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源》 楔子+第一章 列车之旅 楔子 每当我们醒来,会发现夜晚沉浸的梦境会很快变得模糊,然后消失,最后只留下几个破碎的记忆片段,这种遗忘就像是记忆随着时间的奔流而被渐渐淡忘,只是梦境的淡忘好像在我们醒来的一瞬间就完成了,完成的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让我们感到突兀。 我们不禁思考,梦是什么?为什么梦境的遗忘是如此迅速?为什么梦境给我们的感觉是如此漫长而实际却又如此短暂?我们为什么做梦?我们做这些梦的意义何在?为何有时我们会发现梦境和现实竟会有相似之处?甚至出现梦想成真的场景?……梦境的奥秘是如此之多,让我们不由自主的对其充满了遐想。 在梦境中我们自身所经历的时间是否处于丢失状态?这样,当年我们醒来的那一刹那,我们的时间状态恢复,于是时间法则迅速更正我们梦境中的精神经历,并给予我们现实的反应,比如遗忘。梦境的经历通常是漫长的,这在那些仅存的记忆片段中我们就可以感受的到,梦境经历的一切绝不是我们睡眠的那点滴时间所能完成的,当我们丢失的时间恢复的时候,记忆法则开始工作,遗忘便开始出现。 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核心,如果把世界看做一个生命,那么它也应有自己的核心,我们作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自然与世界核心是联系的,那么,这个联系是什么? 梦境是否就是这一联系呢?我们的梦境丰富多样,有些与现实相似,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梦境中还有很多内容是那么匪夷所思,超越我们的想象,超越我们的知识,那这些内容又来自何处? 如果梦是生命与世界核心的连接,通过梦境,生命的意识可以突破现实,来到梦的源头,来到世界核心,那么,那些奇怪的梦境是否可以解释,世界核心是世间一切的根源,在这里离,没有时间空间的束缚。世间万物,我们在世界核心尽可知遇,自然,奇梦也就不奇了。 生命与世界核心通过梦来沟通,沟通,也让世界变得更加强大,但,当梦被阻断的时候,对世界而言,噩梦便来开了帷幕! 第一章列车之旅 我再次登上列车,一如既往的列车上的人仍是那么的多,穿过拥挤的人群,我来到我的座位上,令我欣慰的是,不管乘坐哪一趟列车,我的座位都处于靠窗的位置。我喜欢这个位置,在我眼里,它就是喧闹的火车上的一片净土,远离吵闹的中心,坐在这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只是这纷杂世界的旁观者,静静的看着这世间百态,喧嚷仿佛也失去了让我焦躁的魔力,平静与安适充满内心。 不过,此时的我却和平静与舒适搭不上边,盯着手上已经因我的焦躁而被揉捏的褶皱不堪的纸,我的心情愈加感到焦虑,以及迷茫。这是一张图纸,至少在我看来如此,上面一根根线条构成了一幅路线图,根据这张地图,我不停的更换列车,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换了几趟,甚至多的我连第一次乘车的场景都忘记了,至于手上的这张纸从何而来,就更无从得知,我只是知道自己不停的穿行于车厢和车站,在乘车与换车之间循环,好像这就是我的存在的意义。倚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飞过的一片片模糊的景色,我默默地问自己,究竟何时才是尽头呢?…… “你好!”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扭过头,只见身边的一位乘客对我说到,“你要去哪?” 这是一个奇怪的乘客,当然奇怪的不是外貌,而是感觉,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的脑海里就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一个和我一样又不一样的人”,并且,在我刚坐到座位上的时候,并未发现他和其他乘客有何不同,这种特别感仿佛是突然出现。 我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说:“我不知道,似乎有一个感觉指引着我要去一个地方,但也只是似乎,事实上我就是拿着这张纸在不断地更换列车,目的地何在,我也不知道,至于去哪,火车到哪,我就去哪?” “也许我们同路也说不定。”他看向我笑着说道,然后,他指着我的手上的纸又说:“我可以看看你手上的那张纸吗?” 迟疑了一下,我将手上的纸递给他,只见他接过纸后,闭上眼睛,右手不停的揉捏那张纸,好像在感知什么。过了一会,他嘴角微笑,睁开双眼,说道:“一张普通的纸。” 听了他的话,我颇为无语,说:“纸还能有什么特别。” “纸确实只是普通的纸,不过这纸上的图案到挺特别,”他一边专注的看着那张饱受摧残的纸,一边说,“如果这张纸不普通,那这个东西就特别了。”说到这,他的语气变得有些神秘,只见他突然抬起头,面露得意的笑容盯着我。 被他这样突然的盯着,让我感到很不舒服,尤其是他的笑容,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必然会有求于他似的,令我非常讨厌,我扭过头,打算不再理会这个家伙。 过了一会,他的声音传来,“其实这不是一张地图,而是一个通行证。”停顿了一会,他自言自语般的又继续说:“他想给你提示,却不曾想,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我扭过头望向他,用疑惑并且提防的目光盯着他。看起来,他应该知道些什么,说实在,我已经对不停的乘车、换车感到深恶痛绝,非常想打破这个局面。 他看到我的目光,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得意,他站起来,俯身依傍于我耳畔,轻声对我说道:“这是新的开始。” 他的贴近令我感到不适,我想推开他,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失去了控制,等他的那句话说完,令我更惊恐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他的身躯变得扭曲、模糊,并且逐渐消失,在他消失的那一刻,异变发生了。 只见周围的人群连同车厢开始扭曲,窗外的景象开始破裂,天空变得昏暗无比,一道道裂缝不断涌现,俨然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突然一阵剧痛传来,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双腿扭曲的几乎要重合在一起,腰部也左右交错,似乎要与胸膛分家。我绝望的抬起头,看到一道巨大的裂缝在车厢出现,随之,一切破碎,万物沉寂。 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熟悉的乳白色桌角印入眼帘,我轻轻喘了口气,摸了摸盖在身上的被子,紧张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又是一个噩梦,我心想,努力回忆了一下梦境,结果只记起了一些零星的片段,其它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过心力憔悴的感觉却深入我的脑海,让我忍不住想要再睡一觉。坐起来,望着熟悉的卧室,太阳早已升起,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给白色简洁的卧室披上了一层金边,让我在噩梦的阴霾中感到一阵温暖。 缓了一会,我终于爬了起来,虽然我很想再睡一觉,不过已经8点了。给自己打打气,紧张匆忙的一阵收拾,就赶快出门往报社赶去。 周五大家工作永远都是最卖力的,没有了早上刚上班时的闲聊,一到报社大家就进入了紧张的工作状态,希望尽快结束工作,不耽误下班时间,从而愉快的享受周末的美好时光。 昨晚的噩梦虽然让我感到不舒服,但一想到马上要休息了,不禁摇摇头,将梦境的事放到一边,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说实在,我可不想在假期中还留有工作的小尾巴,那可就太不爽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遇到了胖子,只见他端着餐盘屁颠屁颠的来到我面前坐下,脸上堆满了笑容,并且还将他餐盘里的大鸡腿夹到我的餐盘里,然后笑呵呵的说:“风,明天有空吗?” 我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肯定有事,于是我把鸡腿又夹还给他说:“你胃口大,得多吃,别饿着了。明天有约,没空。” “靠,”听到我的话,胖子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嘟囔着嘴说:“拒绝的这么干脆,太不够意思了吧,这回找你是正事。” “哪回不是这么说的,”我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上周周末,上上周周末都给你拉出去了,这周不要想。”说完,我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表明我的决心。 “明天我要去采访,这次的采访很有意思,很奇特的,你肯定会有兴趣的。”他继续说道。 我吃着饭,头也不抬,伸出左手食指,晃了晃。 他又继续说:“真的,这回你去了肯定不后悔的,我都联系好了,这回绝对不会像上一次一样出问题,上次只是例外,我都工作两年了,你不能因为一次的例外就对我失去信心啊。”这次,他的语气有些恳求的意味。不过我的仍然是伸出食指。 “咱俩从小长大的哥们,同穿一个裤衩的,陪兄弟去个采访怎么了,瞧你小气的,这二十多年的感情你都给扔给狗吃了。”这次他又开始打感情牌,不过我仍没理他,连食指都懒得伸了。 看我这么坚决,胖子好像要下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咬着牙说:“行,请你吃大餐,外加泡温泉。” 听到他的话,我抬起头,看着他,突然,脸上露出笑容,说:“早这么说不就行了,扯那么多没用的干嘛,行,没问题,明天下午一点半见,不能早,我中午确实有约,这没骗你。” “你大爷的,一点半就一点半,车站见,明天我们去李村采访,也不算太远。”胖子一脸无奈的说。 我露出满意的笑容说:“好的,明天见。” 看到我得意的笑容,胖子不再说话,低头开始大口咀嚼饭菜,好像和吃的有仇一般,我忍不住吐槽一句:“悠着点,别再吃胖了。”这句话让胖子很受伤,只见他吃的速度又快了不少。 下午,在下班之前,我总算把所有的工作给结束了,心想,晚上回家要早点睡,昨天一晚上没睡好,又累了一天,感觉都有点困了。正想着,小雪走到我桌前对我说:“王风,下班之后大家一块去k歌,一块来啊,好几次活动你都说有事不来,这次必须要来。” 我旁边的赵阳听到小雪的话后,也插嘴道:“就是,风哥,你都好几次没来过了,这次不管什么事,一定要来。” 听了他俩的话,我知道再推脱就不好了,于是说:“前几次确实有事,不过今天倒是真的没事,等会一定去。” 听了我的话,他俩露出满意的笑容,小雪说:“太好了,那就这么定了,我还有点工作没完成,先忙了啊。”说完,便离开了。 赵阳伸着胳膊拍了拍我,笑了笑,便继续忙碌。 我心想,看来今晚不能早睡了。 下班之后,我们一行十多人冲向了ktv。假日的轻松,酒精的刺激,再加上周围喧嚷的环境,让大家远离了工作的压抑与束缚,感到无比放松。 我唱了一首《突然好想你》,然后便像以前一样,窝在沙发上开始做一名听众。小雪和钱歌基本霸占了话筒,这俩人是麦霸,来ktv基本上大部分时间都是这俩人在唱。而其他人不是聊天,就是玩游戏。 耳边响起了《最美的时光》,看着小雪深情的演唱,我的心情也慢慢变得放松,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眼,陷入了回忆。 我是一名孤儿,叫王风,胖子和我一样,他叫王渊,我俩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是从小的玩伴,正如他说的,同穿过一个裤衩的兄弟。我们一起上的小学、初中、高中,高考后,我们便分开了,胖子到外省读书,而我则留在本地念书。四年后,胖子念的新闻专业学成归来,如愿成为洛市日报的一名记者,而我则念的汉语言文学,毕业之后,不想去做教师,便也来到洛市日报,应聘成为一名编辑,如今我们在一起工作,他经常一个人去外访,如果在周末,他也会拉着我一块去,对此,我也不排斥,但答应他前总要调侃一番,也算是我们之间友谊的表现…… 一阵清脆的叫声将我从回忆中拉出来,“风哥,一起来唱一个。”小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抬起头,看到周围人都在看向我,便微笑回答:”好的,没问题。”说罢,便接过钱歌递过来的话筒,与小雪一起合唱。 优美的旋律,同事的拍手应和,小雪甜美的笑容,确实让我感到心情格外舒心,也许,我应该经常参加一下大家的活动,我在心里这样想。 周五的狂欢总是很晚才结束,等我到家已经快十点了。开心,但也疲累,简单的洗漱之后,我便倒在了床上,陷入梦境。 第二章 李村探秘 夜晚,我又陷入的无止尽的列车旅行中,不停的更换列车,乘车,乏味而又疲累,不过和上次有所不同的是,没有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人,最后也没有世界破碎,这次好像感觉目的地似乎更加明确了,但也仅仅只是感觉而已,事实上仍然还是在不停的乘车,最后疲累的在梦里都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在现实之中也醒了。 睁开双眼,本能的想了一下昨晚的梦,毫无例外,脑海里只给了一个乘车的回应,我摇摇头,看了一眼时间,快九点多了,心想,糟糕,要迟到了吗?边想,赶快从床上起来,麻溜的一顿收拾,饭也顾不上吃,赶紧出门去了。 等我赶到星梦影院门口时,果然不出所料,琳利已经在那等了,在她身边还有一个人,是她的同事——李妍。看到我匆匆赶来,李妍不满的说:“怎么这么慢啊,电影都开始了。” 我回答说:“不好意思,早晨起晚了。”说完,朝琳利看去,只见她对我回了一个安慰的微笑,说:“好了,走吧,快进去。”说完,我们便不再多说,朝影厅走去。 琳利是我大学的朋友,姓叶,是一名小学教师,两年前毕业之后,朋友们各奔东西,只有她留在了洛市发展,是目前在我身边的唯一的大学朋友,我们周末会经常约出来玩,开始是为了排解一个人的孤独,后来渐渐成了习惯,每个月至少会见上一次面。李妍是琳利的同事,是她在这两年认识的,是个东北人,为人直白,性格大大咧咧,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最近半年,和琳利约得时候,她经常会带着她,这也让我对她有了一些了解。 今天放映的电影是一个爱情片,说实在,我对这个确实兴趣不大,加上晚上又没睡好,于是基本上从坐到位置上便开始睡,一直睡到电影结束,最后离场,还是被琳利给叫醒的。 出来之后,被李妍一个劲的数落,琳利也忍不住发表了一下不满,我只好挠挠头,一直傻傻的笑着也不反驳,的确,自己约人来看电影,到头来自己却一直在睡觉,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于是,等她们的不满发泄了差不多后,我小心翼翼的说:“真的很不好意思,这几天一直做噩梦,晚上没睡好,中午请你们吃饭,吃什么你们说,行了吧,这回就先放过我吧。” 说完,李妍脸上瞬间绽开了笑容,说:“真的?太棒了,这次就饶了你,这里新开了一家韩式料理,我们去那里吧。” “好,你带路吧。”我给她报以微笑,点头应道。 去饭店的路上,琳利向我问道:“怎么啦,最近压力大吗?怎么又做恶梦了?” 我说:“没什么,压力倒也没有什么沉重的压力,可能只是睡眠不好吧。” “但愿只是这样。”琳利轻声说道,“能给我讲讲你做的梦吗?说出来,也许就不想了,这样晚上可能就不会再做这样的梦了,就像你以前一样,有什么事和我讲讲,就不在多想了。” 我朝她微微一笑说:“恩。其实这两天做的梦基本上一样,都只是在漫无目的坐火车,好像有一种感觉要去某个地方,但却并不是很强烈,能够给我明确的指引,所以只是在不停的乘车和换车之间徘徊。哦,对了,前天晚上还梦到了一个奇怪的人,说出上来的感觉,后来车厢还破碎了,我也被撕碎了,早上直接被吓醒了。” 琳利听完我的讲述,沉思了片刻,说“感觉确实是一种很琢磨不透的东西,尤其是梦里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希望你把梦境的东西讲出来会好点,不再去多想。” 我“恩”了一声,说:“没事的,只是做梦而已。” 琳利笑了笑,说:“恩,别多想就是了,简简单单的,快乐就好,过的开心。” “你们两个快点,在后面磨蹭什么呢?”李妍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听到她的催促声,我和琳利对视一笑,便加快步伐跟了过去。 中午吃完饭,我告别了琳利她们便赶快朝车站赶去,虽然我一路匆忙赶路,但当我到的时候,胖子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一身休闲装扮的他,在太阳的照射下,正在不停的擦汗,因此,当我姗姗来迟的时候,免不了被他一阵数落。虽然胖子现在已经并不太胖,但是他从小怕热爱出汗的毛病却一直留着,没有改变,因此,他对一切和高温及出汗有关的事情都很受不了,原则上能避免就避免。 我们坐上汽车时,还没有到发车时间,趁着这会功夫,胖子向我阐述了关于下午采访的一些情况。这次的新闻是一位猪肉养殖户李先生提供的,说他家的母猪突然间大范围的胎儿死亡,也就是流产,希望借助媒体的力量寻求一些帮助,搞清楚母猪流产的原因。 李先生提供的资料并不是很多,仅仅只是这个事件的简单介绍而已,对于母猪流产前的饮食、流产时间、流产数量等并没有详细的记录,因此,下午的采访,看来任务繁重。 等了一会,车缓缓开动。我们要去的李先生家在李村,位于郊区,离洛市市区有半小时的路程,今天的任务是做一个文字采访,顺便照几张相。 在路上,我问胖子说:“对这个事情,你怎么看,有什么感想吗?” 胖子说:“当然啦,这姓李的也够倒霉的,怀孕的母猪流产一大半,这回算是赔了,要是我,我估计要哭死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没问你对李先生的倒霉有什么看法,我问你对母猪流产有什么看法,你认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胖子打了个哈欠,随意的说到:“能有什么理由,无非那姓李的给他家母猪喂了什么不良饲料,导致猪吃了流产。现在的养殖户,各种催熟、长肉的添加剂饲料给牲口喂,指不定喂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结果,自食恶果。” 我听后,说:“这个可能性确实挺大,能让那么多猪流产,也就食物方面出问题的可能性最大,不知道那李先生有没有将他的饲料拿去检验。” 胖子打打哈欠,说:“好了,管他有没有呢,反正到时采访调查一下应该会有个大概,现在资料这么少,猜也不好猜,还不如好好睡一会呢,好了,我有点困,先眯一会,到了叫我。”说完,不等我回答,便晃动一下身体,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我无奈的摇摇头,靠在窗口上,向窗外看去,心想,应该没什么大事,然而,心中却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告诉我,似乎要发生些什么…… 当我们下车的时候,李先生已经在车站等我们多时。他见到我们,用慌乱焦急的神情告诉了我们一个坏消息,他家剩下的怀孕母猪也都流产了,甚至其中一个已经生产了,却产下来一头死猪仔。同时,他还告诉我们,不止他家,其他一些猪肉养殖户饲养的怀孕母猪也出现了流产现象。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胖子都惊住了,直觉告诉我们,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否则不会这么严重。我们赶忙让李先生带我们去他家,看看这些流产母猪,还有那头死猪仔。我们打算先在李先生家做个调查,然后去其他养殖户家看看。 在路上经过询问,我们也得知了关于母猪流产的一些基本情况。李先生家的怀孕母猪有50头,第一波流产爆发在三天前,当时一下子流产了30只,事件发生之后,李先生赶忙向村子里的兽医寻求帮助,以为是某种疾病,然而并无结果,但兽医建议说可能饲料方面出了什么问题,让李先生将母猪所食饲料送往医院检验一下,看看有没有结果。两天前,李先生将饲料样本送往了洛市第一人民医院,随后来到洛市日报,希望报社能将这件事刊登出来,以寻求社会的力量看能不能解答母猪流产的原因。然而,在焦虑的等待中,让李先生害怕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昨天,一头母猪生产,让焦躁不已的李先生如逢甘露,但现实却又给了他当头一棒,母猪产下来的竟然是一头死猪,而且这只死猪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李先生并没有向我们描述,只是说你们看了就会知道。随后,在昨天晚上,余下的19头母猪也相继流产,这是李先生早上起来之后发现,而这次不仅他家出现了这种情况,村里的其他养殖户家,也同样出现了这种情况。这些,就是我们来之前的发生的所有情况。 在李先生的带领下,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他家的养殖厂。这是一所非常现代化的猪肉养殖中心,规模不小,运用了很多像自动控温系统,自动换水系统等先进的技术,这在普通农村并不多见,而这些和李先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李先生是一名禽畜养殖专业的大学生,毕业之后回到家乡开始从事养猪行业,凭借大学所学到的科学知识和自身吃苦耐劳的精神,很快获得成功,随后在他的帮助下,李家村很多家也开始从事养猪行业,经过几年的发展,这里已经成为洛市的一个重要的猪肉养殖地。 我们在猪舍看到了那些已经流产的母猪,从外表来看,这些母猪并没有什么异常,至少我看来是这样,旁边胖子正在向李先生做简单的询问,只见他边拍照边问到:“这些母猪流产前,和你之前饲养的怀孕母猪相比,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行为或者状况?” 李先生想了想,说:“要说异常的行为,我确实没有发现,这么多年以来,我都遵循相同的方法养猪,从来没有出过岔子,这次出现的情况让我也很莫名其妙,50头母猪,全都流产了,这次赔了我不说啥,但这流产原因让我很揪心,如果没个结果,来年再出现这种情况,那我这猪也就没法再养了。”