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04年》 第一章 陈沉 紫金大厦是申城最豪华的办公楼之一。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写字楼里，能租下上下两层用来办公的人自然也是有一定实力的。 陈沉便是租下这上下两层用来办公的那个有一定实力的人。 年仅33岁的他从大学毕业一直打拼到现在，从一无所有还需要家里资助到现在有了一定的资产，刚刚被评为hm市的“十佳青年”，甚至还作为年轻企业家登上了申城的晚报，成为了新一代年轻人的学习标杆。 男人三十一枝花！ 有了一定家产，还有了一定社会声望的陈沉还不得不提的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成家，因此在申城和他的老家海门也成了不少适婚女子家庭打听的对象，当然了，以陈沉的条件，他们更多在打听的是陈沉的喜好：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等等等等。 总之关于陈沉的一切，不管是啥，他们都乐意多了解一些。 每天登门拜访他爸妈的亲戚朋友更是常见。 陈沉俨然成为了一种资源。 当然，这说明了一件事情：即便是这个僧多粥少的年代，只要你达到了某个级别，那你还是不愁有粥喝的。 申城是座不夜城，即便是半夜12点，这座城市的喧闹声也不会停止。 这是经济繁荣的体现。 这个点，陈沉还在工作。 这是他能在毕业11年后拥有目前地位的原因。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你会获得一些东西，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对于陈沉来说，能在12点前结束工作，这已经算是不加班了。 他的秘书杨蓉在这个时候进来给他拿了一杯茶，精致的脸蛋，完全不输给那些被吹得天花乱坠的女明星，1米76的身高，女人该有都有的曲线，使得她完全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不管穿什么衣服都能把衣服的优点完美地展现出来。 更别提现在穿的还是时常出现在某国电影里的白领制服，随便往哪里看一眼都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那股冲动。 陈沉不是男人！ 至少在杨蓉看来是这样，因为她进来的时候，陈沉的视线没有从他的电脑屏幕前移开哪怕半秒的时间。 哼！ 杨蓉在心里哼了一声。 大猪蹄子！ 昨晚还那么主动送人家回家，现在又冷着我，到现在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话一句没说过，真不知道在想啥，明明喜欢我…… 杨蓉将茶放在了电脑旁右侧的位置，那是陈沉不用多余的动作，手刚好可以够到的地方，然后悄声退了出去，只是心里各种碎碎念。 陈沉可不知道这些，他整个注意力依然还放在电脑屏幕上，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他的目光才逐渐出现闪动，继而整个绷直的身子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松懈了下来。 “呼，终于完成了！” 陈沉感觉一阵接着一阵的疲劳感从大脑皮层传出，让他升出了阵阵困意，他习惯性地将电脑旁的水杯拿了起来，喝着喝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杯子，转头透过玻璃门往着外面的办公区看去。 整个办公区这会儿都是一片漆黑，他的职员们早就已经下班了，只剩下一盏孤灯还亮着，杨蓉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应该是犯困了。 陈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1点钟了。 他不是一个太剥削员工休息时间的老板，相反他这边的制度还算不错，正常职工6点半下班，就算加班也最多到8点，主管以上顶多也就让他们到9点钟，至于杨蓉，因为是他秘书的缘故，有些工作必须跟她交接一下，会留得稍晚，但十点之前他肯定会让杨蓉下班，如果像昨天那样下雨，而他的工作又完成的话，他也会亲自开车送她回家。 只是看着这个趴在桌子上的背影，陈沉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貌似从7年前杨蓉大学毕业后跟着他开始，这丫头从来都是等着他一起下班的。 虽然他跟杨蓉说了10点必须下班，可他忙起来自己都经常忘记了时间，等忙完的时候，不是凌晨都已经接近凌晨了！ 杨蓉也往往还没走。 像现在这样趴着睡着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回了。 “记不清了。” 陈沉努力回忆，他想回忆起杨蓉第一次陪着他一起下班是什么时候，但他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 在他今天反应过来之前，杨蓉就已经这样陪着他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个中缘由，陈沉不是傻子，杨蓉对他的情谊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一直刻意在回避着，感情是他一直回避的。 秦倩那个女人带给他的伤害实在太刻骨铭心了！ 陈沉有时候想如果可以回到第一次见秦倩的那一天，他一定会对那个行李箱坏掉在路边求救的女生视而不见。 毕竟这家伙给他的伤害太过致命！——陈沉毕业11年，一共创业过两次，第一次的失败就是因为秦倩的出卖。 这家伙将他的产品核心全部出卖给了他的对手，据说卖了三百万，靠着那三百万，她救了她母亲的命。 她母亲的手术费需要一大笔钱。 这是后来陈沉听说的。 但这并没有让陈沉原谅秦倩，反而他愈发觉得秦倩太不了解他了。 如果秦倩真的跟他明说了这情况，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公司卖掉，价位至少在4百万以上，多出来的一百万可以给秦倩的母亲手术后找个不错的营养师来调理一下身子，甚至以后小小地改善一下生活。 他是愿意这么做的！ 因为对方是秦倩的母亲，是他深爱了7年的女人！ 只是，他是这么想的，秦倩不是那么想的，在那个女人眼里，他们之前的感情不值这三百万！ 陈沉一直知道秦倩很现实，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深爱秦倩的原因，后者虽然现实，但她却愿意跟陈沉在毕业后一起奋斗，一起挤小平房。 在他面前，秦倩似乎又不是那么的现实！ 当然，现在陈沉知道了，并不是秦倩不现实，而是没到她现实的时候，如果到了那种时候，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他。 又或者，当初她是喜欢他的，只是渐渐的，喜欢的感觉没有了，毕竟喜欢这种东西是会随着时间冲淡的。 结婚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之间，更多的是亲情。 陈沉一开始很想知道为什么，但在知道秦倩出卖他的原因之后，他就全明白了。 所以他不恨秦倩。 当然他也不会原谅秦倩！ 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他也不会原谅！ 杨蓉是在陈沉第二次创业一年后来到他身边的，以助理的身份，这份职业一直干到了现在。 实话实说，杨蓉很称职！ 但凡陈沉需要她的时候，她总会及时出现。 不管是乱风下雨，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次不及时，至少在陈沉的印象里是这样的！ 甚至好几次他应酬喝醉了让后者来接她，她也很快就出现了，从来不耽误他的任何事情。 不知不觉已经接受了这么多了吗？ 陈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个女人能为他做到这一步，还是这样的一个大美女，他不可能没点动容。 只是这种感情在之前都被他刻意地忽略了。 他也不相信杨蓉只是为了工作，如果只是为了工作的话，据他所知，已经有不止两家猎头公司来挖杨蓉了，待遇也要比他给的更好，可杨蓉却还是在他的身边。 这要是没想其他情感，恐怕谁也不相信！ “再不有点表示的话，会不会显得我有点太薄情了？” 陈沉心里想着，走到挂西服的衣架前将西服拿了下来，开门去外面将外套盖在了后者的身上。 他是打算喊醒杨蓉的，毕竟已经可以下班了，但他这老男人突然思春，思春的对象还就在眼前，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年他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工作上。 而且这些年他也不需要去讨女人的欢心，无论他在什么场合，都会有女人自己贴上来，根本不需要他费什么脑子。 花心思去讨女人的欢心，上一个，还是秦倩…… 要不翻翻她手机？ 陈沉想了半天，突然发现他对于杨蓉并不了解，这7年的时间，他甚至连杨蓉的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 这完全不了解，陈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手边的手机上。 瞥了一眼还在睡觉的杨蓉，陈沉犹豫再三，还是将后者的手机拿了起来，手机右侧的按钮按下，亮起的光亮吓得陈沉赶紧将手机又关上了——太亮了！ 陈沉重新打开，将光亮调低，可棘手的事情发生了，需要密码。 放弃！ 陈沉二话不说，直接放弃，手机刚要放下，他又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将自己的生日输了进去。 开，开了？ 陈沉输了密码，看着手机屏幕跳转到应用页面，微微一愣，他也就是试一下，可他真没想到杨蓉还真拿他的生日当密码了！ 这要是不喜欢我就怪了！ 陈沉完全确信，同时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了一股满足感。 嗯？她明天就生日吗？ 这么巧？ 陈沉发现记事本的提醒上，赫然写着“今天生日，不要忘记打电话给妈已经吃过面了！” 正好表白！ 陈沉也是个干脆的人，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他也没必要再纠结什么了，反正他对于这个不离不弃陪了7年的女人肯定是有亏欠的，早一天确立身份，也早一天可以弥补。 提醒妈做点鸭脖寄过来。 陈沉又在记事本看到了一条有用的信息，看时间还是新添加的。 好像还真是挺喜欢吃鸭脖的！ 陈沉的脑海里回忆起了杨蓉吃鸭脖的画面，还别说，仔细回想一下的话，貌似还真挺多次的。 有几次陈沉还问她来着，只是当时只是随口一问，他自己也没放在心上，如果不是看到这事联想到了，他还真想不起来。 不过这鸭脖是她妈做的啊，还以为是在极味买的。 “嗯~嗯，陈总？” 陈沉还准备再翻，一直趴着睡觉的杨蓉却突然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她察觉到旁边有人，立刻清醒了不少，转头看清是陈沉之后，更是一下子没了睡意，一下站了起来，当她看到陈沉手上拿着的是她手机的时候，她看着陈沉的目光多了一丝疑惑。 陈沉赶紧避开她的目光，同时手快速按了两下返回，也不管有没有返回，直接按下手机旁边的开关，将屏幕熄灭，整个动作可以说行云流水，“咳，你手机掉地上了，你看看你，睡个觉都不好好睡，幸好我捡到了，要是其他人？等会儿再遇上个有歹心的，翻你手机看你信息，那你就危险了，以后一定要收好了，啊~嗯！我还有点文件要看，就不跟你多说了！” 陈沉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也不等杨蓉再说什么，直挺挺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杨蓉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 我是谁？我在哪？我干了什么？ 咋回事嘛？ 神经兮兮的~ 杨蓉在心里嗔了一句。 不过她也没多想，将手机放到一边，继续趴着睡觉。 哎~他西服怎么在我身上？ 杨蓉跟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嘻~ 紧接着便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对她而言，这样的关心就足够了！ 继续睡~ …… 呼！ 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的陈沉赶紧喝了一大口茶平复心情，差点被逮个正着。 不过也算是有点收获！ 好歹知道这丫头喜欢吃什么了。 陈沉赶紧上网查了一下极品鸭脖的做法，他打算回去做一些，然后等杨蓉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他相信后者肯定会很惊喜！ 至少比收到最新款的苹果或者包包还要惊喜一些。 因为鸭脖做起来肯定更花时间。 这就是女人矛盾的地方。 当一个男人没有钱只有时间的时候，女人往往会在意礼物的价格；而当一个男人有钱却没有时间的时候，女人往往会在意准备礼物所花费的时间。 当然，这就是女人，并不是她不爱你，只是你越是没什么，她越是想要什么、 这样才能证明她在你心目中最重要。 这也是陈沉准备亲手做鸭脖的原因，他要让杨蓉知道，后者在他心里很重要。 “妈，后天我带你媳妇回家！” 陈沉查完了鸭脖的做法，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又想着给他妈发个信息，他妈盼着他娶妻也盼了好几年了，可他因为秦倩的原因，刻意回避了这些问题，现在既然已经想好了要弥补杨蓉，自然是要花一辈子去弥补。 不过，消息编辑完，陈沉又没有按下发送，他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现在已经凌晨1点多了，这个时候发消息回去，那他妈不就又知道他加班了吗？他可不想让他妈再为他操心了！ 毕竟这些年他妈为他操的心够多的了。 而他也因为秦倩的事情，一直到最近几年才帮着家里改善了生活，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爸妈早在他上大学那一年的夏天就双双下岗失业了，之后老两口硬是靠着四处打工，吃糠咽菜，才让他得以舒适地度过大学四年，甚至大学结束，老两口还资助了一万块钱作为他创业的启动资金。 那天知道真相的陈沉一个晚上没睡着。 在之后，他会特别注意照顾家里人的情绪。 还是明天再说吧！ 陈沉想着便将手机收了起来，重新将刚刚的文档打开，他要再确认一遍自己的方案没有问题。 在刚刚过去的短短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他的心里又住进了一个女人，这让他对于这个更近一步的机会更是觉得不容有失。 他要给杨蓉更好的生活！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再次将文档关上，这一次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相信他的方案会让合作方满意！ 一定能成功！ 陈沉自信地关上了电脑，随即顺着玻璃窗再次朝着那个倩影看去。 刚要站起来，陈沉却又感觉大脑传来了一阵疲惫感，甚至比刚刚更为强烈，他下意识地想端茶喝，整个人却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办公桌上…… 第二章 重生 “沉沉，醒醒，醒醒，你同学来喊你去拿大学录取通知书了！” 陈沉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睁开眼，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是因为这是他母亲张招娣，陌生是因为这是他母亲十几年前的样子。 “妈，你最近用啥保养品了吗？”陈沉没想太多，扶着床沿坐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头昏昏沉沉的，“妈，我怎么会在家。” “还说呢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在同学聚会上还喝多了，得亏大龙还有几个同学把你送回来了，你今天去拿录取通知书别忘了谢谢人家！” “妈你说什么呢？我都……”陈沉甩了甩脑袋，有点听不懂他母亲在说什么，什么同学聚会，他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参加同学聚会啊！ 可没等他回完话，他先愣住了，因为他躺着的这张床明明早在他替他父母搬新家的时候就扔了，还有那书桌，那衣柜，那日历上鲜红的年份写着2004…… 陈沉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些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这不是他十几年前的家吗？ 这，是怎么回事？ 陈沉又瞥到了镜子里自己现在的模样，脸虽然还是那张帅脸，乱糟糟蓬起的头发，宿醉后的脸色有点疲乏，但明显青涩了很多，嘴上还有一点点毛茸茸的胡须，这是青春的证明。 我……重生了？ 陈沉快速得出了结论。 虽然有点荒诞，但这已经是最合理的解释了。要不然他母亲怎么会变成这么年轻，他又怎么会回到高中生的模样，这些家具又怎么会跟昨日重新一般摆在这个房间里。 “我都知道错了，你就不要怪我了，嘿嘿~”陈沉笑嘻嘻地回了一句，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那啥，妈，我马上就起床，你跟大龙说一下，让他等我一会儿。” “行，你快着点，别让同学等久了！”陈沉想那么多也就几秒钟的事情，所以张招娣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异常，只以为是宿醉后还有些难受，有些心疼地看了两眼，便出去招呼陈沉的同学了。 房间重新恢复平静，陈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后猛地锤了一下床。 靠！ 陈沉很少爆粗口，但这会儿他是真的忍不住。 你倒是早点让我重生啊！ 昨天我刚准备追杨蓉，你就让我们相隔天涯？存心的吧你！ 陈沉透过窗户看天，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怨念，老男人沉寂了八年的感情迸发出来这是比火山喷发还严重的事情！ 这会儿陈沉脑子里满是杨蓉的面容。 这辈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遇了！ “哎！” 陈沉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起床换衣服，洗脸刷牙，十五分钟的时间，陈沉的心情又恢复了不少，也想开了不少，上一世虽然他最终也算个成功人士，但遗憾还是有不少的，比如因为太信任秦倩，遭到了那个女人的背叛；再比如因为对家里的疏忽，导致他爸妈多吃了那么多年的苦；还有……对杨蓉的刻意疏远，让后者苦等了那么多年！ 既然重新来过了，那这些错误他都不会再犯。 杨蓉，我会以更好的模样出现在你的面前！ 陈沉第二次创业前三年公司条件十分艰苦，人手不够的时候，连杨蓉都得在公司通宵加班，甚至有段时间杨蓉在公司睡了好几天。 这是个能吃苦没怨言的好姑娘！ 可惜，陈沉暂时不能补偿她了。 “陈沉，你也太慢了吧，都等到现在了！” 陈沉洗漱完刚到客厅，便听到一个极为泼辣的女声，听到这声音，陈沉刚刚才感觉有所减轻的头疼又开始了。 徐熙凤，人如其名，像极了红楼里那个“人未至，先闻其声”的王熙凤。听说她爸是红楼迷，又因为她母亲的性格大大咧咧，她爸希望她能跟她妈一样，便取了这么个名字。 倒也没取错。 这姑娘嗓子是真的大！ 我说呢，这孙子咋没进来掀我被窝的，感情徐熙凤跟他一起来的！ 陈沉吐槽的正是他母亲嘴里的大龙，全名王大龙，是他最好的兄弟，甚至大学毕业后还一直有联系，一直到他出车祸去世。 王大龙喜欢徐熙凤喜欢得死去活来，昨天终于正式在一起了。 后来也成为了夫妻。 昨天的同学聚会，一共两个人表白的，一个是他，还有一个就是王大龙，结果王大龙成功了，他失败了。 说来那还是陈沉从小到大第一次跟女孩表白，结果却失败了。 果然青春都是不完美的！ 不过，高中三年他也让不少的女生梦碎了，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好久不见！”陈沉上去就给王大龙一个拥抱，看得一旁的徐熙凤目瞪口呆，怎么两个大男人还抱在一起了，羞不羞啊！ 陈沉之所以这么激动，也是因为前世的一个遗憾在这一世应该能弥补了，王大龙的车祸前世跟他有逃不脱的关系，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听秦倩的，而是亲自开车送王大龙去机场的话，那王大龙就不会坐上那辆死亡出租车。 从后来陈沉了解到的情况，这出租车主不安分，在外面乱搞，这车祸就是他老婆为了报复他冲着他去的。 王大龙完全是被牵连。 后来王大龙的葬礼上，也是陈沉最后一次见到徐熙凤，这个女人在灵堂前一言不发地守着，后来听说也没有改嫁，一直照顾着王大龙的父母。 跟杨蓉一样，也是个好女人！ “滚滚滚！”王大龙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沉已经松开了手。 “我们也来抱一个吧！”陈沉又把目光转向了徐熙凤。 “啐，流氓！”徐熙凤红着脸骂了一句，她虽然泼辣，可到底女孩子。 王大龙也一脸警惕地看着陈沉，这家伙酒还没醒呢？说的什么胡话？ “哈哈哈！”陈沉不以为意地笑了两声，“走吧，拿录取通知书去！” 说着，他率先朝着屋门走去。 “陈沉这是怎么了？跟平常他有点不一样啊？”徐熙凤愣愣地瞅着陈沉的背影，她感觉陈沉跟变了个人似的。 “估计是还没从被李朵拒绝的阴影里走出来，你也不看看昨天他喝得多凶。”王大龙猜测了一句。 “也是，不过真没想到李朵会拒绝陈沉，他们之间不是挺暧昧的吗？整天腻在一起，我都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徐熙凤的语气带着可惜。 “哼，就那个女人，我现在也算是看透了她！”王大龙替陈沉生气，提到李朵这个名字就气不打一出来，“这个女人完全就是在利用陈沉，想让陈沉全心全意帮她补数学而已，谁不知道她数学弱，陈沉恰恰又是全年级数学最好的，现在高考完了，觉得陈沉没用了，立马甩开陈沉，我听说这几天李朵老跟徐洋洋那个富二代一起出去玩，真现实！呸！” 王大龙跟徐熙凤一边走一边低声骂：“我兄弟哪里差了，要长相有长相，要才华有才华，徐洋洋有什么？不就两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行了，别说了！” 王大龙越说越激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徐熙凤赶紧拉住了他，让他别继续说了。 门外，陈沉跟张招娣正在说话： “妈，那我先跟同学去拿录取通知书了！” “行，晚上在外面吃，还是回家吃？” “看吧，没事的话会回来吃！” “行！” …… 陈沉有注意到张招娣的眼里有事，想来这个时候她跟他爸都已经下岗了，只是还瞒着他，没跟他说，这一瞒就瞒了将近十年。 但这一次，陈沉可不想他们瞒着自己了，他在去大学之前，肯定要先把他父母安顿好了，不过这事也急不得，得抽个时间好好地跟他爸妈讨论一下。 所以他也没急着问，先去拿录取通知书。 第三章 李朵 04年的海门虽然已经是市了，但更像是一个县，因为接近申城，所以也算是跟着喝了一口汤，04年前后，这里多了不少外地口音，整个城市也渐渐出现了一些高楼大厦，虽然跟后来的那些摩天大厦不能放在一起比较，但好歹也是有了点县城的样子。 不过这里真正繁荣起来，还得是那座大桥建立起来之后，现在的海门还只能依托申城来发展。 三个人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到了学校门口，陈沉虽然是电灯泡，但这个时候的电灯泡还吃不到啥狗粮。 民风保守的04年，情侣之间牵个手都要酝酿半天，跟十几年后那样动不动喊“亲爱的”、“老公老婆”之类的昵称，是怎么都不可能的事情。 这跟性格无关，跟时代风气有关，在这个小县城里，民风依旧淳朴。 不过这股保守风也不长久了，随着奥运来临和科技的迅猛发展，人们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也会大幅度的提升，整个的风气也会跟着发生非常大的变化。 而现在，就是纯真时代留下的那一丢丢小尾巴。 “老实说，你们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是不是偷偷躲去亲嘴了？” “啧啧啧~” 也是这个原因，陈沉一口狗粮没吃，还把王大龙小两口调戏得够呛。 “陈沉，那边，我们班同学也来了！”王大龙闷了半天，好歹是找到了可以转移话题的人，他看到了他们班的同学。 “看到就看到呗！”陈沉不以为意，他的目光注意到的是小卖部，他现在嘴有点干。 “李朵也来了！”王大龙见陈沉不再意，还要往小卖部走去，赶紧一把把他拉住。 “哦？” 李朵这个名字成功地引起了陈沉的注意，他转头朝着那一大群同学看去，人群中一看就看到了李朵。 嗯，第一次表白对象是她，倒也不亏！ 虽然没成功…… 即便是以十几年后的目光来看，李朵也完全可以称之为校花，虽然整个的样貌不是很立体，但好歹能看，关键是她白啊！一白遮三丑，一胖毁所有，周树人说的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尤其今天她还穿了校服，更显得青春靓丽。 陈沉微微点头，老子的审美从小到大就没崩过。 当然了，最美的还是杨蓉！ 陈沉在心里加上了这么一句话。 “都毕业了，还穿个校服，也没看她平常多喜欢穿校服啊！”徐熙凤也注意到了李朵的穿着，不禁撇了撇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又作妖了！” 哈哈！ 陈沉内心狂笑。 反正他也不是很理解毕业穿着校服来拿录取通知书是什么意思。 可能上辈子的他会为李朵开脱一句：她只是想让自己来拿录取通知书显得更有仪式感一些。 瞧瞧，这就是舔狗的嘴脸。 呸！ 陈沉鄙视了一下当年的自己，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徐洋洋也跟来了，这两人最近倒是腻歪！”王大龙的注意力却在另一个人身上。 徐洋洋虽然跟他们一届，但他是其他班的，这会儿一块来，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咋回事。 况且李朵跟他还刻意与其他同学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俩之间有点关系。 年轻真好啊！ 陈沉看着李朵和徐洋洋这样子，心里却是一阵感慨，这十七八岁情窦初开，再去小旅馆吃个毒蛇给的苹果啥的，然后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电影情节，虽然烂俗，但确实是青春。 李朵跟徐洋洋现在这么走着就是烂俗电影的开篇，全是美好。 虽然他的记忆力，李朵上大学没两年就被徐洋洋抛弃了，还无痛了一下，结局也像极了烂俗电影。 买瓶水去！ 不过，这两人结局是喜是悲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他感慨归感慨，不能耽误了他去买水。 “陈沉同学！” 可偏偏有人要招惹他。 哎~ 也罢！ 报个仇吧！ 陈沉上辈子被拒绝的时候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所以被拒绝也就被拒绝了，除了自己伤心之外，还想着继续美化李朵，这份情感一直到上了大学之后才被慢慢冲淡。 那时候他可从来没想到报仇。 可这一次不同了，老男人陈沉归来，那是一点亏都不能吃的，前面照顾你们高中生刚毕业，还是小孩子，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但这么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哥哥无情回首掏了。 “嗯？”陈沉回头，看着李朵慢慢走到他面前，喉咙里沉闷的哼了一声，连嘴都懒得动。 其他三拨人也是神情各异：陈沉的那几个同班同学都知道陈沉昨天跟李朵表白失败的事，这会儿又看到李朵主动喊住陈沉，好奇心大起；王大龙想要来保护兄弟，但被徐熙凤拉住了，只能远远的看着；倒是徐洋洋神情中虽然有点不爽，可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原地，应该是李朵说了让他不要乱动，像他这样的男人在还没有得手的心仪女人面前总是温顺的跟只小奶狗一般。 不然咋体现他多金又温暖呢？ 04年的电视剧男主角大多是这个调调。 “陈沉同学，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希望我们的友谊还在，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还是好朋友，可以吗？” 诚恳的语气，再加上这楚楚动人的表情。 难怪徐洋洋这个富二代现在也整天以她马首是瞻，啧啧啧。 “嗯，再多说一句吧，再多说一句，我就被你感动了！”但陈沉对于这种话已经有了免疫力，还跟以前一样？想的真美，老子给你继续当舔狗呗？ 陈沉玩味的眼神看着李朵，充满了戏谑，近距离欣赏绿茶的表演还是挺有意思的。 李朵到底只是个高中生，自以为拿捏得住的也只是同龄男孩子，毕竟女生的心智要更早熟一点，陈沉的这个反应是她没有想到的，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个陈沉让她感觉很陌生。 “我……你，我……” “放心吧，我们还是朋友！” 可就在李朵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陈沉的语气却又突然真诚了起来。 “真，真的吗？”李朵松了一口气，露出庆幸的小表情，同时内心道：哼，还不是接受了我的道歉？ “那朋友，我想喝水，忘记带钱了，不知道能不能先借我10块钱！”陈沉也是适时露出了微笑。 很温暖的那种。 “哦，好！”李朵还沉浸在又重新牵回一条舔狗的喜悦上，想也没多想，直接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10块钱。 “谢了！”陈沉10块钱拿到手，突然转头朝着那帮面带好奇的同班同学看去，扬了扬手上的钱，大声道：“大家有什么想吃的吗？李朵同学说要请客，纪念我们同窗三年的友谊！” “啊？” 李朵没反应过来陈沉会突然说这么一句，正发懵呢，陈沉已经招呼着王大龙跟徐熙凤进小卖部拿吃的去了。 第四章 录取通知书（求收藏） 陈沉拿了瓶健力宝，这玩意以后想喝都没得喝了，虽然还有卖，但已经是老坛装新酒，不是那味了。 顺手陈沉还拿了两包中华，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见没有同学跟过来，就朝着一边还在拿零食的王大龙说道：“别忘了给同学们每个人拿一瓶水，他们不好意思，咱们得服务到位。” 说着陈沉又跟老板指了指李朵：“等会儿那姑娘会来卖单，也可能是那边那个愣小伙过来卖单！这十块钱也是那姑娘的，先押着！” “好勒！”小卖部老板刚刚闲着没事，也注意着陈沉这边的动静呢！自然也听到了陈沉喊的，点了点头，便目送陈沉出去了。 “谢谢请客，朋友！” 陈沉拿健力宝在李朵面前晃了晃，后者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神情还带着慌乱，她还没有搞清楚现在发生的状况。 呵~ 陈沉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她，径直朝着学校办公室走去，他也不管李朵后面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反正肯定能脱身，有徐洋洋那个富二代在呢！这点钱对于那哥们来说，可不算啥。 就当是你的回报吧，好歹同窗三年教会了你那么多题，请次客不为过吧？ 不为过，不为过！ 陈沉在心里替着回答了。 “哎，小朵，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陈沉刚走没两步，身后传来了徐洋洋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不过，陈沉没停，他可没空继续跟李朵纠缠，点到为止，他还是很有爱的。 …… “老李，我来拿我的录取通知书了！” 陈沉走进教师办公室，一下就看到了他的高中班主任李秋天，后者似乎正在看着什么，看到陈沉进来，他抬头也是会心一笑：“来啦？” 高三期间的老李是“严面铁君”，高三结束后，很多同学发现原来老李更爱笑。 说着，老李从桌前的一叠录取通知书里轻松找出了陈沉的。 想来这叠录取通知书，李秋天已经来来回回翻过很多次了。 “本来以为你能考上一本的，有点可惜了，不过申城也不远，而且是个好地方！倒也不错！”李秋天的语气带着惋惜，陈沉的数理化很好，可惜他的文科有点差，嗯……不是有点差，简直都快达到偏科的最高境界了，要是能全面一点话，这家伙说不定还能冲击国内的最高学府。 “我也觉得申城是个好地方！”陈沉笑嘻嘻地回了一句，拿出了一包中华，随意地摆到了李秋天的桌子上，“有个亲戚结婚，刚好拿了包烟，我妈说高中三年挺麻烦你的，也没啥东西送，让我带包烟你抽抽，别嫌弃，老李，下次回来给你带更好的！” 