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情殇》 道歉声明 @@ 貌似这段时间某白显得有些懒了…… 真的很抱歉很对不起亲们…… 因为这段时间刚刚开学，要适应大学的学习，又要去勾兑学长方便以后办事。还要忙着申请学生会学研会社团……事情都凑到一起了……话说某白过的不是人过的生活啊，别的学校都是把市场营销作为大二的专业课程，我们学校居然把市场营销作为大一的基础必修课！！某白还偏偏遇到一个超级变态野蛮的老师，让我们国庆预习3章！！亲们知道3章有多少么？ 那个市场营销课本是牛津那么厚的大书！全英文原版的啊啊啊啊啊！3章有90多页啊啊啊啊啊啊啊！！所以……所以……所以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更文了……（蹲角落画圈圈ing） 啊啊啊啊啊啊我真的是很很很很对不起亲们啊啊啊啊啊！！！！ 我保证！（握拳）等某白空下来一定会爆发下补偿亲们哒！！！！@@ 楔子 那天收到陈洛的邮件，说已经准备去瑞士定居，大概也不会再回来了.我回说有空记得想想我，毕竟也相识了20多年，怎么也该记得的.丈夫从外面进来，看到电脑屏幕上的邮件，不禁叹了一声，他这一辈子，大概也就这样才算如意了.我笑，可不是么，风云了二十多年，也不见得有多快乐. 我和陈洛从小就认识，那时父母都是国家大企业的职工，住在同一个机关大院里.两家女人在怀着时就开玩笑说，若是生了一对儿男女就定个娃娃亲.虽然直到我嫁人他出国也没能实现. 他比我早出生了两个半月，打小我就被逼着管他叫哥哥.每天就那么跟着他到处转悠，他玩什么我就玩什么，顶着个男孩头，不知道的人倒以为是哪家的一双小子. 他从小就是聪明的人.到了可以学点什么的年纪，总是他先做好了坐在边上玩，而我依旧在小桌子前充满怨怼的努力着. 院里的大人见到我俩都先捏捏他的脸，说小洛长得可真是水灵.然后再摸摸我的头，颜颜再长大些就好看了.他的父母都是人中龙凤，也是基因比别人出众，生出他来，就是个美得让女人都自卑的人儿. 这样集了上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想当然，从小就没有过什么大的挫折.而我，从一开始就跟在他身边，看着他所有的经历，渐渐变得爱恋.从来都相信着，这一路红尘，就是应该我俩一起走过.别的谁，半点都别想加进来. 后来上了学，从小学一直到高中，我都努力的要和他一起.他是那么聪明的人，每天上课也从来没见怎么认真听国，却始终站在最前头.我这样平平的资质，要不是背地里没命的学，是怎么也赶不上的.而每每他见我那么用心，总是笑说你这样让我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啊.他从来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这样逼着自己完成那么多的辛苦. 从来都是坐同桌，他趴在桌上睡觉，我安静的听课.然后晚上放学去咖啡吧，他抄我的笔记，我就看着他.他做什么事都很认真，一直那样忙碌的埋着头，从来不知道我是怎样艰辛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他本性的凉薄，是一直到初中快要结束才有所了解. 一直坚定的相信着，我之于他，即使并不是非此不可的存在，但至少也有着几分特别. 而那一个黄昏，让我开始清楚的了解到，自己在他的心目中，与其他的人或事并无二致.那是中考前半个月的一天.原本并没有什么特别.依旧是放学一起离开，咖啡吧，然后回家. 走到门口他顿住了.我走在他后面，没有注意，撞在他背上.抬起头来看他，他对我笑笑，是一贯漫不经心的浅笑，看起来总是很好脾气.＂找你的.＂他冲着前面对我努了努嘴，＂你们慢聊，我回去了.＂前面的几个男孩我认识，隔壁学校高二的，纠缠我不少时日了，但都被我以＂有了男朋友＂推拒掉.我以为陈洛并不知晓.既然他知道，那么他是否默认了？ ＂你就是她男朋友？＂一人拦住他的去路，上下打量他几眼，有着明显惊讶的神色.＂我不是.＂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会至少看在一起长大的分上，不会丢下我.他从小也都不是怕事的人.我想当时我的神情一定很惊讶很难以置信，他笑了起来，轻轻浅浅的笑，看在眼里妩媚若水：＂我只是和她同桌.请让开，谢谢.＂ 于是那一个黄昏，我就是那样看着他轻松随意的背影渐渐走远.于是心凉的彻底，十几年来终于发现，这样一个人，其实是没有感情的.并不仅仅是爱情. 也许也是只有他这样凉薄彻底的人，才能在20多岁的年纪打拼出那样的天下.感情是一种负担，于是他毫不犹豫的丢的干净.那天的事情，他没有问过，我也就没说.我知道他不喜欢人多话，同他相处就从来很安静.久了也就变成了自然而然的习惯. 后来听说过，那天那群人私下里找过他，什么事情就不是后来的我能够打听出来的.他从来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事，我也不敢去问他.接下来的中考忙的我焦头烂额.那时侯觉得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仿佛失败了就丢了整个生命. 现在回想起来，果然是小孩子才会有的想法.如今的我，倒是学会了他所一贯的淡定从容，一切果真更加顺利起来.但是，依旧会怀念当初的喜怒形于色.那才是真正适合我的活法儿. 当时他比我低了仅仅3分.我进的学校他也是可以进的.可是他没有.填志愿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他让我先填，然后看了我的表格，选了另一所学校.我想他是知道我对他并不仅仅是友情.他厌倦这样的痴迷，于是毫不顾及我的感受，当面用最直接的行动告诉我，所有不切实际的念想都是不该存有的. 那天他甚至没有等我一起回家.我跟在他后面走出校门，意外的看见他坐进一辆陌生的白色本田.车从我面前开过，恍惚间我看见坐在他旁边的英俊青年.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和别人一起，也是第一次发现他和男人有私下的瓜葛. 在很久之后，我和陈洛已经没有了过密的联系，变得平淡如水之后，我终于有勇气开口问他，关于那天的，以及后来的许许多多陌生男人.他笑，女人太麻烦，不如男人干脆.那时的他还只是青葱的少年，却已经有了这样的念头.我只觉得寒冷.他是不屑于拥有爱情的人.所以男女于他都并没有太多不同.哪个不麻烦，他就选择哪个.他只是想玩玩. 所以，发生在我们19岁那年的事，让我不知所措得差点昏倒在医院.我不知道他是怎样认识殷安的.一开始我也只是偶然看见他们一起而已.那时也只当是寻常.毕竟殷安并不是第一个.我以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那时是真的未曾想过，一直以来凉薄得让人心生怨恨的陈洛，竟也会为谁走到那样的地步.以至于即使亲眼见到医院里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他，也会忍不住抓住身边的人说，你们开什么玩笑，真是一点都不好玩.的确不好玩.那一次他差点就再醒不来. 壹 苏白 遇见殷安并不能够算作意外或是缘份.我们只是彼此关注了很久,然后不约而同地一步步靠近. 第一次去&零点&是在初三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所在的城市民风并不算开化,所以类似于这样的酒吧并不多.之所以说&这样的酒吧&,的确是因为它的与众不同.而我也是在第五次被搭讪之后才开始怀疑,这里大概是个gay吧.也就是男同性恋者的集散地. 对于我来讲,进入这样的场所无异是错得离谱.从一开始,推门进去的一刻起,我就可以明确地感受到不只一道目光在我身上聚集.尽管最初并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但我不是一个喜欢引人注目的人,或许是从小得到的注目太多而多少有了厌烦. 在&零点&认识的人并不是殷安.事实上,殷安的出现距离那天已经有了四年之久.当然我也从来都不相信我会是他的第一个.骨子里我们是相同的人. 最早认识的是苏白.他是第六个同我说话的人.我记得当时他非常随性地拿过我面前桌上的酒杯,打量我几眼,眯起眼睛笑说,学生?真不是该来这里的人.来,哥带你换个地方.然后把我的酒一饮而尽. 于是我笑笑.伸手同他相握,随他离开那个酒吧. 之所以如此轻易接受他,我毫不避讳是因为他生得一张好皮相.我喜欢看他眯起眼眸温温柔柔的笑. 那天的后来,我们其实哪都没有再去.我告诉他我该回家了,他就笑着领我上了路边的白色本田.&我送你&. 许多年的时间过去,我身边从未缺过这样的男人.而在那之前,我甚至根本没有想过会和男人纠缠到死.即使是长了这样一张脸,我从来没有,别人也从来没有,认为我会是有这种倾向的人.然而自苏白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我心里清楚.无论是对谁,我都从来不是爱.我想在一开始,他们也不是爱.无非是一场又一场游戏,一盘又一盘赌局,看最后输的是谁.若是有了爱,就会注定玩不起. 和苏白之间的联系渐渐多起来.他一直说要送我上下学,我都没有同意.我仍旧每天和青梅竹马的小颜一起,也没有再去过&零点&.我只是不想小颜看到而已.尽管从小被我遮掩了光芒,但我心知肚明,她敏感得让人心生畏惧. 她对我的感情我从来都是知道的.我从不否认我是个凉薄的人,即使是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也一样.女人太麻烦,尤其是相处了十几年,彼此都毫无秘密的女人.我需要的是距离和空间. 于是那天我将她扔在身后独自面对邻校那些人.也是那天我第一次去了&零点&,认识了苏白. 算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搬去苏白家住是在初三毕业那个暑假的事。那年开始父母就去了美国，留我在国内.说是等把大学念完再接我过去.我并不是很盼望出去的人,于我而言在哪里生活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最初是听我说起父母出国定居的事.苏白就说那不如你搬来同我住,多少不那么寂寞.其实当时我想说我从来没有觉得,也没有怕过寂寞,但是想了想,还是变成一句&好啊.&,带着明媚的笑意. 其实那个时候同苏白之间并没有确定下来是怎样的关系.彼此之间从未提过爱情,但是有心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并不是朋友那么简单.他对于我的态度始终是温柔和气,带着明显的宠溺甚至殷勤.我也从未拒绝过他的任何给予.但是彼此都把握着一个心照不宣的度,都仅仅是在试探,看看是否有玩下去的价值. 而当他提出搬去同住时,我知道我合格了. 毕业填志愿那天小颜坐到我旁边,问我选哪个学校.我们曾一起走过了小学和初中.长达9年的时光都是同对方一起度过.我知道她想要一直这样下去,但是我已经觉得厌烦了.于是我让她先填,然后对着她的表,选了另一所学校. 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楚:到此为止. 那天我没有同她一起回去.我当着她的面坐上苏白的车.已经不想,也没有必要再对她遮掩什么.既然没打算再有瓜葛,不如就都挑开来. 那是我第一次在除了小颜家之外的,别人的家里生活.苏白是外地人,在这里工作,父母都在老家.因为买房子时没有想过要有别人来住,所以房子并不大.布置了卧房给我之后,就没有空余的房间作书房.于是两个人又花了不少工夫把书房里的东西搬到新的地方,满头大汗. 和苏白住在一起的第二个月,他买回大束的玫瑰,还带着干净的水珠.他说小洛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 其实说实在的当时我有些错愕.一直以为在彼此之间有着一种默契，不言爱，就不论朝夕。我以为他是个中老手，就应该懂得，有时候说了这个“爱”字，就意味着走到头了。我还没有玩够，却也不想因为这么一个根本不成立的理由把自己绑在他身边。 苏白或许不失为一个好情人。英俊，温柔，甚至多金。但问题在于，我并不想要一个情人。那时的我甫接触这样的一个世界，带着孩童一般的好奇，想要接触的更深更广，而不是到此为止。 说到底，完全就是找乐子的心态而已。 遇见殷安之前，从来就没有过固定下来的念头。或许也是多多少少并未将自己真正定义在这个圈子里。就象后来我对小颜说的那样，我不是gay，但我爱殷安。 在我看来，爱情与性取向并没有多少直接的关联。 那天我并没有正面的回应苏白什么，无论是迎合还是拒绝。但是我随他进了他的卧室， 迟早会有这个开始。又不是女人，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太过计较。要玩的尽兴，总要有所舍弃。更何况我从来不认为是自己吃了亏。这种事情，毕竟是你情我愿。 那之后我就搬到他的房间同住。仿佛一切都开始向着理所当然的方向发展。 开学之后我就住到了学校。当时仅仅是想到不同小颜选在一起，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填了一所封闭式的学校。苏白每个星期周末会开车来接我，大方的停在门口，拉着我的手或搂着肩带我上车，间或在眉间落下轻吻，旁若无人。几次之后学校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高一3班陈洛和男人在一起，甚至因为苏白一眼就能看出的条件优越，非常理所应当的联想到我为了钱出卖自己云云。“看着平时那么好，原来是这种人。真他妈恶心。”“一看他那副人妖脸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咯。”就好比是这样的，小声的切切私语，又或是毫不避讳的挑衅，都是时常可以听到的。 于是我提出他不用来接我。他是社会上的人，但我毕竟还需要在那个环境里呆上三年之久，我不可能与他一样毫不在乎。而更深层的原因在于，我还没有打算给自己的青春就此打上gay的标签。在我看来，或许苏白是真的待我不错，而那时的我也并没有感到厌倦而萌生离开的念头，但若是为了他弄的“异性勿近”，却还远远不值得。 然而他不应允。这是近半年来他头一次执意与我相争。他说你这样在意是觉得羞耻了？和我在一起很可耻？然后他捏住我的下颌，指尖的力道相当大：“陈洛你根本不爱我。” 我笑起来，“你终于发现了？我原本就从来没有说过爱你。”推开他，转身下楼。 十月底的天气开始转凉。即使白天依旧温度高得烫人，夜晚还是有了秋天的质感。我穿着短袖t恤，不知道该去哪里，能去哪里。想了想，招手打车：“去零点酒吧。” 其实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跑到那种地方去。这样的行为多多少少显得有些暧昧的微妙。尽管我从来没有明确的想过要“报复”苏白。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是那样幼稚的人。 然而，在我漫不经心的应付着每一个来搭讪的男人，看着苏白顾不上锁车就慌张跑进来时，我还是不得不承认，那时是欢喜的。 于是笑着任他搂紧。 离开时我听见有人同他调侃说你小子真是好命，不好好捧着，小心兄弟们给你抢了去。他笑说，我的人，谁都别想碰。 是不是他的人，这个并不好定论。但至少在当时看起来也就是这样的。那时的想法是，在厌倦之前，就这样也无妨。 于是相安无事。他也不再执意要到学校来接我。周末会带我到零点玩，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把我介绍给每一个人。看得出来，他在这个城市的这个圈子里混的相当纯熟。这里的每一个人仿佛都认识他，至少听说过苏白这个名字。偶有人提起一些陌生的名字，甚至直接挨上来对我表明“苏白第n个男友”的身份，他也总是笑着看我。我不恼，只是笑笑。 从来都不认为是真的爱，又何必去在意这些。况且现在的那一个毕竟是我。 大概本来同是男人的缘故，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矜持。也或许是因为我的样貌很对gay的胃口，几乎不用什么时间，这里的每一个常客都知道了身为“苏白的人”的我，并且有着明显的殷勤。 然而后来紧接着出现的状况开始令我措手不及。 我开始每周到“零点”报到之后的一个月左右开始，会出现三三两两的男人抱着花或者礼物在学校门口堵我.而几乎让人怀疑是统一过的回答是,总要有人来接你吧?难道让你一个人回去? 这样的事情苏白不是不知道.但他从未表示过反对。或许在这样一个圈子里从来都是这样。这些看似暧昧的态度从来是平常，根本不觉得有必要去担心什么。 这原本就是一个随意而多情的世界。“专属”早就被尽可能的模糊。大概也是只有这样纯男性的世界才会如此。女人是半点接受不得的。 陆非就是来堵我的其中一个。 其实在后来的时间里，遇见殷安之前的那段时间中，同我关系暧昧过的人大多也都是来自于他们中间。单陆非无疑是特别的。否则我不会在那次事情之后，把几乎全部都忘记了，却惟独在记得殷安和苏白之外，只记得他一个人。 在见到人之前，我其实听过他的名字.就是一直以来被大家挂在嘴边开玩笑的，＂在小洛之前同苏白交往最久的人＂。似乎是在一起了有三年之久，因为什么而最终分开，大家或许是不知道的。但我想，对于他，苏白大概也是真有几分感情。因为我在那些提起陆非的时刻，看见他脸上一贯的笑容难以捕捉地凝滞了一下。 没有在零点见过陆非，因此我想，至少在当时，他们是相爱的。 所以当他笑着对我说“我叫陆非”的时候，我几乎就快要笑出声来。多么好笑的场景。像是一场争夺开始时必不可少的画面。当时除了他还有几个圈里的熟人在，他们显然是认识陆非的，于是都围过来将我同他隔开，并且以戒备的眼神看他。 陆非只是看我，带着浅浅的笑意。是很干净儒雅的那种男人，很清爽，让人一眼看去便心生安宁。他不说话，于是所有人都沉默。有人打手机，是打给苏白吧，毕竟他才是这种局面当中最微妙的那一环，怎样也有推不掉的责任。 苏白来之后把我搂紧，笑着对陆非点头，“看起来你过的还好？”这时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大家都是看得通透的人，也就没有看这热闹的兴致。“怎么也没有你过的好，也不知引了多少人艳羡。”陆非也笑，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我，竟有着无端的诱惑，“我本来是找小洛的。不过既然你已经来了，我想也有必要同你说一下。”他上前拍拍我的脸，“我要小洛。一定。” 我有些惊异，随即却是嗤笑，这算什么？ 苏白搂着我的手紧了紧，“抢的走，就来吧。” 第2章 父子情终 在那之后陆非开始出现在零点。我不知道他平时在不在，但至少每个周末，我和苏白辅一进门就可以看见他坐在正对门的吧台上对我温和地笑，然后再我走近时递上一杯加了冰的苏打水。 第一次看他一娴熟的手法调酒，老实说我有些目眩。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浑身都充满着惊喜。于是在从他手中接过冰凉的酒杯时笑得刻意的妩媚。苏白揽了我坐下，接过我手里的酒：“陆非一开始是这里的调酒师。”这样我才知道为什么几乎所以人都认得陆非，就像认识苏白一样。“那么你们也是在这里认识的？”我笑着问他，看他把我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就象我们初遇时一样。“你还小，不能喝酒，乖。” “不是。他是因为我才来这里的。”陆非在我们对面坐下，姿势优雅的点上一支烟。酒吧里变换的灯光在他头顶投下不同的阴影，看起来非常迷离。“小洛想要知道么？”我从他脸上可以清楚辨别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一种嘲讽。他是这个圈子里少有的抽烟的人，但身上却没有呛人的烟味。就是让人感觉从里到外，从身体到灵魂都异常干净。 我看着他的脸，清楚知道这个男人说要我并不是说笑，但更不是因为爱。是不甘？还是虚荣？ 突然对他产生了更甚于对苏白的兴趣。并且，不可否认的，我喜欢他身上干净儒雅的气息。我笑着摇头。并没有兴趣去探知他和苏白之间的过往。纵然再怎样令人艳羡，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与我半点干系也没有。而对于同我无关的事情我从来都是兴趣缺缺。自己的事尚且要顾及，哪来的闲心去管别人？尽管这个“别人”，一个现在，一个将来，都同我，或即将同我，有莫大的关系。 坐了片刻，三个人都没与说话。素白把我搂在怀里，半眯着眼，似睡非睡的神情很好看。迷人的男人，我从来不吝啬与对他的赞美。同样是好看，他、我、陆非，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其实在这个圈子里不少人都有着出众的外表。甚至不仅仅是外表，很多条件放到社会上都相当诱人。或许也就是因为条件太好，觉得没有女人能配的上自己，才走进了这样的世界，并且理所当然地彼此靠近。 那么我呢？尚未成年的我，是因为什么踏进了这个在之前几乎一无所知的世界？仅仅是好奇？或许已经不足以称其为一个好的理由。 揣在包里的手机突兀的震动起来，是小颜的短信。近半年没有过联系，我以为在看到我和苏摆在一起之后她会避而远之。更何况，我想如今关于我的那些传闻早已经沸沸扬扬，她多少都该能听到一些。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来找我，会是些什么事？ 苏白半眯着眼，懒懒地替我打开手机。白色的微光照在他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诡异。“你父母回来了，在她家。”他松开揽着我的手，“回去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站起来走到门口：“你不送我？”他耸耸肩没有回答。“我送你。正好顺路。走吧。”有些意外地看着从开始一直沉默的陆非站起来向我走来，手里抓着车钥匙。 于是释然。谁都一样，总不过一个身边的人。 车尚未开到小颜家所在的小区门口，遥遥就看到我半年未见的父母站在那里。陆非停下车，看我走过去。我没有回头同他告别，在这样的时刻每一个举动都需要小心翼翼。因为我从来不认为我的父母是能够开明到同意儿子和男人在一起的人。何况就目前的传言来看，大概我还不止一个男人。 同预想中一样的耳光、父亲的咆哮、母亲的哭泣和拉扯、小颜的不知所措，还有小颜父母脸上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看看你们从小人前人后炫耀的好儿子，真他妈恶心！ 人性总是这样。表面上再好的朋友，在这样的时刻也会收敛不住内心的愉快。对于比自己家好、更引人瞩目的另一个家庭中所发生的闹剧所产生的愉快。 有一双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搂进宽阔的怀抱。我知道陆非一直没有走。我们都需要一个靠近的机会，他是聪明人，不会放过。于是我在母亲越来越大声的抽泣声和父亲“走中走了就别回来”的咆哮中跟着陆非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既然已经身处另一个世界，索性都撇干净，半点都别剩下。 我庆幸自己是如此凉薄的人。 其实这样是我一开始没有料到的。从一开始的玩玩，渐渐的深入进去，竟有了这样不受控制的情况。我讨厌这样的局面，但那时的心情依旧放松，并且想要继续玩下去。那时的想法是，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就玩得更尽兴。 知道遇上殷安，我才惊觉，玩也是要下赌注的。而在那之前，我玩的尽兴，未计输赢。即使有时失了冷静的初衷，但至少还懂得抽身而退。 第3章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那天我没有回苏白家。陆非说已经给苏白打了电话，我点了点头。但是我知道他没有打。如果是苏白的话，在接到这样的电话后一定会来接我，而不是同意我住在别人家。 尤其是这个“别人”曾对我表示过极大的兴趣。 其实一踏进陆非的家，我有些惊讶，甚至可以说是措手不及。一直以来觉得干净如他，在生活上即使算不上严谨，至少也要像人一样清爽整洁。然而面对面前的房子，我只能找出一个字来形容：乱。满沙发上都堆的不知什么资料、书籍还有也不知穿没穿过的衣服，茶几上是喝过没洗的杯子。卧室和书房我没有看，料想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靠在门边看他面不改色地收拾，觉得真是每个人都并不尽如表面所见那样光鲜。背后的辛苦并不是别人所能够看到的。我走过去帮他收拾，他愣了一下：“你是第一个帮我收东西的人。”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是么？你也是第一个让我帮忙收东西的人。在家都是苏白收拾，我负责扔就可以了。”手里的一摞打印纸上是策划分析，算不上机密，但也该是相当重要的东西，他倒是也随手乱放。 “那他是真的爱你。”陆非接过我手里的纸，走到书房一阵折腾，出来的时候满头大汗。有了几分落魄的味道，却仍旧好看。 那天晚上我们都没有睡，也什么都没做，只是聊了一整夜的天，话题三句不离一个中心：苏白。也许是因为这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共同话题，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那天早上他送我回苏白家，在我下车的时候他问我，你爱他么？ 我笑笑，爱不爱的事情，谁都是说不准的。 刚出电梯门，就看见苏白倚着门框站着，脸色实在说不上好。我伸手抚上他的眼角：“怎么了？不舒服？”然后手就被他紧紧抓住，捏得手腕生疼。 “你不要告诉我昨天晚上没回来是睡在他家？”苏白半眯起眼睛，神情里有着明显的危险。他开心时也是这样眯起眼睛，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你看到了啊？”我笑笑，“我以为他又打电话给你，他是这么说的。”“陈洛你会不清楚我究竟有没有接到电话？跟了我半年会连我的脾气都不知道？”他把我拦在门口，“原来你是这么下贱的人，这么容易就能上手？怎么，他技术比我好多少？” 我怔了一下，看着他讥诮的笑容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抬手狠狠给了他英俊的脸一个耳光。清脆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被回声放大的震耳欲聋。“苏白，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比你更混蛋的人。”扔下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我的他，我第二次这样离开他的家。 只是这一次我一点也没有想笑的念头，并且发誓不会再回来。 我拉开零点的门，对吧台里的陆非说：“要最烈的酒。” 看到我一个人出现，所有人都有些奇怪。但随即就明白过来。于是有人开始吹口哨，有人挨上来揽过我的肩说小洛又和苏白吵架了？没关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实在不行你更哥吧，哥宠着你！陆非皱着眉把我从人堆里拉出来，递给我一杯加冰苏打，我没接，看着他。“我说了要酒。”“你还小，乖。”他把杯子塞在我手里，“怎么回事？” 我站起来用力把杯子摔在在地上：“姓陆的你他妈别跟我装！你会不知道怎么回事？你骗我说给他打过电话的时候怎么不问我怎么回事？现在跟我面前装好人了？妈的！还小？你们想着上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还小？啊？” 整个原本沸腾的酒吧瞬间安静。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这么激动的。陆非低下眼睛，轻声说对不起，我没有料到你们因为这个就分开。 “够了吧陆非。原本你就不该出现。说什么要抢小洛，想抢回苏白才是真的吧？现在目的达到了，还不快走？还在小洛面前装什么无辜？”有相熟的人走向前来把我拦在身后，说话的语气相当不客气。他们是真的待我好。无关爱与不爱，甚至无关情色。 陆非不说话，只是看我，就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过了很久他说：“小洛你跟我吧。如果恨我，只要你一句话我从此消失干净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我坐下来：“恨有什么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还有，我现在不想和任何人在一起。任何人。”想了想，我放松了身体向后斜倚在沙发上，挑起唇角笑开：“苏白说，我很容易上手？那不如你来追我吧？我若是满意了就跟你，怎样？” 