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勿近》 第一章 偷天换命 我原本以为这个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活人,一种死人。 直到发生了那件事,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姓荀,单名一个先字。不错,连起来念就是‘寻仙’, 出生在北方,一个毗邻山里的小村落。 我的奶奶是神(老)婆(子),通俗来讲就是神侍者,平日里烧香拜佛,遇事帮人祭祀、消灾避邪之类的。 奶奶她老人家向来对各路鬼怪都礼敬有佳,更不必说对仙神和佛爷如何了,为什么会给我起一个冲撞仙人的名字呢? 这事儿还要从我出生的那天说起,其实我一开始的名字是荀天楚…… 我出生在壬申九二年的二月十六日,也就是农历的正月十三,在故事开始前我要申明一点,这是真真实发生的。 据一些老人说,正月十三是一年当中最大、最狠、最毒、最不吉祥的“禁忌日”,而我早不生晚不生,偏偏挑在这种日子诞下。 非是家里人不知道我出生的日子很不吉利,毕竟那时候老家那边的条件还很紧张,一切只能顺势而行、随缘而走。 我出生的时候就有些‘不凡’,满脸都是黑毛,全然不像个人孩儿,都是我妈用奶水帮我洗身,这才褪去怪相托了人形。 …… 奶奶见我这副怪样,连夜用我的血和头发祭天排盘,对着篝火念叨半天,完事儿说我是破军坐命、孤煞连阴…… 总之十词九凶,把我爸妈和大爷大娘都给吓坏了。奶奶的意思就说我这条命很是不好,奶奶还说我这是一条还债的命。 正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上辈子造的孽这辈子拿命来赎,如此而已。 自打出生之后我就一直紧闭着眼睛,奶奶说这是我一出生就带着丝灵性,知道睁了眼就得一命呜呼,不过也就只是这样了。 奶奶说只要我初七天一过,一定会开眼见天,到时候百鬼群妖来朝,绝对活不过初月! 就算是侥幸能苟活一段日子,那也是父母不喜,亲人难爱;命犯三缺,运气难行。 听奶奶这样一说,我爸妈都傻眼了,只能看着怀里的我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毕竟那时候他们还很年轻,而奶奶又是远近闻名的风云人物。 那时候家里并不富裕,一大家人都住在老家里,有爷爷奶奶、大爷大娘、爸爸妈妈,还有大爷大娘家的两个表姐,再加上我,一共九口。 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吧,毕竟我是家里的独孙,在那个子比女贵、轻女重男的时代,我的出生给这个烧香拜佛的大家庭带来了不少喜悦。 再怎么着,那也得为了家里的香火传承努力一把,是吧。 因此在我出生的那晚,奶奶当机立断烧了我的八字给大山里世代供奉的老母。 这老母不知何许人也,好像从奶奶家向上倒四辈就开始供奉了,算是老熟人,一直也都很灵验,除了富贵…… 第二天破晓时分,奶奶愣是把我荀天楚的名字改成了荀先,说是老母昨夜托梦要帮我逆乱偷命。 结果么……算是偷成功了吧,不然我就没机会把我的故事说给你们听了。 我那名字说是寻仙,其实说白了就是求仙,意思昭然若揭,即求着各路仙神保我这条小命。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我似乎的确不太讨父母喜欢……在我记忆中小时候父母一直都在忙工作,我都是由姑妈带着,时至现在我看到我姑比我妈都亲…… 话扯远了,言归正传。 自打我出生后一直高烧不断,那时候家里是天天烧香、夜夜拜佛,颂唱经文的声音不断徘徊在三间瓦房里。 到了第七日的晚上,老家大门前烧着大堆大堆的纸钱,烧的香一直从门外引到了屋内。 空旷的场院里摆着一张大方桌,高高的方桌上供着菩萨和财神两尊像。 大方桌下则是篮子里的我,在我头顶上也就是方桌前挂着三只精神抖擞的大公鸡。 我们一家八口人都虔诚的不断叩首在地,献祭的三只大公鸡玩命儿的打鸣,仿佛是预兆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奶奶手执一个残破到极致的小册子,默默的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 在我睁眼的时候,我们家门前突然掠过一缕白色星光,旋即家里刮起无名阴风,砖瓦木柴掀飞了一地,半燃的钱粮漫天飞舞。 庭院里阴风怒号,一切都沙沙作响,那等声势霎是骇人!犹如铡刀在颈,催人上路…… 奶奶口中的经文越念越快,腔调越念越高,待到奶奶念完猛地一收睁开眼,桌前三鸡爪子一蹬顿时气绝! 再然后风声渐消,等到钱粮全部升空散尽,只见之前死透的三只大公鸡竟然又神奇的开始打鸣!活了过来!! 只是三鸡的叫声变得略显迟缓和萎靡,少了之前的那种声嘶力竭。 见到三鸡死而复生,一直板着脸的奶奶高兴的直磕头,嘴里还不断的大声嚷嚷着:“老母保佑,破军逆乱,荀先有救了……” 奶奶说每年的正月十三我必须足不出户云云,说了一大堆。至于本命年的正月十三,她只是说了句听天由命…… 就这样,我熬过了人生之中第一个坎。安然无恙的渡过了童年。 那三只献祭用的大公鸡一直很长命,直到我长到足够大吃了它们。 话说虽然我这还债命挺惨,但是自从我出生后,家里的财运倒是变得很不错,没出几年就奔了小康。 之后我们搬了新家,老家就留给奶奶和大娘家了。 不过事由人为,天有天意。我那阴煞命格毕竟太强,纵然能偷天换日的改变一些,让自己暂时苟活下来,但那也并非是说我已经彻底摆脱掉了自己的命格。 再说还债命那可不是说着玩的,纵然这命格没在我身上应报,但也会转移到身边的人身上。不信? 在我三岁那年,陪着我玩儿的大娘突然暴病而死,五岁那年大爷离奇病逝,七岁那年爷爷也莫名撒手人寰…… 随着年龄不断增长,我似乎听到了命运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事实也果真如此! 十二岁的一天,我偷拿了亲戚家的恐怖碟片,无视了碟片上未成年人禁止观看的友情警告。 我依稀记得自己当时心里的不屑:“不就是个鬼嘛,有什么好怕的!” 那是一部非常恐怖、非常血腥的电影,仅仅只是前十分钟的一个开场,就把我给吓到了。 内容大抵是有个人玩个魔方,突然从魔方中钻出了无数刀刃,将那人的脑袋给分割开来,然后再用火锤往脑子里凿进钉子…… 十二岁!心理承受能力能有多大?看官们请扪心自问。 总之我看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白天变得浑浑噩噩、六神无主,到了晚上困厄乏力、坐着也能睡着。 最要命的是一旦睡着了我就玩命儿的哭喊,手脚在被子里不断的踢打,似睡似醒,如痴如醉…… 我的这些异状把我爸妈吓坏了,这些症状根本不是普通医疗能够说的通的。 奶奶知道后请了三个上了年纪但却精神抖擞的神婆,摆了个大场面来祭祀,鸡鸭鱼肉全上一遍,烧的香和纸钱都是成把成把的扔…… 那时候正值寒假不用上学,白天我也开始嗜睡,睡觉已经不分昼夜了。 我依稀记得那时候躺在大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压得我每一处都很严实。 还有人拿着桃树条抽打我的身体,一边围着我打一边念叨着些什么,听不真切。 大抵就是驱打邪祟那么个意思吧…… 也就是那时候我的意识清醒了些,我爸和我妈在奶奶的吩咐下还紧紧的抱了抱我。 看着放在我枕边的桃树条,心中有些底气的我这才能安稳一些,睡觉也不再哭闹了。 可是好景不长,我的身体开始发高烧,怎么打针吃药也不见效,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在我十二岁生日那一天奶奶烧完三柱香,非常邪性的两短一长。 奶奶面色铁青,带着一群人进屋围着我拉着我的衣服。 我就感觉身体特别轻轻到可以飞起来,就像地球的引力拉不住我了似的,而我轻轻一挣果然真的飞了起来。 我突然听到下面有人在哭,一群人中人我爸我妈哭得最凶,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哭的这么厉害,只是心里突然酸酸的。 “他们在哭什么啊?” 我回头,看到了那张众星拱月般围绕在内,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那不是我自己吗! 只见当时的自己面色铁青、唇紫如砂、死气沉沉。 我……我死了!? 我知道现在并不是做梦这么简单,我看到身体上罩着一层黄乎乎的粘稠东西。 我甚至听到了虚无处一些嘁嘁喳喳说话的声音,听不真切,但是仿佛不似人言。 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还不想死!我还这么年轻! 我注意到自己和身体之间连着一条锁链,粗如婴儿的拳头! 我拉着锁链拼命的想往回游,却无奈的发现只能与身体越来越远,锁链越扯越长。 那一瞬间我焦急的在心内喊道:不管神仙妖怪,谁来帮我一把啊! 我的话音一落,只觉后背被人狠狠一推,然后我真的就被推回了自己的身体。 甫一回到身体我就猛的坐了起来,眼前乌黑一片啥也看不见,辛苦的呼吸间痛苦的眼泪直流,就连脖子都憋的通红。 我知道那是缺氧导致的,可是…… 第二章 三仙夺魂 当眼前的黑暗驱散后,我感觉好受许多,与此同时我突然发觉右眼不舒服的紧,下一霎右眼竟是犹如火烧一般的疼。 我空举着两只手,抓也不是,捂也不是,只能痛的流眼泪…… 万万没想到这鬼门关走的一遭,竟然让我的右眼自瞳孔外分离出了一束瞳环,开了阴眼。 都说生有阴阳眼的人能看人间、阴间两界,阳眼看阳界,而我的这只阴眼只能看阴界。 而且这所谓的阴眼,不是你闭上就能如你所愿视而不见的,这玩意儿每时每刻都在看,并且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不间歇! 阴眼和阳眼完全分开工作,大脑两层成像…… 白天日头高照阳气旺盛倒也还好,可是到了晚上,街上那可真是……反正从那时起,我几乎不敢独自夜出。 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我猛然坐起,这诈死而活的异状把家里人都给吓懵了,周围的那点点哭声戛然而止。 后来我才知道,在离体而飞的那一瞬间,我死了足足三分钟。 奶奶高呼神仙显灵云云,回去再看案几上的香炉,只见那两短一长的香竟是神奇的烧的一点不剩。 大喜过望的奶奶大烧一把香,大撒一把纸钱,此事不了了之。 其实我知道这并不是神仙做的,最起码不是我意识中那慈眉善目、锦衣华服、霞光清魂、脚踩祥云的神仙。 而是一团黑糟糟的、看不清形容的……东西。 不过那些非是我该关心的事情,我也没有往心里拾。 我只知道我死过一次,开了阴眼,如此而已,这也展开了我未来另一条还债的路,那只是后话了。 不过,你以为我十二岁的这道坎,真的就这么轻易地过了吗? 十二年一轮的大劫,仅仅只是一次诈死就完事儿了? 呵呵,没那么简单。 也是经过这件事,我才知道原来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活人和死人。 那应该是我开了阴眼后,第一次见到邪祟吧。 诈死而活的当夜,我从噩梦中惊醒,醒来后我抓着被角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心里没有一丝浑噩和恐惧。 死过一次大抵心理承受能力也就强上一些,哭什么的显得有些苍白了。 从阴眼中我分明能全视自己的身体,我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现在正笼罩在一层粘稠的黄色气体中,一如当日离体而飞时见到的情形。 两次见到这东西,我的心里不禁泛起浓浓的好奇,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黄不溜秋的玩意儿看着浓密粘稠,好像蜂蜜,堵塞着我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导致我身体中产生的废气无法排出,全都憋到到脑袋上来了。 接下来我看到自己的脑袋上,竟然有一团黑白相间的火苗,后来我知道了那就是人身上三把阳火之一。 头顶上阳火的颜色怪异不怪异暂且不论,让我纳闷的是,为啥在自己这诡异的阳火上面还有一个青铜香炉?! 那青铜香炉就像是平常祭祀用的香炉,生在一个礼佛尊仙的家里,对这东西我并不陌生。 那香炉造型古朴,雕兽画禽甚是玄异,大小约合两个沙包大的拳头,小巧玲珑,在香炉里还有一团跟沸水似的红色气体。 伴随着香炉里红色气体不断咕嘟咕嘟冒泡,我脑袋上那盏阳火的颜色也由白渐渐变黑。 而我全身的精气也一股脑的涌进了阳火中,火势烧的非常旺,见此我顿时心生恍然,难怪我会高烧不止了! 虽然不知道脑袋上香炉干什么用的,但是未经主人允许就随随便便就在别人的头上放肆,肯定有失礼貌。 我记得当时不过也仅仅是心里不开心而已,并未打算激进的做些什么。 我默默的把被子一拉,故意把香炉和阳火之间隔起来,然后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继续睡觉。 做完我还有些得意的在心里想:这下你该知道我不高兴了吧,快把这香炉给老子撤了!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拉上去的被子竟然突兀的滑落下来,我打眼一瞧周围并没有人。 我伸手猛地拉起被子紧紧蒙住头,这下我能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其它的力道在拉被子,绝对不是我的父母! 再然后,我就听到周围传来轻微的动静,在我错愕的目光中,黄色气体中竟然幻化出,个大如头形似老狼的灰色灵体!三只!! 三个肥油油的小家伙叽叽喳喳的不知在争吵什么,说的话接近人言又不是人言,仔细一听完全就是鸟语! 好笑的是我竟然听懂了这鸟语的七七八八,它们大抵意思就是要吹灭我肩上的阳火,让我像往常一样昏睡。 旋即我的肩膀上真的就传来阵阵凉意,它们果然在吹我肩上的阳火。 阴眼中只见我肩上那两团微不可见的阳火越来越微弱,旋即我的意识也开始昏昏沉沉。 形势岌岌可危,鬼知道在我睡着以后它们想干吗!知晓它们阴谋的我,岂能遂它们的愿! 我的手悄悄在枕头下来回摸索,不多时便摸到了我要寻之物。 我默默地抽出了一根最粗的桃树枝,高高扬起,冲准自己的肩头就是狠狠一下子,我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打了它们三个措手不及。 首当其冲的那只老狼被打的溃散成一滩灰气,我眼看着那丝缕灰气徐徐落地幻化做一地长毛,这只老狼当场一命呜呼。 另外两只老鼠怪叫一声,满眼大骇的驮着香炉、卷着黄气,疯也是的跳出窗户,逃的无影无踪,第二天我的高烧立退。 第一次本命大劫,这才算宣告结束。 后来我去老家询问奶奶,才知道这是黄大仙…… 我当时就气愤的骂:“这群害人的黄鼠狼差点没要了老子的命!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 奶奶语重心长的劝我说:“人分好坏,物分善恶,不要一棍子打死一帮人,一切都要因人因物而论…… 而且你的命格特殊,这种狠话以后千万少说,狠事千万莫作……就算遇到非用极难平之事,那也要先礼敬三分再谋他方,以免徒增孽债。” 虽然当时听不太懂奶奶的话,但是奶奶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个很神的人,我一直都爱戴并敬畏着她。 见到奶奶一本正经的教育我,我便老老实实的听着一脸受教的乖乖点头,听没听懂另说。 那一天奶奶说了很多话,至于奶奶后面说了什么话我却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那一天我是疯一般的从奶奶家跑出来的。 在大街上玩儿命的狂奔中,我的脑海里不断地的回荡着一句话。 “他怎么还不死!他怎么还不死!!他怎么还不死……” 从那以后我再不敢去老家看奶奶,因为在老家里大爷和大娘的游魂总在游荡,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 说起来,那应该是我第一次见到魂,纯白色,泛着些微毫光,味道清纯毫无杂质。 第一次见到未知的东西总是怀着恐惧,那段时间我心里真是害怕极了,总是担心大爷大娘不会来索我的命吧。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大爷大娘它们两个只是逡巡在老家里,看着我怎样还债,并没出过老家半步。 后来在我十三岁的时候,精神灼烁的奶奶也要不行了。 我还记得那是在春天里百花开的一日,我是从学校里被叫回去的。 虽然没被告知回家的原因,但是在路上我的心里已经充斥了不安。 奶奶临终前睁着泪眼,一脸的不舍的看着我:“家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先儿……你是家里的长孙独苗,可是身上的阴气太重,最好的法子就是宝聚阴,为此我已经准备了许久。” “有一个包袱我寄放在老母脚下已经十三年了,也是时候取回来了,那里面有一只镯子就给先儿套在左手上,那镯子吸收了无数载月华有些神效,随着时间过去定能把先儿的阴气吸收大半……先儿他妈你把耳朵靠过来我跟你说些私密事……” 奶奶在我妈的耳朵边上叨叨了一番,看到我妈重重点头后,奶奶在浓浓不舍中闭上了眼睛。 当奶奶最后一道泪线滑落的时候,我看到奶奶的魂飘了起来,连接奶奶魂与身体的锁链非常纤细,比我的锁链细了太多太多,仿佛一拽就能扯开。 看到奶奶站起的瞬间,我的喉咙里就像堵着沙子,心里憋得难受,我不明白为什么奶奶就要从此一睡不起。 我嘴角的肌肉委屈的下拉,眼睁睁的盯着站起的奶奶,强忍着哭泣牙齿都咬紧了…… 奶奶叹息道:“奶奶年纪大了,该走了……你别这样,让奶奶走的难受……老母说你以前欠债太多,这只阴眼或许是老天的安排,你今后必须多行善事、洁身自好。” 