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棺》 分卷阅读1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1 文案 风格蠢萌,行文温馨,猪脚小白。 应该是一只淡定深情温柔攻和一只天然呆萌花痴受的故事~⊙﹏⊙~ 对于文案ed的人来说,只能交待这些了~ he。 搜索关键字:主角:益衡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荷花镇是个小地方。 小的连镇上唯一的算命先生死了都张罗不起排场。还是里正拿官银办的丧事。小的连个像样儿的酒馆子都没有,就镇头一个扎了蓝布幡子让镇上识字的秀才写了个酒字的稻草棚,里面有个打酒的老头。 这日正是算命先生下葬。 算命先生人缘不坏,死的却很亏。 人缘不坏是因为,镇上谁家有红白事儿都是他给看的日子,反正都不懂,没什么准不准的。 死的很亏是因为,人家争风吃醋一场,他连那姑娘的脸都没看几次就稀里糊涂的做了棒下鬼,到死也不知道是谁把棒子抡上他后脑勺的。 算命先生来头很奇怪,几年前的冬日里,他睁开眼的时候人就睡在荷花镇上的一扇柴门下。日前本落了一场大雪,奇冷,但偏偏那日夜里晴了些,有月明,没风雪。 门口枯树丫上的雪沫子被鸟窝里的鸟晃落下来,薄薄一层扑在算命先生脸上。 柴门里住着一个秀才,说来也巧,秀才刚刚搬来一个月。 秀才早起,戴了花貂帽儿拿了笤帚,推门扫雪,看着睡在他门口的人脸上雪化成的晶莹水珠,问:你是谁?你叫什么?你打哪儿来? 算命先生挠挠头,又摇摇头。 秀才竟然笑了笑,摘了帽子给他戴上,把人领回家。还给吃给穿,给出主意,虽然出的主意不怎么样,但至少是个营生算命。 两个月后,算命先生竟然挣了三十文,给了秀才十文,算是这俩月的房租,又拿了十几文租了秀才家隔壁的院子。但他还是去秀才家蹭饭,因为他自己不会做,生过一次火,扑了一头一脸的煤灰不说,连灶台都生塌了,就笃定君子远庖厨一定是说像他这样的人。 秀才做得一手好菜,日子过得颇有滋味,种着一畦一畦的蕨菜荠菜青菜油麦菜,院里还有一棵香椿树。 春夏时节,从不缺菜,炒的拌的油炸的,换着样儿的吃,且秀才精打细算的颇会过日子。趁着蕨菜香椿鲜嫩,晒干了存起来。留着秋冬时,便省的到时整日整日的萝卜白菜。 入冬,秀才焯开香椿,和了面,下油锅炸香椿鱼儿,算命先生一顿能吃一大盘,没等秀才皱眉,便龇牙笑道:明年我爬高些,给你摘一麻袋。 算命先生尤爱吃蕨菜扣肉,一大块花肉,煮成八分熟,浸过白萝卜水,再下油锅,出锅时既上色又入味儿,沸水焯开干蕨菜,加上葱姜下锅炒,出盘时放上切过的薄肉片儿,拿碗反扣过来,蕨菜酱汁便盖在肉上,再上蒸笼。 这时,算命先生就什么也不干,搬个小杌子坐在灶边生火,任劳任怨。且从没在灶上有蕨菜扣肉时把灶台生塌。 秀才不大爱说话,算命先生话却很多,最常说的是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秀才但笑不语。被他问得闹心了便回一句在地狱见过。 时间久了,算命先生就也通些人情世故,别的不说,他会知晓,镇子上一些上年纪的婆娘会来秀才家,给秀才说谁家姑娘长得俊家世好知书达理,其实是想嫁给秀才做媳妇儿。 算命先生也不知怎么,颇是不喜欢这些人。一想到秀才要跟人成亲,心里就燥得慌。 这日阴雨,秀才没出摊儿卖字画,算命先生眼见陈婆往秀才家去,后脚就也去拍门,陈婆对秀才使了几次眼色,秀才倒是大大方方:陈婆只管说。 陈婆这才开口,无甚事,不过还是说媒。 秀才笑言:穆家小姐曾在晚生这儿买过一副洛神图,小姐颇有才气,曹子建的《洛神赋》随口即诵,晚生很是敬服。 算命先生听得这话眉毛就皱了,秀才却笑盈盈斜睨了一眼,话锋一转:只是,晚生三岁时,有个游道说晚生命中无偶,之前父母曾指腹为婚,没成想未及弱冠,未婚妻便害病没了,晚生命煞,恐怕与小姐不善。 陈婆听得这话,便不再口舌如簧,支支吾吾起来。 反倒是算命先生,一脸贼贱皮相,死皮赖脸的对媒婆说,既是秀才不愿意,陈婆说与我可好?我虽无父无母,无房无地,家徒四壁,大字不识,可我长得倒还不丑,也会算命。我自己的八字虽不好,但我瞧着穆家小姐也略带克夫相,我俩凑做一对,厉鬼遇煞星,乌龟配王八,倒是不错的。 秀才忍俊不禁,听得一口茶水喷将出来。 陈婆碍着秀才在跟前不曾啐他一脸口水,只呵呵干笑。 待陈婆走了,秀才笑问:你想娶妻? 算命先生看着秀才一如既往斯斯文文笑意绵绵,结巴道:不,不想我也不想你娶妻。 秀才轻笑了一声,转身出门去了。 算命先生平素爱喝酒,偏偏荷花镇旁的没有,酒却是十里八乡声名在外。 荷花镇里有条河,河里长荷花,荷花镇的人酿酒都去摘荷花,把荷花碾碎在酒坛口的封土上,每年都换封土,每年都换新的荷花,久而久之,荷花镇的酒里,都有一股清正甘纯的味儿。 算命先生总是提着酒壶爬墙头去秀才家,喝的半醉半醒再爬墙头回去。有时候还会遭雷劈了也似的念叨出两句诗。但也只会念什么天苍苍野茫茫或者离离原上草之类的。秀才自然还是不说话的。 但秀才到底是秀才,听着都比算命的高一等,喝酒千杯不醉,偶尔开口念诗也比算命先生有水准。他会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或者曲阑干外天如水,昨夜还曾倚。初将明月比佳期,长向月圆时候,望人归。 算命先生就不大高兴,喝倒的前一刻或者秀才念完诗时,就拿手去掐秀才的脖子,悲愤道:你让老子一回是会死么? 酒本天造之物,喝了便罢了,偏生算命先生酒品极差,喝醉了烂泥也似的叫不醒拖不动,只把秀才家当自己家,把秀才的床当自己的床,但凡喝酒,十有□□要昏沉沉的栽倒在秀才身上。 秀才爱穿白衫儿,一番折腾,心里恨不得拿脚往算命先生心窝子里踹。却见那人醉成烂泥却还嘟囔淮玉,淮玉 秀才一边叹气一边替他去了外衣盖上被。 算命先生和秀才住邻居,白日里,两人的摊儿也是邻居,秀才在太康街上支了个摊儿卖字画为生,算命先生也在那儿支了个摊儿给人卜课算命。 秀才生的面若敷粉唇红齿白,镇上的姑娘都爱找秀才往自个儿绣帕上题字,秀才给叫霜儿的姑娘题字松鹤霜白,给叫阿桐的姑娘题字落桐扶疏 算命先生就又不大高兴,趁着该收摊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2 儿时拉出内衫的袖子非得让秀才也给他写几个字。秀才想了想,写了句晚晴风歇故人回,算命先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姑娘们都是题四个字,他的七个字,就心情很不错。 如此玉兔金乌轮替升落,日子倒还过得去。算命先生觉得就算不记得姓甚名谁打哪儿来也无妨了。反正秀才给他起了个名儿,叫益衡。 但算命先生总想着法儿的跟秀才换名字,他说秀才的名字好听。 秀才便叫淮玉。 纸醉秦淮的淮,温润如玉的玉。 算命先生两眼幽怨:以后我叫淮玉,你叫益衡。 秀才:我不会算命。 算命先生:难道我就会了么? 秀才:你给王员外的母亲做法事时,挺像的。 算命先生:算命跟名字有关系? 秀才:有的,你不知,南斗益算星君是算命人的佑护神,你重他一个益字,想必他天上有知,会格外保佑你。 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益衡不知怎的打第一眼看见秀才淮玉就觉得他好像就应该神不知鬼不觉的失忆,然后睡到他家门口。 淮玉冲他一笑,他就觉得,他们是不是见过,或者,他失忆前,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比如**之类的。 当然,益衡自然不会跟淮玉说这些,只会有意无意的**淮玉。 前些日子益衡在街上捡了条流浪狗,领回来洗干净养在院里,自此就光明正大赖在淮玉家里,晚上也争淮玉的床,原因无他,算命先生郑重其事曰:沾上狗毛就浑身起疹,严重了要羊癫疯。 遂,那条狗就独占了一个院子,淮玉看着益衡在他床上打滚扑腾扯被子就恨不得趁夜黑风高拿刀宰了那只流浪狗。 益衡生怕淮玉顺嘴一句你去睡书房吧,遂吃过饭火急火燎地洗了碗就裹被子睡了。 淮玉在院子里喂了喂养的一只画眉鸟,又去隔壁喂了喂益衡养的那只狗,还去街上买了驱蚊香,方才点了烛子,准备睡觉。 益衡本就装睡装的浑身疼。听着淮玉窸窸窣窣洗过澡脱衣服的声儿浑身就又酸又疼。 半晌,没声儿了,烛子也熄了。益衡侧身,就着一室月色,看见淮玉睡在地上。 益衡蹑手蹑脚的爬起来,蹭到淮玉的地铺上,以手支额看了看淮玉月光下既温润又似雕刻的脸。舔了舔嘴唇,靠过去轻轻在他脸上碰了一下。 你若想睡地上,我就去睡床了。淮玉说这话的时候还闭着眼一动不动。 益衡委实吓得不轻:你,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淮玉睁开眼:你没亲我的时候。 益衡咳了一声,支支吾吾:我,你,这个,那个 淮玉叹道:去床上睡觉。 益衡听了这话就跟被施了咒也似乖乖爬上床去睡了。 此后,益衡只觉得淮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只在他睡着时偷偷看看偷偷亲一下。 只是,益衡素来心思不敏,从不曾见淮玉看他时神情哀怜且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鸟~~尝试新文风~~ 希望妹子们看得开森~~mua~~ ☆、第二章 说起算命先生丧命,倒是让人扼腕。 镇上有个美人儿,其实也算不上多美,顶多算是细皮白净,身段婀娜。美人儿看上了秀才。有个土豪看上了美人儿。 兔儿会跑鸟儿会飞人会缺心眼儿,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多常见不过的事儿。 这日美人儿在淮玉的摊儿前看他画画儿,笑的花枝乱颤,土豪正打旁边走,见状就怒火中烧,顺手在街边一卖竹篾器的摊儿上抄了根面杖就朝淮玉去了,土豪身边还有三五个跟班儿,见状也抄家伙去了。 真真的百无一用是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笔杆子打不过擀面杖。 算命先生益衡眼瞅着一根面杖朝秀才劈头盖脸的砸下去,想都没想就来了个英雄救美。谁知道益衡混不吝自家性命,但凡救人,好歹瞅准位置不是?他倒实诚,那一杖下去,正对着他后脑勺。 淮玉抱住他,皱眉道:你若不死,我便依你,此生与你生同衾死同穴,可好? 益衡咧嘴笑了一下,一个字儿没说出来就闭眼了。 这场英雄救美端的是感天动地,美人是救了,英雄也舍身成仁了 自益衡死了后,全镇人都再没见过秀才。 只是下葬这日,镇上来了两个顶顶富贵的公子,一个穿月白衫子长着一双丹凤眼,斜飞入鬓,似笑非笑,看着就纨绔,另一个看着斯斯文文的,倒像个官人。两人就在镇头那破酒棚里坐着,边喝酒边看算命先生的丧事仪仗打镇头过。 那纨绔叫那官人七哥,那官人叫那纨绔十弟。两人说话奇怪,没人听得懂。 纨绔:几天没见怎么就又死了。老二也忒狠了。 官人:二哥也不是故意的。 纨绔:放屁,他就是故意的,明知道两人八字不合还拉扯不清。老二人呢?这边人都要埋了他也沉得住气? 官人:他多久没回去了,公务都推成山,光靠判官哪行?肯定回去办公了,你等着吧,今儿晚上他铁定回这儿。 蠢蛋,竟然把老子活埋了,他祖宗的!算命先生益衡边骂边从坟里往外爬。 扒开最后一层土,先把脑袋伸出去,头顶上月亮又大又圆,真是个适合诈尸的好夜。 憋了半天气儿,益衡吐了吐嘴里的土渣子,正待继续往外爬,头顶上忽的暗了,抬头看,挪过来四只眼。在他脸上看了看开始说话。 是白日里那两个公子。当然,益衡没见过。 官人先开口:出来了。 纨绔:嗯,看见了。 官人:还跟以前一样傻。 纨绔:嗯,看出来了。 官人:那怎么办?还入轮回道么? 纨绔:就是不想让他入轮回才专门赶在范无救之前收了他的魂魄。都轮十回了,好不容易最后一次成人形了,再轮回万一又投个猪胎、蛐蛐儿胎什么的,不定还得等几百年。 官人:投了蛐蛐儿胎也挺好,你不记得三百年前他做蛐蛐儿那回咱拎着他去跟人斗,还赢了几两银子。 纨绔:那你也得记得他做雀儿那回还没出壳就给蛇吃了。 官人:哎,要不问老君要个金丹喂他吃吃得了。 纨绔:放屁,老君那个糊涂蛋,上回孟姑娘要去凡间走一趟问他要个美容丹,他手一抖给了个变化神丹,孟姑娘现在还是鲤鱼模样在三途河里游呢,桥头等着喝汤过桥轮回的人都在逮鱼。 益衡一边默默扒土一边扎着耳朵听了会儿,等最后一只脚从坟里拔出来时,他就觉得,这俩人脑子有病。 益衡涮涮嗓子:咳咳,兄台,挪挪您贵脚,踩着我坟头了,别挡了我轮回的道儿。 穿着月白衫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3 子的那纨绔看了看他阴森森一笑,在他坟头上狠狠地跺了两脚:轮回?做梦去吧! 益衡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这孩子真可怜,脑子有毛病还能长这么大,一准儿是小时候被人揍傻了。 益衡拍拍身上裹了一层土渣子的葱绿色寿衣,捡了一片干净的抹了把脸,正欲抬脚走路。手腕一紧,被人拉过去。 纨绔:你往哪儿去? 益衡从那人手里拔出胳膊,回头,一脸不可置信,大半夜你跑到坟场看人诈尸,还想盗尸。你这是病,得治。 纨绔一脸幽怨:果然还是傻的。似乎还心有不甘,又问:你当真一点儿不记得我? 益衡有点着急了,难道我失忆了?我这么与众不同人中龙凤的,怎么会得那种三流戏本里的病? 纨绔一摇手道:那倒没有,你只是入一次轮回就不记得之前了。 益衡心说,你要是入轮回还没失忆我他妈是你孙子。 悄悄扭头,准备悄悄走路。手腕一紧,又被人拉过去。 撒手,再拉我你是我孙子。益衡有点生气,一身土腥味儿,他就想洗个澡。这人拉拉扯扯好没道理。 说罢甩手便要走。 纨绔依旧缠着不放,伸手挡住道:你现在就是个活死人,不信你自己摸摸心口有心跳没?跟我走,哪儿也别想去。 益衡: 半信半疑伸手摸了摸 哎呦还真是活死人! 益衡回过神儿来撒腿就跑,跑出去十来步听得那人叹气:你说他这么还这么傻,这样儿会不会天一亮就被人发现,当成鬼架火堆上烧了。 官人道:十有八九。 益衡一听跑的更快了,别想坑老子,老子在坟堆里躺久了尸气重,我没心跳那是我饿得慌,等我吃饱了就有了。 哐当没留神儿,撞树上了。 益衡坐在地上嘶嘶地抽气,心道:哎,这么大的月亮,我这眼神儿 突然眼前伸出一只手来,他只觉得那手像月亮一样又白又透。 有声音从头顶下来,约约有笑,来,我带你去换件衣裳。这葱绿色的寿衣不适合你。 益衡一点点抬头看,那人穿粉底皂靴,白色软衫,袍角翠竹三五枝,腰间青绦缀白玉,袖口银线走云纹,襟边错针绣散花。 再往上,嗯,一张脸很眼熟。 还,很好看 二哥,你倒会捡现成便宜。益衡听着身后磨牙声。 眼前这好看的人把他拉过去站在他身边,对他身后的人一笑:老十,都多少次了,你倒还不认输。 益衡这会儿方看清之前那个他觉得脑子有病的两个人,那个穿月白衫子被叫做老十的,就是刚才拉着他不撒手的,长得倒也俊,一双丹凤眼狐狸也似,他身后还有个斯文的,只微微笑着,让人觉得他是个哑巴。 纨绔:二哥,你怎么就不能放了他,月老都说了你俩没戏,要不是我让他入轮回养魂魄,他现在连骨灰都没,你连个屁都看不见,上辈子好不容易成了人型,你又把他弄死了,现在都成活死人了你还敢来找。他只要跟你在一起,走在街上都能让雷劈,你看这现在让人一棍子打的,都傻成什么样儿了。我说多少遍你才信呐,你八字既犯红鸾星又犯天禧星。 益衡身边这好看的人许久没出声,微微一侧头在他脸上扫了一眼,笑道:犯红鸾?犯天禧?他上辈子投胎个算命先生说的那混账话你也信? 那纨绔却一个箭步朝他冲过来:那他做益算星君那会儿说的你信不?二哥,我向来说不过你,但这回你想把他带走可没门儿,拼着我和七哥跟你打一架回去受罚我也不同意。 说着已扑将来死命的拽着益衡了。 益衡在他们脸上看了一遍又一遍,想了一会儿又一会儿,你们是谁? 那哑巴笑了:那倒好办了,让他自个儿挑吧。 三人扭头看益衡,问道:你想跟哪个走? 益衡就纳闷了,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我有胳膊有腿儿的又没残。你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起开。 三人齐齐上前拦住。 纨绔:就你这样儿穿寿衣去吓鬼呢。给人看见了立马把你大卸八块再埋一回。 那个顶好看的人负手笑道:你现在是个活死人,懂吗?要跟我们在一起,不然是有些危险,我叫历景岸,你前生我们便熟识。 益衡无端端对这人颇有好感,长得好看又有礼貌就是招人喜欢。正待点头说好,旁边那纨绔急道:老二你别仗着他笨就蒙他。 一把拽住益衡道:你俩上辈子是挺好,你知道为什么么? 益衡摇摇头,纨绔冷笑道:因为你上辈子是个断袖,还是被他压的。 真真是分开八片顶阳骨,一桶冷水浇下来。益衡不由的浑身打了个冷战。扭头对历景岸道:我不跟你走,我不是断袖,也不会给你压。 历景岸扶额一笑:你不是断袖?你还记得你前生是谁么? 益衡抱着脑袋想了许久,原地转了十来圈儿,人都转懵了,豁然笑得极其璀璨:我记得了,记得了,我叫淮玉。 历景岸的手停住不动了,月光如茧,在他眉眼间卷成愁丝,连眼神都有些黯然。许久,才淡淡道:你不叫淮玉,你叫益衡。 益衡有些茫然,又想了想,嘀咕:益衡是谁?好像有这么个人。但是我只记得淮玉这两个字。 纨绔瞪了一眼历景岸,接话道:你叫益衡,淮玉是前生你家养的一条狗。 益衡很吃惊:是么? 纨绔和官人异口同声:是。 益衡看着历景岸也问:是么? 历景岸很头疼,但他既不能说淮玉是条狗,更不能说,其实前生你是算命的,叫益衡,我是秀才,叫淮玉。 于是便不说话,益衡就当他是默认,半信半疑的嘀咕:那为什么我只记得淮玉? 纨绔和那个斯文的官人连哄带骗连拉带拖的把人拽走。 历景岸站在月下,一尊玉雕也似,冷的沁骨入血,美的不可方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地府,阎罗殿,历景岸一袭深紫色官衣,凛傲傲的站在三途河边,岸上曼陀罗花经年不衰,红的似血白的如玉。 当年,有人第一次来地府,在这里对他调笑:二殿容颜绝丽,堪比月宫仙子。他本性子沉练,却抵不过那人清秀一笑,顺手递给他一朵白色曼陀罗。 只是如今,寸寸相思揉断肠。 远远,有两人并肩来,一人青衫,一人白袍。 着白袍者,地府十殿薛途,凡界那半吊子纨绔是也。 衣青衫者,地府七殿董慕回,凡界那翩翩官人是也。 薛途笑道:哟,二哥。晒月亮呢。 历景岸皱眉道:你把他带到哪儿了。莫要让他再轮回了。 董慕回垂眸,低声回道:嗯,他在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4 薛途拦住:你还敢跟他说?保不齐他再去找,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人沾上他就走背字倒邪霉。上辈子不是还死于非命么? 历景岸冷笑道:十弟,这些命数我向来不信。地府殿下,我还怕什么命格? 董慕回点头道:我也不信的。但是,二哥,他不记得你了,现在是活死人了。我和十弟也琢磨着接下来怎么办。 历景岸略一思忖,笑道:魂魄养齐了,就让他去养尸气吧,不然地府阴戾,总归还是入不了地府。 翌日,历景岸还是不费什么力就找着益衡了,薛途这厢雷霆暴躁,指着董慕回的鼻子:你就作吧。 董慕回一贯的顺眼低眉,摸摸鼻子咧嘴清气气一笑,薛途登时就不咆哮了,叹道:我这是帮你呢七哥。 董慕回脸色渐渐落寞开去,薛途忙道:好了,我不说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成不? 历景岸摇身一变便是个棺材铺老板,稍稍动了动脑筋和嘴皮子就把益衡弄进棺材铺当伙计。 益衡尽管有些不乐意,但眼下也没什么法子,他已经接受自己是活死人这个事儿了,且眼前这个据说上辈子是压他的人,他虽时刻提防着,却不得不承认,这人好生眼熟。 益衡虽死了一回,话唠的毛病倒是没改 上辈子我们怎么认识的?很熟么? 你长得真好看。 我前世是不是跟现在长一样? 我没死时候是不是就在你这棺材铺里? 闭嘴。安生些。不然我让你今晚睡棺材房里看棺材板。 益衡胆小,在棺材铺做活,最怕夜里看见棺材板。遂,爱偷懒。历老板倒也不压榨他,管吃管住还给碎银子让他去街头吃串糖葫芦。 民间有说,七月十五中元节,鬼门大开,万鬼横行。其实九冥镇便是离鬼门最近的镇子。 自然,益衡不知道,他脑洞大些,连镇上人烟极少都不甚在意。还道是镇上棺材寿衣铺子太多,村里人不喜欢,就搬走了。 九冥镇上多数铺子都是卖寿衣棺材线香化纸。其余的便是食馆酒家,镇上人家也以木匠漆匠裁缝居多,原因无他,还是做棺材寿衣的。 益衡颇有慧根,鬼神之事,一点即通。他虽不喜棺材板,干旁的活儿总偷懒,却甚是喜欢在棺材板上描画打油漆。 一些日子下来,初江棺铺便因一个神来之笔的画棺匠蒸蒸日上。 地府二殿初江王历景岸,也因其副业生意兴隆在地府声名大噪。 十殿薛途见了历景岸便笑道:二哥,给我定十副棺材。 七殿董慕回忍俊不禁问道:二哥,卖棺材比做地府殿下还挣钱么? 历景岸: 历景岸坐在铺子里的中堂上,眼瞧着益衡临摹一幅浮云天宫图就扶额叹气:你歇会儿。 益衡头也不抬:这图若是画成了,咱这棺材就能卖到京城给皇家用了。你可得给我翻一倍工钱。 历景岸惊讶了:你的银子不够花?你不用攒钱买棺材,回头你若再死,我送你一副纯柏木棺。 益衡头也不抬接道:我不要柏木,纯柏木易遭天雷劈,要柏木身杉木盖。 历景岸暴躁了,他是在跟他说棺材的么?是在说棺材的么? 历景岸一生气后果很严重,霍的站起身来,拽住益衡的手腕压在他正在观摩画浮云天宫的棺材板上咬牙道:棺材比我好看? 益衡一受惊吓说话就结巴:差,差不多你不就,就是,是,棺材脸么?你,你想,做,做什么我上辈子,就,就算,是,是给你压的那,那也是,是上辈子我现在,可不是,不是断袖 历景岸一脸黑线:结巴,结巴个啥?你再结巴我,我就,就 结巴果然是会传染的。 历景岸狠狠拍了一巴掌益衡身下的棺材板愤愤的扬长而去,回地府了。 凡间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二殿历景岸很不爽。 那人之前明明狗皮膏药似的粘人,怎的现在转型了?对他爱搭理不搭理的,偏生二殿也是个高贵冷艳的性儿。二殿想了想自己要跟这臭算命的低头示好的画面坚决不干,死也不干,不可能! 棺材铺到底不是关系衣食住行柴米油盐的营生,没人整天乐意往这儿来给自个儿看棺材。 益衡闲着没事儿就在棺材上画画儿,棺材板画满了就在纸上画,画的好看了就一个人乐。 历景岸在地府坐卧不宁,去了棺材铺也心如猫抓。 过得几日,薛途突然来了棺材铺,入门瞧了瞧益衡,回头对历景岸道:今日七七。 历景岸嗯?的一声。 薛途指着益衡哼道:他死了四十九天了。 益衡脱口道:你们又想干嘛? 历景岸略一沉吟,沉声道:我这就去取引魂香。 更漏至子夜,历景岸回来,薛途正拿手与益衡系紧披风,二人坐在后院对饮,酒尚温言尽欢。 老十。分明地磨牙声。 薛途施施然起身,对益衡笑道:回头我再带了我那儿的好酒来与你喝。说罢走到历景岸跟前,意味深长一笑。方才走。 历景岸一脸寒霜,冷道:你跟薛途什么时候这么有话说了?怎不见你与我说的这么欢畅? 益衡想都没想随口道:他比你有趣多了。 竟然说薛途那个半吊子比他堂堂二殿有趣!士可杀不可辱!高贵的二殿自然不会咆哮,却是没费多大劲儿一把拎起益衡,伸出胳膊往前轻轻一送,摔了个狗吃屎。 益衡素知此人秉性,抹了一把脸抽了抽鼻子,不畏yin威,理直气壮控诉道:你,你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小鸡肠子,有眼木有珠。 历景岸一时没忍住笑疯了。 小肚鸡肠和有眼无珠的意思还能这么表达,要知道堂堂地府二殿可是琴棋诗书举世无双。 历景岸一时爱死了益衡这张嘴,想都没想把人扑倒在榻上就强吻,益衡素来反应慢半拍,被亲了一盏茶功夫脑子也没醒过来,历景岸眼看就把他衣裳扒光了才霍地弹腾起来。 你想干嘛?我不是断袖,就算是也不会给你压,你要再想qiangjian我,我就,我就咬舌头,你,你**。益衡攥着拳头义愤填膺张牙舞爪的咆哮着维护自己的贞洁。 历景岸咂了咂嘴,回味儿也似,等他呼呼的喘气时才慢条斯文道:说完了?你再吼一会儿整条街都知道刚才我俩干了什么了。 益衡登时就闭嘴了,一眼一眼刀子也似的剜历景岸,还碎碎念。 历景岸一边信手拈起引魂香,一边漫不经心道:你在碎念什么,大声些,让我听听。 益衡一脸悲愤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士可杀不可辱君子之交淡如水 历景岸扶额: 益衡碎碎念碎碎念碎碎念 历景岸:闭嘴!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5 益衡碎碎念碎碎念碎碎念 历景岸:你信不信我把你扒光qiangjian一百次! 益衡捂嘴。 历景岸把人拖到中堂,燃了引魂香,便沏了一壶君山银针细细的品。 益衡一双眼瞟了又瞟,没敢开口问那人这是给谁做贡,那人脾性刁钻,益衡打心底里还是有些怕的。 一盏茶后,益衡隐隐觉得恍惚,门外好似起风了,风声阵阵,慎得慌。桌上的引魂香依旧袅袅,泛着摄人心魄的幽蓝色泽。 终于忍不住,颤声问:你,你做什么? 历景岸眯眸一笑:引煞鬼之魂来给你超度。 益衡咚的一声从椅子上栽下去:咱是做生意的,既不是捉妖师又不是做法的道士,引来了煞鬼,我俩谁都活不成。 历景岸笑道:你已经是死人了还怕什么? 益衡低声道:我是死了,可是,你还是活的,连累你多不好。这人记吃不记打,刚刚被非礼的鬼哭狼嚎如今却已担心人家生死了。 历景岸心里一阵触动,这人还是跟之前一般无二的傻气呵,道:放心,我死不了。 益衡眼见劝不住,一边抖抖索索的喝茶一边眼观六路寻着这屋子里有什么武器,等煞鬼进来好抢一件用来自卫。 中堂的门啪的一声被什么东西撞开的时候益衡霍地蹦起来就往历景岸身上扑。 