他愣了一下，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忧伤，旋又笑起来，温和儒雅。“我，我就追你。” 第4章 永诀前尘 无处可归，我只能同陆非回去。东西都扔在了苏白家，我不肯回去取，也不许陆非去。于是两个人到商城买了一车东西。坐在车上我笑起来，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说不是靠男人养着，连自己都不会信。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份田地竟不自知？ 陆非家要经过小颜家的小区。遥遥就看见小颜坐在路边，见到我们的车过来就站了起来。我知道是找我，就叫陆非停下车来，摇下车窗等她走近。 “哥，你能下来说话么？”她怯怯地看了一眼陆非。我笑，不用，就这么说吧他不是外人。“哥，你……外面传的真的都是真的？”她瞄了一眼后座上成堆的东西，言辞间有着犹疑。我知道她是不知道怎样措辞。单纯美好的丫头，如今仍旧是怕会伤了我的自尊，“陈叔叔他们也不是没钱，平时也对你很好……哥……你没有必要……”我笑着打断他：“这个事情不好说。不全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外面传的就更不合实际。不过也差不太多。你乖乖的，如今正好给你家争口气不是？好了，没别的事我走了。”摇上车窗，不再看她。 陆非一路沉默，停车时突然开口：“我没有把你当情妇养。”声音有些沉闷，听得出完全的认真。我回头笑眼看他，看他动了动嘴唇，犹豫着接着说：“苏白也肯定不会那么想。”我探过身吻了吻他的眼角，不置可否。 很多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的就不叫做真相，不是么？ 陆非给我办了走读。我开始每天有他接送上下学，就像初三时苏白一直要求的那样。我开始习惯同他相处，毕竟他的许多生活习惯同苏白有着很大的不同。有时我会忍不住去想，这样的两个人，是怎样相爱并一起生活了3年的？但我从来没有问过他。一来我不是好奇的人，二来苏白这个存在对于如今的我们都太过敏感。 我没有同他一起睡，他也从来不提。除了偶有的亲吻和拥抱之外，我们之间的相处或许更像兄弟。相安无事，让人心生安宁。仿佛就是一直这样下去也并不是一件坏事。说到底也不过是要一个人相伴，有没有说为爱情，其实也并不是很重要的事。 一直没有说要跟他，也就无所谓自我约束。三天两头到零点同人厮混的是时有发生。陆非回到公司上正式的班，也不再来做调酒师，只是晚上下班回来接我。他也从来不说什么，因为清楚知道同我之间尚未有管束的资格。但零点里的人总是会说，小洛是真被苏白毁了。 每每陆非就那么站在门口安静的看着我和人随意调笑、拥吻。知道我回过头来注意到门口的他，然后起身和他回家。至于有没有同谁睡过，他不知晓，如今的我也记不清了。忘记了很多，记得的才能显示出它们的重要，不重要的东西无关痛痒，忘了也毫不可惜。 圣诞节，也是我的生日。陆非和所有朋友在零点开party给我庆祝，也算是一同过个热闹的圣诞。 接我回来的路上陆非始终沉默。薄薄的唇紧抿着，一脸不自在。我有些好笑的看他：“怎么，头一回给人过生日还是头一回过圣诞啊？至不至于紧张成这样子？”他把车停在路边，闷头拉了我抱在怀里：“要是今天苏白来了，你会怎样？” 我怔住，这么长时间他几乎不在我面前提起苏白，陡然扔出这么个问题，不得不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而事实上，我是真的没有想过苏白会不会来。于是我说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我不会再更他回去。 陆非笑起来，呼吸喷在我颈子上痒痒的：“那你要记得。别再被他诳回去了。”我看她，你这算舍不得我？他不应，笑着冲我眨眼。 从来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过过生日，其中的滋味是我一直不曾体会过的。很热闹。每一个人在我进门时挨着同我拥抱，或者亲吻我的额角，递上礼物。整个酒吧的窗帘都放了下来，完全遮住了外面的视线。挂上了歇业的牌子，所有的灯尽数打开，亮如白昼。巨大的三层蛋糕放在中间，陆非牵着我的手走过去，那样的场景让我想笑，像极了新婚的典礼。 然后陆非说，小洛，我从来没有对你正式表白过。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明白，在这样的圈子里，可以肆意拥抱亲吻甚至上床，但这个“爱”字并不是随便说的。正是因为惯常的不认真，而使得一旦认真下来，就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的。这样的爱情，总是要比男女之间通常的爱来的沉重。如果不是真的爱得入骨，就不要轻易去言爱。 所以，“我爱你。”陆非这样说，我相信。于是我在周围起哄声中搂住他的颈子。“我说过，你追我，我若是满意了就跟你。现在，你合格了。”同他一起的安宁，让我开始习惯这样的相伴。 关了灯让我许愿。其实我并不知道要许什么愿望，说到底也并不是对生活和未来充满希望的人，所以顿时竟觉得有些尴尬。闭着眼站在那里沉默了几秒钟，睁眼说好了，看见满堂的烛光，曳曳生姿，让人心生温暖。陆非搂我，靠在耳边说，许的什么愿望？我笑，这个怎么可以说的，说了就不灵了。他就笑着吻我的唇角，气息细柔，有着独特的温雅和小心翼翼。对于我，他似乎总是这样的宝贝着，从一开始到最后。而那时，在他怀里我有着不屑的心情。想着无论如今你待我怎样的好，总有一天也会狠狠刺我一刀。就像苏白一样。 那天晚到很久，几乎所有人都疯狂了。很多人借着微醺的酒气来吻我，我都没有拒绝，陆非也不阻拦。他还是那样儒雅的笑容：“今天你的生日，允许你最后一次放纵。但是过了今天，就要记得是我陆非的人了。”男人其实也是占有欲颇强的动物。之前所有的不在乎，只因为尚未动情到那个程度，或是尚未触及那条底线。 一直以为这个圈子只是纵情，却发现其实是感情太沉太深重，放得太过表面就会伤到自己，也许也会伤到对方。 那天晚上我躺在陆非怀里，突然轻笑出声。他侧脸问了问我的额角：“笑什么？”我轻声说：“你知道么，那天苏白问我什么意思？他问我……”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神情渐渐有了些许认真，于是更觉有趣，“他问我，你的技术比他好多少。”毫不意外的看见他脸上的错愕。 一直觉得陆非不是随便的人，同圈子里的一般人并不一样。对于这种事情，他从来都是克制并且认真的态度。这样的人，很难相信他会在零点做过那么久的调酒师。说起来，我曾经问过他，明明有自己的公司，为什么还去调酒。他只是笑，不说，我也就不再追问。 每个人都有秘密，什么都一清二楚也就没意思了。 而当时，他脸上的错愕很快换成了笑意：“有答案了？”我点头，又笑着摇头，“这个，不好说。”是真的不好说。我其实根本没有去比较过。不是那么饥渴的人，没有必要去在乎这种差别。我这样讲，他就这样听，伸手关灯，搂了我不再说话。 在他的怀里，我竟觉安心。 第5章 新年 那天之后的第二天黄昏，我站在学校门口等陆非来接我。出乎意料的，出现在视线里的不是黑色奥迪，而是久违了的白色本田。 苏白的神情有些怯。我看着他想说话，却又不敢讲一般的神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事到如今还来找我，算什么意思？他从车后座里拿出一个包好的礼物塞给我：“生日快乐。昨晚我去过零点。我知道你们在里面，我不敢进去，我……”他犹豫着，“回来吧小洛，我不该那样讲。”我听着他讲，始终维持着浅淡的笑容。这个人每次都是这样，可惜我已经厌倦了。我对他笑，不好意思，陆非来接我了，有空再聊。 关上车门我看了看陆非。他不会没有看到苏白，但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安静的开着车。快到家的时候他终于开口，我以为你不会上车了。声音里有着如释重负的叹息。于是我笑，或许苏白并不比他爱我少，但却没有他的在乎与坦白。我喜欢看他因我而纠结起来的剑眉，像个孩子一样的心情。 一如当初，我因为喜欢苏白眯眼笑时的模样而跟他走一样的心情。无关爱恋，只是欢喜。 冬季里的节日是很多的。圣诞节过了没有多久，学校放假，然后就是春节。我头一回没有和家人一同度过这样一个中国最为隆重的节日。说不伤感是自欺其人，但那是毕竟还小，微小的不快很轻易便被新鲜感压了下去。陆非买回大红的灯笼挂在门厅两边，衬着灯光，显出别样的温馨。我靠在他身上，有那么一瞬间心底异常柔软，竟想要就这么同他一辈子。 可惜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转而却是对自己的嗤之以鼻。心想真是变傻了，要明白，并且记得，没有爱情，不屑于拥有。有时想想，若不是总在这样提醒自己要冷到心底去，或许也早就没了那份冷样旁观的清明。 那时同陆非，若不是抽身及时，恐怕也早就输了。他所给与我的温暖安定，正正击中我的软肋，以至于即使是在后来的时光中，仍旧忍不住要去怀念。总觉得自己始终颠沛流离，而同他的那一段，是我记忆中唯一的安定。转而想，有过这样一段，其实就可以算是一种幸运，至少还有回忆。 大年三十同他在家包饺子和汤圆。陆非大了我有整整12个年头，却同孩子一样新鲜。大概也是从来没有自己动手做过这些，笨手笨脚，被我笑了，就恼得把一手面粉抹我一脸。于是两个人在厨房闹开，一片狼藉。闹的累了，他拥着我坐在地上，头枕在我肩窝里，说，要是以后每一年都能这样，那就是最幸福的事了。声音柔软湿润，带着浅浅的叹息，让人心里有些涩然。 我偏过头吻他，心里竟有些不舍。假如一开始就是他，或许我真的就此停留下来，跟他一辈子。然而在见过这个圈子里太多炎凉之后，我只能为了保护自己而远离爱情。因为太沉重也太锋利，我怕迟早割伤自己。 说到底，我也是个自私的人。 放在客厅的手机响起来，我起身去接。竟然是父母打来的电话。然而让我更加意外的，他们邀请我同陆非一起过年。我瞄了一眼在厨房收拾的陆非，还是应了下来。挂了电话，我走过去倚着厨房的门框看他忙碌，然后说，收拾一下，跟我见你的丈人丈母娘。不意外的看到他的身影顿住，然后很平静地说，好。 毕竟是经路过许多的人，没有吃惊或者手足无措的必要。我突然有些好奇，若是苏白，他会是怎样的反应？虽说他并不是就比陆非差，但是他的性格一定不如陆非的沉稳淡定。当初那件事，如果换作陆非，他不会讲那样的话。他也许只会笑笑，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而正是他这样的性格，让我愧疚得心都疼痛起来。 父母看见陆非时，表情还是僵硬的。我在一旁看着，心里觉得好笑。既然是中看不顺眼，又何必要见这一面？而面对他们显而易见的，不算是愉快的神情，陆非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谦和有礼。已近而立的男人，在人世间打拼了如许年头，这点分寸都没有的话，也走不到今天的地位。毕竟不论之顿年夜饭有多么不情不愿，但至少可以说明，他们已经勉强可以接受他了。 终究是谈吐不俗，气度上佳的青年才俊，总是让人在心里上好过几分。假如我不是儿子是女儿，大概就是皆大欢喜吧？ 走的时候父亲送到楼下，有些生硬的拍拍陆非的肩：“我就这么一个孩子，照顾好他。”陆非拉住我的手，眼里温暖：“我知道。谢谢伯父成全。”我在路灯下抬头看他的脸，软软笑开。什么时候该离开了，我依旧是离开。但那时那刻是真的觉得，能走多久，就是多久吧。 回去的路上陆非一直很开心。看着他那个模样，心里竟有了罪恶感。我知道，即使是离开，他也一定会微笑着看我离开。安静温和，一如平常。然而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有愧。 第6章 烟火灿烂 从地下车库出来，有些错愕的看见路灯下熟悉的人影。陆非环住我肩膀的手略略紧了紧。我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觉得我会抛下他回到苏白身边去。是怎样的原因，让他如此不自信？ “可以和你单独谈谈么？”苏白看了一眼陆非紧拥住我的手，表情显得越发不自在。我抬头对陆非笑笑：“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就回来。”他抿了抿嘴唇，牵扯出一个微笑，转身上楼，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我微笑着看他走进去，然后收回目光，看着一直站在路灯下的苏白。他在这里多久了？ “怎么不打电话说你找我？”我拉他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冬天的夜风冰冷，我缩了缩肩膀。 “我怕你不会接，就直接来等你，先斩后奏嘛。”他笑了笑，却没有了往日的迷人味道，满满的苦味，“还是不肯原谅我么？我那真的只是一时气话，我真的不是那样认为的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是在乎，我怕你真的被他抢走了……”说到后来，他的语音越发低沉，仿佛哀伤，甚至绝望的恳求。 一直以来那么随性的苏白，如今却成这个模样。心里的快意很快就悲伤感所取代。不想再看下去，是真怕一时心软就跟他回去了。陆非永远不会这样来求我。在他儒雅温和的表面下，是比天高的自尊。并且他也不会做这样让我困扰的事。 “是你把我推到如今这个境地。把我带进这个圈子，让我变得不正常。也是你自己把我推向陆非的。我也不是怨你什么，但是……”我站起身来，往门口走，“我们就这样吧。做朋友就足够了。不言爱才不论朝夕，你是聪明人，你懂得的。”他突然从后面抱住我，双臂揽得死紧。脸埋在我的颈窝里，呼出的气息烫得灼人。我侧过脸去，笑着推开他：“回去吧。很晚了，路上小心。”熟悉的怀抱，久违的温暖，让我竟心生眷恋。想起同他之间的种种，居然有了一种泫然欲泣的酸涩。 苏白，是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按门铃的瞬间我仰起头，然后微笑起来。不爱。不要爱。若只是动容就已经这般难过，如果真的爱了，会是怎样的痛彻心扉。我到底也还是太自私，只要自己好。 陆非开门，对我露出一贯的微笑：“我们去放烟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才看见角落里一堆各式的炮竹。他大概也是从没这样过过春节，明显是买多了。 “……你是打算去炸市政大楼么？”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当时看到就开心了，一不小心就买太多了。 陆非开车到远郊。已经有很多人在这里。漫天艳丽缤纷，耳朵里充斥着独特的喧闹，真实而令人满足。我靠在车上看陆非像孩子一样把焰火围着车子摆一圈，点火，然后挨过来把我紧紧搂住。满天满地的繁华中他呢喃似的叹息：“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会离开我？”我怔了怔，笑着侧脸吻他：“我没有。”他笑开，想说什么，却听有人站在十米开外喊他。不是喊名字，而是，陆总。 看那人走来我挣了挣。陆非抿了抿嘴，搂着我的手收的更紧了些。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难得任性的模样，往他怀里靠了靠，不再挣扎。那人走近，借着漫天花火我看到是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五官轮廓分明，眼神锐利，身形有些发福。 看见陆非紧搂在怀里的我，他的脸上有一瞬间怔愣，随即就变成了了解。笑着递给陆非以至烟，陆非摇头拒绝，又讪讪收回去。“我一直听说陈洛，就是没机会见到。陆总好福气。”他仔细打量我几眼，脸上暧昧的笑容让我心头无名火起。“可是听说陈洛不是苏白那小子的人么？” 这话一出，我就知道他踩到雷了。陆非的笑容凝滞，拉了我上车：“他就是我的人。我们还有事，失陪。” “他认识苏白？”我想了想，还是想问。 对于陆非和苏白之间的事我从来没有问过。从一开始，三个人的关系就相当微妙，从来都没有适合问的条件。况且我也不是喜欢揪住过去不放的那种人。但是我想，这个问题无关痛痒，况且我也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人认识苏白。刚才那个一看就不是圈里的人。 “嗯。我、苏白、赵子民是在一场竞标中认识的。后来他和我一直有合作，但是似乎一直很看不惯苏白。大概是当时输给他的缘故。”陆非开着车，声音一直很平静。 “哦，是么。”我不置可否的应着，“我讨厌那个胖子。他的笑和眼神让我想起恶心的苍蝇。”顿了顿，我又说：“我不想再看到他。” 陆非笑起来：“胖子？几年前他帅着呢。结婚没几年就这样了。放心吧，他又不上我们家来。” 我们家，温暖的词。 停好车，他下车替我拉开车门。我瞄他一眼，刚下车就被他打横抱起。我大笑着搂紧他脖子。那时是真的觉得开心。不得不说，有一个人这样好的对待自己，是一件幸福的事。或许也就是这样，我才会一直呆在他身边。也许当时同苏白也是相同。只是贪恋这样被疼宠着的感觉，却不想付出太多的感情。越是幸福，就越是提醒自己不要爱。 因为一旦有一天失去了，是真的疼痛。 所以，激情过后，陆非揽着我的腰说小洛你答应我，就这样跟我一辈子。我闭着眼不回答。他以为我是睡了，也就没有在讲什么。其实听着他温软清净的声音，我若是一冲动，也就真的应了。但是终究没有。我不会，也不敢去承诺一辈子。 第7章 我的公司? 首先我想说，我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法律方面的乌龙啦，不知道这样开公司会不会有问题。因为我对这方面的法律不了解呃。所以如果有懂得的亲发现有问题的就谅解一下下呃……======================================================================== 春节过后没有几天的一个午后，我在家里睡觉，陆非在客厅看电视。然后门铃突兀的响了起来。我从床上下来，走到楼梯口听见陆非在说“你找他什么事？”语气难得的不客气。我好奇的走到门口，看见他只把门拉开一条缝，对着外面的人神色戒备。 “怎么？谁在外面？”我垫脚吻了他的脸。而此时门外的人见到我，明显很是吃惊：“小洛！你真的在这里！”我探头去看，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很明显刚才的动作让他看得分明。 门外的认识我堂兄陈俊然。我把岁的时候他就出国念博士了，没想到现在倒是回来了。 “我找过叔叔。他们让我上这来。”陈俊然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表情还有些僵硬，“我还奇怪他们为什么一脸为难，而且大过年的你们也不在一起，没想到……”我倚在陆非怀里，听见他轻不可闻得哼了一声，不觉有些想笑。这个人，从陈俊然进来起就木着一张脸，像是别人欠了他钱似的。“凡事都没有个绝对的。哥你小时候不也老说我长得太不爷们么？”我笑，这个堂哥，是唯一拿gay同我开过玩笑的人，现在他到不自在起来。 “找我什么事？大老远回来，也不等年过完。”我打了个呵欠，看他想说什么，怕他这个从来没脑子的乱讲话惹了陆非，就先起了话题。 “啊！是这样。我准备在这边开家投资公司，但是法国那边又有事情做。原本想让叔叔帮忙经营的，但他们已经不在国内定居了。他说让我把公司给你。”陈俊然从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叔叔说，你还未成年，字可以让这位先生代签，公司可以暂寄他名下。”瞄了一眼陆非，陈俊然的神情有些不安。 我笑起来，心里暖的有些鼻尖发酸。即使是这样不孝的我，他们还是千方百计为我着想着。而这个世界上，无论怎样亲密的恋人，终究比不过亲人。 陆非仔细看了合同，和陈俊然谈了很久，又修改了一些地方，才签了字。我看见他执意要添加对于公司暂寄他名下的声明，知道他是在对陈俊然，对我，对所有可能看到这份合同的人表示：他无意争夺我的东西。 他以其打拼多年的心思慎密的为我考虑着，半点私心也无。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里柔软。 送走了堂哥，他抱着我在阳台上晒太阳。午后的冬日阳光灿烂，照的人懒洋洋的。 “你怎么打算？”我听见他开口，便抬头看他：“我想开年就着手经理。”顿了顿，我压低嗓音：“这样也可以在生意上帮你点忙。”他怔了一下，然后低头狠狠吻我：“小洛，我不知道该讲什么……”言语里满是欢喜。我偎在他怀里：“我还有很多东西不懂，也不知道能不能弄好。” 他笑起来，是一贯的温和。“没关系。我都教你。” 过完年陆非就开始拉着我四处跑。选办公点，开招聘会，从来就没有这样忙过。招聘会那天他让我自己去。因为他身为别公司的老总，毕竟不方便出现。 招聘会现场很火爆，这是我所未曾预料的。一直以为是一个才建立的小公司，没有名气，能有五十个人来就不错了。但是当时人山人海的情况然我着实吃了一惊。我坐在一边看着陆非从公司里拉来的几个人在那里忙碌着，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刚站起来，听到门口有人朗声大笑，抬眼看去，竟然是三十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赵子民。在他身后是几个员工样的人，把贺礼花篮堆在门口。 “陈洛，公司开张怎么都不通知你赵叔？”这话一出，四周已经有人能开始窃窃私语。我想，对于我的名字，他们所能够联想到的大概不会是什么好名声。而赵子民接下来的话简直让我想把手里的热茶直接泼到他脸上。他说，陆非还真是宠你，居然还开个公司给你玩？ 于是我确定，这个人绝对是来砸场的。 “赵叔这是哪的话？我和陆总只是生意上有合作协定，不然他哪舍得把人借给我用？赵叔是社会上打拼多年的人，那些流言听听就过，有什么可信的？”我亲自给他倒了茶，挽起媚笑：“我倒是觉得赵叔您更疼我呢。这不，三十晚上才刚见过一面就惦记着，这会儿您还亲自给我和喜来了，我怎么敢当呢？” “不是吧？我那晚可是亲眼见他搂着你呐？”他抿了口茶，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我后悔没给他茶里下泻药。 “赵叔一定是误会了。您想想，我要是真和他有点什么，还敢当着您面搂搂抱抱么？我陈洛也就一孩子，陆总可是有事业有名望的人物。我不要脸，他总得要不是？” 赵子民突然鼓起掌来，喝干杯子里的茶站起来：“小小年纪挺会说话，难怪陆非舍得把公司拿给你来做。行了，我走了。开个玩笑，别生气，陆总。”这后面的是对着门口说的。我回头，看见陆非铁着脸站在门口，于是笑开，迎上去：“陆总怎么亲自来了？” 他瞄了一眼赵子民，又环顾了一下满堂的人，说：“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有人来着造谣？怎么，看你一个小孩好欺负？” 我笑笑，“哪能呢。赵叔也是来贺喜的，也就开个玩笑而已。赵叔疼我得紧呢，是么？”赵子民眼角抽了抽，扯起笑容：“那是。小洛，叔我还有事，你先忙，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说，别跟我客气。”我上前替他拉开门：“那就不送了。” 陆非把合同复印件往墙上一贴：“有怀疑的都来看清楚。这个公司跟我没有关系。陈洛也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人。”事情已经撇清，再加上陆非坐镇，一下子就顺利起来。一下午就全部处理完，剩下的就是审核求职资料。按陆非的说法，这个两天就可以敲定。 “你会觉得困扰么？”陆非开着车，突然这样问。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于是笑着摇头：“怎么会？是我自己愿意的，又不是你逼我。”的确，和他在一起，是我愿意的。即使一开始是因为无处可去，但是他所给予我的独特的温雅安心，却是使我无比留恋的。“但是陆非，我不要公开。这个世界上不是都可以那么轻易接受这种事的。我们都还需要正常的生活，还有事业。” 他沉默了一会，摸摸我的头：“我知道。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第8章 职场相逢 今天多发一章，明天要给老妈朋友的孩子当保姆==可能就没法更新了。但是只要有时间我都会努力哒~ ============================================================================================== 暮春三月，已经开学快一个月了。我的公司也已经步入正轨。陆非从来不直接插手我公司的事。也只有在我不懂的地方他才会适当的给我一些建议。他总说若是插手了就对不起我父母让我经营的初衷。但是在我的坚持下他还是调了人来给我当经理，是个沉默干练的人，办事效率很高，不多嘴，让人放心。 启动资金是他的。当时我吵着要打借条给他，他安抚地吻我：“乖，我的就是你的。命都是你的。”我原本不依，但听见那后半句，不知怎么心里莫名酸涩难当，像是就要哭出来。于是扭过脸去不再坚持。 这个人，这个人……我看着他温和的眉眼，竟开始痛恨自己本性的凉薄与自私。如果可以选择，我几乎就要爱了。然而，毕竟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五月末的一个晚上我洗了澡从浴室出来，陆非斜躺在床上。我走过去在他身边盘腿坐下，他自然的拿过我手里的毛巾给我擦头发。“刚小王打电话过来了。”我听了没有说什么，因为我知道他一定还有话。“你们在做广宏广场那个项目？”我点了点头：“怎么？有什么问题么？”他停下动作，表情是未有的严肃。“你知道竞争对手是谁么？”我有些不明，“是安平吧？怎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让我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说，你跟了苏白那么久，不知道那是他的公司么？ 他把毛巾扔到一边，搂了我躺下。“想好怎么办了么？”我摇头。从来没有想过会和苏白在生意上对上。说实话那是难以想象的情形。我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好。“要亲自去做这个项目么？”陆非撑起上身看我。 “不。先就让王哥处理。实在不行，我再去。”我想，如果我能干的经理可以拿下来，或许我就不用和苏白正面交锋了。 然而事实证明，同苏白生活了半年的我，对于他的业务能力实在是不够了解。这是个大项目，他看来是势在必得。王哥把所有资料拿给我时我就知道，该来的怎样都跑不掉。可以放弃，但是实在不符合我的人生美学。 竞标那天我到的很早。苏白一进来见我坐在那个位置愣住了，而后颇不自在的笑着走过来挨着我坐下：“怎么，他连这种场合都舍不得跟你分开么？”我笑，摇头说我不是他带来的。顿了顿，我拍着手里的文件夹：“我是来竞标的。” 毫不意外的见到他大感意外的神情：“怎么？这个公司不是陆非的？我那天看到的小王明明是他公司的人。”我突然想笑，这个人，这么几个月的时间是在地球是过日子么？“王哥以前是他的人。现在是我的经理。这个公司是我的，只是因为我未成年暂寄他名下。”停了停，我笑着伸出手：“苏总，多多指教。”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勉强笑了笑。 开场前几分钟苏白走了。我以为他是去洗手间或别的什么事。然而开场没几分钟就宣布这次由我中标。原因是，安平退出。 那一刻我心里五味杂陈。是忙乱的手足无措。看着对面空下的位置上摆着的牌子，感觉像是心里有什么要破茧而出，生生的疼痛着。 陆非听了我讲，说早知道会是这样。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你总是低估了别人对你的感情和认真。我知道这个结局，是因为如果是我，也一样会退出。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我猛地推开他站起来：“他这样算什么？我不稀罕他退出！他这样我会觉得自己胜之不武！外面会怎么想！”然而我心里想的却是，苏白你是要害死我么。那一刻的心痛让我觉得后怕。我不要爱，半点都不要。 陆非看着我烦乱的神情，很平静。隔了一会儿他说：“你似乎总是因为苏白失控。为什么？”我瞬间怔住。为什么？有么？我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也许的确是太过于随意，感情的收放已经有些出乎预料。我闭上眼睛，深呼吸，笑。“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不针对谁。” 陆非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把我拉到身边坐下，伸手搂紧。有力的手臂有着轻微的颤抖。他怕我回头，我知道。这样的他，我不敢想象，在我离开时将会是怎样的心碎绝望。 我打电话给苏白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他只是沉默，呼吸细密的通过手机传来，我仿佛都可以感觉到细致的温度，心里一下就慌乱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匆匆挂了电话。