奶奶拍了拍我的头,我只觉头上吹过凉风一阵,然后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眼泪就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奶奶向着远方挥了挥手,大爷大娘也过来了,我看到奶奶与他们耳语了一番,然后就带着大爷和大娘一起走了。 那一条连接着奶奶的纤细锁链越来越长、越来越细,直至最后细若游丝、彻底消失。 临行前,大爷大娘还一步三回头的望着我,我知道他们还想看我怎么还债,可惜他们等不到了。 全家人最关心的莫过于奶奶说的,寄存在老母那里的那个包袱,还有什么…… 第三章 水鬼吃人 奶奶下葬没过多久,我妈果然从老母那里取回了一个黄布包袱,虽然奶奶说是寄存了十三年,但是我却没从包袱上看到岁月的痕迹。 包袱里果然有一个晶莹的白玉镯,以及一本叫不上名字的残破小册子。 小册子被我妈给收了起来,那纯白镯子倒是立刻套进了我的左手手腕上。 一开始要我戴这镯子我的心里是排斥的,当时男女有别这念头还很深、很重,再加上青春期的叛逆滋生。 我总觉得这镯子,尤其是白色的镯子该是给小姑娘戴的,我一个爷们儿怎么能沾这么娘娘腔的玩意儿。 但,也不知是不是奶奶早就算好了,既算好了我叛逆的心理,也算好了我的身体发育……这镯子刚刚好套进手腕,却再难拿下来。 我在尝试了几次摘除无果之后,便随之任之。 我妈叮嘱我镯子不能离身,无论干什么都要戴在手上。 对于我妈的话和奶奶的遗嘱,我也一直笃行不已,非是我听话只是这镯子除了损毁根本摘不下来! 各位可能会说了,笨蛋!你不会砸碎镯子啊! 这玩意儿可是关系本人身家性命的东西,偶尔摘一下倒没甚大碍,我真要是弄烂了,那才是愚不可及。 不过还好,这洁白的玉镯子戴了没几个月,就从雪白之色变得墨黑墨黑的,少了些阴柔和娘气,平添了几分威风和煞气,一时间我倒是很稀罕这镯子了。 白玉镯子由白变黑的过程,这应该就是奶奶所谓的聚阴吧。 白玉镯通过肢体接触把我身上的阴气聚集到了自己身上,只是不知道聚集了我身上多少的阴气…… 我的天性就是忧郁孤僻、苦中作乐,不愉快的事情总是忘得很快,年轻的自己适应性又强,小半年时间已经足够抹平心里的疤痕了。 在我十三岁的那年夏天,我记得那时候的天气又热又闷,太阳热辣至极晒得人后背发烫,隐隐有种烧灼感,就连吹过的风都好似火山口里喷出来的,简直要命。 几个发小来我家喊我一起下水库游泳,当时我正被炙热的天气燥的烦闷不堪,三人一拍即合,光着脊(上)梁(身)匆匆而去。 这个酷暑天要命就罢了……万万没想到这一遭还真是要命。 我们三个山里娃说是去游泳,其实根本就是三个旱鸭子,只能在浅水里扑腾几下子罢了。 那年汛期挺长的,因此雨水充足,虽然被烈日暴晒了半个月,水库里的积水依旧蛮高,青碧的水面约合到我们的锁骨这里。 我们三人来到水库边上的石台上,见到周围空无一人,迫不及待的扒了裤子往水里跳,看着溅起的高高浪花,我们开心的不得了。 水库里的水有种沁人心脾的温凉,不像是家里的自来水管喷出的,都带着一股被太阳‘烫焦’的味道。 我们在水里打闹嬉戏、互相追逐,一开始在喧哗中透露着些许平静,玩的倒也不亦乐乎。 随着炙热散去,在我休憩的一个片刻,在那么一个瞬间突然就觉得眼前有些不太对了。 我回头一望,发现我们三个竟然在无意中远远的偏离了水库的边缘,游到了水库的中心。 继续再往里面游走的话,就是一大片,呈圆形长在水中的大槐树了。 只见那些硕大的槐树树皮开裂,遍布纵横交错的裂纹,上面的树枝扭曲盘旋、模样怪异,乍一看阴气森森、寒气迫人,端的不像是善茬。 看着近在咫尺的槐树,我的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浓浓的不安。 二人追逐着靠向槐树,意思很明白要往树上爬,见状我连忙呼唤二人一起往回游。 二人嘲笑我胆小,叫嚷着要爬上树去看一看风景,我当时就那样愣愣的看着远去的二人。 突然间二人的身体都斜了起来,就像被人按住了头,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我一跳。 本来齐胸的水,这下完全没过了他们二人的头,他俩使劲儿的扑打水面,浪花飞溅足有一米之高。 二人的动作非常夸张,夸张的就像假的一样…… 被掀起的浪花溅了一脸,骤然回神儿的我奋起反击,一边撩水一边大笑着叫嚷:“别闹了,快往回走。” 我以为他们闹着玩儿的转身就回游,游出半米后就发现不对了,冥冥之中感觉好像就有哪里不对劲。 我回头再看,只见任凭他们二人怎么扑腾,他们身后的水面竟然是丝毫不受影响,异常的平静,让人窒息的平静。 怎么会? 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跳声清晰可闻,扑通……扑通……,那颗心躁动不安的模样,就像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然后在我诧异的目光中,那本来如古井无波般平静的水面,突然间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气泡大如拳头,下一刻滚入沸水,声势惊人。 我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些水泡,不,应该是水泡的下面,双眼的瞳孔在渐渐的放大,那里面绝对有东西! 水泡不见了,水面上还残留着道道涟漪,接下来果然不负我望的从水波荡漾的地方钻上来一个头发稀疏且修长的人脸! 这张惨白的脸一边肿的几欲爆裂,另一边则是腐烂的可见肮脏的黑骨,烂肉中依稀可见蜿蜒扭动的蛆虫,这玩意儿绝非是个人形! 鬼!水鬼!! 现在想想,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鬼。 我分明看到她的嘴角上扬,她笑了,她在对我笑!一种很妖异的笑容,一种很瘆人的笑容,让人看了心里拔凉,后背噌噌的直冒冷汗。 看了这笑容,三伏天里竟然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我本以为大白天的,尤其是大夏天的白天,阳气这么盛,一定不会遇到邪事,事实证明我特么太天真了! 水本来就是收阴聚阴的地方,而且最神的是,湖水中心还鬼使神差的生长着一大片槐树,槐树又是聚阴之物,这里阴上加阴,竟然抵消了白天的阳气。 心中有了一丝明悟的我,那一瞬间我的心情……真是哔了狗了! 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有个粗犷的声线在我耳边沉声念叨:“想救他们吗?” 我不知这是风声还是水声,还是什么幻听声,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喊道:“想啊!教教我怎么做!” “你怎么不去死呢?” 去死!去死…… 不知道这是不是幻听,反正听了这话我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竟然要我去死?这是救人吗?简直是害己害人啊! 虽然心中百转千回,但那也只是眨眼功夫,之前离我还有数米距离的水鬼突然就掠到了我的身前。 它轻轻附在我的耳朵边上,那一瞬间我全身上下的所有的毛都竖了起来,身体如触电一般绝对静止,头皮发麻、心里直发毛。 只听它的声音好似风声,嘈杂散碎的叨叨着:“谢谢,他们……还不够……” “咕咕……救……命……咕咕……救命……” 风声一过话音一落,我的脚踝猛地一沉被水鬼拉入水中:这水鬼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说好的摁头呢!! 我的脚趾头拼命的点在水底勉强浮出头喊叫,奈何只能喊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就猛的灌进一口湖水,又被水鬼拉入水中,如此循环直到喝饱了水沉入水底。 久违的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再次重逢,我又从身体里飞了出来,有了前车之鉴的我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我又死了。 被一个水鬼给谋杀了,人怎么能与鬼斗,呵呵,我的命就到此为止了吗…… 我看到槐树根里蔓延出黑色的气,黑气幻化作水草的模样缠住我的双脚、捆在一起,随后收到老槐树的根部。 如此一来尸体绝无再漂浮上去的可能,在乱七八糟的掩盖下很难被发现…… 我看到了两个发小的魂,身体与魂之间的锁链都是胳膊粗细,断不该这么年轻就夭折。 发小的魂似乎不知道眼前是何情景,两双眼呆滞不知所措,彼此间也没有交流。 只是愣愣的看着水鬼按着二人尸体的头放置在槐树跟部,一点也没有反抗、报复的意思。 我冲着二人大喊大叫,唤醒他们不是在做梦,二人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后,拼命地往回游,想要钻进身体里,奈何一切都是徒劳。 水鬼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似乎很享受我们拼命的样子,一如它当年的时候…… 我猛地发现了一件事:为什么这头水鬼没像对待他们二人那样按我的头?他们头上的阳火是纯白色,此刻摇曳如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的样子,而我头上那顶阳火此时已经变成全黑之色,浑然不见衰弱反而越燃越旺,难道是它怕!? 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希望,不管有用与否,都让人有了一丝活下去的执念。 我拼命的想要钻回身体,却无奈的发现和上次一样根本做不到!在拼命之际我隐隐感觉自己从身上泄露出一些东西。 水鬼飘到我身边,目光凝重的说道:“好重的阴气!要不是你没有勾连阴间的媒介,那我真还得忌惮你许多,但是现在么……” 水鬼扬长而去,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在心里无助的哀怨:“附近的神仙大佛、妖魔鬼怪,听到的快来搭把手啊!” 这种念头一闪而过,我只觉后背狠狠的挨上了一脚,然后自己莫名其妙的就钻回了身体。 水鬼见状蒙了,它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能还魂的人,一时间不知所措…… 第四章 聚阴鬼手 我甫一钻回身体,手腕上的那只黑色玉镯莹莹发出毫光,旋即湖水中、槐树里,不断涌出丝丝阴气,并向着手镯汇聚而来。 我诧异的瞥了一眼手镯,平凡的手镯此时竟是有些不凡,再看那水鬼竟是激动的浑身剧颤,脸上的腐肉都都掉了一些。 在水鬼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手镯对着满水库的黑气鲸吞牛饮起来。 “噼……啪……” 手镯上传出一丝细微的异响,在我略显得意的目光中,黑的流墨的手镯猛地碎裂开来,化为一滩浓稠如血的黑水,凝而不散,汇聚在我的左手周遭。 然后我那只左手竟然是渐渐变的虚化,最后就像是被黑水溶解掉了一样,彻底的看不见了。 消失的左手渐渐的显现,和平常一般无二,但却并非是阳眼能见,完完全全是呈现在阴眼中! 就算阳眼看不到,但是左手的感觉还是真实的存在着,而且充满了匪夷所思的力量感和锋利感。 “我这么多年聚集的阴煞之气,混蛋你还我……” 水鬼利啸着化为一道漩涡要来收拾我,我下意识的挥出更有力量的左手,在无比集中的意念聚集间,虚化的左手猛的幻化为森然可怖的漆黑鬼爪,每一根爪都粗如胡萝卜。 狰狞的鬼爪冲着水鬼贯体而入,鬼爪锋利无比,水鬼连肉带骨的身体竟是毫无迟滞感的被撕裂。 在难以置信中,水鬼的残躯迅速的分解开来,待其消失后,那些捆缚着我们脚踝的黑气也随即散去。 水中依稀还残留着水鬼消散前的不甘。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们能得救……” 对于这缥缈的声音我置若罔闻,我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力气,捞起二人的身体就拖上了岸。 从我离体而出到现在,这一切看似缓慢,实则在瞬息之间。 甫一上岸我就跪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呕出湖水,泛紫的双唇化身水龙头,青碧的湖水飞流直下。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七窍都在争先恐后的向外排水。 我是喝满了水才死的,光吐水就吐了好一阵,还好他们二人只是呛了一口水暂时的闭气了而已。 我学着电视上抢救溺水的方法,使劲挤压二人的胸腔,随着两道水箭射出,二人渐渐恢复了呼吸。 我累瘫了躺在一旁,在我闭着眼大口喘着粗气的时候,突然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完。 水库里的水鬼是死得透透的了,这个没啥好说的,此时就连冰凉的湖水也泛起了丝丝热潮。 可是,二人都恢复呼吸好长一段时间了,却都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看着那两条没入水中的粗长锁链,我浑噩的意识中突然有了一些明悟。我原以为他们的魂会随着恢复呼吸的同时一起上岸的,事实证明我错了…… 水库中的水面再度化为古井无波的状态,微风拂过掀起阵阵涟漪,水波完全忽视了两条锁链荡漾开来,我的心是越来越凉。 这锁链不像是阳间的东西…… 我下意识的想到若是他们的魂一直不回来,他们可能再也不会醒过来! 这个想法很可怕,万一是真的,那我的两个发小很可能会变成只会呼吸的尸体,今天的事儿我也没法交代!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使劲儿扭了一把二人的大腿,要是放在平时他们肯定会杀猪似的跳起来嚎叫的。 本该破口大骂的二人,现在却是乖乖躺在岸上如死一般的平静,就算大腿被我扭得青紫一片,也没有半点反应。 透过湖水我能看到,两道赤白的身影还残留在水中,那是他们二人的魂。 依旧矗立在一开始他们离体而出的地方,随着时间推移,二者早便放弃了挣扎变得呆呆傻傻、不知所措。 就连魂与身体之间链接的明晃晃的锁链,也随着时间的延长开始变得暗淡起来。 我当时在心里想: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做点什么,这水里的魂拉也要拉回来。 打定主意,我冲着锁链伸手一捞,出乎意料的捞了个空,我看了看右手又看了看左手,换上左手去拉锁链。 奇迹发生了! 那条碰触不到的锁链竟然能够触摸到了,只是在另一个空间层中相遇。 锁链入手冰冰凉凉,给人一种非常坚固的感觉,而且锁链里面还清晰地传出断断续续、非常有节奏的声音,就像二人的心跳不断悸动。 就算不知道这锁链的来路,我好歹也知道这玩意儿必须得小心对待,不然很可能会惹出大祸,酿成让我无法弥补的后果。 我小心的用左手拉扯着锁链,每一寸都小心翼翼,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脏不争气的躁动起来,幅度之大隐隐有跳出胸口的那种感觉。 拽紧锁链之后,一条赤白身影开始向着岸上飘来,我见状大喜,慢慢加大力道拉扯。 我就这样如履薄冰的、小心谨慎的,一点一点将二人的魂给拉了回来。 二人的魂甫一触及身体便犹如乳燕归巢一般钻进身体中,接下来猛地坐起狂喘不已。 他们的意识还停留在溺水的瞬间,之前水中发生的事情竟然是一点也记不得了。 无论我怎么诱导,他们一点也没有回忆起来的意思,更让我惊讶的是活泼机灵的二人变得有些忧郁和木讷。 我终于明白了:纵然是恢复了知觉,但是二人出奇的一起遗失了灵魂离体时候的记忆,并且两人的精神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这情况和我完全不一样,我分明知道灵魂离体后发生的一切,而且在苏醒时我还开了阴眼。 我仔细的观察二人的双眼,发现除了瞳孔略微放大、视线散漫之外,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从阴眼中我能看到二人的魂虽然回归本体,但却很不牢靠,隐隐有种脱体而出的感觉,看到二人这般模样我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作‘魂不守舍’。 安安全全的把二人送回了家里,我心里很是忐忑。二人的反射弧变得超级长,对于外界刺激的应激性也降到了一个你难以理解的低谷。 总之,那段时间我的心里老是惴惴不安,生怕两人出什么问题。因此不管上学放学我就一直跟在二人后面,直到目送二人进学校、回家后我再折返回家。 人都有一个良心值,这个值一旦受到扰动,不用别人来说,你自己都会谴责自己。 那段时间我就是这样老是怀着莫名的歉疚,唯有做完这些我的心里才能踏实一些。 好在这种魂不守舍的奇怪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大约三天时间吧,他们就从忧郁沉闷再度变得活泼开朗起来。 看到他们往日的风采,贱贱的、坏坏的……我也算是如释重负了。 魂是不能离体,离体的这段时间人体的记忆是空白的,或者说那段记忆藏在了潜意识中,需要用一些巧妙高明的小手段才能唤醒。 经过这次变故我更加注意自己的行为,深居简出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外待时间,那些日子说是谨小慎微、步步惊心丝毫不为过。 我本以为奇怪的事情就此别过,自己也能过上安生日子,可是……现实却总是事与愿违。 那件事情发生在寒冬腊月,我依稀记得那时的风中夹冰,冷的直刺灵魂。 14岁那年,我考上了村里的中学,哈哈……开个玩笑,只要不是傻子都能上吧。 方圆十几里的小学毕业生都涌入俺们村的中学,随着同学的人数剧增,一些本不该这么早就有的差距,也就自然而然的显现出来。 学校里的学生分了三六九等,按照有没有钱,长得好不好看,人人都背负了一个身份。 