道。 之岚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立刻照做了。 “从现在起,你不能再叫我大哥。”颜砚道,他不顾之岚的骤然色变,继续道,“从此之后,你便是贺之靖的义子!等我死后,你不必北上,直接带着我的书信去湖北贺家,入贺氏族谱。” 这样,就算将来朱铭玟察觉到之岚身世,也不能明着对他下手。贺之靖为国捐躯,哪怕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他也不会对贺之靖的义子下手! 说完这么一长串话,颜砚便有些精神不济了,他不由得靠在床头休息起来。 “符大人来了!”意识模糊间,他似乎听见之岚在和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对话,但对方具体是他,他却无法准确判断。 “你先出去。”那个人对之岚吩咐道。 之岚犹豫地看了看神色匆忙、满身尘土的符锦,想了想,终于还是退下了。 “我很想告诉你我是谁。”颜砚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他张了张嘴,想问对方是什么事,却连睁开眼都无法办到。 “可是......我不能破坏规则。”那只手缓缓地下移,停在颜砚的唇上。 “我、喜、欢、你。”意识的最后时刻,颜砚唇间一热,几个模糊的字眼,从相贴的唇齿间溢出。 眼前一阵阵的黑暗袭来,颜砚呼吸一顿,彻底沉入了黑暗之中。 “尊敬的客户,由于本产品系统升级,导致客户在本世界的部分记忆会变得模糊,对此,我们是否抱歉,并衷心希望您能谅解。” 颜砚的意识刚回归现实,便听见甜美的机械女声在耳边响起。他眼角一抽,忍不住飙出一句:“*!” 一手摘下‘虫洞眼镜’,随时丢在床上,站起身,出卧室吃饭去了。 这次的体验,差不多用了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颜砚虽然没有渴感或者饿感,但他还是决定去犒劳一下自己的肚子。 废话!虽然‘虫洞眼镜’能通过血管,在运行过程中将一定的营养注入使用者体内,但这种类似于营养剂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味道,鬼才会喜欢! “赢了!我们打赢了!”之岚猛地将帘子掀起,兴奋道“贺大哥,我们赢了!” 闻言,符锦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他将颜砚身上的被子盖好,从床边站起身,神色平静道:“告令三军,全军素缟,镇国辅政大将军贺之靖,逝世。” 他说完,从之岚的身边走了过去,跨过门口时,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符锦先天不足,是不满足月出生的遗腹子。生前,大夫曾言: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所以要他戒大喜大悲,便是唯恐他有一日为情伤身,落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与贺之靖一般,符锦的身体旧疾不断,新伤再添,再加上大起大落之下,也跟着去了。 靖平八年二十四日,镇国辅政大将军于追击蒙古军的途中,病逝。同日,大理寺卿猝死于军帐之中。 廉王到元安宫的时候,朱铭玟正站在院子里的一株老梅下。荒凉破败的小院子里,除了这株病怏怏的老树,便只有些杂草。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46 “陛下。”他站了一会儿,忍不住出声唤道。 “摄政王今日怎么有空到朕这个小地方?”朱铭玟转过身,看着廉王道。 廉王闻言苦笑道:“皇兄就不要取笑臣弟了。” 朱铭玟见他眉宇间暗藏忧虑,不由得脱口而出:“边关战时有变?” 廉王忙道:“一切都在贺将军的掌控之中,陛下不必忧心。”他见朱铭玟松了口气,接着道:“朝中赵江二党,已清理的差不多了。不知陛下打算何时回朝主持大局?” 朱铭玟不答反问:“你说,贺之靖是不是早知道了朕的计划?” 廉王立刻道:“不可能!除了你我二人,天下绝没有第三个人知晓陛下的计划。” 朱铭玟神色幽幽,道:“可他出征前,曾交给朕一件东西。”他从贴心的怀里,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掏了出来。 “这是?”廉王看着眼前做工粗糙,玉色普通的玉佩道。 朱铭玟嘴角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他似乎进入了回忆之中,良久,才道:“这是朕亲手做的。”然后送给了贺之靖。 “他是什么意思?”廉王问。 朱铭玟神色困顿道:“他让朕明天辰时,去到二里巷七十六号,找一个叫贺六的人,拿一件东西。”他顿了顿,接着道:“他说,那是朕一直以来想要的东西。” 廉王满脸不解,道:“先帝遗书,贺之靖不是早拿出来了吗?” 朱铭玟似笑非笑道:“为了幽禁朕,他才肯拿出来。廉王,你说,如果不是朕提前做好了布置,他是不是决定回来后,就将朕废了,扶持你登基?” 听见他这样说,廉王身上立马起了一层冷汗,他咚的一声,跪下道:“皇兄明鉴,臣弟绝无此等不臣之心。” “当真?”朱铭玟直直的看向他眼底。 廉王咬咬牙,举起两根手指发誓:“臣弟在此发誓,若我有一日起了这等心思,便叫我今生今世都得不到朱钰的回应。” 朱铭玟神色放缓,他亲自扶起廉王:“好兄弟,朕信你便是了。只是,”他略带几分不解道:“朕不明白,为何你一定要让朕将皇叔从宗室除名。” 廉王道:“那皇兄为何一定要将贺之靖困在京师?为何一定要将除去他的兵权,把他发配边疆?” “原来,你我兄弟二人,骨子里竟是一样的人。”闻言,朱铭玟淡淡道。 因为喜欢,所以要折断对方的翅膀,让对方永远无法离开自己。 廉王的眼神晦涩:“皇叔一生执着于皇位权势,除此之外,他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只有让他从云端跌入泥沼之中,他才能看见我。” “你不怕他恨你?” “怕,但我更怕他一辈子都无视我!” “陛下。”魏公公从贺六手里,将黑匣子拿过来,递给朱铭玟。 朱铭玟将匣子打开,里面放了一封信,上书:贺卿亲启。他将信封打开,里面是先帝写给贺之靖的一封信。 朱铭玟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他抖动着手指,拿起信。 “......卢氏执掌后宫以来,多年无所出,且生性善妒,实不堪国母之位。朕与多番宗主大臣商议,终决定废去卢氏皇后之位......然料卢氏虽无功劳,亦无苦劳,遂没有将此旨意颁布。若来日,卢氏胆敢牝鸡司晨,卢家尾大不掉,妨碍新帝掌政,卿可将此旨意拿出......” 朱铭玟伸手探入匣子里一阵摸索,他指尖触碰到一处凸起的地方,轻轻一按,匣子的内底竟从中间裂开,一道明黄色的宫娟放在暗格之中。 他拿起一看,果真是先帝废后的旨意。 靖平八年二月十五,朝会时,‘称病’两个多月的熙明帝出现于朝堂之上,当众宣读先帝废后的遗旨。自此,熙明帝弑母杀弟之事,不攻自破。 二十六日,熙明帝使出雷霆手段,下旨将赵廉、江夏腰斩于市,其家人皆秋后处斩;二十七日,下令凡是赵、江二党之人,轻者发配边疆,家族之人永不录用,重者斩立决,其家族凡十岁以上者,皆秋后处斩,十岁以下,充入官妓。 如此一来,整个大雍朝,将近一半的官宦被问罪。值得称道的是,自此,将近百年的时间内,大雍朝都无胆敢公然结党营私的大臣,也没有再出过如同赵廉、江夏一般的贪官权臣。 后世有史学家曾这样评价熙明帝:用三年的时间来隐忍,纵容出两个旷古烁今的大奸臣,然后利用这二人,将整个大雍朝的蛀虫找出,最后将之一网打尽,换来大雍近百年的政治清明。 而对于熙明帝与贺之靖之间的君臣关系,则有人这样猜测:一开始,他们亦师亦友,后因政见不合分开。庆幸的是,这场君臣不合,只是君臣之间演得一场戏。而他们用这场戏,给大雍带来了一个空前的盛世。 一切的真相,随着时光的淡去,掩盖在了名为‘史书’的遮盖之下。 千古风流,帝王将相,到头来,终不过,一杯黄土。 ☆、第30章 番外(一) “殿下,别看。”他的眼被海棠捂住,耳边传来杜鹃凄厉的惨叫声,刺鼻的血腥味让他的胃一阵翻涌。他忍不住皱起眉头,想将海棠的手扒下来。 “求你了!殿下!”海棠死死的抱着他,声音里满是焦急。 “为什么?海棠,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你们是我的人,他们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皇子?”他愤怒的问,杜鹃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尖利刺耳的笑声掺杂其中。 “殿下,奴婢希望你记住。如果没有权势,哪怕你是皇子,在这宫里,也不如一个得势的奴才。”海棠的声音渐渐远去。 眼前变成了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但他并不感觉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他还知道,杜鹃之所以会惨死,不过是因为,她不愿意跟贵妃身边的一个太监做对食夫妻;而海棠,也在三日后,被人发现‘失足’死在荷花池旁。 其实呀,那些人都不知道,海棠是南方人,她会浮水呵!海棠错就错在,不该多话,让本该‘意外’受惊的皇长子躲过了这一劫。这宫里,向来容不下多余的善心更容不下多事之人。 他从黑暗中醒来,空荡荡的大殿里,没有点灯。今晚没有月亮,整个大殿寂静的如同死一般。 他赤脚从龙榻上走了下来,硬邦邦的青石板,反射出微弱的青光,冰冷的触感从脚底一直延伸至心脏。冷得如同昌乐二十一年的那个冬天,冷到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雪地里。 咚!咚!咚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47 ! 大殿里是这样的安静,仿佛没了任何的活物一般。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像是在证明,他还活在这个人世。 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当年贵妃死后,父皇躺在病床上说得那句话:“皇儿,有一天,当你成为了天下的主人,那时,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孤家寡人。到那时,全天下都是你的了,你却永远不能是你自己的,连一刻钟,都不能。” 想来,当年父皇的心情,大抵是他相同的。天下间没了那个人,再美好的东西,也没了去欣赏的*。于是,只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衰老,然后走向死亡。 但他终究不是他的父皇,做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君王,他不能! 他不能抛弃这么多年的隐忍,他不能放下心里对权力的渴望,他不能让那人这么多年的期望,毁在他的手中。 太多的不能,所以他只能熬,熬出身体内最后的一滴血,熬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以此,换来一个短暂的太平盛世。 “娘,”母妃形如枯槁的躺在病床上,他死死的拽紧母妃的手,却无法阻止生命从她身上流逝。 “陛.....下......”微弱的声音,从母妃口中断断续续的吐出。 他猛地站起身,不顾下人们的阻拦,朝殿外跑去。 母妃,你一定要等着我! 外面在下雪,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身上,好冷!可是他不能停,他不能让母妃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哪怕他其实对那个名义上的父皇没有任何的感情,哪怕这么多年来,那人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 可惜他还没进入乾清殿,便被侍卫拦了下来。也对,他不过是不得皇上宠爱的皇子,是宫里可有可无的一个人,他们怎么会让他进去见那个男人? 他没有办法,只能跪在雪地里,希望以此来打动那个男人。冰冷的风掺杂着雪花,从他的衣领里灌了进来,他的双腿早已被冻得没了知觉。可是为了母妃,他不能放弃。 很久之后,他才从别人口中得知,从他到达乾清殿开始,那个男人便知道他来了,更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但直到他跪的昏倒过去,那个男人也没出来。 那个男人说:“朕不能对不起贵妃。”于是为了不辜负他心爱的女人,他宁可辜负天下的任何其他人。 呵!多深情的男人。 不知道跪了多久,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跟母妃一起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时,贺之靖出现了。于是他一生中解不开的结,伴随着风雪,与那人温暖的体温一道,就这样出现了。 贺之靖将他亲自送回了昭明殿。那人将他护在怀里,替他挡住了风雪,在那一刻,似乎他所经历过的痛苦与折磨,都已远去。 母妃终于还走了,带着她对那个男人的思念,走了。到最后,她心心念念的陛下,都没来见她最后一面,甚至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吝啬于给她。 本该随着母妃一同沉寂下去的昭明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因为,当今的卢皇后,向皇上请命,怜他少年丧母,要收他做养子。在这样等级森严的宗室里,一个宫女的儿子,与一个皇后的养子,其中的差距,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卢太后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说话温声细语,对他也很好,该有的东西,从来不少给他。哪怕当年贵妃宠冠后宫,面对出身显赫的卢太后,也不得不退让三分。 从一个人人可欺的不得宠皇子,到大雍朝真正的皇长子,一切来得太快,太虚假。哪怕宫中众人处处对他阿谀奉承,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一切就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般,脆弱到不堪一击。如果有一天卢家倒台了,他下场,就只有一个死字。 在这样如履薄冰的日子里,唯一让他觉得高兴的,便是跟贺之靖在碧梅阁见面的时候。他不清楚贺之靖为什么会教他习武,就算他成了皇后的养子,身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也不见得能入了这位少年高位的将军眼里。 在宫里这么多年,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分量,从不会过分高估自己的价值。 或许是一开始就清楚自己对贺之靖不会有利用价值,所以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便觉得格外的放松。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 他们于梅林相见,一个教,一个练,有时一天下来,连一句的交流也没有。但他却觉得异常的满足,仿佛心里一个空荡了很久的地方,终于被填满了。 后来想来,那大约是他漫长的一生中,少有的惬意的时光。那样单纯而快乐的时光,他以为他从未拥有过,却在那人离开后,猛然间觉醒过来。 再后来,宫里发生了一场巨变。贵妃死了,死得毫无征兆。 因为皇帝外出,那天,他作为皇长子,跟卢皇后一起,前去贵妃的关雎宫坐镇。 富丽堂皇的关雎宫,是后宫里最精致奢华的地方,连正宫皇后的坤宁宫也比不上。 那个生前遭受着后宫无数女人嫉妒怨恨的女人,就那样静静地躺在皇帝亲自给她设计的那张雕花绣床上。 没了精致的妆容,这个在民间几乎被妖化了的女人,面容平凡到极点。没有他母妃那样清丽婉约的容貌,也没有卢太后那般大家闺秀的端容气质。 任谁看见她也难以想象,就是这样一个面容平凡的女人,让大雍的皇帝钟情了这么多年,为了她几次打压朝臣,将六宫粉黛视如摆设。甚至在她死后,不顾天下人的反对,将她葬入帝陵本该埋葬历代皇后的位置。 那时,他并不明白,所谓倾城倾国,不过是恰好入了帝王一人的眼,于是,便倾了城,倾了国。 ☆、第31章 番外(二) 卢皇后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关雎宫里的人,给贵妃置办灵堂。至少从表面看来,宫里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很哀伤,包括卢皇后。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在这哀伤之下,又隐藏着各式各样的面孔。 所有人都知道,一场宫廷风波正在无声无息的悄悄地酝酿着,只等着这个宫廷的主人回来的那一刻,爆发出令人新进胆战的力量。 在所有人的等待中,昌乐帝回来了,带着久违的年轻人般的热情,直奔关雎宫。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迎接昌乐帝的,不是他看了很多年的,他心爱的女人的恬静笑容。而是他的发妻和长子悲伤的脸。 于是昌乐年间,唯一的一次宫廷斗争,就这样爆发了。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48 一开始,死得只是关雎宫的几个小太监,然后是守卫,再接下来,是坤宁宫的宫女。 昌乐帝将矛头直接对准了卢皇后,那个从他当太子时,就嫁给他当太子妃的嫡妻。 当时,很多人都认为昌乐帝是被贵妃的死,冲昏了头脑。要知道,当时卢太傅是内阁的一把手,朝堂里有一半的官员,是他的门生。一个平庸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作为的皇帝,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将矛头直直的指向权倾天下的大臣。这不是疯了吗? 但当时的朱铭玟却不这样认为。一直以来,他都这样认为,昌乐帝或许才能平庸,但一定不笨。或者说,太笨的人,早就被这个宫廷淘汰了。 昌乐帝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找到贵妃死亡的真相,但这并不妨碍他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向行凶之人讨一个公道。 或许卢皇后不是主谋,但这场有预谋的宫廷战争,她一定有参与其中,并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虽然卢太傅权势熏天,但后宫毕竟是女人的天下,如果没有卢太后这个后宫之主做接引,堂堂天子宠妃,怎么会死得这般容易? 朱铭玟恨贵妃吗?他当然恨,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的母妃不会郁郁而终。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即使后宫佳丽三千,他的母妃还是能有机会见到父皇,如此,便不会因七情郁结于心,而早逝。 既然连他都恨,更何况卢皇后了。看着自己的丈夫,将自己视为无物,恐怕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忍受。既然有恨,那么便有了动机,有了动机,那么行动,就只是早晚的事情。 可昌乐帝终究还是低估了卢家的权势,或者说,他低估了文武百官的怨愤,甚至于天下人的怨愤。作为一个男人,他可以选择整日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但作为一个帝王,整日沉溺于儿女私情,将国家大事抛至一边。 这些,就足够所有人将怨恨,转移到那个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责任的人身上。 所以,昌乐帝失败了,不是败给了任何的人,而是败给了他身下的那个位置。在极度的挫败感和伤心之下,他做出了一个让卢皇后彻底跟他离心的事。 他将帝陵里,原本属于卢皇后的位置,给了贵妃。所谓夫妻,是要生死皆在一起的。既然他想生死皆在一起的人,已经先他一步离去了,那他必不会让对方久等。 或许是出于对发妻的愧疚,想要做出补偿。他将养在卢皇后名下的皇长子朱铭玟,接至乾清宫,用他生命中最后的时光,亲自教导。 就这样,在人生的十二年之前,完全是作为宫里的隐形人存在的朱铭玟,彻底走入了大雍的历史舞台。 因为所以人都知道,如果不出意外,这位皇子,将是大雍接下来的新主人。 很快,天下人都将看到,这只被昌乐帝临幸过一次的宫女所生的儿子,是一只狼,一只充满了对权势极端渴望的狼。 与贺之靖在梅林相见的日子就这样结束了,快到朱铭玟还来不及惋惜。他的心里有些失落,但这些属于少年人的失落,很快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很清楚的明白,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成功了,他将得到一切他想得到的,包括那天,在梅林里没有完成的吻。 卢皇后收养他的目的很简单,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她需要一个将来能在昌乐帝死后,照顾她的孩子。卢太傅一直想要她收养三皇子,先不说卢妃愿不愿意,就算卢妃愿意,她也不没有这样打算。 如果哪一天昌乐帝死了,三皇子登基,那到时候,到底她是卢太后,还是卢妃是卢太后?当然,卢太傅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反正都是卢家的女儿。 既然父亲不可靠,丈夫约等于无,那她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个依靠。而恰巧这时候,大皇子的生母死了。 朱铭玟的生母出生卑微,又已经死了。这从根本上解决了卢皇后最担心的养母不如生母亲的担忧。更何况他还占着一个长子的名分,无论到时新帝是谁,他至少是个亲王。 而且,卢皇后得到消息,大皇子似乎很得镇国大将军贺之靖的赏识。 作为少年成名的将军,贺之靖的边关一战,打得天下皆知,是大雍与蒙古军对抗的近百年来,少有的大胜利。 卢皇后虽然身居深宫,却也听说过这位年轻将军的威名。卢家这些年来,虽然权势越发的大了,但在军政这一块,却还是很难插上手。 大雍的兵权,掌握在定远将军李长风,而贺之靖,是李长风的得意门生。 朱铭玟对昌乐帝这个没见过几面,甚至间接害死自己生母的男人没什么感情。但这不妨碍他成为全天下最勤奋的学生,他知道,这个男人教给他的,将是他无法从除了从这个男人之外的任何人,包括贺之靖身上,能学到的帝王之术。 如果他想有朝一日,将权势牢牢地握在手中,那么,这些将是他无上的助力。 昌乐帝或许不是一个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但他一定是一个好老师。他将他生命中最后的时光,用来教导朱铭玟如何做一个皇帝。 昌乐帝很清楚,卢家肚子里打得什么主意。值得庆幸的是,朱铭玟不是一只羊,他是一只狼,一只极度凶残的狼。 偶然发现了这点的他,越发用心的教导起朱铭玟。只因他知道,总用一天,这只狼,会将爪子伸向胆敢跟他争□□势的卢家。并且毫不犹豫的,将对方撕成碎片。 但他也知道,这只狼现在还只是一只幼崽,他的爪子还不够锋利,他的牙齿也尚未长全。所以,他需要给这只狼找一个饲养者,在狼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保护他。 很快,昌乐帝就找到了让他满意的饲养人——镇国大将军贺之靖,年轻并且有资本与卢家对抗的贺之靖。 昌乐帝知道,这是一个对国家极度忠诚的年轻人。如果他将未来的天子交到对方手中,那么他有理由相信,这个年轻人,将会用生命,来守护幼狼的成长。最重要的是,他不用担心,这个年轻人,会在幼狼长大前,取而代之。 当然,为了防止这只狼变成一只择人而噬的恶狼,他会给饲养人留下一个项圈——一道能改变朱铭玟身份的亲笔信。 昌乐二十六年九月,孝英宗带着他对情人的思念,和对卢家致命的报复,病逝于乾清宫中。同年,熙明帝朱铭玟登基,次年改号靖平。 意为:愿天下从此靖默太平。 卢家由盛转衰的噩梦,也自此开始。 他终于成了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登基前的那个晚上,他站在乾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49 清宫前的汉白玉阶上,仰望着朗朗星空,只觉自己的人生便如那耀眼的繁星,将从此照耀不落。 贺之靖奉旨保护新帝,随他一同站了一夜。那一夜,直到更深露重,直到星辰斗转,天空泛白。 他问贺之靖:“你为什么会选择当将军?” 贺之靖想了很久,给他讲了一个故事:“臣幼年的时候,曾因贪玩,在集市上走迷了路。说来也巧,那天傍晚时,正好下起了暴雨。臣当时全身上下被暴雨淋透了,又找不到家人,当真是饥寒交迫,自觉天下再没比这更痛苦的事情了。” “就在这时,臣为了躲雨,转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在那个小巷子里,臣看见了一位买菜的老妇人,那位老妇人跟臣一样,全身上下皆被雨淋透了,却仍旧站在大雨里。” “臣当时很好奇,便问那位老妇人,为何不收摊回家。那老妇人告诉臣,她家里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儿,不把这些菜卖完,她就没办法给孩子买食物。” “之后臣才知道,这位老妇人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了边疆。这虽然是一件极普通的小事,却让臣明白了,天下间,究竟何为贫困,何为战争。” “臣想,臣之所以选择当一名将军,便是源于此了。” 那时,贺之靖的声音很平静,星光照在他的身上,给他的周身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那个既不感天动地,也不波浪壮阔的故事,和那个讲故事的人,让他记了一辈子。 他曾暗暗发誓,要尽自己的努力,让那人的愿望得以实现。 靖平二年,贺之靖再次出征。 趁着贺之靖出征的时候,他策划了很久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卢家得势了这么多年,又是世家大族,家族里总会有那么几个膏粱子弟。所以这罪证,非常好找,接下来便是设计、挖坑、陷害、揭露、关押、释放、暗杀。 当着朝堂百官,和卢太后的面,他十分宽容大度的,只下旨抄了卢太傅的家。 在卢太后的暗示下,卢太傅很识时务的领着一大家子,暂且返回了老家。不幸的是,在途中遇上了‘流寇’,于是卢太傅一家,抗敌不成,英勇就义了。 他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却丝毫不感到生疏。一方面是卢太傅太轻敌,没把他这个小皇帝放在眼里,另一方面,则是他将昌乐帝交给他的帝王之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美中不足的是,卢太后是个聪明的女人,虽然他在卢太傅死后,表现的异常悲痛,并且频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表达了自己的后悔愧疚之情。 但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还是变了,若是从前还有着一丝的怜爱,那现在连最后的一丝也没了。甚至下懿旨说:“皇帝政务繁忙,不必日日来请安。” 听说了卢太后的这份旨意,他只是笑笑。该去请安的时候,从未晚去过。对于这些表面文章,他从来不吝于下工夫。 贺之靖凯旋归来了。那天,他穿着玄色的五爪金龙袍,率领文武百官,登上城楼,亲自去迎接他。 军旗猎猎,骏马嘶鸣,黑甲银枪的青年将军,领着成千上万的大雍士兵,从远处缓缓驶来。 那壮观的景象,让随行的文武百官,看惊了眼。那一刻,他从心底感到无比的自豪:瞧!这么一个英武不凡的人,他是朕的! 面对贺之靖惊讶的神色,他抿唇一笑,衣衫飞扬间,当着文武百官和数不清的百姓的面,扑入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怀里。 贺之靖果然生气了,他那么聪明的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把戏。于是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第一次冷战。 他很不明白,那人为什么要为了那些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人,跟自己吵架,甚至连皇宫也不愿意进了。为此,他的心情很不好,连之前将卢太傅一家连根拔起的喜悦也没了。 既然那人不来找他,那他去找那人好了。于是他带上几个小太监,偷偷溜出了宫,直奔将军府。 那人见到他灰头土脸,一身小太监的打扮,既想发怒,又忍不住想笑,半响,叹道:“陛下,你是万民之主,不可如此。”便亲自领着他去换了衣服。 那天正碰上是上元节,他听宫里的小太监说,民间的上元节非常有意思。于是便赖着不肯回宫,让那人陪他去逛灯展。 那一夜,火树银花,街上人潮拥挤,四处灯火通明。贺之靖为了防止他走丢,紧紧地牵着他的手。他们一同在河里放花灯,在街上吃汤圆,猜灯谜。他甚至还在月老庙的时候,学那些少男少女,往姻缘树上丢铜钱。 在回去的路上,他看上了挂在高高的楼台上的一盏兔子灯,便求着那人帮他取下来。那人无奈的摸摸他的头,飞身而起,便要去将灯摘下。 谁想到,这时,从那楼台里探出一只手,与贺之靖同时握紧了那盏兔子灯。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天上元节,跟贺之靖抢了同一盏花灯的人,便是符锦。 所谓后来的因果循环,大约从一开始,便早已注定。 ☆、第32章 番外(三) 他捧着兔子灯心满意足的回了皇宫,当天夜里,他做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春|梦。在梦里,那人有力的手臂拥抱着他,温润而潮湿的吻,不断地落在他的脸上、肩上。高|潮来临的那一刻,他听见那人带着喘息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小玟。”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很平静的指挥着小太监将弄脏的床单换掉,然后派人通知魏公公,可以准备选秀了。 他相信,魏公公会非常尽职尽责的将这个消息传到卢太后耳中,刚刚暗中扳倒了卢太傅的他,十分需要一件事,来向朝臣、宗室以及天下人证明,自己已具备承担起整个国家的能力。而亲政,无疑是一个最后的选择。 他想,他喜欢贺之靖,非常喜欢对方,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喜欢的多。所以,他也一定要上对方喜欢上自己才行。 于是,他比原来更频繁的召见贺之靖入宫。贺之靖本来便担着少师一职,天子又正是少年时期,勤奋好学是好事。几乎所有人都没看出他缠着贺之靖的真正原因,或许连当时的贺之靖自己,也以为小皇帝不过是处于皇宫之中,又没有什么朋友,太过于寂寞,所以才如此依赖自己。 但有一个人看出了他的不寻常,那便是在卢家一家意外身亡后,在皇宫中深居简出的卢太后。 深宫之中的卢太后不方便见外臣,但她却能下旨召见朝廷重臣的命妇家眷。 彼时他正满心享受着与贺之靖相处的时光,连带着与生俱来的警惕性也下降了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50 几分。也许当时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卢太后的动作,但如同卢太傅一般,他犯了一个足以致命的错误,轻视对手。 于是卢太傅之事,通过卢太后之手,悄无声息的在二人间埋下了一颗决裂的种子,只等着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和贺之靖一同读书习武,偶尔去碧梅阁中赏景观花,就在他慢慢地网织着一张名为‘□□’的大网时,将那人诱入其中时,靖平三年,慢慢地来临了。 他一直很清楚,只要卢太后在一天,卢家的残余势力就不可能被完全清除干净。但卢太后是他的嫡母,大雍向来以孝道治天下,只有卢太后没有犯下叛国大罪,他都没有理由将对方铲除掉。 但他没想到,在他还没想好怎么除掉对方的时候,那个女人竟然敢这样逼他! 那时,他和贺之靖的感情日渐亲密起来。那人看他的眼神,也不再像看孩子一样了。就在他计划着找个时间,跟贺之靖两人一同出宫,顺便向对方表明自己的感情时。卢太后动手了。 听到卢太后给贺之靖赐婚的懿旨时,他无法控制自己狂暴的情绪。那一刻,他是真的想将那个女人千刀万剐!这个人是他的,天下间胆敢跟他抢得人,只有死。 冷静下来后,他立刻派人去打探贺之靖赐婚的对象是那家的小姐。行动敏捷的暗卫很快将消息传来回来:李尚书家的嫡长女。 男才女貌,果真是般配! 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他传令让魏长拟旨:册封李家大小姐为贵妃。 跟天子抢女人?只怕天下还没有人有这样的胆量,更别说一向忠君爱国的贺之靖了。至于朝中那些有事没事喜欢死谏的御史,让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 反正他下旨选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就算今日突然招李家的女儿进宫,也不算越了规矩。反正他这里离慈宁宫相去甚远,一时间旨意相冲,也不是他的过错。 贵妃是四妃之首,虽然不同于皇帝大婚,但为了不让李尚书觉得自己亏待了他女儿。他还是下旨让礼部好好操办。 那天贵妃入宫前,贺之靖第一次在他没有宣召的情况下,进宫了。 他纵容是傻子,也看得出那人脸上隐约的失落:他竟然是愿意的! 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硬生生分成了两半,心里一个声音一直叫嚣着:贺之靖怎么敢?他怎么敢? 贺之靖神色落寞的说:“好好待她。” 于是他大脑里最后一根弦断了,他下令让小太监从御膳房搬来了几坛新酿的花雕酒,然后跟贺之靖说:“朕想让爱卿陪朕做一件事。” 贺之靖虽然不解,却点头同意了。 他们一起动手,将这些花雕酒,埋入前几日他们一同从碧梅阁移植来的梅树下。除了那些埋入树下的酒,最后的几坛,却有大半进了贺之靖的肚子。 望着那人带着红晕的脸颊和弥漫的双眼,他忍不住一阵心情激动。是了,这是他一直策划了很久的事。那人喝得酒里面,掺杂有微量的春|药。 药量虽少,但有了酒力的催化,也会变成熊熊烈火。 身体被刺|入的那一刻,他疼得脸色惨白,眼睛里却忍不住涌上笑意,他一口咬在了贺之靖的肩膀上,让那人跟他一样疼。 从他爱上贺之靖的那刻开始,他就开始策划了。他决定用身为一个帝王和一个男人的尊严,来夺得贺之靖的一颗心。 无谓值得与否,只得一往情深。 他料得不错,第一天贺之靖醒来后,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后,先是跪地请罪,见他不准,直接拔剑自刎。 他一把抓住锋利的剑尖,不顾鲜血从手掌不断的涌出,看着贺之靖道:“昨天所有的事,全是朕一手策划的,你若当真想死,不如先杀了朕,如何?” 或许是被他的神情震住了,良久,贺之靖将手中的长剑丢开,慢慢地跪倒在地。 “陛下,何苦?”贺之靖低着头,苦涩的说道。 看见那人的行为,他知道,他成功了。 “朕的父皇,一生之中,只爱洛贵妃一人,朕的母妃与他,不过是一夜消遣的玩意儿罢了。可怜母妃至死都不明白这一点,日夜奢望着那个男人的再次垂怜。” “贺之靖,人人都说帝王无情,那朕就把朕身上,唯一的感情给你,好不好?” 他不问他要不要,因为无论贺之靖要,还是不要,这份感情,他都一定会让他收下。 他知道贺之靖并非对他没有感情,那人只是拘泥于君臣伦理,所以才会想要通过娶亲,来将这份畸形的感情,斩断于萌芽状态。 既然贺之靖不敢承认,那他不介意逼他承认!生也好,死也罢!无心也好,无情也罢!从他爱上他的那一刻开始,这一生,他就下定决心要得到他。 既然那个女人一心想要找死,那便怪不得他了。靖平三年六月,他第一次选秀,一共选了十名女子。望着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他心里没有任何的感觉。 这些女子或者出身门阀士族,或者出身于边关将门。他选她们的目的十分明显:巩固政权。 同月,李贵妃入了宫。 那是个行为举止挑不出一分错的大家闺秀,有着姣好的容颜,和一双聪慧的眼睛。