说完,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看了看李先生,只见他眼窝深陷,一脸的憔悴,看来这几天他为这件事也是伤透了脑筋,于是,我对李先生安慰道:“我们会将你们的情况刊登报纸和网络,相信这么大的事,一定会引起社会和政府的关注,这件事会有个解释的,别太担心。” 李先生回应道:“谢谢,希望如此!”这时,胖子已经拍照完毕,于是我向李先生提出要看一下死猪仔,李先生应许,带我们来到了死猪仔的所在地。 第一眼看到那头死猪,让我一下子想起曾在梦里梦见的那个人,这头死猪现在给我的感觉和梦里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像,那种气息很像,说实在,这头死猪仔看起来和其他的小猪仔确实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四条腿一个头,也没长个三头六臂,但它给我的感觉却很陌生,好像这不是一头猪似的,或者说至少不是我所熟悉的猪,这让我感觉很矛盾,很纠结。我扭过头问胖子:“有什么感觉?” 胖子看了又看,最后挠挠头说:“怎么说呢,感觉画风不同。”停顿了一下,胖子又说:“感觉就像是这头猪和周围的环境用的基础材料不同,虽然猪和其他的猪没有不同,但就显现的格格不入。” “对对,我也是这种感觉,很诡异!”李先生听到胖子的话,也说到。 对胖子的解释,我内心虽然也有一种认同感,但还是有很多疑问,究竟是什么造成这种感觉呢,基础材料?难道这些猪还不是由细胞构成的吗?或者被感染了,而且还是比细胞更小层次的存在被感染?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颤,晃晃脑袋,将这些想法扔到一边,心想,管它什么呢,反正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这时,我听到胖子对李先生说:“我建议你把这头死猪拿去化验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有那些流产母猪,也拿去检验一头,看看和其他母猪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李先生听到后说:“恩,我也正有此意,这件事要是没个实在的答案,我真是睡都睡不踏实。” “对了,饲料的化验报告出来了吗?”我插嘴问到。 李先生回答说:“还得几天,如果出来了,我会跟你们联系。” 随后,胖子又向李先生问了一些问题,收集了一些新闻素材,我们便离开李先生的养殖厂,前往村里其他的养殖厂。 村里其它的养殖厂还有7个,我们用了快三个小时才一一采访完,但最后收集到的有用信息并不多,各家养殖厂出现的流产母猪情况大相径庭,只不过其他家大规模母猪流产出现的时间要晚些,主要集中在昨天和昨天晚上,之前只是零星的两三头。至于饲料方面,大家所用的母猪饲料和李先生家也一样,因此,关于饲料的问题,现在就只是坐等医院的化验报告了。最后,在离开前,我们又去了一趟李先生家,得知,李先生已经决定报警,希望警方的介入能让这件事很快解决。 在回洛市的车上,我对胖子说:“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也许,”胖子看着我说,“不过,管它的,如果真有什么事,也轮不到咱们操心,想那么多干嘛,你别太敏感,不用想太多,这件事以后你不用管了,我会单独跟踪调查的,有情况会跟你说的。” “恩!”我听过他说的话,简单回应了一声。 他拍拍我说:“好了,我突然想到,有一件事肯定要发生了,如果这件事登报了,那猪肉价格估计该涨了,你想想,母猪都不生产了,那猪不就宰一头就少一头,妈的,回家得赶快抢购猪肉去,要不然以后吃不到爱吃的红烧肉了。”说完,他露出了一个夸张的极度担忧的表情。 我听后,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吐槽道:“吃货的世界我是真心不懂啊。” 第三章 李村迷梦 我们回到洛市,天已经黑了,相互道别后,我便回了家。 晚上,倚靠在沙发上,我揉着奔波了一下午酸麻疼痛的双腿,开始回忆下午的事情,那头怪异的死猪仔的图像不断在我脑海中闪过,那种感觉总让我想起梦中的那个男人,使我心有余悸,梦中最后一个场景也不断在脑海涌现。就这样,在思虑中,我感觉一阵困意袭来,渐渐闭上了双眼。 梦里,我梦到了下午去采访的场景。我和胖子一边到处观察,希望找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信息,一边和李先生攀谈着,询问一些基本情况,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那头死猪所在的地方,便仔细的观察了起来。然而,就在我们观察的时候,李先生却突然走上前去,抱起死猪,对我们说:“来,我举起来让你们看个清楚。”说完,面露笑容把死猪举到我们眼前。 这时我惊恐的发现,李先生给我的感觉竟然变得和死猪一样,更让我惊恐的是,那头已经死了的猪仔,竟然张开了嘴巴,一口就要往胖子身上咬去,我赶忙把胖子向后拉了一下。胖子也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冲着李先生吼道:“姓李的,你他妈搞什么鬼,这死猪怎么活了。” 李先生看到死猪没有咬到胖子,一脸笑容瞬间消失,一把将死猪甩向我们,同时一脸凶相的朝我们扑过来。死猪一下被甩到胖子身上,一口咬在胖子的肩头,只听胖子一声惨烈的嘶吼“啊!!!”我连忙朝胖子看去,看到胖子又是一声嘶吼,将死猪从身上奋力甩开,捂住肩膀低头剧烈的喘着气。 这会分神的功夫,李先生已经扑到我的面前,措不及防之下,我一把被他扑倒在地,只见他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朝我咬来,我赶忙用手抵住他的头,然后大喊:“胖子,帮忙啊!” 李先生的力气很大,就在我感觉要撑不住的时候,听到有人走了过来,我抬头一看,是胖子,然而,令我惊恐的事情发生了,胖子的感觉竟然也变成了和李先生一样。只见胖子走到我跟前,张开大口,猛然向我咬来,千钧一发之际,我使出最后的力气将李先生抵过头顶,挡住了胖子这一撕咬,然后大叫一声“啊!!!!”,一把将李先生踹开,胖子措不及防下,也被李先生绊倒,见此情景,我赶快爬起来,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跑去。 天色不知怎么了,此时变得有些昏暗,我小心翼翼的穿梭在李村,一边躲避李先生和胖子的追击,一边寻找李村的出口,然而,令我困惑的是,并不算大的李村,此刻仿佛成了一个迷宫,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正在我焦虑的站在一个丁字路口左顾右盼寻找方向时,突然,前面一户人家的门打开了,我赶快躲到一旁的树后,小心的观望,只见一个人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头猪仔,这个人我越看越眼熟,原来他也是一名养殖户,而且他家的母猪也产下了一头死猪仔,想到这,恐惧瞬间袭来,我的心扑通扑通的仿佛要跳出来似的。我紧张的望着那人,心里祈祷他不要朝这边走来,令我欣慰的是,祈祷灵验了,他最后走进了邻居家。 看到他消失之后,我赶快离开了这里,继续寻找出口。在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惨叫,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我便走上前透过门缝往里看去,只见一个人跪立在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另一个人抱着一头猪仔,这头猪仔死死的咬在那人的肩头。看了一会,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布满我的全身,只见那个跪立的人给我的熟悉感渐渐消失,逐渐变得和另一个人一样。 看到这,我心想,难道这里发生了感染事件,而那些死猪仔就是感染源,这个村子里的人基本上都被感染了吗? 房子里的惨叫声渐渐停止,我也赶忙小心翼翼的退去,然而刚退到街道上,就看到前面路口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看到我,大吼一声,朝我跑来,吼声也惊动了房子里的人,我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 顾不得多想,我拔腿就跑,跑着跑着,我迷失了方向,竟然又回到了刚才的丁字路口,但这次,本来荒芜一人的丁字路口却人潮耸动,并且可以看到远处还有人影朝这里赶来,仿佛是村民们要在这里集会。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瞬间凉了下来,大脑一片空白,只见周围人群看到我,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朝我扑来。最后只见一张狰狞中透露着兴奋的面容布满我的视野——那是胖子的脸,随后我便被人群淹没…… 我半坐着大口喘着气,梦中的最后一幕久久在我脑海中浮现。过了好一会,我才慢慢平复下来,拍拍头,奋力让梦中的场景从脑海中消失。 起床给自己冲了个澡,让自己再次冷静一下,不过,梦中的片段还是不断在脑海中出现,让我感到心烦意乱。本想今天外出也没了兴致,便坐在阳台的靠椅上向外观望,发呆,一直坐到中午。 一上午的呆坐,并未让我的心情从梦中的涟漪中平复下来,于是我打算下午出去到公园转转,散散心。打电话约了琳利,定好时间地点后,趁着还有时间,给自己做了点吃的,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强迫自己吃了点。 下午两点,在人民公园我见到了琳利。身着白色衬衣和修身长裤的她,今天扎着一个马尾,配上齐刘海下闪烁的大眼睛,显得格外清秀。 一边走着,琳利一边问我:“怎么啦,昨天刚见过我,又想我啦?” 我朝她嘿嘿一笑,说:“是啊,想你了。”看着我的样子,琳利也噗的一笑。 “我昨晚又做噩梦了,而且这次给我感觉很真实,我上午想了一上午,也没摆脱这个梦境。”我收起笑容语气低沉的说道。 听到我的话,琳利眨眨眼睛问道:“什么梦,说说看,让我也听听。” 我继续说道:“这个梦和昨天下午陪胖子的采访有关,先和你说说昨天下午的采访,然后再说昨晚的梦吧。”接着,我便将昨天下午的采访和昨天晚上的梦境详细向琳利讲述了一遍。 听完我的讲述,琳利露出略有困惑的表情,说:“你是说,猪不能再生产了?而你的梦里告诉你,这是一种感染,而且还能感染人?” 我点点头,说:“我上午一直在思考我的梦,它给我的感觉很真实,特别是那些被感染的人身上给我的感觉,和我昨天下午在李村看到的死猪简直一模一样,让我不有自主的将梦与现实联系起来。” “如果那种感觉真的一样,那确实太凑巧了。”琳利说道,“但是,感觉怎么说呢,这种东西太虚幻了,很多时候不过是错觉而已,况且你们昨天下午去采访的时候,不也没什么其它特别的情况吗?别想太多,可能是你太关注这件事了,对那头死猪仔太敏感了,晚上才会做这样的梦,别想太多,放松心情。” 听了她的话,我给她报以一个放心的笑容,不禁心想,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琳利一下午的陪伴,让我的心情渐渐恢复。晚上回到家,早晨噩梦的阴霾基本已经散去。美美的洗了个澡,吃点东西,便早早的躺倒床上休息了。 一夜无梦,睡得十分安稳,早上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起床简单的收拾一下,也顾不上吃饭,赶快朝报社赶去。 上午,在紧张的工作之余,我看到胖子拿着几份报纸朝我走来,待他走进,我问到:“怎么,新闻发表了?” 他说:“恩,我周末回到家后把稿子赶了出来,今天早报上已经登了。”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今天我还翻阅了其它的报纸,原来不仅这里,其他地方也出现了类似事件,不只是母猪流产,还有很多其他禽畜也出现大规模胎儿死亡情况。” 说着,他将报纸放到我面前,我拿起报纸,是其它几个城市的城市日报,上面无一例外的头版新闻都是禽畜胎儿死亡事件,有母猪流产、母牛流产的,也有鸡鸭等不再产蛋的,看这些事件的发生时间,基本上都在最近一周以内,只不过有的规模大,有的规模小。 我看过这些报纸,困惑的说:“很奇怪,这么大范围的禽畜胎儿死亡,如果是饲料出问题,那可能性很小,应该是一种大型病毒,但最近也没听说出现新型病毒什么的,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消息?” 胖子说:“没有,不过现在各地都已经派遣专家到事发地进行调查,洛市也要派一些专家前往李村调查,我明天会跟随专家团队去李村,到时候有什么情况会再跟你说。” 我听后,朝他点点头,这时我想起了前天晚上的梦,于是对他说:“前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周六下午去李先生那采访的场景。” “哦~”胖子用好奇的语气说,“梦到什么了?” 我将梦境的内容向胖子详细描述了一番,胖子听后,沉思了一会说:“虽然那死猪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但要说它会复活,还把全村的人都感染了,我还真不信,但你梦到的场景很像死猪感染了什么病毒,有点丧尸的特性。” 说完,他笑了笑又说:“好了,梦只是梦,别多想,明天待我跟随勘察一番,将那死猪开肠破肚检测化验,解你心中疑问,省的你再胡思乱想,哈哈!” 听罢,我也给他报以一个微笑,说:“恩,那等你消息,管它什么呢,不想了。好了,工作去吧,还有一大堆事没做呢。”说完,我便开始继续忙碌自己的工作,胖子也转身离开了。 第四章 新闻风波 下午下班后,想到家里吃的东西已经快要告罄,便决定去超市逛逛。 超市里,我独自一人推着购物车行走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看着身边熙熙攘攘走过的人群,听着导购员甜美的推销声,心情不由的感到轻松不少,逛超市对我而言永远都是一个放松身心的事情。 在零食区来回的穿行,一边感慨这里的人比以前少了好多,一边不留余地的往购物车里扔零食,不一会购物车就满了一大半。走着走着我来到了肉类区,当看到了这里拥挤不堪的人群时,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超市其他地方人那么少了,原来都挤到肉类区了,看到这么多人,有人群恐惧症的我停在外围,呆呆的看了眼肉类区的场面,然后打算离开。 正要离开之时,我猛然看到了被人群挡住的猪肉价格,后腿肉28元/斤,看到这个,我惊呆了,看来胖子说的猪肉价格暴涨成真了,前几天我看的后腿肉价格才14元/斤,今天就涨了一倍。 看到这,我向身边的一位抢购的阿姨问到:“阿姨,这猪肉价格怎么涨得这么厉害?” 阿姨看了看我说:“怎么,还不知道?没看报纸,猪都不产仔了,这猪以后越来越少了,价格能不贵吗,今天我来超市了三次,一次一个价。” 我听后说:“我看过新闻,很多地方确实出现了禽畜胎儿死亡事件,但也没有说所有的禽畜以后都不能再生产了,事实上这件事还并没有一个定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也许是一次病毒爆发,也许只是特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你们这样抢购,也不怕过段时间事情过了,猪肉又大幅度下跌。” 阿姨听到我的话,左右看了看,对我说:“反正我认为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家有只怀孕的猫,昨天晚上流产了,今早发现的,早上又看到新闻的报道,两者联系起来,我认为这件事很特殊,反正多买些肉没什么坏处,吃不完放冰箱,也不怕坏,即便真的到时候猪肉价格下降,那也得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总不能没肉吃吧,相比到时买天价肉,现在的猪肉价格还算可以接受,总之,我劝你,也抢购点吧。” 说完,阿姨便不再理我,往人群中挤去。我听过她的话,心中略有所思,但终归没有往那拥挤的人群中挤去,而是转身离开,不过在香肠货架上,把上面所剩不多的香肠扫荡一空,然后便离开了超市。 回到家里,吃过饭,我趴在阳台的围栏上,向窗外望去,目光所及,一片灯火辉煌,阵阵秋风迎面拂来,给我带来一丝清凉。寂静的环境下,静静地眺望远方的城市,总能给我带来一丝难得的宁静。 晚上,我再一次陷入梦境。这一次,我又回到了列车上,似乎这次的路途目的地更加确切了,整个一晚上的梦,虽然还是在坐火车,但没有换乘,似乎这次是直达车,只不过这直达车的路程太远了,直到梦醒,火车仍然没有停。不过这趟旅途令我意外的是,我竟遇见了那只死猪,不过它并没有攻击我,只是安静的趴在对面的位置上,一动不动,似乎是死的,而我也出奇的平静,对于这只曾经攻击过我的奇怪死猪,竟也没有生出一丝情绪波动,仿佛这只是如同桌子一般的装饰物,只是平静的看了它一眼,便继续朝窗外望去,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静静的等待着…… “滴滴滴滴……”闹钟响了起来,将我从梦中唤醒,起床后,我伸了伸懒腰,感觉精神不错,恩,看来昨晚睡得挺好。看了一眼闹钟,才七点,时间充裕,于是起床打算给自己弄一顿丰盛的早餐,昨天上午空腹工作的经历还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胃都难受。 吃过饭,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申子的,告诉我周末要来洛市玩,收到这个消息让我着实非常兴奋。 刚挂电话,我就赶紧给琳利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听到后,也一样兴奋,和我聊了好久商量到时候怎么招待他,最后因为她快上课了,才恋恋不舍的挂掉电话,最后约定周五见一面,见面详聊。 结束通话后,我也赶忙收拾一下,出门去上班。 来到报社,看到同事们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钱歌看到我,对我说:“王风,看报纸了吗,今天又有多地爆出禽畜胎儿死亡,而且规模变得更大,少则几十头,多则上百头。” 我露出略有迷茫的表情说:“我刚来,还没顾得上看报纸。” “而且报纸上还刊登了昨天肉类价格暴涨,短短一天时间里,三次调价。”另一个同事说道。 “这个我知道,昨天去逛超市的时候看到了,肉类价格涨了有一倍。”我说。 他说:“是啊,估计今天肉类价格还要涨,如果禽畜胎儿死亡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指不定肉类价格要涨到多少。” “哎!涨得这么高,以后想吃顿肉都难。”一位同事抱怨道。 另一位同事接着说:“现在中国市场,稍有点风吹草动,这物价就蹭蹭上涨,然后事件平谣,价格又蹭蹭下降,希望这次也不是什么大事,肉类价格能很快下降。” “希望吧,不过政府怎么也不发表官方声明什么的,这件事也算是一件大事了吧,风哥,你有什么消息吗?”赵阳看向我问道。 “是啊,风哥,你周六不是去了李村实地采访了吗,有什么第一手信息能给我们说说吗?”小雪也紧跟着说道。她刚说完,其他人也停止了交谈,望向我。 看到大家一副期待的表情,我耸耸肩说:“其实那天的采访并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唯一值得说的也许就是那头死掉的刚出生的猪仔,它给人的感觉很奇怪,仅此而已,但这对于解读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帮助,事实上,虽然我去李村实地采访了,但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如果你们真想知道些什么,可以去问王渊,他负责这个新闻的跟进。好了,不早了,大家都去工作吧,小心一会主编来了训斥我们不务正业。”说完,不管其他人,我便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钱歌这时也说道:“好了,快上班了,大家先散了吧!”听了他的话,大家也相继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开始紧张忙碌的工作。 一天的工作烦劳而乏味,我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手机,4点多,还有1个多小时下班,心想,真难熬啊。左右晃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看到小雪正在用电脑逛淘宝,还不时四处张望,这时她转过头,正好看到我在看她,于是朝我扮了个鬼脸,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无奈的笑了笑。 过了一会,收到一条信息,是小雪发的,‘去茶水间。’我抬起头看向她,她朝我笑了笑,对着茶水间做了一个手势,便起身离开位子。看到她离开后,我也起身跟着她来到了茶水间。 在茶水间,她把帮我倒的咖啡递给我说:“给,工作很累吧,来杯咖啡提提神。”说完,自顾自的先喝了一口。 我也喝了一口说到:“谢谢。” 她嘿嘿一笑说:“没事,客气了。”沉默了一会,她又说:“你对这个禽畜胎儿死亡事件怎么看?” 我想了想回答道:“刚开始我以为是食物方面引发的什么疾病,但后来很多地方都出现了这种情况,而且不仅限于猪类,所以现在更倾向于是一种病毒引发的这个事件,也只有病毒有这么强大的威力。” 小雪听了我的话说:“恩,如果是病毒,那这种病毒真的太可怕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简直就是灭种了,真希望这只是一次常规的病毒爆发,很快能过去。” “是啊!”我将杯中剩下的咖啡一口喝完,说:“希望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这句话,我俩又陷入了沉默,看到这,我想了想对她说:“听说你已经签了正式的劳务合同,成为一名正式的编辑,恭喜了。” 她听到我的话,神请立刻开心了起来,笑着说:“谢谢,以后大家就是正式的同事了,还望多多指教。” “恩,当然,有什么不懂的,还像以前一样问我就行,知无不言。好了,马上就要下班了,我还有点事没做完,先过去了。”我说完,放下杯子,就要转身离开。 “恩,拜拜!我再偷会懒。”她朝我摆摆手说到。 把最后的一点工作做完,刚好下班,想找胖子一块出去吃个饭,得知他还没有回来,给他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估计正在忙,只好一人独自回家吃饭。 吃完饭,正在看电视的时候,胖子一个电话打过来。 我接过电话说:“喂,胖子,回来了吗?” “刚回来,”胖子说到,“今天跟着专家们一阵折腾,各种采样调查,累死我了。” “好啦了,别抱怨了,你的身体那么好,跑两步有什么,对了,有什么情况吗?”