我是存在感一直很弱的,小学里一个班二、三十个人,六年了都有不认识我的…… 我完全被那些编号人员给无视了,就算能排个号的话也是垫底的,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不争不抢天性使然。 值得一提的是,和我的低调不同,学校里有个光环耀眼的人,是个从小就出落得极美极美的美人儿,她名叫秦琳琳,是那时候毫无争议的大校花。 人美家富,秦村地主,住着洋楼别墅,戴着金镯宝珠,打扮洋气的秦琳琳在学校里那是一等一的威风、贵气,回头率绝对百分之百。 这等风云人物和我这种低调的宅男万万是没有交集的,充其量我们也就在某年某月某段路上偶遇,然后我在心里大大的惊艳一番…… 怪就怪我年少气盛,怪就怪我那时候脑子里还有那些侠肝义胆、英雄救美的美梦,把我给拉上了一条不归路。 日升日落,夏去冬至,同学们都脱去薄衣换上了大袄,一个个都被寒风冻得小脸煞白,学校在银装素裹中一切显得那么静谧安逸。 在这片和谐中,一年前的夏天,我俩玩伴的那种魂不守舍的情形又出现了,而且就出在这秦琳琳的身上。 这一年以来,我几乎没再看到过有人的魂魄变成这样,虽然这很可能和我深居简出,加上家里、学校、家里三点一线的生活方式有关……但是这也足以说明这种状况确实非常罕见,再加上我那时候见识少点,就认定这绝对非是人为造成的。 甫一出现这情形,我下意识的想到了水鬼,想到了是邪祟作祟。 第五章 冤魂上门 你们会问了,可能脾气冲的就骂我了,你不是和人家秦琳琳没交集吗,你怎么知道人家魂不守舍了!? 要问我怎么知道的,嘿嘿……全校女生残花败柳,加起来都不如她一人美。 这等风景我一个正值青春期的正常青年,岂能视而不见? 匆忙一瞥或许的确看不出啥,多瞅两眼后自然就发现了端倪……尤其是还带着一些小期待、小邪恶的念头去看。 那时候的秦琳琳,就像是有东西在吊着她的魂魄,一股脑的往脑袋上涌,给人一种躁动不安的感觉。 由于魂魄上移,人体的精气神都往脑袋上聚集,把她的阳火撩的太旺了,使得她的脸红的跟个猴子腚(屁股)似的。 从水鬼事件知晓了魂魄的一些玄机后,这一年里,我可没少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魂魄进进出出百十次,对这魂魄离体我也得到了一些初步的认识。 首当其冲的一点,魂魄是万万不能离体的,千万不要觉得好玩儿就去轻易尝试,任何方式都不可以! 因为……真的会死人的!! 人的灵魂分十个小部分,若是离体过半,灵魂就如本人一般大小,颜色浅白、极为虚浮;灵魂离体不过半,那就比本人小了一号;离得多过一半,就会变得棱角分明、栩栩如生,在阴眼中和本人无异。 灵魂完全离体,像我第一次那样会死人;离得少了那就得痴傻;离得久了会陷入迷惘很难苏醒;就连灵魂在身体里变得动荡不稳,也会很容易惹病缠身…… 那些时日,秦琳琳的小脸一直红扑扑的,而且渐渐的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越看越不正常。 透过阴眼再看,只见她七魄鼓了七窍,三魂顶了天灵盖上,随时要破体而出的样子,可不是一句魂不守舍就能形容的了得。 出于三分好奇三分关心四分逞能,我又干起了老本行,尾随。 秦琳琳家的别墅建在隔壁村的矮山上,是个双层小洋楼,占地面积很大,足以抵上三四个一般家庭的了!如此建筑显得气势恢宏、鹤立鸡群,把周围的小趴趴房全给比了下去。 远远的见到这座房子,我的心里只有震撼和艳羡:有钱真好。 冬天的夜来得特别快,一时的热血在无意之中就让我犯了夜不出门的禁忌。 放了学没走多久,天就黑了下来,而我也完全忘记了那条本该牢记于心的禁忌…… 我远远的跟在秦琳琳后面,她从山脚下开始和她们班的同学分道扬镳,然后往半山腰走的只有她自己一人。 我心想:以她现在的状态看,精神肯定浑噩不堪,绝对发现不了我的跟随,这条小路幽深鬼祟,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怪玩意儿在路上作祟。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这一路上很是平静,看似很有嫌疑的小路一点异常都没有,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秦琳琳的家门口。 月起入夜,秦琳琳的家里还真是热闹,灯火通明的不说,四方浓烟骤起,乍一看就像起火了似的。 我在红漆大门前驻足,几次抬脚又迅速放下,没好意思也没胆子进秦琳琳家,毕竟我和秦琳琳不生不熟的,没说过几句话,太尴尬了。 人家自带魅惑光环,连我这孤陋寡闻的都闻名遐迩,说她举校皆知一点也不夸大其词。 至于我……俺们班的老师都不一定都认识,更不用她这个别班的大小姐了。 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有个小道打扮的同龄少年跑出来拦住我,他有些傲气的问道:“你是谁,在这儿干什么!?” 前者生的小脸粉嫩一脸稚气,青丝盘在木簪上很是整齐,一身淡黄道服略显几分飘逸,一股浩然正气油然而生,很是不凡。 见状我玩心大起,于是眉头一挑双手掐腰,厉声反问道:“你又是谁!?” 小道童一抚黄袍,做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傲然且洒脱的说道:“长清观观主,行云子座下,大弟子,游方是也!” 我被前者夸张的介绍给逗坏了,大笑过后我调侃道:“游方?我还行者呢!咱俩可以搭伙了。” 小道童小脸憋得通红,纵然生气也很是俊美:“你!乡野刁钻村夫蛮横无耻之徒,你还未自报家门呢!” 我学着小道童挺起胸脯踏前一步,鼻孔朝天趾高气昂的说道:“大荀村,阎山老母座下,三代信孙,荀先是也!” 小道童大眼睛一瞪,被我的王霸之气一震,竟是惊得连连后退,一个趔趄瘫坐在地上。 小道童爬起身子撒丫子跑回了秦琳琳家里,秦琳琳从门内探出脑袋,瞥了我一眼,我慌慌张张的扭头就走。 下山路上心脏跳的犹如小鹿乱撞,三分心虚七分害臊…… 还好回家的一路上,并未见到什么怪东西,很可能是夜还没深、月还未高,一切都还没开始罢了。 回到家果不其然的被我妈一顿凶狠的训斥,并对我下了最后通牒以后这么晚不回家就打断我的腿…… 我知道我妈只是担心我晚上在外面遇到不测,并不会真的打断我的腿,也就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下了课做完眼保健操的时候,同桌说外面有个朋友找我。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别开玩笑了,自己班的人都没认全,别班哪来的朋友。 “不去!累着呢,歇歇。” 来人不知什么身份,我不出去同桌竟然喋喋不休,化身长舌妇。我心想平常一个挺憨厚的大老爷们儿怎么能变的这么废话,磨磨唧唧的…… 最终拗不过打嘴炮的同桌,便出去看看我那个神秘的朋友,谁啊?还朋友…… 我去,我那个神秘朋友竟然是秦琳琳! 秦琳琳的脸还是那么红,不,是比昨日更红了三分。 我旁顾四周,见周围并无他人,遂将信将疑的问秦琳琳说:“是你找我啊?” 秦琳琳细若蚊嘤的嗯了一声,然后长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昨天为什么跟着我?” 一听这话我就有些懵了,我可以确信昨日自己的脚步声很轻,和她之间又有段距离,她万万不可能发现我的跟踪才对啊! 这里面有什么蹊跷呢?难道就是她魂不守舍的原因? 事实证明我的推理大错特错…… 见到我沉默以对,秦琳琳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不用不承认,我有证人!昨天傍晚,游方在山腰上把你的行为看了个真切,你一直跟在我屁股身后,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你是不是对我吓咒了,害得我茶不思饭不想,晚上睡也睡不着。” 秦琳琳这连珠炮似的一番轰炸,炸的我刚明朗的脑袋又有些晕,我理了理思路,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解释下咒的事儿,而是怎么否认昨天尾随的事实…… “咳咳……我跟着你是因为,我看你病了,而且你这病非是打针吃药能好的!你的三魂七魄都要离体而出了……” 看着她不分青红皂白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我决定唬唬她,挫挫她的傲气和无理,而且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一点也没夸张。 哪知道我这一句话捅了马蜂窝,我特么怎么女生到了这个年纪开始会每月进入一个暴走的时间段,就算知道那也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好吗! 秦琳琳杏目圆瞪,气的眼都红了起来:“你胡说什么你!你才治不好了,你咒我死!呜哇哇……” 刺耳的哭声传来,刺得我耳朵嗡鸣作响,眨眼功夫秦琳琳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教室,任谁劝也劝不好,一哭就是一天…… 我当时也是年轻气盛,上课时坐在板凳上气愤的想到:“哼!好心当了驴肝肺,爱死爱活老子才不管你!” 打那天起我就恨上了这秦琳琳,恨不得她立马灵魂离体,这样我就能冲着她的魂冷笑了。 这种异样的情愫无从追溯,或许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罢了…… 第二天,秦琳琳没来上学,我的心中滋生出一丝不安:不会真的魂魄离体了吧……但是一想到昨天那副娇柔作造的模样,我的心便一横:爱咋咋地,狗咬吕洞宾的家伙没什么好说的。 时隔两年之久,当天晚上,我竟然破天荒的又见到了游走的魂,一如两年前第一次见到大爷和大娘的时候。 从开启后的这些夜里,我都睡的很浅很浅,稍有异动就会惊觉而起。 在游魂出现的瞬间,我便心有所觉,望着站在大门口的魂我激动的叫道:“干什么的!我有老母护身!小心我打得你魂飞魄散!” 那游魂前一秒还在大门口,下一秒闪到了庭院,再下一秒闪到了我的卧室门口,只见他张嘴悠悠开口:“小同学,你这么大喊大叫不怕叫醒你的父母吗?还是你想吓坏他们?叔叔我并无恶意……” 我心里一个咯噔,竟然觉得幽魂说的很对,这魂貌似很通情理不跟我大爷大娘一样,下意识的放松了些警惕。 我定睛一看,连接这个游魂的锁链是灰色的,没有半点光泽,好像进行了什么不可逆的加工……锁链粗如手臂,上面还充斥着一层薄薄的黑色气体,一如水鬼驱使的那些黑气! 一联想到水鬼,我便下意识的认为这游魂不是善茬!顿时我那静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眼前这游魂非是和大爷大娘那般纯粹的魂,而是一种冤魂!只有含着极大的屈辱和不甘而死,才能在死后将这缕意识注入魂中,使得精纯的魂发生些许变异,只不过冤魂能力有限,高于魂低于鬼。 第六章 仇人相见 冤魂比那只能害人的水鬼,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若是在深夜下去水鬼所在的水库一个班,那么谁也别想爬回来。 其实,这个是以后我才知道的…… “小……同……学……” 见到我沉默不言,游魂的声音渐渐变得缥缈,瘆人至极。 见到游魂精通唬人的技能,我自然是不敢小觑,我又重新打量一番游魂,是个年纪约莫和我父母相仿的男人,长得还有几分英俊。 按理来讲他正值壮年怎么就没了呢,他胸口的粗大锁链也说明了这一点。 虚幻的声音不绝于耳,我一跺脚攥着左手手腕沉声说道: “我告诉你不要装神弄鬼!我可不是吃素的!我杀过水鬼!杀过黄皮子!别看我年纪虽然小,手上却不干净!不信你踏进我卧室一步试试!” 那游魂止住了作怪的声音,苦涩笑道:“我生前也是个人物没想到死后连个孩子都吓不到,小同学你别怕,叔叔我没有恶意的……” 我一听这话就笑了:“叔叔?我几时多了你这么个叔叔,你说你死就死吧,死后还牵挂着这么多,你的魂都要变了。” 游魂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唉……冤死之人,岂能无怨!我倒也想安稳归去,可是我心里一口窝囊气咽不下去,我的家里正面临灭门之灾,你让我如何安心走得了?” 我想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它怎么知道我能看到它的?莫不是奶奶的朋友?那这还真是有些难办…… 那个年纪我对这人情礼道也有了一点浅薄的认知,毕竟我朋友不多,对待朋友都是拿心来交。 心里有了顾忌便开始仔细打量眼前魂,这张脸我是越看越不对劲,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任凭我怎么拼命也想不出来,但是那人的名字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我都快被逼疯了,最后不甘心的抓着脑袋暴躁问道:“你到底是谁!?” 游魂淡淡说道:“秦家秦煌,也就是你同年级同学秦琳琳的父亲。” 我闻言恍然大悟难怪这么眼熟,然后便是大惊失色:灭门之灾,秦煌已死这话绝对不是儿戏!那秦琳琳岂不是也很危险? “还真是个叔叔……您说的灭门又是怎么回事儿?” 游魂懊恼的说道:“怪我,怪我啊!十年前,我在外地遇一落魄高人,鬼使神差的略施绵薄之利,吃饱喝足之后高人指点我说我家祖墓有三处不妥, 浓浓烈日不成阴,小草难挡风雨痕。 大好风景尘遮掩,有心难庇后来人。 高人让我回去好生参悟,说是三者皆破,则福禄绵长。 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驽钝,我一听就明白了忽视了祖墓的清理。我回到家乡给祖墓除草种树清尘,虽然一直没找到第三处不妥,不过饶是这样,我也发家了,卧在除草的时候掘出了一箱金元宝!” 我砸吧着嘴羡慕的说道:“这运气也是没谁了,一箱金元宝那得多少钱?那时候万元户都挺牛的……那高人之名还真是名不虚传。但既然是福禄绵长,你又怎么会落到这步天地?” 游魂痛心疾首的说道:“唉……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就是让这贪字熏了心肝,害了自家性命不说,还殃及家人……那高人是个落魄道士,我这不是发家了吗,贪心越来越大,便想着找人点破第三处不妥,到时肯定发到没边没际。听人说山里道长挺灵验,于是我就找上了长清观,这道观凋零如今只有观主一人,不过却是道骨仙风,气宇非凡,一看便是出尘之人,仅凭自己一人就撑起了一个道观!我以为遇到了活神仙,哪知道我这请来家的是一贪财贪色的妖道!” 说到关键处游魂竟然大喘了一口气激动说道:“白日里相安无事,晚上他……他竟然施展妖法附在我身上与我老婆做那苟且之事!食髓知味,近些时日甚至是贪恋起我的女儿,扬言要迫出他的三魂七魄……我实在受不了这罪,本想一死了之化为厉鬼找他报仇,奈何千辛万苦的死了之后发现也没有那能力,最要命的是常人根本看不到我,一直愤恨的飘荡在家中,直到今日听闻琳琳说你看出她三魂七魄离体而出,我便知道遇到了高人。这才前来相寻,恳请小神仙帮我除了妖道!” 闻言我不禁表情一愣:“叔您还真是看得起我,我充其量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货色,降妖伏魔这种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游魂见我目露难色扔出一个重磅炸弹:“这……我这一死也能发觉自己的异状,若你你不答应,待到我家惨剧酿成,恐怕我就变成了第二个妖道……而且,我能看到你身上有诸多罪之印记,你若是帮我,我就帮你取走一枚转世,虽然区区一枚对你而言仅仅是九牛一毛,但是取得多了,我相信你也过得好些!”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奶奶说老母说我前世罪孽深重,这辈子必须要还,不然小明迟早归西。 “这,只是我人微力浅,哪有本事帮你除掉那个妖道啊?” 我心想,让我除个战力烂到家的水鬼也就罢了,人家堂堂道爷一个成年大活人,我拿什么斗!估计人家一只手就能把我打得没得打。 “非也……我死了之后能看到身为人时看不到的东西,其实非是道爷要害我家人,而是有些邪祟附在了道爷身上,我这一死全看透了,道爷倒是比我厉害,忍辱负重到现在也还没就范,我性子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热血冲脑就寻死了,琳琳这性子也随我倔的很,她要是哪里得罪了您,请小神仙千万别往心里拾。” 一个您说的我心花怒放,秦叔这番话倒也像话,我突然就不那么恨秦琳琳了,那么漂亮的人真要是没了,那还真是有些可惜。 若是妖的话倒也好说,像那只弱爆的黄鼠狼一棍子就打死一个:“好吧,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邪祟?” 游魂有些忌惮的说道:“是一只成精的妖,拿着一个香炉,每晚吹了炉灰我就被定住了昏睡不醒,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游魂这一句话点醒了我,香炉?不会这么巧吧? “等等,你的身体是不是笼罩在黄色气体里,那香炉是不是拳头大小,青铜色泽?” 游魂细细一琢磨摇头说道:“香炉倒是那个香炉,是不是黄气……应该是红气,红蒙蒙的一片遮了我的视线然后就睡着了,是红气。” 我低声呢喃着:“怪哉怪哉,难道这么巧……好,我随你去,若是不是人造孽,我就能试试。” 我折了一根桃枝藏进了袄里偷偷开门出去,向秦琳琳家走去,半夜三更走夜路,这对我而言还是头一遭,不远处光斑点点的很是璀璨,我知道这不是灯光,那都是些荒地! 秦叔似乎看出了我的害怕,飘在前面帮我引路。 好不容易来到半山腰,我本以为要爬树翻墙而进的,没想到秦家正灯火通明,我正大光明的就溜了进去。 一家人围着一口棺材正在守灵,油灯忽暗忽明,一如守灵人的精神,正冲棺材一个道士正在闭目打坐。 