他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刻,便明白了贺之靖想娶她的原因。 这样的一个女人,非常适合成为一个家族的主母。纵然他因为贺之靖的缘故,对李贵妃没什么好感,却也不得不承认,以这个女人的才能,她堪当皇后之位。 但他却不打算立李氏为后,或者说,在他的规划里,他从未打算,让任何人当他的皇后。既然他真正想立的那个人不能成为他的皇后,那这个位置干脆空着好了。 在卢太后联合朝中的大臣,向他施压立后大婚时,他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八月初,他下旨宣先帝的三皇子勇王进京给卢太后贺寿。 从去年卢太傅倒台,在昌乐年间十分热衷于与朝中大臣来往的勇王,变得深居简出起来。 或许有人以为,勇王是吓破了胆子,从此决定当一个安分守己的王爷了。但他不这样认为,他可是很了解他的这个皇弟。 为了体现自己是一个好的兄长,他决定给他这位弟弟,创造一个机会。 很遗憾,这位勇王果真是人如其名,光有勇气,没有脑子,最后被他一把火,随同那个讨厌的女人一起烧死在了慈宁宫里。 浓浓的烈火中,他听见卢太后歇斯底里的狂笑声:“朱铭玟,你这样不顾恩义,心狠手辣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51 ,总有一天,你会生不如死的,我会在地狱里,等着这一天!” 火光中,他满不在乎的笑了:瞧瞧,自古以来,只有失败者才会这样诅咒成功者。从海棠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这个皇宫是个战场,里面的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爬上顶端,自我的活着,要么被他人踩死,烂在淤泥里。 很显然,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成为了天下间至高无上的存在,成为了这个皇宫里,唯一的胜利者。 慈宁宫在烈火中化为了灰烬,追赶叛党回来的贺之靖,一言不发的望着他,然后转身就走,连礼都没行。 看来,那人是气大发了。他想。 事实证明,贺之靖比他想象中还要生气。称病在家半个月后,他接到了贺之靖辞官的奏折。他拿着那封奏折,当场将茶杯摔得粉碎! 贺之靖想走?不可能!除非他死! 但对方像是跟他卯上了般,每日上一份辞官的奏折,大有他不答应,便不罢休的架势。 在连续接到三十份相同的奏折后,他终于意识到,那人是真的想要辞官了。 他不明白那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勇王叛变是早晚的事,他不过是设了个圈套,让对方提前将计划实施而已,要他说,他没有将没过门的勇王妃一起处死,就已经是顾念着兄弟之情了。 至于卢太后,那个女人仗着太后的身份,三番五次跟他作对,他已经是一忍再忍了。要不是因为贺之靖的缘故,那个女人早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明明他才是他应该一心效忠的君主,他才是这个世界上,跟他最亲密的人,那人为什么要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跟他生气? 每天想这些烦心事太多的结果,就是他成功的病倒了。在冷水中泡了三个时辰后,他喝下太医配的,可以让病情加重的药,然后让魏公公通知贺之靖进宫。 他赌,贺之靖放不下他,他一定会来。 他赌赢了,贺之靖来了。从未用过任何他给的特权的贺之靖,第一次在宫廷内骑马。 望着贺之靖脸上遮掩不住的焦急神色,他紧绷着的心弦一松,陷入了昏迷之中。 靖平四年,蜀中一带爆发了瘟疫。 他原本是不想让贺之靖进蜀中的,朝堂里那么多人,怎么轮也轮不到他这个镇国辅助大将军去蜀中救治灾民。 但那人却执意要去,在那人在乾清宫外跪了一天一夜后,他只能答应让他去。 为了确保贺之靖的安全,他几乎将宫里所以的御医召集了起来,让他们跟大将军一同入蜀,随行的还有大理寺少卿符锦。符锦的理由很简单,他是蜀中人。于情于理,都应该回蜀中。 贺之靖跟那个叫符锦的一起入了蜀中,他也没因此轻松起来,除了要每日担心贺之靖的安全外,他接到了当初派去追赶卢家余孽的暗卫的回信。 当年卢太傅死后,他的心腹,带着卢家一个少爷的私生子,逃到了蜀中之地的一个县城里。 或许是他派出的御医起了作用,两个月后,蜀中的灾情开始缓解。在得知贺之靖差点也换上时疫后,差点被吓个半死的他,立刻下旨让贺之靖回京。 然后让暗卫秘密前往那个县城,下旨焚城,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卢家余孽,一个不留! 当时的他绝没有想到,这道命令,成了压死他与贺之靖之间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永远无法忘记,在得知他下旨焚城后,贺之靖眼中弥漫着的绝望。就如同一个身处黑暗之中的人,失去了最后一丝光明一般,那双向来清朗的眸子,变得冰冷如霜,里面再没了一丝往日里的柔情蜜意。 他说:“我总以为你还小,等你再大一点会悔改的,却没想到,终究还是我错了。你不会悔改,永远也不会。” 在贺之靖离去很多年之后,他才明白,那人可以原谅他为了权势,暗杀卢太傅一家,甚至为了权势,烧死自己的嫡母亲弟,却绝对无法原谅,他将无辜百姓的姓名,视如草芥! 在无数个醒来的黑夜里,他常常回想,如果当初知道他会与那人成这样的结局,他还能不能、会不会这样干净果断的下令焚城? 最后得出了结果是,他会下令。从小见过宫廷里各种阴谋诡计的他,天生对任何人没有安全感,哪怕是他一心恋慕着的贺之靖,也无法带给他安全感。 除了手中的权力,他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东西。 贺之靖走了,那人在宫门外跪了三天三夜,跪到旧疾复发。 他无法不答应,除非,他真的想要他的命。 他能对天下任何人硬起心肠,却唯独无法不对贺之靖心软,哪怕这违背了他自己的心,但因为他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贺之靖,他只能认了。 他愿意,放他走。 靖平五年,贺之靖辞官离京。 那天,下着蒙蒙的细雨,他没有带任何人,一个人独自出宫,站在雨中,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一如当年贺之靖得胜归来时,他站在城楼上,迎接他的归来。 他曾信誓旦旦的要得到这个人,却从未料想过,一切会以这样猝手不及的方式,结束。 贺之靖离开的半年后,他接到了一封密折,署名人是江夏,贺之靖的亲信。在那之前,他竟然从不知道,先帝死之前,曾秘密派人,给贺之靖送了一封信。 在心惊之余,一*的暗卫被他派遣出去,查探回来的消息,却惊人的一致:贺之靖手中确实存在着这封信,一封足以将他拉下帝位的信。 一个人不吃不喝在寝宫里呆了三天后,他拉开寝宫的大门,阳光一瞬间涌入他的眼底,他的眼眶,便不由自主的,在那一刹那溢满了泪水。 “朕总以为朕会例外,却没想到,天下人说得对,帝王无情。” 之后的事,便很清楚了,他下令将贺之靖压入昭狱,然后亲自下令,将他天下间,最爱的人发配边疆。 暮雪铺满帝京的街道时,便是他再见那人之时。他用两年的时间放权,纵容出天下最大的两个权臣,然后数着日子,等着贺之靖的归来。 从边疆传回战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时机成熟了。他想,无论对方是否能理解他,他相信,一心希望天下太平,政治清明的贺之靖,会在谜底揭晓的那一刻,会原谅他对他做的一切。 从黑匣子里拿出废后遗旨时,他满心欢喜的以为,那人是真的原谅了他。只是他没想到,靖平八年,他等回来的,不是那人彻骨的恨,或者缠绵的爱,而是他的尸体。 却原来,到头来,他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52 算计来算计去,费尽心机,什么都得到了,什么也失去了。 后记: 靖平八年五月,蒙古新任可汗派使者入京,表达蒙古对大雍皇帝的臣服之意。 靖平八年九月,万朝来贺,四海来夷,从此天下一心。帝心大悦,下令大宴来使。当是时,歌舞不休,君臣尽兴。 宴后,帝立于乾清宫前,于碧海夜空下,站了一夜,次日清晨下旨,改元:宁远。 群臣皆惊,问帝何故改元? 帝言:边关既定,太平已达。五湖四海,何处无靖? 熙明帝为帝四十一年,除了他终身未立后外,最令人不解的,便是在他当政期间,曾多次改换国号。但纵观其一生,却仅有一个国号,用得时限,超过了八年: 却正是: 靖平之后,再无八年。 绿梅独立,山河空碧。 归期不定,江山永寂。 ☆、第一章 上午10:10,安妮准时推开颜砚办公室的门。 “抱歉,少将阁下,我不得不打扰您一下。” 颜砚从一堆公文中抬起头,挑眉看向安妮:“希望小姐你有一个足够贴切的理由。” 安妮抬了下手腕:“希望您对今天的约会,有那么一点影响。” 颜砚闻言,轻拍了下额头,站起身便往外走:“差点忘记了。” 安妮耸了下肩:“您还有十八分二十三秒的时间,建议您从香榭大街直接去情调茶坊。” “怎么约在了哪里?”颜砚脚步顿了下,情调茶坊是香榭大街有名的茶楼。 “很抱歉,我也不清楚,或许您可以从米勒先生那里得到答案。” 10:29,颜砚在侍者的带领下,走进情调茶坊的包厢里。米勒两兄弟已经到了。 “阁下很准时。”迪克兰看了眼手表,笑了下,站起身跟颜砚握手。 颜砚挑了下眉,回握。 “你好。”一旁的邵柏英将手递了过来,因为是在室内,邵柏英将身上的风衣脱掉了,露出里面米白色的休闲衬衣,搭配着深色的裤子,更显得他双腿笔挺,身形高挑。 颜砚看了眼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你好,米勒先生。” 两人礼节性的握了下,便松开了。 邵柏英突然望着颜砚道:“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邵先生。” 迪克兰耸耸肩,撇了下嘴:“怪癖。” 邵柏英飞过去一个眼刀,他立马做出闭嘴的样子,眼神却不时的在颜砚和邵柏英之间来回扫动。 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要求,颜砚礼貌而疏远的点头:“邵先生。” 三人打过招呼后,分主客坐下。随后服务生推开门,将一应茶具送了进来。 服务生动作熟练而又优雅的分好茶便退下了。 “请。”迪克兰道。 颜砚端起其中一盏,只见那茶色泽翠绿,形如雀舌,一股香气浓郁扑鼻,正是有着“色绿、香郁、味甘、形美”四绝之称的龙井。 “好茶”他品了一口,赞道。 “邵几个月前去古江南公务时,特意带回来的。”迪克兰笑道。他学着颜砚的样子,喝了一口,然后脸色古怪的咽了下去。 迪克兰表示,他想不通华夏怎么会喜欢味道这么古怪的东西,也搞不懂自家的亲弟弟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这位鹰派的少将。 颜砚看了下正在喝茶的邵柏英,从对方喝茶的熟练动作可以看出,对方有经常喝茶的习惯。 “你喜欢?”邵柏英突然抬起头,看了颜砚一眼。他琥珀色的眼珠,被蒸汽一氤氲,褪去了锐利的光泽,带着些温润的色泽。 颜砚觉得对方的眼神很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点头道:“这茶很好。” “我带回来不少,下次送你。”邵柏英道。 颜砚刚想说不用客气,迪克兰便笑着插嘴道:“邵很少给人送东西,少将可千万要赏脸。”说罢朝邵柏英眨眨眼:看我这个哥哥对你多好!然后成功的收获邵柏英的一枚白眼。 既然对方这么说,颜砚也不好再拒绝了:“那就麻烦邵先生了。” 一杯茶喝下完,三人的生疏感少了不少,气氛变得融洽起来,于是很自然的将话题过渡到今日见面的目的上来。 迪克兰将文件递给颜砚:“这是我们的初步策划,阁下可以看一下。” 颜砚看完后,将文件放回桌面。他右手轻点了下桌面,直视着对面的两人,一字一句缓缓道:“关于al7896星球由两党分时期执掌这一点,我同意。但两位打算用什么来交换第一期的执掌权?” 先不说al7896星球上是否真的存在着钍元素,就算没有,作为一个新探明的行星,al7896星球上存在着的稀有金属恐怕也不少。就算探明元素需要一定的时间,第一期执掌al7896星球的党派所获得的利益决定会多于第二期的党派。 “银河研究室前日刚刚研制成功第十代稀有元素探测仪。”迪克兰边说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银河研究室是挂面于米勒财团下的高科技研究室,专门吸收来着帝国各地的科学怪才,在帝国各类研究室的排名中数一数二。 颜砚神色微敛,露出一个淡笑:“哦,是吗?恭喜。“他顿了下,接着道:“我同意al7896星球的第一期执掌权归狮党,但要求时间缩短百分之五。” “阁下的理由是?” “时光研究所将提供真空离子装备箱。” 真空离子装备箱,是时光研究所研究出的一款专门用于装运各种不稳定稀有元素的新装置,它能确保元素在漫长的时空穿梭中,不会因为飞船的高速运转而发生电子跃迁等原子突变。 迪克兰笑了下,很干脆的点头:“既然时光研究所愿意出力,我当然也愿意让步。” 颜砚移开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接着道:“至于首批探得的钍元素,我要百分之三十。” 迪克兰脸上的笑意不变,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阁下的要求,恕我不能同意。” 钍元素对于研制机甲装备的重要性,迪克兰一早就知道了。作为狮党的政党议长,他手下虽然没有像颜砚的第六军那样数量庞大并且精锐的机甲部队,但作为隶属于国安部的第二军陆战部队,对机甲这种高科技式的武器装备,需求量也不小。 并且银河研究室的所长告诉他,钍元素除了对新型机甲研制十分重要外,还能用于制造最新型的光子炮弹。 因此对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53 迪克兰来讲,颜砚要的百分之三十,不是多,而是非常多! 颜砚笑了笑,眼神锋利:“如果米勒先生能在帝国找出第二支有实力穿越‘死亡墓地’的机甲部队,我可以不要一分一毫。” 迪克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简直忍不住想破口大骂:这不是废话!老子要是找得到第二支,还用得着来找你这个鹰党的少将? “如果你们拿不出绝对丰厚的利益,我绝不会让我的机甲战士去冒险。我想两位应该听说过,要到达飞仙座,除了要穿越随时会有白矮星自爆的‘死亡墓地’外,还要在bk星岛停留数日,在这一路,我们不光要小心星际路途中粒子风暴、电磁干扰等常见的危险,还要小心自萨斯星球的基因变异人。要知道,他们对帝国的军队,可是极端的痛恨。” 萨斯星球是几十个世纪前探明的一个行星,这个行星自然地理环境同帝国所在的星球十分接近,在联邦打算将萨斯星球建设成第二个适合人类迁居的星球时,萨斯星球上发生一场意外。 这场意外导致当时去萨斯星球观光的游客,以及原本在萨斯星球做调查的科学家、工程师、驻守军队在内的十三万人,同时发生了不可预估的基因变异。 这些当时发生了基因变异的人,外表与正常人没什么不同,但骨子里却完全失去了作为人类的良知,他们容易失去理智,变得异常狂暴冷酷嗜血,并且这些人的身体机能极其的强悍,大脑高度发达,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抵抗的。 当时这些被称作基因变异人的十三万人,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杀掉了数百万的无辜民众。帝国几乎出动了全部的军队,才将这些人驱逐到萨斯星球上。 从此,萨斯星球成了帝国民众心里的地域,也成了犯罪份子的天堂。 经过十几个世纪的时间,逃往萨斯星球上的罪犯越来越多,这些人与萨斯星球上的基因变异人融合,生下第二代、第三代......第n代的基因变异人。 这些基因变异人虽然不如第一代的基因变异人那样强悍,但骨子里却一样的嗜血,并且对帝国极端的仇恨。因为大脑高度发达,他们十分擅长操纵高科技作战,尤其是机甲作战。 对帝国来说,萨斯星球是一个无时不刻不悬在人类头顶上的阿瑞斯之剑。 虽然帝国一直在研制能将基因变异人体内改变了的基因恢复正常的药物,但一方面因为基因变异人的不断反抗,一方面因为技术难关的问题,再加上这么多世纪过去了,基因变异人体内的染色体与正常人类的染色体发生基因融合,就算这些世纪以来研制出的药物对第一代基因变异人有效,谁也不能预计会对后来的变异人有效。 因为对帝国的仇恨,以及自身生产的需要,基因变异人会隐藏在各大星系通道处,以便打劫经过的飞船,来获取必须的物资。作为有着星系中转站之称的bk星岛,则更是这些基因变异人经常出没的场所。 所以前往al7896星球的这一路,可以说是异常的凶险。如果不是因为钍元素,颜砚也不会答应护送他们前往al7896星球。 他说完后,场面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百分之二十五钍元素,外加银河研究室的最新机甲设计图。”之前一直没说话的邵柏英开口道。 银河研究室的最新机甲设计图!颜砚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恐怕对方的要求也要变了。 果然,邵柏英看了他一眼,接着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第二章 颜砚挑了下眉:“请讲。” 邵柏英道:“我要求带上银河研究室的工作人员,以便能得到al7896星球上的第一手资料。” 前往al7896星球的这一路,不光会遇上离子风暴、小行星爆炸、电磁干扰等常见的危险,还可能与基因变异人正面对上,如此一来,这场星际旅行,可以说是危险十足。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一般的机甲兵,也不一定百分百的能顺利返回,更别说是那些转职于科研的研究员了。 颜砚看了邵柏英一眼,见对方神色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直接道:“我不能百分百保证他们的安全。”星际作战场不同于地面作战,就算是指挥官,也很难掌控整个战局。如果飞船出现任何一点问题,导致飞船内的空气往宇宙中真空流窜,都会使得整座飞船上的人,在一瞬间死于窒息。 邵柏英道:“我会亲自带领精英战队的人,跟研究员一起。”精英战队是米勒家族花了大价钱培养出来的全能战士,从近身格斗到机甲操作,无一不精,简直可以以一当百,当千的来用。 听见对方这样说,颜砚的神色越发沉了下来。开玩笑,他可不想让这位邵部长跟他一起。要是到时候邵柏英出了什么问题,米勒家族不找他算账才怪。就算米勒家族不找他,只怕总统也不会放过他。要知道,并非任何一个家世不凡的人,都可以坐到国安部部长的位置。 在政治圈里,如果自身没有一定的实力,就算家世再好,也混不到执掌重要大权的位置。 想到这里,颜砚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迪克兰。 迪克兰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连家里的老头子都劝服了,我能怎么办?” 颜砚心里稍稍一惊,没想到这次的事,连米勒家族的老族长也出面掺和。看来al7896星球绝没有上次会议时所讲的那样简单。 “至于总统那里,”像是知道颜砚在顾忌什么一般,邵柏英缓缓道,“我之前已经跟总统沟通好了。” 既然如此,颜砚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站起身对邵柏英伸出手:“合作愉快。” 邵柏英琥珀色的眸子微动,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他站起身,握上颜砚的手:“合作愉快。” 迪克兰一拍手掌,跟着站起来笑道:“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我稍后将修改后的文件发给你。” 颜砚点头,转身离开了。 望着颜砚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迪克兰凑近邵柏英身边,好奇的问道:“你之前跟他说清楚了吗?我怎么觉得他今天还是一副客气疏远的样子?” 这个问题他一早就想问了,只是邵柏英从上个世界回来后,一直冷着一张脸,搞得他以为自家弟弟被拒绝了,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但看今天这情景,根本就是跟以往没什么不同。 “没有。”邵柏英冷冷得道。 迪克兰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家弟弟,竟然还没表白。这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54 都第二个世界了,说出一句‘我喜欢你’,难道就那么难吗?亲爱的弟弟,其实你不是冰山,而是闷骚吧? 自认为是新世纪好哥哥的迪克兰,自此三年前在邵柏英醉酒的时候,偶然得知自家弟弟又了喜欢的人,又利用各种渠道得知那个人就是鹰派的年轻少将颜砚后,一直致力于教授邵柏英各种追人的方法。 当然,这些方法都毫无例外的被邵柏英无视了。 在从朋友的三姨的女儿的六姑的三叔的儿子的女朋友的朋友,口中得知颜砚打算用时光研究所研制出的‘虫洞眼镜’,学习谈恋爱后,迪克兰以他对恋爱的敏锐嗅觉,察觉出这是表白的绝好时机。 你想想,处在一个平行世界里,周围都是陌生的人,只有对方跟你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你们两个人在现实中又见过面,这样能促进双方感情的地方,不是绝佳的表白圣地吗? 更何况以邵柏英那种天生闷骚的性格,脸上顶着别人的脸皮,估计他更容易说出口。 于是迪克兰当机立断,采用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外加缠人神功,终于让邵柏英答应利用虫洞眼镜表白了。 以公谋私的暗地里从时光研究所拿出一副据说尚在研制的虫洞眼镜后,迪克兰立即召集银河研究室的成员开会,让他们想尽办法,把原本应该让体验者处于平行世界的两个虫洞眼镜连在了一起。 邵柏英危险的看了迪克兰一眼:“你好意思说。” 迪克兰无辜摊摊手:“我好想什么都没做。” 原来一开始穿越到符锦身上后,邵柏英觉得时机不对,就没说出来。等到后来他认为可以说了的时候,银河研究室的人员千里迢迢给他送来一条信息。 大意是讲,他们把本应该平行的世界连在一起,本来就违反了时空法则。如果让原本应该跟他在不同平行世界的颜砚知道了,或许会因为蝴蝶效应,导致两个世界融合的地方发生扭曲。到时候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他跟颜砚,则很有可能被掉进时空裂隙里,被卷入未知的世界中去。不过也完全没办法,邵柏英可以在两个世界开始分离,也就是两人穿越的身体死亡的时候,利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说出真相。这样一来,就算之后有蝴蝶效应,也不会波及到他们两个人身上。 简单来说,就是他不能提前让颜砚知道真相,不然两个人会一起玩完。 当然,银河研究室的人员,忘了告诉邵柏英,这只是他们的推测。既然是科学推测,就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 这样也就罢了,更让邵柏英无语的是,当他在颜砚‘死亡’的最后几秒将事情说出来后,系统告诉他,因为系统升级的缘故,会导致体验者在这个世界保留的记忆有所损失。 有了银河研究室的工作人做外挂,邵柏英的记忆倒是一点不漏的保存了下来。至于颜砚,就没那么好运了。 听完邵柏英的理由,迪克兰内心是这样的∑(っ°Д°;)っ,用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复杂心情。 “哈哈哈哈哈。”迪克兰不客气的放声大笑起来,“邵,这完全是你的rp太低的缘故。” 噗通一声,笑声戛然而止,某人被踹到在地。 威廉双手合掌,努力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望着颜砚:“颜,珍妮他们将虫洞眼镜改良了一下,决定不会再出现上次那样的故障了。而且根据你之前的情况反馈,还在虫洞眼镜上安装了能时间衰缓的机制。” 颜砚挑了下眉。 威廉见他脸色稍稍和缓,再接再厉道:“这样一来,体验者就不必再像原来一样,必须等到宿体死亡后,才能离开那个世界了,而是可以在宿体休息的时候,随时离开那个世界。哪怕到时候因为某些紧急的情况耽误了,不能及时返回那个世界,因为时间衰缓的原因,对宿体而言,也只是昏迷的时间变长了而已。” 颜砚点了点头:“所以?” 眼见有戏,威廉扒住颜砚的肩膀,哭丧着脸道:“你就把它收回去吧!不然今晚回去,珍妮一定会让我睡客厅的。” 颜砚神色不变:“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威廉一边在心里戳着写有颜砚名字的小人,一边使出最后的杀手锏:“这次星际旅行,来回最起码需要一年多的时间,到时候你二十九岁的生日,肯定会在飞船上度过。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等你回来了都快三十岁了,你觉得面对一个三十岁还没谈过恋爱的儿子,颜伯母会怎么办?或许会亲自来司令部也不一定哟!”他是绝对不会告诉颜砚,他是为了颜伯母的华夏菜,才来当说客的。 想起颜母真有可能会这么干,颜砚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所以呢,你将把它好好收着吧。”把虫洞眼镜放到颜砚手中后,威廉若释重负的打算离开。 “等一下。”颜砚突然想起一件事,叫做已经走到门口的威廉,“帮我调查好一件事,我就把它收回来。” “什么事?”威廉一脸好奇的转过身。 “去查查,研究所的资料,是不是外泄了。” 想起前两个世界里,偶尔在大脑中闪过的疑惑,颜砚的神色微微沉了下来。如果真的是研究所的资料外泄了...... “是在之前的世界里出了什么事儿吗?”威廉问。 颜砚答非所问道:“我有些猜测。”但愿只是猜测。 威廉虽然十分好奇这些猜测是哪方面的猜测,但他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颜砚是不会告诉他的。只好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离开了。 办公室的门被牢牢地合上,整个办公室便只剩颜砚一人了。他双手交叠,支持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思考问题。 之前跟威廉的对话,让他想起了之前世界内的人。单纯执着的之岚,爱掉书袋的秀才,仗义痞气的独眼李、机关算尽的小皇帝、满心执念的宁王和廉王......还要那个不计生死的帮着贺之靖的符锦。 他毕竟是个普通人,虽然在他所处的世界里,只过去了一天一夜,但在那个世界内,他却确确实实的跟那些人一起度过了几个月的时间。 其实他不明白,相较于之岚等人,他跟符锦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与对方相处的点点滴滴,却相较于其他人,更为清晰。 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符锦不计生死,一心所助的人是贺之靖,又不是他颜砚。而且对方永远不不可能知道,那时候,跟他一起逛街、赛马,跟他一起清君侧的人,不是贺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55 之靖,而是一个叫做颜砚的人。 符锦可能永远不知道,在独立于他所处的世界之外的时空里,有着另外的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个人,叫颜砚。 内心深处涌现出的想法,让颜砚吃了一惊:明明跟符锦萍水相交,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如果调查结果出来了,当时穿越在符锦身上的人,跟他是一个时空......脑海中刚刚出现这种可能的萌芽,就被颜砚掐断了。先不说是不是研究所的信息泄露出去,导致有人跟他穿越到同一个平行世界。 就算是这样,对方的目的恐怕也不简单。颜砚不相信当真会有人闲到跟随在他身后,只为了帮他。 颜砚刚推开家门,颜母的声音就从客厅的方向传来了。 “张曜平时喜欢拳击吗?那跟我家真是砚砚太合适了。我家砚砚从小学武术,别的不说,那些什么格斗呀,搏击呀,擒拿呀,可是他的专长。什么时候让两个孩子见见面,交流一下感情。” 颜砚一见这架势,心里顿时警铃打响,目不斜视的快速而又轻巧的朝楼梯方向迅速移动,企图在颜母发现自己前,偷偷溜进自己的房间。 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颜母从百忙中,抽空朝颜砚的方向看了一眼,“哎呀,砚砚回来了,我让他给您打声招呼。” 说完朝颜砚的方向招招手:“是你张阿姨,原来住在我们隔壁,后来搬走了的张阿姨。我前两天逛街正好遇见她,你说巧不巧,她也在为张曜的事儿操心呢!” 颜砚是真心不想给颜母泼凉水,但颜母好像忘记了一回事,当初导致张曜一家搬走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跟还是小屁孩的张曜打架时,一拳打折了对方的鼻梁骨。 话说自家老妈忘了也就罢了,身为受害人母亲的张阿姨居然也不记得。颜砚简直无力吐槽了。 “小妍呢?”颜砚明智的决定转移颜母的注意力。 “对了,这都几点了,小妍怎么还没回来。”颜母瞅了眼时间,颦眉道。 “我去小妍学校看看。”颜砚起身往外走,力图在颜母还没反应过来前,离开这个危险的场所。 “好。”颜母点头,一如既往的嘱咐道,“路上小心。” “不对呀!颜砚你给我回来,你张阿姨还在电话里等着呢!” 颜母的声音远远地出来,可惜颜砚以媲美短跑运动员的速度,飞快的走出了家门。 ☆、第三章 “安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一般的公文,你直接拿到参谋部,参谋部无法决定的事,直接通过联络机发给我。如果一时信号不好,连续不上我,那你就直接去找安德烈上将。” 颜砚在迪克兰传来的文件上签上字,递给安妮。 “好的,少将阁下。”安妮飞速的将颜砚的嘱咐记下下来,“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暂时就这些了。”颜砚站起身,他的视线扫过放在架子上的虫洞眼镜,想了想,道:“把它也放进行李中吧。” 耶!安妮在心里比了个v,真是不枉她特意将这个东西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帝国飞船起飞中心 十二条飞船排列整齐的停靠在起飞处,每条飞船上配备了二十个驾驶员,以防备长途时空旅行中可能出现的各种事故。 一切已准备就绪,就等着邵柏英带领银河研究室的工作人员登上飞船后,便下令可以起飞了。 自发前来送行的民众将整个飞船起飞中心围的水泄不通,起飞中心的所长一边感叹着颜少将与邵部长巨大的魅力,一边不停地增派着警卫员前去维持现场秩序。 “愿上帝保佑你,一切顺利。”安德烈上将穿着军装,与颜砚拥抱。 “会的,虽然我不信上帝。”颜砚笑道,随后又跟安妮、威廉等人告别。 “别忘了你作为军人的天职。”颜父望着眼前身姿笔挺,军装整洁的儿子道。 颜砚端正身体,脚跟一靠,向颜父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颜父欣慰的点点头。 “砚砚,好好照顾自己。”颜母给儿子整了整衣领,“我让小妍用密封箱给你装了些菜,别忙起来就忘了吃饭。” “对了,”颜母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疑惑的望着儿子,“你上次跟张曜见面,感觉怎么样?你张伯母这几天都没打电话过来。” 颜砚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道:“张曜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了,只是对方家世不显,张伯母一直不同意。” 事实上,张曜现在正躺在帝国中心的医院里。老天作证,跟张曜切磋时,他只用了三分力,并且只是在对方攻击过来的时候,顺手防护罢了。谁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张曜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当然,最后利用回来后教授对方格斗术的方式,收买对方什么的,颜砚表示,他只是不想在离开家前,再惹颜母‘伤心’而已。 至于等他走了,罪魁祸首都不见了,就算颜母再生气,也是天高皇帝远,他早不在暴风眼中心了。 “老哥~”颜妍扑上去抱住颜砚的脖子,“酷爱给你妹妹我一个离别之吻。” 颜砚一见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便知道她又在恶作剧,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又想什么呢?” 颜妍捂着额头倒退着跑开了,嘀咕道:“小气鬼。” “注意后面。” “哎呀!”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小心。”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颜妍转过身,正好对上邵柏英那张混血儿的帅气脸庞。顿时一张俏脸变得通红,好不容易才压住了喉咙里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竟然是邵柏英,男神竟然跟我说话了!!!我会被学校的女生嫉妒死的。 邵柏英奇怪的看了一眼颜妍脸上呆滞的神色,松开手扶住她的手,朝颜砚走过去。 “颜小姐?”跟在邵柏英身后的迪克兰拿手在颜妍眼前挥了挥,难道被撞傻了? 刚刚从遇见男神一事中恢复过来的颜妍,又对上迪克兰英俊迷人的微笑,一口气换不过来,差点昏过去。 她努力深呼吸,扬起一抹让颜砚都抵抗不了的天真笑容,眨巴着一双杏眼对迪克兰道:“米勒先生,可以麻烦您给我签个名吗?” 被颜妍的笑晃花了眼的迪克兰,勾起嘴角笑道:“非常乐意为您效劳,小姐。” 远远看见这一幕的颜砚简直哭笑不得:这死丫头!他敢打包票,迪克兰的签名到时候肯定会被这丫头高价出售。 “颜少将。”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56 “邵部长。” 两人礼节性的握了下手,松开。 颜砚饶有兴趣的看了眼邵柏英身后,将数十个研究员团团围起来的黑衣保镖。他注意到这些保镖眼神锐利,如同淬过血,并且这些人站立的动作十分注意相互之间的配合,像是随时可以出击,又随时可以防守。 他不由得挑了下眉:“精英战队?” 邵柏英点头,解释道:“三十人随身保护工作人员,剩下的一百人装备机甲,随时待命。” 听见他这样说,就算是颜砚也忍不住一阵惊讶。米勒家族果然是财大气粗,这种身体素质几乎可以与纯种的基因变异人相媲美的人,一派就是一百多个。 想到这里,颜砚笑了笑,对邵柏英道:“希望以后能有机会跟精英战队的队员切磋切磋。” 邵柏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随时欢迎。” “颜少将,邵就拜托给你了。”迪克兰将签名递给颜妍后,走过来,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颜砚的肩膀,顺便收获邵柏英的一记冷眼。 话说迪克兰今天是吃了火药吗?下手这么用力,要是换个人,早被他拍到地上去了。颜砚奇怪的看了迪克兰一眼:“米勒先生言重了。” 迪克兰:“呵呵,不言重。” 颜砚:“......” 邵柏英:“==” 众人:“......” 是他的错觉吗?颜砚怎么觉得,对方话中有话的感觉。而且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古怪,他怎么感觉到了一股......酸味? 其实如果颜小妹谈恋爱了,领着小男友来见颜砚,颜砚就能深刻的感受到迪克兰此时内心的想法,并且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语气古怪了。 养了这么多年的弟弟,竟然要跟一个男人跑了,最重要的是,还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心甘情愿跑得。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都不足以形容迪克兰此刻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 “走了。”邵柏英用眼神意识迪克兰闭嘴,对颜砚一点头,率先上了飞船。 嘤嘤嘤,果然是古话说得好‘儿大不由哥’。迪克兰望着弟弟无情离去的背影,差点一口咬死眼前的颜砚:臭小子,都是你! 