李秋天听陈沉说完，也没再推脱，毕竟后者把话都说完了，烟是喜宴上拿的，没花钱，是他母亲让带过来的，还让别嫌弃。 他还能不收？ 不收那不就是嫌弃了吗？ 滴水不漏。 这小子啥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不过他听着陈沉最后一句话，也是一乐：“怎么的？还更好？难不成下次来给我带九五之尊？” “请好吧你！” 04年的广播里，一个叫郭德纲的小黑胖子和一个叫于谦的大白胖子突然爆火，相声在悄然之间又回到了大众之间，一时间也算是在这个小品大行其道的年代里又火了一把，谁都学着那语气来上两句俏皮话。 陈沉来的路上便听有大爷拿广播听着呢！ “于老师的三好爱好……” 要说郭德纲是真的懂运营包装，在这个选秀都还没红火起来的年代就懂得如何去打造人设了。 他和德云社能火也真不是偶然。 陈沉走出办公室，王大龙他们才来。 “陈沉，你走那么快干嘛？”徐熙凤瞧见他，不满地哼了一声，可看到陈沉手里拿的录取通知书，立马又换了话题，面上带着欣喜，“拿到了？” “嗯，快进去吧！”陈沉示意他们赶紧去拿录取通知书。 王大龙看了他一眼，显然有话想说。 “我不等你们了！” “哎哎哎，等会儿，我马上就拿好出来！” 被陈沉一句话打败。 …… 紧接着就是一大批同班同学来了，人手一瓶水，王大龙做事就是踏实，只是这些从他面前走过的同学们脸上的神情各异。 跟王大龙一样，他们也疑惑颇多，李朵找他究竟说了什么，怎么就变成请客了，李朵还哭了，关键徐洋洋怎么问李朵也只是哭，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也让这帮同学更好奇陈沉到底干了啥。 陈沉对这些目光熟视无睹，拿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看了起来，申城商学院，这是今年刚刚升格为普通本科的大学。 看来我这次发挥有点失常啊！ 他记忆里他的几次模考成绩一直都是接近一本，或者超过往年一本线的，这次是差了一点。 不过，不管失不失常，好歹是本科，这年头的大学生还是值点钱的！ 他倒也想跟这帮同学说点什么，只是这些人他都忘的七七八八了，毕竟之后没啥接触，看着眼熟也对不上名字，还是别硬找话题了。 王大龙和徐熙凤很快也出来了，他们两个考了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专业，在建邺，倒也不是偶然，王大龙问了徐熙凤一块填的。 说来也够励志的，王大龙原本的成绩是比不上徐熙凤的，差了许多，但为了伟大的爱情，硬是在高三将成绩追上来了。 这要是拍成电影，妥妥的大陆版《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啊！ 三人下楼，正好撞上了李朵跟徐洋洋，瞧着李朵这红红的鼻尖，显然才刚刚冷静下来，只是不知道鼻涕擦在了哪里。 哭成这样，一包餐巾纸肯定是不够的。 看到陈沉，李朵又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她被陈沉刚刚的手段吓到了，怕一不小心再入坑，刚徐洋洋可是掏了两张红票子结账的。 徐洋洋感受到身旁佳人的下意识反应，一股男人的保护欲望破体而出，捏着拳头朝着陈沉跑来。 我的女人，今天我来守护。 他身后，李朵一副要上来却没来得及抓住，惊慌得不敢动弹的样子。 陈沉看在眼里，嗤之以鼻。 世界这么乱，装纯给谁看？ “陈沉同学，你今天对小朵做的实在太过分了！你知道她哭得多伤心吗？”徐洋洋一脸的义愤填膺。 但陈沉敢打赌，这家伙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李朵是不可能说的。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啊！” 陈沉低声一句话让徐洋洋愣住了…… 第五章 陈沉会巫术（求收藏求推荐票） 不只徐洋洋愣住了，陈沉旁边的王大龙跟徐熙凤也愣住了。 “你特么再说……”被这么骂了一句，徐洋洋反应也不慢，立刻回嘴，陈沉却一把勾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带到了一边。 陈沉这会儿身高已经有1米78左右，大学后来又长了3厘米，堪堪过了180的线，徐洋洋这会儿只有172，比他稍稍矮了一肩膀。 陈沉的手正好可以搭在上面，还不用弯腰或者垫脚。 气势压制，徐洋洋被他这反应弄得一懵，骂人的话说到一半也停住了。 王大龙准备跟过去听听，被陈沉一脚踢了回去。 这种时候你就别来掺和了。 “你就说你刚刚拍李朵肩膀没？” “啊？” “摸后背没？” “嗯？” “抱了没？” “啊？” “问你呢，有没有，嗯嗯啊啊的！你不行啊？！”陈沉胳膊发力，夹了他头一下，语气带着鄙夷。 “谁，谁不行啊，肯定抱了啊！”男人怎么能不行，徐洋洋语气中带着倔强。 “那你说，这机会是谁给你创造的？”陈沉瞧着他这呆样，也是没来由地一乐，这家伙幸好是个富二代，要不然是真活不下去。 当然，这也跟他在县城长大有关，后面几年这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听说该玩的都玩了，最后犯了事，惹了人，幸好他爸找关系给他救了回来。 不过，那也是七八年后的事情了。 远着呢！ 再说了，如果未来走向没什么变化的话，那他跟陈沉在毕业后就没啥交集了，所以陈沉也用不着替他去担心啥。 各人有各人的命，先过好自己的再说。 这把坑完，大家江湖再见。 “是你吧？”徐洋洋的语气带着不确定，但很快他就又确定了，“是你！” 确实是陈沉把李朵弄哭了，他才有机会干这些事情的。 “那不就行了！”陈沉晃了晃他的肩膀，继续忽悠，“我是在给你创造机会，你还跑来怪我！” “你有这么好心？”徐洋洋狐疑地看了一眼陈沉，“你不是也喜欢李朵吗？昨天你还跟她表白被拒了！” 说到这里，徐洋洋的表情多了一份幸灾乐祸。 “那是之前！”陈沉加重了语气，把话题重新带了回来，“我现在不喜欢了，要不然能便宜了你？” 徐洋洋没说话，但他也不是那么好骗的，眼神里还是带着怀疑。 “既然不相信就算了，那等上了大学，我天天去堵她，出门在外，多一份老乡情，再想想过去的同窗经历，我想我也未必没机会！”李朵也考在了申城，而且跟他在同一个大学城，这事陈沉原本就知道，但他被拒绝后就没主动联系过李朵，后来慢慢也淡淡了。 不过现在，正好成了一个谈判筹码。 陈沉说完，就松开了勾着徐洋洋的肩膀。 “别别别！”徐洋洋赶紧把陈沉的胳膊拉了回来，陈沉跟李朵以前的事情他也听说过，在6班那可都“才子佳人”了，真要是光明正大地竞争他没什么好怕的，除了身高，他自认啥都不比陈沉差，甚至很多都要好，可他大学不在申城，而是在京城，这距离来回一趟是真够呛，真要是留个陈沉这样不怀好意的家伙在李朵身边，他确实没法安心。 虽然还想过太远的事情，可他这会儿喜欢李朵也是真喜欢！ “我信，我信！” “你信了还有啥好说的！”陈沉手又离开了徐洋洋的肩膀。 “哎哎哎，等等，等等！”徐洋洋又把陈沉的手拉了回来，陈沉那话说完，他倒是起了个心思，“陈沉，你看，你既然都帮了我一把了，那就再帮我一把呗！” “行啊！说呗！”陈沉答应的那叫一个爽快。 你说完我再说答不答应呗，他又在心里添了一句。 “你大学不是离着李朵近吗？替兄弟我看着点，有啥特别的情况，到时候及时打电话给我，你也知道，我这……嘿嘿嘿！”徐洋洋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 “这事啊！”陈沉露出了一丝为难的表情，“这事可有点费时间啊！” 他勾着徐洋洋的手这个时候也适时伸到了徐洋洋的面前，大拇指跟食指不断地搓着。 “你放心，兄弟，我懂，只要你答应，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徐洋洋说这话的时候，富二代的豪气尽显无余。 一点就透，这孩子倒也不笨！陈沉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不过光这么说可没用，陈沉脸上依旧带着犹豫。 徐洋洋瞧着他这样子，也是悟到了什么，立马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三张百元大钞：“陈沉你还没吃午饭吧！这样，我请你吃顿饭，这事咱们就说定了怎么样？” “行，说定了！”陈沉不见兔子不撒鹰，见徐洋洋把钱掏出来了，也是立马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钱赚的容易，不赚白不赚！ 徐洋洋看着陈沉收钱答应，也是松了一口气，但他又想到了什么：“不过，这事你可不能跟小朵说啊！” “放心，肯定不说！” 谁说谁傻子！ 这事说出去，这钱哪里还能赚下一次。 陈沉将钱揣兜里，拍了拍徐洋洋的肩，朝着王大龙跟徐熙凤走去了。 那两正一脸担心地等着他呢。 徐洋洋也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回到了李朵的身边：“好了，小朵，我已经跟陈沉同学聊过了，他已经知道错了，并让我替他表达歉意……” 真能吹牛比，我用你替我表达歉意？ 陈沉听得想笑，不过口袋里三百块还没捂热，看在钱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 陈沉也不管他咋跟李朵嘚瑟，拉着王大龙跟徐熙凤走了，等出了校门，王大龙还是没忍住：“陈沉，你真让徐洋洋替着你道歉了？” “昨天聚会那家菜怎么样？”陈沉没回答这事，反问了一句。 “还，还行！”王大龙不知道陈沉想说什么。 “走，请你们去吃饭！”陈沉拍了拍腰包。 “那有点贵吧！”王大龙家比陈沉家好一点，但也好不了多少，按照他高中时候的生活费，一个星期也就一百五十块钱，去那店三个人吃一顿还得添点。 “没事，反正徐洋洋给钱！” “啊？”王大龙再一次愣住了，朝着徐熙凤看去，后者的表情也有些怪异，他们真的看不懂陈沉了。 一开始他不知道跟李朵说了什么，李朵请客喝了水吃了零食，刚又不知道跟徐洋洋勾肩搭背说了什么，徐洋洋又出钱请吃午饭…… “我听我妈说有一种巫术可以控制别人的大脑，你说陈沉会不会是学了这种巫术啊？”徐熙凤一本正经。 “应，应该不会吧？昨天不还告白失败了吗？他要会这个，李朵还会拒绝他吗？”王大龙脑子转的还是挺快的。 “倒也是，那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管他呢！反正有的吃就行！”王大龙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徐熙凤一个人拧巴着脸想了半天，最终也没想出啥来，也只能不想了。 第六章 对话（求收藏求推荐） 在王大龙和徐熙凤崇拜的眼神中，反正陈沉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三个吃完了饭，陈沉不打算再耽搁小两口的二人世界，准备闪人。 “身份证没忘了带吧？”陈沉关切地问了一句。 “啊？”老实人王大龙还没理解啥意思。 “啐！”徐熙凤红着脸啐了一口，显然懂陈沉啥意思，果然同龄人，女生要比男生更早熟一点。 不过，陈沉也有点感触，这徐熙凤在他的印象里可一直都是泼辣的主，这一天居然被他逗害羞了两回。 哎，有点成就感是咋回事？ …… 陈沉回家，路过家门口的一家小卖铺，想了想，进去把身上的那包中华换了四包红塔山，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他爸一开始应该是抽这个烟的。 小卖铺的老板姓黄，他儿子黄秋生跟陈沉那是光着屁股满街跑的交情，只是黄秋生上到初三就不想上学，直接跑出去打工了。 也因为这个原因，他跟黄秋生的关系渐渐也疏远了。 不过陈沉后来有两次回来的时候，跟着小卖铺的老板聊天时倒是听说黄秋生在申城干得不错，弄的买卖规模也挺大，不过那时候的申城已经是全球的经济圈了，在那里讨生活的人太多了，陈沉也一直没跟黄秋生有过接触，并不了解。 “这哪里弄来的中华啊？”因为认识，倒也好说话，老板只是看了两眼就直接从柜台里拿出了四包红塔山递给了陈沉。 “亲戚家喝喜酒拿的，我爸也抽不了这好烟，索性给他换几包常抽的。秋生回来让他找我玩，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陈沉还是那个理由，拿了烟也没多说，直接走人，至于最后一句，无疑是一句空话，他前世说过了不下十几次，他跟黄秋生最终也还是一次没见过。 当然，客气话还是得说的。 虽然哪天真找来玩了也不一定有时间。 陈沉回到家的时候，他爸妈正在吃饭，显然没想到陈沉会回来的这么早，张招娣赶紧起身：“吃了吗？咋回来这么早，没跟同学在外面玩会儿吗？” “行了，妈，你吃着吧，我都吃过了！”陈沉摆摆手，让张招娣别替着忙活了，然后将手上的录取通知书摆到了张招娣的面前，张招娣跟捧着宝贝似的，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其实陈沉知道，他妈是不识字的。 “爸，这烟你先抽着！”陈沉将刚刚换的烟递到了他爸的面前。 一身工人装的陈栋梁只是微微点头，没说啥，只是眼神中多了些柔和。 陈沉也不意外陈栋梁这反应，在他的记忆里，他爸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不过大多数的父亲都是这样，跟自己的儿子没啥话说。 倒是张招娣想到了啥：“你哪里来的钱买烟的？” “哎呀，妈，这些年从小到大的零花钱我还省不下个烟钱吗？我今天午饭还是请同学吃的呢！”陈沉的话半真半假，他是有点零花钱，但他说的这些用的自然不是他的零花钱。 陈沉“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妈，你们今天咋在家吃饭啊？今天不用上班吗？” 这话问的陈栋梁和张招娣同时一愣，陈栋梁筷子伸到一半都忘了要夹什么菜了。 老两口面对陈沉这一问，都慌了神了，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沉瞧着老两口这囧样，也是心里一乐，他今天之所以这么早回来，就是来堵陈栋梁和张招娣在家吃午饭的。 他们的厂里都是供饭的，要是没下岗，怎么会在家里吃饭。 今天又不是星期天。 所以回来看到老两口在吃饭，陈沉也更确信他爸妈已经下岗了，同时内心生出了一股浓浓的愧疚。 他前世咋就这么粗心大意，连这么明显的变化都没有看出来！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行了，爸，妈，你们下岗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就别瞒着我了！”陈沉直接摊牌。而后道，“明天我就去找活干，我也18岁了，也老大不小了，该替你们分担一点了！” “胡闹！”一直没说话的陈栋梁听到这里，终于开口了，“你这么小，能干啥？” “就是，沉沉，你能考上大学，妈就已经很高兴了，放心，有妈和你爸在，就算下岗了，我们也能养活你，你就安安心心地上学！”张招娣显然也不同意陈沉去找活干，在她的思维模式里，陈沉只需要把书念好了就行了。 “反正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去找活干！”陈沉还是不放弃。 “你敢！”陈栋梁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别以为拿个录取通知书就成大人了，你还早呢！” 陈栋梁其实也是担心陈沉，但是从小没念过什么书，也说不来话的他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样。 陈沉抿了抿嘴，低着头，不再说话。 气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老陈，孩子也是好心，别这么说孩子！”张招娣瞧陈栋梁这架势跟陈沉这模样，赶紧两头劝，“沉沉，你爸不会说话，他不是那个意思，主要他也是担心你，你说你这么大点的孩子，万一再被人骗了！” “那这样，妈，你带着我，我跟你一起去找活干，我们母子联手不就行了？”陈沉刚低头也不是真被陈栋梁说生气了，他知道他妈的性子肯定会劝，所以他玩了一招以退为进，这也是他刚说要自己去找活干的原因，他知道他父母肯定不愿意，他从一开始就只是要他爸妈同意他跟着一起干活而已。 他的本意是想着给他爸妈找一个稳定的生财之道，自然得带着他爸妈一起。 这样他才能安心去上大学。 “行吧！只要你不自己出去找活干就行！”果然张招娣同意了，陈栋梁没再说话，陈沉知道他老爸啥脾气，这会儿不说话其实也就是默认了。 成功！ 陈沉见张招娣点头，也不再多说，起身回屋了。 陈栋梁跟张招娣继续吃饭，只是两人显然还没从“下岗已经被儿子知道”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回想刚刚这几分钟他们跟儿子的对话，张招娣忽地叹了一口气，有几分心酸也有几分安慰：“儿子大了啊！” 她的印象里，陈沉应该还是那个背着书包每天跟她说“妈，我去上学了”的小孩。 陈栋梁没说话，抿了一小口酒，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陈沉给他带回来的红塔山上，微微点头，低声道：“嗯！” 第七章 油炸小吃车 陈沉说是说跟着他妈一起出去找活干，但肯定不会真跟着他妈的思维走，张招娣只是想着找个饭店去当当帮厨啥的，这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县城的消费观念还没起来，这小饭点一年里有半年时间是闲着的，像张招娣这种帮厨到时候肯定会被辞退，至于其他张招娣能干的活也大差不差，都不招长期工。 更何况现在还带了一个陈沉，就更有难度了。 也是这些天跟张招娣出去找活干，陈沉愈发地了解了上辈子老两口吃的苦头，这也让他更坚定了去上大学之前帮他爸妈把新的买卖稳定下来的决心。 陈沉倒没急着劝他爸妈，一来他需要跑跑市场，熟悉熟悉这个时代，毕竟04年对于他来说，记忆已经很久远了；二来也是打击一下张招娣，找不到工作那剩下的就只有那么一个办法——只能自己干了！ 其实04年前后开始，随着社会经济的迅猛发展，买卖很好做，至少比十几年后啥领域都有一大批人已经抢占了市场要好做得多。 哪怕是小本买卖，在这个时候，只要好好经营，不说赚个盆满钵满，提前奔小康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甚至连废品收购站在这个年代都是赚钱的好法子。 当然，重生归来，陈沉不可能真让他父母去捡垃圾，这活赚钱是事实，听着脸上无光也是事实。 陈沉一早的念头就是自己干，这两天张招娣找工作连连受挫，他的调研也差不多结束了，便直接找张招娣道：“妈，要不然我们自己干吧！弄个小买卖！” “别开玩笑了，我们能干啥！”张招娣愁容满面，这几天找不到活干，她愈发地着急了，“其实我托你张叔找的那饭店帮工就不错，一个月也能拿个700块钱，要不然沉沉，你就别去了，那活也不是一个大学生该干的，我再让你张叔去说说，我一个人去，说不定人家就同意了！” 张招娣还是想去做帮厨。 陈沉对付他妈非常的简单粗暴：“行，那你去吧，我自己干，反正我压岁钱还有点，到时候被人骗了拉倒！” 陈沉语气非常洒脱。 他对他爸肯定不敢这么说，要不然非挨一顿揍。 “哎呦，你这孩子！”张招娣一看陈沉这无赖样，也是一气，“当初真不知道把你生下来干嘛的！” 陈沉闷哼了一声，没说话，对付他妈，这无赖招式百试百灵。 “行行行！”果然，没一会儿，张招娣就妥协了，“那你说说，我们母子俩能干点啥，你妈大字不识，你以前也没打过工，我们能干啥？” “妈，这我早就想好了，县城汽车站每天出入的人挺多的，我们可以推个车去那边弄点油炸的小吃摊位，生意肯定好！”陈沉一看张招娣松口了，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一根香肠不过一块钱，一串面筋只要五毛钱，就算是一串饺子，也就1块5，油炸过后涂上厚厚的甜辣酱，然后几口送进肚子，心满意足地舔着嘴边残留的酱渍，那滋味别提多美了。 这应该是每一个8090后童年和青春时期的共同。 油炸小吃摊位后来风靡于各种小学初中的校门口、大学城的周边，以及小区的周边。 甚至于后来城管遍地走的年代，这些摊位也依旧屡禁不止。 原因也很简单：生意确实好！ 此外，这种买卖本钱机会不需要多少钱，而且操作简单，油炸对于大多数老一辈的人来说，不是啥难事，那个年代，不会做饭才是新鲜事。 “油炸小吃？”张招娣跟第一次听过似的。 这倒也正常，04年前后的海门，这种油炸小吃摊车还没有流行起来，很多人还没注意到这是一桩低成本高回报的买卖。 “对，跟烧烤差不多，也是用签子串成串，只是我们是用油炸，然后涂上各种甜辣酱就行了，没烧烤那么复杂，还要注意火候啥的！” 陈沉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又继续道：“而且也不用多少钱，我们只需要有一辆三轮车，一个小型的煤气罐和煤气灶，再串些香肠之类易炸熟的小吃，总共也花不了五百块钱！” 五百块钱虽然也不是啥小数目，但却在张招娣的承受范围之内。 这也是陈沉想到这个买卖的原因，家里这经济条件，实在是不允许有太多骚操作啊！ 要是他一出生就有个百八十万的，那他都不用愁，直接买房就是了！ 这时候的百八十万全砸进去的话，十年后至少是上千万元。 完全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可惜没有……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活他相信不管是他爸还是他妈，都能很快上手！ “到时候我们推到汽车站那边，那么多人肯定有没吃饭的，肯定能照顾咱们的生意！”陈沉又说回了摆摊地点。他敢打赌刚刚张招娣同志只注意听了他说小吃摊位，肯定没注意他还说了摆摊地点。 “行，那就试试看吧！”张招娣一看陈沉啥都考虑好了，听着也有可行性，反正现在也找不到活干，最终同意了下来。 成啦！ 说服张招娣是陈沉所有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至少在陈沉看来，比这次的买卖成功与否更重要，因为他母亲总算知道这个年头不仅仅可以替别人干活，也可以自己替自己干活！ 他爸妈都是老实本分的人，真弄个小买卖自己干，只会更好。 …… 这事敲定，陈沉就跟张招娣兵分两路，张招娣去搞三轮车和煤气罐等必需品，而陈沉则是去菜市场和小卖部将小吃的原料搞定。 两天的时间，陈沉这边弄出了第一批的串，而张招娣那边也将油炸小吃车所需的东西都置办齐全了，基本都是借的，没花啥钱。 除了那桶小型煤气罐里的媒气是自己花钱充的以外。 要说老一辈就是要比他们这代人会省钱，真让陈沉干这些准备工作的话，他指不定全买新的。 不过现在成本更低了，陈沉的心里更没啥压力了，就算他真的错误地估计了这个年代的消费观念，小吃摊生意没做起来的话，也不至于说亏。 一两百的原材料也说不上亏不亏的。 真卖不出去，他自己回来一锅乱炖全给吃了…… 第八章 开张 第二天一早，七点多，张招娣和陈沉便骑着车去了县城的汽车站，在靠近门口台阶不远处，找了个不影响来往行人又显眼的地方停了车。 然后陈沉从车后面将绳子绑着的两张方形凳子搬了下来，一张递给了张招娣，还有一张自己塞到了屁股底下，优哉游哉地看着汽车站的大门发呆。 万事具备，现在就等着客人上门了！ 不过，看了一会儿，陈沉发出了感慨：“没想到现在海门汽车站的客流已经这么大了！” 汽车站的热闹程度可以直接体现出一座城市的繁华程度。 印象中两年前的海门汽车站是绝对没有这种客流量的，可能是这两年随着申城的迅猛发展，距离申城比较近的海门也跟着获得了一些发展的机会。 来往的人也多了不少。 这座县级市也开始了它的快速生长。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陈沉的摊位前依旧还没有开张，不过陈沉并不着急，这个时间点来汽车站的基本都是刚刚吃完了早饭的，自然不会来买油炸小吃，再等一会儿，等有其他城市开来的班车到汽车站，那批乘客才会有变成客人的可能性，所以不用着急！ 只是他不着急不代表张招娣不着急，快一个小时过去了，都没人来买着吃，她有点沉不住气了：“沉沉，怎么还没有人来买着吃啊？要不然我们换个地方试试？” 要不怎么说母爱是最伟大的呢？张招娣怕打击到自己儿子，话说的很委婉。 陈沉摆了摆手：“妈，你就放心吧！人肯定会有，我就怕你忙不过……妈，妈，准备好，来人了，来人了，马上来生意了！” 陈沉看着从汽车站的出口走出一大批的人，料想应该是第一批其他城市的乘客到海门了，自己赶紧起身，同时招呼着张招娣起身。 原本还担心没生意的张招娣被陈沉这突然的反应弄得一紧张，拿过旁边的白毛巾不知道在灶台口擦着什么。 陈沉看得也是一笑，打趣道：“妈，别擦了，都能照镜子了！” 说着，他将旁边的一桶油打开，然后倒进了锅里，倒了大概半桶油左右，将煤气灶打开加热，油锅加热也是需要时间的。 “哎，大姐，你这咋卖啊？” 在陈沉忙活油锅的时候，一个背着蛇皮袋的中年大汉带着一个六岁左右的男孩站在了摊位前。 陈沉打量着那大叔穿着，应该是外地来打工的，估计是小孩饿了，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哪里有卖吃的，正好看到他这个小吃车像是卖吃的，才上来询问的。 不过从那忐忑的神情也可以看出来，对价格很担心。 张招娣被问，目光却是朝着陈沉看了过来，她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些东西的价格，陈沉微笑地看向那大叔，指着一个个盘子里的串，利落地介绍道：“这上面的都是5毛一串，这下面稍微贵点，1块钱一串，底下的有1块5的，也有两块的，大叔，你看你要哪一种？” “娃儿，你看，你要吃哪一种！” 陈沉准备的种类还算可以，大概十四五种，那大叔看了半天，手想指却又没指，最后看向了自己的小孩。 那小孩怯生生地指了几个串，陈沉在他指的同时，也是一个个拿了出来，往旁边空的餐盘一放：“大叔，这些一共是四块钱，您看够不？可以的话，那就先给你放油锅里炸了！” “行，够了够了。” 那大叔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陈沉接过，从旁边的盒子里拿了一块钱递了过去。 第一单生意成了！ 张招娣是典型的农村妇女，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干活麻利，这七八根串下油锅，一点不慌乱，很快就炸得金黄略微带点焦糖色捞了出来。 同时热油炸过串上的调料，阵阵香味飘出，那小孩本来就饿，这会儿已经开始啃手指了。 “大叔，甜酱还是辣酱？” 炸熟的串放入旁边的小碗沥干了油，陈沉将旁边的酱盒打开，先拿了两串，朝着大叔问了一句，后者看了一眼小孩，让刷了甜酱，陈沉最后又洒了点孜然粉和胡椒粉，然后整个递给了那大叔，大叔还没过手呢，他孩子直接接过这两串，往着自己的嘴里送去。 “慢点，你慢点点，烫！”那大叔看着小孩吃得这么猴急，关切地看着，嘴里不断地出声提醒着，不过那小孩显然是听不见了，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两串，又来拿陈沉手里下一串刚涂好酱的串。 “怎么样，好吃不？”陈沉朝着那小孩问了一句。 “好吃！”美食在前，那小孩也没那么怯生生了，自己来接串的时候，听着陈沉的话，连连点头。 “呵~”陈沉跟那大叔相视一笑。 陈沉一串串涂，那小孩一根根吃，等陈沉全部涂完，小孩也基本吃完了，拿过最后一根，那大叔似乎是怕小孩还要吃，道了声谢，赶忙拉着走开了。 “哇，这炸的什么？这么香？” 那大叔带着小孩刚走，又一个稍稍年轻一些，不过看年纪应该也过了三十的男人走到了摊前，胳膊还夹着一个公文包。 这是这年头做生意的人必备的装备，至于里面有点啥，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有些人最值钱的就是那个包。 “这些5毛，这些一块，然后这些有一块有两块。”陈沉打量着，也没忘了介绍价格。 “行，先给我来5块钱的！就这些吧！”那男人随意点了几串，然后从自己夹着的包里掏出了一张五块钱，跟先前那大叔有些皱巴巴的五块钱不一样，他这五块钱很新，而且没啥皱褶，应该是整整齐齐放着的。 “小伙子，挺孝顺啊，还跟着自己的妈出来帮忙！”等串的功夫，那男子跟陈沉聊了起来。 “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陈沉笑着回了一句。 “高中？” “嗯，刚毕业。” “考上大学了？” “考上了。” “文化人啊！”那男子点点头，嘴里重复道，“不错，不错！” “老板第一次来海门？”陈沉问了一句。 “嗯，差不多，来过两次，好地方啊！”那男子说着，还四处看了两眼，从他的眼里，陈沉看到了兴奋和野心。 显然跟之前那个来讨生活的大叔不同，这是个想做大事业的人，就是不知道能力到底能不能撑起他的野心了。 “老板，甜酱还是辣酱？” 不过，这些跟他没啥关系，他现在就是个买油炸小吃的。 “辣，给我多涂点，我最喜欢吃辣了！”那男子看着放着辣酱的酱盒，眼里都在放光，同时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喉咙。 显然，如他自己所说的，是个特别喜欢吃辣的！ 第九章 生意红火 那老板也是当场吃完走人，临走前还夸了一句味不错。 有一说一，油炸小吃的味一般不会差，尤其是加上酱之后，那就更是不会差了！ 当然关键是便宜！ 5块钱就吃了这么多串，味道只要凑合，那这钱就不算白花。 一分钱一分货嘛！5块钱的东西还想吃出鲍鱼龙虾味那也不太现实。 …… 随着这一班车的乘客到站，接下来陈沉这油炸小吃车前就没再空过，往往是刚走一个，就又来一个，到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七八个人围着了，有从车站刚下车的乘客，也有刚要去车站乘车的乘客，但都有一个问题：肚子饿着呢！ 这年头没啥正大鸡排之类的店，肯德基还是奢侈品牌，一个人也没去饭店吃饭的想法，况且这会儿吃午饭早了点。 所以全聚在了陈沉家这油炸小吃摊前。 闻着味，一个个眼巴巴的等着。 “来，大姐，这是你的，拿好！” “小朋友，等急了吧！你的也好了！” “叔，这几串是你的！” …… 不过人虽然多，张招娣跟陈沉也没忙得手忙脚乱，前者专心致志地炸着陈沉递过来的一盘盘串，有多少炸多少，而陈沉则进入到了工作状态，前世两次创业，尤其第二次更为艰难，陈沉啥工作都做过，包括前台，有一次，面对几十个大妈的询问，他都没乱，将一个个的问题都进行了回答，这会儿只是七八个人，就更没啥问题了，找钱算钱、安抚等待的客人、刷酱递串，一系列的事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小伙子看着还是高中生吧？” “嗯，今年刚高三毕业了！” “哦哦，这么懂事肯定考上大学了！” “嗯嗯，考上了。” “看吧，我就说……” 甚至还能跟一旁的大妈闲聊。 张招娣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儿子原来这么能干，听着那群客人夸自己的儿子，她也是笑眯眯地炸着串，同时心里暗暗道：沉沉这想法还真不错。 到这会儿，她也是完全相信了陈沉的这个想法是可行的！ 毕竟零钱盒里多出的那一张张零钱票子是不会骗人的！ 她这两天因为找不到工作而烦闷的心情一下子也豁然开朗，日子总算是又有了奔头。 此外更让她高兴的还是陈沉此刻的表现，这么会来事，将来到哪里应该都不会吃了亏！ 为人母的心永远在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 就这么一直忙到十一点多，张招娣跟陈沉才算是得空坐下来歇了一会儿。 “妈，你先歇着，我回趟家，把剩下的串都拿来！” 上午从八点多忙到十一点多，早上带出来的串基本上都卖光了，陈沉趁着这会儿没人，想着回去将家里剩余的那些都拿出来。 “要不我去吧，这太阳这么毒，你等会儿再中暑了！”张招娣一听陈沉这话，赶紧起身。 现在是7月份，时间又是十一点，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张招娣看着满脸通红的陈沉，有些担心。 但其实她自己这会儿额头上也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比陈沉热多了，毕竟，她是炸串的那个人。 所以陈沉摆了摆手：“妈，瞧你这话说的，我热，你就不热呗？你就在这歇着吧，我身体可比你好多了！” 陈沉一开始选的这个位置还是挺不错的，正好处在汽车站和旁边的高楼中间，太阳由东到西，总能有片阴影遮着。 说不上凉快，但好歹是避免了烈日暴晒。 陈沉来回很快，一是不远，二来这天气走在路上也没人会慢慢地走。 陈沉回来，还给张招娣带了个蒲扇，这年头没啥小电风扇，只能靠着人工发力制风。 不过，张招娣蒲扇拿到手并没有对着自己扇，而是对着陈沉扇，一脸的心疼：“你这孩子，瞧你热的！” “没事！”陈沉将拿来的各种串利落地分到每个盘子里码好，方才坐下，将扇子从他妈手里拿过，将屁股底下的方凳朝着他妈的位置又挪进了一些，顺着他和他妈都能吹到风的方向开始大力扇风。 陈沉还是挺享受现在这种感觉的，这是他前世一直想做的事情，可因为事业越做越大，这样跟他妈坐在一起闲聊的机会变得越来越少，更是变得越来越奢侈。 也是后来越长越大，他才发现自己浪费了太多可以陪父母的时间。 他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 其实，大部分人都一样，想要多赚钱改善生活，就肯定没那么多时间陪着父母。 他重生回来，算算日子，能这样一天到晚陪着父母的时间也不剩多久了。 所以，他很享受现在跟他母亲独处的时间。 下午大概一点多，车站人又渐渐多了起来，而陈沉的小吃摊在这个时候也重新开张，一直到下午4点多，天气不那么热的时候，小吃摊的生意达到了一个高峰期，整个小吃车面前围满了人，比早上还要好上不少。 不过，这也很正常，夏天的日头长，中午吃完饭，一般人下午到四五点都会觉得饿，这车站里就一个小卖部，况且车站里的小卖部是啥价格懂的都懂，看到陈沉这里有吃的，自然会来问一下价格。 这也是在车站旁边摆小摊位的好处，价格能跟车站里的商店形成鲜明的对比。 也是这些原因，所以尽管很多人在摊位前等着，后来的客人也没有走，也跟着等。 