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种出好姻缘》 穿越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穿越 2008年的西部某市,市政大楼正沐浴在初夏的阳光里,楼前的绿树鲜花,和往日一样,争奇斗艳。马上就到了上班的时间,大楼的门口,不断有人往里走。 刘茵在二楼主管农业的部门上班,这时正趴在桌上假寐,外面的脚步声提醒了她,上班时间到了,她伸手捅开电脑,准备站起来,到洗手间擦一把脸。下午,她还要把昨天收上来关于各个品种果树栽种的面积做出报表呢。 忽然,有人在背后推了一下椅子,让她一个趔趄。她奇怪地扭头张望,背后并没有人。“地震了!地震了!”楼道有人惊呼,接着,匆忙的脚步声响起来。 刘茵也迅速向门外窜去。楼道里,是惊慌失措的人流,有人大声叫喊,大多数却沉默着,跟着人流移动。 刘茵终于来到大楼外面,她还没来得及庆幸,头上就挨了重重一下,一阵剧痛,她晕了过去。 等她清醒,看到自己和一个年轻女孩子,躺在大楼门口。她怎么能看到自己这么躺着?刘茵奇怪的张望,身边不远,也有一个白的半透明的女孩站着,也和她一样奇怪地盯着地面。看着地上的人,也很多,刘茵很轻松地就从人群中穿过,而那人群,却依然密密地拥挤着。 刘茵明白,她死了,现在的她,是她的魂灵,那个白色的人影,是地上,和她躺在一起的那女孩的魂灵了。 刘茵弄不清自己怎么会死,市政府办公大楼,还好好矗立着,阳光依然那么明媚,楼前的鲜花还是那么馥郁芬芳,不是,她闻不到,只能看到花儿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这楼又没倒,什么砸在我的头上?”她问身边的老刘,老刘和她一个办公室的,整天说他俩五百年前是一家,对她的工作,帮助还挺大的。 老刘没看见她一样的从她身上穿过去了,似乎觉得冷,还打了个寒颤。 “这个常虹,也不知道是怎么考上公务员的,平常干什么都好像缺弦,把我都烦死了。就说今天吧,大家都往外跑,她却往里跑,我还当她什么紧要的东西没拿,谁知道她竟然从窗户上跳下来,四楼呀,还竟然头朝下,唉,她死了不要紧,还拉了个垫背的。”一个中年男子,对着地上了两个尸体感慨。 “这是和我一个办公室的。这孩子,做事很努力,我自从有了这个女娃做助手,很少晚上加班儿,唉,可惜了,这么好个娃。”老刘满脸悲戚,站在刘茵身边,“派出所的人,怎么还不来呀。” “电话本打不通,派出所的人,怎么来呢?” “保安跑步去叫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到了。”有人给老刘说。 …… 刘茵终于明白,她是怎么死的了。她扭头,寻找那个白色的影子,那个杀害自己的罪魁祸首。她正在不远的地方哭呢,偶尔抬头,看到刘茵,惊吓地瑟缩了一下,又哭起来。她竟然朝刘茵走过来。 “姐姐,对不起。” “对不起能让我活过来吗?一边去。”刘茵厌烦地说。 “姐姐,我害怕,呜呜”…… 几天了,也没鬼魂过来接刘茵她们,或许是地震中心的冤魂太多了吧,黑白无常忙不过来。那个没心没肺的常虹,厚着脸皮跟在刘茵身边。也是的,她俩实在是寂寞。 政府大楼,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秩序,市长秘书无可奈何地在向上级报告该市地震中损伤的情况:死亡人数、2,受伤、28,倒塌房屋…… “都是你。脑子让门夹了,从四楼往下跳。你想死没人拦着,你不该把我带上——”刘茵拧着常虹的脸蛋。 “呜呜,茵茵姐,饶了我,下一世,我当牛做马,向你恕罪。” “这还差不多。嘿嘿,当牛做马就免了,当个小丫鬟吧。” “切,现在没有丫鬟。”常虹不屑地说,她俩一边斗嘴,一边从窗户上飘出。 “哎,瞧那儿。”常虹忽然指着一个彩色漩涡,并且拉着刘茵朝漩涡飘去。距离漩涡中心还好远,俩人就身不由己被卷进去了,等她俩站稳身形,身边的房舍,都是那种古色古香的博物馆样子。 刘茵和常虹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一栋栋雕梁画柱的古代建筑。“茵茵姐,你有没去过故,这房子的样式,和那儿有点像呢,就是没有故房屋高大,也比故房屋破旧了些。”她俩正顺着石子铺出的小路前行,前面拐弯处,走来一群妇女,个个都穿着样式奇怪的服饰。 “我们来到古代了。”常虹非常高兴,在那里兴奋地又喊又叫,“哈哈哈,原来这就是古代的样子。” “你能看出,这是哪个朝代吗?茵茵姐。” “你是学文科的,应该比我知道的多,你能看出来吗?我怎么觉得,这衣服很怪,哪个朝代都不像。”茵茵皱着眉,对着过去的人。 “我也看不出来。有点像朝鲜族的,哎呀,不是,像蒙古族的,也不是——” “你胡说什么呢……”茵茵有点不耐烦,独自朝后面的院子飘去。 “这有个花园!”常虹高兴地嚷嚷,随即,失望地说道,“有点破败,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花草,全是普通的品种。” “这个家族正在走向衰败。”茵茵推测,常虹使劲点头,表示赞同。 “呜呜呜,小姐呀,你好可怜,腿摔断了没人管,这现在看见你瘸了,竟然嫌丢人,硬生生要把你腿打断重接,呜呜,小姐呀,你好可怜,没有娘也没有爹……。” 花园的后面,一个穿着粉色裤褂的小女孩,大概就十一二的样子,正揉着眼坐在一个房门前痛哭,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地诉说。 “啊!”房子里传来一声惨叫。 “看看去。”常虹拉着刘茵来到屋里,房间挺小,里面陈设也很简单,一张桌子靠着窗户,对面放着一张床,房间很洁净,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手编的花篮、草帽等小姑娘喜欢的手工饰品。 一个老妈子一样的妇女,站床头,按着床上人的手臂,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床上小女孩腿上按着。 “大胆狂徒!”常虹冲过去,想要阻止,等她从床上穿过,才意识到是徒劳。 那个男的,满脸汗水,过了好一会儿,用竹板夹住那女孩子的腿,再在上面缠上布条。 “好了,腿接好了,要静养,不能乱动。小孩子长得快,一半个月就好了。” 原来这是个接骨的大夫,他一边擦这脸上的汗,一边拿出一张纸:“这个方子,每天煎服一剂,服用半个月。” 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嘟囔:“这孩子腿有问题时间长了吧?这条断腿,长时间没动,都比那条长得细了。” 那位老妈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拿出一块碎银,递过去。 大夫拿手掂了一下,揣进怀里,背上药箱,出去了。 小女孩静静躺在床上,刘茵和常虹正要出去,忽然看到,一个半透明的人影,从那女孩身上坐起来。 “她死了!刚才,竟然疼死了!这个蒙古大夫,没给人麻醉。”常虹惊呼。 那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床头,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白色身影过来,带着她离开。茵茵看到还有个隐隐绰绰的黑影子,知道这是黑白无常了。 黑白无常竟然对茵茵她们视若无睹,让茵茵和常虹困惑不已。 “可怜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茵茵为她难受。 “难受,你替她去。”常虹开玩笑地一推,茵茵踉跄一下,摔倒在床上,她想用手撑住床板,不让自己挨上那小身体,但,那身体发出一股很大的吸力,茵茵本抵抗不住,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茵茵姐!”常虹徒劳地喊了一声,这个空间里,就剩下她孤零零地一个,她焦急地哭喊起来:“茵茵姐,你在哪儿?” ※※※※※※ 茵茵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她的右腿,剧烈地疼痛,疼的她不停地呻吟。她听到常虹在喊她,她想答应,可是,怎么都没有声音。 “小姐,你醒醒,你都睡了三天了,怎么还不醒来?”耳边传来一个小女孩嘤嘤地哭声,那小女孩边抽泣,边低声说:“小姐,喝药了。” 有人小心扶起茵茵的头,一个温热的勺子放在她的唇边,苦苦的水流流到嘴里。茵茵下意识地一口口咽下,最后,是一口温水。 茵茵慢慢清醒,睁开眼睛,就是她几天前来的那个房间,一个大眼睛的小女孩,站在床前。 “小姐,你醒了?”她对茵茵露出惊喜地微笑。 茵茵的脑子里,冒出一个非常无奈地念头——她穿越了,跑到什么都不发达的古代,成了一个腿上还上着夹板,被疼痛严重虐待着的小姑娘,一个有个大眼睛丫鬟的小姐。 随着日子一天天流逝,茵茵慢慢弄清自己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家族里的人,没人关心她,也没人在乎她,小丫鬟每天去厨房给她端来饭菜,为她洗衣、擦澡,茵茵教她帮自己按摩,以防长期卧床长出褥疮,小丫鬟对茵茵很是体贴,茵茵慢慢慢慢恢复了。 穿越在线阅读 穿越 - 第一章 分家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一章 分家 张家的二叔,把婆婆和茵茵她们一家送到了南落这个小山村,就急乎乎地回京城了。婆婆和茵茵在一起没过几天,就想把茵茵分出去,她十二岁嫁到张家,腿还没完全恢复,只好成天装老实,婆婆当她好欺负了。 家里一百四十多亩上等良田,全部留给婆婆养老,一百亩中等田,她和两个小叔平分。一个三进三院的宅子,只给茵茵了两间,全部农具,几头牲畜,一大家合起来使用。 茵茵暗忖,那三十亩地,如果她耕种得当,一年下来结余的,婆婆肯定会想办法搜刮个干净,如果经营不当,她饿死婆婆也看不见。那个没见过面的夫君去投军了,大概很难回来吧。茵茵要是也在这世界消失,婆婆岂不可以独霸这些家产了? “这么分家不合理!”茵茵清楚地记得,自己说出这话时,婆婆惊讶又仇恨地望着她的样子,作为中间人的里正和一个村里威望挺高的长着李大爷,则沉默着,谁都能看出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婆婆你留的这养老田,将来可是准备再分了?还有这三院的宅子,你一个占一院儿,剩下两个院儿,也该平分了吧,不能给我我就最小的两间吧?农具牲口,修理和饲养,算谁的?家里还有一百多亩荒田,一个荒宅,两个铺子,怎么分也要划出个道儿吧?”茵茵成天不声不响,不等于她什么也不知道。 婆婆张焦氏脸色铁青:“你和老大,已经成亲了,弟弟还小,我留多些是应该的。再说,家里当时娶你,可没少下聘礼。你弟弟,照你那么下聘礼,这还不够呢?” “可我也陪了不少嫁妆了呀!”茵茵的嫁妆,值点钱的,都让婆婆拿走了。十二岁嫁过来,腿当时还没复原,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茵茵尽量回避和其他人发生冲突,她只求先长大再说,她的退让,让婆婆养成坏习惯了。 张焦氏怕茵茵说出拿她嫁妆的事儿,没敢顺着说下去,她换了一个话题:“我老了,这留下的地和房子,我想给谁就给谁。” “我也给你养老,当然有份儿分家产。”茵茵不肯退缩。 “我不要你养,这时就开始跟我算账,将来能指望上吗?”张焦氏把手上的账册往她身前的八仙桌上一拍,把里正和李大爷下一跳。 “你们一家商量好了我们再来。”里正拂袖而起,李大爷赶紧跟着站起来,也准备往外走。 “肖大哥,李大伯,你们可不能这么走了,你看看,这小的欺负我是个妇道人家,才这么张狂的,你们得给我做主呀!” 张焦氏想借力压制茵茵,两个老头儿脚步顿了一下,依然继续往外走,你这当长辈的是个妇道人家,小的岂不更是了?说话也太不过大脑了。 “肖大叔!李大爷!”茵茵知道,今天这两位走了,她的日子更难过,“我也没想怎样了,只要能养活自己就是,你们就留下给说句公道话吧。”茵茵祈求到。这两位有点犹豫,三十亩地,怎么也够你一个女人吃穿用的了。 “我要单开住,婆婆留地多,我也不说什么,院子,把最边上的一个,给我。”茵茵想要个跨院儿,和婆婆小叔在一起住,危险系数太大了,她今后无论怎样都脱不出婆婆的掌控。 “没门!”张焦氏斩钉截铁地说,这个三进的大院儿,劈出一边儿,让她心疼。俩老头儿又起身准备出去。 “婆婆,将来,我和弟弟一样给你养老,现在,也要一样分家,你别劈出那么多地说什么养老的话,还是把那部分分了吧,我每年粮油银钱,一分不会少了你的。”茵茵想要多些地,这样才好经营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地,她也没盼头了。 “刘氏,你别拿着给我养老当幌子想夺家产。就这三十亩地,你想要就要,不想要,滚!”张焦氏开始撒泼,把里正气得脸色青黑:“有这么当老人的吗?坐下,好好说。” “怎么说,也是这么个分法,如果想要单过,那边有个荒宅,搬过去住去,想要多些地,就那荒地,全给你,这三十亩地你看不上,我还不想给了呢!”张焦氏见里正向着茵茵,更生气了,“有这么当小的吗?我现在还好胳膊好腿的,就开始和我算账,等我老了,还能指望上吗?拿着。”她从手里的账册里,抽出荒宅的房契和荒地的地契,“给我从这里滚出去,今后活不养死不葬,我和你没任何关系!到时别饿了冻了,哭哭啼啼找上我的门儿。” “张焦氏,你把话搁这儿,给我荒宅荒田我也一样能过得好,咱们走着瞧!”茵茵站起来,有婆婆和她划清界线的话,也是一个很大的收获,省得她经营地好了,这位又找上门来撕扯。“肖大叔,你帮着写一下字据吧。” 张焦氏见茵茵连婆婆也不叫了,脸色更难看。 “把我的首饰盒子还给我!”茵茵故意让她丢人,拿了别人东西,还想捂着,没门。 茵茵收了几乎空了的首饰盒,签了字,准备带着鸭蛋和老妈子秦妈离开,海叔老了,只能在家养个牲口,婆婆也给了茵茵。今天海叔到镇上去了,还没回来。 “秦妈,你看,就荒地打那么点儿粮,去那么多人怎么过呢?你留下来吧。”张焦氏险地望着茵茵,秦妈脾气好,人勤快,家里有这么个老妈子轻松不少呢。秦妈已经知道茵茵只要了百多亩荒田,这个成天唯唯诺诺的小媳妇,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别连带她也挨饿吧? “分家单子上,我有个老妈子的。”茵茵不屑地望着张焦氏。 “鲁妈,你去!” 鲁妈正抱着柴禾,闻声气呼呼地把柴禾往当院一撂,拍拍身上的土,跟着茵茵走出家门…… ……………………………… 茵茵不喜欢戴帷帽,只好在斗笠前挂纱巾遮面,穿到这社会四年了,她不得不照这边的规矩来。丫鬟鸭蛋比她还大,今年也十六岁了,不过在茵茵看来,她还是个小姑娘。 “小姐,你是怎么想的,分家时竟然要这些荒田,你看看这,麦秆儿细地跟线绳似得,一个麦穗儿才几粒麦子。”她伸手揪下一个将熟的麦穗,在手心搓了搓,“你看看,才九颗麦粒儿,这地怎么种嘛,收的和种子差不多。” “你怕没你吃的?这一百多亩地呢,也能打不少粮食了,够咱们三个吃的了。” “小姐,你不留种子了?一百五十亩地,种子都要留三四千斤呢,留完种子,咱们还够吃吗?再说,光这收麦种秋,雇人都要吃掉不少粮食呢。” 茵茵看着鸭蛋细眉微蹙,一副焦急模样,不由地笑了。 “你还笑。”鸭蛋气得脸色通红,她跺着脚,拧着身子,“你再笑我不理你了。” 茵茵不以为意,她知道这个小丫鬟嘴巴闭不住,过不了多一会儿,还会啰嗦的。 “你怎么还知道留种子、雇人这些事儿呢?” “小姐!”鸭蛋还是撅着嘴巴,不过,她没打算不说话,“我昨天听海叔说的。海叔说他老了,帮不上谁的忙,他见小姐被欺负,心里替你难过。” “鸭蛋,你不用怕,本小姐种田可是高手,你就放你的心吧。我们收了麦子,就不种了,这几千斤也够咱们三个吃几年了。”茵茵边说,边到地里查看着:“你看,这荒田里很多小石子儿,怎么能种庄稼呢?这也是自家人不在,下面的人胡应付的。” “那小姐,不播种,还能让地荒着呀。”鸭蛋睁大眼睛,满脸惊讶。 “给你说你就记不住,你眼大如鸭蛋,还瞪呢。枉费我叫你这么多年鸭蛋了。”茵茵调侃她,鸭蛋脸更红了,她又跺脚:“小姐,你就会欺负我。我,我,我真不理你了。” “鸭蛋,我都想好了,这里好山好水,很适合务农呢。我们不种粮食,可以种果树呀。咱们这地,以前也是良田呢,山洪下来,冲下很多沙子石块,不再适合长粮食,但这地面半尺之下,可都是好土呢,你看。”茵茵用手里的小锄头,慢慢刨着地,“你看,比别的地,就是沙了些,种果树,可一点儿麻烦都没有呢。”茵茵还是从别人的话里推测出这里的地的情况的,这时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种果树?” “对呀,你没看这里人本来就喜欢种果树的呀,柿子甜杏儿软,大红枣儿红又甜。”茵茵说着当地的顺口溜。 “核桃香,栗子绵,桃子熟了红艳艳。”鸭蛋不那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她接着茵茵把那儿歌说完,“小姐,你打算种什么果树呀?” “枣树,核桃,杏树,柿子,桃树每样都种些,咱们可是要靠地吃饭呢,太单一了,万一碰上年景不好,咱们就没得吃了。”茵茵说着心里的打算。上一世,她虽然学的是农业机械,但是作为一个果乡长大的孩子,对果树栽培的技能,她还是掌握了不少,婆婆给她一百多亩荒地,让邻居纷纷在身后指她脊背,茵茵可是又解气又高兴,如果栽树,只要水肥跟上,荒地和良田没什么区别,她自信,自己一定能把日子过得好。 “咱们回吧。”鸭蛋是丫鬟,自然不用缠脚,茵茵小时候无父无母,大概也是没人管,她看着自己的一双天足,心里暗暗高兴。 太阳已经快到天空正中了,晒地她小鼻尖也出了密密的汗珠儿,她用手绢揩了一下,拄着锄头把儿,跨过地头的水渠,准备往回走。鸭蛋赶紧从她手里接过那锄,抗在自己肩上,她也戴着竹编的斗笠,就是没有用纱巾遮面,这里的女人,都不遮面的,茵茵一是嫌自己常年窝在屋子里,害怕晒太阳多了头晕,二是,她穿到的这个身子,可真是国色天香,她和鸭蛋、鲁妈都是女人,三个人住村边的院子,如果招摇,实在太危险。 “你说,鲁妈今天给咱们做什么饭?”茵茵没话找话,没想到又戳到鸭蛋的伤心处。 “小姐,就算鲁妈说你没心没肺,你也不待这样的。太太才给咱们一百斤麦子,鲁妈都不敢做什么,怕吃完没有了,你是成天吃吃吃。” “你知道什么,一百斤麦子够咱们三个吃一个月的,再七八天新麦子就熟了,还能饿着你呀。” “可是小姐,太太可没给你一两银子,咱们花什么呢?呜呜呜,小姐,你不担心,我都替你愁死了,呜呜”鸭蛋终于忍不住哭起来,这里没什么人,她大概觉得不会丢丑吧,刚才忍了半天,终于破功了。 “牛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你放心,跟着本小姐,保证让你吃得饱穿的暖。”茵茵拍拍鸭蛋的肩膀,又觉得自己这空洞的话没有说服力,也打住了。过了一会儿,她打岔到:“这满山的酸枣是可以入药的,可惜没地方卖。唔,哎哎,鸭蛋,你听我说。” 鸭蛋抬起头,露出揉地红红的眼睛,盯着茵茵。 “收完麦子,我让人把这酸枣树栽咱们地里去,我把它全部嫁接成枣树,明年,咱们就可以收枣子,那不是有钱了?我的那点儿嫁妆,还能让咱们顶个一半年呢。” “呜呜,狠心的太太,她把你嫁妆中值钱点儿的,也拿走了,呜呜,太太太狠了。”鸭蛋又伤心地哭了,茵茵没办法,只好由着她。她的婆婆这几年过份的事儿,可没少做。就连伺候她的老妈子,那位慈眉善目的秦妈妈,太太都给换成了鲁妈。鲁妈是个丑女人,长的前奔儿后马勺,再加她还是个望门寡,子又怪癖,家里没有一个人喜欢她。 “鸭蛋,你没发现鲁妈做饭其实比秦妈要好吃?昨天她用野菜和面,给咱们做的绿色面条儿,就又筋斗又香,我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了。” 鸭蛋已经止住了哭泣,快进村了,她把斗笠前沿拉低,挡住红红的兔子眼,略有不满地嘀咕道:“你光知道吃。”。 第一章 分家在线阅读 第一章 分家 - 第二章 陈长庚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二章 陈长庚 一队穿着白衣的村民挡住了去路,前面的男人都一脸严肃,默默地往前走,后面的妇女,一个个用帕子捂着脸,跟唱戏似得,拉着长腔:“我的姨妈呀~~”“我的姐姐呀~~”茵茵听着,还有人叫舅妈,有人哭婶婶,打头的是个小姑娘,哭得最悲切,她也不用手帕儿捂脸,满脸眼泪,大声叫着:“娘啊——”路边听的好些人,都跟着她抹眼角儿。 “可怜呐,娃才十二呀,这就没娘一年了。”有个老太太同情地说。 “陈长庚那么能干,就是命苦,兄弟四个,带个老爹,一家五个光棍儿,这可怎么过。”一个中年妇女接声道。 “你可怜他,你跟他过去。”另一个却翻着白眼打趣她。 “你这没人心的,不和你说了。”那妇女轻捶了伙伴一下,“我就可怜一下不行啊,陈长庚可是号称咱们南落第一犁呢,庄稼活儿做得特好,可惜为了给老婆看病,把地都卖了,他爹给人放了十几年羊才攒钱买的地,就这么没了。” “不说这些了,回家,回家做饭去,小心一会儿山哥回来你饭没熟,他又打你。”两个妇女推搡着,从茵茵身边挤过去,回家了。 鲁妈在门口望着,她嘴上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是心里还是很担心主子,茵茵和鸭蛋两个小姑娘到庄稼地,她很不放心,无奈茵茵不肯让她跟着,她也只好在家收拾家务,太太把好多年都没人住的荒宅分给她们,少带着她和鸭蛋,整整干了三天,这院儿终于有了点人住的样子。 “鲁妈,你做什么饭呢?” “能有什么,包谷面糊糊摊的煎饼儿。”鲁妈就是这样,她明明尽心尽力把饭做好,最后这一下,却唬着脸让人烦,鸭蛋果然不高兴了:“你怎么和小姐说话的?”鲁妈没吭气儿,也就是她家少爷这么些年都不在家,鸭蛋才敢不改口,一直把二少叫小姐,好像时时刻刻都想让人知道她是陪嫁过来的一样。 “好了啦。鲁妈的饭做的多香呐。”茵茵为鲁妈开脱。 鸭蛋白了茵茵一眼,准备给茵茵打洗脸水,走到瓦盆跟前一看,一盆干净的清水,她知道是鲁妈干的,这才消了气,不再吭声了。 茵茵洗了脸,满足地坐下,把煎饼上涂上大酱,又给上面摊了点焯过水凉拌的灰灰菜,卷起来,大大地咬了一口,满足地一眯眼:“嗯,香。”饶是鲁妈这么别扭的人,也被她逗笑了:“香就多吃点。”她好像不会这么说话,说得别别扭扭的。 “鲁妈,你知道那个陈长庚吗?” 鲁妈是前几年就来到这儿的,对村子比较熟悉,她点点头,应到:“知道,去年老婆死了,留下一儿一女。几个弟弟都光棍儿。他家里穷,爹娘倾其所有给他娶了房媳妇儿,没想到一直病怏怏的。” “那他一家人,都做什么着呢?” “他们兄弟好几个,都靠给人打短工过活,他爹是个羊倌,赶着一大群羊呢。” “鲁妈,你去问问,他们兄弟几个可愿意到咱们家来做工?咱家地要人拾掇呢。嗯,你去给他说,他的那双儿女,也跟着他到咱家吃饭。” “小姐!”鸭蛋第一个不愿意,她大眼睛又瞪起来,茵茵白了她一眼,她赶紧把眼皮放下来。 “鸭蛋,你知道什么呀,光害怕人吃。这陈长庚若能干,咱们的地就不发愁种不出来了。一百五十亩,光从这头走到那头,都要好半天呢。陈长庚可有三个弟弟呢,有他带着给咱们干活,我就清闲多了。”茵茵耐心地给鸭蛋解释。 鲁妈抬眼看看茵茵,她前几年从城里到这庄子上时,茵茵还没嫁到张家,她也只是听说,二少爷娶了个又傻又跛的老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这现在看到茵茵,那里又傻又跛?不仅漂亮得跟个水葱似得,这心眼儿,就她这两天看来,也不是一般的够用。她暗暗骂那些传闲话的人,真是缺德呢。 “陈长庚确实很能干,还勤快,他家以前是后山的,搬过来没几年,白手起家,能不穷嘛。唉!他家今天办事儿,明天,我替少去问。”鲁妈这话说得很是合情合理,就是硬梆梆的语气让人觉得不爽。 “我去问。”鸭蛋气呼呼地瞪了鲁妈一眼,鼓着腮帮子嚼煎饼,这煎饼味儿不错,就是有点硬,吃起来把腮帮子都嚼累了。 “鲁妈,你不用特意把麦子换成包谷,地里的麦子收了,够咱们吃的,你别担心。嘻嘻,你换出来的包谷面,早晚熬糊糊喝,我最爱喝包谷面糊糊就咸菜了。”茵茵叮嘱鲁妈,鲁妈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她装不经意,背过身抹了一把脸,这才继续吃饭。 茵茵下午,和鸭蛋一起在院子的东边的仓库房里,翻找割麦子的镰刀,过几天要用呢。 鸭蛋第二天一早就去陈长庚家去,没多一会儿就回来了,陈长庚家离这儿不远。 “小姐,陈长庚答应你了,我给他说,他愿意的话,过来和你说工钱。他正在洗碗呢,说收拾好了就过来。” 鲁妈已经收拾完家务,正在拾掇鞋底儿准备納,茵茵看着大小,知道是给自己做的,心里觉得一阵儿温暖,鲁妈就是面冷心热。 果然,没多一会儿,陈长庚就来了,尽管茵茵已经带上了斗笠,还是让他略显紧张,他不安地搓着大手:“二少你这里要用人呀?” “是的。你来了,咱们就商量一下,你觉得给你多少工钱合适呢?” “丫头姐姐说管我两个孩子吃饭?” “是的。不然,你家没人,孩子怎么办?你的小儿子,听说才七岁,身体还不好?” “嗯,是。”陈长庚脸上马上出现戚容。 “那,还是我们帮你照顾比较好,你说呢?” “少你可真是好人,我还当丫鬟姐姐和我说笑哩。”陈长庚又搓搓手,“那你一年能给我们一人两吊钱不?” “能,你要是干得好,年底,我还可以再给你多加点。” 茵茵毫不犹豫地答应,她随手把契约写出来,吹了吹,递给陈长庚:“你看看,还要加什么?” 陈长庚手搓地更厉害,声音跟蚊子叫似得,说:“我不识字儿。” “喔。”茵茵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少,你放心,咱们说定了的事儿,我决不会变的。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从来不失约,要不,我把东青叔叫来作个证。” “那这个,你可以拿给别人看看,觉得合适,按个手印吧。”茵茵把字据递给他,陈长庚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揣进怀里。 “从今天起,你帮我种田,地里该做什么活儿,你要帮我出主意,如果需要人手,也是你帮我雇佣。我一个女人家,出门不方便。”见陈长庚点头,她扭过头说,“鸭蛋,你带陈师傅去地里看看。” 鸭蛋嫌茵茵当人面这么叫她,嘴里嘀嘀咕咕有点不高兴,不过还是快手快脚的放下手里的针线,准备出门。 陈长庚见小丫鬟名字叫鸭蛋,觉得挺可笑,但他又不敢笑,脸憋得更红。两人很快出了门。地离家并不是很远,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返回了,陈长庚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憋了好一会儿,才说到:“二少,你那是荒地呀。” “嗯。” “这荒地,一年种下来,除了种子,够吃就不错了。” “那地,如果种庄稼,当然划不来,栽树,就可以呀,和好地没啥区别,那地也就是表面有石头,下面都是好土的。” “哦,下面比好地略沙一些,种庄稼不行,种树却是最好了。少你很会种地呀。”陈长庚脸上出现笑容,“少打算栽什么树呢?” “桃、杏、核桃、枣子、板栗,多点花样吧。麦子收了,咱们不种秋,你就开始挖树坑,先从山上移些酸枣树,能移多少算多少,酸枣好栽,带着土过来,秋天也能活。” “酸枣?”陈长庚不清茵茵什么意思,满脸疑惑。 “明年弄些枣树枝子,嫁接就可以了,不然哪儿来那么多树苗呢?” “我不会嫁接。”他又开始搓手。 “我会,到时教你。”茵茵干脆地说到。“你回家,把你弟弟和孩子带过来,今天就在这里吃吧,明天,你找几个人,把收麦子的工具修修,还有,荒地中间有一大块没什么麦苗,你把哪儿收拾出来,做打麦场。” “哎。”陈长庚见茵茵很有主见,并且对荒地的规划很合理,心里有了底气,脚步轻快地出门了。 第二章 陈长庚在线阅读 第二章 陈长庚 - 第三章 麦收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三章 麦收 “鸭蛋,你帮我把北屋收拾一下,一会儿咱俩在那儿吃。唉,我和他们一桌子吃饭,觉得有点别扭。” 鸭蛋做了个鬼脸,算是当着人面叫她外号的报复,她咚咚地过去了,声音却脆脆地飞过来:“小姐,你还要让人帮你修屋子呢,这一下雨,几个屋子没有一个不漏的。” “哦,知道了。”茵茵在心里说,咱们这是荒宅嘛,不漏婆婆会给我吗?唉,事儿还真多,看来明天先修屋子吧。 陈长庚的闺女叫桂枝,已经十二了,就是昨天仰着脸大哭的女孩,今天眼睛还肿着,她黄黄瘦瘦的,五官还算清秀。那儿子陈冬生,营养不良比闺女还明显,两颊凹陷,头大身子小,说是七岁了,个子看着不到六岁的样子,茵茵和鸭蛋坐在屋里,她隔着窗户,看到两个孩子吃饭都不香甜。她自信家里的饭,比一般农户要好的,应该是这俩孩子有问题。吃过饭,鸭蛋收拾了桌子,向厨房走。 “你叫陈长庚过来。”茵茵示意,把人叫到窗户跟前。 陈长庚以为是给他派活儿,赶紧过来,低头站着:“你带着孩子去镇上,到张大夫那里看看,给孩子开点开胃的药,这俩都不好好吃饭,你看瘦的。”茵茵拿着一吊钱,递给鸭蛋,示意她送过去,鸭蛋撅嘴不愿意,见茵茵冲她瞪眼,这才闷闷地出去了。 “那,二少,到年底,你从我工钱里扣吧。”陈长庚很感动,他儿子脸色都是青黄的,好些人都说随了他娘,恐怕长不大,让他心里很难受,无奈他现在手头太拮据,给妻子看病借的债,都没还,再也借不来了。 “先别说那些,快去吧。” 陈长庚转过身,低着头快步走了。他牵着孩子走到大门口,鸭蛋注意他抹了一把脸,赶紧跑进北屋,低声给茵茵说:“哭了。” “快干活儿吧,心多。”茵茵溜她一眼,鸭蛋吐吐舌头,嘿嘿笑着,从笸箩里拿出正纳着的鞋底子,“嗤嗤”地干起来。 陈长庚的儿子才吃了两天汤药,饭量就明显大起来,人也不那么蔫蔫的了,小男孩的皮劲儿开始显露,在院子里东跑西颠没个安静时候,把鲁妈烦得,一天呵斥他了好几次。 “冬生,你过来。” 陈冬生对茵茵却有点惧怕,大概是他父亲在他跟前说过什么吧。 “我教你认字,你想不想学?” “想学。” “那你可要听话,不好好学,我可会惩罚的。” “我不好好学,你就打我手板子。”他大概听说学堂里先生会打手板,才这么说吧,南落村人少地多,村里的人比较富庶,读书的孩子就多些。 茵茵用一个旧的方木托盘,在上面铺上沙子,用棍子在上面写了一个“一”,嘴里说,“这是一,就是咱们说的,一个人,一块馍馍的一。” 冬生坐在茵茵旁边的小板凳上,拿着棍儿,一边划一边说:“一个人的一,一个**的一,……”他说了一串儿,把茵茵逗笑了,她伸手拿过棍儿,在沙盘上写了个二:“这是二,第二,二哥,都是这个二。” 冬生叽叽咕咕念着,手里拿棍儿很认真地写,茵茵觉得这几个比较简单,一下午,把一二三四五都教了,这冬生还不错,乖乖念叨一个多时辰,也不显得不耐烦。 陈长庚帮她到集市上购买修房子的东西去了,傍晚时才回来,有砖、瓦、石灰等。茵茵注意他身后还有个和他有点像的男子,帮他搬东西,不过,吃饭时,人却没在。 “刚才你的帮手呢?” “我小弟,跟着耍呢,顺便替我搬搬东西,他回去了。”陈长庚又搓手。 “你弟弟都回来了?这些东西,我看你一个也弄不回来,既然让人帮你了,就在这里吃饭吧。哦,对了,你弟弟回来,就叫他们赶紧都过来吧。反正咱们这里这几天事儿多。” “今天就不用了,他们和爹一起吃,都说好了。” “也好,吃完饭还有事儿,等会儿给你吩咐。” 陈长庚点头,离开了。吃过饭,茵茵叮嘱陈长庚:“你领着冬生,桂枝,小红(鸭蛋的本名,茵茵不好再叫她鸭蛋),到村东头那片榆树林子里,把刚从土里爬出来的知了猴,都给抓回来。诺,打两个灯笼,一个人照着,一个人拣。现在天黑没多会儿,都在树那儿呢,抓个半时辰,你让小红带回来,你就回家去吧。” “少,要那做什么?” “那是药,能治病。”茵茵胡诌。陈长庚带着几个人,打着灯笼去了,农村人早起,白天又累了一天,现在村庄很是安静,陈长庚他们走路引起的狗叫,非常清楚地传过来。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陈长庚很谨慎地把鸭蛋送到大门口,才返回去。茵茵让鲁妈把知了猴用盐水泡了,准备第二天剥了皮,裹上面,炸了给大家当菜吃。 陈冬生这晚肯定给陈长庚炫耀他认字了,第二天陈长庚非要让他给茵茵磕头,说是行拜师礼:“你既然给我行礼了,那我后面,可要严格要求了。”茵茵隔着窗户,对陈冬生说话,陈冬生点头:“先生,我好好学。” 因为要修房子,陈长庚和几个弟弟都开始忙乎,鲁妈蒸了一锅馍,一顿就下去一少半儿,她以前虽然在庄子里,但不负责在厨房做饭,这一顿让她领教了男人们到底有多能吃。晚上,人散了,她低声给茵茵报告:“照这么着,咱这一百斤麦子,吃不了几天的。” “这几天太阳很好,陈长庚说,大后天就开始割麦子了。咱们那是荒地,地力贫瘠,麦子熟得早。” “小姐,咱那地收不了多少麦子的。”鸭蛋帮鲁妈说话,茵茵知道她俩的意思,为将来的日子担心呗。 “你们别怕,我会想办法的。”茵茵安慰她们,这段时间,茵茵也想了很多,除了那地,她必须想别的办法,不然,这一年都熬不过去。 下来两天,陈氏兄弟帮茵茵在院子中间砌起一道矮墙,把院儿分成内外两部分,墙上留的这个小窗,就成了他们接受命令的地方,房屋上面,瓦片破了的,墙面上土坯残破的地方,他们都帮着收拾好了,几间破房子,都可以住人了。 茵茵的地虽多,粮食打的却少,没多久麦子就收完了,她又不打算种秋粮,陈长庚兄弟几个就没事儿了,不过,陈长庚是勤快人,他天天带着几个弟弟去地里,准备把靠溪水的那里整理出一小块地来,希望能种点蔬菜瓜果什么的,改善家里人的伙食。 第三章 麦收在线阅读 第三章 麦收 - 第四章 酸桃儿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四章 酸桃儿 “鲁妈,我昨天看见咱们这里,过很多多骆驼。” “咱们这里是勉西省的人去来咱们河东、勉南的必经之路,从西边过来的东西,都是由骆驼运的呢。”难得鲁妈说话这么顺溜。 “哦。那咱这儿经常过驼队了?” “就热天,天冷的时候就没了。从咱村边上过去,穿那个山谷,听说是去勉南的。” “鲁妈,那你和鸭蛋在村口,开个茶水店,行不行?” “有人开过,说是不挣钱,驼队在前面镇子上,都吃过东西了,在咱这儿,最多就是歇歇脚,喝喝茶。”鲁妈眼神里有担心。 “不挣钱不要紧。鲁妈,驼队喝水休息时,让冬生、桂枝用小耙子把骆驼身上退的毛勾下来,咱们用来织毛衣、做棉袄,那可暖和呢。” 鲁妈奔儿头下的小眼睛其实满亮的,和她见面多了,就不觉得她难看了,还觉得她挺耐看,这时,她眨着小眼,满是钦佩,就是说出来的话,让茵茵没法接受:“二少,你也太了,这是雁过拔毛呢。” “说什么呢。”鸭蛋马上不愿意了。 鲁妈脸色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笑了一下。 “二少,让我跟鲁妈去就行,我手快,一会儿就薅好多毛呢。”桂枝赶紧过来,对茵茵说话。 “小丫头片子,心眼多,害怕耽误你弟弟读书呀,这么热的天,学堂都放假呢,你也不怕你弟弟热着了。”鸭蛋在桂枝头上戳了一下,桂枝对着鸭蛋做了个鬼脸,这俩不知怎么回事,没多久就熟了,成天斗嘴。 “白天太热了,冬生还是孩子,书就不读了,早晚凉快时,多念一会儿吧。”茵茵说着自己的打算。 “哦。”桂枝应了一声 陈长庚很快在村口搭起了个草棚子,鲁妈带着桂枝冬生在那里卖茶水,鸭蛋把每天薅的驼毛洗净晾干,没几天就收了一包袱。 “这够一个棉袄了,二少真——聪明。”鲁妈大概又想说“”,见鸭蛋的大眼在盯她,就改口说了个聪明,鸭蛋的嘴角就翘起来:“小姐让我明天就去镇上找人弹了。”她要纺线学着织毛衣呢。 晚上吃过饭,陈氏兄弟的老三老四,带着几个小的去捉知了,他和老二,则坐下用旧筷子给茵茵她们削织毛衣的签子。自从吃了一次知了猴,他们天天晚上都去抓,也不问茵茵能治什么病,大概明白茵茵是在敷衍他的吧。鲁妈当然不敢天天用油炸,家里没有那么多油的。,茵茵这下可把知了猴吃法的花样领教了个够,炸、蒸、煮、熬汤、砸碎,用水滤去壳子,和在面条里,一个月下来,鲁妈说她都做烦了,桂枝和冬生的脸上,颜色不再青黄,冬生两颊,都不再凹陷了。 “咱们大人看不出来,你看,冬生的脸色都红润起来,这都是你鲁妈的功劳。”茵茵给鲁妈打气,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她发现鲁妈本不是家里人传的那个样子,而是一个善良的好女人,就是不会说好听话。 “小姐,还是你行,陈长庚对你感激不尽,带着他的弟弟们把地东头那里的石头拣干净,挑来好土垫上,种的青菜都长这么高了。现在每天起早黑挖坑栽树,这人一点儿也不偷懒呢。”鸭蛋一边织着毛活,一边和茵茵聊天。 “对老实人,就要实心实意,你肯对人好,人才会对你好的,不要什么事儿都斤斤计较,吃亏占便宜,不是那么重要。”茵茵假装板脸教育鸭蛋,还没说完,自己先笑了。 “嗯。”鸭蛋的脸上的表情却很郑重。 “先生,爷爷让我带给你的。”冬生来了,手里提着个小篮子,里面有几个桃子,“昨天他找羊时看见的,他还说,东沟里有很多,就是没熟,他挑红的摘的。” 鸭蛋挺高兴,了冬生的头:“冬生真乖。”冬生腼腆地笑了笑。鸭蛋把桃子洗好,挑最红的一个给茵茵,又给冬生了一个,这才拿两个,自己咬一口,另一个跑着送给鲁妈去了。 桃挺硬的,还有点酸,并不是很好吃,杏成熟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柿子枣儿都还要过段时间,这些天大家都没什么水果吃,吃着这酸桃子,还一个个都显得挺香甜。不过,几口吃过,速度都慢了下来,这桃太酸,倒牙呢。 中午鲁妈做的汤面条,陈长庚几个呼噜呼噜地吃得飞快,桂枝和冬生却有一口没一口的,陈长庚看见了,担心地问女儿:“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冬生把爷爷摘的桃带过来了,酸炸腮了,我现在牙软的咬不动面条儿。”桂枝皱着眉,苦笑着说。 “那桃就是太酸了,野桃子。”老四长命接了声,他起身到厨房,又端出了一碗面条来。 下午,茵茵见剩两个桃儿,她还想吃,就给鲁妈说:“你把这俩,用糖水稍稍煮一下,给我送进来。”她对自己嘴馋有点不好意思,鲁妈却没多想,她看来这是天经地义的。 糖水桃子很好吃,硬硬的口感变脆了,酸味也溶化到水里,茵茵一口进嘴,停住不吃了,鲁妈有点着急:“少,是不是煮的浅,不好吃?” 茵茵想起前世的糖水桃罐头来。能不能做罐头呢?冬生的爷爷说那沟里还有好多,如果把这做成罐头存储到冬天没有水果时来卖,应该很不错吧。 紧挨茵茵住的荒宅南边,有个破败得不行的木工房,这也是茵茵分得的产业,家里在镇上,有两个铺子,婆婆分给了两个小叔子,她的亲生儿子,茵茵说她太偏心,她就拿这个好几年都没生产的过的木工房当产业搪塞茵茵,还说海叔是木工,非要让老头跟茵茵。 海叔觉得自己老了,属于只能吃不能干的废物,他见婆婆做事这么狠心,就死活不肯过来,还威胁婆婆,如果让他过来,他就到县里去告婆婆。海叔是跟着曾祖打过仗的,家里人对他都有点退让,婆婆似乎也不敢过分和他吵架,就把他留在那边了。 茵茵心里觉得,分家的那些都是死物件,日子要好过,关键在自己经营,摆脱婆婆这个麻烦是最好的结果,婆婆越是过分,她就越是有理由和她断地干净,邻居们知道她们家这么分,没有一个不在背后骂张焦氏的。茵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唉,这社会也没个玻璃瓶子,看来罐头要装到瓷罐里了。”茵茵低声地自言自语,鸭蛋以为是嘱咐她,赶紧过来:“小姐,你说什么呢?” “去问问海叔,是不是能做些枣木塞子,让我做罐头瓶盖子。” “我去问。”鸭蛋话音没落,人都出了门,她一直担心小姐没钱了,受委屈,以为茵茵想要做点什么木器卖钱呢。 “太太牌去了,海叔在修马车呢,他说,他好些年都没做过木工活儿了,害怕不能令小姐满意呢。其实海叔本来就是二把刀,手艺不的。”鸭蛋撅着嘴,蔫蔫地回来了。 鸭蛋正说着,外面传来海叔咳咳的声音:“二少,你想做什么呀?” “海叔,你坐。我就想问问,你能做出瓶塞子不?哦,就是这么大的罐子,你给上面配个木塞子。” “能,细活儿我做不来,这个没什么难的。” “海叔,我去给婆婆说,你今后就到这边来吧,在那边我很不放心的,这边房子已经收拾出来了,咱们先将就住着,过几年有钱了,我再把房子重盖一下。” “好好好,没想到我老海一把老骨头,还能为二少爷做点事情。”海叔挺高兴,“我过来就把那头老牛牵过来了。”当时婆婆不得已留下海叔,却硬是把分给茵茵的那头老牛扣了下来。茵茵不知道海叔为何一定要对她这么好,而看不上婆婆生的两个小叔子。 “海叔,明天,我就派人去收拾木工房,你可别干活儿,指挥他们就行,好吗?你千万不能累着,我还指望你我带个徒弟出来呢。” “嗬嗬嗬,这一家人说出来的话,就是和那生分的人不一样呢。”海叔非常高兴地着下巴上的胡须,两眼都快眯没了。 过了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让茵茵很沮丧的话:“木工房是修不出来了,那要翻盖才行。”。 第四章 酸桃儿在线阅读 第四章 酸桃儿 - 第五章 海叔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五章 海叔 得知茵茵想翻修木工房,陈长庚带着几个弟弟,开始脱土坯,茵茵让鸭蛋去劝过他们。 “陈大哥,小姐说活儿也要一下一下干出来,你这么着,会累着了的。” “不会,我们悠着干,累了就停下。”陈长庚和小弟长命合在一起脱土坯。他蹲那儿,把墩瓷实的土坯从作为模子的木框里取出,摆整齐,然后再给木框边上刷上水,在脱土坯的平石头上摆正,长命抓一把草木灰匀匀地洒在木框里,长贵用铁锨把已经洒过水有点湿的土铲进木框,装满,用石头杵子(一种带t形木柄的石头墩子)夯瓷实,他站到一边,陈长庚又把脱好的土坯取出来…… 鸭蛋见他俩干起来配合默契,并且这么着,都可以每干一下,休息一下,也觉得他们不那么累,就不再坚持,而是饶有兴趣地看起来。 “小红姐,你大概没见过这个吧?”老二长富和老三长贵在另一块埋在地里的平光的石头上,脱着土坯,见鸭蛋看得入神,就和她说起话来。 “我是没见过这个。我觉得你们配合地挺好,跟有人喊着令一样,这个动作,那个让开,嘻嘻,怪好玩的。” “你想玩一下不?”长命墩着土,笑着问。 “长命!”陈长庚语气有点愠怒。 “让我试试。”鸭蛋绕开陈长庚,走到长富和长命的那里:“让我来一下吧。”陈长命松开石头杵子,鸭蛋好奇的双手抓住,她抬抬胳膊,虽然能提起来,但本不能像个男的一样,灵活地把杵子咚咚咚地砸在木模中的湿土上。 “嘿嘿嘿”鸭蛋不好意思地笑。 “我来,来做我的这个。”长富站起来,从鸭蛋手里接过杵子,鸭蛋收手时,长富的食指从鸭蛋的手背上滑过,一种滑腻柔软的感觉让长富的心跳骤然加快,他觉得脸上也火辣辣地烧起来,幸好天已经黑下来,月光朦胧,看不清这些。 鸭蛋对长富的异常浑然不觉,她学着陈长庚的动作,小心地用旧扫帚沾上水,在木模四周刷了一下,准备把它摆到石头上。 “把水刷匀,不然一会儿土沾到模子上取不下来,撒这灰,也是为了防沾呢。”长贵提示鸭蛋。 鸭蛋赶紧把扫帚沾上水,把木框重新刷了一下,这才在石头上摆正,长贵用铁锨铲土,长富用杵子来拍,三个人一会儿也默契起来了,就是鸭蛋有点慢。 “我来,你铲土。”长贵和鸭蛋换了一下。 三个人当然比两个人轻松,长贵嘴巴不停地说话,鸭蛋和长富却是一声都不吭。 “好了,我们够了,回去啦。”长命在那边说了一声。原来他们说好每晚脱一百个,陈长庚和长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我们也只差一个了。”长贵接声,他摆好木模,站起来拿起杵子墩起来,长富则低声给鸭蛋说“收工了,铁锨给我。” 鸭蛋似乎有点不舍得一样,长富小心接锨,唯恐再碰到鸭蛋了。他把散乱在地上的土铲到土堆上,最后还用铁锨拍整齐,鸭蛋赶紧用竹扫把把地扫了一下,几个人这才提着工具,送进荒宅的门洞里放好。 鸭蛋等这几个离开,才关上大门,她洗了手,脚步咚咚地跑进内院。 “小姐,脱土坯挺好玩的。”茵茵正忙着织毛衣,闻言抬头:“你去看他们干活儿了?” “嗯,我还脱土坯了。”她眨着大眼,一脸兴奋。 “就你?捣乱还差不多。” “我没捣乱,帮他们铲土呢。”她想到三个人还比两个人干得慢,脸儿不由得臊红了。 “小心明天腰酸背疼。”茵茵这件毛衣已经到最后,她低头在油灯底下,仔细地收着领口。 “嘻嘻,不会。” 海叔今天还要在那边住最后一晚,茵茵嫌房子好久不住人,有点潮湿,她要把房门打开通通风,还让鲁妈晒了一床半旧的褥子给海叔。 茵茵想着海叔第二天一早就会过来,没想到吃早饭时,还没见人影。 “鲁妈,你到老宅那里看一下,海叔怎么还没过来,说好在这儿吃早饭的。” 鲁妈已经做好了早饭,她答应一声,解下围裙,走到大门外,用围裙把自己上上下下拍了拍,抬脚往村里走去。 鲁妈没想到,海叔正和太太吵架,周围一大堆人端着饭碗看笑话。 “你个老奴才,见我孤儿寡母,欺负我。这是想当强盗哩,啊,强要从我家把牛拉走。”张焦氏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分家清单明明写着给老大,老大让我来牵牛,你凭啥挡着不给?”无奈海叔年纪大了,声音压不住张焦氏,张焦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不停地哭喊,翻来覆去说着:“老奴才欺负人,我不活了啊,欺负我孤儿寡母,乡亲们,你们看呀,这让人怎么活呢,呜呜——” 海叔气得脸色铁青,他和张焦氏都拉着牛缰绳,谁也不肯让步。鲁妈一路小跑回去报告给茵茵。 茵茵开了屋里的板柜,取出帷帽带上,匆匆往外走。 “二少,等会儿带上陈长庚他们。” “不用,你跟着我就是。咱们又不是去打架。”茵茵出门往里正家里走去,张焦氏不讲理,有人讲呢。 里正一家正准备吃饭,茵茵开门见山说了事儿。“肖大叔,又来麻烦你。那头牛还是你看不过去,帮着说服婆婆给了我,她现在又耍赖了。” “咱们这就走。”里正放下手里正编的竹器,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碎屑,抬脚往外走去,“你这个婆婆,一点也不像个大户人家出来的。” 茵茵跟在后面没说话,她婆婆是公公的丫鬟,真正的婆婆死了,她又生了两个儿子,公公死了,太公公想把这一家人送到乡下,抬了婆婆为正室,作为交换的条件。 围观的人见里正来了,就让开一条道儿,张焦氏还在那里哭喊,海叔已经蹲在那儿了,不过,他手里还紧紧攥着牛缰绳,茵茵心里一阵儿感动,海叔对她太好了。 “张家太太,这是怎么回事儿?”里正站在人圈里,声音并不大,张焦氏却不再哭喊了。 “这海叔,一声不吭,就要把牛拉走。”张焦氏声音有点嘶哑。 “我给你说了,我要是不说,你怎么知道的?”海叔声音里带着气愤。 “老海,怎么说话的,走,家里说话去。”里正是想让看热闹的人散了,茵茵示意海叔跟里正走。张焦氏放开牛缰绳,由海叔牵着牛,从院里的角门走进去。 “瞧瞧你们这是什么事儿,啊!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的。”里正先把人都打倒。 “呜呜,欺负我孤儿寡母。” “闭嘴!你还好意思说,这牛分家单子写得清楚,是老大家的,你凭什么拦住?”张焦氏不哭喊不休,海叔终于说出憋了一早上的话。 “我没说给她,就还是我的,你凭什么拉着走?” “分家的字据一签,就不是你的了,凭什么还要你来说?”海叔胡子翘着,目眦尽裂,他实在是气坏了,如果张焦氏不是女人,他估计都动手了。 “别吵了。当我是什么?”里正不悦地呵斥这两位。 茵茵搬了个杌子给里正,里正坐下,斯条慢理地捻捻胡子,咳了两下清清嗓子,这才说道:“张家太太,这你就不对了吧?既然分了家,写了字据,就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你怎能拦着不让把牛牵走呢?” “我也不是不让他牵走,他总得要我点头吧?” “老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说,也是主子说话算数呢。你们主子,大户人家的,体面总是要有的,瞧你,让那么多人看了笑话。”茵茵站在张焦氏背后,摆手不让海叔说话。 “张家太太,你看,这老海也是倔的很,让他给你赔不是,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你大家户出来的人,心宽,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吧?” “嗯,谁和他一样啊。”张焦氏赶紧点头,一脸得意。 “这一头牛,也就庄稼户能看在眼里,想必你不会当回事的,今天也就是你生老海气才不让她带走的。是吧?” “就是,谁在乎一头牛呀,老奴才欺负我孤儿寡母。”张焦氏刚才哭喊了半天,一张脸跟个花猫似得,这里几个人,都在心里暗暗发笑,也不明说。 “那,你不在乎,咱们就散了吧,这早饭我还没吃呢,大概都凉了,走了啊!”里正背着手,悠悠地往外走,茵茵紧跟着里正,海叔则跟着茵茵,他手里牵着牛。 “哎——”张焦氏下意识地喊。 “怎么了?你请吃饭吗?”里正已经到了大门口,他半扭着脸儿,问张焦氏。 张焦氏赶紧闭嘴。 里正见她不说话,扭头出去了,茵茵海叔也鱼贯而出,把张焦氏气得脸色铁青,她又哭又叫了一早上,却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也不嫌丢人,父亲怎么也是个六品的游击,不就一头老牛嘛。”张焦氏的大儿子张海青一脸不悦地看着母亲。 “你个小没良心的,老娘还不是为了你们?”焦氏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她指着儿子哭喊起来。 “为了我们,每天去抹纸牌?你看嫂子,都不出家门,鲁妈说,手里活计就没停过。” “哎呀,这没法活了啊啊——”张焦氏坐在小凳子上哭天抹泪地叫唤上了。 “哭啥?还嫌丢人不够是不是?你看弟弟,都跟着你学些啥?在学堂天天挨先生板子,我都不敢说他是我弟弟。”张海青气呼呼地把手里的书包放在房门口的桌子上,他猛一拍桌子:“吃饭了,吃饭!”又抬头看看母亲的花猫脸,“你看看你,哭得一脸花呼哨,丢死人了。” 张焦氏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气狠狠地瞪着儿子。 秦妈赶紧摆饭菜。她听鲁妈说,茵茵对她们很好,一家吃的都一样,心里懊悔地不行,太太动不动就给她脸子,让她没少生气。 第五章 海叔在线阅读 第五章 海叔 - 第六章 罐头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六章 罐头 罐头 茵茵去木工房看了一下,好多木椽都不行了,砖瓦也破损很多,这五间房子,能翻盖出三间都不错了。她眼下手头拮据,这心思只好先按下不提。 桃子已经开始熟了,茵茵让陈长庚帮她在镇子上的瓷器铺定了一百个一样大小的瓷罐,过两天瓷罐回来后,她又让海叔做了一百个比罐子口略大的枣木塞子。 新罐子有股子陶土味儿,枣木塞子也有异味儿,茵茵让鲁妈和鸭蛋把这些放在一种叫海子的超大锅里用水煮。 东沟里的野桃子,陈长庚兄弟开始一挑一挑地担回来,鲁妈、鸭蛋、桂枝、茵茵,甚至还有海叔、冬生,都忙着削皮去核,茵茵在海子里放上木架,把瓷罐子里装上糖水和桃块,隔水蒸,蒸好后,把小锅里煮着的软木塞一个个盖上去。软木塞全都据罐子口的形状用刀子修过了,还编上了编号,这时盖好,应该可以起到密封作用了,茵茵看到罐子凉下来时,木塞都被吸下去了点,就知道成了。 一百个罐子不够用,茵茵还添了十几个。最后还有点模样不周正的桃子,茵茵加上糖在小锅里煮了给大家吃。他们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野桃子,一个个都愣住了,冬生更是把糖水汁使劲喝,撑得都吃不下饭,一个下午不停地跑厕所。 “今后,不管多好吃的东西,都不可以吃得这样没有节制,不然,身体受不了,别人也会看不起你。”茵茵低声说他,冬生脸上羞赧,点点头。 “你虽然没有去学堂,是跟着我识字儿的,也不能比学堂的孩子差了去。”茵茵要让他有荣誉感,肯上进才能有出息。 茵茵和鸭蛋、鲁妈每天早晚,把院子中间开垦出来,想种点菜什么,无奈这里尽是沙子砖块石头的,她们三个就干脆用镢头把地刨虚,陈长庚他们用牛车把沙土运出去,他们回来时,顺便从地里运点好土,到时候垫到院子里。院子里的土,已经踩的很瓷实,她们都没劲儿,每天弄不出多大的地块。中午太阳晒的时候,她们则每人手里一件毛活。 这段时间,荒宅的几个女人在茵茵的带领下,只要有闲空儿,手上的毛活就没停。先是茵茵的,再是孩子的,再是鲁妈鸭蛋和几个男人的,最后,这屋里每人都有一两件。当然,茵茵是毛衣毛裤毛袜子毛手套,鸭蛋和鲁妈非要给她织的。 “小姐,还有点毛线,给你织个毛围脖吧。”鸭蛋把最后一点驼毛纺完,一边收拾纺车,一边给茵茵说,进入八月,驼队明显少了,好几天都没一个影儿,骆驼身上掉毛也少了,她们茶铺子就关了门。 “别给我了,我衣服比你们谁都多,谁冻着也冻不着我。你给海叔织吧。”茵茵看了看毛线,“这应该能织出两个帽子,一个给海叔,一个给冬生吧。” “我不会织帽子。”鸭蛋马上不高兴了,她重重地把手里的毛线放进笸箩里,撅着嘴在那里生气。 “我会,就是一个圆筒筒。”桂枝笑嘻嘻地过来,准备拿毛线,鸭蛋在她手上拍了一下,桂枝拍回去,她俩你一下我一下,打闹起来。 “二叔!”桂枝重重打了鸭蛋一下,转身,像是看见她叔叔回来一样,跑出去了,鸭蛋脚下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追,撅嘴哼了一声。 陈长庚这些天,正带着弟弟们,正抓紧时间往地里移栽酸枣树,前段时间,茵茵见他们用镢头刨坑挺不方便,就画了工兵用的那种尖镐的样子让送铁匠铺打出了三把,陈氏兄弟吃饭时,使劲夸这镐头好用,鲁妈也在茵茵跟前说过好几次,村里有人照着学呢。 茵茵当掉了那个从婆婆手中要回的首饰盒子,这是她嫁妆中仅剩的唯一值点钱的物件了。换回的十两银子,她添了砖瓦木椽,由陈长庚张罗着,把木工房翻盖出来。茵茵干脆把木工房那块地划进院子,房子也不像以前坐北朝南,而是翻过来,成了荒宅的南房。她准备一间给海叔住,一间做库房,原来的库房,改成牲口棚子。 荒宅这么一改,就变成长方的格局了,北屋两间,一明一暗,给茵茵和鸭蛋住,南房是木工房,东边一溜五间,两间做库房,那三间摇摇欲坠,还等着茵茵翻修。西屋只在靠南头盖了两间,一间鲁妈住着,一间做了厨房,大门,开在西墙的南头,院子由矮墙隔开,茵茵住的北边小院,留下两间东屋的库房和她住的两间北屋。 因为是翻盖,拆房子虽然用了几天,但门窗和梁柱等都不用木工再加工,房子盖得挺快的,不到一个月,就完工了。 海叔和陈氏兄弟几个,每天赶着牛车到地里,尽管天气已经有点凉,移栽酸枣树的成活率太低,陈长庚不能继续干了,但他们仍在挖树坑,为明年春天栽树做准备,海叔则在山溪冲出的荒滩上,拣拾拳头大的鹅暖石,准备铺房间的地面,他还想跟院子也铺上石子小径,下雨天在院子里走,就不怕踩两脚泥了。到吃饭的时候,他们几个,把工具放到海叔赶的牛车上,一起说笑着返回,村里人,见这不是一家人,却能齐心协力,日子过得其乐融融,都挺羡慕的,里正有个远房兄弟肖水民,离茵茵住的荒宅不远,家里两个儿子为点小事吵架,谁劝也没用,里正气得,指着那俩骂了一顿,完了,说道:“你看看,人家那还不是一家人呢,听过他们起口角吗?” “小姐,村里人都说,陈长庚兄弟好,给咱们干活实在,没人看着,从不偷懒。”鲁妈经常到外面买点菜呀豆腐的,闲话听得多些,回来给茵茵学舌。 “这几兄弟是不错,”茵茵也觉得满意。 “也不看看,小姐对他们多好的。哪有雇人还帮着看孩子的。”鸭蛋总是把茵茵放在第一位。 “不能这么说,有些人,你对他好,他心里明白,也愿意报答。像我婆婆,我以前对她难道不好吗?她什么时候觉得我好过?我越是对她好,她越是变本加厉欺负我。那种没良心的,就属喂不熟的种类,一旦看清真面目,就要离他们远远的。”茵茵感慨地说了一大堆,鲁妈和鸭蛋使劲点头。 “小姐,你比我还小,一直窝在屋里不出门,也不知怎么弄清这么些大道理。”鸭蛋大眼里全是钦佩。 “二少多聪明,哪像有些人,紧教着还犯糊涂呢。”鲁妈接着鸭蛋的话说。 “你说谁哩?”鸭蛋成天让茵茵教育,还经常犯浑,鲁妈一说话,她就对号入座。 “好了啦,不会是说你的。鲁妈对咱们还不好吗?”茵茵为鲁妈开脱。 “就是,就是,还是二少说得对。小红你就是没有二少这么门儿清。”鲁妈真是越描越黑,鸭蛋脸都气红了。 ################## 推荐小友大作《仙田灵泉桃花开》 喜欢玄幻的朋友,不要错过哦。 第六章 罐头在线阅读 第六章 罐头 - 第七章 野蜂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七章 野蜂 以前,陈长庚和几个弟弟出门打短工,冬生要么和姐姐守在家里,要么跟着爷爷去放羊,现在,他读书累了的时候,也跟茵茵说一些放羊时的趣事。茵茵每个月不方便的日子,也有一两天打发他到他爷爷那里。 这天,冬生跟了爷爷一天,早上过来,把茵茵她们吓了一跳。 “冬生这是怎么了?”鲁妈正抱柴禾进厨房,问话的语气极是惊讶,把茵茵和鸭蛋都吸引过来了,冬生整个脸都肿的变了形。 “他昨天让野蜂蜇了。”桂枝代他答话,“馋嘴,想吃蜜。”桂枝又心疼又生气,瞪了弟弟一眼,却忍不住眼圈红了。 冬生惭愧地低下头。 “昨天做过什么处理吗?”茵茵问桂枝。 “没有,他疼得不让人碰。”桂枝眨眨眼,小心眼就多拐了个弯儿,“还有什么能救吗?” 茵茵知道蜜蜂可以用碱水来中和毒素,可是这个社会,没有任何工业,那里来的碱水呢?她眨着眼想了一下,灰灰菜是碱的,就不知道有没效果。 “鲁妈一会儿凉点盐开水,拿点棉花,帮冬生洗洗脸。桂枝,你去地里,拔点灰灰菜,在溪水里洗净拿回来。一把就够用了。我也不知道顶用不,试一试。” 桂枝转身就往外走,在门洞的墙上,顺手拿了一个小竹篮子,身影迅速消失在大门外。 这里的农村人,早上先去地里干活,大概到八九点的时候才吃早饭。陈长庚他们回来时,见到冬生一脸绿菜糊糊,靠坐在院子的小竹椅子上,都惊讶得很。 “爹,东家教的法子,那是灰灰菜捣烂的。冬生说,这会儿疼得慢了些。” 茵茵猜想即使有效,也没有这么快的,那或许是心里作用吧。她拿着笔,正在画蜂箱图,如果能把这群野蜂收下来就好了,明年后年,水果下来,不一定能及时卖出去的,一部分储存,还要一部分做些蜜饯之类的深加工。没有蜂蜜怎么行呢?这南落村,果树种类和果树数量,都很可观,养蜂的经济效益应该很不错,可惜整个村庄没有一户养蜂的,茵茵问海叔,海叔也不知道那里有卖的,她只好打算收野蜂了。 “海叔,上午你就不到地里了,小姐让你给做个箱子。”吃饭时,鸭蛋帮忙传话。这段时间,她总是撇下茵茵一个在北屋,自己硬是加到外院吃饭的队伍中。茵茵想着,鸭蛋总是年轻人,喜欢热闹,就没管她。 海叔吃过饭就去南屋忙乎,陈长庚他们去地里了,茵茵来到南屋。荒宅以前有棵枣树,长得很大,就是品种不好,很难吃,茵茵让把那树挖掉了。现在她想让海叔就用这棵枣树做蜂箱。 “枣木不好做,清理木工房时,那里面有些泡桐板子,就用那个做吧。”海叔给茵茵建议。 “海叔,你见过蜂箱不?” “风箱?家里不是有风箱吗?”海叔满脸疑惑,“鲁妈嫌不好用吗?” “养蜜蜂的箱子。”茵茵苦笑了一下,这话说的,还真是分不清。 “没有。二少,你做这个弄啥?难不成想养蜜蜂?” “嗯。海叔,我画了个样子,你看看,照这个做可行?”和海叔讨论了半晌午,终于让海叔明白她要的是什么样子,茵茵也只是偶然看到过蜂箱,现在也不确定她的样子到底还有什么缺陷,只能边走边看了。 茵茵和鸭蛋她们,继续在外院刨地,这块菜地已经差不多了。几个女人都不是做惯庄稼活的,没多会儿,鲁妈去做饭,鸭蛋也直捶背。 “你先歇会儿去,我才来,还不累。”茵茵给鸭蛋放假。鸭蛋走了一会儿,就又过来了,悄悄给茵茵说:“海叔一边做,一边叹气,说他年纪大了,手脚太笨,就配河滩捡石头。嘻嘻” “你去看热闹了?你是什么都没见过,瞧啥都是稀奇的。”茵茵拿眼溜她。 “嘻嘻,我几岁大就进张家大院,那些个事儿,哪里能见着?” “中午吃饭时,你让长命留下帮海叔。家里既然有这些木匠的工具,有人会了,咱们不是也方便?海叔水平就算不行,修个牛车门窗的,不也可以?至少我们不用求人嘛。” “你打算让长命学木匠?” “嗯,长命手巧得很。”茵茵发现长命做什么都挺像回事的,出来的活儿也漂亮,海叔老了,才拉几锯,就得停下歇一歇,南房还没有装房门,茵茵在外面看见,很心酸,她怕老人累着,安排长命学徒,也是为海叔着想。 一个蜂箱,两个人做了七天,才算好了。茵茵把冬生叫来:“你还想吃蜂蜜不?” “不了,我再也不碰小蜜蜂了。”冬生的脸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听茵茵提蜜蜂,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可是,我现在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呢。还要你跟蜜蜂打交道。你只要听我说,肯定不会被蜇了,行不行?” “你让我做的?行!先生。”小孩子最听老师的话了,这话用在冬生身上,最恰当不过。 茵茵派长贵去镇上,买一些家里的以及盐醋酱油什么。这些南落也有买,就是里面掺水太多,吃着都没味儿了,顺便,让他看看能不能买点蜂蜜。 长贵说他把镇子那几家店都跑过了,也没见蜂蜜的影子,没办法,茵茵只好用饴糖代替。她让陈长庚兄弟抬着蜂箱和一口大木箱,放到蜇了冬生那窝野蜂跟前,然后大家都躲远远的,冬生站在大箱子里,给野蜂窝上泼桶水,然后赶紧拉紧箱盖。茵茵希望有蜂能发现她的那口蜂箱,如果它们把家搬到自己做好的蜂箱里,就好了。茵茵不知道怎样收野蜂,这也是想了好久才决定弄这么一招。 陈长庚听完茵茵的话,有点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长贵和长命这俩小的,却是笑的满脸通红,茵茵其实比他俩还小,平时又从来没对他俩说过难听话,这俩对茵茵只有亲近感。 “你说,行不行呢?我就怕冬生受不了,要在箱子里待好久呢。这口箱子有点破,有缝儿,不怕捂着他。” “不用箱子,用个大筐,外面用布蒙上,冬生用头顶着,弄完,还能慢慢走开。”长贵说。 “山路啊,就怕他看不清路,出意外。”茵茵说着她的担心,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想明白了。 “如果用筐,就不用冬生了,我要他去,就要就是他能钻进那个大箱子。用大筐,大人顶头上,周围用布蒙,多大的人都行的。” 兄弟几个听见茵茵这么说,都扭头看着老三长贵。长贵个子小,心眼多,做什么也灵活,显然是最适合的人选了。长贵也明白这几个的意思,一副壮士断腕的雄壮样子,挺挺膛:“我去就我去。” 他们用装草料的大筐,盖在长贵头上,能挡住上半身,海叔让茵茵看库房里有没有旧筐,拆了底子,和这个连起来,就差不多能盖过膝盖了,再加点布,全身就能蒙严实。鲁妈和鸭蛋也加热闹,拿着纳鞋子的大针,找了些旧布,茵茵也找出了个底儿都快掉了的竹筐,几个女的忙乎的好一阵子,终于完成了这项“浩大工程”。 第二天,陈长庚几个一起去了,晚上了才回来。 “那蜂乱飞,没进箱子,我们想把箱子弄回来,又没法子近身。”长命苦着脸,向茵茵诉苦,这再不回来,天就黑了,看不清山路,我们,只好回来了。” “没事,没事。”茵茵自己都笑,“我也就试一试,不就一个桐木箱子吗?搁哪儿算了。” “说不定过几天,蜂走了,还能取回来。”老二长富说道,刚来时,长富话挺多,现在不知怎么回事,很少听见他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陈长庚他们还是挖树坑去了,直到下午,他还是惦着那箱子,给茵茵说了一声,一个人去了山上,天擦黑时回来,挺高兴地给茵茵说:“东家,那蜂都进了箱子,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弄回来。” 茵茵一听,也犯愁,最后,长庚和长富决定穿厚点,带上帽子,把蜂箱抬回来。中午穿厚了,肯定很热,他俩要大早就去,赶早饭时回来。 “放到北边院子吧。”茵茵觉得自己住的小院安静,其他人都不同意。 “冬生要在院子里念书呢。”桂枝对弟弟的心,重得不是一点儿,大概母亲一直多病,她照看弟弟多了些。虽说才大了六岁,她却在尽一个母亲的责任。 “光知道你弟弟。哼,蜇了小姐可不行。”鸭蛋和桂枝,总是想不到一起。 “嗯,不合适的。”长富眼里有担心,也不知为什么,比别的人,心思重。 “蜜蜂你不惹它,它不会蜇人的。北边安静,就放到靠库房那边的角落,北屋边上,还有三间房的地基呢,空地大。南院有外人来,蜇了人不好,再说还有牛,比较麻烦。”茵茵想说,好歹自己见过怎样割蜜,估计这几位,本不敢动蜂箱。 终于将事情商量好了,长富下午按茵茵的要求,把盖南房剩的半截砖,在北院靠东房那里,摞了个平台,还由海叔帮忙,给上面搭了个防雨棚。 第二天,各家吃过早饭的时候,长庚和长富抬着蜂箱回到家,他俩慢慢走着,箱子四周蜜蜂飞绕,吃过饭的人,都远远跟着看热闹。 第七章 野蜂在线阅读 第七章 野蜂 - 第八章 学算账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八章 学算账 他们把蜂箱放好,长富还伸着脖子,准备在蜜蜂进出的地方弄点什么。 “那儿怎么了?”茵茵好奇地问。 长富脸有点红,他口齿不利落地说:“我怕抬的时候,蜂都跑了,用草叶把窟窿堵住了。 “先吃饭吧。饭都要凉了。让蜂在里面多待一会儿,省得它们一会儿回老家去了。”鲁妈怕饭凉了,再开火麻烦。 “先吃饭,吃过饭再说。”茵茵也这么说。平时这时候都吃完了,再说,这两个这时候能回来,早上肯定起得特别早,这会儿应该饿了。 人都去了外院,茵茵闭了门,把头上带的竹帽子摘下来。斗笠太大,戴头上很沉,茵茵见里正在家编竹器,就画了个样子,让鸭蛋拿过去。里正手艺还真好,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圈儿,带点帽檐儿,他也编得跟个艺术品似得,鸭蛋取回来时,拿着赞了半天,鲁妈帮茵茵在帽檐上缝了块粉红的绢纱,给茵茵遮面。 鸭蛋过来:“小姐,你就待屋里,长富说,要把堵窟窿的草叶子取出来。” “嗯。” “小姐,野蜂窝怎么办?鲁妈说中午蒸了。” “怎么都行,鲁妈想做什么样,就什么样吧。” “还真能吃?”鸭蛋的大眼又瞪起来,满是惊讶,“我还当鲁妈说笑哩。” “可惜那些小蜂崽了。”茵茵心疼地嘀咕一声。 鲁妈把蜂子儿放盐蒸了,鸭蛋给茵茵说,他们几个都觉得好吃。 “还有吗?晚上让鲁妈把剩下的炸了。” “鲁妈也不知道怎么做了好,才做了一点儿。”鸭蛋汇报着。 茵茵从身后枕头下,出荷包,从里面取出五十文铜钱,想想,又拿出十文,递给鸭蛋:“去打两斤酒,再买点盐炒花生,晚上让鲁妈把小蜂子炸了,再拌个凉菜,留冬生的爸爸和叔叔喝点酒,这也忙了半年了。” 鸭蛋这一次没有嫌茵茵乱花钱,她接过去,蹬蹬蹬地出去了。 花生刚下来,价格还便宜,鸭蛋买来一竹篮子,她给茵茵留下一半,其他都拿了出去。 晚饭时,除了茵茵,他们都挤到厨房,有点坐不下,海叔用盘子拨了点菜,又用自己的小酒壶到满了酒,回自己房间去了。鲁妈让桂枝和冬生脱鞋坐炕上去,鸭蛋也挤上去了,没有炕桌,鲁妈拿个大笸箩,扣到炕上,当桌子。 陈长庚好像有什么事儿,不停地抬眼看一下鸭蛋,把鸭蛋看的心里直发毛,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说道:“陈大哥,你有什么事儿吗?” 陈长庚喝了几口酒,脸上红彤彤的,兄弟几个,就他一个喝酒上脸,老二和老三老四都很淡定。 “小红大姐,有个事儿想求你给二少说呢。”陈长庚终于鼓起了勇气。 “说吧。” “你能不能让二少给冬生教一些怎么算账的本事?” “冬生还小呢。”鸭蛋疑惑地很。 “主要,主要——” “主要是我们想学。”老二陈长富接口道,他略显不好意思,“冬生姨夫那里每到过年前都缺人手,可惜我们不识字儿。想着冬天人闲,看能不能学学。你能给二少说说吗?” “冬生多小,能给你们说清楚吗?这样吧,我来学,再教你们,好不好?”不知道是房子里人多,热还是怎么了,鸭蛋脸上红红的。 “那太好了,那就太好了。”陈长庚只会说一句话。 “谢谢你,小红大姐。”长富语气也非常真诚,他比哥哥显得灵活。 “不要叫大姐,叫我小红就行。我比你们都小呢。”小红害羞起来,不过,几个喝着酒的男人却没注意。 原来,冬生开始跟着茵茵学识字,回到家里,就把当天学的,原样教给了几个大人,他们虽然没有冬生空闲,但在地里,干活累了,就坐在一起互相考问,相互地教,现在居然也和冬生一样,能认识两千来个字儿了。 第二天鸭蛋端着盘子给茵茵送饭,见茵茵正在那里看书。“小姐,吃饭啦。” “哦,先放那儿,我马上来。”茵茵头也不抬。 鸭蛋磨磨蹭蹭的,没有像以前那样出去:“小姐,你看什么书呢?” “咱们这里的县志。”茵茵放下书,坐到方桌跟前,用勺子舀着汤,小口小口地喝着,“我对这里太不熟,又不好在外面多走动,看看书,能好一些。” “小姐,你教我算账吧。” 茵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说一见书本脑仁子疼吗?今天是怎么了。” “不教就不教。”鸭蛋非常别扭地说。 “教,怎么不教呢?我以前追着教你,你都不肯学,我就是有点奇怪。”茵茵仔细端详她的脸,“今天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 鸭蛋脸色更红,她强辩道:“不学算账,到时候想帮小姐都没能力。你都教我识了好几年字儿了,也该学学算账了。” 茵茵第二天教鸭蛋时,桂枝跑过来:“东家,你俩做什么呢?” 鸭蛋一脸通红,不说话,茵茵没看见她的窘态,扭头给桂枝说:“教你鸭蛋姐姐算账呢。” “我也想学。”桂枝坐过来,拉着茵茵的胳膊,“你当时教冬生,我就想学,怕你笑话我。这回,我不能再错过了。” “是当时和我不熟,不敢说吧?”桂枝的小心思特别多,茵茵毫不客气地揭穿她,她也只是红着脸,拉着茵茵的胳膊撒娇:“东家——” 茵茵前世舅舅家的表妹就这样,和茵茵感情挺好的,茵茵经常把桂枝当小表妹看。 桂枝不识字,茵茵一边教她认字,一边给她俩讲一些简单的数学题目,结果,桂枝一点都没有显得跟不上,经常一道题目,她既识了字,还算了题。茵茵知道鸭蛋以前为何不爱学写字了,她在这方面,好像不开窍。不过,几天之后,鸭蛋就开始发奋,经常晚上加班,终于把桂枝比下去了。 茵茵担心蜂箱的蜂,还会跑到老地方去,回不来,观察了几天,这才放心了,估计迷路的也有,但大部分还都乖乖回来了。鸭蛋冬生他们,刚开始还害怕,见茵茵每天都去,也没被蜇了,这才跟着茵茵看热闹。 ######## 推荐小友新书 。 第八章 学算账在线阅读 第八章 学算账 - 第九章 蜂蜜事件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九章 蜂蜜事件 (昨天,在新书榜上上上下下了好多次,唉,码字的日子真难过。再一次请求,求大家发发善心,投票支持我,拜托!) ####################### 天气凉下来,地里的庄稼也收完了,庄稼人没了事儿,村里空前热闹起来。勤快的农妇,已经在天气最热的时候,把家里的棉衣被子拆洗过了,这时新棉花下来,都忙着开始纺线织布。三三两两的妇女,把纺车搬到一起,一边聊天,一边纺线。偶尔还有妇女,拿个线拐子,把纺出来的线穗子,变成一个大的线圈儿,为浆洗做准备。这时的女人最幸福,村里到处都是女人们欢快的笑声。 茵茵鲁妈她们,却捂着鼻子,正在拆陈家人的破棉袄。鲁妈一边拆,一边数落桂枝:“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也不心,你看看你爹他们的棉袄都破成什么样子了,又这么脏,也不说早早收拾了,眼看着都冷了,你让他们怎么过冬?” 桂枝低头忙乎,一句话也不说,小脸涨得通红。 茵茵挺心酸的,桂枝才十二,每天手上的大鞋底子,就嗤嗤地纳个不停,手掌上成天缠块布,不然,那麻绳早把手上的皮肤磨破了,天热时,她们每天去薅驼毛,哪里有时间做这个? 早上起来,鲁妈收拾自己东西,忽然想起来,没看见桂枝夏天拆洗棉衣,就问了桂枝一声,没想到桂枝一脸茫然,原来她本就没做过这活儿,鲁妈才急了,让桂枝回去,把家里的旧棉衣都拿过来,结果就是这样,破烂不堪,脏兮兮的。 几个女人忙了一上午,鲁妈带着桂枝把拆出来的,拿到溪水里洗净,院子里晾晒得满满的。 第二天,趁还没干透,她们又一件一件叠好,把皱褶的地方都抚平,用槌捶平,再平铺着晾干,下午,鲁妈、茵茵、鸭蛋、桂枝,开始把破地地方缝补起来,准备明天开始重新缝棉衣。 “这件应该是桂枝的,这么小,怎么穿呀。”茵茵用手比划了一下尺寸,放下衣服,到北院取出自己的一件旧袄片,因为四边磨烂了,茵茵用剪子修过后,小了不能再穿,现在刚好够桂枝的。 “桂枝这件,染了,给冬生。”鸭蛋说。 “算了吧,冬生皮的,这布都不行了。”鲁妈皱眉看了看,“这布片子,糊褙子做鞋吧。”她从屋里,拿出自己的包袱,翻了一会儿,找出一件旧袄片,“用我这件改一改。” 陈长庚下午,被派去把棉衣里的旧棉絮弹了,准备明天用。 “那棉絮不够用了,家里还有点棉花,都给他们吧。”茵茵有点无奈地说着,她拿出一卷棉布,“估计长命和长贵的,也小了,大的改成长贵的,用这布给长命做一件新的,再每人做一件罩衫,不然,棉衣的布都不行了,一个冬天坚持不下来,都烂了。” 接下来的一天,吃过早饭,太阳晒得空气暖乎乎的,茵茵她们把席子铺在扫得干干净净的院子里,每人一个棉袄,低着头紧张地缝制。鲁妈的棉活做得最好,也最快,她一边作,还一边教着桂枝。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张焦氏出现在门口,鲁妈和鸭蛋都紧张地站起来行礼:“太太!”茵茵有点不想理她,但还是看在她上了门的份儿上,叫了一声:“娘!”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男人的衣服?” “帮她做的。”鲁妈指着桂枝,低声回答。 “哎呀,你们帮外人做衣服,也不说给三少爷和四少爷做。”张焦氏有点不悦,但马上换了一个脸色,“老大家的,听说你收了一箱蜂?” “嗯!”茵茵并不否认。 “那,我最近嗓子疼,你看,这里穷乡僻壤的,也没有蜂蜜可买,你能不能给娘舀一点儿?” “蜂才回来几天,还没生产出来呢。”茵茵皱眉,这什么人么。 “那,你蜂蜜出来了,给娘送过来吧。冬天天气燥得很,得喝点蜜水润润嗓子呢。”张焦氏很气长地说道。 “冬天又不开花儿,哪里能产出蜜来?蜜蜂还要靠我买糖给它们吃呢。”茵茵说话的口气不仅仅很冷,还有种你很白痴的嘲笑意味。 “不想给就明说,不要推三阻四的,不就一点烂蜂蜜嘛,能值多少钱。”张焦氏不高兴了,她在茵茵跟前,颐指气使惯了。 “没有就是没有,就是有,也不想给。”茵茵生气了,想要别人的东西,还这么理所当然,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刘氏,你记着,日子过不下去不要来找我,沿街讨饭,不要说是我张家的媳妇儿。”张焦氏变了脸。 “我们二少就是饿死,也不会讨饭去,不像有些人,天生下贱,把讨饭当荣耀。”鲁妈为茵茵出气。 “老奴才,你说谁?”张焦氏脸色一下涨成猪肝色,手哆嗦着,指着鲁妈。 “反正我们小姐,没有要过别人的东西。”鸭蛋这块砖,拍得真是好,茵茵觉得特别解气,她悄悄翘了一下大拇指,鸭蛋看见了,得意得一笑。 “你们,你们记着,遇到难处,不要来找我!”张焦氏见几个人挤兑她一个,撒泼又怕下不来台,就虚张声势地威胁了一句,转身出了门,鲁妈紧跟在她身后,对着背影喊到:“记着,遇到难处,不要来找我们!”看到张焦氏脚下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她高兴地哈哈笑。茵茵和鸭蛋以前老躲在房间里,不知道鲁妈和张焦氏的仇还结得这么深。 张焦氏气呼呼地从村头走过来,谁也不理会,径自回家了。好些在大门口纺线做活的农妇,都看到了。最喜欢传闲话的治家嫂,三下两下,把手里的细麻绳缠到鞋底子上,顺着她的脚步,跟了上去。 “瞧见了没?大概和媳妇生气了。”妇女们闲了,坐一起,手里不停,嘴里也不停,这段时间,是村里闲话最盛,也是吵架最多的时段。正纺线的明善嫂,一边把纺好的线穗子,从锭子上取下来,趁机伸了个懒腰,又拿着棉条,准备奋斗下一个线穗子,“都不知道吧,张家那小媳妇,看着文文弱弱的,说话也细声细气,听她婆子说,分家时,闹得可凶了。”她有时和张焦氏一起抹牌,听她说了茵茵很多坏话。 “闹得凶?谁听见她吵架了?光听她婆子说呢,闹得凶能一点好地都没有,全是荒田?她那个丫鬟说,婆子胳膊上戴的金镯子,就是媳妇的陪嫁呢。我看,这媳妇儿,才是个软柿子。”立春婶不同意明善婶所说的。 “也是,张家那个媳妇儿,不懂得过日子,荒地,她干脆不种了,吃完这一茬,我看明年她们吃什么。听说陈长庚兄弟在张家,天天麦面馍,你看他那小子,春天还黄皮干瘦的,现在,又白又壮。一年两吊钱,管三顿饭,还帮着看孩子。陈长庚可找了个好东家。听我家二小子说,还教给冬生念书识字呢。”好半天没说话的林生家的有点嫉妒,她男人一年,就种自家那十来亩地,这收了庄稼,留了自家吃的,还没卖出三吊钱呢。光十几亩地,要是租出去,都能收两吊半钱,她越想越觉得划不来,嘴里就有点不干净起来,“我那死鬼,懒猪,一年地种下来,也才卖了不到三吊钱。气死我了。一天价张着大嘴傻笑。我还想翻盖门房呢,十几吊钱,啥时候能攒齐了。还不如给张家做长工呢。” “切,你知道什么呀,张家那工是好做的?你看陈长庚,除了下雨天,什么时候歇过?晚上回来,还脱一百个土坯呢。谁说张家那小媳妇不会过?这不,房子都盖起来了。”明善嫂接茬。 “那肯定是分家的老底儿,我看花光了还哪儿来钱。”林生家的,坚持自己的观点。 治家嫂过来了,拿着没纳几针的鞋底子,一脸幸灾乐祸地笑着,故作神秘的压低嗓音,给大家说:“那头,婆子说嗓子疼,想喝蜂蜜水,让媳妇给顶回去了。“媳妇儿说,蜂才收回来,还没来得及采到蜜呢。” “这什么婆子,幸好我在娘跟前,不然,还不把我气死了。”燕玲姐招的女婿,总觉得和别人不一样,什么时候,都在找自己的优越。 “就是,当年,我那婆婆,可没让我少受委屈。”明善嫂接了一句,“哼,要是我,拿扫把把她轰出去,我可听说了,当时分完家,媳妇走的时候,婆子说,从今后就是陌路人,活不养死不葬,哼,这才几天呀,就问人要蜂蜜去,想喝,不会朝自己嘴巴上拍呀。”明善嫂当时和婆子闹地不好,全村皆知。 “听说是让老妈子卷了一顿,媳妇儿倒是还算客气。”治家嫂发布完独家新闻,一脸骄傲。 村里这时,针尖大的事儿,都能传得斗那么大,茵茵和婆子为了点蜂蜜,全村人都知道了,有说茵茵不好的,也有说张焦氏的,直到刘力云家出了事儿,关于茵茵的话题才消失了。 第九章 蜂蜜事件在线阅读 第九章 蜂蜜事件 - 第十章 创收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十章 创收 荒宅里,鸭蛋殷勤地帮鲁妈做饭,嘴里甜甜地说:“鲁妈,今天我帮你洗菜,切好,你一会儿,光拿铲子炒就是了。”鲁妈现在也和她最爱的小姐一条心,让她心里高兴。 茵茵也站在厨房门口,有点不屑地对鸭蛋说:“小心切了手指头。鲁妈,她切菜,我来炒,今天看我的手艺。” 鲁妈笑着,坐在小竹椅子上,她刚才狠狠顶了太太一通,终于把分家时,硬把她塞给茵茵的气儿出了出来。 “二少,其实,我也应该感谢太太呢,不是她不讲理,我也不能到你身边,秦妈都给我哭几回了。嘻嘻”鲁妈很爽地靠在椅子背上,她也不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但如果不是秦妈当时害怕二少过不下去,不肯争取跟着到荒宅,那现在,哭的,就是她了。 鲁妈洗了手,拿了个没完工的棉鞋,用针在头上抿了抿,低头做起来。 茵茵看着就只有萝卜白菜,皱着眉,这怎么吃嘛。 茵茵醋溜了一个辣白菜,还用盐、糖、醋、鲁妈做的辣椒酱,腌了个酸辣萝卜,这两个菜听着名字挺像,一个生的,一个炒熟的,味儿可差得远了,最后,萝卜白菜配粉条,做了个烩菜了事。 “小姐,你怎么做什么都能像一回事呀,就没进过厨房,硬是做出三个样子,还这么好吃。”鸭蛋一边吃,一边猛劲儿拍马屁。 “吃还塞不住嘴?”茵茵白她,她挺喜欢吃酸辣萝卜,酸酸甜甜,脆脆的。 天气冷起来了,眼看要下霜了,陈长庚把地里种的白菜萝卜都收了回来,放在南院晾着,他们兄弟第二天都没去地里,在院子里,挖菜窖。顺便也把茵茵她们在院子里挖出的小菜地归整归整。 地里已经种上了韭菜、菠菜和香菜,陈长庚看着露出一点点的小牙牙,苦笑了一下:“一场霜下来,就全成黑的了。” “长贵,你用砖头在边上累个矮墙,北边高,南边低,到时给菜地搭个房子。” “小姐,房子里的菜,不能长的。”长贵赶紧给茵茵说。 “到时上面盖个厚厚的草帘子,太阳出来揭起来晒着就是。省得一冬天,见不到绿颜色。”茵茵说着她的设想,她也就是想试一试。 “香菜还耐冻点。”长庚说道,“我再把砖墙外面,用谷秆儿围起来,也能防冻的。” 茵茵赞许地对他一笑,意识到自己的脸遮着呢,有点自嘲地闭了嘴。 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茵茵去地里看了一次,一百多亩的荒地上,已经有一大片的树坑了。“天冷了,地里太冻,树坑就不挖了,你到附近村里走走,看谁家的枣树,明年肯出售枝条给咱们,到时嫁接要好多呢。你今年栽的酸枣树,有一百多棵了吧。” “三百多。”陈长庚很骄傲。 “那明年三百多的枝条都不够呢。你顺便打听一下价格,最好不要找那些泼皮无赖人家,省得明年扯皮。” “嗯。二少,你不是说,冬天时,把咱们那瓷罐桃子卖了吗?” “嗯。我明天到镇上看看去。” “我来帮你。我孩子他姨夫在镇上开了个铺子,我去找他,让他帮忙。” “他人怎样?” 陈长庚有点不好意思:“做生意的人嘛,当然不像咱这庄稼人厚道,不过,我觉得他人还行。” “那你去问问,他若不愿意,别勉强。” 陈长庚的连襟王成辉听陈长庚说好吃得不行,第二天就跟着来了,他给西省的大城市供货,夏天的品种多,这冬天,除了酱菜,没有别的,收入很有限。 茵茵打开一罐请他品尝,她自己也要确定一下,保鲜程度到底怎样。 “这在西京城,一两银子一罐说不定都卖能出去,太好吃了。二少,你让我来经销,怎么样?”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卖多少钱合适呢?” “你卖五百文还是可以的。毕竟运过去,四百里路,运费要不少,到那里,人家的铺子也想赚点呢。” 五百文?茵茵还是比较满意的,扣去罐子的六十文,净赚四百四十文,能收入四十多将近五十两银子,嘻嘻,不错了,够她用好久的了。 “那你带几罐去看看吧。我送你五罐,算你请客人品尝的,其余,就按五百文收钱了。” “好。”他喜上眉梢,茵茵知道自己让出的利润比较大,但自己觉得满意就好。她目前很需要有人为她的产品找出路。 “不过,到时要用银子结账。按现在的价格,就是一罐给我付五钱银子。”最近铜钱市价非常不稳,茵茵不想再贬值一次。 王成辉意味深长地看来茵茵一眼,点点头。 茵茵把两人说定的,写了个字据,问王成辉:“你要不要专门找个中人来做见证?”王成辉怔了一下,说:“就找你们村的里正吧。有时从他那儿,收点竹器,我们还算熟。” 茵茵也觉得这人合适,里正嘴巴挺紧的,不会把这些话乱往外传,他为人也比较正直,在村里威望颇高。 “去请里正过来。”茵茵从手边的荷包里,倒出一把铜钱,大概看了一下,递给陈长庚,“顺便买点盐水花生,一会儿让鲁妈炒个**蛋,拌点凉菜,按过手印,你帮我陪他俩喝几盅,我到后面去了。”她食指,在早就备好的印泥里按了一下,按在字据上,她把字据放到桌子上,起身到后面去了。 鸭蛋紧跟着她,一边走,一边恭维:“小姐你真厉害,一下子就是四十多五十吊钱。这几年都花的销绰绰有余了。”鸭蛋的大眼睛,闪着钦佩的光,“哎呀,分家那阵子,我都担心死了。” “担心我把你饿着了?” “小姐,你好没良心,我是怕你饿着了。”鸭蛋动了感情,眼圈都红了。 ######################### 新书才开始,请投票支持作者冲榜。 第十章 创收在线阅读 第十章 创收 - 第十一章 下雪了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十一章 下雪了 “咦,下雪了。前几天那雪下的太小,地都没白。”茵茵从小就喜欢雪,大概整个宇宙洁白无瑕,让她欣喜吧。 第二天一早,山村还静悄悄的,窗户上的光亮就刺开了她的眼皮,她披着被子,趴窗户跟前看看,雪还在下,地上铺上了厚厚的白被子。 “小姐!”鸭蛋和她住在一个炕上,看见她半个身子都露出来,着急地喊到,“你看看你,就穿这么个薄衫衫,着凉了可怎么好。” 茵茵赶紧缩进被子里,眨着眼在那里盘算。 “咱们纳鞋底子的细麻绳还有多少?” “多得很。陈长庚从山上弄了好多野麻,那次下连雨,他几个没事干,就在家里打麻绳,诺,用这么大口袋,提了一口袋呢。” “好,起来,起来咱们编个网,捉麻雀去。”茵茵玩心起来,想起小时候玩的游戏了,鸭蛋也赶紧动作,她对茵茵是言听计从,只要茵茵吩咐,没有不积极执行的。 她两带着桂枝,忙了半天,到中午吃饭时,一个一丈半见方的细麻绳网子做成了。“等雪一停,咱们把这网支到打麦场,下面撒上秕谷子,麻雀钻进来,一拉绳,嘿嘿嘿,全罩住了。晚上,咱们用炭火烤着吃。” 茵茵见冬生在那里猛咽口水,一边嘻嘻笑,一边用手扣脸,冬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打岔道:“先生,你今天教我的,我都会了。” “我知道你会了。我让你回去,教你叔叔,你教了吗?” “教了,我昨天教了他们十个字呢。” “十个?”茵茵有点愣,“这么多呀。” “我二叔和三叔一下就记住了。”冬生非常骄傲。 鸭蛋脸上却有点不自在,茵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吃饭了!”鲁妈的声音响起来,屋里的人都急急忙忙出去了。 大雪下了两天两夜,把茵茵等得着很着急。第三天天还的,她就急不可待地想出去,鸭蛋把她里里外外裹得严严实实,就剩一双眼睛露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咱们走吧。” “不去了。”茵茵的声音从厚围巾里闷闷地传出来,“你把我全身上下都裹成硬的了,怎么玩呀。” “这么才不冷了呢,你着凉怎么办?”鸭蛋拽着她的手,不让她把外面的大衣脱下来。她俩正争执呢,冬生的小脑袋悄悄从门帘边上露出来。 “做什么呢?冬生。” “先生,我,我,我也想去。” “你读书去。”鸭蛋放开茵茵的手,满脸不悦。 “去就去吧。回来,你可得把咱们今天玩的过程下下来哦。”冬生记忆力不错,认识的字多了,茵茵就开始培养他写些简单的记叙文。 “是!”冬生的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他现在小脸已经圆起来,个子也长了,穿着鲁妈用旧衣服改的小棉袄,显得很活泼可爱。 她们几个,带着扫把,来到离家最近的一个打麦场,茵茵穿衣太多,胳膊腿儿都硬硬的,什么也不能干,就指挥鸭蛋和桂枝,场院中扫出一块地,把捕麻雀的网子架好,几个人把绑在支撑棍子上的细绳一点点拉倒场院边上的工具房里。 “不许说话,不许动,在这里老实待着。”茵茵严肃地下命令。 没多一会儿,饿了几天的麻雀开始一点点靠近网子,当它们兴高采烈地喳喳叫着,忙着啄食秕谷时,茵茵把绳子一拉。 “先生,先生,好几十个呢。”冬生兴高采烈地喊,他们把麻雀一只只捉进一个布口袋,继续撑网躲进工具房。 这次时间长得多,网下麻雀才多起来。“收了这一网,咱们就回家,我们回家烤麻雀吃。”茵茵笑嘻嘻地说着,把麻绳头儿递给一心想拉绳儿的冬生。 冬生使劲一拉,看网扣下来了,嗷嗷地叫着,往外跑,他们用袋子把麻雀装好,提着战利品回家了。 “冬生,你去把你爹和叔叔都叫过来,让他们给咱们烤麻雀。”茵茵对冬生说。 “这怎么烤?”鸭蛋眨着大眼,疑惑地问。 “嘿嘿,把麻雀用稀泥裹了,扔进火堆里,一会儿就熟了。”茵茵走热了,一边说,一边回房子换衣服去了。 陈长庚兄弟这阵子,每天去打柴。他们见家里的柴禾,用到明年天热没问题,就把打的柴卖了,每天能挣上百文。茵茵刚开始不收,他就留给鲁妈,让鲁妈帮着茵茵买过年的年货,有时,他也听鲁妈的吩咐,直接从镇上,把年货买回来。 这两天下雪,他们只好留家里,茵茵把鲁妈叫来,拿出几十个子儿:“你去东头的铺子里,买点花生什么的,再打点酒。后天就小年了,这日子过得真快。陈长庚他们也在咱家干了大半年了。”茵茵拿出六吊钱,“他们一年两吊,今年是个大半年,也就一人一吊半,你俩看看,合适不?” “合适,合适。”两个赶紧点头。 “那一会儿,再给他们二十斤小米,二十斤包谷糁子,二百斤面,让他们从菜窖里取点萝卜白菜和红薯,从明天起,到正月初六,他们就在自家过了。鲁妈你也歇歇,每天做那么多饭,这半年多,辛苦你了。” “小姐你就是烂好心——”鸭蛋见茵茵夸鲁妈,有点不服气,茵茵瞪她一眼,硬是让她的半截话打住了,她讪讪笑了一下。 “过年时,给陈长庚他们分点白面和,让他们回家包饺子去,他还有老爹呢,在咱家吃饭不大好。”茵茵和鲁妈商量,“听说,他还有债,我早点把他们兄弟的工钱算清,他也好早作安排。我想,他即使不能把债都还上,债主多少收点,这过年也不会为难他不是。” “小姐,谁遇到你这么好的东家,谁都是在庙里烧过高香了。”鲁妈嘴。 “怎么这么说呢,他们兄弟这几天光打柴卖的钱,都有一吊多了呢,别人家的长工,这时候都在家闲着呢。” “二少,他还不是感激你给他们一家大小做棉衣了嘛。再说,冬生现在又高又壮的,那里还有刚开始那病怏怏的影子,他心里对你的感激,海了啦。”鲁妈忽然说这么好听的话,把鸭蛋惊讶的,大眼直盯盯地看她。 “鲁妈,你觉得,我刚才那么安排,合理不?” “合理,合理。” “应该还行吧。他们不给咱家做活,自己在外面砍柴、打短工,一年除了吃饭穿衣,哪能剩下这么多。何况小姐你给他们吃得多好啊,和你吃的一样。”鸭蛋替茵茵说话。 “那就这样了。”茵茵摆手让她两人出去。没多久,就听见冬生又喊又叫,高兴地哈哈笑。 “小姐!”鸭蛋端着盘子进来,把已经剥去外皮的熟麻雀端进来。 “你给我在上面撒盐了没有?” “撒了。鲁妈撒的。”鸭蛋笑嘻嘻的。 “对了,看我,又忘了。”茵茵补充道:“给他们说,大年三十那天,到这边来割点韭菜,再拔几苗香菜和菠菜。”茵茵她们,在天气温度高、太阳好的时候掀开草帘子晒着,冷的时候盖上,忙乎了一冬天,那些菜居然长了,尽管慢得很,过年也刚好可以吃了。 ############## 推荐小友作品,请点击阅读 。 第十一章 下雪了在线阅读 第十一章 下雪了 - 第十二章 几颗韭菜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十二章 几颗韭菜 鲁妈住在门房的厨房里。灶台和炕连着,能利用白天烧火做饭的余热。不像茵茵住的,还要靠烧炕来取暖。地都冻严实了,陈长庚他们现在没办法挖树坑,就上山打柴。每天晚饭过后,鲁妈把灶间剩的余火,铲进瓦盆里,不然,晚上炕太热,人睡不下。火盆放到隔壁,就是夏天鲁妈住的那间房子,陈长庚和几个弟弟,就围住火盆,让鸭蛋和桂枝教他们学算账。桂枝因为没认几个字,大部分时候,都是鸭蛋在教。 鸭蛋最近恭维的话听多了,这阵子有点张狂。 好不容易等到陈长庚他们不过来了,茵茵打算和鸭蛋谈话,她还没来得及说呢,鲁妈倒是先开口了:“人狂没好事,狗狂咬枣刺,你该收敛收敛。” 鸭蛋气得,把手上给冬生做的棉鞋一放,大眼像是要冒火:“你说谁哩?” “鲁妈,你去厨房忙去吧,这里没你事儿了。”茵茵赶紧把鲁妈支开。 鲁妈出去后,茵茵脸上严肃了下来:“她就是说你呢,你看看这些天,你都是怎么说话做事儿的?我早就想给你说了,桂枝一直和你在一起。这几天她不过来,我也趁空提醒提醒你。陈长庚这几个毕竟是大男人,你不避嫌也罢了,但说话不能那么随便。” 鸭蛋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半天,终于还是流下来了。 茵茵把手绢儿递给她:“我带着你和鲁妈,三个女人,本来就艰难,咱们做事儿要是再不注意分寸,村里的唾沫星儿,都能把咱们淹死。海叔年纪大了,出门路滑,我怕他有闪失,只好要你出头露面儿,唉,也是为难了你,但你可要立身正直,我们人生地不熟,也没个依靠——” “对不起,小姐,都是我不好。”鸭蛋抽抽噎噎哭起来。 “好了啦。”茵茵拍拍她。 鸭蛋用帕子擦擦眼睛,坐那儿发了一阵儿呆,又拿起鞋子做起活来,从那天开始,她经常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有时还眼圈红红像是悄悄流过眼泪,茵茵问她有什么心事儿,她不说。茵茵一直说她嘴巴缺个把门儿的,现在真关严了,还把茵茵难住了。 三十那天,鲁妈和鸭蛋一早起来,就准备包饺子,她们打算吃过午饭,再把屋里屋外好好清扫一下。 冬生过来,竟然送了一大把冻蘑菇,把茵茵高兴的。吃了一冬天的白菜萝卜和冬瓜,这东西实在是稀罕物。 “爷爷采的,还害怕你看不上。先生要是喜欢,今后,爷爷就经常给你采。”冬生见茵茵欣喜地样子,心情舒畅,小脸满是笑意。 鲁妈把刚割好的韭菜、菠菜和香菜,各放了些在他的小篮子里,冬生走的时候让他带上了。 鲁妈收拾好了饺子馅,鸭蛋也把面揉好,三个人围着案板,说说笑笑开始包饺子。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谁呀?”鲁妈隔着窗户问,鸭蛋见没人回答,赶紧掀开门帘去看。 “太太,你怎么来了?” “你们哪儿来的韭菜?”是张焦氏尖锐刻薄的嗓音,鲁妈和茵茵赶紧出去了。 “我们院里自己种的。”鸭蛋回答。 “自己种的,有多余的,给下人也不说给我那边送点。”张焦氏愤愤不平地道。 茵茵摆手让鲁妈把剩下的那点韭菜割给她,海叔出来了:“太太,你看,你一说,孩子马上就给你呢,你也要经管着孩子,别一家人为了丁点大的东西闹生分。” “我怎么经管她?”张焦氏很敏感。 “谁还没个难处?一家人互相照顾着就是了。”海叔顺口说道。 “难处?”张焦氏脸色不好看起来,“是不是荒地今年打的粮食胡吃海塞的快胡弄完了?不要现在给了我几颗韭菜,到时赖到我家吃饭。全村人都知道你们主仆一年到头吃麦面馒头。”好像茵茵马上就要断粮了一样,张焦氏一脸紧张。 “回屋包饺子去。”茵茵拦住拿着镰刀过来的鲁妈,这种婆婆,不要最好。 鸭蛋赶紧跟着茵茵,和鲁妈一起准备进屋。 “小贱人,几颗韭菜,你敢这样对我!”张焦氏不愿意了。 “对你这样,光吃不吐喂不熟的种类,一棵野草我们也不想给!”海叔脸色很难看,他想起半年前那场为牛的争吵。 “老奴才,有你什么事儿,不是我看着你老了可怜,收留你,你早就饿死了——” 张焦氏还没骂完,海叔已经起屋外墙上挂的鞭子了,他伸手一抖挽出个鞭花,发出清脆的炸响,张焦氏下了一跳。 “滚!”海叔瞪着眼,胡子翘起来,样子很怕人。 张焦氏吓地退后几步,被地上放的板凳绊了,趔趄了一下,她看到茵茵她们三个一脸嘲笑地望着她,张嘴还想骂什么,海叔提着鞭子走过来,她转身仓皇地拉开大门向外走:“借着几颗烂韭菜,就想到我家混吃混喝,也不瞧瞧我是不是那种糊涂的人。一伙贼坯子,成天就想算计人。”她一边骂,一边气呼呼地回家,村里好事儿的几个妇女,听到声音都跑出来看热闹,张焦氏越发来劲,一边走,一边见人就说,茵茵给陈长庚他们韭菜,都不肯给自己。第二天就是春节,人们拜年聊天,关于茵茵的坏话,传得到处都是。 茵茵见婆婆这么过分,连拜年都没去,村里少不得有人在背后悄悄议论,反正没有人说到跟前,茵茵也不当回事儿。 鲁妈和鸭蛋却不依,过年这几天,她俩出门,只要听见有人说茵茵坏话,就过去好一通解释,如果有人不听她们,一定要说茵茵不好,她俩就和人吵,结果,全村妇女的嘴,都围着她们几个人转了。 转眼就是初六,陈长庚带了俩弟弟过来了,他站在窗户前给茵茵行礼,桂枝和冬生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鞠躬。 “你家老二呢?” “老二,”陈长庚搓搓手,“年前我们给冬生他姨夫帮了几天忙,冬生他姨夫生意比较顺,今年想添个帮手,把老二留那儿了。” “哦,这是好事儿,不过一般都喜欢要小点的,怎么不留老三,留老二呢?”茵茵听桂枝和鸭蛋的话音,这个老四手巧心笨,学算账很慢,她就没说这个。 “有时还要搬点东西,老三才十八,身子骨还不够硬朗。”老三和老四是双胞胎,一个虎背熊腰,一个却瘦溜溜像个竹竿。茵茵并不是色女,但她也承认,老二陈长富长得是很帅气,笑起来很甜,很容易博得人们的好感,这对做生意来说,是很有帮助的。鲁妈给茵茵说过,东头李家的闺女彩霞,曾闹着要嫁给长富,可惜陈家拿不出十吊钱的彩礼来,李彩霞和哥哥嫂子闹了好久,最后还是被哥哥逼着上了花轿,嫁到西王庄去了。 “那我们忙的时候,人手大概还不够,你在村里留意着,谁家的人能临时雇来打个短工。省的咱们到时忙不过来。”茵茵隔着窗户,声音稳稳的。 “是,二少。” “咱们地里,除了挖树坑,没别的事儿,这几天天气还冷,地还冻着呢,你们把咱那牛车套上,去山沟拣些石头回来,我想在夏天前,把几间库房翻修一下,今年夏天要是雨水多,那儿说不定就塌了。” 农村人,不过十五是不开工的,陈氏兄弟这么早过来,肯定是想把那点白面省下给老爹,他爹给人放羊,是自家开伙的。既然他们来了,茵茵就给找些事儿做,不然,坐到家里,谁也不自在。反正陈长庚他们干多干少,她也不说。 春天马上就要来了,枣树一开始萌芽,嫁接的事儿就迫在眉睫了。陈长庚他们吃过晚饭,都要跟着茵茵学嫁接。茵茵用陈长庚砍来的酸枣枝条,教他们把树枝削成各种形状,每种形状适合哪种情况的嫁接,她说了一遍又一遍,并且,这几个人学会了,每晚就坐那儿练习一会儿。嫁接的技法,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掌握的,茵茵看着他们一遍遍把两个树枝,削好对接,用布带子扎好,直到他们做得很熟练、对接的也很好时,才算通过。 第十二章 几颗韭菜在线阅读 第十二章 几颗韭菜 - 第十三章 山杏苗儿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十三章 山杏苗儿 鞠躬感谢亲们投票支持!! 圣诞节到了,祝福来点击报到的亲们,都快乐!肯给我投票的,都幸运,给我打赏的,个个福运连连!!! ################### 二月二的庙会,主要就是卖种子树苗的,茵茵带着鸭蛋,坐着陈长庚赶的牛车,去挑选树苗儿。 “小姐,你看,这苗儿好大啊。” 那卖主一看有人关注,马上神起来:“我这苗儿,当年就能挂果呢。买回去一定不吃亏。” “不吃亏才假的呢。你这是山上的山杏,当年是能挂果,挂出的果儿卖不掉。”茵茵冷冷地说。 “你不买算了,没人当你是哑巴。”这卖主马上变了脸儿。茵茵哼了一声,拉着想吵架的鸭蛋离开。中午时分,镇上的药王庙前,还有很大的祭祀活动,茵茵这几年关在屋里也闷了,就和鸭蛋坐在牛车上,一边吃着庙会上的小吃,一边欣赏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大戏,吃过饭,街上的人开始稀了,牛车好走了,她才把看好的树苗一样样买下来。 牛车路过那位卖山杏苗的人跟前时,这家伙竟然忘记了早上的一幕,又过来吆喝:“哎,这位大哥!”他叫陈长庚,“要树苗不?咱这,当年就能挂果呢。桃三杏四梨五年,咱这杏树都长了四五年了。”庙会快完了,他没卖掉几棵,这时有点着急。大概只有北边不种树的村庄里,人不识货,买走他几棵吧。 “我现在便宜啦,一棵树苗二十文,早上我卖五十文呢。”他好像很热情,那双眯眯眼里,满是狡狯的神色。 “十文一棵,我就要,你还要帮我送到南落去。”嫌他拦着不让走,茵茵冷冷地说。 “十文?我早上卖五十文呢。” “别挡路,你卖柴,一棵大概能有三四文吧,让开啦。”鸭蛋见小姐忽然要买这个,急忙帮腔,她想提醒茵茵,这回去也就只能当柴烧。 那人的眼睛凶狠地瞪过来。 “你也别瞪眼,谁都不傻。看你一天没卖几棵可怜你,十文我给的都是多的。”茵茵说话更冷。那人又装出一副可怜相:“你就多添两文吧,这十文钱,太少了。” “你别蒙人了,这是山杏,别当人们都不知道。”陈长庚压低声音,给那人嘀咕了一句,那人一愣,大概想起早上的事儿了,哼了一下,准备退后让牛车过去,不过,他身形一闪,又过来了:“那就十文,全卖给你,我这里有二十棵树苗呢。” “走吧,跟着我们后面,送到,付钱。”茵茵冷冰冰地下令。 “哎。”生意成交,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出了镇子,路上的人慢慢稀少起来,这人实在憋不住,低声问陈长庚:“这位大哥,你都知道这是山杏,干吗还要买呢?” “东家要买,我不管。”陈长庚已经明白茵茵是准备嫁接,从山上挖山杏苗,也是很累的,这人的二十棵,肯定没少下工夫。“你怎么想这么一出呢?咱们这里,不认识的人还是很少的,你拿这蒙人。” “也是没法子,老爷子病了,等钱抓药呢,你说,我哪儿变去。今天好歹弄了三四百文,再添点够一疗程了。再熬几天,天热了,也许就好了。” 陈长庚大概想起妻子了,脸上闷闷的,不再说话。这人也不说了。 “我们到地里吧。离天黑还有点时间,不如直接把树栽下去。”茵茵看看天色,对陈长庚说。 “那,小红姐,你回去,把长贵和长命叫来,让他们带上桶和扁担。”陈长庚对鸭蛋说。 “我的意思,把这几颗杏树栽下去就行。”茵茵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今天买这么多苗木,不赶紧就来不及了。”陈长庚坚持。 “东家,你要我给你栽树不?一天,给我二十文就行。”那人赶紧搭话,“我看,你这树苗,也要栽好几天呢。我干活很利索的,包你不吃亏。”他急切地望着茵茵,不过,茵茵的脸被绢纱遮得严严实实,又低着头,他也看不出茵茵什么意思。 “我是北落的,离你们村很近的。”他腆着脸套近乎,“你可以打听打听,我叫黄进财,干活可是没得说。” “等会儿你跟着干会儿,让我看看你的利索劲儿。”茵茵试探他。 “行,没问题。”他答应的很爽快。 地头到了,这人看到一大片的树坑,眼都傻了:“怪不得你买这么多苗木,原来坑都挖好了。我还在担心你们,树苗干了怎么办呢。” 他把车停好,准备帮着陈长庚把树苗卸下来。 “从那里绕过去,卸到地里。小红,你去叫人时,把家里的桶都带上,再带几个大盆。”茵茵忽然想着,用牛车拉水,比人挑水轻松一些。 “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他们来了浇水就是了。”茵茵自己拿着一个核桃苗,放进一个树坑里,用脚把旁边的土蹬进去。那两个男人,把车停好,卸了一部分树苗,也开始行动。 “东家,你别动,小心明天浑身疼呢。”陈长庚一边栽树,一边说。他见茵茵没停,就说:“要不,你把树苗放进坑里就行了,我来培土吧。” “是啊是啊。”黄进财赶紧说话。 茵茵见他们速度很快,也就照做了。 陈长庚挖坑时,把大的石头块都捡出去了,树坑填不满,茵茵本来打算施肥的,也不说话,到时上面边沿放点农家肥,再盖上土吧。 一直忙到天黑,陈长庚把剩下的树苗,放进几个树坑里,培上土,这才准备回家。 “黄进财,那你明天就来吧,你看,是什么也不管,二十文一天,还是十五文,中午管顿饭?” 黄进财心眼多,他觉得吃粮的话,五文钱还有余头,就说道:“二十文一天吧。”到了地头,两个牛车分头走路。 茵茵看着地头的几颗杏树,嘿嘿笑了一下:“还有这种人。”见鸭蛋没有接话,非常诧异,这才注意到,自过了年,鸭蛋一直闷闷的,似乎有心事。 “想什么呢?”她推推和她对脸坐在牛车上的鸭蛋。 “没想什么呀。”鸭蛋的笑容里有中苦涩,天黑蒙蒙的,茵茵看不真切,鸭蛋似乎哭了呢。 接下来,陈长庚他们去种树,海叔每天晚上喂牛,白天也去地里帮着做些活计,吃饭时,把饭送到地头去。陈长庚想尽快把买来的树苗种下去呢。庙会上,茵茵还和苗圃定了一批树苗,这几天要陆续送过来。 黄进财第二天一见陈长庚他们吃的麦面馒头,马上就后悔了,他勉强把自己掺着野菜的高粱馍吃完,晚上回家时,低声给陈长庚说:“陈哥,你给东家说说,明天,送饭也带上我的吧,十五文就十五文。” “还十五文就十五文,好像亏了你了。”长贵撇嘴。 “嘿嘿,我怎么知道你们东家这么好啊。你们怎么找这么好的差事的,你看你们东家还要人不?”黄进财一想那麦面馒头,就忍不住流口水。 “长工大概不会要,短工偶尔会要的。” “我表妹就嫁你们村,大山家的。你到时给大山说,让他给我捎信儿。” “不用啦,这次你碰巧碰上东家了,大山都打过招呼想来呢。都知道我们东家给吃的好。”长命接话。 黄进财脸上的,好一阵子不说话。陈长庚见他干活确实又卖力,又利索,就给他台阶道:“如果要人,我给你说说。估计树栽完,我们要收一些枣树枝子嫁接用,你要是能从你们村里联系到,给我捎信儿。有些家人嫌树枝碍事,会修剪一些的。让他们卖给我们。” “能给多少钱?我家就有几颗大枣树的。” “这么,一枝两文。反正枣树春季还发枝子呢,我觉得划得来,我今年也把家里的枣树枝子取下来几枝。” “才两文?”黄进财脸上有失望的神色,陈长贵轻蔑地撇他一眼。 “两文也行。我到时候能收到枣树枝子,是不是给我算工钱呢?” “嗯!最少一天五十枝。” 黄进财不说话,在心里盘算,北落家里有枣树的也不少,地里也有,应该没问题。 “要那种又甜又大的蹲蹲枣,你要是送来的是木渣枣,小心我们兄弟找你算账去。”长命威胁他。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黄进财赶紧点头。 “你们还会嫁接枣树啊?”黄进财有点奇怪,有这手艺,还用抗长工?他不敢说出来。 “东家会。” “长庚哥,你们东家,不会就是那个小姑娘吧?当家的怎么没见呢?” “听说投军了,是什么官儿,就不知道了。” “那,会嫁接就是那个小姑娘了?” “嗯。” “还日能的不行。”黄进财说了句话。 “你说啥?”长命刚好挑水过来,一听就不愿意了,他拿着扁担,大身胚子忽然站直,把黄进财吓了一跳。 “哎哎,别,别,我人,呵呵,人。想说你们东家聪明呢。”黄进财脸色都有点变。 “我们东家聪明的地方多了,你看她小啊,识文断字,知书达理,什么事儿问她,都知道。我侄子,就让东家教着念书呢。”长命还是小,心眼少,喜欢炫耀。 长庚瞪他一眼:“快挑水去。” “哦。”长命挑着空桶晃晃悠悠走了。 ############### 推荐好友作品《仙田灵泉桃花开》,喜欢玄幻仙侠的朋友去看看了。 。 第十三章 山杏苗儿在线阅读 第十三章 山杏苗儿 - 第十三章 鸭蛋的心意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十三章 鸭蛋的心意 树栽完,嫁接就紧接着开始,黄进财真送来一车枣树枝子,茵茵付过钱,见他还不走,就不耐烦地问:“还有什么事儿?” “没事,没事。你让我帮忙不?” “不要,去去去。”长贵过来赶他,“走啦。” 黄进财还在磨叽,眼睛盯在陈长庚正在准备削树枝的手上。 “大哥!”长贵喊了一声。 陈长庚抬头看了一眼,背过身去。长命过来,把他推走了。 “你明天不要过来了,我们这够用了。”长贵对着他的背影喊。 “这人干活还真不赖,就是太奸。”长贵给茵茵说。 长命力气大,手巧,嫁接比他们都快,茵茵心里暗暗佩服老天爷真公平,长贵聪明,可惜个子小,长富什么都好,可惜太大了,比鸭蛋要大八岁呢。 茵茵忽然一愣,自己这想的什么呀,给鸭蛋挑起女婿来了? 她赶紧敛住心神,仔细绑起布条来,不过,没过多一会儿,她又开始想起鸭蛋来,这小丫头过了年,一直郁郁寡欢,不会是钟情陈长富了吧?想想陈长富的长相,还真是能迷倒一大票女人呢。如果不是太穷,估计早就结婚了。 茵茵不经常出力,嫁接了一天,回去还真累得不行,鸭蛋帮她端热水泡了脚,让她趴在炕上,帮她揉起肩臂。 “鸭蛋,北落村里正的儿子,想问你当媳妇。前几天王媒婆给我递话儿,那家看上你识文断字,懂得规矩,你看,你可愿意?” “小姐,我不嫁人,我要伺候你一辈子的。”鸭蛋急了,下手重起来。 “哎呀,疼。”茵茵叫喊,鸭蛋赶紧放轻了手劲。 “那,你看上谁了,快给我说,”茵茵想直接问到答案。 “我谁也看不上,我就伺候小姐你。”鸭蛋手劲儿又大起来。…… 没想到说曹曹到,陈长富第二天居然从镇上回来了,他爹到山上放羊去了,不在家,他一个人冰锅凉灶的,也没意思,就到地里帮忙干活,回来,自然也跟着一起吃饭了。 茵茵有了替鸭蛋心的心思,就悄悄观察他俩之间的互动。 这两个在人前,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只有吃过饭,那几位都累极了,靠着牛车晒着太阳发迷糊,茵茵也假装坐下休息,低着头用眼角看着鸭蛋和陈长富。鸭蛋和平时很不一样,不再那么没打采,也不是等一吃过,就收拾东西送回去,而是在这儿,那儿动动地,磨蹭时间。 陈长富刚开始还很自然,后来,见没人看他,就双眼异常明亮地盯在鸭蛋背上,不过,那亮光没多一会儿就消失了,脸上浮现无奈和悲戚的神色,手在口袋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拿出来。 “二少,哥,我回去了。”他忽然站起来,准备走。 “你不是说,成辉哥的铺子这段时间不忙,你再家住几天吗?爹好一阵子都没看见你了。”长贵惊讶地说。 长富却没接话,头也不抬,匆匆走了。 鸭蛋像霜打的茄子,似乎走路的劲儿都没了,提着送饭的篮子和水罐,蔫蔫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走了。 “陈大哥,你家长富没人提亲吗?”茵茵低声问陈长庚。 “有。”陈长庚手哆嗦起来,活儿都干不成了,他装作整理树枝的样子,“拿不出彩礼。唉,都是我害了弟弟。前几年,冬生姑姑出嫁,我们收了礼金,本来就想给他把事儿办了,没成想,冬生他妈忽然病了,结果,人也没了,钱也没了,给耽搁了。” “那,定亲了?” “那边给退了。”陈长庚声音很小,头也低下去。 茵茵走开了,她不是故意揭人疮疤,她必须为鸭蛋打听清楚,别这边还多情地频送秋波,人家那边都有主儿等着呢。 “鸭蛋,你也十七了,现在也到了年龄了,别说赌气的话,我打听了,北落的里正,家道宽裕,他求你的,是最小的儿子,那男孩子听说长的也很周正,尤其是,他几个孩子都很正干,勤快,不抽烟不抹牌。” “我不。谁看上谁嫁去。”鸭蛋一说完,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低声对茵茵说:“小姐,求你了,我不嫁人,我就伺候你。” “陈长庚还想为长富求你哩。”茵茵忽然说道。 鸭蛋脸一下子红了,嘴里像塞了棉花一样,咕咕哝哝,听不清说什么了。 “小丫头片子,还和我玩心眼儿,看上人家了,就明说,我也好帮你打算,瞧你,几个月就跟丢了魂儿似得,让我好难猜。”茵茵笑骂。 “小姐,你累不?我给你端水泡脚吧。” “这会儿才想起来。”茵茵白她一眼,鸭蛋赶紧跑出去了。 “我来帮你洗脚。”鸭蛋殷勤地不得了。 “呵呵,这洗脚都上来了。”茵茵挖苦道。 “小姐,你好没良心,我八岁到你跟前,还不是天天给你洗脚呀,你十岁那年摔断了腿,我天天给你又洗又擦的。” “嘻嘻嘻,想要个好女婿,这功劳都摆上了。”茵茵笑得更厉害。 “小姐。”鸭蛋声音里,充满祈求地意思。 “那,你是中意陈长富了?” “嗯。”鸭蛋的声音几不可闻,头也低地很厉害。 “我脚跑了一天,很臭的,你那么闻,让我害羞啦。”鸭蛋眼睛一瞪,茵茵哈哈大笑起来。 后面,还要想办法解决这丫头的个人问题,茵茵在心里说。 地里的活计,已经过了大半,茵茵实在累了,第二天就在家休息。那个王媒婆大概盯着她呢,午饭刚过,就过来了。 “张家二少,你真好命呀,有这么好看能干的丫头伺候你。” “哎哟,王姨呀,今儿有空来我这儿呀。可不是嘛,我的福气,可都是靠这宝贝丫头呢。”茵茵暗暗刺她。 “嗯,嘿嘿嘿,我上次给你说的那事儿,到底怎样了?”王媒婆竟然能这么就进入正题。 “你说的什么事儿呀?” “哎呀,真是贵人多忘事。就是北落村里正的老三,想讨小红大姐的事儿。” “这可是我的福气,他讨走了,我可怎么办呢?” “嘿嘿嘿。”王媒婆干笑,“唉,话是这么说呢。不过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都是愁呢。还是有好茬儿,就给她嫁了去吧。” “你说的也是。我听说,镇上王成辉家的铺子里,有个伙计,很不错,有人给我提那茬儿了。我就不知道是中间人的意思呢,还是那小伙计的意思。” “镇上王成辉?那还是我老头儿的本家侄子呢。王成辉家我也常走的。谁给你说的这茬儿?” 茵茵不说话,王媒婆知道自己不该问,不过,她听说这张家二少对人大方,心里实在惦记这谢媒钱,想着,这两家我都给她提着,说不定就能成呢。 “你中意那小伙计吗?” “你怎么说话的。” “哎呀,瞧我这嘴。二少,我明天就到镇子上去帮你看看,那小伙计若是不错,我替你打听打听。嘿嘿,成辉家,嘿嘿。” 王媒婆唯恐好事儿轮不到自己,没多坐会儿,就起身走了。她也知道,女方肯定会接待好多媒婆的,好在这里面做出选择,里正的儿子,在庄稼户眼里,很不错了,人家这从京里来的大户,还不知怎么想呢,不过,他们家衰败了,这才回乡下。再加上是个丫鬟,又能有多好的主儿呢?看这位少***意思,肯定是嫁这里普通家户的男孩子了。 第十三章 鸭蛋的心意在线阅读 第十三章 鸭蛋的心意 - 第十四章 王媒婆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十四章 王媒婆 长富这天,在铺子里忙活,掌柜的去了西省,还要几天才能回来,他每天既要照看铺子,还要负责上下货,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太阳都过午了,他才趴在柜台上,吃着面条。掌柜是冬生的姨夫,曾很骄傲地说,不会亏待他,这吃饭上,就没有去年在张家的好,虽然也说好给两吊钱,但哥哥弟弟都换了毛衣,就他,还热得不行地背着个棉袄。只有一件罩衣洗了没干,他怕那毛衣给弄脏了。 来了个胖胖的老太婆,长富忙搁下碗,用手抹一下嘴,笑着问:“大妈,想要点什么?” 那老太太看了他一下,笑眯眯地问:“你们东家呢?” “去西省了。” “你是今年才来的?” “嗯。”这么和他搭讪的女人挺多的,长富尽量忍耐着。 “这店里,还有伙计不?” “就我一个,大妈,你要啥呀?” “小伙子,你哪里人呀?成家了没有?” 长富在心里哀叹,又来了,这么问他的人太多了,最后,听说他家七口人三间房,地没一亩,还有外债,都没了后音,他没办法,这些人,最后走的时候,常常会不好意思地买点东西的。 “没成家。” “定亲了吗?” “没有。” “给你提哪儿的亲事儿了?” “没有。” “小伙子哄人呢。” “真没有。” “咦,小伙子,我都知道了,有人把南落村张家少跟前的丫鬟给你说合呢。” 长富的心咚一下,那老婆后面的话,他就没听见,鸭蛋的大眼,水汪汪的,在眼前晃动。不过,他听说有人给鸭蛋介绍北落村里正家的三小子了,他心里一阵苦涩。 “哎,小伙子,小伙子!”这就是找茵茵的那个王媒婆,她家和王成辉家,虽说是一家,但血缘太远,王成辉已经不认识她了。 “啊?”长富从冥想中回神,“怎么了大妈?” “是不是有人给你提那个姑娘了?你别看,那是个丫鬟,可人模样俊俏,又识文断字,可是好得不得了的女孩呢。” “我就怕我不配。”长富憋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来。 “小伙,那你不用心,有女百家货,讨饭的也说一说呢。何况你这么俊个大小伙,在铺子里熬上几年,也熬出个掌柜来,那女人还不跟着你享福呀。你说,张家那丫鬟,你可是愿意?” “愿意!”长富心咚咚跳着,似乎用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话,他心暗暗担心哥哥知道了,会骂他,他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吗? “你要是愿意,那我,就给你提亲去了。” 长富狠狠心,答应了王媒婆,哥哥骂就骂吧,鸭蛋如果看不上他,他就在铺子里干下去,大不了不回南落村了。 王媒婆左转右转的,就是还不走,长富最后没法子,拿着一包哄孩子的米花糖,红着脸给了王媒婆:“大妈,这个,你拿回去哄孩子,我这马上也没个东西的。” 王媒婆见这么寒碜,有点不悦。不过,总好过空着手吧,她接过来,笑嘻嘻地走了。 晚上,长富从住的床上的小包袱里,拿出一文钱,放进了柜台。这是年前,成辉给他的工钱,一共一百文,他上次花了二十文,买了一木簪子,想送给鸭蛋,回去时,看到鸭蛋头上的银簪,他又犹豫了,最后也没拿出来。他靠在床边的墙上,拿着那木簪子,心里七上八下,鸭蛋看他时的眼神,总让他觉得情义绵绵,他每次望见,都好像能溶化到里面。 唉,看上他的女孩子,多了,都不能成。以前,他也没往心里去,只有这个小红,好像勾走了他的魂儿,到了这里,他白天强装笑脸,晚上,不停地叹气,家里一时半会是不会有钱给他出彩礼的,鸭蛋再好,大概也是一场梦。 长富在床上烙烧饼似得翻了一夜身,天明时才迷迷糊糊睡了会儿,第二天,他强打神,支拧了一天,太黑上了门,给成辉嫂打了声招呼,匆匆回了南落村。 陈长庚已经睡了,他爹还在看羊,见他这么晚回来,吃了一惊:“老二,出啥事儿了?” “没事,爹,这阵子忙,都没回来看你们,” “这孩子。”老头激动了,“我在家好着呢,回不回的。唉,你看看,这么晚了,还不嫌累呀。吃饭了没?” “吃了。”长富没敢说没吃。成辉哥还行,这个成辉嫂吝啬地厉害,成辉哥不在家,他天天吃的都是粮,中午的面条,不是豆子面,就是高粱面的。幸好长富不挑食,吃饱为止,不论好赖,今天他说要回去,成辉嫂就不给他饭,他在屋里转了一会儿,只好饿着回来了。 长富硬撑着,留在镇上,是不得已。在南落,鸭蛋天天在眼前晃,他害怕自己哪天把持不住,做了出格的事儿,坏了自己名声也就罢了,要是坏了小红的名声,他的罪过可太大了。就像今天,他实在忍不住,回来求哥哥,让他托人向茵茵求亲去。这会儿,看到老爹,他心又凉了,家里的境况,他不是不知道,怎能让那么好的女孩子,跟着自己受穷呢?长富和爹坐一起,问了问家里最近的情况,就和爹回了屋子。 长贵和长命都睡地很熟,他悄悄挤到这俩身边,扯过被子,睡了。 要在大早赶到镇上,长富起的很早,爹已经起来,大哥也起来了,正在扫着院子,嫂子病了之后,大哥就负责起家里的卫生,这已是习惯了。 “长富回来了?”长庚很惊讶。 “昨晚回来,你都睡了,这阵子有点忙,我就看看,这就走。” “你忙你的,家里都好着呢。”长庚当弟弟想家了,没在意。他看到弟弟脸色不好,比前一阵又瘦了些,心里有点难过,就从屋里,拿出一小袋干馍块,这是过年时蒸的,他们舍不得吃,晒干了给爹存放的。 长富实在饿了,伸手掏出一块来,其余又递了回去。长庚给爹说:“我送长富走,长贵起来,让他带着镐头,到地里找我。” 兄弟俩默默走出了村庄,太阳还没露头,些微的晨曦,已经让天空亮了起来。 “老二,你是不是看上丫鬟姐了?”长富没想到哥哥说出这话,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略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哪里,我哪儿配呀。” “长富,都是哥哥我不好,拖累了你。我今天就给东家说,这辈子,都给她干了,让她,答应了这事儿。我看那小红姐儿,也中意你,你走了,她都跟没了魂儿似得。这话不敢乱说,但那女孩子是个好女孩,从来不会撒谎的。” “哥——”长富嚅嚅嘴,说不出来,他既不想给哥哥增加那么大的压力,让哥哥终身给人抗长工,又实在舍不得说,放弃鸭蛋,他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二,你的心意,哥领了。哪里找这么好的东家,我就是想干一辈子,还不知人家要不要呢。再说,如果能干一辈子,哥也不枉活了这一世,如果不是东家,冬生还不知有命在不,即使活着,还不放一辈子羊,或者抗长工了?哪里能识字?我现在已经很知足了。” 长富没说话,但觉得走路时,脚下都有劲儿了。 第十四章 王媒婆在线阅读 第十四章 王媒婆 - 第十五章 里正做媒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十五章 里正做媒 茵茵没想到,连着两天,来了两个媒人,居然都是为长富求鸭蛋的,她心里暗暗高兴,这样,她和鸭蛋的面子保住了。她要是主动把鸭蛋嫁给长富,估计不是难事,但对鸭蛋来说,那就在村里待不住了。村里人,还不知道会说鸭蛋什么闲话呢,村里婆媳矛盾,说闲话的多了,没有那个人,因为那个遭人嫌弃,但女孩子要是传出风流的名声,就别想抬头见人了。 陈长庚请的媒人,还是村里挺有头脸的一个老头,叫陈云生。 “张家的,呵呵,我也没说过媒,这不是为了咱这老陈家嘛。长富这孩子,虽然家里穷点,一表人才不说,勤快,聪明,我看,你跟前的女子,受不了多少年苦的,男人只要正干,日子总是有盼头。” “陈大爷你说得对。来,喝茶。”鸭蛋早就躲出去了,鲁妈过来给茵茵她们上了茶。 陈云生很奇怪茵茵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让他喝茶,态度很客气,最后,他忍不住了,又说:“张家的,你到底是答应也还是不答应,给我个准话儿。” “小红几岁大到我跟前,跟我一个姐姐似得,我现在不得和她商量商量?陈大爷你说的对,这人穷了富了,不是最要紧的,关键是不能懒了笨了。” 陈云生一听,这有门儿,脸上的表情就放松下来。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脾,我是这么看的,也不知我这位丫鬟姐姐怎么看,大叔你过阵子再来听信儿,我要问问本人,再盘算盘算。” 陈云生告辞出来,心情不错,觉得有一半儿的把握。晚上,他往陈长庚家里走,一拐弯遇到里正肖正民,正在送北落村的里正出村子。 “小儿的事儿,就拜托了。咱家就图人家大户出来,懂规矩,老肖哥你费神了。”看到陈云生,那俩有点不高兴他走这么近,觉得他有点想偷听。 “你俩怎么在这儿呀,吃过晚饭了?” “哦,吃了,吃了。”那两人摆手散了,陈云生的心情,却沉了。他前一阵也听说,北落村里正想求张家这个丫鬟姐儿,看来是实情了。 长富,比不上这个的,北落村里正家,不是多富有,但比长富,可就绰绰有余了。他返回身,不去陈长庚家了。 王媒婆第二天来的时候,茵茵正准备吃饭,她知道这些专门做媒的人,大多喜欢沾点小便宜,就让鲁妈加了个炒**蛋,让王媒婆和她一起吃饭了。 “我问了,王家铺子那小伙计很愿意求你家丫鬟姐儿呢。” “他的家人呢?”茵茵问。 “嘿嘿,我昨晚去他家了,他爹也说求之不得呢。他大哥说,愿意给东家做一辈子,来换得你同意。就不知道,这东家和你是亲戚还是怎么。”王媒婆见**蛋不多,她赶紧着吃,都不怎么说话,唯恐吃完了,没有她的了,茵茵见她这么贫气,就不再动那**蛋,她觉得恶心。 “王姨,你费神了,我家小红要是能有个好归宿,我要她给你好好做双鞋,做棉鞋,缎子面的。”当地人谢媒礼,就有一双鞋,意思是媒人跑腿多了,费了鞋子。 王媒婆一听,眼睛都眯住了,心里美得不行。 “那,这王家铺子的伙计和北落村的,你中意哪一个?唉,瞧我,你那丫鬟,中意哪一个?” “王姨,要你挑的话,哪个好点?” 王媒婆想了想:“那小伙计好俊。里正家的老三,以前也觉得俊着呢,跟这小伙计没法比。小伙计就是家穷点,也没婆婆,到时后没人照应。”她不说话了,以她给人说媒的,还没这么实话实说的,她觉得这个小少,很会套人话。 “要我,就不喜欢有婆婆管着,过门就当家,多好,自在。” “那是,那是!”王媒婆已经听人说了茵茵和她婆婆的好多闲话,这时也明白茵茵的心思了。 “那,我给陈家回话了?” “陈家还托了一个,下回,你和那个大叔一起来吧。”茵茵故意皱了一下眉头,“这才两个,若有三个人来,那就最好了。” 王媒婆自然之道茵茵的意思,她心里暗笑:“这位还嫌白吃的人不够多。”嘴里却说,“我把你的意思,给陈家说说。” 刚送走王媒婆,鲁妈说,里正来了,茵茵对里正的来访很诧异,她戴上帷帽,请里正进来:“肖大叔,你坐。”里正见茵茵伸手让的座位,是上位,心里一阵舒服。村里人,没几个懂这个,看来大户出来的,还真不一样。见自己让人这么瞧得起,他的自尊心狠狠满足了一下。 “肖大叔,我还准备找你呢,想让你帮我准备一些小竹篮子。” 茵茵拿出画好的图:“这尺码图上都标出了,你看看,清楚不?”肖正民仔细看着,最后点点头,“很清楚,就是这么大,致些。”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茵茵点点头。 “到时要用桐油漆了,着,不得有竹眉子挂手。你看看,得多少钱?” “我回去编一个你看看吧。”里正肖正民还想考虑考虑。 “张家的,我今天来,是给你家的丫鬟姐儿,提亲的。北落村里正家的老三,你看看,可行?” “这个,小红也到了年龄了,没人提把我发愁的,这现在提的多了,我也愁,你让我好好想想。” 肖正民知道,即使人家愿意,也不会一下子答应,就不再多说,喝着鲁妈端上的茶:“嗯,真香。” 茵茵像鲁妈做了个手势,鲁妈出去了。茵茵以为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就没多说。她不知道,鲁妈去找鸭蛋去了。 “少这么一下,什么意思?” 鸭蛋也看不懂,她想了一下:“你给我说说,当时屋里怎么回事儿?” 鲁妈说了她看到和听到的。 “小姐大概,要送点茶叶给里正。要不,你去问问?” “我拿着茶叶进去,再提点热水,背着里正,问小姐就是了。”鲁妈从柜子里,取出一小包茶叶,放到一个小布包里,然后提着开水进去了。她给茶壶续了水,假装收拾屋子,绕到里正背后,把茶叶亮了一下给茵茵看,茵茵微笑,走过去拿了过来。 “肖大叔,没少麻烦你,这点茶叶,给你润润嗓子。” “这怎么可以,张家少,你太客气了。” “肖大叔,你看看,也实在没什么,这点茶叶,也就是个心意,收下吧。”茵茵把里正推过来的茶叶,又推过去,肖正民就笑眯眯地收下了。他又说了几句闲话,就告辞出来,到门口,茵茵低声说了一句:“大叔你提的这个,好是好,就是听说太婆婆还在,我家这个,我放纵的很,害怕不懂规矩,配不上这么好的人家。” 肖正民一愣,茵茵赶紧说,“我再想想。” 肖正民感觉今天的事儿没有戏,不过,茵茵订购他的竹编,还送他茶叶,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他笑着走出荒宅,慢慢踱着步子,向家里走去。 第十五章 里正做媒在线阅读 第十五章 里正做媒 - 第十六章 鸭蛋订婚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十六章 鸭蛋订婚 种果树比种庄稼还要麻烦,枣树和杏树嫁接好了,要随时把长出的侧芽去掉,保证树木的营养都能长在嫁接的地方。 茵茵把道理给陈长庚讲清楚,她也只是偶尔去地里看一看,活儿还是要靠陈氏兄弟来干呢。 陈长庚兄弟要负责把这些苗木都浇水、施肥,忙了好一阵子。四月里,满地的树苗都伸展着绿油油的枝条,树叶在枝条上哗哗地拍着巴掌,茵茵看过两次,心里实在高兴。 “今年树苗买得太多了,幸好雨水多,不然,靠你们这么挑水,还真成问题。”茵茵有点后怕地说到。 “反正当时打算,忙不过来就雇人的,早一年载上,早一年挂果呢。”长贵接声。茵茵把老小长命抽出来,跟了海叔。她要准备修房子了,那几间房的门窗,有些破败,翻修时需要换下来。 “海叔,你尽量让长命干,你教他就行。长命有力气,手也巧,人也乖。”长命毕竟还年轻,见茵茵这么夸他,高兴地不行,这里的农村里,传着一句老话:“灾年饿不死手艺人”,,能学一门手艺,是最好的事儿。再说,一般当徒弟的,都要跟着师傅白干三年,这三年,师傅也只是管个饭,不给工钱。现在茵茵这么安排,长命就等于学了手艺,还挣了工钱呢。陈长庚觉得有点不妥当,他来找茵茵:“东家,长命今年,你就不用给工钱了吧。” “这个你不用管,你好好给我把地里的树木管好就是了。”陈长庚见茵茵没有和他商量的余地,并且也没说明态度,也不好再说,就不吭气了。 长贵见长富去了铺子,长命又学了木匠,就剩自己和大哥还在土里刨食,这段时间情绪有点低落,吃饭时,饭桌上就没有往日的笑模样,再加上鸭蛋也绷着个脸儿,陈长庚不爱吭气,鲁妈又忙个不停,外院里经常听到的欢声笑语,一下子就不见了。 茵茵见鸭蛋还这么伤心,她过来送饭时,就给她白眼,鸭蛋更难受了。这天,她服侍茵茵睡下,自己来到外间,睁着眼望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家里已经来了两个媒人,自己的事儿,小姐还是没有下定论,而北落里正,又托肖里正这么强势的媒人,让她心里七上八下。小姐以前,像个小妹妹一样,处处要她照顾,对她依赖也很大。现在不一样了,她长大了,尤其是分家后,小姐不论什么事儿,都极有主见,处事也比她老练多了。让她既欣慰又难过。 就像这次,她很喜欢长富,但一个姑娘家,这话她实在羞于启齿,半年来,她没少背着茵茵流泪。她自从进了张家,小姐又小,孤苦无依,她尽管也害怕张家那些个人,但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顾和保护着小姐。她对自己,倒是没花太多的心思,也从来没求着人,为自己个儿谋划什么。 她现在,弄不懂小姐的心意,又不知怎么完成自己的心愿。她曾无数次鼓起勇气,想要去求求小姐,为自己定下陈长富这门亲事,最后,她都没有说出来。茵茵微笑着,熠熠生辉的眼神,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怯生生,刘家大大小小都能欺负的小女孩了,鸭蛋心里十分疑惑,小姐以前都没出过门,到了乡下,忽然就会那么多东西,对种田经营,很是老练,现在对上门来给她说媒的,也是一副成竹在的样子。她曾想着求求小姐,让她成全自己和陈长富的好事。她也曾想过放弃,觉得自己是个丫鬟,丫鬟的命运,都是主子说了算的。小姐要还是小时候那么傻傻的,她去求或许有用,可现在,小姐哪里还需要她来教着怎么做呀,她害怕自己打乱了小姐的安排,让小姐为难。她的心思,每天在让小姐满意还是自己称心如意上,来来回回拉锯,实在是陈长富那英俊的脸庞和偶尔火热的眼神,让她夜不能寐,她太割舍不下了。 冬天天冷,为了省柴,她和小姐挤一个炕,天一回暖,她就搬出来了,她害怕小姐看穿她的心思,现在茵茵看穿了,她又害羞,怕茵茵打趣她,笑话她。 月光幽幽地从窗外洒进来,照在屋子的中间,她知道时候不早了,就闭着眼,强令自己睡觉,不然,明天打瞌睡,做不成事儿了。 第二天起来,长庚和长贵赶着牛车,去河滩捡石头,海叔和长命,嚯嚯拉着大锯做门窗。鲁妈端着笸箩把剩的一点豆子里的小石头子儿往出挑,冬生在念书,桂枝、鸭蛋和茵茵坐在一起纺棉花、做鞋子,茵茵看着这不是一家人,比一家人在一起和要和睦愉快的景象,心里很是欣慰。 “家里有人吗?”一个陌生妇女的声音,鲁妈放下笸箩,起身去开门,进来的人,叫快嘴刘婶。 “瞧这一家子,过得可是真和气。这又做木工活儿了?张家,你可真能行,分家一年功夫,你都要起两面房子了。” “没办法,那边的房子再不修,雨水一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塌了呢。” “婶子,你坐。”鸭蛋放下手里的棉条,递给她了一个小板凳。 “嘿嘿,不客气,不客气。少,你这丫鬟姐姐,可真模样好,人也好啊。” 鸭蛋脸一红,茵茵接声到:“可不是嘛。” 快嘴刘婶拿着凳子,不肯坐下,眼睛不停地看鸭蛋,茵茵一手提着线拐子,一手端着放线穗子的笸箩,起身往北院走,刘婶赶紧跟了上来。 进了房间,鸭蛋送上茶,出去了,刘婶从窗户上看到鸭蛋去了南院,这才有点神秘的样子,给茵茵说:“给你这个丫鬟姐姐,说个人家。” “哪一家?” “哎呀,这可是个好人家呢。咱村,可有好几个人家都看上了呢,可惜人家只中意你家小红姐儿呢。”她见茵茵不接话,嗨吆了一声,“瞧我,就是北落村里正家的,他们家的三儿。这家人好,家境也好,北落村,又是咱们这儿最好的地儿,可是姑娘们最想嫁的地方呢。再说,我姑家在北落呢,那小伙儿,我见过,一表人才。”她眼光希冀地看着茵茵,心里觉得,茵茵肯定会答应的,这可是个好茬儿,人又体面家事又好呢。 “刘婶,我给你明说了吧,这个我不同意。你的好意我领了,这家能看上小红,真的是抬举她呢。不过,我听说,家里太婆婆还在,你看,我从小和小红一块长大,和她跟个姐妹一样,从没拘着她,把这惯的没了样子,我怕她没有规矩,过门伺候不好老人呢。” 刘婶一笑:“这算什么事儿,哪个闺女没出嫁能知道规矩,还不是过了门儿,婆婆教的呀。” “我不想这样。就算婆婆千对万对的,做小的都少不得觉得受了委屈。”茵茵态度坚决,她以为肖里正已经把话给北落那边说清楚了,没想到这又冒出一个,这么拖着,实在不好,她今天一定要让那边死心。 “那,哪家没有老人儿呢?”刘婶已经听到风声,陈长富求这丫鬟呢,她在心里比较了一下,觉得陈长富肯定不是对手,尽管人俊了些,但家里太穷了不是?现在看茵茵这样子,是看上陈长富了。 “哎呀,我说张家的,你可不能眼光短了,这过日子,吃穿第一,陈家可是一年四季细米白面的,在咱们这一片儿,少有着呢。”刘婶看茵茵不说话,脸一下红了,茵茵可是连长工都是一年到头麦子面馍馍的,不过,她还说强调了一句,“你看,你这边日子好过,你也不想小红过门,过不好不是?” “我觉得,吃穿差点好忍,不顺气不好忍。不管怎么说,我把身边人儿惯坏了,就得给她想办法呢。” 刘婶子无话了,陈里正老婆找到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没做过媒,还不肯答应,后来,经不起人一再央求,又加上,觉得这是十拿九稳的好事儿,就答应了,没想到,这边拒绝地这么干脆。 “刘婶儿,来,送你个小荷包儿,呵呵,别笑,这是桂枝跟小红学绣花儿绣的。”茵茵想给她台阶下,她见刘婶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猜想这女人,是不是在那边拍脯说大话了,“刘婶子,还要你过去多帮我说说,我真的觉得,人家里正家的孩子,能来求我跟前丫鬟,觉得脸上有光呢,实在是觉得不配,你一定帮我说清楚了,别让人家觉得没了面子。”茵茵端了好几次茶,这女人都不知道走,还把她为难的。好不容易把人送出去了,鲁妈开始做午饭,这几个人嫌太阳晒,移到北院的桐树下做活儿。 第二天,鲁妈出去打酱油,回来脸色很难看,背着茵茵,狠狠骂鸭蛋:“都怪你,想嫁什么陈长富,北落里正家,这么好的茬儿硬是不答应,让村里人都说二少薄情,不孝顺,给你许人家,都不肯要有婆婆的。”她俩嘀咕着,不想桂枝听见了,她进到北院,说给了茵茵。小丫头偷听了王媒婆的话,知道把鸭蛋说给她二叔呢,她心里实在喜欢鸭蛋,这么着急传话,就是不想让鸭蛋变了主意。 茵茵笑了笑,她已经猜想到了,这么一来,就没人说鸭蛋坏话了,没出阁的闺女,传出看上那家小子,村里人传了闲话,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北落村的陈长记,是陈云生的远房侄子,也被陈长庚的爹请了过来,为长富保媒,茵茵这次是痛快地答应,她约好了时间,等陈长庚家请这几位媒人吃过订婚宴席,她也请这几位吃饭,然后,准备换贴仪式,这婚事就算正式定下来了。 第十六章 鸭蛋订婚在线阅读 第十六章 鸭蛋订婚 - 第十六章 吃馄饨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十六章 吃馄饨 对不起,今天上传晚了,这几天太忙了,好累啊! 哦,别忘了投票支持我!!! ########### 茵茵按照当地人风俗,准备请媒人吃馄饨。乡下人家,请吃饭,谁能七盘八碗的做很多菜?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顿饭就吃馄饨,甚至都用“吃过馄饨”,表示订婚了。 “二少,咱们今天,是做馄饨呢,还是素的?”当地人的馄饨,馅儿和饺子一样多,就有包素的了。 “素的,**蛋韭菜馅儿,和陈长庚家一样就是了。”陈家本来就太穷,这边不能和那边对比太大了。 按风俗,今天吃馄饨之前,作为鸭蛋的娘家人,要陪鸭蛋去一趟陈长庚家,当地人叫“看屋”,女方这时看不上,掉头走人,不留下吃饭,这门亲事就不能成。 茵茵也想知道,陈长庚家到底什么样子,并且,她也不愿意,让鸭蛋的婚姻,和别人的程序不一样,让村里人议论。 茵茵、鲁妈、鸭蛋进了陈长庚家的院落,茵茵只环顾了一眼,鼻子就有点发酸,难怪陈长富长相那么好,却迟迟没有结婚,这低矮的房屋,跟别人家的柴房差不多。木椽细的,只有胳膊,明显是砍山上的小灌木做的。及至进了屋,房间很小,尽管桂枝在家里忙乎了七八天,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清洗地干干净净,但让人看着,依然不清爽。炕上的床单,补满了补丁,被子面,也补得看不出原来的布是什么颜色,破盆烂罐,几乎没有没有像样的用具。陈长庚他爹,满面沧桑,胡子拉碴的,茵茵怀疑,他家大概连剃刀都没有。 茵茵看着鸭蛋,鸭蛋好像对这些没有感觉,也难怪,她从来就没有真正持过家务,怎能理解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困苦?茵茵和鲁妈勉强陪着鸭蛋在陈家吃过饭,就匆匆回到荒宅。她们当时搬进荒宅,尽管那些房子,大部分都近乎坍塌,也比陈长庚家看着要好得多。 鲁妈脸色也不太好,吃饭前,她曾犹豫地看着茵茵,茵茵明白她什么意思,她要是拒绝这婚事,鸭蛋还不知多伤心,她只有为他俩谋划谋划了。 鸭蛋脸上,忧郁的神色,早就不见了踪影,尤其昨天从陈家回来,她的眉梢眼角以及轻快的脚步,处处透露了心底的愉快,茵茵见她用一雕花的木簪子,代替平时戴的银簪,心底哀嚎,还真是女生外向,这鸭蛋也太…… 晚上,鲁妈和海叔出面招待那三个媒人吃饭,鸭蛋和茵茵在北院做活儿。 “我给你揉揉吧?”鸭蛋见茵茵伸懒腰,赶紧过来。 茵茵爬在炕上,由这鸭蛋给她揉捏。“小姐,你看书做活,中间动一动,不要一个姿势时间太长了。”鸭蛋低声说,“你老是忘记歇一歇。” “今天看到我没歇了?你这半年多,可是很少给我揉搓的。” “小姐……”鸭蛋声音里有内疚和羞涩,还有点祈求。 “前一阵子,是不是对我还有意见了?”茵茵并不打算饶了她。 “小姐,我哪敢……” “没敢说出来就是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个小丫头片子,心里有了男人,就把我忘一边了。” “我没有忘了小姐。小姐,你在我心里是最重的。”鸭蛋急忙解辩。 “你和陈长富八字都没有一撇,我当然还算重,到时候,你们俩相亲相爱一家人,十天半月也不会想起我一下了。” “不是的。小姐,我还想求你呢,我这一辈子都跟着你了,不管我嫁人不嫁人。”提起嫁人,鸭蛋有点羞涩,语气滞了一下。 “小姐,我永远都伺候你,我都想过了,咱这乡下,很少有卖身为奴的,我会伺候你一辈子的,你不要担心后面没人照顾你了啦。”鸭蛋似乎害怕茵茵不相信她,又急忙补充到:“小姐,我是真心的,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些年了,谁要我离开你,我真的舍不得,就算你能找到新的人来伺候,我还不放心呢。” “现在又舍不得我了?不在心里怨我了?” “小姐——,小姐,以前,你总是依赖着我,我处处想着,怎样护住你,这几年,你长大了,心思比我活泛,我又高兴又佩服你做事儿老练能干,就是经常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心里,心里,呜呜,心里别提多但心了啦,呜呜——” 鸭蛋急急用帕子擦脸,茵茵翻身坐起来,拍拍炕沿:“坐下啦,别哭,别哭。你不要担心啦,我会让咱们过好的。你这半年,心里有事也不给我说,还偷偷怀疑我,让我不高兴。” “小姐,呜呜——” “你看到媒人来了我还不答应你的婚事,心里发急,怀疑我想把你霸住,不让你嫁了。” “不是,不是——”鸭蛋顾不得哭,头摇的拨浪鼓一样。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破?你竟然怀疑我。哼,你个小傻瓜,王媒婆一来我就答应下来,村里人,肯定怀疑你和陈长富有暧昧了,我看你今后,怎么抬头做人?” “啊?小姐,你这么想啊?你说的对啊,我怎么想不到呢?” “你光忙着想嫁给陈长富,还能看到这一些?” “小姐!”鸭蛋觉得脸上发烫,她急忙搂住茵茵,把脸埋在她背上,“小姐,我惹你生气了,你打我吧,我再也不,不,不了。” “不怀疑我了?” “嗯,小姐,我再怀疑小姐,我就不是人!”鸭蛋站直,举着手,“我发誓!” “不是人,准备做什么?鸭子?” “小姐!”鸭蛋羞得一跺脚,过了一会儿,她才幽幽地说:“小姐,我现在和你想事儿,差得太多了,我今后,你怎么做,我都信你。你对我,那可是真的好的。呜呜”她又哭了起来,茵茵也不劝她,任她发泄了一会儿。 鸭蛋擦干眼泪,低低说道:“小姐,你为了我,让村里人说你坏话,我,我对不起你,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不多眨一下眼。”。 第十六章 吃馄饨在线阅读 第十六章 吃馄饨 - 第十八章 闹剧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十八章 闹剧 转眼就是新年了,祝福所有支持我的亲亲们! 肯给我投票的,一年好运气!若给我打赏的,福运双双至!!! ¥¥¥¥¥¥¥¥¥ 鸭蛋没想到,她给小姐惹的麻烦,不仅是村里人传了些闲话。第二天一早,鲁妈在厨房忙乎,茵茵正教冬生读书,陈长庚带着长贵去村头修那个茶棚子,天气一天天热起来,这两天,又看到驼队的影子了。 “家里有人吗?”鸭蛋正在外面院子里割韭菜,准备和鲁妈中午包韭菜包子,一个陌生女人推门走进来。 鸭蛋看着她,穿衣打扮是四十多岁的样子,人却显得年轻,脸色白净,眉眼都挺秀气。 “大婶,你找谁呢?”鸭蛋第一反应,她是问路的。 “这可是南落张家?张二少爷家?”那女人对二少爷这几个字,说的极是拗口,鸭蛋差点没听懂,她一愣,马上点头,笑着说:“是啊,你找谁呢?”鸭蛋放下镰刀,拍拍手上的土,走过去,搬了个小凳子递过去:“大婶,你坐,你找谁呀?” “你是不是二少***丫头,叫小红?” 鸭蛋疑惑地眨着大眼,点头到:“是呀。” “哎呀,难怪,这对大眼睛,实在招人爱。丫头姐,我问你,把你许给北落村,你不愿意吗?听说,你家少,要把你嫁一个穷家,比你大好几岁的穷家男人。”她拿着板凳,却并不坐下,急不可待地问鸭蛋。 “穷人怎么了?穷人就不娶媳妇了?”鲁妈的饭,已经熬好了,她让灶膛里的余火,给饭保温,站在门口,听这妇人这么说话,她走出几步,一边搭话,一边解下围裙,拍打身上的落灰。那妇女有点不悦地皱了一下眉,鲁妈就离开的远了一些,身上上下拍完了,这才重新系上围裙。 那妇女不接鲁妈的话,她还是看着鸭蛋:“你不想嫁给那个穷家吧?你怎么不去求求你家少,给你许个好点的人家呢?” 鸭蛋见她这么自以为是,有点厌烦,她那黑黑的弯眉刚蹙起来,这妇女就很亲切地拉着鸭蛋的手:“瞧这细皮嫩的俏模样,怎么能干活咽糠菜呢,你去求求你家少,把你许给北落村里正家的三小子吧。” 鸭蛋抽出手,退后一步:“给我许什么样的人家,我家小姐自有主意,你是谁?少在这里乱说。” “我就是北落村的。你看看我,家里日子好过,我穿得好,吃得好,村里那个不眼红啊。好姑娘,你可不能失了主意,这女人嫁人,那是一辈子的事儿呢。” “我的事儿,不要你来管,你走吧。”鸭蛋看了一眼鲁妈,意思让她来赶人,她则扭头想回北院。 “唉,姑娘,姑娘,你别走啊。你不去求你家少,我来帮你求。” “谁要你多管闲事!”鲁妈嗓音哑,语气冷硬,让这个妇女一滞,但她见鸭蛋要走,还是一把拽住了。 “姑娘,姑娘,你可不能失了主意。” “我的事儿,不要你管。”鸭蛋焦躁地想抽出手来,这女人抓得很紧,两人相争,脸都憋地通红。 “好姑娘,我求求你,给你少说说,不要嫁那穷家小子。嫁给我儿吧。我儿很乖,长得又好,还跟先生读过书。” “我不会嫁你儿子。快放开我!”鸭蛋急了,喊起来,两人都显得很激动,说话一个比一个音高,这妇女进来时,没有关门,有几个好事儿的妇女,蹑手蹑脚钻进来,躲在门洞里偷听。 鲁妈想拉开这个女人的手,无奈她死命抓着鸭蛋,把这只手扒开,她那只手又上来,三个人撕扯起来。 “住手,都放开!”茵茵听到外面哄吵,走出来看。 “你就是张家二少吧?”那妇女放开了鸭蛋,微微有点气喘地问,没人回答她,但她也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冲过来,跪下,对茵茵磕头,嘴里可怜兮兮地说道:“求求你,二少,把你家丫头,许给我儿子吧。你要多少彩礼都行,我家肯定比那陈家行。” “起来!”茵茵语气十分不悦,“不要想着你家比人家多了点钱,就这么强人所难。昨天,我们吃过馄饨了。这事已经定下了。你走吧,不要在这里吵人了。” “啊,吃过馄饨了?”那女人愣了一下,不但没起来,还膝行几步,想拉着茵茵。迫得茵茵连忙后退。 “求求你,二少,你要是退亲,陈家肯定不敢不听的。我孩儿他爹能帮你给衙门的人说话,他家不敢告状。求你,你退了那家吧。” “你起来,不要这样。我既然定下了,肯定觉得这个好,不会退的。” 那女的,砰砰磕起头来。 “出去!”茵茵真生气了,还有这么逼人的,她见鸭蛋神色张惶地站在那里,就摆手示意,让她进北院。 “你就是不肯把丫头,嫁给我儿子?”那女的站起来,不顾额头上沾的土,瞪着眼恨恨地望着茵茵。 “是,我是不会把丫头,嫁给你儿子的。” “你,你,都说你蛇蝎心肠,虐待婆婆,竟然给丫头挑人家,都不肯要有婆婆的。看来,是真的了?” “滚!