结果根本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只觉得背后忽的一股阴风,瞬间又消失。 捂着眼的手慢慢挪开的时候,只见历景岸嘴角噙笑,一张脸离他三寸之近。动了一动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挂在历景岸身上。 呵呵呵呵几声干笑,蹭蹭的下来,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是,我是 历景岸挑眉道:嗯? 益衡突然懂得此时此刻应该含糊其辞装疯卖傻,登时一拍大腿急道:刚才是不是有鬼魂,你看见了么?我听见一股阴风,鬼长得什么样子? 历景岸懒得跟他计较,摊开手,掌心一缕幽蓝的烟雾,像极了桌上香鼎中的额引魂香,历景岸正色道:去椅子上,坐好,我把这一缕魂魄封进你身体里,等有了九个人的魂魄,你就不是活死人了。 益衡十分不解。 历景岸怒道:快去。 益衡虽一肚子疑虑却连个屁都没敢放乖乖地坐下,闭上眼,等着历景岸为他导入魂魄。 似是过了许久,益衡听得一声低低的咳嗽声,方缓缓挣了眼,却见历景岸坐在他对面,脸色不大好,浑若无力的侧倚着,对他笑道:好了,你本是仙君,根骨极佳,并不排斥他人魂魄,我倒也省了不少功夫。 益衡脑中零零碎碎的片段闪忽不定,似乎有天宫,还有地府,更有一个站在三途河边的身影。 他晃晃脑袋,疑惑道:我好像做梦了。 历景岸低声笑道:不是梦,是你前世的记忆,往后,你自会一点一点记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历景岸低声笑道:不是梦,是你前世的记忆,往后,你自会一点一点记起来。 益衡心里说不出的诡异,支支吾吾道:哦,那,你,还好么? 历景岸抬手,有气无力道:你回房间去吧,我再坐一会儿。 于是乎,素来缺弦儿的益衡果真就,走了。 背影将将消失在历景岸眼中的时候,历景岸利利索索地从椅子上摔下来,人事不省。 翌日,益衡伸着懒腰从房中出来时,无意瞥了一眼历景岸的房间,却见薛途站在门外,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走过去,顺着薛途不大对劲的眼神看过去,透过窗户 历景岸睡得很熟,却额眉紧锁,被子里露出的袖头上竟有点点血迹,床边趴着一个人,却是董慕回。 益衡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却觉得心里阵阵发毛。 这景象太过诡异,咳咳,咳咳益衡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情的咳咳了两声,薛途转身,一脸阴郁:咳什么咳,你吃麸子了还是咽糠了? 益衡有点不明白,昨儿薛途还对他喜笑颜开说回头拿酒跟他喝,怎么这会儿就变脸了?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董慕回,董慕回伸手探了探历景岸的额头,似是无碍,脸上便笑了一笑,出门对益衡和薛途道:他病了。 薛途冷声道:自找的。 董慕回低眉无话,益衡一头雾水,嘀咕:明明昨晚还好好的 董慕回叹道:昨晚给你度煞魂 七弟。 董慕回说了一半的话被屋里人冷冰冰的打断,董慕回还未转身就惊道:二哥你醒了?历景岸一夜梦里叫的都是益衡,没成想醒来第一句话竟是叫自己,董慕回受宠若惊。 历景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两脚还没踏进门槛的益衡,却是低声对扑到他跟前的董慕回道:度魂一事,莫要跟他说太多。 董慕回本欲为他取外衣的手一时顿住,抿了抿嘴角,从喉中硬生生挤出一个嗯字。 薛途却是看不下去,上前一把揪起董慕回,七哥你还死皮赖脸在这儿做什么,跟我回去。说着连拖带拉的把人拽走。 董慕回临出门还对益衡交代道:二哥的早饭在厨房你记得喂他吃还有药董慕回对历景岸的心思便是个瞎子也该看的出来。 益衡拿手指着门外:他,他 历景岸躺下,闭了眼,道:再结巴我揍死你。 益衡闭嘴了。转身出门。历景岸微微苦笑。 片刻,那人又进门,拿手戳戳历景岸,原是去端了饭和药,笑了。 益衡眼看这人看着饭碗一动不动,自是等着他喂,便端起碗拿起汤匙一勺一勺送到那人嘴边。 历景岸吃了一口心情颇好,怎么不说话? 益衡一脸担惊,你不打我我才说。 历景岸奇了:我为什么要打你? 益衡无辜的很:我结巴。说罢又解释道:我又不是故意要结巴的。 历景岸一时很无语,你为什么结巴? 益衡很苦恼:不知道。你一凶我就结巴。 历景岸: 饭吃完了,喝药吧。益衡伸着胳膊把药碗递到历景岸嘴边。历景岸觉得董慕回简直脱裤子放屁,明知道他一口也不会喝还熬什么药? 历景岸全当没看见,径直穿了鞋出门去了,益衡却是个傻缺,丝毫没感觉到历景岸身上那股子再让我喝药我拧断你脖子的戾气。竟然端着药碗追出门去:你喝不喝。不喝我就不客气了。 历景岸头一回听见有人敢端着药碗这么威胁地府二殿下。 回身笑道:就你?怎么个不客气法儿? 益衡不知怎么就觉得历景岸回身一笑风情万种满目花开,一时愣住,仰头把碗里的药喝了大半,历景岸决计想不到这招,想都没想把那人手里的药碗夺过来把剩下的喝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6 了。 带回过神儿,历景岸一脸便秘相,忍着满嘴的干苦味儿,拎起益衡衣领:蠢材。 益衡依旧很无辜:我好像,好像,想,想起什么。看,看你,眼熟。 历景岸面对结巴着的益衡,一肚子火气就这么没影儿了。愣了片刻静静道:往后你就想起了,只怕到时你想死的心都有了。说罢放下益衡。 益衡眼看着历景岸刚才暴怒,以为又要把他扔出去了,没成想竟没理他。吁了口气看着历景岸转入回廊的背影,似曾相识,如梦一场。 益衡依旧日日画棺材板儿。笔工益发精纯精炼出神入化。 历景岸时时在棺材铺转悠,倒不与他生事,只淡淡的吃饭喝茶,益衡自度了一次魂,对历景岸颇有好感,不由自主便想多与他说几句话。 有几日地府公事繁杂,历景岸腾不开身在凡间晃悠,益衡鬼使神差的天天到门口张望,什么都没瞧见的话就皱两下眉毛然后埋头在后院调配颜料,把店铺里的小伙计和一只花斑猫当活道具画的活似染缸 二殿在地府透过接引镜看了几眼,心情大好,笑得连判官都看不下去了,一迭声颤巍巍道:殿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或是什么事儿没给您办好您就直说,您这笑得下官慎得慌。 历景岸思忖片刻,依旧笑盈盈:无事,我到凡界走一遭,一日便回。 判官看了看案桌上堆做小山状的卷宗,直打心底里头犯苦水儿,一路犯到喉咙眼儿,若不是强忍着只怕要吐了二殿一脸,再看二殿笑得堪比开鬼门之日那群鬼乱舞,终是含泪点了点头,却不忘殷殷切切带怨含痴的交待:二殿可早些时候回啊。 自家主子不知怎的前几日回来就有些精神失常,自打一千年前那件事儿往后,再没见他一连几日笑个不住,先甭管这是怎么回事儿,史判官觉得说到天边儿它都不是个好兆头。 二殿下初江王不知什么时候从袖子里摸出一支青玉簪握在手里把玩,一路略略低头往棺材铺子里走。 初秋黄昏,叶落纷纷飞满天,月落枝梢掠炊烟。 二殿下一脸凝定,眸子里璀璨的欢欣和舒适。上天终究是待他不薄。 将将走至门前,恰碰上益衡结巴习惯性的出门张望,二殿下负手立定,怎么,几日不见,这算是? 益衡一时没想着今日能碰上这瘟神,懵了一阵,结巴道:别,别想多,多了,我是在,在等伙计,去,去买肉饼子。 好巧不巧,店里伙计冲出门嚷嚷道:画师,你看了半天,老板回来么,肉饼子买几张? 益衡: 历景岸低声一笑,接道:我不吃了。 小伙计被画师刀子般的眼神剜了一下,兔儿也似的溜了。 画师益衡指着棺材板笑得捡了银子也似:我画的,仙鹤西归,这个值二十两。 历景岸没空听他废话,劈手抓住他手腕紧紧捏着他的太渊穴,益衡对他一贯不打招呼就非礼的行为深感不适,霍地就往后蹦,你,你又,想,想干嘛 只一瞬,历景岸往他体内注入一丝灵力,摸清了他体内煞鬼魂魄的动静,才凑近了笑道:怕什么?我会吃你? 益衡抽回手一脸防备,你老亲我。我又不是断袖。 历景岸嘴角噙笑,哦?是么? 益衡斩钉截铁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 历景岸凑近到他的耳边,益衡以为他又要做什么,不自主缩了缩脖子,许久,历景岸只轻轻叹了口气,只字未吐。 侧首看了看门外月相,道:今日绝佳,只是我忘了带引魂香,明日吧。 益衡疑惑道:什么? 历景岸道:你度魂。 益衡不懂他为何需度魂,他这般做着活死人也蛮好,除了心脏处空落落的没知觉,也不是食不知味睡不能眠。 遂壮着胆子道:不度了吧,我这不好好儿的,度魂是不是要耗你灵力?我看你为我度魂后就病了,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历景岸皱眉道:不度?不度魂你这躯壳维持不了多久要腐烂了,谁跟你说度魂耗我灵力? 益衡疑道:我就是瞧你上次给我度魂后受伤了。 历景岸扭过脸不看他,却道:不是度魂的缘故。 益衡轻轻哦了一句,也不甚在意转身走了。 二殿到凡界来只是为了看那人体内度过一次魂的状况,如今放了心,看那人虽是关心却又无甚情意,心里颇有些悲喜难说。 那人本也不凡,虽不敢断言九次度魂都能无事,历景岸却也敢保证他度魂七次后恢复记忆之前,必然无碍。 只担心,待七个月后记得起前世思及此,历景岸不由得有些心绞痛。那人虽笨了些傻了些木了些,却也痴,若拧起性子来,连他都无法。 如今,日后未卜,只得边走边说。 若仍旧一如之前,他不舍,几千年前,那般伤他,若能忘,何苦再记起,若永不再有记忆,直到自己为他度魂后灰飞烟灭,徒留他在三界魂梦无归,如何忍心。 历景岸抬手虚空一动,院里一株枯木应声断裂。 素来运筹帷幄,泰山崩于前不动颜色的二殿下,生生世世千百年的在这个人身上不知所措。 索性拿这千万年修为救活了他,封印了自己,自此两不相欠,倒也干净 历景岸反袖手腕一抖,幻出一只傀儡鸟雀,遣回地府去。 一个时辰后,薛途一脸阴黑的进了门,董慕回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也撞进门。历景岸看到董慕回时,却皱眉,对薛途道:为何带七弟来? 薛途咬牙道:你以为我想啊,引魂香在他殿里,我去取他能不知道?他对你什么心思你不清楚?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历景岸侧首看了眼正咧嘴笑的董慕回,走到他跟前对他道:七弟,你回去,十弟在这儿就行了。 董慕回咬着嘴唇摇头:你给益衡度了魂短时间内灵力接不上,我在这儿照顾你。 眼看历景岸依旧皱眉,董慕回低声道:二哥我 历景岸瞧着薛途既是抓心又是挠肝的坐立不住,一狠心就冷冷道:我能应付的了,听话,回去。 薛途趁机也宽慰道:七哥,你就回去,我在这儿你还不放心什么。 董慕回这才放下东西:引魂香和琉璃珠都在里面。说完便没回头走了。 历景岸叹道:十弟,你个混账东西。我倒替你做了恶人了。 薛途依旧目光盯着董慕回消失的地方,幽幽道:他在你身上花了几千年时候,打你没遇见益衡时,他便把一颗心给了你,我有什么法子,我在他面前,说不得你一丁点不好,这恶人,自然只得你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历景岸不语,径自去拿引魂香。 董慕回对历景岸的心思,无人说破,却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历景岸除却待益衡,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7 本不是性子纯良的人,若换做薛途,历景岸杀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偏董慕回蒲草韧如丝,温润润的人儿,千万年的在他身边,只图岁月安稳,不图他回心转意,历景岸一副钢铁心肺也无处着力,只得把他当七弟护着。 益衡进屋时,薛途眼瞧着这俩人一场恶战在即,闪身走了,他连董慕回的心都操不够,没空跟这俩人扯。 历景岸掂着引魂香和琉璃珠,下巴一台,示意益衡。 益衡:? 历景岸: 跟上次一样。度魂。你是猪么?怎笨成这样? 益衡白眼:死狗一样缩在门边一动不动。 历景岸起身三五步踱至他跟前,还未抬手,益衡举手挡住脑袋,口出狂言:我不度魂。 历景岸半举起的手缓缓放下,冷哼道:为何,说出的理由我若不满意,凑你一顿你还得度魂。 益衡垂首低声道: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若度了魂,我是不是就能想起以前的事了?我不想知道。 历景岸怔住,许久,哑声道:为何? 益衡其实什么也没想起来,依旧是不认识历景岸的,却道:前世好也罢不好也罢,既是死过一次,忘了就忘了吧,全当我又活了一世,想起来了我也不能倒回去改变什么,若是前世过的不开心便更不值得了。你说是不是? 历景岸知道他素来心思简练,有些事却清澈的纯粹,历景岸道:虽说是。还是要度三次。 历景岸解释道:你有人魄无鬼魂,养不了这副躯壳。 益衡怔怔道:额那就度三次。 随后自然乖乖地坐下让历景岸给他度魂。 历景岸燃了引魂香,将琉璃珠平放在益衡胸前,用灵力控制着,用引魂香和琉璃珠来引煞魂,益衡闭着眼,只听着一炷香后,门外风声唳唳,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历景岸见他不住的抖,还道是冷的,一掌覆上他肩井穴往他体内输灵力。 益衡抿了抿唇,睁眼道:我不冷,我怕鬼。 历景岸: 怕了就闭上眼。 益衡立马闭眼。 益衡不睁眼,听觉便出奇敏锐,觉到自己风池穴和风府穴处同上次一样一阵胀痛,没过多久,便听着历景岸呼吸声重了些。 益衡仍闭着眼,你还好不? 历景岸:别说话。语气已是有些颤了。 益衡虽想睁眼,无奈忽然有些困的连眼都睁不开,脑袋也不受控制的往下磕。迷糊中,有人托着他放躺下 做了一个梦,似乎很长很长似乎跟上次那个梦连着 有个人,他只知道很重要很重要,却总是看不清那人的脸,他着急的追着那人上天入地,最后,好像从诛仙台上跳了下去,但,还是看不清那人 第二日醒时,阳光铺洒一室。 益衡翻身下床就往历景岸屋里去,正与他屋里的女婢碰了,女婢手里的饭盒撒了一地。 他,人呢? 昨晚就听着出去了,今日本以为会回来,这不是来送早饭呢,没人。 益衡在店铺里里里外外转了三圈也没见历景岸人影,一整日颇有些失落。 黄昏时,鬼使神差的拿了金粉在一副金丝楠木棺盖上画起了喜鹊。 地府,历景岸睡足了三天三夜,一睁眼便是董慕回。 七弟,你怎么在这儿?历景岸睡久了,声音柔和了许多,董慕回一笑眼里就有泪,那日你从凡界回来,刚回来就倒在殿里了,是你府上的判官去找的我。 历景岸脸色明显滞住,是么,胆子越来越大了。 董慕回急道:二哥你不要怪他们,是我是我吩咐过的 历景岸: 董慕回碰了碰历景岸:吃些东西喝了药吧。 历景岸:七弟,你回去吧,我再睡会儿。 董慕回: 历景岸闭着眼,听董慕回出了门方才起身,撑着站起来,还未走几步,便硕通一下倒了,有人破门而入:二哥 不是董慕回还能是哪个。 历景岸起身拍拍身上,叹道:不是让你回去么?连二哥的话都不听了? 董慕回却是哭了:二哥,你别,你别这么不要命的给他度魂了,他不记得你了,你就算是把全部的修为都给了他他也记不起你了。你好好的在地府不好么? 历景岸登时顿住,就那般僵僵的站着,许久才道:我把他逼成那般样子,现在他记不得我,我给他度魂度到死,都是该的。 董慕回见不得历景岸这般颓废,弃生如死。轻轻地在他唇角吻了一吻,道:我替你去救他可好。 历景岸微微侧过脸,声音有些冷:不必。 董慕回垂首出门去了。 历景岸挥手拂出接引镜,凡界,棺材铺里,后院花树下,益衡嘴里噙着一根狗尾巴草半卧在秋千上晃荡,光斑在他脸上晃荡,红叶李的花瓣风过处落了他满衫 这幅模样,就像当时益算星君的天同宫后院,那人衣衫微敞,酒喝了一坛子,吃了一地果核儿,他走近时,那人嘴角噙笑,眼角蕴情,抬手勾起他的脖子吻上去他顺着那人敞落的衣衫一点点剥落下去,那人不明意义的在他耳边轻吐着气 历景岸收起接引镜。闭上眼。 除了记忆,他什么也没有。若两两相忘,岂不更干净?当时看他从诛仙台上跳下去,为何不索性跟着他跳下去? 益衡在棺材铺开始不安生,抱着脑袋苦思冥想了十天,他虽跟历景岸说忘了就算了,但是那些景象在他脑子里一闪一闪,闪的他眼跟前儿都是一明一暗的,他想知道那个他上天入地撵着人家的是谁。 益衡不傻,聪明起来的时候,都能把街头的流浪猫骗回家。 他多多少少也能觉到那人身姿背影跟他那**老板有些重叠。 每次到这儿,益衡都打住。 不能想!我又不是断袖! 益衡本没有许多心思,白痴是有点的,对历景岸其人,恨是恨不起来的,虽是被非礼,到底也两次给他度魂,爱也是爱不起来的,毕竟益衡打心底里每天念一百遍我不是断袖。其实再说的深入些,益衡打心底里每天念的其实是我不是给他压的。 益衡如此转移等价交换了很多次,终于搞清楚几点。 历景岸待他很好。 他不讨厌历景岸。(甚至是有些感激的。) 他不喜欢历景岸非礼他。(非礼了他也没办法。) 他不是被压的。 如此这般益衡素来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心思便成了历景岸对他的好可以抵消对他的非礼。 想通了之后便屁颠儿屁颠儿的去画棺材板了。 自己把自己卖了的情形大致如此。 又过了十日,历景岸方才出现在他面前。 益衡正在房顶上晒太阳,老远看见历景岸从街口往铺子里走,便急匆匆的想往下爬,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8 不巧,爬梯给小伙计搬走后院里摘杏儿了,小伙计说半个时辰给他送过来 历景岸推门便见益衡坐在房檐处,两只脚耷拉下来晃荡。 爬上去做什么?下来。 下不去。 怎么上去的? 爬梯子。 梯子呢? 搬走了。 那你就在上面坐着等梯子吧。 历景岸抬脚就往屋里去,将将快走到房檐处。上头益衡说话了。 你把我弄下去。 自己下来。 你不帮我你也别想进屋去? 哦? 你走到房檐下我就跳下去,往你身上砸。 好,条件? 我我你再亲我我不骂你。 站在院里的人抿唇一笑:好,你等着。说罢转身绕去后院了 一盏茶功夫,但见历景岸搬着梯子走到房檐下,顺梯子爬上去了,没二话就把益衡按在房顶给亲了。 益衡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这究竟是为何? 明明他火急火燎的想下去见那人来着。为甚那人不急他却急? 明明他是说那人帮他下去被亲了不骂他。为甚他没下去还被强吻? 益衡自打没下房顶就在想这个问题,一直想到吃了晚饭,又想到月上柳梢 这会儿还一个人蹲在井栏一边磨牙一边儿想。 越想越捉急,太捉急了 大半夜不睡觉趴在井栏口很有趣? 你别过来。 过来了你还能怎么着? 你卑鄙。你无耻。 历景岸笑了:是你亲口说我亲你你不骂我,你这都骂了我一下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又没把我弄下去。 那你最后还是爬了我搬来的梯子,是不是? 是。 你终究还是下来了,是不是? 是。 我倒还费了力气爬上去又爬下来,是不是? 是。 不管在房顶还是下来你都要被我亲,是不是? 是 那你不觉得我要在下面等着你给我亲有点便宜我? 是。 那我爬上去是不是显得你比较重要? 是。 历景岸笑道:那我还卑鄙么?无耻么? 你别蒙我。你还是卑鄙无耻!益衡既惊讶且愤怒了! 历景岸缓缓踱步过去,道:过来。 益衡跟他在井栏边上绕圈:不过去。 历景岸站住不走,益衡也站定,历景岸开口道:我不亲你了,过来。 益衡显然是不信的。 历景岸道:如果再亲你我就卑鄙无耻。 益衡显然又可爱了,果真蹭过去了。 历景岸站在原处笑看那人一点点往他身边来。 待距离两步远,历景岸伸手把人揽进怀里,二话没说又吻住那人。 益衡: 历景岸对他满心愧疚,觉得他这般痴痴傻傻对自己无爱无恨,委实万幸之事,他没有灰飞烟灭,也没有跟他反目。凡界这日月时光,于此时,仿若经历亿万年后停住不动永恒的安宁和相爱。 月色发凉,这一吻却在历景岸心头烫成一道疤。 唇齿间,他道:益衡。 唔 叫我。 历景岸。 历景岸,你卑鄙无耻。 历景岸抵着他的额头,笑道:是,我卑鄙无耻。我又没有不承认。 有件事,我一直未告诉你。 我不听,你滚。 以后我若再让你叫我,你叫我淮玉可好? 淮玉? 地府二殿,历景岸,字淮玉。 益衡怔住。 他记起那一世。 秀才淮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益衡愣住:淮玉你是淮玉?你怎么是淮玉?你才不是淮玉! 历景岸笑道:还想吃蕨菜扣肉么?你若不吃,我便去娶荷花镇的穆家小姐了。 想。那小姐克夫。 历景岸把人揽进怀里,昏昏不明的月下,笑得出奇温柔:往后我不睡地板了。 我睡地板。 益衡现在困扰的是,那一世,他对淮玉是有些心思的,但那心思是,他想压倒淮玉来着,绝没想过淮玉会压他。 淮玉长得多好看啊,端的是温润如玉。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提笔写文章能洗手作羹汤,历景岸可不是,让他压历景岸他敢吗?他不敢! 益衡快疯了,想都没想撒腿就跑。 历景岸轻身掠过挡住去路:你跑什么跑? 益衡一瞧这般阵势,登时就快哭了,你别骗我,你不是淮玉。淮玉比你好。 历景岸笑道:哦?怎么个好法儿? 益衡低着头没敢看历景岸:淮玉从没骂过我,也没打过我。 历景岸道:你若好好的我也不骂你不打你。 益衡抬头怒道:你就不是淮玉,我就是这样淮玉也没打我骂我。 历景岸劈手拎住他衣裳就要扔出去,益衡大叫:你看,我就说了你不是淮玉,你自己不高兴就要扔我。你卑鄙无耻。 历景岸闻言,把人放开,笑道:好了,不扔你。 益衡半信半疑问道:你真是淮玉? 历景岸挑眉:哪里不像? 哪里都不像,除非 有话就说。 除非你跟我说说我临死前淮玉跟我说了什么。 历景岸讥笑道:你若不死,我便依你,此生与你生同衾死同穴,可好? 益衡登时心中悲喜各半,喜的是这人果真是淮玉,悲的是,他这辈子想压淮玉的梦立时像他的心肝一样碎成渣了。 好在益衡关键时候总能灵光一闪,意气风发道:我还是不信你,说不定你把淮玉害死了。 益衡这时颇懂得以退为进步步为营,反败为胜反受为攻 历景岸不动声色看了看他淡淡道:你那些心思存了几千年了,不用说我也知道,想反攻?我再跟你说一遍门儿!都!没!有! 真真是当头棒喝!益衡泪奔而去! 也罢,经过一夜,益衡痛定思痛下了决心,就算反攻不成也绝不会沦为受! 接下来除了偷偷的瞄几眼历景岸,从不正眼看他,历景岸倒也出奇镇定。在凡界看着棺材铺,回地府处理公务,非礼益衡,三不耽误。 只是这日子过得十几日后,董慕回来了棺材铺。 自此,历景岸眉开眼笑,董慕回喜笑颜开 益衡咬碎一口银牙。这人绝不是他的淮玉,淮玉才不会招蜂引蝶。淮玉多乖啊! 眼见月圆夜将近,益衡仍需度魂。 历景岸掌中琉璃珠转动,本剔透的琥珀色,经上次所用,黯淡了许多,这是南海的定海宝物,用来定益衡体内煞鬼的魔性,才用过一个月时间,琉璃珠来不及修养恢复。 历景岸垂眸,微微皱眉,试着往琉璃珠里注入一丝灵力,琉璃珠瞬间迸出一丝光华,继而便仍旧暗淡,似雪落融水无声息。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9 董慕回道:二哥你疯了,怎么往琉璃珠里注灵力? 历景岸淡淡道:我试试能不能补救,马上月圆了。这次度魂,毁了琉璃珠事小,若镇不住输入他体内的煞鬼魂,他就没得救了。 董慕回摇摇头,琉璃珠至少需三个月修养才成。 历景岸抬头,轻描淡写道:那我去北海找魔玉蟾。 董慕回颤声道:二哥 历景岸颔首笑道:我是地府的二殿,不是凡夫俗子,我既是敢说,必然能找得回来。 可是二哥,当年,当年七殿,便是在找魔玉蟾的时候魂魄飞散的,现在还在三途河底的石棺里。你别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董慕回说到最后已是哭了。 数千年前,董慕回并非七殿,是二殿判官,七殿亡于非命,历景岸费了一番力气,推他做了二殿。 当年那亡于非命的七殿,便是死在北海,都道是七殿去找魔玉蟾了。其真相,谁也不知。 历景岸垂眸阖目,笑道:他死了不见得我就得死在那儿。复又抬头看了月相:还有五日,我明日便去,三日便回。你留下,这几日替我照看着他。 董慕回深知历景岸一言既出主意便定,只拉着历景岸的胳膊,在他手腕处种入一只蛊虫。道:这蛊虫只有十日寿命,能让我知道你是否还好。 恰时,益衡进门来,便见着 董慕回拉着历景岸的手,一脸悲伤,历景岸含笑看着董慕回。 端的是一副深情脉脉难舍难依。 益衡觉得自己有点自扇耳光。 咳咳。站在门口板着脸,你是谁? 益衡始终是不大认识董慕回的,之前见他精巧听话一只温和的妙人儿,倒是有几分眼缘,如今再看,一双麋鹿也似的眼神儿,红唇白面,怎么看怎么勾人浪荡,真真是狐狸精。便怎么看怎么不待见。 历景岸看着益衡时不时拿白眼儿撇董慕回,便明了了七八分,忍不住就笑了。 对董慕回笑道:七弟,你回去吧,我晚些时候去你府上再商议。 董慕回自听历景岸说要去北海,一直神情低落,微微点头走了。 益衡穷追不舍:他是谁? 历景岸冷笑道:你住河边么,管恁宽? 益衡不说话了,深深地感觉到了不作死就不会死若当真能忍,索性忍到底,这不就是看到了一个小白脸么?怎么就坐不住了?怎么就小肚鸡肠了? 益衡磨牙:还说什么晚些时候去你府上再议?呸!哪儿也别想去! 益衡将手里的画本儿摔在桌上:我不干了。不给你画棺材板儿了。 历景岸对这人一清二楚,他张张嘴就知道他脑子里转了几圈,撅撅屁股就知道他拉的什么屎。镇定道:嗯。那走吧。 益衡说话又结巴了:你,你怎么,怎么不拦着我。 历景岸白了一眼道:拦你做什么,你既然不想画棺材,我还留什么,回头你画得不好,不是砸我牌子么? 益衡这时才发现,狐狸精不是董慕回,是历景岸,他一定是成心的!成心要气死他! 硬的不行,来软的!还就不信了! 益衡缓缓状态,一抿嘴,低声道:淮玉。 