陈沉和张招娣忙到快6点的时候，小吃摊前总算是没有了客人，不是没有人买着吃了，而是陈沉回家拿的那些也都卖光了。 出来摆摊的第一天，生意比陈沉预想的还要好！ 说来，生意这么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油炸小吃在这个时候还是新鲜玩意，申城倒是开始多了起来，可海门这县城却很少看到，陈沉不知道有没有，反正这些天他跑了海门的这么多地方，没看到一辆油炸小吃的车子。 又便宜，又是新鲜玩意，当然吃的人多了，而第一次吃觉得好吃的客人自然会再多买一些。 总之，6点整，陈沉跟张招娣把车旁边打扫了一下，带着满满当当的零钱盒，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今天用满载而归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 第十章 闲聊 4百32块5角。 “这么多？” 张招娣回到家，看着陈沉数完零钱盒里的全部零钱，当她听到总数的时候，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 虽然她知道今天赚了不少钱，可她没有想到能赚这么多钱。 她知道陈沉昨天买原料的本钱才花了两百多块钱，在加上那一桶油钱和一罐煤气，将这些成本都去除，他们今天净赚了足有1百多块钱！ 一天赚一百块多，一个月就是3000多…… 这个数字是以前的张招娣不敢想的，因为她加上陈沉的爸两个人以前在工厂上班，加起来一个月也就赚个3000块钱。 现在，这么小个买卖一个月就能赚到她跟陈栋梁一个月的工资总和，她怎么能不感到惊讶。 她听说，这年头，那些坐办公室里敲电脑的文化人，刚开始一个月也就这个数！她大字不识居然能跟那些人才赚到一样的钱，这是以前的她不敢想的。 “沉沉，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张招娣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这种油炸小吃车她还真从来没见过。 “哦，我在电视上看来的，很多大城市现在都很常见！”陈沉早就想好了借口，“我一开始也只是想着试试看，没想到生意这么好！” “哦哦！”张招娣一听陈沉这话，也没啥疑问了，敢情外面早就都有了啊！ 陈沉见张招娣不再发问，也没继续说，他没有说的是，大城市虽然也有，但也没多到那个程度，起码还没到上电视报道的程度。 不过，他也用不着再多说，反正他妈接受了他这个解释就好：“妈，我趁着现在再去买点原料，晚上加工一下，明天继续接着摆摊！” “沉沉，我去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张招娣又要抢活干。 “哎呀，妈，你歇着吧！或者你先做饭，爸回来也要吃，我跑一趟而已，没啥累的！”陈沉说着就跑了出去。 夏季的白天很长，6点多太阳都还没下山，菜市场这会儿也还有不小摊位开着，陈沉这次直接买了3百块钱的原料，今天其实生意还能继续做一会儿的，当时还有客人想买的，只是他们准备的串串不够，全都卖光了，所以这次陈沉打算再多买一些原料。 本来他还打算多买一点的，但家里那台小破冰箱实在是放不了太多的串。 可这大夏天的，这些串尤其是调好了酱料的串不放在冰箱里的话，指不定过一夜会变成什么味。 所以，顶多就是把一到两天的货备齐了！ 不过，陈沉打定了主意，之后家里肯定是还要添台冰箱的，或者直接买台冰柜。 要不然一天忙下来，晚上还得天天备货，这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 陈沉买完原料回到家的时候，陈栋梁也回来了，他现在在别人家帮忙做短工，按天拿钱，一天50块钱。 如果天天有人喊着帮忙，那他倒也能一个月赚个1500块。 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栋梁下岗快半个月了，到现在也就干了3天的帮工，拿了150块钱。 而且私活更累，远不如在厂子里舒服。 不过，今天陈栋梁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的时候，张招娣的话却让他有些喜出望外：“赚，赚了多少？” “一百多块钱呢！”张招娣又重复了一边，语气也隐隐带着激动，她自己到现在也不敢相信。 “那太好了，太好了！”陈栋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了红塔山，给自己点了一根。 大多数的男人都是一样的，高兴了就想抽一根，烦闷了也想抽一个……总之，大部分男人的喜怒哀乐都在烟跟酒里。 陈沉很快也回来了，进屋就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随后看到了陈栋梁，声音沉了一点：“爸，你下班了？” “嗯。”陈栋梁点点头，他想着夸陈沉两句来着，毕竟他知道油炸小吃车这个主意是陈沉想出来的。 陈沉还没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组织言语了，可真等陈沉站在了他的面前时，他又不知道该说啥好了：“洗洗手，准备吃饭吧，你妈菜马上就炒好了！” “好！”陈沉点头，他知道他爸想说什么，也知道他爸说不出口。 一家三口坐下吃饭，因为今天开门红，张招娣一直都是笑嘻嘻的，陈栋梁的脸上也没那么沉重了。 这饭吃得相比以往热闹了许多。 吃完了饭，张招娣去收拾碗筷，而陈沉则开始备货，陈栋梁抽了根烟，也跑来一起帮忙，陈沉开始了这辈子跟他爸的第一次合作。 他切他爸串。 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全程无交流。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他妈也过来帮忙。 “妈，海门现在怎么这么多外地人？”陈沉今天回来检查两个酱盒的时候，发现辣酱消耗得远比甜酱更多。 可海门靠近申城，这里的人大多喜甜不喜辣。 而现在辣酱消耗这么多，显然今天吃油炸小吃的，大多不是海门本地人。 “这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事张招娣也不是很清楚。 “东边那片荒地前几年不是被承包出去了吗？现在那里盖了好几个大的加工厂，专门加工机械配件的，这些人应该是那几个加工厂招的工人。”一直没说话，专心穿串的陈栋梁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哦？”陈沉听他爸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东边确实有好几个大的加工厂刚落成，貌似其中一个几年后还成了海门的优秀企业代表。 那几个厂确实很大，光工人都好几千。 上一世，陈沉他爸后来也去里面干了，不过没干几年身子就出现了问题，只能辞职，继续做帮工。 陈栋梁想了好久，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好不容易跟儿子有个话题，但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啥了，摇了摇头：“我也是听顺子他爸这么说了两句。” “顺子？刘顺？”刘顺是陈沉的又一个发小，而且关系要比黄秋生更好一点，虽然两个人高中不在一所学校，但平日周末没少在一块玩。 “对，就是他爸。”陈栋梁又想了什么，“对了，我还听顺子他爸说来着，顺子大学没考上，已经在那个加工厂里上班了！” “上班多久了？” “快一个星期了吧。” 张招娣道：“难怪最近没见他来找沉沉玩。” “没事，到时候我去找他，好好地敲他一笔。”陈沉笑嘻嘻地说了一句，“不过，等会儿得多熬点辣酱了，要不然明天都不够用。” 第十一章 调整时间 第二天一早，陈沉六点多就起床了，不过不是为了出摊，而是先去菜市场将原料又买了一批。 陈栋梁今天没人找他干活，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可以赶批串出来，昨天整个穿串加工的过程他也参与了，本来就不复杂，干一次也就会了。 其实一开始张招娣是打算拉着陈栋梁今天出去摆摊的，昨天陈沉累成那样，她有点心疼。不过陈沉没同意，就昨天那生意的情况，两个新手是肯定掌控不住局面的，他爸又不爱说话，到时候场面肯定更乱，所以他坚持要去，起码得等张招娣更熟悉一点，他才放心让老两口出去摆摊。 陈沉回来的时候，陈栋梁也起来了，正在帮着张招娣一块将冰箱里的串往车上摆，看到陈沉回来，走过去接了一大袋的原料往屋里拿。 “爸，不用都加工了，冰箱里放满就行了！”陈沉特意说了一句，他买的原料有点多，冰箱里应该还有一部分串没拿出来，真要全部加工出来的话，冰箱可塞不下，“等中午我再回来拿串的时候，你再把剩下的加工了。” “行！”陈栋梁点点头，记下了。 张招娣这会儿外面也准备妥当了，喊了声陈沉，两个人便朝着车站出发了。 今天他们比昨天晚了一个小时，这也是昨天白等了一个多小时后进行的调整。 与其在那里白等着，还不如在家做点事情。 所以今天他们到了没多久，第一个客人就上门了，陈沉麻利地按照他说的将串拿出来：“一共7块钱！” 然后递给了张招娣。 张招娣乐呵呵地接过，看来今天生意也会非常好！ 陈沉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是看到汽车站今天跟昨天一样也是人来人往，像他们这种小吃车主要就看人流，人流大，怎么着生意都不会差，所以看到今天车站同样人来人往，他自然就安心了。 海门这个小县城，现在看来是真热闹起来了！ 考察加上这两天来摆摊，陈沉发现这汽车站不是一天两天的人多，而是天天人都很多。 人多好啊！ 他们这样的小买卖才能红火起来！ …… 陈沉跟张招娣从第一单生意做完，接下去就没有闲下来过，一直到中午11点左右，期间客人是一个接着一个。 跟昨天一样，9点到10点半是生意最好的时候，而到11点之后，大多的乘客还是选择去吃午饭。 当然，这也很正常，油炸小吃不顶饿，如果不是吃饭的时间段，买也就买了，真到饭点了，自然还是买点饭吃更好。 “妈，我回去拿串！” 11点半左右，小吃摊前空了有十分钟的时间后，陈沉跟他妈说了一句，回家去拿串。 陈栋梁上午也没闲着，除了将串加工好以外，还做了点菜，装在了饭盒里：“你跟你妈还没吃饭吧？带过去不忙的时候吃点。” “嗯。”陈沉拿过饭盒和串，往着车站去了。 陈栋梁瞅着自己儿子的背影，一直到拐出门去，才收回目光，洗了洗手，将上午剩的原料拿了出来，继续加工。 他也是今天将饭盒递给陈沉的时候才发现，他现在看他自己的儿子需要微微仰着头了。 …… 陈沉回到车站，跟他妈一起吃饭。 “你爸好久没做饭了，不过这手艺也没落下。”张招娣吃着饭盒里的菜，夸了一句，当年她嫁给陈栋梁，后者做菜的手艺也是一部分原因。 就算是吃糠咽菜，总归也希望吃好吃一些的糠和菜。 “那为什么不搞个小饭店？”陈沉也喜欢吃他爸做的菜。 “谁没事去饭店吃饭啊！”张招娣摇了摇头，显然不觉得开小饭店赚钱。 陈沉点了点头，张招娣的消费观念其实也是目前大部分人的消费观念，除了生意人，没人喜欢去饭店吃饭，而生意人一般去的饭店又是稍微有点档次的。 别说是生意人了，就说陈沉他们高中毕业聚餐，那去的也是有包间的那种小饭店。 而想开那样的店，陈沉家没这么多本钱。 至于普通小饭店，现在hm市里这几家，没一家赚钱的，反倒是东灶港，因为有港口，而且靠近蛤蜊山，属于风景区旁边，生意倒是更好一些。 可想在那里开饭店，现在也不现实：小饭店太多，竞争太大；高档旅游酒店那边倒是还没有，可又没那么多本钱，况且现在的消费观念，在蛤蜊山开个高档的酒店，黄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毕竟蛤蜊山不是啥出名的风景名胜，也就海门以及海门周遭的人知道一些。 也是到这一刻，陈沉真正绝了家里人开个小饭店的念头。 其实在两三年后，开个小饭店是非常保险的买卖，虽然累一点，可一年赚个十几万，好一点赚个几十万不是问题。 非常适合他的父母。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想在短时间里开个小饭店出来，不是简单的事情。 可等过两年再考虑这个事情的话，好一点的地方，别人都已经抢先开完了。 所以，陈沉也就没这个想法了。 好在，目前这两天的时间来看，油炸小吃车的生意不错，以此发展也不会是一个太差的生计。 吃过午饭，陈沉跟张招娣又闲聊了一会儿，下午的第一笔生意也上门了，跟昨天差不多，也是一点钟半左右。 那明天中午可以回去休息一会儿了！ 陈沉在心里想到。 11点半到1点半左右，两个小时的时间与其坐在这里，还不如回家休息一下，吹吹电风扇，睡个午觉什么的。 下午大概到4点多，小吃摊的生意再度到了一个火爆的程度，陈沉和张招娣在第一天的适应后，今天熟练了许多。 整个场面忙而不乱。 张招娣也是在这个时候庆幸今天跟着来的不是陈栋梁，要不然的话，这会儿肯定就乱了。 她昨天光顾着想陈沉会不会累，全然忘了有这么一个高峰期需要应对。 今天忙的时间还要更长一点。 因为他们今天的串准备得比昨天更多。 所以今天张招娣跟陈沉收摊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7点了，夕阳西下，多准备的串差不多都买完了，零钱盒比起昨天，塞得也更满了。 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第十二章 走上正轨 5百64块整！ 这是陈沉跟他妈第二天赚到的钱，比昨天多摆了一个小时的摊位，却比昨天多赚了一百多。 “早知道昨天就该多准备点串！”张招娣有点可惜，她没有想到多摆一小时能多赚这么多。 看来下午的高峰期是从4点多到7点多三个小时的时间。 陈沉数完钱，也总结出了车站边上摆摊的高峰期以及冷清时段。 上午从8点多开始到十点半左右生意很好。 一直到11点半左右，就会彻底没有了生意。 造成这个情况的原因主要是两点：第一是夏天太热，很少人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出门；第二则是因为这个时间点是大多数人吃饭的时间。 这段冷清时间会一直延续到1点半左右，虽然天气依旧炎热，但饭点已经过了，会有一些刚刚下车的客人来买些油炸小吃充饥。 之后4点半开始，则会进入一个高峰期，客流量大，有购买意向的客人也多，从今天的情况来看的话，这个高峰期会一直到持续到将近7点，随着客运车站没班车了，人流少了，才会没了生意。 不过，今晚最后还剩了几串，这就说明今天的生意差不多已经是客运汽车站的极限了。 将近6百块钱的营业额应该也是最高的营业额了！ 当然，这有可能是陈沉总结错了，毕竟他和他妈才摆了两天的摊，能收集到的信息有限，还需要继续摆摊才能总结出更为具体的规律来。 今天生意这么好，赚得也更多，陈沉算了一下，刨去成本，今天他们赚了有2百块钱左右。 “看来以后就得多摆一会儿！”张招娣一听今天赚的更多，当即决定以后要多摆摊。 她是不怕辛苦的，只要能赚到钱！ 陈沉看了下酱盒，辣酱依然比甜酱消耗要多很多。 显然今天也是吃辣的人更多。 两天了！ 吃辣的人这么多，陈沉的心里又生起了一个新的主意。 不过，现在还不能着急，慢慢来吧！ 陈沉有想法，可油炸小吃摊的买卖刚刚才开始，没必要这么快就实施别的想法。 毕竟就算他的动作能跟上自己的想法，可他父母跟不上这个节奏也是白搭。 不着急不着急。 况且他还要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 接下来的一周里，陈沉跟张招娣摆摊的时间逐渐固定，上午8点半到车站开始摆摊，11点半收摊回家吃饭，一直到下午1点半重新出摊，晚上7点半再收摊。 一共差不多9个小时。 从时间上来说的话，比第一天和第二天省下了3个小时。 可如果从工作效率来说的话，那差不多就提升了两倍的效率。 毕竟后面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晚上7点半下班后，基本不需要再花时间加工，中午休息的时候就已经加工完成了。 当然这也跟陈栋梁最近没有出去帮工有关系。 不过，从整个的进度来看的话，就算陈栋梁不在家，陈沉和张招娣也是能很快完成的。 而且，这个加工的时间随着加工的次数增加也会更加缩短。 随着这段时间都摆摊，陈沉直接总结的那些规律也差不多得到了验证：下午4点半之后是小吃摊生意最火爆的时间段，那时候气温下降了很多，同时也是很多人会觉得肚子饿的时候。 值得一提的是，在陈沉他们出摊4天后，很多车站旁边的商家都知道了车站门口多了一个油炸小吃摊，这些商家家里的小孩也因此养成了固定的习惯，一到这个时间点就会拉着家里的大人来买油炸小吃。 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有十几个小孩。 这十几个小孩每次都能点个4、5块钱的小吃，加在一起也有个六七十块钱的额外收入。 油炸小吃车这几天收入最好的一天有590块钱的营业额，最低的一天则是498块钱。 一百块钱左右的浮动。 加上从这十几个小孩身上赚到的固定收入，每天的营业额都达到了6百块钱左右。 好的时候，甚至接近700块。 小吃车的每天的原料成本是300块钱左右，加上两天一桶油，四天一桶煤气，每天都成本大概是400块钱左右。 也就是说小吃车现在每天的净利率已经达到了2百块钱左右。 出摊的第九天，张招娣已经赚到了之前工厂干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让她彻底放心了下来，全心全意地以小吃摊为以后的生计了！ “妈，明天你跟爸一起出摊吧！我想去那几个工厂看一下。” 张招娣如今已经越来越熟练了，也该让着陈栋梁跟着一起去尝试一下了。 说到底陈沉上大学去之后还是他们老夫妻两个人一起出摊。 当然，陈沉也不是偷懒，他要去那几个工厂转转。 前几天他在摆摊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个夹着公文包，眼里带着想要大干一场兴奋神情的中年男子了。 只是这次跟着他一起来买油炸小吃的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从他们的聊天中陈沉才知道那个中年男子就是那几个加工厂其中的一个厂长。 而且听那个中年人说的，他现在厂里似乎有好几百个职员是他以前厂里的，一大半还是他的老乡。 这个中年人特别喜欢吃辣，陈沉对此印象深刻。 如果那些职员都是他老乡的话，那必然也都喜欢吃辣。 这么多喜欢吃辣的来了海门，而海门偏偏不是个吃辣的地方。这就出现了得不到满足的需求。 而这个需求，就是商机！ 陈沉之前几天脑海里一直存在着的那个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不过，陈沉也不能只凭着那老板的一番话就将自己的念头付诸行动。 他还需要考察一番，看看那几个加工厂具体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 正好他的玩伴刘顺就在其中的一个加工厂工作，他应该知道更多关于这些厂的消息。 “行，明天我跟你爸去！”张招娣直接点头同意了。 陈栋梁点了点头，他其实早就想跟着出去摆摊了，他才是家里的顶梁柱，这几天看着自己老婆还有儿子出去摆摊，他却在家打下手，心里早就过意不去了，一直想找着机会说呢，又怕帮倒忙，故而一直没说，不过现在他儿子终于同意他出去了！ 他自然是同意的。 陈栋梁自己也没有发现，他也开始依靠自己的儿子，按照自己儿子的想法来了。 第十三章 再见刘顺 陈沉晚上给刘顺家里打了个电话，刘顺有些意外，他们两个也好久没联系了，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刘顺故意躲着，毕竟他没考上大学，而且现在已经进厂打工了，以后总归不再是一路人了，自然不能再跟以前那样有事没事再往陈沉家走。 当然，要说刘顺心里不膈应也不可能，他这些天没去找陈沉，陈沉这些天也同样没来找他，这让他感觉陈沉跟他那友谊也就那么回事，自己不去找他，陈沉也不把他放心上，这让他更觉得以前动不动去陈沉家找他玩实在太贱了。 既然陈沉看不起他，他也更没了去找陈沉聊聊天的想法。 所以，今天晚上他妈突然说陈沉找他，他是真的有些意外。 “顺子？咋样啊？听我爸说，你已经在大丰厂上班了？” “嗯，有段时间了。”刘顺有段时间没听到陈沉的声音，这会儿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陈沉问什么他答什么。 “你们中午有午休时间吗？” “嗯？有，怎么了？” “我明天中午12点来厂里找你，你带我转转呗？” “来找我？”刘顺有点不情愿，他可不想被儿时的玩伴看到他工作后的狼狈样。 “我爸妈前段时间都下岗了，我想给我爸妈想想办法，顺子，咱们可是哥们，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这个事情，好不容易有点想法了，你可不能不帮我！” “叔叔阿姨都下岗了？”刘顺有点意外，这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对，好像听他妈说过一嘴，只是当时他高考失利，刚刚开始上班，还没有适应学生到社会打工仔的身份变化，这事也没放在心上。 原来陈沉一直在忙这事呢？ 刘顺这会儿才明白过来，陈沉这段时间心情应该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毕竟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所以他对于陈沉这些天没来找他突然释怀了。 都不容易！ 刘顺上班还没有一个月，但已经深刻地明白了这四个字。 “行，12点，我在厂门口等你！”刘顺也没啥不情愿了，一口气应了下来。 “好勒，那明天见！” …… 第二天陈沉依然醒的很早。 虽然他今天不用出去摆摊，不过他得加工原料。 陈沉这些天没少做这些事情，所以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就将冰箱塞满了，看了一眼时间，10点刚出头，陈沉没闲着，将午饭做了出来。 他做饭虽然比不上他爸，可家常菜还是会几个的，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土豆丝，还有一个红烧鱼，另外再加上一个青菜汤，三菜一汤就做好了。 陈沉没有等他爸妈，随便吃了点，便直接出门了，他和刘顺约好了12点在门口见面，但他也不知道后者会不会早到，为了不让刘顺白等，他决定早点去。 顺便也可以好好地看看那几家加工厂。 上一世，陈沉上大学之前连他父母下岗了都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那几个加工厂已经建成并投入使用了，甚至是刘顺，在他上大学之后关系也渐渐淡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人生的岔路口太多，能一直保持联系的只有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人，有些人就连跟父母的关系都渐渐疏远了，更何况是发小或者同学。 一旦在人生的岔路口出现了不同的选择，那相互之间越离越远也是肯定的事情。 当然，这一世，他会特别注意这方面的事情。 说来，上一世他爸进厂，刘顺没少照顾他爸，帮着他爸一起干点活啥的，一直到他爸身体垮了，没能再继续干，还依旧喊着刘顺来家里吃饭，有两次还跟陈沉碰上了，不过当时的陈沉已经是海门的青年代表，两个人之间已经没了啥共同话题了。 这一世，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自然是希望可以把刘顺从厂里拉出来，带着他发笔小财的，毕竟上辈子还没有机会感谢他呢，就已经重生了！ 陈沉心里想着这些事情，走了约莫十五分钟，便能瞧见那几座加工厂了，不得不说规模是真的挺大，尤其是在这个时期，这样的规模在海门这个小县城里是少见的。 不过，回头想想，倒也是，没这样的规模，又哪里能容纳下几千个职员！ 陈沉很快就找到了大丰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的时候几点了，下意识地掏了一下口袋，结果掏了个空。 嗯……没手机！ 重生归来也快半个月了，他还是有点不适应没手机的日子，在想买东西，想看时间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手伸进口袋里掏两下。 前两天摆摊的时候，张招娣几次看到他这个动作，还好奇地问了句：“儿子，你找啥呢！” 也没办法，他从大学第二年拥有第一个手机开始，已经掏了十几年的手机了，尤其后面几年有事没事就得掏出手机看看信息的习惯又哪里是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能改掉的。 他也想买个手机。 但之前在hm市里跑，寻找摊点的时候，他顺便去手机店逛了一圈，然后就被价格吓跑了出来。 诺基亚里面最便宜的3100款也要1100元。 他倒是有这个零花钱，但也是他全部的家当了，他没打算全部用在手机上。 倒是可以买个小灵通用用，不过小灵通服务范围太小了，动不动就没信号，所以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好在他现在要用到手机的情况几乎没有，这也让他不着急去买手机。 只是他下意识的习惯总是提醒着他，你的口袋里还缺了一部手机！ 林阳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便看到工厂里面走出来一个裹着蓝色工作服的小胖子，个子不算高，也不算矮，整个脸因为工作流汗的缘故，通红得像红烧猪蹄。 林阳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他的好友刘顺。 如果说他是主角，而每一个主角的身边都有一个胖子的话，那刘顺必然是那个胖子。 不过我是主角的话，那我的身边可不止一个胖子！ 林阳的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个憨憨的胖子模样，再过不久，他就能看到了。 “陈沉！” 刘顺喊了一句，陈沉迎了上去。 第十四章 吃饭问题 “好久不见了！” 陈沉说这句话是有感而发，从上了大学之后，他们两个后来就没见过几次，还都是陈栋梁喊着吃饭才见到的，并且那几次见面，也没咋聊。 现在重生回来，看着稚气未脱的刘顺，陈沉有种梦回往昔的错觉，不对……他确实已经回到往昔了。 陈沉上前给了个大大的拥抱。 刘顺被陈沉这热情弄得有点懵逼：“怎么回事啊？陈沉，几天不见，咋变得这么肉麻了？” “没什么了，你咋样啊？这厂看着挺气派啊！”陈沉没多解释，开始打量起了厂里的四周。 “这里没啥好看的，走，我正好要去吃饭，带你去食堂和员工宿舍转转！” 刘顺说完便带着陈沉往员工食堂方向走去了。 “行！”陈沉就是冲着员工食堂来的，刘顺这么一说，正合他意。 “嗯，不过这个员工食堂也不是我们厂的，而是跟其他两个厂合建的！” 员工食堂和员工宿舍也不远，就在厂子的对面，陈沉来了的时候也看到了，只是当时他以为也是工厂。 没想到居然是食堂跟员工宿舍。 够气派的！ 刘顺继续跟陈沉说明：“当然，我们也不可能一起吃饭，好几千人那食堂也装不下，三个厂的员工是分时段吃饭的，像我们大风厂，一般都是中午12点到12点半这段时间。” 陈沉一边点头，一边朝着宿舍区方向看去，等刘顺说完，他开口问道，“那你们都住在这里吗？” “我肯定不住里面，我家离着又不远，大部分本地人都不会住员工宿舍，那些都是给外地人住的！”刘顺也朝着宿舍楼看了一眼。 “哦，外地人多吗？你们厂里。”陈沉问了一句。 “我们厂不是最多的，普兰厂的外地人是最多的，我们厂一半本地人一半外地人吧，那个普兰厂基本都是外地人，听说那个厂以前是开在其他地方的，后来他们厂签的合约到期了，地方租给了外资，他们被迫搬迁到了海门这边，好像就是我们老板劝的，不过那个老板人挺好的，把厂子里的人都带来了！” 陈沉听刘顺滔滔不绝地说着几个厂的情况，心中暗道：来找刘顺真是来对了！ 他这下算是对这三个厂子的具体情况有了更为详细的了解。 两人继续边走边聊，陈沉问到的问题，基本上刘顺都能给一个详细的回答，他们两个到食堂的时候，陈沉想问的问题差不多都问完了。 接下来，主要就是看了。 “哎，小薇，吃过了？” 他跟刘顺进门，迎面差点跟一个女孩撞个满怀，还没等他看清那女孩的样子，刘顺已经跟那个女孩打招呼了，看样子这两个人应该认识。 “嗯，顺子哥，你才来啊？” “嗯嗯，等会儿见啊！我再帮你找找原因。” “好，谢谢顺子哥。” “哪里的话，有顺子哥在，没问题的！” 刘顺跟那个小姑娘说着话，陈沉在一旁没吱声，不过眼睛没闲着，上下打量着那个叫小薇的姑娘。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没有双眼皮和大眼睛，也没有高挺的鼻梁，但陈沉看着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山楂树之恋》，很清纯的感觉。 两人也没说几句话，小薇有注意到陈沉，也只是匆匆一瞥。 显然很内向。 刘顺对小薇格外的热情，陈沉可以看出来这家伙显然是动了心思，一直到小薇已经走出去了好远，刘顺的目光还怔怔地看着后者的背影。 “行了，都走出去多远了，还看！”陈沉笑骂了一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上，将刘顺拍醒，“怎么，看上人家了？” “怎么样？我们加工线上的，外地来的，人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刘顺没正面回到陈沉的问题，不过从他这炫宝似的回答也可以看出来，必然是看上了！ “嗬~你小子！”陈沉瞧着刘顺这模样，印象中这孩子也没这么多花花肠子啊！ “你还能帮她找原因？你不也才来吗？”陈沉想起了他跟小薇说的话。 “那我好歹也念过两年书，小薇家里太穷了，从小没上过学，今年成年了又立马被送到厂里来学手艺了，她来得其实比我还晚，才来了不到一个星期。”刘顺嘴里说着小薇，一脸的可惜，为她的身世。 “你对她够了解的啊！” “那是，我可是她顺子哥！”刘顺很臭屁地回了一句。 两人说话间也到了食堂窗口。 “你吃吗？” “我吃过了！” “那我就不帮你点了。” “你跟我有啥客气的。” “那行……阿姨，一份饭！”刘顺取出了他的饭卡，在机器上刷了一下。 陈沉在一旁看着，他很惊讶地发现居然没有辣菜。 不过他也没立刻跟刘顺发问，而是等到了座位上，才问道：“哎，顺子，我怎么看你们食堂没有辣菜啊？你们这几个厂不是很多外地人吗？” 刘顺扒拉了两口饭，囫囵吞枣似地咽了进去，而后小声地跟陈沉道：“外地人再多也没用啊，一开始食堂照顾了外地那帮家伙的口味，可那么辣我们这些本地人根本吃不了，持续了一个星期后，有不少本地的员工就有意见了，他们提了意见，厂里也不能不管，最后还是决定不做辣菜了，就按照我们这边的口味来！” “再怎么说，菜不辣对于他们可能只是吃得不香的问题，可对于我们来说，是根本吃不下的问题！” “厂里肯定还是更照顾我们一些！” “况且光说人数，也是我们本地人更多一些。” “所以，菜单就改了！” 刘顺说到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更低了：“你是不知道啊！一个星期前那菜上红红的一大片全是辣椒，我吃完一顿第二天就上火了！” “那菜改了，那帮外地的员工没意见吗？”陈沉又问道。 “怎么没意见，到现在还在闹呢！就我刚跟你说的那个普兰厂，都是外地人，他们的厂长也是个喜欢吃辣的，所以一看菜单改成了不辣的，立马不干了，听说是准备再开个窗口，专门供他们厂里的工人吃，可这样一来成本增加了，另外两个厂的厂长就有些不同意了，而且普兰厂有辣菜吃，他们不为外地的职员准备辣菜也说不过去，反正啊，这事还要闹一阵！”刘顺说完这些，拿着餐盘站起身来，“你等我会儿，我再去添口饭！” “……”陈沉这才注意到他们聊天的功夫，刘顺一碗饭已经吃完了，这也是真饿了。 这加工厂真是体力活啊！ 第十五章 半专业人士 吃罢了饭，刘顺就直接回去继续上班了，虽然只是半个小时的聊天，而且到最后他也不知道陈沉要干什么，但刘顺还是挺高兴的，因为他发现他和陈沉的关系还是跟以前一样，并没有因为这段时间没联系而生分。 陈沉回家的路上，心情也格外的好，三大厂的情况比他原本预计的还要适合他实施想法…… 陈沉索性没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菜市场，买了点鸭脖，又买了点鸭肠和鸡架。 陈沉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去这三大加工厂的员工宿舍进门口卖凉菜去，而且就专卖类似后来的极味鸭脖那种辣味凉菜。 从刘顺那所了解到的情况看来，这三大加工厂的外地人很多，尤其是那个普兰厂基本全是喜欢吃辣的外地人，人数超过了一千多，再加上其他两个厂的外地人，陈沉虽然不知道总数，可2千人应该是有的。 海门车站这几天的人流也就三四千人。 三大加工厂这样的人流，而且是对辣有极大需求的一帮家伙，卖辣味凉菜是绝对有搞头的买卖！ 正好，陈沉的手里就有一份做辣味凉菜的秘方——嗯，就是陈沉在网上查的那份鸭脖的做法，原本是准备做给杨蓉吃的，可没想到，他突然重生了，更没想到的是，这种在后世上网就能查到的食谱，在这个年代却跟秘方差不多，毕竟这个年代信息还有些蔽塞。 当然，陈沉也不可能只能靠着这份网上弄来的食谱就开始大规模的生产，他还需要先试试看这份食谱做出的辣味鸭脖啥的是不是足够好吃！ 如果味道不好，那肯定是需要集训改良的。 好在他爸做菜的手艺不错，食谱放在他面前，他肯定可以做出来。 至于味道……陈沉上一世也不是没吃过极味鸭脖，光杨蓉硬塞到他嘴里都塞了好几次，他也不奢求他爸能做出跟极味一模一样的味道来，那有点不太可能，但辣味凉菜也不是光极味的才好吃，只要最后做出来吃的人觉得好吃就行了。 去完菜市场，陈沉又去了一趟超市，这两年一些大型超市开始进驻海门，也因此，原本小卖部或者便利店很难买到的各种调料，现在也很容易可以买到。 林阳从超市出来，没有再去其他地方，直接就回了家，刚进门就看到了那辆小吃三轮车，他爸妈回来了。 “怎么样，爸？