我家丫头这还跟你没关系着呢,你都敢这么胁迫人,真要嫁你们家,还有人活路吗?出去!”茵茵气急扭头,看到靠在门边的扫把,想拿起来打人。 “叭!”海叔和长命刚才锯一个木头,只剩一点了,他不想停下手来,见这婆娘越说越放肆,实在受不了,放下锯,走出来,顺手抄起门口墙上挂的鞭子,手一抖,就发出一声炸响。 那女人见海叔目眦尽裂地愤怒模样,也有点害怕,不过,她很快又鼓起了勇气,指着茵茵:“都说那丫头许的男人,在你家干过半年活儿,不会是主仆不干净,推不掉了吧?” “叭!”海叔的鞭子,抽过来,这女人的衣服裂开,涌出的血,立刻染红了肩头。 “啊!呜呜——”她大概做梦都想不到,海叔会动手,尖叫了一声,大哭起来,嘴里还开骂道,“一家贼——” “叭!”海叔第二鞭又到了,老头气坏了,呼呼喘着气,挥着鞭子,第三下就要下来。 “海叔!停下!”黄进财大喊着挤进来,“海叔,别动手。娘们家的事儿,咱们不动手。” 茵茵眯眼看着黄进财,这北落村里正老婆,肯定是他送来的。 “黄进财,你怎么把人弄来,怎么送回去。今天,两边的人都丢大发了,陈里正要是知道你了一脚,看不剥了你的皮。” 黄进财脸上汗津津的,他用袖子抹了一把,祈求地望着那个狼狈地女人:“嫂子,咱们走吧。” 那女人想骂茵茵又不敢,这么走还有点不服气,站在那里直喘气。 鲁妈一把抓着她胳膊,把她拖出去了。茵茵也扭头回北院,她听见海叔拿着鞭子赶那些看热闹的人走开。 “小姐,我给你添麻烦了。”鸭蛋眼泪唰一下,就流下来。 “没事,幸好你没嫁给她们家,不然,还真是麻烦了呢。”茵茵笑着安慰她,“我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呜呜——”鸭蛋却哭得更大声,“小姐,因为我,她们泼你脏水,都是我不好……”。 第十八章 闹剧在线阅读 第十八章 闹剧 - 第二十章 陈春生发飙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二十章 陈春生发飙 恭贺新年!祝福来报到的亲亲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 北落村里正陈春生第二天一早,就背着褡裢,急匆匆地去了县城,这些年他安安稳稳地当这里正,都是因为他和县里的陈主溥是远房堂兄弟,而县里的张典吏,也和他一起喝过酒。每到过年前,他都赶着马车,拉上一车的菜、,到县里走亲戚,村里人明白,他是送礼去,都知道他有依仗,北落村就没人敢和他挣这里正之位,再加上他平时也比较会掩饰,表面上总是笑眯眯的,见人都是他先打招呼,倒让村里大多数没和他怎么打交道的人,觉得他是老好人了。 陈春生想让堂哥或者典吏出面,威胁一下茵茵。成就儿子的好事儿。昨晚回去,给儿子说了好多好话,无奈儿子就是听不进去,甚至威胁他说,娶不到那丫头做媳妇,他就不活了。一路上,陈春生叹气不已,昨天把话说地那么绝,这亲家还能做下去吗?如果主溥和典吏的威胁不能奏效,那他该怎么办呢? 陈春生先找去堂哥。门子平时见到他,总是一脸笑模样,今天,却是愁眉苦脸地扯了一下嘴角,若说那是笑容,还不如哭好看呢。 “王哥,家里有什么事儿吗?”陈春生即使心里有事儿,在这里还是打起十二分小心,门子的怪异,让他不得不询问。 “朝廷调令下来,让陈大人去水宁县。”水宁县是临县,那里山多地少,交通不便,地方很是贫穷。 “什么时候的事儿?” “都半个月了,限令一个月就要到那儿。陈大人得罪人了,那边是报复他。唉,能求的人都求遍了,都说没法子。” 陈春生的心,一下子凉了一半,他勉强进去,和堂哥说了一会儿话,表达了自己遗憾的心意,也不敢在人家里吃饭,找了个理由退出来,在街上买了碗豆腐脑,配着一个烧饼垫了垫肚子。又转悠了一会儿,看看家家户户都吃过饭了,这才去敲典吏的门。 张典吏倒是很热情,一个劲儿要让家里的厨房给他拾掇饭,每年的半扇猪,也不是白送的。 “张大人,我真吃过了,去我哥那儿了。唉,没想到我哥这是五十多了,还要挪地方。” “可不是嘛。陈大人可是一个老好人的,他这要走,让咱心里也挺难受的。”陈春生看不出张典吏说的是真是假,反正这张典吏滑不丢手,很是难缠,堂哥走了,今天他还给不给自己这面子,他心里很没底。 两人又扯了会儿闲篇,陈春生把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这个好办,想法子找她一个不是,事情就好办了。听你说她雇几个长工?那拿她个虐待下人、为富不仁就是了。” “这个不行,她家的长工,吃的和她一个样,她一个女人家,又不会打骂人,这个由头说不通。” “哦?还是个仁义的,那你说说,她就没什么把柄吗?” “就是怀疑她和这个丫鬟许的男人有染,让这丫鬟替她遮羞呢。” “那你私下找个人套套这丫头的话不就结了?” “那丫头当场就哭着说,谁这么嚼她小姐的坏话,她到死都咒这人八辈子不得好活。” “还是个义仆,难怪你儿子那么上心。”张典吏咂咂嘴,过了一会儿,说道,“你回去等等,她家那么多地,今年收税时,为难她一下也是。” “她种的都是荒地,朝廷不收税的。” “法子总是会有的,你我想想就是了。陈兄弟,这点小事儿,瞧把你难场的。”张典吏笑嘻嘻的,陈春生很怀疑他是不是真心的。 张典吏要去衙门办事,陈春生只好告辞出来,回家去。 又过了五六天,眼看儿子一天比一天饭吃的少,陈春生心里实在着急,又听说那丫头麦子收过,就要行换贴礼,他心里就更着急了,也不管家里的打麦场还没收拾出来,匆匆又来到县城,去找张典吏。 他上次离开县城,心里多少还有点希望,这次,可把他打击坏了。张典吏一见他,就发了脾气,狠狠把他训了一顿,他乖乖低头挨了一顿臭骂,回来的路上才想明白怎么回事儿。张典吏打听到,张家是从京里来的,在京里还有当官的亲戚,许多家里兄弟之间挣家产,闹得不可开交,但真有外人欺负到门上时,他们兄弟可是一致对外的。张典吏害怕为此吃了挂落,他骂人,就是因为自己没给他说清楚张家的情况。 陈春生憋了一肚子气,每年过年,他都杀一头猪,自己家才留十来斤,剩下的,都送给堂哥和这张典吏了,现在有事求人,竟然一点用的也没有,那些猪,还不如喂狗划算,陈春生一路走一路骂,回到家,迎面看到老婆又在掉眼泪,还哀哀哭诉:“三儿今天中午没吃饭,呜呜。” 他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一抡胳膊把老婆豁到一边,冲进儿子房间,两手兜抓着衣服,把人拽了起来,火冒三丈地吼道:“给我爬起来,明天和你哥,一起收拾打麦场去。你这躺床上吓唬谁哩,不想活的话,外面不是有井吗?你咋不跳进去呢?” 陈老婆子和陈春生的婆娘,见他这么大的火气,也都吓呆了,站在院子里不敢进来。 “给我吃饭去!天黑前,把镰刀都给我磨出来。”他发了一通脾气,看着老娘担忧和探寻的目光,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黑着脸扭头出了家门,到地里看麦子去了。回来,看到儿子把镰刀都磨成倒刃儿,什么也割不下,就又是一顿狂风暴雨,还扇了儿子一耳光:“北落村那女人说你靠不住,你连个镰刀都不会磨,哪个女人能跟你?啊,跟你喝西北风啊!” 儿子捂着脸,闹着要离家出走,还是老娘和老婆一人抱住一条腿,给拖住了。陈春生看到这一幕,更是气得要命,这一切,都怪北落村那个女人,若不是她不肯答应这门亲事,怎会有这么些的波折!陈春生晚上在炕上翻了半夜的烧饼,凌晨时终于有了点思路,实在困极,他在兴奋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 换票啦,粉红票、pk票换取愉快啦,一张愉快一年啦~~~。 第二十章 陈春生发飙在线阅读 第二十章 陈春生发飙 - 第二十一章 收获颇丰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二十一章 收获颇丰 所有的人都忙着割麦子,只有茵茵这一院子人没事儿做,陈长庚曾给茵茵说过想去打短工,他和弟弟三个人,忙上一个月,也能挣一吊钱的。茵茵明白他的意思:还是担心这么着会坐吃山空啊。 茵茵却不以为意,陈长庚的话才过了两天,她就抓住了一次商机。这几天,杏子马上就要成熟了,不想老天不长眼,竟然刮了一场大风,好多杏儿都被风吹落了,茵茵趁机用极低的价格收购,现在院子里堆了一大片,为了尽快趁新鲜把青杏脯做出来,陈长庚替她从村里雇来了十几个手脚利索的妇女。 她们负责挑选、清洗、剖开去核、放锅里用盐水浸渍,最后,把漂洗掉咸味儿的果坯放到大竹筐里沥去水分。 长庚和长命兄弟负责把果坯运到北院,再把果坯放进加了少许矾和硝的水里略煮,茵茵、鸭蛋、鲁妈、桂枝、冬生则把煮过的捞出来,用水漂洗干净,放到糖水里腌渍。 南落村栽种杏树的数量很大,有人见茵茵付现金购买落果,还跑到附近的土楼、石楼村收购,再贩卖过来。茵茵这次买来的青杏,多达上千斤,陈长庚帮茵茵借了几个海子(超级大锅,直径约有一米五)架在当院,所有来的妇女,全都加班到子夜,这么干了三天,才算把活儿赶地差不多了,给这些妇女每人发了一百文钱打发走,鲁妈把门一关,茵茵她们继续忙乎,荒宅的南北院里,架满了晒青杏脯的箥子(用绳把指头细的竹子像编凉席一样编起来)。 茵茵暗暗感谢上一世在政府里的工作,让她学了这些水果深加工的方法。那年的风,可比这大多了,好些农村妇女见一年的收成都落了地,坐在地头哭呢。农科所的杨所长亲自在电视上示范,教人把青杏捡回去做杏脯,茵茵还被派到种杏集中的农村,挨村挨镇地做宣传,从那以后,她所在的城市,每年光这青杏脯,都使得农村人均收入增加好几块呢。 院子里到处都是箥子,走路都要侧着身子,幸好爱蹦爱跳地冬生,被打发到茶棚薅驼毛去了,不然,还真让人担心他把箥子撞翻,弄脏了果脯。 一直晒了五六天,青杏脯才不黏手了,茵茵用大竹筐装好,挂到屋梁上。甜东西最爱招蚂蚁,茵茵和鸭蛋、鲁妈每天都要把房子的地砖用抹布擦上好几遍。 茵茵前段时间,要里正肖正民给她编那种罐子一样的小篮子,这时就派上了用场。当地人用一种草药熬汁,煮了竹篮子,蚂蚁就不来了。杏脯用油纸包好,放进竹篮子,盖好,就可以出售了。 陈长庚很高兴地请示茵茵,要不要去叫冬生的姨夫过来,茵茵点头答应,心里盘算这杏脯,能挣多少钱。 肖正民见茵茵还催着要小篮子,这几天加班赶活,眼睛都熬红了,茵茵当时让他编三百个呢,他没当回事,现在心里后悔地不行,村里招了个倒门女婿的燕玲,找到了茵茵,也想给编竹器,茵茵暗示她去找里正,肖里正有苦没法说,只好把订单让出去了五十个,想想少挣一吊钱,肖里正心里懊悔地不行。 这天,他过来送竹篮子,茵茵正在外院,她带着斗笠,前面垂着绡纱,面孔影影绰绰看不真切,肖里正在心里判断,这个张家二少,必是个绝色的美人儿。 “肖大叔,你请坐。”鸭蛋给他搬了一把小木椅子,放在院里的小木桌边,待他坐下,又送上茶来,茵茵坐在桌子对面。 “呵呵,肖大叔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以前想着你要这竹篮子当玩意儿呢,没在心,耽误了你的事儿了,大叔给你赔情道歉。” “大叔不要这么客气。你有空的话,继续给我编篮子,那个燕玲姐的男人,你也让他编吧,我后面还会要几百个呢。麦子都开始上场了,我怕你更没时间呢。” “还要?那好,那好!”肖里正心里乐得不行,村里人,一年家里能有个三五两银子的进项,都是不错的了,他略好些,一年也就不到十两银子。这若是不停地给茵茵编篮子,那今年进十几两银子都可能了。这个月,他就有二两半了呀。茵茵的篮子要的细,好些二把刀的篾匠,编不出那细活儿,肖正民价格要的稍微高了些,茵茵没驳回,价高量又大,真是难找的好主顾,肖正民心里对茵茵重视起来。 冬生姨夫王成辉又喜滋滋地过来了,茵茵早就准备好了,她等王成辉品尝过后,就报出了价格:“一篮子六百文钱,依然和去年一样,用银子结算。” 王成辉很诧异茵茵的自信,不过,这果脯他也觉得非常好吃。西京的果脯,都是从南边运来的,价格高不说,还没这好。他们当地的杏子,果厚实,做出的果脯就比南边那种果单薄的口感好得多,他沉吟了一下,夏天果子多,价格不像冬天那么高,估计一篮子能卖九百文,利润没有桃罐头多,但竹篮子好运,也是很划算的生意。算计好了,王成辉笑着点点头:“就照东家的意思办,你有多少货?” “三百三十蓝,你雇三辆马车就行。” “三车装不下。”王成辉拿着篮子比划着。 “你做个木架子,篮子一排排摆上面。这又不重。”茵茵随手用茶水在桌子上画着木架子的样儿,把王成辉惊讶地:“东家,难不成你还会木匠活儿?” “冬生他小叔会。”茵茵笑嘻嘻地。 “那,就让长命帮我做这个木架子吧。钱付给你,还是付给他们?” “当然给我们小姐。”鸭蛋刚好过来续水,接口说道。 “你盘算出一个价儿,长富今晚要在家住一晚,明天他去,给我说就行。”王成辉怕茵茵开价高了他心疼,若是表情不自然,肯定影响茵茵心情,话已经说道这里了,他不好去别的地方订购的。他现在要尽可能顺着茵茵。去年,好几个同行都明里暗里向他打听,桃罐头谁家做的,他现在很怕有人过来挖墙脚,或者茵茵派人到镇上去找别的人家。 五天后,海叔和长命赶制出了那种木架子,王成辉也组织好了其他货源,长庚、长富、长贵帮他赶着马车过来,打算从茵茵这里装好车,到镇上和那几辆马车汇合,脚夫换下长庚兄弟,就直接下西省。 “东家,这是定金,八十两银子。我从西京回来,再付你剩下的部分。本应该给你一百两的,我马上手头没那么多,你看,行不行?” 茵茵略有点不悦,但没说什么,她提笔写了收据,王成辉按了手印,这才开始装车。送走王成辉,一家人脸上都是笑容,茵茵特地在第二天的端午节,让鲁妈买了二斤,要包饺子犒劳大家。 鲁妈剁好馅儿,带着冬生和桂枝去了茶棚,鸭蛋擀皮儿,茵茵来包,两人都是一脸喜色。 “小姐,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呀?小时候你傻傻的,那几个老是欺负你,把我都担心死了。” “唉,那时我小,不装傻怎么办?没有爹娘,爷爷又不待见,叔叔伯伯光知道算计我爹留下的东西。我要是显得聪明点儿,命都会没了的。” “呜呜,小姐,说起那时候我就心酸。” “别哭了,高兴的时候,你最爱煞风景了。”茵茵翻了个白眼,鸭蛋赶紧扭头用身后挂的布巾擦了擦脸。 “小姐,你真的都是在书上学来的?难怪你嫁到张家,也成天抱本书,我现在才想明白,你是在等着长大呢。嘻嘻,好小姐,也没人教你,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笨人是教不聪明的。”茵茵又是一个白眼,鸭蛋脸儿一红,嘟着嘴:“小姐,你老是笑话我。”过了一会儿,鸭蛋忍不住又笑嘻嘻地了,她不在乎自己笨,只要她爱的小姐聪明就行了。 午饭时分,煮饺子的水刚烧开,鲁妈带着冬生她们提着包袱回了家,桂枝最近长得飞快,细长的像竹竿儿,个子都和茵茵差不多了,她的脸儿挂着汗珠,粉嫩嫩地,丹凤眼儿也妩媚起来,一年前那个脸色黄黄神情卑怯的黄毛丫头,悄悄蜕变成一个漂亮的美少女了。 陈长庚他们也快回来了,茵茵回了北院,第一锅饺子下出来,桂枝端着盘子过来了:“东家,我陪你吃饭,好不好?” “好啊。”茵茵心情挺好。 “东家,小红姐——”想着得改口叫婶婶,桂枝有点尴尬地停了一下,“他们结婚了,我来伺候你好不好?” “你爹教你的?” “不是,我自己想的。东家,我也想和,嗯,婶婶一样,叫你小姐呢,显得和你亲。” “想和我亲近?” “嗯!” “不行!” “为什么?”桂枝脸儿一下就涨红了,“我会像她一样对你好的。”桂枝着急地表态,见茵茵没说话,又补充到:“那你身边没人怎么行呢?” “我好胳膊好腿儿的,没人就没人呗。” “东家,我求求你,你就答应我吧。你给我爹说说,我就住北院来吧,和你一道儿,我心里踏实。” 茵茵怀疑是陈长庚叫她这样的,见她这么说,诧异地看着她。 “我娘没了,我爹要照顾这么多人,我前年,心里成天慌慌的。去年到了你身边,你看着我吃,看着我穿,还教我认字算账,我心里那慌劲儿,就没有了啦,我真的想在你跟前。”桂枝动了感情,眼圈都红了。 “我不想要,怎么办?你十三了,过上三四年,和鸭蛋一样要嫁人,哼,我还要陪嫁妆。”茵茵佯怒。 “我不要嫁妆,鸭蛋姐姐,啊不,她也说不想要嫁妆呢。东家,我没了娘,心里唏惶地很,你才比我大三岁,可是我老是觉得你是个大人,自从到了你跟前,我心里天天安安宁宁,一点都不慌了。东家,求求你,你让我搬来和,嗯,婶婶一块儿住,一起照顾你吧。” “我看,我照顾你还差不多。” “我照顾你,我给你端茶洗衣,梳头洗脚,你让我干啥就干啥,好不好?” “不好!” 桂枝比鸭蛋机灵多了,她看出茵茵心软,拒绝的口气本不坚决,就过来偎着茵茵,撒娇道:“不管你要不要我,我今晚都搬过来,我赖上你了。” 见茵茵不说话,她赶紧说道:“不说话就是默许,嘻嘻,我也叫你小姐了。小姐——”她见茵茵抬手,赶紧躲开,桌上的饺子凉了,她赶紧端出去,没过一会儿,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又来了。 “一起吃吧。”茵茵微笑着说。桂枝一笑,风也似地跑出去,拿了一双筷子,端着盘饺子又过来了。 第二十一章 收获颇丰在线阅读 第二十一章 收获颇丰 - 第二十二章 张焦氏挑衅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二十二章 张焦氏挑衅 好久没吃饺子,茵茵觉得特别香,她微微满足地半闭着眼,心里狠狠爽了一下。桂枝见状,心里内疚起来,以东家的钱,吃顿饺子算什么,都是大家拖累了她。她心里暗暗打算,今后,每个月,都让鲁妈买点,给东家一人,包一点儿。 外面传来喧哗,茵茵和桂枝侧着头听了一下,茵茵的脸就了下来,张焦氏又来了。 “不理她,我们吃完再出去。”茵茵慢慢把盘子里的几个吃完,用桂枝递来的布巾擦擦嘴,这才站起来,往外走。 “瞧瞧,这又吃饺子了,每天胡吃海塞,去年收的那点麦子吃完,还不知道要坑谁去呢。”张焦氏尖锐地声音鄙夷地、嘲讽地说着。 茵茵出了北院,扫了南院站的很多人,都是些出名的快嘴长舌妇,她微微皱了一下眉。那些人的眼睛,都落在茵茵身上,在等待茵茵说话呢。 “婆婆你过来有事儿吗?”茵茵的和气,让张焦氏愣了一下,她马上板起脸,端足架子,指责着说道:“去年,你说花儿都没开,蜜蜂没采着蜜,这今年都过去这么久了,花儿开了又谢,果子都那么大了,也没见你给我送蜜去。” “哦,媳妇儿我不会过日子,胡吃海塞的,粮食自然不够吃,那些蜜,我换了麦子了,现在只剩罐子底儿,一点点。”茵茵摆手,让鲁妈拿罐子给张焦氏。 张焦氏接过鲁妈的罐子,气儿马上冒起来,果然只剩罐子底儿。 “你这个夯货,光知道吃,什么卖了换粮食,肯定是你吃了,不吃馋死你啦,啊,当大人的你都没孝敬,只知道塞你那脏嘴里。”张焦氏见心里馋了这么久的蜂蜜,只剩这么点儿,望着茵茵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越想越生气,她一伸手,就把罐子摔到地上,蜂蜜罐子在众人惊愕的眼神里碎成好几块,鲁妈和桂枝心疼地把大的两块捡起来,鸭蛋从她手里接过,用筷子小心地往碗里拨拉。 “太太,你说话可要凭良心,这蜂蜜,院子里里外外哪个吃过一口来?你分家,一百多亩都是荒田,去年,一亩地打三十多斤粮食,你口口声声说二少不种田,那田能种吗?二十几斤种子下去,收三十多斤麦子,还不够付工费的。我们从过年到现在,也就第一回吃饺子,你见天地吃,怎么好意思说二少?她难道没你尊贵?怎么说,她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娇小姐。” 鸭蛋见鲁妈发威,赶紧过来,站在鲁妈后面,觉得这样,就是给鲁妈撑腰。 “老奴才,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滚一边去。”张焦氏脸色紫涨,她是通房丫头出身,最怕人说尊贵二字。 “我偏不,我又不是你的奴才,你凭啥指派我?”鲁妈梗着脖子,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张焦氏早就知道鲁妈的嘴不饶人,她不接鲁妈的话茬,转而面对茵茵:“刘氏,不要躲到后面,让一个奴才出面。” “我前面一个人儿也没有,哪儿躲了呀。”茵茵笑嘻嘻地,张焦氏越气,她就越高兴。 “夯货,就知道吃,吃完不知要坑谁去呢,这时说的好听,那蜂蜜换粮食了,谁信!”张焦氏还是因为吃不到蜂蜜,在那儿生气。 “的确,夯货就是知道吃,吃完到处去坑人。”茵茵学着张焦氏的语气,大概太像了,周围一片哄笑声。 张焦氏见茵茵学她,本来就气,回头一想,茵茵这是说她呢,双手一拍大腿,撒泼道:“瞧见了没,有这么当媳妇的吗?” “没有,不过,也没你这么当婆婆的。”茵茵鄙夷地看了她一下,“你经常在我这里指责,吃完坑谁去,我有没给你要过一口吃的?你问我要过没?你说我不孝敬你,谁在分完家,怕我是荒田,没得吃问你要,说从我出了那个大门,大家就是陌路人,我对你是活不养死不葬,那你今天来是做什么?魏洲城里的姚举人母亲,要用这个蜂蜜配药,他家找了好久,才发现我这蜜效果最好,这一罐儿给我十两银子,就这罐儿底的蜜,我还是好意给你的,怕你馋死。你竟然给我摔了!就算是个底子,也能换十斤八斤麦子的。”茵茵语气平静,似乎说着什么好笑的事儿,话里话外却非常恶毒,张焦氏气得呼呼直喘,接不上话音。背后那些长舌妇已经开始议论了,一个个明里暗里都说她不是,这更让张焦氏难堪。 “二少爷回来,我看你怎么给他交代。”鲁妈接着茵茵的话说。张焦氏瞪了鲁妈一眼,本来想说,二少爷嫌弃茵茵才去投军的,不过,当时茵茵跛足,又矮墩墩的,现在腿已经完全好了,人也出落得国色天香,她忽然担心起来,张二少回来,肯定会为茵茵那超人的美丽动心,说不定杀了她都有可能,想到那个暴躁的小魔王,她心忽然纠结地很,这架也不想吵了,她指着茵茵威胁到:“刘氏,我怎么说,还是你婆婆,你这么忤逆,我要告到里正那里,把你休了。”张焦氏忽然想把茵茵赶走,若那小魔王见不到茵茵,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去吧,去吧!”茵茵摆摆手,不以为意。 张焦氏扭头往外走,那些长舌妇一半儿跟着出去,一半儿围过来和茵茵说话:“二少,你说的可是真的,一罐儿蜜,十两银子?”“你今年收了多少蜜了?” “出去,出去,我们收了多少蜜,关你什么事儿,出去。”鲁妈轰人,这些妇女,一边啧啧称赞着茵茵的好命,一边拥挤着出去了。吃过午饭,肖里正来了。他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茵茵让他进屋坐,他跟着进了北院,没进屋就低声说:“张刘氏,你婆婆告你忤逆,她现在就在我家坐着,你过去吧。” “好吧,肖叔,你先走,我马上来。” “唉,都说你命好,谁能想到你有这么一个麻唬(蛮不讲理还凶恶)婆婆。”他现在对茵茵态度挺好,说这些,表明,若有什么不好的事儿,一定不关他的事儿。 第二十二章 张焦氏挑衅在线阅读 第二十二章 张焦氏挑衅 - 第二十三章 算老账(1)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二十三章 算老账(1) 张焦氏唬着脸,坐在肖里正家的堂屋。茵茵第一次到这里,见屋里十分整洁,桌椅做工也比较细。看来肖里正是比较明的人,家里的收入,也比普通村民高许多,她的老婆,也是那种干练利索的能干女人。 肖里正示意她坐到婆婆身边不远的椅子上,她微微点头表示感谢,这才坐下了。 “这忤逆不孝之人,怎能坐下说话?”张焦氏马上不满意起来。 “忤逆不孝是你说的,我还没查证呢。”肖里正皱了皱眉。 “村里今天有好多人,都和我在一起,她们可以为我作证的。”张焦氏指了指大门外面,然后嚣张地说,“我要休了这刘氏,她今天,必须给我拔脚走人。” “今天肯定不行,即使她不孝,你让她一天之间,往哪儿走?咱这离山近,晚上有狼呢。”肖里正口气强硬。 “给她十天半个月的,也行。反正,我一定要休了这贱人。”张焦氏牙齿咬得嘣嘣响,三个人都能听得见。 “趁我夫君不在家,把我赶走,想独霸家产呗。”茵茵淡淡地说,尽管还不知道张焦氏的最后目的,她还是先把自己放到比较有利的一方来。 “你猪八戒倒打一耙,我要独霸家产,能请里正来分家?我不是还给你分了一百多亩地?” “是荒田,一亩仅够收个种子。” “还给你一头牛。” “牙都开始掉了。” “一栋宅子。” “家里人自己都叫荒宅,一大半都要塌了。”婆媳一人一句,张焦氏忽然很焦躁,如果不把这小贱人压住,今天说不定就不能如愿了,她听见肖里老婆在外面都忍不住噗哧了一下,而肖里正的脸,也憋得有点红。 “里正,你看见了吧?我说一句,她顶一句,还不忤逆?”张焦氏指着茵茵,气愤地对肖里正说。 “我只是帮你把话说全而已,你怎么只说前半句,不说后半句呢?外人会听不明白的。”茵茵一脸平静,还装着很好心的样子。 张焦氏气得直哆嗦,她在怀里掏了半天,拿出一张纸来,“啪!”一下拍在里正身边的八仙桌上:“我要休了这贱人,半个月,给我走人。” 肖里正拿起,看也不看,顺手递给茵茵。 茵茵大致看了一下,不屑地撇了一下嘴:“我说想霸占家产吧,还嘴硬,所有的都给你留下,包括我栽的树?好好好,真是好算计啊。” 张焦氏看到茵茵眼光冰冷但脸上却浮现笑意心里直打颤:“她不会疯了吧?”她不怕她疯,就怕她和她拼命。 茵茵深吸一口气,略略让自己心情平静一下,压在心里好久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她假装委屈地对着肖里正:“张家这家产不给我,那我的嫁妆总该让我拿走吧?” “这个当然。”肖里正赶紧点头,他诧异茵茵这么干脆地接受被休掉,认为这是张焦氏把人欺负成这样了。心里不由对这还是个孩子的小女人有点愧疚,和茵茵打过交道之后,他发现尽管这女娃子虽说只有十几岁,做事却大方又和气,他说不清是担心自己没了好客户,还是真的担心这么个小女人,后面的日子没法过,肖里正此时的表情很是凝重和怜惜,他对茵茵点头,表示自己会支持她。 茵茵刚才见婆婆拿出事先写好的休书,心里明白,她叫一大群人到家里,是专门挑衅去的,这事儿,是有预谋的。肖里正对休书看都不看,也表明他事先知情,现在她还不知道,;肖里正的态度是什么,不管怎样,只要支持自己收回嫁妆,肖里正的立场就还算公正。 “那,肖大叔,你派人到我家,让小红把我的首饰盒子拿来吧。” “我去,我去。”肖里正老婆想看热闹,装着提壶给她们续茶水。这时赶紧接话,见自己男人没反对,她脚下很利索地走了。肖里正和张焦氏不明白茵茵这时拿首饰盒子做什么,都有点发愣。 很快,鸭蛋就捧着盒子过来,见到茵茵,眼泪马上就下来了:“盒子都空了,小姐,你还要它做什么?去年为了修房子当掉了,你前阵子还要花钱把它赎回来。” “这旧盒子还能当出钱?骗人!”张焦氏第一反应是,没想到这盒子值钱,当时怎么能还给她,看到肖里正眼里探寻的目光,她又想到,鸭蛋撒谎。 “这是我娘的旧物,房子快塌了,我当了它为了救急,怎可能把把它赎回来?”茵茵擦了一下眼角,声音略有点哽咽,接着,她深吸一口气,又说,“这是酸枝木的,雕花也非常好,若不是旧了,品相差了些,就不止能当十两银子了。”她说着话,打开了盒子,拿出一张纸来,递给肖里正:“肖大叔,这是我嫁妆中,让婆婆拿走的首饰和物品,现在她退给我,我马上走人。” “我什么时候拿你东西了?”张焦氏神色慌张,像被蜇了一样跳起来,她没想到,拿茵茵的东西,茵茵会记账。 “你手腕戴的这对镯子,就是我嫁妆第一抬压妆的。有我嫁妆单子为证。”茵茵又从盒子里,拿出一个折着的册页,给里正。 “我嫁妆单子写地非常仔细,什么质地什么花纹,那是我娘的遗物。”茵茵语气平静。 张焦氏一直很得意这对镯子,向村里的女人炫耀过多次,这时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 “你房间梳妆台上摆的那对紫檀的雕花屏,也是我的,那是叔公送我的嫁妆,我嫁妆单子上也有详细叙述,花纹样式都写着呢。你看看。”鸭蛋站在肖里正旁边,用手在上面指点着。 茵茵要开始算账了,她当然不会给张焦氏留有余地,这个讨厌的恶婆娘。 “你二儿子小时候玩的那个包金的小铲子,你一直当纯金的,现在收在箱子里,那也是我的,我父亲是武将,武器就是凤瞳铲,他在战场救了林国舅,国舅爷的姐姐林老贵妃赏我爹的,还有那个凤头钗、宝月镜,你大儿子只有过节时佩在身上的和田玉佩,你过年穿了一下的缂丝玫红底金线绣凤纹的褙子,都是老贵妃赏的。这些东西上,都有专门供给皇室用的标记的,肖大叔,你让她拿过来,我把证据指给你看。还有好些上好的丝绸衣料,你拿去做衣服了,我没法追回了。哦,对了,你房里那对大红底牡丹花描金边的箱子,是到了南落村,你才强占了的,那里面的衣料颜色很鲜艳,你没法穿,大概还没动,箱子应该满着的吧?” 张焦氏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儿,让她钻进去。里正的正屋门口,现在围着好些个好事的婆娘,门口都让围的水泄不通了。 鲁妈一边叫着“让一让”,一边使劲挤进来,她大概不放心,进来时还满脸担忧,看见屋里还算平静,就站在茵茵身后,想着万一打起来,她好为茵茵保镖。 “好些你穿了用了我没法说清的,合起来比分给我的老牛和荒田贵上好几倍,算我吃点亏,就抵了这田、牛和宅子。我有证据能说出来的,你还了我吧。” 肖里正目瞪口呆地望着张焦氏,还有这样做婆婆的?他心里也感慨这个小的,平时低眉顺眼的,好像很好欺负,谁知道逮着机会,竟然这么能算老账。 ########### 花了两个小时,才改成这一段,要是觉得好,给投个票票吧!!!。 第二十三章 算老账(1)在线阅读 第二十三章 算老账(1) - 第二十四章 算老账(2)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二十四章 算老账(2) 茵茵拿起桌上的休书:“这休书,我还要定了,我不想和你有撕扯,你本就不知好歹,贪婪无耻。不过,休书后面,要附上一页,那荒宅和荒地,是我用嫁妆和你换的,今后它就不是张家的。要是以后哪个张家人,想要收回这地和宅子,就问你去要,与我无关。那是我用我的嫁妆和你交换的。” “这没门!”张焦氏嘴唇发青,气得浑身哆嗦,她没想到,那个一直看着傻乎乎的,任她欺负的小女孩,竟然心机这么深沉,原来她的傻,是装出来的,她任由她拿走东西,不过是当她是保管员了。 “听见了吧?一贯这么无赖地拿别人东西。”茵茵低声给肖里正说,她的声音虽小,但很清晰,后面的人一定能听得到。 张焦氏准备拍大腿撒泼,肖里正极为严肃地瞪了她一眼,她抬起的手,就没能重重落下去。 就听肖里正清了清嗓子:“张焦氏,你若没有证据,证明张刘氏说的不对,那些东西,都要还给她,现在我们还要立下字据,那荒宅和荒地,也是张刘氏的。” “不行,那不能给她。”张焦氏跳起来,看到肖里正板着脸狠狠瞪着她,不甘心地坐下,“你不能让我吃这么大的亏,你是怎么答应陈——” “闭嘴!”肖里正大声喝止,“那东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谁也不能把别人的东西强占了去。” 笔墨早就准备好了,肖里正气呼呼地补写了一张合约,又抄了一份,放在桌子上:“过来,按上手印。”茵茵看了一下内容,和刚才说的内容一致,就把手印按下了,张焦氏瞪着眼,坐那里不动。 “你不肯休媳妇了,也行,不过,她既然说出你拿她嫁妆了,你还是要还回去的,你们都分家了。你有你的嫁妆,媳妇有媳妇的。”肖里正威胁地瞪着她,张焦氏不情不愿地按上了手印,茵茵见张焦氏怕里正,心里越发觉得这里有猫腻,但她知道没法证实了。 肖里正摆出很公正的样子,说:“一会儿,我亲自看着张刘氏你拿走你的东西,你婆婆的,你不能动。” 茵茵看过县志,这里竟然可以儿子不在家,公婆做主休媳妇。她知道这休书,是合法有效的。她珍惜地将休书、合约以及刚才的拿出的字据,放进梳妆盒里,交给鸭蛋。忽然心里觉得十分轻松,被休让人诟病,对她来说,没什么损失的,闲话能把她怎样?她终于摆脱这里的种种桎梏,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生活了。终于不再和这张家粘连不清,茵茵下意识长长舒了口气,这张家老的小的,没什么好人的。 看来肖里应该不是帮张焦氏谋划的人,她料想张焦氏没这心智专门打听怎样把自己休了,里面肯定还有人手。肖里正尽管事先知道她会被休,但处理事情还算公平,茵茵心里就不生他的气,她坐在肖家没有动,摆手让鸭蛋和鲁妈去收回东西。 鸭蛋跑出去叫陈氏兄弟,要他们赶着牛车,准备从张焦氏屋里拉回那两口箱子。鲁妈问张焦氏要钥匙,张焦氏不肯给,两人在肖家打起来,张焦氏怎能敌过比她高大蛮横的鲁妈,鲁妈终于拽下张焦氏身上的钥匙,转身往张家跑去,张焦氏在后面忙追,茵茵跟没事人一样,坐在肖家听那些长舌妇描摹张家发生的一切。 张焦氏在肖家门口,被过来的长命挡住了,长命伸着双臂,用大身坯子挡在张焦氏前面,把张焦氏气得乱骂,等她回到自己家,鲁妈已经打开她的箱子,由鸭蛋辨认着,从里面翻找茵茵的东西,张焦氏“土匪、强盗”的喊着,又是哭又是叫地骂人,无奈长命一直站在他前面,使她没法冲过去拦住鲁妈。挑出的东西放了两包袱,就摊开在她炕上,肖里正扭头给张焦氏说:“你检查一下,她们拿的对不对?” “怎么可能对,那些都是我的。”张焦氏还是那么蛮不讲理,把肖里正气得,他看过茵茵的嫁妆单子,指着包袱里的那对屏,“这明明是刘氏的,你不要不讲道理,哪个她们确实拿错了,你指出来,我给你拦下。”张焦氏眼睛仔细看了,的确没有自己的,只好一味地哭叫,不停地骂人,却一句有用的都说不出来,肖里正很无奈地摆手,让鸭蛋和鲁妈把包袱系好,长命用身子抗出路来,让鲁妈和鸭蛋出去,鲁妈走到大门口,忽然回过头,把包袱给了长命,对张焦氏大声喊道:“把二少***镯子退下来。” 张焦氏脸都气白了,她把手背后面,一副小孩子耍赖的模样:“我现在手变大了,取不下来了。” “来两个人,压住她,我还不信了。”鲁妈情绪激狂,她睁大着眼,看着那群好事儿的妇女,“谁帮忙,一会儿,一人一百钱。两人,两人就够了,不要多。”几个妇女争起来,鲁妈急的大喊大叫,“反正我只出两百文。” 张焦氏被按倒在地,鲁妈硬是捋下了镯子,她站起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昂首阔步地走了,肖里正面无表情,看了看张焦氏躺地上哭,很恼火地对着看热闹的人,凶凶地吼道:“出去,都出去,把自家管好,少心别人家的事儿。”那些人嗡嗡地说着话,都出去了。 后面茵茵就不知道的,是肖里正抬脚准备离开,张焦氏一骨碌爬起来,挡在他前面,肖里正皱眉,对着一身狼狈的张焦氏,脸色黑沉沉的:“昨晚,你为何不说清,拿了媳妇的嫁妆?害我今天也跟着你丢脸。” 张焦氏觉得肖里正明显向着茵茵说话,可是又没法指责,张张嘴,忽然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不停地乱骂。肖里正见没人听见,丢下张焦氏,自己出了大门,他从外面把大门拉上了。 肖里正往家走,心里忍不住也轻松起来。这些天陈里正找了他好几次,让他帮忙,支持张焦氏把茵茵休了,肖里正不肯答应。昨天他去镇上,镇长帮陈里正说话了:“那么一个惹是生非的小女人,她婆子要休就休,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肖里正觉得这样对不起茵茵,他原来打算,让张焦氏给茵茵种的那些树,付上一笔钱,以便让茵茵能够有盘缠回到京城的娘家去。今天看来,他多虑了,茵茵好像挺想离开张家,她人聪明又能干,闹了一场,一点亏没吃,还收回一大笔嫁妆,肖里正在心里对茵茵赞赏有加,也为留下了自己最好的主顾而高兴,陈里正就送了他几包点心,总共也就几百钱,茵茵前一阵子买他的小竹篮子,可有六两多银子,并且,茵茵还让他加紧编,她还需要呢。没有愧对茵茵,让肖里正长出一口气,自己的良心,总算没有丢。 第二十四章 算老账(2)在线阅读 第二十四章 算老账(2) - 第二十五章 是他捣鬼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二十五章 是他捣鬼 茵茵等肖里正回到家,对他主持公道讨回自己的嫁妆表示感谢,这才离开回了家里。鲁妈在厨房忙碌,陈长庚把案板放在院里的小桌子上,朝厨房里说着:“鲁妈,你就不熬稀饭了,把馍馏热弄点面糊糊喝吧。我帮你切咸菜。” “还是我来,你歇会儿吧。” “我不累,赶紧做好了,大家都可以吃了。”陈长庚掀开咸菜缸取了个腌的包心菜,用清水洗了,开始切起来,长贵则在院里的菜地里松土,长命和海叔,不知在南房又锯又刨做家具。茵茵看到这样温馨的场景,刚才冷硬了的心,又柔软起来。眼前的一幕,才是茵茵最希望过的,一家人就应该亲亲热热地在一起。刘家是她的生身之家,张家是她的夫家,可惜她在那里遇到的人,一个个尔虞我诈,看到茵茵只想着怎样咬下一口来,要不是有这一院儿的人在,茵茵穿来的这一世,只怕要凄凄惨惨戚戚了。 鸭蛋和桂枝在房间里忙,鸭蛋脱了鞋站在炕上,刚才拿回来的东西摊在桌子上,桂枝照鸭蛋的要求,选好了递过去,鸭蛋接了放进炕头的柜子里,两人边做边说笑。 “小姐回来了。”桂枝先发现的茵茵,把手里的屏给了鸭蛋,转身笑嘻嘻地说:“还在说让四叔给你做个柜子呢,东西都放不下了。” “小姐,好些东西只能先放箱子里,没法在外面摆。” “那就先不摆,等我们盖了大房子,做新家具以后再说。”茵茵微笑,收回这些东西,她也挺高兴的,“马上就要吃饭了,赶紧吧。”她坐下,把油灯拨亮。 茵茵满心欢喜地过着温馨的小日子,北落村的陈里正,却趁晚上悄悄来找张焦氏,秦妈开门接待他:“太太病了,已经两天了。” “怎么病了?”陈里正一怔,心一下子就提起来,这两天对他来说,很重要啊。 “前天不知怎么回事,二少把她的嫁妆强行从这里拿走了,太太就气病了。” 陈里正坐不下去了,他也不想假惺惺去探病,毕竟他们没什么交情,再说,他一个大男人,去人家寡妇家内宅干什么? “那,让你家太太好好养病吧。给她说,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就差人去找我,在下一定会尽力的。” 他一出门,脚步匆匆去了南落村中一个看着比较富裕的人家,开门的是肖里正:“陈大哥来了?快进来坐。你不来,我还打算去找你了呢。”肖里正一脸热情的模样,不过,若陈里正仔细去瞧,一定能看出这笑容,仅仅是皮肤和皱纹堆出的。 “那事儿到底办得怎样了?”不待坐稳,陈里正急急问道。让张焦氏休了茵茵,就是这个陈里正捣的鬼,京城里,还没有公婆可以休媳妇的,这儿虽然有这风俗,但农村人,娶一个实在不容易,很少有人会休掉。张焦氏整天坐在牌桌上,怎能知道这个呢?陈里正找到张焦氏,试探着给她出了这馊主意,可把张焦氏高兴坏了,自从分家茵茵顶撞她之后,她一直想借机会,出了这口恶气。 “照你的意思,已经办妥了,唉,可真不容易,闹得挺厉害的。”肖里正还是一脸谦恭的表情,不过,他心里非常腻味:人家一个小女人,男人不在家,过日子容易吗?仅仅是没有把丫鬟嫁给你儿子,你就这么的整人,这人心也太狠了。虽然你口口声声说是为老婆报仇的,你老婆在人家那儿闹得那么凶,还说了侮辱人的话,你怎不提呢? “谢谢老弟。”陈里正怎能知道肖里正的心思,闻言脸上笑成一朵花儿,“哪天到镇上,我请你喝酒。” “喝酒就免了,小事儿。”肖里正摆手。 “这怎么行呢?酒是一定要喝的。哎,老弟,那刘氏,什么时候能走呢?张焦氏还让她住家里呀?” 肖里正越发觉得这陈里正狠毒,不过,他脸上不敢表现出来,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今后离这人远点,表面却假装为难地说:“刘氏大概一时半会儿不会走的,张焦氏拿了她的嫁妆,她这次收回了一些,那些被使用了的,婆子用宅子和地顶账,已经立了契约,她现在住的宅子和荒地,都转到她名下了。” 陈里正一愣,大前天,张焦氏还许诺,如果那荒地收回来,就卖给他。他挺喜欢务果树的,北落村的水,没南落好,只能长枣树柿子,却不能栽杏树、梨、桃,虽然只差几里路,那里的水果,比这边品相差很多。 “嫁妆能顶那么多地和宅子?”他有点半疑半信。 “我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那天刘氏拿这么大点一个首饰盒子,很老旧的样子,居然能在镇上的当铺里押出十两银子,咱们镇上的朝奉,可是从大埠子请的,料想不会看走眼。张焦氏还拿了媳妇什么东西,是从皇里赏出来的,好像也很金贵。” “?”陈里正很吃惊,张了张嘴没说话。 “陈大哥,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咱们兄弟谁跟谁呀,你说!”陈里正后牙紧咬,说话都瓮声瓮气的。 “我劝你还是放手吧,这刘氏说不定哪天来个大官亲戚,若知道了咱们做的事儿,还能轻轻饶过了?那些大官儿对付咱们,还不是像捏死个虫子这么简单?”肖里正说着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一搓。 “她都落魄到这里了,哪里还有什么大官亲戚?”陈里正不屑一顾。 “这可说不来,反正我今后离刘氏远远的,你不怕我怕!”肖里正心下说,我就是不怕,我也不跟着你趟这浑水,我何苦白白得罪一个人?说不定还是个会带来危险的人! 陈里正暗骂他胆小,却拿他这样没有办法,肖里正的话,也让他心里有点担心,他一时脑子里乱哄哄的,看看天色已晚,他只好告辞往家走,边走边生气,他当北落里正也有十年了,村里人但凡有事,都来找他,哪个对他不笑脸相对的?时间久了,他已经养成了跋扈的脾气,哪个人有丁点忤逆了他,他都会气愤难耐。 陈里正一个人黑走路,越想越气,肖里正刚才告诫他的话,都让他抛到了爪哇国:“刘氏,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他捏紧拳头,恨恨地发誓。 第二十五章 是他捣鬼在线阅读 第二十五章 是他捣鬼 - 第二十六章 要有实力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二十六章 要有实力 同一天夜里,张焦氏的大儿子,茵茵以前的小叔子张海青,来敲荒宅的大门。 “你来做什么?”鲁妈一脸不虞地开了门,口气冷冰冰地问。 “我找嫂子有点事儿。”张海青神情有点恍惚,没有注意鲁妈的神态,声音低哑地说道。 “你找小姐有什么事儿?” 张海青嘴唇嚅嚅,却没有声音。 “不说,我关门了。”鲁妈不客气地关门,转身进去了,张海青这才发现不对劲,有点愤怒地对着紧闭地大门,过了一会儿,又丧气地叹了口气,他伸手,再次敲门。 “小姐说你有事儿白天再来,她一个女人家,晚上接待你不方便。”鲁妈语气冷硬地隔着门说。 “你开开门嘛。”张海青费力地压住心底的难堪,软声央求,“我有事找嫂子,白天不好说的。求你了。” 鲁妈诧异地看了大门一眼,声音也略温和了一些:“你等着。” 茵茵不知道张海青找她何事,见才吃过晚饭,时候尚早,就答应让鲁妈带他进来。 “嫂子!”张海青有点拘谨地站在茵茵住的那间房子的外间,他还是第一次来嫂子这里,看到紧窄的房间和屋里简陋的家具,很有些惭愧地低下头,似乎是他造成这状况的。 “不要再叫我嫂子了。”茵茵指了指八仙桌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在京城时,他是和茵茵一样可怜的人,张家的正经主儿,哪个都可以对他呼来喝去的。 “嫂子,啊,不是,我叫惯了,你别生气。”他低声说着,语气有点哀求的意味,茵茵看他说的可怜,心里也有点酸楚,就岔开话题:“你找我什么事儿?” “嫂子,我求你,把那对镯子给了母亲吧。” “不行!想得美,你知道那镯子值多少钱吗?”不待茵茵说话,鸭蛋大眼睛先瞪得溜溜圆,茵茵摆手示意,让她不要说话。 张海青肩膀耷拉下来:“嫂子,母亲实在喜欢那对镯子,这不吃不喝病了两天了,我求求你,你就给了她吧,你的好意,我一定会报答的。” “说的好听,红口白牙的就想把人家那么珍贵的镯子拿走,真和你妈一路货。”鲁妈跟着张海青进来,就站在门口没走,这时,愤恨地接话。 “我和母亲不一样!”张海青抬头恼怒地大声说了一句,见鸭蛋的大眼恨恨地盯着他,肩膀又耷拉下来,头也低下去,他声音里略有点委屈地给茵茵说:“我和母亲不一样的。” “那你说,你和你母亲,哪儿不一样?”茵茵让鲁妈和鸭蛋别说话,她用温柔地语气,问张海青。 “我,我绝不会拿别人的东西——”他说不下去了,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低下了头,好一会儿不说话,茵茵也不说话,房间里一片寂静,寂静得让张海青觉得非常压抑,他鼓了鼓勇气,低声说道,“嫂子,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好人,你对长工都能很好,母亲她已经病了,那镯子你就给她吧,你的好处,我将来一定会报答的。”张海青攥了攥拳头,鼓足勇气说出心里话,不由悄悄长出一口气。 他的动作,茵茵都看在眼里,这孩子能这么孝顺,让茵茵感到高兴,即使他孝顺的是张焦氏那个麻唬蛋。不过,茵茵并不打算把镯子就这么给他。 “你拿什么报答?”茵茵低声问道,语气柔和。 张海青很意外地看了茵茵一眼,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我只问你,你拿什么来报答?”茵茵追问,她一定要他回答这个问题。 “我,我反正会报答你。”张海青额头隐隐有汗水冒出,灯光下亮晶晶的,他见茵茵不说话,又低低地祈求地说,“嫂子,我知道你是好的,都是母亲的不是,可是她病了,两天都没吃一口饭,你就饶过她,别和她计较啦。那镯子——” “海青,你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吗?” 张海青见茵茵忽然说这话,一脸诧异,张着嘴回答不上来。 “好人是想付出之后,希望获得相应的回报,坏人们不想付出,光想收获。好人和好人交往,就是投桃报李,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坏人和坏人交往,你拿了我一文钱,我想方设法拿回两文去。”茵茵话说的清浅,道理却深,张海青信服地点点头。 茵茵继续说:“好人和坏人交往,那就要吃大亏的,好人先付出,后索取,坏人光索取,不想付出。所以,好人都不愿意和坏人交往,谁要是坏人,就没人愿意和他打交道,都怕吃亏。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嫂子,你说得真好。” “那我,就不会把镯子给你娘。”茵茵说话的声音随低,但语气决绝,“若是别人来求,我或许还会想一想,但你为她求,那就不行。你的母亲从来不知道好歹,也不懂什么是感恩。你父亲不在了,我们几个就是张家那一院儿人欺负的对象,这些年,我对你母亲十分忍让,不想和你母亲起冲突,让那些人趁机抓住把柄对我们下手,你母亲可有体谅我的好心?她把我的忍让,当成了我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及至到了这里,我本想和你母亲共同支撑这个家,把你们兄弟抚养大,你看看你母亲对我做了些什么?” 张海青恨不能地上有个缝儿,让他钻进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嫂子,你把镯子给了我娘,就是给了我,我长大,一定会报答你的。” “海青,我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是实心实意的,我问你,你拿什么来报答?你书读得十分好,有可能中个功名,当什么官儿吗?” 张海青肩膀一下子耷拉下去,他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那,你有什么技能傍身吗?还是你很会经营人脉,将来有朋友提携?”茵茵的言语听起来很温和,就像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似得。但却让张海青觉得句句都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上气来,这些,他从来都没想过。 “不要轻易向人承诺自己没把握办到的事儿。”茵茵淡淡地说。 张海青抬头看了一眼茵茵,心里忽然一阵恍忽,觉得眼前不是才比他大两岁的嫂子,而是一个饱经生活磨砺的睿智老者。难怪她敢跟母亲叫板,敢一个人带个老弱妇孺离开大宅,靠一片荒地来过日子,他感慨,现在让他离开家庭,他都不敢呢,他完全没了主意,只是怀着最后一线希望,低声问茵茵:“嫂子,你真的不管母亲了吗?” “那要看你母亲能不能摆正做母亲的位置,母慈、子孝,这二者是分不开的。” 张海青说不出话来,他略有点绝望地看了茵茵一眼,站起来向茵茵告辞,无打采地准备离去。 茵茵有点怜惜地看着这个才十四的小男孩,以前关在大宅子里,除了被人欺负,被人轻视,从没人和他真心交朋友,也没有人给他讲道理,唯一肯关心他的娘亲,还是一个夹缠不清本不懂道理的麻唬蛋(弄不清道理的人)。茵茵希望,她今天的拒绝,能让张海青明白,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即使是好人,你也不见得能求得动。 “想要活得好,必须要有实力。没有实力的人,就是承诺,都没有分量。”茵茵送张海青走到大门口,分别时,她低声说道。 张海青身体一震,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哑声说:“嫂子我懂了。”。 第二十六章 要有实力在线阅读 第二十六章 要有实力 - 第二十七章 海青的苦恼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二十七章 海青的苦恼 海青回到家里,张焦氏正在吃葱油挂面,里面还有吃剩的半个荷包蛋,他心情顿时轻松不少:“母亲,你身体好些了?” 张焦氏不答,她都快饿死了,听到峰青说他哥去了荒宅,张焦氏高兴地一骨碌爬起来,自己这个老大,一直能和茵茵说上话,他去求茵茵,很少被驳回的。 堵在张焦氏口的那股气儿,消散了不少,两天没吃,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这一动,顿觉头昏眼花,她咚一下,又躺回去,把峰青吓了一跳:“娘!” “我饿了,让秦妈给我下点细挂面。哦,多放点葱花,再卧个荷包蛋。”她说的有点快,忍不住喘了一下。 峰青跑出去了,秦妈这两天,都不敢脱了衣服睡觉,唯恐张焦氏什么时候要吃饭,她动作慢了挨骂,听见峰青喊话,赶紧爬起来,去了灶间。 “镯子拿回来了?”张焦氏虽说很喜欢那镯子,但还不至于到了不想吃饭的地步,她心疼茵茵把那么多东西都拿走了。她知道,那么些东西,真正值钱的,就那一对屏和这对镯子,尤其是镯子,能抵上一半儿的嫁妆。儿子回来,意味着镯子拿回来了,张焦氏觉得损失小了好些,忍不住一脸笑意。 “没有。”张海青低声答道。 “啥?你去了没有?” “去了。” “她不给?” “嗯!” “你有没有好好求她?” “有!” “这挨千刀的死丫头,吃了秤砣了。她不是一直对你很好吗?”张焦氏三下两下吃完饭,摆手让秦妈收拾桌子。 “嫂子不会给你的,她说以前是让着你。在京里,伯母和三婶成天欺负咱们,她要和你闹,会让那俩更过分的。”海青低声说道,他真希望娘能理解和体会嫂子的心意,伯伯和叔叔把他们送到乡下,以嫂子的能耐,他们一定能过得很好。 “她让着我?谁让她让了?在京里惹不起那两个,跑我这里逞威风,哼!” “娘,你也不想想,嫂子当时才多大?大哥又不在家。嫂子其实很能耐的,你给人分了荒田,人家不也过地红红火火?” “哼,还不是有去年收的那点粮食垫底?” “娘,你不要这么强词夺理好不好?你肯定都听说了,嫂子把去年的粮都卖了,她还嫌那麦子太瘪,面黑的很,她打算买新粮呢。” “我看她能折腾到几时。”张焦氏实在不想承认,被自己赶走的媳妇儿有能耐,她这时也有点心虚,村里人的传言她也听说了,茵茵光买肖里正的小竹篮子就花了好几两银子,鸭蛋说,她还赎回了那个首饰盒子,这么花钱,肯定是有进项才对。 “娘,你怎么这么糊涂呀,承认嫂子有能耐,就这么难吗?”海青有点着急,说话声音大起来。 “你个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你是向着谁说话的?我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我,呜呜”张焦氏每次说不过儿子,就来这么一招。 海青马上心软了,他低声下气好言好语地安慰他的娘:“娘,我不是心疼你一个人掌个家不容易嘛,当时这家,不如让嫂子当了去,你每天打打牌,出去逛逛,回来,让她孝顺孝顺你,多好。” “她能孝顺我?别做梦了。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明知道我最喜欢那镯子,她还偏偏要了去。” “娘,你再喜欢,那也是她娘的遗物,你也不替她想想。” “臭小子,他给你什么好处了,你今天老替她说好话?” “娘!”海青都委屈地不行了,他也理解嫂子为何死活不肯把镯子让给娘了,他的娘,不可理喻呀。 “娘,肖里正最爱说,要想公道,打个颠倒。若那镯子是我姥姥的,你肯白白给人吗?你不肯给嫂子丁点儿的好处,凭啥要人给你东西呀。” “滚!你给我滚!你是我儿子吗?你干脆滚去,给刘氏当儿子好了!”张焦氏气急了,她养这么大的儿子,竟然口口声声说自己坏话,真让她受不了。 张海青眼眶里已经溢满泪水,他恼怒地跺跺脚,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焦氏更气了,她冲着儿子的背影,恶狠狠地骂道:“喂不熟的小兔崽子,你吃谁喝谁的,啊?老娘养着你读书识字,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孝顺老娘不说,还对那个狐狸猛献殷勤……” 张焦氏吃饱喝足,有了劲儿,足足把儿子骂了半个多时辰,寂静的夜晚,她的声音传得很远,半个南落村的人,都听见了。张海青第二天上学,南落和他一起去书房的孩子,一路上都不停地偷眼看他,把他臊得够呛。但他已经无瑕理会这些了,嫂子关于人活着要有实力的话,已经埋进他心里,生发芽了,他决心发奋读书。 张海青和母亲好几天谁也不理会谁,他一回家,吃了饭就进了自己房间去读书,刚开始两天,还偶尔看看母亲的脸色,对自己这么和母亲别扭有点过意不去,时间长了,他的心慢慢也淡了,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到来年秋天的科考上,他要是能中了秀才就好了,先生夸赞有希望的两个人中,没有他,他以前并不以为然,现在,每次听到,心里都像虫子噬咬一样痛苦难当,他希望通过努力,也成为先生嘴上挂着的人名。 第二十七章 海青的苦恼在线阅读 第二十七章 海青的苦恼 - 第二十八章 不能老想占便宜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二十八章 不能老想占便宜 茵茵虽然感谢肖里正,但她心里却明白,如果自己没有显示出应有的实力,还是和前几年一样处处示弱,这次的事情,一定不是这样解决的。 下来的几天,茵茵让陈长庚帮忙,继续在村里收购杏子做杏脯,无奈麦收很快开始了,空气里尽是灰土的气味,做好的杏脯没法晒,只好密封在缸里等着。这一等就到了六月,杏脯被腌渍地有点甜腻。王成辉依然全部收购了,不久,又送来将近二百两银子,一家人都乐翻了。 从拿回嫁妆的那天开始,长命就回家去睡,长庚跟海叔一起睡了,荒宅在村边儿,茵茵又露了富,陈长庚担心有宵小觊觎,他和海叔,晚上抡换着帮茵茵护院儿。这几天断断续续地下雨,没法盖房子,陈长庚又准备去挖树坑。 “陈师傅,天的很重,说不定一会儿要下雨,今天就不要去了。”茵茵专门出来阻止陈长庚。 “没事,我带上蓑衣,雨下来了,我就回来。” “这几天雨水多,地里也很湿,估计不能挖树坑的。” “还行,这几天雨不大,地里没多少水。我就转转,不行会回来的。”陈长庚心里觉得十分温暖,他说完,拿着镐头往外走了两步,回转头对茵茵说,“东家,我帮你留神弄只狗吧。”茵茵住北院,墙外是一个无人住的破败小院,再北就是水流冲出的石头滩,陈长庚觉得实在不安全。 “好吧。”茵茵一笑,当时雇佣陈长庚,还真是太对了,茵茵穿到这里,碰到的亲人没有亲情,这些外人,却一个个重情重义,让她实在感动。 “陈大哥,你打听一下,咱们北边这是谁家,我想把那个盘下来,收拾了让咱们的人住,即安全,咱们晒果脯地方也大些。” “哦,好像说是陈三卫的。”陈长庚眨着眼想着。 “你本家吗?” “不是,北落和南落,姓陈的人挺多的,好几宗呢。东家要不要我帮你问问他?” “好的!”茵茵点头,“你尽快吧。” 吃过午饭,蒙蒙小雨又下起来,陈长庚戴着斗笠去村里找陈三卫,结果在村中间的磨盘那里就碰上了,刚好这里没有人,他两个蹲在磨盘上,聊了几句,陈长庚趁机把茵茵托付的事儿说了。陈三卫早听说了茵茵有钱,一听这话就乐了:“二十两银子。” 陈长庚脸儿一下就拉下来了,不高兴地说:“你那院儿,金子做的?不实心卖就算了。”他跳下磨盘就走。 “唉,长庚哥,你说,能值多少嘛。”陈三卫追上一把拉住长庚。 “你请村里几个能干的老人儿,肖里正、陈木匠、肖木匠过去看看,看你的地皮、房子的木料好不好,让他们帮着估一估,我们东家人很讲理,但她并不傻。” “我知道,还不是觉得你们东家有钱嘛,一罐蜂蜜卖十两银子,我好歹一个宅子,还不值两罐蜂蜜?” “你说那蜂蜜,也是碰了巧,咱们这山上长得什么草,开的花儿能入药,蜂蜜采的蜜也是药,只有春天刚来药草花儿开时,蜜才值钱。后面,市价一罐值一两,春天花儿多,收了两罐蜜,进入夏日都少多了。”陈长庚很认真地解释。 陈三卫咂咂嘴:“一两也不错啊,二百斤麦子呢。你们东家,还真聪明,男人不在家,她硬是把日子过的比咱这大老爷们还红火,唉,想想我都觉得羞人。” “人家识字儿,我听冬生说,手里一没活儿,她就看书呢,懂得可多了。”陈长庚也感慨。 “长庚大哥,你可是找了个好东家。”陈三卫羡慕地说道,“不说别的,你家冬生比我的霖霖还小两月,你看现在,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把霖霖比得跟个傻子似得。” 陈长庚心里也涌出对茵茵的感激之情,不过,他不想讨论这个,就转移话题:“老三,我还有事要忙,你尽快给你的宅子估个价儿,反正你就一个儿子,那院儿又不用,再过几年,房子塌完了,更不值钱的。”陈长庚见陈三卫点头,就回身走了。 陈三卫心里盘算着,低头回了家,他老婆拿着鞋底子,风风火火地准备出门,一头撞进他怀里。 “死鬼,哎呀,疼死我了。”她揉着额头。 “又出去逛?一天价东家长西家短的,你嘴也不嫌累得慌。”陈三卫不高兴地吼她。他老婆无奈地转身往回走,院里有个小板凳,她一屁股坐下,嗤嗤地开始纳鞋底。 “张家,想买咱那个园子。” “给多少钱?”女人马上两眼放光,那是陈三卫叔叔的,叔叔没儿没女,就留给了陈三卫。那院儿太小,房子又破,叔叔去后一直没人住,再加上一院儿小石子,也不能种菜,这几年就撂荒着,这要是能变现,实在是个好事儿。 “还没定,陈长庚过来说了一声。让咱们找几个懂的,估个价。” “二十两银子,怎样?” “臭婆娘,你还真是我家的,哼,我也这么说,陈长庚给驳回了。” “她一罐蜂蜜都十两银子——” “tamade,你和我说的话都一样。你看看咱俩,还不如人家一个小女娃子会过日子。我们卖了那园子,让霖霖读书去吧。陈长庚那小子,以前跟个小傻子一样,现在,比咱霖霖强多了,说话大人都比不上,跟他东家读书了呢。” “难怪陈二姑个寡妇人家,一天靠纺线织布过日子也供儿子读书识字,我以前觉得那不顶吃不顶喝的。” “你瓜子,说那养蜂,就书上教的。”陈三卫坐在婆娘对面,咂着嘴,眼神迷茫,不知想啥。 “嘿嘿嘿,哎哎,当家的,陈长庚的儿子可以让他东家来教,咱不会也把霖霖让她教?不然,就不把园子卖给她。她现在有钱,想弄大宅子,咱不给她,就把她挡死了,嘻嘻,你说行不行?” “臭婆娘,还真有主意。这事儿,我先问问陈长庚,别弄巧成拙了。这张家少,有点吃软不吃硬,还是得妥当点儿,咱那园子,也得赶紧卖,房子塌了,就更不值钱了。” 陈三卫要十两银子,他这个宅子,有人要就是钱,没人要,也就一堆死物,何况院儿有点小,正经住一家人,就有点转不开了。 “东家,陈三卫想让你教他儿子读书哩。”陈长庚低头给茵茵汇报。 “你给陈三卫说,我给他加一两银子,让他把儿子送书房去,冬生今年冬天也去书房吧。” “为啥?”陈长庚觉得那是顺带做的事儿,茵茵把钱往外推。 “我教着就只能识个字儿,不能考试的。跟着我,把孩子都耽搁了。去年,我让你把孩子送书房,你肯定不答应,跟我念书,也就是过渡一下。”茵茵不能说,当时冬生太皮,她不过想给孩子找个事儿做,没想到冬生很爱学习呀。再说,茵茵的思想,和这主流社会不合拍,她怕教出的孩子,到时成了社会中的另类,那就把孩子害了呀。 陈长庚去问了陈三卫,回来说:“老三说,放假这月,你教一教,开学他就送书房。他老婆想让你给他儿子织身毛衣。他儿子去年见冬生穿的了,眼红的不行。” 茵茵笑着应下了,鸭蛋今年不去薅驼毛,鲁妈她们三个有点忙不过来,陈三卫的儿子,早上念念书,吃过早饭,也去薅驼毛,谁要他想穿毛衣呢?这里的女人,只会做棉衣,不会织毛衣。 六月雨多,茵茵盖房的计划没法实现,见事儿拖下来,茵茵干脆又买了些木料,陈三卫这边的两间房子很小,她想重新盖个大一些的,把院子也趁机收拾出来。 陈三卫老婆是个猴屁股,在家本待不住,现在借着儿子在茵茵这里,没事就跑过来串门儿,把鸭蛋烦的。鸭蛋今年,有点空儿都忙了织布这一摊子,每天起早贪黑的,鲁妈为了她,薅完驼毛,晚上还要纺一会儿线,海叔见女人们忙,就承包了早晚熬稀饭的事儿,鸭蛋和鲁妈换着做菜。 陈三卫老婆,见这一院子人,比血亲相连的人家还过得相亲相爱,挺羡慕的,话里话外,想脚进来,不停地给茵茵说,让陈三卫也来做长工。 “我们这里暂时不要长工,若要,会先考虑三卫的。嗯,过两天我们开始盖房子,三卫可以过来做一个月小工,你看呢?” “嘿嘿,二少,工钱能给多少呢?” “盖房子比平时累些,三百文,管三顿饭。” 茵茵说三百文时,陈三卫老婆脸上略有点失望,说到管饭,又高兴起来,一个男人,一月能吃四五十斤粮食呢。 鸭蛋赶着把这一机子布织出来,鲁妈也不去薅驼毛了,家里所有人都围着盖房子忙乎,村里人,又是眼红又是羡慕,眼看着张家的荒宅一天天变成一座漂亮的新宅。 陈三卫动作利索,眼里也有活儿,干活没说的,满一个月时,茵茵没说话。他就天天来报到,和陈长庚兄弟一起收拾房子,直到前院后院都利利索索的。那晚吃过饭,陈长庚递给他一串铜钱,他数数,竟有五百文:“那我,再来两天,这才一月半,应该是四百五十文。”陈长庚知道茵茵见他干活好,专门多给的。不过,他也不说破,点头说道:“明天到地里挖树坑,你带个铁锨吧。” 回到家,他老婆只骂他榆木脑袋不开窍,差两天还要补上。陈三卫瓮声瓮气地说:“我们不能老想占便宜,后面有活不叫我,才亏大哩。咱们家地少,我闲着也是闲着,能挣点是点儿。”他老婆一怔,马上眉开眼笑起来,“哎吆吆,死鬼,你好不容易肯为这家着想啦。” “霖霖上学,一年要花费哩,还要穿的体面一些,你看陈长庚那么穷,他的小子上学,还穿绸衣哩。” 陈三卫老婆叹了一口气:“听说那是东家送的。咱当时怎么没去那儿呢?”过了一会儿,她又高兴起来:“你这次补两天补得好,人觉得咱能交往,说不定就要你去她家了呢,陈长庚小弟学了木匠了,老二也去镇上了,说不定会添人手,我多往她家跑跑。” “你少招人烦,你看人家那一院儿女人,那个和你一样是个喇叭筒,哇哇个没完。” 女人挨了骂,好一会儿没说话,停了会儿,幽幽地说:“鲁妈答应我,教我我织毛衣哩,说是棉线都可以,春秋时天气略有点凉时穿着。”她见男人没反对,悄悄抿嘴笑了一下。 第二十八章 不能老想占便宜在线阅读 第二十八章 不能老想占便宜 - 第二十九 荒宅里的笑声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二十九 荒宅里的笑声 野桃成熟了,茵茵她们又要抓紧做罐头,今年不比去年家里清静。现在不只是陈三卫老婆,还有那个招了个倒门女婿的燕玲、有时还有肖里正老婆,也都过来找鲁妈,她们的借口,都说要学着织毛衣。茵茵知道,陈三卫在这里干了几天,她老婆还希望能有这个机会,燕玲也想为自己女婿争取,肖里正老婆则怕燕玲把编竹篮的生意抢了,几个人表面嘻嘻哈哈,暗里却一个个心怀鬼胎。 茵茵已经买好了几口大锅,架在买来的陈三卫的那个院子里,他们把那院儿,叫北院,茵茵住的,叫主院。 陈长庚兄弟三个,都去采野桃,到天黑才挑进村,放到北院里,鲁妈早上起来,等陈长庚他们一走,就把院门一关,几个人在北院忙乎,有时也能听见那几个女人在院外叫门,海叔在屋里答应一声说不舒服,让她们改天再来。 今年雨水多,野桃更酸,但产量大,茵茵还担心做出的罐头不好吃,第一锅出来,她留下一罐没有盖,等凉下来,她用勺子舀出一块放到小碗里,这才仔细品尝。 几个女人眼巴巴看着她,也都担心不好吃了,卖不出去。看茵茵美滋滋地笑弯了眼睛,她们的脸上也欢喜起来。 “好吃吧?” “你们也尝尝,来来,每人分点儿。”她取了四个碗,把那罐里的分了,几个都放下手里的活儿,洗了手,端碗吃起来。 “唔——”桂枝的表情最夸张,吃完了一口,砸吧着嘴:“小姐,怎么这么好吃呢!哎呀呀,又酸又甜还带香。” “嘻嘻嘻——”鸭蛋和鲁妈一起笑她,桂枝不管不顾,依然眯着眼,在那里享受。 “快干啦,今天要把这些都做出来呢,晚上,他们会摘来新的呢。”鲁妈先吃完,放下碗就开始忙了。茵茵做了些简单的去皮和去核的器具,比去年快了许多,鸭蛋和桂枝也不敢磨蹭,快手快脚动起来。 鸭蛋把桃略洗,捞出后泡到盐水里脱掉桃毛,最后洗净,捞出放进筐里,鲁妈去核,茵茵和桂枝削皮,鸭蛋洗好一筐,就赶紧把去了皮的桃切块,放进架在锅里的罐子里,加上水,放好糖,开火蒸,海叔专门负责烧火和支应门户。 冬生爷爷又帮着找到了好些野桃树,今年一下做了四百多罐,库房里,当时放杏脯时海叔和长命做了好些木架子,这时全部摆满了,地上还放了不少,忙了这好些天,一家人看着这甜蜜的劳动成果,一个个喜笑颜开。 中午吃过饭,茵茵心情极好,坐在门口的葡萄架下,葡萄苗儿才一人多高,现在架上爬的蔓儿,都是丝瓜和豆角。鲁妈她们收拾完都到了主院,准备忙纺线织布那一摊。 “鲁妈,这十来天天天让你装病,明天那几个要是来了,你怎么都要是个病人样儿,可不能露了馅儿。”桂枝本来是调侃鲁妈的,让茵茵心里一动。 “来,我们给鲁妈打扮打扮。”茵茵放下手里的棉条说道,她今天有点兴奋,实在坐不住,不想干活儿。 鲁妈一听,红着脸想躲开,却被桂枝和鸭蛋拦住了。 “别躲,别躲!”桂枝连声叫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架势,她和鸭蛋共同努力,把鲁妈按倒在茵茵前面的椅子上。 鲁妈额头高,眉毛浓,鼻梁不挺,这最影响她的容貌了,茵茵研究了半天,取来自制的眉毛钳,她先用眉笔(那种画脸谱的细毛笔,嘻嘻)在鲁妈眉毛上画形状,换了好几款样子,鸭蛋和桂枝才满意,茵茵把已经被折腾地得蔫乎乎的鲁妈按倒在躺椅上,开始一下一下帮她修起眉来。鲁妈的眉毛又多又乱,茵茵自己也不是行家,她动作谨慎,拔掉一些,就站起来看看,鸭蛋和桂枝也在一边做参谋,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把鲁妈的眉毛修出形。 “哎呀。鲁妈,你这么一下,看着好年轻啊。”鸭蛋惊讶地轻呼。 鲁妈的额头上,扎着个蓝色的三角巾,那是茵茵嫌风把鲁妈的头发吹脸上,碍了她修眉毛。这么一来,鲁妈的高额头也遮住了,她人的形象一下子变了,原来极丑的模样去无踪迹,亮亮的细长眼睛,没有浓眉的影响,还透出几分秀气和妩媚来。难怪鸭蛋惊讶,连茵茵和桂枝,也盯着鲁妈猛瞧。 “鲁妈,他们老这么叫你,我还当你多大了,你还挺年轻的啊。”茵茵感慨。 “我,我,……”鲁妈忽然忸怩起来,脸涨的通红,“我哪里年轻,我都快四十了。” “三十几?三十几?”桂枝赶紧问。 “三十七了。”鲁妈脸本来黑,这么一来,更显颜色重。 “明天,鲁妈,你不要做饭,让鸭蛋来做。你就这么打扮着,我再给你上点粉,把过来瞧你的人,都镇住。嘻嘻,你明天,只管织毛衣吧。” “好好,我明天做饭。”鸭蛋笑嘻嘻的应着。 第二天吃过早饭,鸭蛋正在收拾厨房,鲁妈在院里织毛衣,茵茵、桂枝在纺线。 陈三卫老婆见荒宅的大门开了,急急忙忙进来,见一个妇人,穿着鲁妈平时穿的衣服,和鲁妈模样还有几分斯像,就笑着打招呼:“你是鲁妈的亲戚吧?她这阵子不舒服,你来照顾来了?” 四个女人笑成一团,桂枝只叫肚子疼,把陈三卫老婆弄个莫名其妙。茵茵本来想解释,无奈实在好笑,喘了几下,才忍住笑意:“那是鲁妈她妹子。” 又是一阵大笑。 燕玲来了,她还提了六个**蛋,说是给鲁妈补身子的,见到鲁妈,也当她亲戚,还一个劲儿地说:“鲁妈身体看着那么好,这次肯定是难受的劲儿大了,这远方的亲戚都看来了。你是她什么人呐?” 茵茵看这纺线纺不下去了,干脆丢下手里的棉条,四个人笑够了,才对那两个大眼瞪小眼发愣的人说:“那就是鲁妈,她病好了,我寻思她脸色不好,给打扮了一下。” “打扮得好,打扮得好。这一打扮,愣是年轻十来岁,看着跟三十四五岁人似得。”陈三卫老婆嘴快,接着茵茵的话说。 “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这么打扮了,气色还好看,回头还是要多歇歇,把身子养好才是。什么病呀,要这么好些天才好。”燕玲声音温婉,似乎对鲁妈很关心,茵茵却听出她话里的怀疑。 “燕玲姑姑,你不知道,鲁妈那天起来,脸色有点不好,我们还没看出来,她咕咚就倒了,把人能吓死,去到镇上,喝了好些的汤药。大夫说,那病会传的,要我们照顾她的时候,用布斤把嘴巴鼻子都捂住。幸好那病来的猛,去的也快,其实三天就不烧了,五天就能起来了,大夫说要小心,又避着人好些天,这才敢让你们进门呢。”这些话是在家里商量好了的措辞,桂枝说出来,却非常的逼真,茵茵心里感慨,若是鸭蛋说出来,势必漏洞百出,桂枝这小丫头,比鸭蛋心眼儿多多了。 “那是瘟病了?”陈三卫老婆脸色骤变,都有点拔脚往外走的架势。 “不是,大夫担心的。只因那病来的太过凶险。其实三天退了烧,大夫都说,大概是着了凉,他也不敢肯定呢,我们就小心着些了。” “哦!病气过去就好了,就好了。”陈三卫老婆长出一口气,语气敷衍,过了一会儿,她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燕玲也跟她一起走了。 院里的女人,没把这些当回事,她们相信了才好呢。 “没想到吧?鲁妈才三十七,成天鲁妈鲁妈的叫,把人都叫老了,我说呀,应该给她叫鲁婶儿。”桂枝替鲁妈更名。 “还是叫鲁妈吧,要是一改,咱村人,还当家里来了个鲁妈的妯娌呢。”茵茵打趣道,几个女人又是笑起来。 肖里正老婆见这几个女人每天和鲁妈在一起都没事,她后面几天就天天来,很快在鲁妈的指导下,给肖里正织出了一件白棉线的背心。天气已经进入了秋天,早上起来还是有几分凉意,肖里正穿出来时村里的女人看见了,觉得人都神了许多,好些女人都跑来找鲁妈学,茵茵和鸭蛋被吵得不耐烦,躲到主院不出来。鲁妈和这些人打交道多了,格比以前活泼,耐心也增加很多,村里女人都说她好话,竟然有媒婆来找茵茵,给鲁妈在石楼村提了一门亲事,茵茵想打听这人好不好,就借口要和鲁妈商量,让媒婆过几天再来听信。 第二十九 荒宅里的笑声在线阅读 第二十九 荒宅里的笑声 - 第三十章 鲁妈的婚事(1)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三十章 鲁妈的婚事(1) (对不起大家,不知道怎么错了,现在把这两天的更新重新改过。) 长命跟着海叔做木工,家里现在到处都是他做的小板凳、小木椅儿,随着手艺见长,他见茵茵没有大件的家具用,就给她做了个柜子。茵茵的嫁妆,大件的家具都留京城没带过来。 现在,每到镇上有集市,长命都把自己做的用牛车拉去卖,刚开始那些小椅子小凳子,能卖上三五件他都高兴得很,渐渐的,一车木活儿,回来几乎没剩下了,海叔对这个徒弟满意得很,长命自信心也越来越强。 茵茵站在新做的柜子跟前,正把自己的一些小零碎儿往里面摆放,桂枝端着方盘笑嘻嘻地过来:“小姐吃饭了。” “地里的人,都回来了?”茵茵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嗯,他们正洗脸呢。小姐,你吃吧,我过去帮鲁妈了。” “好,你快去吧。”桂枝小跑着出去,茵茵跟在她后面,走出房门。果然,太阳都升过树梢了,长庚和长贵今年杂事比较多,树坑挖得少多了,收拾好房子,兄弟又起早贪黑干起来。 稀饭挺烫,茵茵满足地用勺舀着,一口一口吹凉了喝。尽管是玉米糁子,鲁妈也下功夫把它熬得粘乎乎的,很香,茵茵配着咸菜,不知不觉,一碗就下了肚子。桌上还有一碟韭菜炒**蛋,茵茵知道那是给自己专门做的,自从桂枝开始给她端饭,她每顿都会比大家多一个菜,简简单单的炒**蛋,抑或只是炒豆腐,也让她很满足,她曾给桂枝和鲁妈说过,不用这样,但这俩坚持要做,鲁妈当时动了感情,说若不是她们这些下人拖累,茵茵能吃得更好。想到这里,茵茵忍不住低喃:“鲁妈!”