历景岸哪里知道他这一半会儿的心思百转,只听他满是伤心的一句淮玉,还道他想起什么来了,霍地就僵住了,叹了口气道:你啊 这句话听在益衡耳朵里,脸上平静,心里却一阵乐,接着伤春悲秋道:你喜欢他是不是?你上辈子没娶穆家小姐,原来是好男风?你放心,我不跟人说。 历景岸绷不住了,站起来捉住他的手腕按在门边,凄清一笑,道:都亲了你多少回,你才知道,我是好男风。说罢俯首堵住嘴狠狠亲了下去。 今日入夜,便要去北海,能不能活着回来,他虽对董慕回那般说,心下却是不敢肯定。 若回来,给他度过三次魂,保他躯身不腐,从此天长日远,若他不愿记起以往,便守着他年年岁岁。一起永生。 若回不来,他命丧后不足月余,他必活不了,二人一前一后灰飞烟灭,何尝不是对这一场爱恨的终结。 思及此,历景岸发狠似的撕咬着益衡的唇舌。将生死都化在这一吻中,种进他心里。 益衡却混沌不堪,只道是历景岸又消遣他,挣了许久没挣开,便壮着胆子咬了一口,登时满嘴腥咸,不成想,历景岸丝毫没撒开他的意思,越发搂的紧了些,益衡竟是不敢动了,摊手摊脚的让他亲。 许久,历景岸喘息平定,依旧搂着他静静站着,黄昏熹微,双燕归巢,香炉缈缈 历景岸手指都有些发颤,低声道:当真不记得了?我是淮玉。在三途河边送你一朵曼陀罗的淮玉。话里却有些泪一般的沉。 益衡自然是知道淮玉的,但是三途河他不知道,曼陀罗他也不知道。只看历景岸如此伤心多多少少有些不忍,把下颌搁在他颈窝,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想了想道:嗯,淮玉做蕨菜扣肉很好吃的。 历景岸轻笑一声道:是么? 益衡在他怀里蹭蹭地点点头,历景岸叹道:可惜现在没有蕨菜,来不及了。 益衡依旧半信半疑:你真是淮玉? 历景岸不言语,抬脚便要出门去。方才情绪有些失控,说的多了,幸好那人傻了些不甚在意。 趁他现在不怎么认得他,走近一步他的生死便对这人影响越大。何苦啊 益衡傻是傻,却不迷糊,伸手跑到历景岸面前拦住:好嘛好嘛,我信你是淮玉,但是我跟你说,我死过一回,很多事不记得,你不要着急,不能不理我,我很快就想起来了,你不要跟那个狐狸精在一起了。 历景岸看进他的眼里,有点想落泪,却故作轻松:狐狸精? 益衡撇嘴道:就是刚刚拉着你手的那个小白脸。 历景岸想笑,却一绷脸道:不能那么说慕回。 益衡显然不乐意了,心道:叫的这么亲干什么啊干什么啊!淮玉是我一个人的!表面上却点了点头。 历景岸笑了笑转身亲自去厨房做了一碗鸡汁面,益衡吃的喜笑颜开。 月落枝梢,益衡被厅里的熏香催眠入睡,历景岸将他身上的薄被裹严实,抱往卧房,这人平日懒散散的没个边幅,睡相却安生,不如董慕回清秀,却也俏生活脱。仿佛一睁眼就能对历景岸道:你看我做什么,我可不会给你压。 历景岸端详了盏茶功夫,方才起身出门,合上门的一霎,二殿下足下生风,一身白衣化作黑袍,猎猎如咆,一头乌发飒飒纷扬,头顶金冠灼目,五官立时生辉。 这是地府二殿初江王历景岸,不是益衡那个温雅的淮玉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个文确实够小白,因为接下来有段时间会比较忙,太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10 费脑子的写起来不能保证更新, 13年年终之作,就妹子们凑合着看嘛(*^__^*) 不好意思 明年开坑的话会写乱弹春秋这个历史同人系列(提前说下,应该轮到三国了),应该可能似乎、会比较有点含金量吧掩面奔 ☆、第七章 翌日,益衡早早醒了,想起昨日,恍恍然觉得像是做梦,忍痛在自己手背上咬了一口,方才笑了,不是做梦,那人必定是淮玉,想了一阵,越发欢喜,忍不住又在床上滚了两遭。这才慌张着扯了衣裳鞋子奔出门去. 自然是去找淮玉的。 自然也是找不着的。 益衡失望的端着脸坐在门槛儿上,一边想前世那些不疼不痒却满心欢喜的琐碎事,一边着急着淮玉怎么还不见回来?是不是又上街去碰上土豪了? 这一等就是五天。 董慕回找到历景岸的时候,历景岸已经拿到魔玉蟾,却浑身是血躺在千年玄冰洞口,魔玉蟾常年在玄冰洞,洞内奇冷,冰凌尖锥也似的横七竖八,魔玉蟾本生性警惕奔走如飞,且要引出魔玉蟾必要活血做引。 想来,历景岸必是不顾死活的拿命在捉这玩意儿。 不过历景岸倒也聪明,晕倒也倒在玄冰洞口,若是没能出的来,估计待董慕回找到他也冻得结实了。 历景岸心思精密,他明知董慕回给他种的那只蛊虫绝不止是能测他生死的蛊,却一声不吭,自然也是想到自己不见得能在北海这地方来去自如。 只是历景岸却不是故意要这么利用董慕回,他死了倒无所谓,只是,益衡不能跟他一般这么死了。 董慕回见历景岸血人也似,登时就吓哭了,却不知历景岸哪舍得就这么死,董慕回拖着历景岸,一头一脸的血和泪,回了地府。 薛途见到历景岸时,已经被董慕回整的像个木乃伊了,除了露着两只眼一张嘴,什么也瞧不见。历景岸微微眯眸,估计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若是能开口,必然不会给董慕回这般倒腾。 薛途一边拿眼撇着直挺挺躺尸一般躺在床上的历景岸一边道:七哥,二哥这还能活几天?你费这事儿干嘛。 董慕回拿竹管喂历景岸喝水,瞥了一眼薛途,有些怒:二哥会好的,你不要乱说话! 薛途冷笑一声:你自然能把他治好,那也得看他想不想活,你治好一百回他就敢为益衡死一百回。这次不过是去捉个魔玉蟾,不信你再问问他,若是益衡度魂需要玉山王母的宝物他会不会不顾死活去抢? 董慕回抿了抿嘴角,有些委屈的悲伤,手上喂历景岸喝水的动作却分毫也未滞顿。片刻,却轻声道:我不管那些。 薛途何尝不知,董慕回牛皮糖也似的性格,油盐不进水火无用,这许多年来,净给历景岸做牛做马了,偏生历景岸一颗心全在益衡那儿,正眼都不曾瞧过他。久而久之,反倒是给历景岸磨的鹅卵石一般圆润,半分脾气也没。 薛途什么法子都用过,虐身的,诛心的,灌醉了按在床上强上的,全没用。董慕回在地府做鬼殿着实可惜了,这道行,去西天佛家做了如来首座弟子都绰绰有余。 薛途却不是什么好东西,董慕回他是没办法了,爱不得恨不得辗转相思杀不得,但他有的是法子让历景岸不好过,慢悠悠在屋子里晃了几圈,泡了一壶历景岸最爱的君山银叶,在历景岸鼻尖上吹啊吹,顺嘴说道:二哥,都五天了,明儿可就月圆了,你这样儿怎么给益衡度魂呢,度不了魂他连下个月都撑不到! 历景岸斜眼看了看薛途,眉梢微挑,分明的不屑一顾,薛途登时一滞,继而怒道:二哥,人要脸树要皮,你再打七哥的主意,信不信我现在捏碎你的骨头。 历景岸竟是开口了,缓声道:你若心疼七弟,你倒可以替他去给益衡度魂,我不拦着七弟,更不会拦你。 薛途恨不得立马把历景岸咬碎了咽肚子里,恶毒道:七哥迟早有一天是我的,等到那一天,我揭了你的皮!**!呸! 言罢,恨恨的灌了三杯君山银叶跺脚走了。临走不忘在历景岸肩上按了一下,满意的看着历景岸脸色骤变才笑了。 历景岸缓缓抬起手抹了抹薛途啐在他脸上的唾沫星子,闭目养神。 不是历景岸要这么死乞白赖的使唤薛途,委实是薛途是地府十殿灵力最为特殊的,常时倒平平无奇,一旦有不寻常之事,定是外强内强,取之不尽的超乎寻常。 历景岸自然也不是恩将仇报的人,轻声一笑,道了一句:十弟可真是耐不住性子,七弟我从未想过要染指,时机成熟,自然是会给你的。 历景岸在心里默默数数,八,九,十。 房门被撞开,薛途一脸阴黑,魔玉蟾在哪儿? 薛途到底是不愿意让董慕回伤着,这样子自然是要替历景岸给益衡度魂了。 历景岸抬手指指衣物架上的蓄宝袋。薛途二话没说一把抓起便走了。 薛途堪堪走到棺材铺,一时心情气闷难平,摇身变作了历景岸的模样,进门去了。 益衡衣衫落拓横躺在秋千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秋千旁边历景岸从街上捡回来的花斑猫追着他荡来荡去的衣衫角跑。 薛途看着益衡几生几世都傻的让人肝肠寸断,一想到自己这模样着实要捉弄了益衡便笑出声了。 益衡对历景岸这把嗓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个激灵便忘了自己躺的是秋千,结结实实的滚了下来,一头碰上了花斑猫啃了一嘴毛,那猫立时就炸毛了,一爪子挠上去,益衡的脸就花了。 益衡嘶的一声,却顾不上管脸上了,爬起身就往薛途身上扑,你上哪儿去了? 薛途看了眼那人脸上血淋呼啦的两道血印子,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一把抓住人拎进屋里,捣了草药调了药汁给他一点点擦了擦。 益衡始终舔着脸笑,嘴里也没闲着。 你去哪儿啦? 你是不是又遇上土豪了?他们拿棍子打你了么? 我知道你是淮玉了。 你还会不会做蕨菜扣肉了? 薛途有些后悔,后悔扮作了历景岸。本想好好捉弄一番,此时只压着声音说了句:闭嘴。 益衡虽不知这人是薛途,却知道历景岸若说出这句话,自然是心情不好的,他再多说一句,指不定要把他扔出去。 于是,就真的乖乖闭嘴了。 薛途就这么呆子也似坐在中堂直到天微黯,益衡看他神情呆滞倒也没在说什么,仿佛前世的淮玉。 益衡心里一动,开口道:淮玉,你回不回荷花镇? 薛途抬眼看到的便是益衡一眼情深,眉眸间情思如梦。 薛途正待换回真身,这戏演不下去了,太憋屈了。 砰大门竟然给人整个撞掉! 历景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11 岸站在门外,一脸冷笑:老十,你这是要逼我杀了慕回么? 薛途已换回原本的模样,急道:二哥,这不关七哥的事,是我一时糊涂扮了你玩的,我不曾跟益衡说什么,不信你问他。 历景岸二话没说,三丈外一掌横劈,薛途闪身倒快,却是中堂连门带桌椅成了齑粉,益衡似乎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却撒腿跑过去拦腰抱住历景岸:别砸别砸,砸坏了难道不花银子么? 历景岸颇有些哭笑不得,一把拎起他后领,冷笑道:若不是你有眼无珠,哪里这么大动静? 益衡抱着脑袋一脸破釜沉舟视死如归:想扔就扔吧,只要别砸东西就行! 没等睁开眼,等到的却是俩人一起倒地。 益衡看到历景岸倒在自己身边,一蓬一蓬的吐血这一幕才知道,不论这人是不是淮玉,他都离不开这人了,哪怕被他非礼被他强吻,都无所谓,只要他好好的 历景岸短时间本不可能恢复到足以回凡界,只因在接引镜中看到益衡情动那一幕,低声说那句淮玉,你回不回荷花镇?时,说丧心病狂也不为过,拿地府恶鬼补其灵力,还动用三界轮回转移术瞬间回了凡界,刚才那一掌,几近用了最后一点力气。 此时,还能留着一口气已实属不易。 益衡手足无措,拿袖子在历景岸脸上抹,哭道:你别吐了,再吐就吐死了。 历景岸浑身疼的连眼都睁不开,却半眯眼笑道:我不死,扶我进去歇会儿,夜里月圆时,还要给你度魂。最后一次了。 益衡急道:度什么魂,你若死了,我还度魂做什么?我知道你是淮玉了啊。 历景岸眼瞅着这人分寸全无,叹了口气,索性闭上眼就靠在他怀里养神,只轻声道一句:闭嘴。 益衡直觉到历景岸身体渐渐发凉方才急急忙忙把人往屋里拖,慌慌张张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只炉子点着,一层一层的毯子被子往历景岸身上裹。 历景岸回光返照也似一脸轻笑,连说话声都不那么沉重,被貂皮毯裹着露着半张脸,脸上血渍未干,肤白,血红,笑淡,声轻:别再拿被子了,你过来,脱了衣服进来。 益衡半卧在锦榻旁,愣了一愣,疑惑道:这法子行么? 历景岸又笑了:不知道,你试试。 益衡又拿刚刚给历景岸擦嘴边血的袖子抹了抹泪,登时一脸的血泪交错,花脸猫也似,却没犹豫解了外衫钻进毯子里给历景岸取暖。 历景岸一脸受用,问道:这会儿倒不怕我非礼你? 益衡吸着鼻子:你伤成这样,没力气了。顿了一顿,又问:你可不要死。我好不容易想起前生,我刚刚知道你是淮玉,上一世我死了,这一世你又死,我怕下一世就不好找了。 他这几句话说的无心且轻飘,甚至有些好笑,在历景岸听来却是剜心的刀剑,一世一世,就这么错着,几千年了,错了多少世,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偏偏只前世今生这人有了人魂有了鬼魄,有了情爱,他却守不住了。 历景岸连调养生息的动作和用灵力的力度都小心翼翼起来,他从不曾像现在这么怕死,躺在益衡怀里,面上云淡风轻,体内灵力却暗波汹涌。 从地府恶鬼那里夺来的灵力他有些镇不住,撑得颇是辛苦,额上汗珠细细渗出,瞳孔越发漆黑,却犹自声轻如丝对益衡:你都记起什么了? 益衡心大得很,哪里感觉得到历景岸这番动静,听到历景岸问起,话痨病就犯了。 淮玉长得好看,嗯,可比你好看。 淮玉会写字画画,镇上的姑娘都找他往帕上题字,嗯,他还给我写过七个字,我不懂,但知道写的极好。 嗯,淮玉会做菜,我爱吃蕨菜扣肉,香椿鱼。 淮玉身上有茶香,可好闻。 淮玉不爱说话,有时候会对我笑。 嗯,淮玉不爱喝药,这个跟你一样, 淮玉 淮玉 历景岸耳朵里的声音渐渐远去,已是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历景岸除了待益衡舍生舍死,人品极差,属于那种人见人恨,恨不得拉出去切吧切吧喂狗的那一种。 叵耐,世风日下,乾坤颠倒,偏这种人品极差的,有的是有眼无珠的人掏心挖肺的对他。比如董慕回。 董慕回总会在历景岸全然无措的时候适时地出现,此时,亦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董慕回总会在历景岸全然无措的时候适时地出现,此时,亦然。 只是,董慕回眼见历景岸跟益衡缩在一张貂皮毯下,脸色竟也平澜无波,似是见惯了,只对益衡道:让我带他走吧。 董慕回声线柔缓,一张娃娃脸略显稚气,麋鹿也似的一双眼,益衡十分不待见,原因无他,董慕回看历景岸的模样分明的满目情深,历景岸看董慕回的模样似乎也格外宠溺。这简直让益衡觉得身上有跳蚤一般。总之就是不舒服。 益衡心知肚明,自己救不得历景岸,抿着嘴不拒绝不答应。 董慕回似也知晓他心中所想,摊开掌,手中是之前薛途拿来为益衡度魂的魔玉蟾,接着道:他来之前其实已重伤在身,为了给你度魂,去北海取魔玉蟾,一条命去了八成,本是让十弟来给你度魂,不成想十弟顽劣,被二哥在地府接引镜中看到,他倒行逆施拿地府恶鬼补灵力,就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益衡这才觉得后怕,怀里历景岸额眉紧锁,浑身抖得厉害,却无知无识,益衡犹豫着问道:你带走他,我是不是就见不着了。你要带他去哪儿,我跟你一块儿不好么? 董慕回摇头:你鬼魄没养全,入不了地府。你放心,我回去救二哥,让十弟来给你度魂,过几日你就见到他了。 董慕回说的浅淡,如说着今日天气的轻松,益衡不知历景岸究竟如何,只能信,当下虽犹豫,却还是缓缓抱起历景岸送到董慕回手上,却一再叮嘱:你好好治他的病。他醒了你告诉他,等我度完魂就能下地府找他了。 董慕回点头一笑便出了门,转身一刻,抱着历景岸的双臂,竟是抖得不能自已。 历景岸能否活的过来,委实不好说。 益衡看着董慕回渐走远,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在门口坐着,心里有些喘不过气来的闷胀。他似乎知道了,前世,淮玉看他的模样和神情里有着怎样无声的疼痛。 董慕回并未回地府,却是去了幽冥之潭,此时,薛途定是在那里,幽冥之潭在西海之西,比地府更为森然,日永不升月永不落草木永不生冰雪永不化 一座木屋,孤零零在一棵枯树上,本也不大,整个屋子外面都用貂皮包起来,若不是窗子上微微烛光,看起来倒似足了一只庞大的动物。 屋里,薛途果然半躺着,把腿架在一只烧的正足的炉子上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12 ,扶额盯着墙上一把红梅,叹道:我往后不回地府了,跟你一起出家得了。 他对面,坐着一个身着紫衣的人,带着紫色面纱一头白发的女人。 女人冷笑:没大没小,叫婆婆。她的声音清透,绝不像能当薛途婆婆的人。 薛途轻笑一声,敷衍道:婆婆。 女人这才似乎满意了些,语气缓了,却依旧清冷:董慕回那小贱人又怎么你了? 薛途立时一脸委屈哭丧着脸道:哎,几千年了,就是铁树也该捂开花了,七哥真是,铁石心肠啊。 那女人忽的冷笑一声:你那小贱人来了。 薛途立时蹦起来了,啊的一声,便要出门去,那女人伸手闪出一根银丝,在屋里的烛光里几近看不见,那银丝如有眼睛,拴在薛途腰间,慌什么。我先去问问,给你讨个说法儿。 薛途慌了,却挣不脱那银丝,只一迭声道:婆婆,婆婆,我和七哥真没事,你别,别为难他,我刚才那是胡说。 那女人二话没说捆紧实了,一把拎过薛途扔到百宝架后面,倒也没忘在他嘴上打上封术。 女人出门凌空虚虚站在枯枝头,紫衣紫面纱,月华如水,人如芝桂。 董慕回背着历景岸,腰间以下滚得浑身是雪,看见女人,登时轻身掠过去,跪在树下,语气急促且略带哭腔:姑获婆婆,二哥快死了,你救救他. 姑获者,冥神也。 姑获眨眼间便站在董慕回跟前,拿脚尖拨了拨历景岸,冷笑道:慕回,你可知我待你和善,源于何因? 董慕回颤声道:因为,因为十弟。 姑获一把拎起董慕回,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是啊,是为了途儿。如今,你做的事,却该让我如何? 董慕回硕通一下跪在姑获脚边,哭的撕心裂肺:婆婆,我知道错了,你若救了二哥,我往后就和十弟在幽冥之潭生生世世相守,再不出去了。 姑获一脚踹开董慕回:我若是不救呢? 董慕回一时愣住,浑身抖得筛糠也似。 历景岸却是醒了,叹口气道:婆婆,你有这半天口舌,倒该杀了我一了百了。 姑获侧目,冷哼一声,隔空一个巴掌在历景岸脸上甩出一道血印。 董慕回忙扑过去挡在他跟前,婆婆息怒,二哥伤迷糊了,他不是有意顶撞婆婆。 历景岸却不知死活,抬手拍了拍董慕回:七弟,你让开,我如今已是死人一个,进了幽冥之潭倒也没想着活着出去,只是,婆婆,死哪里是什么可怕的事,我若死了,益衡必死,我与他生不相亲,死却相守,有什么不好?慕回待我如至亲,或许也会随死,便是不死,他还有什么顾忌非要跟薛途在一起?你觉得这样,薛途就好过了么?婆婆真是愚钝之人。 姑获衣袖震动,董慕回大惊,却是拦不住了,顷刻,举掌劈,袖箭出,历景岸被掴出几丈远,一只银剑飞凤也似直刺入历景岸左肩,将他整个人钉在树干上,冷笑道:放心,不让你死,却也不会让你好活。 言罢,闪身进屋去了。 历景岸一蓬一蓬的吐血,被穿透的左肩先是瞬时没了知觉,接着,便是疼,钻心的疼,钉在树上无处着力,一动,便觉得插在左肩的剑在来来回回的拉割,索性一动不动的看月亮,灵力全失,遍体寒凉,幽冥之潭的阴气时时刻刻在吞噬他所剩无几的精元,嘴唇冻得发紫,却依旧微微笑,呢喃道:哎,这么狼狈,益衡,我欠你的,可算是还清了么? 董慕回被姑获拖入屋内,却犹自凄厉的喊着二哥。 姑获冷冷道:你再这么喊,信不信我把他打死? 董慕回起身道:婆婆若是不救,我走便是,上天入地,我去寻别的法子?何故要这么做? 姑获冷笑:若有别的法子,你便死也不会上这儿来了。 董慕回缄言。 地府十殿灵力不属金木水火土五行灵力,亦不属龙、凤、狐、蝎四种上古秘术,非佛非道,只与冥神一脉相承。且冥神与地府素不受天庭管辖亦不受西天管辖, 冥神姑获因有过错,被天庭道家与西方如来共同出面封入幽冥之潭。 如今历景岸重伤,生死未卜,除姑获,三界九天,无一人能救。 姑获隔空取过墙上的红梅,一朵一朵的端详,语气柔和起来:慕回,途儿哪里不好,还是哪里配不上你?你跟婆婆说,我让他改,你为何就不能看他一眼? 董慕回心思全在被钉在树上的历景岸身上,哪里有心情与她说薛途,只抿着嘴不说话。 姑获性子乖张,行事诡异,见董慕回这温吞吞一句话也不说的性子,登时就恼了,把董慕回从跟前一脚踹到墙根,又滚了回来。 婆婆,别打他。薛途挣开封术却没挣得开捆在双手间的银丝,连滚带爬的扑到姑获脚边。 姑获终究是舍不得薛途,蹲下去给他解开:傻孩子,你着什么急? 薛途急急跑过去抱起摔得半死的董慕回:七哥,七哥。 董慕回一见薛途,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他自然知道,薛途便是为了他,也会说服姑获救历景岸,抓住薛途的手:婆婆把二哥钉在外面,你救他,我什么都依你。言尽于此,董慕回整整一天两夜的不休不眠终于扛不住,倒在薛途怀里。 薛途怔怔的看着怀里董慕回筋疲力尽,最后一句话却是要他救历景岸,一颗心空空如也。 姑获看在眼里,只道:途儿 薛途抱起董慕回放进兽皮毯子里,拿毛巾一点点擦干净他脸上的血污,低声道:婆婆,凡界说,情之一事,一生只认一人,一旦认准,不论是强盗贼子还是穷苦丑陋,都不离不弃,我没做过凡人,你说是不是? 姑获默然一阵,道:婆婆也没做过凡人。 薛途直待董慕回睡得安稳了些,才起身坐到姑获身旁,将炉火加上镂空雕花的盖,把头靠在姑获腿上,喑哑道:婆婆。 姑获轻轻抚着他的背,道:途儿,你可知道,地府十殿,婆婆为何独独喜欢你一个? 薛途笑了:婆婆不是喜欢我,是喜欢我种的花草。 姑获也笑:胡说八道,婆婆是冥神,便是幽冥之潭无花无树,倒还不至于欠这些,婆婆是待见你心怀耿直,坦荡真实,爱是爱恨是恨,从不爱遮掩心思。 薛途抬眼,看着姑获,撒娇也似:婆婆,就再帮我一回,救救二哥吧,我终究是不忍心看七哥难过。我今晚便回去给益衡度魂。 姑获,点头:婆婆便是为了你。去吧,我把历景岸给你治好,但是董慕回要留在这儿,回头你办完事儿,回这儿来。 薛途一听,抿唇一笑,凑近姑获的耳朵道:谢婆婆成全。途儿速去速回。 姑获轻轻打了薛途一记耳光:臭小子。快滚。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13 ☆、第九章 姑获轻轻打了薛途一记耳光:臭小子。快滚。 薛途走到门口突然似是记起什么来,扭头道:婆婆,我没回来,你可别为难七哥,更不能给他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姑获顺手抄起一只小杌子砸过去:婆婆办过这么下作的事儿么? 薛途嘻嘻笑着闪出门去,心里却道我和七哥哪一回来你没偷偷给他吃yin药? 薛途临离去却没忘把历景岸救下来。 薛途将历景岸放在门口,待会儿婆婆会救你,我去给益衡度魂了,只是,你需知晓,这是第三次了,只怕一旦度成,他虽不见得能想起益算星君时候的事儿,却也会想起地府的事儿,你到时候如何跟他相处?再骗他一次? 历景岸在树上挂了半晌,身体早已麻木,此时听得薛途简单几句话,却忍不住微微发颤,垂眸道:无妨,你只管去给他度魂。 薛途起身,负手望月,轻声道:此事一了,我便废了七哥,哪怕把他养在殿里,我没法子了,本以为用情深了,自会等他回心转意,如今,我再也不想等。 历景岸叹口气道:当年我杀了虚清,逼得益衡跳诛仙台,如今我这个下场倒是对你没什么触动。也罢,随你,兴许,慕回与益衡不一样,只是,我还是需劝你,不到万不得已,这是最蠢的法子。 薛途道:我与你不同,七哥便是对我一分的情,我都不至如此,便是往后他恨我,也好过现在,无关疼痒,二哥,爱与恨,至少还能证明一颗心是活生生的,如我这般,已没有什么下场是更惨的了。 历景岸惨淡一笑,待薛途走出几步,才道:这次,二哥谢你了。 薛途顿步,并不回头,微微侧身,历景岸看不清他神情,却听声音里微微笑意:毕竟这许久以来,你从不曾染指七哥,我倒也该谢二哥。 月色欺世,雪色铺天。 薛途略低头,额前一缕发划过脸庞,孤默而倔强,一如这无穷的时光和无穷的守护。 历景岸坐在门口,微微仰头,脸上血污掩着苍白,唇色却透出绝望,雪化成珠,如泪。 屋内,炉火微醺,董慕回手脚蜷卧,睡得极不安稳。 凡界九冥镇,益衡坐在圆月下,手下的画棺笔,无意间一笔笔勾出一个前世的淮玉。 事事纠缠,世世成伤 世事轮转,转不过宿命和执念 待薛途走后,姑获出门来,居高临下的冷眼瞧着历景岸,历景岸苦笑道:婆婆好是偏心,同为地府殿下,婆婆身为冥神,不一视同仁也就罢了,却对我和七弟百般刁难,这也太过明显了些。 姑获二话不说,拎起历景岸的衣领,拖死狗也似拖进屋里,历景岸本已遍体鳞伤,一路磕磕碰碰,待进得屋里,又是一阵头晕眼花。 左肩的血仍未止得住,从屋外到屋里,拖出一道血印子来,本一袭白衫儿,一位翩翩公子,如今街头乞丐都比他好看些。 若不是碍着薛途,姑获恨不得立马把历景岸打死再挖个坑埋起来。 当下瞧着他满身血污蓬头垢面,自是一心火。 指了指帷幔遮住的一个墙角:途儿平时用的浴桶在那儿,去把自个儿洗刷干净,把弄脏的地板也给我搓干净,我就给你治伤。 历景岸叹道:婆婆,我被你在树上钉了许久,如今四肢僵死一丁点灵力也使不出来,动一动也是难得很。 姑获冷哼一声,右手微动,将一粒丹药弹进历景岸口中:不到一盏茶功夫你就能动了。 历景岸噙在嘴里,犹豫一刻方才咽下,这药分明是起死回生的虎狼之药,几近焚林而猎涸泽而渔,后患无穷,百害一利。 历景岸一边挣扎着起身去添水洗刷自个儿,一边仍笑道:婆婆,哪天我若死了,地府二殿的缺还得你找人填补,这幽冥之潭多悠闲的日子,你这倒是给自己找麻烦。 姑获听着就要伸手打,历景岸这次道实诚,忙道:婆婆,你再打我刚刚那药就白吃了。姑获这才放下手。 不知怎的,姑获一直觉得,揍历景岸是件无比愉悦的事,好似揍了他,董慕回便会回心转意爱上薛途似的。或许只是,黑暗恶趣味。又偏巧历景岸长了一张让人揍了有快感的脸,不能怨别人。 再说,历景岸本身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欠揍的很,身份贵不可言没人敢动不动就揍他,既是有机会,没有不往死里揍的道理不是? 姑获虽不再用灵力打他,却不知什么时候踱至历景岸身后,他正微微弯腰兑洗澡水,一句话将将说完,姑获抬脚,结结实实一踹,历景岸没站稳就一个倒栽葱扎进澡盆里。 历景岸叹口气,索性也不出来了,顺势整个人都爬进去,语气依旧缓慢,婆婆要站在这儿看? 姑获虽是偏爱薛途不待见历景岸,却不是非要逼死他,抛出一只瓷瓶,冷哼道:外伤自己擦药,别待会儿让我瞧见你身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样儿,不然我就拿刀剜了。 