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恨》 第一章 青丘之山 “吱。。”大门被推开,门内烟雾弥漫而出,门外站着一位少年,看样子二十出头,黑色长发松松的随性绾起,一双黑眼珠显得有些疲惫,一身雪白的道袍没过了膝盖,腰间系着一根黑色的腰带,腰带上插着一把折扇,阳光透过木窗照在少年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有些病态,他右手握着一把宝剑迈步进殿。 “四师兄!”殿内一位女子上前迎他“师兄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一去几月未归,大伙都急死了,师父师公也挂念着你,生怕你出什么事情。”少年摆摆手苦笑道:“途中有些变故所以回来晚了,实在不好意思,师父师公在哪呢?”“在后院灵堂议事呢。”姑娘拽着少年的衣袖便往后院跑去显得有些兴奋“慢点慢点。。” 两人走过石桥来到屋子前,姑娘一下子推开门“师父、师公琢止师兄回来。。。”姑娘愣住了,她本以为屋内只有自己的师父跟师公二人,没想到却还有三个陌生人,话没说完又硬生生给咽了下去。“小雅,不是师父说你,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冒冒失失的。”说话的男人站的笔直如同树一般,刚直挺拔,双手背着身后,眉毛有些粗,留着短短的胡子,显得十分的精神但又很沧桑。他身前坐着一位老人,面容清瘦,头发眉毛胡子都已花白,笑呵呵的说:“不妨事不妨事,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小雅姑娘烦劳你去告诉在修炼的师兄弟们,晚上到望月楼给你们师兄接风。” “是,师公”小雅对琢止吐了吐舌头又望了一眼师父“我这就去。”说罢转身跑远了。琢止刚想说话,老道笑眯眯的摇摇头对屋内坐着的几位说到:“不巧,各位大人,老朽今日家事缠身,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烦劳几位替老朽给帝带句话,就说此事老朽已经了然,他日便去帝畿拜访。”“浮真人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今日突然登门打扰还请真人和洪道长海涵”三人站起身来“对了,还请真人记得早日送来帝要的东西。”说罢三人化烟散去。 琢止一惊立马回过神来见屋内只剩自己的师父跟师公,“徒儿一去数月,让师父、师公担心了。”俯首作揖将手中的剑横于身前“还好剑是取回来了。”“不碍事回来就好”浮真人一脸慈祥一抬眼,琢止手中的剑便凭空飞向自己的面前,剑鞘上有着旋浪的纹理,剑吱吱作响缓缓地在空中抽出,剑柄为四方形水纹缠绕旋转着,看着十分的粗糙,剑刃透着寒光,剑身根部、中部还有剑尖出各有一个圆形的开口十分的整齐。琢止一脸疑问:“这剑。。。”“这剑名为断水,八把名剑之一,相传用此剑断水,水分开之后便不会再合上,其它的我们也无从得知。”“那其余的七把呢?”琢止追问到。 一只纸鹤从门外飞进来,浮真人缓缓从袖子中抽出一只手,手掌摊开上面放着几粒纸符做的药丸,纸鹤灵活的落在真人手掌之中,啄食着真人手中的药丸如同活物一般。洪道长见状看了一眼琢止“其它的七把剑,分别叫掩日、转魂、悬剪、惊鲵、灭魂、却邪、真刚。。。” “你是怎么得到这把剑的?”浮真人身后一个人从黑影中走出来,打断了洪道长的话,他轻轻撩开遮住脸的黑袍子,一张秀气的脸充满邪气,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打量着琢止,就像找到了感兴趣的玩具一般嘴角上扬的可怕,步伐轻盈,一边走向琢止一边抬手抽出自己的剑“老头子只是让你去打探剑是否在相鹞手中,你是怎么拿回来的?”“鹿师伯?”琢止大惊,面前的鹿师伯是自己最小的一位师伯,但是他却是最让琢止害怕的,虽然只想过一面但是却记忆深刻,因为他那张无时无刻挂着的邪笑让人看的心惊胆战,他虽然与自己的师父平辈却仍旧保持着二十出头的样貌“鹿师伯你怎么会在这里?”琢止一边摆手一边后退着“徒儿肯定是打不过相鹞,徒儿用计偷取的,可还是被他放出的鬼魅所伤,所幸逃的快保住了性命。”“有趣,难怪你刚踏进院子就有一股魅气”鹿师伯单手握剑,剑指着琢止,那剑剑柄剑身漆黑发亮透着黑气,竟然看不清剑的样貌“你说用计?不如让我来试试你的计谋如何?哈哈。”说罢便向琢止刺去。“师父?师公?”琢止一边抽出腰间的折扇一边向屋内的师父师公求救,却见师父师公没有任何表示,仿佛没事人一般的看着他们。 “他们不会救你的,因为。。。”陆师伯的脸突然贴到了琢止眼前“。。。按青丘的戒律被鬼魅附身,杀无赦。”琢止看着鹿师伯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自己的脸刷的一声惨白,转身脚踏石桥边上的石灯,纵身往天上一跃,俯身望见师父跟师公从屋内走出来“师父!”“都说没用的。”不知何时鹿师伯已经在琢止的身后出现,在自己的耳边冷冷的说到“你不是想知道其它七把剑的事情吗,我可以告诉你哟。”语气轻浮。琢止慌忙打开扇子反身向身后的鹿师伯劈去,还未碰到师伯便被一指从空中打落,重重摔倒地上,琢止捂着胸口挣扎的爬起“师伯。。。”话音未落那把黑剑便已插进了自己的胸口,琢止抓住插进胸口的剑,鹿师伯越逼越近,剑也越插越深“不过呢,我只知道其中一把”鹿师伯仍是微笑望着琢止说道“转魂!”说罢另一只手也握住剑柄向着一边一转,剑刃搅着琢止的身体,疼痛从四肢一直翻搅着汇聚到胸口被剑所插的位置,一下瘫坐在地上无法动弹,鹿师伯意犹未尽的抽出了剑,拔出剑的瞬间仿佛灵魂也被抽离了出来。 “啊。。。”琢止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一旁的师父扶着额头,摇着头叹了口气:“鹿师弟不是跟你说了嘛,别总是突然就动手啊,你把我徒弟砍傻了怎么办?”洪道长走到琢止面前,见琢止还是捂着胸口呻吟,一把就把琢止拎了起来“乖徒儿,别嚎了,血都没流,你师伯是在帮你把体内的鬼魅抽出来,况且他的剑没开刃呢,你仔细看看。” 琢止呻吟着仔细摸了摸还在绞痛的胸口“咦?当真没有伤口啊。。。”心里一阵狐疑,刚太害怕了一直没敢低头看自己中剑的位置,总认为被开了一个口子,抬眼看见鹿师伯满意的看着手中的剑,剑上绕着几只鬼魅正痛苦的扭动着,确实是一把没有开刃的剑“这下信了吧?别哼哼了,死不了人的。”洪道长一把把琢止推到了鹿师伯面前“还不快谢谢你师伯。”“。。。。还是疼啊。。。”琢止连忙往后躲“他刚还想杀我,什么被附身杀无赦”。“完了完了,砍傻了,你自己想想在青丘山待了这么久,哪有这条戒律?你师伯编瞎话吓你的。”洪道长苦笑回头望了眼浮真人。 “你身上所中的鬼魅会吞食你体内的脉气”浮真人捋着胡须笑道“这把转魂能吞噬鬼魅,胃口极大,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琢止若有所思,胸口的疼痛已经退去大半,再看鹿师伯手上的剑已经将鬼魅吞噬殆尽,剑上散出一阵青烟“师伯真是的,下手这么重。。”琢止小声嘀咕着。鹿师伯一挥剑青烟散去,漆黑的刀身闪着寒光,不知道何时竟然自行开刃了。“每次吃饱,它便会自行开刃,真是调皮的家伙。不过开了刃真是漂亮。”鹿师伯仍是一张笑脸,嘴角上扬的有些可怕显得有些兴奋“哟?看样子你还在疼呀?来,来让我好好再刺一剑,帮你治好。”“。。。别别。。好了好了,已经不疼了,谢谢师伯谢谢师伯。”琢止汗水划过脸颊,赶忙陪着笑脸鞠躬道谢。 琢止不敢抬头,可是见周围没了动静便微微抬首看见身旁师父一脸严肃的张望着四周,对面的师伯虽然依旧挂着微笑却也环顾着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出来吧,既然来了不必躲躲藏藏。”浮真人翻手一捏,手中的纸鹤忽然着火烧成了灰烬。 “哎呀,你这老头!”一位姑娘从屋上落下,个子不高明眸皓齿柳叶弯眉,脸上略有些婴儿肥却并不显胖反而觉得更是小巧,姑娘转眼看到琢止小嘴微微上扬霎时可爱,伸出手臂挽住琢止的脖子“琢哥哥。”浮真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又瞬间恢复慈祥,一旁的鹿师伯望着了一眼屋后树林,轻迈脚步踏进了阴影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琢止面对着这位姑娘笑得尴尬,赶忙轻轻推开“九凤姑娘你怎么在这边。”九风掩面笑着“这不是担心你嘛。”说罢用手戳了戳琢止的胸口“看来鬼魅已经被消除了,不过。。多了些内伤啊。哈哈,还伤的不轻呢。”琢止疼的往后一退一脸无辜“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还不是我那师伯。。哎?师伯呢?”二人聊的正欢,身旁师父轻声咳嗽了一声,琢止连忙回过神来:“师父、师公这位是九凤姑娘,徒儿在打探断水下落时在荒服结识的。”转脸向九凤说到“这位是我师父,洪道长。”九凤望着洪道长轻轻点头:“道长有礼了。”“姑娘客气了。”洪道长作辑。“这是我师公,浮真人。”琢止继续介绍,“什么破真人”九凤扬起眉毛略显调皮望着浮真人“这老头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要伤人家。”九凤挽住琢止的胳膊“所幸人家闪的快,琢哥哥你要为人家做主啊。”琢止一脸尴尬心想着自己能做什么主,慌张的笑着望着浮真人,生怕自己的师公生气“九凤别胡闹,误会误会。” “哈哈,不妨事不妨事。”浮道人轻摆手笑道“这位姑娘不好意思,老朽在这给你赔个不是,还请姑娘别往心里去。”“哼,这还差不多。”九凤撇嘴。 “九凤姑娘那相鹞呢?”琢止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他呀?早就被我甩开了,本姑娘这么聪明。”九凤说的有些得意。“姑娘也知相鹞?”洪道长问道。“自然知晓,若不是本姑娘他也取不回断水。”九凤挑眉逗笑看着琢止“你说是吧。”“是是,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一定。。”“那你要怎样报道我?”九凤脸凑上前,一双大眼睛望着琢止,看的琢止竟然脸红了起来“那个。。姑娘。。我。。。。” “哈哈,既然是姑娘救了我门下弟子,那还请姑娘赏脸随我们去望月楼一起吃顿便饭吧。”浮道长笑呵呵的与洪道长对视了一眼“老朽还想听你们讲讲取剑的经过呢,想必非常精彩。”“真人所言极是,这些时日我弟子肯定在外惹了不少麻烦。”洪道长点点头。“赏脸赏脸,当然赏脸。”姑娘笑得合不拢嘴“那可说来话长,不过来此路程又遥远,姑娘我暂时不方便回去呢。”姑娘忽然表现的忧愁起来“我可以在此留宿一日吗?”“啊。不合适不合适。。况且。。。”琢止苦笑摆手“哈哈哈,九凤姑娘当真机灵,无妨,姑娘想住到何时就住到何时。”浮道人打断琢止的话“请随老朽来。”说罢便与洪道人往望月楼方向走去。 “况且什么?”九凤姑娘狠狠掐了琢止一下,“哎哟,没什么没什么。”琢止疼的咧嘴。“刚还说要报答我,这就要赶我走。”九凤瞪了他一眼。“哪有。。我只是怕。。。”“快走快走,他们都走远了。”九凤拽着琢止往前走去,如同孩童一般“我都饿了。” ; 第二章 断水 上 自逐鹿之战已过去四百年,虽仍有鬼魅妖魔横行,但大地总算是换来宁静与安详,人、妖、神以一种不稳定的方式共生共存着。 很久之前人们对地域没有确切的认识,于是就根据帝畿(帝王都城)的远近划分了“五服”,即甸服、侯服、绥服、要服和荒服,青丘山便位于绥服。 紧跟渐渐消失的魅气,鹿师伯追到了树林深处。“切。”鹿师伯悠闲的循着山路继续往前走着。心想大意了,对方居然趁那臭小子身中鬼魅,用臭小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魅气来掩盖自己身上的气息,也不知道此人偷听了多久,若不是刚转魂吞噬完琢止身上的鬼魅,自己也不会发现这个微妙的气息。可一路上魅气时显时消,仿佛在有意引导他来此一般,莫非这人能控制自身魅气? 魅气又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用再躲了,我知道你还在,你看这青丘山风景如此之美,尤其是在夜晚。。”鹿师伯笑眯眯的环顾四周“不如出来与我一同欣赏。”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树木印着影子伸长着枝丫随着风动,如同在舞蹈一般。 “不愧是八脉之一。。。”林中飘来神秘人的声音“鹿泽。” 虽然能听到神秘人的声音,可如今魅气已经消失,已没办法确定他的位置“怎么?看样子被老头子烧的不轻啊,不敢出来见我?”鹿泽阴阳怪气的说到“快让我见识下是谁有如此高明的手段。” “鹿先生说笑了,在下深知敌不过鹿先生,所以请不必用这拙劣的激将法。”四周又传来声音,鹿泽仔细听着周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鹿泽来了兴趣,双手收进袖子,眯着眼抬头竟然欣赏起月亮来“说来听听。” 林中传来笑声“听闻鹿先生做事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鹿泽笑得开心,不做声又一次融进了树阴之中“由着性子?我可是个老实人,你还没说是什么交易呢,我可是耐着性子跟你讲话哟。”两人都消失在这林中,随着风树叶沙沙作响,月光透着树枝交叉落在地上显得有些诡异。 “秀鸢。。”“住口!”一阵疾风掠过,鹿泽瞬间出现在一棵树前,手掌轻挥大树应声倒下,一个箭步拔剑向下刺去,剑还未落下便在空中停住,剑下并没有人,只有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在痛苦的扭动呻吟,狐狸身上绕着一只鬼魅正在啃咬着它,鹿泽轻挥手中的转魂,鬼魅瞬间飞灰烟灭。居然用鬼魅附于活体帮助自己脱逃,鹿泽收起剑转身要走,可没走几步,又折回去抱起地上奄奄一息的狐狸,转身消失在月光之下。 望月楼内楼上楼下灯火通明,一片欢声笑语。“琢师兄真是厉害。”“是啊,咱们也要加紧修炼早日成为正式弟子。”“等成为了正式弟子我一定要做洪道长的徒弟!”“我要做任道长的徒弟!”“哈哈哈”楼下的弟子聊的甚欢。 “楼下说的任道长是谁?”九凤夹了些菜放入碗里。“也是我的师伯。”琢止大口吃着盘里的鱼。“你师伯可真多。”九凤轻声笑道,环顾一眼偌大的桌上空着好几个位置,除了浮真人跟洪道长之外,琢止一边还坐了一位不认识的姑娘,便用手指了指坐在琢止一侧的姑娘“这位是?”“这是我师妹。”琢止只顾着吃。“叫我小雅就好了。”小雅夹了块鱼放入九凤碗里“姑娘快尝尝这鱼,我手艺可是这青丘山上最好的。”九凤美滋滋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点头。 “师妹,这鱼味道真不错,跟原先吃的感觉不一样啊。”小雅点点头“那是,我可是托了楼下几位师弟在山后英水里抓的,费了老大的劲呢。”琢止愣住了,筷子夹着鱼肉悬在空中“英水?莫非这鱼是。。。” “赤鱬。”洪道长嚼着嘴里的鱼“肉质鲜美,不错不错,我已经好久没吃到这鱼了,只是。。。”“只是什么?”小雅一脸疑惑,以为师父要说自己鱼做的不好。“只是如果能配上山下青丘镇子里的梅酒该多好,可惜可惜。。”洪道长摇了摇手里的酒杯。小雅听罢撅着嘴起身抬手欲打红道长“师父你真是的,要喝酒就说嘛,还拐着弯。等着,我给你取酒去。”洪道长笑着用手去挡“多谢多谢,哈哈。”这情景逗得浮真人不禁笑出了声:“你啊你啊,还总说自己徒弟长不大,老朽看你就没怎么长大。” “什么?赤鱬?”琢止吃的正欢楞住了,连忙放下筷子喝着水做呕吐状“这么恶心的鱼,我的天。”九凤见琢止这样,一脸疑惑的看了看洪道长跟浮真人,洪道长解释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在这青丘山中有一条英水,此河流向山下的镇子,灌溉一方土地滋养万物。在这英水里有一种很特别的鱼,名为赤鱬。这鱼形状和一般的鱼一样,却长着跟人一样的脸,发出的声音就如同鸳鸯鸣叫一般,吃了它的肉,人就不会生疥疮。”洪道长大笑吃着鱼讲起了故事“这臭小子刚进山不久,一日修炼与几个师兄弟偷懒跑去英河洗澡抓鱼,他本以为自己抓到了一条大鱼,也没细看便一把将鱼抱上来,这才发现怀里抱着的鱼长着一张人脸,吓得他光着屁股就跑上了岸,最后被几位师兄抬了回来,哈哈哈。” 小雅正巧取酒回来见此状况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九凤便将刚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又是一阵哄笑。九凤笑得喘不上气,拍了拍身旁一脸黑线的琢止:“没想到你竟有这等的糗事。”小雅忍住笑给洪道长倒酒,一脸嫌弃的坐在琢止边上说到:“怎么没听你讲过这英勇事迹呀。” “然后呢?”九凤继续追问洪道长。 “然后?从那时起这小子听到赤鱬两个字就害怕,更别说吃了。”洪道长喝了口酒“还因为偷懒被我罚面壁三天。。。”琢止见师父还要讲,连忙起身给师父倒酒“别说了别说了,师父你喝酒,酒好喝。。。。” “琢止、九凤姑娘”浮真人忽然开口问道“这断水当真是从相鹞手中拿回的?”浮真人认真的望着二人,轻松的气氛忽然有些严肃起来。 琢止欲言又止与九凤对了一眼,皱起眉头说到:“回师公,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说来有些蹊跷。” “哦?”洪道长放下酒杯“细说无妨。” “徒儿受命去荒服,心说既然师父师公说断水大致落于相鹞之手,便一路打探相鹞下落。终于在一个叫北齐的地方打探到了一些消息,这北齐国虽在荒远之地环境恶劣,在北齐国两边有两条河,河水灵巧的依附着北齐边缘绕行,却从未有过水灾,在此的老百姓也得以这两条河灌溉土地得以过日。那边一位居住在北齐的书生告诉徒儿,说其实这两条河是一条河,是被劈成了两条,这样才不偏不倚绕过了北齐国。书生告诉我在这不远地方有一座山,名为北极天柜,河水正是从它的背面注入山中,却在山中一分为二的,说那山中有我想要找的东西。”琢止仔细回想着。 “北极天柜?”浮真人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吃惊,然后又立马恢复正常“你继续讲。” 琢止点点头“说来惭愧,就在我动身上山那天,在山上与见一个男子。那人长相清秀,手里握着一条蛇,长发全部在脑后梳起,一直垂到腰间。