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丝棺》 第一章 诡村 做为一名毕业的大学生来说,在这个偏远小山区能够待上大半年,换做是任何人可能都已经疯了,这里唯一能够陪你的就是那些说着故事白天不见晚上出现的老人们。 不知不觉中这已经是我来福州的第六个月,还好繁忙的工作没有让我忘记来这里的最初目的。经过近六个月的收集和整理,终于是有了一点头绪。 闽侯县相对于福州来说算是一个边角偏僻的县,虽说是偏僻,但是对于大部分穷山沟来说,这里还算是极大。 青口镇又是隶属闽侯县内的一个小乡镇,有乡必然有村,在青口的更深处有一处后福村,这种世隔绝的小村落总会流传着那么一两个神乎其神的传说。 后福村有个极其怪异的现象,村里几乎都是老人,而这些老人时常集聚在村里的小卖铺或者在某个人家里打麻将,这本事非常正常的一件事儿,但怪就怪在,所有的老人都会在十点之前离开。 每个离开的老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或几根柴火,即使路灯非常亮,他们也会先把手里的柴火先点亮,而他们手里的种木柴极易引火,大部分使用灶头的家庭都称之为“松干。” 这种“松干”其实就是松树,一些松树的枝干部分含有丰富的树脂也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松油。松油很容易烧着,松树被砍倒之后,含有大量松油的枝干晒干了之后,就成了“松干”。 老人们都拿着劈开的“松干”,在路上走得非常快。而这其中夹杂着的故事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久远。据刘爷所提供的信息来看这大概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传下来的的一个习惯。 那是一年夏天,福建大旱,福州做为受灾区之一同样饱受旱情的困扰,正闹饥荒。后福村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公路,粮食都要靠人踩着烂泥背进来。因为麻烦加上后福村仅有几十户人家,原本政府要求村民搬离这里,可是村里人说祖祖辈辈都生在这里,祖坟也都在这里都不愿意搬走。 几个月后雨水来了,而一下就下了大半个月的雨。大旱之后的雨水冲刷山体容易发生了坍塌,结果便是堵了村子的出路。后福村三面环山且山高林子深,唯一一条出路就是这条满是泥浆的土路了,现在堵上了就等于断了村里人生计。 由于又处于大灾之后,政府顾及不到这里,村里人很快会揭不开锅,但根本没有办法,出不去只能堵在这村里等死。 就在山塌了没几天,村口来了一批奇怪的家伙,这些人每人都背着一个大包,老的少的有十来个人,手里还拿着一张图纸和和村里人没见过的小方盘,一边看一边指着山头议论。 一开始村民们以为是政府派来的救援队在讨论解救方案还激动了好一会儿,可后来发现问他们话他们也就笑笑都不说话了,村民们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这些。 可是就在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时候,这群人突然又都消失了。有年轻一点的村民说看见他们进山了,村民很是气愤但哪还有力气管这些事儿,也就放着大家没有再提。 结果就在当天晚上,一户人家上山打猎回来,但这个时候山里几乎没有什么野味。在山里转了许久,月亮已经挂的老高了也没有收获,这才点着老一辈常用的照明工具“松干”来照路,从山里出来。 这下山的路刚走到一半,突然从路边窜出来一个人影,两只手往猎户身上一搭,晕了过去。 人在没有路灯的地方走,突然从边上窜出来一人不死也得吓个够呛,更别说直接往自个身上扑的东西。 好再猎户在山里什么幺蛾子的大小动静都碰过,心里素质比常人高了个好几倍。但就这样当时也被吓得瘫软坐到地上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才发现是一个人。火光一照猎户整个人头皮都麻了,只见那人衣服全烂了,满身的血孔像是手指粗的钉子给捅了几百下一样,全身上下没几个地方是完整的,还在往外渗着血,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救…救命。” 猎户一看还有气赶紧把那家伙扛起来一路小跑回了村子。回到了村里,听说猎户打猎回来还扛了一个满身血洞的人回来,村里人都好奇的上猎户家围观。 有眼尖的人,一下就认出来这个人是白天出现又消失的那伙人里的成员,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就在大家纷纷议论该怎么办的时候,那人突然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大喊了一声“快跑!”,接着一口去没上来便再没醒过来了。 大伙在一片惊愕中谁也没明白这句话究竟是说给他队伍听的,还是说给村民听的。可看这个恐怖的样子,应该是在山里碰到不好的东西。 众人商量一下,年轻人觉得这人死成这样,看着就瘆的慌,这天气也热容易发臭,应该立刻烧了,以免晦气;但老人家又觉得还不知道队伍里的其他人是生是死,这人死留尸,先放两天等他们人出来了把尸体接走,这样也是尊重死者,再说有祖先们在这里守着,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先人保护,怕什么。 那时候,年轻人大部分还是得听长辈的,虽然不乐意但也没有办法,这些老人都不忌讳,年轻人总不能卖孬,说尸体太吓人,坚决烧了什么的。 但是为了不吓到孩子,还是把尸体抬到了祠堂,安排了两人个人守尸,这也是一种习俗,守着死者尸体不让蛇虫鼠蚁之类的破坏尸体。 可是没有想到的事,那天晚上出事儿了! 第二天,当所有人再次来到祠堂的时候,尸体不见了!两个年轻人也不见了,祠堂里放尸体的地方留下了一大滩血迹,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两个大活人和一具尸体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所有人在村子周围找了大半个月,不仅那个队伍再没有出现,失踪的人和尸体也没了踪迹。可在塌方的地方却找到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出的大洞,不知道是谁在塌方处挖了一个洞,村里人利用这个洞又可以运粮食。 而失踪的人,村长去局子里备了案便离去,大伙又沉浸在粮食的喜悦中,也就渐渐的忘了这件事儿,直到入秋后一个月,事情才再次被人提起。 一天早上,村民像平时一样早起下田劳作,忽然的一声尖叫打破了整个村子的宁静。 是一具尸体,和猎户背回来的那个人一样,满身的血孔,僵直的躺在路边,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这是村里的人,是祠堂的守夜,更确切的说是轮到他守夜。 祠堂都是村里轮流守夜的,主要是守着祠堂的长明灯,不能让它熄了,这是一种风俗但和这个故事关系不大,就不做介绍了。 死的人是在前往祠堂的路上,离村子并不会很远,如果有叫喊的话马上便会有人听见,可奇怪的是,这样密集的伤口,既然没有人听见呼救声。 这让很多人感到很奇怪,这又回想起了两三个月前消失的两个人和那具尸体,村里人一下子慌了神,这次一商议,大家赶紧就把尸体给火化了。 虽说报了案,可是也一直没有音讯,祖辈先魂是在这里护着,可要是失踪的那两个家伙回来索命,那老祖宗还真不知道该帮谁呢。 村里人给那守夜的火化之后,烧了点纸钱,便找了处离村子很远的地方给埋了,立了块无名碑,因为这死于非命的是不能进入祖坟的,再加上这可能是老祖宗默认的惩罚,就更不敢把他的墓放进祖坟中去了。 一时间村里人心惶惶,谁都不敢夜里出门。但偏偏越是让人害怕的事儿,总会出那么一两个愣头青不怕死的。 村里就出了这么四个不怕死的家伙,甭管家里哭得多么昏天暗地,就是不信这个邪,集结起来,晚上拿着柴刀、锄头,当起巡夜的。 第一天,平安无事。 第二天,依旧平安无事。 一连着两个晚上没事儿,这下胆子更是大了不少,白天就在村民面前吹嘘那东西估计是看见哥几个怕了,不敢再来闹事儿了,要是看见那东西一定把它给活捉了什么的。 有些小年轻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没当场就加入了这个捉鬼敢死队。 可是第三天,就出事儿了,两个人牺牲了,全身的血孔没有一点呼救声,僵直的躺在路旁;一人疯了,见人就说“我看见了,两米多长的手,哈哈哈哈…”;一人傻了,成天呆呆的坐着,两只手摊开手掌伸得笔直,不停的机械式的往前插一下又收了回来,往前插一下又收了回来,就像我们小时候顽皮,拿豆子来炼铁砂掌把手往豆子里插一样,只不过他是两只手同时往前插。 这一下,村里瞬间炸开锅,失踪的人变成僵尸回来索命一度占领了着村民的整个大脑。 当我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以为又是那种拿来吓唬小朋友的僵尸故事,便哈哈笑着打断了故事,可老人告诉那不是僵尸,要是僵尸还好对付,可那玩意儿根本不是僵尸。 第二章 第一个传说 带着好奇,于是我又静静的往下听—— 老人调整了语气,继续往下说去。 当时,后福村经过了几个月的调整之后,已经逐渐恢复了生产,甚至可以说已经足够自给自足了。 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原本以为第一次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就当是自家人倒霉,也没有报警。这一次,一下子死了俩,又一疯一傻了俩,村长也急了,当天便到镇上报了案。 之前介绍过,当时民国政府对后福村已经很不满了,更何况局势动荡,根本无暇顾及到如此偏僻的山村,敷衍了事儿之后,村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村里。 无法依靠他人的帮助,就只能靠自己了。大伙围坐下来这么一商量,现在这种局面,就是政府派人下来估计也无法解决,都是自己做的孽,只能用土办法来解决了。 众人商定之后,决定彻底清除这件事儿的根,于是派了两个年轻人去到当时离后福二十几公里外的云路村,那里有个云龙寺,寺了有个法师叫妙仙禅师的老主持。 这位老禅师据说非常厉害,双眼能通天,十里之外可观山脉鬼气,所到之处,土地恶鬼皆要低头,听起来确实十分了得。这过去的事儿总是越传越神乎,但现在也无从考证,只能说他是个厉害的家伙。 两个年轻人,日夜兼程,架着老禅师一路奔波,花了四天时间才把老禅师给请回来。说到这禅师厉害之处,后来也是听那两个年轻人回忆。 据说,三人离村子还有十里左右的路程,老禅师当时抬头望了一眼,便说句出事儿了。果然,到了村口,到处弥漫着一股黄纸白灰飘散的味,只见村里人正围成一个大圈烧“金元宝”,人群中央,架着一个木架子,木架上躺着几个人被白布盖着,木架低下的火堆刚刚点燃不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一问,才知道,在去请禅师的四天里,一共死了四户人家,每晚一户。全被杀害了,满身的血洞,没有一点呼救声,看见两个年轻人带着禅师出现在村口,当时所有人都崩溃了,扑通一下,全跪在禅师的面前哇哇哭喊着乞求禅师救命。 那妙仙禅师并未作任何回答,而是走近了那个烧尸体的木架,把下面的火堆撩开一个口子,把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开看了一眼。 看完之后,他便转过身来对村子说了带他到祖坟去看看。禅师这么一说,大伙觉得有救了,全村人浩浩荡荡的跟在禅师的身后,爬上了山腰,登上了山顶。 禅师站在山顶,禅师四下看了看,像是心中有了定数,但不管村民怎么问,他都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由平静到皱眉,再由皱眉到淡然一笑,最后微微点了点头。 原来这后福村处在一个山坳子包围圈里,四面的山像是一个人的怀抱一般,将后福村整个包在怀中,只在环抱的手掌位置开了一个天门。 下了山回到村里,禅师这才开口让村长准备一只三个月大的猪,要求猪穿上人的衣服吊在村口,村长立刻吩咐村民,把村里刚养了两个多月还不到三个月大的猪给吊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禅师告诉村长,让其他人都回去,把门窗关好,到明天一早,不管在村口看见什么都要在半个时辰内烧掉,烧掉之后,把村子周围的围栏和大门都拆了,在村子的西北方向的山顶位置立一所私塾,一定要让村里的孩子在这里上学,这样便可保将来平安无事。 等村里人都离去的差不多了,禅师将村长留下,关上了门。这时禅师才叹了口气,慢慢将事情的原由告诉了村长。 原来,这村子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凶穴,三面的山挡住了流通的神风,唯有北面开口却是一股恶风吹进来,从而在这山中有养出了两只一公一母的山魈。 山魈会随风水的极恶变得极恶,不久前,母山魈怀了孕,但可能是受了伤。山魈的伤需要动物的骨髓放可复原。山魈吸骨髓,会用獠牙将猎物全身骨节打孔,最后从脖子处将骨髓全部吸出来,这便是为什么尸体上会钉满了孔的原因。 而之所以没有听见呼救,是因为山魈的速度奇快,猎杀几乎都是脖子上下口,一击毙命。 由于几个月前的大旱,山里的大动物基本都跑光了,经过几个月在山中不乐观的捕猎,已经没有更多的骨髓能够给母山魈恢复元气了。 而几个月前,按老禅师的说法,那是一群估计的探险队的家伙,进了山遇上了山魈,被山魈残杀吸走了骨髓,其中有一人没有恰巧没有被杀死,而又被带回了村子里。 山魈杀了守尸的两个人之后,又将他们的尸体叼走,这说明那几个人的骨髓还没有被吸出来,山魈将他们的尸体囤积起来到要用的时候再拖出来吸取骨髓,也就是说那些失踪的人不过是山魈藏了起来。 现在山魈出现在村子里,说明囤积的骨髓已经用完了,他需要吸取更多的骨髓,而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想必是那母山魈要生了,需要更多的骨髓来帮助快速恢复元气。 老禅师说完这些,村长已经的大汗直流,不停的捏起袖子在额头上擦汗嘴里问着禅师该怎么办。 禅师告诉村长说,这次山魈穷凶极恶,估计自己也活不过今晚,但他一定会治住今晚的前来的公魈,他吩咐村长拿来纸笔,说留书一份,如果回不来了,那就让村长带着信送到云龙寺,也好有个交待。 写下书信,老禅师再次提醒村长,明天太阳一露头,便到村口,把吊着的猪和看到东西烧掉后按照先前自己所交待的去做,只有这样才能改变村子的格局,消除母魈的戾气,以保村子的平安。 村长保证一定照做之后,禅师又说到山魈的牙齿非常特殊,它的牙齿对于某些商人可以说无价之宝,晚上和山魈斗法的时候会设法拔下山魈的牙齿,然后到禅师所给地址去会得到一笔不菲的的数目,这也算是对死去的人一个安慰。 交代了这些便让村长离去,禅师便独自前往村口,等待天黑。 那天夜里,全村的人都藏在家里,唯有老禅师守在村口,到了半夜,只见一道闪电劈在了村口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传遍了后福村的每一个角落,全村人都在恐惧中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鸡叫刚过第一遍,村长就带着三个年轻人匆匆赶到村口卸下了吊着猪,这穿着人衣服的猪在脖子处留下了四个手指粗的血孔,猪血流得满地都是。 而在离猪不到十米的地方一个影子双腿盘坐,几个人走进一看完全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他穿着禅师白天穿着的僧袍,但却又不是禅师的模样,全身长满了黑毛,黑毛铺下来像女人的头发一般,除了僧袍覆盖的地方看不见,露在外面的全都长满这样的长毛。 而更恐怖的是,这个长毛怪物长着一个长脸,下巴直接戳在胸口的位置,脸部中央从额头一直到下巴连着一道一指来宽的红印,仔细看那红上印长满了黄豆大小的血泡,鼻子被埋在血泡中只有两个朝天的鼻孔露在外面,眼睛上的两道白色的眉毛将眼睛遮着要是不够认真还以为那就是两颗毛眼睛,一张嘴直接像是被人的嘴巴被刀子撩了开一样一直连到耳朵根下。 而在这个盘腿而坐的怪物身边放着一堆利齿,就像我们小时候玩得那种吸血鬼假牙一般放在地上,那些牙齿散发着一股寒光极其骇人,光四颗犬齿就足有近二十厘米长。 村长看得直发颤,赶紧那黑布将利齿包了起来,然后立刻远离那怪物。四人怕归怕,可是禅师的话不得不听,但没人敢上前去抬那个怪物,索性一商量把死猪丢在怪物身边点了一把火,烧了。 在此之后,后福村依靠那从山魈嘴里撬出来的无价之宝大修村子,而村子风水格局一改之后,村子财源广进,发展到如今也算是个富豪村。 当时妙仙禅师并没有出现在村口,而那封当年妙仙禅师写的书信,老村长以为妙仙禅师救了大家便离去了,所以也没有将那封信送回云龙寺,村里感激妙仙禅师的救命之恩,便在后福村修了一座妙仙寺,将禅师的塑像供奉了起来,老村长就把那封信压在了塑像的之下一同供奉起来。 刘爷眯着眼一笑,说故事讲完了,我当时听完之后简直是云里雾里,感觉这个故事怎么也说不通,如果是民国初期所流传下来的故事,不应该不会这么没有逻辑性。 首先,那一群什么探险队,他们究竟是来干嘛的,如果是探险队,按照当时的条件,能够进山探险的必然是有钱人家闲的蛋疼或者国家委派有任务在身的特殊部队,为什么人员失踪了之后,便再没有人来寻找了呢? 那两个疯子,一个说看见了两米多长的手,一个做着那种奇怪的动作,人在思想陷入混乱之前,之后的行为所表现出来的一定是最后看见的东西,如果真的是山魈,那为什么那两个人为什么会表现成那个样子呢? 其次,他们烧掉的那具怪物尸体,究竟是老禅师的还是那个山魈的,如果是山魈的,为什么又会穿着老禅师的僧袍呢? 而最奇怪的就是,那只母山魈,如果真的是那么凶残的山鬼,自己的老公被杀害了,母山魈能不为其报仇吗?光凭着拆村庄围墙和建私塾就能抵消杀夫之仇么? 我是一个有问题喜欢专研的人,所以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我,直到我听到另一个传说,虽然这两个传说的时代相隔了几千年,可当我仔细琢磨的时候,确发现这两个故事串起来的时候,突然局面一下就变得明朗了起来。 而在这里,后福村笼罩的诡异气氛的真真原因才第一次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第三章 史记 下面这个故事其实有点乱,听了十几个版本,每个版本都不同,更无奈的是,大部分的人不能把故事记全,我也是一点一点剥出来之后,重新整理了一遍之后才记录下来。 在说这个故事之前,还得先扯一段历史故事,因为这段历史和之后的这个传闻有着密切的联系。 这件事儿,还得从明朝继位的事儿说起,当时最有权力继位的大太子——朱标。 出身皇家,而且贵为太子,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然而对缺乏足够强健的身体和坚韧的心理承耐力的朱标来说,太子之尊却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生活的幸福,尽管他生活在尊贵和优裕之中。 虽然他一出生,就具备了继承其父权位的资格,且就被朱元璋寄以厚望,然而望之愈切,责之愈严,他从小就被严厉管教。特别是立为太子后,身边围著众多的名儒和正人君子轮番对他训导和规劝,一言一行都被严格要求按礼法从事。 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享受到多少常人应有的童年情趣实在殊可怀疑。逐渐长大后,也没有因此而获得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仍只能一如既往地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在漫长而无奈的等待和不安中生活着。尤其是,随着他与太祖皇帝的矛盾分歧日趋激烈,更不得不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压力。最后,在多重因素的折磨下,终于尚未来得及登上他孜孜以盼且理应属于他的皇帝宝座,过早地先他父亲而去了。 朱标的离去,让朱元璋多少有些感到愧疚,临行之际突然决定立朱标之子朱允炆为帝,这一消息在皇子间炸开锅,都说皇帝老糊涂,已经病得大脑不清楚了。 可是皇命难为,皇孙朱允炆继位,立国号“建元”,依照当时的情况来说,建文帝继位之后,削弱藩王,去功名杀良臣,而唯独皇叔朱棣一直掌握兵权,以至于后来有了燕王叛乱,制造了历史著名的“靖难之役”。 这个由皇位之争引起的战争,简单来看不过是侄子登位害怕叔叔们迫害,然后削弱叔叔们的实力,而其中一个叔叔不愿被削弱残害,最终被迫反抗,制造了叛乱;实则却是一场正真意义上的阴谋篡位,而这一场篡位的过程由叔侄两人演绎的淋淋尽致,以至于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朱元璋虽然不是最命长的皇帝,但71年的寿命足够让皇子们等得屁股冒烟,为了安抚皇子们继位的心,朱元璋将领土划分给了几位皇子并立为藩王,虽未继位,但得到了各自的土地,皇子们也还算安份。 而当时大太子朱标之子——朱允炆,在他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创造力,更有在世鲁班的称号。 聪明之极,却又不愿参政,不管太子朱标怎么教育,就是不愿意乖乖的跟着父亲批阅奏折,听行军布阵之法。 小允炆却对外邦进贡而来的奇珍异兽十分感兴趣,有时候可以和那些从未见过的野兽珍宝待上一整天。 朱棣作为叔叔,也一直很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允炆,常常把一些征战缴获的奇珍异宝、异兽拿来给他玩,叔侄俩可以说在很早就建立起了深厚的亲情友谊。 太祖皇帝宣布朱允炆继位的时候,朱棣也少不了震惊,做为一名征战功绩最为显赫的皇子,原本以为大太子驾鹤西去,最有希望继位的就是自己,可没有想到皇帝却跳过了所有的皇子选择让一个皇孙来做为最后的继位者,这让朱棣感到极其愤怒。 朱棣带着怒火冲进了皇宫,但此时皇帝已经驾崩,圣命不可违,众人跪拜在朱允炆脚下奉为新主。 翌日,新皇帝召见朱棣,燕王面圣之后,愤愤然离去,发誓永不踏入皇宫。《明史》记载,朱棣离去不久便开始装疯,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朱棣是得不到皇位给气疯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和朱允炆预谋的一场惊天阴谋正悄然实施,直到“靖难之役”有些人恍然大悟,可那一切都晚了。 明朝1398年建文帝朱允炆继位,1402年燕王叛反,但短短的四年时间里却将整个朝廷翻了过来,几乎所有的藩王势力都被清理出去。可唯独有一人一直保留着在朝廷里的势力,“靖难之役”燕王入京,还是由朱棣的心腹大开城门,放其入关,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燕王朱棣攻入皇城之后,在战乱中皇城莫名起了大火,大火扑灭之后,留下了三具烧焦的尸体,根据当时的太监所说,这三具尸体分别是皇帝朱允炆、皇后以及他们的长子朱文奎。 朱棣当时便点了头,默认了这三具尸体的身份。当朱棣继位之后,又用了极度残忍的手段将所谓忠于朱允炆诸臣剥皮的剥皮,下油锅的下油锅,把女眷则是送进了教坊管当官妓,让她们轮流到军营中去,一个女子没日没夜遭受凌辱,而这一切还必须上报朱棣,被摧残至死的就将尸体喂了狗。 而关于朱允炆,后世发现,当时的烧死的三具尸体并没有充分的证据显示他们的身份就是皇帝、皇后和皇子,很多历史学家都说烧死的三个人并不是当时所认知的三人。 在一些后朝人所著的典籍中也猜测朱允炆其实逃走了,其中一本名叫《明史考证》的后世之作中有记载:“宫中阴沟,直通土城之外,高丈二,阔八尺,足行一人一马,备临祸潜出,可谓深思熟虑矣。” 说的是在皇宫中有一条地道直通城外,当发生灾祸的时候,人可以骑马通过暗道逃走,所以说真正的朱允炆其实已经逃走了,至于逃到了哪里,却没有更多的历史资料记载,唯有一些民间传闻,朱允炆乔装逃出了皇城,骑着自己所造的木鸟向南飞去,上了天,到达南天门,成了仙。 但我觉得不太可能,这种口口相传都有添油加醋的成分,骑着木鸟飞行这么美的画面想想也醉了,就算以当今科技来说,能飞上天的木头也难以实现,更何况是古代这种科技水平并不是超级发达的时候。 永乐三年,也就是朱棣登基的第三年,最著名的远洋行动“郑和下西洋”开启,当年郑和奉命明成祖朱棣,开启往西太平洋和印度洋拜访了超过30个国家和地区。 这经历了7次,跨越度达到近30年的航海行动堪称是历史上最伟大的航行,期间的伟大之处我不一一列举了。 明朝时期,福建是一个港口大城市,做为当时最著名的沿海省份之一,福建流通的人口来至世界各地,奇珍异宝更是不胜枚举,而福州则做为主要城市,在明朝这个大时代之中得到了很好的发展。 而这在这些航行中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这支以贸易为目的的舰队中95%的船员拥有军籍,更加怪异的是无论是返航还是出航,郑和都需要在出发或返回的时候在福建停留半年甚至更久,而据史料记载,这段期间,郑和是在福建寻求船员的补给和物资的补给。 有一名叫半也郎的日本人写过一本名为《大航海》的小说。小说中提到,当年朱允炆逃出皇城之后,一路向南,最后到了福建的泉州开元寺当了和尚,外国人对中国的地域本来不是很熟,其实当时那个日本所了解到并不是泉州,而是另一个地方——福州。 根据当地老人的说法,明朝时期,福州内陆的水域非常宽广,当乌龙江水域就贯穿了几乎整座福州城,当时的福州虽说是极度发达了,可是内陆还有些地方没有开发。 当时郑和下西洋的舰队沿着乌龙江开进内陆,在如今的乌龙江大桥附近停靠,这里离福州城还有一段距离,当时船上的人员全部下船之后,传说郑和下西洋的军队达到2万人之多,在这近30年的历程里,有超过12万人次的参与,可是郑和在福建做整顿的时候,进入福州城内的不过寥寥数百人而已。 而在《福州历史档案》中也有这么一段奇怪的记载:和之商队,商船百艘,入城者不过寥寥,其船夜无明火,事日启程,皆人极盛。 说得便是郑和的船队到了福建之后,有近百的船只,可进入城镇的人却没有多少,晚上也不见船上有明火或者是人活动,等城里的事情结束之后启程返航或者出行的时候,又发现船上到处都是人,非常热闹。 所以后来人把这段奇怪的现象归咎于郑和在福州这里招募了很多船员,做为远航的人员。 历史到这里就算是扒完了,之所以扯到这段历史是因为这其中牵连的东西,之后的故事层层叠叠和这段历史有着巨大的渊源。 第四章 第二个传说 上 那个时期后福村所在的地方还是一座荒山,这座荒山当时有一个名字叫瘸子山,之所叫瘸子山,是因为这里三面环山包成一个山坳,唯独在北面缺了一角形成一个天然入口,整个山坳就像脸盆被掰了一个断口,扫堂风正好从这个灌口进入,瘸子喻为不完整的意思。 而这种山地形式也被称为的困龙局,龙进入从山口入,会被牢牢锁在里面,再也转不出来,形成一个天然的龙脉盘踞。 在福州的闽侯县流传着一个“天王领猴”的古老传说,传说明朝时期闽侯县境内每隔几年便会出现一支上万人组成的军队,这支军队由一个带着鬼面猴子人领着,从乌龙江方向而来,进入瘸子山内一待就是好几个月,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做什么。 有好奇的村民在军队进入瘸子山之后,便尾随跟进去想要瞧个究竟,可当那村民看到军队进入了这个困龙局之后,这一支上万人组成的军队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全部消失在了这山坳之中,如同蒸发了一般。 这一下在周边各村炸开了锅,都说是阴军入境,这瘸子山就是个鬼门关,阴兵到了瘸子山,山门一开,整支军队便从那里回到了阴间。 经过了大概半年左右的时间,庞大的军队又突然从山里走了出来。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人像是经过了一场恐怖的霍乱,身上盔甲残破不堪行动也变得缓慢许多。而且一抬头看到阳光便捂着眼睛痛苦的倒地,他们全身的皮肤溃烂,都发黑发青并且流着脓血,村民看见都非常害怕,谁也不敢靠近。 军队到了一直走到了乌龙江边上驻扎下来,当天晚上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下阴兵之说更是传的十里八街无不知晓。 甚至传到了当时的皇帝朱棣的耳朵里,可当时的明祖皇帝并没有对此事采取任何措施,只传下圣旨阴兵现世预示我朝昌盛繁荣,鬼神也乐意上来一观,更是命当地知府县衙不准去打扰阴兵过境,以免触怒鬼神,招来灾祸。 皇上居然都说这是好事儿,村民也就不再担心,反而对此事有些沾沾自喜的感觉,国势昌盛,鬼神能够上来参观,而参观的出口又在自己的家门口,一时间鞭炮锣鼓,方圆百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之后每隔几年军队又会再次出现,进山之前都完全没有病症,并且驾着马车,车上运着一个个黑布遮盖的大箱子,有些大箱子里时常会发出怪异的响动和鸣声,进入了瘸子山之后又再次消失;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又是一个个全身皮肤溃烂,一路到了乌龙江边,隔夜便消失。 而当地的村民一直遵循谕旨,一不靠近瘸子山,都绕道而行谁也不敢轻易的往鬼门关走去,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阴兵捉了去;二不接近军队,军队过境的时候,所有人都锁着门窗不敢露面,生怕一个不小心打扰了军队,当时就把魂给勾走。 而在这里一个关于“天王领猴”的传说确立在这支军队最后一次出现,这一次的时间跨度也比较久,两次出现的时间间隔了九年。 依旧是带着大量车马运着箱子进入瘸子山,唯独这一次出来的不在是浩浩荡荡的皮肤溃烂的大军,而是成为了一支数百人左右的素衣队伍。 当天,从山里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个领阴兵的头,他身边跟着一只金甲鬼面猴,一身灰色毛,身上披着一件金铠甲,一张脸红得有些狰狞,两颗獠牙露在外面,长得都快顶到下眼睑了,这鬼面猴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般大小,但与别的猴子不同的是这只鬼面猴能够双脚站立行走,手中握着一根伏魔棍,笔直的杵在那人身边。 那人也并无多言,只说了他将在此地的瘸子山建地为村,将保闽侯四方无难,希望以后大家互相照应,并邀请大伙进村,宴请一番以表心意。 这一带的村民早就对那瘸子山形成敬畏之情,听说要请大家赴宴哪有敢不去的,跟着那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山,来到了瘸子山内,当时进山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整个山坳之内出现了一个黄土坡,黄土铺地,打压得十分结实,整个土坡犹如从天际之上铺地而来正好落在了山坳的正中间。 之前我们说过,这瘸子山像一个脸盆,而那黄土坡则像一块搓衣板,沿着缺口斜向上延伸到了对面山头,村子则建立在了土坡的中央,当村民往村子走去的时候,这一路过来又觉得十分平坦,并不像在风口处看到的那般倾斜,反而像是站在平地一般。 到了村子,桌椅已经摆好了,桌面上摆满了无数村民从未见过的海味山珍,村里数百名壮男金女站立在桌旁微笑迎接,唯独奇怪的是没有老人与小孩。 由于害怕入宴的村民谁也不敢先动筷子,只能咽着口水乖乖的站着。领猴人往村子中央的一把交椅上一座,一摆手招呼大家坐下,随意享用,众人这才找了位置坐下,玩命的疯吃起来,而那些村里人则不断地为他们续菜添饭。 大宴一共摆了七天,到了第七天,领猴人叫了各村的村长,让他们初一十五的时候,派人背一些柴米油盐过来,平日里千万不要靠近这里,然后给了每个村长几百锭金子,各村村长急忙点头答应,之后领猴人将所有人带至山门让他们离去。 而那之后,每逢初一十五,当村民将粮食背至山口,就有一直鬼面猴出现在他们面前,留下一些银两之后,就让他们离去。 有时候也鬼面猴也会出现在闽侯附近的村子,而这一般是因为村子周边出现了强盗土匪,鬼面猴,将他们一一清理,以保各村的平安。 当时位于闽侯的白沙镇遭受了一次山贼洗劫,之后鬼面猴出现在了白沙镇,将山贼尽数屠杀。 鬼面猴的毛脸加上那长长的獠牙,显得凶神恶煞,俨然一副怒目天王的面相,当地村民又称它做天王猴。为了报答鬼面猴,白沙镇的村民凑钱在当地的崇圣寺为鬼面猴专门立了一座神像供奉在庙里,并取名为天王公府。 但是由于领猴人的告诫,所以从未有人涉足进入瘸子山,大家都害怕触犯鬼神,惹来不必要的灾害。 1457年秋,明朝发生政变——夺门之变。瘸子山内突然传来一阵惊天鬼吼,一时间风云变色,天地无光,犹如一块遮天巨幕将整个闽侯县笼罩在黑暗之中,紧接着从山坳里传来阵阵啼哭,声音撕心裂肺,山间电闪雷鸣。 一道道闪电直劈进了困龙局内,哭泣之音愈发的响亮,方圆十里之内到处弥漫着这瘆如人心的痛哭声。 凄厉的哭声一连持续了七天,周遭村子承受这巨大的恐惧几乎快要崩溃了,第七天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天空放晴,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 那天正值送粮的时日,村子派了三个村民胆子比较大村民战战兢兢的背着粮食走进瘸子山。却发现,鬼面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山口出现,几个人等了一个多时辰,周围安静得连虫子的叫声听不到,越发觉得害怕起来。 有人甚至想丢下粮食就跑,最后商量了一下,决定到山口看一眼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三人紧贴着走到山门,只见半坡上的村子无论是房顶还是墙面全披着白麻,到处挂着招魂幡,纸元宝洒满了整个黄土坡,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黄地毯,而整个村子却无半个往来的人影,到处空荡荡的。 吓得三人当时就散开步子玩命的逃,再也不敢上山—— 第五章 第二个传说 中 然而不到三天的时间,一阵阵轰隆隆的震动声响从瘸子山传了出来又引起了骚乱。原本各个村子就从三人口中得知阴村发生了巨大变化,这一阵轰隆隆的响动吓得十里八村的村民纷纷朝着瘸子山的方向不断的跪地求拜。 口中念念有词,乞求阴兵息怒的什么都有…当天又是杀鸡杀鸭,又是烧金银元宝,整个闽侯县到处笼罩着一股焚香的刺鼻味道。 夜里各门各户都是房门紧闭,村子道路两盘摆满了鸡鸭鱼肉,烧成灰的金元宝一层又一层的铺在路上。 村尾还未烧透的一些元宝,闪着火光,风一吹,带着火星飘在半空中像鬼火一般摇摇晃晃的又落在地上。 为了这事儿我特地到当地图书馆翻阅了一番,在一本名为《闽侯异事记》有这样一段描写:时日,鬼气弥漫,村无敢动弹,是夜,有婴啼鬼嚎,数怯者惊亡。翌,天明,足遍地而走,鸡鸭散落,皆有啃食。 说的是当天夜里鬼气弥漫了整个村子,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响,到了深夜,便听见一阵阵的婴儿啼哭的声音,有一些胆小的人当场就被吓死了。第二天,只见满地的脚印烙在那些元宝灰上,鸡鸭鱼肉散落一地,都有被啃食过的痕迹。 当第二天发现了这些之后,村民们几乎都要崩溃了,这好好的阴兵在瘸子里建设了村子,大家又没有触犯什么霉头,这一下子小鬼都闹到村子里来了,吓得一些村民当时就坐在地上哭起来。 此时又是动荡不安的局势,县衙自身都难保更无法估计到村民安危。几个村子聚在一起,几经商量之后,决定前往天王公府,也就是当时为鬼面猴建立神像的崇圣寺,在那里有一名得道高僧叫做法庵。 法庵应邀来到青口镇后只道一句:“请所有村民随我前来。”之后便像所有的得道高僧一般的沉默寡言,众人跟着法庵来到瘸子山脚下都已经吓得两腿发软,便不愿前行。 法庵又说了一句:“不用怕,前往一观便知。”居然高僧都这么说了,村民虽是害怕,也硬着头皮跟着。 来到了瘸子山门,刚一踏进山门,村民就吓得抱团了,之前只是听回来的三个村民和大家的口口相传,除了那三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见阴村剧变之后的样子。 这次真真切切的看见,着实让人心砰砰直跳。无数百联覆在村子屋顶,招魂幡飘立得到处都是,幡面已经开始腐烂了。地面上散落着一些从招魂幡上掉下来的碎布在满是纸元宝地面点缀着显得格外刺眼。村子里人影攒动,仔细一看竟是一些七八岁大的孩子衣不蔽体全身脏兮兮的。 看见从山门涌进来的村民,一个个躲躲闪闪在屋子后面躲躲藏藏偶有发出呵呵的诡异笑声。法庵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向村民作了个揖道:“大家都看见了吧,此处并无鬼怪,且是些半大的孩子。” 村民哪敢说话,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得,随即又一想,赶紧有拼命的摇着头大伙抱成一团把头埋在一起。 法庵继续说道:“大家不用怕,看见了便是看见,这些并不是什么夺命的鬼怪,他们不过是一些淘气的阴孩出了鬼门关无人管教顽皮了些罢了。” “大…大师可有解决的办法?这些小鬼实在…”青口村长用着一种有苦难言的表情看着法庵,法庵心领神会示意大伙先回去。 回到了村里,法庵这才告诉大家,那些阴孩是因为阴兵归位,为了守护鬼门关的入口所以留下的,只要村民善待他们便不会发生什么灾祸。 之后,法庵告诉他们,每隔三天便前往瘸子山口祭拜一次,每次准备10只鸡、10只鸭以及一桶米饭,米饭要用掺杂半升糯米,这样可以抑制住阴孩的戾气,让他们不再捣乱。 再者选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建一座寺庙,庙门必须在朝着瘸子山的方向立一个四方焚香鼎,等寺庙建起来之后,法庵会派遣一些高深的弟子前来此处为其诵经念佛,以保村子安危。 古人最大的别扭就是,明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有危险,但始终不愿意离去,宁可相信一些似真非真的说法,也要誓守着一片祖籍祖屋。 法庵这么说了之后,村民们立刻就开始行动起来,家家户户以轮流的形式进入瘸子山祭拜,而青壮年则上山砍木头兴建寺庙。 而那座寺庙就建立在现今的与后福村一山之隔大义村,后来在法庵派来的弟子将其取名为“双龙寺”,据说是因为瘸子山盘踞着两条龙,两条龙各守着鬼门关的一边,这寺庙居然是为困龙局所设,就取双龙之意,所以叫做双龙寺。 就这样大家平平安安的度过了十几年头,而那瘸子山里的阴孩却像人一样慢慢长大,长大的孩子偶尔会到镇上去,虽没闹事,可是当地的居民由于害怕,见到他们都躲得远远的,下山的阴孩每每都失落而归。 突然有一天,从瘸子山又下来一个长大的“阴孩”,只是这一次有所不同,他的衣服光鲜亮丽,穿得是上好的妆花锦缎。 明朝当时的妆花工艺达到了一个巅峰水准,其大部分由一种名为“挖梭”(俗称过管)的方法所制,用这种方式能够快速制出大量的妆花,但这些妆花不够生动,形象比较死,没有生气。 而“阴孩”身上的这种妆花锦缎,是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享受的一种高级妆花锦缎,这种绸缎每一处的花纹都是人工一针一线绣上去的,而绣花的人一定都是拥有几十年经验的高手,因为这种绣线需要极为精准的下线,不能下偏一点位置,一旦位置偏了一点点整个锦缎就废了,而且必须做到每一处的花纹都是一针到底。 所以当那个“阴孩”出现在村里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人认出来,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微服私访的皇宫高官之列的。 当村长接待他,“阴孩”自报家门的时候,那村长当时就吓得双脚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嘴里念叨着“阴司大人饶命”。 可“阴孩”却显得是那样温文儒雅,将颤抖的村长扶起来之后,告诉村长。他确实来之瘸子山的那个村子,但是那个村子不叫“阴村”而是叫做“后福村”。“后福”一词取至《后汉书》中“白璧不可为,容容多后福”,喻为后世多福多寿,无忧无病之意。 他们也不是什么阴司,而是有名有姓的人,村里人皆为刘姓,而他叫做刘无宫。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村长也只好唯唯若若的感觉答应。 刘无宫又说道,现在起不用每隔三天送一次鸡鸭什么的了,但每年的农历八月二十三必须进贡一次,村长一听不再需要负担沉重的鸡鸭供应,立马连连拜谢,头磕得嘭嘭响。 说完这些,刘无宫便离开了村子,村子赶紧将这个消息告知村民,村民听后如释重负,却依旧对瘸子山充满的恐惧,除了在那个时候,谁也不愿再平日里接近瘸子山。 而那些蜗居在瘸子山里的自称是后福村的刘姓家族,也再没有出现在村子里打扰村居的生活。 附近村庄依照约定每到农历八月二十三,挑着鸡鸭放在瘸子山门口便离去,这个习俗一直延续至今,只不过现在已经不再是只为后福村提供鸡鸭,而是成为了一种祖上留下来的庆祝活动,并且只在闽侯一带流传,当地人都称之为“伴当”。 “伴当”这天,村民杀鸡杀鸭,再煮上一些大桌子的菜,大伙聚在一起像过节一般,吃饱喝足了,把需要进贡的鸡鸭装进担子里,挑到山口放下。 而解除这个进贡后福村的历史,是在抗日战争的时候发生的。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打响,后福村的神威再次显现,解救了不少当地居民,这也让后福村消除了几百年以来闽侯村民对瘸子山的敬畏之情,同时在战争结束之后,后福村所展现出来的财力,也让世人为之一惊。 这一切的发生,就连刘姓家族自己的成员也惊出了一声冷汗,而这一切都是从一声巨响开始。 第六章 第二个传说 下 1941年4月,霓虹国集结了2艘航空母舰(载有40多架轰炸机),舰艇30余艘以及帆船100余条由台湾出发横跨台湾海峡,沿闽江口进入福州境内。 霓虹国先以轰炸机对福州以及周边各县进行了轮番轰炸,紧接着在出动了两个师的兵力登上陆地,迅速占领了福州。 由于轰炸来得迅猛,各县各村几乎没有来得及逃走,周边各县一下陷入战火的硝烟中,陷入绝望深渊。 霓虹国占领福州之后,开始对各县各村进行掠夺收刮,做为福州周边县城的闽侯县也不例外,大量霓虹国涌入,打砸抢烧,一时间哭声震天。 由于霓虹国突袭的时间是早上,天还未亮,到了青口镇之后,发现这里出奇的平静,房屋林立,各门各户门窗关得好好的,完全没有轰炸过后的痕迹,霓虹国立刻派出一个小分队对此处进行勘察。 看门护院的土狗看见一群陌生人端着枪,踏着步子鬼头鬼脑的出现镇子外面,狂吠不止,整个村子这才热闹起来。 霓虹国看到这般情景,当时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几次用想发电报以确定轰炸路线,可电报却受到严重的信号干扰,怎么也不能将电报信息正确发出。 无奈之下,这个小分队只好硬着头皮进入了镇子。但他们很快发现,这里除了门口拴着的狗之外,所有的房屋都已经人去楼空,连半点粮食渣子都没有找到。 霓虹国气急败坏,心想从突袭轰炸到占领整个过程不过两个多小时,就算是漏掉了这个镇子,村民听见轰炸声转移了,又怎么会连粮食之列的全都消失了呢?而更奇怪的是,所有的鸡鸭猪之列的家畜全都消失了,唯有每家每户门前口绑着一只狗。 在这里扑了个空的让霓虹国愤怒不已,加派了人手进入青口镇,结果发现青口镇附近的四五个村子都出现了这种情况,所有房屋都是好好的,门前都栓着一条狂吠不止的狗,所有的粮食、家畜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让当时入侵福州的军队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单单漏了这个地方没有轰炸呢?诧异之际,霓虹国也在此安营扎寨,因为其他各县都被轰炸的乱七八糟,这里房屋完好可以为霓虹国提供方便的住处。 入驻的霓虹国由于没有找到其他吃的,但这里的狗却不少,于是他们将这个拴在门口的狗通通杀了煮了一顿香肉火锅。 驻扎下来的霓虹国并没有闲着,当时战局正紧张,这两个师团的主要任务是阻断由福建输入的国际物资支援,他们一面组织防线攻击支援船队,一面派遣兵力沿山道寻找这些神秘失踪的村民。 时间过了一个月,霓虹国始终没有找到失踪村民的下落,唯独在一处脸盆山找到了无数的脚印,可那些脚印一直延伸到了一处山墙前,然后就没有了。好像那些脚印是直接穿过这山墙,走进了这岩石堆积的墙里。 霓虹国围着山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可以爬山这脸盆山的地方,无计可施的之下,又派了一架轰炸机,企图看清楚脸盆山内部的情形,可是当轰炸机起飞时,却发现青口镇上空有一层浓浓的雾气覆盖,根本看不清青口镇下方的情况,可飞机落地又天空又是十分晴朗,完全没有雾气迹象。 几经试验之后,都是这种情况,正当霓虹国再次为其感到诧异之时,军中又出现了一见怪事儿。 几乎整个军队一夜之间全都生了一种怪病,他们身上出现了一个个铜钱大小的黑斑,那些黑斑不痒不痛但在黑斑上会长着一些像霉菌一样的细小白毛,轻轻一按,像是苹果霉烂了一般出现一个深深的血孔,但又不流血。 一开始,黑斑只是出现在手臂上零零星星,慢慢的黑斑就几乎覆盖了全身,奇怪的是似乎只有皮肉霉烂,内脏、骨骼和大脑之类并不会受到影响。 更恐怖的是霉烂之后腐肉慢慢变得成了流体,霉肉从身体里流出来,肠子、脑浆、骨头看得清清楚楚,内脏甚至顺着烂肉的洞口直接流到身体外面。 一时间霓虹国陷入恐慌,而且损失了大半兵力,随着病情不断加剧,越来越多人身上出现黑斑。惊恐万分的霓虹国,立刻向上头汇报了情况,为首的士官立刻下令连夜撤离青口镇。 由于病情严重,加上大量兵力损失,霓虹国撤离陆地之后迅速转移至台湾,到了台湾岛之后立刻派遣了岛上所有的医生前来问诊,可即便是当时最好的医生也依旧无法治愈之奇怪的黑斑。 很快这两个师的兵力最终全部消失,为了保守这个秘密霓虹国对外宣传,福建并非重要战略地域,决定放弃对福建的军事侵略,全力集中在华东、华北地区,而那些登岛死亡的士兵则被定义为水土不符,无法适应水土病亡,而在此之后霓虹国更是疯狂的研究起了生物炸弹,当然这与现在的这个故事无关,我们就不扯皮了。 霓虹国迅速撤离,抗霓虹国也摸不着头脑并立刻对青口镇进行了勘查,但这一查却又让所有人再次震惊。 整个青口镇各村各户,灯火通明,鸡栏鸭舍听见人群的脚步都骚动的挤成一团,牛栏里的牛用灯光一照,瞪着两个幽幽的眼睛啃着干草, 推开房门,主人家都安静的躺在床上睡下了,油灯里的油像是新续的没有焦黑的痕迹。整个村子根本没有霓虹国占领的迹象,甚至连一点硝烟的气味都闻不到,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让人闻了只觉得心旷神怡。 原本,抗霓虹国想要问问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战局紧迫,村民们居然平安无事,大伙也就放心了,很快离开了这里,而这段诡异的事情最终也淹没在了战火的硝烟中,谁也没有提及这件事儿。 但发生了事情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在福州周边各县中都有记载当时霓虹国轰炸后,村子的损失、霓虹国残暴血腥的行为,可唯独在《青口载史》中没有这一段历史的记载,唯独留下一句简单的话:“众皆无记,月失,怪矣。” 众人在平安中度过了几个月,很快又到了每年一次的八月二十三。这一天,一如往常一般,村民们挑着进贡的鸡鸭到山门口。 一到山门,村民皆惊,只见山门已经摆满了担子,但这些担子里并不是装着鸡鸭,而是米,这些米呈现也不同于平常的米,而是带着一股淡黄色,而一位老人则站在山口,身后跟着三十几人。 老人站在山口,告诉来人,他是后福村的村长,以后将不再需要他们进贡,如今外面正在打战,大伙非常不容易,这些米算是还这几百年来村民的进贡之情。那老人还告诉村民,后福村现在只剩下这些人了,村子里大部分的房子已经空置了,如果有需要的可以来村子里,村子随时欢迎他们。 前来进贡的村民,连连磕头拜谢,可能是因为战火的缘故,大家突然觉得后福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而这位慈祥的老人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他们将鸡鸭留下了,挑着米回到了村子,将后福村的事情告知了村民。 起初大家并不相信,谁也不愿意冒着险,这祖训从来就是不要靠近瘸子山,现在这山里邀请大伙可以入住,这谁也放下心中的这个节。 但有的时候,人到末路了就会走一些可能能行的道路,一些在“福州战役”也就是之前说的霓虹国轰炸福州的故事。 虽然大部分都重建了家园,但有些确实无法再有能力建造的半百老人听到这个消息,抱着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想法,不如到后福村试一试,也许真的能得到一个容身之所。 于是三五成群,这些人结伴进入了后福村,没有想到这一去,得到了后福村的盛情款待,不仅给了房还有种地,更惊喜的是每人都得到得到些许的银两。 一来二去,事情一下子传开了,后福村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人开始多了起来。这人一多起来,住地面积就不够了,这面积不够唯一的方法就是凿山建房。 而这一开山事情一闹开,后福村的村长突然像是发了狂一般,在一天夜里站在其中一个山头,引爆了身上的一组不知从哪来的火药,“嘭”的一声巨响,整个后福村地动山摇,“轰隆隆”的震动持续了几个钟头—— 第七章 阴村的创立 当时已过子时,所有人都正在梦乡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将所有人都惊醒了,惊醒的村民走出房间,紧接着大地开始震动,整个后福村像是在海上的小船一般剧烈摇晃。 朝巨响的方向看去,只见东边山头围绕着一圈红色的光晕,红光跟着大地摇摆有节奏的一闪一闪。咋一看,随着抖动,四周的山峰似乎正在向下沉去。 外来村民吓得连滚带爬的逃回到屋里,早就听祖辈们说此处是鬼门关的入口,这响动难道是鬼门关要开启了? 窜回了屋里的村民蒙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而本村的居民全都跪在屋外,双手合十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但喃喃之语可以听出他们显得十分的镇静。 震动持续了几个小时之后,突然外面变得一片寂静,躲屋里的村民几乎是竖起了耳朵依旧听不见任何声音,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聋了,但谁也不敢走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直到第二天,鸡叫了不下百遍,太阳已经高挂了,刺眼的光透过窗子,这才有胆大的外来村民带着黑眼圈走出房间。 出了屋子,村民先是一愣,惊呼道:“这是哪?”接着一个,两个,三个…外来村民一个又一个的走出房间,无不发出惊叹,大家慢慢的集聚在了一起,不断地拉身边人的衣服,相互的问着“这是哪?”可大家除了摇头,谁也不知道此时自己究竟在哪,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见原本像脸盆边一样包围着村子群山,如今看起来更像是是一个盘子,山体的大半截不见了,如果之前叫做山的话现在顶多可以说只是一个巨大的堆土。 