收拾好惊慌的神色，不想让陆非看见。 ========================================================================== 就要申请签约，希望看过的亲们觉得好的话砸点票票和收藏，小白在这里谢谢亲们啦~~~~~~~~~~ 第9章 不诉离伤 【首先还是要谢谢每一个看某白书的亲（尤其是少白同学~大爱你啊~），没有你们的支持我真的写不下去。另外我还是想恳求各位，某白刚申请了签约，如果亲们觉得某白的东西还过得去，麻烦投个票给个收藏~谢谢谢谢了~~同时在次推广：某白读者群21161057欢迎亲们加入~】公司开着渐渐好了起来，业务越做越大，我也开始了解并且熟练起来，不再需要陆非手把手的教了。也和他合作过几个项目，双方都得利。 我托人在另一个城市买了房子，瞒着陆非，谁都没有告诉。同他相处的越久，就越是难以收束情感。满满的温情就要控制不住溢出来。若真是那样了，我就真的完了。 不爱，不要爱。我从来没有忘记这样的初衷。所以我不打算在这里念大学。毕业时，就是不得不离开。而每每陆非欢喜的计划着高中结束那个漫长的假期要带我去哪里玩，要怎样度过时，我笑眼看他温和欢喜的眉眼，心里抽痛的滴出血来。 已经是这样要命，若再不抽身，就是真的尸骨无存。 毕业前的那个月我把王哥辞了。陆非问我，我笑说因为我想真正依靠自己，不希望一直处在他的帮助下。陆非眼神闪烁，最终还是笑起来，伸手揉揉我的头发，什么也没有讲。陆非是温和雅致的人，相处两年之久，我几乎没有见他激烈的冒过火。但他不表示并不代表不知道。不是聪明人，做不到那份洒脱。 就比如高考前一星期我暂关了公司。我告诉陆非让他们休息，反正我高考也顾不上来。而实际上是全部转移到了那边。我不相信陆非对于真相是真的一无所知。我相信，对于这些，他比谁都要清楚。只是他什么也不说，不挑破，如昔的温和带我。每每看他这个样子，随着分开的日子渐进，我就开始烦躁起来。 6月7号从考场出来，原本是打算直接就走的，不再见他。 然而却看见他倚着车温和笑着看我，车后座上放着行李箱。我的行李箱。 他拉开车门：“我送你。” 两个小时的车程，车厢里沉默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阳光刺眼，我扭过头，双眼酸涩的难受。陆非笑起来，一贯的温雅柔和：“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小王不在了，我也不在了，公司的事可能会很辛苦，你也别太勉强。”顿了顿，又说：“如果真是难办的事，就打电话来，我24小时开机。”我扯开一个笑容，算是应下。想开口，但说什么都显得勉强。 这样的自己，前所未有的悲哀。 送到我买的房子门口，陆非笑着拍拍我的头：“就要成年了，要学会有大担当。”我笑着点头，拿钥匙开门。一只脚已经买了进去，却被他猛地向后一拉，抱得死紧。 “小洛，你为什么要这么狠，这么清醒？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声音里竟有着哽咽。我不说话，是真的不知道能说什么。他明白，全部都明白。我的恐惧，我的拒绝，我的顾虑，他都懂得。他放开我，替我理了理衣衫，又浅浅笑起来：“我可以来看你吧？”我抬眼看他有些湿润的眼，心痛如绞。勉强笑着点头，几乎是逃进了门。 仿佛在多看一眼多听一句，就溃不成军。 从猫眼里看他的车离开，终于支持不住靠在门上。仿佛离开了他，就连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真的悲哀。几时起，自己已经变成这般模样？ 第10章 崭新的生活 不得不承认，几乎是已经过不惯一个人的生活。即使早有所预料，但每天早上醒来，习惯的把手搭向一旁却落空时，心里的无助和冷寂还是如同潮水一般漫过心头，令人窒息的揪紧了心。 不是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人来陪伴，只是觉得还是要一切随缘。陌生的城市，毕竟不可能随便去对一个人表示这种意思。 那一个暑假太漫长。我考了驾照，买了车。也渐渐开始全心的扑在公司上。同陆非分离的伤痛恢复之快令我不禁庆幸自己的凉薄。 七月初，接到小颜的电话，说也要到这边上大学。不论怎样，终究是青梅竹马，她来那天我还是去接了她，并且替她在附近租了房子。她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住六人一间的宿舍还是嫌委屈了。 开学前没有什么事可做，我就让她来公司给我帮帮忙，也还算是能干，这多少让我有些意外。父母听说我和陆非分开，开始明里暗里要我同小颜发展。毕竟是世代相交，怎样也比别人好。我也装最没听明白，含糊的应着。他们高兴就好，现在的我，实在没什么必要让他们不开心。 开学那天我送小颜去的学校。她的学校同我的分在城市东西两头，距离还是相当的远。替她打点好一切，我温和地笑着拍拍她的头：“我走了，晚上来接你，一切吃饭。”她乖巧的应着，真是如兄妹一般。回头上车才惊觉，原来自己也会照顾并且以这样的心态去对待一个人么。 赶回学校，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手续都办好。往校门口走的路上突然听到有人叫我，回头看见的却是不认识得人。“有事么？我不觉得我认识你。” “我叫赵原，是赵子民的侄子。”他笑的灿烂，我皱起了眉头。赵子民，我当然记得，真不是一个有关美好回忆的名字。 “我叔叔说你是他朋友，说让我过来了就找你。”他显得很开心，“大名鼎鼎的陈洛啊。”我挂上职业化的笑容伸出右手：”过奖了。赵叔对我一向很好，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如果现在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说实话，可以看出这个人很单纯。单纯的只能用白痴或者弱智来形容。我对于这样的人向来说不上反感，但也实在没什么好感。 回公司去了文件，看看时间，又到小颜学校去接她。 我倚在车上等她出来，不断有男男女女从身旁经过，不经意的眼神扫过我，又总会挪回来。小心翼翼的看看，然后窃窃私语。我不是特别在意别人反应的人，但时间一长，这样普遍的关注还是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就像几年前第一次进到零点时一样。 正要给小颜打电话催，就看见她从里面出来，身边好几个女生。她交际能力倒是强，才一个下午，朋友就网了不少。我走上前替她拿过包，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她伸手给朋友道别，脸上的神情有些羞怯。我上车替她系上安全带，她小声说哥你注意一下，这学校门口呢，别人会误会的。 我抬头笑眼看她，小脸红得很可爱。“怕什么。怎么，被人误会和我在一起很可耻？”这话出口，自己先怔住。想起三年前苏白第一次同我争执时的模样，何其相似的言语。 也不知道他如今怎样。在发现我恋人带公司消失后，会是怎样的心情？也许时间久了，也就放开了吧。毕竟不会一直的爱恋着一个只存在与记忆里的人。于是越发相信，离开这个决定对谁都好。像一把快刀，斩断了那团纠结的情思。 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带了小颜到市里有名的西餐厅。一路上她就不停的发短信。我笑：“先吃东西，别光顾着手机了。”她看看我，突然俏丽的笑起来。“哥，我好几个朋友跟我打听你呢，要不我给你牵牵线，都是美女啊。”我随意的应说好啊。她怔住：“哥你不是……不是……不喜欢女人么？”我有些好笑的敲敲她的脑门：“谁告诉你的？我和男人在一起过，也不代表我就不喜欢女人吧。我又不是gay。”她像是想到什么，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出口。 晚上送她到楼下。她一路沉默。上楼前拉住我，头压得很低，看不分明表情。“哥，我有可能么？”我怔住，没有想过她会这样分明的问出口。看着她怯怯的样子，心里柔软。“乖，这种事，随缘吧。上去吧，明天就不送你了。”她抬头对我绽开笑容：“嗯，哥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看着她走进楼里，直到她窗口点起灯光，我才转身离开。 是真的把她当作妹妹来看待。不是不可能，但是那样没有意思，真的没有。 十月中旬的一个晚上我接到赵子民的电话。丝毫不感到意外。他既然那样告诉他侄子，于我这边多少要有点准备。“小洛啊，怎么走都不和你赵叔打个招呼？”一如既往的令人厌恶的语调。 我笑，“您侄子那事，您不也没给我招呼过么？我那天还当是来搭讪的呢。” 他嘿嘿笑了两声：“你魅力大，不缺他一个。”顿了顿，“咱俩明人不说暗话。你让小原进你那上班。” 我心头一阵火起，“这没道理吧。赵叔，可不带您这样命令人的。” 然而我最终还是同意了。因为他最后说，陆非现在有个大单子，没我合作吃不下来。当然我知道你俩掰了，你也可以不管。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 陆非，陆非。一提起来，竟还是牵扯出隐隐的痛。 第11章 成年贺礼 倒是看不出来，赵原处事上不怎么聪明，但工作能力倒是不错。看来从前没少在他叔叔那帮忙过。就是有些傻，公司的人都爱欺负他，他也无所谓。我看不过，提醒他几句，他倒是灿烂笑开：“我新来的，年纪又小，帮前辈做点事应该的。”小颜性子外向，见他总是这样，就很不客气骂他一顿，都是同龄人，却有几分大姐的模样。弄得赵原见到她表情都不自在起来，能躲就躲。小颜就老追着他跑，小孩子一样的两人。 欢笑热闹的让人心生欢喜。 又是一个圣诞。下班原本是5点，但有个项目总是出错。看着公司的人一个个急切的神情，我想了想，让小颜和赵原陪我留下，其余人都离开。 小颜推开门：“哥……今天……”我抬头看她犹豫的神色，笑起来。“我知道。把事情做完了再说，好不好？”赵原兴冲冲地推门进来，“陈哥，有你快递。” 撕开信封那一瞬间，如果不是勉强控制，真就会失控的哭出来。 里面是公证书，公司已经正式转到我名下。下面有铅笔写的“生日快乐。可惜我没能和你一起等到成年这一天。” 熟悉的字迹。陆非。 他给了我全部的呵护与温柔，我还给他深刻入骨的伤痛。小颜在一边看我沉默，乖巧的走过来吧手放在我肩上，“哥，别这样……”赵原不知究竟，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我台头温温笑开：“差不多了。走吧，来我家庆祝。” 华灯初上，我开车，小颜坐在一边不说话，很仔细的打量我。赵原坐在后座上难得安静。整个车里的空气都因为不明的沉默而微妙起来。我不喜欢这样，让我想起陆非送我来时那段令人窒息的车程。于是我扭头捏了捏小颜的脸蛋：“怎么，我就真有那么帅？还是我脸上有苍蝇？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她笑了一下，握住我的手。 我知道她是再担心。于是我反手握住她的手，用了捏了捏，对她温和笑开，“我没事。” 闹了一宿。把他们安顿上楼睡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中间的地板上，空虚寂寞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想起这么几年，每一个生日都有陆非在身边。虽然这回也不是没有人陪，但那毕竟是不同的。想起16岁生日，他牵着我的手走向生日蛋糕是如同婚礼的场景，想起三十晚上四周次第绽放的烟火……全部都是温暖的记忆。 然而也只能是记忆。越是疼痛，越不能再靠近。否则真的会尸骨无存。 手机铃声响起来，苍白的屏幕上是“苏白”两个字。分明不想接，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按下了接听键。 他的声音在午夜听起来清亮明快，让人心里舒服起来。他说成年了啊，终于是大人了。嗓音里有着浅浅的笑意。听着他的声音从那头这样传来，我莫名的开心起来。“是啊，有一种媳妇熬成婆的感觉。”顿了顿，我挪到沙发前靠着，“你最近怎样？生意还好吧？你能力很强。”他笑起来：“是么？哪方面的能力？”我脸一热，“下流。” 他笑的越发开心：“我又没说什么。都还行吧。没有你和我抢，顺利很多。” 我听他这么说，不知该说什么。广宏那次之后我都没有和他遇上过。我知道他是有意在避开。他与陆非是大不相同的。他没有那样温润的性子和细密的心思，唯一能够提醒我他始终爱着的方式，也就只是这样了。 听我不说话，他叹了一声，沉重而哀伤，仿佛透过电话都可以真切感受到他的伤痛。 我心里酸涩，勉强笑，“谢谢你的祝福，我睡了，晚安。”那头是令人心痛的沉默，然后他说，“晚安。”声音轻柔的让人心里酸楚起来。 挂了电话，我突然想念他温暖的怀抱，半眯起双眼笑着的模样，放在心里痒痒的。 对于他，或许我没有如同对陆非那样的痛彻心扉，但却无论如何也还是放不干净。关于他的每一个细节都慎重的埋在心底，不易察觉，但是只要他一出现，还是会牵扯出丝丝缕缕的痛楚。那些纠缠的日日夜夜，每一个瞬间都是一把利刃，回想起来都是鲜血淋漓。 “哥。”小颜站在楼梯口唤我。我抬头，对她笑着招手：“怎么，吵到你了？”她在我身边坐下，仰头靠着沙发。长长的头发柔软的散开来，有着好闻的香味。“不是，睡不着。”停了一下，她坐直了看着我，“哥，你后悔过么？弄成现在这样……一开始，你没有想过的吧。” “呵呵，”我有些自嘲的笑笑，“你还真是敏感呢。”是真的，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但是，“不后悔。从一开始，每一件事，都不后悔。”的确，三年前笑着握住苏白的手，把自己交给他的那一晚，公开的同居，还有和陆非之间深切的种种……这些，都没有后悔过。 不是没有想过，假如没有去零点，没有跟着苏白离开，或许都不会是现在这样，也许一切的伤痛都可以就此避免。然而也只是想想，却仍旧不曾后悔。 “哥，”小颜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扭过脸看她，“为什么是男人呢？即使是小时候，喜欢你的优秀的女孩子也不少吧。只要你愿意的话……”我摸摸鼻子，笑起来，“因为女人太麻烦啊。”抬眼看看钟，打断了她一脸不满要出口的话，“很晚了。睡吧，乖。” 为什么是男人？这个问题……走到如今，我也快要回到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命中注定？真是好笑，竟有这样的想法。真不像是自己了。ps：下集预告：传说中的殷安同学将会华丽丽的出场~~~~~~~~ 第12章 殷安 即使我根本不用担心就业问题，但是大学至少也应该混个毕业。所以即使公司里总是有事需要我做，但课我也还是要去上的。通俗一点说就是，至少也要和教授混个脸熟、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偌大一个教室里挤满了人。我不禁嗤笑，竟有这么多乖孩子么？真是奇迹。人力资源讲师在上面讲的枯燥无味，我在最后一排靠门的地方哗啦啦翻着手里的文件，觉得头痛。 不是一个轻松的项目。啃了快一个月了还没有拿下来。即使我亲自出马，几个竞争对手也还是追得死紧。前一天看着甲方已经松口，后一天就换了态度的事情都有过不止一回了。如果陆非在就好了，至少有个可以商量的人。 可是已经回不去了。既然是铁了心的要忘记，无论怎样，都不能找他。哪怕是丢了这笔生意不要。 “这里有人么？”清亮温和的男声响起，我没有抬头，只是随意说了句没有，继续和策划案较劲。身边的椅子被拉开，有清冷的香味扑来。我皱了皱眉头，老实说我并不很喜欢男人用香水，总觉得别扭。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一只修长的手指点上我的文件：“这里不合适。”我诧异抬头，不认识的一张年轻的脸。干净柔和的五官，让人心里平静下来，有几分像陆非给人的感觉。我不禁多看了几眼。 他笑起来，眯起双眼，“我叫殷安，多多指教，陈洛。”我没有回答，心里抽痛。这个人……缓了缓情绪，我挑起眉毛，“你认识我？”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赵原和我提过。”我点头，指着文件：“你说怎么改？”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殷安，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殷安的才能在我见过的人当中绝无仅有，包括陆非和苏白。那天我们就坐在那里说策划的事，等到敲定，已经是晚上7点过，人力资源课已经结束许久。两人相视一笑，我拍拍他的肩：“走，我请你。” 两个男人，随便吃吃就好。我没有开车，就在校门口的步行街上随便找了一家小店，要了几个小菜，想了想，又要了几瓶酒。我其实不是擅长喝酒的人。一直以来都被管着，接触到酒的机会实在很少。但是我就是想喝，是因为解决了这个头痛许久的项目而欢喜，也因为，殷安的出现，勾起了太多我极力压下的情感。 想醉一场，就这么放纵一回。只这一回，就好。 随意的聊天，才知道殷安是赵原的高中同学，正巧是在小颜的学校。“所以说，我是没钱花了来向陈总毛遂自荐的。”他端着酒杯轻轻地笑，嗓音有些模糊，但是很好听。我端起杯子和他碰了碰，仰头一饮而尽。“这当然没问题。我正好缺了一个扛大梁的，你就来帮我把，信得过你。不过……”我向后斜倚在椅背上勾起唇角笑眼看他，“能者可是要多劳的。到时可别说我虐待你。”头有些晕，我笑得轻浅。 殷安怔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给钱就没有问题。” 那天晚上我是真的醉了。一杯接一杯的喝，吃过了就买了酒坐在河边继续喝。我甚至都不知道说过些什么，但是眼泪不停的流，想想也真是丢人。殷安扶着我，神情怪异。在我醉得不醒人事之前，我记得我搂着他的颈子，吻了他。于是最后一个画面，是他睁大的双眼。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我坐起身，头疼得像要裂开。不禁苦笑，头一回宿醉，弄得真是狼狈。突然想起昨晚那个吻，一定把殷安吓到了吧。烦躁的抓抓头发，环顾四周，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在酒店里。真要起身进浴室，门打开来，殷安拎着个保鲜罐走进来。见我起来愣了一下，然后笑笑：“你醒了？我打了点清淡的粥来，你洗了来吃吧。”顿了顿，“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就用你的钱开了房。”那模样，有些小心翼翼，半点没有昨天的精明。 于是我一下笑开，心情顿时明朗起来。 从浴室出来，看到殷安坐在床边发呆，神情迷蒙。我走过去，手搭上他肩，“想什么呢？”他回头，怔住，然后一勾嘴角，笑得诱惑。“你还真是妖精。我建议你穿上衣服。” 我笑，久违的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在零点厮混的日子。于是索性靠上前勾住他的颈子，“反正昨天吻都吻了，不如……”一点点靠近他的脸，他倒也不慌，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看他斜向上扬起的唇角，我却有些慌了。正想要不要投降，殷安进来时没有关严的门被用力踢开，然后是赵原不经脑子的呼喊：“陈哥，你朋友找你，在公司坐一上午了，我给你带……” 戛然而止的声音，使这个空间的气氛更加诡异。 现在这个模样，确实不是一个见人的好时机。我放开勾住殷安的手回过头来，顿时感到一阵无力。心里的慌张像要溢出来，压得胸口生疼。 赵原不知道我以前究竟是则样的人，现在惊得捂住嘴。小颜在他身后，眼睛里是深切的伤怀。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苏白倚在门口，脸上还有着残存的笑容。 可是眼里一片冰冷。 “苏白……”我张了张嘴，终于能够开口，却觉声音都怯弱得带了血一般。看他的眼神，仿佛与他一起疼痛着，生不如死。他笑笑，走进来，捡起床头的衣服给我披上，“小心着凉。”温和的让我怀疑那究竟是不是他。他转头对殷安笑，拍拍他的肩：“照顾好他。”然后干脆的转身离开，半点都没有停留。我坐在那里看他消失，心里已经再找不出半点感觉，仿佛整个生命只剩下一片空白。 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吧。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从此，是真的再不相干。 于是我竟笑起来。这样，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么。 小颜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伸手擦上我的脸，“哥……别这样……不要哭……”我怔住，真是可笑，居然哭了么。殷安绕道我跟前拉开小颜，蹲下来替我系好衣服：“收起眼泪，真他妈丢人。”他拍拍我的脸，把我拉起来，“走，回去。” 我抬眼看他半眯起眼的模样，柔和的五官让人安心。 于是我笑起来，拿起车钥匙。“回家。” 原本就要的是这样的结局。一了百了，时间渐长，总会忘却干净。 殷安坐在我旁边，沉默了许久，“喂，你真是同性恋？”我扭头笑眼看他，“怎么，不像？”他也笑起来，手指划过我的脸颊：“不是。就是太像了，做得太坦然，反而像玩笑一样。”我耸耸肩，拍开他的手，“我不是。”“少来了。不是你为那个男人哭个毛。”他的脸上、语气里是明显的不相信。我沉默着把车停进车库，然后说，那不是爱情。 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从来都不是爱情。只是贪恋，无论是对苏白，还是，陆非。 那时那刻，我始终那样的坚信着。 第13章 仿若入梦 “哟~你过得还真不是一般的腐败。”殷安进门之后打量着我的房子，吹了个口哨。我笑笑，把外套随意一扔。他皱了皱眉：“大哥，讲点卫生。”我走到客厅附设的吧台倒了杯苏打水，笑眼看他不说话。说起来，什么都乱扔的习惯还是跟着陆非养成的。想了想，我走进他，勾起嘴角笑。他挑眉看我，神情挑逗：“怎么？想让我给你当保姆啊？” 我笑出声来。“你这个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 事实上，也的确是不习惯一个人生活。浓重的寂寞和空旷，让我觉得自己迟早会疯掉。即使他之于陆非或苏白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我指给他看房间，他狡黠的笑着：“我以为你会把我安排和你同睡。”我正往房间外面走，听到话音停住。“我是和男人睡过。不过我对你没兴趣。”不想再有一段疼痛。那时的想法是，无论如何，不要再为第三个人动容。是真的再也禁不住了。 殷安上前两步猛地一拉我手把我抵在墙上。逼近了可以轻易感觉到灼热的呼吸渐渐相融。“是吗？”他笑得随意，气息危险，“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勾不起你的兴趣？”我努力睁开眼盯着他，直直看进那双眼睛。苏白一样总爱半眯着的眼睛，浅棕色。呵呵，薄情的人呐。 “我没有再玩一回的兴致了。”我这样说的时候，同他的唇只有一厘米左右的距离。 他放开我，坐在床上笑起来。“陈洛，你害怕了。” “是。我害怕了。”我理了理衣服走出房间。突然想念起陆非。那样一个男人，永远温和隐忍地将我呵护在心底，温柔到让我几乎逃的力气都要没有了。他给我一切，我给过他什么？两年的温情？最后还是被我夺走了。所以即使是原本美好的回忆都变得尖锐。 就象我如今一样。而这样的自己，自作自受的让人不屑怜悯。而仔细想来，当初我根本没资格指责苏白。我才是最混蛋的那一个吧。 九月天，热的让人心里烦躁。殷安说我变得像头狮子，逮谁咬谁。 我趴在大教室最后一排，昏昏沉沉的迷糊着。有人鬼鬼祟祟的摸进来在我旁边坐下。我往一边挪了挪，“热死人了，别贴这么紧。”除了殷安绝对不可能有别人。 他嘿嘿笑起来，胳膊肘捅了捅我的腰：“你有没有发现，你那个宝贝妹妹最近有问题啊。”我睁眼瞄了他一眼：’身为一个男人，不要这么无聊。她怎样都是她的事，我都不操心，你紧张个毛！”眯上眼继续迷糊着。我是很怕热的人，一到夏天我就不想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在心里嗤笑一下，殷安该不是看上小颜了吧。刚要开口，听到他说：“这两天我在我们学校树林里撞见她和赵原两次了。那地方挺阴的，干什么都方便。” 我撑起身子偏过头看他，阳光渗进他的发梢，很明亮，柔和的五官越发好看起来。半眯的笑眼，上勾的唇角。熟悉，陌生，这样一个人。 我推了他一把，“走，抓奸去。”趁着教授没有注意溜出门，听见他毫不掩饰的笑声。那个瞬间，我和殷安如同回到了童心尚存的年代，因为逃课而欢喜着。 殷安的存在仿佛一个奇迹，让我第一次见面就完全放下防备的，第一个人。 那是我第一次进小颜的学校。每次接送她都只是到学校门口为止，从来没有进去看过。 不得不说，他们学校比我的学校要干净很多。红白相间的教学楼和宿舍楼很集中，在干净的天空下看起来让人心里莫名就舒服起来。 道路两旁有很茂盛的梧桐，繁茂的枝叶散开，将道路遮盖起来，在炎热的夏季让人从身体到灵魂都觉沁凉。 殷安站在我身边微笑着抬头看着头顶上遮天蔽日的树荫，“怎样，现在舒心多了吧？”我有些诧异地回头，见他看着我笑得温柔。也就是那一个笑容之间似是而非的情意，看在眼里落到了心里，仿佛那暧暧浮生都在晃晃然之间去得远了。 “你说在哪看到他们的来着？”我咳了一声，岔开话题。 “这边，跟我来。”他随意地拉起我的手跑起来。夏天的风因为树荫的遮蔽而变得凉爽起来，吹在脸上痒痒的，心里仿佛也是痒痒的。 那是一片很繁茂的树林。遮天蔽日的挡住了所有的炎热，悠悠然让人一下就喜欢上这里。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当然并不都是情侣，也有纯粹只是为了寻一块幽静之地看书的人。 殷安拉着我一路走，仿佛很是开心的模样。“这地方好吧？”我笑，点了点头。 “以后你可以经常来。”殷安停下来找了块干燥的草皮坐下来，手撑着上身抬头看我，“你和这个地方很搭。”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坐下来，看着头顶的阳光穿透密实的枝叶洒下点点斑驳的痕迹，满心满意全都是欢喜，仿若整个生命中所有的伤悲都随着时间渐渐静止沉淀下来。 那个下午我们就躺在那里，靠着彼此的肩膀，谁都没有说话，但是真的欢喜。似孩童一般。 “喂。”我睁开眼，“我们好像是来抓奸的吧。”过了不知多久才陡然想起来这里的目的，而日头已经西下，在殷安的脸上染上了淡薄的金红，看来格外耀眼。 没有回答，没有动作。睡着了？我笑了笑，重新躺下来，闭上眼睛细数着如此长久的阴霾过后难得的平和与安宁。 第14章 我要的友情 我必须承认，几个月下来，我喜欢同殷安一起。轻松愉快，没有任何负担。痛快淋漓。 或许也就是从一开始的无关爱恋和毫不设防，才会在惊觉深陷时早已无法自拔。 “陈洛。”他站在门口唤我。我刚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给他开门。看我半裸着身子他也毫不介怀，两个男人，没有忌讳的必要。“这个项目，要不要做？”他把手里的文件夹扔在床上，自己也毫不客气的往我床上一躺。 “你说做就做咯，我懒得管。”我走过去捡起文件夹，把半湿的毛巾盖在他脸上，“起来！脏死了，别碰我的床。”我是个出奇贪睡的人，因而对于床的条件要求近乎于苛刻。陆非就曾说我上辈子一定是猫，懒到了骨子里。 那时的他，宠溺的轻吻我的颈子，说，你这样懒，离了我谁敢养你？ 可我还是离开了。 殷安见我怔愣，很自觉的从床上下来，拍拍我的肩：“行了，什么都别想了，说正事吧。这个项目，我们做。是条大鱼。”我斜躺在床上盯着电视，“你说做就做咯，我不管事。”有他在，我乐得多偷些懒。要善待自己。 他看我这副样子，走过来把我扯到地上，手指干燥温暖。“不能这样奴役同学吧。最近都是我在弄，你闲了这么久也该来基层体察民情了吧。”顿了顿，把文件夹拿过来在我对面盘腿坐下，“说实话，我一个人搞不下来。” 我看他认真的神情，素来知道这个人一旦认真起来是半点不含糊的。于是向后靠在床沿上，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对他扬了扬下巴，挑起眼角看他：“说吧，怎么个情况。” 等到大体方案敲定，拉开窗帘，天已经有了微微的白亮。我扭头笑着推了他一把：“看你害得，我都没睡成，熬夜会长痘的。”他收拾好文件，挨过来猛地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借着光左看右看，还啧啧有声：“怎么会，你这皮肤好得，比猪油还滑腻。” 我笑着拍他的手，“什么猪油，那叫凝脂。真是没文化。”他却笑容渐淡，把住我的脸有些呢喃：“还真是个少年的美人。难怪那么多男人为了跟你吃顿饭连生意都肯拱手相让。”原本拿文件的另一只手抚上我的颈子，文家劈里啪啦摔了一地。 我有些局促起来。