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山河》 分卷阅读1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1 《笑看山河》作者:寒轻 文案: 当今天下,舍我其谁?! 宁宣是大丰最声名显赫的贵族,他母亲是大丰的长公主,靖安帝的亲姐姐,父亲是当朝宰相,他自从生便被封候,十二岁便赐府邸,圣宠深厚绝无仅有,他是凤雏麟子,鲜衣怒马,珠围翠绕,才智过人又心机深成,在安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同辈子弟无不敬畏,只是却不知他心中所系只有天下和顾瑾。 承君一诺,生死相随!顾瑾原是官宦子弟,却因父亲刚正不阿,遭奸人陷害家破人亡,逃亡时被外出打猎的宁宣所救,成为宁宣的死士,他要借宁宣的势力报仇,宁宣许他承诺,必为顾家平反,他心中感恩誓死效忠,却在相处中渐渐了解宁宣的本心,外人眼中喜怒无常,手段狠毒的安京候其实心怀大义,情深意重。1v1 ,he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宁宣,顾瑾 ┃ 配角:徐正楷,华阳长公主,李庭玉,齐冲,印泽,云锦书 ┃ 其它: ================== ☆、安京候 林间一只梅花鹿受了惊吓,慌乱的逃跑着,马上,不过十三四岁的白衣少年雍容华贵,不紧不慢的接过身边侍卫呈上的羽箭搭在弓上,拉弓射出,一个普通的射箭动作由少年做起来说不出的优雅流畅,不远处梅花鹿应声倒地,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侍卫立刻跑过去把战利品呈过来。 “侯爷的箭法实在令人叹服!”一旁陪伴的总管模样的中年人十分诚恳的说道。 “那是,本候想学的东西还没有学不会的!”白衣少年说着露出一丝笑意,少年生的极美,这一笑更是犹如百花竞放,为这萧条的秋日大添光彩。 “侯爷才情堪称京城第一!不,不仅仅是京城,当今天下要说英雄少年,唯有侯爷!”管家模样的人立刻附和道,他倒也不是拍主子马屁,他这位小主人确实聪敏过人,不过十三岁就已经精通天文地理,奇门八卦了,三天前突然来了兴致要学习射箭,这不是已经出来自己打猎了。 “说得好,王总管,当今天下,舍我其谁!”被称做侯爷的少年有着与其华美外表十分不符的狂傲个性。 “走,咱们再去打些猎物,晚上回去让母亲尝个新鲜!”少年说着挥动马鞭向树林深处飞奔而去。随行的侍卫们也赶忙策马跟上去。 被称为侯爷的白衣少年名叫宁宣,是当今长公主跟当朝宰相的独子,一出生就被封为安京候,世袭罔替,享良田万顷,安京是大丰都城的名字,皇上以安京为封号足见其圣宠深重,宁宣又聪慧过人,无论是才情还是地位都堪当京城第一公子。 好冷,好累,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顾瑾已经跑不动了,但他不能倒下,他不允许自己这么倒下,仇恨支撑着他继续向前跑,追杀他的人越来越近了,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足以要他的命了,但他还不能死。 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正在追杀一名少年,这一幕正被宁宣看见,宁宣嘴上浮出玩味的笑意,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啊。 少年被树根绊倒了,黑衣人马上就要得手,突然一只羽箭穿过了黑衣人的心脏,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以至于杀手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就咽了气。 另一个杀手见状转身要逃,宁宣又是一箭直直穿过了杀手的脖子。 “又中了。”宁宣看起来颇为高兴。 “侯爷,那两个好像是人。”一旁的侍卫有些尴尬的说道。 “有吗,本候只看见有两只恶犬在追赶一只受伤的小鹿。”宁宣说着把弓递给了一旁的侍卫。 “正是!多亏了侯爷,小鹿才能得救!”王管家叹服道。 “本候举手之劳都是一件功德。”宁宣看了看自己修长如玉的手指,一停下来就觉得有些冷了。 “侯爷仁善,是我大丰的福气啊!”王管家说的依旧是实心实意。 “嗯,走吧!”宁宣说着调转马头。 “侯爷,那小鹿怎么办?”侍卫刚来,完全摸不透宁宣的脾气,只能战战兢兢的询问。 “那与本候何干!”宁宣说着抬手挥鞭而去,众人见状赶忙跟上。 “还是把小鹿带上吧!”行出几里地之后宁宣突然勒住缰绳,转头吩咐道。 “是!”侍卫承道。 “别带到府里,送李元那里去!”宁宣说罢一挥马鞭,飞驰而去。 安京城外皇家围场,身份显赫的世家子弟们都在这里聚集。 “安京候来了!”一个公子哥说道。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就见宁宣穿着白狐裘懒洋洋的向这边走来,仿佛出现在这里有多么不情愿一样。 “宣,你来了!”衣着华贵的少年在看到宁宣的一刻眼神就亮了起来,他起身快步向宁宣走去。 “说过多少遍了,要叫哥哥!”宁宣看了少年一眼。 “我只比你小一岁而已.....”少年有些委屈。 “一天也是小。”宁宣道。 “你这样跟皇子说话不觉得太无礼了吗?”一位年纪少长的公子哥不满道,这人正是当朝相国徐言忠的孙子,徐正楷。 “你这样跟我说话就有礼了吗,我再怎么说也有皇上封的爵位在身,我母亲是当今皇帝的亲姐姐,我也算是皇族血脉,你呢?你虽然是徐国公的孙子但论身份也不过是个平头百姓而已。”宁宣嗤笑道。 “你....”徐正楷气结,他姑姑是当朝皇后,家世显赫,旁的人巴结他还来不及,只有宁宣处处与他作对。 “殿下您看.....”徐正楷说不过宁宣,身份又压不过宁宣,只好转头看向华服少年。 “宣说的不错,你少说两句吧!”华服少年明显更偏向宁宣,这位华服少年正是当今二皇子印翔。 “小侯爷既然来此,就是准备履行赌约的吧!”穿着银灰色劲装的少年开口说道,这少年是齐老元帅的外孙,因为齐老元帅的女婿是入赘,所以这少年仍旧是姓齐,名唤齐冲,因为出身将门,虽然年少却十分沉稳老成。 “正是,不过我是来赢赌局的,至于履行赌约的嘛,是你们!”宁宣眉毛一挑,一派怡然自得。 “少说大话,你穿成这样还能射箭?!”徐正楷道。 “区区赌约还需要怎么重视吗?”宁宣不屑道。 “好,你输了我也不提多么为难的要求,只要你叫我三声爷爷就好!”徐正楷被宁宣轻视的态度激怒了。 “哼哼,怕你受不起。”宁宣美丽的脸庞犹如染霜,他猛地一把扯下狐裘,扔给一旁的随从,然后取弓抽箭,射出,一连三发,都是正中靶心,动作优美连贯犹如行云流水,让人难以相信他在七天前还不会射箭。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2 “这,这不可能!”徐正楷完全不能接受,打赌是七日前决定的,当时宁宣还不会射箭,他存心羞辱提出比试,说要是宁宣三箭都能射中靶心就算他输,否则就算宁宣输,输的人要听赢的人的话,无论赢的人让输的人做什么都必须无条件的服从。 宁宣射完箭,把弓一扔,转身从一边的架子上取下一只鞭子,抬手就冲着徐正楷脸上抽去。 ‘啪’的一声,徐正楷脸上就多了一道血痕,徐正楷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当时就火了,瞪着眼要上前跟宁宣拼命,却被宁宣的侍从按住,徐正楷非但没碰到宁宣,脸上手上又多了好几道鞭痕,其他世家子弟都吓呆了。 “愿赌服输,我也不用你叫我爷爷,你受我三十鞭子即可,我是皇室血脉,我外公是先帝,你是哪里来的胆子敢让我叫你爷爷,你可真是给你徐家长脸了,我今天就是打死你也只是有功无过!”宁宣冷声斥道。 宁宣连抽了徐正楷十多下,印翔看不下去想上前劝阻被宁宣瞪了一眼便不敢再说什么,宁宣还要再打,却被人抓住了鞭子。 “正楷虽然有错,小侯爷也请手下留情。”说话的正是齐冲。 “赌注也有你一份,不用提醒我!”宁宣神色冷然,显然余怒未消。 “愿赌服输!”齐冲神色如常,毫无惧色。 “好,我就给你个面子。”宁宣看了看齐冲,收了鞭子。 “不知小侯爷要在下如何?”齐冲问道,赌注之事他原本无意参与,只是名满安京的安京候到底多有才华他也确实想要看一看。 “你给我做一件事。”宁宣看了看齐冲,突然笑道。 “只要在下能办到。”齐冲坦然道,丝毫无惧宁宣可能会恶意整他。 “不愧是将门出身,果然好气度,具体什么事我还没想好,你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宁宣说完穿好狐裘扬长而去。 “好。”齐冲看着宁宣的背影承诺道。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好波折,添加了好几次一直都是报错,终于可以发表了! ☆、赏珍宴 徐正楷被仆人架回家中,还没来得及诉苦,宫里就有太监来传旨让徐言忠进宫,说是皇后娘娘召见,这一去就到了傍晚,待徐言忠回家见了孙子,非但没有安慰反而是劈头盖脸一顿怒骂,还让管家拿来了施家法的戒尺。 徐正楷见祖父真的动怒了,吓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你这畜生,是活腻了去招惹那个魔星,你自己活腻了难道还要连累徐家一家子跟着你倒霉不成?!”徐言忠气急了拿起戒尺又抽了徐正楷一顿。 徐正楷知道自己闯了祸,趴在地上不住的打颤,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恐惧。 “公公,楷儿在外面受了那么多委屈您怎么还打他呢!”周氏心疼儿子,又不敢阻拦,只能哭道。 “你知道什么,慈母多败儿,这畜生跟那魔星打赌,让那魔星叫他爷爷,我真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那魔星的母亲是长公主,是皇帝的亲姐姐,这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想!”徐言忠气道。 徐正楷当时气急,口无遮拦,现在想起也是一身冷汗。 “人家打了你,你不但得受着,倘若人家去皇上那告一状,打你还是应该的了,一家子都要跟着你遭罪,徐家怎么生出你这个么孽障来!”徐言忠气的把戒尺扔在地上,负手而去。 自那之后徐正楷有半年的时间都被关在自己院子里思过,宁宣则成了名副其实的京城第一公子,同辈子弟中无人敢触他的霉头,便是王公大臣们见了这位小侯爷亦是十分礼遇。 顾瑾在黑暗中醒来,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过了很久很久,灯烛被点起,有人走了过来。 “你醒了?”来者的声音低沉嘶哑。 “嗯...这是...哪里?”顾瑾昏迷的太久,初一见光眼睛还不怎么适应,嗓子又干渴的很。 “死亡峡谷。” 顾瑾的印象中并没有这个地方。 “从现在开始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成为侯爷的死士。”来人冷硬的说道。 “我选后者。”顾瑾吃力的说道,他昏睡了太久,此刻嗓子干的就想要枯裂了一样,一说话就生疼。 “很好。” 顾瑾的回答让询问者满意,一碗水递到了他的嘴边,喂水的动作十分粗暴,但对于顾瑾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你练过功夫?”来者摸了摸顾瑾的手臂,腿骨。 “练过几年。”顾瑾道,他家是书香门第,父亲对他寄予厚望,但比起读书做学问他更喜欢舞刀弄枪,也没少因此受父亲责罚,但母亲却很开明,说这样也能强身健体总好过不务正业,于是家里请了拳脚师傅教他,也多亏学了几年功夫才让他这次能侥幸死里逃生。 “你的命是侯爷救的,你以后都只能效忠侯爷。” “你的伤已无大碍,从明天起就来一起受训,你在这里叫五二九。” 后来,顾瑾知道死亡峡谷是安京候秘密训练死士的地方,他的五二九是编号,死亡峡谷中的死士一共八百九十六人,有逃犯,有悍匪,也有孤儿,他之所以叫五二九是因为之前占着这个编号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就刚好补了这个缺。 主管他们的人叫李元,据说以前是个死囚,他告诉他们,三年之后,他们之中最厉害的三十人可以离开这里,直接受命于侯爷,那一年,顾瑾十二岁。 八月十五,对于大丰的王公贵族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因为是中秋节,也因为这是宫里每年一度的赏珍宴,靖安帝喜欢奇珍异宝,常年命专人在外为他搜罗,他把每年的八月十五定为赏珍宴,这一天宴席之后,他会请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一起欣赏他搜罗来的宝物,而这种时候也往往是王公大臣们献宝的好时机,但久而久之也成了他们为之头疼的事,奇珍异宝可遇而不可求,怎么可能年年都有珍品,但若进献平庸普通珠宝又显得不够重视。 “诸位爱卿,朕前几日得了一件宝贝,请诸位爱卿一起品鉴。”靖安帝情绪很高,吃喝玩乐一向是他的爱好。 宁宣漫不经心的轻轻点着椅子扶手,看来传言果然不假,皇上真是得了宝贝。 宫女将桌案上十数个锦盒打开,里面都是鸡蛋般大小均匀圆润的夜明珠,这些夜明珠一下子将放置珍宝的案几照亮,光芒堪比白昼,王公贵族们适时发出了惊叹的赞美。 接着一位侍官小心翼翼的碰上来一只更为华贵的锦盒,轻轻打开,让众人意外的是这里面并不是什么从未见过的奇珍,而是一只玉玲珑,只是玉的颜色鲜红如血。 “这莫不是血玉?!”宁宣坐直身子,来了些精神。 “宣儿,好见识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3 !”靖安帝笑着说道。 “陛下,血玉为何物啊?”云妃柔声道。 “爱妃,你有所不知,这血玉可是玉中至宝,可遇而不可求啊,此玉冬暖夏凉,带在身边,百毒不侵!”靖安帝道。 “还有这么稀罕的宝贝!”云妃惊喜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陛下每年举办赏珍宴不就是为了让我等开开眼界吗?!”徐皇后淡淡的说道,云妃自入宫就深蒙圣宠,她虽然如愿当了皇后日子却越发不舒心了。 云妃笑了笑没再说话。 “恭喜陛下,喜获至宝,天地宝材亦有灵性,想要寻找懂得鉴赏它们的英明主人。”徐言忠赶忙起身向靖安帝道贺。 “徐爱卿说的好!”靖安帝很是受用。 王公贵族们也纷纷向靖安帝道贺,只有长公主一家默不作声。 “皇姊,你看看这些东西可有中意的,随便挑选!”靖安帝指着放置珍宝的案几,慷慨道。 能参加宫中赏珍宴的不是王公亲族就是朝中一品大员,身份都极为显赫,只是这其中最为显赫的就当属长公主一家。 长公主是靖安帝的亲姐姐,一母所出,当年靖安帝能顺利即位,长公主功不可没,生性多疑的靖安帝更是从不相信外姓人,虽然靖安帝即位后异母兄弟也都封了王,但在心里从未信任过。 “皇上寻宝不易,还是自己留着玩赏吧!”华阳长公主清清淡淡的说道,自己的弟弟并不是个当皇帝的好材料,只是想不到这几年是越发昏庸了。 靖安帝见皇姊不领情,不禁有些尴尬,因为废林皇后,抄林家的事,皇姊跟他闹了嫌隙,这两三年几乎都不在宫中走动了,任他如何示好也是不冷不热。 “宁相为国操劳,劳苦功高,朕一直说要嘉奖还没来得及,今天正好,宁相看看这些东西里面有什么喜欢的吗?!”靖安帝见说不动皇姊就转向了自己的姐夫,宁相虽是驸马又是臣子,自然不能驳他的面子,反正都是一家人,礼送给谁都是一样。 这些东西都是靖安帝搜刮民脂民膏所得,宁相是一万个不能要,他刚要起身婉拒,却见自己的儿子先一步站了起身。 “陛下,宣儿有个不情之请!”宁宣向皇帝见礼道。 “但说无妨!”靖安帝觉得果然还是孩子好哄。 “血玉玲珑是稀世之宝,可遇不可求,今日有幸得见,宣儿想仔细看看。”宁宣说罢还露出一个不怎么好意思的笑容。 “哈哈,这还不容易!”靖安帝挥挥手。 侍官就小心翼翼的端起盛放着血玉玲珑的锦盒,快步走到宁宣面前。 宁宣伸手把血玉玲珑捧起,血玉玲珑雕刻精美,做的就是把件,握在手里大小正好,刚拿起来只是微微温热,入手片刻热度就温和的上升,既暖了手又不会觉得不舒服。 “果然是入手升温!”宁宣喜道。 “宣儿喜欢?!”靖安帝笑道。 “如此宝物,自然喜欢!所谓天地宝材,集天地之灵气所成,宣儿今日有幸得见,多亏了皇恩浩荡!”宁宣诚心赞道。 “哈哈哈哈,说的好,朕记得你的生辰就快到了,你既然喜欢这血玉玲珑朕就把它赐给你了,全当做是生辰礼物了!”靖安帝笑道。 “宣儿谢陛下恩典!”宁宣赶忙谢恩。 “免礼免礼,都是一家人!”靖安帝笑道,虽然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送了,心里却是舒畅,姐姐不领情,外甥领情也是一样。 ☆、初次见面 “陛下跟小侯爷感情真好!”云妃笑着说道。 “宣儿从小就聪慧过人,朕很是欢喜!”靖安帝点头道。 云妃能得圣宠绝非偶然,她知道自己该在什么位置,说什么话,只是皇后和徐国公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徐皇后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印翔,脸色更是难看,林家倒台,太子失踪,徐家一时在朝中势力无二,但是自己在后宫却不得意,皇上对印翔也是冷冷淡淡,绝口不提重立太子一事,赏珍宴也都是先紧着宁宣挑拣。 长公主一向跟林皇后交好,自她封后以来从不走动,宁相又跟父亲政见相左,在朝中处处掣肘,但皇帝却明显偏心自己的姐姐,这一点在宁宣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宁宣一出生就封了安京候,同一辈的世家子弟只有他一人封了爵位,宁宣才十二岁便赐了侯府,连皇子都没有这等待遇,如今更赏赐了血玉玲珑,徐皇后越想越生气,只把指甲生生掐入了手掌中。 徐言忠更是心惊,靖安帝宠信是一回事,宁宣小小年纪心机如此之深又更是令人心寒,自林家一事之后,长公主就跟皇上生了嫌隙,关系大不如前,这本是他喜闻乐见之事,只是宁宣却越发与皇帝亲近,今晚之事也是,长公主和宁相不领情他便出来圆了这件事,既得了赏赐又承了皇上的情,徐言忠想起之前他借赌约之事抽打楷儿借此立威,心中更是阴沉,暗下决心早晚要除去这个心腹之患,脸上却分毫不露,还起身顺着云妃的话恭维了几句。 赏珍宴在一派其乐融融的气氛中结束,宁宣得了宝贝心情不错,跟父母道了别就回了侯府,他自幼讨厌管教,自皇上赐了府邸之后就搬出相府了,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去相府给父母请个安而已。 “你说,儿子到底像谁?!”在回府的路上,华阳长公主问宁相,儿子还小就有如此城府,她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担心了。 自然是像你,宁相在心里默默的说道,表面上却只是看了夫人一眼,保持了沉默。 华阳长公主自然知道丈夫心中所想,却不戳破,只是抬手轻轻拧了丈夫一下。 一向严肃刻板的宁相露出难得的温和笑意,似是乐在其中,之后便抓了夫人的手轻轻摩挲,两人成婚多年柔情蜜意却一如当初。 转眼间宁宣已经要满十六岁了,侯府上上下下都在为此事忙碌,前些日子宫里还差人送了许多世家名媛的画像来,都被宁宣退了回去。 宁宣用过早膳就懒洋洋的靠在水榭中的躺椅上晒太阳,怀里是和他一样懒洋洋的肥猫牡丹,牡丹之所以叫牡丹是因为它身上的三色花纹像朵朵盛开的牡丹花,这猫本是徐正楷送给印翔玩赏的,他觉得喜庆就要了过来,回礼则是他自己的丹青之作,逗猫图。 徐正楷自从赌约的事之后对宁宣是能避则避,知道宁宣要走了他送皇子的宠物虽然气愤也是敢怒不敢言,印翔倒是觉得无所谓,比起宠物他更喜欢宁宣的画,不但欣然接受还让人裱起来挂在了书房中。 管家王有德在一旁向宁宣汇报他生辰晚宴的准备情况,汇报完之后就低着头等侯爷指示。 “你看着办就好。”宁宣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还有一件事请侯爷示下。” “说。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4 ” “李元昨日飞鸽传书,说这一批死士已经选拔完毕,不知何时送来合适?” “哦?”宁宣似乎听到了感兴趣的事,想了想便道:“就这两日吧!” “是。” “本候生辰,多些人手总是好的。” “侯爷英明。” 顾瑾在死亡峡谷待了三年,终于等到了离开的机会,受训的八百九十六人,活下来的只有一百零八人,其中只有三十人可以离开,他是这三十人中的一员,但他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幸运,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是他这些年刀口舔血的生活的记录,每一天都在生与死之间挣扎,他觉得他已经经历过两次地狱,是复仇的信念让他坚持了下来。 他和其余的二十九人被带到了侯府,这么多年来他们一起受训,彼此搏杀却连名字都不知道。 顾瑾在侯府的水榭中第一次真正见到了宁宣,年轻的贵公子懒洋洋的斜倚在躺椅上,手中握着一只红色的玉玲珑,那个时候顾瑾还不知道血玉为何物,只知道宁宣的手莹白如玉犹如鬼斧神工,那只红色的玉玲珑倒是勉强能衬他。 “你叫什么名字?”宁宣看着顾瑾懒洋洋的开了口,三十个人宁宣一眼就看到了顾瑾,到不少因为顾瑾特别引人注目,是因为三十个人中只有顾瑾一个人抬头看着他。 “五二九。”顾瑾毫无防备的撞上宁宣的眼睛,只觉得心中一乱,这三年,他早就忘记这种感觉了。 “我是问你的名字。”宁宣轻笑道。 “顾珂。”顾瑾愣了一下,随即报了个假名,他是逃犯,不应该用真名,但他的表情那么严肃认真,他没有转头看别人,因此也不知道宁宣之所以一眼看见他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抬着头。 “哪个珂?!”宁宣似乎很感兴趣。 “玉珂的珂。”顾瑾道,珂是他母亲的名字。 “似玉而非玉,又多为女子名,不好。”宁宣皱了皱眉。 “奴才这就打发他走!”王管家立刻挥手示意侍卫,让他们把人带下去。 “请候爷赐名。”顾瑾却上前一步开口道,与那张死板冷硬到有点呆滞的面孔不同,倒是个知道变通的。 “那好啊,你以后就叫顾瑾吧,瑾瑜的瑾,真美玉也!”宁宣饶有兴趣的挑挑眉,唇边绽开一抹玩味的笑意。 “谢侯爷!”顾瑾抱拳行礼,心中惊诧,难不成侯爷知道他的底细,才故意赐了这个名字,只是脸上却看不出喜怒,依旧刻板严肃的很,能叫本名总是好的。 “愿你以后,人如其名!”宁宣说完露出一个近乎妖美的笑容,年纪轻轻已经美的让人触目惊心了。 那一年,宁宣十六岁,顾瑾十五岁,在侯府的水榭中第一次见面。 ☆、各怀心事 “侯爷,齐少将军送来了贺礼!”管家禀道,宁宣生辰将近送贺礼的每日络绎不绝,不乏王公贵族,要一一向侯爷禀报那他这个管家也就不用干了,只是齐少将军也算是少数能进侯府大门的客人,这贺礼又是从边关远道而来,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侯爷禀报一下的。 “哦?他倒是有心了。”宁宣眼中似有笑意。 管家把盛着礼物的盒子呈上来,宁宣打开一看,是一只白玉笔筒和一封信,笔筒没有雕刻显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打磨精细似乎是用了不少心,白玉温润细腻,宁宣很是喜欢,再看齐冲的书信,果然不出所料,这笔筒是他亲手打磨成的,南疆出产白玉,倒真是有心了。 宁宣把笔筒摆在桌案上,左右看看,他能想象出齐冲打磨这笔筒时的认真模样,齐冲年长他两岁,去年跟着他父亲去边关历练了,两人平日也不通书信,没想到他居然会给自己送这么份礼物。 宁宣的生辰自然是十分隆重,连皇帝都屈尊驾临更不用说王公贵族,没出席的只能是身份不够的。 “宣儿,你如今已经十六岁了,成人了,以后要多多为朕分忧解难啊!”靖安帝满是期许的说道。 自从林家倒台,朝中徐言忠独大,宁相虽是中流砥柱,奈何从不结党营私,除了国家大事坚持己见,平日里都是独善其身,他有心扶持都是无处下手,碍着姐姐的面子,他又不能太过直接,如今只好拉拢外甥。 “为皇上分忧是做臣子的本分,宣儿定当竭尽全力!”宁宣从善如流,表现的激动又慷慨。 “好,好,朕就知道没有看错人,宣儿,朕赐你一个特权!”靖安帝拍了拍手。 内侍总管刘富海就端着着一只盖着黄绸的托盘来到宁宣面前,宁宣掀开黄绸一看,竟是一块进出皇宫的通行令,有了这块金牌就意味着可以随意进出皇宫而不必经过通传,这是天大的恩宠,这牌子当今大丰就只有他母亲华阳长公主有一块, “臣宁宣谢主隆恩!”宁宣跪下向靖安帝行了个大礼,既然得了这么大的好处,他自然也要有所回应。 “快免礼快免礼!都是一家人!”靖安帝还是那句老话。 是夜,相府内...... “他这般恩宠宣儿根本就是没安好心,此番举动又不知让多少人恨上了宣儿。”华阳长公主不满的对丈夫说道。 “皇上赏赐岂有不受之理。”宁相如是说,其实心里念的是,你儿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宁相一向严谨,为何对自己的儿子却少有管教,就是因为深知儿子和他母亲如出一辙,所以才省了那番力气。 “我明天就进宫一趟。”华阳长公主见丈夫似乎并不站在自己这边,心里更是抑郁。 “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他从来就不想做个闲散侯爷!”宁相终于道。 华阳长公主一时间哑口无言,她的儿子她当然清楚,以后还指不定要怎么翻云覆雨呢! “夫人,别想这么多了,快休息吧!”宁相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又赶忙安慰道。 无论如何华阳长公主还是决定要跟儿子好好谈谈,再英明果决的女人一但当了母亲也会变得患得患失起来,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她派去请宁宣的仆人回来回禀说侯爷一早就进宫了。 华阳长公主突然觉得丈夫说的很对,她已经管不了了。 御书房..... “宣儿,你看看这些折子,都是上书让朕重立太子的!”靖安帝十分气愤的把奏章扔了一地。 “徐国公不是一直在谋划此事?!”宁宣说的平静,他虽然不上朝,朝廷的事却知道的清楚。 “你也知道?可见他真是狼子野心,朕春秋正盛,他就迫不及待的要立太子了!”靖安帝恨声道。 “只是立太子而已。”宁宣说的轻松,似乎不以为意。 “哼,你不上朝堂,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若朕真的立了印翔为太子,恐怕以后朕都不用上朝了,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5 他直接说了算就行了!”靖安帝脸色阴沉,君臣和睦不过是假象而已。 “可是....如今皇上只有翔弟一个皇子,就算是.....”宁宣犹豫道,靖安帝无心朝政还要把权利死死握住。 “朕后宫这么多妃子却没有一个有身孕,都是那个贱人搞的鬼,以为朕不知道,唉,都怪朕当年轻信谗言,皇后啊,朕的皇后啊!”靖安帝初时愤怒,后又悲痛难抑,泣不成声。 宁宣看的好生佩服,又只能诚心劝慰,靖安帝此刻心心念念的皇后自然不是徐皇后而是被他废了死于冷宫的林皇后,他当年因为林家军功显赫功高盖主借着徐家除了林家,却再也没能找到与徐家相抗衡的势力,如今这皇上当的自然不怎么舒坦。 “泽儿,要是泽儿还在就好了。”靖安帝仍旧沉浸在对过去的缅怀中。 “皇上,宣儿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宁宣见靖安帝提到印泽,心道正题终于来了。 “但说无妨。”靖安帝道。 “当年太子殿下无故失踪,宣儿以为一定是有人从中搞鬼。”宁宣委婉道,当年之事大家心中都心知肚明,徐氏暗害太子没有得手,太子从此失踪。 “朕知道。”靖安帝痛声道,他当然知道。 “虽然太子殿下一直都查无音讯,但是宣儿仍然觉得太子殿下洪福齐天,肯定是安然无恙,只是因为朝中被恶势力把持,所以无法还朝。”宁宣道。 “宣儿,言之有理啊,朕也是这样想的,朕最近经常做梦梦见泽儿,你说,这是不是泽儿在告诉朕他是安好的?!” “皇上与太子殿下父子连心定是如此!”宁宣说的面不改色,心中却是嗤笑。 “朕有心派人去寻泽儿,又担心走露风声没能找到泽儿反而再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靖安帝叹道,他这话倒是不假,徐言忠权倾朝野自然会把手伸到皇宫里来,不过他倒是不是担心为太子带去不必要的麻烦,而是担心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管靖安帝心中作何想法,最起码表面上他也还是十分倚重徐言忠的。 “如果皇上相信宣儿,宣儿愿为皇上去办这件事。”宁宣道。 “好,朕就知道没看错你,关键时候还是自家人靠得住啊!朕就将此事委任与你,若有需要尽管向朕开口。”靖安帝得偿所愿,喜不自禁,刚才的愁云惨淡早已烟消云散。 “皇上,宣儿以为此事若要掩人耳目需得秘密进行,皇上就当全无此事,只待宣儿查出了结果再向皇上禀告!”宁宣冷静道。 “宣儿说的对,就依你所言。”靖安帝立刻应允,他一向乐得坐享其成。 “谢皇上信任!”宁宣抬手见礼,心中却是得意。 ☆、密谈 “宣儿,中午留下来一起用午膳吧,云妃排了歌舞,一起看看?!”靖安帝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 “谢皇上恩典,只是宣儿出门前母亲差人来传话让宣儿去一趟,宣儿不知何事,有些担心。”宁宣有些为难道。 “哦哦,那就下次吧,替朕向皇姊问好!”靖安帝点点头道。 宁宣刚出了御书房的范围,就被印翔喊住了,宁宣见他一脸惊喜想必是已经在外面等了不短的时间。 “宣,你进宫了也不来找我!”印翔嗔道。 “皇上宣我觐见。”宁宣道。 “已经是中午了,来我宫里一起用午膳吧,我让人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印翔一脸期待。 “下次吧,我还要去相府见我母亲,她早晨差人来我府里找我,说有急事让我过去一趟。”宁宣眼都不眨的说道。 “宣,你每次都是这样,我不过是想跟你一起吃个饭而已,你还总说让我叫你哥哥,难道陪弟弟吃顿饭都不行吗?你什么时候见皇姑姑不行,非要急这一会吗?”印翔见宁宣拒绝,立刻满脸失望。 “不是我不愿意陪你吃饭,只是刚才皇上也留我用膳,我说要去见母亲才出来的,若是我没有去相府而是去了你宫里,这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宁宣撇嘴道。 “原来如此,那就是说你不和我一起吃饭是因为不能欺君,不是因为不想跟我一起吃饭了!”印翔闻言精神才好了一些。 “当然!”宁宣笑道。 “那,那下次你来宫里,一定要来找我!”印翔拉着宁宣的胳膊说道。 “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宁宣不着痕迹的把胳膊轻轻抽了出来,用手指点了点印翔的额头,然后转身离去了。 印翔站在原地,痴痴的望着宁宣离去的方向,直到他潇洒俊逸的身影消失在宫门的另一边仍是不愿意离去。 印翔虽然是孩子心性,却也毕竟是皇宫中长大的,宁宣委婉的拒绝他如何不懂,只是他放不下罢了,他母亲是徐国公的女儿,而宁家又向来与徐家不睦,无论他如何示好,宁宣始终不冷不热,但不管宁宣如何看他,他都想要去亲近宁宣,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的人毫不留恋,有的人依依不舍。 印翔时常会想,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入得了那人的眼,进得了那人的心。 宁宣出了宫真的去了相府,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相府了。 “你怎么来了?”华阳长公主见到宁宣还是有点吃惊,她派去的人很明确的回报说他去的时候侯爷已经进宫了,也就是话没传到。 “你不想见我吗?”宁宣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王有德告诉你了?”华阳长公主道,王有德是她亲自给宁宣安排的管家。 “没有,我出宫直接过来的。”宁宣接过丫鬟奉的茶喝了两口,陪着皇上演了一上午他也确实乏了,他估计母亲最近要差人叫他,便自己来了,他也正要跟母亲好好谈谈。 “你们都下去吧!”华阳长公主使了个眼色,丫鬟们便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只留下母子二人在内室。 “他叫你去干吗?”华阳长公主问道。 “为了太子的事。”宁宣起身走到他母亲身边小声道,尽管是自己的地盘,有些事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他让我帮他寻找太子的下落。”宁宣又道。 “他这会又想起泽儿的好了!”华阳长公主脸色不太好看,她与林皇后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林皇后之所以能成为皇后正是她一手撮合,那时候靖安帝还不过是个皇子,林皇后是林老元帅的孙女,嫁给他是丝毫没有辱没的,而靖安帝正是借了林老元帅的势才最终成为了太子,却不料落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 “现在想起来也不晚。”宁宣却没有那么多纠结,反而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泽儿现在在哪里?”华阳长公主有些激动的问道。 “大概在哪个山村里种地吧!”宁宣道。 “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6 你这混账,他毕竟是太子,是你哥哥,你既然知道他的下落怎么能让他吃那种苦!”华阳长公主气道。 “吃苦总比没命强,就连皇上都知道太子没死徐家会不知道吗?要瞒住敌人就要先瞒住自己人,他们一直以为林家的死士把太子藏在了隐秘的地方,却不知道其实太子就跟普通人一样生活着,比普通人还普通。” “你真的是我儿子吗?”华阳长公主轻轻叹了口气,若非真是她生的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有千年老妖精莫名顶替了。 “我是不是你儿子你还不知道吗?”宁宣皱眉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泽儿接回来?”华阳长公主想到印泽又激动起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宁宣非常冷静,完全不像个十六岁的少年。 “那什么时候才合适?”华阳长公主有些急了,她一直觉得亏欠林家。 “能将徐家连根拔起的时候,皇上现在想要找太子回来不过是想要一个没有家世背景可以操控的太子来制衡徐家,到时候徐家又会把矛头转向太子,他又可以置身事外坐享渔人之利,他如意算盘虽然打的好,只可惜恐怕太子早就恨他入骨,怎么可能随他摆布,所以太子还朝必然是尘埃落定之时。”宁宣的眼中闪着冷厉而坚定的光芒。 “唉,我真是愧对妤儿啊!”华阳长公主想起故去的林皇后十分内疚,若不是她的私心,妤儿也许就不会嫁给靖安帝,也就不会冤死了。 “说到底人都是私自的,皇上论贤德不如郑阳王,论仁厚不如陵阳王,你明明知道却因为他是你的亲弟弟还是扶持他上位,如今大丰成了这幅局面,你可有后悔?”宁宣突然问道。 “我.....”华阳长公主惊异于自己的儿子竟然能这么平静的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更惊讶于他的通透与直白。 “即便是到了今天,只怕你仍然觉得皇位还是自己人坐才好,你们果然是亲姐弟。”宁宣摇头道。 “事到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华阳长公主心底慢慢腾起一丝凉意,宁宣出生时相士的预言再度回响在耳边。 “我只是想说,你既然不能与皇上彻底决裂还要生出这些嫌隙来,岂不是正合了徐家的意!” “他做的那些狼心狗肺的事难道要我当没发生过吗?!”她知道自己的弟弟生性多疑又凉薄,却不知道他竟然能狠心到那种程度。 “若要想将徐家彻底铲除,只能借皇上的力,要想让太子还朝顺利登基,仍旧要看皇上的意思,不是吗?!” “确实。”华阳长公主道,虽然仍旧愤懑难消,但她知道宁宣说的都对。 “云妃是个妙人,云家又富可敌国,她现在虽得圣宠,在宫里却是孤掌难鸣,咱们为什么不去助她一臂之力呢?”宁宣莞尔一笑,悠悠的建议道。 “若是以后她有了皇子....”华阳长公主秀眉轻皱。 “你觉得她可能会有皇子吗?”宁宣嗤笑道。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她得了咱们的助力就是徐氏也不敢怎么样她。”华阳长公主口中的徐氏就是徐皇后。 “呵,母亲,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宁宣轻笑道。 华阳长公主略带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看来你是真的恼了皇上,都不怎么关心宫里的事了,后宫妃嫔无所出确实是徐氏搞的鬼,但是没有皇子便是连公主也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宁宣道。 “你的意思是.....”华阳长公主瞬间变了脸色。 “你猜的不错,问题是在皇上身上,皇上每日服用的仙丹里的一味药跟他平日里进补的补药是相冲的,尽管看起来不但强身健体效果非凡,其实只是徒有其表,无论如何,皇上是再也生不出子嗣了。”宁宣说罢还做了个悲天悯人的表情。 “徐静这个贱人!”华阳长公主大怒,靖安帝再不好也毕竟是他亲弟弟。 “这样不也挺好,省去了不少麻烦,到时候只这一条罪状就够徐家死一百次了。”宁宣道,他现在就能想象靖安帝知道真相后愤怒的样子。 华阳长公主神色复杂的看着儿子,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听见有人叩了叩门。 “怎么了?”华阳长公主走到门边问道。 “相爷回府了!”回话的是华阳长公主的贴身侍女雪雁,自小便跟在公主身边是公主的心腹。 “午饭准备好了吗?”华阳长公主的神色瞬间柔和下来,声音也轻缓了许多。 “已经准备妥当了。”雪雁道。 “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华阳长公主道。 “是。” “你父亲回来了,一起吃午饭吧?!”华阳长公主回到内室,对宁宣说道。 “好啊!”宁宣点点头就要往外走。 “宣儿!”华阳长公主突然拉住儿子。 “怎么了,母亲?”宁宣不解的看着母亲。 “宣儿,你做这些到底意欲何为?!”华阳长公主问道。 “只为国泰民安!”宁宣正色道。 华阳长公主看着儿子,一时间感慨万千,夫君,你总说儿子像我,其实,他最像的还是你! ☆、许诺 顾瑾接到了从死亡峡谷出来之后的第一个任务,他本来以为他们的任务会是保护侯爷,却没想管家只是将他们安置在别院,让他们等待指令,而没有指令的日子里他们就像往常一样训练,吃饭,睡觉。 住在别院的死士并不是只有他们,还有之前被选出来的,他们有的在这里等待指令,有的在外面执行任务,因为从事工作的特殊性,所以训练死士是不能停止的,有人死了总要有人补进来。 选人的时候总管并没有叫他的名字,一共挑了十六个人,有老人有新人,看样子是个大任务,就在总管带着人要离开的时候,顾瑾主动请缨了。 “这一去能不能回来,就要看你的造化了。”王有德审视的看着顾瑾,这个少年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我知道。”顾瑾坚定的说道,他需要一个能接近宁宣的契机,他听说侯爷会对完成任务的死士论功行赏,他需要一个机会,他只能拿命去拼,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好,加上你。”王有德审视了他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谢谢。”顾瑾面无表情的道谢,然后跟了上去。 任务很简单,去一个地方截杀一批人以及他们的联络人,封锁任何消息可能传递的途径,抹杀所有可能知道内情的人,他们得到的指令非常简单明确,以至于到了最后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拼了命要拦截的消息是什么,杀的又是哪些人。 宁宣听管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把玩血玉玲珑的手顿了顿。 “你不该自作主张的。”宁宣的声音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7 很轻很轻,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牡丹原本卧在他脚边瞌睡,此刻却悄无声息的溜下榻去,藏到了屋子的角落里,很多时候动物的本能远胜于人。 王有德在一片沉默中汗流浃背,只想跪下身去磕头讨饶,他知道他做错了。 “他回来了带他来见我。”宁宣最后这样说。 他不回来自己也就不用再来见了吗?王有德诚惶诚恐的退出门之后非但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心反而悬的更加高了,他早该想到侯爷亲自赐了名的人总该是有些不一样的,只是他不明白当了这么多年差的自己怎么会一时糊涂犯了这种错误,揣摩上意是他们这种人最基本的本领,几乎已经成为了本能,怎么会一时脑热犯了混,大概是因为那个少年的眼神太过认真了。 所幸王有德只是一时糊涂,反应过来之后又赶忙派了十名死士前去接应,千叮万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又在心中有暗暗祈祷,一定要活着,不然自己恐怕也得见尸了。 万幸的是,虽然伤亡惨重,但顾瑾活着回来了,任务也顺利完成了,王有德觉得自己这一颗心总算是落下来了,只是看看顾瑾一身的伤又不禁后怕起来。 顾瑾去见宁宣之前洗了澡,熏了香,王有德还请大夫专门瞧过了好好包扎了伤口,才带去见侯爷,顾瑾不知其中曲折,只道是侯爷论功行赏的一部分,能够见到宁宣,他觉得这次命没白拼。 顾瑾去的时候宁宣正躺在贵妃榻上看书,屋里点着笼熏十分暖和,早春时节,天气依旧寒冷,顾瑾穿着棉衣进去没一会就觉得要热出汗了,只是他跟管家跪在地上,宁宣仍旧是不紧不慢的看着书,没有任何要让他们起身的意思。 顾瑾偷偷抬头去看宁宣,只见宁宣穿着锦色华服,衣襟袖口处绣着精致的刺绣,大概是传说中的云锦,顾瑾旧日也是官宦子弟,他早就听过安京候的大名,也知道在大丰只有王族和云家人才可以穿云锦,只是见还是第一次见到。 