她没想到鲁妈其实是那样好的一个女人,她丑、寡妇、又不会巴结这里的管家,所以总是吃亏,使得她跟个刺猬一样,一碰到不对劲,马上乍起一身的刺儿来防御,竟然有了那种恶名声,被张焦氏嫌弃,才跟了茵茵。 茵茵想为鲁妈做点什么,吃完饭,她擦擦手脸,起身在房间里巡视,看到从张焦氏那里取回的箱子,想起前阵子她放进去的几匹绸缎,其中有一匹是淡蓝底色带白色花纹的,那个颜色比较适合肤色不白的人穿着,茵茵打开箱子把那匹缎子取出来,在身上比划着,考虑着做什么样子好看。桂枝进来收盘子,见到茵茵这样,惊讶地说:“小姐,这颜色给你做什么?裤子吗?衣服就太老气了。” “我想给鲁妈做件衣服,鸭蛋和你,都穿的丝绸衣服,(桂枝穿茵茵以前的,茵茵穿不上了)只有鲁妈穿了件细布的。” “鲁妈不要啊,她说,她天天做饭,穿丝绸的衣服不方便。”桂枝很清楚地记得鲁妈死活不要。 “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我这次坚决给她做。桂枝,鲁妈还年轻,她是望门寡,也就是一辈子没真正嫁过,你说,我们都劝劝她,她会不会答应嫁人?” “我不知道。”茵茵觉得桂枝毕竟是小孩子,对这个话题,大概也想不出什么,就摆手让她走了。 要蒸馍的早上鲁妈是最忙的,从起床到吃饭,她人都没敢停下过,吃过饭,鸭蛋和桂枝替帮收拾了厨房,男人们都忙去了,鲁妈才好不容易坐下歇会儿。茵茵拿着布料到南院,让鸭蛋和桂枝参谋,看给鲁妈做衣服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鸭蛋和桂枝异口同声。 “我一天身上尽是灰的,好衣服都糟践了,小姐,不用给我做。过年给我做的那个细布的,已经很好了。”鲁妈真的觉得对不起这么好的布料,她语气坚决的推辞。 “鲁妈,一会儿,我帮你缝一个布的围裙,那种带袖子能遮住裙子的,做饭时你穿上,做完脱了就是,衣服就不容易脏了。”她见鲁妈还要推辞,就语气坚决地说,“你过来我给你量量尺寸,一会儿就给你裁好。” 桂枝和鸭蛋也跟着起哄,两人推着鲁妈跟着茵茵去了主院。茵茵还是跟鲁妈学的裁衣服,也就只会这种老式的便衣样子。她心里可惜鲁妈要干活,衣服的袖子和身子都不能做瘦了,活动不便不行。幸好鲁妈常年忙碌,吃的又缺少油水,她身材还没有赘,衣服稍稍有点宽大,身材也仍是好看的。 茵茵把衣服裁完,收进一个小包袱,准备交给鲁妈去缝。她刚抱着借来的县志看起来。鸭蛋就进来了:“小姐,我来陪你。” 茵茵见鸭蛋脸色不太对,就疑惑地问她:“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鸭蛋的大眼,本不敢看茵茵,茵茵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她故意把脸儿一沉:“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小姐。没——”茵茵咄咄逼人的眼神让鸭蛋手足无措。“小姐,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说吧。” “小姐,村里有人说你,嗯,拦着不让鲁妈嫁人,说你心狠。”鸭蛋忿忿不平地说道,“也不知哪个人胡说八道的,鲁妈气得,说要知道是谁,撕烂她的嘴。” 桂枝进来,对鸭蛋把这话说给茵茵有点不愿意,背着茵茵,使劲给鸭蛋摆手。 “别做这些小动作。有些话还是让我知道更好。桂枝,这方面你婶婶做得可比你好。”茵茵不客气地说桂枝,鸭蛋嫁了,桂枝肯定要在她身边几年,很多事儿瞒着她,显然不是好事儿,茵茵这时的敲打十分必要。 桂枝红着脸没说话,一只脚在地上来回蹭着,低下头不知想什么。 “传这话的人,是害怕我拦着不让鲁妈嫁。前几天有人给鲁妈提亲了,鲁妈坚决不嫁。” “就是,不能嫁。”茵茵的话音没落,桂枝和鸭蛋异口同声地接茬。 “为什么不能嫁?”茵茵奇怪。 “……”两人都直觉不能嫁,茵茵问时,她们张口结舌地说不上来。 “鲁妈也是女人,一辈子就这么过?没有丈夫,没有孩子,终老一生都孤零零的?”茵茵语气有点不悦,桂枝和鸭蛋都不说话,房间里气氛沉闷。 “小姐,我只是觉得,没有鲁妈,咱们家,好像空荡荡的。”鸭蛋声音里透出怯懦,“咱们家,没有了鲁妈,就不像家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小姐,我舍不得鲁妈。”桂枝今天让茵茵发作了两次,她还从来没有经过这种情况,平时的伶牙俐齿一下不见了,这时说话也吭吭哧哧的。 “再舍不得也不行啊,我们考虑问题的出发点,是要鲁妈觉得幸福,而不是我们觉得怎样。” “小姐,你真好!”鸭蛋动了感情,她这一年,虽然欣喜自己终身大事有了着落,但也担心嫁了之后,小姐会不会还能像以前那样,和自己没有芥蒂,听到这话,对茵茵的心意一下子明了了,她激动地走到茵茵身边,用胳膊笼在茵茵肩上,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变调。 “可是,鲁妈也说不想嫁人。”桂枝还是有点不愿意。 “鲁妈也是重情重义的,你们舍不得她,她就能舍下咱们?有几个闺女嫁人时,不哭哭啼啼的?” “哦!”桂枝声音非常沉闷。鸭蛋虽然和她年龄接近,成天和她打打闹闹,但桂枝没有母亲,鲁妈教她学做衣服,帮她做家务,这一年,桂枝在心理上,把鲁妈当母亲一样看,忽然说鲁妈要嫁人,她就像又要失去一次母亲一样,心里痛不可当,茵茵看到她眼角明亮,知道小丫头伤心了,就别过脸不说话,她心里也难受,一想鲁妈要是不在家,她心里也立刻空荡起来。 一时房间里寂静异常,桂枝坐下,纳起了鞋底子,鸭蛋则是给长富织结婚时穿的毛裤,茵茵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索把书放下,闷坐了一会儿,她才又说道:“你俩劝劝鲁妈,让她答应嫁人,不然,村里人骂我,对我名声很不好。”茵茵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话来。 桂枝和鸭蛋看她的眼光,里面有着很重的悲切,茵茵心一酸,说不下去了。 第三十章 鲁妈的婚事(1)在线阅读 第三十章 鲁妈的婚事(1) - 第三十一章 鲁妈的婚事(2)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三十一章 鲁妈的婚事(2) (再一次对亲们表示抱歉,弄不清怎么错了) “茵茵,刘茵!”是肖里正老婆的声音。 “肖婶儿,快进来吧。”茵茵迎到门口,肖里正老婆娘家在石楼村,茵茵曾向她打听石楼村那老光棍儿的情况,想必她最近回了娘家,过来给茵茵回话来了。 “茵茵,你让我打听的事儿,我弄清楚了。那赵四海以前家里穷,人也不成器,这才晃悠到现在。前几年不知去了哪里,去年才回来,说是碰到了贵人,发了一笔小财,现在修的新屋子,买了几亩地,骡子马的都有,在村里看着也像个人物了。” “他以前不成器,是什么毛病?赌?懒?还是别的什么?” “都不是,说不上来,我想想,嗯,是子不定。好起来怎么都行,孬起来把人能气死,再就是有点手脚不干净,也就是东家一个瓜,西家一个枣儿的,让人不喜。按说这话不该说,鲁妈对我那么好的,咱怎么也得为她出点力吧?”肖里正老婆表功道。 “谢谢肖婶儿。”茵茵微笑点头。 “我想,赵四海年轻时,大概心里烦躁才那样的吧,想他长相不错,就是因为穷,娶不到媳妇儿。” “那现在在村里名声怎样?人勤快吗? “一般,不勤也不懒,为人也没什么可以特别称道的,也没什么坏毛病。” “谢谢肖婶儿。唉,我实在舍不得鲁妈嫁人。”茵茵皱着眉,手放在心口,她真的感到那里空空地难受,似乎鲁妈现在就要走似得。 肖里正老婆见茵茵一脸难过,就起身告辞:“你坐,我到外面找鲁妈去了。” “那肖婶子,有空过来啊?”茵茵客气道。 “嗯,好,我走了啦。” “肖婶儿,”茵茵忽然想让她劝鲁妈,“你帮我劝劝鲁妈,她就是嫁了,这里也是她的娘家。她现在舍不得我们,不肯答应嫁人。唉,这人生就是一场经历,一个女人,没有嫁过人,那就像月亮缺了一豁儿,亮依然是亮,但总归是不圆满的。” 肖里正老婆脚下迟滞了一下,点了点头,这才去了南院。 桂枝纳着鞋底子陪坐在茵茵旁边:“小姐,照这么说,鲁妈真的要嫁到石楼村吗?” “还没定呢。不知道那个人好不好。” “小姐,我好舍不得鲁妈。这院里如果没有鲁妈,我都不知道日子会成什么样儿。小姐,呜呜,我舍不得她——”桂枝终于忍不住,放下鞋底子,用帕子捂着脸哭起来。 “傻孩子,别哭了,我也难受啊。可是这少年夫妻老来伴,鲁妈年轻时的好日子已经被耽误了,一个人孤零零的,不知偷偷流过多少泪水,咱现在怎能霸住人不让嫁呢?咱们再好,也没有老伴儿好的。” “可我就是舍不得鲁妈的。”桂枝见茵茵态度坚决,小脸就垮下来了。“小姐,能不能在南落找个人呀,跟,跟婶婶一样,嫁了咱们也能看得见。” “南落村就——”茵茵说不下去了,南落村和鲁妈年纪相当的单身男人,就一个赌鬼刘四,大鲁妈一岁,一个陈长庚,小鲁妈两岁,还有个鳏夫张庆林,不仅带三个男孩子,还整天游手好闲,儿子们为了吃饱,偷**狗的事儿没少干,村里经常有妇女站在他家大门口骂,说孩子偷了她家的东西 鲁妈要是能嫁给陈长庚,对茵茵来说,当然最好,可是这两人一锅里搅稀稠,也有一年多了,茵茵没见他们有什么亲热举动,她心里实在没把握撮合他们。她怕乱点鸳鸯谱,弄出一对怨偶来,或者事情明说了,最后却不能成,一家人在一起那就实在尴尬了。 见茵茵陷入沉思,桂枝就不说话了,茵茵经常这么说着说着停下来,她已经习惯不去打扰她。 “你说,你父亲要是给你娶个后娘,你答应不答应?”沉默了半天的茵茵忽然问桂枝。 “不答应,戏文里后娘都很坏的。会打骂我和冬生,不给我们饭吃,还给棉衣里絮芦花。” “傻姑娘,你现在这么大了,自己都会做,还怕她吗?”茵茵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脸色又忧郁起来,“你爹现在有你,有你叔叔,你爷爷,感觉还不那么强烈,过几年,你们都成家了,各过各的小日子,你爹爹一个孤家寡人的,每天面对冰锅凉灶,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躺在床上说不定都没人知道,那日子可就凄凉了。” 桂枝睁大眼,手仅仅攥着鞋底子,一脸的担忧,似乎她爹真的病了一样,过了一会儿,她又嘤嘤地哭了:“小姐,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呢?我光顾着自己个儿,是不是很不孝顺呀?” “别哭,别哭,我只是那么说说,冬生肯定会孝顺你爹的。冬生是好孩子的。”茵茵急忙用帕子帮桂枝擦眼泪,嘴里不停地安慰着她。 “小姐,你说的对,我不反对爹爹娶后娘了,我跟着小姐好好干,养活我和冬生,不怕后娘使坏,她只要对爹爹好就是了。”桂枝起身洗了脸,眼神坚定地望着茵茵。 “哎呀,你爹也没说要娶后娘呀,瞧咱俩这是怎么了,不说了,不说了。”。 第三十一章 鲁妈的婚事(2)在线阅读 第三十一章 鲁妈的婚事(2) - 第三十二章 鲁妈的婚事(3)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三十二章 鲁妈的婚事(3) 鲁妈不愿让茵茵的名声受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石楼村这门婚事。吃馄饨这天,桂枝狠狠哭了一场,家里其他人,好像也都非常难受,一个个面无表情,绷着脸不说话,尽管没人敢像桂枝那样放肆地哭,也让茵茵心里嘀咕,怀疑逼着鲁妈嫁人这事儿做的有点过头。 村里说茵茵坏话的,却并没有停止,家里的女人不爱出去串门,但有人专门把闲话送进来,她们想不听都不行。 “鲁妈,听说你东家都没入洞房,新郎就跑了,她当姑娘时,可是有闲话?”治家嫂不是做活的人,经常一个鞋底子,拿在手里都能拿脏了,还没纳好呢。这现在装模作样拿着一团棉线,说是要给男人织双手套,她的话还没说完,鲁妈放下手里的棉条,抓起身边的扫帚,猛地站起来就抡过来。 “哎哎,你这是怎么了?”治家嫂见事不好,嘴里一边说着一边仓皇往外跑,鲁妈气呼呼地追出了大门,这才“长舌妇、缺德鬼、懒蛋!”地骂着,一脸气愤地回来继续纺线,院里坐的燕玲姐安慰她说:“鲁妈呀,别和她一般见识,气坏了自己,可没人替你受罪呢。你前阵子才经过一场大病的,自己可要小心了。”其他妇女也随声附和,鲁妈压下一肚子火气,一上午都不说话,那些人都找个借口讪讪地走了。 过不两天,治家嫂又在门口一掂一掂的想进来,被鲁妈“不要脸,长舌妇”的喝骂走了。 “唉,治家真倒霉,娶这么个媳妇儿,经常穿的鞋子,脚后跟都磨穿了,还没有新鞋子可换。”陈三卫老婆感慨。 “可不是,鲁妈,你们东家一天也不出门,都在屋里做什么呀?她出来都用帕子遮面,京城的女人都这样吗?不是她丑的不能见人吧?”这位林生家的,在村里名声也好不到那里去,特别爱嫉妒人,只要比她日子好过,她都会背后诋毁几句。 “你才丑的见不得人呢,还整天这么显摆,也不嫌丢人。”鲁妈变了脸儿,说话也很难听。 林生家的不高兴了:“我又不是说你,装的跟真的一样,好像真是个义仆。若说丑,丑到你跟前还有吗?你的东家能要你,肯定是她也和你差不多,拿你陪衬的。” 院子里的人都诧异地看着林生家的,她平时背后说人几句坏话是有的,但这么难听的话当着人面儿说,还是第一次。 鲁妈已经被激怒了,大扫把又抡起来,林生家的早有准备,一下子就窜出去了,鲁妈没抡着她,气得站在大门口呼呼直喘。 桂枝把这些都说给茵茵听。她觉得挺奇怪的,这几天几乎天天都有人故意激怒鲁妈。“你把她叫进来,让鸭蛋去前面做饭。”茵茵也觉得事儿挺蹊跷的。 这天吃过早饭,鲁妈正和鸭蛋一起收拾厨房,明善嫂过来了:“哎吆,鲁妈,好几天都没见你,躲起来做嘛?不就林生家的说你丑吗?这模样是爹妈生的,又不是咱做什么错事儿了。” “不会说话,可以把嘴巴闭上。滚!”刚才还和鸭蛋又说又笑的鲁妈,一下子又暴怒了。 “谁说我不会说话了?你去外面打听打听,哪像你,见天撒泼打人。” 茵茵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她让鲁妈这几天克制一下,不要动不动就像个斗架的小公**。 “滚出去!”鲁妈强忍着拿擀杖打她欲望。 “切,你就不会和人好好的说话?” 鲁妈不理她,鸭蛋赶紧进正院去叫茵茵。 “鲁妈,你东家是不是要收十两银子的聘礼,让石楼村拒绝了?” “滚出去!”明善嫂做出往门口走的架势,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你们东家是不是表面对你很好,其实人狠着呢,不然,你怎么这么怕她,听不得她说她一句坏话?那人一看就是表里不一,很险的女人——” 茵茵一出院门,就听见明善嫂这么说,这明显就是要激怒鲁妈的,她赶紧喝止鲁妈,可惜暴怒的鲁妈,什么也听不进去,她拿着擀面杖朝明善嫂兜头打去,明善嫂早就准备好了,扭身撒腿就跑,到了大门外,气咻咻的大喊:“有话好好说,动不动拿刀弄杖的耍野蛮——” 鲁妈的擀面杖砸过来,她赶紧躲开,没想到擀面杖落地弹起来,打到了她腿上,把她疼得:“妈呀!”地叫了一声,鲁妈站在门口,解气地哈哈笑,茵茵抓个斗笠戴头上,跟着鲁妈出来,看到门口除了明善嫂,还有两个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衣着到还光鲜,就是有点贼头贼脑的不够大气,站在前面的,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转身走了,另一个赶紧跟上,还狗腿的对前面的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那人不屑地甩了一下衣袖,两人走远了,明善嫂腿大概不疼了,得意地笑了一下,也走了。 鲁妈捡回擀面杖,跟在茵茵后面回家。 “鲁妈,刚才门口站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你偷偷相看的那个石楼村的?” “不是,等一下,我看着也眼熟,哦,想起来了,那个前面站着的,是那天陪着的。” 茵茵心里一紧:“你是不是弄错了?刚才站的那个,大概才是让你相看的吧?你的亲事,可能要退掉了。” “真的?”鲁妈忽然一脸喜色,“呵呵,那就好!”她低喃。 “你说什么?”茵茵没听见,扭头问道。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鲁妈赶紧摆手,“我看看厨房鸭蛋收拾好了没,小姐,你先回去。”她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进了厨房。 第二天吃过午饭,给鲁妈提这门亲的陈宝娘,急急进了茵茵的房间。 “刘氏,你怎么搞的,让鲁妈这阵子那么泼?人家那边听到风声了,想要退亲,我昨天到今天,好话说了几箩筐,也不顶事儿,你看看这事儿弄的。” “退就退了吧。”鲁妈掀门帘进来,“我还舍不得离开这里呢。”她笑嘻嘻的,鸭蛋和桂枝也跟着进来,个个都一脸喜色,茵茵无奈地叹口气。 “鲁妈,这可是个好茬口,四海也没孩子,又没了爹娘,你们到时过继个远房侄子,还不是和和美美一家人,这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一桩好姻缘,唉,可惜了。”她心里不仅可惜这门亲事,更可惜那谢媒钱。 “陈大妈,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这些天辛苦你了,后面要是还有什么合适的人,你别忘了我家鲁妈就是了。”茵茵悄悄对鸭蛋摆手,鸭蛋撅着嘴,不情不愿的拿着几枚铜钱给陈宝妈。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事儿又没成。”她推着鸭蛋的手,一脸不好意思。 “你就收下吧,事儿成不成,你不都跑了不少路不是?”茵茵劝她。 “嘻嘻,刘大姐你可真是好心人,那我收下啦。”陈宝娘见有钱拿,刘氏都换成刘大姐了,她接过鸭蛋手里的钱,赶紧揣进怀里。 “陈大妈,你怎么想到给我家鲁妈做媒呢?你也不是专门做媒的呀?”茵茵似乎很好奇。 “是明湖妈给我说的,我娘家刚好和四海家对门,四海回来后,放话想找人成家,我在明湖妈跟前说,咱村也没个合适的女人,可惜这么好的茬口,一嫁过去就当家,又没有负担,。她就给我说了鲁妈。” “哦,明湖妈是哪个呀?” “嘿嘿,就是明善妈,明湖是明善的姐姐,嫁西王庄去了。”陈宝妈见茵茵不说话,就起身告辞道:“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走了啦。” “走好!”鸭蛋替茵茵送她到大门口,返回身,兴奋地一拍手,“嘻嘻,鲁妈不用嫁别人家了。” 一抬眼看到站在中门口的茵茵,吓得一吐舌头,桂枝在茵茵后面,看得清楚,忍不住咯咯地笑弯了腰。 茵茵见自己坚持的这门亲事这么不受家人欢迎,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笑了起来,她何尝舍得鲁妈离开呢?四个女人,面对面笑成一团,她们的心里,此刻都是溢满欣喜。 中午吃饭时,桂枝很兴奋地在饭桌上宣布这个重大的消息,长命大着嗓门说要好好庆祝庆祝,茵茵在主院都听见了,晚饭时,鲁妈掏钱收拾了一桌酒菜,还打来二斤烧酒,他们在南院好好吃喝了一通,只有茵茵一个人在主院,反省自己。 第三十二章 鲁妈的婚事(3)在线阅读 第三十二章 鲁妈的婚事(3) - 第三十三章 鸭蛋大婚(1)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三十三章 鸭蛋大婚(1) 鲁妈的婚事告吹的消息,在南落村很快就传遍了,燕玲、陈三卫老婆还有肖里正老婆都过来,看到鲁妈一脸喜色,安慰的话都噎住了,她们怀疑,鲁妈是不是假装的,直到鲁妈一再表示舍不得离开荒宅时,她们才相信。 为了新房子早点住人,鲁妈她们天天弄柴禾烧炕,八月底,陈长庚搬进了北院,那天鲁妈特地在北院里做饭,一家人在那儿吃饭也故意大声说笑,算是给那院里增加人气。 晚上,人都散了,茵茵手里拿着个小袋子,带着鸭蛋到陈长庚那边:“陈师傅,你看还缺什么?” “都好着哩。”鲁妈带着桂枝,已经把他家的旧被褥都拆洗了,棉絮重新弹过,几床被子的布,勉强挑出一床,补好做成了褥子,又用布,给他和冬生各缝了一床薄被。现在,他的褥子上铺了一床蓝色的格子布床单,两床同样的格子布被子摞得整整齐齐,连枕头都是那蓝格子布。这个颜色好染,鸭蛋去年织的多了些,茵茵都交给了鲁妈,由她处置,看来陈长庚家里,也用了不少这种布。 茵茵递给陈长庚一个小袋子,陈长庚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五两一个的银粿子,有四个,他手像被烫了一样哆嗦了一下:“东家,这不行,我们几个,还没干够这么多。”他脸涨得通红,语气坚决地拒绝。 “这不是给你的,这是酬谢陈老爹的。如果不是他老人家去年采回那野桃儿,我就想不出来做罐头,去年也不会挣四十多两银子,让我度过那道难关。” 陈长庚还是不肯收,茵茵继续说:“陈老爹也是热心人,今年又给找了那么多野桃树,你的辛苦是应该的,他的辛苦,我可是还没报答呢。你收下,如果觉得多了,就算我借你的。还完那些人的债,你就无债一身轻了,心里也舒服了不是?啊,嘿嘿”茵茵忽然觉得这话说的不好,如果答应他欠自己,不就是换了个债主吗?她自嘲地干笑。 “我只欠人十二贯钱,用不了这么多。”陈长庚语气十分感激,他略顿了顿,“东家,这算我欠你的,我这辈子都给你干了。” “剩下,你准备准备,把老二的事儿办了吧,他都二十五了。” “好吧,东家,那我就不推辞了,我一定好好干,来报答你。”陈长庚说话时,还举着右手,似乎像是在宣誓,茵茵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像他这么要强的人,见到那些债主时,心里肯定是非常痛苦的。他现在把债务转到茵茵这里,毕竟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天天归还。 “我们不说这些了,陈师傅,我相信你的人品。”茵茵的话一落音,陈长庚的腰似乎都挺直了许多。 “东家,我也是准备和你商量哩,我想在九月十八,把他俩的换贴礼行过,冬月下聘,腊月结婚,你看行不行?这本来想让媒人过来问的,你既然说到这里,我也干脆说出来了。” “没有什么不行的,趁天气还不冷,你赶紧的,把家里收拾收拾啦。” “东家,有你这话,我心里就有底了,过几天,我就让媒人过来吧。” “嗯,好,我走了啦。”茵茵起身出去,鸭蛋就在门外等着,刚才的话,她也听见了,知道今年自己会出嫁,这时羞得脸上发热,也不敢抬头,跟在茵茵后面,进了主院,关好了门,陪茵茵进房间准备休息。 没过多久,陈长庚为长富和鸭蛋办了换贴仪式,长命则按茵茵的意思,为鸭蛋做一对陪嫁的箱子。 村里人,现在只要有空,说的闲话都是和茵茵有关的,张焦氏不再每天撒着手出门找人抹牌了,好几个月都没敢出门儿,秦妈成了张焦氏的出气筒,每天被拘在家里没法出门,人一下子憔悴了许多,白头发都出来了。十月初十镇上庙会,张焦氏带儿子烧香去了,秦妈来找鲁妈诉苦,哭得两眼跟桃子似得:“小香呀,你有福气啊,跟了二少,不像我命苦,呜呜呜,太太本就不知足,我怎么干,她都没一句好话,呜呜,吃得差就算了,每天挨骂,尤其这几个月,二少收回了嫁妆,她没脸出门,见天坐门口骂人,骂着骂着,就把我连带上了,呜呜。” 鲁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心里有时还有点幸灾乐祸:你是张家指定给二少***老妈子,分家自当忠于主子,谁要你怕挨了饿,攀高枝儿呢?哼! 张家宅子里今天没人,秦妈不用给别人做饭,鲁妈就留她在荒宅吃饭。 冬生这天在家沐休,吃饭桌上,他兴奋地大讲在学校的见闻,他和陈三卫的儿子,一起搭伴去书房,虽然都是新学生,但冬生很快就获得先生的青睐,每天让他跟着几个读过三、四年书的孩子一起听讲,陈三卫的孩子,则才开始背三字经,除了秦妈,其他人对他的话,都很感兴趣,鲁妈甚至还夸他:“冬生就是聪明,将来一定有出息。”冬生心里美滋滋的,一双大眼笑得眯成缝儿。 秦妈见这一院儿的人,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心里更是五味杂陈,看着鲁妈的眼神,不仅仅是羡慕,甚至开始嫉妒起来。鲁妈光顾着为冬生高兴,秦妈的变化,她没有注意到。 陈家打算过年前迎娶鸭蛋,陈长庚兄弟这段时间,都住在荒宅,家里的三间屋子,重新清扫粉刷了一下,他从茵茵那里拿的银子,给新房置办了新被褥。又给鸭蛋买了几身衣服和两件首饰,在冬月里下了聘礼。这里的风俗,行礼不过月,下过聘礼,必须一个月内结婚的。 陈长庚见弟弟的婚事马上就成了,心病不在,人也显得神,再加上今年鲁妈教着桂枝给他们做了好些衣服,他在人眼里的形象一下子改观了。茵茵听说有人给陈长庚提亲,是大王庄的一个寡妇,带个儿子,陈长庚说他养不起,拒绝了。 冬至那天早上,陈长庚来的时候,提着个小篮子,里面有只毛茸茸的小黄狗,眉毛是黑色的,看着就像上下两对眼睛,茵茵很喜欢,管它叫四眼儿,每天喂食洗澡,这狗很快就脚前脚后跟着茵茵跑起来。 茵茵第一次当家做主嫁丫鬟,不懂的东西太多,眼看着婚期到了,她干脆把肖里正老婆叫了来。一来,肖里正老婆在村里妇女中的威信比较高,二来,她即使把什么做得不太好,也没人敢过多嚼舌头。有肖里正老婆指点着,茵茵给鸭蛋准备了一些嫁妆。她本来不喜欢显摆,嫁妆无非是今年赶做的布和长命打的家具,再给了几匹绸缎的衣料,又从镇上买了个铜洗脸盆、镜子梳子头花等零碎儿。 第三十三章 鸭蛋大婚(1)在线阅读 第三十三章 鸭蛋大婚(1) - 第三十四章 鸭蛋大婚(2)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三十四章 鸭蛋大婚(2) 鸭蛋的婚事办的挺热闹。村里女人最关心鸭蛋的嫁妆,见一抬一抬尽是布,就诋毁起茵茵来。吃饭的时候,桂枝在外面看着嫁妆,害怕**呀狗的给弄脏了。听到这些人说茵茵坏话,就不愿意了。 “你们知道什么呀,竟说小姐小气。光婶婶的嫁衣,就值三两银子呢。” 看嫁妆的一个个舌头吐出老长,半天收不回去。刚还觉得茵茵抠门,这会儿又羡慕起鸭蛋来。 “桂枝你说的是真的?三两银子,我的妈呀,闺女陪嫁,也就顶多有个三四两银子的,她一下都穿身上了。瞧那种缎子的颜色花纹,还的确就是好,真漂亮。”说话的是大山媳妇,好像她很识货。和她对着脸儿的明善婶儿却撇了一下嘴,然后用口型说道:“吹牛!” 桂枝不知道这些,仍然一脸骄傲地说着:“我婶婶还有好多好衣服哩,小姐不爱招摇,没摆出来罢了,你们就爱嚼舌头,见过我婶婶穿过布吗?” “桂枝,你身上的衣服,不会也是东家给的吧?我瞧着,也是好料子。”桂枝的一个发小,叫俊莲的,眼露羡慕地问,她家和桂枝家一样穷,不一样的是,桂枝是因为母亲身体不好,她却是有个赌鬼爹。 “嘻嘻,就是,东家说,这颜色配我这脸色,刚刚好。”桂枝从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再加上茵茵让鲁妈做成京城里女人爱穿的掐腰样式,显得婀娜多姿,更让她心里美得不行。毕竟她才十三岁,平时人前装大人,关键时候,就露出稚嫩的本色。 “桂枝,我看见你婶婶穿的衣服样儿,可好看,和戏上的一样,咱们这里人穿的百褶裙儿,把人穿的跟水桶一样,你婶婶那个,怎的腰身那么细?”满仓嫂是新媳妇,不到二十岁,很标致的人儿,对穿衣打扮很上心,她观察的比别人仔细多了。春生婶儿的大女儿明年也要出嫁,闻言不由心里一动,自己闺女要是也能穿个这什么百褶裙儿,风风光光当一回漂亮的新嫁娘,到了夫家,还不很长脸? “那都是我们小姐的功劳。她画出百褶裙样儿,拿到镇上,裁缝不会做,没法儿,小姐和鲁妈趴在一起,嘀咕了三天呢,小姐不知道量完身子尺寸放多少做出来合适,鲁妈却不知道怎么裁剪,她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竟商量出来了,鲁妈缝的。嘻嘻,小姐的心眼儿,鲁妈的手艺。婶婶试新衣时,把我都看呆了,那个好看呀,诺,腰这么细细的,一走路,裙子这么一飘,跟仙女似得。”桂枝说着,眼里就露出羡慕来。 “哎呀,刚才新娘下轿子,人多拥着,我没看清,只看到料子好,这会儿正吃饭,一会儿,宴席散了,我去瞧瞧。”春生婶儿心里痒痒地不行,恨不能马上院里的亲戚朋友都散去,让她看到鸭蛋呢。 半下午客人散尽,在村里请来的妇女也把院子里收拾利落,半大小子们还要等到天黑才来闹洞房,农村的新娘一般都在这时候抓紧时间小睡一会儿,以应对晚上的骚扰。肖里正老婆是请来做全福喜娘的,她儿女双全,公婆和娘家父母也都在世,村里请她的人不止一两家,她这会儿正收拾了,准备让鸭蛋靠着小憩,新房的外面传来喧哗声,先是满仓嫂领着几个新媳妇,把鸭蛋的新衣看了又看,若不是鸭蛋是新娘,她们真想让她脱下来,给她们试一试呢。这几个满眼艳羡的还没离去,春生婶儿又约着几个半老婆子进来看,一个个最关心的就是鸭蛋的衣服了,尤其是那裙子,把鸭蛋和肖里正老婆弄得是莫名其妙。这两拨人离去,不一会儿,又陆续来了好几拨,天黑吃晚饭时才止住,可是那些半小伙儿却过来起哄了。 桂枝装着给新房添茶倒水,趁机护着新婶婶,害怕那些小伙子闹地过分了。一晚上倒没人动,就是给鸭蛋出了些难题,鸭蛋大部分都没解出来,把桂枝笑得肚子疼。 一个小伙子,端个盘子,让鸭蛋把里面那个饼子两刀切成一百零八块。鸭蛋眨着大眼,很认真地说:“你是不是想吃烩饼?”桂枝差点没有笑得坐倒,鸭蛋很认真地切了n刀,终于把饼切成豆大的碎块,一屋里的人,都笑倒了,长富脸红红的,桂枝看出,叔叔也是拼命才忍住不笑。 “嫂子手艺真好,你看,这切个饼子,切出的都这么的匀称。”有个很机灵的小伙子恭维一头雾水的鸭蛋,鸭蛋还当这个题目是考她厨艺的,忐忑的心才放下,她对那小伙笑了笑,让长富嫉妒地狠狠瞪了那小伙一下。 屋子里正热闹,外面有人大声说话,房门推开,一个小伙子挟着一股寒气,抱着个西瓜进来了,这是长富以前打短工时交的朋友,家里极穷,人品却很好,他现在给镇上的财主刘三林家抗长工,专门种西瓜。 “沈宏,你把种瓜拿来了,东家知道了,还不打断你的狗腿。”屋里还有个小伙儿张成家认识他,这时出声调侃道。 “哪有这么小的种瓜?这是窖里剩的,我给东家说过了。”沈宏解释道。 长富清楚,沈宏没钱给自己行礼,中午不好意思来,可是又想表达一下他的心意,就这时带个西瓜过来,好歹不空手。 “哎,嫂子,你把这瓜,一刀切成五大块十小块,让大家分着吃了吧。”张成家看了沈宏一眼,“沈宏可以吧?” 沈宏知道是给茵茵出难题,这时也不好说破,只是腼腆地点了点头:“我拿过来就是给陈哥的。” 沈宏从身上背的褡裢里,取出牛皮鞘里的西瓜刀,和西瓜一起交给茵茵。茵茵很认真地对张成家说:“一刀怎能切出那么多块儿呢?”见张成家坏笑,她不满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用布巾把西瓜擦拭干净,这才把西瓜放到刚才的木盘里,碎饼已经让桂枝端出烩去了,茵茵小心地开始切瓜,五大块十小块,她还仔细数了数,这才扭头给长富说:“给爹留块大的,还有冬生,其余你分给大家吃了吧。” 一屋子的人,本来还在笑她,听见这话,一个个都严肃起来,张成家见天色已晚,就起身拍拍长富的胳膊:“你好命,娶这么好个媳妇儿,我走了。” “等会儿,吃块瓜吧。” “不了,走了啦!”屋里的人,似乎有默契一样,一个个都告辞走了,西瓜却没有人吃。 沈宏吃完桂枝送上的烩饼,也意味深长地对长富说了一声恭喜,就道别离去了。 长富让桂枝把西瓜端出去盖好,让家人明天再吃,他回身关了房门,一把抱起鸭蛋:“我的好媳妇儿,我一定不让你跟我受委屈。” 鸭蛋莫名其妙,不知这些人都怎么了。 第三十四章 鸭蛋大婚(2)在线阅读 第三十四章 鸭蛋大婚(2) - 第三十五章 有贼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三十五章 有贼 鸭蛋三天回门,趁着没人,把洞房里那些小伙子考她的题目给茵茵说了,还问她做的对不对。把茵茵笑得躺床上起不来。 “把饼子掰成两半,两片并起来,切一刀,是四片,再四片摞起来,切一刀,八片。”茵茵笑完了,给鸭蛋说。 “小姐,是一百零八块。” “一掰,嗯?清楚了吗?掰一下,切八块,就是两刀切成一百零八块。” 鸭蛋的脸红地透顶,过了一会儿,她又问茵茵:“那些人怎么不吃西瓜?我给他们切成五大块十小块了。” “一刀,你切了多少下?把西瓜放到桌子边,一刀下去,大块留桌子上,小块掉地上,你捂住大块的,拾起小块的。捂大块拾小块,你呀——” 鸭蛋脸又是一阵子通红。 “鸭蛋,你总算做了一件让长富感动的事儿,就是你要给他爹和冬生都留一大块,你孝顺老人,心疼侄子,陈长富有媳若此,夫复何求?那一屋子的小伙儿怎不羡慕长富?他们也不好意思吃瓜啦,还不赶紧散了?傻人有傻福呀,陈长富肯定对你非常地好。” 鸭蛋一脸红晕,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说:“我这么笨,他不会笑话我吧?” “媳妇有德便是,何况你女红厨艺都还行,人样又好,他不会在乎你笨了,像陈长富那样的男人,肯定是要你比较听话的。” 鸭蛋脸红了半天,过了一会儿,想和茵茵说话,见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闭上了嘴巴。 “茵茵,茵茵妹子!”茵茵听到是燕玲的声音,赶紧起身,鸭蛋打起帘子,把人迎进房里。 “哦,小红回门了?嘻嘻,我这下可不能叫小红了,得叫长富嫂。”燕玲声音温婉,即便开玩笑,也让人觉得温和,鸭蛋脸红红地给她端来茶水。 “茵茵,你让我打听的事儿,我总算弄清楚了。”燕玲看了一眼鸭蛋。 “小红嘴挺严,你说吧。” “明善嫂的妹子被婆家休了,她想嫁给赵四海,明善妈知道了,故意让陈宝妈给鲁妈和赵四海做媒。赵四海相亲时,说鲁妈虽然不如明善嫂的妹子长相好,但人大气,看着顺眼。明善嫂的娘家托人给赵四海说鲁妈坏话,赵四海不信,那几个人就过来惹怒鲁妈,坏鲁妈名声。这些有的是她们婆媳吵架吵出来的,有的是明善妈给我妈说的。”燕玲说话速度不快,听着很清楚,见茵茵点头,她继续说着。 “这里头还有人搀和了,前一阵子,明善嫂和治家嫂吵架,治家嫂说明善嫂昧了她的钱,明善嫂好像很怕人知道,一把就把她拉家里去了,治家嫂到你家故意惹鲁妈,还有人给钱的,明善嫂抠门的很,她绝不会出这冤枉钱,谁出这钱,我就猜不出了,林生家的,也拿钱了,她嘟囔说,她不该听明善嫂的话,做那遭报应的事儿。宁毁七座庙,不破一门亲。林生前阵子在崖下取土,碰上滑坡,腿压伤了,养了两个多月,光吃药就花了三吊钱,林生媳妇在庙里许下重愿,要赎回自己的罪过呢。” “燕玲姐,那个陈毛随家的怎么回事?她和明善嫂关系也不好啊。” “这个不清楚,陈毛随原来是北落村的,才过来伺候他舅舅,顶他舅舅的门,和村里人还不熟。” “北落村?”茵茵一下子想到陈里正,看来这家伙贼心不死,还在给她制造麻烦呢。 “前天赵四海把明善嫂的妹妹打了一顿,。”燕玲姐笑着说,“明善嫂的妹妹比她还麻唬不讲理,这姐姐好歹还里里外外一把手,很能干,她那妹子,啥都干不好,除了不讲理,还剩不讲理。这才过门两个月,赵四海都打三回了。这次很重,耳光把脸都打肿了,明善嫂的娘家妈过来说了,母女哭了一场。明善妈给我妈说的时候,可解气的样子。” “谢谢燕玲姐。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明白多了,你要是还听到什么闲话,就给我说说吧。”茵茵一脸感激。 “好的,茵茵。”燕玲神态自若,茵茵心里暗暗思忖,燕玲这人,还是很能干、很有心计的。 “燕玲姐,姐夫竹编的手艺,你说特别好,让他给我编个这么大的篮子,要多花就多花,能有多漂亮就多漂亮,不要怕费功夫,到时你开价就是了。”茵茵用手比划了一下…… 燕玲眼里喜色一闪就过去了,脸上的表情却比较平静:“瞧你说的,想要什么只管说啦什么开价不开价的,咱们姐妹,不要这么见外嘛。” “嘻嘻,好姐姐,让姐夫给编漂漂亮亮的哦!” 燕玲在茵茵这里下了这么久的功夫,终于见了成效,她知道茵茵要漂亮的,是想绕开肖里正,她男人是山南来的,那里田少人多,好些人都是靠竹编过活的,手艺比肖里正要高好多了。 “茵茵妹子,全村人都知道你和鲁妈给小红的嫁衣做的好,这两天鲁妈肯定很忙吧?”她很懂得见好就收,适时岔开话题。 “可不是,马上就过年了,厨房一大堆事儿,鲁妈忙的焦头烂额,满仓嫂却带了五六个人大姑娘小媳妇的,让鲁妈给裁百褶裙,唉,即使裁出来,也不见得能缝出来。” “嘻嘻,满仓媳妇,还不是觉得她是咱南落第一标致的?她要是见了你,怎敢当这第一呢?” “茵茵,你家厨房人都满了,有多少活儿,要那么多人?” “嘿嘿,大家一锅吃饭时间长了,舍不得分开,过年干脆也一块儿过了,小红给她公公说好话,让老头儿也在这边过年,陈家兄弟都是勤快人,看到鲁妈忙,都过去帮厨了,我都不上手了呢。” “瞧你好福气的,过年就是要热闹,你家这么多人,亲亲热热的,真好。”燕玲家就她母亲和她夫妻两个,还没有孩子,三个大人过年,的确没气氛。 “那姐姐,有空你多来坐坐吧。” “嘻嘻,你不说我也会来的。”燕玲起身告辞,茵茵送她到中门。 王成辉那里这几天很忙,午饭过后,特地过来把长贵和长命都叫去帮忙,陈长富赶天黑也要去镇上,桂枝陪鸭蛋回去住在新房里,鲁妈过来陪了茵茵。 陈长庚带着冬生在北院,半夜听见小狗叫得厉害,他起身穿衣,想看有什么事儿,不想刚穿好衣服,小狗忽然激烈的尖叫,声音很凄惨,鲁妈和茵茵也喊叫起来。陈长庚急了,跑到连通两院的小门跟前,门关着,推不开,陈长庚奋力一脚踹去,幸好这是北院以前的旧房门,门板已经腐朽了,门裂开了,他急忙冲了进去,屋子里黑黑的,传出厮打和叫骂声,陈长庚一听有男人的声音,马上急了,他顾不得避嫌,冲进房子,从怀里出火媒,晃了晃,豆大的火光,还是让他看清了房间,鸭蛋的织布机已经收起来,但窗户台上,却放着线穗子和给织布机润滑的油碗,陈长庚把碗放到地上,线穗子蘸了蘸油,和火媒一起扔进去,火苗呼一下窜上来,房间里亮如白昼。 鲁妈被压倒在地上,还拼命拽着那男人的衣服,不让他冲到茵茵住的里屋。茵茵手里提着一棍子,着急地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人,似乎不知道怎么下手,陈长庚起一个圆凳,瞅准机会,照着那男人的后背,使劲敲下去,那男人“嗷”了一声,直起身子,陈长庚第二下又来了,这下拍在头上,血顺着额头流下来,他晃了一下,倒下了。 鲁妈穿着的亵衣,已经让撕破了,她连爬带滚地冲进茵茵的内室,茵茵却跑出来拿着织布机上筷子细的麻绳,递给陈长庚,嘴里语无伦次地说“捆了他,捆了他。” “小姐,进来!”鲁妈急的大叫,茵茵这才发现自己也是一身亵衣,绳子一扔,也冲进内室,陈长庚刚把人的手臂在后面捆住,火就灭了,鲁妈点着了油灯,衣服扣子扣得七扭八歪的,她把油灯放到外间的桌子上,又匆匆进了里间,陈长庚在房里又找出一绳子,把地上的人的脚也绑好。这才去把通往南院的门打开,海叔长命一脸焦急得等在那里,门一开,急忙问:“出什么事儿了?” “有坏人进来了。”今天家里就这么几个人,陈长庚和长命把那人抬出去,搁在南院,让海叔和长命守着,他跑出去找肖里正。 半夜的山村寂静得很,小狗那么惨烈的叫声,还是惊醒了好些人,陈长庚走动时,就有男人的声音问他,肖里正也起来了,站在大门口,听到陈长庚的脚步声,大声问道:“谁?什么事儿?” “我,长庚,有贼进了张家荒宅,给抓住了,你去看看。” 村里冬天有护村的,这时几个人也跑过来,跟着肖里正走向荒宅。 贼人是土楼村的一个赌鬼,这段时间输惨了,傍晚时见茵茵的大门半掩着,没关,就钻了进来,新房子里没人住,他在那儿猫了半夜,鲁妈收拾好南院,进主院时,开了门,又怕茵茵饿了,回身端了盘油饼,贼就在这时候钻进主院的。他本来想偷了东西就走,走到茵茵房间门口,狗就激烈得叫起来,鲁妈也冲了上来。 村里自然什么谣言都有,但那赌鬼实在邋遢的厉害,人也又低又矮黑瘦黑瘦的,明善嫂振振有词地给很多人说肯定是奸夫,这会儿见了人,就赶紧收拾起手里的活计,回到家不敢出来了,治家嫂在她家门外很大声地嘲笑她,让她恼火了一下午。 小狗死了,茵茵尽管才养了一个来月,但她却觉得十分难受,痛哭了一场,她让海叔在窗外的葡萄藤下掘了个坑,用筐把小狗装好,还盖了个小被子,掩埋了。 鸭蛋第二天和桂枝就搬到南院的新房子里住。 现在陈长庚带着冬生住北院,茵茵和鲁妈住主院,鸭蛋、桂枝、还有海叔,陈家只有陈长庚父亲一个人住。 第三十五章 有贼在线阅读 第三十五章 有贼 - 第三十六章 邂逅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三十六章 邂逅 (鞠躬感谢jl沙漠的粉红票书友100805111039283的pk票!!!)唉,这几天票票甚少,请求各位支持,求求求 转眼就过了年,茵茵从小狗死后,一直有点闷闷不乐,长富捎话,让鸭蛋陪着茵茵去镇上看戏,想让她换换心情。茵茵不愿看完戏借宿别人家里,就在镇上的旅店开了房间,她带着鲁妈、鸭蛋、桂枝一起看戏,陈长庚给她们赶车,王成辉那里不忙了,长命、长贵和海叔留在家看门。 十五和十六白天都有戏,茵茵十五晚上看了灯,十六早上就起得晚了些,吃过早饭,太阳出来,她们又去了戏院,几个人嘻嘻哈哈挤坐在牛车上,晒着太阳,吃着零食,等着上午开戏。桂枝和鸭蛋恪守着身份,不能像以前那么打打闹闹,两人无聊,就缠着茵茵,让她讲古经(故事、典故),鲁妈以从未有过的慈祥眼光,看着几个年轻人,牛车上一派情意融融的和美景象。 一个穿戴不像本地人的公子爷从牛车附近经过,忽然转头使劲看着鸭蛋,茵茵她们都感觉到了,想起北落村那位陈老三,鸭蛋愤愤地瞪了那人一眼,刚别过脸去,忽然像针扎了似得跳下牛车:“表少爷,这不是表少爷吗?” 茵茵听她这么喊,忍不住多看了那人一眼,也想起来,这位是正牌的刘茵姑妈的继子,在刘宅时,他们见过几次。这是整个刘家大院里,唯一对茵茵很和气的人,曾经好几次斥退那几个欺负茵茵的堂兄弟。 茵茵也下意识得下了牛车,一边蹲身行礼,一边低声叫了声:“表哥!” “我刚才还害怕认错人了呢,没想到真是你们?”他阳光般明亮的俊容,考究的衣着,在这简陋的乡下露天戏院里,十分招眼。现在又站在坐了几个女人的牛车边说话,前面等着看戏的人,都扭头看向这里。他大概已经习惯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不卑不亢神情自得的和茵茵说话:“你姑母就在那边,你过去吗?” “自当拜见。姑母和表哥怎会来这里了呢?” “父亲去蜀州任职,途径这里。” “哦,从西省那里过栈道?怎不坐船呢?” “母亲嫌危险。”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来到停得略靠边的马车旁边,茵茵想起这个表哥叫苏君青。 “母亲,你看我碰上谁了?”他和煦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听在耳朵里很舒服。 马车车窗的帘子拉开,露出一个雍容的中年妇女的脸来,茵茵用绡纱盖住眼睛下面的脸,她一边叫着:“姑母!”一边取了下来,车里的妇女震动了一下,车轿前面的帘子掀开:“来,快进来,孩子,你怎么在这里呢?” 茵茵爬上车轿,坐在姑母的对面,这才说道:“张仲青父母都不在了,他叔叔伯伯想要强占京城的家产,把她的姨娘抬成正室,让她带着我到了这里。他们把这里的地产给了张郎和他的两个弟弟。” “有地产也可以呀。”姑母脸上的担心消退不少。 “只有三百亩,她的这个姨娘,本就是夹缠不清蛮不讲理的人物,张仲峰又不在家,她欺负我孤单无依,刚开始只给我三十亩地一头老牛,两间房子,我和她挣,最后要了荒田。和荒宅。” 见姑母满脸担心,茵茵一笑:“姑母,不要担心了,荒田我可以种果树,荒宅里的旧房子,我已经翻修过了,现在日子挺好的。” “谁帮你种地呢?” “雇了兄弟几个。” “家里呢?” “有老妈子和丫鬟呢。” “你那丫鬟嫁给谁了?”苏君青坐在外面的车辕上,忽然话。 “我雇的那兄弟中的老二,家里虽穷,但人聪明英俊,为人也好,我觉得还是挺不错的。” “他们对你好吗?”苏君青继续问。 “嗯,兄弟几个很是知恩图报,尤其是老大。老妈和丫鬟也忠心耿耿。” “这就好,人心齐泰山移。”苏君青赞道。 “谁替你管家呢?”姑母问道。 “我自己。”茵茵一笑,穿到这个世界,只有这两年她过得最爽。 “我可怜的孩子,我这次回去,你母亲还在我跟前哭呢,说你父亲不该答应你爷爷,把你嫁到乡下来了。” 茵茵怔住。 “琴儿,你要是有什么难处,给姑母说,姑母能为你办到的,绝不推辞。” 茵茵忽然想明白了,自己是替代堂姐嫁的张家,她一直奇怪,自己当时才十三岁,刘琴已经十五了,怎么有老二先嫁的道理,可是,爷爷明显是知道内情的。看来,张家逼着和爷爷结亲,爷爷表面嫁的长孙女,暗地里,默许伯母用自己李代桃僵,姑父是个老学究,对这种事儿肯定会排斥的,到现在姑母还不明真相。 茵茵有点恶作剧的心理,她对姑母说:“我是茵茵啦,不是琴姐姐。” “茵茵?你不是腿有问题吗?” “长好了啊。” “哦。”姑母神情冷淡了许多。 茵茵明白了,自己一个孤女,对这位姑母没有任何帮助,甚至有可能给她添麻烦,她不想和茵茵有交往的。她刚才的热情,茵茵还以为她是他乡遇故人的惊喜呢,原来是当错人了。 “那,姑母,你看戏吧,我走了啦。”既然话不投机,还是早走的好。 “你一个人怎么可以?” “老妈子和丫鬟都跟着呢。”茵茵把绡纱挂好,只露出眼睛,她爬出车轿,苏君青已经站在地上了,茵茵没有理会他准备搀扶的姿势,身子一跃,就跳下了车。 “表哥,我走了。”茵茵一蹲身子,行过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茵表妹,你等会。”苏君青跟在后面,一直送到牛车跟前,看茵茵爬上去,坐好了,这才弯腰低声问:“茵表妹,你家在哪个村庄呀?我还有个礼物送你呢。” “不用了,表哥。”茵茵不客气地拒绝,“这里是乡下,大城市里的奢侈品,在这里没地方用。” “有用的,你见了就知道了。”苏君青对茵茵变脸不以为意,他扭头看见了鸭蛋,又问她去了。 鸭蛋一直对苏君青印象非常好,她不顾茵茵用眼瞪她,嘴巴痛快地蹦出:“南落村。”苏君卿扭头对茵茵一笑:“表妹,你看戏吧,明天,我把礼物给你送去。”他施礼,转身,姿态潇洒地走了。 “就你会说话。”茵茵很不高兴,鸭蛋脸红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表少爷明明对你最好,比对大小姐好多了,你就是不信。” 茵茵没说话,也无心看戏,硬挨到这场戏结束,出了戏院,回到旅店,她心情烦闷,任由她们收拾了东西回去。到了家,鲁妈和鸭蛋里里外外地打扫,她也不动弹,拿了一本书,坐南院看去了。 “小姐不愿说,你就别说吧,你看看你。”鲁妈埋怨鸭蛋。 “小姐什么时候都聪明伶俐,一碰上这表少爷,就犯别扭。别看她现在这样,表少爷东西送来,她比谁都喜欢。表少爷可会小姐心思了,每次送来的东西,都极是可心的。”鸭蛋很笃定地说。 茵茵听见她们的话,心里更烦,坐了半天,一字也没看进去,她把书从左手换到右手,才发现还颠倒着。家里人见她脸色不好,都躲开了,茵茵很少在家拉着脸儿,第一回,让家人对她束手无策。 “小姐,外面还是有点凉,咱们回去吧。”鸭蛋过来叫茵茵。 “小姐!”见茵茵不理她,鸭蛋红了脸,她挨过来拉着茵茵胳膊,想把她拉起来,桂枝一见,赶紧跑过来,拉着茵茵另一胳膊,两人驾着茵茵,回了房间。 刚才烧过炕了,现在热气散开了,屋里几天没住人的冷已经散去,两人拥着茵茵,坐在炕上。 “我困了。”茵茵昨晚看完戏,回去好久没睡着,现在困意上来,打了个哈欠。 桂枝扶她躺下,鸭蛋拉开被子帮她盖好。茵茵没多一会儿,呼吸就深沉起来。鸭蛋和桂枝悄悄退出去。 “每次见表少爷,小姐都可别扭。家里人都喜欢表少爷,就她冷冷的。其实,表少爷对她真的很好。”鸭蛋在外面给桂枝嘀咕。 “这个表少爷学问一定好吧?” “那是当然,前年,就是我们来的那年,才十七岁就中了举人。” “举人老爷?他是举人老爷?”桂枝非常惊讶,“我当举人老爷都像戏里唱的那样,胡子拉碴的。” 茵茵晚饭没吃,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起来,饱睡过后,情绪果然好了许多,她前院后院转了几圈,最后站在自己住的屋子前面,发了一会儿呆。 “小姐,你想什么呢?”桂枝跑过来,给她披上披肩。鸭蛋嫁了之后,茵茵没事做,用驼毛线给自己织的。 “小姐,我一直不知道这披肩有什么好,你这么一披,马上就有一种富贵气,就像戏里那些贵妇人一样。”可怜的桂枝,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在戏里见过。 “桂枝,你想不想到大城市见识见识?” “想——又怎样,我哪里能去呢?” “到时候,我带你去。咱们挣了钱,坐马车,到西京城里去。”茵茵挥了一下手,似乎想要挥掉霾的心情。 “好!小姐,你肯定行的。我们今年,一下子就是那么多钱呢。明年,枣树、杏树都挂果了,小姐一定能收更多钱。”桂枝高兴起来,她现在正是成长高峰期,去年的竹竿样已经不见了,少女的风韵越发明显,丹凤眼黑亮有神,皮肤也极是红润。 “桂枝长大了,过几年,跟鸭蛋一样,要嫁人了。” “小姐,我不嫁人,我还要跟着你去西京呢。到时,你在西京买个大宅子,我给你当管家,把家里家外收拾地干干净净。”桂枝满眼憧憬地望着西边,似乎,那里就是西京。 第三十六章 邂逅在线阅读 第三十六章 邂逅 - 第三十七章 礼物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三十七章 礼物 吃过早饭,茵茵依然蔫蔫的坐在房间,无情无绪。桂枝一阵风地跑进来“小姐,那个表少爷来了。” 茵茵忽然有点后悔今天穿戴太邋遢了。她匆匆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身上的衣服都穿周正着呢,这才迎出屋门,苏君青在鸭蛋的带领下,已经走到主院门口了,他一如茵茵印象里的一样,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茵茵觉得,面对他时,心情永远都出奇的好。 “茵茵妹妹,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苏君青像献宝一样,把手里一个藤编的小箱子举了一下。 茵茵用手撑着帘子,想把人迎进来,无奈自己个子太低,倒是苏君青替她打着帘子,示意她先进来了。 “听小红说,这叫荒宅,我怎么看不到荒凉样?挺不错的嘛,茵茵妹妹,你竟然还是理家好手。” “哪里,表哥你过奖了。”茵茵嘴里敷衍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打开手里的箱子,一只毛茸茸的小黑狗卧在里面。 “哎,我喜欢。”茵茵忘记这么些天的忧郁,也没了刚才的矜持,苏君青就像温暖的阳光,把她心里的冷都赶跑了。茵茵急不可待地伸手想去抱小狗。 “等一下。”苏君青赶紧挡住了她的手,他的大手轻轻握着茵茵的,一阵温暖传过来,茵茵的心,没来由地咚咚急跳。 “小狗大概饿了,等会吃饱再抱。它可厉害了,会咬人的。”苏君青温和地说。 “还没长牙呢。”茵茵又一次伸出手,满心怜爱地把狗抱进怀里。 “哎哎,先放下啦,它还要便便呢。”苏君青似乎担心会弄脏茵茵衣服,说话有点急切。 茵茵一下红了脸,她起身把小狗抱出去,放到葡萄架下,那小狗果然开始撒尿,把茵茵逗笑了:“它还挺爱干净的。” “是的。它长牙了,会咬人的。大概看你是好人,让你抱呢,除了主人、我,还就只让你抱。那天母亲想抱它,它都咬呢。” “这么厉害?” “嗯,你还以为我哄你呢?这是从蒙古带过来的牧羊犬。本来打算带给蜀州一个朋友的。先给你吧,我写信让人再送一个过来。” 鲁妈端了一盘汤,小黑狗嗅了嗅,却并不喝。苏君青用手推推盘子,它才可爱地伸着舌头,一下一下舔着喝起来。 “你养过狗吗?我看你还挺老练的。”苏君青有点意外。 “小姐去年冬天养了一只,来了一个贼人,把狗踢死了。小姐可伤心了,一直到现在,都没缓过劲儿呢。”鸭蛋话。 苏君青有点诧异茵茵的下人可以随便说话,他愣了一下,大概想到那时她们主仆相依为命,想必感情上跟姐妹一样了,就没有理会,只是看着茵茵:“来了贼人?进了家了?” “都进了这屋了,鲁妈拼命拦住。我雇的那人,听见声音,踹开院门进来,才把我们救了。那晚,狗狗就不肯睡,使劲叫唤,都怪我,太不警惕了,我把狗狗打了,它才不敢叫了。”茵茵想到可爱的四眼小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声音也哽咽了,“四眼儿听见贼人进来,使劲叫起来,鲁妈起来,还没来得及点灯,四眼就咬住了贼人,那贼狠踢了四眼一脚,四眼就死了,呜呜,它才这么大点儿。”苏君青忍不住轻轻拍拍茵茵的头:“别难受了,事情都过去了。” 茵茵哭了会儿,压在心里这么久的抑郁才算消散,她见小狗已经把盘子舔地很干净,脸上忍不住涌出笑意,她用椅子背上的布巾,帮小黑擦干净嘴巴,伸手把它抱进怀里。 “表哥,我叫它黑虎,好不好?” “好!它是你的。”苏君青见茵茵情绪恢复,脸上又笑容满面:“昨天,母亲不知道我今天要来,她派人给你送了一些衣料,下人回去说,没见到你,怎么回事?” “昨天?没——”茵茵的脸色沉下去,心里猜想,大概送到张焦氏那里去了。这个老燮婆,不论是不是她的东西,她都敢接呢。 “肯定送姨娘那里了。”茵茵淡淡地说,但她表情迅速地变化,还是没有瞒过苏君青的眼睛。 “你那婆婆,没有给你说吗?” “那女人,不可以常人论。”茵茵厌烦地摇头。 “那走吧,我帮你要回来啦。”苏君青明白,自己不出面,茵茵要起来势必麻烦。他尽管不知道茵茵已经被休,但当婆婆的,竟然不给说一声,看来表妹日子也的确不好过。 “不用啦。” “那不行,毕竟是母亲的心意,你要孝顺婆婆另是一回事,她怎能扣住不给你说呢?”茵茵心里挺高兴,在这个世界的亲人里,肯为她出头的,就这位表哥了。她戴上帷帽,用绡纱遮了面,起身往外走,心里涌出一种幸福感,鸭蛋、鲁妈、陈长庚他们,对她忠诚、爱护,但和这种亲情,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表哥,姑母不知道我在南落住的呀。” “是我说的。你走之后,母亲才想起来,她很自责,想让老妈子在戏园子里找你呢。”他俩并肩走到大门口,茵茵步行,苏君青则牵过马,翻身坐上去。 “让姑母破费了。”茵茵明白,她那姑母,没有孩子,把苏君青视为己出,甚至做事,都以苏君青的好恶为标准。她离开马车,姑母肯定假惺惺装作忘了问的样子,不想苏君青说出地址,姑母就明白这个侄女在继子心里地位不低,她赶紧送来礼物表达心意,要在苏君青面前树立一副非常仁慈的母亲形象。 张焦氏听二儿子跑回来说,一个骑着马的公子,到她家门口了,她心里疑惑,不知道是谁,正准备起身相迎,儿子又说:“我嫂子走在前面。”她脸马上就沉下来,昨天冒名接了一车礼物,她也怕人家来索要。 出门看到茵茵,张焦氏黑着脸,先发制人地道:“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取回我姑母给我的礼物了,谢谢母亲帮我收起来。”茵茵不想让表哥知道她和张焦氏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张焦氏不想承认。 “这是我表哥,姑母不放心,让表哥过来瞧瞧。”茵茵暗示她最好识趣,不要再丢人了。 张焦氏脸色变了变,转身往回走,苏君青把马栓在门口的石狮子上,迈步先行,茵茵紧随其后。 张焦氏很丢人地指挥儿子,取下炕头箱子上摞着的两只小箱子,放到了地上。茵茵打开,看着苏君青:“表哥,你看是这些吗?” 苏君青脸色沉地望着张焦氏,他的眼光,似乎都能把人冻死,茵茵没想到总是温暖、阳光的表哥,竟然还会这么冷。 张焦氏手足无措的嚅嚅了几下,转身爬上炕,从炕头箱里,取出一个包袱。她打开,里面是几匹绸缎,那颜色刚好适合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穿着。茵茵忽然明白,这姑母怎能料到茵茵和婆婆关系已经水火不容?送东西时,还为她考虑了,她收下箱子,可以把这些布料送给婆婆的,她没和姑母打过交道,看来她是个思虑周全的人。 苏君青亲自把那些绸缎一个一个摆好在箱子里,箱子刚好满当当的,他这才露出笑容:“我母亲送人东西,怎可能不把箱子放满?她是那么大气爽朗的一个人。”他合上箱子,鸭蛋和鲁妈赶紧抬了出去,长庚和长贵已经等在外面,他俩接过箱子,放到外面的牛车上,拉走了。 茵茵步行,苏君青干脆也不骑马了,他牵着马,走在茵茵身侧,茵茵看到桂枝和鲁妈满脸通红,猜想她俩肯定跑着去叫陈氏兄弟了。 到了荒宅门口,苏君青向茵茵抱拳:“茵表妹你回去吧,我就不进去了,父亲说,今天吃过午饭,我们就动身了,晚上在渡口歇一晚,明天凌晨过河。天气过几天热了,河一开,就得乘船,那很麻烦的。” “天气已经比寒冬暖和了,走冰面很危险的。”茵茵不仅担心起来。 “这两天冷一些,昨天派人去查看了,今早报说没问题。”苏君青见茵茵一脸担心,就微笑了一下,安慰她道:“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吧。” 他转身欲走,茵茵着急地说:“表哥,你等等!”她扭头,对身后人说:“把那罐蜂蜜取来,还有杏脯、蜜枣、罐头,都拿过来,取点麻绳、一对竹篓子。”鲁妈、桂枝、鸭蛋转身急急去了。去年收入不错,茵茵为过年留了好些吃食,现在家里还有些,她想送给苏君青,她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确过得不错。 家里剩下的罐头、蜜饯等,装满了两竹篓,陈长庚用麻绳把两个竹篓捆绑好,搭在马背上。茵茵不好意思地给苏君青说:“都是家里自制的,表哥不要嫌简陋。” 苏君青做了个鬼脸:“有东西收,我很高兴,就是一会儿骑马不舒服。”他见茵茵灿烂地一笑,尽管只看见眼睛,那里透出的欣喜还是让他心里很舒服。 翻身上马,苏君青回头看了一眼茵茵,眼神复杂,茵茵分明觉到里面有浓浓的怜惜。他摆摆手,然后决绝地扭头,双腿一动,骏马迈开大步,很快就出了村,茵茵听得马蹄声渐渐远去,他的背影很快出了视线。心里略有点怅然地返身回去。 第三十七章 礼物在线阅读 第三十七章 礼物 - 第三十八章 购买陈家大宅(1)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三十八章 购买陈家大宅(1) 过了十五,农村人的年就过完了,天气即将转暖,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荷锄的农人去地里忙乎。陈长庚又开始准备栽树,海叔和长命也套着牛车跟着去地里。 去年试着移栽了几棵野桃树,这一年长得更好,口感味道也没有变化。茵茵决定把那山沟里的都移出来,她还要用剪下的枝条进行扦育苗,争取能做出更多的罐头。 陈长庚从村里找来几个男的,帮忙挖树坑,鲁妈和鸭蛋在厨房做饭,桂枝也跑前跑后地帮忙,茵茵也想手,三个女人死活不让。 “小姐,你看书,看看还有什么挣钱的法子,那比蒸馍做菜要紧多了。”鸭蛋吃力地使劲揉着面,鬓角都有汗水渗出,鲁妈一边把揉好的放进面盆里,一边对茵茵说话。她是唯一不识字的,对茵茵的崇拜,是那种最原始最彻底的。 “就是,小姐。我们能忙得过来。再说,厨房那么小,她俩在里面,都已经转不过来了。”桂枝快言快语地说,她把菜板放在外面的小饭桌上,正切着咸菜。 “小黑,回来!”小黑闻到厨房的饭味儿,颠颠地往过跑,听茵茵喝止,它身子一顿,摇着尾巴回到茵茵脚下。这狗极灵,非常好驯,就是嘴巴刁地很,闻不到荤腥味儿的东西,它本就不吃。茵茵让陈长庚找了好些骨头,在碾子上碾碎,掺了些面粉,揉成小粒,蒸熟晒干,作为狗粮。 茵茵回到住室,她要做个近期的规划,把能创收的项目全列出来,看看一年的时间里,什么时候忙,什么时候闲一些。再说,现在收入高了,往那个方向投资也重要,她不能当个只知道以数钱为乐的土财主,茵茵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应该在镇上开个铺子。自己的东西越来越多,都由王成辉销售不好,对他倚靠太重,他说不定什么时候不高兴,卡住脖子,茵茵就会很难受的。王成辉不知足,茵茵把罐头的价格调高了一百文,他后来见茵茵时,脸儿就变成皮笑不笑的了,茵茵心里很不舒服。一年下来,他光从茵茵这里最少也能赚两百两银子。镇上和他一样的门面,一年有三五十两银子的进项,掌柜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吃过饭,茵茵让桂枝把长富叫进来。陈长富和鸭蛋正值新婚,两人好得蜜里调油,年前王成辉店里太忙,他婚后第三天就去镇上,过了十五那边闲了,长富这才请了几天假,住在了南落,早上,他跟着哥哥去地里栽树了。 “长富,你到镇上也一年了,有什么想法没有?” “咳咳,东家你想知道哪方面的?”长富清了一下嗓子,他见茵茵的时候少,还是有点紧张,茵茵让他坐下说话,他也只坐了个椅子边。 “生意方面的。” “东家我说什么话不妥当,你要么骂我,要么不理会,千万别生气,好吗?”陈长富先为自己铺后路。 “说吧。”茵茵觉得,他没有一年前朴实了。 “我觉得,东家应该在镇上有个铺子。”长富看了茵茵一眼,茵茵遮着面纱,他那样,也就是个习惯吧,“镇上,经常有西省的商人过来,咱们家的东西摆那儿,说不定就有人要货,我们不用很多心,价格也好谈。”长富想让茵茵知道王成辉给的价格偏低,但他不敢直接说,茵茵见他的心还是向着这边,嘴角就微微翘了一下。咱家,不错,他使用这个词,看来这个人还是可靠的。 “那,你看,咱们是在镇上租一个门面呢,还是买一个?” “看东家的意思了。如果你想尽快开起来,就先租。不容易买到的。如果东家嫌租别人的麻烦,那就得等。” “嗯,那你给留意着,或租或买都行。先租,有合适的,就买下来。”茵茵想尽快着手此事,一年让王成辉赚去的银子都可以买个铺子了。 “东家,镇外一家宅子要卖呢,房子是很有点年头,但很大,要价五百两银子,镇上买得起的嫌不好,几个想要的买不起,你看看,你要不?” “怎么回事,你说说。” “镇子以前叫陈塘镇的,河水改道,才叫了渡口镇。陈家后来人丁不旺,最后就只有一个小姐,嫁给了外县的一个秀才,那秀才考中当了官儿,搬家到京城了,现在陈小姐也有六十多岁,回不来了,子孙也没人愿意回这乡下。据说陈小姐三十多还没儿子,是祖坟不利于子孙繁茂,当时就都迁走了。这宅子一直由个老仆守着,几年前就要卖掉的,镇上人都知道。”长富一边思索,一边把他知道的,尽量详细地给茵茵说。 “宅子怎么样?” “就是房子显得挺旧,宅子很大,有三四进院子。陈家宅子外面的路,就通往渡口。有人想买几间房当门面,陈家人不答应,拆开卖,一是嫌麻烦,二是价钱就贱了。” “她那房子,怎么没盖间铺子呢?” “那条路也是这几年,渡口扩大才有的,这两年走的人才多了些,远没有另一条通正街的热闹。” “渡口到镇上,几条路?” “两条,这条人少。但这条路近,坐车、推车的人喜欢那条宽阔平整的,挑夫驼队,就喜欢这个了。” “嗯,你不要栽树了,过去接洽一下,问问什么时候,我能去看看。”不亲自查看,光听说,很不够。 “好的。我马上去。”茵茵见陈长富穿的是娶媳妇那天穿的衣服,就问他:“鸭蛋没给你缝一件新衣?” 陈长富脸一红,摇摇头。 “去吧。”茵茵摆手,这个鸭蛋该说说了。 五百两银子,去年收入的还不够,再加上去年还存了几千斤粮食,添置了一些农具,又修房和购买院子,还花了几十两银子,就差更多了。想到那房子还要进行改造,又是一笔钱要出去,茵茵沉吟起来,思索着若是看上房子,是现在购买,还是过段时间,等杏子成熟后再说。茵茵开始在纸上一项一项地列出收支, 陈长富走地满头大汗,家里人都吃过饭时,赶了回来,鲁妈她们已经把厨房收拾好了,见他会来,赶紧将小灶台的火升起来,准备给他下挂面。 “我给东家说一声就过来。”长富还是习惯叫茵茵东家。 桂枝跑着进了主院,给茵茵通报去了。 “赶紧做饭,先给你叔叔到杯水呀。”茵茵见长富这么拼,有点过意不去。桂枝叫了长富进来,给他端杯茶水,还按茵茵的意思,端上一盘炸的油饼。鲁妈和桂枝现在,不仅给茵茵加菜,还给她做了一些零食,这油饼就是早上刚炸的,尽管是很简单的面食,也常让茵茵觉得感动。 “先吃点垫一垫。”茵茵让长富坐下,把油饼推到他面前,见陈长富不动手,她佯怒道:“我还有好多事儿指望你办呢,这是想饿坏了,不跟我干活是不是?” 陈长富一愣,紧接着就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茵茵终于知道鸭蛋为何这么钟情于他了,这笑脸实在灿烂,都快赶上苏君青了。 陈长富抓起一个油饼,三口两口就下了肚,试了试茶水不烫,也是端起来一饮而尽,他接过桂枝送上的布巾,擦了手脸,这才开口说道:“那位陈家小姐的小儿子最近到西省游历,路过时会到老宅来,打前站的仆人带来消息,说只要一下付清银子,他们可以再让出二十两来。” 陈长富又把桂枝端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看来他急着赶路,实在是渴了。 “不要着急,你先吃饭去吧,估计鲁妈把面下出来了。”茵茵语带关切。 “东家,我再说一句,那边,说你今明两天,随时可以去看,那个看门的老仆专门留在宅子里等你。” “哦,好,我知道了。”茵茵知道他为何着急了,他这么赶回来,就是为了茵茵下午就可以去看看。 陈长富退出去,茵茵派桂枝通知陈长庚,让他把牛车备好,下午,她就去镇上看房子。 第三十八章 购买陈家大宅(1)在线阅读 第三十八章 购买陈家大宅(1) - 第三十九章 购买陈家大宅(2)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三十九章 购买陈家大宅(2) 唉,亲们喜不喜欢我这样写?有意见提一提啊,喜欢投投票吧。 (鞠躬感谢五十六朵花的粉红票!!鞠躬感谢yy738155的平安符!!!) ########## 陈家大院坐北朝南,孤零零地矗立在镇外,远远望去,高大巍峨,黑压压占了一大片地方,随着牛车吱吱扭扭地一步步走近,荒凉的景象渐渐进入茵茵的眼里。 房檐、墙头上,站立着经过了一冬天风霜雨雪的荒草,在春寒料峭里,凄然地抖动。大门上油漆斑驳,门口几株泡桐,尚未发芽,狂的枝桠,无助地伸展着,除了大门口,其他地方,也全被破败的荒草簇拥,看到这种景象,茵茵心里也是一凉,这也能要五百两银子? 长富停了牛车,上前敲门,大门沉重地呀呀着,就像一个喘息不已的老人,动作迟滞缓慢,茵茵以为会出来一个发须俱白的老者,没想到,她看到一个和长命差不多大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也不问长富要做什么,神态还有点倨傲的样子,淡淡地说:“陈伯让我替他一会儿,你们进来吧。” 长富把牛车栓在大门口的石狮子上,跟着那年轻人,茵茵带着鸭蛋,走在他们后面。 年轻人也不介绍自己是做什么的,沉默地走在前面,茵茵、长富和鸭蛋跟着他,一走进去,他们立刻惊讶地睁大了眼。 院里和外面完全不一样,青砖铺就的大院,清扫地干干净净,一荒草也没有,房子很旧,油漆剥落,但雕梁画栋的原貌,依然处处透出奢华和雍容,就像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年纪虽老,气势不减。房子的墙壁,都是用石头砌到一人高,上面才是砖,所以虽经历多年风霜,也没有多少风化,门窗都是很厚实的木料,只有油漆剥落了,木板依然完好。 外院大概占地一亩的样子,南边,是佣人住的倒座房,一排六间,内大门两旁,也建有过厅,茵茵她们跟着进到内院,一个很奢华大气、四周带抄手游廊的四合院进入眼帘,尤其是正对内大门的正屋,高大轩敞,庄严肃穆,正屋门口,有一株树木,树干有几分像藤类,让人弯成一个拱门状,茵茵认不出是什么树。进到正屋,这房子中间是个客厅,两边各有一个住室,茵茵推开西边这个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很大,显得很空。她看见对面墙上还有一个房门,就走过去推开,住室外还有一间书房,看来这是男主人居住的了。 从最东边的穿廊过去,是后院儿,一排后罩房,应该也是仆人居住的,最西边,大概是马厩一类。 年轻仆人见茵茵她们看完了,伸手做了个请出的姿势,还是他在前面先行,茵茵她们后面跟着,来的内大门旁边的过厅。 过厅里摆着一张八仙桌,一对官帽椅,擦拭地挺洁净的。 “您请坐,陈伯很快就来。”仆人说着很标准的京话,茵茵大概久违这样的声音,觉得很好听。 年轻仆人刚端上茶来,过厅的大门就打开了,一个须发俱白的老者,走了进来,茵茵看他年纪虽大,但面色红润,脚步一点也不迟滞,知道他身体状态应该不错。 “临时有点小事,慢待贵客了。”老人对茵茵行礼。 茵茵起身还礼:“老人家不必客气。” “看过房子了?” “嗯!” “这房子还是老老爷致仕回乡时建的,也有七八十年了,你看这建的多结实,几十年来发了四五次山洪,甚至那年河水改道,这一大片都淹了,陈塘村的房子,除了这院儿,一间都不见了,这房子却没有丝毫的损坏,真是好啊。” 茵茵示意老人坐下,他摇摇头,表示还是站着说话。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纸,交给茵茵,原来他们早就写好了转让的字据,茵茵仔细看了看,觉得很是合理,就点头说道:“就照你们字据上所写,我三天后,就是正月二十三,先交一百两定金,在二月二十日前,把剩余的四百两付清。” “那你记着,来时带上中间担保的人,最好是这镇子上的,我们也会请一个中间人。过了正月二十三,你不来,我就不等侯了。” 茵茵点头,说好二十三辰初见面,她带着长富和鸭蛋离开。 陈长富和鸭蛋见茵茵这么快就做了决定,很诧异,但这房子看着确实好,也能理解茵茵冲动的心情。和来时一样,长富赶着牛车,茵茵和鸭蛋坐在后面。 “长富你知道陈家大院旁边,为何不种庄稼呢?” “那里是原来的陈塘村,水冲了之后,只有上面一层沙子,下面尽是些砖瓦石子,收拾起来太麻烦,夏天雨水多的话,陈家宅子西边都是水。东边没有水,但是泛碱很厉害,庄稼苗这么细细的,收的还不如种子多。” “那这地是谁的?” “无主。陈塘村当年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这些也不知谁的。” “哦!,哎,从镇子中间过去。”来时,陈长富为了赶时间,从镇子南边绕过来的。 “是!呔!呔!(让牲口左拐,嚄,是右拐)”陈长富赶着牛车进镇子。 渡口镇不大,镇中还显得很繁华的,店铺一间挨着一间。这时已快到打烊时间,各家店铺都没什么顾客,街上行人到不算少,有些挑担买卖的,还存着最后一线希望,在那里偶尔吆喝一声,卖饭的摊贩显得很忙碌,风箱扯得咚啪咚啪的,锅碗瓢盆也碰得脆响。 “这就是成辉哥的铺子。”长富指给茵茵和鸭蛋看,是一间很小很不起眼的店面,里面还没上灯,看不到人影。 “这镇子西边的铺子都比东边的新。”茵茵说道。 “嗯,西边好些都是这些年才盖的。尤其是去年盖得最多。有人从小路上来,就从西边进镇子呢。” “河就在西边,大路怎么从南边过来呢?”鸭蛋很奇怪。 “县城在南边,以前渡口就在县城那边,河水改道,慢慢移过来了。”长富给鸭蛋解释,牛车继续前行,拐弯向南,长富继续刚才的话题:“这条路就通往县城。” “那咱们去县城,比渡口镇近了?” “嗯。咱们去县城要三十里,渡口四十里呢。” “我怎么觉得,咱们到渡口,不止十里路。”鸭蛋疑惑。 “拐弯儿了。”陈长富对鸭蛋非常耐心,经常说一句,就回头看一眼,一脸笑意,茵茵能感到他俩之间浓浓的情意。 回到家里,天已经黑透透的了,茵茵见没办法拜访肖里正,只好吃过饭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她带着从镇上买的点心去肖里正家,请他介绍一个镇上的人做中间人。她猜想肖里正会介绍和他打交道的副镇长或者乡书手之类的(镇政府公务员),这样她可以很快和那边搭上关系,将来到了镇上,她一个外乡人,还要做生意,肯定会有当地人找麻烦,这个中介人,就是她的老虎皮了。 “刚好我准备去镇上。陈镇长这些天身体略有不适,我要去看望看望,顺便给你找个人。”肖里正答应地很爽快。 “你吃过饭就去吗?” “嗯。我昨晚听说的,镇长冬天爱咳嗽,眼看这春天都来了,他竟然还犯老毛病,这次说是有点重。” “去年冬天,一滴水都没下,天气太干了,人就容易生病。哦,肖叔,我那里还有点蜂蜜,一会儿你路过我家门,顺便带去,那东西养肺,对咳嗽的病人有好处。” “呵呵,那可是好东西,好的。”肖里正挺高兴的。 茵茵回家,除了蜂蜜,还把家里最后一竹罐蜜饯也带去了,她留给自己打牙祭的东西,都送了人,有点心疼地对鸭蛋做了个鬼脸,“今年,我要多留点。” 肖里正晚上过来,挺高兴地给茵茵说,陈镇长很喜欢那蜂蜜和蜜饯,指派他的大儿子陈青云给茵茵当证人。 二十三那天,肖里正赶着他家的马车,载上茵茵和鸭蛋,去了渡口镇。陈长富假期已到,头一天去镇上了,他估计王成辉那里不会忙,打算再请一天假。 