颜砚抽了抽嘴角,决定离恶狠狠的瞪着他,明显状态不对劲的迪克兰远点。 因为此次航行的飞船比较多,为了便于指挥,颜砚下令每条飞船上都至少有一个中校以上的军官坐镇,以防途中出了什么未知的事故,导致整条飞船都无人指挥。 而他连同邵柏英、以及十几个工作人员一同,乘坐最大的母船—联邦三号。 体积庞大的联邦号,不光载着五分之一的人员,还载运了这次旅行中飞船飞行所需要的燃料。虽然星系通道上会有中间补给站,但为了以防万一,颜砚还是让他们在联邦三号上装满了燃料。 “颜少将!” “男神看过来!” “少将我爱你!!!” “男神请收下我的膝盖!” “男神一路顺风。” “少将我们等着你回来!” 颜砚一边跟飞行场里不断惊呼、亢奋到极点的群众打招呼,一边踏上联邦三号。 “少将,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起飞。请下令!”副官查理将旗子递给颜砚。 颜砚点头,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接过帝国的彩旗,奋力一挥:“起飞!” 飞船在众人的挥手示意中平稳地起飞,一条接着一条,排列有序的飞行着,然后开始缓慢的加速,最后突破光速,消失在银河系。 在浩瀚而又看不到边界的宇宙中航行,有很多时候,是一件非常无聊并且枯燥的事情。再加上军队里又没有其他的娱乐,因此尽管有明文规定,军队出行演练途中禁止赌博,私下里还是有不少的士兵会偷偷赌博。 对此,颜砚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们不把事情闹大,他一般不会管太死。毕竟那么多大老爷们在一起,又没有女人,除了去练武场,浑身的精力根本就是无处发泄。 都是从军校毕业的,颜砚自己也是男人,知道有些事堵不如疏,因此也就没管太多。 作为一个身体健康,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男神级别的正常男人。通常情况下,颜砚都会直接去练武场来发泄身体里多余的精力。在飞船上也不例外。 只是没想到,今天他刚踏进练武场,会在这里遇见邵柏英。 宽大的练武场内,邵柏英正在跟人对打。颜砚大致扫了一眼,那人身体强壮,双臂肌肉高高隆起,是他手下的一个中尉,叫乔恩,脾气火爆。 “怎么回事?”颜砚挑眉问道。 一个上尉咧咧嘴:“还能是怎么回事,乔恩这小子平时就瞧不上那些大家族的世家子弟,这次正赶着邵部长来练武场,乔恩那张嘴就管不住了,硬是要跟邵部长打一场。” 颜砚看了眼战局,两人身手都不差,乔恩是正宗突击手出身,身体素质极好,身上肌肉发达,犹如人形武器般,往那儿一站,光力量,就不是一般士兵能对抗的。邵柏英胜在身形灵活,他也是帝*校毕业,自由搏击、擒拿术都学过不少,善用巧劲。几个来回下来,两人皆有输赢。 “这次就算了,下次乔恩再乱来,你就去船舱里刷一个月的马桶。” 上尉顿时哀叹道:“少将,真的不管我的事。” “两个月。” 上尉咽了口口水,愤恨道:“下次乔恩再敢出手,看老子不打断他丫的腿。” 颜砚满意的笑了。 邵柏英身上穿着一套宽松的运动衣,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两条精悍结实的手臂,他的额头上微微有了些汗渍,看来来得已经有了一会儿了。听见周围人的招呼声,琥珀色的眸子不由得扫向颜砚所在的方向。 正在这时,中尉的拳头如同铁锤般,一拳袭向邵柏英的额头。邵柏英左手从胸前穿过,手臂于内侧反击向中尉的手腕,格挡住对方的铁拳。 碰的一声,*相撞发出的闷哼声让人牙齿一阵发酸。 中尉右手一弯,手肘朝邵柏英的下巴撞去。邵柏英的头迅速右偏,按在他手腕处的左手往前一推,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让中尉不由得后退一步。邵柏英跟进一步,左腿往中尉脚下一绊,中尉的身体便因为重心不稳,往后倒去。 眼看胜负已定,中尉的左手猛地按住地面,撑住自己倒下的身体,右腿往邵柏英的后背踢去。 邵柏英腰身一扭,身体侧转,右腿反身与中尉绞在一起。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57 噗通一声,中尉巨大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压得地面都震了一震,邵柏英被冲击力带的往前倒去,左膝咚的一声,猛地跪倒在地,右腿又跟中尉绞在一起,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倒了。 一条有力的手臂,及时出现,拦在他胸前,然后猛力往上一捞,将他从地面撑了起来,避免了邵部长姿势不雅的摔个狗吃屎。 温热的气息从头顶上方拂来,拦在他胸前的手臂强健有力:“小心。” 富有磁性的低沉声音传来,邵柏英的心脏不争气一悸,反手握住颜砚的手:“多谢。”然后若无其事的将颜砚的手拿开,推开一步。 对方浓长的睫毛遮盖住了眼底的一切情绪,颜砚莫明的觉得邵柏英此刻的动作神情很熟悉,扫了一眼周围吹口哨起哄的士兵:“今天到这里为止,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邓上尉,把乔恩带下去。” 一见司令下令,几乎占满了半个练武场的士兵瞬间走得干干净净。连之前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打算装死的乔恩也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跟上尉俩个勾肩搭背的出去了。 ☆、第四章 十秒钟不到,整个练武场就只剩颜砚跟邵柏英两人了。 颜砚想了想,对邵柏英道:“他们不懂规矩,邵部长别见怪。” “少将客气了。”邵柏英略一点头,越过颜砚,拿起放在一旁架子上的纯净水喝起来。 他栗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有几缕粘在光洁的额头上,下巴上沾了一滴汗珠,顺着他喝水的动作,颤颤巍巍的滴露下来。 大概是真渴了,邵柏英喝得有些猛,些许的水珠从他的嘴角流出,合着汗液,流下他的脖子里,隐入藏在衣领下的锁骨里。 都说运动后的男人最性感,此时此刻,连颜砚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更何况邵柏英有一张极其帅气的脸庞,融合了几国血脉的五官非常深刻,眼窝比黄种人看起来深邃些,但又不像白种人那样,显得眼角皱纹明显。 鼻梁十分高挺,睫毛很长,淡淡的唇色。大概是长期在室内的缘故,他的肤色看起来不深,介于麦色与蜜色之间。再加上身材高大,气质冷峻,也难怪颜妍会天天男神男神的叫邵柏英。 因为运动过后,又喝过水的原因,邵柏英偏于浅色的唇,变得红润起来,将他脸上冷淡的气息冲淡了几分,越发显得他五官英俊。 颜砚移开了视线:“邵部长以后想练手,可以随时来找我。”至少他动手的话,会注意些分寸,总比哪天他手下的人不知轻重,真的将这位国安部部长弄伤了要好。 “我刚才没输。”邵柏英放下水道,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解释道:“太长时间没跟人动过手了。” 不知为何,颜砚突然觉得对方皱眉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有些孩子气,他笑了笑,带着些安抚的意味道:“我看出来了。” 刚才一看就知道,是乔恩几个故意设的局,压压邵柏英的气焰,要不是他及时将邵柏英扶住,只怕国安部部长摔了个狗吃屎的事儿,不出一个小时,就传遍了整条飞船。 两个人不算太熟,这句话说完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为了避免尴尬,颜砚看了看时间,邀约道:“不如一同去餐厅?”也算他变相的替乔恩向邵柏英道个歉。 邵柏英点头:“吃饭可以,道歉不必。” 颜砚笑了:“那就只是吃饭。” 刚到午饭时间,餐厅里人还不算多。平日要是只有一个人的话,颜砚一般更愿意待在大餐厅和低级的军官一起吃饭,一来可以促进感情,二来便于从底层了解不同团的训练进展。 今天情况不同,他总不能让邵柏英跟他一起去吃大锅饭。于是就带着邵柏英来了二楼的小餐厅。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颜砚点了下餐桌面,荧蓝色的大屏幕出现在餐桌上方,今天准备的各色汤菜依次出现。 邵柏英也没客气,照着自己的口味点了几道菜。颜砚看了一眼,意外的发现邵柏英没点鹅肝排、沙拉、牛排之类的西方菜,反而点了龙圆豆腐、茄汁芦笋、干烧鲫鱼等华夏菜,随口问道:“你喜欢古江南的小菜?” 邵柏英嗯了一声:“我母亲是古江南人。” 颜砚稍稍吃了一惊,他只知道邵柏英是混血儿,倒是没听说过他母亲竟然是华夏人。 涉及到对方的*,颜砚不好多问,含糊道:“之前带了些母亲自己做的华夏菜,可惜放在房间里。既然你喜欢华夏菜,下次有时间请你尝尝。” 邵柏英的眼里划过一丝怀念的意味:“好。”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着,等厨师将菜端上来后,安静地吃完饭后,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颜砚靠在椅子上,点开联络机,安妮小姐的身影出现在投影仪上。 例行汇报过工作进展后,安妮小姐不怀好意的笑了下:“少将阁下,我听颜小姐说,颜夫人因为你把相亲对象打骨折的事,非常生气, 颜砚眉头跳了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 安妮小姐一脸同情接着道:“所以颜夫人决定找安德烈上将,给你请两个月的例假,用来解决终身大事。” 颜砚:“......”与其用两个月的时间用来相亲,他宁愿每日每夜的工作两个月。 “友情提示。”安妮小姐最后道,“虫洞眼镜放在三号行李箱的第五个架子上。” “齐子简,你为了一个男人,将大齐江山置之不顾,让大齐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才会扶持你登上皇位。”大火之中,宫装女子端坐于贵妃椅上,素净的脸庞上,神色刚毅。 “皇兄,今日你踏出大齐境内一步,便不要再回来了。从今往后,臣弟只当你死在长启之战的战场上。”刚及弱冠的少年,站在天坛上,一字一句的道。 “我慕容世家一家刚烈,最后竟断送在你的手中。老天,我慕容嘉不服!”满身鲜血的将领,身中数箭,朝着大齐的方向,跪倒于地,死不瞑目。 “子简,那年佛门梨花满地,我随着母亲去上香,远远地瞧见你一身锦衣站在梨树下,朝荣华长公主偷笑,便知道,你是我一生也躲不开的劫。”笑容温婉的女子,抬手捋了捋耳边的散发,最后一次对他笑。 “乔子简,你当真以为我对你毫无感情?”风神玉秀的青年站在悬崖前,这样问他。 “我知道,所以,我不后悔做了这一切。”他一把将青年从悬崖旁拉了回来,用力的揽入怀中。 从此,大齐朝成了大齐国,并将世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58 代附属于大秦朝。 齐子简,你后悔吗?你后悔吗? 生命最后的时刻,他不断的质问自己,却发现,连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当年那般刻骨铭心的爱着君长歌的自己,到底有没有错?他是真的,不知道。 一世江山换来君长歌的一世相守,到底值不值? 果然够狗血,颜砚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后,眨了眨眼,从黑暗中转醒。他现在所在的身体原主,原本是大齐朝的君主,却因为爱上了对立国家的臣子君长歌,最后落个国破家亡,众叛亲离的下场。 君长歌本来是当年大秦三皇子、现在大秦皇帝柴临的伴读,十三岁时,因为家逢巨变,从官宦之子一朝成为逃犯,流落至大齐。 随后隐姓埋名,改名尹默,与当时还是长平王世子的齐子简在市井中结识,结为异姓兄弟。 乔子简不知尹默原为秦国人,他赏识尹默的才华,将他引为平生知己。 后来大齐皇帝死后无嗣,宗室藩王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乔子简因得大堂姐,先帝唯一的女儿,荣华长公主的相助,最后才从一干宗室中脱颖而出,成为大齐的第十三代皇帝。 他本以为等自己成了皇帝后,便可与尹默君臣携手,让对方一展胸径抱负,造福大齐百姓。 谁想到,等到大秦军队兵临城下的那一刻,才知道,尹默原本就不是尹默,他是大秦太子身边国士无双的鬼谷公子——君长歌。 君下无口,如何长歌?于是,就只能沉默。 原本就因为储位之争,斗得四分五裂的大齐,哪里抵得过大秦的铁骑?再加上君长歌的叛变,更是让大齐雪上加霜。齐子简最后为了君长歌,不战而降,自请出城。 大齐战败,签订城下之盟,去国号,从此成为大秦的附属国。 之后乔子简更是将国主之位让给他的亲弟弟,年仅十九岁的齐子籍,跟随君长歌一同去了大秦。 大秦皇帝柴临为了显示自己的仁义,让大齐国的百姓归心,将齐子简封为齐王,赐住大秦帝都临淄城的齐王府。 柴临与君长歌青梅竹马,若不是少年时意外分离,两人早就表面心意。谁知道突然冒出来个齐子简,生生将君长歌的心给夺了去。 君长歌为了保住齐子简,不惜在他面前以命相逼,柴临身为天之骄子,如何能忍?瞧着心爱之人跟一个连自己的皇位都保不住的人,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亲亲热热,柴临差点被气得吐血。 前几日,柴临下旨给齐子简赐婚,被君长歌和齐子简公然拒绝。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舍不得对君长歌动手,这口气自然要撒在情敌身上。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柴临终于决定在狩猎时,设计将齐子简从君长歌身边引开,派暗卫埋藏在山涧附近,务必一击必中,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默默地将信息消化完,颜砚扶着山壁站起身。大致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颜砚初步判断出,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个山洞。 趁着现在还没有人来,颜砚咬紧牙关,打算将身上的三支利箭拔了出来。 他刚准备动作,突然想起什么,从腰间拔下一把弯刀,借着从洞口里传来的月光,将箭柄砍断,再小心的将身上的衣物划破,褪下。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下手又狠又准的将尖刀刺入伤口,剜出一个洞,用牙齿咬紧刀背,两根手指伸入伤口里。等感觉到手指触碰到一个像是机关一样的东西时,猛力向上一扳。 咔嚓一声,扎在肉里的倒刺合拢了。颜砚从口中重新拿过弯刀,两下子将箭头挑了出来。 如此一般,他顺利的将其它两支箭取下来了。 干完这一切后,颜砚累出了满头大汗,靠在山壁上,望着洞外的圆月,稍作休息。 被他丢在一旁的三支箭,箭尖上沾满了黑色的血,在月光下发出幽幽的蓝光。箭上有毒。 眼角余光看见那三支断箭,颜砚嘴角不由得弯了弯,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一支刺穿了左腿,一支穿腹而过,一支从心脏旁边擦过,再加上箭的倒刺,为了将情敌置之死地,柴临倒是下了不少的工夫。 若不是他在上个世界,从贺之靖的记忆里得知,一般皇家暗卫所用的弓箭极为阴毒,箭尖暗藏子母倒刺,强行拔出,会连骨带肉一同扯出。只怕这次他刚到这个世界,就会因为心脏受损,马上回去。 既然来了,不好好玩玩就走,怎么对得起他刚刚受的那些苦?颜少将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指,眼底闪过一丝探究。 正好可以趁这次机会,探查一下,究竟是不是有人盗取了时光研究所的资料,跟随在他身后。 ☆、第五章 月色幽然,夜气渗人。斑驳的树影在月光下张牙舞爪,不知名的野兽,在不远处低低吼叫。暗夜,是野兽的盛宴。 山洞外的草丛中传来簌簌的声音,颜砚的眸色沉了沉,反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弯刀。漆黑安静的夜,将一切细微的声响放大。来人脚步声轻快敏捷,看样子武功不低。 颜砚的身体微微前倾,脚步张开,左脚虚步往前,踏出小半步,在来人出现在洞口的那一刻,重心猛地前移,瞬间弹跳而起。弯刀在月光下闪着幽光,准确无误的砍向来人。 “殿下!”在刀刃接触到肉|体的那一刻,来人一声惊呼,颜砚的手便堪堪停住了。 “殿下恕罪,属下来迟。”一身黑衣的男人不顾停在他脖颈处的弯刀,猛地单膝跪地请罪。 颜砚看了眼男人平凡无奇的脸,慢慢收回了弯刀,试探着开头道:“简七?” “是。”男人的头低得更狠了。 这些以简字开头的影卫,是齐子简还是长平王世子时就训练出来的死士。齐子简到秦国后,这些影卫也跟着他一起来了。他将武艺高强的简三等人派去保护君长歌,只留了简二、简七、简九在身边。 颜砚一边让他起身,一边问道:“其他人呢?” “简三、简六、简十在君公子身边,简二、简九和属下,分头来寻殿下。”简七道。 颜砚点头:“君长歌现在如何?” 简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抬起头,接触到颜砚平静无波的眼神,心里莫名一慌,忙低声回道:“君公子无恙。属下来之前收到简三发来的消息,说围猎时,眀王不知为何突然晕倒。太后十分着急,皇帝便下令回宫了。君公子放心不下,便跟着一起先回去了。” 眀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跟君长歌同年,从小一起长大,互为知己。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59 颜砚眼底闪过一丝讽刺:自己的爱人生死未卜,君长歌倒好,先去关心他的知己了。 简七说完后,头勾得更低了。自家主人对君公子的痴情,他看在眼里,往日里君公子跟眀王来往亲密,齐子简早吃了满肚子醋了,现在君公子又将他丢在一旁,去关心眀王,齐子简心里不知道怎会窝火呢! “走吧。”正等着齐子简发火的简七,没想到等来了这么一句平平淡淡,连一丝发火的迹象都听不出的话。他愣了愣,连忙跟上前面的颜砚。 “回齐王府。”眼看简七朝君长歌府上的方向转去,颜砚皱了皱眉,叫住他。 “是。”虽然满心疑惑,但身为影卫的职责,让简七下意识的遵照颜砚的吩咐。 等走了两步,简七才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试探着问颜砚:“用不用属下给简三传书?”把消息给简三,就相当于把消息传给君长歌。以前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齐子简总会在第一时间,让君长歌知道自己的安危,以免对方关心。 身上的伤口一阵阵的发热,被冷风一吹,便是一阵刺骨的疼痛,颜砚强忍着内心的不耐烦,淡淡道:“先回府,这件事不急。” 颜砚今日的反常,让简七内心惴惴不安起来,他生怕齐子简跟君长歌二人之间,又因着误会,起什么风波,连累他那几个兄弟跟着倒霉,却什么也不敢说,只能按照颜砚的吩咐,调转马头,朝在他眼里,几乎是虚设的齐王府走去。 正值深夜,齐王府虽然占地颇大,却地处偏僻。整条街道走来,连更夫也没见到一个。 简七在颜砚的示意下,下马前去齐王府前敲门。敲了没多久,一个睡眼朦胧的老头披着衣服,提着灯笼,将门打开。 “简七?”老头接着灯光看清了眼前的人,诧异道,“你不在殿下身边守着,怎得半夜三更跑到齐王府?” “福伯。”颜砚适时出声,打断了老头的询问,“有什么事,先进府再说。” 福伯满脸激动的点头,连忙把门推开,将颜砚二人迎了进来。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屋内的灯光,顿时将破败的衣衫,以及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暴露在众人眼前。 简七立即跪倒:“属下该死!” 福伯见颜砚的眼神都迷糊起来,心里一惊,不由得将简七从地上拽起:“都这种时候了,还请个什么罪?快去将我房里的回仙丹拿来,然后赶快去请大夫!” 颜砚乘着神智还在,最后吩咐道:“简七,你将简二、简九召回,三人分别去灵芝堂、济世斋等几个城中有名的医馆请人,最后将我受伤的事,弄得满城皆知。” 只怕他和简七刚进城门,柴临便知道了齐子简没死。与其将受伤之事藏着掖着,还不如将此事敞开了说。至少如此一来,在他伤好之前,柴临是不会再派人来刺杀他了。 齐国的前任国主在秦朝皇家的猎场受伤,无论真相如何,在天下人眼里,柴临都逃不掉一个照看不周的罪名。既然柴临一心想博一个仁君的名称,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齐子简在这种时候死掉。 “殿下,药来了。”简七端着药碗,走进房间。 颜砚望了眼他手中乌漆麻黑的东西,眉头深深的皱起,半响,才咬着牙一口喝干净,将空碗还给简七。 “有事?”他见简七接过空碗,却没离开的意思,问道。 简七咬了咬牙,瞥了颜砚一眼,道:“君公子来了。” 颜砚神色微冷:“我不是吩咐过,暂时不准将消息告诉君长歌。” 简七跪下请罪:“今日一早,满城的人都在议论殿下狩猎时受伤一事。” 颜砚看了简七一眼,突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简七,我希望你记住,你的名字是谁取得。不过是你,还有简二、简三他们。” 所谓影卫,是一生见不得光的存在,他们存在的价值,就是无条件的服从给了他们名字的主人。 简七闻言,深深地将头磕了下去:“从七岁时殿下赐名至今,简七从未敢忘。” 颜砚满意的点头,让简七将君长歌领进来。 “子简,你的伤?”君长歌进门后,一眼便望见颜砚上半身缠着的绷带,他不由得惊呼一声。 颜砚逆着光,看清了齐子简临死前还记挂着人的模样。君长歌一身文士打扮,青色的袍子,长发如墨,用一根梅花玉簪半挽着,他五官精致,眉眼隽永,肤色白皙,脸庞与其说是清俊,不如说是偏于秀丽。 一眼望去,当真风流如斯,君子如玉。也难怪齐子简爱着他,柴临痴迷他,沈疏思慕他,眀王怜惜他。 “我没事。”颜砚不动声色地将君长歌伸过来的手按住,“你怎么来了?” 君长歌眉眼一竖,道:“你别想骗我,要是真没事,如何会闹得满城风雨?”说着就要将颜砚的手扳开。天知道他在皇宫里听说齐子简受伤严重,影卫正在满城找大夫医治他后,差点没被吓死。 在他印象中,齐子简武功高强,又有一干影卫护着,哪怕是当年兵临城下,被迫朝秦国俯首称臣,齐子简也是一副万事在胸、从容不定的样子,从无半分惊慌失措。 君长歌早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对方仿佛不会被一切所打倒的样子,所以才会放心的让影卫前去寻人,自己跟着柴临护送明王回了皇宫。 他根本从来没想过,齐子简也是个人,他不是神,也会感到伤心,难过,他不可能永远不失败。只因为他爱着君长歌,他想保护他,才会努力将自己全身的弱点隐藏起来。 也许君长歌永远不会知道,午夜梦回的时候,齐子简站在战场上,望着数不清战死沙场的齐国士兵,心里是怎么的悲哀。 颜砚将手搭在他手背上,不动声色的制止了君长歌的动作。先不说颜砚身为帝国的少将,格斗拳击武术无一不精,就算是这具身体的原身,身体素质也不低,哪怕现在身负重伤,也不是君长歌一个小小的文臣能抵抗的。 自己的好心好意被对方拒绝,君长歌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但顾忌到颜砚现在受了伤,他忍住性子,放软了声音道:“你就让我看一眼,安安心。” 颜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没事。” 君长歌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慢慢松开了手,刚打算开口,提着药膳进来的柯小松,正巧看见自家公子被颜砚拒绝的这一幕,顿时对颜砚嚷嚷道:““哎!齐王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家公子一大早连早饭都没吃,特意从御膳房带了药膳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我家公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60 子的?呵!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对我家公子一生一世好,现在不过才多久?还不如皇上呢,昨夜我家公子不放心明王殿下的病情,守了一夜,皇上就在殿外不声不响的守了我家公子一夜,” “小松,别说了!”君长歌猛地从柯小松手中夺过盒子,“既然人家不稀罕,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说罢,斜了颜砚一眼,见对方不为所动,一咬嘴唇,冲了出去。 “公子,你等等我!”柯小松狠狠地瞪了颜砚一眼,跟着跑了出去。 ☆、第六章 “君公子。”原本站在门外的简七,看见君长歌急匆匆的从房里冲了出来,喊了一声。 君长歌不由分说的把手里面的食盒塞进简七手中:“给你。” 简七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食盒:“这......” 君长歌却显然没什么心情跟他解释,丢掉手中的食盒后,转身就走。 “公子,你等等我。”柯小松一溜烟地从后面追了上来,路过简七时,斜眼瞅了他一眼,“我家公子的赏赐,好好收着!要不是我家公子,就凭你们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吃到皇宫里的御膳。别跟某些人似得,不识抬举!” 他语调颇高,语带讽刺,像是生怕有人听不见似得。简七虽然看着有些呆,却一向心思通透,立刻明白了他这是在讽刺自家王爷,当下虎了脸,将食盒硬塞回柯小松手中。 “既然这东西这般珍贵,我等鄙陋之人消受不起。你还是拿回家自己好好藏着吧!” “你!”柯小松瞪圆了眼,“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样的不识好歹!”说罢狠狠地剜了简七一眼,气冲冲地走了。 “小心!”君长歌心里有气,勾着头直往前走,没注意到一个身穿官袍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一头扎进了对方怀里。 “沈大哥。”君长歌揉着撞红的额头,望着眼前的男子道,“你怎么来了?” 沈疏好笑地看着君长歌冒冒失失的样子,将他的手扒开,仔细看了看他的额头,发现只是撞红了一小块后,才揉了揉他的头,道:“我听过你昨夜在皇宫里呆了一晚上,今儿一大早又来了齐王府,放心不下,来看看。” 君长歌见他身上穿着官袍,显然是早朝过来就急匆匆的赶来了。心里一阵感动,又想起方才颜砚对他的冷漠态度,心下一酸,眼眶就红了。 “怎么好端端的哭了?”沈疏见他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挂着两滴欲落未落的眼泪,心里一慌,忙道,“方才撞疼了不成?”说着就要再度看他额头上的伤。 君长歌握住他的手,摇头,却不说话。 “是那劳什子的齐王殿下,一副阴阳怪调的模样,好像我家公子多对不起他似得!”从后面追上来的柯小松一手叉腰,高声告状。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疏皱了皱眉,问君长歌,“齐王他欺负你?” “就是!我家公子听说齐王受伤,不顾自己彻夜未眠,一大早辛辛苦苦从御膳房带了药膳来看他。人家倒好,先是让人将我们拦在门外,好不容易放行了,挂着一张冷脸,对我家公子的关心,视若无睹。你瞧瞧我家公子的手背,就是让那个齐王殿下弄出来的!”柯小松瞥见从门外走进来的黑衣影卫,越发提高了语调。 “小松!”君长歌的脸微微涨红,“别说了。” “公子!”柯小松一跺脚,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君长歌道,“那个混蛋那样对你,你还要帮他隐瞒吗?” “我叫你住口!”君长歌有些动怒,白玉样的脸颊上,显出一抹恼红,衬着他精致的五官,越发显得他肤色如玉,颜色逼人。 眼见主仆两个就要吵起来了,沈疏忙打圆场道:“长歌,别动气,小松也是为了你好。” 正巧这时,远远望见他们的简二犹豫了半响,终于还是走了过来,向君长歌和沈疏分别施了施礼:“君公子,沈公子。” 如此一来,三人间的尴尬气氛就被冲淡了不少。 “是简......” “简二。” 沈疏随口道:“刚从外面回来?” 简二点头:“殿下派属下出去查些东西。”他再一施礼,“殿下还在等着,舒简二先告退了。” “他有什么奇怪吗?沈大哥。”君长歌见沈疏久久的望着简二远去的背影,不解道。 沈疏收回打量的目光,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他见君长歌张口欲言,温柔地看着对方道:“既然你不让小松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不如你自己讲给我听。” 手指抵在君长歌的唇边:“我要是还当我是你的沈大哥,就不要说没事。” 君长歌眼里闪过一丝挣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一旁的柯小松望着齐王府内院的方向,撇撇嘴,心道:瞧!你不稀罕我家公子,有的是人稀罕!人家沈公子官拜一品,家财万贯,哪一点不必你个破落的王爷强? “殿下。”简二悄无声息的进了卧室,跪倒在颜砚床前。 颜砚浓密的睫毛动了动,慢慢地张开眼,道:“先起来。” 见简二站起身后,才接着道:“讲。” “属下和简六几个带人,将狩猎场北边的山林翻了个遍,也没发现简九的踪迹。倒是发现了几具死于匕首下的尸体,和这个。”简二将东西从怀里拿出,递给颜砚。 颜砚揭开外面包裹着的白绢布,看去。一枚印着蛇纹的暗标,在阳光下闪着深蓝色的光泽。 “蛇?”颜砚用帕子捻起暗标,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那蛇纹与一般的图案不同,乃是两条正在交尾的蛇。 “把这个交给福伯,让他查查上面是什么毒。” 简二点头应下,看了眼颜砚沉思的神色,小心翼翼道:“简三跟着君公子从皇宫里出来,属下刚才跟他聊了两句。” 颜砚挑眉,他从齐子简的记忆里知道,简二是几个影卫中心思最剔透的,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哦?说了什么?” “昨日跟殿下分开后,属下等按照吩咐,跟在君公子身边,问清楚明王的方位后,就打算过去。刚没走几步,遇见了皇帝。皇帝跟公子聊了两句,说是太后要大寿了,让他帮忙想个点子,逗太后开心。”简二组织了下语言,简练地说道。 颜砚点头。太后五十岁千秋将至,柴临自诣孝子,这次的寿诞肯定是要大办特办。君长歌深得太后喜爱,柴临找他出主意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什么时候不找,偏偏等齐子简跟君长歌分开后,要说柴临心里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61 没鬼,只怕老天都不信。 昨日皇家狩猎,齐子简跟君长歌本来是在一起的,在追赶一只麋鹿时,简九偶然发现了齐国影卫留在树干上的印记。齐子简立刻认出那是跟在齐子冀身边的影卫留下的标记。 齐子简怕弟弟在齐国出了什么事,当下跟君长歌交代了两句,让简二、简七护送君长歌去明王身边,领着简九朝印记指示的方向走去。 他们二人在山涧里发现了脚印,顺着脚印朝北边的深山里越走越远,等齐子简发现不对劲,正准备回转时,听见草丛中传来呻|吟声。 齐子简见那人穿着齐国王宫影卫特有的黑衣,眉眼跟齐子籍身边的籍五一样,顿时以为齐子籍出事了,心下一慌,正欲抓住籍五追问时,被对方一把毒烟迷了眼。 随后三十多个死士,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将二人团团围住。齐子简虽武艺高强,但双拳难敌四腿,再加上一开始便失了先机,和简九两个,一番恶斗,才拼死拼活从死士的包围圈中逃了出来,一路往茂密的丛林中逃去。 谁想到,两人没逃多久,在山林里再度遭遇埋伏。十几个蒙面人手持弩箭,隐藏在树丛间,接着居高临下的优势,欲将二人射死在树林中。 之前的恶斗,二人便消耗了不少体力,猝不及防之下,齐子简大腿、腹部两处分别中箭,简九的后背也中了一箭。 齐子简咬牙,拼尽最后的力气,杀死了三个蒙面人,打开了一个缺口,以胸口中箭的代价,带着简九冲了包围。 后来齐子简箭伤发作,几欲昏迷,简九将他背起,趁着他剧痛之下,神智不清,将齐子简藏身在山洞之中,独自将追兵引开。 再然后,就是齐子简身死,颜砚从另一个世界穿过了。 颜砚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微微阖首,问道:“然后呢?” “君公子不好推辞,便跟着皇帝朝南边的树林方向去了。属下和简七牢记殿下的吩咐,怕皇帝对公子欲行不轨,紧跟在公子身边。” “公子和皇帝谈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属下见殿下久久不出现,怕殿下出事,便让简六三人跟在公子身边,属下则和简七返回去找您。” 简三说完,立刻跪在地上:“属下自作主张,请殿下责罚。” 齐子简和君长歌以前也遇见过类似的情况,那次简七不顾齐子简的吩咐,返回去营救他,事后被齐子简罚了一百鞭子。 颜砚皱了下眉,看着简二道:“起来,以后我没发话,不许动不动就跪下请罪。” 简二心下不解,却还是按照吩咐,老老实实地站起身道:“是。” “之后呢?” “简三说,皇帝拉着公子,又说了一刻钟,两个人刚谈完。禁军急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说明王的马突然发狂,明王从马上摔了下来。” 颜砚想了想,问:“皇帝当时什么反应。” 简二道:“皇帝当时虽然有些吃惊,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惊恐,有条不紊的下令让禁军暂时不要挪动明王的身体,并且立即让他们去请太医。” 一般人听见有人坠马的消息,在不知伤者伤势如何的情况下,第一反应会是将伤者带离现场,去找大夫,以免耽误治疗。而柴临却仿佛知道眀王伤势一般,不让侍卫挪动明王的身体。 颜砚问:“明王摔伤了腿?” 简二点头:“听简三说,腿摔骨折了。” 颜砚了然,看来是十有*是柴临在明王的马匹上动了手脚,并且计算好让明王伤筋动骨。之后怕明王骨头错位,才不让侍卫随意移动明王的身体。 简二说完,看了颜砚一眼,欲言又止道:“让属下觉得奇怪的是,简三告诉属下,当时他们赶过去时,明王躺在地下,脸色苍白,身边围着的侍卫一动不动,好像吓傻了一般。” 颜砚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讲清楚。” 简二接着道:“皇帝当时见到那情景,似乎也吃了一惊,正巧这时禁军领着御医赶过来了,皇帝便下令让御医赶快给明王检查,御医检查后,说明王只是摔伤了腿,并未什么大碍,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 “简三说,当时他注意到,那些被吓傻了的侍卫,听见御医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死灰复燃,眼底满是不可置信的望着躺在地下的明王。” 颜砚心底渐渐有了个想法,他继续追问道:“简三事后问出了什么?” 简二敬佩地望了颜砚一眼,深吸了口气,慢慢道:“简三跟着君公子回宫后,千方百计,从其中一个侍卫口中得知,在皇帝等人赶过去之前,明王似乎,已经断了呼吸。” ☆、第七章 颜砚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听见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瞳孔微微收缩。他是无神论者,自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借尸还魂的说话。这样一来,明王‘死而复生’的理由,只可能跟他一样。 真是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尾随在他身后,随他一起进入了平行世界。颜砚大脑飞速转动着,现在就看威廉能不能从研究所查出什么来了。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回去现实世界一趟。 颜砚打定主意后,立刻给简二下令:“让简三去盯着明王,有什么动静,立马来报。” “那,君公子哪里?”简二试探着问道。 颜砚思索了片刻,道:“简六一个人跟着君长歌就够了。” 简二抱拳称是,领命下去了。 “殿下。”简二走了没多久,简七来报,“简十回来了。” “让他进来。” 黑衣利落的简十,一掀衣摆行礼,直接道:“殿下,属下按照你的吩咐,跟泗水巷的琼娘子搭上了线,她说,国主半个月前是曾派影卫入秦,但那些影卫在三天前便已经从临淄撤退。” 