但顾瑾觉得云锦虽然华美却不及宁宣随意披散的黑发引人注目,那乌玉般的长发漫不经心的散落在锦缎靠枕上,犹如倾斜而下的瀑布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宁宣才抬手翻了一页,继续看下去。 笼熏里的香料燃尽了,两名侍女上前安静而迅速的进行了更换,宁宣似乎终于意识到还有人跪在下面,懒洋洋的把书往榻边的小案上一放,支起上半身,侍女赶忙上前调整靠枕好让主人由躺卧变成舒服的斜倚。 “都起来吧。”宁宣看了看跪着的两个人,终于开了金口。 这一跪就是两个时辰,别说王有德就是顾瑾也觉得膝盖有些吃不消。 “知道错了吗?”宁宣问道。 “属下罪该万死,属下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王有德说着又跪下磕头。 “行了。”宁宣又看向顾瑾。 顾瑾也看着他,不知道年轻的侯爷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王有德在一旁着急却是不能出声提醒,只觉得流年不利,暗付要是侥幸挺过这次定要去寺里好好拜拜。 “听说这次任务是你主动请缨。”最后还是宁宣先开了口。 “是。”顾瑾如实答道。 “为什么?” “听说侯爷会对完成任务的人论功行赏。”顾瑾实话实说。 “哦?那你想要什么?” “一个人的命。”顾瑾答道。 宁宣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当朝相国,徐言忠!”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顾瑾严肃刻板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愤恨厌恶的表情。 “你想要借我的力量报仇?”宁宣闻言丝毫没有惊讶。 “是,我家满门抄斩都是这个奸贼所害!”顾瑾咬牙道。 “你顾家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被满门抄斩,你只杀他一人便够了吗?据我所知,他儿子徐子敬以及许多徐家党派的人都参与其中。”宁宣悠悠的说道。 顾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愤怒和怨恨让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宁宣果然知道他的身世,听说当日在刺客手里救了他的就是宁宣,他知道本就不奇怪。 “你既来借我的力量,便该求的多些,我向来不怕别人提要求,只怕来人无力回报他们的要求。”宁宣见顾瑾不答话,便起身走到他面前,宁宣的声音很好听,此时又带了些鼓动的意味。 “只要侯爷能帮我报仇,让我做什么都行,从今以后顾瑾的命就是侯爷的!”顾瑾直直的看着宁宣的眼睛,说道。 “记得你今天的话。”宁宣轻轻笑了,犹如一朵正在开放的花朵,有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动态美。 然而让顾瑾终生难忘的却是他接下来说的话。 “我定会帮你完成心愿,我不但会让徐家伏法,我还会让皇上为顾家昭雪,为所有被徐家诬陷的人昭雪!” 一字一句,犹如刻印,顾瑾没说话,只是向宁宣重重的一叩首,久久不肯起身。 ☆、牡丹 几天之后,顾瑾被宁宣调去近身差遣,从死士成了侍卫,顾瑾虽然能杀人但并不喜欢杀人,他觉得这样也不错,而宁宣觉得既然许了顾瑾承诺,就应该让他活到承诺兑现的那一天,毕竟死士随时都可能死去,而顾瑾怎么说也是忠臣之后,本来宁宣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就算是他也会有单纯想要做点好事的时候,只是没想到很快他就发现其实顾瑾很有意思。 顾瑾不当值的时候喜欢在东边院子里最高的那颗枫树上休息,这颗大枫树不仅仅是这院子里最高的一颗,也是整个侯府最高的一颗,据说都快有一百岁了,树荫犹如华盖,几乎遮蔽了院子的一大半,因为枫通丰,所以皇宫里大片种植枫树,王公贵族自然也是纷纷效仿。 这天顾瑾下午当值,上午闲来无事便又上了这颗枫树,此刻已经入夏,枫树枝叶茂密,顾瑾卧在树杈上,即便是站在树下不仔细辨寻也难以发现有人在上面,而顾瑾卧在上面却可以看见侯府的所有情况,如果宁宣此刻恰好在窗边或者室外,那他在做什么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于公侯府存在这样的死角实在有些危险,顾瑾应该向侯爷禀报,但于私,顾瑾喜欢这个地方,不希望这里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秘密空间,而且在这里,他可以随意看宁宣,不必遭受王管家的训导。 因为王管家的训导,顾瑾终于记牢任何时候都不应该直视侯爷,这样是犯上的举动。 此刻宁宣大概还没起身,顾瑾看了看日头,估计也快起了,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在宁宣去书房的时候看上一眼,顾瑾正想着突然听见树冠的另一边传来喵喵的叫声。 顾瑾翻身过去一看,竟然是牡丹正卧在几根树杈上,比他爬的还高,看见他过来,叫的更急了,顾瑾认得牡丹,这猫是宁宣的爱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8 宠,身上的花纹像一朵朵盛开的牡丹花,样子肥嘟嘟的很是喜庆,其实却精的要命,宁宣高兴的时候它就凑上去讨好,宁宣心情不好的时候,它就不知道溜去了哪里。 顾瑾有些想笑,这猫倒是会找地方,居然跑到这里来睡觉了,看来猫也是不可貌相,牡丹身形虽圆但还算敏捷,顾瑾伸手摸了摸它的脊背便下了枫树。 一连三天,顾瑾发现牡丹都在那处睡觉,看来好地方不但人喜欢,猫也喜欢,牡丹起初见了他还叫几声,后来干脆也不叫了,再后来连眼都懒得睁了。 到了第四天,宁宣才觉得有些不对,一向喜欢粘着他撒娇的赖皮猫已经有些时候没出现了。 “最近怎么没见到牡丹?”宁宣问分柳。 “是不是天一热就懒了,我让星儿去看看。”分柳是宁宣的贴身侍女,宁宣的衣食都是由她打理。 牡丹虽然平日在府中来去自由,但吃饭睡觉也是有固定的屋子,自然也有专门负责照顾它的丫头。 星儿去了没一会便匆匆赶了回来,神情有些焦急的小声告诉分柳牡丹已经好几天没回房了。 “什么?真是糊涂,怎么现在才说?!”分柳也有些急了,牡丹虽然不过是只猫,但毕竟是侯爷的猫,那身份也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 “负责照顾牡丹的是个新来的丫头,没想到竟然这么迷糊!还以为牡丹在侯爷这里呢!”星儿也是着急。 “这么迷糊也敢放到内院当差,赵嬷嬷是糊涂了,打发她去外院,把碧莲调回去,赶紧让人去找!”分柳道。 “已经差人去了。”星儿道。 “牡丹贪玩不知跑去哪了,已经差人去找了。”分柳回到屋里,神态自若的回禀道,丝毫不提牡丹失踪好几日的事。 宁宣只是抬头看了分柳一眼,没说什么,分柳却是一身冷汗,仿佛在侯爷的眼神下任何谎言都无处遁形。 只是到了傍晚,侯府各处都翻找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牡丹的踪影,分柳才不得不把牡丹失踪的事如实禀给宁宣。 “这府里的人真是越来越有用了,办不好事还敢撒谎了。”宁宣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平淡,看不出喜怒。 分柳却知道宁宣是生气了。 侯府所有不当值的丫鬟仆人都加入了寻找牡丹的行列,天色已暗,众人点起了灯笼,有些丫鬟为了引起牡丹的注意,还不时学着猫叫。 “这是怎么了?”顾瑾问一同当值的侍卫。 “听说是侯爷的猫找不到了。”这个侍卫叫张同,是北方人,性格豪爽经常跟顾瑾一起当值,关系还不错,夜值无事的时候也会聊聊,不过通常都是他说话顾瑾听着。 “牡丹?”顾瑾问道。 “应该是叫这名,据说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侯爷的猫就是金贵,还要劳动这么多人去找,若是找不到,还指不定要受什么罚呢!”张同砸么着嘴摇头道。 “我知道它可能在哪里。”顾瑾道。 “啊?”张同没反应过来。 “你先盯一会。”顾瑾说完就跑了。 “王总管,牡丹可能在东院最高的那颗枫树上。”顾瑾没忘记自己正在当值,就把他知道的告诉了王有德。 “你怎么知道?”王有德问。 “我在那看见它好几次了。”顾瑾道。 “什么,那你不早说!”王有德气急败坏。 “我以为它就是在上面睡觉。”顾瑾记得猫是会爬树的。 “还不快去把它带回来!”王有德吼道。 “我正在当值!”顾瑾道。 “当什么值,快去找猫!”王有德气急败坏的吼道。 “可是....”顾瑾还想再说些什么。 “别可是了,会有人去替你当值的!” 顾瑾上了枫树,牡丹果然还是窝在之前的地方,顾瑾去抱它的时候才发现它的后脚卡在了小树杈中,因为角度隐蔽它身子又胖,所以之前都没有发现,而且牡丹被困在这里已经四天了,之前连眼都不睁并非是懒得睁而是没力气睁了。 顾瑾觉得心里咯噔咯噔的,牡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恐怕就是首犯。 牡丹经过一番救治已无大碍,只是后腿被包扎起来,又数日没吃没喝,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当然更可怜的是因为此次疏漏而跪在堂下准备受罚的一干人等,首当其冲就是顾瑾,顾瑾知道自己错了,但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确实不知道牡丹是被困在上面下不来。 ☆、因祸得福 “连只猫都看不好。”宁宣哼道。 “属下确实不知它是被困在上面,只道它喜欢在那上面午睡。”顾瑾立刻道,经过上次问罪,王管家已经好好教育了他一番,侯爷要是问知错了吗,那就要赶紧认错,侯爷说错了那肯定是错了。 “没问你!”宁宣声音更冷,他看看顾瑾生平头一次感到无奈,这个人竟如此木讷,以为猫是他啊没事喜欢上树上睡觉。 宁宣觉得不惩治一下顾瑾实在郁气难消,可一看见他那双坦荡认真的眼睛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知道顾瑾确实是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这么老实,若是他定然会装作偶然发现不但可以掩盖失职还能借此邀功一番。 “分柳,用人不当是你的失职,罚你三个月的月例,底下的丫头该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吧!”宁宣看了一眼跪着的丫头们,冷声道。 “谢侯爷体恤。”分柳磕头谢恩,然后带着丫头们退下了。 堂下只剩了一脸茫然的顾瑾,等待宁宣的发落。 “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宁宣反问顾瑾。 “属下不知道,但凭侯爷发落。”顾瑾说的实在。 “你哪里错了?”宁宣又问。 “属下错了,不该以为牡丹是在睡觉。”顾瑾道,王总管说了,侯爷说错了肯定是错了,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肯定没错。 “要是有下次,属下一定先向侯爷禀报。”顾瑾见宁宣不语便继续检讨。 “这些话是王有德教你说的?”宁宣见他皱着眉苦思自己的错处实在有些意思。 “不是,王总管只是教我如何反省自己的错处。”顾瑾道。 王有德在一边站着,只觉得要坏事。 “哦,如何反省?” “侯爷说错了那就一定是错了。” 宁宣凉凉的看了一眼立在一侧的王有德,王有德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行了,你下去吧。”宁宣对顾瑾道。 “侯爷不罚我?”顾瑾有些意外,明明没什么过错的分柳都被罚了三个月的月俸,知情不报的自己竟然不受罚。 “攒着吧,下次一起罚。”宁宣道。 “谢侯爷体恤。”顾瑾想分柳在侯爷身边伺候了十多年,学她的话总是不会错了。 “哪里体恤了?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9 ”宁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追问了这么一句。 “呃,属下犯了错侯爷没罚,自然就是体恤了。”顾瑾这次倒是不笨,没无言以对。 “行了,下去吧!”宁宣有些想笑,看来初见时那点变通不过是急中生智。 “侯爷,属下......”王有德见顾瑾退下,赶忙上前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教导下属本就是他这个管家的责任,只是....... “你也下去吧。”宁宣道。 “是,属下告退。”王有德偷偷观察宁宣,见侯爷神色平常,应该是没生气,这才稍稍放下些心。 牡丹此刻正在锦垫上呼呼大睡,包了白布的后脚格外显眼,这四天功夫已经是瘦了一圈。 “就你这幅笨样子还想上树?!”宁宣走过去戳了戳牡丹的柔软的肚皮,终于笑了出来。 夏至一过,天气渐热,宁宣就吩咐分柳收拾收拾搬去了听泉小筑,听泉小筑是宁宣在安京城郊修的一处别院,专用来避暑的,此处有七处泉眼,修成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泉池,四周又遍植翠竹,一走进去只觉得来到了一处与世隔绝的清凉所在,每年夏天宁宣都会来此处消暑。 顾瑾作为宁宣的近身侍卫自然也有幸跟着来了,如果说侯府是奢华大气,那么这里就是斯文雅致,顾瑾虽然不喜欢读书,但毕竟出身书香门第,清雅的环境让他感到舒服。 宁宣也喜欢这里,他最不喜炎热,入夏以来血玉玲珑更是不离手,冬日温暖的血玉玲珑此刻变得十分清凉,拿在手中能起到静心的作用,听泉小筑处处是泉,被泉水浸过的清凉水果时时刻刻都是不缺的,除了茶水之外的饮品也都会放在冷泉中浸过才端上去。 宁宣虽是侯爷却无官职,不用上朝参政,顾瑾平日里就不大见他忙碌,来了此处就更清闲了,每日看看书,画画画,或者弹弹琴,下下棋,只是顾瑾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一个人,自顾瑾被调来做侍卫还从未见侯府来过什么客人,也不见宁宣出去访友,偶尔出门不是入宫就是去相府,但是明明如此,宁宣又总给人一种无所不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宁宣心情好了会亲自煮茶,听泉小筑处处泉水,被按照各自的特点修成不同的景致,有一处就叫竹苑茶韵,被水竹引过来的据说是七只泉中最清甜的一只,宁宣大概三五天就会来这里一次,从煮茶到品完收拾,全部是他亲力亲为,侍卫在远处站着,管家侍女也不让近身,这种时候,顾瑾都觉得宁宣其实不是在品茶而是在想事情。 没过几天顾瑾又犯错了,还是因为牡丹。 这次来听泉小筑,侯府里侍奉的丫鬟,侍卫,仆人来了大半,自然也没落下牡丹,牡丹早就恢复好了,一到这里就开始撒欢,自从上次的事之后顾瑾就会下意识的关注一下牡丹的行踪,这一关注还真让他发现了问题。 牡丹有个毛病,喜欢藏东西,什么漂亮的小碟子,小杯子,香囊,荷包,甚至是水果,总之它看这不错又拖得动的它就会藏去假山后的小石洞里,这天它正叼着一只琉璃盏往自己的秘密宝库去,就被顾瑾看见了,顾瑾想了想就跟了上去,然后就发现了牡丹的藏宝洞,里面好东西还真不少,光琉璃盏就有好几只了,还不乏玉盏,银碟子之类的。 顾瑾想都没想就把这些东西用衣服一兜,抱起牡丹去向宁宣禀报了,牡丹一路上又是叫唤又是蹬腿,奈何顾瑾提溜着它的脖子让它有劲无处使。 顾瑾本来想着这次算是戴罪立功了,但是很快就在宁宣长时间的沉默中动摇了起来,这一次,他好像还是做错了。 顾瑾缴获的东西放在平常人家都是宝贝,但在侯府却实在是不稀罕,都是平日里分柳拿给牡丹玩的,其中的杯盏碟子有些是牡丹吃饭用的,牡丹把喜欢的叼走藏起来她们也是知道的。 牡丹委屈的蹭着宁宣的小腿,叫的十分可怜,宁宣看看脚边的赖皮猫又看看面前认真到古板的人,只觉得头疼。 王有德在一旁暗自揣测,侯爷再宽厚这次大概也要把顾瑾调走了,就算不调离侯府,也不会放在内院了,毕竟侯爷身边从来没有过这样不聪明的人,王有德想到这里感觉到一阵轻松,只是侯爷的一句话又把王有德打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卫了,以后我到哪你就到哪,我让你干什么你再干什么,听明白了吗?”宁宣看着顾瑾惊讶到有些呆滞的脸有些想笑,明明比他还小怎么这么无趣,可正是因为这无趣到了极致又显得有趣起来。 “侯爷三思啊!”王有德就是再会拍马屁此刻也说不出侯爷英明,侯爷宽宏之类的话了。 宁宣只是看了王有德一眼,王有德就立刻低下头去,不敢再言语。 “回答呢?”宁宣又道。 “谢侯爷体恤!”顾瑾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犯了错没受罚反而升职了。 “这种时候要说,谢侯爷恩典。”宁宣没忍住笑了,这么好玩的人要到哪里再去找一个。 “是,谢侯爷恩典!”顾瑾很是激动。 后来,王有德发现侯爷果然还是英明的,大概也只有顾瑾那样粗神经的人才能忍受得了时时刻刻跟在侯爷身边的巨大压力,也只有顾瑾那样古板到面无表情的人才能在侯爷任何喜怒无常的时候都以不变应万变,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因为一开始王有德根本不相信,侯爷能把一个人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 ☆、贴身侍卫 顾瑾就这样成了宁宣的贴身侍卫,从很多方面来说顾瑾还是很称职的,每天宁宣起身前他就在屋里候着了,每晚宁宣入睡后他才会回去休息,他在宁宣身边一站通常一站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却能经常连动也不动,不但不动就是连表情也不变,宁宣闲着没事就看顾瑾,经常看着看着自己就笑了,顾瑾还是一脸严肃。 “你不必这么拘谨。”宁宣看着站得笔直的顾瑾笑道。 顾瑾明白宁宣的意思,他尝试让自己放松下来,结果努力一番之后仍旧是如之前一样那样笔直的站在那里。 “过来坐下。”宁宣笑到不行,自从他指了顾瑾做他的贴身侍卫,分柳,王有德就都打发出去了,有事吩咐就让顾瑾去传话,顾瑾虽然木讷,但做事却十分认真。 顾瑾走过去,在宁宣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腰杆挺的笔直,牡丹本来在宁宣脚边撒娇,见顾瑾过来就溜去一边趴着了,经过之前的事牡丹也不知道是怕顾瑾了还是烦顾瑾了,只要顾瑾一靠近它就离开。 “你看你这么严肃,把牡丹都吓着了。”宁宣笑道。 顾瑾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只动了动嘴唇。 “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10 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吗?!”宁宣用手支着脸,笑嘻嘻的问顾瑾。 “不是。”顾瑾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那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小时候,很顽皮。”顾瑾想了想道,宁宣这样闲话家常的轻松态度让他忘了自称属下。 “哦?”宁宣来了兴趣。 “六岁之前总是惹祸,不是把家里的瓷器碰坏就是欺负仆人的小孩,隔三差五就会被父亲打,后来年纪大些父亲请了教书先生,我,属下...讨厌念书,不是装病就是逃学,净想些小孩子的法子气先生,父亲经常罚属下跪在祠堂不许吃饭,但是,每次挨罚母亲都会偷偷拿好吃的过来,属下顽劣,小时候只想着做个行侠仗义的大侠,父亲说属下是不务正业,母亲却说这样也好,练练功夫能强身健体,总好过出去胡混,后来父亲终于给属下请了个拳脚师傅......”顾瑾说着说着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再后来,顾家就遭了冤罪,被满门抄斩了,父亲早有预见将他送走才堪堪躲过这一劫。 “想不到你小时候竟如此顽皮,以后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你就不用自称属下了。”宁宣第一次听顾瑾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见顾瑾露出这种深深哀痛的表情,他能想象顾瑾小时候的样子,他知道让顾瑾变成如今这样的正是顾家的巨变。 “谢侯爷恩典。”顾瑾这次倒是回答的得体。 “你知道我会对完成任务的死士论功行赏,却不知道我都赏些什么是吧!” “确实不知。” “一般来说我会根据任务的难度和他们受伤的程度酌情赏些金银财宝,他们是我的死士,为我卖命本是理所应当,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笨了,说你笨吧,你还知道找法子接近我,说你聪明吧你又搞不清楚情况就做了,万一丢了性命又要如何报仇?” “我不聪明,我没有选择,凭我自己的力量要杀徐言忠好比痴人说梦。”顾瑾的眼中满是报仇的坚定。 “我早知你是顾侍郎的独子,还送你去死亡峡谷,你可怪我?”宁宣不知为何突然心中一动,竟有些后悔起来,他是在顾瑾被送去死亡峡谷之后才知道他身份的。 “要不是侯爷救了我,我早就是一堆枯骨了,能够磨练自己也正是我所希望的。”顾瑾道。 “很多时候,武功和能力并不相等,我既然允诺了你就自然会做到。” “侯爷不是说提条件也要有相应的回报吗,我自然相信侯爷,只是怕自己回报不了侯爷的厚意。”顾瑾道。 “所以你才这么刻苦的练剑?”宁宣觉得顾瑾还是不笨的,最起码一些大的方向是没错的。 宁宣有一天半夜醒来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就披了衣服在院子里溜达,无意间看到顾瑾在练剑,听泉小筑甚是凉爽,又是夜里,宁宣披着外衣还觉得有些凉意,顾瑾却是满头大汗,不知道练了多久了。 “我做不了学问,只能在武术上多下些功夫,要是有一天能有机会.....”顾瑾握紧了拳头。 “你想亲手报仇。”宁宣已是了然。 “嗯。”顾瑾点点头,如此仇恨就是杀徐言忠一万次也是难以抵消。 “我知道了。”宁宣这样说。 入伏之后,便是听泉小筑也受到了暑气的波及,虽然比起外面不知道清凉了多少,但是宁宣最是厌烦暑热,这几日尤其心烦,顾瑾这个贴身侍卫便又多了个活计,打扇,宁宣走到哪里他便拿着扇子跟到哪里,顾瑾的听话和一丝不苟倒是让宁宣心情好了不少。 如今每日用膳必是以冷盘居多,热菜也是放温了才拿过来,顾瑾因为打扇一丝不苟,得了跟侯爷同桌吃饭的殊荣,在外人眼里顾瑾可谓是平步青云了。 侯府的三餐自然是精致万分,冷盘用的都是珍贵食材,不但味道极好摆盘也十分精致,顾瑾觉得端上来的不是一道道菜而是一幅幅画,因为摆弄的太过精致反而让人没了食欲。 宁宣嗜辣,夏天胃口不佳,更是每顿都离不了辣菜开胃,几十道菜一多半都是辣的,又多是凉菜,这本是于养生无益,奈何宁宣从来都是想怎样就怎样,丫鬟厨子都只得顺着他的意思,顾瑾初时很不适应,每次吃完都觉得肚子里火辣辣的,便担心宁宣又是冷的又是辣的,早晚吃伤了胃,就偷偷问分柳是不是可以准备点养胃的汤粥,分柳以为是顾瑾胃里不适,还笑他一个习武之人竟这么娇气。 到了再用膳的时候分柳才知道顾瑾要粥是给侯爷喝的,又不禁惊讶,顾瑾竟是外粗心细。 宁宣见顾瑾递过来的小碗也有些意外。 “先喝点粥吧,不热,是温的,放了蜂蜜,你总吃这些冷的辣的会伤胃的。”顾瑾道。 宁宣接过粥来,是莲子百合粥,清热去火,安神养胃,尝了一口,微微温热,十分适口,再看顾瑾一脸坦然,宁宣知道顾瑾这么做是担心他而不是讨好他,这一点宁宣倒是十分受用。 顾瑾经常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比如宁宣让他一同用膳的时候,他只是淡然的谢恩,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悦来,对于这些美食也不会表现出特别的偏好,却又会很自然的给宁宣夹菜,一贯木讷的人偶尔有贴心的举动就会让人感动,宁宣当然谈不上感动,却也会觉得开心,他在高位惯了,已经习惯于别人的重视与讨好,但顾瑾是不一样的。 再用膳时,顾瑾发现桌子上的辛辣冷盘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些清淡养人的菜式。 ☆、交心 暑热缠绵数日之后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雨,这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天一夜仍未停息,暑气被冲刷干净,宁宣也终于恢复了精神。 “咱们去外面走走。”宁宣道。 外面雨势已小,只是仍然未停,顾瑾给宁宣撑着伞,陪他在院子里溜达,王有德,分柳等人只是远远的跟着,伞足够大,但是为了将宁宣遮好,顾瑾一大半身子都露在伞外,雨水早已浸湿了衣服,风一吹来还有些凉意。 大大小小的泉池里,有的养着锦鲤,有的种着荷花,睡莲,宁宣在养着锦鲤的池子前停下分柳就赶忙呈上鱼食来,池面被雨水打起涟漪,宁宣随手丢下些鱼食去,锦鲤们就争先恐后的围上来,宁宣喂了一会觉得无趣,把装着鱼食的瓷罐往顾瑾手里一塞,继续向前走去,就这样一路溜达到了竹苑茶韵。 竹苑茶韵其实是一座竹舍连着一座凉亭,泉水直接引入亭中,宁宣就在此处煮茶品茶,而竹舍是让宁宣休息用的,宁宣有时候品完茶会在这里小憩一会,茶叶茶具也都放在此处。 宁宣进了凉亭,顾瑾也收了伞跟了进去。 “你的衣服都湿了,回去换一件再过来。”宁宣看见顾瑾的衣服几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11 乎湿透,不禁皱了皱眉。 顾瑾点点头又撑起伞出去了,宁宣在亭中坐下,分柳和星儿赶忙把茶叶茶具取出摆好,然后跟王管家一起站在在竹舍和凉亭的连廊处听候差遣。 宁宣在木盆中净了手,用绸巾擦干净,拿起取水用的长柄木勺从引水的水竹下面取了水倒入器皿中,烧沸,然后用热水将茶具清洗了一遍,再往器皿中重新注水,待水边缘出现涌泉般上冒的气泡时,便舀出一瓢水,将茶叶下入锅中,等到水大开时再将之前舀出的水重新加入锅中止沸。 顾瑾回来的时候,宁宣正端着茶碗慢慢品着,宁宣的眉微微皱着,表情似乎有些凝重,完全没有品茶时该有的怡然自得。 宁宣见顾瑾回来,便舀了一碗茶递给顾瑾,茶汤红亮,香气扑鼻,顾瑾喝了一口,味道醇厚,回味悠长。 “味道如何?”宁宣漫不经心的问道。 “好喝。”顾瑾也是品,但是品的就不那么细了,没几口就把碗里的茶喝了个精光。 “茶要细品,才能品出味道。”宁宣又给顾瑾盛了一碗。 “再好的茶叶,心不在此也品不出味道。”顾瑾却道。 “哦?你这是在揣测我的想法?”宁宣眼睛微眯,良久之后笑了,对他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个表情实在是有些危险。 “看的久了自然就知道了。”顾瑾摇摇头。 “看的久了?你看了多久,你来侯府才多久?”宁宣抬起头看顾瑾,美丽的眼眸如深沉的黑夜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王有德几人站在连廊处,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一颗心却是也提到了嗓子眼。 “来多久就看了多久。”顾瑾答的坦然。 “哦,这么说,你眼里心里都是本候了?” “我是侯爷的侍卫,自然眼里心里都是侯爷。”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定然是十足的奉承,顾瑾说出来却十分真诚。 “仅仅是因为这样?”宁宣白玉般的手指在茶碗的边缘轻轻摩挲着,仿佛爱抚爱人的脸庞一般。 “侯爷救了我的命,还答应为我顾家昭雪冤案,侯爷是顾瑾的恩人。”顾瑾慨然道。 “坐下吧!”过了一会,宁宣指了指身边的圆凳道,从小到大,宁宣听过各种称呼,侯爷,祖宗,主人,还从未有人称他为恩人。 顾瑾眼中的一片赤诚让他惊讶,他是许诺了顾瑾,然而他的承诺还未兑现,顾瑾已经随时准备舍身报恩了,被如此信任和感恩,宁宣生平头一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宁宣看了分柳一眼,分柳赶忙走上前来。 “今天午膳在这边用吧,弄些热菜来。”宁宣道。 “是,侯爷。”分柳说完便无声的退下了。 “南方已经下了五天暴雨了,再这样下去又要形成涝灾了,一旦发生洪涝,百姓的收成就等于落空了。”宁宣微皱着眉,说出了自己担心的事。 “如今国库空虚,地方官员又多玩忽职守,纵使国库勉强拨出一部分银钱去赈灾,经过层层盘剥最后真正能用于民生的也是寥寥无几。”宁宣的声音有些痛苦。 顾瑾知道宁宣是在想事,却不知道宁宣想的竟是忧国忧民的大事,顾瑾真正跟在宁宣身边的日子其实不多,他知道宁宣绝不是纨绔子弟,也知道宁宣有自己的渠道,眼线,虽然在朝廷,没有官职,平日也不怎么出门,但外面的事却都知道,但即便如此,顾瑾也从未想过宁宣竟会如此关心大丰,关心百姓。 顾瑾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燥热,他竟自觉能看懂宁宣,其实宁宣远比他看到的深刻。 “不管怎么样,总还是有清廉的官的。”顾瑾道。 “你说的不错,只是各别官员难成气候,如今徐氏一派把控朝廷,不愿与其同流合污的正直官员定会遭到迫害,重则冠以莫须有的罪名,满门抄斩,抄家流放,轻则降职外放,或有心性坚忍者,为求长远之计,只能暂时委屈求全,明哲保身。”宁宣叹道。 顾瑾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顾侍郎一生为官清廉,因为坚持要为林元帅一家平反而糟了横祸。 “百姓生活如此之苦,大丰国势如此衰败,皇上竟还只醉心于吃喝玩乐。”宁宣沉声道,南方一但发水,百姓收成不保,必然流离失所,饿蜉遍地,长此以往民心尽失,大丰便离亡国不远了。 “你可以向皇上进言啊。”顾瑾想了想道,都说当今皇帝最宠爱的臣子就是安京候,他的话皇上应该会听吧! “我不能进言。”宁宣眸色一黯,露出少有的痛苦神色。 顾瑾刚想问为什么,就见仆人们提着食盒向这边赶来,便没有问出口。 菜被迅速的摆上,几十道菜只有五道冷盘,其余的都是热菜,还冒着热气,其中有一只绘着金色花纹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大磁罐子,分柳一揭开大瓷罐的盖子,香气就瞬间溢满四周。 “厨子倒是有心,赏一百两银子。”宁宣淡淡的说道。 “分柳替厨子谢侯爷的赏了。”分柳说着欠了欠身子行礼,然后分别给宁宣和顾瑾盛了瓷罐里的东西。 “这是佛跳墙,是用几十种食材一起慢火炖制的,十分滋补。”宁宣对顾瑾道。 佛跳墙制作繁复,用材较多,用时也较长,厨子见近日阴雨连绵暑气全消,料定侯爷必定胃口会变好些,前些日子又一直口味不佳,正是需要进补,便天还没亮就开始准备,做了这道佛跳墙让侯爷进补。 顾瑾看看瓷碗中的佛跳墙,香味浓郁醇厚,汤汁粘稠滑腻,好多珍贵食材他都不认得,尝了一口,只觉得回味无穷,百般滋味尽在口中却又丝毫不相冲撞。 侯爷吃饭向来精细,又因为菜式繁多,一般喝汤都用小碗,夹菜也不过一两筷子,那碗佛跳墙三两口就被顾瑾吃光了,分柳伸手去接碗,想要帮他再盛上。 “我自己来就行。”顾瑾摆摆手,他是肯定不能心安理得的劳动分柳。 “你下去吧。”宁宣让分柳下去。 分柳欠了欠身子便退出了凉亭,凉亭中只剩下宁宣和顾瑾二人,宁宣虽是侯爷倒也没到吃饭都让人全程伺候的地步,事实上除了让侍女们盛盛汤,夹夹菜,其他的宁宣都是亲力亲为,如今有了顾瑾更是不用侍女们侍候了。 ☆、国泰民安 “你喜欢明天再让厨子做。”宁宣见顾瑾一连喝了三碗,嘴边浮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不用,这个一看就很麻烦。”顾瑾摇摇头。 “这是蜜汁火方,你尝尝。”宁宣生平第一次给人夹菜。 “你也吃!”顾瑾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受宠若惊,赶忙给宁宣夹了一个翡翠百合虾球。 “你喜欢这里。”宁宣突然道。 “嗯。”顾瑾点点头,听泉小筑让人感到平静。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12 “那我们冬天可以再来。” “冬天?!”顾瑾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里虽是为避暑所修,却不是只能用来避暑,冬天下雪之后,这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宁宣笑道。 用完膳,雨仍旧没停,宁宣就直接进了竹舍休息。 “你睡那里吧。”宁宣指了指窗前的小竹榻,对顾瑾道。 顾瑾也不多话,把剑放在榻边就躺了上去,顾瑾年纪虽小,但整日习武,身形高大结实,和精致的小竹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怎么看怎么不协调,宁宣斜躺在床上看到这幅光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没等宁宣开口调侃,顾瑾倒是先说话了。 “你为什么....不能进言?”顾瑾的声音有些闷。 宁宣没有说话,屋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只有窗外雨幕的刷刷声,让人心乱。 “因为皇上宠信的是善解人意的安京候,不是忧国忧民的安京候。” 在顾瑾以为宁宣不会回答的时候宁宣说了这样一句,话里满是无奈。 “皇上喜欢享乐,无心民生,国库又吃紧,他是不会愿意把本就不多的银子用在安抚灾民上,他宠信我一是为了讨好我母亲,二是为了让我帮他办事,再就是想借着扶持我掣肘徐家,皇上满腹心思都用在如何让朝臣互相角力上了,他如意算盘打的好,却不知道这样只会耗空自己的国家,而我却也只能按着他的想法走,一旦他觉得我有了想法,不再听话,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宠信我了。”宁宣叹息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顾瑾这么坦诚。 “皇上....既然需要靠朝臣互相掣肘来稳固自己的位置,也就说明....其实他手里没有多少实权,最起码,那些权利实行起来并不那么有效,你是侯爷,有谋略有权势,何必一定要依靠于皇上。”顾瑾认真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磕磕巴巴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你果然是不笨的!”宁宣轻笑道,他倒是没想到顾瑾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些话说的直白,足见其对自己的坦诚。 “我要依靠皇上,因为他毕竟是皇上,徐言忠权倾朝野,不管背地里如何结党营私,勾结番邦,表面上依旧对皇上毕恭毕敬,任何事离了皇上的旨意总是名不正言不顺,我没有军权,也无官职,如果没了皇上的扶持和宠信根本无法跟徐家抗衡,为求长远之计,只能如此!但绝不会一直如此的,终有一天我一定会让大丰国泰民安,让百姓安居乐业!”最后一句,宁宣说的铿锵有力,坚定异常。 顾瑾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宁宣,他心头大震,翻身下榻走到宁宣床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重重的向宁宣磕了一个头,他信宁宣,他信他说到就能做到,他觉得宁宣是值得他豁出性命去追随的人,即便没有宁宣许他会帮他报仇的承诺,他也会一直追随宁宣,这一生只追随他一人。 “你信我吗?”宁宣扶起顾瑾,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信!”顾瑾重重的点头。 “好!你就在我身边好好看着吧!看着我如何实现我的诺言!” 两天之后,安京的天终于放晴了,但是南方的暴雨依旧在肆虐,渭河泛滥,两岸百姓,庄稼受灾的折子陆续送到了京里,每到这种时候靖安帝都愁云惨淡,他不喜欢操心这种事更不喜欢拨银子去赈灾。 “皇上最终下令拨十五万两白银去赈灾。”王有德向宁宣汇报道。 “这么少!”宁宣皱起了眉头。 “这还是咱们相爷一力劝说,本来皇上只想拨十万两的。”王有德小声道。 “谁去赈灾?”宁宣又问,若是钦差是徐家的人,这十五万量恐怕什么也到不了百姓手里。 “万幸,是工部的刘大人,也是咱们相爷一力举荐的,皇上对咱们相爷还是相当倚重的!”王有德道。 “嗯。”宁宣闻言脸色稍霁,工部侍郎刘光前为人正派,行事周到,又素来与自己父亲亲近,只是,刘光前虽为钦差,但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地方官员不配合,做起事来也是千难万难。 “你传下消息去,让各地的善堂尽力配合刘大人救助灾民。”宁宣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王有德向宁宣鞠了一躬就要退下。 “等等,找几个靠得住的人带些银子去,平日里备下的粮食也都运去救灾!”宁宣道。 “是,侯爷!” 宁宣早年就在各地府县设立善堂,一是为了救助穷苦百姓,再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善堂每年都会收购囤积大量粮食,就是为了应对突发的灾情,此外,宁宣还设立了书院,让想要读书但读不起书的寒门子弟有机会学习,以求培养出能为自己所用的人才。 “你早有准备。”顾瑾的话里带着钦佩,跟在宁宣身边的时间越长,他就越佩服宁宣。 “这远远不够。”宁宣轻轻摇了摇头。 “你已经尽力了。”顾瑾笨拙的安慰道。 “如今朝廷如此腐败,指望朝廷赈灾可谓痴人说梦,在各地修建善堂以备不时之需虽然可以,我却不能亲自出面,修建善堂救助百姓虽是好事,却难免不会被有心人说成是收买民心,所以我只能暗中给予一些商贾政策之便,让他们在外面帮我做事。”宁宣解释道。 “如此也可以。” “这些商贾大都不成气候,相互独立又多唯利是图之辈,终究成不了大事,最好是能找一个财力雄厚的豪门巨贾,统一设立善堂,既有雄厚的财力支撑又可以互相支持。”宁宣道。 “你可有好的人选。”顾瑾知道宁宣这样说必是已经思虑万全。 “有,云家!”宁宣道。 “确实,云家是大丰第一巨贾,富可敌国,如果云家肯出面做此事必然事半功倍。”顾瑾道。 “可惜云家不愿意,云家如此巨富,若想当官易如反掌,但云家子弟却从不入仕途,一朝天子一朝臣,哪有真金白银来的实惠,云妃虽然处处被徐氏压制,云家却不会因此就跟徐氏对立,若是来日印翔登基,天下就是徐家说了算,云家那么精明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宁宣苦笑道。 “这倒是,不过你也不必灰心,虽然现在能做的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我相信你一定会让大丰国泰民安,若有顾瑾能做的,但凭差遣!”顾瑾道。 “你说的对,我一定会让大丰国泰民安的。”宁宣抬手按上顾瑾的肩膀,使劲按了按。 ☆、车中美人 “侯爷,徐言忠在御史台给徐正楷谋了职位。”王有德汇报道。 “什么职位?” “主簿。”王有德道。 “倒是个好位置。”宁宣把玩着血玉玲珑,悠悠的说了一句,御史台是大丰的监察机构,徐正楷这个主簿官职不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13 高,却知道的不少,徐言忠倒是会给他找地方。 “最近礼部有些变动,礼部侍郎告老还乡,继任的周长海是徐言忠儿媳周氏的哥哥,原来在曹州任知府。”王有德继续汇报。 “看来本候出来的有些久了。”宁宣微微眯起桃花美眸。 “吩咐下去,明天就回侯府,把周长海一家的底细给我好好查查清楚!”宁宣道。 “是,侯爷。” 宁宣回府的时候伏天已经过去,白天虽然还是很热,但晚上就好多了,宁宣回府之后,先去了一趟皇宫给靖安帝请安又去了一趟相府给父母请安。 南方水患还在肆虐,宫里却已经开始为八月十五的宴会做准备了,京城里的王公贵族也都忙着四处搜罗宝贝,好在赏珍宴上博得皇帝的青睐。 “你来安京时间也不短了吧?”这天用完早膳宁宣突然问顾瑾。 “不到三个月就满一年了。”顾瑾道。 “你来了这么久还没出去逛过吧!”宁宣笑道。 “没有。”顾瑾道。 “那我今天就带你出去逛逛!” “我.....”顾瑾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原本也是安京人氏。”顾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也对,不过你难道今天吃了饭明天就不用吃了吗,你离京多年外面早就变了模样,更何况你那时候那么小,顾侍郎又管的严格,很多好玩的地方你也去不了,走吧,我带你去开开眼!”宁宣说罢就吩咐王有德备马车。 往日宁宣出门必然排场十足,安京城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只要看见那驾琉璃顶鎏金浮雕四角挂金铃的浅黄贡缎四驾马车就知道是安京候来了,这次宁宣却只带着顾瑾两个人出了门,不仅如此,衣着打扮也只是扮作普通有钱人家子弟的模样,更是给顾瑾换了一身黑色棉布长袍,打扮成车夫加护院的模样,驾的也不过是单骑的马车,虽然看起来也是个有钱的公子哥,但比照往日排场不是熟识的人绝不会把他认作安京候。 “我们此次是微服出巡,呵呵!”宁宣说着笑眯眯的钻进了马车里。 顾瑾知道他此番如此必是有所图,只是不知道他图的是什么。 宁宣带着顾瑾去了安京城最大的古董店异宝阁,最大的绸缎庄祥云庄,最负盛名的酒楼京华居,京华居并不是安京城最大,历史最久的酒楼,却是安京城格调最高的酒楼,接待的也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是有钱就能进的,本来京华居这样的酒楼扮作普通有钱人的宁宣是决计进不去的,只是酒楼看门的侍从却是不用看马车也能认的安京候的人之一,因为宁宣喜欢京华居的烧雀舌,莲露羹,每年总要来上几次,因为宁宣这样的人,但凡看过一眼,那么这辈子大概都很难忘记了,所以,宁宣十分顺利的带着顾瑾坐进了他喜欢的雅间,吃上了他喜欢的菜。 顾瑾不禁感慨,宁宣说的确实不错,他虽是安京人,这些地方却真是都没有来过,此番算是开了眼界,他都不知道安京城竟如此繁华。 “怎么样,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精彩啊!”宁宣笑着问顾瑾。 “嗯。”顾瑾点点头。 “等着我带你去皇宫看看!” “皇宫!”顾瑾从没想过自己能进皇宫。 “是啊,你若愿意,想住几天也行!”宁宣笑道。 顾瑾这会心态倒是平静了,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看来做了侯爷的侍卫就是不一样了。 吃完饭,宁宣又带着顾瑾去了锦绣园,锦绣园是戏园子,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就在这里,宫里每逢重大节庆,十次有九次都要请他们去唱曲子,宫里都去的,王公贵族的府邸自然也去的,宁宣的母亲华阳长公主也喜欢听他们的戏,因此锦绣园的园主自然也认得宁宣。 于是,宁宣又带着顾瑾舒舒服服的听了一下午的曲子,傍晚时分才施施然的上了马车准备回府,顾瑾本来想绕开最繁华的大道,这样马车能赶的快些,宁宣却偏偏要他走最繁华的大道。 “正事还没办呢,怎么能就这么回去呢!”面对顾瑾的疑惑,宁宣只是笑了笑道。 周元康近来可谓春风得意,父亲升任礼部侍郎,他们举家迁入京城,京城繁华又有姑姑一家做靠山,结交的都是王公大臣们的子弟,堂哥如今在御史台做了主簿,姑父答应有机会也给他寻个差事,在订一户门当户对的亲事,这样一来,他们周家也算是在安京城里站住脚了,周元康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如沐春风。 周元康初到安京的时候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看什么都新鲜,徐正楷带着他四周走动,结识他们一个派系的世家子弟,周元康小时候来徐家拜过年,跟徐正楷早就认识,徐正楷此时年纪已长又在御史台当了差事,行为举止比原来稳重多了,想到以后少不了用到周家的地方,故而对这个堂弟也是颇为照顾。 周元康今日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在安京城最大的酒楼长庆楼吃饭,他对现在的日子是十二万分的满意。 “周公子,今儿是风月楼头牌青儿见客的日子,一会酒足饭饱之后去看看啊?!”说这话是京城一位富商的儿子,平日里不务正业就爱吃喝嫖赌。 “好,好!”周元康一听立刻拍手赞成。 周元康他们的雅间是临街的,周元康喜欢一边吃饭喝酒一边欣赏安京城的繁华,这里的商铺比曹州不知道了多了几千家,这里卖的东西好多他原来听都没听过,这里的酒菜比曹州也不知道精致了多少,就连青楼里的姑娘也都美如天仙,不似那些庸脂俗粉,这里的生活让周元康觉得过去的十七年简直都是白活了。 周元康靠在窗棱上一边欣赏街景一边喝着美酒,正觉得快活似神仙,突然见楼下经过的一辆马车里伸出一只玉手轻轻撩起车帘,他不自觉的把身子探出窗户,终于得见那马车中美人的模样,只觉得顷刻间天昏地暗,那美人似是无意间抬头一瞥,见他这副痴傻模样,嘴边轻轻勾起一抹笑意,落了帘子。 等到周元康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冲下楼去,马车早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圈套 “侯爷,祥云庄已经差人把您要的布匹送过来了。”王有德见宁宣回府赶忙上报,侯爷这等尊贵的身份出门只带了一个侍卫,他的心可是悬了一天。 “拿过来吧,把裁缝也叫过来。”宁宣道。 “侯爷,现在准备晚膳吗?”分柳接着请示。 “准备吧,等裁缝量完尺寸再端上来。” “是。”分柳有些疑惑,侯府的裁缝都是专属的,每三个月就会给侯爷量一次尺寸,前些日子刚刚才量过的,怎么又量。 侍女们捧着布匹恭恭敬敬的站成一排,裁缝们拿着尺子,纸笔也候在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14 一侧。 “给他量量尺寸。”宁宣指了指顾瑾道。 “是。”裁缝们点头哈腰的走向顾瑾,三个麻利的开始测量尺寸,一个则在纸上记录下来。 顾瑾楞了一下,没想到宁宣买这些上等的绸缎竟是要给他做衣服,宁宣之前告诉他王公贵族的衣料也大都是出自祥云阁,最上等的绸缎可谓是寸缕寸金,顾瑾记得其中有几匹花色淡雅高贵的锦缎当时老板坚决不卖,说是什么王爷定了,宁宣只是笑了笑不知道说了什么,老板的脸色立刻变了,对着宁宣又是点头哈腰又是阿谀奉迎。 顾瑾问宁宣说的什么,宁宣笑了笑道:自然是侯府的地址了。 顾瑾又问他竟然不认得你?宁宣道:他跟母亲的衣料不是云锦就是贡锦,这祥云庄他还真是第一次来,又取笑他道,说今儿托顾爷的福总算是来开眼了。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做成外袍。”宁宣指了指其中几匹颜色比较明亮的锦缎道。 “是。”裁缝赶忙记了下来。 “这两匹做成罩衫!”宁宣又点了两批绢纱。 “是。”裁缝接着记录。 “这几匹做中衣,剩下的两匹白缎做里衣,这些布料都用了吧,能做几套就做几套。”宁宣道。 “是。”裁缝应道。 “这一匹布少说也得做个两三套,款式变一变,不要都做一样的!有用不上的零碎布料做成腰带,鞋子!”宁宣难得对琐事如此上心。 “是。”裁缝越听越心惊,这规格堪比王爷了。 “太多了!”顾瑾赶忙道,他还是官宦子弟的时候都没穿过从里到外一整套的绸缎衣服。 “你是我的贴身侍卫,自然要穿的体面些!”宁宣道。 “那也不用这么多,一两套就好!”顾瑾又道。 “你是武职,穿衣服自然费些!”宁宣不以为意。 顾瑾还要再说什么,宁宣却挥手让裁缝们下去,让分柳传晚膳。 “你说的正事办了吗?”顾瑾问道,出去玩了一天,顾瑾实在不知道宁宣到底办了什么正事,只知道钱是花了不少。 “当然,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宁宣闻言心情更好,还给顾瑾夹了好几筷子菜。 顾瑾更是狐疑。 侯爷亲自指示,裁缝们自然不敢怠慢,一众人日夜赶工,没几天顾瑾的衣服就陆陆续续做好送了过去,宁宣甚为满意,赏了每人一百两银子。 顾瑾皮肤偏黑,五官虽然端正但表情过于刻板认真带着练武之人的刚硬,宁宣又偏要他穿些斯文儒雅的衣服,淡蓝色暗花的长袍,月白色描边的宽袖长衫,穿在顾瑾身上犹如扮成书生的武夫,怎么看怎么别扭,分柳每每在近前侍候都要费好大力气才能不笑出来,偏偏宁宣还乐在其中。 顾瑾受宠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最可气的是这个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就连最基本的聪明伶俐都算不上,若是娇弱的美貌少年,也说的过去,只是又偏偏是个不折不扣的汉子,若非王有德了解自家主子,都会以为主子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智,只是主子除了宠信顾瑾之外别的事上还是依旧英明果决。 王有德也不是没想过顾瑾许是扮猪吃老虎,但试探多次得出的结论都是,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没有掩饰什么,王有德是既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这人还算实在即便得了侯爷的宠也不会折腾什么幺蛾子,失落的是,侯爷如此英明,怎么会宠信这么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王有德不知道其他下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最起码在侯府严明的纪律下,他和分柳没有听到任何闲言碎语,这让他还算满意,外面要想得到什么消息,必然是里面的人心先乱了,这是侯府最大的忌讳。 顾瑾的受宠就是连牡丹都感受到了,之前还总是躲着顾瑾的牡丹开始频频向顾瑾示好,尤其是当着宁宣的面,总是会去蹭顾瑾的腿,在他脚边打滚,惹得宁宣直叫它猫精! 侯府里其乐融融,周府却是愁云惨淡,周元康茶不思饭不想,疯了一样派人到处去打听寻找美人的下落,每日都必然去长庆楼,从开业坐到打烊,就盼着美人的马车再次从楼前的大道上经过,只可惜京城太大,美人又多,寻访数日都没有音讯。 这天周元康照例来到长庆楼,刚落座没多久,就听见街上有马车经过的声音,探头看去,竟是那日的马车,车夫也是一身黑衣,不禁心头大震,立时来了精神! “快快快,快追上那辆马车!”周元康这次早有准备,赶忙招呼手下人去追。 不多时,手下就传信回来说那马车是倚竹馆的。 “倚竹馆是什么地方?”周元康急忙问道。 “就是小倌馆,里面都是漂亮的男子。”手下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那美人气质超尘,却不似女子,倚竹馆,如此甚好!”周元康心中高兴,若是良家子弟他还要有所顾忌,既然是风尘之地就水到渠成了。 周元康对美人早就日思夜想,如今终于有了下落在,自然是片刻也不耽搁的向着倚竹馆去了,到了地方才知道倚竹馆是白天休息,晚上做生意。 “我要见你们这里的头牌!”周元康从袖子里掏出一大把银票。 “你稍等一下吧!”门房见了银子终于答应通融,总算让周元康进了大堂。 倚竹馆虽是风月之地,布置却是富丽堂皇,可见出入此地的都是有钱有身份的人,因为是白天修业期间,大堂里既没有客人也没有侍仆。 周元康坐了好一会,才见一容姿非凡的中年男子从后堂走了出来,这男子估摸有三十多岁,衣着华贵,年纪虽长但丝毫不损他的英俊和风姿,若不是周元康见过了那车中美人,此刻必然早已为之倾倒。 “我是这里的老板,大家都称我一声莫老板,听说这位官人要见我倚竹馆的头牌?”莫老板轻声问道,声调之温柔让人如春风拂面。 “正是!”周元康急道。 “这位官人想必是初来安京城不久,我们倚竹馆虽然是风月之地但也有规矩,我们这里只晚上接客,要见头牌需要提前十天投拜帖,如果我们头牌愿意,再约定时间相见!”莫老板笑道。 “你们一个小倌馆还这么就讲究!”周元康的手下不满道。 “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往来也都是王宫贵族,商贾巨富,即便是他们也没有例外的。”莫老板不以为意的说道。 “老板,我自从在街上无意间瞥见美人,便茶饭不思,四处打听,只为能见美人一面,这十日我是万万也等不了,要多少钱都行,你就当是救我一命吧!”周元康拉着莫老板的手求道。 “这个...实在是.....”莫老板有些为难。 “那日美人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15 见我还对我笑了,想来是不讨厌我的,您就行行好让我去见见美人吧!”周元康继续哀求。 “唉,看在你一片痴心的份上,我就通融一下,阿七你去问问兰公子的意思。”莫老板终于妥协了。 “多谢老板!”周元康冲着莫老板作了一揖。 不一会小厮从后堂出来,轻声在莫老板耳边说了什么。 “怎么样?!”周元康急道。 “这位公子,您真是好运气,兰公子答应见您了!”莫老板温声道。 “那太好了!”周元康搓搓手就要往后堂去。 “公子且慢,兰公子虽然答应见公子,却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周元康只觉得心中一阵失落。 “今夜午时,请公子只身前来。”莫老板道。 “好,好,一言为定!”周元康闻言又激动起来。 “那请公子回去好好休息,届时如期赴约。”莫老板笑道。 “一定一定!那小生就先告辞了!”周元康得了许诺,高兴的离开了。 “公子,一个男妓摆什么架子!”手下愤愤不平道。 “住口,你懂什么!”周元康抬手就给了手下一个耳光。 “是,是,公子,属下说错话了。” ☆、鸿门宴 是夜,周元康香汤沐浴,拿出最体面的衣服穿上,好好打扮了一番让人将送到了倚竹馆,到了地方便打法车夫回去了。 晚上的倚竹馆比白天热闹了不少,但真正有身份的人都在内院的厢房中,大堂里依旧是冷冷清清,莫老板见周元康来了也不多说就将他带进了内堂,倚竹馆内内曲曲折折,隐蔽性极好,周元康觉得自己都快迷糊了,才终于到了美人的暖阁。 “公子在此处稍坐,兰公子片刻就到。”莫老板笑了笑便出去了。 小仆将周元康领入室内,给他奉了茶,便退了出去,房内点着熏香,初闻清香怡人,再闻甜味渐浓,不过一刻,周元康只觉得口干舌燥,两眼模糊,慌乱间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燥热感不退反升,好像要把他烧成灰烬一般。 恍惚间周元康觉得有人把他抱了起来,然后扔到床上,衣服被撕开的时候只觉得一阵清凉,接着后面便是钻心刻骨的疼痛。 周元康几次昏死过去,都被冷水泼醒,到了半夜药性减退,他才有些明白自己到底是糟了什么罪,只恨不得死了才好,然而那人却似乎仍未尽兴,依旧摆弄着他,周元康想要挣扎却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想要求救又发不出声,想要看清那人的面目之后报仇,眼前偏又一片模糊,周元康只能祈求这一刻快点过去。 等周家人终于发现不对前来要人的时候,周元康早就昏死过去,形容之凄惨只把他母亲哭昏了过去。 周长海要找老板算账,老板却说是周元康自己要求的,还说但凡来他这里的客人都是有些特殊癖好的,不信可以去打听,周长海差人去打听竟果真如此,他咽不下这口气又碍着官员的面子,不想丑事被别人知晓影响仕途,只好不了了之。 周元康休养数日身体逐渐恢复过来,叫了十几个打手准备前去倚竹馆理论,却被徐正楷拦下了,徐正楷告诉他,此事必是有人故意整他,京城水深,他又初来乍到难免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人家,徐正楷劝他最近还是少出去走动为妙。 周元康原来在曹州也是一霸,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徐正楷为了安抚他,在长庆楼设宴给他压惊,还把平日里与他交好的公子哥们全都叫来了。 只是没想到事情终究还是一发不可收拾。 “堂兄,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周元康愤愤不平,这种羞耻已经超出了吃亏这件事本身。 “为兄明白,只是京城水深,我们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贸然行动只怕落人口实,而且....这件事传出去不仅与你名声不利,也可能会影响到舅舅的仕途!”徐正楷道。 “唉!”周元康长叹一声,他如何不知道徐正楷说的道理。 “好了,康弟,今天好好轻松一下,用不了多久这件烦心事就记不得了。”徐正楷拍了拍周元康的肩膀。 “说起来怎么今天雅间里这么安静呢!”周元康跟徐正楷走到门口,仍未听见一点动静,只觉得奇怪,要换了平时早就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了。 “哈哈,你这个正主还没到,他们这些陪客当然要恭候着了!”徐正楷不以为意的笑道。 周元康想想也对,堂兄在朝为官,又是徐家的公子爷,自然是比自己有面子多了。 两人进了雅间才发觉不对,一屋子人都颇为谨慎的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情紧张尴尬,而原本应该留给他们的主位上赫然坐着一位贵气逼人的俊美少年,少年身穿云锦做成的华服,头戴金玉冠,身边坐着的是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锦袍,却不是宁宣和顾瑾又是谁?! 徐正楷没想到宁宣会突然出现,只觉得头疼不已,还没等他开口,周元康倒是先叫了起来。 “堂兄,是他,是他,就是他故意引我入套的!”周元康一把抓住徐正楷的胳膊尖叫道。 “胡说什么!”徐正楷甩开周元康的手,怒喝道。 “真的是他,堂兄,就是他把我引到倚竹馆的!”周元康太过激动完全没没有注意徐正楷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只想着让堂兄替他报仇,纵使宁宣长得再好,如今他也只剩满腹怨恨了。 “混账东西,还不住口,你可知道他是谁?!”徐正楷恨铁不成钢抬手就给了周元康一巴掌。 “他是谁?他不就是倚竹馆的....啊..啊....”周元康说到一半就突然捂着嘴惨叫起来,指缝间顷刻血流入注。 是顾瑾将酒杯掷入周元康嘴中,直接打掉了他两颗门牙,周元康废了好大劲才把酒杯从嘴中掏出来。 “本候听闻周公子受了惊吓在此摆压惊宴,故而好心前来提醒,京城水深,还是谨言慎行的好,不过现在看来,本候的苦心是用不上了。”宁宣站起身来,慢悠悠的踱到周元康面前。 “本候?你,你到底是谁?”周元康此刻总算有点明白了。 “你这混账,还不赶紧跟安京候请罪!”徐正楷一脚踹在周元康的膝弯处,让他跪倒在地,徐正楷现在已经全明白了,只觉得浑身发凉。 “什么,安京候?!安京候.....”周元康此刻完全傻了,之前的满腹怨恨都化为惊惧,他初入安京,徐正楷就叮嘱过他,在京城就算是得罪了王爷,徐家也有办法帮他摆平,唯独见了安京候要绕着走。 可是,不是说安京候出行坐的都是琉璃顶鎏金浮雕四角挂金铃浅黄贡缎的四驾马车吗?为什么那普通马车里的人会是安京候? “你以为本候是谁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16 ?”宁宣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周元康,冷声道。 “小人该死,小人有眼无珠,还望侯爷大人大量,别跟小人一般见识!”周元康一边求饶一边扇自己的嘴巴,宁宣纵然有惊为天人的容貌,他此刻也是再不敢多看一眼。 他自是不知,京中世家子弟谈起安京候都是一脸忌讳,更曾有人戏称,安京候是一见倾心,再见寒心。但凡见过安京候并流露出对他容貌痴迷的人,不是再也见不到安京候了,便是再见了也不敢看他了。 “元康来安京还不到两个月,这中间定然是有什么误会,我代他给侯爷赔不是了!”徐正楷赶忙道,他吃过宁宣的亏,每次宁宣一看他他都觉得被鞭子抽过的地方还会隐隐作痛。 “哼,本候只是听闻周公子受了惊吓,没想到这惊吓的缘由如此错综复杂,竟然还牵扯到本候,若是别家子弟初入安京不晓得本候,本候还能算他是无心之失,但他是徐相国的亲戚,周大人又在礼部供职,竟也不知道,真是奇了!”宁宣冷笑道。 徐正楷还想再说什么,宁宣却拂袖而去,顾瑾冷冷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周元康也跟了出去,压惊宴成了鸿门宴,最后不欢而散。 ☆、问罪 徐正楷回去就将此事禀报了祖父和父亲。 “都是孩儿的过失,没跟周元康讲明宁宣的事,没能早作堤防!”徐正楷自我检讨道。 “这事不怪你,人家有心设局,你怎么提防,越提防不是越入套了吗!唉!”徐言忠重重的叹息道。 “父亲,如此以来周长海必然会受影响。”徐子敬道。 “本来这事已经压下去了,他非要在众人面前戳穿,不就是想要闹大吗,唯今之计,我只能带着周长海一起去皇上那里请罪了!”徐言忠道。 徐言忠打算的虽然不错,可惜还是晚了,华阳长公主当晚就进宫面圣了,靖安帝本来见姐姐终于主动入宫见他,还喜不自禁,没想到竟是出了这样的糟心事,竟有人以为自己的外甥是男倌,靖安帝当即龙颜大怒,招徐言忠和周长海进宫。 徐言忠正准备就寝,宫里派人来宣他面圣,说陛下震怒,长公主也在宫里,他就觉得此次之事必然不能善了。 “徐国公好眼光,推荐的人才都是个顶个的有眼力!”华阳长公主一见徐言忠和周长海就冷声讽刺道。 “公主恕罪,陛下恕罪,老臣糊涂,请陛下责罚!”如果说徐言忠原本还打算带着周长海主动请罪,以求宽恕,如今他是半句话也不会替周长海讲了,只盼着这把火不要烧到自己身上。 “臣教子无方,请陛下恕罪啊!”周长海更是吓的面如土色。 “你枉为礼部侍郎,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好,如何掌管国家礼仪?!礼部你不用去了,在家反省吧!”靖安帝道。 “臣谢皇上恩典!” 周长海和徐言忠磕头谢恩,战战兢兢的退出宫去。 第二日,周长海便准备了厚礼送到安京候府上,向宁宣请罪,宁宣笑着看了看礼单道:周大人原来不过是曹州知府,岁俸不过一百多两银子,哪里来的这么多宝贝。 周长海闻言,知道自己又闯了祸。 果然参他的本子陆续传到靖安帝手中,说他如何压榨民脂民膏,贪腐受贿,买卖官爵,靖安帝大怒,当即下旨将周长海革职查办,流放北疆,其家眷迁出安京,永不得入京,而徐正楷也因为跟周元康走的太近受了牵连,丢了御史台的职位,被按了一个闲职。 王有德汇报的时候,宁宣正在院子里的枫树下下棋,此时枫树已经变红,十分艳丽动人,宁宣轻轻的落下最后一枚棋子,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这次徐言忠为了讨好皇上可要破费了。”宁宣心情很好。 这一次可谓是一石四鸟,既除了周长海又把徐正楷弄出了御史台,徐言忠扩张势力的算盘没打成,还要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好好为赏珍宴准备,最重要的是,空出来的礼部侍郎和御史台主簿的位子他已经不方便再推荐人选了,这样就算父亲不主动推荐,皇上也一定会询问父亲的意见。 宁宣越想越高兴,一抬头却瞥见顾瑾板着一张脸立在一边,好心情立时去了大半,自从那晚从长庆楼回来之后,顾瑾就一直如此。 “怎么了,你生气了?觉得我做的过分了?!”宁宣问道。 顾瑾摇摇头,依旧抿着嘴。 “若不是他心生歹念,我就是想引他入套也无处下手啊!”宁宣道,他有仇必报的恶名早就已经传遍安京城了,只是一想到顾瑾也会觉得他恶毒,便不由得气闷。 “那你也不必用这种办法啊!你不是明明知道他会起歹心才这么做的吗?!”顾瑾突然横声道。 要杀头了!王有德在心中哀嚎,没等着宁宣发火就赶紧跪了下来,他虽是总管,如今却管不了顾瑾这个贴身侍卫了,只是顾瑾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他这个总管也少不了跟着受罚。 “滚下去!”宁宣斜了王有德一眼。 王有德如蒙大赦赶忙滚的远远的,自从顾瑾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侍卫上任之后他常常有种脑袋可能随时不保的感觉。 “你是生这个气啊!”宁宣看了看顾瑾道。 “你是什么人,他也配...肖想你吗?!”顾瑾脸色十分难看。 “他这不是自食恶果了嘛!”宁宣却是笑了,心情比刚才更加明媚。 “那也不行,你以后要是想除了谁,就告诉我,我去杀了他!”顾瑾道。 “你这个傻子,最笨的办法才是打打杀杀呢!杀了他们我们不但达不到目的,还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宁宣温声道,只觉得心中从未有过的柔软。 “我就是不聪明!”顾瑾闷声道。 “不聪明也不要紧,你在我身边,谁也欺负不了你!”宁宣走到顾瑾身边,扳过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还生气吗?”宁宣笑着问道。 “没.....生气。”顾瑾想要避开宁宣的视线,却苦于宁宣板着他的脸。 顾瑾比宁宣高出半个头,但两个人离的如此之近,顾瑾只要一垂眼就能看见宁宣明艳动人的脸庞,顾瑾想宁宣的眼真好看,一笑就变得像新月一样弯弯的,如溢满秋水的月牙泉,让人看上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两道黑却秀的眉为这张俊逸非常的脸添上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眉尾的朱砂痣更是神来之笔,直点到了人心上,宁宣一笑,便是叫他立刻去死也是愿意的。 “想什么呢?!”宁宣突然笑着轻推了顾瑾一下。 “没,没想什么。”顾瑾趁机后撤了两步,扭过头避开了宁宣的眼眸,他知道宁宣最恨别人贪看他的容貌,听分柳说侯爷为此处罚过的人不计其数,有甚者更被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17 挖了眼,顾瑾倒是不怕被挖眼,但是却不想惹宁宣不高兴。 宁宣笑了两声没再纠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真是郁闷,我的文章这么清水都被举报了,我也是无语了...... ☆、惊鸿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宫里照旧是歌舞升平,不出宁宣所料,徐言忠为讨好靖安帝花了不少心思,赏珍宴上三分之一的宝贝都是徐言忠进贡的,其中最珍贵的当属金丝楠木镂空雕花刺绣屏风,这件屏风高八尺,长二十六尺,金丝楠木雕的架子,内嵌的刺绣是出自前朝刺绣大师之手,用的是一种特制的丝线,屏风上的画会随着光照的不同而变化,一共可以出现十二幅不同景致的画面,可谓是巧夺天工。 宁宣知道徐言忠必然会投皇上所好,为了巩固胜利果实,他自然也是不能示弱,宁宣把珍藏在宝库中的碧玉宝壶献了出去,这碧玉宝壶通体碧绿无一丝杂色,更难得的是清水注入壶中再倒出来就会带上甜味,在壶中越久甜味越重,据说制作这玉壶的材料百年难遇,常用此壶饮水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靖安帝见了这一桌子宝贝,圣心大悦。 “宣儿,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尽管挑!”靖安帝还是一如既往的用宝贝笼络人心。 “谢皇上恩典,本来宣儿有幸借赏珍宴大开眼界已经是托了皇上的洪福,实在不应该再要什么恩赐,只是这里的宝贝,宣儿倒是真有一件喜欢的不得了,只能斗胆请皇上赏赐了!”宁宣不好意思的笑着道。 “哦,是什么?你尽管说,朕都给你!”靖安帝哈哈大笑了两声。 “是这个!”宁宣故意绕着徐言忠进献的屏风走了一圈,满意的看到徐言忠脸都青了,才双手呈起他想要的宝贝向皇上行了个礼,那是一柄古剑,名为惊鸿,虽然年代久远,但名剑如英雄,千锤百炼凝成的气让人望而起敬。 “你居然看上它了?!”靖安帝有些惊讶,他知道宁宣虽然天资过人,却从不曾习武。 “宣儿虽然不会功夫,却也敬佩英雄,名剑如英雄,宣儿一见这柄宝剑就心生敬意,如见知己,还望陛下成全!”宁宣道。 “好,朕就将这柄宝剑赐给你!”靖安帝点头应允,这类物品一向不是他心头所好。 “谢陛下恩典!”宁宣行礼谢恩。 靖安帝兴致很高,皇子印翔和崇明公主也都得了赏赐,赏珍宴一直到月入中天才结束。 中秋月圆,满月柔和的光辉让夜蒙上了带着莹莹光辉的朦胧诗意,宁宣走出宫门,就见顾瑾正双手抱怀倚在马车边等他,见他出来立刻站正,宁宣觉得心中一暖,原来有人等待是这般感觉。 回到侯府,宁宣又命王有德在院子里备了一桌酒菜,非要再跟顾瑾一起吃顿团圆饭。 “我知道你晚上还没吃饭!”宁宣让顾瑾坐下,给他倒了杯酒。 “这月饼是宫里的御膳房做的,外面可是真的吃不到!”宁宣拿了一个月饼递给顾瑾。 月饼小巧精致,顾瑾一口就全吃了,不愧是御厨做的,外皮酥脆内里软滑,奶香浓郁却甜度适宜,顾瑾吃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 “这些全是你的,你尝尝这个,是蛋黄馅的,这个是云腿的,这个是白果的!”宁宣把盛着月饼的盒子推到顾瑾面前,一样一样指给他看。 “你不吃?”顾瑾不觉得宁宣在宫里会吃的舒服。 “我吃菜。”宁宣笑了笑,拿起筷子随意吃了几口。 “这个好吃!”顾瑾把几种馅的月饼都尝了一遍,然后拿起一只白果的递到宁宣嘴边。 白果清甜,最适合搭配酒菜,只是宁宣不似顾瑾,一口下去小月饼还有大半,宁宣又吃了一口,仍剩下一半,宁宣却是越嚼越慢,分明是不想吃了,顾瑾也不说什么,直接把剩下的一半吃了,宁宣见他此举十分坦荡,毫不扭捏,显然是没有多想,只是自己脸上却一阵阵发起烫来。 “我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宁宣看着顾瑾轻声道。 顾瑾抬头静静看着宁宣,月华之下,宁宣美的如梦如幻,夜风轻轻吹动了他的发丝,平添了几分生动。 宁宣使了个眼色,侍从就把盛着宝剑的檀木盒子抱了过来,顾瑾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知道这是宁宣从宫里带出来的,是靖安帝赐的宝贝。 宁宣笑着示意顾瑾打开,顾瑾有些疑惑,这扁平的檀木盒子里会是什么? 顾瑾打开一看却是吃了一惊,檀木盒子里竟是一柄古剑,黑色蟒皮做的剑鞘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微微泛白,握在手中的质感让顾瑾深刻的体会到这柄剑的厚重,他毕竟是个练武之人,得此宝剑可谓如遇知音,顾瑾高兴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顾瑾把剑一横,拔剑出鞘,月光下一道银亮的光芒划过宁宣和顾瑾的脸庞,顾瑾甩开剑鞘,开始在月光下舞起剑来。 顾瑾的剑舞的潇洒随性,与他平日的刻板严谨大相径庭,剑光粼粼,气势非凡,当真是翩若惊鸿,宁宣之前还想这剑看着普通为什么会叫惊鸿,剑一出鞘才知道,惊鸿形容的是它的姿态,剑是如此,人亦是如此,初看时不以为意,再看时才惊觉与众不同,长久的看下去便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宁宣觉得这句话太对了,他拿起桌上的酒壶,也不倒进杯中而是直接对着嘴灌了起来,等顾瑾舞的尽了兴,回到桌边的时候,宁宣手中的酒壶已经空了,宁宣酒量不大,之前在宫里又喝了几杯,这会已经醉的晕晕乎乎了。 宁宣并没睡过去,但眼神已经散了,白玉般的脸上染了胭脂红的酒晕,眼睛睁睁合合,长而浓黑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刷在顾瑾心上,宁宣见顾瑾来扶他,便痴痴的笑着甩甩手中的玉壶,示意顾瑾壶空了,然后一歪把头靠到顾瑾的肩膀上。 “我,送你的...这个...礼物,你喜欢...吗?!”宁宣轻声道。 “喜欢。”顾瑾一手揽住宁宣的腰,固定好他,一手把剑收入鞘中。 “那就..好。”宁宣早就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了。 顾瑾一把抱起宁宣,送他回房。 顾瑾把宁宣放到床上,想了想又替他宽衣解带,脱了靴子,盖上锦被,一切收拾妥当正要离去又被宁宣抓住了袖子。 “惊鸿....”宁宣喃喃道。 顾瑾俯身把耳朵贴到宁宣耳边才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这把剑的名字叫惊鸿!” “好名字!”顾瑾回应道。 宁宣虽是在睡梦中,却似乎还是听到了顾瑾的回答,满意的笑了。 ☆、礼物 宁宣的生辰是九月十九,中秋节之后,侯府上上下下又开始忙活侯爷的生辰宴了,宁宣往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18 年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都是让王有德全权做主,今年却一反常态,表现的很是关注,只要王有德来汇报,他都会批示一番。 往年外面送来的贺礼宁宣大都看也不看,今年却是一样一样都让呈上来过目了,下人们觉得奇怪,王有德和分柳心里却是明镜一样,知道侯爷这么做无非是想要提醒顾瑾,他的生辰到了,要顾瑾有所表示,只是他们不知道顾瑾是不是了解了侯爷的意思,王有德想要私下提点一下顾瑾,又怕多说了这一句到时候侯爷知道了,非但没有功劳还要惹上一身麻烦,只好暗自祈祷顾瑾能开点灵窍。 顾瑾明没明白宁宣的意思暂且不知,但他确实也是想送宁宣礼物的,顾瑾从异宝阁弄了一块拳头大小的老沉香木,想要雕个东西送给宁宣,宁宣肖龙,顾瑾就想着做个龙的手把件,顾瑾满腔热情,白天在宁宣身边当值,分毫也没有表露,到了晚上就借着月光一点一点的雕琢他的心意,只是时日越近,作品也完工在即,他却愈发没信心起来,他的贺礼与外面送来的贺礼相比实在太过普通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宁宣的生辰,这天宁宣早膳吃了长寿面,然后换上正服,束起了头发,十六岁在大丰就是成人了,如今,宁宣已经十七了。 顾瑾照例沉默着站在宁宣身侧,宁宣看了他好几眼,他都没做表示,最后宁宣似乎有些失望,不再看他,顾瑾心中一阵纠结。 华阳长公主和宁相很早就到府了,其他贵客也络绎不绝的上门道贺,侯府里院外院一共设了三个戏台,热闹非凡,皇上今日龙体微恙没有亲自前来,但礼物却是到了,云妃和皇子印翔,崇明公主也都到了,徐皇后借口要照顾皇上没来,但也送了一份厚礼。 宴会一直从白天持续到晚上,宁宣毕竟是主人,来的也都是安京城里最有身份的人,父母又都在总不能失礼,一天下来,又烦又累,心情自然好不了,客人前脚出了门,宁宣后脚就把以王有德为首的侍从丫头们训斥了一顿。 只是除了王有德和分柳其他人都不知道侯爷气从何来,明明是这么值得高兴的日子,但在侯府当差早就习惯了主子的喜怒无常,这倒也不算什么,众人只是赶忙收拾,让侯府恢复平日的井然有序。 宁宣发完火便自顾自的回了屋子,顾瑾跟过去发现门被从里面关上了,顾瑾愣了一下,平日里宁宣都要入睡之后才让他离开。 顾瑾抬手敲了敲门。 “我睡了,你下去吧!”宁宣听见顾瑾在外面敲门,便说道,枉他百般暗示,这傻子竟然无动于衷,简直气死了! 顾瑾闻言果然离去,宁宣更是生气,随便把衣服一脱一扔,躺倒床上,却因为有气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不知磨了多久,宁宣又听到顾瑾的脚步声,虽然心里一喜,但出口却是训斥。 “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什么!”宁宣大声道。 那脚步声果然顿住了,既不向前也不离去,就站在原地,宁宣盼着他来敲门,然而等了很久都不见动静,难道走了?宁宣从床上爬起来快步走到外间开门,只见顾瑾正站在门廊处呆呆的看着房门,似乎有些难过,见他突然开门也是一愣。 宁宣见他这样心里就是一软,心道他本就不机灵,是你自己不直说的,怎么能又怪人家不开窍? “进来吧!”宁宣说罢便转回内室,如今已近深秋,夜里凉的很,他只穿着里衣吹风是要受凉的。 宁宣取了件外袍随意一披,也不点灯,只是借着外屋晕黄的烛光看着顾瑾,顾瑾站的直直的,表情似乎有些紧张,一只手背在身后,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宁宣突然有点激动,竟十分耐心的等着顾瑾开口。 “我,我有东西要送给你。”不知过了多久顾瑾终于开了口。 宁宣立刻展露笑颜,犹如在夜里静静绽放的昙花,只是这喜悦却不是昙花一现,而是久久都没有褪去。 顾瑾终于在宁宣期待的目光中把他雕刻的沉香木手把件拿了出来,宁宣立刻起身走到顾瑾面前双手接了过来,捧着手中反复摩挲,眼中闪着莹莹光辉。 “你做的吗?”宁宣问道。 “嗯。”顾瑾点点头。 “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才能!”宁宣欣喜道,顾瑾果然是不笨的。 “你肖龙,我就想雕个龙给你,只是.....看到他们送你的贺礼都那么贵重,我就没好意思拿出来。”顾瑾有些不好意思。 “贵重的不是礼物而是心意,所有的礼物中我最喜欢你这个,从小到大所有的礼物中我也还是最喜欢你这个!”宁宣笑道。 宁宣的眼睛明若秋水,灿若星子,那么专注的望着顾瑾,顾瑾只觉得自己要被吸进深不见底的水潭之中了,这是一种让人甘于沉溺的危险。 宁宣得偿所愿心情大好,躺在床上繁复摸着顾瑾雕的龙形手把件,顾瑾的雕工只能算是外行,龙只见形态不见神韵,但宁宣还是喜欢的不得了,直到沉沉睡去手里仍旧握着顾瑾送的木雕。 第二天分柳小心翼翼的服侍侯爷起居,却发现侯爷心情又意外的好了起来,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这实在是不常见的景致,继而分柳又发现宁宣手里多了个沉香木雕的把件,木料虽好但雕工极为一般,一看就不是出自雕刻师傅之手,侯爷却喜欢的不得了,分柳心里大致有些明白。 果然早膳后宁宣就开始行赏了。 “管家王有德治府有方,兢兢业业,赏银一百两,每月例银涨五两,分柳管辖内务条理分明,赏银八十两,每月例银涨三两,其余家仆每人赏银十两。”宁宣道。 “谢侯爷恩典!” 王有德和分柳赶忙拜谢侯爷的恩典。 “这是怎么了?”退出房来,王有德才小声问分柳,侯爷昨天还怒气冲天,今儿怎么又晴空万里了。 “顾侍卫好像给侯爷送贺礼了。”分柳也是小声说道,按理说做下人的是不该谈论主子的事,只是分柳和王有德都是服侍侯爷多年的老人,对于主子的喜好心情自然也是要揣摩一二,不然不小心犯了主子的忌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宣越发宠爱顾瑾,只要醒着便不能一刻不见顾瑾,只是也没有到不务正业的地步。 宁宣让人给李元传信,让他派几个人到南方去弄些动静出来,徐氏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太子的下落,与其任由他们动作,不如自己给他们做些误导。 各地书院也都按时上报学子们的情况,确实有些可造之材,宁宣的书院收的都是上不起官学,私塾的穷苦子弟,他们出身贫寒,最是了解百姓的疾苦,以后若能有出息入朝为官,都是可用之人。 ☆、调虎离山 宁宣每月月底都会进宫给靖安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19 帝请安,说是请安其实就是向靖安帝汇报一下事情的进度,看看靖安帝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和指示,这两年靖安帝愈发沉迷炼丹,虽然看起来精神矍铄,其实内里早已开始亏空。 “宣儿,朕让你办的事情有进展了吗?”靖安帝问道。 “宣儿惭愧,知道如今仍旧没有找到确凿的线索。”宁宣一脸羞愧。 “哎,难道朕再也见不到泽儿了吗?”靖安帝感慨道。 “陛下,宣儿认为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太子殿下隐藏的越好就代表越安全,您知道的,皇后那边也一直没有死心,徐家的人一直也在打探太子的下落,宣儿的人来报说他们最近似乎去了南方!”宁宣道。 “什么!你一定要派人看好他们,千万不要让他们得逞!”靖安帝难得流露出一丝焦急。 “宣儿知道,宣儿已经派人前去了,只是.....”宁宣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你有何难处但说无妨!”靖安帝道。 “只是徐家在南方也是一手遮天,宣儿势单力薄,恐怕不好动作。”宁宣道。 徐子敬的大儿子也就是徐正楷的兄长徐希楷在禹州任知府,禹州是南方最大最繁华的府县,禹州下属十几个乡县,都是徐家的势力,徐希楷长年在南方任职,和南方各地的官员联系自然也是十分紧密。 “朕知道了。”靖安帝点点头道,徐家势力之大他如何不知,要不然他干嘛这么急着要找太子回京。 “陛下英明,自然是明察秋毫!”宁宣恭敬道。 “呵呵,宣儿,朕还有一件事要说你!”靖安帝突然笑道。 “你如今也十七岁了,是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京中名门,王公贵族,你对谁家的小姐有意,朕都给你做主!”靖安帝道。 “谢陛下关怀,只是宣儿现在还不能成婚!”宁宣向靖安帝行了个礼道。 “哎,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朕看宋大人家的小姐就很好嘛,知书达理,品貌都是一等一的好!”靖安帝道,吏部尚书宋文严三代在朝为官,只效忠于皇帝,可以说是靖安帝的心腹。 “宣儿若是不喜欢大家闺秀,李将军家的二小姐也不错,能文能武,巾帼不让须眉!”靖安帝又说了他心中的第二人选,若自己的外甥能娶了李将军的小姐也能笼络一部分军权。 “皇上,非宣儿不愿,实不能也!”宁宣突然正色向靖安帝深深一拜。 “宣儿何出此言?!”靖安帝见宁宣如此郑重也是吓了一跳。 “陛下,宣儿自小就深受皇恩,不知道有所少人嫉妒眼红,想要往宣儿府上安插眼线希望借此窥探陛下的动向,宣儿向来洁身自好,那些想要打歪主意的人也是无计可施,最多安插个侍女,小厮,倒是也无大碍,若是宣儿成婚,他日再有王公大臣送可心人来府上宣儿如何推拒,宣儿虽深受皇恩却也不能把旁的人都得罪个遍,到时候少不了要虚与委蛇一番,只是宣儿为皇上办的事,若是不慎被别有有心的人知道,只怕朝堂后宫都再也不得安宁,更怕心有不轨之人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宁宣一番慷慨陈词,说的真心实意。 “还是宣儿想的周到,是朕糊涂了,难为你小小年纪竟然思虑如此周全,他日太子还朝,你便是我大丰第一功臣!”靖安帝十分感慨。 “太子若能还朝,必然是陛下圣恩所佑,没有宣儿一点功劳。”宁宣谦虚道。 “宣儿,你为朕和太子做的,朕都记着,朕这就许你,他日无论你想要娶谁,朕都一力为你做主!”靖安帝道。 “谢皇上圣恩,有皇上这句金口玉言,宣儿赴汤蹈火定不负所托!”宁宣说着又行了个大礼。 五日之后,靖安帝下诏招徐希楷回京述职,之后便以徐希楷长年在外任职,不能与家人团聚,特许徐希楷在京小住,此时才刚入冬,皇上却恩准徐希楷在京中过完年再禹州,知府一职由他人暂代,旁人直道皇恩浩荡,徐家却知道皇上是想架空徐家在南方的势力。 徐家被掣肘,侯府却是一派快乐,宁宣看到顾瑾心情就会不自觉地好起来,所以最近宁宣觉得日子不错,天天都是晴空万里。 “我给你取了个表字!”这天宁宣突然对顾瑾道。 顾瑾皱了皱眉,不知道宁宣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给他取表字,近来宁宣时常会有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比如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一看就是好久,动手给他整理衣物,前日吃饭的时候突然夹起菜来要喂他,便是淡定如顾瑾此刻也是淡定不下去了,因为便是他也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就叫璟之怎么样?!”宁宣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玲珑显然很满意,顾瑾送他的把件他放在枕头底下,每日睡前把玩,白日里还是拿着血玉玲珑,倒不是因为这个是御赐,而是不想让旁人看见顾瑾送他的东西。 “璟,玉之光彩,之通芝,芝兰玉树,正应了你的名字!”宁宣说着得意起来。 “我一个侍卫,取什么表字。”顾瑾有些不解,表字原来早的时候几乎人人都有,如今却只有文人雅士附庸风雅者才用,宁宣自己都没有表字,还给他取,估计是闲得无聊了拿他寻开心,顾瑾只能把宁宣最近的反常归结为此。 “侍卫怎么了,前朝的时候只要有点身份的人都用表字呢!”宁宣嗔道。 “那是前朝啊,现在几乎没人用了.......”顾瑾想了想还是说道,他一个习武之人取什么表字,想想都觉得别扭。 “为什么,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决定的呢!饱含了我对你的期许呢!”宁宣说着拿血玉玲珑砸了砸顾瑾的肩膀,有些失望,他每日看着顾瑾,越看越觉得顾瑾身姿挺拔,遗世独立,如玉如兰,才想了这样一个表字,这木头居然不领情。 “你......看着办吧!”顾瑾想了又想,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松口了。 “嗯,这还差不多!”宁宣见顾瑾低头满意的笑了,他这一笑,原本美丽的面容更加生动,眉尾的红痣鲜艳欲滴,满城□□都要愧然退场了。 顾瑾早已见惯了宁宣这张绝美的面孔,但仍然控制不住的心里一窒,觉得脸上发烫想要转过脸去,却被宁宣揪住衣领拉近。 “这是我给你取的字,只需我一个叫,明白吗?!”宁宣道。 “好。”顾瑾点头。 “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奖赏吧!”宁宣的唇形饱满色泽红润,一张一合吐出的话语就像是恶魔的诱惑。 “你也可以给我取个字,我允许你一个人叫!”宁宣道。 顾瑾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宁宣会这样说。 “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告诉我!”宁宣开心的拍了拍顾瑾的脸。 ☆、赴宴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20 徐希楷回了京,不管是不是自愿的,但既然回来了总要走动走动,跟旧日京里的朋友联络一下感情,十一月十一,徐希楷在京华居设宴,按着礼节也给宁宣送了帖子。 宁宣拿着帖子笑了笑,他已经许久没有在京中走动了。 十一月十一这天,宁宣穿戴整齐,拿上皇上御赐的血玉玲珑,准备出门,顾瑾也要跟着去,却被他拦了下来。 “我去去就回,你就在府里吧,我让厨房炖了你喜欢的佛跳墙!”宁宣笑笑,不让顾瑾跟着,这与他而言是十分反常的。 “你要去见徐家的人!”顾瑾十分笃定。 “我去去就回。”宁宣还是那句话。 “我跟你去!”顾瑾道。 “我不会乱来的!”顾瑾见宁宣皱眉,便道。 “我不是怕你乱来,我只是不希望让你不舒服,你不会愿意见他们的。”宁宣的目光变得柔和。 “我跟你去!”顾瑾还是那句话。 “好吧!”宁宣微微摇头,竟然也有他没办法的人。 徐希楷虽然给宁宣送了帖子,却没想到他会来,所以侍从禀报安京候到的时候,徐希楷包括在座的人都愣了一下,徐正楷的脸色更是难看,只有印翔一下子来了劲头,起身向雅间外走去,要去迎接自己的堂兄。 “宣,你来了!”印翔一出雅间的门就看见宁宣正从长廊那边过来,便高兴的迎上去。 “嗯。”宁宣点点头。 印翔全权充当了引路人的角色,引着宁宣走进雅间,雅间分内外两室,主客都在内室,仆从侍卫在外室。 宁宣进了内室,徐希楷已经满面笑容的起身迎了过来,在坐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只是最尊贵的仍要数皇子印翔和安京候宁宣,再就是郑阳王的小世子郑允,郑允是郑阳王的侧妃所生,之前一直在外地亲戚家被抚养,最近才接进京来,跟徐正楷走的很近。 “侯爷,许久不见,侯爷已经长成如此风姿潇洒的翩翩公子了!”徐希楷笑道,徐希楷是徐正楷的大哥,比宁宣年长了十岁不止,然而为官多年,漂亮话说的十分真诚。 “确实多年不见,此番相见也多亏了皇恩浩荡啊,徐大人离京时便是这番春风得意,一去数年,此时依旧如此春风得意,可见南方真是个养人的好地方啊!”宁宣也是微微一笑。 “希楷能有此番际遇都是仰仗皇恩,侯爷,快请入座吧!”徐希楷说罢便一摆手,请宁宣入座。 “进来啊!”宁宣却是看向站在外室的顾瑾。 顾瑾愣了一下,便跟进了内室,接过宁宣递来的毛领斗篷,立在他座位后面,所有大人公子的侍从都在外室,只有宁宣一人让侍卫跟了进来,圆滑如徐希楷此刻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 “小侯爷,在座的都是各位大人,世家公子,你让侍卫跟进来有些不合适吧?!”郑小世子虽然对安京候其人多有耳闻,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便开口道,话语间隐有责备之意。 徐正楷就坐在郑允身边,闻言赶忙轻轻拽拽郑允的衣摆,示意他不要说了。 “一般侍卫进来自然是不合适,但顾瑾是本候的贴身侍卫,本候在府中常言,见顾瑾便如见本候,顾瑾所言就是本候所言,如此,小世子还认为他进来不合适吗?若是如此,那本候也只能告辞了!”宁宣说罢便作势要站起身来。 “侯爷言重了,还不快去给顾大人搬个椅子!”徐希楷赶忙安抚宁宣,又让小厮去给顾瑾搬椅子,他们徐家吃过宁宣太多次亏,此番得罪了他,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郑允还要再言,被徐正楷使劲握了下胳膊,郑允不解,徐正楷却是轻轻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了。 “啊,你这佩剑不是惊鸿吗?!”印翔突然指着顾瑾的佩剑道,他刚才就觉得顾瑾的佩剑眼熟,没想到竟然是前些日子赏珍宴上父皇赐给宁宣的惊鸿。 “哦?我听闻惊鸿是圣上御赐的宝剑,没想到竟有眼福得见!”徐希楷闻言喜道。 “皇上御赐的宝剑,侯爷怎能让他人佩戴,不怕皇上怪罪吗?!”郑允觉得抓到了宁宣的把柄。 “正是因为是皇上御赐,所以我才要时时刻刻让顾瑾佩戴。”宁宣却不以为意。 “此话怎解?!”郑允追问道。 “小世子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宝剑只有在英雄手里才是神兵利器,我恳请皇上赐惊鸿给我,一是欣赏此剑,锋芒内敛,气节高远,不愿它埋没于宝库之中,白白辜负了这一身剑气,再者就是希望能用此剑保护自己,让它物尽其用,名副其实,宁宣不才,不会武功,把宝剑供奉于中堂,也不过依旧是埋没了它,交于顾瑾却是不然,顾瑾是我的贴身侍卫,他带着我便能时时看见,他带着,便能保护我,如此一来不正是应了我当日求剑的初衷,皇上知我心意,又怎会怪罪呢?!”宁宣侃侃而谈,一番理论说的倒是无懈可击。 “你的侍卫是英雄?”郑允不服。 “我的侍卫自然是一等一的英雄,我找的托付御赐宝物的人也自然是一等一的英雄!”宁宣突然正色道。 顾瑾一愣,看见宁宣表情坚定的说自己是英雄,顾瑾只觉得脸上一热,他不过是个武夫,哪里谈得上英雄。 印翔闻言也是一惊,宁宣不但把惊鸿给了一个侍卫,竟然还这般维护! “你,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郑允气急败坏。 “下官倒是对侯爷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斯文谦恭的声音突然说道,说话的人也是相貌堂堂,温文尔雅,一看就是饱读诗书。 “状元郎,我知道你!”宁宣待看清说话的人之后,脸色便温和了不少,说话的正是今年的状元郎,工部尚书李勋的独子李庭玉,正是他想结交的人。 李勋虽然是徐家一派,但他儿子却是难得的文人雅士,颇有古人遗风,平日里也不跟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宁宣看过他应试的文章,文采卓然,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能为侯爷所知,庭玉三生有幸!”李庭玉起身见礼。 “状元郎卓尔不群,满腹经纶,他日一定会是大丰的中流砥柱!”宁宣笑道,能得他两句好话的当真是三生有幸了。 紧张的气氛被李庭玉一打岔倒是缓和了下来,徐希楷举杯开宴,把不愉快的事揭了过去。 “小侯爷,你一向最得皇上宠信,下官有一事不大明白,想请教请教侯爷!”徐希楷突然道。 “徐大人言重了,大人多年在外为官兢兢业业,吾皇英明,招大人回京自然是嘉奖!”宁宣怎会不知道徐希楷的意思。 说罢,宁宣便起身告辞了。 ☆、美人计 “安京候果然够嚣张!只是你们怎么如此忍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21 他?!”宴席散了之后,郑允对徐正楷道。 “哎,他深受圣宠,城府又深,不忍也得忍!”徐正楷可谓是深受其害。 “难道他就真的无法无天了?!”郑允不服道。 “只是如今还未找到什么可以制住他的把柄。”徐正楷叹道。 “他刚才那些话不过是强词夺理,这件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 “这件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只会夸他做得好,做得对,你初来安京没多久,不了解,同辈的世家子弟见了他都是绕着走的!”徐正楷道,一提起宁宣他的脸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难道就真的抓不住他的把柄?!”郑允还是不甘心。 “他府里戒备极严,探子送进去都是又去无回。”徐正楷道。 “那美女呢?!”郑允问道。 “他从不近女色。” “你不觉得奇怪吗?”郑允闻言眼中闪光一丝精光。 “什么意思?” “他有权有势,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会不近女色?!” “你的意思是.....” “你说他会不会有龙阳之好?!”郑允道。 “怎么可能!他最恨别人肖想他!”徐正楷闻言打了个冷颤,宁宣整治人的手段他还不知道吗? 想当初他初见宁宣的时候也是惊为天人,就因为看的时间长了一点,表情呆滞了一点,被宁轩在水里放了巴豆,回去又吐又拉折腾了好几天,两人从此结下了梁子,只是最后徐正楷吃过太多次亏,终于也只能避着宁宣了,所以京中的世家子弟见了安京候大都是低着头的。 “他不喜欢别人肖想他不代表他没有龙阳之好,说不定他是欲盖弥彰呢?!”郑允依旧坚持己见。 “你不要乱来!”徐正楷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提醒郑允道,郑允今日已经算是得罪了宁宣,他不找事宁宣没准还要寻衅滋事,整他一顿,若是此刻再凑上去,那就真是找死了! 宁宣何人,想做什么还用的着欲盖弥彰吗?徐正楷在心中嗤笑,嘴上却不再说什么。 这日,宁宣一进书房,就发现书房里负责打扫的的小侍从换了人。 新来的小侍从不过十三四岁,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细手细脚,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子灵气,宁宣心念如电,几乎立刻明白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宁宣将小侍从唤到跟前问道。 “回侯爷,奴才贱名芙儿。”小侍从低眉顺眼的答道,声音也软软糯糯的。 “多大年纪,哪里人士?”宁宣声音很轻,嘴边还带着一丝笑意。 旁人若是看了定要痴了,只是顾瑾对宁宣颇为了解,此刻只觉得脊背发冷。 “刚过十三,西陵人士。”芙儿偷偷用眼角去瞥宁宣,似无意又似有意,腼腆中带着羞涩,白净的脸颊上也浮起了两抹晕红。 “知道了,下去吧!”宁宣笑了笑道。 “是。”芙儿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后立刻应声退下,转身间似乎有些依依不舍。 “去把王有德这个狗奴才叫进来!”过了好一会,宁宣突然喝道。 顾瑾素知宁宣喜怒无常,只怕这会王管家又少不了一顿骂。 王有德打小伺候宁宣,自然也是深知他脾气,一进屋就觉得气氛不对,便连声大气也不敢喘,寒冬腊月只觉得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两条腿打着颤不自觉的就想下跪。 “你这管家还能不能干了,要是年纪大了糊涂了只管说一声,有的是人替你!”宁宣冷笑道。 “侯爷,奴才愚笨,但请侯爷责罚,只求让奴才死个明白的!”王有德一听吓坏了,立马跪下给宁宣磕起头来。 “今天我书房的小侍从是谁送进来的,你可知道?!”宁宣恨声道。 “奴才疏漏,管事的跟我报过,说是机灵又稳妥,奴才见了确实机灵才敢让他过来打扫啊!”王有德这下子懵了,后悔不已,管事一向办事稳当,不过是个小侍从,他也没怎么在意,不想竟是出了岔子,才刚上任就惹了主子。 “是够机灵的,去,查清楚,那小侍从怎么进的府,是谁引荐的,把人看住了,查清了再来回我!”宁宣冷声道。 “是,是!奴才这就去查!”王有德赶忙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顾瑾不明就里,不过一个打扫的小侍从怎么惹得宁宣发了如此大火,按照往日宁宣的脾气,顾瑾先默默的检讨了一遍自己,发现他近日确实没出什么纰漏,这才带着疑问看向宁宣。 “好大的胆子,竟敢往我身边按人!”宁宣已是气极,说完竟还笑了。 顾瑾不禁感叹,侯爷毕竟是侯爷,只是不知如何一眼之间就看出那小侍从是细作,再他看来明明是个很惹人怜爱的孩子。 “过来!”宁宣突然笑着冲顾瑾招手。 顾瑾背上登时出了一片冷汗,但还是硬着头皮过去了。 “坐下!”宁宣拍拍贵妃榻让顾瑾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把脸凑过去直直的看着顾瑾。 直看的顾瑾想要别过脸去,却又被宁宣用手扳住脸动弹不得。 “你怎么生这么大气?!”顾瑾只得找话化解尴尬。 “有些人就是喜欢自作聪明,以为弄个长得好的就能入我的眼吗?!”宁宣冷哼道。 “要找也的找个你这样的嘛!”宁宣笑了,然后突然伸手去挑顾瑾的下巴。 顾瑾心头一跳,头皮一紧,知宁宣毛病犯了,心情不好就以逗弄他为乐,只是这动作却是大大的不妙,分明是纨绔子弟调戏女子时所谓,顾瑾不知道宁宣为何突然如此,只是本能的想要躲闪。 “你说那孩子长的好看吗?”宁宣却是不允,手指微微使力擒住了顾瑾线条刚毅的下巴,轻轻摩挲。 即便如此顾瑾若是想要反抗仍是可以轻易挣脱,只是他从来不会真的忤逆宁宣,因此只得如临大敌般僵直着身子。 “说啊!”宁宣把嘴凑近顾瑾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还好。”顾瑾只觉得如兰般温热的气息喷在耳侧颈边,脑海中仿佛如炸开一般,一片空白。 “还好?”宁宣显然不怎么满意这个答案。 “那我呢?!” “我长的好还是他长得好?”宁宣追问道。 顾瑾无语,他不明白宁宣为什么要跟小侍从比较,只是宁宣的目光里竟带着热烈的偏执,让他难以招架,转不得脸便转眼吧! “不许转开眼睛,看着我!”宁宣轻喝道。 顾瑾无奈,只得又看回宁宣,宁宣美到极致的脸庞在顾瑾面前突显,如同神来之笔所成的画卷,美的太过震撼,太过奇巧,让人不能直视,顾瑾下意识的就要闭眼。 “不许闭眼!”宁宣又喝道。 顾瑾没敢闭眼,只得看进宁宣深深黑眸中,眸色虽深沉,内里却有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22 光亮闪动,动人心弦。 “为什么不看我?”宁宣问道。 “我.....不敢”顾瑾觉得自己的声音异常艰涩,曾几何时,他开始不敢直视宁宣了,曾几何时,他一看到宁宣便会觉得心中涨涩难以抑制,原先,明明不是这样的,难怪那些世家子弟都不敢看宁宣,原来看久了,是要折寿的。 ☆、警告 “为什么不敢?!”宁宣不依不饶。 顾瑾知宁宣无理取闹,又无可奈何,正待酝酿词句说些什么,外室便传来王有德匆匆而来的脚步,顾瑾心下莫名的松了口气。 宁宣此刻正一手环着顾瑾的肩膀,一手搭在他肩头,整个身子都歪在顾瑾身上,仰头看着他,两人挨得及近,看起来就像是在亲热一般。 王有德查了清楚,将人关了起来,赶忙来报,就撞见屋子里这番景象,吓得三魂七魄都要离体了,想转身出去又来不及了,因为来的太急,动静太大,侯爷已经冷冷的转过头来了,左右都是死,王有德只得硬着头皮跪下禀报。 “谁是幕后主使?”宁宣直接问道。 “是郑阳王的小世子派的。”王有德战战兢兢的回道,侯爷十四岁之后便有不少王孙贵族费尽心思送美女侍童,有讨好的有别有用心的,不过都被侯爷拒了,只是有些人仍旧不死心,却从没见过哪一次侯爷这般生气。 “这么说,咱们府里是混进苍蝇来了。”宁宣微微眯起眼,这是发怒的征兆。 “有牵扯的属下都已经查清关起来了,只待侯爷发落!”王有德赶忙道。 “凡有牵扯的每人五十个板子,一并逐出府去,再不许进安京,郑允的眼线还有那个芙儿拖出去当街乱棍打死,然后给我扔到他屋子里去!”宁宣说的清清淡淡,仿佛是让王有德给世子送盆花一般。 “是,侯爷!”王有德领了旨,赶忙去办了。 顾瑾有些不忍,身子微微动了一下,那小侍从不过还是个孩子。 “怎么,不忍心了?!”宁宣问道。 “他还不过是个孩子......”顾瑾微微皱眉道。 “郑允连番招我忌讳,我要是饶了他,我就不是安京候。”宁宣面色又冷了几分。 “以前,不是也有人这么做吗?你都是这般生气吗?”顾瑾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他来侯府时间也不短了,从不见宁宣宠幸过谁,听分柳说很多人给侯爷送人都被侯爷拒绝了,其中不乏美女也有娈童,却从未听过宁宣这般生气。 宁宣闻言,楞了一下,继而慢慢松开了顾瑾,直起身子把脸转向一边,原先不生气是因为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喜欢上男子,如今再见有人送来娈童,还是以这种曲折的方式,便有种被窥中心事的恼怒,更何况还是当着顾瑾的面,叫他如何不生气,想要窥探他的心思,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顾瑾见宁宣不答,思及他平日里整治的那些人,心中只道他是极度厌恶男风,心中却一阵闷痛,犹如千斤大石压在胸口。 郑允一觉醒来,突然觉得身边多了个东西,昨夜明明是独自入睡的啊?掀开被子一看却是惊吓之极,躺在身边的那人正是被乱棍打死的芙儿,芙儿一双眼睛瞪的滚圆,正直直的瞪着郑允,郑允惊叫着爬下床想要跑出去,结果还没迈出两步就被绊倒在地,转头看去只见地上还有两具满身血污的尸体,正是他收买的眼线和徐正楷按在侯府的眼线。 郑小世子大病一场,此事被父王知晓非但没有替他出头的意思,反而是一顿训斥,若不是念着他在病中只怕要家法伺候了,而更郁闷的是宁宣竟然还猫哭耗子,得意洋洋的前来探病。 郑允高烧三天终于褪去,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大圈,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见宁宣华服玉带,笑意盈盈的出现在自己床前,只觉得胸口憋闷,快要上不来气了。 “我送的薄礼,小世子还喜欢吗?!”宁宣也不落座,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苍白的郑允。 “你.....你.....”郑允抬手指着宁宣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正经话来,心中又惊又怒又是畏惧。 “这次不过是个小小的警告,若有下次,哼哼.......”宁宣意味深长的看了郑允一眼就一挥衣袖,转身离去了。 郑允只觉得头晕目眩,竟是气昏了过去。 宁宣去宫中面圣,将此事禀报了靖安帝。 “还是你思虑周全,这些人果然心怀不轨。”靖安帝的脸色暗了几分。 “宣儿倒是觉得世子年纪尚小,就是做了什么也不过是一时意气,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宁宣话中意有所指。 “听说他入京之后跟徐言忠的孙子走的很近。”靖安帝沉声道。 “正是,徐家对世家子弟一直多有拉拢!”宁宣道。 “哼!”靖安帝冷哼一声。 “莫大人年事已高,刑部诸事又格外劳心劳力,不如皇上给他个恩典,让他卸下重担,颐养天年!”宁宣建议道,刑部尚书已近古稀之年,确实是年事已高。 “你的意思是让徐希楷补上来?” “与其让他在外面发展势力,不如放在眼前。” “那谁来补他的缺?” “李庭玉!”宁宣朗声道。 “状元郎?他父亲可是徐家一派的!”靖安帝皱眉道。 “就是因为是徐家一派的,所以徐家才不会反对,李勋虽是徐氏一派,但李庭玉却极少与那些世家子弟走动,宣儿看过他的卷子,文采斐然,是个心怀抱负的有志之士。” 靖安帝还是有些犹豫。 “若想要击溃徐氏,只有让他们派系从内部瓦解!”宁宣又道。 “你有几成把握?!”靖安帝有些动摇了。 “九成!皇上,宣儿自请年后巡查南方,一为太子之事,二来就是想去南方看看,如今徐家的势力到底到了什么地步,皇上可以让李庭玉届时上任,宣儿与他同行,可以借机探探他的底细!”宁宣道。 “好,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你!就按你说的办吧!”靖安帝道。 “皇上,徐家早已视宣儿为眼中钉,肉中刺,此次南巡必然会借机暗杀宣儿,皇上下诏时需特别嘱咐要李大人保宣儿安全,如果宣儿出了任何意外就唯李大人是问!”宁宣笑道,似乎对于刺杀的事毫不在意。 “他能做什么,朕派死士保护你!” “皇上无需担心,宣儿既然料定他们会动手,自然会早作安排,死士是护卫皇上安全的,千万不能随意调动,皇上届时只需下诏就行!”宁宣道。 “好!” 若是徐家碍着李家的面子就不会动他,若是动他就是置李庭玉与不顾,如此一来,李徐两家必生嫌隙。 ☆、南巡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23 宁宣打点好一切,便带着顾瑾去了听泉小筑,他们到的时候正赶上冬天的第一场雪如约而至,冬日的听泉小筑别有一番韵味,没了夏日的清爽,却多了一份超然世外的萧瑟美感。 宁宣带着顾瑾在园子里散步,白雪落在泛黄的竹子上,积在泉池边上,仿佛世界安静的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一般。 雪后的空气格外清冽,宁宣依旧在竹苑茶韵的凉亭里煮茶,比起夏天他更喜欢冬天,每次雪后他都会外出走走。 “中午吃火锅吧!”宁宣问顾瑾。 “好。”顾瑾点点头。 “就在这里?”宁宣问道。 “行。”顾瑾还是点头。 宁宣招招手,分柳上前来听了吩咐便下去交代了。 听泉小筑在安京城郊,本是为了避暑所建,如今冬日比起旁的地方自然是清冷一些,但宁宣却喜欢这里,以前冬天也会偶尔前来住上几日。 “我跟皇上请了旨,年后要去南巡。”宁宣说着将煮好的茶给顾瑾舀上。 “徐希楷的位置你准备怎么安排?”顾瑾看了看青花瓷碗中红亮的茶汤,宁宣心中有一盘棋,每一步都早已经想好了,他有的时候会佩服宁宣,有的时候又会替他觉得累。 在旁人眼里,宁宣出身高贵,深受皇恩,飞扬跋扈,手段毒辣,但那些人眼中的宁宣,并不是真的他,顾瑾觉得自己非常幸运,有幸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有些人的好是需要时间和时机才能发现的。 “我想要拉拢李庭玉。”宁宣道。 “嗯。”顾瑾点点头,他料想也是。 “此去南巡,危险重重,徐家早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必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宁宣又道。 “我会保护你的!”顾瑾握紧了身边的剑。 “那就有劳顾大侠了。”宁宣笑笑伸手去握顾瑾的手。 顾瑾的手掌宽大,温暖,因为常年练剑而有些粗糙,虎口处长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摸上去有些硌人,宁宣却像是发现了什么趣事一般,用食指在那道茧子上来回抚摸,宁宣还记得顾瑾年少时挣扎无助的模样,而如今的他出落的越发像个男子汉了。 宁宣在听泉小筑一直住到临近年关才回去,照往常每逢新年,宁宣都会回相府住一段日子,今年却只是回去吃了顿饭,每年除夕夜宫里都会设宴欢庆,宁宣自然是要去的,除夕夜之后的年初一,照例王贵贵族间也会互相走动拜访,宁宣自然不会出去拜访别人,只等着别人来拜访好了。 府里的管家,侍从都照例发了红包,宁宣问顾瑾想要什么,顾瑾想了想却是摇头,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求的,宁宣只是笑笑,取了一块玉佩给他系在腰带上。 正月十五,宁宣去相府吃饭,因为临行在即,所以还是决定小住两天。 “这就是顾侍郎的儿子。”华阳长公主看着立在庭院中身着一袭黑色毛边长袍的顾瑾问道,人倒是个严谨内敛的人,但要说多么出色却是未必。 “正是。”宁宣言语中带着笑意。 “此番南巡务必多加小心,我的暗卫你可随意调遣。”华阳长公主有些担心的看着儿子。 “我心中有数,母亲不必挂怀,只是多注意京中动向,印翔马上就满十六岁了,徐家必会再次上书请皇上重立太子。”宁宣道。 “皇上如今对徐氏再无半点眷顾,只是碍着徐家的势力而已。”华阳长公主道。 正月一出,靖安帝就下旨说刑部尚书年事已高,皇恩浩荡特许莫尚书回家安享晚年,品阶俸禄一律保留,原刑部侍郎周彦宏继任刑部尚书,禹州知府徐希楷在禹州任职期间兢兢业业,政绩卓越,升任刑部侍郎,新科状元李庭玉才华出众,心怀天下,可当禹州知府一职,禹州知府一直悬空已久,李庭玉需三日内启程赴任。 官职升迁之后靖安帝又接着下了第二道旨意,说南方连年洪灾,圣心甚优,特派安京候宁宣代为南巡,监察南方各府县,做好今年的应灾措施,赐金牌,见金牌如见皇上,可先斩后奏,安京候南巡,禹州知府李庭玉需多加辅助,并保障安京候南巡时的安全,如有差错唯李庭玉是问。 李庭玉领旨谢恩,心道安京候果然好手段,而宁宣早有计较,此刻早已收拾好东西,就等着出发了。 王有德被留在侯府看家,分柳和星儿两个自小服侍宁宣的丫头跟着一起去南巡,以便照顾侯爷的饮食起居,宁宣带了一队府里的侍卫,另外又安排了三批死士暗中保护,等待指令,他要先跟李庭玉去禹州,待李庭玉上任之后再开始巡查,一是有他保驾护航,向南方诸地的官员表示李庭玉是皇帝钦点的知府,好减少他就任的阻力,二是李庭玉接手禹州事务之后,也好辅助宁宣进行监察巡视。 宁宣此次南巡选择了走水路,水路安稳且可日夜兼程,既节省了时间又能顺便检查水况以及两岸的防水措施做得怎样,可谓是一举三得。 “你不必如此紧张,他们必然不会此刻动手。”宁宣一上甲板,顾瑾就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让心怀不轨之人有机可乘。 “还是小心为上。”顾瑾道。 “徐家虽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除掉我,但也不会太过明目张胆,据我推测他们一定会等到李庭玉上任之后,我开始巡查之时再动手,所以此去倒是不必担心,大可安心欣赏一下两岸风光,你还没去过南方吧,从北向南,景致是越来越好的。”宁宣笑道。 顾瑾还是抿着嘴,一脸谨慎。 “如果是我便不会现在动手,此时动手不会成功不说,还是摆明了不考虑李庭玉的立场,徐家虽然恨我入骨,也不至于要跟李家决裂,李勋身居高位,徐家自然不愿意失去这样一个盟友,更何况,徐家也不想暴露,多半到时候会借刀杀人,亦或者栽赃嫁祸。”宁宣又道。 “你明知危险却还能这么淡然。”顾瑾很多时候是佩服宁宣的,宁宣的强大是发自内心的,即便不会武功也让人心生敬畏,顾瑾知道,便是此刻,这艘官船之上,即便守卫严密,肯定也已经混进了徐家派来的人,这些人随时在等待机会要宁宣的命,但宁宣却丝毫不见惧色。 “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啊?!”宁宣看看顾瑾的表情,笑的有些得意。 “是。”顾瑾点点头。 “我若连这点胆识都没有,又凭什么指点江山呢!”宁宣看着滔滔而逝的江水,傲然道。 即便是日夜兼程,从安京到禹州至少也要半个月的时间,宁宣既然对李庭玉心存拉拢之意,自然是要多亲近一些。 宁宣白天邀李庭玉一起在甲板视察水况,晚上又邀他一起共进晚餐,算是厚爱了。 ☆、拉拢 “李大人,水况你白天也看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24 到了,河堤多处失修,雨季一到,必然难以防范,你上任之后务必加紧修缮,南方连年水患,百姓苦不堪言。”宁宣道。 “是,下官上任之后一定立刻差人去办!”李庭玉恭敬道。 “李大人是有识之士,心中必然早有计较,无需本候多言。”宁宣微笑道。 “侯爷谬赞了!”李庭玉谦虚道。 “李大人,你可知道是本候向皇上举荐你出任禹州知府的。”宁宣说的开门见山,他是在甲板上摆的宴席,除了顾瑾就只留了分柳侍候,甲板宽广,一眼便可看尽四周,反倒是不怕有人偷听。 “下官多谢侯爷赏识!”李庭玉起身向宁宣见礼,表示感谢,此时虽是初春但毕竟行了这些天,也算入了南方的地界,气候温润了许多,李庭玉一身浅青色长袍衬着皎皎明月,当真是非凡人物。 “本候看李大人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有一番作为,不过顺水推舟而已,但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却不知李大人准备如何报答本候?!”宁宣说的更加直白,既然大家都心中有数,又何必拐弯抹角呢?! “下官以为为官清明,爱民如子就是对侯爷最好的报答了!”李庭玉声音朗朗,不卑不亢。 “李大人说的不错,只是不知道李大人准备如何在这混流之中独善其身,做到清者自清呢?!”宁宣笑道。 “能否做到但看是不是能坚守本心,即便朝中多结党营私之辈,但亦有初衷不改的中流砥柱。”李庭玉道。 “比如说宁相爷?!”宁宣道。 “宁相为官清明,心怀天下,是下官一直仰慕的榜样!” “说得好,那你可知宁相之所以能如此坚持本心是因为有长公主可以倚仗,却又不知道李大人准备倚仗谁呢?!” “下官自是可以倚仗侯爷,却也并非非倚仗侯爷不可。”李庭玉心思澄明,宁宣拉拢之意甚明,他又如何不知。 “愿闻其详!”宁宣向分柳使了个眼色,分柳便走到一旁远远的站着。 “侯爷既然坦言相待,那请恕下官直言。” “但说无妨!” “侯爷虽然得意,却也不过是借了皇上的势,侯爷虽然心怀抱负,但能走到哪一步,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只是如今大丰正是因为皇上的昏聩才到了这般地步,下官只怕倚仗了侯爷,最后也未必能实现心中所愿,即便是江山易主也未必会比现在更糟糕了,江山换不换主人有关系吗?或者说也许换个主人会更好也未可知?” “确实,但要看换谁!”宁宣闻言也不生气,反而笑道。 “侯爷有心?”李庭玉眼中一亮。 “非也,但我手中有一张王牌,足以撼动整个朝廷。”宁宣笑的意味深长。 “难道...”李庭玉想到了什么。 宁宣执起一只筷子示意李庭玉伸出手来,然后用筷子在李庭玉的掌中写了太子两个字。 “侯爷!”李庭玉惊道。 “我敬重李大人的为人,诚心与李大人相交,自然要开诚布公,那位大人并没有死,他现在在一处安全的地方。” “只是,那位大人流落在外多年,能不能再当此大任还未可知,改朝换代能者居之,也未必就非要王室贵族不可!”李庭玉虽然这样说,但明显有些动摇了。 “诚如李大人所言,陈力就列不能者止,但照当今局势看来,那位大人不还朝皇子印翔就会即位,印翔本性不坏,但绝非君王之才,他若即位徐家必会专权,大丰只会更加衰败,或者等待人民不堪疾苦,起兵反抗,重新建立一个王朝,只是如今的大丰还经得住战争吗,只要内部战争一起,四方蛮族必会趁虚而入,到时候恐怕连国家都不是自己的了,还谈什么清明政治?!” “只是如果那位大人也非帝王之才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位大人是不是帝王之才我心中清楚的很,故而敢冒这个风险,退一万步讲,即便是那位大人并不怎么合适,只要除了徐家的势力,再有我们倾力辅佐,不过多花些时日,大丰也一定会安定下来,这是一场豪赌,就看李大人是不是信的过我宁宣!”宁宣敛了笑意,正色道。 “侯爷信得过我?!” “信的过!” “侯爷有几成把握?!” “八成!若是李大人加入,便又多了一成!” “侯爷如此人物,智勇双全,为何不自己当皇帝?!” “我对皇位无心,更何况名不正言不顺,中间不知要多多少波折,大丰实在经不起消耗了,宁宣做这些事,不过是求个国泰民安!” “若我不加入,侯爷又有几分把握?!” “并无大碍。” “既然如此,侯爷为何......” “我说过了,我看你是有志之士,心怀天下想要有一番作为,所以才想要给你个机会,你要知道,你这样的人才在这样的世道里即便心怀抱负也多半只能苦苦挣扎,但是若是新皇登基有心治理国家,百废待兴之时就大大不同了,届时,你一定可以大有作为!”宁宣在暗示李庭玉,不是他要拉咯李庭玉,而是在给他机会。 李庭玉浑身一震,安京候的厉害,他到了此时才是真真明白了。 “我说的李大人必然都明白的,我相信李大人心中自有计较,李大人也不必此刻便回我,任何时候,只要李大人愿意,宁宣都恭候佳音。”宁宣说罢便起身想要离开。 “侯爷留步!”李庭玉起身来到宁宣面前,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李庭玉但凭侯爷差遣!”李庭玉慨然道,千里马也要有伯乐赏识才能一鸣惊人,明珠暗投即便是再有才华也不过是白白虚耗。 “识时务者为俊杰,时间会证明你今日的选择是对的。”宁宣说罢便双手扶起李庭玉。 “李庭玉愿誓死追随侯爷!” “既然李大人如此厚爱,那么我便许李大人一个恩典,无论李老大人做过什么,他日徐氏倒台,必然不会牵扯到李老大人身上!” “庭玉谢侯爷恩典!”李庭玉此刻是诚心拜服,宁宣这个恩典直戳到了他心坎上。 ☆、一字之差 出门在外各方面条件自然都不比侯府,顾瑾担心宁宣安危,便一路都与宁宣同住,对此,宁宣自然是万分欢迎。 “一起睡床上吧!”宁宣回到房里脱了外衣,每晚就寝前都必然会邀请顾瑾。 顾瑾摇摇头,坐到一旁的小榻上,以顾瑾的身材睡在小榻上必然不会太舒服,但比起他在死亡峡谷的时候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怎么一脸严肃?!”宁宣走到顾瑾身边坐下。 “你信他?!”顾瑾皱眉道,太子一事滋事体大,尽管李庭玉表示要追随宁宣,但顾瑾还是不放心,秘密,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25 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是他也是今天才确定宁宣真的知道太子的下落。 “你想知道啊?你答应一起睡床上我就告诉你!”宁宣笑的像只狐狸。 “这像什么话!”顾瑾眉头皱的更深。 “你一个习武之人竟然思想这么古板,我看你护卫我十分用心,所以我嘉奖你一下,反正床也够大,你休息好了自然才有精神保护我啊!” “我睡这里休息就行,原先的条件不知比这艰苦多少倍。” “你这是在怪我吗?”宁宣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 “没有,如果没有那三年,我不会是现在的我!” “可是稍有不慎你可能就......” “不会,没有报仇之前我是不会死的!”顾瑾的声音很坚定,眼中带着决绝的坚持。 “上床来吧,我只想你好好休息休息,再说,这样你可以更贴身的保护我啊!”宁宣说着便拉起顾瑾的手,向床走去,顾瑾不动,宁宣也不放手,就这样僵持着,直到顾瑾最后终于妥协。 宁宣脱了中衣,看顾瑾还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便笑着伸手要帮他解衣服。 “不用。”顾瑾一把抓住宁宣的手。 “你该不是要穿的这么板正睡觉吧!”宁宣的笑容中带了几分戏谑。 “我自己来。”顾瑾声音干涩的说道。 “好吧,你一会把烛台吹了。”宁宣也不再逗顾瑾,收了手上床,躺到了内侧。 这船是官船,虽然不如皇上御用的那么奢华,但等级也不过差了一点而已,各项设施都十分完备,黄花梨浮雕大床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宁宣躺在内侧,给顾瑾留足了空间。 顾瑾又在外面站了一会才终于下定决心般的走到床边,把惊鸿立在床头,脱了外袍,然后抬手用掌风灭了内室的烛台,动作僵硬的躺在了床的外沿,与宁宣保持了一段非常鲜明的距离。 “你不怕掉下去吗?”宁宣轻笑道,顾瑾躺的笔直,仿佛石像一般。 “床足够大,你往里面躺一点!”宁宣又道。 “你要是不过来,那我就只能过去了。”宁宣说着坐起身来。 此言一出,顾瑾果然动了,也不过是稍稍往里面移了一点而已。 “把帐子放下来。”宁宣又道。 顾瑾抬手放下纱帐,内室的烛火灭了,只有外室一点光晕,此刻纱帐落下,床内一片昏暗,顾瑾听见宁宣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边,只觉得犹如被定了身一般,动弹不得。 “你不必如此紧张,我只是想你好好休息一下而已。”宁宣的声音很轻,很温和,犹如梦呓一般。 顾瑾终于稍稍放松下来,只是心还跳的飞快,比练过两个时辰的剑还要快。 “李庭玉就算不站在我们这边,也断不会与徐家同流合污,此事大可不必担心,他心怀抱负,必然不甘心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我给他一个最好的选择,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宁宣终于开始说正题。 “所有人的心你都看的这样透吗?”顾瑾侧头去看宁宣,宁宣也正静静的看着他。 “你是不一样的。”宁宣说的十分认真,也许一开始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帮顾瑾报仇,顾瑾为他卖命,但如今,不一样了。 “就算你不帮我报仇,我也会追随你的!”顾瑾坦言了自己的想法,如今他追随宁宣只是因为他想要追随宁宣而已。 “告诉你一件事吧,其实我本名叫宁轩,是轩辕的轩。”黑暗中,宁宣突然笑了。 “为什么改名?”顾瑾侧过身来,面向宁宣,现在他已经放松下来了。 “要是不改名就要做皇帝了。”宁宣撇撇嘴道。 “你不喜欢做皇帝吗?”顾瑾颇有些诧异,他其实不明白为什么宁宣要费尽心思扶持太子,都不自己做皇帝,以他的才智城府,想夺帝位并非难事。 “我为什么要喜欢做皇帝?”宁宣反问道,就连他母亲都担心他有心皇位,其实他根本就不想当皇帝。 “你不是喜欢玩弄权术吗?”顾瑾说完,自己便笑了起来。 “你.......”宁宣气结,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世间万物正是一物降一物,他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顾瑾此言也不算错。 “我出生的时候来了个相师,他说我虽有帝王运但是没有帝王命,若当皇帝必然折寿,恐怕活不过而立之年,我母亲便给我改了名字,并把知道这件事的仆人全部都毒死了。”宁宣淡淡的说出陈年往事。 宁宣的母亲华阳长公主是个厉害人物,不仅美貌还很有手腕,当年靖安帝能登上皇位就多亏了长公主的辅助,却不知道这样的一位公主怎么看上了温厚正直的宁相,而宁相当年更是先拒婚之后又请先皇赐婚,成为轰动安京许久的要闻。 “宣字也不差。”顾瑾道。 “宣字是我后来自己改的,我母亲开始给我取的是欣字。”宁宣道。 “原来如此,宁欣也不错,长公主殿下定是希望你平安喜乐的度过一生。”顾瑾道。 “我虽不愿当皇帝,但亦不愿庸庸碌碌度过一生,闲散侯爷不适合我。” “你果然还是喜欢操纵权术。” “皇帝昏庸,皇子无能,群臣结党营私,各自为政,百姓民不聊生,国力衰败,外敌环伺,这样的朝堂少了我怎么能行呢?!”宁宣已经习惯了顾瑾类似讥讽的直白,只是斜了他一眼。 “那...这个字可有什么不好的影响?”顾瑾有些担心。 “自然是无碍,命数这种东西,分毫便是千里。”宁宣道。 “那就好。”顾瑾这才放下心去。 “想不到你对玄学相术也有这么深的研究。”顾瑾有感慨道,他觉得宁宣可谓是无所不知。 “那是当然了,璟之,你这个字可是我千挑万选的。”宁宣闻言开心道。 顾瑾脸上一热,这还是宁宣给他取了字之后第一次叫。 ☆、整顿禹州 五天之后,船在码头靠了岸,终于到了禹州,府县里的官员早就列队等在码头上了,见安京候和新任知府下了船,便连忙叩拜行礼。 李庭玉上任的还算顺利,之前徐希楷住的府衙修葺的也很精致,宁宣也就一起住了下来。 李庭玉上任之后便忙着与之前代理知府的孙大人办理交接,四处走访,了解禹州以及下属府县的一些民生情况,宁宣这个南巡的特使,倒是在宅子里过起了清净日子。 李庭玉足足忙活了十来天才终于稍微闲了下来。 “李大人最近一段时间查访的怎么样啊?”宁宣也终于召见了李庭玉。 “回禀侯爷,禹州表面一派祥和,下官走访了几个周边下属的县镇,除了有些地方比较贫困之外,却也并无什么欺压百姓之事,若想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26 从根整治,还需仔细详查。”李庭玉据实回禀道,任何地方的官员都会做些政绩出来,上头有人来查,自然是早早做好准备,看到的大多都不是真实的,更何况此处之前还是徐希楷的地盘。 “嗯,李大人看看这些吧!”宁宣点点头,示意分柳把桌上上厚厚的一叠文书拿给李庭玉看。 “这是?”李庭玉接过那些文书,翻开一看都是当地官员如何互相勾结,贪赃枉法的证据和细节。 “李大人,拿回去好好看看吧,这些人那些需要惩处,那些可以收买,那些还能继续用,你明日给我报上来,本候就来替你做这个坏人好了!”宁宣淡淡的说道。 “侯爷!”李庭玉向宁宣行了个大礼便退了出去。 宁宣打着为皇上寻访太子的旗号南巡,其实为的不过是尽可能的拔出徐家在南方的势力,徐希楷在南方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短时间内要清除谈何容易。 宁宣斜靠在贵妃榻上,微皱着眉,这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顾瑾就立在他身后,也是一动不动的站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宁宣伸手拽他的袖子他才俯下身去。 “这半边身子都麻了,快给我按按!”宁宣皱着眉微微直起身子,轻声抱怨道。 顾瑾没说话,却马上行动了起来,温暖的大手按在宁宣的脖子上,肩膀上,僵麻的身子开始渐渐舒展开来,宁宣舒服的闭上眼,把头靠在顾瑾身上,他累了,他需要睡一会了。 第二天,府衙门口便贴出了告示,说皇上圣明,特派安京候南巡体察民生,百姓如有冤屈皆可来府衙击鼓面见侯爷,请侯爷做主。 告示一出,整个禹州城都沸腾了,只是整整一天都过去了,仍旧没有百姓前来击鼓。 “去把惠县和宋县的县丞给本候抓起来,本候要连夜审他们。”宁宣看了看渐暗的天色道。 