这么几个月以来一直相安无事，我从来没有料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开口都觉得声音晦涩：“别闹了。回去睡觉吧下午你不是还有课么？” 许是空调开了一夜有些冷了，皮肤上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出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眼神四处飘，就是不敢看他。想想我陈洛什么时候这么没用这么扭捏过？ 可是就是没有办法。 不知为何，心里异常紧张。这真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仿佛不再是自己。 殷安笑起来，靠得越发近了，暧昧的气息吐在耳根上，心跳就不受控制的被带了起。“紧张什么？你经验该很丰富才对吧？怎么跟个雏儿似的？” 我突然想笑。原来在他眼里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谁想上都可以上的那种人么？我用力推开他，蹲下来把散落一地的文件夹捡起来赛在他怀里。“是，我是和男人睡过很多次了。但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不会和你上床。刚才的事就当没有发生，你去睡觉吧。”取下刮在衣架上的衣服套上，不理会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我拉开门走出去。他在后面问：“你去哪？” 不是刻意的不回答，只是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 其实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从一开始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真的是gay，所以对于殷安，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考虑过。只是不自觉的要亲近而已。是真的毫无知觉的就想靠近。没有原因，近乎于一种本能。或许也是因为，在最脆弱的时候遇到，心里就总是慰藉，仿若溺水时救命的稻草一般。 是他的才华太引人，还是真的寂寞太久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也只不过是想找个人陪伴。真正的朋友，而不是像陆非苏白那样的，姑且算做情人。其实仔细想来，如果是别人或许也不会这样的反应。只是殷安，唯独他不行。 也许是之前一直以来的相安无事与毫无顾忌在我18年来的生命中太难能可贵，不自禁的想要一直那样保持下去。。因而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除了惊诧，或许更多的是失落。或许我已经拥有了太多令别人艳羡的东西，然而根本没有我要的。即使那对于别人而言太过于平常。 上天总是公平的，每个人都有得不到的东西。 若是可以交换，也许就皆大欢喜。然而正如我一直所说的，根本不会有那么多的如果。【真的非常感谢亲们一直的支持，过了这一章就没有存稿了（我一直都是将以前的手写稿打上来的），就开始进入挤牙膏的痛苦时期，但是亲们放心，无论如何这本书都会写完的，因为我个人也很喜欢== 所以我想跟大家说声抱歉了，后面的更新可能就会慢一点——】 第15章 知性美女? 我在河边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下来。夏季的晨光让整个江面都显得格外美好。殷安打了不少电话过来，我都没有接。事实上，也的确不是那种闹别扭的心思，纯粹只是想要一个人呆一会儿而已。人总是这样自相矛盾的动物。两人朝夕相处会有摩擦，而若是一个人，却又惧怕寂寞。 也好比明明知晓爱不得，却偏生要动心一般。这样的无奈我已经有过两回，是真真切切的告诫自己，不可以一错再错。那样的自己，就是真的愚蠢，蠢到自己都不堪怜悯。 “陈洛？”不确定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女人的声音，并且纵然我对女人向来没多大兴趣更没多少耐心，依旧不得不承认，是非常动听的嗓音。干净沉着，却又带了天真的细嫩。 我回头，看见已经渐渐亮堂起来的天光下那张陌生的脸。 美。我不得不承认。纵然已经见过不少美女，就算照镜子看的也是美人的我，也还是必须这样承认。其实严格来说，五官无论是拆开来看还是整体效果，都并不是特别出众。但是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淡雅柔和，低调却不流于平凡的气质。或许这就是所谓知性美女？我突然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自己也学会评价女人了？ 但是评价归评价。老实说我对女人是真的半点也不感兴趣。除了生意上的逢场作戏，唯一接触过的，不是亲戚的女人大概就是小颜了。从一开始就觉得女人太闹人，而事到如今，习惯了随意洒脱的冷漠之后，却是越发爱答不理女人。确切的讲，是爱答不理女人的所谓爱情。 没错。只是“所谓”爱情。没有生意往来的女人我没兴趣，有生意往来的女人不过一场戏，曲终人就该散了，没得半点留恋。 不屑爱情。并不仅仅是在同陆非苏白痴缠之间的克制。事实上，我从来不是刻意去区分男女。对我而言，爱情与性取向并无太大关联。爱是如此，不爱亦是如此。 于是我挑了挑眉毛，语气并不见得有多客气。“请问你是？我不记得自己认识你。”她怔了一下，然后有些涩然的笑笑，伸出纤细的手举到我面前：“我是小颜的同学，”顿了顿，笑意竟浓了几分，“我父亲叫罗昊天。” 我笑，更甚于她百倍的妩媚。伸手握住她的手，手指柔软而冰冷。“很高兴认识你。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喝早茶？” 罗昊天，我当然知道。昨晚花费了我和殷安一宿精力的项目正是出自他手。倘若这送上门来的机会都不知把握，我也走不到如今这个地步。 我只能说，原本就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而已。我从她身上得到这个项目更大的筹码与胜算，而她自然有需要我付出的条件。 自不会是爱情。聪明女人会懂得，我这样的人做情人尚且嫌了凉薄，若是再搭上感情，那是万分的不值得。 而她所要得到的，无非是同我出双入对的虚荣。如我这般的人，所能够吸引到的并不仅仅只是女人的目光与嫉妒，还有男人。这样好的生意，各取所需两不相欠，大家都省事。 不得不说，相较而言，我总是更加欣赏这样懂分寸知进退的女人。 手机响起来，我对她歉意的笑笑，走到门口接电话。小颜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哥，你在哪里啊！”我皱了皱眉头，“什么事情这样大惊小怪？”她沉默了一下，仿佛是被我吓到，然后才小心翼翼说，殷安到处找你，都快报警了。 我愣了一下，心里说不出的味道。仿若是如释重负，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恨，恨到咬牙切齿。“我会打电话给他的。”冷淡疏离的说完，关了电话。 从来不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就像曾说过没有想离开陆非一样，到最后终成空。所以我理所当然回到罗燕身边。 送她到学校，我招摇地倚在车上，笑说，你中午什么时候出来？我来接你。她亦笑，纵然是这样彼此心知肚明的算计，却仍旧显得单纯而羞涩。 “难道你还想占着我一整天么？” 我勾起诱惑的笑容：“如果可以的话，我正有此意。”大家都在熟悉不过的游戏，若不尽兴，岂不可惜？ 第16章 “捉奸” 中午的时候我依言在学校门口接罗燕。没有等到正主，却被我瞧见小颜和赵原从里面出来。看来赵原果真像殷安所说那样，总是往这边跑。我和他不在一个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逃了课跑过来的。 这两个人在一处，总是欢笑而喧闹的。如我这边冰冷淡漠的性子，摇摇看着也是心中温暖起来。然而却非羡慕。总是很早就知晓，自己绝不是能够坦然拥有这般温暖的人。说到底也是自私且多心，总无法去相信所谓幸福。 都说羡我这般的洒脱，却不知要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当需受几许伤，又有多少心头血换成了泪。子非鱼，不知鱼之乐。而鱼的伤痛，岸上的人也是一样看不见的。 遥遥唤了两人的名字，他们东张西望，这才见到我。我有些好笑，头一回被人忽视，似乎感觉还不错。 小颜跑过来拉住我上下打量，我笑，“有什么好看的？看我有没有掉了几根头发么？”她忽的搂住我颈子，四周原来就已经相对集中的视线更加多了起来。我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彻底失踪了，不至于这样吧。” 她放开我，见四周人都暧昧看来，这才知道脸红。“哥，以后不要这样了。你不知道，殷安来找我的时候我真快吓死了。”末了她又说，殷安当时那样子都快疯了，说你天没亮就跑出去，不说去哪里，也不接电话…… 说着她顿了下来，仿佛想了很久，才说：“哥，你别跟殷安好。他跟之前那些人不一样。赵原说，他从小就花的要死……” 我笑着默默她的头，打断她道：“想什么呢？我跟他就是一般兄弟。你以为哥哥我是见着个男的就喜欢啊？要真是那样，你可要小心你家赵原给我抢了去。’ 她眼睛瞪大，“什么我家赵原？”我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殷安说见到你们在一起好几回了。还偷偷摸摸钻树林？” 她脸红地吵吵着解释说那都是自己强拉着他打听殷安。“我就是不想看到哥哥再难过了。”这话仿若理所当然，说出来没有半分羞怯。我看着她分外严肃认真的深情，心里温暖， 摸摸她的头，“好了，你们想做什么做什么吧。我等的人到了。”向她身后的罗燕招招手，转身拉开了车门。 “你们关系还真是很好哦？”我弯腰替她系上安全带，听她温温的道。于是我笑起来，撑起身子笑眼看她。即使是在聪明的女人，此时也在突然拉近的距离下局促起来，连呼吸都越发细密。 我笑着坐正身子打燃车，正要走，却见殷安跑过来。想了想，我对罗燕说你等等我，交代几句话咱们就走。 “你他妈真不是人！我找了你一个上午，你就在这陪美女？”殷安脸上的愤怒不是假的，我脸上的无所谓却也不是装的。“我好像没有义务告诉你我的一切行程吧？这是其一。其二，我车上那位是罗昊天的千金大小姐。如果你执意要认为我是那种热衷于泡妞的无聊人士的话，请自便。”说完我就上车，发动了车子。 我当然不会蠢到认为他会追过来或者在我上车前拉住我。那是黄金八点档的肥皂剧。而生活，不美好的才是生活。越是残酷，才会越发彰显出它的真实。 “市场营销的殷安啊。原来你们也认识？”罗燕饶有兴味地通过后视镜看着身后不断变得遥远的人影，“果然还是你魅力大。我好几个姐妹看上他，耍尽了本事也没见他这样宝贝过谁。” 我笑，原来在别人眼里，我身边的每个男人都是那样的关系么？“我和他没有那个意思。他是我公司的得力干将，除此之外，私下来我们也只是朋友。” “即然这样，咱俩就做个好事，给人搭个线吧。”我可以感觉的罗燕投来的探寻的目光，仔细观察的成分如此强烈。的确是聪明的女人，深知对于我这样的情人而言，情敌并不仅仅只是女人。一个“咱们”，提醒着目前我和她才是正经的关系，别人半点也不占分量。顺便再把情敌扔出去，同时也试探着我的反应。 想同我玩这一套，怕还是嫩了几分。 “没有问题。”我趁着红灯探过身吻了吻她的鬓角，惹来一阵轻笑。白嫩的耳根都红了起来。我心里笑，不过是未经人事的贵小姐，能玩到几时。 第17章 纯粹是勾引 那天晚上我送罗燕回家，在她家门口的路灯下吻了她。不是任何诸如额头、脸颊一类礼节性的地方，而是唇。看她潮红的脸，抚过她的唇：“进去吧。明天什么时候去学校打电话给我，嗯？” 刻意在外面转了许久才回家。 几乎是带着得意的心情看到殷安坐在客厅里。没有开电视，没有看书，就那么干坐着。走近了毫不意外看见他眼睛里淡淡的红。 越过他的视线直接上楼，心里暗暗数着1、2、3…… “陈洛！”反应真是慢。我淡淡回头：“这么晚了，有事？” “你也知道晚？”我看着他越来越扭曲的面容，心里欢喜，连自己都无所察觉的，恶作剧般任性的欢喜着。“我总要把人送回家吧。”我耸耸肩，“难道睡酒店？”内心里充满的细小得意，仿若真的回到了尚且天真稚气的年岁，无知无觉于世间众多悲喜。 面对这个人，带回的如那一段因苏白的出现而平白缺省的任性童年。 看着殷安一步步走上来，我偏过头笑得魅诱：“还有事么？没有的话我……” 恰到好处的角度，完整的配合了这样一个或许略显粗鲁的吻。我闭上眼睛，心里笑自己，果然是欲求不满么？竟然要这样去引诱一个从未考虑过任何多与朋友的可能的人。或许也是从来不认为上床和感情会有实质上的瓜葛。 若是对方看不开，也是不值得再有交集。 所以纵然从未将殷安看做情人一分半点，在他将我打横抱起的时候，我亦未拒绝。 老实说，殷安是我所经历过最狠的一个。也许是真的被我激怒，带了发泄一般的力道，让原本习惯了路飞的温柔体贴的我有些不适应。但即使如此，他也细心的不去啃咬我会裸露在外的地方，比如颈子或者手臂。 不得不说，即使被怨愤和欲望冲昏了头脑的他，仍旧是细心而谨慎的。 我向来欣赏这样的人。这样的人，说到底也是同我一般的彻底凉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殷安还在身边，搂了我睡得安稳平和。同一个年级的少年，怎比得上陆非苏白一般的厚实怀抱？我轻轻动了动，看不出即使是在睡梦中，这个人依旧将我抱得死紧。 于是我笑，伸手推他：“起床了。我十点有课。”他动了一下眉眼，有着小动物一般毛绒绒的感觉，让人越发欢喜起来。我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对牢了耳根猛一声喊，总是让他惊醒过来。 推开他的手臂正要起身，却被一把拉回床上仰着。殷安俯下身来双手撑在我头两侧，不说话，只看着我。于是我笑着举了举手：“我昨天只说了送她回去，不能住酒店，又没说跟她去过酒店。” 趁着他一愣的当口，我翻身下床，闪进了浴室。隔着门高声道：“把床收拾干净！” 出来对着镜子穿衣服，殷安从后面环上来，替我系上领带。我从镜子里笑眼望他：“你给我喊个到。” 他的眉间顿时皱了起来，一把拥紧，“不许去找她。” 我挑起眉笑了笑，推开他走出去。“不要以为上过床就能证明什么。你懂得的。” 大家都是同样的人，我太知道自己的怯弱之处。若是不想万劫不复，唯有先下手为强，谁先说了爱，谁就是输了。 第18章 意料之外 那之后相安无事。素来这样认定，倘若不是爱，终还是如殷安这般淡漠的好。鱼水之情只一夜便过，之后黑是黑白是白，原本是怎样，也就还是怎样。若是将身体当作了灵魂，也就没那个意思了。 那天过后的一个周末我去接罗燕。她从屋里出来，笑得欢快喜人，阳光明媚一地似水柔情。我给她打开车门：“打扮得这么美，给人盯着我可是会吃醋的。”她笑，“哪儿能啊。在你身边若不是做足了功夫，岂不是自卑死？”几日下来她倒是越发天真烂漫起来，全无最初的聪明超脱。于是我知道，她控制不住了情感，我的时机就快到了。 “今天想去哪里？”我一边开车一边问。她突然凑上来在我脸上一吻，“明天我家开party给老爸庆生，陪我去买点东西吧？”“怎么，是要打扮自己，还是要准备礼物啊？”我轻轻的皱了皱眉。心里其实是厌倦于这样的事情。生意场上的左右逢源总是辛苦，远不如当初在零点一起疯狂时的自然随性。即使早已深谙此道，却仍就不免厌恶。 已经陪同罗燕逛过几回。干净利落的女人，从来没有让我给她拎东西的习惯，也没有试一件衣服要一个小时的拖拉，这是女人当中少见的，也是我尤为欣赏的。 “我是不是也该准备一份礼物？”我坐在一旁看她从试衣间里出来，将手里的衣服递给服务员，“不过你也没有请我去，我还是不要自讨没趣比较好？”她一边刷卡一边笑说：“怎么会不请你？就算我不请你，老爸也会请你吧。”她买东西从来不用我的钱。一来也不是缺钱的人，二来不论如何，总还是知晓，同我之间戏一场，钱了太多反而不干净了。 “等你真正娶我的时候我就用你的钱了。”她总如此细说，只是渐渐有了认真，也带了伤痛。 曾经小颜找我说过罗燕的事。她说，“哥你别动她。她是我所有朋友里最单纯的一个。”我只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但是这么久了，毕竟是从小认识，她也不会不懂我的意思。于是她说，你这样子，跟殷安那个混蛋有什么区别？我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本来也就无甚区别。 殷安最近越发乱来，我是知道的。倒不是说同我乱来。那天之后我们之间依旧是纯粹的朋友，玩笑话并无不同，态度亦不亲不疏。仿佛那也就是在普通不过的一夜鱼水，同彼此半点干系也是没有的。 但是他和学校里的女生越来越混乱。罗燕告诉我，经常在学校里见到他，身边的女人三天两头的换。她的那些之前看上他的姐妹都被她劝住。“他是你朋友，你怎么也不说说？”不得不说，在有些时候，再聪明的女人一旦傻起来也是很无知的。 “是朋友又不是我儿子，我能说他什么？”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将手里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喂到她嘴边上。殷安的事情我也是真的无心过问，这种事情，若是问了反而惹来不必要的误会、 毕竟很多事情，当作没有发生，并不等於真的没有发生。 送了罗燕回去，我又转到公司取文件。生意越发好起来，我当然不可能一段时间只做一个项目。在吊着罗昊天这边的同时，我手上还有一个小项目。过不几天就投标了，所以即使是周末，我也是要工作的。 从来不会因为项目小而随意处理。如若不是坚持着这样的准则，我也做不到这一步。诚然，我的交际和外表给了我不少好处，但我从不认为靠这些真的就可以搞定一切东西。 推开办公室的门，我当真是恨不得将手里的钥匙狠狠砸过去。 殷安在里面。这没什么，我原本就给了他可以进我办公室的权利。但是除了他还有别人，一个半裸的女人。见我进来，女人慌忙拉上敞开的上衣。殷安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怎么不敲门？” “遮什么，反正该看的都看了。”我走进去绕过他们，拉开抽屉取出里面封好的文件袋，然后笑着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沙发上的殷安，“这里是我的办公室，我为什么要敲门？我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办公室在隔壁。下次不要走错了。” 临出门，我侧脸轻笑一声道：“你们继续。办公室的确很有情趣，但是麻烦完事了给我收拾干净，谢谢。” 心里面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在这种事情上我其实并不是个保守的人，同我有过关系的男男女女并不算少。但是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恶心。 或许是从未有过这种局面。一直以来，无论是陆非苏白这样正式的情人，还是逢场作戏的对手，甚至一夜情，我从来都是最洒脱的那一个，也是最先抽身的那一个。而同殷安之间发生过关系，即使当作没有过，却还是有了变化。 并不见得就是感情，但是不得不说，那一瞬间，我有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而这，是我绝对痛恨且无法容忍。 也许也有多多少少的意外。殷安这样乱来，我其实是知晓理由的。于是也曾认定，这一回又是我赢了。或许是因为我太过于无动于衷，他才会这样做给我看。而这一回，我不得不承认，我是输的那一个。无所谓是不是他要的那种情感，但至少我的情绪变了，就已经算是输了。 我笑起来。或许是因为他的行为激起了我久违的兴趣和好胜心，这一回，我一定要同他玩到底。 第19章 赴宴 那天晚上我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看电视。从来不爱坐沙发，蜷起腿的坐姿让我觉得格外有安全感。殷安回来已经是将近半夜，见我还没有睡，他似乎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介意。”他仿佛有些叹息，在我身边坐下来。我关了电视扭头看他，然后伸手抚上他的脸，凑近了去，气息细柔而炽热的融合在一起。“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像上次那样对你照做一会才够本？” 他眼神深邃起来，猛地托住我的后脑，吻了个结实。他要抱我起来，我推开他笑得诱惑：“你还是留些体力比较好。下午折腾了一回，小心等下吃不消。”他也笑，“怎么，害怕我满足不了你？”我瞄他一眼，转身上楼。但是我没有去自己的房间，而是他的。 “我不喜欢把床弄脏。”这却是大实话。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比床更重要。 这回倒是温柔了不少。从前戏的吻到后来小心翼翼的冲撞，都带着明显呵护的心思。我把脸埋在他怀里吃吃地笑：“想不到……嗯……你跟女人胡来多了……倒是学温柔了？”他不说话，一把抬起我的下巴吻上来，浓浓的情欲味道。内里一股热流，我闭上眼一口咬上他的下唇，也释放出来。 殷安在我身侧躺倒，伸手揽住我的肩。“陈洛你跟我吧。”我喘着尚未平静的气息，笑了起来。“有必要么？大家都是聪明人，怎样才是好的，你也不见得比我迷糊。”他沉默下来，过了会儿，侧头吻了吻我汗湿的额角，轻声说，睡吧。 “对了。”我睁开眼睛，“明天罗昊天的生日party，你跟我一起去吧。”他怔了一下，然后说：“那是你岳父，我去干什么。”我笑，什么岳父，这酸味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重啊。顿了顿，我将脸埋在他颈间，低声道，去吧，没你我不习惯。于是他眉开眼笑，搂紧了些。“好吧，我就去。” 很所时候，欲擒故纵已经是老掉牙的把戏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索性更奔放一些，也无不可。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两人中午才起来，我打了电话给罗燕，告诉她殷安会跟我一同前去。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应了下来。纵有千般不愿，她也是不会说的。但是她许是也感觉到了同我之间就要到头，电话里她说，等到老爸这个标拿下来，你还来找我么？我笑，不需要说半个字她便懂得。 所以我说，我欣赏如她这般聪明的女人。 下午趁着尚未到时间，我拉了殷安去买合适的衣服和礼物。他笑说我又不是女人，有这么必要么？我正了脸色道：“你以为就是去玩的？这可关系到这笔大生意。” 我靠在商店的玻璃门上等殷安换衣服，手机响了起来，却是未知的来电。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着的更衣室的门，我转身走出店门听电话。 按下接听键，那头却没有任何声音。心脏突然抽痛，仿佛年久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被生生扯开。我张了张口，试探般的喃喃道：“……陆非？”那端却突然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路上的车流如同城市的血液一般流动着，心里泛起厚重的苦味，一瞬间仿佛就要落下泪来。 “喂，你站在那里干嘛？”殷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手温和的掩上我酸涩的眼睛，然后拍拍我的肩，“来给我看看，这样行不行？”我深吸一口气，想那么多做什么，沉溺于已经结束的过往，何时成为了我陈洛会有的性格？ 既然亲手断开了线，又何必再捏着线头不放？ 看着殷安站在镜子前面看我，我笑着走上去替他理好领带，手滑下来，在他胸膛停住。“干嘛？欲求不满啊？”他笑着轻声道，于是我亦欢喜起来，心里满满的温暖。这个人，每每我的伤痛他都看在眼里，并且化解干净。 我说，有你真是挺好。半真半假，他却笑得灿烂，眉眼间尽是掩不去的欢喜。 夜色尚浅，我就拉了殷安到罗燕家。如果能够争取到同罗昊天单独谈谈的机会那是再好不过。我从未忘记过来参加这个party的根本目的。 罗燕站在门口等我，殷安对我挑了挑眉毛，“活脱脱一个望夫石。”我笑，“吃醋？”他不答，扭过脸去，闹别扭的小孩样。ps：某白真是不会写h，这都是处女作了，各位亲们担待担待~~~~~~~~ 第20章 借机辟谣 和罗燕这么不清不楚地玩了将近半个月，这还是头一回进到她家里去。不愧是两口子打拼了半辈子的成果，同我那个家比起来不知道是气派了多少倍。也是知内敛的风格，从外面看来倒是普通的很。仅从这里，我就明白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家里面已经有专门的管家公司的人在忙着张罗。因为来得早了不少，无论是酒席还是装饰什么的，都有不少尚未万全准备好。但是，我会懂得提早过来，别人也不是傻子。不会这么做的，要么是成竹在胸，不屑为之，要么就是纯粹没脑子。有胆子有本事接这个标的，哪个不是活成了人精？也正因为如此，又有哪个敢说自己稳拿这个标？ 所以当我走进庭院的时候，有力的竞争对手大半都已经到了。都是深谙此道的个中老手，谁见谁都是分外眼红。 罗燕挽着我进去的时候，很快的就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看过来的眼光中有嫉妒有欣赏，也有不屑。殷安在旁边笑的张扬，两人站在一处，也吸引了不少女伴的目光。 “爸！”罗燕放开我的手向正在同一个人谈着什么的罗昊天跑过去，贴折耳根说了什么，眼神含羞带怯的望过来，我配合的笑笑，微微欠了欠身。殷安用手肘碰碰我，也不回头看着我，只死盯着前面，倒是让一个面对着他的女人局促起来。“多半在跟老爹介绍女婿了。你这美男计用得好，赢了标还得了个温良贤淑的夫人。” 我笑，“我不稀罕她。” “那你稀罕谁？”他脑袋靠过来。 “我可没跟她上过床，心知肚明的事。”我推开他，笑得一地春暖花开。 “陈洛！”罗燕在那头对我招手，我看了看殷安，他撇了撇嘴，“去呗。”于是我穿过无数含义不同的目光走过去。 我稀罕的终究只我自己，别的谁，其实也都不过占去那么点位置。什么时候说不要了，也不过是随时的事。 我走近，罗燕就上来一把搂住我的胳膊。我礼貌的笑笑，伸出手去：“罗总。”然后又收回来，欠了欠身改口道：“伯父。”于是罗昊天的眼神一下子就柔和亲切下来。“为什么改口？”罗燕问。我笑，眼神却是看向罗昊天。“今天我单纯是来祝寿的，不谈生意。所以今天我不是乙方，而只是个后生晚辈而已。” 罗昊天豪气地笑起来，拍着我的肩膀不住称好。我笑着回头看殷安，他站在那边对我比着大拇指，于是我知道，我赢定了。 突然有掌声想起来，一时间招去了所有目光。我转身看去，正是之前一直同罗昊天交谈的那个男人。 仔细打量之下确实气度不凡。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已逾不惑的年纪，却没有半点中年男人的庸碌之气。五官看来很是英挺，刀砍斧削一般的一张脸，立体感极强的面部轮廓，似有欧美血统。 原本该是很顺眼的一个人，只可惜眼神太放肆太邪妄，让我很不舒服。 “不愧是陈洛。我来之前一个朋友还同我提起你。我一直以为，不过一个靠同男人睡觉起来的兔儿爷，能有几分能耐，被朋友骂了我还很不服气。今天见到，果然有些本事。”这话一出，几乎安静的真是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罗昊天的脸色变了变，厉声道：“许先生，来这里的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有些没根没据的谣言破坏了大家和气。传这些谣言的人居心不良，若是再让我听到，就别怪我撕破脸。” 我看着殷安忍着怒气的模样，心里一片明媚。于是也就真的这么笑出声来。“谢谢伯父的信任和庇护。我知道对于我这样年纪就能做成这样的原因大家都颇为猜忌。我今天就说明白，这公司是我堂哥给我的，最初因为我未成年而暂寄一个朋友名下，这才刚刚转给我没多久，不相信的可以去查。至于有些流言……”顿了顿，看向那个姓许的男人，“的确也不是没人对我提过某些要求，但我都没有答应过。我只能说，长成这样不是我可以选择的，别人对我的看法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如果有人喜欢借题发挥，我也没有办法。” 这却都是实话。这么久以来，同我有过关系的不过三个人：陆非，苏白，还有殷安。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是因为生意。而那些以生意为借口的，我也的确没有应过。倒不是说因为什么道德什么贞洁，我从来把那些当个屁，但是我知道，倘若因为生意跟别人做了，就是把自己的把柄交给别人，对自己将来会是相当大的威胁。 我既已经说得这么明白，加上罗昊天有意维护，大家也都不说什么。