出摊的感觉还不错吧？”正好他爸也从屋里往外走，手上拿了一罐小煤气桶，看样子是要换媒气罐，陈沉笑嘻嘻地问了一句，陈栋梁性格内向，应该是头一次面对那么多人，并且还要一直说话。 这对他来说，应该是很大的挑战， “还行！”陈栋梁应了一声，又道，“开始有点尴尬，后来就好了！” “还说呢！开始人来了，都不知道干嘛，都没你儿子从容。”张招娣应该也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跑门口来，正好听到了这两人的聊天，开始揭陈栋梁的短。 陈栋梁“嘿嘿”笑了两声，没再吱声，显然张招娣说的不假。 “爸，给我做两个菜呗！”陈沉等着他爸换好煤气桶，将一早写好的做法递给了陈栋梁。 “这是啥？”陈栋梁拿过看了两眼，没看明白，他勉强认得一些字，但也认不全。 忘了这茬了！ 陈沉赶紧跟他进行详细的说明，整个做法说完，他看着他爸，眼里带着期待：“爸，你能做吗？” “应该可以，试试看吧！”陈栋梁也没把话说死。 “行！” 陈沉赶紧将自己买的东西都递给了他爸，然后帮着他爸打下手。 “你是说这种鸭脖很有嚼头？味道呢？”陈栋梁一边收拾鸭脖和鸡架这些陈沉买回来的原料，一边跟陈沉进行更为详细的询问，陈沉回忆着自己吃的极味鸭脖的味道，跟他爸进行详细的说明。 他爸该问的都问完，便开始拿鸭脖和鸡架做实验。 “这应该属于卤制品吧？”陈栋梁道。 “算！”陈沉给了肯定的回答。 “这样的话，那我得先把卤水做出来。” 陈栋梁起锅烧油，加上干辣椒，花椒粒等调料，陈沉顿时闻到了一股辣香，紧接着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他爸比他好不了多少，不过他的手上还拿着铲子，一边咳着，还继续进行着翻炒，炒的差不多了，他又将姜片和蒜片加入，继续翻炒。 “冰箱里应该还有剩的排骨汤，把那个拿过来，当高汤用！”等姜片和蒜片的香味也传出来后，陈栋梁准备加水，突然想起冰箱里还有排骨汤，便让陈沉拿了过来。 “排骨汤更香一点！” 陈沉很快拿了过来，陈栋梁将汤倒入了锅里，不善言辞的他还顺便解释了一下放高汤的原因。 陈沉这时候发现他爸有成为美食博主的潜质。 卤水制作完毕，陈栋梁就熄了火：“等卤水冷下来了，再把鸭脖和鸡架啥的泡进去，多泡一会儿，晚上我回来就可以把它炒出来了，不过，一定要等卤水冷下来，要不然这肉都泡烂了，想要有嚼劲就必须等卤水冷下来。” “爸，你以前学过厨子吗？”陈沉有些好奇。 “嗯，以前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跟着做了两年的学徒工，只是上灶的厨子都太小气了，学了两年，啥都没学会，就学了点皮毛。” 陈栋梁一聊这事，话匣就打开了，眼里还带着可惜，当初如果有人能带带他的话，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有门做饭的手艺了。 厨子是可以吃一辈子的行业。 不过，这事说回来，陈栋梁也知道主要原因在他自己，那时候他性格太闷，也不知道怎么讨好那帮厨师，没一个愿意带他的。 社会就是个人情冷暖，这些都是正常的。 好在，他学到的那点皮毛现在还是帮到了他的儿子，虽然他不知道他儿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但能帮到他儿子，他就高兴。 陈沉倒是不知道他爸还真进过厨房，难怪他爸做菜有一手的，好歹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就算没学出来，那也确实比一般人强点。 这下陈沉是更放心了，有他爸这个半专业人士在，这辣味凉菜的味道算是能得到一些保证了。 而且他看他爸刚才那架势，懂的还真不少。 第十六章 成品 下午1点1刻，陈栋梁跟张招娣出门，继续去车站摆摊。 陈沉将剩下的原料加工成串，等冰箱塞满了串后，他去试了一下卤水的温度，发觉已经没啥温度了，便按照他爸说的，将鸭脖跟鸡架加了进去浸泡。 从2点半一直泡到陈栋梁快回来的时候，陈沉将鸭脖和鸡架等浸泡在卤水里的原料都捞了出来，提前沥干，浸泡了这么多时间后，这些原料颜色也变得深了许多，显然是已经入味了。 看来应该能成功！ 瞧着这颜色，陈沉就觉得成功了一半。 将近7点多，陈栋梁跟张招娣收摊归来。一进门，陈栋梁就询问陈沉情况：“怎么样了？” 陈沉将沥干的原料拿给陈栋梁看。 “浸泡的还不错，我把它炒出来！”陈栋梁也很满意这个颜色。 “爸，先吃饭吧！”陈沉拉着陈栋梁先吃饭，“我饭都做好了，不急这一会儿。” 张招娣却说道：“你还是让你爸炒出来吧，这一个下午，都在念叨着这事呢！就没看他对啥事这么上心过。” 陈沉一听这话，也只能听之任之，由着陈栋梁去了。 陈栋梁拿着原料跟卤水进厨房，陈沉跟张招娣聊上了：“妈，今天还顺利吗？” “还行！”张招娣将零钱盒递给了陈沉，“你给数数，儿子。” 这些天每次都是陈沉数零钱，张招娣在旁边看着，听着一块两块，五块十块上涨的总金额，她也是从内心深处生出一股满足感。 身为农村妇女的张招娣，只要日子有奔头，苦点累点都不是事，而且辛苦赚来的血汗钱她拿着更踏实。 6百10块钱。 跟前几天没啥大区别，达到了平均值。 这我就放心了！ 眼瞧着自己撒手，张招娣跟陈栋梁也没出啥乱子，生意还是照旧的好，陈沉彻底放心了。 他跟他妈聊天的同时，陈栋梁也在厨房忙活上了，他将卤水重新倒进锅里，大火将整个的卤汁烧开，那股原本随着卤水冷却而减小的香辣味在这一刻又飘了出来。 陈栋梁将原料加了进去，转小火煮了25分钟左右，他又将鸭脖重新捞出沥干，煮熟的鸭脖整个的颜色更加得鲜红，看着就很有食欲。 当然，陈栋梁这会儿的模样并不好受，对于不吃辣的他来说，这会儿厨房里的味道有点太呛鼻了！ 他赶紧将排风扇打开到了最大。 随着这股呛鼻的味道被吸收，陈栋梁整个脸色才好了不少。 最后一步了。 陈栋梁心里想着，将锅里多余的卤汁捞出，剩了小半锅后，按照食谱上说的，加入了豆掰酱、辣椒粉和胡椒粉，原本就已经很浓稠的卤汁在这几样东西加入后变得更加的浓稠，陈栋梁不断拿铲子在里面翻炒，等炒匀后，将原料重新倒入了锅里。 紧接着，陈栋梁将火重新开大，然后开始不断地翻炒，就这么翻炒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等到锅里的汤汁都烧干了，陈栋梁又转小火，最后加入鸡精，再次翻炒均匀后盛出了锅。 “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陈栋梁端着盘子出了厨房，身上带着的味道呛得张招娣连打了几个喷嚏：“这炒的啥啊，味道这么大？” “别问我，问你儿子。”陈栋梁赶紧把锅往他儿子身上甩。 “这是可以赚钱的东西。”陈沉将盘子端到自己的面前，看着盘子里的鸭脖和鸡架，闻着从盘子里传出的阵阵香辣味。 只看卖相的话，不像极味鸭脖，倒是有点像周黑鸭，不过这两没啥太大的区别。 看来是做成功了！ 陈沉揉了揉鼻子，将那股痒痒的感觉揉没了，伸手拿了个鸡架啃了起来，肉很酥，带着热气和香气，而后一股又麻又辣的感觉在他的口腔里散开，并迅速占领了他嘴巴里的每一个角落。 “嘶！”这熟悉的麻辣味让他顿时吸了一口气，赶紧起身去找水喝，剩下没吃完的鸡架也不敢吃了。 张招娣一看陈沉这模样，朝着陈栋梁骂道：“要死啊，陈栋梁，弄这么辣干嘛？” “这是你儿子给的食谱，我就是照着上面做的。”陈栋梁讪笑了一声，他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有多辣，但他知道自己加了多少辣味调料。 “没，没事！妈，我没事！”陈沉猛灌了几大口凉水，朝着他发飙的老妈摆了摆手，“爸没做错，就这个味道！” 陈沉回忆了一下杨蓉那几次塞进他嘴里的那块鸭脖，肉要更有嚼劲一些，应该是冷却了的缘故，但这辣味和麻味相差不大，杨蓉那时候经常买的是微辣的，那他这盘冷却之后应该能有个中辣的程度。 “行了，爸，妈，你们先吃着，我给刘顺去个电话，有点事情跟他商量一下。”陈沉尝着味道跟他记忆里相差不大，便想着让刘顺找两个外地吃辣的同事尝尝看，再怎么说他不是吃辣的人，吃不出好坏来，只有那帮吃辣的家伙说好吃那才是真的好吃。 更重要的是，以后这些都是卖给那些加工厂的外地职员的，味道自然是他们说了算。 “什么事啊这么忙，吃完饭不行吗？”张招娣瞅着陈沉这着急忙慌的样子，有点搞不懂。——从他儿子拿完录取通知书后，她就越来越觉得自己看不懂自己的儿子了，一天天都感觉他有忙不完的事情，神神秘秘的。 “行啦，儿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先吃，等会儿他想吃的时候，自然会吃。”陈栋梁这个时候倒是显得很洒脱。 “吃吃吃，就知道吃。”张招娣听不到他儿子有啥回应，把气都撒在了陈栋梁的身上。 陈栋梁干笑了一声，也不答话，自己倒了点酒，有滋有味地吃喝了起来，可他刚夹了一筷子肉，就直接被张招娣拿筷子打了下来：“就这么点肉，你吃了你儿子吃啥！” “……”陈栋梁看着夹空的筷子，陷入了沉思，他发觉儿子长大懂事了，他反而成了张招娣的受气包。 第十七章 好消息 陈沉第二天一早就将陈栋梁做好的辣味鸭脖和鸡架送去了刘顺手里，让他带去厂里给他的同事们尝尝味道。 回去之后张招娣跟陈栋梁正要出门去摆摊。 “爸，要不然今天我去吧？” 陈沉让刘顺晚上再给他反馈，接下来他除了等消息也没其他事情要做，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继续去摆摊。 哪知张招娣一摆手：“你就在家休息吧！我跟你爸反正应付得过来，就不用你掺和这个事情了！” 陈栋梁也是在一旁点了点头，虽然没说话，但看表情也看得出来，今天陈沉想去都去不成，不止今天，恐怕之后都去不成了。 陈沉也没再坚持，看着他爸妈出门，便开始加工原料，将冰箱塞满了串后，他去补了个觉，这些天回来他还没赖过床呢！ 一觉睡到10点半，陈沉伸了个懒腰，浑身一股舒坦。 “回笼觉就是睡得香啊！” 陈沉嘴里嘀咕着起床，开始做午饭，午饭做得差不多了，他父母也正好到家。 “怎么样，今天忙不忙？”陈沉一边摆着碗筷，一边询问他爸妈的情况，昨天没啥意外，今天他其实已经没啥担心的了，这会儿问一句也只是随口一问。 张招娣道：“还行，跟平常差不多，你爸也适应了，比昨天轻松了点，行了，沉沉，你爸妈还没到那个年纪，这点活还干不了吗？别担心了啊。” “嗯。”张招娣这么说了，陈沉也不再继续问下去了。 吃过了饭，休息了一会儿，陈栋梁跟张招娣继续出门摆摊，家里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陈沉接起，是刘顺的声音：“哎，陈沉，是你吗？” “嗯，刘顺？你在哪呢，这不是你家电话吧？”陈沉没想到刘顺这个时候会来电话。 “我在上班呢，不是，陈沉，你上午给我拿的那些卤菜是哪里来的？买的吗？去哪里去买的？我怎么不知道附近有这样的一家凉菜店。” “怎么样啊？味道很好吗？”陈沉一看刘顺上来就问那卤菜，想到了什么，“你同事咋说？” “还能咋说，肯定都说好吃啊！要不然我也不能问你，哪里买的？我咋不知道附近有这样一家店。”刘顺很急。 上午陈沉把那盘卤菜拿给他，让他带来他吃辣的同事吃的时候，他还有些犹豫呢！结果吃过的同事，尤其是小薇都觉得好吃，一个个问他在哪里买的。刘顺是真想说啊！可这些卤菜都是陈沉拿给他的，他之前也没听说海门哪里有专门卖这种辣味卤菜的地方，这不，趁着休息时间，他赶紧给陈沉打电话询问卖这种辣味卤菜的店在哪里，他可是迫不及待想给小薇再买点去。 那帮外地的职工基本都觉得现在饭堂的饭菜太淡了，小薇也不例外。 现在好不容易有样东西是她觉得好吃的了，作为她的顺子哥，他当然要给她买来。 “这在别的地方可买不到！”陈沉也不卖关子，“这是我做的！” “真的吗？别开玩笑了，陈沉，你啥时候喜欢吃辣的了？”刘顺有点不相信。 “不信拉倒，明天下午你厂门口见！”陈沉也不多解释，既然刘顺的同事觉得好吃，那今晚就可以多做一点，明天拿去他们厂门卖了！ “你来我厂门口干嘛？”刘顺还没反应过来。 “明天你就知道了！”陈沉说完就挂了电话。 “嗨，这家伙！”刘顺听着电话里的嘟声，也只能悻悻然地挂了电话，回想陈沉说的，他后知后觉地念叨了一句：“不会真是这家伙做的吧？” 刘顺突然想起陈沉说要给他爸妈找个生计，现在他又突然拿这种辣味卤菜来给他的同事们试吃，显然就是想试试看反应。 “看来是了！”刘顺在心里琢磨了半天，越想越觉得自己推理出了真相。 那我可得帮他好好宣传一下！ 刘顺回了自己的流水线，立马跟着他旁边的小薇说道：“小薇，你爱吃的那种卤菜是我兄弟卖的，这两天他就会来我们厂门口摆摊，到时候别忘了去捧场！” “哎，好的，顺子哥！”小薇爽快地应了一声，她今天是吃了那卤菜的，又香又辣，她从进工厂之后就没吃过这么有滋味的东西了。 只要不是很贵，她肯定会买着吃，而且买的频率应该不会低。 …… 陈沉挂了电话就直接去了菜市场，他还是去买鸭脖和鸡架以及鸭肠的，当然这一次他买的分量就比之前多了很多，每一样各弄了二十斤。 此外还买了点藕片和木耳，这些也都是可以做成卤菜的，这些素菜的做法他也知道，那天晚上他看鸭脖做法的时候，也匆匆?了两眼，程序差不多，做法要比鸭脖和鸡架简单很多。 他爸既然能做出鸭脖和鸡架来，那木耳和藕片啥的做出来也不会是难事！ 他也不可能只拿着鸭脖和鸡架就出去摆摊去。 跟昨天一样，买完了这些原料，他又去超市买了些做卤菜要用的调料，这些都买完后，他才回了家。这次他也没等他爸回来，他直接将这些原料该洗的洗，该切的切，该泡的泡了……等把这些都忙活完了，也已经下午四点多了，陈沉把这些初加工好的原料沥干了水，放一边晾着，不再管这些东西，开始做晚饭，又忙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晚饭也做好了。 可陈沉没想到的是，他做完晚饭，等了很长的时间，一直等到晚上8点，他爸妈还没有回来。 怎么回事？ 陈沉也不等了，锁了门，骑上车就往着车站去了。 时至8点，即便是夏天，天也已经彻底黑了，路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白天还人来人往的车站，这会儿也是不见啥人了，陈沉骑车来沿途看到了各家商铺，有的人家在吃饭，有的人家已经吃完了饭，在乘凉了。 陈沉一眼就看到了他爸妈，两个人就那么坐在油炸小吃车前，已经没啥人了，可却一点不见他们有回家的意思。 “爸，妈，你们干嘛呢？”陈沉鼻子一酸，整个人的语气也带着不满。 第十八章 竞争对手出现 陈沉是不愿意看他爸妈太过操劳的，尤其现在小吃摊的生意不算差，一天6百块左右的营业额，两百左右的净利润，换算成一个月，那就是6千块钱左右。 04年的小县城，一个月赚6000块钱真的够可以了！ 所以陈沉看到他爸妈8点多，车站没人了还在车站前摆摊不愿意回家，他是有些不情愿的，看看别人家，不是在吃晚饭了，就是已经在乘凉了，他家现在的情况也好了不少，不至于还需要这么拼。 “你可来了，快劝劝你妈吧，我都说到现在了，可她就是不愿意回家！”陈栋梁一看陈沉来了，跟见着了救星一般。 陈栋梁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可见他是真急了！ “妈，你怎么了？几点了还不回来！”陈沉问了一句，张招娣听到陈沉的声音，身子一怔，但没有说话，好几秒后，才伸手指了指放串的盘子。 陈沉这才注意到，今天还剩了不少的串，不过，剩了就剩了吧！ “妈，生意总归是有好有坏的，没卖完明天接着卖就是了……爸，妈，我们先回家吃饭！”陈沉现在只想让他爸妈跟他回去吃饭。 “不是这样的，沉沉，不是生意不好的原因！”哪知他这话说完，陈栋梁的心情也沉了下去。 “那是什么原因？”陈沉问道。 “今天下午我们来的时候，生意其实也还不错，很快就卖掉了一半，本来以为今天可以早点下班呢！可谁知道又来了一辆油炸小吃车，结果，本来还在我们这里等着的客人都跑对面去买了，我们这生意直接少了一半。”陈栋梁将下午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怪不得！”陈沉嘴里念叨了一句，他刚来的时候也觉得串剩下的有点多了，本来他以为是车站今天的人流较少，没想到是因为出现了竞争对手！ 不过，他对于竞争对手的出现倒是不意外，这一天是早晚的事情，油炸小吃车成本低、门槛也低，他爸妈可以做，其他人也同样可以做。 只是原本其他人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买卖，被他家喝了这第一口汤，可等别人也发现其中的商机后，必然会来掺和一脚。 这块大蛋糕终归不可能只属于他家，这是他不能阻止的！ 说来，这也是为什么小吃摊的买卖一上正轨，他就立刻去考察三大加工厂的原因，油炸小吃摊每出现一个竞争对手，那这块大蛋糕就会分出去一半，海门汽车站就这么点人流，一个人肯定能吃撑，两个人的话就只能勉强吃饱，要是三个人，估计就只能勉强混个饱腹了！ 所以小吃摊可以弄，但一定要发展副业。 坏的一面是第一个竞争对手出现的比陈沉预计的早了许多；好的一方面是他第二个赚钱计划马上就可以实施了！ 只是，现在他有些紧张了，如果明天出师不利，生意没做起来，那他短时间里还真想不到啥适合他爸妈的赚钱法子了。 嗯……或者说是短时间里想不到啥适合他爸妈而且成本较低的赚钱法子！ “妈，我们先回家吧！现在也没啥人了，想卖也卖不出去，我们回家再想办法！”陈沉嘴里安慰着张招娣，手上已经开始收拾，准备收摊，他其实能明白张招娣为什么会感到失落，无非就是前几天生意红火让她对未来出现的那一些期待因为竞争对手的出现而破碎所产生的挫败感。 陈沉也不多劝，只要明天下午在三大加工厂前的辣味卤菜能卖好，那就不怕张招娣的心情好不了。 陈栋梁也跟着一起收拾，十几分钟的时间，将摊车和摊位旁边收拾完，他们一家三口也伴着月色回家了。 …… 回了家张招娣也没高兴起来，吃个饭一句话没说，陈沉跟陈栋梁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无奈地一笑。 张招娣有些时候只有自己想通了才能真正扭过那股劲来。 吃过了饭，陈沉开始跟陈栋梁商量明天去三大加工厂摆摊卖卤菜的事情，本来这事应该跟他妈商量，但他妈现在心里估计还在想油炸小吃摊的生意该怎么挽回。 陈栋梁听陈沉说完整个的情况便觉得有戏：“就按照昨天那样再加工一批出来是吗？” “嗯！”陈沉点了点头，“不过这次有点多！” “这没事，虽然我没上过灶给客人做过大菜，可那时候员工餐没少做过，这几十斤的卤菜我还是能做好的！”陈栋梁却没有放在心上，昨天他已经做过一次，今天晚上尽管量大了不少，可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陈栋梁在做菜这件事情上还是有点天赋的。 爷俩商量完，陈栋梁便连夜去抓了两只老母鸡来炖汤，用鸡汤调的卤汁比排骨汤更鲜香，最后甚至都不用加鸡精。 陈栋梁忙活的同时，陈沉找张招娣商量油炸小吃摊的情况，由于目前小吃摊遭遇的情况是人力不可调和的，为了保证足够的收益，也为了不出现浪费：“妈，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加工那么多串了。” 陈沉数过零钱盒里的零钱，总共4百32块钱，比之前每天要少1百多块钱。 营业额差不多缩水了快三成。 相应的，准备的串也得少准备三成，甚至更多，毕竟这小吃车虽然今天下午才出现，难保以后不会上午也去车站。 一个下午的时间，也足够对方看出这里面的油水有多大了！ 张招娣点了点头，她也知道接下去小吃车的生意不会再跟之前那样好了，串也确实不用准备那么多了。 “放心吧！妈，油炸小吃有人卖了，我们还可以卖别的，总会有别人卖不了的东西的！”陈沉说完这些又安慰了张招娣两句。 他妈从回来到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这会儿听着陈沉这番带着自信的话，瞬间心情又好了很多，看着眼前又懂事又有本事的儿子，她欣慰的笑了。 陈沉看他妈终于又露出了笑容，也知道他妈想通了，也总算是放心了下来。 第十九章 细节决定成败 陈栋梁当晚用高压锅把两只老母鸡给炖了，炖出来的肉汤跟之前一样加入调料，制成了卤水。这次卤水的量比之前大很多，毕竟这么多斤的原料在这里摆着，陈沉也没让他爸等着，而是让先去睡了。 不过第二天6点，陈沉爬起来准备将原料放入已经凉下来的卤水桶里时，他却发现原料早就泡在了卤水桶里，显然他爸比他起的更早。 “爸，我先上街把菜买了！” 因为要做卤味，今天上午陈栋梁在家，陈沉跟着他妈一起去车站摆摊。 陈栋梁上午的工作量还是挺大的，他需要做出一批卤菜来晾凉，还得把明天要用的串以及明天要做的卤菜都加工出来。 如果今天下午卤菜卖得好的话，那接下去这两样食物的加工将会是陈栋梁的日常。这个工作量还是有点大的！ 到时候老两口真不一定忙得过来…… 卖卤菜的前景远在卖油炸小吃之上，首先这门手艺不是看着就能学会的，其次辣味凉菜对于那帮外地人来说，算是日常必需品，对于常吃辣的人，一顿两顿不吃辣可能没啥问题，但要是顿顿都不吃辣，肯定是会不习惯的。 也是因为如此，如果辣味卤菜卖得好的话，那一千多外地职工中起码有3成的人会成为固定的客人。 供应几百人的卤菜量，这一个人肯定是忙活不完的。 不过，现在想他爸妈能不能忙得过来有些为时过早，一切得等到今天下午卖完才知道！ …… 陈沉去菜市场将明天要用的原料，包括吊高汤用的老母鸡都备齐后，便跟着张招娣去车站了，他们到车站的时候，就看着原本属于他们的位置被另外一辆小吃车给占了。 “嘿，这还讲不讲道理了？昨天抢生意，今天抢位置！” 张招娣一看那小吃车，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显然这就是昨天下午来的那辆小吃车。陈沉没有估计错，对方尝到甜头，今天上午果然就来了，还把他们的位置给抢了。 当然，那个位置确实是整个车站边上算最好的位置了，又显眼，而且又能遮太阳，这样的位置确实没理由不占。 对方其实也没啥错，那地方又没插他家的牌子，先来后到，没什么占不占的。 “妈，没事，我们就去他旁边！”不过，同样的，对方可以占，他也可以占，反正那地方还算宽敞，容纳两辆油炸小吃车没啥问题。 陈沉二话不说，将车推了过去。 这会儿陈沉也看清了对方，看样子是个50多岁的小老头，斑驳的胡子有黑有白，细长的眼睛，看到陈沉把车推到他旁边，有些惊讶，但还是笑了笑，带着一丝尴尬，露出了泛黄的大门牙。 他显然没想到陈沉会把车推到他的旁边。 “早！”但后者还是挺客气的，不忘打个招呼。 “早！”张招娣本来对他抢生意就有些生气，这会儿还抢了她的位置，自然不会回应，回应他招呼的是陈沉。 陈沉将车停完，开始整理车上的东西，将小吃都摆开，又朝着小老头那车上打量了一下，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光芒。 陈沉都忙活完，时间也过了8点半，跟往常一样，第一班到海门的外省车到站了，从车站出口走出了一批乘客，乘客中有两个乘客朝着陈沉还有那小老头的摊走了过来。 两个人先是在陈沉这摊前看了一眼，又去拿小老头的摊前看了一眼，不过，看完小老头那个摊位，他们皱了皱眉头，重新回到了陈沉这边的摊位前。 “给我来一串这个，再来一串这个，还有这个……”那两个客人快速地点串，陈沉给他们快速地拿串，然后递给张招娣。 张招娣格外的开心，因为第一笔生意她在跟那小老头的竞争中胜出了。 那小老头看着张招娣将串下油锅，看着陈沉跟那两个客人交谈，嘴撇了撇：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第一笔生意而已，这次算你们运气好，客人选择了你们，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他是这样想的，但事情的发展却没有按照他想的方向去，第二批客人上门，还是两个摊位前转了一圈，最后选择了陈沉他们的摊位。 怎么回事？ 看着客人又一次选择了陈沉他们摊位，小老头有点纳闷了，这连续两批客人都选择了陈沉他们的摊位，他再傻也知道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可能出什么问题啊？陈沉他们的摊位就在他摊位的旁边，对方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话，完全就是客人自己的选择。 小老头再一次检查了自己的摊位，还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陈沉将第二批客人送走，看着小老头满脸疑惑的表情，他嘴角微微上扬，心道：慢慢琢磨去吧！ 不过，陈沉估计这小老头短时间里也琢磨不明白……陈沉早上来的时候就看过了他的摊位，油是深黄色的，抹布是黑的，放着串的玻璃箱也不干不净，再把陈沉打量他整个人获得的信息综合在一起，他可以肯定这是个不太注意细节卫生的家伙。 而在这种时候，陈沉这边的卫生优势就体现了出来，张招娣没别的优点，就是闲不下来，平常等客人的时候都习惯性的那个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擦擦，放串的那玻璃箱被她擦得锃光瓦亮不说，连灶台都被她擦得反光。 另外陈沉家这油两天就得换一桶，一锅油顶多用半天，所以锅里的油大部分时间永远是淡黄色，一下就能看到底的那种。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点，放在酱盒旁边的是两条非常干净的白抹布。 这一系列的细节比较下来，谁都会选择陈沉家这边的摊位。 从那两个客人的选择就可以看出来的。 简单地一句话总结就是细节决定成败！ 这也是为什么陈沉敢把车停在小老头车旁边的原因，大家都是卖街头小吃的，在价格差不多的情况下，就要比卫生了！ 在这个方面，陈沉对张招娣有绝对的自信。 当然，如果他在观察过那小老头的摊位后，发现后者的卫生质量也非常高的话，那他可能就得想想其他的招数了，比如增加点小吃品种啥的，但现在完全没必要，小老头没啥改变的话，那除了忙的时候能分到一点汤喝以外，生意根本抢不过陈沉家。 第二十章 卖卤味 接下来的时间里，有客人来最终必定是站在陈沉家摊位前，小老头只有站在旁边看的份。一直到10点左右，生意好起来以后，有些客人因为等不及才选择了小老头那个摊位，也就是说，小老头白等了几个小时，才引来了第一笔的生意。 回家的时候，张招娣明显开心多了，昨天到现在心里的憋屈总算是消了不少。 两人回到家，陈栋梁将几盆卤味都端到了林阳的面前，两盆素的凉菜——木耳和藕片都已经凉了。 素菜都是拿热水断生后用卤水拌制的，要是跟鸭脖之类的肉菜一样放在火上拿铁锅炒的话，凉了也差不多全烂了。 三个肉菜分别是：鸭脖、鸡架和鸭肠。 应该是刚刚才出锅，还冒着热气呢！不过现在才11点半，晾到下午4点，也差不多凉了，时间是肯定来得及的。 这回陈沉没敢吃，前天晚上那辣味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他稍微蘸了点餐盘上的卤水酱，尝了一口。 “嘶！” 没过3秒，那股辣味和麻味在他口腔传开，陈沉深吸了一口气，赶紧找凉水喝，顺便朝着他爸竖了个大拇指，“够味！” “呵呵！”陈栋梁瞧着陈沉这样子，也是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一个上午没白忙活。 吃过了午饭，陈沉帮着陈栋梁一起将做卤味的原料放进了卤水桶里浸泡，现在开始泡，晚上就可以做出来了！ “爸妈，得再买个冰箱了！”陈沉瞧着桌上摆满的卤味，将之前就一直考虑的事情说了出来。 卤菜在低温下放一段时间，可以提升口感，味道更好。 “行，买一个吧！”张招娣爽快地同意了，两年前冰箱可能有点贵，起码三四千，但这两年随着国外的牌子以及国内牌子对于市场的冲击，冰箱的价格大幅度下降，一台也就一千多。要是张招娣还在厂里，可能还有点犹豫，毕竟一个月的工资，可现在10天左右就赚了两千多，摆台冰箱也不是啥为难的事！ 更重要的，这冰箱买了也不是为了别的事，也是工作需要。 张招娣该省的地方省，不该省的地方也不含糊。 当然，这冰箱也不是说买就能买，还需要另外抽时间。 上午忙完的陈栋梁代替陈沉跟张招娣出去摆摊，陈沉则等着下午4点半到了，自己推着卤菜去了三大加工厂的员工宿舍门前摆摊。 加工厂的作息时间他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了，下午最早一批吃饭的职工在5点。 他将整个摊位支起来，将卤味小吃都放好后不久，便看着对面的加工厂陆续走出了穿着蓝色制服的职工。 只是最先的一批职工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并没有上前。 陈沉想了想，喊道：“辣味卤菜，辣味卤菜，喜欢吃辣的朋友可以来买点吃吃！” 他这话喊完，那帮职工中有几个职工果然停下了往员工宿舍走的脚步，身子一扭往着他这边来了。 “小伙子，有啥辣菜啊？”为首的那个操着一口浓浓的外地口音。 “鸭脖、鸡架、鸭肠，还有素菜木耳和藕片，几位大哥吃点什么？”陈沉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那几个职工看到陈沉这凉菜，顿时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一开始陈沉说卖辣味卤菜，他们还有点怀疑呢！这厂周边的店他们也不是没去转过，根本没啥辣菜，更不用说是辣味凉菜了。 可等他们上前，看清这几样凉菜之后，他们相信了，这绝对是辣味卤菜，瞧瞧这颜色，没辣椒做辅料，肯定出不来这颜色。 “小伙子，给我来点鸭脖，再给我来点鸡架，再来点木耳！”那为首的跟后面几个商量了一下，最终买了三样，不过没买多少，几样加起来也没两斤，显然是要先尝尝看味道。 陈沉拿保鲜袋给他们装好，上电子秤称完：“一共30块钱！” “行，小伙子，明天还来不？”为首的那人接过陈沉递给他的凉菜，临走前问了一句。 “只要不下雨，以后就在这买了！”陈沉回了一句。 “好咧，要是好吃，明天还来买！” “那就多谢几位大哥照顾了！” …… 第一批生意就这样完成，比陈沉预想的顺利许多。 所以接下来，陈沉按照之前的套路，在有职员经过的时候，扯着嗓子继续喊：“辣味卤菜，辣味卤菜，喜欢吃辣的大哥们可以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只是连喊了好几声，这次路过的几批职工都只是瞥了一眼，就直接进了宿舍楼大门……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久，第一个厂所有的职员都从他面前走完，他也只完成了几笔交易，加起来卖了不过四五斤。 这情况比他预料的要差很多，原本他以为这帮外地职工听到辣味卤菜都会迫不及待地过来买，可没想到，他们远没有那么主动，更多的职员还是直接从他面前走过去。 5点半的时候，到了第二个厂大风厂的职工们下班吃饭的时间段，这个厂正是刘顺在的那个厂。 他下班的时候，带着一帮同事直接往着陈沉这边走了过去：“前天我给你们带的卤味都是在我兄弟这边买的，大家捧个场，喜欢吃的多少买点！” 陈沉的摊位前就这么忙活了起来，刘顺带的人也不多，都是他那条流水线的同事，不过也有六七个人，这六七个人把陈沉的摊子围住立马就吸引了其他职员往这边靠拢。 “这是卖什么的？” “不知道啊，今天这里怎么这么热闹？” “里面在抢什么啊？买完没？让个位置啊。” 陈沉手里忙着，嘴也跟着客人们沟通着，但他的耳朵也听得到人群外的那帮职员说的话，他有点后悔没带个喇叭过来了。 不过，虽然没有喇叭，但陈沉今天带出来的这些凉菜还是在1个小时内全卖了出去。 卖东西就是这样，当有人气的时候，必然会带动生意，后来的网红店大部分走的就是这个路子。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嘛！ 第二十一章 形势 陈沉将所有的卤菜卖完，将摊位旁边收拾了一下，而后骑车回家了。 他到家的时候6点，距离他爸妈回家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也不着急数钱，而是赶快做饭，6点到7点，忙忙弄弄，陈沉将3菜一汤端上了桌。 等张招娣和陈栋梁收摊回来的功夫，陈沉开始清点今天下午摆摊所赚的营业额。 二十斤鸭脖200块钱，二十斤鸡架160块钱，二十斤鸭肠300块钱，再加上木耳和藕，以及各种调味料，吊汤用的老母鸡，煤气等，陈沉下午拉出去卖的卤味光成本就在1千块钱左右。 如果营业额没有一千，那肯定是亏的，这不用多说。 如果只有一千两三百，那也没搞头。 虽然赚了300块钱，但卤味的准备可比串准备的时间要长得多，将来这里面搭进去的人力和耗费的时间根本不是串能比的。 陈沉预计今天的营业额在1500块钱左右，这个价格是他可以接受的。 其实本来都不用数，陈沉一斤鸭脖卖20块钱，一斤鸡架卖18块钱，一斤鸭肠卖28块钱，藕和木耳都是10块钱一斤。 按原本的分量乘一下一斤的价格这总金额其实也就算出来了。 但因为今天是第一天出摊，每个客人陈沉都多给了一点，足斤足两才能留下好印象嘛！ 所以20斤的货并没有卖出20斤的价格。 总的金额还是得数数看。 陈沉将零钱盒打开，都是五块十块的零散小票。 陈沉数了好一会儿，才将整个零钱盒里的钱数完，一共1602块钱。 比他预计的还要好一些。 净赚钱600块钱左右！ 那就有赚头了…… 陈沉将钱放回了零钱盒，去找了个纸和笔，跟之前卖油炸小吃后进行总结一样，陈沉开始对今天下午的摆摊进行总结。 他也没办法不总结，他今天晚上的货其实不多，60斤的肉菜加上不到40斤的素菜，100斤顶多就卖给了180个人。 而三大加工厂的外地人起码是1500人以上。 这点货卖了将近2个小时，时间还是偏长了一些的。 陈沉不得不找一下其中的问题。 “第一个场只完成了7笔生意。” 陈沉记得第一个厂的职工下班去吃饭的时候，他很快完成了第一笔的生意，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能有第二笔生意上门。 “这个厂虽然有外地人，但不一定是喜欢吃辣的外地人。” 陈沉写下庆丰厂三个字，然后在后面打了个问号。 他有点怀疑这个厂的外地人是不是来自于其他不吃辣的城市的。 除了这个原因以外……陈沉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也有可能是第一次卖。 第二个厂是大风厂，因为刘顺的缘故，这个厂的外地职工中照顾他生意的人比较多。 他的生意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进入高峰期的，而且这个厂的职员三三两两的上来围着，给他带来了人气。 “突破口！” 