他说自己一直居于此山,很少见人上来过,询问我来山的用意。我便将上山的缘由告知于他,本想让他带我找寻分水源头,不料他却劝我下山,我不愿意,他便上来袭击我。那人法力高强徒儿很快招架不住,这时九凤姑娘出现了,救了徒儿一命。”说到这里琢止望了望身边的九凤,九凤点点头冲琢止笑着。 “那人见到九凤姑娘之后楞了一下便转身离去,就在他转身走时,徒儿看到他背后长发飘起,后背上居然有一老虎头,虎嘴里也咬着一条蛇。就这样徒儿便与九凤姑娘结识。”琢止继续说到。 “哦?”洪道长轻声打断琢止“为何那人会见到九凤姑娘便离去?” 九凤一脸认真:“那人其实是山中的神。怕是有邪念之人上山捣乱祸害山下百姓,所以一直守护者此山。离去是因为我也一直居住在山中,所以他估计见我护着琢哥哥,想他不是恶人便放我们离去了。” “恩恩。”琢止点点头“然后九凤姑娘便带我进了深山之中找到了分水的源头,在源头河中插着这把断水。随后我取了剑,便与九凤姑娘一同下了山。” 浮真人捋着胡须有些疑惑轻声问道“那相鹞呢?你不是被相鹞所伤吗?” 琢止皱着眉毛点点头“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徒儿本以为这次任务能轻松的完成,没曾想我与九凤下山之后回到北齐国,准备休息一日便回山,路上又遇到了那个让我上山的书生,那书生也认出了徒儿,上前问我是否已经找到想要的,我说已经找到向他道谢。没想到。。。”琢止略有些惊恐望着眼前的师父与师公。 ; 第三章 断水 下 “那书生竟要我答谢他,让我将断水交给他。我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在我愣神之时那书生伸出一条蛇尾巴向我打来,幸好九凤发现的早推即时开了我,可是就在躲避的时候,剑被那书生抢走。我与九凤立马追去,可那书生狡猾的跑进林中一片沼泽之中,那沼泽中散发出的雾气气味辛辣苦涩剧毒无比,根本没办法接近。我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书生就是相鹞。” 浮真人点点头:“没错,那必是相鹞。这相鹞长着九个脑袋,蛇一样的身子,他能从口中吐出沼泽。那你们又是如何夺回剑的?” “这还是多亏九凤的机智聪明。”琢止满眼佩服流露而出“相鹞有九头这个徒儿早有耳闻,白日里其它的头就会飞去九个地方取食,到了晚上就会返回本体。九凤姑娘提醒了我,我们见的相鹞只有一个脑袋,说明其它的头定在外到了晚上便会自己返回,既然我们进不去沼泽。。。。” 洪道长听的入神:“所以你们就在他其余的头上下功夫了。” “正是如此,我与九凤假装离开沼泽,远离沼泽散发雾气的距离生怕惊动了相鹞,在远处空旷的地方守着。不出所料,太阳一下山,我们便见空中陆续有相鹞的头返回。我们随即拦下一颗,将徒儿出行时所带的破炎弹全部塞进了他嘴里之后仍由他自行飞入沼泽。随后徒儿便吟诵从师父那里偷学的道法引落雷打进沼泽。”琢止挠挠头看着洪道长。 “咳咳。。。咳。。”洪道长正喝了口酒听闻他偷学之事呛了一口。 九凤接话说到:“然后伴着落雷沼泽里一声巨大的闷响,冒出一阵青烟。那相鹞痛苦的从沼泽出来,那青烟正是从他后颈飘出,看他伤得不轻,我们就趁乱偷走了断水。” 琢止看着九凤点点头:“这也激怒了相鹞,可是就在逃走的时候,我不小心被他沼泽里放出的鬼魅打中,眼看就要被相鹞追上,九凤就护我跟相鹞周旋了起来,让我先带剑逃走,我在北齐留下信息,便匆匆赶回了青丘山。”琢止望着九凤眼中露出一丝温柔“说来惭愧,都怪徒儿学艺不精,这次都亏了九凤姑娘搭救徒儿两回,一路上一直在惦念姑娘,生怕姑娘出什么意外。。。那我。。。。” 琢止还是第一次这样望着九凤,两眼对视。九凤害羞了起来,掩面笑着打断他的话:“哪有都靠我,琢哥哥的法力也很厉害,尤其是吟诵道法的时候可是帅极了。再说了姑娘我也没出什么事情呀,好的很呢。” “妙妙妙,真是妙。破炎弹加道法威力倍增。”洪道长叫好“不过,偷学之事。。。我回头再跟你算账。。。”洪道长话锋一转。琢止欲哭无泪,又是一阵哄笑。 一旁的浮真人一直默不作声,良久终于开了口:“那九凤姑娘你是如何从相鹞手中逃脱的?既然能从相鹞手中脱逃自然法力高强,不知师出哪位。”“对啊,九凤姑娘是你怎么逃走的?”琢止一脸好奇“刚我就想问来着。” 九凤像是没想到浮真人会突然问她:“啊。。相鹞他。。他不是受了重伤吗。追了我一会别不见了踪迹,想必是没了力气。我逃回北齐看到了琢哥哥留下的消息,便来了这边。”九凤显得有些支支吾吾“我哪有法力高强,只是略懂一些灵术。” “原来是这样啊。”琢止听的仔细“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 洪道长点点头招呼大家吃菜:“不说了,咱们吃菜。九凤姑娘你不必拘束,来此青丘山想必路途劳累,你多吃点。等回头我吩咐小雅帮你准备房间。” “多谢道长。”九凤起身帮洪道长浮真人倒酒。“不必多礼不必多礼。”道长摆摆手“若是有什么需要告诉小雅便是。” 几人吃的差不多了,一个黑影轻飘飘的落在了楼外的扶手上。“哟,看来我来晚了。”定睛一看原来是鹿师伯,怀里还抱着一只狐狸,一看到鹿师伯琢止吓得一个激灵“啊,那什么,师父、师公我们饱了,我跟小雅带九凤去外面转转,你们聊。”说罢拉着九凤小雅起身跑下了楼。 鹿泽悠悠走进楼内,轻抚着怀里的狐狸“哎呀呀,不小心给那人溜掉了。看样子那人对青丘山很是熟悉。”鹿泽阴阳怪气像是在自嘲。“是帝畿的人嘛?”浮真人问到。“不清楚。”鹿泽回答。“这九尾狐。。。。”洪道长看着鹿泽怀里的狐狸。“捡的。”鹿泽说的干脆。“看样子是受了鬼魅之伤。”浮真人果然老辣“这还是一只小九尾狐,还只有一只尾巴,道行不够暂时还抵挡不住鬼魅。”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三粒黑色药丸,药丸上旋着龟裂的花纹“你是来讨这旋龟丹的吧。” 鹿泽默不做声的接过药丸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洪道长狠狠咽了酒,烈酒入喉叹了口气:“看样子鹿师弟还在恨我们。” 浮真人闭上眼摇摇头:“随他去吧。有些结总是要自己解开,这也是他的命。”“对了,帝畿那边我们该怎么解决?”洪道长问到。 “帝畿忽然之间开始收集当年三皇五帝为保世间太平所故意散落各地的神兵法器,不知是何用意。”浮真人陷入沉思“先拖着吧,待查明缘由再做打算。” “那九凤呢?”洪道长又倒了一杯“琢止那小子生性单纯涉世尚浅,这九凤来历可不是那么简单。”浮真人转身走向楼外望着夜色:“一切看他造化吧,这也是他的劫数,你不必多虑,但看样子想必那丫头是中意你那宝贝徒弟,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哎,天下将有大事发生了,老朽得先走了,过些时日到了青丘挑选新弟子的时候了,就先拜托你和任清了。” “可任师弟他外出还未归来,了无音讯。”洪道长跟着浮真人走到楼外。 “放心,他会回来的。”浮真人说着化火随风散去,留下几缕青烟。 洪道长作辑“恭送师父。”洪道长长叹口气望着月亮自言自语“鹿泽啊鹿泽,秀鸢她已经死了啊,为何你还这么痴迷不悟。”转身坐回位上痛饮了起来。 琢止领着九凤顺着山路来到院后的山崖上,这山崖是青丘山中最高的一座,从这山崖能鸟瞰青丘山的全景。二人站在崖口,山风迎面吹来,月亮显得很大,月光温柔的轻抚青丘山林又是别有一番滋味,甚是惬意。琢止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仰面躺了下去盯着月亮:“这里是青丘最高的山崖,我经常一个人跑来看一晚上的月亮,每次来都感觉月亮就像在眼前一般,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琢止有些神往。“噗”九凤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笑什么。。你是在嘲笑我吗?”琢止眯眼看着身边的九凤。“哪有,话说小雅姑娘为什么不跟我们来。”九凤问道。“她呀,因为害怕。一到晚上山里就会有很多的狐火,追着人跑呢。”琢止突然起身做鬼脸状“你是不是害怕了?”九凤笑嘻嘻地两手拍住琢止的脸颊“那你一个人来不怕吗?”九凤的体温从纤细的手指传到琢止脸上,那温柔的触感敲击着自己的内心,情不自禁的抬手盖住拍在自己脸上的手。 “不怕”琢止回过神,有些脸红不看九凤又仰面躺了下去。 “为什么?” “因为。。。”琢止有些失落“在青丘山每一年都会有一次下山试炼的任务,目的是证明自己经过一年的修炼能在外面独当一面斩妖除魔。只有能单独除妖才算是能有资格跟着青丘其中一位道长修炼法术,成为正式弟子。那次我第一次下山历练,信心满满发誓一定要斩妖除魔做正式弟子。我路过一小国,国里人向我救助说有妖怪作祟,我心中大喜满口答应。可之后我才了解到原来是国内正在进行内战,死伤无数。那妖远住竹林不忍战乱便化为人形替伤人治疗,可它本就道行不够,后因一次救人过程中妖力用尽变回原貌,就。。。就连被它救治过的人也。。哎。” “后来呢?” “后来我在竹林中找到它,它向我哭诉,我还是一次看到妖哭,哭的那么的伤心,哭的我心碎。我骗那些人说妖已除,转身护它去了别的山林。所以那次我便空手而归,也没能成为正式弟子只能继续修炼。也不知道它如今在何地,过的如何。”琢止耸耸肩有些无奈“可笑吧。善良被冠以妖魔的外衣遭唾弃追打。罪恶却举着正义的旗子挑起战争。” “噗。放心,它肯定过的很好,很开心。”九凤微笑望着身后摇曳的树林,伫立林中良久的黑影渐渐淡去。 “我也这么希望。”琢止笑到。 “琢止。” “嗯?” “这山崖有名字吗?” “不清楚呢。” 灵术又名控灵之术,是一种低级而简单的修炼之术,也是普通人为了习得其它高级法术的基础。万物皆有灵,以吸取身边万物的灵来提升自身的灵力,长期熟练修炼才能炼出自身独特的灵气,并加以控制。 ; 第四章 破晓中的杀意 夜深人静,屋外没有一丝声响,只有风声划过,窗外树叶婆娑,惨白的月色透着树影照进屋内,印在鹿泽脸上,今日发生太多的事情,连夜晚也感觉尤其的漫长。鹿泽面前跪着一位姑娘。姑娘低着头一身素白,毛茸茸的长尾巴伏在地上,一对狐耳垂着显得十分虚弱。 “你说的可是真话?”鹿泽笑眯眯的递过一颗旋龟丹。姑娘点点头接过旋龟丹囫囵的吞了下去。“有意思,原来是他。”虽然夜色已黑,但仍是遮不住鹿泽脸上的欣喜“他可是帝畿的人?”姑娘胆怯的摇摇头“小女不清楚,不敢乱讲。”“也罢,你可有姓名?”鹿泽转身将剩下的两粒旋龟丹放在桌上,向内屋走去“你身上的鬼魅已除,只是灵气受损,暂且身体虚弱,休息几日即可,记得要按时吃下剩下的旋龟丹。”姑娘起身小心翼翼的收起桌上的旋龟丹,听罢鹿泽的话姑娘又慌张的跪在地上,眼中略有泪花望着鹿泽的背影“小女多年一直在山中漂泊整日担惊受怕更不知自己姓名,今日受鹿先生搭救,小女十分感激,恐请先生不要赶我走,请先生让小女陪在先生身边,以报答今日。。。。。。” 还未等姑娘说完,鹿泽拉起门“砰”的一声打断了姑娘的话。姑娘紧闭双眼低头握紧手中的旋龟丹轻声自言自语的说完剩下的话“以报答先生救命之恩。”两行眼泪不知道何时已经滑下面颊。 屋外风仍在吹,无言以对。良久,内屋传来鹿泽的声音:“院内有井,我口渴了。”姑娘大吃一惊,立马破涕为笑胡乱擦去脸上的眼泪:“小女这就去。” “记住,你以后叫鸢。” 太阳慢慢升起,阳光伴着鸡鸣驱走黑夜的寒意,草露珠滑落透射着阳光,生机盎然,青丘山弟子早已起身修炼。琢止四仰八叉被子压在身下睡相极丑,不闻屋外操练声躺着床上打着呼噜。 门外传来脚步声,此人直接推门而入,一把将琢止拽起来。“臭小子,还不起床练功,又想偷懒?”琢止迷迷糊糊睁眼一瞧原来是自己的师父洪道长“师父?不敢不敢。”琢止顿时睡意全无,立马翻身穿起衣服。穿好衣服琢止无精打采的跟在师父身后走出屋子,刚出门发现九凤站在屋外。“九凤?”“哎哟,琢哥哥打呼好响哦。”“什么?”琢止顿时脸红了起来“你都听到了?你何时站在门外的?”洪道长转身照着琢止脑袋上就是一下“臭小子还有脸问,九凤姑娘一大早就和小雅过来跟我请安了。哎,尽给我丢人。。。。” “哪有哪有。”琢止陪着笑脸揉着头。“哈哈哈”九凤也伸手帮琢止揉了揉。三人一路打趣绕过院子来到了不老台,台上众弟子正盘坐静修。“这儿便是我们青丘的不老台,这里阳光充足,是青丘弟子盘坐修炼的地方。”洪道长给九凤解释到瞥了眼琢止“还不快去,愣着做什么。”琢止点点头一溜烟的跑了过去生怕再挨打。 “哎,真不让省心。”洪道长扶额摇摇头“让姑娘你见笑了,若是我徒儿他有什么做的不妥的事情,还请姑娘海涵。” “哪有。道长你太客气了。”九凤看着坐下静修的琢止说到“琢哥哥是一个很细心温柔的人呢。”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洪道长与九凤对视了一眼意味深长“姑娘可知青丘山有一条下山修行的规定?”九凤点点头,道长继续说到“按规定每年都会有一批弟子下山历练,单独降魔,为的是考验弟子是否有能力继续向上修炼。” 九凤露出不能理解的疑惑“虽已经听琢止哥哥讲过有此条规定,可小女有些不明白,还想请教道长。” “但说无妨。” “弟子下山修炼能理解,可是要他们单独除魔会不会有些过于苛刻,毕竟都是初级弟子,若遇上自己难以对付的妖魔那该怎么办,那不是白白断送这些弟子的性命吗?”九凤略显担忧的看着这些静坐的弟子“莫非是有其它的寓意?” “姑娘果然聪慧。”道长称赞道“其实令他们下山单独除魔只是一方面,实则让他们在除魔的路上,自行明白世道险恶。青丘是修仙之地又怎么会让弟子送死呢,每次放一批弟子下山,我们都会派人暗中保护监视,一是看弟子在外品行如何,二是在弟子遇上危险时暗中相助。每年回山的弟子中都会有人自行退出,也有人会选择坚持修炼等待下次下山。” 九凤点点头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那琢哥哥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才能单独降妖当上道长徒弟的吧。” “不是。” “不是?” 道长双手横在胸前插进袖子“琢止他一次也没有除过魔,全都被他放走了,遇上不停劝诫的也都留了性命。”九凤吃惊的看着静坐的琢止“从不杀妖?那他是如何。。。” “每次回山,他都空手而归,不是说没遇见妖魔就是说自己学艺不精,每次真人问他在外有何感触,他都回没有。其实暗中监视的弟子都已如实告诉我们,只是他自己不知了罢了。连续五年如此,之后我便破例收他为徒。” “噗”九凤姑娘笑出了声“看来琢哥哥还是软心肠。” “其实妖魔鬼怪哪分的那么清楚。就像如今是黄炎两帝的天下,便传反抗他们的九黎一族是妖魔一般,其它所谓的妖怪也是如此,人言可畏。只要心怀善意世间哪还有什么妖怪之分。”道长继续说到。 九凤笑容停住“道长此话有何深意?” “姑娘不必多虑,一说一笑之事,虽有此话有些不妥,但都是贫道的肺腑之言,望姑娘不要往心里去。”洪道长作辑转身欲走“是时候去祠堂上香了,贫道先行一步,九凤姑娘请自便。” 九凤望着洪道长离去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淡。 阳光甚好,茂密的树木贪婪的吸取着太阳的能量,生机勃勃。后山林中站着四个身影。其中三人身穿朝服虽外披黑袍但看起来仍是十分讲究,正是从帝畿来的三人。 “姜己。”其中带头的人开口“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来此青丘山多年别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真把自己当成青丘弟子了?” “当然没忘。”说话的年轻人一脸不屑,头发短而硬立于脑后,腰间别着一把剑,牛角为剑鞘,剑身一大段都露在鞘外“至少还不需要你们三只狗来提醒我。” “你!”黑袍人大怒“我们可是大监之下的监查,你居然敢骂我们是狗!别忘了以下犯上是什么下场!待我们回去将你的所作所为向上禀报,看你还敢如此蛮横。。。。。” “是是是,监查大人。”姜己打断黑袍人的话“大人所言极是,可是要是你们回不去呢?” 三人一愣瞬间摆开架势,黑袍人吼道“怎么?你还想跟我们动手?”“自不量力。”两人附和。 姜己摆摆手“不不不,当然不是我,我怎敢以下犯上,而且要是被别人知道是我杀了你们,那我会很困扰的。是他。”姜己一指三人身后,三人回头顺着姜己指的方向望去。林中缓缓走出一人,这人走路毫无脚步声,面带邪笑,正是鹿泽。 ; 第五章 密谋 三人怒目盯着鹿泽:“你是何人?若胆敢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们不客气。” 鹿泽毫不理睬三人的警告:“哟,真是稀奇啊。青丘山近日可真是热闹,三位监查大人不是昨日便走了吗,为何今日还能再次相遇?莫非是留恋这青丘山的美景?”鹿泽不慌不忙缓缓向前。 “你是从何得知我们昨天来过这青丘山?莫非你是青丘弟子?你想干什么?”三人后退几步,手扶剑上提防着鹿泽。 “大人一下次问了这么多的问题,我很难一下子回答的上来啊。不如我来问问你们吧,你们来青丘到底是何目的?是为了这把剑?”鹿泽在三人面前停下露出腰间的转魂,笑脸依旧。 三人大惊立马抽出剑来,一个闪身围住鹿泽“大胆狂徒,竟敢小觑我们,难道不知道我们监查是干什么的吗?看来只好教训你下,再从你嘴里。。。” “哎呀哎呀”鹿泽摆摆手打断他话“当然知道帝畿监查,有名的暗杀部队嘛,很多年前领教过一次,不知道如今怎样。”三人话被打断面色铁青,不由分说挥剑就向鹿泽砍来。姜己识趣的站到一边默默看戏。 “但是呢,我问的是你们来青丘山的目的,不是问你们监查是干嘛的。”鹿泽并不躲闪,剑气慢慢从体内溢出。带头那人挥剑的手竟被剑气压得在空中缓缓停住,硬是砍不下去,一望旁边两人别说挥剑就连站都站不稳,单膝跪地勉强用手中的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哟,不错啊,看来有一个能打的,那就从你开始吧。”鹿泽不看二人,抬脚向带头的逼近。带头的后脚跟一使劲,后退几米离开鹿泽剑气的控制:“好强的剑气,不过可惜剑气只能有瞬间的冲击无法长时间维持。”“是吗?”不知鹿泽何时已经闪到那人身后,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打在那人面颊。带头的面容被这一巴掌打的扭曲,瞬间失去平衡顺着力道一下子腾空飞起,砰的一声砸在一颗树上。 那人吐出一口血,痛苦的伸手指着鹿泽:“吾命祭地,手脚为弓血为箭,以咒其人化为尘土。岩法:岩土封尘!”