姑获这么折腾他,历景岸倒是不真正动怒,虽说话欠揍,态度却好,有礼有节仍对姑获恭谦得很:谢过婆婆了。 薛途找着益衡的时候,这人还坐在圆月下,画棺笔久久不蘸墨,已然干了。 这人低眉的模样,看的薛途一阵心凉。 若论相貌,益衡不及薛途俊美高华,不及历景岸丰神如玉,不及董慕回清秀柔丽,却能将一双眼笑成一弯月牙儿,将一双眉皱成一江愁水,吃起东西来两颗虎牙都会说话,结巴起来都胜过别人舌灿生莲 薛途远远瞧着他伫立在月下,连那一身月白衫子都透着股悲悯和想念,似乎明白素来心思清冷的地府二殿为何对这个人一见如故。 薛途伸手拍了拍这人肩膀,益衡似乎知道会有人这时来寻他,并未吃惊,转身看了看薛途,平静道:这次度了魂,我是不是就想起什么来了,我与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解的死结。 薛途无从回答,只道:不论你记起什么,你都要知道,二哥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他伤你也好,伤你在乎的人也好,只是因为,他怕失去你。你信他就是。 益衡不再问,只喃喃道:如果他只是淮玉就好了。 薛途也不再说,摊开掌中魔玉蟾 魔玉蟾通体碧绿,心脏处一点血红,历景岸拼尽全力封印了魔玉蟾,此时薛途用起来顺风顺水。 引魂香早在薛途进门之前就已经在门口燃起,益衡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落下,轻声念了一句:淮玉便紧紧闭口。 魔玉蟾渐渐在益衡胸前化作一块通透的魔珠,薛途一掌牵出灵力,一手中钳制着煞魂,眉头紧皱,迟迟不下手 七哥,我想试一试,先成全自己,若仍无缘,我用命还你。对不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14 起。 地府的灵力,魔玉蟾的精元,煞魂 三合为一,缓缓注入益衡百会穴。 益衡脑中依旧片片段段,天庭,地府,诛仙台,三途河 想起了 最后,清晰起来有个人微微含笑,递给他一朵地府之花,曼陀罗。 地府二殿,初江王历景岸,字淮玉。 都说二殿貌美,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到这里。 益衡迷糊着人事不省的时候,还在努力着想搜索出更多的记忆,却再没有了。 薛途回幽冥之潭时,姑获已经将历景岸断续难接错乱不堪的灵力补的七七八八,董慕回倒是担惊受怕仍旧睡得不省人事。 薛途与历景岸站在屋外。 历景岸开口:可是想好了?七弟他 薛途打断道:不要劝我了,如果我没想好,将将给益衡度魂时就不会留他活着了。 历景岸点头,你还活着回来,我就已经知道,益衡必然已是无恙了。好吧,我会帮你,只是往后,照顾好慕回。 薛途回头看了一眼烛火微亮的窗子。深深吐了口气。 历景岸进屋去,在董慕回床头蹲下,端起水一点点喂了喂,掌心轻轻抚在他额头,轻唤道:慕回 不知过了多久,董慕回从梦中惊醒,一双眼迷茫的做梦也似,却见历景岸在自己身边眉目清晰,董慕回似是不可相信,颤巍巍的伸出手去碰,历景岸伸手握住,轻声道:是二哥。 董慕回一时惊住,呆愣了片刻,扑到历景岸怀里,哭道:二哥。 历景岸心里一阵酸楚,垂眸便落了泪,慕回哭什么,我好好的。 董慕回仰起脸瞧见历景岸眼角含泪,忙去给他擦,历景岸抓着董慕回的手,是二哥不好。对不起。 董慕回哪里见过历景岸这般待他,登时就哭了,挣起身要去吻历景岸的唇,历景岸竟不动,任他在自己脸上轻吻,董慕回一试之下竟是没被推开,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愣怔片刻忙从历景岸怀里滚出来:二哥,你别生气,我,我 历景岸见董慕回这般,竟一时恨不得抽自己耳光,能让他索一个吻都吓成这般,这几千年来,自己究竟对这个七弟做了什么。 历景岸伸手抱住他:二哥不生气。 董慕回一时惊颤,瞬间,雷涌如决堤。历景岸看着他微微低头在他额前一吻,慕回别哭。是二哥错了。 薛途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声音如魑魅:二哥,我前脚将将给益衡度了魂,你这是做什么? 历景岸似是并无惊讶,缓缓将董慕回放进被中,道:不做什么。 薛途不再言语,右手起掌,一柄流萤剑已出鞘,横于胸前,二哥。 董慕回看着薛途眼中一片深黑,知他这不是玩笑。急道:十弟,不是你想的那样。 言未尽,历景岸也已出掌如风,二人拆了三招均已闪至屋外。 薛途一柄剑飒飒银光如网,历景岸一双掌绵密不透。 董慕回在二人之间来回转移,他自然知道,历景岸重伤未愈,时间久了,断不是薛途对手。 只是,董慕回不知,这挖好的坑,埋的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薛途一柄剑飒飒银光如网,历景岸一双掌绵密不透。 董慕回在二人之间来回转移,他自然知道,历景岸重伤未愈,时间久了,断不是薛途对手。 只是,董慕回不知,这挖好的坑,埋的是他 历景岸虽知迟早要故意输给薛途,也知道,董慕回必然要舍身救他,薛途也必会误伤董慕回,却迟迟不肯有半分漏洞给薛途。 薛途自然也知道,历景岸心有不忍,他在等自己回心转意,无奈薛途心意已决。 薛途心烦意乱,不欲跟历景岸纠缠,不妨一掌击出却是冲董慕回去,历景岸惊,忙回身护救,正中薛途下怀,薛途正是想借此先打发掉历景岸,却不曾想,董慕回哪里舍得历景岸去挡,反身却是迎上薛途一掌。 一瞬间,薛途失策,历景岸无言,董慕回重伤 薛途大惊,扔开了剑揽过董慕回:七哥,你做什么? 董慕回剩一口气却是道:你别怪二哥,是我不好。说罢已然昏沉沉倒在薛途怀里。薛途连手指都颤了。 二哥,你走吧。求你,别再来幽冥之潭了。七哥给了我罢。就当我替你给益衡度魂的回报可好。薛途几近哀求让历景岸无言以对。 历景岸走出幽冥之潭,一步一步,步履维艰 幽冥之潭,雪和月,千万年如一日,凄白,无声。 薛途拿袖子擦干净董慕回嘴角溢出的血,抱起董慕回进屋去,姑获微微笑道:途儿还是舍不得啊。说罢出手迅雷不及掩耳捏过董慕回的下巴塞进一粒药丸,在董慕回天灵盖上轻击一掌。 薛途大惊,抱紧董慕回,侧身护住:婆婆你 姑获桀桀笑道:待他醒了你就知道了,我输冥神之灵给他,他自是没什么大碍,但他现下也不记得什么历景岸什么益衡了,也不知什么地府七殿,你想让他知道什么他就只知道什么。姑获转身走的时候到不忘提醒薛途:哦,那个药丸,自然是我平日常给他吃的。 薛途欲哭无泪,yin药,薛途叹道:人都这样儿了,婆婆倒真真是不怜惜七哥! 没过多久董慕回果然醒了,却非自然醒,一醒就一边扯衣服一边要喝水,看到薛途,眯眼一笑:是你啊,我刚刚做梦梦见你了。说着就伸手去楼薛途的脖子。 薛途却不安道:七哥还记得我? 董慕回皱眉想了想:记得你,但是好像记不起别人了。我是病了么?我怎觉得我睡了许久?我好似也不知道我是谁了。却知道你一直待我很好,好似几千年几万年那般长。 薛途忙接道:你是幽冥之潭的冥神姑获婆婆座下仙君,我是地府殿下,你我本出一脉,你排行老七,我最末,你总叫我十弟,只是姑获婆婆常住幽冥之潭,你亦是。 董慕回了然也似的笑了笑:那你我是? 薛途满心欢喜,董慕回终究不记得历景岸了,说话都颤抖了些:我爱你。 董慕回定定的看着薛途的眼,点头,正欲说什么,却顿觉体内有什么东西随自己心思蠢蠢欲动。捂住胸口呻~吟一声却倒在薛途身上。 薛途却知缘于何故,不自主的就吻上去,董慕回迷糊着却未有拒绝,因为薛途这么亲吻让他既舒服且安心,便摊手摊脚随着薛途甚至隐隐迎合。 薛途不是第一次与董慕回颠鸾倒凤,董慕回这般不排斥不滞顿不生涩却是第一次,薛途登时喜极欲泣,等了这么千万年,虽是手段肮脏了些,却无一点后悔了。 董慕回倾国之色,情~欲之下更是神情旖旎妖精也似的勾人心肺,薛途对他爱的至深,一场情~事,酣畅淋漓饱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15 满入髓。 灯燃夜半,烛灭五更 北斗阑干,月没参横 薛途眉上的汗落在董慕回脸上,如泪滑落。 董慕回本是呻~吟,渐渐惊叫,此时已是低泣着求饶。薛途怎能放得开他,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再不相离。 被折磨的失色的穴~口不自主的抽搐着咬紧薛途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的欲~望,一次次顶~入,进出,灌满 董慕回苦求不得,被薛途一次次挑起情~欲,也是分明的欲罢不能。刚刚被姑获输过冥神之灵体力自不必说,吃了那yin药,这幅身体已是由不得他,虽是受累,想晕却也晕不了, 只被薛途玩弄于鼓掌之间。 薛途思及之前打他那一掌,多少有些顾忌,在董慕回被反剪了双手坐在自己身上被折磨的泪如泉涌再次沙哑的求饶时,低笑道:来,你亲亲我,我就停下来。可好? 董慕回哪里还有法子,缓缓俯下身去寻薛途的唇,颤巍巍的将舌尖舔进薛途口中,声堵气噎含糊道:我受不住饶,饶了我罢 他这话说的既娇气又委屈。薛途一个激灵已是酣畅的释放出来,董慕回只觉得在体内翻搅的他生不如死那孽~根霍地胀大,顶的他窒息片刻,本软软的趴在薛途身上,登时浑身僵直,不由得仰起头难堪的哭出声来,那致密的甬~道又是一阵阵紧缩,薛途嘶的一声,忍不住又箍紧董慕回腰~胯重重的撞进去,自又是一番酣战 董慕回终是倒在薛途的胸膛上,薛途一个翻身将董慕回放倒在自己身侧,在他体内的欲~望缓缓滑出,似依依不舍。 董慕回顿觉一阵清爽,半闭目半含笑润嗓子也似的哼了一声,添了添有些干裂的唇,临睡去却还将头往薛途怀里扎了扎。 薛途抚着董慕回光洁如玉的背,听他近在耳边均匀的呼吸,只觉得,完满已极生死已无憾。 历景岸被姑获吃的那虎狼之药此时还未走到棺材铺却已弊端尽显,本已残破不堪的躯体和灵力虽是被姑获七七八八的治好,奈何,姑获不待见他,有意动了些手脚,那药续命的药效已过,此时尽是细碎问题,虽无甚大碍,却浑身针扎也似的难受,意识凌乱不堪。 若无十天半月的静心调息,只怕往后但凡用到体内姑获所予冥神之灵便要如此损耗,苦不堪言,得不偿失。 历景岸苦笑,却没犹豫往凡界九冥镇去了。 棺材铺门前两只红灯笼在夜里显得甚是森然,历景岸却觉暖意渐深,伸手一推,门竟是虚掩。中堂的烛火也燃的通明。 历景岸见到的便是益衡趴在画了一半的棺材板上迷迷糊糊的睡着,手里的画笔还未干透 历景岸豁然觉得心里好似江海平阔长空浩浩,只余眼前人,静好安稳。 哪怕这一路走来锥心刺骨众叛亲离,都是值得的。 历景岸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抱起益衡,益衡倒睡得死,历景岸把他剥光了放进被子里他都不曾醒,许是等得太久,太久 幽冥之潭,董慕回这一觉睡足了十个时辰,醒来入眼自然是薛途,薛途眨眼笑道:可算醒了。 董慕回脸上却红了,抿着嘴角半晌说不出话,薛途知道他脸皮薄,抢先举掌一脸悔意的认错: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折腾七哥,七哥要打要骂我都没有异议。 董慕回仍是不做声,薛途心里蓦地慌了,他怕董慕回记起什么来,试探道:七哥?你,你能对我说句话么? 董慕回这才微微伸手似要起身,薛途忙去扶住,待薛途凑近了来,董慕回却是不动了,片刻,却缓缓移过去,在薛途脸上吻了一下,薛途大气不敢出的就差没哭了。 董慕回这才开口道:我记得你待我很好,这就够了,我以往定做错过许多事,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五雷轰顶!这绝对是比渡天劫更要命的事! 薛途这次是真的哭了!抱住董慕回没命的亲,哽咽的都结巴了:七哥,你,你知道么,我,我等你这一句话,等得都,都快死了! 董慕回顿觉心疼,更是肯定了自己以往待他不好。他本性子温软,此番更是柔情泛滥,薛途要亲,自是予求予给。 薛途只见过董慕回这般听话的给历景岸使唤,哪里见过此时这般听话的让自己折腾,真真是喜极欲泣。 风卷残云也似抱起董慕回低声笑道:昨日怕累着你,还没洗澡呢。我抱你去温泉。说罢扯过一件貂裘裹上足下生风奔出屋去 凡界,九冥镇,棺材铺。 益衡将将出了屋门,恍然觉得今生前世已分不大清了,院里那拿着扫把扫落叶的人,分明是前世捡到他的淮玉,那人仍是缓缓走过来,摘了自己的帽子戴与他,但笑不语。 倒是他,失声道:淮玉。 那人轻轻嗯一声,转身去了。 眼看那人出门,他才回过神来,昨日度魂后,他记起些事情。 他曾是天庭南斗星宿天同宫益算星君,那人,该是地府二殿下 很久了 南斗星宿人仰马翻,因凡界大乱,南斗星宿主帝王丞相之命数爵禄,自也是大乱。 偏生人人都脚不沾地的忙活,益算星君却异常闲,原因无他,益算星君,顾名思义,司推算演绎之职。只是,哪里需要恁些的推算?如此一来,益算星君便是天庭最闲暇的仙君了。 这日,益算星君因偷喝了王母处的桃花酒,在天同宫后院的红叶李下,卧在秋千上醉醺醺的打盹,玉清南帝急匆匆的奔来,见状,招呼都没打上去便是一脚。 益衡没悬念硕通的栽下去。 玉清南帝,掌南斗星宿,益衡的顶头上司是也。 作者有话要说:  我等着这一章被~~屏~~蔽~~~~~~~~~~~~~~~~~~~~( ⊙ o ⊙ ) 这个月到现在才写了四章,这个节奏好捉急啊~~ 哎~~窝简直懒得没救了~~~ ☆、第十一章 玉清南帝,掌南斗星宿,益衡的顶头上司是也。 益衡扭头欲骂,见是玉清也就缝了嘴巴,不去办公理亏在先,自然不能太嚣张。只好腆着脸笑:找我有事? 玉清帝深知这人,脸皮之厚堪比城墙,废话懒得跟他说,去地府取个卷宗。司命那里用。说罢扭头便走了。 取个卷宗竟然使唤堂堂益算星君?南斗各宫现在是得多忙? 益衡本是略胆小的性子,头一回下地府。地府与司命走得近,素来跟他半文钱关系也没有。 叵耐玉清帝亲自来了,他也只好抖抖索索的去了,益衡给那些打他身边飘过来飘过去的绿头发红眼睛长舌头的小鬼吓得欲哭无泪,一路连滚带爬终于到了三途河边。 益衡正惊魂未定,一抬眼瞧见一个背影,玄色衣衫,那人负手玉立,袖角银线蜿蜒绣出一朵细致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16 的芍药,如玉的指间是一朵活生生的地府之花曼陀罗。 顿时热泪盈眶,终于见着一个正常的,想都没想扑到那人脚下揪住那人衣衫:我是南斗星宫的仙君,来取司命的卷宗。 那人身旁的判官登时一个寒颤,伸手便要去拉益衡娘哎,这哪儿来的不长眼的,他家二殿是地府出了名的生性傲慢冷淡眼神儿都能戳死人的主儿,二殿今儿将将换了件新做的衫儿,心情正好,这人竟敢就这么揪住二殿的衣摆。今日地府要翻天啊这是! 益衡扭头。一眼瞥见身旁一个黑的只见一口白牙两只眼白的东西拿爪子朝他伸来,杀猪也似的嗷嗷叫,蹦起来就八爪鱼也似的挂在那人身上。 判官登时雷劈了一般定在原地,恨不得拔腿就跑他实在不想做炮灰! 只见那玄衣公子渐渐垂眸,弹指抛了手中的曼陀罗,判官默默拿手捂上双眼 但听硕通哐嘡两声判官从指间瞄过去,二殿仍旧潇潇玉立,那倒霉仙君一头扎进河边的曼陀罗花丛,正吭哧吭哧的往外拔自己的脑袋。 二殿微微侧身,脚下移步,判官颤声道:二殿下,这人说,他是星君。言外之意,您不能宰了他,不然地府跟天庭就结梁子了。 二殿终于从喉中发出一个音节:嗯? 脚下却没停,一脚踹上正在从花丛里往外拔脑袋的星君的屁股,没悬念,星君扎得更深了 还是判官含泪把益衡从花丛里拔出来。 益衡吐了吐嘴里的土渣子,拍开判官的手,气鼓鼓道:你长成这样就不要出来吓人了,你干什么把我扔河边。 判官默念了三遍这个白痴是星君才忍住没把益衡往河里扔。深吸一口气,正待跟眼前这脑筋不大好使的星君好言好语,却听那傻白已然跟刚刚扔他的元凶搭上讪了。 你长得真好看,比南斗各宫的仙娥都好看。益衡虽没看到二殿的正脸,但光是侧影也足以让人神往了,益衡见二殿闭口不言语,大着胆子往二殿身边凑凑,又道:原来是哑巴?真可惜。 二殿缓缓转过身来,微眯眸,在这傻白星君的脸上瞄了两眼,抬起手,缓缓地,缓缓地,拎起这傻白星君的衣领,微一扬手,益衡还一脸茫然着,人却已飞到河边的花丛里的了,这次,是他真真切切亲眼看着自己给人扔出去的。 益衡傻愣了一阵子,直到二殿走了一盏茶时候方才醍醐灌顶也似的醒了过来,咆哮起来:长得好看就能这么随随便便把人扔出去么?活该你哑巴不会说话! 判官提醒道:仙君,我家二殿不是哑巴! 益衡手都抖起来,指着二殿远去的方向:此仇不报非君子。我跟他势不两立。 判官提醒道:仙君,这里不是天宫,是地府,在地府没人打得过我家二殿。 益衡碎碎念碎碎念碎碎念 二殿很霸道,益衡很不要脸。 次日,第三日,接下来好几日,益衡总是鬼使神差的出现在二殿的脸前,使着法儿的不让二殿好过,偏生二殿生性挑剔性子叵测,益衡也没少挨揍。 但有些事情吧,就像赌博,输了就别着性子继续赌,赢了,更要继续赌。 益衡这等脑残,自然是别不开这个道理,被揍了,自然要讨回来,气着了那个人,莫名的快乐又让他欲罢不能,就这么,胶着上了 而对二殿历景岸来说,地府殿下的身份,连判官都敬而远之,他一个眼神儿都能让身边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从不曾遇着这么一个傻缺,正好历景岸有那么点暴力倾向,揍益衡揍的甚是有手感。 这么一个一根筋不怕挫折勇于跟恶势力斗争,一个绝顶高冷又透顶无聊,真真是有人想吃shi有人顺手给递筷子的绝配! 益衡在万万年的蜗居天同宫,不曾知晓地府这般奇异,拿了卷宗送回去给了司命,转身就跑回来跟二殿继续纠缠。 实不巧,二殿府上似是换了判官,他此番下来竟见二殿的判官是个眉目清秀粉面桃花的可人儿。 这可人儿与二殿双双站在一株花树下,端的是一双璧人。那人抬手在二殿肩上拈起一朵落花,笑意如冬花春雪。 二殿竟也笑道:慕回这些日子到西天走的一遭,可还顺心? 益衡咳咳走近,扒着二殿的手叨叨:二殿我给你算姻缘,本仙君是益算星君,每日卜一卦,准得很,我给你算算姻缘可好? 说着也不管此时二殿脸色阴冷,闭目摇头晃脑:二殿八字带煞,既犯红鸾又犯天禧,此命中无偶,孤鸾之相。 二殿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卷竹册,砰地一声,益衡额头上已起了一个大包。 啊你怎么打人,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再这么平白无故的打人可不招人喜欢 二殿冷笑一声,抬手捏住益衡的下巴,凑上去亲了一口,又冷冷的丢开:犯红鸾?犯天禧?命中无偶?天生孤鸾?再胡说八道一句试试? 益衡一脸不可置信,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忙呸呸呸,张牙舞爪:你你我堂堂益算星君,岂容你非礼,我,我写奏折参你! 二殿斜了一眼,嗤笑:只要你好意思写,让玉帝在凌霄殿昭告群仙,我无甚异议,但是玉帝敢不敢把爪子伸到地府,敢不敢定我罪责,你倒是该提前去打听打听。 益衡瞬时清醒,如雷灌顶,自己虽非上神,却也星宿宫中上仙一个,为甚跑来地府跟这个不招人喜欢的纠缠这许久?重点是,自己并不是占便宜的那一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益衡一旦脑筋转开,其实还不傻。登时一拍脑门,脚底抹油飞奔回了天庭,这一场神经病,全当卡了一阵脑壳。 只是,可怜了二殿! 有些东西,不是随随便便能招惹的。 没有了那个傻白星君,二殿竟蓦地不适应了这太过安静的地府。这日心烦,不知怎么就到了幽冥之潭,二殿叹了口气,明知姑获婆婆不待见自己,怎就偏来了这儿? 但,既是来了,起码是要问候一下前辈,正举手敲门,却一时耳尖,听见屋里分明的淫~靡之声。 薛途,你啊出,出去!有人低声如泣。 历景岸皱眉,竟是慕回的声音。 又听薛途喘息未定,却是笑道:我若出去了,姑获婆婆这药,你可没法子化解啊,乖,你怎的眼里就只有二哥?可二哥却不愿碰你一指头。 历景岸退了几步,耳边董慕回不胜情/事的求饶,薛途欲/求不满的粗/喘,唇舌与肢体的交/缠,依稀近在咫尺。 历景岸不傻,董慕回对他存的心思,多多少少是有些知晓的,只是,自己看了董慕回那张脸看了上万年,依旧是没心思,如此,他与薛途在一起,倒也好。 将将转身走出去三五丈远,听得背后疾风而过,本能已向右侧身避开,果然,伴着一线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17 银光落入雪中,一道紫烟也由远及近飘来。 历景岸声线低回:婆婆,你既是偏宠十弟,玉成二人,我又不曾说半个不字,怎么就对我恨成这般?我动作大些惊动了慕回,可就不好了。 姑获冷笑道:途儿怎么就遇上你们两个,若不是为了途儿,董慕回那小贱人我见一次打死一次。回头找着二殿的合适人选,我连你也打死,途儿可怜巴巴的对着董慕回流了万儿八千年口水,归根结底都是你害的。 历景岸叹声:婆婆刀子嘴地府人尽皆知,地府十殿哪里是说换就能换的。 姑获久居幽冥之潭,不过问地府事,对任何东西素来冷淡,却独独对薛途宠爱有加,登时抬手就要一掌劈了历景岸,历景岸早已有备,错身躲过后,便足尖轻点轻身远去。 姑获毕竟是前辈,历景岸虽目中无人,礼貌总是还有三分,临去时不忘对姑获笑道:婆婆,你如如此刁难我,就不怕我一气之下要了慕回,到时候十弟可是欲哭无泪。 姑获看着历景岸远远地玄色衣袍,只恨恨啐了一口,暗骂一句。 历景岸回地府,一路蓦地想起益衡来,那傻白星君呵,历景岸径自一笑,心道天庭果然是养了一群尸位素餐的么,这种资质竟也做得了仙君?看来需寻空走一趟天庭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竟然一个月没更新,我真是废柴透顶!!!⊙﹏⊙ 要快些赶完开乱弹春秋那一系列呢~~写文是个一开始就不大好停下来的苦逼事儿! 哎 ☆、第十二章 历景岸回地府,一路蓦地想起益衡来,那傻白星君呵,历景岸径自一笑,心道天庭果然是养了一群尸位素餐的么,这种资质竟也做得了仙君?看来需寻空走一趟天庭去看看。 还不等历景岸寻空去天庭走走,便有了更好的法子能将益算星君弄到地府来任二殿消遣。 董慕回自西天回地府,将将交接了二殿判官事宜,不成想被姑获婆婆叫去幽冥之潭,二殿下府里的公事,偏不巧,正是与天上司命府上相得益彰相辅相成,如今二殿没了判官,活儿就干不完,二殿的活儿干不完,司命那儿就跺脚,司命跺脚玉清帝就头痛 于是乎,这南斗星宫第一闲人,便被玉清帝拿着扫把打进了地府 益衡坐在二殿旁边的判官位置上,文书堆做小山一般,益衡自打来了地府就板着一张苦瓜脸,瞪大小眼 原因无他,这文书上的蝇头小楷,红蓝批注,看得他脑袋嗡嗡嗡的叫,连那话唠的毛病都似乎给治好了。 二殿看着这天庭给派过来的临时判官,嗤笑道:你就坐在那儿看,能把这卷宗看没了 益衡眼神幽怨,明知自己打不过眼前这贱人,依旧愤愤道:你是故意的!卑鄙!无耻! 二殿依旧嗤笑:就你这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六畜不识,白送了我倒还得考虑考虑,你当你自己是个香饽饽呢?说罢径自翻起了文书卷帛,却不忘依旧打击益衡:知道你什么也不会,也没指望你能帮什么忙,去,泡壶茶,碧螺春。 事情并未朝着益衡想的方向去,本以为二殿定会求着他干活,他好一雪前耻趾高气昂的说一句:谁让你之前欺负我来着,老子不配合,你能怎么着? 没成想二殿让他泡茶!益衡又暴躁了!我是来伺候你的么?我是你家的奴才么?我是仙君!是仙君! 益衡一溜烟儿出了二殿府,嘴里念念有词:泡茶?自己没长手么?爱喝什么喝什么。我哪里知道什么是碧螺春?长得倒好看,心坏得很! 二殿坐在案桌前听着这傻白星君一边溜达一边腹诽,微微冷笑 于是乎,那日益算星君在地府散步颇是糟心,被长舌头的吊死鬼,骷髅也似的饿死鬼,脸色白胀的水鬼以及各种死法的各种鬼,吓得屁滚尿流滚回了二殿府 二殿依旧冷笑:星君可是水土不服?也难怪,天上娇生惯养的。连地府都怕成这模样,传了出去,仙君在天庭可是要让仙友笑话了。 益衡欲哭无泪,继续坐在二殿府瞪大小眼盘算着,何时能回去还不被玉清拿扫把打。 想了数日,终于想出,只能让二殿把自己送回去 于是乎,一天,二殿府上的金丝雀儿飞了,两天,二殿的寝宫着火烧坏了二殿最喜欢的一件衣裳,三天,二殿书房遭贼了,东西没丢,就是被人翻箱倒柜弄得乱七八糟 二殿不动声色。益衡略心虚。 这日,二殿说要去喝酒,益衡酒瘾早就犯了,苦于二殿从不在府上喝酒,自己又不知道地府哪家酒馆最好,登时就死皮赖脸的非要跟去喝。 二殿难得微微一笑,应允了。 只是,二殿若真这么纯善无害便不是二殿了。 益衡自来了地府,久未沾酒,一时忘情,三壶下肚,已然醉醺醺飘飘然了,二殿依旧衣衫未动纹丝不乱端坐着,微微侧首瞧了眼酒楼下的三途河,波光粼粼,映着岸边的曼陀罗,比之天宫也不遑多让。 又一壶喝空,益衡神智略模糊了些,摇摇头,看着眼前的二殿,竟伸手去捏了捏二殿的下巴,轻笑道:都说二殿貌美,其实,不凶的时候,确是名不虚传,月宫仙子都难及万一啊。眉目如水,唇如醴说着竟凑到二殿脸前,舔了一下二殿的嘴唇,眯眼笑道:唇如醴,一尝醉三分。 二殿缓缓抬手,握住那人手腕 于是乎,益算星君当夜便在三途河里过了夜。 爬了一夜也没爬上来,末了还是被打渔的捞上来。 益衡什么也不记得,唯独记得是那黑心肝虐人狂的二殿把他扔进了河还下了结界。这厢衣服还湿哒哒的没换,便破门而入二殿的寝宫。 历景岸!益衡一个恶狗扑食趴到二殿的床上,你要是不待见我你倒是把我送回天庭去,你这般捉弄人,可非君子所为!益衡死命的揪着被子里的二殿。 哦?这么快就爬出来了?背后嗤之以鼻的冷言冷语。 益衡懵了片刻,扒开被子,里面明明没东西,自己显然是气糊涂了。立时炸毛,蹦起来便要伸着爪子掐死历景岸。 二殿若是给益衡吓住便不是二殿了,先一步闪至益衡身前,迅雷之势拿住那人手腕,反手一拧,扔到床上,益衡将将从河里爬出来也就算了,气得半死也就算了,在河里整整扒拉了一夜早饿的前胸贴后背,连灵力都使不出来。 