惠县和宋县的县丞被抓进衙门的时候态度还十分强硬,直呼无礼,等宁宣把他们贪污朝廷赈灾银粮和欺压百姓的证据扔到他们面前,又招出人证之后,两人便又痛苦流涕,不停的磕头求饶了。 揭发他两人的一个是惠县县衙的师爷,一个是宋县县衙的账房,宁宣钦点他二人接了惠县和宋县县丞的任,宁宣命人将二人的罪状写在木牌上,挂在两人脖子上,然后绑在府衙门口,两人抄的的家产也一并充公,粮食,衣物之类都分给了当地的穷苦百姓。 第二日,府衙又出了新告示,说安京候奉旨南巡,意在清明政治,拔出毒瘤,前来自省者,宽大处理,揭发检举者,可论功行赏,冥顽不灵者,一经查出,严惩不贷。 告示一侧就是被绑在柱子上个职查办挂着罪状的两位原县丞,而揭发他们的人此刻已经回县衙上任了,宁宣用实际行动让人们了解了他告示中的意思,我给你们机会,把不把握就看你们自己了。 当第一个伸冤的百姓走进府衙之后,禹州城的百姓们终于突破了自己的心里束缚,纷纷站了出来,控诉平日里受的欺压。 在这场整治当中,宋师爷不止一次的向他们的新任知府李庭玉进言,李庭玉只是笑眯眯的道,侯爷南巡必然不能一无所获,总要象征性的抓几个贪官污吏好回去交差。可是账目一桩桩查下去,大大小小的官员一个个抓下去,侯爷似乎并没有适可而止的意思,直到宋师爷忍不住去向侯爷进言,请他适可而止被砍了脑袋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新上任的知府是跟侯爷一伙的,可惜,已经晚了。 “禹州整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本候明日就启程去宿州。”宁宣道。 “下官随侯爷一同去。”李庭玉道。 “不用,你还在在这里做好防汛准备吧。” “那下官派兵护送侯爷。”李庭玉又道,禹州府是南方最繁华的城镇的,因此长年都有驻兵,李庭玉可以直接调遣。 “不必,这里的都驻兵都是徐家的人,不用反而比较安全。”宁宣道。 “侯爷,请侯爷务必保重!”李庭玉是真的很担心宁宣,他是真的愿意追随宁宣,他觉得宁宣年纪虽轻却是难得一见的明士。 “放心吧,本候自有安排!”宁宣点点头道。 从禹州到宿州需要五天,宁宣放弃了水路选择了陆路,为的是经过沿途府县可以顺道查看民生。 “你说他们会什么时候动手?”宁宣懒洋洋的问顾瑾,他们离开禹州已经两日了,之前都是在途径的县城驿馆住宿,今天估计只能露宿林中了。 “今天吧。”顾瑾皱皱眉道。 “我也这么觉得。”宁县笑笑,毫不在意。 “前面有一处村庄,晚一点可以赶过去的。”分柳回禀道。 “不去,如果我们在那里留宿,他们一定早有埋伏,在那里动手可能会伤及百姓。”宁宣道。 “那我们晚上就只能在林子里扎营了。”分柳道。 “就在林子里好了,找一处空旷点的山坡,在上风向就好。”宁宣点点头。 “是,侯爷。”分柳应声道。 “你想引他们入套?”顾瑾问道,宁宣显然胸有成竹。 “自然,给他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是,不知道他们会有多少人。”顾瑾还是有些担心。 “没关系,多少人都一样。”宁宣道。 ☆、杀一儆百 晚上,宁宣叫顾瑾进帐休息,顾瑾摇头拒绝。 “没事,你进来休息就好。”宁宣道。 顾瑾摇摇头,十分警戒的在帐外巡视,宁宣带的侍卫并不算多,虽然都是百里挑一的侍卫,又有死士和暗卫暗中保护,但顾瑾还是丝毫也不敢放松,敌暗我明,而且对方又是有备而来。 “你可以先进来啊,他们若是来偷袭也必然也等到后半夜我们睡了啊,人家看见你这样站在外面,也会打起十二万分的防备啊,你装作不在在意,其实也是在放松他们的警惕,知道吗?!”宁宣看顾瑾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就想笑。 “你这样敌人还没来你就先把自己累死了!”宁宣终于上前拉着顾瑾进了帐篷。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顾瑾看着宁宣道,帐中简陋,但宁宣却仍怡然自得犹如在侯府一般。 “我知道他们要来行刺,也做了准备,这样还要害怕的话那在安京根本都没法生活了好吗,你知道王族要面对多少不可知的危险,很多时候危险到了跟前你才知道,像这样的情况根本不算什么。”宁宣毫不在意的道。 “这样的事原来也很多吗?”顾瑾皱眉道。 “之前想杀我的并不算多,但是想要算计我的很多。”宁宣道。 “但是他们都没有成功。” “是的,我很厉害!”宁宣笑道。 “嗯。”顾瑾点点头。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27 宁宣很快就睡了过去,顾瑾坐在帐子口,一边看着宁宣一边观察着外面的动静,有四名侍卫分别守在宁宣帐子四周,其余的侍卫两人一组轮流值夜。 到了丑时,附近的山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子声,顾瑾拔剑冲出帐外,却未见有人来犯,倒是四周的树丛中传来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来了吗?!”宁宣披着外袍从帐中探出头来。 顾瑾想去查看又担心宁宣安慰,只是紧张的将他护在身后。 “没事没事,分柳,让他们留一个活口就好。”宁宣吩咐道。 “是,侯爷。”分柳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竹哨,放在嘴中连吹三下。 这种哨子的音色格外不一样,音波很长。一声就像一段。 “进来吧。”宁宣对着顾瑾招招手,回了帐子里。 “你早有埋伏。”顾瑾道,很快那些惨叫声就归于寂静了。 “当然了。”宁宣笑道。 “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宁宣笑的愈发开心。 “那...我不想知道了。”顾瑾其实很想知道,但宁宣这样说他也只能按捺住好奇心。 “你可真没意思!”宁宣撇撇嘴。 顾瑾低着头,抿着嘴,站在一边。 “这床睡的可真不舒服,浑身都难受,你来给我捶一下,我就勉强告诉你好了。”宁宣见顾瑾不就范,只好退一步。 顾瑾闻言,便走过去坐在宁宣身旁,给他捶腿,原来在侯府他也经常这么做,这会做起来也没什么违和感。 “我在咱们的火里加了一种迷魂烟,这种烟无色无味,扩散性强,这里又是上风向,方圆二十里都会吸入这种烟雾,种了这种迷魂烟的人一旦听到特定的哨子声就会头疼欲裂,别说行刺了,就是想开口求饶都难。”宁宣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翠色的小琉璃瓶。 “那我们为什么没事?” “因为晚饭里有解药啊。” 果然兵不血刃解决问题才是最好的办法,难怪他总是说武力是笨的办法,顾瑾看着得意洋洋的宁宣心里却不知为什么有点失落,自己虽有一身功夫,但在宁宣这里似乎却没什么用武之地。 “侯爷,刺客已经带来了,您要审吗?”分柳请示道。 “不审,你查查他们的身份,看看是徐家的人还是江湖上雇的杀手,把他舌头割了,留着活口,我们带去给胡知府当见面礼好了。”宁宣道。 “是,侯爷。” “侯爷,昨天那些人是江湖上的杀手。”第二天路上,分柳向宁宣汇报道。 “我想也是。”宁宣一点也不意外,徐言忠老谋深算,不会轻易动用自己手下的人。 “分柳,把本候遇刺的消息放出去,再传信给李庭玉,让他出兵剿灭这次参与刺杀本候的江湖组织。”宁宣道。 “是,侯爷。” “到了下一个县城咱们就不走了,让胡安派驻兵来接本候。”宁宣又道。 “是,侯爷。” “他们不是想动用江湖势力吗,我就让他们看看本候的赏金是不是这么好赚的,赚了钱也要有命花才行!”宁宣一边把玩着血玉玲珑一边说道。 “胡大人,南方的治安真是令本候忧心啊!”五日之后,宁宣终于进了宿州府,宿州是南方除了禹州之外第二大的府城,宿州知府胡安也一直跟徐希楷同声出气。 “侯爷吉人自有天相,那些不成气候的山贼土匪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惊扰侯爷。”胡安五短身材,又十分肥胖,跪在地上说话气都喘不匀。 “惊扰?胡大人竟然不知他们是意欲行刺本候吗?”宁宣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 “行刺?这可,这可真是太胆大包天了!”胡安故作惊慌道。 “分柳,把本候给胡大人带的礼物带上来。”宁宣摆摆手。 胡安此刻仍跪在地上,想要起身又碍着安京候的面子,只得忍耐,心中却满是不忿,他是徐家的人,自然对安京候毫无好感,再加之安京候在禹州做的那些事,胡安更是满心防备。 不一会,一个满身血污蓬头垢面的囚犯就被带了上来。 “侯爷,这是何意?!”胡安被吓了一跳。 “这是行刺本候的杀手之一,经过审问,竟栽赃是胡大人为幕后主使。”宁宣淡淡的说道。 “侯爷明鉴啊,这绝对是诬陷,诬陷下官,下官与侯爷素未谋面为什么要这样做?!”胡安一听果然急了。 “本候也是这么觉得,但这贼人却说因为大人不想本候前来巡视,故而铤而走险。” “绝无此事,侯爷明鉴,下官自接到侯爷要亲临的消息后日日夜夜都在盼着侯爷来呢!”胡安粗声粗气的表着忠心。 “本候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割了这贼人胡说八道的舌头。”宁宣笑道。 “侯爷英明,侯爷英明!” “本候自然是英明,但是胡大人空口无凭,总要做出些表率来才好!”宁宣的声音很轻很缓,但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慑力。 “那,下官,下官也出兵协助李大人一起剿灭这些不入流的江湖组织!”胡安总还不算太笨。 “嗯,如此甚好,胡大人一直跪着不嫌累吗,快些起来吧!”宁宣终于恩典胡安起身。 “谢侯爷,谢侯爷!”胡安跪的太久腿都麻了,还是两个侍卫把他扶了起来。 “胡大人?!”宁宣突然回眸一笑。 “候...侯爷!”胡安觉得自己就像是见到了嫦娥的天蓬元帅,周围的一切都显得不真实起来。 “本候要是在宿州有什么差池,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你!” “是,是,下官一定竭尽全力保卫侯爷的安全!”胡安的脸登时青了,如果说前一刻是美梦,那这一刻已然身处地狱边缘,稍有不慎就会尸骨无存。 胡安虽然不是高才,但毕竟为官多年,对于事态发展有着本能的感知,安京候明显来者不善,徐国公之前差人传来的口信倒是给了不少暗示,只是竟没想到会这般难缠,此刻真是进退两难。 ☆、借刀杀人 “本候南巡之前也是做了些功课的,往年南方水患,朝廷拨款,宿州分得的灾款不少,为何两岸河堤还是这般破旧?!”第二天,宁宣便去河道巡查。 “这个,是因为灾情严重,朝廷拨付的款项都用于救济灾民了。”胡安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道。 “难道防洪防汛,修葺河堤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吗,这些也要等着朝廷拨款吗?宿州不是南方第二大府城吗?本候看城里不少豪门富户,胡大人为何不让他们捐些银子,用于民生呢?!” “是,是,侯爷教训的是。”胡安肥胖,本就容易出汗,如今见了安京候更是冷汗频频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28 ,那些豪门富户每年都会定期捐钱,只不过那些捐上来的银子都进了胡安自己的腰包。 “明晚设宴,把宿州有名的商贾都请来,本候要见见他们。”宁宣吩咐道。 “是,是!”胡安一边应声一边愤恨着。 “师爷,师爷,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是夜,胡安找来师爷梁意给他出谋划策,梁意一直都是他的心腹。 “大人莫急,侯爷光说请人,但请了也不一定就非要请的到啊!”梁意道。 “对对,还是师爷有计谋,只是过得了明天还有后天,大后天呢,他一日不走我这心就一日放不下啊!” “大人,这安京候分明就是来者不善啊!” “本官知道啊,可是怎么办呢?” “依我看,只能....”梁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没听他说他要是有什么差池,我第一个掉脑袋吗?!”胡安怒道。 “大人,他那是吓唬你呢,你若不下手,等他抓了您的把柄,就晚了。”梁意道。 “唉,流年不利啊,这.....难道横竖都是死啊!”胡安郁闷之极。 “大人,您若真办成了这件事,相国大人那里您就是头等功啊,到时候安京候死无对证,再有相国大人为您担保开脱,必然不会有事的。”梁意又道。 “可是,万一一击不中他起了防备怎么办?” “小人有一妙计!” “快说!”胡安急道。 “黎县多蛮族居住,民风彪悍,又一向最是厌恶官府,我们可以把安京候引去那里,然后挑拨当地人反抗,引发混乱然后趁机下手,万一不成也可以把一切推到乱民身上。” “好主意!不愧是师爷啊!”胡安大加赞赏道。 “你打算明日就将胡安正法?”顾瑾问宁宣。 “怎么可能,明天的宴会,估计不会有什么人来吧!”宁宣见顾瑾不解便又道:“自古官商勾结,胡安收了他们的钱肯定也给他们提供了便利,他们就算是对胡安的欺压有所不满,也不会贸然转投本候。” “那怎么办?” “等他狗急跳墙就好。”宁宣悠然道。 “侯爷,这个不巧,本地的商贾们这个时节大都在外地采办,还有几个年纪大了,身体有些不适,所以.....”胡安瞟了瞟席上,原本请了十二位富商,结果只来了两位。 “既然是外出采办为什么不早些来报,白白浪费了这一桌子好菜。”宁宣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倒也没动怒。 “有两位员外是下午才突发疾症的,本来以为能前来拜见侯爷的。”胡安声音中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无妨,这次的事他们来不来倒也不要紧,主要是就是为了捐款修筑河堤,这样吧,来的这两位员外就一人出五百两好了,剩下没到的就一人两千两,不够的就由你顶上,嗯?”宁宣道。 “这个,两千两不是个小数目,下官需要好好跟各位员外商量一下,毕竟......”胡安有些为难道。 “本候查过他们每年的进账,拿这个钱出来并非难事,再说是用于防洪赈灾也是与他们有益的事情,不是吗?” “侯爷说的是。”胡安只好道。 “那这件事就交给胡大人了,胡大人好好陪两位员外说说话吧,关于修筑河堤以及防洪的事宜,我希望尽快能看到胡大人的方案。”宁宣说完就扬长而去,只留下胡安跟两个富商对着一桌子菜面面相觑。 “你觉得胡安什么时候会动手?”顾瑾有些担心。 “他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就算是恨我入骨也要尽量把自己脱开。” “借助江湖势力是不可能了。”顾瑾道,自从宁宣放出消息之后,南方个府县都纷纷投入到剿灭江湖组织,附近匪患的行动中,盘踞在南方的江湖组织是不会再接安京候的案子了。 “此处临近南疆边陲,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一定会借故将我引向边疆,然后挑拨动乱,趁机下手。” “想不到他竟有如此野心!”顾瑾恨声道。 “他不过是个庸才,他那个师爷倒是有些主意。”宁宣道。 “此事非同小可,动乱一起,就算是准备的再万全也难保不生变故,你答应我,一定不能去!”顾瑾紧张道。 “你这么紧张我啊!”宁宣心情大好,凑近顾瑾道。 “当然!” “为什么啊?!” “这还有为什么,你是侯爷,是.....”顾瑾突然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好了好了,我不要听这些,我如果不是侯爷呢,你还会不会紧张我?!” 顾瑾一时语塞,他当然紧张宁宣,即便宁宣不是侯爷,他也会豁出性命去护他周全,只是这种话说出来,会有些不合时宜,他若这样说了,宁宣必然又会追问下去,为什么,答到最后他总是会很窘迫。 “算了,先不难为你了,总有一天你得给我说清楚!”宁宣看了顾瑾一眼,笑道。 “这就是你的方案吗?这么多钱连修葺堤坝都不够吗,让你修葺又不是重建!”宁宣把胡安呈上来的河岸修葺计划又扔回给他。 “侯爷您有所不知,因为物价上涨,施工要用的材料都贵了,而且青壮年的劳工也不好雇。”胡安解释道。 “物价上涨,劳工不好找,那看来你们这里都是徒有其表,虚假繁荣了!”宁宣冷笑道。 “这个,这个.....”胡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是突然跑进来一个衙役,在师爷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何事?”宁宣问道。 “这个....”师爷神色犹疑的看了看胡安。 “侯爷问话还不快回!”胡安道。 “启禀侯爷,是,是这样的,黎县那边又闹了乱子,当地的蛮民拒不缴纳税款,还扬言要把县丞赶出黎县!”师爷说完便低着头退到一边,显得十分沮丧。 “哦,竟有此事?!”宁宣皱眉道。 “侯爷,实不相瞒,宿州地处偏南,下属诸多县镇都临近南疆边陲,多蛮族混居,民风彪悍自成一体,实在是难以管辖,下官为求安定大多息事宁人,只是这赋税十次有九次都是收不上来啊!”胡安哭诉道。 “既然如此为何不上报,齐将军就驻扎在南疆边境,就是为了保我大丰南境安定。”宁宣道。 “唉,侯爷有所不知,息事宁人正是齐将军的意思,将军言军饷匮乏,若起冲突损耗太大,唯恐一发不可收拾,下官只得多多忍耐。”胡安道。 “竟是这样。”宁宣这样说着,心里却道,好你个胡安,你私自增加各县赋税,让百姓民不聊生,竟然还能推个一干二净,最后还赖到齐将军父子身上,本候倒真是小瞧你了。 “侯爷明鉴啊,下官也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29 也正是因为赋税收不上来所以府库才会这样亏空!”胡安一脸愁苦状。 “那些刁民到底如何难缠,本候倒要亲自去看一看!”宁宣道。 “侯爷不可,黎县民风彪悍,属下恐他们会冲撞侯爷!”顾瑾立刻道。 “是啊,请侯爷务必三思啊!”胡安也假惺惺的劝道。 “不必说了,本候主意已定,明日便启程去黎县!”宁宣道。 “侯爷!”顾瑾急道。 “不过区区蛮民,难道本候会怕他们?!”宁宣一脸傲慢道。 “侯爷英明,侯爷天人之姿,尔等必然拜服,下官代边陲的百姓先谢过侯爷了!”胡安一脸激动的跪拜在地。 宁宣哼笑了一声,顾瑾紧紧握住了惊鸿,他恨不得立刻斩了这狗官,宁宣轻轻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激动。 ☆、将计就计 第二天,胡安不但早早的等着启程还调拨了一百驻军美其名曰护送侯爷。 “黎县不足三百人口,其中不乏老弱病残,还需要动用这么多驻军?”宁宣不悦道。 “侯爷有所不知,黎县人口虽然不多,但民风极为彪悍,稍有不和便会大打出手,所以多带些人稳妥些。”胡安狡辩道。 “本候是去巡视又不是去屠村,带这么多人不是扰民吗?!”宁宣道。 “他们可以沿途保护侯爷啊!此去黎县要两天的路程。” “本来或许还需要担心,但如今托胡大人和李大人清缴有力,本候倒是不怎么担心了,更何况,当地还有县丞接待,沿途亦有驿站休息,胡大人太过多虑了。”宁宣道。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侯爷千金之躯,下官委实不敢冒这个风险啊!”胡安急道。 “是吗?”宁宣突然笑了。 “是,是....”胡安顿时有种被窥见心事的惊慌。 “那就带二十驻军好了!”宁宣终于松口了。 胡安偷偷看了看师爷,这跟计划不一样啊,师爷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胡安先顺着安京候,去了再说。 宁宣和顾瑾一辆马车,胡安和师爷一辆马车,宁宣只带了六名侍卫,其余跟随保护的都是宿州的驻军。 “只来了这么少的驻军,万一真的起了冲突伤及本官该如何是好?!”胡安懊恼道。 “此时自然是由小人出面,大人到时候只管待在安全的地方。”师爷道。 “你还是再调些人马悄悄跟着,以防万一,一旦起了冲突,得手之后也好镇压!”胡安想了想道。 “大人英明!”师爷谄媚道。 黎县确实贫困,房屋大都破败不堪,在田间劳作的青壮年见到宁宣他们的队伍都会露出凶悍而防备的神色。 县衙也有种荒废已久的感觉,县丞是个年过半百的瘦小老头,叫丁文,见了宁宣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说起话来磕磕巴巴。 “你这里是怎么回事,听说赋税一直收不上来。”宁宣坐在县丞的椅子上问道,这椅子硬邦邦的十分不舒服。 “是,是,回禀侯爷,此地民风....彪悍,他们聚众...抗...抗税,下官也没有...办法,他们还扬言...要把下官...赶出...县衙.....”丁文道。 “此话当真?”宁宣冷声问道。 “千真万确,下官...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侯爷啊!”丁文咬牙道。 “本候对蛮族的风俗也有些了解,他们都是以村里年长又德高望重者为尊,你派人去把村子里说了算的人请来,本候要见见他。”宁宣道。 “是,是,下官遵命!”丁文应声之后又看了胡安一眼。 “哼,你看胡大人干什么,本候说话不好使吗?”宁宣轻笑道。 “不敢不敢。”丁文赶忙告饶,然后差了两个衙役去请人。 胡安暗暗给候在外面的师爷梁意使了个眼色,梁意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傍晚十分,梁意才一瘸一拐的逃回县衙,并一路大呼造反了。 “侯爷,大人,村民们要造反了!”梁意哀嚎道,县衙里的驻军已经出动去维持秩序了。 “到底怎么回事?”胡安急道。 “小人跟随衙役一起去请人,结果那老头拒不前来,还叫了不少村民把我们打了,小人机灵才逃了回来了,小人看他们拿着工具向县衙围拢过来了!”梁意哭道。 “本候去看看。”宁宣说着站了起来。 顾瑾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而胡安却趁乱跟着丁文一起从县衙后面溜了出去。 果然如梁意所言,村民们情绪激动,拿着平日里耕作用的工具和官兵已经打成一团了。 “让他们住手!”宁宣吩咐自己的侍卫道。 侯府的侍卫从上前去,试图让两拨人马平息。 “快保护侯爷,将这些叛贼诛杀!”梁意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大吼道。 “乡亲们,这些狗官要把咱们逼上绝路,跟他们拼了!”一个人喊道。 本来稍微缓和的局势突然再也不可收拾,争斗越发剧烈,侍卫们装备精良,但村民人数居多,一时间互有死伤。 “让他们停手!”顾瑾拦住想要逃跑的梁意,把剑横在了他脖子上。 “这个......”梁意还想挣扎。 “快!”顾瑾手一斜,剑身就没入了梁意的肩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住手!宿州的驻军快住手!”梁意惨叫道。 驻军听到师爷的命令犹豫着后退,但怒火中的村民却更加愤怒的扑上前来,顾瑾见局面难以控制便一剑斩下师爷的右臂,挥剑冲入激斗中的人群。 “宿州驻军全部停手,违令者斩!”宁宣突然朗声道。 “是。”顾瑾此刻的身影已经没入乱斗中的人群,然而却依然清晰的回应道。 一道耀眼的剑光闪过,不听命令仍旧在攻击黎县百姓的驻军都应声倒地,惊鸿出鞘了。 “大家都住手,不要中了小人的奸计!侯爷并不是来向大家施压的!”顾瑾一面大声喊道一面挡下下村民们的攻击并夺下他们手中当做武器的农耕用具。 侯府的侍卫们也配合着顾瑾一起,很快,不少村民都失去了工具,乱斗渐渐平息下去。 “去死吧你!”一直歪倒在地的梁意突然挣扎着爬起来从怀中摸出一柄匕首冲向宁宣,他是徐希楷安插在胡安身边的人,这一次就是为了要置宁宣于死地。 宁宣毫无惧色,一道剑光闪过,惊鸿直直钉入梁意的左肩,凌厉的力道直接将他向后带出数米,师爷惨叫着倒在地上,他的左手也废了。 宁宣回头,顾瑾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他的衣衫,头发都有些凌乱了,衣服上还带着血迹,不知道是不是受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30 伤了,眼神犹如恶鬼,像是要把梁意千刀万剐一般。 “你们别以为这样就完了,大人早在黎县周边布了兵!”梁意见顾瑾逼近,哆嗦着向后蹭去。 “留他活口。”宁宣道。 顾瑾面无表情的走近梁意,一把抽出惊鸿,然后抬手卸了他的下颚让他闭嘴,梁意的惨叫声还未出口便戛然而止了。 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向着县衙聚拢而来,是军队,濒临昏死的梁意先是精神一震,继而又发现似乎不对劲,这不是宿州的驻军。 年轻的将领英姿飒爽,一骑当先,正是南疆的驻军将领齐冲。 “你没事吧,宣!”齐冲来到宁宣面前,翻身下马,几年不见,当日的英俊少年越发有名将风骨了。 “没事,齐小将军,几年不见愈发是一表人才了!”宁宣笑道。 “你少拿我取笑,你不该冒这样的风险。”齐冲看了看眼前混乱的局面,担忧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治他的罪总得把罪名落实了不是,我之前已经把禹州弄的翻天覆地,胡安没有个像样的罪名是不好动了!”宁宣笑道,他跟齐冲算是朋友,此刻相见也是分外欢喜。 “你啊,还是老样子。”齐冲笑笑,无奈中带着宠溺。 顾瑾看着两人,一个丰神如玉,一个挺拔伟岸,心里突然莫名的有些发沉,大概只有齐冲这般年少有为的英雄才真正配站在宁宣身边。 ☆、玉川 胡安和丁文被五花大绑的压了上来,宁宣出门的时候他们便从县衙的后门悄悄溜了出去,想要去县城外找自己的人马,好以平叛之名趁乱除掉安京候,不料自己的人手已被齐少将军的人马控制了,边疆驻军那才是正经八百的士兵,府县的驻军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宿州知府胡安,师爷梁意,黎县县丞丁文,蓄意挑拨边境住民,制造动乱,明日午时,就地正法!”宁宣淡然宣布了胡安等人的命运。 “你,你不能这么做,我是朝廷命官,就算有罪也要上京审判!你不能就这么给我定罪!”胡安吓的几乎魂飞魄散。 “本候是皇上钦点的特使,有权先斩后奏!”宁宣道。 “本官,本官是徐国公的人,就算你是侯爷也不能,不能.....” “徐国公比皇上还大吗?你做的这些大逆不道的事难道也是徐国公授意的,你若愿意说说,本候倒是可以考虑留你一命。”宁宣笑道。 “没,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胡安赶忙摇头。 “既然不是,那就安心等死吧,你的供词本候已经替你准备好了!” 宁宣挥挥手,侍卫们便把三个重犯拖了下去。 “参与此事的宿州驻军全部流放北疆,即刻执行,村民们好好安顿一下,受伤的及时救治,每户发十石米,五百钱,有伤亡的翻倍。”宁宣又道。 南疆于北疆虽然都极为艰苦,但北疆除了贫困,气候更是严苛恶劣,流放北疆也基本上算是判了死刑。 “宣,你难得来,要不要去我那看看!”齐冲道,宁宣幼时便心思缜密,很有手段,此时更是杀伐果断,齐冲常年驰骋沙场,都不禁心生佩服。 “自然要去的,不过得等我把这些琐事处理完了。”宁宣笑道。 “好,那我就在玉川等着你!”齐冲道。 “一言为定!”宁宣伸手跟齐冲使劲握了一下,然后目送齐冲带着他的军队离开。 因为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善后,宁宣一行便在县衙暂住。 “你没受伤吧?!”宁宣关切的问顾瑾。 顾瑾摇摇头,刚才虽然也被打到了好多下,但所幸都不是兵刃,他又是死亡峡谷走出来的,更不会当回事。 “我不信,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宁宣笑着就要去接顾瑾的衣服。 “真没事。”顾瑾向后撤了一步,拉开跟宁宣之间的距离。 “你怎么了?”宁宣从未讲过这样的顾瑾。 “没事。”顾瑾仍旧只是摇摇头。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累了,快去泡个澡,好好休息吧!”宁宣倒是善解人意。 顾瑾走到门口,又被宁宣叫住。 “你今天很厉害哦,顾大侠!”宁宣笑道。 顾瑾突然觉得宁宣太过耀眼,那笑容直刺的他眼睛生疼,真正厉害的人是宁宣才对,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本来应该高高在上,竟还有余裕来关心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侍卫。 第二日,胡安等人便被正法,黎县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宁宣把黎县的主簿升为县丞,又找了当地的一个汉人做了主簿,还十分认真的听取了当地人的情况。 “黎县从今年起,免税三年,之后再按五成税率征收两年,希望能够对他们的生活有所改善,有什么问题及时上报,切忌欺压百姓,胡安和丁文就是例子!”宁宣对新县丞道。 “下官定当尽心竭力为百姓谋福祉。”县丞赶紧表明心迹。 宁宣处理完黎县的事情便回了宿州,宿州是南方第二大府城,知府的任免是件大事,宁宣已经派人上报朝廷,请皇上调拨官员前来就任。 玉川是南疆军队的驻地,在多密林,河渠的南疆能见到一马平川的开阔景象实在是难得,数万士兵一起操练的阵势也格外气势恢宏,宁宣知道顾瑾喜欢这里。 “怎么样?”齐冲带着宁宣去校场,自己手底下的兵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大丰既有如此精兵良将,为何还总是受边境蛮族叨扰。”宁宣叹道。 “纵有精兵良将若无明君,亦是枉然,你这次南巡到底所谓何事?!”齐冲直视宁宣问道。 “铲除异己,顺便拉拢一下齐小将军。”宁宣笑道。 “你有心?”齐冲正色道。 “我若有心,你会帮我吗?”宁宣反问道,校场很乱,两人离得又近,旁人看去倒像是再说体己话一般。 “此事非同小可!”齐冲皱眉道。 “开玩笑的,你们齐家世代忠良,总不会叫你为难,但你答应允我一件事,总不要忘了才好!” “你让我做事,何须提当日的赌约。”齐冲微微皱眉。 “情分归情分,约定是约定。”宁宣笑道。 齐冲终于不再说话。 “要射箭吗?你当日不过用了七日就赢了徐正楷。”到了靶场,齐冲问道。 “我并不喜欢这些。”宁宣摆了摆手,因为他一直觉得武力是最笨的办法。 “不喜欢就做的这么厉害,你要是喜欢,我们这些武将就没戏唱了,不过你来的巧,一会会有每月一次的骑射比赛。”齐冲笑道。 “哦,怎么个比法?!”宁宣问道。 “会挑选一百名最精良的弓箭手,分成十队,每两队一组相互角逐,两队人帽子上分别戴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31 上不同颜色的彩球,骑马射箭,先射光另一队所有人帽子上的彩球为胜者,最后胜出的队伍,每名士兵军阶升一级。”齐冲解释道。 “有意思!”宁宣很感兴趣。 宁宣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激烈的比赛,看的十分起劲,一旁的顾瑾更是神情专注。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宁宣笑着问顾瑾。 “是。”顾瑾点头道。 “那你想不想去试试?”宁宣又道。 “我?”顾瑾愣了一下。 “这是顾瑾顾大侠,现在屈尊在我身边做贴身侍卫,功夫可是不得了,一会我就慷慨一次,让他指教一下你们胜出的精兵好了!”宁宣笑着对齐冲说道,满是得意之色。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齐冲愣了一下,他从未听过顾瑾这一号人物,无论是朝堂上还是江湖上,但宁宣既然这样说了,他又不能不信。 “顾大侠,不必手下留情哦!”宁宣亲自接过顾瑾解下的惊鸿,给他戴上与他将要指教的胜出队伍绑着不同颜色彩球的帽子。 顾瑾张了张嘴,终于没说什么,拿着弓箭,背着箭囊翻身上马,向场中疾驰而去,这一场的比赛规则与之前并无不同,只不过这一场是一对十而已,看哪一方先射掉对方帽子上的彩球。 ☆、名剑如英雄 “这是惊鸿?!”齐冲见宁宣双手捧着惊鸿,轻轻放于案几上,神色复杂的问道。 “好眼力!”宁宣赞许道,惊鸿虽是名剑,但华光内敛,收于鞘中时鲜少被人识得,齐冲不愧是出身将门,见多识广。 “我听闻此剑被当做宝物献给了皇上。” “皇上又赐给了我。” “你把它给了一个侍卫?” “宝剑配英雄,不是很合适吗?” “你说他是英雄,他可有名扬江湖,亦或是有建功立业?”齐冲话中明显带着不服。 “他若行走江湖,必是一代侠士,他若征战沙场必然会战功赫赫,只是我没给他机会而已,可是,他在我心里,就是英雄。”宁宣的眼睛一直追随着校场上顾瑾的身影。 对方十人已经有六人都被他射去了彩球,不过失去彩球的人仍旧可以继续射箭,直到己方全部失去资格为止,一个士兵突然做了一个手势,十人同一时间拔剑射向顾瑾,顾瑾腾身跃起,躲掉了其中九只箭,然后伸手捞住一只,一甩一弹,竟来了个一箭双雕,射掉了两个人帽子上的彩球。 “真是...难以想象,你竟然会这样看重一个人。”齐冲看着场上的顾瑾,身手确实不错,但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太多了,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说起来我自己也很奇怪,但是,只要看到他我便满心欢喜。”宁宣坦言道,此刻顾瑾已经凯旋而归,校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宁宣知道,这一刻顾瑾是开心的。 “这位小兄弟好俊的身手,不知道可否跟在下切磋一二?!”齐冲直直的迎上凯旋而归的顾瑾。 顾瑾看了看宁宣。 “既然齐小将军这么说了,你就跟他切磋一下好了,齐小将军出身将门世家,你可不必手下留情!”宁宣笑道。 “手下留情?宣,你是在小看我吗?!”齐冲不悦道。 “不敢不敢,你听见了没,把你的看家本领都使出来啊,不然就是小看齐小将军了!”宁宣冲顾瑾眨了眨眼。 齐冲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么冲动过了,宁宣明显的偏袒让他十分气闷,一出手便尽了全力,齐冲的兵器是一把长刀,名为无极,是前朝着名兵器师所铸,长三尺八寸,惊鸿对上它,可以说是毫无优势。 齐冲想要速战速决,竟丝毫顾不得宁宣的面子,只是三十回合下来,顾瑾却丝毫没有显露疲态和破绽,他竟是低估了这个人。 场上刀光剑影,飞沙走石,便是南疆的驻军也是鲜少见他们的少将军露身手,更何况是这样旗鼓相当的对决,一时间众人都屏息凝神,全神贯注的看着交手中的两人。 终于,齐冲逮到一个破绽,他右手一横,挥刀击向顾瑾的后颈,此刻他们已经战了三百多个回合,如果说一开始齐冲还想要给顾瑾一个下马威,此刻对他也是敬佩,能跟他旗鼓相当,确实当得起英雄二字。 齐冲早已打定主意,只要制住顾瑾即可,不会伤他,但是无极就在离顾瑾后颈五寸处,再也进不了分毫,竟是顾瑾反手用惊鸿格挡住了无极。 “你很厉害,难怪宁宣这么看重你!”齐冲收了无极,心道,不愧是宁宣,果然好眼光。 “在下输了,少将军果然名不虚传!”顾瑾收了剑,对齐冲拱手道。 “我这点优势都是仰仗兵器,如若不然就不一定了,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好,要不要来我这里,男人就应该建功立业!”齐冲诚心邀请道,他能看出顾瑾是个有抱负的男人,他喜欢这里。 “多谢少将军美意,顾瑾是侯爷的人。”顾瑾婉言谢绝,丝毫没有犹豫。 “你若愿意,我可以跟他说!”齐冲有些意外,他以为至少顾瑾会动心。 “多谢少将军美意,顾瑾是不会离开侯爷的!”顾瑾说完对着齐冲抱了抱拳,便走回了看台。 “怎么样,顾大侠是不是很厉害?”宁宣得意的问齐冲。 “是,我很佩服,我诚心邀请他来我这里,愿以副将虚位以待!”齐冲笑道。 “你竟然把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来了,看来你这地方是不能待了!”宁宣佯装生气道。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齐冲赶忙道,不过继而又转头对顾瑾道:“你若愿意,我这里随时恭候!” “行了你啊!”宁宣起身挡到顾瑾面前。 宁宣在玉川待了两日便准备离开。 “你这是吓着了?”齐冲打趣他。 “本候虽然这次是出来南巡的,但毕竟不易离京太久!”宁宣装样道。 “侯爷可需本将派兵护送?”齐冲配合道。 “不必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宁宣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哈哈.....” “不闹了,我走了,你多保重!”宁宣道。 “你也是,还有,不论你要做什么,只要不违大义,我都会帮你!” “谢谢!”宁宣伸出手在空中跟齐冲的手击了三下,然后使劲握住。 宁宣来到马车边,顾瑾就在那里等着他,宁宣走过去,轻轻握住顾瑾的手。 “你喜欢这里?”宁宣轻声问道。 “喜欢。”顾瑾点点头。 “我知道。”宁宣闭了闭眼睛又道:“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所以,留在我身边吧!” 顾瑾没说话,只是紧紧回握住宁宣的手,当然在你身边,会一直在你身边! 宁宣在禹州稍做停留之后便启程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32 回京了,回程依旧是水路,途中也数次遇袭,不过都是有惊无险。 宁宣回京之后自然是先面见皇上,他一去三个月,京里也不平静,他在南方的作为让徐言忠一派很是痛恨,有好几次都在朝堂上跟宁相爷争执起来,说安京候如此整治矫枉过正,有拔除异己的嫌疑,如此大肆整顿官员人人自危,实在不利于安定发展。 宁相据理力争,言若非一味姑息也不至到今天这般地步,宁宣抓的也不过是其中的典型而已,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靖安帝又赐了金牌给他,允他先斩后奏,朝廷争执还未完,他那边都已经处决完了,徐氏一派无奈只得联合起来在朝堂上排挤宁相。 ☆、扩建西苑 “宣儿,平安回来就好!”靖安帝道,最近一段时间,他时常觉得力有不逮,精神不如从前了。 “宣儿惭愧,没能寻得太子殿下的下落。”宁宣先是请责。 “唉,罢了,朕错了,上天这是要惩罚朕,不许朕再见泽儿了。”靖安帝悲痛道。 “皇上切勿悲伤,常言道好事多磨,宣儿已经安排了人手,让他们在南方继续查探。”宁宣道。 “嗯,你这次南巡惩治了不少贪官,立了大功,朕要好好奖赏你,说吧,你有什么想要的?!”靖安帝道。 “宣儿做的都是臣子的本分,不敢居功,倒是皇上似乎龙体欠安?”宁宣担忧道。 “不瞒你说,最近一月来,朕时常头晕,精神也大不如前,看来不服老不行啊!”靖安帝叹道。 “宣儿离京时,皇上身体还十分康健,偶有小病,也定然不会有大碍,只是如今天气渐热,饮食方面还是诸多注意为好,仙丹虽好,但太过大补还是循序渐进才好。”宁宣委婉的建议道。 “宣儿说得对,印翔马上就要满十六岁了,徐言忠一派早就纷纷上书请朕重立太子,那日朕不舒服还偏让皇后撞见了,他们正好拿了此事来说,说朕立了太子也好有人帮朕分忧,哼,印翔能帮朕分忧吗,他是当皇帝的料吗?!”靖安帝说道这事,便愈加心烦。 “竟这般巧?”宁宣轻声自语道。 “什么?”靖安帝问道。 “没什么,宣儿说,竟是这般巧,皇上身体不适就偏偏让皇后撞上了,又偏偏赶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宁宣道。 “是啊,当真巧!”靖安帝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吓人。 “皇上,有一言,宣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此事蹊跷,细想下来却并不难解释,陛下不如顺水推舟,翔弟此时若是无心犯了些小错,借此敲山震虎,徐家自然会消停一阵子。”宁宣道。 靖安帝沉默了半响,点了点头。 几天之后,宫里传出皇上抱恙的消息,皇子印翔于病榻前侍奉皇上,本来父慈子孝好不和谐,只是这天,皇上喝了印翔奉上来的汤药之后,竟然呕血不止,御医在药渣里检出了贝母和玄参,这两种药材药性相冲,皇上本就体虚,喝了之后肝火大盛,故而呕血不止。 印翔被押回自己宫中,没有圣谕,任何人不准探视,皇后几次要面见皇上,都被以身体不适拒之门外,靖安帝让直属于他的暗卫彻查此事,暗卫顺藤摸瓜,很快就查出之前靖安帝服食的补药中也被人动了手脚,才会经常头晕,精神不振,此事最终以太医院两位太医的畏罪自杀结案,靖安帝也没有深究,只是依旧幽禁着印翔。 徐言忠一派轮番上书为皇子印翔求情,靖安帝终于松口解了印翔的幽禁,只是重立太子一事再也无人敢提。 南方经过整治卓见成效,雨季来临之后虽然仍有河段发水,但灾情明显较之往年要好很多,后续救灾也及时到位,靖安帝龙心大悦,见今年国库尚有余银便要扩建西苑,西苑是靖安帝在安京城西郊的行宫,修成才不过十年而已。 扩建图纸和模型完成之日,靖安帝便在宫中举行宴会,要王公大臣前来参观图纸和模型,并提些意见。 新苑扩建之后比原来大了一倍不止,这修缮下来少说也要二百万两银子,国库里的钱都拿出来还不够,诸位王公贵族却仍然谄媚道,此苑扩建之后势必更有皇家风范,还有不少人出谋划策,更建议在苑中开凿一处人工湖,开凿人工湖费时费力,只此一项少说也要百万银子。 宁相多次起身劝谏,都被挡了回去,待要再谏却被儿子拉住衣袖,轻轻摇了摇头。 “安京少见胡泊,若是西苑内能开凿一处人工湖,那真是可谓天上人间了,陛下!”徐言忠附和道。 “徐爱卿也这样认为?!”很显然修建人工湖的提议很得靖安帝欢心。 “皇上,宣儿听闻钦天监前日夜观星象,紫微星西斜,主贵,皇上扩建西苑正应了此天象,是大吉!”宁宣起身道。 “哈哈,说得好,朕就是这么想的!”靖安帝最爱听奉承之言。 “只是,开凿人工湖恐怕不妥。”宁宣犹豫了一下,又道。 “哦,为何?”靖安帝问道,隐有不悦。 “宣儿年幼时,先生曾讲过一则□□皇帝的故事,说□□当年本意定都南方,却被国师所阻,国师是当世奇人,精通风水命理,五行八卦,国师说□□命中主火,不易尽水源,故而最终定都安京,又定国号为大丰,宫中也从未见过人工河湖,又遍植红枫,都是为了旺火而克水,所以宣儿认为开凿人工湖一事有欠妥当。”宁宣道。 “这等事情,臣从未听过!”徐言忠反驳道。 “此等皇室秘闻,相国没有听过也不奇怪,哪怕只是轶事,宣儿也认为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宣道。 “宣儿,言之有理。”靖安帝沉吟片刻还是肯定了宁宣的说法,宫中确实都不曾修过河湖,便是水池也是极少的,比起帝王运势,享乐反倒是显得微不足道了。 “为了此等捕风捉影之事,就放弃开凿人工湖,实在是小题大做!”徐言忠又道。 “徐国公一力劝谏陛下开凿人工湖,莫不是另有所图?!”宁宣针锋相对道。 徐言忠还要再辩,却被靖安帝喝止。 “够了,朕决定不开凿人工湖了,既然有此传言还是谨慎些好!”靖安帝想起之前有人在他补药中动手脚的事,虽然没有追查下去,他心中自然也是有数,再看徐言忠更是心怀不轨。 “皇上英明,不开凿人工湖故而可惜,但种植一片红枫林,也必然是美不胜收啊!”宁宣又道。 “就按宣儿说的办!”靖安帝道。 “你们这些人,都不及宣儿一半懂事!”过了片刻,靖安帝又道。 “小侯爷是皇上的亲外甥,自然别人比不了。”云妃笑道。 徐皇后脸色十分难看,想要开口讽刺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33 云妃两句又想到自己的儿子前不久才刚犯了错,便强忍住没说什么。 “皇上,扩建西苑是朝廷的大事,宣儿虽然不才,但也愿意略尽绵力,宣儿愿以三年的俸禄支持扩建工程!”宁宣向靖安帝拱手道,心想与其让你去搜刮百姓,还不如让王公贵族出了这笔钱。 “好,不愧是朕的亲外甥!”靖安帝激动道。 “既然宣儿都这样说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能不表示,相府就出十万两银子好了。”华阳长公主道。 “臣妾虽然俸禄不多,但好在娘家还是有些积蓄的,就也跟随长公主殿下,捐十万银子好了。”云妃笑语晏晏的说道。 云家富可敌国,捐个几十万两也不在话下,云妃却不出风头,只是跟着捧了华阳长公主一个场。 徐言忠等官员见状也只好纷纷表示愿意为西苑的扩建工程增砖添瓦,一时之间,扩建的银两竟筹措了一半,靖安帝圣心大悦,直夸宁宣最懂他的心意,宁相之前劝谏的不快早就被跑到九霄云外,反倒是从开始就一直阿谀奉迎的徐言忠最后反而没落到什么好。 ☆、来侍寝吧 隔日,宁宣进宫面圣,一见靖安帝就噗通跪下。 “皇上,宣儿有罪!”宁宣准备趁着靖安帝心情好把顾瑾的事解决了,顾瑾的身份一直是他的顾虑。 “宣儿,你这是为何?”靖安帝从未见过宁宣这样,大惊道。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靖安帝赶忙让刘总管去扶宁宣。 “宣儿不起来,宣儿罪犯欺君,请皇上责罚!” “你先起来,跟朕说明白到底何事,朕再决定罚不罚你!” “是啊,小侯爷,您快先起来吧!”刘总管赶忙扶起宁宣。 “是宣儿的侍卫,顾瑾!”宁宣沉声道。 “是惊鸿的事吗?朕已经知道了,你的想法很对,朕不会怪罪的!”靖安帝道。 “不是......”宁宣委屈道,心里却想皇上果然还是有眼线的。 “那是何事?”靖安帝实在想不出一个侍卫能有什么欺君之事。 “顾瑾年幼时遭人追杀,宣儿恰巧路过便救了他,宣儿见他是个孤儿便让他在侯府做了侍卫,不料,不料他竟是顾侍郎的独子!” “原来如此,竟是这样。” “皇上!”宁宣说着又要下跪。 “不知者不罪,你也是无心,朕恕你无罪,莫要再跪了,皇姊要是知道要心疼死了!”靖安帝摆摆手道。 “皇上宠信宣儿,宣儿无以为报,只是,只是仍有一个不情之请!”宁宣还是跪倒在地。 “你要为他求情!” “此次南巡,若非顾瑾舍身救我,宣儿只怕留的命在也非重伤不可,他虽是戴罪之身,宣儿也实在不忍心.....”宁宣说道此处,竟泪光粼粼。 “唉,朕近年来也时常想,当初的很多决定是不是错了,林老将军的案子是不是太武断了,要是当初不轻信谗言,皇后也不会离开朕,还有朕的泽儿,你起身吧,宣儿!”靖安帝提及往事又是一派悲伤。 “顾侍郎虽然冲动但也不乏是耿直之辈,当日被判满门抄斩,实在是因为朕在气头上,又有那些人推波助澜,后来想来也是后悔,既然他的独子幸免遇难,可见是有福之人,朕就恕他无罪!”靖安帝道。 “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宁宣得了靖安帝的恩典欣喜若狂。 “你本不用告诉朕,你如此坦诚实在是不易啊!现在还有几个人会对朕说实话呢?!”靖安帝感慨道。 顾瑾的身份一直是他担心的,他怕徐家一旦知道会拿此做文章,与其等到那时还不如自己先告诉皇上,靖安帝果然没有追究,不仅赦免了顾瑾的罪责更封他为一品带刀侍卫。 “我今天就十八了。”宁宣生辰这日突然郑重其事的对顾瑾道。 “恭喜!”顾瑾思来想去也没想好送什么东西好,就什么也没准备,毕竟手工已经做过一次,而宁宣能看的上眼的宝贝以他的积蓄是不可能买的起的。 “别的世家子弟到我这个年纪都已经当爹了。”宁宣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确实。”顾瑾应道,不知道宁宣想要说什么。 “就算是个普通富家子弟也都是三妻四妾了。”宁宣又道。 顾瑾想宁宣这是觉得自己该有人侍候了?!也是,毕竟宁宣确实也不小了,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突然提这事? “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找个人来侍候一下?!”宁宣眼波流转,意味深长的道。 “确实。”顾瑾回道,果然!只是心中又突然发起沉来,一时间百味杂陈,最后只淀出酸苦来。 “你也这么觉得?!”宁宣仰头问道,优美的下颚轮廓让顾瑾想要狠狠的捏在手里,来回抚摸。 “是,你也到了这个年纪了。”顾瑾心中涨痛,脸上却愈发木然。 “嗯,那你呢?”宁宣突然问道。 “什么?”顾瑾不明所以。 “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也需要找个人侍候一下?!”宁宣笑道。 “不敢!”顾瑾只觉得头皮一紧,不知道宁宣是不是又要拿他打趣。 “不敢?不是不想?”宁宣又问道。 “没想过。”他就知道宁宣没事不会说这个。 “真的,难道你不正常?!” “不....是,我是侯爷的侍卫,只想着尽心侍奉侯爷,别的事....”顾瑾一张脸憋得通红。 “你去过勾栏院吗?”宁宣见顾瑾发窘,笑的更加开心。 “没有。”顾瑾有些不明白,宁宣从来不去那种风尘之地,为什么说起这些来脸不红心不跳,再说自己天天跟在宁宣身边,去没去过还用问吗? “真的?” “我发誓!”顾瑾只好举手道。 “嗯。那你说我该找个什么样的人好呢?!”宁宣为难道。 “自然是....你喜欢什么样的就找什么样的。”顾瑾沉吟了片刻道。 “你这么觉得?” “嗯。”顾瑾点点头,却不知道宁宣喜欢的到底是什么样,毕竟自他来侯府之后还从未见过宁宣对什么人特别眷顾。 “我也这么觉得,你刚才说你一直没想没有找过别人是因为要尽心侍奉我,我很感动,你这样忠心我也该体恤你一下,所以我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宁宣笑着冲顾瑾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再靠近些。 宁宣笑的极美,眼中带着些狡黠的光芒,顾瑾直觉他将要听到的一定是件不得了的事,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今天晚上来侍寝吧!”宁宣把嘴凑近顾瑾耳边道,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你说什么?!”顾瑾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34 “我说,今天晚上,你,过来侍寝!”宁宣看着顾瑾僵掉的脸十分开心的一字一句的说道,说完还在顾瑾脸上亲了一下。 整整一天宁宣的心情都十分高涨,晚上送走前来道贺的宾客们之后,便沐浴更衣,等着顾瑾前来,为了准备今晚的大事,宁宣特许顾瑾休息一天,还让人把寝室收拾一番,床上更换了红色贡锦鸳鸯刺绣的喜庆锦被。 宁宣在桌前做了一会,便觉的不妥,顾瑾一向老实木讷,一会直接照了面恐怕还不知道怎么别扭呢,于是,宁宣便贴心的吹了灯烛,脱了衣衫直接上了床。 宁宣觉得从未像此刻这般心急,几次想要差人去催,但终于还是按捺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宁宣终于听见房门被轻轻推开然后关上,顾瑾终于来了。 ☆、悦然 顾瑾走到床前,隔着厚重的锦缎幔帐,宁宣都能感觉到他的挣扎和窘迫,终于,顾瑾轻轻舒了口气,脱了衣服掀开了帐子。 顾瑾掀开帐子也没敢看宁宣,只是僵硬着躺进了被子里,宁宣笑眯眯的凑过去搂住顾瑾的肩膀亲了亲他的脸。 “璟之。”宁宣轻声唤道,这是他给顾瑾去的表字,经常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叫。 顾瑾心里一派惊涛骇浪,宁宣什么都没穿就这样挨着同样什么都没穿的自己,宁宣的声音那样好听,顾瑾只觉得心里有团火越烧越旺,只是心中越是激动,面上却是一动不动,身子也愈发僵直,眼也不看宁宣,宁宣起初热情高涨,又是亲又是摸,慢慢的许是被顾瑾冷淡僵硬的态度气到了,突然直起身子。 “你什么意思,不愿意吗?!”宁宣质问道,声音不大但带着委屈,宁宣从未想过顾瑾会不愿意,他觉得自己对顾瑾这般好,顾瑾应该明白。 “没有。”顾瑾虽然这样说但仍旧没有看宁宣。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你为什么动也不动?你不动难道还等着我来伺候你吗!”宁宣显然是生气了,说完看顾瑾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便负气转身不再理顾瑾。 过了好久,顾瑾见宁宣一直背向他动也不动才敢转头看他,刚才宁宣碰他的时候他紧张的浑身僵硬仿佛被定身了一般,此刻转过头去,见宁宣背对着他,乌黑如墨的长发散在锦缎香枕上,被子只盖到胳膊,雪白的肩头和后背都露在外面,顾瑾不自觉的咽了咽吐沫,他觉得渴,但他不想喝水,因为水解不了他的渴,顾瑾终于鼓起勇气,慢慢的挪动身体靠近宁宣,然后撩起宁宣的长发伸出手抚上他线条优美的脖颈,一路流连向下从蝴蝶骨的位置向前,穿过胳膊来到胸口,顾瑾感到宁宣浑身一震,便再也难以遏制心中的旖旎绮念,猛地把宁宣抱进怀中。 “还记不记得你的许诺?”□□之后,顾瑾抱着宁宣轻声道。 顾瑾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就像是做梦一样,是他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所以他紧紧的抱着宁宣,跟他说话,听他说话来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什么许诺?”宁宣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精疲力尽。 “你说过我可以给你取个字,只许我一个人叫!”顾瑾一改往日的木讷刻板,像所有坠入爱河的人一样,满脸甜蜜,目光中有着说不尽的柔情蜜意。 “嗯,你想好了吗?”宁宣虽然疲累,但却难得见顾瑾如此模样,也是满心柔情。 “嗯。”顾瑾吻了吻宁宣的嘴唇。 “哦?说来听听。”宁宣笑道。 “今夜月光如华,让人愉悦,气氛又如此怡然,就叫你悦然吧!”顾瑾说完还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他读书并不多,也不怎么懂典故。 “悦然,我很喜欢,你啊,总是让我惊喜!”宁宣笑笑,他的顾瑾谁也比不了。 “你喜欢?”顾瑾惊喜道。 “非常喜欢!”宁宣笑着靠在顾瑾的肩颈处,满意的进入了甜梦,今年的生辰会是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天。 宁宣意识清醒之后只觉得浑身仿佛被被碾压过一遍,腰腿尤其酸胀难忍,他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抬手向一侧摸去,身侧空空如也,顾瑾不在了,宁宣轻哼一声,终于不悦的睁开眼,却见顾瑾正坐在床头,见他醒来一向古板的脸上居然有些发红,还不好意思的把眼转向别处,却又不自觉的那眼角扫过来。 “谁让你先起的?!”宁宣伸手去抓顾瑾的袖子。 “都快过午时了。”顾瑾小声道。 “是谁害的?!”宁宣哼道。 顾瑾果然不再说什么。 “托某人的福,我现在是腰也酸背也疼!”宁宣又道。 顾瑾更加窘迫,一面低着头不言语一面将宁宣搂进怀里轻轻的给他揉按起腰来。 “以后不许你先起,听见没有?!”宁宣赖洋洋的说道,在顾瑾体贴的按摩下,他的腰背似乎也不那么酸痛了。 顾瑾从那日起便搬进了宁宣的屋子,跟宁宣同吃同住,俨然夫夫一般,侯府上下都改称顾瑾为顾大人,顾瑾初时百般不适,但宁宣却言,必须适应,顾瑾也只好默许了。 “你找我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宁宣有些不耐的问道,一大早相府就差人来请他过府,结果到了府里,母亲又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你若没事我就走了!”宁宣说着便站起身来。 “你先坐下,我有话要问你!”华阳长公主摆摆手让屋里的侍女们都退了出去。 “到底何事?”宁宣只得又坐下。 “你跟那个侍卫到底是怎么回事?!”华阳长公主轻喝道。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宁宣一边喝茶一边懒洋洋的回道,王有德是母亲安排来照顾他的人,虽然也并非母亲的眼线,但有大事总还是会传个消息,宁宣知道也并未加以干涉,因为他自信他能掌控一切。 “你父亲要是知道定会被你气死!”华阳长公主气道。 其实在安京,世家子弟的内闱之事多荒唐的也不足为奇,宁宣又到了这个年纪,身边有个人再正常不过,是男是女原本也不是值得专门说起的事,只是华阳长公主了解自己的儿子,宁宣虽然一向随性,但在感情上却十分洁身自好,身边从未有过人,如今却突然专宠一个侍卫,华阳长公主自然不能不上心。 “父亲才不会生气!”宁宣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是怎么打算的?!”华阳长公主这样问,其实心里也已经差不多有数了。 “我是很认真的,我此生只要顾瑾一人!”宁宣正色道,说道顾瑾,眼中有隐隐流露出温柔之色。 “你,你怎么会,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男人?还是这样一个男人?!”华阳长公主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宁宣太过早慧,从小便一副无所不知,万事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如今更是如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35 此,这让华阳长公主无法像别的母亲一样把他当孩子宠爱,她总是觉得自己的儿子似乎还未养育就已经长大了,这让她非常遗憾,尽管儿子如此出众,她还是觉得遗憾,因为儿子的出众似乎并没有她什么功劳,这也让她在想要管教的时候总是力不从心。 “喜欢就是喜欢,还有为什么,我以为最不会问这个问题的就是你!”宁宣说的理直气壮,当年华阳长公主恋上宁相就被认为是整个大丰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怎么能一样呢?!”思及往事,华阳长公主更是底气不足。 “都是喜欢,有什么不一样?!”宁宣反问道。 华阳长公主一时间无言以对,当年她恋上宁清远,更在宁清远拒婚之后性情大变,深居简出,她虽贵为公主,却未从想过动用皇权强迫宁清远就范,想来感情一事最是没有道理。 ☆、崇明公主 宁宣回到府里,一进门便看见顾瑾在院子里等着他。 “怎么了,还怕我不回来吗?”宁宣笑着走过去。 “你没事吧?”顾瑾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宁宣笑道。 “长公主....找你,是为何事?!”顾瑾大致也能猜到,他们的事总归是不可能瞒住的。 “自然是为了我们的事啊!”宁宣说的坦然,丝毫也不避讳。 “那......”顾瑾紧张的握住宁宣的手。 “别担心,父母那边没有问题的。”宁宣挨近顾瑾,抚上他刚毅的脸庞,轻声道:“璟之,我是真心喜欢你,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我们的事,我从未想过要瞒住谁,我们在一起是正大光明的,你记住,你谁也不需要避讳,我的心意你可知道?!” “我知道!”顾瑾激动的把宁宣抱入怀中,家破之时,他曾满心愤恨,愤恨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如今,他却庆幸,庆幸自己能活着,能遇见宁宣,老天终究还是待他不薄,让他拥有了宁宣。 “这么久了,还从没带你在宫里好好转转呢!”这天,宁宣觐见完靖安帝,便带着顾瑾在宫里到处走走。 年关将至,宫里到处张灯结彩为新年做准备,靖安帝让宁宣多盯着点,宁宣便带着顾瑾在宫里住了几日,吃吃御膳,逛逛御花园,虽然这个季节已经没有多少风景可赏了,但皇宫的巍峨大气却是任何王公贵族的府宅都无法相提并论的。 “那里是暖阁,皇上,妃子们有时会在哪里休息,玩乐。”宁宣指着一座三层的阁楼对顾瑾道,阁楼朱墙金瓦,雕画精美。 “怎么样?”宁宣笑着问道。 “还好。”顾瑾倒是没有什么惊讶或者羡慕,他从来都不是享乐主义。 “嗯,皇宫也就是这样了,荣华富贵不过是过往云烟。”宁宣笑笑,他就是喜欢顾瑾这种不慕虚荣的老实性格。 两人正要离开,暖阁中突然跑来一个太监,宁宣认得那是云妃身边的人。 “小的给侯爷请安啦!”太监一溜小跑到宁宣面前,跪下请安。 “快起来吧,云妃娘娘在暖阁呢?!”宁宣笑道。 “是,娘娘跟崇明公主在暖阁里呢,见侯爷来了便让小人来请侯爷和这位大人进去小坐。”太监恭敬道。 “好啊,那就劳烦你引路了。”宁宣道。 “侯爷请!”太监说着便走在前面为宁宣和顾瑾引路。 云妃和崇明公主正在暖阁内刺绣,见宁宣来了便起身相迎,按宫规后妃公主是不允许跟宫外的男子相见的,当然皇帝最宠信的安京候是例外的。 “小侯爷,多日不见,真是愈发英姿非凡了,这位想必就是顾大人吧!”云妃的妙就妙在她最善察言观色,又极为周全。 “娘娘真是好眼力,好耳闻!”宁宣笑道,他跟顾瑾的事早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云妃怎会不知。 “顾瑾给云妃娘娘请安!”顾瑾向云妃见礼。 “免礼,免礼,你是小侯爷身边的人,不用见外!”云妃说罢便笑着请他们坐下,侍女们赶忙端上茶水和点心来。 “娘娘跟公主真是好兴致啊!”宁宣看了看崇明公主手中的刺绣,笑道。 “闲来无事便做些刺绣来打发下时间,倒是公主当真是心灵手巧,看看这刺绣做的,真是巧夺天工!”云妃笑道。 “我看公主这刺绣是做来要送人的吧!却又不知是谁家的公子这般幸运,能得公主青睐?!”宁宣笑道,他看第一眼的时候便发现崇明公主刺绣的图案多为男子所用。 “宣哥哥,你莫要胡说!”崇明公主脸颊飞红,不好意思的嗔道。 “这有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妹妹马上就要十六岁了,也是时候该考虑选驸马了!”宁宣笑道。 “不跟你说了!”崇明公主粉腮更红,拿着刺绣便转身进了内室。 “说她两句还害羞了!”宁宣不以为意的说道。 “公主毕竟是女儿家,不好意思也是情理之中。”云妃笑道。 “是啊,不过崇明眼看就要满十六岁了,确实也到了该选驸马的年纪了。” “确实,最近皇上还跟本宫提过这事,朝中也有不少王公贵族都向皇上表露过这个意思了。”云妃道。 “那不知道崇明可否有中意的,林皇后早逝,公主又素来与娘娘亲近,这事少不了要娘娘多操心了!”宁宣笑道。 “说来也有些难为情,公主似乎对本宫的幼弟格外眷顾。”云妃笑道。 “哦,是锦书啊!”宁宣佯装恍然大悟道。 “正是,本宫初入宫时,家父曾带着锦书和鸿章进宫探望过本宫,想来小侯爷是见过的!”云妃笑的更加明媚动人。 “是呢,我记得崇明那时就格外喜欢锦书,我前几年路过汾城还曾去府上拜访过,云大公子气度非凡必成大业,云小公子清雅灵秀,气质超凡,娘娘的两位弟弟都是人中龙凤,宁宣一见也是心生向往。” “小侯爷谬赞了!”云妃眼中满是欢心。 “如此说来,崇明跟锦书也算是青梅竹马了,若真能喜结良缘,岂非又是一段佳话?!”宁宣顺水推舟道,云妃今日请他前来小坐为的不过就是崇明公主的婚事,公主钟情云家小公子的事在安京也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公主虽然喜欢锦书,只是,小侯爷也知道,云家世代从商,总不如朝中那些望族根基深厚,徐国公也有心让自己的孙子当驸马。”云妃道。 “在大丰,只有云家与王室才能穿云锦,单单这一条便是皇上对云家地位的肯定,娘娘又是陛下最宠爱的人,若是云家都不够资格那恐怕放眼整个大丰便再也没有有资格的家族了。” “小侯爷这样想,本宫真是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云妃激动道。 “崇明说起来也是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36 我的妹妹,我自然要为她的幸福考虑,若皇上真的提起这件事,宁宣自然是一力促成!”宁宣允诺道。 “那真是多谢小侯爷了!”云妃喜道。 “娘娘这么说就见外了!崇明跟锦书情投意合,皇上向来很倚重云老爷,娘娘跟家母又素来亲近,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这桩亲上加亲的婚事更让人欣慰呢!”宁宣笑道。 ☆、试探 宁宣从暖阁出来,便带着顾瑾回了侯府。 “王有德,差人去好好查查云锦书!”宁宣吩咐道。 “是,侯爷!”王有德领命便赶紧去办了。 “你对公主倒是上心。”顾瑾感慨道。 “怎么了,吃醋了?!”宁宣笑着凑近顾瑾,在他耳边轻声道。 “没有。”顾瑾有些别扭的想要移开些距离却被宁宣一把勾住脖子,亲了一口。 “崇明是太子的亲妹妹,一母所出!”宁宣在顾瑾耳边轻声道。 “啊!”顾瑾虽然出身京城,又在宁宣身边待了这几年,但对宫闱秘事却知之甚少,基本上宁宣说他就听,宁宣不说他便也不问。 “云家富可敌国,若是崇明能与云家结秦晋之好,将来太子还朝便又多了一大助力!”宁宣得意道,见顾瑾看他便又正色道:“当然了,崇明本身也喜欢云锦书,如此一举两得岂不是更好?!” 宁宣准备了一份厚礼送到云府,更在年后亲自上门拜访。 “你这种时候上门拜访好吗?”顾瑾倒不是质疑宁宣的举动,他相信宁宣自有计较,只是如此以来,徐氏一派想必要更加痛恨宁宣了。 “我早有心拉拢云家,云家却一直态度暧昧,即便云妃跟母亲亲近,也仅仅限于后宫之中,云家从未表过态,如今公主的婚事他们可以说是避无可避,如果接受了就等于是跟徐家站上了对立面,如果拒绝了,就代表他们仍旧想要保持中立,哪怕触怒皇上也在所不惜,我们正好可以趁着这件事探探云家的底细,云家的大公子云鸿章城府之深,仅次于我,即便是公主有心,陛下有意,他们也未必见得会欣然接受。”宁宣解释道。 “云妃娘娘看起来很赞成公主与云家结亲。”顾瑾道。 “只是可惜,云妃的态度不代表云家的态度,五年前,云家就是云鸿章当家了!”宁宣道,他曾多次向云鸿章示好,云鸿章都不为所动,能拒绝安京候拉拢又非徐氏一派的,云鸿章可谓是第一人,然而宁宣却知道,云鸿章两边不靠却非真的是想要独善其身。 局势复杂,人心难测,宁宣本以为顾瑾会有更多顾虑,谁料听完他的解释之后,顾瑾反倒释然了。 “你不担心吗?”宁宣奇道。 “担心什么?”顾瑾不解。 “若是云家拒婚,事情或许会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如果云锦书不娶崇明公主,那驸马十有□□会是徐正楷!若是这样,太子还朝的阻力就大多了!”宁宣提供了一种糟糕的可能。 “会吗?”顾瑾唇边浮起一丝笑意。 “哦?”宁宣的眼神也玩味起来。 “你不是说云鸿章城府虽深但仍然难以跟你相提并论吗,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顾瑾笑道,带着玩闹般的揶揄。 “说的好!一切自然尽在本候掌握之中!”宁宣不理会顾瑾的揶揄,全当做赞美欣然接受。 云家在大丰第二大繁华的汾城,汾城相距安京不远,宁宣也没带太多侍卫仆人,完全是一副走亲访友的排场,虽然宁宣对云家一直存着拉拢之心,但是此刻上门拜访无异于将云家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可谓是来者不善,然而云家不管是怎么想的,表面上都对安京候的到访表现出了受宠若惊,并以仅次于接待皇上的礼仪接待了宁宣,就连最近几年鲜少见客的云老爷都亲自出面相迎,可谓是给足了宁宣面子。 “小侯爷驾临,真是让在下府上蓬荜生辉啊!”云泰来笑道。 “云老爷别来无恙,几年不见您真是愈发精神矍铄了,民间都说,安京皇宫,汾城云府,能来贵府做客是宁宣的荣幸!”宁宣从善如流道。 云家不愧是大丰第一巨贾,云府极尽奢华,相较皇宫也只是没有那些标志皇权的图腾象征之类,云泰来六十大寿的时候,靖安帝还协同云妃亲自驾临,宁宣当时也有随行,故而与云家也是有些交情的。 这样的殊荣在大丰只是四个人有过,第一位自然是宁宣的母亲华阳长公主,每逢华阳长公主整岁生辰的时候,靖安帝都会在宫中为其做寿,其次是宁宣,靖安帝为显示对宁宣的宠爱之心,也是基本上年年驾临侯府,再就是云泰来和徐言忠,当日靖安帝为借徐家之手除去林家时为了拉拢徐家曾屈尊亲临徐言忠的寿宴。 宁宣在云府小住的这几天主要是云鸿章负责接待,云锦书偶尔也会露面,但大多数时候都在自己的院子里读书写字作画。 “云家两兄弟性格迥异,无一点相似。”宁宣感叹道。 云鸿章英俊不凡,凌厉之气外露,城府深重,精于官商之道和人情世故,宁宣多次提及崇明公主的婚事,他都滴水不露的带了过去,云锦书俊逸脱俗,心思单纯,整日醉心于书画之间,从不过问云家的生意,也极少结交友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确实。”顾瑾点头道。 “呵呵,我们离京也有段时间了,明日就告辞回去吧!”宁宣笑了笑说道,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嗯。”顾瑾点点头,有些眷恋的抚上宁宣白玉般的后颈,为了掩人耳目,自到了云府他们就一直没有同房,算起来也有十多天了。 宁宣笑着倚进顾瑾怀中,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拨起顾瑾的一缕头发在指尖轻轻打转。 “云家并不想跟皇室结亲。”顾瑾皱眉轻声道。 “那可未必!”宁宣把柔软的嘴唇贴上顾瑾的耳边。 “嗯?”顾瑾眼中带着疑问。 面对顾瑾的疑问,宁宣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笑,不管云鸿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最起码云锦书已经明确表示过他对崇明公主无心,不管云鸿章为人如何,但他却是是真的很疼爱弟弟,如果云锦书不愿意,他是绝不会勉强的,更何况云家的态度本来就不甚明了,因为这是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答应婚事得罪徐家,不答应婚事得罪皇家,而且,宁宣也不相信云鸿章会放掉这样一个大好机会,这样有野心有手段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一直奉行中庸之道,甘于一辈子只做一个商人呢?! 宁宣之所以如此肯定倒也不是因为他真的知道云鸿章的想法,这只是他的直觉,对于同类的本能感知,尽管云鸿章城府极深,行为举止都十分周到,但宁宣还是感觉到了,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感觉到了,云鸿章对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37 他隐藏的极深的淡淡的敌意,而这种敌意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见面的次数与日俱增,要问宁宣为什么如此肯定,还是只能归结为同类的感知,宁宣与云鸿章是同一种人,有远见,有手段,有野心。 “他很防备你。”顾瑾想了想还是说道,他虽然跟云鸿章绝非同类人,但是对于所有有关宁宣的事,他都会特别敏感,他不知道这个感觉对不对,或者说宁宣早就已经知道,宁宣总是无所不知的。 “你也觉出来了!”宁宣笑嘻嘻的说道。 “嗯。”顾瑾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连他都觉出来了,宁宣怎么可能觉不出来。 “为什么,长公主扶持云妃,就算云家不愿与徐家对立,也绝不应该敌视你!”顾瑾不解道。 “他敌视我,无非是因为我碍了他的事,或者将来会碍他的事,他是个有野心的人,绝不会甘心只做个商人,不过但凡想要在大丰掀起大风浪的人确实都应该敌视我,因为有我在他们是不会成功的,真是可惜啊!”宁宣说着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在替云鸿章惋惜。 宁宣向云鸿章辞行,云鸿章出于礼节再三挽留,但两人都知道这不过是逢场作戏,太聪明的人不适合待在一起,尤其是有权势有野心的聪明人。 ☆、暗度陈仓 外人看来宁宣这次来访是代表皇室来探探云家的口风,为的是想要拉拢云家,促成崇明公主跟云锦书的婚事,即便是顾瑾也是这样认为的,却不料这不过是宁宣掩人耳目的手段,真实的目的其实是想借着这次拜访把自己的人安□□云府。 顾瑾也是在宁宣的眼线传消息来的时候才知道的,云家是大丰第一巨贾,富可敌国,云鸿章又城府极深,想要打探到云家内部的消息,难度不亚于往徐家安插眼线,但即便如此对于宁宣也绝非难事,只是宁宣想要的却不仅仅是内部消息,他想要的是比内部消息更机密的消息,他要从跟根本的核心之处监控云家。 如果毫无缘由的进行渗透,很难达到目的,于是宁宣借着崇明公主婚事的由头拜访云家,侯爷来访,自然要带着侍卫仆从,于是外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云家了,因为是侯爷的侍从,所以会有陌生的面孔也不足为奇,于是,渗透的难度就变小了。 顾瑾不禁感慨万千,每当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宁宣的时候宁宣都会让他见识到更为深刻的一面。 “探子传信说云鸿章暗中找了一个长相与云锦书极为相似的年轻男子,秘囚于府中。”宁宣把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云鸿章,你果然野心勃勃! “这是何意?”顾瑾疑惑道,总不能是想要这相似之人代替云锦书去当驸马。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宁宣笑着拉起顾瑾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假如你是云鸿章,你为什么要找一个跟自己弟弟极为相似的人?他既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势力,又不想白白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宁宣诱导道。 有什么东西在心中闪过,呼之欲出,但顾瑾还是暗自否定了那种可怕的念头。 “徐言忠想让自己的孙子当驸马,而崇明却独独钟情云锦书,如果你是徐家的人你会怎么办?!”宁宣又道。 “想办法除了云锦书。”顾瑾道,徐家的作法一贯如此。 “嗯。”宁宣点点头。 “云鸿章是想找个替死鬼?!” “是的,不过这个替死鬼的作用可不仅仅是保护云锦书的安全这么简单!”宁宣笑的意味深长。 “他是想要让云锦书就此消失,然后一方面既可以不得罪皇上拒绝婚事,一方面又可以把这件事算在徐家头上!”顾瑾肯定道。 “没错!”宁宣赞许道。 “这个人果然心机深沉!” “只怕他图谋的还不仅仅是如此!”宁宣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停顿了片刻便接着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不会让自己的弟弟做驸马,但也不会放掉跟皇家结亲的机会!” “他要自己做驸马!”顾瑾恍然大悟,竟是这样的。 “如果我是他,我就会这么做!”宁宣说的十分笃定。 “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顾瑾有些费解,云家富可敌国,权势唾手可得,云妃如今又最得靖安帝宠爱,如果云鸿章想要走仕途也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娶公主。 “身份!”宁宣道。 “身份?!”顾瑾更是不懂。 “驸马的身份,皇族的身份!” “这.....” “皇上只有太子和印翔两位皇子,如今太子下落不明,在外人看来能继承皇位的就只有二皇子印翔,然而印翔却并不是帝王之才,而且他若即位徐氏必然专权,因此,皇位的继承其实有着很大的争议,到时候恐怕会天下大乱,若是皇位悬而未决,那么但凡有皇室血脉的人都有可能坐上这个位置!”宁宣道。 “所以说,云鸿章真正的目的是皇位吗?!”顾瑾吃惊道,但隐隐又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如此一来,也就能解释他对我的敌意到底是出自哪里了!”宁宣笑道。 “在外人看来,除了印翔最有可能被定为皇位继承人的就是你!”顾瑾道,他相信如果宁宣有心皇位,那么未来的皇帝一定会是宁宣。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其实太子仍然在世,他们所担心的,所期望的都不会发生!”宁宣微微扬起下巴,眼中流露中掌控一切睥睨天下的得意之色。 “对于云鸿章,你打算怎么办?”顾瑾问道。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盯住云锦书就行!握住云锦书就等于握住了云鸿章的弱点!”宁宣胸有成竹的说道。 “云鸿章这样的人会这么在意自己的弟弟?!”顾瑾有些质疑。 “当然了,任何人都有弱点,云鸿章也不例外。”宁宣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起来,他也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顾瑾,别人要想控制他太容易了,只要抓住顾瑾就行,但是他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外人看来驸马的人选实在难以抉择,靖安帝似乎还更偏心徐家一些,但公主却非云锦书不嫁,宁宣早知靖安帝心意,因此折腾一番之后靖安帝最终决定选云锦书为驸马的时候,宁宣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徐家那边有动静了吗?”宁宣问道。 “徐家的杀手团近来一直在秘密行动,有不少可疑之人出现在汾城,似乎是准备伺机行动!”王有德汇报道。 “哼,明明想要与云家结亲,却表现的中意徐正楷,咱们的皇上也不是省油的灯!”宁宣笑道,皇帝自然不会把公主嫁给徐家,却一直表现的中意徐正楷,最后把公主下嫁云家也不过是因为公主太过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38 坚持,皇上既维持了自己慈父的形象,又不得罪徐家,若是徐家暗中有什么动作,还正好恶化了两大家族的关系,让靖安帝正中下怀。 所有的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图谋。 “盯住云锦书,他一离开云家就将他控制起来,这事务必要做的滴水不露!”宁宣吩咐道。 “是!”王有德领命道。 云锦书醉心书画,喜欢阅读各类书籍,向往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宁宣与他不过几次交谈便对他的性格想法了如指掌,还顺便给他推荐了一些他喜欢的传奇话本,这些书无不是讲主人公为了追求自己的生活是如何跟家族抗争的。 云锦书看似淡泊宁静,其实骨子里十分执拗,他若是不想娶崇明公主,那么他就一定不会娶崇明公主,一个向往外面生活的世家公子哥,在这样的境况下会怎么办呢?宁宣推荐的书,宁宣安插在他身边的人便起到了一个潜移默化的引导作用,而这一切的目的,就是要云锦书离家出走。 尽管宁宣安插了很多眼线,其中不乏能够掌握第一手消息的核心人员,但即便如此要想把云锦书带出云府也实在是不容易,如果失败可能再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但是如果云锦书自己想要离开云府,那就另当别论了。 ☆、借尸还魂 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计划的再好也有可能节外生枝,因此暗卫传消息来说云锦书意外落水的时候宁宣也并没有太过吃惊。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宁宣下达命令时的最低底线。 “人呢?”宁宣淡淡的问道。 “已经在送往安京的路上了,最晚明早就能到达。”王有德回道。 “死了?”宁宣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玲珑,表情一如往常,看不出喜怒。 “是,徐家的人似乎也得了消息,早有准备,打斗中云小公子不慎落水,等我们的人把云小公子救上来的时候云小公子已经没有呼吸了。”王有德心中忐忑。 “云家的人是不是也到了?”宁宣又问道。 “是,看来他们也早就得了风声,人马众多似乎想要把我们和徐家都一网打尽,只可惜当时局面太过混乱,云家人本来已经安全接到了云小公子,却不料云小公子似乎是铁了心要离开云家,趁云家人不备自己溜走,才不幸落入水中,多亏了侯爷神机妙算,早有安排,只是手下实在办事不利,没能救起云小公子!”王有德越说越惭愧,心中暗暗祈祷,只盼宁宣不要因此生气才好。 “救不救得起并不重要,只要云锦书的死讯不走漏就好。”宁宣冷声道,云鸿章果然不是一般人,看来是想将计就计,不料人算不如天算,还是棋差一招。 “那云小公子的遗体?”王有德请示道。 “先安置在听泉小筑的冰室中吧!”宁宣想了想道。 听泉小筑的冰室是去年刚刚修成的,本是为了宁宣夏日纳凉避暑之用,在修建时宁宣又特意设计了两间暗室,借着冰室的格局却又独立于冰室之外。 “是!”王有德行了个礼便下去了。 宁宣转头正对上顾瑾担忧的目光,便笑着倒了杯茶递到他唇边。 “这下怎么办?”顾瑾道。 “没事,只要云锦书的死讯不被证实就不妨碍我的计划!”宁宣道。 “你要让云鸿章以为他还活着?”顾瑾问道。 “只要不亲眼见到云锦书的尸体,云鸿章就不会相信云锦书死了。”宁宣道。 “那.....”顾瑾欲言又止,他本想说那直接把尸体毁掉不是更好,但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实在是太过残忍,他在云家也与云锦书有过几面之缘,深居简出的云小公子是个俊逸非凡,满腹诗书的年轻才俊,才不过一年的时间,便殒命于权力角逐之下,思及身世,顾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不必担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且看看云鸿章如何打算再处理也不迟。”宁宣温声道,他怎么不知顾瑾心中所想。 “云鸿章....会怎么做?”顾瑾迟疑道,他始终无法理解云鸿章这样的人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那个男人与宁宣不同,宁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丰,而那个人却是为了自己,顾瑾觉得是他的贪婪将自己的亲人至于险境。 “他应该会让之前找的与云锦书极为相似的人做替死鬼,对外宣称云锦书的死讯,他本来也是想要借这个机会,也就是说无论今天云锦书出没出意外,他都将从人们的眼中消失!”宁宣道。 “他怎么能这样做,云锦书毕竟是他的亲弟弟!”顾瑾有些愤怒。 “云鸿章杀伐果断,其实很有王者之风,可惜,他生不逢时!”宁宣道。 “侯爷,侯爷!”王有德一脸惊慌的跑进来,看样子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说!”宁宣神色一禀,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很有可能功亏一篑。 “大事不好了,侯爷,负责运送云小公子遗体的暗卫传信说,说云小公子诈尸了!”王有德苦着脸道。 “诈尸了?”宁宣皱眉道。 “确实是这样,他们救起云小公子之时已经再三查验,确定云小公子已死,但是就在一个时辰前,云小公子又突然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这样的事也并非绝无仅有!”宁宣听了此事倒是觉得天助他也,有些人会在特定环境下进入假死状态,其实并没有真的死亡,有了云锦书,云鸿章必然会投鼠忌器。 “不仅如此,云小公子还失忆了!”王有德又禀报道。 “失忆了,他可有说过什么?”宁宣脸色终于变了。 “他问自己在哪里,还说自己叫苏寒!”王有德道。 “哦?呵呵,有点意思,你去准备准备,本候要即可前往听泉小筑!”宁宣吩咐道。 “是!”王有德说完便赶紧去准备了。 此去听泉小筑,自然是需掩人耳目,宁宣只带了顾瑾,从侯府的密道出来,马车早已等在了那里。 死而复生的云锦书初见宁宣时满脸惊讶,继而又有些防备,那惊恐中带着懊恼的神色让宁宣在第一时间就确定了眼前的人绝不是云锦书。 “你是谁?”宁宣笑着问道。 云锦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如果什么都不说,那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了!”宁宣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云锦书。 “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云锦书看看密室光秃秃的墙壁和自己脚上的铁链子,难过的快要哭出来了。 “你是哪里人士?”宁宣又问。 “我是徽州人,你听说过徽州吗?”云锦书急急的问道。 宁宣摇摇头。 “那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云锦书问道。 “我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39 不能告诉你这里是哪里,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你现在的处境!”