还未吟唱完,鹿泽一个箭步闪到那人面前,一手作手刀状打在那人喉咙上打断他的吟唱,另一手死死抓住那人举着的手臂,一下子将他的手臂扯断抛在地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带一点犹豫。鲜血四溅,染的绿草瞬间变色“啊!”带头的一声惨叫,惊得林中的鸟四散而逃。其余两个人,被这一幕吓得不敢动弹。 “怎么?这就想跟我同归于尽?”鹿泽掐住那人脖子将他提起笑容放肆“两位大监就只教会了你这个送命的法术?忘了告诉你,我与你们帝畿的大监可是旧交,只不过。。。。”鹿泽脸越贴越近“只不过他们一定会死在我手上。” “你到底是何方圣神?”那人吃力的说出。 “鹿台山”鹿泽一字一句说的清楚“鹿泽。” 那人听到鹿泽二字眼神发亮居然笑出了声“原来如此,哈哈哈,原来你就是鹿泽。” “夜魅人心,养万鬼,饮其血、吞其肉、裂其魂、啃其骨。鬼咒:万鬼嗜骨。”鹿泽轻语。林中突然变的死寂一丝风也没有,寂静片刻又躁动了起来,无数恶鬼从土里、草中、石头中探出脑袋,那人惊恐的望着四周。突然一双双手从树中伸出死死按住那人,鹿泽松开掐住他脖子的手“到了下面记得去迎接你那两位大监。”说罢转身走向剩下二人走去。恶鬼疯狂的扑向那带头的,瞬间淹没了那人,身后惨叫此起彼伏。 剩下二人看此情景吓得面色发白“那接下来,谁来告诉我帝畿派你们来是为何事?”鹿泽慢悠悠的说到。其中一人有了想跑的念头,心中默念几句想化烟遁去,烟雾升起正要随风散去,鹿泽一伸手插进烟雾之中一把将其扯出,那人大喊饶命,鹿泽哪会听他的,反身丢到刚刚恶鬼堆积的树下,立马又被恶鬼淹没,痛苦的叫喊声与恶鬼啃咬声交织着刺激着耳膜。 “先生饶命,先生饶命。”最后剩下的监查连连磕头“我说我说,大监命属下前来青丘山除了想要八把剑之外还想要找阳符经,除此之外小人真的一无所知了,小人只是监查派来传话收集情报的,无意冒犯鹿先生,只求先生绕我一命。” “就这么多了?那大监怎么确定阳符经在此青丘山?”鹿泽问他。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鹿泽正站在自己面前,连忙又低头不敢看他,用余光瞥了瞥在不远处的姜己。鹿泽已经了然点点头:“起来吧。”“谢谢先生谢谢先生。”那人连磕了几个头爬起来转身就想走,可刚一转身胸口传来一阵疼痛,一低头看见鹿泽的手已经穿过了自己的胸口,“先生。。你。。。”猛咳一口血。“我可没说要放你一命。”鹿泽将手抽回,那人应声倒下。 “现在就剩你我二人了。”鹿泽笑眯眯的望着姜己“快跟我说说昨晚的交易吧。烈山氏族姜己。”姜己冷眼看着地上的尸体。 “这么说,你是你大师兄带上山的咯。”九凤与琢止在亭中休息吃着水果。 琢止点点头往嘴里啃着果子“小时候镇子里爆发瘟疫死了很多人。我一人在街头流离,遇上大师兄,大师兄看我可怜问我要不要随他一起上青丘山拜师学,然后我就随他一起上了山。”琢止说到这里眉飞色舞了起来“大师兄比我稍年长一些,但是他可厉害了。在青丘山就只修炼了一年不仅习得了控制剑气还学会了御风之术,一年的时间就成了正式弟子。”琢止用手比了比手势“可惜我还没学会,哎,不止何时才能悟懂御风术。” 九凤想起洪道长所说的下山试炼之事“对了,话说道长门下几位?” “哦?五位。本想等师兄们回来再给你一一介绍的来着。”琢止指了指自己“我排第四,小雅师妹第五。几位师兄里面我与大师兄感情最深。” “那这带你上山的大师兄叫?” “姜己。” 洪道长闭眼站在祠堂内,面前香炉徐徐飘着青烟,散着清香。忽然一个激灵道长双眼一睁,静思几秒抬手拿起祠堂里的大剑,那大剑立起竟与道长一般高,洪道长却轻松的背在身后,一挥手祠堂门便自行打开,轻点地面越出祠堂直奔山林飞去。 “这条件如何?”姜己势在必得感觉自己开出了一个令鹿泽无法拒绝的提议。 鹿泽思考了下“我该怎么相信你说的呢?”“相信?怎么?你怕了?”姜己用嘲笑的口吻。鹿泽突然嘴角上扬“终于来了。”说罢一抬手将地上一把监查所拿的剑吸到手中想都没想直接向姜己砍去。姜己毫无防备狠挨一剑,鹿泽将剑弃去随后又接一掌把姜己打翻在地。姜己捂着挨剑的伤口,嘴角溢出鲜血喘着粗气。 狂风呼啸而来,一把巨剑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鹿泽面前挡住姜己。剑身闪着寒光倒印着鹿泽那张挂着邪笑的脸。洪道长落在剑柄之上,环顾四周看到两具已没人样的尸体,但从残破的衣服看来正是昨天来访的人,鹿泽身边不远处躺着的尸体也证明了这点,再一看身后身受重伤的姜己,洪道长对着身下鹿泽大吼到:“鹿泽你在干什么?”鹿泽不做声仔细看着剑上自己的影子,伸手不自禁去摸,一滑手掌被剑划开一道口子,血从口子从溢出。 “师父。”姜己捂着伤口“徒儿回山遇突然被这三人袭击,都亏鹿师伯即时出现救了徒儿一命。咳咳。。。”姜己咳出一口血吐在地上。洪道长一惊连忙从剑上跳下,将剑拔出又背于身后,转身往姜己胸口一点随即抱起姜己“不要说话,为师这就带你回去治疗。”姜己点点头闭眼睡去,洪道长看了一眼正在发愣的鹿泽,一踏脚便飞远了。 鹿泽仍站着发愣,血从手掌顺着手指滑落滴在地上。“你受伤了。”轻柔的声音传到鹿泽耳中,鹿泽回过神发现一女子正帮他包扎流血的手。 “鸢。”鹿泽轻声说到。 鸢低头仔细包扎他的伤口“好了。” 鹿泽抬手看了看,伤口被鸢包扎的很细致。“我不是让你别跟来吗。” “我。。”鸢垂着尾巴支支吾吾。 鹿泽看了一眼鸢,鸢手臂挎着一个篮子“这是什么?”说着转身就要离去。鸢连忙跟着身后“黄桃。先生要尝尝嘛。”鹿泽不做声伸出手,鸢连忙从篮子中拿出一个用袖子擦了擦轻轻放在他手中。 “甜吧。”鸢见鹿泽吃了起来满意的摇起了尾巴。 二人并肩走着消失在林中。 ; 第六章 暗藏的危机 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师父!”琢止推门而入“姜师兄怎么样了?”一进门看见洪道长正帮姜己包扎伤口。琢止上前正想询问,洪道长看了眼琢止示意,琢止只好忍住。“没事,剑伤不深,有些内伤需要调理几日,不用担心。”洪道长扶姜己躺下去。“让师父担心了。”姜己点了点头“琢止?见到你平安无事回来就好了。。咳咳。。”姜己伸手又想爬起来。琢止连忙上前紧紧握住姜己的手“姜师兄你快躺下”看见师兄伤成这样,琢止心中一阵绞痛“师兄你怎会伤成这样?到底是谁?”姜己轻咳几声,摇摇头闭上了眼睛仿佛将要睡去“被帝畿派来的监查,幸好鹿师伯突然出现救了我。”琢止一惊心想莫非是昨日前来的三人,正在琢止思考的时候,洪道长拍拍琢止的肩膀:“你师兄需要静养,等过几日再细问吧。”琢止点点头替姜己盖好被子便轻轻走了出去。 门外脚步声渐远,姜己睁开眼,摸了摸身上的绷带,心想这鹿泽下手真狠。突然姜己仿佛想起什么,连忙起身看了看自己腰部,被浮真人烧伤的部位已经消肿,只留下一些红印,看不出是什么所伤,这才安心坐下。姜己皱起眉头倒了杯茶,心里寻思刚道长替自己包扎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这伤口,又想到这鹿泽真不简单,砍自己不仅是为了试探,还将矛头都指给了帝畿。若刚自己躲闪避开,鹿泽心里肯定觉得自己不是诚意与他合作,这样不仅不会相信自己,还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想到这里姜己一阵冷汗,这鹿泽往日肯定是一大麻烦。“你们三个死的可真惨哦。”姜己摇着手里的杯子想到刚惨死鹿泽手下的三位监查自言自语“也罢,反正这刀挨的值。”姜己饮下茶水起身躺回了床便闭眼休息。 琢止跟在洪道长身后一脸心不在焉,道长知道他的心里还想着师兄姜己的事情“九凤姑娘呢?”道长故意打岔。“啊,九凤她在跟小雅一起呢,估计在准备晚饭呢。”琢止回过神“师父,姜师兄他。。。。”“这点小伤不碍事的”道长安慰琢止。“可是。。为什么帝畿的人会袭击姜师兄呢?”琢止一脸疑问。道长也陷入沉思,这事确实有些蹊跷,帝畿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袭击青山的弟子,数百年来青丘一直扮演着斩妖降魔的角色。替帝畿保护了不少百姓,与帝畿也一直关系融洽。如果是为了剑,那为何昨日还特地前来表明用意,那岂不是多此一举吗,况且姜己身上也没有帝畿所要的剑。道长越想越不对劲“这个为师也不清楚。眼下重要的是让你师兄安心养伤。”琢止一脸纠结不做声点点头。 “琢止,师父托你件事。”洪道长忽然想到什么。“师父吩咐便是。”琢止抱拳作揖。“师父想让你明日再下山一次。”洪道长拍了拍琢止的肩膀“去杻阳山下的柳镇。”琢止楞了一下“柳镇?”“是的。去把你二师兄寻回。”“是,师父。”琢止点点头,转身离去“徒儿这就回去收拾。” 洪道长看着琢止离去的身影,自己又陷入了深思。按鹿泽师弟的实力来说杀这三人根本不需要费多大力气,自己赶过去的时候这三人分明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可为何还要露出自己的杀气让旁人发觉呢?莫非是故意引自己过去?而且刚为姜己疗伤的时候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洪道长越想越疑问越多,叹了口气转身往祠堂走去“要是被帝畿发现三人死在青丘山那就麻烦了。”道长自言自语。 琢止虽往回跑着,可心里还想着姜己师兄。忽然他停住了脚步,想到姜己师兄说自己是被鹿泽师伯所救,不如找鹿泽师伯问个清楚,也许能从鹿师伯口中得到一些线索。一提到鹿泽师伯,光想到他那张脸就着实让琢止害怕,琢止咽了一下口水,捏紧了拳头转身沿着小路,径直向鹿泽师伯所在的山腰跑去。 “有人在吗?”琢止来到山腰林中一所用篱笆围起来的小院,院内木屋虽简单但并不简陋。“师伯?”琢止朝着院内喊几声,可并没有人回应。琢止想了想轻手轻脚推开篱笆走进来,忽然屋门被拉开,听到声音的琢止有些紧张。 “你找谁?”没曾想开门的却是一位姑娘,姑娘竖着一对狐耳仔细打量着琢止“随便进人家院子可真不礼貌。” 狐妖?为何妖怪敢出现在鹿师伯的住处。琢止心中一惊“你是何人?”琢止手放腰间握住扇子小心提防着“为何你会出现在我师伯住处?” “师伯?”鸢想了想“你是指鹿先生吗?” “正是。”琢止一愣,这狐妖竟称呼鹿师伯为先生,想必是认识“请问鹿师伯在吗?可否让我进去?”琢止见这姑娘面容和善,并不像歹恶之人。 鸢望了一眼屋内对琢止说到:“不可,你若是有什么话跟我说便是。” 琢止有些犹豫“这。。。”“若是不便,还请回吧。”鸢说罢就要关门。“不行。”琢止想到重伤的姜己师兄“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鹿师伯。”琢止追上前去。鸢一挥手,袖中飞出一团青色的火焰,直奔琢止而来。 这火焰琢止当然认得,正是山间里的狐火。琢止一把抽出扇子,对着来袭的狐火一扇,扇出一阵风,这风似刀,划着空气竟然伴着淡淡白烟。狐火一下子被打散,可没曾想被打散的狐火分裂成几份围着琢止绕了起来。“你这人好不讲理,还想硬闯?”鸢指着被狐火团团围住的琢止“还不速速离去,若再靠近我便烧死你。”琢止瞬间明白了,眼前的姑娘正是那晚鹿师伯所抱着的狐狸,可不明白的是为何她要阻拦自己找鹿师伯。 “既然如此。”琢止后跳几步脱离狐火包围“姑娘得罪了。”只见琢止一边躲闪跟来的狐火一边对着鸢连续扇出风刃。鸢连忙躲闪,顺势将门关上一下子翻出屋子来到院中,一低头发现自己袖子被削去一块“你!”鸢立起耳朵,耳尖窜出狐火。琢止一扇又将身边的狐火吹散,一个闪身来到鸢的面前,对着鸢一脚踢来,鸢尾巴一甩挡住琢止,琢止左手撑地一个翻身又接一脚,鸢抽开尾巴面前居然立着一团狐火,琢止赶忙收腿,腰一使劲往后一翻离开鸢,可一下子又撞到了身后刚打散的狐火,后背撞到狐火的地方立马被烧出一个窟窿,少许鲜血溢出,琢止忍着刺骨般的疼痛弓着腰甩出扇子直奔鸢。 鸢向边上一躲,伸手一下子接住扇子“我的火你也敢碰。”鸢手指细长,指甲慢慢伸出变得像爪子一般“劝说再三你竟然还敢硬闯,我这就让你灰飞烟灭。”鸢一捏手中扇子,扇子瞬间被火吞没,一下子烧的连灰都不剩,鸢一摆手空中飘着的狐火立马向着琢止飞去。 琢止自然知晓这狐火威力,若是未曾修炼的普通人想必已经被火烧穿。琢止一下子站直闭上眼睛屏气凝神,双手向前朝狐火摊开。 鸢看他这架势心想莫非他准备用手去接自己的火?不可能,这跟送死没什么区别。正想着琢止猛地将眼睁开,眼神坚定无比,一阵气流从他身体各处冲出,气流冲的连琢止身上的衣服全都鼓起,头发也随冲出的气在空中翻飞,就连狐火也被顶着不能向前。 剑气?可又不像。鸢看着琢止有些吃惊。这还没完,琢止双手一合立在胸前,刚刚从体内冲出的气流又瞬间被吸回,气流带着狐火搅在一起,只见琢止张开嘴竟将全部火吸了进去。“什么?”鸢目瞪口呆,她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将狐火接住更别说吞下。 琢止合着的手在胸口交叉又瞬间打开,几张符纸从手中出现,立在空中。琢止对着鸢一下子将吞下的火喷出,只不过刚吞下的青色狐火已全部变成黄色,火舌顶着符纸伴着风刃,速度极快向鸢直扑而来。 鸢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只能发出惊呼,更别说是躲闪了,眼看就要被火撞上。忽然身后屋门突然打开,一个黑影掠出挡在鸢面前,伸手将火挡住,一挥便将火打散。琢止一愣“鹿师伯!”定睛一看原来是鹿师伯。 鸢见是鹿泽,护着胸口松了口气。身前鹿泽有些兴奋,笑的哼出了声:“哦?是你啊。”鹿泽望着琢止“不过,你为何来我这撒野?” 琢止一慌退后几步指着鹿泽身后的鸢:“是她先。。。。”再看鹿泽已经闪到了自己面前盯着自己“我会杀了你哟。”鹿泽一字一句无形的压力让琢止动弹不得,只能惶恐的看着眼前的鹿泽。 (更新略慢,还请各位看官老爷多多包涵。) ; 第七章 谎言真相 “师。。。师伯。”琢止吓得不轻“徒儿我一时鲁莽,无意冒犯还请鹿师伯大人大量。” “哦?”鹿泽打趣的打量着琢止“才一日,就变得会说话了?” “找我何事?”鹿泽问到。琢止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我是为姜己师兄他。。。” “阳符经。”鹿泽假装思索“帝畿除了要收回剑之外,还想要阳符经。” 琢止心想着这陆师伯早就知道自己来的用意,前面分明是在故意逗自己,心里虽然生气可又不敢表现出来。“阳符经?”琢止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东西“那是什么?” 鹿泽看琢止正在认真的琢磨阳符经之事“我也不清楚哟。”鹿泽露出难以察觉的坏笑“不过呢,我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兴趣。”琢止还在琢磨着姜己师兄跟阳符经有什么关系,听到鹿泽的话楞了一下。 “我现在唯一感兴趣的是。。”鹿泽一把拽过琢止的胳膊“你是从哪习得的风术?”琢止被他这么突然的一抓心中一慌,连忙想抽回手可却被鹿泽死死的抓住。“洪剑擅雷电之法。为何他教出来的徒弟会风术?”。鹿泽越说越兴奋,抓着琢止胳膊的手越捏越紧“风术?什么风术?”琢止被说的一脸茫然,手臂骨头被鹿泽捏的吱吱作响,传来阵阵的疼痛“啊啊。。师伯。徒儿从未听过风术一说,更别说是学了。。。胳膊。。要断了。。疼疼。。”琢止疼的直咧嘴。直到琢止嚷出声,鹿泽这才发现自己下手重了,一松手琢止连忙抽回手揉了起来。 “人们口中所称的修炼之术,实际是以灵为基础向各个方向发展法术的统称。”鹿泽看琢止这样并不像在说谎“法术也分很多种,但一般来说有实物或生物所演变出来的法术比较好修炼,也更容易发挥其威力。像你师父所修的雷电之法就属于此类,但又不完全归于此类。”琢止听的入神“实物?什么叫算又不算?还有师伯你刚说的风术是?” 鹿泽不做声转身往屋子走去。 “鹿师伯。”琢止看鹿泽正往回走不理自己,心想反正已经从师伯口中有所收获,自己目的也已经达到便不再追问“多谢鹿师伯出手救了姜己师兄。” “不用在意,举手之劳,回去吧。”鹿泽听到琢止的感谢“咯咯”的笑了出来,鹿泽回头看了一眼琢止露出一副难懂的微笑“对了,最好离那丫头远点,别怪我没提醒你。”说着走进了屋子没了身影。 院内就剩鸢和琢止,琢止冷眼看着鸢,二人对视良久仿佛还沉浸在刚对决之中,气氛显得有些尬尴。“鸢,还呆着外面做什么?”屋内忽然传来鹿泽的声音。听到屋内鹿泽正唤她,鸢有些心不在焉向盯着自己的琢止轻轻鞠了一躬这才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门下只剩琢止一人,脸上写满疑惑望着鹿泽所住的屋子,心想鹿师伯说的丫头是指九凤?“阳符经。”琢止嘀咕着往山上走去。 “鹿先生,他走了。”屋内鸢捂着被琢止打破的袖子看着眼前的鹿泽。 鹿泽点点头“怎么?你有什么心事吗?”鹿泽看出了鸢有些不对。 “没有,只是觉得先生对他是有些兴趣并不是不想见他。”鸢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可又命我前去拦住他,不知先生是何用意。” “兴趣?”鹿泽虽听着鸢的话,心里却想的是别的事情。心想按琢止的表现来看,姜己应该还未将阳符经之事透露给洪剑他们。若是说了,琢止今天也不会特意来找自己问个清楚。那姜己估计是担心事情如果败露或失败,牵连到自己吧。不愧是能被帝畿看上并派来安插在青丘山的眼线,果然心思缜密。今日自己轻描淡写的将阳符经之事透露给了琢止,按他的性格加上想为自己师兄报仇的心理,不仅自己会继续追查下去,肯定还会将这一消息传达给洪剑,现在青丘正提防帝畿若又得知阳符经之事,自然会做些小动作以保护阳符经,这样一来不仅能不费吹灰之力找到阳符经的下落,也能消除自己的嫌疑利于下手,对于现状来说青丘肯定还是会将注意力放在那莫名入山的九凤身上,也不失为良策。真是都亏了琢止这个二愣子,鹿泽笑得开心。可还有一件事情鹿泽仍是没有头绪,那便是琢止今日使得是何法术,如果不是风术又是什么?按琢止现在的道行连剑气还未掌握,说是风术确实有些勉强,可凭空割破鸢的袖子和吞下狐火又该怎么解释呢?望着鸢捂着的袖子鹿泽陷入了沉思“确实有兴趣,有兴趣到想杀了他。”鹿泽轻语。 鸢见眼前鹿泽一直盯着自己破了的袖子有些不好意思。“杀了谁?先生?”鸢轻唤鹿泽“鹿先生?”“啊,没。”鹿泽反应过来“房内柜中有件衣服,你去换上吧。”鸢点点头进房中一翻果然柜中有件白衣,奇怪的是这柜中只摆放了这一件,衣服被叠的整整齐齐。鸢拿起衣服看了看,衣服做工极细,胸前纹着月亮的花纹,袖口印着花瓣吊着一对纹着卷云的铃铛,仔细闻一闻还透着一丝淡淡的清香,鸢心里窃喜想都没想立马换上了衣服。 “是多年前一朋友留下,不知合不合身。。。”鹿泽听到开门声,转身看到刚换好衣服的鸢红着脸小心翼翼的正从房内走出来,配上那件衣服,霎时好看。鹿泽有些震惊就连话也不知不觉停住了。“那个。。