二殿将人压在床上也不过是一条胳膊的事儿。 于是两人便以奇怪的姿势倒在床上。 二殿捏起益衡的下巴,冷笑道:昨晚,忘了?说罢吻上身下的人,齿间声轻:不是说醉三分呢?醉了么? 历景岸再通透不过的人,即便从没做过的事,一试之下,也足以臻至完美,舌尖尚余茶香,一丝一毫都是极熨帖的享受。益衡昨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18 日那笨拙的一舔,如今被历景岸压在身下**。 益衡挣了片刻,叵耐历景岸这双唇似能蛊惑人心,益衡竟也慢慢回应起来。 二殿若如此就妥协沦陷便也不是二殿。 霍地丢开益衡站起身来,冷笑道:天家仙君,也不过如此。你这么浪/荡,你家玉清帝知道吗? 一句话活似天雷,益衡的天灵盖都发麻发怵发寒。整个人僵在床上,活似被人抽去了骨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直过了盏茶功夫,才看清离他不到一丈远的历景岸的脸,半是蹭半是爬的滚下床,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本是我的错。说罢逃也似的仓皇出了二殿府。 二殿心里竟也随着益衡那跌跌撞撞逃去的背影微微撞了一下。 益衡回了天同宫,被玉清南帝又骂又打,还扣了是那个月仙俸,益衡素来小心眼儿的爱喝酒贪财,不想这次面对玉清如此暴行,竟只抿着嘴不说话,顶多是眼神有些幽怨。 玉清见不得他这副不要脸的样儿,狠狠地啐了一口便走了,益算星君从此又成了天庭中最闲的仙君了。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撒欢那么欢脱了。 二殿历景岸不是坏,也不是贱,是很坏特别坏,很贱特别贱! 玉清南帝捂着额头实不忍直视案桌上的书信,地府二殿要人来了! 二殿振振有辞理直气壮,简直让玉清帝觉得,这人若站在自己跟前儿,自己都要跪了。 已经三日了,这可如何是好益衡那傻白这些日子喝酒喝得烂醉,昨儿才着人去天同宫,回来还说益算星君睡得死猪一般。 玉清帝狠狠叹了口气,你招惹谁不好,偏生去招地府老二。顺手抄了扫把便往益衡的天同宫去了 罢罢罢,死道友不死贫道! 一个时辰后,南斗星宫,益算星君天同宫后园 益衡踢踏这一只芒鞋,衣衫敞落,玉冠歪斜,披发垢面,坐在树杈上,嗷嗷的叫: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 玉清手握扫把,叉腰站在树下,我数三,你不下来我就拔了这棵树! 益衡死死地抱着树干:我不去,南斗星宫的人都死绝了么?为甚是我?那人不待见我,见一次打我一次,我不去! 玉清咬牙:一! 话还未落,但听有人哂笑,那足以能让益衡从树上吓跌下来的声音:三。 益衡果然从树上跌下来摔成一摊肉饼状,却不是吓的,而是,二殿话未落,右手掌风如刀,那树便未有预兆的拦腰而断。 益衡已顾不得摔得哪里断了骨头哪里磕了肉,只觉两眼昏黑:竟都找上门来了,这可怎么办? 益衡摔成半残气成半癫,最后看到这世界的一眼是玉清帝弃他而去,最后残存的意识是那鬼畜二殿一脸人畜无害的笑过来抱起他往天同宫去。 益衡咣当的就晕了 原因无他,近几日太过累神,日日夜夜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对地府那位是从天灵盖怵到脚底板。 这人忽的出现,益衡早已心下一横:死就死吧!竟是安稳稳的睡死了。 历景岸刚才还抱着昏昏无知觉的益衡笑对玉清帝道:既是亲自来了,便不劳玉清帝,我亲自来请益算星君便是。 玉清恨不得多长出两条腿,一溜烟儿便不见了人。 那厢刚刚笑如三月春桃,这厢待不见了玉清,双手一松,益衡硕通坠地。 益衡就地打滚撒泼,揪住二殿的衣裳:你干什么跟我过不去,我又没欠你银子没拐走你老婆,地府恁些的小鬼,你若想打去打他们好了,算我怕你了行不行,我晚上做梦都梦见你追着我打,这许久没睡一个安稳觉了说着说着,竟是睡着了。 历景岸负手立定,瞧着脚下的人猫狗撒娇也似的全不顾形象,哼哼唧唧的跟他磨,登时心情大好,待看这人两手扯着他衣摆睡过去,竟是展颜一笑,拿脚尖轻轻踢了踢,那人睡的死沉。 轻笑一声,弯腰抱起 作者有话要说:  益算星君是一只略傻白很可爱却有点固执的仙君哦~~历景岸是个略高冷很鬼畜却有点别扭的鬼殿哦~~(*^__^*) 妹子们留言都想看he,鉴于接下来会写乱弹春秋系列,一定会遵史实写be,所以这篇文,会是傻白甜的脑残文,妹子们不嫌弱智喜欢欢脱的就接着看吧~mua大家! 再啰嗦一下下,这篇预计跟《沉浮》差不多长短吧。这种文拖得长就无聊了嘛。 ☆、第十三章 历景岸负手立定,瞧着脚下的人猫狗撒娇也似的全不顾形象,哼哼唧唧的跟他磨,登时心情大好,待看这人两手扯着他衣摆睡过去,竟是展颜一笑,拿脚尖轻轻踢了踢,那人睡的死沉。 轻笑一声,弯腰抱起 历景岸冷傲惯了,忽的有这么一个人能被他打心里愿意疼愿意宠,登时就觉得那过去的万万年好似白活,整个人自此才觉到三界如此活泛美妙。 眼前那睡得死狗的人撇嘴皱眉的睡相,分明是睡着了也在嫌弃他唾弃他腹诽他,却让他心里为之一阵宁和。 二殿下伸手在益衡脸上抚过,温润且活生生的触觉,就这么直至心底。嘴角轻笑,仿若见的一瞬间天地开阔花开万里。 只是,二殿性子孤冷,心里认准的,定是认死理,想让他亲口说什么,决计是没可能,往后定是把益衡往死里逼,可怜益衡此番还死猪也似在这人眼皮下睡得昏天暗地,全然感知不到不远的将来满满的恶意。 益衡大约是睡饱,迷迷瞪瞪正欲揉眼,霍地一机灵想起睡前是抱着二殿脚踝的,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蹦起来,历景岸正站在他殿里案前描画,本来看着他睡得安生,心里惬意,一副双猫图正画到要紧处,不想这人没一丝前兆的弹腾,历景岸手中笔尖一抖,画儿便毁了。 本不能怨谁,偏历景岸那鬼畜性子爆发,扔下笔,隔空一掌过去,把稀里糊涂的益衡按倒在床上,一脸阴冷踱步过去。历景岸这孤冷性儿千万年了,一时哪儿改的过来,稍稍有什么违逆他的,立时就沉了脸。这回没揍他已算是好的了。 益衡本就是惊醒的,如今睁眼便见梦里那瘟神,还被不明所以的扔倒在床上。迷茫着一张脸,张口便有些委屈:做什么又要打我? 历景岸眼里见他憨憨傻傻,一颗心就软了软,只拿手捋了捋他脸前糟乱的发丝,你哪只眼看见我要打你? 益衡又想起些什么,一脸不信他的模样,直翻白眼:你追到南斗宫也没用,我可不会跟你回地府,司命闲了让他去替你办公,我什么也不会!益衡活似吃了熊胆,说的理直气壮义愤填膺。 历景岸自是知道他是为着之前那事儿,怨他戏弄了他,如今看他委屈心下畅快了起来,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19 倒也愿意使些软和手段哄他。 登时扶额笑他:你还真当我大老远跑来是为了让你回去办公事?又抬手在他脑门上轻敲一记,如你这资质,你确定我留在地府是为了办公? 益衡反抗了:别瞧不起人。 历景岸倾身凑近,近乎是压着他耳朵:那日是我不对。言罢也不管益衡听没听懂便微微启齿擒住他耳垂含在口中,拿牙齿轻磕着撕咬。 益衡只怕痒似的缩了缩脖子,竟是伸不出手去推历景岸,似吓住一般的愣了。 自己那点贱毛病不是不知道,明知道历景岸沾染不得,却偏有点别着性子犯贱的劲儿。 打心底里,益算星君起初只是喜欢美人,再往后,历景岸鬼畜的性子美煞的皮囊既危险又**的气质不知怎么的就让他觉着,有点欲罢不能,下地狱也想去试试的感觉。 虚清曾说过,缺心眼儿的凡人多见,缺心眼儿的神仙,整个天庭,怕是无人能出益算星君之右。 历景岸的唇齿从他耳畔一点点顺着领口往下游曳,在益衡的锁骨处恶意吮吸,似乎铁了心要把他逼疯了来回应自己,益衡动了动手,按在历景岸扶在他腰间的手上,颤声道:历景岸,别玩了。 历景岸倾身将本坐在床上的人压倒下去,现在不想玩了?晚了,敢借着酒疯亲我,不敢醒着说句喜欢? 顿了顿,又问道:益算星君,不是也喜欢在下? 益衡被他搅得混沌了,原来自己这喜欢美人的劣根性果真在酒醉的时候做了些出格的事儿,竟然还把历景岸亲了。哎,罢罢罢,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占着便宜,毕竟历景岸确实是美人啊 偏生这时候历景岸声线旖旎沙沙的温柔一句:益算星君,不是也喜欢在下?竟似是收起二殿高冷嘲讽的性子,摊开了极尽柔软的一颗心,在告白了。 益衡脑门充血也似,美人在侧,秀色可餐,哪能坐怀不乱?伸手勾过历景岸的脖子翻身压住,眯了眼道:是啊,喜欢,打看了第一眼就喜欢,你长得真好看。 历景岸心情大好,对自己被压在下面的姿势并未有异议,抬起胳膊枕在脑后,一副懒散散好整以暇的神情:嗯? 历景岸做惯了狐狸,心眼儿比比干都多一窍,也做惯了王者,非要等着想要的东西自己送上门。此番对益衡已算是破例了,竟然连舎色/相/勾/引的血本都下了。益衡若不上钩,委实没有天理。 二殿本倾城之貌,只是平日冷惯了一张脸,显得恶了些,如今一笑生姿,任君享用,益衡那点道行,登时丢盔弃甲,连抓着历景岸手腕的手哆嗦了,想扑上去亲一下又当头棒喝也似吓得愣住。硕通一下就翻身躺平在历景岸,只重重叹道:历景岸 关键时候,益算星君就从来不是个心大的主儿。 历景岸怎不知他雷声大雨点小张牙舞爪下胆小如鼠?算准了他关键时候卡壳的脾性,这才不紧不慢开腔笑道:怎么?要我教你?出于礼节,我可是让过你了呢。 言罢,冷不防揪住益衡身上本就半穿半敞的中衣,哗啦抖开过去,连带着**也扯得开了些,益衡这才知道着急,忙去扯衣服,你容我缓缓,刚刚我没睡醒,你让的不算,等我缓过来再让一回。 历景岸哪里容得他这时候扯皮条,当下灵力也使上了,指过处,益算星君的**宣纸也似刺啦啦裂开去。眼瞧着不是个事儿,要挣又不舍得美人,不挣又要被吃干抹净,真真百爪挠心。 不想,他越是刺闹的不安生,历景岸越是欣赏他欲拒还迎的矫情模样,一时间心底深处那黑暗鬼畜性子就往外泛,手中动作便狠了几分。低头便在益衡乳/尖上不轻不重的咬了咬。手中已不知何时握住了益衡身下。 益衡只觉不妙,却也被挑起/情/欲,来不及挣了,只口中恨恨骂道:历景岸,你王八蛋! 历景岸一边钳制着身下的人,一边上下其手,倒还不耽误嘴里消遣他:随你怎么说,天上地下骂我的人多去了,不差你。 益衡大约是知道历景岸是来真的,挣也挣不脱,倒白费了力气,被强/奸这事儿,既是避免不了,只得闭上眼享受,自然,历景岸于他来说,定不能算是强/奸。历景岸比他长得美多了。 益衡话痨,摊手摊脚不反抗,嘴上却没闲着。 历景岸,你喜不喜欢我? 你做什么非要缠着我?我又没欠你钱。 你是不是打一开始就喜欢男人? 地府的殿下是不是都跟你一样鬼畜? 哎嘶轻些,我我又不是你管的那些小鬼,我是,是,仙君。 唔,你拿的什么?花露膏?花仙子的东西你哪儿来的?你还随身带着这玩意儿?你来天庭前就算计好了要上我是不是?是不是?混蛋啊混蛋。 啊你,再,再轻些,疼 我打不过你,这次便算了,回头再让我一回,都是男人,下回我要在上面。 益衡从头到尾的嘴不闲着,历景岸倒十分懂得务实不务虚,只嗯嗯啊啊的应付他,动作却不曾有一丝懈怠,基本已行云流水毫无滞涩的把益衡吃干抹净。 益算星君被鬼畜二殿百般逗/弄浑身打抖语无伦次起来,二殿才开口道:舒服么?叫我! 益衡被身上的人冲撞的五指紧紧抓着历景岸的衣服,嘴微张,似是被噎住,说不出话来,历景岸却不打算放过他,更凶狠的折磨着身下已被生生逼出眼泪的人:叫我! 益衡咬牙切齿道:历景岸。 二殿仍不放过他:叫淮玉。说喜欢我。 益衡咬住嘴唇别过头,一脸隐忍的倔强模样,被男人压在身下,还要舔着脸说喜欢,委实张不开这个嘴拉不下这个脸,益衡这会子才觉得不能这么着,历景岸嗤笑一声,身下动作越发凶狠,似是要把益衡操/死在床上一般。 终于逼得他受不住求饶:别,我喜欢你,淮玉,淮玉。 历景岸听进耳中,死死地箍住他的双手扣在头顶,一边抵在他身体深处反复厮磨一边噙住他耳垂:这才乖。往后记得都要这么说。嗯? 直待历景岸尽兴方罢时,益衡已挺尸一般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一开口,嗓音哑的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历景岸,你好歹也是地府殿下 历景岸侧身支额躺在他边儿上,挑眉道:嗯?你不满意? 益衡眉心突突的跳,罢罢罢,谁让自己欠呢,谁让自己作呢,如今也都是自作自受,明知道历景岸地府殿下鬼畜性子,还耐不住人家长得美非要去撩拨,如今倒好,活该了,哎。 益算星君旁的没什么,就是心大,都到这被人追上天庭追到自己家把自己上了,还能找出各种缘由开脱。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星君想明白了,话唠病就犯。 历景岸平躺着枕着胳膊,面带微笑,一脸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20 心满意足吃饱喝足。 益算星君话多的喷壶也似。 无他,不过嘴上占占历景岸的便宜。 只是到这里,往后,记不起来了,益衡坐在门槛上看着拿着笤帚扫落叶的历景岸,无论如何也不承认,这人是自己记起的那个鬼畜地府二殿。 那场情/事,鲜明的如一场昨夜的春/梦,似乎自己耳朵还被他咬的有些发疼,只是如今,都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o(╯□╰)o ☆、第十四章 那场情/事,鲜明的如一场昨夜的春/梦,似乎自己耳朵还被他咬的有些发疼,只是如今,都不一样了。 他不记得自己跟历景岸那般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了又活了,还得这么让人给度魂。挠了挠头,有点糟心。 历景岸就在他跟前儿,天上地府那一场情爱,凡界荷花镇那一段不曾言说的守护,还有中间一段未想起却自知不可跨越的鸿沟,一时间让益衡百爪挠心。 如今,两人近不得,远不得。 历景岸只待他如常,前世今生,因果缘由,什么也不说,却时而宠溺时而鬼畜。真真是爱不得恨不得。 这般又过了一个月,这日月圆,历景岸枕在危耸的檐角,秋风冷冽,彻响天地,玄色衣袍如夜枭。 益衡吃饱喝足,打着嗝从屋里踱出来,不由得揣了揣袖子,他就是来看看历景岸做好了饭又不吃,跑去了哪里,并不曾穿件斗篷,风过处,就是一抖。站在门口咕哝着自言自语。 历景岸在他背后的屋檐上瞧了片刻,终是按捺不住,开口道:冷不冷? 益衡滴溜溜转了几圈儿才瞄见房顶上的历景岸,紧步走过去檐下,仰脸道:你又不吃饭又不睡觉,跑去房顶喝风? 历景岸自上而下看着益衡仰起的脸上铺着一片月光,因为长而微微翘卷的睫毛勾出让人心动的弧度,微微伸出手轻声道:来,上来。 益衡皱皱眉毛:上不去。 历景岸一笑,出手如电,一伸一收间,益衡已被带上来坐在房檐上,益衡不满道:你要看月亮一个人看,做什么要我跟你挨冻? 历景岸今日出奇的好脾气,依旧是笑,拆下外套给他裹上,还不忘把衣带系了一系,问道:还冷么? 益衡一脸警惕:你要做什么? 历景岸并不答话,只仍旧支肘侧倚在房檐上,微眯着眼,似是在看益衡,又似是在看月光。 就这么坐了一盏茶时候,益衡终于坐不住了,抓住历景岸摇:你睡着了不是?你把我弄下去你自己再睡成不?我也瞌睡了,可我睡不惯屋顶。 历景岸反手搂住他,在他耳边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益衡不曾见历景岸这般模样,吓得愣住,许久才颤声道:你这,这又是,怎,怎的了? 历景岸似轻叹一声,问道:你记不记得,曾说不愿记起之前的事,如今呢? 益衡纠结的便是此事,垂下眼,皱眉道:我记起在天庭和地府了,也记起荷花镇了,可我不知道,之间那一段,我为什么又成了凡人,还要度魂? 历景岸握着他的手,不可自已的竟微微发抖,哑声道:若要瞒着你却也容易,只是,却再不想那么做。你若原谅我,我天上地下守着你陪着你,你若仍旧不能原谅我,我也不怨,只是你,杀人杀鬼都无所谓,自己好好活着。 益衡一头雾水,我做什么要杀人杀鬼?我活的好好的。 历景岸依旧紧紧攒着益衡的手,从另一只袖中滑出一面镜,递到益衡面前,镜子里的画面,如雾中花水中影,却依旧可辨 淅沥沥的雨下,益衡衣衫褴褛缩在一个昏暗不清的角落,看不清是在哪里,历景岸面色阴沉立在他身旁,几步开外扔着油纸伞,历景岸粗暴的拽起蹲在地上的益衡按进怀里,益衡惶惶然的眼神里,却是永不可灭的灼灼恨意,恨的是历景岸 益衡看的震惊,历景岸抹住镜面,黯哑道:要看么? 益衡双手抱住头。把头扎在膝盖上。鸵鸟似的。这种事情对他来讲,已经超出了他处理能力范围。益衡心思简练且明朗,应付不来这种种纠缠的像乱麻的往事。 关键是,他已经不记得了。也懒得再想起。但是,就这么跟历景岸苟且下去么?他又隐隐觉得有一个人,不瞑目。让他惦记的心慌。 益衡躲开历景岸的手,喃喃道:我心里不踏实。你知道为什么吗? 历景岸沉声道:知道。 益衡忙拿手去捂历景岸的嘴:你不要说不要说 历景岸把他的手拿过去,若我不说,你能跟我生生世世欢欢喜喜的一起么? 益衡愣了愣,缓缓地摇摇头。 历景岸抬头,苦笑。月正圆,人心缺,奈何!明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今日,你就安安稳稳的陪我。当我是那个非礼益算星君的地府二殿也好,凡界那个捡了你的秀才淮玉也好 历景岸明知那场生死都不可解的心结,经几世轮转,仍不可磨灭,索性就全盘托出,只是,这坦荡相告的背后,有着历景岸不可告人的私心,今夜美景良辰,有如死前回光返照的绚烂,益衡对历景岸的怜悯,因着历景岸暗淡且充满爱和歉疚的双眸,已然恨不得以肉身布施,给他一场幕天席地的抚慰。 历景岸向来都是如此,想要的,绝不开口,不仅一点一点引诱着别人送上门来,还必要让那人自己不仅心甘情愿还要觉得亏着欠着的捧心相求。 着实如二殿所料 益衡怯生的抚上历景岸的脸,历景岸侧躺在屋檐上,头枕着尖翘起的盘龙檐角,月光白的夜明珠也似,清辉铺散下,历景岸眉间忧伤简直要让益衡哭出来。 益衡俯身吻上历景岸的唇不曾见历景岸眼角斜飞出的笑意。 历景岸倏地抓住益衡的腰,翻过身来,益衡身上还裹着历景岸的外袍,此时被褥也似的铺在身/下。 最后一夜,醉死今朝清风明月见证 一场韵事,益衡竟不话痨,说的唯一一句话便是在历景岸喘/息着释放在他身体深处的时候,似是哭泣的嗓音,喘/息着,念叨着:历景岸,便是我来日恨你入骨,也必定是因为爱你入骨。 历景岸在他颈边低低的呻/吟,咬住他锁骨,噙起一层皮肉,身下的欲/望又一次胀大,要戳穿他一般的进入更深更敏感的所在。益衡一阵战栗,紧勾在历景岸背后的小腿和向后仰出的颈部弧度在月下犹如这许久以来沉睡不醒的爱恨纠缠。优美,甘甜,却也溃乱,残忍 益衡筋疲力尽闭上眼之前,烟云遮月,历景岸还在他身体里依依不舍抵/死/缠/绵,柔软的舌尖舔舐去他眉尖眼角的汗渍和泪,手掌轻抚着他的额头和发迹 益衡醒时,天又擦黑,如豆的灯烛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21 下,历景岸支额侧目,桌上摆好的饭菜酒水,益衡在被子里滚了滚,一/丝/不/挂的身体与锦被的摩擦,舒适的想再睡一个昏天暗地。 历景岸走到画屏跟前,取了他干净的衣衫,立在床前,笑吟吟:来,一整日都不曾吃东西了。说罢把人从被子里拎出来穿衣束发。 益衡得意洋洋,历景岸给他穿左脚的鞋子时,他把右脚放在历景岸的肩上,历景岸抬头朝他一笑,他便觉得昨日给历景岸操成那个德行也不亏。 这一个昼夜的日月寸光,人间灯火,益衡全然不觉意味着什么,历景岸却一时一刻都觉得噬心之痛。如同当初益衡决然跳诛仙台那一幕在他心里一遍遍出现。他太了解益衡,过了今日,待益衡见了那人,他是不是还会跳诛仙台,历景岸全无预见,即便又是几千年已去 益衡穿的是益算星君的装束,青绦羽衣,仙风道骨,清洌洌的姿容仪表,历景岸忍不住拦腰亲了亲,道了句:今日好看。 益衡回了句人靠衣装马靠鞍便捋了袖子拿起碗筷,委实饿了。 若论相貌,益衡不及历景岸十之一二。历景岸一副地府殿下的装扮,衮金的墨色衣袍,成色上佳的玉璜组配饰,浑然相称的黑发,一张脸,能令暗夜生辉,能令明月暗淡。益衡打一开始可不就是被这张脸牵着鼻子走么? 平日里,益衡吃饭猪八戒吞人参果猪拱白菜也似,这顿饭,却细嚼慢咽吃的斯斯文文,一粒米都要嚼三嚼。 历景岸笑他:吃吧,噎不死你。 益衡抬头,眼里却模模糊糊的雾气,咽了口饭:过了今日,就再不能 历景岸伸手抹了抹他的嘴角,笑了笑,起身出门。益衡有一瞬间觉得就这么混沌沌的跟着他过,不好么? 他突然不想知道他欠了谁,欠了便欠了,这么久以来,他死过一次又一次,历景岸守了一世又一世,不论欠了什么,也该还得清了。 益衡放下碗筷,跟出门去,历景岸站在门外,负手背向他,他低声道:我不想去见你说的那个人,我们不去了好不好。 历景岸并未回头,却道:要去的。这也是我欠你的。 益衡着急了:我怕我真的会恨你,你知道的,我不聪明,一根筋的很,我我真的会恨死你 历景岸仍未转身,语气却颤了:知道,你若容得下,千年前就不会跳了诛仙台,此前都是我,皆因我起,如今,却不能再瞒你骗你,你若恨,我受着。 益衡低头,有想落泪的委屈。历景岸这才转过身来,将人搂入怀中,只叹气,欲言又止。许久,方道:走吧。 益衡抓起历景岸的袖子抹了把脸,不知是抹了眼泪,还是刚刚吃了饭抹嘴。 历景岸抓住他的手腕,捏了指诀便踏云而去。益衡没有灵力,肉体凡胎,惊得一身冷汗。紧闭着眼哆嗦。 历景岸带他落地后,见他这模样,忍不住凑近了按着脑袋亲了一盏茶功夫,益衡这才睁眼。 睁眼却吓得连身往历景岸身上蹭,这地方阴冷且隐隐到处的鬼哭狼嚎,因木能所见不过一丈远,犹显得阴森发怵。 地府,十八层地狱。历景岸伸手拉紧他。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不更我真可以去shi了~~ 容我这两章攥着劲儿憋出点虐来!【顺手炖出点儿肉来! 2333333 ☆、第十五章 地府,十八层地狱。历景岸伸手拉紧他。 益衡顾盼左右,虽气氛诡异,远远地鬼叫声怵,身旁却不见上头那些模样惊悚的鬼怪,登时对着历景岸咧嘴一笑,这十八层倒比上头好些。 历景岸手中捏着他腕上命门,源源不断送着灵力,他却浑然不觉。他肉体凡胎,单有人魂,鬼魄也是将将度了三次,并不全乎,能入地府十八层,委实不易。 历景岸也并不轻松,之前在幽冥之潭受那重创,此时灵力一分为二,更是捉襟见肘,只沉心聚力一步步深深浅浅的往前去。 浅草,深水,泥沼益衡简直想杀了历景岸。 益衡一步一跌,委实履步维艰,历景岸背起他,长叹一声。 这一路换做历景岸话痨。 等会儿你要见一个人。 嗯,他长得很好看。 你或许还会想起些什么。 说罢这几句,脚下停了停,侧头看了眼趴在他肩头的益衡,又道:你或许会恨我,我自知活该,不怨你,既是带你来这里,我已想过许久,这次,无论生死,绝不会让你一人受着,你若还要灰飞烟灭去赎罪,我定陪你。 益衡听不大懂,含糊的嗯了一声。历景岸一笑,复又提步。 益衡看见一方结界的时候,心里莫名的一阵抽痛,无意识略弯了腰,拿手捂了捂胸口,微微针扎也似的知觉。 历景岸用左手运灵力开启混沌的结界时,却是用右手握着益衡,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结界并未开启,只是由混沌的墨色化作了青透的水纹模样,也显现出里面的人来。 那人果真如历景岸所说,是个美人,肤如雪,发如黛,眸如玉只是,人躺在一副棺里。适时,那人随结界褪色而起。 益衡看清那人五官后,只觉眼前晕眩,脑中金光乍现,一阵哆嗦,人便半跪下去 零碎的记忆闪电也似的劈着益衡的脑袋。面前这极熟悉又极陌生的人益衡抱着脑袋想了许久,记起这人名姓禺疆。 禺疆,廿八星宿的四大神君之玄武执明神君。玄武性煞,禺疆亦非良善。 禺疆挑唇一笑,望定益衡,只问一句:他待你好不好? 仅此一句,益衡霎时将零碎的记忆拼起 两只小人儿在丛林里一深一浅的走着,前面那只穿着麻布衣衫,吹着口哨蹦跶着,甚是欢快,后面那只虽是锦衣华服,却泥巴里滚过几遭也似,一张珠玉般的小脸儿也污迹和着泪珠儿,一步一磕绊的跟着。 前面那小人略年长些,似比后面那只爱哭鬼大了两岁。 后面那人儿渐渐落下些,显是没受过什么苦,从没这么跟在人屁股后头哭着跑着,前面的小人扭头瞧不见人,索性回去。 两人站定。 以后跟着我就没人伺候你了。懂么?我叫禺疆。你叫什么? 锦衣小人抹了抹眼泪:我要回家。顿了顿又道:我叫益衡。 小禺疆皱眉,你家被强盗烧光了,你回去会被他们杀了的。 小益衡哭的更凶了:我要找我爹娘。 小禺疆觉得这件事情颇是难办,半是骗半是哄:不能回去了,你爹娘都死了。你跟我上山去,我师父是神仙,只有他能带你去见你爹娘。 小益衡哇哇大哭:你骗人,我爹娘没死 小禺疆甚是头疼,心里暗骂师兄,帝君师父是让他们俩下山来带这个孩子回去,结果他倒好,自个儿跑去茶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22 庄讨明前茶,还说师父喜欢喝,明明是他自己要喝! 小益衡只管站在原地涕泪横流,小禺疆心烦意乱,这个娃娃虽比他小不了多少,但到底是凡间的娃娃,不能打不能骂,小禺疆索性也站在原地,就看着他哭。 小益衡哭了半晌,许是又累又饿,终是止住了。 小禺疆捏着袖子给他擦了脸,皱眉道:师父还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娇生惯养,让我好好照顾,你看你,脏的跟猪一样。 小益衡抽了抽鼻子,包了包眼泪,怯怯道:你师父很厉害么?有我家的教书先生厉害么?能让我见我爹娘么? 小禺疆见他不闹腾,自是高兴,忙点头道:那是自然,帝君师父什么都懂。可厉害了。 小益衡垂了头,不说话,他想跟着禺疆去找那个什么帝君师父,却又不好开口。小禺疆也知道他那点心思,倒不为难他,看他跑了这好几里地,小小的人儿,可怜见儿的,转过身半蹲下,呐,我背你吧。 小益衡垂着头看了看对着他的背,咬了咬嘴唇,吭哧吭哧的爬上去了。禺疆虽也是个半大的孩子,背着小益衡却也能步履健稳。 