陈沉在这个厂的后面写上了突破口三个字。 在他看来这个厂是可以想办法快速培养出固定客人来的一个厂。 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嘛！ 刘顺今天带来的这七八个同事他们必然也会有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只要他们觉得好吃，那肯定会介绍来新的生意…… 热情，对待这个厂的职员一定要更热情！ 不同于上一个厂具有不确定因素，第二个厂在陈沉看来都是潜在的顾客，所以服务态度一定要好，最重要的是要有亲切感。 反正像对待朋友一样就对了！ 第三个厂……陈沉写下最后一个普来厂，笔没停，快速加了一句话，确实喜欢吃辣的一帮家伙！ 陈沉的生意是从刘顺带人来之后好起来的，但真正大量卖出还是在普来厂的职员下班路过的时候，这帮家伙是真的喜欢吃辣，听到有辣味卤菜，一个个立马跑了过来，先头的五六十人就把这些卤菜包圆了。 后面还有眼巴巴看着没买到的。 可以这样来形容这个厂——生力军！ 这个厂的存在确保了陈沉这个买卖的下限。 对于这样的客人，陈沉写下了四个字：足斤足两。 只能多给，不能少给。 三个厂的情况写在了纸上，情况一目了然。 老实说，情况是要比陈沉预计的更好的。 原本他以为今天下午照顾他生意更多的还是大风厂的职工，毕竟那个厂有他的熟人刘顺在，肯定能带来生意。 但他没有想到普来的这帮职工这么喜欢吃辣，简单到了无辣不欢的地步。 不过想想普来厂的那个厂长第一次买油炸小吃时要蘸辣酱的那表情，陈沉突然又没那么惊讶了，那确实是喜欢吃辣到了一定的地步。 他的职员大多跟他来自于一个地方，喜欢吃辣的程度相当也不应该是太意外的事情！ 不过，如果说他低估了普来厂员工对于辣的喜爱程度，那么同样的，他对于庆丰厂的判断有些太乐观了，这个厂在他这里买卤菜的职工不足10个人，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当然，值得庆幸的是他对于形势的判断不都是太过乐观的，要不然的话，他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明天去采购原料，可以多卖点！” 陈沉将纸折好，同时下定决心：后天对于原料的采购加量。 从今天全部卖完后还有人想买的情况可以看出来，市场还没有完全饱和，既然这样的话，那他就得多做点拿去卖，不过他也不敢一下子提升太多的斤数，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的走。 所以明天的原料采购，三个肉菜他准备多采购10斤，至于素菜，每样加个5斤左右。 看着量是不大，可真要细算的话，这差不多多出了50个人左右的量。 在明天下午还不知道会卖成什么样的情况下，增加50个人的量，这对于陈沉来说，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加量了！ 当然，主要原因是他没什么本钱，输不起自然要谨慎一点，慢慢地加量。 陈沉计较完这些事情，便听着门外响起了他爸妈的声音，老两口摆摊回来了！ 听着有商有量的，应该没出啥问题。 要不然的话，张招娣肯定闷着，一声不吭。 第二十二章 走上正轨的备料 虽然知道没啥事，但陈沉还是照常询问了张招娣：“妈，今天咋样？忙不忙？” “现在再忙也就那样了！”张招娣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不忿，显然心里对生意被抢到现在还有芥蒂，但她想到了什么，脸上很快就露出了笑容，“对了，沉沉，今天下午我去的时候，那老头又把他的摊位停回了他原本的地方，看来是怕了我们了！” 张招娣很高兴，在她看来，这是一场大胜利！ 虽然这不代表有啥根本都变化。 “呵！”陈沉一声轻笑。 那小老头倒也不笨，察觉到有问题，虽然不知道有啥问题，但还是立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不得不说，这是个聪明的做法，在不知道对方的摊位为啥比自己的摊位更受欢迎前，避免直接比较，就能避免掉很多的损失。 难怪这小老头这么快就能察觉到油炸小吃车上面的油水，是个有脑子的人。 如果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说不定也能混出点模样来，但现在这个岁数，恐怕也只能耍耍这种小聪明了！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人一旦到了某个岁数，很多事情往往就会感到力不从心，没有了精力。 80后90后两代人其实都是比较幸运的家伙，正值身强力壮，精力无限，又能赶上经济快速发展的列车，可以说只要肯动脑子，肯下点苦心，怎么着都不会太惨。 小老头换了位置，也宣告车站旁最好的那个摆摊位置依旧是属于陈沉他们家的。 这个位置正好靠着车站出口，从车站出来的人最先注意到的位置就是这个位置。 生意自然也要比摆在其他地方更好一些。 陈沉数了数今天张招娣摆摊所赚的，4百37块钱，跟昨天没啥区别，营业额依旧缩水了三成左右。 但今天张招娣的串是卖完了的，她今天下午带出的串比往常少了三成。 今天的串卖完后，明天已经准备好的串已经塞不满冰箱了，在陈沉看来不管是串还是卤味，最好的备货方式就是提前一天准备一天的量。 原因有两个：一个是目前他家的储存条件不够，太多的串或者卤味叠在一起，难保不串味；另外一个原因自然是这两样东西本身决定的，不管是串还是卤味，新鲜的刚做好没多长时间的味道肯定要比放了一两天的更好。 当然涉及到新鲜度以及口感，这个理念是超前的，但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在未来可能出现的竞争中突出优势。 就像昨天下午突然出现的油炸小吃车，虽然抢走了一定的生意，但两家放在一起比较，客人选择更多的还是陈沉家，原因不就是因为他们更卫生吗？ 这是细节带来的优势！ 而在细节差不多的情况下，就要比理念了……陈沉可以肯定，就算那小老头注意到卫生方面的细节，那他也还是竞争不过陈沉家，很多的回头客肯定还是会选择陈沉家而不选择小老头家的。 因为陈沉家的串原料更新鲜一些。 都是摆摊前一天才加工出来的！ 不是在冰箱里摆了好几天的串可以相比较的。 但今天只备第二天的料，这种做法很辛苦，也很麻烦。 也正是因为辛苦和麻烦，所以陈沉才从一开始就刻意地做出这样的备料安排来，让他的父母能够在潜移默化中接受这种备料方式。 …… 晚上吃过了饭，陈沉接到了王大龙的电话，这家伙自从拿完录取通知书就没有找过他，虽然真找了陈沉也不一定有时间出去玩……陈沉也知道这家伙最近这段时间肯定天天跟徐熙凤腻在一起，这想都不用想，再怎么说，刚刚表白成功，肯定得如胶似漆一段时间。 所以他突然打电话来，陈沉有点搞不懂，不应该啊？就这么缺电灯泡吗？ “陈沉，下周熙凤生日，别忘了来吃饭，饭店就我们毕业聚会时吃饭的那个饭店！” “行，知道了！” 结果陈沉一接电话，这家伙找他也不是为了别人，还是徐熙凤的事，后者下周过生日。 陈沉答应了下来，他虽然忙，但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更何况是王大龙的电话，那就更得去了，谁让他上辈子对王大龙有愧疚呢？这种愧疚也延续到了这辈子。 再者，吃饭这种事情有必要拒绝吗？ 又简单聊了两句，林阳便挂了电话，想了想，给刘顺家去了个电话，还是他母亲接的，之后转交给了刘顺。 “喂？陈沉吗，啥事？”今天的刘顺格外得热情。 陈沉的辣味卤菜让他跟小薇多了不少的共同话题。 陈沉自然不知道这事，他问道：“今天你同事不是在我这买了凉菜吗？你吃饭的时候跟他们坐一起没，有听他们怎么评价吗？” “小薇说挺好吃的。” “嗯。”陈沉点了点头，等着刘顺接下去的话。 “嗯？”刘顺见陈沉只是嗯了一声，有点不明白啥意思。 这恋爱中的人啊！ 陈沉只能再问：“其他人呢？” “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我跟小薇一起吃饭的！嘿嘿嘿～”刘顺恍然大悟，尴尬地挠了挠头，敢情是问其他人啊？ 这我哪里知道啊？ 刘顺只顾着关心小薇的感觉，还真没注意其他人吃完了有什么看法。 事实上，有啥看法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只要小薇吃得好吃就行了！ “明天帮我问问！”陈沉听着他这语气，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让刘顺明天帮着问问。 刘顺应了一声，两个人又闲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陈沉打完电话，他爸把明天要买的卤味也出锅了！顺便还把明天要用的高汤给吊好了。 以后就按照这个节奏来了！ 陈沉看着逐渐走上正轨的备料过程，也是在心里暗暗念叨了一句。 …… 第二天一早，陈沉出门买了原料，按照昨天晚上想的，肉菜各加了10斤，素菜各加了五斤。 他买完菜回来，正好赶上张招娣跟陈栋梁出门，三人打了个照面，可没等他爸妈走出门呢，天上突然下起了雨…… 第二十三章 买冰箱 “哎，怎么下雨了？” 张招娣感受到雨滴，眉头皱了一下。 他们需要在外面摆摊，下雨自然不能去摆摊。 这就等于今天他们停业一天。 停业就没钱赚，也难怪张招娣会皱眉头了！ “爸，妈，下雨了，就别出去了吧？” 陈沉倒是没觉得有啥遗憾的，摆摊本来就是这样，需要看天吃饭，下雨了那就在家呆着。 其实也挺好的，摆摊平常也没啥休息时间……就算有，天气好的时候，他爸妈也不舍得停业休息，现在下雨了就当是放了个假！ 况且下雨天的时候，车站的人流会比平常少很多，就算想出去摆摊，估计也没啥生意。 “正好趁这个时候去看看冰箱吧！”皱着眉的张招娣在这个时候突然又想起了陈沉昨天说要去买冰箱来着，正好现在下雨了，去不了车站摆摊，去看看冰箱也不错，闲着也是闲着。 陈沉点了点头，他刚买了几十斤的原料，如果今天雨太大的话，那这些原料是必须放进冰箱里冷藏，要不然又闷又热又潮湿的天，原料很容易就会发出臭味。 但家里那个小破冰箱已经塞满了串跟昨天晚上做好的辣味卤菜，已经没有地方去放这些原料了。 就算张招娣不提这个事情，恐怕陈沉收拾着原料也会想起这个事情！ “走吧！” 说走就走，张招娣换了身衣服，就拿了三千块钱跟着陈沉一起去了市中心的冰箱专卖店。 不得不说，04年前后真的是日新月异，两年前还是稀罕物件的冰箱在两年之后价格一降再降，成为了普通家庭也可以拥有的日常家电。 造成冰箱市场价格大幅度下降的原因之一就是进驻冰箱市场的企业越来越多，国外的牌子和国内的牌子都在为了抢占市场进行着价格战。 这受益者自然是普通老百姓。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这个时期国内冰箱的质量是不如国外冰箱的，只是相应的，国外冰箱的价格也要比国内品牌更高。 可现在为了抢市场，不得不降低价格。 这使得更多的老百姓能够有能力购买这些质量更好的国外牌子。 陈沉跟他妈在冰箱专卖店转了一圈，这个时候的专卖店还不是后来那种只卖一种的品牌专门店，这种冰箱专卖店就是啥牌子都进一些，然后进行贩卖，所以国内国外的牌子都有。 陈沉最终选择的是松下…… 虽然他知道这个品牌所在的国家是他应该抵制的。 但同样的，他也是生意人，同样的价格，他自然希望买到质量更好的品牌。 这一点他相信不只是他，基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爱国也不是靠这方面来体现的，要不然的话，这个品牌根本进不了国内市场。 既然是国家都认可的品牌，他当然有购买的权利。 当然，如果国内冰箱在未来出现一些质的飞跃，那他也不会故意视而不见。 简而言之一句话，一切都靠质量来说话！ 哪个质量更好，他就选择哪个品牌！ 不过，同样的，一分钱一分货，国外的品牌质量更好，价格也要贵上不少，虽然这些国外的品牌已经较之前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打折，但结果就是，相同性能的冰箱，国外的品牌还是要比国内品牌贵上不少的，比如今天陈沉最后决定买的这款冰箱打完折都要2999，而国内相同性能的冰箱，最便宜的只要1999，稍微贵上一点的，也不过才2499，贵了至少5百块钱。 张招娣在交钱的时候，整个脸都拧巴在了一起，虽然她是带着3000块钱出门的，可她并没有想过会把这个钱都花完。 可陈沉自己清楚，这个钱必须给，国内的冰箱品牌看着来势汹汹，但确实是在萌芽阶段，用一个月两个月就出问题的冰箱不在少数，现在多给几百块钱，为以后不会太早拿着保修单去找售后，陈沉觉得是值得的！ 当然，张招娣心疼也是很好理解的，他们自从摆摊卖油炸小吃到现在半个月的时间，赚到的钱也不过才3000块钱左右，买个冰箱，半个月白干，不心疼的话，他妈也不会只是一个农村妇女了。 交了钱，拿了发票和单子，陈沉跟张招娣填了自家的地址就回家了，这个时候的冰箱专卖店就已经有专门的配送员了！ 明天就会有专门的配送远将冰箱送上门去。 陈沉跟张招娣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多将近11点了，虽然他们只是买了个冰箱，可这冰箱挑了也快3个小时的时间才买下来的。 他们到家后不久，雨就停了，张招娣看到太阳出来了，脸上又重新开始浮现笑意。 太阳出来，就代表他们又可以出去摆摊了！ 还好，还好，只是浪费了半天的时间。 而且还是上午半天。 油炸小吃摊真正的火爆一直是在下午4点多的时候。 陈栋梁在家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陈沉早上买回来的原料，他都处理干净了，卤水也调制了出来，就等着卤水冷却后，将这些原料倒到卤水里浸泡了。 这些事情陈沉都能干。 张招娣回来就开始做午饭，午饭做好吃完，她就迫不及待地喊着陈栋梁跟她一起出去摆摊了。 这会儿天刚刚下过雨，虽然太阳出来了，可并不毒烈，这样的天气出去摆摊也非常的舒服。 张招娣的心思也很简单，她就是想早点去摆摊，上午一笔生意没做，虽然一直以来中午这段时间是没有什么生意的，可能等来一个客人，那上午的休息就能弥补了一分！ 这也是为什么下雨了，陈沉也不愁的原因，因为他知道，如果天不下雨，就他妈的性格，不知道哪一天才愿意休息呢！ 并且，这种时候他也劝不了他妈，张招娣这种时候就认死理。 陈沉劝不了，他爸妈自然很快就出门往着车站去了，陈沉等着卤水变凉，将所有的原料都泡到了卤水桶里，稍稍休息了一会儿，时间到了4点，他也立马带着辣味卤菜赶去了三大加工厂的员工宿舍楼的门口。 第二十四章 好的变化 陈沉到员工宿舍门口将整个的摊位支好后，又把辣味凉菜摆好，稍微等了一会儿的时间，庆丰厂的工厂大门里，有职工开始往外走。 三大加工厂吃饭的时间到了。 陈沉莫名有些紧张。 他今天上午买的原料已经加量，而且都已经泡在了卤水桶里。 如果今天的生意不如昨天，那明天就更悬了，剩下的卤菜累计得太多，这不是陈沉愿意看到的。 还是那句话，他需要保证卤菜的新鲜度。 今天剩的，明天再卖的话，那就是在卖两天前的卤味了。 老天，保佑我，今天卖得比昨天更快一点吧！ 眼瞅着庆丰厂走出的第一批职员越来越靠近，陈沉忍不住在心里念叨了一句。 “嘿，小伙子，你今天还真的又来了，我还以为今天下雨你不会来了！”陈沉念叨完，就看一个大叔小跑着从那帮职员中跑了出来，还没到他跟前的时候，就朝着陈沉喊了一声。 陈沉朝着那大叔看了一眼，正是昨天那个说好吃还会在来的大叔，瞧着这大叔的样子，显然，昨天他吃的很好。 “给我来2斤鸭脖，另外再给我来三斤鸡架，还有这个木耳也给我来两斤！”果然，没出乎陈沉的预料，那大叔到了跟前还没等陈沉说什么呢，就迫不及待地点了起来，比起昨天，他今天点的量明显大了很多。 “怎么样？大叔，这些卤味吃着还算满意吗？有什么意见也可以跟我说！”陈沉虽然知道这大叔肯定很满意，但还是询问了一下这个大叔的意见，他肯定是希望能做出更迎合这帮外地职员的口味的卤菜来的。 “完全没意见，我对你做的卤菜口味非常的满意，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这么急着跑来卖，我是真怕来之前你已经卖光了啊！”那大叔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好没有！ “呵~”陈沉听他说完，也是迎合着笑了一声，手上麻利地将三样卤菜称斤扎袋，扎完袋，他还特意又扔回了电子称上，指针一下子就跳过了7，而且跳过的还不止一点点，非常的明显。 “谢谢小伙子！”那大叔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指针，看着上面的数字，他显然也知道陈沉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道了声谢。 “客气了，大叔，别忘了给我介绍点回头客就是了！”陈沉听着他这话，也知道后者明白了他的意思。 “放心吧！小伙子，就这个口味，保持住，你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的！”那大叔一边走，一边朝着陈沉喊话，声音很大，也引起了一旁路过的那些职员的注意。 “哎？那不是孙哥吗？他刚是在那个卤菜摊子里买卤菜了吗？” “我记得昨天他还跟建国几个人吃呢！今天居然又买了，有这么好吃吗？” “要不然我们也买点？食堂的饭菜都快淡出鸟来了！” “走，去看看，说不定真的好吃呢！” 有职员认识这个大叔，见他今天又买了陈沉的卤菜，顿时也有些忍不住了，想知道这卤菜的味道是不是真的好，朝着陈沉的摊位前走了过来，因为是第一次买，跟昨天那大叔一样，并没有买多少，只是买一点准备尝尝味道。 陈沉倒是不在意他们只买了一点点，他怕的是没人买，任何东西，没人买就永远没有回头客，只有有人买了才能诞生回头客。 这两个人买了卤菜走了之后很长的时间，陈沉的摊位前又陷入了沉寂，不过，陈沉跟昨天相比就没有那么急躁了，好歹他今天一上来就完成了两笔交易。 而昨天一上来只完成了一笔交易，虽然只多了一笔交易，但这就是进步，有进步就是好事！ 最终整个庆丰厂的职员都走完，光顾陈沉摊位前的职员也没有几个，当然，比昨天还是好些的，今天这个厂在他摊上买东西的职员数量达到了10个以上。 突破到了两位数。 这又是一个好现象！ 今天摆摊到现在，基本上都是利好的消息，陈沉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情，这会儿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从昨天他在纸上写的分析其实就可以看出来，庆丰厂是情况最差的一个厂。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厂今天的情况都是喜人的，接下来两个厂，他相信情况也会比昨天要好上不少！ 很快，陈沉所想就得到了验证，第二个厂刘顺所在的大风厂职工出来的时候，跟那个大叔一样，一路小跑的职工多了不少，而且这一次，陈沉没有在这些人里看到刘顺的人影，说明这一次不是刘顺带过来的，如果真的是奔着这个摊位来的，那就说明，这将成为他的回头客！ “小伙子，两斤鸭脖！” “小伙子，给我来两斤鸡架！” “小伙子，跟昨天一样，给我来两斤藕。” 这些小跑着的职工到陈沉的面前，面对陈沉的微笑也没有说什么废话，直接就要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嘞！各位，大家不要急，一个个来，我一个个给你们拿！” 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 陈沉赶紧将整个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些客人的需求上。 这种时候如果出错肯定会出乱，所以，他这会儿得集中精神。 “哎哎哎，今天的生意怎么这么好啊？这还用我带人来照顾吗？” 这一批客人过后，陈沉终于看到了刘顺，他跟小薇一起走了过来，他的表情有点意外，他是真没想到只是两天，陈沉的生意就好成了这样。 今天他还特意带了几个同事来给陈沉捧场，可现在看来，多少有点没必要了。 “当然用了，你来的正好，帮着我吆喝个5分钟！”刘顺是这个厂的职工，其他职员多少见过他，看着脸熟，就算不认识他的，也认识这身制服，都是一个厂的，他吆喝肯定能吸引来人！ 这是陈沉看到刘顺的突发奇想，他是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刘顺也挺给面子，陈沉发话了，他也赶紧站到陈沉的摊位前帮着吆喝。 这一吆喝果然有效，围在摊位前的人瞬间更多了！ 第二十五章 惊讶的刘顺 刘顺一边喊着，还一边帮着陈沉收钱。 陈沉在他的帮助下，整个装袋的过程更加的轻松。 人越围越多。 只从场面来看的话，这已经不比昨天下午后来的普来厂职工下班时的情况差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 庆丰厂的情况在变好，这个有着他兄弟的大风厂情况没道理不变好。 当然，这个变好的幅度是要远远比庆丰厂更高的。 也是因为生意火爆，陈沉今天带来的卤菜量下得很快，在大风厂全部的客人都走完后，陈沉摊位上的肉菜已经剩下不到一半了，素菜卖掉的还要更多一些，只剩下三分之一多一些。 “这卤菜的生意居然能这么好？”刘顺刚刚是参与买卖过程的，要说他的心里不惊讶那是假的。 因为他知道陈沉是昨天才开始摆摊的，今天才第二天，居然生意就这么好了，如果再摆几天的摊位，那生意不知道还要好成什么样。 “市场需要嘛！”陈沉道，“如果不是这么多喜欢吃辣的人，这生意肯定不可能这么好！” 刘顺点了点头，这道理他当然听得懂。 “你等会儿就下班了吗？”陈沉问了一句。他怕等会儿刘顺还要上班，这帮着他吆喝了大半个小时，等会儿再错过了吃饭时间，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事情。 “嗯，吃个饭我就回家了！”好在刘顺并不用上班了。 “那这样，你也别去吃饭了，等会儿我收摊了，请你吃个饭！”陈沉瞧了一眼摊位上剩下的卤菜量，以昨天普来厂的职员们的疯狂劲头，恐怕等会儿十五分钟都不需要就能全部卖完了。 刘顺之前没少帮忙，陈沉早该请他吃个饭了，今天还帮着一起吆喝，给足了他面子，他要是还没点表示的话，也太不应该了。 “那……”刘顺朝着陈沉挤了挤眼睛，他的旁边还站着小薇，刚刚刘顺留下来帮着陈沉吆喝的时候，她并没有走，而是主动站在旁边，虽然没有帮着吆喝，但也给陈沉递了几次保鲜袋。 瞧着架势，就算现在还没有在一起，估计也快了。 不过，我记得上一世，刘顺的妻子也不是她啊！ 陈沉记得上一世刘顺的妻子叫程月月，名字听着还有些温柔，但其实是一个十足的母老虎，上一世刘顺被喊着来陈沉家里吃饭的时候，他见过几次，他永远忘不了刘顺有一次来带了一斤野山参递给陈栋梁的时候，程月月那满脸的不情愿。 嗯……那时候陈沉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有发迹。 那野山参是程月月从娘家带过来的，虽然刘顺花了两千块钱，但这确实是程月月从娘家人带回来的。 陈栋梁那时候刚刚因为身体的原因从厂里退下来，刘顺便想着拿来给陈栋梁补补身子，结果听说回去后，刘顺被程月月骂了三天。 可后来陈沉发迹，陈家也富裕了之后，刘顺没少从陈沉家拿名贵酒和名贵烟，当然，每次迫不及待接过手的都是程月月，都不给刘顺开口拒绝的时间。 甚至几次想成为陈栋梁的干女儿，幸好陈栋梁没答应，要不然陈沉得膈应死。 也是这几件事情，陈沉对于程月月的印象一直很不好。 这一世，如果可以的话，他是不愿意看到刘顺再跟程月月结为夫妻的。 而且从他跟小薇接触的这几次来看的话，小薇正如刘顺所说，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孩。在陈沉感觉，这个小薇像极了那首《小薇》里的小薇。 反正是比程月月强不知道多少倍。 “小薇，你也一起来吧，也没别人，我们三个人吃个饭！”陈沉是真不介意给刘顺制造点多接触的机会。 “小薇，反正你晚上也没什么事情做，跟顺子哥一起狠狠地宰这家伙一顿，你也看到了，这家伙生意这么好，肯定没少赚！”刘顺见陈沉这么挺他，自己也跟着发力。 小薇见刘顺这么热情，稍稍犹豫了一下，便也同意了，虽然她跟刘顺接触了还不到十天的时间，但后者从她来厂里之后就没少帮助她，她的任何问题他都会非常热情地对待，小薇是从山区里出来的，在她过去十八年生活中所形成的简单的世界观里，刘顺是一个好哥哥，她甚至觉得刘顺对她比她妈对她还要好。 嗯，或者叫后妈才对！ 可小薇从五岁见到她这个后妈的事情，在她父亲严厉的神情中，她开口叫的称呼就已经是妈妈了。 哪怕她知道，这个不是她的妈妈。 小薇点头同意的那一刻，刘顺差点没蹦得离地三米高：“真的？真的？” 他这么激动反而让小薇更不好意思了。 陈沉赶紧道：“那小薇，你去换个衣服吧，我们很快就卖完了，到时候我们在宿舍门口见！” 女孩子都是要打扮一下的，不管这个女孩长什么样，都是一样的。 小薇再次点头，往着职工宿舍去了。 “谢了，兄弟！真成了，我请你吃饭！”刘顺贱兮兮地笑着。 “这么好看的姑娘，也不知道看上你哪了！”陈沉损了一句。 “嘿嘿嘿，这就叫缘分，缘分来了还能挡住吗？”刘顺自然也知道小薇答应一起出去吃饭是什么意思，就算还没到喜欢的程度，那起码也属于愿意亲近，这就足够刘顺高兴的了。 “德性！” 陈沉朝着刘顺翻了个白眼，不过他们也没能继续聊下去，普来厂的职工这个时候也从他们加工厂的大门走了出来。 到他们吃饭的饭点了。 这回小跑着朝陈沉摊位来的职工更多了。 陈沉原本以为能在十五分钟将卤味卖完已经很快了，可普来厂就是普来厂，这个厂的职工也不负他们喜欢吃辣的名头。 十分钟的时间，陈沉摊位上的卤味就全部卖完了！ “这，这就完了？”刘顺在一旁看着，表情有点愣愣的，他刚刚还说陈沉这摊位的生意好，但这十分钟后，他感觉刚刚的生意好根本称不上生意好。 这会儿这跟野狼群抢食一样的买卖场景才能算是真正的生意好！ 第二十六章 请客 “卖完了，不好意思啊！几位大哥，明天我还来，到时候我多准备一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卖完了，不过明天我会多准备一些！” “哎，大哥，你来得有点晚了，前面就已经卖完了，明天我多准备一些，哎，行！” 全部卖完，陈沉并没有着急收摊，而是先将摊位旁边都收拾干净了，又等了好一会儿，等了几波职工上来询问后，他才开始加快收摊的速度。 他今天卖得很快，这是值得他高兴的地方，但他不能这么早走，他要是早走了，普来厂很多的职员万一以为他今天没来，那不就白瞎了。 他故意多留一会儿，让这帮后来的职员知道他这里的生意有多好，明天他们赶来的速度也会加快一些。 摊位前一直围着人，这生意想不好也难啊！ …… 等刘顺全部收拾完，这期间除了又来了几波客人询问以外，他还等来了回宿舍收拾完，并换好了衣服下来的小薇。 刘顺看到换了衣服的小薇，整个眼睛都直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小薇穿自己的衣服，一件碎花衫，下身则是一条常见的黑色裤子，不是很宽松，将她整个腿部的曲线都展现了出来。 有一说一，18岁的小薇，个子已经有1米65了，而女生本来就显高，穿这样显腿长的裤子，更让她感觉很高挑。 再加上放下来，批在肩上的头发，整个人看着更清纯了几分。 如果不是小薇在场，刘顺真想好好地握着陈沉的手对后者表示感谢，如果不是后者请吃饭，他哪里能看到这样的小薇。 就算能看到，那也不可能这么快！ “顺子哥，我是来早了吗？”小薇见陈沉还在收拾，以为自己下来早了，她其实早就换好了衣服，只是不想让陈沉感觉她已经等心急了，才可以下来晚了一点，可没想到，这会儿陈沉还在收拾摊位。 “没有，没有，是这家伙太磨蹭了！”刘顺赶紧摆手。 “……”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陈沉听着刘顺的话，狠狠地在心里吐槽了一番刘顺。 收拾完，陈沉推着车回去，刘顺跟小薇则在一旁跟着。 “小薇你知道吗？有一次过年，我跟陈沉卖了一些二踢脚去炸粪坑，溅得秋生满身都是，秋生你还记得吗？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也是我们的兄弟，哈哈哈，想到这个事情，就笑死我了……” “是吗？顺子哥，原来你们小时候这么调皮呢？” “嘿嘿，那时候也是不懂事，啥都想尝试……” 好吧，不是在一旁跟着。 从踏上去陈沉家的路上开始时，刘顺就一直在将他们小时候的糗事，小薇还听得津津有味。 有那么一刻，陈沉感觉就不应该答应带小薇一块去吃饭，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现在感觉自己跟电灯泡一样。 他也不是不能当电灯泡，前提条件是得他愿意的情况下……像上次跟王大龙还有徐熙凤一起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那电灯泡他就当得很很开心，那两个人被他逗得满脸通红。 可现在这个电灯泡当得他就有点痛苦了，他跟小薇不是很熟，也看得出来小薇是个很内向的姑娘，他也不敢乱开玩笑。 虽然是兄弟的女朋友，但他很明白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知分寸。等会儿惹得小薇不快了，那以后刘顺在其中多尴尬。 所以，玩笑不是不能开，但也要等熟了之后。 而现在，他只能默默地当个电灯泡，不情不愿地吃着狗粮。 也不知道杨蓉现在在干嘛！ 陈沉突然想到了杨蓉，那个上一世不声不响陪了他度过了七年风风雨雨的女人。 重生之后，他很少去想杨蓉，并不是他不愿意想，也不是他变心了，他只是不想刻意地去想她，想着后者，估计他啥事也不能专心去做好，既然决定要以更好的样子出现在后者的面前，那他自然得努力地去奋斗，至于想她这件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 但这一刻，他没有刻意地去想杨蓉，杨蓉却突然在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他承认，看到刘顺跟小薇这样压马路，他也非常想跟杨蓉这样做，平淡而温馨。 上一世杨蓉倒也不是没有陪陈沉压过马路，虽然大部分压马路的时候，都是他喝得醉醺醺想要醒酒的时候。 有两次，他还当着杨蓉的面吐了。 那场面回想起来，真的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那女人貌似见过了我所有狼狈的样子啊？ 陈沉在心里暗暗念叨了一句，那我就更不能放过她了！ 杨蓉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给陈沉当秘书，而那时候已经是陈沉毕业后的第4个年头了，也就是说，杨蓉要比陈沉小4届，现在陈沉高三刚毕业，那杨蓉现在刚刚初三！ 才初三吗？ 这也太小了吧？ 陈沉感觉自己有点禽兽，居然在想一个未成年少女，这太罪恶了！ 道德让他停止了想念。 还是等她再大点再想吧！ 陈沉回到家的时候，他爸妈还没有回来，他便在桌上留了字条，告诉了他爸妈，晚上他出去吃饭，当然也提醒了他爸妈不要做饭了，他到时候吃完会打包些菜回来给他们。 …… 陈沉最终选择了带刘顺跟小薇去上次他们班级聚会时吃饭的那家饭店，也是下星期，徐熙凤过生日时请客吃饭的那个饭店。 说来，这个饭店也是陈沉他们班后来聚会一直吃饭的饭店，一直到14年这个饭店不开了，他们才换了其他的饭店聚会。 只是14年的时候，还出来聚餐的高中同学已经坐不满一桌了…… 陈沉选择这家店的原因也很简单，这店的老板也就是做菜的厨子是个会做辣菜的家伙，之前陈沉在这里吃饭的时候翻到过，虽然辣菜不多，可也算是能吃到辣菜，他跟刘顺虽然吃辣菜，但小薇可是喜欢吃辣的人。 既然请客吃饭了，自然是要让吃饭的人能好吃了的！ 小薇本来想说随便，她不好意思点菜，可陈沉已经把菜单放到了她的面前，她便点了两个，然后连声说：“这两个就够了。” 陈沉之后又给刘顺看了菜单，这家伙就没这么多顾忌了，看着菜单连续点了五六个菜，方才罢手！ 这个畜生啊！ “你是真把我当冤大头了啊！”陈沉笑骂了一句，可他心里是开心的，上一世后面在见到刘顺，两个人已经不是一路人了，甚至连共同的话题都很少，现在他重活一世，他的人生轨迹在发生改变，他也希望他的改变能让他兄弟们的人生轨迹也发生一些改变，尤其是刘顺的人生！ 所以，点完了菜，等菜的功夫，他看着刘顺突然郑重道：“顺子，你有没有考虑好，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第二十七章 邀请 “啊，以后的路怎么走？”刘顺一愣，陈沉突然跟他聊这么深刻的话题，他还真有点不适应。 不过，这也很正常，刘顺才18岁，懂啥叫未来？ “要不然来跟我干吧！”陈沉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还没考虑过以后，当然，这没超出他的预料，刘顺要能那么成熟，才是件怪事。 “跟你干？”刘顺一愣。 坐在他旁边一直听着的小薇也是跟着抬头，先是看了一眼陈沉，又朝着刘顺看了一眼，刘顺这个时候也不自觉转头看向了小薇，两个人四目相对，小薇赶紧避开，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慌张。 不过低下头的她神情却很紧张，不知为何，她有点怕刘顺答应了陈沉。 “别开玩笑了，陈沉，我在工厂一个月能赚2200块，还包吃，你能给得起这个待遇吗？”刘顺摆了摆手，他之所以愿意进大风厂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大风厂给的工资高。 22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在04年已经很高了。 普来厂的外地职工愿意来海门上班也是这个原因。 三大加工厂的工资都比一般工厂给的要高。 刘顺虽然知道陈沉卖辣味凉菜赚钱，但他不觉得陈沉能开得起这个工资。 “我一个月给你3000块钱！” “啊？” 哪知陈沉大手一挥，直接给刘顺开了3000块钱的工资，后者顿时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 “不行，不行，我还是不能同意……”3000块钱一个月，要说刘顺不心动那是假的，但对于18岁的少男来说，有啥能比得了自己追求幸福的，别说陈沉给3000块钱一个月了，就是陈沉给4000块一个月，他也不会同意。 