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世界,那个大胡子》 1 野人的世界 《鲁滨逊漂流记》里曾描述了食人族烤火吃人肉的情形,如今这情景活生生在我视线内,谁能解释下,我就安安静静睡个觉而已,为什么会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森林里看着前面那群野人扯着大腿肉啃咬?说起咬,手指头已经被我咬出血迹,硬巴巴地警告着我,这个该死的不是梦!!! 好心塞,好惊恐。趁着周围茂盛植被遮掩,我一点一点往后挪,目测对方人力能轻而易举地把我剥皮拆骨,留着就是这个死法。 哎哎,敢再少点儿藤条吗!平生第一次那么温柔的动作就快被这缠人的东西弄得紊乱,不介意脏乱臭,但我很介意你们在我最性命攸关的时刻来搞破坏。 “啊哈哈哈…….”野人的生活,野人的装束,野人的话语,我不懂,但貌似笑声是通用版。吃着肉喝着不知啥说着闹着,有个身形娇小的女性拎着一束花草舞动着,好吧,起码我是看得懂她在跳舞。呃,好娇羞(我捂脸),我能说看到她一片毛皮遮布下啥都没穿吗? “啊!!!”一声尖尖叫,惊起无数鸟。 不用猜了,就是本人叫的。原谅我只是个面对比拳头粗的蟒蛇会惊吓过度的小女子。前有食人人,后有食人蛇,都是恐怖分子,上帝啊,我问候你全家! 就在我大眼瞪小眼之时,“嚯”飞来的石头恰恰砸中蟒蛇并把它钉在地面上,七寸处留出血染了底下的杂草,而蟒蛇的身子激烈地扭动着。我该为自己的小生命得到解救而高兴,还是为接下来的被解剖而悲哀呢? 强壮,黝黑,还有胡子浓密。这是远距离观看原始野人的印象,而近距离…….身前的这个大胡子眼神很犀利,犹如刚刚的蟒蛇看着我那般,实际都一样不是么,我一直都是个猎物,或者说,食物。参差不齐的及肩黑发附和着胡须把大半个脸都遮挡了,额头饱满宽厚,鼻梁直挺,眼睛不用说,起码是我所见过的男人里最好看最有魅力的(称赞一个即将手刃我的野人是否太对不起自己了)。体型高挑壮实,该有的胸肌腹肌人鱼线都有,身上仅有一块皮料子绑在腰间长至膝盖。 走动声传来,大胡子微眯起眼目光转至蟒蛇那,俯身抽起灭了蟒蛇的石块,我仔细看了看,那是被打磨得极其尖锐的捕猎工具。瞄瞄尚滴着血泛着红光的石块往我而来,脑子一片空白,身体也如脱力般放弃了挣扎放弃了逃跑,任由大胡子略一弯腰就把我拎起甩到肩膀上。 “叽咕咕噜咕”大胡子的声音很浑厚低沉,听不懂说什么,但看到来的人过去抓起蟒蛇一脸笑意的模样大概就明白他的话了。 趴在肩膀上,我费力地抬起头看看拎着蛇的小男生,也是不堪言的杂乱头发,只是没有厚厚的胡子,黑黑的脸五官偏清秀,笑起来嘴角有小梨涡,眼睛也是弯成月牙。可能感觉到我的存在,视线终于从蟒蛇身上离开看向我,表情从茫然变成好奇最后兴奋。是吧,又多了个食物,够你们饱餐吧? 我心里继续为自己默哀,或许是觉得一切太突然太不切实际,反而更容易接受死亡这个概念,再次睁开眼或许就回到自己房间里,笑笑原来只是一场梦。 唉,但愿待会他们能先给我个解脱等气断了再考虑解剖…… “咕噜咕噜噜…”“噜叽咕咕唧…”“叽叽咕咕……”一片嘈杂声,夹着欢喜。 大胡子盘腿坐下并揽着我的腰背靠在他怀里,呃,三道竖线从我脑门滑下,请问,这是怎么个概念?那群野人兴致勃勃地给蟒蛇分段穿刺火上烤,瞄向我的眼神带着好奇与莫名笑意,却唯独没有像对之前他们的吃食那般厉色。 未知的总是让人惧怕,我忍不住紧绷着,而大胡子却低头凑向我颈窝,粗硬的胡须接触皮肤引起我身子微微颤抖。 “叽咕咕…”唯一的女性野人听到大胡子的话,转身从藤筐里取出一块毛皮递过来,大胡子长手一伸将毛皮绕着披在我身上。亲,其实我不冷,能懂否?虽然我睡衣裤没有你们的“衣服”厚实,但起码长袖长裤风不会到处乱窜。 不一会儿梨涡男用大树叶装起几节蛇骨肉递给大胡子,我瞟了一眼渗着血没烤熟的肉肉疑惑着吃这个会不会有寄生虫。大胡子拈起一块肉凑到我嘴边,血腥味传入鼻腔,我只能扭头避开。不喜欢,也不想吃,但大胡子看我拒绝就直接掰着我脸颊将肉硬塞进嘴里。 视线所及火堆旁还放着的人骨,冰寒感刺激到自己连带嘴里的半生肉更难以下咽,我双手用力扳开他手掌,往旁边吐出那块蛇肉。 周围顿时安静了,一片低沉压抑的气氛…… 我忍不住侧头瞄向大胡子,平静中隐匿着危险气息,看不懂他什么想法,但预估不是好的那一面。 胡须微动,感觉到他抿了抿嘴,他伸出手捡起肉,在我不可思议中,大胡子将肉扔进自己嘴里嚼了嚼,喉结滑动,提醒着我,他吃了我吐在地上的蛇肉!!! “哚”我明白,他说的是“吃”,当然,我依然是抗拒他的再次强迫喂食行为,甚至,狠狠地咬了他手掌一口。 “唧唧咕咕噜噜……”有两个高壮野人冲过来又被几个人拉住。我想,是因为在他们心目中食物就是最高等的存在不可浪费,也或许是因为我不尊重不顺从他们的首领吧。 我不服输地瞪着大胡子,有本事你们就宰了我呗,谁怕谁! 约莫半分钟后,在我眼睛干涩得想眨时,大胡子转头神情自若地进食,其他人也瞬间恢复如常。 只剩我一人呆愣愣地揉眼睛…… 题外话 这是发生在梦境中的其中一个故事,所以用了第一人称来将这个故事描述得更详尽些,实际上,我写的不是小说,而是一个经历...... 2 逃跑这回事儿 两天了,已经整整两天,我没能离开这鬼地方,应该说没能离开大胡子的掌控。全程都是被扛在他肩膀上,连嘘嘘都不准离开3米远,抗议无效。另外,我也一直没有吃喝过,乏力得很,严重缺水。原以为路上会遇到些小溪流或小果实,但,并没有。野人们吃的依然是动物肉,喝的是动物血。我郑重肯定他们没吃过素的。 期间见识到原始人的彪悍打猎能力,削尖的竹棍狠狠一甩准能钉住个玩意,而大件物体如熊则大伙一起上家伙,除了扛着人的首领还有那个女野人站一旁。当看到有人被抓伤时,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队伍里带着的唯一女性的用处,背筐里装着的野草(或许就是草药吧)被她有条不紊地压碎并涂抹到那人的伤口处。 按照他们的发音,我直译了这几个人的名,小女医叫“雅”,小梨涡叫“达”,大胡子,则是“寒”。其他人接触不多,只知道两个高大头一个是“千”一个是“忠”。 两天,也让我明白了个事儿,他们没有吃我是因为我被当成了大胡子的私有物,也就是传说中的“压寨夫人”。 队伍里年龄都不大,大致16岁到25岁之间,个个披头散发加胡子实在是难以分清楚样貌,只能从体型区别谁是谁。走了那么久,一路打猎,一路吃喝,偶尔停下来让雅采摘花花草草,我猜想着他们行走的目的可能就是那些“草药”了。 当遇到狼群时,我是兴奋的,因为我终于不再被束缚! 此刻的我和雅都被藏在耸起的土堆后,前方的男人们与野狼激战中,而雅将十多颗草籽碾碎撒在两人衣服上,浓浓的气味万分刺鼻,别说狼了,就人闻了都想晕倒。 