简十的话彻底证实了昨日完全是针对齐子简设下的一个圈套,但新的疑惑来了,齐国影卫来去无影,向来只为皇室特定的主子服务。比如说简字开头的影卫,只听齐子简一个人的话,而籍字开头的影卫,则只听齐子籍一人的命令。 普天之下,可以说除了这些执行任务的影卫以及影卫的主人,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晓影卫的行踪。更别说是齐国影卫之间用来联系的暗号了。 到达是谁,将行踪泄露了?是籍子影卫中出了叛徒,还是齐子籍身边出了奸细,将影卫的消息从齐国传了回来,又或者是,齐子籍为了稳固自己的国主之位,跟柴临联合起来,想要齐子简的命? 最后一个推测,是颜砚最不希望的,即使不是真正的齐子简,他也不希望跟原身的亲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62 弟弟为敌。 沈疏将君长歌拉进茶楼,又给了柯小松二两银子,让他去对面的芙蓉楼买些君长歌最喜欢的桂花糕。 等君长歌将一杯茶喝去大半,心情明显平复下来后,沈疏才柔声开口道:“长歌,你跟齐王到达是怎么回事?” 君长歌浓长的睫羽半搭在那双秋眸上,出神般的望着茶盏里起起伏伏的茶叶,自嘲般道:“还能如何?不过是我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还被嫌弃了呗。” 沈疏好笑的看着他,弹了下他的额头:“你一个文雅公子,说什么屁股。”末了,又揉了揉他的头,“我听说齐王昨日在狩猎场受了伤,你却跟着皇上护送明王回宫。你这样对他,他平日里再如何大度,心里也难免会不舒服。” 君长歌反驳道:“我昨日走时,何曾知晓他受伤?今日我一听说,不是就急匆匆的从皇宫里赶了出来?何况他素日里就见不得我跟你们走得太近,这次保不住是要借着明王之事,跟我讲条件,威胁我离你们远远地。我是真不明白,我又没跟你们怎么样,他何必如何?” 沈疏见他一脸单纯的样子,一手钳住君长歌的下巴,将脸慢慢靠近,望着对方渐红的双颊,低声道:“你说,我会不会对你做什么?” 君长歌心脏咚咚直跳,咬唇坚持道:“我不相信沈大哥会这样对我。” 沈疏低笑一声,松开手:“有时候,男人的欲|望跟理智,是可以完全分割开的。”他见君长歌张口欲辨,端正了神色道:“就算我是个柳下惠,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能保证皇上也如此,明王殿下也如此?齐王既然爱你如珠如宝,当然是不想让任何人动你分毫。” 君长歌楞住,勉强道:“可我把你当大哥,把皇上和明王当成我的朋友。” 沈疏道:“但我不仅仅把你当弟弟,皇上和明王也不仅仅把你当朋友。” 君长歌纠结了半响,泄气一般道:“就算这样......也不全是我的错,他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沈疏似笑非笑道:“齐王当真没说过?”他可不认为那个为了君长歌连江山都可以放弃的人,没这样交代过君长歌。 君长歌的脸有些红,嘴硬道:“反正我没对不起他就行了,别人怎么想,我哪里知道?” 沈疏摇摇头:“还跟个孩子似得。”他望着君长歌道:“长歌,你这样子,倒让我怀疑,你究竟喜不喜欢齐王了。” 君长歌闻言立刻道:“难道我对他还不够好吗?”他为了他,背叛了跟柴临两个人的少年情谊,为了他,拼死跟柴临求情,为了他,放弃了跟沈疏仗剑天涯的梦想,还连累对方为了他,入朝为官。 沈疏见他这样子,反而不说话了。七岁的君长歌在大皇子面前保了他一命,从那时起,他就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让君长歌一世无忧。 当年君家出事时,他没有能力护着君长歌,再见后他不愿君长歌卷入两国的战争,便提出带对方远走江湖。只可惜那时君长歌一颗心,一半向着齐子简,一半向着柴临,对他的提议无动于衷。 “长歌,”沈疏从回忆里醒过神来,道,“我只问你,如果当年战败的是当今陛下,你会不会在齐王面前以死相逼,保皇上一命。” 君长歌不假思索道:“会。” “那你会选择跟齐王一起待在齐国,还是跟战败的陛下一起隐居山林。” 君长歌愣了愣,他从未思考过这种问题。如果战败的是柴临,那他到底会选择跟齐子简在一起,还是跟柴临在一起? 理智告诉他,他喜欢的人是齐子简,柴临于他,只是少年时的一场绮梦,一段美好的过往。但心里有个声音在隐隐约约说,他当年选择齐子简,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愧对他。 半个月后,颜砚身上的伤好了不少,于是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活动僵硬了老长时间的筋骨。 一套拳法打下来,他的额头起了薄汗,刚拿起毛巾,简七进来说,明王来了。 颜砚眉心一动,他还没去找对方,对方倒是先找上他了。 这一段时间来,简三陆陆续续的把明王的情况传了回来。昏迷了三天,在太后急的差点让柴临砍了太医院的一干太医,并下圣旨召集天下名医时,明王终于转醒。 大概是经历了这场意味之灾,醒来后的明王从原来霸道开朗的性子,变得沉默起来。并且时常冷着一张俊脸,让一旁伺候的小宫女小太监整日里兢兢战战,生怕哪点不合明王的心愿,被拉出去砍了。 养伤的半个月里,明王经常让人出宫打听,宫外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没有。让人奇怪的是,明王似乎一觉醒来,对皇帝和太后生疏了不少,对两人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尤其是皇帝柴临。 以至于,宫里悄悄地起了一种流言:明王这次坠马,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在马身上做了手脚。死里逃生的明王,被下毒手的人伤透了心,所以才性情大变。 虽然众人没有将矛头直接指向柴临,但话里话外,却无一不是在暗指柴临刻薄寡恩,对亲弟弟下手。 谁都知道,当年太后还是贵妃的,明王就是先帝最喜爱的皇子,未满弱冠就封王不说,连太后的皇后之位,也是因为明王的缘故,而封的。 当年明王十七岁挂帅,与契丹人大战于明灵山,取得了秦国近百年来的首次大捷,先帝大喜,直接将五皇子柴情封为明王。后来柴情遇上尚是长平王世子的齐子简,两人交手数次,皆有输赢,倒是有了些心心相惜的意味。 柴临与大皇子争皇位时,就是凭借着柴情手中的兵权,才最终取得了胜利。虽说两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皇家从来少亲情。明王又手握大权,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柴临都有动手的动机。也难怪别人会这么想了。 性格沉默,喜欢冷着脸,一醒过来就找人。相似的情形,很自然的让颜砚想起了一个人——符锦。 他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点不是滋味,既希望对方就是‘符锦’,又不希望他是‘符锦’。如果他是符锦,那么他就能在再次见到他,如果他不是...... 本来如同烈阳般清朗的心情,顿时变得晦涩起来。颜砚甩开脑海中纷杂的念头,心道:不管是不是,一见便知。 “请明王进来。” 明王柴情带着四个仆从进了大门,确切的说,明王是被抬进来的。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骨头都没长好的明王,自然不可能单脚从皇宫里一路跳过来。 好不容易摆脱了溺爱儿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63 子成狂的太后,和摆着一张似笑非笑深沉脸的柴临,柴情终于在同意太后乘坐软榻的条件后,得以出宫。 于是四位可怜的仆从,便只好在太后的威胁下,顶着柴情那张能冻死苍蝇的冷脸,将他从皇宫一路抬进了齐王府。 ☆、第八章 明王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穿着月白色的织锦袍子,身材高大修长,头上戴着一顶双龙戏珠的银冠。他坐在撵椅上,半身直挺,双腿用一条毛毯盖着。 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被人抬进来的明王,被人如同看猴戏般盯着的柴情,一张俊脸顿时黑如锅贴。颜砚站在门外看够了笑话,咳嗽一声,走了进来。 看见齐王进来,屋子里的下人纷纷告退。不过短短的时间内,屋里只剩颜砚、柴情以及抬着他的几个小厮。 “放下,出去。”柴情言简意赅对四个满脸冷汗的小厮下令道。四个小厮闻言,顿时如释重负,将撵椅放下,几下消失在门外。 不知道对方打得什么主意,颜砚决定静观其变,他自顾自地的转身坐在太师椅上,随手拿起搁在桌面上的茶盏喝起来。 柴情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的动作,脸上的神色渐渐平静,随后移开视线,将腿上的毛毯揭开,双手撑在撵椅扶手处,慢慢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在颜砚充满趣味的目光下,单膝缓慢地挪向一旁的椅子。 “不知明王殿下光临寒舍,有何贵干?”见对方坐好,颜砚放下杯子,适时的开口。 明王抿了下唇,道:“听说之前狩猎时,你受了伤?” 颜砚摸不清他这样问的含义,点头道:“确有此事。” 明王又道:“伤得很重?差点死了?” 颜砚挑了下眉:“明王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是盼着我早点死?” 对方挑眉的动作神情实在是太熟悉了,明王神色微微一动,继续道:“如果我说是呢?” “那恐怕很抱歉了,”颜砚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本王之前虽然确实伤得很重,可惜天生命大,想死阎王也不收。” “哦?”明王眼中溢出一丝笑意,“那就恭喜了。” “好说好说。”颜砚不甚在意的摆摆手,看着对方道,“不过,明王殿下好像还没告诉本王,你今日的来意何在?” 明王半垂着眼帘道:“我若是说,我今天来就是看看你死没死,你信是不信?” 颜砚意味深长地轻笑了声,他站起身,慢慢地走近明王。 明王抬起头,看着停在他面前,似笑非笑望着他的男人。颜砚高大的身躯极具压迫感,将明王整个身体笼罩在其中,两个人一站一坐,默默地对视着。 “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你?”半响,颜砚弯下腰,凑近明王,低声道。他双眼直直地盯着明王的眼睛,似是要看透他隐藏在眼底的秘密般,将视线一寸一寸的刮过对方的脸颊。 由于靠的很近,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明王侧开了视线,从薄唇中吐出两个字:“随你。” 对方的反应,既在颜砚的意料之外,又在他的猜测之中。如果是以前的明王,看见他靠的这样近,又听见这样的话,十有□□会勃然大怒,甩袖而去。 而现在......到底是因为经历了生死大关,所以性格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还是这具身体里,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 颜砚伸出手,捉住了眼前人的下巴,用上劲,将明王地脸硬生生的掰了过来。他看着对方眼底骤然涌起的怒意,手指顺着下巴慢慢下滑,猛地捏住了明王的脖子。 柴情眼底的怒意俞盛,聚齐力气,右手一拳打向颜砚的肚子。颜砚早有防备,轻松地卸掉他的力道,将他的右手腕牢牢地握紧。右手收紧,看见明王渐渐变得呼吸不顺,脸色涨红后,他才眯起眼,问道:“你到底是谁?” 明王神色一愣,从口中憋出三个字:“你、说、呢!” “齐子简你住手!”门外传来一声尖叫,君长歌一脸愤怒的跑进来。 “啪!”一巴掌打在颜砚的左脸上,君长歌嘴唇颤抖,身体气的直颤,“还不快松手!”说着就要去掰颜砚的手。 左脸一阵火辣辣的刺痛,颜砚望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君长歌,手指握得嘎嘣直响,他忍了又忍,将手掌紧握成拳,青筋直起,才勉强忍住打人的冲动。 “咳咳咳!”明王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君长歌一边帮他顺着气,一边愧疚的道:“对不起,对不起。“ 明王回过神来,神色复杂的看了颜砚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对正向他不断道歉的君长歌道:“拿开。”他声音冷冽,带着丝丝的怒气。 君长歌动作一顿,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把你的手拿开。”明王又重复了一遍。 君长歌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随后眼眶一红:“我......” 明王见他半天都没动作,直接将君长歌放在他背上的手打掉。 啪得一声,君长歌的白玉般的手背瞬间被打的通红,他一阵吃痛,不由得啊了一声。他反应过来后,咬紧下唇,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 明王看了眼他含泪的样子,轻轻皱了下眉,移开视线不再看他。这样一来,他脖子上青紫的痕迹,就正好落入君长歌眼中。 眼见一向对自己最好的知己这样对待自己,君长歌心里不由得一阵抽痛,他眼角余光看见颜砚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意,一副看戏的样子。心头顿时火气,抬起左手便朝颜砚的右半边脸招呼去。 颜砚毫不费力的握紧君长歌的手腕,眼底一片冰冷:“你要是再敢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之前之所以没有还手,是因为考虑到君长歌是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公子,他怒火之下,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只怕一巴掌下去,君长歌的命就去了大半条。颜砚不想惹事,这才忍住没还手。 如果对方再这么不识好歹,颜砚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可不是那种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伸过去给人打的人! “你这是终于打算跟我动手了?”君长歌扬起脸,瞪着眼前的男人,一副有本事你就打的样子。 “滚!”颜砚将君长歌的手狠狠地甩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趁我没改变主意前,你有多远滚多远。” 君长歌后退两步,靠在茶几上才勉强站稳身体,他猛地抬头,死死地望着颜砚:“你叫我滚?你竟然叫我滚?你凭什么叫我滚?” 他说着说着,神色慢慢变得凄楚起来:“呵!我就知道,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64 你心里怨我。说什么心甘情愿为我退兵,签订条约,说什么愿意放弃一切,跟我回临淄。不过都是口上说说罢了。” 颜砚动了动嘴角:“我就是口中说说,你能怎么样?” 君长歌被他的话一噎,楞了半响,眼底慢慢盈满了晶莹的泪珠,哽咽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怪我骗你,怪我让你从一国之君变成了现在的阶下囚。”他紧咬着下唇,泣声道:“可是这该怪我吗?我又何尝想过要欺骗你?当年我家被先皇问罪,我跟随叔父流落到齐国,连本家的姓氏都不敢用。齐国与秦国世代交恶,你叫我怎么告诉你,我其实是个秦国人?” 颜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后来呢?你后来怎么不说?” “后来......”君长歌的声音低了下去,“后来我遇上三皇子派来找我的人,那人说,齐国杀死了秦国的那么多将领,又侵占秦国疆土,齐国人本来就罪恶深重。而且三皇子正和大皇子争皇位,如果能......” “所以,你就按照柴临的吩咐,在我身边当起了内奸,不光帮他偷齐国的军事图,甚至将齐国的山川地形、军防布置、将领要塞,事无巨细的告诉柴临。”颜砚接着他的话道。 君长歌脸色一白,反驳道:“当年齐国本来就在内战,就算秦国不打过去,齐国也支撑不了多久。更何况当年要不是有你的皇叔‘北疆王’做内应,我们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就到了昭川下。” 昭川是齐国的王都,当年北疆王跟齐子简争夺皇位失败后,退守黄河,后来与当时还是三皇子的柴临勾结,引秦国人渡黄河,为对方大开方便之门。 当时齐子简刚刚登基,手中本就没多少兵力,又忙着与另一个堂兄交战。根本没想过,日夜相伴的枕边人会背叛他。 君长歌越说,底气越足,他见颜砚沉着脸不说话的样子,只当对方理亏,最后理直气壮道:“再说了,我本来就是秦国人,怎么可能不帮着本国,反而去帮齐国呢!” “当然了,我当初骗你,我也有错。”他又看了颜砚一眼,顿了顿,接着道,“你可以怪我,但柴情没有错,你怎么能这样对无辜的人?” 他一脸心疼的看着颜砚脸上的巴掌印,轻声道:“你若是真心怪我,就还我一巴掌好了,这本就是我欠你的。”说完,闭上双眼,一脸任人宰割的样子。 君长歌从眼缝里瞥见颜砚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更别说是动手,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心道:他就知道,齐子简不舍得对他动手。 他刚打算睁开眼,突然听见耳边啪得一声,然后才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 明王不知从何时站起身,他左手按在茶几上支撑着身体,慢慢收回右手:“如你所愿。” ☆、第九章 君长歌捂紧脸颊,颤抖着嘴唇,不可置信的望着神色冷漠的明王:“你竟然打我?”他从来没想过一向对他倾心以待的柴情竟然会对他动手。 明王冷冷道:“你不是说要还给他一巴掌吗?我替他讨回。” 君长歌惊痛交加之下,想也不想的回道:“你凭什么替他讨回?”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有谁有资格说替齐子简讨回东西? 原本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颜砚,将打量的视线扫过明王,挑了下眉,道:“若是我说,让他替本王讨回的呢?” 君长歌闻言,如同傻了一般,猛地摇头:“子简,你......”他的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当年说要爱我护我,都是骗我的不成?” 颜砚眼神复杂的看向他:“齐子简从未骗过你,当年的承诺,齐子简也的确做到了。” 君长歌的眼中再次升起一丝希望:“你为什么......” 颜砚道:“因为那是从前的齐子简,不是现在的我。” 君长歌不解,喃喃道:“从前的你,跟现在的你,有什么不同吗?” 颜砚心道:当然不同,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齐子简,那个愿意以倾国之力,来爱君长歌的人,早就死在狩猎场的山洞里了。 “现在的他,不爱你。”明王突然出声道。 此话一出,君长歌如遭重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我不相信。齐子简你告诉我,他说得不是真的!” 颜砚先是深深地望了明王一眼,然后看向君长歌,他的眼中暗含着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怜悯,道:“我只能告诉你,从前的齐子简已经死在狩猎场了。” 君长歌没想到颜砚竟然间接承认了,说什么从前的他死在狩猎场,不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那个爱着他的齐子简已经死了吗? 心里又痛又怒,又恨又悲,君长歌在此之前,从未想过有一天,齐子简会告诉他,他不爱他了。明明当初那个一心纠缠的人是齐子简,明明他为了他连江山都可以不要,怎么会眨眼间,那个人就告诉他,他不爱他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就算要分手,也应该是由他君长歌来告诉他齐子简才对。凭什么呢?明明齐子简才是先爱上的那个人! 他为了他连男性的尊严都不顾,躺在他身下,他凭什么他这样对他? 君长歌越想越怒,越想越觉得齐子简负了他,气急攻心之下,一口血从口中喷出,双目死死地瞪着颜砚:“你...你怎么敢...敢这样对我?”说完身体一软,眼看就要瘫倒在地。 “长歌!”沈疏从门外飞奔而来,正好接住君长歌倒下去的身体。 “长歌!”沈疏蹲下身体,将怀里的人儿紧紧揽在怀里。他眼见君长歌胸前血迹斑斑,白玉般精致的脸上也满是血渍,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像是失了生机般,没了往日里的光泽,心里瞬间痛到了极点。 望着沈疏眼中慢慢地关切之意,君长歌呜咽一声,钻进他的怀里,彻底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沈疏手足无措的看着君长歌哭得如同泪人一般,右手温柔的拍着君长歌的后背,他抬起袖子,想要给君长歌擦擦眼泪,眼角余光瞥见站在一旁不动神色的颜砚二人。 他心道:还是不要增加齐子简给君长歌二人间的误会才好。于是在心里叹息一声,空着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细细地将君长歌脸色的血泪擦拭干净。 好不容易将君长歌劝住了,沈疏将他扶向一旁的椅子上,安定好君长歌后,才抱拳朝颜砚二人行礼:“齐王殿下,明王殿下。” 颜砚点头,道:“沈大人多礼了,请坐。” 沈疏道:“不敢,多谢齐王。”落座在君长歌身旁,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65 他看看神色落寞,失魂落魄的君长歌,又看看一脸平静的颜砚,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颜砚见他坐定,反身朝自己的座位走去,路过明王时,意有所指地望望他的腿。 明王这才感觉到受伤的左腿一阵钻心的疼痛,冷汗瞬间浸透了鬓角,他咬紧牙关,咽下几欲脱口而出的呻吟,撑在椅子两旁扶手的双手青筋直起。 右手臂被人抬起,略带调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这椅子虽然比不上殿下的撵椅舒服结实,倒也还能坐人,委屈殿下了。”然后他的身体,便被一股强劲又不失温柔的力道,按回座椅上。 “不知沈大人突然造访寒舍,是为何事?”待几人坐定后,颜砚开口道。 沈疏道:“我下朝后,听家里的仆人说长歌去了齐王府,心里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赶了看看。”他说完后,又特意解释道:“沈某非是想插手齐王你与长歌二人之事,更不是不信齐王你的为人。只是前一段时间,你与长歌二人不欢而散,长歌又自小体弱......” 说到这里,他想起刚进来时,君长歌吐血的样子,语气里不由得带了些埋怨:“就算你二人间有什么龃龉,长歌做错了什么,也不至于闹成这个样子。”他虽然没明说颜砚做错了什么,字里行间无一不是在暗指颜砚不该对君长歌动手。 颜砚淡淡道:“闹成了什么样子?本王今日,一没对他动手,二没向他施刑,三没辱骂他半句。” “那长歌为何吐血?”沈疏诧异道,他可是明明白白看见君长歌吐血了。 明王见颜砚一副‘鬼知道他怎么会吐血的样子’,替他解释道:“怒极攻心。” 怒从何来?沈疏刚打算开口,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住,他转过头看向君长歌:“怎么了?长歌。” 君长歌咬紧下唇,祈求般的看着他:“沈大哥,你别问了,带我走,好不好?” 沈疏虽然满肚子疑问,但看见君长歌这般凄楚的模样,立刻不假思索的点头:“我这就带你走。”说完朝颜砚二人一行礼,站起身,将君长歌打横抱起。 他虽不知君长歌和齐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君长歌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也能从中猜测一二,心道:既然君长歌跟齐王闹崩了,那我此时将长歌带回府里,也不算是乘人之危。 君长歌窝在沈疏的怀里,神色哀然的回望颜砚了一眼,然后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那两人走了之后,这场闹剧算是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颜砚想起之前被君长歌打断的之事,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正垂眸想着什么的明王。他的视线落在对方脖子上的那五道指印上,青紫的印痕衬着对方脖颈上细腻的肌肤,越发显得恐怖吓人。 颜砚自已十分清楚,刚才他是真的丝毫没有留情,如果不是君长歌突然闯进来,如果这位明王殿下当真什么都不打算承认...... 他是真没想到,明王会替他打了君长歌一巴掌,要知道,在一刻钟之前,他还正打算要他的命呢! 柴情,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是不是符锦,或者说,你跟符锦,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颜砚将视线一寸一寸的刮过明王的身体,像是恨不得将对方的血肉刮开,看看这具身体里面藏着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被人这样打量着,明王很快回过神来,他以一种复杂的目光回视着颜砚,低声道:“我并无恶意。” 颜砚不可否则的点点头,直接问:“你到底是谁?” 明王深吸一口气,想是下定决心了一般,沉声道:“信我一次,等一切结束后,我将一切都告诉你。” 颜砚挑了挑眉,道:“一切结束,是什么时候?” 明王抿了抿唇,道:“到那时,你自然知晓。” 面对这种似是而非的回答,颜砚却突然笑了,随即他正色道:“只此一次。”看在对方刚才那一巴掌的份上,他愿意赌一次。 明王愣了楞,脸上冷峻的表情似乎柔和了几分,他黑色的眼睛动了动,点头道:“好。” ☆、第十章 “公子!”柯小松远远地望见沈疏抱着君长歌出来,忙迎上去,等目光触及君长歌胸前的血渍时,不由得一声疾呼:“这是怎么了?”然后对沈疏怒目而视:“你不是说会好好保护我家公子吗?亏我家公子还叫你一声大哥,让我看,你算哪门子的大哥!” 他的话让沈疏胸口一紧:是了,当年他立下誓言要护君长歌周全,如今却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眼前伤心痛苦。 柯小松见沈疏低着头,一副无言以为的样子,声音越发高了起来:“我呸!要是早知道你这么不中用,我就一早赶去皇宫报信,找皇上来护我家公子。” 自从上次跟颜砚闹得不愉快后,君长歌心里堵着一股气,无论谁劝,也不主动上齐王府找颜砚和解,他一心想着让颜砚先来找他道歉。反正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往哪次不是齐子简先认输? 谁知道这半个月来,齐王府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别说让颜砚本人上门道歉了,连问候都没人打一个。显然是一副要跟他划清界线的样子,刚开始君长歌还能端着,时间长了,他便不免暗暗着急起来。 今日一大早,他听说明王从宫里出来,一路招摇着前往齐王府后,就立刻从君府赶了过来。 君长歌想着,明王一向跟他要好,哪怕他隐隐听说,最近一段时间,明王性格大变,对其他人不理不睬,也从来没想过明王会有对他不利的一天。 所以,他一心以为,明王是听说了齐子简跟他吵架的消息,急匆匆从宫里出来,帮他主持公道,给齐子简颜色看呢! 他想着明王从马上跌下来骨折,齐子简身上有伤,怕两人为他打起来,便赶忙过来阻止两人。谁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小松,你要去哪?”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君长歌被沈疏的声音唤醒,他从沈疏怀里微微抬起头看去,只见柯小松挽起袖子,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朝街口走去。 听见沈疏的话,柯小松回过头道:“当然是去找皇上给我家公子做主!那个狗屁王爷竟敢动手打我家公子,看皇上知道了不砍掉他的脑袋才怪!” “你给我回来!”君长歌回过神来,怒道。他跟齐子简出了矛盾,去找柴临给他撑腰,这算什么? “公子你放心,皇上那么喜欢你,一定会给你做主。”柯小松远远地喊了一声,扭头消失在街口的人群里。 摘下虫洞眼镜后,颜砚站起身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66 ,朝浴室走去。将身上的衣服除下,然后将水温调到适宜,打开,不到一会儿,浴室里便充满了水汽。 涓涓细流从蓬头洒下,沿着肌肉的起伏,慢慢地顺着皮肤流下,冲刷掉身体里的疲惫感。颜砚的一头短发很快被水打湿,他闭着眼,任由流水从头顶滑落,然后顺着他坚毅的下巴滴落。 使用虫洞眼镜以来遇见过的人,一一在他脑海中闪现,最后停留在明王那双让他熟悉的眼神上。在柳家后院看见的那个熟悉的背影,曾经对着他欲言又止的符锦,在他的威逼下,怒视着他的明王。明王柴情,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究竟是不是那个符锦? 如果他是符锦,那他跟着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狮党派来的人?还有,邵柏英坚持要去al7896星球的目的何在?这到底是不是狮党的又一个圈套? 一大堆错杂纷乱的问题扑面而来,颜砚深吸口气,抹了把脸,打算暂时将这些让人头疼的问题抛到一边。 “少将。”颜砚刚从浴室出来,便听见威廉的声音,从联络仪里传来。他拿起搁在茶几上的联络仪,朝正对着的墙面一按,威廉的图像,便通过联络仪出现在他面前。 “研究所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威廉看了颜砚一眼,见他脸色平静,便小心斟酌道,“据说是研究所里一位研究员,跟朋友聚会时,喝多了酒,不小说漏了嘴。” *!颜砚将几欲脱口而出的话咽下,示意威廉继续讲。 威廉咽了口口水,继续道:“研究人员经过几次探查,察觉到一道十分隐秘的光波,射进研究所里与虫洞眼镜相连的主机上。他们怀疑,这道光的另一头,其实是个接收仪。这道光波的作用,就是监测虫洞眼镜里用于定位的六维空间坐标,然后再通过仪器分析出少将您用虫洞眼镜时,所在的那个平行空间。” 颜砚道:“查出那道光波,是从哪里射出得了吗?” 威廉耸耸肩,道:“是......是从银河研究室。” “暂时让工作人员不要将那道光波屏蔽。”长久的静默后,颜砚突然下令。 “呃......好!”正等着颜砚发怒,下令立即切断光波的威廉,听见截然相反的命令后,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件事暂时保密,如果有人将消息泄露出去,你就去研究所给珍妮打下手。”颜砚继续下令。 威廉脸色一垮,幽怨的看着颜砚,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 “从现在起,密切注意银河研究室的动静。”无视掉威廉的苦瓜脸,颜砚下了第三个命令。 “......是。” 关掉联络仪,颜砚起身按了下墙上的一个红色的小按钮,然后躺在沙发上,放松身体。 一阵细微的机械声过后,房间里的天花板,从中间慢慢地朝两边移动,一层、两层、三层,等三层金属板分开后,漆黑的宇宙空间,就出现在颜砚的眼前。 从纤维玻璃望出去,目所能及的宇宙空间里,没有光,没有空气,甚至没有任何的尘埃物质,它的颜色比你所能想象到的任何岩石都要深,是真的纯粹的黑色。 颜砚就望着这片黑色,陷入了沉思。 得知确实是银河研究室的人捣鬼后,颜砚的心里反而松了口气:熟悉的敌人总比为止的敌人来的让人安心。 结合威廉之前说的话,他现在已经能确定,明王是跟他一个世界的人。那么这个人,他究竟是不是之前的符锦?银河研究室的人,跟着他有什么目的?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从门外传来。 颜砚回过神来,站起身去开门。 “有事?”颜砚颇为意外的看着一身休闲服的邵柏英,拉开门,让对方进来。 邵柏英没想到颜砚竟然穿着浴袍,对方头发半干,显然是刚刚洗完澡。那张棱角分明、向来带着疏离笑意的脸,因为刚刚洗过澡的缘故,微微带着些温润的光泽,减淡了疏离感。那双漂亮的单凤眼,将惊讶巧妙的掩藏起来,带着一丝恰如其分的笑意。形状优美的唇、高挺的鼻梁......邵柏英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从浴袍里裸露出的锁骨上,然后呼吸顿时一沉。 大片光洁的肌肤,从颜砚随意系着的浴袍里露出。他的肤色呈健康的小麦色,身体高挑、肩宽腰细,是标准的倒三角形,走动间,两条笔挺结实的腿在浴袍间若隐若现。再加上那张俊雅的脸,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荷尔蒙。 这样的颜砚,仿佛像个天生的发光体般,在不经意间便轻易夺取了旁观者的视线。如果颜小妹此刻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呼一声,然后拿起相机朝颜砚扑过去。 眼前的视觉冲击实在是太过强烈了,邵柏英只觉得一团火,从身体的某个角落烧起,然后迅速的蔓延至他的全身,让他的嗓子一阵干渴。 颜砚见邵柏英将视线停在他的浴袍上,晒笑一声,道,“刚洗完澡,没来得及换,没想到你会过来。先进来吧。” 邵柏英强行将视线从颜砚身上移开,点了点头:“打扰了。” “要喝点什么吗?” “随意。” “咖啡、茶、还是白水?”颜砚追问了一句。 “白水。”邵柏英打量了一眼客厅的摆设,回道。 “呶,给你。”颜砚将装着白水的玻璃杯递给邵柏英,见对方喝了一口,放下后,才问道:“有什么事?” 邵柏英道:“想跟少将切磋一下。” 他这么一说,颜砚想起来之前答应陪对方过招的事了。只是这种小事,通过飞船内部的联络仪就联系他就行了,没必要亲自过来。 这样想着,颜砚道:“稍等,我去换件衣服。” 邵柏英点头。 望着颜砚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邵柏英从看见对方开始,就紧绷着的神经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咚!咚!咚!安静下来的客厅里,邵柏英似乎能听见自己骤然加急的心跳声,脑海中闪过刚才看见的画面。 光洁的肌肤、紧实的肌肉、修长的双腿......他不由得皱起眉头,甩甩头,将那些过于旖旎的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然后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杯子,仰起头,将剩下的半杯水,一口喝尽。 他好像,比原来更加渴望亲近这个人了,还真是不妙。邵柏英的眸子越发深沉起来。 房间里 颜砚从衣柜里找出一套作训服,扯下身上的浴袍,两下将衣服套上。他怕邵柏英等久了,也顾不得整理一下,便走了出去。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67 ☆、第十一章 颜砚从房间里出来时,邵柏英正微微仰着头,看从天花板里露出来的夜景。他的背轻轻靠在沙发上,双手随意的搭在两侧,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惬意的姿态。 从颜砚的角度看去,那微微扬起的下巴有些尖,浓密的睫毛半掩住琥珀色的眼珠,连带着那张五官分明的脸,让人有种不真实的完美感。 “你喜欢看它什么?”听见脚步声,邵柏英从沙发上站起身,突然问道。 颜砚楞了下,他想了想,才明白对方问的是,他喜欢用‘天窗’看什么。 “大概是,纯粹。”他道,“因为没有任何的光线穿过,所以这片‘天空’黑得很纯粹。” “纯粹的事物,通常很难获取,也很难保留。”邵柏英道,“人,物,抑或是感情,都是这样。” “可遇而不可求?”颜砚笑了笑,“无论是人或者物,能遇见固然很好,遇不见也没什么。” 邵柏英抿了抿唇,道:“如果你遇见了呢?” 颜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那当然是要好好珍惜。” 大概是颜砚的答案很符合对方的标准,邵柏英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浅的笑意,他越过颜砚,先行走出了房间。 