马车走到镇子口,就看到长富的身影,和肖里正打过招呼,他就跟在马车后面,镇中一所大房子,就是镇长家,肖里正进去,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跟了出来,肖里正给茵茵和他做了介绍,两人见礼后,马车继续前行,一行五人到了陈家大院。 事情非常顺利,茵茵留下一百两银子,带着按满手印的收据准备返回。 过镇长家门时,陈青云很客气地请茵茵和肖里正家里坐坐。 “不了,田里已经开始忙了,我改天再来拜访。”肖里正推辞道。 “我也急着回家呢,改天来吧。”茵茵从鸭蛋手里接过一个小包袱递给陈青云,“山里人家,也没有什么,一点心意,请笑纳。” 陈青云推辞道:“带什么东西嘛,拿回去,拿回去。”见茵茵举着,执意要给他的样子,就笑着接过了。他觉得还有点重量,以为是些酒枣、山梨之类的东西,也不以为意,举手道别,转身进了家门。 第三十九章 购买陈家大宅(2)在线阅读 第三十九章 购买陈家大宅(2) - 第四十章 购买陈家大宅(3)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四十章 购买陈家大宅(3) 茵茵的包袱里给陈青云了十两银子,这爷两见茵茵这么大的手笔,惊讶地面面相觑。 “难怪肖正民说这小女娃子很值得交往,为人这么大方啊!”陈青云给他爹感慨。 “咱们也该感觉到的,她探路都给一罐蜂蜜,那就值一两银子的。”陈镇长半靠着,这两天天气转暖,他咳嗽好多了。 “爹,陈天放做的本来就不对,你当时不该让肖正民支持她婆子把这女娃子给休了。” “咳咳,听肖正民说,这女娃子好像很想脱离那婆子,被休还高兴地很。估计她就是知道爹做的事儿,也不会过分追究,现在她打算住镇上,还要咱们庇护呢,只要我们后面对她好点就是了。” “是的,爹!” ………………………… 茵茵在剩下的日子,就是筹钱了,她又没有什么朋友,南落村也没人能一下子拿出上百两的银子,她唯一可想的办法,就是典当,典当那对翡翠镯子。 到了正月月底,茵茵派陈长富去镇上接洽,要那边准备好文契,约好时间到县里办转交手续。 “鸭蛋,我问你,陈长富为何这么久都在家里,王成辉那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听说呀。”鸭蛋的大眼装满疑惑,“是的啊,他这十来天都在家呢。” “你也太心了,你没看陈长富这些天都没个笑模样?” 陈长富从镇上回来,脸色更差:“东家,他们想涨价,当时说好一个月内交清,他们降二十两银子,一共四百八十两就好了,我这次去,没见那个老仆,年轻的说,要五百六十两。” “他们有理由吗?” “东家,我在路上碰上北落村陈里正了,镇子西边就陈家一个宅子,你说,是不是他捣鬼了?” “这家伙魂不散,到处都有他的影子。”茵茵皱眉。 “我专门打听了,陈里正他爷爷,原来是陈塘村的,以前就是陈家的长工,他爹也在陈家扛过长工。陈家的地被淹了后,他们用积攒的钱在北落买地,才慢慢富起来。哦,他爷爷是倒门去北落村的,他们应该和那老仆认识。” “你打听这些很好,我们碰到有人坏事儿,能弄清是谁,才能有好的对策。长富,你干脆辞了王成辉那里的事儿,回来吧?” 陈长富一脸惊喜:“东家你还要我?我,我……”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把这当家一样,你去镇上,是怕见小红,对不对?” “对!对!东家你太聪明了。唉,其实,我已经让王成辉老婆赶出来了。沈宏,哦,我朋友,在镇上刘三林家种瓜,他叫我去刘家,我不想去,我想回来,又没脸给你说。”茵茵见陈长富的大个子,腰弯得都快成虾米了,笑了一下:“有什么不敢的,你既然把这儿当家,心里装着这儿,随时都能回来的,再不成器的孩子,也没有说家里不要他的。下回,有什么事儿,要及早给我说,不要拖拖拉拉,你现在做的事儿,我本来打算让长贵做的。幸好还没给他说,也幸好他是你兄弟,若是外人,你现在就不进脚来了。” “嗯,东家,没有下回,我今后什么事儿都尽早告诉你。”长富语气很诚恳,“王成辉老婆一直对我很不好,我都极力忍耐了,这次,她趁我请假,把她舅舅的儿子叫了来,就是冬生的表舅。她不想要我在那里,可以明说,我绝对不会赖着不走的。我早就想回来,一直担心小红不自在,再加上王成辉叫了我去,我闹着回来不好看。二十二那天我去了,王成辉老婆指桑骂槐的,我做什么都不对,吃饭时,她指派我做这做那,大家都吃完了,她把剩饭都收了起来,我给她说我还没吃,她竟然骂我是猪,光吃不干,她以前骂我都背着王成辉的,这次,王成辉就在院子里,竟然装作听不见,我知道他俩是什么意思,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东西呢?” 陈长富又脸红:“在沈宏那里。” “有事儿,不好意思给我说,给鸭蛋说,让她给我传也行,你看看你!” 茵茵语言和软,但语气已经很严肃,陈长富知道自己做错了,又赶紧保证到:“不会有下一次,我也不要小红来传,亲自给你说。” 事情说道这份上,茵茵觉得已经可以了,就转移话题:“你去陈家,给他们说,他们不按合约来过,明天,把中人都找来,给我们退钱,这房子我们不买了。” “东家,不买房子,镇上弄个铺子很难的。” “退了定金,我们想办法在陈宅东边,弄块地基,自己盖。” “哦,这也挺好,我们就不用一下投那么多钱了。”陈长富一笑,他知道茵茵打算典当的事儿,觉得这样由小到大一步步来更好。 “下午若是有时间,你去拜访一下陈镇长,就说我让探望一下他身体好了没。嗯,让鲁妈给你收拾一篮子大枣带上。顺便给陈青云说一声,明天让他和你一起把定金取回来。如果有合适的说话机会,你可以看他能不能帮忙给买一块地基,镇子西边街面上的。” “好的。” 见他转身准备出去,茵茵在后面叮嘱道:“吃过饭再去,也不急在这一时,” “哎!”陈长富心里一暖,赶紧迈步出去,他害怕自己太感动失态了。人和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呢,茵茵和王成辉两口子,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 陈长富吃过午饭,匆匆赶到镇上的陈家宅子,开门的年轻仆人见他这么快返回还有点诧异,陈长富也不和他多纠缠,大门都没进,站在门口说道:“我们东家说,你们既然不想按合约来,那合约就没有效力了,明天,你们把中人叫上,把我们定金退了吧。” “你说什么?退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你说退就退,你当你是谁呀!” “你把中人叫来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做的不对,明天辰时,我们一准到。”陈长富扭身走了,那个年轻仆人还在后面“哎,哎”地叫他,见他不理会,对着他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茵茵第二天就没去,她知道陈家不会这么顺利地退定金,陈长富和陈青云吃了个闭门羹,两人都气得不行,陈青云把陈长富打发回来,自己直接去找对方的中人刘王管去了,陈家本来请的刘王管他爹,无奈老头那天把儿子派去了,陈家老仆也没办法。刘王管平日最爱要面子,听陈青云一阵煽风点火,当时就冲出去找陈家的老仆算账去了。 陈家以前,就这么个老仆,在镇上都是无人敢惹。也就这几年,陈小姐嫁的男人仕途不顺,听说得罪了当朝权贵,差点被砍了头,现在赋闲在家,渡口镇上的人才渐渐不绕着他家大门走了。陈青云不敢惹陈家,把二百五刘王管撺掇去了。 陈长富帮着茵茵,很快在镇上买到了一块地皮,有十六亩之多,即使是荒地,也因为这几年镇子扩展,有人买来做宅基,一亩也要六两多的银子。陈青云在长富跟前说,镇上看好镇子西边有发展潜力,今年在那里买地的就有四家呢,他帮茵茵弄到的这块是最好的,长富向他道了谢,回来给茵茵说了,茵茵一笑置之。 陈长庚兄弟很快就出现在那块地皮上,按茵茵的意思,在靠大路的地方载了好些刺槐树。 陈家老仆听到消息,明白茵茵的意思,越发不肯退银子,陈长富很生气,茵茵却不着急,契约上有交割时间,陈家想违约,到期限看他们怎么说。 第四十章 购买陈家大宅(3)在线阅读 第四十章 购买陈家大宅(3) - 第四十一章 购买陈家大宅(4)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四十一章 购买陈家大宅(4) 茵茵从镇上回来,就让陈长庚停止了挖树坑,让他和长贵每天挑水浇树,二月二,茵茵也没有像去年那样买树苗。陈氏兄弟都当茵茵为了买宅子,节约开支呢,谁也没吭声。 二月十二那天傍晚,南落村茵茵的荒宅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陈家的两个仆人。陈长富在南院的木工房里接待他们。 长命很勤快,木工房的木料、工具收拾地整整齐齐的,锯末、刨花也装在柳条编成的大筐里,几把白茬的椅子凳子,放在同样白茬的八仙桌旁,长贵上了茶退出去了,长富陪着这二位坐下。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登门的客人,你们东家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年轻仆人不顾老仆使劲瞪眼,依然咄咄逼人地质问陈长富。 “我去你们家,连门都不让进呢,东家让我请你们喝茶,都是客气了吧?”陈长富声音很和缓,意思却很强硬,把那年轻仆人噎得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 “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小山年轻不懂事。陈小哥,好歹咱们都姓陈,五百年前是一家,你就帮帮忙,给你们东家说说,别和我们置气了啦。”陈家老仆说话很诚恳,让人能觉到道歉的意味。 “我们东家那有你想的那么小气,她本就没有置气,说不值得和你们生气。” “那,你们东家怎么不买宅子了?那宅子可是老老爷花了两千两银子建的,后来还有所增补,现在稍稍收拾,就能回复原貌呢。”陈家老仆一脸疑惑。 “东家说,你们陈家没信誉,出尔反尔,不可交往。再金贵的宅子,她也不想要了,她怕你们陈家,三天刮东风,五天刮西风的,一会儿卖,一会儿反悔,她受不了那折腾。” “你家才出尔反尔不可交。”年轻仆人瞪大眼,站起来还想拍桌子,让那老仆给拉住了。 “你瞧瞧你们,我们还没交完钱呢,你都动不动瞪眼睛,如果把银子付清,你们这么把眼一瞪,我们东家的银子不就付诸流水了吗?”陈长富还嫌气氛不够火爆,不停地火上浇油。 “陈小哥,都是老仆的错,老仆不该听信他人的蛊惑,觉得你们东家有钱,单方面想涨价,你还是帮帮忙,替我们给你们东家说说好话吧。那房子,怎么也值五百两银子的,若不是——”他忽然停住,干笑了一下,“若不是大爷二爷他们不愿回这乡下,那房子也不会出售的。” “我们东家可不是那反复的人,她说不要就不要了。再说,我一个下人,在东家跟前也说不上话的。” 看陈长富一副想帮你可是帮不上的无奈模样,老仆叹了口气:“都怪我啊。” “怎能怪陈伯你呢?都是我的错。”年轻仆人站起来,对陈长富说:“你们东家执意不要这房子了?” “执意不要这房子了。”陈长富毫无惧色地和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对视。 “你们东家也不打听打听,陈家都是做什么的,让她不要后悔了。”年轻仆人神态嚣张至极。 “我们东家也不是吃素的。陈家就算是文官,比我们东家的武弁人家吃得开,可你别忘了,你们陈家已经过气了,并且——”陈长富按茵茵教的话来说的,他也不知道茵茵这并且后面是什么,但陈家仆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咚一下就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他咬牙切齿地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你等着瞧!” “瞧瞧,我们敢买你们那宅子吗?话都说好了,契约都签了,说涨价就涨价,还这么逼迫人。陈家现在不得势,你一个下人都这么拍桌子瞪眼睛的诈唬人,若果你们得势,我们东家还不被你们吞吃入腹了?原想那陈伟民官声清介,我们东家还以为他是耿直之人,没想到是沽名钓誉之徒。”陈长富也很生气,说话也有点口不择言的味道,“我们东家说了,那一百两银子的定金,你们不愿退,她也不要了,你们那宅子,她是死活也不会买的。” “哎哎,别这样啊。”老仆脸色灰败,张惶地站起又坐下,狠狠瞪了那年轻仆人一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半晌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悠悠地说:“我们老爷官声清介,他一辈子立身正直,才会得罪权贵,可他就是宁愿为民,也不愿和那些恶人同流合污,没想到你们东家,一个远在乡野的妇道人家,竟也知道我们老爷的名声。都是怪我啊,都是我眼见浅薄,竟然做下这有污老爷名声的恶事。” 他撩起袍子,跪了下来:“陈小哥你帮我给你们东家说说,买不买这宅子不要紧,不想买我马上把钱退给她,只要她不要觉得们老爷不好就是了。”他用手背迅速抹了一下眼睛。 “陈伯你快起来。”陈长富赶紧过去拉他,东家可没料到这老头会跪下,一时让他手足无措。 “是我错了。”年轻仆人跪在陈家老仆旁边,“陈伯你起来啦,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只是拦我没拦住,要跪也是我来跪。大爷常怪二爷对我们约束不严,二爷一直不以为意,他的眼里我们都是好样的。我有负二爷厚望啊,没想到一件小事儿,竟然会有污老爷的英名,是我错了,我给二爷脸上抹黑了。”他冲长富磕了一个头,“陈哥,我给你道歉,只要你们不再认为是我们老爷不好。”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陈小哥人,你一看就是好人,你们东家也是爽朗人儿,这事儿是我们做的不好。还请你过去说说好话,恳请你们东家消消气,买了这宅子吧。” 陈长富把陈家老仆拉不起来,只好应道:“老伯你起来,我去给我们东家说好话,让她把房子买下来,你们起来呀。”陈长富语无伦次,看这两人起来,坐下,这才叹气道:“唉,我们东家还买地基了,又是一百多两银子,本来她买你们的宅子就银子不够,要当嫁妆的,现在这更不够了。” “啊?当嫁妆!不是说你东家非常有钱吗?一罐蜂蜜都是十两银子。”年轻仆人一下子站起来,撞到桌子,茶水都衍出来了。 “一年就一罐蜜是那个价,剩下一罐一两银子,一年也才能收五罐蜜,总共卖了十二两银子,那两罐送人了。”陈长富摊摊手。 “我们上当了。”年轻仆人一脸懊悔,他撩衣服又想跪,陈长富赶紧拦住了,“小哥别这样,你的心意,我告诉东家就是了。” “话说到这份上,我们也不瞒着了,反正消息总会传过来的。我们东家遇到麻烦了,急着要银子,我们当下人的,也是想为东家分忧,结果把事儿弄成这个样子了。”陈家老仆刚才硬撑的气势不见了,这会儿,就像个沿街乞讨的可怜老人,一脸的皱纹,看着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很。 陈长庚这才发现才二十来天,老人脸上的红润荡然无存,腰身都佝偻了,看来,陈家的确遇到大难了。 “你们在这里稍侯,我给东家说去。”陈长富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我们东家也没钱,如果她不肯买房,你们也体谅体谅她。” “能体谅,能体谅。”陈家二仆点头好比**啄米,年轻的还对长富作揖,一副拜托他的架势。 ############# 推荐好友之文,亲亲们可以去转转。书名:《农家妙医》 简介:投身在农家,家中人丁旺,遇上好爹娘,视她如珍宝。 山中种草药,学医事更忙,即便手中无田粮,也要带领全家奔小康。 闲来无事山中逛,被人误会是狐仙,翻身扑倒掀裙底,只为身后一尾巴…… 。 第四十一章 购买陈家大宅(4)在线阅读 第四十一章 购买陈家大宅(4) - 第四十二章 购买陈家大宅(5)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四十二章 购买陈家大宅(5) 恭贺新禧!! 鞠躬感谢各位亲亲长久的支持,我在这里给大家拜年了。今天特地让女主购买新宅,送给大家,祝福大家新年新天地!新年新气象!!新年新面貌!!!个个行好运!!!人人发大财!!! $$$$$$$$$$$$$$$$$$$$$$$(钱到——) 陈长富到主院给茵茵详细说了刚才的情形,茵茵也愣住了,她只是猜测陈家急需银子,但没想到陈伟民有难,她和长富、长贵仔细商谈,觉得陈家仆人没必要这么撒谎,那年轻仆人前倨后恭,可能还想借陈家以前的势力筹钱,一看长富不上当,马上就撑不下去了。何况那老仆短短二十天,就由神矍铄变得老态龙钟,为了区区几十两银子,陈家划不来演这么大一场戏的。 “走吧,我也去一趟前院。”茵茵本来就用面纱蒙着,这时抬脚就出了门。 陈家二仆见到茵茵,撩起衣袍就跪。 “快起来!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呀。” 二人对着茵茵行了个大礼,这才起身,那老仆先说话:“我们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给刘大姐添麻烦,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提啦。”茵茵客气道。 “涨价的事儿,是小人们的主意,跟我们老爷和大爷二爷无关。你要打要罚,我们都没意见,希望刘大姐你别记恨我们老爷。的确是我们的错。” “这个,嗯,能想来。刘老爷当年任京兆尹,可是出了名的大清官。传说那几年京城里好多家都夜不闭户,天热时甚至有人大敞着门睡觉呢。你们现在这么说,我信。” “刘大姐你这么年轻都听过我们老爷的传言?呜呜——”老仆忽然哭了起来,“我们老爷一生为国为民,没想到老了老了,竟然让人诬陷进了大狱。二爷去西省是变卖那里的铺子去了,回头,带上卖宅子的钱,回京城赎老爷出来,呜呜。” 茵茵是从县志上看到陈伟民的事迹的,那位撰写县志的人,对这位陈大人极力推崇,再加上他文笔优美,字里行间充满了赞美之意,茵茵对这位陈伟民就多了些好奇,也多了些敬佩,这时,她也忍不住眼窝发酸,从来忠臣不到老,这陈伟民也会是这样的命运吗? “你们二爷什么时候到这里?” “他来信说,顺利的话,大后天就到。陈大姐,你一看就是好人,不要计较我的不是了,这时就搭把手救救我们老爷。你既然听过他的大名,知道他是好人,就不要和我这烂人计较了。”年轻仆人一撩衣袍又跪下了。 “起来!明天一早,你们在镇上那家郝记当铺前等我,我能当出多少钱,就多少吧,全给你们。宅子我也不要,你家老爷能翻了身,银子还我就是,翻不了身,我也为搭救过这么一位大清官而感到高兴。” “啊,不不,这宅子几年前就要卖的,你出了银子,宅子还是给你吧,就冲你做事这么仗义,我们东家决不会忘了你的好的。刘大姐你一介女流,还是这么个小女娃儿,竟然这么深明大义,小老儿我惭愧呀。”老仆又擦了一把眼睛,长贵递给他一个布巾,他感激地点点头。 “刘大姐,若陈家度过这危难,你有什么事儿那边能帮上忙,一定不会推辞,我们二爷,也是和你一样的热心肠。”年轻仆人肃立着,向茵茵保证。 “天晚了,你俩要不就不回去了,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和我一起去镇上吧?我住的是张家以前的荒宅,挤迫地紧,你们不要笑话就是。长贵,让鲁妈给客人下挂面,他们肯定没吃晚饭。”茵茵忽然意识到他们这么晚过来,不是为了面子,这里没人认识他们的,他们大概是接到是书信,知道主子过两天就来,而他们还没有把宅子处理掉,他们着了急。茵茵盘算着,吃饭的时候他们一定在路上,所以才这么安排。 “刘大姐不要啦,我们回去吧。”陈家老仆脸色微赧。 “陈伯,你就别客气了,你俩回去差不多要一个时辰,再生火做饭,吃到半夜去啦。”茵茵语气顽皮,房里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陈家老仆刚才哭过,这会儿忍不住想笑,那脸上的表情,别提多别扭了。 茵茵示意长富帮她安排陈家仆人的食宿,自己转身回了内宅。第二天天刚亮,陈长富就在荒宅门口套好了牛车,陈家二仆的马车也很快套上,他们吃了鲁妈赶做的葱油挂面,就出发了。 茵茵把镯子和屏都押了死当,一共筹出四百二十两银子,再加上她手上的,她给了陈家六百七十两银子。 陈家二仆陪着她们,去了县衙,把那宅子的过户手续办理出来。 “刘大姐,我们后天一早就到渡口等二爷了,从那里沿河上行去京城,你这两天就要派人守宅子。” 陈家仆人走的时候,很认真地给陈长富留下一张借据,言明借了茵茵一百九十两银子,陈长富给茵茵时,还感慨道:“没想到这两个倒是义仆。” 茵茵苦笑,她手里没了银子,正绞尽脑汁想法子,不然这后面的日子怎么过呢?想那分家的第一年,也是这么赤手空拳,连陈家兄弟都没有雇到,比这日子艰难多了,茵茵心里就有了底气和自信,有人,有营生,还有充足的储备粮,日子能难到哪儿去呢? (今天双更,希望大家喜欢)。 第四十二章 购买陈家大宅(5)在线阅读 第四十二章 购买陈家大宅(5) - 第四十三章 山洪暴发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四十三章 山洪暴发 (恭祝各位,好运如山洪暴发一样阻挡不住——!)¥¥¥¥¥¥¥¥¥¥¥¥¥¥…… 不过,老天爷似乎不许茵茵这么从容,自去年立冬到今年的二月底,南落这里没有下过一滴雨(雪),路上都起了很厚的尘土。陈长庚看见新冒出的树叶都卷曲着无法伸展,这才意识到挖好的树坑没有栽树,真是太对了。他和长命,天天挑水,才把去年载的树都浇了一遍,种庄稼的人家,这时都着了忙,麦子返青没浇水的,不仅长得慢,分蘖也很差,地里的苗儿稀拉拉的,南落村在辉山脚下,村里人修了条大渠,用山上下来的泉水,灌溉着这片美丽的土地。那些下手快的,趁大家过年时,就用泉水把地浇过了,这时琢磨着怎样才能队浇第二遍,没有浇地的,这时都着了忙,天天跟着肖里正,看泉水什么时候能轮上他。好些地块离水渠较远,这时都开始挑水灌溉。 本是鲜花盛开的季节,因为干旱,辉山失去了往昔春天的美丽和宁静,山脚下到处是喧闹忙碌的人们,山上很努力才冒了个头的野草树芽,也都蔫蔫地耷拉着头,偶尔有个英雄花,敢冒出一个花骨朵,也被干旱扼杀在即将开放之前。 茵茵看着她的蜂箱,一脸难过,没有花儿,可爱的蜜蜂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去年这时,一罐蜜都出来了,今年,还不够蜜蜂自己吃。 干旱一直持续到三月中旬,才淅淅沥沥下了场小雨,路上的尘土都没压住就停了,人们盼了小半年,见只有这么几滴雨水,一边诅咒老天爷,一边继续抗旱。 几滴小雨催开了遍地的花儿,茵茵的地里,因为有长庚和长贵挑水灌溉,前不久还有部分利用水渠浇了一次,这时也都开了花,尽管比以前迟了几天,也让茵茵看到了希望。 干旱持续到了四月,村里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麦子开始抽穗,眼看就要灌浆,没有水就没有了希望,肖里正挑头,在四月初五那天,到辉山山腰的水神庙里进行了一次祭祀,全村人从早上跪倒傍晚才散,结果老天算是给了点面子,初十那天下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小雨,刚刚地皮湿,雨又停下了。 正当人们的耐心用尽,欲哭无泪时,老天在四月二十三好好下了场透雨,肖里正领着村人,又去祭祀了一番。有了这场雨,麦子的籽粒会饱满很多,这一茬庄稼,减产就不会那么严重。 肖里正和老婆回到家里,人已很是疲惫,他匆匆吃了点东西,本打算早点歇息,茵茵却来拜访,他们夫妻俩就坐在门洞里接待这位不速之客。 “肖大叔,我不该说这话,可我看咱们县的县志,十七年前就是这样的,前面极旱,后面的雨下个没完,山洪下来了。咱村在对着山口的地方修了泄洪沟,这些年不用,沟里有人倒破砖碎瓦,都填平了不少,你看看是不是让村里人赶紧清理一下?前阵子我想说来着,又见都忙着抗旱,没有时间,过两天村里人又要忙着收麦子呢。这事儿这几天不抓紧,后面就没时间了,咱们这里本来就是麦收汛最多。”茵茵略停了一下,补充道:“我看县志上说,桃花汛百十年难有一回,秋汛三有其一,大多是麦收汛。” “县志上说的?哦,对对,我二十几岁那年就有这么回事儿,你说,老天还会和以前一样吗?” “大叔,人累一些不要紧,这山洪下来,咱村半个村子可都完了。我觉得,你还是赶紧派工吧。” “好,刘氏,你说的对,人累点,也就是几天的事儿,山洪冲了,几年都翻不过身来。明天,我就安排这事儿。”肖里正点头,南落十几年就会出一次山洪的,他这一辈子,还是二十多岁那年经过一次,想来已有十多年了,正是要小心的年岁,他对此事是万万不敢心存侥幸,宁可准备好没山洪,人们白忙乎,也比对着山洪冲过的狼藉痛哭地好。 茵茵见他答应地爽快,就起身告辞,心里对这位肖里正的尊重又增加了几分,这人,十分理智,也有责任感。 第二天,茵茵还在梦里,就听见肖里正镗镗镗得敲着锣,安排人清理排洪沟。村里人刚刚抗旱完,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肖里正居然让防洪,好多人都气儿不顺,当面表示不愿意的,让肖里正喝骂地不敢吭声,背后磨洋工却不在少数。肖里正一看这不是事儿,就把排洪沟分成段,每家一节,不收拾好,不许去收麦子,眼看麦子成熟,已经是一天一个颜色,磨蹭的人才急急忙忙草草把排洪沟收拾了一下,肖里正却也顾不得骂人。地里的麦子黄了,他早跑了。 茵茵见排洪沟那个样子,皱着眉无可奈何,自己又没有能力干那么多活儿,只好安排陈氏兄弟在自家院子周围挖排水沟,村里也有人听说是茵茵出主意让修泄洪沟的,骂她的人不在少数,和她有矛盾的明善婶、张焦氏等,这几天趁机反攻倒算,异常地活跃,张焦氏有管家帮着夏收,没事干,故意站在荒宅不远,只要有人经过荒宅,她就趁机骂茵茵几声,说茵茵没事闲得慌,嘴长爱说话,祸害村民不得安生,好些人对茵茵有意见,对张焦氏的斥骂觉得挺解气,张焦氏越骂越来劲。茵茵不理会这些,只是让陈氏兄弟把粮食都架到阁楼上,以防山洪下来,浸泡了粮食。 今年雨水少,粮食熟得快,果树开花迟,杏儿却熟得迟了,她收拾好了家里,对外放出话来,开始收杏儿,生熟不论。 南落的人,刚刚把麦子割完,在打麦场积成麦垛,天气就沉起来,五月初九那天,茵茵还没起来,就听到外面雨声淅沥沥的,到早上吃饭时雨开始大起来,密密的雨滴帘幕一般,她在荒宅的这边都看不见那边了。没多一会儿,雨点稀了些,站在村口,能看到不远处的山口,有水流涌出,好多居住地势比较低的村民,都急忙穿着蓑衣过来清理泄洪沟,但不到一个时辰,泄洪沟的水势就汹涌起来,急速的水流,使人在里面站立不稳,清理的人只好都上来了。有人急忙回家,准备给大门堵上,有人开始烧香,祈祷雨别这么猛了。 茵茵站在房檐下,用手试着接了一下雨点,竟然打得手疼,她心里紧张起来,她宁愿挨骂,也不愿真的有山洪。未时末,轰隆隆的声音从山那边传来,山洪就像一条张牙舞爪的黄黑色巨龙,从山口冲了出来,泄洪沟瞬间被填满,可是这条恶龙,似乎有点不满意自己没能作恶,它翻滚、咆哮、一次又一次抬高自己的身躯,洪水终于从泄洪沟爬上了岸,开始在南落村漫延,茵茵听到村里有人哭叫,大概是水漫进了谁家里。雨势没有丝毫的减弱,荒宅周围的排水沟也迅速爬满浑浊的泥水,陈长庚兄弟穿着蓑衣,用铁锨把沟渠里冲进的树枝石块捞出去。申时过半,雨点终于开始变小,山洪却越发肆虐,南落村已经是哭喊声一片,洪水漫出荒宅外面的排水沟,陈长庚他们用装着沙土的口袋堵住大门,紧张地站在门洞里往外看,水面始终没有越过荒宅大门的台阶,最后慢慢开始回落,天色渐渐黑暗,南落村到处白茫茫的,冬生他们几个上学的,都没有回家,长庚在门口张望到天黑,因为被长富拉着,才没有冒险冲进雨中,他很想去接孩子的。 雨越来越小,亥时初,完全停了下来,村里依然有人喧闹,陈长庚让大家去睡,由他来照看荒宅。但谁有能睡得踏实呢?子夜,月亮出来,被地面上的水反着,映照得茵茵窗前一片明亮,也把她从睡梦里唤醒,茵茵爬到窗户上看了看,院子里的积水,已经消去大半,她长出一口气,这才安安心心地睡去。 陈长庚第二天一早,就和几个孩子家长急急忙忙去了石楼村,到书房接回自家孩子。石楼村的泄洪沟,没有像南落这样疏通一次,灾情就严重地多,接孩子的家长回来时一个个一身的泥水,平时半时辰的路,竟然走了两时辰。石楼村遭灾严重的话语很快在村里传开。南落村大部分人家都没进水,这时有人帮着进水了的街坊倒腾家具粮食,有人则闲闲得看热闹,满村的闲话都夸肖里正和茵茵为村民做了好事儿。到天黑,土楼村灾情更严重,北落村也被水冲了的消息陆续传了过来,肖里正大声喝骂当时修泄洪沟不认真的人,底气十足,声音洪亮,那些心里有愧的人,一个个低头哈腰,一脸羞惭。 第四十三章 山洪暴发在线阅读 第四十三章 山洪暴发 - 第四十四章 秦妈的愤怒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四十四章 秦妈的愤怒 水退去,庄稼人都忙着趁地里有墒情播种秋粮,南落村的地里到处都是人影,没人理会茵茵收购落杏的消息,等地里的庄稼都安茬好了,杏子也都熟得透透的了,这时吃起来香甜软糯,就是没法做杏脯,茵茵眼看这一季只做出几十罐的杏脯,苦着脸为后面的生计发愁。 这天她正在家里苦思良策,鲁妈急急进来:“秦妈上吊了!”把她惊得手里的县志都掉到了地上:“怎么回事? 原来,张焦氏没少为泄洪沟的事儿骂茵茵,灾后害怕村里人为了感激茵茵,转而骂她,在家里猫了好几天不敢出来。没想到那天实在憋不住了,畏畏缩缩地出了门,迎面碰上明善妈和几个老太太,明善妈牙尖嘴利,敢和她一起做朋友的,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一圈人一顿旁敲侧击指桑骂槐,令张焦氏招架不住,气呼呼地缩了回去,她舍不得骂自己儿子,又不敢骂管家,只好拿秦妈出气,坐在院子中间足足骂了一个时辰,勉强算是出了气。这已到了做饭的时候,厨房静悄悄的,张焦氏的老二张峰清有点饿,在他娘跟前抱怨,嫌秦妈还不赶紧动手做饭,张焦氏又骂了几声,没人理会,她气呼呼地走到秦妈住的屋子,一脚踹开房门,秦妈半吊在屋梁上,把张焦氏吓坏了。 “来人啦!救人呐!”她失声地大喊大叫,引来管家和仆人,邻居也被她怪异的声音招来了,众人七手八脚救下秦妈,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温水,折腾一个多时辰,秦妈总算命大,清醒了过来,不过,她好不容易睁开眼,蔫蔫地看了看众人,说了一句话:“你们救我做什么,还嫌我受的罪不够多吗?” 茵茵听鲁妈这么说,唏嘘不已,她俩收拾了一些吃食,鲁妈提着去看望秦妈。 鲁妈到张家宅子时,院子里的人还没散去,秦妈躺在住的那屋的炕上,她不像以前那样见到鲁妈就哭个没完,只是淡淡的看了看鲁妈:“你跟着二少享了福,还在我这命薄之人跟前晃悠啥?早知道我也孬点儿,让人嫌弃了去。”村里人好多都知道秦妈本是茵茵的仆人,只因人脾气好又勤快,才在分家时被张焦氏硬拿她换了鲁妈。一院儿的人都明白,秦妈是被张焦氏逼得上吊的,站在院里悄悄议论,有人还对着张焦氏指指点点。 张焦氏一脸晦气,她此时不敢发作秦妈,就把枪口对准了鲁妈。 “提的什么烂东西呀,还好意思拿出来在这里显摆,明着是看望人呢,暗地笑话我这里没有吃的。哪个跟你说过我们这里要吃你这些破烂了?” “你这里有,怎么把秦妈妈吃得又干又瘦?想当初她可比我胖。”鲁妈可不是秦妈,受了委屈不吭声,任人欺负,张焦氏声音一起,她立马接声,一院子的人,见有热闹可瞧,都高高兴兴的站那里围观。 “她胖瘦干你屁事,驴槽伸出个马嘴来。也不看看,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还不给我滚!” “嘻嘻,我只会走。你是不是整天滚呢?现在给滚个样儿让咱学学。”鲁妈手腰,一脸嘲讽地看着张焦氏。 “贱奴才,在谁跟前都想尖牙利齿,看我怎么收拾你!” “睁开你的狗眼瞧瞧,不要当谁都是秦妈,任你欺辱,我今天看你能把我怎样!” 张焦氏忽然想起,刘茵当时写契约时,没有写上鲁妈、海叔两个人的归属,这可是张家的奴才,不是她刘茵从刘家带来的。 她见有一笔收入,马上无心吵架了,对着鲁妈:“滚出去!少在我面前碍眼!”然后对着众人:“都出去,我有事了!” 众人不好意思了,开始往外走,鲁妈却理也不理她,继续坐在秦妈跟前:“秦姐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秦妈却不说话,鲁妈也不管她什么态度,到厨房翻找了一下,升火做起饭来。 张焦氏这时无心和鲁妈计较,急匆匆走到荒宅,一推门就进到院里:“刘氏,你给我出来!” 桂枝先跑出来了:“咦,这是谁呀,跑到荒宅张牙舞爪来了?” “小猢狲,叫你的主子出来。” “老疯狗,今天谁惹你了,你到处胡吠!”桂枝一下就火了,骂人的话脱口而出。 茵茵和鸭蛋从里面出来,张焦氏骂不过桂枝,转移目标,对着茵茵喊道:“刘氏,当时立字据,没说这几个奴才归你,现在,我要领回去。” “凭啥?哪个是你的?”茵茵觉察到自己思虑不够周全,闻言脑子急剧转起来,鲁妈和海叔的卖身契在自己手上,她只要不拿出来,谅她张焦氏也没有办法。 “老海,还有鲁小香。” “证据呢?” 张焦氏没想到茵茵耍赖,气得蹦了一下:“卖身契我当时给你了。” “谁能证明?你不过是把秦妈和鲁妈换了一下而已。现在,你把秦妈快折磨死了,又想换回来吗?别做你的大头梦了。” 张焦氏对茵茵这么混淆概念很气愤,却张口结舌反驳不上来,气得大哭大叫:“啊~啊~啊~,没法活了~,我不活了~,刘氏你耍赖,欺负人呐!”张焦氏实在气得不轻,一屁股坐在院子中的小椅子上,拍着大腿哭起来。 “张焦氏,你少来这一套,不想活,沟里有水,可以跳去,你家有绳,上吊我也不拦着,给我出去!”茵茵越发来劲,专挑令她难受的话说。 桂枝想把张焦氏拉起了,无奈张焦氏屁股往下坠,她一个人弄不动,鸭蛋过去帮忙,两人一人一个胳膊往前拖,茵茵在后面推着她的背,三人把她扔了出来,张焦氏这时都气糊涂了,对着一群看热闹的妇女大哭,桂枝毫不客气对她喊:“回你家撒泼去,少在这里现眼!”一回身,咣啷把门关了。 快吃饭了,地里的男人有人回来了,那些妇女也不敢再停留,都纷纷回去,张焦氏哭得一脸花,发现没了观众,一时有点发愣,远远看到海叔赶着牛车过来,她怕海叔急了甩她鞭子,又气又无奈,蔫蔫回去了。 从那天开始,秦妈就完全变了样,每天想做饭做饭,不想做,就躺床上不动,任由张焦氏叫骂,张焦氏偏偏不敢过分,有时没有办法,只好自己亲手动手,秦妈饿了,毫不客气去厨房取食,好像这家她才是主人。和张焦氏对抗了几个月,张焦氏实在无奈,通过中人把秦妈卖到镇上一个黄姓的财主家去了。 张焦氏逼得秦妈上吊的消息附近人都知道,这里也很少有买卖人口的,她一时也雇不到厨娘,结果,她自己被套进厨房结结实实做了好几个月的家务,每天烧火做饭刷锅洗碗,让她累得腰酸背痛,也没空出去打牌撒泼。她从小到大哪里做过这么多人的饭食,刚开始甚至做出都是生的,种地的佣人们不敢吭声,但她那俩儿子却嚷嚷着不肯吃,她又气又累还委屈,好几次给人诉说时哭得满脸眼泪,有长嘴的女人把这都说到荒宅,鲁妈桂枝拍着手高兴地说:“活该!报应!”。 第四十四章 秦妈的愤怒在线阅读 第四十四章 秦妈的愤怒 - 第四十五章 渡口镇之行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四十五章 渡口镇之行 渡口镇之行 陈长庚兄弟山洪后,先忙着把冲得歪倒的树苗扶正,这才提醒跟茵茵:那天雨大,他担心镇上的宅子会漏雨,想趁没事,去那里看看。 一语提醒梦中人,茵茵也想起她那宅子来,鲁妈鸭蛋她们都还没见过,反正没有事,陈长庚套了牛车,拉着四个女人,几个兄弟跟着,海叔徒步走那么远太累,牛车又坐不下,只好看家,等下次再去。他们一行前呼后拥地来到镇上。 鲁妈鸭蛋见得多了,桂枝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大宅门,一双眼睛都不够使的,和长命里里外外地数有多少个房间。长命没一会儿就被那些美的木雕迷住,房子没数完,眼光就粘那上面下不来,剩桂枝一个人撅嘴吊脸的在那里不高兴,不过,没多一会儿,她又拉着鲁妈的胳膊,讨论起家人到时怎么住了。 陈氏兄弟好好检查各个房间,除了几天没人打扫,有点脏之外,房子状况十分得好。 “小姐,我们不回去了吧?就住这镇上,多好!”桂枝拉着茵茵的手说。 “那南落的地呢?”茵茵逗她。 “东家你若想住镇上,南落那边我给你收拾好好的,跟你在家一个样。”陈长庚刚好过来,听见茵茵的话。 “爹,那,我和鲁妈陪小姐住这里了啦。”桂枝顿时喜笑颜开。 偌大的院落,竟然没有家具,前后转完,也就过厅的一张八仙桌和一对官帽椅,门房里一张木床。 鲁妈把桌椅擦拭干净,让茵茵坐了,他们几个围着站在一旁。 “东家,我在后院做家具吧,在大门口放一个木器做幌子,就不用赶集,天天都能卖了。”长命对那张没人坐的官帽椅爱不释手,一边说话,一边细细观摩。 “可惜前面这么长一溜房子,前墙都是石头砌成,不好打开做成门面,要不是,开个铺子也好。”长命嘟哝。 “怎不行,我看行的。”长富发表意见。 茵茵也不说话,她在盘算手里的几十罐杏脯怎么能多卖些钱:“长富,你在镇上一年,有认识的西省过来的商人吗?” “没有,王成辉不给我机会的。东家,我现在可以找。以前,去找也怕王成辉心里不高兴,现在没什么顾忌的。” “你去哪儿找?” “镇上有三家客栈,那里的伙计有相熟的,若有西省的过来,我去拜访。东家,我可以带上咱们的东西,去年,其实有人偷偷打听咱们的东西呢,我没法说出来。” “嗯,长富,我们和他们相熟之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价钱哪怕没那么高都成,不能为了多赚几两银子,让人给骗了,和王成辉那样,只交定金就拿货,是不行的。” “是!我知道了。”长富点头。 “长命,你跟前的木料,能给这里打几张床?”长命这一年,卖木器的钱都买了木料,忙了一年,并没给茵茵交过钱。 “东家,炕住着暖和,还省钱,我还是先给你盘炕吧,等过几年你手头富裕,再做床吧。长命手里的木料,可以打成家具卖钱,你今年还有好些地方要用钱呢。”陈长庚知道茵茵把银子都给了陈家,现在不仅这大宅子需要改造,那边还有一片地基呢,若有钱,简单盖成房子,都可以做铺面出租。镇西虽然还不热闹,但长富说的,也不是没有顾客,铺子一年也会有收入的。 “行,照你说的办吧。陈师傅,你看看,那块地基能种不?如果地力不足,就种点苜蓿豆类的,我怕里面都是沙子石块。” “我来吧。大哥要回南落,那里离不开人,这里我来打理。”长贵挺挺脯,一副勇担重担的样子。 “好,长贵,我一直想给你身上压担子的,既然你说了,那块地先交给你。”茵茵知道长贵心高,一直想摆脱哥哥罩在头上的影子,这时就赞许地应诺,长贵果然脸色大喜。 “今天回去,你就开始用牛车把家里那些犁耧耙耱都拉来吧。我打算后面种点苜蓿或者豆类,养上几个牲口,咱们今后少不了要从南落和镇上来来回回,牛车太慢。再说,我们买小马驹小骡驹养大来卖,也是收入。” “嗯,好,农忙时还能种地,咱们这老牛,也太老了,有大牲口,老牛也卖掉吧。”长贵今天得了茵茵的欣赏,说话明显有底气多了。 “长命,你这阵子卖的钱,都给你三哥,让他给咱买牲口。” 陈家兄弟一起看向长贵,长贵一下红了脸,买牲口很考眼力的,他们几个,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你们不要忘了海叔,老人是宝。”茵茵见这几个人不明白她的话,就解释到:“海叔跟张家老太爷行军打仗,押运粮草,为了修理粮车,才学会点木工。那我想,他还是骑马打仗更厉害,相马的水平也应该不错。长贵你回去,跟海叔好好商讨商讨,看我猜测的对不对。” “哦,对!”陈氏兄弟一致点头。 “长富你去朋友那里取铺盖,早点拿回来,最好能晒会儿再铺床,从今天起就留镇上吧,联系一下西省过来的客商。虽然家里头只有几十罐杏脯,但合作会慢慢展开,这也算是个开始。” 茵茵没想到心里的计划,会这么和家里人摊开,也会这么顺利得到兄弟几个支持,她心里一高兴,就站起来豪爽地说道:“走,到镇上的羴鲜馆,我请大家吃羊泡馍(不是现代西安市的那种),然后再回家。” “东家,这么多人,大概会花不少钱的。”长庚担心。 “没事!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很快摆脱困境!”茵茵的自信鼓舞了家人,一屋子人一下子都兴奋起来。 “可惜冬生不在。”鲁妈忽然说了一句,她没有孩子,但不是没有母,冬生这两年,都是她在照顾吃喝,一说到吃饭,她马上就想到心里的“准儿子”了。 “哪天他沐休,让海叔带他去吃一次,咱们家就都吃过了。”茵茵拍拍鲁妈胳膊,鲁妈有点不好意思,但脸色立刻笑盈盈的。 一房子人的脸上都写着感动,尤其是陈长庚。 半下午他们回到家,鲁妈执意要给茵茵新作的衣服上绣花,说是到了镇上,应该穿戴讲究些,陈氏兄弟、鸭蛋、桂枝则忙着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茵茵来到外面的木工房,让长命和海叔出去,把陈长庚叫了进来。 “陈师傅,鲁妈对桂枝和冬生怎样?” “那是再造之恩,没有鲁妈,这两个孩子现在怎样,很难说。”陈长庚语气诚恳。 “你想过报答吗?” “想,天天都想。可我现在,还没那能力。我给冬生和桂枝说过,将来要给鲁妈养老。” “可是,鲁妈还没有四十岁,她一辈子都没嫁过,年轻时没人呵护,到老了孤孤单单,我不想让她这样过一生,我迟早要把她嫁人的。你的冬生和桂枝,还怎么给人养老呢?” 陈长庚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憋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可是茵茵不依不饶地盯着他,非要让他回答问题,陈长庚更难堪起来。 “对鲁妈,你就没有想头?你嫌弃她丑吗?” “啊,不不不,我还有债务——” “不要找借口。”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我怕让人跟着我受苦,冬生娘死了之后,我就没有想头了,我最大的心思,就是给他几个叔叔都成家。你把弟妹嫁给长富,我一辈子都感恩戴德,不敢有过分奢望的。” “陈师傅!”茵茵气得,站起来在屋里转圈,“你就不能想成,把鲁妈放到你身边,你好好呵护她,敬爱她,让她能感受男人的庇护的安全感,男人关怀的温暖感,使得她这辈子,不孤独、不冷寂?她若是有个头疼脑热,有人给她端水喂药,她若是受了什么委屈,有人为给她安抚和开怀?要知道她平日里有个什么心事,都没有人能听听她唠叨唠叨——”茵茵越说越伤心,鲁妈这辈子吃了多少苦啊,她想到这里,心如刀割般难受。 听茵茵抽抽噎噎哭起来,陈长庚更是手足无措,他搓着大手,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吭吭哧哧地说:“我没想到这些,东家,我只觉得我不配,你别哭了,我知道怎么做了。我,我,我去求了鲁妈,让她嫁给我,我一辈子都呵护她,顺着她,不做她不高兴的事儿。” “陈师傅,你也要顺了你的心意,若你讨厌鲁妈,本不喜欢她,你别这么为了报恩,委屈自己。你俩都是我身边得力的人,都是我心里尊敬的,哪个受委屈我都不忍心——” “我不委屈,鲁妈人这么好,我只怕她委屈了。东家,我情愿着呢,你别这么说。”陈长庚脸红得,都有几分紫色。 茵茵控制着,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她低声说:“陈师傅,我和鲁妈她们就要搬到镇上,你就是惹了鲁妈不高兴,也不会天天碰头,会少了很多尴尬的。你俩的事情我不手了,我想让你求她,哄得她动了心思,让她感受一下男女钟情时的那种美好,你觉得这个委屈吗?” “不委屈。你让我知道,她嫁我,不仅仅是跟我吃苦,而是我可以这样来报恩,我就知道怎么做了。”陈长庚这时的脸,反而比刚才红得轻了些,语气也坚定起来。 茵茵走了,陈长庚一个人在屋里站了一会儿,他盯着门口看着,心里奇怪这东家想事儿,怎么和别人差别这么大。想到鲁妈,他竟然觉得有点羞涩,自己后半生,若能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相伴,是何其幸哉。 长贵第二天就带农具到镇上去了,他要先打些泥坯(黄泥里加上麦秸秆,用模子抹成80公分长的正方形,约一寸厚。),为盘炕准备。 第四十五章 渡口镇之行在线阅读 第四十五章 渡口镇之行 - 第四十六章 开客栈(1)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四十六章 开客栈(1) 第二天,长贵到了那块地基地,他用铁锨挖了挖土,发现上面约有两寸厚,都是沙子石子,还有砖头和碎木屑,大概是那场大洪水带来的,下面的土质不好,种个苜蓿什么的,应该还可以。他决定,先把上面的那层铲起,再用牛车拉走。 想着早点把地收拾出来,就可以早耕种,长贵打算给二哥说一声,赶晚上到家。去请示东家是不是请短工。没想到长富也说有话给东家说,兄弟俩锁好大门,急急忙忙回来了。 鸭蛋茵茵见兄弟两个一起回来,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一脸惶急,长富却笑着说到:“我找到了一个挣钱的门路,赶回来告诉东家呢。” 鸭蛋这才长出一口气,跑进去给茵茵说去了。 马上就吃晚饭了,茵茵出来,坐在院里吃饭的桌子跟前。 “长富,你找到客户了?” “不是!”长富有点忸怩,他抿了一下嘴,说到:“前阵大雨,县城的驿站漏雨了。驿站本来打算移到咱们渡口镇的,就一直没有好好修缮,朝廷这几年忙于战事,又没钱修新驿站,县里和咱们渡口镇的客栈,几个都又黑又小,那些路过的官家都没合适地方住呢。午饭我碰上一个官家打前站的下人,在街上骂骂咧咧的,我带他去咱们宅子了,保证给他收拾好,他还谢了我。他要咱们收拾十个房间,四间上房,六间下人房。他一走,我就赶回给你说来了。他家老爷五天后到,咱们不如先把陈家大宅收拾收拾做客栈吧。等朝廷的驿站修好,咱们估计能好好营业两三个月,弄得好,能收四五十两银子。” “怎么可能那么多?”长庚长贵几个一起惊讶。 “那些大官家,他们只要好,不在乎价钱,连吃带住,一天都要花十两银子的,咱们难道一家不能挣几两银子?再说如果这里等候雇大船,那就不止住一晚上呢。” “嗯,甚好,就是五天有点紧。”茵茵想了想,“小红,先把你的嫁妆贡献出来,下人住的,全部用布就是了,所有房间的褥子也都用布,上房用细布做床单,被子用缎子做面细布里子,现在是夏天,都做成夹被,另外做几床薄被应急。床,现做是来不及了,只得买了。” “东家,下人房都盘炕吧,我们买一些现成的泥坯和青砖,多请几个匠人,一天就能盘好,然后烧火,两天就可以烘干。”陈长庚总是想让茵茵省钱。 “可行。陈师傅你明天就负责此事。” “东家,咱家现成有些桌椅,我和海叔这两天也还能打出一点儿,上房到时可以有家具,可惜都是白茬的,来不及油漆。”长命有点遗憾的样子。 “没事,铺桌布、套椅套就行,鲁妈,你到我箱子里挑些红色底子的绸布做桌布和椅套吧,哦,还有,桂枝和鸭蛋都由你指派,陈师傅明天把炕的尺寸给你,还要抓紧缝被子呢。可以到村里找其他妇女帮忙,一天十五文。”缝被子比做果脯轻松,茵茵觉得给的价格,应该能雇来人的。 “嗯,小姐你放心。”鲁妈答应得挺干脆。 “长贵,你去村里的猎户宝生家看看,这个时候,能打到什么野味。到时我们说不定要负责膳食。鲁妈厨艺不错,再请村里的厨师继明爹帮手就行了。” 长贵见自己想说的,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合,就闭了嘴。倒是海叔说话了:“咱们需要一辆马车的。得把这里好些东西运过去,牛车太慢。” “好的,明天,咱们去镇上的集市看看。有合适的,就买,没有,先借用,等下一集再买。” 桂枝见茵茵一副指挥若定的样子,心里佩服,禁不住拉着茵茵的手:“小姐,咱们明天去不去集市?” “去呀,要买牲口,海叔他们有时还是不好替我拿主意的。” 镇上的骡马市,这天特别热闹,海叔一走到地方,脸色就变了:“这么多军马!” 茵茵和桂枝做小厮打扮,还戴了斗笠,半遮着面容,由长贵陪着,站在骡马市的路口,听见海叔的话,不由心里一紧,朝廷近几年战事艰难,前线节节败退,这里出现军马,那就是说,战火离这里不远了。朝廷现在在权臣把持下,整日粉饰太平,身处内地,很难知道前线的情况。 “海叔,你看这些军马,是让人偷出来的,还是军队淘汰的?” “有淘汰的,还有好马,大概战场跑散了让马贩子捉住的。”海叔仔细看了看,“有三匹看着挺不错的。” 海叔过去和马贩子套近乎,聊了好一会儿,回来给茵茵说:“那三匹,一匹母马,要二十两银子,其他两匹,十七两。其他退下来的,有两个大概是受过伤,才八颗牙,要十两银子,其余,都要七、八两的样子。” “海叔,你觉得有没很值得购买的?”茵茵问。 “二少若想省钱,有几匹退下的,齿龄还行,牝马,八两,我们可以作为**,养上几年,产几匹小马驹,这很划得来的。若肯多出些钱,那两匹十两的最好,都是牝马……” 茵茵的眉毛紧皱起来,过了一会儿:“我们现在不适合那么做,朝廷这几年不停得强征战马,咱们养好也是白费。为国效力本是国民本色,可惜咱们出了力,未必于国于民有利——”那些奸贼,说是为国,还不都是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了?现在除了皇后的父亲赵国师还在前线苦苦支撑,浴血奋战,其他的,一个个后撤得比兔子还快,茵茵心里一阵难过,赵国师已五十多岁,还能支持多久呢?而那些不顾民意,强征马匹的,常常都是奸党一派。 “我明白了。二少,那我们挑几匹能做活的就是了。” 海叔又去交涉,最后,说定二十两买了两匹马,一匹骡子。 “二少,这匹骡子是驴产的,个子小,是军队里驼东西的。我看着还好,可以帮咱们种地。”海叔很高兴得给茵茵说着他和马贩子搞价的经过,最后说“战事离咱们这里一千多里,马贩子沿河下来,边走边卖,那边产马,卖不上价。” 茵茵脸色更是凝重:“京城和这里,刚好是一千多里,那现在国家岂不危在旦夕?” “不是,不是,战事在西边,离咱这儿和京城一样远。”海叔赶紧摇头。 茵茵手上还没有这么多银子,她过来时,已有心理准备,让鸭蛋把姑母送的那两个箱子连同里面的绸缎一起当了,筹集了三十四两银子。 “二少,你若有钱,还可以再买,我看当地的牲口价格,比较贵的,咱们可以后面卖出去。” “今年咱们这里遭灾,当地人没钱,卖出有点难。”茵茵皱眉。 “那匹十两的,实在看着好,又比咱们当地的便宜……”海叔还是有点动心。 “那马肯便宜卖,到底是什么原因?”茵茵还是有点不放心。 “背上让砍了一刀,跑不快了,干活没问题,尤其是,可以当**。”海叔念念不忘他的繁育计划。 “也好,你去买吧。”茵茵忽然想起长富说过,用马车到渡口接人的事儿来,回头让长命做几辆马车,海叔、长贵、长庚都可以去渡口接人,陈家大院,既然做成客栈,少了客源怎挣钱呢? 海叔不明白茵茵怎么忽然改变心思,他拿着银子,高高兴兴去了, 茵茵拿着陈长庚给的炕的尺寸,当天返回荒宅,鲁妈和鸭蛋已经挑好了布料,约了几个村里的妇女。 “这几个说不用给工钱,只要管饭就是,她们的孩子也跟着吃饭。我挑的人,最多三个孩子。琴琴妈也想来,她六个孩子呢,我没答应。”鲁妈汇报说。 “行,你安排好就是。” 茵茵带着下人忙了四天,终于把陈家大院铺的盖的都收拾好,还买来一辆马车,让长富赶着,第二天午饭后,去县城方向接人去了。 而陈妈则带着鸭蛋,在厨房忙碌,客人接来,是要吃晚饭的,这是那个下人一再叮咛的。 客人到的时候,已是戌时过了大半,已是人困马乏。 这里倒是什么都准备好了,马上有热水让他们梳洗了,然后熬得又香又糯的红豆稀饭,可口的小菜,才蒸好的热馒头立刻就送了上去,茵茵还突发奇想,饭后给内院送了一盘杏脯。 没一会儿,赏银就送出来了,足有五钱的一块碎银,接钱的长贵把钱交给鲁妈时,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一个劲儿地笑。 茵茵晚上和鲁妈、鸭蛋、桂枝住在西边厨房的那个院儿,长富和长贵住守门人的院儿,中间六间给了来客的佣人们住,主院当然是客人住,后罩房海叔、陈长庚住。海叔要负责养马,长命留在南落,看门,还要赶做马车。 第二天一早,那个和长富接洽的佣人就过来,悄悄问长富,那杏脯是在哪儿买的。 “我们自己做的。今年遭了灾,才有几十罐儿,去年我们做得多,就卖掉好多,你东家要是喜欢那个口味,我可以给我东家说说,匀给你些。” 那人似乎不相信,找个借口出去了,大概转到早饭的时候,他两手空空回来,最后,拉着长富:“你那果脯,一斤多少钱?” “我们做好放在竹罐儿里,论罐儿卖。你等会,我拿给你看。”他把昨天茵茵打开的那罐拿了出来。 “你看,能给多少钱呢?”长富问。 “这有多少斤?” “三斤吧。” “那一罐给你一两银子行吗?”这人心思挺鬼的,昨天那一盘,他的主人都赏出五钱银子,这罐儿里还去不到四分之一呢。 长富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他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老爷不是要回家养老嘛,家里进项少了,夫人说今后就要节约着花钱了。”他咬咬牙,下定决心似得说到,“最多,我给你一两二钱。” “你东家不是给你说,昨天那一盘,若能三四钱买下来就好了呢?” 这人脸红得厉害,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小姐说话,你们的人听见了?好兄弟,给你一两五钱银子一罐,这个价钱可顶破天了。”见长富不说话,他着急道,“你也留点彩头给兄弟不是?” 长富有点勉为其难得说:“你想要多少?” “夫人说,要十斤。也就是你这三、四罐儿吧。” “你把这个拿进去,让你们夫人看,若是四罐儿,我都能做主的。”长富一脸认真。 “行,谢谢兄弟。” 他提着罐儿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又拿着出来:“我们夫人要五罐儿。她说,没想到你们还装在这么致的竹罐儿里,你们主子一定是干净利落的人。” 他们第二天就等到了渡口的船讯,那个和长富接洽的人又过来了:“我们明天早上走,你们卯时一刻,送上早饭吧。哦,你把账算一下,明早,我给你结清。” 长富从茵茵那里拿过账单给了他:“二十五两银子。明早你们走的时候,我们东家,还送点茶叶蛋烧饼什么,以防你们赶路错过了饭点。” “嘿嘿,小哥你东家人不错。你等着,我给老爷回一声。” 第一笔生意挣了钱,长富和长贵心劲儿很大,兄弟俩每天到县城的驿站附近游弋,很快又联系到一拨客人。 ……。 第四十六章 开客栈(1)在线阅读 第四十六章 开客栈(1) - 第四十七章 开客栈(2)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四十七章 开客栈(2) 连着接待几批客人,收入不错,茵茵就着手雇人,打算正式开个客栈。不过,她还没动手,就有人找上门来。茵茵对此早有心里准备,知道是有人见自己挣钱了心里不忿,她借口不在,没有接待来人,而是让长富和对方周旋。 “看样子,这陈家大宅子是个客栈了?”来人一脸蛮横,眼睛上翻,一副趾气高扬的模样。 “这位大哥,请来这边坐,进屋,进屋,进屋喝杯茶。”陈长富低头哈腰,十分殷勤地伸手邀请他。 “来来,这边请,这边,唉,里面住人着呢,是个什么大官儿的家眷,只好请大哥坐门房,请多包涵。” 那人十分不愿意的样子,就想往垂花门那儿走。 “大哥,冒犯了大官儿,咱们谁也吃罪不起的。”陈长富依然一脸殷勤,但说话已经有点硬气。” 那人非常不悦,狠狠瞪了长富一眼,但乖乖跟长富进了门房。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长富沏上茶,恭敬地端到跟前。 “我姓刘。” “刘王管刘大哥,是你什么人?”来人见长富说出这个名字,一愣。 “那是大爷爷家的大哥,我行三。” “哎呦,刘三哥,久仰,久仰。嘿嘿,小的一到镇上,就听到刘三哥的大名了呢,那天还专门去拜访了,你没在,这不,这两天忙地没顾上,还说等这批客人走了,我再去府上拜访呢。” “听过我?” “是啊,我们拜访了陈镇长,回头就拜访刘户长(副镇长),没想那天你们刘家有什么事儿,全都不在家呢。” “哦,肯定是我三姑过世的那几天你们去了。”陈长富明显就是在撒谎,他还当真了。 “你说这多不巧,不然,咱们早就认识了,在渡口镇,谁要是认识你刘三哥,谁那脸上都光彩不是,可惜那天你不在家。”陈长富一脸遗憾的样子,“刘三哥,你看,我们掌柜的不在,咱这当下人的,什么事儿都得回禀一声,不然,现在咱们都可以坐下喝一壶了。”陈长富看到他喉结动了一下。他在王成辉那里就听过刘三跟的大名,知道他是个老酒鬼,到这里来,肯定是想诈点酒喝喝的。 “你们掌柜哪儿去了?” “去陈镇长家了。等会儿她回来,我禀过她,咱们俩喝一壶。” “那,改天吧,我还有事。”刘三跟对陈镇长还是有点惧怕的,他怕长富的掌柜到镇长那里告状,陈镇长和刘户长,面和心不和,彼此相互惹不起,总是逮住他这种小鱼,狠狠地捏一把出气。 这种小虾米来的多了,让陈长富烦不胜烦,到后来,来人不管说什么,他都是一句:“我回头告诉了东家,立刻给你回音。”对方不过是想勒索点财物,或者想白吃白喝,听到陈镇长的名头,都乖乖地溜走,直到那天来的人,是刘王管, 内院刚好没住人,陈长庚把人让到过厅,这才去请茵茵。 茵茵知道这个人是绕不过去的,只好出面:“刘大哥,对不起了。本该是我登门去拜见的,唉,我一介女流,抛头露面多有不便,还请你海涵。” 刘王管心里不悦,僵着脸儿说着客气话:‘无妨,无妨。” “刘大哥,我找你,是有事儿商量呢。你知道,我本来买了块地,打算建成客栈,现在没钱啦,唉!”茵茵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要不这样,你在镇上熟悉,帮我找几个股东,大家凑钱盖个客栈,到时利益按投资多少来分割。那边客栈建好,我这里的一滩全移过去,我也有宅子住,既能安安生生过日子,客栈这边的生意还不会停下来。” 刘王管没想到茵茵会这么说,不由一愣:“镇上已经有三家客栈了。” “那三家房间又黑又小,那些达官贵人谁肯住呢?正月里我姑母一家经过镇上,就是借宿在朋友家里的。他们不在乎花银子,他们在乎住的舒适安逸。” “可是,哪来那么多达官贵人呢?” “县里的驿站前阵子下雨漏了,现在正修葺,我们能有点客源的。还有一些经过的富商,他们没资格住驿站,说不定会选咱们这里。” 刘王管有点心动,但一想要投资那么多钱,心里就有点疼。 “刘大哥,咱们镇子一天天大起来,也一天天热闹起来,真是一年一个样儿的。你看好些以前不怎么起眼的人家,自从开了铺子,一个个腰直起来,说话口气都了呢。”刘王管是个小地主,这些年见别人发财,早就红了眼,听茵茵这么说,忍不住沉吟起来。 “刘哥,你俩儿子是不是?” “嗯?”刘王管对茵茵的话感到奇怪,跟他儿子有什么关系。 “咱们的客栈如果不挣钱,还可以做成宅子,反正你两个儿子不可能永远住一个院儿的。” “呵呵,高见!”刘王管高兴起来,这帐怎么算都是很划得来的。 “刘哥,你看,几个人合伙比较合适呢?” “你觉得几个人合适呢?” “我想,把陈镇长家也拉上,这样好办事,我出地皮,你两家盖房子,如果你们最后想要宅子,那就按到时候的市价,给我把地皮钱付了就是。” 刘王管有点不高兴,觉得地皮不值钱。 “要不,把房子建起来,总共投了多少,我出四份,你两家各出三份,我来经营,账目你们每月来查,怎样?” “我再合计合计。”刘王管没他爹聪明,他就是靠蛮横才在渡口镇无人敢惹,而他蛮横的资本,则是他爹的好算计。 送走刘王管,茵茵赶紧让长富去请陈青云,她要鼓动陈青云加入她的客栈计划,那样,她就不用每年拿出钱去打点这些地痞了。陈家大院,投资这么大,一次只能接待一家客人,让她觉得很划不来,可她现在没钱盖一栋新客栈,再说,镇上那三家也不愿意让她建成一栋可以接待不同层次顾客的客栈,光靠目前的客源,她的客栈寿命是短暂的。 刘王管的爹,不同意投资,他算计别人脑子极好用,但从他兜里掏钱出来却是难上加难。以前他家在渡口镇算比较富裕的,再加上家族人口众多,这才当上了户长,现在,若不是刘王管的蛮横,他爹的户长都岌岌可危,渡口镇迅猛发展,造就了一批暴发户,他家却并没有与时俱进,现在在镇上,越来越不起眼了。 茵茵不管他,陈青云同意和她合作,这就够了,刘王管再蛮横,表面上还得和陈青云称兄道弟,他的确还有点不敢惹陈青云。 茵茵画出房子的样子给陈青云看,只是比当时房子的窗户大许多而已,这样房间里面会比较亮堂,就是保温不好,最后,陈青云出主意,让把房子建成外面是青砖、里面用土坯,这样能节约资金,同时墙也很厚,能增加保温。 按照茵茵的图纸,总投资需要二百三十两银子,共建成四个院子。陈青云觉得投资太大,就又拉了一个财主进来,就是沈宏的东家刘三林。 茵茵觉得刘三林是那种非常奸猾的人,但说话时,他却显得很豪爽,对她和陈青云拟定的合约没有多说一个字,就按下了手印。 茵茵投四成,她的地和家具被褥折算了一成,她需要和那两家,都出八十两银子,多出的那几两,算流动资金。 杏脯已经全部卖出了,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经营收入,八十两银子她还是有的,三个人银子一交到茵茵手上,建房马上就紧锣密鼓地进行起来。 不过,地基刚刚开始打,刘三林就和茵茵大吵了一架,他嫌茵茵给建房的人,吃的太好了。 第四十七章 开客栈(2)在线阅读 第四十七章 开客栈(2) - 第四十八章 开客栈(3)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四十八章 开客栈(3) “今年遭了灾,小工们全部都没有工钱,只求一饱,你要给他们吃粮。吃粮我都不说什么了,你还嫌他们吃得多,还嫌给他们上菜了。你有没有良心?就你一个人是人,别人都不是了?”茵茵终于忍不住了,对刘三林发了脾气。 “这跟谁是人没关系,你看看,啊,哪个不是一顿三个馍,一个馍两文,一顿就是六文,六文!”刘三林跺着脚,“房子要是建不好没钱了,我可不再掏腰包。”他呼呼地喘着,山羊胡子翘老高。 “刘掌柜,你算错了吧,一个烧饼两文,咱们这可是贴饼子,玉米面饼子,一个还不到一文呢。” “你还给他们上菜,还嫌他们吃得不够多?”刘三林不敢大吼,怕外面的工人听见了,但是他敢瞪眼。 “你吃不吃菜?” “你拿他们跟我比?”刘三林更气。 “你要是像马王爷一样三只眼,我就不敢比了。”茵茵不屑得撇嘴,“你不看看,咱们打地基,旁边也打地基,咱们用了七天,他们用了十天。咱们这儿八、九月经常雨不断,不赶紧把房子建起来,雨季一到,面对那半截工程,我们哭都来不及,再说,房子早建好,我们早营业,一天的利润是多少?人们能吃你多少,可这些人,是怎样卖力给我们干活的?他们仅仅为了对得起一顿饱饭,把吃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你眼瞎了,怎就看不见呢?” 刘三林气呼呼地直喘气,说话却不那么冲了:“那你也不能给他们吃那么好,还带菜。” 茵茵扭过脸不理他,他无聊得站了一会儿,走了,不过,没过两天,他又来找茵茵来了。 “你怎么还给那个院儿专门建了个厨房?” “有些贵人嘴巴很刁的,出门随身带厨子,你不给准备厨房,让厨子哪里做饭去?” “白白浪费一笔钱,他不吃,饿死活该。” “饿死我们挣谁的钱去?”茵茵瞪他一眼,他张张嘴,没说话。 又过两天,“你在墙上开那灶火干什么?浪费那么多砖。” “那叫壁炉,在那里烧柴禾,房子里暖和,还不会有烟呛到人。” “到时冷了,可以烧炕。” “那是厅房,不住人,那个院儿是给富贵人住的,他们有时要接待亲戚朋友,有厅房方便。” “那可以烧火盆。” “木炭和柴禾那个贵?这时费点儿,到时能省很多炭火费,你不懂,少罗嗦。”茵茵真让他烦死了。 房子刚盖好,匠人就紧张得开始给屋里铺砖,室内的墙面,是给石灰里加了些棉花抹出来的,刘三林心疼得手都哆嗦了,他指着茵茵:“你竟然给墙上抹棉花。你说,买棉花花了多少钱?” “你知道什么?这样的墙不仅很白,还不用年年粉刷,人不小心蹭上去,也不会沾一身白灰,我们想挣富贵人家的钱,不投点钱怎么行?” “你说,花了多少银子?”他执拗地哆嗦着手指。 “你再指着我一下,看我不把你的手指撅断。你不是刚查过我的帐吗?你不是每天都去核对我是不是花钱少报账多,贪污公款吗?还问我做什么,下这么大的雨,你也不怕滑倒摔断了腿,吃药可不便宜。” “你敢咒我?你、你——” “我倒八辈子霉和你合作,早知道你这么抠,打死我也不愿意。太抠门的人,是挣不到大钱的。” “你闭嘴,臭女人,你竟敢咒我挣不到钱。”他像火烧了屁股一样跳起来,亏得他都五十岁了,竟然有这么好的身体素质。 “反正棉花都抹墙上去了,你有本事,去把那抠出来。”茵茵轻蔑地说道,刘三林差点背过气去。 房子终于建好,刘三林里里外外转了几大圈,悄悄给陈青云说:“房子盖得还真好,都能赶上陈家大院了。” 茵茵刚好过来听见,不客气得回敬他:“给陈家大院提鞋还差不多,我们没有那么大的投资,只好用别的方式补救,不然,那个贵人院儿,凭啥一天一晚收六两银子。” 刘三林见每个房子,有炕的烧炕,没有的烧壁炉,肚子正疼呢,一见茵茵,又哆嗦着手指指过来:“你说,现在天气这么热,你烧那火做什么?” “哎,刘叔,咱们房子赶紧干了就能住人,这客栈就可以开张了。”陈青云也着急了,自从七月中旬开始下雨,这天就没好好晴过,县里的驿站,终于又一次漏雨了,本没法住,陈家大院的客人,都不像以前那样,要求一家独住了,他估计茵茵这个月能赚上百两银子,眼都红了。 茵茵嫌刘三林太烦,客栈开张前,特别邀请刘三林和陈青云一起吃饭。 “咱们订立的合约,是我经营,你俩随时可以查账,如果我经营不善,你们随时可以罢免。经营期间,如果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是经营不善,不得随便对我指手划脚。” 陈青云见茵茵说话这么不客气,心里有点不悦,但想到刘三林动不动就用手指着茵茵鼻子训斥,也理解茵茵为何说话这么冲,他对经营客栈一窍不通,现在即使不满意茵茵这么说话,嘴里也不敢有意见,但是他不说话,不见得没人说话。 “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何对下面的人那么大方,要不是人数众多,我都怀疑他们是你的家人。”刘三林气嘟嘟的。 “对肯为我尽心尽力的人,我为何不待他如家人?最早跟我的家人,在冬天没事儿做的时候,去山上打柴卖钱,回来交给我,你见过这样的吗?我婆婆分家时,只给我一个四处坍塌的荒宅,一百多亩只能打三十来斤麦子的荒地,我凭什么一步步走到镇上买宅子?我的下人们哪怕见我有一丁点儿的不顺利,他们都为我担心,尽可能替我分忧,从来没哪个想在背后谋算我。我为何不对他们亲如兄弟姊妹?” 刘三林脸涨的通红,好一会儿,才说:“现在这么多人,不可能再像你以前那样了。” “但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他们,他们若做错什么的时候,自然只有我说的。并且,我知道不能以恩义感化每个人,你也看到了,我订立了各种规矩,凡是不希望离开的人,他们势必小心谨慎、处处遵守。”茵茵顿了一下,接着说:“客栈马上就开张了,我希望我能全心全意去经营,而不是每天听你像个老婆娘一样唠叨个没完。” 刘三林脸色都有点发紫了,他指着茵茵结结巴巴地:“你说我老婆娘?” 茵茵从身后抽出**毛掸子,对着他的手指狠狠挥下去,刘三林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你再这么指着我,别怪我不客气!你记住,你只是我的合作伙伴,还想依仗我的能力挣钱,今后只有我对你发号施令的份儿。你要是对我的经营有意见,只能和我磋商!听到了吗?和我磋商!!!” “我,我——”刘三林气的七窍生烟,“我不和你合作了,我要撤股!” “好,我马上算钱给你,是你要撤的,按合约,我只退还本金,没有利息。”茵茵扭头,对着门外,“来人!” “不,不,我不退股!”刘三林气得语无伦次。 “你疯了?一会东一会西,到底想干嘛!”茵茵说话很呛,刘三林咽了口唾沫,气得红了脸,但却没接声。 陈青云站起来,对着进来的人:“你先出去,等会儿再叫你。”看着人出去,这才说话,“两位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茵茵对刘三林沉着脸,刘三林又气又尴尬,坐在那里十分地不自在。 陈青云虽然对茵茵让下人吃这么好,心里也略有微词,但见茵茵这么坚持,也不好多说,三人陷入了沉默,最后,茵茵说了几句即将开张,她一定会好好经营,绝不会让几百两银子白投了的话,陈青云也敷衍了几句,他们就在尴尬中散了。 不管刘三林对茵茵意见有多大,客栈开张后,生意却红火异常,尤其是上、中等的三个院落,天天客满,客房里的顾客,在前面的饭店吃饭,可以享有八五折的优惠,饭店的生意也红红火火,第一个月下来,净利润就有八十多两银子,刘三林急不可待地叫上陈青云,要求茵茵分割利润。 “合约上说一年分成一次。你看着现在生意好,不见得月月都会这样。做生意有旺季,自然会有淡季,现在把钱分了,淡季赔钱时怎么办?”茵茵对刘三林没有好脸色。 “还会赔?”刘三林眼睛极具戏剧地眨巴着,脸色马上难看起来。 “你地里种庄稼,也会有差的年景的,就像今年。” 刘三林马上不说话了,他地多人少,长工又不肯卖力挑水灌溉,麦子收成就极差,秋天的豆子谷子等,又几乎全部烂在地里,他悻悻地瞪了茵茵一眼。 “我们签了合约,就要按那上面执行,老刘,你今后在这么胡搅蛮缠,我就按照合约所说,把你的股份退给你。”茵茵觉得这么对他,已经是最客气的了。 第四十八章 开客栈(3)在线阅读 第四十八章 开客栈(3) - 第四十九章 熟人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四十九章 熟人 茵茵把全部力放到客栈,南落村的事情,她只好依靠鲁妈和陈长庚了。她用一个月五百文钱的薪水请了个厨子,把鲁妈替换下来,让鲁妈和陈长庚回了荒宅,没完没了的秋雨,让即将成熟的枣子在树上都裂开了,雨水灌进去,很快就发酸坏掉,今年春天酷旱,本来水果收成都不好,南落人眼巴巴等着卖了枣儿买点粮,好熬过那漫长的冬季,现在一看这鬼天气,好些家底薄弱的女人都急哭了。 荒宅现在要做枣脯,紧接着就要做野桃罐头,陈长庚和鲁妈十分着忙,但两人齐心协力做事,心里却是非常地愉快。 这一年,对南落附近的农村人来说,真是一个灾难年,春天旱,没收上麦子,秋粮,很多人种了耐旱的谷子(小米),却碰上没完没了的小雨,好多谷子都在地里发了芽,只有少数种玉米的,获得了大丰收。茵茵的客栈,全部雇佣了南落村的人,她尽量让每个生活艰难的家庭能有一个人出来做工,好让他们多点收入熬过这漫长的严冬。 刘三林没少找她的麻烦,茵茵也没少让他难堪,最后,她本不见刘三林,这才清静了下来。 茵茵着手培养客栈的管理人员,她不能把自己这么套牢,别的事儿都做不成。 “燕玲姐,琴琴妈今天做错事儿了吗?” “嗯,她去送茶,屋里人刚好掀帘子出来——” “烫着顾客了?” “那到没有,就是把门帘弄脏了。” “她进门没有打招呼吗?” “她说她打招呼了,屋里人正生气呢,没有理会。” “嗯!”茵茵看着她,听她说怎么处理后面的事儿。 “这个我没追究她的错。但她回来应该赶紧给我汇报一下,把门帘换下洗了,茶渍干了,就洗不干净了。晚饭时,小玉妈送饭时发现了,赶紧给我说了。我追问她,她竟然还不承认,最后实在抵赖不掉,这才低头。”燕玲说完,看着茵茵。 “燕玲姐,你是咱们这里的大总管了,你说,怎么处罚她呢?” “你说过,笨人有笨人的用处,聪明有聪明的用处,但必须把心劲儿用在这客栈上,做不到这一条,你就不留人,我打算让琴琴妈明天一早就回南落去。” “嗯,燕玲姐,明天早上的例会,你就宣布吧,让长富家的(鸭蛋)把她工钱付清。” “我还要夸夸小玉妈,帘子上有茶渍很难看,她一看见赶紧就给我说,这是为咱客栈着想。”燕玲声音稳稳的,一点也不因为茵茵的肯定显得张狂。 茵茵没有看错,赵燕玲还真能挑起大梁来,她微笑了一下:“燕玲姐,就要这样来,有错就罚,做好的要赏,给小玉妈奖十文钱,你写单子给长富家的,月底领钱时兑现。” “嗯,好的。”燕玲脸上浮出笑意,她就是再能稳得住,这刚开始出来做事,得到肯定还是让她心里十分欣喜。 