我脸朝着对战区实则瞄向雅,见她注意力不在我这儿,我轻轻地慢慢地往后挪…… 好机会!顾不得身后雅的惊讶声,我用尽仅剩的力气向前冲,任由碎石、荆棘刺着光脚丫,扫开树叶挡离枝桠,只想着跑到更远处。隐约间感受到阳光透过树的间隙给我暖和和的享受,还有,身后紧随而来的压迫感。 我想我失策就失策在与擅长野战的原始人比奔跑速度,尤其是身体状态不佳的情况下,附带浓浓的味儿给敌人指引了方向。 好吧,我失败了。 重复着初次见面的场景,我倒在地上仰头看向这高挑的身影,从他的眼睛里,我明显看到的是愤怒,确实是-----愤怒。 想怎么着?拐了人还不许逃跑了?!!很想理直气壮地瞪他,但我发现自己做不到,对方的怒气让我焉了。 仰着脖子实在难受,不过却也让我看到生机----头顶上不就是赤裸裸的椰树外加赤裸裸的椰子吗?!! 我兴奋地跳起来,在大胡子疑惑的眼神下一手挽着他臂膀一手抬高指向大椰子球。我的意思是:老兄,有吃的,帮我搞下来。虽然很奇怪为什么这种森林环境里会有椰树,但这是我来这儿看到最正常的东西了。 见大胡子不理会,我做了拿东西往嘴里嚼的动作,捧起他下巴往椰树看去。 我想他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只是误会我想骗了他趁机逃跑吧。任由我做各种手势保证,大胡子也不为所动。真是悲从中来,明明看见各种叫做“希望”的曙光了,我却永远隔着一块玻璃。 丫的,我就不信邪了。 卷起衣袖,我搓搓手掌回想着曾见过的人家爬树方式,按照模拟我环绕树干双脚使劲往上蹬。 一分钟……两分钟……仿佛听到头顶有乌鸦“嘎嘎嘎”的笑声,我再次焉了。 正垂头丧气之际,大胡子拉开还在树根底下的我,犹如灵活的猴子般唰唰几下就到了我无法企及的顶端。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为什么就这么大?为什么?!!! 大胡子照旧用了他的石器割断连接处,一只手抱着大椰子像滑钢管一样回到地面,下一秒,我又被扛了。 回到刚刚的地方,我看见队伍里有5个人都受伤了,所幸伤的不严重,均以敷了草药。地上留有被剥了皮的狼尸,大个子忠用草绳绑了两只已断气的狼,其他人在雅的协助下将草籽撒了身上还有狼尸上。 在大胡子的带领下,这个18人的队伍急速离开原地,走往我无法分辨的某一方向。 将近入夜时,他们才找到个中型山洞进行安顿。洞里放了7、8个粗糙石碗,野人们鼓捣着狼肉,“嗤嗤”的火束一会儿就冒出来了,还以为原始人就是用石头或者木棍摩擦生热弄出火苗,不料用的是一种更像是古代电视剧里出现过的火折子,小小的一个,吹呼几下就点着火了。还真是高级,原始社会的火折子原理,我反正是看不懂的。 坐在某人怀里的我捧着大椰子乐滋乐滋,大老爷首领除了遇到危险时有运动其它时候都是等伺候的份儿,这等级,啧啧……我竟无言以对。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拿了挂在大胡子腰间的石块,按椰子头的位置削开一片片外皮,见着小洞壳就扎。嘿嘿,聪明如我在今天被扛的路途中拔了根“吸管”,一种不知名植物,但有用就行。 终于尝到甜甜的味了,我开心地吸着椰汁,两天来,这一刻才是最幸福的。 不对劲,大伙看着我的眼神不对劲,不,应该是看着我手里拿的石块。 我尴尬地呵呵,把石块默默放回它本该待的地方。怎么能忘了,对他们而言“武器”就是第二生命,任何人都不能触碰呢。呃……看在大胡子没有生气,没有惩罚我的份上,我大方地贡献手中唯一的食物(其实此时已经喝足饱了)。 大胡子微微蹙眉,露出我看不懂的神色,有那么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他眼睛里有道亮光闪过。他低下头喝了一口,而后,眉头更紧了…… 嗫,不喜欢喝就都归我了,喝完借大胡子的手将椰子砸开,我刨着椰肉“咯吧咯吧”的吃。 深夜,洞口被大石头堵着,另有四人轮着岗看守。 体会到森林的处处危机,我不禁想,哪怕成功逃脱了我可能也会落入某只动物的口里,被活生生撕扯。现在跟随着他们反而是个安全之计,起码在大胡子对我还未厌烦时,依然是安全的。噢!噢!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到现代?!!!到这个时候,还真不得不妥协自己穿越了的事实。 穿越就穿越,但为什么要穿到这种鬼地方? 唉,默哀十分钟…… 3 野人间的杀戮 从那日起我放弃了偷跑,乖乖地跟着他们。可能是我表现良好,偶尔也被允许走动走动。正如此时的我在灌木丛里到处窜,那是为了寻找适合吃的“零食”,忽略一直跟着我的视线,其实还算是有自由的。 不远处达和雅捡捡拔拔耷拉了一堆野花草,汉子们生火烧烤,呃,刚刚打的是山鸡吧?有着五颜六色的羽毛,体型足足有成熟大白猪的一半大。两只山鸡被bā光了羽毛,光秃秃的引人发笑。 嘿嘿,蘑菇,终于找到你了…… 就差那么1厘米的距离,“嚯”的一声,蘑菇在我手跟前被钉了个正着。 “你大爷的!!你差点剁了我的手。”咆哮算什么,我恨不得打他一顿以安慰自己被惊吓的脆弱心灵。 大胡子没有回话,只是拉着我远离了蘑菇。达和雅急忙走过来,看了看蘑菇看了看我,一脸的懊恼与愧疚。 我努努嘴发了个音----“要”。这些天看到能吃能喝的,我都和大胡子这样说,渐渐的,一些简单的表达,他都能懂。 “不!”环着我腰的手臂固执而强硬。 我咬咬下唇,努力让眼睛泛起水雾,无辜且哀怨地望向他。只是百试百灵的绝招,之前有次想起自己的家人、自己原来的生活、原来的世界时不由自主地哭了,当时大胡子呆愣了几秒钟后拇指不停地给我抹眼泪。也是哭过后,他开始给我小额度自由。 大胡子皱眉,似乎衡量着什么。 达“呱啦啦”指着蘑菇伸出舌头翻了白眼秒倒在地上腿还抽搐了几下。我想,我明白他的“呱啦啦”了。 环顾了周围,在另一个地方也看到些蘑菇,不过这些花色蘑菇估计就是让他们敬而远之的毒蘑菇。我比比鲜艳蘑菇方向学着达伸舌头翻白眼,又指指被钉的蘑菇摇摇头。 大胡子思考了很久后,直接走过去取他的石器,还有,那片蘑菇。 被相信的感觉真好! 只要是大胡子认可的人事物其他人都是无条件接受,前一秒还怕的厉害,这一秒达已经跟着我采蘑菇了。我指指画画简单教达如何分辨有害无害的蘑菇,不一会儿,一大袋蘑菇已经被大树叶和藤条捆绑住。 在没水没配料的情况下,蘑菇也仅仅是蘑菇而已。 我以为这些蘑菇只能拿来玩,料想不到很快的就派上用场了,而且是至关重要的“暗器”。 本来优哉游哉跟大胡子走着,慢慢地他停下了脚步,并把我拉到他身后。大胡子左手竖起,这是有危险的意思。