一迈进大门门槛,和那妖道打个罩面我的心里就咯噔一下:真特么是山不转水转,后会还真有期! 附在道人身上、手握香炉的玩意儿,可不就是当年要取我小命的黄鼠狼之一么!两年不见,如今这黄鼠狼不知有什么奇遇竟然成了气候,幻化作一团红气,还能附身了。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妈的,两年前害得我差点一命归西,险些就死过去,现世报来了。 黄鼠狼丝毫没有觉察到我的到来,依然虔诚的念咒,身上散发出的红色妖气,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废话不多说,我掏出胡萝卜粗细的桃棍上去就是一捅,陡然逸散开来的红色妖气,冲的灯灭人散。 众人全部昏睡过去,我只觉一股浓浓的睡意袭来,但是凭着莫名的意志就是没睡过去。 黄鼠狼奸笑着口吐人言道:“桀桀……好小子,两年前本欲借你的精纯阴气炼就噬血阴丹,却不料阴差阳错的帮你开了阴眼,还让你打死了我的三弟!如今我阴丹已成,道行大增,区区一根桃木枝还能耐我何!滚!” 黄鼠狼这一声大喝宛如虎啸山林,震得我的双耳嗡鸣不说,灵堂中还刮起了汹涌的风势,我这招架不住连连后退。 秦叔发狂一般冲上去要咬黄鼠狼,黄鼠狼冲着香炉念叨两句这么轻轻一吹,顿时满屋子都是红气,被红气沾身我竟是不能动弹分毫,就连秦叔的身形也被定在原地。 黄鼠狼小心地绕过秦叔骂道:“混账,死了还能化作冤魂,老子才不碰你帮你增添阴气呢。” 黄鼠狼奸笑着来到我身边,一步三摇得瑟至极,耗子的猥琐纤毫毕现,好不得意。 我心里恨得牙痒痒,奈何没有一点办法,身子就像被钢筋混凝土给固定了似的,要是放以前有人问我有没有法术,我肯定会说没有,现在我绝对不会回答他了! 黄鼠狼围着我饶了三圈,最后亲昵的拍着我的肩膀笑道:“哈哈哈,我还得谢谢你,虽然你坏了我么炼就阴丹的好事儿……你打死了我的三弟,我无意中吞了三弟的精魂,竟然发现道行增长的奇快无比,我如法炮制吃了老二……然后外出游荡趋吉避凶,偷鸡摸狗的吃了一年多,道行大增的同时终于把阴丹练好。鼠爷不懂为何你这凡人能生出阴火,这等好东西你留着无用不如给鼠爷!” 第七章 怒撕鼠精 黄鼠狼取出香炉念念有词,我只觉头顶冷得厉害,只见阴火竟然一点点的往香炉里汇聚,冥冥之中我自有预感:火灭之际必是人死之时! 卧槽你妈的!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我生撕了你。 在巨大的恐惧下,我那左手开始躁动起来,全身的气血都在沸腾,猛的一涨,七窍都喷出血线,还有气道红烟。 千钧一发之际,我耗尽全身力气将手猛地一张,五道尖刺冲着毫无防备的黄鼠狼穿体而过,道士的身体应声倒下。 黄鼠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香炉摔翻在地四处滚动,它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的左手:“阴,阴司灵媒……你是聻?不可能,怎么会还有这种生物!” 那一瞬间我才不管黄鼠狼逼叨些什么,我只知道我能动了,狰狞的鬼爪横扫而出,生生撕裂了黄鼠狼的妖魂。 卧槽尼玛的黄鼠狼,让你想干死我! 道士悠悠爬起来,我下意识的挥出左手要重演一次刚才的戏码。 突然间我的左手手腕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拿住,幽幽叹息仿佛跨越亘古传来:“无量天尊……老朽终于解脱重见天日了。小友莫要这般凶狠,你且看看我是谁。” 老道的身上没有一丝妖气,眼神纯澈一如泉水,我将信将疑的说道:“你是道长!?” 老道腼腆的低眉垂首道:“吾羞于启齿,吾心甚疚矣……” 老道现在很是汗颜,都不敢抬头说话,足见他平日对自己要求如何了,心下我对老道的埋怨少了几分。 接下来,老道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三只作孽的妖物的身份。 原来这三只黄鼠狼,本来是在长清观听道法的,老道还一直以礼相待投食喂水,后来日长灵生,这三位竟是成了精。 黄鼠狼的寿命比人短,悟性却比人高,它们嫌道行增长太慢,遂起了邪念。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它们合伙盗了长清观的至宝七宝香炉,妄图截取阴气煞气融为一炉,借用人之将死阳火化阴时的阴火炼化阴丹。 老道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三个孽畜,没想到三年之后也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老大杀上道观,用七宝香炉的赤练迷烟把他困住。 从那晚开始,老大施展习得的天赋妖术偷天换日,黄鼠狼成了老道,老道则憋屈的龟缩在身体某处伺机发难。 这老大初得人身深感人体玄妙,它凭借老道身份到处招摇撞骗、财色兼收,气的老道五内俱焚,直到它一时大意在小秦庄落难,他这才得以解脱。 听完这话,我开始同情老道,这么多年的修行都毁于一旦了…… 老道深吸一口气,他指着地上的香炉郑重说道:“大恩不言谢……本观的至宝看来贫道也没能力守住,就交由小友吧。” 看了一眼地上香炉,满眼都是忌惮,我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给我我也不会用,留着祭祀吗?”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让老道给接上了:“哈哈……就算祭祀,这个也更灵验!至于如何驱使这宝贝我也知晓,你只要默念口诀,就能从香炉中喷出赤练迷烟,闻者立倒,睡不足十二个时辰万万不会醒来,这可是保命退敌的一大法宝。小友之身阴盛极,阳火都变作阴火,若不是方才情况不同,在荒山野林相遇贫道还真有可能当成邪物错砍了你……而且以后保不齐会有入世修行的道家弟子对你出手,你最好留着此宝傍身……” 被老道这一唬,顿时惊起我身后一身冷汗,什么叫错砍了我!?特么的老子就那么不招人待见!? “道长……我问一下,什么叫错砍?我头上这阳火有什么不妥吗?” 老道闻言愣了:“阳火?不不不,小友误会了,你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阴火。只有妖和鬼才独有的……” 阴,阴火?我特么是个人啊!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老道,老道就继续撺掇我收下香炉:“总之,这香炉被三只黄鼠狼练出了气候,你留着必有大用!” 老道左一句宝贝右一句宝贝的说这香炉,我还真起了心思:“香炉这么好,怎么道长你一点也不稀罕啊?” 老道摇着头憨笑道:“呵呵……此宝已经定性,从头到脚逸散着阴煞之气,这等强横的阴煞,寻常妖、鬼碰到都会被灼伤,我这阳间人碰这东西与自杀无异,日后这玩意儿少不了会祸害一方。你若是不收这宝贝,纵然是对祖师大不敬,我也只能将其捣毁了!” 见到老道说干就干,一脚就要踩下去,我慌忙捡起香炉大叫道:“别别别,我收下了!道长还真是至情至性之人……” 见到我收下香炉,满头大汗的老道明显松了口气:“多谢,作为保全本观至宝的馈赠,这还有本风身之法。” 我取过册子随便翻了翻,只见是些图文并解,像是武林秘籍的那种,这个世界真有这东西吗…… 我合上册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风,风身之法……这是什么?” 老道的话语明显一滞:“这是一些小……小戏法,学会了以后能帮你跑得更快,以后遇到邪祟打不过逃跑也是好的。” 邪祟邪祟,又是邪祟,一听这个我就没辙,当下只能揣兜里道谢:“多谢,多谢……道长你还真是热情呢,待我这般好。” 老道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他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说来惭愧,方才我打了个盹,师傅托梦说要让我代他的师傅,也就是我的师公收徒,现在你收了敝观的宝贝和秘籍,您便是我的师叔了。” 我听了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我频频摆手道:“不不不……我好歹知道拜师是要行拜师礼的,我这还没有拜师,怎么就成了你的师叔呢,道长别开我的玩笑。” 老道脸色一板一本正经的说道:“弟子没开玩笑……” 言罢,老道噗通一声双膝着地跪在地上,一脸正色的哐哐磕起响头,就跟特么中了邪似的!吓死我了!! 老道一直在那死磕,丝毫没有自己停住的意思……我反应过来后慌忙上前架住他,只觉老道的身体轻若鸿毛,完全没有一个成年人的重量。 当时我的心里是既惊又怕:这老道莫不是失心疯了,再磕的话脑袋都要烂了! 老道一脸欣慰的惨笑着说道:“师叔,你看我这礼也行了,是不是?我门向来尊师重道,你若是不答应,我就真的没脸回去给师傅和师公上香了!那我就继续磕头,直到磕烂了为止!这样见到师傅和师公也好交差……” 我怪叫一声道:“什么?他们人都死了!?” 老道一脸懵懂,不知道哪里说的不明白:“对啊……” 我一寻思,人死为大可千万别找不自在,再说我现在这辈分岂不是高的可以,就算这老道也不能对我吆五喝六的,白捡一个大便宜啊。 我清清嗓子有些勉强的说道:“好吧……只是我喜欢无拘无束,观里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吧?” 老道闻言笑逐颜开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师叔您是本门的执牛耳者,规矩都是您来定!哈哈……有师叔加入,本门一定能发扬光大的,师叔您简直是天生的入道天才啊!” 被一顿马屁拍的找不到北,我得意笑道:“怎么说?天生入道?” 老道把脸色板正又幽幽说道:“像咱们入道修行的,是要窥天机、改人轮、夺气运、遭天妒的!要是凭着修天得来的本事过的顺风顺水,会坏了平衡,天也饶不得我们……因此在入道修天时,必须舍弃自己生命中的一些东西以正道心,就像是一种契约,和天订下的契约,这样才能免于天罚天谴……” 老道似乎是说到了精彩处,他突然眉飞色舞的继续说道:“啧啧……像我们这些凡人,道心不坚,入道时什么都难以割舍,终其一生也难有造化!但是师叔您这一出生把能舍得都给舍去了,师傅说你是天生的‘道人’。” 听了这话我自己都蒙了,这老道不会是在拿我寻开心吧。 “不是,我舍什么了?” 老道吃吃笑道:“钱权名这些身外物也就罢了,师叔竟然连自己的命都能弃掉……这壮举真是吾辈楷模,难怪弟子修行半生还一直逡巡徘徊在道门之外,今日一观总算茅塞顿开,这种修炼成果无可厚非……” 我一听这话顿时目瞪口呆:把命舍了?那我特么是个啥!? “道长你说我把命……不对,我要是没命了,那我现在是什么!这么大个活人么……” 老道的头向后一仰不置可否的说道:“师叔您说笑了,您现在哪还是个凡人!您头顶阴火、眼化阴阳、手执阴司灵媒……完全就是个入世修行的得道高人,您身上的无数罪记,既是劫数的祸源,也是您修成正果的证明,待到罪记消除,孽债还清,必能成仙成圣。” 我一听这话脑袋嗡的炸开了:“你没开玩笑?我真的不是人!?那我到底是……” 老道见我不似开玩笑,他声声音一沉:“师傅说师叔您应该假死过两次,确切地说,您现在应该是聻,也就是尸……” 老道一语落地,我这三魂顿时丢了七魄,我特么竟然不是个人! 难怪水鬼那日会问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现在想想也是,区区一个凡人怎么能和鬼斗。 我咬着指甲,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我一时竟是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份。 想着想着我就释然了,话说回来聻和人有何区别,这些年还不是一样上学吃饭睡觉,做爱做的事,烦该烦的人……只要活着管他那么多呢,再说只要我不说谁人知道我是人是聻! 第八章 道:云霄子 妈的,这黄鼠狼不知天高地厚,两次作弄于我,以后哪个邪祟再敢惹我,我一定生撕了它…… 见我神游天外,杀气外露,老道连忙推搡我一下:“师叔自重啊,这等杀气很伤身的,您是祸罪之躯,应该以渡人渡鬼为己任,万万不可造孽,否则天谴立现!” “什么?我还有任务?”我有点难以置信,总感觉自己摊上大麻烦了,我从小到大最烦麻烦的事儿,麻烦的人!就连qq昵称都是ez(easy)。 “那当然!不然以师叔您身上的罪记数量,您绝对活不过而立之年的。”老道说的跟没事儿似的,气的我牙疼。 “而立……那不就是三十岁?还有十来年的活头?”我继续问。 “恩~理论上是这样的。”老道捋着胡子悠悠回答。 “那我还想多活两年怎么办?”这是我最关心的事儿! 老道笑道:“师叔您渡鬼渡人,罪记相应的会减少,您也能延年益寿,这个是上不封顶的;您要是妄开杀戒,轻启阴司灵媒,就会徒增罪记,害人害己,损耗寿元,甚至活不过不悔之年。” “不悔之年?”三十而立我知道,不悔是个什么玩意儿? “额,就是二十岁。”老道有些尴尬的瞥了我一眼,似乎是知道不太妙。 我一听这话彻底懵了,这老道不是来那我开涮的吧,怎么越说越玄乎,都快把我吓尿了,不过他说的都在理,我特么假死两次的事儿只有自己知道! “我知道了,渡人渡鬼是吧,我该怎么做?” “这个全凭师叔您自己领悟了,隐恶扬善、不失初心、戒怨戒恨、洁身自好、与世无争……大抵是这样吧,这只是弟子瞎猜的。” “多谢道长点拨,我心里有数了,以后必当以您的话为己任,恪尽职守。” 老道欣慰的点了点头,那一瞬间我从老道身上仿佛看到了别人的身影,头上自带光环…… “弟子现在真气亏空的厉害,还请您出手把秦家女娃的魂魄召回,我怕时间久了她会死。” “啥!?真的出来了?” 我一听立马打起精神,秦琳琳的屋里灯光一直亮着,完全是一个粉色调的房间干净、整洁,和我那破窝完全没有可比性,看的我喉咙直发痒。 最为致命的是,房间里还充斥着少女独有的芬芳,好闻但却不腻,幽深而且醉人。 秦琳琳飘在天花板的旮旯处正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故意无视了她,却依稀能够听到她在碎碎念道:“这乌鸦嘴还真灵,臭家伙不是很会看么,还不是跟个睁眼瞎一样看不到我,他怎么跑我家来了……” 我作势欲要掀开被窝,秦琳琳在天花板上急得大喊大叫,却毫无作用。 我不管不顾继续使劲一扯被子,心中大喊过瘾,当日被误解之仇已报! 秦琳琳气愤的道:“哼,我忘了叫他他也听不到的,臭流氓!” 我说秦琳琳急的哇哇大叫,原来秦琳琳竟然喜欢裸睡!虽然我也不太喜欢穿内裤睡觉……眼前当真是玉体横陈,玲珑浮凸的身段看的我喉咙发干,那一对巴掌大小的雪兔怎么会那么挺!怎么会这么凸出…… “我地乖乖,有钱人营养就是好,这发育的简直让人咋舌。” 我悠悠转过身冲着身后的秦琳琳坏笑一下,秦琳琳的眼睛都瞪大了,难以置信的呢喃道:“他看得到我!?他看得到……” 我迟疑片刻,终于还是没忍住伸出双手放在那一对银亮的白兔上,手上甫一传来温热便鬼使神差的使劲儿一揉,那份柔软中还带着几分坚韧,那种触感……爽! 两只玉兔在我手里不断变幻,一会儿月盈一会儿月缺,秦琳琳的脸臊的发红,发青。 看到情况不对劲,我故弄玄虚的大声自言自语道:“秦琳琳如果你在天有灵,看到了千万不要怪我……我在进行一种古老的仪式,是道长告诉我的,虽然看着羞羞,但我这都是为了救你啊!” 秦琳琳闻言脸色明显好了几分,青色不在,红润却更甚几分。 哪知道这白兔跟毒品似的,一揉起来就跟上瘾了一般根本停不下,在万般不舍中停下作恶,用左手扯住魂链,慢慢的把秦琳琳的魂拉回身体里。 秦琳琳一回到身体就狂喘一阵,瞪着杏眼翻身而起作势要打就要教训我。 我尴尬的摸着鼻子指指她的身体,她不管不顾的非得打我:“你个臭流氓都轻薄够了,我还遮掩个什么劲儿!” 看着那来势汹汹的一巴掌,这要是打脸上肯定疼死了,慌乱中我招住她的双手,秦琳琳收刹不住我再轻轻一拉,秦琳琳的脸就近在咫尺了。 只见俏脸上泪痕点点,姣好的容颜就跟一朵花似的吸引着我,我一时竟然是看痴了,直到看的秦琳琳红了脸:“你看什么!” 我脸一红故作镇定的想该害臊的是她,胸都摸遍了……遂理直气壮的说道:“看你漂亮不行啊!” 秦琳琳被噎了个大红脸钻回了被窝,大喊大骂着让我滚蛋。 我见到秦琳琳生龙活虎的没啥异样就灰溜溜的跑出来了:秦琳琳也没有开阴眼,就和我那两个发小一样,为什么只有我自己开了! 这一点我很是想不通,难道这是体质的问题? 等我出去的时候,那个小道童竟然醒了!我想想便释然了,可能是老道使了什么法门给弄醒了。 小道童手执桃木剑直指我的脑袋叫道:“阴魂不散!有何阴谋!长清观游方在此为师傅护法,宵小之徒,速速退却!” 小道童这一番犀利的说辞,我特么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好在老道及时自打坐中站起身子,他脸色一扳还真特么有几分威严!典型的窝里横…… 只见老道捋了捋袍子,略微厉声的呵斥道:“不得无礼!这是师傅我的师叔,你的师叔公,快快跪下,行师门之礼!” 小道童听了这话明显蒙逼了,一脸的你在说啥我听不懂的样子。 不过对于老道的话,小道童明显有些过于盲信,当真跪下来冲着我三跪九叩一点也不含糊。 行礼归行礼,只不过小道童眼睛中的不爽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这小子说不定以后会报复我…… 那眼神儿如小刀一般,应该是把我的脸深深刻在了自己脑海里吧,那寒冷的视线似乎是在说:就算挫骨扬灰我也认得出你! 这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还在闭目调息的老道自然不知,他用商量的语气笑着说道:“师叔,您最好把眼前这局先给解了,不然小姑娘夜起会吓坏的。” 看着东倒西歪的一屋子人我轻轻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遭了灭门惨祸呢。 