原本连接的山脉完全沉入地底,一个个土堆想玫瑰花瓣一样,虽是包围着村子,可已经看不出那种连接在一起的样子了。 而那些原本是山墙的地方,此时全成了裸露在外面的黄土地,一块一块想“赖利头”上的斑一样,但整个瘸子山的建地面积几乎是增加了三倍。 大家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此时在山脚下又出现了三名老原村民,他们步履蹒跚的推着一辆独轮车,慢慢地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 独轮车上盖着一块白布,白布上沾满了血迹,三个老人面容憔悴。集聚的村民都将目光转向三名立在“土堆山”上的老人。 三名老人将车推到众人跟前的时候停了下来,大家捂着眼睛,别过身子,不敢看到这沾满了血迹的白布。 三个老人叹了一口气,走到人群中说道:“大家镇定,后福村,对不起大家,让各位挤在这么小的空间里,的确是委屈了大家。” 听到老人们这么说,众人些许有些惭愧,毕竟后福村收留了原本无家可归的自己,如今因为扩建的事儿,居然弄得如此不堪。 看大家慢慢的将头又转回来了,虽然是低着头,但老人些许露出了一丝笑意:“如今,村长已经把大家的问题解决了,在我们建村的时候,发现后福村地下拥有一条极深的地下河,地下河贯穿在了周围的山脉之下,昨天夜里正是地下河水水位下降的时候,村长带着我们三个进入了地下河,填了炸药,把河脉炸塌了,山体沉入了地下河地,我们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地方来建新的房子了。”(当然,原话并非这样,不过和这个意思差不多。)老人顿了顿,走到独轮车前,把白布一掀,只见白布下盖着一百多条金条,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金灿灿十分晃眼:“村长,在引爆炸药的时候不小心…这些黄金是我们当初建村的时候,祖辈留下的遗产,每人领一条,各自建房去吧。” 当所有人看见这满满一车的金条的时候,诧异之际也无人敢上前领取,因为不仅是外来的村民感到震惊。就连当时原村里的年轻小伙也十分震惊,甚至有人站出来说:“刘爷爷,我们哪来的祖上遗产?”老人没有回答只是狠狠的瞪了那小年轻一眼,那小年轻也就不敢再多问了。 见没有人敢上前领金条,三个老人便开始一个个分发,但又一个条件,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不许对外提起,即便是再有人进入村子住下也不能提起。 原本就害怕的村民在拿了金条之后更是连连点头,很快有了金钱的支柱和建地面积的扩大,后福村一下子变得更加的热闹了,每一个人脸上都露着喜悦的笑容,而那之后谁也没有提及这件事情。 但福州地震文献中有记载这一次震动,但由于但是的技术水平不足,只是记录了当时的震动范围在闽侯县一带,而具体在闽侯县一带的哪里?震了多久?震源多深?都没有详细的数据。 就在后福村繁荣建设了十几年之后,那个时候金条已经花得干净了,村里靠着自给自足的一些挖出来的农田和菜地维持着,直到发生大旱灾。大旱灾之后,后来也就发生了一开始听到的那个故事。 故事听完了,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有些疑惑的问道:“老爷子,不对啊,这不能往外说的事儿,你不都全说了?” 刘老爷子臭骂了一声:“洒你嘞(福州的骂人的话,和‘妈蛋’差不多一个意思。),听就听哪来那么多废话!” 说着一脚踹了过来,我从板凳上跳了起来一躲,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快1点了,该去上班了,就一溜烟跑到对面的小卖铺,买了瓶矿泉水递给老人,丢下一句:“刘爷,谢谢你的故事!” 这刘爷是村里的长老级人物,村里的事儿大小他都知道,他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记忆力特别好,别看六十几岁的高龄,记起东西来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刘爷告诉我,村子的历代村长都必须要有很好的记忆力,因为有大量的村子史料要记,而且得熟记,在确定下一任村长之前,原村长会把所有的十岁小孩都集聚在一起,考验他们的记忆力,据说十岁的时候,人的记忆力就会定格,就算后天在怎么锻炼,记忆力也不会再强大到哪里去,顶多能够锻炼成为一种机械记忆。 现在有很多什么提高记忆力的广告,那些不过是骗人的,大脑通过一些机械重复式锻炼可以形成一种机械记忆,这种机械记忆是一种惯性记忆,一旦脱离了惯性,就会很快忘记曾经记下来的东西,所以这种机械记忆需要不断的重复锻炼才能保持,否则就会像人的肌肉一样,长时间不锻炼,肌肉的力量就会减弱甚至消失或者变得更弱。 刘爷的记忆力则不同,他的记忆力属于人的特有天赋是跟着一辈子的。但既然是村里选村长,那还是需要考验一番的,而这考验的方式也极为苛刻。 首先村长会先交给每个孩子三块石头,石头拿到手之后会给每个人两个时辰,在这两个时辰的时间里,孩子们要记住这些石头的形状和石头上的每一个小细节。 两个时辰一过,所有的孩子都集聚在河边然后将石头丢在河滩上,谁也不许在石头上做记号,然后等待下一次下雨。 雨水一下,河水会稍微上涨,上涨之后的河水会将石头原来的位置打乱,甚至掩埋掉,等河水退去之后,孩子们再返回到之前记下的位置,把自己记忆中的那些石头找回来。 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大脑记忆,换做是平常人,别说这些石头是长什么样了,就算早上背的古诗,到了下午还能记得多少也都是个问题,更何况这些孩子还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要是碰到不下雨,一两个星期或者更久再返回来找石头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很多孩子干脆连一块都找不到,有的能找到一块,但剩下的怎么也想不起来长什么样了。 唯独刘爷,每一次都能找到自己丢下的石头。 而证实石头就是原来那一块的方式也极其好玩儿,首先将石头放在松脂中,松脂烧化之后淋在石头山,把整个石头包裹住,凝固成像琥珀一样小砖块,金黄通透。 接着把这包裹这石头的琥珀从中间切开,把石头取出来,松脂砖内就会留下一个空心的石头模。取出来的石头交给孩子们,等孩子们再次找回这块石头之后,又将那已经凝固成砖块松脂没有石模一头用小火加热融化,再把石头放在其中再做一个空心的石头模出来。 两个石头模之间有一根细小的管子,在两个石头模还未完成之前,这根管子先用纸堵上,等石头模都制作好了,再用针把堵着的纸挑出来,这样两个石头模就变成了联通的了。 此时再将切开的松脂砖粘合在一起,再其中一个石模中灌满油,松脂砖内的两个联通石模就像沙漏一般,把灌满油的一头倒过来,如果两个石模内的油分毫不差,那就说明这是原来的石头。 刘爷凭借这超强的记忆,成为了现任村长,而这两个故事也是他从村子的历史文献中看见的。 后福村所流传的两个传说到这里也告一段落了,你问我为什么刘爷会告诉我这些?又为什么我会这么饶有兴趣知道这些与我毫无相干的传说?并且独自在这里调查了这么久?这完全是因为两年前的一件事儿,遇到的那个人改变了一生的轨迹—— 第八章 寻龙 两年前的暑假,我刚从大学毕业回家。和所以的毕业生一样,毕业如同失业,没有提前人生规划的我一时间感到有些迷茫的不知所措。 老爸看我成天呆家于是帮我送到了云南他朋友的公司里,也就是在这里我认识了两个改变了我一生的人——老麻和黑子。 老麻世代参与其中对于寻龙点穴阴阳风水极其在行,也正是在他的怂恿之下我和他们进入一个真正诡异的地下世界。 黑子则不同,人如其名又黑又矮,但是脑袋转得奇快。他之前只是个建筑工被老麻忽悠来当了副手,却没想到两个人配合的越来越默契,之后两人也成为形影不离的黄金搭档。 云南的那次苗疆墓穴带给我巨大的刺激,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们另找时间再说,这次先回到福州这里。 也正是经历这一次探墓,我整整两个月看到任何流体食物或者是黑色的东西,都有一种反胃的感觉,直到后来我收到了老麻打来的‘合作款’之后,突然什么都好了,挥霍了一个月之后,也许是日子过得太安逸,那种刺激感和兴奋感又渐渐的回到了我的身上。 有一天,我在家里上网,无意间看到一个新闻,福州闽侯县有一男子发现了一座含有‘明…神道’字样的神道碑,由于年代久远很多字已经看不清了。 这神道碑,可不是一般的墓碑,一般小墓都只有一块墓碑,墓碑上只刻着‘某某某之墓’,落款都是生死年月和立碑的后人名字,而神道碑则是记载墓主人生前的事迹的文碑。 ‘神道’顾名思义指的是进入墓穴之前的一条必经之路,这条路是位于墓碑前一段路,一般身份越是显赫的神道就越长,越宽。 就拿唐朝保存最为完整的乾陵来说,这座墓穴的主人是唐太宗之子李治和他的妻子武则天的墓穴。 整座乾陵,位于陕西咸阳的梁山之上,依山为陵,耸立在海拔1049米的山顶之上,南侧两座较低的山峰,形成一个天然的门户,两峰之间一条长约4公里的神道直通地宫墓门,神道两盘放置着文武百官的石像,规模之宏大,气势之宏伟,绝非一般墓穴可比。 而福州发现的这块神道碑有一个奇怪之处,碑文的落款是典型的中国古文字,虽然笔画复杂,可依旧可以辨认出这几个是什么字。 而碑文的主内容却是用一种非常奇怪的文字所写的,这些文字看上去更像是一种符号,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小学生作业本,可仔细一看又会发现,在这些符号之间又穿插着一些极其复杂的符号图形。 我好像依稀有些印象,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所以我立刻在就被吸引住了,仔细阅读之后,发现不仅是这里不仅有着奇怪碑文的神道碑,在这个碑文的两侧还摆放着一些石座,我想这原本应该是有放着些什么,只不过这些个石座上的东西被人搬走了。 新闻上还有一张配图,配图是其中一个完整的武官的石像,整个石雕栩栩如生,戴着盔甲,双手抚在剑柄之上,怒目前视,尽显威严,可途中除了几个零散的雕像之外,后面是一片高过头顶的杂草丛,什么也看不到。 而之后还有另一段文字也吸引了我的注意:‘此墓依山为门,坐北朝南,神道延伸至西山脚,有两根巨大石柱,初略估计墓室的占地面积为1000亩。’ 1000亩!这是个什么概念,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福州博物馆的占地面积是15亩,也就是说这个墓室大概有67个福州博物馆那么大,这一下让我隐约觉得这个墓穴一定不简单。 接着,第二天,我收拾了行李,来到了福州闽侯县青口镇,我把新闻上的照片拿到照相馆打印了一份出来。拿着照片,我很快问到了这个地方,这个石雕位于青口大义村的后山。 在当地我找了一个村里人,很快来到了这个地方,可能是新闻爆出来之后,有不少人慕名而来,所以那个村民一见到我也特别兴奋,一边从屋里推了一辆摩托车出来,一边说着到那里的价格。 一路上他开得不是很快,一边还用着那极其重的福州腔和我介绍了整个发现的过程和一些关于石雕的传说,简直就像专业导游一般,看来已经有不少人来过了,这让我有些担心是否已经有土夫子来过了。 直到我看见了那石雕之后,我才发现,一些担心都是多余的,站在那个武将石雕下,根本看不见后面的情况,要爬到西侧一个山坡上才能看见整个情形。 我跟着那村民上了山坡,爬上一颗歪脖子树,在树上,那村民拉着树干指着面前的草丛中一条若隐若现的神道对我那边是发现的古墓。 我仔细查看了一番,这个所谓的1000亩根本就是夸大其词,还有那文武百官也不过是寥寥十几个残缺不堪的石雕罢了,神道两旁所摆放的文武官的间隔不过四五米远。 更可怜的是那个所谓的石柱,只是两个隆起的石墩,石墩不过一人来高,在杂草丛中露出一块盘子大小的轮廓。 依山为门,只不过是在山脚下搭了一个蒙古包一般石墓堆,墓堆前立着一块石碑应该是就是墓碑了。 而那块神道碑确实有,可并没有照片中的那么高大,虽然我只有175的个子,但整块神道碑还没有到我的腰间,这个拍摄神道碑的记者肯定是用广角镜头仰拍的。 这他娘的整个就是一个骗局,而这个骗局的唯一好处就是,当地的村民多了一项收入来源,看着满地的摩托车轮印子我已经明白了大概。 下山的时候整个人都憔悴了,心里把这些个无聊记者给默默的骂了个遍。一瞬间真是郁闷得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一开始还以为会是一个什么大项目呢。 现在看来顶多就是以前当地土财主,为了显摆才建了这奇怪的神道,但又不想让人知道他只是个土财主,所以又用了那种别人看不懂的乱七八糟的符号来写生平,估计就是为了装b用的。 看来这装b的技能,早从古代就开始有了,根本就不是什么现代人的诟病。 这般了解之后,看来其他倒斗的也是来此地花了一笔冤枉钱之后就掉头走了,因为我在此住了几天,想要看看是不是其他人能有更好的发现,结果发现除了当地人到处卖笑之外,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是带着失望的表情下得山。 到了第八天,已经看腻了那种失望表情,我决定离开。想想这几天我都干了些什么,浪费了大把的时间在这里围观一个个上当受骗的游客,真是又无奈又好笑。 好在这里依山傍水,环境还是不错,而且在大义前面有个汽车城,男人对车向来有好感,我决定在回去的时候去瞧瞧,我一看路程也不是很远,决定走着去。 出了大义村,这一路过来就是汽车配件、模具的生产厂,来来回回的交货车,后面挂着配件架,像一列列的小火车一般,伴随着汽车配件敲击出‘叮叮铛铛’的声音从我面前缓缓驶过。 我背着个包,走在这里突然有一种落魄的感觉,像是一个流浪汉一样,漫无目的地行走着。想起刚毕业的时候,那种找工作的心酸,不自觉的叹了口气,眺望了一眼周围的群山绿树。 而这环山一望,突然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儿,这里山呈现出了一种剑背龙的那种凸起,而山脚却又是山与山只见相连,就像是海中的波浪一般。 因为这里没有公交车,要进来只能打的,在的士上,要不把脸贴在窗口上,只能看见山脚下的山墙,而我现在是走路,整个群山都映入在我眼皮之下,如此山落延绵让我想起了一件为之激动不已的事儿。 从苗墓出来,我开始对风水之类的有了一些兴趣,所以找了一些风水古籍来看,而这种地貌我在一些风水书上有见过,这好像叫做“龙脉”。 第九章 进村 我依稀记得这种剑背龙一样绵延而伸的地貌叫做‘龙脉’,古“风水术”首推地势五绝,就是龙、砂、水、穴、向。这五个字分别对应的活动则为“寻龙、察砂、观水、点穴、立向”。这也是最为基本的寻龙点穴之法。 龙的脉络是以土为龙肉,以石为龙骨,而草木做为龙骨,龙脉所在的山脉树木巨大,草木繁茂,这是一种龙气的体现,草木越是高大,说明这里的龙气越旺盛。 而“龙脉”又分短龙和长龙,也就是山脉的长短来标识龙脉的长短,长龙预示这发富亦长远绵延,反之则为短促。 我放眼望去,这条“龙脉”从大义村的方向起始,一直朝着青口镇的方向绵延出去,地势显得越来越高,看来这大义村是在龙尾的末端,难怪这贫富差距这么大。 只要再把村子往前移那么几百米完全可以享受到龙脉所带来的福气,可偏偏蹲在龙屁股上吃尾气,这是风水学上的大忌,尾气可是污秽之气,占不到便宜还会惹上麻烦呢,也不知道大义早年是谁选的住址,我一边为大义默哀,一边顺着龙头的方向寻去。 走了大概有两公里,突然,龙头一转,往西边而去,而在龙头转向的地方正好有一条公路进去,公路看上去还是挺新的,应该是近几年才修的路,两旁的榕树气根垂得满地都是,看来这里的树木受到龙脉的影响,成长的速度也不是一般的恐怖啊,我大概望了一眼这条公路,似乎是跟着龙脉而去的。 居然到了这里,我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发现,将背上的包收了收紧,沿着公路转了进去,这里有好几个五金厂,厂房也非常大,几乎每一个厂都在前面放了一个长期招工的牌子,看来这里经济发展得不错。 过了大路,再一转,成了一条六轮卡车大小的小公路,这条路坑坑洼洼,大部分的水泥都裂开了,裂缝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泥土是发黑的,这种土我在苗墓中看见过,是用来堆坟头的堆土,我蹲下来捏了一点拿起来想学小说中常说的倒斗高手那样看土闻味。 我捏起泥土放在鼻孔下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立马一股鸡屎味窜进了鼻腔,呛得我一连咳了几十声,赶集把手中的黑泥给甩开了去。 “卧槽,这他娘的是什么味道!”我一边骂一边继续往前走,沿着这条公路我走进了一个村子,而这就是——后福村。 第一次进入这个村子,我以为是进了鬼村,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一条路从村头斜着往村尾延伸上去,根本看不见这条路的终点在哪里。 两旁也不在是榕树,而是换成了芒果树,偶尔起风吹得树叶噼里啪啦的响,这让原本就安静的村子显得有些诡异。 我小心的探着步子继续往里走去,在村子中间有一个十字的岔口,右边是村委会,左边则是一条通往对面山脚下村子的一条泥路,路面上大大小小的水坑和车轮压过的痕迹说明这个村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安静。 我总有一种,看见陌生人进村所有人都躲起来的感觉。继续往前走,看见了两个小卖铺,两个小卖铺门口也是冷冷清清的,走了这么久的路口也渴了,这小卖铺不会也没有人吧,我这么想拐进了右边一家看起来比较大的店铺。 一进店,总算看见活人了,店里的老板正闭着眼睛,躺在一把藤椅上摇摇晃晃不知道是睡着了,还只是在闭目养神,我刚走进去就看见他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这一路走来都没有看见生人,终于看见了一个心理突然好受多了,我开口就问道:“老板,有水没有。” “喏,那边冰箱。”那老板看上去很平淡,完全没有看见陌生人的那种讶异,我正觉得老板以为我是从外地回来得本村人,他又开口说道:“来找工作的啊?” 我愣了一下,看来这里经常有人来找工作,怪不得的老板这么镇定,我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朝他点了点头:“是啊,现在工作难找啊,听说这里都在招工,我过来看看。” “是是是,我们这里厂多,基本上都要人。”这老板有点自来熟,立马热情的给我介绍起周边的工厂,一边向我推荐住房。 从他口中我知道了这里叫做后福村,周边有很多厂房,一些是做金属模具的,一些是做物流仓库的,还有就是五金厂,这些基本上都是和前面的汽车厂挂钩的生意,这边提供金属配件和模具,前面负责组装。 这里的厂房是在改革开放之后不久便开起来的,都是老资格的厂房,要是在这里打工,福利都是相当好的,什么五险一金,包吃包住,如果你不愿意住公司的宿舍,就在这后福村随便租一个房间,那也都是高级住房,并且价格都非常便宜。 我和店老板坐下来聊了有大半个小时,突然想起村子怎么这么安静,老板也不客气,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看来这里平时真的是很少人能够说话。 原来这后福村是个土豪村,最小的住房面积也得有600平米左右(后来我租到一家人家里,才发现600平米在这里只能算小户。)村子里基本上都是老人,年轻人都外出做生意了,现在正值春天,人容易犯困,特别是老人家,出来玩没几分钟坐着就想睡觉了,索性就先待在家里,等休息够了,吃过晚饭,这才会出来聊聊天打打麻将之类的。 老板还告诉我,如果要你想现在租房子那可没有来对时间,要晚一点,他可以帮我问一下,随便都能租到一间好房间,他带我小店门口,指了指延伸到村尾的斜坡:“这条路上去都是别墅,也都有空房间,随时租随时入住,我都和熟的。” “老板你不是本地人吧。”聊了很久,我发现这老板好像是个中介一样,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全是那种中介口气,恨不得马上把你给丢进一家住户,好收点中介费。 “你怎么知道?”老板此时反倒显现出了一股讶异的表情,看样子很少有人和老板讨论这个问题。 “我听你口音不像。”我随便敷衍了两句,其实我现在更想继续往前走,去看看那龙脉的尽头在哪,可这老板好像说个没完,差点没把我拖住留下来吃完晚饭给我介绍住处。 这做生意的就是不一样,立马察觉到了我说这话的意图:“是啊,我原来也是在这里打工的,这两年有点积蓄了,所以租了这里开了一家小店,也方便这里的老人嘛。你要不要往前走走,去看看,要是有满意的,过来和我说,绝对帮你介绍的好好,老人家就是图个家里热闹,不在乎别的。” 我自然知道老板的意思,谢过老板之后,我又买了一瓶水,之前那瓶已经在聊天的时候喝了个干净,倒不是因为渴,而是老板一直说个不停,我又实在是找不到别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力,就这么灌了一瓶下去。 现在我都有点怀疑,这老板是不是经常这么坑顾客的,如果是这样,那也真是蛮拼的。 出了小卖铺,我继续沿着那条公路往里走去,那老板说的没错,这里往上走都是别墅,一面面高耸的院墙围在道路两旁,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偶尔有一两个镂空的铁门,从门缝中看去,能看到一个大院子,种着绿化带,在绿化带后面欧式风格的建筑耸立在院子中央,有一种看庄园的感觉。 再往前走,路面变得平缓起来,山脚下还有一些屋子,看起来比较破旧,走进看才发现,这些旧屋子早就被遗弃了,里面的杂草比我人还要高。 到了村尾,这里岔道变的多起来,大概有五条分岔路,分别延伸到山头,而这里并不是龙头,而是大概是龙脖子的位置,等我爬上了这个龙脖子之后,后福村整个地貌映入了我眼帘,当即我就决定,要在这里住下,搞清楚这条龙脉所承载的东西。 因为和所有的龙脉不同的是,这竟是一条恶龙,这是一种极端脉络,也是风水学上所说的——断魂龙。 第十章 租房 “断魂龙,断魂龙, 煞气凶,瘴气浓, 阴重阳失伤后人, 龙头抬,骤雨来, 人畜蔫蔫鬼上身, 龙转身,鬼气来, 不见吉财见凶宅, 龙甩尾,煞当空, 一曲断魂灭神来—— 这是一本叫做《邪风水》的古籍中所记载的龙脉,我还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一个老庙里看见的,当时这本古籍压在一个佛像之下,老庙祝告诉说那是用来压邪用的,古籍压邪是一种老人们的说法,古书都有书灵,用书灵守护神像不受孤魂侵扰。 如果是换做以前,我肯定不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可自从和老麻、黑子去过苗墓之后,任何事情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在我软磨硬泡之后,老庙祝才答应让我看一炷香的时间。 根据那本书上所记载的这个‘断魂龙脉’被描述成:龙回头,目观尾,爪伏地,水不入,龙断魂。 龙回头,也就是说这条龙呈现出的状态就像一个平放在地面上的鱼钩,龙头回转而不是冲着远方而去;龙回头之后,它的眼睛就看着尾巴,这便叫目观尾;爪伏地,说的是这条龙是趴在地上的,之所说它趴在地上是因为,龙头没有抬起来,也就是龙头所在的山头是一个扁平山,而龙脖子的山头比龙头高,这样就像一条把头贴在地上的龙。 水不入,说的是在龙周围没有水进入,而是往外淌水,龙失去了水分自然就魂断当场。断魂龙最厉害的不是散财,而是伤人,当我看见后福村前前后后的山头上到处都是新坟的时候,也大概明白了多少。 可是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在我查看墓碑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墓葬时间都不是非常久远,基本上都是改革开放之后所立下的碑。 由于当时我背着一个包,再加上天色开始渐渐暗下来了,为了不引起误会,我必须在老人们出来活动之前离开,所以只好先下山,之后再做打算。 下了山,我再次来到先前买水的那个小卖铺,那老板依旧热情,一见我再次返回立马迎了上来:“看完了啊,怎么样,有没有看中哪套房子,我去帮你打探打探。” 我微微笑了笑,也不客气说道:“那边的别墅有租的么?我看那边房子都挺大的,住起来应该不错。”租在坡上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那里靠近山脚,晚上行动起来比较方便,二来,房子大了,就算我偷偷的溜出来,也不易被人发觉,院子里的绿化完全可以做为我的掩体。 那老板也爽快,说你等一等,我一会儿联系一下,走到柜台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吧啦吧啦就开始彪福州话,没想到这老板的福州话还挺溜的。 很快老板放下了电话,说一会儿就到,等了快一个钟头,一位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大妈步履蹒跚的走进了店里,脚还未踏入店门就听见一声巨吼:“跌耶啵住搓(福州话‘哪个要租房’的意思。)”。 我当时正和老板坐着聊天,没有注意到大妈,这一声巨吼把我吓了一跳,可能是在这个村子里太久没有听见其他声音了,不过老板倒是习惯,立刻站了起来,笑脸迎了上去,和老大妈对彪了几句福州话,接着朝我摆摆手让我过去。 我有一种惊魂未定的感觉,走到老大妈的身边的时候,还依旧觉得刚刚那句话在脑袋里不断的回荡着,老大妈把我从头到脚大量了一番,也不说话,眼睛瞪得跟球一样,我想应该是刚睡醒,脑袋还有些迷糊,想瞪大了眼睛看个清楚。 老板见大妈没说话,就转过头来对我说:“这是尼玛?” “什么!”靠,我没听错吧,这几个意思?骂娘呢?我没有得罪你啊,尼玛,这我怎么回复?拉一个老人来对我进行嘲讽攻击? 老板见我一愣,可能也反应过来了,又笑了笑:“这是李洪妈,家里就他一人,儿子在外面做生意,自己一个人住怪冷清的,早就和我打听有没有人要租房了,她家两层楼都没有人住,你可以随便挑一间,房租就免了,偶尔陪她说说话就可以了。” “哦,原来是李妈啊。”我尴尬的笑了下,这土豪村看来是真土豪,房租都免了,怪不得大妈会用那种眼神来看我,这是在选儿子啊?还真是‘你妈’?我是来租房的啊,这剧情不对吧,于是我接着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哪有租房不给房租的?” “小伙子,是来打工的啊?”李妈这时终于开口问了我一句,虽然普通话带有浓重的福州口语,但吐字还算是清楚。 我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答,老板继续煽风点火的说道:“他也是一个人来,听说您有房间出租,而且不用房租,就问我要立刻看看,我一想您也想出租,就把他留下来了,出门在外不容易,能够找到这么好的地方住,还得托您的福呢。” ‘我擦,我几时答应了,喂,老板,你这不对啊,我还没有决定呢!’这自来熟老板,直接把我买了,李妈立刻露出了笑容,对我说道:“那我们去看房间吧,随你高兴住哪间,少什么和我说,李妈帮你准备。” 唉,看来是躲不了了,反正现在天色也黑了,就跟着大妈走。那老板说得果然没错,此时的后福村,老人们渐渐开始出来活动了,整个原本安静的村子,到处可以听见福州话那种尖锐的音调。 李妈的房子正好在斜坡最高点,大门是一扇乌黑的活动铁门,就是那种厂房所用的铁门,不过应该是定制的,电子闸一拉,铁门伴随着一阵轰轰的声音缓缓的大开,就好像电影里监狱放人一样,不同的是他们是出来,而我是进去。 当我踏入大门的瞬间,就有一种上了大当的感觉,别墅里绑着五只大狼狗,没错,你没有听错是五只,前前后后把院子中央的房子围了个360度无死角,任何一个方向稍有动静,我看都能够演奏一场惊天狂吼的‘五狗奏鸣曲’。 五只站起来有一人多高的黑毛狼狗,一见大妈回来,把头仰得老高,摇晃的尾巴好像就在对我说:‘小子,落在我手里,你就别想跑了。’ 我哭丧着脸,简直是无奈啊,这老板也忒体贴了,还有这么配置在房子里面,这保镖是不是有点太浮夸了啊。 不过这房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一楼光客厅就快有120平了,想想多少人为了这120的地辛苦奋斗一辈子,我就在想,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李妈带我上了二楼,我选了在二楼拐角处的房间,大妈住在一楼,靠近大门的那间房,我这间正好和大妈错开,原本想选在三楼,可是要是这样的话,老人一定会觉得我是孤僻的人,到时候混不到好评,就难在这里活动了。 房子算是租下来了,晚饭是李妈亲自下厨的,看来我的到来确实让她挺开心的,吃饭的时候,不停的给我夹菜,自己没吃几口,都看着我吃,看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妈告诉我说,自己的儿子常年在外做生意,一年都难回家一趟,就算是过年,在家里呆不到三天,又得出门拜访其他老板,一年下来想见一趟儿子比什么都难。这钱固然要赚,可钱多了又能怎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最后还不是一堆废纸? 老人总是容易看破红尘,这也是我国现在的一种常态,老人丢在家里,孩子们在外打拼,以为寄点钱回来就是孝顺了,殊不知老人们在乎并不是那点生活费,而是自己的孩子陪在身边的时间。 李妈晚上并没有出门,而是给我准备了很多东西,什么棉被、浴巾、睡袍、洗发露、沐浴露…一开始没有想过会在这里常住,所以这些东西我都没有准备,李妈就统统给我准备好了,说是这些儿子寄回来的,平时她也不爱用,老人还是喜欢传统的香皂。 整理完房间已经是十点多了,洗完澡,我躺在铺好的床上,那都是上好的天鹅绒被,极其柔软。下午走了一个下午的路,也确实挺累的,躺着这软软的床上,开始有些困意了。 正想睡觉,李妈又端着一碗鸡汤上来,弄得我尴尬无比,忙说道:“李妈,不用这么麻烦,这多不好意思,又吃又住,还得要您做夜宵。” 李妈笑了笑:“哪会麻烦,平时我也都有煮这些吃,这可是好东西啊,我儿子从外地寄回来的洋参鸡,听我儿子说啊,这种鸡从小就喂食洋参,吃了可以强身健体,美容养颜呢。你快趁热喝了,凉了就不好喝了。” 说着把鸡汤递给我,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接过碗,大口喝了。这什么洋参鸡果然是好东西,那汤极其鲜美,有一种中药的淡淡清香,不知道是李妈在里面加了中药还是这鸡本身自带的药味。 喝了鸡汤,李妈满意的从我手中接过空碗,接着递给我一张纸巾让我把嘴角的油给擦擦干净:“今天你就好好休息,明天李妈带你去下面找一份工作,那些老板我都认识,打声招呼就可以上班了。”说着就退出了房间,顺手帮我关了灯带上了门。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该谢谢那个老板把我介绍给了这么好的一个房东呢?还是要怪他把我丢进了一个有五条巨型狼狗的‘牢笼’。 想着想着,一下子睡意全无,我扭开床头的书灯,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开始计划我的计划。 第十一章 反常的风水 当然,在整理计划之前,我必须先好好考虑一下路线,首先是这条安静的村道,村道白天几乎没有什么人活动。 ‘等等,安静?’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条村子不应该安静的啊,因为这村子里有狗!为什么我今天从村头走到村尾没有听见半声的狗吠呢? 断魂龙这种恶脉确实会引起人畜无力,可是绝对不会毫无反应,狗在风水中属于阳物,是可以驱鬼辟邪的,更是有黑狗血可以消灭怪力乱神之说。白天太阳高照,阳气极盛,狗应该会叫才对,难道说这断魂龙真得有这么厉害? 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不寒而栗,如果这个断魂龙的这般凶煞的话,为何这里人又不离去呢? 先前我觉得大义村蹲在龙尻子后接地通气已经算是极不合理了,可现在这后福确又是更加一反常态的窝在这条邪龙怀里,难道说这里的都喜欢恶风水,还是说这里的风水还有其他蹊跷(后来,也证实我的这个猜测)? 白天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地势山脉的走向,看来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明天必须要好好把这四周的研究一下;再者,这里究竟有多少狗,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那老板想必在这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看来我的再去找那老板谈谈。 这些问题都必须要尽快弄明白,如果说白天没有什么人活动的,这正好可以做为我的活动时间,主意已定,看看床头的闹钟,这一想一思竟然花了一个多小时。 重新关上等,闭上眼躺在床上,脑袋不断浮现出白天的画面,安静的村道,热情的老板和李妈,还有傍晚那些出来活动的老人。 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睡下之后做了一个梦,在一条很长很长的村道上,四面漆黑一片,两旁的路灯有些昏暗,画面在疯狂的推进中,看不见任何人,连梦中的主角是谁我都不知道,只感觉是一个人在飞快的奔跑。 我能听见那种巨大的喘息声,还不时的画面回转一下,应该是梦中的主角回头看,可回头的画面依旧是那条漆黑悠长的村道,什么也看不见。 这整个过程,就像是在看一个人拿着摄像机在一条笔直的村道上不断的奔跑而又时不时的回头检查一下那个追他的东西跟来没有锁拍下来的东西,整个过程只是随着镜头的变化而变化着。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了,李妈早就煮好了早餐,而且是端进了我的房间,白粥和包子静静的躺在闹钟旁,看来我睡得太死了,连李妈进来过我都没有察觉到。 我赶紧起了床,刷牙洗脸,吃过早餐之后,我端着盘子下了楼,打算和李妈道声早安,然后去执行昨晚定下的计划,可一连喊了几声也没有动静,来到李妈房间轻轻敲了敲,门没有锁,透过门缝发现李妈并不在房间。 ‘奇怪?李妈这么早出去晨练了?’我心里嘀咕着,只好先出门,等回来再说,带上钥匙,我回楼上把背包里的笔记本、充电器、衣服之列暂时用不上的拿出来减轻重量,剩下一些笔记本、笔、相机以及充电宝。 这些一会儿可能都用的上,最后清点了一次之后,确定没有遗漏的东西,背上包准备去做第一件事儿,那就是先上山。 早晨可以体现出山最多变化的一个时间段,从一晚上的阴气凝聚到逐渐扩散,从雾气缭绕的若隐若现到阳光洒满整个森林,从露在枝头到蔫叶的变化…这些都是隐藏在这条恶龙中另一种变化。 我必须赶在这些变化完全消失在烈日之下去查看清楚,因为本来就起床晚了,所以我也走的特别急(后来才想起来,应该留一个纸条给李妈)。出门的时候,那几条狼狗完全无视我一般,任由我进出,这一下完全打消了昨天入住时那种绝望。 出了门,路上一如既往的空无一人,我还是有些纳闷,要是现在依旧没有人,那李妈会上哪去了呢?念头一闪而过,此时我还是比较关心这条龙脉的问题。 沿着昨天的路,我又爬上了山,由于昨天比较匆忙,我还没有到山顶就回头看了,这样可以看到整个后福村的全貌,但是看不见整个山貌,所以这次我决定再往上爬一些,让自己可以清楚的看到整条龙脉。 于是我又往上多爬了几十米,可这里的树却把视线几乎挡住了,想了想不如爬上树看,这样说不定可以看到更远。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当我爬上树的时候,整条恶龙都出现在了我眼前,但由于花的时间太多了雾气之类的早就散了,剩下的只有广阔的视野和郁郁葱葱群山绿树。 昨天我看得龙脉是一个鱼钩形,而现在站在更高点的位置,鸟瞰一切的时候,我发现这条断魂龙呈现出了一个没有完全闭合的‘6’字形,就是在圆圈和六尾巴相连接的地方开了一个小口,而后福村就坐落在这个圆圈正中心。 就在我还在惊叹造物主的不可思议的时候,我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儿,就是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山头,好像并不是那条龙身上的龙肉,好像是多出来,而且不止多了一块,而是多了一圈。 昨天站的不够高,再加上天色比较暗了,山与山之间的变得没有色差,山体融合在了一起,我并没有发现这个蹊跷。现在光线充足,而且站得位置也比昨天高,我这才发现,这恶龙怀里还有一个小龙脉。 这是一条非常小的龙,这也就是我之前故事里所说的‘困龙局’里的困龙,可我当时并明白这是什么,只是觉得非常奇怪,这条小龙脉围成了一个比断魂龙‘6’的圈更小的一个圈,这是一个小一点圈刚好坐落在恶龙的‘6’的圆圈里形成了一个双环。 我想肯定是改变这条断魂龙脉的重要因素,如果是老麻在就好了,他对风水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可现在还不知道他在哪个国家逛窑子呢。 于是我从背包里拿出相机先把地形拍下来,找个机会有邮件发给老麻,接着又拿出笔和本子,把周围比较有特点的几个地形都标记出来,做上符号。 首先是村道,整个村道基本是从村子正中央穿进来的,唯有的两个岔道一个是在路段中央有个十字路口,一边是通往对面村子,一边是通往山坡一处有红旗的建筑。 在来就是村子,村子也建立的十分有特色,在村子的中央并没有建房,所有的房子都是挨着山脚建,也就是说所有的房子也是在围成一个圈,而圈的正中央,却用来做田地,奇怪的田地并没有种蔬菜、水稻,而是种满了同一种奇怪的树——铁树。 铁树,其实并不什么奇怪,但是奇怪的是的,这些铁树都没有叶子,应该说是刚刚被割去了叶子,因为现在还有一捆一捆的铁树叶还放在田间,这铁树对于常人来说,不过是一棵庭院摆放的观赏树,这有什么好惊讶。 其实我也不是惊讶这些铁树,而是那些被割下来的叶子。在《本草纲目拾遗》中有记载,铁树叶有清阴寒浊气,化内毒的功效。这本书是由清朝时期一位叫赵学敏的医者所著,其中内容通俗易懂,我想任何一个能看懂文字的人都能理解上面的内容。 而我是因为之前在书店偶然看见了这本书,由于好奇这《本草纲目》还有这么一个名字,所以粗粗翻阅了一次,在里面看见过这铁树叶的功效,不过后来回来一查,才发现这本书并不是李时珍所著。 还有就是村子河流,这条河是由我现在所在的山头做为源头往村子外流的,这一点我之前也说过叫‘龙失水’,可是奇怪的一点是,这条河的水流量非常大,就好像这山头是一个巨大的蓄水池,开了一个同样巨大的口,从破口中喷涌而出的水形成了一条足有五六米宽的河流而不是小溪。 这让我有些奇怪,一般来说做为源头的水应该是细流才对,可这里分明是一个大水缸往外淌水,难道是因为这个村子山体里有一条高出地面的地下河? 这是其三,而第四个特殊的地方则让我有些晕乎乎,这里的山头,四周几乎都堆满了坟头,唯独在恶龙头的地方,空空荡荡,连一块砖头都找不到,甚至连房子都只有稀稀拉拉的不到十间,就好像一个人要准备围一个圈,而就要完成的那一刹那,突然一切都停止了下来—— 第十二章 发现 整理出计划之前,我必须先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的路线。首先是这条安静的村道,村道白天几乎没有什么人活动。 ‘等等,安静?’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条村子不应该安静的啊,因为这村子里有狗!为什么我今天从村头走到村尾没有听见半声的狗吠呢? 断魂龙这种恶脉确实会引起人畜无力,可是绝对不会毫无反应,狗在风水物中属于阳性生物,是可以驱鬼辟邪的,更是有黑狗血可以消灭怪力乱神之说。白天太阳高照,阳气极盛,狗应该会叫才对,难道说这断魂龙真得有这么厉害? 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不寒而栗,如果这个断魂龙的这般凶煞的话,为何这里人又不离去呢?先前我觉得大义村蹲在龙尻子后接地通气已经算是极不合理了,可现在这后福确又是更加一反常态的窝在这条邪龙怀里,难道说这里的人都喜欢恶风水,还是说这里的风水还有其他蹊跷(后来,也证实我的这个猜测)? 白天我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地势山脉的走向,看来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明天必须要好好把这四周的研究一下。再者,这里究竟有多少狗,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那老板想必在这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看来我的再去找那老板谈谈。 这些问题都必须要尽快弄明白,如果说白天没有什么人活动的,这正好可以做为我的活动时间。主意已定,看看床头的闹钟,这一想一思竟然已经半夜了。 我闭上眼躺在床上,脑袋不断浮现出白天的画面,安静的村道,热情的老板和李妈,还有傍晚那些出来活动的老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睡下之后做了一个梦。在一条很长很长的村道上,四面漆黑一片,两旁的路灯有些昏暗,画面在疯狂的推进中,看不见任何人,连梦中的主角是谁我都不知道,只感觉是一个人在飞快的奔跑。 我能听见那种巨大的喘息声,还不时的画面回转一下,应该是梦中回头看,可回头的画面依旧是那条漆黑悠长的村道,什么也看不见。 这整个过程,就像是在看一个人拿着摄像机在一条笔直的村道上不断的奔跑而又时不时的回头检查一下那个追他的东西跟来没有锁拍下来的东西,整个过程只是随着镜头的变化而变化着。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了,李妈早就煮好了早餐,而且是端进了我的房间,浓稠的白粥和包子静静的躺在闹钟旁,看来我睡得太死了,连李妈进来过我都没有察觉到。 我赶紧起了床,刷牙洗脸,吃过早餐之后,我端着盘子下了楼,打算和李妈道声早安,然后去执行昨晚定下的计划,可一连喊了几声也没有动静,来到李妈房间轻轻敲了敲,门没有锁,透过门缝发现李妈并不在房间。 ‘奇怪?李妈出门了?’我心里嘀咕着,只好先离开等回来再说。带上钥匙,我回楼上把背包里的笔记本、充电器、衣服之列暂时用不上的拿出来减轻重量,剩下一些笔记本、笔、相机以及充电宝。 这些一会儿可能都用的上,最后清点了一次之后,确定没有遗漏的东西,背上包准备去做第一件事儿,那就是先上山。 晌午可以体现出山最多变化的一个时间段,从一晚上的阴气凝聚到逐渐扩散,从雾气缭绕的若隐若现到阳光洒满整个森林,从露在枝头到蔫叶的变化…这些都是隐藏在这条恶龙中另一种变化。 我必须赶在这些变化完全消失在烈日之下去查看清楚,因为本来就起床晚了,所以我也走的特别急(后来才想起来,应该留一个纸条给李妈)。出门的时候,那几条狼狗完全无视我一般,任由我进出,这一下完全打消了昨天入住时那种绝望。 整条村路上一如既往的空无一人,我还是有些纳闷,要是现在依旧没有人,那李妈会上哪去了呢?念头一闪而过,此时我还是比较关心这条龙脉的问题。 沿着昨天的路,我又爬上了山。由于昨天比较匆忙,我还没有到山顶就回头看了,这样可以看到整个后福村的全貌,但是看不见整个山貌,所以这次我决定再往上爬一些,让自己可以清楚的看到整条龙脉。 于是我又往上多爬了一两百米,可这里的树却把视线几乎挡住了,想了想不如爬上树看,这样可以看到更远。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当我爬上树的时候,整条恶龙都出现在了我眼前,但由于花的时间太多了雾气之类的早就散了,剩下的只有广阔的视野和郁郁葱葱群山绿树。 昨天我看得龙脉是一个鱼钩形,而现在站在更高点的位置,鸟瞰一切的时候,我发现这条断魂龙呈现出了一个没有完全闭合的‘6’字形,就是在圆圈和六尾巴相连接的地方开了一个小口,而后福村就坐落在这个圆圈正中心。 就在我还在惊叹造物主的不可思议的时候,我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儿,就是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山头,好像并不是那条龙身上的龙肉,好像是多出来,而且不止多了一块,而是多了一圈。 昨天站的不够高,再加上天色比较暗了,山与山之间的色差并不大,山体几乎融合在了一起我并没有发现这个蹊跷。现在光线充足,而且站得位置也比昨天高,我这才发现,这恶龙怀里还有一个小龙脉。 这是一条非常小的龙,这也就是我之前故事里所说的‘困龙局’里的困龙,可我当时并明白这是什么,只是觉得非常奇怪,这条小龙脉围成了一个比断魂龙‘6’的圈更小的一个圈,这是一个小一点圈刚好坐落在恶龙的‘6’的圆圈里形成了一个双环。 我想肯定是改变这条断魂龙脉的重要因素,如果是老麻在就好了,他对风水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可现在还不知道他在哪个国家逛窑子呢。 于是我从背包里拿出相机先把地形拍下来,回去后先把照片发给老麻,接着又拿出笔和本子,把周围比较有特点的几个地形都标记出来,做上符号。 首先是村道,整个村道基本是从村子正中央穿进来的,唯有的两个岔道一个是在路段中央有个十字路口,一边是通往对面村子,一边是通往山坡一处有红旗的建筑。 在来就是村子,村子也建立的十分有特色,在村子的中央并没有建房,所有的房子都是挨着山脚建,也就是说所有的房子也是在围成一个圈,而圈的正中央,却用来做田地,奇怪的田地并没有种蔬菜、水稻,而是种满了同一种奇怪的树——铁树。 铁树,其实并不什么奇怪,但是奇怪的是的,这些铁树都没有叶子,应该说是刚刚被割去了叶子,因为现在还有一捆一捆的铁树叶还放在田间,这铁树对于常人来说,不过是一棵庭院摆放的观赏树,这有什么好惊讶。 其实我也不是惊讶这些铁树,而是那些被割下来的叶子。在《本草纲目拾遗》中有记载,铁树叶有清阴寒浊气,化内毒的功效。这里一下子有这么多的铁树叶,想必是村民平时用来煮水服用的,那么似乎就可以解释他们为何身在困龙局内身体却并无大碍了。 还有就是村子河流,这条河是由我现在所在的山头做为源头往村子外流的,这一点我之前也说过叫‘龙失水’,可是奇怪的一点是,这条河的水流量非常大,就好像这山头是一个巨大的蓄水池,开了一个同样巨大的口,从破口中喷涌而出的水形成了一条足有五六米宽的河流而不是小溪。 这让我有些奇怪,一般来说做为源头的水应该是细流才对,可这里分明是一个大水缸往外淌水,难道是因为这个村子山体里有一条高出地面的地下河? 这是其三,而第四个特殊的地方则让我有些晕乎乎,这里的山头,四周几乎都堆满了坟头,唯独在恶龙头的地方,空空荡荡,连一块砖头都找不到,甚至连房子都只有稀稀拉拉的不到十间,就好像一个人要准备围一个圈,而就要完成的那一刹那,突然一切都停止了下来。 这里的总总都透露出一股诡异的反常,而当我做完这些记录后,我立刻又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第十三章 一张照片 上 记录完这些,我又画了些草图在边上,画画这点我就不如黑子了,我见过黑子画图,那叫一个不用尺子也能画出标准的圆和直线的技术堪称完美,再加上那飞快的动作,简直就是一绝。 各位一定在电脑上看过那种多少分钟画出一个物体之类视频吧,但那些都是正常拍摄之后加速到三五分给你看的,而黑子作画的时候就像那种加速视频一般速度,能让人看得眼睛都要掉出来的感觉。 我就不同了,河流就用几根简单的波浪线代表,再在上面标上河流两个字,然后标上大约宽度;山腰我就用粗线表示,房子用简单的小三角标记,山上的坟头则用更简单黑点将它们的大概分布标记出来,最后在简笔图画的边上把所有的物体代表再一一用文字标示出来,就想地图边上那种‘图标标记’一般,只不过我的还更简单。 做完这些,我看看了表,已经快要1点了,此时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了,。 我收拾了一下,把所有的东西装回包里之后,飞奔下了山。路上依旧没有人,回到别墅房,发现门是锁着的,我悄悄地打开门,几只狼狗听见开门声,都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发现是我又趴下闭上了眼睛呼呼睡了起来。 真不知道这些狗究竟是懒还是真蔫了,我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发现李妈正坐在厨房的餐桌前,一看见我开门进屋,立刻就站起来迎来上来,看样子应该是一直在等我回来。 “小影啊,你回来啦,找到工作没有啊?”看样子李妈已经认定了我是来找工作的了,这样也好不会,我得在这附近找份轻松的工作一来不会引起李妈的疑心,二来也可以为我计划做一个很好的掩饰。 “李妈,您一直在等我啊?”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尴尬地一笑,“不好意思,回来晚了,早上出门的时候怎么没看见您?” “没事儿,没事儿,李妈又不忙。”李妈一边说,一边把我往餐桌拉:“一定饿坏了吧,找了一个早上的工作,李妈早上是去集市买点菜,早上看你睡得晚,我也没有喊你,想你昨天一定也挺累的,背那么重一个包,坐下先吃饭,尝尝李妈的手艺!” “好叻!”我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开吃。 这早上又是爬上又是爬树还做了一大堆费脑子的事儿,也确实挺饿了,只是没有想到李妈居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什么红烧肉、清蒸鲈、大骨汤…满满的堆了一桌子,“李妈,您费心了,煮了这么多好吃的。” “哪的话,我只是顺手多煮了两个菜而已。”李妈看着我吃得这么欢,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你慢点吃,不急,和李妈说说,是不是早上没有找到工作啊?” 我总不能告诉李妈说,早上我就上山看风水了,想看看你们这有没有大风水,好倒个斗,弄点大动静出来吧。想了一下,我知道尴尬的笑了笑,低声说了句是。 原本我以为李妈会说‘傻孩子,没关系,工作可以慢慢找’之类的话,没想到李妈是笑得更开心了,还用一种一早就明白的口气说道:“我就知道。” 我想可能是李妈对这里工厂要招工的对象都了若指掌,对于我这种看上去十分瘦弱的人来说,就算他们要人,也未必会要我这样的,结果一问还真是。 “可不是,这都是工厂,那些放在外面的牌子都是招体力工的,像你这么瘦小的呀,他们哪会要,那些活可不是你能坚持下来的呀。” 本来我想反驳一下,不过仔细一想还是算了,我本来就不是来找工作,可是我需要一个留下的理由,不然在这里莫名其妙的住下,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这做贼容易心虚的道理,在我身上还蛮适用的。 不过李妈随后的一番话,终于让我明白了为什么她的表情看上笑得那么开心了:“不过你别担心,李妈已经帮你找好了,今天一早我就遇见了我们这的小吴,我就试着帮你问了问,这还真给我问到了。” “真的么?”我心里一阵窃喜,看来李妈在这里还是有点人缘的,这下正好省去了我麻烦,立刻问道:“是什么工作?” “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儿,就是打打杂,一周双休。”李妈一边笑一边收拾着碗筷。 