那个姓许的也仅仅是笑笑，算是对我的歉意。 “真是对不住。闹出这么个事。”罗昊天对我道歉，我摇头，反正也算是正好让我说个明白。但是，“那位许先生是什么人？” “呵呵，你也看出他不一般？他算是黑道吧。叫许浩庭，同我叔叔是忘年交。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十几岁呢。确是个厉害人物，那时就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黑道么？我笑，有点意思。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许浩庭。老实说，在那次事故时候，我对于他几乎失去了一切记忆。所有关于他的一切多是他后来一点一点讲给我听的，渐渐竟也唤醒了那些缺省的片段。不过这都是后话了。事实上，对于他，我的第一印象实在说不上多好。 第21章 心绪不宁 那天的后来我一直同殷安在一起。罗燕远远地望了我几眼，终究没有说什么。如此，也就算是真正结束了。期间也不是没有人来搭讪过，有女人，也有神情躲闪的男人。 女人自不必说，纵然没有我，殷安一人也足够吸引年轻女性的注意。而男人嘛，有纯粹出于对我的欣赏，单纯来交朋友谈生意的，也有怀着更加深层的目的来的。倒不是说人家就是同性恋，毕竟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还是正常的，他们只是想尝个鲜。玩惯了女人，陡然遇见我这么一个人物，也就不过想试试看，这个比女人还要勾人的少年是个怎生的味道。尤其这个少年还刚刚抢走了他们的生意。 至于许浩庭，我还真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来找我的。 虽然我不是什么打拼半生的人精，但基本的看人我还是懂得的。他看我的眼神包含了浓厚的兴趣，仿佛在看一件有意思的玩物，充满了邪气，让我心里越发不舒服起来。但是那里面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无论是单纯的感情还是赤裸裸的情欲，都是没有的。 这么久以来，对我抱有这样态度的人，我却是第一回见到。 他越过人群向我们走来的时候殷安哼了一声，一脸的不爽。我轻声笑着在背后捏了他的背一把，亲昵中仿若调情，惹得他眼睛都眯了起来。 那模样似极了苏白。我想起他最后离开的背影，心里空白起来。瞟了一眼走近了的许浩庭，半点应付的心思都没有了。淡淡的对他点了点头，姑且算做一种招呼，眼睛还长在眼眶里的人都能知道我没心思搭理你，然而这个世界上也偏生就有那样没脸没皮的人。 就比如我跟前这个。许浩庭对我举起酒杯，我无动于衷的看着，也不动。他倒也无所谓，耸耸肩放下杯子，摸出手机对我晃了晃，然后拨了一串号码。正在疑惑之际，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打开来一看，却正是下午殷安试衣服是我接到的那个没有声音的电话号码。 “下午是你打过来的？我以为是……”我住了口。感觉上，即使是说出那个名字，都是一件异常辛苦的事。而听我这样说，殷安却仿佛格外紧张起来，“怎么回事？”拿不准时问我还是问许浩庭，但眼神是看向我的，满满的似水柔情，让人心里顿时湿润起来。 “你的感觉没有错。不愧是同居了3年。”许浩庭无所谓的耸耸肩，“他现在就在我那里，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从他开口，我知道自己的脸色已然苍白，而听到那后一句，竟不觉后退了一步，仿若一种赤裸裸的逃避。连自己都觉得没出息，原本的随性洒脱，竟弄成这副模样。 后背撞上单薄却坚定的胸膛。殷安站在我身后，扶住我的手臂轻声道：“小心些。冷静，这样子不是你了，陈洛。” 殷安从来不像别人那样称呼我“小洛”，而是“陈洛”。连名带姓这么叫，带着冷淡疏离，此时此刻却如同警世钟鸣一般敲在我心上，沉重的一记，要敲出血来。仿若一只手，将我从泥潭中牵引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对带着看戏一般的神情微笑着的许浩庭微微一笑，即重拾回了那个凉薄而狂妄的陈洛。“既然你们关系不错，那么想必也是知道我同他之间的事情。而且……”我拉过殷安，状似亲昵，“你看，我完全没有必要再见他，我现在过得很不错，同他在的那段时间并无二致，无论是什么方面。麻烦你如是转告他。” 许浩庭看了看殷安充满敌意的脸，笑得颇有深意：“是么？我想你总会知道100年和300年的酒究竟哪个更好的。另外，我不会转告他任何一个字，因为说了也不会有用，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才对。” 他转身离开，忽又停下来，回头道：“对了，听说那个姓苏的消沉到住了三个月医院，前几天才出来。你陈洛果然很有两下子，也不枉我那兄弟对你痴情不忘了。今天见到，连我都忍不住有点意思了呢。” 我勉强扯起一个笑容：“许先生说笑。我这100年的哪能比的上您300年陈酿呢。害怕是玷了您的眼呐。”他侧脸露出一个颇有意味的笑。 “……你的过去，似乎真的很丰富？”殷安等他走远，明显有些丧气地道。然而不等我搭话，他一把拉过我，贴的近了我可以清楚分辨出他眼中我浅浅的身影。 “之前没有我。但是从今开始，我不会再让你有半分的疼痛，和困扰。”他了解我的伤痛因何而来，所以加上那最后三个字。 意即：不要承诺，但许了给予。 第22章 搞什么? 那天之后，几乎是毫无悬念的由我中标。不要说什么公平，但凡是有人参与的事情就永远不会有公平可言。 然而即使如此，我心里去总觉不踏实。或许是因为殷安最后那个承诺，或许是因为陆非也许还在这里，又或许是因为关于苏白的那个消息。 其实我当真不是有意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几年前的一开始就是个错误，错进了酒吧，认识了苏白。然而走到如今，已经远远不是一个“错误”就能够随意开脱的了。伤了人，同时也避无可避的伤了自己。关于他们的每一个点滴细节，无论是已成回忆还是尚在经历，但凡想起来都是泛血的疼痛。 如果是凉薄，却为何不够彻底。等到无法克制的动了感情，方才记起这是不应当。于是匆忙抽身，却不想竟扯落了心头血肉。 殷安开始执着于探知我的过往。关于陆非和苏白，他总爱让我讲。即使是明显感觉到我不想再提，已经相当郁闷了，他也还是逼着我去向去回忆。于是我总是知晓，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原来还有对我这样恨的人。 每每我面露不愉，他就伸手将我抱紧怀里，说这是为了我好。总说因为这些过往一直积压在心里，没得释放，才会显得越发沉重。讲出来才会轻松。 “我要将你的心倒空，然后只装进我一个人。” 他吻我的眼角，如是说。 而我也不过笑笑，却渐渐显得吃力起来。渐渐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他。每每狠下心来说服自己纯粹只是游戏，却又总是被他温言细语打碎了并不算厚实的外壳，露出里面滴血的心头肉来。 就是这样烦乱当中的不知所措。原本就只是想玩玩，也不过是让自己不那么寂寞。因为每到夜深人静，总会忍不住去回忆过往。然而就这般摆下阵来，却也是如何都不甘心的。 快要十月份，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我越发的赖床，每每总要殷安连哄带骗加威胁地磨半天才肯起来。“整个人仿佛提早进入了冬季，准备开始冬眠。”这是小颜的说法，我觉得很受用。 月末的一天我从学校里出来，却见到了一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许浩庭。 自从那次宴会之后我同他都在没有交集。这个城市不算太大，但毕竟还是有那么百万人口，会那么巧遇见才是怪事。也是同他之间并无进一步交往的必要，毕竟不是同一个领域的人，况且抛开他同陆非看来关系匪浅的因素不说，我对这个人实在很没好感。 倒不是说排斥黑道，我自己又是做过的事也不见得有多光鲜。纯粹就是针对这个人本身。太狂妄太邪气，感觉锋芒太露，我不喜欢。是真不明白，以陆非的性格，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似乎关系相当不错的朋友的？ 但是无论我对他是多么不感冒，毕竟也算是认识的人。更何况，他就正好将车停在我车前面，堵死了我的路。要走，还非得跟他打个招呼不可。 我走过去敲了敲他的车窗，他将车窗摇下来对我伸出右手，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不显生疏，却也不似那天那样让我看着就冒火。我没有同他握手，冷着脸道：“许先生，请你将车换个位置。”他摇摇头，“我马上就走，等的人已经来了。” 我皱起眉头。果不其然，他对我摆了摆头，“上车吧。” 我撑在车上没有动，“很抱歉许先生。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麻烦你将车挪开。”他无动于衷，只是含了笑看我。“怎么，怕我吃了你啊？” “许先生，请你说话自重。”这个人，是闲得发慌了来找我寻开心的么。 他猛地伸手勾住我的后颈拉到他面前，吐出的气息温凉，“怎么是这样的？一点也不像传闻中那个随意大方的陈洛啊~”挑衅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透过双眼至此我内心。试问也的确不像了自己。何时在这样的场合竟然也有了这种一本正经的反应？分明是字字透出了胆怯。我痛恨变得软弱，那让我觉得被动，以及危险。 我推开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开车。” 第23章 洗黑钱? 坐在许浩庭车里，我只觉懊恼。从未料想国会遇到如此这般进退不能的状况，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是不知何时起就失了从来的那等洒脱随意，以及让我从来庆幸的同时也偶有痛恨的凉薄天性。曾是以为他来自于天性，早已随着我的降生而印刻在了血液里，无论如何亦是无法抹杀的。然而事实或许并不是这样。正如我之前曾说的那样，如果是凉薄，却为何如此不彻底？倒是害得我如今这般，分明就要收束不住了情意，却耗尽了心血去拒绝。 就仿若两个自己背道而驰，在血脉中撕扯着原就早已脆弱不堪的灵魂。 不得安生。 其实终是不曾怨过任何人。无论是将我带进了这个世界的苏白，还是让我走向万劫不复的陆非，甚至是如今虽淡薄却已然渗透了生活点滴的殷安。从来不曾认为过，那是他们的错。 爱不爱的事情，原本就没有对错。如若不是难辨是非，又要如何去收场。但是即使如此，我依旧努力的让自己将情感收束完全。陆非和苏白已然来不及，那么，至少殷安不要再成为第三份伤痛。已经知晓自己早已没有了得到同情的资格，但是仍旧保留着这样一份奢求，以图可以收到一个最好的结局。 车停下来，我抬头，看到几乎纯玻璃的房子，在阳光下耀眼的让人眼睛刺痛。这家餐厅我是知道的，很高档奢华，但是我没有来过。有钱不是这么花的。无论是纯粹靠父母的幼时，还是靠陆非苏白他们的过去，还是完全靠自己的如今，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并且坚持着。 陆非说过，就是欣赏我这点。懂得生活的安逸舒适，却又不是一味的奢侈。我闭了闭眼睛，已经没有力气去回想关于他的每一个字句，因为是真的字字泣血。 “来这里有事？”我看着许浩庭下车，自己却没有动。老实说，同他之间毕竟没有什么生意，因而是在想不出他会带自己到这种地方来的理由。而唯一可以成立的解释就是陆非。如果真是这样，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走进去的。 没错，我承认这是可耻的逃避。但是在我能够完全忘却关于他的一切情感之前，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见他的。的确是不敢。因为害怕，哪怕只是见一面，恐怕都会勾起心里努力压下的深切伤痛。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我之前所有的忍耐与苦痛，就都没有意义了。 “你放心，他已经回去了。知道你不会想见他，他是不会强求的。跟他那么久，我以为你是了解他的。原来并不是那样。”许浩庭的笑容看在我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扎眼，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讽，让我很有一拳揍上去的冲动。“其实这次的确是有正事同你谈，生意上的事。”敛了笑的他看起尤为冷峻，带着我所从未见过的认真眼神，让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震撼？说不上，也不是受了蛊惑一般。老实说，还真难以描述出那究竟是什么。 “我听罗总说，你是黑道上的吧。怎么会找我做生意？我可从来是老实本分的人。”我从车上下来，过去的感情是我的软肋，而除此以外，或许尚且没有什么是我所无法面对的。 “正因为黑，所以才需要洗白，难道你连这个都不明白？”他笑起来，无端一种诱惑，“怎样？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和受到危险。” 老师说我不算是胆小的人。但是我的决定关系到整个公司上下那么多人，尤其是现在这种事情。洗黑钱我没干过，但无论如何也还是知道，这并不是随便可以涉足的领域。一个不小心，船就很可能翻进阴沟里，连带着一直跟着我信任我的手下都一起倒大霉， 况且对于许浩庭的保证，我也确实不怎么乐意去相信。或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对他的印象就坏到了极点，已经有了不浅的成见的缘故。但老实说，如果能和道上有那么些联系，对于我今后的发展所带来的好处绝对不止一点半点。 “这样吧，先说说清楚，怎么个洗法？”我抬头对他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会有兴趣的。”他胸有成竹的笑让我心里更加不爽了几分。 那个时候的我怎会想到在那之后同他之间渐渐深到无法斩断种种瓜葛？ 或许生命的有趣也就在于此了。尽管这背后是血的残酷。 第24章 野营 “我入股你的公司，提供资金支持。但是每一单的收益我提成30,，如何？”许浩庭笑得适当，却让人一眼看出的虚假。但凡是谈生意，也是没多少真心实意的笑颜。 “成交。”我想了许久，点了点头。这种洗黑钱的方式，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在合同上签了字，他对我伸出手，“合作愉快。”我伸手握住，“合作愉快。” 我没有去问他为什么那么多大公司可以选，偏偏要选我。这种问题问了也是毫无意义。生意就是生意，谈那么多为什么反而一点意思都没有了。没人会跟送上门的钱财过不去。 “哥，你在哪里啊？”小颜的电话过来，“今天天气好，我们出去玩啊。”我笑，很想说你还是没长大的小孩子么。但想来，事实上我们也都是刚成年不久而已，说是孩子也实在不为过。况且，我也确实有所亏欠于她。 “好吧。玩什么？有什么人？” “你在学校门口等我们吧。半个小时之后可以吧？” 我瞄了一眼坐在对面姿势优雅喝汤的许浩庭，他对我点头笑笑，于是我对小颜说：“那就这样吧。” “走吧。我送你回去。”许浩庭招手付账，站起来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 许浩庭走的是绕城高速。也不知是不是本就是狂野的性子，这是我坐过的最快的车。看着窗外的景物飞驰而过，我不禁有些眩晕。“看前面。你这样容易晕车。”他在一旁轻笑出声，伸手把住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扭过来。 我怔了一下。不得不说，既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个，也没有想过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但是随即又笑开，“谢谢。” 你要怎样玩，我也不过是奉陪而已，有什么大不了？如今的我，还有几分心可以拿来下注？拥有的越少才是真的越轻松。或许这样多少有些放弃，但是至少于表面上，我找回了曾经的那个自己。 等到真正一无所有，我才是拥有了全部。 在我们学校门口同许浩庭告别，我开了自己的车去找小颜。 看到赵原在，我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两个即使并未承认是什么关系，但是过从甚密却早已是不争的事实。说出去玩，要是没有他我还反而觉得不正常了。但是殷安竟然也在，就让我多少有些意外。 老实说，总是一个学校的，也是一个公司的，他再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但是小颜对他很不看好，这点我是老早就知晓的。然而当我看到他身边那个女生的时候，多少明白了一些。小颜或许是要我看到，殷安对我与对这些女人并无不同吧。 只是这些不过都是我同殷安之间早已心知肚明的事情，从一开始便是如此。无论关上了们两人之间如何亲密，但对于彼此在外面的事情，我们从来都心照不宣的互不干涉。如果不是这样，要如何提醒自己，一切不过一场烟云一场戏。 都说同类之间总不过自相残杀，我却是乐得同他玩下去。或许也是真的危险，但也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痛快淋漓。陆非给了我安定的温柔与呵护，苏白给了我浪漫与一个崭新的世界。而殷安给我的却是从来不曾有过的轻松。 这一场赌，彼此都玩得随意。输赢在天，尽兴就好。 小颜提出去野营，于是一行人跑去买了一车东西。同殷安一起的那个女生叫范娅娟，怎么说呢，普通的名字普通的人，至少从外观看来实在不怎么符合殷安一贯的口味。我是不知道，也没那个兴趣知道为什么他会找这么一个人。 女生倒是相当文静，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同小颜却是形成了相当鲜明的对比。于是我从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伸手敲了敲小颜的头：“就你话多！你看人家，比你安静多了。要我就喜欢安静的。”毫不意外的看到坐在殷安身边的范娅娟脸红了一下。 “陈洛，你倒是胆子大了，连我的女人也敢调戏？”殷安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戏言。我笑了起来，突然将车靠在一边，探身回头，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凑近了气息带着危险的亲昵和赤裸裸的暧昧。“有什么？我不是连你也一起调戏过？”看他的眼神深沉起来，我无视范娅娟灰白的脸色放开他，笑笑坐好重新发动了车子、 余光漂到小颜和赵原欲言又止的神情，心情未有过的舒畅。殷安就曾经说过，我捉弄人的心思，是真的非一般的欠扁。 手机响起来，是殷安的短信。我忍了笑打开来看，“你就这么欲求不满？”我终于轻笑出声来，却没有回。 但是那笑容很快无法再维持下去。我看到不知何时的一条未接来电。大概是在我们买东西的时候打来的，所以没有听见。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竟然是。苏白。因为刚开学事情很多，所以怠慢了大家真的很抱歉。谢谢每一个支持我的人。谢谢谢谢~ 第25章 交通事故 无论经过了多么久远的时光，也不论我的心境有过了何种变化，始终都还是记得，当时他毫无停留的背影，以及那一瞬间我内心里仿若被立时抽空了氧气一般的疼痛。痛到了麻木，仿若此生一切的情感及悲喜，就都那么伴着那背影渐渐远了。 那个时候，我也是真的认为，就到此为止了。再也不会同他之间有任何的交际，自此，同彼此往后的漫长生命都在无干系。 然而是我终究太天真，还是高估了自己对他的影响？我不知道事隔将近半年，他还来找我做什么。是私事，还是纯粹的公事？其实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明白，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纯粹的公事。这就是人类，参杂了人生之中各式的悲喜之后，一切的一切都将变得捉摸不定，就好比掩在了阳光之前的云，区别无非是厚薄浓淡而已。 我没有马上回电话给他。殷安就在后面，我不想就这样弄得大家不快。出来玩，对于我而言，可以说纯粹是对小颜补偿的宠溺和纵容而已。在此之外的一切，包括殷安，都并不是重点。 对于小颜，我的确是没有爱情可言。事实上经历过了如此多的种种，我依旧无法明确坦诚地去道出究竟什么是爱情。即使是对于陆非和苏白深入发肤的疼痛，以及对于殷安日渐难离的依靠和自然到惊人的相处，我都不觉得就是爱情。事实上，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但如果连这些都尚且没有的话，那就一定、绝对不会是了。 对于小颜就是如此。除了纯粹对于妹妹的疼爱和歉意，以及对于她始终如一在我身边的感怀之外，也当真没有半分多出来的东西。 然而对我而言，这些就已经足够。始终相信，爱情，才是最不可靠的东西。所以，我不会让同殷安之间产生的哪怕丝毫不快影响了小颜的心情。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个未接电话已经足以扰乱我的心绪。把着方向盘，心思却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脑海中如同电影回放一般闪过了同他自相识到同居，最后到分开的每一个画面。他开心和生气时眯起的眼，情事上总是急切却温柔的态度，生意上的步步退让，还有在分开后所不多的相遇时他仿若将泣的眼神。 每个细节都依旧生动仿佛只在昨天。同他分开的时候那么干脆，干脆到尚未来得及去感觉到疼痛就已经轻巧斩断了联系着两人的那根线。待到一切尘埃都落定之后，才会有隐隐的伤痛从内心深处一点一点的泛上来，平稳不着边际的出现在午夜梦回之后，丝丝缕缕尽是挥不去的伤痛。 而直到身边的小颜发出一声尖叫，我才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从高速公路的隔离带中钻出一条大约有一尺来长的黄色土狗，体型看来很是壮硕。那是我的车速已经接近150，试着拐了几下却没有成功，若是拐狠了必定会就此翻过去。而后面还有车，若是刹车难保不会被追尾。于是我咬了咬牙，就那么有这车子直接对着他撞了上去。 高速行驶状态下的车撞上去发出绝对不小的“砰”的一声，甚至可以清楚看到带血的肢体从挡风玻璃上飞过。小颜在一旁紧闭了眼发出尖利的叫声，赵原灰白着脸色进抿着嘴唇，而殷安体贴的将范娅娟的头按进怀里。 看着女生那一朵梨花春带雨的模样，我却大笑起来。其实自己都说不明白究竟是在笑什么，总也不过一种痛快一种快意的感觉。仿佛得到了狠狠的发泄，之前因为苏白而汹涌的心绪也渐渐变得平静。 “哥！”小颜伸手拧了我一把，不轻的力道捏在裸露的手臂上痛得钝重。“开车不要走神啊！” 我将车停在紧急车道上，下车仔细查看了一下。保险杠被撞得翘起了一大块，前灯也被撞得敲了起来，银色的油漆有些脱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速度太快，车上并没有血迹。 “还去玩么？”我回到车上征求其他人的意思。“来都来了。前面也没多少路程，干脆还是去吧。不然这一下白撞了。”说话的竟然是大葱一开始就沉默着的赵原。我看了他一眼，又问小颜，“你说呢？” 小女生毕竟胆小，直到我问的时候右手还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说不出半个字来。我笑笑，探身将她搂在怀里轻吻她的眼角，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还有些颤抖的肩背。 “好些么？”过了一会儿放开她，小脸上不出所料的带了红，让我心情顿时又好了不少。“还去不去玩了？” “去！真不能白撞这一下！”她咬牙切齿，仿若泄愤一眼。看得我笑起来，伸手柔柔她的头发。 从出事到到达目的地，我都没有同殷安说一句话。我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但就是觉得心里不顺畅。 第26章 矛盾凸显 上 “倘若是过往的痛苦，那是因为我那时尚未来得及介入你的生命。但是即使如此，因为如今有我的存在，我也会将它们全部拉扯出你的生活。”殷安当时是这样对我说的。 野营的那天晚上我们分开睡在不同的帐子里。我、赵原、小颜都是单独睡，而殷安原本是同范娅娟一道的。 小颜吃过了东西，拉了我在营地前坐下。我知道她有话说。原本就是心思慎密的女孩，今天出了事实如此明显，无论多少，她总会是该感觉到了什么。 我一直没有回苏白的电话。老实说等到将一切都安顿好，空闲的时间真是很多的。一直没有打，不得不承认，是因为一直没有勇气。我不知道苏白这样出乎意料的找我是为什么，也不知道打过去该怎样开口。因为就只拿一个电话，之后就再没有打过来。若是果真有事的话，应该不止一个才对。兴许不过是无意间拨错了电话。 说到底，我真正不知道的是该如何去面对他。如何去面对那样一个曾给过我或许无关痛痒的经历的他，如何去面对那样一个被我伤害的鲜血淋漓的他，如何去面对，身为我第一个男人的，他。 事到如今，走到这样的地步我已经退无可退。倘若一开始自己的不留余地，大概也断不会落得如今这样进退不得的地步。其实走到现在，我还是要承认，在心里还是留了位置。给苏白的那一份或许不是最重，但依旧刻骨铭心。 回想起来，他或许没有陆非的温柔，没有殷安的洒脱轻松，无论如何都看来太平常。真不知纯粹是因为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还是因为日后无论何时都未断过的命理纠缠，我始终无法将他同那做戏一般的萍水相逢划为一类。 对于我而言，他的特别超脱于平常的标准。我给他完全不同的地位，却连自己都无从探寻背后的因由。 大略也是那份感情太撩人，才会种下如这般的莫名因果。 “哥。”小颜坐在我旁边的草地上，双手向后撑住上身仰头看着没有星光的天空。“你真的爱过么？无论是男是女，是怎同样的人，爱过么？”声音不带悲喜，在寂静的夜晚听来分外冷冽。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因为就连“爱”的准确定义我都尚未完全明了。如果说对于陆非、苏白的伤痛就是爱情，那么为何我还是情愿离开？如果说对于殷安的依靠和几乎与生俱来的自然是爱情，那么为何我可以对他的女人毫不介意？ 说到底，或许还是本性太凉薄。一直于连世俗所认定的爱情都因总无法完整而失去了评判的标准。因为一直坚持着不要爱情的信念，所以， “没有过。”我笑起来，这样回答小颜。就如同认识殷安的第二天在停车是那样，我又说了一遍，“无论如何，那不是爱情。”也一样是说给自己听，却益发坚定。 “是么……”小颜伸手捋了捋额前的头发，“那么无论是谁，对哥哥而言都是一样的，对吧？” “嗯。基本上都是这样吧。” “那么，各个为什么可以接受别人，但是从来不肯接受我？就算只是做戏，也不肯吗”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实说真的是非常意外。我以为这么长时间过去，她已经能够放开。是真的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这样说。那样的语气和神情纵然如初的平静，但是在我却仿若利刃一般步步紧逼，直到退无可退。 “你要明白，我不选择你是为你好。”我顿住，不知道要怎么说。事实上我实在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有时分明不是那个意思，听在别人耳中却变了味道。 “我只是把你当作妹妹。因为是妹妹所以不忍心伤害你。你能明白的吧？”我试探着对小颜解释，是从未有过的紧张与无奈并且左右支绌。 自嘲起来。 第27章 矛盾凸显 中 “是么……我明白了。”小颜从来是聪明的女孩，懂得我的意思。 “那样就好。”我微笑，伸手拍拍她的头，“回去睡吧。明天我们进山玩。” 看着小颜钻进帐里，我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手里反复把玩着手机，按亮了屏幕，又看着它暗下去。犹豫着不知是不是应该给苏白回电。倘若他真的只是无意拨错了电话，这样打过去的结果绝对不会愉快。 其实如今的我早已远远不及人前那般的果断冷静。拿捏不准一个感情的分寸，总是在不知不觉的空隙里觉得手足无措班的慌张。 从何时开始？我甚至说不出一个准确的时间。除了坚信着自己一开始就不曾忘却或者放弃的拒绝之外，我早就不剩下多少当初的坚持了。如今的我，活得如此狼狈不堪。 看着屏幕上那条未接来电，我有些懊恼的将手机仍在身边的草地上，向后躺了下去。其实是很明确的知道，应该打过去。无论是怎样的事实，面对总是最基本的。 然而对于如今的我而言，这样的基本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奢侈。 