我问到。 “没什么其它的情况,大多数的调查要拿回市里检验才能出结果,”停顿了一会,他欲言又止地说到,“有一件事,挺奇怪的。” 我听后,心中一动,赶忙问到:“什么事?” “还记得我们上次一起见到的那只死猪吗,它消失了。”胖子的语气透露出困惑与不解,“我当时向专家们说了那只死猪的情况,专家们听后很惊奇,便立即决定前去调查一番,结果,我们到那之后,却被李先生告知,那只死猪不知怎么的消失了,原本他就在那个地方一直放着,但今天早上李先生又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死猪消失了,这让他也很困惑,而且,其他几家的死猪仔也一样消失了,不过幸好李先生早有把这只死猪拿去检查的念头,所以昨天采集了一些死猪的样本,也算不幸中的万幸,这些样本已经被专家拿走检验了,有结果的话,我就会知道,到时候再告诉你。” 听完胖子的叙述,我突然感觉心里怪怪的,今天早上发现不见,那不就是昨天晚上消失的吗,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梦,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喂,你怎么不说话?”因为我一直不说话,胖子以为发生了什么。 “没事。”我赶忙回应道。 “恩。好了,有最新消息我会跟你说,忙了一天,累死我了,先睡了,拜拜。”胖子说到。 “恩,拜。“说完,我们便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突然感觉心烦意燥,也看不进去电视了,于是,匆匆洗了个澡,便回屋睡觉了。 晚上,又一次梦到了那只死猪,或者不能称之为死猪,因为它是活蹦乱跳的,和其他猪仔在一起。熟悉的养殖厂,是李先生家的,那些流产的母猪全部都生产了,有好几百头小猪仔,哼哼唧唧的围在一块,看起来甚是可爱。我和李先生都站在猪笼旁边,我看到李先生望着猪仔的脸都乐开了花,但他好像没看到我一样,只是自顾自的在那看猪仔。 这时一只小猪仔哼哼唧唧的来到笼子边,正好在我面前,粉嫩的猪鼻子左右乱晃,甚是可爱,于是我忍不住俯下身去摸那头小猪的头,然而就在我刚摸到它的头的时候,异变发生了,只见那头小猪瞬间死亡,变成了那头死猪仔的模样,随后,只见眼前的小猪仔嬉戏的场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到处都是死亡的猪仔,有的猪仔甚至没有发育完全,呈现胎儿的形态。 “啊!”一声嘶吼,只见身边的李先生转过身盯着我,一双眼睛充满血丝,变的猩红猩红的,“你杀了我的猪仔,你杀了我的猪仔,我要杀了你。”李先生大吼着便朝我扑来,然而他却扑了个空,因为他直接穿过了我的身体,正在我诧异之时,却见李先生一阵痛苦的翻滚,然后渐渐平息,仿佛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恐惧涌上心头,看到周围发生的异变,我转身打算离开这里,正在这时,只见李先生突然身体一动,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接着令我更加恐惧的是,李先生给我的感觉竟然变得和那些死猪仔一样。 忽然,李先生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一个加速,踉踉跄跄的猛地扑了过来。我一时出神,等他扑到眼前才发觉,急忙后退,但猝不及防下仍被他猛然抓住左手,不能挣脱,惊恐中才发现现在他竟然能抓住我。这时,只听李先生发出一声惊悚的笑声,猛然一发力,把我拽了过去,我来不及反应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身上,感觉和撞到墙上一样,撞得我全身生疼,我抬起头,正好看到李先生低头看着我,随后,他一把搂住我,张开大口朝我咬来…… 猛然睁开双眼,坐起。我靠在床头大口喘着气,感觉身子酸痛无比,看向窗外,还是一片昏黑,但现在睡意已经全无。就这样半坐着,我一直等到了天亮。 接下来的几天仍然是铺天盖地的禽畜胎儿死亡事件报道,每天都有,本地的,外地的,国内的,国外的。政府在周三发表了声明,称已经组成了专门的工作小组来调查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果,同时告诫公众不必过于惊慌,不要听信谣言。肉类价格已经稳定了,不再暴涨,因为政府在发表声明的当天已经介入市场,调控价格,不过肉类价格仍然高的吓人,已经达到了平常价格的四倍。 每天的工作外出过程中,经常可以听到周围的人谈论这件事。对这件事,大家看法不一,有的人说起来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有的人则表现的无所谓,仿佛这件事微不足道,同时,在大家的谈论中,我听到了很多人自家养的宠物有些怀孕的竟然也流产了。 每次来到报社,也总能看到同事们聚在一起激烈的发表评论,分享一些最新信息,不过我从不说什么,只是坐在旁边听,事实上,我一直在等胖子的消息,自从上次他给我打过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而且最近也没有来报社上班,这让我等得也有些焦急了。 第五章 申子来访 这几天每天都被噩梦缠身,周五早上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报社,仍然像往常一样,坐在人群旁,边休息,边听钱歌在说一些不知道从哪得来的秘密消息。突然,我看到胖子从主编办公室走了出来,我赶忙站起来,朝他走去,他扭过头,看到我走过来,拜拜手说:“我还有事,到时候会给你消息的,不用急。”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我停下脚步,心中有些诧异,对胖子的匆忙感到不解,这时,主编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看到主编出来,同事们赶忙散开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我也顾不上多想,赶快回到位子上开始工作。 近日连连噩梦,睡眠质量很差,让我的精神状态非常糟糕,工作效率很低下,下午在小雪的帮助下,才勉强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工作刚一结束,我就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边收拾边匆匆忙忙的对小雪说:“今天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估计要留在这加班赶点了,我还有点事,要急着走,改天请你吃饭。” 小雪嘻嘻一笑说:“客气,没事的,你平时也没少帮我嘛。” “恩。”我抬起头给她一个笑容,把东西收拾完后,拿上包对小雪说:“那我先走了,拜拜。” 小雪朝我摆摆手,说:“恩,拜。” 等我来到和琳利约见的地方时,她已经在那等了有一会儿了。 她看到我之后朝我挥挥手,我走到她旁边对她说:“不好意思,今天工作比较多,刚忙完。” 她笑了笑说:“没事,走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看你神色憔悴的。”说完,拉着我朝一家沙县小吃走去。 饭菜上齐之后,琳利迫不及待的喝了口鸡汤,然后说:“味道不错!看你神色那么不好,最近晚上又做噩梦了吗?” 我搅动着鸡汤,叹了口气,将昨晚的情况向她诉说了一遍,她听后,对我说:“也许你应该请个假,给自己放松一下,或者去看看医生也好,你现在的情况我真的很担心。以后睡觉前想些开心的事,或者可以找我聊聊天,别再想那件事了,虽然现在这件事确实让人感到不安,但有专门的人会去处理的,不用我们来操心,再说,你朋友不是一直在跟进这件事吗,有情况他会跟你说的,别在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越想越乱。”说完,她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 我朝她勉强一笑,说:“恩,知道了。”然后又说:“好了,不说这个,我们聊聊明天怎么招待申子。” 琳利听到这个之后,脸上露出笑容,开心的说到:“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可以给他做一顿饭,相比带他去玩,这个更有意义,毕竟他也在这呆了四年,好玩的也都玩了个遍。到时候去你家,你家地方大。” 我听后说:“好,等会吃完,我们就去超市买点东西,省的明天准备太过于匆忙。” “恩,好的。”琳利听后同意道。 吃完结账时,发现一顿饭比原来贵了几十块钱,问一下老板才知道,肉类价格上涨,紧跟着一些饭菜的价格也随之暴涨。 琳利听到后,也不禁吐槽道:“也不知道这个什么时候是个头,再这样下去,我估计只能做素食主义者了,肉都要吃不起了。” 我对她说:“应该会尽快解决的,肉类价格一直保持高价,不利于社会稳定,政府会尽快调整,而且现在政府也已经介入这件事的调查了,等这件事有一个解释,相信很快肉类价格就会降下去的。” 琳利看看我说:“恩!希望尽快吧,我们学校的食堂已经把肉菜缩减到了每天一道了,再这样下去,学生们估计要暴动了。” 我摸摸她的头说:“好了,不想这些,我们去逛超市吧。” “恩,走吧。”听到逛超市,琳利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对于逛超市,我俩始终保持着浓厚的兴趣。 超市相比我上次来,人更多了,尤其是肉类区,你拥我挤的,虽然政府已经出面调控肉价,肉类价格也趋于稳定,但禽畜胎儿死亡这件事至今没有一个合理解释,结合目前又出现的宠物流产事件,让很多人感到心中不安,认为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肉类价格过段时间肯定还会上涨,因此抢购的风潮一直没有停止。 看到肉类区那么多的人,我和琳利对视一眼,耸耸肩,颇有默契的推着购物车转身离开,来到了熟食区,谢天谢地,这里的人并没有多到不能接受的地步。琳利凭借娇小的身躯,见缝插针般挤到前面,买了一些腊肠和烤肠,虽然价格很贵,但也没有办法。 随后我们到蔬菜区买了一些蔬菜,尤其是买了很多杏鲍菇,打算做杏鲍菇炒烤肠用,这是申子最喜欢的一道菜。买完菜,我们就赶紧离开了这人群拥挤的超市,以前逛超市闲情逸致的感觉一点都没有了,这次因为人多,感觉跟打仗似的。 出来后琳利忍不住对我说:“真要命,这买东西跟打仗似的,感觉没有爱了。” 我点点头,说:“是啊,估计这段时间会越来越挤。” “恩!好了,不早了,我得走了,明天上午10点,我们到火车站去接申子,别迟到了啊。”琳利看了看表说。 我对她说:“恩,好的,明天见。”说完朝她摆摆手。 她也朝我摆摆手说:“拜拜,明天见。” 说完我们便各自离去。 夜晚,我又做了一个梦,不过还好,这次总算和前面的死猪没有任何联系,这次的梦是关于第二天接待申子的,梦做得比较舒缓,没有什么大的刺激,所以当晚我也难得睡了个好觉,一觉睡到天大亮。 起床后,美美的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帅气的衣服,在家吃了点东西,又墨迹了一会,便出门了。 十点,我准时出现在火车站出站口,左右环顾,发现琳利还没到,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到:“喂,到那了?” 她回答说:“快了,马上到车站,你在哪?” 我说:“我在出站口,你下车后直接过来吧。” “恩,好的,等会见。”说完,琳利便挂断了电话。 等人总是让人感觉百般无聊,四周环望,发现火车的人多了不少,比平时多了一倍多,心中不禁感到奇怪,这十月下旬,又没有什么假期,怎么人这么多。往进站口看了一眼,排队检票的人排了一长溜,出站口也是人来人往的。 等了大概5分钟,看到琳利左顾右看的朝这边走来,我叫了她一声,朝她挥挥手。她看到我后,也朝我挥挥手,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待她走到我身边,我便一直盯着她看,估计把她看的不好意思了,她摸摸脸说:“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收回视线,打趣道:“呦!化妆了,真是太漂亮了,看的我眼都直了。”说完,装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琳利看到我的样子,不禁笑骂道:“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贫,还有你什么意思,我化妆了好看,那我不化妆是不是很丑啦,说,是不是。” 我一听,顿时感觉刚才自己真白痴,竟然把话题牵扯到了女生化不化妆上面,连忙解释道:“没有,化不化妆都一样漂亮迷人,只不过风格不同,不化妆了清新可爱,化了妆显得成熟性感。” “哼!看你吓的。”琳利看了我一眼,得意的说:“好了,这次饶了你,不跟你纠缠。” 我擦擦额头,心想,以后永远不要和女生谈论化妆前漂亮还是化妆后漂亮,这个问题太坑爹了。正想着,琳利问我:“申子的火车什么时候到?”我对她说:“快了,10点15,现在都10分了,马上就到了。” 果然,过了五六分钟,我们就看到身穿一身正装的申子拉着行李箱从出站口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我们,信步朝我们走来。 “哈喽,想我没有,两位。”还没走到跟前,他就朝我们大声说到。 等他走到跟前,琳利说:“哎呦,想你到没有,只是想念你以前给买的那些零食,哈哈!”说完,她伸开双臂朝申子抱了过去。 申子和她友好的抱了一下,露出伤心的表情说:“哎,真伤心,以前白疼你了。” 说完,他转过身看向我,我给了他一个熊抱说:“欢迎回来。” 他听后,哈哈一笑,甚是开心。 在一阵欢声笑语中,我们离开了火车站来到了我家。在路上,我们也知道了申子这次来洛市只是转道来看看我们。毕业之后,申子去了首都读研,今年刚考上博士,这次主要是回家探亲,但考虑很久没见过我们,便绕路洛市,下午就要离开。 得知这个消息,我们也是很遗憾,不过不管怎么,终究还是见上了一面,已经很不错了,相比其他的朋友,已是许久不见。毕业之后,每一次的朋友相见都是一次珍贵的留念。 为了给这次三人小聚会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到家之后,我和琳利便开始忙活,打算用一顿丰盛的家庭午餐来记录这一开心的时刻。 忙活一个多钟头,终于,午饭做好了,看着这桌丰盛的午饭,申子开心的说:“这两天奔波,终于吃上一顿好饭了,真棒!”说完便迫不及待的夹起他爱吃的杏鲍菇炒烤肠,塞到嘴里,边吃边说:“恩,还是一样的味道,一样的好吃,真让人怀念。” 听到他这样说,我和琳利相视一眼,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后也相继坐下,开始动筷。琳利一边给申子夹菜一边说:“好吃就多吃点,下次再吃到我们做的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听到琳利的话,我不禁感概,想起以前一块聚餐的时候,一行八九个人,桌子都快坐不下了,一伙人热热闹闹的,而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毕业季,真的是分别季,也不知道何时大家才能再次欢聚一桌。 我吃了口菜,将满腔的思念咽于腹中,拿起满倒的酒杯,对申子说:“来,干一个。” 申子听到我的话,笑着拿起酒杯,说:“干!”“还有我。”琳利也拿起酒杯抢着说到。 “砰!!!”的一声,三只酒杯相互碰撞在一起,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 随后,“咕咚咕咚!”的声音响起,我们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吃过饭后,我们就坐在沙发上哪也不去,开始聊天,太久不见,有太多的思念需要诉说,有太多的过往需要回忆,也有太多的不舍需要表达。短暂的一下午,我们聊了很多,有关于大学的美好回忆,有聊到其他人毕业之后的消息,又聊到现在,还有目前最火热的禽畜胎儿死亡事件,聊到这,申子不禁吐槽一句:“幸好我不爱吃肉,对于那些无肉不欢的人来说,这段时间简直就是噩梦,现在我们学校的食堂几乎都是素菜为主,唯一的几家有卖肉的,每天也是很多人,供不应求,而且价格贵的恐怖。”对于他的话,我和琳利表达了赞同,随着事情的发展,这件事的影响越来越严重。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就到了申子要走的时候,我和琳利恋恋不舍的将申子送到了火车站。在火车站,看到申子进站时挥手道别的样子,琳利不禁留下了眼泪,而我的眼睛也是酸酸的,似乎有一种感情要喷涌而出。 我朝申子喊道:“有空一定要回来。”说罢,朝他使劲的挥手道别。 申子听到我的话,扭过头给我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后会有期。”他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这一刻,我的眼睛终于还是模糊了。 突然,晚上的梦境出现在脑海中,梦中的送别与现实重叠在一起,是那么相似,不同的是,梦中以后,只剩我孤零零的独自等候在站边,自此那载着朋友、载着思念的列车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吗,我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 “走吧。”我拍了拍琳利的肩膀说到。 琳利用她那泪汪汪的眼睛望着我,说:“你说,我们这些朋友还能再像以前一样欢聚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用郑重的语气说道:“我保证,一定会的。”说完,我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而她也紧紧的抱着我。拥抱,在这一刻,给予我们共同前进的勇气。 夜晚,在梦里,我又梦到了申子,在站台上,他用叮嘱的语气对我说:“好好照顾琳利,我走了。”说完,便上了火车。 随后,列车缓缓前进,驶向远方。 我独自一人呆呆的站在站台上,望着列车驶去的方向,突然,远处天空塌陷一般,坠了下来,地面出现一道道巨大的裂缝,整个空间猛然一阵停顿,随后,破碎。 望着远方破碎的时空,眼泪布满了我的双眼,流过我的脸颊,坠向地面。我无力向远方伸出手臂,嘴里喃喃道:“申子……” 第六章 风波平复 周一上午,在茶水间安抚我低落的心情时,我见到了胖子。 只见他面色沉重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我递给他一杯水,问到:“来了,怎么,你跟进的新闻有什么新情况了吗?。” 胖子左右看了看,低声对我说:“各种调查的结果基本上都出来了,除了一些非常机密的信息,其他的我都弄到了,情况现在也算了解了一个大概,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别乱说啊,现在这些情况还在保密阶段。” 我给他翻了个白眼说:“好了,知道了,我不乱说,你快说吧。” 胖子听到我的语气,知道我没当真,于是说:“告诉你啊,这次是真的,我没唬你,我告诉你,可别到处乱说。” 我看胖子的神态,知道这次他是认真的,便用认真的态度说:“恩,好,我不会乱说的。” 听到我肯定的话语,胖子便开始一一说起他得到的那些消息。首先是饲料的问题,在李先生家拿去化验的饲料并没有什么不同,里面的成分符合相应的规定,也没有什么能造成母猪流产的东西,因此,饲料造成母猪流产的原因这个假设基本上可以排除。其次,便是那些化验的流产母猪,还有那一丁点死猪仔样本,这才是最重要的。先说流产母猪,通过对这些母猪的解刨,发现,这些母猪的生殖系统——子宫、卵巢全都在萎缩,而且为验证是否只是怀孕母猪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专家还特意解刨了一头没有怀孕过的母猪,结果得到了一个令人惊悚的消息,这头母猪的生殖系统竟然也在萎缩,看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吓了一跳,为了进一步调查,随后,又接连解刨了十几头母猪,这些母猪各个年龄段都有,结果无一例外,所有母猪的生殖系统都在萎缩,只不过程度不同,有的还具有一定的生殖能力,有的已经完全丧失生殖能力,萎缩程度与母猪的年龄具有一定的关系,年龄越小,萎缩的程度越轻,至于萎缩的原因,专家们已经在检验那些萎缩的生殖系统,现在还没有答案;再说那头死猪仔的检验结果,这些样本的组织构成和其他的猪仔完全一样,毫无疑问,这就是猪身上的组织,至于它为何会给人以特别的感觉,专家也没有答案,如若硬要解释,那只能说它最最基本的构成和这个世界的构成不同,那应该是比原子夸克更加微小的构成,然后按照这个世界的猪仔的构造排列组合而成,而且这个最基本的东西和我们有冲突,所以会让我们感到不适,不过,要想证明这个结论,现阶段没有任何可能。 说完这些,胖子又告诉我一些其它地方的调查结果,基本上都是生殖系统莫名萎缩。而在对禽畜生殖系统检查的时候,专家们也顺带对禽畜的其它组织进行了检查,发现这些组织竟然也有萎缩退化的迹象。而且不仅禽类,根据专家们的调查,包括家养宠物,其它动物,也同样出现了和这些禽畜一样的情况。这种生物生殖系统萎缩的情况是大范围的,不分种族的,甚至包括人,现在也出现了这种情况。这次的调查结果报给上头之后,直接就给下了封口令,现在所有的媒体都被勒令禁止播放相关事件,尤其是人出现流产的事件,明天所有的媒体会统一发一篇报道,说禽畜胎儿死亡事件原因有了重大突破,是一种饲料添加剂惹的祸,胎儿死亡的趋势很快就会遏制住,政府会再度调整肉类价格,很快大家就能再次吃上合理价格的肉类。 听到胖子的话,我内心突然变得非常沉重,也理解为何胖子为何一直要让我保证不说出去。对于政府的做法,我也不认为有什么错,如果这件事的真相被公众知道,一定会引起社会动荡,采取这样的做法,无可厚非。 这时,又有人进了茶水间,是小雪。 胖子看到小雪之后,拍拍我的肩,便离去了。 小雪看到胖子走后,对我说:“你怎么了,看起来面色这么愁容。” 我勉强朝她笑了一笑,说:“没事,好了,我去忙工作了,先走了。”说完,不等她回答,我便朝茶水间外走去。 小雪看到我离去的背影,朝我吐吐舌头,对我说道:“知道你就会这么说,对了别忘了,你说要请我吃饭的。” 听到她的话,我头也没回说道:“知道了,下班一块儿。”说完便离开了茶水间。 晚上在楼下的韩式料理店,请小雪简单吃了一顿饭,饭后,本来要直接回家,结果被小雪要求陪她逛街,推脱无果,只得答应,于是便一起往报社附近的一家大型购物广场走去。 周围喧闹的人群,让我的思绪从那些烦心事中抽了出来,留心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看,好漂亮的泡泡!”小雪拉着我指着前面广场上一个推销员划出的一个个发着荧光的大泡泡说到,“我也要买一个。”