我一看,先她一步起了身,食物残渣一扫进碗里转身就往洗碗池走去:“李妈,哪能都麻烦您,这点小活还是我来吧,您就先休息着。” “你个小鬼头,一会儿啊,你就先睡个午觉,下午李妈陪你去看看。”李妈看我已经开了水龙头,就又笑容满面的坐下了。 “李妈,您先去休息吧,我洗完就去。”我赶紧招呼李妈先去睡觉,一会儿我还得整理照片和资料,我的赶紧把李妈给支开能让我集中精力来查看这些收集回来资料。 还好李妈是真困了,早上起了大早给我准备早餐,又去了市场,中午还准备了这么多菜,不困也累得不行了。 李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先去休息了,才进房间不到十分钟我就听见微弱的呼噜声,看来确实累坏了。 我收拾完了餐桌之后,把剩下的菜膜上保鲜膜,放进了冰箱,这李公子真是钱多的没处花,厨房里放着三个冰箱,一个冰柜。 一个冰箱是用来放蔬菜、水果、茶叶之类的杂物;一个则全用来放必须低温冷藏零食,而且都是高级零食,上面全是外文,更坑的是我居然一个字也看不懂,因为根本不会英文,更像是德文或者法文什么的;第三个抽屉式的冰箱才是用来菜肴保险的,里面已经放了一些凉菜了,肉和蔬菜还得分开放。 冰柜就了不起了,居然是双向分开的,一边是冷藏鲜肉的,一边是冷藏酒水的,里面堆满了上好的葡萄酒和洋酒,看得我眼花缭乱,真有拿一瓶出来尝尝味道的冲动。不过还是免了,关上冰柜,我拿起包,轻声上了楼,立刻坐下来,开始整理照片,打开笔记本把相机里的照片先导入电脑中。 这一导入才发现,上次在大义拍的照片也导出来了,一共500多张。想想李妈应该得睡上个把小时,正好把之前没有整理的照片都整理一遍。 我先把这些照片按照日期,分在几个文件夹里,然后在逐个文件夹查看,把模糊的、不重要的和我认为没用的都备份删除。 之后,我把留下的照片一一根据照片内容重新命名,再将它们按照大义和后福分成两个文件夹,就这样整理了两个多小时,发现剩下的只有375张照片,大义28张,后福整347张。 这是最无聊,也是最有意思的一种行为,照片放大之后有一些细节会被放大,这最常见的就是警察办案了,很多好莱坞电影都喜欢应用这种桥段,一个游客在街上随手拍了一张犯罪现场的照片,又无意间被主角得到了,然后拿到局子里放大,放大,就看见了真凶的面貌。 我这也是同样的道理,照片是我用最新600mm远射变焦镜头所拍摄的,这种镜头基本可以拍到100米外的一只蚂蚁高清写真,这是黑子之前买来偷窥美女的,不过从苗墓出来之后,他就把这个镜头连同单反一起送给我了。 据说当时在苗墓中,他用这个镜头捕捉墓顶上的封盖看到了令他一声都不愿再碰这个相机的东西,我和老麻问了他几次,他都是脸色铁青,不愿说半句话。 相机在我手上之后,我几乎是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弄清楚这玩意儿到底怎么玩,还结实了不少的摄影爱好的朋友,后来我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贵,也更让我好奇到底黑子当时看到了什么东西,会让他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就像丢垃圾一样丢给我了。 我告诉那些摄影朋友,他们还直说我土豪就是低调,玩个高端机还说是别人给的,弄得我当时也是十分尴尬。 我之所以用这个镜头,是因为这里的坟头太多了,要一个个的去看,也太麻烦了,索性我就在山顶的时候,把一些看上去比较大的坟头拍下来,这样省了很多脚力,因为我要查看这些墓穴,看看有没有是专门冲着这个双龙的风水来的,说不定有‘大家伙’,那样我就可以召集黑子和老麻,在下地去‘玩玩’了。 这种排查很消耗耐心,首先我必须将照片放大,然后认真的看每一张照片上的碑文,因为有的照片上不止一个碑,所以每一张照片都需要慢慢地非常仔细的从右上角一点点开始找起,而又有很多碑文因为年代久远,上面字迹并不是很清楚,所以需要标记然后再缩小,记下它的位置改天再上去看,记录下的我用图片画笔在上面画上一个绿圈,有问题的我画一个红圈。 就这样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查看了7张照片,这时我听到一阵上楼的脚步声,应该是李妈已经醒了,我瞟了一眼电脑右下角,发现已经快六点了,我赶紧把照片关了,随后点了一个网页,要是被李妈看见我在查看墓碑这种东西,指不定立刻就报警了。 第十四章 一张照片 下 哒哒哒的脚步声到了门口就停了,李妈轻轻的叩了叩门通知我说不用去面试了,那小吴已经打电话给她,让我明早直接过去报道就行,说完这些,她便下楼去煮晚饭。 我长舒了一口,在电脑上刷起了帖子,原本是想看看是否有人曾来过这里,也许会留下一些什么信息之类的。 突然我发现其中一篇帖子的内容让我十分诧异,这其实是一篇网友求救的帖子,上面有截图,帖子的内容大致说的是,在闽侯县吉山村卫生所今日来接连有村民上门求诊,求诊的内容都是惊人的一致,所有的人都是脚上被咬了一个一个的血孔。 还在其中有一张伤口的图片,图片中,一条被扎满了针孔帮大小的血孔不断的往外淌水血,周围还有未干的血渍,那些小孔周围覆盖着一个硬币大小的红印,红印像是凸起小土包,而那血孔就位于凸起的正中央。 介绍说,被咬的时候没有丝毫感觉,等有感觉的时候就发现这条铺满红肿小包的‘血腿’,被问及是什么东西咬的,那些人都纷纷摇头道等发现的时候就只剩下这些可怕的血孔了。而问起到过哪里,都得到了惊人的一致的回答,就是在河里洗过脚。 起初并没有引起村民的注意只是以为被河里什么小虫咬了而已,回到家涂涂了药膏之后也并没有什么大碍。直到后来,有一个村民拖着两条血淋淋的脚,在路上拖出了两道长长的血印,那个村民被咬的十分严重,整个脚上都没有一块地方是完好的,甚至连大腿上都是。 一进诊所,整个人就倒了下去,估计是失血过多已经混过去了,倒下的同时手里丢出来一把同样血淋淋的虫子,这些虫子有的已经粘附在了那人的手上,一张绣花针般的嘴插进了手掌,肚子吸的浑圆,整个身子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状,整个手掌就像是挂满了一个个的‘血葡萄’。 当时医生被吓得几乎是瘫坐在了地上,那里只是个小小的卫生所,平时只是看点感冒发烧,那见过这阵仗,还好当时同样的患者多,帮忙拔了那晕倒老农手上的‘血串’又打了120这才把那严重失血的村民给送进了医院。 发帖人则是询问有谁知道这是什么虫子,该用什么方法消灭,会不会有传染疾病之类的问题。 后面还有一张是那虫子的附图,图片上的虫子像是一个干煸的黄色透明的气球,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身体背上靠近头部的地方有一圈像波浪一样的黑色纹路,长有四对脚,每一只脚都有身体的两倍长,还有一根长长的吸管嘴巴。 文章到这里便结束了,没了后文,帖子几乎没有回复。零星的几条回复全是“虫子好恶心。”“坐等答案。”“求科普。”之类的无聊回复。我看了下帖子的日期是2008年8月9日,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应该在关注奥运会。 这个帖子之所以吸引到我,并不是内容,而是这只虫子的照片,因为这种虫子我见过,并且这不是虫子正常的样子,应该是吸过血还未消化就被弄死了,之后把血洗干净了再拍的。 这种虫子是老麻告诉我的,这不是地上的虫子,而是墓中的虫子,这种虫叫做‘尸蜱’。在一般情况下,这种虫子平时就像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属贴片,整个身体盖着一层黑灰色,静止的时候如果你不仔细看还以为它就是一小片泥块。 这种虫子生命力非常可怕,可以在休眠中几百年不进食。但只要有血可以吸,就会吸到身体几乎一戳就爆的状态,而那它们的身体、脚已经嘴巴都会随着吸血的越来越多,身体涨的越来越大,腿就会一节一节的增长,嘴巴也会一节节的越来越长,以配合逐渐涨大的身子。 而这种虫子一旦丢进水里,就会变成无色透明,只有头部可以看到一个小黑点,而且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这虫子究竟要不要呼吸,因为不管怎么水淹土埋都不会死。 老麻还告诉我说,这种虫子非常麻烦,一旦被咬只能从那虫子的嘴巴周围把虫子连肉一起挖掉,否则那虫子一碰嘴巴就断了,而段了的嘴还是会往血管里钻,随时可能威胁到性命。 不过奇怪的是,这吉山村怎么会出现‘尸蜱’呢?随后我一查地图,就知道原因了,在吉山村前头有一条河流,这条河的源头是后福村,从后福村往外一直延伸到吉山村,最后汇入濑江。 也就是说,这‘尸蜱’很有可能是从后福村这里流出去的,可是为什么后福村又没有接到过这种事件的发生呢呢?后福村这里也有一个卫生所,我想明天去问问就明白了。 看完这条新闻,我感觉后福村这里可能还有很多我还不知道的东西,要完全了解这些东西,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老麻曾经说过:你想要知道一个地方有没有‘大盘’(我们平时聊天的时候,就把墓比作‘盘’,‘大盘’就和‘大墓’一个意思。),首先要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一个完整的传说,如果有,那这个地方就很有可能落有大盘;其次,如果这里还有一些连当地人都弄不明的的事情发生,那就说明盘子里有危险;如果这里不仅有发生过这些事儿,而且有闻风而来的土撩子,而这些人要是被描述成再也没有出现了,那说为这是一个极凶的盘子,一般人千万别去碰,否则...必!死! 现在综合我所遇到和见到的一些事情,我隐约觉得后福村可能真的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盘子’,而且这个‘盘子’还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想到这里我就有一股莫名的兴奋,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要把老麻和黑子叫来的冲动。 不过现在还不行,我这人做事儿,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是不会集结任何势力,我现在只是处于猜测阶段,在还没有发现更多可以证明这里确实有大盘之前,我是不会把现在正在度假的两个人喊来,一起没头没脑的找。 事情有点眉目了,我更有干劲了,立刻又翻出那些照片开始查看,接来下查第8张,8是个吉利数字,果然一切都顺利进行,在我查看往上面所有的碑文之后,又把它缩小到原来的准备关闭。 突然,在我滑动的滑鼠的过程中,我好像瞥见了一个什么东西,但手已经习惯性的把图片缩小到原来大小并熟练的点击了右上角的关闭。 而在关闭的那一霎那,黑影又在我眼前闪了一下。不对,应该是说在照片上闪了一下,因为照片已经关闭,那个影子一闪就过去,这种感觉就像,我在一张图上偶然看见一个东西,那个东西非常熟悉,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了,再回到原来的地方找又怎么都找不到的这样一种感觉。 我急忙又将那张照片点开,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可是画面上什么也没有,我依稀记得那个影子是在照片的右侧的一棵树上闪了一下,可我反复检查那些树,怎么没没有发现。 就在我仔细研究了半个小时之后准备放弃,我想可能是我眼睛太过疲劳出现叠影的缘故,这种感觉人常常会有,比如说你在一个地方看书上的彩页或者是人物久了之后,在看其他地方或是其他场景的时候,在眨眼过程会看见书本上图画的黑影。 这其实是一种人眼欺骗现象,人的眼睛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器官,它会对一些图片之类的产生一种短暂的记忆网膜,在你的视线转移的时候,这种记忆网膜就会把你先前看到的东西,印在你的眼前,但事实上那只是一个模糊的不存在的影子。 现在网络上有很多运用这类原理制作的幻觉图,我就时常找一些出来玩,有的时候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我想可能刚才也是因为这个,因为之前看了许久的‘尸蜱’上那些血腥的影子,也许是之前的网膜记忆所导致的。 这时李妈,也在喊吃饭了,所以我匆忙的把图片又关了。“啪”,鼠标一点,照片关闭前先是顿了一下,屏幕亮了一下,这次我清楚的看见了,照片的右边树上,有一个...人影! 是一个清楚的人影,我敢十分确定这次绝对不是幻觉,此时我心里有点发毛,怎么可能!大早上,有一个人影在树上!难道和我一样?也是来勘查的?谁他娘的会和我一样无聊? 照片名字上有显示拍摄时间,这个我没有删除,这张照片是早上8点21分拍摄的,那个时候村里并没有人活动,肯定不是村民,难道真的是和我一样爬上树来勘查的? 于是我再次点开那张照片,可奇怪的是,照片上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啊!我有一种快疯了的感觉,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清楚的看见了,在右边中间位置,是一棵松树的中间,可现在照片上分明只有一块黑漆漆的阴影,其它什么都没有,就连我把它放到最大,也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真见鬼了?我心里犯着嘀咕,突然我想起来,在照片关闭的时候屏幕闪了一下:‘亮度!难道是亮度的缘故?’ 我打开小心地photoshop(图片处理软件),然后把照片拖进了工具栏,怀着忐忑我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调高照片的亮度,此时右边的黑色阴影开始慢慢地亮了起来,显现出了一个比周围更黑的黑色轮廓。 由于并不是非常清晰,我只能依靠这个阴影急加上自己的判断来大概描述我所看见的这个人影。 我看见的似乎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两肩的长发一直挂到了胸前,整个脸部位置一片漆黑,不管我怎么调都看不清楚脸的轮廓,就好像这个头只有头发一般,其余部分都是空洞洞的,而整个下身又包裹在黑斗篷里,但可以清楚的看见脚步没有任何支撑,整个就是一个悬...空...的...人! 第十五章 照片上的影子 更确切的来说,这并不是一个人,因为从头到脚除了头发和披在外面的一身乌黑的斗篷之外,再看不见任何有关于人的细节,如果这是换做在小区阳台这种地方,我一定会认为这只是一顶假发下面挂着一个床单。 由于这块区域的光线是我现在才调亮的,当时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所以相机的收光的效果并不好。我整颗心感觉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强压住心中的恐惧我继续把这块区域放大,想看看能不能哪怕看到一点他脚下的支撑物,我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一遍又一遍的扫过这个漆黑的阴影。突然!我右边肩膀感觉一沉,我瞥了一眼,发现一只手搭在我肩上。 “卧槽!”我条件反射的大叫了一声,整个人蹭的一下从电脑前蹦了起来,迅速后退了几步把被死死的贴了墙上,就听见一声骨头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动,整个人都懵了。 我摸着撞得生疼的脑袋,回头瞄了一眼,结果发现李妈脸色苍白的坐在床边,大口的喘着气,一只手不断在抚着胸口顺气 ‘糟糕!’此时我的心正剧烈跳动,耳边不断回响这砰砰的心跳声,我深吸了一口,调整了一下。紧走到李妈身边坐了下来,帮她拍了拍背:“李妈,您怎么上来了,没吓到您吧。” “小...小影啊,你...你...这是...干嘛呢?”李妈声音变得有些虚弱,整个气也没有顺过来,我赶紧又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李妈喝过水,这才有些好转道:“我喊了你几句你都没反应,我这上来看看,才拍你一下,哪知道你这么大反应。” “不好意思,李妈。”我此刻真的是尴尬到了极点,可能是由于自己刚才太过于专注看那张照片,以至于李妈在楼下喊了几句我没有听见,她估计是以为我把房门锁了所以没有听到,这才上来看看。 “你看什么呢?我刚看你屏幕黑漆漆,瞎看什么?没把你吓着吧?”李妈缓过了之后,反而担心起我来。 还好刚才,图片放到了最大,现在只能看到局部的一块黑影,要是被李妈看见满屏幕墓碑,我估计被吓到的就不是我了,我心里想着但还是用身体挡了挡屏幕一边回道:“没事儿,朋友传来的照片让我帮他检查一下,我这正看得入神呢,没听见您进来,真对不起。” “好啦,好啦,你们这些小年轻,就爱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吧,我们吃饭去,李妈可是煮了好吃的。”李妈笑着起身,一边把我往楼下赶,我搀着李妈,一起下了楼。 下了楼,李妈果然又煮了一桌子的菜,我扫了一眼菜肴是挺丰富的,可我还在回想刚才那一幕,神还没有回过来,吃饭的时候,我基本就是抱着碗发呆。 李妈倒是问了好几次,是不是菜不合胃口,不过好像我也没有怎么听见,只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不是,接着继续发呆。 突然我想起来一件事儿,我有一个朋友是专业做图形处理,我想只要把照片交给他,让他进行局部高清调光处理,应该就能看清楚那种照片上的人了。 这是一种线性光源的调节方式,其实我也不太懂这个,不过有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黑人照,我们常看见一些黑人的合照不能完全看清楚照片上的人,这也是因为光线太暗所以曝光出来之后也是一片模糊的五官,甚至是只剩一张黝黑的脸,这就需要这种局部调节处理。 调节过后就可以看清楚照片上人物的眼耳口鼻了,想到这里不免胃口大开,连扒了几口饭。 李妈看我开始吃饭了,脸上的也露出了笑脸,连忙说道:“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了,喝点汤。”说着还要起身帮我盛汤,估计她一定在想,我之前是不是被吓傻了。 吃过饭,帮李妈把桌子收拾完了之后,我和李妈打了声招呼,说明天要去公司报道的话我有很多东西要整理,整理完我就睡觉了,顺便让她不用晚上给我煮汤之类的。 李妈诶了一声,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答应了,为了防止李妈再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我进屋之后就先把门关上,在门后放了一把塑料椅子,这样李妈进来我就能听见了。 关上门,我立刻坐到电脑面前,把这张照片打包到邮件里发给了我的那位朋友,这人叫‘陈小丢’,是我在网上认识的,之前老是和我吹嘘自己的技术有多牛逼,这次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邮件发出去之后,我面对着电脑激动得脚不停的抖,那张阴影之下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不到五分钟,我就听见叮咚一声的邮件信息提示音,我迫不及待地打开邮件。 小丢已经把照片处理好了,还附带了几个问题,说让我以后别用这种照片吓他,还问我哪来这么邪门的照片,我想他一定是被那些墓碑吓了一跳。 也是,谁突然收到这么一张照片也会被吓到的,不过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我点开那张处理后的照片之后,我知道,被吓到的,是那个阴影部分... 图像处理之后,那块遮盖在脸部的阴影消失了,却而代之是一张狰狞的枯脸,脸上如树皮般的出现了龟裂,隐约可以看见两只几乎要从眼眶中爆出来眼睛,红色的眼睑外翻出来显得极其恐怖,下巴少了一大块,但牙齿依旧黏在牙槽上。 更为恐怖的是,那双眼睛似乎一直在盯着屏幕外你的,不管你从哪个方向看过去,都无法避开那双瞪得浑圆的眼睛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我手心已经开始出汗,身体感觉一阵凉一阵热,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只觉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张照片的真实性。 虽然和老麻、黑子下过苗墓,也见过不少这类诡异,可这一次是自己独自面对这种东西,心里多少有些忌惮,心想要是现在老麻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够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我对这个未知的不知道该叫人还是什么的一无所知,心里多少会有些害怕。 我记得上次老麻留给了我一个邮箱,我把照片打包之后发送到那个邮箱上,希望他回国之后能够立刻回复我。(后来,我等了足足5个月,他才回复了这封邮件。) 我把这张照片反复的观察,还发现了另一个细节,这个长发怪脸的‘人’非常像之前苗墓中看见的一种叫做‘养尸’的苗疆蛊术。 因为我发现,在它的脖子上有一根用来绑尸气的红绳,老麻说,那是用来绑住人的最后一口真气的绳子,只有有了这口气,尸才能动,绳子一段,气一跑,尸体就软了。 可是,这苗疆的蛊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也许是我想多了,我觉得或许是自己只见过这一种情况,所以才会把所有的相似的东西都往这方面靠拢的缘故。 我已经越来越希望老麻早点出现了,于是我又加发了几封邮件,幻象着他能够听见邮件的提示音,立刻回复我,可我发现我想多了,老麻的邮箱没有任何响动。 之后我又看了几遍照片,没有发现更多东西,眼睛也开始有些疲劳了,于是我关上了电脑,然后上床躺着,看来我说的话奏效了,李妈没有出现。 闭上眼睛,脑袋里不断的回忆起那张狰狞的脸,那个突兀的眼神一遍一遍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怎么挥都挥不去... 第十六章 村长刘爷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不是因为睡醒了,而是因为睡不早,昨晚我想了很多事情,很多之前的事儿,从苗墓出来,我一直过的浑浑噩噩的生活,好不容易在这里寻找到了一点生活激情,可是又被一张照片给阻隔了。 对于这张照片我毫无头绪,更不能理解为何会有一个这样的人悬吊在树梢之上,那个诡异的树皮脸,还有脖子上的那段红绳,由于我的在这方面知识的缺乏,让我陷入了一种思绪的死循环中。 当第一缕阳光落在我的窗前的时候,我终于决定暂时不管照片上的东西,我决定留在这里,把所有的事情弄得清清楚楚,为此我在后福村足足花了近6个月的时间,终于把这里的一切给梳理出了一些头绪。 洗漱完,我下了楼,此时天才蒙蒙亮,李妈还没有起床,我下了一锅粥,接着又从冰箱里拿出来两个鸡蛋,做了两个太阳蛋。 之前在家里呆得比较久,所以自己学会了不少厨艺。等李妈起床的时候,我早已经把早餐放在餐桌上,乐得李妈对我一阵夸赞。 吃过早餐,李妈带我去了那家公司,一切都很非常顺利,在老总的带路下我轻松的得到了一份工作,是一份出单的工作,主要就是和周边公司往来的货物单登记。 这总工作对于我来说再简单不过,唯一的就是细心,工作谈下来之后,我留在了公司,李妈交待了一句:要是觉得不合适就和她说,然后再换,就和老总一起离开了公司。 当时办公室很多人都看见了我和老总一起进来,所以老总离开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围上来了,问我和老总是什么关系,这么大面子。 我一看,好像可以利用这个关系让我知道更容易知道后福村的更多信息,于是我就顺势和他们说没什么关系其实是为了让他们私下自己去猜测。 他们很快相信我肯定是那老总的什么亲戚之类的,因为之后我很多次迟到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有看见,这也让我越来越放肆,有的时候在上班就直接溜出去找在当地干活的外来村民聊天。 当我对后福村越来越熟悉之后,发现这里虽然白天没有当地老人的活动,可是在村子周边常会有一些人来这里,这些都是搬来后福村有几代的外来村民。 从这些村民中,我慢慢得知了一些关于后福村的传说,也就是我之前提到的第一个传说,就是这些外来村民告诉我的。 当我在后福村呆了两个月的时候,依靠的李妈的三寸不烂之舌赞美,我俨然已经成为一个老人们眼中会做饭会洗衣服会照顾老人的大好人形象。 事情的转机,也就发生在这段时间,有一天傍晚,我吃过晚饭陪李妈在村道上散步,李妈准备去老人中心打麻将,我闲来无聊陪着她去,原本是打算一起去听听老人们讲一些老故事。 可没想到的是,那天村长正好要整理一些旧的书籍文件,因为他老人家腰板不是很好,要把一大堆文件搬来翻去的腰吃不上力,正巧遇到了我,于是叫我去帮他整理整理。 村长姓刘,单名一个昊字,我们称他刘爷。来到村长家,村长有一个四个书橱,他告诉我说,这些书橱很久没有整理,前几天下大雨,房子有些漏雨,把其中的两个书橱给淋了,里面有些老的文件资料进了水,所以准备拿出看看有没有用,要是没用的话就扔了。 可能是真的是太久没有收拾了,打开书橱的那一刻,一股发霉和蟑螂屎的起味扑面而来,差点没把我晚饭给吐出来。 柜子里文件乱七八糟,很多浸了水的文件黏在了一起,轻轻扯开来,上面的粘着的蟑螂屎在水的浸泡之下全糊在了纸上。 那味道,收拾过旧衣柜的一定知道,那种刺鼻的樟脑味夹杂着蟑螂屎的味道,多吸一口就有一种反胃的感觉,我和刘爷两个人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整理文件,两个人脸憋得通红,然后跑到门外吸几口新鲜空气,接着进来再整,偶尔一下没憋住,猛吸了一口,好家伙,当场就有种翻白眼要昏过去的节奏了。 随后,我们把两个柜子里的文件先全部弄出来,然后摆在地上,拿重物压着,用电风扇一顿猛吹,我们爷俩喝了半个小时的茶这才再次动手整理。 期间,刘爷说了小半段的‘领猴将军’故事,之后我们继续整理那些文件,经过半个小时的风吹,虽然还有一点味道,但不会之前那么重。 文件几乎都是一些村子建设捐款的花名册,没有什么用,刘爷让我把这些文件都装在一个箱子里,准备明天拿出去烧了。 就这样乱七八糟的整理了一遍,几乎是弄出来三大箱的花名册,没有一点的有用的资料,我还以为能在其中找到一些有关于后福村历史记载之类的文件。 后来我问刘爷,怎么都是花名册,就没有一点关于后福村历史的?刘爷告诉我另外两个柜子里可能有,我要是感兴趣,过几天再来帮他整理,我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整完这些花名册的时候,刘爷看了一眼表,突然哎呦的了一声,紧接着就神色慌张的进了内屋,手里拿了两截‘松干’点上火然后递给我道:“快回去,这个你拿着,路上小心点。”接着二话不说就把我往外赶。 我有些讶异,难道很晚了?我拿出手机一看,时间显示九点四十三分还不到十点呢,于是我问了一句:“刘爷,这是怎么了,这不还早么?” “小孩子,懂什么!赶紧走,路上别贪玩,直接回家,李妈估计已经在等你了!”刘爷显得有些生气,我从来没有见过刘爷这般模样,脸上非常严肃,好像我再不走就要出大事了一般。 看刘爷这个样子,我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好先回去了。在后福的这两个月来,这是我第一次走夜路,之前因为一直在处理照片的事情,所以晚上都没有出过门,今天因为陪李妈出来正好碰见村长需要整理文件,这才第一次这么晚回家。 可刘爷刚才那表情,让我多少有些心里发毛。这后福村原本就有一股子神神秘秘,刚才刘爷的那些表情,显然告诉我这里晚上还会发生点什么。 路上我走得很快,原本想绕路去老人活动中心看看李妈是不是还在那里打麻将,可是远远的我就看见,老人中心门口已经一片漆黑,路过小卖铺发现也已经关门了,路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心里犯嘀咕,这才几点啊?这什么情况?没道理啊,难道听说我今天出门,大家都提前回家了? 我手里捏着‘松干’,带着满心的疑惑一路走回到了李妈家,李妈此时正虚掩着门猫在门后,一看见我回来了,赶紧把我拉到里屋,然后把门锁上。 “刘爷怎么让你现在才回来?都十点了!”李妈也有些生气,但是说话声音和低沉,脸上还略带有一些惊恐。 “李...李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今天大家都这么...” 我想问个究竟,可李妈立刻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让我什么都别问,乖乖上楼睡觉。我越发觉得奇怪,之前李妈每天都是九点半回家,因为每次回来她都会到我房间里来送碗热汤,我一直以为李妈是因为我在家所以才回来的早,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我带着疑惑打算先洗一个澡,因为身上还有蟑螂屎的味道,洗完澡出来,刚穿起衣服,李妈便来敲门,手里端着一碗黑呼呼的‘汤’。 勉强来说应该是药,因为我能闻到一股很浓的中药味,可是说不出那是什么药,有一点淡淡麝香味,可那黑呼呼的汤药上还飘着一层类似于麦片一样的黑色漂浮物。 “李妈,这是什么?” “别问那么多,今天挺累的吧,这个药得喝去去疲劳。”说完,李妈直接就把碗往我嘴边递过来,一副准备立刻就把整碗药灌进我肚子里样子。 “啊?这个..”我看着这漂浮物就有点难为情的说道。 李妈突然把声音一下提高了一个分呗:“赶紧喝!” 我吓了一跳,看李妈的样子既有些着急,我心里犯着嘀咕但想想李妈应该不至于害我,我有些为难的端过碗,捏着鼻子,闭上眼睛抿着嘴的吸了一小口,一股粘稠感立马从嘴里传递给了大脑,紧接着我只觉得整个喉咙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一样,然后长长的打了一个嗝,一股恶臭瞬间从我嘴里喷了出来,卧槽!刚才不是还有一阵香味吗? 反观李妈,好像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让我把剩下的喝完。 原本我以为李妈看我有喝就会放心的离开这样我就可以把它倒了,可李妈杵在那一直盯着我,看样子如果我喝不完估计今天晚上她可以在这里站一宿。我心一横,憋着气猛得把灌了下去,喝完我整个人都蒙圈了,李妈则满意的接过我手中碗对我说道:“药喝完了,早点休息,想知道什么,明天问刘爷就好了。” 李妈下了楼,我又连续打了两个嗝,那打嗝出来的味道,就像是粪坑里抓了一把空气,吸进嘴里然后喷出来,别提有多恶心。 妈蛋的,我说心里大骂道:刘爷,这怎么回事儿?你这让我这个点回来,李妈给我吃得是什么东西?你要明天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一定拿请你去厕所好好聊个几小时天,这他娘的也太恶心了。 接着我又打了一个嗝,闻到那味道,我恨不得把整根肠子翻出来洗洗。 在把刘爷的亲戚一顿问候之后,我刷了十几次的牙,依旧还有一股淡淡的味道,看来今晚又要是一个失眠的晚上了—— 第十七章 墓葬图 早上一阵急促的闹铃把我从睡梦中拉了起来,昨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自然睡着了还是被臭晕过去的,起床的时候整个大脑好像被掏空了一般,昏昏沉沉。 随后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就整个人清醒了,我冲进厕所,只觉得肚子里万马奔腾,犹如瀑布银泻,随后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按下抽水马桶之前,我瞟了一眼从我肚子里出来的那团东西,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喝了那碗奇怪的药,我一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木炭整个塞进嘴里了。 上完厕所之后,整个人感觉清爽了许多,洗漱完,自己下楼煮好了早餐。自从两个月前第一次煮过早餐之后,这份‘差事’就落在我头上了,因为李妈觉得我煮的非常好吃,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吃,不过我起来的比较早,所以也就顺手了而且在村里捞了一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出门前,我给李妈留了个字条,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因为我准备上刘爷家,好好问问昨天是怎么回事,我隐约感觉这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且和我现在所关注的龙脉有着巨大的关联。 中午大概十点多,我就提前从公司溜了出去,提前下班是为了到镇上买点酒和菜,刘爷好喝酒,有了酒聊天也就容易多了。 我买了两瓶上好的白酒和几个下酒菜,就直奔刘爷家,我才刚进门口,就看见刘爷搬了一把椅子早早的坐在门口,嘴里叼着烟,看我来了就立刻起身,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就进了内屋。 看这架势,刘爷早早已经知道了会来找他,我提溜着酒菜跟着刘爷进了里屋。 “坐。”刘爷头都没回,自己先在八仙桌前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我把东西放在桌上,也找了一把椅子和刘爷面对面的坐着:“刘爷,您知道我要来?” “废话,我怎么会不知道,昨天算我疏忽了。”刘爷似乎对于我的到来并不是很高兴,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倒八字形,可随后又朝我摆了摆手:“不过算了,你住在这里迟早也要知道的。” “刘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麻烦您老给详细说说。”我赶紧接过话,生怕一会儿刘爷一个念头就反悔不说了那我就亏大了。 刘爷不在客气,先拿起酒,拧开盖闷了两口,吧唧着嘴这才慢慢说道:“这还得从四十几年前说起,那时候村子还没有现在这个规模,村里的人也不多,我记得那一年发生了大旱…” 接着刘爷就和我说了山魈一事儿,到了晚上回到家里,我整理了一番,也就成了你们先前所看到的第一个传说。 刘爷这人喝了点酒就开始管不住自己,在说完山魈一事儿之后,他又神神秘秘的给我看了一卷文件,那是一份老资料,还是用宣纸、毛笔记录下来的,但纸面已经发黄了,里面记载着历代后福村的建设,可这不是一份普通建设,而是墓穴的修建图。 我粗略看了一下,发现里面的记录非常奇怪,这些墓穴包括位置的高度,在哪个方向,面朝哪里,具体的下葬点都写得非常详细,但这些都是用两种笔迹来写,那些位置、高度之类是使用毛笔写的,因为年代久远,有些字迹已经出现了虫洞的痕迹,而墓主人的名字则是后来添加上去的。 就好像每一个位置都已经规定好了,就等着有人驾鹤西去之后填入那个位置。 刘爷告诉我说,这是一份祖上传下来的墓葬图,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存在多少代了,凡是在后福村所有归西的人都必须按照上面的位置下葬,而且不能挑位置,一个一个必须按那些文件的上记载的位置来,这样的行为一直延续至今,可是这些下葬位置始终没有填满。 也就是在这一天,我才发现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山上可以看见的坟头其实全部都是根据这份墓葬图标记的位置下葬的。也就是说,所有的坟头其实都是在地下墓穴修建之后的新坟,就算我把全部碑文清点一遍,也不过是把所有的墓碑上的名字抄一遍罢了,没有任何意义。 握着这些发黄的宣纸,我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忙活了快两个月,结果发现自己每天晚上盯着电脑屏幕一遍一遍的审查的照片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但随后我又很快冷静下来,因为这些都是文字记载,我并不能直观的看出墓穴的具体位置,现在我知道了这些,也就是说,我可以不用去管那些墓碑上到底写的是什么,而最重要的是先把墓穴的位置标记出来,这样我就可以知道这些墓穴的是用什么方式来摆放的,也许从这些摆放位置,我可以得到一些信息。 如果说龙脉真的有问题,而这之后的墓穴摆放位置,一定会和龙脉的走向有关,这在古人改变风水格局中常有见到,为了改变原有的风水格局,墓主人会利用其它陪葬墓来改变自己的所在位置的风水,原本是一个恶风水,经过陪葬墓的摆放,会改变风水的走向,而这一份‘墓穴图’很有可能就是一种陪葬墓的摆放。 这种沮丧很快变成了一种喜悦,我开始有些庆幸昨天晚上陪李妈出来,倘若不是因为这件事儿的阴差阳错,可能我现在还依旧抱着电脑一点一点的去抄碑上的文字。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把整份文件看完,里面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这些墓葬的位置记载之外也没有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了。 晚上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儿就是把所有的照片翻出来,然后用合成软件把所有的照片按照时间点和拍摄角度把照片重新排列了一遍。 我大概花了三个小时才把这几百张的照片大概的还原了位置,整个组合图变成了一副长图,那感觉就像是画了一幅《清明上河图》,我将所有的立碑都用一个红圈圈起来,圈完之后才发现这些红圈几乎占据了整幅长图。 然后我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大概的差不多的山脉,然后在墓穴的大概位置用同样的红点标记出来,整个过程我都怀着一股极其兴奋和专注的感觉来做,所以时间过飞快我都没有发觉。 标记完这些墓穴的位置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2点了,当我把整个墓葬点的平面图摊开在面前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令我疑惑的问题——这些墓葬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难道我的方向又错了,乱七八糟的布满了纸面的红点我完全看不出任何东西,还是说我功力不足,根本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我感觉整个人都疯了,把手指插进头发里,抓了两把头发,心里道:难道又白忙了?老麻啊,老麻啊,你快点出现吧,我现在急需要你高深的见解啊! 我恨不得立刻把这些东西塞到老麻面前,让他给我好好的讲解一番。只是他的邮箱依旧什么反应也没有,这让我多少有些烦躁,早知道从云南回来就该好好的找老麻多学一学,这样也不会让我在家里发霉了几个月。 看来我必须改变调查的方向,现在照片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我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找刘爷了解更多的信息,从这一次的几件事来看,之前我自己一个人独自翻照片的行为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儿。 找村里的老人们了解聊天才是能够最快得到信息的方式,老麻以前说过,想要了解一个村子的信息,最好的方式就是找一群老大爷,痛痛快快的聊上几天,那样就是几百年前的事你都可以了解的清清楚楚,我怎么把这么重要方法给忘了。 经过这一次的教训,我整个人豁然开朗,一切好像都变得清晰起来,之后我开始每天陪着李妈出门,她在一边搓麻将,我和几个老人喝茶聊天。 也就是在这一段时间,我很快了解到了第二个传说,经过我收集整理和查阅大量的资料之后,后福村在我眼中渐渐变得明朗起来了。 第十八章 狐尸 第六个月的一天清晨,我的邮箱‘叮咚’一声出现了一封回复,我点开一看,这封邮件是老麻发来的——老麻,回来了! “卧槽!”看到邮件,我是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感觉这辈子也没有清醒得这么快过,我双手兴奋得颤抖着点开老麻发来的邮件。 缓冲过后,出现了仅有的两个大字和一串的感叹号:“狐尸!!!!!!” 看到这孤零零的两个字,立马有种老麻如果在我身边我一定当场掐死他的冲动,于是我立刻活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打出一连串的字:‘你这他妈的是在耍我么!混蛋你倒是说清楚啊!丢两个字是几个意思?是叫我百度还是google?’ 在我的邮件还未发送完成的时候,老麻又回过来一封:‘知道你现在的心情,等下我找一资料。’看来老麻那种快人一步的思维,还是没变啊,我只好再回复了一个‘哦’,就火速赶去刷牙洗脸了。 刚刷完牙,就听见一声清脆的邮件回复音,我随便漱了下口,就冲过来抓起手机:‘把你的手机号发过来。’ 我把手机号发过去,老麻立刻就拨过来了。 “你小子现在在哪?你怎么拍到这玩意儿的?你怎么拍到的?现在什么情况了?你还在那吗?” 还没等我说话,老麻就噼里啪啦的问了一串问题,我咳了两声说道:“兄弟,好像现在是我要问你的吧?” “哦,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你这混蛋运气不错啊,我一回来就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虽然我看不到老麻的表情,但可以从这带着颤抖的声音听出,老麻此时一定是兴奋得直跳脚。 “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倒是快说啊!”比起老麻的激动,我更想知道这个让我纠结了几个月的鬼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它会悬挂在那树上,还有那奇怪的脸和那红绳,每一样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的弄得清清楚楚。 “你先让我冷静一下。”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的深呼吸,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老麻才缓缓说道:“这是一个狐尸。” “我知道,你说过了。”我不耐烦的插了一句,心里骂道:你他娘的倒是往下说啊。 “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老麻把声音放缓了一些,明显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极度兴奋了,然后又传来一阵翻书的声音,顿了一会儿,这才再次传来老麻的声音:“你看见的这一个叫做‘枯脸青狐’,这种狐尸只有在极阴的地方才会出现,而且出现这种狐尸的地方,一定有一个巨大的地宫。 狐尸,并不是说是狐狸的尸体,这是一种风水叫法,其实是一种养尸。这种尸体一定要使用十五六的女尸,在古时,十五六岁的女孩是在适婚年龄,风水学大师认为,这个时候的女孩正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女孩在这个年龄出嫁也正是因为出于男女交媾之后达到一种阴阳协调的说法,而在未交媾之前的女孩,被认作为极阴之躯。” “你这是在普及性知识么?” “你他娘的别插话,听我说完!”老麻听见我又插了一句,怒斥了两句,接着说道:“在地宫中,一旦墓室建得大了,就容易产生集聚阴气,阴气过多就会破坏墓室的风水格局变成一个废坑或者是凶坑,弄不好会祸及后人。 所以风水师就会在主墓室前开一个副室,在其中养一具未开苞的女尸,用这种极阴之躯来吸阴气,这种吸入大量阴气的女尸,全身会肌肉会收缩,变成一具干尸,收缩后的身体像一具晒干的狐狸,所以后来就被人叫做狐尸。” “那这干尸怎么会跑到树上去!难道他娘的活了?”我立刻接过话,这都变成一具干尸了,难道是墓主人嫌它不够干,把它挂到树上凉一凉么? “你看你这幅猴急样,听我说完再说话好吧!” “咳咳,好吧。”听完老麻这么说,我也只好乖乖的继续往下听。 老麻顿了顿,接着说道:“狐尸也分很多种,像我刚刚说的那种就属于一般的狐尸,一般的有小地宫的墓穴都可以看见,不过那种一般都是利用陪葬棺过个几百年连同主墓室一起烂了,基本上没有绝对用处。 这第二种嘛,叫做‘青眼狐尸’,这种的地宫级别就会高一点,一般能够在黄土掩盖之下形成一个空心地宫,而且保存的级别会比较高,干煸的躯体,确有一双魅惑人心的眼,要是下地摸金和这青眼狐尸对上了眼,那可就出不来了,碰到这种最好的方法就是绕道而行。 而这第三种,叫做‘艳狐尸’,要是碰上了这种,你就只好自认倒霉了,除了好好享受人生的最后一次之外,就等着被吸干阳气和它一起变成一具长眠地下的老相好吧。” “我靠,这还能被尸体给xx了?” “别说,还就是这么回事儿,你听过千年女尸不腐吧,这就是‘艳狐尸’。”从话筒里明显能够听出老麻得意的样子,估计现在正翘着二郎腿依在沙发上,鼻孔都快朝上天了。 我听了哈了一声,立马呛道:“得了吧,你刚才还说狐尸是干尸,现在就把自己给推翻了?” 这不腐的千年女尸,我倒是在电视荧幕上看过不少,最著名的要数马王堆汉墓的女尸了,据当时的考古学家所描述,出土之时全身柔软有弹性,皮肤细密而滑腻,部分关节还可以转动,简直和生前没什么两样。 “操,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我听见嘭的一声,估计老麻是被我的话呛到了,立刻声音提高了一倍,继续说道:“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别他妈的说我忽悠你,这尸身不腐,说的并不是说就和生前一模一样,别他娘是听电视上说瞎吹。 这尸身不腐,其实说的是,身体的肌肉和骨骼并没有像一般的棺木一样入土之后便会腐烂霉变,而是像风干的腊肉一样,还存在于身躯之上。 这‘艳狐尸’与之前两种不同在于,它风干的肌肉还保持着一定的弹性,这就想一个减肥到极致的女性的身躯,瘦成了皮包骨,但是还能看得出这个女人有五官,再加上会让人产生幻觉的魅惑之眼,就会让人产生眼前是个美女的幻觉。 据说,参与马王堆挖掘的考古队在发掘那具千年不腐的女尸的时候就产生了这样幻觉,所有参与的开棺的考古队员,回忆的时候都说那具女尸皮肤细腻光滑,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看上去非常美。 可真正见过那具女尸的都知道,那种干煸程度,任谁看见了也不会说出美丽二字,不过好在开棺是白天,再加上开棺之前,墓室的风水已经被破坏了,阴气早就散得差不多了,所以也就是产生一些幻觉而已。” 说到这里,老麻又顿了顿,明显他已经猜到我会想到马王堆的汉墓女尸,所以他特地举了这个例子,停顿的意思明显是告诉我,老子是不是很牛逼。 “好吧,你赢了,还有四种呢?”老麻确实有两下子,我也只好投降了,在佩服老麻的同时,我更希望他继续往下讲:“赶紧告诉我,照片这个!” “切,现在知道了吧。”老麻有点得意,这也符合他的性格,就算是一棵小草,他要是知道名字而别人不知道,他也能得意个半天,不过得意归得意,说起正经事起来,那还是非常认真的,所以老麻继续说道:“你拍的这个叫‘枯脸青狐’,算是狐尸里面的上品中的上品,这不仅仅是极阴之躯就可以造就的,需要配合天时、地利、人和三个方面才能够产生的狐尸。 首先天时,说的是这个狐尸的出生,一定要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古时的时辰算法分为十天罡和十二地支,十天罡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癸;十二地支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它们是以一阳一阴的格局交错成立,十天罡有五阳五阴,十二地支有六阳六阴。天罡和地支配合以六十为一个周期,最基本的就以我们的钟表为例,比如说十八分钟,天罡走完一轮到第八个也就是‘辛’,地支走完一轮之后到第六个‘巳’,所以十八分钟也叫做‘辛巳时’,按一阳一阴的顺序来算,辛、巳都属于阴,所以‘十八分钟’属于阴时,年、月、日也都以六十为一个轮回来算。 也就是说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需要正好所有时间都未天阴地阴的时日,你就能明白要在你认知的地区找到种女子的难度了。 地利,是需要一个极阴之地,这种极阴之地会产生大量的阴气,又是一块风水宝地,虽是极阴不利但又因为风水极好,为取极好风水,则需要这种配合阴时出生的极阴之躯来改变风水格局。 而人和,则为墓主人,需要是极阳之人,这种阳指的是他的地位,而古时阳气最旺的人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老麻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来问我,其实我早就有所设想,在我第二传说我便提到了当时神秘失踪的朱允炆,所以我脱口而出:“皇帝!” 第十九章 老麻来了 “反应不错啊,影子,你现在知道多少?”老麻有一丝讶异。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是我已经把整个后福村的里里外外全调查了一遍,他继续问道:“如果这些都属实,你要下斗么?” “下啊,为什么不?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个!”怎么可能不下去,我在后福村呆了六个月。这六个月里我的脑袋里已经模拟了一遍又一遍进入地宫后的情景,所以老麻一说这个,我显得有些激动,恨不得老麻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抄上工具直接入宫。 老麻顿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想清楚,如果是皇陵,下面的机关可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你也看见了狐尸了,我想你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不过你要真打算下去,我老麻就舍命陪君子。” “你有顾虑。”从老麻的话语中,我些许听出一些,毕竟这也是我心血来潮。老麻曾经对我说过,他这一生如果不是因为走上了这条道,他可能会是一个好学生,做着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平平淡淡的过上一生。 老麻从十四岁开始下地,十四岁原本应该是坐在教室里听老师上着课,在学校挥霍大好青春的年纪,可老麻那个时候不爱学习,凭着年少气盛,学着跟人下了斗,加上老麻这个人机灵,很快就成为了队伍中的佼佼者。 那个时候也没有想那么多,下斗不仅刺激而且还有钱拿。