我试试吸了一口夜晚冰冷的空气，感觉这丝丝凉意伸进五脏六腑。小小的刺痛感被内心隐隐约约的伤痛无限放大，刺激的我不禁皱了皱眉。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迟早会把自己就这么搭了进去。我从来不是个甘于做赔本买卖的人。无论什么时候，也无论哪个方面。 我坐起来打开手机，咬咬牙拨通了苏白的电话。看着屏幕上“正在播出”的显示，我甚至觉得就要无法呼吸。 “喂？”熟悉而又陌生的声线穿过电波传过来，声音轻柔湿润，仿佛就在耳边，几乎就能够感觉到温润的呼吸从耳根吹过，引起一阵就为了的、熟悉的战栗。 事实上，我迄今为止的生命中，同我有过关系的男人或许并不只是陆非、苏白、殷安三人而已。在离开了苏白，却又没有同陆非正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我同零点的人毫无休止的那种种纠缠，我怎会天真到认为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记得的只有他们三个而已。哪怕是后来牵扯不断的许浩庭，都并不是从一开始都记得的。 而他们三个，也是各不相同的。并不仅仅是性格方面，连情事上也是不尽相同的。不知是不是经历得多了，或许我已经有些敏感。从呼吸到抚触，甚至到最直接、最关键的那一步，我都可以分辨出事谁。 苏白是我的第一个。同他的接触或许并没有同陆非那样长久，但无疑还是留下了不可磨灭，也不可替代的深刻印象。温柔而急切，带着湿润温暖的感觉，或许不如陆非的细致体贴，却格外让人心里痒痒的。不得不说，他是最高明的一个，在这种方面。 “下午……你打过电话给我？”我暗暗深呼吸，语气平稳，让我感到很满意。 “是我打的。打扰到你了么？”他的声音安静平和，带着浸了水一般的温柔，那一瞬间让我几乎落泪。 “没有。有什么事么？”我的左手在身侧不自禁地握紧。 第28章 矛盾凸显 下 “也没什么很重要的事。”他顿了顿，轻声说，“没有事就不可以打给你了么？”我几乎可以想象到他带着苦笑的神情。或许的确并没有想出太长时间，但是他的每一个神色和每一点细小的习惯与我却都是再熟悉不过。也只有在这样分开之后的情形下，才会觉得分外珍贵而明显。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不知道应该怎样讲。若是说诸如“我以为你不会再找我了。”一类的话却显得露了怯。“我只是有些意外。听许浩庭说，你生病了？”我转开话题。 “你认识许浩庭？”他的语气拔高，仿若皱了眉头，“你见过陆非了？我知道他前段时间过去过。” “没有。我同他是在一个客户的生日party上认识的。泛泛之交而已。”后半句是我想了想之后加上去的。其实并没有什么理由去对他解释。哪怕仅仅是只言片语而已。但也的确是不想他误认为我同许浩庭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不得不承认，对于他对我的看法以及所有的认知，我并不是完全不在意。 因为对于他本身，我就无法做到完全的不在乎、 “不要接近他。那个人不简单。”苏白的声音严肃起来。“你了解他？”我不准备告诉他，他的忠告或许已经晚了、 “我和陆非一起的时候认识他的，当时几乎死在他手上。”苏白说到这里停了许久，大约是想起了什么，连呼吸都变得绵长。“……那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一定会不择一切手段。同他相处，必须要步步小心才可以。小洛，不要接近他。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你出事。”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么？我笑起来，果然是典型黑道的作风么。苏白，几乎死在他手上，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陆非？如果我没有估计偏差的话，许浩庭应该是要比陆非小些才对吧……心里突然烦闷不安起来，但是我并没有同苏白提起半个字。我想，无论如何，对于他而言大概不会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有话无话的随意说了几句，苏白突然沉默下来。他不讲话，我也就不再开口。一时间两头都毫无声息，安静的让人觉得无端尴尬。 “过几天我要打你那边做个项目。”苏白终于开口，却是完全出乎我的预料。“哪个项目？”我的声音在夜里听来几分涩然。倘若从前，他大概不会涉及我有可能会涉足的项目吧。 就如在此之前，他从未到这边做过生意。果然还是情灭缘尽了么。 “我调查过了，你们没有接这个单子。”仿佛能够知晓我的想法一般，他这样道，声音仿佛带了笑，一如一切尚未转变的最初。“我不和你抢。这是从来不曾也不会改变的。” 或许是很值得喜乐的一句话，听在我耳里却如同浸了毒的利刃一般刀刀溅血。有时真是真的无奈且痛恨这般的自己。人家若是放手，心里会有不甘和失落。然而若是对我痴心不改，却又会心生恐惧和拒绝。 那样断不留情。 “……你，是想要我帮忙？” “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最好的。”苏白仿佛对我这句话有些意外，顿了顿才回答。“我下个礼拜过来，有空的话见面再详细说吧？” “好。”我紧了紧拿电话的手，手心里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这么长时间不曾见过，说不紧张是骗人的。说了这一个字，就若突然失却了言语，再不知能说什么。在黑暗中几度张口，却中没有言语、 而我独自一人的踌躇和彷徨，他是看不见的。 两个人的呼吸声因电波的交换而变得浓稠，呆了让人几乎窒息的重量。“那么，我就先挂了？”我终于开口。 “嗯，晚安。”声音异常温柔，却让我不由想起了陆非。 挂了电话，我坐在原地深呼吸，直到凉意渐渐拂去了心里的起伏不定，我才起身走回属于自己的帐篷里。 拉开帘子坐在铺好了软垫的地上，黑暗中一条手臂从身侧揽上我的腰。温热的肌肤紧贴着我因为在外面呆的时间太长而冰冷的身体，显得格外灼人。 我甩开殷安的手，“你怎么在这里？”他笑：“你不是欲求不满么？难道不是盼着我来？” 我伸手按亮了放在地上的应急灯。苍白的灯光照着帐子的每一个角落，让所有肮脏和阴影无所遁形。拥挤的空间里，两个人的身影在帆布帐子上重叠起来，仿若一人。 “我累了。你回去陪你女朋友吧。”我别开脸不想看他。 “吃醋了？”他的笑意更浓。 “我叫你出去。”我冷声道。低头调好手机的闹钟，依旧不看他一眼。他再次换上我的腰，却被我又一次一把甩开。 “妈的陈洛你不要跟我上纲上线！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是跟什么人打电话！你就这么对我的宽容‘礼尚往来’的？” 我回头看他一眼，笑起来，“我要求你要对我宽容了么？”贴近他的脸，融合的呼吸分外挑逗。“我不稀罕。”伸手用力推他，他向外跌了半步。 “陈洛！”他咬牙握拳，我冷笑背过身去。过了仿佛许久，他的气息又缓缓靠近将我拥紧。 “倘若是过往的苦痛，那是因为我那时尚未来得及介入你的生命。但是即便如此，因为如今有我的存在，我也会将它们全部拉扯出你的生活。”他这样说。 我回身，推了他第二把，拉上帐子的门帘，对着被拒之门外的他说，“我说过了，我不稀罕。” 第29章 第一次合作 殷安并不是过于计较的人，我素来欣赏的便是他的干净利落，从不曾耽于情感。这样的人心思确是冷静，但也是真的薄情。如今的我或许已经不复当初那样的隔岸观火，但殷安却能够做的如此透彻，就仿若曾经的那个我。 依旧是不说一句，同他之间就仿佛陌生人一般。小颜一开始并没有觉出什么不对，想来大约是心思都放在了游玩上。但是到后来却还是拉了我凑到一边，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又不知道怎样开口才是好的。 “呵呵，”我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怎么了？不舒服？”很多时候，装作不知道反而是最明智的选择。 “哥哥同殷安……出什么事了么？”或许她也是并不愿意去提起殷安，但是因为同我相关，却又是不得不过问的事情。小脸皱起来，看来心里也很是别扭。 我笑得明媚起来。伸手拍拍她的肩，“没有什么事，不要乱想。况且也不就是你告诉我说不要跟他好的么？” “可是……我还是不希望看到哥哥不开心。” “我很好，真的没事。小丫头不要整天想东想西，出来玩就是要尽兴啊。”心里暖热，无论如何，或许有人这样无条件地永远关心着自己，的确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越发庆幸从一开始对她抱有的拒绝。倘若是爱情，我从不会认为能够如斯长久。 看着她向着殷安他们追上去的背影，我不知道该对她讲谢谢还是对不起。很多时候，甚至自己都会怨恨自己。说起来，也不明了是因为怎样的原因，竟生成了这样的性子。本是自私的人，若是只要伤了别人便可不伤自身也是好的，然而如今却落得个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境地，却是万万无法甘心去承受的。 殷安突然回过头来，遥遥看过来，隔了模糊的距离眼神也变得游离。但是我就是能够知晓他是望着我的，而不是仅仅同我一个方向的别的谁或什么东西。看他仿佛带着雀跃一般地对我招手，我淡漠笑开。 之前的自己太古怪、。连自己都说不明白为什么会那样对待他。因为被苏白搅乱了心思？或许并不全是如此。还是说，果真是因为范娅娟？我不由皱了眉头，不得不说，这绝对是我所最不希望成立的一种假设。倘若真是如此，或许就又到了我应该抽身而退的时候了。 偏生那个时候在心里却又并不认为真的完全就是这样。有一种烦躁不安始终萦绕在心上，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像是恼怒也似怨恨，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因由，却也是说不清楚，道不分明的。 这感觉太恼人，让我的心情没来由的烦闷起来。也许就因为这个，才会对殷安有那般过激而反常的举动。 我笑着勾起惑人的笑意向他走过去。桃花眸子往他身边的范娅娟撩上那么一眼，惹得女生顿时红了脸。殷安伸手在我后背脊划过，从上到下的手法极是挑逗。我笑出声来，媚过了暮春的烟花。 这几乎与生俱来的妖娆，放在平凡如范娅娟的面前，便是注定了带血的利器。仿若就此宣告，我的东西，别的谁半点也别想沾到。 几近黄昏的时候我接到了许浩庭的电话。 “明天上午9点，在办公室等我。”的确是完全公事公办的语气，但是内容却让我分外不爽。他总是能够如此轻易的调动我最激烈的负面情绪，让我多年来的波澜不惊瞬间瓦解。 “我们回去吧。”我挂了电话，抬头。分明是说给每个人，却只看了殷安一个，“明天上午9点一个大客户会来。” 第30章 勾引 我在办公室坐定的时候是八点四十五。 其实那天上午我是有课的，但是我并没有告诉许浩庭。事实上，确是对于他的兴趣要远胜于对于枯燥无味的市场营销原理。或许一开始并没有想要怎样，但苏白那样一讲，却偏生勾起了我浓厚的兴趣。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老实说，我总格外欣赏这样的人。或许与世俗条例上有些不应当，但这样的人往往才是能成事的人。我不喜欢做英雄的人，因为英雄往往很愚蠢。历史和生活远远没有电影那样精彩和完美，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也不需要超人。真正的现实其实是，倘若曹操能够一统江山，被唾弃千古的许会是刘备。 无论手段如何，一旦胜者为王，一切不光彩也就不存在了。这才是聪明人的逻辑。如果我没有把苏白的话理解偏差，许浩庭应该就是这样的人才对吧。 9点，准时打开门，倚了门框看着殷安从大门口接来的“客户”。丝毫不在意料之外，殷安的表情几乎已经不能用“烂”来做单纯的形容。对于许浩庭，他似乎有着更甚于我的怨怒。至于为什么，我还真是不怎么明白，毕竟不论处于怎样的理由，打从一开始，许浩庭的矛头就是单纯指向我的，这是绝对的事实。 或许是因为我？我自嘲的笑笑，不大可能吧。倘若是殷安，大约是不会有这样的可能的。因为曾经的我不会。 笑着迎上去，对许浩庭有礼却显疏离的伸出右手。两个人分明是互怀了并不单纯的目的，表面上却又不约而同的虚伪。领着他进办公室，我回身关门的时候看见小颜带了不知所措的神色站在不远处望着我。手里端着待客的纸杯。 她原是不认得许浩庭的。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许是因为殷安的态度。也是随意的人，想做便做了，绝无半点约束，我分明是曾听见他摔门的声音。 “拿给我吧。有事找殷安，今天上午不要进我办公室，跟大家都说一下。”我对她招招手，待她走近了接过她手里的杯子。语气平常，但是内容就许是嫌了暧昧。了解我一切如她，透过这样的话语说能够想到的事情，从变了的脸色就能够一眼看出来。 关上门，我转身，看到许浩庭好整以暇地坐在我的位置上，双手交叉支在面前的桌子上，带着饶有兴味的笑容望着我。 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我将杯子放在他手边，在对面坐下。“许先生该不是来玩的吧。” “当然不是。我没有那份闲心。我来，自然是谈生意的。”许浩庭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我。 里面其实没有很多东西。一份项目资料，还有一张面额300万的支票。“我的资金，由我来选择做那一个项目，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我没有回答。关于他对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我都不认为仅仅就是表象上的那样而已。专门指定项目给我，以他出资人的身份本就不可能毫无因由。一定会有什么目的才对。虽然还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 “我会考虑的。”我从文件夹里拈出那张支票递还给他，“等我决定了要做这个项目，我再来收这笔钱。” “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这么谨小慎微的人。”他的神色悠然，但无论怎样，“谨小慎微”这样的字眼放在我身上无疑是一种嘲讽。 “生意上的是不同于生活，毕竟还是有这么多人靠我吃饭不是？”我站起来走到他身后，躬身打开桌子下的柜子，将资料放进去锁好。“如果不信，许先生可以试试？” 气息温和柔软地拂在他脸侧，引得他笑意深重起来。伸手捏住我下巴抬起我的脸来，暧昧凑近了，轻道，“小妖精，我迟早会试试的。” 松开手，他整了整身上笔挺的西装站起来，“项目的话，尽快决定吧。” “我尽量。”我微笑送他离开，下巴上残留一点冰凉。 第31章 要的究竟是什么 而关于许浩庭指定项目的因由，我在不久之后终于能够大概窥见一点毫厘。 见过他的第三天，就是原本同苏白约好的日子。我打开房门看到殷安靠在楼梯扶手上盯着我，说不出是怎样的表情，甚至几乎可以说是根本没有表情。看不出悲喜的眼神打在脸上，比愤恨或是怨怒还要让人无所适从。 “你这几天，好像约会很多？”殷安看着我慢慢向他走近，就要下楼的时候拉住了我的手臂，“算什么？报复？” 我怔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心里觉得好笑，却又因为他咬牙切齿的神情而无端欢喜。“你想到哪去了？我是出去谈正事。”拂开他的手，我笑得暧昧，“不要以为我是那么无聊的小孩子，还玩报复？更何况……你真的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资本和地位让我去报复么？” “陈洛！你……”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凡是同他相处，就总会不自禁地挑起事端，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看着他似是愤怒又仿佛不甘的神情我就会觉得有意思。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要给彼此找麻烦，嗯？”我上前一步，他却向一边闪开，于是我伸手勾住他的颈子拉低了头贴着耳根道。看他红起来的耳廓，我轻笑出声在他脸侧轻轻一吻。 同苏白约定的地方是在江边。很繁华很热闹的地方，但也实在不是一个适合谈生意的环境。这个城市的生活节奏缓慢而平和，人们似乎总是有大把的时间来虚度春光。因此江边茶座总是爆满。因为消费水准不高，所以回来这里的基本都是社会中下层的人。 我穿着西装坐在一群穿背心和拖鞋的人当中，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呼喝声和笑声，感觉不是一般的怪异。手里反反复复玩着手机，是真的很想给苏白打电话让他快些来。但是倘若那样，或许又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现在的我已经是沾了一身腥臊，偏生又没了当初那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洒脱。 沾不得的就不要去碰。 苏白在我几乎就要完全失去耐心之前总算出现在我面前。他换了车，不是以前的白色雅阁，换成了香槟色的雷克萨斯。看着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淡然笑开，伸出右手递给他，“好久不见，苏总。” 他眼神闪烁，眼睛眯了起来，是我喜欢的神情，“你还是那个样子。”拉开椅子在我对面坐下，“老实说，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了。陈洛？陈总？好像显得太生疏，但是‘小洛’却也太亲昵……”说到这里他眼神暗淡，连带着我的心情也一同被拉到了谷底最深处。 “无所谓。你觉得怎样最顺口就怎样叫吧，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呵呵，他对你好么？”苏白笑了笑，轻声问。 我愣了一瞬间，然后才想起来那个“他”指的是殷安。“没什么好不好的。就那样吧。”不想和他谈起殷安，那种感觉很奇怪。他要问，我就要说，然而看到他的眼神我就会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字都是罪过。 “说起来，为什么选在这种地方？”我转开话题。 “小洛，你跟了我多久？” “……半年左右吧，怎么？”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突兀地问出这样一句话来，我差一点被刚喝进口里的水呛到。 “那半年，我从来没有带你出去过。没有像真正的恋人那样约会过，没有经历过那些能让人感觉到是在过日子的片段。你同陆非包过饺子看过烟火，而你我之间什么都没有……” 我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要如何去诉说那时那刻心里的感受？的确，与陆非相比，苏白留给我的记忆的确显得过于苍白而短暂，甚至就连殷安，在将来一定都会留下比他更多的记忆。但是这些并不是重点，至少在我看来不是。 我不需要什么“真正的恋人”那样的浪漫。我不稀罕。 其实我也不明了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这么一路跌跌撞撞，经历过了那么多，伤了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已经是体无完肤。却仍旧没有我要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就是那样一种感觉。 “不要介意这些东西，我不感兴趣，你知道的。”我笑，“那么，谈正事吧。” 翻开苏白递给我的资料，我顿时觉得好笑。不再翻看直接还给他。 “怎么？”苏白的神色诧异，看不分明我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项目资料我已经不用看了，早就研究透彻了。”我笑笑，“许浩庭出资300万让我接这个单子。就在星期一。” 第32章 往事因由 “他知道我想找你做项目？”苏白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淡淡笑了开来。我有些意外：“你不觉得惊讶？” “我为什么要惊讶？他那样的人，想查出来我看上了哪个项目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可是总不能连我们有合作都能查出来吧？我不觉得他能手眼通天到可以监听电话的地步。” “他不过是想让你同我对立而已。”苏白原本悠然无谓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只是这一回的目标究竟是你我当中的谁，我就不好说了。” “苏白……”我想了想，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我真的有必要证实一下之前某个隐隐约约的想法，不，应该说是猜测。 “怎么？”苏白偏过头来浅浅笑着，“这种语气一点都不像你了。” “许浩庭同陆非之间……是什么关系？”说这话的时候我几乎是胆怯的。其实并不是怕，也说不分明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就是觉得……不想因为这个就勾起了苏白的伤心事？呵呵，何时起我也成了这么为别人着想的人了？自己都觉得自己“伟大”。“他们啊……其实就是朋友而已。”苏白怔了一下，复又笑起来，但是我分明能够感觉出来，他也并不是真的就有那么欢喜。 “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父母是至交。就是像你和那个小丫头那样的。陆非自己说，他小时候远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个时候的他是他们院里最混蛋的一个。”苏白说到这里唇角的弧度深了几分，大概是记起了陆非曾同他讲过的小时候的事情吧。陆非从来不会同我说这些，是因为我比他小太多，同我在一起就总是放不下面子的缘故么？心里有种淡淡的酸，却又说不清是因为陆非对我的隐瞒还是因为苏白的笑。 “可是，”苏白接着道，“那个时候的许浩庭偏偏乖巧的要死。不要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听说小时候瘦瘦小小的，被人欺负了也是常有的事。” 我愣住，这个开端，总觉得有些……“所以陆非就总是帮着他护着他？” 苏白笑，“是啊。后面的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可以想出来吧。” 因为总是被保护着，所以动了心？我想笑，可是又觉得笑不出来。“陆非十几岁那年父母就车祸身亡了，然后他就出来念高中、大学，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去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他可怜，觉得应该由自己来保护他的时候到了，那之后许浩庭就为了他慢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苏白说完有些感慨似的叹了一口气，“说到底，也是命理相克吧。我同陆非一起的那段时间许浩庭真是恨不得在大街上就毙了我，能用的手段都用尽了，到后来如果不是陆非忍无可忍，我想他恐怕真的找人操家伙上门来也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这算是爱情么？虽然我自己都不能完整地去定义究竟什么叫情，但是可以肯定，那不应该是许浩庭这样的。这不过是一种占有欲而已，同所谓爱情毕竟还是相差甚远。 陆非该是明白的，不明白的只是他一个人而已。有时想想，如自己、殷安这样的人，不也正是如此，连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都无从知晓，不也同样可悲可笑么。 “说起来，你准备怎么办？是选择同我合作，还是拿他的300万？如果你要单独接这个项目，我就退出。”苏白这样说的时候眼神是认真的。认真到几乎就要直直看进我心里去，让我没来由一阵恐慌。 的确，现在摆在面前最为现实的问题就是，究竟要选择那边？事实上无论怎么说，我是应该选择同苏白合作的，抛开两人私下里的纠葛不说，毕竟我也是先答应了同他合作的，况且我也不想被他看成是见钱眼开的那种货色，没得贬低了自己。 可是倘若这个合作敲定，就意味着我同苏白将会继续纠缠下去。这完全不是我要的结果。 两相比较，我顿觉无奈。倘若是从前的自己，会怎样去选择。 “我考虑考虑。”我没有办法……当面对他说，我选择了许浩庭。 第33章 抉择 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能怎么选择。在回去的路上我开着车脑子里却是风云变幻不得安生。 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并不是没有成为过别人的攻击对象，无论是言语上隐晦的讽刺挖苦还是当着面指着鼻子骂，无论是生意上的暗箭还是堵在路上的明枪，都是经历过了不少的。男人女人都有，被我甩了的，被我横刀夺爱的，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让我无所适从的情形。左右觉得为难，不得不说，许浩庭当真聪明，让我这样无措的，他却还是第一个。 原本也是我自己的断不干脆。若不是心中对苏白尚且有所挂念，或许也没什么把柄让人可抓。倘若能偶猜到我对苏白的无法割舍，我对陆非的感情大约也是明了的。那么找上我，究竟是因为我对陆非的伤害，还是因为我同陆非之间的感情？是愤怒，还是恐惧？ 任性的人。不得不说，这是我听到苏白所说的关于许浩庭的事情时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无论爬到了怎样叱咤风云的地步，他终究还是当年那个躲在陆非身后被保护着的孩子而已。 没错，就是孩子。只有心性尚未分明的孩子才会做出这样任性的举动。耗费那么多的心思，人力物力，只是为了所谓爱情？ 在我看来，远远不值得。 拿钥匙开门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无力。或许我是曾经纠缠于多人之间，但是如今的我早已经缺失了那样的凉薄彻底，办不到，总不过是因为已经没有了那样的实力罢了。 我不知道殷安有没有回来，据我所知，他今天全天应该都是没课的。往常这个时候我们会出去逛逛，或者在家里看看碟子听听歌，然后一夜缠绵。但是到如今，我想想，他该在哪个女人的床上？ 我从来没有过问过他的过往。无论是跟女人还是男人。但是想起来，至少同我有过关系之后的这段日子里，他身边如同走马灯一般更换的都是女人，若是男人，我便是唯一那一个。我不相信自己会是他的唯一一个，骨子里是同样的人，说什么忠贞不过是一种笑话。 然而打开门的瞬间，不得不说，我在惊讶的同时还是带了淡淡欢喜的，正如几年前我坐在零点里看着苏白推门冲进来时一样。 殷安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听见我开门进来就转过头来对我笑开：“回来了？外面有点冷了吧？去洗个澡我们出去吃饭。” 虽然不明确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是原本就不是那么在乎的心性，我凑上去在他脸上轻轻一吻，“好的，你等我。” 出来的时候殷安站在浴室门口，我打开门尚未走出来却被他推了回去从身后一把搂进。 不知道是不是浴室里蒸汽浓重的缘故，感觉格外热，让人不由心慌起来。我挣了一下，却无奈他锁得太紧，于是只得笑道：“干嘛？这么点时间都等不得么？”他却不言语，只是紧紧拥着我，脸深深埋进我颈窝里，呼吸因为距离的过于贴近而变得灼人起来。 这样的举动，是谁曾经也有过？陆非？我敛了笑容，手臂回转来抚上他拥着我的手，“你怎么了？不舒服？”大约是明白的，但是我总无法去相信。或许也是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让同样凉薄的殷安付出几许真心。 他松手将我转过来，抬起我的脸笑笑，却是满脸的苦味，“你不要离开我……你要安定我给你安定，你要守护我就给你守护，你不要像以前对他们一样对我……”闪烁的眼神让我想起陆非临别时眼睛里模糊的潮湿，心里一下就酸涩起来，带着钝重的疼痛，好像一记重击正正击中了心脏一般。 “这种事情，还是看缘分吧。”我微笑，伸手抚上他的脸，“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吧。”他亦笑，只是看起来并不如不笑来的好。伸手拿过吹风，“我给你吹头。” 趁着殷安换衣服的当口，我摸出手机发短信给苏白。