老道附在我耳朵上将香炉的几句口诀告知与我,我将信将疑的凑到香炉寸许地方念叨道: “小小香炉生两腮,不进油米不需柴。 醍醐灌顶一口气,赤练迷烟给我来!” 我冲着香炉深吸一口气,空空如也的香炉顿时聚起气旋,顷刻间满屋子的红气打着卷都往香炉里钻,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那些横七竖八躺一地的人渐渐起了苏醒的征兆。 这神奇的动静让我既惊又喜,望着红气满满的香炉我突然间玩心大起。 “小小香炉生两腮,不进油米不需柴。 醍醐灌顶一口气,赤练迷烟给我开!” 我冲着香炉猛地呼出一口气,香炉中的红气滚如沸水,下一霎道道红色匹练争先恐后的喷出,顷刻间漫天弥漫,刚欲苏醒的众人又没了动静。 只见老道屏息凝气,憋得满脸通红,危机时候还不忘袖袍捂住了小道童的口鼻,我一看知道自己差点惹祸,慌忙如法炮制的将红气收起。 走出秦家时,老道一脸敬佩的说道:“不愧是师叔,您施展起来,比那妖鼠厉害了太多太多,我这浅薄的一甲子修为都差点抵御不住。” 我突然想到了个问题,于是张嘴问道:“一甲子!?我说这玩意儿这么厉害,为什么我会没事儿呢?” 老道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呵呵……且不说师叔您是聻有阴煞护体,夜越深您的能力越强……而且七宝香炉极通灵性,不会对施法者反噬,所以纵然这烟迷了天也迷不到您啊。” 听了老道的话我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如此……不过你说我的鬼手是什么阴什么媒的,反正这玩意儿似乎不太灵光啊,有时候并不能如指臂使呀。” 老道摇着头一脸敬畏的说道:“师叔您的这只手可了不得,那可是能破开阴阳结界,两界穿梭的神器,至于驱使么,弟子倒是知之不详……不过看师叔刚才的情形,这东西在危机时候似乎格外厉害,形态都有所变化。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师叔您的意志足够集中,大抵可以驾驭万物。” 我听了频频点头,虽然不是很懂,但是最后一句我明白了,就是说我的注意力不够集中呗,跟上课开小差一样一样的。 “师叔你看……” 仙风道骨的老道一口一个师叔整的我很不自在,明明就比我大了那么多,明明比我父母都大了那么多。 我猛地伸出手打断老道的话。 “慢,我若真是你的师叔,这个辈分该怎么算?你都一甲子了……” 老道曲解了我的意思:“这个……我是行字辈,道号行云子,我师傅是云字辈,据师傅说师公已经给您取好了道号,号曰云霄子。” 第九章 阴魂不散 “云霄子……”这老道的师公还真是个神算子哈,这特么也想到了!?看这架势是非要领我上道了。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老道突然扑倒在地,说句五体投地也不为过,小道童游方如是跟随:“师叔在上,请再受弟子一拜……” 多大个人了咋还能这么拉下脸面来,一而再再而三的行这等大礼,磕头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磕的,那必须是至亲至敬之人。 大骇的我使劲拉着老道的衣袍拽他起来。 “道长使不得使不得,既然您如此执着,那我也不好说别的,以后咱们就各论各的,我还是叫您道长,您愿意叫我啥就叫我啥。” 老道这才在游方的搀扶下爬起身来,他一脸欣然的拍拍尘土再次笑逐颜开:“得令,师叔。” 折腾半宿都快临近破晓了,我们一边走一边寒暄,老道真是客套到家了。 “师叔切记我说的,尽快的洗白自身的罪记,同时不可妄开杀戒、轻启阴司灵媒……” 我一脸郑重的点头应道:“道长说的话印在我脑子里了,我忘不了。” 不能妄开杀戒……那我渡个屁啊,说不定莫名其妙的就折寿了。 最后行云子恋恋不舍的带着游方回了道观,临行前还嘱咐我有什么难解的事儿可以去北山长清观找他,商量商量…… 商量啥的就算不上了,肯定是请教喽,你说你谦虚个什么劲儿,酸腐。 不过对于老道的话,那我自然是欣然应允,毕竟我才十来岁见识太过浅薄,随便遇到点事儿都能难为住。 好不容易阴差阳错的傍上个大智囊,我哪有那么笨的放手啊。 第二天全然无心上课满脑子都在寻思昨晚匪夷所思的事儿,还有那香艳的一幕,双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课桌里的香炉。 踏实! 我望着黑板神游天外,满心以为秦琳琳会含羞来上学,到时候我们会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再见。 秦琳琳还很有可能来拜谢我这个救命恩人,说不得到时候还能用言语再轻薄轻薄她,想想都好笑。 事实证明倒是我想得美了。咳咳…… 秦琳琳好多天没来,一周左右的时间吧秦琳琳的母亲自己来给她办理了退学手续,转到城里上学去了。 转到城里上学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儿啊,最起码搁在平常家庭想都不要想,一方面是费用,另一方面手续也是个难题。 据说秦琳琳的舅舅在教育局里蛮有关系,随便打点一下就全解决了,至于钱么……呵呵,人家好像不愁这个。 从此之后我就再没了秦琳琳的消息,对于她的美好憧憬也是渐渐淡了下来。 只是在某个躁动热血的夜里,会频频响起那具美好的玉体,在心里问一句她还好吧…… 青年时期,总是充满了巧妙的憧憬和天马行空的幻想,谁让我宅呢,也没能认识几个姑娘,更何况从秦琳琳事件后也没几个姑娘能入得了眼了…… 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我自己的身上,按照老道所说,我要是渡人渡鬼能延年益寿,否则活不过三十岁;但是我要是妄开杀戒作祟造孽,那甚至连二十岁都活不过! 这结果……渡鬼渡人怎么渡?妄开杀戒的界定在哪里…… 一大串问题困扰着我,好几个夜里不能成眠,我这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别造孽,活过不悔之年再说。 由于我的这个选择,于是接下来我度过了一段非常安生的日子,17岁那年我以优异的成绩去了县里的高中。 19岁快毕业时分班进了英才班,也就是快班。 说是快班,也只不过是教师资源稍强一些,然后耗费更多的时间学习,做更多的练习题罢了,想想都觉得枯燥乏味的紧。 那段时间,我看到几乎大部分的同学的魂魄都很不牢固,这是很不科学的。 后来我了解到是强大的升学压力把大家的身体和阳火都透支了,因此出现了魂不守舍的状况,而且在这种状态下很容易生病,生邪病…… 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才知道,原来不只是邪祟造孽才会出现魂不守舍的状况。 而且在那一年的某一天,有位大神的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终于打破了。 我有个同班同学终于扛不住升学的压力,从俺们教学区的五楼一跳了之,脑袋先着地死状惨不忍睹。 最让我尴尬的是,这位同学死了之后不在死去的地方待着,一直逡巡徘徊在教室里,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长时间的和冤魂共处。 那段时间我真是哔了狗了,整天守着这个异类,根本没心思去学习,说实话那时候我特么也学够了…… 凭什么那几张纸来衡量一个人的能耐,我不服!个性就是这么倔! 不过还好,值得庆幸的是它并不知道我能看到它,它的注意力似乎也不在我们这些同学身上,还跟个学生一样认真仔细的听讲。 至少我看着是这么回事儿,佝偻着身子、歪着脑袋……仅仅靠着老师,一股好奇宝宝的样子。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麻烦少惹为妙的处事原则,我继续伪装的和别的同学一样看不到它。 毕竟要是让它知道我能看到它,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奇葩事,那我就真的没法学习了。 我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我伪装它听讲,只要赶紧的毕业走人就再也不用相见了,直到那天该来的还是来了…… 星期一小雨 我和往常一样下了晚自习打了水回到宿舍,当时是八人间的宿舍,上下铺独立卫生间,条件还是不错的,除了厕所老被某位大仙给堵了以外。 我一回去本想意思意思的打个招呼,却惊奇的发现其余七个人竟然出奇一致的都睡着了。 外面吵吵闹闹,我们屋里却是静悄悄一片,我不敢打扰蹑手蹑脚的关上了门。 反正我独来独往的,最烦交际啥的,干嘛总是用那么虚伪的笑容去待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费劲儿。 对于屋里的几个睡神,一开始我也没当回事儿,心想可能是周一么刚在家放松完乍一学习蛮累的。 反正我在家养了一天半,一回来学习就觉得挺累的,我草草冲了冲脚也就趴床上睡觉了,下了晚自习再到熄灯没有多少时间。 内陆的大夏天大家都知道,开个风扇都燥热的要命,今天怎么…… 睡到半夜,我突然发觉不太对劲,总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你们想想那时候都快高考了,大热的天,吹得风都是热的,哪来的冷气。 我一掀毯子向外翻了个身,顿时吓了我一跳,半睁着眼一动也不敢动了,只见七个大汉只穿个裤衩子把我的床围了个严实。 他们的后背夸张的佝偻着,脖子僵直的前伸,头歪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就像白天我那同学看老师似的! 这阵仗我长这么大还真没经历过,太特么吓人了跟守灵似的,后背清凉一片我没由来的打了一个激灵,床都跟着抖了一下。 震惊过后我开始转动眼球打量周围,只见我死掉的那个同学竟然飘在上铺盯着我,还好不是她死时的样子,不然真要吓出心脏病了。 我这同学的魂比之当年秦大叔的魂还要灰了许多,周围笼罩的黑气也浓了几分。 真要是继续放任它瞎整下去,说不定还真能成些气候,也不知道这姑娘生前还有什么遗愿没完成这么执着的留恋学校。 我心中故作镇定:老子可是杀过鬼撕过精怪的人,大半夜你整这一出想吓死谁啊!有本事就弄我!你敢弄我一个试试! 我佯装不知的继续睡觉,心中打定主意但凡有东西碰我立马开门往外跑…… 别怪我怂,你们遇到了也够呛!谁碰到谁知道。 这一夜真是犹如芒刺在背,睡得我很不舒服,第二天除了我以外我们宿舍的人集体迟到。 他们七个挨一顿烂骂就算了,我这没犯事儿的竟然也被被班主任杨刚臭骂了整整一节课。 变态!混蛋!老子招你惹你了! 我那三十好几的老光棍班主任真是财迷心窍,老特么想着出成绩、评优秀、拿奖金、拿名声。 那对小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就连迟到这事儿他么也能怪到我头上,怨我没叫醒他们,我当时心里真是哔了狗了。 您说得对!说的全对!但我还是要草拟吗! 填了一肚子火回去上着课呢,从对杨刚的诅咒中蓦然回神儿,突然发现死掉的同学在一旁死死的盯着我。 它似乎发现我的不同了,想想也是毕竟我们宿舍的七个壮汉都让它放倒了,唯独只有我独善其身,这里面没猫腻才有鬼了。 下了晚自习,我故意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旮旯里,身后悄无声息但是我知道它一直跟着,我驻足沉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在这样继续乱搞下去,你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同学一场我不想难为你。” 我没说谎,它现在连鬼都算不上,充其量介于鬼和魂之间,能力小的几乎可以不计。 它突然阴测测的喊道:“你果然看得到我!荀先,我要报仇!你帮我……” 我一听愣了,你特么不是受不了考试压力自己了结的吗?跑我这儿报什么仇!?谁特么跟你有仇!?平日里有几分姿色,我对你还是蛮客气的……等等,你这是想要害人吧?我渡人渡鬼,岂能容你! 联想到今天被杨刚骂的狗血淋头,脾气一急眉头一皱厉声喝道:“报仇,报什么仇?有仇活着不报,你死了倒是牛起来了!你这么硬气有胆去死,那就自己去报怨报仇去啊!” “我以为死了就能化成厉鬼,把那衣冠禽兽折磨死,没想到他连看到我的能力都没有,我真是死的太不值了。” 我一听衣冠禽兽心中那股热血噌的就上来了?强奸?还是骗财骗色?妈的,劲爆啊!今晚没白出来! 我捋了捋烦躁的脾气尽量轻柔的问道:“不是,你仇人谁啊,你报哪门子仇啊!” 我看着前者那娇艳的模样,心里还略微有些波澜,辣手摧花可惜了,谁人胆子这么大。 “杨刚!” 我一听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怎么是他!?” 第十章 因果纠缠 妈妈咪的,俺们班主任还真特么不可貌相,光棍的外表下隐藏着狼一般的野性,这么娇嫩的身体也下得去手?非一般的叼啊! 随后我那同学低泣着将她的故事说与我听,简直是和盘托出,甚至包括一些oxox的细节,听得我喉咙发痒浑身燥热…… 说实话,这故事本该是永远埋藏在少女心底、见不得天日的秘密,如今人死茶凉,也就成了无所谓的东西。 原来临近高考,她的压力很大,不仅仅是来自自身,还有家里的家人……一个落魄的农民家庭,经济条件不太好,最最关键的是她的家里还有个上小学的弟弟。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成绩提高再提高,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从而在父母心中的天枰上加码。 可是那段时间她的成绩怎么也上不去,似乎是达到了一个瓶颈,几次模拟下来名次不进反退,她便去找班主任杨刚谈心。 一开始杨刚那是骂的她狗血淋头,就为了成绩退步的事儿,这倒是合乎常理,杨刚那尿性,你敢拖班级的后腿就往死里训你。 挨一顿骂还挺有疗效成绩开始往上窜,她便频频去吸取经验教训。 这一来二去的,二人渐渐熟络,二人的关系自然而然的也就随之升华,超乎师生近似好朋。 让人羡慕的师生情谊啊……高潮来了! 好景不长,三十年来一直单身的杨刚对男女之事早已是垂涎许久,而她有正值二九芳华,一身处子气息乃是最要命的催情剂。 一念之间,杨刚起了歹欲,接下来那可是威逼利诱,听得我无语掩面苦笑:他要是这么叼,早开升学补习班赚大钱了,你到底是有多傻多天真。 杨刚在许以成绩上升、考上重点大学云云的保证,懵懂纯真的她真的就含泪就范了。 畜生! 饿狼之爪开始伸向迷途的羔羊,一旦上了瘾,哪还能罢手,那是天天‘补习’、夜夜‘补习’,三十年积攒的‘教学资源’全给用上了。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杨刚这狗日的老流氓频频要她,那是不分时间地点,甚至是晚自习的厕所! 王八蛋!畜生+1!! 她终于理所应当而又万分不幸的怀孕了,刚知道这结果她快疯了,杨刚叼根烟说打掉,态度很坚决,这事儿关乎他的仕途和声誉,如何取舍他一点也不含糊。 再者说杨刚对她只有欲,所以不用讲半点情分。 六神无主的她照做了,完事儿哭的不知所措,不久之后那本该鲜活降生的孩子化为梦魇一直缠着她,可想而知随后她的成绩直线下滑…… 而杨刚只会在她身上发泄,几个月后她绝望了,往日的丑恶记忆渐渐变得恶心,那一幕幕污秽不堪的画面化为无穷的恨意,推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她穿着红色外套,站在了教学楼的屋顶上…… “啧啧……杨刚真特么不是个人,你才多大啊。”听完她的故事我心中不由得起了怜惜,怎么想都觉得俺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本以为穿着红衣服死后会化为厉鬼,没想到死后的我实在是太弱了,只能欺负欺负同班同学……不过你却不凡,无论我怎么蛊惑与你,你都不为所动,我知道是碰上能人了。你不仅看得到我,甚至还听得到我的话。” “荀先,我求你发发慈悲帮帮我,我求你了……” 我现在心中对那个禽兽不如的狗鸡吧杨刚早就恨透了,我放下水壶长舒一口气道:“我能做的有限,尽量放低你的条件吧,毕竟同窗之谊一场,能帮的我酌情……” 当时我就一个念头,坚决不能乱搞,否则会折寿的!随便意思意思表示下拉倒。 前者还没开口,我立马伸手补充说道:“杀人放火什么的我劝你连张嘴也别张嘴。” 她频频点头,一双清凛的眸子中微微有些动情的说道:“我想和他谈谈,荀先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谈话?见面啊……原来是想叙叙旧,这个要求看起来倒是不怎么高,关键是不会酿成啥大祸。 我抓了抓脖子上被蚊子叮出的大包,有些爽快的点头:“这个倒是可以,不过五分钟够吗?” 她继续使劲儿点头:“三分钟就够了,我要让他看清我的惨象,从此之后他休想再安逸的继续过活,我要化作他的梦魇,让他一辈子不得安生!” 咋感觉和我想的不对付啊…… 回到宿舍舍友都在忙,我低头耷拉甲(无精打采)的啥废话也不想说,那夜我是有史以来最最辗转难眠的一夜。 那一夜的纠结甚至盖过,那天被七个裤衩大汉畸形包围守灵。 我用枕巾蒙住脸在心里暗骂自己:“妈的!这都什么事儿!荀先你就是犯贱!早知道就不该帮那个小鬼!竟然阴差阳错的把他妈给害死了……凑,到头来又揽上这一摊子破事儿!” 是这么个事儿,前些天我偶遇一个小鬼在班级门口徘徊,这小家伙生的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 我特么一时没忍住就询问了他的一些事情,可怜的小人儿想再和妈妈聚聚,我特么脑袋一抽一嘚瑟就分给他一些阴气,让他能在人的面前现形一次。 我特么哪知道这孩子是我那个同班同学的,这小家伙还阴差阳错的把她妈给整死了,完事儿他妈又阴差阳错的找上门儿来,这事儿想起来我就头大,头皮发麻。 