那个年代,孩子对于钱的概念还停留在几分钱,几毛钱的概念上。但老麻则不同,从地宫中出来,一次性就能分到几百块甚至是几千块。这笔钱不管是对于老麻自己还是家里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也正是因为这样,老麻不断的下地宫,一次又一次,直到上次在云南苗墓中几乎丧命的经历,似乎让老麻突然看破红尘。 那个时候,老麻、黑子和我在出口坐了很久,不是因为累,而是有一种重生的感慨。当时老麻就对我们说了这些话,从他第一次进墓一直说,说到眼泪鼻涕流个不停,那是一种对于生命经历过从死亡边沿走回来的一种珍惜情感,只有真正经历过那种徘徊的人才能理解那种感觉。 后来我们分开,老麻还会时常提起那次经历,最后总是用‘活着真好’的口气来结束我们之间的对话。 这一次,我拖着老麻想再下地宫,老麻一定十分了解我此时的心里状态,这就和他当年一样,年轻气盛,对于地宫的寻宝的那种刺激寻宝和对于地宫中看见明器的那种兴奋感觉的向往。我现在的这种状态,就像老麻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接着老麻又笑了笑说道:“你小子真他娘的不该带你下斗,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年我催着师父下斗时那种无奈眼神的意思了。” “哈哈,这就叫做风水轮流转,老麻你就认了吧。”我调侃道。 “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皇陵我也没有见过,我一会儿去买机票,先过来看看,下不下,等看完了再说。” 说完,老麻就直接把电话撂下了,连我说一句好的机会都不给,老麻的脾气我再清楚不过了,他越是着急的事情说明越在意,虽然他嘴上说不愿意下,可当他看见那张照片的那一刻就有了要下斗的冲动了。 老麻说的过来看看,其实就是过来分穴定位。为的就是先看看这趟路到底需要什么工具,从哪个方向下盗洞该怎么下,这些事情越清楚对于我们安全归来的保障就越大。 老麻开始行动了,我也不能干等着。胡乱洗了把脸,下楼做了一份早餐给李妈留着,我就匆匆往公司赶去。 到了公司的时候,办公室里还没有人,我找来一张a4纸,留了一句‘我今天有事,请假一天。’然后就走了。 原本我打算留一封辞职信就直接离开,可考虑到等老麻来了,我们肯定还需要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如果现在辞职了,李妈那里首先是一个问题,其次就是我们不能继续呆在村子里,否则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老麻的速度很快,我刚出公司就收到了他的短信,是飞机的航班号,老麻已经定好了两个小时之后的一班飞机。 从后福村到能够打到出租车的地方大概要半个小时左右,加上到机场的路程,也差不多就两个小时。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表,可能是因为有些兴奋,感觉走路的步伐比平时快了不少,可能司机师傅也受到了我的感染,连车速也感觉比平时快了不少,到达机场的时候足足还有半个小时老麻的那班飞机才到。 在看到老麻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是冲过去的,我们俩一个击掌,在机场里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我们俩都快步走出机场,一路上说说笑笑,打了一辆车就直杀后福村,为了方便说话我们俩都坐在后座上。 “哈哈…影子,你怎么拿到分红不出去走走,会跑来这个地方?赶紧的告诉我,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偷摸着跟来,别人不要你了,你就搞这么一出,伺机挖了别人家的祖坟,报复一下啊?”老麻坏笑了两声。 “滚,我会这么猥琐?我只是还没有想好怎么去花这笔钱。”我也不甘示弱回击道:“我看你跑到国外这么久,才是去躲情债了吧,霍霍哪家姑娘了,要躲这么久?” “你还别说,我真是出去躲了。”老麻突然压低声音,耳语过来:“不过不是为了躲情债,而是为了躲人。” “躲人?躲什么人?这不还是女人,哈哈…” “有空我再和你说,现在说说你这边的情况吧。”老麻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老麻一换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是不在打算开玩笑了。 我看了一眼出租车师傅,对老麻使了个眼色,老麻立刻明白我的意思,立刻又补充道:“现在这边都清楚没有,工程一定要细致,要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我可是不会投入人力物力开工的。” 此时师傅一听,立刻就接过话:“两位老板是搞工程的啊?” 我赔了个笑脸说道:“是啊,在后福那边包了一块山头做碎石,” 在后福村的东边两个山头有大量的灰岩,两个月前在这里出现了一队开山挖石的队伍,他们把山体用小型雷管炸开,然后用碎石机把大块的石头,据刘爷所说,这些人是公路队的,取石的目的是为了做铺路石。 为了不让司机师父继续插话,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就转过头和老麻说:“我能了解的都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了,不过具体的要到地方了你才知道。” 司机也识趣,立刻就安静了,专心的开着车,老麻也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说实在的,现在要我立刻说出整个后福村的格局,我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没有老麻那么专业,对风水也只是一个入门汉,只是运气好看过一两个不一样的风水格局。 老麻点了点头说道:“那到地方再说吧,毕竟这是大工程,容不得马虎。我这刚从国外回来,已经一天一宿没有合眼了,我闭一会儿眼睛,到地了你喊我一下。” 说完,老麻就闭着眼靠在座位上睡了。他大概是一回到国内就查看了我的邮件,马不停蹄的赶到家里,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直接又飞到了福州这边,所以刚闭上眼不到五分钟,我就听见了他轻微的呼噜声。 一路上我没有再说话,眼睛盯着出租车的挡风玻璃,脑袋不断的想着老麻到地方后会不会为我的发现而惊讶,一想到这一点我不由自主兴奋得抖起了脚,只觉得这车开得好慢好慢。 第二十章 黑土 一路上,我的感觉到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好像我从未涉足这片土地一般,带着满脑子的兴奋一路向西。下了车,我把老麻从座位上拖了出来,直奔后福村。 在车上老麻几乎是闭着眼睛,直到村口老麻一下子眼睛瞪圆了几倍,一把拉住我的手,站在原地直挺挺地一动也不动。 我被老麻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草,干嘛呢!搞基也不要拉我啊!”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老麻盯着我脸上一副极其严肃的表情,紧锁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到老麻这幅表情我不敢怠慢,弱弱的回道:“有...有大半年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你看这个。”老麻蹲了下来,从地上抓起一把土,伸到我面前。 “这土在我刚进村子的时候就做过调查,和你所说的封土无异,这难道有问题?”我突然松了口气,原来老麻和我一样,一进村子便发现了这后福村村口的这些土,还好我早就知道这些黑色的泥是坟头的堆土,我得意的把这黑土的发现告诉了老麻。 当我说完,却发现老麻的眼睛始终盯着手中的黑土,眉头也始终保持着紧皱的状态,好像完全没有把我话当一回事儿。 “喂喂!你不是真麻了吧?听没听我说。”看老麻这种形态,我隐约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你仔细看,这不是堆土,虽然土面发黑,但是这不是吸收棺木阴气的那种黑,只是和堆土极其相似的而已。”老麻再次把手里的土递到了我的眼前。 我赶紧凑近了仔细看,一开始我只是依靠着老麻告诉我的知识来判断这些黑土的归属,因为老麻告诉过我,坟头堆土阴气极重的情况下会发黑。棺木被腐蚀了之后,棺材里的阴气会外泄,外泄的阴气越重土便会显得越黑,而随着尸气扩散,黑色的土质便会带有一股淡淡的鸡屎味。 之前我发现黑土的时候,只是抓了一把起来闻了闻,并没有像这次一样靠的这么近来观察。在我瞪圆了眼睛把老麻手中的那撮黑土全方位观察了一遍之后,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尴尬道:“看来还得你来解释一下,我还真的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影子,在下地之前一定要学会认真观察每一个可以给你提供信息的细节,你看看土里还有什么。” 说着老麻抬起另一只手,将手中的泥均匀的抹开,这时我才发现这些黑土中掺杂着一些极细的灰白色的点。如果不是老麻把它们碾平在手掌上,我还以为那些只是地表沾着的一些小细沙。 估计老麻看到我脸上起了变化,继续说道:“你猜猜这些白点是什么?” 此时我脑中已经萌发了一个极度恶心的想法了,我极力克制自己不然自己吐出来,猛吞了一口口水,缓缓说道:“我...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在祭祀坑里的土一般会带有这种灰白色的点,这种是尸体烧化后的残余物。” “哦?这次脑袋倒是转得挺快的嘛。”老麻说着话,捏了一点土放在鼻子下轻轻闻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这些不是人的,应该是猪啊羊之类的祭祀牲畜。” “好了好了,别他妈说了,我…我觉得恶心。”我干呕了两下,扶着老麻的肩膀让他别再继续说下去了。 “你这是干嘛?难不成你吃了这里的土啊。” “你还别说,还真差不多。”我顺了顺胸口,说道:“这村里的人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一口井,我虽然都是买水喝,可这里煮菜蒸饭可都他娘的用的是井水啊!” 老麻冷哼了一声:“那就难怪了,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多少猜到一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平时吃菜是不是有点苦?”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的!”听到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一道无解的题目突然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豁然开朗一般,因为这六个月来我吃的每一道菜都有些苦味。无论我使用什么方式就算是放了些许糖进去也掩盖不了这种菜肴里的那种淡淡的苦味,这让我一度怀疑是不是这些菜本身就是苦的。 “那就没错了,要没这苦味,我想你现在应该在医院躺着了,而不是现在一样生龙活虎的站在这里。”老麻微微一笑,继续道:“你应该好好感谢这里的人。” “那..那个究竟是什么?”我努力回忆我这六个月的吃的菜肴,并没有什么和家里吃的菜有特殊区别的地方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苦味呢? “我就说要认真观察,你是不是每次煮菜都有放一种褐色的粉末?” “那不是胡椒粉!”此时所有的困惑都像开了闸的洪水奔流而出,原来那李妈每次让我放的那些不是胡椒粉。 老麻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现在你知道了吧。” “但那是什么东西?” “苍术粉!” “啊?” “这是一种去湿热的药物,你身处在这种阴气极重的环境里,要是没有了这东西,轻则四肢无力,重则卧床不起。”老麻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无所谓啦,最主要的这里的骨粉不错,补钙的效果应该不错!” “去你的,难道这水里真有骨灰?”一想到这些我的胃里就有一种翻滚的感觉。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吃过。”老麻调侃道:“好了,先带我到那个地方看看,既然来了就得摸个清楚。” “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自己去!我先去找个医院洗洗胃,指不定能从小肠壁上刮下一层骨粉,到时候给你补钙。” “娘的,几日不见胆子肥不少啊,赶紧给我前面带路。”老麻飞起一脚,想踢我屁股,我扭腰一闪,转头朝着老麻竖起了中指,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我拍照的那小山坡走去。 此时离正午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村子里空荡荡的。走在路上老麻也冷不住打了几下冷颤,但也没有忘了给我解释这黑土带骨灰的事儿。 “这村口的黑土,是铺在水泥地板之下,应该是村民修路的时候从某处挖了挑到那里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个祭祀位。 而正常来说,祭祀土不应该呈现出黑色,被火烧过的泥会呈现红色或者灰白色,但我们在村口看见那些土,有极重的黑色,我想很有可能这是一种坟头牲畜死祭的残忍祭祀方式。 我曾经听我师父说过,这种祭祀是首先把要祭祀的牲畜牵到坟头,然后在脖子上抹上一刀,让祭祀的畜生倒在坟头直到血流干之后,再放一把火烧了。 这说明躺在棺材里面的是个厉害家伙,需要用血来喂饱它,畜生的血淋满了棺材盖,把里面的阴气都盖住,这就害不了人了,可这种祭祀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再次进行,所以日积月累这泥土里就混了不少的动物骨灰。 可这祭祀一旦断了,这棺材里的东西就会作祟,你看那土黑成那样,可想而知这里面的东西可能早已经跑出来了。 这也难怪你会看那狐尸,说不定这小村子地下,已经挤满了狐尸,你能活到现在真是皇天保佑啊。 不过这种生祭,一般都出现在靠西的少数名族,这里都是南方了,怎么会有这种害人削鸡掰(闽南语,相当于王八蛋)。” 经过老麻这么一解释,我不禁感觉后背一阵凉,如果说之前我拍到那个狐尸只是其中之一的话,而老麻先前后说过这狐尸的厉害之处,要是这整个后福村的地下不止一只狐尸,且不说我们进不进这墓,就算进去了,岂不是分分钟被狐尸掰个干净。 “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也不太敢确定要不要下这个斗了,只好先看看老麻的意见,如果说危险系数太高,我看这趟浑水还是别淌的好。 “先看看再说,这村子里的人能这么长时间都没事,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老麻说着加快了脚步,“先到山头再说。” 接下来十几分钟,我们俩人都没有说话,一路往山坡上爬去,只听得到我俩的喘息声,伴随着脚踩在树叶上的沙沙声,显得整个气氛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 我的脑袋整个一片空白,就像一块写满了题解的黑板突然被人擦去了一大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了一般,直到和老麻撞了个满怀我这才回过神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到山坡上了,此时老麻笔直站在斜坡上,整个人像是触电了一样,身子微微颤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村子,双手紧紧地捏着大腿两边,嘴里缓缓的蹦出四个字:“神…仙…泼…水!” 第二十一章 神仙泼水 “什么是神仙泼水?”我捅了捅老麻的颤抖地小蛮腰,想要得到一丝解释。 可老麻此时脸上已经失了血色,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场景一样,整个瞳孔已经放大了好几倍,全身发着颤好像已经隔绝一切感官。 在调查了这么久的后福村,其实我早有心理准备,可老麻此时的表情分明就在告诉我,这几个月来我调查到的东西,还没有他现在看一眼得到的多。 虽然现在快到正午了,看着老麻的表情,我的后背依旧感觉到一丝凉意。也不知道我们站了多久,老麻突然叹了口气,直接在山坡上坐了下来。 “这…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我心里已经感觉非常着急了,就盼着老麻的到来给我一番解释,可我又怕老麻现在这种状态会不会是因为思考过度太过劳累直接晕倒在山坡上。 老麻几乎把头都埋在两条膝盖里了,久久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这个斗…得下!” “老麻,你搞什么呢?倒是先给我说说清楚啊!” “你先别急,让我慢慢告诉你。” 老麻此时稍微把头抬起了一些,我这才隐约从老麻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从未有过的哀伤,那种伤并不是思念的伤,像是在很久以前自己没有完成的一件事儿又再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可现在依旧不想去做而又不得不做的那种哀伤。 看来现在催促也是没有用了,索性就和老麻并排着坐下,听听看究竟是为何。老麻又轻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这个村子,现在正处于‘神仙泼水’的格局之中,你有调查过这件事儿吗?” “屁话,我要是知道,刚才就不会问你了。”我只好丢了个无奈的眼神给老麻,老麻却没有任何表示,依旧是一副苦涩的表情。 “也对,这种格局在很久以前就失传了,现在想要找到它的踪迹可以说是难上加上,能在这里碰到,也算是一种冥冥中的结果。”老麻说完,抬起右手恨恨的拍了一下后脑勺,继续说道:“真是倒了血霉了,该来的终归是会来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这什么情况啊?感情老麻到过这里不成,现在是来恢复记忆来了?我只好继续问道:“你说了这么多我怎么越听越糊涂,还有这个什么‘神仙泼水’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那你现在听好了,一定要把它记下来,到时候下了地,很有可能你就用的到了。”老麻此时忽然提高了嗓门,脸上也恢复了些许活力,不知道是不是坐下休息了一会儿的原故,他轻咳了两声继续道:“‘神仙泼水’其实算是风水里面的邪风水,一般位于山坡之上,东面向着海,后有高山,海风把湿气吹进来,被高山所挡,一碰上山里的冷风,就会下雨。 你在这里是不是常遇见太阳天却下着雨,出了前面的灌口就没雨了?” 经老麻这么一说,却是如此,我在后福村的这半年左右,几乎每隔几天就会碰上这种天气,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太阳雨,我还纳闷这里的太阳雨怎么这么频繁呢,感情是这‘神仙泼水’在作祟啊,我点了点头,老麻继续往下说去: “‘神仙泼水’拥有两个极端的面,既能创造财富也能夺人性命,一旦用的不好,只有丢命的份。 这里我要再强调一遍,下面这些你一定要牢牢的记住,下地之后,只要你看到不是这幅场景,那就是一个字‘跑’。不管你手上有多少装备,全丢了,能跑多快跑多快。” 老麻这回转过头用眼睛盯着我,直到我用力的点了头,他才放心的继续往下说: “‘神仙泼水’格局内的人死后不能土葬,关于这个我师父曾经告诉过‘棺材碰到地,全家不吉利’这也是‘神仙泼水’的厉害之处,别说是土葬,就算棺材吸到地气,家里也会出事。 但你要明白一点,这里的家里,并不是指我们住的家里,而是说棺材里。棺材落地,里面就不再是人了,至于便成什么样,那就得这块地的阴气到底有多重了。 可现在你看到这村子周围,所有的都是土葬,也就是说,有人故意这么做,有人在利用这里的地气养了一棺又一棺的变尸。而能这么做的理由,除了是为了阻止我们这类职业下到底下的大墓之中去,我再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你说得是不是有点太玄乎了,哪有人故意让自己家人去尸变的,再说我在这里这么久,也没见哪个土里蹦出个什么玩意儿来啊?”我忍住往四周环视了一下,按照老麻所说的话,难道这整个村子都在养尸不成?这也太夸张了吧,话说村子也有不少外来人,难道他们都参与了这件事儿? “你别不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土坟虽然有盖顶又铺上了水泥,但内部一定是空的,所有的棺材都由木梁掉在半空中,一旦有人松动了表面的泥,木梁就会断裂,棺材就会掉下来,这棺材里的东西早就吸满了地气,一落地就我看谁都跑不了! 我想你先前看见狐尸便是其中落地棺材之一,至于还有别的落地,有多少已经落地了,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这里的外来人很有可能并不知道这些,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安生之所,这也正中了大墓主人的计,既能得到养尸又能延续守墓人的数量,这些外来人被动的成为了墓主人的守护者,而他们却还蒙在鼓里。”老麻冷笑一声,轻蔑的看着四周,眼神里透露出了一股久违的杀气。 “照你这么说,既然这么危险,我们…”听老麻说完,我隐约觉得这是分分钟玩命的节奏啊,这要真下去,能不能有命回来都是个大问题,一时间我有些不甘又有些不舍。 “下,必须下,一会儿我就先回去弄装备,黑子下午也会回国内,到时候你联系他,我们三天后集合,这趟斗,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下。” 老麻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就准备动身往回走了,我也赶紧跟了上来,听老麻说完那些话,这每一寸土地都隐藏着极大危险,我可不想一个落单,指不定真会从哪块土里蹦出个什么玩意儿。 “喂,老麻用得着这么急么?你这一路舟车劳顿的不用休息?”我跑了几步追上老麻,这他妈的玩命也不用这么急吧,而且你这说了一半话是怎么回事儿,先前说看看再说,这一来说的神神忽忽的又坚定了下去信念,这是打算拉着我们陪葬啊? “我知道你肯定很多疑问。影子,这次我老麻拜托你们,没有你们,我老麻可能完成不了这件事儿。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三天之后,我会把一切都说明。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食物,还有一些可以用到的轻便工具。晚上七点黑子应该就下飞机了,半个小时之后你联系他,他家离福州没有多远,晚上你们会合之后就去准备这些,我现在先回去准备其他工具,还有一些事儿处理完之后,我立刻就过来。 也许该说声对不起,这一次要你们陪我淌这趟浑水了。”老麻突然停了下来,把手按在我肩膀上,眼神中充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坚定。 我看现在已经是劝不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老麻的眼神却让我有一种安全感,我也叹了口气道:“那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黑子那边我联系,你放心好了,三天之后,我们一定会在这里准备好了等你。” “谢谢你,待我向黑子说一声谢谢,老麻我欠你们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还。”撂下这句话,老麻像个失恋的姑娘,捂着脸跑了! 那画面,卧槽他娘的,这威武雄壮的汉子,现在搞这娘们唧唧的,我都惊呆了,站在原地直到老麻的背影消失在我眼前我才反应过来,看着道路两旁寂静树丛偶尔抖动了两下,我也一路连飞带跑地下了山。 可我直到跑下山也再没见到老麻的身影,看来老麻这次是要速战速决的样子。 到了山脚,再回头看着四周围堆满的坟头,只觉得胸口一阵阵透不过起来,我俨然有一种一大波僵尸即将靠近的感觉。 回到李妈的房子,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楼,到了房间,趴在床上,整个人一下子感觉好累好累,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月亮早已经挂上枝头。 第二十二章 终于集合了 一看手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赶紧拨通了黑子以前留下的电话,老麻说了过黑子回来就会换上这个号码,嘟了两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久违的声音。 “喂,影子,我已经到福州了,你在哪我打的过去!” 原来黑子一下了飞机给老麻打了电话,老麻并没有和黑子交待太多,只是让他立刻和我会和,我把地址报给黑子,黑子哦了一声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招呼出租车的声响,还不到十秒钟就听到黑子一连串的骂娘声。骂了几分钟之后,又同电话那头传来嘭的一声关车门的声响,随即立刻又传来黑子的声音。 “他娘的!你住什么鬼地方!要加那么多钱才愿意走,一会儿你得自己下来付钱,老子才不破这个费!”黑子骂骂咧咧的说道:“老麻怎么回事?这是打了鸡血了?我这才回来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 黑子多少有些怨言,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下斗的心情,我也没有多理会那些废话,于是把老麻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和黑子说了一遍,黑子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看样子他也在想老麻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先这样吧,具体的到了再说,我眯一会儿。”说完黑子把电话撂下,我也赶紧下了楼随便吃了点东西,和李妈打声招呼就出去了。 李妈看我大步的朝门口走去,几乎是冲了上来递给我一把松干说道:“你怎么又不长记性!记得马上要回来!” 我朝李妈点了点头,就出去门。经过先前老麻的一番解释,现在我已经大概知道这后福村的底细了,对这黑夜已经没有先前的那种恐惧了,我一路来到村口,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看见了一辆出租车缓缓的驶了进来。 车一停,黑子立刻从车里钻了出来,看见了却不见他走过来,而是十分绅士扶着车门,接着从车里走出来一名长发的姑娘。 那姑娘带着一副深色墨镜,一下车就有一股恰到好处的香水味缓缓飘来。一身白色的长裙把她身体的缺点完全掩盖住了,不过那两对大白兔倒好显眼。白嫩的皮肤下一双红唇微微露着笑意,纤细的手轻轻一挥黑子就乖乖的搭着她的手往前走,俨然一副老佛爷的姿态。 我轻咳咳了两声,黑子这才对我说道:“后备箱还有两个行李箱帮我拿下。” 说完就继续走,我一边把黑子祖宗都问候一遍一边打开后备箱。我才发现这他娘的简直就是来长住的节奏啊!两个一米三的大行李箱一个最少有八十公斤重。 “黑子!你他娘的是打算在这住下吗?”我吼了两句,拖着两个沉重的大箱子艰难的挪着步子。 “喂!撒你勒(福州粗口方言,相当于操你妈)!还没给钱呢!”就在我往前走了不到两米,身后传来一声怒骂。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了一跳,在看黑子旁边那位姑娘一把钻到黑子的怀里也娇嗔了一句:“吓死我了,干嘛呢?” 黑子轻轻拍着姑娘的背瞪了我一眼,一副完全把我当佣人了表情!“干!”我又骂了一句,奈何现在黑子要面子没办法我只好走过去把钱付清了,付完钱我才知道为什么黑子打的的时候骂娘骂得那么大声,这坑爹司机居然要了两百,他娘的这都够坐火车上东莞一趟了! 这几分钟的时间我感觉我把这大半年的憋着的粗话都骂了一遍,整个人的通透了不少。 在这回家的路上,为了不听黑子恶心的情话我特意加快了脚步。很快我们回到李妈家,李妈并没有说什么还挺高兴家里来人了,给我们又安排了一间房,黑子也不客气,带着那位姑娘进了房间之后就再没出来。 老麻让我们在这里等三天,他回去准备装备。这三天里黑子一句关于地宫的事都没有问过,成天只和那姑娘混迹在一起,如果不是黑子的表现还算正常的话我一度以为黑子被人下了情蛊。 而经过三天的相处,我终于知道这位从来没有摘下墨镜的姑娘叫山下特子,是位日籍华裔从小在日本长大,她的原名叫做刘特,是黑子在日本旅游的时候在大阪偶遇的。 据黑子所言,两人一见如故,当天便从天南聊到地北。黑子则越说越多之后就把自己倒斗的事儿给捅了出来,没想到那姑娘听说黑子是个土夫子后的便很崇拜他一定要跟着黑子,所以这次黑子就带她来见识见识。 我当时就骂道:“你他妈的除了能说一句‘雅蠛蝶’还会说其它日语?还有这一次我们是来玩命!你带着这么个姑娘是想害死人家么?” 到了第三天下午,黑子突然把人姑娘留在家里悄悄的叫上我然后找租车行租了辆车就到一个野外装备店拿了三个登山包东西,之后又驱车到一家很老棺材铺拿了一个登山包。 这我才明白,黑子虽然三天都和刘特待在一起,但是私下却联系了在福州的两个朋友打点好了装备。 拿了这些之后,黑子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把车开到里后福村有一段距离的一个小山包处,下了车黑子和我一人拿着两个包便朝着山里走去。 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黑子让我停下让后在路边抛开一处落叶堆,落叶下一个挖好了的一米来深的坑,我们把包丢进去之后黑子这才带着我离开。 整个过程我没有多说一句多问一句,因为我知道这一切必定是黑子和老麻沟通好了,加上他们多年的默契准备太多多余的东西。回到车上黑子给老麻打了个电话,老麻让我们先回村子做好断后。 到后福村已经是六点半了,我和黑子找李妈将租房退了。李妈几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说我在这里住得好好怎么就要离开了,是不是招待不周之类的,我只好尴尬的解释说要和黑子去外地做生意,收拾完一切,黑子带上她女人和我就此离开后福村。 离开村子,我们在不远的尚干小镇上租了一间钟点房。由于刘特全程带着墨镜,加上我和黑子一脸猥琐,开房的小妹一副看风尘交易的表情极为嫌弃,要不是为了正事儿黑子一定会和那小姑娘杠上。 晚上八点左右,我们再次接到老麻的电话,电话那头老麻低沉的声音到:“我到了,出发。” 黑子挂了电话,我和他相互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出发。这时久坐未言的刘特突然说道:“等我一会儿。” 看着黑子的纳闷的表情,我就知道黑子也没有料到刘特此时会说的话,但她既然开口了黑子也就只好点头不好说什么。 接着刘特起身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进了卫生间,五分钟不到只见她穿着一身紧身运动衣从里面走了出来,整个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展现了出来,而这次刘特把那从来没有摘下的墨镜拿了下来,一双精致的眼睛镶嵌在一张清纯可爱的脸上看上去十分动人。 我眼睛看得发直心里立刻把黑子臭骂了一顿,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白菜被猪拱了。 下楼退房间的时候那小妹更是满脸鄙视,黑子极度不爽用五倍的钱砸了人家一脸,要不是我拉着他就得上演一出骂街了。 出了宾馆,黑子直接驱车来到下午我们去埋装备的地方,黑子熄了火把车子用一早准备好的陆战用“隐身车罩”把车子盖了起来。 当我们来到那个装备埋藏地的时候,老麻早已经在那里候着了,装备也已经挖出来了。老麻见我们来了,立刻过来一个拥抱,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又聚了!” 第二十三章 启程 拥抱完了,老麻这才发现刘特的存在,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指着黑子身边那名女子低吼道:“怎么回事儿?” 黑子这才急急忙忙的一通解释,解释之后老麻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既然都到这里了,别给我惹麻烦就好了。”说完又走到我身边悄悄的对我说了一句:“小心这个女的。”然后顺势把地上的装备拧起来一包丢给我。 老麻分完装备又继续对我们说道:“其实我们准备东西根本用不了三天,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还是要选择三天之后吗?” 我和黑子都摇了摇头,老麻指了指天上的月亮道:“你们抬头看看今天的月亮。”我们又抬起了头,只见今日的月亮除了像柳叶弯眉之外和平时的弯月也没有区别。 “因为今天是初一,是新月的第一天,也是一个月中阴气最弱的时候,这样有利于我们进入墓道,也会剩很多麻烦。”说完老麻又看了一眼刘特,继续道:“女子属阴,在墓道中容易吸收或者引起阴气的变化,我看这位姑娘现在的脸上还有些淡,应该是来大姨妈了,这个时候的女子阴气最重…” “嗯。”刘特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你所说的阴气,我不知道是什么,可我知道这墓穴之中常有怪力乱神出现,黑子曾经和我说过,墓穴中常有一种叫做‘阴魂’的东西出现,而女子的阴血可以用来破解‘阴魂撞墙’,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跟你们一起走了呢?” 刘特说完这些我和老麻都愣神了,只有黑子在一旁嘿嘿的笑道:“嘿嘿,我好像有提过这个。” ‘阴魂’其实并不是真的鬼魂,老麻说这是一种怨气,棺材里的人死后都会留下一口怨气,这口怨气是从出生到魂归西天这段时间慢慢积累的,不管是脾气再好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对世俗有一些怨,一次又一次慢慢积累,到了躺进棺材,这口怨气便顶在了喉咙上。 而一旦怨气经过阴气包裹之后,便会形成一股‘阴魂’,‘阴魂’形成之后,便会在墓室中游荡,碰到了生东西便会让他们陷入一种无限循环的回路中,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打墙。 一旦陷入鬼打墙之后,生的人或是动物就会在回路中无法走出来,而陷在其中的生物就会加速自己怨气形成,等困在其中的生物失去生存意识的时候,‘阴魂’便会剥离他们的怨气,被剥离怨气的人或动物就会变得痴痴呆呆。 而女人的‘阴血’便是经血,经血是女性身体的流出的毒血,是遭受排斥的血气,这种血气里拥有一定的怨气,将经血撒在被困生物的周围,‘阴魂’就会以为你已经放弃生存了便会解开鬼打墙的束缚,去吸食经血中的怨气。 老麻也没有想到这位看似柔弱的姑娘居然会说出这些话来,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了,片刻之后老麻又叹了口气朝黑子说道:“那你自己好好保护她,有什么闪失我可负不了责任。” 黑子兴奋的频频点头道好。 老麻再次看了一眼正得意的刘特便不再理会她了,对我们继续说道:“我下午已经查探过了,这附近的开山队伍每天都会不定时用炸药炸山碎石,所以我们使用炸药应该不会引起村里人的注意,不过现在我们多了一个人,要等到11点阴气最薄弱的时候开启封石,不然阴气冲头,我看还没进甬道,就要有人归西了。” 老麻看了表,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便带着我们从村口东面的一座小山爬上去,这一面的山我记得是葬墓最少的山坡,老麻怎么会从这里上去? 我正要开口问,老麻突然手一抬做了一个别出声的手势,立刻把腰猫了起来附在树丛后,我和黑子、刘特面面相觑,只见前方不远处两个灯泡大小的亮光一上一下飘忽不定,正朝着山腰的方向慢慢移去… 不多一会儿,那两亮光渐渐的消失在黑暗之中,可此时老麻并没有移动身体,我们也不敢轻易移动,生怕惊动到了附近的什么东西。 “不对,刚才那东西不对劲。”老麻突然低声道,“看来这趟浑水被搅了。” “什么情况?”黑子蹲了太久,脚早就麻了,看老麻又神神叨叨的,有些不耐烦了。 我也皱了皱眉,看老麻的意思,有人和我们的目的一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刚才那两亮光就是老麻所说的搅混水的人。 “你们要做好保护自己的准备,我们走…”老麻挥手让我们继续跟上,我们蹒跚着跟了上去,老麻继续说道:“白天我已经看过了,这里山头向东,背阳为阴,按照我之前的猜想,墓葬处在神仙泼水的格局里,所以下葬的天门一定在最阴之处,东边属于接受阳气最少的地方,我们得从这里进去。” 所谓天门,就是进入主墓的甬道,也是地宫的唯一入口。一般的小地宫,从入口到主墓室顶多只有蜿蜒的几条或者十几条岔道,岔道里放点致命机关也够喝一壶的了,可这一次依照之前的调查和猜想,我们脚下的是一个巨大的皇陵,而更棘手的是皇陵上的盖土堆满了 养尸。 这些死去的人被一一葬在悬棺墓中,如果我们从皇陵的其他地方打盗洞进入,很有可能会碰到这些悬棺中的养尸,一旦这些吸收了大量阴气的养尸从棺材里爬出来,我们几个人钻在狭小的盗洞里面根本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此时老麻带领着我们直接从天门进入是最明智的选择,可就算我们找到了天门,这其中的问题也还是大把,之前老麻告诉过我,之所以进入地宫中需要打盗洞,并不是因为做这行的都喜欢挖洞,这是因为在天门中一般隐藏的危险会多的多,而且天门并不是那么容易开启的。 在许多君王古墓之中我们常可以看见巨石封墓,有的重达几顿有三四米厚,就是用火药也不是那么容易炸开的,而皇陵的封墓就更加严格,到了明朝冶铁技术已经是达到巅峰状态了,甚至领先于欧洲一些国家六十几年,皇家的兵工厂已经可以冶炼出硬度极高的兵器,在皇帝下葬封墓之后更是对封墓一事极为重视。 封墓之时,不仅用巨石封路,而在用巨大石门封堵之后,有用铁水掺杂其他材料,将石门的缝隙完全堵死,甚至在门轴的地方深入泥中五六米冶炼金属,根本无法轻易通过天门。 我带着这些疑虑跟着老麻一路走一路想,怎么也无法想通老麻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通过天门,而且就算通过天门,石门之后的机关又怎么破,主甬道虽说是最宽最平整的可也是危险系数最高的。 老麻健步如飞,好像根本没有丝毫的顾虑,甚至可以说此时的老麻迫不及待想要赶快进入到地宫中去。 我实在忍不住了,大步跨到老麻身后,轻轻拍了他一把:“老麻,你已经找到办法了进去了么?” 老麻回过头瞪了我一眼,脚下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低声骂道:“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要在这种乌漆麻黑的地方从后面拍我肩膀,到地方你们自然知道,现在给我少说话,省点力气一会儿干活!” “你…”老麻此时的态度让我有些不爽,我这准备给老麻一个痛快的回击,突然黑子从身后一把摁住了我的肩膀,我下意识的全身一颤,脚都软了。这才明白老麻为什么骂我,在这种环境下即使我明知道黑子在我身后,但这突如其来的一拍,也足以给我吓个全身瘫痪。 我战战兢兢的回过头来,骂道:“林娘(闽南语你妈),你他妈的不能轻一点啊,吓老子一大跳!” 黑子没有多说话,只是沉着脸对我摇了摇头,我也不再说什么了卯足了力气跟上老麻,我们四个人像在黑暗中不知道钻了多久,突然老麻停了下来说了句:“到了。” 第二十四章 开道 这时黑子递给我们一人一个手电筒,手电筒被黑子改装过。黑子把手电筒的光线调得非常微弱,在三十米之外就几乎就只能看见像黑夜中的牛眼睛反光一样的微弱光芒。一来这可以节省很多电,让手电筒的寿命延长几倍,二来这种亮度足以我们看清楚眼前的东西,这样也好,要是下到地宫中,手电筒的光线太亮,指不定又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到时候就是屁股抹了油也跑不了了。 借着手电的微弱光芒,老麻蹲在地上不停的扣着什么,我和黑子还有他女朋友特子也凑近,四个人围着一块扫开落叶的巴掌大的地表扣了很久。 老麻突然说了句:“有了。”接着从土里勾出来一根小指般粗细的‘黑绳’,老麻示意我们散开,我们三人便站了起来给老麻让开一条道,老麻不断从地下拉出‘黑绳’,顺着‘黑绳’牵引的方向走去,我们三人也紧跟了上去。 大概抽了十几米左右,我们停在了一棵树下,‘黑绳’便抽不动了。老麻生扯了几下确定那‘黑绳’再抽不动,把背上的包往地上一扔,从里面抽出三把折叠铲,递给我和黑子一人一把,指着‘黑绳’最后停留的地方:“挖!” 说干就干,三个人嘿咻嘿咻的挖了大半个小时之后,才挖出了一个四方桌大小的半米深坑,随即老麻又上前抽了抽那根‘黑绳’,按老麻提起来的角度看,这根绳子似乎是延生到树底的。 老麻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把‘黑绳’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我和黑子就这么看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得云里雾里,可老麻现在什么也不说,我们也不好问,不过老麻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这一点对老麻还是非常信任的。 老麻拿着那根绳子研究了两三分钟,然后又放了下来,指引着我和黑子继续往下挖去,就这么挖一会儿停一下挖一会儿停一下,又挖了一个小时,此时距离老麻所说的阴气最弱的十一点只剩半个小时不到,这个坑我们挖了快有两米深了。 老麻再次听来下检查那根绳子,这次又是轻轻的扯了两下,我和黑子同时听见咕咚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回荡在我们挖的深坑里,就好像是某个人丢了一块石头进井里的那种声音。 老麻此时兴奋一把将手里的铲子扔了,跪在那根绳子入地方向用手拼命的往外耙土。我和黑子一看,这是挖到了么? 老麻兴奋扭过头对我喊道:“快去把我包拿来!” “黑子,帮我一把!”此时我也有些兴奋,这干了一晚上累活,终于有点进展了,还没等黑子做好准备,我已经踩着黑子肩膀往坑外爬出去了。 “我操,你能不能让我做好准备!”黑子骂骂咧咧了几句。 我把头探出洞口,特子此时非常镇定的守着我们的包裹这倒多少让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一个女生第一次进山,在这种环境下却不哭不闹,让我多少有些对她刮目相看,我招呼她把老麻的包递给我。 拿到包,我便立刻跳了下来,把包交给老麻,此时就好像要看一场大乐透的开奖,我明知道已经买中了一些号码,可心里却非常激动,希望快点知道下面的答案。 老麻很娴熟的从包里拿出两根拇指大小的东西,接着又用胶带捆了几圈,因为手电筒的光线不是很足,我没有看清楚老麻塞了什么东西进去,接着老麻又从包里抽出一根粗铁钎,在‘黑绳’的边上凿了一会儿。 做完这些之后,老麻把用胶带捆好的东西塞进那个铁钎凿出来的洞里,塞好之后又往里填土,最后我终于看见了从老麻从刚才填好土的小洞中又抽出一根‘细绳’。 以其说是抽出倒不如说是老麻接在刚才那个胶带捆好的东西上的,接在老麻坏笑了一声,让我们往后退一些。 我和黑子这热闹看得正过瘾呢,老麻这么一笑,让我多少觉得有些诡异的气氛,于是我瞪大了眼珠没有往后退的意思,想看看老麻这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那我可动手了?”老麻见我和黑子都没有后退的意思,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叮’的一声打亮了火机,把火苗往手中的细线一靠。 那美妙的火星,伴随着‘嘶嘶’声音一点一点烧掉。“草泥马!引线!”黑子先骂了一声,立马转身就往坑外跳,跳了几次没有够到边缘,我他娘的这才反应过来老麻刚才干嘛诡异的笑,转身踩着黑子身子就往外爬。 黑子被我踩在脚下大骂了一声:“操你大爷!”就消失在我身后的坑里了,我几乎是一下就从坑里跳出来的。 老麻啊,老麻啊,你他娘的在那么小的土坑里玩炸药,这他妈有多少条命也不够玩啊!我这惊魂未定,却不见老麻和黑子爬出来,只听见“嘣”的一声闷响,地面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又听见一连串的“咚咚咚”的声音。 我赶紧爬到坑边一看,老麻和黑子抱在一团,身子几乎被震下泥土埋了,而老麻刚才放火药的那个地方出现了一块脸盆大小的黑洞洞的东西,从那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咚咚’声… “老麻!老麻!黑子!” 他娘的,在这么小的空间里玩火药,老麻是怎么想的,这要玩的不好小命都得搭上,你要是在这里玩完了,我们还怎么继续下去。 我伸手想去拖他们俩个,却发现老麻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接着猛力地甩了甩头上的泥又拍了拍身下压着的黑子,我这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大骂道:“你他娘的玩火药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你想弄死我们啊!” 老麻此时翻过身来,依靠在坑壁上,他瞟了一眼身前的黑洞,这才嘿嘿的笑了两声,这一个晚上终于看见老麻笑容了:“我老麻子,出来混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失手过!这种刨洞的小伎俩我还是掌握的很好的。” 这‘刨洞’是他们的土话,以前我在一些纪录片中有看过,这种是属于比较高级的土夫子才会使用快速打盗洞的手段。 首先他们会在要挖盗洞的地方挖出一个一米深左右的洞穴,然后在洞穴的中央开出一个小洞,这个小洞的距离需要非常精准,挖深了炸不响,挖浅了则会往外炸出来。 只有掌握住了火候,在一个不深不浅的位置,放入两节小火药,然后填上松软的土,再将引子牵出来。 这填土也是有技巧的,不能一次性填满,需要在内层隔出好几个小空间,填完土之后,就像竹子内部一般,只不过这里面含有一定空气足够让火引子燃烧。 火药烧到尽头,外面的‘竹节’部分被燃烧膨胀,就会将火药往里推,随着一声闷响,火药的冲击力就像地钻一般,能往里轰出一个半米左右的深坑,如此反复几次比人工挖洞要快上几倍。 但这些我也就是听说过,老麻使用‘刨洞’法我还是第一次见。 黑子此时也差不多缓过神来,重重的砸了老麻一拳:“你他娘的可以先给点提示么!我他妈的差点吓得大小便失禁!” “我这一路上担心,你们就不为我想想?” “操,你怎么担心了?一路上尽是一副高冷,你他妈的一位自己的冷血杀手啊!”黑子越骂越激动,想来这‘刨洞’惊世大作给他吓的不轻。 我也跳下了坑里,安慰的拍了拍黑子的肩膀,然后转身问老麻:“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我也是害怕!”老麻此时已改之前的高冷,继续说道:“我一直担心,这条路行不通,我在想,如果这要是失败了,我们可能就没有机会进地宫了或者说可能一时半会儿进不了。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这里的情况,一般的方法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去。不过我们很幸运,今天我来这里考察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老麻说着,又把之前那条一直牵引着我们到这里的‘黑绳’抓了起来,那‘黑绳’已经被刚才火药震断了,此时耷拉在老麻手里就像一条死去的小黑蛇,显得有些诡异。 “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把我引到这里?还有这个洞…”我看着有些瘆的慌,这玩意儿太他妈诡异了,把我们引到树下炸出这么个黑洞,那黑洞一看就深不见底,里面还有一阵阵刺鼻的腥臭味道往外吹,他娘这不会就是养尸洞吧! “这个你们没有见过很正常,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老麻再次严肃起来:“这东西叫做‘阴藤’。” 第二十五章 引棺藤 “阴藤?”我快速的搜索了一遍大脑,发现对这个词只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黑子也打了寒掺,问道:“这他娘的不会把我往黄泉路上带吧!” “嘿,你说得还真没错,这确实是一条引路藤,只不过这是给死人引路的。”老麻冷笑了一声:“‘阴藤’也叫‘引棺藤’这是专门为陪葬棺设计的,只有在陪葬棺数量非常庞大才有的独特设计。 这种藤是经过特殊药水泡制的,泡过之后的藤会变得非常有韧性,一根拇指粗细的阴藤可以同时吊起十几具棺木。 下葬的时候将阴藤固定在一个带有滚轴的木架上,在整条输送纽带的两边有一群上棺和下棺的两拨人,上棺的人将棺木用大型的吊篮固定在阴藤之上,下棺的人把棺木从吊篮上取下送进陪葬坑。 就这样快速的装货卸货,,如果速度快的话,一天可以向地宫中输送上百具陪葬棺。” “我操,就这破黑藤居然这么先进?整个一传送带啊!”黑子的好奇心一下涌了上来,从老麻手里拿过那根阴藤仔细研究起来。 可我算是听明白了,这炸开的黑洞他娘的是送棺材进去的,虽然下过一次斗,可这送棺材的路还是第一次见,我咽了咽口水,身子不由自主的往老麻和黑子中间坐了下来。 “你还别说,就靠着这条阴藤,指不定往这地宫中送了几千具棺木呢。”老麻指了指眼前的黑洞,完全没有在意我此时有些恐惧的心理继续说道:“我只听我师父说过一次,‘这引路的阴藤,鸡屎的味,蛇皮身;三千棺木鬼挡道,不送命,也赔本。’ 这一路上我之所以没说话,是因为我不敢说,我老麻也害怕,这又是送命又是赔本的,我自己心里也没有个底。” “老麻…”此时我心里忽然有一种想打退堂鼓的意思,这次的斗是我拉着老麻要下的,之前老麻也说过了这里的危险性,虽然最后他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说我陪他下地宫,可这也终归还是由我发起的。 