雨下下停停,县里的驿站修好的时候,十月都过半了,那里房间因为漏雨,屋里湿气很重,驿站里也没人像茵茵那样在屋里生火烘干,以至整个冬天都没法住人,茵茵这边的红火日子,一下子持续到来年的二月底(过年的那半个月除外)。刚好村里的农活也开始忙了,茵茵把陈家宅子那边的生意停了。让南落村一部分人回去种地,她趁此机会把多余的人裁撤了,留下她想要的人来。 刘三林年前闹了好几次,茵茵刚好也想做其他方面的投资,就趁机把客栈的利润分了。拿着到手的二百多两银子,她心里挺高兴,加上枣脯和野桃罐头的收入,茵茵手头又有了上千两银子。人也刚好空闲,就想回南落村看看。陈长庚和鲁妈还是过年给她拜年时见过,这一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了呢。 长富这几天不忙了,茵茵由鸭蛋陪着,陈长富负责赶马车,准备回南落。 “我也想回去,我想鲁妈了。”她急切地看着茵茵,似乎怕茵茵不带上她。 “要回去,就不能来了。我准备让你跟着鲁妈再学一阵子针线,眼看该定亲了呢。” “小姐!”桂枝娇嗔地跺跺脚,粉粉地朱唇嘟着,黑亮的丹凤眼妩媚地乜斜着,茵茵见她少女美丽的风韵如花骨朵一般,心里暗叹真是女大十八变。 “上来吧。”茵茵假装叹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嘻嘻,小姐你最好了。”鸭蛋和茵茵坐在车里,长富和桂枝坐在车辕上,这个茵茵专门让长命做的双驾马车,拉她们四个人,是轻轻松松的。 三月里正是百花盛开的日子,辉山向茵茵展现出它最美的一面,这一路桃红柳绿,姹紫嫣红,令茵茵真有一种人在画中游的感觉,已经快到南落的地界,景色愈加灿烂起来。 “小姐,你看这一片杏花,白里有一点点的粉,好不好看?”桂枝才在镇上关了半年,见到田野的风景,就只有茵茵一个从车窗上像外看着。 “好看,真美!停车,咱们下去看看吧。”茵茵刚一发话,长富立刻就喝住了马车,桂枝等长富一下车,就伸手扶着叔叔的肩膀跳到地下,长富则小心翼翼地去扶鸭蛋下马车,茵茵看见心里立刻明白,鸭蛋有喜了。她让开鸭蛋,由桂枝扶着下了地。她和桂枝走前面,长富把马车下了刹车闸,紧跟着鸭蛋走在后面。 这种结果的杏花,不像做景观的那种复瓣的花儿绚烂,但此时却胜在数量众多,一大片,一眼望不到边儿,高的矮的细的的树枝上,一团团满满地簇拥着,春风让地上有些许的落英,蜜蜂嗡嗡地起起落落,淡淡地花香在萦绕身边,茵茵陶醉地微微闭上眼,心似乎都软软的像被融化了一般。 她们走出田间,沿着乡村的小路前行,领略着无限美丽的春光,长富牵着辕马,慢慢跟着走在后面, “小姐,我从来没有觉得咱们村原来这么漂亮。”桂枝感慨。 “你以前很少出南落村啊,居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的。” “嘿嘿嘿,小姐,你说什么——”桂枝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这里很少人骑马的,茵茵他们避让到路边,好奇地回头张望了一下。 一个穿着皂色衣服的男子骑马过来,大概见路边有人,“吁——”的一声让马放慢了速度。茵茵她们已经扭过脸去,自顾自地看路边的风景。 马蹄声从身边走过,那人还扭着身体望回看,偏偏此时有一阵风刮过,把茵茵脸上的纱罩吹起,飘落在地上。茵茵后悔刚才只是把纱巾随意挂在耳后,她这么些年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此时难免有些慌乱,她感觉那人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她看,禁不住恼怒地瞪了来人一眼。 她十分不悦地背过身去,接过桂枝捡起的面纱,抓在手里,匆匆走到马车跟前,踩着长富放好脚凳,钻进车轿,桂枝和鸭蛋也紧接着进来,长富收了脚凳,狠狠得瞪了马上的人一眼,那人竟然有点怅怅地收回视线,转过去催马走了,长富一直等那人转弯看不见了,这才让马车动起来。 几个女人的好心情都被破坏殆尽,坐在车里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鸭蛋忽然说道:“小姐,我怎么觉得那人很面熟。” “熟你个头,他明显就是外地来的,你怎么可能见过!”茵茵觉得那道目光,似乎想把她赤裸裸地剥光,还想把她吞吃入腹,让她非常不舒服,听到鸭蛋这么说,就毫不客气地瞪她一眼。 自从鸭蛋嫁了,她就没有在她跟前说过重话,鸭蛋这时也有点受不了,脸涨得通红,大眼里似乎有泪水涌出了,她不服气地咕哝:“我就是觉得熟嘛,马上想不起来他是谁了。”她不顾茵茵不悦的白眼,眨着大眼沉思起来。 在拐向南落的路口,那人却坐在他们以前搭的茶棚下,陈长富看到了,心里略有点紧张,他没有声张,尽量让自己神色安然,但那人骑马远远缀在后面,茵茵她们很快就发现了,鸭蛋趴车窗上看了好一会儿,她还在想在哪里见过此人。 陈长庚和鲁妈见茵茵她们回来,欣喜异常,两人的热情相迎,让茵茵她们的脸色才好起来。 第四十九章 熟人在线阅读 第四十九章 熟人 - 第五十章 真的是你男人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五十章 真的是你男人 鲁妈养了一大群小**,由一个老母**领着,在外院到处走动,见到茵茵,老母**“咯咯”地叫着示警,小**奋力地迈着小腿往它翅膀下面钻。 “嘻嘻,真好看,就像小绒球儿。” 茵茵不让鸭蛋干活,准备和桂枝把房间清扫干净,却被鲁妈拦住了:“我来!你们坐下歇会儿,喝点水。小姐的房间我经常打扫的,干净着呢,我把被子晒晒就好了。” 茵茵几个围坐在外院的小桌子边,陈长庚干咳了一声,他似乎有话说。 “陈师傅,最近家里有事儿没?”茵茵示意他坐下说话。 “也没什么的。东家,我把野桃树都移栽下来了,也按你嘱咐的,买了些苹果和梨树苗栽了,还把去年用桃核种出的树苗,都栽下了,我一人忙不过来,雇人了,咱们的地里,现在都栽满了。” “栽满了?那你和鲁妈两人怎么也不能忙得过来的,我们是不是再雇些人来?” “东家想雇谁来?” 茵茵一时想不出合适的人,陈三卫两口子让她安排去赶马车了,燕玲一家三口也都在镇上。 “陈师傅你有没合适的人推荐个。” 陈长庚忽然忸怩着搓起大手,脸涨地通红,声音小地跟蚊子叫似得:“冬生大姑两口子人很本分,也勤快,就是家里地少人多,不知东家愿不愿意要他们?” 茵茵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算了,东家,就当我没说。”陈长庚赶紧说到,“大妹的儿子见冬生识字很眼热,在家哭着求他妈,可惜他家就十亩山地,妹夫闲时给人打打短工,日子过得很紧吧,我就想了这么个馊主意,东家,你别介意,我再也不说了。” “他们要是到咱们这里来,家里的地怎么办?”茵茵问道。 “佃出去,他家石楼村的,那里地少人多,愿意佃的人很多。” “陈师傅,那是你妹夫,你把人叫来,要保证咱们家做果子的技艺不能传出去。” “没问题,我敢打保票,冬生大姑和大姑父人很本分的。” “我小姑夫就不行!”桂枝忽然嘴,被陈长庚狠狠瞪了一眼。 “那,陈师傅,你就得防着你小妹夫了。” “嗯,我谨慎着呢。东家,你写个字据,我妹夫如果不答应保守秘密,你就不雇他。”陈长庚目光恳切,让茵茵忍不住心软。 “好吧,你这两天有空,把人叫来吧。我看地里的花儿开的太繁盛,需要疏花呢,哦,就是花儿太密,果子略长大一些,就挤落了,需要把一部分花儿摘了。” 陈长庚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很显然他不知道还需要做这样的活计,不过,他没说什么,点点头应下了。 茵茵只知道可以疏花,却不知道怎么个疏法,就不再多说,让他自己琢磨着办。 鸭蛋和桂枝、鲁妈正陪茵茵吃饭,她忽然放下筷子:“小姐,我想起来了,那人,很像姑爷,啊,不,很像张家二少爷。我说不上来,其他地方不像,就是眼睛像,贼亮贼亮的,当时我扶着你拜堂,他就那么盯了我一眼。”茵茵和桂枝都很紧张,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鸭蛋,鲁妈则一脸茫然。 “真的很像。”鸭蛋强调。 “我们回镇上!”茵茵忽然一阵心慌,在张家三年,她没少听说这家这位二少爷的闲话,尽管里面有些是张仲青的伯母和婶婶的诬陷之言,但他任而霸道,却是不争的事实。茵茵明知回镇上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她就是想尽快离开南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安。 陈氏兄弟对她这么匆匆来去有点不解,却依然依令行事,在大门外套好马车,让鲁妈进来通知她。 茵茵走到门洞,就见治家嫂急急忙忙地走进来:“刘氏,刘氏,你男人回来了。”她一脸谄媚地笑着,好像完全忘了当时陷害鲁妈的事儿。 “我没有男人。”茵茵不高兴地回了她一句,从她身边绕开,往外面的马车上走去。 “哎,真的是你男人。我听张海青叫二哥的,你不是嫁的老二吗?” 茵茵不理她,等桂枝和鸭蛋上了车,就示意陈长富走路。 “哎,刘氏!刘氏!”治家嫂掩饰不住满脸的失望,自从陈三卫两口子把地佃出去,到镇上茵茵的客栈做事之后,她男人就没少唠叨她:“你和陈三嫂都爱串门子,人家给男人找了个好差事,你光能给我惹是生非。”她匆匆跑来报喜,满以为这下会巴上茵茵,没想到茵茵连理都不理她,径自走人了,她气得跺跺脚,嘴里嘀咕道:“这是有了外心了,不认自家男人了啊。”想着张家大院的热闹还没瞧上,她又急急忙忙往村里走,听说这个二少爷,不是张焦氏亲生的,这回来了会不会找后娘的麻烦呢? 张家大院门口站了几个好事儿的中年妇女,见治家嫂来了,都争着和她说话:“你去村头了?是不是那头的男人?” “她说,她没男人。你看看这是什么话?” “这是有二心了啊。” “村头那位不是住在镇上吗?” “回来了,我中午看见的,这才急急忙忙过去给她报信,谁知道人家不理我,坐马车去镇上了呢。”治家嫂八卦本又一次充分表现,“陈长富给她赶的马车,你说,她那丫鬟,是不是给她做幌子的?”她一边说,还一边把两个食指并在一起 “陈长富给赶马车的?不是把陈三卫叫到镇上赶马车去了吗?怎么还是陈长富呢?”明善嫂端着碗出来,刚好听见后面一句。自从她妹子怀孕,那个赵四海就没再动过手,现在妹子又生的是个男孩子,赵四海只要一发怒,她妹子就抱着孩子跳井上吊地闹腾,终于把赵四海整住了,她好几次想在茵茵跟前炫耀,无奈茵茵搬到镇上不回来,没给她这个机会。 “谁知道呢?大概陈长富看着比陈三卫顺眼吧。”治家嫂一脸暧昧地表情,几个女人都会心地笑了。 “你这臭婆娘,孩子饿得在家叫唤,你在这里做什么?”李治家见到婆娘正在这里八卦,气儿不打一处来,猛然吼了一嗓子,把几个女人都吓了一跳。 正在这时,张家的大门开了,张焦氏的大儿子张海青陪着一个脸色黝黑的高大男人出来:“二哥!”他见门口这么一群人,张了张嘴,把后面的话硬生生憋住了。那男人脸色沉地扫视一眼周围,绷着脸跟着张海青往村外走去。 ############ 推荐小友作品《农家妙医》 投身在农家,家中人丁旺,遇上好爹娘,视她如珍宝。 山中种草药,学医事更忙,即便手中无田粮,也要带领全家奔小康。 闲来无事山中逛,被人误会是狐仙,翻身扑倒掀裙底,只为身后一尾巴…… 。 第五十章 真的是你男人在线阅读 第五十章 真的是你男人 - 第五十一章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五十一章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几个八卦妇女想去看热闹,又被那男人的脸色吓着了,都伸长脖子望着,脚下没敢动,没过一会儿,张海青和那男人又返了回来,两人进了大门没多一会儿,黑脸男人就牵着马出来,他翻身上马向村外走去。 “哎,她刚走,你骑马快一点,路上就能赶上。”治家嫂叫声未落,肩上就结结实实挨了男人一巴掌:“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给我回家去。” “唉呀哦,呜呜——”治家嫂哭着,让男人揪回去了,张海青关了大门,一脸黑青地冲到母亲跟前:“娘!你怎么能撒谎骗二哥?你不怕二哥回头找你算账?他出去这几年,脾气不像以前那么冲动,但力气却大地惊人,你没看他一把就把峰青抓起来放一边儿去了?他和嫂子见面,嫂子把什么都给他一说,还有你活路吗?娘——”海青又气又担心,跺着脚说不下去了。 “我哪里撒谎了?刘氏就是对我不孝顺,我说错了吗?” “娘,你说的分家的事儿,没有一句是真的,只要把肖里正叫来一对证,你的谎话还不全露馅了?我拦都拦不住你,你怎么可以对哥哥那么说话呢?你——,唉!” “我哪里撒谎了?分家的事儿,我也没撒谎。你个小兔崽子,整天看老娘不顺眼,那个狐狸给你什么好处了,你处处向着她。”张焦氏指着儿子的鼻子,气呼呼道。 “娘!”张海青跺跺脚,“到现在你还不承认自己做错了,我,我不管你了。”他冲进书房,收拾了一会儿,提着书袋走了出来,到了大门口,又不忍心地道:“嫂子心软,你要是实在没法子了,就去求她吧,我去书院不回来了。”他去年参加科考,县学、府学都考过了,到最后一关,却不顺利,没能拿上秀才的功名,让他失落的好一阵子,镇上的先生推荐他去了临县的桃林书院,这还是他过了年第一次回家,没想到就遇上这事儿。 “你个没良心的,我供你吃,供你喝,供你读书识字,你却胳膊肘往外拐,总是帮外人说话,你滚,滚远远的不要让我看见,呜呜——” 张海青最怕母亲撒泼了,他嘴里咕哝着:“谁供我读书的?那是父亲留下的,是张家祖先供得我,你还不是跟我们兄弟俩沾的光?哼,尽胡搅蛮缠!”他不理会母亲的大呼小叫,让家里赶马车的下人送他去书院了。 茵茵的马车行出南落没多远,就让张仲青追上了,他似乎对刚好是回来遇上的马车心存疑虑,和马车并行了一段距离,这才鼓起勇气问陈长富:“敢问这位大哥,车上可坐的张刘氏?” “车上没有张刘氏。”长富按茵茵嘱咐的回答道。 “你们不是从南落村出来的吗?”张仲青有点疑惑,紧接着就满腔愤怒。这马车和张焦氏说的样子没有差别,看来这刘氏果然如张焦氏所说,是个满嘴谎话的刁蛮女人。“是的!” “是的。” “那你敢说车上没有刘氏?!” “谁找我?”随着声音,茵茵掀开车帘,她用面纱遮住脸的下半部,只露出黑蒙蒙的大眼。 张仲青痴迷地望着那大眼睛,没有说话。茵茵不悦地拉起面纱,把整个脸部都遮住。 张仲青冷冷地看着长富:“你刚才不是说车上没有张刘氏吗?” “不要叫我张刘氏!”茵茵不高兴地说:“我姓刘,曾经嫁到张家,但张家早就把我休出门了。” 张仲青一愣:“我不在家,谁能休你?” “你继母!临河县的地方风俗,公婆可以休掉媳妇儿,只要她有错。” “你不孝,岂能责怪大人不是?” “我已经被休了,已经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拦住我的马车意欲何为?” 张仲青没想到茵茵这么说,他一时无法反驳,只是喃喃道:“姨娘没说把你休了。” “你回家问清楚。我有她按过手印的休书,你不要再耽搁我行路,请让开吧!” 张仲青神情疑虑,他有点无措地让开,看着长富赶着马车从他身边走过。他使劲甩甩头,似乎想要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最后,策马朝村里奔去。 张焦氏正在家里偷偷高兴。她在张仲青跟前说了一大堆茵茵的不是,还把分家的责任全部推给了茵茵,让张仲青去找茵茵纠缠。以前的张仲青,是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发火动手的,“说不定,会把那贱人暴打一顿,嘻嘻!”她掩着嘴儿还没笑完,大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原来张海青走后没人关门。 “姨娘,你把刘氏休了,怎么不给我说呢?”张仲青黑沉着脸,冷冷问道。 张焦氏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嘴里赶紧应道:“我刚才不是还没来得及吗?你就气呼呼地出去了。” “好吧,给我倒杯水,还有什么,一下子都给我说清。”张仲青搬了张椅子坐下。 张焦氏心里非常不愿给继子端水,但她以前是姨娘,在张仲青跟前是奴才,给人端茶倒水伺候惯了,这时也不敢出声,乖乖沏了杯茶,用托盘端过去。 张仲青品了几口茶,忽然喝到:“快说!” 张焦氏吓地一激灵,下意识地应道:“哎,我说!”她对自己这么奴十足非常生气,自己现在也是主子,是他的继母,他对她,要恭谦地执子女礼,而不是这么呼来喝去,但她就是不敢维护自己的主母威严,乖乖地低着头,说起临时编出的谎话来。 张仲青听张焦氏说了半天,都是茵茵如何不孝,他皱起眉头:“少说这些,你除了休了刘氏,还有什么没说的?” 张焦氏哼唧了半天,也没敢把荒田和荒宅现在都归茵茵所有说出来。 “不要这么哼哼唧唧,还有什么快说!” “你要我说什么呀?没什么可说的了。” “要是刘氏再说出什么让我招架不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张仲青把杯子递给张焦氏,大眼睛凶狠地瞪视着她,张焦氏身子一颤,期期艾艾地说:“她逼着我把那些田产和宅子给她了,说那些不是张家的了。” “那你刚才怎么说的?你说和我分家了,给过我土地宅子了?是不是这么说的?” “那些本来是给你分的,让她霸占了,啊——”张焦氏被一把搡倒在地上,忍不住大声呼痛。 张仲青觉得自己只是推了她一下,手下并没有使劲,他厌恶地皱起浓眉:“少来这一套,骗我父亲还可以,别想糊弄我。” 张焦氏坐那儿哭个没完,把张仲青烦的。 “你们有没立字据?”张仲青忽然想到这一层,用脚尖踢踢张焦氏,“拿过来给我看。” 张焦氏捂着脸使劲哭,不理张仲青。 “拿过来!”张仲青气得大吼了一声,他几年不在家,这个姨娘竟然对他的话不理不睬了。 张焦氏打了个激灵,蹭一下就跳起来了,随即,她又一屁股坐下,大声哭嚎起来:“哎呀,活不成了啊——”她眯缝着眼,想看看张仲青的反映,没想到进入眼帘的,是明晃晃的闪光,她吓得倒吸一口气,声音一下就噎住了,那是一个短匕,寒光闪耀,那锋利地刀尖,就指着她的鼻尖。 “把你们立的字据,拿过来给我看。” “是、是!你、你把刀子拿开,我、我给你取去。” 张仲青收回刀子,进手里的刀鞘里,眼光凛冽地看着张焦氏,张焦氏刚好抬眼看过来,差点吓得倒地上,她连滚带爬地进了屋,过了一会儿,两手哆嗦着,把字据交给张仲青。 “是她逼我的,不是我要把那宅子和地给她的。” “她怎么逼你的?” 张焦氏张张嘴,说不上来。 “她骂你了?” …… “她打你了?” …… 张仲青看看手里的字据:“你到底拿她的嫁妆没有?” “我,我就只拿了几件衣服料子——呜呜——”冰冷的匕首刀鞘顶在她的脖子上,张焦氏终于失声痛哭。 “你到底拿了她多少东西,她竟然敢用一个宅子和一百多亩地来顶?” “呜呜,就是,一些布料。” “多少?” “一点儿。” “到底多少?” “呜呜——,是她逼我的。” “她逼你拿她的嫁妆?” “不是,呜呜——” “你为何拿她的嫁妆?” “呜呜——”张焦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现在实在后悔,张仲青手下一使劲,她的小命就得玩完呀,尽管那匕首没有出鞘。 “你为何拿她的嫁妆?你是不是欺负她了?说!”张焦氏听见张仲青牙咬得咯咯想,她实在绷不住,咕咚就跪下了。 “起来说话!”张仲青厉喝。 张焦氏心里又怕又恨,她也想起来啊,无奈腿抖得不行,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长辈,这么跪着,实在是丢人,她索坐在地上。 “回答我的话!” “……” 张仲青气恼得用刀鞘左右拍拍张焦氏的脸,张焦氏“哇——”一声大哭,看到张仲青森冷的目光,才把声音压下去。有血丝从嘴角流出来,她的两颊红肿起来。 张仲青有点恼火,他没觉得手下使劲。见问不出什么,他起来,准备出去,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见到茵茵该说什么,可是想到那黑蒙蒙的眼睛,他又忍不住想看一眼。 第五十一章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在线阅读 第五十一章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 第五十二章 你就是死,也不想跟我吗?(求首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五十二章 你就是死,也不想跟我吗?(求首订) 第五十二章你就是死,也不想跟我吗?(求首订) 茵茵终于回到镇上,见到陈家大宅时,心里忽然觉得莫名的温馨。鲁妈回荒宅之后,就她和桂枝住正房了,陈长富和鸭蛋住在西厢房。按说陈长富不可以住进内宅,可这宽敞的大院子,只住两个小丫头,她俩有点害怕呀,小黑现在已经是一条彪悍的大狗了,天天晚上跟着她俩。但茵茵依然觉得还是有人陪着来的安稳。 她现在心里挺烦的,直觉,这个张仲青不会善罢干休,一定会来纠缠的,她不想让自己陷入莫名的烦恼和恐惧里,就进了书房,尽管书架上,只有几本四书五经、一本《神仙志》的话本和那本没头没尾的县志。她还是拿起县志看起来,桂枝轻轻把一杯茶放到茵茵手边,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桂枝进来,轻轻咳嗽了一声。 “有事儿?”茵茵刚好看完一个关于公婆休了媳妇的案例,抬起头看着桂枝。 “那个人,就是张二少爷,在大门外求见。” “给他说,我不见” “他威胁陈三叔,说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的” 茵茵不禁抚额,这个小霸王,没有直接闯进来已经是客气的了。 “请他进来,在过厅等候,让陈三婶子伺候着。” 茵茵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张仲青,干脆把刚才那个案例又看了一遍。她对这种没有标点说话又晦涩难懂的文言文理解能力甚差,经常一个故事要看好几遍才能彻底弄明白。 忽然,过厅那么传来激烈的争吵,陈三卫老婆又高又快的嗓音夹杂着一声男人森冷地暴喝:“住嘴” 茵茵急忙围好面纱,带着桂枝走向过厅。 陈长命照着茵茵的描述,给过厅里做了一套木沙发,还配上相应的博古架、花架,过厅才不像刚开始那样,一张八仙桌一对官帽椅那么空荡。 张仲青坐在一拖二式沙发的中间那个上,陈三婶站在茶几对面不远出,两人都脸红脖子的喘着气。 “小姐来了”桂枝先进去,她打了声招呼。 张仲青脸色黑沉沉的,他十分不悦地冷哼了一声:“你是已婚妇人,怎能再称小姐?” “我已经被休了,不叫小姐,叫什么?” 张仲青一愣:“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这么伶牙俐齿?” “你知道我什么?”茵茵挑衅地反问他。 张仲青语塞,他咽了一口唾沫,干巴巴地说道:“我不在,姨娘欺负你了?” 茵茵忽然一阵心酸,在张家那几年,她是怎样熬过来的呀,不过,她这时却不想在他面前说这些,她不需要他的怜惜。 “那又怎样?难不成你是来给我道歉的?”语气颇为不屑。 张仲青又是好一会儿没说话,茵茵端起桂枝送上的茶来,小小抿了一口,她让茶水在舌尖滚了几下才咽下去。张仲青看她半眯着眼,似乎很享受她手上的茶水,心里一阵苦涩。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这就是我家。” 张仲青从来没有这么窝火过,他大眼一瞪,看到茵茵冷冷的目光,一下子就泄了气。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这不回来了嘛,好好的跟我回去吧,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张仲青语气硬梆梆的,在他感觉,他已经是很温柔了,他长这么大,还没在谁跟前这样低头服软过。 “你别说笑了,我孤身一人在这世上飘荡,哪怕行差踏错一步,都有可能万劫不复,我哪有资本耍什么小孩子脾气。”茵茵一点也不领情,“我一个被休了的妇人,跟你回去?我算什么?” “我替姨娘收回那张休书还不成吗?” “不成” “你到底想怎么样?”张仲青终于火了。 “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我不想这么被打扰。” “刘氏太过分了”张仲青声色俱厉,“要不是——”张仲青说不下去了,他不能说出“我实在喜欢你那黑蒙蒙的眼睛。” “我怎么过分了?你张家敲锣打鼓把我迎进家门,我却三年都没见过郎君一面,紧接着就让人给送到这偏僻的地方,没多久你姨娘还找莫名其妙的理由把我休了,我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不愁吃穿,你又叫我回去,想要就要,不想就撇一边儿,你们把我当什么?” 张仲青脸憋得通红,好一会儿没说话。 “送客”茵茵不耐烦地站起来,向外走去。她虽然知道张仲青脾气火爆,但今天他吞吞吐吐的,肯定是对她有所求,她觉得自己底气大增,这才敢冷冷地晾他。 “刘氏,你敢”张仲青无奈地看着茵茵一步步走了出去,他又忍不住在心里叹气,什么时候他张仲青这么背了?以前在张家,谁敢在他跟前说一个不字?整个张家大院,除了爷爷,哪个不被他指挥得要东不敢西的? 茵茵就要跨出门的时候,听见身后一声爆响,张仲青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几中间的那块木板破碎了,木屑扎破的张仲青的手,血淋淋的让人心里发瘆。 茵茵只是回望了一眼,脚步不停地走出去了,桂枝犹豫了一下,追上茵茵的脚步,也跟着离去,还是陈三婶,结结巴巴地说到:“你稍等一下,我给你包上。”她飞快地跑出去,从门房那里拿来药箱子,茵茵教过她怎样处理一些外伤的。 “不用你管”张仲青气得七窍生烟,他气自己这么不争气,对着那对黑眼睛就是下不去手,不管他心里有多大的火气,有多大的愤怒,在那黑黑的眼神下,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一点能耐也使不出来。他觉得,这现在的自己,那里还是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张仲青啊。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路上,他下了很大的决心,自己这次就是抢,也要把这个媳妇弄回去,可是现在,他连挨一下那个女人都难得很,他不敢。 “张家少爷,还是让我给你包一下吧,你看这血还流个不停呢。”陈三婶小心地掰开张仲青的手指,用小镊子小心地把木屑清除干净,这才撒上药箱里的药粉,用干净棉布把手包好。 张仲青心里有种奇怪得感觉,和他在一起的两个好朋友,都是成了家的中年人,那两人都给他诉说过“女人心海底针”,眼前这位中年的大婶,刚才还因为他说茵茵的坏话和他大吵,先在却这么温柔地给他包扎伤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父亲又常年在军旅中,只有爷爷把他带大,但爷爷每天除了沉着脸督促他拼命练武,并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家里大大小小的女人,见他都是一副老鼠见了猫,只会打哆嗦的模样,让他对女人有种特别的厌恶感,他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有一个脾气火爆的大婶,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伤口,唯恐弄疼了他,他的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有女这么温柔地对待他。 如果是——,他想不下去,如果是茵茵,那个有着白瓷一样的肤色,一双黑蒙蒙大眼睛的女人对自己这么的温情,那他张仲青,该是多么地幸福。 他坐在破烂的茶几边上,心里有点后悔,自己打烂了她的家具,她会不会很生气呢? “二少爷二少爷”一个老人激动地声音传进来,陈三婶听出是海叔的声音,茵茵对海叔是很尊重的,但男人进内宅,是要通报的,她不知道这时候是不是给茵茵说,让海叔进来,她还在心里盘算,张仲青却站起来,走出去了。 “二少爷真的是你吗?”海叔站在垂花门口,看到张仲青,激动地老泪纵横,他颤巍巍地跪下去:“奴才海随明叩见二少爷” 张仲青一时有点恍惚:“海随明?你——就是我母亲陪房过来的海随明?” “是正是老奴。老奴没想到还能看到二少爷啊。”海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张仲青快步走到海叔跟前:“快起来,老海你什么时候来这里了?” “五年了,那年跟你大伯去西北,路过这里,他把我留下了。” “你是我母亲的陪房,他怎能随意差遣?”海叔擦着眼泪没吭声,他的小少爷怎么能知道这些呢?他的母亲是独女,当时是带着全部家当嫁过来的,女主人过世后,他们这些陪房无处可去,在张家看尽白眼,受尽委屈,张家老大和老三,一点一点地将女主人的家产蚕食殆尽,还把他们这些陪房发卖的发卖,送人的送人,他老海,也被发配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了。 “好了,不哭了,老海,今后,你就跟着我啦,没人敢欺负你的,别难过了。”张仲青掏出手帕,笨拙地帮海随明擦拭泪水。 “我来我来少爷,我好着呢,二少对我挺好的,我这是见你高兴地。”海随明又仰脸看看张仲青,“少爷,你长大了,好像你父亲啊当年你父亲是你外公帐下亲兵,你外公最喜欢他了。” 张仲青没说话,他没见过外公。 “少爷,你见过少了没有?少好本事的,硬是靠着荒宅和荒地,创下这大片的家业。你回来了,有人给少撑腰,这日子就更红火了。”外宅的院子里站了还几个人,他们从没见过这么能说话的海叔。 “他不认我”张仲青忽然非常心酸,有种说不出的委屈萦绕在口,她对老海都很好,唯独对我张仲青横眉冷对,这说明了什么?中午时,张家门口围观的妇女说到一句话忽然蹦进脑海:“这是有二心了。”她有二心了?张仲青忽然不敢往下想,他实在受不了这个打击。 “什么?少爷,你说什么?不可能的,二少人很好的,这几年也行正立端,我天天见的,她好多年没见你,一定是害羞的,肯定是这样的。走,我带你进去见她。” 海随明走了两步,停下来,对陈三婶说道:“陈三弟妹你进去给二少说一声,就说她的夫君回来了,让她出来迎接。” 陈三婶一脸难堪,她不知道怎么办。 张仲青心里忽然空落落地,非常难受:“她不认我,老海,我们走吧。”他抬脚向大门外走去,被海随明紧紧拉住了。 “少爷,少爷,不要说气话,二少肯定有点生你气,年轻人人嘛,难免耍点小脾气,我带你进去,给她说几句好话就行了,走吧,咱们进去。”他扭头对着陈三婶,“你还不赶紧给我通报去” 陈三婶脚下一颤,赶紧扭身进去了,海随明已经急不可待了,他拉着张仲青,进了垂花门,不过,他没过二门,他还是怕女眷住所,自己进去有所不便。 “二少,二少爷回来了。”海随明对自己忽然这么聪明小小得意了一下,他略等了一会儿,就想拉着张仲青进去了,陈三婶出来了。 “东家说没什么可说的,她已经被张家休了。” “什么话,那是张焦氏胡搅蛮缠,她说话怎能做的数你去给二少说,说二少爷一定会为她出这口气的。” “东家说她很烦,让你不要打搅她。”陈三婶话音未落,海叔眼睛就瞪起来,他用胳膊把陈三婶推到一边,拉着张仲青就走向茵茵住的正房。 “二少,你怎么能这样,张焦氏蛮不讲理,她做的事情,做不得数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往茵茵的正屋方向走,他的脚刚踩上屋前的台阶,小黑悄无声息地从屋里出来,站在他的面前。 “二少二少你不能这样的。”海叔和小黑面对面站着,他知道小黑下口咬人,就没敢再往前迈步。 “海叔,我怎就不能这样?如果张二少不回来,张焦氏说话作不作得数?就算他回来,我若还是当年一瘸一拐的样子,他估计很感谢他这个后娘吧?”茵茵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口。 海叔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到:“少爷他当年还小,不懂事,过去的事儿,你就原谅了他吧。” “海叔,他比我大四岁呢。这些年我在张家是怎么过的,你就算不知道,也能猜出一些来,我不会原谅他的,你带他离开吧。” “刘氏,我这么求你,你都不肯回心转意,你好狠。”张仲青有点受不了海叔这么低声下气,他忽然发怒道。 “我狠?咱俩到底谁狠,你应该比我清楚。你的伯母和婶婶是怎样的人你知道吧?我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腿上有伤没有复原,身边只有一个大我一岁的小丫鬟,在你们饿狼遍布的张家大院里,是怎样熬过三年漫长时日的?我和小红,第一个夏天几乎是靠吃幼蝉活命的,我们冬天,还曾吃过猫食——”茵茵哽咽地说不下去了,旁边的鸭蛋,已经是失声痛哭。 “你伯伯听说你在战场上死了,想饿死我和小姐,霸占你的财产,曾经一个月不给我们饭吃,我和小姐吃院儿里的柳树叶儿、榆树叶儿,呜呜——”鸭蛋哭倒在地,桂枝赶紧把她搀扶起来,让她进屋去了。 张仲青没想到他的家人这么狠毒,脸色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怜惜,一时愣怔着不说话。就听茵茵止住哭泣,继续往下说到: “我现在和你张仲青没有任何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吧” 张仲青脸色非常难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海叔赶紧说到:“二少,你就别生气了,少爷这回来了,好好对你还不行吗?” “海叔,你别劝我,我不是生他的气,而是不喜欢这种做事鲁莽的人,觉得和这种人过一辈子太累了,你还是带他走吧。” “少爷以前小,不懂事,现在这么求你,你也不肯回心转意吗?二少,他当时只是没想那么多,这不已经认错了,你不要太固执”海叔似乎忍不住了,说话声音高起来。 “他岂止是考虑不周,他本就是自私,只顾自己的感受,一点也不为身边的人考虑,若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被拖累死都有可能,我可不想再吃一次那样的苦,更不想不明不白的送死。” “我哪里自私了?累你受苦,是我的不对,但你家人欺骗了我爷爷,你也要为此承担一半的责任,不要把事情都往我身上推。”张仲青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 “似乎我家人骗人,我受罪是罪有应得了?你想没想过你的罪责?还有,你有没想过其他人?当时张家院儿里,难道只有我一个需要你的庇佑吗?”茵茵见张仲青一脸茫然,心里不由一阵恼怒,这家伙就是个缺心眼的。 “好吧,你既然不明白,就听我来说。你不想娶我,就应该在大婚前一天出走,也让我安安宁宁住在娘家,你既然把我迎进了你们张家,就把我安排好了再走才是。你不声不响在大婚那天离家出走,你让我当时还是一个腿部有伤的小女孩面对一个陌生的环境怎么生活?这第一,你错误的决定拖累了我。” “你母亲带着全部索家的家人嫁进的张家,她和你父亲去世了,照顾索家人的重担,就落在你的身上,你对他们没有任何交代,就那么忽然失踪,让大大小小的索家人在张家看尽人的脸色,受尽欺辱,你那通房丫头小芸儿,在你走后三个月上吊死了,是让你大伯母逼死的,你可知道?” “我一定不会饶过那个贱女人。”张仲青怒发冲冠,他知道伯母和婶婶不好,但她们为了点儿钱财,竟然罔顾人的命,狠毒如斯,还是让他很意外。 “就算你的伯母死了,小芸儿能活过来吗?这第二,你对不起所有的索家人。”茵茵伸着手指数着他的不是,张仲青脸色忽青忽红,变幻不定。 “我前面说的,这些都是小事儿。你爷爷,为了你的前程耗尽力,他威胁我家,把我嫁给你,是想为你谋取靠山,为你将来的前途借势,你却不顾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竟然在大婚当日出逃,你不仅仅是冷落了我,还让他失望至极,得知你出走的消息,他一气之下一病不起,我在京城的三年,他一直糊里糊涂,不能料理家事,任由你伯伯和叔叔胡作非为,你这一生,所负最多的人,是你爷爷”茵茵不看张仲青的脸色了,她准备回房间,临走,她最后说到,“每个人,都必须承担他选择的后果。对于你,我不想再多说,也不想再见你,你走吧” “我不”张仲青心里非常痛苦,爷爷那个样子他见了,很是难受了一阵儿,但他没想到这些都是他的错,茵茵这么一说,让他一时很没脸,又听到茵茵说不想再见他,他强忍难受一下就爆发了,残存的丁点理智荡然无存,他一个箭步朝茵茵扑去。 茵茵刚退后一步,就看到小黑“呼——”一下扑上去,张仲青一退,小黑紧接着又是一扑,张仲青一伸手竟然抓住了小黑的两只前爪,双手一抡,就把小黑抛出去,小黑落地时痛苦地尖叫了几声,反身又冲了过来,张仲青手里,出现了一把铮亮的短匕。 “小黑,停下小黑,过来”茵茵焦急地大叫,她看出来,张仲青的身手非常迅捷,小黑惹恼他了,他真的会要了小黑的命的。 小黑无奈地停下脚步,但它呜呜的低吠,想扑过去挡在茵茵面前,被张仲青一脚踢飞出去。 茵茵急了,她一把拔出头上的簪子,指在自己脖子上,张仲青已经冲到台阶上,再有一步就进屋了,若不是茵茵刚才后退几步,都让他抓住了,他见茵茵扬着手里的簪子往脖子上戳,焦急地叫道:“别” 见张仲青硬生生刹住了脚步,茵茵心里才稍稍放宽了一些,她还不想这么死,但她宁可死,也不想这么被张仲青掳去,被他野蛮逼迫,成了他的女人。 张仲青喘着气,瞪视着茵茵,茵茵眼里决绝的眼神让他伤心:“你就是死,也不想跟我吗?”说到后面,他竟然有点哽咽,他赶紧闭嘴,调息气息,他可是宁流血不流泪的汉子,怎能这么没出息呢? “我跟你,和去死,有区别吗?你这么鲁莽,我哪天被你害死也不知道,还不如就这么去了,跟我的人,还能有个好下场。” 张仲青忽然非常沮丧,元帅好几次敲着他的头,说:“总有一天被你害死。”他没想到,他回来还会听到这话,“我就这么祸害人吗?”他喃喃地自语,把手里的短匕进腰间,有点恍惚地转身朝外走去,海叔叫了他好几声,他都跟没听见一样。 海叔气愤地威胁茵茵道:“你是少爷娶进门的,少爷若是不想放手,你就别想跑的掉”他跺了一下脚,转身追着张仲青出去了。 第五十二章 你就是死,也不想跟我吗?(求首订)在线阅读 第五十二章 你就是死,也不想跟我吗?(求首订) - 第五十三章 不会和他共度一生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五十三章 不会和他共度一生 第五十三章不会和他共度一生 在此鞠躬感谢星月飘萍同学的支持,谢谢您的粉红票,感谢楠平同学和旦旦**打赏新书上架,我真的需要大家的支持啊,不知各位还有票票没?不要吝啬哦,只管对我扔过来!!! ########## 海叔就那样跟着张仲青走了,长命又要饲养牲口,白天还要干活,实在有点忙不过来。茵茵征得陈家人同意,把陈长庚的父亲叫了过来,现在陈家人都在为她做事了。 自从张仲青住进南落的张家大院,张焦氏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她不敢出去抹牌,不敢和街坊的女人东家长西家短地说闲话,更不敢肆无忌惮地骂这个说那个,她又回到以前当丫鬟的日子,每天小心翼翼看着张仲青的脸色,希冀博得他的高兴换取自己短暂的安宁。就连张峰青,也被波及到了。这天,张峰青又在学校和人打架了,先生见打张峰青板子不起作用,就派南落村的一个孩子回家叫家长,张仲青在家正无聊,听完那孩子的话,起身把孩子抱起来放到马背上,和他一起去了书房。 先生只听说张峰青有个寡妇娘,没想到还有这么威武的一个大哥,他先长兄如父的教育了一番张仲青,接着就把张峰青在书房的种种劣迹诉说了一遍,听得张仲青气儿不打一处来,他当场征求先生的意见,决定下午时开始教张峰青学武。张峰青在学堂大院里扎了一下午的马步,到晚上连路都不会走了。张仲青走了之后,他的同学扶他回住室,他哭着说道:“他哪里是大哥呀,他简直就是个煞神。”自那天以后,张峰青一下子变老实了。 张峰青有个好朋友,是镇上开杂货铺孙银罐的小儿子,叫孙广财,这俩小子经常逃学,还偷**狗不务正业,邻居们常常骂到门上,好多人都断言孙广财将来一定会蹲班房,让孙银罐十分苦恼,听说了张仲青训张峰青的事儿,他心里一动,就想把儿子交给张仲青做徒弟,能不能学下本事且不论,先把孩子管教好再说。 这天,张仲青正在家长吁短叹,张焦氏低头进来,说外面有人求见。 孙银罐在镇上有一个小院落,是给他小弟结婚用的,他小弟不顾家人反对,倒门去了县上的钱财主家。孙银罐建议张仲青在那个院儿里面开个武馆,他不收房租,只求张仲青把他儿子收下。张仲青没想到有人想让孩子拜在自己门下,他正无聊,让孙银罐一鼓动,就欣然应下了。 张焦氏心里高兴得都能开花儿,她假装不愿意的样子给张仲青许诺,每个月她都会派人给张仲青送去柴米油盐,还让家里的厨子跟张仲青走,她是宁可辛劳为家人做饭,也要把张仲青这尊瘟神送出大门去。 张仲青嫌孙银罐的院儿太小,只能做住宿用,他让张焦氏出钱在陈家大院对面买下两亩地,让人平整好,夯瓷实,一边让人给周围砌围墙,一边开始授徒,当然,刚开始的两个弟子,就是张峰青和孙广财。 每天黎明,张仲青就带着两个弟子准时在镇外跑步,然后送他们回书房读书,吃过午饭,三个准时出现在场地里,那俩小的扎马步,他则呼呼生风地打拳舞,镇上好些个泼皮无赖见他有真功夫,也带着拜师礼过来,这些人本来想学上个一招半式,增加欺负人的资本,没想到张仲青对徒弟约束极严,这几个泼皮很快都因为在外面欺辱人受到张仲青的严厉处罚,一时渡口镇达到前所未有的安宁,张仲青得到镇上大大小小的一致称赞,那些个士绅还给他送来“明理高师”的匾额。 大概整个渡口镇,只有茵茵觉得苦不堪言了。张仲青故意把地盘买在陈家大院的对面,他的这些弟子,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茵茵和张仲青的流言,他们练功休息时,一个个搂高袖子,耀武扬威的在陈家大院门口来来回回的逡巡,虽然没有做什么过头的事儿,但挑衅的意味非常明显,茵茵知道自己一味忍让,对面必然步步进逼,但她现在不忍又能怎样? 还有个让茵茵难受的,是刘王管,他没有投资客栈,没多久就后悔了,但他又不敢惹陈青云,客栈的事儿不能派人捣乱,但陈家大院这边,却经常有人来勒索,尤其茵茵住进陈家大院之后,已经来过好几拨人了。不是要她出资赞助什么修路修庙的,就是要求她施舍镇上的穷人。茵茵还专门派人查看过,那些事儿本就子虚乌有,她出的钱物,都不知流进哪个坏蛋的腰包。 张仲青把刘王管的几个爪牙收服了,刘王管还可以亲自动手的,他这天就上门来,说是要修防洪沟,让茵茵出二两银子,茵茵推说手头不便,等她收了帐再说。刘王管一出大门,茵茵就拉下了脸,这真是个祸害。 “小姐,不能想办法把他收服了吗?”桂枝觉得茵茵无所不能。 “我打不过他,手里没权,背后没人,怎收服他呢?若凭借人多势众,你爹和你叔叔他们,都是忠厚老实的,好勇斗狠的事儿做不来,我还有什么法子对付这些无赖?” 桂枝凝眉不说话。 茵茵气呼呼地在家转圈儿,陈三婶却匆匆进来,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通报说:“对面,就是那个张公子,说想邀你去看风景。县城边上有个泊池,来了好多漂亮的鸟儿,这几天好些人去看呢。” “好吧,你给他说,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就去。”茵茵略略思考了一下,就下了决心。 “小姐,你不要去”桂枝一脸担心地阻拦。 “事儿是躲不过去的,我和他虚与委蛇,说不定会吓住那些有心的呢?”茵茵也不知道该怎样对待张仲青,但她知道,一味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何况,今天和张仲青出游,至少可以挡住刘王管。 “我陪你去”桂枝一副准备赴汤蹈火的架势。 “不用,今天让陈三婶跟着我。” 茵茵戴面纱的时候,专门把眼睛露出来,张仲青对她的眼睛没有免疫力,他只要看到她眼里的痛苦,眼神立刻就会温柔起来。茵茵装扮完毕,暗暗叹了口气,她刘茵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女人了,靠色相征服男人。“唉——,生存困难,就是老天爷也会原谅我的吧。”茵茵嘀咕着,带着陈三婶出了门。 张仲青坐在马上,陈三卫已经备好了马车,并且把脚凳也放置妥当,陈三婶扶着茵茵上去坐好,自己和男人并排坐在车篷外面。 马车嘚嘚地前行,茵茵从窗帘缝隙看到张仲青骑马跟在后面,他不时用眼扫视一下马车,有时不知想什么,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来。 茵茵第一次见张仲青,只觉得他很黑,黑到看不清五官都是什么模样,大概是他一路风尘,风吹日晒的原因吧,现在的张仲青,蜜色皮肤,双眉又黑又浓,斜入鬓,刚毅的唇紧紧抿着,眼睛很亮,眨动间,一股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茵茵暗叹,这长相,若是放到她穿来以前的那个时代,站在舞台上还不迷死台下一片小姑娘呀。 “他要不是那么冲动、不那么不负责任,该多好。”茵茵眨着眼呢喃。 茵茵穿来之前,是处过男友的,那个从大一开始追她,然后和她携手度过浪漫的大学四年的男孩子沈聪,竟然在毕业时,听信另一个暗恋他好几年的女生吕神羽的蛊惑,双双去了上海。漂了一年他才发现,神羽在国外的叔叔本就不是什么大老板,而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她在上海一百平米的房子是租的,她每月上万月薪是借的,她的汽车是贷款购买的,为了维持她大款女儿的假象,神羽在外面债台高筑。神羽的谎言终于被戳穿,债主盈门时,沈聪费力逃出,不顾吕神羽被愤怒的债主殴打时,哭叫得那么的凄惨。 他找到茵茵,竟然把这些和盘托出,还哭着说他上当了,他是受害者,请求茵茵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被别的女人诱惑了,茵茵厌恶至极,叫他滚蛋,他就赖在她租住的小屋,不肯离开。茵茵只好撇下他,跑到闺蜜家里去住。第二天她趁上班时,用手机上的另一个号码,给沈聪发了个短信:“其实大学里,我一直很喜欢你,无奈你身边有个刘茵,我听说你们分手了,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希望,我经常梦见在家乡广场的雕像——黄河母亲跟前,见到你潇洒的身影,唉,什么时候梦想能变成现实呢?又,我是谁,你要是猜不着,那就别来了。” 茵茵在西部那个省城,有个女同学叫秦天敏,学生中,传说她的父亲,是那个大城市某区的纪委书记,权利挺大的。当时在学校里追求她的男孩子很多,全都被她拒绝了,谁都弄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追她的男生都说,秦天敏心里有人了,但没人知道是哪个,茵茵这样发短信,还真有几分秦天敏的感觉。等她下午下班,回到租住的小屋时,沈聪果然走了,还把她放在抽屉里的三百多元钱都顺手带走了。 刘茵退了出租屋,挤在单位的集体宿舍里过了一个月,拒绝会见所有门卫电话告知的“外面有人找”,一个多月后,她回家看望父母,被父亲狠狠骂了一顿,原来她拒绝的人里,竟然还有父亲和大舅。 沈聪终于从她生命里彻底消失,茵茵接受单位同事安排的一次相亲,这是师范学院的教师,人高大潇洒,笑容爽朗,和娇俏秀美的茵茵走在一起,朋友同事都称赞说是天造地设,她俩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很快就论及婚嫁,甚至还一起去看房子,准备合钱购买一套小居室做他们的安乐窝。那个男人,忽然有了一个出国的机会,茵茵送他到了机场,看到他乘坐的飞机消失在天际,他也这么着,消失在茵茵生活的天际间,留下喜欢看天发呆的刘茵。 茵茵不知道她怎么总是遇到这种人,穿到这个世间,竟然会碰上张仲青。刘茵决定,不论张仲青如何英俊,现在对她怎样殷勤,她都不会考虑和他共度一生。 接下来几天里,茵茵天天和张仲青一起出去,大门口示威的人一下子绝迹了,刘王管黑着脸过来,把以前诈取的钱物都送了回来,还求陈长富转告茵茵,他再也不敢惹她了,求茵茵放过他。连海叔,都过来给她回话,想要取得她的原谅。这个海叔,作为张仲青母亲的陪房到了张家,以前对茵茵好,都是看在张仲青的面子上,现在见自己拥戴的少爷和茵茵关系缓和,他又回头对茵茵好起来。 第五十三章 不会和他共度一生在线阅读 第五十三章 不会和他共度一生 - 第五十四章 买地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五十四章 买地 第五十四章买地 鞠躬感谢鞠躬感谢书友100825222347535同学、雨夜魅火同学、劳燕﹎.同学的支持,谢谢您们的粉红票今天下午六点还有一更,欢迎订阅。 ###### 张仲青带茵茵来的地方,叫梁家湖,他们顺着游人踩出的小路来到湖边,看到好几个小水泊散落在碧草间。 水泊清澈平静,映照着四周碧绿的青草,以及星星点点散落其间的小野花,景致的确很美丽,茵茵觉得连呼吸的气息,都是清澈而芳香的,心情立刻愉快起来。她正在陶醉,一群大鸟从天而降,在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摇动了那里映照的花花草草,也使得这美景生动起来,鲜活起来。 张仲青一直悄悄用眼睛余光观察着茵茵,看到那双黑眼睛像玄月一样弯曲一下,他知道那是她不由自主地微笑。 “好漂亮呀”他对着她感慨。 “嗯,很有点南国风光呢。没想到野鸭都这么美丽。” “野鸭?这鸟儿是野鸭?”张仲青很惊讶。 “绿头鸭,你看它们的头,绿得真好看。”茵茵感叹。 他们正说着话,又落下几只水鸟:“瞧,天鹅”茵茵看到洁白的鸟儿高高昂着头颅,在水面嬉戏,心情更是愉悦,她指着那几只天鹅,高兴地说。 “这就是人说的,癞蛤蟆想吃天鹅的天鹅吗?”陈三婶好奇的问茵茵,张仲青却气愤地沉下了脸儿,他觉得陈三婶说他是癞蛤蟆。 “是啊,天鹅好不好吃,我不知道,我就不明白,这么美丽的鸟儿,怎能舍得吃下去。”茵茵笑着和陈三婶说话,没有注意张仲青满脸的霾。 这时,又来了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喊叫着,议论着,茵茵听出他们中有附近的人,没多一会儿,茵茵就知道了梁家湖是以前的旧河道,河水改道后,因为地势低,夏天里的雨水拘在这里流不出去,形成这样的水泊,去年春夏,这里的水都干涸了,后来没完没了的下雨,才又重新见了水,不过,这些水鸟,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老伯伯,水泊边沿的地土挺宽的,为什么没人耕种呢?”茵茵走到一个看着很忠厚的长者跟前,行礼后问道。 “呵呵,这位大姐,现在看着地土宽,夏天雨水多的时候,水面可大了,边上全都淹进去,没法种的。” “哦,谢谢老伯”茵茵施礼后走开了。 她顺着水泊岸边,四处查看了一下,如果把水塘挖下去,旁边的地土垫高,不仅可以种地,还能养殖水产,她在心里盘算起来,考虑着是不是把这地买下来。 张仲青还以为茵茵四处浏览,是在欣赏风景,他一声不吭地紧随其后,外人看着,他有点像茵茵的保镖,还有点像她的夫君。 “张少爷,你看,这块地能不能买下来,修整一下种庄稼呢?”茵茵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 “这个——,刚才那些人说话你没听见吗?到夏天雨水多,这里就没有地了。” “趁现在水还少,把这里挖下去,把旁边垫高,不就可以了吗?” “那得花多少功夫才能做成?几年都弄不出来的”张仲青四下看了看,“这片地,没有一千亩也有八百亩的吧?” “这种没法耕种的土地,官府要价很低的,也就是一两银子左右就可以买一亩,到时水塘可以养鱼,上面能种地,功夫虽然花的大,但成效也大呀。买一亩好地,可要十几两银子呢,再说,我们就是想买地,谁肯卖呀,去年遭灾,人们咬着牙的往过熬,很少人卖地。” 张仲青盯着茵茵看了一会儿,直到茵茵都有点恼怒,他才扭过头去,说到:“海叔说你很会经营,你的想法的确与众不同。” “这几天我想去县衙把这片地买下,你能陪我吗?” 张仲青没想到茵茵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一阵欢喜:“行,我左右也没事。” “你不想和我合作吗?这块地收拾出来,咱们来分不好吗?” 张仲青奇怪地看了茵茵一眼,心说你的还不是我的?他忽然意识到茵茵并没有打算和他成为一家人,脸色马上浮现出不悦的神色。 茵茵见他如此,也明白他心里所想,就没有说话,她转身顺着田间小路往地头走,张仲青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张少爷,你不要老往咱们的婚约上想,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和我能成为朋友,如果我们俩真的有缘,老天会安排的。你目前只是被我的颜色所惑,并不是多么喜欢我。女人最怕的就是以色示人了,人总是会老的,我可不希望我年老色衰时,你都不想多看我一眼。” “我不会那样的。”张仲青说到后面,声音都小下来,他让茵茵打击的都不敢确定自己到底说的话能不能做到了。 “我们首先,先做朋友好不好?”茵茵恳切地望着他,张仲青眼神闪烁了几下,无奈地点点头。 “我劝你和我合作,把这块地买下来,咱们一起把它修整出来。”这样,这块地就不怕别的宵小觊觎了,茵茵暗想。 “我手头没有那么多银子。” 茵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母亲在京城有两个铺子,每年都有上百两银子的收入,你几年都没在家,不可能把那些花掉,积攒到现在,怎会没钱?” 张仲青没说话,他在战场受伤,不得不回到家里休养,伯伯本就没提这一茬,他也没往这方面去想过。 他们上路了,依然是茵茵坐马车,张仲青骑马。茵茵的话引起他很多的想法,忽然,他脑子一转,终于想通伯伯一些奇怪的举动了。伯伯明明是奸相程秉禄一党,最近却在他跟前说了很多程秉禄的大孙子程栋国的坏话。他义愤填膺地诉说程栋国怎样的抢男霸女、欺压良善,让张仲青对程栋国十分厌恶。那天程栋国要强娶花匠的女儿刘顺珊为妾,伯伯急急忙忙回来给他报信,张仲青本来不想管那些闲事的,最后却没有顶住伯伯的不断撩拨,冲出去把程栋国从马上打了下来,救下了那个苦命女子。他护送花匠一家出了城,返身回来刚进家门,伯伯就急急回来了,说是程栋国从马上跌下来甩死了,让他赶紧逃跑。伯伯给他塞了一百两银子一匹马,让他来这里。 张仲青气恼的恨不能把自己打一顿,他离开现场时程栋国好好的,只是摔得屁股疼而已,伯伯把他骗了。他从头至尾就是个大傻蛋,让伯伯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还一直当伯伯在为他着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先动脑后动手呢?”王元帅敲着他的头,似乎那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又在耳边想起。张仲青心里一阵苦涩,自己若不是鲁莽,怎会受了伤,连累王元帅被迫交出帅印,回家养老。他不由得紧紧攥起拳头,若不是茵茵马车吱呀吱呀地响个不停,提醒他不要失态,他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 张仲青的脸色一路上很是沉,似乎有什么心事,她不知道张仲青这些年的经历,当然猜不出张仲青此时的心思,她还要好好盘算怎么收拾那块沼泽地,就不再观察张仲青了。 第二天早上,张仲青教完徒弟,就看到陈三卫站在练功场地外面:“等一下,我换换衣服。” 茵茵看他头一天脸色沉,还担心他今天不肯陪她,没想到张仲青跟没事人一样,她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一连忙了几天,期间,还把张海青叫到县城一次,才把那地买下来。茵茵和张仲青第一次去县衙时,县太爷就本不想把地卖给他们,说了好多好话,县太爷把地价订为五两一亩,茵茵见事情不谐,无奈地行礼告辞,和张仲青出了衙门。她还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位格怪异的县太爷,主溥尚勤踱了过来:“你们是南落人,可认识张海青?柴知县对其很是欣赏,若他能来,事情必然好办。” “多谢尚大人指点。”张仲青施礼,同时,塞给他一个五两的银饼,尚勤也不推脱,笑着拱拱手,离开了。 茵茵没想到张海青虽然没有考上秀才,他的文笔竟然得了县太爷的青睐,张仲青亲自去桃林书院把张海青接回来,陪着他们去了一趟知县柴运通的后衙,海青带去的礼物,不过是些蜂蜜山菇,茵茵和张仲青耐着子听县太爷上天入地的海侃,张海青却像遇到知音一样激动不已,最后郑重许诺,等土地修整出来,一定要送给柴运通一百亩。柴知县让茵茵到尚主溥那里交地钱,就客气地把他们送了出来,张仲青见地价没讲定,生气不已。 柴运通派人丈量了地土,连水面总共一千二百零五亩,尚主溥说一百零五亩归柴运通,二百亩算是水面,那部分不要他们交钱,算是送的。最后,茵茵他们出九百亩的地钱,共计七百二十两银子。张仲青惊讶的嘴里都能塞个**蛋。他给茵茵了四百两银子,算是入股:“到时该给我多少地,你看着办吧。”原来他送走张海青,在张焦氏面前威胁利诱,逼着张焦氏拿出了棺材本,他又把自己手上仅有的银子也贴进去,凑出这么多来。 他对财物并不感兴趣,也并不是认为茵茵能弄出什么奇迹,之所以还肯出那么些银子,是他出于赎罪的心理。他没有钱,买不起那么多地,虽然海叔和村里人把茵茵说得神乎其神,但他并没完全相信。让他没想到的是,茵茵让人做了几辆绞车,人们把土装进大筐里,用绞车把土拉过去,速度比他想象的快多了,到麦收时,收拾过的二百多亩地,都没有被淹住。 茵茵托人请来一个江南的人帮她养鸭,有水鸟的地方,很容易引发大规模瘟疫,茵茵让一个中医,开了一个针对人放治瘟疫的药方,定期喂养这些鸭子,竟然还有一定的效果,那群鸭子顺顺当当长大了。 一大片白色的鸭子栖息在碧草中,常常引得路人驻足,临河县就有了关于茵茵的传言,那群鸭子才下第一批蛋,茵茵还没来得及卖出去,传言都变成她收入几千两银子了。茵茵实在佩服人们想象力竟然这么丰富,她还在为整理这地奔波,还在想怎样更好的开发利用这地的资源,就有人上门来强行购买这块地了。 “不卖。我不是专门给人整地的。”茵茵都不待人说出二话,就决绝地拒绝了。 “呵呵,刘掌柜,你也不问问是谁要买你的地,就拒绝吗?” “我不管是谁,我不卖。”茵茵也有点生气,什么人嘛,竟然想要强买强卖。 “刘掌柜,我劝你还是打听打听,临河县还没有人敢对我们董老爷说不的。”来人袖子一甩出了门,听见屋里有人“呸”了一声。 第五十四章 买地在线阅读 第五十四章 买地 - 第五十五章还不收点辛苦费?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五十五章还不收点辛苦费? 第五十五章还不收点辛苦费? 在此鞠躬感谢杨笑天76同学、壮壮的梦想同学的支持,谢谢您的粉红票 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双更吧。早八点一次,十二点一次。 ######### 临河县的董老爷,叫董乾民,仗着舅舅戴福贤是京城的大官儿,在临河县巧取豪夺,十几年时间,就从一个普通商贩变成临河第一大财主,家里有上万亩的良田,临河县城一半儿的铺面,都是他的。只因为他的地,都在县城的南边,北边的人知道他的,还比较少,那天董乾民去渡口镇,看到茵茵的鸭群了,回来叫下人一打听,立刻就想要霸占了去。 “老爷,那个贱女人不肯卖地。”他打发管家董银锁去的渡口镇,听到这样的回话,不高兴地把三角眼一瞪:“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老爷,奴才不是不尽力,那女人刚听完我的话,就回了两字‘不卖’老奴也没办法。” “你没有给她报我的名号吗?” “说了,她没反应。我听说这女人才从外地过来,大概还没听说老爷的大名呢。” “嗯,给她时间让她打听打听,过一阵你再跑一趟。” “是老爷,那地也还没收拾出来呢,我打听了,本就不是那些人说的,能挣那么多钱,渡口镇的人说,她才卖出几百只鸭蛋,挣了几两银子而已。” “嗯,知道了。”董乾民垂下眼帘。 “老爷,我看此事并不着急,等她把地整理好了,你再出手最好,现在咱们弄回来,还要收拾呢,那里现在还是一大片水泊,不能耕种。”董银锁一脸谄媚地给主子出着主意。 “嗯,行,这事儿你盯着吧。”董乾民眼皮也没抬,摆手让他出去了。 ########## 茵茵见那个讨厌的人没有再纠缠,就把这事儿放到了一边,已经到了一年雨水最多的时候,整治沼泽地没办法进行,她命人把工具收拾妥当,把雇来的人工遣散,安心等待枯水季节的到来。 这天,她正对着那本县志下功夫,陈三婶进来:“东家,外面有一对母女,说是你亲戚。” “我的亲戚?”茵茵一头雾水,她在这里怎会有亲戚? “东家,那个年青的,和你很像呢。”陈三婶觉得肯定是茵茵亲戚的。 “和我很像?”茵茵一愣,这个世界,和她很像的,就是伯父家的女儿刘琴了,她不由自主地迈步朝外走了两步。 “她们有没说她们是谁?” “那个年龄大的,说是你的伯母。” “她们什么样子?没说来做什么吗?” “风尘仆仆的,没说做什么。” “给她们说我没亲戚。”茵茵不想见她们,在刘家,这个伯母崔氏没少让她难受,当年刘茵的本主,就是被伯伯的儿子,刘琴的弟弟推下马车摔断了腿的。 陈三婶出去了,茵茵对着县志还没看完一行,就听到院里有人喧哗:“刘茵,你个忘恩负义的小贱人,竟然不认你伯母,你给我出来。”崔氏尖刻的声音在院里响起来,刘琴和茵茵太像了,外面的下人还真不敢死命拦她们,让她们硬闯进来了。 “哪里来的野妇人,竟然在这里撒泼”茵茵不高兴起来,指着崔氏身后跟着的陈三婶,“到外面叫几个男人进来,把她们拖出去。” “慢着”刘琴走过了,把茵茵上上下下看了几遍,“你的腿好了?不瘸了?真是上了你的门了,竟然要把我们叉出去,还是让男人刘茵,你可真狠毒。你三岁死了父母,没有我母亲,你能活到这么大?没见过你这么忘恩负义的。” “刘琴,你的确高明,可以把谎话说得比真话还有理。我父母留下的家产呢?我母亲当年可是六十四抬嫁妆进了刘家,到我出嫁时怎就剩二十八抬了?爷爷明明给我三十二抬的,你母亲一经手,四抬就不见了,这就是她养活我的?” “怎的?我辛苦一场,还不收点辛苦费?”崔氏脸皮真够厚的,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没不好意思。 “你收了辛苦费,和我就没有恩义二字,我没有这样的亲戚,你出去”茵茵不高兴地瞪了一眼陈三婶,桂枝刚好送鸭蛋回荒宅了,这个陈三婶这么不给力,让茵茵恼火不已。 “嫁给张家,本来是我,爷爷换帖时,写的都是我的八字,如果不是我让着你,现在能轮上你住在这个大宅子?”刘琴和她妈一个样。 “这个宅子是我自己买的,跟张家没关系。对了,那个张家少爷,你的夫君就在对面,我并没有跟他过日子,你要是想要,出门自己找去。” 刘琴母女先去的南落村,见到张家的大院子了,她们被张焦氏满嘴谎话的骗到镇上,来找张仲青,现在听茵茵说张仲青在对面住,两人并没有成一家,刘琴忍不住嘴一撇讥笑道:“张公子怎么说也是世家子弟,怎会看上你这个白痴。” “可惜,还有更白痴的人要来投奔我哩。”茵茵见崔氏和刘琴一身风尘,丝毫没有大户人家女眷养尊处优的样子,虽然猜不出刘家在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看样子肯定是落魄了。 “你——”崔氏瞪圆了眼睛,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到身后有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东家,谁惹你了?” 陈三婶终于叫来了陈三卫和长命,崔氏见长命彪悍地瞪着大眼,不停地挽着袖子,明白茵茵肯定会把她们拖出去,就一边骂着恶毒的字眼,一边往外退:“刘茵,你个傻瓜,现在会和我顶嘴了?我还是当年心太软,没有把你摔倒山脚下,摔死你” 长命和陈三卫见是两个女人,当然不能真的动手,只是瞪着眼吓唬她们,看着两人出去了。 “陈三婶,你和守门的春山伯,每人罚半月月俸。”这还是茵茵第一次这么严厉地处罚下人。今天崔氏和刘琴还没像以前那样对她拳脚相加,陈三婶的错误还能减轻一些。刚才茵茵可是一个人面对这对野蛮母女的。 “东家,你不能这样,她是你的亲戚,我不好拦住她们。”陈三婶儿有点不服气。 “那你去问我的亲戚要月俸。”茵茵也不客气,语气森冷。 陈三卫送出崔氏,回头正走到垂花门前,听见这话,赶紧在外面说到:“东家,那俩个女的去对面了。” “三卫哥你进来,过来给我和嫂子评评理。” 陈三卫低头进来,他已经知道事情的大致经过了,见茵茵生气,赶紧低头说到:“东家,你也知道你嫂子心里是个糊涂的,就别生她的气。你才扣她半个月月钱,已经是宽宏大量的了,我回头给她说说,你别生气,别生气了。” 他一把拉住陈三婶,拖着她出去了。 陈三婶没想到男人没有向着自己,一出门,眼泪唰就流下来了。 陈三卫把老婆拉进他们住的屋子,关了门,这才伸手抹去她的眼泪:“你还哭呢,你不看刚才那母女俩多泼悍,如果冲上去把东家打了,你就该回南落了,咱们这份差事,可是让全村上下都眼红羡慕的。” “她们敢”陈三婶还没说完,就心虚了,她一个人,想护住东家安全,还真的不敢打包票的,她又想自己叫男人和长命时,一路还絮絮叨叨磨蹭了一些时候,心就更虚了,“东家没有赶我走,还是留了几分面子给我了?” “知道了还哭。”陈三卫嘴里说话硬梆梆的,手下却很温柔地给老婆拭泪,“去给东家陪个不是,她是个软心肠的人,一定不会记恨的,今后可得要小心,东家发话要赶紧的去做。” “嗯,我知道了。”她接过丈夫手里的毛巾,抹了抹脸,“可惜,半个月就是一百五文呢,都怪我不好。” “好了,快去吧,今天就你一个人在她身边。”陈三卫推着老婆出门,见她急急走进垂花门,这才去找大山伯。东家没有明说让他当管家,但很有几分那个意思,他现在要努力表现,争取到那顶桂冠,他听说茵茵帮陈长庚还债的事儿了,觉得自己若是努力,即使赶不上陈长庚,东家对他能有那一半儿,他也满足了。 张仲青接受茵茵的建议,除了练武,闲暇时间都用到看书上。刚开始他觉得十分辛苦,也看不进去,茵茵送了他一本手抄的话本《孙膑与庞涓》,这比那干巴巴的地理和军事书籍好懂得多,也比较引人入胜,他这才慢慢进入了状态。这个时代,书籍非常难买,书肆里尽是些《百家姓》《三字经》之类的启蒙读物,再就是四书五经之类的儒学书籍,连唐诗宋词都不多见,他想要的军事书籍更是难觅其踪。最后,还是一个徒弟帮他找来一本旧得纸张都发脆的《战国策?齐策》。那徒弟见有个战字,当兵书献给他,让他哭笑不得。 这天,他正抱着那本《战国策》用功,徒弟魏小四探头探脑地进来:“师傅,外面来了一对母女,说是你的家人。” “谁呀?一对母女?”张仲青以为张焦氏来了,现在是月初,正是张焦氏给他送米面的日子,现在一听是一对母女,马上就蒙了。 第五十五章还不收点辛苦费?在线阅读 第五十五章还不收点辛苦费? - 第五十六章 不会生火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五十六章 不会生火 第五十六章不会生火 鞠躬感谢可乐草同学的支持,谢谢您的粉红票还要谢谢jacko和herbaltea,给我投了大把推荐票弱弱的再问一句,还有那位有啊? ############ 张仲青第一眼看到外面站的人,心里忍不住涌出狂喜,他把刘琴当刘茵了,等他再看一眼,准备施礼时,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眼前这对黑眼睛,和对面住的刘茵,像是很像,但明显有不一样的地方。同样的眼睛,眼前这个黑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就没有刘茵那对眼睛的明澈和纯洁,可爱的感觉也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你们是谁?是不是找错人了?”张仲青直觉,这对母女和茵茵是亲戚才对。 “请问你可是张参将的儿子,张家的二公子?”当母亲的走上前来,对张仲青施了一礼,见张仲青点头,她紧接着说到:“我是刘春山的内子,这是小女。她本是你未婚的妻子,我们是来投亲的。” “我哪有什么未婚的妻子——”张仲青想说,自己的妻子已经娶进家门了。 “唉,这说起来话就长了,张公子可否让我们入内细谈?”崔氏可不想这么站在院子里说话,让她有点自己是下人的感觉。 “哦,请进”张仲青伸手做请的动作,等这娘俩进去之后,回头给小四说声,“上茶”跟着走了进去。 “张公子”崔氏喝了茶水,这才开始说话,“当年本是小女和你定的亲,换帖的八字,都是琴儿的,刘茵是她的妹妹。”她用手指指陈家大院的方向,“这刘茵自小父母双亡,是我一手将她抚养长大,我待她比亲生的还亲,当时公公给琴儿订婚让刘茵知道了,她哭死哭活的想要嫁你,琴儿实在无奈,在大婚前把花轿让给了她坐。不是我们刘家要欺骗于你,只是这刘茵哭得我们实在心软,她没有父母啊,只要她一哭,我们都得让着,不然,她就说我们欺负她是个孤女。唉,也怪我当年心软哪,让张公子你生气了。” 崔氏的话让张仲青有点半疑半信,刘家姐妹易嫁的确是事实,但刘茵好像不是那样的人。 “张公子,你肯定是让我妹妹给骗住了,我这妹妹可会装可怜了,当年把我和母亲都骗住了,刚才我们去找她,她竟然翻脸不认人,呜呜——”刘琴哭了起来,大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和母亲漂泊这几个月,让她受尽委屈,一想这些,她的眼泪立刻哗哗的,本都不用她强往出挤。 张仲青有点慌乱,他还没见过女人这么哭的,张焦氏在他跟前哭泣,作假的成分居多,本没有刘琴这么动人。 “张公子,你一看就是好人的,我们母女千里迢迢来投奔,看来是找对人了。”崔氏很会奉承人,她一见张仲青的样子,就赶紧打蛇随棍上,想来个弄假成真。 张仲青心底不愿相信崔氏说的话,却又见这母女的确可怜,就犹豫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如果他不收留,她俩就要流落街头了,一个正值花季的姑娘家,这是很危险的。 “我这里条件简陋,要不,我送你们去家里,那儿只有我继母一和一个弟弟居住,房间还是很宽敞的。” “不不,我们就住这里。”刘琴急忙反对,她见过张焦氏,知道那不是个良善之辈。她和母亲如果得天天看那女人脸色过日子,肯定是有受不尽的窝囊,吃不尽的苦楚。 崔氏不悦地盯了女儿一眼,张仲青这儿只有三间房,他住一间,一间是他们现在坐的会客室,隔壁那间,肯定是放刀枪剑戟的库房,她们娘俩怎么住呢? “我有个徒弟,他家给我提供了一个小院儿,离这里不是很远,虽不轩敞,但也算清静,二位可先住那里。”张仲青并没有看到崔氏的眼神,他只是凭他的本心说话。 崔氏马上高兴起来,她们匆匆从家里逃出,没有带多少银两,这在外面漂泊了几个月,她手边已经没剩多少银钱了,现在解决了住的问题,可以让她省下一笔住店的钱。 刘琴也忍不住浮出一脸喜色,不过,她的心思和母亲却迥然不同,她对张仲青一见钟情。早知道张仲青这么英俊,说什么也不会让茵茵替嫁,她在心里埋怨,都怪她娘,嫌弃张家门第不够,嫌张家不够有钱,不然,怎能错失这么个好相公?“老天有眼,我的还是我的。”刘琴的手下意识紧攥成拳,不管怎样,一定要想方设法嫁给这个张家二少不可。 崔氏和刘琴虽然对乡下小院儿不甚满意,总好过她们这段时间在外漂泊,当晚,张仲青还派人给她们送来清粥小菜,娘儿俩吃饱喝足,慵懒地靠坐在炕头:“要是有点热汤沐浴就好了。”刘琴和崔氏不约而同地说到。 “你去烧点热水去”崔氏命令女儿。 “我哪里会做那种活?”刘琴不高兴地瞪母亲一眼:“你怎么不去?” 崔氏气呼呼地在刘琴背上拍了一巴掌,起身出去了,院子里有两排房子,一边是住人的,有两间,一边是厨房和放杂物的,劈好的柴禾,就堆在厨房外屋檐下面的台阶上,崔氏过去抱了柴禾,看到灶台上有对火镰,她拿着在柴上磕击了半天,柴禾连烟都没冒出来,她今天也累了,就失望地放下手。