接着他又做了几个手势,示意大家围成一圈,而我和雅在保护区里。 “咵嘟”大胡子低吼。 陆陆续续地从草丛里冒出几颗人头,黑乎乎的脸鸟窝似的脑袋,每个人手上或拿着石块或拿着木尖,比大胡子他们更具原始感。 我环顾四周,一个两个三四个……等我数清楚对方有37人时,心拔凉拔凉。 大胡子和对面额头上有疤痕的野人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从这边气氛里,我清楚这将会是一场大战,尤其是大胡子还分配了一小半的人严守原地保护我和雅。 第一次直面人的死亡,手起手落,我看见大胡子快速来回跳动,划开了两个野人的脖子。 待我一晃神间,已经有7、8个人围堵了大胡子,哪怕他再敏捷身上也出现了一道道血痕,队伍其他人也是伤痕累累,这样下去我们必定严重惨败…… 对了,既然这里的人对它有深深惧意,那我就好好利用它。 我立即扯开大树叶,拿了一个蘑菇就往敌方扔一个,不出所料的惊乍声传来,推动着我加快扔蘑菇的速度。雅领悟地照着我方法给他们制造麻烦。 结果算好的,对方死的死逃的逃,我们这边并没有一个掉队,只是身上都渗着血。来不及休息,大胡子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指挥大伙离开原地。 很奇怪他们伤得那么深还留着血居然也能跑了半天不脱力,每个人都是竭尽所能地跟着大胡子跑,更佩服大胡子和忠,扛着人也能不气喘。为避免晃荡我已经紧紧地抱着大胡子,但依然是头晕眼花的很。 幸运的是一路上并未遇到其它危险,兜兜转转来到悬崖峭壁底下,而悬崖另一边居然是我期待久久的----大海。哇咔咔咔,真的是海滩,真的是亮瞎眼的水。 大胡子在石墙上摸索了一会,找到隐藏的洞口与千合力将掩饰的大石块推开,这次的山洞比之前的还大,几乎一个篮球场的规模。我推测大胡子他们每年都是重复一样的路线,一样的行程,一样的目的。 雅在给每个人止血包扎,我有模有样地取来那些药草压碎了往大胡子身上盖,皮条是雅框里准备好的,细细的一根,压完药草加一块碎皮,用皮条绑好防止脱落。 “好了。”我拿起剩下的药草正想往旁边受伤的千走去,大胡子却一把拉住我,我疑惑,他皱眉。 “不!“大胡子现在只会对我说这个字,其它的,他知道我听不懂。”不“字也是好几次我表达过而他记住了意思和发音。 千摇摇头三步作两步就坐到那边的忠身旁了,除了我和雅其他人都是大大小小的伤,雅在敷药,大胡子又不许我去帮忙,想了想,那我就去弄吃的吧。 我找了受伤较轻的达,对他示意一起过去海滩那,达转头看向大胡子。大胡子皱着眉点点头,跟着我们走出山洞,站在洞口前一直留意我们周围有无危险。 海滩就在悬崖边下,一部分是礁石一部分是沙滩,水浪并不大,一轮接一轮将一些小贝壳冲上来。白晃晃的沙滩有无数小小的洞周围堆着颗颗迷你小沙球,目测是螃蟹仔的窝。 我将两个沙滩上找到的大贝壳冲洗干净,有半个手臂的长度,深度也足以煲一锅汤。达受我嘱咐去捡礁石底下的花甲,小小一个个,达满脸的嫌弃。海滩真是个宝,来回间我已收集了各种尺寸的贝壳,更惊喜的是在几个大石块凹槽里看到粗盐颗粒。盐粒被我全部装到贝壳里,想了想后我另外装了海水倒回石块凹的地方。 海水并不能直接饮用,我留意到悬崖壁有徐徐流下的清水,用两个大贝壳存满水后正想叫达帮我捧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大胡子已经将这两个大贝壳拿走往山洞去了。 4 关于正常饮食 火堆周围用石块垒成一个简易的灶台,上面架了装满水的大贝壳,我将清洗干净的花甲肉抠出,伴着扔剩下的蘑菇放沸水里煮汤,粗盐带着些苦涩,总比没有的好。除了花甲,达游到海里用尖木棍逮了十几条大鱼,此刻鱼正在另外一个火堆上烤。 我要来了一条鱼,在外层和肚子里都抹了一小撮盐,他们很好奇我的做法,但在大老爷默认下,没有人来阻拦我。 在他们陆续吃着半生熟的鱼时,我依然烤着鱼,蘑菇花甲汤一直在沸腾,香香的味儿使他们时不时就偷偷瞄上几眼。我忍住笑意,专心于烤鱼大业。 等我烤好鱼转身回到大胡子身边时才发现他手里空荡荡的,这个意思难道是以为我是专门烤鱼给他?!!噢,漏!一直以来我不吃任何烤的食物并不是真的不吃哇,我只是要吃熟的有味道的。我扶额……算了,看在对方一路“保护“的份上,我妥协。 将烤鱼递给大胡子,我拿起一个贝壳碗淘了小口汤,吹呼吹呼,尝尝觉得倍鲜甜,蘑菇的浓香掩盖花甲的腥。一口一个热乎,在这昼夜温差大的晚上特感满足。不错,我喜滋滋地装了好几碗,用两根木棍夹了花甲肉和蘑菇放汤里,分别给了大胡子、雅、达、忠和千。贝壳碗数量不多,没办法一人一碗,其他人只能等达他们喝完再盛汤了。 大胡子接过汤,将剩下一半的烤鱼给我,我愣愣看着这肉最多的鱼肚子眨巴眨巴,以前,妈妈也是挑着鱼肚子位置的肉给我吃…… 可能大胡子觉察到我的不对劲,大手一揽把我困在他怀里,我抬头,从他露出的一小半脸上我看到的是疑惑与焦急。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皱得紧紧的双眉,我轻摇头,分不清自己摇头是不想他皱眉,还是只表示自己没事。这一刻,我迷茫了。 停留在海滩边已经快10天,大胡子在等大伙们伤势痊愈,而海鲜成了每天必备的食物。那天他们喝了蘑菇花甲汤,也看到大胡子吃了我烤熟的鱼,渐渐地都不再吃半生熟的肉了。雅和达现在负责煮汤,我教他们做海鲜汤、竹笋汤,还有些日常肉汤,其实配料都只有粗盐,等什么时候能找到些野菜葱姜之类的食材,就更美味了。 少了行走,少了打猎,我从雅那学会了用藤条编织篮框,做了一个大概50厘米高40厘米宽加了背带条的大框,另外用大胡子帮我砍的一根长竹子按着结头弄了6个小竹筒,竹筒口用碎皮包着木块当塞子。这些天我极力弄海盐,无论是用阳光蒸发石块凹槽里的海水,或者是用贝壳装海水火上烧,得到的粗盐只装了3小甁竹筒。按雅的表达,我了解就这一两天我们要离开海边了。 当周围相处的人都用同一种话语交流时,自己的外语水平也会节节上升。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我已经会模拟着说出口,发音肯定不完全准,但大家能听懂就行了呗。 “洛“大胡子的声音从石壁后传来。 “嗯,好了。“不清楚什么时候还能遇上有水的地方,我今天特意赶早到海边洗了个澡,把长发也洗了。雅的头发只是比男人们长一些些,而我的是接近腰的长度,有一次想拿石块削短头发,但大胡子不允许。 对了,我叫洛羽,鉴于这个世界人名只有一个字,我只说了个洛作称呼。今年19岁,本该是在学校里上课的大二生,如今嘛,只是个落魄的“原始人“。 