我们三人一下子沉默了,谁也没有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从头上砸下来几个黑影,砰砰几声落在我们面前。 我和黑子吓得跳了起来,黑子怒骂了一声:“草泥马!粽子!(盗墓暗语,指僵尸)” 这时又从坑外传来一个声音:“喂,十一点了,走不走啊,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商量完了没有?” 原来是特子,她见我们在坑里待了许久,只说话也不见动静,一看又到时间了,索性就直接把包扔了进来。 这个老女人究竟想干什么?我们这正在生死棋局,她这不分青红皂白就进来催着我们赶紧行动,真他娘的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特子你干嘛呢?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粽子呢?”黑子发现是特子扔下的包这才松了口气,对着特子抱怨道,却又不敢发脾气,真看不出来黑子这一口一个脏话的对女人还是挺温柔的。 “切,你们这么一个个壮汉,胆子比我还小啊?怎么做事儿还这么拖拉,完全不像一个男人该有行为,要去就去,要回就回,这大晚上在这里喂蚊子呢?”特子倒是不客气,说的话针针见血,一时间我们三个人竟无言以对。 想来也是,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天了,此时入口就在眼前,还管他什么‘三千棺木鬼挡道’此时应该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节奏才对啊。 这么一想,大家似乎心有灵犀,各自点了点头,拾起地上的背包,开始往外掏装备,特子见我们开始行动了,也跳了下来,四个人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手忙脚乱着组装工具,老麻把固定好的登上绳抛进了黑洞中。 随后我们又重新背上包,跟着老麻顺着绳子小心翼翼的滑进了洞中… 地下河 老麻打头阵第一个钻了进去,接着我和特子在中间,黑子殿后。 从洞口进去之后,我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小洞,而是个巨大溶洞,整个溶洞像是一条夹在山体内的一条长龙。 一条地下河安静的流淌在这‘龙肚子’里,由于先前没有做准备,下到底的时候,整只脚直接就趟进水里了,冰冷的地下水直接从脚底直通全身,瞬间身子打了一个寒颤。 老麻打开早准备好的矿灯,四下照了一下,四周突起的钟乳石就像是一个塞满了利齿的巨大怪兽的嘴,只要这怪物醒来,轻轻把嘴巴一闭,我们就立刻刺成筛子。 看了一会儿之后,黑子也下了,他把绳子挂在溶洞壁上做好隐藏,回归到队伍中来。 “真他娘的冷!”黑子也打了个哆嗦。 老麻没有回复他,依旧四下不断的观察,也不见他往前走一步。 看老麻半天不动,黑子捅了捅我,示意我是不是老麻有什么发现,我也只有摆摆手,因为从我们下到溶洞底的时候,老麻就拿着矿灯到处照,谁也不知道老麻现在是在做什么,只是我们俩都知道,老麻会有这个举动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异样。 “有什么发现么?”就在我们两个安静等待的时候,特子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老麻回过头看了看我们,又用手指了指头顶的洞口。顺着老麻照过去的地方看,我们发现头顶的那根“引棺藤”居然没有进入洞中,在洞口向下的地方突然一个回转,引向了头顶的一个巨大树根之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黑子问道。 老麻摇了摇头:“看来我的判断出现了错误,现在我们的麻烦可能会比想象的多得多。” “什么意思?”特子一脸严肃,皱紧了眉头。 “你们看!” 老麻讲矿灯的光束定格在“引棺藤”的末端,只见棺藤末端居然是缠在巨大的树根之上,也就是说,在这个藤存在的时候,这个树就是这么大,而经过了几百年的变化,外面的那个树既没有成长也没有枯死。 老麻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像是要赴死一般的严肃:“我原本以为,这根棺藤是用来引封好的棺木进洞的,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你是说,这根藤是用来做别的用处?”在这里除了特子就是我对地下的事了解非常少,所以现在能了解的越多,对我们接下来的生存都有极大的意义,所以我更想知道现在这根藤给我们留下了多少信息。 可我得到的回应却是老麻摇了摇头:“现在我也不太清楚,你们刚才有注意那个树么?” “好像是一棵猪腰子的大树,看那样子…好像是..”黑子抓了抓头,使劲的回想着刚才挖棺藤的那棵树。 我也努力的回想,那颗树好像并不高,但是非常粗,当时的手电光并不是很亮,所以并没有看清楚那棵树的全貌,注意力全在老麻手里的那个棺藤上了。 “是冢柳。”老麻很平淡的说出了那两个字。 冢柳,又叫做鬼树,是阴气最重的树木,以前老人们总说的鬼柳就是这种树。这个我倒是挺了解的,小时候看鬼片,里面常常就有道士用柳树的枝叶来打鬼。传说是因为柳枝阴气重才能碰到鬼怪的身躯。 “唉…”老麻叹了口气,:“原本我以为,这课鬼柳是因为长年吸收了这里的阴气才会长得如此粗壮,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老麻,这你可得说清楚,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黑子有些急了。 “当然,要是不说清楚,我也不太敢继续把你们往里带。”老麻很清楚现在的状况,看老麻的表情看来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起步就判断错误,所以他也不敢怠慢:“阴柳其实就是我们平时所见的柳树,只不过阴柳是吸食阴气长大,而我们常见的柳树只是吸收地气成长的。 你们看,现在这棵阴柳的树根巨大,像是经过千年吸收却又好像突然戛然而止,不再生长了,棺藤环绕的地方只陷进去一点点,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吸收阴气疯狂的长大。” “好像是…”黑子若有所思的看着。 “也就是说,这里原本是一个阴气极重的地方,但因为某些原因有人破坏的这个阴气极盛的地方,把阴气引到了别的地方,或者是把阴气散走了,所以才导致这棵阴柳没有继续生长。”老麻继续说道,“所以我猜想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原先是不存在的。” “你是说这条地下溶洞是挖出来的!”我非常惊讶道,这溶洞虽说不大,却也有十几米高,四米左右宽,而老麻刚才四下照的时候,根本看不见头尾,如果说这个溶洞是人挖出来的,这究竟是一个多么大的工程? 第二十六章 地下河 “没错,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老麻没有否定我的想法,“我刚才仔细看过四周的岩壁,确实有开凿过的痕迹。而且这里的钟乳石并不是很大也并不像经过了千年的历史,现在我们脚下的这条河应该是人工引流的。” “这会不会只是凑巧,不过挖这条甬道的时候不小心挖到河水了?”刘特回道。 “不会,原本我也在想这是不是凑巧,可棺藤告诉我,这条河是他们预先就引到这里来的,之所以挖得这么深,很有可能当时的水比现在深得多。”老麻没有停下推论:“从那么高的地方丢东西下来一定会砸坏,甚至有可能当时在这条甬道里面,是用小船来运输的。现在没有看到船体,我也不太敢肯定当时的水到底有多深。” “老麻,你说得这么邪乎,如果说这里面充满了水,这可是半山腰,那外面岂不是一个大水塘!”黑子是学建筑的,这土方岩层渗水黑子可清楚的很。 黑子这么一说,我也迷糊了,按照这里老人所说的,这里以前可是一个巨大的山坳,确实没有湖泊之类的,可黑子所说的又没有错。 其实这地理课上也有上过课,高地势如果有湖泊或者河流的话,那么岩层渗透会在更低地势的地方形成一个湖泊或者其他河流。 “黑子说得没错,这又是我另一个疑点。”老麻继续说道:“现在我把问题整理一下,让你们心里有个底。 第一,依照先前猜想这里面绝对是个大家伙,所以修墓的人一定不会不知道这里的阴气极重,他是故意从这里把什么东西通过水路运进去了。 第二,从棺藤的高度来看,绝对不适合运送棺木这种大型物件,这么一来就可以断定所运送的东西也一定是阴气极重的小物件或者是…活物!” 老麻特地在这里停了一下,让我们不由的感觉到一丝凉意,如果是运送活物,这么大的工程,绝对不会是为了运了一两只,而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运一两只的话,说明这个东西凶煞的程度,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老麻继续说道:“而依黑子的说法,又与我所说的地下河的用法观点不符,但我们现在脚下确实有一条流量很小的河流,这里没有发现水线也无法断定这里的水究竟有没有过我所说的那种高度,所以这个观点暂时不做讨论。 现在我们的时间所剩不多,没法对这里的问题继续深究,但是可以确定一点的就是,第一步我们就碰到难题了,现在你们回去还来得及,如果你们后悔了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现在老麻非常果断,事实也确实如此,距离十一点阴气最重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而我们根本看不到这溶洞的尽头,不知道要走多久,如果我们继续在这里纠结这个问题,很有可能就赶不上开门的最佳时间。 老麻也非常干脆的告诉了我们,这条棺藤运进洞里的东西很有可能是个非常厉害的东西,会遇到什么危险他自己也拿捏不准。 不过老麻虽然这么说,可我们早就下定了决定。 “你他娘的猪八戒么?总想着散伙?”黑子第一个说话顺带锤了一拳老麻的胸膛,把肩上包拉了拉紧,趟着冰冷的河水开始一步步往前挪动。 刘特没有说话,哒哒两步也跟着黑子也开始移动,我对老麻笑了笑:“走吧。” “谢谢。”老麻没有再说话,只不过脸上多了一分坚定。 我们开始慢慢往地下河深处走去。不过这地下的河流比我们想象的要难走得多,这脚底下和四周都是常年被地下河水给冲刷着光滑无比,稍微不留神就会摔个大跟头。 而且越往里走,四周也开始变得更加宽敞起来了,到后面连个扶手的地方都没有了,好像直接进入了一块大操场。四周黑得把矿灯的光完全吸走了,根本看不清楚脚下和四周的情况,我们就好像被丢进了一个无尽的黑暗之中。 我们每个人都吃力的往前挪动,四周除了趟水的哗哗声,就只剩我们四人的喘气的声了。 “等等!”黑子突然停了下来,“你们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的?” “怎么了?”我屏住了呼吸,难道这么快就碰到脏东西了? 黑子没说话,踢了两脚水,冰冷的河水溅到身上,原本就被河水吸走大部分热量的身体像是突然被砸了一身冰,瞬间身上竖起了寒毛。 “黑子!你大喊大叫什么,吓了人家一跳!”刘特怒骂道。 可黑子依旧是沉着声音继续说道:“我们这一路过来是上坡对吧?” 虽然看不清四周,但是我也依稀可以感觉到我们走了这么一大段路确实有一定的坡度,老麻和特子也是肯定的“嗯”了一声回应道。 可此时黑子的脸上变得更加难看了,他用手指了指脚下,又特地撩了两脚河水到我们身上对我们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河水好像是倒流的?” “什么!” 黑子这么一说,我这才接着老麻矿灯的微光去仔细去观察水的走势,此时的水并不是很深,还没有没过小腿,黑子可能比较矮小脚上的触感可能比较明显,一下子就发现了水流的不正常,河水居然沿着一段斜坡静静地往上流淌,水打在脚后跟上泛起的涟漪说明了河水的异常。 这下一下子可以解释为什么这里充满了水而没有在后福村形成湖泊的原因了,这里的水倒着流的话,说明上面有一股奇怪的引力牵引着这地下河水,所有水才不会渗出岩层。 事情一下子似乎变得明朗起来,但就在我还在思考的时候,特子的一声尖叫打乱了我的思绪。 只听刘特“啊——”一声整个人蹦一起来,整个人一下坐在黑子的怀里,黑子一个反应不及被坐翻在河里,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踩水的声音,就看到我眼前一个黑影扑了上来。 我反手一把抓在那影子的腰间,一股丝滑的感觉从手中传来,那是一个女人的身体!是刘特!我只好顺势一个回旋把她抱了起来,这才发现特子双脚乱蹬,脚上沾满了一层白色的东西。 在老麻把矿灯靠近水面的那一刹那,我们差点没把今天吃得东西全吐出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河底出现了一层非常薄的白色粘稠物,像是平时吃剩下的饭菜倒在水里沉淀之后一样,其中还夹杂个各种扭动的白色小虫。 “我草!”我了大骂一声,立马放下怀里的刘特,用手一顿乱拍把刘特从鞋子上甩到我身上的白色物质清理干净。而刚才黑子那一脚更是把河底的白色东西撩得我们每个身上都是,我说怎么觉得有些冰凉还痒痒的,全他妈的是虫子。 “快到这边来!”我这边还在跳脚,刘特被我放下之后已经跑出去好几十米了,此时她已经冷静下来不少带着一点哭腔努力的为我们指明方向。她晃着手电招呼我们过去,我可不想继续呆在这虫子堆里,急忙朝着她跑了过去。 黑子也是哗啦一声从水里钻了出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刘特那里冲过去。 跑到刘特身边我们发现原来这里已经有河岸了,上了岸我们赶紧把包甩了出去,手忙脚乱的把身上清理了一遍,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儿?”黑子喘着粗气怒吼道:“这他娘的水里也太不正常啊!” 第二十七章 河底的秘密 这诡异河水居然不按常理的往低处流淌,却是沿着斜坡向上流,而且这到了这里似乎流量开始变大,先前还只是没过脚掌,现在已经快到小腿了,也难怪黑子马上就察觉到了异样。 老麻清理完身上的白色物就一直蹲在水边查看,听见黑子在问话,就招呼我们一起过去。 “你们看这个。”老麻从口袋里拿出一本便签纸大小的纪录本,撕下一张来,放到水里,只见那张纸顺着水流的方向,往我们前进的方向飘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特子有着极强的好奇心。 可老麻只能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这种流量的我只曾经听师父说过在新疆南部有一条叫做什克的小河也出现过这种水往高处流的现象,但我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过这种现象。” “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想老麻师父不会只是告诉他这个吧,一定有涉及到别的东西才会说到这个奇怪的现象。 “师父曾经说过,这叫‘龙吸水’。据说是坡顶上有条龙张开嘴巴猛吸,才回导致水倒流,但有这种风水的地方是不适合墓葬的。”老麻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龙头会吸水,龙身就堆满水。如果之所以不适合,因为棺要放进龙身,棺材放进水里,一来棺内容易进湿气,二来棺木会更容易腐烂,就算再好的棺,也绝对不会放进水里啊。” 老麻话虽然这么说,可我们从一开调查这个墓穴的时候,就发现了各种不合理的现象。所以老麻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反而还有一种这才是正常现象的感觉。 就在我们还在思考的时候,特子又自顾自的在水里捞起一把白色粘稠物,直接送到我们面前:“那这个又是什么?” “我草,特特你这是干嘛!”黑子身子不自觉的往后一跳,大骂了两声,很显然黑子不想再碰这恶心的东西了。 “你怎么的胆子怎么这么小,我都不害怕了你还像个胆小鬼似的,哼!”刘特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恐惧的缓过来了,现在对这些东西充满好奇心,俨然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这种反差让我觉得很不自在,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自在。 “这东西也太恶心了,你还把它抓手上。”黑子看到刘特手里捧着的白色物体不愿靠过来:“你刚才不是怕的要死,都吓得把我推到水里了。” 刘特听完娇嗔了一声道:“都是你自己笨接不住我还说,现在来怪我咯!” “好啦好啦,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我看场面就快控制不住,要在让他们这么说下去,我和老麻可能要看到有史以来第一个在地宫里吵架的小两口了。 我走上前去看了看刘特手里捧着那团白色物质,感觉很眼熟但一时说不来到底是什么东西,有点像米糊,又没米糊那么稠。不过看老麻的表情,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东西了,所以我就直接问他这是什么东西。 老麻捏了一些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道:“这好像是地瓜粉!” 黑子捂着鼻子骂道:“他妈的这是地瓜粉?老麻你少骗我,难不成修墓的人还把这河水勾芡了不成?煮汤么?” “这虽然是地瓜粉但是里面可是暗藏玄机的,你看这个。” 说完,老麻伸手从刘特手里的那团东西里捏出来一条白色小丸子。老麻把白色丸子往手电光上一放,此时我们看到这白丸竟变成了金黄剔透!丸子里包裹着一条扭动的小虫,那虫子好像蛆一般可是和蛆不同的是,它的身子周围包裹着一层很薄的透明黄色液体,在它的头部还有一对像蚂蚁一样螯夹,被老麻抓在手里之后,只见那虫子扭动着身子把外面透明茧夹破,破茧而出的小虫扭动着身体想夹老麻的手。 “草!这有是什么?”黑子一惊一乍,把我也吓了一跳。 在手电光的照耀下,那虫子的身体呈现出一种透明。老麻小心的捏着虫子的两头,用力一拉,一股透明的液体从拉成两节的身子里喷了出来,那液体滴在地面上,发出次拉兹拉的强烈腐蚀的化学反应。 “这是什么虫?居然有这么强的腐蚀性?”刘特显得很兴奋。 老麻好像并没有打算先解释虫子的问题,又到水边捞了一把地瓜粉,丢到我们面前,然后从包里拿了一个小玻璃瓶子,打开瓶子,从瓶子里倒了些红色粉末到地瓜粉上面。 只见那地瓜粉,嘭的一声,冒出一股青烟,随后我们闻到一股非常浓烈的臭味,这股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每天我洗澡的时候都可以闻到,那是后福村村民的家用水特有的味道。我曾经也问过李妈,说是这水从她懂事以来就有这个味,所以我也没在意,但是这次再次闻到这股味道,却让我感到一丝不安。 老麻,用手扇了扇味道,脸上极其严肃的站了起来:“你们都闻到了吧。” 我们各自互看了一眼,肯定的点了点了头,但好像这次只有我特别想知道这个熟悉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所以我立刻就问道:“老麻,这味道是…” “尸臭。” 当老麻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妈的,果然没错,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味道在哪里闻过,只是当时李妈说的话让我没有去细想,原来他娘的是尸臭,我就这么无知的吃了半年的尸水煮饭。 难怪老麻会对我在这里住了半年多一直心存顾忌,这阴气极重的尸水喝到肚子里没有生一场大病完全是依靠着那带有苦味的苍术粉。 我吐了好一阵子,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这才停下来了。老麻皱着眉头,看着水里,完全没有理会我在这里吐得半死不活。 “老麻,他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黑子扶着我,一边又开始大骂老麻。 老麻此时突然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我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因为上一次在苗墓里面,老麻做这个动作之后我们差点把命给丢了,所以我们一看老麻这个动作,冷汗都下来了。 刘特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但也悄悄地挪到我们身边小声问道:“怎么了?”黑子赶紧嘘了两声,让刘特不要出声。 此时老麻早已经把手电关了,黑暗中,突然安静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本静静流淌的地下河,出现了一阵哗哗的水声!就像是有十几条超大的鱼在水里游动,搅得水流不停的翻滚。 搅水的浪花声持续了十几分钟之后,那水声渐渐消失了。但是谁也不敢动,因为没有人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上岸了,还是走远了。 又过了几分钟,老麻打开了手电:“走了。” “是什么东西?”黑子还是压低了声音说话,生怕会惊动了方才水里的东西。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那些东西应该——蛊骷!” “这是什么东西?”刘特的好奇心立马发作了,拉着老麻就要问个究竟。 “这是一种古老的养尸法。”老麻把沾有地瓜粉的手伸到我们面前:“闻闻看。” 我凑上去嗅了嗅,没有闻到之前那种滴过药水散发出来的尸臭,反而有一股极其清淡的香味,如果不是靠的这么近,人的鼻子根本闻不出这么淡的味道。 特子和黑子也分别问过了之后特子马上就问道:“怎么会这样?居然还有一点香香的。” “你们闻到这种气味是尸油香。”老麻擦了擦手,继续说道:“只不过这种尸油比较特别这是用婴儿提炼出来的香精尸油!” 第二十八章 瀑布上的空洞 从老麻口中从容的说出的内容,我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如果在墓道口就使用这么阴冷的东西话,这墓道内究竟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敢去想。 尸油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普通的尸油不过是尸体高度腐烂之后脂肪变成油状物遗留下来像油一样的东西,有点类似于漂浮在水面上猪油一样。 可是提炼油就不一样了,有传闻说这是一种古老的巫术,是利用婴儿的尸体烧榨出来的提炼油,在婴儿成长到一周岁,此时的婴儿阴气最重,孩子容易夭折,至今我们能看到的孩子的周岁庆就是为了给孩子冲喜,利用大人的阳气来帮助孩子将阴气冲淡,以保孩子不被邪物所伤。 而提炼油便是在孩子出生的时候便将其掳走,好吃好喝将孩子养的肥肥胖胖,待到一周岁阴气最重之时,将其活活的丢进炼油炉子中,烧炼出的身体内油水,这便是提炼油。 用这个方法提炼出来的尸油有一股奇特的香醇,在人被施法使用了这种油之后,便会产生一种依赖性,甚至变成施法者的傀儡。 刘特听完这些已经开始有些作呕了,老麻继续说道:“尸油不易保存,只有通过特殊的方式保存,你们看这些地瓜粉,都是煮熟的。” 我们凑上去仔细观察,发现这些地瓜粉都呈半透明状,可能是浸泡在水里太久,现在已经变成了浆糊。 “尸油在水里会浮起来,想要把尸油沉在水里就需要用特殊的方式来保存,你们刚才所见到那些白色虫子叫做油虫,他们把油虫喂饱了尸油之后包裹在地瓜粉里捏成药丸大小,油虫会吐出一层丝来保护自己进入休眠状态,然后古人又将这包裹了油虫的粉丸在热水中快速一捞,就会将外地瓜面烫熟,而不伤害里面的虫子。”老麻边说着走到水边,用拧了拧手电将光线调到最强,手电光束在水面扫了一遍。 老麻招呼我们上前,指了指手电光束停留的地方,我们往那一看,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在离我们五米左右的水道底部,像是铺了一条白色的地毯一般放在我们走过的地方,也留下了不少脚印。 “果然。”老麻将手电光慢慢扫过水面道:“这是一条引尸道,刚才我们从这条路上来一定是踩碎了不少尸油丸,里面的尸油喷出来这才引来了蛊骷。” “现在要怎么做?”我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不管是什么道,现在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也不可能在回去了,加上这又浪费了不少时间,距离我们开启墓道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再这样拖下去,随时有可能错过最佳的开墓时间,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连我自己都不敢想象。 “水路我们是不能再走了。”老麻转过身咝了一声,又用手电在周围四下查看:“我们应该到尸道中上游了,这里已经有滩涂,我们沿着河边往上走,应该很快能到达上游。” “可万一上游依旧是条水路怎么办?”黑子这会儿搭茬也并无道理,水道就必须踩着引尸道,可一旦踩破了尸油丸子,可能会再次把蛊骷引来,到时候恐怕还没找到墓门就先见了西天佛主。 “黑子话不无道理,影子你们俩怎么打算?”老麻也看出问题所在,抛这个问题出来其实也就想让我们表明态度,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自然不会回去,此时的好奇心远远大于恐惧心理,看刘特一脸兴奋的样子我总觉得她要往下走的欲望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直接就开口道:“走!”刘特也在一旁猛的点头,证明了我的猜测并没有错。 我们四人稍微收拾了一番,各人吃了些压缩饼干喝了点水补充体力之后开始沿着河滩往上走,河滩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长。 一路过来出奇顺利,河滩上除了满是膈脚的黑色鹅卵石之外,没有碰到半点障碍,想必当年修此墓道的时候一定做过大清理。 走了十分钟左右,河滩开始变得越来越靠近水了,突然一道巨大的深黑色帷幕坡与地面成九十度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挡住了去路,手电光照上去宛如照在了一个黑洞里,光束完全被吸了进去。 要不是黑子走得快,一头撞倒在地,我们都没有发现这个立在我们面前巨大横切面。 在黑子骂娘声中,我们用手电将整个巨大斜坡浏览了一遍,被眼前的景象几乎是惊呆了,这竟然是一个倒流瀑布! 只见河底的水,沿着漆黑的山墙由下而上倒流而去,在手电光消失的地方,根本看不到这个瀑布有多高,瀑布上没隔六十公分左右就有几个小木桩子,像是用来攀爬落脚用的撑子,水流遇到木桩又分流开来,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变成了无数条银色的水带,挂在瀑布上极其壮观,而由下而上的水流方式,让整个瀑布没有半点水声,我们想被丢进了一个颠倒的无声玄幻世界,所有人都看得呆了。 “看来我们得爬上去了。”我苦笑的看了看老麻。 而老麻此时似乎却流露出了一股喜色,老麻用手指了指上方。我们顺势看去,只见在瀑布中央在手电光的照耀下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景象,手电光的映照下瀑布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银色圆环,圆环中间宛如一个巨大的黑洞挂在半空。 “找到了!”老麻的语气有些略带兴奋。 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找到什么老麻已经开始拆卸装备了,黑子则利索的卷起袖子准备开爬,见我们三人站瀑布下停滞不前便骂道:“林娘(闽南语),你们还走不走了!杵在那里准备开大会呢!” “不用走了,这里就是。”老麻打断了黑子的话,一边从包里抽出登山绳。 我这才恍然大悟:“你说墓门!” “是啊,看来我们得先吃点苦头了。”老麻苦涩的摇摇头:“这老畜生居然把墓门挖在了倒流水的瀑布之上。”老麻动作十分迅速,说话之间已经将登山绳与飞钩固定在了一起,抬手一甩稳稳的挂在了十几米高的瀑布的石壁之上。 “你们稳当些,我先上去,然后你们在一个一个上来。”老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意思。 可黑子不乐意了:“喂喂喂,什么情况,你倒是先说清楚啊!” “我们时间不多了,上去了再解释!”刚说话老麻已经噌噌噌地往上爬了四五米。 眼看老麻已经上去一段距离了我和刘特也准备上去,老麻上去之后找到一处落脚位置站稳之后给我们把绳子固定死然后晃了晃手电示意我们行动。黑子可能急着想知道答案,就争了个先上去了,黑子上去后,我和特子将装备绑在绳子上,先让他们拉上去,之后我俩才上去。 看到老麻和黑子很轻松的爬上去了,我也觉得并不困难,但整个攀爬的过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艰难。原本以为这种借助登山绳的情况攀爬会比较容易,可这些木头经过长年的水泡变得十分光滑,有几次我差点从岩壁上摔下来瞬间打破了我原本的想法,反倒是刘特显现出一股异常的灵敏三下五除二就把我甩开了距离。 当我爬到老麻的那个位置的时候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此时老麻已经用另一条绳子连接到那个圆环附近了。 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开始继续前进了。 这次老麻让我和刘特在中间,他和黑子在两边照应。我们四个人背着装备,嘴里叼着手电筒,脸几乎贴在瀑布上,整个人像壁虎一样贴在墙上,极其艰难的向黑洞横移去。 横移比往上爬容易得多了,我跟着老麻的移动的脚步去寻找支点挪动起来也快了很多。但是我们一来是怕装备进了水,二来则是怕一个不小心从瀑布上掉下来,还是走得十分小心缓慢。 此时我开始对修建这些木道古人产生一股敬佩之情,能够在这种环境下建造如此浩大的工程真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这七八米的距离在我们艰难移动了快半个小时后终于挪到了老麻发现的那个巨环的位置。 第二十九章 诡池 我们爬进洞口全都瘫坐在地上,这种高度集中的攀爬实在是太过消耗体力。但眼前的景象完全将我们的注意力转移了,洞内空间巨大有将近一个足球场大小,高不见顶。我们就好像处在一个荒芜的宇宙之中,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我们一小会儿后很快站了起来,继续向前。 我们四人几乎是屏着呼吸默默的向前行进了五十米左右,眼前变得更加开阔起来,洞顶的模糊影子也慢慢出现在我们头顶。 随着老麻调整手电光的照射,洞内的穹顶之上居然反射回一束束极细的光点,这些光点并没有沿着直线反射在洞内四周的岩壁之上,而是照射在穹顶之下吊着无数四方的小黑色板块之上,那些黑色板块居然能将反射光完全吸收掉,而那些残留在板块之外的反射光便像星空一般在整个穹顶之上织成了一张巨大的银河恰到好处的将整个空洞照亮。 而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个一米见方池子,我稍微数了一下一共六排每排又有分三列总得加起来有十八个池子。这十八个池子之内每个池子内都立有一尊奇怪的石像,每尊泥像各有不同从石舌、石剪、石树、石镜、石蒸笼、石柱、石刀、石山、石锅、石牛、石盘、石舂、石碗、石球、石棺、石火、石磨和石锯一共十八种,而每个池子底部则有一种干涸凝结成块的红色物质。 过了十八个诡异的池子后有一块平台,平台的右侧整齐的摆放着几口棺材,棺材被架在一米来高的架子之上,而在平台的尽头一扇巨大的门竖立在那像一块巨大的灵牌一般。 “这他娘的怎么像个灵堂似的!”黑子打了个冷颤,刘特也往我们这里挤了挤,我们四人不自觉的将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 “玄宫!”老麻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我师父曾经说过‘上有天仙,下有地官;银河铺被立狱穴为床;棺坐当中为长生玄宫!’这是古时用于长生不老的风水摆位,难道这老朱家想要长生不老?” “可是有把这么重要的宫殿设在入口的么?”刘特眨着好奇的眼睛问道。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们才进入到地下世界来,按理来说我们现在才刚刚到达路口。如果说这个宫殿的作用真的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话,那么这里应该摆放的是主棺的位置,怎么可能就设在入口的位置呢! “确实没有错,你们看头顶这些亮光形成的亮点确实是银河的星辰分布的方式,而这十八口血池便是以十八层地狱的各层代表物所设的石像,从拔舌地狱到刀锯地狱每一层都体现出来了。”老麻摸了摸下巴继续道:“但这里又确实是入口所在!古人棺材落地之前在地宫口会有一个陈列室,你们看对面那些棺材又完全是按照陈列棺的摆放方式而来。” 我仔细观察了对面所堆放的棺材,棺材上似乎还固定了几个长把,长把上拴着一些残余的草绳,那些草绳在岁月的蹉跎之下已经腐烂无几,如果没有认真看完全还以为那是蜘蛛结下的网兜呢,所以那几口棺材更像是在地宫内堆放不下之后遗留在这里的多余的棺材。 而据我所知,这陈列室是棺材下土前放置一个临时位置,在明朝时期达官显贵会选择一个良辰吉日下葬。而下葬又有三日下墓而吉时入土之说,所以在吉日未到之前,墓主人的棺材会先放置在墓室前的一个临时置放点,等到了吉时再将墓主人的棺材放进主墓中去最后盖上封土,才算是入葬完毕。 “难道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个虚冢?”我突然想起在大义村所看到的那些景象,古代皇帝为了防止地宫被盗常常设有虚冢来迷惑土夫子,而有的时候虚冢比真正的地宫设置的更加危险和逼真! 但老麻立刻推翻了我的想法:“不,这里面一定有东西,这个玄宫更有可能是个烟雾弹。从我们现在所得到信息来看,这个朱允炆一切都不按常理来做事儿,这里越是不合常理就说明我们离他的老巢越近!” “那他娘的现在这个是怎么回事儿?”黑子有些不耐烦。 “这就得我们亲自去问问墓主人了!”老麻叹了叹气,这表明他对这个设计也是毫无头绪,一旦老麻无法理解的东西我们则更没有办法解释了。 “不管那么多了,老子是来下斗的可不是来这里猜谜语的,我才不管它什么长生宫短生宫,等老子进去了这些通通都他娘进老子皇宫!”黑子一边说一边大步向前迈去,一副老子才是天下第一,劲头十足。 “好!就听你的!” 老麻说着也小心的向大门走去,我和刘特相互望了一眼耸了耸肩也跟了上去。 我们沿着血池的石埂慢慢的向前面的平地移去,虽然这些血池已经干涸了,但是我总有一种发毛的感觉。 走到大概一半的路程,突然刘特“啊!”的一声尖叫吓得我整个人差点摔进池子里去。回头一看,只见血池我们走过的血池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干涸的池水变成了浓浓翻滚的血水,刘特的脚上缠着一条条从血池里伸出来的血木条子! 那些血木条子像是疯狂生长的树根一般将特子的整个小腿死死的包裹起来并且无数细长的触须正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刘特大腿根部蔓延开来。 我正看着发愣,只见眼前一个人影闪过老麻抽出一把长刀一刀将那血木条子斩断接着一掌将刘特往前一推,刘特整个人扑到了我怀里。 “跑!” 老麻大吼了一声,我这才抓起刘特的手往对面的平台上跑去。 等我到了平台,这时才发现十八个池子里已经灌满了血水。池子里血水翻滚,无数血木条子在血池中来回蠕动。老麻站在血池群的中央,那些血木条子从血池中窜起来不断的往老麻身边涌去,老麻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几乎要被血木条子给包成一个肉粽了。 “他娘的还愣着干嘛!救人啊!”黑子见我看着抓着刘特的手不知所措,一掌拍在我头上。 我才惊慌的开始翻包:“救...救人!他娘的,这得用什么啊!” “燃烧弹!燃烧弹!”黑子一把夺过我的包,立刻从里面翻出一把发射枪,装上弹药二话不说就朝着老麻嘭的一枪打去:“老麻!跑!”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刺眼的光芒,光芒中一个人影带着杀猪般的嚎叫如同坐着火箭一般呼的一声窜了出来和黑子撞了个满怀。 “烫!烫!烫!烫!”强光中传来老麻的吼叫,我用手盖在眼眶前面前看到老麻抱着黑子在地上打滚嘴里骂着:“操你大爷!你想烧死我啊!” “老子是救你!别不知恩图报!” 强光慢慢暗淡下来,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恢复正常。老麻和黑子团作一团紧紧抱在一起,两人身上冒着青烟,血池那边几百根血木条子张牙舞爪被燃烧弹蒸得只剩半截。 “他娘的你不知道那玩意儿有上千度吗!”老麻看似被烫的不清,脸都被烫红了,整个人像是在开水里捞过一样。 “靠!这些装备里还有别的能救你的吗?”黑子顶了一把老麻。 老麻轻轻的按了按脸,看起来确实挺疼的。不过要不是黑子这下的果断老麻确实凶多吉少,所以老麻也不再说什么从包里拿了一瓶水往脑袋上浇了半瓶喝了两口又塞回包里。 “快走!”此时刘特又喊了一声! 血池里的血木条子已经疯狂地往地面朝我们爬来,我们立刻抓起背包往那灵牌一般的大门跑去。 “这门怎么开!”黑子使劲推了几下巨大的石门,发现整个石门纹丝不动。 “等会儿!我得先看看!”老麻呵斥了一句。 “等你破解完,我们他娘的都喂这些血条子了!”眼看着那些血木条子越靠越近,黑子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 那边老麻正在研究开门的方式,那些原本摆放整齐的棺木的棺盖突然腾地一声飞了起来,棺木内传来一声咯噔咯噔声响,我整个人都炸了。 第三十章 危险 还未等我反应,只见棺材里跳出几个巨大的身形。 影子还未落稳便如一阵风似的朝我冲了过来,“我操!”黑子一见这阵仗,从包里抽出一把长刀仅仅的握在手里,往后退了两步把我撞得差点摔倒。 “关灯!”我和特子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手电被老麻一把夺过去,接着老麻一把捂住了嘴黑子的嘴死死地摁倒在地,生怕他在这个时候又吐槽两句。 我条件反射俯下身子,眼睛快速向四周扫去。黑暗中那些血池竟然泛着红光,而那些血条子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正疯狂的往血池内收缩回去。 就在我还在震惊的时候,只见刚才那些冲向我们的影子已冲到血池边上。 接着血池的微微红光,我这才看到那些从棺材里跳了出来怪物。眼前这些怪物就像是一只巨型的蜘蛛,五六只细长的脚支撑着一个浑圆的身体,挥舞着两只同样修长的爪子,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手!那手上的手指的食指和中指像两个筷子一样又细又长,比其他的手指长出了两三倍,由于光线太弱根本只能看清楚一个大概的轮廓,而那些怪物不知从身体哪里发出阵阵咕噜咕噜的声响。 那些怪物伏着身子用那修长的两指在血池如同收割水草一般,一会儿捞出一大把仰着头就把那些血条子往嘴里塞。 “靠!难道这血池是这些怪物的点心池?”我低声问道。 黑子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了看样子是想要看个究竟:“看着样子真他娘的有可能!” 老麻立刻一把按住了黑子,阻止他继续往前挪去。紧接着让我们安静下来,就在我们静静观察的时候,那边血池内的红光开始渐渐暗了下来。 “干!血条子要跑路了!”黑子话音刚落,只见那些‘大蜘蛛’突然立在血池边不动接着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跑!”老麻打开手电一个飞箭窜了起来,已经冲出去数十米了。 这简直是要了亲命了,我也不管看不看的清路,跳起来跟着老麻一股脑的往前冲。 “干你娘的!特特快跑!” 我这才想起刘特一直呆在我们身边没有说过任何话呢,这让我一时间突然忘了她的存在,但现在已经来不及我只能自顾自的逃命了。 老麻绕着平台转了一个大圈,在一个角落里停了下来,喘着大气道:“就在这里!” 我们四个人挤在角落里,黑子举着长刀杵在前面。老麻照了照四周,这里正好是一个三米来深天然形成的凹槽,三面狭窄只有面前一道开口,只要不让那些怪物冲进来大体上还是安全的。 但事情总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黑暗中只见那几只怪物正一步步的逼近我们。 “你大爷的,难道我们要死在这了!”黑子唾了一口口水吼道:“老麻,我来断后,你先带着他们往外跑,不然呆这里迟早得完蛋!” “现在只有赌一把了!”老麻说道:“你保护好刘特,我和影子想办法突围。等冲出去之后,影子你尽量引开一些怪物的注意力,好让我去把血池激活,希望它们对那些血条子的兴趣会大于我们!” “好!就这么办!等它们在靠近一点,你们就冲出去!”黑子回应道。 说干就干,我和老麻安顿好刘特后走到黑子的身后,那些怪物已经堵在凹口了,但是浑圆的身体将它们堵在了凹槽外,一只只修长的爪子正疯狂的挖着凹壁上的石头,扭动着身体不断地往槽里挤进来! “他娘的,迟早会挖进来,动作快点!”话音未落,黑子已经举着长刀冲了上去,对着那些伸进槽里的爪子一顿乱砍,一时间碎石碎爪落得到处都是。 那些被斩落的长爪躺着碎石里抽搐着喷出一股味道极浓的腐肉味,被砍断爪子的怪物发出了更加刺耳的咕噜声。 “冲!”老麻一声令下率先冲出凹槽,我紧着老麻后面也蹿了出来。 冲出凹槽,老麻立刻说道:“分开走!” 我心领神会往血池的反方向跑去,一边超那些怪物挥舞着手一边呜了几声。那些怪物显然没有想到我们会来这么一招,先是一愣,接着便朝我猛扑过来。我一看起到作用了,散开丫子开始加速逃跑。 才跑出没多少距离我就开始后悔了,那些怪物那是用跑!简直就是飞,我甩着手电筒脚下已经到了极限,而身边瞬间已经多了几道黑影。 “老麻!快啊!”眼看着怪物已经飞奔到了身边了,这他娘的我觉得我可能分分钟会被它们给剪成碎片,急的已经完全没有方向了。 “在等会儿!” 远处传来老麻的回应,我甩头看去,老麻四周已经开始泛起红光。这时我听到黑子的吆喝想把我身边这些怪物引到他那去,可这些怪物根本没有把黑子的放在心上,紧追着我一边爪子在我四周舞得呼呼的响! “你大爷的,老子呼唤你们,竟然不理我!” 正在我急的快尿出来的时候,黑子已经冲出凹槽,举着长刀朝着身边其中一只怪物劈了过去。 黑子一刀下去势大力沉,直接砍断了怪物的两只脚,那怪物瞬间失去平衡,身体抱成一团滚了出去。 其他怪物没有反应过来,被像撞保龄球一般一下子翻了四五只。 “这下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吧!” 黑子正嘚瑟,那些怪物吃了亏转身丢下我超黑子袭去,我这才松了口气,大口的吸着来这不易的自由空气。 舒了几口气之后,我往老麻那看去,发现老麻正跺着脚在血池边上走来走去,可那些血池像是电力不足一般红光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 “我操!老麻你到底行不行啊!” 黑子那边已经被怪物给团团围住了,我急忙冲包里拿出刚才黑子用过的信号枪,装上燃烧弹准备给黑子也来一发解围。 但我们显然忽略了一条十分重要的信息,就是我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怪物的数量。就在我刚上好膛,双脚突然离开了地面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草!”我心里大喊一声完了,就感觉到整个人飞了出去。 巨大的冲击力把我整个重重的摔到地面,我只觉得嘴里一股咸味喷涌而出,脑袋嗡嗡的作响。 “小心!”恍惚间我听到刘特的大喊一声,接着就感觉到大腿上传来一股钻心的刺痛,可此时我嘴里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觉得整个人像是飘在一个没有重力的空间一般,觉得身体变得十分轻盈。 此时我眼前迷迷糊糊晃动着几个亮点,向我靠近,我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起来。我听到几个人在呼唤我的名字,但我完全不知道这些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紧接着脑袋一沉,像是往一个万丈深渊掉下去一般,身体不断的往下落,眼前开始变得一片黑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感到身边有一股暖流传来,我试图睁开眼睛,可眼皮像是被粘起来一样根本睁不开。 我想挪动身体,随即身体传来一股剧痛,我整个人震了一下,眼睛猛的一下被撕扯开来,接着我嘴里不自觉的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影子!” 这时老麻的声音,接着我听到一阵人站起来的西索声,眼前便多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老麻和黑子。 “你醒了!哈哈,你小子还真命大!这样的死不了!” 我的大脑告诉这时黑子的声音,可此时我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过来,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 接着我又听到一阵抽泣的声音,这还是黑子声音。 我心里一惊,‘干!怎么回事儿?又哭又笑!难道我们已经…’ 我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可脑袋开始阵阵剧痛,紧接着我的身体开始恢复了知觉,身体上的疼痛让我整个人瞬间变得清醒了许多! 第三十一章 脱险 我吃力的坐了起来,身边生着一个火堆,我的大腿上缠着一块撕成布条的t恤,t恤已被血水浸透了,整个大腿处于一种发麻的状态不动的时候没感觉可稍微挪动一下就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大腿一直延伸到大脑,让我差点再次昏厥过去。 我猛吸了几口气重新调整过后这才看到老麻身上粘满了血迹,看到我醒来嘴角笑得咧开露着一口大白牙看样子我的伤口应该是老麻包扎的,但我很快发现老麻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手里却夹着一支烟正发着抖。 而另一边黑子捂着脸,像个做错事儿的小孩儿似的整个身子伴随着有节奏的抽泣抖动着。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按了按后脑勺,轻轻晃晃了脑袋。 “你福大命大这样都让阎王爷给你收了,不过你还得感谢…”老麻突然停了下来猛嘬了一口手里的烟,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到火堆边不再说话了。 “发生了…发生了什么?”我有点不知所措,猛地我发现怎么一直么有看到刘特?不然以她的性格现在应该和黑子坐在一起研究我的伤口才对啊!我转头稳黑子道:“怎么没看见刘特,她怎么了?” 黑子听我一问,嘭的一下坐在地上,手抱着头哭得更厉害了。老麻猛嘬一口烟接话道:“那小姑娘,为了帮你打掩护,让刚才那些怪物给叼去了…”老麻将事情的经过和我说了一遍。 原来那些怪物就是老麻所说的蛊骷,老麻没有引出血池里的血条子来,所以我们整个计划都失败了。 而就在我被蛊骷摔晕的之后,老麻就放弃了引血条子的计划。刘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出来了,抢先一步冲到了我身边。原本看我被蛊骷刺伤摔晕后想帮我打个掩护就喊了一声,本来只是想转移它的注意力,没想到蛊骷像是着了魔障一样,突然一大群蜂拥而至朝着刘特疯狂的扑了过去,之后任凭谁喊都无法引开蛊骷。 那些蛊骷认准了刘特就追咬,老麻见状冲上去想和那畜生拼命。没想到一只蛊骷转过身,一只爪直接扎穿了他的肩膀把他拎了起来。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为蛊骷扎穿了老麻的肩膀结束,那棺又跳出两只来小蛊骷,两只小蛊骷扛着的一具大概一米左右的乌木棺材冲了出来。 那两只蛊骷看到这里在打斗,撂下棺材就冲了过来,准备上来分一杯羹。 黑子见刘特被攻击了,发了疯似的操着长刀先是一刀劈断了刺伤老麻的蛊骷一只脚,再把老麻拉了回来,那些蛊骷一看其中一只吃了亏,像是受了惊吓。突然叼起昏死在地上的刘特就跑,被斩断了脚的蛊骷也忌讳黑子手上的军刀。咕噜咕噜的低吼着,一边向后退去,而叼着刘特的蛊骷转头衔起地上的黑棺,竟然朝着墓门逃去。 “糟糕!那黑棺是个钥匙!”老麻看到蛊骷逃命也不忘了那黑棺,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娘的想跑!”黑子这下发起狠了,高举着长刀就冲了上去可是已经晚了。 那些蛊骷飞速的逃到墓门下,只见其中一只抬起一只脚在墓门上点了下墓门的右侧出现了一个凹槽,蛊骷将黑棺往里一丢,凹槽再次消失不见,伴随着一阵喀拉喀拉的齿轮声,巨大的墓门缓缓的打开了。 蛊骷群挤进门缝就消失在墓门之内黑子一看,眼睛都红了,刘特和他相处了还不到两个月,而且刚才要是他好好守在那个凹槽前刘特也不会跑出来,也就不会发生这后面的事儿了。 眼看追不上那些畜生了,黑子怒喝了一声,脚下加快了频率,一下子追上了断脚的那只蛊骷,操起刀就是狠狠的劈过去。 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声,那蛊骷黑子一刀撂倒在地上,黑子杀红了眼,把那只蛊骷砍得稀碎。 砍了许久大概是累了,黑子仰天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哭了起来。 “他妈的,老子现在就去炸了那鸟蛊骷的窝。”黑子一轱辘爬了起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雷管,要不是老麻手快抢下来,这里可能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 经过老麻一阵苦口婆心的劝诫,黑子这才静下心来,先是帮我脑袋包扎了伤口,然后劈了堆棺材盖,点上火,一直闷坐着直到我现在醒来。 “他娘的,万万没想到这些放在门口的棺材居然是守门棺,这老东西居然养了一群蛊骷里看钥匙!”老麻把手中的烟掐了,有些愤恨的说道。 蛊骷消失之后,血池也再没了动静,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怎么回事儿。 “那现在怎么办?”