宁宣笑道。 云锦书紧张的咽了咽吐沫,即便他什么也不知道,也能从目前的境况看出自己的处境实在不太秒。 “当今皇上钦点你做驸马,但是你拒绝了,皇上一怒之下要砍你的脑袋,这里就是天牢!”宁宣胡诌道。 “啊!”云锦书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是,我不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什么驸马,也没拒绝过什么公主,我就是在桥上好好的站着,被人撞入河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啊!”云锦书哭喊道。 “我会好好调查的,不过在这之前你都要待在这里!”宁宣说完便离开了,密室的门也随之紧闭。 “再去查查,他们救起来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云锦书!”宁宣吩咐道。 “是!”王有德应道。 “你怀疑这个人不是云锦书?”顾瑾问道。 “这个人肯定不是云锦书!”宁宣道。 “那你让他们去查?” “你可听过借尸还魂?”宁宣看着顾瑾道。 “你是说?这怎可能?”顾瑾讶然道。 “怎么不可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云锦书死而复活,性情大变,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现在存在于这个身体里的人并不是原来的云锦书了!”宁宣道。 “会不会是装的?”顾瑾提出了疑问,毕竟解释还魂这样的想法太过惊悚了。 “不可能。”宁宣自认绝不可能有人能骗过他。 “如果这是真的,你要怎么办?”顾瑾问道,云锦书死了又活了,还是借尸还魂,这简直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要是真的就太好了!”宁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还笑了。 “太好了?”顾瑾更是不懂。 “嗯!”宁宣点点头。 “我想到了一条绝妙的计策!”宁宣道。 “是什么?”顾瑾问。 “到时候还要有劳顾大侠帮忙!” ☆、顺水推舟 两天后,云家传出云锦书不幸溺亡的消息,据说云锦书的尸身被捞起的时候已经被河水浸泡的浮肿,云老爷立时昏死过去,云妃和崇明公主亦是悲痛欲绝,尤其是崇明公主几次三番的要寻短见,所有矛头都指向徐家,然而却苦于没有任何证据。 宁宣还写了一封亲笔信让云老爷节哀顺变,云老爷痛失爱子一病不起,云家礼节周全的接待了前去哀悼的访客,只是云老爷和云鸿章都没有露面。 暗卫也传来消息证实那日救起的人确实就是落水的真云锦书。 “看来真是借尸还魂了,真是匪夷所思!”宁宣说着匪夷所思,表情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去把王有德叫进来!”宁宣对顾瑾道。 顾瑾点点头,去传王有德。 “侯爷!”王有德听说侯爷传唤赶忙快步上前。 “经查证,云小公子的身份已经确定无误,就是云小公子本人,如今这样大概是中邪了,云小公子体弱,溺水之时许是让什么东西给附上了,才会如此胡言乱语!”宁宣道。 “那....”王有德试探性的问道。 “本候之前偶然得到一位世外高人所赐的秘药,想必对云小公子的病症有些用处,你掺在他的饭菜中,让他服下去吧!”宁宣说着摸出一只小瓶子递给王有德。 “是!”王有德双手接过瓶子,他自知肯定另有隐情,但是他也深知他这种身份知道的越少就越好。 “那是什么?”顾瑾问宁宣。 “忘忧散,服下之后会抹去他这段时间的记忆!”宁宣解释道。 “你准备怎么做?”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肯定无法离京,所以只能拜托你了!”宁宣望着顾瑾道。 “我早就说过,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只管说就是!” “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因为我只信任你!”宁宣摩挲着顾瑾的面颊,他其实是舍不得顾瑾离开自己的,但是这件事他却是真的不放心让别人去。 “我一定做到!”顾瑾握住宁宣的手,慢慢收紧。 “我要你带着他去一个地方,让一个人救起他!”宁宣一字一句的道。 “那个人是.....” “没错,就是太子!” “云小公子的事真是遗憾,还望皇上以龙体为重不要太过忧心才好!”宁宣见靖安帝一脸愁容,便宽慰道。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如此事端,云妃和崇明已经多日不思茶饭,这样下去,朕担心她们的身体会受不住啊!”靖安帝叹道。 “今日母亲也是一起进宫,就是来探望云妃娘娘和崇明妹妹的,宣儿也会多多劝慰,希望娘娘和妹妹能早日振作起来,只是.....”宁宣欲言又止。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云锦书是云家的小公子,怎会好好的就溺了水,这其中必有蹊跷!”靖安帝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此事想来也不难推敲,只是苦于口说无凭!”宁宣附和道。 “哼,他以为云锦书死了,朕就会把公主许给他孙子了吗?!痴心妄想!”靖安帝气愤道。 “皇上圣明!”宁宣道。 “唉,只是如此一来,崇明的婚事就要搁置了!”靖安帝满面愁云,只怕夜长梦多。 “世家子弟之中不乏年轻才俊,皇上何愁公主找不到如意郎君?!”宁宣假装不知靖安帝心中所想。 “徐言忠一心想让他孙子当驸马,朕指婚云家是因为崇明对云锦书情有独钟,朕可以说是宠爱崇明,不忍违拗其心意,可如今与云家的婚事已经泡汤,徐言忠若是再求,朕要如何回绝?!”靖安帝虽然对徐家深有怨言,却仍想要维持虚假和睦的君臣关系。 “皇上若是担心这个,宣儿倒是有个好人选!”宁宣道。 “谁?!”靖安帝闻言顿时精神一震。 “云家大公子,云鸿章!”宁宣微笑道,既然你想要当驸马,我就推你一把! “云鸿章?!”靖安帝眼中一亮,显然这个人选深的他的心意。 “只是朕要如何下旨才好?!”靖安帝沉吟了片刻道。 “还是等着公主开口就好!”宁宣胸有成竹。 “崇明对云锦书情有独钟,此刻正是伤心欲绝,怎么会开口另嫁?!”靖安帝疑道。 “公主那边皇上不必担心,只交给宣儿就好,只是若要促成这桩婚事,还需要让云鸿章跟公主多多培养一下感情,云妃痛失幼弟,伤心欲绝,正是需要家人安慰陪伴的时候,皇上不如下道旨,让云鸿章入宫住些时日,一来是慰娘娘痛失至亲之苦,二来也可以让他多跟公主相处一下!”宁宣进言道。 “好,就按你说的做!”靖安帝立刻应允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40 。 云鸿章奉旨入京,由宁宣负责迎接。 “真是难得,今日侯爷竟是只身前来,在下虽然身在汾城也曾听闻侯爷跟顾大人向来是形影不离。”云鸿章眉宇间尽是疲惫之色,他第一次按耐不住心中的情绪向宁宣挑衅。 虽然入葬的只是替身而已,但真的锦书亦是生死未卜,云鸿章的疲惫伤神也绝非是装的,他派人日夜寻找,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唯一可以解释的通的就是有人先一步找到他弟弟并藏匿了起来,这个人会是谁呢?徐家的目的是只是驸马之位,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做,那么剩下的会这么做又有能力做到的就只有眼前这个人,云鸿章真想掐住宁宣的脖子问问,到底是不是他,他弟弟到底还是不是安好! “云大公子不也是只身前来吗?!”宁宣笑着回道,丝毫不在意云鸿章的挑衅。 云鸿章闻言脸色果然变得难看,在宁宣面前任何伪装都是没有必要的,那双美丽的桃花眼,那笑意嫣然的眼波之下隐藏着的是无比睿智的洞察力,仿佛只要一眼就能看穿一个人的所有想法,让人无处遁形,对于云鸿章这种人来说,宁宣的存在就是个危险,在他的法则中,这样的人要么收为己用,要么就让他永远消失,可惜,对于宁宣他从来都无能无力,因为这个人比他还要有权势,比他还要有手段,这种宿敌般的感觉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云鸿章就感觉到了,因此,对于宁宣他总是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敌意。 “皇上为何招云大公子入宫,想必云大公子心知肚明,本候相信云大公子一定有办法劝服公主!”宁宣道。 云鸿章入宫按礼节要先去觐见靖安帝,靖安帝虽然昏庸却好大喜功,最爱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感觉,因此将御书房和寝宫都修建在皇宫的最高处,要上御书房先要走上一百零八级台阶,台阶宽广大气,都是用汉白玉打造而成,每十二阶左右两侧各设一名侍卫。 ☆、交锋 宁宣在前引路,云鸿章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两步的距离,走到半途宁宣突然停下脚步,回身望去,整个皇宫已经大半都能收于眼底,宫墙之外便是王公贵族的宅邸,宁宣可以看见自己侯府的轮廓,再外围便是繁华的安京城。 “当真是江山如画啊!”宁宣突然一笑,对云鸿章轻声道,他看得见,云鸿章自然也看得见,此情此景,这个人怎会没有感触。 云鸿章转头凝视宁宣,突然上前一步,抬手扣住宁宣的肩膀,站在不远处的侍卫想要上前,却被宁宣笑着摇头制止。 “锦书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参与?!”云鸿章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和表情却极为阴鸷。 “天子脚下,云大公子还是谨言慎行的好!”云鸿章练过功夫,此刻情绪又是激动,手上用的力道不小,宁宣却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丝毫不为所动。 “即便是你,也有弱点!”云鸿章又近了一步,手上的力道也加的更重。 “只要是人,都有弱点,所以很少有人会冒着失去一切的代价来惹我!”宁宣不怒反笑。 “不知道若是顾大人有什么事,侯爷是否还能如此气定神闲?!”云鸿章慢慢的说着,同时松开了按着宁宣肩膀的手。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本以为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之后,云大公子应该更加谨慎才是,不过,与你说话,我本也不必拐弯抹角,若是你敢动顾瑾一根汗毛,我必让你云氏一族从大丰史册永远上消失!”宁宣说话时脸色还是一派淡然,说罢也学着云鸿章刚才那般抬手在他肩膀上按了按。 与云鸿章不同的是,宁宣并未使劲,只是象征性的轻轻按了一下便离开了,然而云鸿章却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向他笼罩而来,而宁宣的手离开他的肩膀之后,这股压力却并未跟着一起离去。 “我只想知道,我弟弟是否安好?!”云鸿章急切道,他可以肯定锦书的失踪一定跟宁宣有关系。 “对于云小公子的事,本候也十分遗憾,请云大公子相信本候也是一样盼望云小公子安好!”宁宣又恢复了之前礼数周全的样子。 云鸿章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宁宣用手势制作。 “你应该知道,本候对云家从来都没有恶意,只要你不做些让本候改变初衷的事,本候的善意就不会改变,我们耽搁的时间太久了,皇上还等着呢,云大公子还是快随本候去觐见皇上吧!”宁宣说罢便转身向御书房走去。 云鸿章入京的当晚顾瑾也终于赶了回来,顾瑾在侯府就是第二个主人,因此无论宁宣在做什么,顾瑾都可以不必通传直接去见宁宣。 顾瑾找到宁宣的时候,宁宣刚刚沐浴完毕披上贴身的锦袍,见顾瑾回来立刻喜上眉梢,随便将锦袍一系,不顾顾瑾一身风尘仆仆,抱住他使劲亲了两口。 宁宣还想跟顾瑾多亲热一下,却被顾瑾推开,顾瑾一脸阴沉,扯开宁宣的衣领,露出雪白精致的肩胛,只是这让人赞叹的美丽肩膀上印着一个十分不和谐的红色手印,狰狞可怖。 “是谁?!”顾瑾的声音低沉带着翻涌而来的愤怒。,虽然他进来的时候宁宣已经披上了锦袍,但还是被他看到了。 “云鸿章入京了!”宁宣把衣领拉好,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知道了?!”顾瑾脸色一禀。 “他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猜到云锦书在我手里。”宁宣见顾瑾的脸色更加冷厉便赶忙道:“不过没事,他不敢轻举妄动!” “是他伤的你!”顾瑾满脸怒容,他不过离开数日,竟然就有人胆大包天敢动宁宣。 “别生气了,顾大侠,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总叫他加倍还回来就是了!”宁宣笑着拿过顾瑾的剑放在一旁的案几上,然后替他宽衣解带:“你这一路风尘仆仆,累坏了吧,快点泡个澡吧!” 于是,刚刚沐浴完的宁宣又跟着顾瑾重新泡了一回澡。 “你见到太子了?!”宁宣双手成捧,掬起水洒在顾瑾的头发上,帮他洗发。 “嗯。”顾瑾点点头,似乎太子的事让他触动颇深,他将昏迷的云锦书伪装成溺水被冲到岸边的人,看着穿着打满布丁的旧麻衣的青年将他救起,心中不知为什么泛起一阵酸楚,那人本应是大丰最高贵的人,如今却沦落至此,只是那人即便身处如此困境,却依然淡然坚毅,如松如柏。 “你觉得太子是个怎么样的人?”宁宣轻声问道。 “你的赌注是值得的,只是.....这样的生活对于他来说会不会太过残酷?” “经历过磨练和苦难,人的心智才会变得更加坚韧强大,我相信他是不会被困境打败的,从那样的境地走出来的他一定会更加了解人民的疾苦!”宁宣道。 “但也许,他对于皇位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41 并不热心?”顾瑾说出了自己看法,那人虽有王者之姿,但见到云锦书的那一刻神情平静,毫无激动之色。 “潜龙在渊,终有一鸣,睡着的老虎也依旧是老虎,命运是不会改变的!”宁宣说道。 “不能就这么算了!”顾瑾给宁宣的肩膀抹药油的时候,沉声道。 “放心吧,必然叫他加倍还回来,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宁宣安慰道。 “他入京是要干什么?”顾瑾心中有数。 “自然是来做驸马啊!”宁宣笑道。 “崇明公主会同意嫁给他?!” “当然,不但会同意,还会很快!”宁宣笃定道。 “可是.....” “云鸿章只要告诉崇明真相就行!” “告诉她云锦书没死,那她不是更不会嫁了?!” “告诉她入葬的不过是假云锦书,真的云锦书虽然下落不明但极有可能仍然活着,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徐家,如果崇明不嫁给他,就会嫁给徐家,崇明痛恨徐家入骨,怎么可能嫁给徐正楷,自然会同意嫁给云鸿章!”宁宣道。 果然不出宁宣所料,云鸿章入宫不到五日,崇明公主便觐见皇上,说要下嫁云鸿章,说此生生是云家的人死是云家的鬼,靖安帝假意为难一番,终于还是应允了公主的哀求,并让两人在宫中择吉日完婚。 徐言忠没想到云锦书死了,公主还是没娶到,虽然气急败坏但也无计可施,毕竟云鸿章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靖安帝又让两人在宫中完婚,徐言忠更是无处下手。 大婚当日,云鸿章作为新郎官自然是被灌了不少,回寝殿的路上竟不慎跌下高台,摔折了右臂,但所幸有惊无险,将养几个月也就痊愈了。 云鸿章与崇明公主离京之时,宁宣前来送行,见到云鸿章被固定吊起的手臂,有意无意的多看了两眼。 “悲喜两重天,看来即便是云大公子也难以招架啊!”宁宣揶揄道。 云鸿章早知这事多半是宁宣所为,心中愤恨表面上也只有忍耐,只要一天不找到自己的弟弟,他就一天不能得罪这个人。 ☆、太子 时至春末,西苑终于扩建完成,靖安帝大摆筵席,满朝文武都被邀请出席,靖安帝下令以后每年的赏珍宴都在西苑举办,文武百官皆要参加。 可惜靖安帝得意了没多久,便突发急症,多年服用丹药埋下的隐患终于一并爆发,这一病便是三个多月,直到入秋才渐渐好转,只是康复之后身体也已经大不如前了,时常咳嗽晕眩,只要变天就会不舒服。 徐氏一党再次借机进言,要靖安帝改立二皇子印翔为太子,靖安帝一反常态,不再虚与委蛇,而是勃然大怒,当朝痛斥了徐言忠,病疾缠身的靖安帝愈发想要把皇权牢牢的握在手里,任何企图从他手中□□的人都是他的敌人,他开始变得多疑暴躁,喜怒无常,而这种状态让他更加孤立无援,这样的他只能更加倚重宁宣。 宁宣的得宠让不少官员觉得这是一种讯号,朝廷里出现了关于改立太子的传言,越来越多的人相信靖安帝百年之后很有可能会传位他的外甥安京候,甚至有不少官员都在明里暗里的向宁宣示好了,只有宁宣心里十分澄明,靖安帝就算再宠信他也不太可能把皇位传给他,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总是希望由自己的子孙后代来继承江山,好像只有这样江山才是自己的一样,靖安帝一直不肯松口改立太子也不过是不想自己的权利被架空,他希望自己能掌权直到他死的那一刻。 “朕听闻最近朝中起了一些传言!”靖安帝自从身体不行了就隔三差五的不上早朝,重臣们有什么要事都改为在御书房呈报。 “不过是一些无聊的人胡乱猜测而已!”宁宣面色坦然。 “其实他们所想也不无道理!”靖安帝脸色苍白,随意披着外袍,天气一冷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床上度过了。 “宣儿绝无此意,宣儿对皇上一片忠心,如有丝毫非分之想天打雷劈!”宁宣跪倒在地,指天起誓,一片赤诚。 “你这傻孩子,这是要做什么啊!还不快起来!”靖安帝见状赶忙上前扶起宁宣,又是一番嘘寒问暖。 “唉,朕不过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靖安帝叹息着坐了下来。 “宣儿只是想让皇上知道宣儿的心意,宣儿自幼便深受皇恩,无论为皇上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宁宣道。 “朕知道,朕知道,唉,如今朕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也是到了该考虑太子的事了,印翔不是个当皇帝的材料,而泽儿又不知道身在何方,如果找不到泽儿,朕百年之后只能传位于印翔,朕担心啊!”靖安帝难得流露出悲怆的表情。 “皇上!” “朕,不是个好皇帝,但朕也不想祖宗的江山败在朕手里啊!”靖安帝沉声道。 这是宁宣第一次见他这样真情流露。 “不会的,皇上,宣儿一直在寻找太子殿下的下落,虽然目前还没有消息,但是宣儿一直没有放弃过!”宁宣道。 “朕还能见到泽儿吗?朕真是后悔啊!”靖安帝每次提到往事必然会忏悔一番,只是这次似乎是发自内心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氏开始改变策略,由上书改立太子转变为如何让印翔顺理成章的当上太子,皇上如果不在了,那么他唯一的儿子就自然而然要继承皇位了,如何除掉靖安帝成了比如何除掉宁宣更为重要的事情。 靖安帝虽然病了,却并不傻,对于徐氏一派的动作他心知肚明,他开始更加小心翼翼,平日里都不出自己的宫苑,只吃自己小厨房中做的饭菜,每餐之前更是必须验毒,太监食用半个时辰后仍无事的话,他才会进食,更在宁宣的进言下把丹药戒了。 “看来我们是时候去见见太子了!”宁宣把手中的密信烧掉,他如今既要防范徐家又要防范云家,这样僵持下去太子的藏身之处早晚会被发现,宁宣从来都不会坐以待毙。 “什么时候去?”顾瑾问道。 “年后。”宁宣道。 正月十五靖安帝难得精神不错,在西苑大宴群臣,更在红枫林挂满了彩灯,安京候陪着靖安帝赏灯,君臣和睦好不快活,结果第二日安京候便卧床不起,据说是染了风寒,朝中大臣们都纷纷上门探望,起先宁宣还偶尔会见见皇室成员或者身居要职的官员,但是没过几日便闭门谢客了。 这一病便是月余,众人只见长公主焦急的在侯府进进出出,京城中都暗自传言安京候不仅仅是染了风寒这么简单。 事实上在众人的猜测和质疑中宁宣跟顾瑾已经偷偷离京去往太子所在的溪山村了。 “真是令人期待的重逢!”宁宣斜靠在马车门框上自言自语道。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42 “你确定太子想见到你吗?”顾瑾轻笑道。 “想不想并不重要,该见的总归是要见的!”宁宣已经习惯了顾瑾偶尔会即兴发挥的调侃,虽然这样的顾瑾他很喜欢,但他的话宁宣却很少会接。 宁宣虽然远在安京,但对于印泽的情况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因此看到靖安帝的嫡长子在农舍前的土地中耕作时也丝毫没有惊讶,或者说他现在的这种生活状态正是宁宣安排的。 “臣宁宣参见太子殿下!”宁宣走到印泽身边,恭敬的行礼。 印泽看都没看宁宣,收了耕作用的农具就转身往农舍走去,宁宣也不在意,跟在印泽身后也进了屋子。 “皇上一直在寻找殿下的下落!”宁宣进了屋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最好的一张靠背椅上。 “这里没有什么太子殿下,只有山野村夫!”印泽给自己倒了一碗白开水,仰头喝下。 “何必否认,是与不是大家心知肚明!”宁宣难得一见的好脾气。 当年营救太子便是他与林家的死士联手,又在成功救出印泽之后坚决反对林家死士将印泽带去他们的秘密藏身点,他认为只要是林家的秘密基地就算是再隐蔽再完备都有极大的可能被发现,只有让太子变成普通人,比普通人还普通才有可能不被发现,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皇上的身体大不如前,他十分想念你!”宁宣道。 “哼!”印泽冷笑一声,对于他的父皇,他是真的寒心透了。 云锦书站在门外,似乎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看看印泽又看看宁宣,不知道该不该进屋来。 “锦书,听说你现在做的一手好饭,我可是很期待哦!”宁宣笑道,看来把冒牌的云锦书送来这里是做对了。 云锦书闻言果然开始忙活着做饭了,宁宣示意顾瑾关上房门进屋来。 ☆、东风起 “这是顾瑾,是顾侍郎的独子,顾侍郎因为一力主张为林老将军一家平反被徐言忠陷害,满门抄斩,只有顾瑾命大逃过一劫!”宁宣突然收起笑意,走到印泽面前正色道。 印泽闻言果然变了脸色,看顾瑾时也多了几分歉意和敬重。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接你还朝,我知道你不看重皇位,对皇上也早已失望之极,但你不是为了他才回去,你回去为的是大丰,为的是百姓,为的是当年枉死的林家三百余口人以及为了坚持正义冤死的忠臣!”宁宣说的慷慨激昂。 “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山野村夫,回去还能做什么呢?”印泽苦笑道。 “你真的甘心吗?你十岁便阅尽史书,拟定了改革策略,你一直立志做一代明君,在我面前,你又何必言不由衷!” “我并非言不由衷,时间会改变很多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不相信一个有如此抱负的人会变得这样彻底,你真的甘心吗?就算不为了别人,难道你愿意林皇后一直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冤死吗?”宁宣下了猛药。 印泽果然露出愤恨的表情,他紧紧握起双拳,怎么可能甘心?! “你以为你无心皇权徐家就会放过你吗?你以为这么多年你能一直安然藏身于此真的只是因为运气好吗?这些年都是我派人截下了徐家追踪你下落的探子和死士,三百八十六人,这是这些年为了保卫你安全而牺牲的死士的数目,他们甚是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死的,但我希望他们死的是值得的!”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印泽的目光深沉坚毅。 “好!”宁宣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无论如何务必保证锦书的安全,一旦大丰安定下来,我就退位!” “好!我答应你!”宁宣点头道。 “何时起程?!”印泽问道。 “今天便启程,不过不是回京,是去南方,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之所以现在前来,一是提前知会你一声,再就是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你还在等什么?” “要扳倒徐家谈何容易,我在等名正言顺的招兵买马的机会!”宁宣道。 “大丰有你就足矣了!”印泽道。 “有我并不足够!”宁宣道。 “锦书的事你可知情?”印泽问道。 “崇明钟情于锦书,徐言忠却想要他的孙子当驸马,皇上早就已经不再信任徐家,自然不会把崇明指给徐正楷,徐家的一贯作风你也知道,为了达到目的从来都是不择手段,锦书就是被徐家所害!”宁宣道。 “徐家就算再厉害想要加害云家的小公子恐怕也不容易!”印泽虽然一直蛰伏于山野之间,洞察力却丝毫没有减退。 “崇明虽然钟情锦书,但锦书却并不想当驸马,你也知道云鸿章的为人,他野心勃勃自然不愿放弃这个机会,不过他为人虽然城府极深却是真的很疼爱锦书,自然不会勉强他,只是拒婚不但失去了攀附皇家的机会更会触怒皇上,他便想了个瞒天过海的办法,找了个与锦书极为相似的年轻人,准备制造点意外让别人以为锦书死了,徐家又一直伺机而动,他便想要将计就计,却没想到事态发展竟然没能控制的住!”宁宣和盘托出,他知道在印泽面前撒谎是没有必要的,因为这个人的洞察力丝毫不在他之下。 “是吗,这事你没参与?!”印泽虽然是在问宁宣,其实心中已然有数了。 “事态发展自然也是超出了我的控制,不过所幸,结果还是令人欣喜的!”宁宣说完别有深意的笑了。 原先把云锦书送来这里不过是想着让他承太子的救命恩情,日后还朝,碍着这一份恩情,云家也会支持太子,只是看来收获的远比想象的要多,如此甚好。 用过午饭,宁宣便让印泽他们上了自己安排来接应的马车,他如今在南方已经有不少势力了,李庭玉上任之后虽然表面上仍然听从徐言忠的指示,但暗地里慢慢剪除徐氏一派,替换上宁宣的人马。 而宁宣为印泽他们安排的却是他父亲门生所管辖的小县城,那里一直都是宁宣设立的秘密基地,比任何地方都更加安静安全。 印泽他们走后,宁宣又安排了与印泽他们相似的四个人住了进来,如果将房屋村庄毁掉,未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如不动声色将人替换,即便徐氏或者云家的人真的追查到此处,也不过是他们自己搞错了而已,如此,隐瞒住行踪的可能性更大! 就在谣言愈演愈烈的时候,安京侯府终于传出消息,说安京候的病情已经稳定,据说是求到了良方,十分有效,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在传言中曾经病危的安京候又再次走出侯府,活跃于朝堂间。 “咳咳咳!”靖安帝将奏折扔到桌子上,猛烈的咳嗽起来。 “皇上,您没事吧?!”宁宣上前问安。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43 “看来,不服老是不行了,咳咳咳!”靖安帝摆摆手道。 “皇上,虽然现在天气已经转暖,但仍是乍暖还寒的时节,皇上要多多保重龙体啊!”宁宣恳切道。 “唉,朕倒是也想保重,只是又逢多事之秋,北地本就贫寒,半月之前又突发瘟疫,直到现在疫情还在扩展,有不少村庄都已经毁于瘟疫了,朕派宋钦前去赈灾,那些蛮民非但不配合还多有抵抗,真是刁民!”靖安帝愤然道。 北地突发瘟疫的事,宁宣已然知晓,那些地方官员说是赈灾,其实却是将病人甚至没染病的人都围困在村中,不让他们走动以防止疫情传染,至于百姓的死活,他们则毫不关心,百姓如何能安然受之。 “疫情再凶猛也总会过去,皇上不必过于忧心!”宁宣说道。 “若仅仅是这件事倒也还好说,北疆最近不安定,北方蛮族近一个月来已经滋扰边境好几回了!”靖安帝叹道,边境的不安,外族的侵扰远比百姓的死活更让靖安帝忧心。 “皇上,宣儿南巡时也曾到过玉川,见了齐将军父子,齐将军治军有方,南境有齐将军镇守南方蛮族断不敢随意滋扰!”宁宣道。 “是啊,可惜,满潮上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齐将军啊!”靖安帝叹道,镇守北疆的朱国邦虽然也是将门世家,但相较齐家那是差得远了,不但少有军功,更是徐氏一派。 “常言虎父无犬子,宣儿此次去玉川,见齐少将军意气风发,威武过人,颇有齐将军的风范,南境有齐将军一人镇守足矣震慑南方蛮族,皇上可以把齐少将军调往北疆一来是可以协助朱将军守卫边疆,再来也可以起到制约徐氏一派的作用,有些传闻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听过?!” “什么传闻?!”靖安帝问道。 “关于朱将军与北方蛮族有暗中往来的传闻。”宁宣道。 “私通蛮族,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靖安帝沉声道。 “皇上不必动气,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罢了。” “若无此事,何来捕风捉影之说?!”靖安帝脸色愈发难看。 “皇上可派信得过的人前往驻扎,若无此事自然最好,若朱将军真的私通蛮族,必然会有据可查,皇上在北疆安插下人手也算是防患于未然!”宁宣道。 “好,朕这就下诏将齐冲调往北疆,再派指挥使郑彦一同前往北疆!”靖安帝道。 “北疆一贯是朱将军的地盘,齐少将军和郑指挥使虽然身受皇命,也只怕是强龙难压地头蛇,还望皇上让他们带兵前往,一是可以壮些声势,威慑北方蛮族,再者若朱将军真有异动,也不至于措手不及!”宁宣道。 “宣儿所言极是,朕就拨五万人马给齐冲!”靖安帝道。 靖安帝的调令前脚才送出安京,北地的加急折子后脚便进了宫,北地的百姓终于不堪病疫疾苦起义了。 靖安帝赶忙下旨让镇守北疆的朱国邦率军镇压起义军,务必要将他们斩草除根,然而无论怎么打击,起义军始终没能被消灭,不仅如此,北方蛮族也借机挑起战火,幸好齐冲及时带军赶到北疆,打退了北地蛮族,只是如此一来,边境也腾不出兵力去分剿起义军了,而起义军就利用这个档口不仅缓了过来,还壮大了势力,更占下了北方三座城池作为据点。 “叛军首领程毅,副首领刘寅,谋士宋晓,现占据尧城,郴州,郦元县为据点,手下叛军已逾五万人!”王有德汇报道。 “知道了。”宁宣摆摆手,示意王有德退下。 “看看,才不过短短四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成了这样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宁宣对顾瑾道。 “朝廷已经失了民心,只是这样下去,只怕....”顾瑾担心道。 “怕什么,如今东风已起,我们乘风破浪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宁宣淡然的说道。 ☆、平叛 “唉.....”歌舞唱罢靖安帝突然一声长叹,今年的中秋宴不同于往年,他既无心歌舞更无心赏月,便是年年举办的赏珍宴今年也停办了。 “皇上为何叹息?!”宁宣突然起身询问。 坐下臣子都心知肚明,北方叛乱愈演愈烈,朝中人人自危,皇上自然更是忧心。 “北方叛乱,外敌环伺,想我大丰,竟无人愿意前往平叛,那些平日里号称对朕忠心耿耿的臣子现在在哪里啊!”皇帝说的时候环视了一下四座,大臣们都佯装羞愧的低头,却无一人表态。 “皇上,宣儿虽然不才,但也有心报效国家,臣宁宣愿前往北地平叛!”宁宣起身对着靖安帝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 “啊!” “宣儿!” “宣!” 宁宣一出此言,靖安帝,华阳长公主,二皇子印翔俱是一惊。 “宁宣虽不在朝堂,但既袭爵位就义不容辞,臣宁宣愿往北地平定叛乱,请皇上恩准!”宁宣声音坚定,身姿傲然,满朝文武无不自惭形秽,就连徐氏一派都难掩惊讶。 “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皇姊,关键时候还是自己人靠的住啊!”靖安帝感慨万千。 “宣儿,此事非同小可,你莫要胡来!”华阳长公主皱眉道。 “国家危难,匹夫有责,更何况宣儿自幼深受皇恩,此时不报国更待何时?!”宁宣慷慨陈词。 “好,不愧是我儿!”宁相倒是颇为赞赏。 “宁相说的好啊!安京候宁宣接旨!”靖安帝突然正色道。 “臣宁宣接旨!”宁宣走到靖安帝面前,跪下领旨。 “朕封你为一品先锋大元帅,赐帅印,领十万人马前往北地平叛,朝中将领你可随意挑选,必要时可调动北疆驻军!”靖安帝道。 “臣宁宣定不负圣恩!”宁宣叩首领旨。 华阳长公主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宁相拉住。 “你虽然从小就任性妄为,张扬骄傲,但大的方面还是很有原则的,也是因为这样,为父平日里也很少管教你!”宁宣出发前,宁相难得与儿子夜谈。 “父亲是忠臣良相,为国鞠躬尽瘁,儿子虽然不才,报效国家也是义不容辞!”宁宣慨然,知子莫如父,他知道父亲对他的所作所为一直不闻不问是因为相信他,他们父子虽然鲜少谈心,却有着一种默契。 “此番平叛不同于以往,务必要小心保重!”宁相紧紧握住儿子的手,仿佛只是眨眼的功夫,儿子就已经长大成人了。 “是,父亲,宣儿一定会凯旋而归!”宁宣道。 最后,宁宣在军中只挑选了两名参将作为副官,临行前皇上亲自在城外为他践行,宁宣的成败直接关系到大丰的存亡。 宁宣离京时已是深秋时节,越往北走越是寒冷,行至大凉山附近,当地的知府说大凉山有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44 温泉,宁宣便决定停留两日,暂作休整,大凉山与他们的目的地立州已经不远了。 “骑马真是不舒服!”宁宣懒洋洋的泡在温泉中,他此次作为平叛先锋大将军,自然不能坐马车,只是一路骑马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 “我帮你按按!”顾瑾心疼道。 “好啊,我浑身上下都快要散架了!”宁宣说着靠在温泉池的池壁上,然后抬起一条腿搭在顾瑾的肩膀上。 “你.....”顾瑾浑身一僵,沉吟片刻才终于抬手握住宁宣的脚踝,另一只手在他腿上揉按起来。 “舒服!”宁宣惬意的眯起眼。 “你...有几成把握?”顾瑾问道。 “七八成吧!”宁宣想了想说。 “我不赞同,太危险了,你若是一定要去,那就让我去!”顾瑾道。 “你去啊,那估计这事就黄了!”宁宣说完赶紧抽回被顾瑾握在手中的腿,冲他笑了笑。 “我是认真的!”顾瑾急道。 “我知道,只是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去!” “你万一有什么事,大丰怎么办,太子怎么办,相爷跟长公主怎么办?”顾瑾抓住宁宣的肩膀把他拉向自己。 “我来之前已经将一切对我父亲和盘托出,若我有什么意外,将由他来继续辅佐太子!”宁宣道。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那就多仰仗顾大侠了!” “安京候派人送来书信,说是想要和谈。”程毅把书信递给宋晓,宋晓是他的谋士,饱读诗书极有智谋,与程毅相识多年,一起起义,程毅十分信任他。 “我认为可以一谈。”宋晓看过书信之后回道。 “你同意和谈?!”程毅有些急了。 “据我所知,安京候与一般世家子弟不同,一直以来都跟徐贼一派对立,从未做过欺压百姓的事,更在南巡时整治了不少贪官污吏!其父宁相更是大丰难得的贤相,此番前来也没有立刻围剿我们,而是提出和谈,我们不妨见他一见,且看他如何说!”宋晓道。 “朝廷还会有真正的好意?只怕和谈不过是他们的缓兵之计!”程毅道。 “安京候此次带兵十万,加上立州的驻军一共十二万人,北疆还有十五万大军,若是他们联合围剿我们,我们很难有胜算,再说我们只是先与他们谈一谈,后续如何抉择还要根据形势而定!” “好!那就谈一谈!”程毅终于点头。 “侯爷此去要带多少人马?!”立州知府问道。 “本候与顾大人两人即可!”宁宣道。 “侯爷三思啊!”知府吓得面如土色。 “本候已经决定了,无需再言!”宁宣决断道。 程毅本以为安京候会选择立州作为和谈的地点,却不料他竟然亲赴起义军的据点尧城,不仅如此,更只带了顾瑾一人只身前来,仅仅这份胆识就让程毅佩服。 宁宣出行前,脱了白狐裘,换上了一件样式普通的斗篷,头发也只用缎带束住,只做寻常富家子弟打扮,然而宁宣贵气天成,寻常服饰也难掩风华。 “这两人倒真是非凡人物!”程毅在城楼上看着一白一黑两骑由官道上飞驰而来,不禁感叹道,白衣俊逸,黑衣刚强,仅仅两人却又似乎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仿佛前方不是敌营,而是友方一般。 ☆、招安 “侯爷莫不是来投诚的?!”程毅决定先发制人。 “本候是来招安的!”宁宣毫无惧色,淡然入座,顾瑾就立在他身后。 “侯爷胆识真是让人佩服,只是出门在外还是三思后行的好!”程毅咬牙道。 “那首领以为本候是来干什么的,难不成首领还真以为本候是来投诚的?!”宁宣笑道。 “你!”程毅无言以对,只能怒目而视。 “大哥,别跟他废话,直接绑了,有安京候在手里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刘寅道。 “原来一向以仁义为先的起义军竟也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本候敬重程首领的为人,又不愿意伤及百姓,故而前来和谈,本候诚意十足,却不想贵方竟然如此,实在心寒!”宁宣冷声道。 “刘副将,稍安勿躁!”宋晓拉住刘寅的胳膊,轻声道。 “侯爷莫怪,我的兄弟都是实诚人!”程毅道。 “首领觉得如果两方开战,哪边胜算大一些?!”宁宣问道。 “我们从起义之时就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程毅慷慨道,他们不过是穷苦百姓集结起来的一只队伍,虽然声势日渐壮大,但毕竟还是不能跟正规的军队想抗衡。 “我知道,若非山穷水尽,实在无活路可走,谁又愿意赌上身家性命做着杀头的勾当,是朝廷将百姓逼至这般地步,实在惭愧!”宁宣突然起身,神情郑重又悲戚的说道。 “你知道什么,北地贫苦,今年又连发瘟疫,朝廷不仅不拨款赈灾,更是派军大力镇压,不仅不让生病的人就医,为了防止疫情扩散就连没生病的村民都一并放火烧死,北方蛮族入侵,又大肆征兵,私加赋税,多少百姓都活活饿死了!”刘寅愤然道。 “朝廷腐败,百姓受苦,宁宣深感痛心,只是首领现在做的事也无异于是将百姓陷入更加水深火热之中!”宁宣道。 “大哥,他们这些人就只会巧言令色!”刘寅吼道,他的家人都死于瘟疫,对于朝廷的作为他痛恨不已。 “侯爷,程某不过是个粗人,不会讲什么大道理,反也没活路不反也是没活路,我们不如拼杀一番,若真能推翻这个腐败的王朝也算是赚了,若是不能也好过什么都不做就死!”程毅道。 “首领志存高远,视死如归,只是首领忍心依附于你的百姓也惨死于内战吗?”宁宣道。 “能多杀些大丰的士兵,大家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刘寅道。 “好一个死得其所,难道诸位不是大丰人吗?难道那些士兵不是大丰人吗,他们大部分也都是穷苦出身,也有父母妻儿,他们大部分也是为了养家糊口才应征入伍,朝廷昏聩,将士何辜?!”宁宣愤然道。 “因为你们起义,朝廷调兵镇压,北疆与南境的蛮族都蠢蠢欲动,如果事态继续发展,起义军继续壮大,皇上一定会抽调北疆的驻军前来镇压,到时候北方蛮族一定会趁虚而入,只怕你们大事未成,大丰王朝就已经沦丧在外族之手了!” 宁宣一番慷慨陈词,大厅里一片寂静,程毅,刘寅都面有愧疚,神情复杂,宁宣说的情况,军师宋晓之前也分析过,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占领尧城之后,只是继续招纳人马而没有再燃战事,他们虽然痛恨朝廷,却也绝不想国家亡于外族之手。 “我敬佩两位首领的气节胆识,故而前来和谈,万望两位首领以国家为重!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45 ”宁宣对着程毅行了一个大礼。 “那你说怎么办,你想让我们就这样束手就擒?!”刘寅不满道。 “我早已表明来意,此次前来只为和谈!”宁宣重申道。 “你想要招安我们?!”程毅眯起眼。 “首领若愿意接受,我会向皇上请封,义军的领导都会享有官职,起义之事断不会有人追究!” “你把我程毅当成是什么人!”程毅一掌击碎了手边的小案。 “能屈能伸的大丈夫,我把首领当成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故而坦诚相待!” “首领觉得招降是在侮辱尊下吗?宁宣却觉得这是在救百姓与水深火热,在救大丰与水深火热!正是大丈夫所为!” “我们都是粗人,你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大话,说明白点!”刘寅道。 “首领若肯归降,百姓就可免于死于战火,大丰就可免于亡于内耗,此时此刻,周边蛮族都在等待时机,只要内忧加剧,外患必会紧随其后,一旦外族入侵,百姓才真是没有活路了!” “难道在这样的朝廷下百姓就有活路了吗?!”程毅苦笑道。 “有!皇上身体已经大不如如前,支撑不了多久了,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两载,大丰就会迎来他的新君!” “新君又如何,据我所知,皇子印翔并无治国之才,外戚更是徐贼一派,只怕到时候大丰只会更加混乱!”宋晓道。 “皇上并非只有印翔一位皇子!” “太子已经失踪多年,恐怕早就不在世上了!”程毅道,当年林将军的案子轰动整个大丰,几乎无人不知。 “太子依然健在!” “你说什么!”程毅失声道。 “太子依然健在,只待时机成熟便能还朝!”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我凭什么相信你!即便太子还活着,即便能成为新君,又怎么能保证一定比现在的皇上好呢?!” “太子流落在外多年,没有谁比他更知百姓苦楚,林皇后一族被徐氏陷害,太子与徐氏有不共戴天之仇,太子若是还朝,必然彻底铲除徐氏一族的势力,还朝政清明!” “这,这.....”