院里有口井,上面有辘轳,还有个水桶拴在井绳上,崔氏学着家里下人干活的样子,从井里打出一桶水来,她忍着井水的凉意,把身上揩拭干净,回房睡去了。刘琴等了半天,见娘就这么将就了,她也只好这么着把身子擦擦,睡了。 第二天早上,张仲青没让人送饭,他认为张焦氏送来的柴米油盐都在厨房里放着,她俩想吃什么自己做去,他没想到,这俩本就不会做。 刘琴比她娘对生火的事儿,多知道一些,她从厨房外的柴禾堆里抽出一把麦秸,放在劈柴上面,这才磕击火镰,崔氏见女儿像模像样的动作,很是欣喜,不过,刘琴也就是能让这麦秸冒烟而已,她俩从早上起来折腾到半晌午,已是饿得前贴后背,烟熏的两眼泪汪汪,锅里还是凉水生米,刘琴实在受不了了,她把手里的柴禾往地上一扔:“娘,给我银子,我出去给咱们买吃的去。” “就是个吃货,光知道买,连个火都不会生,带你出来真是带个累赘。”崔氏也让烟熏火燎闹烦了,见女儿这样,口无遮拦地发起火来。 “不带我出来,连这房子也住不上。我还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带我也不肯带弟弟,我若能嫁个好人家,你后半生就有了倚靠,哼,还不知道咱俩谁是吃货呢。”刘琴出去,从井里打出一桶水,往脸盆里舀了半盆,呼啦呼啦洗了脸,虎着脸看着崔氏。 崔氏就在女儿的洗脸水里洗了一下手,用手巾擦擦手,在怀里了半天,才拿出几枚铜钱:“不是娘小气,咱俩剩下不到十两银子了,这里只有米面,没有菜,我们后面总得买些菜吃吧?咱们得节约着点儿,现在就向张二少伸手要,肯定是不妥当的。” 刘琴也不说话了,她在琢磨怎样把张二少攥住,当然不会开口问人要钱了。 “都是你那狠心弟弟,竟然把咱们赶出来,舅妈还把你的首饰盒子抢走了。”刘琴气呼呼地说,“那里还有几个金饰品呢。” 崔氏没说话。 “有人吗?”大门有人拍响,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进来。 “谁?”崔氏紧张地问。 “师傅让我过来看看。” 崔氏一听,赶紧过去开了门,一个二十多岁的壮汉站在门外:“大嫂,师傅让我过来看看,你们吃了吗?” “还没,正做呢。”崔氏有点不高兴这人喊大嫂,她可是听惯人们叫夫人***了。但现在她饿得很,有人来关照总是好事,她不好太计较的。她张嘴想说自己不会做饭,又怕被这乡下人嘲笑了,就什么也没说,把嘴巴闭上了。 “我姓宋,行二,嫂子你就叫我宋老2吧。”宋老2进了厨房,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从外面放柴禾的地方,拿过一把麦秸秆,放到灶膛口,然后用火镰在麦秆上方磕击,火星掉到麦秸上,引燃了,冒出烟来,宋老2小心地撮嘴吹着,烟雾越来越浓,终于轰一下冒出火苗,宋老2用小铁锨把着火的麦秸推进灶膛,又折了身后的一干枯玉米杆儿塞了进去,崔氏知道灶膛的火肯定很旺了,那火光都把宋老2的脸映红了。 粥终于熬好了,宋老2看看,除了粥,屋里没有馒头,也没菜,张仲青平时很少做饭,都是徒弟轮流从家里给他送的,张焦氏送来的东西,他也不管,有时心里高兴,他大手一挥,就把那些东西送给徒弟了,张焦氏让给他的厨师,他也嫌麻烦,把人打发回去了。 宋老2最后把灶膛的火用有土的麦衣末子压住,给崔氏说到:“做饭时,你放点麦秸,把上面这土拨开,把火苗吹出来就可以了,不用顿顿都生火。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买点馒头和小菜去。” 他洗净手,从厨房拿了个盘子和一片笼布,往大门外走去,崔氏听他在大门外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脚步咚咚地远去了,没多会儿,大门吱呀,宋老2又回来了,他带了一小盘酱菜和几个馒头。 “馒头还热着呢,赶紧吃吧。”他殷勤地把咸菜和馒头放到院子里的小饭桌上,“嫂子,屋里有面呢,你蒸锅馒头,就不用天天买了。” 崔氏脸色沉了下去,她连火都生不着,哪里会蒸馒头。宋老2似乎猜着她的心思,他一笑:“我去找点发面的面头,回头过来把面发上,下午我再来帮你们蒸馒头吧。” “那就谢谢你啦。”崔氏堆出一脸笑容,嘴巴甜甜地说到。 “不谢,不谢那我走了。”宋老2脚步似乎有点不稳,急匆匆出去了。 从这天开始,宋老2就成了这个院子里的常客,有他的帮助,崔氏母女终于可以顿顿吃上热乎饭了。 第五十六章 不会生火在线阅读 第五十六章 不会生火 - 第五十七章 纷扰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五十七章 纷扰 第五十七章纷扰 茵茵意外得到顾客遗落的一捆邸抄,总算弄清她来到的这个国家的现状。这个叫什么大秦国的,社会制度有点像宋朝,官员设置又有点像明朝,本不是中国第一个大一统的封建王朝秦朝,历史课本上哪有这样的朝代呀。大秦国前任的皇上暴病而亡,八岁的太子匆匆登基,这个国家的灾难就接踵而来,小皇上没能力处理朝政,大秦国的大权就落到几位权臣手里。这几个还互相争斗,十年下来,现在的宰相程秉禄取得了全胜,朝政几乎都由姓程的说了算。程秉禄唯一的对手,就是手握重兵的国师赵得胜,这位皇帝的老丈人对大秦国皇室忠心耿耿,并且他德高望重又极善用兵,程秉禄一时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只可惜大秦国的西北连年征战,赵国师被困在那里,本无暇顾及朝政,他只能奢求已经长大了皇上、自己的女婿能斗败程奸贼,使大秦国国泰民安。 国家连年战事,学武的人地位就渐渐高了起来。张仲青的武艺,让渡口镇上的人,钦佩不已。曾有一次,他拿着一木,呼呼舞起来,好几个徒弟朝着他泼水,等他一通棍下来,身上衣服还很干爽,一点儿也没湿,这个表演让周围的人越传越玄,他的弟子也越来越多。 刘琴想套住张仲青,每天有空就往武馆跑,殷勤地替张仲青洗衣、收拾屋子。张仲青刚开始还有点接受不了,不让她动,后来也习惯了,刘琴在那里,慢慢开始端女主人的架子,替张仲青管账,指挥得那些个徒弟团团转。 茵茵见张仲青被刘琴缠住,不再干扰她的生活,心里暗喜,秋后,水泊的水面下去了,她就开始忙她的平田整地,刘王管知道茵茵和张仲青没有关系,但刘琴和茵茵是姐妹,尽管外传她们姐妹有仇,刘王管也还是不敢对茵茵下手,他现在手下没人,势力越来越弱,好些店家都主动给张仲青送东西,开始对他不理不睬。 自从那天崔氏和刘琴在宅子闹了一次,茵茵就把好几个南落村人放到内院伺候她。水泊的事儿,她开始倚重陈长贵。长贵心气高,人也能干,见哥哥弟弟都比他出息,早就觉得窝火,茵茵现在给他这么重要的一份差事,他是倾尽了全部的心力,工地上的方方面面都让他安排地井井有条。刚开始茵茵还有点担忧,跟他去了几次,见他真的拿得起放得下,把那么一大群人整顿得服服帖帖,就彻底放下心来,经常一二十天都不去工地。 陈长庚终于感动了鲁妈,他求婚成功,悄悄过来给茵茵汇报,茵茵见冬天即将到来,南落那里没有什么事儿,就把鲁妈接到镇上。陈长庚出面央求陈三婶做媒人,陈三婶又叫上了燕玲妈,陈三卫又请鸭蛋的媒人陈云生出面,陈长庚虽然是二婚,但鲁妈却还没真正嫁过人,现在三个媒人,也算给足了鲁**面子。陈长庚把他家收拾了一下,请了南落有头脸的人出席,热热闹闹给鲁妈下了聘礼,这事儿让南落村的妇女议论了好一阵子,说风凉话的不少,但羡慕的人更多。鸭蛋这阵子在南落养胎,鲁妈不让她做重活,她每天除了到处走动,剩下的时间都在做针线,其中很多都是鲁**嫁妆。 鸭蛋的预产期在冬月底,茵茵害怕事儿搅在一起,就把鲁**婚期放在了十月二十八,陈长庚把婚礼的全部过程都按照新婚的人来办,他家没有女主人(鸭蛋让茵茵接到镇上去了,怕把鸭蛋累着),就请了冬生的大姑和二姑回娘家持,茵茵体体面面排排场场把鲁妈嫁了。 和鸭蛋一样,鲁**娘家送亲的,就茵茵一个,那天她正正经经坐了女方位的上首,看着来来往往帮忙的村里人忙乎,心里为鲁妈终于不再寂寞孤单暗暗庆贺。 婚宴结束,茵茵到新房和鲁妈告别,由陈长庚的两个妹妹送出大门。陈家大妹果然一副厚道样儿,小妹则大眼忽闪着,一看就是心眼多多的人。本来送亲到大门口就完事了,陈小妹拉着茵茵不撒手,大妹就老老实实跟着走,茵茵注意到陈小妹好几次悄悄瞪视姐姐,陈大妹一副没看见的样子。她们三个走到荒宅门口,燕玲妈和明善妈在门口接茵茵,直笑这姊妹两个送人送得扎实:“哎哟,这幸好是离得近,亲家可真是实诚,送到大门口来了。”陈大妹红了脸,小妹却有点悻悻地瞪了姐姐一眼,低声在茵茵跟前说了一声:“瞧我大哥,这把家底儿抖搂光了,后面两个弟弟可怎么办呢。” 茵茵听出她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嫌茵茵要求铺张,陈长庚花钱手大了。 “好男儿何患无妻,心过好你的日子就是了。”茵茵已经听鸭蛋和桂枝说了不少这位陈小妹的坏话,对她就有点不客气,陈小妹不高兴地瞪了茵茵一眼,被姐姐拉着转身走了。 这位陈小妹,和陈家其他几个一点儿也不像。陈大妹夫妇春天来荒宅做工,秋天就送儿子去了学堂,陈小妹夫妇立刻明白,茵茵给的工钱比较可观,她们看不上那点儿工钱,她们想抓条大鱼——茵茵挣钱的法子。陈老汉今年六十岁,陈家兄弟那天回来为老父亲过寿,兄弟姊妹都来给老人磕头。陈小妹夫妇那天最是活跃,千方百计从哥哥姐姐嘴里套话,无奈有茵茵的警告在前,陈长庚和陈大妹一提起茵茵怎样发财就三缄其口,陈小妹问不出什么,就换了她的丈夫出场,陈小妹夫殷勤地向各位敬酒,除了陈老汉喝了不少,有点醉意,陈家其他人一个个很警惕地保持清醒,陈大妹夫和陈长庚酒量不行,他们干脆滴酒不沾,让这夫妇俩白白赔上了两坛好酒,没有问到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陈小妹最后想把话摊开来说,鼓动哥哥脱离茵茵,自己单挑来干,她的丈夫警告她那是玩火,陈小妹夫很清楚自己几个舅子的为人,知道他们绝不会做有负于人的事儿,并且还看不起那样的人,她的女人要是那样,陈家兄弟说不定就和她翻脸了,他还不打算逢年过节孩子不能回舅舅家,那样太丢人了。 鸭蛋腊月初二,顺利生下一个男婴,茵茵夏收之后,在渡口镇的宅基地上,建起一排小院儿,现在陈家兄弟几个和燕玲一人一个,鸭蛋的孩子,就降生在那里,鲁妈脱下新娘装,作为鸭蛋的妯娌,伺候她的月子,陈三卫夫妇让茵茵派回了荒宅,陈长庚当起茵茵外院的管家。 正月初二是鸭蛋儿子陈福生的满月,陈长富在他的院儿里摆酒庆贺,茵茵的心情也很愉快,眼看着春节就要在欢乐中度过了。 这天,茵茵新雇的本地人王大婶,大清早从家里过来,烧好早饭,给茵茵端了上来:“东家,你那个伯母,好像怀孕了。”这个王大婶,干起活很有章法,做饭也很好吃,但她最大的特点,却是特别八卦,渡口镇稍稍有点风吹草动,她都会第一时间说给茵茵听。 茵茵一愣,她还当伯母来的时候已经怀上了,没想到王大婶继续说到:“说是宋老2的种,前天母女在家吵架呢。” “不会吧?”伯母虽然恶毒,但茵茵觉得她并不风流。 “什么会不会的,你伯母都跟着宋老2跑了。” 茵茵目瞪口呆,她看人的眼光,也差太多了吧。 “宋老2才二十多岁,比你伯母小不了十岁起码也有八岁的,这么个老少配,还挺少见的。” 渡口镇尽管比南落村大,镇上的人也比南落的忙,但女人嘴里的闲话,却是永远都不会因为这些停下来,王大婶给茵茵的闲话,是一天一个版本。 其实,崔氏和宋老2的事儿,刘琴早就知道了。那还是夏天的时候,她们才到渡口镇没多久,有一天,刘琴出门忘了带荷包,她到了武馆发现了,这又急急回家去拿,没想到拿了荷包还没出门,就听见母亲在房里奇怪的哼了一声,她意识到自己最近有点冷落母亲,就有点不好意思的推了母亲的房门,想关心一下母亲表达表达她的孝顺之意,没想到却看到宋老2一脸的不自在,站在母亲的房中间,而母亲则脸色绯红,神态忸怩地坐在炕沿上。 “你对我母亲做什么了?”刘琴本是个极为泼辣的女人,当场就觉得血冲头,对着宋老2吼道。 “我们什么事儿也没有。”崔氏急忙拉过女儿,用眼示意宋老2赶紧离开了。刘琴和母亲闹了一场,但崔氏坚决不认账,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刘琴并没有善罢甘休,她表面上假装忘记了这事儿,但暗里却伺机抓个现行。崔氏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好长时间都没有给女儿机会,直到刘琴心思慢慢淡了,全心全意围着张仲青打转之后,她才长出了一口气。 第五十七章 纷扰在线阅读 第五十七章 纷扰 - 第五十八章 私奔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五十八章 私奔 第五十八章私奔 这天刘琴正在指挥那些徒弟整理武馆,却转来转去看不见宋老2,她心里一紧,赶紧找了个借口,匆匆回了家里。宋老2和崔氏又和上次那样,没有关大门,刘琴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崔氏的窗前,里面令她脸红心跳的声音让她明白,母亲到底做了些什么。 “崔淑梅你好不要脸”刘琴怒骂着,一脚踹开房门,把宋老2和崔氏吓了一跳,崔氏手忙脚乱地抓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宋老2却很快淡定下来,他慢慢地穿上裤子,冷冷地走到刘琴跟前:“你母亲现在是我的女人了,我们不过是为你着想,才这么偷偷,你要是不满意,那我就八抬花轿把她抬了去。” “放你姥姥的狗屁”刘琴破口大骂,她抓起身边的**毛掸子,对着宋老2抽去。宋老2在武馆,武艺十分平庸,没想到这时却敏捷异常,**毛掸子没打中他,却不知怎么跑到他的手上,刘琴心里不忿,回头,又抓起一个小板凳。 宋老2生气了,他轻松夺下板凳,一手揪住刘琴衣领,一手托住了她的下巴:“小骚蹄子,别以为老子怕了你,要不是看你还是个姑娘身子,我早就把你也上了,你今天要是再逼我,我就当着你母亲把你玩了,让你尝尝男人的滋味。”他邪邪地笑了一下,刘琴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脸竟然能透出这么多的邪恶,她吓得一哆嗦,宋老2松了手,刘琴软塌塌地蹲坐在地上。 “他娘的,我宋老2什么时候低声下气地伺候过人,要不是看在你们还多少有点姿色,我能下那么大的功夫?”宋老2蹲下来,对着刘琴,“是你母亲跪下求我,我才饶过你的,你竟然对她骂口,你很没良心,是个不孝女。”他地对刘琴笑了一下,起身穿好衣服,还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这才出去了。 刘琴好半天才爬起来,背对着崔氏。她还是很恨母亲,觉得她的娘竟然如此龌蹉,令她恶心。崔氏肯定能猜出刘琴的心思,她声音颤抖地说:“娘也是被逼的,那天你不在家,我连喊都喊不出来,他有功夫,肯定比你知道的厉害。后来一直瞒着你,是我求他的,娘也嫌丢人啊。我也曾想过一死了之,你父亲出事,娘带着你四处飘泊,日子过成现在的样子,我还对这人世能有多留恋?还不是放不下你啊,我若死了,宋老2肯定不会饶过你的。这宋老2不是本地人,他以前到底做什么没人说得清,是逃犯都有可能。娘已经毁了,我不能让他也毁了你,我为了你才这么苟且偷生的,呜呜——” “你少骗我。他肯定比爹强吧?爹在家里厉害不过你,就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大概到你跟前也剩不下多少了,再说这宋老2多年轻呐,比你小七八岁的吧?”刘琴心里不舒服,说话要多难听就多难听,崔氏哭得更厉害,也显得更委屈,刘琴心乱如麻,她跺跺脚,气哼哼地出去了,自那天开始,刘琴就不和崔氏说话,她实在没地方可住,才不得不走进那个小院。宋老2也胆大起来,对面碰上刘琴,都不回避,有时就在刘琴的隔壁,和崔氏弄出令人恶心的声音,刘琴都快气死了。 过年这几天,张仲青回了南落,刘琴只好天天待在小院儿里,好容易看到张仲青来了,刘琴急不可待地在张仲青身边绕了一下午,傍晚才回家。宋老2不知从哪弄来一只**,在家炖着,刘琴回去时,满屋子都是香味儿,崔氏却趴在炕沿上大吐特吐,宋老2又是拍背又是帮着擦脸,刘琴听了半天,原来她娘怀孕了,她实在忍不下去了,跑到厨房抓起切菜刀冲进崔氏住的屋子,对着宋老2就砍了下去,宋老2当时还背对着她,他身子一弯向后一退,就避过刘琴的刀,然后轻松地伸手把刘琴的手攥住了。他用另一只手取下菜刀,扔到地上,双臂一用力就把刘琴抱住了,不管刘琴怎样挣扎,宋老2的胳膊就像铁箍一样,他腾出一只手来,托起刘琴下巴,把自己的臭嘴对了上去。 崔氏跪在炕上,哭泣着求饶:“老宋你放过她吧,看她还是个孩子的份上。” “唔,孩子好啊,这小嘴真甜,就是比你的香。”宋老2的爪子在刘琴前乱,“脯也比你的大,也酥,唔,感觉真好。” 刘琴恨不能昏死过去,至少不记得这屈辱的一切。 “老宋,我求求你,看在我有了你的孩子的份上。你只要放过她,今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求求你呜呜——” “你答应好好把我的儿子生下来了?” “我答应我,呜呜,答应,你放过她吧,呜——” 宋老2十分留恋地又在刘琴身上捏了半天,还把她亲了又亲,弄了刘琴一脸的口水,这才忽然松手,拼命挣扎的刘琴一下就摔了出去,她气得浑身都是软的,站都站不起来,她顾不得许多,手脚并用连爬带滚地钻进自己的房间,颤抖着关紧房门,这才背靠着门哭泣起来,刘琴什么时候哭累睡着,她也不记得,早上醒来,天已经大亮,太阳都升老高,院里静悄悄的,刘琴从炕上爬下来,打开门,见崔氏房门开着,她进去一看,房间里的小东西都不见了,炕头上放的衣服包袱也没了,崔氏跟着宋老2跑了。 刘琴发了半天怔,蔫蔫回到自己的住处,这才想起自己背靠着门睡着的,是谁把她弄炕上去了?她赶紧翻开自己的枕头,从张仲青那里贪污来的银子,那个她随时带的小荷包不见了,她忽然想起昨天没脱衣服,就赶紧了自己的身上,小荷包的确是不见了,她急躁地把家翻了个遍,只在娘住的那炕席下,见了两个一两左右的碎银,看这样儿好像是娘忘记了一样,刘琴知道崔氏不可能这么健忘,心里明白是娘背着宋老2偷偷留给自己的。 刘琴这时也忘记难受了,她急急忙忙跑到武馆,在张仲青跟前哭得死去活来,说是宋老2把娘亲抢走了,她求张仲青帮她把娘亲找回来。她还说宋老2的武功很高,在武馆当学徒,表现的一副蠢笨模样全是装的,张仲青急忙让人找来徒弟,让他们四处找寻,周围的村子都没人见过这样的两个人,宋老2和崔氏,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踪无影。 张仲青一直没法让自己喜欢刘琴,现在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早就窝火得不行,刘琴又哭哭啼啼闹个不停,让他更是烦不胜烦:“刘琴,我当时娶的是刘茵,你既然把花轿让给了她,我和你就没任何关系,现在刘茵也不是我的妻,你还缠着我做什么?你出去吧,那个院儿你随便去住,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就是。” 刘琴惊得一身冷汗,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不能这么对我,当时换帖时,那八字可是我的。” “我不管是谁的,我没有娶你,你走,快点走,我的人都让你们娘俩丢尽了。”张仲青脸色黑沉,目光森冷,那样子让刘琴非常害怕,她战战兢兢地退出去,丢魂失魄地回到家里,她在炕上躺了半天,傍晚时饥饿难耐,无奈家里冰锅凉灶的什么也没有,可惜她还是没有学会怎么生火做饭,刘琴这才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对待母亲,她越想越难受,忍不住坐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哎,你哭什么哭,大过年的,嚎丧到坟地去,不要把晦气带到家里来。”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出现在院子门口,他声色俱厉地呵斥刘琴。 “我哭我的**什么事,多管闲事”刘琴正有火没处发,立刻不客气地顶撞到。 “你这孩子,过年怎能哭嚎不已,别哭了。”老头身后,挤过来一个年轻点儿的老太太。 “我就哭,我偏哭,你们能奈我何哇——”刘琴这下声音更大。 门外有人咚咚跑过来,大门外又进来一个中年人,老头和老太太一起对那个中年人说话:“银罐,都是你惹的事儿,你看看,这大过年的——” “陈伯三婶”中年人就是房主孙银罐,他扭过脸对刘琴厉声说到:“你要哭,在哪儿哪儿你随便,不要在我的屋子里。你再哭一声,马上给我滚出去。” 刘琴愣住了,这才想起自己住的,不是自己的家。 “我看你是个女人的份上,让你再住今晚,明天,你就给我搬出去,记住,到明晚,你要是还在这里,我就把你扔出去。” “你不能这样,你让我往哪里去?”刘琴急了,她能去哪儿呢? “我管你去哪里,明天,你给我滚出去,不要让我到时来扔东西。”孙银罐一甩袖子走了,刘琴张嘴想哭,却又不敢,她眼泪吧哒吧哒掉着,回到屋里坐在炕上,等哭够了,她想了又想,也没想到有个去处。 第二天,刘琴抹下脸来求茵茵收留她。 “我这里没有闲人,更没有千金小姐,你想在这里过活,必须做事。”刘琴听茵茵这么冰冷的话语,心里有气也不敢发,她老老实实低着头说:“做事就做事,只要不烧火做饭就成。” “桂枝,你带她到燕玲姐那里,说这是新来的,看燕玲姐能给她安排个什么活计,她不会烧火做饭。” “哎”桂枝放下手里的绣活儿,对刘琴招招手,示意跟着她走。刘琴却看看桂枝的绣品,看看刘茵:“茵茵,怎么说我也是你姐姐,你就是恨我,看我现在这么可怜,也该解气了吧?你就不能让我也这样做做针线活儿?不要叫我去客栈伺候那些俗人,怎么着我的绣技也比她好多了。” 桂枝见刘琴这么说她,不悦地瞪她一眼。 “嗯,也好,我前面还有一间门面没有用,就开个绣铺吧。你算第一个师傅。不过,我给你招几个徒弟,每过五天,我要考她们一次,如果她们没有应有的进步,那我可就责怪你了,咱们就算是姐妹,我也不会给你留情面,不是说亲兄弟明算帐嘛,如果绣女进步快,我自然会给你涨薪水。这可是你自己要来的,我的绣铺是因为你开的,你可不能半截给我撂挑子。” “我不会的。”刘琴说话很干脆,但茵茵可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她知道刘琴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但她在针线上的确出众,桂枝跟着鲁妈学了这几年,水平已经不错了,若能再跟刘琴学学,就算在省城开绣铺,水平都是响当当的。 “桂枝,你安排她住到东厢房,让你二叔写个告示贴到镇上,说我这里招绣女,年龄要十岁到十二岁的,会不会绣花无所谓,只要手巧人乖,学徒期间只管饭不发钱,出师了,一件绣品绣女抽二成的利,干得好挣钱就多。” “哎”桂枝扭身出去,刘琴跟在她身后。 “琴姐,你到时也有抽成,绣女的一副成品卖出后,你抽半成。” “嗯。”刘琴心里暗暗觉得刘茵贪婪,她一下子就拿走七成半。 刘茵见她眼角闪过的嫉妒恼恨,自然能猜出她在想什么。 “绣女们要吃饭、还要有人替你们购买材料、卖出成品,她们都要吃饭挣钱的,剩到我手上能有多少?铺子租出去一年大概也有不少收入了,我到时挣的还不够我的麻烦钱。”茵茵其实是为桂枝将来找出路,她才不稀罕挣这点儿钱的。刘琴的水平,在北方当然不错,但是南方有几个省的绣花水平,她还是有点赶不上。 刘琴无话可说,跟着桂枝出去了。 陈家大院的房子可比刘琴原来住的小院儿好多了,桂枝给她的铺盖也不错,刘琴还没高兴起来,桂枝的话又让她恼火不已。 “你用的这些,到时折合成银子从你的工钱里扣除。你若是想走,就可以带走。我们这里本来是先付钱后给东西的,东家想你手头肯定紧张,才先赊欠给你。” 绣铺很快开张,刘琴倒还尽心尽力,她本来喜欢刺绣,也爱指挥和训斥人,茵茵给她安排的事儿,最是能满足她的心思,那些做学徒的小姑娘都是抱着学本事的心态来的,刘琴即使说了过头话,这些小姑娘最多就是掉掉眼泪,对刘琴还是恭敬有加,刘琴一时忘记自己的难过,脸色慢慢红润起来。 第五十八章 私奔在线阅读 第五十八章 私奔 - 第五十九章咱们还是做朋友吧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五十九章咱们还是做朋友吧 第五十九章咱们还是做朋友吧 刘琴这么搅合了一下,张仲青对刘茵就更不好说话了,但他还是有点不死心,这天,他派徒弟过来,问茵茵去不去泊池地里,他想知道那里进展地怎样。 “想去自己不会去啊,又不是不知道地方。”桂枝见茵茵答应下来,有点担心,就不高兴地嘀咕道。 茵茵当然知道张仲青什么意思,再说她也打算去一趟,有张仲青当保镖,还更安全些。 冬天最冷的季节,滴水成冰,工地不得不停下来,现在正月没出,还正春寒料峭,工地上只有十几个人,他们是在长贵安排下,才在工地上准备打桩架绞车缆绳,为后面做准备工作的。水泊经过小半年的挖掘,已经比以前深了一半有余,去年分开的三部分,现在也连起来了,正是枯水期,只有泊池底部一点儿的水,鸭子在年前全都卖掉了,因为只有**的卖价的一半儿,当时出手挺快的。现在这里空荡荡的,但地面上,已经有绿色的印迹,夹杂在枯黄的荒草间,带给这寂寞的大地一点儿春意。 “哎呀,这是荠荠菜,这么多呀。”对茵茵的一脸欣喜,张仲青感到莫名其妙。 “这可以吃的,喏,拌点面粉放上盐,搁锅里蒸熟,挺好吃的。还可以蒸包子、做饺子馅儿。”见张仲青一脸不可思议,茵茵也不多言,“呵呵,我做好给你送点去。”她弯腰拔起野菜来,桂枝以前每年都把这吃到想吐的份儿,见茵茵竟然这么感兴趣,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茵茵都开始动手了,她当然也不会站着。 “来,我来。”张仲青见茵茵用手拔,速度挺慢,就从腰上拔出他那把致的小匕首来。他顺着地面平削,速度很快,茵茵和桂枝只在他背后捡拾就可以了,没多一会儿,茵茵和桂枝就在地面上放出一个绿色的小菜堆。 “这里水多,瞧这野菜长多大。”茵茵抬头看着桂枝,见小姑娘一脸平静,这才想到,桂枝对这个肯定不感冒,而张仲青是没吃过,也没有感觉,她才不说话了。 挖野菜挖累了,茵茵指着工地,给张仲青说到:“今年春天再忙一下,这里就可以耕种了。去年雨季前收拾出来的二百来亩地,夏收后我种了些大豆,收成还不错,这里的地还挺肥沃的,今年我打算种上棉花,那个利润大。”她手指转了个方向,“去冬垫高的那一片,如果清明前能平整出来,我们也可以种,估计那些有四五百亩的样子,我还没想好种什么,可能也是大豆了,豆类养地。”张仲青一脸不解地望着茵茵,不知道她怎么会懂得这些,茵茵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她解释道:“去年秋天收的豆子,我都卖了,所得的银子都买了粮食。一部分已经让去年冬天收拾地的人吃了,剩下的,不够开春他们吃的了,我让人把账目给你送去了,你看也不看,又直接给我送回来了。” “我不是那意思。”张仲青急忙解释,“我是奇怪,你比我早来三年,竟然懂了这么多,我这都来了一年了,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我能跟你比嘛,你懂不懂都能有吃有喝,我不懂,那就是要饿死的。”茵茵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哦,对不起”张仲青没想到勾起茵茵的伤心事,他急忙向她道歉。 “没事儿。”茵茵又显得愉快起来,她继续说道:“这片地收拾好,不到一千亩,给你五百,其余是我的。想你也不会费神来经营,水泊就都归我了。我还要从那收入里抽出些给海青存着,他可是帮了我们大忙的。张焦氏本就不会过日子,我看了,到时海青要成家,还得靠我。”她见张仲青眼神疑惑,就解释说,“对海青,我一直当弟弟看的,他若过得不好我心里肯定会过意不去。峰青我不喜欢,就不管他了。” 张仲青想到张焦氏没说过茵茵一句好话,而茵茵这时还在为海青打算,心里想法就多起来,这个女人,看来内心和外表一样的善良:“不用给我那么多地,我不会在这里住很久的,再说我也不会打理。” “请个管家就可以了,再说我也会帮你的。顺河滩下去还有一片荒地,比这里还大,那里离山近,土质含沙量大,不如这边土质好,倒是很适合种花生。我收拾好了这边,就把那里也买下来。”她停了一下,对张仲青一笑,“到时不要你的投资,可就是我独一份了,嘿嘿,我可就有几千亩地了,也是个不小的地主了呢。”茵茵陷入美好的幻想中,眼里浮出笑意,陶醉了张仲青。 桂枝悄悄拉了拉茵茵:“我们该回去了。” “哦,好。”她们把野菜装到马车后面的布袋子里,踩着夕阳的余晖向渡口镇进发。 第二天早上,王大婶照茵茵教她的法子,把荠荠菜洗净拌上面粉,撒上调料,蒸熟后放蒜泥和辣椒面,然后用热油一泼,拌匀了给她送上一碗来。 桂枝皱着眉头吃了一口,欣喜地抬头给茵茵说:“怎么可以这么好吃” 茵茵爱怜地拍了她一下,心里说到,你以前吃的,既没有这么多的白面,也不会放这么多油,野菜苦涩的味儿一点儿也遮不住,能好吃嘛。“咱们过年时大吃多了些,这会儿吃野菜,当然觉得有股新鲜的青菜味儿,就会觉得好吃了。”茵茵从另一个角度给桂枝解释。 “嗯,就是我小时候过年,都没吃过。”桂枝越说声音越低,还是伤心了。 张仲青吃了野菜,又派弟子过来邀请茵茵,说要陪她挖野菜去,茵茵在屋里关了一冬天,也想出去走走,就答应了下来,这次她和桂枝带着两个竹篮子,准备多挖点野菜,回来做荠荠菜饺子。 天色晴好,阳光灿烂,没有一丝儿的风,茵茵也忍不住坐到马车外面,桂枝挤坐在她和陈长庚中间。 “陈师傅,绣铺有两个姑娘,叫雷顺阳和雷喜阳,是姊妹俩,我觉得模样周正,人也善良,手又巧,你看能不能说给长贵和长命?” “好哎,好哎。”桂枝先拍着手称赞。 “就是那个哥哥嫂子要十两彩礼嫁不出去的?” “嗯呀。一个十九,一个十七,刚好和长贵、长命差不多。” 陈长庚不吭气。 “这俩很能干的,去年我本来不要年龄这么大的,怕学不出来,是她俩过来求我的,尤其是那个小的,聪明机灵,能说会道,配长命最好,大的老实厚道,心灵手巧,就是嘴笨点,刚好配长贵,嘻嘻,姊妹俩嫁双胞胎兄弟。” “为啥能说会道配我小叔?我看是反了吧。”桂枝不解地看着茵茵。 “这个你就不懂了,你三叔心高气傲,雷喜阳聪明伶俐,你说他们过日子时,谁说了算?” “谁有理谁说了算。” “都有理呢?” “怎么能都有理?”桂枝眨巴着眼睛,很认真地看着茵茵。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家里的事儿,有些是说不清的,两人就有一个经常说话算数的,一个经常不算数的。” “哦,我知道了,到时三叔就要经常说话算数,四叔就经常不算数了,嘻嘻——”桂枝忍不住笑起来。 “你三叔心气高,说话不算数还不憋屈死他了,雷喜阳也是这么个脾气,他俩自然要当家的。再说,你三叔去年相亲十几起,硬是没有一个合意的,我看是挑花眼了,你四叔呢,自己没个主意,媒婆撺掇撺掇,他就改了心思,去年光准备给他吃馄饨,都准备了三回,到现在我还也没吃着。那些女孩咱们都不了解,就不好劝说你叔叔,这雷家姐妹可是满渡口镇都知道的好孩子,就是碰上刻薄哥嫂了,我想这也许是老天爷的意思,给你三叔四叔预备的。” 茵茵最后这句话打动了陈长庚,这个时代的人,多少都是有点迷信的,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到:“东家你说的对,回去,我让长贵和长命悄悄把这俩女娃相看相看,如果合适,就请媒人说和去,女方哥嫂就是贪财,若是答应给他们彩礼,估计能成事儿。他俩不小了,我爹都愁得老是睡不着。” “那你将来,说话要不要算数呢?”张仲青忽然问茵茵。 “我也不知道啊,如果遇上个比我能干的,我自然听他的。这是我最希望的,如果命运安排他是个不能干的,我就得说了算。” “你想要听别人话的?” “嗯呀。”茵茵见张仲青一脸不解,就笑了一声,“你以为说话算数就那么好啊,你必须劳心劳力,事事考虑周全才行,那太累了。” “你现在觉得累了?” “嗯。” 快到地头了,几个人都不说话,各想各的心事。 挖野菜时,张仲青终于抓住陈长庚父女离开较远的时候,给茵茵说:“你既然觉得累,还不、还不如嫁给我,我一定不让你那么多心的。”张仲青语气十分恳切。 “嫁给你,还不把我累死啊。第一,你不善于理财,家里吃穿花用都得我来打理,这本就够累的。第二,你还不善于控制脾气,我每天不仅要心家事,还得担心你在外面闯祸了,和你过日子,我大概活不过四十岁。” 张仲青的脸,立刻沉下去。 “张少爷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适合,咱们还是做朋友吧。”茵茵祈求地说到。她必须让张仲青明白她的心思,最好让这家伙打消谋算她的念头。 张仲青没说话,只是停下手,不帮茵茵铲野菜了。 “小姐,我们回家吧,够多了。”桂枝对茵茵喊,这话说的真是时候,茵茵微笑了一下,答应了一声。 ##打滚求票。 第五十九章咱们还是做朋友吧在线阅读 第五十九章咱们还是做朋友吧 - 第六十章 董媒婆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六十章 董媒婆 第六十章董媒婆 跟张仲青练武的人越来越多,场早上都站不下了,张仲青打算把周围的几亩地买下来,他回去给张焦氏要钱,张焦氏哭了半天,才拿出三吊钱。 “刘茵才一百多亩荒地,人家几百两银子买宅子,你三百亩好地,怎就才这点收入?” “她、她、她还有外快的。”张焦氏终于找到了说辞,话语一下子就流畅起来,“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刘氏一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捣什么鬼呢。” “你说,你到底一年能收入多少?” “十几吊钱。”张焦氏回答。 “别的庄户人家,十几亩地能收两吊钱,你该收五六十吊钱才是,怎么才十几吊?”张仲青大眼瞪起来,“难怪刘茵说你——” “她说我什么?”张焦氏十分敏感地问。 “哼,你整天说人家坏话,刘茵就知道你不会理家,她在为海青成家攒钱呢。哦,你收拾收拾,跟我到镇上,把地都交给刘茵,让她来打理,这么好的地,放你手上都埋没了。” “我不给她了我吃什么?” “我看人家的丫鬟都吃的比你好。”张仲青想起刘茵的荠荠菜饺子,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她很会吃的。” “哼,我就知道她是个吃货,整天胡吃海塞的,败家子——” “看来,你的确是别人说的,胡搅蛮缠、满口胡说八道了。和刘茵比,大概你才是败家子的吧?”张仲青总算明白张焦氏说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了,“我要买两亩地,三吊钱还差得远,再给我去取。”张仲青用手抖抖三吊钱,“快点。” “那我就一点儿都没了,还有一年呢,你弟弟还要读书呢。” “这个我来管,你把钱都给我拿出来。”张仲青黑了脸,眼神也冷了,张焦氏忍不住哭起来,她爬到炕上,在箱子里的半天,才拿出两吊钱。 张仲青早就耐不住了,他脱鞋上炕,把张焦氏那箱子一翻,里面的钱他都拿了起来,数数,才七吊。 “其他的呢?” “花了。” “怎么花的?过年你也没买什么东西,你还不如刘茵那里的年货办的齐全。说,花哪儿了?是不是藏起来了?” 张仲青忽然提高了声音,又打算翻旁边的箱子,张焦氏急了:“那里没有。” “哪儿去了?”张仲青怒了,小匕首又拿手上了。 “我打牌输了。呜呜——,去年冬天手气不好,呜——” “你个傻蛋,光会输,我再看到你抹牌,就剁了你的手指头” 张仲青觉得自己现在太窝囊了,竟然管起这些婆婆妈**事儿了。他恼怒地下炕穿鞋,把手里的钱看了又看:“只够买一亩半地,我都和人说好买两亩呢。”张仲青晃着手里的钱串儿,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少爷你收了那么多徒弟,就没挣钱吗?”张焦氏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哽咽着提醒他道。 张仲青一想,自己收的钱呢?以前,有些让刘琴拿着了,有些,他似乎随手扔进房间那口衣箱了。想起刘茵说的他不会理财,跟他会很累的话,他心里又是一阵儿不痛快,不过,他没再拿张焦氏发火,只是收拾了桌上的钱币,用一个小包袱包好,提着走了。 张焦氏送他到大门口,回身关了门,回到屋里,打开另一个箱子,看着里面仅存的十吊钱,又哭了一场,她想了想,把钱分开藏进屋里的几个箱子柜子,这才长出一口气,洗了洗脸,发了一阵呆。 张仲青练武场地扩大的工作弄完那天,茵茵送了个卤熟的猪头表示庆贺,张仲青心里高兴,又买了些酒菜,晚上和弟子吃喝庆祝了一番,第二天,他买了些水果,过来答谢茵茵。 “我就是靠种水果吃饭的,你还这么破费的。”茵茵和他说着客气话,她其实有话和张仲青说,又不想叫人请他,也不想自己过去,才想了个送贺礼的主意。 “听你的家人说你喜欢清淡食品,我也不知道买什么的好。”张仲青端起桂枝送的茶,抿了一口。 “张少爷,你现在有多少弟子了?我看,上百都有了。” “有些本不成材,我看他们就是找个借口钻到我门下,寻求庇护的。”张仲青这可不是客气话,镇上好些个铺子都有亲戚拜张仲青当师傅的。 “你把这些人剔除一下,把训练量加大,让他们真正学出来。” 张仲青觉得自己干这个就是闲得无聊,止止心慌罢了,他奇怪地看看茵茵,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朝廷在前线吃紧,对练武的人才需求很大,你既然带了这些人做徒弟,为何不想着,为国家做点贡献呢?” “我自己都无用武之地,还需要他们吗?” “至少战争到了咱们这里,这些人能自保吧?” “这倒是。”张仲青信服地点点头。 “皇上年龄一天天大了,听说他聪明睿智。若是他哪天大振雄风,手下没人可用,岂不让他为难?” “你是说,让我把这些人,训练成兵卒?” “说不定你这些人里,能出将军元帅呢,你就不期待吗?如果那样,你岂不是国之功臣?” 张仲青沉思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摇摇头说:“将军说不定会出,元帅不可能的了,没看到他们,哪个比我聪明的。” “他们还小,再说,你也很聪明呀。” 张仲青高兴了,笑了一下,朗俊的面庞让茵茵眼前一亮。难怪刘琴对张仲青那么上心,这家伙长相还是很有本钱的,茵茵心里暗叹,她知道现在的刘琴并没有完全放弃,崔氏的闲话淡下来了,张仲青对她不那么横眉冷目,她又开始向他献殷勤,上个月,她用自己一个月的薪水买了一块细布,给张仲青做了身皂色的练功服。 张仲青接受了茵茵的建议,对徒弟的训练严格起来,早上跑步,不是绕着渡口镇跑一圈了,而是逐渐加多到三圈、五圈,对武术动作的要求,也更加规范,一些投在他名下打混儿的,累得受不了,有人开始要求退出了,张仲青一面接收新徒弟,一面把那些体质不好的人清除掉。王大婶的八卦里,几乎天天都有关于张仲青的,茵茵对他的表现挺高兴。 日子似乎十分和顺,鸭蛋自孩子过了百岁,每天和鲁妈抱着孩子过来,茵茵如果不看书,就看着她俩逗孩子,有时她也抱一会儿,若是把孩子逗哭了,她就撇下不管,让鸭蛋和鲁妈去善后。 “小姐这么喜欢孩子,你也赶紧成家,生一个。”有一天王大婶看茵茵和福生玩得不亦乐乎,就顺口说到,被鸭蛋和鲁妈狠狠剜了一眼。 茵茵的年龄,在这个社会里,已经不小了,可是她的良人呢?张仲青她看不上,她周围的人,还真没有一个比他更出色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鲁妈和鸭蛋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这事儿。王大婶似乎也明白这个,当下闭嘴不说话了。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茵茵也没当一回事,她没想到王大婶的八卦嘴巴,在镇上说了这些话,这天,一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中年妇女来找茵茵。 “嘻嘻,刘掌柜的,日子过得好滋润呐。”这女人妖娆的扭了一下腰身,还挤出一脸媚笑,可惜脸上擦粉太厚,白色的沫子扑簌簌掉下来,十分的煞风景。 “我姓董,嘻嘻,你就管我叫董大婶吧。”她把手里的帕子一挥,抖出一阵香风,茵茵和桂枝都呛地直打喷嚏。 “董大婶你找我们东家有何事儿?”王大婶送开水过来,热络地和这个女人说话,茵茵见她这样,知道这个董是王大婶招来的,就不吭声地看着她们演双簧。 “唉呀喂,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还不是有个好茬口,想介绍给你们东家嘛。” 桂枝脸一沉想赶人,鲁妈一把拉住了:“进来坐吧,说的是哪一家的公子啊?” “我说出来,你们保证高兴,就是县城董老爷的公子董守业。董公子可是自小读书,长大练武,要文采有文采,要武艺有武艺的,人物也风流齐整,赛过你们门口的张师傅呢。他今年二十二,刚好和你们东家是良配。”董大婶很是自豪地挺挺,“我家那死鬼,就是这董家的子弟,可惜,年轻轻撇下我走了,不然,我现在也能跟他去享福呢,你们知道,董家,可是咱临河县第一富贵人家。” “他家公子,怎二十多还没有婚娶呢?” “娶了,还是个知府的小姐哩,可惜过门三年都没出,连个女儿也没有,董老爷要给儿子续一房——” 她话没完,鲁妈和桂枝就瞪起了眼睛。 “滚开,哪里来的癞蛤蟆,在这里放毒气。”桂枝拿着笤帚,在董大婶身边猛扫。 “哎,哎这算啥?”董大婶赶紧躲开来。 “姑娘你听我说完嘛,哎,等一下。”她气急败坏地东躲西藏,嘴里却不停地说着,“董老爷也知道你们东家必不是能伏低做小的,他应承说,到时让你进董家祠堂,人不用进董家门,你在外面居住,这和做正妻没区别的,你还不用每天看公婆脸色,这可是千里难求的好婚姻呢,——哎哎,别扫了”她终于耐心用尽,对桂枝跺着脚发火。 第六十章 董媒婆在线阅读 第六十章 董媒婆 - 第六十一章 还没遇到过对手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六十一章 还没遇到过对手 第六十一章还没遇到过对手 “桂枝好了啦。”茵茵憋住笑,喝止了桂枝,这才扭头对媒婆说到:“董大婶,这个婚姻不管多好,我都不会答应。董家门第太高,我高攀不上。” “怎么能是高攀呢?刘东家你也很出色呢。” “我有什么?门第?权势还是有钱呢?再说还是一个被休了的,跟董家本没法提。董家老爷能这么看待我,已是抬举我了。唉,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我这么着高攀,过了门肯定处处抬不起头,再说,我父母早丧,伯母对我视若草芥,自小失于教养,到那样的大户人家,肯定处处不知规矩,到时抬手动脚都不知该左还是该右,那样的日子太憋屈了,我还是算了吧。” 媒婆没想到茵茵会说出这么些话,愣了一下,又赶紧挤出几丝笑容:“哎哟,瞧这说的什么话,谁不知道你知书达礼的,是少有的好女子,怎能说不知规矩呢?” “勉强识得几个字,怎配说知书达礼?你们看我把身边人都惯得不成样子了?还别说了,我对自己更是放纵呢。” “董老爷也怕你觉得委屈,这不,让你不用进家门吗?” “那,到时正房太太来接我,我是进还是不进呢?”茵茵问。 “就是,你说。”桂枝可弄不清这些,拿着笤帚不知该帮茵茵做什么,鲁妈接声替茵茵说话。 还是大户出来的人厉害。董媒婆暗想,董老爷说出不进门的话时,她当时都愣住了,哪有这么娶妾的?以妾当妻,如果是官员,那是要被御史弹劾的,没想到,董乾民下面的话,让董媒婆自己都冷汗淋淋。 “只要娶过来,是圆是扁还不由着我们拿捏嘛。”董老爷说的时候,看着云淡风轻的,董媒婆可知道这话的份量,那就是要茵茵死,都是轻飘飘的。 见茵茵识破了董老爷的鬼伎俩,媒婆说不出话来,她憋了半天,才支吾着:“说好两头大,她不会接你的。” 茵茵端起茶杯,董媒婆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一回到家里,她就对着儿媳妇发了脾气,嘴里骂着:“光知道盯着饭碗的吃货,让老娘这么在外面奔波,什么时候了,饭还没做熟。” 媳妇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转着,嘴里应着:“汤都开了,我马上下面,婆婆你坐下,饭马上就好。” “吃货,都是你个没福气的带掣,这么大一笔赏金拿不上,哎呦呦,气死我了。”董媒婆假装着很累的样子长吁短叹,儿媳妇小心翼翼地把面条下进锅里,她背过身的时候,趁机用围裙擦了一下脸,婆子看到她流泪,还不知道怎样地谩骂哩。董媒婆喜欢吃筋斗的面条,人不在家,她肯定不敢下面,这现在又怪她没有在她回家的第一时间把饭端上去,她忍着委屈,给董媒婆捞好面条,在上面浇上菜汤,小心翼翼地端上去。 “怎就这么点儿?” “是你舀的面,我全和了。”媳妇小声说。 董媒婆用笊篱把锅里的汤搅和了半天,也只捞出几小段面条来,她全倒进自己碗里,这才坐下呼噜呼噜地吃起来,媳妇望望锅里的面汤,从蒸笼里拿出一块高粱面的凉窝头,掰碎在碗里,从锅里舀点面汤浇在上面,又把炒锅里仅有的一点儿菜汤也舀出浇在里面。她舀菜汤时,尽管十分小心,铁勺刮在锅上还是发出了声音,董媒婆重重地在饭桌上一戳筷子,媳妇吓得一激灵,锅底还有点汤也不敢舀了,她小心翼翼地端碗站在锅台边吃起来,眼泪一滴滴掉进碗里…… 邻居老汉吃过饭,坐在大门外吧嗒吧嗒抽旱烟,董媒婆听见了,扭着屁股走出去:“他王叔,我下午想去一趟县城,你有空没?” “去看你儿子吗?前天才去过呀。” “嘿嘿,这不,昨儿蒸了几个南瓜包子,想给水儿送去呢。”这老汉和董媒婆不清白,听她这么说,在屁股边的石头上,磕掉烟灰,点头答应道:“行,一会儿,我把牛车套好。” 董媒婆的媳妇刚把厨房收拾利索,就听到邻居家又叫又骂,王老汉打老婆嘿嘿的声音和她老婆“老骚货,不要脸”的叫骂声,传得整个胡同都能听见。 董媒婆照样把脸画得跟颜料盒一样,坐着王老汉的牛车走了,他老婆坐在董媒婆的大门口,拍着大腿边哭边骂。 茵茵没想到董媒婆第三天又来了,桂枝狠狠瞪了王大婶一眼,低声嘀咕道:“回头找你算账。” “刘东家,我去县里给董老爷回话,董老爷对你和是赞赏,他说,娶你当妾侍,的确是委屈你了,他承诺,抬你为贵妾,还说,给你的聘礼,就是他董家内院库房的钥匙,你过门就是主持中馈的当家姨太太。” “哦呀,这的确太抬举我了,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说不答应了。”茵茵一脸笑意地欠身回答,让桂枝不由得侧目,她的小姐,怎么笑得这么怪异? “这么说,你答应了?”董媒婆差点都跳起来庆贺了,董家老爷,那可是稍稍手指缝儿开的大一点,都够她吃上一两年的了。 “我没说我答应啊。” 桂枝赶紧捂住嘴,她看董媒婆紫涨的脸,实在想大笑几声。 “贵妾也是妾的,我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去给人做妾。董老爷家能给我富贵,不能给我自由,我偏偏不稀罕富贵。我现在在家里,想走左边走左边,想去右边去右边,到了那样的大户人家,大概左边也不是,右边也不是,还不憋屈死我啦。董大婶,麻烦你跑了这几趟,你回去给董老爷说说,感谢他高眼看我,可惜我是个糊不上墙的,对不起他的好意了。”茵茵坚决地说,桂枝见茵茵摆手,十分不愿地把手里攥的几枚铜钱递过去。 “哎哟,这怎么是好,事儿又没成。”董媒婆接了钱,一脸笑意,粉都落桂枝手上去了,令桂枝不高兴地皱了一下眉头。 董媒婆当天下午就去了县城,董乾民听了她的话,不高兴地摆手让她出去了。“还不如一个乡下丫头。”董媒婆恨恨地在心里嘀咕。 董银锁进来,一看东家的脸色,就知道事有不谐,他弯腰低头,跟个大虾一样站在董乾民跟前:“老爷,那地里的水塘,已经挖好了,就剩平整土地了,咱们可以下手了,现在,该怎么办?” “你再去一趟,咱们也要先礼后兵的嘛,如果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是”董银锁一躬身,然后轻手轻脚退出来,出门叫了两个家丁,骑了马直奔渡口镇。 茵茵预料泊池那块地,董家不会轻易撒手,但这么快就来提出收购,还是让她小小的意外了一把。 “你们东家,想要多少钱买我这片地呢?”尽管不想卖,茵茵还是想息事宁人,不就是一片地嘛,没什么了不起的,卖就卖了吧。 董银锁一愣,他没想到这边和以前接触的人不一样,没有宁死也不卖的架势,可惜他来的时候没问东家,不知道东家能出多少钱。 “你说个价钱,我回去问问东家。”董银锁只好这么说。 “那地,马上就收拾好了,就按目前的市价,一亩十五两银子吧。” “你的地还没收拾好呢。”董银锁心说,你要的便宜,我们东家都未必会给,还这么不长眼,竟然敢狮子大张口。 “董管家,你不要着急嘛,听我说完。地没收拾好,那泊池我就不收钱了,成不?” “泊池本来种不成,就不该收钱的。”董银锁很会胡搅蛮缠。 “那,我只卖地,泊池留下,每亩地按十三两收银子。”茵茵堵住他的话。 “地还没收拾好——” “我已经够大方的了,一降就是二两,董管家。” 董银锁无话可说,只好告辞离开。 董乾民听了董银锁的话,沉思了一下:“她能这么痛快地答应卖地,看来还是识时务的,不过,就是聪明的还不够,竟然敢跟我要十三两,她也不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买地,一亩超过五两过。你去给她说,我看她痛快的份上,一亩给她五两,那个泊池,归我。” “哎,老爷,你这可是从来没有的呢,这小女娃肯定是过年烧高香了。”董银锁谄媚地笑着,在董乾民摆手中退了出去。 茵茵听了董银锁的话,冷冷地说:“五两?我不卖,那地就是荒着,也要是我的。” “吆嗬,有种啊,不过,在我们东家打交道的人中,你不算是硬的。到目前,我们东家可还没遇到过对手呢。”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茵茵对他的威胁不屑一顾。 董银锁狠狠瞪了茵茵一眼:“到时不要跪在我东家跟前哭泣就是。”他甩手出了门。 董银锁赶天黑回到县城,他一脸不高兴地给董乾民汇报:“那个贱女人——” “照老办法来。”董乾民不高兴地摆摆手,“不要让我再教你。” 董银锁皱着眉头退出去,他的东家,老办法很多,到底该用哪一个呢?。 第六十一章 还没遇到过对手在线阅读 第六十一章 还没遇到过对手 - 第六十二章 挑衅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六十二章 挑衅 第六十二章挑衅 水泊那片地,长贵安排得当,几百亩都种上了,夏收已过,眼看着豆子结出嫩豆荚,棉花也是一地的桃儿和花儿,庄稼的长势很喜人。这天,他正指挥人给豆子地除草,大路边忽然过来一队骑马的人,那些人走到地头,站了下来,一个个散了开来,忽然有人吆喝一声,这些人骑马就往地里闯,可惜那些棉花和豆子,很快被马踏倒一大片,长贵大声呼喝,这些人本不听他的,他们在地里跑累了,这才带马走出去,有个一脸邪恶的人坐在马上,对长贵喊到:“告诉你的主子,这地,说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她就是拿在手里,也不会有收成。”骑马的人,沿着路走了,长贵心疼地看着一地狼藉,眼泪一滴滴掉下来。 “哎,管事陈管事”一个在长贵手下干时间长了,很得长贵欣赏的工人张大力,过来安慰长贵。 “你得给你东家说呢。”和张大力一个村的王满喜也过来。 “大力,你带人,先把这些苗儿扶起来,培上土,看看还能不能活,我回去给东家说去。”长贵擦擦眼角,站起来摇摇晃晃朝地头走去。 “大力,你陪他一起吧,我看管事都快气疯了,神情不对劲。”满喜推了大力一把。 “你去吧,管事让我带着人救苗呢。”大力反手推推满喜,“快点,替我看好陈管事。”王满喜赶紧走到地垄上,快步去追长贵。 尽管茵茵知道这董家不会善罢干休,可是对报复来的这么快、这么狠还是有点觉得意外,桂枝和鲁妈都一脸气愤,长贵失态地痛哭了几声才忍住。 “长贵,你去请张二少。”她给桂枝使了个眼色,桂枝一愣,不过,她马上想到什么事儿了,赶紧出去,带了她叔叔去洗脸,长贵哭时,用手抹着眼泪,哭成大花脸了。 张仲青听了长贵的话,当时就炸了:“你怎么不回来叫我?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 “来不及,他们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样子,东家说,他们是在警告,还不是真的要把庄稼全部毁掉。”长贵给张仲青解释,他停了一下,“那边明天说不定还会去的,当时在地边儿的一个工人听见他们对话了。”这话是路上,王满喜给他说的。 “好吧,到时我去看看。”张仲青不以为意地说道。 “我们东家请你过去,她说应该好好合计合计。” “没什么好合计的。”张仲青不以为然地站起来,跟在长贵后面,来见茵茵。 “明天我带人守在那里,看我不宰了那些狗崽子。” 茵茵对张仲青的轻敌很无奈:“现在麻烦的是,离地太远了,那边有人来捣乱,我们没办法及时过去。” “我明天带人跑过去。反正我们每天都要跑步的。” “嗯,这是个好办法。你把徒弟们分成两拨,上午和下午分开跑,你徒弟中有没可以托付的?让他帮你带一拨人。” “嗯,有的。西王庄有个王水生,功夫学得扎实,为人也灵活又可靠。” “你给徒弟们嘱咐好,恶人没有进到地里,一定不可动手,哪怕我们损失些庄稼,也要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有罪。还有,千万不要打死了人。如果出了人命,要过官府,那会非常麻烦,董家的势力,就得益于在官府有人,他们巴不得经官的。” “经官我们也不怕,我还不信了,他一只手想遮住天?”张仲青对茵茵这么小心翼翼有点接受不了。 “你的元帅,那么有本事,还不照样被弄回家养老了?现在有人就是能遮住天的。”茵茵一提张仲青的元帅,张仲青就有点蔫了,他气恨地拍了一下大腿:“总有一天,我要把那恶人千刀万剐。” “嗯,这时迟早的事儿,但我们首先要保存好自己的实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嗯”张仲青终于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那,我们就要避开董家最有实力的地方,他们不动官府,我们也尽量不动。” “嗯” “你看,有没有切实可行的招数,能尽可能快的把对方打倒,就像程咬金的三板斧。” “谁?是谁使板斧的?” “哦,你没听过就算了。有没有这种招数?” “有,明天我就开始教他们。” “好张少爷,这次就全靠你了。我本不想起冲突,都答应把地卖给董家了,是他们欺人太甚,竟然才给一亩地五两银子。” “你做得对,我们就是把地荒那儿,也不卖给他们。” “我就是这么说的。”茵茵知道张仲青就是这种宁折不弯的格。果然,张仲青对她点点头:“你做的对” 因为董家的恶徒是下午去泊池地里捣乱的,张仲青让王水生带人早上跑步,他在家教这些人学他的实用招数,中午吃过饭,他就带人出发了。 平安度过了三天,张仲青就过来给茵茵说,他们遭遇上了:“我把那个领头的,拉下马狠狠揍了一顿,估计他三五天是下不来床了。”他很得意。 “你要小心了,那边是一群畜生,不可以常人理论的。”茵茵还是一再叮嘱他。 “你放心,那些人还不能把我怎样。”张仲青如此大意,茵茵更是担心。 “跟你去的徒弟中,又没人能和你呼应的?” “要这个做什么?跟我去的,都是今年新进来的,就是这几天学的几招有点用,他们指望不上的。” “张少爷,关云长还有走麦城的时候,你千万不可大意,你要还是这样漫不经心,我就答应把地卖掉了。” “你还是很担心我,是不是?”张仲青忽然一脸欣喜。 “是的,我对海青都放心不下,何况是你,我把你当兄弟的。” “嗯,我知道了,会小心的。”他摆摆手准备出去,看到茵茵担心的眼光,一笑。 第二天下午,茵茵觉得莫名地心慌,她亲自去找王水生。 “我心里很不安,你能不能带些人过去看看呢?我知道你们早上跑过去,现在都累了,我让人套马车,拉你们去。” “哈哈哈,你当我们是泥捏的吗?”王水生个子不高,很敦实的样子。 “不是的,但你们要保持一定的体力,不然到了那里,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你召集人吧,十来个,我有三辆马车。” “嗯” 茵茵对自己这么神经质有点无奈,但她今天就是很不安,坐卧不宁,派人出去,能让她多少安心些。 或许是人们常说的,女人直觉很准吧,太阳将要落山时,茵茵就听见外院喧哗,她带着桂枝冲出来,看到几个人都是一脸鲜血,桂枝吓得说话都变成高八度了。 “师傅受伤了。”王水生冲进院里,一脸是血,但说话还很清晰。 “几个受伤的?” “师傅一个,那边人暗算他。”几个人乱纷纷地答话,他们身后,有人搀扶着张仲青进来。 “把人放床上,快”茵茵大声指挥,“厨房,烧开水。” “桂枝,把上次用开水煮好的棉花和纱布给我拿过来。” “你,哎,对,到镇子东头,去请黄大夫。” “黄大夫坑人。” “他医术好,你快去,给他说清是刀伤,让他带上最好的药来,价格不论,跑步。” “哎”那人已经冲出去了。 张仲青的背上挨了一刀,伤口很长,差不多贯穿了整个脊背。血已经流得不是很厉害了,张仲青脸色蜡黄,回来时还看了茵茵一眼,这时已经昏迷过去了。 因为厨房正蒸馍,开水是现成的,鲁妈按茵茵教给她的,先把盐在锅里化开,这才舀了沉淀后上面的清水,端过来给了茵茵。 茵茵用盐水把张仲青的伤口清洗干净,用以前弯好的绣花针把伤口缝合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缝得对不对,自己认为这样处理伤口比较好。 “刘茵你个二百五,你当那是衣服烂了,竟然要缝住。”刘琴进来,大惊小怪地一边喊,一边想把她拉起来。 茵茵正小心翼翼地面对伤口,没防备刘琴捣乱,针头一下就歪了,她非常气愤,猛地站起来,一脚就把刘琴踹倒了。 “把她给我弄一边去”她说完,本不看刘琴,低头只管做她的。刘琴哭闹起来,不过,很快有人就把她架开了。 茵茵缝合最后一针时,黄大夫来了。这是个看着阳怪气的老头儿,说话声音有点尖细,一撇山羊胡子都灰白了,茵茵听说他年龄到不大,还不到五十岁。 “哎呀,我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干的。”黄大夫说话的语气,只是惊讶,没有讽刺的意味。 “这样好长嘛。”茵茵对他点点头,“黄大夫,你给他下药吧。都说你家祖传的伤药,可是千金难求呢。” “你既然知道千金难求,那我就不多说了,这个伤口,我下两次药,保证长得好好的,一次二两银子,三天换一次药。” “嗯,你下药吧。” 黄大夫大概没见过这么爽快的,他奇怪地看了茵茵一眼,把药箱放到张仲青的床边,打开,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用一个小竹板小心地把药拨出来,落在张仲青的伤口上,然后,看了看桂枝手里的纱布,他把一叠垫在伤口上,然后用剩下的,把张仲青一圈圈裹起来。 “你还要给他熬药喝吗?喝了我的药,伤口不红肿,人也不会发热。”黄大夫把伤口扎好,给张仲青盖了个薄被子,这才扭头问茵茵。 那就是不会发炎了,茵茵想,她对他点头:“你开药吧。” “不用开,这里有现成的,一副一两银子,三副。” “行”周围有吸气的声音,茵茵知道,七两银子,很多家庭要攒好几年的。 “你倒是个大方的财主,嗯,罢了。”他坐下给张仲青把脉,两手都仔细地把了很久,这才慢悠悠地说:“他以前有伤,伤及肺腑,没有养好,在加上这次的,人现在很虚,要好好将养,完全恢复大概得半年。我可以给他开几副药,不仅能让他好得快,还能医治他的旧疾。” “那就开吧。” “那些药材本身很贵重的。” “人比什么都贵重。” “嗯,你人不错。派人到我家去取药吧。” “好的” “你也不问问价格?” “我相信你黄大夫,镇上的人说你的药贵,肯定是你的药好,不然,怎么难治的病人,都要吃你的药呢?” “算你有眼力。”黄大夫高兴了,他留下药,叮嘱了鲁妈怎么熬药,这才带着取药的人离去。 茵茵指着一个看着老成谨慎的:“你留下看着,其余的人都出去,让你们师傅好好休息,这时能大睡一觉是最好的补药。”茵茵带着人出来,离开那个房间远一些,这才询问起当时的场景。 “他们是商量好的,就是专门针对师傅的。”一个黑黑壮壮的小伙子说到,“师傅早上让我们演练一种阵法,能防止有人在背后伤他,今天起了大作用了,那些人实在没法子了,这才开始离开地头。都怪我们大意了。他们在棉花地里藏着好几个带刀的,我们都没看见。师傅子急,大概想走到宽一点的地垄上,刚好那里伏着一个恶人。那人忽然扑上就是一下,师傅本来是能躲开的,可惜被棉花苗绊住了。” “那个人,也受伤了。”王水生说到,“我在他腿上踹了一下,大家都听见骨头断开的声音了,他也惨叫了一声,我刚到地里,他们就散了,我斜着穿过去,准备接师傅,那个恶徒见我这边人少,想从这里冲过去,被我堵住了。” “人呢?” “他们的人抢走了,当时师傅满身是血,我们都慌了,我踹倒了人,自己就赶紧冲到师傅跟前去了。今天幸好有马车,我们回来快一些。” 茵茵心里堵得很,这个董乾民,太恶毒了。 茵茵干脆把地里的人都撤回来,她就是让地荒芜,也不会给了董乾民,长贵却不死心,经常背着茵茵偷偷去地头,不过,他为了安全,经常就站外面看看,然后痛心疾首地返回来。 刘琴见茵茵不管她,就天天过去伺候张仲青,给他喂药喂饭,甚至擦手洗脸,王大婶给茵茵汇报过几次,见茵茵不以为意,后面才不说了。 茵茵知道,董乾民不会这么放手的,但她却不知道对方还会有什么谋诡计,这么被动防守让她很烦躁。 第六十二章 挑衅在线阅读 第六十二章 挑衅 - 第六十三章 阴谋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六十三章 阴谋 第六十三章谋 董乾民比茵茵还烦躁,自从最大的对手,临河县以前的首富张启旺让他整死了之后,他想做什么,临河就没人敢说不的,他很是顺利了几年,没承想,这两年又开始流年不利。县城里有一个对手让他对付不了,现在连这么个乡下小女孩,他也搞不定。对茵茵,他本来没当一回事儿的,这现在,竟然成了个扎手的蒺藜了,让他越想越是气恼。 他不光是生刘茵的气,还生县太爷柴运通的气。他董家的人,让人踢断了腿,柴运通竟然假装不知道,他让人专门去给他说,柴运通竟然只问了一声:“因何事而起的纠纷啊?”就没了下文。 董乾民给舅舅戴福贤写信,以前,柴运通很快就会被罢官,最起码会挪个窝,这一次,舅舅只字不提这回事,只是让他把庄园收的银子尽快送到京城,他有急用。 原来,董乾民搜刮来的这些财物,并不是都进他的腰包的,他的舅舅戴福贤要拿走一多半儿,尽管留下的仍然很可观,但董乾民总是难以满足,他曾经到京城游玩,这才知道自己和那些达官贵人相比,还是个穷人,自那以后,他轻易不提京城之事,但对财富的追求却是非常上心。 他每次惹祸,最后都得要舅舅来摆平,尤其是弄死张启旺之事,让戴福贤狠狠骂了一顿,张启旺家里也有亲戚当官儿,当时御史的弹劾奏章都递上去了,戴福贤去求了宰相程秉禄,硬是把奏折压住了,那个御史,也因此被他陷害,最后丢官罢职回家去养老。 董乾民搜刮的越多,求他舅舅的次数就越多,舅舅每年让他送的银子也越多,他号称是临河首富,但好像还不如临河第二富户的尚运虎日子好过。尚运虎是这两年临河新崛起的,他家的叔叔小时候被人掳走,卖进里当了太监,熬了几十年,现在是皇太后里的大主管,这个大主管的背上有一排三个黑痣,尚运虎的父亲趁出门做生意到处寻找弟弟,他每到一个地方,就遍贴寻人启事,这个启事曾让一个伺候主管太监的小太监看见过,他们顺着启事所说,找到了这里。尚家本来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商户,两年时间就成了临河第二,财富直追董乾民。县城的铺子,几乎成了一半尚运虎的,一半董乾民的,董乾民知道尚家能这么暴富,都是沾了他的光。 县城的商铺掌柜,那个不知道董乾民的手段?他们每日战战兢兢。既不敢让生意很好,害怕董乾民看上了,又担心生意不好,家里的日子过不下去。董乾民要购买铺子,经常给出的价格,还不到市面价格的三分之一,只要这个恶霸派人过来说一声,就一定要弄到手的,曾经有一对绸缎铺子的东家,两口子气得在董家大门口上吊死了,铺子还不照样归了董乾民?那俩冤死鬼现在大概都尸骨成灰了,董乾民也没有任何得到报应的预兆,县城的人,都害怕了。自从知道尚家在里有依持,不怕董乾民,就有人主动跑到尚家,把自己的铺子卖过去,董乾民听说,大部分的铺子,都是一分钱也没从尚家拿到,只是和尚家家签了一个契约,每年店铺继续让原来的人经营,到年底,交给尚家一分利润就是了,尚家本没用一丝心力,到年底时,帐房数钱把手都能数肿了。 董乾民听戴福贤说,那个太监并不是尚家的人,只是被尚运虎的父亲执着找寻弟弟几十年感动了。 “太后身体不好,也熬不过几年的,我们且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去年董乾民给舅舅送银子时,戴福贤如是说。 “爹,这次去京城见舅爷,你说好让我去呢,这怎么又变卦了?”董乾民的儿子董守业进来,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你还是别去了,在家替爹守着的好。”董乾民对舅舅现在光要钱不肯办事有点意见,他也有点担心,舅舅要钱越来越多,说话做事也越来越谨慎,表面上,程宰相在京城的势力比以前还大了,圣眷也很是宠隆,舅舅在程宰相跟前,也越来越得到倚重,他就不明白,舅舅怎么还没有前几年的气势了? “爹,县北那块地,你到底还要不要?” “要呀,怎么不要了?那个碎女娃子滑溜得很,她的人让咱们伤了,她立刻就把地里的人全叫回去了,现在庄稼也不要了,摆明要和咱来个鱼死网破的,我一时还没想出好办法。” “和她打一架,想法子让县太爷把地断给咱不就是了?” “别提这个县太爷,表面装糊涂,心里明得要死,他还不想上你舅爷的船呢,咱们还得等一等。” “爹,你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舅爷给你派来几个保镖,那功夫可是一等一的俊,你怎么不利用利用?” 董乾民看着儿子,不知道儿子什么意思。 “我和这几个在一起喝酒了,他们以前可都是晚上行事儿的。让他们把那碎女子劫了来,和我一拜堂,那地还不都是咱家的?听说那女娃人漂亮,还聪明,很会过日子,到时还不是给我增加一大助力?” “爹以前也这么想的,才派人去求亲,你这么说,我还没想到。就是,你舅爷一再强调这次送银要低调,咱把他的人用了,会不会坏事儿?” “能坏什么事儿?再说,听这几个人说,他们的身手,放眼天下,也没几个比他们强的,弄个女娃子过来,对他们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嗯进了咱家门,让她是圆的,她就得是圆的,那时就由着咱爷俩说话算数了。” “这不就对了嘛,爹,这女人,我还没见过我驯服不了的。” 董乾民看儿子一眼,高兴地一笑,他这儿子,也不知怎么会长得这么好,他觉得,这临河县城里,绝找不到一个能在长相上赛过儿子的。 “嗯,那女娃过门来,你好好待她,把她哄住了,就算是咱们劫的她,令她不顺心了,最后她也会忘了的——哈哈哈”董乾民和儿子相视大笑。 “我们今晚就动手”董守业急不可待。 “你去和那几个镖师商量商量,这事儿咱们还得是稳妥些,也不着急这一两天吧?” “嗯,爹,我去找他们了。”董守业笑着出去了,董乾民望着儿子的背影,心里颇觉安慰,他没想到,不喜欢读书,练武也只弄个三脚猫功夫的儿子,心眼儿却特别多,尤其是心狠手辣远胜于他,这两年,儿子出的主意,也越来越多弄成了事儿,让他有了后继有人的安心感觉。 董乾民抓紧时间准备给京城送银子的事儿,他以前去京城,不仅送银子,还有地里出产的各种产品,送东西的马车经常几十辆地排在官道上。这次舅舅专门写信,只要银子,其他都不要带,还让他尽量别张扬,能多隐蔽就多隐蔽,董乾民弄不懂为什么,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照着舅舅的吩咐,把送银的车队,假扮成贩卖布匹的。 董乾民带着和他最贴心的帐房,把送银子的车队好好检查了一遍,两人又细细商讨了一番,都觉得万无一失,就等上路了。 “老爷,你准备初九出行,还有五天时间,可你的银子还没回来呢。”帐房小心地说,他们把车队检查再好,没有银子都是枉然。 “这个不用你担心。”董乾民不会告诉他,银子就放在库房的箱子里,表面上放的细布而已。 董乾民刚回到书房,董守业就过来了:“他们今晚探路,先看看,如果可以,明晚动手。” “嗯,谨慎些好。” 第二天,董守业早早就来找他爹:“他们昨晚回来,说那院儿里,住了三个漂亮女孩。” “我们只要姓刘的就是了,别的弄来作什么?” “哼玩完卖掉,还可以给咱们挣一笔钱呢,再说,我们能白用人?那两个要给这几个镖师玩玩的。探路的廖猴子说,那院儿除了一只狗,就剩一个守门老头半夜转转,很好得手的。” “那也不好办呀,狗会叫的。” “他们用熏香,连狗都能睡着,嘿嘿,她的狗,不是在外面放着,而是住在屋里,廖猴子差点都没发现。” “哦。那你看着办,谨慎些就是了。” “嘿嘿,爹,你就放心吧”董守业出了门,心里想着廖猴子说的三个大美女,脸上浮出狞笑,他把手攥了一下,似乎手心里就握着刘茵她们。 一个家丁,急匆匆地向屋里奔来。 “什么事儿?”董守业略有点不悦。 “外面来人,说是舅老爷的信使。” “快请”董乾民在董守业身后,急急说到。 一个小贩打扮的人走进来,董乾民和董守业都是一愣,戴福贤的信使,还没有这么乔扮的。 那人对董乾民一鞠躬到底,头一抬起来,就说到:“见过董老爷戴大人让我送信来了。”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在里面掏了一下,拿出一封信来。 董乾民看到的确是舅舅的笔迹,心里的疑惑才算解开,他对信使微笑了一下,示意刚才报信的家人:“带这位小哥,下去喝茶歇息一下。”自己扭身进了书房,董守业赶紧跟在后面。 “你舅老爷让立刻把银子送去。”董乾民把信给了董守业。 “舅老爷怎么会这么急呢?”董守业看到只有几句话的信件,拧起眉头。 “猜不透啊。”董乾民叹气,“这信肯定是你舅老爷来的,他这字迹,我都看了几十年了,绝不会错的,好啦,今晚装车,明天大清早就启程,那几个女娃子,我们回来再说。” “爹——”董守业不愿意,“今晚我们做我们的,明早你走你的,互不耽误。说不定,你从京城回来,孙子都有了。” “还是稳妥些的好。” “你一走,那几个保镖就跟着走了,谁来劫人呢?我们今晚动手,明天,让他们在大车里睡觉就是了,咱们临河周围,还没听说有剪径劫道儿的。” “好吧,就这么办。”董乾民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 第六十三章 阴谋在线阅读 第六十三章 阴谋 - 第六十四章 获救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六十四章 获救 第六十四章获救 茵茵觉得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她睡地这么沉,到最后,她明明都听见周围有人走路,甚至能感觉身体的左侧,因为躺时间太长了,压的皮肤肌都疼得难受,可就是睁不开眼,手脚也不会动,她尽力想叫桂枝一声,想让桂枝把她唤醒,无奈,嘴巴也是不听指挥,最后,她十分无奈的躺在那里。 “这两个,怎么还不醒呐。”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还很陌生,茵茵心里激灵了一下,家里怎么会来男人呢?还是在她睡着的时候? “快了”这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茵茵都急得想大喊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她让自己深呼吸,想要冷静一下,想想到底怎么了。 见能控制呼吸,茵茵又试着,想让自己动一下,她努力地握动右手,集中了全部的力,慢慢的,她觉得右手有了力气,终于动了一下,同时,她一下就醒来了。 茵茵急不可待地睁开眼,同时迅速地爬起来,前面的动作倒是做到了,爬起来却成了她的幻想。身上软绵绵的,哪有力气爬起来呢? “哎,这个醒了。”一个好像还在变音的少年的生音,同时,一张有点稚气的脸庞映入眼帘,他很好奇地看着茵茵,大眼里露出探询的目光。 “你是谁?”他俩同时问道。 “你先说”他俩又同时说到,刚才说话的两个男人,都笑了起来,茵茵头都能炸开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二爷昨晚在外面转,把你从一辆马车上救下来了,你到底什么人?怎么会中了贼人的迷香呢?” 茵茵身上,果然穿的是昨晚睡觉时换的亵衣,小少年说的话,让她更是如坠云雾之中。 “这是哪里?我的丫鬟呢?你能不能把她叫来?” “这里,我也不知道,你的丫鬟,还没醒呢。” “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下,让我换上衣服?”茵茵说这话时,恨不能有个地缝让她钻进去,她脸都羞红了。 “我们都出去吧。”少年身后,一个温厚低沉的男音说到。 “为什么?她怕我们看见吗?这里没有女人衣服,她本换不成,再说,谁稀罕看她?竟然让我出去。”这声音有点尖刻,茵茵想,此人定然十分自私傲慢。 “好了啦,我出去买几件女人衣服去。”这个男人一副息事宁人的语气。 “不准今天谁也不能出去。昨晚你们不听我令,竟然露出行踪,还带回这么两个累赘,你们想连累死我啊?”尖刻男真讨厌,竟然还是头儿,茵茵蜷缩着躺着,她不好意思大幅度转动身体寻找这个说话的,只能在心里腹诽。 “给她一件你的衣服。”温和男说。 “为什么是我的?哦,我取一下。”那个少年说到,紧接着一件衣袍放到茵茵身边,“没办法,姑娘你将就一下,穿我的衣服吧。” “走了啦,我们出去晒一下太阳,你看外面的阳光多好呀。”温厚的男人劝的,肯定是那个刻薄男了,茵茵眼前光线闪动,三个都出去了,茵茵这才慢慢爬起来,四下张望,果然没有男人了,她感到身上软绵绵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困难,她咬着牙坐起来,把那个男袍穿在身上,这才发现,她还没有鞋穿,她支撑着叠起被子,然后盘腿坐下,把脚压在腿下。 “你穿好了吗?”少年郎的声音。 “我没有鞋子。”茵茵很无奈地回答。 她听见脚步声,少年进来,走到屋子的左边,那里用凳子支了一张门板,一个女人背着身子睡在那里,她身上也盖着被子,只露出长头发来,茵茵看出那是个女人。 少年打开门板旁边桌子上的一个小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双鞋,转过身递给茵茵,这鞋对茵茵来说,太大了,足足长了一寸,茵茵只好把这当拖鞋了,她身子还是发软,只好坐在炕沿上。 “这位小哥,我怎么来了这里?这是哪儿啊?”茵茵急于知道这些。 “我们贪图赶路,晚上错过宿头,见这屋里没人住,我们暂时借住的。我二哥在后面走,看到几个人晚上鬼头鬼脑地赶着个马车,二哥上前询问,他们吓地撇下你们跑了。你们是谁?怎么让贼人给劫出来的?” 这少年肯定没有说实话,哪有那么胆小的贼人?茵茵这时也不好追问,她老实地说:“我是渡口镇的,晚上好好在家里,醒来就看到你们了,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小哥,你知道那些贼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你是二哥救回来的,二哥放下你们出去了,还没回来。” “哦。”茵茵一时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好,只好闭嘴不说话了。 “姑娘,一会儿二哥回来,我们就有吃的了。”小男孩饿了,说吃的时候,咽了一下口水。 茵茵还是一头雾水,这几个人,包括那个刻薄男,到底是什么人,小男孩不说,她也不好过分的追问,她这时倒不关心吃饭,她着急弄清现状。 门板那里传来呻吟的声音,竟然是刘琴,茵茵的心忽然抽紧,昨晚鸭蛋的孩子福生哭闹得厉害,桂枝和鲁妈都过去照顾了,不然,这里现在还有桂枝的啦。 有人进了陈家大院,把她和刘琴劫出来,接着这几个人把她救下来。渡口镇甚至临河县,没听说过有这种强盗的,在这个时代,能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从屋里把人掠走,这是普通百姓嘴里的江洋大盗了,绝非一般小偷小可比,一个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情,会传很远的,刘茵就算是足不出户,也应该能听说过,可是,渡口镇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谣言呀。 “这几个强盗,是针对我的吗?刘琴是被我连带了?还是针对我们俩的?也有可能是针对刘琴的。她和崔氏,到底为何从京城跑到这里的?她的其他亲戚呢?投奔我,看来是实在无路可走才这么选择。”刘茵毫无头绪,心乱如麻,脑子里一会儿一个想法,小男孩退出去了,包括那个刻薄男,也听不到他们在院子里说话的声音,茵茵忽然莫名地惊慌。 整整一天,只有那个少年郎过来过一次,给茵茵和刘琴了一些吃的,一再强调让她们不要出院门,不要高声喧哗惊动外人,就再也没有人出现了。茵茵对这个小男孩莫名的信任,觉得他虽然有些话没有给她说,但他们的确救了她。她趿拉着大鞋,曾到屋外走了一圈,这是个祠堂,屋里应该好久没人住,到处都是灰尘,但有些个家具,还有几个农具。 刘琴一直睡到太阳西斜才起来,看到茵茵,她并没觉得奇怪,直到发现自己睡的房间不对,没有衣服和鞋子,这才注意到茵茵穿了一个道袍式样的男装。 “你到底搞什么鬼?”刘琴现在倚靠着茵茵活命,说话比以前好一些,但经常不小心会露出本,尤其是这种刚起来还懵懂的时候,刻薄狠的语气就会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起来,就这样。” “给我衣服。” “我没有。” “鞋子?” “没有。” “把你的给我” 茵茵不理她。 “我想如厕,你把鞋子借我穿穿。”刘琴忽然清醒了,说话的语气一下子就软和了。 茵茵用脚踢给她一双烂的底儿都有窟窿的,这是她在院子转时,看到的。 “这么脏,我不穿。” 茵茵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她听到刘琴低声咒骂,过了一会儿,刘琴还是把那双烂鞋子趿拉着,出来了。 “厕所在哪里?”刘琴语气颐指气使的。 茵茵不说话。 她在院子里四处张望,最后向柴房方向走去,到门口又折回来,幸好院子小,往返了两次,找对了地方,她进去了。 刘琴出来在外面的瓦盆里洗了手,找到茵茵:“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在这里?” “给你说了,我不知道。” “我出去问问。” “你随便,救咱们的人说不让出去,你要是惹了事儿,不要怪我没给你说。” 刘琴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敢出门。 天黑了,那些人都没有回来,茵茵身体里的迷香毒素,并没有完全散去,她早早就困乏了,但她不敢去睡,只好靠着被子坐那儿打盹,耳朵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那些人一晚上都没回来,茵茵在天色微明时,才打开被子沉沉睡去,她听到动静醒来,已是中午时分,刘琴正趿拉着她的鞋子到处走呢,茵茵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头,没有理她。 “哎,你给咱弄点吃的。”刘琴抬抬下巴。 “我说你,没听见吗?” “刘茵,你拽什么呀,我说话你听见没?”刘琴走到茵茵坐的炕沿上,目光凶狠地瞪着她。 院子外面忽然传来声音,紧接着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刘琴赶紧向门外走去,她一时忘记是趿拉着大鞋,左脚拌了右脚,自己把自己摔倒在地上。 院里的人听到屋里咕咚一声,有人快步冲了进来:“怎么了?” 那声音好熟呀…… ######### 推荐美文《重生在康熙初年》作者:姬月关/x 如果四四是佟佳氏亲生的儿子呢? 这是另一种可能,而带来的一段历史…… ------ 主角:玉莹,佟玉莹┃配角:康熙,玄烨,四四,胤禛┃其它:清穿。 第六十四章 获救在线阅读 第六十四章 获救 - 第六十五章 贵人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六十五章 贵人 —— > 第六十五章贵人 刘茵和刘琴都惊讶地抬头:“表哥?”竟然是苏君青。 “怎么是你们?”苏君青蹲下扶起刘琴:“母亲到处找你们,没想到你们来了这里。琴儿,茵茵,他们说救了两个被劫持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你们,你们也太大意了。舅母呢?”苏君青也是震惊过度,一连串的问题问过来。 “表哥,先别说这些啦,我们还没吃饭呢。” “哦,我们马上开饭,你们等一下。”苏君青了悟地点头。 “哼,吃货,和表哥这么些年没见,你竟然第一句就是要吃的,不害臊。”刘琴不训斥人,好像不会过日子,茵茵皱眉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茵表妹,马上就吃饭,别着急。”苏君青安慰茵茵,让刘琴脸色更是难看,茵茵鄙视了她一眼,忽然扑地一笑:“表哥,你看琴姐姐可以唱花旦了。” 苏君青看到刘琴的大花脸也是忍俊不禁,她刚才摔倒时脸上蹭到土了,起来用手抹了一把,现在这脸可就花里呼哨的了。 “去洗洗。”苏君青还是忍住了笑意,温和地对刘琴说到,刘琴脸色紫涨,气呼呼地跺跺脚出去,没想到又是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让苏君青一把拉住了。 “嘻嘻,你以为别人的鞋子就那么好穿的?我还是劝你,最好少去霸占别人的东西。”茵茵高兴地拍着手,嘲笑刘琴,刘琴顾不得还击,低着头出去找水盆洗脸。 “表哥,你们怎么来的这里?我又怎么让你们救了?这是哪里呀?”茵茵急不可待地问到。 “这是临河县县城跟前的,叫什么村名,我也不知道,我们过来处理一件事儿。你怎么让劫持的?真太危险了。” “我让人用迷香了,也不知道怎么被劫持的。我们这里没听说过这种事儿,是不是贼人专门针对我或是针对琴姐姐的?” “不知道。你们可得罪过临河什么大户人家吗?” “嗯,临河第一富户董乾民,想要强买我的地,我不卖,他派人和我做对,已经闹了好几个月了,这家伙坏得很。” “哦,看来就是因为这个了。” “哎呀,那,若不是遇上你们,我岂不死得很惨?”刘茵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大概是这样的。” “哼董乾民,我要将你千刀万剐”茵茵恨恨地说了一声,扭头看着苏君青,“表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来要鸿福齐天了。”她调皮地做了个鬼脸,苏君青展颜,无声地笑了一下。 “三哥”那个少年郎进来,“吃饭了。” “哎,小朋友,你再给我找双鞋子吧?”茵茵腆着脸求人。 “哦,对了,二哥给你们买衣服了,我去取去。”他跑出去,很快就进来了,手里提着个小包袱,往茵茵坐的炕上一放,又出去了。 茵茵打开包袱,还没来得及看,刘琴就冲过来,她本来想要抢夺,忽然意识到苏君青还在,就猛然刹住身形,不过重心没调整好,差点又摔倒,茵茵扑哧一笑,“琴姐姐今天没粉擦,老是想到地上蹭土呢。” 苏君青“呵呵”了一声,出去了。 “小贱人”刘琴低低骂了一声,伸手想掐茵茵。 “等等”茵茵伸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别忘了你一心想嫁给表哥,我叫唤起来,可没你什么好。” “你叫吧,表哥不会觉得我不好的”刘琴一贯这么自我感觉良好,但她敢这么威胁茵茵,让刘茵心里有点奇怪,她似乎不怕表哥对她印象不好了?想到张仲青,茵茵理解成刘琴现在移情别恋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表哥那么睿智,不会这么糊涂的。”刘茵还是强调到。 “你——”刘琴瞪着茵茵,却并没有下手,茵茵已经挑好鞋子穿在脚上,手里还抓了一身小姑娘穿的粉色衣裤放到身后,这才把脚翘起来给刘琴看:“这双鞋好看吧?我穿刚刚好,合适地很。” 刘琴这才明白茵茵为何故意气她,她愤恨地抢过包袱,把里面的衣服往身上穿。 “跟我换一下,鞋子有点小。” 茵茵做了一个鬼脸:“小了就趿拉着,你今天不是抢着趿拉鞋子吗?”不待刘琴过来和她争抢,茵茵就喊道:“表哥,我换好衣服了。” 刘琴还没穿上衣呢,一听茵茵叫唤,一边嘴里骂着小贱人,一边急急忙忙把衣服往身上套。 其实茵茵也在穿衣服呢。两人终于收拾妥当,那个少年的声音就想起来:“吃饭啦吃饭啦” “你们换好衣服了吗?过来吃饭了。”苏君青在门口问。 “好了,表哥!”刘琴难的和刘茵能说一样的话。 外面有五个大男人,那个刻薄男坐在院子当中的小饭桌边上,其余的人,四散站着。 二哥从茵茵住的房间里,把那张桌子搬了出来,又把床板放到一边,把凳子搬出来,茵茵也从屋里,找出一个杌子,放到桌子边上,她找来一块抹布,把桌子和凳子等都抹拭干净。 刻薄男被那个少年郎请过来,坐那个杌子,其他几个男的,这才陆续过去坐下,二哥和少年郎端出馒头、菜以及稀饭。 “你俩的还在西边房子呢。”少年郎低声对茵茵说。 茵茵进到西房,把那里的饭菜整理了一下,端了出来,放在小桌子上,她也不理会其他人,自顾自吃起来。刘琴见没人理她,竟然狠狠瞪了茵茵一眼,然后坐在她的对面。 吃过饭,人们都慵懒地坐着不想动,只有那个少年郎在收拾着桌面,忙着端下脏碗换上一壶茶和杯子,这个农家祠堂只有两只破杯子,少年郎用水桶从井里打出水来,急急提进了西房。 茵茵已经在西房了,她帮着先洗出几个干净的碗来,给少年说:“先送上去让他们喝茶,剩下的我来洗。”少年感激地一笑,端着碗出去了。 茵茵洗了剩下的碗,把房里收拾利索这才出来,那几个人,正围着桌子坐着,好像有什么难事,一个个皱着眉头。 二哥看到茵茵出来,挤坐到苏君青坐的长凳子上,拍拍他刚才的位置:“姑娘,过来坐下,喝点茶。” 茵茵看出他是个洒脱不拘小节的人,就笑着走了过去。 “你真的是苏三哥的表妹呀?这也太巧了。”二哥微笑着说。 “是的,我都觉得太巧了呢。也许是老天爷觉得我不该有这么大的磨难吧。” “嗯,也许是。” 茵茵不再说话,他们议论起他们的事儿来,他们说话隐晦,茵茵本听不懂说的什么,就给他们添茶倒水的做服务。 “可惜,大哥在临河有套房子的,前两年他父亲出事,卖掉了,不然小弟可以住那里,这个地方,还是太小了,条件也太差了,我们几个离开,就剩你和雨默,还真让人不放心。”二哥有点遗憾地对刻薄男说。 他们几个都不说话。 “表哥,能住我们那里去不?至少有人做饭,家具也齐全。”茵茵对苏君青说。 “你那个荒宅,还是有点挤了,不过,也好过这里,行,行的。” “表哥,我在渡口镇,买了个宅子,还起了一间客栈,那个贵人院儿今年都没人住的,一个整齐的小院落,九间房,带厨房,你们刚好可以住。” “嗯,这个不错。”表哥一副满意模样,“茵茵,你抢钱呐,这么快都有一间客栈了?”他很少和茵茵开玩笑的。 “我们尽量不想让人看见,客栈人来人往的。”刻薄男有点不满意。 “我家也可以住,再说客栈那个院子很安静,我安排人把吃的用的储备好,给她们说我住就是了。” “你住自己的客栈里,有点说不过去吧?”二哥笑着问茵茵。 “我这次让人劫掠,仇人都不知到是谁,即使知道,我也对抗不过,他们如果再来第二次怎么办?我还是悄悄躲到客栈的好。你们也跟我住客栈吧?” “嗯” “行”刻薄男终于点头。 “再剩下就是等待了,等大哥调人过来。”他们又开始议论自己的事儿,这一次,说话不那么隐晦了。 “大哥明天才到,然后再出省调人,哎,时间拖太久了,就怕迟则生变。”苏君青说完,几个人都皱起眉,一脸焦虑。 “怎么说,也得几十号人,我们哪儿找去?不等又能怎样?”二哥拧着眉头,他和这几个在一起,显得皮肤黑,五官也不细致,但他看上去非常顺眼,是那种怎么看也不觉得烦的,并且看的时间长了,还让人觉得他很帅。 “咱们是出来玩的,谁想会碰上这事儿呢?白白放过那个恶棍,又实在让我咽不下这口气。”苏君青说道。 茵茵鼓了半天勇气,对刻薄男说:“我能调来几十号人,还能给你介绍一位勇士,不知阁下可相信我?” 一桌子的人,刷一下都把目光到茵茵脸上。 “我觉得你们是好人,所谋之事,一定是利国利民的,想要出手帮一把,不知你们信我不?” “你怎么判断我们是好人?”二哥的眼神很严肃。 “一、你们对我和姐姐很尊重,除了他。”茵茵对刻薄男呶呶嘴。 “二、我表哥是好人,别的不说,他是绝对不会做有害国民的事儿的,你们是好朋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肯定也是好人。” “好,有眼光”二哥高兴了,对茵茵翘翘拇指。 二哥四下看了看,刘琴刚才见茵茵被邀请,心里不忿,但没人理她,她已经回屋去了。 “说说你介绍的人。”苏君青说到。 “表哥,就是那个张家的男的,他负伤回来,实在无聊,就在渡口镇开武馆授徒,现在收有一百多人,有几十个去年开始跟他的,应该可以用了,这些人中,有的是为了其他目的,还真有一部分是想要报效国家的。” “唔”刻薄男面露喜色,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扑克脸。 他们几个议论起来。 “那是你夫君呀,你怎么叫他张家的男的?”苏君青过了好一会儿,找个借口坐到茵茵身边,悄悄问她。 “你上次来,我就被她继母赶出来了,我没给你说,怕姑母担心。”茵茵怕他担心才是真的,“我被他继母休了,他回来之后,还想复合,我觉得他太过鲁莽,再说,他也伤了我的心,我没答应。”茵茵低声回答,见苏君青一脸疑惑,茵茵又解释到,“临河地方风俗,公婆可以休媳妇儿。” “还能这样的?”苏君青一脸惊讶。 “你俩说什么呢,让大家听。”二哥开玩笑。 “我们家的私事。”茵茵对他做鬼脸,和二哥在一起,让她觉得很舒服,这人的确像个宽厚的大哥哥。 “天一黑,我们就出发,到她的客栈去。”刻薄男下令,几个人点头。 他们临走,把屋子收拾了,尽量恢复原状。 天色完全黑了,他们才出发,到渡口镇都快子时了,刘琴的鞋子有点小,没走多久,就开始哼哼唧唧地喊疼,茵茵和她调换了一下,新鞋子刚穿就是有点小,她走了这么久,那鞋子也开始大起来,走着有点掉,换过之后,两人都满意了。一行人按茵茵的指引,来到客栈外面。一个从头至尾都不说话的大汉,身形敏捷地越墙进了客栈,不一会儿,贵人院的大门就无声地开了,几个人悄声走了进去。 茵茵指挥刘琴,从各个房间的柜子里,取出被褥铺床,除了刻薄男,他们几个一起帮忙把床抹拭干净,然后还帮着铺被褥,没多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刻薄男带着少年郎睡正屋,二哥、苏君青各占一间西厢房,刘茵和刘琴各占一间东厢。那两个本不说话的,却要住正屋边上的耳房里,那里茵茵设计是做书房和杂物间的,杂物间没有床,他们把厢房里的床抬了一张进去。 “你们想吃宵夜吗?”茵茵听见苏君青肚子里咕咕响,就低声问到。 “天太晚了,不好打搅人了吧?” “这个院里存了一些果脯,干,我看看吧,应该还在。”茵茵端着油灯,向南边门房走去。 苏君青很小心地帮她开门,茵茵觉得这些人开门技术非常高,一点声音也没有。 “哎呀,这个小罐子。”茵茵打开储藏室里的木箱,揭开上面的盖布,苏君青很兴奋地低声说了一句,他把一罐桃罐头拿出来:“你姑母最爱吃这个。” “这里还有三罐,剩下三个是狍子和野**,哦,还有一罐是酒枣,你打开时小心看看,我也不敢保证每个里面都是好的,如果盖子不紧,跑气了,就会坏掉的。”茵茵一个个罐子擦拭干净,回头看到二哥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她对他招招手,递给他一个罐子。 “我表妹的这些东西,可是很好吃的。”苏君青低声说。 他俩各抱三个罐儿,茵茵抱了一个,端着油灯,三个人往正屋走去。少年郎出门来接,茵茵把罐儿交给他,油灯放在厨房外的窗台上,这才从小厨房拿了一摞碗和勺子,到井台边上准备清洗。 “我来。”苏君青想帮茵茵打水。 “还是我来吧,你不熟悉这些,我怕弄出声响。”茵茵摆动井绳,让水桶在水面上侧倒,感觉桶里的水满了,这才准备往上提,辘轳好久没用,肯定没人过来润滑,转动会发出声音的,她不敢使用。 苏君青伸手拉过井绳,帮忙把水提上来,茵茵尽量不发出声音,洗好几个碗和勺子,端着送到正屋。 有三个罐儿打开了,屋里全是食物的香气,茵茵和苏君青分了两罐野桃罐头,那几个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闻到桃子气味,感到疑惑。 “好吃,赏”刻薄男一口咽下,低声说了一句,少年郎放下碗起身出去,回来,竟然塞给茵茵一个五两的小元宝。 “我是不是该跪下谢赏呢?”茵茵低声问表哥,这个刻薄男,身份可能很高贵,自己这么没大没小,她怕惹祸上身。 “别理他,他抽风呢。”苏君青咽了嘴里的食物,说了一句,二哥低声笑了起来,刻薄男一脸不高兴,狠狠瞪了一眼苏君青。 “我还吃这个,你们把其它分了。”刻薄男指着那个桃罐头说,少年郎赶紧接过他的碗,用大勺子给他舀了一碗。 二哥给那两个沉默不语的人,分的全是食,茵茵也觉得他们肯定是保镖,消耗多,应该多吃。 刘琴这时才进来,少年郎给她端了一碗桃罐头,这是茵茵刚才分的那罐最后的,已经只剩一小块桃儿了,刘琴先喝了点汤水,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大家,低头继续吃起来。 茵茵他们几个把吃的摊子收拾干净,子时都快完了,几个也都困了,就摆手道别,各自进屋休息。 心里有事,茵茵睡得就不沉,早上,天气也就刚刚有点亮光,她就起来了,收拾好自己,她来到院里。 二哥已经起来,在院里呼呼练拳呢,见茵茵站在房间门口,就收了式。 “二哥,我也这么叫你,行吧?”见他点头,茵茵继续说,“我趁现在天色尚早,到隔壁把客栈管事的叫来,给她吩咐事儿,你看合适吗?我怕再晚一点,让人看到不好。” “嗯,好,你怎么过去?要不要我过去把人给你弄过来?” “厨房旁边有个小门,走过去一点儿,就是客栈管事的房间,就怕她昨晚回家去住了,人没在。我先去试试,如果见不到人,咱们另想办法,好不好?” “好的。” 二哥跟茵茵走到小门跟前,他上前帮忙开了门,茵茵在门口朝那边看了看,见客栈的人都还睡着,院儿里面很安静,就悄声走到燕玲姐窗外,轻轻敲了三声,没多一会儿,就听到屋里有动静,燕玲姐睡意朦胧地低声问:“何事?” “是我,在贵人院里等你。” 屋里有慌乱的声音,茵茵退回贵人院,对等在那儿的二哥说:“你也和我一起来安排吧。” 他点头。 燕玲见到茵茵时,激动地抱住她,她不敢大声哭泣,怕影响顾客睡眠,但泪水扑簌簌地顺着脸庞掉下来,茵茵也很激动,说话时也哽咽着。 “我可巧让表哥救了,就是前两年骑马到咱村里的那个,这位大哥是他朋友。我没受到伤害,你就放心啦。” “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仇人还没找到,我不敢回大院去住,还有表哥和刘琴都在这里,你安排人,说是这边没人住,要把一些吃食存储到这边,我们日常用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你挑最好的放过来一些,我们这边生火做饭,那边若是有人知道,你就说是你亲戚借住几天,给我们打好埋伏。” “行,我会做好的。” “这个贵人院儿,今年一拨客人都没有,陈青云和刘三林都想把它卖掉的,你替我出面,把它买下就是。大概,九十两银子足够了,这个不着急,银子不够,找长富家的。” “嗯” “悄悄安排鲁妈进来给我们做饭,让张仲青也进来,其他人先不要惊动了。” “嗯” “蔬菜什么,你就不用送过来,让长庚买好放到他家里,我们有人会去取,你送东西时,果脯蜜饯罐头那些个,凡是有的,都给我放过来一些。” “嗯” 茵茵扭头看着二哥,看他还有什么觉得不妥,二哥补充到:“一会儿,卯时,我们都在屋里不出来,你让人给这边送东西,既不能迟,也不能早。” “嗯,明白。” “不能让人进了其他房间,只能用门房。”茵茵说。 “嗯,我知道了。”燕玲答应得飞快。 “就这些吧,还有什么事儿,我会通知你的。”茵茵见二哥不说什么,就结束对话,燕玲握握茵茵的手,起身出去了。 燕玲做事还就是可靠,卯时过半,就把一切都安排地妥帖了,鲁妈张仲青也趁搬东西时进来了。她关好院门,茵茵出来,鲁妈又惊又喜,和茵茵相抱着大哭了一场,鲁妈听茵茵说没受伤害,这才稍稍宽心了一些,急忙去了厨房做饭。 “表哥叫你”刘琴过来,面无表情。 第六十五章 贵人在线阅读 第六十五章 贵人 - 六十六章 竟然是国舅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六十六章 竟然是国舅 —— > 六十六章竟然是国舅 茵茵出去,见表哥在正屋门口对着她招手,就快步走过去。张仲青刚才在院里等着,这时也一起跟着进去。 他一见到刻薄男,立刻一脸激动,俯身跪下行了个大礼,茵茵猜测这冷冰冰的家伙是个贵族,还真对了。 “西路三军王承业元帅帐下亲兵张仲青叩见赵国舅”茵茵一愣,难道这个家伙是赵国师的儿子?当今天子的大舅哥? “你怎认识我?”刻薄男显然没想到。 “元帅曾带我去拜会国师,在国师帐下见过你。” “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中了敌人奸计,让王元帅腹背受敌,差点使得他全军覆没的家伙?张参将。”赵国舅刚开始还是冷冷的,一张脸什么表情也没有,说到后面,声音忽然一高,抬脚对着张仲青的部就蹬了过去。 “啊,不”茵茵低声惊呼,二哥抬脚压住了国舅的脚,替张仲青挡了一下。 “他刚让人在背后砍了一刀,若踢了这一下,伤口说不定会裂的。”茵茵替张仲青解释。 “看在你拼死守住阵地,终于等到了救援,和救援的人里应外合,终使敌军受创,暂且饶过一次,下次还是这么鲁莽,我就砍了你的头”赵国舅说的咬牙切齿。 张仲青没说话,只是深深磕了一个头。 “王元帅已经再去西部,在国师帐下做幕僚,你若愿意投他,就去吧。”二哥话。 “朝廷让王元帅起复?”张仲青还没说完,就明白自己想错了,他又悔恨地低下头。 “看你有伤的份上,起来了。”国舅发话,看来他的心并不硬。 茵茵明白表哥叫她来做什么了,那个少年郎雨默,和不说话的两个保镖,都不见了,她只好接替雨默的工作,给这几个人端茶倒水,刘琴刚才进来晃了一圈,无奈她只会让人伺候她,本没意识招待人,表哥只好让她去叫茵茵了。 “你招的那些个徒弟,有多少是愿意投军报效国家的?” “这两年有人在这里贩卖前线下来的军马,有心人就知道前线战事不利,跟我的人有为了自保的,有为了投军的,我前头刚查过,有五十多个。”张仲青依然低头说话,旁边站的二哥和苏君青却脸上都有了喜色。 “他们武艺如何?” “二十来人是去年开始跟我的,还有点基础,今年来的,就很普通了,最近我让他们每天跑二十多里路,底子比普通人好些。” “把挑好的人带到隐秘的地方,给他们说,国师要招一个勤王卫队,你要带着他们去。凡是听到消息却不肯去的,立刻斩首,这消息决不可泄漏了去。” “地方不好找。”二哥说到。 茵茵刚好给赵国舅续茶,闻言低头恭敬地说:“我有个农庄,周围没人居住,每到旱季都聚集一群农工给我平整土地,前段时间因为董乾民想要霸占那地,砍伤了张仲青,我才把人遣散了,现在若让他带人去那里,不会引起人们怀疑的,那里给农工们盖了简单的驻地,就是那房子不太好。” “嗯,可以的。”赵国舅点头,然后对张仲青说,“你吃过饭就带人去吧,二哥你和他一起去。” “好”二哥答应着。 “这厮甚是鲁莽,你替我管教管教吧。” “是”二哥答道。 “这位是田昆山,你在军中肯定听过他的大名,今后你归他管,听见没?”表哥给张仲青说到。 “听见了,我今后誓死跟从田左军。”张仲青重新跪下,给赵国舅恭敬地行大礼,转头又给二哥行了大礼,这才起身跟在二哥身后。 茵茵不知道左军是官职还是二哥的字,正猜想,隔着窗户见鲁妈在院里晃,赶紧出去查看,鲁妈给她做了一个饭好了的姿势。 “吃饭吧”茵茵既是请示,也是通报。 “嗯,端上来”赵国舅当这是他家了,茵茵悄悄腹诽了一声,还是和鲁妈准备去了。 赵国舅、二哥、苏君青在正屋的客厅吃饭,其他人坐在院子里,茵茵和鲁妈一趟趟的端菜送饭,刘琴则一副大小姐的架势,坐在院里的桌子边,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对张仲青猛献殷勤。吃过饭,茵茵和鲁妈把桌子收拾利索了,她提着茶壶,扭着腰身,进了正屋,不过很快就出来了。 茵茵忙了一早上,再加上昨晚没睡够,这时困意上来,回屋补眠去了,起来都快午时了,她赶紧到厨房查看,想帮鲁妈做饭。 “就这么几个人,我一个可以的,今天来不及蒸馍了,早上摊了几个**蛋煎饼,下午烙葱花饼,这中午只能吃面条了,你看,臊子面可行?” “我去问问表哥吧。”茵茵转身来到院里,张望了一下,去敲表哥的房门,没人应声,她又小心地来到正屋的台阶下,表哥果然从里面出来了。 “想问问你中午吃什么好呢,面条行不行?”茵茵指指屋里,“臊子面?葱油**蛋面?油泼面?” “什么是油泼面?”表哥奇怪,“不会是把面条炸了吧?” “喏,面条煮好,捞进碗里,上面放上蒜泥、葱花、辣椒面、芝麻、酱油、盐、醋等,油热了,这么往上一浇,玆啦一声,就叫油泼面。然后搅拌均匀,就可以吃了。” “这么简单?听着挺好吃的。” “你们吃蒜吗?酱油、醋、葱、辣子呢?” “都吃,我们不挑食。好了,就这个吧,完了,你帮我泡壶浓茶,去去嘴里的异味。” “好的”茵茵转身去安排,表哥摆手让等一下,“昨天那个桃子还有吗?” “昨天吃了两罐,正屋还有一罐儿呢,我放在厅房北边的柜子里,还有那罐儿醉枣,你可以打开,和国舅爷当零食吃。” “哦,你再送点进来。” “好的。” 茵茵转身去忙,刘琴又提一壶茶水,往正屋走,等茵茵抱了一罐桃罐头,提着一小篮子的杏脯过来时,刘琴正撅着嘴抱了一包脏衣服出来,她和茵茵错身时,大概猜想茵茵会嘲笑吧,嘴里嘟囔着说:“我愿意洗衣服,少得意。” 茵茵才懒得理她呢。 刘琴以前是不会做这些的,到渡口镇,一是她要洗自己衣服,而且巴结张仲青时,她没少为他洗衣,这些事儿已经做熟溜了,没多会儿,她就提着洗过的衣服,挂在院子南边门房附近的晾衣绳上。 茵茵没有书可看,帮着鲁妈做饭打发时间。 正午十分。茵茵端着托盘,往正屋送饭。赵国舅看到二指宽的面条目瞪口呆,饶是他在西部呆过,这正统的百姓饭还是没吃过。 茵茵也有点紧张,这个刻薄鬼,还真叫难伺候,她想不出表哥那么一个不稀罕巴结权贵的铮铮汉子,整天面对这扑克脸是怎么过的。 还好,赵国舅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小口面条之后,就一口一口配着凉拌黄瓜和凉拌菠菜,斯文地吃起来,虽然依然面无表情,但明显不是食不下咽的模样。 “再来”他和苏君青几乎同时吃完,茵茵用托盘端了碗,出去了。 鲁妈第二锅面条刚好下出来,茵茵紧接着送进两碗去,屋里两人也不多说,很快吃完了饭,茵茵收拾了屋里,见刘琴没有送上茶,就进了厨房,鲁妈和刘琴正大眼瞪小眼对峙呢。 “怎么回事?” “见过把茶泡这么浓吗?想让我进去挨骂就明说,老馊婆。”刘琴指着茶壶,气呼呼地说。 茵茵提起茶壶,转身出去了。 “哎,你干吗?”刘琴在后面追她。 “我去挨骂,你就不用为难了,追我做什么?”茵茵不高兴地皱着眉。 “那茶怎么喝?国舅爷喜欢淡茶。”好像国舅爷是她什么人似的。 “一边去,我就偏泡浓的,跟你没关系。”茵茵提着走了,刘琴气得在后面跺脚。 茵茵给那俩斟上茶,又打开桃罐头舀出两小碗端上去,做他们的饭后点心,就退了出来。苏君青紧跟着出来了。 “连累茵表妹了。” “我左右也没事,忙点时间还好过。” “表妹平时在家,都做什么?” “看看书,想想怎么挣点钱花。” “嘿嘿”苏君青笑了一声,“你看什么书?” “这里找不到什么书,实在没什么可看,我每天抱着个破得没皮的县志。还好那写县志的人文笔不错,不然我太难受了。”茵茵撅了一下嘴,“表哥,小黑现在是大狗了,可猛了,这次贼人用药把我们麻翻了,不然,小黑肯定会咬他的。” “哦,过几天,我去看看它,估计都不认识我了。”他又问起附近有人贩卖军马的情况,还对茵茵买了几匹很感兴趣,又问了茵茵镇上还有谁买过军马,茵茵把知道的都给他说了。 刘琴又提了一壶淡茶过来,茵茵向表哥摆手道别,进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天黑以后,二哥回来了,三个人刚在正屋嘀咕,雨默又带着一个陌生人进来(确切地说,是陌生人带着雨默进来,他抱着雨默从屋顶跳下来,刚好茵茵正对着窗户在看,那身手很飘逸)。茵茵忙着给他们端点心、倒茶,听几个叫这陌生人“大哥”心里很奇怪,这位大哥看着比二哥还小,人很俊,个子也高,就是有点懒洋洋漫不经心的模样,不过,这样的他却显得更是令人瞩目,浑身散发出一种潇洒不羁的狂放,但他优雅斯文的举止,又给人一种有成竹沉稳可靠的感觉,茵茵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把这么矛盾的东西和谐统一在一起,忍不住对他多看了两眼。 六十六章 竟然是国舅在线阅读 六十六章 竟然是国舅 - 第六十七章绝好的战术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六十七章绝好的战术 —— > 第六十七章绝好的战术 第二天早上,茵茵和鲁妈在屋里忙了半天,蒸了一锅馒头,熬了稀饭,还整出四个小菜,吃饭时间到了,她才觉得情况有异,院里静悄悄的,二哥没有在外面打拳,表哥也没笑吟吟地站在正屋门口,还有那个大哥,昨晚收拾了西厢的第三个房间给他住,这时也是静悄悄的毫无生息。茵茵还以为他们昨晚商量事情熬夜了,就和鲁妈把灶里的火用麦衣压住,这样,麦衣很缓慢地燃烧,释放的热量能让锅里的食物保温。 辰时都快过完了,雨默才来找茵茵:“怎么还不吃饭呀?” “人都没起来呢,你饿了,我先给你夹个馒头。”鲁妈说道。 “什么呀,今天院里就咱们几个,我都饿死了,还不见你说开饭,还当你们没做好呢。” “没人你也不过来给我们说一声,做这么大一锅,怎么吃得完?”茵茵有点恼火地瞪了他一眼,“晚上吃剩饭” “这怎么可以,我们爷吃这个都委屈了他,你竟然给他吃剩饭?” “你当这是京城你们爷的府上,剩饭可以给下人们,还能打发叫花子?咱们这连倒出去都不敢,不吃了它怎么办?”茵茵恼火地舀好两碗稀饭,放进托盘递给雨默,又用四个小盘子把菜分出来,放进另一个托盘,鲁妈把馒头也放进了雨默的盘子,茵茵和雨默起身往出端,雨默心里不忿,狠狠地瞪着她,茵茵也气呼呼地瞪着他:“你们爷一方面是皇亲国戚,一方面却是国之栋梁,他肩负着救国救民的大任,吃点剩饭感受一下百姓生活,对他了解民情有帮助。” “是吗?你说说有什么帮助呢?” 原来国舅爷上厕所去了,出来在井台边洗手,茵茵让雨默挡住了视线,没看见,她和雨默端着托盘在前面走,赵国舅就紧跟着在后面,把她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板着扑克脸,冷冷地声音从茵茵身后传来。 茵茵和雨默侧身让在一边,等他走过,这才跟他后面走,茵茵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如何回答这个刻薄鬼的话。 “一个人,没有饿过,怎知道饥饿的滋味,怎能理解老百姓为何会被贪官污吏逼迫,冒着杀头的危险造反?没有做过老百姓的活计,自然不知道他们一天到底有多累,没有吃过百姓的饭,就不知道他们对生活的要求是怎样的低下,我们的剩饭,在普通老百姓眼里,那是上好的饭食了,你们还要不满足——” “哼”不等茵茵说完,赵国舅就重重地哼了一声,打断了茵茵的话,“这么说,我这几天不吃才对呢,感受一下饥饿的滋味,亏你能想出来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是皇上的亲戚,皇上出不了门,你就是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你要替他听,替他看,有时还要替他说,替他做,替他感受,你不能光享受皇恩浩荡,不替皇上分忧解难——” 进了正屋,茵茵把菜盘放到桌上,雨默也放好了稀饭和馒头,赵国舅坐下,他冷冷地对茵茵说:“我现在就替皇上维护他的无上威严,伺候我用饭吧。” 茵茵哪里知道怎样伺候他用饭,她有点茫然地看着他。 “跪下”雨默板起脸,茵茵无奈,乖乖听话,她恨自己为何在这里放个茶几,赵国舅有桌子不坐,趴茶几上看书,现在,他也在这里吃饭,茵茵站起来就太高了。 “国舅爷想吃什么,你替他夹到这个碟子里。”雨默什么时候还给托盘里放了两个菜碟,茵茵竟然没看到。 可是茵茵不知道刻薄鬼想吃什么,她乱夹一通。 “爷看哪个菜,你夹哪个。”雨默低声告诫茵茵。 “那我,不就要不停地看国舅爷的脸了?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茵茵胡搅蛮缠,她看表哥在赵国舅这里那么随便,想着他们的关系非常好,这位国舅也肯定不能把她怎样了,再说,这几天,他除了板着个脸,对人还可以。 雨默果然气得小脸通红:“你伺候爷的,提什么授受不亲,看着爷” 茵茵已经把那小菜碟都快夹满了:“国舅爷吃饭太慢,男子汉大丈夫,吃饭就要——”这句话引起了众怒,赵国舅停下不吃了,雨默的脸色也黑沉沉的,茵茵吓得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国舅爷,我是想让你赶紧吃,吃完我好给你讲个笑话呢。”茵茵说完,恨不得拍自己嘴巴一下,她今天有点恼火雨默,说话太多了。 赵国舅还是那么斯文地吃着,不过,茵茵觉得他咬馒头时,嘴巴似乎张得大了一些,她不由一笑,这家伙是不是看她跪得膝盖疼,怜香惜玉了?又一想,怜香惜玉就不让自己跪了,刻薄鬼。 终于吃完了饭,茵茵起身收拾桌子,出门时,刘琴提着茶壶进来。 茵茵和鲁妈坐在厨房的小饭桌上吃完饭,收拾了厨房,两人坐下喝茶,雨默过来了:“爷等你过去讲笑话。” 茵茵想起刚才的托词,只好起身跟着雨默进去,她怀疑那张扑克脸,会笑吗? 刘琴抱着一叠衣服,十分狼狈地退出来,茵茵认出是她洗过送进来的,她不知道国舅爷嫌弃刘琴哪里做不好了,但还这么叠着,显然是这个原因。 茵茵先替赵国舅备上酒枣、蜜饯,又端着茶壶给他倒水。 “别磨蹭,讲你的笑话吧”茵茵只好乖乖坐下,板起脸来,一边思索,一边说话:“一男子暗恋女邻居鼓气勇气问那女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投缘的”女子回答。那男子找借口连问几遍都是一样的答案,该男子终于泄气道:“头扁的行不行?” 扑克脸只是多眨了一下眼睛,雨默倒是扑哧笑了一声,茵茵继续。 “男人带着妻子出门,走路多了,女人累得很,就对男人诉苦:‘哎哟,脚好酸哦。’男人很紧张:‘怎么了?是不是踩到柠檬了?’” 还是只听到雨默哈哈声。 “一母狼让公狼抛弃了,它独立抚养小狼,活得很是艰难。那天它饿极了,找食时,路过一间小屋,听到一个男人在教训自己的孩子:‘再哭,就把你扔出去喂狼。’小孩还是哀哀哭泣,一夜都没止歇,狼在外面守了一夜,早上起来,饿得几乎走不动了,差点让村里的人打死,狼好容易逃脱,哽咽着说:‘男人,男人都是骗子’” “谁说的?我从不骗人”雨默先不愿意了。 “你还是个孩子,不算是男人”茵茵笑他。 “谁说我不是?你看,我都比你高”雨默脸憋得通红,抬头挺得站在茵茵对面。 “谁说高就是男人?你看外面那棵老榆树,比咱们房子都高呢” “它连人都不是——” “是啊,你还是男孩,还不是男人——”雨默跳起来,他像脚下装了弹簧似得,跳得高度把茵茵吓了一跳。 “雨默长大,一定是武林高手。” “我现在就是高手” “那你昨天怎么不抱着大哥跳下来呢?” “我没他大!” “这就对了,你还没长大” 雨默气得脸色通红,赵国舅却一脸兴味盎然,茵茵眼光无意滑过,不由愣了一下,不过,她马上移开了眼光。即使在二十一世纪,她都是保守的女孩子,到死都还是个处子之身。那样盯着一个男人看,她还做不到。 但赵国舅的脸,不那么绷得紧紧得,的确太好看了,茵茵以前也注意过他,觉得他五官长的是非常的致,但那张脸就像一个不很高明的画家,画的每一部分都很致,整体却缺乏一种灵,漂亮是漂亮,没有灵的东西,引不起人心灵的震动。 可是现在不是了,那幅漂亮的画儿忽然充满了灵,充满震撼人心的吸引力,茵茵觉得,赵国舅的脸,甚至可以用魅惑来形容,难怪他一天把脸板得那么平,原来他知道自己的脸有多迷人呀,不仅仅是女人,就是男人,大概也会不止看他一眼就放过去的。 茵茵忽然觉得老天真是大错特错,怎么能把一个男人的脸雕琢得如此细致美呢?她穿来的这个身体,已经算是倾国倾城了,每天挂个面纱怕人觊觎,直到这次被救,她没了面纱,再说面对的人都是正人君子,没有一个盯着她看的,她才放弃了那个麻烦,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一个男人都比她长得好看,真是好没天理难怪没人盯着她看 “你怎么不讲了?”雨默问茵茵。 “等你不蹦了呀,你太高了,我怕讲了你听不见” 雨默脸色再次通红,不过,他乖乖坐下。 “兄弟四人在地里干活。老大说:‘兄弟们,好好干秋后有钱了让咱爹给咱娶媳妇。’老2说:‘还说娶媳妇呢,咱家里总共有一个姐姐,还让别人娶走了。’老三说:‘别瞎说,自己哪能娶自己家里的人?’老四说:‘咋不能,咱爹没有娶咱娘?’” 这个不好笑,冷场,不过,雨默问:“娶媳妇有什么好这几个人肯定是闲得慌” “没听他们在地里干活吗?怎么说是闲得慌?男人到了一定年龄,都得娶媳妇呢谁要娶不上,天天睡不着呢。” “哼你尽骗人,我不听了。” “我骗人?你听好: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茵茵低声朗诵,这两人安静得听着,她原本打算说一两句就算了,看他们这么认真,到有点不好意思很快停下,只好背了一长串,这才扭转话题,说道:“你看,娶不到老婆,回来睡不着呢这古人的诗歌传了几千年,你能说他们也是骗你的吗?” “你再说,我还没听懂。” “你没听过这诗歌?” “嗯”雨默脸儿一红,强词夺理地说,“我们爷和几位公子,每天研读的,都是如何兴国之大作,像你说的这些个,雕虫小技罢了,我自然听不到。” “好吧,那我就不说了,咱们也来说说利国利民大事情的段子。” “哼”雨默本不相信,他心里,还是觉得茵茵没什么学识的。茵茵暗叹,这个社会,女人最多读读《女戒》,看看《内训》,能懂多少东西呢?让人看不起,真是很无奈啊 “你听过庞涓和孙膑的故事吗?知道围魏救赵吗?” “知道” “算了,那些你肯定知道,我讲一个打仗的故事给你听。”茵茵语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 “话说有两军对垒,这么说吧,一方黑军,一方红军。双方兵力悬殊很大,二十万对比三万人。黑军那边采用的是严密包围,缓慢推进的战术,好些人都对红军这边不抱希望了。你想,二十万战三万,人少的这方困也被困死了。黑军那边也这么认为,他们的头儿嚣张地宣称‘踩也能踩死他们。’”赵国舅脸上没有漫不经心的表情了,和雨默一样,眼神紧张。 “雨默,你要是红军的元帅,你想怎样才能取胜呢?” 雨默想了好一会儿,毕竟他家的家主赵国师是大秦国第一,他脑子里还是有些点子的。 “第一,一定要振奋士气” “嗯,高”茵茵翘拇指。 “第二,一定得想办法保证有粮草” “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 “第三,嗯……”雨默沉思。 “要想办法速战速决。”茵茵说。 “对”雨默眼睛一亮,不过,他很快就蔫了,三万对付二十万,怎么能速战速决呢? “红军这边的统帅,非常人可比,他们提出一个绝好的战术,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茵茵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具体实施起来,就是,我用三万人,找到你三千人的小队伍,忽然发起突袭,打完就跑,钻进山里不出来,让你不着,并且,每次战斗,都一定会把粮草带走,实在带不走,就分给当地百姓,让百姓埋到地里,使敌人找不到,实在不行,放火烧掉,这样一仗一仗打下来,黑军人数不断减少,红军这边越来越壮大,最后,黑军以失败告终。” “红军怎能越来越壮大?他们难道没有伤亡?”雨默问 “黑军那边的将帅对士兵不好,红军这边却是将士同吃一锅饭的,那些被活捉的,就有人投诚,所以越打,人数越多,并且,他们每次都从战场上把武器粮草都运走,黑军的东西就变成他们的了,当然越打越壮大。” “哦”雨默点头。 赵国舅脸色黑沉得能下暴雨,茵茵和雨默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六十七章绝好的战术在线阅读 第六十七章绝好的战术 - 第六十八章 内心是牛粪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六十八章 内心是牛粪 —— > 第六十八章内心是牛粪 原来,赵国师在战场上,遇到的就是茵茵所讲的的情况,对方小股游击,让他们守方是忙于应付,疲累异常,战争这么多年,赵国师想找到对方的部队决一死战,而鞑子那边知道不是对手,本不给他们机会,西部人烟稀少,经常走几百里见不到一个人影,鞑子又是逐草而居,经常迁徙,让赵国师无处使,战争这才呈现了胶着的状态。 茵茵他俩谁也不敢说话,雨默站起来,提着茶壶出去,回来给屋里人换了热茶,茵茵见话不投机,借口说帮鲁妈做饭去,起身溜出去了。 早上的剩饭全都盛到一个大盆里了,鲁妈在准备炒菜,馏馒头。茵茵见她脸色不好,关切地伸手她额头:“不舒服吗?” “不是刚才刘琴过来,冲我发好大的脾气,我差点和她打起来。”鲁妈撅着嘴,气呼呼地说。 “怎么了?” “她想要个熨斗,这里哪有哪个玩意?她见我不给她,就开始说你的坏话,说什么你把好事儿都占了去,她摊上个洗衣服,没有熨斗,国舅嫌她把衣服洗皱巴了,让她没了面子,没法子接近国舅爷,更没法获得国舅爷的欢心,就这个意思,啰嗦了好大一通。你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竟然又想巴上国舅爷,这是什么人嘛。她想干什么我也不管,她不该说你也是这样的人,我气愤不过,就和她吵起来。” “呵呵,别气了,跟那些人生气,咱们还不早气死了?来,做饭” “今天人少,没多少事儿,小姐你去歇着吧。” “那,鲁妈你做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嗯,好,我最爱听小姐讲故事了。”鲁妈特别小心地切菜,怕打扰了茵茵说话。 “古时候,有个人叫苏轼,这是个有大本事的,在当时名气非常大,他有个朋友是个和尚,他们几个经常一起谈诗论赋,关系很好。有一天这苏轼想和和尚朋友开玩笑,他问和尚:‘你用你的天眼看到我是什么?’和尚说:‘我看你是佛’苏轼十分高兴,他继续说道:‘你猜,我看见你是什么?’和尚摇头:‘我猜不出来。’苏轼恶作剧地说:‘我用我的天眼看到你是牛粪。’和尚摇摇头,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苏轼觉得沾了大便宜,兴高采烈地回家了。他家小妹,是个聪颖过人的小姑娘,她见哥哥高兴,就问怎么回事,苏轼把刚才的事儿说了,小妹嗤笑了一声:‘唉,哥哥,你把自己骂了,还这么高兴。’苏轼觉得不可能,小妹给他解释道:‘佛理说,你天眼看到的世界,是你内心的反映,你看到他是牛粪,证明你内心是牛粪,他看到你是佛,证明他内心是佛啊’苏轼这才恍然,脸红着说不出话来。” 鲁妈哈哈笑了一阵,恭维茵茵:“小姐你就是会讲故事,真好听”她继续切菜,忽然明白过来,扭头给茵茵说,“我明白了,小姐,刘琴自己心里有鬼,她眼里看到别人都是脏的。” “嘻嘻,对头啦,不生气了吧?” “呵呵,不啦,小姐最会劝人了。” “那好啊”雨默进来了,“你把我们爷气着了,你过去劝劝去” 茵茵脸儿一垮:“我真弄不明白,你们爷忽然拉下了脸儿到底为什么,怎么劝?你给我说说,到底为何?” “我也不知道,你走后爷就不高兴,到现在我也劝不过来,都怪你,讲什么打仗。” “打仗会让你的爷不高兴?他难道打过败仗,以为我讽刺他吗?” “要打也是老爷打的,我们爷最多在军前当当幕僚……” “我明白了,你家老爷带几十万兵,和鞑靼打了好几年,一直没有取胜,可能就和黑军一样了,你爷就算不生我的气,也会为国师爷担心的。”茵茵凝眉思索,“你先去吧,哄你的爷吃点糖水桃儿,我想出办法就过去劝他。” “你能想出什么办法?我家老爷可是这大秦国带兵第一人。”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说不定我就有一个合适的办法呢。”茵茵脑子里,把自己看过的那些关于战争的电影、电视、小说挨个回想,雨默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好打断他,再说他也担心赵国舅,就提了鲁妈换好的茶水,走了。 没多一会儿,雨默又来了,他有点恼怒,还有点祈求地看着茵茵:“都怪你说那些话,我们爷烦躁地厉害。”他顿了一下,“你到底想出办法了没有?” “想出来了。” “真的?”雨默小脸立刻阳光灿烂,他还是很谨慎地说道,“你可别骗我。” “当然,我的办法能不能用谁咱俩说了不算,关键看你们爷怎么想,反正,总是个办法吧?你们爷考虑这个时,就不会烦躁了。” “那赶紧走吧。” 刘琴刚好出来,见茵茵跟着雨默,脸色顿时一沉,她恨恨地瞪了茵茵一眼,没想到雨默看到了,他更狠地瞪了过去:“你把我们爷的衣服,弄平整了吗?” “没有熨斗,你让我怎么弄?” 茵茵献好心:“你给衣服上喷一点水,让衣服潮了就行,然后用手使劲抚平,再去晾干。这比不上熨出来的平整,但基本能穿。”刘琴有点半疑半信,但还是赶紧进房里去了。 赵国舅的脸色,果然难看,不仅是刚才那样的沉,还有很多的担心和无奈,甚至有恼恨和自责,难怪雨默为他担心了,茵茵从来没想到,扑克脸竟然能变成这么一张富有表情的脸,只是这表情有点不好看。 “雨默,咱们继续刚才的,我给你讲个新故事。” “好的,你坐下吧。”雨默有求于她,这时很是配合。 “就是刚才的红军和黑军,他们打了好些年,境况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红军控制了大多数的地盘,黑军缩在很少的几个城市里,但黑军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反过来也使用当时红军对付他们的办法,纠集一伙人钻到深林里,趁红军这边不注意,专门搞偷袭,也是能带的东西带走,带不了的就烧掉,军士不愿投奔他们的,就杀掉,这让红军这边十分头疼。对付这种小股部队,如果动用大兵团,无异于拳头打跳骚,打不着不说,拳头还会疼的。” “那怎么办呢?”雨默一脸着急,茵茵用眼睛余光看赵国舅,他虽然并没有看她,但眼神专凝,已经不是刚才那个脸色了,她于是继续讲道。 “红军这边想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办法,就是用跳骚对付跳骚。他们组织一个小队伍,和土匪的人数差不多,里面的人,个个都是有本事的,不是那种个个都是武林高手,但他们要么善于攀爬,要么能跑路,要么特别有劲,要么善于跟踪,这些人的头领,是个非常善于用兵之人,他带着这些人深入深山老林,土匪的窝里,和土匪周旋,最后终于找到机会,把这些小股敌人一股一股吃掉了。” “太好了”雨默高兴地鼓起掌来,“真是好办法” “是啊,我看这书时,当时激动地一晚上都没睡着,心里直佩服人家呢,你说,他们怎么这么聪明呢?”茵茵眼神从屋顶望过去,投向遥远的地方,她很无奈地待在这个世界,举目无亲,备受孤独,还被一拨一拨的人欺负,现在说着穿来之前那个世界的故事,怎不让她心里留恋呢? “书上都是怎么说的?”赵国舅顾不得掩藏自己的绝色了,他双目炯炯地地看着茵茵,整个人显得非常有神采。 “我还是很小的时候看的这书,现在也记不很清,我能记多少给你说多少吧。”茵茵凝神思索,屋里一时安静地只闻呼吸声。 “红军那小股部队进了深山老林,一时也很难找到土匪,但这些土匪到处掳掠,百姓受苦不小,他们就一边帮百姓重建家园,一边给百姓宣扬他们真正是为国为民的,百姓为他们诚意所动,就给他们提供各种消息。原来有一股土匪,住在一座叫头山的地方,那地方只有一条路可上,土匪们重兵把这里守住,还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从山路攻上去本不可能,怎么办?他们到处走访,有个采蘑菇的老人说,这头山和旁边的鹰嘴岩很近,”茵茵用手比划着两座山的位置,继续说道,“大概也就二三十仗,若能拉绳子从鹰嘴岩吊下去,说不定就能像神兵一样从天而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不难”赵国舅说。他手下有武林高手,当然觉得没什么了。 “嗯,是的,他们的队伍中有一个爬山很,灵敏若猿,他不仅要从鹰嘴岩吊下去,还要平着荡过来好几丈才行,难着不会,会着不难,他就这么荡过去,这么着拉出了一绳子绑在大树上架好,其他人都顺着这绳子滑过来,这才对着头山发起攻击,从上而下,一下子就赢了。” “嗯,出奇制胜,的确好计谋”赵国舅说完,就沉思起来,茵茵不再说话,好半天见他也没有表示,就对雨默招手,表示她出去了。 鲁妈饭做好了,已经在院里转了好几圈,见茵茵出来,赶紧过来了,茵茵转身进去,对雨默做了个吃饭的手势,雨默却让她等等。 赵国舅桌上放着各式的零食,他当然不会觉得饿,茵茵和鲁妈可就不一样了,茵茵也不管那么多,和鲁妈一人拿着馒头夹上菜,先吃起来,刘琴实在饿得受不了了,过来一看,忍不住怒气冲冲地叫嚷起来,惊动了雨默,雨默跑过来骂了她几句,她才意识到打扰到了赵国舅,又气又恨地瞪着茵茵。 “来,雨默,你也吃点东西,给你们爷,端点汤去,他一边想事儿一边喝水,把这当水喝了去,肚子不也不会饿了吗?”茵茵给雨默建议。 “嗯,我等会再吃,先端汤吧。”雨默认可了茵茵的说法,鲁妈把汤舀好放进托盘,他就急不可待地端走了。 没多一会儿,雨默又过来了:“爷让传饭!嘻嘻,赏你的。”他递给茵茵一个小元宝,金的,茵茵随手给了鲁妈,让她保存着,鲁妈替茵茵给雨默行礼:“谢谢国舅爷谢谢雨默”刘琴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第六十八章 内心是牛粪在线阅读 第六十八章 内心是牛粪 - 第六十九章她成了说书艺人了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六十九章她成了说书艺人了 第六十九章她成了说书艺人了 鞠躬感谢书魂入雪梦打赏风的玫瑰花。 茵茵下午休息了一下,吃过晚饭,又被赵国舅叫去讲故事,表哥回来了,一脸欢喜,他似乎想说什么,见茵茵在这里,又闭上了嘴巴,茵茵起身准备退出,被赵国舅拦住了。 “让她也听听。” 表哥奇怪地看了茵茵一眼,坐下说话:“成了,很顺,所有的人都抓住圈起来了,几个恶徒也收拾了,东西取到了,大哥和那俩带着往西了,二哥带着原来的车队继续往前走,如果顺利,五六天之后把整个车队卖掉。风声过后,再把那些东西变成粮草送到国师的帐前去。” “嗯,很好,你们辛苦了。” “我让厨房烧水,一会儿三哥你可以泡个汤。”雨默出去又进来,低声恭敬地给表哥说。 “你也累了,休息吧。”赵国舅摆手。 “不累,我没做什么,再说事儿很顺。”表哥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 “那好,来,喝茶”雨默赶紧把茶杯端给了表哥。 “你一边休息,一边听你表妹讲故事吧,很有点意思。”灯光昏暗,再说茵茵也不去看赵国舅的表情,听他让继续讲故事,她就低声说起来,她准备讲小时候看了无数遍的“智取威虎山”。 怕表哥对前面的事情不了解,茵茵简短地介绍了一下。表哥听她讲着,期间很差异地看过她好几次。 因为对这段很熟悉,茵茵讲起来就不用思考,语气流畅,场面也讲得惊心动魄,她小时候还得过学校的讲故事大赛第一名,再加上后面十年的历练,故事就更能讲得引人入胜了。虽然她知道,表哥和赵国舅想从故事里知道什么,但她假装不清楚,尽量把场面描述地很动人。 故事说完了,屋里陷入安静中,茵茵心里多少有点惭愧,觉得对不起曲波老前辈,把人家的段子剽窃了来,讨好这些压迫人民的人。 “哪里能找到这样的人才?”赵国舅感慨。 “大哥和二哥比这个人好,只是我们不能这么做。”表哥在自己的脸上指了一下,赵国舅点头:“不可能从对方挖过来人,他们比我们心齐。” “嗯,这个暂时不能用。”表哥说。 茵茵猜想,鞑子长相和中原的不一样,他们不能像杨子荣一样深入虎,并且,那边没有叛徒,策反也很难,她讲的这个,对他们没帮助。 “还有吗?再讲一个”赵国舅对茵茵说,雨默赶紧给茵茵斟茶。 茵茵讲了大锅盔和小锅盔的故事,这个她记得不很清,故事就进行很快,没多一会儿就完了,这俩又沉思起来。 “你说的滑雪是怎么回事?书上有没说?” “书上,唔,说得很简单,就是这么个长板儿,套在脚上,手里拿个棍儿支撑,这么一下,人就滑出去了,风驰电掣一般,骑马都追不上,尤其在有点下坡的地儿。不过也很危险,风把山沟里填得都是雪,外表不知深浅,人一过去,就陷下去了,经常把人会闷死。” “书上有没说这个好不好学?” “有技巧,掌握了,就能学会,好像不是很难。” 两人面对着交换了个眼神,赵国舅就显出有点疲惫的样子,靠在椅子背上,茵茵想离开,她说了一声,见没人反对,就行礼出来了。 鲁妈烧了热水,雨默给苏君青送去之后,她继续烧了些给了茵茵,刘琴也想要,鲁妈把她推出了厨房,刘琴气得跺脚,但她不敢喊叫,鲁妈比她有力气,她俩对峙了一会儿,刘琴才气呼呼地进房间了。 “小姐,你在正屋那么久,让我很担心。”鲁妈一边给茵茵搓背,一边低声和她说话。 “国舅爷一个人在这里闷得很,让我过去讲故事的,你知道我故事讲得可是好呢。”茵茵只能给鲁妈说这么多。 “嗯,听小姐讲故事,时间过得就是快。我也爱听呢。”鲁妈马上就放宽心了,茵茵心里很温暖,觉得鲁妈和她的母亲差不多。 茵茵和鲁妈倒掉脏水,她又帮鲁妈洗过,两人挤在一个床上说着话,最后竟然都睡着了。 第二天,茵茵起来,院子里又静悄悄的,她和鲁妈把饭做好,雨默就过来了,茵茵做了一个饭好了的姿势。 “不会还是剩饭吧?”雨默似乎对那个心有余悸。 “国舅爷的饭不是。” “那就行,端上来吧。”雨默还挺好说话的。 鲁妈舀好饭,放进托盘,茵茵也把菜收拾了放进托盘,跟着雨默往正屋送去,赵国舅又是那样一副扑克脸,看到茵茵,嘴唇动了一下:“吃过饭,过来给我说书。” 茵茵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唉,她成了说书艺人了。 整个吃饭时间,茵茵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鲁妈很担心地看着她。 “国舅爷让我给他讲故事,我在想讲什么,哎呀,我就是故事多,这么不停嘴地讲下去,也被挖空了。”茵茵对鲁妈一撅嘴,引起鲁妈一阵担心。 “那怎么办?” “没事儿,我又不是说书的,没了就没了吧,就算他们救了我,也不能因为我讲不出故事杀了我吧?” “这倒是。”鲁妈脸色又轻松起来。 赵国舅却并没有问茵茵要新故事,而是一再让她回忆,那个滑雪是怎么回事,还问到大小锅盔那个故事的情节,茵茵当时讲的太了,他好像不满意,茵茵拼命思索,才增加了一点儿内容,他最后终于无奈地放弃追问。 他也没让茵茵走开,自己打开一幅地图看了起来,茵茵对这样的地图,只能看懂一点儿,不过,她还是坐在国舅爷的对面,仔细地研究着。 雨默刚开始殷勤地给二人端茶倒水,还把果脯酒枣放到他们的手边,后来,他就无聊起来,悄悄走到门口坐下,晒了一会儿太阳。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过来在茵茵耳边说:“你能看懂吗?” “狗看星星吧。”赵国舅竟然听见了,他大概累了,舒缓了一下腰身,冷冷地接了一句。 茵茵生气了,她没有全看懂,但也不是全不懂的,她指着地图上画的一座山,说道:“这山很高,尽管常年积雪,但也不能滑雪,会摔死人的。”她的手指移动到另一边,“这个山势平缓,就可以考虑占取至高点,忽然往下冲锋追击敌人,可以在这里打埋伏。” 赵国舅抬眼看她:“这里山太平了,山谷宽阔,怎好打埋伏?” “一般人不会,不适合用箭、滚石来大面积杀伤敌人。但这样对手必然疏于防范,有利于出奇制胜。若用滑雪的方式,很快就能冲到跟前,敌人肯定会手忙脚乱的。就是滑雪的时候,怎么保护自己呢?这个我好好想想。对了,不要用滑雪板,用那种滑雪车,人坐上面,既可以箭,还能下滑,车下到底,人忽然冲上去,效果必然很好。”茵茵管她怎么想自己,反正她又不会打仗,他那怕说自己本就不着调,她也觉得没什么。 “什么滑雪车?”赵国舅问。 “你小时候没玩过吗?就是一块木板,上面钉上这样的木条,人可以用手扶住,在雪上滑行,小孩子的玩意儿,其实大人也能用啊。”茵茵双手比划着讲解,赵国舅不停地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对着地图思索,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可行” “国师在西部打仗,若是遇到大雪,骑马肯定不行,但若用滑雪或者爬犁,追击敌人就会好多了,如果能侦测到敌人的位置,忽然这么过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定能取得胜利。” “嗯,我看看。”他对着地图冥想,过了好一会儿,对茵茵一笑,大概准备夸赞她,但他微笑时太迷人了,茵茵不由一愣,赵国舅脸色马上沉了。 茵茵却忽然对着他一笑,让他一愣。 “看吧,忽然一笑,人肯定会犯疑,愣住很正常,你竟然不高兴,真是小气鬼。”茵茵故意胡说。她看出来,这位国舅爷对自己过人的容貌非常忌讳,不想让人注意到这个。 “哎,你……”雨默不高兴地制止茵茵。 赵国舅却脸色稍霁:“你真能看得懂地图?” “看懂一点儿,你给我讲讲,我肯定能全懂的。” “哦,好的。”这家伙竟然这么好说话,让茵茵意外,不过,他大概也是无聊吧,好歹有人陪着说话,总是好过些。 这地图没什么看的,赵国舅讲起来就很快,但他在西部参加过战争,对那里的地貌比较熟,见茵茵能看懂地图了,就指着那一个个地方,说起哪里一马平川,哪里山路崎岖,哪里非常干旱,那里有水可以驻军,他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在哪里打过一仗,怎么胜的,或是为何败了,讲得生动有趣,把茵茵和雨默听得很是入迷,直到鲁妈在院儿里转了好几次才让雨默看见。 “爷,饭做好了。” “好吧,去传”他挥挥手,雨默跑出去了,茵茵也起身出去端饭。 其他几个人出去,好几天都不见回来,茵茵他们几个在院子里,每天这样找事儿做,很是无聊。刘琴往正屋跑的次数也不少,赵国舅每次都很快把她赶出来,让茵茵非常奇怪,那天茵茵还在,刘琴进来了,她本无视茵茵的存在,眼里只有国舅爷,她谄媚而娇嗲地和国舅爷说话,对方的扑克脸马上就浮出一丝厌恶,刘琴不到三分钟,就被打发出来了,她出门时,竟然恨恨瞪了茵茵一下,好像这一切怪茵茵似的。 茵茵没想到这位国舅爷,竟然不喜欢矫揉造作,他应该是那种人堆里长大的才是。 下来的几天,茵茵还发现刘琴对赵国舅的美丽没有抵抗力,每次都偷偷盯着他看,难怪赵国舅老是借故赶她出来了,赵国舅最怕人注意他的相貌了,毕竟,这样的他,容易让人诟病为小白脸,吃软饭的,而茵茵听他讲起战争,觉得他还是很有才华的。 #########推荐小友作品《仙田灵泉桃花开》桃宝 第六十九章她成了说书艺人了在线阅读 第六十九章她成了说书艺人了 - 第七十章西行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七十章西行 第七十章西行 鞠躬感谢碧色童鞋的粉红票送人玫瑰,手有余香,风衷心祝你情人节快乐幸福 衷心祝福,所有每天跟读《种田种出好姻缘》的童鞋情人节幸福 好容易熬到表哥回来,茵茵不用每天对着国舅爷战战兢兢了,尽管这些天相处,他们说的话越来越多,但他动不动就沉下脸,还是让茵茵觉得和他相处十分困难,这些达官贵人眼里,茵茵和草芥没什么区别,就算觉得表哥能依持,但伴君如伴虎,小心总是无大错吧? 这天茵茵起晚了,她走出房门,表哥已经神清气爽地站在院子里了,雨默正给国舅端洗脸水,鲁**稀饭也熬得快好了。 “咦?表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茵茵一脸惊喜。 “昨晚,你们都睡了。”表哥微笑着走过来,对他这种标准的外交表情,茵茵很是熟悉,虽然刚开始觉得朗俊、温暖、亲切,但他对谁都这样,茵茵已经熟视无睹,没有感觉了。 “你讲的故事,是看的什么书?”表哥走到跟前和她说话。 “《林海雪原》,那个带兵的将军在战事胜利后写的。” “你从哪里弄来的?现在还在吗?” “我腿断了之后,每天躺床上只能看书,丫鬟到处给我淘弄,这个是个手抄本。为了我看书,小红挨了不少打,她,唉,跟我吃了很多苦。”茵茵下意识向他诉苦,感觉到了之后,赶紧换了话题,“小红给我说,当时京城有一家破落户,姓殷吧,家里书很多,他们不肯卖,我们每次都是租,看完还回去,最后一回,伯伯家的那个弟弟刘稀男,把书撕了,还扔进水里,小红带着钱去赔偿,仍然再也借不来了。殷家人爱书如命,小红回来不说,肯定因为还不上书挨打了,脸都肿了。”那个刘希男没少坏茵茵的事儿,撕书也不止一次。 “殷家?”表哥很显然愣了一下,一脸遗憾地说了一句,“可惜了。” 茵茵知道这个谎话是能说过去的,殷家是书香门第,以前出过好几个进士,他家破落之后,竟然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连人都不知所踪,表哥是没办法证实茵茵的话的。 “关于打仗的,你还看什么了?那个林海什么,你都给我们说了吗?” “《林海雪原》,你走了之后,我还和国舅爷说过其他部分。关于打仗的,我还看过几个话本,你知道我读书少,只能看懂个话本。有《杨家将》、《岳飞传》、《三十六计》,哦,这个是个残卷,只有几个故事,还有些没皮没尾的,话本很难找,也不为人传扬,我真说不来那是些什么书。” “那,你最喜欢谁?话本里的。”表哥干脆和茵茵聊起了闲话。 “杨排风。嘿嘿,她有个烧火棍,和坏蛋对打,打不过,按钮一按,喷出一股火来,对面的人不是着了胡子就是烧掉头发,狼狈不堪,这边经常乘胜追击,一下子就赢了。” “杨排风是谁?”面对表哥一脸疑惑,茵茵知道又吹过头了。 “杨家的一个使丫鬟,整天看主人练功,时间久了,竟然学了几招,杨家见她出息,就专门教了她,还给她定做了这么个烧火棍,里面空的,有火药,嘿嘿。” 表哥扔下她沉思起来。 吃过早饭,他们开始收拾东西,似乎准备离开,果然,表哥一会儿就过来找茵茵了。 “我们要离开了,你门在这里不安全,我安排人,送你去蜀州,你姑母就我一个孩子,我现在不在家,她肯定寂寞得很,有你过去陪她,我也放心些。” 茵茵实在不想去,但无声无息就被劫持,这事儿还是让她觉得后怕,表哥他们不可能再救他一次的。 “表哥,你今天就走还是过两天?总得容我安排一下家事吧?” 表哥的脸色有点尴尬:“我们今晚就走。” “那我,赶紧安排了?我现在,能出去吗?要不要让人把那几个悄悄叫进来?” “尽量悄悄来吧,你走的事儿,也要尽量少人知道。” “哦”茵茵为难起来,鸭蛋、鲁妈、桂枝和陈氏兄弟几个,她带谁走呢?还是都带上?她一面收拾衣物,一面沉思。 表哥又来了:“茵表妹,国舅爷想让你和我们一起走。” 茵茵扭回头看着表哥,她很惊讶。 “劫持你的人中,有一个跑了,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他们那次劫持,的确是冲你去的,琴儿只是被你牵连,这些天董家那边没动静,估计他们知道不是对手,不敢贸然来犯。我想他们在等待机会。本来打算斩草除,把董家父子都收拾了,现在董乾民已死,他儿子却躲起来了,我们一时找不到。我怕走后他报复,你还是跟着我们比较安全些。让琴表妹去蜀州吧,你姑母一直在找她。” “哦,这里的宅子、产业呢?”茵茵问。 表哥有点为难。 “我把它转到别人的名下吧。可惜我也认识不了谁,你看,转你的名下,好不好?我买的那个陈家大宅子,还是很好的,我不怕坏蛋霸占了它,就怕把它毁了。” “是你买的陈家大宅?” “嗯呀,怎么了?你知道这个陈家大宅?” “陈家人我认识,把它重新转回去,我到时负责给你把银子追回来,咱们马上来办,你去叫中人吧。” 茵茵开了小门去找燕玲,让她找来陈青云和刘王管,这俩见到茵茵非常诧异,显然听说了茵茵被劫持的事儿了。这俩听茵茵说要把房子还回去,都是吃了一惊的样子。 “这是陈公子,陈家现在想赎回房子,我们都说好了,你俩帮我们做个见证吧。”茵茵指着表哥颠倒黑白,反正他们也不认识陈家公子。 他们乘着马车去了县衙,不仅是陈家的宅子,还有泊池和南落的地,一起都给了陈家。客栈的股份名义上都转给了燕玲,陈长庚带鲁妈回南落的荒宅,长富和长贵负责泊池的地,长命在镇上开木匠铺,茵茵给长庚留了百十两银子让给这俩小的娶媳妇,给桂枝准备嫁妆,供冬生读书。 马不停蹄做完这些,天都黑了,她留恋地看着客栈,心里很是难受,表哥安慰她的时候,刘琴过来了,她嫉恨茵茵可以跟着国舅爷走,看茵茵的眼光,简直都能杀了她,茵茵收拾了两箱绸缎,让她带给姑母,还给她了五两银子,让她路上花,她不是为了她,而是因为表哥。 桂枝和鸭蛋这么些天没见到她,现在竟然是要和她们告别,两人哭得一脸泪水,让茵茵心酸不已。 他们亥时出发,茵茵不会骑马,只好和表哥共骑,两人一路走,一路低声说话,倒没觉得多累,过了子时,她就在马背上睡着了,天亮醒来,才发现表哥一手揽着她,一手牵马缰,她不好意思地对表哥说道:“累着你了。” “呵呵,没事的。” 他们找到一个镇子,下马打尖吃饭,她全身酸疼,趔趄着几乎连路都不会走了。 “你可是吃多了柠檬?”雨默和她开玩笑,茵茵尴尬地笑了一声。 “别忙着坐,稍稍活动一下能好些。”几个人一致给她建议,难得扑克脸也能说出这话。 他们吃过饭依然赶路,到天黑才投宿客栈,表哥他们一晚上没睡,仍然神采奕奕,就连赵国舅也没见有丝毫的疲惫模样。茵茵向客栈掌柜要了热水泡澡,好好睡了一晚,第二天接着赶路,这么晓行夜宿,几天后来到一个大镇子,天快黑时,表哥却带着他们一路行过,没有进客栈,最后来到镇子里的一个农舍前,他们敲门,茵茵惊讶开门的是那个沉默不语的保镖,进屋还看到了那个大哥。他见到茵茵也是一愣,背过身去,狠狠瞪了苏君青一眼,苏君青咧了一下嘴,用小指点了点国舅。 他们几天不见,见面却只有寥寥数语,简约得茵茵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这个大哥的冷,和国舅有一拼,对人多一眼也不看,饶是茵茵还是个绝色大美女哩。 吃了饭,休息。大概大哥没想到还有茵茵,安排的房间不够,他只好和表哥住一间。 茵茵在马背上已经不害怕了,大哥第二天给了她一匹马,表哥怕她不肯单独骑乘,说这马是大哥专门找来的,很老实。没想到茵茵二话不说,在他的保护下翻身上马,她见这马果然很乖,就高高兴兴地坐在上面,跟这几个人赶路,不用和表哥挤一起了。几个人一路上教会了茵茵怎样驾驭马匹,又向西行了十来天,景色越来越荒凉,天气也越来越寒冷,这天来到一个叫掖的地方,市镇还算繁华,他们徘徊了一天,购买御寒的衣物和后面的御寒用品。茵茵不想让自己在这几个人里显得很扎眼,尽挑的是些深色的衣服,并且,除了披风大衣,全是些适合骑马行路的短装。茵茵知道西部很冷,尤其冬天到来时,零下几十度,呵出的热气都能马上成冰,所以,她选衣服时,尽量捡厚实的。 “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唉,就几件棉衣凑合,其它都不行,来,重挑。”表哥把茵茵挑的衣服大多扔了回去。 “你别看这个皮子上的毛短,这叫二茬剪羊毛,又轻又暖和的。”表哥在这家镇上最大的衣服店里,一件件地给她挑选,“大衣服,披风,小棉袄,皮裤子,靴子,毛袜子,去试穿吧,合适就买了。”表哥见茵茵挑的都是深色的,知道她注重的是实际需要,给她挑衣服时,就只管实用不管式样,再说,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式样是茵茵能看上的。 茵茵的衣服,竟然花了三百两银子,把她吓了一跳,都怪表哥给她挑了一件狐皮的长披风,一下子就花了一百多两,反正有人掏钱,她也不管,冰天雪地里不冷才是首要的。 回到客栈时。其他的人都已回来,大哥对着表哥,一副你很磨蹭的模样,表哥无奈地笑了一下。 第七十章西行在线阅读 第七十章西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