不好看嘛?”鸢看鹿泽露出一丝可惜的神情,低头也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鸢抬起手晃了晃袖子,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也不知道这铃铛是用来干嘛的。” “真好看。”鹿泽突然说到。 鸢听鹿泽忽然这么一说,脸像烧起来了一般,欣喜溢于言表:“小女子谢谢鹿先生。” 鹿泽一愣立马改口表情又回归原先:“还有黄桃吗?” “嗯?”鸢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我这就去取。”鸢摇着尾巴立马跑出了门。 “秀。。。。”鹿泽自言自语了起来“鸢。。。”空荡的房间里鹿泽仍站着发呆,他眯着眼嘴角上扬像想起什么来了“冷静冷静,在忍忍,还没到杀你的时候。”鹿泽捂着自己躁动的肩膀发出可怕的笑声“琢止。。。”杀气不自己的放肆意而出。 ; 第八章 心伤难医 上 “别乱动。”小雅生气的一把将琢止弓着的腰拉直。 “疼疼疼。”琢止咬着牙“轻点轻点。”一旁的九凤皱着眉毛,仿佛光看着也能感受到那股疼痛。 “现在知道喊疼了!”小雅有些生气慢慢撕开琢止后背的衣服“为什么不把衣服脱下来!现在衣服都黏在伤口上了,疼也得忍着。”撕下的衣服扯着烧伤的皮肤,本已不流血的伤口又一下子裂开渗出血来。小雅连忙用布蘸上药按在琢止伤口上止血,琢止疼的一个激灵死死咬住牙不出声,斗大的汗珠随着面颊流下,两只手紧紧抓着膝盖。九凤起身坐到琢止旁边,轻轻揽过他的手,侧着脸不忍看小雅处理伤口。 “小伤小伤。不妨事。”琢止勉强笑着逗着九凤跟小雅。“不受伤才好呢。”小雅一撇嘴使劲一按伤口,疼的琢止直咧嘴“也不跟我们商量下,就瞒着我们就一个人去找线索,要是运气差惨死在外头,我们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小雅发狠唠叨了起来。“是是是,师妹教训的是,再也不敢了。”琢止头点的像拨浪鼓一样。 “你说你回来就回来呗,受着伤干嘛还要翻墙回来,就不能走大门吗?像做贼一样。”小雅拿开布瞅了瞅伤口“呼,血止住了。” 琢止尴尬地挠挠头“啊,其实师父安排我明再下趟山。我怕从大门进来半路撞上师父,看到我这般模样又不肯我下山。” “啊?”九凤与小雅吃了一惊异口同声。“不行不行。”小雅帮琢止把剩下粘着的衣服撕开“你这样子还下什么山,万一半路遇上歹人怎么办?”小雅一口否决“至少得休息一段时日,回头我就告诉师父去。”“别别别。”琢止听小雅这么一讲紧张了起来“千万别,我没事我没事,这小伤很快就好的。” 小雅不理他拿出一个罐子,打开之后散出一阵异香,里面的东西十分通透如胶一般粘稠。九凤一脸好奇:“这是什么?好香啊。”小雅仔细抹在琢止伤口上“这叫羊合胶。”“羊合胶?”九凤接过罐子仔细看了看“没见过呢。” “恩恩,这可是很难弄到的。”小雅点点头“是从钱来山上一种名叫羬(注:qian第二音)羊的野兽身上所取下的油脂制成的。用它来防止伤口开裂效果非常好呢,而且我还加了些别的药草可以加快伤口愈合。” “师妹还是这么心灵手巧。”琢止连忙附和。“那当然。”小雅帮琢止包好伤口“师兄你少来,就算你再怎么夸我,我都会跟师父讲不让你下山的。”说罢小雅便收拾东西就要出去。“别呀别呀。”琢止连忙拦住“我是为了姜师兄。”小雅听到姜己的名字心中一阵揪心停住了脚步,琢止接着说:“我去找了鹿师伯,得知了姜师兄被袭的原因,想趁着这次下山,暗中多调查下帝畿(注:ji第一音)。” “你是被鹿师伯所伤?”小雅吃惊。 “不是,哎。这说来话长往后再细说。”琢止摇摇头“替我给师父带个话,就说帝畿来寻阳符经就行了。”琢止心想若是自己去禀报,就算现在包扎好了师父也还是能看出来自己受了伤,到时候再想下山就难了。小雅不说话眉头紧锁,犹豫半天将放羊合胶的罐子放在桌上转身出了屋子。 在一旁默默听他们说话的九凤,忽然从琢止嘴里听到阳符经三个字,眼中一亮连忙低头,自己思索起来。“九凤。”琢止拍了下身边发呆的九凤。“我。。。”九凤不看琢止,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知道,没事。”琢止居然安慰起九凤来“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回来,就委屈你先在青丘住着,等我回来便陪你回趟北极天柜,你出来这么久,想必家人也开始担心了。”“不。。不是。。”九凤感觉有些眩晕,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刺痛,伸手一摸有些粘稠的液体渗出“我。。我只是。。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琢哥哥你也早点休息。”九凤生怕琢止察觉,一下子推开他慌忙跑了出去。“九凤。。。”屋内留下琢止一人。 九凤捂着脖子忍着疼痛,脚步有些蹒跚走进林中。 九凤停在一颗大树下喘着粗气,看了眼自己一直捂着脖子的手,手上一片血红,眼神有些涣散。 林中寂静,偶尔草叶伴着微风沙沙作响,仿佛在窃窃私语。 “谁让你来的。”九凤一改平日里的温柔,涣散的眼神又犀利了起来,透着寒光,像变了个人似的。 “好久不见。”林中缓缓走出一位面无表情的白面书生“鬼车。” “我好像说过,再敢叫我鬼车,我便杀了你。”九凤站直腰,血由脖子顺着她那白皙的皮肤滑落,眼神冷的刺骨“相鹞。” 书生叹了口气:“唉,你哥哥怎么能把你宠成这样。”书生指着九凤流血的脖子“早就跟你讲过别动灵气,这伤口还承受不住你的灵气。”书生伸出手“走,快跟我回去,我替你治好。” “不用骗我了。。”九凤摆手“我的伤我心里有数,你们也只能暂时帮我压住止血,完全治好不可能。”九凤咬着牙“我不会回去的。” “鬼。。”相鹞车字还未说出口,九凤抬眼一瞪“九凤你别任性了。现在阳符经的下落也已经查清楚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哥哥和手底下弟兄办就行了,况且帝畿(注:ji第一声)那边肯定也会有所行动,你留这里只会更加危险。” 九凤语气坚定:“我不。你回去告诉哥哥,就说我过些时日自然会回去。” “别说傻话了。”相鹞看九凤摇摇晃晃想去扶她“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快跟我走,等你好伤了你想去哪去哪。” “别碰我!”九凤用着所剩不多的力气吼道。 “九凤。。。”相鹞被九凤突然这么一吼,束手无策有些失望“你知道我见你这般好生心疼,你让我做的事情我也照做了,就算被你打伤了一只头我也心甘情愿,为何你就不肯听我一回呢?”相鹞突然想到什么,语气变得尖锐起来“莫非你真对那小子动心了?” “。。。。。。”九凤看着相鹞“没有。” 相鹞仰面大笑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哥哥向来心思缜密,这回居然连妹妹都赔上了。”语气透着深深的怨恨“那小子有什么好的?我这就去杀了他,然后带你回去。” “你敢!”九凤轻咳“他正要去暗查帝畿,我只是想看能不能跟着他查到什么线索。相鹞大哥你回去吧,就当我求求你,等一切结束我定会听哥哥的话。。。”九凤有些内疚“嫁给你。” “。。。。。。。。”相鹞看着眼前的九凤说不出话。 “九凤!九凤!”林中传来琢止的呼喊声,声音越来越近。九凤心中一惊,慌忙抬头发现眼前相鹞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琢止急匆匆的跑向九凤“九凤你怎么跑来这边?”琢止看着虚弱的九凤心中一紧“怎么回事?刚是谁?”琢止正要向四周查看却被九凤一把拉住,这才发现九凤满手是血。九凤一个踉跄,琢止上前护住,发现血从九凤脖子后面溢出,赶忙用手按住九凤脖子一把抱起往回狂奔“别怕,别怕。” “慢点跑慢点跑。你的伤。。。”九凤有气无力。 “别说话,别说话。”琢止哪还顾得了太多“忍住,一定要忍住。马上就到。”琢止慌了神“回去就没事了,回去就没事了!” 不知道哪来的水滴落在九凤脸上“下。。雨了?”九凤轻轻抹去落在脸上的水滴闭眼欲睡,看来是没了力气“你不是说狐火不会追你嘛。”九凤声音越来越轻“骗子。” “啊。我是骗子。” “。。。。。。” ; 第九章 心伤难医 中 屋内琢止闭着眼打坐静修,脸上有些疲倦。周围摆放了八只香炉,香炉里个点上了一只香,青烟徐徐上升弥散在空气之中。 虽说在静修,然而琢止的心却始终静不下来,无数画面从自己脑海中一遍遍闪过。 “专心点!”洪道长训斥“像你这般静不下心,如何能控制好自己的灵气。” 琢止被洪道长这么一喊拉回了神,眉毛渐渐皱起,手也不知不觉攥成了拳头,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去想别的事情。 “所谓静修,其实就是在修炼自身灵气。”洪道长双手交叉看着眼前的琢止“在最放松的环境下,自然舒适的吐纳之间,吸入周围的灵气,提高自身灵气。”洪道长伸手指着琢止眼前的香炉“你睁眼看看。” 琢止睁眼发现周围香炉中升起的烟在空中颤着,散的突然。“你放出的灵气使香的烟失去了自己的上升轨迹。”洪道长接着说“为师早就跟你说过吐纳是吐放与吸纳。在打坐静修的时候,要保持一种放空的形态。吸纳周围的灵气,释放体内的灵气,如此这般循环来达到增加自身灵气和控制灵气的目的。” 琢止点点头,心里清楚师父之所以在自己身边摆放这么多香炉,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理解掌握控制灵气的方法。点燃的香在无外界干扰情况下,烟雾是会笔直的上升渐渐消失。由于自己对灵气控制的还不成熟,还未能收放自如所以惹得烟雾毫无轨迹可言。道理说起来虽然都简单易懂,可在这么近的距离,怎么控制才能让自己在吐纳灵气的过程中不影响到身边的东西呢? “冥想。”洪道长看出琢止的心思。 “冥想?”琢止问道“可是,师父你不是说静修需要放空的姿态吗,那徒儿该想些什么?” 洪道长背过身去“这个就由徒儿你自己领悟了,记住越简单的东西越难做好,你的修行还不够。今天就到这里吧,刚小雅来过说九凤姑娘醒了,你去看看吧。” 琢止听到九凤醒了心里一阵欢喜“真的?”立马爬起来“徒儿这就去。”说着便跑了出去。 洪道长想到那日为九凤疗伤,九凤脖子上的伤口现在想起来仍是记忆犹新。伤口形状像是被野兽所咬伤,牙印明显而且咬得很深。自己在这青丘山多年,见过最多的就是被狐火所伤的,可并没有见过像这样的伤口,更别说是遇到能造成这种伤口的野兽,到底是什么呢? “阳符经。。。吗。。。”洪道长静静看着地上的香炉自言自语“狐火。。。鸢。。。”忽然眼神犀利“鹿泽。”一抬眼所有香炉内的香瞬间熄灭。 小雅削着苹果“太好了,你都睡了两天了。”小雅想了想“哦对,算上今天是第三天。”九凤虚弱的坐在床边,伸手摸了下自己受伤的脖子,伤口感觉有些奇怪,周围多了几条细细的纹路,可自己又看不见不知是什么。“放心吧,师父已经帮你把血止住了,不用担心。”小雅放下刀。 师父?九凤有些慌张“洪道长?”小雅点点头递过苹果,九凤接过苹果心想这下糟了,可转念一想洪道长未必知道是什么所伤“那道长他。。。” “师父说像是野兽咬伤,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小雅坐在九凤身边“吃吧,刚摘的。九凤姑娘你也是的,怎么会自己一人跑去树林呢?算了,人没事就好了。” 果然如自己所料,九凤心中悬着的石头渐渐放了下来,咬了口苹果:“我都睡了两天了,琢止哥哥他不会是已经下山了吧?”九凤想到了还未见到琢止连忙问到。 “怎么会呢,你都伤成这样,师兄他还有什么心思下山。”小雅摇摇头“那日师兄他抱着你浑身是血回来,一下子慌了神,什么也不管就连哭带嚎的把师父请来了。” “噗。”九凤一下子被小雅逗笑了“连哭带嚎?”小雅吐了吐舌头:“啊,有点夸张有点夸张,反正很紧张就是了。就连最后血都止住了,我准备给你换衣服,他还不放心不肯出去。” “这衣服。。。”九凤看了看身上确实不是自己的衣服“后来呢?” “是我的,没事,九凤姑娘你穿吧。”小雅哈哈大笑“后来?后来他被我踹出去了呗,自己还在门口守了好久呢。”九凤没忍住也笑了起来,正笑着九凤想到什么“我这伤口是怎么止住血的?” “说来惭愧,我们用了很多方法可就是止不住血,就连师父也一筹莫展,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师父只好用法力将你伤口封印住,这才将血止住。”小雅有些尴尬。九凤若有所思原来自己脖子上的纹理是被洪道长封印所致,难怪刚才一直觉得奇怪。“这伤真奇怪,都已经两天过去了,还不见它愈合,不过九凤姑娘你别担心,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的。还有就是封住的伤口平常有时会疼,还请九凤姑娘就先忍耐一段时间吧。”九凤笑着点点头“不碍事。” 琢止往九凤所在的屋子一路小跑,忽然不知从何处飞了一只箭直奔琢止,眼看就要射中,琢止反应过来往后一闪连退几步,蹲下倚着身旁的屋子仔细打量的四周。心想自己光顾急着去见九凤,竟然没有注意到,要是再晚点发觉恐怕那箭已经穿透自己的身体了。 琢止绷着神经看着四周,可是连一点气息都搜寻不到,瞥了一眼躲过的冷箭,箭上似乎绑着什么东西。琢止缓缓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只箭一把取下,发现箭头弯曲形状极怪,还绑着一张纸条。琢止打开纸条一看,脸上由惊愕变为愤怒,琢止狠狠望了眼山林,一把将箭扔掉默默收起纸条,随即向九凤在的屋子跑去。 九凤跟小雅谈笑风生,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啪”门被推开,“九凤。。。”琢止站在门外望着屋内,九凤起身笑眯眯的看着琢止,二人四目相对,良久说不出话来。琢止向前伸手抱住九凤:“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怎么会有事呢。”九凤轻声说到。 “来来来,吃这个。”琢止一个劲的往九凤碗里夹着菜“猪肝补血,多吃点。”九凤连忙护住碗“我自己来,我自己来”碗里的菜已经堆成了小山“我已经吃不下了。” 九凤从自己碗里夹了点放在琢止碗里“琢止哥哥你也多吃点,你不是也受伤了吗。”琢止一愣又夹回去“不用不用,我已经好了,而且我血多。”“是不是傻,哪有人说自己血多的。”九凤撅着嘴用筷子戳了下琢止。 桌上人都被二人的打闹给逗乐了。“师兄何止是傻。。。”小雅夹起猪肝“你们这么谦让不如给我替你们吃了。”“啊,师妹你留点留点,九凤还没吃多少呢。”“不要!我已经吃不下了。” 小雅端起盘子摆到洪道长面前“师父你也来点。”“好好好。”洪道长笑眯眯的放下酒杯“猪肝配酒可好了。”小雅斜眼看着洪道长“什么配酒你都觉得好。。。大师兄你也来点,不然师父都吃光了。”姜己摆摆手笑呵呵的吃着别的菜“你们好好抢猪肝,其它都归我。” “啊!”琢止想到什么有些尴尬“忘了给你介绍,这就是我大师兄姜己。”九凤看着眼前的男人,此人头发短而硬立于脑后显得十分的精神。九凤点头示意“失礼了。”姜己起身“九凤姑娘不必客气,你的事情我已从小雅口中得知,不知道姑娘现在伤势如何,本想前去探望姑娘,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不巧我也有些不便只好一直呆在房间。”说着用胳膊勒住琢止脖子,另一只手使劲揉着琢止的头“臭小子,这才想起我?是不是皮又痒痒了?”“轻点轻点。。”琢止笑着挣扎。 “不便?”九凤疑惑“好多了,多谢关心。”“实不相瞒,在下前也是因为伤病。”姜己跟琢止停下动作“啊,对。九凤你昏迷那天,师兄他也负了伤,所以你不知道。”“让你说话了吗。”姜己又揉起琢止的头“九凤姑娘,听说师弟在外还多亏姑娘搭救,若是他做什么事情让姑娘不满意了,尽管跟我开口,我定好好教训他。” “噗,你们感情真好。”九凤点点头“还好,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做什么让本姑娘不满意的。” “那就好。”姜己放开琢止“行了,不跟你闹了,我回去了。”姜己伸了伸懒腰“稍微有点累了。”“师兄好好休息。”琢止点点头。姜己不说话摆摆手,下了楼走了出去。 “九凤。。”姜己望着夜色嘴角上扬“来的正好,剩下就是时间问题了。”缓缓往自己屋子走去“还是祈祷鹿泽能耐住性子吧,睡觉睡觉。” ; 第十章 心伤难医 下 “我饱了。”琢止放下碗深深吐了口气,“师兄你今天吃的额外的多呢。”小雅瞄了眼九凤打趣“前几日怎么见你茶不思饭不想啊。”“哪有哪有。。”琢止摆手示意小雅别说了“只是今天饿了,哈哈。”九凤看着二人掩面笑着。 “你俩别闹了。”洪道长忽然开口说话“九凤姑娘还病着呢。” 九凤摇摇头“没事没事,还要多谢道长搭救。” “姑娘别这么说。”道长喝了口酒“你也曾就过琢止,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洪道长放下酒杯“对了,不知姑娘是否看见袭击你的是何物?” 九凤想了想摇摇头“有些不大记得了。” “仔细想想看”道长追问“是野兽?还是其它妖魔鬼怪?” “嗯。。。”九凤见洪道长继续追问“好像是野兽吧。” “它可有什么特征嘛?”道长见九凤在认真思考“毛发或者别的些什么特殊的地方?” 九凤心想这可怎么办,若什么都不说又太假,说多了又怕露出马脚“这个。。。我。。。不大记得了。”九凤支支吾吾“那个。。。不好意思道长,我有些累了。” 洪道长见九凤一脸疲惫“无妨无妨,本就是大病初愈。”道长点点头“小雅琢止快送九凤姑娘回房休息。”三人作揖便下楼离开。 外面夜色正好,小风吹的格外凉爽。走到一半琢止捂着肚子“哎哟,那个。。。我有些不舒服得去方便下。”推了推小雅“师妹劳烦你先送九凤回去。”“有点出息没。”小雅搀着九凤一脸嫌弃的看着琢止“刚吃完就要方便,师兄你是麻雀吗,都是直肠子?”“师妹你这话说的。”琢止不好意思的望着九凤“那个九凤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陪你。”九凤笑着点点头。 琢止见二人离开,想了想转身往不老台跑去。来到不老台,琢止从剑架上抽出一把剑便入了山林。沿着山路走着,琢止从衣服里掏出那张字条,字条上只有九凤两字。回想今日发生的事情,琢止琢磨着怕是有人瞄上了九凤,加之九凤无缘无故受伤,琢止越发担心,在山林中搜寻了起来,想趁着夜色的掩护找些线索。 