小薇在刘顺拒绝的同时，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小薇，还有你，愿意跟着我干吗？我同样给你开3000块钱一个月。” “啊？” 可小薇没想到，陈沉想把她也挖走。 “真的吗？”刘顺的神情在这一刻立马变得不一样了。 小样，我还不知道你啥想法！ “当然是真的，今天晚上请你们两个吃饭也是这个意思，就是想请你们两位帮着我一起卖卤味！”陈沉将话说开。 “小薇。”刘顺朝着小薇看了一眼。 如果小薇答应了，那他也会立马答应。 “不过，我们两个加起来可6千块钱一个月呢！你确定能付得起？”刘顺突然想到一个问题，6000元一个月的工资，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放心吧！我既然敢说，那就肯定能给！” 陈沉一摆手，60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现在的他就给得起，毕竟现在他一天的纯利润就已经达到600块钱了，600块钱一天，一个月他至少能赚18000，这还是在他一天只卖100斤卤菜的情况下，明天开始他那摊位将卖得更多，到时候，一个月的纯利润超过3万块钱都不是啥大问题。 还付不起这两个人30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吗？ “另外吃住问题也不用担心，我都包了！”陈沉见他们两个还在考虑，又抛出了一个条件。 他非常希望刘顺能答应。 不仅仅是他想帮助他的兄弟改变人生的轨迹，同样的，对他自己也是有利的，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要去上学了，到时候油炸小吃摊加上卤菜摊子，只靠着陈栋梁和张招娣肯定忙不过来。 他还是得招人。 既然是招人的话，他当然希望用一些知根知底的人，刘顺无疑是他最知根知底的兄弟，有他帮忙打理这个摊子，他自然能放心。 至于招小薇，原因也很简单，卤菜摊以后的规模会比现在大很多，刘顺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他需要一个人来帮忙。 当然，另一方面，他也看出来了，如果不把小薇弄过来，这孙子八成也不会同意，他索性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把小薇也一起招了！ 还真没超出他的预料，他一说完想招小薇，这家伙立马心动了。 “小薇，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不管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尽量帮你解决，只要我可以做到！”所以，陈沉也很明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让小薇答应了！ “不，不是，只是，我这个月还得寄钱回家，如果这个月不做完的话，我寄不了那么多钱，我妈会怪我的，能不能，晚几天，我想把这个月做完了再辞职……可，可以吗？”小薇其实也有点心动，工厂给的月工资虽然很高，有2200块钱，可她的后妈一个月要让她寄2000块钱回家，寄完这个钱，她就只能剩下200块钱，现在可以多赚800块钱，她要说不心动也不可能，而且工厂太累了，在摊位前卖卤菜相比之下肯定是更轻松的活。 她唯一担心的问题是她如果辞职了，这个月不能寄钱回家，肯定要被她妈骂死！ 她想干完这个月，再辞职，可又怕时间太长，距离这个月结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呢！这么长的时间，她真怕陈沉等不了，招别人了，所以她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就答应下来，可这个月必须打回家的2000块钱又该怎么办呢？ 两个念头不断地在她脑海里打架，最终她只能如实说出自己的困难。 “这没问题，你干完这个月再辞职，我这边还不急！”可她没想到的是，陈沉想都没想，居然就直接同意了。 那我刚……在纠结什么？ 陈沉又问道：“行了，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没有了。”小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那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下个月来我这上班，可以吗？”陈沉见小薇没啥问题了，再次跟她确认。 “行！”小薇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行，吃饭吧！” 正好这会儿服务员也把菜端了上来。 “那陈沉，说定了，3000块钱，包吃包住，下个月我跟小薇一起到你家报道，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啊？你来干嘛？” 果然，小薇同意了，刘顺都不用问，自己就主动贴上来了，不过陈沉却不打算这么轻易松口。 让你刚刚不同意！ “啊？”刘顺没想到陈沉突然来这么一句。 “我都请到小薇了，还要你干吗？”陈沉拿筷子夹菜，直接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 “别，别啊，陈哥，哥，我喊你哥行不？我跟着你干，跟着你干！”刘顺也瞧出来了，陈沉因为自己刚刚没同意有点生气了，赶紧赔个笑脸。 “那行，你答应我个要求。”陈沉还是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他，让你丫的重色轻友！ “没问题，别说一个要求，就是三个，十个，我都答应了！”刘顺拍着胸脯保证。 “那你明天就辞职吧！下午就跟我一起卖卤菜！” “啊？” …… 第二十八章 刘顺辞职 吃完饭，刘顺送小薇回家，陈沉没再给这两个人当电灯泡，拎着打包盒回家去了。 他到家的时候，他爸妈也刚到家，应该是看到他的字条了，陈栋梁正在厨房忙活着，准备将明天要卖的卤菜炒出来。 张招娣正在加工串。 “爸，妈，我回来了，你们先吃饭吧！”陈沉走到饭桌前，将打包盒一个个打开放好，然后喊了一声，“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栋梁跟张招娣听他喊完都应了一声，不过还是忙了一会儿，才坐到了饭桌前。 陈沉趁着这个时间数了一下今天的总营业额，1千5百93块，跟昨天基本没啥大差别，就十几块钱的浮动。 十几块钱也就差不多一斤的量，这个浮动是正常的。 明天会增加40斤的量，这40斤差不多能卖个4百块钱左右。 也就是说，明天的营业额应该能突破2千。 就算没到，那也差不了多少。 2千块钱的营业额，抛开一千三百多块钱的成本费用，纯利润能达到7百多，那样的话，一个月的纯利润能一下到2万以上！ 从这里其实就可以看出来，卖卤菜的利润有多高了…… 当然，卤菜的准备过程也要复杂很多！ 不过，也是这歌复杂性让卤菜不像油炸小吃摊那么容易模仿，这块大蛋糕，暂时也就归了陈沉！ 一个月2万的纯利润，最重要的是，这还远不是极限，三大厂的卤菜市场他还没彻底开发出来。 就目前的势头来看，林阳相信，月底再算纯利润的时候，一个月起码能赚3万以上！ …… 第二天早上，陈沉再次去了市场卖原料，这一次，他又每样加了十斤，昨天卖完的速度比前天快了半个小时左右，普来厂职工出来没几分钟就把剩下的那些卤菜都包圆了，这需求让他的胆子变大了一些，昨天买原料的时候刚加了10斤的量，今天又迫不及待加了10斤的量。 卖完原料回来，还是跟前天一样，陈栋梁上午在家收拾原料，吊高汤，准备明天卖的卤味，而陈沉则跟着他母亲一块去车站摆摊。 中午他跟张招娣回到家的时候，陈栋梁也跟之前一样，将原料已经泡在了卤味桶里，同时还将明天用的高汤也准备好了。 陈沉到家的时候，还看到了刘顺，不过他也不意外，因为后者就是他喊过来的。 刘顺已经答应他的要求从加工厂辞职了。 当然，因为干了没一个月，一分钱都没有拿到。 “来了？”陈沉招呼了一声。 “嗯。”刘顺点了点头，只是样子有点沉闷。 “行了，我一天给你100块钱，按天算钱，现在距离月底还有18天，干到月底也够你在大风厂干这么久了！”陈沉也知道他是因为干了这么久都白干了，有些郁闷，开口安慰了一句。 并将他一早就想好的想法告诉了刘顺。 他也不是故意为难刘顺才让他直接辞职的，而是希望他可以趁早适应，只有适应了，他才能放心将摊子交给他。 摆摊卖卤味，这看起来很简单，但陈沉这个摊子生意非常好，如果不提前适应一段时间，到时候肯定会出现不适应！ 所以，小薇可以让她干满一个月，但刘顺必须先辞职。 要不然等到下个月的话，他也该去上大学了，留两个新人在摊位上他是真的不放心。 陈沉带着刘顺又在厨房间转了转，跟刘顺讲了讲基本的制作过程，讲完以后，他又带着刘顺看了看成品。 昨天晚上，陈栋梁就已经把今天要卖的卤味都准备好了，到现在都已晾凉了。 “今天这么多？”刘顺看着今天要卖的卤味的分量，明显比昨天更多。 “以后的量还要大，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请你来帮忙了吧？”陈沉给刘顺打了个预防针。 刘顺愣愣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陈沉愿意出3000块钱一个月请他了，如果真像陈沉所说的，这只是刚刚开始，以后的量远比现在还要多得多，那陈沉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等他去上大学了，他的父母也肯定忙不过，刘顺刚刚有注意到，陈沉的父母还摆摊去卖油炸小吃了。 怪不得还招了小薇…… 这下刘顺总算是放下心来，陈沉真不是在勉强！ “这也是为什么要你早点辞职来帮忙的原因，你要是不提前适应一段时间，我怕到时候的量会把你和小薇吓一跳！” 陈沉也把为什么让刘顺提前辞职的原因说了出来，他虽然给出了弥补的方案，但如果不把原因告诉他的话，他怕后者心里有疙瘩，认为他是在故意整他，那可不是好事！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现在除了兄弟关系以后，还有合作关系，他不希望在合作的初期就出现这样的不愉快。 该消除的不愉快还是趁早消除了的好。 其实这会儿刘顺自己也想明白了，他那点不舒服也早就消失了，陈沉特意解释一番更让他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陈沉还是很照顾他的感受的，他有了这样的感觉。 饭桌上，陈沉还跟陈栋梁正式地介绍了一下刘顺的新工作：“等我去上大学之后，每天早上或者中午的时候，刘顺会来你这里提货，具体的斤数，到时候你们再商量着来！” 陈栋梁点了点头，他没有多问，他可以看出来陈沉明显已经把一切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并不需要他操心，他只需要把陈沉说的做好就行了。 张招娣倒是想再问问情况，可她嘴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闭嘴了。 …… 下午4点，陈沉将卤菜装车，往着三大加工厂的员工宿舍门口走去，跟前两天不同的是，今天他的身边还有个刘顺。 “陈沉，这个是18一斤对不，这个是20一斤是吧？” 整个摊位都支好，卤菜盘也摆好，在等庆丰厂职工下班的时候，刘顺却莫名地有些紧张起来，几次跟陈沉确认价格，陈沉瞧着他这样子，也是早就预料，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让刘顺提前适应了，他再一次跟刘顺将这几样卤菜的价格说清楚，同时还跟后者说了一些装卤菜时要注意的方面！ 第二十九章 又一次卖光 刘顺已经在大风厂干了一段时间了，这还是有点好处的，起码他在面对客人的时候没有不好意思。 又或者是因为他面对的都是三大加工厂的人吧！ 总之，买卖开始前，还有点紧张的刘顺在买卖开始后，立马就进入到了工作状态。 庆丰厂今天晚上来买卤菜的职工又多了一些，陈沉留意了一下，在庆丰厂所有员工都从厂里出来后，今天这个厂的成交单数达到了16次，比昨天又多了五六个客人。 那个孙哥今天也来了，他今天买得还要多，都快有4斤了，听他说是替着别人带的，昨天吃了的人都觉得陈沉卖的这些卤菜很好吃。 “顺子，这庆丰厂什么情况？貌似吃辣味卤菜的职工很少啊，我看他们也不全是本地的人啊？”在等着大风厂职工下班的时候，陈沉朝着刘顺问了一句。 刘顺摇了摇头：“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那个厂跟我，跟大风厂情况差不多，外地人挺多的，只是我也不知道那个厂的外地人是哪里来的。” “行吧！”陈沉点了点头。 “要不然让小薇问问？说不定其他人知道”刘顺说了个提议。 “也行。”陈沉同意了。 …… 两人闲聊的功夫，大风厂的职工开始从工厂往外走。 和昨天一样，好几个职工小跑着往陈沉的摊位这边走，和昨天不一样的是，这个数量从四五个变成了七八个。 摊位前一下子忙了起来。 刚刚还算适应的刘顺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 “刘顺，先给我装1斤鸭脖。” “刘顺，帮我先装，来点木耳，再来点藕，再来点鸡架吧！” “帮我先装点，刘顺，我要鸡架和鸭肠。” 最主要的，有些职工认识刘顺，所以都吵吵着让刘顺先帮他们装，刘顺第一天上班，要是没人催，他还能一样一样地装好，可这会儿几个人都在催他帮忙先装，他一下子就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吴哥，你刚说要来点啥！” “钱姐，你就要木耳和藕吗？哦哦哦，对了还有鸡架。” 几乎每一个人要啥东西，他都得再重新问一遍。 好在陈沉飞快给其他几个客人装好了他们所需要的卤菜，抽出空来帮着他一起将剩下这三个人装好卤味。 “陈沉，你也太快了吧！”刘顺吐了吐舌头，趁着第一波客人离开之际，朝着陈沉看了一眼，同时眼里带着一丝敬佩，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多适应两天你也可以！” 这没啥技巧，熟能生巧罢了。 小薇很快也过来了，到摊位前也没走，她虽然下个月才入职，但她现在就已经把自己当成卤菜店的一份子了，但陈沉拒绝了：“你赶紧去吃饭吧！要不然没晚饭吃了。” 他可不想小薇帮着卖卤菜耽误了后者吃晚饭。 再怎么说，后者现在还不是他店里的员工。 “这个拿着！”小薇只好作罢，可刚要走，刘顺喊住了她，将一袋鸭脖递给了她，小薇最喜欢吃鸭脖，她早就准备好了。 “谢谢顺子哥。”小薇也没拒绝，甜甜地道了一声谢，拎着走了。 陈沉瞧着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么就收下了，刘顺这孙子距离拿下她也没多久的时间了。 女生毫不顾忌地收下男生给的东西，在这个女生的性格本来还偏内向的情况下，这足以说明很多的问题。 刘顺看着小薇拐弯进员工宿舍，回头跟陈沉道：“陈沉，这袋鸭脖等会儿我付钱！” “行了！”陈沉一边应付着摊位前的客人，一边道，“你现在也是这铺子的一份子了，吃点卤菜是啥大事吗？” “当员工福利了。” 陈沉其实刚刚就已经注意到刘顺装了一袋子鸭脖，也知道这家伙要给谁，没说罢了，这点鸭脖别说现在刘顺跟着他一起卖卤菜，就是没跟着他一起卖，要了他也会给。 在他看来，这并不是多大的事。 …… 大风厂今天购买卤菜的员工又多了许多，陈沉没有刻意地统计，但所有大风厂职工从摊位面前过去之后，摊位上剩下的卤菜量比昨天多不了多少。 要知道，今天陈沉带出来的卤菜量比昨天多了40斤，原本陈沉以为这多出的40斤好歹可以撑到普来厂职工走到一半的时候。 可现在来看，这多出的40斤，一多半全都让大风厂的职员买走了。 幸好今天我又多买了40斤的原料！ 陈沉庆幸自己的选择。 不过，明天上午去卖原料他不敢再加量了，毕竟明天下午要卖的量已经达到180斤了！要是再加的话，可就超出200斤了！ 陈沉还不知道明天晚上能卖得怎么样。——之前他敢加量，还是因为市场摆在这里，可这个市场也有限，总共才1500个左右的外地人，而且现在还不知道庆丰厂到底是啥情况，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厂的外地人似乎并不喜欢吃辣味卤菜，如果把这部分人去掉的话，那这个市场就只有1100人左右了。 200斤的卤菜大概是350~400个人的供应量，而这个数字已经快达到这个市场的百分之四十了！ 达到了这个市场占有率，陈沉是真不敢再加量了！ 当然，等他搞清楚庆丰厂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是有可能加量的！ …… 普来厂的员工也到了下班的时间。 他们对于辣味卤菜的购买欲望也是最强的！ 十几个职工小跑着就往卤菜摊跑了过来，他们的后面，还有好几个职工也在小跑着，方向都是一样的，陈沉的卤菜摊。 剩下的这些卤菜在这帮普来厂员工的风卷残云下，全部卖完一点不剩。 跟陈沉预计的一样，剩下的这些卤菜没能撑到普来厂的职员走完一半。 “又没有了吗？”好一会儿，又一次职工小跑着来了，看到陈沉在收摊，脸上带着失落，他就第一天的时候买到了一些，之后两天就再没买到过了。 陈沉点了点头，语气带着抱歉：“不好意思，买完了！” 那职工看着陈沉收摊，突然开口道：“小伙子，明天能给我留一些吗？我可以多买一些，给我留个3斤的卤菜，不管啥都行！” 第三十章 陈沉的野心 “这……”陈沉有点犯难，帮着留卤菜倒不是啥问题，可万一对方到时候不买了，那这剩下的3斤卤菜可就砸手里了。 “这样，我可以先把钱付了！明天给我留一斤鸭脖，半斤木耳，再帮我留一斤半的鸡架，多少钱，我现在就给你，这总行了吧？”那职工见陈沉犹豫，也知道是啥意思了，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钱包，然后就看着陈沉，等着他说价格。 “这样倒是可以！”陈沉见他掏钱包了，不再犹豫了。 这种时候傻子才犹豫！ “一斤鸭脖20块，一斤半鸡架27块，半斤木耳5块钱，一共52块钱，我给你把零头抹了，一共50块钱！” 陈沉嘴里说着，大脑计算着，将价格脱口而出。 “行，给你！”那职工爽快地拿出两张20块，一张10块递给了陈沉。 陈沉收过了钱，微笑道：“那行，大哥，明天来拿就行了，我给你留着！” “好的，麻烦你了，小伙子！”那职工似乎因为明天能吃到辣味卤菜了，整个心情也好了不少。 陈沉紧接着便将摊位收了起来，在他收摊的时候，自然又有普来厂的员工上前来询问陈沉是否还有卤菜，在得知没有后，也是叹了一口气，不过他们没有像那个职工一样，留钱下来预定。 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到这方面去的。 不过，陈沉相信，明天之后，预定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 他自然希望可以走预定这种形式，这样他每天备货也能有个大体的估计，而且预定的话，他也不用担心哪天下雨出不了摊位就一天白瞎了，到时候他甚至还可以送货上门。 类似于后来的那种外卖员的形式。 当然，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一天还很远，还需要努力。 不过，第一单预定已经出现了，陈沉相信接下去的第二单、第三单不会让他等得太久。 …… 卖完了卤味，陈沉直接从零钱盒里拿了一百块钱给刘顺：“呐，这是你一天的工钱！” “嘿嘿，谢谢老板，老板大气！”刘顺美滋滋地接过。 这一百块钱赚得可真轻松！ 刘顺在心里想着。 他在加工厂一个月的工资是2200块，平均到每一天的日工资，大概是73块钱左右，看着只比100块钱少27块钱，但刘顺赚那73块钱每天要从上午7点半一直工作到下午5点，整整9个半小时的时间！ 而现在他赚这100块钱只需要从4点站到6点，短短2个小时的时间！ 更重要的是，刘顺在那9个半小时的时间里必须不断地工作，工作量跟现在这也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轻松了多少倍就不用多说了吧？ 我辞职还真辞对了！ “陈沉，跟你干还真干对了！”刘顺乐不可支，重重地拍了一下陈沉的肩膀，“不枉费咱们兄弟一场！”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等以后开店了，你肯定不可能这么轻松。”陈沉知道刘顺心里是咋想的，给他打了个预防针。 “开，开店？”刘顺的神情一愣，“陈沉，咱还开店呢？” 他有点不适应。 陈沉是跟他一起玩到大的，后者卖卤味本来就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现在听陈沉说还要开店，他突然有点不认识自己这兄弟了。 啥时候有这种雄心壮志了？ 反正他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去加工厂上班也不是他多成熟了，而是加工厂开的月工资达到了他的预期！ 他对于自己的未来是没有什么规划的！ 至于为什么辞职跟着陈沉干，原因也是因为陈沉是他兄弟，跟着兄弟一起干活更开心一点。 3000块钱啥的，他也没这么放在心上。 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小薇拒绝陈沉了。 嗯，非要排个序的话，小薇、陈沉、钱…… 现在的他并没有啥事业心。 不过这也很正常，他才18岁，哪里是想着上进的年纪。 所以他听陈沉说后面还有开店的想法时，他是有些惊讶的，因为他看得出来，卤菜摊的生意不错，并且陈沉还开得起两份30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这买卖属实已经干得不错了， 可他没想到，陈沉居然还不满足。 “当然要开店了！只这三个加工厂，哪里够咱们兄弟两吃香喝辣的？”陈沉道。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陈沉又道，“你在店里跟在摊位前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只需要卖卤菜就行了！当然，你还要学会开单，不过这些事情不急，我一样一样地教你。” 陈沉透露了自己的初步想法，但也没说太多，让刘顺有个大概的轮廓，让他知道这买卖的尽头绝不只是三大加工厂就行了！ …… 陈沉家跟刘顺家不顺路，所以刘顺拿了钱就直接回家了，两个人约好了明天中午再在陈沉家碰头。 陈沉回到家的时候，他父母依旧还没有回来，他跟之前一样，没急着算今天的营业额，而是先将晚饭做了出来。 等晚饭做好，他才打开零钱盒开始清点盒子里的零钱。 1913块钱！ 加上给刘顺的100块钱工钱，今天加量后的卤菜一共卖出了2013块钱，这个数目跟陈沉预计的差不多。 纯利润达到了700块钱以上。 只是因为雇用了刘顺，导致今天陈沉所赚到的纯利润依旧只有6百多块钱。 不过，这也不错了，因为他接下去还能再加量，他算了一下钱，在小薇也加入进来以后，他依旧可以有每天6百多块钱的纯利润。 这个利润足够他开个卤菜店了！ 三大加工厂可以让卤菜摊子活的很好，但陈沉并不打算止步于此，他是从未来来的，知道海门以后的发展趋势，也知道这个卤菜摊还有更好的发展空间！ 卤菜摊总有一天需要正规化，这是逃不了的命运。 而卖卤菜的品牌连锁店在未来也有非常好的市场！ 如果这次在三大加工厂前卖卤菜没听到什么响声，那他或许还不会想太多，但现在情况远比他想象中更好，他有了更大的野心！ 且不说海门未来的常驻外地人口会达到一个非常庞大的数量，就说卤菜本身，很多女孩子喜欢将鸭脖当成零食来吃，比如杨蓉就是，这市场就已经很大了！ 他要以这个卤菜摊为基础，打造出属于他的卤菜品牌店，就像后来的极味鸭脖、卤江南。 第三十一章 陈主任 第二天下午，陈沉特地又去借了一辆车，180斤的卤菜，他一个人一辆车是真的带不了，刘顺跟他两个人各推了90斤的卤菜，一前一后推到了三大加工厂的员工宿舍门口。 整个摊位支好后不久，也到了庆丰厂员工下班的时候。 这个厂是陈沉最头痛的厂，也有不少外地人，可就是不买卤菜吃。 人来人往，就是不往摊位前走，这多少有点扎心。 照常做了几笔生意，陈沉看着这些从面前走过，看都不看一眼他们摊位的人，朝着刘顺问道：“顺子，让你打听的情况，打听了吗？” “还能不打听吗？刚想跟你说这个事情呢！”刘顺开口，“这厂的外地人大多都不吃辣，也不是说不吃，能吃辣，但没那么喜欢，总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你卖的这些卤菜对于他们来说也太辣了！” “好吧！”陈沉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刘顺想说啥的意思。 看来这个厂的生意是好不起来了！ 陈沉也认命了。 他倒不是不能做一些微辣的卤味来卖，可卖的人顶多也就100人左右，100人左右他顶多就能赚个两百块钱，估计还没有。 这里面搭上的人力和物力不值得他这么做。 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多做点卤菜，等过段时间，天气没这么热了，中午也来摆个摊，那不赚得更多一点吗？ 当然了，如果他能在这附近有个店，那他不介意推出几款微辣的卤菜来，可现在他不是没这么条件嘛！ 只能把目标对准市场最大的需求。 说到底，还是他目前所拥有的资本太少，到现在整个团队加上他自己也就三个人。 很多想法是真的施展不开！ “还是得先弄人啊！” 不过，陈沉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在摊子初步稳定之后，他已经开始考虑该如何去打造团队了。 要不然也不会招刘顺跟小薇进店了。 整个庆丰厂的职工全部走完，也不过才18单，陈沉知道已经到上限了，如果味道还这么辣的话，那这个厂能做到的生意也就这么点了。 好在，第二个厂大风厂的职工下班路过的时候，生意比昨天又好了不少，在大风厂的员工全部走完前，陈沉跟刘顺几乎没停下来过。 等忙完这个厂，摊位上的卤味也明显少了不少，盘子里空出了5分之2的面积，陈沉算了一下，大风厂比昨天又多了不少，多了起码20个人。 这是一个好消息，虽然增涨的幅度在下降了，可还在增涨就是好事！ “今天能卖完吗？”在大风厂的员工都走完了，刘顺看着面前还剩下的这一半多的卤菜，有些不确定。 他才跟着陈沉卖了两天，心里有些没底。 “看看吧！”陈沉其实也不太确定，但从他的观察和推测来说的话，普来厂的员工是有吃下这些量的能力的。 那些可都是无辣不欢的主！ 当然，陈沉也知道，即便普来厂能把这些卤菜都吃下，那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幸好，他明天没有加量，依旧是180斤的量。 普来厂员工下班，带着一股浩浩荡荡的气势，陈沉的摊位让这个厂的职员在下班后自发地展开了一场慢跑运动。 “哎，今天还有这么多呢？那我可得多买点了！” “小伙子，听你说了两天的加量，今天总算看到加的量了！” “早知道就不跑了，小伙子，你是故意的吗？前两天我不跑的时候，回回都卖没了，今天我好不容易跑了，你却还有这么多！” 只是他们跑到摊位前，看着陈沉今天摊位上还剩这么多的量，有些哭笑不得，他们今天白跑了。 陈沉嘴里应付着他们的调侃，手上也没歇，将这些客人需要的卤菜一样一样打包好。 可能还真是今天剩下的量有点多，这帮家伙卖的量比之前两天都大，第一大波客人走完，餐盘上只剩下了4分之1不到。 “看来能卖完了！”刘顺松了一口气。 这才走了三四百人，普来厂里还有至少一半人没走呢，剩下这些量应该是可以卖完了！ “别忘了把昨天那个职工的留着，人家可是付了钱的！”陈沉提醒了刘顺一句，他将这事交给了刘顺，除了有意培养以外，也是因为往后这个摊位更多的是他来做主，陈沉还是不掺和的好，省得半个月后还得多交接一项工作。 “放心吧！我早准备好了！”刘顺将打包好的卤菜拿了出来，给陈沉看了一眼。 陈沉想了想：“就放在外面吧！” “啊？行！”刘顺虽然不知道陈沉这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没多问，摆在了摊位前。 很快，摊位前又走过来一批员工。 做完这一批员工的生意之后，盘子上所剩下的量仅够一个人的了。 “行了，剩下这些都给我打包吧！”最后一个站在摊位前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头发朝着一个方向梳得笔挺，身上穿着的也不是那些职工的工装，而是一件不知道啥牌子的衬衫，夏天太过闷热，这衬衫也有些半湿不干，看着有些狼狈。 不过，能在这种状况下，还保证自己的头发一丝不乱，这中年男子对于自己的形象应该是挺注意的。 陈沉瞅着他，很眼熟，之前在陈沉这里买过卤味，陈沉还记得旁边的人叫他许主任来着。 “好咧，许主任，反正就这么多了，你打包不打包我都得给你全装上，一共是2斤多一点，我算你两斤，再给你把零头抹了，一共给30块钱就行了！”陈沉跟着那群职工一起喊主任。 许主任接过卤菜时也是多看了他两眼，老实说他还是挺欣赏陈沉的，小小年纪就这么有经济头脑，跑外地人众多的三大加工厂门口来卖辣味卤菜，或许别人不知道一个喜欢吃辣的人突然不吃辣有多痛苦，但他本身就是吃辣的，所以他知道陈沉这生意想不好都难！ 现在他瞅着陈沉这做生意的老练，更是觉得这家伙天生就是个做生意的料。 “小伙子，好好干，生意会越来越好的！”许主任接过陈沉递给他的卤菜，走时丢下了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从他知道的消息来看，陈沉的生意会在后面更好做，只是有些事情他还不能说。 “这啥意思？”刘顺朝着陈沉看了一眼。 陈沉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可能就是一般的客套话吧。” 他没多想。 第三十二章 陈沉的新想法 许主任离开后，陈沉也开始准备收摊。 “哎，小伙子，还有卤菜吗？给我来点！” 在他收摊的时候，又跑来一个想买卤菜的职员。 其实刚刚许主任那一批卖完后，整个普来厂的员工也走得差不多了，厂里还没出来的，估计也就还剩几十个人吧。 陈沉没想到这几十个人里面还有想买卤菜的。 “不好意思啊，大哥，已经卖完了，明天早一点来吧！”陈沉朝着他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好吧……哎，你这不是还有一袋吗？你也别等了，后面没啥人了，卖给我算了！”那职工听陈沉这么一说，本来是要走的，可他突然发现摊位上还有一包早就打包好的卤菜。 “这是人家已经预定了的，我得给人家留着……大哥，我真没必要骗你，我摆摊有生意还会不做吗？这真是人家早就订好的。” 陈沉的解释让那个职工有些半信半疑。 “小伙子，抱歉，今天下班晚了点，昨天让你留的卤菜留了吗？”好在没等陈沉再多说什么，那个昨天预定了的职工正好小跑着过来了。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陈沉将那包卤菜递给了那个职工，同时朝着那个还没走的职工道，“看吧，大哥，我真没必要骗你，确实是人家预定好的！” “嘿嘿，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值班，要晚走，所以让小伙子替着留了一点。”拿到卤菜的那个职工也是朝着那个职工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行，那这样，明天你也给我留点。”那职工也掏出了口袋里的钱，摆在了摊位上，“给我留十块钱鸭肠，再留十块钱的鸡架，可以吗？” “好的，大哥，这没问题！”陈沉这回爽快的答应。 那个昨天预定了的职工这个时候也掏出了钱，他还想要预定个两斤，虽然他明天不值班，可他发现这样不管他来得晚不晚，都能买到，比原本方便多了。 “那不好意思，两位大哥，留一下名字吧，我怕明天搞混了！”陈沉说着让刘顺掏出了特意准备好的本子，开始记录两人的具体信息。 其实两个人的信息并不需要记，这还混不了。 但陈沉就是想刻意地培养刘顺这些习惯，等到时候预定的人多了之后，他也养成了记账的习惯，不怕出错或者不适应。 刘顺很快就记好了这两个人的信息，笑着跟那两个职工道：“行了，两位大哥，明天下午我会给你们准备好，到时候来拿就行了！” 这两个职工满意地离去。 陈沉继续收摊，接下来还偶尔有几个普来厂的职工从摊位面前走过，但也只是走过，没有上来询问和想要购买的。 看来180斤的卤菜是极限了！ 陈沉心里是有些遗憾的，虽然只是180斤就已经能让他一天赚800块钱左右了，就算去掉之后要付给小薇的3000块钱月工资，那他一天也能赚个700块钱左右。 一个月2万块钱的收入在这个年代算是很不错了。 可180斤的卤菜也就三四百人的量，三大加工厂一共有一千五百左右的外地人，这市场占有率还不到百分之三十。 他能舒服就怪了…… 不对，等会儿！ 陈沉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靠，我真的笨死了！”陈沉自己骂了自己一句。 把在他旁边的刘顺吓了一跳：“怎么了？陈沉，你突然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我太笨了！”陈沉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他真的太笨了！他一直想着的只是这帮外地人能提供的市场。 可本地人跟那些不吃辣的外地人不同样能够提供市场吗？ 就算不像这帮外地人那样，有那么大的需求，因为他们现在能买到的辣菜只有这些辣味卤菜，下馆子倒是可以天天吃辣的，但那花销跟这些卤菜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故而这些辣味卤菜很有市场！ 可陈沉忽略掉了一件事情！ 虽然本地人和那些不吃辣的外地人对于卤菜没有那么大的需求，可谁还没有个想吃卤味的时候？ 海门这么多人，就算需求不像三大加工厂这些外地人这样，五六个人里面就有一个要卖的，可几十个人里面总归有那么一个人想吃的吧？如果店的位置选的好，比如闹市区，周围还怕没有个几千人的人流吗？ 一天卖个百八十斤总归不是啥大问题！ 