迅速把衣服穿好,我拧着滴水的长发绕过石壁走到大胡子旁边。 “走?“对这个海滩还是很不舍的,不过据达所说要尽快回到部落里,还有3个多月就进入冬季,那个时候森林或海边都会很危险。 “嗯“大胡子将带过来的一块毛皮裹着我的头发来回摩擦,轻柔的力度每次都能让我感动。很难想象一个男人每次都主动帮擦头发,更何况是一个大老爷首领。 大胡子,也就是寒,22岁,部落里有他的母亲----43岁的陌。大胡子原来有2个哥哥1个姐姐,但有一年冬季食物严重不足加上狼群袭击,除了陌和大胡子,另外三个纷纷熬不过去。那年,大胡子只有5岁,在最危难时被路过的“昆部落“首领所救,也是那一年开始,他不断加强训练,性格越加沉稳。16岁时大胡子成了生存下来的”阳部落“首领,6年间,大胡子带着队伍从外面救回很多人,部落由当初的25人到现在的121人,青壮年占了三分之二,老人女人小孩只有小部分。在部落,这一小部分人群就是最受保护的。 “寒“ “……嗯“ “走吧,头发,会干的。“我努力用当地语言说着,径自先走,并未留意到这是我第一次叫大胡子的名字,也未曾深究为何他露出不同以往的奇异神色…… 5 称呼不能乱叫 两个多月的行程,路上我看到了各种各样从未见过的新奇特动植物。譬如,“食人花“”鬼脸花“”吸血藤“这些只在玄幻小说里才有的植物都灵活地生存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一些动物,被我归为”四不像“的品种就有十多个,都是各种动物的不同部位综合体。也有一些比较”正常“的,譬如之前加大版的野山鸡、狼、黑熊,蟒蛇。 与大伙们混熟而我语言基本通顺的情况下,得知了之前遇到的那37个野人是“叵部落“的,5个月行走范围内一共有4个部落,分别是”昆部落“”叵部落“”阳部落“和”狄部落“,其中昆部落人数最多生活最安定,叵部落则是专干抢杀的**部落,战斗力最弱的是狄部落,他们更擅长于分辨与种植药草,也正因为这个特长其它部落一般都不会对付他们。原先阳部落并不愿意主动惹叵部落,后来得知那年冬季让部落死伤过半的狼群就是叵部落引来后,阳部落与叵部落就成了死对头,见则杀。当时大胡子他们烤的那个野人就是叵部落的,大伙对叵部落已经是恨之入骨的地步。 据说超过5个月的范围那有其它的大部落,每年偶尔会有一两支队伍经过并说起大部落的事情,不过阳部落的人并没有出过那个范围,因为在初春出发,冬季前就必须要回到部落,来回一趟没办法去那么远。 每年大胡子都要带着人出去采摘药草,为冬季的到来做好准备,因发热带走的生命太多了。若药草不够,也可以带些动物毛皮去狄部落换取,不过冬季严寒,大胡子更希望给部落留着毛皮抗冬。 雅以前是狄部落的人,聪明机灵,对药草辨识能力很强。有一次她偷偷跟着父亲的队伍出去找药草,不料遇到狼群雅父亲拼死抵挡并掩护着其他人逃离。雅目睹了父亲死去的全过程,心里怨恨他们不相救,隐隐藏藏径自找到阳部落并加入其中。 一路上大胡子他们不停地打猎,累积的毛皮已经近三十张,大小颜色各不一样,汉子们每个都背着毛皮或者一捆捆大树叶包裹的药草。大胡子背的则是我的大藤框,里面放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地瓜、土豆和胡萝卜,每种我都连果带根拔了7、8棵,太重没办法带太多,只能是希望根枝有用能种植。我自己也背了个小藤框,装着那几竹筒盐,因为稀少,一直都不舍得用太多,现在还有2筒半。 达说过了眼前这条河走上一餐肉的时间就到阳部落了,我目测河流应该能到肩膀的高度,水很湍急,河宽约有100米。 我转头看见雅身上绑了一根粗藤条,达和千各将一头绑在腰上,而雅也是紧紧抓住两人的手臂。 “啊!“在我毫无防备下,大胡子托着我的腰和腿坐到他的肩膀上了。 “走“大胡子右手扶着我,左手拉着达在不断冲击的河流里慢慢挪动。 水流很急,河中也有无数石头,大胡子一小步一小步的探路,水花打到我腿上隐隐作疼,此时我更担心的是大胡子。 注意力全在河流和大胡子身上的我并未发现身后一个接一个的人看向我的眼神带上了敬意,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汉子让女人坐在肩膀上代表的是以生命呵护这个女人,以她为先的意思。 月亮升起之前,我们总算有惊无险到达阳部落,也就是前面这一大堵山壁,约莫5层楼的高度,有大大小小无数个山洞。山壁成半圆形围着中间一大片空地,空地中央有火堆,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 “姆!姆!“达兴奋地冲过去抱着一个与他有七分相似的妇人。 “我们回来了!!!“伴随千的狮子吼声,山洞里纷纷有人走出来,彼此间都一脸激动的拥抱说笑。 大胡子搂着我走向其中一个山洞,洞口站着的人随着我们的走进,将佝着的背缓缓挺直。 “我回来了。“简洁中我听到他淡淡的颤音。 “嗯,好……“慈祥而亲和,在我眼中,陌不至于病态,但这瘦弱佝偻的身躯着实让人倍感心痛。 陌眼眶含泪上下打量完大胡子,转头看向我…… “呃,啊…阿姨好……“ “姆!“大胡子轻推了下我的腰。 “嗯?“我不解,疑惑地看着他。 “叫‘姆’!“大胡子再次强调。 “啊?那个…那个…我……“恰巧肚子咕噜噜响了,我尴尬地抓抓头发,”我…饿了……“ 6 情感的萌芽 大胡子沉默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拿吃的。“久久,他转身走向空地中央。 火堆旁一伙人烤着肉,周围的人伴着舞蹈唱歌。热闹的气氛并没有感染到他,大胡子径自一人向前走,独立而……孤单。 “没事“陌拍拍我的手,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 我扬起嘴角,挽着陌的手臂慢慢向前走去。有时候很容易在大胡子的双眼里迷失自我,我是个感性的人,但我必须要时刻告诫自己,这里不是我的世界,或许哪一天,我突然间就会回到自己待了19年的地方…… 接过大胡子递来的烤肉,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很好,神色如常。 篝火晚会很热闹,达说部落平时很少夜晚玩闹,除了有喜事就如现在外出的队伍回来了或者是结合礼和新诞生儿礼时会聚集。春冬季更是不能晚上集合在空地里,毕竟饿了的野狼熊狗之类都会很凶狠。 雅把我拉起加入到13个跳舞的女生群里,围着篝火转圈圈,双手伸起左右抖动,脚也按着步子跳跳。我边跳边“嘻嘻嘻“的笑。自然随性,这里的人高兴就是高兴,带着满满的真情实意。 “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伴着微风,我徐徐而唱,”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 “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痴迷流连人间,我为他而狂野“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啊,惊鸿一般短暂,像夏花一样绚烂“ “不虚此行啊,不虚此行啊,惊鸿一般短暂,开放在你眼前“ “一路春光啊,一路荆棘啊,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 “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 强压着心里的难受唱完最后一句,在旺盛的篝火焰里,我看不清楚回家的路…… 恍惚间被扛在熟悉的肩膀上,我拍打着、挣扎着,想逃离这个男人给我的莫名束缚。 在山壁后他放了我下来,强壮结实的手臂轻轻地搂着我的腰。 “不许哭!“ “放开我,凭什么我要听你的……放开……“我使劲掰他的手。 “不要哭。“声音里带着温柔。 “你是他们的首领,不是我的首领……放开我……“我拳头一直砸向他胸膛,为什么要影响我,”……你走开……走开啊……呜…走开……呜呜……“ 累积了三个多月的悲观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妈妈还好吗?找不着我一定会很着急吧?那个世界里的我是否还存在?我要怎样才能回去?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我的心思应该全部都放在寻找回去的方法上不是吗?为什么想到离开这里心脏就泛着疼?为什么?我该怎么办? “不要哭…你若愿意,我保护你…若不…愿意,我带你…回去……“趴在他胸膛前,我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卟卟’‘卟卟’‘卟卟’。 “呜呜……回不去的……我回不去……呜呜……“ “……那就这样…好吗?“他低下头,用下巴摩擦着我脸颊,”……我不逼你……不要哭……“ 我默默地流着眼泪,分不清自己对大胡子是什么感情…… “不哭“他用指腹给我擦眼泪,眼神专注而温柔,”再唱一首歌,开心的,好吗?“ “……开心的…你也不懂。“撇嘴。 “不,我懂。“ “哦,“我吸吸鼻子,稍做润声,”嗯哼……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嘴巴,真奇怪,真奇怪……“ 第一次看到他傻愣愣的表情,我‘扑哧‘笑出声。’生如夏花‘我是用自己的话唱的,而’两只老虎‘则翻译成了本地语版本,大胡子确实能听懂,正因为听懂了才愣住的。 “回去吧,阿姨在等你呢。”我拉开他的手。 路上,听见他在身后低声说了句“不能……吗?”,我停顿了1秒,抿抿嘴继续向前走。 抱歉,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 7 开始干活 清晨,站在山洞口沐浴着和煦的阳光,清新而自然。我学着陌做了个右手拇指触碰额头的手势,这是感谢天地让自己得以迎接新的一天。 山洞不大,大概是30平米,中间是烧火的地方,靠近洞口左边堆放一些木材,右边是一张小石台放有4个石碗2个木盆子。石碗都是找来的天然凹的石块,所以大小尺寸都不一样,木盆子则是人工做的,都是呈椭圆形直径就两个手巴掌的大小。 山洞往后靠里的是“卧室”,平铺了两张大老虎皮作底,盖的是狼毛皮。之前听达说老虎比较难遇上,即使遇到了也很难抓到它,所以毛皮比较缺。昨晚陌自己睡一侧,而我依旧是在大胡子怀抱里入睡。 临近冬季,气温越来越低,据说每年冬季都会有几个人熬不过去,山壁最侧边有一个被大石块封住的洞,不幸死去的人都会在那进行火化,一次又一次,累积的骨灰已经能到膝盖的高度了。 我想,离开的人极其不幸,又是极其幸运。不必为食物担忧,不必考虑严寒怎么过,不必再想明天会如何。这个原始社会,正如我以前看到的书本描述那般饥寒交迫,还要防止凶残的动物入侵,甚至是同类的杀戮。 我不知道身为后世人的自己能为这群人改变多大,但我必定竭尽所能…… 大胡子天未亮就出门了,领着青壮汉子们去打猎。一来是为冬季准备食物,二来要减少部落附近的动物群,以防引来更多饥饿的狼群。雅之前采摘的不全是药草,还有一些植物是专门用来覆盖食物上以保存更久。我想到了那几筒粗盐,盐是腌制肉食的必备材料,等大胡子他们回来,或许我可以试试腌肉。 回绝了陌招呼我一起去雅那帮忙晾晒药草。看向大藤框里的土豆、地瓜、胡萝卜苗,我思考着处理方式。阳部落并没有任何种植经验,雅曾经也想栽培药草,但发现这边比狄部落更寒冷,气温与水量达不到要求没办法使药草成活。 若种在外面冬季到来肯定会冻死植物,还有可能被动物践踏损坏。另外现在并不是种植的好时机,但是手中的苗必须要留种的,也就是要把它们埋回土地里。 部落里有一位叫‘兹’的‘老人’,是部落里最长寿的汉子,平安度过了54个年头,部落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属他最清楚了。兹只剩一条腿一只手,那是年轻时被狼群攻击所致,他女人和孩子都不在了,如今孜身一人住山洞里。虽如此,我所看到的这位可怜人却是满脸阳光,乐呵乐呵地扬着嘴角。 “嘿嘿,洛,你是来唱歌吗?”兹笑眯眯的表情,除了脸颊肉不够,黑了些,就像个弥勒佛。 我无奈翻个白眼,敢情你们就只记得我唱歌这事?!! “兹,部落里有没有无人住的大洞?”部落里除了父母称呼“仈”“姆”,其他人都是直接叫名字的。这点还真有点不习惯,毕竟只有我一人叫了个他们未曾听过的“阿姨”。 兹眯着眼,一副邪恶的样子。 “洛,是要和寒住?” 咳咳咳……我扶额:“不是啦,是我想种点东西。可以是破烂的洞,但要大一点的。” 兹思考了片刻,“有的,我带你去看看。” 兹起身左手拄着木棍,附和一跳一跳的右脚往前而去。木棍近似现代版的拐杖,顶端是一节被打磨平滑的横木头。我走在身后,看着这身影不禁眼里泛酸,来到这个世界,我才深刻体会到什么是‘生存’什么是‘努力地活下去’。 “兹,木棍是自己弄的吗?” 兹摇摇头并停下脚步将拐杖伸出来让我能看得更清楚些,“沐做的,他最会弄木头了。” “沐?” “呐,就住那,洞口有很多木块那儿。”兹用拐杖指着一个方向,“部落里的木盆子都是他弄的。” “他没去捕猎吗?”我看到个身影坐在洞口削着木头。 兹叹了口气,“沐身体不好。” 