第二天晨读的时候,等到杨刚进来一关门,我就偷偷取出香炉轻声念叨: “小小香炉生两腮,不进油米不需柴。 醍醐灌顶一口气,赤练迷烟给我开!” 我轻轻一口气吹出,整个教室顿时红烟弥漫,迷烟威力不必多说,那是道长一甲子的功力都不好招架的存在,同学们阳火衰微虚的厉害,闻者立倒。 杨刚虽然人高马大的身上阳火极盛,但也没多坚持一秒,头一沉狠狠的趴在地上。 “咚!” 沉重的敲击地板声看得我心里一爽:摔死你个老畜生。 我那同学错愕的叫道:“荀先你是神仙吗?法术真是高深,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见不着他啊!” 被一句马屁拍的差点找不着北,我不急不慢的说道:“你先别急,我说能帮你就能帮你,只不过待会儿你拿捏好分寸,我将他弄出来需要耗费太多真气,到时候会陷入昏睡,我尽量在五分钟内恢复真气苏醒过来。” 我祭出左手伸进杨刚的胸膛,左手穿衣即过没有丝毫阻碍,废话,阴间之物能被阳间东西拦住那才有鬼:杨主任,不好意思了,你造的孽还得你来收拾,谁让你管不住裤裆里那玩意儿的。 “出来!” 我怕误伤杨刚的魂便轻轻一拉,哪知道他的魂并没有如我所愿即不费吹灰之力的拉出来。 相反的,这一拉给我的手感很不妙,杨刚的魂魄就像被铁钉钉在了身体里一般,极为牢固! 难怪我这同学做不了祟,还要找人帮忙。 这样的话我就不能藏拙了,我聚了聚力使劲往外一拽,杨刚眉头一皱壮硕的魂魄才渐渐地分离出来。 我暗暗捏了把汗,这真要是弄不出杨刚的魂来,那我这脸可真是丢大了。 杨刚的魂甫一出现,我就装作体力不支的昏倒在地,实则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话,站在一边听着那太尴尬了。 只听杨刚见鬼似的大叫道:“**,你还活着?!” “活!?我怎么活?我拿什么活!?你个伪君子,欺骗我的感情欺骗我的无知!害了我的身子害了我的孩子!你凭什么没事儿人似的继续活着,你不配!” 它利啸着身体开始开始扭曲,渐渐的化为死时的模样,那模样真的是只应天上有,我真是哔了狗了,这幅尊容简直没谁了! 扁扁的血淋淋的脑袋,耷拉着半拉眼珠子,舌头断了半截,下巴也完全甩飞出去,脑浆浇了一头,红的白的真是…… 醉了! 杨刚头发倒竖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啊!鬼啊!鬼……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死了……你已经死了,不要来害我!” “是谁在床上、在沙发上、在厨房里、在浴盆里、在地上……口口声声的说爱我的!我变成这样你就不爱了吗?你爱啊,再来爱啊!” 杨刚不能动弹只能吓得痛哭流涕道:“我对不起,对不起你,对不起……饶了我这条狗命,我上有老母要养,下……” 她诡异一笑接口说道:“你下有儿子要养,我把你儿子带来了!” “爸爸……” 那只小鬼!我帮的那只小鬼居然也来了!操你妹子的,组团来的啊! 只见那小鬼纵身一跃飞扑到杨刚的脑袋上咬了起来,一眨眼功夫就咬掉了杨刚半拉脑袋,不过杨刚的魂只是小了一号,并没有真的没了头…… 杨刚的魂开始变得黯淡无光、呆呆傻傻,不复之前的充盈和灵动,就连阳火也没有以前那么旺了。 见到时间差不多了,再整下去我是真怕出人命! 我悠悠站了起来,小鬼含笑的望着我,似乎是在道谢。 我谢谢你大爷哈!这些破事儿就你整的! 我把小鬼从杨刚的脑袋上拉开,从容的将杨刚的魂送了回去,杨刚的魂本来即为坚固现在变得和学生一样变得很不牢靠,随时有破体而出的可能。 …… 事发第二天杨刚没来,一直到高考我也没再见到他,这事儿吧一直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我也就那样了:得过且过,能学点是点,高考爱啥样就啥样也没必要强求。 高考么,成绩不好不坏,考了个二本,俺们班里最烂的一批,呵呵。 第十一章 王八之气 报的一本没要我调剂了一个二本专业,话说我的专业也听奇葩的,就像是老天算好了一样给我安排的。 我虽然没多么聪慧,至少还有点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考得烂,再把高三重来一遍也只会更烂,就我这渣渣运气,不指望。 老天给自己留了一条出路,那就走下去呗,那能有啥的。 就这样,我从这羊肠山沟里跑到了外面灯红酒绿的大世界,说实话现在家里的条件供我上大学还是很ok的。 外面的世界和老家里截然不同但却又有颇有几分相似,一样的都充斥着人性的狭隘和自私的阴暗。 在心里看得透彻明白,不想多接触,不想被玷染……倒不是多么清高,天性使然。 只想着明哲保身恪守本分,不想惹半点麻烦,不要说我怂,我硬起来也是杠杠的! 在大学校园里,同学们都带着五花八门的独特个性和我欲封天的狂拽傲气而来,刚开始相处起来大家都藏着掖着防着,确实有些难以磨合……想想都是蛋疼的一段日子。 不过时间一长,大家就知道各自的斤两了,渐渐熟络后相应的各种标签也就都打了过来。 什么高富帅,什么屌丝,什么女神,什么女汉子,什么备胎…… 我的宿舍里既有富帅也有屌丝,富帅那是整天的花天酒地成宿不着宿舍,人家周围整天是莺环燕绕的,女人什么的跟白开水一样早就腻味了…… 有钱任性! 反观宿舍的野叼,渴逼都特么渴疯了,随便对着照片都能来一管子,富帅表示理解有压力。 有道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不外如是吧。 富帅、屌丝这两者我都算不上,绝壁不是我自夸!自从熟络以后一直被他们戏称为怪人,没错,古怪的怪,奇怪的人,怪人! 不仅是因为我什么活动也不参加,上课还经常翘课(话说都翘好伐)。 最终让这个称呼坐实的事件是,舍友夜里尿惊入厕,经常看我在阳台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半夜三经啊!经常性的啊!这种脑残的事儿只有脑子有坑的人才干得出来吧。 我特么是真的想喊一声无辜啊!天天晚上,天天晚上啊!everyday!everydayfugday!! 总有那么些孤魂野鬼闲的蛋疼,跟特么傻逼似的飘过来找我唠嗑,我问他们为何找上我来。 它们的理由竟然是出奇的一致,竟然都是奔着我的王八(霸)之气而来!想要窥一眼如此大能的真容! 我特么不就是阴气重一点吗!你们至于这么崇拜!?这话敢不敢讽刺的再厉害些! 再说你们过来聊天就聊天吧,特么的一聊就是一宿是怎么回事儿,百八十年没和人说过话是吧! 我真是哔了狗了,就这睡眠状况我还上个毛课啊! 你们会说了,你这么吊,一手撕了它们啊! 大哥大姐,我也想啊!可是宁逃十桩鬼事,不能滥杀一魂。不问因果的滥杀造的孽真的很可怕啊!我还想多活个把年,纯情处男懂不懂! 自从第一次从秦琳琳那半熟的身体初尝了女人的滋味后,脑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精神洁癖,对所有异性都看不上眼了…… 操蛋的人生!早恋没好果子吃,奉劝各位珍重,至于单相思的,你特么快给我撞南墙去。 那段时间我是真想在身上挂个牌子,写上‘死人勿近’…… 看着飘在窗外等着和我约聊的鬼长龙,我心中下了决定!不能再继续放任我的王霸之气外漏了!我特么又不是展品!! 于是,我第三次登门长清观,在我的意识中老道士就跟哆啦a梦一样,什么千奇百怪的玩意儿都有,克制我王霸之气的法子他肯定也不缺。 看着周围茂密的花花草草,熟悉的芬芳让我心中一阵感慨,每次来这个地方,都会让我由衷的感到自己的悲哀,回忆起当年的记忆,以及我的真正身份…… 人中异人,你不是人。 望着残破的大门心中百感交集,上次临走时已经说是最后一次来了,看来这次才是最后一次…… 你们可能会问了,不对啊,怎么突然就成了第三次呢?作者是不是略过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好吧,其实前两次没啥大的波折,要想听的话那就简要说下,各位且听我慢慢道来。 各位可还记得老道临走前送我的风身之法?没记得也没关系,反正我要说。 这本武林秘笈一般的存在,我在闲暇时可是没少修炼。 这本古书虽然没有‘拈花折叶如飞镖,微微弹指伤敌万’那般厉害的威力,但是学了这玩意儿之后,冥冥之中的确是感觉有些不同寻常,最后竟是让我的身体起了一些微妙的变故…… 最先发现身体的异状是在和老道结识那年,大抵刚过完年的时候,寒冬腊月的冷风如刀的日子。 我看着窗外乌黑的几乎连成一片的天地,心里担忧的不行,这天不会变坏吧。 那天下午果不其然的下了一场暴雪,雪刚停我们就提前放学了,当时路上的积雪还未清扫,我裹得严严实实的活像个爆仗(爆竹),脚步轻轻的走在厚厚的积雪上。 在空无一人的小巷,我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劲了,以前踏雪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怎么没听到呢? 穿着臃肿的我疑惑的向脚下看去,只见厚约二十公分有余的柔软积雪竟然一点没有陷下去! 不对啊!我可是高约六尺,近一百斤的小伙啊!怎么能跟棉花似的没重量呢!? 我抬了抬脚,脚下竟然邪门儿的真的没有印痕!我赶紧扒拉了下厚厚的围巾,紧张的向着身后看去,身后的积雪竟然一个!脚印!!都没有!!! 刺骨的寒风吹过,却抵不过我心里的凉意:难道我大限将至,即将升天(死)?不是说可以活到而立之年吗? 我站在风中凌乱,明明是一阵风都能掀起一层雪浪的棉轩(不结实)积雪,怎么会没有我的脚印呢!这也太骇人了吧! 我拉紧围巾急匆匆的跑回家,我把村里几乎所有的秤都过了一遍,模棱两可的结果让我很难接受。 第二天装病请假,等到父母上班去了就着急忙慌的往北山长清观跑。 这长清观藏身在郁郁葱葱之中,要不是游方这小子听到我的叫喊前来接我,我还真不一定能找着。 也就是在和老道相识的第二年,我和老道在破观里重逢了。 我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询问了身体的异状,为何我的体重时而正常,时而轻的微不足道。 开始我还以为可能是秤坏了,是自己感冒烧糊了……但是十数个秤都这样我就不得不深思一下了,难道真是要升天了? 游方听了以后那本就大如铜铃的眼睛瞪得更大,嘴上叼着馅饼一脸的难以置信。 老道听了以后却很是高兴,先是把我好生一顿夸,夸得我这等厚脸皮都有些受不住了,羞臊的我连连摆手。 老道的反应我看在眼里,当下心头的焦虑顿减,不想是跟一个快死的人说话的态度。 老道拉我进屋泡上好茶招呼我,说我这是踏进了风身术的门槛——踏雪无痕! 听完以后我抵在嗓子眼的心砰然落了下去,我在心里长呼一口气:看来我这不是要升天啊,虚惊一场……妈的!差点没给吓死,赶紧喝壶茶压压惊。 而后老道有跟我讲了风身术的几个高级境界,诸如什么浮足不沉、定身悬空还有游身戏雷啥的。 屮,说的跟特么神仙似的,把我唬的一愣一愣的,我寻思老道一甲子的功力少说也是个浮足不沉的境界吧! 妈的一问才知道,这老道跟我一样仅仅停留在踏雪无痕的境界而已,呵呵……这么大把年纪,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站在一旁吃着馅饼听戏的游方莫名其妙的被老道训斥了一通,说他学了三年还没我这个半年的厉害,犀利的言语将游方贬扯(挖苦)的是一文不值。 游方心里那个气啊,脸上写得明明白白的,那眼里真的能看到熊熊怒火,看他那架势估计是想要用眼里的炙热把我给烧了烤着吃。 我尽量左顾右盼不和他对视,妈的,老子是堂堂的师叔公啊!竟然被一个晚辈给瞪怕了,瞪心虚了……妈的,想想都憋屈! 老道严厉的脸色一改变得柔和无比:“师叔您这资质太好了,我这一甲子才能精通的法门,您这半年就参悟出了……游方的资质也是不俗,不过三年了也只是堪堪有点苗头而已。” 我谦虚的摆摆手说道:“呵呵道长抬爱了,我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听了我故作谦虚的话语,游方看我的眼神儿更加不善了,那模样似乎是在说,你瞎猫是吧?那我呢!辛辛苦苦的三年还不如你的一点运气? 游方猛地一伸手,从淡黄袍服中露出雪白的手腕,哎呦呵,这小子的皮肤还挺白的,再看看老道这润滑的肤质,估计是一个生产线出来的。 修道的人果然不凡。 游方手中擒着黝黑的抹布,和他玉一般的手腕形成鲜明的对比,这股强烈反差的撞色勾着人的眼球去看。 游方面带邪笑阴测测的擦起宝剑来,那拔剑合剑的锵锵声弄得我头皮发麻、脖子一缩一缩的,游方就好像是在拿我的脖子磨剑! 妈的,这道士家家的怎么真刀真剑的整上了,说好的桃木剑呢!这家伙现在的杀气真特么重! 第十二章 欲加之‘罪’ 老道在一边津津有味的叽叽歪歪说了一通,我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偶尔闯进耳朵几个漏网之鱼也统统从另一个耳朵里钻了出来。 胆战心惊的我一心都在那把剑上,对于老道的询问只能是面带微笑地不住点头。 不知看着游方擦了多久,突然只觉爪子一沉,我的手上多了一个小本子,我疑惑的侧头问道:“这是什么?” 老道一脸正色的说道:“刚才我和师叔聊到修行资质这个问题,师叔很痛快的承认了自己是天纵奇才……” 卧槽!我有这么直接?虽然我的脸皮厚点但也不是恬不知耻的人啊!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老道接着侃侃而谈:“接下来我又和师叔谈到一些小法门,师叔说对这个慑魂术极感兴趣;我和师叔谈论这个修行之法,师叔一语点醒梦中人,触类旁通才是正途……” 这下我特么是真的惊了!刚才我有张嘴说过一个字吗!再说你说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完全是你在自言自语好吗! 我的天啊!真是醉了,一个屁都没放愣是给我扣上了n个帽子:这本子是什么玩意儿?赦什么魂法? 我眉头一皱草草翻了翻泛黄的小本子,看这副尊荣应该是和那本风身之术一个年代的产物。 “慑魂法,镇魂也,定魂也!万物生灵,表于外,势也;敛于内,气也。气发则强,势发则威,引百骸之气和躯壳之势聚于一指,可直刺魂魄,令灵体不能动弹!引气之法……” 我了个大槽!这算什么慑魂法!!这特么就是大闹天宫的孙猴子的定身术!老道你到底是干啥的,不会是太上老君的徒孙吧? 这玩意儿要是真的那就真的吊炸天了,明白了这不起眼的小册子的价值后,我二话不说就揣兜里了,正所谓有便宜不占瞎完蛋。 游方把我的动作看在眼里,骤然停下磨剑的手,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尖锐:“师傅!风身之术算不得多珍贵,传给他就罢了……慑魂法这种高级法术,怎么能?!” 老道闭目凝神缓缓摇摇头,旋即双掌需压下来算是安抚游方:“这等宝贝自是有缘人得之,他是我的师叔,你的师叔公,我们长清观的顶梁柱,你要记住他不是外人!而且是可托付之人!等你学好了风身之术可以向你师叔公讨教慑魂法,你师叔公可不是小气之人。” 游方用看盗贼一般的目光盯着我,整的我很是尴尬窘迫,听了老道的话我呆笑一阵赶忙附和道:“呵呵呵!道长说的是,若是在下对这法门小有所成,到时候我也一定不吝相告。” 老道谦逊的行个道礼:“无量天尊……有劳师叔费心了。游方是老朽的大弟子,我通过卦地算术,猜到你们命里还有纠葛,还望师叔多多担待……” 我摸着后脑勺使劲儿点头,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诧异的问道:“卦地?算术?” “哦~是一种相术,像是慑魂法这种高级法术我始终难窥门径,倒是对这相术颇有天分。本门有相术三道,上上之法乃是卦天,卦者有求必应,十说十中,可封王侯将相;居中之法乃是卦地,十求九应,对错搀半,可开宗立派;下乘之法乃是卦面,三求一应,十说一中,可流于江湖混口饭吃。” 有求必应……十说十中…… 念叨着老道的话,不得不说当时他这一番话差点没吓尿我,十说十中?那不就是全对? “道长为何不学这卦天之术?” 老道摇着头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道:“诶~卦天之法太过逆天,施展一次就会受到泄露天机的应报,瞎眼、断肢、中风……弟子还没那份勇气。” 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难怪~这卦天之法未免太厉害了,那你学的这卦地之法呢?” 老道似乎是看出了我眼中的火热,他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说道:“这卦地之法……这个师叔你也学不来,因为它对年龄有着硬性的要求,必须过了不惑之年才能学会,不然纵使学会了那也说的全错。” 不惑之年?四十岁!唉,有些鸡肋了。 老道见到我情绪低落,于是试探性的回道:“师叔您要是想学的话,可以学个卦面之术,虽然品阶下乘,但是贵在稳妥,而且毫无反噬副作用。它虽然堪不破一些重要事情的玄机,但是问个吉凶、看个善恶,去唬唬人绰绰有余。” 我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兴致,这个可以学来骗骗小姑娘啊!撩妹必备神器!只不过这个十分之一的准确率未免有点坑爹了。 “可是十说一中……十分之一的几率……” 听了我的话,老道笑呵呵的说道:“这卦面之术不和卦天卦地一样,因为是有根有据,所以顺藤摸瓜、按图索骥,准确率高的离谱。” 这老道不会是蒙我吧,这么灵的卦面术他咋不学呢? “这么好,那道长你怎么还学卦地呢?” 老道意味深长的一笑:“呵呵,毕竟是末流小术,刮测太过浅薄了。” 我听了瞬间了然,人家老道都说了卦面术堪不破玄机,我不比堪破什么玄机,唬唬人就行!我挠着后脑勺憨憨问道:“真的?这个吉凶善恶啥的,蒙人没问题?” 老道一脸欣然的点了点头:“弟子不敢诓骗师叔,师叔稍等。” 老道一转身跑去屋里翻箱倒柜了,游方的表情很是精彩,那上面有不甘、焦虑、害怕……表情之丰富恰似煮了一锅粥。 游方像个螃蟹一样横着身子慢吞吞的靠近我,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递过来。 “喏!” “什么玩意儿?” 我将信将疑的从游方手里接过来,诧异的随手翻了翻,只见上面除了图文之外,还有密密麻麻的批注和经验笔记…… 看来这玩意儿被游方钻研的很透彻啊!真是用功的孩子!我再看向游方的眼神儿多了几分敬佩。 “卦术之三——舍天弃地,独卜一人,卦面术。” 我怪叫一声:“哎呀妈呀,这东西这不是在你手里吗,那道长进去找什么去了。” 游方脑袋一侧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让我碰了一特么鼻子灰:妈的,你这小子老是不给老子好脸色看,以后有事儿来求老子有你好受的! 没一会儿,老道就灰头土脸的出来了,一边走一边纳闷的嘀咕着:“去哪了呐?明明记得放箱子里了……” 见到老道出来,游方连忙抢白道:“师傅,那册子你给落在茅房里了,我捡到了。” 老道见到我手里捏着的东西,笑呵呵的道:“果然是上了年纪,记性也不好了……这东西,师叔您随便看一下就好了,上面还有我的批注和个人经验,应该不难理解。” 我鄙夷的瞥了一眼游方,原来不是你做的批注啊…… 游方冷哼一声撇开视线:哎呦卧槽,有脾气!我喜欢! 一时间俺们三人都无言以对了,陷入了微妙的冷场之中,我率先受不了尴尬的氛围,轻咳一声:“咳咳,我看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老道不置可否的含笑目送我离开,行到大门口我又寒碜了几句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还顺手顺了游方做的几个馅饼,我草他妈的,这馅饼的味道真是绝了!好吃到想要唱歌跳舞,好吃的想要上天。 走在半路上我鬼迷心窍的想到这馅饼可以赚大钱!于是我舔着逼脸回去想要套一下制作馅饼的秘诀,可是任凭我喊破喉咙,游方这小子也不出来接我,我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一场火急火燎的发财梦就此告破。 第二次去长清观,是继小鬼事件之后,也就是我刚刚高考完的那个夏天。 杨刚虽然非我所杀,但却的确是因我而死,这个坎如鲠在喉我一直跨不过去,并且它还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堵得我难受。 那个燥热的夏天,我实在是受不了自责的煎熬,就跑去长清观的祖祠跪着求教解脱。 上的三柱香连根燃尽,老道只跟我说了句‘有因必有果,但使因果顺畅一切不必纠结,殊不知因果自然’。 “因果自然?” 听了这话我终于慢慢的将脑子里那根歪筋给捋顺开来。 照法律说杨刚他那是诱奸,罪一;照道德说杨刚他那是师生乱伦(想想我都想踹他,这种事儿明明俺也想……),此罪二;最关键的是,照卦术命理来说杨刚还绝了自己的后,是罪三,而且这因果之罪可就大了…… 杀生,被杀,这因果通了,我只是使得报应加快了而已,这种混球早死早安生。 思来想去,我倒是阴差阳错的办了一桩好事儿,也省的这种淫魔日后再特么祸害谁家姑娘,没准会是自己以后的什么人呢。 拨开障目一叶,心中一切释然,临行前老道一直唠叨因果啥的,别忘了普渡众生。 …… 这一次,也就是第三次,我又来了。 老道正在侍弄花草,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老样子,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的脸上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甚至是有些容光焕发、鹤发童颜的感觉。 真是个邪性的老家伙,逆生长? 老道的眼力非常好,隔着老远就向我亲热的打招呼:“师叔!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老人家……闻言我是一脸的黑线。 我才刚刚好二十好吗!算了,懒得说了,这冥顽不灵的迂腐老顽固。 第十三章 童子之身 我佯装热情的招手笑道:“恩!过来看看道长,看看道长过的咋样。” 老道行个道礼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有劳师叔挂怀了……师叔这是又碰到什么事儿了?风身之法难道又突破了?还是慑魂法……” 这老道不愧是活了一甲子的人,还真特么会猜,知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手。 我尴尬的干笑道:“呵呵!道长你不知道,我现在在大学里老是被孤魂野鬼骚扰,它们既不惹是生非也不投胎转世,我又不能打又不能骂的,弄得我身心俱疲啊,我来求教能不能用个法子把我身上的阴煞之气给隐去啊?” 老道停下弄花的手恍然大悟的说:“唔,师叔您的阴气确实很惊鬼,难怪它们会入夜前来找你,估计是把你当做同类中的佼佼者了……” “恩!”我哀嚎一声,满口抱怨道:“还说我是啥大能大手,非要一睹尊容,一聊就是成宿成宿的聊,这还怎么让人生活啊!所以我来求道长帮我隐去阴气啊,道长你到底有没有法子啊?” 老道目光深邃望向天际,手比兰花优雅的捏着修长的胡须,然后悠悠沉吟道:“唔……这个么……” 娇柔做作!反胃恶心!令人发指!去你大爷! 我是真受不了老道卖关子,现在好想拿剪刀咔咔把他那一缕胡子给裁了,你个行字辈的后生装什么大尾(yi)巴狼,知道就说不知道就放! 老道似乎是觉察到了我目光中的不善,他哑然失笑道:“有是有,不过太精妙的您现在学不了,到了能学的那个时候您又不必学……弟子这里倒是有个低级的法门,只不过对师叔您有些小小的要求。” 老道说着说着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得我有些发毛,眼神飘忽间他还极不自然的笑了一下,那笑容竟是有些,有些淫荡? …… 淫荡!?是我看错了吗?这可是修行一甲子的高人啊,怎么会如此失态…… 要求?不会是很苛刻的条件吧?我双手插兜以舒缓心中的紧张:“道长但说无妨,我这连夜翘课赶回来的,时间很急迫。” “那个……敢问师叔可还留着童贞?” 闻言我脸色微红,这老道刚才绝逼是淫笑了!绝逼是淫荡的淫笑了! 念及少年时见到的那具完美胴体,我想这辈子可能再也遇不到动心的人了。 道长见我神色不对劲,连忙点着头笑道:“罢罢罢,我这有个守精固元的法门,学会了可以暂时隐匿阴气。不过需要师叔您做点牺牲,即不能行房事,最好是不能对异性动心,否则就会露出马脚。” 我窘迫的伸手讨要,嘴硬的大声嚷嚷道:“少废话,快把法门交出来,我特么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童贞送谁去?送鬼啊?” 老道掏出泛黄的册子贱笑一声:“师叔别急别恼,修炼此法门切记不能动情啊,不然可是真的会出岔子的。” 我匆匆扫了一眼,确认册子货真价实后立刻揣进兜里,然后强行扯开话题问道:“游方呢?” 老道一边打理花草一边叹息道:“师叔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早在五年前游方就被其父母给接走了,就您第一次来之后……” 我也学着老道摆弄花草,漫不经心的回道:“哦!?那小子不是哭着喊着要学本事吗?怎么舍得走的?我还以为他闹着玩儿呢,原来你这不是开玩笑啊。” 老道闻言手一滞突然满眼的伤感:“哎~圈地为牢也不是修行的好法子,看到师叔的成果我便知道修行应当随缘,‘入世未必难修炼,避世难说修炼易’啊。我教了游方几招护身招数,便遣其入世修行,并叮嘱学艺不成十年不得回来。” 我听了顿时有些咋舌:“十年?有点狠呐,道长您这是非逼他修出个样子啊。” 道长尴尬的笑道:“师叔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但是有些时候言语不毒一点只怕听者不上心,有些时候态度不狠一点只怕听者不作真。” 你大爷的,说起来怎么一套套的,还整上排比句了!不过说的是那么个理儿,谁让人人都有好好说话不听、不识好歹的劣根性呢。 见到道长故作坚强的洒水,我轻声安慰道:“道长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没人陪着你自己一个人住得惯吗?” 老道闻言眼中的那丝凉意瞬间烟消云散,他抬起头一脸诧异的反问道:“谁说我是一个人?游小仙,快过来!” 道长一嗓子喊下去,只见一团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黑不溜秋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离得近了,我这打眼一看原来是个人啊,竟然是个十来岁的黄毛小丫头。 萝莉啊~不错~ 只见来者呛得眼泪横流咳嗽不止,满脸黑灰……她这拿手左擦右揩的,黑灰眼泪一掺和整的跟个花脸猫一样。 “咳咳,师傅您叫我。” 之前还平和如春风的老道气势突然一变,变得高冷无比,犹如山岳好似江海,一股浩瀚压迫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像是江河急湍中的一叶扁舟,任凭我苦笑着在秋风中凌乱:这谁……这尊大仙哪嘎达来的。 老道拂尘一扬架子十足,旋即趾高气昂的冲着小丫头道:“恩~来见过你的师叔公。” 这小丫头肯定没见过我这么年轻的师叔公,估计会吓一跳吧,我这心中正美着呢不自觉的就挺了挺胸脯。 哪知道这小丫头旁若无人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完全把我给无视了,无视了…… “师叔公哪呢?怎么没找着?他老人家怎么有空来这儿啊?” 没找着……我曹我这么大个活人你说没找着?你欠削呢吧!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这目中无人的尿性你和你师兄游方一个吊样! 不对,是你更甚之!你师兄都特么从来没敢这么无视过老子!这场子以后老子一定得找回来! 心里骂了小丫头千百回终于平衡了,然后我清了清嗓子大模大样的说道:“咳咳,乖徒孙,你师叔公在这儿呢!” 这小丫头也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桃木剑,用小刀猛地刺破食指,麻利的以血祭剑擦了个遍,阳光下依稀可见桃木剑上划过一道精光! 我操!这什么法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事实证明我错了,这剑简直是赤裸裸的奔着我来的! 这小丫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执剑向我刺了过来,打了我个措手不及,这一剑直刺心口看的我右眼直跳,真是要命。 还好老子也是练过风身术的人,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有了应激。 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右手挡了一下剑锋飘然而退,如此避开了大部分的力道,饶是这样这样那等冲击力也刺的我手生疼。 先是挨了无视不说,这下又特么白挨一剑,当时我的心情真是‘美爆了’。 我攥着右手又惊有气的大叫道:“小丫头你想刺死我啊!?” 游小仙大眼一瞪明显比我还惊三分,她连滚带爬的躲到老道背后哇哇怪叫道:“师傅!这邪障好厉害我不是对手,只有您老人家出马了。” 老道揪着游小仙的衣领像个小鸡儿似的把她放到我面前,然后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这是师傅我的师叔,你的师叔公,跪下行礼,不得放肆。” 游小仙这次算是明白了,刚才自己捅了大篓子。 她干脆利落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眼睛一转就整出一套措辞:“小仙儿不知道师叔公这么大能耐,练阳化虚、返老还童,刚才送了您一剑,真是对不起!” 我看她这表情就知道是个人精,她还还真没让我失望。 送……送了一剑……小丫头真会说话哈,轻描淡写的就把方才杀人未遂的罪过给洗白了,你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一个黄毛丫头,我这辈分和年纪都摆在这儿,也不能和她一般见识,这口气只能忍了。 我收起眼中的责备,揉着隐隐作痛的手大方的说道:“算了算了,起来吧……你说你不认得我就算了,为毛要刺我,很疼的说!” 游小仙看着老道,见到老道默默点头后,她拍拍膝盖上的尘土笑嘻嘻的说道:“我看师叔公您阳火化阴,还以为是僵尸来着……” 我去,这你就刺,你管不管因果,你怕不怕报应……不对啊!!!这丫头能看到阳火! 我一脸惊讶的问道:“道长啊,这小丫头能看到阳火,难道她也有阴眼?” 说着,我俯下身子仔细打量着小丫头的眼睛。 只见那双黑色的瞳孔闪烁着琉璃色泽,却并未发现和我一样的瞳环,或是类似的奇异玩意儿。 不过抛开眼睛不说,这脸蛋除了这黑灰外倒是蛮精致的说…… 听了我的话,老道不由得脸色一板,旋即一本正经的摇着头说道:“师叔莫要开玩笑,阴眼那岂能是说开就开的。那可是通往冥界阴司的窗口,凡人的身躯驾驭不住也万万开不得,就算阴差阳错的整上了,那也绝对活不过三日!” 对对对!老家伙你说的都对!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短命鬼来着。 第十三章 出世入世 我佯装热情的招手笑道:“恩!过来看看道长,看看道长过的咋样。” 老道行个道礼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有劳师叔挂怀了……师叔这是又碰到什么事儿了?风身之法难道又突破了?还是慑魂法……” 这老道不愧是活了一甲子的人,还真特么会猜,知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手。 我尴尬的干笑道:“呵呵!道长你不知道,我现在在大学里老是被孤魂野鬼骚扰,它们既不惹是生非也不投胎转世,我又不能打又不能骂的,弄得我身心俱疲啊,我来求教能不能用个法子把我身上的阴煞之气给隐去啊?” 老道停下弄花的手恍然大悟的说:“唔,师叔您的阴气确实很惊鬼,难怪它们会入夜前来找你,估计是把你当做同类中的佼佼者了……” “恩!”我哀嚎一声,满口抱怨道:“还说我是啥大能大手,非要一睹尊容,一聊就是成宿成宿的聊,这还怎么让人生活啊!所以我来求道长帮我隐去阴气啊,道长你到底有没有法子啊?” 老道目光深邃望向天际,手比兰花优雅的捏着修长的胡须,然后悠悠沉吟道:“唔……这个么……” 娇柔做作!反胃恶心!令人发指!去你大爷! 我是真受不了老道卖关子,现在好想拿剪刀咔咔把他那一缕胡子给裁了,你个行字辈的后生装什么大尾(yi)巴狼,知道就说不知道就放! 老道似乎是觉察到了我目光中的不善,他哑然失笑道:“有是有,不过太精妙的您现在学不了,到了能学的那个时候您又不必学……弟子这里倒是有个低级的法门,只不过对师叔您有些小小的要求。” 老道说着说着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得我有些发毛,眼神飘忽间他还极不自然的笑了一下,那笑容竟是有些,有些淫荡? …… 淫荡!?是我看错了吗?这可是修行一甲子的高人啊,怎么会如此失态…… 要求?不会是很苛刻的条件吧?我双手插兜以舒缓心中的紧张:“道长但说无妨,我这连夜翘课赶回来的,时间很急迫。” “那个……敢问师叔可还留着童贞?” 闻言我脸色微红,这老道刚才绝逼是淫笑了!绝逼是淫荡的淫笑了! 念及少年时见到的那具完美胴体,我想这辈子可能再也遇不到动心的人了。 道长见我神色不对劲,连忙点着头笑道:“罢罢罢,我这有个守精固元的法门,学会了可以暂时隐匿阴气。不过需要师叔您做点牺牲,即不能行房事,最好是不能对异性动心,否则就会露出马脚。” 我窘迫的伸手讨要,嘴硬的大声嚷嚷道:“少废话,快把法门交出来,我特么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童贞送谁去?送鬼啊?” 老道掏出泛黄的册子贱笑一声:“师叔别急别恼,修炼此法门切记不能动情啊,不然可是真的会出岔子的。” 我匆匆扫了一眼,确认册子货真价实后立刻揣进兜里,然后强行扯开话题问道:“游方呢?” 老道一边打理花草一边叹息道:“师叔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早在五年前游方就被其父母给接走了,就您第一次来之后……” 我也学着老道摆弄花草,漫不经心的回道:“哦!?那小子不是哭着喊着要学本事吗?怎么舍得走的?我还以为他闹着玩儿呢,原来你这不是开玩笑啊。” 老道闻言手一滞突然满眼的伤感:“哎~圈地为牢也不是修行的好法子,看到师叔的成果我便知道修行应当随缘,‘入世未必难修炼,避世难说修炼易’啊。我教了游方几招护身招数,便遣其入世修行,并叮嘱学艺不成十年不得回来。” 我听了顿时有些咋舌:“十年?有点狠呐,道长您这是非逼他修出个样子啊。” 道长尴尬的笑道:“师叔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但是有些时候言语不毒一点只怕听者不上心,有些时候态度不狠一点只怕听者不作真。” 你大爷的,说起来怎么一套套的,还整上排比句了!不过说的是那么个理儿,谁让人人都有好好说话不听、不识好歹的劣根性呢。 见到道长故作坚强的洒水,我轻声安慰道:“道长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没人陪着你自己一个人住得惯吗?” 老道闻言眼中的那丝凉意瞬间烟消云散,他抬起头一脸诧异的反问道:“谁说我是一个人?游小仙,快过来!” 道长一嗓子喊下去,只见一团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黑不溜秋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离得近了,我这打眼一看原来是个人啊,竟然是个十来岁的黄毛小丫头。 