说完,小雪便不顾我跑到推销员那里。 过了一会,小雪拿着泡泡器,优雅的划出一个个大泡泡,开心的招着手让我过去。 看到小雪一副童真乐观的模样,让我突然想到了馨,她是我大学唯一追过的女孩,永远都是那么的乐观、开朗、充满童真,就像一轮太阳,跟她在一起总能给我最需要的温暖。不过,毕业后,她就回家乡教书了,如今只是电话联系,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也许该找个机会去看看她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喂,过来啊!”小雪见我没动静,朝我喊了一句。 听到小雪的喊话,我急忙应了一声,便走了过去。 她看我走过来,把泡泡器递给我,用鼓励的眼神给我一个示意。 我看到她的示意,苦笑了一声,胳膊随便划了两下,只见两个大泡泡出现在我周围。我将泡泡器又还给小雪说:“还是你来吧,我老了,不适合玩这种东西。” 听到我的话,小雪对我翻了翻白眼说到:“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装什么老气啊,真是的,年轻就应该有年轻的活力。”说完,举起泡泡器,拉着我一阵小跑,只见一个个泡泡出现在我们跑过的轨迹上,煞是漂亮。 “哦!哦!”当小雪看到她的杰作后,开心的挥舞着泡泡器叫了起来。 被小雪开心的笑容所感染,我紧皱的双眉也渐渐舒缓下来,脸上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小雪看到我的笑容,笑的也更加开心了,拉着我便往商场走去…… 晚上,我梦到了大学的朋友们,我们再一次聚在一起,在郊外嬉戏,在小溪里打闹,然后,在家里围成一桌,举杯欢庆…… 然而,令我惊恐的是,我竟如同一个透明人一样,只是在旁静静的观望着他们的欢聚,而他们也如同看不见我一般。 再次相逢,而我却成为一个彻底的旁观者…… 上午,我正揉着昏沉的脑袋对着电脑发愣,一份报纸飘在我的眼前,我抬头一看,小雪笑嘻嘻站在我的办工桌旁。 我拿起报纸看了看,是洛市早报,头版新闻正是“禽畜胎儿死亡原因重大发现”,内容和胖子说的差不多,将禽畜胎儿死亡归咎于养殖户在饲料中添加的一种催孕添加剂。 小雪看我把报纸看完,便对我说:“哈哈,真相大白了,原来是这些养殖户,自作自受,真是活该,还害得我们这些消费者倒霉。” 听到她的话,我不能将自己知道的真相告诉她,只得点头附和道:“是啊,相信很快肉类价格就会趋于正常。” “恩,好了,我去工作了,看你精神不太好,建议你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小雪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说到。 “恩,谢谢,我会的。”我给她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说道。 说完,我便起身,打算去茶水间喝杯咖啡提提神。 在茶水间,我遇到了上司李主编,只见她挺着个肚子,坐在椅子上休息,见到我说:“怎么,昨晚熬夜了,气色不太好。” 我晃晃脑袋说:“最近睡眠不太好,每天起床都感觉很没精神,。” “注意休息,晚上早点睡。”李主编建议到,说完,她轻声又说道:“对了,昨天王渊有没有给你说些什么。” 我听后明白她怕胖子泄密,便应付道:“昨天在茶水间遇到胖子,只是寒暄了两句,就赶忙去工作了,他也没跟我说什么特别的,怎么了?”说完,我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望着他她。 李主编听完我的话说:“没事,能有什么,别想太多,对了,最近如果实在状态不好,就请个假,出去转转,缓缓压。” “恩,会的,李主编也要注意休息,毕竟已经有宝宝了。”听到我的话,李主编神色一怔,随后,摸着肚子,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慢慢说道:“恩,以后还要儿孙满堂呢!” 听了她的话,想起胖子和我说的那些真相,突然感到有些伤感,叹了口气,向李主编道了个别,便离开了。 回到办公桌后,赵阳突然凑了过来对我低声说道:“我家养的哈士奇昨天晚上流产了,我认为这件事根本不是报纸上说的那样简单,如果是饲料的问题,那我家的狗可绝对没有吃那所谓的催孕饲料,而且不止我家的狗,我父母家养的猫也出现了这种情况,你跟王渊关系好,他一直在跟进这件事,最近有没有向你透露些什么消息。” 说完,他看向我,我看了他一眼,说道:“能有什么消息,他倒是说过有消息会和我说,但一直没有联系我,后来见他,问这件事,也是吱吱呜呜的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后来我都懒得问了。” 听了我的话,赵阳看了我一眼,脸上略有些怀疑,不过也没再追问,只是说:“等会下班,我要去采购些肉类,反正我相信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到时候物价肯定还会涨的,我劝你也去储藏点。” 我朝他点点头,说:“恩,有空会去的。” 说完,我俩便不再说话,继续忙手头的工作。 下午下班之后,一个人在街上闲逛,无聊之下,决定还是去超市采购点肉类。 来到超市后,发现这里的人比之前确实少了不少,肉类区也不想前两天一样挤得不成样子,大家买肉也不想之前那样买很多,而是恢复了正常,只是买上一两块。看了看肉价,虽然还比较高,但已经降了不少。看来大家看了早上的报道后,认为肉类价格还会再降,直到恢复正常,所以也不急着抢购了。 我推车来到肉类货架旁,开始大采购,以前储备的肉类早已吃完,这几天吃的都是香肠,趁着今天人不多,熟知真相的我知道现在的肉类价格已经很低了,而且纸里包不住火,指不定什么时候真相被捅出来,到时候肉类价格肯定又该飙升,因此,现在不抢购更待何时。 很快,购物车便被各种鸡鸭鱼肉等填满,推着满满当当的一车子肉,旁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想必他们一定认为我傻了,明明肉类价格会降到正常水平,现在还买这么多肉,花这么多冤枉钱。看着他们的反应,我只是无奈的心想,哎,原谅我,不能告诉你们真相。 推车去付账的时候,我意外遇到了赵阳,他也推了差不多一车肉,他看到我之后,朝我露出一个会意的笑容。 这么多肉,让我费了一把功夫才搞回家,到家已经累得不行了,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打算给胖子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最新的关于禽畜胎儿死亡的情况,但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打,知道的太多,尤其还不能向别人倾诉,对自己也是一种折磨。于是,洗把脸,便匆匆上床睡觉了。 第七章 噩梦又袭 第二天来到报社,被告知,今天主编要给我们开会。坐在会议室等待的过程中,赵阳凑了过来说:“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否则,昨天怎么会买那么多肉,要知道,大家都认为肉类的价格还会下降,况且现在事件平息,根本也不需要大量储备肉类。”说完,他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望着我。 我看了他一眼,并不像和他多说什么,只是应付到:“前段时间一直没买肉,家里储备的早就吃完了,况且我个人习惯一次性买很多,省的经常往超市跑。” 听了我的话,他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李主编正好走了进来,于是悻悻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点了名之后,李主编便开始给我们开会,会议的内容无非是一些常规内容,冗杂而又无聊,让我忍不住想打个哈欠。 小雪坐在我对面,左顾右盼的,看到我之后,趁着主编不注意,给我扮了个鬼脸,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给她打了个手势,让她安稳一些。 正在这时,李主编的声音突然停止,我赶忙扭过头看向主编,只见她面露痛苦的样子,左手撑着椅子,右手捂着腹部。看到这种情况,几个女同事立刻走上前,搀扶住李主编,查看情况。 只听李主编艰难的颤颤巍巍的说道:“我的,我的孩子……”听到她这句话,我心里猛地一惊,胖子和我说的人类孕妇流产的那些话瞬间涌上脑海,心想,不会吧,难道我今天就要亲眼看到这种情况了吗? 耳边响起了同事们拨打120的声音,我再次看向李主编,她任由同事们搀扶着,面对同事的安慰,如同听不到一般,双眼无神,嘴里一直在喃喃些什么,很明显,她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此时充满了绝望。 120很快到了,将李主编拉走,看到李主编被抬到担架上,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待李主编被拉走之后,副主编告诉到大家,李主编可能动了胎气,大家不必太过惊慌,先回去工作吧。听了他的话,同事们便陆续离开会议室。 在会议室门口,我看到小雪站在那里,她看到我后,面露担忧的对我说:“李主编没事吧!” 我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恩,希望主编和宝宝没事,主编人那么好,真不希望她有事。”小雪说道。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恩,不会有事的。好了,我们回去工作吧。”小雪“恩”了一声,便跟着我往工作室走去。 晚上一个人在街上闲逛,想给胖子打个电话,结果无人接听,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报社里面也天天见不到。 想着上午开会的事,越想心里越烦躁,心中的疑问太多,而且得不到解答,有时不禁心想,要是不知道到这么多,也许时间好事,至少不会被这些东西烦扰。 不知不觉,我来到了人民广场,和往常一样,这里到处都是晚上出来放松的市民,大妈们跳起了广场舞,孩子们在广场上溜着旱冰,广场上的座椅上坐满了三三两两聊天的人群,人民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到处都是一片祥和的场景。 呆着这里,看着周围的一切,李主编被抬走时绝望的表情,胖子和我说的那些沉重的真相,晚上做的各种梦境不断在脑海中闪过,我突然感到自己在这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于是摇摇头,便离开了这里。 我独自站在天台上,眺望这片城市,四周的阴霾越来越重,到处一片灰蒙蒙的景色,一阵风吹过,刺骨的寒冷。 楼下的街道上不时传来鸣笛的声音,惨叫声,碰撞声,响成一片。向下望去,一片狼藉,车祸废墟、暴力抢劫到处都是。忽然轰隆一阵巨响,只见不远处一栋写字楼拦腰倒下,将几座低矮的建筑砸成废墟。 远方天际一片阴影快速袭来,令人恐怖的是,阴影所到之处,整个世界犹如死去一般,陷入停滞。一股深入灵魂的气息从我身上扫过,四周一下变得死寂。一块建筑残骸悬在空中,保持着下落的姿势,世界仿佛暂停了。 我看着在眼前缓缓而动的左手,只见它轻轻伸向阳台的围栏,触碰。暂停的世界好像被按了播放键,大楼突然开始摇晃,一切都开始崩塌,感觉脚下一空,灰烬充满了整个世界…… 清晨,我艰难的睁开双眼,突然感到一阵酸痛传来,身体疼的厉害,仿佛被东西狠狠地压过一般。在床上又躺了十几分钟,酸痛感渐渐减轻了些,我爬起床,来到卫生间,将凉水泼到脸上,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擦擦脸,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不禁嘲弄的想到,看来自己真该请个假好好休息一下了。 打定主意,我便给副主编打了个电话,请了两天假。请完假后,我回到卧室,打算再睡一会补充一下精力,但很快,我就后悔了这一决定。 短暂的一上午,我又陷入了另一个噩梦。同样的城市废墟下,此刻的我似乎是一个猎物,奔波在荒凉的街道上,小心的躲避着什么。 我来一个墙角处,透过废墟的缝隙紧张的望着前面的一个拐角,似乎追捕我的东西就要从这里出现,我死死的盯着那里,一动不动,只听的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突然,轰的一声,面前的墙角废墟塌陷,吓得我嗖的一下站起来,拔腿就跑,一路狂奔,直到跑的没有力气才停了下来。低着头大口的喘着气,好一会,我才抬起头看向四周,原来我竟然跑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我转过身子将整个路口看了一遍,突然,位于南边的路口处,有一个纤细的人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她缓缓的朝我所在的地方走来,待她走近,我看到,竟然是琳利。她身上布满了血迹,一张脸煞白煞白的,我赶忙跑上前将她抱住,放在地上。 我望着她,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见她似有若无的张开嘴,似乎极力要说些什么,我俯下脑袋,靠近她的嘴边,只听一个轻微到几乎听不到的字从她嘴里说了出来——一个“跑”字。 这时,我感到一片阴影笼罩在我周围,抬头一看只见周围不知何时竟然围满了人,这些人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望着我。突然,正前方人群一阵耸动,出现一个通道,我死死的盯着这个通道,直觉告诉我,那个似乎一直在追捕我的东西将从这里出现。 正在我盯着这个通道出神的时候,一阵剧痛传来,我低下头一看,只见琳利目光呆滞,面部表情的将一只手插进了我的胸膛。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极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将他看清楚,但最终只是被黑暗笼罩,在最后一刻,我感到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左手,一种特别的感觉涌入,我知道了,他是那个人…… 被惊醒的时候已经十一点,我在洗手间不停的将凉水泼在自己脸上,让自己更清醒些,想要忘掉刚才的噩梦,但梦里的一幕幕仍然不停的在脑海中浮现。 坐在沙发上,让自己冷静了一下,拿起手机拨打了琳利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我想向琳利倾诉自己做的噩梦,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在电话那边琳利的催促中,我最终开口道:“最近经常做噩梦,精神状况不好,所以请了假,打算去青市找馨玩两天。” 听到我的话,琳利明显精神一震,说道:“恩,挺好的,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去见见也好,到那边玩的愉快,我该上课了,那就先这样了,记得替我当面转达对馨的思念哦!” 我脸上露出微笑,说:“恩,没问题,那你忙吧,拜拜。” “恩,拜拜。”说完,琳利挂断了电话。 给琳利打过电话后,我拨通了馨的电话,电话响了一会,那边接通了。 “嗨,馨。”我首先说到。 馨听到我的声音明显吃了一惊,然后说:“风?怎么了,很久没给我打电话,怎么突然……” “我下午去看你,打算去你那玩两天。“我轻声说到。 听到我的话,馨愣了一会,说到:“哦哦,太好了,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馨的语气喜悦中带着一丝慌乱,看来我突然的来访确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用尽量轻柔的语气说:“恩,我下午3点半到。” “恩,我知道了,那到时候见。”这时她的声音已经平静下来了。 “好,拜拜。”说完,便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我看着手机,曾经和她在一起的种种情景开始在脑海浮现。馨,姓欧阳,比我大两岁。我们认识于我大一的时候,那时候她已经大二了,是学校社团的社长,后来我竞选社长助理成功,才算正式开始和馨接触。开始我对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将她单纯的作为学姐,后来随着深入接触,她的乐观、童真、直率的天性开始吸引我,跟她在一起,让我从小孤僻敏感的内心变得舒缓、安宁。后来,我开始帮助她组织策划社团活动,我的工作能力非常出众,赢得了她的欣赏和信任,甚至有的时候她会将工作全都委托给我一人负责。就这样,我俩的关系越来越近,开始经常一块吃饭,晚上也会一块散步聊天,周末的时候我还会给她做好吃的,那时候跟她在一起的感觉,我现在还记得,简单,却又不失温馨,就像生命中自然而又不可或缺的柔水,无声的滋养着我。在这个过程中,也让我认识了琳利,她是馨的舍友,也是好闺蜜,不过开始我们的话并不多。后来,我开始追求馨,在得知我的想法之后,琳利对我表示了支持,并开始帮助我并给我创造机会,但最终,我还是失败了,馨告诉我,她对我没有一见钟情的感觉,而她要的爱情,要两情相悦。不过,我把她拒绝的原因归咎于自己身上,是自己的胆怯,从小孤零零的成长,让我对外界充满警惕,也对爱心生胆怯,陷入渴望又恐惧的矛盾之中。爱情的失败,让我很受打击,也让我一度对现实、对自己一生的坚持产生质疑,一度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在这段时间,我变得更加孤僻,对周围的人和事充满了戒备,开始逃课,放纵自己。后来,琳利知道了我的情况,便开始帮助我,渐渐的,我也开始向琳利吐露自己的心声,心中的种种压抑的情感在倾诉中慢慢得到了化解,我也渐渐走了出来。而馨,自这件事以后,虽然还向以前一样欢声笑语,大大咧咧,但和别人在一起,尤其是异性,也多了一分距离。从此,我们便保持朋友的关系谁也没有再逾越一步,直到她毕业前夕,我才单独约她出来聊了一晚上,接着,便相隔两地,再也没有见过,只是节假日才互通电话。 第八章 青市之旅 下午,在温暖的阳光下,我见到了馨,她站在出站口看到我后,露出雪白的牙齿朝我笑着挥手示意。我快速走到她跟前,看着她欢笑的面容,有千言万语的思念要喷涌而出,却硬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是盯着她的面容看,露着傻傻的笑容。 看到我的样子,馨忍不住嘲笑了我一下,揽着我的胳膊说:“走啦!我已经请了假,这两天好好陪陪你。”说完,朝我又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听到她的话,我也恢复了平静,重重的点了下头,任由她拉着向前走去。 三年不见,她还是熟悉的那个样子,在她身边,还是一直渴望的那个感觉,真正的爱,不论距离有多远,时间有多长,不会有任何改变。 跟她在一起,感觉时间永远都过得那么快,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转眼就过去了,我们来到馨所居住的地方——青市第一高中。馨住在学校的教职工公寓楼里,两室一厅,环境很不错。整理好行李后,馨对我说:“好了,你先休息一会,我给你先做点吃的垫垫。”说完,便进了厨房开始忙活。 没过一会,馨就端着几个菜走了出来,我急忙上去帮忙,碗筷准备完后,馨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说:“尝尝,看看怎么样。” 我夹起一个菜放入嘴中,馨赶忙说道:“好吃吗?”我仔细品味了一下,然后说:“恩,太好吃,厨艺见长啊,和当初一比,简直天壤之别。”馨以前不会做饭,可想而知她做的菜的口味。 馨听到我的话,得意的说:“嘿嘿,我这两年可是苦练厨艺,连我爸吃了我的菜都说好吃。”馨的爸爸是一名厨师,厨艺精湛。 我听了她的话,竖起一个大拇指说:“真棒,这厨艺比我现在都好了。” “哈哈,现在不行了吧。”馨开心的笑道,“这两天就让我好好招待你,给你多做点好吃的,让你吃个够,省的等你走了,再想我做的美味,那时候可就吃不到喽。” 听了她的话,我哈哈一下,说:“好,不过小心这两天我把你吃穷。” 听到我这样说,她露出不屑的神情说:“切,就你那饭量,让你吃一个月都吃不穷我,两天算什么。”说完,“哼”的一声给我了一个藐视的眼神。 我朝她翻翻白眼,开始埋头苦吃,用行动来回答她。 看到我的模样,馨咯咯一笑,然后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半响,我看着饭桌上一个个空盘子朝馨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就像是在说,怎么样,服了吧。不过却被馨在脑门上敲了一下,然后就听到馨的声音,“收拾桌子,别在那傻笑,吃的太多,撑傻了吧,哈哈!”听到她的话,我颇为无语,果然,和女人较真,输的永远男人。我赶忙起身和馨一块收拾碗筷,一阵忙活之后,已经将近六点了,于是馨向我建议去学校转转,我欣然答应。 黄昏的校园在晚霞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温馨,可以看到教学楼已经亮起了灯,校园里不时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人群在漫步放松,也有一些刚刚吃完饭,正从食堂往教室走去,操场上也不时传来一阵阵进球的喝彩声,整个校园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这一切也让我不禁回想到自己的中学时光。 这所中学其实是馨的母校,馨一直的愿望便是回到母校做教师,现在这个愿望也算实现了。馨领着我,像是逛自家后花园似的,带我在校园里穿行,给我介绍学校的历史,学校的每一栋楼,每一片土地,她讲的很仔细,看得出,她对这所学校感情非常深厚。 正讲着,突然,馨的语气一转,对我说道:“知道吗,我刚来的时候,有个男老师一直在追我,人长得还挺帅的呢?”说完,她眨了一下眼睛,嘴角略带笑意的看着我。 听到她的话,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用低落的语气问道:“后来呢,你答应了吗?” 她向前走了两步,没有说话,看着她的背影,在夕阳的映衬下,我突然感到有些刺眼,想起她的年龄,现在已经28了,突然,我在心里又有点希望她能答应。 “他现在还在追着我呢。”馨轻轻的说到。 听到馨的话,我感觉内心非常复杂,有开心,有庆幸,也有些心酸,但更多的是沉重。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我没有勇气把那句话再说出来,于是便转移话题说到:“前两天,申子路过洛市,来看我和琳利了。” 听到我的话,馨转过身,露出一副开心的笑容说:“是吗,他现在怎么样,好久都没见他了,怪想他送的零食的。”