颜砚见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由得耸耸肩,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练武场 邵柏英前进小半步,左手护住咽喉,右手从直拳变为勾拳,朝颜砚太阳穴的位置打去。颜砚跟着他后退半步,左手肘从内侧穿过,朝外用力,将对方的招式格挡开。 拳肘相撞的瞬间,邵柏英瞬间变拳为爪,反手牢牢地抓住颜砚的手肘,朝侧面一扭,右脚上前半步,左腿侧蹬颜砚的腹部。 颜砚将身体朝左面转动四十五度,躲开对方踢来的腿,然后左腿朝外拉开半步,右腿从侧面插入两人间的缝隙里,停在对方右腿外面,同时右手从对方的腋下穿过,扣住对方的肩膀,上下同时使力,用力一扳,对方的身体因为关节的缘故,不得不往下倾斜,抓在他左肘上的手便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见此,邵柏英干脆顺着对方的力道蹲下身体,右腿迅速的从颜砚的腿上抽开,稳住身体,然后用左手肘去撞对方的小腹,同时左腿横扫对方的双腿。 颜砚左手顺着邵柏英的手臂滑下,顺势握住他的手腕,右手松开,从下往上,拖住邵柏英撞过来的手肘,同时身体前倾,双腿微微弯曲,胯部朝左侧一转,在对方的腿扫过来的瞬间,利用腰部的力道,将对方牢牢地按在地上。 *相撞的闷响声跟身体的疼痛感,一同传入大脑中,颜砚只觉得右腿被撞得一麻,不由得吸了口气,然后便听见一丝几不可闻的闷哼声从邵柏英口中溢出。 颜砚忙松开压住住对方的双手,一手将邵柏英从地上拉起,问道:“受伤了?” 邵柏英的脸因为疼痛,五官稍稍有些扭曲,额头上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滴,听见颜砚的话,他摇头道:“再来。” 还来?这都第几次了?触及到对方兴致勃勃的眼神,颜砚将口中的话咽下,后退几步,等着对方攻过来。 是的,为了防止邵部长在切磋的过程中受伤,给自己添麻烦,颜砚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摆出防守的姿态。 刚开始打的时候,邵柏英的脸色很难看,他觉得颜砚只守不攻的行为是在小看他。等打过两场后,邵柏英这才明白,不是对方小看他,而是自己的实力跟颜砚相比,确实差距不小,就算颜砚仅仅只是防守,跟他对打也够了。 “最后一次。”颜砚见邵柏英已经满头大汗,摆出的进攻姿势也不如一开始标准,皱了皱眉道。他心道:这位邵部长动作倒是很标准,招式也不错,或许是因为缺乏实战的原因,随机应变的能力明显不足,招式间的切换也不够灵活。 不过从第一次对打到现在,邵柏英的进步很快,最重要的是,他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种不怕输的执拗劲。虽然因为体力的丧失,邵柏英的动作不如之前灵活,但那股气势却是越来越足。这倒是跟多年前他在那个荒弃星球上遇见的小子很像。 邵柏英抬手将额前的碎发扒开,露出饱满的前额,他点点头,随后深吸了口气,再次攻上来。他动作敏捷,拳法变幻莫测,脚下的步伐随着手上的动作,从短到长,不断跟着变换。 颜砚双手环抱,随着邵柏英袭来的攻势,迅速调整脚下的步伐,利用腰部的力量,和双腿绝佳的弹跳力,在对方的拳碰触到自己的身体前,快速变换站立的姿势,调整着身体的重心。 如此两个来回后,邵柏英突然加快了出拳的频率,脚下的步伐也跟着变大,左脚侧跨一大步,腰部一转,右腿紧跟着狠狠地踢出。然后右腿落地,身体转动九十度,左腿从后方反向踢出。 颜砚将身体迅速的半蹲,用手臂硬抗了邵柏英的右腿,然后左脚拉开一小步,膝盖弯曲,稳住身体的重心,右腿朝邵柏英的左腿方向伸去,身体一转,右腿踢开对方的左腿,同时右手从邵柏英左侧腰部的地方穿过,左手从他腹部的前方穿过,两手在右侧汇合,两只手抱住对方的腰,随着脚下的动作一起用力,利用身体的重力,往前一倒,将对方按倒在地。 碰的一声,邵柏英的整个身体因为承受不住重力的缘故,骤然倒向地面,背部与地面相撞,发出让人牙酸的骨骼与肌肉摩擦的声音。他面部朝上,胸部以下,腹部以上被颜砚用肩膀抵着,双腿跟颜砚的双腿交错在一起,整个人被颜砚用身体紧紧地束缚着,无法动弹。 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从背部传来,邵柏英口中溢出一声闷哼,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压抑住脱口而出的呻|吟。火热的体温从对方薄薄的作训服中传过来,因为运动的缘故,而稍显急促的呼吸吹透过布料,落在肌肤上,如同热油一般,让他有一种被灼伤的感觉。在那一瞬间,浑身上下突然变得敏感起来,血液开始加速流动,对方的呼吸声落入耳中,被刻意的拉长,随着咚咚咚的心跳声,一张一弛,让人心悸。 因为两人紧贴在一起,虽然那声几不可闻的呻|吟声便落入了颜砚耳中。邵柏英嗓音低沉,带着淡淡的冷漠感,加上平日说话少,所以听上去有股如同寒风般冷冽的意味。 然而此刻,因为靠得很近的缘故,声音里那股由于他身上冷冰冰的气质所带来冷漠感,便消失了,邵柏英原本低沉好听的嗓音就凸显了出来。 两人此刻四肢交缠,肌肤相触,对方的呼吸声就近在耳边。那声因为疼痛而溢出的呻|吟,落在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68 颜砚耳中,不知为何,突然就多了几分情|色的味道。隔着衣服,对方腰身处紧实的触感便从手掌心传递到大脑。 颜砚脑中哄的一热,放在邵柏英腰间的双手下意识的一使力,连带着将对方的身体往自己的身上拉近,两个人之间瞬间没了空隙,如同两条藤蔓般纠缠在一起。 他突然间的动作,使得邵柏英的背部与地面一阵摩擦,邵柏英紧咬牙关,忍过一阵强烈的疼痛。然后,他艰难的微微偏过头,朝颜砚看去。对方的神色有些愣然,嘴边不再挂着客气的笑意,丹凤眼愣愣的看着他。 眼前的情形跟十二年前几乎一摸一样,连那双他透过深色玻璃看见的丹凤眼都没什么变化。然而不同的是,当年那张被机甲头盔遮挡住的脸,在他面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彼此的体温从相触的部位传来,不再如那时一般,隔着厚重的机甲,触碰到的,只有冰冷的金属。 接触到邵柏英的视线,颜砚不由得一愣。对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似乎是有光华流动般,一层叠加着一层。第一眼看去,让人感觉十分清浅,等再看时,却却发现那双眸子如同蔚蓝的海面般,平静的只是表面,而在表面之下,像是隐藏着无数未知的暗涛汹涌一般。 那双眼睛和眼神中透露出的神色,让颜砚觉得非常熟悉,他可以很肯定的说,他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那双眼睛。他如同被吸引了般,直直地盯着邵柏英的眼睛看。然后那双眼中清浅的光泽淡去,透露出一种让颜砚既熟悉又陌生的复杂感情。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颜砚压在邵柏英身上的力道不知何时变轻了起来,他看见邵柏英抿了下唇,然后慢慢抬起上半身身体,对方那张称得上是完美的俊脸,便不断地在他面前放大,再放大。 颜砚察觉到自己的呼吸,随着邵柏英的靠近,不断地加重,在两人呼吸交融的瞬间,他几乎以为对方会吻上来。 ☆、第十二章 两人鼻尖的距离相隔不到一指,邵柏英的动作停了下来。四目相对时,对方呼出的气体扑面而来。他们靠得很近,近到颜砚眼中的迷茫无法遮掩,近到邵柏英眼底的一丝情意从层层迷雾中透出。 仿佛被迷惑了一般,邵柏英微微偏了下头,半阖上双眼,朝前凑了上前。 就在他的双唇刚碰上颜砚的唇时,颜砚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下意识地将头侧开,于是那个吻便落在了他的脸颊上。温热的触感一触即逝,快的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却同时在两人心里刮起了不小的涟漪。 颜砚微微张大了眼,往旁边侧头的动作一僵,然后迅速地松开放在邵柏英腰间的双手,双脚落定,飞快的从他身上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颜砚下意识地就想现行离开,他才走了不到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脚下的动作一停,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直直地站在了原地。 邵柏英躺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动作,当看见颜砚下意识的逃离动作时,他不由得抿紧了下唇,将线条利落的下巴绷得死紧。他显然没想到,颜砚竟然会停下脚步。看着颜砚的背影,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一瞬间变得幽深起来,隐隐约约透露出几分浅浅的喜悦。 “你......”颜砚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转过身,正好看见邵柏英从地上爬起来。对方的动作说不上好看,跟优雅之类的形容词更沾不上边,当然,正常情况下,一般人从地面上爬起来的动作都不会好看。 但这个人是邵柏英,是米勒家族的天之骄子之一。虽然接触的不多,但对方给颜砚留下来的影响,不外乎是古老世家子弟的贵气优雅。 邵柏英的背部似乎受伤了,他先将手撑在地面上,皱着眉,动作缓慢地将上半身抬起来,然后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伸在眼前的手,让邵柏英的动作一顿,他空出一只手,握住,然后借着对方的力道站起身。 从颜砚的角度,能看见邵柏英后背处,米白色的衣服上,沾着几点并不明显的殷红。于是他只能将满肚子的问题暂时咽回去,开口道:“你背后受伤了?” 邵柏英站定后,主动松开握住颜砚的手,介于之前的那个吻,他不想在现在这种时候,跟颜砚再有过度的肢体接触,以免造成对方的反感。 “没事。”邵柏英习惯性的摇了摇头。 听见对方若无其事的回答,颜砚的眉头皱了起来,血都从衣服里面渗出来了,还说没事。他想也没多想,便伸手扣住邵柏英 的手腕:“让我看看。” 邵柏英拒绝的话,在接触到颜砚眼底关切的神色时,自动消失,他四周望了一圈,道:“去我房间。” 打开房间的灯,装潢大气而不失简练的客厅出现在颜砚眼前。 邵柏英将门关上,越过颜砚,走到沙发旁,望了颜砚一眼,抿紧下唇,抬手开始解衣服上的扣子。 一个、两个、三个......随着邵柏英的动作,精致的锁骨、结实的胸膛、肌肉轮廓分明的小腹,一具近乎于完美的男性躯体,便这样以半|裸的形态呈现在颜砚眼前。 邵柏英微微低着头,泛着健康光泽的肌肤上,被灯光一照,看起来便如同绸缎一般光滑,两点暗红色在敞开的衣衫间若隐若现。似乎是因为身上的血干了,粘在衣服上的缘故,他将扣子解开后,褪下袖子时,动作变得有些艰难。 颜砚见邵柏英似乎打算直接将衣服从身上扯上来,也顾不上眼前的情景是不是过于旖旎了,上前一步,按住对方的动作。 邵柏英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我帮你。”颜砚道。 邵柏英似乎有些意外,却没反对,点头道:“好。” 颜砚站在邵柏英的身后,一手捏住袖口,一手按住衣领,将整只袖子展平。邵柏英抬起肩膀,将手臂缩起,慢慢地伸了出来。 动作进行到一半时,似乎是扯到了伤口,邵柏英皱了下眉,时刻注意着对方表情,以便做出相应的调整的颜砚看见后,便道:“这件衣服......” 邵柏英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接口道:“剪刀在茶几下面。” 颜砚从茶几下找出剪刀,三两下干脆利落的将衣服从袖子处剪开,然后找来水,将黏在邵柏英身上的残余布料打湿,仔细地褪了下来。 整个过程中,邵柏英虽然咬紧牙关,没哼一声,但额头却不断地有汗珠渗出。 见此,颜砚只能一边加快速度,一边将动作放得越发轻柔起来,希望能减轻对方的痛苦。 “好了。”把背上的布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69 料揭下来后,颜砚如同打了场大仗般,松了口气,然后朝邵柏英赤|裸的后背望去。 只见对方光洁平整的背部,凌乱的分布着星星点点的紫红色小伤口,有些因为与衣料摩擦的缘故,已经蹭破了皮,正在渗血。然而最严重的伤口是靠近脊梁骨的那一处,那伤口大约有两节手指般大小,乌青乌青的,看起来有几分吓人。 邵柏英将手中找来的药膏递给颜砚,侧过身体坐在沙发上。 颜砚看了看手中的药膏,挑了挑眉,跟着半跪坐在沙发上,用手指蘸了些乳白色的药膏,朝对方背上的伤口处涂去。他的手刚碰到邵柏英的伤口,便感觉到对方瞬间将身体绷紧。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颜砚动作不停,迅速地将药膏抹开。 药膏才涂了不到一半邵柏英便满头大汗了。颜砚见涂药过程中,邵柏英虽然身体在不停地颤动,却不发一声,便停下动作,转身朝对方的脸上望去。 果然,邵柏英早已疼得脸色发白,却紧咬下唇,直将下唇咬出血来,也不愿发出一声。 对方隐忍又倔强的样子,让颜砚的心里生出一种微妙而难以言喻的感觉,于是他道:“痛的话,就叫出来。” 邵柏英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十分干涩,他添了下唇,哑着嗓子,解释道:“习惯了。”看了颜砚一眼,见对方似乎十分不赞同他的做法,便又加了一句:“我尽量。”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尽量试着尝试。这是邵柏英没说出口的话。 “你是同?”颜砚一边跟邵柏英说话,一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试图让谈话的放松,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来减轻他的痛感。 作为跟颜砚一样的公众人物,邵柏英的性向一直都是一个谜。有人说他是异性恋,也有人说他是同性恋。跟他那个以大众情人的身份自居的哥哥不同,邵柏英从参政开始,就一直保持着单身,连绯闻都少得出奇。 其实按照颜砚的性格,他是不会问邵柏英这种涉及个人*的问题。但考虑到之前才发生的事,颜砚觉得,他还是有必要问一问。 邵柏英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他摇头。因为认真的追究起来,其实他从小到大只喜欢过一个人,连性幻想都是当年在荒弃星球上遇见的,不知道姓名,不清楚长相的少年。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 看见对方摇头,颜砚自然而然的以为对方是异性恋,心道:看来刚才是误会了。 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吃亏不吃亏。在军队里待多了,自己又是个男人,颜砚很清楚,男人就是管不住下半身。通常荷尔蒙一上来,就算是异性恋,直接滚床单的也不是没有。他这样一想,便打算将刚才的那一幕轻轻地揭过去,当做什么没发生过,省得大家日后见面尴尬。 正在想着怎么跟邵柏英暗示一下,便听见对方再次开口道:“如果以喜欢的对象的性别来划分,我是同。” 邵柏英自顾自地断定了自己的性向,顺利的将颜砚未说口的话,堵死在嗓子眼。 耳边传来一声闷哼,颜砚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力道施大了,他连忙抬起手道:“抱歉,刚才走神了。” 邵柏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卷曲而浓长的睫毛动了动,那双眼睛似乎在问他,刚才为什么会走神。 对上那双眼睛,颜砚突然感到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听见邵柏英说他自己是同后,心里有些诧异,这才走神吧。 好在邵柏英很快移开了双眼,半垂下眼,不再开口说话,也不再望向颜砚。 见此情形,颜砚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几下将药膏涂好,也顾不上问邵柏英刚才的行为到底是不是一时迷惑,匆匆地打了声招呼,便逃一般离开了。 邵柏英坐在沙发上,望着颜砚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慢慢弯了嘴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 颜砚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感到手指一阵粘滑,这才想去,自己走的匆忙,竟然连手都忘记洗了,抬脚便往洗漱室走去。 打开水龙头,水流细细地流出,顺着他的手背滑下。手指上粘滑的感觉很快被水冲淡,但指尖那股热热的感觉,却怎么也冲不淡。 望着双手,颜砚突然想起,他刚才就是用这双手,帮邵柏英涂药。脑海中闪过对方赤|裸着上半身,他的鼻子无端的一热,回忆起指尖触碰到对方的肌肤上,那股光滑而不失弹性的触感。 于是之前给对方上药时,那种明明应该很正常的情形,不知为何,现在想起来,就凭空的多了几分诡异感。 ☆、第十三章 日落时分,华灯初上。一架规格中规中矩的马车,从齐王府驶出,先经过东街,然后转向官道,朝北定门驶去。一道黑影,借着黑夜的掩护,从错乱的小巷穿出,飞身进了马车。 “殿下。”简七朝一身锦衣华服,头戴翡翠冕冠的颜砚跪地行礼道,“消息打探到了。” 颜砚从沉思状态中转醒:“讲。” 简七道:“这次齐国派来恭贺太后大寿的使臣有两个,一个是陈涟陈大人,一个是舒烨大人。” “陈涟?”颜砚从齐子简的记忆深处翻找到了这个人,“御史大夫陈敬之子?”陈涟这个名字,还是当年齐子简偶尔听姚姿提起过,他是姚姿的表哥。 姚姿是姚丞相的女儿,与齐子简有婚约在身。后来秦国进攻齐国时,姚丞相以身殉国,姚姿也跟着在御花园,跳入太渊湖里,殉国了。 简七点头:“正是此人。” 颜砚想起那个面容姣好,性格婉约,最后却以那般极端的方式,来反对齐子简投降的女子,心里不由得有些许的恍惚。他定了定神,接着问道:“舒烨呢?” 简七道:“不知为何,这位舒烨大人,似是来历十分神秘,平日里除了跟陈涟说两句话外,只跟他身边的一个随处说话,就连随行的齐国人,对他也不是很了解。” 颜砚点头,对这次齐国派来的两个使臣,有了大致的了解。 正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铃声过后,一道清脆的女声紧跟着传来:“前面是谁的马车?速速让开路。” 女子声音刚落,车夫的声音跟着响起:“你这丫鬟怎得忒不讲理?明明是我们的马车在前,如何要给你让道?” 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几分蛮不讲理的娇横之气:“我家主人是当今圣上的妹妹,鸾凤公主殿下。公主凤驾驾到,尔等还不让路。” 车夫道:“什么鸾凤公主山鸡公主,没听过!我家主人是齐王殿下,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70 比你家那山鸡公主有名多了。”那车夫话音一落,四周顿时响起稀稀落落的轻笑声。 女子涨红了脸,怒道:“无知村夫!” 车夫反驳道:“蛮横泼妇!” “噗!”坐在马车里的颜砚,被马车外二人的对骂逗笑了,就连简七也是一副暗笑不已的样子。 “扶柳,回来!”就在那女子从腰间掏出鞭子,打算朝车夫挥去时,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那架装饰华丽的鸾轿中钻出。 “公主!”扶柳跺了下脚,碍于鸾凤公主的命令,只能泱泱的退下。 “齐子简!你给本公主出来。”马车外,鸾凤公主大声喊道。 颜砚望了简七一眼,见对方跟他一般,也是满脸不解,便从座椅上站起身,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那鸾凤公主一身火红色的公装,外罩水红色银丝披风,头戴八宝琉璃玉冠,面如秋月,眉似远山,整个人如同神仙妃子般明艳不凡。 只是此时这美貌非凡的公主,却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泼妇骂街般的样子,看着十分好笑。 看见颜砚从马车里下来,鸾凤公主眼睛一眨不眨,直直地盯着他,如同打量货物般,将他从头顶到脚下,来回打量了好几遍,半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样子俊,条子好,就是不知道性格怎么样?” “你是?”颜砚被那公主的眼神弄得浑身发毛,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我叫柴玉。”鸾凤公主道,她的话刚说完,之前退下去的侍女扶柳便凑近鸾凤公主的耳边,咕嘟了几句。 颜砚依稀从中分辨出,赐婚、太后、皇上等字眼。 那侍女说完后,柴玉的脸色便不如之前好看了,她狠狠地瞪了颜砚一眼,道:“我倒是不知道,我有哪里不如那个佞臣?倒让你们一个二个这样的嫌弃!” 说罢,她扭头登上自己的鸾轿,先行离开了。 留下颜砚一头雾水地待在原地,他看看那个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了的鸾凤公主,最后扯了扯嘴角,与简七对视了一眼,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里 颜砚将齐子简记忆中的女性全部都过滤了一遍,也没发现见过曾经有这么一个公主。正在他费尽脑汁时,车外的谈话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那之前跟侍女对骂的车夫正在和随行侍卫调侃:“哎呦喂,依我说,那姑娘风风火火的性格,倒是跟咱们临淄城的姑娘不一样,我看着倒想是靠近北边胡地那边的人。” 北边胡地?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颜砚,他突然想起,当初柴临给齐子简赐婚时,颁下的圣旨里,好像就有这么一句“......汝阳王之女鸾凤郡主,性行温良,克娴内则,姿容端正,堪为良配,是以特赐予齐王为妻......” “......汝阳王的封地,是在冀北一带?”颜砚不确定的问。 简七思索了片刻,道:“回殿下,汝阳王的封地是在冀北靠胡地的那一带。” 颜砚:“......” 秦国的王宫,地处临淄城的正中心,整体的装饰偏向北方,大气有余,精巧不足。太阳刚落,便有宫女提着八角琉璃灯,将王宫各处角落里的宫灯点亮。 橘黄色的灯光下,四处悬挂着的大红色纱幔随风摆动,长裙曳地的宫女,托着描金瓷盘,往来穿梭于大殿之间。越女清幽的歌声,隔着太液池袅袅地传来。 身姿妖娆的舞女,伴随着丝竹管弦声飘然起舞,一颦一笑间,眼似横波,身如水蛇,说不清的魅惑诱人。 颜砚在使者的带领下,走进了大殿,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他刚坐定,便察觉到好几道视线,分别从不同的方向,集中到他身上。 颜砚抬起头,朝坐在他对面的明王看去,只见对方今日穿着一身绣着云纹的深蓝色四爪蟒服,头发高高束起,神色冷峻,不言不语地端坐在座位上,直直的看着自己,对周围试图朝他套话的官员视若无睹。 颜砚勾起嘴角,对明王点点头。然后他将视线调转向坐在明王下首的两个官员。 那两人的身上穿着窄袖深纹官袍,不管是样式还是官袍上的图案,都与周围的其他人不同。凭借着齐子简的记忆,颜砚很快判定,这两个人就是齐国来的使者。 两位来使,一位面相斯文,额上有着深深地皱纹,眼底沉郁,眉宇间似是有着解不开的愁苦一般,两道剑眉总是皱着。那使者从颜砚进来开始,就不停地借着喝酒的姿势,不动声色的打量他。 另一位来使,长相普通,嘴角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不断地朝坐在他四周的秦国官员频频进酒。 颜砚根据之前简七打探到的情报,初步判断,长相斯文的使者,应该是来历神秘,不爱与人交谈的舒烨,而那位面相普通的使者,应该是姚姿的表兄,陈涟。 见过那两位齐国使臣后,颜砚收回视线,转过头,朝坐在他下方,从他进来后就盯着他的君长歌看去。 君长歌今日穿着一件袖摆宽大的白色汉服,腰间系着一条深色的绣花腰带,衬着从水面上传来的歌声,远远望去,如同一朵洁白的云朵,恍然间似要乘风而去一般。满大殿的金碧辉煌,与他身上的白衣形成强烈的对比感,越发显得他五官秀丽,身材颀长。 “子......齐王殿下。”看见颜砚望过来,君长歌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弧度,轻声道。他的双眼下有着明显的乌青,显然是休息不足的缘故。那双如同秋水般的眸子中,含着丝丝缕缕的情意。 “君大人。”颜砚礼貌又客气的回了一句。 “君大人吗?你如今,连我的名字都不愿叫了?”君长歌幽幽地道。 颜砚客气地笑笑,不做回答。 “你最近,还好吗?”眼见对方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君长歌咬了咬下唇,再度主动开口。 “还不错。”颜砚模棱两可地道。 “是吗?”君长歌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酒杯里,澄碧的液体,被灯光一照,变得潋滟起来,“那可真是恭喜。” “可是我过得很不好,”他话音一转,接着道,“我最近总是在做梦,梦见年幼之时,跟还是三皇子的陛下,在御花园里捉迷藏的时光,梦见君家被满门抄斩之时,我爹爹和我娘满脸鲜血的样子,梦见我自幼颠沛流离,从秦国辗转到齐国之初,中秋夜里,望着万家灯花时的孤寂滋味。” 君长歌的眼里,满是伤痛,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可我最长梦见的,却是当年你我初相识时,于市井间相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71 识时,一个年少,一个无知,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他的神情是那样的哀婉,望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对方有种,你就是他的一切,是他唯一的倚靠这样的错觉。 ☆、第十四章 颜砚道:“齐子简已不再年少,那么君大人你呢?” 你是否还如当年一般无知?你说你做梦梦见年少时的单纯时光,梦见惨死的父母,便睡不着觉了。那么你是否知道,从齐国战败投降开始,齐子简便开始夜夜做梦,梦里都是长公主火烧齐国王宫时痛骂,姚姿跳入太渊池时绝望的眼神,齐国士兵堆积如山的尸骨,齐子籍送别时的决绝。 所谓国破家亡之痛,莫过于此了。他曾踏越血海深仇来爱他,只可惜,他爱得那个人永远只懂索取,不懂得付出。所以最终,齐子简所做的一切,便成了一场一厢情愿的笑话。 但其实说实话,颜砚从心底不赞同齐子简的那种爱情观,他从来不认为爱情是生命中的一切,甚至连最重要的事也算不上。爱情应该是生命中的调味剂,能将生命变得更加精彩,却不应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君长歌似是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换来的却是对方这么一句带着讽刺的话,心里既怒又痛,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君长歌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对我?说喜欢我的人是你,说不喜欢我的人,还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我是勾栏里的戏子不同,任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惊怒之下,君长歌忘记压低自己的声音,他将话说完后,才猛然察觉到,自己是在大殿之中,此时大殿里不光有跟他同朝为官的秦国大臣,还有不少来自各国的使臣,更别说那些侍卫宫女太监了。 “歌声怎么突然停了?”坐在君长歌对面的沈疏站起身道,他端起酒杯,笑道,“久闻君大人是性情中人,为人洒脱,书画双绝。所谓酒后吐言真君子,来,让沈某敬你一杯!” 君长歌连忙从桌面上拿起酒杯,感激的看着沈疏:“是下官应该敬沈大人一杯才是。” 原本四周伸长脖子,打算等着看热闹的人,一见沈疏出来打圆场,都偃旗息鼓,默不作声了。 废话,君长歌和沈疏二人,一人是当今天子的近臣,与柴临有着某种不正当的关系,一人身居高位,是柴临手下的重臣,他们是吃饱了撑得,才会去得罪这两个人。 沈疏英雄救美完毕,对君长歌笑笑后,坐回自己的位置。 君长歌对着沈疏,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等对方看不见后,一张俏脸彻底冷了下来。他愤恨地看着坐在他上首的颜砚,眼里依恋、怨毒、悲伤等情绪不断转换着,最后定格成痛恨。 他真没想到,当初那个说愿意为他死的男人,现在变成了这样,不仅无视他,不关心他的死活,还这样刻意陷害他,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就为了让自己承认他喜欢他,齐子简不惜设下这么一个圈套,故意对他冷淡,让他在众人面前失态,从而失言说出他喜欢他齐子简,让他君长歌从此成为他齐子简一个人的。 君长歌实在是想不通,齐子简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他?他凭什么这样对待他?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还那么喜欢他,他怎么能这样?在他陷入危险时,是那个他只有在有事的时候,才会想起的沈疏帮了他,而那个说会护着他的人在哪里?他在一边看热闹! 他从来没想过,齐子简的嫉妒心会这样的丑恶,丑恶到将他整个人都扭曲了。这样一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当年那个风清朗月的长平王世子。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静了下来,君长歌很好的掩藏了心里的怨恨,举起酒杯,斟了一杯酒,装作若无其事的对颜砚道:“刚才是我失言,齐王赎罪。” 颜砚不清楚对方这回又打算使出什么招数,不过他一向奉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以拿起酒杯,淡淡道:“君大人客气了。” 虽然从这句君大人君长歌不是第一次听说,但不知为何,经过刚才的事情后,对方的一口一句君大人,落在君长歌的耳朵里,就多了讽刺的味道。 他道:“你如今连我的名字都不肯叫,果真是恢复了以往高高在上的样子。” 当真可笑!齐子简以往是什么样子,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跟看人脸色的半个阶下囚,能相比吗?以往齐子简是长平王世子,君长歌是流亡在外的秦国犯人;以往齐子简是长平王,君长歌是他手下的幕僚之一;以往齐子简是一国之君,君长歌是众多的臣子之一。 现在齐子简是秦国名义上册封的王爷,实质上的半个质子,君长歌是新帝宠臣,朝中新贵。 颜砚是真不知道,对方这句‘以往’,究竟是无意说出,还是在刻意挖讽。 “君大人,本王倒是不清楚,原来本王在你眼里,还曾高高在上过。”对方都欺到脸上来了,颜砚觉得,此时再不进行反击,他就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颜少将了。 “是礼贤下士,派人给你偷偷送银两的时候高高在上?还是大冬天里,将自己的大裘脱下给你披的时候高高在上?抑或是在战场上让你先行脱困的时候高高在上?”颜砚慢慢开口道,他的刻意压低了声音,除了他跟君长歌外,基本没有其他人听见他的话。 望着君长歌青白交加的脸色,颜砚将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又或者,是因为你不满床榻之间,总是躺在本王的下面?” 话音刚落,君长歌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抖着唇道:“你......你......” “我怎么?”颜砚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君长歌走去,“本王倒是记得,君大人你好像是十分满意呢!每次呻|吟的嗓子都哑了,还紧紧地抱着本王,舍不得本王离开。” 君长歌望着眼前之人一张一合的嘴,脑海中轰然一响,抬手就往颜砚的脸上扇去。 颜砚对此早有准备,接着桌子的遮掩,伸脚将君长歌轻轻绊了一下。君长歌重心不稳之下,身体猛然往前一扑,下意识地抱住眼前的颜砚。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了礼仪官的贺唱声:“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公主殿下驾到。” 柴临扶着太后走进大殿的第一眼,便看见了极具冲击性的一幕。在他心里如同月光一般纯洁无暇的君长歌,如同一只白鹤一般,扑向齐王,并且牢牢地抱住对方。 反观齐王,却一脸惊讶的出声道:“君大人,你就算喜欢本王,也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投怀送抱吧。” 然后他便看见,君长歌脸色微红地从齐王怀里抬起头,欲说还休地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72 望了对方一眼,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对方的怀抱,却没想到身体不知为何,突然一歪,又重新跌入了齐王的怀里。 看见这一幕的柴临顿时心如刀割,他一直相信,君长歌是被迫才跟齐子简在一起的,至少一开始的时候,君长歌是不情愿的。至于后来,他明白,君长歌是因为对齐子简心里有愧,所以才选择了对方。 他还记得手下的人找到君长歌时,对方写给他的那封信‘颠沛流离之际,几度遭遇生死,然当年总角之谊,却总难忘怀。’ 从那一刻起,他便相信,当年那个单纯善良的少年,仍旧如他一般,怀念着那些幼年时的美好时光。 当年秦国大胜,柴情班师回朝时,君长歌跟随对方一同,从齐国回来。那天晚上,君长歌喝醉了酒,便歇在了宫里。漆黑的夜里,君长歌在他怀里,一边流着泪,一边说对不起他。 直到第二天,柴临才明白君长歌话里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他选择了齐子简。 如果当初是被迫的,现在的主动投怀送抱又算是怎么回事?前几天才心灰意冷地对他说,自己看透了情爱,一副想出家的人,今天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跟齐子简示爱。 柴临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怒气,他重重的咳嗽了一下,示意那两个人快点分开。 听见声音,君长歌从齐王怀里飞快地抬起头看了柴临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却迟迟不见对方从齐王怀里离开。 柴临一个不留神,便看见自己的弟弟几步从座位上跨了出来,然后一把将君长歌从齐王怀里拉了出来。 “明王!”他不由得出声道,“你要干什么?”他深知明王与君长歌年龄相同,当年君长歌给他当伴读时两人关系就极好。 柴临怕自己这个弟弟一时冲动,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齐国使臣的面,给齐子简难堪,生怕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树立的仁君形象被毁,急忙开口制止:“放肆!” 他的话刚说完,便听见太后在耳边惊呼道:“皇儿,小心你的腿!左右的人都瞎了不成,还不快将王爷扶回座位上!要是哀家的皇儿有了好歹,哀家让你们好看!” 场面一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第十五章 明王神色一沉,大步跨向对面的颜砚二人,左手扣住君长歌的肩膀,往外一扯,便将君长歌从颜砚怀里拉了出来。 “啊!”君长歌痛呼一声,皱起好看的细眉,恼怒地看向明王。 “长歌!”看见君长歌被明王扣住肩膀,从刚才起就一直强忍着的沈疏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踏前一步,抱拳朝明王行礼道:“还请殿下放开长歌。” 明王看了眼身侧的颜砚,见对方一脸探究的看着沈疏,便道:“要是我不放呢?” “殿下!”沈疏强忍着怒火道,“还请殿下自重。”他知道明王跟他一般,对君长歌有特殊的好感,加上对方身份贵重,为人霸道,为了君长歌好,他不敢乱来,只好放低姿态恳求对方。 