琢止小心寻找着忽然灵机一动,不如到后院山崖查探一番,后院山崖是这青丘山上最高的一座,在那里可以鸟瞰青丘山的全景,要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也可以早些发现。由于不知道敌人在何地,琢止一边小心翼翼的向山崖跑去,一边压制自身的灵气以防被自己别人发现。 琢止来到崖口,半蹲查探着脚下青丘的情况,果然一切尽收眼底。夜色罩着青丘格外静谧,脚下只有个别屋子亮着烛光透着生气。 琢止心中窃喜,虽说现在是夜晚但山崖的优势凸显了出来,果然自己想法是正确的。琢止眼睛仔细扫荡着周围的山林,不肯漏掉任何蛛丝马迹。 心想不知这射箭之人究竟是谁,自己也未曾听九凤说过跟何人有过恩怨,会不会正是这人袭击了九凤?假设不是仇家寻仇,那个人进山必定是有所企图,被九凤那日入林无意间撞见,便对九凤下了毒手,这也是说的通的。虽说师父讲这伤口像是野兽所致,但他也无法确定,会不会是此人擅用御兽或其他什么法术?见九凤已无大碍怕事情败露要杀人灭口?正想着无意之间琢止眼神一瞥“这是。。。”琢止眼中一亮,那正是九凤所住的屋子,这屋子虽说被它前面几座屋子挡住一些,可琢止还是认了出来。 等等!琢止脑子飞速的转了起来。既然是杀人灭口,肯定是越少人知晓越好,可为什么要射冷箭?还非要绑上字条写上九凤二字?是因为不知道九凤的具体位置嘛?想用冷箭来试探? 不对!今日虽然自己有些松懈,可自己居然完全觉察不出这箭是从山林何处射出,想必定是高手。既然对方是一个高手,为了杀人灭口潜入青丘找寻重伤昏迷的九凤想必也不是一件难事。“莫非!”琢止脑中像是一道闪电划过,这人用受伤的九凤做幌子,加之对九凤的担忧来激怒误导自己“不好,这是。。。。”琢止立马起身。 “陷阱是吧?”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琢止震惊居然那人已经找到自己了,怎么会这么快?自己一直保持着警惕,来时也未曾发现有人跟着。时间像是冻结了一般,琢止小心翼翼缓缓转过身。 “你是。。。”琢止吃惊,眼珠瞪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站着一位白面书生。 “相鹞!”琢止半响才回过神。 “正是在下。”相鹞文质彬彬拱手作揖“没想到你还记的在下名字,在下真是受宠若惊。。。。不知。。。” “你怎么会在这里?”琢止打断他的话“你想干什么?” “你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相鹞露出凶相“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情吗?”相鹞伸出手“干什么?拿来吧。” 琢止下意识往后退,可身后是那万丈的山崖,心想这下糟糕了“你在说什么?你是何时跟在我身后的?” 相鹞一愣大笑了起来“什么啊,看来我高估了你。”语气透着嘲笑“还不明白吗?我一直都在这里。” 琢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能想的别人怎能想不到?想在至高处抢夺先机,而相鹞一直在守株待兔。 “我只是就这样射了一箭,便一直在此等你。”相鹞作射箭的动作“行了,少跟我装蒜,快把断水交出来。”相鹞根本没想到琢止居然会一个人前来,本只想多观察观察查探下九凤现在如何,担心九凤的伤被别人察觉出来,顺便了解下其他人的能力好回去禀报。可琢止根本就没发现自己,更别说自己的用意了。真不明白九凤为什么会喜欢上这等蠢货,一阵怨念油然而生。 琢止当然知道相鹞要什么“那剑不在我身上。说来惭愧,正在我赶回山时,半路被人劫走了。”琢止灵机一动“我本就受你鬼魅所伤,虽然说出来有些丢人。”琢止故意提起自己受鬼魅之伤,想迫使相鹞相信自己所说。“如果是为剑,你找错人了。”琢止装出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相鹞不作声听完琢止的话,摇摇头叹了口气。琢止见他这样,心中窃喜认为自己忽悠过去了。“我收回之前的话。”相鹞面无表情“至少你撒谎水平还算高明,可惜。。。”甩身尾巴直奔琢止,地上石子尘土被扬起,可见其速度之快。 琢止还没看清就已经被那蛇尾捆住,刹那间只剩头还露在外面。琢止拼命扭动身体死命挣扎想从中逃脱,心想自己说的话明明没有任何破绽,怎么会这样?看相鹞的反应根本不像是诈自己,分明是十分有把握的样子,忽然想起纸条上写着九凤二字。莫非!琢止瞪着相鹞“九凤的伤。。。” “哦?”相鹞见琢止瞪着自己喊出九凤的名字,瞬间明白了,这小子肯定是以为九凤是自己所伤“好像你明白了,看来还不算太蠢。”将计就计“我也不想对女孩子下手,毕竟我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看样子青丘山的人根本不知道九凤的伤是怎么回事,相鹞安心了很多“可是她嘴实在是太硬了,费了我好大的劲,如果她老老实实交代也不至于受苦,你可别怪我。” 挣扎的琢止渐渐停下,低着头没动静像是累了。“看来你比她乖多了。”相鹞见琢止不再挣扎“来,快告诉我剑现在在何处。” 林中两个人影藏在树后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先生不去帮他吗?”鸢小声对着身边的人说到。 鹿泽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来散散步。” 鸢见鹿泽毫无反应“可是先生不是他师伯嘛?这样见死不救。。。” “师伯?那又如何?”鹿泽看出鸢的心思“没我的命令你可不要擅自出手哟。” “是。”鸢表情有些纠结,但还是点了点头。 鹿泽眯眼继续观察琢止相鹞二人。不,准确的说鹿泽的目光全部对着琢止一人。现在被他捆住你该怎么办呢?鹿泽揣摩着琢止的内心,被蛇缠住挣扎是没用的,只会白白浪费自己的体力,越挣扎捆的越紧。可若是不做反应,蛇尾也会随着你呼吸慢慢收紧,最后不仅会勒断肋骨,还会因为缺氧丧失行动能力,死亡来的缓慢却更加的痛苦。你该怎么办呢?快让我看看,你会怎么做。鹿泽心中喜悦溢于言表,满怀着期待,笑容变得狰狞起来。 “。。。。野兽嘛。。。”传来琢止阴沉的声音“居然把九凤伤成这样。。。。” ; 第十一章 攻心 上 惨白的月色罩着山崖上的二人。 琢止沉默半响,想起师父所说九凤像是被一种野兽所伤“。。。野兽。。。嘛。。”琢止抬眼看着身前的相鹞“原来是你。。。”对现在的琢止而言,时间、人物、地点、缘由都已经分毫不差得对上,仿佛事情已经了然,琢止认为九凤正是被眼前的相鹞所伤,对此深信不疑。 一时间对相鹞的愤怒、对九凤受伤自己无能的自责,甚至还有对姜己师兄被帝畿所伤的怨恨,这些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仿佛打碎了五味罐,在琢止的心中寻求着宣泄。“你也为了剑。。。”被捆住的琢止慢慢朝着相鹞移动“为什么。。。你怎下的去手。” 琢止冰冷的声音敲打着相鹞的神经“你在干什么!”怎么可能,眼前琢止的举动让相鹞吃了一惊,自己明明已经牢牢的捆住了他,别说走动就连呼吸都应该十分困难才对。“给我站住!”居然敢小瞧自己,相鹞一下子收紧尾巴怒吼道。 琢止被相鹞这突然一下,勒的有些喘不上气,差点一个踉跄倒下,幸好自己及时稳住。林中的鸢看的一阵揪心,不由自己的抓住身边鹿泽的胳膊:“不行的,他这样会死的,鹿先生。。。”“嘘。。。”鹿泽轻声打断鸢的话“要是这种程度都受不了,那就更没有救他的必要了。”鹿泽心里清楚这相鹞看样子负着伤,可就算对方负着伤,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应该再激怒对方,真不知道琢止心里在想什么。 “剑在哪!”相鹞指着琢止“我可不喜欢一遍遍的重复。” “剑我可以给你。”琢止幽幽说到。 相鹞看到琢止服软大笑起来“很好,识时务者为。。。” “不过,你的命得留下。”琢止大吼一声,一只手居然从捆住自己的尾巴间隙中抽出,反而一下子抓住相鹞的尾巴。“什么?”相邀一下收紧尾巴,勒住琢止的脖子“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虽然被相鹞勒住脖子,但是琢止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越捏越紧。手指间顿时啪啪作响,一股电流从琢止抓着的地方蔓延开来,二人瞬间被电光淹没,电流飞速的划着空气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是。。”鸢转脸避开电光用余光观察着。 “雷术。”鹿泽眯眼看着刺眼的电光,居然没有吟唱便使用雷术。有点意思,鹿泽显得十分满意,正常状态下灵气会覆盖在全身,来加强对自身的保护。当相鹞被灵气保护,而自己又被捆住的情况下,贸然使用雷击不仅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而且还会将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当然,灵气既然能加强防御,自然也能增加自身攻击威力,简单来说想要增加自己拳头所造成的伤害,就要将别处覆盖的灵气转移到拳头上,拳头上积攒的灵气越多威力也就越强大。可这样一来,除了拳头之外位置的灵气必然会有所减少,便又缺失了必要的防御能力。 “所以才故意挑衅激怒对手是吧。。。”鹿泽欣喜,这小子故意激怒相鹞,迫使相鹞将灵气大量转移到接触捆绑自己的尾巴内侧,这样一来尾巴外侧便少了灵气的保护。这时再将自身的灵气转移到手臂之上,让手臂挣脱相鹞的捆绑,好抓住相鹞尾巴外侧灵气较少的地方施展雷电之术。“呵呵。。。”鹿泽发出冷笑,没想到这小子在这情况下还能冷静思考做出判断,果然暂时还不能杀他,真想知道他能成长到什么程度。 枝状的闪电疯狂地跳动,划着空气发出刺耳的鸣叫,掠过地面留下深浅不一的划痕。电光陡然消失,刺耳的声音也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唯有地上的划痕仍旧清晰可见,空气中也飘散着淡淡的焦味。 “咳咳。。”琢止趴在地上护着喉咙咳嗽着,脖子上隐隐约约看见些勒痕,想必是相鹞所致。 “。。。。”相鹞一脸惊讶像是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只见浑身弥散着青烟,一阵阵刺痛涌来仿佛在被针扎一般,“你这小子。。。”相鹞咬牙切齿,一把扯掉烧焦的衣袖,抽出藏在袖中的宝剑,上前几步就对琢止劈了下去,琢止早已察觉抢先一步抽出腰间的剑向相鹞迎去,二人的剑在空中架住互不相让。 “感觉怎么样。。。”琢止低声笑道。 “你在说什么。。”相鹞再也压不住自己的怒火。 琢止使劲顶开相鹞的剑“我是在问你,今日再接我一次雷击感觉如何!”一掌打在相鹞肚子上,相鹞退后几步反身甩出尾巴抽在琢止腰上。 “咳。。”琢止发出闷声,手一撑地稳住又立马向相鹞刺去。 二人你来我往,动作也越来越快,一时间刀光剑影火星四溅。原来琢止仍旧以为上次是他的雷击打伤了自己,想到这里相鹞气的青筋暴露“你少自以为是。”相鹞伸出左手猛地一下抓住琢止刺来的剑,握剑的右手直奔琢止而来。 “什么。。”琢止大惊想抽回剑,可剑被那相鹞牢牢抓住丝毫不动。眼看就要被相鹞刺中,琢止立马弃剑一个反身向后退去。 相鹞刺空,面无表情的看着琢止“你真以为你的雷电能伤到我?”看来自己行动还有些麻木估计是刚被击中,体内还有余电存在的缘故。“不自量力。。。”相鹞一下子折断从琢止那里夺来的剑。 “呵呵。。。”一直在林中默默观察的鹿泽转身要离去“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可他。。”鸢没想到鹿泽这时要回去。 “相鹞杀心已起,这小子死定了。”鹿泽冷冷说道“你说是吧,洪师兄。。” 洪师兄?鸢听的莫名其妙“鹿先生你在说什么?什么师兄?”正说着身后林中走出一人,此人手持一把大剑正是洪道长。 “这么晚了,师兄也有闲情前来散步?”鹿泽笑容满面,洪道长扶着剑直勾勾的看着鹿泽不做声。“哦,对了。”鹿泽像是想到什么,对着身边的鸢说到“还不快来见过洪道长。”“小女见过道长。”鸢点头。 “师兄。。。”鹿泽看着洪道长“她叫鸢。” 洪道长一愣面色铁青“。。。鹿泽。” “哎呀哎呀,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大对啊,让师弟我帮你好好看看。”说着鹿泽便向洪道长走去。正当走到洪道长面前,道长一个转身挥手将剑背上。鹿泽灵巧避开,心里清楚他这动作看似无意,其实暗藏着杀机。洪道长狠狠盯了鹿泽一眼,脚下一使劲向林中飞去。 “你先回去。”鹿泽看了一眼鸢,说罢便追了出去“正合我意。。。哈哈。。” 林中只留下不知内情的鸢。虽说鹿泽吩咐自己先回去,可看眼前琢止的处境十分危险,鹿泽毕竟是他的师伯怎会放任他自生自灭呢,鸢实在想不通缘由,而且看鹿泽的样子也并非想琢止就这么死掉,想了又想鸢还是绝定先留下观察。 刚才是什么?一直全心战斗的相鹞觉察到一丝不对,刚刚分明多出两股陌生的灵气,一刹那之间又同时消失了,是又隐藏气息了吗?难道琢止并非一人前来?相鹞警觉的扫视着四周。 鸢心想不好,刚鹿先生与洪道长见面像是十分不愉快,虽不知道有什么过节,但刚洪道长分明是故意对面前的鹿泽挥剑,肯定是那时两人没有顾及隐藏自身的灵气。这可怎么办才好,相鹞已经察觉林中还有人,鸢捂着嘴不敢大喘气。 “师父、师伯你们稍等。。。。”琢止站起身“我自己能搞定。”拍了拍身上的土显得十分轻松“来吧,我们继续。”琢止对着相鹞摆好架势。 ; 第十二章 攻心 下 琢止表面轻松拍拍身上的土,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虽说是感觉到了师父与鹿师伯的灵气,可是现在灵气又消失不见,师父师伯现在在不在附近自己也说不清楚。要是二人在附近的话,见自己招架不住应当会出面帮忙,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未出现,难道师父师伯被什么人缠住不能脱身吗? 琢止打量着相鹞,相鹞正四处扫视提防四周“怎么?不攻过来吗?”看来这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灵气扰的相鹞有些分心,现在正是对自己有利的时候,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眼前的人吧,师父师伯肯定不需要自己来担心。 “你再不动手,那我就休息下咯。”琢止有些懒散,说罢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相鹞。 “。。。。。。。。。”相鹞皱着眉,刚的灵气是这小子的师父跟师伯?若是真的为何不现身救这小子?可看这小子现在的样子,一改刚刚的紧张,居然还敢坐下与自己叫嚣,又不像是假话。 二人对面相望,一时间相鹞也不敢轻举妄动。琢止见相鹞这般心中窃喜,一边强装着镇定一边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 另一方面鹿泽正紧追着洪剑,二人在林中穿梭却毫无声响。蹬萍渡水、走鼓粘棉,轻功十分了得。 洪道长突然落地反身对着紧跟身后的鹿泽扔去一发破炎弹,鹿泽轻手一挥将破炎弹抓在手中。 “师兄你是怎么了?是岁数大了?”鹿泽一下子捏爆手中的破炎弹“不去救自己的乖徒弟特意引我到这,扔这玩具给我作甚?”鹿泽扬掉手中的灰尘“快,拿出点真本事来,可别让师弟我失望。” 洪道长不动声色将剑插入土中“对付你这些就够了。” 鹿泽轻声笑道“是嘛?”迈步上前。 洪道长看着面前的鹿泽忽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同时自己的身子有些倾斜向一边倒去。原来鹿泽已经闪到了道长身边,正单手抓着洪道长的头往一边按去“那试试便是。”鹿泽贴着道长耳边说到。 洪道长被鹿泽按着头,没有一丝的惊讶与慌张,余光盯着鹿泽,脸上竟露出一丝笑容。洪道长迈脚狠狠踩在地上稳住倾斜的身子,右手抓住鹿泽的手腕,一使劲将他凭空拽到自己身前,同时左手电光闪起滋滋作响,对着鹿泽就要出掌。鹿泽也不含糊,抬手也打出一掌,二人掌心相碰“砰”的一声,鹿泽被震飞几米。 鹿泽还未落地,洪道长便上前伸手对着鹿泽将要落地的位置又想再打一掌,鹿泽一扭身单手触地瞬间融进阴影之中。洪道长慢了一步,一掌打在鹿泽消失的地方,瞬间地上被打出一坑,冒着缕缕白烟。 “鹿师弟,我们当中属你天赋最高。不仅师父对你寄予厚望,我们也期盼着你能早日得道,没想到你竟自甘堕落。今日我就替师父好好教训你一番。”洪道长缓缓起身“望你别再执迷不悟!” “哈哈哈?”四周传来鹿泽轻蔑的笑声“替老头子教训我?他连自己的徒弟都保不住,还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洪道长脚下忽然伸出两只黑色的手臂,抓住道长的双腿便往地下拖去,眨眼便已经到了膝盖,道长放出灵气阻止自己下沉“果然是因为那事,你才如此怨恨我们。。。。” 清风一阵,吹的树叶摆动,地上影子摇曳,慢慢化成人形。“怎么。。。师兄已经忘却了?还是师兄和师父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鹿泽站在阴影之中望不清表情“我可。。。”鹿泽踏影而出一挥手“每时每刻每秒都在我脑海中不停的煎熬着。。。”无数恶鬼从影子中爬出来,霎那间林中密密麻麻。 洪道长望着四周的恶鬼,心里倒吸一口凉气,仿佛置身在冰窖之中,这是得有多深的怨念才能召出如此数量的恶鬼。 “为什么?你们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鹿泽轻声说道“居然为救无关的人牺牲秀鸢,不愧疚吗?” “无关的人?那是一个镇子的人!一镇子手无寸铁的百姓!”洪道长望着鹿泽“我们。。。我怎会舍得秀鸢,你又怎知我的煎熬。。。”洪道长表情有些失落“降妖除魔是我们的本分。我们修道之人也早已有了将生死置之度外、脱离俗尘的觉悟。师弟又你何苦为此事禁锢自己!要学会如何放下,放下自己心中的执念,早日得道才是。。。。” 鹿泽听了洪道长的话咯咯地笑了出来“好好好,好一个将生死置之度外、脱离俗尘,好一个修道之人。”鹿泽冷冷的看着洪道长“看来我注定不能得道,这些话你还是留着亲口跟秀鸢说吧。。。”林中密密麻麻的恶鬼一下子对着洪道长疯狂扑去,眨眼的功夫便将洪道长淹没。 “看来任我怎么劝说都是无用。”恶鬼堆内传来洪道长的声音“雷之鸣,震其心,慑其灵。雷神十一式:雷鸣甲。”霎那间扑在洪道长身上的恶鬼被烧的飞灰湮灭“就算折断你的手脚,我也得让你明白。”