说完,馨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看到她的样子,我笑着说:“哈哈,琳利刚见到他也是这么说的,申子要是听到你的话估计要郁闷死了,他估计会说,”我模仿着申子的语气说道,“白给你俩买那么多好吃的了,竟敢不想我,真是太没良心了。” 听到我的模仿,馨哈哈一笑说:“可以呀,模仿的挺像的嘛,不过谁让我和琳利是好闺蜜呢,我俩说的肯定一样。” “恩,哈哈。”我笑着回应道。 看到馨脸上开心的笑容,在晚霞的衬托下,显得更美了,然而,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句世,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回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也许黄昏真的就要到来了吧。 “啪”的一声,馨一手打我的脑门,说道:“发什么呆,傻瓜。” 我揉揉脑袋,说道:“往哪打呢,个子那么矮,还学人家个高的拍别人的头。” 听到我的话,馨明显受到了刺激,一下子又在我头上拍了一下,然后跑到前面对我吐了吐舌头说:“切,就要打,谁让你以前经常拍我的头的,哼。” 听到她这么说,我只得无语的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馨带我玩遍了青市。在游乐场,我俩尽情的体验各种刺激的游戏,如过山车、飞天梭、鬼屋等,在尽情的尖叫声中,释放着心中的压抑。馨还带我攀登了青山,我们在青山上呐喊,嘶吼,喊着琳利、申子等人的名字,抒发着对他们的思念。晚上,我们在街上像一对小情侣似的闲逛,吃烤串,看烟火,自拍等等,就像一切都还在大一的时候一样,还是那样的开心…… 我们没有再聊过各自的感情,甚至也没有再提起大学的事。我们就这样疯狂着,竭力让这短暂的两天充满欢乐,将我们的感情在这两天尽情的释放。 在离别前,馨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我一把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靠近她的耳旁,努力想把那句话说出口,然而,这句话却卡在喉咙处,终也没有说出。 刚上到列车上,我收到了馨发给我的一条短信,上面写道,第一眼的感觉,不重要。 看着这条短信,想到离别时馨眼睛里闪烁的晶莹,泪划过了脸颊。抱歉,馨,我已经没有勇气再给你爱了,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说。 晚上回到家,胖子给我打了个电话,向我说起了关于禽畜胎儿死亡事件的最新情况,对禽畜的生殖系统的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结果显示,这种萎缩情况是因为禽畜的雌性荷尔蒙不再分泌,生殖系统的细胞活性下降,分裂能力衰退导致的。专家们对这种情况也非常的奇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听了胖子的话,我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没等胖子说完便在胖子的不满声中挂断了电话,现在的我脑海里充满了馨最后告别的身影,对于这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晚上,在梦里,我梦到了馨,我和她结婚了,她还怀孕了,挺着个大肚子。我趴在她跟前,将头侧着轻轻放在她的腹部,听小家伙在里面的动静。馨不时的问我:“听到什么没有?” 我抬起头神秘的一笑,说:“听到小家伙在翻滚,贴到靠近我耳边的地方说道‘爸爸,我爱你’。”馨听到我的话,嘴巴一翘,不满的说到:“只有爸爸吗?” 我赶紧又趴下去,然后说:“还有呢,孩子还说‘妈妈,我也爱你’,恩…,孩子还亲了一个呢,来让我把孩子的吻给你。”说完,我便爬起来朝馨吻去。 馨笑骂道:“真贫嘴。”说着,她拍了我一下。 然而,就在我将要吻上馨时,整个场面突然为之一变,只见馨一脸惨白的站在我面前,右手捂着腹部,双腿间一片血迹,左手颤颤巍巍的向我伸过来,悲伤到了极致的说到:“我们的孩子,没……了……” 我一把冲过去抱住馨,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声嘶力竭的吼道:“不!!!” 在茶水间,我一拳打在墙上,昨晚的梦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让我非常的狂躁,不安。胖子在我身后拍了拍我说到:“想开点,梦只是梦,别想太多,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既然还深爱着馨,为何还一直憋在心里,不向她说。”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他摇摇头,无奈的说到:“当你拒绝世界,世界也会拒绝你,当你拒绝爱,爱却可能依然在伴你左右,你所做的,是鼓起你伸出手的勇气,去抓住她。” 说完,他拍拍我的肩膀便走了出去。 鼓起勇气,但我终归还是做不到,我看着自己的手对自己说到。 第九章 末日文章 当天下午,发生了一件大事,在互联网上,一则关于世界末日到来的文章被传疯了,文章爆出了最近火热的禽畜胎儿死亡事件的真相——胎儿死亡不是因为什么催孕添加剂,而是因为禽畜的生殖系统萎缩并坏死,文章还指出,不仅是禽畜的,几乎所有动物的生殖系统都在萎缩坏死,甚至包括人,而且就连植物也一样,只不过植物的变化没有动物的明显,因此相关的报道并不多,最后文章预言,用不了多久,当生物的生殖系统全部坏死,地球上将不会有新生命诞生,地球将成为一个死星。 看到这个消息,我明白,被胖子他们隐瞒的真相曝光了,同时我也被文章中所记录的那些消息吓了一跳,没想到不仅是动物,原来地球上所有的生物连植物都出现了生殖系统萎缩的情况,天哪,难道真是世界末日吗,我在心里问到。 此时的办公室已经沸腾了,同事们看到这条消息,早已没了工作的心,情绪激动的发表着对这件事的看法,有人表示难以置信,有人表示可能性很大,还有人甚至打算去检查一下生殖系统是否真的出现萎缩,这一想法得到了很多同事的附和。正在这时,一个同事举着手机大喊一声说:“有新闻,国际新闻快看啊。”说完,只见大家瞬间都围了上去。 我打开手机,上面写道一外国政府机构发表官方声明承认禽畜胎儿死亡确实是由于生殖系统萎缩坏死所致,但并不承认其他动物,植物甚至人有这种情况,并强调,生殖系统的萎缩是一种在禽畜中传染的病毒所致,目前,这种病毒已经被发现,抗体也正在研究,相信很快事情就会得到控制,请民众对政府保持信心,不要被一些流言蜚语所误导,引起社会的恐慌。 大家看过这条新闻,反应不一,一个同事说:“政府这是欲盖弥彰,这件事肯定是真的,政府既然承认了一部分,那另一部分我认为也一定是真的,政府不敢所有都承认,否则社会肯定就乱了。” 另一个同事听了他的话,发表不同的意见说到:“我倒认为这个新闻更现实些,文中说的地球上所有生物的生殖系统都出现萎缩,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吧,这世界最近几年一直平稳发展着,也没出现什么重大的变故,没道理突然出现生物生殖系统大范围萎缩,而且还不分种族,这未免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他的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毕竟大家好好生活了这么多年,突然冒出个世界末日的说法,任谁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虽然禽畜出现胎儿死亡的事件确实很诡异,但政府的解释还是比较能让人接受的,病毒的看法还是比较正常的。 这时,胖子走过来拍了我一下,叹口气说到:“你怎么看这篇文章。”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他。看到这个新闻之后,我就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似乎要有什么更加严重的事情发生,于是我对胖子说:“感觉事情应该才刚刚开始。” 听到我的话,胖子沉默了一会,说到:“事实上,我也是这种感觉。”停顿了一会他又说:“结合我所知道的事,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说罢,他将我拉到茶水间,小心的将门关紧,对我说:“昨天晚上事实上还有事没跟你说完,你就挂了,还记得我原来和你说的吗,专家们在检查禽畜的生殖系统时,发现他们的其它身体组织也在萎缩退化,最近,专家们又进行了更全面的检测,发现生物的身体组织的萎缩速度正在加快,而且现在还没有找到方法去阻止甚至是减缓这种萎缩。” “那也就是说,也许末日真的就要到来了?”我睁大眼睛望着胖子说道。 胖子叹了口气,说:“照着这种状况发展下去,除非突然出现神迹,否则生物的身体组织不断萎缩,最终毫无例外,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会一一死去。” 听到他的话,我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久久没有说话。看到我这样子,胖子拍拍我,忽然笑了两声说道:“好了,别想那么多,我得到的消息事实上也并不完全,有很多信息我也根本就搞不到,刚才说的那些也不过只是我的推测而已,也许情况并不是这么糟糕,我们也别多想,有天大的事有人顶着呢,不用我们操心,如果真到了我们来操心的地步,那我们操心事实上也没什么用。” 面对胖子的安慰,我只得给他报以一个放心的微笑。看到我的微笑后,胖子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事实上,现在有一件该我们自己操心的事,那就是抢购食物,这次看来涨价的不只是肉类,不过幸好前段时间趁着肉类价格平稳,抢购了大量的肉,哈哈,当时别人还笑话我呢。” 听到他这样说,我也想到了我当时采购肉的情景,便说到:“是啊,当时别人也用奇怪的眼光望着我。” 说完,我俩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笑,胖子指着我说了句:“吆~西~” “哈哈!”看到我俩的默契反应,我不禁又笑了起来,刚才压抑沉重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这时,茶水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点,我快步走过去,打开门,看到赵阳匆匆离去的背影,看着他匆忙的背影,我不禁心想,难道他刚才一直在偷听? 胖子来到我旁边,看到离去的赵阳问我道:“他不是你邻桌的同事吗?” 我扭过头看向他,说:“恩,看起来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些什么,不过不管了,反正这些早晚要公开的。” “是啊,”胖子也低声附和道,随后他振奋一下精神,伸伸胳膊说“好啦,我们也过去吧,既然决定要去采购食物,那就抓紧时间吧!” 我“恩”了一声,便跟着胖子离开了这里。 为了采购食物,我俩下午一块往超市跑了四趟,第一次去,民众大多数还没反应过来,超市里面的人像平常一样,价格也还没有出现变动,我和胖子抓紧时间硬塞了两大车食物,弄的收银员跟看神经病似得盯着我俩看了半天。 之后再去,人们渐渐都反应过来,不管对网上的那篇文章是否真的相信,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开始来超市抢购,第四次去的时候,超市里面已经挤得人挨人,这时候已经不是买东西的,而是抢东西,超市食品货架上,不管是什么,基本上都被抢空了。这种情况下,肯定是胖子当前锋了,跟在胖子后面,一阵狂抢,但最后抢到的东西还没上一次的三分之一多,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很多了。 结完帐后,我和胖子便分开各自回家。到家之后,我将抢购的食物整理了一下,需要冷冻的冷冻,需要保鲜的用保鲜膜包好。整完这一切,又随便吃了点饭,已经快十点了。突然想起也不知道琳利今天去抢购了没,于是便给她打了个电话。 “喂,琳利,看新闻了吗。今天有没有去抢购食物?”我开门见山的问到。 琳利叹了口气说:“我快放学在办公室听同事谈论这个新闻才知道这件事,下班之后去超市转了一趟,已经人满为患了,然后没办法,便到街边的商店买了一些食物,我打算明天早起再去菜市场、超市看看。” 我安慰她说:“恩,没事,我今天抢购了一大堆的食物,你到时缺什么就来我这拿就行。” “恩,谢谢。”听了我的话,琳利说到,“你说网上说的那些是真的吗?世界末日真的要来吗?我感觉好像在做梦一样,但周围的人那些激烈的行为,告诉我,这就是现实” 听到她这么说,我知道她内心也有些恐惧,便安慰说:“别想太多,管它末日来不来的,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如果它真要来,我们想再多也不没什么用,既然如此,想那么多干嘛,每天活得开心,即便可能世界末日真的来了,我们也没什么遗憾,不是吗?” 琳利沉默了一会,说到:“恩,是啊,活得开心,不留遗憾。”说完沉默了一会,然后声音十分轻柔的又说:“馨跟我说你们的事了,你怎么想的,能跟我说说吗?” 我沉默了很久,对她说:“我爱她!” 听到我的话,琳利用缓慢而又郑重的语气说到:“那就站在她面前和她说出这句话,你们等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停了一会,她又说到:“好了,你好好想想吧,早点休息,晚安。”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想着琳利说的那句话,“你们已经等得够长了”。“是啊,等的已经够长了,长的已经承受不起了。”我低声的自语道。 我行走在一片荒原上,四周一片死寂,大地是一片死色,天空也一样,整个世界仿佛只有我一个活物,我就这么孤零零的走着,走着。 渐渐地,身边出现了一些黑不溜秋的东西,我定眼一看,原来都是些尸体,这些尸体有的已经成型,有的还没有成型,甚至只是一团腐肉。这里各种动物的尸体都有,甚至还有一些类人的尸体,看着看着,我渐渐明白,原来这些都是那些流产死去的胎儿。 远处,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我看着他,感到有些熟悉。 “又见面了。”待我们相互走进,他首先说到。 这是我才发现他竟然是那个在火车上向我搭讪的人,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安,问到:“你不是死了吗?” “死亡只是新的开始,”他看着我露出一丝笑容说到,“现在就是新的开始。” 我望向四周,说:“什么新的开始,这四周只有一片死物。” “死物?”他听了我的话,哈哈一笑又说到,“你又凭何说这四周是一片死物,只因这四周的一切和你所认知的死亡相同吗?那你又何尝不知,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你,才是真正的死物。” 说完,他瞬间站到在我脸前,一只手伸向我的额头,说到:“来吧,让我带给你新生。”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碰到了我的额头,一股冷入骨髓的气息进入我的身体,瞬间,我便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大脑开始感觉晕厥,眼睛已经无力的无法睁开,一种想要彻底放弃的念头不断地涌现,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停止思考,彻底沉睡下去。 然而,就在我就要撑不住的时候,一股强烈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凭借这股恐惧感,我拼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咬向舌头,一阵疼痛感袭来,令我欣喜的是,我发现我的身体竟然又可以动了,于是,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奋力挣脱开那个人的手,然后一拳挥了过去,猛然睁开了双眼…… 我喘着气,一边活动身体,一边想着刚才的梦,刚想没一会,头撕裂的疼痛,让我赶紧停止思考。极度的乏困,此刻却又对睡觉充满了恐惧,于是便靠在床头,等待天亮的到来。 第十章 官方声明 上午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报社,发现报社突然少了很多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一些人去参加今天的游行活动了。昨天下午到晚上的抢购风潮太过激烈,引起了很多市民的恐慌,今天一早,大多数市民便自发地形成游行队伍,向市政府走去,希望政府能给个明确的解释。 坐在位子上,我揉着酸痛的脖子,发现我旁边的赵阳今天也没有来,心想,难道他也去游行了?不过不对,他也不像这种会去游行的人啊。我感觉有点想不明白了。 工作期间,我去洗手间的时候,遇到了副主编,从他那里得知,原来赵阳竟然请假回家了,而且是回河北老家,得知这个消息,让我着实有些不知所云。 我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让自己集中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中去,结果没干多久,就感觉头疼的厉害,于是放下工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过了一会,突然想到,小雪今天也没有来,这丫头肯定耐不住寂寞去参加游行示威了,于是想了想,决定给小雪打个电话,问下游行的情况。 我给小雪打了个电话,但等了好久还是无人接听,我估摸着,应该那边人太多,太吵了,听不见。 过了一会儿,电话铃声响了,我一看,是小雪打了过来。 我接过电话问到:“喂,小雪,游行的情况怎么样啊。” “游行?”听到我的话,小雪明显感到了疑惑,“什么游行啊,我没有去,我在医院呢。” 我听后吃惊的说:“去医院?你不会去检查身体了吧。” 小雪在那边说到:“恩,是的,事实上我已经一周没来例假了,往月这个时候早来了,现在医院妇产科的人已经爆满了,都是来检查的,让我紧张的是,前面很多检查的人出来之后都是一副吓呆的模样,说真的,我好害怕,很害怕检查出来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 “没事,别怕。”我安慰道,“如果真的出现生殖系统萎缩,那也不只你一个人,大家都一样,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小雪说:“你说真的是世界末日吗,我感觉怎么越来越像是真的了。” 我对她说:“没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别想太多。” “恩,”小雪听了我的话轻声恩道,“好了,那就先这了,等我检查完再跟你说。”。 “恩,好的。”说完,我关上了电话。 放下电话,想到刚才和小雪的对话,晚上做的梦又突然冒了出来,搞得我心神不定,焦躁不已,于是起身去找副主编,打算先早退了。 和副主编请过假之后,我便离开了报社。回来的路上,我绕道市政府了一趟,那里聚满了人群,密密麻麻的将市政府门前围得水泄不通。人们高举着标语,只见上面写到“我们有权知道真相”“给公众一个答复,还公众安心”等。 我远远的在外面看了一会之后,打算离开,正在这时,从市政府里面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只见他拿着个大喇叭喊道:“同志们,请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吵杂的现场渐渐安静了下来。然后只听他继续说:“你们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对于末日来临的说法,请大家不要听信谣言。虽然现在很多现象显得有些奇怪,甚至令人恐惧,但这绝对不是末日来临的前兆,一切都还在政府的控制中,请民众放心。现在,请大家先离开吧,晚上,我们会在媒体上发表正式声明,给大家一个解释。” 听到这人这么说,虽然还有很多人感到不满,但人群还是慢慢散去了。 我听完政府发言人的话,虽然心中仍有很对疑问,但也转身离开,打算回到家,等晚上好好听一下政府的官方声明。 晚上七点,电视台同时直播了来自中央的一份官方声明,针对今天全国各地爆发的游行活动,政府终于给出了一个官方回应。 回应称包括禽畜在内的绝大多数动物及植物确实了出现生殖系统萎缩的情况,同时部分人类也出现类似的情况,对于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官方声称是一种病毒感染导致了生物生殖系统活性下降,因而出现萎缩,这种病毒目前已经提取出了样本,有关部门已经在全力研究抗体,很快就会有结果,最后政府告诫民众们要保持理智,不要轻信谣言。 看完这个新闻,对政府的声明从内心上我并不太相信,也许真的是病毒感染,但我并不相信政府已经提取出了病毒样本,并且正在研发抗体,而且,政府有一件事情还没有说,那就是关于生物其他的组织器官也正在出现不同程度的萎缩,而这,让我更情愿相信政府所作的声明不过是安慰民众的迷魂计。 我回到卧室打开电脑,此时网上已经充满了对刚才官方声明的讨论,我翻了翻,绝大多数只是网友的闲言碎语,有价值的基本没有什么。我翻了好久,打算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内幕人员发的消息,但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心中不免感叹,华夏的保密工作什么时候做的这么好了。 正在我要放弃之余,突然网络上各大网站同时转播了一则新闻,原来,远在大洋彼岸的另一个国家发表正式声明,对末日文章上所说供认不讳,并指出,不仅是生物的生殖系统,生物的其它组织也正在衰退,并且这种衰退速度正在加快,对于这种衰退的原因,该政府的说法让人感到恐惧,这种衰退不是由于病毒感染引起的,而是生物的正常反应,是生物体内潜藏的基因命令,让生物的组织细胞自主的衰退,最后死亡。除了对于生物的报道,该国的声明还声称,根据对大气的监测,发现大气内的气体含量正在发生改变。最后该声明还报道了一个关于外太空的消息,双子星座监测不到了…… 这则官方声明出现后,网络上整个爆炸了,人们臭骂政府的欺骗,隐瞒,虽然还有人站出来维护政府,但很快就被怒骂的潮水淹没。看到这,我关掉了电脑,在看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躺在床上,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于是起身来到阳台向外观望,看着外面的灯火辉煌,我突然感到了一阵可惜与留念,潜意识告诉我也许这将是最后安静祥和的一刻了。