眼看君长歌痛得冷汗直流,沈疏大脑一热,也顾不上彼此的身份,上前一步,一掌拍向明王扣住君长歌的左手肘处。他的掌心离明王的手还有三寸远的时候,堪堪被一只横插出来的手截住了动作。 沈疏的动作被打断,心里一阵恼火,他的视线顺着那只手望去看去,正好看见颜砚似笑非笑的脸。 “沈大人,”颜砚凑近他耳边道,“这以下犯上的罪名,你可担当得起?” 闻言,沈疏浑身一个激灵,是呀,明王可不是齐子简这样的落魄王爷,他可是手握秦国大半兵马的权臣!想到这里,沈疏冷汗直冒,心道差点就悔之晚矣了! 从明王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见颜砚将唇贴近沈疏耳边轻语的动作,他漆黑的眸子沉了沉,浑身的冷冽之气更甚,连带着手上的动作加重,直叫君长歌痛得差点昏过去,呻|吟的声音越发大了。 君长歌怒道:“混蛋,你快点松开!”他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被明王捏断了,眼见沈疏营救自己的动作被颜砚截断,他心里不由得恨意翻涌,直咬得牙关出血,才勉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眼看现在太后和皇上都来了,君长歌知道自己今天丢脸丢的够多了,如果再在御前大吵大闹,难免惹得太后不喜,所以哪怕他现在恨不得将颜砚碎尸万段,也不得不暂时忍住。 明王注意到君长歌眼里一闪而过的寒光,心下顿生警惕,冷声道:“辱骂当朝亲王,掌嘴三十。”看向左右站着的内侍,下令道:“拉下去行刑。” 两个内侍呆若木鸡的看着明王,这宫里谁不知道明王一向宠着君长歌。哪怕明王跟皇上因为某些原因,两人之间兄弟不和,却都不约而同的宠着君长歌,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送到君府,对君长歌提出的要求,也是不假思索的满足。谁想到今日明王竟然会下这样的命令? 直到被明王的眼神一扫,两个内侍才猛然回过神来,当下身体一颤,一左一右走上前,压住君长歌的肩膀,就要把他拉出大殿。 “你敢!”君长歌不停地挣扎着,瞪圆了双眼望着明王,“柴情,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直呼亲王姓名,再加二十。”明王淡淡道。 “放开我!”君长歌脸色一白,使劲挣扎起来,“柴情,你怎么能下令掌我的嘴?你明明说过会一生一世保护我。”眼看对方不为所动,君长歌心里一凉,急忙朝门口站着的柴临疾呼:放开我!陛下救我!陛下救我!” “明王。”眼看君长歌就要被拉出大殿,柴临立刻出声道,他这明白明王是真的打算对君长歌动手,而不是单纯的吓唬对方。他虽然奇怪自己的皇弟怎么突然跟换了个人似得,对君长歌动起手来,但却不能放任明王这样做。 皇上下令了,两位内侍立即停在了原地,松开手。君长歌心里一松,含泪的双眼就这样直直地看向柴临。 面对这样一双梨花带雨的秋水眸子,柴临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君长歌看软了,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将那美丽的人儿揽入怀里。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身为一代明君,难不成还要臣弟教给你这个道理。”冷冽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两人深情脉脉地对视。 柴临的动作僵在原地,他扭过头,看着自己今日一反常态的弟弟道:“君卿是将明王你视为挚友,才这样称呼明王,明王就因为一个称呼下令掌嘴,未免太过于咄咄逼人。” 君长歌适时道:“下官不知哪里得罪了明王,还望殿下大人有大量。”他满脸戚哀,清丽的脸上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73 挂满了泪痕,分外惹人怜爱。嘴里虽然说着让明王恕罪,但话里话外,无不是在表明,自己根本就没做错什么,是明王在仗势欺人。 明王一脸厌恶的看着君长歌惺惺作态的样子,声音越发冷冽起来:“古人云‘天地君亲师’,若是皇上觉得长幼尊卑君臣间可以不守礼,那臣弟无话可说。” “朕何时说过是这个意思?”柴临转过身,冷冷地盯着明王道,“其实,朕心里知道,明王不服朕这个皇帝已久。” 明王道:“皇上何必如此试探,臣从未有过不臣之心。” 柴临不信任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明王打算如何向朕证明?” 明王眼底闪过一丝讽刺:“皇上以为呢?” “够了!都给哀家住嘴!”眼见明王和柴临之间剑拔弩张,大殿里的气氛变得紧张无比起来,太后怒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母后?” 一见太后发怒,大殿里的人统统低下去去,齐声道:“请太后息怒。” 太后气得脸色发白,她先是冷冷地看了君长歌一眼,然后下令让内侍将明王扶至一旁休息。冰冷的眼神越过柴临,看向被柴临护在身后的君长歌,心里的怒火不断地翻涌。 她的两个儿子,就是为了这么一个贱人,在她大寿的日子里吵得不可开交。如果说之前她还曾因为怜悯君长歌的遭遇,顾忌着两个儿子,而容忍君长歌的话,那么现在,她恨不得将君长歌千刀万剐。 自从柴临登基以来,两兄弟间的矛盾就日益尖锐,太后之前一再容忍君长歌,就是防着有一天两人反目时,有那么一个可以作为缓冲剂的人存在。她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喜欢君长歌,但所幸,君长歌选择跟那个齐子简在一起,并没有选择柴临与明王中的任何一个,因此对于君长歌三天两头跑进宫,勾三搭四的行为,太后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 但现在,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能再留了。但怎么悄无声息的解决掉,还需要她仔细谋划谋划。 众人重新落座,太后和柴临二人端正于首位。 收回打量的视线,太后开口道:“君长歌,上前来。” “微臣遵旨。”君长歌上前两步,跪倒在脚踏前。他从来不知道,那个眼神和蔼,一贯对待他态度温和的太后,那个只知道溺爱小儿子的女人,竟然有如此犀利的眼神。被对方盯着看的时候,让君长歌有种被蛇盯上的错觉。 或许,眼前这个脱下了温和的面孔,坚决果断的女人,才是当初在先帝的后宫里,凭借着先帝对幼子的宠爱,从三千佳丽中脱颖而出,最后荣登皇后宝座的女人。 想到这里,君长歌的身体忍不住颤栗起来,他已经开始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了。 “告诉哀家,今天是什么日子?”太后漫不经心的问道。 君长歌不清楚太后这样问的目的,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太后一眼,仔细地想了想,才认真地回道,“今日,是太后您的千秋寿诞。” “哦?”太后抚了抚小指上戴着的护甲,“你要是不说,哀家还以为,今天是哀家的葬礼呢!” “母后!太后!”此话一出,大殿里的人皆是一惊,包括柴临在内,所有人忙起身跪倒,君长歌更是开始连连磕头。 柴临额头冷汗直冒,道:“母后洪福齐天,寿与天齐,如何说出这等话来吓儿臣?” 太后望了柴临一眼:“哀家还以为,当场之人,皆是如此认为呢!” “母后!”柴临一脸惊痛,“儿臣怎敢?”他扫了眼在场的诸人,“若是有人胆敢对母后不敬,儿臣决不轻饶。” 太后脸色稍缓,亲自将柴临扶起:“有皇帝这句话,哀家就放心了。”然后话锋一转,指着君长歌道:“来人,把此人拉下去,打一百大板。” “母后!”柴临急道,“君卿对您绝无不敬之意。” 君长歌被吓傻了一般,呆呆地看着太后。 “哼!”太后道,“他若不是想诅咒哀家,怎么偏偏在哀家的寿诞上穿一身白衣?” “这......”柴临望着君长歌身上那一身刺目的白衣,再看看他白玉般的额头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心里一痛:这人身体一向不好,一百大板下去,不是要了君长歌的命吗? 他心里急得团团转,却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第十六章 “太后!”沈疏越众而出,碰得一声跪倒在君长歌身旁,“请听臣一言。” 太后皱起细眉:“哀家意已决,求情的话不必再说了。”说着,就挥手示意左右的内侍将君长歌押下去。 沈疏心里一急,狠狠地朝太后磕了一个头,只听咚的一声,他的额头瞬间青了一大块:“臣并非是替君长歌求情,但求太后听臣一句话。” “母后!”柴临跟着在太后耳边低声恳求道,“您就听一听沈爱卿怎么说吧。” 太后望着柴临眼底掩藏不住的焦急,心下一叹,终于松口了:“沈疏,哀家且听上一听你的理由。” 沈疏一喜,忙将要讲的话飞快的在心里过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才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道:“君长歌在太后的千秋节上,身穿白衣,的确是对太后不敬之举,太后要罚他,于情于理,都没错。” 听见沈疏这样说,众人皆纷纷对他侧目,君长歌更是一副无法置信的样子,张口道:“沈大哥,你......” 太后满意的点头:“既然如此,来人,将君长歌押下去行刑。” “但,”就在君长歌色变,柴临张口欲言的时候,沈疏骤然提高了声音,接着道,“今日是太后的千秋寿诞,此乃天下盛事,实在是不易见血光。君长歌不过一介鄙陋下贱之人,他犯下的错,确确实实该罚,而且应该重罚。但今日如何能让他的血,玷污了太后的寿诞,折了太后的阳寿?” 沈疏飞快地扫了太后一眼,见太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下稍定,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再接再励道:“这样一来,就不是在惩罚犯错的君长歌,而是在罚您自己。所以,微臣请求,将君长歌的一百大板延迟至大宴过后再行刑。” 如此这般,在场的众人都看出沈疏是在行缓兵之计了。 “母后。”柴临见太后稍有动摇的样子,连忙道,“沈爱卿说得对,君长歌是该罚,但怎么能让他犯下的错折了母后您的阳寿?您要是因此有了什么好歹,儿臣来日还不知道被天下人怎么戳脊梁骨呢?” 沈疏的话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太后看了柴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74 临一眼,道:“哀家可以答应把杖刑延后,但哀家有个条件。” 柴临道:“母后请讲。” 太后道:“稍后行刑时,哀家要你下令,在乾清宫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行刑,而且,哀家要你跟情儿二人,站在一旁看着侍卫行刑,不准说一句话。” 柴临眼角余光里,看见君长歌惨白着一张俏脸,心道:先把今日的一百大板躲过去,稍后再想办法朝母后求情也不晚,于是咬咬牙,道:“儿臣答应您。” “情儿呢?”太后又问向一边的明王,连问了三遍,也不见明王回道,她疑惑地朝自己的小儿子看去。 只见明王将视线投在对面的齐王身上,黝黑的眸子里不时地闪过些许复杂的情绪。他脸上的表情平淡,看人的动作却十分的认真,就仿佛除了他自己和他看着的人外,其他的人处于另一个世界一般。 “咳咳!”介于太后因为明王的缘故,已经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颜砚不得不掩唇轻咳一声,提醒对面一直盯着他看的人。 看见对面的人开始将眼珠朝右边的方向转动,嘴角轻动,也跟着朝右边倾斜,明王先是皱了皱眉,随后醒悟过来,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过头时,那丝笑意又很快地隐去了。 “何事?”明王开口道。 柴临脸色古怪的望了望今日一反常态的颜砚,又隐晦的打量了下自己的亲弟弟,简单地解释道:“母后问你,是否愿意前去观看君卿行刑。” 明王连停顿都没有,直接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好。” 歌声重新响起,舞女再度飘然起舞,不过一会儿,大殿里便恢复了歌舞升平的样子。一支回旋舞过后,打扮喜庆的戏班子登上大殿前临时搭起的戏台子,装扮吉祥喜庆的麻姑,捧着玉盘,唱了首讨喜的贺寿曲,顿时赢得满堂喝彩。 君长歌冷眼看着在场的众人大笑的脸,心里充满了怨恨之情,一阵阵的笑声不断地传入他耳中,让他心里恨到了极点。 恍然间,君长歌觉得,眼前的这些官员,全部都在笑话他,而在看不见的地方,同样有着下贱的宫婢内侍,在看他的笑话。就在极度的愤恨之时,一个恶毒的计划,慢慢在他心底成型。 过于激烈的情绪变化,使得君长歌那种秀丽的脸变得扭曲起来,衬着他额头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整张脸乍一看去,恍如恶鬼一般阴森恐怖。 麻姑贺寿的戏曲过后,从柴临开始,各个皇亲国戚、文武大臣一一向前,朝太后献上准备好的生辰贺礼。 柴临准备的是一架三尺多高的红珊瑚座雕,火红色的珊瑚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显得名贵非凡,乍一出现,便将整个大殿都映成了红艳艳的颜色。 明王准备的则是一副福寿禄三仙送福图,图上三个仙人栩栩如生,笑意盈盈,手中各自捧着代表福气、寿命、官运的仙器。 太后笑呵呵的收下了二个儿子的礼物,她的视线在扫过送福图时,不由自主地在福星怀里抱着的仙童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半是感慨半是抱怨地说道:“皇帝成婚四年多了,膝下却没半个孩子,自从陆氏去世后,皇帝对后宫越发冷淡,先如今后宫连个能做主的正经主子都没有。” 柴临尴尬的笑了笑:“不是还有沈贵人吗?” 太后漫不经心道:“沈氏不过一个六品的贵人,连正经的嫔妃都不是。” 柴临只得点头道:“儿子晓得了。”想了想,对身边的内侍下令道,“贵人沈氏,入宫以来,贤良淑德,克己自珍,特封为昭仪。下去宣旨吧,令沈氏今晚来奉驾。” 小小的插曲过后,鸾凤公主从座位上站起身道:“太后,臣女今日也为您老人家准备了贺礼!” “哦?”太后满是兴趣的点头道,“鸾凤有心了,不知是何礼物?” 鸾凤公主神秘一笑:“臣女斗胆请在场中一人,配合臣女将礼物献于太后。” 太后道:“哀家准了。” 鸾凤公主从侍女扶柳手中接过金丝长鞭,仰起头朝在场的众人道:“诸位可有自愿上来相助的?”说着,手腕一甩,细长的鞭子唰的一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长线。 原本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官员,看见这一幕,起身的动作顿时僵住。 鸾凤公主道:“既然没有自愿之人,那本宫就自己去挑人了。” 她视线从下往上,慢慢地移动,每当她的视线有短暂的停留,被她盯着的那人,皆不由自主的开始全身冒冷汗,生怕自己被这刁蛮公主抽中。 鸾凤公主最后将视线停在精神恍惚地君长歌身上,被她盯着的君长歌一个晃神,终于反应了过来,瞪大了眼睛望着朝他走来的女子,惊得一下子站起身来,手足无措道:“我......我不会武功。” “你会不会武功,关本宫何事?”鸾凤公主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头,将视线对准坐在君长歌上方的颜砚:“齐王敢吗?” 君长歌闹了个大红脸,他见鸾凤公主直直地看着颜砚,就连跟他说话,也没将半分视线移到他身上,不由得一阵尴尬,只好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重新坐下。 颜砚望着眼前英姿飒爽的女子,笑了笑:“权当舍命陪佳人好了。” 闻言,鸾凤公主灿然一笑,她原本便面如春花,这样一笑之下,更显得明艳动人,衬着她身上那身火红色的宫装,整个人看着便叫人无端的喜欢,生生将一旁以姿容不凡著称的君长歌比了下去。 她与颜砚二人,一人明艳动人,一人俊逸不凡,远远看去,男才女貌,犹如神仙眷侣一般,登对无比。 鸾凤公主眼里显而易见的轻蔑,让君长歌顿感屈辱无比,他望着座位前对着鸾凤公主笑的颜砚,心里一阵暗恨:这个男人明明应该是我的,现在却对着别人笑。 要知道,原来的齐子简除了对君长歌外,哪怕是对那些忠心耿耿的隐卫,也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的样子。以前只对着自已一个人笑的人,现在却对别的陌生女人态度温和,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君长歌无法忍受,他看着鸾凤公主美丽的脸,简直恨不得扑上前,将那张脸划花了才好。 眼前的景象,同样让明王觉得很是刺目,他半垂下眼,掩下了眼底波涛起伏的情绪变化,如果不是清楚那人的性向的话......他握紧了双拳,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这次在这个世界不能成功表白的话,就干脆趁着前往a星球的旅途中表明身份。 无论对方是接受还是拒绝,他都不想再等下去了。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耀眼了,无论他是处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75 于哪个世界,无意还刻意,都会不由自主的吸引周围的人朝他靠近。也许只能等到这个人属于自己的那一天,他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两个侍卫在鸾凤公主的命令下,将一架铺有纯白色丝绢的屏风搬了进来,放在大殿的正中央。然后又有两个侍卫抬着一个巨大的青铜盘子走了进来,放在屏风前的不远处。再接着,又是两个侍卫走了进来,手里抬着一个似勺非勺,似铲非铲的东西。 颜砚远远地朝去,那形状古怪的东西,一端是长长的手柄,一端呈椭圆形,再朝那青铜盘子看去,只见里面装满了黑乎乎的液体,看不出到底是何物。 正在他暗自奇怪时,鸾凤公主指着那形状奇怪的东西道:“今日就请齐王帮我撒一回墨。”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那青铜盘子里装的,乌漆墨黑的东西,竟然是墨汁! ☆、第十七章 鸾凤公主在空白屏风前站定,握紧手中的金丝长鞭,对身后的颜砚点头道:“可以开始了。” 颜砚深吸一口气,双手一前一后放在长柄上握紧,然后手臂猛一用力,将那沾满了墨汁的长柄从青铜盘子抬起,手腕转动,把满是墨汁的另一端朝鸾凤公主站着的方向挥去。 墨汁如黑雨,从半空中划过,霎时泼洒出来。鸾凤公主一甩手中,长鞭脚下快速移动,乘着墨汁还停在半空中的短暂时间,用长鞭将墨汁朝屏风上的空白绢布上扫去。 纯白的绢布上沾染了墨汁,黑的愈黑,白的愈白,乍一看去,那几点墨汁,竟仿佛排列有序一般,在屏风上布局严谨。 场上的二人,一人泼墨,一人扫墨,虽然是第一次合作,却配合的十分默契,在场的众人只见长鞭连续不断地在空中挥舞,半刻钟的时间过去后,那屏风上便显现出一幅辽阔的墨色山水风光图。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等鸾凤公主将最后一笔填上后,在场的众人一个接一个鼓起掌来,拍手叫好。 鸾凤公主将手中的长鞭交给侍女,遥遥的朝首座上的太后躬身行礼道:“臣女以此北疆风光图,来贺太后福泽连绵,寿与天齐!” “赏!”太后笑着道,“你有心了。” 鸾凤公主先是道:“臣女谢太后赏。”然后她笑了笑,将视线投向一旁的颜砚,一双杏眼里满是明晃晃的笑意“民间不是讲究‘吃水不忘挖井人’吗?臣女虽不才,却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太后看了颜砚一眼,见他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又想起今日君长歌之事,心里几番思量之下,抬眼打趣的瞅着鸾凤道:“哀家还知道,民间有一句俗话,叫做‘女生外向’。今日,哀家可算是见过了。”遂下令道:“赏,都赏!” 被太后这样打趣,鸾凤公主的脸有些微红,顿时显现出些许小女儿的情态出来,却依旧做出一副飒爽不羁的样子,走到颜砚身边,望着他道:“谢谢你了。” 颜砚点头道:“公主客气了。”转身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哎,齐子简!”鸾凤公主在后面叫住他,颜砚转过身望去。 鸾凤公主小跑过来,迎着颜砚疑惑地视线,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叫柴玉,记好了,不许再喊我公主。” “当然,”柴玉调皮的眨眨眼,“作为交换,我也不叫你齐王了。” 女子娇憨的神色,让颜砚一阵失笑,他想起家里的小妹,态度也不由得变得缓和起来:“好。” 见他答应了,柴玉眼底立刻溢满了喜悦,对着颜砚嫣然一笑后,才返回自己的座位。 “殿下,你的手!”随侍在明王身边的内侍一阵惊呼,连忙半蹲下身,想要将明王的手从破碎的瓷杯上移开。内侍的手刚碰到明王的手背,便被明王躲开了。 “不准声张。”明王冷冷地道,细小的瓷片扎进肉中的痛感,让他的脸色一阵阵的发白,正所谓十指连心,即使这具身体不是他,该有的痛感,却一分都不会少。 但他知道,真正让他难受的,不是手心里的伤口,而是刚才两人靠近的那一刻,心里突然涌上的刺痛。他从来不知道,颜砚的笑可以那样温柔,那样真实,没有礼貌的疏离感,没有恰到好处的弧度。 他一直能感觉到,面对着他的时候,颜砚是习惯戴着面具的,哪怕是之前帮他上药的时候,颜砚的态度都是客气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关心。 这样一个理智到极点的男人,竟然会对一个刚刚认识之人,露出真切的笑容,这代表着什么?这个认知,让明王的内心十分不舒服。 那内侍欲言又止的看了看首座的太后,终于还是屈服于明王冰冷的视线下:“是。”虽然如果此事一旦日后被太后知道了,后果会十分恐怖,但是,他看看明王那张冷得能冻死人的脸,如果他现在敢告诉太后,估计会死得更早。 内侍的视线瞥向桌面上已经碎成渣了的酒杯,心里一阵发虚。要知道,这些能用在宫宴上的瓷器,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的官瓷,不光做工精细,就连硬度也不是一般瓷器能比的。这么的一个酒杯,竟然被明王用手生生捏碎了,可见明王当时用的手劲有多大。 更让他好奇的是,为何看见鸾凤公主凑近齐王,明王的反应会这么大,大到会直接将酒杯捏碎。难道他们不是传说中的情敌吗?小内侍深深地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之后的诸位大臣,也一一献上了自己的一副贺礼,但显然有了鸾凤公主别具特色的礼物在前,后面这些人的礼物,怎么看都缺少了几分特色。 到君长歌的时候,他献上了一副百寿图,正面用细如蚊蝇的笔,写出一百个小字,然后用这一百个小字,又组成一个大的寿字。那一百个小字,第一眼看去仿佛是什么符号一般,等到第二眼,才发现这所谓的符号,其实是佛经里面的华严经。 君长歌之所以被称为‘无双公子’,就是因为他‘书画’双绝的缘故。书法之中,他最擅长欧体,欧体以方圆兼施,点画劲挺著称。这副百寿图上的小字,笔力凝聚,笔锋既欹侧险峻,又严谨工整,欹侧中保持稳健,紧凑中不失疏朗,将欧体所具有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 在场的大臣大多都是经过科举之路入得官场,这时候的科举制度,对考生的要求很严,除了考四书五经等基本的东西外,对书写的要求也甚高。所以为官之人,基本上都有着一笔能拿得出手的好字。 君长歌的礼物一拿出来,在场的好多人看着他的眼光都不同了。虽然不知道他画技如何,单这手书法,便足以称得上‘无双’二字。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76 扫过众人眼中的歆羡之色,君长歌心里满是得意,要知道,他从三岁起就开始练习欧体,即使是流亡途中,也不曾懈怠半分。 他脸上神色丝毫不显,将礼物交给内侍,催促道:“快去呈给太后。” 那内侍看了他一眼,见他连句客气话都没有,掩下眼底的不愉之色,转交把东西呈给太后过目。 太后望着那百寿图的佛教,点头道:“君大人有心了。”也不接过细看,挥挥手让内侍重新装进盒子里了。 “母后,”柴临在一旁道,“为了准备这份贺礼,君卿连着不眠不休了好几天。可见他对您从未不敬......” 太后将他的话打断:“即使如此,赏。”她深深地看了柴临一眼:“赏是赏,罚是罚,皇帝身为一国之君,理应比哀家这个深宫妇人更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如此一来,柴临也不好接着礼物一事开口替君长歌求情了。 眼见这份精心准备的礼物也没能讨得太后欢心,君长歌心里一阵气苦,只好咬了咬下唇,朝自己的坐位走去。 瞅着那满脸不甘之色的人,柴玉弯起唇角,对身边的侍女道:“有些人呀!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萤火之光还想跟明月争辉,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还好太后火眼精金,一眼就看穿了某些人的本质,没被某些小人的伎俩骗了过去。” 她说话的声音不小,又是挑着君长歌从她面前过的时候说的,于是这话便一字不落的全进了君长歌的耳朵。 新仇加上旧恨,君长歌气得将牙齿咬得嘎嘣响,才没冲上去将柴玉那张明艳的脸撕烂,他阴沉沉地望了柴玉一眼,扭头离开了。 “真是个佞臣!”柴玉在他背后,又添了一句。 秦国的大臣献上寿礼后,就轮到各国使臣了。作为之前与秦国南北划江而治,并立于中原地区的齐国,理所应当的第一个献上寿礼。 齐国的两个使臣,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一前一后走向前,朝柴临和太后行礼道:“鄙臣陈涟,鄙臣舒烨恭请皇帝陛下、太后娘娘金安。” 听见这句话,原本漫不经心坐在位置上的颜砚挑了下眉,没想到他之前竟然猜错了。面相斯文,额上有深纹的,是陈涟,而那长相普通的年轻人,却是来历神秘的舒烨。 陈涟道:“我二人,特代表我国国主,恭贺贵国太后的寿诞,向太后您表示最高的恭贺之情,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说完贺词后,直起身,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半步的舒烨,舒烨点头,拍了拍手掌。 四个身穿齐国侍卫服的随从抬着一个红木大箱,走了进来。舒烨亲自走上前去,将盖子揭开。被大红绸缎包裹着的礼物,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又将外面的绸缎打开,各色的蜀锦出现在绸缎下面。 “太后请看。”舒烨拿起其中的一匹碧色蜀锦道,“这是锦官城特制的‘凤羽云霓锦’。” 太后看去,只见那蜀锦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远远看去,那缎面仿佛被侵入水中一般,泛出水一样的温润光泽,只用眼睛看,便让人有一种错觉,如果穿上这蜀锦做成的衣服,定然如同置身温泉水中一般,让人顿感舒适无比。于是不由得啧啧称奇:“这稀罕东西,也不知是如何制成的。” 舒烨道:“我们国主知道太后您畏热,又不喜穿纱,所以特意下令,让锦官城的人,挑选每年最好的蚕丝,然后用这些蚕丝制成细如发丝的锦线,最好找了全国手艺最好的绣娘,将这些锦线织成蜀锦。” 太后深知,虽然这使臣口中说得好像很容易,但光是要将蚕丝制成锦线,都要花费不少的功夫,更别说是用这些锦线制成蜀锦了。 也不知齐国国主费如此大的功夫制成这蜀锦,是在打什么主意。她与柴临二人对望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深究之色。 柴临开口道:“你们的礼物,太后很喜欢,替朕谢谢你们国主。” 舒烨将箱子合上,和陈涟一起走上前,恭敬地朝柴临行礼道:“是。” 御花园中 “公公,还没有到吗?”一身紫色宫装的女子拉住前面的小内侍,“你之前不是说就在这亭子里吗?” 小内侍擦擦额角的汗,指着前面几米远的假山道:“呶,陛下就在前面的假山后面等着,我的好娘娘,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要知道,如果不是太后她老人家今儿向陛下提起您,您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陛下。” 那女子正是刚被封为昭仪的沈氏,她是沈疏的远方堂妹,当年柴临大婚后,接着与沈疏的这层关系,被柴临的皇子妃选中,成了柴临皇子府里的侍妾。 后来柴临登基,她被册封为贵人。沈氏原本就不得宠,陆皇后去世后,就更不得宠了,除了两个月前偶尔被醉酒的柴临召见过一次后,就连这次太后大寿,柴临也没让她这个如今后宫里名义上身份最高的女人出场。 本来沈氏跟侍女一同待在宫殿里做绣工,哪儿想到福从天降,跟在柴临身边的公公突然拿着圣旨出现在她面前,还口口声声叫她昭仪娘娘。 传旨的公公走后,她按照公公的吩咐,梳洗完毕,坐着轿子,前往乾清宫,坐在内阁里等着柴临召见。 没过多久,眼前的这个小内侍便出现了,说柴临在御花园里赏月,让她赶紧去御花园奉驾。她原本见这小内侍眼生,特意多留了个心眼,没想到那小内侍竟从怀里掏出一枚写着柴字的玉佩。如此,也不由得她不信了。 两人在御花园里走了半个时辰,眼见越走越偏,沈氏越发狐疑起来。正在这时,她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疼痛,忍不住呻|吟一声,刚抬起头,打算让带路的小内侍走的停一会儿,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 四周漆黑一片,从假山后面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沈氏心里一个咯噔,攒紧了手中的帕子,问道:“谁在后面?” 片刻的寂静后,一个略带几分磁性的声音从假山后传出:“你是何人?” 沈氏倒吸一口凉气,这声音虽好听,却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借着从树枝里漏下的些许月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月光下,一人背倚在石壁上,正侧头朝她看来。因为光线的缘故,她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却隐约能看出,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不知为何,男人微微弯着腰,像是在抵抗着什么痛苦一样,不时喘着粗气。即使是在黑暗之中,沈氏也能感觉到,男人看过来的那双眼里,有着过于明亮的光泽。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77 一阵清风从远处吹来,带来淡淡的花香。 香气入鼻,沈氏突然觉得身体一阵阵的发热,她的眼前变得模糊一片,一股热意从小腹开始,传至全身上下,这种难以忍受的热意,让她不由得呻|吟起来。 甜腻的呻|吟传入耳中,让男人眼中的欲|望更甚,他忍不住侧过视线,握紧拳头,紧紧地闭上双眼,来抵抗生理上突如其来的*。 四肢止不住的发软,就连站立的动作,也变得困难起来,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身体里汹涌而来的欲|望。男人心道:看来还是他大意了,不然也不会这样被人暗算!使臣里面竟然会有内奸,齐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进入房间的时候,明王正在喝茶。 “殿下,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大宴过后,紧跟在君长歌的身后。君长歌今日喝了不少酒,皇上亲自将他送回宫里的临时住所。” “两人进了房间后,皇上下令,让随从的内侍守在外面。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君长歌从房间里出来,招来两个小内侍,从怀里拿出了两件东西,分别递给两个小内侍,然后他们耳边嘱咐了两句,然后又进了房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再出来过。” 侍卫将探查到的消息,一一回禀给明王。 明王点点头,道:“两个内侍拿着东西去了哪里?” 内侍道:“一个去了鸾凤公主的住所,一个去了齐王的住所。” 明王喝茶的动作一顿:“继续” 侍卫抬眼瞅了瞅明王骤然冷下来的脸色,一边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一边接着道:“那内侍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然后齐王就出门了。” “去了哪里?” “据宫里的眼线来报,好像是御花园方向。” “皇上?”君长歌推推床上浅眠的男人,“起来啦。” 柴临倚着手臂,从睡梦中转醒,叹了口气,抬起头道:“用得着朕的时候,就是一口一个阿临,用不着了,就是一口一个皇上了。” 君长歌道:“臣不敢因为称呼问题,被人下令掌嘴了。” 柴临站起身来,长臂一揽,抱着眼前的细腰,道:“放心,朕会替你求情。”他将唇凑近君长歌的耳边,轻语道:“朕可不像有些人,舍得让爱卿的尊臀受罪。” 轻佻的话,让君长歌的脸霎时变得绯红,他脑海中闪过齐子简的那张脸,想起他今日对自己的态度,还有自己获罪时,对方见死不救的样子,心里一痛,暗道: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柴临见君长歌一反常态,对自己的亲密动作毫无反应,心下奇怪,秉承着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则,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细细的看去。 那张如玉的脸上,因为害羞的缘故,染上了绯红,浓长的睫毛,随着他呼吸的节奏,一颤一颤的,显得分外惹人怜爱。细长的脖颈,被橘黄色的灯光下打上了一层珍珠般的光泽,白嫩里透着些许的粉红,诱人无比,让人看的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望着眼前的美景,柴临的呼吸不由得变得急促起来,一股急于发泄的欲|望,让他的身下某处硬了起来。房间内点着的熏香,突然变得甜腻起来,一吸一呼间,他的欲|望变得越来越强烈。渐渐地,他的眼前变得模糊一片,只有急于发泄的*,变得越来越浓烈。 到了这种地步,柴临也顾不得再估计怀里人的想法了,伸手将眼前碍眼的衣服扯开,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刺激着他的眼球,他不顾君长歌微弱的反抗,将对方打横抱起,扔到床上。 “呵!”正在柴临将君长歌的衣服全部扯开,打算俯身上去的时候,一声轻笑声从他身后传来。 天生的警惕感,让柴临硬生生的止住了身体*,抬头朝身后看去。 只见月光下,一条黑影不知何时,从开着的窗子里跃了进来。那黑影身材修长,看得出是个年轻的男人。他脸上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将五官遮挡的严严实实,只一双眼睛从面具里露了出来。 看清眼前的情景后,带着男人戏谑般的对柴临道:“看来,我好像打扰了你的雅兴,秦国的皇帝陛下。”他的腔调十分怪异,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违和感。 “识相的话,就快滚!”柴临赤红着双眼道。 听见柴临的话,男人不退反进,一双嗜血的眼珠转了转,盯着床上几乎赤|裸的二人,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他仿佛被吸引了一般,舔了舔嘴角,直直地看着柴临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我突然很想知道,把大秦的君主压在身下,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第十八章 男人的话,成功的让柴临和君长歌一同僵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柴临以一种看死人般的眼光看向男人,他的语气阴森,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尊贵与傲慢。 男人轻笑一声,半跪在柴临身侧,盯着他因为欲|望的缘故,变得深红的双唇,道:“我说,我想品尝一下,皇帝陛下,你的滋味。” 