小益衡被背着走了许久,看禺疆额上冒汗,低声道:你累不累? 禺疆扭头看了看他,不累,前面不远有个茶棚,到那儿再休息吧。 小益衡又道:不远了,我自己走。 禺疆放他下来,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禺疆甚是关照他,走得慢了许多。 禺疆见他仍垂着脑袋低落的很,抓住他的手,牵着走,你不要难过了,帝君师父说,三界内皆有定数,生老病死乃第一寻常事。 益衡虽不若之前那般哭闹,却还不能听懂这些,只是碍着禺疆待他好,出于打小教得好,礼貌倒是有的。对禺疆的话也象征性的点头,或是抬头拿黑漆漆的眼望望他。禺疆看他听话,就顺手在他头顶摸摸,牵起来,继续走。 如此,见了茶亭子酒棚子,就坐坐,晚上就找个客栈歇脚,过得三日,到了禺疆嘴里说的青庐山脚下,禺疆扯着益衡到泉眼处,湿了帕子给他擦了擦脸,整了整益衡的衣衫领巾,蹲下去拍打了一下他灰扑扑的衣摆,笑道:这样就好看多了。 一路上走来,益衡倒也不生怯,冲禺疆一笑。禺疆牵起他的手一步一阶往山上去。 禺疆一直将益衡牵到他师父的屋门前,到了。你自己进去吧。 益衡望了望紧闭的屋门,低下头,攥了攥禺疆的手,不说话。 禺疆道: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益衡这才抬头笑了笑。禺疆又牵着他进屋里去。 益衡进门,只见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穿道服芒鞋,执麈尾拂尘。倒还懂得礼节,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低声道:老先生,禺疆哥哥说,我来这儿你能让我见我爹娘。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青庐山之主,星宿帝座,星宿帝颔首微笑,又见堂内屏风后转出二人,正是益衡凡界那对爹娘。 益衡登时哭成泪人,那对夫妇瞧见自己养了七八年的儿子,亦是老泪纵横。 星宿帝叹道:只见得一面也就罢了。 那对夫妇这才对益衡说道:衡儿,爹娘此生命数已尽,多亏了老先生才见得你,你往后,就留在山上吧。 益衡却只管死死地抓着爹娘的手哭,他本聪明,在凡界亲眼见爹娘死在山贼强盗刀下,如今一见,自然也知道,是回不去的。只怕眼前这父母,不是鬼也是魂。 星宿帝这才开口,你身上有南斗星的元神。 益衡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知道他以后都不能再见爹娘。星宿帝倒也不难为他,只等他哭的睡着了,才送了那两个凡人魂魄离去。 第二日,益衡一睁眼,满山的跑着去找人,自然是找不着的。星宿帝却也不着急,只让禺疆跟着,其余都随他去。 益衡不是个活脱的孩子,只是在山口一坐一整天,不说话,禺疆拿了吃的来喂他他也吃,只是看着禺疆,还是不说话。 如此足足两个月有余,山里秋深露重,禺疆早早的给他换了厚衣裳,禺疆这么衣食无漏的伺候着,益衡竟是越发粉琢琢的讨人喜欢。整个青庐山,他也只跟禺疆说话。虽然一日不过三句,已是不易。 入冬前,禺疆奉命要下山采购。 夜里,东山璞舍,廊西第二间 临睡前,禺疆照往常一样封好炉子,自己先钻进益衡的被窝暖床,暖好了又左左右右的将他裹好,这才钻进自己的被窝,禺疆趴起来,侧头笑道:明日我下山去,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因着换了环境,又加心里积郁,益衡这几日略有些着凉,说话声儿囔囔的带着鼻音,能带我去吗? 禺疆有些为难,按理说,没有师尊的允许,是不能随便下山去的。禺疆看着益衡眨巴着眼,甚是期待,咬咬牙道:兴许能。 益衡皱皱眉毛:师尊知道了会罚我们跪么? 禺疆深沉的点头:不仅罚跪,还会罚抄易经。 益衡嘀咕道:山下又没老虎,为何不让下山? 禺疆枕着胳膊,趴在他身边,师父说山下凡俗,有损清静,我们修道,需六根无念才好。 益衡兴致恙恙随口道:哦。 禺疆伸出手探进他的杯子里,拉拉他的手,怎么又凉了,来我被窝里,我给你暖暖。 益衡倒也听话,掀了被子,钻到禺疆那边去了,想来平日里多半也是如此。 禺疆趴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们偷偷下山去,不让师尊知道。你放心,就算师尊知道了,也不会罚你。 益衡侧头:为何不罚我? 禺疆笑了笑,翻身躺平,我说不罚你就不罚你。没舍得说出要罚也是罚我的话来。 第二日。 早晨,益衡自然是跑下山去了。 晚上,禺疆自然是被罚跪罚抄经书了。 三更天,益衡跑去礼香堂,禺疆趴在蒲团上,就着长明灯抄书,听见脚步声,抬头便看见益衡。咧嘴一笑:你来这儿做什么? 益衡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糕点递给他,自己拿起笔抄经书。 禺疆夺过笔,把糕点包起来塞回去,又不是罚你,你回去睡觉。 益衡坐着不动,却是哭了。 禺疆忙拿袖子给他擦脸,急道:你看你,自己要下山去玩,回来也没有罚你,你哭什么。你就是这一点不好,有话不说,就拿眼睛看人,要不就哭。你便是不喜欢跟别的师兄说,可以跟我说。 益衡不哭了,又拿出吃食,你晚上没吃东西,我来给你送吃的,你吃完我就回去睡觉。 禺疆笑道:好。 两人一人一口,有吃有笑。 初冬的白霜,结满了礼香堂外的矮草,在月光下闪烁如泪。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23 作者有话要说:  青梅竹马体贴人儿,怎么忍心让你做了炮灰~~ 23333333333捂脸遁~~~ ☆、第十六章 两人一人一口,有吃有笑。 初冬的白霜,结满了礼香堂外的矮草,在月光下闪烁如泪。 自此,益衡活脱了许多,只是黏禺疆黏的厉害,禺疆也宠他宠的没边儿,早起衣服鞋子都手把手的穿戴好,吃饭就只差嘴对嘴的喂了。 每日的功课益衡也是做的,只是,总要剩下一星半点,兴许因着天生的磨叽性子,就跟吃饭总是要留饭根儿一样,这收烂摊子的事,自然是禺疆。 冬日里,山中积雪,别是一番风情,益衡不曾见过这般好看的雪月,时常夜里裹着裘皮在檐下坐,小小的堆个雪人在阶上,禺疆睡到半夜睁眼寻不见人,就出门,也不说话,就拉着他冻凉的手捂热,末了才说:还玩么,玩够了就回去睡觉。赶明儿着凉了这十冬腊月的天哪里去山上采药? 益衡就乖乖地回屋里去,钻进禺疆的被窝,缩着腿放在禺疆的肚子上,脸上却无一丝愧疚,眯眼笑,禺疆拿手刮刮他的鼻子,抱起来暖热。 就这么过得一整个寒冬。石阶两旁的小小雪人经久不化,一排排,也站了一整个寒冬。 来年天暖,端阳节时候,禺疆跟师兄下山去做法事,益衡在山上巴巴的等了几日,却见禺疆两手空空的回来,就不高兴了。 一整日都不跟禺疆说话,傍晚时候,禺疆替他写完了功课,拉住他去后厨,揉了揉他的脑袋:真是惯坏了,不给你带粽子吃就不跟师兄说话了?来,师兄给你包粽子,想吃什么? 益衡这点心思被看穿,只低了头不说话,心里却高兴,禺疆一边洗了糯米,一边问道,吃腊肉好不好,你平日老吃芙蓉糕,再吃蜜枣,牙都要烂掉了。 益衡蹲在厨房门口逗一小白猫,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禺疆下山去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干,这腊肉粽就是他死缠烂打跟着山下一个卖粽子的师傅学的,益衡自然不知。 当晚,益衡吃了三个肉粽,待要吃第四个,禺疆拦住:你还吃,糯米难消食,吃多了你夜里就睡不着了,你睡不着,我就得给你揉一夜肚子。 益衡抬头皱眉:再吃一个。 禺疆扶额,只得点头。 益衡打着饱嗝连一口水都喝不下,禺疆一边拍了拍他身上的饭渣子一边叹道:走,我带你去后山走走消消食,往后可别这么吃了,跟师尊养的鱼也似,不知饥饱。 益衡磨磨蹭蹭跟着禺疆,吃的撑,走不快,禺疆走走停停的等他,真是吃饱了困睡醒了饿,益衡没一会儿就哈欠连天,索性一手扯住禺疆,闭着眼跟着他走。 禺疆看他这模样,实在不忍心再走了,寻块平石坐下来,来,好好叫声师兄听听,师兄给你带五彩绳。 禺疆师兄。益衡微眯眼软软糯糯的唤了一声。 禺疆捏了捏他的脸,从怀里掏出五彩绳,来,脑袋伸过来,我给你系上。 益衡困得很,乖乖地把脑袋伸过去,顺势把下巴颌搁在禺疆的肩上,迷迷瞪瞪的就要睡着。禺疆叹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把五彩绳结好,转了个身把人背回去,去了外衣,又把手脚上的五彩绳也系好,方才睡下。果不出所料,益衡上吐下泻折腾的禺疆也一夜没睡。 第二日,益衡连早饭都没好好吃,禺疆站在他跟前敲了一下他脑袋:以后就不给你做这些了。粽子哪能那么吃。 禺疆这架势益衡素来是不怕的,反倒仰起脖子扯着脖子上五彩绳道:这是什么。说着还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 禺疆道:山下的人家都有端阳节带五彩绳的习惯,辟邪,保平安,不被虫蛇咬。 益衡道:那你怎么不带。 禺疆笑他:我比你大,不用带。 益衡看了看他,蹲下要把自己脚腕上的绳子解下给禺疆带上,咕哝道,我俩都带。这样你也不会被虫蛇咬了。我带三个你带两个,行了吧。 禺疆坐下来,低声道:我来吧,死结,你解不开。 山中日月,眼中少年。如鸟语山水诗画。 如此好似过了许多年。 禺疆与益衡双双跪在礼香堂抄经书 待听得门外脚步声渐远,益衡翻身换成坐姿,吃了就吃了,你还带回来,带给师尊吃么? 禺疆伸手就要敲他脑袋:谁囔囔着没吃饱晚上还想吃,要不是怕你晚上想着野山鸡不好好吃饭我会偷藏给师尊发现? 益衡白了禺疆一眼,把书册笔墨推过去,禺疆什么也没说就埋头抄经,益衡站起身在礼香堂里转来转去,扒着窗往外瞅。 禺疆一边抄经一边道:你别走来走去,待会儿给师尊发现,你还得自己写,过来坐我跟前。 益衡这才安生了。盘腿坐在禺疆跟前,盯着禺疆看了许久,忽道:还不曾仔细看过,师兄长得真好看。 禺疆哂笑,抬头看他一眼:好看算不上,顶多比你好看一点。 益衡道:师兄们私下都说,若你修行得道,我们就能离开青庐山下山娶亲呢。 禺疆抬眼,你也想下山娶亲? 益衡略一想,摇摇头:不知道。 禺疆拿笔杆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便是山上的师兄师弟都能下山去娶亲,你也别想! 益衡惊道:为何? 禺疆笑道:怎么,还说不想下山去娶亲,还是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益衡撇嘴:我不是为娶亲。 禺疆这才缓缓道:你不记得么,你当年刚上山的时候,师尊说过,你身上有南斗星的元神。这些年,师尊待你跟别的师兄弟可不一样。 益衡抱着脑袋抓头发,是啊,我都忘了。 禺疆道:怎么,你不想?上山修行的人都是为了得道 益衡侧首,看进禺疆的眼里,悠悠道:我当初并不是自己愿意上山来的,你知道。 那你还是留下来了。 但我不是为了修行。 禺疆皱眉,不再问。 益衡仍侧头看他,禺疆提起笔继续抄经,走笔沙沙,如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的噬心。 益衡拽过几张蒲垫,蜷着腿躺下,像是睡了,禺疆手中的笔停了停,窗外日渐西,最后一点光线也收去,禺疆叹气,几不可闻,起身将香案上的桌布拆下,给他盖上,仍旧抄经。 夜里,禺疆趁长明灯抄经,益衡拥桌布在黑暗中微睁眼看着禺疆的背影,月东升,漏窗而入,有些东西在悄然地生长。不可知,不可说。 第二日天亮的时候,益衡刚揉开眼,禺疆却是将将落了最后一笔。 醒了,赶快精神精神,师尊就要来看抄的经书了。 打了个哈欠,唔,都抄完了? 废话。 两人东倒西歪的回屋舍后,益衡爬上床,捶了捶后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24 腰,师兄给我捏捏这儿,都僵了。 禺疆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睡了一晚上,你还僵了,我抄一夜经书,脊梁都快断了。嘴上虽这么说着,还是给他捏了捏腰和脖子。 益衡脑袋扎在枕头里,说话瓮声瓮气的:左边,再左边,往上点儿 禺疆嘴里说着闭嘴。脸上却挂笑,笑得滴出水来。 大约是舒服了,益衡把脑袋从枕头里扭出来,侧脸看禺疆,师兄,你以后做了仙君还会记得我么? 禺疆笑:记得整天给你穿衣系鞋烤肉替你挨骂抄经伺候你啊。 益衡忽的起身把禺疆扑倒在床上,搂住禺疆脑袋在禺疆怀里蹭了蹭:我抱着你睡,舒服,成么? 禺疆任他抱着: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不成两个字? 益衡抬头,不得道不做神仙不成么? 禺疆顿住,这事情,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的。若能不修道,当初师尊也不会带我们上山来。 益衡垂着眼,抿了抿嘴唇,不做声。只有禺疆知道他这是不高兴的时候才会有的动作。 两人的屋舍早已分开,益衡却还是半夜偷偷溜进禺疆的屋里睡,少年的个头像拔节的竹子似的嗖嗖长,遂,近几年,都是益衡睡着禺疆的床,禺疆在自个儿的屋子里睡地铺,真真是没天理。 星宿帝只在益衡小时候说过他身上有南斗星的元神后,再无什么指示,也从不多过问益衡的修行,只按一般徒弟教,甚至更松懈些。 只在益衡十七岁这年,忽然叫益衡与禺疆下山,去南疆找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该快点写玩了哦~~托塔天王啊我! 对于一个青梅竹马控来说,活生生拆一对青梅竹马真是揪心啊~~ 莫急,容我憋出点虐心的段子来! 妹纸们都要看he,那就只能**节了不是? 么么哒~~阿月还是一只好阿月哦!(*^__^*) ☆、第十七章 只在益衡十七岁这年,忽然叫益衡与禺疆下山,去南疆找一个人。 南疆多峻岭,益衡和禺疆被师尊千叮咛万嘱咐,带着一只盒子,一封手书,便下山去了。 一路上,益衡吃喝玩乐个够,总归是有禺疆,就差拉屎给他擦屁股了。 这日夜里,没来得及翻过山,只得住在山里,禺疆找了个地势略高的山洞,点了火堆,烤了些干粮。 益衡皱眉坐在禺疆铺好的干稻草上,哼哼唧唧不乐意,这儿不舒服,我睡不着,干粮都硬了不好吃,我身上痒,是不是山洞里有虫? 禺疆好声好气哄他:凑合一晚,这也是没办法了,连夜赶路你又嫌累。 益衡扁着嘴,在稻草堆里打滚,折腾一身一头的稻草,禺疆坐过来,喂他喝了口水,替他摘了摘头上的杂草,来,刚刚说身上痒,我给你挠挠,晚上师兄抱你睡,成不? 也不知打什么时候开始,禺疆把益衡纵容到这般模样,小时候头一次跟着禺疆上山时,谨小慎微别别扭扭的性子如今全不见了,在青庐山上也骄横,后来,仗着禺疆,没少跟别的师兄撒泼。 禺疆从他上山起,为了头一回他带益衡下山被师尊罚抄经,益衡偷藏了馒头,夜里跑去礼香堂,就再也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 夜里山中露重,禺疆过半个时辰就起身添添柴,益衡睡睡醒醒,有时睡眼迷蒙脱口喊一声师哥,见着禺疆在身边就继续睡,见不着人就再喊一声,直到禺疆应一声师哥在,添柴呢,你睡。这就趴起来看着禺疆,直到禺疆回去,拉住人,才再入睡。 长这么大,益衡头一回睡荒山野岭,难免不安稳,此番,若非禺疆,半刻钟也睡不好。长长久久的相伴相陪,禺疆于他,已不单单是师兄。 这一路,走了一个月有余,眼看就到星宿帝说的那个离境观了,在山脚下远远望着,益衡拖住禺疆,师哥 禺疆回身道:怎么不走,去送了东西,我们好回去。回去时,咱们走慢些,师哥带你去玩。 益衡望着山上,皱眉,我心里觉着,这里不好。 禺疆表情有些难隐的样子,却笑道:我们今日先不去。 益衡也笑:去山下玩,我想吃昨儿我们住那个驿站旁边酒楼的葫芦鸡。 于是两人折身便走,回山下镇子里住下了,益衡硬是磨着禺疆,给驿馆交了五日的房钱。 两位公子要一间房?店家试探着问。 益衡收回踏上台阶儿的脚,一间一间。就要一间。 禺疆一边把益衡往楼上推,一边对店家笑道:要一间吧,我弟弟晚上睡觉得有人在身边,不然睡不好。 店家哦的一声,收了银子开了单据和钥匙,便差小二送茶水了。 益衡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望着床顶,若是不用回去青庐山就好了,就在镇子上置办些房地,你说是不是啊师哥。 禺疆沏着茶,笑道:想得美。我倒是可以,你不行。 益衡叹气:就因为小时候师尊说我有星君的元神么?我又没想做神仙,谁要这仙君的元神,谁拿去好了,不见得就偏偏是我不可。 禺疆递给他茶水,叹道:可别胡说了。 益衡喝完茶坐在桌边,端着脸直盯盯地看禺疆,看着看着眼角就垂了下来,禺疆给他看的发怵,皱眉道:盯着我看什么? 师兄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这句话却把禺疆问得愣怔,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忧伤,却笑道是我把你带上山的,自然要待你好。 骗人。 益衡傻归傻,心里清楚的时候却也能似明镜,又道:是你和经明师兄一起带我上山的,经明师兄为什么不像你这样待我好? 禺疆笑得有些硬,却还道:经明师兄怎么待你不好?你那年从山上滑下来磕着腿可是经明师兄背你回来的。 那也是你冒着风雪上山采的药,还差点跌进崖下,还守了我三天,我醒的时候你还哭了。 禺疆低了头不说话,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别问了。 益衡按住桌沿,微微起身,凑过去在禺疆脸上亲了一下。 禺疆倏地起身,愣住了许久才说出话来,却是从脸红到耳根,益衡,你往后可是要担大任,做事须知轻重,知进退,师尊对你 不提师尊成么?益衡抬手抓住禺疆的手,我若不知轻重不知进退,便不会在青庐山呆这许多年师兄 禺疆握着益衡的手,时紧时松,心里油煎也似,却道:你当知,有些事,不可说,且真假难辨,修道之路,万事俱为劫。你是,我亦是。 益衡笑道:我是?我是你的劫么? 禺疆皱眉,眼里清清楚楚的难过:是啊。 益衡松开禺疆的手,道:我懂了。师兄能将我和道分得清,我却分不清了,这可如何是好。说罢却起身,吻住禺疆,禺疆却如木雕,一动不动,益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25 衡轻笑一声,却是将禺疆的唇咬出血来,满口血腥里,幽幽道:师兄,你得道之时,定还会记得这疼吧。 禺疆苦笑道:记得。 益衡点头:记得就好,记得就好 益衡知道,禺疆心里有事瞒着他,他也不问,欢欢喜喜的在离境观下过得几日,益衡铁了心要逼着禺疆做些出格的事,禺疆从不忤逆他,他要亲就给他亲,哪怕给他按在床上上下其手过干瘾,禺疆也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只是,再过分的事,禺疆便不会趁他的意。益衡箭在弦上欲/求/不/满,禺疆却不配合,他就又抓又挠又咬,弄得禺疆一身伤,他给禺疆上药,又要难过,禺疆叹道:你这脾性,往后没人惯着你,定要吃亏。 益衡反问道:往后?什么往后? 禺疆愣了愣,却随口道:没什么。 两人站在离境观门外,益衡侧头看了看禺疆,一句话也不说,忽的笑了。 禺疆欲开口,益衡却已伸出手推开了门,禺疆的话哽在喉间,待益衡踏进门去,才喃喃道:傻益衡,你的情劫不是我,我的劫却是你。 这时,益衡站在离境观正殿门槛处,回头一笑,师兄,愣什么。 禺疆紧步过去,看益衡的神色荡然无波。似那些相随相伴的时日都关在了山门之外 离境观的观主是个女子,接过益衡和禺疆带来的手书和盒子,无甚表情,只着人安排了两人的住处,并无回应。 到得第三日上,才又得见那位女观主,益衡行礼问道,前辈若无事,我们便不叨扰了,不日便告辞了。 那女子仍是面无表情,冷冷道:不急,该回去时,自会让你回去。说着将袖中的手书丢在桌上,你们师尊信上说,你们还有些事情未了结。需在此地一段时日。 益衡惊道:师尊并无说起过。 那女子抬眼掠过益衡的脸,道:你只管听我的话就是。 益衡哑口。 这几日,禺疆早出晚归,到山上采药,栀子,赭石,青黛,茜草都是些能做染料的药材。 益衡见了,嗤笑道:你开染坊么? 禺疆一边煅烧赭石,一边笑着细细跟他讲:在青庐山是你没有见师尊做过法事,做法事,要在棺木上添描油彩,虽有画棺师,但我们做的却是比画棺师更精细的事儿。你过来,师哥教你。 益衡听得是画棺,登时觉得有趣了许多。 禺疆用草药提出颜色,给益衡试笔玩,益衡乐此不疲,画足了百十张宣纸。依旧不满,我们下山去做法事,画棺材板儿。 禺疆笑他:还早,过几日,观主自会来找你。 益衡抓耳挠腮的等了几日,果见那女观主派了人来,只说,山下有个员外,要请人去做法事,观主想让禺疆和益衡同观中的法师去。 益衡一听就乐了,去,去,什么时候去? 禺疆道:你没看黄历么,后日便是本月内宜丧葬、祭祀的日子,多半就是后日了。 益衡手舞足蹈的跑去逮观里喂养的的一只白猫练笔。巴巴的等了两日。 这日一早,益衡就束好道服打好拂尘,一派仙风道骨清秀模样,打点着些道具要出门,禺疆也晓得他在山上呆久了闷得很,便也不拦着他非要在观中吃早饭,待得下山去,在路边的早茶凉棚里,给他买了一碗红油抄手和油旋儿饼,益衡吃的甚是高兴。 到了那需做法事的人家门口,禺疆递上执事牌子,与益衡在门口处等。 须臾,有身着丧服的公子在仆人的簇拥下紧步出门,对益衡和禺疆二人揖道:有劳二位道长,一路劳顿来到蔽舍,家父新丧,家中忙乱,招待不周,还望道长海涵。在下历景岸,有礼。 二人忙回礼道:公子言重了。 益衡瞧着那姓历的公子,翩翩气度丰神如玉,倒是个不凡的人儿。就是那双秋水眼,却似洞明万千,人都能给他看穿也似。他对益衡微微颔首一笑,益衡便觉浑身哆嗦。 一场法事倒还顺风顺水,益衡面色十分沉痛的在灵堂诵经文,一脸虔诚的为历员外的棺木上仙鹤驾云图添了几笔金粉线描。 待做完了法事,益衡拉着禺疆在集市上晃晃悠悠直到了日落才回了离境观。 推门却是观主与历景岸齐齐站在庭中。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了,如果没什么意外,应该不会再拖这么久了~【遁。 ☆、第十八章 待做完了法事,益衡拉着禺疆在集市上晃晃悠悠直到了日落才回了离境观。 推门却是观主与历景岸齐齐站在庭中。 历景岸却大方的像是在自家庭院,笑道:今日谢两位道长为家父做法事,此番前来,需在观中小住些时日,还望两位多包涵。 益衡一脸茫然,看看禺疆看看历景岸,又看看观主,那女观主素不多话,想来是不忍直视益衡那傻样儿,不得不出口解释:这位施主早些时候为观中做了些善事,此时,要在观中住满七日为父超度亡魂。观中自是要成人善念。 益衡讷讷的点了头,哦了一声,扭头却扯住禺疆美滋滋的回了房间,原因无他,今日在镇子上玩的尽兴,在一个小贩那儿花了几文钱得了块质地上好的青金石,益衡一路上念叨着要拿这石头做一枚印章。 此番,不是惦记着袖子里那方青金石,想来也没旁的了。 禺疆只得回头歉意的笑了一笑。 待历景岸与观主言尽话别,望着益衡的屋舍处,负手立定了顿饭功夫。 晚饭时候,禺疆益衡,及历景岸,三人凑做一桌,形态各异。 益衡挑菜,馒头只吃心儿不吃皮儿,白菜只吃叶子不吃根儿,扣肉只吃瘦的不吃肥的,禺疆体体贴贴,他吃的留给他,他不吃的,主动拨到自个儿碗里,还一脸陶醉的跟吃了一头猪也似,历景岸一尊神像一般,眼观鼻鼻观心,一双筷子有条不紊的三只菜盘中转圈儿走,如同心中默诵着 食不言寝不语。 历景岸与禺疆都不是多话的人,益衡一双眼只在禺疆身上。这相处起来便是说不出的诡异。 这日晚饭毕,历景岸在屋舍后那片竹林里闲步,几间屋内的烛光,迷迷糊糊的照进竹林里,和着月色,绻绻美满,有一间屋内,耳语呵笑 除却历景岸,这山中仙观,人与景,情与意,都如世间至纯净至完满的诗画。 历景岸的眼光,透过没闭紧的窗缝,只见一人搁在桌角的手腕,扶着一株竹子的手,硬生生捏断了那株儿臂粗的竹子 夜很深时,屋内灯熄,竹影里站着两个人,正是历景岸与禺疆。 禺疆脸上如深秋霜降,历景岸,你适可而止,益衡这一世师尊让我照看,便是防你,他命定是益算星君,你既是做了地府殿下,当知天庭礼法。 历景岸笑道:他做不做星君与我有什么相干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26 ,我不过是在他身边看看罢了,难道我还能在你眼皮底下把人按上/床?再者,他现在一心是你,你到来唠叨我,是何道理? 禺疆脸色更阴沉,只道:你自己知道就好,益衡过不久便要得道升了星君,你好自为之。 历景岸哂笑,心道:这由不得你!月老那儿的红线,你说了不算,他便是现在一心是你,终究还是我的。 历景岸想起日前,跟月老喝酒,月老喝的烂醉,他擅自取了本应是仙君与地府殿下的二人,栓了三根红线,扔进了众生之间,怕是月老也找不着了,可这番定要三生三世不得安生。 历景岸不知道打什么时候看上了这个人,兴许是前世,或者更久,总之只知道,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哪怕那个人不喜欢自己也要呆在身边才好。历景岸皱着眉想了许久也没想起初次心动是什么时候,是为着什么。但是却知道,自己甘愿受天劫也敢在月老那里胡作非为。 益衡与禺疆不得师尊之命,又有观主之故,暂且不能回青庐山,只得在离境观中住下,总之还是抄经书做法事这些琐碎事,益衡倒也乐在其中,他爱给山下办丧事的人家画棺材超度亡魂,再者,在离境观内,他与禺疆能比在青庐山亲密些。 历景岸别的法子也没有,因为益衡眼里不曾有他,但是他懂得制造机会。 禺疆不在,趁益衡独自在后山采药之时,偏巧不巧历景岸就点着篝火烤鹿腿,益衡还没好意思去蹭,历景岸就十分善解人意,饿了么?正好熟了,一起吃吧。 益衡十分受用,接过一块肉就往嘴里塞,不忘对历景岸咧嘴一笑,一对儿小虎牙仿佛都在说真好吃啊真好吃啊。 