对于墓穴来说,我的经验是最少的,现在的一切都得看老麻和黑子的了。 “我们现在在地下,这里空旷使不得炸药,我方才也大概看了下这墓门,应该另有蹊跷,我们也许不一定要借助那口棺材。”老麻摸着下巴,心中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老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老子一定要开墓门,就是把门炸了我他娘的也要炸进去为特子报仇!” “黑子,我了解你的心情,我们也难过,现在还没有进去就已经丢了一条性命。我不希望你们在出什么乱子,现在已经过了最佳的开墓时间,现在进去几乎就是去送命,你最好冷静一点!”老麻加重了语气,虽然我也理解黑子的心情,但是现在毕竟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老麻,你说你刚才看过门,是已经有办法了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进去再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来这里了,总不会再回头了。 “姑且一试,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先看看再说。”老麻把早准备好两支火把一支递给黑子,又用棺材板削了一根拐棍给我。还好大腿的伤口虽然深但是不大,现在已经凝结成血块了,拄着拐杖只要不太大幅度的运动也没有先前的那么痛了。 我们整理好剩下的行头,拿着火把跟老麻来到了墓门前,在火光的映照下,整个墓门再次呈现在我们面前,一股无形的压迫从巨门中透出,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墓门足有四五米高,墓门上雕刻着八只獠牙恶鬼,瞪着灯泡大的眼珠子,十指相连圈成一个圈,在恶鬼身的衣服上刻着一些歪七扭八的文字,似乎是梵文。八只恶鬼围绕的中心有五颗凸起的圆球,金球四周环绕着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金光,似乎正接受着八只恶鬼的朝拜。 门槛的之上数以百计的小鬼争相朝向八只恶鬼攀去,小鬼的身子笼罩在一团雾气中,似乎被吞噬一般,痛苦的把双手举过头顶,伸向着八只恶鬼。 但最奇异的是,那八只恶鬼的脑袋,其中一只的脑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拧断了一般。 “你们仔细看那只恶鬼的脑袋。”老麻用手指的正是那只恶鬼。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鬼生前犯了什么恶行?所以做了鬼也只能做个扭曲鬼?”我有些迷茫。 老麻一脚踢在我屁股上骂道:“你他娘的还大学生!行事说话能不能动动脑子!你再仔细看看!” 他娘的,这脑袋的疼还没好,又被老麻这么来了一脚,这上下夹击的感觉还真是酸爽。不过经过老麻这么一提醒,我借助火把的光再次仔细观察那扭曲的鬼头,这才发现那鬼头的脖子处有一道浅浅纹路,那脑袋就像是一个旋转活动的旋钮并不是生来就如此,而是被人故意的旋转了一个方向,在仔细一看,每一只恶鬼都是这样的构造,只不过现在只有一只恶鬼的脑袋被拧成了这副模样! 第三十二章 开门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吃惊,这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 “现在是什么时候?” 老麻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我有些莫名其妙。倒是黑子一脸冷漠的看了看表说道:“十二点刚过了一刻钟。” “那就对了,现在子时了。”老麻脸上露出了些许微笑。“方才蛊骷敲击门面的位置大概在那个地方,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这个是打开墓门的关键所在。”老麻用手指了指扭曲鬼头的左边。 “所以呢?”我还是不太懂,这鬼头和打开墓门有什么必要的联系。 黑子这时从包里翻出一个罗盘,交给老麻,老麻把罗盘贴在门上左右对比了一番,然后又退后了几步,仔细的看了看门框的四周,又再次走近墓门又把罗盘贴在门上,竖着两个手指这里点一会儿那里点一会儿,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看的我一脸茫然。 “黑子,你知道老麻这是干嘛吗?”我看黑子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就知道黑子心里清楚老麻在干嘛,否则按照他的脾气早就开始骂娘了。 果不其然,黑子请哼了两声俨然一副老师准备讲课的样子,开始给我讲解老麻现在究竟在干嘛。 “你看看这八只鬼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再次抬头看了看这八字恶鬼,这上下两只,左右两只,四只斜边对仗显得异常的工整,再加上老麻手中的罗盘,似乎这八只恶鬼代表了八个方向,但是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依旧是摸不着头脑。 “这恶鬼和方位有关系?”我试着问黑子。 黑子拉着脸道:“这说对了一半,看来你多少还是能看出点东西来的。” “别废话,接着往下说。” “那你可仔细听好了。 这八只恶鬼分别代表了五行八卦的坎、艮、震、巽、离、坤、兑、乾八个方位,而八个方位对应的是北、东北、东、东南、南、西南、西、西北。 刚才老麻问时间,问的是八卦内时间对应的方位,这十二时辰你知道吧,就是子、丑、演、卯…那些个什么的,而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到一点之间,也就是一天的刚开始对应的子时,子时你知道吧。”黑子说着说着朝我看了一眼,怕是我不理解。 “接着说!” “这子时对应的则是北边,而与这八只鬼头对应的北边方向则由着对应的方位体现就是扭转鬼头,所以此时扭动的应该就是坎位的鬼头…” “唉?不对吧。”我打断了黑子的说话:“根据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小学语文老师高级方位秘诀,这对应的鬼头不应该是最上方的那个才对吗?” “你他娘的一看就是书呆子!”黑子指着我鼻子就骂道:“寻龙分穴,哪有正好找一个坐南朝北位置!要是这么简单的话,老麻还他娘的拿罗盘定个屁位置,直接撞门进去不就得了!” “可我们知道自己的方位有什么用?门怎么开?”我还是不理解这方位和开门有什么联系。 “这你就得问老麻了,我就知道这么多而已。”黑子肚子的墨水倒光了,也知道赔笑了,不过脸上已经少了失去刘特的那种失落感,看样子注意力已经被转移了不少。 老麻那似乎也完成的差不多了,托着罗盘说道:“老黑你就学点皮毛就开始冒充先生了?墨不多扯起来还头头是道。” “我他娘的能记得这么已经不容易,老子他娘的又不是风水大师,老子是建筑学院毕业的!” “得了吧,那个朝代的建筑大师不和风水挂点勾?你这叫学艺不精,我说影子啊,你就别听黑子在那瞎扯,现在先帮我个忙。”老麻招呼我过去,像是已经找到了打开墓门的方法了。 “要我做什么?”现在我的似乎只有听命,这对于我来说太过被动,在这个生死穴中,太过被动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过现在我也是毫无办法。 老麻指了指了大门右边说道:“你个子高,过来让我当把垫脚石!把右边中间那个鬼头按下去。” “你确定?”我有些怀疑再加上我大腿还有伤,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是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了。 “你他娘的是不信我吗?”老麻有些不爽:“放心,要是在这里中标了,我给你在这里找个最好的穴位,让你造福子孙!” “放你妈的屁,劳资老婆都没有哪来的子!”我骂了一句,不过老麻的技术我当然相信,他说能按就一定没有问题。 我把拐棍靠在一旁,趴在门上。黑子过来把老麻的脚托了起来,老麻一个发力稳稳的落在的肩上紧接着就是一拳狠狠的砸在哪鬼头上,嘭的一声整个鬼头凹陷下去深深的埋在了门板里。 几秒钟后从大门内传来一阵齿轮带动铁链转动的声响,嘎达嘎达… 随着连续的声响,大门左边缓缓打开一个口子,出现了一个抽屉似的小门。小门内随着齿轮的转动伸出来一个一米来长的凹槽,这应该就是老麻先前所说的那个放置小棺材的钥匙口了。 “果然没错,这混蛋居然用反卦来给门上锁,要不是先前看到蛊骷开门的位置,还真他娘有可能会在这里就送了命了。”老麻脸上终于露出了进到地底第一次笑容。 “现在怎么办?”黑子看着这黑不溜秋的凹槽发愣:“小棺材被拿走了,我们拿什么开门?” “这大门齿轮运转了千年都没有太大的损耗能够保存的这么完整我们还真应该谢谢刚才那些蛊骷!”老麻仔细的把这槽研究了一番后继续说道:“这应该是个重力感应装置,你们看那槽的下面有一根作为杠杆活动杆。” 老麻一边说一边把手轻轻的压在槽里,就在老麻用手往下摁的同时,我们听到门板内部有一阵嘎达嘎达的齿轮转动的声响,就像是开启了电动开关一般整个大门都震了一下。 “这里其中一定是个承重轴,我们得找一个和那黑棺才不多重又差不多大的东西放进去。”老麻迅速把手抽了出来,脸上洋溢着一股自信满满的表情。 “知道这有什么用!”黑子有些急了,“难道你还称过那小棺材不成!让老子拿两土雷炸了这破门!” “别咋咋呼呼!老子要不知道,能在这里和你扯半天?”老麻瞪了黑子一眼继续说道:“那黑棺是个固定重量,一定是口空棺,我师父曾经对我说过:童棺三尺三,家族长九九;棺重六十六,后世乐无忧。如果这个口诀没有错的话,我们就试一试。” “这现在去哪找这么沉的东西,我们包里东西加一块也不够啊!”黑子委屈的说道。 “沉木?”我突然灵光一现,这木头泡在水久了就会下沉,刚才我们从瀑布壁进来的时候那些固定在崖壁上的横木常年浸泡在水中此时一定十分有分量,我们完全能够取一截来代替小棺材的重量啊! 我把我的想法和他们两人一说,老麻立刻赞许的点了点头。黑子也不含糊立刻就拿起长刀往来的方向走去,过了十几分钟,黑子拖着一根一米来长的原木回到我们面前。 黑子把木头往地上一摔,木头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接下来看你的了。” 老麻结果黑子手上的长刀开始修饰那原木,每削几刀就抱起来掂一掂。掂了大概有十来回这才朝我们点了点头,抱起那削得跟狗啃过了似的小原木,轻轻的把它放进了凹槽里。 我们三人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那凹槽,就在把原木放上去的瞬间,只听咔嚓一声,紧接着又是那熟悉的嘎达嘎达的齿轮带动链条的声响,随着凹槽缓缓的收回门内,接着一阵轰隆隆声响划破了整个长生宫,大门终于打开了! 第三十三章 青面狐狸 费了这么大劲,终于打开了这个笨重的大门。 “别高兴的太早,这才刚开始。”老麻不知什么时候嘴里叼上了一支烟,脸上悲喜复杂的交错着,此时的心情只有他自己才是最清楚的。 轰隆声停止,大门收缩到最大的范围,一条悠长深不见底的甬道完全暴露在我们眼前,黑暗中似乎有着什么等着我们。 老麻踩灭了烟头,我们提了提身上的背包带着,抬脚走近大门。 突然,甬道两旁呼的一声亮起两排灯火,把我们吓了一跳,摇晃的火苗似乎正嘲笑着我们。 “这是怎么回事儿!”黑子被吓得不轻,条件反射的一把抓住老麻的胳膊,指甲都快扣进老麻肉里了,老麻疼得龇牙咧嘴的,一脚把黑子踹倒在地上。 “你他妈能不能…”老麻刚要说话,但似乎看到了什么,马上又把嘴闭上半低着头对我们轻声道:“低头!别说话!” “什么情况?”我迅速照做,这种莫名其妙紧张的感觉真他娘的让人不爽。 “不对劲,黑子别抬头!”老麻看黑子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立刻一把摁住了他,再把他慢慢搀起来。 “别抬头,前面好像是青面狐狸!”老麻把我们两人拉到身边,我们低着头,慢慢的往前走去,老麻继续说道:“他娘的,没想到这个点进来里面已经是十面埋伏了!我们现在要处处小心,别还没摸棺材盖,命就没了。” 这青面狐狸,早在我还没有没进来之前就拍到过,第一次在照片上看见的时候,着实让我的吓了一跳。 现在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老麻一句话,我这低着头心里真是十分憋屈,更何况我连那青面狐狸在什么方位都不知道,那股蚂蚁在身上爬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 但是很快的就明白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强烈的求知欲,让我在行走中忍不住偷偷的抬头瞟了一眼。 在甬道内灯光的映照下,我看到一个穿着乌黑素衣的青面狐狸,站在离我们不到十米的地方,一头长发半遮半掩这那青绿色的枯脸,一张狐狸嘴从脸上凸出来,一双眼睛透着凶光,死死地盯着我们三人,我被吓得赶紧低下继续与老麻,黑子往前走去。 刚走两步,突然我迎头撞上一堵拦路墙,我慌乱着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黑色素衣的青面狐狸赫然出现在我眼前!我惊得往撑着一只脚猛地往回跳开几步。 此时我看的更加清楚了,那干枯带着裂纹的狐狸脸,像是一张干裂的墙皮碎石可能脱落下来,一双枯手带着细长尖锐的指甲犹如两把利刃,一见我愣在原地,立刻张开手就扑上来,我立刻操起手中的拐棍横扫过去将那青面狐打倒在地。 此时我大喊了一声老麻救命!可没想到,老麻和黑子在离我不远处,正花痴围着另一只青面狐狸献媚呢。 “妈的,这么快也中招了!”我骂了句娘,黑子中招我还能理解,这老麻怎么说也是个老江湖这他妈的也中招了,留下我一个半吊子,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趁着我这里的老狐狸还没有爬起来,我冲到他们身边又是一棍把另一只也撂倒了,转手拖着两人要跑,可是大腿伤的伤经我这么一折腾又裂开了,我强忍着疼痛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两人先拖出事故现场。 可这两人着了魔,挣开我的手既然又朝着那倒地的狐狸爬去。我一看情况不妙,必须得先弄醒一个人,我立马一个翻身骑到老麻身上,把他摁着连甩了几个大耳光,一边喊着:“老麻醒醒!醒醒啊!”可老麻看来是着魔太深,甩完大嘴巴子依旧流着口水花痴似的挪动着身体要往青狐狸那爬。 我一看老麻不行,又骑到黑子身上使用同样的招式,可是依旧是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这方法不行,我大脑快速回忆老麻说过的每一句话,搜索这有什么解救方式。 突然,我想起老麻包里好像还有个黑驴蹄子,于是我立马又拉住老麻,强行拖过他,把他包打开抽出他包里的黑驴蹄子。 可这玩意儿我也没用过,只知道这好像是用来限制粽子的,也不知道对付着青面狐狸的魅惑之术有没有效果。 “这东西怎么用?”我自言自语道,老麻和黑子嘴里依旧发出嘿嘿嘿的痴呆声,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起驴蹄子,就往老麻脑门上重重的敲了一下,还别说,似乎有点效果,老麻瞬间就昏死过去了,我顿时一阵抓狂。 再转过头来,黑子已经和那青面狐狸双双翻滚在地缠绵在了一起,正为难,只觉得背上传来一阵剧痛,方才拦着我去路的那只青狐已经出现在我身后,一双尖锐的爪子沾满了鲜血恶狠狠地盯着。 我一个骨碌翻到落在地上的背包边上,迅速从包里抽出一把洛阳铲,准备和它大干一场!见我拿着武器,那狐狸又朝向昏厥的老麻准备下手,还好我反应快,把老麻身体一拉,那狐狸一抓插进了地面,地面上一下多了几个孔。 一看自己失手了,那狐狸更加发狂了,伴随着一声婴儿般尖锐吼声,那青狐举起爪子又朝我扑来,我一抬手顺势将铲子狠狠的砸在那狐狸脸上,那青狐狸哀嚎一声,痛苦的躺在地上,我一看这是个机会,操起一瓶水灌进嘴里,往老麻脸上一顿乱喷,试图把他弄醒。 不过似乎完全没有效果,接着黑子那边又传来一声惨叫,刚才和黑子缠绵的那只狐狸拎着黑子血淋淋的头颅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我当时就愣住了,这下斗不到半天时间,特子生死未卜,老麻昏迷不醒,黑子还没来得及报仇就已经送了命。 我的脑袋一下子懵了,身体开始变得飘忽,手里的铲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离了我的手,我想弯下腰去捡,可是身体变得十分迟钝,我只看那被我拍倒在地的青面狐狸一个翻身跳了起来,朝着我举起那尖锐的爪子猛扑过来。 我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只觉得脸上一股液体喷了出来,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人好像已经脱离了地心引力。 ‘看来我的命也在这里结束了。’我这么想着,眼前的影子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恍惚间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影子!影子!快醒醒!” ‘呵,我也想醒啊,可是身体已经不再听话了。’我努力的告诉那个声音,可是嘴里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来了。 突然,我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眼前的一个黑影几乎要贴到我脸上来了,紧接着那黑影把我往前一推,脸上又是啪啪两声,这次的感觉更加明显。 我摇晃了几下身体,脑袋似乎没有那么沉重了,那黑影又靠了过来:“影子?你没事儿吧?” “你…你…是谁?”我挣扎着嘴里终于能发出几个字符了。 “他娘的,他没事儿了!喂!黑子!来来来,看看这傻逼!” 这是老麻的声音!他醒了?黑子!也没事儿?我突然一下精神起来,晃了晃脑袋,瞪大了眼睛,老麻正俯着身子用看傻逼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另一边黑子拎着一个青面狐狸的脑袋,听到老麻的招呼三步并作两步的跳到我身边来,使劲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呦!没死呢?他娘的你哪来这些牛力气,我和老麻都差点被你干翻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两个不是…”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呆了我,我脑袋好像一下有点转不过弯来。 第三十四章 更大的危机 “叫你他娘的别抬头!”老麻狠狠敲了我脑门一下,“要不是这青面狐狸道行不够,我看我们两个得毁你手里。” “妈的,就是又是棍子又是铲子的,差点没给你打残了!不知道疼啊!”黑子附和道,“这老狐狸这么丑也能给你魅惑了,你这小子也太没定力了吧。”黑子一边说一边把那拧下来的青面狐狸的脑袋往我面前一推。 那干枯到干裂的脑袋带着青绿色的粘液,我看得肚子里一阵阵的翻滚,赶紧别过头,干呕了两声:“别恶心我了,我怎么会…呕…不是你们刚才那什么了么?” “少他娘的胡说八道。”老麻一边帮我轻拍着背一边说道:“你是不是看了那青面狐狸的眼睛?” 呕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我也承认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偷看了一眼,可是…” “可是个屁!”黑骂了一句,“老子这走的好好的,突然就被你一棍子打蒙了。然后就看你发了狂似的去拖了那两只青面狐狸,我和老麻想拉住你,你倒好,抽出那破铲子就给我们这一顿好打,要不是我和老麻反应快早让你给打死了。” “这青面狐狸有魅惑之能,你看它一眼,就中了幻术产生了幻觉,估计你就把我们给当老狐狸,也不能怪你,不过好在这两只道行不深,还好我们对付得了。”老麻整整了我们丢下的行李,一边分给我一边继续说道:“现在这地下该醒的都醒了,我们处处都得小心,影子你不能再这么胡来了。不然我们可能都没有好果子吃。” 我尴尬的马上点头回应,黑子也拍拍了我的肩膀,然后递给我两张纸巾:“小心点,先擦擦吧,你这身骚,别等又引来个什么!”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这他娘的上半身全湿了还带着一股极大骚气:“我操!你们干了什么?” “救你啊,还能干什么。”黑子一边走一边回头笑。 “我还没问你们,你们这他娘的给我下了什么药,这怎么骚气冲天!”我追上去,拉住黑子的包质问道。 黑子一边笑一边给我解释道:“这是母牛尿,发情期的。” “嗯,只有这发了情的母牛的尿才能解你这幻觉,牛是通灵之物,这牛泪可开天眼,牛尾可扫阴间污秽之物,牛皮可抵阴邪之物,这牛尿就可解阴灵邪术,你知足吧,我带的这唯一的一瓶牛尿都泼给你了。”老麻解释道。 “我操,你们…”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虽说这是解救我的方法,但这骚气确实让我些受不了,只好先把外面的衣服脱了绑在腰上。 我瞟了一眼那地上散落的尸骸,不尽打了而一个冷颤,拄着拐棍追上老麻和黑子不敢再回头看,生怕那拧断脖子的狐尸又站了起来。 在甬道里走了一段,不知道是因为刚才那狐尸身上有跳蚤还是有病菌,只觉得身上开始有些痒,我手上握着火把,身体蹭着背包扭动身体,依靠着背包的摩擦来抓痒。 这边我才开始,黑子也开始悉悉索索挠背:“他娘的,有毒蚊子么?咬的我这么痒!” “安静点!这地宫里哪来的蚊子!”老麻骂了一句,随即停下脚步来,随即立刻冲到黑子身边扒他的衣服用近乎惊恐的声音说道:“脱衣服!快!” “干嘛!干嘛!这还有活人呢?喂!”黑子一边挣扎,一边老麻已经卸了黑子身上的背包,往上扯黑子衣服。 黑子一看挣脱不成,抬起脚就往老麻身上揣:“你他娘的也中了媚术吗!非礼也得看时间吧!男人都不放过!” 老麻一个闪身拧着黑子的顺势冲肚脐眼往上一把掀开了黑子的衣服,也不管黑子怎么叫喊。黑子这衣服一脱,老麻单手压在他肩上寸力一发,黑子双脚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一边抓着痒,一边走过来正准备看老麻准备干嘛,这一看,我身上立马起了大颗大颗的鸡皮疙瘩。 只见黑子的背上像镶满了一个个小灯泡一般,一包包隆起透明皮肤下闪烁着微微的绿光,在绿光下一个细小黑色的影子不断扭动着身子往里钻,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整个背。 “他娘的!”老麻恨恨的骂了一句,随后拍了拍了黑子的肩膀道:“你忍着点,可能有点痛!” 黑子这还没有明白过来什么情况,有些害怕道:“到…到底什么情况啊?” “没事儿,就是几只绿荧子。”老麻轻轻说道让黑子放松身体,嘴里已经叼上了一只烟。只见老麻点上火猛嘬了一口烟,然后对准一个绿点猛的扎了下去。 黑子被这一点,身体猛的颤了一下,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啊——你他娘做什么!”黑子窜了起来,摸着方才被老麻烟头点到地方大骂道。 “不想死就给老子乖乖的过来。”老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继续将烟嘬着了起来。 我朝黑子摇了摇头,把衣服一脱用背朝着他,黑子就没再说话了。我不知道我背上究竟有多少,只觉得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再看黑子脸上多了一丝冷静,只见他抓起火把头往嘴里一放,再次回到老麻身边跪了下来。 这次就像岳母刺字一般,我看得出黑子强忍着剧痛,脸色都变得苍白了不少,但黑子始终没有挣扎。老麻也不说话,烟头一点,迅速伸出两只手指一夹,便从血孔抽出一只一厘米左右的小甲虫,接着迅速地往地上一甩啪的一声被踩成了肉饼。老麻不断重复着手中的动作,我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打扰到老麻,甬道里回荡着烟头烫进肉里的呲呲声和黑子的强忍疼痛的呻吟。 处理完黑子背上的,老麻已经是满头大汗,地上也多出了十几个烟头了。黑子踉跄的站起来,巨大的疼痛让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我搀着他,他拍了拍我把那个咬出深深牙印的火把头递给我。 我几乎毫不犹豫就把那把手咬在嘴里,老麻则继续着他的工作。他一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从手上传出一股力道死死地将压在我肩上,我整个人都动荡不得,可见老麻害怕我因为疼痛而挣扎。 接着,老麻又点着一支烟,在猛嘬了一口之后,尽管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是随着呲一声,我只觉得整个脑袋都疼得发胀,背上的肉好像从肌肉内部爆炸开来,肌肉撕扯着周边的皮肤,将我整个身体不自觉的要往前冲去,我这才明白黑子的忍耐力究竟有多强。 当到了第三次的时,我整个人已经麻木了,整个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我了,我嘴唇开始发麻,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身体渐渐失去知觉。 我也不知道这样跪了多久,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衣服已经穿在身上了,老麻和黑子似乎在这里坐了很久,地上满是烟头,不知道是刚才烫背的还是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吸的。 我晃晃了迷糊的脑袋:“我们在这里…这里待了多久了?” “两个小时左右吧!”老麻被溅得满脸血渍,看我醒来了,立刻踩灭了烟头站了起来。“黑子,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什么?”我这才醒过来,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只感觉没法跟上他们的节奏。 “准备好了,就差影子这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靠,为什么每次我昏过去,再醒来都有点接不上,你们这是每次都对我剧情跳过啊?”我有点无奈,确实,在这个队伍中我对这地下的生活接触的最少,所以很多事情我都帮不上忙,反而有点拖后腿,这次依旧不例外,好在他们两个没有丢下我这包袱就走。 “顾不上说这么多了,影子你悠着点,跟紧了!”说着老麻和黑子背上了背包,手里拿着几个我昏迷期间做的瓶子,瓶子口耷拉着一块破布条已经点上了火。 “影子你先走,你刚恢复,别走后面掉了我们都不知道!”老麻指挥着我先走:“我数一二三,你们就往里跑。” “一…二…三!”随着老麻数完数,我和黑子就撒开丫子往甬道深处跑去,就在我们跑动的过程中,我听到头顶传来一整嗡嗡昆虫振翅声音,我抬头瞄了一眼,只见头顶的石壁上突然像天空的繁星一般,闪烁着无数的绿光,伴随着嗡嗡声落了下来。 第三十五章 脱困 “他娘的,还看!跑!”黑子见我速度有些慢,也不管我是不是还有脚伤推了我一把。我一看这阵仗哪还顾得上疼痛,玩了命的往前冲。 我们三个人一路向前狂奔,头顶上犹如银河泄地一般不停的有绿点落下,如果有人拿着摄像机跟在我们后面拍,那画面一定很壮观。 大概狂奔七八分钟,突然在我们眼前出现一个石门,门的另一边黑洞洞的,想必是到了长明灯甬道的尽头。 “快到了,黑子准备!”老麻喊了一声,黑子回应一声好嘞。就在我们穿过门框的瞬间,老麻和黑子一个回头将手中的瓶子狠狠的砸在门框上,随着“砰!砰!砰!砰!”的几声爆炸声,火焰瞬间吞噬了整个石门,火光将整个石门包的严严实实的。 紧接着,那嗡嗡的声音穿过火焰传到耳朵里,像一股愤怒吼叫在火焰那头不停的盘旋着。 “这又逃过了一劫,哈哈,真他娘的过瘾!”黑子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满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开心道。 “我们为什么要跑!慢慢走过来不好吗?”我喘着大气一边强忍着疼痛额头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如果我们安静的走过来不是根本不会被这么追吗?而且我才刚恢复一些他们两个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吗?我多少有些憋屈。 老麻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可不想再抓一次虫子。” “这些究竟是什么虫子?” “这虫子说出来吓死你!”黑子看着我笑道:“别看它个小,要钻你身体里,吸干你血捣烂你的五脏六腑!让你死得痛不欲生,到时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别瞎扯淡,几个血荧子说得跟什么似的。”老麻显然是不想让我有太大的恐惧感:“不过是一些待在地下久了的屁股点灯的虫子罢了!我的记得和你提过这东西,别听老黑那一惊一乍的。这玩意儿怕火,我们把门堵了,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散去。” 这血荧子确实在早些时候老麻对我提及过,只不过从来没有见过,根据老麻的说法,这些虫子是阴间路上的引路灯,据说血荧是人死后的最后一口气吐在了离身边最近的虫子身上,虫子带着最后一口气化作尾部的阴灯,这阴灯为死者引向通往阴间的路,等将灵魂引往阴间之后,血荧便会返回附在死者的尸体与之一起下葬,之后便与死者的血肉为食,等吃完血肉后就长眠在地下慢慢的死去。 原本这是一种无害的虫子,但是有些阴阳风水师觉得这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便会四处收集这些这种血荧,将其用活物来喂养,以此来激发虫子的攻击性,然后再将其放在地宫中,用于守墓。 在很多大型的古墓之中,时常能够看到这样的虫子,这种虫子单独行动的时候无声无息,被咬的人完全没有感觉,在你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融入在你的身体里了,等你发现这东西已经在你的身体里搅得天翻地覆了。 最终被咬的死去,虫子就又从死去的人嘴里飞走,做到真正的杀人于无形之中,而很多人在进入古墓后陆续死去很有可能就是被这种血荧咬了,在找到不任何原因的情况下,便被报道成了古墓的诅咒杀人。 我一直对这种古墓诅咒杀人的报道无感,只不过这次见到了这血荧的厉害,也着实让我捏了一把汗。 我只担心不要有血荧已经钻到我的身体了那就好,不然有朝一日我们可能变成报纸上的一桩古墓的诅咒杀人事件。 刚才那数量没有百万也有数十万,这他娘究竟挖了多少墓才能养出如此庞大的数量的血荧,这让我对着墓主人的身份越加的好奇起来。 大火已经烧了一阵子了,外面嗡嗡的振翅声在呼呼的火焰中越来越小,估计是虫子们开始散去了。看来老麻说得没有错,我悬着的心也放松了不少。 “接下来,我们怎么走?”走出甬道,我们面前的路变得漆黑无比,现在勉强能够接着门框上还烧着的火焰看出我们面前又出现了一排的门,黑子看着这些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等老麻发话。 “生死门。”老麻看了一眼,嘴里蹦出了三个字。 “你能破解么?”现在的我只能依赖老麻,所以我就直接发问。 老麻拿出罗盘在原地转了转,说道:“有点麻烦,这里的磁场有些奇怪,之前在门外就有这种感觉了,现在好像更加强烈了。”我这才发现,老麻手里的罗盘指针不定的旋转着,完全没有办法让它定位,像是有一个磁铁在罗盘周围不停的转动一样。 “他娘的,有这么棘手吗?老子来当先锋,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后面的就交给你们了。”黑子按耐不住,说完就想往前走,被老麻一把就拉住了:“有你牺牲的时候,但是别这么早就送了命!” “黑子,先听老麻的,他应该有把握,毕竟这是他的专业。老麻说得没错,现在送了命不值得。”我搭了一句,也不希望黑子现在如此冲动。 “影子这话我爱听,这可是老子的专业,能让你在这里打冲锋么?” 老麻说完,就把黑子一把推到了我身边,意思让我看着点黑子,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老麻就开始了他的专业工作。 关于生死门的选择,我在电影、小说中多少有一些了解,在八卦中这种选择极其讲究,八卦中八个卦象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分别对应着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八个门。 卦象是随着时间变换方位,而各个门的又随着八卦的方位改变而改变。除生门外,入任何一个门都是死路一条。 古人利用这个方式,将生门设立在一个独特的位置上,除了设计生死门的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生门的位置。后人想要破解这个八卦阵法就首先就必须弄清楚当时的八卦是如何排列的,然后根据八卦的排列方式计算出对应时辰生门的位置。 但现在老麻难就难在不仅不知道现在八卦排列方式,而这里的磁场极度不稳定,罗盘在这里完全没有办法使用。 “他娘的,这里究竟用了什么邪术?”老麻似乎此时有点束手无策,“想我一世英名可能今天要毁在这里了。” “老麻,你可别,我们都指着你呢,你要是都没有办法了,看来我们只能拼运气了。”我苦笑道。 “老麻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玩磁铁的时候,喜欢用两个磁铁对吸?”黑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继续说。”老麻明显感到有戏,话语中有些兴奋起来。 “以前我们在玩磁铁的时候,喜欢用两块磁铁互推或者慢慢靠近让它们两块磁铁啪的吸在一起。”黑子一边说一边双手做着动作。“我相信你们都这么玩过,这个时候两块磁铁的磁场会相互吸引或者相互排斥,对吧。” “对,你的意思是?”老麻似乎也想通。 “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是正是处于这个一个环境中。”黑子说道:“那个时候我们要是要是有一个指北针在手里,就会把它放在放在两块磁铁之间让指针剧烈的摆动,如果你想要把指针稳定下来,就一定需要第三块磁铁放在上方让它们处于一个三角平衡的状态,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这个印象呢?” “对呀!”老麻这一拍大腿,一下子脑子全通了:“老黑可以啊,关键时刻还是得看你的啊?” “生活经验,生活经验。”黑子嘿嘿的傻笑起来。 黑子这个人虽然满嘴爆粗,但是脑袋相当好用,总是能把自己的遇到的处境和生活结合在一起,想出一些奇怪的点子。 “可是我们现在去哪弄这第三块磁铁?” 这是一个尴尬的问题,有了决解问题的方法了,可却没有决解问题的工具,这让我们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第三十六章 灵婴拦路 想了良久,突然黑子一拍大腿说道:“有了!”。 黑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来卸下背包在里头不断乱翻,不大一会儿就掏出一个魔音蓝牙头戴式耳麦:“还好我带着,之前听歌塞包里就一直忘了拿出来了。” 黑子一掏出耳麦我立刻反应过来了,有拆过耳麦的人都知道,所有的耳麦的里都有一个用于产生音频震动的环形的磁铁。 “他娘的,难怪你的包总是那么重,尽带些没用的装备!”老麻笑骂道:“不过这次就原谅你了。” 黑子拿石头把耳麦小心的砸开,抠下上面的环形磁铁交给老麻。 老麻接过磁铁,将它放在罗盘底下,罗盘的指针瞬间停止了剧烈晃动,停在了一个方向。 定了方位,老麻破解生死门就不成问题了:“此时已过子时,丑时过半,艮卦为首,伤门列一位,我们处于西北方位,西北为乾,乾为休门,双相交错,生门为六!” 老麻念叨完,指了指右边倒数第三个门继续说道:“往这里走。” “他娘准不准?别他娘进去就被钉成刺猬了!”黑子一边说,一边背起包动身就往那走,完全一副心口不一的样子。 老麻照着黑子屁股就是一脚:“他娘的你是质疑我咯?” 黑子摸了摸被踢得生疼的屁股,赔笑道:“我这不是在走了吗?老子这是为影子问的,他可是头一次看你这么分卦定位,影子是吧。” 黑子一边说一边朝我挤眉弄眼,我也只能哈哈一笑,跟着老麻往生门走去。 这条路比想象中的顺利,在走过一段狭窄的蛇形弯道后,我们又来到一处比较宽敞的甬道中。 这次我和黑子吸取了教训,先是给火把多缠了几圈油布又浇了些火油让火烧的旺一些,拿在手里,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热的我和黑子身上都湿透了。 老麻这一路进来始终没有说话,看来先前的折腾让老麻的体力消耗了不少,我也已经开始感觉脚下有些吃力。 在甬道中走了一百米左右,老麻突然停下脚步:“好像不对劲!” “怎么了?又有什么邪门玩意儿?”黑子一下警惕起来,我也猫起腰双手握紧火把,做好了战斗准备。 “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一直在盯着我们?”老麻停下脚步看看了四周。 “老麻,你可别吓我,老子他娘的可是吓大的!” “不对劲!”老麻突然把火把往甬道的墙面靠了靠,“这墙有问题!” 老麻话音刚落,黑子立刻往路中间挪了挪身子,生怕这墙上跳出个什么粽子把他生扒了啃了。不过看老麻的动作并不像有危险,倒是像有了什么发现。 我这么想也靠近那墙面用火把照了照,因为老麻的火把火光比较小,在我和黑子的大火把下反而不是能够看得那么清楚。有这种经历的人一定知道,在野外行走的时候如果你的手电光不如身边的人手电光来得亮的话,周边的人反而无法看清你手电光下的所有情况。 所以当我看到墙上情况的时候,完全惊呆了,这些墙居然是透明的! 我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我用手轻轻触摸这墙面发现整个墙面十分光滑,在火把的照耀整个墙体呈现出一种琥珀色。 “别靠太近!” 老麻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拉了我一把,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真以为有什么东西从墙里出来了,回头发现是老麻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墙有什么问题么?”除了墙体是透明的,我并没有发现别的异样,所以老麻这动作的话语我都不太明白。 老麻则是抬了抬头,往上一指说道:“你看看上面那些。” 听老麻的话,我把火把稍微举高一看,我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感觉整颗心脏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瞳孔瞬间放大了数十倍,完全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 在透明墙体下,无数无任何衣物避体的婴儿身体叠着身体一张小嘴张得老大像是要讨吃的,每一个婴儿的脸上都挂着一幅狰狞的表情,双手冲前似乎随时要从墙上跳出来一般。 这些婴儿大约都是一岁左右大小,不知道是不是墙面起了透镜的作用,婴儿的四肢显得十分粗壮,脑袋也像是在水中泡过一般显得有些水肿,而身体却又细又小极不协调。 “这…这他娘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黑子早夹在我和老麻中间,说话有些颤抖,身体也哆嗦起来,看来这些婴儿对他有极大的震慑力。 “他娘的这么多灵婴!”老麻狠狠的呸了一口口水:“妈的!这朱允炆看来也不是东西!这些个灵胎祸害了多少生命!” “这…这些都是婴儿!” 老麻的话让我整个人一震,墙上的灵胎没有一万也有几千,如此密集婴儿体,一开始我只以为是画工了得的画匠所画然后利用透明墙体的作用形成3d的效果,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婴儿一个个镶嵌在墙体之内。 “快…快离开这里!”黑子不知是对这些婴儿的恐惧,还是害怕会在这里出什么乱子,突然变得有些狂躁,身体开始不停的哆嗦晃动。 “黑子,你冷静一点,难不成你还怕这些婴儿从墙上跳下来?” 看着这些镶嵌在墙体之内的婴儿,我反而并没有感到多害怕,更多是有觉得这些孩子的可怜。 我再次将火把举高,这次我看得更加清楚。这些灵婴被层层叠叠堆积在墙顶的下方,像是故意不被走在墙脚的人发现,而在拥挤在上方有些灵婴的互相推搡着,似乎有种争先恐后的感觉。 就在我仔细观察这些灵婴的同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似乎这眼前的如画的墙体有哪里不对劲,我皱了皱眉仔细回想了着我之前看过的每一个角落。 “出…出来了…出来了!”黑子突然发狂了一般,丢开火把往甬道深处跑去! 被黑子这么一喊,我先是一愣接着整个人炸毛了,那些灵婴之前并没有如此靠近墙面!此时这些灵婴的手似乎已经快要透过墙面,离墙面只有一层薄薄的包裹。 “操!这些灵婴还是活的!”老麻大骂一声,把背包的绳子勒了勒,冲我喊道:“影子,跑!” 听到老麻的声音,我立刻做出回应,抓紧了火把,跟着老麻就跑,此时黑子没了火把,也不知道他往哪跑了。他娘的,以前没有见过黑子的心理素质这么差啊,怎么突然被这些灵婴吓成这样? 带着疑虑,我紧跟着老麻,此时身后突然传来几声咚咚咚。看来已经有灵婴穿破墙体跳出来了。紧接着有出来一阵悉索悉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爬动。 “他娘的,影子你的嘴还真毒,真被你说中了,那些灵婴从墙里跳出来了!”老麻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调侃两句。 “我怎么知道这些灵婴居然还是活的!”我无奈摇了摇头,但是我现在更担心的黑子究竟怎么了:“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放心,他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跑不远。应该在前面哪躲着,只希望这条甬道不要出现岔口,不然我们就得都分开了。”老麻似乎并没有那么担心,看来他清楚黑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进入地下之后,我们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儿,一开始的刘特被蛊骷带走,现在黑子又不知道怎么突然发了狂。 随着一阵乱七八糟噼噼啪啪的落地声,甬道里又想起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和咯咯咯的嬉笑声,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凉一阵凉的! 第三十七章 突围 就在我们交谈的时候,身后那一阵阵咯咯咯的笑声和悉索悉索的声音更近了。 “他娘的,这些灵婴的动作居然这么快!”老麻说着脚下的频率也加快了不少。 此时我只觉得脚上像灌了铅一般,加上大腿的伤口裂开,我感觉整个下半身都快失去知觉了。我虽然还能迈开步子,可是身体并没有跟着步子的频率加快而跑的更快。 “我怎么感觉背上的包越来越重啊!”老麻已经开始大口喘气了。 随着一阵咯咯咯的声响贴到耳边,我的身上寒毛直接立了起来,眼前突然闪过一个身影,只觉得脖子上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用手一摸黏糊糊的,居然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接顺着脖子流进了衣服里。 “操,拼了!” 老麻突然停了下来,一甩手狠狠的砸在一个扑向老麻的灵婴。只见那灵婴直接撞在墙上,落在地面上,脑袋不停地滚轱辘般一转一转像是神经抽搐,那张小嘴一张一合的发出阵阵咯咯咯的声响。别看个头小小的但那婴灵四肢趴在地上,两只手不停地在地面来回的耙动,尖锐的指甲将地面刨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那灵婴被老麻这么猛地砸了一记重拳,多少有些忌惮,也不敢贸然进攻。我也艰难的挪到了老麻身边,我们两人背贴着背,各自握紧了手中的火把,此时四周的咯咯咯的声越来越密集。 “看来我们被包围了。”老麻看着这些越聚越多的婴灵,身体也不自觉的往下蹲了半截,做好了随时将手中的火把横扫出去的准备。 “先保住命,再想办法突围。”此时我脑袋里飞快的转动,瞬间闪过无数电影里突围的画面。 “他娘的,这包怎么突然沉了这么多?”老麻把包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马上像有重大发现一般大声吼道:“影子,快把包丢了!” 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但目前只能听老麻的,所以快速把背包脱了下来,整个背包嘭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面。就在把背包脱下的瞬间,我感觉身体突然变轻了很多,就像背上几十公斤的重物训练结束后将重物放开一般。 可是我们的背包从一开始就预算好了最多不超过十公斤,在背包逐渐变重的过程中,我一直以为是我们的体力的消耗后的自然反应,这如此大的重量反差确实让我有些惊讶。 “他娘的,这地方诡异的很,你可得小心应付!要是咱们谁有机会就先冲出包围圈,别两个人都牺牲了。”老麻看似准备生死一搏了。 “废话那么多还是先突围了再慢慢说!” 此时灵婴越聚越多,随着它们的数量增加,胆子也变得越来越大,包围圈开始逐渐缩小过来。 “他娘的,看来我们得丢掉不少装备了!” 老麻话音刚落,只见一只灵婴双脚一蹬窜起两米多高,直接朝着我们扑了过来。老麻早握紧了火把瞄准那灵婴的脑袋就是狠狠的一棍砸了下去。 这一棍下去一股黄绿的色的液体直接从那灵婴的脑袋瓜子里喷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浆被打出来了,溅得我和老麻衣服上全是黏稠稠的。 “老麻,你这是下狠手啊。”看着这些原本应该喃喃学语的孩子此时却成了一堆没有灵魂的杀人工具,我心理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现在收起你那没有的怜悯心,我们不下狠手,死的就是我们了,这些婴儿已经死了了,打爆它们也好让它们早点去投胎。”老麻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马上给我做了做思想工作。 这些灵婴眼看着被老麻打爆脑袋的灵婴滚落在灵婴堆了,突然发出了更响咯咯咯声,密集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妈的,影子小心了,它们在交流!” 话音刚落,老麻操起火把冲进灵婴堆里一阵乱挥准备打乱它们的交流,我立马也学着老麻的一闭眼也冲了进去。 不动还好,这一冲完全乱了套,只见原本还有些忌惮的灵婴如触雷一般,一个个跳的老高攻击过来,我来不及躲闪,肩上背上又被划出了好几道血口,钻心的疼痛让我有些支撑不住。 老麻见我受了伤,赶紧朝我这边靠过来,一边保护着我一边像打棒球一样狠狠的砸飞了几只灵婴。 “影子!没事吧!” “没事儿,这点伤还死不了。” 我和老麻再次站到一起,可这些灵婴接踵而来,再这样下去我和老麻迟早会体力耗尽被这些灵婴给分个干净。 更加糟糕的是,在接二连三的砸灵婴,火把上的火苗已经快灭了,剩下一小股忽闪忽闪的能见度只有一米多一点。 “老麻,再有两下我们就得都变成黑瞎子了,这下子要被捉鳖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想要突围已经成为了不可能了。 “放你妈的屁,老子可不会在这里交待了。” 老麻的话语透露着无限的不甘,但眼下这种状况除了能多撑几分钟外,我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 僵持了大约有一两分钟,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整条甬道剧烈晃动起来,伴随着巨大头顶落下几颗巨大的钟乳石直接将面前的一群灵婴压成了肉饼,灵婴群一下散了开来。 “我操!到墙根下去!跑!” 我还在庆幸没有被石头砸到,老麻已经趁乱溜到了墙根下,我反应过来立马跟着老麻就跑,还未站稳又轰了一声,这次晃动得更加厉害。 “糟了,我们的包!”我突然想起我们刚把背包给卸下了,这一阵落石几乎把快要把整个甬道的埋了,我们的背包也完全被石头的堆起来了。 “别他娘的管包了!保命要紧!”老麻很清楚现在回去拿包就等于是送死,所以根本不给我考虑的机会拉着我就跑。 乱石坠落,灵婴逃散加之甬道剧烈的晃动,我和老麻抱着头一路东窜西跳。 “他娘的这是什么情况?”老麻一边逃一边喊道:“靠!难道是老黑的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看不像啊!我们带的火药不是一直在你包里吗?黑子只背了一个小工具的包,而且刚才他的情况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了?”我回应道,同时也更加担心黑子的状况,万一他要是还在这条甬道内,就他现在那个癫狂的状态就和那些逃窜的灵婴一般随时可能被砸成肉饼。 “跑过这段路先!小心头顶的落石!” 我们已经跑了大概一两百米的距离,此时震动已经减小了不少,头顶的落下的石头也开始减少。灵婴的动作极快,被这么一搅和,灵婴群已经散得无影无踪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我们面前又亮起一个门框的形状,就像在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的世界,让我又惊又喜。 我和老麻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毫不犹豫的就朝着那光亮跑去。 从门里进来的一瞬间,我们的眼睛都无法适应这光芒。这里的光亮程度远比我们想象的亮得多。 缓了一会儿之后,我们这才看清这里。 原本以为这里会是又一条甬道,没想到却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整个山体被镂空里一般,根本看不清有多高,而更加让我吃惊的是,在这空旷的上空悬浮着一块块两米来高一米多宽的巨大黑色石板,这些石板在没有任何绳子之类的东西悬挂,就这么凭空的浮在空中,在石板的周围悬空着一块块同样黝黑的石阶,顺着石阶往上四通八达,每一块石板所在的位置都有连通的石阶往上。 