程毅明显动摇了,就连刘寅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如此辛密,我坦诚相告,首领应该能够感觉到我的诚意!” “即便如此,太子也不见得能安然登基,徐氏怎么袖手旁观?” “正是,所以太子是否能顺利即位还要多多仰仗首领!” “侯爷这是何意?!” “首领归顺朝廷,我为首领请封,请皇上赐首领武职,封地,保住首领现在的人马力量,这样首领也不必担心朝廷过河拆桥,百姓平白受苦,这便是宁宣的诚意,首领且耐心等个几年,若是太子登基后大丰现状仍不能改善,首领到时候再反不迟!” “侯爷,侯爷如此胸怀,程某叹服,只是不知候爷要我做什么?!” “北疆守军朱国邦是徐氏一派的人,太子还朝之后,徐氏必然会想方设法除掉太子,我希望首领到时候可以配合齐少将军压制住北疆的驻军,让他们不要成为太子登基的阻力!更不要让蛮族趁虚而入!” “宁宣向诸位保证,一旦顺利铲除掉徐氏一族,一定还大丰百姓一个国泰民安!” “侯爷心胸之宽广,思虑之长远,程毅拜服,程毅愿意为侯爷效犬马之劳!”程毅走到宁宣身前,跪拜下去。 刘寅与宋晓也跟着程毅行了大礼。 “三位义士快快请起,未来的大丰还要多靠诸位!”宁宣激动道。 ☆、还朝 靖安帝接到宁宣的捷报,见困扰北地近半年的起义军竟被招安,喜出望外,身体都爽朗了不少,对于宁宣所请,自然是无所不允。 宁宣班师回朝之日,靖安帝亲率朝臣于安京城外十里相迎,这样的恩宠只有当年林老元帅大破北方蛮族时,先帝曾经给过。 此番招安起义军,不仅仅保得大丰江山,更没费一兵一卒,安京候的威名不光是在大丰,即便是在周边外族也是极具声势。 靖安帝在宫中大摆筵席,庆祝了三天三夜,更在宁宣的进言下,减了北地五成赋税,好让北地百姓能休养生息。 “宣儿,此次平叛你是首功,说罢,你想要什么?!”北方义军被招安之后,靖安帝也吃得下饭睡得着觉了,起色都好了不少。 “为国效力,不敢言赏!”宁宣道。 “你这个孩子,就是这样,这么大的功劳,朕是一定要赏的,你的帅印就不必还了!”靖安帝笑道,宁宣班师回朝之时,将手中的十万兵马调了五万去增援边疆,一是可以威慑北地蛮族,再来可以震慑被招安的义军,三来可以制约朱国邦的兵力,这个安排实在是深得靖安帝的心意。 “他们说的对,你比翔儿更有王者之姿!”靖安帝仿佛闲话家常一般说道。 “是谁说了这样的话要陷宣儿于不义?!”宁宣愤然道,此番招安他有了军权,徐氏一派自然更是难以安枕。 “不过是君臣闲话时谈起的,倒也不失为实言!”靖安帝笑道。 “宣儿一心效忠皇上,忠心日月可表!” “你的忠心,朕自然是明白的!” “皇上,此番平叛宣儿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收获!”宁宣激动道。 “什么收获?!”靖安帝忙问。 “宣儿终于找到太子的线索了!”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靖安帝激动的双手颤抖。 “宣儿一得到消息就派信得过的心腹前往核实,因为害怕走路风声便没敢上报,今晨宣儿的人来信说正是太子无疑!” “这,这真是太好了,老天有眼啊,老天....”靖安帝太过激动竟然喘不上气来了。 “皇上,来人,快宣太医!”宁宣赶忙上前扶住靖安帝。 “朕没事,朕只是太激动了,朕的泽儿,朕的泽儿,朕有生之年真的还能再见到泽儿!”靖安帝说着眼眶都红了。 “皇上不要激动,既已访得太子下落,皇上与太子重逢之日不远,皇上还需好好调养身子,待太子还朝好教导太子!” “是,宣儿说的对!” “皇上,宣儿请旨亲赴南方恭迎太子回朝!” “好好,这件事当然要你去办,别人朕谁也不放心!” “宣儿此去少说也要半月有余,徐氏得了风声必然会狗急跳墙,皇上虽然身在宫中,也还请千万保重!” “朕知道,你无须挂念于朕,朕年少时也是经过风浪的人啊,你只要保护好泽儿就好!”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宁宣亲自为印泽戴上金冠,自他到湘水县的一刻起,整个大丰都知道太子是真的还活着,并且马上就要返回安京了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46 。 “是啊,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印泽看了看铜镜中的身姿,绣着四龙纹的杏黄锦袍时隔多年再次穿在身上。 “锦书还活着的消息,通知云家了吗?!”印泽问道。 “已经通知了!”宁宣回道。 “我不打算带锦书进京。” “锦书留在云家会很安全!” “好,我们启程!” “是,殿下!” 徐氏听说太子要还朝,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宁宣早有防备,故而一路上虽然多次遇到刺杀,但好在都有惊无险,太子在汾城暂作停留,安顿好云锦书,便与宁宣一道入京了,太子还朝,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侯爷,云家对外宣称此次云小公子能够平安归来多亏了上天护佑,云家身为大丰望族应该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云家要筹建全国范围的慈善会,由云小公子任会长,主持事务!”王有德把最新的消息上报给宁宣。 “哦,建慈善会是谁的主意?!”宁宣问道。 “据说,是云小公子的主意!”王有德道。 “这次云锦书溺水,倒真是成了意外收获啊!”宁宣对顾瑾说道。 “我看他有些见识竟也不在你之下!”顾瑾道。 “可不是吗,不过这样不是很好嘛,他跟太子关系匪浅,这比任何筹码都更加有分量,云家以后都只能稳稳的站在太子这一边了!”宁宣笑道。 “宣儿,此次朕与泽儿能够团聚,你功不可没啊!”靖安帝单独召见宁宣。 “为皇上分忧本就是做臣子的责任! “朕招你前来,是有事要跟你商议,咳咳!” “皇上,太子已经还朝,你不必再劳心劳力,大可好好静养!” “朕招你来正是为了此事,朕打算让泽儿中秋节之前登基!” “皇上!”靖安帝这话着实让宁宣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一向贪恋权位的皇上竟然愿意现在就让位给太子。 “朕的身体朕心里最明白,恐怕是撑不过年了!” “皇上,您千万别这么说!” “不用宽慰朕!”靖安帝摆摆手,示意宁宣听他说:“若等到朕百年之后,泽儿还需为朕守孝,徐氏又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朕怕节外生枝啊!” “皇上!” “朕不是个好皇帝,泽儿此番虽然回来了,但对朕他是有怨言的,朕能明白,朕近来时常梦见妤儿,朕愧对他们母子啊,朕能为泽儿做的也就只能尽量为他铺平道路了,如此,将来在九泉之下,朕也可以厚颜去见妤儿一面啊!” “皇上的苦衷,林皇后定会体谅!” “什么苦衷啊,不过是自以为是的私心罢了!”靖安帝叹道,近来他的精力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宣儿,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朝中多亏了有你,以后你也要多多辅佐泽儿,大丰有你们,朕很放心!”靖安帝语重心长,难得表露出作为长辈的一面。 “皇上,宣儿定然不负圣望!” “朕的旨意已经拟好了,明日就会颁旨,登基大典交由礼部筹办,你来督办,徐氏一派若有异动,你看着办就好了,不必再来请朕的旨意,朕相信你!下去吧!”靖安帝说罢拍了拍宁宣的肩膀。 “是,宣儿告退!”宁宣行礼起身的功夫靖安帝已经靠在锦垫上睡了过去,靖安帝满脸倦色,老态毕现,他是真的老了。 “找两个靠得住的人把这封密函送去北疆,务必亲自交到齐少将军手中!切记不可走漏风声!”宁宣把密函交给王有德。 “是,侯爷!” “你觉得徐言忠会造反?!”顾瑾正色道,他知道宁宣写给齐冲的密函是,若朱国邦有异动,斩立决,若北方蛮族来犯,誓死抵抗,守卫国境。 “十之八九!”宁宣点头道。 “这个狗贼,不但结党营私,陷害忠良,居然还勾结蛮族,他的罪孽真是万死难偿!”顾瑾恨声道。 “璟之,只要再稍作忍耐,顾大人的冤案就可以昭雪了!”宁宣安慰道。 “嗯!”顾瑾握住宁宣的手,这一天,大家都已经等了太久。 ☆、新纪元 不出宁宣所料,靖安帝下旨让太子中秋前登基的消息让徐氏一党暴跳如雷,徐言忠当夜秘密召集京中党羽准备发动政变,以武力逼迫靖安帝传位于印翔,更派人秘密联络北地蛮族助阵,宁宣早有准备,李勋在李庭玉的游说下早已暗投于宁宣这一边,此刻太子还朝,局势将定,他更是急于摆脱徐氏一党的头衔,徐家密会之后他便在宁宣的授意下站出来告发徐言忠。 虽然靖安帝已经说过若是徐氏一党有异动不用再去请旨,但毕竟是逼宫谋反的大罪,宁宣还是带着人证物证与印泽一起呈到靖安帝面前,请求圣裁,靖安帝龙颜大怒,拍着龙案连说六遍罪不可恕,并将禁军和安京城郊驻防的守军皆交于宁宣指挥,让太子亲自负责徐氏一党的抓捕工作。 徐氏的谋反还未来得及实施便宣告失败了,权倾朝野十余载的徐氏一族被尽数抓捕,安京城的牢房一时间都变得紧俏起来,驻守北僵的朱国邦意图勾结蛮族被齐冲斩首,他的部队被收编如齐家军,北方蛮族的进犯在这位青出于蓝的齐少将军的英勇抗击下终于也没能掀起什么风浪。 徐言忠自知罪孽深重,再无翻身之日,为保全家人概不认罪,只喊冤枉,负责主审的刑部尚书头疼不已,向宁宣请示,宁宣让他不用担心,只管着准备公审即可。 “今时今日,此情此景是多么似曾相识啊,不知徐皇后现在有何感想?!”宁宣带着顾瑾走进关押着废后徐氏的冷宫,摆手示意看守的太监宫女都退出去。 “哼,你是来看本宫的笑话的吗,你跟你母亲一向看不上本宫,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 “确实!”宁宣表示赞同的点点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你都做过什么还是老实招供的好!” “你做梦!”徐静恨声道。 “事到如今再垂死挣扎已经毫无意义了,你还是把握住这个机会的好!”宁宣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承不承认难道会有什么分别吗?” “是不是欲加之罪,你我心里都很明白,不过,这承不承认嘛,自然是有区别的!” “哼!什么区别?!” “我给你一个大义灭亲的机会,我要你在刑部公审的时候出面指正徐言忠!” “你说什么,哈哈哈,你莫不是疯了!”徐静大笑道,仿佛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事一般。 “你们徐家做的事,无论哪一件都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承不承认确实与你们没有多大关系,但对印翔却有关系,你还是想想清楚再答我的好!”宁宣不急不躁。 “你想要干什么,你想要干什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47 么,翔儿是皇子,就算徐家有再大的罪过也牵连不到他身上!”徐静一听涉及到印翔立刻疯了一般向宁宣扑来,却被顾瑾轻松制住,推到一边。 “宁宣,这些事翔儿完全不知情,他的心性你是知道的,他一向待你很好!”徐静哭道。 “就是因为翔弟向来待我不错,所以我才愿意来这里给你这个机会,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见你!进了刑部口供这种东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谁会在意是不是你们亲口供认的?!”宁宣冷声道。 “你不必拿翔儿激我,无论皇上再恼恨我们也不会杀翔儿的,翔儿是他的亲骨肉啊!” “是啊,皇上或许不会,但你别忘了,新皇马上就要登基了,林元帅满门皆是死于你们徐氏之手,对于这位皇弟,新皇会作何感想呢?再说活也有很多种活法,终身圈禁是活,流放边境是活,做个闲散王爷,安宁度日也是活,只是不知道你想要翔弟怎么个活法呢?!” 徐氏露出痛苦的挣扎表情,正如宁宣所言,他们徐家犯下的罪过哪一条都是诛九族的死罪,承不承认根本不重要,只是可怜她的翔儿,以后谁来照顾她的翔儿。 “你可有想过,你们被问斩之后,翔弟要如何面对世人?!”宁宣又道。 徐静闻言掩面痛哭。 “你以为徐言忠勾结番邦谋反真的是为了让印翔当皇上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要自己做皇帝!”宁宣哼笑一声又道:“你想想吧,若是他真的做了皇帝,那么翔弟的存在岂不是尴尬,届时徐言忠会怎么做呢?!”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心中有数,你把翔弟害到如此地步还不想做些什么弥补一下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你指证徐言忠,我保翔弟一世平安,让他在外面做个闲散王爷,你觉得怎么样?!” “你保证?!”沉默良久之后,徐静认命般的问道。 “我宁宣说道做到,从不食言!” “好!” 废后徐氏被囚数日幡然醒悟,于刑部公审其父徐言忠时出庭指证,对徐氏一党以往罪行供认不讳,更牵出当年林家冤案,那些被冤枉的忠良之臣终于得以正名昭雪,徐氏一案牵扯之广,成为大丰史上影响最坏的一桩案子。 徐氏一族除皇子印翔和废后徐静皆被判腰斩,徐言忠更是被处以凌迟极刑,行刑当日,废后自缢与冷宫,曾经盛极一时权倾朝野的徐氏一族顷刻垮塌,再无半点痕迹。 大丰三十年十一月,靖安帝退位,太子印泽登基,号建安帝,安京候宁宣封永安王,参政辅政,皇子印翔封长安王,赐封地荆州。 新皇即位之后立即肃整朝堂,颁布新政,施行改革,更下令在安京城郊修建忠义祠堂,供奉被徐氏一党陷害的忠臣良将。 同年十二月,靖安帝驾崩,举国大丧,国丧之后,长安王印翔启程去封地荆州。 “此去荆州路途遥遥,再见不知何年何月了!你多保重!”宁宣前来送行。 “你觉得我不如皇兄?!”印翔脸色苍白,连接的打击让他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 “你并不合适做皇帝。”宁宣叹息道。 “是你向皇兄求情的吗?”印翔道。 “我没有,因为我知道皇上不会杀你!”宁宣坦言道。 “在你心里,除了大丰还有别的吗?”印翔苦笑道。 “有,还有顾瑾!”宁宣看看站在不远处等着他的顾瑾,心头一暖。 印翔想要再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他生于安京,长于安京,只是如今却要离开这里了,只怕有生之年再也不会回来了,印翔看看往日从没在意过的城门,又看看一直都看不够的宁宣,舍得不舍得的如今也都只能告别了。 印翔翻身上马,对着宁宣抱了抱拳,然后转身飞驰而去,长安王的人马最终消失在夕阳西斜的官道前方,大丰也迎来了新的纪元。 ☆、终章 就在一切都要步入正轨的时候,边疆突然送来八百里的加急军报,北疆和南境的蛮族同时举兵来犯,大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而朝堂之上因为新皇登基,徐氏一党被肃清,人心振奋,竟是一片主战的呼声。 “永安王,你以为呢?!”建安帝印泽环视朝臣,最后点了宁宣的名字。 “回陛下,臣以为战是一定要战,但南境和北疆应该采取不同的对策!”宁宣回道。 “怎么讲?!” “南境主战,北疆主和!” “王爷这是何意啊?!”不少大臣质疑道。 “以现在大丰的国力根本不允许全线抗击,外敌就是看准这一点才会在这个时间同时来攻,北方蛮族之前来犯未成已经伤了元气,如今再犯也无异于是硬碰硬,真到了两败俱伤的境地对谁都没有好处,因此臣以为应该尽力争取与北方蛮族和谈,而南境近年并无战事,又有齐将军镇守,臣以为必须一战,扬我国威,让他们知道我大丰不是他们想要进犯就进犯的!” “臣附议!”礼部尚书李庭玉表示支持宁宣,自新皇登基他便被调回京城出任礼部尚书一职。 “众卿家的意思呢?!”建安帝心里已经定了主意,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刚才还纷纷主战的朝臣们此刻又开始议论起来。 “王爷虽然言之有理,只是,若是北方蛮族不肯定和谈又当如何?!”户部侍郎说道。 “北方蛮族肯不肯和谈就要看齐将军在南境是不是能够大捷,要看齐少将军是不是守得住北方边陲,要看我们的特使是不是能直中要害,我说的主和,并非不战而和,只是南境要大捷,让他们再也不敢轻易来犯,而北地则是要他们知难而退!”宁宣进一步阐述道。 “王爷深谋远虑,下官佩服!”户部侍郎叹道,他一把年纪却远不如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想来也是惭愧。 “永安王,和谈特使你可有人选?!”建安帝问道。 “臣举荐礼部尚书李庭玉!”宁宣正色道。 “李爱卿,你可有信心?!” “臣李庭玉,定不辱圣命!”李庭玉激昂道。 “真是不甘心啊!”退朝后,建安帝有单独留下宁宣。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丰如今正是百废待兴之际,皇上只需暂且忍耐,只要三年,只要三年,臣保证那些蛮族再也不敢来犯我国境!”宁宣一脸郑重道。 “你说道朕心里去了,就三年,到时候朕要御驾亲征!”建安帝说道,就像他们年少时每一次谈起国事一样,如今他们终于可以真正的改变国家,实现他们的理想抱负了。 “是,皇上!” 三年之后,建安帝御驾亲征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48 ,打败北方蛮族,大丰周边外族无不主动臣服,再不敢滋扰边境,齐将军成了齐元帅,齐少将军成了齐将军,李庭玉成了大丰继宁相之后最年轻的丞相,太平盛世正在拉开帷幕,而皇上的婚事却成了如今朝堂争论最激烈的问题。 “别忘了你答应过朕什么?!”建安帝看着一堆大臣的上书道,如今每每上朝他的婚事变成了最大的议题。 “事到如今,皇上依旧初心不改?!”宁宣问道。 “朕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永安王号称从不食言,可千万不要破例的好!” “那是自然!”宁宣点点头,前几日华阳长公主就已经派人让他过去来,只是他一直拖着,今日怕是怎么也拖不过去了。 果然,宁宣一出宫门就被相府的管家请了回去。 “听说皇上跟云家小公子交情匪浅,是不是你把皇上带坏了?!”华阳长公主一见儿子就开始发难。 “我哪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宁宣撇撇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云家小公子本来不是跟公主订婚了吗,怎么失踪了一年多就跟皇上搅合到一起去了,你敢说不是你搞的鬼!”华阳长公主怒道。 “你说什么啊,你跟父亲生气干嘛要迁怒与我!”宁宣一听也有些急了。 因为皇上的婚事,长公主跟宁相闹了些分歧,长公主要宁相在朝堂进言劝皇上大婚,而宁相认为这不是朝臣应该干预的,长公主拿丈夫没办法就把矛头又对准了儿子。 “我不管,林家就泽儿一条血脉了,不能就这么断了!” “皇上自己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 “你说什么,气死我了!”华阳长公主劝不了丈夫,自然更劝不了儿子,一口闷气憋在胸口,转头又看见了一直坐在宁宣身边闷声不响的顾瑾。 “好了好了,你说的事皇上也在考虑了,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会妥善处理的!”宁宣见母亲看顾瑾,唯恐她迁怒顾瑾,赶忙宽慰了两句,带着顾瑾告辞回去了。 “长公主也是好心!”顾瑾道。 “是,是,她是好心!”宁宣漫不经心的点头道:“母亲让我想办法让皇上娶亲,皇上让我想办法让大臣闭嘴,唉!” “能者多劳嘛!”顾瑾笑道。 “你啊,算了,跟你说件好玩的事!你知道吗,当年我母亲待嫁时,达官贵人提到公主的婚事都头疼的不得了。”宁宣躺进顾瑾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为什么?”顾瑾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是眼中流露出想要听下去的神采。 “因为他们既想自己的子孙能攀上皇家这门亲事又害怕公主真的嫁到府里闹的鸡犬不宁,所以当时有权势的大臣们谁也不敢先表态,就连野心勃勃的徐言忠都没敢。”宁宣道。 “呃.....”对于长公主当年的风范顾瑾是不太清楚,不过时间久了也总是有所耳闻的,那位公主是连先帝都要忌惮三分的。 “那他们对于长公主最后嫁给了宁相爷一定是又嫉妒又欣慰吧。”顾瑾笑道。 “是啊,虽然很多人都不明白我母亲为什么看上了古板木讷不知变通的父亲,但其实我更奇怪,我父亲是怎么看上她的!”宁宣皱着眉,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件事一样。 “长公主要是知道你这么说,非气死不可!”顾瑾轻轻捏了捏宁宣的脸。 “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那你可要好好求求我,好让我帮你保守秘密!”顾瑾说着吻上宁宣的嘴唇。 陵阳王六十大寿,宁宣亲自前去道贺。 “王爷驾临,蓬荜生辉啊!”陵阳王亲自为宁宣引路,虽然他辈分极高,但却无实权,在大丰除了皇上便是以永安王为尊。 “舅舅这样说可真是要折煞宣儿了,今夜宣儿特来为舅舅贺寿,这里可没什么王爷!”宁宣故作惭愧道。 “宣儿说的是,咱们虽然都在京城,但是也很少能好好聚聚,今天一定要好好喝几杯!”陵阳王从善如流。 “都听舅舅的!” 酒过三巡,宁宣本身又极善言辞,陵阳王很快就不再拘谨,话也越来越多。 “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大丰一日比一日富强,祖宗有灵,也定然欣慰不已,只是.....”陵阳王突然面露难色。 “舅舅有话不妨直说!”宁宣道。 “只是,皇上这个年纪也该考虑大婚了!”陵阳王语重心长的说道。 “如今满朝文武都在议论这件事,不过圣心难测,皇上有皇上的考量!” “圣心固然难测,但别人若说不了解还情有可原,宣儿你若说不知道那舅舅是如何也不相信!大丰难得有现在的局面,你可一定要多多劝劝皇上啊!” “舅舅和诸位王公大臣的忠心,日月可鉴,皇上圣明无论做什么决定也定当是以江山社稷为重!” “没人质疑陛下的圣明,只是,人年纪大了,就爱多操心!” “舅舅是长辈,操心是应该的,那是小世子吧!”宁宣突然看向不远处的一桌,那边坐着的都是陵阳王孙子一辈的,其中有个小孩不过十一二岁,灵秀俊逸之气已然外露。 “哈哈,那是老三的孩子,叫鑫儿,过完年就十二了!”陵阳王最是喜欢这个孙子,不但聪慧好学,还能文能武。 “小世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将来必然能成就一番功勋!” “哪里哪里,小孩子看的出什么!”陵阳王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得意。 “历来皇上选立太子都是这个年纪便定了的,不是吗?!”宁宣笑道。 “这倒是!”陵阳王点着点着头就突然意识到宁宣似乎在暗示什么,不禁一愣。 “今年中秋家宴,皇上有意让宗室之间多亲近亲近,到时候舅舅就把小世子们一起带去,鑫儿这么聪慧,皇上一定喜欢的不得了!” 陵阳王暗中偷偷打量宁宣,见他神色如常,但仔细回味他刚才话中的意思,又绝不似表面那般简单,他还在想今年是刮来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八月十五中秋佳宴,皇上让皇族血亲都带着家中世子出席,而在这之后,朝中进言让皇上大婚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更有不少宗室成员公然表示大不大婚是皇上的私事,朝臣不该干预。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华阳长公主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儿子出的主意,这些宗室成员,一牵扯到自己的利益就见风使舵。 “最起码皇上很满意!”宁宣不以为意的道,他通过暗示让陵阳王明白,皇上若是没有子嗣,那么未来皇位的继承人就会从宗室子弟中选出,这样一来,宗室成员自然会由盼着皇上大婚到巴不得皇上不大婚了。 “我不满意!”华阳长公主气的只拍桌子。 “母亲应该知道,我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49 这么做是因为皇上要我这么做,皇上不是先皇,就算您不满意也是于事无补!” “你,你!” “这样不是很好,皇上满意,王族也赞成,将来在宗室子弟中择贤而立有什么不好?这是目前最周全的办法了!” “你们想选谁家的孩子?!”良久之后,华阳长公主问道,她了解印泽也了解宁宣,这两孩子自幼就特别有主见,只要打定了主意便谁的话也不会再听了。 “陵阳王府的小世子,皇上跟我都很中意,估计年后就会接进宫来,过继到皇室!”宁宣道。 “唉,你们都大了,我也管不了了!”华阳长公主显露出疲惫之色。 “母亲不必为我们挂怀,我们过得都很好!” 大丰三十八年,建安帝传位于太子印鑫,与云家小公子归隐田园,此时的大丰朝政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永安王宁宣也交出兵权,不再参政辅政。 “如今天下已定,四海归心,我们不如也出去游历一番。”这日骑射归来,宁宣见院中的芍药开的正艳,便对顾瑾说道。 顾瑾看着院中的繁花,一时有些愣怔,永安王府就是当年的侯府,皇上晋封之时只是换了块牌匾而已,细细想来他入侯府都已经十几年了。 “你不是不喜欢官场束缚?”宁宣见顾瑾不答,便走近看他。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顾瑾摇摇头道,在哪里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在这个人身边。 “我想要在你喜欢的地方!”宁宣笑着牵起顾瑾的手。 “你舍得这京城繁华,舍得放手权势,你不是最喜欢玩弄权术?!”顾瑾假意调侃道。 “弄权是我所长却非我所好也!”宁宣依旧是不予理会,这么多年了,彼此之间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呢?! “那我们就好好外出游历一番!” “天下广阔,想必此去定能能畅快淋漓,到时候还要多多仰仗顾大侠了!”宁宣笑道。 “王爷放心,在下必定鞍前马后!” “那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不如现在就启程吧!” “这就走?” “江湖儿女,哪里有这么多讲究!” “好,我们先去哪里?!” “先去湖州好了,我听说印泽和锦书在那里买了间宅子,我们先去住上一阵子再说,也算是访访旧友!” “他们未必想见你!”顾瑾摇头道。 “想不想并不重要,该见的总是要见的,我好久没吃锦书做的菜了!” ☆、番外 美人图 “怎么可能,不在书房也不在卧室,难不成其实他们带着了,只不过忘记放哪里了?!”宁宣瘫坐在贵妃榻上,对着仍在翻找的顾瑾抱怨道。 “应该不会,父亲断不会在没查看清楚的情况下就给咱们写信!”顾瑾道。 宁相一年前辞官之后便带着华阳长公主回了晋州老家,过起了闲云野鹤般的田园生活,两个月前,宁相给同样在外云游的儿子和儿婿写信,说离京之时因为太过匆忙,有重要之物落在了相府,若两人回京务必帮忙带来晋州。 宁相之后就是长公主一封接一封的书信,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催促宁宣和顾瑾尽快回京给他们把东西带去,只是到了现在顾瑾仍然不知道自己的岳父岳母到底着急要的是什么东西,宁宣只告诉他是两幅画,至于画的内容说看到了自然就明白。 顾瑾一向不喜多问,心想既然两位长辈在书信中并未言明只说重要,又不让侍卫来取,想来是不便外人知道的。 “我们也好久没回京了,不如在京中住两日好了!” “也好!”顾瑾点头。 “我们就住在这里吧,不回王府了,省的王公大臣们知道了前来相扰!”宁宣过惯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再也不耐烦京城中的应酬,宁相跟华阳长公主亦是如此,自从过上悠闲自得的田园生活便再也不愿意踏足京城了。 “也不进宫?” “不去,咱们现在休息一会,等用了晚膳再继续找,一找到就立刻走!”宁宣说着打了个哈欠。 “好!” 晚膳之后,宁宣跟顾瑾又把相府的库房细细翻找了一边,所有大箱子都打开把东西倒腾了出来仍是没有找到。 “要不写信问问父亲放在哪里了?!”顾瑾抹着额头上的汗说道。 “他们要是知道在哪里一早就说了!”宁宣把库房锁好,相府虽然不小,但能放那两幅画的地方算起来也没多少,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不如明日再找?!”顾瑾见宁宣有些累了,便说道。 “嗯,我们去花园凉亭坐一会吧!”宁宣自十二岁起便搬离相府,这些年又一直不在京中,此次回来颇有种归乡的感觉。 凉亭旁边是一片竹林,宁相喜欢竹子,相府建成之时便植了这片竹林,后来又多次扩植,可以说是京城宅院中最大的一片竹林,也算是一景。 “我小时候最喜欢在这里面玩捉迷藏了!”宁宣怀念道,明月之下,被夜风吹动的竹林发出阵阵簌簌的响声,仿佛旧日里的音韵。 “这么多年了,我好像还从未好好看过这片竹林!”顾瑾握住宁宣的手。 “是呢!”宁宣点点头,之前他们总是忙于各种事情,家国天下,殚精竭虑,这几年终于有时间可以到处走走,游遍天下却还从没好好看看自己家中的景致。 宁宣跟顾瑾沿着鹅卵石砌成的小路慢慢的走近竹林,此时正是夏季,竹子最是茂盛翠绿,散发着淡淡的竹叶清香,宁宣感到从心底深处开始放松,自他搬离相府之后便再没有来过这片竹林,此时此刻,很多已经淡忘的童年记忆再一次被唤起。 “对了,我记得这林子中有一处竹舍,父亲原来时常会在那里写字画画!”宁宣突然惊喜道,仿佛经过冥思苦想后终于抓到线索的孩子般开心。 “嗯,那我们去看看!”顾瑾说着脚步快了起来。 竹舍应该是翻修过,似乎比原先大了一些,宁宣和顾瑾推门进去,柔和的月光倾泻而入,月光如练完全可以省去点灯的麻烦,宁宣走进内室,那两幅画就挂在画案后的墙上。 顾瑾站在他身后,终于看到了他们寻找的东西,果然是一看就能明白,那是两幅人物肖像,画的都是一位白衣公子,只是两幅画中的人物表情不太一样,一副是高贵威严,一副是眉目含情。 “这是.....”画中人物眉目神情与宁宣很是神似,却绝不是宁宣,顾瑾心中依然明了。 “是母亲!”宁宣说着上前把画取下,平铺在画案上。 “是父亲画的?!”顾瑾问。 “是,这一副是他们见面之初画的,这一副是后来父亲想念母亲之时画的。”宁宣先指了指那幅神情高贵的画又指了指那幅眉目含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50 情的。 “你还从未跟我说过他们的事!” “其实他们也从未跟我细说过,当年的事是我后来从先帝和老一辈的长辈那里听来的,当年可是轰动大丰,据说这幅画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父亲画的!” 午后三刻,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又正值盛夏,街上的人很少,就连摊贩都陆续收摊回家去了,只是街市的一角,一个穿着粗布麻衫的书生仍旧站在高墙投下的一点阴凉中勉力支撑着自己的小摊子,他从早晨开始在这里出摊替人写信,可直到现在也不过才赚了十几文钱。 赚不到钱倒也不是因为没有生意,只是来的不是无依无靠的老人,便是日子清苦的农夫,不然在这安京城里还有谁会找他这种偶尔摆摊的临时代笔写信,书生虽穷,但心却十分善,来的若是生活艰难的人便怎么也不肯收钱。 “你这书生,呆的要命,在这里写了一上午信,不过才赚了这几文钱,还不够你的纸墨钱吧,你这生意越做越穷,还不如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突然有一道清冽中不失恬然的声音在弥漫着暑气的昏热下午炸开。 书生从昨晚喝了一碗清粥之后便再没有进食,此刻饥肠辘辘再加上天气炎热,乍听见这清脆的娇呵声还以为是幻觉。 “喂,跟你说话呢,呆子!” 清脆的声音在面前乍然响起,同时一只纤长如玉的手啪的一声拍在他的小摊上,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啊?!”书生赶忙回身,只见面前不知何时来了一位女扮男装的姑娘。 姑娘一身白色绸衣,墨玉般的长发用同色的绸带束着,手中还拿着一把扇子,扇子上绘着一池清荷,那一瞬间,书生只觉得一阵凉意袭来,浑浑噩噩的脑袋登时清明了不少。 “啊什么啊!我说你一上午就赚了这几个钱还不够你的纸墨钱,还代写什么信啊,赶快回家去吧!”女扮男装的姑娘嗤道。 “他们,他们生活困苦,小生实在不忍心收钱。”书生有些苍白的脸色染上了一丝红晕,似乎是很不好意思。 “难道你过的比他们就好吗?你若是过的比他们好又怎会在这里写信?!”姑娘反驳道。 “小生确实穷困,但这并不是不救助世人的理由,小生虽然人力微薄,但代写一封信这样的小事还是做得到的。”书生答的不卑不亢。 “你为什么不去画画呢,你若是画些画卖给字画店,怎么也比写信赚的多啊!” “小生....没钱买颜料。”书生闻言,有些窘迫的答道。 “你画的怎么样?” “略学过几年。” “雪雁,去买颜料来!”姑娘转头对不远处另一个扮作男装的小丫头说道,小丫头身边还有几个做家仆打扮的壮硕男子。 小丫头点点头,却只是走了两步,跟几个家仆打扮的人交代了一下,其中一人便转身离去了。 “你跟我走!”姑娘说完便转身离去,走了几步见书生仍站在原地,不禁有些急了。 “你这书呆子,叫你跟我走!”姑娘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没等姑娘再回头,那几个家仆模样的人便上前架住书生,跟在姑娘后面。 “吃吧!”姑娘指着一桌子的菜说道。 “多谢!”书生已是饿极了,但是却只是夹了一筷子菜,不紧不慢的吃着。 饭后,雪雁早已把染料和纸币都备好。 “不知道姑娘想要画什么?”书生恭敬的问道。 “本公子气宇轩昂,你哪只眼看见本公子是姑娘!”姑娘闻言顿时瞪圆了美眸。 “是,小生说错了,不知道公子想要画什么?” “就画本公子吧!”姑娘想了想便笑道。 俊俏的白衣公子斜倚在栏杆上,嘴角带着微微笑意,背后是小河垂柳,远处重楼重重,天边白云如絮,这如画的画卷就这样被定格在宣纸上。 “不错!”姑娘满意的看着画,然后说道:“写上你的名字!” 书生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方小印,在画的一角端正印下,宁清远,果真是人如其名,淡漠不失端方。 “雪雁,酬金。”姑娘看了书生片刻之后,道。 水色衣服的小丫头从锦袋中拿出一锭金子放在宁清远面前。 “太重了。”宁清远不接,只是微微摇头。 “你是觉得你的画不值这个价钱吗?”姑娘问道。 “小生并非名家,作画不过是想挣钱裹腹而已。”宁清远不卑不亢的答道。 “你确实不是名家,但你画的既是本公子,那么不值钱也值钱了,我邀你作画,至于酬劳我说了算。”姑娘说着从小丫头手中一把拿起那锭金子。 宁清远还要推辞,却被姑娘抓住了手,直接把金子塞进手中,宁清远只觉得那只手温滑如玉,也忘了推辞,只是赶紧握着那锭金子慌忙的抽了手。 “你不必妄自菲薄,他日若你高中,这画便是翻上百倍价钱去也有的是人抢着买!本公子就当是下个注了!”那姑娘说罢莞尔一笑。 本来还要说话的宁清远登时脑中一片空白,待回过神来时,那女扮男装的姑娘早就不在了。 三个月后,国试圆满的落下了帷幕。 “老臣参见公主!”主管阅卷的刘大人一见到华阳公主,就顿时一身冷汗。 “刘大人免礼。”华阳公主急匆匆的进屋,丝毫不顾这是闲人免入的阅卷重地。 “不知,不知公主驾临....可是有什么指示,这里...这里是今年国试阅卷的地方!”刘大人吞吐道。 “本届考生中可有一个叫宁清远的,本公主要看看他的卷子!”华阳长公主直接道。 “这,这...这....” “这什么这,没听见本公主的话吗?!”华阳公主声音一沉。 “是,是!”刘大人赶忙应着让人去找。 不多时,宁清远的试卷就到了华阳公主面前,华阳公主一拿过卷子,便笑了,字如其人,公正有风骨,再看其文,慷慨陈词,心怀天下,文章调理分明,字字玑珠,华阳公主真恨不得即刻钦点了宁清远做状元郎,这样的试卷,便是做不了状元郎,进三甲也是没问题的! 然而放榜的时候,状元竟不是宁清远,而是工部尚书的儿子,宁清远非但没进三甲,便连最后一名都不是。 “去把状元郎的卷子拿来!”华阳公主面如寒霜的吩咐道。 果然,工部尚书的儿子冒名顶替,用了宁清远的卷子。 华阳公主怒气冲冲的拿着宁清远的卷子去找皇上,一路走来,宫人们吓得都不敢出声,华阳公主人还没到,皇上就已经听见了风声。 “华阳,怎么这般生气,是谁惹你了,告诉父皇,父皇给你做主!”皇上见华阳公主进来,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笑看山河 作者:寒轻 分卷阅读51 便赶忙安慰道。 “看看你的好臣子做的好事!”华阳公主把试卷往桌案上一拍。 “这不是状元郎的卷子吗?!”皇上是何等人物,此刻心中已然有数。 “写着他的名字,却不是他的卷子!” 冒名顶替这种事,年年都有发生,皇上不欲为此大动干戈。 “他若真如你说的这般有才,父皇就特点他一个官做!”皇上听完女儿的义愤控诉,提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华阳一向骄纵却绝不是不识大体,不知这次是怎么了。 “不行,明明是他的卷子,凭什么让别人顶替了去,父皇你必须给他正名!”华阳公主不依不饶。 “你要我为了一个书生得罪重臣?”皇上有些不悦。 “只会弄虚作假,徇私舞弊的算什么重臣,不过是蛀虫!大丰就是有这种人才会越来越衰败!” “放肆!”皇上一拍龙案,呵道。 “我不管,你一定要为他正名!”华阳公主不为所动。 “你与他有何瓜葛!”皇上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 “他是皇儿的意中人,皇儿要嫁他做妻子!” “你,你,你放着这么多世家子弟不要,竟然挑中了一个穷书生!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的事!”皇上只觉得急火攻心。 “只会剽窃他人成果的世家子弟要来何用,皇儿就是喜欢他一身风骨,宁折不弯,他满腹才华,封侯拜相又有何难?!”华阳公主说起宁清远,竟是一脸骄傲。 “罢了,殿试之后再说吧!”皇上长叹一声,是啊,现在是穷书生如何,做了驸马还愁不能封侯拜相。 “我父亲被盗文之事闹的当时满朝轰动,皇上在殿试当时便还他公道,钦点他为状元郎,委任御书房行走,并选为驸马,这本是一桩佳话,却不料父亲竟婉拒了皇上的隆恩,说是自己心中已有所属,皇上龙颜大怒,将他打入天牢,还差点没了命!”宁宣笑着说道。 “想来父亲那时候并不知道意中人就是公主。”顾瑾笑道。 “正是,那会皇上气急了要砍父亲的头,是母亲求情让他饶过父亲,说自己不过是看不惯世家门阀所谓,为了让皇上清查冒名顶替之事,才那样说的!皇上如何不知道母亲的心思,只是最终还是耐不住她苦苦哀求,父亲仍是被放了出来,非但性命无虞,还被安排到了御史台任职。” “那后来呢?!” 转眼一年过去了,公主仍旧待字闺中,而宁清远竟也是一直独身一人。 “你去问问他,他的意中人是哪家闺秀,若是还没出阁,就让父皇指婚吧!”华阳公主想,他如今已经是五品官员,若是还没能求得意中人,想必定是哪个士族高门的小姐。 “皇姊,那个木头哪里好?”彼时,靖安帝还未登基,只是太子而已。 “怎么这么多废话,叫你去你就去吧!”华阳公主不耐烦的说道,自从宁清远拒婚之后,她便性情大变,鲜少出宫,很多时候便连自己的屋子都不出了。 得了皇姐的指示,靖安帝只好在一次下朝之后拦住了宁清远。 “宁大人,你当日拒婚,口口声声说是心有所属,可是这么久过去了怎么也未见你成婚啊!你该不会是故意找借口颓唐吧!”靖安帝心中十分气恼,口气自然也好不了。 “下官惭愧,但绝无欺瞒搪塞之意!”宁清远淡然道。 “那不知宁大人心中之人是哪家小姐,竟是连我皇姊都比不上。” “并非公主比不上,只是下官心中所属,不敢欺瞒公主。” “那你倒是说说是哪家闺秀。” 宁清远面露难色。 “怎么,难道果然是你的借口!” “其实下官也不知道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下官只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宁清远说的时候竟有些窘迫,有带着一丝甜蜜。 “下官高中前曾穷困潦倒,在街市代人写信,那位姑娘女扮男装,以作画为由相助下官,鼓励下官,只是下官这一年一直在寻访那位姑娘,却毫无音信。”宁清远说到这里又十分失落。 “居然...是这样啊!”靖安帝若有所思的笑笑,然后突然十分亲近的拍了拍宁清远的肩膀道:“这个,我可以帮帮你!” “他说什么。”华阳公主看着一脸沉重的弟弟,不禁有些烦躁。 “这个啊,说来话长!”靖安帝故意卖关子。 “你废什么话,他怎么说的你说便是!”华阳公主一声利呵,把毛笔往桌上一拍,甩起的墨汁溅在画上,好好的一副墨荷就毁了。 “他说他也不知道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不过是有一面之缘,他落魄时在南街市代人写信时所见。” “你说什么?”华阳公主立时睁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说那位姑娘是女扮男装,他还给她画了一幅画,他一直在寻访那位姑娘却苦于没有音讯,还有画为证!”靖安帝说着从背后拿出一幅卷轴。 “快给我看看!”华阳公主顿时神采飞扬。 “哎哎,刚才还一脸生气的训斥我!” “好弟弟,是姐姐不对,快给我看看!” “那好吧!”靖安帝笑着把画低落过去。 华阳公主展开画卷,画中的自己正是那天的模样,只是这幅画于当日他给自己画的那幅相比,更加生动,足见情谊。 “母亲知道之后就直接去了父亲的府邸,然后父亲就进宫向皇上求亲,再后来的你就都知道了!”宁宣笑道。 “我们既然找到了画就快些给他们带过去吧,父亲母亲一定很想这两幅画!”顾瑾道。 “是啊,我们也去住一段时间吧!”宁宣说着小心的卷起画轴。 “嗯!”顾瑾点点头也卷起另一幅画轴。 时间总会过去,但珍贵的东西会一直留下。 分卷阅读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