“下面还有十来号人看着我吃饭，所以……很抱歉，只能以后再合作了。” 然后关机。 我已经无力周旋得圆滑如昔，那么就保留眼下这一份，至少……他不会成为我被人算计的理由、 我笑起来。当许浩庭得到我肯定的答复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第34章 天宇娱乐城 许浩庭执意要参与我们运作的全部过程，无论是表面上的投标竞争还是背地里的勾兑，这一点让殷安很是不爽。 星期一的时候是首次发布会，早上十点。并不是很早的时间，但是总是需要仔细地搭理一番，加上工作日的交通总是很拥堵，所以八点我就把殷安从床上拖了起来。 “会不会早了一点？”殷安对着镜子打领带，我靠上前伸手替他整理衣领，顺手将领带给他打好。“一点也不早，你又不是不知道早上有多堵。”拍拍他的肩，“好了，走吧。”转身，却被他一把拉住。“你忘了早安吻。” 我回头斜了他一眼，“不要闹了，无聊。”甩开他的手径自打开门，“快点吧你。” 开门，却怔住了。殷安从后面赶上来，原本还算和气的神色瞬间冰冷。“你怎么跑来了？” 许浩庭靠着车站在我的院子门口，见我们出来就抬头微笑，“早上好，上车吧？”伸手拉开车门，对我比了个请的手势，却是看也不看殷安一眼。 “没有必要麻烦许先生，我们自己过去就可以了。”我对殷安安抚地笑笑，我知道许浩庭的意思，可惜我是当真没有那个兴致同他玩下去。早已经不再游刃有余，还是不要再引火烧身的好。分明是能够避免的危险，当真是没有必要去沾惹。许浩庭不是好招惹的主，这点无论苏白有没有同我说起过，我都是能够看出来的。 更何况，我还实在对他这样无聊的小孩心性的人半点兴趣也没有。 “吻我。”将车从车库开出来的时候殷安突然这样冒出一句来，让我有些好笑。这无疑是做给许浩庭看的罢了，只是难道他都没有看出来，许浩庭并不是对我本身感兴趣么？ 他感兴趣的不过是我同陆非之间的瓜葛而已，我本身如何，其实同他半点干系也是没有的。不要说是当着他的面接吻，就算是当着他的面上床，估计他也是眉毛都不会动一动的。但是纵然是明白这点，我还是探过身，在殷安唇角轻轻一吻。 这是做给殷安看的。 发布会在市中心的经贸大厦。很气派的名字，其实也不过一栋24层的建筑，在这座不大的城市里甚至都不能算是最高的。但是也的确是很多公司的所在地，总不算辜负了这个名字。 这个单子是个娱乐城的投资，天宇公司其实并不是市里最大的公司，但是这次无疑是大手笔，谁能吃下来，无论是业内影响力还是今后的发展方面都有无法估量的好处。因而对于这个项目，虎视眈眈的人实在不少。 三个人一进大厅，招惹来的关注实在不算少。虽然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情况，但是无疑我现在的名声同中学时期相比也是“不遑多让”。我并不想这样招摇，尤其是这名声实在不怎么美好。无论事实怎样，我都不喜欢听到那些关于我的传闻。 除了我，许浩庭大概也不是一个让人能够轻易忽视的人物。这里不少公司都是本市原生的，对于许浩庭这么个地头蛇，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的吧。而我同许浩庭一同出现，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扔出来，一时间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第35章 又见故人来 发布会现场相当热闹。我们三个的出现无异于在原本就已经沸腾的锅中在天上一把火，一时间整个会议厅就如同市场一般充斥了喧嚣和流言。 许浩庭昂首阔步，不是不能感受到四周投来的含义颇深的目光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但或许是经历得多了，也或许是原本就不是在意这些东西的人，也尽都当作没有发生过那般模样。 殷安毕竟是比不过他的老辣，没有走几步，每间已然皱了起来。并不是说多么明显的不愉，但也能让人一眼便分辨出来，他的心情并不是好的。 我笑，从一开始就维持着淡漠而惯常的笑容。从进门到入座，一路上点头握手之间送出几分万种风情，于是不屑的更加不屑，殷勤的也是越发殷勤起来。原本就流言不断，心里早明了是无论如何也不要痴心妄想能够撇清的。既然是如此，那么倒不如随性一些。这想法正如历史上那么多的枭雄一般，既然无法流芳百世，至少能够让人有谈虎色变一般的畏惧也是好的。 总是留下了几分深刻无可磨灭的印象，那么或许无论好坏也是不错的了。一直这样坚持着，人活一辈子，各有各的活法，却也无非是辛苦。若是已经这样了，还不活的轰轰烈烈，总不论是否对得起来这世上走一遭，便是连那苦楚也是有所亏欠的。 苏白果然是没有来。其实排开感情上的问题不说，没有争取到我的支持，这个单子他也吃不下来。他本是很厉害的人物，但并不单单是这样就够了。很多时候决胜的因素甚至与能力本身半点关系也无。 不似这般无奈的，便不是人生。 但是当我看到最后一个进来的人时，原本松了口气并暗暗欢喜的心思顿时就烟消云散。 那平和而温雅的面容，我不得不说，几乎是朝思暮想着的。无论身边换过多少人发生过多少事，我还是不曾断去过生命中同他的千丝万缕的干系。 陆非。 看见他进来的瞬间，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捏了一把，痛得几乎落下泪来。 “你究竟想怎样？！”我恨恨问许浩庭。眼神依旧带了笑地环视着目所能及的范围内每一个人。咬紧牙根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陆非，因为我知道他在看我。那样的目光太熟悉。 温柔如水的，带了淡淡的伤悲。我离开苏白而又没同他一起的那段日子里，每每他便是带着这样的目光在零点的门口看着我和别人肆意调笑。 从一开始，他就是我所认知的那个干净儒雅而情深意重的陆非，从未变过。 我几乎可以肯定，陆非该是没有想过我会来的吧。而之所以会出现如今这样大大出乎了彼此预料的情况，无疑是许浩庭一手造成的。从苏白到陆非，他倒是算计的精确非常。 只是偏生又因为陆非的出现而模糊了他的目的。 我同陆非是不可以见面，而并非不想见面。彼此都真切明了，唯有不见面方能淡化深刻烙进了灵魂的记忆。既然不能在一起，忘记就成为了必需的选择。这一点许浩庭不可能不明白。然而是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总不是一番算计，只是为了成全别人。 第36章 欺骗 他不答我，只是笑着摇头。一旁殷安靠过来，“怎么了？‘ 也是敏锐的人。纵我笑容不变眼神不变，他却也还是觉到了不同。陆非他是不曾见过的，虽然听我讲过不止一回，但毕竟也是对不上号。 “没事。见到了从前一个合作方而已。”轻描淡写地应。这也是实话，从前我也的确同陆非合作过不止一回。 “是么。”殷安看来并不相信我这般分明敷衍的言辞。不过我无所谓，原本也不是一定要他相信的。 发布会开始，甲方的人我却并不认得。老实说这次天宇集团突然这么来一首，的确颇有“十年磨一剑，一跃天下知”的味道。原本并不是很强悍的企业，而这样一个项目无疑并不好做。这算什么？赌？还是冒险？ 我不是会将公私混淆的人。我知道，能分明感觉到陆非总不时看向我。然而不论如何，我来的目的是这单生意，无论他有没有出现，这一点始终是无法改变的。 “看来竞争会很激烈啊~”许浩庭似乎兴致很高，却是只字不提陆非的事。罢了，若果真是他的安排，提起来岂不就无趣了么。 头一回同陆非对上，抛开个人情感上的问题，老实说我还是有几分雀跃的。从来没同他站在对立的竞争立场上，分明对于彼此都分外了解，这一场，鹿死谁手还真是让人期待。 大约是见我对他丝毫没有反应，也许是因为见到了我身边坐着的许浩庭，也可能是因为他的目标毕竟还是这单生意，总之无论何种因由，发布会开始之后陆非就没有再看我。 无论经过了多长时间，身边换过了多少风景，对于他的感知却始终敏锐而精确、 “陈洛。”发布会结束，各方都在虚情假意的攀谈，看似随意不着边际的寒暄之间却总藏了杀机。殷安拉了我缩到角落里，许浩庭凑到陆非跟前，两人的眼神时不时看过来，完全不同的含义。 “那个人，究竟同你什么干系？”整个发布会上殷安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往日里他不会这样的。我笑，当真是感觉到了陆非对自己构成的威胁了么。 “我不是说过了么，是曾经的一个合作伙伴。”依旧不打算解释更多，无论如何都毕竟也是过去的人和事。况且，我也不会允许自己再同陆非有任何纠缠。 “你少来这套！”殷安看来有些焦躁，而后面的话却让我原本无所谓，甚至带了淡淡欢喜的心情顿时冷落下来。他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有过一段？哈！零点的传奇呢！” “原来你知道零点啊。”我冷笑，“那么何必在一开始做出一副对我一无所知的样子？”欺近了他，看他变了脸色，“你知道多少？之前那样装，为什么？” 心里是一片冰凉。的确，或许同殷安相处的这段时日几乎也就是平淡无波地过了。他没有苏白的浪漫没有陆非的温柔，或许也不过是因了这份洒脱，我过得毫无负担。但是习惯了这样的毫无芥蒂，陡然发现，身边这个从来让我最是坦诚毫无防备的人，他对自己的一切或许也都是有目的的。那样的心情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形容的。 我几乎可以肯定，无论现在他对我是怎样的心态，一开始接近我的时候，他所怀抱的目的，一定无关于爱情。 “我……”他开口，尚未来得及说完，那边就传来喊我的声音，是许浩庭。我心里顿时抽动了一下，突然烦躁起来。真是什么事情都赶在这一会儿，苏白，陆非，殷安，真是定要搅得我不得安生么。 不再看殷安一眼，我挑起笑容朝许浩庭走过去。眼神若有若无瞟过陆非，依旧是那样温和儒雅的笑容，仿若初见。 “怎么？”我笑问许浩庭。其实这无非是明知故问，虽然并不恰当，但此时此刻我也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无论如何，我不想让陆非或者许浩庭先开口。那样我会感觉太被动，无论如何都是输。 “也没什么。我只是想，或许你会乐意见见老朋友？”许浩庭的笑脸依旧欠扁，只是从来没有像这般强烈过。我提醒自己，不要丢了一贯的冷静从容，慎密思量，踏错一步都万劫不复。 我终于正眼看向陆非。他并没有什么变化，没有胖也没有瘦，也并没有显出几分失落或憔悴。温润如他，确实远比苏白要来的坚强。 “好久不见。”我笑着伸出手，心里松了口气。没有失去控制，这样就好。 “……是啊，好久不见了。”陆非喉结滚动了几下，终于还是伸手同我相握。两个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沉默的让人心里都疼痛。 同陆非相处了三年，点点滴滴都仿若电影回放一般掠过。想起最后那张公证书，我笑得眯起眼睛，别过头去眼去眼里那一抹泪光。 这是第一滴泪吧。为了……感情？ 不是爱情。毕竟是不一样的。 “我还有事。你们聊？”许浩庭拍拍我的肩，笑着走到那头拉着殷安往会场外面走。我看过去，正巧看到殷安回过头来望我。那是不甘，是怨怒，也是伤悲的神情，看在我眼里，却如一记重锤敲在心上。 他是这样，总来都是。这样直白明朗，无论爱恨。只是不明，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或许随性洒脱一如从前那个我，却又显出了几分单纯干净，让人有些拿捏不准一个看待的分量。 “那么……我们找个地方坐坐？”陆非笑着将我的思绪拉扯回来，我一怔，其实不是不明白，此时此刻说不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好啊。” 是真的想念。只此一回，也是好的。 第37章 就当作陌生人 久违了的温润柔和，陆非从未变过。我坐在他对面看他姿态优雅的点上一支烟，看来很放松的吸了一口。是，不过是“看来很放松”而已。 我可以感觉到并且想象得出他的紧张和不知所措。游移不定的眼神，间或欲言又止的神情，就如同我自己一样。 突然觉得好笑，这样算什么？ 当我从苏白家出来决定跟他走的时候，当我答应跟他的时候，当我离开他的时候，我又怎会料想，会出现如今这样的局面？原本的离开在此时此刻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所有的遗忘，仿佛都在再次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被瓦解的干干净净。而原本早已淡漠的感情，在握手的时候被那最熟悉不过的温润肤触所唤醒，甚至更加灼热起来。 由此自知，从未忘却过，对他分毫的情谊。是真的觉得，怎生就沦落的这般凄凉？然而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再回去。因为恐惧。直到如今尚且深信，唯有远离才能得到真正的福祉。 “你最近，还好吧？”开口的是我。我知道他不会这样开口来问我，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刚刚来过的他，对于我的境况不可谓不了解吧。 “啊……不算好，也称不上坏吧。”他笑笑，修长的手指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倒是你，似乎过得不错。”意有所指，我们之间，实在没有必要去装什么。“好听跟我说起过，刚才也看了，那个男孩不错。” 殷安么？或许是的吧。我不知可否的笑，却听他又道：“我想过你一定不会甘于寂寞，却没有料到你会找个同岁的。我一直以为……你会更倾向于比自己大不少的。” 这样一句话从他口中淡淡道来，原本也就并不是尖锐的言辞，却让我怔住。是吧，一直以来我的确同比我大许多的人在一起。15岁认得苏白，16岁跟了陆非，都是尚且在少年时便识得的人，也都大了我不少年岁。虽然并不是刻意去挑选，但从内心来讲，我的确是更乐于同年龄较我大许多的人在一起。 然而殷安，是为什么？从来没有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个中缘由更是无从说起。如今却是被陆非挑了开来，顿觉手足无措起来。 “呵呵，真是有些好奇，是怎样一个人……”陆非轻声笑着，却也并不掩饰眼底那缕失落。旧情人见面，原本就无可避免这样的自我伤害。本都是聪明人，这样盲目，究竟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能说什么。其实一开始同殷安亲近起来，是因为他的样貌和气息么？那时的温润柔和，同陆非如此相似。但是这是无论如何，无论对谁都不能讲的。讲出来，便又是数不清的纠缠和伤害。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而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深陷其中，无从逃脱。 不想再继续下去，这样的话题让我很不舒服。我深吸一口气，端起面前的苏打水抿了一口。“总之，我很高兴能和你竞争。”看到陆非凝住的眼神，我笑意更深几分，“所以，我不希望你和苏白一样。我们公平竞争一次，可以吧？就当作陌生人，从未相识过。” 我记得的。广宏那个项目，头一回同苏白撞上的时候，陆非就曾经说过，倘若是他，也会如苏白一样退出。我是真的不希望那样，不过徒增罪孽。而那后半句，或许并不仅仅是对于这次的项目而言。 倘若真能做到那样，不得不说是万幸。无论如何，我这样讲，陆非也该明白，我们之间，只能到此为止了。 离开的时候他还坐在那里。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看不分明神情。强忍着回头去看他的冲动，我步履踉跄，几乎是逃出了咖啡厅。 外面阳光明媚，照得人身上暖如春夏一般。然而心上的冰冷却并不是这样就可以融化的掉的。 我一路面无表情走向停车场。到如今这样，也算是一个了结了吧。总算失去了一个牵绊，无论如何，至少不会再给彼此带来不必要的伤害。接下来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学会将过去忘得干净。 走到车子跟前我愣住。殷安靠着我的车门蹲在地上，面前的地上散落一地的烟头。看来是等了不少时候了，从离开起就等在这里？许浩庭又会在哪里？等着陆非么？ 我走到他跟前蹲下来：“起来吧。我们回去，好好谈谈。”我不知道他原来也是抽烟的。同他一起这么久，从未见他抽过。若不是心机深重，怎能连这个都能忍得下来？突然觉得原来自己并不如之前所以为的那样聪明，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几时想过会有这样一天的真相大白，大白出原来我不过是个傻子？ ps：下集预告：某白第一次写h啊啊啊啊啊~~~小洛同学的处女秀哦~精彩不容错过~ 第38章 意外 房子里很安静。我同殷安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电视，谁都没有倒一杯。从一开门就坐下来，相顾沉默了两个小时。我在等他开口讲，而他却在等我开口问。终究并不如曾经以为得那般了解彼此，我被他所蒙骗，而他却也竟不明白我根本不会开口去问。 光线渐渐暗了下去，我坐在昏暗之中突然感到厌倦。没有意义，真的没有。这样纠缠下去永远不会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算了，我出去了。你早些睡吧。”我站起来往外走。 “陈洛。”他在身后喊我，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他似乎还并没有决定要不要说或者是说什么，犹豫了许久，我渐渐觉得没了耐性，不再发一言，径自走了出去。 我没有去找小颜。我知道倘若殷安想要找我，他一定会去找小颜。而且，我也是真的不想再让自己的不快去影响到她。她应当过一种平稳安定，欢快的生活。而认识了我，十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实在避无可避。对于她始终如一待我的回报，我也只能这样淡薄的去替她考虑。 无关于爱情，才能让我对一个人关心得心安理得。 想了想，我坐在车里拨通了一串号码。“我在江边大桥下面，你出来，我要见你。” 等了不知多久，久到我几乎就要认定他不会来了。原本就是理所当然，事实上，本来人家也就没有非出来见我不可的理由。但是那两熟悉的车还是开了过来。 许浩庭将车停在我旁边，从车上下来，拉开我另一边的车门毫不客气的坐了进来。 “我以为你不会出来了。”我道。没有再带上惯常的笑容，没有耐性在同他周旋下去了。转过头来看着他，黑亮的瞳孔在夜色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辉，十足侵犯意味。许浩庭的五官锐利，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显出一种别样的诱惑来。 “呵呵，美人相邀，怎能失约？”他笑得张狂，伸手把住我的下巴，欺近了我的脸，“怎么？失恋了么？”我笑起来：“怎么？我会发生些什么，你不都是了如指掌么？”笑容很快隐去，“许浩庭，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想怎样？” 他脸上的光线明明暗暗，趁着他的笑容别样诡异。“既然你都已经这样问了，那么还有什么必要来问我？” “我只是知道，我是继苏白之后你的下一个目标而已。但是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为了替陆非出口气，还是为了抢到他的心？”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在打什么马虎眼就没有半点意思了。 “呵呵，是苏白同你讲的吧？如果我说都不是，你大概也不会相信吧？”许浩庭怔了怔，似乎对于我的这么一句话有些意外。 老实说，对于他的回答，我也有些意外。“如果说都不是，那么你机关算尽，难道只是随便玩玩 ？”开什么玩笑！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他吧。许浩庭这么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值得相信的角色。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目的确实和陆非没有多大关系。不过一开始，我的确是想要看看，能够让他如此放不下的人究竟有什么样的能耐。”无论怎样，依旧是毫无新意的答案。这样的理由，完全够不上可以就是迄今为止他所作的每一件事的标准。 我哂笑，“那么我究竟有几分能耐，你看出来了么？” “老实说，没有。”他的回答让我有些惊讶，否定我的人，他却是头一个。“这么几回的接触，我觉得很失望。除了勾人的本事，你似乎也不过只是有些小聪明？但是我实在不觉得只凭借外表就能够让陆非那样痴迷，是我眼光太浅拙，还是你藏了巧？” 都不是。但是我也确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实说，仔细想来我也实在难以理解，是什么样的原因，让陆非和苏白对我如此执着？事实上，我是难得认同许浩庭的观点，我这个人身上，除了外表之外，或许并没有太多独特吸引人的东西。 办事能力么？比我强的人比比皆是。出事的圆滑？这也一样。更何况，先不论陆非，认识苏白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学生，再强的工作能力也无从展示。就即便是陆非，我有公司也是在同他一起一段时间之后的事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回应许浩庭这样的一个问题。见我沉默不语，他却也没有步步相逼。只是笑笑，继续道：“所以，后来我的关注点本身就变成了你。完完整整的你，只是关于你本身，而不是你吸引陆非的原因。” 我笑起来，转了一圈原来不过还是这样。我摇头：“我不是gay，所以如果许先生接下来的话是什么被我吸引之类的，请你不用说了。” “不是gay？”许浩庭笑得讥讽，“没错，在我的调查当中你的确是同女人也有交集，但你同女人同居过么？你为女人掉过眼泪么？”这后一句让我很不爽。当时在陆非跟前掉的那滴泪，让他看到了么？“如果这样你还想要否认的话，那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 如此步步为营，他究竟要如何？“说了这么多，你究竟要怎样？我的生活已经被你搞得一团糟。” 他欺近了我的脸，呼吸洒在脸上烫得灼人。“你觉得……我究竟要怎样呢？” ps：哦哈哈哈吊大家一个为胃口~ 第39章 一夜情 “我怎么知道你的想法？”我努力睁开眼同他对视，这样的距离自然是危险，但无论如何，我也是不甘心露了怯。 “我说过的吧？你陈洛，我迟早要试试。”许浩庭伸手将我锁进怀里，滚烫的气息卷上耳根，我顿时紧张起来。事实上，无论经历过了多少次，这身子却始终敏感异常。同我做过的人倒是喜欢，在我却分外恼人。 不用去仔细猜想就可以知道，许浩庭也一定是精于此道。娴熟的手法，并没有太长时间，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我伸手，用尽此时剩下的每一分力气去拒绝。没错，我是同不少人睡过，但是我不是卖春的，更不是谁向上就能上的。 “放轻松。”许浩庭挡开我推他的手，一手将座椅放下去，一手极为挑逗的一颗颗解开我的衣扣，“都已经这样了，不要逼我用强，又不是女人，你不见得吃亏什么。更何况……”修长的手指滑向我的下身，“敢说你不想要？” 我几乎可以肯定，我的眼睛一定红了。我趴在他耳边咬牙切齿：“我会杀了你。” “呵呵，你不会舍得的……”灼热的吻印上嘴唇，然后缓缓下移，引起一阵难耐的情潮。许也是将近初冬的天气有些冷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许浩庭抬起头来：“冷？”伸手体贴的关上车窗，还打开了车上的暖气。 车上的空间毕竟狭小，并不能有什么过于激烈的大动作。他伸手抚上我的下身，上下抚弄起来。动作温柔，却又带着明显不容抗拒的控制力。但老实说，那样的情形下，我也根本没有力气去抗拒，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连开口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急促喘息的分。 “呵呵，舒服么？”他靠在我耳边低声问。原本醇厚低沉的嗓音，如今却带了几分难耐的沙哑，显得格外让人脸红心跳。一边问，一边湿湿濡濡得舔吻我的耳根，手上动作却是半分不停，“舒服就叫出来，我想听听。” 我急喘了一口气，低头一口咬在他精壮的胸膛上，“你……少做梦了……”他低笑，手上的力道猛的加大，我猝不及防低哼出声，一阵强烈的快感冲上头脑，眼前一懵，释放出来。 他笑，低头再次吻上我仍在不住喘息的嘴唇，而沾了浊液的手指却向我身后滑去。湿热的指尖在外缘试探的徘徊，却并不进去。老实说这对于久经情事并且生性敏感如我而言几乎是一种折磨。 有些难耐。几乎是纯粹服从于身体上的欲念，我轻轻动了动腰，引得他笑声越发明显。手指缓缓探了进来，他吻上我的锁骨，辗转啃咬起来，带来更深的感官刺激。 三根手指，指尖轻轻动着，分外磨人。我轻声哼了一声，他仿佛受了刺激身子震了一下，抽住手指挺起上身看着我。我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到了这一步，即使我想拒绝，也没办法了吧。 认命般的闭上眼睛，我伸手勾住他的颈子，幽幽一叹。他低头狠狠吻住我，舌尖相勾缠，却是在本已炙热的欲火上更浇了一把油。 被狠狠贯穿的时候我恨恨一口咬上他湿滑的舌尖，听到他闷哼一声，继而腰下用力，纯粹的发泄，是半点也不怜惜。 放开我的唇，渐渐向下，在本已斑驳的身上再度重下另一批痕迹。湿润的舌尖或轻或重的舔过新旧不一的齿痕，麻痒之中带了细碎的痛，却是勾起了我更深的快感。 一手扣紧我腰身，一手缓缓向下，抚弄着我再次抬头的下身，快速而近乎粗暴的套弄起来。 车内狭小的空间一时充斥了咸湿的情欲气息，在初冬的夜色中别样灼热。 几乎是同时达到了高潮。他伏在我身上轻声笑着喘息，“也难怪那么多人对你情有独钟。”我直觉浑身疲累，却是出奇的轻松，仿佛这段时间以来心里浓重的压抑就随着一起排了出去。闭上眼不去看他，哑着嗓子道：“车里给我弄干净。” 许浩庭起身给我穿上衣服，将一车狼藉收拾了。“你准备在哪过夜？睡车里？不如跟我回去吧。” 我摇头，睁开眼打开车门。夜里的凉风陡然纯在尚且灼热的皮肤上，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你送我回去吧。” “……好吧。”许浩庭将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扶着我上了他的车。 看着窗外光影掠过，我自嘲的笑笑。这样，就是所谓一夜情？ 真不能算是许浩庭强迫了我。从一开始就是欲拒还迎的姿态。 ps：啊啊啊啊啊终于写出来了……某白头一回写h，真是无比纠结啊啊啊啊啊啊 第40章 姑且停留 我并没有让许浩庭送我到门口。不知为何，这样的时候我不希望殷安看见。许浩庭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加上或许是车内空间狭小，做的时候身体无法舒展开，我总觉得这次格外疲累，下车时几乎踩不稳脚步。 许浩庭从另一边下来，伸手扶住我。等我站稳，差不多能适应了，便果决的放开手。“我回去了。项目的事你自己把握，有必要的话可以跟我说，没有搞不定的事。”我笑笑，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看他上车，好不做留恋的离开。 从小区大门到家门口的路途说远不远，要说近也绝对不算近。尤其在我这样的身体状况下，原本十分钟可以走完的路程，在我看来变得格外漫长。午夜的小区内安静的让人心里生出冷意。四周唯一的声响就是我的脚步声，被周遭寂冷的环境放大，一声声仿佛要踩进心里。 这一天的变故之大，完全是我始料未及。陆非出现，继而是殷安近乎于背叛的欺瞒，而后是许浩庭……真是混乱到了极点。向来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然而事到如今才发现，所谓隔岸观火，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从一开始走到如今这样一个地步，是意料之外，却又那么的情理之中。倘若不是自己从一开始的段不留情，或许也不见得会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如若不是离开了陆非，或许此时仍是享着他满心满意的温存。不得不承认，或许果真是拿捏得失了准。然而并不能说后悔，无用的心思，我半点都不想要。无论如何，既是走到了这一步，总归是要走下去。再残破的局，毕竟不曾下完。不到将军哪一科，翻身的机会永远在我手上，不松手，我就还是那个凉薄冷傲的陈洛。 然而无论路上想的如何干脆，站在门口，我始终无法放下心里的那一份不安和几欲退却的疼痛。殷安的事，无疑对与我而言是最大的打击。尤其是当他同我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不止于工作与朋友之后，无论他一开始的目的是我的公司，还是我这个人，我都无法释怀。