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然而以前经常可以看到的环绕在其周围的群星,如今只能剩下了零星几颗,也许满月也感到了孤单与寂寞,片刻之后,便消失在云雾中,夜,更黑了。 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遇到了好几起暴力殴打事件,有一起发生在公交车上,我算是全程观看,起因是公交车司机紧急刹车,一个人踩在了另一个人的鞋上,本来是一件小事,要是在平常,也就道个歉就完,然而这次,那个被踩的人没等那人道歉,便怒骂了一声,一拳便打了过去,随即互殴便开始,而周围的人竟然没有去拉架,只是远远的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这两人打架,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在心里问,到底怎么了,怎么人们一下子变得这么冲动和冷漠?直到我下车的时候,那俩人仍然还在打架,而周围的人此刻甚至连看他俩一眼都没有,仿佛这俩人不存在一般。 来到报社,我发现报社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心想,难道我记错日子了,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正诧异着,看到钱歌从洗手间出来,他看到我明显有些吃惊,疑惑的说:“你怎么来了,没收到通知吗,放假了,不用来上班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掏出手机打开短信,果然,看到了一则消息,说报社暂时停业,全员放假。看完后,我不禁后悔早上起来没有看短信,白跑一趟。 想罢,我看到钱歌回到了位子上,又坐在了那张他已经坐了快五年的椅子上。看到他这样子,我有些好奇,便走过去,问道:“已经放假了,你为什么还来这里。” 听到我的问话,他笑了笑说:“工作了五年,对这里也有些感情了,只是回来最后在感受一下,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坐在这里了。” 听到他的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笑了笑,然后说:“那我先走了,拜拜。” 钱歌简单嗯了一声,便扭过头,看向窗外。看到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办公厅,晨曦的阳光下,可以看到灰尘浮在空中,整个场面让我莫名的感到一阵凄凉。 中午的时候,政府又发表了一则公告,公告中的内容和昨晚那个国外的声明基本上没什么差别,公布了原来隐藏的那些秘密,不过在最后,政府一如既往的告诫群众的同时,还宣布,近期,公安机关有权无需审判直接将危害公共安全的人押送监狱。 看到这,我知道,外面看来要乱了。 第十一章 动乱风波 中午吃完饭,我便窝在家里,不打算再外出了。下午四点左右,突然接到琳利的电话,她告诉我,学校放假了,让我到学校接她。电话里,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心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于是我便立刻出门,朝琳利的学校赶去。 在路上,我看到马路边上到处都是随意停靠的私家车,各种和食物有关的店面都挤满了人,人群中不时传来一阵叫骂,或者一阵争吵声。人们的神色显得都很焦急,和别人稍有触碰,便争吵起来。 望向四周,我发现路边还有不少店面已经关门了,或者正在关门,不知道是卖完了,还是店家醒悟到自己还要储备食物,总之,惹得抢购的人群指着店面叫骂不停。在去往琳利学校的路上,我甚至还看到了一些抢劫食物的行为,不过只是抢劫行人,而且只是食物,暂时没有看到抢劫店面或者其它东西的情况。 看来官方所担心的真相曝光之后要发生的事,已经初步显露了。 当我到琳利学校门口时,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看到眼前的一幕,我都怀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只见学校的伸缩门被一辆越野撞得七零八落的,越野车后面还有一滩血迹,学校门外,到处都是争吵斗殴的人,简直乱的不成样子。 我小心地穿过人群,然后在琳利的办公室里看到了她,她坐在办公桌前,身体有些瑟瑟发抖,看到我来,一下子冲了过来抱住我,轻泣着对我说道:“下午的时候学校突然通知放假,随后我和其他老师一起回家,但到达校门口的时候,突然一辆越野冲了过来,直接将一名老师撞到,然后从她的头部碾过,整个人都变形了,真的好恐怖,而且周围学生不知怎么了,突然抓住一些老师开始打了起来,还有一名学生朝我看了过来,我吓坏了,转身便往学校里面跑,最后回到了办公室,我真的好害怕,便给你打了电话,让你接我。” 听完她的叙述,我拍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别怕,我来了。走吧,我们先回家。” 我带着琳利穿过场面愈加失控的街道,往教师公寓走去。在路上看到两个人指着一袋肉激烈的发生着争执,其中一个人手拿一根钢管,突然,只见那个手拿钢管的人将钢管狠狠地砸向另一个人身边的车上,只听一阵刺耳的警报声传来。 看到这一幕,琳利抓着我的手抓的更紧了,我拍拍她的肩膀,发现她的身体又有些颤抖。于是我一边安慰她,一边赶快带她离开这里。 在进入教师公寓小区门口时,我们又目睹了一起抢劫,一个中年人把一位年轻人撞倒在地,妄图抢夺年轻人手中的食物,但被年轻人死死护住,中年人无奈,朝着年轻人的头狠狠踹了两脚,年轻人一时吃痛松开了手,只见那中年人一把抄起食物飞快的逃走了,只留下那个年轻人躺在地上痛苦的捂着头。 琳利看到这一幕,想去拉那个年轻人起来,被我阻止,我拉着她,快速朝她的家走去。 在琳利家里面,我看到了李妍,原来她下午没课,一直呆在家里。看到我扶着琳利进来,她赶忙上前将琳利扶到沙发上。 “我害怕。”琳利坐在沙发上,靠在李妍的肩头,用稍有恐惧的声音小声说道。 李妍摸着琳利的头小声的安慰着她。 我在琳利家呆了一会。琳利在李妍的安慰下渐渐稳定了下来,并进入梦乡,看到琳利睡着后,我轻声对李妍说道:“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李妍给我打了个手势说:“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待我回到家,天已经黑了,打开网络,看到大量关于中午公告之后发生的新闻,无一例外,到处都是疯狂大抢购,很多商店都开始关门,甚至一些超市也关了门,人们的情绪都非常激动,有的甚至拿起石块朝一些关门的商店砸去。有的城市还发生了集体抢劫事件,一所大型超市被抢,甚至连超市的工作人员也参与了抢劫。下午,很多工厂、企业的职工出现大规模离职,现在,绝大多数的工厂、企业已经宣布停业…… 看到这些新闻,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打算给胖子打个电话,问问他今天在干吗。 他刚接通就抢着对我说到:“今天你有没有去抢购食物,早上收到放假的短信之后,我就出门各处逛,狂抢了一天,什么大超市、小超市,甚至连街边小摊都不放过,现在屋子都快盛不下了,明天还要接着去抢,等到时候抢完了,我再给你拿些食物。”? “恩。”我听了他略有激动的话,低声的应道。 然后胖子语气一转,变得低沉,说到:“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前段时间还好好的,转眼间都要世界末日的感觉,我有时候都忍不住掐着自己的胳膊,以为这是梦,可剧烈的疼痛告诉我,这就是事实,哎~” “是啊,就像做梦一样,真实的让人怀疑的梦。”我用迷茫的语气说到。同时心中想到,如果这是梦,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我和几个小伙来到一条笔直的林间小道,我们排成一排,在一个小伙伴的“预备”声中,我们做出起跑姿势,这时,我旁边的一个小胖子对我说道:“这次我绝对不会输给你。” 说完,“跑”的声音响起,我们像脱缰的野马似的,飞一般跑向终点,就在我快要到达终点的时候,只见原来平坦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斜坡,我猝不及防,一下子滚了下去,在滚落的瞬间,只听几声“扑通”“扑通”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心想,他们也没刹住闸。 幸好,斜坡并不长,转眼我就停止了滚动,我活动一下身体,发现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于是我对着其他小伙伴们说:“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 “啊,没事。”“还好…”一阵回应声传来。这时,突然有一个小伙伴说到:“啊,我手划破了。” 我们听罢,望了过去,只见是小胖子,他的右手上划了一道小口子,我说:“没事,回去抹点药,一会就不流血了。” “给,我这还有纸巾,你先捂住伤口止止血。”只见一个小伙伴掏出纸巾,递给他说道。 小胖子接过纸巾捂住伤口,然后我们便赶快回到孤儿院。 到了孤儿院,我拿出药膏,打算给小胖子上药,抓起他的右手一看,吓了我一大跳,只见小胖子的右手上捂着的纸巾已经被鲜血浸湿,我看了看他捂着纸巾的左手,上面也是一片血迹,我小心翼翼的将纸巾拿掉,有些都已经粘在伤口上了。把纸巾拿掉之后,我望着小胖子右手上的那一厘米不到的小伤口,感觉非常恐惧,只见这个小伤口还在往外冒着鲜血。我看向胖子的脸,只见他一脸的木然,我问他:“疼吗?” 他低下头,望着流血的伤口,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一样,若无生气的回答我说:“没什么感觉。” 我将云南白药撒到小胖子的伤口上,药粉瞬间融化在鲜血里。我拿起绷带,将他的手包扎起来,希望他的手这次能够止血。 然而,令我不安的情况发生了,只见包扎在他右手上的白色绷带上不一会便出现一小片殷红,然后这殷红越来越大,最后,只见鲜血透过透过这殷红慢慢的浸了出来,顺着胖子的右手,滴到地面上。我赶快用手捂住他的又手,但这并没有效果,只见血瞬间便染红的我的手,慢慢的,地面上渐渐出现一滩血泊。我紧紧的握着胖子的手,看着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终于,他露出了一声绝望的叫喊:“啊~!!” 我猛然惊醒,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手上还是布满鲜血一般,一阵黏稠的感觉袭来,让我感觉喉咙有什么东西要往外冒,急忙跑下床,来到洗手间,疯狂的清洗着自己的双手,让自己冷静下来。 打开电视,电视上仍然是各种关于社会目前如何动乱的报道,听得我心烦意乱。匆匆吃过饭之后,我拿了点食物出门打算去琳利家里再看看她。 穿过日益混乱的街道,我来到琳利的屋外,敲了敲门,发现门竟然是开的,我赶快推门而进,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进门之后,我看到琳利衣衫凌乱目光呆滞的坐在沙发上,看到她这样子,我吓坏了,赶快冲过去,抓住她的肩膀,紧张的不断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在我不断的追问下,琳利好像回过神似的,突然哭了出来,一把将我紧紧搂住,边哭便断断续续的讲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有人入室抢劫,而是李妍竟然走了。清晨,当琳利起床之后,发现李妍竟然将家里所有的食物收拾一空,准备离开,琳利看到这一幕,惊呆了,一边拉着李妍,一边向李妍质问,结果被李妍一把推开,然后李妍对琳利说道,她要离开,回东北去,她受够了这里的环境,对这里的人和事已经感到厌烦了,说完,李妍便破门而走,面对这突然发生的一起,琳利不知所措,只得无助的坐在沙发上,直到我到来。 我拍拍琳利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她走了,还有我,我不会抛弃你的。等会收拾一下,去我家,这几天就先到我家住。” 琳利趴在我的肩膀上,低声的说:“恩。” 我抱起琳利,把她抱到卧室放到床上,对她说:“先睡会吧,我给你做点吃的,做好了叫你。”说完,把被子给她盖上。 她抓住我的手,欲言又止,最后又松开了手,把手塞进被子里,我看到她的行为,便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便离开卧室。 一个多小时后,我叫醒了琳利,睡了一会之后,她的精神看起来果然好了些。看着她大口咀嚼的吃着东西的样子,我也渐渐感到一阵轻松,心情也没有了那么压抑。吃完饭,我帮琳利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开始去我家。 今天外面的情况更加糟糕了,连公交车都没有了,道路的交通一片混乱,交警、警察全体出动在街上维持秩序,但情况依然很混乱。马路上车辆肆意横行,不时可以看到汽车追尾,相撞;人行道上,到处都是争吵,还有人拳脚相加,暴力抢劫的行为时有发生,甚至一些人闯入商店进行抢劫,警察在街上也是来回的奔波,调解纠纷,惩治罪犯,艰难的维持秩序。 我带着琳利小心的穿梭在混乱的街道上。看到街上的场面,琳利吓得不轻,紧紧的抓着我。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一辆车突然冲了过来,我赶快啦着琳利向旁边闪了过去,车撞倒了行李箱,并且继续向前行驶将我们身后的一个路人撞到在地,将他的腿直接被压断,滚滚的鲜血不住地往外流,看到这个场面,让我不禁想起了昨晚的梦境,一阵强烈的恐惧和恶心涌上心头。 我低头看向琳利,只见她急促的喘着气,两眼无神,我拍拍她的后背说:“怎么样,没事吧。” 她缓了好大一会,她才断断续续的说到:“没,没事!只是吓到了。” 我朝她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然后拉起行李箱便带着她匆忙往家里走去。一路上,我们的步伐又快了不少。 第十二章全城戒备 到家之后,琳利先洗了个澡,趁着这会功夫,我把卧室收拾了一间给琳琳住。 中午,胖子给我打了个电话叮嘱我,不要出去乱逛,现在外面太乱了,并且他还说了自己上午出去采购食物的经历。他原本早上出去打算再抢购点东西,结果和人发生了争执,那人争吵不过,一拳打了过来,幸好胖子闪得快,不然眼睛就变成了熊猫眼,然后警察赶了过来,否则免不了一番恶斗。最后,胖子告诉我,他打算接下来待在家里,等外面情况稳定了,再给我送些食物,并且还想我透露,军队就要进城了。 听了他的话,原本就没有外出计划的我,中午吃过饭后,便和琳利坐在客厅互相依偎着,打开电视静静的打发着时间。 下午,外面的情形似乎更加失控了,在客厅里,不时可以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声巨响。我和琳利没有趴到窗户上向外看,只是坐在客厅里,不过每声巨响过后,我俩依偎的更紧了。电视上一直播放着新闻,报道着现在各地的混乱局势,有的城市军队已经进城了。还有些新闻播报了一些对检查过生殖系统的人的采访,无一例外,这些人的生殖系统全部都已萎缩退化,不再产生生殖细胞,彻底失去生育的功能。看到这,我突然想起了小雪,她说检查完之后,会给我打个电话,至今也没打,估计太难接受这个现实了吧。也是,又有谁能接受现在这个现实呢。 看着这些新闻,我的心更加沉重了,琳利的神态也变得绝望起来,我对她说:“很久没回家了吧,等外面局势稍微平稳之后,回家看看父母吧。” 听到“父母”两字,琳利神色一动,轻轻的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说到:“恩,该回去看看了,我想明天就走,不然,也许就没机会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也说道:“明天走也好,省的再出什么意外。”说道这,我想到了赵阳,想到他当时走的果断,不禁对他有点佩服,真是个聪明人啊。 我看看琳利,突然在心里想,当时自己知道那么多内幕,为什么不向琳利说说呢,至少劝她提前回家,这样也好过在这里孤零零的感受恐惧。想到这,不禁为自己的疏忽感到自责。 临近傍晚的时候,军队进城了,街道上渐渐没了声音。我起身,走到厨房做了一些饭菜,吃饭的时候,电视报道,城市将实行宵禁,同时将暂时禁止各地人员流动,今后一段时间将实行食物配给制,公职人员和事业单位人员要求强制上班…… 看到今后暂时禁止各地人员流动的这条禁令时,我和琳利对视了一眼,琳利低下头,脸上露出苦笑,然后,琳利抬头对我又笑了笑,说:“走不了也好,正好陪陪你,你一个人也挺孤单的。” 我对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对她说:“恩,别担心。” 吃过晚饭,我和琳利坐在沙发上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我将昨晚的梦向琳利说了一遍,琳利听后沉思了一会儿,说到:“听起来像是血友病,不过如果真的向新闻上说的那样,人的细胞活性下降,也许真的会出现一个小伤口血流不止的情况。”琳利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平稳许多,经过一下午的调整,看来她也差不多恢复了平静。 我说:“恩,感觉真的很不可思议,有时候我都感觉像是活在梦里。”感概了一句,我又接着说:“这几天做的梦越来越奇怪,我还梦到过馨,和她结了婚,但最后令我疯狂的是她最后流产了,后来第二天世界末日的文章就在网上传疯了,并且爆出了人类生殖系统萎缩的消息。后来我还做梦梦到过一个地方,那里遍地都是死掉的流产胎儿,尤其在那里我还遇到了一个人,”我停顿了一下,说到:“就是以前我跟你讲过的那个列车旅途的梦里面那个搭讪的乘客,他又出现了,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和那些胎儿一样,恩~,给我的感觉就像曾经在林先生家看到的那只死猪仔。” “死猪仔?”琳利疑惑的问到,我点点头继续说:“恩,就是,后来他用手摸向我的额头,说着要让我重生,当他的手碰到我的额头的时候,我突然感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灵魂要改变了一样。” “很奇怪,我也不能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现在我的心里也一团糟。”琳利说到,“不过,你讲的很像是什么东西侵入了你的身体,在同化你,后来呢,你怎么样,也变成了他那样吗?” 我回答道:“没有,在最后关头我奋力挣脱了,然后醒了。” 琳利听了我的话没有出声,我看了看他,又说:“对这些梦我真的很疑惑,它们给我的感觉既真实,又虚幻,每次醒来,就感觉梦中的事情是亲身经历过一般,那些恐惧、愤怒、伤感总是不由自主地涌现在脑海,让我感到精力憔悴。” 琳利摸摸我的头,说:“梦只是梦,如果你对梦感到疑惑,那就去梦里面寻找答案,不要让梦影响到你的现实生活,现在已经很糟糕了,别再给自己平添烦恼,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想,开开心心就好。” “恩,我知道了。”说完,我给琳利一个安心的眼神。 …… 晚上,梦境再一次出现。 我和胖子边聊边朝一家我们爱吃的饭店走去,天空阳光明媚,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笑。我一边听着胖子的胡诌,一边对周围的一切很奇怪,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走着走着,路过一个拐角,只见一辆车冲向人行道,快速朝我们驶来,我一把拉住胖子,往旁边闪去,但胖子却一把把我推开,对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任由车狠狠地撞在他身上。 车子将他撞得飞起,然后又从他身上碾过,消失不见。我赶忙冲到胖子身边,只见胖子一身鲜血,嘴角不断地冒出鲜血,我将他抱起,血瞬间便将我的衣服染成鲜红,我大声对他说:“撑住,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胖子张开满是鲜血的嘴,想说些什么,但只是一团血冒了出来。他艰难的抬起右手抓在我的胳膊上,似乎很是不甘。血从他的身体里不断地流了出来,在他身边汇聚成一滩血泊。我伸出手打算握住他的手,但还没碰到,那只手就已经无力的垂到了地上。 我绝望的抬起头,望向四周,突然发现天空一片血色,周围的路人身上也开始冒出鲜血,成为一个个血人,连大地也开始滚滚的喷涌出血渍,整个世界仿佛被鲜血所感染。 一滴液体从我眼睛里流产,滑过脸颊,滴到胖子的身上,眼睛变得酸痛,一层血红的薄雾笼罩在我的眼前,我将手放到眼前,透过朦胧的血色,我看到手上,鲜红鲜红的血液正涓涓细流般从我的手里往外流,一阵彻骨的寒冷涌上心头…… 早上,被惊醒之后,我赶忙给胖子打了个电话,将他从睡梦中唤醒,话到嘴边想要将昨晚的噩梦告诉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惹得胖子在那边不住的骂道,搞什么鬼,大早上自己不睡觉,把我从梦里叫醒,结果有支支吾吾不说话。听到胖子充满活力的叫骂声,我的心情突然感到一阵明朗,胖子这么充满活力,身体又健壮的,怎么可能会出事呢,梦只是梦,应该是自己想多了而已,想到这我便在胖子的不满声中挂断了电话。 早上吃完饭,我打开电视,转到本地电视台,看到上面一直在重复一条新闻,自今日起,全市实行食物配给制,每人每天凭身份证可到指定地点领取一天的口粮,每天限领一次,然后便是密密麻麻的领取点,我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字眼让我感到烦躁,于是转身离开客厅,来到阳台上。从阳台上向下看去,只见一条长龙出现在我的眼前,原来我家所在的小区是附近的一个领取点。 这时,琳利走了过来,看到下面的场景,对我说:“我们不下去领吗?” 我对她说:“人这么多,算了,家里还有很多食物呢。” 琳利想了一会说:“还是去领吧,多点食物总归没什么不好,现在不上班,闲着也是闲着。”说完,她对我一笑,然后又说:“你昨晚没睡好,再去休息一会吧,我下去领食物。” 听了她的话,我没有再多说什么,于是点头同意。我把自己的身份证给她,她接过身份证便下楼了,我又趴在阳台上看了一会,一阵困意袭来,于是便躺到床上睡去。 中午,琳利从外面回来了,提着一兜东西,我接过食物一看,是一小袋米,一些蔬菜,还有一小块肉。 琳利对我说道:“人真多,领取点都是军人荷枪实弹在维持秩序,不过也幸好是这样,领取的时候都顺顺利利的,明天起的早些,省的再排这么长的队。” 