被男人露骨的视线盯着,柴临无法发泄的欲|火立刻转换成了怒火,一掌朝男人的胸前拍去:“找死!” 男人硬接下柴临这一掌,抬手飞快的朝柴临胸前的两个大穴点去。 柴临没想到男人竟然会这种江湖上流传的妖术,被点个正着,保持着转身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男人擦掉唇边的鲜血,抬起柴临的下巴,对上那双满是怒火的眼睛,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让我流了多少血,我很快就会让你,用另一种分式偿还。” 柴临眼底的怒气更甚了,他死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妖道,你敢动朕一根毫毛,朕就将你五马分尸。朕就不信,你不怕死!” “怕,怎么不怕。”男人嘲讽地看着柴临,一把将他身上剩余的衣物扯了个干净,凑近柴临,道,“如果皇帝陛下不介意有人看见,堂堂一国之君,却像个女人一般躺在我身下的话。” 成功的看见柴临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加了一句:“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的小情人,如果不是他将外面的内侍支开,我也不能如此轻松地进来了。” “为了感谢你,”男人一手将君长歌从床上提起,凑近他耳边道,“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看一场你家陛下的春|宫戏好了。” 君长歌在男人的手里,死命挣扎起来:“不!我不看,你放开我。” “你怎么能不看呢?”男人随手将君长歌的穴道点住,并封住了他的哑穴,将他仍在地上,捏住他的脖子,用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78 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东西,你怎么能不看呢?” “你猜,如果知道你亲眼目睹了他在别人身下婉转呻|吟的样子,你家陛下,还会不会留你这条小命?”男人嘴角挂着恶意的笑容,问君长歌。 好一招借刀杀人,这才是对方真正的意图!君长歌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一连串的问题在君长歌的脑海中闪过,最后他的视线停在男人唯一从面具里露出来的眼睛上。那双眼睛看起来非常的熟悉,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么一双眼睛。 男人从地上站起身,一步一步的逼近柴临。望着男人眼里嗜血的欲|望,柴临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这个人,他是来真的! “皇帝陛下。”男人动作优雅的脱掉自己的身上的衣服,露出一副结实精瘦的身躯,“血债,只有用血来偿,你说,对吗?” 不顾对方眼里的威胁,男人将柴临的身体摆成最屈辱的跪|趴的姿势,毫不留情的将自己的欲|望送进对方的身体里,望着对方一瞬间痛得扭曲的脸,男人的脑海中,闪过王宫里铺天盖地的火光,以及战场上的厮杀声。 男人硬扳过柴临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一边动作着,一边道:“当年,我也是痛得恨不得立即死去呢。” 夜,才刚刚开始。 御花园 今夜月明风清,朗朗夜空下,整个御花园犹如凡间仙境一般,带着几点神秘,在半遮半掩间,散发出一种奇异的美感。 枯枝断裂的咔嚓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分明。 “谁?”明王在走廊前停下脚步,皱眉看向空无一人的走廊,道,“出来。” 一个火红色的身影从廊柱后面走了出来,正是鸾凤公主柴玉。 柴玉看清眼前的人,吃惊道:“怎么会是你?” 明王抿紧下唇:“不是我,你希望是谁?颜......齐子简?”他目光清冷,在这寂静的夜里,越发显得没有温度。 柴玉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一般,脸色先是一红,又一白,咄咄道:“就算我希望是他又怎么样?又没人规定我和他不能见面!” “大晚上见面?”明王看了她一眼,侧开视线,“孤男寡女大晚上在御花园约会?”不等柴玉反驳,明王接着道,“如果被人看见,你想过是什么后果吗?” 听他这么一说,柴玉突然反应过来,她是被人设计了。如果她跟齐子简在御花园里见面,被有心人看见的话......私相授受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柴玉脸色有些着急:“那现在怎么办?” 明王道:“现在立刻回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出来过。” 柴玉下意识的点头,开始往回走,没走两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转过头急道:“那齐子简怎么办?那个人既然要陷害我,肯定不会只将我一个人骗出来。” 明王眸子微动:“我现在就去找他。” 柴玉喜道:“多谢了,我会记住你这个人情。” 明王淡淡道:“我不是为你。”说完,他便先离开了。 柴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道:不是为我?那就是为齐子简了。传闻中,他们不是情敌吗? “殿下,在前面的假山后面。”侍卫从树林间跃出,跪在明王面前道。 明王眸色一动,点头:“注意四周情况,不许让人过来。” “是。” 热,浑身热得像在冒火一样,嗓子干得发疼,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似得,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大脑里一片混乱,耳边不时传来的呻|吟声,犹如地狱里催眠符,带着人类无法抗拒的诱惑。 颜砚只能不听,不看,甚至于不去思考,借此来对抗身体与生俱来的欲|望。他不是个*很重的人,平时连用手解决的时候都不多,再加上感情上的缺失,从成年到现在,他更多的时候,是习惯于通过运动来发泄身体里多余的*。 今天这种破天荒的尴尬情况,在颜少将一帆风顺的人生中,几乎是他以前从未料想过的存在。也正因为如此,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就不起作用了。 温热的触感从身前传来,颜砚勉强睁开眼,便看见刚才那个,突然出现的宫装女子,神色迷离的靠在他身上。 女子所特有的馨香不断刺激着颜砚的口鼻,让他忍不住一阵苦笑。他苦中作乐般想到,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是个同?所以即使身体无法抗拒眼前的软玉温香,神智却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他抵抗眼前的诱惑。 只是......感觉到因为女子的靠近,身下变得越发昂|扬硬|挺的某次,颜砚突然不确定,在药物的作用下,他还能坚持多久了。考虑到这一点,他只能咬紧牙,喘着气将靠在他胸前的女子往外推。 明王绕过假山,便看见了月光下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颜砚的衣衫有些凌乱,他半低着头,长长的发丝落下来,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他一手撑在假山的石壁上,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一手抵在沈氏的胸前,像是在抗击对方的不断靠近。 反观沈氏,像是被药物完全迷住了神智一般,原本严谨的宫装,被她扯得七零八落,雪白的香肩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就连女儿家肚兜都露出了一小半。 眼见二人虽然衣衫不整,但显然还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明王不由得松了口气,从阴影里显出身形,朝颜砚走去。 “是你。”身边传来的脚步声让颜砚在第一时间抬起头,当看清眼前的来人后,他松了口气,带着连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轻松感,开口道。 “是我。”明王站在他身前一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你......怎么样?” 颜砚扯了下嘴角,勉强道:“不怎么样。”说实话,他很久没这样狼狈过了。 “嗯......好热。”颜砚身前的女子突然媚眼迷离的呻|吟了一声。 “帮我......”不等颜砚的话说完,明王便走上前,将他身前的女子拉开,然后一手扶在他腰间,支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于是颜砚只好喘着粗气,半靠在明王身上向他道谢。 叫出侍卫,将沈氏带走后,明王望了眼颜砚,道:“我送你回去。”接触到对方*裸的视线,他像是被火烫到一般,立刻侧过头,忍住不去看颜砚满是潮红的脸。他怕他一看之下,会忍不住做些什么。所谓情|欲二字,情在前,欲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79 在后。有欲通常不会有情,但有情,却常常会有欲。他对他有情,所以,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他不确实他能不能忍住,内心深处对他的欲|望。 “好。”对方身体的温度,透过衣衫传了过来。说话间,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耳侧,脖颈处,让他充斥着的欲|望的双眼,瞬间变得赤红起来,额间青筋直起。原本是为了防止自己滑落,才搭在对方肩膀上的右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不由自主地从肩膀处往下一寸寸的移动。 察觉到对方下意识的动作,明王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起来,眼角余光看见颜砚一脸忍耐的样子,和那双微微失神的眸子,明王也只能抿紧下唇,一边半拖着对方往前走,一边极力忍受对方在他背后作怪的那只手。 ☆、第十九章 如果说之前面对沈氏时,颜砚还能因为自己性向的缘故,勉强忍住的话,现在怀里的人换成了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即使隔着一薄薄的布料,掌心下的触感却十分的鲜明。由于经常锻炼的缘故,身下人的身上,有着一层紧实却不贲张的肌肉,形状美好的肌肉与骨骼完美的搭配在一起,形成了一副肌理分明的绝佳身材,在这情|欲一瞬间,构成了一种极端的诱惑。 颜砚的双眼红的仿佛要滴血一般,身下硬的简直跟要炸裂似得,他放在明王身上的手,不由自主的在对方身上胡乱摸着,双腿也难耐的开始往明王身上挤压。 火热的硬块抵在胯部与腰侧,随着主人无意识的动作,不断地在他身上挤动,明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下意识的就想将身上的人推开。 颜砚当然不肯让明王将自己推开,对方身上略带凉意的体温,于此时的颜砚而言,就如同沙漠里的清泉一般,是唯一能缓解他周身燥热的东西。他一手扣住明王的腰,一手握紧他推开自己的左手,拉至腰侧,往外一扣,整个身体如同藤蔓般,瞬间将明王锁在自己的怀里。 手腕被颜砚反锁在腰侧,明王忍不住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哼。两人推扯之间,他身上的衣服,被颜砚从衣领处扯开,露出大片光滑的肌肤。 这一声闷哼落在颜砚耳中,瞬间在他脑中炸开了锅,大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啪得一声断裂,等反应过来后对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扯开大半了。 眼看颜砚几乎丧失了理智,只顾在他身上寻找发泄欲|望的出口,明王的脑中闪过数十种可以让颜砚倒地的法子,却在接触到颜砚那双满是欲|望不得发泄痛苦的眼睛后,全部消散的一干二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陷入欲|望之中的男人,咬紧双唇,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仅存的理智提醒着颜砚,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但身体的*,却不断地催促着他继续下去,去品尝身下人的美好滋味。没了衣物的阻隔,对方紧实而又富有弹性的肌肤就这样闯入颜砚的大脑中,视线里,明王半赤|裸的上半身肌理分明,他的肤色是浅麦色,胸前的肌肉充满力量却又不显得过分厚实,后背和小腹分别有着两道淡淡的伤疤,胸前两点暗红,在半披着的衣衫间若隐若显。 眼前的视觉盛宴,让颜砚越发的血脉贲张,在药物的作用下,他本能的想将眼前的猎物撕碎,让猎物在他身下哭泣着求饶,然后毫不留情的将猎物连皮带骨的吞入肚中。 在察觉到大脑里血腥想法后,颜砚吓了一跳,他立刻咬破舌尖,想要驱散脑海中的血腥想法。刺痛感从口腔传入大脑,驱散了满脑子的*,大脑在一瞬间恢复了短暂的清晰,他猛地将怀里的人推开,怒视着对方,从口中挤出两个字:“你,走!” 明王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颜砚道:“我走了,你怎么办。”他也不需要对方的回答,在颜砚疑惑的目光下,突然上前一步,单膝半跪在颜砚身前,迟疑了片刻,伸手去解对方的腰带。 “你!”颜砚下意识的按住明王的手,拒绝道,“不用。”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一声暴喝毫无征兆的传来,明王仰起头直直地看着颜砚,他幽深的眸子里,满是挣扎与妥协,以及担忧、在那一瞬间,颜砚甚至觉得,有星光在他眼底闪烁。 “我只是,想帮帮你。”明王这样对颜砚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浓长的睫毛轻轻地搭在眼睛上,让颜砚无法看清,他眼中蕴含的强烈感情。 明王,或者说是邵柏英,将颜砚松了力道的手拿开,抽出对方的腰带,褪下他的裤子,先是试探着用手轻轻地握住,然后从下往上,慢慢地抚弄摩擦起来。察感觉到那东西不断地在他手中充血、胀大,随即变得越发硬挺起来,然后明王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前。 ☆、第二十章 寅时刚过,一群内侍行色匆匆地扛着一包东西,从乾清宫出来,绕过太极殿,朝宫外走去。此时天色尤暗,东方的启明星尚挂在天幕。今天是三日一次的大朝会,一些资历浅,出身寒门的小官吏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低声说着话。 一个颇有些门路的正六品小官,远远地望见打头的内侍,眼睛一亮,顾不得多想,急急忙忙走上前,对那内侍弯腰行礼道:“李公公好,下官六品给事中李忠,五日前在安国公府上见过您。” 中年内侍停下脚步,一双小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李忠:“姓李?” 那小官忙忙点头:“江西吴城人。” 李公公眯了眯眼:“倒是跟咱家一个地方出来的。既如此,”招了招手,“附耳过来,咱家有事嘱咐你。” 李忠心里一喜,连忙靠近几步。 李公公低声说了几句,盯着李忠道:“可听明白了?” 李忠点头:“明白了,公公放心,下官一定不负所托。” 李公公斜眼看了眼身后内侍扛着的麻布袋子,眼神中一阵晦暗,随即缓和了神色,拍了拍李忠的肩膀:“办好了这件事,咱家定不会亏待你。” 闻言,李忠神色越发恭敬:“下官省得。” 眼看扛着布袋的内侍跟李忠一道走远了,一名青年内侍凑近李公公的耳边,低声询问道:“公公,这...不太好吧!陛下不是嘱咐我们,丢到宫外吗?” 李公公嘲弄的看了那内侍一眼,摇摇头,还是太年轻了。他解释道:“陛下只吩咐将人丢到宫外,可没说不许再捡回来。” 内侍大吃一惊,这、这不是阳奉阴违吗? 李公公却不再理他,脑海中闪过刚刚皇帝阴沉的脸色,浑身一凉,转身问另一个内侍:“禁卫军那里可让人去传令了。” “回公公,去了。” 李公公点点头,瞥了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80 眼麻麻亮的天色,领着人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只怕这天,是要变了。 清晨时分,薄雾刚起,御花园西北角处,人迹罕至,一片静寂,只偶尔几声鸟鸣,带着生机勃勃的喜悦,穿透清幽的树层,回荡在天际。 一滴露水顺着叶尖滴落,落在颜砚的脸颊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浓长的睫毛颤了颤,狭长的凤眼缓缓地睁开。 四周的环境让颜砚眼中有片刻的迷茫,随后他立即清醒过来。浓郁的麝香味,夹杂着清晨所特有的清新感,扑面而来。几乎在瞬间,颜砚便回想起了昨天发现的事。视线稍移,很自然的对上离他不远处,尚在沉睡的男人身上。 冷峻的脸上,两道剑眉深深地颦起,眼下有着不明显的青黑色,薄唇紧抿,像是在睡梦中也有着无法排解的困惑一般。身上绣着四爪云龙的深紫色亲王礼服,被外力扯成了两半,半披半搭在他身上。从中□□出的肌肤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红痕,昭示着不久前的那场情|事有多激烈。 眼前的景象,让颜砚不受控制的回忆起柴情精干结实的身体,和火热的触感。冷峻刚毅的男人半跪在自己的身下,张口含住他的欲|望,那张英俊的脸上,泛起淡淡的潮红,眼角因为喉咙的不适,沾染了些许的水光......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其实也差不多了。虽然已经二十八了,但向来洁身自好的颜少将,其实还是个初哥。难得感到尴尬的颜少将,手忙脚乱的从石壁上站起身,下意识的想离开。刚走了两步,脑袋才彻底清醒过来,立马在心里自己唾弃自己:好歹是帝*校出来的军人,怎么能学电影里面的渣攻拔|*无情呢? 于是默默地后退两步,将自己身上胡乱披着的衣服扯下来,蹲下身,裹在柴情半|裸的身上,一手插在柴情脖颈处,一手穿过膝下,用力将对方打横抱起。 “嗯......”犹在沉睡中的人低吟一声,立刻转醒,一双黑眸射出凌厉的光,冷冷地看向颜砚,同时左手手肘弯起,朝颜砚的脖子撞去。 “哎!”颜砚双手正抱着对方,一时之间腾不出手来抵抗,但身体在察觉到杀气的瞬间,迅速往后一仰,躲过了这一击。 扑通一声,由于重心不稳,两人顿时摔做了一团。 “你......” “我......”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那双黑色的眸子,定定的望着自己,里面闪过一丝尴尬,一丝喜悦,一丝苦恼,还有一丝留恋。这双眼睛很熟悉,眼前的场景也很熟悉,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颜砚陷入了迷茫中。 “抱歉,刚刚没认出你。”柴情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种种神情掩去。 “哦。”颜砚紧跟着站起来,飞速的扫了对方身体上下一眼,“你,没事吧。” “嗯,我——”柴情刚打算说自己没事,瞅见颜砚脸上不明显的尴尬神色,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两只耳朵霎时变得通红。 瞅着黑发中露出两只颤巍巍的红耳朵,颜砚的尴尬反而减轻了不少,他假装咳嗽两声:“咳咳,那个,我送你回去吧。” 柴情呆呆的样子,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看见颜砚往前走,下意识的也跟着一起走,完全没了昨晚的固执和豪放。 于是这两个人便跟新婚小夫妻似得,别扭尴尬的要死,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御花园。 宫外 “老爷,这...这是......”赶车的仆人目瞪口呆的看见自家的老爷费力地半拖着一口麻袋,朝马车这边走来。 “少废话,还不快过来帮爷抬上去。”李忠抱起麻袋,喘了口气,怒道。 “是。”眼见李忠发怒,仆人也不敢多问,赶紧从李忠手上接过东西。 那仆人的手刚碰上麻袋,就打了个哆嗦。眼见几缕黝黑的长发从半搭着的麻袋口露出,长发下的肌肤,白皙如雪,印着几道红痕。原来这麻袋里面竟然藏了个人! ☆、第二十一章 乾清宫 柴临靠坐在榻上,阴沉着一张脸,视线无意识地紧盯着眼前的空地。他一手取过茶杯,杯沿刚接触到唇,便猛力将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瓷器破碎的轻响,让一屋子侍候着的宫女太监们全都跪倒在地。 “陛下恕罪,奴婢刚死。”奉上茶水的宫女颤抖着身体,不断磕头求饶。宫女惨白的脸色,和惧怕的眼神,非但没有引起柴临的怜悯,还让他的的神色越发阴沉起来。 “来人,杖责五十,发配掖庭。” 宫女抖动的身体停了下来,眼中满是绝望,身体一软,瘫在了地上。伫立在门口的侍卫动作轻快的走了进来,将宫女拖了出去。整个过程中,没发出一点声响。 余下的宫女内侍,连呼吸都越发小心了起来,生怕下一个被杖责发配的人就是自己。偌大的宫殿,顿时变得悄无声息。 身下隐秘的疼痛,不断提醒着柴临不久前发生过的情|事。就在两个时辰前,他就像个女人一样,张开大腿,躺在那个陌生的男人身下,承受对方的*。最可恨的是,那男人一边□□着的身体,一边用粗俗的语言来羞辱他。 等抓到了那个男人,他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然后将其骨肉剁碎,拿去喂狗。如此,才能稍解他的心头之恨。 “陛下。” 柴临的沉思被打断,他掀了掀眼皮,朝李公公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李公公视线悄悄上移,飞快的朝柴临脸上扫了一眼,才小心翼翼地回禀道:“君大人已经被送出了宫。御林军也领命开始在外使馆的宫殿里搜查。” 柴临道:“哦?已经送回去了?君爱卿昨日患了伤寒,李全你替朕跑一趟,传旨给君爱卿,让他好好在家养病,不要出门,也不要让人上门打扰他。” 李公公心里一惊,脑中不断思索着皇帝这样做的用意。明面上皇恩浩荡,说是让君长歌在家养病,为此还不让人前去探病。但细细一想,这根本就是软禁君长歌。 他之前特意用‘送’字,就是在暗中试探柴临的态度。毕竟皇帝对君长歌的恩宠,是宫里公开的秘密了。虽说早上下了那样一道命令,让他们讲□□着身体的君长歌丢出宫门,但李公公想着再恩爱的夫妻平日里,也会磕着嘴巴,绊着舌头,更何况柴临还是一国之君,君长歌又是那样一个不知分寸不懂规矩的人,不小心惹恼了柴临也是说不准的事。 李公公这是只当二人起了争执,柴临一时的怒言。所以才善作主张,让人将君长歌送回家去。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81 但照柴临话里的意思看,昨晚发生的事,只怕不同寻常。 李公公这样想着,突然感到一阵阴冷。他一惊,猛地回过神来,对上柴临毒蛇一样冷冰冰的视线。 “李全,你跟了朕多久了?” “回陛下,打从您大婚分府开始,有八年了。” “八年——”柴临玩味地咀嚼着这句话,突然问道,“要怎么,才能让一个人永远地守好一个秘密?” 李公公抖了抖嘴唇,吐出两个字:“死人。” 闻言,柴临的眼中出现了剧烈的挣扎,良久,才恍如梦喃般:“可朕跟他,认识了快二十年了。”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已经没了一丝情绪。 “李全,你吩咐太医院,在三天内给朕研制出一副无色无味的药,功效是,”柴临狠了狠心,“让人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李公公呆了呆,立刻明白了柴临的意思。这天下之间,能保守住秘密的人,除了死人外,就是哑巴。 “公公。”李公公刚踏出乾清宫,一个小火者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公公听他说完后,脸色一僵,闭了闭眼,嘱咐道:“你找人私下知会沈娘娘宫里的人,让他们把人接回去。注意,千万不要声张。” 小火者点点头:“那...邓公公......” “小邓子的事儿,你就装作不知道。”李公公颤抖着嘴唇道,“我会找人,把他的尸体从乱坟岗上捡回来。” 小火者小心翼翼的看了李公公一眼,压下眼底的疑问,退了下去。 邓公公是李公公在宫里认得干儿子,跟了他快六年了,一直在御前侍候着,为人本分小心,李公公也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哪儿能想到,昨晚上言语不当,被皇帝赐死。 李公公心里一阵苦涩,小邓向来寡言少语,从来不会多说一句。哪里是因为言语不当的原因,分明就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昨晚就不让小邓去寝宫外守着了。 昨晚的事,陛下对君长歌都能狠下心来,更毋论一个奴才了。李公公顿时浑身一个寒颤,深吸了口气,朝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现在,只希望李忠,能把君长歌平平安安的送回君府,不然的话......只怕是,天子一怒,万里浮尸。 “两位殿下,请稍停一下。”颜砚和明王刚走出御花园,便被御林军拦住了路。 打头的御林军统领,诧异地看了看两人凌乱的衣衫,失声道:“两位殿下这是——” 不等二人回答,他又立刻道:“可是遇上了刺客?” “摔跤。” “比武。” 颜砚和明王一前一后的答道,然后默默地看了对方一眼,改口道: “比武。” “摔跤。” 颜砚的嘴角抽了抽,恋爱指导手册上说好的心有灵犀呢? “到底是比武还是摔跤?啊,不——两位殿下到底有没有看见有可疑人出现?”御林军统领满头黑线的追问,是他的错觉吗?他总觉得这两位殿下的神情有点不对劲,一大清早出现在御花园就够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两个人还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难不成两位王爷因为君公子的原因,打架了? 这宫里宫外,谁不知道明王与君长歌是青梅竹马,为了君长歌,三天两头的找齐王的麻烦。话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明王为什么会穿着齐王的长衫?难不成两人打架打得太激烈了,齐王把明王的衣服扯烂了? “没有。”这次的答案倒是统一了。 御林军统领抱了抱拳,道:“既如此,若两位殿下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还望派人来通知下官一声。”顿了顿,添了一句:“昨晚有刺客闯进宫里,请两位殿下多加小心。” 这话让颜砚立刻想起了之前引他前往御花园的蒙面人,若非那人会齐国死士才知道的暗语,自己也不会因为一时大意,跟着对方到了御花园。 如果不是他的自制力强,明王又突然出现,帮他解了药性,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与嫔妃私通,这事往小了讲,是他肆意报复,给情敌戴了绿帽子;往大了讲,是齐国有意让朝廷失了颜面,虎狼之心昭昭可见! 如果齐子简因此死在了秦国,身为齐子简的亲弟弟,齐子籍必不会善罢甘休。即使齐子简能因为君长歌的原因,逃过一命,按照柴临好面子的性子,也未必不会以此为由,挥师北上,一雪耻辱。 无论是哪个结果,两国之间都难免会再次开战。到底是谁,设下了这个局,想要齐子简的命。或者说,想借此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想到这里,颜砚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刺客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御林军统领看了颜砚一眼:“在乾清宫。” 闻言,颜砚忍不住吸了口气,昨日那蒙面人竟是要去刺杀柴临不成?那蒙面人既然诚心要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又为什么要冒险前去行刺秦国的皇帝。假如柴临驾崩,新帝继位,为了秦国的安稳,秦国无论如何也不会在此时开战。 那如果,昨日陷害他的蒙面人,与刺客不是同一人呢? 颜砚定了定神,细细思索着。倘若刺客刺杀成功,柴临驾崩,他死后无嗣,作为同胞弟弟的明王,是皇位的不二继承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看了一眼身边沉默寡言的男人。 察觉到颜砚神色有异,柴情坦然地回视对方。清泠泠的眼睛如同一汪泉水,明明白白的叫人看清水底的石砾,就如同在告诉颜砚,我的底线在这里,不会变。 这样的眼神,有时比一句清清楚楚的辩解‘我没做’更容易让人信服。我让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把我的底线摊开给你看,信不信我,由你来决定。 颜砚勾唇一笑,他可没忘记,对方不是真正的柴情。如果是真正的柴情,那么他有足够的理由派人刺杀柴临。毕竟这些年来,柴情和柴临两兄弟间的矛盾越发激烈,柴临又是个疑心病重的人,一个手握重兵的亲王于他而言,就如同一把悬在脑袋上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下来。 但如果柴情的壳子里,是一个和他一样的异世灵魂,那么对方就没有这样的动机了。除开两兄弟的恩怨外,他们都不是这个空间里的人,早晚会离开这个世界。皇位也罢,名利也罢,对他们来讲,都是虚假的东西。 而让颜砚感兴趣的,是柴情清泠的眼神,和坦荡的态度。一般来讲,这样的眼神与态度,是绝不会对着一个只见过几次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82 面的陌生人,也不会对着是敌非友的人。只有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足够熟悉,并且信任时,才会下意识的希望,对方也能如此信任自己。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推断,真正的‘柴情’不仅是他认识的人,还是他认识的熟人? ☆、第二十二章 马车停在君府大门前,仆人跳下马车,将板凳摆好,扶着李忠下了马车。主仆二人走上台阶,李忠站在一旁暗暗打量门口的石狮子,和牌匾上当今圣上亲笔御书‘君府’二字。那仆人则上前去敲门。 吱呀一声,厚重的红漆榆木大门从里面被拉开,小厮从门里探出头,打量了主仆二人一眼,扬起下巴斜着眼道:“谁家的?有没有拜帖?” 仆人愣了愣,拜帖?随即堆起满脸的笑:“这位大哥,这是我家大人。”指了指一旁的李忠。 小厮见李忠身上穿着正六品的官服,语气客气了些:“这位大人大清早的上门有什么事吗?” 李忠道:“叫你们府上能主事的人出来。” 小厮道:“可不凑巧了,我家主人昨日进宫赴宴,还未归来。” 李忠想了想道:“那你去找几个人来,我有东西送给贵主人。” 小厮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李忠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塞进小厮手中:“麻烦了。” 小厮这才点点头,把大门关上,回去找人了。 不到半刻,大门再次打开,三个身强力壮的小厮从门里走了出来,打头的小厮问:“东西呢?” 李忠指了指马车:“马车里面。” 小厮手脚麻利的钻进了马车里,一会儿惊呼道:“少爷,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掀起帘子,朝另外的两个小厮道:“还不快上来帮忙,少爷在马车里面。” 两个小厮闻言赶快爬上马车,和之前的小厮一起,将昏迷着的君长歌扶了下来。 这下李忠可傻眼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李公公让他送到君府的人,竟然就是君长歌本人!他望着从麻布袋里露出来的那张脸,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眼瞅着君府的三个小厮对他怒目而视,李忠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是真不知道,袋子里装的人是君大人。” 马车缓缓地从宫门往皇城行驶,颜砚望着车帘上的祥云纹出神,手指无意识地在茶几上轻点。这是他思考时的惯常动作。 半个时辰前,他和柴情在御花园出口处分开。虽然对柴情的真实身份,充满了疑惑,但他知道,有些事不能急在一时。特别是昨晚的事发生之后,面对柴情时,他已经不能将对方简单的视为可能来自敌对党的探子。 他对柴情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那种如同遮了层白纱般的模糊,让他忍不住想揭开纱布,看清楚对方的真面目。但内心深处,又有些许微妙的复杂情绪,怕真正的‘柴情’,会让他失望。 将昨晚发生过的事重新梳理一遍后,颜砚发现了自己思维中的漏洞,他立刻钻出马车,出声道:“简三,随我去明王府。简七,盯着外使馆。”说罢,跳下马车翻身上马,朝明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简三和简七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深藏的忧虑。正是风雨欲来,山满楼。 郊外 两匹快马穿过城门,沿着官道,往西山大营的方向跑去。此时正值晌午,出了京城二三十里后,官道上的旅人渐渐变得少了起来。 早晨晴朗的天气,到了晌午,却变得阴沉沉的起来,黑压压的乌云不到一会儿便铺满了天际。狂风乍起,吹得两旁的树木吱呀作响,大风席卷着路上的石砾扑面而来,整个世界顿时变得灰蒙蒙。 “爷,风太大了,要不要停一下?”简三勒紧马缰,问道。不久前,他和颜砚二人赶至明王府后,被告知西山大营出了事,明王刚回到王府,就被大营守将带走了。 颜砚正在安抚有些暴躁不安的马,刚要开口,嗅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血性味。他的眉宇不由得紧皱起来:“到底——”话未说完,突然从马背上飞身而起,腰间的长剑在瞬间出鞘。 哐的一声,兵器交接的声音传来。只见灰蒙蒙的官道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这人身材修长,穿着一身黑衣,手中提着一把宝剑,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一击不中,蒙面人手握长剑,再次刺来。颜砚此时已站定身体,举起手中的剑,与蒙面人缠斗在一起。只见昏黄的天地间,两把长剑不断地摩擦碰撞,铮铮声中,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 颜砚的剑招讲究大开大阖,以扎实的内力见长,蒙面人的剑招却与之相反,虚虚实实,出手诡谲。青锋寒光,剑走游蛇。狂风乱舞里,衣袍翩飞,剑气凌然,只听得锵铛一声,长剑交接,整个场面霎时安静了下来,两人隔着宝剑对视片刻,各自退开半步。 一旁的简三见此,乘机走到颜砚身后,警惕地注视着蒙面人。 颜砚将长剑举至胸前,用左手抚了抚剑身处的细小裂痕,开口道:“齐国出了什么事,齐子籍。” 蒙面人愣怔了下,抬手扯下脸上蒙面的纱布,露出一张与齐子简有五分相似的面孔,剑眉星目,眼窝略深。 “殿...国主!”简三当即跪下行礼。 齐子籍一边扶起简三,一边笑语:“皇兄的武艺不减当年。” 颜砚收好宝剑,双手环抱在胸前,勾了勾唇:“你的武艺倒是进步神速。”当年齐子简离开齐国时,齐子籍武功连简三都不如。 “是吗?”齐子籍脸颊微红,有些羞涩,如同一个被长辈夸奖的大男孩。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皇兄不在了,没人挡在我前面,我总得学着保护自己。” 颜砚默然。 齐子籍又道:“皇兄不知道,齐国国都的梨花,今年开得可盛了,我把皇姐当年埋下的梨花酿挖了出来,味道还和当年一样甘甜哩!” 颜砚沉默不语,心脏微微抽痛,他想起了那个骄傲又明艳的大公主,他很清楚,这是原主残留的感情在作怪。 齐子籍见他还是不说话,便垂了垂眼,道:“皇兄,这次进京,你随我回去一趟吧。” 颜砚抬眼看他。 “我要成婚了,总不能,连个能拜天地的长辈都没有。” “好。” 