而百八十斤一天，那一天同样可以赚个六七百块，就算抛开房租啥的额外增加的成本，那也至少可以赚500块钱一天…… 我真的是！ 陈沉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维被禁锢住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一开始陈沉的成本不够，这也导致了他不敢想太多，可现在不一样了，三大加工厂这边的市场他已经占领得差不多了，一个月也有个两万块钱左右的收入，这让他可以开始考虑更大的市场了，这也让他意识到了之前一直忽略了的问题！ 这样的话，就得好好地计划一下了…… 下一步的想法有了，但怎么实施还是个大问题，这需要他好好地构思一番。 “顺子，你今天的工资！” 将整个的摊位收拾完，陈沉将刘顺今天的工资也给了他，刘顺笑嘻嘻地接过：“谢了，老板，老板，大气！” “少贫嘴了！”陈沉白了他一眼，也不跟他多扯，说了一句，“明天还是中午，在我家碰头。” 便直接回家了。 …… 由于今天是一直到普来厂的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卖光的，这也使得陈沉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6点多了。 他刚把晚饭做完，他爸妈就回来了。 最近两天，张招娣又把笑容挂在了脸上，整天笑嘻嘻的，对于竞争对手的出现，她也有点认命了，反正一个月还能赚个三四千块钱的，她也很满足了。 她不纠结了，陈沉自然也就放心了。 吃过了饭，他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找了笔，又找了张纸，开始对卤菜店的未来发展制定计划。 目前三大加工厂这边已经基本稳定，将来可以放心地交给刘顺跟小薇两个人去打理。 这些内容他在纸上很快就写了出来。 其实这些也根本不用动脑子，因为都是已经成为了事实的事实，接下来才是他需要费力去想的内容。 第三十三章 两个问题 按照陈沉回来时脑海里突然转过来的弯，他接下来的目标人群自然是瞄准不吃辣的外地人和本地人，也没办法，从他所了解到了，目前海门也没有哪里还能像三大加工厂那样，拥有如此规模的外地人群。 所以，还想发展卤菜事业的话，就必须更换目标人群。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有两个必须解决的问题。 第一个自然是厨房的人手问题，更换目标人群就意味着品种增加，只靠着陈栋梁一个人是肯定忙不过来的，厨房至少还要再招两个人； 第二个问题是新店的选址问题，三大加工厂员工宿舍门口这样的位置可以说是天时地利都占尽了，想再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可以说绝对没啥可能，只能寻找一个相对而言人流量更多的地方。 这两个问题还衍生出了一个问题——钱从哪里来。 招人需要钱，开店需要钱，陈沉现在缺的就是钱。 但他又想在开学之前把新店用好，毕竟之后他要去申城上学，这边肯定做不到面面俱到，可这初期的准备工作他希望自己可以全程参与，只有这样，他远程操控的时候，才能保证不出什么纰漏。 “没办法了，只能找爸妈商量一下了！” 自己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陈沉只能找他爸妈商量，没办法，现在的他更多能依靠的还是家里。 陈沉将自己想要开个新店的想法说了出来，最后道：“爸，妈，现在家里能拿出多少钱来？” “卡里就还有2万多。”张招娣将卡里的总数说了出来。 这么少？ 陈沉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吃了一惊，他怎么都没想到家里居然就剩下这么点钱了，要知道他上一世上大学的时候，每个月张招娣都会打1000块钱给他，像秋冬要加衣服的季节更是会打1500块钱左右给他。 将这些跟家里只剩下2万多的现状联系在一起，陈沉对他父母的愧疚又多了几分，果然啊，父母永远不会把他们的苦告诉自己的孩子。 “够吗？不够的话，我去问你大伯家借点！”张招娣也不知道陈沉在想啥，看他神色变了又变，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大伯……”陈沉欲言又止，张招娣说的大伯是陈栋梁的堂兄陈富国，包工头出身，现在就已经接触千万级的项目了。 老实说陈富国对陈沉一家非常不错，张招娣每次去，陈富国都让她拎点东西回来，做亲戚做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算非常不错了。 可陈富国的老婆，也就是陈沉的大妈田艳却是个鼻孔朝天的人，每每陈富国递东西给张招娣的时候，她总得在旁边说点让人不舒服的话，有两次，张招娣被说得回来还哭了。 按说这样的亲戚应该敬而远之，但陈富国又是个热情的人，陈栋梁跟他从小玩到大，这份兄弟情是有的。所以这也使得陈富国喊着去吃饭，他们又不好意思不去…… 陈沉有时候也在想，陈富国跟田艳这两种性子的人是咋看对眼的，他实在是不懂，一直到后来他也发迹了，田艳的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转变后，他才发现，原来他这位大妈也是会说客套话会笑的人。 总之，在陈沉看来，他大伯家能不去就尽量不去，省得受气！ 更别说说是借钱这种事情了。 真要是为了这事去他大伯家，那陈沉估计他妈回来要哭三天，还是算了吧！又不是这一个亲戚有钱的。 “要不去三舅家借个三万块钱吧？”陈沉提了个建议。 他的三舅张建业搞的是五金店，不过不是一般零售的那种店，而是批发点，来他这里批发货物的的商家很多，一年赚个几十万一点问题没有。 而且张建业最疼的就是他这个三妹张招娣，只是张招娣有事不愿意麻烦他，再加上张建业在申城买了房子，往来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更多的时候只能通电话，张招娣就更不愿意麻烦他了。 要不然他这个哥哥非跑回来不可。 不过，陈沉可不管麻烦不麻烦，不受窝囊气才是最主要的，本来就是借个钱而已，也不是不还，大家有商有量，借多少、啥时候还，立下字据不就行了吗？非得说些不好听的话干嘛呢？ 所以陈沉宁可问他三舅借钱，也不问他大伯借钱。 “妈，你放心，最多四个月，这钱我肯定能还上！”陈沉见张招娣有点犹豫，知道她又不想麻烦自己的弟弟，当然这也符合她的性格，要是她愿意麻烦自己兄弟的话，上一世陈沉上大学后他们夫妻两也不会吃这么多哭了，陈沉后来才知道，他三舅也是过了好几年才知道陈栋梁跟张招娣早就下岗了的事情！ 可见张招娣把这事瞒的有多死！ 但陈沉没这顾虑，三大加工厂那边的卤菜摊一个月就能赚2万块钱，他跟张招娣说四个月还上这3万块钱还是建立在新店生意不好需要补亏空的情况下，要不然的话，顶多两个月的时间，他就能把这个钱还上。 “行，我给你三舅打个电话！”张招娣听陈沉这么说，也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朝着电脑摆放的茶几走去。 其实这个借钱的电话应该是陈沉自己来打的，可他才18岁，这年纪突然跟自己的亲戚借3万块钱，最终电话肯定还是打给他爸妈的，所以，还是算了吧！这电话还是交给张招娣来打吧。 他还没到被当成大人的时候。 …… 张招娣打电话去的时候，陈沉找到了厨房的陈栋梁。 “爸，二叔在干嘛呢？”陈沉问道，他口里的二叔是陈栋梁的亲兄弟，比陈栋梁小了8岁，叫陈景荣。 陈沉记得自家这二叔原先是个木匠，只是手艺不行，只能做点简单的活，所以几年也没混出啥名堂来，后来陈沉发迹，帮着自家这二叔包了一片河，养了一些鱼，慢慢赚了一些钱。 只是陈沉发迹都是七八年后的事情了，那时候陈景荣也已经四五十岁，那年纪有了点钱找媳妇也是件难事了，因此成了村里有名的老光棍。 陈沉现在想给他爸在厨房找个帮手，一下子就想到了他这位二叔！ 第三十四章 二叔 “他，他还能干嘛，每天有活干就干干活，没活干就弄个二两酒喝喝，哎~”陈栋梁说到自己这个弟弟也是满脸的愁容。 不过他倒也不怪他弟弟啥的，这种时候，做大哥的只会觉得自己没用，没法给自家弟弟更多的帮助。 “要不然，爸，你让他来这边上班吧，帮着你一起打下手，马上就要筹备新店了，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给我二叔一个月开个4000块钱的工资，他生活也能有个保障。” 陈沉也知道自家老爸记挂着自己这个弟弟，所以才第一时间想到了他。 “还给他钱，我喊他来帮忙干活，他还敢跟我提钱？”陈栋梁有些不乐意道，倒不是他抠门，而是这样一来他觉得自己跟自己弟弟的关系疏远了！ “爸，这是工作上的事情，一码归一码，你平常让他帮忙捎桶煤气还得给钱呢，现在他天天帮着你干活，哪里能不给钱呢？”陈沉道，“况且二叔都已经34岁了，再不攒点钱讨个老婆，以后可就难了！” 陈沉这话算是说到了陈栋梁的心坎里，后者也没了声音，陈沉知道，他爸算是把这个事情应下了。 “让二叔早点来帮忙吧！过段时间要做量有点大，他早点来还能适应两天！”陈沉出厨房间，又提醒了他爸一句。 “行！”陈栋梁干脆地答应了。 陈沉出了厨房，他妈这边也打完电话了，手里还拿着张银行卡，见他出来，开口道：“沉沉，你三舅答应了，明天上午就去银行给你打钱，还有卡里原本还有2万多，你到时候别忘了去银行查查看数，密码就你的生日！” “行咧，我三舅就是讲究！”陈沉接过了银行卡，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本金也算是有了！ 他倒是没什么负担，就算卤菜店最后亏本了，5万块钱全砸进去了，他也不怕，三大加工厂门口那卤菜摊位一个月2万块钱的纯收入几个月就能把这个亏空补上了！ 况且，他知道后面海门的发展形势，经济发展的速度比起一些一线城市丝毫不差，18年的时候，这里的人均消费水准已经完完全全是一线城市的水准了，作为县级市，能有这样的消费水准足可见这些年的海门发展有多迅速。 也是如此，像卤菜店之类的根本不愁没有生意，很多人家懒得做菜，都会直接买点卤菜，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可以说就是卤菜店大赚一笔的时候。 虽说现在距离18年还有点久远，但04年开始，就是这座小县城老百姓们消费观念发生改变的开始。 因为时代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总之，陈沉相信卤菜店绝对能开得红火。 …… 第二天早上，陈沉买完原料回来，还是跟原来一样，准备上午跟张招娣去车站摆摊，哪知张招娣摆摆手：“反正上午也不忙，我自己去就行了！你最近不是还要找门面啥的吗？忙去吧！我这边就不用你操心了！” 说完这话，张招娣就直接出门了，倒是弄得陈沉又想笑又想哭的。 想笑是因为他发现张招娣刚刚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他想要跟她证明自己的倔强模样，想哭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父母是真的支持他，他昨天说完要再开个店，他爸跟他妈根本没说啥反对的话，能给的都给了！ 说实话，人这一辈子，确实只有自己的父母是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而且是没有私心的那种！ 现在更是怕他操心的事情太多累到了，不让他跟着一起出去摆摊。 陈沉要是没点感触，那他也真的白活一辈子了。 …… 陈栋梁明显是把陈沉昨天晚上的话听进去了，今天一大早就去了陈景荣家，把他喊了过来一起忙活卤菜了。 “二叔！”陈沉听到响声，也是从自己房间出去，跟陈景荣打了个招呼。 “小沉在家呢？没出去玩啊？”陈景荣瞧见陈沉，也是露出了满脸的笑意，陈沉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又是自己家亲哥哥的儿子，他自然也很疼爱。 “没有，我……” “玩啥，沉沉可比你懂事多了！”他还没说话呢！陈栋梁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围裙，递给了陈景荣，“快点，系上，干活！” “哥，你还真干上小买卖了？这么多鸭脖、鸡架的，这是往哪里买啊！卖得完吗？”陈景荣也是接过了围裙才发现这家里一盆又一盆的原料。 180斤的原料堆放在一起还是挺壮观的！ “当然了，你以为我大清早跑去跟你开玩笑呢？”陈栋梁将陈景荣领进了厨房，跟他说了一下做卤菜的步骤，然后道，“你今天也不用急着做，跟着在一旁看就行了，你要尽快把步骤熟悉了！” 陈栋梁一边说着手上一边忙了起来。 陈沉在旁边瞅着，他二叔到底没在厨房忙活过，跟陈栋梁有条不紊的样子差远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新人没点新人的样子那还能叫新人吗？ 陈沉看着这哥俩忙活了一会儿，也回去自己屋了，他打算等会儿去市中心转转，找找哪里有出售的铺子，以及观察一下人流。 这个信息还有点蔽塞的时代，这一切都需要他自己一个地点一个地点的跑。 但他时间有限，要是跟无头苍蝇一样的乱窜，想在开学之前把新店开起来，恐怕有些困难，所以他必须理一下思路。 在纸上涂涂画画，确定了三个地方，客厅里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赶紧去接，是他三舅张建业打过来的。 “喂，是沉沉啊？你妈呢？” “妈出去上班了，三舅你有啥事跟我说就行了！” “嗯，那你爸在吗？” “爸也不在！” “哦，这样啊，那你跟你妈说一声，就说我打电话来了，让她到时候给我回给电话！” “好的，三舅！” “嗯嗯，对了，沉沉啊！听说你考上申城了，到时候别忘了来三舅家玩啊！” “好，三舅，我有空一定去你家玩。” “嗯嗯，好，那先这么说了！” …… 张建业将电话挂了，虽然他没说什么事，但陈沉自己也猜得到，肯定是想跟张招娣说钱已经打了，又不想陈沉知道这个事情，所以才吞吞吐吐的。 哎，果然啊，还是把我当小孩啊！ 第三十五章 东风商城 “我三舅还真是够讲究的！”陈沉从银行里出来，嘴里念叨了一句，他已经查过了卡里的余额，一共7万多，除开张招娣说的原本卡里有的2万多块钱，卡里一共多出了5万块钱。也就是说，张招娣跟张建业借了3万块钱，后者给打了5万块钱，多借了2万块钱。 张建业是真疼他这个妹妹啊！ 这也是陈沉一开始就想到跟张建业借钱的原因。不过，他也没想到张建业会多打2万块钱过来。 现在好了，7万多的本金，开个卤菜店绰绰有余。 陈沉按照预先想好的，先去了市中心的东风商场。 东风商场在这个时候属于hm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一来这里靠近东风小区，此外这里也靠近海门中学，可以说是人流最多的一块地方，尤其是双休日，这里人来人往，简直跟大东北的澡堂子一样，人满为患。 陈沉想要找一个人流多的地方开店，他第一个选择就是这里。 只是，正因为这里人流最多，使得这边的铺子基本没有想转让的，陈沉找了好久，总算是找到了一家想要转让的，根据上面的电话给这铺子的主人打了电话过去，可那租金直接把他吓出来了，5000块钱一个月，一年就得6万块钱。 这不是他能够接受的价格。 陈沉继续接下去找铺子，好半天才又找到了一家，不过租金也不低，4500一个月，也要5万多块钱。 而且这个位置已经处于比较偏的位置了！ 陈沉最终选择了放弃。 他这一圈跑下来，时间也快12点了，陈沉只得先回家去了，他明天打算再去转转其他的地段。 至于这个地段，如果最后实在没心仪的地方的话，他应该会选择那个5000块钱一个月的铺子，贵点是贵点，但地段确实好！ 不过，那也是无奈之选，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考虑这个事情。 陈沉回到家的时候，他妈已经到家了，再加上张栋梁跟张景荣，三个人正坐在饭桌前聊天，桌上摆着4菜1汤，不过还没动筷子。 张招娣看到陈沉回来：“沉沉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就等你了！” 陈沉听话照做，坐到饭桌钱，他二叔张景荣道：“小子，真有你的，居然能有这么多鬼主意！” 张景荣已经听说了，张招娣这个油炸小吃摊，还有陈栋梁弄的这些卤味都是陈沉想出来的，包括在哪里卖卤味的地点选择，也都是陈沉的决策。 他也听说了，张招娣那个小吃摊位现在一天怎么都能赚一百多块钱，而卤菜摊位，从这么多的斤数就看得出来了，生意肯定不差，陈栋梁也不知道大概的数量，这个事情他没问，张招娣也没问，不过，猜也猜得出来，一天至少能赚个三四百块钱，一天五百块钱的收入，一个月怎么着都能上万！ 在这个小县城里一个月赚上万块，这是陈景荣怎么都不敢想的事情，可陈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捣鼓出来了！ 他怎么可能不惊讶！ “嘿嘿，也就是平常电视多看了一点，没啥了不起的。”陈沉依旧把功劳归功于电视。 “对了，爸，还有二叔，你们抽个空把健康证去办了！”陈沉开始说正事。 餐饮行业的从业人员必须有健康证。 之前卤菜摊子都不正规，这些东西他也没考虑，但现在不同了，马上要开店的话，这些证明都是必检项目，马虎不得。 “正好你跟我妈做个体检，全身检查一遍。”陈沉开口道，“趁着年轻，有些小毛小病的还能及时治理了！” 上一世一直到19年为止，除了他爸在加工厂上班那几年把身体搞垮了一段时间以外，二老倒是没生过啥重大疾病，不过多做做体检还是好的，起码能预防。 “行！”张招娣同意了。 搁以前，张招娣肯定会说花那冤枉钱干啥，但现在，从陈沉帮着家里又重新走回正轨之后，她发觉陈沉越来越有主见，也越来越懂事了，她也不再把陈沉当成小孩了，对于陈沉说的话，她也会认真去考虑。 至于为什么陈沉会突然变得这么懂事，这么有主见，在她自己看来，应该是她跟陈栋梁的突然下岗让孩子受了刺激，虽然不知道陈沉承受的压力有多大，但她可以感觉出来陈沉很累。 这也是张招娣对陈沉言听计从的原因。 陈沉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脑补了一出关于他的大戏，要不然的话他又得哭笑不得了，老实说，他确实很累，不过他承受的压力并不是很大，从一开始的油炸小吃摊到后来的卤味摊，再到即将开的新店，所有的一切他都是按部就班，一步接着一步来的，不管是哪个环节，他都是到了损失可以接受的范围才开始的行动，并不存在任何特别大的风险。 刘顺吃完了饭也过来集合了。 陈景荣上午跟陈栋梁忙完也就没啥事干了，便跟陈沉道：“沉沉，要不然下午我跟你一起去摆摊呗？让我也看看。” 陈沉点了点头：“行啊！” 他当然没啥问题，多个人帮忙他还能轻松点。 …… 下午4点，陈沉带着刘顺还有陈景荣三个人往着三大加工厂的宿舍门口去了。 支好了摊位，三个人开始等着加工厂的员工下班。 陈景荣在一旁看着，虽然说来帮把手，但陈沉知道自己这个二叔，也有点木讷，今天第一次来估计跟陈栋梁当初第一次去车站卖油炸小吃的表现不会有什么两样，肯定会有不适应。 所以陈沉让他在一旁帮着递一下保鲜袋。 不过陈沉还是跟他二叔说了一下这些价格，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今天还是180斤，也还是卖到了普来厂的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全部卖完的，不过，今天结束后，明天订了卤菜的人数从2个变成了4个。 刘顺跟昨天一样记下了这些名字，以及他们需要的卤菜种类还有数量。 刘顺看着变多的订单数道：“会不会有一天全是订单了啊？那样的话就爽了！” “你倒是不贪心。”陈沉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刘顺摸着头傻笑。 第三十六章 生日聚会 陈沉推着车往家走，他的身边跟着陈景荣。 陈景荣的脸上带着惊讶，180斤，居然真的卖完了！ 现在他是真的相信这卤菜摊子赚钱了。 “好小子，赚钱也没忘了二叔，还带着二叔一起赚钱，二叔小时候真没白疼你。”因此陈景荣对陈沉能在这种时候想到自己颇多感动。 “二叔，这些话就别说了，生意忙不过来了，当然要找人帮忙，没什么带不带的！”陈沉摆了摆手，他二叔虽然一事无成，但有一点非常不错，那就是对他大哥是真的好，上一世陈栋梁因为在厂里工作那几年把身子搞垮了，在医院需要人伺候的时候，就是他这个做二弟的忙前忙后，在医院陪着，这些陈沉都记着呢！ 这也是后来陈沉会帮着陈景荣承包鱼塘的原因。 这也是这辈子陈沉会提前带上他这位二叔一起赚钱的原因。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陈沉上午就一直在市中心的各个地段跑着，观察着，下午则跟着刘顺一起摆摊卖卤味。 刘顺在这段时间里已经越来越适应买卖的节奏了，即便是最忙的时候，也能做到忙而不乱，简单来说，就是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 这个发现让陈沉感到满意和放心，毕竟这也快过去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再一个多星期他就得去上大学了，要是刘顺顶不起事，他还真不能安心地去上大学。 再怎么说这个卤菜摊就是他的战略大后方，新店是依托着它来发展的，这个摊位是一定不能出问题的！ 生意方面则没有什么变化，每天的斤数稳定在了180斤，倒是每天预定的人数超过了两位数，这至少说明这帮职工已经越来越认同这种预定形势了。 当然这也确实方便，不管是对买卤菜的员工，还是对卖卤菜的陈沉他们，来了就能拿，拿了就能走，还不需要等，效率是真的高。 这是陈沉这个摊位上的变化。 而陈栋梁的备货也随着陈景荣的加入变得轻松起来，两个人一起干活，效率一下子提升了。 不过，这个轻松是短暂的，新店一看，卤菜的种类需要增加，同时有些卤菜还需要做出五香不辣、微辣、中辣不同的口味。 到那个时候，这备货就不是这么轻松的事情了。 当然，这工作量，备货的队伍肯定也要壮大。 按照陈沉的想法，到时候会弄一个中央厨房，每天往着两个地点发货，简单说，就是直接弄成连锁形式。 虽然现在才两个店，不过陈沉相信万事开头难，开头的困难处理完，接下来开第三个店、第四个店就都不是事情了！ 张招娣那个小吃摊倒是没啥事情发生，每天带出去的串基本都能卖完。 显然，这个摊子，不需要他咋费心。 …… 又一个上午跑完，陈沉依旧没有选到心仪的地点，眼看距离开学越来越近，他决定不拖了，准备明天再联系一下那个一个月要5000块钱租金的铺子，就租那个了！ 贵点是贵点，但地点那么好，生意肯定不会差，应该很快就能回本…… 下午陈沉继续跟刘顺去摆摊，摆完摊回到家还没进门呢，就听屋里电话响个不停，他赶紧去接。 “喂，陈沉，你人呢？在哪里啊？马上要吃饭了还不见你人！” 是王大龙的声音。 哦，对了，聚会来着，妈呀，把这事忘了！ “我有点事耽误了，马上来，也别等我了，你们先吃！”陈沉说完也不等王大龙说什么，赶紧换了身衣服，给他爸妈留了个字条便出门了。 陈沉也没直接去，而是去蛋糕店做了个蛋糕，别人生日肯定不能空着手去，可让他现在去选个礼物他还真不知道选什么，上一世他没少参加别人的生日聚会，也没少给别人送礼物，但那个时候有杨蓉替着他忙活这事，根本不用他来操心，所以选礼物这项技能他是真没掌握。 不过，杨蓉曾经跟他说过，别人生日不知道送什么的时候做个蛋糕总归没错的，谁生日还不吃个蛋糕啊！ “等会儿送到菜更香饭店……对对对，就是东风街拐角那家！” 陈沉也没在蛋糕店傻等，付了钱就直接去了饭店。 他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开始吃了，八九个少男少女围着，王大龙看到他立马起身离位，朝着他迎了过来：“陈沉，你终于来了，总算来了！” “不好意思，有点事，迟到了。” 王大龙引座，陈沉就坐在他的旁边，这也是席上唯一还剩着的位置。 陈沉一边入座，一边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同时也将这座上的五男四女都看了一圈，这也算是一种习惯了，上一世不管啥酒局，陈沉入座都要先认认人，这个习惯带到了这一世。 这五个男的，陈沉除开坐在其中一个女生旁边的男生不认识以外，其他四个都认识，都是陈沉班上的同学，陈沉跟他们的关系谈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坏，就是那种以后结婚了要是喊吃饭犹豫一下也会去的关系。 还有3个女的，陈沉认识1个，也是陈沉班上的，之前还在学校的时候，一直跟徐熙凤一起上下课。 陈沉记得她叫苗雨，长得还算可爱，不过陈沉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 其余两个，有一个长得还算漂亮，陈沉不认识的那个男的就坐在她的旁边。 果然好白菜少不了被拱的。 “陈沉，来晚了，先自罚三杯，要不然我们可不放过你！”陈沉坐下，一个满脸痘痘的男人开口劝酒。 这个男的叫蒋少强，跟王大龙是同桌，两个人没少在一起看小视频，这革命友谊可以说杠杠的。 “没问题！”陈沉也不多说，直接给自己倒酒，三杯一口气喝完。 这蒋少强还不打算放过他，举着自己的杯子，贱兮兮道：“嘿嘿，陈沉，来，咱们好久没见了，来，我敬你一个！” “哇靠，少强你也太贱了吧！”王大龙笑骂了一句。 第三十七章 吕璐璐 陈沉倒是没说啥，而是继续举杯，将第四杯啤酒一饮而尽。要说这到底是18岁的身子，忙了一天，还空着腹呢，连干4杯一点感觉都没有。 陈沉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啤酒可以喝一箱，白酒的话不喝快了，一瓶是没啥问题的，作为一个南方人，有这样的酒量还算是不错了。 只是后来忙于应酬，再加上熬夜啥的，整个身体素质下降了很多，酒不能多喝，而且一旦喝醉，第二天必然要难受一整天。 当然，酒和烟是应酬必备的，陈沉想免俗也免俗不了，不过，这一世他会多注意锻炼身体，不至于让烟酒还有熬夜把身子搞坏了。 蒋少强敬完了酒，其他人倒是没有再敬陈沉酒，陈沉得空垫了两口菜。 徐熙凤瞅着陈沉，开口问道：“陈沉，你最近忙啥呢？黑了这么多？” 以前的陈沉不算白，但也不算黑，可今天再见陈沉，陈沉都黑成了小麦色。 “该不会你想走古天乐那个路线吧？” 1995年版的《神雕侠侣》，白净的古天乐将亦正亦邪的杨过演绎到了极限，也成为了不少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可01年他又凭借着《寻秦记》中的项少龙打破了粉丝们对于他的固有印象，并且在《寻秦记》中白马王子变成了黑马王子，古天乐让古铜色皮肤成为了这个时代帅哥的标配。 当然，后来所谓的韩流来袭，让“娘娘腔”成为了一种潮流。 “你可不适合，我觉得你还是白点更好看！” 徐熙凤发表着自己的看法，陈沉则是闷头吃菜，刚吃了两口菜后，他就根本停不下来了，他是真饿了啊！ “对了，陈沉，吕璐璐要去国外上学了，听说全家都要陪着去，这事你知道吗？”不过，王大龙的话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吕璐璐也是他们的同学，当然这个名字能引起陈沉注意自然是有原因的，简单来说的话就是这个吕璐璐曾经在高二的时候跟陈沉表白过，只是陈沉拒绝了。 跟苗雨一样，吕璐璐也是可爱类型的，对于陈沉来说，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 “然后呢？”陈沉朝着说话的王大龙看了一眼，筷子还不忘继续夹菜。 “她喊我们到时候一起吃个饭，嗯，让我把你也喊上，估计是还想见你一面！” “去死！” 陈沉朝着没正经的王大龙翻了个白眼，不过，吕璐璐被拒绝了一直没死心倒是真的，陈沉将嘴里的菜咽下，开口道：“算了吧，我就不去了。” 只是，陈沉的性格就是这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不会给对方半点期待，老实说这种期待才是最伤人的。 这也是为什么李朵拒绝了他之后，他就没再去找过对方的原因，即便两个人的大学离得很近。 在感情上，他不喜欢强求，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对方。 “真不去吗？他家小卖铺以后也不开了，你真不去看看？吕璐璐说随便我们拿着吃。”王大龙拿零食勾引。 他是希望陈沉去的，一来，有个伴，二来，他跟陈沉最近能见面的日子也不多了，以后不在一个城市见一面指不定有多难呢！三来，说不定能看到点电视上才会发生的剧情，嘿嘿嘿。 “不去！”陈沉还是一口拒绝了，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能被几包零食勾去了？ “等等，你说他家小卖部也不开了？”陈沉突然反应过来王大龙说的。 “对啊，到时候随便吃！”王大龙瞧着陈沉改变了口风，以为后者又改变了想法。 “我记得吕璐璐家是在幸福小区吧？”陈沉努力回忆着吕璐璐家的情况，他虽然记得吕璐璐跟他表白过，但他还真不知道吕璐璐家的情况。 “没错，就是那个小区！” 陈沉又问道：“他家那个小卖铺开在哪来着？” “小区进门口那个铺子啊，陈沉你忘了，我们还在那买过水呢！” “想起来了！”陈沉突然一阵兴奋，下意识地想拍桌子，好在大脑及时反应了过来，将手又收了回来！ 解决了，解决了，铺子的问题解决了！ 陈沉说的铺子的问题自然是卤菜店的铺子问题。 现在的幸福小区其实离着东风商城很远，属于人流不多的地段，但在两年后，海门第一个广场——文峰广场在这个小区的对面建成，随着文峰广场的建成，这里的人流一下子多了许多。 成为了海门人流量最多的地段，甚至东风商城也比不上这个地段。 尤其后来，在幸福小区的对面，在文峰广场的另一边，海门第一个高档小区中南世纪城建成，这一片正式成为了海门最繁华的地段。 陈沉之前也跑过这个地段，只是当时询问了几个铺子，都没有变卖的想法，他有注意到小卖部，位置确实很好，也是这个原因，他没有进去询问，一般这种位置的小卖部是不可能转让的。 他也是没想起来，这个铺子是吕璐璐家的。 当然，如果不是王大龙提起吕璐璐，他也不会想起这个女孩来。 “陈沉，你怎么了？突然这么高兴？”尽管陈沉努力克制了，但王大龙还是看出了这家伙突然变得很激动，就好像是有了什么巨大发现一样。 “没什么，想起了一个笑话。”陈沉自然不会跟王大龙他们说这些事情，原因三个字，没必要。 菜吃了一轮，蒋少强他们几个男的开始劝酒，这个年纪的男生也没啥好比的，尤其是在饭桌上，比的无非就是酒量。 而且刚刚结束了痛苦的高三，爸妈也不再那么管着了，正是放飞自我的时候。 陈沉倒是没跟着他们一块拼酒，三十好几的人了，尽管身体年轻了，可想这么幼稚地拼酒，大脑不答应。 不过，他虽然不主动拼酒，可谁跟他喝他也来者不拒，要不然的话，就变了“不给面子”的人，他也不是扫兴的人。 喝到快结束的时候，几个男生明显喝高了，还嚷嚷着让服务员再拿酒，幸好这个时候陈沉点的蛋糕到了，他考虑到人数，所以买了个16寸的蛋糕，这个大蛋糕进场也吸引了大家伙的注意力，好歹是不要酒了。 第三十八章 人生导师 十个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战斗力还是挺强的，16寸的蛋糕硬是在半小时内吃完了。 说来也得亏是这个年代，大多数的女生还没有经常把减肥挂在嘴边，这个蛋糕才能解决了，要是在十年后，这么大的蛋糕起码得剩下一半在桌上。 吃罢了蛋糕，也没人再提喝酒的事情了，大家闲聊了一会儿，便直接散了。 不过这会儿也快8点了，天已经黑了，有男朋友的女生倒是不用担心，没有男朋友的几个单独回家的话就有点让人不放心了。 徐熙凤当然不希望请大家吃顿饭，结果再出点不好的事，但这几个有点喝高的男生自己回家都成问题，指望他们送女生回家有点不现实，于是唯一还清醒的陈沉成了送两个没伴的女生最佳的人选。 陈沉点头应下，送苗雨还有一个叫柳苏的女孩回家。 苗雨是陈沉的同学两个人聊聊班上的同学倒也不觉得无聊，可把苗雨这个离家近的同学送到家门口之后，他送另外一个叫柳苏的女孩回家就有些尴尬了，他根本不知道该跟后者聊什么，他也不是能尬聊的人。 就这么走了一段路，那个叫柳苏的女孩却开口道：“我其实见过你！” “啊？”陈沉没料到后者突然来这么一句。 柳苏道：“你之前是不是一直跟你妈去车站买油炸小吃？” “嗯。”陈沉点了点头。 “嗯。”柳苏也跟着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陈沉见她又不说话了，有点不明白她突然说这个干吗，但后者不说话，他也没多问。 两个人接下去没再讲话，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往着柳苏家走。 快到柳苏家的时候，陈沉远远看到一个有些瘦小的老头在门口站着，四处张望着，应该是在等什么人。 “爷爷！”柳苏喊了一声。 显然等的人就是她。 “怎么这么晚啊？”那老头听到柳苏喊她，也是赶忙迎了上来。 “没事，有同学送我回来。”柳苏说着让了个身子让她爷爷看到陈沉。 “谢谢……哎，怎么是你啊？”那老头本来要说谢谢的，可看清陈沉的模样，却愣了一下。 陈沉也是一愣，他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认识柳苏的爷爷——不是别人，正是跟他妈抢生意的那个小老头。 “小苏的同学，进来喝杯水再走吧！”柳苏的爷爷说完就先进屋了，他有些尴尬，毕竟他跟着陈沉一家抢生意了。 “我就不进去了。”陈沉瞧出了柳苏爷爷有些尴尬，便跟柳苏婉拒了她爷爷的提议，而且他跟柳苏也没那么熟悉，本来就尴尬，再加上不熟，那气氛到时候肯定得僵住了，还是算了吧！ “陈沉！”柳苏却在这个时候喊住了陈沉。 “嗯？”陈沉转身瞧了她一眼。 “我其实很佩服你！”柳苏沉默了半响。 “啊？”陈沉有点不知其所谓。 “我知道我爷爷很辛苦，我也想替着我爷爷分担一下，而不是整天窝在家里，但我总感觉站在那摊位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我说服不了自己，我有好几次都偷偷跟着我爷爷出门，但我就是不敢站到旁边去帮帮他，所以我觉得你很厉害。”柳苏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这是刚刚在路上她就想说的。 