益衡没提防,被历景岸捏着袖角,替他擦了下嘴角,还没来得及躲,历景岸却落落大方:慢些吃,还有。 益衡心大得很,见历景岸如此自然,便点头,还笑道:你比我师哥烤的好吃。 历景岸又递给他一块,眼里遮掩不住的欣喜:是么? 益衡点头:嗯嗯。 历景岸试探道:那你以后来找我,我拷给你吃。 益衡想了一想道:你经常来后山烤肉吃么? 历景岸进一步:你若想吃,就能来。 益衡狡黠一笑:虽然我给你父亲画棺材诵经超度,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但是既然你想回报,我也不好拒绝,你会烤鱼么?我爱吃鱼。 历景岸早就忘记他死去的员外爹那事,被益衡一说,倒忍不住笑起来,连忙道:成。后日观主与你师哥有事情需商议,你跟我来后山,我去捉鱼给你烤来吃。 益衡略有不解:吃鱼为什么要背着我师哥,师哥也爱吃鱼,叫他一起不好么? 历景岸凑近他,低声道:我听观主说,你是要修道做仙君的,我觉着,你师哥若是知晓你懈怠功业与我在后山烤鱼,会不高兴的。你说是不是? 益衡深沉的点了点头,也是。 历景岸微微一笑:再者,你师哥也是要得道位列仙班,你自己不好好修道,也不可耽误你师哥。 益衡又想到禺疆对他的心思,不由得心下黯然,只好对历景岸道:你说的甚是,我们还是不找师哥一起了。 历景岸一脸吃饱喝足似的笑意渐深。 待到第三日,三人围桌吃早饭时,历景岸对益衡眨巴眨巴眼,益衡微微点头,历景岸很是高兴的又让了益衡半张肉饼子。 禺疆不乐意了,挡住益衡的筷子,早上肉吃多了不好。益衡黯然的缩回筷子,默默低头喝粥。 禺疆临出门前,倒还不忘去益衡屋里叮嘱他:你不要与历景岸走得太近,他是官宦子弟,沾俗世气,懂么? 益衡慎而重之的点了点头。表示谨遵师哥之命。 禺疆却不知,他前脚出了门,益衡后脚便跟历景岸携手游后山烤鱼去矣,真真是自己千辛万苦养出的人参,被猪当白菜拱了。 益衡虽道行不高,但凭着些法术捉几条鱼倒还稳妥,历景岸拦住道:既是来了,这山间草木鱼鸟之乐,岂可辜负。法术固然是好的,但入浅滩徒手捉来岂不更好?说罢去了外衣鞋袜,挽起裤管便要下水。 益衡在青庐山上尽得师尊与禺疆宠爱,把他当贵公子似的养,一些玩乐,便也只是山下镇子上看杂耍吃零嘴儿,这些日常活计却不曾碰过,当下就略觉得历景岸其人,说不出的亲切熨帖,迫不及待的也下去捉鱼。 历景岸笑看益衡脱缰马也似的欢快劲儿,心下默喜,历景岸不似禺疆那般磊落,也不似益衡纯粹,看上的,喜欢的,不管命定有无,都要拼着一切去夺,对益衡亦是如此,历景岸不懂情爱,不相信喜欢一个人就要让他开心幸福之类的哲理,只凭着最原始最本真的想法去夺了来,只让自己一个人宠着。说是占有也好不讲理也好,但这就是历景岸的情爱之道。 益衡使出吃奶力气捉到两条,历景岸笑他:这鱼也太小了,还是吃我的。 益衡看着历景岸拎着的尺余长的鱼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了。 历景岸跟禺疆不同,他舍得使唤益衡,差使益衡去捡柴禾,益衡屁颠儿屁颠儿的去了,人果然是不能惯着的。禺疆倒是把他惯成太爷,他却跟喂不熟的猫也似,见了历景岸的鱼还是撒手没。 历景岸不擅顺毛摸,倒擅诛心。 历景岸点起火烤鱼,益衡端着下巴坐在一旁,历景岸不动声色随口问道,你和你师哥关系很好,你喜欢他对不对? 益衡本要昏昏欲睡,听得历景岸这话吓得打了一个喷嚏,忙去捂历景岸的嘴,结巴道:你不要乱讲。我们是青庐山弟子,六根清净心无杂陈修道成仙的。 历景岸着住他的手从自己嘴上拿下去,煞有其事的放低了声音道:这我知道,但是情/欲之事非人力而可掌控,你对禺疆之心,虽不说,却可见。 益衡撇了嘴,你知道了也不能乱讲,我是喜欢师哥的,师哥待我好。 历景岸递给他一块鱼,叹了口气。 益衡一边小心翼翼的剔着鱼刺小口吃肉,一边随口问历景岸:你倒叹什么气? 历景岸侧首看他片刻,直言道:你喜欢你师哥,可否看得出来,我也喜欢你。 益衡正待吐一根鱼刺,听得这句,不知怎的就咽了下去,一根刺哽在喉咙登时口不能言泪如泉涌,历景岸奇道: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喜极而泣? 益衡只得摇摇头拿手指指喉咙,历景岸凑近道:卡住了? 益衡含泪点点头,历景岸一边替他抹眼泪,一边笑道:我给你拿出来。 说罢以口相就,堵住益衡的嘴,益衡吓得连身往后躲,历景岸按住他后脑勺道:莫要动。 益衡分明觉到历景岸的舌如蛇信子一般伸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27 进他嗓子眼儿,睁大一双眼似不敢置信。 待历景岸离开他的嘴唇时,已噙着一根鱼刺,含笑望他,好了。接着吃吧。 益衡把历景岸从头到脚又看了一遍,你你是是谁? 历景岸拍拍他脑袋:我是鬼殿,因喜欢了你,遂拿了月老的红线栓了我俩,又到凡界来寻你。你是仙君之身,禺疆便是守着你度情劫天劫修仙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预计八万多字,应该没有多少了。收藏的妹子不用经常来看,攒到月底就能看结局了~o(cap;_cap;)o~ ☆、第十九章 历景岸拍拍他脑袋:我是鬼殿,因喜欢了你,遂拿了月老的红线栓了我俩,又到凡界来寻你。你是仙君之身,禺疆便是守着你度情劫天劫修仙的。 益衡抱住脑袋,颇有些失落:鬼鬼神神,这些年在青庐山上,总是这些事情,如今好容易落得清静,你又来说,我不乐意做神仙,我就想在山下镇子上买庄宅子过活,好歹一辈子不足百春,有些儿感怀,有个盼念,做神仙有甚好?千千年的如一日。 历景岸似能料到他会说这些,笑道:这是命定,你若不想,便去改了命格。 益衡白了一眼:要那么好改,早改了,再者,我舍不得师哥。 历景岸微一点头,问道:你蠢得很,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你师哥。你喜欢的不是禺疆。却咽了禺疆喜欢的是你这句话。 益衡啐了一口:你懂个屁,我同师哥在青庐山十余年了,我对他自然是喜欢得很,只不过师哥是要我修仙的。 历景岸听不得他说脏话,抬手敲他脑袋:你师哥比你聪明。你太蠢了,说多了你也不明白。你只需晓得,我喜欢你就好了。说罢拿手背在益衡脸颊上微微碰了下。 益衡别过脸躲过去,不要以为你给我烤肉我就要从你,我可不傻。 历景岸笑道:不妨,日子长得很。起身弯腰时,历景岸的嘴唇似有意似无意的碰到了益衡的耳朵,轻声嘀咕道:我会让你从我的。 然,益衡这次学聪明了,接下来许久,不跟历景岸说话,也不跟他去后山烤肉吃了,历景岸瞧着他防贼似的防着自个儿,暗自觉着好玩儿。 对付益衡,历景岸手到擒来绰绰有余。只是,历景岸想的,不只是这一世,是下一世,是生生世世。 这日历景岸站在回廊上逗弄一只学舌八哥,一边瞄着在院中画棺材的益衡,那只八哥不知中了什么邪,一个劲儿的叫唤:傻瓜益衡,傻瓜益衡、 益衡白眼直翻到天灵盖,直到那八哥絮絮叨叨了百十遍,益衡怒了:历景岸,把你那蠢鸟拿走! 历景岸将手中粟米放进笼中,笑道:这鸟是观主养的,不是我的,你若不待见,尽可把它打死埋起来,回头跟观主说飞走了就是,我替你瞒着。 益衡很不高兴:是你教它骂我的。你不要脸! 历景岸正色道:那我替你打死它。说罢就要打开笼子,益衡忙跑来拦住,你做什么跟一只鸟过不去? 历景岸无奈笑道:你讲些理,是你跟它过不去。 益衡哑口,憋了许久,抬脚踹了历景岸扭头便走了。历景岸一瘸一拐的回房间时,心情十分美妙。其间深意就不可知。 晚饭时,历景岸拄着拐踱到厨房,禺疆见状不禁问道:历公子这是 历景岸笑道:不妨事不妨事,这条腿小时候从树上掉下来一次后就时有毛病,许是山上寒凉,这几日又犯了旧疾。 益衡只顾低着头吃菜,偶尔抬头正碰上历景岸的眼神,也觉得又气又有亏欠。历景岸却笑脸温婉。 饭毕,益衡瞧着历景岸拄着拐青衫单薄背影戚戚,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直到躺在床上也满脑子的觉着愧对他。于是摸索着爬起床来,轻手轻脚的,一边听着隔壁禺疆的屋里,一边往历景岸屋里去。 站在历景岸屋门口,欲敲门,却又不好敲,怕禺疆听见了,只得怔怔的站在历景岸门口,站了片刻,微微叹口气正待转身回去,门却开了。 历景岸依旧似笑非笑,一脸五行欠凑的模样:听见你在外头等,不成想这么没有诚意,这么快就要走。 益衡瞧了眼禺疆的房门,忙捂住历景岸的嘴推进屋去。 历景岸顺势揽住他的腰,掂了掂自己有点扭曲的衣领,附在他耳边道:你这就忍不住了? 益衡拉下脸,一把推开他:别想着占我便宜! 历景岸道:你深夜不声不响站在我房门口,我带伤之身被你从门口拖进屋里来,你倒说说,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益衡听到这句话房才想起自己来这儿是干嘛的,摸了摸鼻子,问道:你的腿怎么样了? 历景岸一瘸一瘸的蹭到桌边坐下,看着他笑说:就这样。你打算怎么样? 益衡叹道:我之前采过草药的,认得很多治跌打的药,明儿我上山去,我给你医好。 历景岸摇摇头:我心里不畅快,腿伤就好不了。 益衡磨牙:你想干嘛? 历景岸仰脸看他,依旧微微笑,道:很简单的,给我睡一晚,给我画副棺材。 益衡抬手就要打人。历景岸忙道:我小时候发烧烧坏过脑子,后来好了可还是会犯病,你把我打傻了可是要伺候我一辈子了! 益衡似是突然想到什么,阴测测盯着历景岸:你不是鬼殿么?还装腿瘸?装傻?说罢扭头就走。 历景岸起身拉住人:既是进来了,我怎会这么容易放你出去?手上用力将人拉回来揣进怀里,好不容易你师哥不搅和,你就从了我这一回,横竖我也没几天好活了,你跟我睡一晚,替我画个棺材,权当我喜欢你这一场你施舍我的。 益衡没想明白历景岸说这些话的怎么回事,待回过神来,人已经躺在床上了。历景岸就在他旁边,以手支额的笑着。 益衡颇觉得不自在,找话说:你喜欢我什么?我又不好看,也不聪明,还喜欢我师哥。你脑子有病么? 历景岸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我小时候烧坏过脑子的。 益衡呸的一声:说人话。 历景岸便笑: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说着就凑近过去亲他的脸,益衡侧过脸躲:你再这么着我就把你踹下去了啊。 历景岸叹道:你这辈子可是要欠我了,怕是下辈子要还的。 益衡惊道:欠你什么,还什么? 历景岸道:欠我的情,下辈子就算你上天我入地,你还是要还我的。 益衡的声音悠长且幽怨:滚 历景岸在黑暗中缓缓伸出手掰过益衡的脸,吻了上去,别挣,就一会儿,我都忍着不扒你衣服了你还不能配合我一下? 益衡从两人的唇舌间挤出一句话:你敢 历景岸离开他的嘴唇正色道:你想试试么?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28 益衡沉吟片刻,伸手勾住历景岸的脖子,吻住唇,亲吧。 北斗阑干,不知月移何处 窸窸窣窣穿鞋袜的声音中:历景岸你王八蛋。 记得明日为我画棺。 不会! 咚的一声有什么砸在床上的声音,一阵打滚翻腾的动静,别乱摸,你撒手说话中略带哭泣:我喊师哥了。 历景岸声音低缓:若是在你房中,自然是我百口莫辩,可如今是在我房里,白日里你几近把我踢成残废,夜里又学那韩寿偷香相如窃玉之事,你有脸喊你师哥来?捉/奸么? 黑暗里,隐忍的喘息声和翻腾声中夹杂着低泣和谩骂,亦有人低声的安慰话:益衡乖得很,我轻着些可好 许久,有人叹:益衡法师,你指甲该剪了 无人应声。 这人自言:这就受不住了?禺疆可真是柳下惠,竟忍着这许多年不曾碰你,倒是我卑劣了。 历景岸点起烛子,回头看到榻上益衡发冠散落,眉间微皱,脸上似有水渍,蜷手蜷脚的缩在锦被下,历景岸心里忽的就觉得疼,这心疼一瞬间排山倒海般,深深呼吸口气,历景岸拿块帕子给益衡擦洗干净,裹住抱起来送回他的房中。 历景岸掖好被子,益衡却捏着他衣角,睁着眼,瞳孔无光,恍若灵魂出窍,沙哑到:师哥,渴。 历景岸愣住,片刻方握住他手,道:师哥给你倒水。 益衡喝完水仰起头时,脸上全是泪渍,哽咽道:历景岸,你不是鬼殿么?你会易容么?你幻出师哥的模样给我看看好不好? 历景岸发现自己的手都抖了,却强忍道:不巧,我不会易容,也不会幻颜。 益衡又怔怔的呆了片刻方才躺下去缩进被子里。历景岸拿袖子掩住口微微咳嗽,就着月色,果然袖上有斑斑血迹,不由得笑了笑,拿手隔着锦被拍了拍益衡,明日可要记得给我画棺。 历景岸出门去之时,禺疆站在窗下久而未动几近僵硬的脚微微挪了一下,越窗而入,禺疆就这么站在屋内,站了两个时辰,站到天将发白 翌日,益衡大病,浑身滚烫着却发抖,还说胡话,禺疆让观中仆侍去请了郎中,抱着益衡喂些米粥,极艰难,历景岸坐在一旁看着,禺疆不准他再碰益衡,益衡痴痴的叫着师哥,禺疆却似万箭穿心。 历景岸却笑了:这可合了你意?花了这许多心思下的药,真是环环相扣,往后,我既活不成,益衡也可得以安安分分的断了尘念去做神仙了。 禺疆不说话,也无话可说,他自知也瞒不过历景岸,他知道历景岸对益衡的心思,却故意在历景岸上山后时常下山,给两人频频接触的时机,放任二人渐生情愫,历景岸的内伤也是禺疆的手笔,益衡与历景岸一夜巫山亦是禺疆费尽心机的手笔。 禺疆精研草药,药物之相生相克自是手到擒来,历景岸决心要益衡之时就要交出这条命,而且,那晚,历景岸的意识行为也已不受自身掌控,不过是还存着对益衡的感情不曾过激,而后,历景岸非凡人之身,伤的不只是人魂。 但,这亦是历景岸的抉择,为了益衡,他不介意这条命。这是历景岸与禺疆的不一样。 益衡这场病拖了数十日才算好了大半,只是,人就有些不一样了,话也少了许多,只有在喂观中的野猫时脸上有些笑意。对禺疆也颇有隔阂,对历景岸甚至有些怯意。 历景岸却常去看益衡,偶尔还问他画棺之事,益衡倒也开始着手给历景岸画棺材,因为他见着过一次历景岸吐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历景岸却常去看益衡,偶尔还问他画棺之事,益衡倒也开始着手给历景岸画棺材,因为他见着过一次历景岸吐血了。 历景岸抱着那只经常在观中蹭吃蹭喝的花斑猫,看着益衡一边舔画笔一边端着脑袋眯眼瞄棺材板。 你不是画过很多棺材么?我的棺材有这么难画?你已经这般瞅了几天了,怎不下笔?历景岸漫不经心的拿花斑猫的爪子沾着益衡的颜料碟子,往他肩上胳膊上背上印各色各样的猫爪子。 益衡皱皱眉:你懂什么?画棺人与棺的主人是有关系的,若我与你来说只是法师自然就简单多了。回头瞧见自己一身的猫爪印登时蹦起来:你做什么?这画棺颜料是洗不掉的,这衣裳是要花钱买的,你你你 历景岸还没开口,那只花斑猫竟听得懂人话一般,一脸嫌弃益衡话太多的模样抬爪子就在益衡脸上按下一个爪印 历景岸笑个不住,我赔你一套新衣裳可好?益衡瞪了几瞪,摔笔走人。 历景岸自打那日之后,十分喜爱捉弄益衡,益衡墨迹性子人来疯逆来顺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能撇撇嘴哭一哭而了之。 历景岸总爱一边看益衡画棺材,一边沏茶,官宦人家的公子,历景岸别的不会,这花月玩乐琴棋娱暇之道可是个中好手,益衡却不知道,只觉得历景岸摆弄着那些小杯小碟自己玩玩也就算了,还老是让他喝,实在烦人,他偏不爱喝那些味道奇奇怪怪的茶水。 你要喝自己喝。益衡终于理直气壮的拒绝了! 历景岸神情一顿,侧目盯着益衡看了片刻,方笑了:你就这么不爱喝? 益衡哼了一声,历景岸笑道:不爱喝就不喝了罢。不过是觉着我活不了多久,想跟你坐着风花雪月一番,倒没什么别的心思。说着竟是为了应景似的,咳了起来,恰有血落进杯中,晕开似一朵红梅,益衡垂头盯着那只杯子看,历景岸不经意也似,顺手泼了杯中茶水,调笑道:你若心疼我,往后我还能活着,吐一回血,你便亲我一次可好? 益衡抬头,眼中似有泪,听的历景岸如此说,又似生气,却起身走近,真真是去吻了历景岸。 益衡也吻过愚疆,对此事并无禁忌,他不知亲吻之事与情爱有何区别。哪怕与历景岸那夜的韵事,他也并无隔阂,他是觉着自己爱师哥的。与历景岸种种,不过命格捉弄,再之,历景岸也是可怜人,他都快死了。益衡叹气,拍拍历景岸的肩,转身要走。 历景岸一把拉住他搂进怀里,这么就让你走? 历景岸看着益衡懵然不知的表情,恨道:我可拿你怎么办才好?睡也睡了,亲也亲了,你当真是修道修的七情全无?还是就这么对我无一丝情意? 益衡点头:有的。你说你喜欢我,这个我懂,就跟我喜欢师哥一样。我很懂你心里难过,我喜欢师哥,也难过。 历景岸给他气的无话可说,笑骂道:你懂个屁,你对你师哥那不叫喜欢。你这资质还修仙,星宿那个死老头子也真是有眼无珠。 益衡不大懂历景岸讲的什么,却看他又气又笑,倒也无甚心结,咧咧嘴也笑。历景岸却按住人又摸又亲,益衡生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29 气,我可以亲你,你不能亲我。 历景岸笑问:这是为何? 益衡郑重道:我亲你是无心而为,你亲我是存着不好的心思,我是修道之人,师哥说,沾俗世气不好。 历景岸笑了一笑,道:好。又嘀咕道:看来你是真傻。 益衡不知道,历景岸跟愚疆不同,他不想做的事,愚疆不会勉强他,历景岸身为鬼殿,鬼畜性子能把益衡吃了不吐骨头,遂,从此益衡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历景岸有的是法子天天让他主动献吻。 历景岸甚至能当着愚疆的面让益衡亲他,愚疆阴着脸,当天就罚益衡跪在后山思过堂抄经书抄到半夜。 历景岸偷偷去送吃的给他。益衡哭的十分委屈,说什么也不肯跟历景岸说话。一盆水将历景岸泼了出去。 历景岸在后山站到金乌西去,看着益衡跪在案前边哭边抄书,莫名奇妙就笑了。益衡恨死了历景岸。眼看也是撑不住了,却不肯吃东西,也不肯跟历景岸说半个字。愣是半夜一头栽在了书案上。 历景岸似是知道他要这样,守株待兔的模样守着,眼看着人倒了,叹道:倒是我心机深重了。之前那场事没多久,益衡前些日子方才好了,如今又是身心俱疲,高热不退,愚疆心疼的很,暗地里也自责不该罚他,明知他哪里绕得过历景岸,那些事必是出自历景岸之手,只是他看的有气,实在难消,也想让益衡长长教训罢了。 如今人躺在怀里神智不清哭着叫师哥我错了愚疆心里头恨不得抽自己耳光。 益衡什么性子愚疆早该清楚,让益衡真正要去恨历景岸,不是件容易事,之前那场设计,愚疆如今想来,也觉愚蠢,他本以为历景岸在药的作用下对益衡做那事,益衡该对历景岸恨入骨,可是愚疆素来对情爱之事神经不敏,如今非但未与历景岸视若深仇,倒因历景岸命不久矣,更添同情。 愚疆爱之深情之切,千算万算,却算错了益衡这不争气的性情,这性情却又是他养出来的。奈何? 愚疆见不得历景岸在益衡的床前晃悠,冷冷道:有我照顾你滚吧。 历景岸笑道:知道有你照顾,我也不是来照顾的,我就坐在这儿看看他。 愚疆怒道:你看什么看,他成这样全仗你所赐。 历景岸扯扯袖摆,啧啧叹道:这就怪了,罚是你罚的,人跪在后山还是我去看的,若不是我背回来,只怕现在成尸首了,怎的罪魁祸首是我了?怪道益衡这脑袋颠三倒四不灵光的,原是跟你学的。真真是什么样的师哥教出来什么样的师弟。 愚疆终于领教了益衡何以会被历景岸牵着鼻子走 历景岸似是知道愚疆十分生气,便也识趣,道:你就容着我看看他,守他几日,我没几日阳寿了,横竖不过二三十日,药是你下的,你难道就不该随我些愿? 禺疆眼瞧着人大体无碍,方叮嘱历景岸那些药与稀饭要怎样喂,这才走了。历景岸在床头看着人两颊热红,嘴唇有些干裂,眉毛皱的像是在做梦,历景岸起身去关了门窗,回身已见益衡睁了眼。 历景岸端了药喂他:这几次三番的生病都是我的错。 益衡看看碗里的药,一脸不情愿,却也喝了,没有关系,总之我没有把命还给你,已经是有愧了,你不要觉得对不住我。 历景岸叹气,却也不再说什么了。 过得半月有余,历景岸眯着眼半躺在檐下短榻上,面色离死不远,益衡已经快画完了他的棺木,历景岸笑着冲益衡摆摆手,益衡蹬蹬蹬跑去,你怎么了? 历景岸端起身边的杯子,咬破指尖往杯中滴入两滴血,用你和我的血,沾上金粉,在我棺木顶端簪一行小楷可好,就写法师益衡尊制,馈历景岸淮玉,可好?嗯,在这行字下,描一只万寿藤吧。 益衡点点头,沥出几滴血来,以血入笔画棺。 如此亲眼见有人命绝于前,益衡对历景岸的情,日渐不可说。 这日历景岸深夜敲开益衡的门,笑说:我明日便下山去了,可否与你说说话? 益衡惊道:你下山去何处? 历景岸道:自是回家,本是与家父祈福,不料人如朝露生灭无常,还是要回去得好。 益衡哑口。却攥住历景岸的手,沉声道:你不要死。 历景岸径自睡到益衡的床上,将益衡也扯上床,笑道:我若不死你会忘了你师哥喜欢我么? 益衡犹豫片刻,摇摇头。 历景岸吻住躺在身边的人,笑道:那就让我睡一晚,明日我就走了,你便当我死了吧。说着手上便不安生,益衡挣了一挣,却是个欲拒还迎的光景。 历景岸不说什么,益衡却隐隐约约知晓,历景岸这命不久,与禺疆有关,他替自己也替师哥赎罪 历景岸瞬间似换了一个人,扣紧益衡的手,在益衡的锁骨上不轻不重的咬下去,益衡还未抬脚已被历景岸的腿死死地箍紧,历景岸喘息声低沉且阴郁,听话,我怕我一个不小心会伤了你。 益衡嗓间似呜咽似□□的一声,历景岸听在耳中却如吃了上好的g药石。还未及扯得下亵/衣,便伸手入内,益衡不情愿的扭着腰,历景岸更是yuhuo焚身,益衡于此种gzi之事极不情愿,不知是笨还是情之未至,他对于与历景岸做这种事,十分不高兴。也许是历景岸上回没把他伺候舒服。总是头一回,除了疼没觉到任何快意,末了却还病了一场,此番花开二度,心下已是排斥了起来。 如此便手脚弹腾,说什么也不愿意了。 历景岸知道他那些心思,上回是神智不清,有药石的缘由,不曾好好与他商量,历景岸知道他有心结,这回自然是要哄着来。 思及此,历景岸不免动作轻缓许多,吻的也格外熨帖,笑道:益衡乖些,我教你尝尝这人间风月事的美妙处。cao人与被人cao都是极快活的事。 益衡听得他如此口出秽语,不由得红了耳根,哼道:你你别胡说八道。 历景岸嗤笑他:你若不信,我与你打个赌,此番我若能让你开口求我,你便要容我一夜三次。 益衡抬手便要抽历景岸耳光,历景岸劈手捉住,我便当你恼羞成怒,就此应下了这赌约。说罢低头吻住,益衡话咽在喉间,口中呜咽不成句。 历景岸有的是手段让烈女变成dang妇,益衡这等无甚道行的修道之人,一试之下便丢盔弃甲。 历景岸将将松开益衡的唇舌,益衡便道:你放开我,我不跟你赌,历景岸叹道:不听话就要吃些苦了。顺手从枕下摸出一串佛珠塞进益衡口中,益衡挣扎的厉害,历景岸不为所动,笑道:好好含着。 历景岸确如所愿,一夜要了三回,益衡却也初尝□□之妙,原来果真是快活事,历景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30 岸看益衡睡相恬适眉间无梦,轻笑自语:终你一生,必会记得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历景岸确如所愿,一夜要了三回,益衡却也初尝情事之妙,原来果真是快活事,历景岸看益衡睡相恬适眉间无梦,轻笑自语:终你一生,必会记得我了。 翌日,益衡还未睁眼,神志清醒时只觉得浑身被碾了一般疼,不由得嘶地一声,继而便听见了历景岸笑说:可是要我抱你沐浴? 益衡想起昨晚之事,拿被子蒙住头,不愿跟历景岸说话,历景岸费了一番力气方才将人拽出来,昨夜里你是晕过去的,遂不曾给你洗澡,现在若再不洗,你还要病的。 益衡的眼神十分幽怨,开口头一句便是:历景岸,你真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 历景岸打横抱着人搁进浴桶中,十分殷勤的伺候着,益衡这番倒享受的理直气壮,任历景岸给他洗干净后穿衣系带穿袜提鞋。 黄昏时分,有大户人家的仆役上山入观来,益衡听见他们喊历景岸少爷,益衡站在庭院中,看历景岸指使着仆从收拾衣物,天光微暗,慢慢的,日头落下,看不清人的眼和口鼻了,益衡只听得清楚历景岸对他笑说:你为我画的棺木我很喜欢,明日会有家仆上山来取,待我入棺那日,你莫要来为我做法事,因着听老人们说,人若不善,死相是不会好看的,我怕我死相不好看,你便更厌我了。 益衡心里头堵得厉害,有什么东西憋得眼眶疼,却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历景岸就这般下山去了 益衡忽的就不知这颗心如何自持,似生生挖去了一块。 他便是见了师哥,也不能纾解因为历景岸的难过。 益衡笨的时候是真蠢,有些事却看得近乎灵异的透彻,他知道历景岸的死与禺疆有关,知道历景岸头一次磕了药似的要他那晚跟禺疆有关,如今,也知道历景岸为了与他一夜巫山,不惜性命。 益衡手里握着画棺笔,站在他为历景岸画的棺材旁边,师哥,你只是为了让我修炼成仙才出此下策的么?我与历景岸的事,你是为了助我渡情劫么? 禺疆无言。 益衡却眼却红了,颤声道:师哥,你说一句,历景岸的死与你无关,我便是信你的,你说啊。 禺疆将手握的生疼,嘴唇都有些抖,却硬生生一字一句道:是,历景岸是我害死的,你与他的事情,亦是我故意设的局,你满意了?你若是恨我便往死里恨吧,你若还舍不下他,便做了仙君生生世世莫再动情,与我老死不相往来。若舍不下我,便眼睁睁看着他死了就好,莫要与我有什么隔阂。可好? 益衡抱着脑袋跪下去,泪流满面:是我害死了他,也害了师哥是不是? 禺疆抱住他抬起他的脸擦干净,苦笑道:傻益衡,如今这死局,便是劫,你若看得透,便该舍却这些情,清心为仙,不然,苦的不只是你一人。 益衡不明白,只觉得脑仁欲裂般疼的不可自抑,此后数日,又病了一场。待病好,却是接到了师尊的手信唤他们回青庐山的手信。他也不曾有去看历景岸的心思,总归是相负,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分别。 益衡与禺疆回去后,如同换了一个人,少言寡语,谨言慎行,就连平日最不喜欢的推演卜课之术也能耐着性子整日整日的钻研。 历景岸以这残缺的一生,在益衡心里留下一段不可磨灭的痕迹,自此,益衡与禺疆再不是两小无猜。 