洪道长浑身透着如同雷电一般的灵气,一下子将腿从土中抽出,那灵气闪的发白边缘透着蓝光,就仿佛将雷电披在身上一般,恶鬼们还未碰到洪道长便已经消散在雷电之中“还有,琢止可是我徒弟,不会那么容易死掉。” “。。。。”鹿泽看着眼前的洪道长愣了几秒随后又微笑了起来“这样啊,可真让人怀恋。。。”鹿泽抬脚冲向洪道长。 ; 第十三章 对错难辨 “真让人兴奋。。。”鹿泽像离弦的箭一般朝着洪道长冲去。 洪道长摆好架势紧紧盯着鹿泽。眼看就要冲来,鹿泽又一次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洪道长一个愣神鹿泽便已经闪到了自己的跟前。二人看着对方,时间仿佛慢了下来,都从对方的眼眸中望着自己的样子。 洪道长虽表情坚定却透着一丝悲伤。 鹿泽虽一脸笑容却暗藏着一腔怨恨。 洪道长看着鹿泽眼眸里的自己,一个瞪眼抬起滋滋作响闪着电光的手掌直接打去。说是迟那时快,鹿泽一下又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再一瞄,鹿泽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刚自己插在地上的大剑身后,鹿泽反身一脚将剑踹起,剑直直的朝洪道长飞去。这剑本就大,立起来与洪道长一般高,鹿泽竟然像踢石子一样轻松。 剑划着地面,反着月光透着寒气。洪道长向一侧一偏,剑蹭着由自己灵气发出的雷鸣甲在腰间划过,顿时火星四溅。洪道长左手一伸抓住剑柄,可冲劲还在,道长一使劲将剑向下一压,划过腰间的剑尖一下子抵在身后的地上。 还未喘息,鹿泽的声音已经在自己耳边响起“影袭。。。” 洪道长猛一转头,看见鹿泽已经出现在自己的右后方,手作刀状高高举,眼看就要劈到洪道长的脖子。洪道长虽身材魁梧看似苯重,但身手异常敏捷,左手一抬一下子抓住鹿泽的手腕。 鹿泽脸上划过笑容,化影消失。 洪道长手还没来得及收回,一低头“啪”的一声鹿泽已经将手插进了自己的胸口,洪道长发出闷声又立马站稳身体。 “。。。”鹿泽猛地将手拔出,连退几步与洪道长保持着距离。 “师兄你果然老了。。。”鹿泽将手上冒着的灵气甩去“果然日子过的太悠闲不是什么好事。” 洪道长不做声冷眼看着鹿泽,胸前雷鸣甲随着刚鹿泽戳下的窟窿有些龟裂,有些位置还在慢慢剥落。 “哦?”鹿泽看着雷鸣甲的裂纹“看样子是没能打穿呢。。。”鹿泽像是在打趣“也不过就是再来一下的事情。”鹿泽手上的灵气溢出“反正师兄不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吗,有什么遗言快说吧。” 洪道长把剑扶正“本道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可那是为了苍生百姓,可没说过会死在你手上。”洪道长横眉看着鹿泽“念你是我师弟,本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能潜心悔过,我与师父定会助你返回正途,替你解开心结。” “哈?”鹿泽笑道“我可不需要你假仁假义。。。。” “你明知自己是错。”洪道长打断鹿泽的话“为何就是不愿承认。。。” “住口。。”鹿泽的声音从洪道长的耳边划过“何为对何为错!”手已经插进洪道长腰间,手往外一摆洪道长腰部的雷鸣甲崩裂落下。洪道长反手挥剑,鹿泽身法轻盈一闪立于剑上往空中一跃“你配辨我对错?”鹿泽在夜空中站住,低头指着脚下的洪道长吟唱起来“月揽夜,鬼泣附怨。。。” 伴着鹿泽的吟唱,黑夜都躁动不安起来,林间婆娑的树影抖动回应,向着鹿泽的指尖汇集。 “鹿泽!”洪道长吼到凭空一抓,手中居然多出一条锁链“雷神九式:降雷锁。”锁链另一头正连着鹿泽举着的手臂。洪道长扬起手臂往后一弓腰,猛的朝着地上一甩,那条连着二人的锁链一下子绷直。鹿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锁链甩起,一下子从空中扯了下来。 “砰”的一声巨响,鹿泽狠狠的砸在地上,腾起一片尘土。 四周尘埃落定,鹿泽看着手腕上的锁链轻咳几声“。。。”这锁链是何时缠在自己身上的?鹿泽顺着锁链向洪道长看去。 洪道长直直站着,手里攥着锁链,胸口的雷鸣甲已经残破不堪。 “难道。。。”鹿泽忽然明白了,大笑了起来,可没笑几声胸口传来一阵疼痛,怕是被这么一摔断了几根肋骨“这根锁链想必是我贯穿你雷甲时捆上去的吧。。。” 洪道长摇摇头“别勉强了,师弟你现在连说话恐怕都在疼吧。”洪道长早已看出了鹿泽的伤势“这锁链一开始就已经绑在了你的身上。”洪道长举起攥着锁链的手,摊开手掌“而且也不是一根。”手掌之中又不知何时多出三条锁链。 “这雷锁是我灵气所化,显现隐藏自然全凭我意识。”洪道长提了提手中的锁链。这四条锁链两条分别捆在鹿泽右手的手腕与手臂,一条绑在左手手腕,另一条缠着鹿泽的右脚。 “。。。。。。”一开始就绑在自己身上?鹿泽琢磨起来“原来是这样。。。”想起自己一开始按住洪剑头时曾被他抓到过手腕,看来这个锁链是那个时候就已经绑上去了。而手臂、左手想必才是打穿他雷甲时绑上的。可脚上的锁链呢?洪剑压根没碰到自己的脚部。 “是你落在我剑上时,我顺势绑上的。”洪道长看穿了鹿泽的心思“手臂是你打穿我胸口雷甲时所绑。同样,左手是你贯穿我腰部雷甲时所绑。” 果然是同鹿泽想的一般“既然如此,那为何你不早点使出?我不是一开始就被你抓到了吗?”鹿泽摆弄着身上的锁链“难道就为了多绑我几条?真是恶趣味。。。” “当然不是。。。”洪道长一字一句“我说过要给你机会。” “。。。。。” “我再问你一遍。”洪道长攥紧锁链“你认不认错!愿不愿意跟我回去潜心修炼消除心中魔障。。。” 鹿泽一愣“什么啊,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摆摆手“别做那么恐怖的表情嘛。。。” 鹿泽缓缓抬手附在自己肋骨断裂的位置“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我当然。。” “我当然不认。。。”鹿泽嘴角慢慢上扬“错的是你们。” ; 第十四章 黑箭惊魂 刚的战斗消耗了琢止太多的灵气,自己与相鹞不论是实力还是灵气都还是差了很多,若再这样纠缠下去,灵力恐怕支撑不了多久。要是灵气用尽,别说是打赢相鹞怕是连逃走也是个问题。想都这里琢止偷偷瞄了几眼相鹞,相鹞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在相鹞看来对自己有威胁还是隐藏在林中的人,所以仍是不敢松懈,当然也没办法像琢止一般打坐恢复灵气,生怕在自己恢复之时有人从林中出来偷袭自己。 看来打败相鹞只能速战速决才行,毕竟对方也不是傻子,自己的谎话也只能算是拖延些时间。琢止不再想其他,趁着这难得机会专心恢复自己的灵气。 相鹞屏息凝神搜索着四周,仍是一无所获一点气息都搜索不到。心里也犯嘀咕,想着会不会琢止这小子是在唬自己。 就在这僵持的时候,忽然两股来自远处的灵气涌来。琢止一个激灵,正是自己师父与师伯鹿泽的灵气。虽然很细微但是还是被自己察觉到了,看样子师父跟师伯正在远处与什么人打了起来。莫非这相鹞不是孤身前来,还有其他的同伴?不好!连自己都能察觉的到,那相鹞肯定也有所察觉,这样稍微一想就知道自己刚在胡诌,这下恐怕是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果然相鹞也已经发觉,但相鹞也一头雾水,这两股灵力确确实实是刚一开始自己感觉到的,可为何又在远处出现,从这两股灵气来看是在进行战斗的样子。是这小子说的师父与师伯?又是与何人在争斗呢? 战斗本就是这样,隐藏自己的心里,揣测对方的想法。二人不想对方看出别人的心思,却又在无时无刻的试探对方。不仅是在技艺,更是在比拼心里。 “看来你的师父师伯遇上什么麻烦了吧。”相鹞语气有些嘲讽。虽然想不明白,但是既然人在远处战斗肯定无暇顾及这边的事情,就先收拾了这小子再去探个究竟,说不定会有更有价值的收获。 “。。。。。”琢止缓身站起。 相鹞握着剑慢慢向琢止逼近“你的脸色很难看呢,怎么?休息了这么久还没缓过来?”剑抵在地上划着“这下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看来只能用那一招了,琢止心里暗下决心,自己也恢复了些灵气,可现在的灵力也只能勉强使用一次。只能放手一搏了,一次机会绝对不能失手!若是失败自己定会死在此处。 “是啊。。。”脑中闪出九凤的身影,琢止握紧拳头“要是被师父看到一定会骂我吧。。。”顿时灵气如泉水一般从琢止的体内喷涌而出,乌黑的头发伴着气流在空中飞舞。 相鹞一脸惊愕望着眼前琢止散出这惊人的灵气。不光是相鹞,还有一直隐藏在林中的鸢,也吃惊的瞪大双眼。这难道是上次琢止使的那招?鸢想起之前与琢止交手的情景,也是如此惊人的灵气,鸢捂住何不拢的嘴巴不敢出声。 琢止盯着相鹞“你会替我保密吧。” “。。。。。” 房内九凤伏在桌上毫无睡意,望着摇曳的烛火发着呆。一定是昏睡了几日的缘故,九凤心里想着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封印“好无聊啊。。。”九凤嘴里嘟囔着。想起自己与琢止在北极天柜的情景,这傻小子为了把剑拼了命与相鹞交手,又想起琢止见自己受伤像孩子一般慌张的样子可真是好笑。“噗。。”九凤脸上挂着幸福“你还真是温柔。。。”九凤玩弄着盘里的水果。 可又无意间想到相鹞“。。。”九凤脸上笑容慢慢消失。虽说从小就与相鹞相识算的上是青梅竹马,相鹞也对自己关爱有加,就连自己的哥哥也一直希望自己能跟相鹞一起,可自己却一直将相鹞当作哥哥一样对待。“我才不要跟这么古板的人在一起。。。。”九凤撅着嘴自言自语,想到相鹞真是扫兴,九凤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好无聊啊。不如去找那傻小子吧,看看他在干什么。。” 九凤轻手轻脚推开门,伸头朝门外左右张望。这么晚了外面哪还有人,九凤关上门心想着也不知道琢止睡了没睡,自己突然出现肯定会被吓一跳,到时候琢止的表情肯定十分有趣。 想到这九凤心情大好,嘴里哼着小曲朝琢止的屋子走去。九凤顺着屋檐拐过弯忽然感觉脚下踩到什么,低头发现脚下有一只箭。“哪来的箭。。。”九凤好奇拿起箭一看,箭头弯曲顿时花容失色“。。黑。。。蛇箭”九凤当然认得,这分明是相鹞的箭。九凤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向琢止的屋子跑去。 九凤来到琢止屋前,一把推开门,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心想不好,想必相鹞这次是冲着傻小子来的,傻小子可别出什么事,九凤急得一下子没了主意。九凤一边想着琢止会去哪里,一边安抚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忽然九凤想到什么“傻小子你可千万别勉强。。。。”九凤一边跑向后山跑去一边喃喃自语。 ; 第十五章 意外之人 九凤循着山路跑着,下意识的释放灵气想搜寻琢止的踪影,可刚刚放出一丝灵气,肩上便发出滋滋的声响传来阵阵刺骨的疼痛。看来是封印起了作用,这封印本就是为了防止灵气冲击伤口,九凤这一用灵气自然疼的不行。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九凤一下子放慢了脚步,九凤伸手按住肩上的封印,电流仍在封印的地方跳动,感觉半个身子都麻了起来。 九凤咬着牙,汗珠从脸上滑下可仍不肯收起灵气,拖着身体继续走着。 相鹞弓着腰喘着粗气,拿着剑的手也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相鹞看了眼自己颤抖的手,肩上插着一杆细长的枪,正腾着白烟。不,准确的说是插着枪一样的雷电。相鹞伸手想将枪拔去却被琢止唤住。 “没用的,你拔不出来的。”琢止浑身覆着白色电流,就连头发也因为被电流覆盖而变的有些僵硬,随着气流摆动着“除非你连手都不想要了。” “。。。。”一脸惊愕仔细回想自己被打中的情景。 琢止慢慢走向相鹞“雷霆落。。。”手掌摊开,掌中心闪起雷光,慢慢化成一杆长枪。琢止身子往后一仰,猛地将手中的枪甩出。枪一脱手便已经激起一阵白烟,可见其威力之大,枪尖仿佛瞬间割裂了空气,发出刺耳的鸣叫直奔相鹞而去。 居然还有一发?相鹞大惊,这次明显比上次来的还要快还要猛烈,赶忙起身弃剑。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山崖仿佛都在颤抖,烟雾伴着碎石沙尘四起,狂风从炸声之处呼出。 早已目瞪口呆的鸢在林中连忙用手臂护住脸抵挡朝四周扑来的烟雾沙尘。 “。。。嗯?”鹿泽望了一眼原先的山崖,巨大的声响也引起了鹿泽的注意。 “呵呵。。。”洪道长打断鹿泽“怎么?你在担心琢止吗?我可是一点都不担心。。。”洪道长扯紧手中的锁链“他跟你一样是个天才。。。” “是吗。。。”鹿泽注视着洪道长“师兄的夸奖,我可不敢恭维。。。”鹿泽慢悠悠的说到。手所捂着的地方因为受伤已经肿胀了起来,疼痛有增无减。“。。。既然这样。”鹿泽手一挥将身上的锁链打断“烦劳师兄稍微等我一会。。。”手指轻轻一划,脚下土中伸出一只手,那手攥着鹿泽的腿慢慢从土中爬出。 这跟之前鹿泽召出的恶鬼大不一样,还保持的着人的形态,看身形是一位姑娘。这姑娘披散着头发遮住一半惨白的面孔,身上带着土尘血渍有些脏乱。她直直的站在鹿泽面前,背对着鹿泽,眼神无光表情呆滞。 “。。。。”洪道长不知道鹿泽要做什么“冤魂?” 鹿泽一只手搭在姑娘肩上“。。。嗯,回家时被林中强盗所袭致死。。。”鹿泽露出难懂得笑容“如此漂亮,死的实在可惜。。。”鹿泽抬起手猛地从姑娘的背后插进去,一下子贯穿了姑娘的身体,手从姑娘胸口伸出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所以我便收了她的魂魄。。。”伴着鹿泽的动作,原本表情呆滞的姑娘发出凄凉的叫声,眼珠子瞪的滚圆像是要从眼眶中蹦出。 冤魂痛苦的嚎叫跟扭曲的面孔洪道长看的真真切切,仿佛在向他求救一般“鹿泽。。。”洪道长脸上除了惊愕别无其他。 鹿泽将手拔出,在地上抽搐了一下便没了声响,慢慢化烟随风散去。鹿泽手中多出一粒晶莹剔透的珠子,鹿泽看都没看一下将珠子捏碎,随后按着肿胀的伤口之上。白气从指缝之间飘出,不一会那受伤的地方竟然慢慢消肿了。“呼。。。”鹿泽拍了拍刚受伤的地方“真是百试不爽。。。”活动了下手臂“哎呀,师兄你不是也受伤了吗,要师弟替你治疗一番吗?”鹿泽指了指洪道长身上雷鸣甲被打穿的地方。 洪道长抛去手中的锁链,脸上青筋暴露“你。。。你竟然用冤魂灵魄。。。” “是是是。。。”鹿泽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很奇怪吗?反正都死了不是吗?若不是我她早就魂飞魄散了。。。她应该感谢我才是。。。” “住口!”洪道长一声咆哮喝住鹿泽,一拍身边的巨剑,灵气伴着雷电附在了剑刃之上“。。。。” 鹿泽嗤笑指着眼前的洪道长,四周黑影又一次向指尖汇集“这才对嘛,多说无益。。。” 二人刚要动手,忽然一股灵气压下。 透明的烟雾如同镜子将二人罩住。“这是。。。”洪道长停下动作。 “。。。”鹿泽也停下动作,看了看围在自己四周雾一般的灵气,虽说像雾气可摸上去却如同墙一般坚固“天元八宝。。。” 洪道长一愣冲着身后一喊“任清师弟。” 顺着洪道长喊的方向看去,一人正躺在一棵大树的树梢上拿着烟杆抽着烟。那人听到洪道长唤他,不慌不忙翻身从树上落下“哟。。。好久不见啊,洪师兄鹿师弟。”此人面貌清秀眉宇之间带着英气,半散着长发,头上横着两根细长的白云玉簪,身着一白衣,外着一件黑色薄纱的罩衫,正是任清。 任清举着烟杆对着树敲了敲,随后插入腰间“你们这是作甚?”任清走向被灵气罩住的洪剑鹿泽二人“可别跟我说是来迎接我的。”任清打趣。 “。。。。。”洪道长与鹿泽被这么一问,对视一眼互不作声。 任清见二人不说话便径直走到鹿泽身边,靠在如雾气般的灵气上“嘿,鹿师弟”任清挑着眉“是不是又做什么惹大师兄和师父生气的事情了?快跟师兄说说,我替你求情去。。。” “。。。。。我看还是免了”鹿泽笑嘻嘻的看着任清“多谢任师兄一番好意。” ps:等位看官不好意思,由于本人工作问题所以更新有些缓慢还请各位看官多多包涵。能博各位的喜爱本人诚惶诚恐,定会认真写书不负各位,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投票,若有什么建议或者写的不好的地方还请评论留言告诉我一声,万分感谢(鞠躬) ; 第十六章 缘由 浓烟散去尘埃落定,地上陡然形成一个大坑。 相鹞浑身是伤的站在坑内。幸好自己刚反应过来,及时避开了致命伤,可还是被这爆炸所波及,虽然身上都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但是护住自己的尾巴受伤有些严重。相鹞估测着自己的伤势“真是危险呢。。。”被灼焦的尾巴正冒着青烟“可惜打偏了。。。” “别再逞强了。。”琢止似乎并不惊讶相鹞能避开自己的攻击“以你现在的状况还能躲开一次吗?”说着手中雷光陡然而起化为长枪“要不再来试试?我的雷霆落可是要多有多少。”琢止说的轻松,其实是为了骗相鹞胡诌罢了,刚的两发已经快用尽了琢止的灵气,手上这已是最后一发,而且由于体力的消耗命中的准确率也有些下降,若再打不中或者没能一下子击倒相鹞,只怕后面就是琢止没有反抗能力了。 相鹞他并不知道琢止心思,但是自己的情况却被琢止说中,现在的他远不如之前灵活,要是再受一次如此高速的攻击恐怕确实是难以躲过,心里也有些动摇。 二人对视谁也不敢先动手。 “何为费尽心机要夺断水?”良久琢止问到“这剑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 相鹞一愣“吸引力?”咯咯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对剑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你这般为何?”琢止疑问。 “为何?”相鹞若有所思“我只是奉命行事。” 琢止继续追问“奉谁之命?” “九黎。。。”相鹞说道。 “九黎?”琢止当然知道九黎一族“九黎为何要夺此剑?” “。。。。。”相鹞收起刚自己弃去的剑。 琢止见相鹞欲言又止“为了这剑与你打了这么久,总要让我知道下缘由吧,这不过分吧?”琢止劝他。 “。。。。。”相鹞抬头望着明亮的月亮“小子我问你这天下如今是谁的?” “百年前炎帝、黄帝和蚩尤三个部落互相争夺讨伐。”