部落里真正算健康强健的只有40多人,平时分一半去采摘药草一半守护部落,除了老人女人小孩,其他都是体弱多病的。没能打猎,平时只能为部落做些其它事情,如编织藤筐、晾晒药草、处理肉食之类的。 行走了一会,我们走到石壁左下方一个洞口前,上方有3个大小不一的破洞,进去一看顿时觉得很满意。面积有200平方米左右,整个洞很宽敞洞顶也很高,阳光可以从破洞口直射进来,很利于植物的生长。也正因为面积太大冬季没办法保暖还有位置问题,这个洞就一直被闲置着。 8 陶盆陶罐出炉 达知道我的意图后找了几个壮汉子从山壁后方一条小溪流旁抬来一框框的泥土,我捻捻这偏细腻的泥想着烧制陶具的可能性,金属产品做法我是不太了解,但陶制品应该是可以捣鼓出来的。 我将泥土堆成三排,分别将那十多棵苗子挖洞洞种好,从小溪那来回装了水浇灌。兹说这个洞每逢天下雨时,洞顶会有漏水,到时候放大石盆在下面蓄水就不用每次去打水了。 其实大伙们并不看好我种植,据说他们以前也都尝试过,但都失败了。我想了想,水的问题解决了,抗寒的话就考虑用藤条和树叶编织一些苇席盖在泥土上面,这样应该能稍微改善,希望这个法子能管用。 等我忙完苇席和种植的事情已经是2天后了,而今天要考虑做陶具。我从兹那要来了另外一个山洞,是个密实的小洞,洞口仅能容纳一个人弯腰进入。我将取回来的泥土混着水搅拌均匀,感觉到刚好的粘稠度时拈成3个大陶盆3个上窄下宽的圆形陶罐,剩下的泥土做了5个小碗。趁着阳光正好,我把它们放空地里晾晒,等粘土充分干后才能进行烧制。 “洛!”大胡子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本来蹲着看手制品的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哎,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我望望天空,现在应该是下午2,3点,阳光烈着,平时大胡子他们清早出门直到傍晚才背着一只只猎物回来。 “达说你今天要烧东西,”大胡子手指从我脸上拂过,我看到他指尖有小块泥巴,“我去抬些木材来。” “用不了多少柴火,我能搞定……” 大胡子用他深邃的双眼看着我,在我感觉自己脸要红的时候他转身往住的山洞走去,微风送来了低沉的声音,“我是你的……汉子……即使你,不需要……” 我在风中凌乱,大胡子是现代人吧?是现代人吧?是现代人吧?这是一个原始人会说的煽情话吗? 待我回过神时大胡子已经抱着一大堆木材站在我身前,“哦,那个,放进小洞里就好。”我钻进洞里,接过他递来的木材,一块块叠放在洞的中央。 “给我火苗。”我直接一只手伸出洞口,却被大胡子抓着。 “出来,我弄。” “哦。”大多时候我还是很听话的,哪怕觉得没这个必要。 就着大胡子的手劲,我弯腰从洞口走出,而他的手一只拉着我一只横搁在我头和背上以免撞到石壁。 洞里的木材点火烧着后,我让大胡子推来一块大石头封住洞口。 “要等洞里烧得热乎才行,走吧,我们去砍两根长木棍。” “洛留这,我去。” “不行,我要去,”我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快走!” 转过头的我错过了大胡子嘴角的笑意,日后据他所说,这是他从5岁以来第一次有了想笑的感觉。 石壁后方是小溪,左右两边则是长了很多树木,不会太密集,部落的人会间隔开砍树,留着空位便于警惕狼群或其它有危险的动物。大胡子依然是用着他的尖石块‘砍’了两根手臂粗的树枝,石块其实很费力气,但是现阶段也只有石块更合适当工具。如果有金属就好了,铁,哪里能找到铁矿石?还要留意这里有无石灰石,有这两种物质,就可以尝试提炼并做点简易铁制品…… “怎么?”大胡子皱着眉头。 “嗯?只是想点事而已……别担心,”我指着他额头笑了笑,“总是皱眉,老得快!” “你高兴?”大胡子拖着两根长木棍走在我身旁。 “什么?”我转头望向他。 “老了,你高兴?” 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刚刚笑他皱眉会老的事情。 “没有,”我摇摇头,“不希望你皱眉。”若可以,你就一直身强力壮吧,活得比任何人更长寿。 回到了小洞口,大胡子推开石头留着一小块的位置,用两根木棍夹着晒干硬化了的陶盆陶罐陶碗一一放进烧得很高温的洞里。我取了些木材让大胡子一并夹进火堆里,推测木材足够了把大石头推好,我用上午预留的混合泥土将石块与洞口的缝隙粘合防止热气流失。 “对了,你今天的猎物呢?”我想起了那两筒粗盐的用处。 “你饿?”大胡子瞟一眼我肚子,“我去拿。” 呃……看了看他快速离开的身影,我嘴角抽了抽。 用盐腌制好的四只猎物都被草绳串着挂在洞口附近吹风,小洞口外大胡子隔一段时间就推开石头加柴,直至深夜,我才看到陶器充分成型。 大胡子用木棍将它们夹出来,我蹲在地上仔细瞄瞄,裂开了3个,成品有1个陶盆2个陶罐,而5个陶碗全都完好。第一次尝试,这个成果算不错的了。我咧开嘴对大胡子笑。 “很好。”大胡子手掌在我头顶揉了揉。 9 把木头耍起来 因陶器的诞生,部落里的人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有几个人跟着我学会了制作方法,现在他们为部落每家每洞都分别做些日用陶器,我也乐得清闲。 大胡子他们今天回来的比较晚,据说是逮着了两只大水牛,份量足够部落所有人三天的吃食。我好奇的跑过去空地看几个壮汉子给水牛剥皮削肉,牛皮比其它动物皮要更耐用,汉子都是小心翼翼地剥。 “吃了吗?”大胡子走过来揽着我的腰。 “嗯,阿姨给你热着肉呢,快回去。”我头也没回的回答道。 “一会回。” “哦,”我注意力全在大水牛上,“没受伤吧?” 过了好一会儿,大胡子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关心我?” “嗯?”头微侧却感觉到他粗硬的胡子在脸旁,我迅速地回转头继续看水牛,“那个,那个……牛角和牛筋都不要吗?”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大胡子的简洁解释:“无用。” 牛角,牛筋……印象中这两种玩意都是很有用的呀,是什么呢…… 对了,弓箭!我右手拳头状捶在左手掌心。 “那些都给我。”我兴奋地指着放置一边的牛角牛筋。 “想做什么?”大胡子伸手将我垂下来的头发挽至耳后。 我嘻笑着,“不告诉你。”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拿了牛角和牛筋去找会木制的沐,沐比我大一岁,个子高我半个头,不过偏瘦,双手很灵活。