颜砚低哑着嗓子道,这是齐子简作为一个兄长,欠弟弟的责任。 “我就知道皇兄最疼我。”齐子籍笑出了八颗白牙,“不如皇兄现在就跟我一起走吧。” 颜砚犹豫起来。 齐子籍察言观色,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83 道:“皇兄若是有事,三日后咱们再出发如何?” 颜砚叹了口气,点头:“依你。” 齐子籍:“三日后我在这里等皇兄。” 颜砚再次干脆的点头。 约定好行程,齐子籍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这件事说好了。皇兄有事先去忙吧,子籍不打扰了。”他收起长剑,抱拳行礼。 “不忙。”颜砚按住他的手,“我答应你的事,你是不是也该说说你故意拖延我的用意?” “皇兄?”齐子籍一脸不解,在颜砚良久的注视下,终于收起了脸上一直挂着的笑。 “昨日进宫行刺的人,是你。“ “是——” “你过于冒险。” “皇兄,我没有其他选择。” “就算——” 话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之前的猜测被证实,颜砚手下的力道加重,手背上青筋直起:“你派人......” 齐子籍点头。 颜砚深吸一口气,松开手,绕过齐子籍,几步走至马边,就要翻身上马。 齐子籍慢了一步,他立即扯住马缰:“你现在赶去也来不及了。” 颜砚脸色难看地将缰绳重新夺了过来:“来不及我也要去。”加紧马背,绝尘而去。 “殿下!”简三立刻翻身上马,追了过去。 齐子籍站在原地,直到两人的背影化成两个小黑点,再也看不见了,才朝皇城方向走去。他方走了两步,便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修长的身体如同风中的落叶,不断抖动。半刻钟后,抬手擦掉嘴角的鲜血,重新蒙上面,若无其事的继续行路。 颜砚赶到时,柴情身边的侍卫只剩一人,正拼死护在他身前。他半张脸上都是鲜血,身上的衣服也破碎不堪,头上的银冠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掉了,头发披散下来,耷拉在胸前。脸上的神情却是十分平静,只在看清来人的那一瞬间,稍稍变了变。 颜砚翻身下马,走了过去,本来将柴情二人包围起来的黑衣人,立刻如同潮水一般,迅速退了下去。看得出,是齐子籍早有吩咐。 颜砚一步步地走至柴情的面前,柴情身边的侍卫立即拦在他面前。 “下去吧。” 柴情眼神不离眼前逐渐靠近的男人,下令。侍卫犹豫了下,看了主子一眼,终于还是退开了。 望着眼前的男人,颜砚嗓子一阵干涩,心脏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仿佛被蛊惑似得,他伸手碰了碰男人脸上的血渍。指尖的液体,粘稠、温热,带着腥味。即使明知道,这些血可能不是男人的,就算柴情死了,男人也不一定会死,他还是忍不住烦躁起来。 他的整个手掌彻底贴在男人脸上,粗暴地磨蹭着男人的脸,想将这些碍眼的血迹擦干净,却没想到越擦越擦不干净。越是擦不掉,他越是用力,仿佛只要将这些碍眼的东西擦掉,他的内心就可以重归平静。 ☆、第二十三章 柴情一动不动地看着颜砚,任由他动作粗鲁的擦着他脸上的血迹。有些血迹已经干了,被手掌蹭过时,扯得脸上一阵阵刺痛,他却好像全无所查般,只默默地看着他。 简三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低下了头。主人的事,不是他一个暗卫能管得。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柴情脸都被蹭红,隐隐显出血丝,颜砚才惊觉过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柴情抬手覆盖着他的手。那双黑黝黝的眸子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就算再迟钝,颜砚也感觉到了,两个人之前的关系,不知从何时起,似乎发生了变化。他将手抽了回来,问道:“受伤了没有?” 柴情垂了眼睫,摇头:“没事,都是皮外伤。” 颜砚松了口气:“还能骑马吗?早点回去上药。” 简三默默地从身上掏出伤药,递了上去。 颜砚看了看手里的药,又看了看柴情胸前和腹下的两处伤口,摇了摇头,从自己随身带的荷包里拿出药丸,倒出一颗递给柴情。 这里的医疗环境太简陋了,这样冒然上药,只怕伤口会感染,不如先回城再做打算。 他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解了下来,随手给柴情披上。拿着衣领的右手绕过柴情的身后时,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之前在深巷里,给符锦披大裘一事。 因柴情来时骑的马被黑衣人放走了,所以现在有四个人,两匹马。否决了简三将马匹让给柴情,他自己和侍卫走回去的提议,颜砚先让柴情翻身上马,然后自己轻轻一跃,坐在了他的身后。 两只手臂从柴情的腰腹处穿过,拉紧马缰,骏马便动了起来。承重量骤然加倍,骏马显得十分吃力。颜砚也不让马撒开了蹄子飞驰,只驾着马静静地往回走。 眼前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颜砚的鼻子,前胸不时地与柴情的后背相触。对方脊背挺直,却微微勾着头,以便颜砚能看清前方的路。 颜砚略略一思索,问出了早上没问的问题:“昨夜,你怎么会突然到御花园去?”那个地方十分偏僻,若不是刻意,一般人基本不会走到假山处。 柴情没打算瞒他,简短的将昨日遇见鸾凤公主的事说了一遍,又说了他让侍卫紧盯着君长歌,发现君长歌分别派人送东西到颜砚和鸾凤公主那里一事。 颜砚眉头皱起,昨晚上的女人,显然不是鸾凤公主。那就是说明,昨晚上,想设计陷害齐子简的,不止一伙人。至于君长歌派来的内侍,他也没见到,料想是在他跟蒙面人出去后,才到的齐王下榻之处。 如果君长歌是打算通过让齐子简和鸾凤公主‘私会’被抓一事,来报复齐子简,那昨晚上君长歌就应该和柴临一同,出现在假山处,将私会的二人抓个正着。 君长歌对齐子简有情,所以他没想过要齐子简死,所以在他的计划中,和齐子简幽会的人,是本就对齐子简有意的鸾凤公主。但君长歌的计划被人知道了,背地里有一个人,借着君长歌之手,先是给齐子简下药,然后将他和沈氏引到君长歌计划中的幽会地。 与未嫁的公主幽会,和与皇帝的柴临私通,是完完全全的两个罪名。一个是让齐子简名声扫地,受些刑法,另一个则是要齐子简的命。 但令设局人没想到的是,齐国会在这个当头,派人刺杀柴临,再加上柴情壳子里面换了一个人,这个几乎完美的局,就这样被破解了。 这样一想,颜砚立刻想起了齐子简围场被刺杀一事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84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两次的局,是同一个人设下的。设局的人手法如此的相似,并且对君长歌和齐子简二人有足够的了解。 如果不是颜砚早早和柴情交过底,再加上昨晚,柴情出现在他面前,为他解了药性,他简直要忍不住怀疑,背后的设局人,就是柴情本人。不管是之前的围场行刺,还是昨日的私会妃嫔,设局人的目标很明确: 一、要齐子简的命; 二、让秦国和齐国开战。 从私情上来讲,柴情和齐子简是情敌,从大事上来讲,只有秦国和齐国开战,作为手握重兵的亲王的明王,才能让柴临投鼠忌器,保全自身。 至于齐子籍暗杀柴情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让秦国自己内耗。如果柴临死了,柴情势必是要继承皇位的,只有柴情死了,没了正统继承人的秦国,才会因皇位动乱起来。而如果柴临没死,主弱臣强,心性多疑的皇帝,一定会想方设法对付明王。 齐子籍刺杀柴临失败,所以他不会杀了柴情。正是因为这一点,黑衣人才会在看见颜砚出现后,便毫不犹豫的撤退。 除此之外,齐子籍需要加深明王与皇帝间的矛盾,所以他虽然不杀柴情,却要刺杀柴情。昨日皇帝在皇宫内遇刺,今日明王就在西山大营外遇刺,天下人会怎么想,朝臣会怎么想,最主要的是,柴临会怎么想? 君府 “少爷,您好歹吃一点吧。”柯小松端着手里的皮蛋瘦肉粥,低声劝着君长歌。 君长歌拥着被子,缩在床角,一动不动。 柯小松心里暗暗着急,他家少爷从早上被人送回来,醒过来后,据说这样一幅呆呆的样子,身体蜷成一团,也不让人靠近,一有人走近就满脸惊慌。 他想起早上看见少爷套在麻布袋里,被下人抬进来时的震惊。任他柯小松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在这皇城里,竟然有人敢如此对待他家少爷。到底是哪个孙子干的,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柯小松放下碗,捋起袖子,想着自己是先到皇宫告状,还是先到沈府告状好。至于齐王府那个王八蛋,就别想得到这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机会了。 反正他家少爷长得这样好看,多的是人想献殷勤,你齐王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就别怪他柯小松翻脸无情! 柯小松:“少爷,你等着,我到宫里给你请个太医吧。” 君长歌还是呆呆的没反应。 柯小松叹气,转身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没走出两步,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进了院子,一边跑一边道:“少爷!李公公奉旨来看您。” 柯小松拉住小厮:“急什么急,李公公又不是没来过,小心惊到少爷。” “君大人呢?”李公公走了进了,身后跟着两个内侍,其中一个内侍手中提着个装饰精美的食盒,另一个提了一包药材。 柯小松迎了上去:“我家公子今早从皇宫回来就不舒服。”他凑到李公公耳边,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讲给李公公。 说完,柯小松满脸愤怒,扯着李公公的袖子,直言道:“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如此行事,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陛下一定要为我家少爷主持公道。” 李公公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不断点头:“这是自然。谁不知道陛下最宠君大人,待咱家回宫将此事禀报陛下,陛下定会为大人做主。” 柯小松满意的笑了,松开手,打前一步,推开房门道:“公公这边请,我家少爷就在里面。” 李公公隐晦的瞥了柯小松一眼,掩下眼底的鄙夷。真是个蠢货,来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见脚步声,君长歌抬起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看清来人后,本能地往身后缩了缩。 李公公见他满脸憔悴,一张精致的脸在短短一夜之间迅速消瘦了下去,越发断定昨晚绝不是刺客行刺这么简单的事。 “君大人,”李公公堆起满脸的笑,“老奴给您请安了。” 君长歌没说话,愣愣的看着他。 李公公也不介意,直起身,将内侍手中的食盒打开,端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笑道:“陛下听说您惊了神,特意让太医院开了药,亲自看着熬好了,快马加鞭的给您送来。”说完,将手中的药递了过去。 君长歌呆呆的看了看李公公手中的药,又看了看李公公,摇头。 李公公拿起汤勺,搅动药汁,笑得一脸慈爱:“老奴知道大人不忍拒绝陛下的一片心意,只是身体乏力,拿不动药碗。”舀起药汁,往君长歌嘴边送。 君长歌将嘴唇抿的紧紧,就是不松口。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李公公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柯小松左右看了看,上前一把夺过李公公手中的汤勺,道:“既然我家少爷不想喝,公公也不要逼我家少爷。别说是陛下看着煎的,就算是陛下亲手煎的药,若我家少爷不喜,陛下也舍不得强迫我家少爷。” 李公公忙笑道:“这是当然。”他示意内侍把食盒放下,从另一个内侍手中接过包好的药材,递给柯小松:“这里面是两只百年老参,给大人补补身体。”又向君长歌行礼:“那大人您好好休息,老奴先回宫复命了。” 君长歌见李公公出了院子,动了动唇,对柯小松道:“把雪团抱来。”雪团是只波斯猫,通体雪白,两只眼睛却犹如碧玉,水汪汪的,是年前齐子简送给他的生辰贺礼。 柯小松二丈和尚摸不到脑袋,点头应了一声,出门抱猫去了。 李公公走出君府,高声嘱咐跟来的十几个侍卫:“传陛下口谕,君大人身体不适,需闭门静养。从即刻起,如无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登门拜访。” ☆、第二十四章 (终) 君长歌把药碗放在地面上,招手让雪团过来。雪团凑近药碗,嗅了嗅气味,摆摆脑袋,往后退。 君长歌一手掐住雪团的脖子,将雪团硬提了起来。雪团喵呜喵呜的叫,四个爪子凌空乱划,在他手上不断挣扎。 拿过药碗,君长歌不顾雪团凄厉的惨叫,硬生生将药汁喂进了雪团嘴中。挣扎中,雪团一爪子抓向君长歌拿着药碗的右手,君长歌手背一痛,咔哒一声,药碗打翻在地,雪白的皮肤上立刻渗【出】血丝。君长歌力道一松,雪团就从他手上跳了下来。 “少爷,你没事吧!”听见房里的声响,柯小松着急的在门外问道。 雪团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四肢猛地一抽/搐,倒了下去。 君长歌不死心的拆开柴临送来的药材,拔下头上的银簪,抖着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85 手将簪子【cha】进人参中。银簪刚一接触人参,没过一会儿,整个簪身都变黑了。 见到这一幕,君长歌的泪腺一下子崩溃,两道眼泪刷的流了下来。他蹲下来,紧紧地抱紧身体,无声的哭泣着。就算他再怎么说服自己,也掩饰不了事实了。柴临,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昨晚在寿宴上,他还为了保护他,不惜得罪太后,怎么一转眼,他就想要他的命了。 “尹默,齐子简会护着你。” “永远保护我吗?” “直到身死魂灭。” 当初说好了要护着他,现在却任由他被人欺凌。君长歌心想,齐子简,你的承诺呢?你怎么能让别人这样对我? 他再没有比这一刻,更恨他了。 将柴情送回府后,颜砚也回了自己的王府。果然当天晚上,明王被行刺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师。到了第二天,柴临更是亲自派太医到明王府给柴情看病,并下达旨意,让京兆尹五日内查找刺客。 太后寿诞刚过,皇帝亲王便相继遇刺,京师里,瞬间变得暗流汹涌,上至文武百官,下至三教九流,无不战战兢兢,小心【行】事。各国进贺的使臣,也识相的朝上折子皇帝辞行,却被留中不发。 三日后,颜砚按照与齐子籍的约定,带着简三等暗卫出了城。原来的齐子简并非没有机会离开秦国皇城,只是他舍不下君长歌,而君长歌舍不下秦国。 这些问题,于颜砚而言,就不是问题了。 天色将亮未亮,晨风吹在脸上,有些刺骨,郊外寂静无声。颜砚一马当先,出了城门,几个暗卫紧跟在他身后,严密的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来到约定的地点,齐子籍早已到了。颜砚翻身下马,齐子籍立刻迎了上来。 “皇兄。”齐子籍往他身后瞅了瞅,“君公子没跟来吗?” 颜砚简单解释道:“他有病在身,不易舟车劳顿。” 齐子籍看了他一眼,笑道:“皇兄不必担心,子籍会派人保护好君公子,等弟弟大婚完毕,皇兄便可回来。” 颜砚不可否置,看向齐子籍身边苦着一张脸的男人。那男人上前抱拳行礼道:“殿下,下官齐国使臣——陈涟。” 颜砚玩味的道:“还有一位使臣呢?‘ 陈涟脸上的表情更苦了,拿眼睛直瞅齐子籍,四周的黑衣人也是一副古怪的神色。 颜砚想了想,就明白了。籍,舒烨,书也! 齐子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面具,往脸上一戴,普普通通的眉眼,可不就是当日在宴会上有一面之缘的舒烨。难怪当时让暗卫打探时,传回来的消息说舒烨来历不明,身份神秘。 眼见主子们见过了,两队暗卫也纷纷上前相互见礼。见完礼后,众人翻身上马,就要离开此地。却闻嘚嘚嘚,无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不到片刻,装备精良的秦*队,便将这里包围,数百只精铁制成的诸葛神|弩,直刷刷的对准颜砚等人。 “皇兄——”齐子籍不可置信的看向颜砚。 颜砚摇头,伸手遥遥指向站在弩|箭后面,戴着斗笠的男人:“沈疏?” 男人微微阖首,抬手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清俊的容颜,正是沈疏。 “齐王殿下、齐国主,久违。”沈疏温和的笑道。 齐子籍双手拽紧缰绳,死死地盯着沈疏,他怎么也想不通,沈疏会知道他们的行踪。肩膀上突然一重,他扭过头,却是颜砚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担心。”颜砚低语,他声音沉稳,让齐子籍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嗯。”齐子籍重重地点头,从小到大,只要皇兄在他身边,无论什么艰难,他都能克服。 “沈疏,”颜砚转过头,眯了眯眼看向沈疏,“柴临派你来的?” 沈疏温雅一笑,摇头:“并非。其实是不是柴临,有什么关系呢?黄泉路上,自会有人给你解惑。” 见颜砚还是不言不语的看着他,沈疏叹了口气,朝身后招招手,一名士兵扶着一个身裹大裘的人走了过来。沈疏将人抱进怀里,揭开了那人的风帽,借着晨光,颜砚看出了那人竟是君长歌。他忍不住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疏抬起君长歌的下巴,不顾君长歌微弱的抗拒,吻了上去,直到对方变得脸色通红,气喘吁吁,方才罢手。 “齐子简,心疼吗?沈疏看向颜砚,一手扯掉君长歌的大裘,伸手扶上君长歌的脸,“你若离开,从今往外,他是我的了。” 没了身上的大裘,衣衫单薄的君长歌在寒风中很快便战战发抖起来,双眼含泪,不断看向颜砚,似乎在向颜砚求救。 无视君长歌可怜楚楚的眼神,颜砚这样是真的没法明白沈疏的逻辑了,他只好扯扯嘴角:“你高兴就好。” 闻言,沈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片刻后,他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慢慢地道:“既然你不心疼,那我也不用客气了。”说罢,双手一用力,将君长歌身上的衣服直接撕了下来。白【皙】的肌肤,在这昏昏暗暗的晨曦中,亮的刺眼。 “沈大哥,你这做什么?”君长歌诧异的望向沈疏,不是说好了,他配合他演戏,让齐子简束手就擒吗? 沈疏低声劝他道:“既然做戏,那就做真一点。” 君长歌冷着一张脸,摇头:“不行。” 沈疏叹气:“不愿意——”突然出手如电,锋利的匕首【cha】入君长歌腹|下:“就只好你先去黄泉路上等他了。” 这一变故,让在场中人全部傻眼了,等回过神,颜砚立刻翻身下马而起,朝沈疏二人的方向走去。他虽然不待见君长歌,却没想过见死不救,无论如何,君长歌是原主拼死也要保护的人。 君长歌如傻了一般看向沈疏,他怎么也想不到,沈疏会对他动手,那个一直在身后为他默默付出的沈大哥,竟然要杀他。他不相信,他不相信沈疏会这样对他。 “你...是谁?”他努力睁大眼睛看向眼前的男人。 沈疏怜悯的看着他,伸手擦掉他脸上被溅上的鲜血,慢慢地将匕首往外|拔。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yong】出,很快就打【shi】了君长歌的衣服。他的视线开始涣散起来,张了张口,无声的吐出三个字字: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沈疏摸了【摸】他的头,动作一如往昔的温柔:“长歌,沈大哥很早就告诉过你,这天下间,对你如珠如宝的人,只有一个齐子简。你为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86 什么,总是不把沈大哥的话放在心上呢?” 君长歌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只不断重复着三个字:为什么。 沈疏将匕首扯掉拔|了出来,鲜血如泉水般争先恐后的喷|涌而出,他抱紧君长歌逐渐变冷的身体,转身面向正朝这边走来的颜砚。 “我十七岁那年,随商队一同沿秦岭进入北疆,打算游历齐国风光。经过长岭山时,商队遭遇了当时齐国最大的响马贼,全商队的人,皆死于非命。当时,我被马贼砍了一刀,摔落悬崖,后来被人所救。救我的人,是个俊俏的少年,姓荣。” “那年北疆梨花似雪,我不过见了这少年一面,他不过救了我一命。也不知怎的,我便觉得,这江南的梨花,开得再好,也比不上北疆了。” “然而直到三年前大军兵临齐国国都时,我才知道,这少年,是齐国的荣华长公主。” “齐子简,我欠荣华一条命。她既然是因你二人而死,我也只好找你们拿回来了。” 原来,竟是这样。 君长歌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脑海中空茫茫的一片,他感觉到生命正在逐渐的流逝,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只有齐子简的脸,不断的清晰起来。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他都不想再去分辨。身体那么的冷,却比不上心里冷。 在这生命的尽头,他突然想起,沈疏问他的那句,他究竟喜不喜欢齐子简,他想告诉他,他是喜欢齐子简的,纵使这份喜欢,比不上他对自己的爱,也的确是存在着的。 他生性是如此凉薄的人,只有齐子简一个人的爱,是不够的,他要是不爱他了,他怎么办?就想年幼时一般,只有一个家,破了,就没有。所以他要两份、三份、四份...... 他终究是这样凉薄的人,所以,他想,他就不告诉他,他是真得喜欢他了吧。这样,他来世,再不会来找他了。 沈疏抬手将君长歌的眼睛合上,高声道:“还不动手!” 霎时,千万道破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颜砚立时【chou】出腰间长剑,左右抵挡。他一脚踢开三只弩|箭,不顾朝他胸口【she】来的箭雨,只握紧手中的长剑,一心往前冲。 腿上、腹部、腰间、胸前、后背,身上的箭越来越多,鲜血顺着额头往下【liu】,将他的双眼染红,他咬紧牙关,三步并作两步,一剑刺向沈疏。 沈疏推开怀里的君长歌,翻身后退八尺,却还是慢了一步。剑影紧随着他的动作,再次朝他的喉间刺来,停在了他的喉咙前。锋利的剑尖,直直地抵着沈疏的喉咙,让他进不得退不得。 左右的士兵迅速将二人包围起来,尖利的弩\箭对准了颜砚,只等沈疏一声令下,便将颜砚射死当场。 颜砚吐掉口中的鲜血,哑声道:“放他们走。” 沈疏笑了笑:“我就算放了你们,你们也走不了。”话音刚落,颜砚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国主!” 他转过头,正好看见陈涟被齐子籍一剑穿心,而齐子籍的腹部,赫然【cha】着一把匕首。 便在这时,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再度响起,成千上万的黑甲骑兵疾驰而来,如同汹涌的潮水,在眨眼之间,将沈疏带来的人包裹住了。为首那人,身穿一身银色铠甲,五官冷峻,气度雍容,正是柴情。 看见黑甲骑兵出现,颜砚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柴情怎么会突然出现,但事情好歹有了转机。 “明王殿下。”沈疏注视着催马过来的男人。柴情冷冷地望了他一眼,翻身下马,对颜砚点头。 颜砚收回手中长剑,驻剑而立。 “滚。”柴情看向沈疏,从口中吐出一个字。 两人对视片刻,沈疏让士兵收起弩箭,转身走了。齐子简上下中了十二箭,其中一箭正中心脏,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他了。在这种时候,他没必要跟明王翻脸。 二百人的弩箭队,如同来的时候一样,迅速的撤离了。 柴情【拔】出腰间长刀,将颜砚身上的弩|箭一只一只纷纷砍断。虽然整个过程中,柴情一句话都没说,但颜砚看见他的手在不停的发抖。这个男人,他在害怕。即使明知道他不会真正的死亡,他还是在害怕。 颜砚叹了口气,想告诉对方,没有必要这么麻烦,反正他迟早都要死。张了张口,喉咙立刻涌上一口血,让他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皇兄——”齐子籍被暗卫搀扶着走了过来,眼眶红红的看着他,在他身后,只剩下一口气的陈涟,被简三拖了过来。 颜砚勉强用下巴点了点陈涟,简三立刻掐住陈涟的人中,将昏死状态的人弄醒。 “咳咳——”陈涟一阵干咳,看清眼前的场景后,不等简三发问,便狂笑道:“齐子简,你终于快死了。我慕容家世代忠烈,为你齐氏死了一百零五口人命,祖父、父亲、五位叔叔、还有我大哥二哥,他们全战死沙场了,你凭什么还活着?就连表妹都因你殉国,你有什么脸活着?” 他一边咳嗽一边大哭:“我慕容家的仇终于——”话没说完,便咬舌自尽了。 在场中人默然片刻,齐子籍突然挣开暗卫的搀扶,脚步踉跄地走上前,对着陈涟连磕三头:“慕容世家英魂在上,齐子籍今日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必将夺回我齐国失去的疆土,一血当年城下之耻。政治清明,闫海青天,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若违此誓,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陛下!”周围的暗卫,包括简三,都跪倒于地,“愿为我主肱骨——” 齐子籍站起身,看向颜砚,语气苍凉而悲哀,声音哽咽:“皇兄,我有时候,真恨你,当年若不是你痴恋君长歌,我大齐怎会落得如此地步。可是你要死了,你要死了——” “齐子简死后,你把他的骨灰分开,一半带回齐国,一半合着君长歌的骨灰,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罢。”柴情突然接口道。 齐子籍一愣,看向颜砚。颜砚吃力的点点头,不错眼的看着柴情。 “所以,他现在是我的,请你暂时离开。”柴情把颜砚手中的宝剑拿开,将他整个人拥入怀里。银色的盔甲沾染上颜砚身上的鲜血,显得异常凄然。 齐子籍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去,将暗卫推开十丈。黑甲骑兵也在柴情的示意下,往后退了十丈。 整个空地上,终于只剩颜砚和柴情二人。 颜砚虽然对柴情的行为非常不解,但却还是定定的看着他。 “颜砚,”柴情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你。”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87 颜砚顿时瞪大了眼睛,傻傻地看向柴情。 似乎被颜少将呆傻的神情逗乐了,柴情露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霎时,如同江河破冰、春水翻涌,千万个水洼同时映【射】出明月的光辉。 “邵柏英倾慕你,颜少将——” 颜砚眼前一黑,成功的昏死过去。 第57章 终章 第六军特种机甲部队的众队员们,发现了一件事。最近他们的老大,也就是被称为帝国男神的颜砚颜少将,神情恍惚、行为异常,常常训练的时间,找不到人,吃饭到一半,开始发呆,大半夜里,找人pk。 综上所述,等等诸如此类,英明神武的颜少将阁下根本不会犯的错误,都不可思议的发生了。自称有经验的老队员们观察数日,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寒掺人。 于是,不到半天的时间里,整个飞船上的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都是。“哎,你知道了吗?”“知道了。”这样犹如地下组织般,神神叨叨的对话。 在被自己的士兵用注目礼一路送至餐厅后,颜少将终于从神思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先是低下头上下扫了眼自己的穿着,烫熨妥帖的常服,衣扣齐整,锃亮的军靴,与平常没什么不同。 “查理,”颜砚问身后的副官,“我脸上有印记吗?” 查理立刻摇头:“少将您脸上非常干净。” 颜砚眯了眯眼:“那你们一个二个看我的时候怎么跟看猴子似得?” 查理:“......” 颜砚扫视了一眼四周相互间暗暗挤眉弄眼的士兵们:“既然大家都这么闲,从今天起,体能训练加倍,机甲拆卸与组装一天一次,机甲模拟战改为三天一次。” 话音刚落,四周顿时一片哀嚎声。 “查理中尉,”颜砚笑眯眯的看向自己的副官,“三天一次战后总结,请记得按时上交。” 查理在心里流下宽面条泪:这明明是少将您的工作。 没了不明所以的注目礼,颜砚心情愉悦的踏进餐厅,视线扫过餐厅大堂时,僵住。一身纯白休闲服的邵柏英,在黑衣保镖的陪同下,正往餐厅外走。 双方远远地一照面,颜砚下意识的就想躲开对方的视线。 邵柏英在颜砚面前停下脚步:“颜少将。” 颜砚莫名觉着邵柏英的声音李有股咬牙彻齿的味道,是他的错觉吗?他想了想,摆出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笑容:“邵先生。” 邵柏英面无表情的脸......更加面无表情,只是周围的空气骤然降了二度,周围貌似吃饭,实则围观的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两人侧身而过时,邵柏英随意问道:“少将最近很忙?” “还好还好。”颜砚下意识的回道。 邵柏英抿紧了双唇,脸上冷的能掉冰渣:“既然不忙,怎么总见不到少将,我差点以为,少将是在躲我。” 颜砚:“......” 好吧,他确实是在躲邵柏英,主要是对方那句‘邵柏英倾慕你’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他自认为,跟对方接触不多(......),两人还是对立阵营的人,怎么看,他也想象不出,邵柏英竟然喜欢他。 心里一阵心烦意乱,颜砚脸上的表情也就不怎么好看了。 邵柏英的眼睛黯了黯,转过头就要离开。 “我......”看见邵柏英黯然的神色,颜砚的动作比大脑反应快,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抓住了邵柏英的手。 邵柏英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琥珀色的眸子里隐隐含着几分期盼,转身看向颜砚。 颜砚被他眸子里清浅的光泽蛊惑,大脑一热,低声道:“让我想想。” 邵柏英的眼神柔和下来:“好。”他想了想,补充道:“我等你。” 颜砚松开手,邵柏英带着保镖离开了。 邵柏英走后,颜砚呆在原地,脑海中一直回放着那句‘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单曲循环一百遍后,颜砚面无表情的往餐厅外走去。 “少将——”定好餐后,一转身发现自家将军失踪了的查理,一脸崩溃的表情,“您又不吃饭了吗?” “兄弟,淡定。”乔恩同情的拍拍查理的肩膀,“恋爱中的人,就如同帝都六月的天,早上是晴天,下午是阴天。” 颜砚,性别男,爱好男,二十八岁,帝国最年轻的少将,第六军特种机甲部队总司令,身高,身体健康,人格健全,五官端正,无不良嗜好,新世纪帝国五好青年。 然而有一天,敌对营的政敌跟他告白了,于是第二天,他发生周围的人,都开始用一种被闪瞎了钛合金狗眼的表情,看他跟他的政敌。 更悲剧的是,他跟他的绯闻对象,在非(划掉)自愿的情况下,有了xxoo的关系。于是人生不能更美好了...... 答应了邵柏英好好想想,颜砚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于是他睡觉时想,吃饭时想,训练时想,洗澡时想......直等到知道了内情的安妮小姐,恨不得穿过屏幕,将他直接打包送去教堂时,才下定决心,找邵柏英谈谈。 是的,谈谈。虽说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用‘以结婚为前提来恋爱’作为座右铭的颜少将,显然不认为谈恋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除开家世、政治等因素,邵柏英确实是一个合格的恋爱对象。长相满分,身材满分,虽然性格有点闷,气质有点冷,但能力出众,无桃色绯闻,人品优良,怎么看,也是结婚对象的不二人选。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颜砚对他不是没有感觉。 颜砚把谈话的地点安排在飞船顶层的观测室。一的原因是,顶层只有这一个房间,整个房间用反电磁反声波的材料制成,可以隔绝电磁声波探测器,以免两人的对方被那群咸的蛋|疼的人偷听;二是观测室四周的墙壁可以透明化,站在观测室李,可以看见飞船所处的整个宇宙空间。 基于这两个原因,颜砚选择了把这个地方,当成谈话之地。 颜砚走进观测室的时候,邵柏英已经先到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邵柏英站在透明墙壁前,背对着门,正在瞭望远处的宇宙空间。黑漆漆的宇宙空间里,没有一丝光,全完的黑暗,给人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快穿之小攻不是一条狗 作者:温家九公子 分卷阅读88 一种空旷又紧密的矛盾感。 颜砚走进房间,在离邵柏英半步的地方,站定。邵柏英转过身,两人面对着面站着,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黑暗中,邵柏英的声音很轻:“想好了?” 颜砚没有回答,他问他:“第一个世界里,你是白祁?” “嗯。” “第二个世界,你是符锦?” “是。” “第三个世界,你是柴情?” “对。” 颜砚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直接告诉我?” 黑暗里,邵柏英的声音带着点无法掩饰的涩味:“一开始就告诉你,你大概会离我远远地。” 颜砚愣然,确实,至少在他的人生计划中,他从未打算选择一个跟他同样身为政客的伴侣,更何况两人还不是同一个阵营。 工作时的颜少将冷静、沉稳、睿智,永远都是理智占据主位。在认识邵柏英的那一刻,对方的身上已经被他贴上了‘工作上的伙伴或对手的标签’。他从潜意识里,就将两人进一步深交的可能掐断了。 “‘风吟雅’会因为‘白祁’的自作主张而生气;‘贺之靖’会和‘符锦’肆无忌惮的玩闹,‘齐子简’会动作粗鲁的帮‘柴情’擦掉脸上的血迹,而颜少将,永远只会客气而疏离的叫邵柏英一声‘邵先生’。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一开始就告诉你。” 邵柏英的声音那么低沉,他的话,如同一根细细的针,扎在颜砚的心脏上,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却让他心里泛起一股难以言语的苦涩。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脑海中闪过白祁的脸、符锦的脸、柴情的脸,最后定格在邵柏英琥珀色的眸子上,他们都是他,他们也都不是他。 因风吟雅吐血而亡的是白祁,与颜砚一同死在洞穴里的是邵柏英;因贺之靖杖邢病死的是符锦,陪颜砚设局征战的是邵柏英;因齐子简坠马而死的是柴情,替颜砚解药领黑甲骑兵救人的是邵柏英。 其实,他早就开始动心了不是吗?在那个小巷里,他帮还是‘符锦’的邵柏英披上披风时,已经开始注意他了。所以,后来他才会发现‘符锦’的不对劲,察觉出‘符锦’和‘柴情’其实是一个人。 虽然喜欢上邵柏英是他计划里的意外,但对这个意外,他充满了期待,即使很清楚,拦在他们面前的问题还有很多。因为邵柏英,他愿意去尝试。 这样想着,颜砚踏前半步,慢慢地伸出手,将眼前的男人抱住。 邵柏英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后慢慢放松下来。他听见颜砚低沉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邵柏英先生,请允许我,以结婚为前提,跟您谈一场恋爱。” 黑暗中,邵柏英笑了,他点头道:“好——” 余下的音,消失在紧贴的双唇间。 分卷阅读8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