琢止想都不想答道“最后炎帝不敌归顺黄帝,而蚩尤也在争伐中被诛杀,如今天下自然是炎黄的。” “是啊。。炎黄的天下。。”相鹞竟然流露出一丝伤感“不过你说错了一点,可不是只有三个部落,参与或被战火卷入的大小部族有一万多个。炎帝、黄帝和蚩尤的部族只是其中三个最强大的。” 琢止吃惊“一万多个部族?” “死伤无数。。。”相鹞见琢止一脸吃惊也不奇怪,毕竟如此多的数量确实难以想象“这炎黄的天下可是用人命堆起的,这土地也不知埋葬了多少人的性命。”相鹞无奈摇摇头“虽说部族战败可仍有部分没有归顺帝畿,所以一直以来帝畿为了巩固天下对我们赶尽杀绝。如今得到消息说帝畿已经在各地收回散落的神器,想必天下很快就会有一场浩劫。”相鹞注视着琢止“剩下的还需要我多说吗?难道要我们坐以待毙?” “。。。。。。。。”琢止从师父口中也已得知帝畿收回神器之事,自己也亲眼得见。琢止想安慰相鹞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真是凄冷啊,这月亮。”相鹞悠悠说到“该说的也说了,信不信自然由你,动手吧。” 琢止轻声说到“你走吧。。。” “你在说什么。。。”相鹞一愣“就像你说的一样,我已经没有办法再避开你的雷霆落了,现在可是个绝佳的机会。。。。” 琢止打断他的话“你是个好人。。。况且。。。”琢止浑身灵气散去,手中的雷枪也没了踪影“我的灵气也耗尽了。” “你这家伙。。。”相鹞手紧紧捏着剑“难道不怕我趁你灵气耗尽杀了你吗?”相鹞早已习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从未见过有人会故意放走敌人,更别说是明目张胆的告诉别人自己灵气耗尽,这简直就像是在送命一般“你当战斗是儿戏吗。。。。” “在我寻到断水回到北齐之时,我本想去向你道谢,可你却不在书院,于是便向书院孩子和附近居民问道你,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你在何处,但都他们都说你是位心地善良的教书先生。。。。”琢止不理会相鹞说的话。 琢止耸耸肩“而且,你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未用过法术,难不成你不会?不可能吧,是不想用吧,所以你不会杀我。”语气十分肯定“之后在北齐你确实伤了我,但根本没有用全力,虽然想不明白可应该也是有什么缘由吧。至于九凤肩上的伤,我想也不是你所为吧。” “。。。。。”相鹞握紧剑的手渐渐松开。 就在这沉默之时林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人对面相望忽然气氛又紧张了起来。 “琢。。。”一位姑娘慌张的从林中跑出“琢止。。。” 琢止惊讶“九凤。。” 九凤从林中踉跄跑出,肩上的封印还在隐隐作痛,看起来已经是十分虚弱“相鹞你。。。”果然是相鹞,看这样子像是才经过一番打斗,九凤显得有些生气正准备开口质问相鹞。 相鹞见到九凤也十分吃惊,不过能见到她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放了下来,但又担心九凤情急之下会败露,所以一下将九凤擒住捂住她的嘴“别过来。。。”相鹞朝着琢止喊道。 “你要干什么!”琢止见九凤被擒只得乖乖听话。 相鹞在背后轻轻点了九凤几下,让九凤别再挣扎“小子你可记住了,战斗里可没有手下留情这一条。。。”相鹞教训起琢止“你今日放我,日后必定后悔。”说罢将九凤往琢止身前一推,就在相鹞转身离开之时在九凤耳边轻附一句“看来小生真的输了。” 琢止见到九凤被推开,连忙上去扶住,二人看着相鹞消失的背影。“他。。。”九凤脑中还回响着刚相鹞的话,语气中除了失望还有悲伤。 “嗯。。”琢止将九凤扶起,望着相鹞消失的地方“是个好人。。。” ; 第十七章 告一段落 琢止将刚与相鹞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九凤“他很伤心呢。。。”望着相鹞离去的身影,想起刚刚他说的话,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谁愿意生来就背负着异族乱臣之骂名,谁又能配的上这茫茫山海受万人拥戴歌颂?生不由己亦是如此。 正想着怀里传来抽泣声“啊,都怪我让你担心了。。。”琢止慌张连连认错。 “不。。。”九凤擦拭着眼角摇摇头“我只是太开心了。。。”也许是从未被别人理解,也许是琢止的善良,种种的情愫之下九凤心中是另一番滋味。“傻瓜”九凤擦去泪水冲着琢止美美的一笑“为什么非要为了把剑如此拼命。” 望着九凤带着泪花的笑容,如月似水揉碎了琢止的心“我是为了你。”琢止认真的脸带着微醺“其实我从第一次见到姑娘时。。。” 还未讲完,九凤揽着琢止的脖子踮起脚凑过脸一下子吻住了琢止的唇,将他的话堵住。琢止还未反应过来,手紧张的不知道该放在哪边,脸一下烧的滚烫,渐渐的搂紧怀中的九凤。 脚下踩着青丘的美景,头上印着洒下的月光,二人站在崖上的拥吻美的如画。 两人并不知道林中还藏着一人,那便是鸢。鸢陡然见二人这般,害臊的用尾巴遮住眼睛,却又时不时忍不住偷瞄几眼。羞羞羞,鸢心中念叨,转身静悄悄的离去。 “我说。。”洪道长敲了敲罩住自己的灵气“任师弟是不是应该先放我们出来?” 任清耸着肩膀“不行,要是放你们出来再打起来怎么办?” “怎么会呢。。。我与师兄只是在切磋而已。”鹿泽一掌打在气墙之上,气墙纹丝不动自己手臂却震的发麻。 “鹿师弟还是省省力气的好。。。”任清见鹿泽想打破天元八宝出来“没人能从我天元八宝里出来。” “那你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困住我们吧。”洪道长搭话。 任清点点头一脸轻松“时间到了自然会放你们出来,还请洪师兄鹿师第稍微忍耐一会。”任清伸出两只手对着洪道长跟鹿泽的气墙“八宝封灵。” 此时被困住的二人也已明白为何任清会说时间到了才放他们出来,原来是想用天元八宝将二人灵气耗尽。灵气一旦耗尽只会感觉疲惫不堪浑身无力,自然不会再有心思打斗。 慢慢的洪道长与鹿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将自己体内的灵气抽离,随着自身灵气的消失气墙也越来越厚。洪道长看着另一边的鹿泽默不作声,心想若是任清就这样放了自己与鹿泽,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再动手,事已至此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而鹿泽不像洪道长这般安静,反正左顾右盼起来。 任清见鹿泽有些焦躁的样子“鹿师弟务须担心”任清拿出腰间的烟杆抽起烟来“待回头我将你们送回休息,静待便是。” “叮。。”一声清脆铃声,鹿泽听到猛一转头,林中窜出一团狐火直笔笔的扑向任清,任清手一挥,气墙瞬间包住狐火,将它从空中截落。被灵气包住的狐火笔直的坠下,落在任清脚边,慢慢在气场中熄灭。这还没完,任清对着狐火飞来的方向一捏,林中传来女子的呼喊“哎呀。。”鸢踉跄地从林中摔出,双脚被天元八宝牢牢裹住动弹不得。 见是鸢洪道长与鹿泽大吃一惊。 “小小狐狸竟敢偷袭于我。”任清向鸢走去“是嫌命太长了吗。” 鸢见任清逼近想挣扎却无济于事,任清伸手对着鸢。“任师弟别。。。”洪道长还没喊完便愣住了。同时鸢感觉身子一轻,原来鹿泽已经一手从腰间将自己抱起,一手抓住任清的手“任师兄这可不行”鹿泽对着任清坏笑“她可是我的东西。”说罢甩开任清的手消失在夜色之中。 任清一脸惊讶,忙回头看发现困住鹿泽的气墙已经消失。“他怎么出来的?”任清问洪道长。洪道长撇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洪道长确实不知道,刚注意力一直在突然冒出的鸢身上,本想喝住任清没曾想鹿泽就突然出现救走了鸢。“你不是说没人能从你的天元八宝里逃出来吗?” 任清一脸无所谓抽了口烟“总有意外。” “那你现在能不能放我出来了?”洪道长拍着气墙“还抽什么烟?” “咳。。。”任清忘了洪道长还被自己困着,呛了一口烟“是是是。。。” ; 第十八章 笙 殿内金碧辉煌,正当中摆放着一长木桌,桌上放满了纸张颜料。一女二男对面而坐,两侧的烛火烧的欢快。“那个。。。大监”坐在外侧的人身着官服,俯身轻语不敢直视身前的男人。 “嗯?”被唤那人并不看他,正饶有兴致的作着画“头在歪些。。。笑笑。。嗯。。别动就这样。”那男人盘坐着,手上握着一支细长的毛笔,乌黑发亮的长发垂地散着,如同被墨泼过一般,与他苍白的面孔形成着鲜明的对比。“。。。。。嗯”他扶了扶鼻梁上的圆形眼镜,指挥着身旁的姑娘摆着姿势,姑娘扭着身段妖娆的配合着他的要求“。。。。啧,还是少点那个。。”男人摸着自己的下巴好像对自己的画作不是很满意“。。。那种韵味。”摆摆手示意姑娘可以休息一下,慵懒的样子很难想象他竟然是帝畿两位大监其中的一位,反而更像是一位普通的读书人。 “。。。。”外侧的人见眼前的大监兴致正佳也不敢多言。 大监放下手中的毛笔,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画“何为特地向我禀报?不去找林溯?”身旁的女子一脸娇羞揽着他的肩膀在他怀里撒着娇。 “。。。。”那人有些惊慌“这。。。林大监性情暴躁若是知晓此事,只怕小人性命难保啊。。。” “。。。。”大监察轻揉着怀里女子的秀发“。。。那你的意思是?” 那人咽了咽口水“派出去的几波人马已陆续返回,唯有去青丘山的未归,虽已派人前去找寻但几日下来仍是毫无音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眼前大监的表情“。。。小人也不知该怎么办,所以。。。还请大监明示。” 大监听着他的话嗅着炉中飘出的香气“不必找了,死了。” “。。。。死了?”那人见大监如此肯定“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林大监知晓肯定怪罪小人办事不利,小人必死无疑啊。。。”一下子慌了神“笙大人。不,大监您一定要救救小人。。。”忙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哦,对了对了。这是小人精心为大监准备的颜料。。。。” 笙接过仔细看了看,眼神发亮“哟,色泽鲜亮。。。”用手指在盒中轻轻蘸了蘸“不错不错。。。”说着往怀里的姑娘脸上涂去“极品极品,哈哈哈哈。” 那人见笙十分满意,擦了擦脸上的汗松了口气“那。。。大监,我。。。” 笙盖上盒子“嗯。。。上乘的颜料难寻啊。。”擦拭着姑娘脸上的颜料“人可比颜料好找多了,这世间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人。只不过是死了几个人而已,找人补上便是,不必过于紧张。” 那人听了点点头附和“是是是,大监教训的是,属下愚笨。”忽然一想“既然派去青丘的人死了,那其中必有变故,会不会是青丘的人干的?需不需要属下派兵前去讨回大监所要的东西?青丘那帮人若是反抗围剿了便是。” “。。。。不急”笙抚摸着姑娘的唇“现在可是太平盛世,凡事都得有个合理的理由,而且现在也不知是谁干的,贸然派兵作些大动作只会有损帝畿威严。”笙瞥了一眼他“如同作画一般,得先构图打轮廓铺底色最后一步才是细化。。”笙把玩着刚的盒子“况且颜料还没全,何必着急。。” “是是是。。”那人连忙拍马屁“所言极是,大监智谋过人小人佩服佩服。对了,若是大监还缺什么颜料尽管吩咐小人,小人定办的妥妥当当。。。” 笙坏笑“那甚好那甚好。。”接过身边姑娘递来的酒“九黎那边可有什么动作?” “暂时还未有动作。”那人说道。 “。。。嗯”笙抿了口酒“那继续盯着。”心想九黎居然没有动作可真是稀奇“看来鱼儿变狡猾了呢。”这完全不符合九黎的做事风格,难道也在筹备着什么?想到这里笙放声笑了起来“回来了多少人马?” “回大监话,一共出行二十队每队三人,除去大监所说已经死掉的三人,一共归来五十七人。” “五十七人。。。”笙抵过酒杯给那人“情报已经收集了吗?他们回来可有人发现?” 那人小心接过酒杯“没有人发现,虽然按大监的吩咐将出行的目的放风出去,但是小人觉得他们肯定会带回一些重要的信息所以还是按秘密行动安排的,所有人都是悄悄归来的,旁人只知道派人出去与目的并不知道回来的行程,属下办事还请大监放心。至于情报,还在整理当中。” “很好,尽快收集所有情报。”笙满意的点了点头“收集完所有的情报,将他们全部杀掉。。。” 那人开始听到大监的夸奖,心里美滋滋的正准备喝下手里的酒,忽闻笙要杀掉回来的所有人,吓得一个激灵酒杯举着也不敢下口“。。。。所有人?” “我说。。。全部杀掉。。”笙见他愣神又讲了一遍“我要他们每个人都死的都不一样,然后将他们的尸体集体放在城中让家人过来认领。”笙一字一句说的清楚“再放话出去,就说此次出行任务的人员途中遭遇九黎一族伏击,三人失踪其余人全部丧命,让父老乡亲小心提防九黎歹人。” “。。。嗯?”笙说完那人仍是愣着一脸惊恐不敢吱声“怎么?是我说的不够清楚?那你是要我再重复一遍呢,还是你自己重复一遍。。。” “不不不,清楚清楚。”汗水从那人脸上划下“属下明白属下明白,将归来之人全部抹杀,放入城中让家人认领。。。。” “记住。。。每具尸体都要不一样。。”笙打断他的话“是每一具,知道该怎么做吗?”那人头拼命的点头“。。嗯?酒为何还不喝?”笙指了指他手中的酒杯。 “啊。。”那个发现酒杯还被自己举在空中,连忙饮下“多谢大监。。”喝罢连忙起身作揖“属下这就去办,不打扰大监休息。”随后便急匆匆的离开。 笙笑着抿着酒,这样一来百姓不安恐慌的情绪积蓄,到时候暗中再推一手,无数人定会恳求帝畿出兵除去九黎以及其他乱党“呵呵呵。。。”笙扬起嘴角冷笑起来。有了百姓的支持,出兵讨伐九黎顺手除去其他势力自然是件合情合理之事,而且百姓也会更加依赖帝畿,这下九黎一族应该坐不住了吧。 “。。。笙”怀里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姑娘抚摸着笙的面颊“大人为何有些伤心。。” 笙扶起她“为那五十几名将要被九黎杀害的人伤心呢。。”看着姑娘秀气的面孔“你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不过。。” “不过什么?”姑娘听了笙的话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笙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反手一掌打在姑娘头上,姑娘瞬间化为了墨汁“啪”的一声溅的到处都是。笙擦了擦脸上的墨汁“。。。仍是少了些韵味。”叹了口气“还是在下画的不行。。。” ; 第十九章 揣测 “什么?帝畿派来的人被鹿师弟杀了?”任清与洪道长看着不老台上操练的弟子压低了声音“师父可知晓此事?”任清惊讶。 “应该不知”洪道长摇摇头“师父已经不在山中了,临走之时还将青丘纳徒之事托付给你我二人。” “这。。。”任清皱着眉***畿的人何故袭击姜己?他只是这青丘山的弟子啊,没有任何理由啊。” 洪道长也正因为这发愁“我也一直不明白,既然话带到了为什么还要无缘无故的袭击青丘弟子。”忽然洪道长想到了什么“阳符经。。。” “阳符经?”任清思索起来。 “回屋说。”说着洪道长转身向祠堂方向走去“这里不方便。”任清紧随其后。 二人绕过不老台走过青石板,拐弯抹角来到祠堂。 “说吧。”任清关上门。 洪道长想了片刻像是在整理思绪“你知道琢止与姜己感情甚好,姜己受伤之后琢止瞒着我去找过鹿泽。” “。。。。”任清点点头示意洪道长继续说下去。 “鹿泽跟琢止说帝畿来青丘山,其一是为了剑。。”洪道长顿了顿“这其二就是为了阳符经。。”洪道长语速慢了些“任师弟,你说会不会帝畿的人表面来讨剑,背地里来调查阳符经之事,然后在林中商量的时候。。。” “正巧被姜己撞见。。”任清接话“然后帝畿想杀人灭口?之后鹿泽碰巧经过就出手杀了那些人救了姜己,这样说来确实能说通。。。可是。。。”任清吸了口烟“帝畿二位大监,林溯与笙。虽同为大监,可两人性格做事风格完全不一样。。。” 洪道长点点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左大监林溯性格暴躁手段狠辣若是他下令的话恐怕连剑也都会用抢的,根本不可能特意通报表明来意。”洪道长挥手打散任清吐出的烟雾“而这右大监笙性格阴柔,他凡事都得有个合理的缘由。若是他下令取阳符经定会直接了当告诉你。。。” “那这。。。”一时间线索仿佛断了一般,丝毫找不到头绪“阳符经。。。”任清念叨“当年涿鹿之战,蚩尤作大雾,黄帝与蚩尤缠斗久战不胜。之后黄帝先以指南车辨清方向,又得九天玄女下凡赐予灵宝五符、阴阳道法和阳符经,终擒杀蚩尤,乃定天下大势。。。”任清随后说到“之后天下已定,炎黄二帝便将所得神器都散去各处,一是为了镇压各地因常年征战所产生的邪怨之气造福各方百姓,二是散去神器向其他的小部族表明不愿再引发战争的决心。所以这几百年来才如此的和平,百姓也安居乐业。。。” 洪道长点点头“可如今收回神器已有些蹊跷,又暗中要取这阳符经。。。” “等等。。你想,天下人都知炎黄二帝一直心系黎民百姓,也博得了天下人的敬仰称颂。。。”任清说“你说这次收回神器会不会是迫于无奈?” “你的意思是有人欲挑起征战?帝畿收回神器以震慑歹人?”洪道长问道。 任清点点头“有可能。。” “那袭击青丘弟子和暗寻阳符经又该作何解释?”洪道长想来想去还是感到奇怪。 “。。。。”任清思考片刻“我明白了。。”洪道长看着他发愣“如果说帝畿只是要收回神器没想取阳符经呢?” 洪道长一听眼神发亮“就是说有歹人混进了帝畿,趁帝畿收回神器的空挡,想夺取别的法器?” “虽说神器威力非凡,但助炎黄二帝斩蚩尤平定天下的却是阳符经这般的法器。。。”任清点点头“以收集神兵利器为由,借帝畿之名夺取法器。。。” “哎呀。。。这。。”洪道长刚觉得有道理又忽然沉下脸来“不对不对,师弟你想要是帝畿为了防范歹人,既然都已经在收集神器那又为何不连法器一并收回?” “。。。。。”任清被这么一问顿时语塞。 “算了,你我二人再这么胡猜也想不出个缘由。”洪道长沉默片刻“不如这样,回头将剑给帝畿送去,若是未曾提起阳符经就说明帝畿并不知晓此事,帝畿内定混有歹人,我们也好直接禀报。若是提起了,那此事肯定另有隐情,阳符经自然不能贸然交给帝畿,到时候我们再从长计议。。。” 任清想了想狠狠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看了一眼洪道长“那帝畿派来的人被鹿师弟杀了该怎么办?” 