我看到了他山洞里的各种木制成品,没有花样雕工,但是简简单单的也能让人看出每一件都是精心磨制的。 我拉沐出了洞口,在土地面上用木棍画了弓的图样,也大致做了个介绍。 “主体是竹子,牛角磨成薄片加两边以稳固,牛筋,牛筋需要研磨抽丝……箭由细木条削……” 听着沐的一一分析,我不得不感慨他的优秀才能,只是大致的一个草图和介绍,他都能详细地作推论。嘿嘿,也好,以后有什么想法,或许都可以找沐做出来了。 “啊,对了。”我匆忙跑去雅那要来了一些野山鸡羽毛,“这个,裁小点镶在箭的末端。” “好,若成了我找你。”阳光下的沐笑起来很好看,可能长期待在洞里的因素皮肤比其他人要白些,五官与达有点相似,都是清秀型。不同的是,达很活泼,而沐带着些悲愁。 “谢谢,”我环顾了四周,“沐,你自己住吗?” 沐低下头摆弄着牛角,“嗯……仈和姆都不在了。” “抱歉。”我咬咬下唇,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人生活的?身体又不健康,生病时谁来照顾他? “那我以后经常来你这,可以么?” “当然可以,”沐对我微笑,“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我撇撇嘴掩饰:“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想过来玩木头。” 不管沐的反应,我直接在那堆木材里选了一个合心意的树枝,刚好是分叉的枝桠,拿起放在一旁的石刀,我一点一点的慢慢削。 这几天白天除了去大山洞里给植物浇浇水,我都是待在沐的山洞那,在沐的巧手下弓基本做好只剩下打磨些箭,而我的弹弓也弄的七七八八了,想想我就乐呵。 正想出门,却看见大胡子站在洞口外面。 “今天没打猎吗?”真奇怪。 “你去哪?” “啊?”我摇摇头,“就随便走走。” “去哪?”大胡子望着我,一脸深沉。 “我……我去给土豆浇水,你……要一起吗?” 大胡子沉默不语,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后转身往森林走去。 唉,和深沉的人打交道真是累,永远也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我抓了抓绑着的头发,继续走向大山洞。昨天扒开泥土瞅了瞅,土豆和胡萝卜都没啥变化,地瓜的藤却有长出一点点小芽。嘿嘿,这可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10 吃醋这玩意儿 “洛,洛,寒受伤了,你快去看看。”当我在和沐研究着怎么让弓箭更美观时,达匆匆忙地找来了。 “受伤?伤哪了?严重吗?”来不及和沐告别我立即跟着达跑,“怎么会伤着了?” 达一边跑着,一边解释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寒是救了个女人……我们听到声音就赶过去了…..不过寒受伤了……” “……女人?”我斜过头看着达。 “嗯嗯,叫‘兰’,狄部落的,雅和她认识……” 等我们跑到雅的山洞里,这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大家都担心着。 我走到人群前面,看到的是一个与我年纪相当的人给大胡子包扎着伤口,因为已经快处理完我未能看清楚他伤得如何。按大胡子坐着的姿势与他脸色来看,应该不是太严重。 “谢谢你,寒,今天若不是你,我……”包扎完,那女人坐在大胡子旁边,低声哭泣着。 “过来……洛。”我知道,从我一进门,他的视线就在我身上。 “……你没事就好。”我抿抿嘴,转身往外走。 “站住!你……去哪?” 我没有说话,径自走着自己的路。良久,我听见他的低吼声,还有陶器被扔到地面的,破裂声。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沐的山洞里,只知道脑子很混乱,乱得头痛。 “寒怎样了?” “哦,他没事。”我对沐笑笑。 沐看着我,轻声叹,“他没事,你有事,嗯?” “我能有什么事?!!”我走到石台前拿起了自己做的弹弓,拉绳是由用剩的牛筋所作,我拉拉牛筋,感觉效果还不错。 “沐,我们出去试试。”我扬了扬手上的弹弓。 “……好吧,不能走太远。”沐也拎上已经做好的弓箭和我走出洞口。 “不说我也知道,太阳快落下了,我可不想给狼咬。”我对沐做了个鬼脸,大胡子那边有人会照顾好他,不管心里愿不愿意,起码‘她’比我更合适。 入夜时我们才回来,与沐话别后我往山洞走去,路上却遇到达。 “洛,你刚刚和沐一起?”达小小声地问着。 “嗯,怎么啦?” “你们……我……我下午看到寒一直看着你们。”达把我拉到一边,这小子,该不会是特意等在这和我说这些的吧? “寒?什么时候?”我纳闷了。 “就你走了,没一会儿,寒就跟着出去了。”达摸了摸鼻子,“你们……闹了?” 闹了,也就是吵架了的意思,实际上这里的人很少会吵架,闹,被他们视为挺严重的事情。 “没有,小孩子瞎想什么。”我挥挥手示意他回自己的窝。 回去后我并未看到大胡子,直至入睡了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被搂在熟悉的怀抱里,紧紧地,让我呼吸困难…… 11 寒冬将至 连续5天了,我未曾见过大胡子,每天他都是在我清醒前离开熟睡后回来。我甚至怀疑他并没有回来过,不过陌否定了。陌说大胡子这些天都忙着入冬前的最后准备,看到挂在洞口通风的几张大毛皮,我了然了。 这是在陌生世界里的第一个冬季,洞内已经堆放了高高的几垒木材,洞口也内外拉了两块大石头。有了大陶缸,汉子们给每个洞都抬来几缸清水为了在冬季里方便使用,也给每个洞分配了用草叶覆盖着的肉食。冬季里,大家的吃食都比较少,也很少会出去打猎,平日里做得比较多的是编织些草席、藤筐之类的,汉子们会轮流在山壁两侧的高台那守备。 我先去大山洞查看了植物的情况,土豆、地瓜、胡萝卜土地上都覆盖了厚厚的一层藤叶席子,按着兹指示的漏水位置,我找沐做了个长长的木质引槽,从滴水的地方分开三头引流到三排泥土里,幸好山洞地面不是完全水平而是往洞口稍稍倾斜,这样也不必担心积水太多。 检查完后去了沐的山洞里,沐将已经加工好的弓箭递给我。弓是按合适汉子的手臂劲道做的尺寸规格,箭沐磨了足足有50多根,每一根末端都是加了山鸡羽毛。 “嘿嘿,辛苦你啦,”我拍拍沐的肩膀,“等来年春季,我给你做好吃的。” “来年啊……”沐扯了个无奈的笑容,“来年,希望我还在……” “说什么呢!大家都会活下来的!”我不喜欢沐身上带着悲伤感。 “嗯。今晚,应该就要转冷了,早点回去吧。” “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啊?”我将手头的东西收拾了下,“照顾好自己,我们……都在。” “好!”沐颔首。 回山洞前,我到小溪里捡了很多小碎石,将小藤筐装了个半满。 那个叫‘兰’的女人并没有回去狄部落,而是选择了留下来,现在住在雅的山洞里。一来部落里缺少女人,二来她和雅一样认识药草,因此大家对她的加入很是高兴与欢迎。据说,兰是为了大胡子而留下来的,对此,我告诫自己能有的唯一想法就是,希望他们走在一起。 我有我的家庭,有爱我疼我的妈妈,有我适应了19年的生活,如若可以,我选择的依然是回去,回到那个我想回的地方。 晚上,终于见着了大胡子,身上有未愈合的伤口,头发比初见时要长一些,这是我这段时间来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他,憔悴、疲惫。 “还好吗?”陌将烤熟的肉递到大胡子手里。 “嗯。” 我默默地嚼着食物,感觉今天的肉烤得焦了也太硬了。 沐说今晚就入冬,会一下子寒冷起来,我看了看床铺,原本打算今晚自己分开睡的,若太冷,那就……和陌凑被窝吧。 吃饱收拾后,我走到陌的床铺旁,“阿姨,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陌看了看我,看了看大胡子,一脸茫然。 “过来!”大胡子将老虎皮狼皮铺了厚厚2层,将不愿意动弹的我抱回铺上,拿狼毛皮给我盖好。 他到洞口检查大石头还有火堆后在我身旁躺下,我背过身,大胡子却一把搂着我紧紧贴在他身前。耳畔,是他霸道略带警告性的低沉声,“我说过不逼你……但……不要逼我来逼你……” 12 这个冬天太寒冷 自那夜起风降温后,冬季正式到来,山洞里我裹着毛皮坐在火堆旁依然冷得发抖,很不适应,这种冷,刺进我骨头里隐隐发疼。陌在旁边编着藤席,大胡子做些吃食,除了烤肉,他用陶盆煮了一锅肉汤,加了一点点盐。 他又拿了一张狼皮卷着我抱在怀里,“再过一个月,会更冷。” “啊?”不是吧,我哭丧脸。 大胡子摸了摸我冰冷的脸,“不怕,有我。” 很佩服自己的抵抗力,在这种气温下一个月来我都没感冒发烧,反而在今天,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晚上我们如常围在火堆旁,洞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大胡子过去推开石头与来人交谈着。隐约间我得知了部落里有2个人发热了,其中一个就是-----沐。 我立刻站起来走到洞口,“发热?雅不是有草药吗?” “他们是昨晚发热的,已经喝过药汤了,‘水‘好了一点点,沐还很热……”高壮汉子回答,我认识他,叫’坚‘之前是他抬来了清水的。 已经发烧了整整一天,如果还没有降温的话…… “我去看看……” “不许!”大胡子紧紧皱眉,在我不满下给了个解释,“外边冷,你会发热。” “不会的,我保证,我…我就去看看…….”我拽了拽他手指。 我知道大胡子不高兴,不希望我出门,但在我坚持下他还是抱着我走进了沐的山洞里。 很烫,沐的脸已经是发红的状态,雅对我们摇了摇头。我摸着沐的额头,回想一些降温方法,最有效的是擦拭酒精,但这里没有,那只能是用冷敷了。 我将散放在旁边的毛皮全都紧紧盖在沐的身上,雅见了想阻止我,“他发热,不能盖,会更热……” “不,相信我。”现场5个人,雅和坚都是一脸不赞同,我直接看着大胡子道。 直至大胡子点了点头,雅才放开了手站到一旁。 我在洞里找了些碎布块,用冰水沾透,幸好之前他们给每洞都放了几缸水,依靠烧火的温度,水不至于完全结冰。碎布块轮着搭在沐的额头上,除此之外,我让坚帮忙用湿布给沐擦身。 “……会好吗?”雅走到我身边。 “会的!一定会!”我坚定地点头,大胡子握着我的手沉默不语。 凌晨时沐终于退烧,雅高兴地一直说要记下这个方法,以后可以帮到更多发热的人。等沐稳定了下来,大胡子横抱着我回自己的洞,冬季的白天里没有太阳,灰蒙蒙的夹着大风雪,地面上也结了厚厚一层冰,我想起大胡子光着的脚,他的每一步,都走在我心里。 “如果我发热,你会……照顾我吗?”路上,大胡子直视着我。 “不会!”未等他露出失望的表情,我加了句,“我不会让你发热的。” 我想,此刻的大胡子应该是高兴的,他的双眼很明亮,亮得我感觉冬季里没有阳光也无所谓。 回到洞里刚一坐下,我就拉起大胡子的双脚凑向火堆边。陌担心得一夜未眠,一直在等我们的消息。大胡子告诉了陌水和沐都没事了,让她回床铺休息。 我捡起陌放一旁的草藤,对着大胡子的大脚丫比比划划。洞里还有些零碎的散布,做双简易的草鞋应该是可以的。 “弄什么?”大胡子把我抱怀里,我的脚搁在他腿上,靠着火堆暖和暖和的。 “给你做个鞋子。” “鞋子?” “嗯,穿在脚上,这样你就不会冰着” “也要......给沐做吗?”大胡子把下巴抵在我颈窝处。 “沐?”我按着想法交叉摆弄草藤,“先给你做一双,然后是阿姨的,还有我自己的,嘻嘻……”有效的话我就教雅她们弄,之后再给沐做一双。 “……好” “哎……你刚刚笑了么?我怎么听到笑声了?”我侧过头看向他。 大胡子一脸平静,“没有,你听错了。” “哦……”我继续弄手中渐渐成型的草鞋----一双不规则长方形的原始凉鞋,藤子绑得很紧,鞋底是比较厚的两层,前面用草藤穿过鞋底中间的夹层编辫子般绑了一个宽宽的鞋面,后面则加了4根草绳用来绑着脚裸以固定。 “好了!试试。”我拿来一块尺寸比较合适的碎毛皮裹着大胡子的脚,将草鞋套好绳子也在他脚跟绑了个活结。大胡子的脚满满的都是厚茧子,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开裂痕,硬邦邦没有一点点柔软度。我努力将快要溢出的眼泪逼回,若无其事地问,“可以吗?” 大胡子再次摸摸我的头顶,说了句“很好”。 “睡一会。”大胡子抱我躺回床铺上并压好狼皮。 “你去哪?”我看着他挂好他唯一的石块武器。 “这个月我守着,”他弯下腰给我捋了捋头发,“睡吧,我明早上回来。” “等等……”我掀开‘被子’起身拿来放在石台下的弓箭,“给你的,这样拉开,箭瞄准目标后放手……” “沐给你的?”大胡子并没有接过弓箭,只是盯着我问话。 “是啊,我让沐帮忙给你做的。” “做给我的?” “嗯!”我点头。 大胡子拿开弓箭,把我揽在他身前,“……我很开心。” “嗯,我知道,我看到了……”第一次见到这男人灿烂的笑容,白晃晃的牙齿真是亮瞎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