历景岸在余下的不多的日子里,写了几封信,叮嘱管家,一定要在他死后入了棺,再送去青庐山,历景岸抚着那副棺木,盯着那处以益衡之血入墨所描的长寿藤,不由得笑了笑。 以历景岸其人,不可能不在这副棺木上做手脚,益衡为画棺人,也是修道之人,多多少少也该略有耳闻有些以血养棺封印魂魄之术,只是,历景岸以将死之身出口相求,他不忍拒绝。 历景岸是以鬼殿之魂幻作人形入人世间,此番伤及根本,他自己亦不知晓需在这副棺里躺多久才醒的过来,或五百年或上千年,醒来之日是否记得益衡,是否寻得到益衡,亦是未知,这以血养棺的法子是他不得已而为之。 这沾了仙君之血的棺,与鬼殿之魂相克,历景岸在这副棺里如临地狱,可能就此殒命,便是出关之时也极可能性情大变戾气如魔,唯一值得的便是,若历景岸不死,便有一个牵引二人命定再相遇的玄机,如月老的红线,如冥冥中的指引,这是历景岸宁冒着存亡大劫也要做这件事的缘由。 益衡收到历景岸的信之时,已是离开离境观月余后了,那日天朗气清,青庐山上难得一见的晴空一碧合欢花繁盛锦簇,益衡坐在树下,有花儿落在他身上,合欢花毛茸茸的,他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拆信的手都抖抖索索的。 他这是头一次见历景岸的字迹,竟不知那人写的一笔好字,看似瘦硬细观又觉饱满,粗望平正再看却险峻,洋洋洒洒一副欧体,跟那人倒也五分相似了。 益衡半是靠半是躺,眯着眼将几封信看了又看,也并无刻意的事情,都是些琐碎日常,比如历景岸写的有今日郎中开的药方中有黄连,苦的很,我把碗扔了,总归也治不好,倒还要遭这莫名其妙的罪,今日作画,家里的猫儿爬山案桌,踩了几个猫爪印,记起之前,也是一只猫儿弄脏了你的衣裳,我说过要陪你一件新的,怕是没机会了,家里请了一位新厨子,做的点心很是精致,我让他照着你给我棺木上画的长寿藤做了个雪露桂糕,样子十分好看,越发的迷糊了,今日骤然觉得神清气爽,无他事,只觉得想你,随意画了一幅小象,连并着信一起送去罢。 历景岸琐琐碎碎写了七八封信,落款时间均是别后某日,益衡展开历景岸给他做的小象,却是益衡衣衫微落睡着的模样。 益衡竟不觉难受,似乎历景岸仍旧活在某一处,似乎这些只言片语的信件还会源源不断的再寄来。 益衡从此依旧如他未去离境观之前,日复一日修道诵经参详命理,只是眸子里却沉沉的藏着什么。 山中日月,不知几春几秋,星宿帝将仙君装束给益衡之时,益衡平静道:师尊,做了仙君便不记得尘世了吧。 星宿帝微微颔首。益衡抬头,眼中竟似有泪:师尊,地府可有一个鬼殿,叫历景岸,字淮玉的,我可是能见他? 星宿帝望定益衡:见与不见又有何分别?他天劫未过,如今身死魂破,恐怕须有千年才养的齐全重入冥界再为鬼殿。 益衡低下头,师尊说的是,见与不见,确无甚分别。是徒儿愚钝了。 自此,天河汤汤,忘川悠悠,两相忘。 天庭掌星宿的仙君们都知晓南斗天同宫的益算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31 星君益衡是天庭最闲的仙君,只职卜课推演,然天命定数为主,变数为辅,若是太平世,数百年不会有甚变数,这益算星君委实是清闲。 益衡闲来无事多与虚清仙君在一起,虚清仙君身份略特殊,无甚特定仙籍职务,常与玉清南帝一同,星宿帝都对虚清仙君十分欣赏。 虚清仙君闲来无事也爱找益衡,带些美酒美食,神情甚是宠溺,虚清似是知道益衡懒散本性,从不督他修习课业练功之事,遂益衡也乐得与虚清黏在一起。 虚清仙君素来性子温润,唯一一次方寸大乱竟是得知玉清派了益衡下地府之时,竟对玉清口不择言:无人取卷宗便不取,他成仙君以来可是去得过别处?你总该与我说一声。正巧虚清这一个多月在星宿帝那里,粗算来,益衡竟是在地府一月有余,虚清立时惊出一头冷汗,火急火燎的亲自去地府找益衡去了。 总归还是晚了些,虚清到得地府,二殿司职疑道:二殿去天同宫找益算星君了,益算星君不愿意到二殿府来,二殿说要去找他来,昨儿就去了。 虚清心里后悔自己莽撞,竟未先到天同宫找找便直奔地府来,幸得历景岸不在,不然这理直气壮跑来要一个星君,也是说不过去的。 虚清急急回去,却见历景岸在天同宫光明正大的睡了益衡虚清站在门口,浑身抖得筛糠也似,喃喃道:该来的果真还是来了,凡界的孽,应到天庭来了。 虚清镇定后,坐在堂上,堪堪等到辰时,益衡落拓着外衣睡眼惺忪乍见虚清,不由得一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蓦地想起房内衣衫不整的历景岸,更是出了头冷汗,说话也结巴了起来:你,你先,回去,我,我吃了饭就去,去找你,可好? 虚清冷笑,指着房内:尊为星君,你做的好事?这可是耗损元神,重则堕下诛仙台的重罪。你 这位仙君是?历景岸一边缓缓扣扣子一边笑意促狭望着益衡问道。明明捉jian的龌龊事,益衡脸上都一阵白一阵红,历景岸这副德行,竟让虚清觉着仿佛是他的不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这位仙君是?历景岸一边缓缓扣扣子一边笑意促狭望着益衡问道。明明捉jian的龌龊事,益衡脸上都一阵白一阵红,历景岸这副德行,竟让虚清觉着仿佛是他的不是了。 虚清扬眉怒道:地府二殿如此不知廉耻礼法,这可是地府在三界的立身之道?这千百年来,一心守着,还未曾与益衡心相交情相印,却被历景岸如此白捡了去,虚清心里恨不得食肉寝皮。 历景岸摸了摸益衡的脑袋,你先去洗漱吃早饭,我与这位仙君讲几句话可好? 益衡见虚清面色阴沉,当下也走为上了。 历景岸理理衣衫,冷笑,记起来了,禺疆师兄,这许久以来,仙君做的可还好?虚清正是前世禺疆。 还不等禺疆开口,历景岸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可是为了守住情根,为了能记得住他,在那具棺里躺了足足八百年,前世既得不到,索性就借此来为这一世铺路搭桥吧,如今,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法子拦住我? 禺疆恨道:你你会害了他! 历景岸轻蔑一笑:若真如此倒好了,他若被你们天庭不容,我正好带去地府,从此三界九天,他就是我一个人的。 你大逆不道其心可诛!禺疆骤然觉得对历景岸如此疯狂的想法与行为竟无能为力。 什么大逆不道?我与他两情相悦有什么大逆不道?天庭不容自有凡世更有地府。 禺疆咬牙道:狗屁两情相悦,若不是你私自在月老那里做小动作,他会爱你?我是他师哥,是与他打小一起长大的,他该爱我才是,你卑鄙无耻。 为情为爱有何不可不择手段!你技不如人怨不得谁。 你 我什么我,他如今连人带心都已经是我的了,你计较这些还有何用?你真真是没用,守着他这么些年,竟不舍得动他,连这点当机立断的本事都没有,你说是不是活该你得不到他。 禺疆不曾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忍不住便要动手,正巧益衡进屋来,挡在历景岸身前:你别伤他。 禺疆抬手就要打益衡,却还是没能下的去手。 历景岸眸中含笑,侧目而视,禺疆嘴唇都抖了,袖子一甩,破门而出。 益衡回过头对历景岸道:你快回去,虚清仙君要生气的。 历景岸笑:你跟我一起回地府,玉清南帝可是让你替司命去给我办公事的。 益衡幽怨了:不去,我不喜欢地府。再说,虚清仙君他 历景岸皱眉佯怒道:不准再提虚清。 益衡仍不屈不饶:为什么不能说虚清,他一直待我好得很,你不要小人之心。 历景岸心下暗道,看来昨儿晚是太吝啬力气了,这人竟然为了个男人跟他犟嘴。心里便有有了些恨,扣住益衡的手腕,凑近他耳边道:你若不跟我回地府,以后也不要来了。你去跟了虚清好了。 益衡急道:你,你说的什么话,虚清待我好,非你我之间的情,是个义。 历景岸终于肯定,益衡这一世至今还未记得起自己和禺疆,心里多少有些疑虑,若不在月老那里做手脚,说不定,益衡也是他的。只是,他不愿赌博。历景岸笑他:你着什么急,我说说罢了,那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等你跟他解释清楚了,再跟我回地府。 我不去。益衡理直气壮。 嗯?历景岸眯起眼,捏了捏他的下巴。 益衡心下便有些胆怯,他自知,是打不过历景岸的。皱眉道:地府鬼太多,我不喜欢。 历景岸知道他是害怕,倒也一笑置之,不妨事,我不让他们给你看见。 益衡嘟着嘴不吭声,仍是一副不愿意的模样,历景岸继续哄道:地府有街市有酒楼,还有唱曲儿的鬼姬貌美的鬼倌儿。 益衡眨了眨眼,有所松动。 历景岸继续哄道:地府的魔松林里有一种野鸡,烤起来是天上地下都难得的美味。 益衡终于眼睛放出异样的光彩。 见了虚清,益衡竟问他这一月在星宿帝那里有何繁忙的事。还问星宿帝可还好。独独不提历景岸一个字。 虚清恨恨的盯着他:那个地府二殿是怎么回事? 益衡垂首,不言语。 虚清气的在屋里踱来踱去,指着益衡的脑门儿数落念叨:你是星君,你怎么能?我不瞒你,修仙之人是有双修术,可他是地府鬼殿,若是在天庭,你与谁双修我都不问,可你 益衡咕哝道:我不是要双修,我是喜欢他的。 虚清简直气急败坏了,恨不得抽他两个耳光,喜欢?你的意思是以后要跟他这么鬼混下去?好好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32 好,我等着这苟且之事在天庭仙界传成了丑闻玉帝把你下了诛仙台那一天!你也好好看着,星宿帝与我都受你所累,去了仙骨堕入凡界。 益衡听得一身冷汗,颤声道:我,我不是 虚清冷笑:不是什么?你当这星君之身是你一人的? 益衡回去后,想起虚清的话仍心有戚戚,历景岸说的话,他也听得不甚入心,反倒问起历景岸:我能不做星君么?而且不能连累虚清与星宿帝。 历景岸眸中深沉,皱眉摇头。 益衡霍地站起身,那那我不能与你一起,会连累他们。 历景岸早知如此,心想,虚清果真另有所图,不肯成全了他与益衡,也罢。上一世他还欠着一条命呢,如今还了,也不能怨我历景岸心狠手辣。 历景岸拿匕首搁下一小块烤熟的肉,递给他:先尝尝好不好吃。 益衡接过,默不作声。也不吃,就呆呆的坐着。 历景岸笑道:若非有十全的法子,我怎会这么做? 益衡抬眼,表情甚是惊诧。历景岸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只鸽子蛋大的墨色玉珠:这是地府一个判官的内丹,你往后的一个月内,跟我去幽冥之潭,我助你将这内丹化入你元神,你回天庭后,我会让玉清知道你身怀地府灵力,到时我会出面像天庭说,这是你在地府办差时浸染所得,我私下也会拜访天庭地府一些说得上话的人,你便既不伤及虚清与星宿帝也能入地府。 益衡略有些幽怨,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 历景岸凑近前去把他压倒,吻了又吻方道:是,算了上千年了。 益衡抬脚就踢过去:你你蛇蝎心肠,自己好男风,却来**我,你你不要脸。 历景岸抬脚挡回去,嗤笑:你若是要脸,便不会被人**了。 历景岸的盘算,悄然入轨。 玉清按时所得他该知道的信儿,随后便是虚清和星宿帝。 虚清当场便摔碎了一套羊脂玉茶器,咬牙道:历景岸不愧是地府那种下流地方的,这等下三滥手段竟敢使到星君身上来了。师尊,你就不管管益衡了么? 星宿帝倒捋着胡须,一副随他们去吧的模样。 不过是一个地府判官那种道行的内丹,我去帮他取出来,想让星君入地府,没门儿。我养大的人参,没道理被猪当白菜吃。他就是要双修,也得是跟我。虚清被逼的口不择言,玉清听得掩面叹气,星宿帝喘着气儿咳咳不止。 星宿帝叹道:管不了了,管不了了说罢颤巍巍的出了门去。 益衡听了虚清说要帮他去了地府的灵力后,惊得喜也不是愁也不是,只得跟历景岸说:这可怎么办,虚清仙君的灵力定是能压制得住地府的灵的。 历景岸却笑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让他取,我倒要看看,他有几分能耐。 益衡不知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觉得,自己在历景岸与虚清面前好似有些愚蠢。 虚清试了几次,竟觉得益衡体内的地府灵力十分诡异,他又怕伤及益衡,未敢使上十分的灵力,越发觉得焦头烂额,恨不得提刀去地府砍死了历景岸一了百了。 益衡旁击侧敲的表示自己还是很想去地府的,越发让虚清心头雪上加霜,直戳着益衡的脑门儿骂:你这点出息,好歹也是位列仙班凌霄殿上封的星君,就这么恬不知耻的自己送上门被肏,你你气死我罢。 益衡闻言便闭了嘴,低着头绞着衣角,以不动应万变。 历景岸依旧我行我素,益衡不在地府的日子里,便会隔三差五的出现在益衡的房间里。虚清只是恨得牙痒,却束手无策。 这日晚,虚清在古籍上找到一个法门,迫不及待去找益衡,到了益衡那儿厅中屋内却都不曾见着人影,便四下去找,将将过了回廊走到拱门口还未至后院,便听得一阵不寻常的声音。不是益衡与历景岸还能是哪个? 历景岸语气戏谑:益衡,可还喜欢。 益衡有些声堵气噎,颤颤道:喜欢个屁,这种事情哪能,哪能在屋外做,被人撞见,我就杀了你,啊,我紧张,你,你轻些,有些疼 历景岸嗯的一声:不喜欢么?你若不喜欢,那定是我的错。 言罢便听得益衡一阵变了调的**,还夹杂着些哭声儿的祈求:喜欢喜欢你别 虚清这番墙角听的,着实憋屈。 回去后便直奔凡界去了雀鸣山,雀鸣山乃孔雀所在,凤凰之后,便是大鹏与孔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虚清这番墙角听的,着实憋屈。 回去后便直奔凡界去了雀鸣山,雀鸣山乃孔雀所在,凤凰之后,便是大鹏与孔雀。 虚清不知为何与孔雀有交,只是如今这态势,不剑走偏锋,也是无法了。虚清回天庭时,怀中多了一份绢帛,上面都是些晦涩的上古铭文,应是龙凤一族的秘术。 虚清见着益衡时,那人正懒洋洋躺在秋千上打盹儿,竹青色的道袍就拖在地上荡来荡去,散发落冠好不检点,虚清宫中的那只猫儿也蜷在那人怀里打盹儿。 虚清蓦地眼中落下泪来,所求者,不过是朝暮相见,那么难么?虚清走上前去,替他拉了拉衣衫,怔怔的盯着人看了许久。满脑却是怀中的绢帛,孔雀说这是三界内唯一的法子了。代价是要搭上益衡一半的元神。 虚清枯坐了许久,直到益衡睡眼惺忪晃进屋里,虚清豁然拉住益衡道:益衡,你记不记得禺疆。 益衡给他吓得瞪大了眼,呆讷的摇头,禺疆是谁,不认识。 虚清喃喃道:若是让你记起,你或许就不会恨我吧。 益衡嗯?了一声,见虚清如此模样,很是疑惑,虚清扶额叹:无事,明日我将你体内那可恶的地府内丹取出来。你晚上睡好。 益衡登时清醒了,语出有些怯意:不取不行么? 虚清不说话,只拿眼神盯他,益衡再不敢吱声,闪身回房间里去了。 是晚,虚清在益衡的房间里坐了一夜,连一个吻都不曾索取。益衡却睡成个死猪,做梦还唤了一声淮玉。翌日睁眼便见虚清,益衡被历景岸的类似行为吓住过许多次,如今又见人在大梦初觉之时出现在房间,就浑身打颤,没意识就脱口道: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虚清弯唇苦笑:你这么怕他? 益衡这才回过神,挠挠头:不,不是。 虚清待他穿衣蹬歇食罢饭毕方道:你且记着,你只能是星君。你与历景岸,上一世不可,此世更不可。 益衡疑惑道:上一世? 虚清抿了抿唇不再说下去。他不能让益衡记起前世。 拗不过虚清,益衡只得乖乖听话让虚清去取他体内地府内丹,只是此番似与之前都不一样,益衡觉得虚清越是运功自己体内竟越是不自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33 在,这明明不是取出灵力的迹象,倒更像是灌入灵力的知觉。 益衡登时就有些排斥,自身内丹也蠢蠢欲动,虚清厉声道:别乱动。 待两个时辰后,虚清似大病一场,几近坐不稳也似的倒在莲花台上,益衡方觉自己头痛欲裂,体内有股喷薄欲出的气息,控制不住。 你,你没事吧益衡趔趄着要去扶虚清,虚清却笑了,笑得竟有些同归于尽的残忍,不妨,半条命而已,也值得很。说着从怀里取出绢帛递给益衡:快,照着上面的心诀,将你体内的气息调整一番,什么都别问。 益衡有些犹豫,这是什么? 虚清见他如此,心下一急,张口便是一捧血,非要看我死了你才听话么? 益衡慌了:不,不是,不是,你这是 虚清忽的笑了,益衡恍如隔世,那笑,仿似在哪里见过,说不清,虚清缓缓道:益衡,我待你好不好,你听我这一回。 益衡吓得只知道点头,虚清重又把绢帛塞到他手里,益衡接过,在虚清面前铺展开来,按着绢帛上的心诀控制体内的几道灵力,除却自身的,便是历景岸的地府灵力,与将将虚清输送与他的灵力。 益衡悟性极好,心诀走到一半,顿了一顿,涩声道:这个心诀有问题我 虚清扣住他的手臂:我在这儿,别怕。 益衡将信将疑的点点头,皱紧了眉,却仍按心诀继续下去,不曾对虚清有半分怀疑。 直至最后一个字念完,益衡却再也撑不住,头痛欲裂。 自益衡一开始习那心诀,历景岸便觉到他体内那股地府灵力躁动不安,及至见得益衡,已经是眼前这幅模样,益衡抱着脑袋在地上滚,虚清嘴角噙血如受重创。 历景岸抱起益衡探了探他体内气息,未说一句话,抬手便一掌劈向虚清,虚清生生受了,衣裳上的血迹又重了几分。 历景岸抱着益衡手足无措,只颤声道:益衡,益衡,我是淮玉 益衡仰起脸,满是泪,我头疼,像是刚刚走火入魔了,是不是快死了。 历景岸捧着他的脸擦了擦泪:胡说,你是星君,不死之身。 益衡的泪似乎怎么也擦不尽:我记起了,你是淮玉,你不是死了么,我给你画的棺,你还给我写信了,我都记得,我话未说完便又在历景岸怀里哭了:疼,头疼 历景岸捏着益衡的脉搏,只得用灵力让他暂时失去知觉,历景岸抱着益衡,对虚清一顿狠踹,虚清本已重伤,历景岸此番也只是留给他一口气而已。 历景岸看看怀里的人,眼中满是嗜血的占有和疯狂,抬眼对虚清阴测测笑道:若是此世我与他又要无疾而终,那便用你做赌注,你觉得可好? 虚清咬牙道:你若不把他体内那地府灵力取出,他活不过今日了,你若取了出来,他还能余下一半修为,也需在这天同宫潜心修行千年才可,你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你能在月老那里做手脚,我便能生生世世让你与他相望不相守。 历景岸笑道:取,自然是要取出来的,只是,不会如你所愿。你我也该有个了结了。 历景岸亦需耗自身近半数修为去取出益衡体内那地府灵力,历景岸不曾犹豫什么,这些并不重要,即便剩下半数修为也能要了虚清的命。 天同宫注定不是一个安生的地方,让一个地府鬼殿与两个仙君命数将尽。 益衡醒来时,仿若世界一直都这么平静,他看不出历景岸与虚清做过些社么,却记起,那个同自己在天庭这么长久相伴的仙君,曾经是自己的师哥,亲密无间的师哥,也是前世害死了自己恋人的师哥。 益衡低头盯着自己的掌心,似是自言,亦似是对他们低声道,若是一定要如此,用我的命来换吧。 历景岸对益衡伸手,益衡伸出手的瞬间,看到虚清犹豫了片刻,还是缩回去了,历景岸眼神登时冷成冰刀,看了看益衡,却又笑了,将益衡推进他提前设好的结界内,他是你师哥不错,只是我与他的恩怨,你不能插手,知道么? 益衡摇头:不行。 历景岸摸摸他的脸:乖,不行也得行,哪怕你往后恨我,我也有法子去补救,如今我与他的恩怨需有个了结。你看着就好。 虚清已经无还手之力,却笑道:你真不聪明,若是我,便不会当着益衡的面做这种事,他一根筋的很。我死在他跟前,他与你便再也不可能了。 历景岸道:上一世我用自己做赌注,结果我赢了,这一世,便用你。他会是我的,就是因为他一根筋,所以非此法才可行。你不懂。手中不知何时已握着一柄水波般的寒光淋漓的长剑,上一世,你总归给我留了一魂一魄,我自是该还你的。 当历景岸用水寒剑剖开虚清的躯壳连仙根元神都摧毁一半之时,益衡的话才为他所顾忌。 益衡在结界内撞得体无完肤,血流披面,历景岸,他是我师哥,因为我爱的人是你,所以他能伤你,你不能伤他。否则我欠他的,就再也还不清了。 历景岸并未手软,直至虚清仅余一魂一魄时,才放下长剑,去抱着益衡疗伤,你把自己伤成这样,就还得清了么? 益衡挣开历景岸,爬过去捧着虚清的一星半点元神发愣,魔怔也似,师哥,是我不好,我若不喜欢他就不会害了你是不是,都怨你,你做什么非要让我做仙君,我们俩在青庐山不好么? 历景岸似乎知道益衡要做什么,并不拦着他涸泽而渔般的给虚清的元神灌入灵力,益衡遭此劫,本也耗了一般修为,如今,全是不要命的行为。 他夜以继日的给虚清灌入灵力以维持那一魂不灭,也如前世给历景岸画棺一般,为虚清画棺,以血养棺,直到将虚清的一魂放入棺中,益衡笑了笑,对历景岸,也对虚清。 益衡形如枯木,神如枯灯,已经将修为尽数给了虚清,什么也不剩了,躺在历景岸怀里笑道:师哥的一魂,要放在地府养是不是。 历景岸点头:是,我会把他的棺木带去地府。 益衡抬头去吻历景岸:不这么做,我于心不安。 历景岸面无波澜,道:我懂,除了我,你不想欠任何人,是不是? 益衡笑了:总之,欠与不欠,都是要记挂你,若再欠了旁人,我记性不好,怕是不得安宁。索性就欠你一人的好了。 历景岸收紧手臂,这个吻别,绵长且掏心。 益衡不知不觉便浅浅的睡了,历景岸却有未完的事情,将将从益衡体内取出的地府灵力,消无声息的又送进去一缕,他知道,益衡不会就这么算了,不把这条命给了虚清,永远解不开历景岸诛虚清这个坎儿。就算灰飞烟灭,这一缕地府的灵力也能护益衡一魂一魄,也能让他找到益衡。 果不其然,在益衡要醒时,历景岸闭起眼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画棺 作者:斜月帘栊 分卷阅读34 睛,益衡盯着历景岸看了许久,方才缓缓起身,只轻轻叹了口气,径直走出门去。历景岸看着他的背影,亦无言。 只悄悄一路尾随,益衡一路走一路跌到了诛仙台,即使他不从诛仙台上跳下去,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只是,不一样的死法,对虚清便是不一样的偿还。 历景岸眼看着那片青衫就这么从诛仙台上飘然而去。骤然觉得从一颗心到四肢百脉,抽丝剥茧凌迟一般,痛不可当。不再是当时布局时的游刃有余信誓旦旦,他终于怕了,怕救不得他,怕找不到他。 历景岸如木偶傀儡走到诛仙台,那台下似有他不能抵挡的召唤,踏出去一只脚,若随他去了,一了百了,也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历景岸如木偶傀儡走到诛仙台,那台下似有他不能抵挡的召唤,踏出去一只脚,若随他去了,一了百了,也好啊。 二哥!董慕回看的心惊胆战,一把抱住历景岸滚了回来。二哥你若也没了,他可就真的灰飞烟灭了。董慕回来得及时,历景岸回过神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董慕回从不曾见那个丰神如玉如王者的二哥,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只得使非常手段,打晕了带回地府去。 董慕回说服历景岸,若他好好闭关,便与十殿薛途去寻益衡仅存的一魂一魄,并好好送他入轮回,待九九八十一个轮回,便能养全人魂,往后就能入地府养鬼魄了。 历景岸虽是闭关,却也知益衡入轮回,鱼鸟虫蛇诸般形态,直待成了人形,历景岸已然等了近千年。 屋外红梅数点,细雪斜飞入荆门,故人就睡在他的门前 推门扫雪,给他戴了一顶花貂帽,笑问:你是谁?你叫什么?你打哪儿来? 那人的眉眼如千年前一样,神情懵懂地摇头。 历景岸笑了不妨,我记得就好。 于是,一个叫淮玉的秀才与一个叫益衡的卜卦人,在凡界一个叫荷花镇的地方,既是晚晴风歇故人回,亦是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此时,历景岸带益衡到地府,十八层至阴至寒之处,结界内的棺木中,禺疆当年重创,神形未定,却隐隐约约看得出,眉眼如旧,只问一句他待你好不好? 益衡已然泣不成声。 禺疆伸出手,益衡却怎么也抓不住,禺疆笑道:你不欠我什么了。是师哥的错,你原谅师哥好不好? 益衡拼命的去抓禺疆:我从来都不怨师哥,从来没有。 历景岸拉住他:你放心,他没死,在这具棺里养魂魄,他当年被我的水寒剑所伤,需耗费不少时日才养的好。不过你放心,终有一天,还是会修成正果。 益衡望着渐渐隐退回棺内的禺疆,曾经的纠葛如冰浮水面。身旁,依旧是那个人。 枯木逢春不易,死而复生惊心,遂倍觉春光与日月可敬可畏,相守亦弥足珍贵。 益衡虽渡了三次魂,仍不宜在地府呆太久,历景岸背着他回九冥镇的铺子里,一路上,益衡话痨病又犯了 历景岸,你心眼儿是不是忒坏了点。 我还能修仙了么?我在凡界会生老病死么? 历景岸你算计了我很久了吧,自打我在凡界离境观的时候你就开始了是不是? 地府的鬼殿都似你一样不要脸么? 我若能回天庭你是不是再非礼我了? 从此,地府换了一个鬼殿,九冥镇上兴隆着一个棺材铺 棺材铺的老板叫淮玉,纸醉秦淮的淮,丰神如玉的玉,是个绝美的男人,既美且煞,只有看着自家的画棺师会笑,笑得好看极了。画棺师叫益衡,是个极散漫的人,白嫩嫩的像酒酿团子,笑起来还有两颗小虎牙。 淮玉还会在街头摆张桌卖字画,画棺师也会给人测字卜卦。 一日,淮玉依旧给镇上的姑娘们面扇上题字,给叫千月的姑娘题皓月千山,给叫画儿的姑娘题秋尽画楼,还没收摊儿,竟窸窸窣窣落了初冬头一场小雪,还不等收好纸笔,益衡嘟囔道,今日来题字的姑娘真多。 淮玉侧目望他笑了,扯住那人的袖子,润了笔在袖头簪上一句霜雪满头诚如白首。 益衡念了一遍,倒不是很懂,只念到白首二字时,没来由觉得,这场雪,下的真好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都想看he嘛,就he咯~ 文章不长,但是因为写了三生三世,情节略散乱,随便看着玩儿嘛。 接下来会写什么,还不确定(*^__^*) 大家想看什么类型可以留个言,我参考一下哦233333 嗯还是那句话,写着玩儿的,要撒花要拍砖请随意~看文的大人们,群mua!阿月拜谢各位! 分卷阅读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