一直以来，因为身边的人是他而始终存在的那份难得的放松，此刻却变成了千斤重担，也似一面镜子，照出我的愚蠢和自以为是。 深吸一口气，我拿出钥匙打开门。 屋里一片漆黑。他大约也是出去了。我笑笑，也是，弄成这样，无论他是怎样的心思，此时此刻大约也不会有留在这里等我回来的可能了吧。 我走回自己的房间。走进浴室，一室通明的灯火照在我斑驳的身上，许浩庭留下的痕迹还带着明显的欢好味道，在温水的浸泡下显得格外情色。 头靠在浴池边上，我闭上眼睛。不想起身，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仿佛都疲倦的不想动弹。无论如何，在遭遇了如此之多的变故之后，能有一份难得的放松也是好的。 身周的水温几乎冰冷，我才从浴室中起身。随意围了一张浴巾，头发尚且湿淋淋的滴着水。我拉开了浴室的门。 那一瞬间，我几乎有关上门重新缩回浴室的冲动。 殷安坐在我的床上，低着头看不出悲喜。我不知道自己泡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听到我开门出来的声响，他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里沉静如水，只是多出了几分之前所不曾有的深邃，显得格外陌生。 我暗暗压下心里的不适应，拿起搭在颈子上的毛巾随意的擦着头发。我没有走近他的意思，他似乎也并无起身的打算。两个人就这样相对着沉默。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让我不安。这样的感觉像是能蚀骨一般，总是能让我的心思渐渐脆弱下来。于是我淡淡开口：“怎么？想好要怎样解释了么？” 他笑起来，说不出是怎样的意味。似乎是一种嘲讽，又似一种无奈。 “你大概不记得了吧。当时白汐颜被堵在你们校门口的事。”我一怔，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呃开始。 “当时那群人里面有你？”我其实并不这么认为，如果是，小颜应该认得出来才对。 “当然不是。”他笑笑，“那天下午我站在一边，看着你们而已。” “那么，你的意思是，接近我其实是为了小颜？”我皱眉，这算什么？为了小颜，因而跟我上床？ 真是何等拙劣的理由。勾起嘲讽的笑容想要反驳，却听他讲：“不是。我接近你，是因为对你很感兴趣。白汐颜是没有你漂亮，但不可否认还是很不错的女孩。再加上同你青梅竹马，你居然连帮都不肯帮她一把。我很好奇，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感情，” “零点我也去过几次。那个时侯你还没有跟陆非正式在一起。当时对你的印象就是……”他笑，“这个人真他妈放荡。” 我皱起眉头，难怪一开始他对我始终轻浮而随便，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但是……“为什么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有些自嘲地耸耸肩：“那时候我没钱没权没本事，加上我从不同他人交往，你有怎么会注意到我？”顿了顿，他又说，“后来你跟陆非在一起，又有了这个公司。我不否认，一开始我也的确认为，这是你用身子换来的。” “可是后来你离开他只身过来，当然，我并不知道你们是分手了。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只是觉得，进一步接近你的机会总算来了。” 他站起来，一步步走近我：“于是我渐渐发现你并不只是别人认为那样一个兔儿爷而已。我不否认接触下来我确实对你很动情。不过我也终于弄明白……”他拿过我手里半湿的毛巾，抬起我的下巴，“你真的是没有感情的。” 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有不甘，也有爱恋和愤怒。我不禁自嘲的笑笑，如果我真的能做到没有感情，那倒是绝好的。然而我日渐发觉自己远没有以为的那样淡定。 我闭上眼，“给你一个机会，把他们从我心里全部赶出去，我就给你你要的感情。” 我累了。这样一个暗暗观看了我如许年岁的人，或许并没有陆非的温存，没有苏白的深刻，或许在他凌厉的真相下尚且残存了青涩，但并不失为一个最好的选择。 这是我留给自己最后的生路。彼时总是认为，对于这样一个人，失去时或许并不会太过疼痛。 他冷冷哼了一声，“你认为我还会这样任你利用么？”我睁开眼，他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变得炽热。我伸手勾住他的颈子，相贴的身体，我身上未干的水沾湿了他的衬衣，带起暧昧而情色的触感。 “你会的……”我眯起眼凑上去，他扣住我的后脑，毫不客气的吻上来。他不问我一身的斑驳从何而来，却体贴的并未对我提出什么要求，只是揽了我躺下，就像我们第一次上床之后那样搂的死紧。 第41章 意外的收获 我醒来的时候殷安还在睡。其实我是真的很想推开他自己先起来，但是无奈他睡梦中仍旧不肯松手，也只有先把他叫起来。 盯着那张仍带了稚气的脸，心里不知道是怎样的滋味。并没有很强烈的情感，感觉这样一个人对于我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然而却又有一种道不分明的直觉，这个人是我所不能失去的。这种感觉很新奇，带着一种矛盾的感觉在里面。估摸不出好坏，除了走一步是一步之外，也别无选择。 殷安在我的折腾下睁开眼，笑了一下凑上来要吻我。我偏过头一把推开他：“去刷牙。速度要快，我跟甲方约好了见面。”我不想承认，昨晚是这段时间以来，我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于是，我们起晚了将近半个小时之久。如果再不快一点，这单生意就要泡汤了。 好在正好是避过了上班的高峰期，路上总算没有因为堵车而耽误更多时间。 行色匆匆地走进越好的地点，却意外地见到了陆非。说是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私下勾兑这样的事情，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再正常不过的事。推门进去见到他的一瞬间，我同他都是一怔，而随在我身后的殷安，我见不到他的表情，却仍旧能够明显的感觉出他身子的不自在。装作不经意地碰他一下，姑且也可以算作一种安慰。 笑了笑，我走上前对陆非伸出手：“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啊。”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也就一直那般云淡风轻地伸手笑着，良久，他轻叹一声伸手同我轻握了一下：“陈总难得这么早起。”我笑笑，心里却躲不开那丝忧伤和不舍。同他一起时我最是贪睡，也从不肯为了生意而委屈了自己。那个时侯，每天睡饱了在他怀里醒来，就是一天幸福的开始。 然而自从离开之后，睡得确实一天比一天少，素来要他叫才会醒的人，如今却是成了每天叫人起床的那个。 “身边的人不同了，习惯自然也是会变的。”身后的殷安上前微妙的一步，不显唐突地切断了我同陆非之间的视线，“我是殷安，陈洛的特助。陆总多指教。”这已经是分明的挑衅，陆非却也不恼，依旧温和地笑笑，拍拍他的肩，转身对甲方那个经理说：“那李总，我就先走了。改天有空再请你吃饭。” “陈总坐吧。”李天羽对我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招手让人来换了方才陆非喝过的那杯茶，“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二位是认识的。”其实从刚才殷安的话几乎可以肯定，那些关于我的传言其实也不尽是诽谤。李天羽也不会是傻子猜不出来，此时这样一装，我反而觉得虚假。 “呵呵，我以前同他有过合作。”随意地一语带过，对于李天羽别样的眼神视而不见。虚伪是一种必然，然而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了一种厌倦。从未拥有过的随性放肆，此刻对于我而言却是格外诱人。或许结束了这个项目，我应该给自己放个假。这段时间以来，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都负荷太重。 我示意殷安把标书拿给李天羽过目。看他低着头安静的看，我也不急着去开口。我当然不会盲目到认为自己这份是最诱人的，但是我有别人没有的底牌。无论如何，在这个城市里办事，没有不顾到许浩庭的道理。果然，李天羽想了许久，抬头对我略带歉意地笑笑：“请等一下，我给上面打个电话。” 我和殷安看着他走到一边讲电话，从背影上看来很平静，并没有什么争执的样子。 “你还是决定要许浩庭帮你？”殷安的表情绝对算不上好。对于许浩庭，他似乎总是比我这个直接受害人有着更多的反感。我很好奇是为什么，但是又总觉得，我大概不会想要知道。 “从一开始我同她合作，本来就是出于这个考虑。既然有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不用白不用。”他搞乱了我的生活，这个时候还不出点力，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殷安不再说话，隔了一会儿闷声说：“昨天，是他吧。”并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他也是了解我，知道我虽大胆随性，却也并不是随便的人。这种事情，既不可能是陆非，又不是他，那么说起来也就剩下许浩庭一个人了吧。 我笑笑，这种事情，做是一回事，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从来不是喜欢把这种事情提出来讲的人。 “以后，不要这样了吧。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希望，以后你能想到我。”殷安的声音很沉闷，话语缓慢。我点了点头，姑且算是应下。 并不是真的那么欲求不满的人。他希望我给他一个承诺，那就给他，无妨。 过了一会儿李天羽挂了电话回来，将标书还给我，笑得有些局促：“我想，能不能请许先生前来面谈？毕竟这么大一笔生意，我们也要谨慎些。” 这话一出，几乎也就是敲定了我们。只要许浩庭给一个明确的承诺，这一单也就算是拿下了。我笑笑，打电话给他。 电话那头他的声线显得很慵懒，也不知是不是还没有起床的缘故。我尚未开口，他便低笑起来：“原来你体力还是很不错的，昨晚都那样了，今天居然还嫩早起？”我没有，也不想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我不否认，的确也是殷安在身边，让我有了收敛的心思。 “甲方这边要见你，半个小时，我要见到你出现在我面前。”报了位置，我干净的挂断电话。我不知道向来呼风唤雨的这么一个人，先被人命令，后又被人挂了电话，他的脸色会不会很难看，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过来。许浩庭这个人或许的确很混蛋，但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无论昨晚他的承诺是有心还是无意，他都必须去遵守。 对面的李天羽见到我这样对许浩庭讲话，脸上神色颇不自在。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我不想，也懒得去解释。虽然只是一夜情，但我并不认为同她之间可以一点变化都没有。即使我能这样处理，他也绝对不会这样认为。 许浩庭他或许不可不谓一届枭雄，但在这种事情上他远远不如我的洒脱。否则对于路费的事情，也不会如此不理智。 不到半个小时，许浩庭就推门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坐在我身边神色难看的殷安，他对我挑了挑眉毛，似乎颇有些意外我会仍旧将他留在身边。但他也并没有说什么，礼节性的同李天羽握了握手，在我另一侧坐下。 “不知道李先生一定要见我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我们当然知道许先生同陈总的合作关系，但我们想知道，二位之间的合作，仅仅是资金方面，还是更深一层？“ 这话已经问的相当明显。倘若我身后是许浩庭的全力支持，那么这一单自然是我的。如果仅仅只是资金，那么他们当然要“再想一想“。 其实在昨天之前，或许应该说我同她之间的确只有资金的合作。但放在今天…… “我自然是全力支持陈洛的任何决定，我给与他同我一样的位置。我想贵公司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许浩庭这番话一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受到了震动。李天羽自不必说，许浩庭这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将我作为他的全权代言。我说什么他都会全力的无条件支持。并不仅仅是在公司运作方面，任何时候，任何情况，这句话都是有效的。别人的同样一句话或许没什么，但是许浩庭说出这样一句话，给与我的将是怎样的权利。 说老实话，我也不能说是不震惊。我同许浩庭之间只是合作者之间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加上一开始就结下了不小的梁子，我并不认为他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这样做，即使是在经过了昨天之后。不过，纵然心里有无限疑问，我也知道这并不是问的时候。我保持了云淡风轻，身旁的殷安确实明显的意外，可以感觉的他的身子不安的动了动。 毕竟还是不够稳重呵。 从李天羽那里出来，殷安就开始沉不住气。拦住走在我身侧的许浩庭，“你这样是什么意思？想这样就打消掉你之前对陈洛做过的一切？”果然是，太不成熟。一切都埋不住，我明白为什么陆非对于我会跟他在一起而意外了。差距并不是一点半点，但他这样的随意坦诚，倒是让我有了一种轻松感。 勾心斗角疲累了。回到他身边也算是一种宽慰。 但并不该是现在。 我伸手拦住他，笑道：“许先生这么有合作的诚意，我们应该高兴才是，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同许先生谈谈、” 第42章 不相信 看着殷安开着我的车走远，我回头盯着许浩庭。我不知道在他看来我是什么表情，但我想断不会给人什么美好的感觉。这个人对我从来不安好心。虽然这样一份大权在许多人看来真是无比诱人，但在我看来，就如同包装精美的礼盒，因为是许浩庭送的，那精美的外表下多半是让我非死即伤的内里。 “你不喜欢？”许浩庭低头看着我，带着浅笑。不得不说那一瞬我有一些失神。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如陆非那般温和的人，但偶尔温柔也并不显别扭。我笑起来，走上前拉开他的副驾车门径自坐进去，“我从来不觉得你有理由要来讨我欢心。” 他坐进来，却并未急着开车。扭头看我一眼，笑得颇有几分无奈的意味：“陈洛，为什么你总是把每个人都想得别有所图？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这么小就养成这样危险的性格？” 这话他说的温和，带着几分无可奈何，但在我听来却如同严责一般，让我怔在那里，不知道怎样才好。从来没有觉得过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也就没有去想过是几时，因为什么，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如今想来，自己这样却也的确是不正常的吧。并非我成长之后形成的性格，而是仿若天生一般，好像从一开始，那个稚嫩的小孩，就已经存了这样的心思。 许浩庭见我不说话，笑了笑也不逼我，过了一会儿才问：“你想去哪里？”我又是一怔，随即苦笑。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果真不像自己了。如此迷糊的就上了他的车，连去哪里都不知道。 但是又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一会我觉得，许浩庭不会对我不利。 想想我笑起来：“既然拿到了你的金牌令箭，那不如带我去见识见识，今后我能够利用的是什么样的资源吧？”去看看，他送我的是怎样一份大礼。 “也对，也该让他们先认识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方便调遣。”许浩庭点点头，“我也好提前跟他们交代一下。” 我叹了口气：“这样一来，我跟你可就更撇不清了。” “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专注开车，说的顺口而随意，“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你以为在昨天之后，还能跟我保持最单纯的朋友关系？” 这话一出，我大约能听明白他什么意思了。倒是没有想到，原来他也不是能放得开的人。 “真不知道原来你还会在意这个。我是被上的都没有说要让你负责，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跟我上过床的人不计其数，你不如也同他们一样当做玩玩好了。”这话听起来是真不好听，但也是事实。一夜情而已，我又不是小女人，不需要他负什么责任。 “我知道你没有爱情。我也不要求你能有多认真。”他把车停下来，却仍旧盯着前面并不看我，“只要能同你当时对陆非那样就够了。” 我顿时觉得好笑。这算什么？我并不觉得许浩庭会是一个上一次床就爱上一个人的那种人。果然还是因为陆非么？ 然而随即他说：“我喜欢你干净利落的性子。”不带半点烟火气的，对身边人，甚至对自己都能狠到骨子里，那样的样子。 “既然知道我是这样的性格，就该明白总会有被我一脚踢开的那一天。更何况，我现在同殷安还未过腻，我对于劈腿也没有兴趣，你能等多久？”挑眉，笑得讽刺。 “你想让我等多久？” “我怎么知道？没准就是一辈子。”我嗤笑，这样的对话让我觉得分外搞笑。许浩庭？算不算是意外的收获？ “不会是一辈子的。”许浩庭重新发动车子，就此打住了关于这个话题的话头。我当然明白，殷安同他相比，自然是处处不及。但我暂时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对于殷安并没有对于陆非或者苏白的那种感觉。于是那时的我，想当然的认为就是没有丝毫爱情可言。等到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却是连逃都来不及了。 跟着许浩庭在他的势力范围内走一圈，接收到的目光不可谓含义不丰富。怀疑的，好奇的，暧昧的，都有。两个人始终视若无睹，原本就只要他们的服从，至于他们内心里要怎么想，那与我们无关。 本来就不是会介怀别人看法的人，从来不是。 本来许浩庭要请我吃饭，但我没有去。倒不是说不想去，其实更多的是不能去。不想让殷安多一个无理取闹的理由，也不想让自己同许浩庭之间多一份明明可以避开的牵绊。其实如若是在从前，我并不排斥同许浩庭纠缠下去。但是如今的我已不再如当初那般游刃有余，可以少一事，就尽量不给自己找那些麻烦。 让许浩庭像昨天那样送我到小区门口。这回他却并没有像昨天那样干脆地开车走人，而是一直停在那里看着我。我回身对他挥了挥手让他走，他却笑笑，“我看你进去了就走。”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不再回头看他。 说实话，许浩庭的态度变得太快，我压根就不真的相信他。这个人从一开始就跟我不搭调，要让我相信他会在一夜之间爱上我，纯属玩笑。 开门进去之前我透过窗子看了一下，并没有灯光。殷安不在家么？但我的车又分明是在的，小区地处城郊的半山，人少车少，他不开车又能去哪里？ 摸出钥匙开门，却见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没开灯也没开电视，显得格外孤独脆弱。看他那个样子。我忍不住叹口气，心里泛起点异样的感觉。带了几分酸涩，好像那个独自坐在黑暗中的人不是他而是我一样。 按亮了客厅的灯，我走上前轻轻在他跟前蹲下，从下往上的看他，“吃饭了么？没吃的话我们出去吃吧。”不问他在做什么，也不问他怎么回事。这样无聊的明知故问我素来没有兴趣。 站起身来将手伸给他，他抬眼看了我一会儿，终于还是伸手同我相握，借力站起来。 那之后殷安再没有同我说过一个字。知道临睡前，他靠在门边问我：“他爱上你了？” 我笑：“你相信么？” 第43章 温柔背后的阴谋 有了许浩庭半点也不保留的支持，这单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的生意，得来的竟是毫不费力。在庆贺的同时，老实说，不可避免的其实还是有些不尽兴。如今拿到了许浩庭几乎全部势力的调遣权，今后的生意怕也不会有多少的困难吧。其实并不是说不好，只是恐怕时日久了，素来的手腕也会渐渐生疏，到最后反而失却了本分。 发布会当晚是简单的庆祝宴。并不是什么大公司，说是庆祝宴，其实同小说里那些声势浩大的歌舞升平还是相距甚远。定了酒店的一间雅间，公司的人随意吃吃喝喝，更像是聚餐。没必要弄得太麻烦，一切从简，却更有几分平和亲切。我从未想在公司拿腔拿调，感情总归是比逼迫更能驱使人替你做事。 留在公司里同殷安把收尾工作做完，家尚未回便径直去了酒店。虽然这些人都跟了我许久，能力和忠诚山根本没什么好质疑，但这些事毕竟重要，所以从来是我自己来做。 推开门，里面的气氛极好。欢心而自然随意。都是熟络的人，彼此之间也就没有什么矜持的必要。 小颜一看就知道还是专程回去打扮了一番。精心搭配的衣着，素来素颜，竟也上了淡淡的彩妆，在灯光下显出了从前不曾见的女人味。我走上前拍拍她的头，“小丫头终于还是长大了？”她颇有几分不服气：“大不了我几个月，不要总管我叫小丫头好不好！” 我笑，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殷安皱了皱眉，走过来拾起挂在门边的衣架上。赵原看到笑笑，“殷安真是尽责，不仅工作上帮你，生活上也快成你保姆了。”这话说的声音不大，堪堪让我听见。赵原是老实人，没那么多心思。但并不代表就是傻子，我同殷安之间的那些纠缠，纵然弄不完全，想来多多少少也该觉出几分。 我看了他一眼，在桌子跟前坐下。看着我坐下，其他人也过来坐好。殷安挂好了衣服坐在我边上，我伸手拿过精致的菜单递给他，招手让站在门边的服务生过来。 殷安看了我一眼，没多说什么，仔细研究菜单。 大事我做主，小事他操心，这样很好。， 五星的酒店，上菜的速度也不见得比路边馆子快了。好在都是自己人，不似谈生意那般沉闷难熬，随意的想到什么聊什么，也不觉得时间难捱。 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聊着聊着就扯上了个人小时候的丑事充当笑料。 我从小高人一等，光荣的事迹多的是，但这样的笑话确实没什么可以拿出来聊的。偏偏也不知是不是看我素来太完美，这群人对我是格外感兴趣。在这个时候，身为我的青梅竹马，小颜便成为了众人争相询问的对象。我坐在一边看他们笑闹，觉得这一刻真是难能可贵。 倒是没想到，连我自己都完全不记得的几件小事，小颜却是记得清清楚楚。殷安在笑声里凑过来低声道：“原来你也并不是真的一点差池都没有过啊，这样看来到还是个人。” 我笑，转头对赵原道：“我们小颜当时很抢手啊，还被不少人给拦在我们学校门口过呢。”瞄一眼殷安，看他原本带笑的脸变得僵硬。手在桌下抓住我的，用力捏住。我吃痛，正要挣开，却是电话响了。 是许浩庭打来的，邀我一同庆祝。挂了电话，我站起身似笑非笑的看殷安一眼，走到门口取了衣服，“有点事，你们吃吧，我改天再请。”回身关门的时候看到殷安阴沉的眼神，心里突了一下，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安起来。 这是我第二次到许浩庭家。相对于我而言更加偏僻的独栋庄园式别墅，明里暗里的戒备算不得少了。但基于我之前跟他来过，手上的权利无论他的手下心里是服还是不服，拦着我是万万不敢的。他也确实能耐，养了一帮如此言听计从的手下。 径自推开门进去，却见到了陆非。他坐在正对门的沙发上，许浩庭正从侧面的小厅里出来，见到我轻柔的笑笑，冲我招手：“这么快就到了？都是认识的人，还站门口干什么？” 这个人，果然是从未安得好心。我以为陆非已经回去了，却是完全不曾想到，他竟然还在这里。看来，他在这段时间里，都是住在许浩庭这里么…… 不得不说，无论多么努力的要撇开同他的每一点感情联系，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依旧是不舒服的。同他之间的情感绵长如斯，并不是说断就能轻易断开的。 “你来的还挺快嘛。”许浩庭过来拉住我的手臂。我挑眉看他，他笑眯了眼，似有别意，却又像什么都没有。想来如果只有我同他两个人在家，他要么会随意的唤我过去，要么会更暧昧。而似这般看似平常却又透出了一种生活版温情感觉的举动和话语，很明显不过是要做给陆非看的。只是其中原由，我确实不明白。是要他吃我的醋，还是吃许浩庭自己的、 这个男人年纪并不小了，却总是做出这样小孩心性的举动，想想却也有趣。我看着陆非强自勾起的嘴角，心里仍旧难以割舍那份深刻入了骨的温情和心痛。然而，既然之前的话已经说得如此明白，在两个人都能够干脆放手之前，半分动容都是前功尽弃。唯有当做不曾见，不曾听，骗过了自己，才能骗过真相。 于是我抬头，很配合的对许浩庭笑笑：“你叫我，怎么能不赶快些呢？”状似随意地对陆非浅笑点头：“原来你也在这里啊。”侧头对许浩庭笑，“怎么都不告诉我？”又歪了头作出天真的模样对了陆非：“前几天我跟他回来的时候也没见你，不知道你在，不然我大概也不大方便来呢。”一言一语，眉眼之间仅是挑逗。 许浩庭或许也是讶异，没有想到我会有这样的举动，微微挑了挑眉。但无论在感情上它是多么孩子气的一个人，他毕竟还是个狠角色，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掩盖的。短暂的惊异之后，他轻笑着凑上前来，眼神温润如水，若不是知根知底，连我几乎都要以为他是真的爱上我了。他拉了我走到餐桌前坐下，“今天是找你来庆祝的，不是来叙旧。有什么你们等下有的是时间慢慢讲。”修长的手指在我肩上按了按示意我安生坐好，笑了笑转进了厨房，留下我和陆非两个人相顾无言。 我低头笑，淡淡开口：“真的很不好意思，让你一个竞争对手来给我庆祝。”他的笑容依旧温柔，只是浸了说不出的苦味：“我对于你而言，真的已经只是竞争对手而已了么？” 其实不是。但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呢？如果不早些撇干净，时间越长久，纠缠也会渐渐深起来。于是我笑笑，看来随意而毫无所谓，“不然呢？还能有什么？” 他张了张嘴，却终于没有再说。陆非是深情的人，但并不意味着他傻。我的意思，他也都是明白的，并且无从反驳。事实上，如今这样的情形，已经超出了一开始的预计太多。在我们分开的时候，我想无论是我还是他，都丝毫没有想过会有再见面并且想出一会儿的时刻。 我并不满意于这样的意外。事实上我更加惯于接受按照自己安排好的一切发展的生活，而不是这样充满了未知的情形。而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其实自己如此脆弱而无能。 许浩庭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正好打破了我和陆非之间的沉默和若有若无的对峙。我肯定，他听到了全部。而无论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选择了这个时候出现，我还是很感激他。无论如何，我并不认为现在是我面对陆非的时候。在我同他之间，可耻的逃避是一种无从逃避的必要。 许浩庭将盘子放在桌子上，一瓶红酒，三只杯子。我可以听见厨房里传来的声响，我想后面还有东西。看了我一眼，许浩庭对陆非笑笑，倒给他一杯酒。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了解陆非曾在零点做过业余调酒师，我看着陆非静静敛目细品的模样，突然觉得格外好看。却不知为何又想起了苏白，那个打开了我生命中全部纠缠的男人，如今可好？ 想着苏白，不可避免的被拉回这个项目。许浩庭挤开了他，却又拉来了陆非。始终对于他做着一切的动机带着极深的怀疑。倘若是为了要陆非对我死心，无论见到我同殷安怎样的现状，效果都不会好过于两不相见而带来的淡忘和习惯。 在明知我同陆非之间尚未撇干净，思念在短期内层层积压的情况下，这样精心安排的见面，无疑只能加深我们之间的眷念和纠缠。无论我们怎样提醒和自我约束，内心里的情感都面临爆发和崩溃。 许浩庭不是笨蛋，之所以这样做，为什么？ 想着，却被许浩庭唤我的声音拉扯回来。陆非浅笑的忧伤那么近，扣在心里宛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