这些石板的四角都点着长明灯,石板在空中慢慢旋转着,石板的正反面似乎又雕刻着一些什么奇怪的花纹。 第三十八章 叙事图 眼前的景象让我把灵婴的事儿抛得老远,目光完全被这些神奇的石板所吸引了。 “这他娘的在拍科幻片吗?”老麻同样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看着这些悬空的石板和阶梯,我们仿佛身处于宇宙之中。我抬着头慢慢靠近石阶准备往上爬。 “影子,小心一点!”老麻担心再发生点什么,连忙喊道。 可我完全被这奇异的景象吸引住了并没有理会老麻的叫喊,我轻轻的踏上石阶。踩在石阶上石阶微微往下沉了些许我整个人就这样被托在空中证明了这些石阶能够将人支撑起来,但没有扶手的保护,我还是有些害怕。我趴在石阶上,手脚并用地一步一步往上爬去。 大概爬了五六分钟,我终于到达了离我最近的一块的石板,双脚跪在石阶上双手扒拉着面前的石阶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看。 这里并不是因为我敬畏这些石板,而是这样做让我感觉安全一些。 在长明灯的照耀下,我终于看清楚了这石板上所雕刻的花纹了。石板上的雕刻的居然是一副巨画。 “这…居然是叙事图!” 可能是我刚才太过专注于爬石阶,竟然没有发现老麻跟在我身后也爬了上来。 “叙事图?” “恩。”老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应该是修建这座地宫的叙事图。” 所谓叙事图就是在墓主人修建墓道之时让画工在墓道内的墙面或者主墓室内的墙体、棺椁或者是一些珍贵的绸缎之类上以图画的方式记录下的一些修建地宫时或者之前所发生的一些事迹的图画。 叙事图多为石刻、砖刻或者石画像来塑造一个完整的故事。因为地下的温度和湿度的原因,极少数大型地宫下会使用绘图的方式来作为叙事图的记录。也就是说我们眼前现在悬在这里的石板不仅仅在学术上有极其大的研究价值,就算作为收藏品也是一块块无价的宝贝。 “你说的真的!”我盯着这些石板发愣,脑海里已经脑补了一阵驮出一块石板逍遥快活的日子了。 老麻敲了我一下脑袋骂道:“这里随便一块石板都可以砸死你!别想那没用的!” 看来老麻看出了我的心思毕竟是一个下过地的老司机,我这点花花肠子估计都他以前玩剩下的。 “看来我们得好好检查一下这些石板,说不定上面有记录这里机关秘术的信息!”老麻开始仔细观察起每一块石板上所描述的事情。 我也开始仔细的观察这些石刻上的美丽的图案起来。我眼前这块石板由上往下雕刻着许许多多的小人,在彩色颜料的承托下,所有的东西都显得十分清晰。只见这些人正顺着一个蜿蜒的楼梯,往下不停的递送原木,这些原木有的甚至要比人粗壮三五倍,而递送的方式居然是用一种类似于现代吊车一般的那种巨大吊臂机械。这个吊臂极其庞大,几乎占了石刻的五分之一,如果按照画上的人物比例来推算至少得有现在一栋三层小洋房那么大。 在机器的中间有一个巨大齿轮,在齿轮的周围围着几十个壮汉同袒胸露乳的推动齿轮,就像一个由几十个人推动的巨大磨盘来带动吊臂上的绳子把原木送至楼梯的底层,传说朱允炆是一个机械迷,现在看来确实不假。 而在楼梯上,居然是一群穿着锁子甲的士兵,明朝的士兵典型的穿着方式,这让我更加肯定了我的推测,在郑和下西洋的这段时间里,这些士兵一度被调到这里为朱允炆修建这座皇陵。 在任何一个朝代,在修建皇陵官冢使用的都是当时有名望有手艺的工匠,而在这里,确实一群实实在在上战场的士兵来修建这座地宫亦或许这些都是工匠伪装成士兵跟随着当年郑和来到这里,不然这种雕工石板,光靠一些上阵打战的士兵来完成,实在是无法想象。 既然这些石板是叙事图,那么一定有朱允炆如何逃离但是朱棣追杀来到这里的经过。任何一个墓主人都不会忘记自己曾经光辉的一面,逃离朱棣的追杀对于朱允炆来说那就是一件值得向后人吹嘘的事迹。 我开始顺着各条通道去看石板上的画,在这些惟妙惟肖的石刻画描述下,整个故事的脉络开始渐渐清晰起来了。 这些石雕将朱允炆辉煌的一生到最终长眠地下的过程刻画的清清楚楚,如果要说就是简直就可以写成一本小说了。 我大致整理了一下他从被追杀开始的故事。 原来,在朱棣起兵造反攻进应天(南京古称)都城之后,在所有人都以为朱允炆会由密道逃脱之时,他却去到当时都城中最高的瞭望塔之上,利用自己对机关器械的技艺造出一只木鸟,这只木鸟和现在的滑翔翼十分相像。 朱允炆接着夜色的掩护,从空中逃过了追兵的围堵,一路飞出了应天地界,最后降落在安徽的一个小村庄附近, 然而朱允炆确实城府极深之人,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行踪,他居然用火将自己的头发烧光了,整个头皮烧的乱七八糟,之后又刀子将自己的脸划花。 就在对自己下了狠手之后,朱允炆最终逃离了所有的关卡的检查,一路南下之后又往西而去。 最后一路到了云南一代,在一家道观内当起了道士,我之前在网络查过朱允炆下落,有人认为他在逃离帝都之后在云贵一代出了家,这似乎多少有些附和史实。但在这之后,石板上突然出现一段异常长的文字叙述,可是这些文字并不是中国的汉字而是一些类似蝌蚪文的字体,由于我对这方面没有任何研究,老麻看过之后也是摇了摇了头,所以我也办法知道他究竟说得是什么内容。 紧接着道观内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这个人居然穿着一件斗篷衣,帽子将他整个脸部都遮住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朱允炆自己也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还是这个人就是没有脸,因为所有的石刻上的人物都有脸部的眼睛、鼻子、嘴巴,唯独这个人在石刻上没有任何五官,面部处是一片空白和周围的人物显得格格不入,让人看了多少有些瘆的慌。 那个人来到道观之后,找到朱允炆并交给他一个盒子,但石刻上并没有交待盒子内装的是什么。 可我注意到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其中有一块石板上特意雕了整个盒子的模样。整个雕刻完全有别于其他石板的雕刻,这块板使用的是一种立体雕刻的方式,盒子突出石板有大概五六厘米的样子,整个盒体都是镂空的状态,工艺十分了得。在盒子上有许多形态各异骷髅,这些骷髅抱在一起骨头相互交错的连接着像是一个连体人一般,我数了一下大概有二十几具身体,可脑袋却远比身体整整多出了一倍多。整个盒子就像是一个完整体,没有任何的粘合的缝隙,而就是这么一个诡异的盒子交到了朱允炆的手中。 在他得到的盒子之后,很快朱允炆就开始南下往福建去了。奇怪的是他是直接来到现在这个修建地宫的地方,在这中间像是断了什么线索一般又或者说那个神秘的人一开始就告诉他要来这里,可朱允炆又是如何精准的找到这里呢?整个过程中他就没有做过其他任何的事情。 在他到达这里的时候,他便立刻融入到正在建立村子,似乎这里所有的人一开始就是认识他的。在村子建成之后,随后就很快来了第一只军队,这些军队送来很多由布盖着的箱子,这些箱子被堆放到村子的中间的一座大屋子里。 第三十九章 画上的故事 第一次并没有做其他的动作,送完东西之后,那些军队就撤退了。 等到第二次村子出现军队的时候,他们手里拿着的并不是兵器而是类似于铲子和锯子之类的工具。 随后军队开始留下一部分人,在村子周围开始开采木材,而朱允炆亲自监工,开始制作一开始看到那个巨大吊臂。 随后的几次都是军队都是送来很多由布盖着的箱子,有的非常大,有的只要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拎着,唯一不变的就是所有的这些东西全部都盖着布,不知道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等到第六次的时候,那个之前在道观里出现的斗篷人再次出现。这次他跟着军队来到这里,同样的脸部没有刻画任何的五官。他一开始指着周围山川似乎是和朱允炆说着什么,随后便进到那个堆放着军队送来的东西的大屋子里再也没有出来。 而此时大吊臂已经完成了,便开始修建地宫,朱允炆先是从村子后最高的山头开始动工,在那里打了一道竖井,然后再从竖井往两边扩散开去, 那斗篷人再次出现是在第七次出现军队出现之后。这个时候地宫已经修建了大半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每次出现给我的感觉都像突然出现,就是那种没有任何征兆突然从一个地方跳到另一个地方的感觉。 在他出现在竖井的时候,接下来的一块石板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向他跪拜包括朱允炆在内,由于这种突如其来的落差感所以每次他出现我都很会很仔细去观察这副石刻。在这里我看到一个细节,那人出现在竖井上一个高台上,给我的感觉却有点像漂浮在高台上,似乎他的脚的悬空的。 不过我在想这里如此巨大的石板都能悬浮在空中,又何况他一个如此神秘的人呢。 而接下来却更加奇怪,因为之前所有的军队在来了之后都有离开的石刻,而这次并没有离开的石刻,这和我之前说过传说事件吻合。但是奇怪的是,接下去的石板人数并没有增加,而是突然减少了许多,可以明显看到每项工程的人头数都减少了几乎一半。 这些人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做任何的交待。 在这些人消失之后,原本只修建了大半的地宫在接下来的一块石刻上便已经完成了。完成后的地宫结构如同一个巨大的弯月将整个村子包围在内弧中,看起来极其震撼。 在修建完地宫之后,朱允炆便躺在床上。床边放置着一个盆,在盆的边上放着一个盒子应该就是那个斗篷人交给朱允炆的盒子,朱允炆半卧在床沿似乎咳得很厉害。 接下来就看到朱允炆被放进了一个巨大的棺材内,棺材前站着那个斗篷人,那斗篷人手里拿着一颗浑圆的小珠子举得很高另一只手则平放在朱允炆的额眉之上像是在对着朱允炆做某种法式。 之后由十八个人抬着朱允炆的巨大棺椁从竖井由大吊臂将其放入进地宫,而之后的事儿就再无描述。我一开始以为是我漏看了,在我又数了一遍石板之后我非常确认之后的事儿确实没有了下文。 那个珠子究竟是什么东西?朱允炆下葬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个斗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朱允炆会突然来到这里在修建地宫之后就快速驾鹤西去?这些我都不得而知,可能想要知道这些就得下到朱允炆所在灵宫里打开他的棺椁才会有答案吧。 就在我思考这些问题时候,老麻突然凑过来低声说道:“你听!” 我先是一愣,接着侧耳认真听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我我听到一阵像是手掌直接拍打在墙上的声音,啪——啪——啪——一声一声十分清晰传到耳朵里并伴随着一阵微弱的:“救…命…啊!” 我头发再次一阵发麻,整个脊梁骨都颤抖起来!这他娘的又是什么东西! “嘘!”老麻见我紧张地抓着他的胳膊,立刻制止了我的行为继续说道:“好像是黑子的声音!” 老麻让我趴在原地别动,自己则顺着声音找去。那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那里并没有长明灯的照明,但悬浮的石阶却有延伸到那。 老麻再次点亮火把,但是火把的光非常小能见度也有限,所以我能看到一个只有蜡烛般大小的火苗慢慢沿着石阶往上爬去。 不大一会儿就听到老麻的喊声:“影子!快上来!是老黑!” 确认没有事儿之后,我这才往上爬。我把火把往长明灯的灯油里滚了一圈,然后再次点亮火把,这次火苗大了不少。 到了老麻身边,我这才发现黑子笔挺的整个人趴在石阶。背包紧紧的贴在黑子的背上,背包的底部破了一个大洞,小腿的地方压着一把洛阳铲像是黏在了皮肤上一般。但是黑子却还在保持着往上爬的动作,巴掌拍在石阶上打得啪——啪——的响。 老麻蹲在黑子前面轻轻的拍了拍黑子的脑袋喊道:“老黑!老黑!” 喊了几声都没有反应,老麻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娘的,还神志不清呢?” 老麻又试图把黑子翻过来,但是黑子的身体却像粘在石阶上一般以老麻的手劲居然没有办法推动他:“怎么回事儿?黑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 “背包!” 我立刻想到被我们丢了的那两个背包,伸手去拉黑子身上的背包。果然,那背包如同磁铁一般紧紧的吸在黑子的背上,难关黑子以如此奇怪的姿势趴在石阶上,感情整个脊梁骨都被压弯了。 我又伸手去拿洛阳铲,发现同样紧紧的吸附在黑子的身上。 “这些石阶、石板是磁石!”老麻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硬币丢在石阶上,只见那硬币紧紧的吸附在石阶上抠都抠不下来:“他娘的,没想到这朱允炆居然在这里建立了这么一个磁力空间!难怪一开始罗盘指针就开始不稳定,原来这里有这么大一个磁场!” “磁力场!”我听到这个答案有点难以理解,这些有规律的石板和石阶排列居然是磁石所建造出来,虽然我知道现代电磁铁技术能够让一些小东西悬浮在空中。例如我们常在一些小店铺看到那一包香烟装在一个小盒子里下面放着一个底座能够悬空不停的旋转的那种小工艺品都觉得很神奇了,但是在这里需要让这些巨大的石板、石阶悬浮在空中,那得需要一个多大的底座,难道这地底下埋藏着一个更大的磁石?可是这些高低不一的排列又是怎么做到呢?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完全不能理解古人的智慧。 但是眼下得先把黑子给解救出来,背包和铲子都吸的太紧,我们先是把背包背带解开,然后两个一点一点把背包挪开。接着用同样的方式,将铲子一点一点移开。 由于吸附的时间太长,黑子的背和小腿都被压红了,我和老麻立刻帮黑子全身按摩,让血液流通全身,黑子的意识已经完全模糊了,嘴里只能发出轻微呻吟。 “这他娘的压了多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内脏有没有被压坏!”老麻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黑子可以说是和老麻东山再起最为重要的伙伴,看到黑子这般模样,老麻心里一定五味杂陈。 按了一会儿之后,我们打开黑子的背包,找到两瓶水和几包压缩饼干。还好当时买了几瓶塑料瓶装水,不然这下水壶一定得贴着地了。 我们给黑子喝了些水,他的脸色多少恢复了一些血色,我们也吃了一些饼干来补充体力,现在就等黑子醒来了。 第四十章 一个盗洞 在等黑子醒来的同时,我们也整理了一下剩下的装备。黑子的背包比较小,所以只装了一些比较轻的装备。 洛阳铲首先是带不走了,黑子的背包里只剩下一瓶半的水,三包压缩饼干,一把信号枪(这信号枪是混合铜所制所以并没有受到磁石的吸力作用),六颗照明弹,一条登上绳,一小捆冷光棒,两把手电筒,六节电池,一把五四式手枪和十发子弹以及把背包吸附在黑子身上的罪魁祸首黑子的专用的折叠式砍刀。 “就剩下这些装备了…”老麻眼神里似乎有些失落。 说起来,原本这次我们在装备方面是做足了准备的。因为知道这次是皇陵所以老麻特地回到家里亲自准备的一些装备,但是没有想到的却是在我们刚开始就把几乎所有装备给丢了。 “这不是还有不少吗,武器、照明都还在呢。”我安慰道。 老麻没有说话,只是整理着装备。老麻把折叠刀给挪出来,把拉链锁死然后把背包倒过来接着撕开那个被洛阳铲戳破的洞最后把装备装进去。 我们又休息了会儿,此时黑子突然醒了过来。 只见黑子忽的一下坐了起来,然后耷拉着脑袋慢慢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痛苦。 “老黑!”老麻立刻抓住黑子的肩膀摇了摇:“老黑!快醒醒!说话!” 黑子眼神迷离嘴里含糊不清的指着老麻说着你…你….你。 “我是老麻啊!” 老麻又使劲了晃了晃黑子的身体,这会儿黑子的意识多少恢复了一些,眼神不再那么涣散,缓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吐出了几个清晰的字眼:“你们…我…在哪?” “他娘的,没想到你还会因为那件事儿发疯呢?”老麻见黑子终于恢复神智了,终于咧开嘴笑了起来:“你小子,一个人跑到这里,没有摔死你,你还真是命大啊!” “我…我怎么了?”黑子现在意识基本恢复了。 “黑子,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多少还是有些好奇黑子突然发狂的缘由,所以试探的问了问。 不过老麻很快就制止了我:“如果还有机会出去的话我会告诉你,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既然老麻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问了。我又拿了些水给黑子喝,接着黑子也吃了一些饼干。吃饱喝足之后,黑子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看来刚才他只是消耗过多的体力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我操!这是什么地方?”恢复了体力,黑子此时才发现自己身处在半空中,而周围都是一些悬浮的磁石,着实让他吓了一跳。我们把他发狂之后的事都告诉了他以及这些石刻的事情都给他说了一遍。 “你们说我突然发狂,然后自己跑到这里来的?”黑子摇了摇头:“打死我也不信,我只记得在甬道里看到无数的…” 说道这里,黑子突然就闭着嘴,然后傻笑了几声。黑子似乎对那些灵婴有什么难言之隐,这让我更加好奇这背后究竟有什么联系。 “好了,好了。你他娘的自己做的事自己都不记得,早知道老子就让你这里原地坐化,等个千百前之后变成个老粽子就守着这里就好了。”老麻狠狠的踹了一脚黑子的屁股,哈哈大笑起来。 “你大爷的,老子可是刚恢复的伤者!”黑子摸着屁股骂道。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走?” 我看了看四周,这里好像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目前只有眼下这条继续往更高地方延伸的石阶。 “看来我们别无选择了。”老麻把背包倒过来背在背上,带头沿着石阶继续往上走。 这条路比我们想象的要长的多,这条石阶在往上一段之后,便开始贴着山壁一圈一圈的转。 渐渐地我们越来越接近这山窟的穹顶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石台,这个石台大概十五六平米。我们跳到石台上,发现石台尽头居然有一个拱形的石门,石门上用白色的封浆将石门紧紧的密封起来,而在石门的中央,则有一个水桶粗大小的大洞。 老麻走上前,看了一会儿之后,惊讶的转过身了,眼珠子几乎是瞪圆了,嘴里缓慢的说出两个字——盗洞! 我走上前去,只见那石门靠腰部的位置被硬生生的掏了一个大洞,大洞的周围极其不平整像是铁镐敲击留下的痕迹。我仔细看了看,发现洞内的棱角已经被摩的有些光滑,但有的棱角上挂着一些彩色的破布。 “那些彩色的是?”我指了指我所看到的破布。 老麻转过身,将半个身子探进洞里捏出一块来:“这…好像是刘特衣服上的碎片!” “特特!”黑子听到刘特的消息,立刻跳了过来从老麻手里抢过碎布凑近眼睛一瞧,立刻哭丧着脸道:“对!对!这是特特的衣服!这是她最喜欢的花色了!特特...呜呜呜!” “好了!别吵!”老麻呵斥了黑子一声:“这他娘的居然有个盗洞?难道这里已经被问候过了?” “你竟然不关心特特的死活,在你眼里只有这座皇陵么!”黑子有些不爽。 “少废话,当初我可警告你们!” 老麻开始有些暴躁起来,看来眼前这个盗洞对他有很大的冲击力,毕竟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最后遇到的是一座空壳,任谁都会抓狂。 “这个洞应该是很久以前挖的,而且我来这已经很长时间了,也没听刘爷说过这里曾经来过土夫子的。”为此我只能先打个圆场,接着说道:“你们看这个洞,洞内的棱角已经被摩的如此光滑,说明这个洞被钻过无数次,才会磨平这些棱角,如果说这个确实是一个盗洞的话,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次数的进出呢?又或者说,这个洞已经成为了某种通道?” 我刚说完,老麻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快速把身子探进洞里到处摸索了一番。等他拔出身子的时候,手上却沾满了一种粘稠的液体,滴下的粘液拉出一条长长的丝来。 “影子说得没错。”老麻把举着手给黑子瞧了瞧:“是蛊骷,它们应该把特子从这里带进去了。” “你的意思是这是蛊骷挖的?” “不,这确确实实是一个盗洞。”老麻继续说道:“影子,你在早些时候不是和我说过这里在七几年的时候来过一群人,后来被扎成了筛子?” 这时我才突然这件事儿来,就是那个导致整个后福村走夜路都拿着松干的传说!事情好像一下子说通。曾经那些人就是土夫子,他们装成专家学者来这里探险,实着是在这里进行倒斗的勾当。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在这里挖到了一座皇陵,然而他们却没有预料到这皇陵的危险程度遭遇到蛊骷的袭击,被蛊骷的筷子手扎得满身血孔。 所谓:“不动皇陵,不出人命。”没想到最后所有人都送了命,眼前的这个盗洞很有可能就是当时的那群土夫子所为。 “可是这个盗洞打在这里,说明他们已经进到里面去了。而按照你所说的他们最后有人出来了,那个人究竟在成功之后出来的?还是成功之前就遇袭了呢?”老麻继续说道。 这个推理十分关键,如果是成功之前那个满身血孔的人就逃出了地宫,说明里面还是保存的完整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到灵宫更没有看到主棺。那么里面的棺椁、机关、所有的一切财富都可能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但是,如果那个人是在成功之后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蛊骷的袭击,那么说明他们已经打开了棺椁。而所有内部的一切都遭遇到了破坏,也就是说我们接下去一切动作都会变成毫无意义的去看一座空城并且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去看。 第四十一章 消失的盗洞 “现在摆在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继续向前走,我们会有生命危险但可能会扑个空,不过我们有机会寻回刘特,从洞口的碎布可以断定蛊骷正带着她,至少目前是完整的;第二条路就是趁现在我们只丢了一个人情况下——回去!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大家都会平安无事。”老麻看了看我,又看了黑子等着我们两个做出决定。我和黑子对视一眼,同时默契的超老麻点了点了头说道:“走!” “好!废话说完。” 老麻说完,脸上没有挂任何表情,把身上的背包往里一丢自己先钻进了那盗洞,接着黑子也跟着钻了进去,我紧跟着黑子双手撑着洞口把身子探进了洞口。 这个盗洞比想象中要深得多或者说这个石门比想象中的要厚得多。石洞将我们三人完全套在里面,我们就像钻进水管的毛毛虫一样匍匐着慢慢蠕动自己的身体。 “这扇石门居然有这么厚?”黑子在中间发出了惊呼。 “这扇门才是真正的封葬门?我们之前走过的全是假室!” 老麻似乎停了下来,我低着头一个不留神,一脑袋撞到了黑子的脚上,吃了一脸的泥。 “靠,搞什么干嘛停下来!”我憋屈的推了推黑子的屁股。 “他娘的,影子你别吃老子豆腐!那是老麻突然停下来的!”黑子摸着屁股大叫道。 前头立刻传来老麻的声音:“给我他娘的安静点!要是这个时候把蛊骷给引来了,你们就等着在这洞里被串成串吧!” 老麻的话很有效果,我和黑子都闭了嘴。 说话间,我们已经穿过了盗洞。落了地这才发现,原来这个盗洞居然呈一个喇叭状,一开始空间比较狭小,到了后面就越爬越宽了。这是种惯用的定向爆破的开洞方式,也得亏了这石门经得起炸,不然这要是给石门炸塌了,碎石就会把这路口给完全封死了,到时候就是真的想进来也难了。 在我们进来之前把火把留在了外面,一来火把已经不足以支撑我们继续前行,二来盗洞一开始的空间太过狭窄没办法把它带进来。所以出了洞的我们眼前变成了一片漆黑。 我们互相搭着手,站在石门边上。老麻这时拧亮了手电筒,我们这才看清这周围的环境。 原本以为这石门之内应该又是一条连接墓室的甬道,没曾想这里竟然铺满了橡木!无论是地面还是顶部,完全就是一个用实木包裹的房间。 整个房间呈椭圆形,在房间的两边各有两根凸出的横木,横木的前端雕刻着四个兽头。 墙面的木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蝌蚪文,只不过这些文字我们谁也不认识。我心里倒想着这要是能够拓印出去就算是不值钱也有巨大的考古价值。 除了这些之外,房间里再没有别的特点了。 在四下观察了一会儿之后,总觉得这里少了点什么。突然黑子一脚踹在木梁上惊呼道:“门呢!” 这下我终于意识到了,从我们进来这里之后,我们的注意力就完全被这四周异样性给吸引住了,居然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房间最基本最应该有的东西。 这种情况时常发生在我们身边,在进入另一处空间之前,如果这个空间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人就会立马被周围的新鲜感所吸引,从而去忽视了最原始的那种警惕性。 而我们正好被这种空间所迷惑,从一个巨大山洞,到处是石头的地方突然进入了一个木制空间,注意力完全被这些木制环境所迷惑了,而忽视了房间最基本设置——一个可以进出的门。 黑子的话语让我和老麻突然陷入一种恐慌,随即立刻开始寻找那个最基本的设置。 随即,我们发现了一件令我们三个人头皮发麻的事情!四周变成了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就连我们刚进来的那个盗洞也不见了! 密室疑云 “我操!什么情况!”黑子双手捂着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我只觉得背脊梁一阵阵的发冷,我开始努力回想我们进来后所发生的一切。而老麻则是贴着墙根一遍遍的检查四周的木梁。 从我们进入这个房间之后,老麻拧亮了手电,我们开始观察那些凸出墙面的兽头,而随后就看见了墙面上的蝌蚪文。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在这个时间段里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者是感觉到什么动静,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 难道我们一开始就是在这个密室内的?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我使劲摇了摇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一定有什么环节被我们遗漏了。可当我看到老麻转过身摇了摇头之后,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里完全是完全密封的,每根木头与木头之间都是无缝衔接的,接头处都打上了铆钉。” “他娘的,这是什么机关法术?我们进来之前明明是好好的啊!”黑子再次骂起娘来。 “放心,居然蛊骷也是从那洞口进来的,这就一定有出去的方式,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罢了。”老麻说道。 我顺着老麻话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应道:“老麻说得没错,既然刘特是被从那洞口带进来的,我想这里一定是有出口。我们应该是漏掉了什么,我们应该再看看这里。” 说到这里,我也开始认真观察起这房间。我开始运用我平时所听到看到密室逃脱的一切知识。 难道说这墙上的蝌蚪文是一种偏旁部首的排列方式,在重新排列之后便能够得出脱离密室的方法?难道这些兽头是旋转按钮,只要同时扭动这些兽头就能开启这个密室的出口? 在我尝试了这一些列的方式之后,我放弃了。因为不管我怎么看墙上的蝌蚪文,那都是一些我完全看不懂的符号,就连一个基本的偏旁部首我都找不出来;而那些兽头就更不是什么机关按钮了,就是一个凸出墙面的木雕而已。 “一定有蹊跷!”老麻站在房间中间,摸着下巴,努力思考着。 这是黑子突然啊…啊…啊的叫喊起来,我把目光移过去,只见黑子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指着其中一面墙,嘴里发出那想说又说不出话的啊啊声。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股冷汗马上就流了下来——那个盗洞又出现了! 老麻也看到了那个盗洞,他立刻将手电照向四周想看看是否有出现其它入口,在确定没有任何其它入口之后,老麻果断的说道:“先离开这里!” 我们三步并作两步立刻钻进那个盗洞,这盗洞虽说是一个喇叭状,可一旦进去了想要转身就只能出了洞口才能转回来,所以我们进了洞就直接回了进来的那个石台。 “他娘的,这也太邪门了,这个洞口难道会消失?”出来后,黑子死死地盯着盗洞,想必是想看看这个盗洞是不是会突然消失在眼前。 我和老麻也同样有这个想法,盯着盗洞看了十几分钟,谁也没有说话。 在确定盗洞不会消失之后老麻率先开口道:“我想不是盗洞的问题,应该是那橡木间的问题。” “可他娘的那小破木屋是怎么让盗洞消失的?”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我们进去之后没有遇到任何响动。那盗洞就好像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一般,我们谁也没有注意到。”说着老麻揉了揉太阳穴表示无奈。 这确实让我们感到非常头疼,从进入那个密室到逃离的整个过程中,我们谁也没有发现这个盗洞是何时消失又是何时出现的,好像所有的人注意力像是被房间内部结构给牢牢吸引着,而一旦注意力不再盗洞上的时候,盗洞又神秘的出现了。 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我们注意盗洞的时候,这两样并不会出现;而当我们把注意力转移到房间本身的时候,盗洞又会神奇的出现在你面前。这样我们就无从得知这个洞口是什么时候又是以什么方式出现在你的面前。 第四十二章 密室疑云 “再进去看看!”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老麻又发话道:“在这外面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没有用,干脆我们就待在那密室内,在里面观察,这其中一定有古怪,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 说着又起身钻进了洞口,我和黑子也跟着再一次钻进了洞口。 “等会儿!”老麻突然停下来:“影子,待会儿你就留在洞口外面不要进去,我和老黑到木室里面查看,你随时注意洞内的变化,如果发现我们不见了立刻喊出来!” 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这样的做法是最为合理的。他们两个人对地下的机关秘术有更多的了解和接触,在内部研究比较合理。而我则可以从外部随时观察木室的变化同时这样也能够注意到木室为何会突然在洞口消失。 我回应的嗯了一声,然后我们再次来到了洞口处。老麻和黑子钻进木室里,而我则盘坐在洞口处看着他们。 木室内的回音很大,我在洞口可以听得很清楚。老麻和黑子一边搭着话一边四下观察木室内的结构。 黑子小心的用手电筒在木室内轻轻敲打墙面试图找到什么机关按钮,而老麻则是将耳朵附在墙面上仔细听着墙内是否有什么运动的机关让木室突然从洞口消失,观察完四周的基本情况,老麻开始研究墙上的文字。 “影子有什么发现吗?”木室内传来老麻的声音。 我一直在木室外仔细的看着木室内的变化,除了他们两个人来回走动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立刻回应道:“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来。” “哦,好吧。”老麻无奈的回应了一句,接着说道:“黑子你呢?有什么发现?” “没有发现,这墙好像都是死墙,没有任何的改造设计,完全就是一块块木板层起来的而已。” 黑子的声音在木室内回荡开来,我习惯性的朝他的位置瞄了一眼,随即一股冷汗从我额头上落了下来只觉得身上的寒毛全竖了起来——黑子不见了! “黑子!”我立刻喊了一句。 “干嘛?” 墓室内回荡出了黑子的回答,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以为是我看错了。我赶紧把头探进木室内扫了一圈,但木室内除了老麻一个惊恐的身形外并没有看到黑子的任何踪迹! 随即立刻又传出黑子的声音:“我操!你们人呢!喂!老麻!影子!” “我们在这里呢!你在哪?”老麻一边紧张的探索着墙面一边回应道。 “我他娘的就在木室里啊!你们什么时候出去的?把老子一个人丢在木室里!” 黑子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而我们又陷入了一个思考盲区,黑子怎么会突然消失?从老麻和黑子进入木室之后,我的眼睛就么有离开过木室,老麻进去之后便一直附耳听着墙内的声音,黑子绕着墙根移动寻找是否有机关。而现在的情况就是,老麻依旧还在我的视线内黑子则是听到他的声音却看不见他人。 “黑子!你现在看看你周围洞口还在吗?”我猜想黑子是否掉进了先前的机关内。 “他娘的!还在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黑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影子?你没有进来吧?” “我…我一直在洞口坐着呢。”此时我的额头开始不断地冒冷汗,黑子的回答明显说明是在说我们还是在处在一个相同的地方只不过是互相看不到对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麻敲着自己的脑袋不断的来回走动。 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人的bug,明明问题就在眼前可是却找不到问题的所在。整个房间的位置就这么大,黑子也就是在这个房间内,可他就这么突然的消失不见了,我已经有一种脑袋就要炸了的感觉。 “老黑!你先别慌,你按照刚才的所移动的位置反着走一遍,没准能倒回来。”老麻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安抚黑子的心情。 “等一下!”黑子突然喊道:“影子,你刚才说你还在洞口对吗?” “嗯!怎么啦?”虽然不知道黑子要干嘛,但看来他是有所发现了。 “很简单,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说在一个房间内有两个洞口,一个是入口,那么另一个是什么?” 黑子的话一下让我恍然大悟。一开始我们的思考方向就错了,因为两个是完全相同的空间,所以我们就偏执的认为我们是处在同一个地方的不同空间。其实这只是人的主观意识,因为我们被自己所看到的假象欺骗了。 现在我们所处的两个位置在理论上是同一空间,但我其实又占据着入口的洞穴,而在黑子的所在的空间就可以假设为与这个房间是连通的一条直线通道,我占着入口的位置黑子那边自然就是出口的位置了。这种假设法可以将问题简单化,把事情做最简单的理所当然化。 “你们先等等,我出去看看”空气中又回荡着黑子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黑子爬进洞口的窸窣声。我和老麻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黑子的回应。 几分钟后,只听到一个兴奋的声音从空洞里传了出来:“是了!是了!老麻!影子!这就是出口!” 我和老麻同时松了口气,接着又听到黑子从洞里爬出来的声响:“对了对了,他娘的你们赶紧过来!外面简直是另一片天地!”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怎么进去。”我有些无奈,刚才完全没注意到黑子究竟是怎么进入到现在的空间。 “这样!你们沿着我刚才移动的位置移动一遍看看。”黑子又开启了假设论:“假如这两个空间是相通的,我刚才一定是在移动的时候走进了那个连通两个位置的入口,只要入口还在那个地方,你们沿着我刚才移动的路径就一定能够进来。” 我和老麻相互点了点头,接着黑子开启他的回忆记录把刚才他所做过的一切动作和走过的地方给我们详细的说了一遍,我和老麻模模仿着黑子所说的动作用一种十分别扭的方式一点一点慢慢移动。 一开始我们面前并无变化,在我们移动到离洞口的一个死角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一丝异样!四周变成了一个封闭空间!我身上的汗毛一下竖了起来就像是突然被电击了一下。 接着我们根据黑子的指示继续绕着木室的墙脚在一直转圈,这其中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机关变动,而且在黑子的指挥下我们走的可以说是极其缓慢和仔细,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让我和老麻一下怔住了。我们相互看了一眼,但脚步依旧跟随者黑子的声音前行,因为有改变才说明我们是在正确的方位上。 “老麻,看来我们第一次进来就是掉在这里啊。”我小声嘀咕道。 老麻轻轻耸了耸肩表示同意并让我继续观察四周的变化,我点了点头继续前进。 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老麻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我看到了目瞪口呆的黑子:“我操!你们怎么穿墙进来!” “什么?我们一直沿着墙脚走啊!”我和老麻表示了同样的惊讶。 黑子立刻摇着头摆手一边指着我们身后道:“我他娘的看着你们从这面墙里走出来的!” “这就怪了。” 我和老麻转过头来仔细的看了身后的这道墙面,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啊?站了片刻之后我们再次回过头来,这一回头让我再次炸毛了——黑子又不见了! 第四十三章 移动的木室 几乎就是在一瞬间,黑子突然从眼前消失。我和老麻还在发呆中突然只见对墙冲出一个人影,那动作极快一下闪到老麻跟前一把揪住老麻的衣服使劲往前一拖,老麻的身体立刻跟着前倾。 我立刻出手想要拉住老麻,但是那不仅动作敏捷力气还奇大。我勉强抓到老麻的背包接着感觉到那股巨大的力量连同我一起往前拖去,我抵不过这股蛮力被拖行了数米。 我心里大叫了一声:‘完了!这要被灭口了!’ 就在我想着就要玩完了,耳边突然想起了老麻惊讶的声音:“老黑…你…你怎么!怎么突然这么大力气!” 没想到那黑影居然是黑子,看来刚才发生的一幕突然激发了黑子的潜力,让他的力量一下增加了平时的数十倍。人在遇到危机的时刻偶尔会激发出身体的潜能以前虽然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次算是眼见为实了。 不过刚才的举动让黑子一下消耗过大,只听得他喘着大粗气说道:“你他娘的!我…我还想问你…问你们呢!站得好好怎么突然就又被吸进墙里了!” “你…你说什么?” “你们脚下的地好像自己在…在动!”黑子调整了一下呼吸,说话也恢复了些许平静。 “怎么可能!”老麻还是不太相信黑子的话,又站回到先前的位置上。这时我们看到老麻站稳之后便一点一点的向墙面退去,接着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墙里。 我看的目瞪口呆,接着老麻又从墙里走了回来此时换做老麻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小心靠近那块地面,然后将脚轻轻的放在上面,这才微微的感觉到一股拉扯的力量,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手扶电梯与地面连接那种感觉,只不过这个电梯的移动极其缓慢。 “这个木室在移动?”我轻声问道。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刚才黑子就不会是从墙面穿过来了。”老麻走到前墙的位置摁了摁墙面,确确实实是一块块木质的感觉。 “老麻,这墙面会不会是投影上去的!”黑子突然皱着眉头敲了敲墙面,那墙面发出笃笃的声响:“这个更像是石头面的声音,实木的声音应该是咚咚咚的那种感觉,这个里的木头一直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也走到黑子身边敲了敲这确实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因为一开始我们进入这个房间之后,我们就被墙上的‘实木’给骗了,如果说这个是木室是被投影出来的那么投影的仪器在哪里呢? 这时只见黑子把外套和t恤给脱了,接着又来扒我和老麻的外套。 “我操!黑子有话好好说啊!别这个时候耍流氓!老子可不喜欢男的!”我一紧张把衣服死死地抓着,老麻倒是挺配合顺势就把外套甩给了黑子。 “少他娘的往自己脸上贴金,老黑我还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黑子一边骂一边继续扯我的腰上的绑着的衣服:“老子是想验证一些事,拿来!” 现在黑子已经像是知道考卷答案一般,心里头兴奋的很。抢了我的衣服后,他立刻把衣服甩到了木室内的兽头上。 就在黑子把衣服盖在兽头上的一瞬间,四周突然变暗下来。手电筒的光像是突然被吞噬了一般,变成了三束光罩印在一个黑洞洞的房间里。 适应了一会儿黑暗之后,我们终于看清楚了这个所谓的‘木室’的真面目。 只见‘木室’墙面像是抹上了一层浓墨一般漆黑漆黑的,整个‘木室’居然是一条螺旋的通道,在一个‘木室’中心区域连接着一条缓慢移动的电梯带,而墙上相同间隔的位置上凸出一对对的兽头,每个兽头的嘴里都衔着一块发光的小石头,那小石头散发着一种镭射光线一般的射线像极了投影仪的摄像头。 这个螺旋道有一个平缓坡度让房间形成极其神奇的四维空间,无论我们往哪个方向移动,只有对面的是没有墙面的。在我们进入兽头的范围之内后就会投影出一个小木室,这个‘木室’则会跟着我们移动而移动,在我们沿着墙根走的时候又由于通道是螺旋状所以我们看似在房间里绕圈其实是一直往前走的。 而当我们一开始进入到这里的时候,那面接受投影的墙面被损毁之后这种特殊的投影效果就没有在其它颜色的石头上显示出来,所以我们才会误以为我们是进入到了一个木室之中。 当我们向前移动的时候木室的投影跟着我们的视线往前身后的入口便会消失。人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进入到另一个空间就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我们当时便坐着不敢动,直到这个移动的电梯带又把我们送回到原来的位置。 “这他娘的也太先进了吧!这老朱皇帝的技艺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黑子显然是被这几千年的先进技术给惊呆了。 老麻倒是不以为然:“别他么大惊小怪,刚才外面那些悬石你没看见么?看来这朱老弟的实力不简单啊,我们可得更加小心了。” 这条路完全是一种心理折磨,无论你是进来还是出去,如果不能发现其中的奥秘你就会在这回廊里不断徘徊,直到死去也没有办法走的出去,古人的智慧不能小觑不假,但是我更担心的这里出现的东西,就算是现代的投影技术应该也做不到在固定区域跟随人变化吧。 在一个一千多年的古墓中出现这样的技术对我们来说是应该更多的是一种威胁,而现在仅仅还是在墓道之中并没有进到真正的地宫内部,而在更深的地方会有什么样的危险或者更可怕的机关秘术对于我们都还是未知的。 揭下盖在兽头上的衣服之后,我们做了一下调整,稍微的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老麻把我们三个人的手电重新换好电池,但是后面不知道还有多长的路决定先用一盏手电照明,其余两把暂时分给我们拿在手上并叮嘱我和黑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随便用。 调整之后,我们钻出那条螺旋通道,从通道出来之后一如黑子所说这里果真是另一片天地,说是另一片天地倒不如说这里简直就是仙境。 在这个空旷的空间四周矗立着无数一米来高的六角水晶,这些水晶五颜六色在手电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极为奇幻,水晶柱子中间一条笔直的通道通向房间的尽头,在尽头深处有一个隆起的黑影。 根据之前甬道内发生尿性事件我们三人背贴着背十分缓慢的向前移动,生怕这些水晶丛中突然跳出个什么古怪的玩意儿来。 我们越往深处走去水晶丛变得越来越高起来,随着我们的深入那个隆起的影子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当我们完全看清楚那个影子之后,三个人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老麻举着手电筒慢慢将它照了个遍,映入到我们眼中的一条石头阶梯,这条石阶大概只有十一二阶的样子。在石阶尽头有一块小平台,平台上摆着一副晶莹剔透的水晶棺。 我们慢慢靠近那石阶往上走去,水晶棺内情景也在我们面前越来越清晰。当我们走到那棺材前后,棺材里的一幕让我们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珠子。 水晶内一名水灵灵的女子身着薄丝轻纱,雪白的肌肤像是刚从蛋壳里剥出来似的,一头黑长的头发几乎快要到膝盖了。整个胴体陷进棺材里的白骨堆里,着着一身薄纱和那秀丽的长发的掩盖下若隐若现。一双纤细的手交叉放在胸前,朱红色的嘴唇像是有话要告诉我们,整个人就像是安静的睡着了一般。 就在我被这一副动人的样子所吸引的时候,黑子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棺材前,声音抽泣的喊道:“特特!” 第四十四章 水晶宫 黑子的这个举动让我冷汗直冒,但随即我便发现这个棺材里躺着的女人确实和刘特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她的样子更加多了几分仙气。 我刚想扶起黑子,一只手突然按在我的肩膀上。我回头一看是老麻。老麻朝着我摇了摇头对我使了使眼神,我这才发现黑子的样子似乎有些异样。 原本就处于神经绷紧状态的我看到这副景瞬间感觉我整个人都要炸了。 只见黑子一边抽泣着一边邪笑着伸手慢慢推开棺材盖,而棺材里的那女人的则是猛的睁开了眼睛,一头乌黑的秀发居然像蠕虫一般扭动起来往黑子的身上包裹去,而黑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扭曲的起来。 我惊得整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老麻死死的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来,附耳低声道:“别出声!不然会害死他的!”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老麻这才把手慢慢松开,“黑子这是怎么了?”我也压低了声音道。 老麻示意我慢慢蹲下,然后卸下背包,从包里拿出一只火折子对我说道:“没想到这里遇到尸鬼!我们太大意了,轻易就着了道。现在得想办法先让老黑清醒过来,不然我们不仅救不了他,还会把他给害死。” 我点了点头问道:“现在要怎么办?”这里经验最为丰富的就是老麻,而这什么尸鬼的我完全是一无所知,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听从老麻的安排了。 “我们被这里的巨型晶体给骗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水晶,是尸晶!” “尸晶!” 听到这两个字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感觉呼吸有些跟不上,就在一个月前我才看到一则报道。那是靖安东周墓群其中一具棺木内的产物,当时是发现生长在尸骨的牙槽中,但也仅仅是两三厘米长。现在我们身处这个‘水晶宫’内少说也有数千根一米来长的巨大尸晶。 我之前查过一些文献资料,说这些尸晶的产生是由于人在死前被灌了剧毒,死后毒液凝聚在一起慢慢产生的一种的结晶现象。 我捂着鼻子和老麻说完这些,老麻一巴掌把我的手给拍了下来低吼道:“瞎扯什么!要是真是这么来的,你我早死在门口了,还有工夫在这里听你胡说八道?” 确实这要是因为剧毒形成的尸晶,在数量这么庞大的房间里,别说是待这么久了,就是才把脚踏进来我看就已经躺地上了。 我正想着老麻已经弓着身子溜道那棺材下,此时黑子的身体完全被包裹在了长发里只露出一个脑袋,长发将黑子整个人提在半空中。女尸已经完全站立起来,雪白的胴体紧贴着黑子身体,头附在黑子的胸前,双手环抱着他的老腰上,而黑子脸上露出一股十分猥琐的笑容。 要不是现在这种状况,我他娘的一定会羡慕死黑子,现在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老麻到了黑子身边先是扯了扯黑子的裤脚试图叫醒黑子,但黑子已经完全没魅惑住了,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接着老麻把手里的火折子吹亮,把黑子的鞋子一脱,怼着黑子的脚底板直接戳了上去,我在边上看得都疼可黑子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仍旧一脸痴醉的和那女尸眉来眼去。 老麻一看这些普通的方法没有效果一个翻身又回来了。 “现在怎么办?”不等老麻开口,我先问道。 老麻无奈的摇了摇头:“老黑要是不想给棺材里多添两根白骨的话,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不是吧!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我有些诧异,老麻难道没有对付这女尸的办法了? “废话!你麻爷爷可是下斗无数,这点小事儿能难得住我?”看来老麻还有法宝没有拿出来。 接着就看他在包里一顿搜,不一会儿掏出一根一尺来长木钉。那长钉是由一块整木削制而成,钉头之上刻着一个独角长舌的鬼头。 “还好没有丢了。”老麻把那钉紧紧的握在手里。 “这是什么东西?” “夜叉钉。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这个钉子可是从一具千年楠木棺材上扯下来的板块做成的钉子。”