陈沉看着柳苏，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女孩，之前他在饭桌上，觉得另外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比她更漂亮一些，但这会儿他却发现，这个叫柳苏的女孩其实比那个女孩更漂亮，只是她不懂得打扮自己，也没有那个女孩会穿着。 不过她的底子不错，不管是长相还是身高，亦或者是身材，都很不错。 有些女的经过大学的洗礼之后，会发生惊人的变化，柳苏无疑是那样的女孩。 只是显然现在的她还没在意这些东西。 “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会佩服这些。”陈沉是真没有想到，“当然，我不介意给你一些建议，如果你真正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更应该遵从的是自己的内心，而不是别人的目光，没人知道你的感受，同样的，你也不会知道别人的感受，说不定，别人也跟你对我的感觉一样，认为这个小姑娘很懂事，也说不定。” 陈沉说完摆了摆手，转身走了：“少去想别人会怎么想，做完自己最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比装的完美！ 陈沉很满意自己今晚的回答，他认为自己完美地扮演了柳苏的人生导师。 柳苏瞅着陈沉的背影，目光中各种神色变化，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转身回屋，看着她爷爷的第一句话就是：“爷爷，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摆摊吧！” *** 陈沉回家就直接给吕璐璐家打了个电话，这些高中毕业的留言簿都有，一查就能查到。 “喂，你好，是吕璐璐家吗？你好，您是阿姨吧？我是吕璐璐的同学，我叫陈沉！” 电话很快接通，是一个声音很温柔的妇女声，应该是吕璐璐的妈妈，后者一听陈沉是吕璐璐的同学，转头就喊吕璐璐来接电话。 她家要搬去国外，这事最近也渐渐传开了，所以最近她也接了很多吕璐璐的同学的电话，也见怪不怪了。 陈沉赶忙喊住了她：“不不不，阿姨，其实我是找您的。” “找我？”吕璐璐的妈妈没想到陈沉找她。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家的小卖部马上也不开了……”陈沉绕了一圈，最后才道，“这个铺子可以卖给我吗？” “卖给你？” “妈，谁的电话啊？是我同学的吗？”吕璐璐的妈妈正要说什么，可她刚刚喊吕璐璐虽然话没说完，但还是把后者喊了出来。 “哦，是一个叫陈沉的，说是你的同学！”吕璐璐的妈妈如实相告。 “陈沉，真的？”吕璐璐赶紧拿过了电话。 “额……”陈沉感觉到接电话的人换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尴尬的情况出现了。 他其实不想跟吕璐璐有接触，鬼知道会出现啥事，可他又心急这个铺子，这应该是目前最适合他的铺子了，所以他才这么着急打了这个电话，本以为能直接跟她妈妈沟通完，结果，还是没躲过跟吕璐璐的对话。 早知道就明天直接去店里了。 第三十七章 谈判 “聚会你会来吗？到时候。”吕璐璐等了好一会儿，估计是等着她妈离开，语气带着期待感。 “当然，会去，大龙已经跟我说了！”陈沉应了一声。 “真的吗？那太好了！” “嗯……”陈沉在心里犹豫，该不该跟吕璐璐说要买她家铺子的事情，但跟吕璐璐这么聊了两句，他就不打算再说了。 他不想把两个人的关系搞复杂了，现在这样就挺好，只是同学，他不想因为买吕璐璐家的铺子，到时候欠下吕璐璐的人情，或者让吕璐璐觉得他是为了这个铺子才去参加聚会的，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他决定就只跟她父母讨论这个事情，不管成与不成，他都不打算走吕璐璐这层关系。毕竟感情债是最难还的。 即便最后跟她父母谈崩了，顶多到时候去租东风商城的那个铺子。 可能有点矫情，但这样陈沉自己会感觉到舒坦。 …… “哎，璐璐啊，你跟这个同学熟悉吗？”吕璐璐的妈妈听着吕璐璐挂了电话，因为刚才陈沉说的话，好奇地问了一句。 “还行吧！”吕璐璐以为她妈发现了什么，脸上多了一丝害羞，娇声道，“妈。你问这个事干嘛？” “没，就是你这个同学刚刚打电话来跟我说想买我们家楼下那个铺子。”吕璐璐的妈妈如实相告。 “买铺子？”吕璐璐一愣。 “这事他跟你说了没有？” “没，没有啊。” *** 第二天上午，陈沉直奔幸福小区，昨天被吕璐璐打断了跟她妈的交谈，他整个晚上没睡好。 “吕璐璐，你怎么在店里？”但陈沉没想到的是，吕璐璐居然在店里，这还不到上午9点，这店也快转让了，跑来看店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陈沉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妈已经把他要买店的事情跟她说了。 当然这也很正常，他突然跟吕璐璐的妈妈说要买铺子，尽管没聊完，可后者肯定会跟吕璐璐打听一下他的情况。 “这是我家的店，我怎么不能在店里啊？”吕璐璐本来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无聊着按着手机，看到陈沉来了，顿时眼睛一亮，笑着跑了出来。 看得出来是打扮了一番的，短袖加上背带裤，扎了一个丸子头，整个人显得更加的青春靓丽，跟个邻家妹妹似的感觉。 只是说的话，语气却带着一丝俏皮。 “阿姨呢？”陈沉没接她的话，朝着店里?了一眼，发觉只有吕璐璐一个人在店里。 “我妈去亲戚家了，办点事情！”吕璐璐眨着她的大眼睛，看着陈沉毫不避让。 陈沉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纯真时代最后那一丢丢小尾巴还在的04年，吕璐璐是陈沉见过最大胆的女孩，她对于爱情的态度毫不扭捏，当然这可能也跟她从小在国外长大有关。 老实说，陈沉欣赏吕璐璐这样的爱情观，如果她不是可爱类型的话，那他可能真就跟吕璐璐在一起了。 不过现在，没办法，不喜欢是真没办法强求的。 “那我明天再过来吧！” 吕璐璐的妈妈不在，陈沉不打算跟吕璐璐继续扯下去，他准备撤了。 “哎，别走啊！你找我妈干嘛？”吕璐璐拦住了他，歪着头看着他，问了一句。 “你不知道吗？”陈沉反问了一句。 “嘻嘻，知道啊！”吕璐璐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想不想听？” “嗯？”陈沉歪着头看了她一眼，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事情来。 “我妈说了，这个铺子全权交给我来处理了。”吕璐璐说完笑得跟吃了蜜一样，带着几分得意。 “啊？”陈沉咧了咧嘴，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了。 不过，这话至少代表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铺子还没有租出去。甚至连潜在想租的人都没有。 这我就放心了。 陈沉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免不了要跟吕璐璐接触，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其实是最好的情况，即便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他也不可能为了不跟吕璐璐扯上关系就一走了之，这不是一个成熟的人，或者说一个商人应该有的想法。 况且他也没占到吕璐璐的便宜，只不过是谈判对象从吕璐璐的妈变成了吕璐璐。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舍不得走了？”吕璐璐瞧着陈沉不说话，也不管他在想什么，将他领进了小卖部，“好了，咱们开始谈吧，你想怎么谈，我都听你的！” “……”陈沉上一世毕业后就直接自己创业了，满打满算11年的时间，有过高光期，也有过低谷期，但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不禁觉得自己上辈子白混了那么多年，居然被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逼得这么狼狈。 “咳咳咳。”陈沉清了清嗓子，继续不接吕璐璐的话，迅速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是这样，吕璐璐同学，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买下这个铺子，这个想法我昨天已经跟阿姨说……” “咳咳咳，我提醒一下陈沉同学。”吕璐璐也学着陈沉的样子清了清嗓子，打断陈沉道，“我都已经说了，这个铺子现在已经归我管了，你不要加上其他人，嗯……嘻嘻，真好玩，陈沉，我学的像不像，你的语气。” “……”陈沉又被呛得没话说的，无语地瞅着吕璐璐。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啊！ 好在吕璐璐开了个玩笑，也恢复了正常：“你继续说，如果我同意卖的话，大概什么价格，如果我只同意租的话，你愿意出什么价格。” “卖的话，我了解了一下这边的房价，一平方大概是1500块钱，我可以出2000块钱一平方的价格，这个小卖部大概是30个平方左右，我愿意花6万块钱将这间铺子买下来。”陈沉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是租的话，我打听了一下，这边的租金是1000块钱一个月。” “嗯，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我希望可以买下铺子，当然如果只是租的话，我希望可以签订一份5年的合约。” 第三十八章 克星 “陈沉，我再问一次哦，你想怎么谈，我听你的。”吕璐璐开口又问了一句。 陈沉假装听不见，这话他真没办法接。 “别后悔哦！”吕璐璐瞧着陈沉的样子，撇了撇嘴，神情变得认真了起来，语气也严肃了几分，“陈沉同学，我听说这附近马上就要开一个文峰广场了，这事你有没有听说过？” “是吗？这我还真不知道。”陈沉听吕璐璐说起这事，有些意外，不过仔细想想，两年后文峰广场就建成了，这会儿这些住在附近的居民得到风声也很正常。 只是一般的居民听说这附近会开个文峰广场顶多认为以后这边会热闹起来，但不至于跟陈沉这样有太多的想法。 简单的说，就是缺少商业敏感性。 可现在，吕璐璐在这种时候说到这件事情，他顿时紧张了起来，这个小妮子也不简单啊！ “文峰广场建成，这里必然会变成又一个繁华地段，6万块钱就想买这个铺子的话，有点便宜了，而且这铺子当初是我家买房的时候送的，如果现在就卖掉的话，那以后我们家这房子想买出高价也不容易，毕竟那时候这铺子可比我家的房子更抢手！” 果然，吕璐璐接下去的话让陈沉担心的变成了事实，这个小妮子还是有点东西的，难怪她妈妈会这么放心地将铺子交给她。 并且她的目光和见地也确实够超前，看到了文峰广场在这建成后对于小区的影响，更明白她家这个铺子以后的价值有多高！ “那如果我想买下这个铺子，你觉得多少钱合适？”但陈沉还是想买这个铺子。 “翻个倍吧！12万，怎么样？”吕璐璐手托着腮帮，说出了一个数字。 “……”这么狠的吗？陈沉没想到这家伙直接涨了一倍，12万，这特么抵得上他半年的收入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铺子真正红火起来恐怕得等到2年后，至于这2年，鬼知道是什么样！说不好得连续亏个几个月，他还得继续往里面贴钱，就算一个月亏1万，那也得亏个5、6万，加上这12万，陈沉为这个店得花18万。 前期他真没有这个资金。 算了，还是租吧！ “那如果我要租呢？”吕璐璐刚刚的分析让陈沉意识到这家伙对于未来几年的走势是有理解的，在这个前提条件下，他刚刚的提议跟放屁没什么区别，而且看后者这样子，他知道吕璐璐也是有些准备的。 不过有一说一，吕璐璐在谈判桌上的模样干练得出乎了他的意料。 “租的话，1000块钱我可以租你两年，但是想签5年的话，那就不是这个价格了！”吕璐璐换了一只手拖着腮帮道，“这样吧！看在都是同学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友情价，1500一个月！” “怎么样？我本来想说1800的，对你够好的吧？” 吕璐璐脸上笑嘻嘻。 陈沉心里mmp。 “当然，如果你愿意跟我发展点别的关系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一个友情价，只需要1100就可以了哦，考虑一下？”吕璐璐的语气突然变得暧昧了许多。 这个小妖精啊！ 陈沉上一世拒绝了吕璐璐之后，跟后者就保持着距离，所以他真不知道吕璐璐是这么个性格。 这应该算是他重生归来，遇到的第一个让他棘手的人了吧？ 难怪她一直问想怎么谈！ 陈沉摸了摸鼻子，神情带着点尴尬：“算了，这个价格我已经很满意了，1500块一个月就1500块吧！” 总归比1800块一个月好吧！ 陈沉也知道，吕璐璐给的价格算合理的，不，应该说就跟她自己说的，真是给了个友情价。 要不然的话，1800才算是友情价。 “行，那你把卡号给我，我先把今年的房租钱给你打卡上！”敲定了月租，陈沉又跟吕璐璐讨论了一下5年的房租怎么给，吕璐璐这次倒是很通情达理，陈沉希望可以一年一付，她爽快地同意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把钱打给我啊？”吕璐璐没给，而是反问了一句。 “我等会儿就去。”陈沉道。 “那行，走吧！”吕璐璐起身。 “啊？”陈沉一愣。 吕璐璐道：“我去办张卡啊！不然你怎么打钱，为了你哦~” “……”陈沉突然伸出了一种无力感，他感觉自己遇上克星了！ *** 两个人很快到了建设银行。 吕璐璐拿身份证办了卡，然后将卡递给了陈沉：“呐，拿去，别打错了哦。” “我有那么傻吗？”陈沉白了一眼吕璐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然后朝着窗口走起。 吕璐璐瞧着陈沉的背影，小虎牙又一次露了出来，低声道：“差不多吧。” 1500块月租，12个月一共一万八，陈沉拿出张招娣那张卡，又把吕璐璐那张卡拿了出来：“这张卡上刷一万八到这张卡上。” 陈沉说完，又开始填资料，好几张的资料填完，这才完成了交易，陈沉将交易凭据收好，又将吕璐璐的卡还给了她：“你的卡，拿好了，明天上午我带份合同来，咱们到时候签了？” “行，都听你的！”吕璐璐又变回了邻家女孩的感觉，但陈沉已经领教过了这姑娘的厉害，不敢再小看她了。 惹不起你我躲得起。 “那我先回家了，明天见！”陈沉说完就准备撤。 “哎哎，走什么啊，你这么不想跟我呆在一起吗？”只是吕璐璐又把他拦住了。 “不是啊！”陈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陪我逛会儿街呗？反正时间还早！”吕璐璐的眼里带着期待。 “啊？我，我下午还有事要处理呢。”陈沉可不想跟这个小妖精呆在一起。 “哼，你是想拒绝我吗？”吕璐璐撇了撇嘴，“陈沉同学，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可是你的房东哦！” “……” “现在是9点钟，你陪我逛2个小时，然后再陪我吃个饭，12点整我就放你回去忙你自己的事情，要不然的话，陈沉同学，我想我们有必要重新讨论一下明年的房租，每个月是涨个一百块钱呢还是涨个两百块钱呢？” “吕璐璐同学，走吧，逛街。” “哼。”吕璐璐大获全胜，骄傲地哼了一声，头前带路，往着东风商城走去。 哎。 陈沉看着吕璐璐的背影，心里叹了一口气。 真是遇上克星了！ 第三十九章 我想你了 如果你想让一个女孩子走几千米甚至一万米长的道路，那么请在道路两边建上无数的衣服店、饰品店还有小吃店。 百分之九十九的女孩能够在走完这么长的道路后并感觉意犹未尽。 是的，在女孩子的眼里，走路跟逛街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这就累垮了一个又一个陪着逛街的男人。 陈沉只是其中一个。 当两个小时的逛街结束，陈沉已经瘫在了商场休息区的沙发上，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让他起身，他都不带搭理的。 18岁的身体扛得住酒和烟的祸祸，扛不住这一家接着一家店的逛。 “辛苦你了！”吕璐璐不知道啥时候去肯德基买了一个全家桶，递到了陈沉的面前，“吃吧！” 04年的肯德基可以说还是奢侈品牌，毕竟就算两个人啥也不买，只是填饱肚子，也要花掉五六十块钱，像吕璐璐买的这个全家桶更是88一个，将近一百块钱。 不过陈沉今天陪着吕璐璐逛完街他也算清楚了吕璐璐的经济实力，看看地上大大小小十个包就知道了，吕璐璐今天花了得有三四千块钱，差不多接近于张招娣同志卖一个月的油炸小吃。 当然考虑到吕璐璐从小在国外长大，家里有这样的实力也不奇怪，这年头就能常年定居国外的一般都非富即贵，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这年头有“国外梦”的人不在少数，其中经济条件不好的也不在少数。 比如去年刚刚又生下了克洛伊的文迪女士，便是其中出身不好却拥有“国外梦”还愣是渐渐走出传奇一生的代表人物。 陈沉这会儿也是饿的不行，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一个大鸡腿，吕璐璐则捧着一根玉米棒细嚼慢咽，饶有兴致地看着陈沉：“这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第一次单独出来约会吧？” “咳咳咳！”陈沉啃得正香，突然听吕璐璐蹦出这个一句话，顿时呛得连声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 “讨厌！”吕璐璐瞧着陈沉这样子，嘴不禁撇了起来，“我说的话有这么吓人吗？” “……”陈沉没回应，擦完眼泪，继续吃。 “哎，陈沉，你就真这么不喜欢我啊？”吕璐璐却不依不饶。 “嗯。”陈沉这回点了点头。 “你……”吕璐璐被气的半死，“这回你咋不哑巴了！” “……”陈沉继续吃。 他又一次没了声音，吕璐璐也算是看出来了，但凡她的问题或者话有点暧昧，有点往着打情骂俏的方向去，这家伙就不接话。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吕璐璐沉默半响，忽地开口又问了一句。 陈沉啃鸡腿的动作一顿，整个神情跟着严肃了起来：“嗯！” “真的吗？”吕璐璐有点不能管理自己的表情了，她想到了一个人，“是李朵吗？你都被她拒绝了，还喜欢她？” 毕业聚会吕璐璐因为出国的事情家里要忙，就没有去，但她也听说了陈沉跟李朵告白的事情，包括他喝醉的事情。 为这事她还郁闷了好久，她到底哪里不如李朵。 “你想哪里去了，怎么可能还喜欢她？”陈沉摆了摆手，李朵这个名字现在在他心里也就跟一般的同学差不多，毕竟喜欢李朵那都是上辈子十七八岁的事情了，真隔得太远了。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她表白过？那么多同学都看着呢！” “那个啊！”陈沉解释道：“其实，我跟李朵表白有其他的原因，大龙那孙子不敢跟徐熙凤表白，所以拉着我一起，结果他成功了，我失败了！” 这话半真半假，王大龙不敢表白拉着他一起表白是真的，但他自己想表白也是真的，就算没有王大龙原本的他估计也会表白。 “那你喜欢谁？”吕璐璐这下就有点搞不懂了。 “我喜欢的人……”陈沉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杨蓉的样貌。 “算了算了，我不想听了！”吕璐璐瞧着陈沉嘴角这抹笑容，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更大的烦闷。 她知道这抹笑容不是对着她的，而是想到了那个他喜欢的女人。 陈沉瞅着吕璐璐有些失落的样子，没说话，继续吃自己手里的鸡腿，他知道吕璐璐期待着他说点什么，但他同样知道，他没有这个身份，也没有这个资格。 两个人之间瞬间陷入了沉默，吕璐璐就这么看着陈沉吃完，缓缓开口道：“我想回家了！” “行！”陈沉赶紧起身，将大大小小的包拎在了手上。 也不怪他这么殷勤，送吕璐璐回家之后他就解脱了。 吕璐璐走在前面，到了东风商城的门口，她喊了一辆出租车，而后转身脸色复杂：“你快点回去吧，我知道你很忙，我直接打的回去就行了。” “行！” 陈沉将手上的这些包替吕璐璐放进了车里，然后看着吕璐璐坐到了车上，替着她关上了车门，“那我走了！” “哎~”吕璐璐喊住了他，“后天聚会你还来吗？” “嗯，我已经答应了大龙，会一起去。”陈沉点了点头。 “好。”吕璐璐嘴角重新翘了起来，“今天很开心，谢谢你，陈沉，今天愿意陪我逛街。” “没事！”陈沉微微摇头。 出租车司机在这个时候也找到了一个可以拐弯上正道的机会，带着吕璐璐走了。 陈沉也往着回家的路上走去，不经意间注意到了面前不远处的电话亭，目光微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很快，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可在路过电话亭的同时，他却不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停在原地，闷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特么的！ 良久他才抬起头来，拿出交通卡朝着那电话亭走了过去，熟练地按下了某一串号码，结果里面传出来的却是一阵盲音。 陈沉也不意外，这个是后来杨蓉的号码，但这个时候显然是没有这个号码的。 “如果这场梦醒了，那我们就直接结婚，如果这场梦醒不了，那我会在梦里找到你，然后我们结婚！” “还有……” “我想你了。” 第四十章 好事 陈沉回到了家，找人将租房合同弄了出来，一式两份摆在桌子上后，他才总算是送了一口气。 新店的铺子总算是忙活好了。 接下来几天就是忙营业执照的事情了，至于装修，陈栋梁之前就是干装修方面的粗活的，让他找些朋友来帮忙肯定没啥问题。 陈沉算了一下，他开学之前这些事情是可以忙完的。 “这就行了！” 陈沉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重生回来他最迫切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帮他爸妈弄点可以维持生计的买卖出来，让他们即便苦点累点也不至于像上一世那么窘迫。 现在大半个月过去了，张招娣的油炸小吃摊弄得不错，而他这边的卤菜店也开起了分店，虽然才刚刚走上正轨，但目前这些买卖让家里不愁吃不愁穿应该是没啥问题的。 这也让他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当然，新店剩余的事情虽然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但陈沉也知道，这些事情想一件件忙完也不是轻松的事情。 不算复杂，但问题是实在繁琐。他又没人替着两头跑，只能自己一件件的办，必然是要占用不少时间的。 可没办法，这些活是只有他能干的，也是他必须去亲自做的，只有他自己落实了这些事情，他才算能真正的安心。 陈沉为此列了一份计划清单。 …… 第二天一早，按照清单上所写，他直接去了吕璐璐家的小卖部，今天在店里的人变成了吕璐璐的母亲，陈沉也是第一次见到吕璐璐的母亲。 吕璐璐应该是继承了她妈的长相，都是有点婴儿肥的肉脸。 不过她妈长得比她还要高点，陈沉目测得有个1米70，一身纯色长裙穿着也丝毫没有因为她这个年龄而显得不得体。 这是个保养得很好的女人。 “阿姨，您好，我是吕璐璐的同学……” “陈沉是吧？我听璐璐说了，她说你今天会来签合同，让我在店里等着。”吕璐璐的妈妈眼中带笑。 “嗯，这是合同，阿姨，还请您过目。”陈沉也没再说啥客套话，而是直接将合同递给了吕璐璐的妈妈。 吕璐璐的妈妈并没有着急签字，而是先拿着看完，感觉没什么问题后，才拿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签完后又继续笑着道：“璐璐今天要在家里布置，所以才没空来签字，我也不知道你们咋说的，不好意思，有点久了！” “没事。”陈沉摆了摆手，在他看来这再正常不过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签完了字，陈沉也跟吕璐璐的妈妈要了这房子各种证件的复印件，这些都是他要拿去用来办理营业执照所需要的东西。 甚至有些地方还要用到原件。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其他比如个人的身份证复印件啥的，而餐饮类的营业执照办理还要更复杂一些，这些东西都要准备两份，因为光办理执照不行，还要办理食品经营许可证。 总之想开卤菜店，要弄到的两个必须有的执照需要的证件，需要准备的材料不少。 不过，尽管要准备的材料不少，可只要证件齐全，那么一个工作日营业执照就可以办下来。 这是让陈沉满意的地方。 当然他是第一次办食品类的营业执照，有些证件他确实不清楚，也没准备齐全，用了两个工作日才算是把两个执照搞定了。 “呼！” 陈沉走出工商局的那一刻，也是感到了一阵放松，他是有点怕卡在营业执照上的，现在的进度已经让他很满意。 办完营业执照他又去了一趟三大加工厂的员工宿舍门口，他这两天都在跑执照的事情，摊子是他爸替着他跟刘顺出的。 他忙完了，自然要回来看看。 他到的时候，大风厂的职工刚刚下班，正好是忙的时候，不过刘顺顶起了他原来的岗位，将整个局面控制得非常好，他爸也出摊习惯了，这会儿也在旁边有条不紊地出货。 “爸、顺子，我来了……这位大哥，你需要点什么？” 陈沉上去打了个招呼，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帮着一起忙活了起来，等大风厂的客人都买完走了，歇下来的刘顺这也才开口问道：“执照办下来了？” “嗯，办下来，马上那边就要开新店了，到时候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了！”陈沉点了点头。 刘顺听说执照办下来了，也是非常地高兴：“这么说，马上我们就有根据地了？” “呵~”陈沉被刘顺的话弄得一笑，“对，我们有根据地了！” “不过，你有的苦了，到时候还得两头跑！” 幸福小区在市中心的西边，三大加工厂这里属于海门的东边，两个完全相反的反向，刘顺自己又没车，还得坐公共汽车，到时候每天在路上花的时间恐怕都得超过1个半小时。 “没事，我肯定跑得过来！”刘顺一拍胸脯，心里道：反正有小薇陪着我。 …… “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陈沉跟刘顺聊着，普来厂的许主任走到了摊位前，跟陈沉打了个招呼。 “你好啊，许主任，今天这么早？来点什么……”陈沉立刻陪上笑脸，想在这边混，跟三大厂的领导搞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要不然谁知道哪天哪个领导就给你下个绊子。 “小伙子，先别急，有空吗？去我办公室坐坐？”只是许主任却摆了摆手，并没打算买卤味。 坐坐？ 他的话也让陈沉有点听不懂，转头看了一眼刘顺，又转回头，脑子的念头飞速地转动，而后重新露出笑容道：“当然有空了，而且许主任您都亲自发话了，我还能没空吗？” 陈沉不知道许主任找他干嘛，但是他知道客套话这东西不值钱还能让听的人心情好。 许主任被这么捧了一句，也是一笑，“呵，就你小子会说话，来吧！这是一件大好事，也是我们贾厂长主动提出来了，小伙子，贾厂长很欣赏你啊！” “贾厂长？” 陈沉已经知道普来厂的厂长就是那个要他在油炸小吃上多刷辣酱的中年人。 第四十一章 新铺子 陈沉跟着许主任往他的办公室走，虽然知道面前这位是主任，但陈沉还真不是很清楚这位主任是管什么的。 一直到进他的办公室门，看到门口牌子上写着后勤部主任办公室，他才知道了这位许主任是管后勤的。 后勤？ 陈沉心里念叨了一句。 还是想不通这家伙为什么会找他。 “来，陈沉老弟，随便坐，等会儿我找个东西！”许主任指了指他办公桌前的椅子，然后绕到了办公桌的里面，从抽屉里翻了几分文件，将其中的一份递到了陈沉的面前，并道，“员工食堂进门口那里有个房间，之前是放杂物的，装修一下完全可以用来当店面使用，你们这么在外面摆摊，天气好还行，要是天气不好，生意可就不好做了，怎么样？考虑一下，租我们这个店面用用？” 许主任到底是做主任的，几句话便将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真的？”陈沉面上一喜，他真没想到许主任找他是这事，难怪说是好事，这确实是好事！ 而且是天大的好事！ 陈沉一直想在旁边租个铺子，但是这三大加工厂附近又没啥商业街，想找个铺子实在太难了，三大加工厂的职员也不可能为了买点卤味专门绕远路，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陈沉这个想法到现在还没有实施，也没有啥实行的可能。 他也想过去员工宿舍楼租个铺子，但考虑到成本问题，这个想法一直搁浅了，他真没想到他没去找三大加工厂的人，三大加工厂的人主动来找他了。 “当然是真的，陈沉老弟，来，看一下合同，如果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再接着商量。”许主任示意陈沉看合同。 陈沉点了点头，他也没太高兴，虽然秦对方主动提供了铺子，但是这铺子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是他不知道的，他只有了解之后才能判断这铺子到底能不能租。 陈沉的心情是有点忐忑的。 他并不想浪费了这个机会，有一点许主任没有说错，摊子的生意很好，但是摊子非常看天气，如果天气不好，那么生意就会很难做。 一件比较要命，但一直被陈沉刻意忽略的事情就是马上就要9月10月了，这段时间夏入秋，南方将会进入到黄梅季节，也就是多雨季节，如果没个铺子的话，那这个摊位在黄梅季节期间的生意会很难做。 这也是此刻陈沉的心情会有些忐忑的原因，未来不久后的外界因素让他极其需要一个铺子。 “这个铺子我们每个月的租金是800块钱，不过水电费方面是需要你们自己负责了，此外这个铺子需要什么东西，也需要你们自行解决，合同三年一签，怎么样？陈沉老弟，这份合同可还满意？” 陈沉很忐忑，许主任却很有信心地跟陈沉介绍了一下合同。 他当然很有信心，因为他们的租金很低，而且除了租金以外，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的要求。 “这要是还不满意的话，我也不知道啥合同能让我满意了。”陈沉看完合同，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欣喜起来。 老实说这份合同的要价远远低于他的想象。 800块钱一个月的月租真跟没花钱差不了多少。 “许主任，你们这是在帮着我赚钱啊！”陈沉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他倒也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而是他跟三大加工厂的领导无亲无故，送上这么一份大礼，好歹也得知道原因不是？ 许主任也听出了陈沉的话外之意，解释道：“你这个卤菜摊子也算是帮我们解决了食堂的问题，想必陈沉老弟也知道，我们这三个厂海门人和外地人都有，可这两个地方的人饮食上的习惯大不相同，我们食堂可以说是众口难调，不过从你在这里买卤菜之后，问题一下子解决了，我们当然也想你们继续留下来继续买了！” “另外，我们贾厂长也确实很欣赏你，认为你小子很会做生意，所以才给你提供了这份合同。” 原来是这样！ 陈沉算是明白了促成这次合作的原因是什么了，三大加工厂的员工餐问题是他一早就知道的，说来还是这个问题让他如今的卤菜店红火的。 没想到现在，这个问题又让他以如此低的价格获得了铺子。 讲完了前因后果，见陈沉还还没有签字的意思，许主任想到了什么，起身道：“走吧！我再带你去看看铺子的位置。” “那麻烦许主任了！”陈沉也赶紧跟着起身。 许主任这眼力见啊！ 陈沉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要不人家是后勤主任呢。 两个人重新走出办公室，路过摊位，他爸跟刘顺正在收摊，这会儿普来厂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今天摊位上的货又全部卖完了。 “爸，还有顺子，先不收摊了，带你们去看看我们的新铺子！” 陈沉招呼着他们跟着一起去。 新铺子？ 刘顺跟陈栋梁一愣，面面相觑，这哪里又跑出来的新铺子啊？ “快点的！” 陈沉又喊了一声，这两赶紧跟上。 从摊位到员工宿舍饭堂，距离并不是很长，但也足够陈沉将整个事情说清楚了，刘顺听完顿时激动不已：“陈沉，你是说我们要在员工饭堂那边开个店了？” “没错！”陈沉肯定地点了点头，刘顺如此激动，他一点不意外，刚才听许主任嘴里说出这个事情的时候，他的激动之情一点不比刘顺小，只是他很好地控制住了。 陈栋梁在旁边听着也很高兴，脸上带着笑，他其实也不知道在饭堂有这么一间铺子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 但是他看得出来陈沉很开心，陈沉开心那就说明这是一件好事！ “陈沉老弟，就是这间屋子，怎么样？位置不错吧！” 许主任前头带路，很快就到了他们要租给陈沉的那房间门口。 陈沉四处看了一眼，简单用四个字来形容的话，风水宝地，这房间的位置就在员工宿舍楼进门口到员工食堂的必经之路上，只要是吃饭的员工，必须走到这间屋子的前面，再拐角才能进入食堂大门。 陈沉再没有什么犹豫，伸出了右手：“许主任，以后少不了要麻烦你了，您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