洪道长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注意“先瞒着吧。。。哎。。。现在看来帝畿还没什么动作,应该还不知道。” “其实现在想来也无妨,帝畿又不知道人是死在何地的,可能死在回去的路上也说不定啊。。。”任清拍了拍洪道长“不需要太过担心。对了,尸体呢?” “交给灌灌了。。”洪道长说到。 “。。。。”任清愣神了下“那只臭鸟?” 洪道长点点头“不然怎么办?要不你去处理?” 任清连忙摆手“算了算了,还是交给它吧。。反正它也喜欢。。” 正说着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 第二十章 再遇鹿泽 二人正说着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师父!”门一下被推来,小雅站在门外招手。 洪道长见门外是小雅“小雅。。。说了多少遍别这么冒冒失失的。。”道长一脸无奈扶着额头“迟早得被你吓死。。。” 小雅见任清也在屋内“哦?哪有那么容易被吓死。。。”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莫非你们在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去去去。。”洪道长苦笑“说吧又有什么事情啊。。” “那个。。。”小雅跑进屋拉着洪道长的胳膊“师父。。我想去山下镇子玩。。不对,替咱们青丘买点东西。。。” “买什么东西?这里什么都不缺。。我看你只是想下山玩罢了。。”洪道长瞥过脸“不准。。老老实实修炼去。” 小雅见洪道长不肯撒气娇起来“别啊。。师父,我就去一会,很快就回来。。。师父。。。”可见洪道长闭眼不理她,小雅嘟着嘴冲着任清“任师伯你看我师父他。。。” 任清轻轻做了个喝酒的动作一本正经的说道“小雅乖,既然你师父不同意,那你就听你师父的话便是。” 小雅见状会心一笑点点头“啊。。连师伯你也这么讲。。”说着叹口气假装失望起来“那好吧,本想说镇上运来了些新酿的酒水,还准备带些给师父。。。”说着就要迈步出屋“可惜了。。。” 洪道长一听有酒紧闭的眼睛偷偷睁开瞄了瞄正要走的小雅“嗯。。等下。。”小雅听到师父叫她心里窃喜“啊。。那个小雅啊。山上缺些蜡烛。。。”洪道长一脸严肃。 “好咧!”小雅满心欢喜“这就去。”一溜烟就没了人影。“早点回来啊。。”洪道长见她溜的快连忙喊道“别忘了我的酒。。。。” 洪道长冲门外喊完一回头看见任清正在偷偷乐着“笑什么笑。。。”洪道长叨唠起来“我又不跟你们几个似的,整天说出去就出去。。”推了推任清肩膀“师弟你还笑。。”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行不行。。”任清憋住“等回头我再出门也给你带些酒来,舍得整天像个困在家中的怨妇一样。。” 洪道长卷起袖子“哎呀,敢这么跟师兄说话了是吧。。。” “我错了我错了,咱不闹了说正事。。”任清连连求饶“话说我去了鹿师弟的住处,发现空无一人想必已经离了山了。” 洪道长早就料到鹿泽已经走了“随他去吧,他想去哪去哪。走了才好舍得我心烦,天天搞些幺蛾子。。。”一提到鹿泽洪道长有些不耐烦“哎,只希望他别害了自己就行。不说了,我得去看看那帮兔崽子,我不在他们就开始偷懒。。尤其琢止那小子,最近心思全在那九凤身上。。。” “哎哎。。”任清见洪道长要走“等下啊,还没讲完呢。”又不敢大声喊出来“那阳符经呢。。。” “问师父去。。。”洪道长没回头“我也不知道。” 居然洪道长不知道?任清当然更不清楚,还想问有没有加派人手保护。谁料洪道长这番话说的他也懵了,想了想随着洪道长也跟了出去。 小镇上人来来往往,两旁的小贩挥着手里的东西卖命的吆喝,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姜己在前面自顾自的走着,后面的小雅被小贩的吆喝声吸引着左顾右盼。 小雅上前拉住姜己“师兄你别走那么快嘛。。。”姜己正烦着哪有什么心思陪小雅闲逛“都说好了咱下山来玩,让你别带剑。。。。”姜己刚想说话又被小雅的话堵住“你这半截剑都露在外面,你看看别人都绕着我们走。。。”小雅数落起来姜己来“真是的。。。搞得这么招摇。。。” 姜己听着小雅的牢骚一脸无奈,心想自己本就不想下山还不是被她死缠烂打硬拽出来的“我这。。。我这不是怕路上遇到什么坏人吗,我好保护师妹你啊。” “我看你才像坏人。。。”小雅白了姜己一眼“哇。。这个布好漂亮”小雅看到旁边铺内摆放的布料拽着姜己的袖子。女孩子真是善变啊,刚才一脸怨念现在又忽然如同乌云散去一般,姜己心里想着叹了口气准备进这布店,小雅却将他一推“别,师兄你就在这等会呗,你这进去别吓到店家。”拍了拍姜己“那我先进去了。。”说着便跑进了铺子。 “女人真可怕。。。”姜己站在街上显得有些尴尬,环顾四周来往的人都有意绕开自己“哎,有这么害怕吗。。。”姜己低头敲了敲腰间的剑琢磨起来。 “看货吗?”耳边传来一男人的声音。“不用,谢谢。”姜己头也没抬。“是吗?我觉得你会需要的。”那人有些不依不饶“不如看看再考虑考虑?” “都说了不需要。。”姜己显得十分不耐烦“快滚。。再废话我就。。”一抬头看见眼前那人立马呆住了。 黑袍遮住那人半张面孔,但脸上的笑容姜己仍是看的清清楚楚“哦?你就怎么?”鹿泽阴阳怪气的问道。 “鹿泽。。。”姜己一把拉过鹿泽闪进巷子“你什么意思?谁让你先动手的?”姜己咬着牙“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诚心搅局是吗?”想到鹿泽擅自与洪道长交手之事姜己心里十分的不满。 鹿泽甩开他的手“哎呀,一时没忍住。。”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不是没出什么事吗?” 看到鹿泽这幅样子姜己气的青筋暴露“什么叫没出事?你这一闹打乱我所有的计划。。。”姜己险些吼出声来。 “那你就再换个计划就是。。。”鹿泽打断他的话“况且这么一来,不对你更有利吗?他们死都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不是吗?”鹿泽嗤笑“你应该高兴才是。” “你。。”鹿泽确实说的有几分道理,姜己看着他“你可别跟我耍什么心眼,要是暴露了你我都逃不掉。。。” 小雅抱着布匹从店里出来,发现外面没了姜己的身影便喊起他的名字来。 “有姑娘叫你呢,还不快去看看。。。”鹿泽提醒姜己“要是暴露了你可比我死的快哟。”说着咯咯笑了起来。姜己瞪了鹿泽一眼转身向巷子外走去。“有事我自会去找你。”身后幽幽传来鹿泽的声音。 “师兄你在干吗呢?”小雅抱着布匹站在巷子口看着姜己“你在和谁讲话?” ; 第二十一章 雪殿杀机 姜己正准备出巷子,没曾想小雅已经看到了自己“师兄你在这干嘛呢?”小雅抱着布匹“跟谁说话呢?” 姜己心里一惊下意识手摸着腰里的剑“啊。。。街上太吵了。”说着话微微侧过身回头看看身后的鹿泽。鹿泽早已经消失不见,空无一人的巷子显得有些冷清与街上的繁荣格格不入。 “没有啊。。”也不知道小雅有没有看见鹿泽“刚那是。。。”姜己心里虚的很,以防万一只能先在这里除掉她了。 正想着小雅跑过来将怀里的布匹统统塞给了姜己“对了,还得替师父买酒呐。”小雅没注意到姜己脸上的异常“这些师兄替我抱着吧,让你乱跑。。”说着抓过姜己扶剑的手“愣着做什么快抱着,别路上掉了,弄脏了我可饶不了你。。”说着也不管姜己自顾自的大步走出巷子“师兄快点呀。。” 姜己一愣随后跟着小雅走出了巷子。看来是自己多虑了,都怪这鹿泽搞得自己疑神疑鬼的,既然没发现也就作罢,舍得再引出什么麻烦。姜己长出口气“哎,来了。” “鹿先生。。。”鸢站在远处屋顶望着姜己小雅消失在繁华的街道“我们不回山了吗?”声音轻微有些颤抖。 “怎么?离了山让你不安了吗?”鹿泽笑笑。 鸢摇摇头“小女子一直呆在这青丘之中,从未下过山。。。”语气有些激动“也从未看过这世间热闹的景象,总觉得外面跟山上一样冷冷清清。。”眼里充满着期待,好奇的观望着四周镇上的情景“一想到不知这镇外又是什么样子。。。只是有些兴奋罢了。” “这样啊。。”鹿泽轻声说到“被眼前一切的新奇所吸引,便开始想着这镇外是何样、这外面的山水是何样、这外面的人是何样、这天下又是何样。。。”传来小贩的争执声“可若当真踏遍这山河城镇到头来想想却还不如这冷清的青丘。。。”鹿泽撩开袍子“因为但凡有一点与想象中有些偏差,便会更加的失望,越期望越失望。。。” “。。。。”鸢还未见过鹿泽对自己说过这么多话“先生说的太过深奥,鸢不明白。”鸢摇摇头“只知道鹿先生去哪鸢便跟到哪。。。” “走吧。。”鹿泽转过身去“我饿了。” “是,先生。” 帝畿内一人身着官服正气冲冲的走向白雪殿,身后几名侍卫手持刀剑紧随其后。殿外两名守卫见状连忙上前拦住“王大人,您。。您这是要干嘛?出什么事了吗?” “哼,出什么事?”王大人被守卫拦住没好气“笙大监可在殿内?”说着推开守卫往前走去“我要见大监!” 护卫又赶紧拦住“不可不可,王大人有什么事请您先跟小人说,小人进去给您通报一声。。。”“跟你说?”王大人见又被拦下脾气一下子上来了“跟你说有用?快滚开,若是再这般阻拦我这就让你们人头落地。”说着迈步上了台阶,身后的侍卫随即“刷”的一声都将腰间的刀拔出。 “别别别,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护卫看这般也不敢再阻拦只得在一旁劝说“大人你这般硬闯,回头大监怪罪下来,小人可担当不起啊。。。” “我管你担不担当的起。”抬脚就把门踢开“笙你跟滚我出来!”张嘴就吼。“大人大人。。别别,小点声。。。”护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嗯?”笙缓缓从殿后走出“哟,这不是王大人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笙轻轻看了一眼两名护卫,二人吓得脸都白了支支吾吾“这。。。这。。。大人硬闯进来,小人几番劝说没有办法。。。大监。。。”说着赶忙站到笙的身后。 笙拱手作辑客客气气“王大人找在下有何贵干啊?” “有何贵干?”王大人见笙出来张嘴就骂“混账东西!你少跟我装傻充愣,本官问你斩杀这些监查探子是不是你的命令!” “嗯?有这等事?”笙假装沉思“来啊,传瀚监令。让本监好好询问一番。。。” 王大人打断声“不必了,你的手下已经被我困在监刑地牢之中。”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将归来的五十几名监查探子以保密为由安排在地牢中收集情报。”晃了晃“所幸探子中有人发觉此事蹊跷深知性命不保,入牢之前偷偷写了密信给我,将你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本官,可等本官赶去时早已为时已晚。。。” “哼哼。。。”笙冷笑起来“看来这些探子中也有不是饭桶的。。。现在想来杀了可惜了。。。” “你!”王大人指着笙“混账,我说为什么帝会无缘无故收回神器,都是受了你的蛊惑!身为大监理应保卫帝畿收集情报监视其它部族,而你居然滥用私权暗中杜撰假情报试图挑起部族争斗!你该当何罪!本官这就带你去见帝将你绳之以法,再让史官狠狠记你一笔!” “挑起部族争斗?大人此言差矣,本监只是奉命清除异族而已。。”笙面无表情“大人忠于帝畿心系百姓着实让本监感动。。不过。。”笙指了指自己的头“不过就是智商低了那么一点点。” “你。。。”王大人被笙这番羞辱顿时勃然大怒“给我拿下!本官倒要看你嚣张到何时。”一声令下几名侍卫便用手里的刀将笙架住。“大监。。大监”笙的守卫连连惊呼上前,笙摆摆手示意他们别动。 “本监除了收集情报监视之外,拷问异族施加刑罚也是在下的本分,王大人您难道忘了吗?监刑地牢可也是本监的地盘,本监的人又怎会被您困住?”被刀剑架住的笙没有一丝惊恐反而更加感觉更加轻松“哈哈哈。。。” “事到如今仍你是大逆不道不知悔改。。”王大人恨得咬牙切齿“给本官将他就地正法了!” 几人听到命令二话不说抬手就砍,“滋”的一声鲜血迸溅,惹得墙上柱子上到处都是,血顺着地面径直淌到王大人脚下,顿时殿内一片绯红。 “所以我才说你笨呐。。。” ; 第二十二章 难得的安宁 刀随着几名侍卫的倒下也发出清脆的声响,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压迫感随之而来,鲜血随着地面蔓延一直流淌到王大人的脚边。“所以我才说你笨呐。。”笙歪着头看着他“您不会认为这像种货色就能取本监性命?是不是太草率了,王大人。”笙伸手对着身后的护卫“拿剑来。”身后的护卫畏畏缩缩的递上剑。 “你。。。”王大人被眼前的情景震惊,自己还未看清侍卫便已应声倒下“你竟敢。。。”有些语无伦次。 笙轻轻擦去溅到脸上的血迹“竟敢什么?这些人可都是您害死的啊。。。”清秀的面孔完全看不出丝毫的杀气。 这时门外闪进三人见到殿内情景个个大惊失色,带头的正是瀚监令,见到笙赶忙跪下“属下该死,属下来迟一步让大监受惊了。”焦急起身查看笙是否受伤,身后两人随即将王大人擒住。“放开我,放开我。”王大人一边挣扎一边嚷着“本官可是帝畿要员,我要见帝!” 瀚见王大人还在叫嚷上前反手就是一嘴巴“竟敢对大监无礼。”抬剑就向他头上挥去。 “慢着。。。”笙轻声阻止。 瀚迟疑片刻虽心有不甘但是听到笙的命令只得收回剑,狠狠的瞪了王大人一眼又给了一巴掌。王大人挨了这两巴掌早已经鼻青脸肿“呸,狗东西。。”王大人吐出一口血对着瀚咒骂到。 “监刑地牢情况如何?”笙问道。 “回大监话,反抗的人都已被属下肃清,剩下的也都已被控制住。”瀚说到“都怪属下办事不力走漏风声,才让这贼人偷了空子,让大监受惊属下罪该万死。” “不妨事。。”笙微笑拍了拍瀚的肩膀“听到了吗?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说呢?王大人。”笙挥了挥手中的剑。 “哈哈哈哈。。。”王大人笑起来有些吃力,看来瀚的两巴掌挨的不轻“笑话,本官怎么会与你这混蛋同流合污遭万古唾骂。。。”一副不服软的样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笙早已料到他会拒绝“哎,大人如此这般忠心清廉着实让本监动容。”笙幽幽叹气“可惜啊。。。没人会知道大人的一片赤心。”说着抬手将剑插进自己的胸口,滚烫的鲜血溅了王大人一脸。 “你。。。。”王大人张着嘴惊讶的说不出话,万万没想到笙会用剑扎自己。 “大监大监,你这是。。”瀚连连惊呼上前要扶笙“传秋云快传秋云,还愣着做什么?”瀚对着守卫一阵吼,守卫回神赶忙跑了出去。 “可惜只有活着的人才有发言权。”笙摆手示意瀚不必惊慌继续说到“世人只会知道内务王大人暗中盗取帝畿机密勾结九黎乱党,以至监查探子丧命无一生还,后由事情败露派人袭击监刑大牢引发骚想乱趁机刺杀本监,最后本监终将此贼人就地正法。”笙冷笑几声,漆黑的眼珠里藏着说不出的深邃“王大人,您看这样可否?是否合情合理啊?哈哈哈哈。。。” 王大人怒发冲冠脖子上的青筋暴露“你这畜生!”用尽力气挣脱旁人的束缚直奔笙而来“本官跟你拼了。。。。” 瀚见状挡在笙的前面拔剑猛挥,霎时间王大人被拦腰斩成两半“你。。你。。。你不得好死。。。”王大人显然还有些意识颤颤微微的抬手指着笙,瀚反手又一剑将他的手臂斩下“你。。。。死。。。”王大人声音越来越小不再动弹,看来是已经断气了。 瀚见地上的王大人已经咽气,赶紧扶笙坐下“大监。。大监你这又是何必呢。。” 笙慢慢坐下轻声说到“不必惊慌,本监心里有数。”笙自然是不着急,剑是自己扎的当然已经避开了致命伤,所以根本不会危急自己的生命“回头让他地牢里的手下出面指认。。。” “大监您先别说话了。。这个回头交给属下办就是。。。”瀚握住笙胸口的剑“大监您忍耐下。。。”笙点点头,瀚小心翼翼的将剑拔出“人呢?秋云怎么还不来?”按着伤口对着门外吼道。 片刻过后秋云与刚的护卫匆忙赶到,秋云见到殿里情景也是惊愕万分,连忙做了些简单的处理与瀚扶着笙往内屋走去。 溪水潺潺微风荡漾,鸟鸣如同窃窃私语,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很简单的,你看就是这样。。。”琢止熟练的把钓钩穿过蚯蚓的身体“要让蚯蚓包住钩子,这样鱼儿就不会发现了。”琢止一脸得意的把挂好鱼饵的钓钩在九凤面前晃了晃。 九凤点点头抿着嘴一脸认真的穿起蚯蚓来“小心,别扎到手。”琢止凑过脸去看着九凤手里的动作提醒到。“是这样吗。”九凤看着手里的钓钩十分满意“然后呢然后呢。”九凤有些迫不及待。 “然后就像这样把钩子抛出去。。”琢止边说边将手里的钓钩甩出去“注意力道不要抛的太远,然后咱们等着就行。”九凤学着琢止的样子也跟着把钓钩甩进小溪中“要等多久?”九凤问到。“当然是要等到鱼儿上钩咯。”琢止压低声音“小点声不然会把鱼吓跑的。”“哦哦。。”九凤点点。 二人都不做声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钓钩落水的地方。 九凤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面“为什么还没有鱼上钩。。。”九凤嘟着嘴有些不耐烦了起来“都等了这么久了。。。”琢止小声说“钓鱼是件很有乐趣的事情,别着急呀,再等一会这才过了多久。。。”“哪里有乐趣了。”九凤见他所有心思都在鱼上嘟囔道“啊啊啊。。好无聊啊,快陪我说话。”说着摇起琢止的肩膀。“陪你说话陪你说话。”琢止一边顾着九凤一边慌张的稳住鱼竿“别摇了,再摇鱼都吓跑了。。” “呐,琢止哥哥为什么那么喜欢御风之术?”琢止笨拙的样子逗笑了九凤。 “因为能飞啊。”琢止想都不想回答到。 “啊?就这原因啊?”九凤没想到琢止的理由竟然这么的简单“就没别的了?” 琢止认真的想了想“这样说来,其实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 “是什么?”九凤见琢止严肃了起来心里十分的好奇。 “因为。。。”琢止皱着眉毛转过脸严肃的看着九凤,九凤顿时也严肃了起来感觉像是在听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因为我不会啊,哈哈哈。”看着一脸凝重的九凤,琢止实在憋不住笑了起来。 九凤轻轻拍打琢止“讨厌,竟然逗人家。” “哎呀哎呀。”琢止笑得开心“我错了我错了,在家鱼要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