老麻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女尸,看样子是准备找机会下手。 “这钉子有什么?难道你想用这个插死她?你以为是这是拍电影呢?木钉插吸血鬼?”我有些不太相信这个东西可以制住眼前这个飘在空中的女尸。 “谁说我要插那女的了?”老麻回头看了我一眼道:“老子是要拆了她的老窝!” 老麻把话一丢,一个鹞子翻身再次来到那女尸的下方。黑子的身体已经完全埋进了那女尸的头发中,只露出半个脑袋还在偶尔摇晃一下,那女尸轻抚着黑子的脑袋,嘴里偶尔发出几声娇喘。 那种狐媚的声音突然让我感觉一阵迷离,我竟然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我赶紧使劲摇了摇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我走神的期间,老麻已经转到那水晶棺的另一头,也不知道是从哪挖了一大块尸晶拽在手里,老麻抱着尸晶在水晶棺的棺尾处使劲一划拉,整个水晶宫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刮玻璃的声音。 那声音刺激得我满嘴的牙齿都酥了,我双手抱着耳朵眯着眼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等我睁开眼再看,只见老麻也像是嘴里塞满了柠檬整个人酥成了一团,而另一头那女尸卷着黑子趴在棺材顶盖上眼睛死死的盯着老麻。 “老麻!”我吓得大喊了一声。 老麻被我一喊瞬间睁开了眼睛,一抬头正好和那女尸对上了眼:“我操!”老麻吓得整个人窜了起来把抱在怀里的尸晶使劲往那女尸扔了过去,散开丫子就跑。 那女尸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砸,整个脑袋被拍到了棺材板上,那卷着黑子的头发像是章鱼触手一般到处乱甩。我这情况不大对抓起地上的包也准备溜之大吉。 “找地方躲起来!”老麻一边跑一边喊道,接着拐了几个弯就往尸晶里面钻。我也赶紧找了一个缝隙匍匐着身子就爬了进去。 但很快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最严重的错误。我们选择一个狭小的空间作为藏身的位置,但这个位置却是在敌人的地盘上,也就是说此事的我们就像是瓮中的鳖随时有可能被打开盖子抓走。 我艰难的转过身来,从缝隙中往外看去。此时棺材板上的尸鬼已经不见了,空气中偶尔传来的娇喘声表明那女尸正在某个方位寻找我们。 我几乎是屏着呼吸,生怕太大的呼吸声会把那女尸给吸引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空气的娇喘声变得越来越频繁,不知道此时黑子究竟情况如何,我脑海里闪过一副又一副他变成白骨的画面。 现在我们变得进退两难,一来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二来自己也陷入了危机之中。我突然开始有些埋怨老麻,他娘的没事居然用水晶去刮水晶的表面结果整出这么大一个动静来,没把那女尸给弄死反倒差点把自己的给弄死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洞口突然嘭的一声落下一个黑影来。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立马提高了警觉在手里抓了一把泥土,准备随时和从洞口钻进来的东西决一死战。 紧接着,又是几声嘭嘭嘭的巨响,震得整个水晶洞都在晃动。 难道这个洞内不止那一只尸鬼?没有找到我们的踪迹现在开始大规模集结其它女尸了? 不容我多想,随后又是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落石直接砸到我面前,我面前数十个尸晶被砸了粉碎,眼前一片开阔起来。 只见那女尸缠绕这黑子一脸要升天的表情,而她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窟窿里时不时的落下几块石子,敲得尸晶群噼里啪啦的响! 第四十五章 缠斗女尸 我操!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黑子把天花板给射穿了?威力这么大?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深不见底的窟窿,刚才那些落下的黑夜就是那窟窿里落下的大石头! “影子!这里!”我正胡思乱想时突然听到老麻的低吼声。 顺着声音找过去,我这才发现老麻又溜达到了那棺材边。我赶紧穿过乱石跳到老麻身边。 “快!给她的老窝开瓢!”说着老麻把木钉固定在刚才他用尸晶划拉出来的浅沟里,示意我赶紧动手。 我迅速找来一块石头,瞄准那木钉狠狠的砸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刺耳的惨叫,那水晶棺嘎啦啦的裂开一道口子。随后便向蜘蛛网一般散去,整个水晶棺布满了裂痕。 随着哗啦一声,棺盖整个变成碎渣落进了棺材里。碎片落入棺材的瞬间,只见棺内的白骨如同涌泉一般突然不断往上凸起,眨眼之间已是白骨堆满了整个棺材且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我和老麻赶紧往后退去,才走了两步只觉得一根吊颈绳套在脖子上,喉咙被卡的呼吸不得。 我这才想起还在空中缠绕黑子的女尸,这女尸的老窝被我给砸了此时一定是气急败坏了,但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和老麻的注意力完全被那棺材给吸引了根本没到那女尸来。 “我…操,老…老麻!”我一口勾着脖子上的头发,一边用尽了力气喊出了几个字,眼睛开始不断的翻白。? “喝!”只听老麻大喝一声,抓着头顶的一撮头发一个翻身双脚往发束上一卷整个身体稳稳的倒挂在发束上!接着从腰间摸出一把短柄小刀,一刀将缠着在我脖子上的发束给劈断了。 我只觉得我身子刹那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板上,猛咳嗽了几下我赶紧把头发给解了下来贪婪的呼吸这氧气。 缓了片刻总算是感觉活过来了,再抬头看老麻,只见老麻顺着那发束已经爬得老高。那女尸似发现了我俩已经脱身,先是低吼一声,接着满头秀发突然如天罗地网般展开,只留了几束头发死死缠绕着黑子。 黑子全身已被剥了个精光,身子紧紧的贴在那女尸的胴体之上,整个煞白煞白的像是被抽干了血一样。 “老黑!”老麻大喊了一声,可黑子已经完全没有反应了。 但此时女尸并没有放下黑子,我便推断黑子现在并没有完全被那女尸给抽干,否则早就丢了那没用的躯壳了。 “老麻!黑子应该还有救,快把他弄下来!”我立刻把我的意思传达给老麻。 老麻朝我看了一眼道:“你他娘的不是你在上面!我还不知道把他弄…” 老麻话还没说完,那女尸张开的天罗地网就把老麻包了个干净!我这一时救人心切却忘了老麻此时的处境了。 眼看着老麻被包成了一个粽子,我在底下只能干着急。正急得我团团转的时候,突然发现刚才落下的那些碎石,于是我立刻捡起几块碎石就朝准那女尸砸去。 于我的投射能力,石头狠狠的砸在那女尸的脑门上。那女尸被我这么一砸,整个脑袋差点翻了过去。 我看准时机,又是两块石头砸了上去,那女尸被连续砸了几下,嗖的一声抽回了缠在老麻身上的头发。 老麻想一个成熟的椰子直接落了下来,我冲向前一个扑棱垫在老麻身下。老麻倒是没受伤反倒我差点没把内脏给压吐出来。 “呸!呸!呸!”老麻站了起来,从嘴里拉出了一撮毛发来。 我被压的缓不过劲来,抚着肚子嘴里发不出声音来,只好朝老麻摆了摆手,指了指那女尸,示意他那女尸一直悬在空中也不是办法,得想办法把她给弄下来。 老麻朝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明白没明白转身就朝那水晶棺再次冲了过去。此时水晶宫已经被白骨给淹没了,老麻艰难在白骨堆里移动疯狂往把白骨往两边拨开。 我不知道老麻到底想干嘛,可那女尸似乎看出老麻的意图,突然一个俯身从空中向老麻冲去。 但显然老麻的速度更快,那水晶棺被老麻拨了出来露出那晶莹的棺沿。老麻想都没想操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只听咚的一声我感觉到老麻的身体都被震得晃动起来! 再看那水晶棺,整个棺面除了蜘蛛般的裂纹之外就没有丝毫的变化,飞起一脚狠狠踹在水晶上:“草!没有破!” 话音刚落,那女尸已经掠过白骨堆飞到了老麻身后。老麻早有意识,突然用力向后用力一蹬,双手夹着那女尸的脖子一起摔进了白骨堆里。 白骨飞溅,瞬间将他们埋了起来。只见那白骨里不断隆起的表面来回滚动!这阵仗,老麻不会趁机吃那女尸的豆腐吧! 不容我多想,紧接着白骨堆炸了开来。那女尸胸前裹着两个乌黑人茧从白骨中飞腾起来。 “我操!老麻!”此时从我嘴里爆发出几个字来,气一下顺了起来。 那女尸吊着老麻和黑子行动变得有些缓慢,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再次升到半空。我再次捡起石头往那女尸身边砸去。可能是因为刚才被老麻压了这下我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石头砸出去的速度和力度都变小了几倍,那女尸轻易就躲开了。 女尸连续躲过我砸去的石头,除了怒目回视我之外并没有想要把我也变成人茧的意思。看来同时缠绕两个人是她的极限了。 我一看现在对于我来说女尸就是个活靶子,既然她不攻击我,那我就可以专心攻击她了。 我深吸了几口气做了做调整,然后又捡了几块称手的石头,这次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有十足的把我打中那女尸! 那女尸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就在我起手的时候她猛的张开嘴。只见那原本可爱的樱桃小嘴瞬间在脸上炸了开来,两边嘴角快到耳朵根下,整个血盆大嘴几乎就是靠着后脑勺头皮粘着,一条像是扯断了的巨蛇的舌头带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在空中颤抖。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尖叫吓得身子一颤,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但那女尸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张着的血盆大口很快咕嘟咕嘟的往外喷着血,就在我以为她要吐出一口浓血之时,女尸突然身子一震喉咙里突然伸出几只像细长的丝。 只见那细丝挣扎扭动着越变越长,再一细看那根本不是什么细丝而是不知是什么虫子的细足! 那细足很快从女尸的喉咙里钻了出来,连着细足的是一个灰黑色的长椭圆身子,那虫子弓着身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紧接着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虫子从那女尸的身体里面钻出来,不一会儿已经把女尸的肩膀和手臂爬满了。 那些虫子慢慢的朝着吊在女尸胸前黑子和老麻爬去,并且快速的钻进了紧紧缠绕在他们身上头发里。 才钻进去几只,突然老麻和黑子开始剧烈的扭动身子!那些虫子发动了要蚕食,不容我多想我立刻捡起石头往那女尸张开的血盆大口砸去。 只听的啪唧一声,石头直接砸进了女尸嘴里,那女尸身上的虫子发出整齐嗡嗡声,随后只见几只虫子落了下来带着巨大的振翅声朝我飞来! “虫子会飞!” 我大叫了一声,紧接着我就看到那些钻进头发堆里的虫子也钻了出来不断的往下落!看来他们完全放心到手的猎物,转而来追我这只落下的粮食了! 我转身拔腿就跑,疯似的寻找藏身庇护之所!可眼下除了尸晶和堆满水晶棺周围的白骨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就在我无处可藏之际,突然从女尸头顶的深窟窿里传来一阵“啊…啊…啊!”的呼救声,一道火光嗖的一声抛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稳稳地砸在水晶棺内—— 第四十六章 另一伙人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水晶棺被砸出了一个巨大坑槽,碎片散落了一地,飞出的几块较大的水晶块变成了一块乳白色的豆腐,内部完全被震碎了,棺材里的白骨被撞得四处窜,原本好好的一堆白骨愣是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响声过后飞溅的水晶尘雾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只见那棺内高耸的影子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一边噼里啪啦的拍自己的脑门一边四下环顾,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我怔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巨大的身影。这他娘的又是什么怪物!这么大一只!现在天上这只还没对付完,这地上又来一只,我已经开始绝望了。 对了!天上的怪物!我这才猛地发现,刚才悬在空中的女尸已经不见了!刚才猛扑而来的那些虫子也不见了! 空气中凝聚着一股十分诡异的气氛,那女尸和虫子突然消失了?难道这个大怪物的震慑力足以让其他不干净的东西落荒而逃? 但我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多想,那巨大的身影似乎已经发现了我的位置,两步就跨下了放置水晶棺的阶梯,带着巨大的脚步声猛的朝我扑了过来! “操!”我顺着嘴就吼了出来,散开腿就跑! 才跑了几步,脚下就被一个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我想爬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了,那身影已经冲动我的面前,一只巨大的手掌一把摁在了我胸口上!那手的力气十分巨大,我被贴在地面就完全无法挪动了! 我立刻在身体四周摸索,很快我摸到了一块破碎的尸晶。也想不得那么多了,操起来就往那巨手砸去。 但我完全低估了这怪物的能力,我的手才抬起来,就被它另一只手死死的握住,现在我就想是一只被猎人拎在手里的兔子,除了挣扎别的事儿都做不了! “老麻!救命啊!”我本能的喊了一句,但四周没有任何老麻的身影,估计他现在已经被那女尸和那些虫子吃了个干净了吧。 如此绝境,我也只能认命了。我突然没有了反抗的欲望了,只希望一会儿被那怪物分尸的时候能给个痛快,别给我来个手撕鸡的吃法,那到时候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再想想我也真他娘的窝囊,现在还是个单身,都还没有找到人生的另一半…我脑袋里越想越多,越想越不甘心,眼角也开始湿润了。 “你…你…你是…活…活人?” 突然眼前的黑影结结巴巴的说出了一句话,我一下懵逼了,他娘的这是什么情况!还有别的人在? “问…问你…话…话呢!” “是是是!我是活人!” 这突如其来的人生大悲,让我说话这句话之后突然哈哈的傻笑了起来。那大个子也一起笑了起来,便慢慢松开了我的手,站了起来。 “嘿…嘿嘿,我…我还…还以…为你是…是怪…怪物呢!” 我立刻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接着光线仔细看了看这个应该有2米10几的大个子。此人毛发十分旺盛,一头长发几乎把他的五官全盖住了,曲卷的胡子把他的脸足足扩大了一倍。他的手掌异常的大,那种大并不是因为他个子大而是那种不协调的比例的大,就像个两个网球拍子似的。虽然显得极度不协调,但是他的双臂的力量却非常大,手上的青筋暴出即便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也能十分清晰的看得到手臂上的肌肉线条。 那大个子起身之后就一直盯着我露着一口大白牙的傻笑,我也不清楚这家伙究竟是敌是友?这他娘的从天而降这么个奇形怪状的大个子,神他妈知道是哪来的。 我揉揉胸口试探道:“你是谁?从哪来的?” 那大个子嘿嘿笑道:“我…我是…三…三儿啊!我…我也…也不…知道…我是从…从哪来的!我…我娘…娘说…我是…是从…地里…地里刨出来…来的。嘿…嘿嘿。” 这结结巴巴的口音让我听得很是焦急,我脑海里瞬间脑补了一个傻儿老母亲的画面,一下子让我对他完全放松了警惕。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个人我完全没有见过,如果是闽侯这带的人以我待在这里几个时间要是有这么怪异的家伙我一定早有耳闻,但对此我没有听到任何人提及过,所以我断定这个家伙一定是别人带来的,而且带他来的人一定对他十分了解且知道这大个子的一些能力,不然也不会潜入到这么深的地下毫发无损。 我开始仔细审视这个大个子了,如果这个大个子只是力大无穷的话,绝对不足以让他在这个如此危险的地宫中存活这么久。如果不是他能力过人的话,就一定是带他来的人是个厉害角色,对地下世界也有着非凡的了解! “是…是豆儿…豆儿爷带…带我来的!他…他被…被妖怪…吃…吃了!呜呜呜…”那大个子突然抽泣起来! “妖怪?什么妖怪?” 看来他们遇到这地宫里别的东西,带他来的人没有能够活下来。现在这个结巴大个子对于我来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老麻和黑子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更不知是生是死但现在处境一定是十分危险。 眼下只有他可能在另一个人或者另一伙人的带领之下对地宫的结构路线比我了解的多,我必须尽快套出他的话,或许能够赶在老麻和黑子被完全蚕食之前找到他们! “是…是好多…好多…大蜈蚣…蜈蚣…大…大蛇吃了!” 大个子一说完,我就感觉整个人都瘫了。这地宫中究竟还有什么样的怪物,按照这大个子的说法,如果有非常多蜈蚣巨蛇的话,也就是我们每往里走一步都会距离死亡更近一步,并且这地宫之内供蛇虫鼠蚁藏身的地方非常多,一旦一个不小心,从石头缝里窜出一条大蜈蚣来立刻就可以取人性命,也难怪带这大个子的来的人会中招。 眼下还有另一个难题摆在我面前的是,老麻和黑子不知道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刚才这大个子从天而降时候,我的注意力完全被他给吸引过去了,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女尸究竟往哪里钻去了。 “你怎么会从那里掉下来?你知道怎么到那上面去吗?” 现在最有可能就是那女尸带着老麻和黑子从那个洞口里钻走了,而这个大个子是从那里掉下来的。我只能赌一赌这个大个子知道如何到那个大洞的入口处了。 就在我还有所期待的时候,只见那大个子摇了摇头说道:“不…不知道,我…我就…一直跑…一直跑…看…看到前面有一个洞…我…我就钻…钻进去,然后…然后就…就掉…掉下来了…来了。” 虽然我已经做好了没有希望的准备,但这个时候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可以说也是几经生死了,可万万没有想到,却在这里折了腰。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无非就两条路:要么就此作罢,我顺着来的路回去,虽然还是会遇到危险但我已经经历过了一次再应付就不会显得那么没有经验,兴许能活着出去,但估计出去也只剩半条命了;要么就继续往前走,去找老麻和黑子,可前面的路完全是未知的。对于我这种几乎没有经验的人来说基本就是宣告死刑,而且我根本不知道去哪找他们两个,就算找到了可能就已经剩下一堆白骨了。 我现在脑袋里一片混乱,无论进出我都无法全身而退,我抓着头发简直快疯了。纠结的情绪让我来回踱步,我感觉整个一下子失去方向。就在此时,我小腿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抓住了我的小腿猛的一拉,我整个被拉到在地,全身的毛孔都跟着竖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 蛊毒 我整个人抽了一下,两只脚慌乱的一阵乱踢。过了好一阵子我才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影…影子!是…是我!” 我赶紧翻个身坐了起来,从包里翻出一个火折子吹亮。 借着火光,我这才看清楚一张布满了灰尘的脸,那是老麻的脸!老麻整个身体被尸骨和尸晶的碎渣掩埋了大半,露出半个脸来伴着微弱的呼吸有节奏的起伏着。 “老麻!”我发了疯似的立刻清开他身上的掩埋物,从包里抽出水给他猛灌了两口,再用手沾了些水把老麻脸上的灰给抹干净了。 “老麻,你没事儿太好了!”我一下子紧紧的抱住了他。 “松…松手!”老麻一边拍打的脑袋,一边挣脱着把我推开,看来是我抱的太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我正要说第二句话,大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两只大手将老麻的双肩裹得严严实实,使命的摇晃着老麻的身体道:“麻…麻哥!我是…三…三儿!” 老麻被晃了几下,突然一个起身,呕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股粘稠的白色的液体。液体中包裹着几只黑色的虫子,那些虫子已经开始腐烂了,整个身体就剩下一个躯壳,内脏什么已经完全不见了。 大个子一看老麻吐得难受,就用那他的大手轻轻的拍打老麻的背,帮助老麻顺气。吐了好大一阵子之后,老麻的脸色恢复些许血色,神情也好了许多。 老麻喘着粗气,抹了抹嘴巴脸上充满了疑惑和惊恐:“你!你他…他娘的,怎么…怎么在这里!”接着有啐了一口口水,然后从我手里接过水漱了漱口,又喝了两口。 “麻…麻哥,你…你要…你要救救…豆儿…豆儿爷!”三儿还想拿手去抓老麻的肩膀,老麻一把挡住了三儿的手。 “他娘的又是豆皮!”老麻狠狠的瞪了三儿一眼,继续说道:“打从我回家出门就知道被盯上了,没想到甩都甩掉!” “老麻!黑子呢!”我现在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听什么事情的来龙去脉,黑子被那女尸缠了许久,情况一定比老麻严重得多。 老麻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道:“三儿,你快翻翻,把你黑爷爷找出来!” “哦!” 三儿竟然十分听老麻的话,立刻就猫着身子用他那巨大的手掌在掺杂着水晶棺碎片的尸骨、尸晶堆里一顿翻。 几秒钟后,只见三儿从骨堆下抓着一个人的双脚,直接拔了出来提溜在手上!一具干煸的长发女尸耷拉在三儿手中。 三儿杵在那,举着手里的女尸等着老麻发话,老麻叹了口气道:“看来那水晶棺还真是这女尸的降头,棺破了降头也就破了。在这里待了几千年,现在也算是一种解脱吧。三儿,这不是你黑爷爷,丢了吧!” “哦!”三儿乖巧的把那女尸轻轻的放在一边,这让我多少有些感到暖心。 死者生,生者死。或许是我太过矫情,但此时我还是为她感到一丝千年的孤寂。我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继续寻找黑子的踪迹。 三儿的巨手确实好使,简直就是挖掘机的臂铲,一会儿就把黑子给挖了出来。三儿把黑子抱到我们面前放下来。 老麻赶紧上前掐了掐黑子的人中,接着让三儿把黑子翻过来,大拇指顶着黑子的尾骨位置使劲往上一推,黑子的身体立刻抽搐了几下,便看见一股粘稠的白色液体从黑子的嘴边漫延出来。 但老麻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让三儿把黑子面朝下抱起来,紧接着吹亮一个火折子放在黑子的腹部下放不停打转,另一只手则是不断给黑子的腹部揉搓。 不大一会儿,黑子嘴里像是装了个喷泉似的猛得往外喷出大量的白色液体,乳白色的液体掺杂着黑子虫子的尸体伴随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我们被熏得不断干呕。 “好了。”老麻看了看黑子吐出来的东西,捂着鼻子,又拿些水硬塞进黑子的嘴里给他清了清,这才带着我们快速离开这里。 走了一段之后,气味才渐渐减轻,三儿赶紧把黑子放下来,让他靠着一块尸晶坐着。 “黑…黑爷,怎么…怎么了?咋…咋还没…没醒?”三儿把手放在黑子面前晃了晃又回过头来问老麻。 “你黑爷爷,中蛊太深,现在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不过肚子里的东西应该基本排出来了,醒来是迟早的事,三儿你先背着你黑爷爷走一段。” “蛊?这有不是苗疆!怎么会有蛊呢?”听到老麻说蛊毒,我立刻想起苗族姑娘下蛊迷住另一半的故事情节。 但是在明朝时期朝廷对苗族可谓是宁可杀错三千也不放过一个,朱元璋建朝之后,对苗族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 在天顺五年明朝大军大举进攻苗疆,明军势不可当攻破了苗疆几百个寨子,又史料记载:破几百余寨,焚毁三千家,斩首三千三百余人。更有传言,苗疆后人在明朝时期几经绝迹,可以说苗疆应该和明朝统治者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那苗疆的蛊毒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明朝皇室的墓穴之中呢? “这也是我疑惑所在。”老麻的手里拽着一只黑色虫子的躯壳,他把那虫子冲着火光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继续道:“这确实是蛊虫。” 所谓蛊虫,是一种苗疆人特有的制虫方式。他们会把许多毒虫放在一个瓮子里,然后让它们厮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一只虫子就称之为蛊虫。 但由于毒虫厮杀的十分剧烈造成了蛊虫存活率极低,几乎是百个虫瓮只能得到一到两只存活的蛊虫。 得到蛊虫之后,苗人会在这些蛊虫饲养起来。饲养蛊虫的方式的极为奇特,我曾在一次大学旅行的时候在一个云南的一个小村庄里见过一次。 那天我在一户人家里讨水喝,正巧遇上那户人家在喂食蛊虫。当时我看见一个老人抓着一只小鸡仔,先是用针将鸡爪刺破挤出一些血来,然后把那小鸡仔的爪子伸进一个正好能塞进小鸡仔的爪子的尖嘴瓮中,那小鸡仔立刻一阵抽动猛地扑打翅膀,片刻之后那小鸡仔就变得干煸黝黑挂在那尖嘴瓮上。 “阿爸在喂蛊呢。”当时给我水喝的姑娘这么对我说了一句。 那老人似乎听到了我们谈话,狠狠朝我们瞪了一眼,迅速用一块黑布把那瓮给包了起来,抱起来就进了里屋。 “难道朱允炆暗地和苗疆有联系?”我说出了我的疑问:“苗人当时对明朝有极重的仇恨,说不定朱允炆暗地里准备勾结苗人从朱棣手中重新夺回政权。” “不排除这种可能!”老麻点了点道:“现在也不能妄下结论,这老东西不知道还留了什么给我,我们得更加小心了。” “麻…麻哥,现…现在…怎么…怎么办?”三儿指了指昏迷不醒的黑子对着老麻道。 “三儿,我们得先找到豆皮!这王八蛋真是不怕死,居然跟我到这里了!”老麻有些愤怒,可似乎又有一种非救他不可的感觉。“你先背着你黑爷爷,我们往里走,如果你记起那地方你们到过你就告诉我,知道吗?” “明…明白!”三儿二话不说立刻就把黑子被了起来。 我虽然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但现在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救人要紧。老麻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整了整背包,把能用的装备都系在皮带上,以便应对随时发生的危险。 老麻在前面开路,我和三儿跟在后面,几个人继续朝着地宫走去。 第四十八章 豆皮和三 老麻在前面开道,三背着黑子走在中间,我跟在最后。我们沿着尸晶殿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来到一间耳室。 这是一间堆放生活用品小陈列室,主要是用来放置一些生活器具。古时人们相信人死可复生,复活之后需要生活所需的用具,所以常会在墓穴内放置一些那个时代所有的一些生活用品。 这间陈列室也不例外,正当中砌着一张石床,石床周围摆放着一张梳妆桌,桌上放着十分漂亮的珐琅胭脂盒,一块铜镜倒是十分简易,铜镜一旁放着一把黑色的木梳。木桌旁还有一个木架,木架上摆着一个铜盆,铜盆上方挂着一条纯白的毛巾。 “这应该是佣人的隔间。”老麻四下观察一番:“我们现在这里休息一下。” 经过在尸晶殿的一番折腾再加上这一路走来,我确实感到十分疲惫。老麻说可以休息一下的时候,我整个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老麻则拿着手电先是找到房间里的长明灯,把里面灯芯抽出来重新点了起来,房间里一下变得亮堂了不少。 三儿把黑子放在石床上躺着,有给他喂了点水。老麻把放铜盆的架子给拆了又把铜盆当火盆把架子给点了。 “老麻,你这么破坏文物可是要蹲号子的!” “少他娘的来这套,这些玩意儿值不了几个银子。再说就算放在这里,能拿到它有几个?还不如给我们哥几个发光发热发挥一下它本来有的价值!” 一路上过来我们都把精神绷得太紧,现在终于能在一个安全的空间里休息一下。老麻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也能调侃两句了。 不过这生了火之后,我确实感到身体暖和了不少,老麻又拿出一些饼干在火上稍微烤了烤,饼干的纤维在火焰的舔食之下变得香味异常。我和三儿闻着味都咽了咽了口水,老麻大方的先给了我们一人一块,我俩二话不说接过手就丢嘴里,烫的我俩哇哇一顿乱叫。 “他娘的,慢点吃能烫死你们啊!” “麻…麻哥,你…你快点…我…我还没吃…吃够呢!” “嘿!我说三儿!你说话不利索,吃东西倒是呲溜呲溜的往下顺啊!我们得省点吃,别还没找到你豆爷,咱们几个就先饿死了。” “麻…麻哥,你…你放心…我…我们…带…带了不少吃的!”三儿乐呵着陪着笑,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老麻手里的烤饼干。 不过说起三儿和他们口中的豆皮,我对此是毫无了解,他们两个到底是很么关系,和老麻又是什么关系,我还是十分好奇的:“老麻!这三儿和那个豆皮到底是什么人物?怎么以前没有听你说过呢?” 老麻把身子正了正,顺势把手里的饼干丢了一块给三儿,自己手里留了一块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道:“豆皮呢,是我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难兄难弟;至于三儿,他是豆皮拉扯大的。” “三儿是豆皮的儿子?”我有些诧异道,原来这是个父子联手的土财主? 这话闸一开,老麻就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起了豆皮和三儿的故事。 原来那个豆皮是老麻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两人一起辍的学,可辍学之后两人一个去了外地一个却跟着老革命下了地。 时间一晃而过,再碰面的时候已经是七八年之后了,两个人一个成为了工地上有名的爆破手一个成为当地赫赫有名的土夫子。 那个时候豆皮突然从外地回来,身边带着一个小孩也就是三儿。当时老麻以为豆皮是结婚生子了,还纳闷他怎么没把媳妇儿一起带出见见。后来才知道这小孩是豆皮在给一个山口做爆破的时候捡来的。 老麻这才发现那小孩的手比常人的要大得多,或许这也是三儿被遗弃的原因之一吧。因为当时豆皮也没有给他取名字,所以俩人一合计,这小孩是山边捡来的而他又是他们之中第三个男丁。这“三”和“山”又谐音所以就给他取了名叫三。 豆皮告诉老麻,三儿可是非同寻常的小孩。老麻当时以为豆皮要说的是他的手,便说:“我看出来了!”, 可豆皮却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原来三儿是个大力士,当时三儿也就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可是搬起石头来,一两百斤的说抱就抱! 老麻当时听完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豆皮更是当场找了个地让三儿示范给老麻看。三儿当时抱着那个石头比他高出大半截来,顶在脑袋上就像个小哪吒似的。 出了这个神技,可把当时的老麻高兴坏了。一来是因为老麻当时在地方上也有些名气,二来老麻一老早就想单干,可下地这种事找不到自己信任的一起下地,随时可能因为分赃不均闹出人命来。 这下眼前这豆皮和三儿在老麻看来那就是地下的两个土行孙,于是老麻就合计着拉上豆皮一起入伙。 豆皮在工地上风吹日晒似乎也早有转行之意,这次回来找老麻也多多少少有那么点意思,所以当老麻开口之后,俩人立刻是一拍即合,组成地下三人组从此在土夫子堆里混出了一片天。 老麻负责寻龙点穴,豆皮负责定点爆破,三儿占着个子小力气又大开石棺推石门简直就像吃饭一样简单。 一时间老麻三人组疯狂的下底,淘到不少好东西。 俗话说人的野心会随着自己的成就不断扩大,他们三人也不例外,在口袋越来越鼓的之后,他们的心也越来越大,想吃个大的。 于是老麻带着豆皮和三儿出了省,到了西北一处阴山,在那里他们找到了一个非常大的地宫,当时并不知道是谁的墓,只是老麻根据经验判断地下是一个非常大的地宫,大到他们无法想象。 老麻他们当时激动异常,当天他们准备了大量的装备,下午便出发了,没有多想就开始爆破,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 豆皮精准的爆破,地表连草皮都没有振起一点土来。他们很快钻进了那个地宫中,地宫之下远比他们预估的要大得多,整个庞大错综复杂的地下路线让他们在里面绕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主墓室。 就这样他们不知道在底下绕了多久既绕不出去也绕不进去,带下去的粮食也快吃完了。老麻的建议是先炸出一条路出地面重新再来过,而豆皮却不同意说在地底下转了这么久没有都没有拿到,觉得非常不甘心。 老麻拗不过他,决定在粮食吃完之前做最后一次探索。于是他们加快了脚步继续在地宫之下寻找主墓室的路线。 终于他们在一个极其隐秘的方位找到主墓室入口,进入墓室之后,宫殿内金碧辉煌奢华到他们三人目瞪口呆。 他们疯狂装满所有的包袱,也没有能装下那些宝贝的万分之一。他们幻想着将来的纸醉金迷,疯狂躺在那些宝物上痴笑不止。 于是他们决定先带一部分出去,剩下的等他们出去养精蓄锐之后再来。他们整理好一些好带的东西,顺着来时的路口轰出了一条直道,这条直道可以越过几乎所有的陷进直奔宝藏中心。 他们一路有说有笑,出了地宫。老麻让豆皮和三儿留在这里等,而老麻则是回到老家先把手里宝贝出手,这样可以弄一些更好的装备进去。 老麻回到家立刻联系了当地黑市的几个老板,给他们看了自己带出来的宝贝。可就在他把宝贝拿到黑市上不久,便出了事。 第四十九章 被诅咒的明器 上 交易完成的第三天,老麻就被人夹走了。 带走他的是当地非常有势力的一个古玩收藏世家的二当家,到地方之后老麻才知道前一天在家族的大当家在买走老麻手里的一颗夜明珠的当晚便归了西。 那老板死像也十分离奇,他的身体是端坐在太师椅上,一只手抚着膝盖另一只手攥着空心拳像是当时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可手里却又没有东西。把手掰直了一看拳心有一个绿豆大小的深绿色点。 细看之下,那幽幽的绿点像是通往无垠的宇宙,绿点内透出一股幽冥的气息,让老麻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二当家毫不客气,指着老麻就认定他是凶手,命手下对老麻是一顿毒打。老麻虽是练家子但哪里也难架得住这顿揍,被毒打了一顿不说,手里剩下的几件金器也给抢了去。 旧时,有权有势的大家族都设有私牢。老麻夜里就被关押在地牢里,在又是一顿毒打之后,老麻对出售夜明珠一事儿供认不讳。 第二天铺子里来了几个穿警服的人就把老麻给带走了,当天就把老麻给关进了号子。老麻当时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号子里,夜里送饭来的时候自己悄悄的把筷子给藏了起来。 以前的牢房不比现在,当时都是砖头砌、石泥抹建起来的小牢房。老麻凭借着自己多年地下挖洞掏砖的技巧在夜半三更把筷子拧断变成一把简易的竹片刀,老麻利用两根筷子很快把墙上的石泥剥下来,再顺着砖缝把砖头抠出来,一盏茶的功夫就掏出一个可以钻人的洞口。 老麻钻出洞口之后回到村子里,准备随便先弄些装备去找豆皮他们会和。 到了村子门口,老麻这才发现村子里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披麻戴孝的守夜人。老麻一下就懵逼了,蒙着脸找了几个人随便打听了一下,更是让老麻惊出了一身冷汗。 村里几个有财有势的家族都出了事儿,而这几个家人都是向老麻收了他带回来的明器的人家。 难道那些东西有古怪?老麻当时这么想,沿着村子的暗处偷偷溜到了家里,翻了几件工具就跑了。 老麻没有丝毫停顿,连夜往豆皮所在赶去。老麻一路蹭车,一直到第二天夜里十点多才赶到。 到地方之后,老麻立刻找豆皮碰头。两人一见面便同时道出一句——出事儿了! 在老麻回去的第二天这里就下起了倾盆大雨,由于他们离开的时候洞口只用一些枯木烂叶遮盖了一番,起初并没有什么,但大雨一连下了三天,豆皮害怕雨水进入到地宫了毁了明器。 于是冒着大雨豆皮又带着三儿回到他们打洞的地方,大雨把附近的树叶和烂树枝全冲到了洞口,洞口被严严实实的塞满了枝叶。 他们两个便一顿手慢脚乱的把树叶树枝给掏出来,凭着三儿的巨手和怪力,他们很快就清开了洞口的枝叶。 雨水汇聚成流,大量的雨水灌进了洞内。豆皮拿灯照去到处是反光的水面。 这下可急坏了豆皮,那些这地宫中内一向是保持干燥的,现在雨水灌了进去,再加上这么多的树叶烂枝就算有排水渠也会被堵上,到时候这地下可就成了一个水塘了,就算明器不损,这地宫迟早也得塌了! 于是等不到老麻回来,豆皮就领着三儿钻进了洞里想着先抢救一些明器出来,否则之前一切就白费了。 豆皮他们下到地宫,水深的程度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最深的地方都快要没过胸口了。趟着水,豆皮凭着记忆摸索着前进的道路。 但事情并不顺利,走着走着,三儿突然整个人浮在水面上,身体不断的往外冒着血,顷刻间豆皮身边就被染成了一片血海! 豆皮惊出一身冷汗,跑到三儿跟前托起他的头一顿拍打。可这个时候三儿只剩下一点模糊的意识了。 此时豆皮隐约感觉到脚底有什么东西滑了过去。 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三儿背上趴着一条手臂粗的东西。只见东西全身黑不溜秋的身上还有带有一圈圈的褶皱,身子一伸一缩吸附在三儿的背上,每伸缩一次身体就变大一些,这他娘的就是一条巨大蚂蟥! 豆皮那里见过这么大的蚂蟥,吓得身上汗毛直竖。发了疯似的用手猛捶那蚂蟥,巨大蚂蟥被外力冲击身体蜷缩起来卷得像个大型春卷似的,但吸盘却依旧仅仅的吸着三儿背上,身体也依旧在慢慢变大。 这下可让豆皮失了方向,拖着三儿就想往洞外钻。接着水的浮力,豆皮勉强能够拖得动三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忽然啪的几声,静静的水面突然泛起了阵阵涟漪。豆皮举着手电筒一晃,好家伙地宫墙面上粘的到处都是一条条手臂大小的蚂蟥。 这些蚂蟥估计一开始就在这个地宫里面,蚂蟥会在干旱的时候清空自己的身体进入一种假死状态,这种状态可以一直维持到下一次雨水的到来。而地宫内这些巨大的蚂蟥一只沉睡着,没想到这次灌进来的雨水重新让它们恢复了活力。 更可怕的是这些不知道饿了多少年的大蚂蟥现在就像是一台台的移动杀器,豆皮和三儿两个人根本就不够它们塞牙缝。 这下让豆皮吓得够呛,丢下三儿就往外冲。豆皮把水面一搅动,那些粘在墙上的蚂蟥就像是落石一般扑通扑通的全下了水。 水里的蚂蟥可灵活多了,水里瞬间可以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影子朝着豆皮移动的方向迅速游来。 豆皮只觉得脚边无数条滑溜的蚂蟥不断缠绕着,但这个时候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豆皮几乎使出了全身力气在水里艰难的移动,有几条蚂蟥窜出水面重重的搭在豆皮的肩上,豆皮感觉一顿乱抖乱拍把它们赶了下去。 巨大了涟漪冲击着地宫古老的支柱再加上墙体被连日来的雨水浸泡变得极其脆弱,豆皮这么在水里乱拍乱打,水波拍打着地宫,墙面开始不断的又石块泥块滚落进水里。 支撑地宫的石柱突然整个落进了水里,石柱涌起的大浪将老麻快速往水边推去。豆皮抓住机会身体猛地向前扑腾了几下,顺着水势冲到了洞口边上。 回到洞口豆皮这才想起三儿来,急急忙忙有回过头要去找三儿。豆皮拿着手电筒在站在洞口往里照去,发现三儿被卡在一块巨大的落石边上,三儿的身边围拢这无数黑色身影。 豆皮犹豫再三,不知道该如何。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地宫内落石越来越多,穹顶的泥胎也开始不断的落下,洞内完全是一副落石比落雨密集的景象。 片刻钟的时间,整个地宫已经完全塌陷下去,他们挖的洞口涌出大量积水将洞口完全堵死了。 豆皮眼看着三儿就这么埋在洞里却无能为力,坐在洞口就哭了起来。 “可三儿不是还活的好好!”我听到这里不禁打了岔。 “屁话,我还没说完呢,别打岔!”老麻一脸不爽,瞪了我一眼继续往下说去。 等豆皮哭累了太阳已经落山了,但雨依旧没有停的意思。豆皮此时已是身心俱疲,整个人连爬都爬不动了,在加上身上被蚂蝗嘬了几口,虽然没被吸上,但也扯出了几个血孔。 身体淌着血,又累又饿,豆皮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了,不知不觉便昏睡了过去。 等豆皮醒来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了,阳光从眼皮外刺了进来,让豆皮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等适应了光线之后,豆皮这才慢慢看清四周。 豆皮眼前坐着一个高大身影对着憨憨的笑着,一双巨大手见到豆皮醒来之后紧紧包着他的手臂,而豆皮此时正躺在一张木床之上,周围还站着五六个穿着麻衣的村民模样的人! 第五十章 被诅咒的明器 下 “不是吧,怎么跟拍电影似的被路人救了?”我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里也打起了哈欠。 “就他娘你话多!”老麻轻轻踹了我一脚。 三儿怕我摔了,一只手稳稳的包住了我背,对着我嘿嘿笑道:“豆…豆儿爷…是…是我…给弄…弄回去的!” 原来,在地宫塌陷的时候,穹顶大块石头和泥块往下砸。这一砸却把昏死过去的三儿给砸得苏醒过来,依靠着三儿强大的意志,三儿勉强还能站起来。 但是失血过多的三儿全身像是棉花糖一样酥软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挪动步子,巨大的蚂蟥还挂在身上更是增加了巨大的身体负担。 眼看着出口被堵死了,三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三儿一看没了归路,突然一下子发起狠来,摸索着身上粗长的蚂蟥狠狠往身体外拽。 巨大的疼痛让三儿的大脑突然清醒了不少,大脑的清醒给三儿突然提了个醒,这些蚂蟥喝的是自己的血索性就把蚂蟥扯断把血给喝回来! 说干就干,三儿抓着蚂蟥的头尾用力一拉,把蚂蟥整个脑袋给揪了下来。那蚂蟥给撕成了两截,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瞬间扑着鼻子涌了上来。 血腥味里还夹杂着一股异样的腥臭,三儿闻到这股气味整个胃里一阵翻腾,哪还顾得上什么把血喝回来的事儿。 三儿干呕了一阵子,忽然觉得身体轻了不少,再一摸发现身上的蚂蟥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掉了,难道是喝饱了回家睡大觉了?不过此时容不得多想,虽然大块的石头已经落得差不多了,但脑袋上还不断有碎石和大量封土往下落,再不逃出去恐怖迟早也得被活埋了。 虽然这么想,可是现在三儿没有明火,四周一片黑暗,三儿根本看不清楚四下的情况。这时三儿想起他们当初进来打出的洞,洞口离地宫并不深,现在刚刚被掩埋洞口的土应该不算结实,以三儿的能力徒手再挖出来并不算太难。 凭着记忆,三儿在黑暗中一点点摸索着前进,一边还得防止脑袋上随时可能砸下来的石头。 摸索了许久,三儿这才摸到墙根,接着他顺着墙沿用手不断的插进落下的封土中,很快三儿摸索到一块土可以插的比较深,掏了一会儿后三儿终于确认了出口的位置。 三儿顺着他们挖出的洞,终于又爬了出来。 出了地宫,三儿发现豆皮居然就昏睡在洞口外,身下的雨水已经被浸得一片通红。三儿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失血过多,驮起豆皮就往村子里跑。 三儿到了村子,太阳已经落山了,一身的烂泥和满身是血的豆皮着实把村里人吓了一跳。安顿好豆皮,三儿终于支撑不住也昏死过去了。 等他们再醒过来已经是四天之后了,那时离老麻回来还有一天。几个村民是三儿召集来的,三儿比豆皮早醒了几个小时,于是他到村子里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等着豆皮醒来再回去把明器挖出来。 这个村子基本上与世隔绝,三儿用他那极度口吃的语速,潦草的解释了一下他们需要几个壮丁顺便帮他们赚取一点足够他们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之后立刻就召集村里最强壮的几个人。 当豆皮明白过来后,给三儿使了使眼色,把他带到一边狠狠的骂了一顿。大致意思就是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刨的是哪家的王冢,万一和这个村子有莫大关系,他们可能会招惹杀身之祸。 但随后一想,这要是村子里知道这个王冢,也不会让他们如此轻松的召集起来。更何况他们已经在这里养了好几天的伤,也不见有人来盘问他们。 结果两人一商量,现在地宫里泡了水,还是决定带着他们去把明器给弄出来,到时候随便分他们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他们再人间蒸发。一来可以省下不少力气,二来还能抢救回一些明器,一举两得。 但万万没想到,这一去就出事儿了! 豆皮和三儿带着那几个村民,非常顺利的挖回了地宫。虽然大部分地方已经塌陷,但有了几个村民的帮助,豆皮他们径直打开了一条大路直接通往了主墓室。 一群人进来主墓室后,终于又看见了那些堆成山的明器宝贝。这可乐坏了那些从未见过如此珍宝的村民,一群人涌了上去拦都拦不住,踩着明器就爬了上去。 几人躺在那些明器上兴奋得大笑起来,豆皮和三儿看着无奈,但此时谁也无法阻止几个已经眼睛发绿的村民了。 不过豆皮倒不怪他们,毕竟没有这些人开路也不可能这么快到达这里。豆皮这么想一边拿起准备好的大布口袋准备挑一些上乘的明器回去。 就在这时几个村民的笑声嘎然而止,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像是看到了什么惊人的东西。想起之前的巨型蚂蟥豆皮一下被震住了,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和三儿打起十二分警惕。 就这么静静地呆滞了十几分钟,四周并没有冲出什么可怕的东西。可那些村民依旧张着大嘴,瞪圆了眼珠一动不动。 豆皮这下蒙圈了,头皮一阵发麻,紧紧地盯着那些村民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那些居然连胸口呼吸的起伏都停止了! 这下吓得豆皮把袋子都丢了,推搡着三儿上前去一查究竟!三儿缓缓地挪了挪步子,仗着身高,走到那些村民面前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其中一人的身体。 只听哗啦一声,那人的人身体轱辘辘从明器堆上滚了下来,落到两人面前。两人被吓得跳了起来,这些村民居然死了! 在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情况下,几个村民居然瞬间变得一具僵硬的尸体。豆皮立刻想到这些明器可能有问题,虽然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仔细的看了看那村民的尸体。 豆皮试着把他的手脚掰直,可却发现已经变得十分僵硬,像是已经死去十几个小时了。但奇怪的是他们的手脚上都出现了一点点幽幽的绿点,那些绿点一般看不出来,可在光线的照射之下就变得十分明显。 看着这些死去的村民,豆皮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些明器现在是碰不得了,但老麻带回去了不少明器,现在这些明器会弄死人,老麻带回去的价值连城的宝贝就变成了一个个杀人的凶器。 豆皮立刻带着三儿逃出了地宫,村子是不能回去了,豆皮回到了当初他们进山的路口,豆皮知道只要老麻回来了就一定会从这里进来。 他们在树林里住了两天差点没被蚊子给吃了,在豆皮见到老麻的那一刻眼泪都快下来了。但他们必须继续在树林里住着,因为豆皮知道老麻把明器给脱手了现在一定就背着命案,现在任何人多眼杂的地方都是危险的地方。 豆皮和老麻把自己的经历相互说了一遍,老麻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决定回到那个地宫把事情给弄个清楚。 但豆皮害怕丢了性命,没有和老麻一同回去也正是在此从此他们三人分道扬镳,再也没有碰过面。 而当年老麻再次回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他重新审视了一边那里的风水。发现那儿居然是个勺子窝,也就是周围高过墓的位置,像一把勺子一样把那墓穴包在了勺子中央。 而那个勺子和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有几成相似的地方,但更让老麻想进入这个地宫的原因是,老麻再次回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居然没有再找不到那个地宫,那个地宫像是在一个地方捕食了一段时间后就离开一般。 老麻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当他第一次看到后福村这个巨大的勺状山形,就决定了下地一探究竟的决心。 难怪当初老麻极力阻止我和黑子一起下地,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接着老麻又继续讲他的光辉事迹,但我整个人已经非常累了,哈欠不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