我朝她笑笑,说:“辛苦你了,明天我去,或者陪你一块去,两个人等,也不算无聊。” 琳利回到道:“恩,好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琳利对我说:“我刚才在外面排队的时候,看到有公交车穿行,不如我们下午出去转转吧。” 我想了想说:“好啊,在家呆着也无聊,我们去哪了?” 琳利沉思了一会说:“很久没回学校了,不如我们回学校看看吧。” 想起学校,我不禁想起大学的那些欢乐时光,于是欣然同意。 第十三章 危机前奏 下午在前往学校的公交上,我向周围望去,前两天混乱的场景已经彻底绝迹,转而变得有些死寂。公交车上零零散散的坐着五六个人,看神色,都是一脸沉重;街上少有的几个行人也都是行路匆忙,像是在赶着什么似的,街边的一些非食品性的商店开着门,但基本没有看到有人进出;在路口处,一个个荷枪实弹的军人正在站岗,一些交警在指挥交通,事实上也没什么好指挥的,因为马路上基本上除了公交车,只有零星几辆私家车,这让原本就宽阔的道路,显得更加空旷。看着这些画面,一阵凄凉的感觉不自觉地涌上心头。 很快,我们到达了母校,站在学校门口,望着校门口的那几个大字,一种熟悉的归属感油然而生。琳利不禁张开双臂,蹦蹦跳跳的叫了几声。 我们走进校园,校园里面闲逛的人很少,所见到的人不是在打电话,就是成堆的坐在一起,也许是在和家人传达自己的思念,也许是在和朋友享受这可能是最后的美好时光。看到周围的这一切,大学那些已经许久不见的朋友的身影不断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我低头看向琳利,她也正好抬头看向我,然后轻笑道:“你也想他们了。” 我轻轻的“恩”了一声,说:“想,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上一面。” 琳利听了我的话,把头又转向前方,忽然,拉着我朝操场快步走去。我们来到操场,坐了下去,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感觉,如今环坐在这的只剩下我和琳利。 这时我见琳利掏出手机对我说:“手机拿出来,我们和他们开视频,来一次重逢。” 听到她的话,我心里一动,赶紧掏出手机,然后和他们视频连通,当在手机上看到他们的那一刻,我的眼睛不禁变得湿湿的,琳利开心的哭了。 我、琳利、申子、馨,还有经常嚷着吃胖了要减肥的莎莎和爱打篮球的旭,就这样通过手机一直聊了一下午,从大学时候的美好回忆,聊到毕业后各自的辛酸奋斗,期间,我和琳利还绕着校园转了转,让他们通过手机,再次看看以前那些熟悉的地方,那些留下了我们青春的地方。 直到我和琳利的手机双双没电关机,我们才恋恋不舍的挂断了视频。 和他们通话结束之后,琳利忍不住哭了,我仰起头,看着西方已经被夕阳的余晖染红的天空,眼泪也不由得滚滚而落。 晚上回到家吃完饭之后,琳利便拿起刚刚冲了没几分钟电的手机回了卧室,我想她应该是要给她的父母打电话吧。 我留在客厅,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直到快十点我准备回卧室睡觉的时候,我看到琳利的房门打开,她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看到她的眼睛通红通红的,明显是哭过。 她看到我,轻声说:“早点睡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恩,你也是。”说完我便回了卧室,进卧室不久,我便听到一阵流水的声音传来,于是自语道:“希望这水能冲掉你心中思念的伤痛。” 晚上,我再一次陷入噩梦,我梦见自己站在一个街道上,忽然,从后面出现一个身影,是那个人,他伸出双手朝我走来,在他的身边一股和他的气息一样的能量随他的移动同时涌来,所到之处,一切都变得扭曲,我吓坏了,奋力朝前跑去,不停地跑,不停地跑,跑到筋疲力尽。 然而,令我惊恐的是,不管我怎么跑,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我仍然站在原处,向后望去,只见那个人用一步一步缓慢的步伐离我越来远近,最后来到我跟前。 他面带笑容的说到:“不用那么慌张,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不管你怎么跑,周围都没有一点变化,因为你就是这片街道,这片街道就是你,而我在这片街道上,也正是在你的身体上。” 他咯咯一笑,又说:“你看这片街道的另一半,那就我,现在我们已经是一体,就让我们融合的更彻底些吧。”说着,便向我抓来。 我一把伸出左手挡住他,左手在与他触碰的那一刹那,一种特别的感觉从心底生出来,我的左手瞬间没了知觉,我看着挡住那人的左手,极力想把它抽回来,然而,我惊恐的发现它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那人张大嘴巴大笑道:“这只左手,现在是我的啦。” 听到这句话,我即恐惧而又愤怒的嘶吼道:“你休想,这个身体是我的,啊~~~” 随即,我一拳向他打去…… 我使劲的掐着左手,然而左手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它还能按我的意思活动。琳利抓着我的左手,用一根针扎在上面,问到,有感觉吗,我摇摇头,琳利听后咬咬嘴唇,一脸愁容的看了一下表,已经八点了,她说:“医院已经开门了,我们到医院看看吧。”说着便拉起我向外走去。 医院的人非常的多,让我想到当时处于抢购狂潮中的超市。我们来到神经科,医生摆弄着我的左手,一会儿按住这,一会按住那,问我有没有感觉,我一直摇头,于是医生开始给我的手做按摩,便按边说:“没什么大事,手部肌肉长时间处于缺血的环境,看你的手凉的,小伙子,昨天晚上睡觉手压在什么地方了吧。”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我感到手热热的,于是急忙说到:“有感觉了。”听到我的话,琳利开心极了,在我手上掐了一下,问:“什么感觉?” 我感受了一下,说到:“痒痒的。” 医生听了我的说:“好了,没事了,缓过来了,回去之后没事多按摩按摩,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听了医生的话,我急忙说:“恩,谢谢医生,知道了。” 出来的时候,我边看周围的病人边对琳利说:“怎么今天医院人这么多?” 琳利也面露困惑,说:“我也不知道,挺奇怪的,你看刚才那个人捂着个小伤口,一脸惊恐表情,用绝望颤抖的语气喊着护士,说他的手破了个小口子,不就是破了个口子吗,瞧他害怕那样。”说着,琳利朝那个人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我看了看那个人,感觉呆在医院里,周围的环境给我很不好的感觉,让我感到一阵不安,于是对琳利说:“好了,不管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回家的时候,我们顺便又在小区的领取点等了快一个小时,领取了当天的食物,令我们困惑的是,今天领取的物资中,竟然还有手套、围脖等东西,让我们非常奇怪,想问问发这个东西的人什么情况,结果被后面的人催促着,也没问成。 回到家,打开电视,从新闻中我们得知了发手套、围脖的原因,这原因让我和琳利感到窒息。 原来生物的身体机能又出现严重的衰退,衰退到竟然无法愈合伤口,不管多小的伤口,都无法愈合。如今人类已经到了见血死的地步,只要有一丁点伤口,那就是死,只不过是等死的时间长短的问题,伤口大,很快血流干死去,伤口小,就眼睁睁血从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流出,然后感知自己的身体渐渐发冷,最后失去知觉死亡,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情况更加让人恐惧。 如今世界各地已经出现了大量的人口死亡,其中绝大多数只是身体上不小心划破了一个小伤口,有的甚至只有如同扎针般的小点,但就是这样的伤口,好似死神的催命镰刀,一点一点的将人的生命钩走,最后留下一具死尸,还有很多人忍受不了眼睁睁看着死亡这样一步步降临,情绪失控选择自杀,选择不留痛苦的快速死亡。 看完这些消息,我的心就好像有一块石头狠狠咂了下来一般,无力而又痛苦。一时间,看到那些生活常用的刀具,我的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恐惧来,甚至看到那些棱角,我也想要极力的远离。 我看到琳利的手在不由自主的抖,我过去抓住她的手,她扭过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用极低的声音慢慢说到:“我终于明白那人的声音为何如此恐惧和绝望了。” 我把头轻轻的微側,和她的头靠在一起,默默地没有说话。 做饭的时候,琳利递给我一双厚手套,让我戴上,我笑了笑对她说:“没事,我会小心的,不用担心。” 琳利一脸的怀疑,说:“要不我们不做饭吧,吃些熟食得了。” 看到琳利脸上不安的表情,我想安慰她一下,便轻快的语气说道:“生活还要继续,我们不能一味害怕受伤,而对一切事情产生恐惧,再说,就算死,我也要在美味中断气,谁也不能阻止我追求美味。” 琳利听到我的话捂住嘴笑了笑,说:“真是个吃货,那注意安全,一定要小心。” “好啦,没事的。”我摸摸头,说到,“瞧现在弄得,做个饭和上战场似的。” 说完,我和琳利都苦笑了起来。 一顿美味的饭菜,让我俩的心情暂时好了不少,吃过饭后,我俩坐在沙发上,琳利帮我揉着手,我看着她,说到:“如果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现在的感觉就像是饭后的家庭小温暖。” 琳利抬起头,朝我笑道:“怎么,看到姐姐我这么贤惠,想泡姐姐啦。” 我哈哈一笑说到:“没有没有,姐姐是我的好红颜,人生一大准则,就是不能和红颜谈恋爱。” 琳利听了我的话疑惑道:“为什么不能和红颜谈恋爱?” 我说:“红颜知己,知道的太多,如果在一起,自己一点隐私都没有,感觉在她面前,就像赤裸一般,自己似有若无的笑一下,她都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真是太羞羞了。” 听了我的话,琳利一阵无语,朝我翻翻白眼:“什么跟什么呀,瞧你天天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难怪晚上爱做梦,活该。” 听了她的话,我摸摸头“哈哈”憨笑了两声……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稍微正常点的梦,至少我认为是这样,我梦到了小时候在孤儿院的场景,梦到了小时候的那些玩伴,当然也包括胖子,我们在一起嬉戏,偷院长的袜子,在院长的鞋子里放入蚂蚱,被院长发现后一溜烟的逃得一个个比兔子还快…… 梦到这些儿时的童真,睡熟的我嘴角不禁翘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第十四章 胖子之死 清晨,我哼着歌从房间走了出来,琳利看到我的样子,不禁打趣道:“昨晚做春梦了,这么开心。” 我听了她的话,朝她拌了个鬼脸,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说:“对啊,一个大春梦,滚了一夜床单,你知道那个和我滚床单的认识谁吗?她姓叶……” 没等我把后面的话说完,琳利一拳打到我身上,笑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祝你今晚上做噩梦,并且再梦到那个人,被他彻底抓住。” 我听了他的话,瞬间面露愁容,不由自主的摸摸左手说到:“别咒我啊,要是我真又做噩梦可怎么办啊!” 琳利“哈哈”笑了两声说到:“怎么办,凉拌。”说完,便进了洗手间。 上午不变的去楼下领取食物,只是领取食物的人群更加沉默了,每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用纯棉的手套、围脖、口罩把手、脖子、脸遮的一点不露,只有一双神色低落的眼睛露在外面。看到这一幕,我深深的叹了口气。 中午吃饭正吃得开心的时候,突然一个电话打来,我一看,是110的,接过电话,对方首先问到:“请问你是王风吗?” 我回答道:“对,我是王风,怎么了?”对于警察的电话,我很疑惑,怎么警察会给我打电话。 对方听到我的肯定后,说:“王渊是你的好朋友对吧。麻烦你来一趟警局,将他嘱托给你的遗物带走。” 听到“遗物”两字,犹如当头一棒,眼前瞬间一黑,我用颤抖的语气问道:“遗,物,王渊他怎么了。” “王渊今天早上被人发现在家中自杀……” 听到这,我的心已经凉了,手机从我的手中滑落掉在桌子上,我目光呆滞,嘴里喃喃道:“他走了,他竟然走了……” 琳利看到我的样子,吓坏了,她拿起手机,在耳旁听了一会说到:“好。好。我们知道了,我们下午就过去。”说完挂断了电话,然后她起身来到我旁边,抱住我,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我在她的怀里开始抽咽,然后,一阵哭泣从我口中传出,听到我的哭泣,琳利默默地把我搂得更紧了…… 下午,在琳利的陪同下,我来到警局,虽然此刻我的眼睛一片通红,但已经能控制住我的悲伤。 在警局,我得知了胖子的一些情况。胖子自杀在凌晨,早上被邻居发现,随后,邻居报了警,警察赶到后对胖子做了检查,发现胖子的掌心一片血色,有一个伤口,所以胖子应该是忍受不了慢慢等待死亡降临煎熬,而选择了速死。 从警察那里我领到了胖子的遗物,里面有一封信,是写给我的。这封信让我知道了整件事的前前后后。 致亲爱的风 风,很抱歉,用这种方式来和你说最后一次话,因为我害怕,害怕看到你,从而失去死去的勇气。 昨天,我翻出了在孤儿院的那张老照片,看着照片上的玩伴和亲爱院长,儿时的画面一个接一个出现在我的脑海,我们都是没爹没妈的人,在我的心里,老院长就是我的至爱,当初老院长走的时候,我跪在他旁边,哭了整整一天,当时我甚至想,就这样跟随老院长一起走了算了,但我庆幸,还有你这一个兄弟,你让我重新找到和这个世界的链接,让我充满热情的活到现在。然而,也许是老院长想我了吧,或者是我太想再见老院长了,在放照片的时候,我的手被照片划出了一道口子,当看到鲜血从这道口子里流出来的时候,我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 知道吗,自从我刚开始接手那个新闻的时候,我的心里就莫名的感到一阵害怕,后来随着了解的深入,我越来越恐惧,有时候夜里害怕的甚至睡不着觉。我是多么想和你分享我的恐惧,得到你的安慰,但每次我都无法开口,只是让自己显得大大咧咧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其实我们是一样的,都喜欢将所有的事情藏在心里,尤其是那些让自己困扰难受的事,宁愿自己忍受着煎熬,也不愿和任何人分享,尤其是最亲近的人,因为不想让他们因此心生烦恼,但是,相比我,你又是幸运的,幸运的让我羡慕,因为你从这种状态中走了出来,你有一个可以倾诉所有的对象,可以大胆的说出你心中的乐与忧。 我的手被划出伤口之后,我就一直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血从自己手心一点一点的流出,那种感觉,就像看着死神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然后朝我挥下夺命的镰刀,而我,一动不能动,只能呆呆的看着。我好几次拿起手机,想给你打个电话,诉说自己心中的恐惧,但最终还是没有提起这个勇气。最后,我在极度的恐惧中想到了死。 自杀,这样自己就可以立刻摆脱这无边的恐惧,也不用再思前想后,最重要的,能够立刻看到我思念已久的老院长,多么好的一个主意啊! 在死前,我写下这封信留给你,因为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你——这唯一的一个亲人还放不下,原谅我的懦弱,不要为我悲伤,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王渊绝笔 看完这封信,我的内心充满了说不出的悲痛,感到有什么东西把我的身体抽空了一样,一丝力气都没有了。琳利拿过信,也看了一遍,然后安慰我道:“逝者已去,你能做的,就是振作起来,照他说的,好好活下去。” 我抬起头,对琳利说到:“我想最后去看看胖子。” 琳利听后,将我扶起,说:“走吧,我陪你。” 在停尸间,我见到了胖子的遗体,他的面容安详,看的出最后走的很安心。我拿起他的手,一丝冰凉传入我的身体,我看着导致胖子死亡的罪魁祸首——手心的那一道伤口,心中又是一阵悲凉。想起了那个梦,没想到和现实如此的相似,胖子最终还是因血死亡,只是现在是现实,不会再出现我睁开双眼,胖子的声音又响彻我的耳边。 “感觉一切就像是在做梦。”我悲伤地说到,“如果是梦,为什么还不醒呢,人都已经走了,梦也应该做完了,为什么就是不醒呢?” “为什么?为什么?……”说着说着我就忍不住哭了出来,一下子跪在了胖子遗体旁边,然后就这样一直跪着,放声大哭,渐渐地,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等我有些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琳利的怀里,琳利靠在沙发上正在熟睡,我抬起头看看窗外,天朦胧亮,原来已经第二天的清晨了。 我的动静也许惊动了琳利,琳利一扭头,也醒了,她看向我,说到:“醒了。” 我离开她的怀抱,用沙哑的声音说:“恩,谢谢你。” 琳利对我笑了笑,说:“没事,慢慢会好的。”说完,她打了个哈欠,然后又说:“好了,我要在睡个回笼觉,你也回屋再睡会吧。” 我摸摸自己的脸说:“你去睡吧,我想去洗个澡。” 琳利听完说:“恩,好吧,洗澡的时候小心点。”说完,便回了卧室。 我也随即起身朝浴室走去。 洗完澡,我的脑子感觉更加清醒了一些,但是在出浴室的时候突然变故发生了,因为地滑,我没注意,只听“咚”的一声,我滑到在地,一阵剧痛传来。 琳利听到声音后快速来到门口,拍着门问我怎么了,我回答道:“我摔了一下。”边说,我小心翼翼的爬起来,穿上浴袍,这时我感到右臂火辣辣的疼,定眼一看,我呆住了,原来我跌倒的时候,碰到了盛放洗澡用具的玻璃架的棱角,手臂被划破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这时,琳利的声音又传了进来,“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听到琳利的声音,我猛然惊醒,赶紧用毛巾捂住伤口,然后打开了门。 当琳利看到我捂着右臂的样子时,瞬间楞住了,慢慢的眼睛变得晶莹,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有伤口?”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一时间,我竟然没有非常的恐惧,反而感到一种解脱,看来我还是沉浸在失去胖子的悲伤之中。 琳利赶快拉着我坐到沙发上,慌乱的拿出药箱,然后将手臂上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拿掉,当看到我手臂上的伤口时,琳利的双手明显颤了两下,她小心翼翼的拿出药膏,用棉签仔细的在我的胳膊上涂抹。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这个画面让我想起了那个小胖子的梦,只不过现在我成了小胖子,而琳利成了当时的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胖子,看来你的嘱托我做不到了,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就能再见面了。” 听到我的话,琳利抬起头,用非常认真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到:“不,许,你,这,么,说,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说着说着,琳利便哭了起来。 我摸摸琳利的头,安慰道:“恩,不会有的,我一定会好好活下来。”说完,我便抱住了琳利。 琳利用毛巾死死地捂住上了药的手臂,紧紧地靠在我怀里。就这样,我们拥抱着,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命运的审判。 直到下午,我的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才打破这死寂。琳利听到后,露出一个憔悴的笑容说:“饿了吧,我给你做点吃的。”说着便起身离开,这一起身却将盖在伤口上的毛巾带掉了,我看了一眼伤口,惊呼道:“不流血啦。”说完,我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抬头望向琳利。 琳利听到我的话,瞬间又趴了回来,抓起我的手臂仔细的看了起来,甚至还用手挤了挤伤口,当看到伤口确实不流血之后,她的脸色瞬间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欢笑,“哇哦!太神奇了,太棒了!”琳利跳了起来,欢呼道。 然后,琳利高兴地说:“来吧,让我给你好好做顿美味,庆祝一下。”说着便要往厨房走去。 我拉住她说:“等一下,我来做吧,既然我能够自愈,做饭这种需要动刀的事还是我来做吧,万一你要是有个好得,那我还不得又哭死。” 琳利想了想,含笑点了点头。 虽然我不知道为何我的伤口可以愈合,但摆脱死亡的威胁,确实让我感到由衷的轻松。我在心里默默地说,胖子,走好,你的遗愿我会做到的。 中午吃完饭,我回到卧室,打开电脑,打算搜索一下是否有其它的关于伤口自愈的新闻。然而,我找了快一个小时,并没有发现像我这样目前伤口还有愈合能力的人,这让我在庆幸之余,又有一些不安。人们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会抱有一丝戒备,尽管它可能是对自己有利的。 想了一会,我仍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想了,反正这个能力在当前不仅没有一点坏处,反而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也许是自己身体机能衰退的速度慢也说不定,最后我在心里这样给自己解释道。 第十五章 黑暗来临 下午,我约琳利到公园转转,这几天发生的事让我内心感到非常压抑,打算去散散心。 偌大的公园如今基本上已经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了。我和琳利孤零零的漫步在步行道上,只见小道两旁的绿化灌木上绿叶已不在,露出粗糙的枝干;地面上也一层厚厚的枯枝落叶,周围的树木上都是光秃秃的,不管是什么树,都已经看不到任何叶子了,只剩下布满全身的枯皱开裂的老树皮,整个给人一片萧条的感觉。 走在这一片死气的公园了,我们感到愈加的压抑,于是我对琳利说:“我们回去吧,这里生命的气息已经要告罄了。” 在回来的路上,我们看到街道上一个行人突然倒地,警察冲了过来,将他包裹的围脖口罩眼镜等东西摘掉,给他做紧急抢救。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那个人的脸,看身形应该是一个正值青壮年的小伙子,此刻的脸上却布满了皱纹,活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的脸,同时脸上还布满了死皮,密密麻麻的一层,一直延伸到脖子,深入衣领里面,看的让人感到一阵恶心。 这时,又有一个警察走了过来,刚才那个抢救的警察看到新来的警察,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站起来,对着呼叫机说这些什么。 我突然感到非常的不适,于是赶快拉着琳利离开了这个地方。在回到小区的时候,我们又看到一个路人在街道上走着走着忽然倒地。看到这一幕,我和琳利互相望了一眼,从对方的的眼中,我们看到了沉重,默默地我们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回到家中以后,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径直回到了各自的卧室。下午的外出,把上午死里逃生的欣喜冲的一点不剩,我静静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一幕幕不断在脑海闪过…… 第二天早上,我被琳利的尖叫声惊醒,我赶快起床,冲出卧室。在洗手间,琳利一脸惊恐的摸着脸望着镜子。 我仔细看向眼琳利的脸,明白了琳利惊恐的原因,只见琳利的额头,脸颊,脖子上出现了一片片薄薄的死皮。 琳利看到我进来,转过身望着我,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开始无助的哭泣。 我上前将她抱住,轻轻的安慰她说:“没事,只是正常的脱皮而已,马上还会有新的皮长出来。” 她抽泣着,没有说话。我将琳利抱到客厅,在沙发上,将她脸上的死皮小心翼翼的弄掉,生怕将还活着的皮扯下来弄出伤口,在清理的过程中,我发现琳利的眼角,已经出现了皱纹。 清理完琳利脸上的死皮,我像看一件刚出工的艺术品一样,拿出一个镜子放在她脸前说到:“看,还是一样的漂亮。” 琳利看着我,没有说话,此刻她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恐惧,取而代之的一种看破生死的平静。突然,她低声说:“我想回家,我想父母。”说完,靠进了我的怀里。 我将她紧紧的搂住说:“会的,你会再看到他们的。” 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让冰冷的房间显得有了一点生气儿,沐浴在阳光下,我的心灵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涌出,让人心生不舍,只想用尽每一份感情去拥抱这丝温暖。这,将是最后的温暖。 感到身体被搂的更紧了,下意识,我也将琳利抱得更紧,更紧…… 中午太阳已经完全消失了,天色也变得异常的灰暗。站在阳台上,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袭来。 琳利回屋休息去了,我在阳台上,呆呆的望着外面,希望像往常一样,能找回片刻的安宁。楼下几天排队领取补给的人少了很多,这些缺少的人,我也不想再思考他们怎么了。 在阳台上呆了一会,感觉呼吸有些紧促,也许是寒风吹得吧,我在心里想。于是我离开了阳台,回到卧室钻进了被窝里。外面冰寒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已经让我有些受不了了。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看向窗外,外面已经完全黑了。这时琳利也起来了,看到外面黑蒙蒙的,向我问道:“已经天黑了吗?” 我告诉她,说:“是的,不过现在才三点。” 听到我的话,琳利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然后看向了时钟,等确认现在确实是三点的之后,琳利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问道:“怎么会这样?”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突然,我想起在阳台上感到有些呼吸紧促的场景,回想起当初新闻上说的地球上空气的比例将会发生改变,心中暗暗惊叹,难道呼吸紧促是因为氧气含量下降了吗?我赶忙向琳利问道:“你有没有感到呼吸紧促,供氧不足?” 听到我突然这么问,琳利愣了愣,然后说:“事实上,我感到有些胸闷,所以才睡不着的,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说:“我们打开电视,看看新闻吧,也许上面会有对当前状况的解释。”“恩”,听到我的建议,琳利附和道。 我们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开始寻找官方的最新播报,但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就在我打算上网查找信息的时候,一条来自中央政府的重要新闻插播了进来,果然,上面开始解释今天发生的一切。 今天,自上午十点以后,大气状况突然开始巨变,首先云层增多,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被浓厚的云层遮盖,其次,空气中的气体比例也开始了巨变,氧气的平均含量锐减,并且下降的速度在加快。除此之外,太阳——这个地球生命的能量来源也发生了巨大变化,仿佛时间加快了一般,原本正值青壮年的太阳,此时却进入了生命的后期。太阳的变化,使得到达地球的热量大减,同时由于云层的阻挡,地球内部今后获得的热能将会越来越少,气温在短时间内将会大幅度降低。最后政府发布了最后一个命令,各地的人员流动禁令解决,具体解除时间各地政府自行安排,同时勒令全国各地所有的运输工具在一周之内必须全部正常运行,供异地分离的人们能够重新团圆。 看完这则消息,我看向琳利说:“太好了,你可以回家了。” “是啊,可以回家了。”琳利微微一笑说,“能和家人一起走完最后的路,我也满足了。” 听了她的话,我也露出的微笑,由衷的为琳利高兴。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便守在电视机旁等待洛市的禁令解除的消息,这一等就是等到晚上九点多,然而,电视上仍然没有半点消息。 等到这,我和琳利对视了一眼,从她的眼中,我看到了一丝失落,于是便安慰道:“没事的,洛市的禁令肯定会开的,别太担心。” 琳利听到我的安慰,笑了笑说:“开的晚也好,至少还能再陪陪你,等我走了,你就彻底只剩下一个人。”说完,她扑进我的怀里,将我抱住,我没有说话,只是将她也紧紧抱住,紧紧的拥抱着快要离别的温暖。 第二天天色依旧昏暗,早上领取补给的时候,竟然又增添了两个小氧气瓶,看到这个,我的心情变得更加的沉重。回到家后,看到琳利正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守候着电视,听到响声,,她扭过头望向我,当看到我手中拿的氧气瓶时,她也明显呆住了,随即脸色变得惨淡。 一天无话,直到下午五点,我们一直等候的消息终于出现了,洛市终于发布消息,今晚十二点,城市禁令解除,各地居民可以自行离开洛市。 当听完这个消息,琳利木然了一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笑着笑着,突然又哭了起来,一会绽开了笑容。 看到她的样子,我知道,她是太高兴了,这一天她已经等得很久了,想想这几天的经历,对她而言,已经承受的太多了,多了已经超过了她的极限。 突然,琳利看向我,欲言又止地说到:“抱歉,今后不能再陪你了。” 我摸摸她的头,笑道:“傻瓜,你已经陪我陪得够久了,这段时间,你让我最后感受到了家的温情,我已经知足了,该回到你父母身边,最后陪陪他们了。” 说完,我又看向她,轻轻的说到:“祝贺你,将要重返心灵的港湾。” 当天清晨,琳利起的很早,虽然昨天晚上她和父母通电话到很晚,但现在的脸上仍掩饰不住将要回家的欣喜。 她在镜子前,小心翼翼的将脸上的死皮撕掉,虽然今天她的脸上死皮更多了,但显然,她并没有为此再感到惊恐。清理完脸上的死皮,她拿起化妆品,像是做什么神圣仪式似的在脸上小心的涂抹着,用粉底将已经有些泛黄且褶皱的皮肤盖住,用唇膏将已经快没有血色的嘴唇重新涂满饱含生机的粉红…… 化完妆,琳利换了一套最漂亮的衣服,站在我面前,转了个圆圈说:“漂亮吗?” 我衷心的笑道:“今天的你是世界上最美的。” 听到我的话,琳利开心的咧开嘴笑了。 在一片昏黑中,我将琳利一路送到了灯火通明的车站,此时的车站,到处都是洋溢着喜悦之情的旅人,如果不是这昏黑的天空,如果不是人们时不时的吸一口手中的氧气,这场面,就像春运一般,人们奔波劳累一年,将要回到渴望已久的爱的港湾。 在进站口,我和琳利静静地看着对方,一动不动…… 直到火车将要进站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琳利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我,我也紧紧的抱住她,用尽我全身所有的力气。 千言万语最后汇聚成这最后的一个拥抱,这拥抱承载着我们最后所有的留念与祝福。 这一刻,我多么想就这样抱着,永不分开,直到生命的尽头。 但,我知道,这终究只是一个美好的期望。 在最后,琳利摸着我的脸说:“我走了,最后答应我,不要哭。” 我艰难的朝她露出一个微笑说到:“恩。放心回家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但,我自己知道,这句话不过我自己对自己的安慰,当看到琳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进站口时,我还是忍不住抽噎着慢慢蹲到了地上,最后放声大哭。 第十六章 本源核心 我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卧室,厨房,一时间,对这个我住了十几年,闭着眼睛都不会撞到东西的家,竟然感到了陌生。 我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双腿,蜷缩在一起,侧靠着沙发靠垫,呆呆的望着窗户,和琳利最后生活的的时光,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在脑海中闪过,初次接她时在路上的惊慌失措,带我去母校时的欢声笑语,当我得知胖子逝去时对我的温情安慰,死里逃生后的欣喜若狂,第一次遭遇脱皮的无助可怜,最后离别的留恋不舍…… 一切,已成过往。 晚上,我陷入了深深的迷梦之中,过往的一生在梦境中开始重现。 在那个寒风腊月的日子里,包裹着厚厚棉被的我被老院长一脸惊讶的抱起。从此我没了父母,但有了更大的一个家。 儿时的我像其他的小伙伴一样调皮成性,我们一块到小溪里游泳,捕鱼抓螃蟹,一块爬树掏鸟蛋,有时还调弄院长,惹得院长生气的朝我们大喊,而我们哈哈一笑,一溜烟的跑个没影。调皮的我们也有温暖的一面,院长生日的时候,我们会欢聚在一起给院长唱生日歌,那种场面我一直都忘不了。 老院长逝世以后,我便离开孤儿院,边闯荡边上学,艰苦的环境和不一样的出身让我的性格变得愈加孤僻,变得对外界充满戒备,于是我将自己的内心重重封锁,带着面具去面对一切。 然后进入大学,大学的人和事给我的人生产生了极大的影响,馨的拒绝,自我认知的怀疑,琳利的帮助,朋友们的欢聚,毕业分离的强烈不舍…… 然后最近,短暂的一个月内的巨变,和馨最后的温情与疯狂、胖子冰冷的身体、琳利渐行渐远的背影…… 一幕幕的场景不断涌现,我身边环境换了又换,一会儿是在和儿时的玩伴嬉戏,一会又是和大学的朋友们欢聚,一会周围又变成了胖子遗体所在的冰冷的太平间…… 我在这些场景中,身临其境,一会欢笑、一会哭泣,一会悲伤、一会恐惧,过往一生的种种情感,不断在我的脸上浮现。 忽然,周围的场景为之一变,变成了一片朦胧,一个人出现,是他,他走了过来,一把抱住我,说:“该结束了。” 我呆立在原地,任由他抱着我,不再有一丝反抗。一种冰冷陌生的感觉再次涌现在我的身体里面,过往的一幕幕场景,人生中的一个个熟知的脸庞,在我的脑中再次一一闪过,只是这次闪过之后,便在我脑海中变得陌生,然后彻底消失。 身体渐渐失去知觉,随着脑海中的记忆一点点的为之漠然、消逝,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一切都变得模糊,变得渐行渐远,大脑停止了思考,只听得耳边“咚,咚……”一声声响亮的心跳声。 终于,心跳停止,一切仿佛就此结束了。 “咚”,一声坚实有力的跳动声传来,我慢慢睁开双眼,看向那人,他裂开嘴冲我大笑,突然间,他给我的怪异的感觉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一种亲切。 他对我说到:“欢迎,新的开始。” 我看向他,陷入沉默,慢慢的嘴角微微上翘,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声说到:“是啊,新的开始。” 说完,我的左手手腕发出一点亮光,随后亮光一点一点的变得闪耀,在那人惊恐的表情下,亮光冲破我的身体,照耀在整个空间,朦胧地迷雾被驱散。 梦破碎。 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努力睁开眼睛,让自己看的清楚,只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孩趴在床边,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我的右手,眉头紧锁的闭着眼睛趴在床边,是馨。 我动了一下,馨睁开了眼睛,两人双目直视,霎时间,馨的眼睛里热泪滚滚,她冲到床头,抱起我的头说:“我去找了琳利,来到这之后,看到你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但我知道,你一定会醒,因为你还有最后的心愿没有完成。” 说完,她低头吻在了我的额头。泪滴在我的脸上,暖暖的,那是爱的温暖。 我看着馨布满泪花的脸庞,枯燥的头发蓬松着,眼角可以看到明显的皱纹,没有清理过的脸颊一片片死皮微翘着。我缓缓的将手抬起,放到馨的脸颊上。啊!我永远爱着的馨,不管何时怎样都是我心中最美的馨,谢谢你,能让我看到你最后一面。 我张开口,聚起全身最后的力气,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依然爱你,不曾改变。”说完,右手无力地跌落床边。 灰暗的房间里,一个女人抱着一个男人的头绝望的痛哭…… 屋外的世界,黑暗已经彻底笼罩大地。 又一次的坐在列车上,不同的是,终点即将到达,看着窗外最后一片实景闪过,我知道,终于到了。 火车不见了,我低头看向自己,事实上我的身体已经消失了,变成了几缕能量流,我的周围充斥着和我现在的身子一样的能量流,一股能量给我的感觉非常熟悉,那是我活了一辈子所生活的气息,还有一股我也很熟悉,因为最近我经常梦到它,是那股令我讨厌的诡异的阴暗气息,这股阴暗的气息将那股我所熟悉的气息团团围住,两者的边缘,两股气息碰撞着,厮杀着,同化着,可以明显看到,那股阴暗的气息正不断向我所熟悉的的气息里面推进。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你终于来了。” 我问到:“你是谁?,这里是哪?” “我是守护者。”那个声音说道,“世界上的一切都有其本源和具现,你活着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具现,而每一个具现都有其本源支撑着,具现死亡之后,会回归本源,然后本源会放出新的具现,每一次的循环,都会壮大本源的力量,然而单独的本源很难独立生存,因此无数的本源便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强大的核心,构成一片世界根基,但是,为了保证核心的统一,个体本源不能保留独立的意识,所以个体本源只能将其全部的意识封存于具现之中,你们的大脑只能运用其中的最高20%不到,因为剩下是封印的是本源的意识,而具现是没有足够的能量催动它的。统一的核心本源需要一个意识来维持,而我就是被选中者,这里就是你所生活的世界的核心本源。” 我感受着包裹在核心本源外的另一股能量,有些疑惑地问到:“这里遭受了入侵?”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然后只见一具人类模样的能量团出现在我眼前,他说到:“正如你所见,是的,敌人非常强大,我们几乎没有抵抗的能力,这里已经被团团包围,很快就会被攻陷,这也是为什么地球正在凋零的原因,失去了核心本源的供给,地球已经变成了无本之木,事实上不仅地球,这个世界的其他生命星球,也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我看着正在快速推进的另一股本源能量,轻声说道:“他们确实好强,那一切就这样都要结束了。” “不。”守护者突然说道,“你可以拯救地球,至少暂时拯救。”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因为你不属于我们这个核心本源,更重要的是,敌人恐惧你的本源,更无法将其击败。这也是你能来到核心本源的原因。”守护者说到。 我感受着自己和守护者截然不同气息,说到:“那么,我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守护者摇摇头说到,“你出现的非常突然,毫无阻碍的突破我设置的保护核心本源的防御,当你第一次出现在核心本源的时候,我曾试图攻击你,但令我恐惧的事,进攻的本源能量瞬间被你同化,你不仅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还壮大了,不过后来我发现你并不具备主动攻击性,便不再招惹你,另外,经过调查,我还发现你没有本源再生性,也就是你的具现返回后,具现的能量不会返回到本源,而是彻底消亡,因此,你每具现一次,本源的能量就会少一些,最后直到彻底消亡。” 听到他这样我,我急忙问到:“为什么会这样?” 他沉思了一会说到:“我不知道,感觉你就像是遭受了什么惩罚,到处流浪,不停地在各个核心本源处具现,等具现死亡后,再流落其它的核心本源继续具现,就这样不断地消耗着你的本源能量。和这个核心本源相邻的还有很多核心本源,你也曾经在他们那里呆过,我所做的推测是根据其它你所呆过的核心本源所提供的信息得出的,当你出现在这个核心本源的时候,我曾和周围的核心本源交流过,不过自从这股诡异的本源能量出现后,他们已经相继被消灭了,哎!” 听完他的话,我望着自己淡薄的能量本源,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感觉你就像是在坐牢,而且是死刑,本源的再生性被消除了,然后被强制不停的到处流浪具现直到死亡。”守护者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苦笑了一声,说到:“坐牢?可惜我所有的记忆都只是我做人类的记忆,其它的什么印象都没有。”我摇摇头,话锋一转,说到:“你刚才说,我可以救地球,那要怎么做。” 守护者听到我的话说到:“你可以冲破包围圈,那股能量阻挡不了你,他曾尝试同化你很多次,但都没有成功,反而赔了不少,所以暂时他不会再招惹你,你的具现——那个人类身体还没有消亡,所以,你和他还有一定的联系,我可以将你的本源和具现的联系扩大,供你的本源重新回到具现之中,回到具现地时候,你可以用你的本源能量包裹住这个。”说着,他拿出一块晶莹的能量块,然后继续说道。“这是本源结晶,你的本源包裹住这个之后,在回到具现冲破包围圈的时候,敌人就不会攻击这个本源结晶,这样当你回到地球,进入你的具现之前,将包裹的本源结晶释放到地球上,这个本源结晶会自动形成一个供给地球所在的那片区域的具现所使用的小核心本源,到时候地球在本源的补充下,很快就会恢复生命。” 说到这,我插嘴到:“这样地球就不会毁灭了。” “不,”守护者叹了口气说到:“只是暂时不会被毁灭,等核心本源被占领之后,那股外来本源很快就会清扫这片世界剩下的其它本源,到时候地球是无法幸免的。” 我听到他的话:“难道注定就是死亡吗?” 守护者沉默了一会说到:“以我的能力,我看不到希望,但你很特殊,虽然你注定要死亡,但不会死在这件事情里。” “好了,”守护者摆摆手,说:“已经没有时间,你是返回具现暂时拯救地球,还是,等待具现消亡,然后离开这个对你来说,已经可以说没有关系的地方,继续你的流浪。最后补充一点,如果你选择返回地球的话,会消耗的你本源,消耗的量相当于你一个具现一生的能量,也就是说,今后你那有限的几个一辈子就会少一个,做决定吧。” 听了他的话,我望着他手中的本源结晶,想起我在地球的生活,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我一把拿过守护者手中的本源结晶,说到:“对我而言,我脑中的记忆,只有我的人类生涯,因此,这些就是我的全部,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属于那里,我也不管这些,我知道,只要我回去,我的挚爱们就能活,即便只是暂时的,这就够了。” 听到我的话,守护者开心的笑了,然后说道:“好~那就走吧。” 我又回到了列车上,窗外的景色从一片能量状渐渐有了具体的形状,慢慢的,景色的具现越来越明显。直到变成了我所熟悉的样子,我知道我的目的地到了。 下了火车,我看着手中的本源结晶,慢慢收回覆盖着它的能量,只见它发出耀眼的光芒,慢慢融化成气状,然后不断扩散,突然,鬼使神差一般,我不自觉的竟然将自己那股包裹核心本源的本源能量散去,融入小核心本源中,等我回过神来,两者已经融为一体,扩散开来,向整个世界散去…… 眼前一片耀眼的光芒渐渐消失,变成了一片黑暗。 忽然,耳边响起了一阵抽噎的哭泣声,我缓缓的睁开双眼,抬起头望向馨。 感受到怀里的耸动,馨低下头,看到了正抬起头的我,哭泣停止了,她的脸上瞬间充满了欣喜的欢笑。 看到她的笑容,我也傻傻的笑着,抬起手,摸向馨的脸,只见我的手所到之处,馨脸上的死皮纷纷落下,我拂去馨脸上所有的死皮,只见死皮下粉嫩的皮肤露了出来,柔滑,水嫩,充满着生命的活力。 我抱住她,狠狠地朝她吻去,一个迟到已久的湿吻,一直持续到我俩快喘不过气,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我抱着她,用饱含爱意的目光注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新的开始,我的爱。” 屋外,一缕阳光穿过浓厚的云层直射大地,光明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