萝莉啊~不错~ 只见来者呛得眼泪横流咳嗽不止,满脸黑灰……她这拿手左擦右揩的,黑灰眼泪一掺和整的跟个花脸猫一样。 “咳咳,师傅您叫我。” 之前还平和如春风的老道气势突然一变,变得高冷无比,犹如山岳好似江海,一股浩瀚压迫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像是江河急湍中的一叶扁舟,任凭我苦笑着在秋风中凌乱:这谁……这尊大仙哪嘎达来的。 老道拂尘一扬架子十足,旋即趾高气昂的冲着小丫头道:“恩~来见过你的师叔公。” 这小丫头肯定没见过我这么年轻的师叔公,估计会吓一跳吧,我这心中正美着呢不自觉的就挺了挺胸脯。 哪知道这小丫头旁若无人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完全把我给无视了,无视了…… “师叔公哪呢?怎么没找着?他老人家怎么有空来这儿啊?” 没找着……我曹我这么大个活人你说没找着?你欠削呢吧!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这目中无人的尿性你和你师兄游方一个吊样! 不对,是你更甚之!你师兄都特么从来没敢这么无视过老子!这场子以后老子一定得找回来! 心里骂了小丫头千百回终于平衡了,然后我清了清嗓子大模大样的说道:“咳咳,乖徒孙,你师叔公在这儿呢!” 这小丫头也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桃木剑,用小刀猛地刺破食指,麻利的以血祭剑擦了个遍,阳光下依稀可见桃木剑上划过一道精光! 我操!这什么法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事实证明我错了,这剑简直是赤裸裸的奔着我来的! 这小丫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执剑向我刺了过来,打了我个措手不及,这一剑直刺心口看的我右眼直跳,真是要命。 还好老子也是练过风身术的人,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有了应激。 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右手挡了一下剑锋飘然而退,如此避开了大部分的力道,饶是这样这样那等冲击力也刺的我手生疼。 先是挨了无视不说,这下又特么白挨一剑,当时我的心情真是‘美爆了’。 我攥着右手又惊有气的大叫道:“小丫头你想刺死我啊!?” 游小仙大眼一瞪明显比我还惊三分,她连滚带爬的躲到老道背后哇哇怪叫道:“师傅!这邪障好厉害我不是对手,只有您老人家出马了。” 老道揪着游小仙的衣领像个小鸡儿似的把她放到我面前,然后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这是师傅我的师叔,你的师叔公,跪下行礼,不得放肆。” 游小仙这次算是明白了,刚才自己捅了大篓子。 她干脆利落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眼睛一转就整出一套措辞:“小仙儿不知道师叔公这么大能耐,练阳化虚、返老还童,刚才送了您一剑,真是对不起!” 我看她这表情就知道是个人精,她还还真没让我失望。 送……送了一剑……小丫头真会说话哈,轻描淡写的就把方才杀人未遂的罪过给洗白了,你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一个黄毛丫头,我这辈分和年纪都摆在这儿,也不能和她一般见识,这口气只能忍了。 我收起眼中的责备,揉着隐隐作痛的手大方的说道:“算了算了,起来吧……你说你不认得我就算了,为毛要刺我,很疼的说!” 游小仙看着老道,见到老道默默点头后,她拍拍膝盖上的尘土笑嘻嘻的说道:“我看师叔公您阳火化阴,还以为是僵尸来着……” 我去,这你就刺,你管不管因果,你怕不怕报应……不对啊!!!这丫头能看到阳火! 我一脸惊讶的问道:“道长啊,这小丫头能看到阳火,难道她也有阴眼?” 说着,我俯下身子仔细打量着小丫头的眼睛。 只见那双黑色的瞳孔闪烁着琉璃色泽,却并未发现和我一样的瞳环,或是类似的奇异玩意儿。 不过抛开眼睛不说,这脸蛋除了这黑灰外倒是蛮精致的说…… 听了我的话,老道不由得脸色一板,旋即一本正经的摇着头说道:“师叔莫要开玩笑,阴眼那岂能是说开就开的。那可是通往冥界阴司的窗口,凡人的身躯驾驭不住也万万开不得,就算阴差阳错的整上了,那也绝对活不过三日!” 对对对!老家伙你说的都对!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短命鬼来着。 第十四章 列车奇遇 “那这小丫头……”我指着小丫头的眼睛和我头顶上的阴火不断比划着。 一脸疑惑的老道立刻了然,他点着头笑道:“哦~您说这个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我门有一名为借阴的法子可以短暂的窥视阴界,用阴符灭肩头阳火,只要阳火弱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了,这也是世人无意中见鬼的原因。只不过这法子极为损耗阳气和体力……不过这丫头却不是用的这法子,她的眼泪极为特别,泪水蒙眼可以当做阴眼使用。” 我听了大吃一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小丫头的眼泪还真是稀奇古怪,可以拿来贩卖,开辟下市场!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的命并不适合经商,会赔的一败涂地的,我坏坏的想到这疯癫的丫头小时候找事儿一哭就热闹了…… 脑补了一下小丫头小时候泪眼朦胧,见鬼受惊的模样,偷偷在心里小乐了一把。 我收拾了下脸上的奇怪表情,一脸凝重的道:“啧啧……还真是神奇,难怪会被道长给收下了,原来是有这一层……不过看她这模样厨艺肯定不咋地吧,我已经有些怀念游方的馅饼了。” 老道理着花草遥望天际,不无唏嘘的说道:“据说游方是去了大城市……以后师叔去到大城市,说不定还有见面的机会呢。” 和游方见面?快拉倒吧!三句没叙上旧呢估计就掐起来了。 我抠了抠隐隐作痒的鼻子不咸不淡的说道:“快算了吧,那小子恨着我呢,你不在,要是俺俩见了面别打起来。” 老道把脸色一板有些郑重其事的说:“怎么会!虽然游方平日里对你有些不善,可那纯粹是妒忌在作怪,游方的心里一直把你当个朋友和竞争对手看待!” 我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回道:“哦?说是竞争对手这感觉就对了,但是你说朋友?每次见面我咋都感觉他想咬我呢……” 老道苦口婆心的接着说:“这孩子从小到大阳气极重,相应的就会盛气凌人,没有同龄的孩子愿意和游方一起玩儿,其实是个苦命娃来着。游方有说梦话的习惯,以前晚上睡觉就念我的名字,自从认识你以后,入睡后前两声叫我,后面全是在喊你……” 我听了一愣,旋即咧开嘴拍着手,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哈哈!好可爱啊,这小子竟然爱说梦话!以后见了他一定要好好调侃调侃他。” …… 我就不该有这想法,无意中又犯了因果…… 殊不知我是想见面之后好好调侃调侃游方的,结果再次相遇时被他给耍成了狗,那真是一段黑暗无际、不堪回首,一想起来就想自杀的回忆!!! 已经想不出究竟有多少个夜里,我黯然蹲在厕所的旮旯里抽闷烟了……当然那是后话了。 在观里寒暄几句,饭也没吃就走了,因为我隐隐闻到了灶里的糊味,再待下去怕小命不保。 这次回来我没进家门,怎么说呢,大概在我的潜意识里亲情缘浅吧,完全没有想去打扰他们二老的冲动。 估计我一回去,我妈又得忙这忙那,又是一顿伺候,还是别累他们了。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当天下午就搭上了去往大学的火车,仔细想想俺们学校还蛮牛逼的,就是我们这个专业烂了些。 像是俺们学校的音乐系已经不是挺有名气能够形容的了,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我想说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你都能从那儿找着…… 妈了个鸡的,偏偏就我们系是个二本院系,学我们这个专业的女生也都是些歪瓜裂枣,督促我们节食减肥。 今天坐车的人并不多,很多座位都空着,我百无聊赖的靠在座位上等着发车,心里正不平衡着女生质量分布不均的问题,前面过道上来了个和尚。 只见这和尚头戴斗笠,一身麻袍,左手捏个铁钵,右手掐着佛礼,这一身穿着分明吃了不少风尘,唯独那双僧鞋崭新的有些别扭,甚至可以说是刺眼,一下子就把我这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 和尚一路上边走边吟诵着佛号,频频点头施礼,显得礼敬有加,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 和尚到了我这边,本来前进的脚步戛然而止,他将沾满灰尘的斗笠一摘,坐到了我的旁边。 斗笠上飘起的尘埃让我一阵皱眉,这有些失礼了吧? 和尚的斗笠一摘,我这才得窥和尚真容,好像刚才和尚的脸都是灰蒙蒙的…… 和尚光溜溜的脑袋上六道戒疤,如我所料……随着视线下移,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倒不是说这张和尚脸多么恐怖,而是…… 这张脸是真特么帅的惨绝人寰!你特么是不是作弊!这是你爹和你妈定制的吧!绝逼是你爹妈用笔画出来的! 而且吧,惊叹和尚样貌这场景,冥冥之中感觉似曾相识,明明从没见过这货,真是邪门儿。 一股浓浓的自卑感油然而生,和尚一抬手吓得我这视线慌忙转移,再也不敢正视这帅比和尚了:你说你长这么帅,那就不要出来拉仇恨了,你让我们这些歪瓜裂枣很尴尬啊! 明明自卑的不敢看和尚,可是视线却总忍不住往人家这里瞟,我特么就是犯贱:你说你咋长的? 不敢看和尚的脸只能乱瞟别的地方,我也是这才发现和尚的手中揉着一串晶莹的念珠。 念珠不知是何材质,造型古朴、质地平滑,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油亮的色泽,竟然莫名的给我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好想要一串……在我神游天外的时候,和尚冷不丁的开腔了。 虽然这帅比和尚面如冠玉、气质又温文儒雅,可是那声音却洪亮如钟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这反差让人猝不及防的想吐。 原谅我的柔弱,我真的受不了这大海的声音,少说也得声嘶力竭的喊了几年吧。 “阿弥陀佛,小僧还是第一次见到阴物对我这菩提带感兴趣,你因何而来,又因何而去?” 阴物……妈了个巴子的,你还阳物呢!这几把和尚会不会说话?!存心找茬呢吧!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甘示弱,一仰头轻声吟个道号:“无量天尊,小道还是第一次见到阳物对我这阴物感兴趣,阴物爱来就来,想去就去,阳物你该干嘛干嘛去。” 我这狠话一出,和尚立刻侧过头死盯着我,其眉心处隐隐浮现精炼的赤色烙印,而他视线中的火热我是真切的能感受到。 这几把和尚好重的阳气! 列车哐砌哐砌的开动了,和尚注视片刻终于张嘴:“道家?真是鱼龙混杂之地,未曾想施主竟然不惧小僧,这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为何小僧还听佛说我二人有些渊源?” 我一本正经的回道:“佛说佛有理,道说道有理,佛理道理都是理,佛礼我我理佛讲佛理,道礼我我理道讲道理,佛礼道礼都是礼。” 听我鬼扯一通,和尚的凶光毕露的眼中突然柔光婉转:“竟然是大视野的修者,请恕小僧无礼,小僧想讲道理,但却问的佛事,不知当否?” 只要讲道理那就好说了,你早这种态度,我也不能无礼相待。 我整了整衣襟故作姿态的说:“大师但说无妨。” 只听和尚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弊寺金刚经本卷尚在施主手中,小僧想问一句可否归还?” 你们庙里的金刚经在我手里,经?我从没念过经……你特么在胡说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满嘴跑火车,能说句我听得懂的话? 我的目光尽量保持澄澈婉言回道:“不好意思啊大师,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哎,风身之法啥的道法我倒是会,金刚经这种佛家至宝我简直闻所未闻,你找错人了吧?” 和尚见我目光澄澈不似作假,遂拿出布袋中的铁钵,用念珠在铁钵的边缘轻轻这么一敲。 “嗡~吟~” 铁钵微微震动旋即频率越发紧凑,空无一物的铁钵里竟然如水般荡起了层层波纹,波纹散尽,浮现几行肉眼可见的小字。 和尚一字一顿的冲着我问道:“壬申九二年,二月十六日,荀天楚……其中可有问题?” 荀天楚!?这铁钵究竟是何法宝!? 这三个字我奶奶临终前让我彻底忘记,无论任何人以此名唤我我都不能应答,当时没当回事儿,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一天! 话说以前我不知道奶奶意欲为何,现在我略微有些懂了,若是我应了这个名字,只怕命里便又多了一条因果! 沉默良久,我正视和尚一板一眼的说道:“这个人他已经死了,我非是叫这个名字。” 和尚嘴角含笑,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想要看出一丝破绽,对视许久许久,我的双眼一眨不眨,在巨大的压力下额头都沁出了一层冷汗,但我还是死撑着,输人不输阵! 其实说这话我一点都不心虚,我的确是死了,而且还不止一次!再说我现在叫荀先,从家里到村内莫不叫我荀先,荀天楚已经随着我的存活而彻底埋葬了。 在纯粹气势的对视中,报站的清脆叮咚声突然传来,和尚的眼中突然再看不到半点流连。 他戴上斗笠匆匆下车而去,一如他来时的样子,那只手上的烧灼之伤很是骇人,隐隐化为一道莲花…… 这和尚玩自残? 第十五章 固精守元 和尚一走,我身上的气势猛然一泄,僵硬的身体突然变成一滩烂泥靠在座位上,手里攥的死死的香炉也滚路在地。 我气喘吁吁着暗道:原来奶奶留下的包裹里,上着镣铐的那本书就是金刚经!这咋还被正主给找上门来了!不行,下次回家要好生问问这经书的事儿。 这和尚拿个铁钵使得一手好玄术,太他么吓人了,绝对不是好惹的人!不说别的,那铁钵要是往我脑袋上来一下,绝逼要头破血流。 呵呵,他要是敢上铁钵,我也用炉子毁他一脸立刻见红,到时候谁也别想好过。 …… 经过一番舟车劳顿,回到宿舍里天已经黑了,我踢开鞋子爬到床上累的直哼哼,这一次返校怎么就这么累?我这一回想果断的全赖在了那凶和尚身上,肯定是那狗日的和尚做的怪。 歇了一会儿感觉甚是无聊,我倚着被子翘着二郎腿躺着,翻开固精守元之法就看。 “精气神,气也,神也,精也!制其神,以平阳;抑其精,以闭阴;是以抑制精神,调和阴阳,是为固精守元之法……” 我草你妈的!这些的什么几把玩意儿!好好一个法门,这破书光整门面用了十来页!开篇赘述n行字,没有一点毛用,古人还真特么的迂腐。 草草翻了几页,直接跳过前戏迎接高潮,照着正文依葫芦画瓢的默念一通果然有些清心寡欲的效果,就连自己的呼吸都变得顺畅许多,身上的疲乏困顿立消。 这玩意儿真的有些用处哎! 我连忙正襟危坐多念几遍,近百个呼吸间,我身上那如日中天的阴煞之气果然有了衰减的征兆! 我身上的阴煞气可是随着入夜不断增强的,像这个点绝对不该出现衰弱的情况,说明这法子效果很不错! 这书上的字好像有着莫名的魔力,念出来竟然就有神奇的效果,厉害!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发现语言文字的力量,也是最最浅显乏力的言力…… …… 自从练习了几天固精守元的法门,走在大街上,那些游魂终于不再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了,而我则是完全的隐藏在了芸芸众生之中,可以安生的过日子了! 走在路上我开心的真想跳舞,入目处青草格外青,天空格外蓝,清水格外清……我想撒欢而跑,跨上小马驹纵横疾驰,我才知道孟郊那句‘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意境。 想想也是但凡是个正常人,谁特么不想去参加个活动,谁特么不想去看个节目,顺便出去艳个欲啥的……整天窝在宿舍里,身体都要发毛了,心里也要发毛了! 一边憧憬着,一边正襟危坐的在床上闭目打坐,在我有些雄心壮志的时候,宿舍门突然被推开了。 我还纳闷:谁不去上课,跟我似的这么闲啊? 我睁开眼一看,舍友王鑫驻足在门口满眼古怪的盯着我,俺俩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视,谁也没说话。 王鑫是山西那边的人,家境不错,应该算是我的死党了吧。 这货长得浓眉大眼的,生了一副让女人都嫉妒的好面孔,他总是玩笑说以后找不到工作就去做鸭,让富婆包养…… 王鑫推门和我对视了一阵,然后把门带上蹑手蹑脚的又原路退了回去,随后沉重的敲门声传来:“三哥,我回来了。” 三哥……咳咳……我名字不是带个‘仙’字嘛,大家都觉得叫我名字让我占了便宜,我不是宿舍排行老三么,王鑫给我脸三哥、三哥的叫,其他人都叫我小三子。 听到莫名其妙的敲门声我一愣,旋即暴跳如雷的笑着大骂道:“草,你是傻逼么!老子眼没瞎,滚进来,还学人家小学生打起报告来了……” 在我骂骂咧咧的喊叫中,王鑫笑着推门进来了:“三哥,我这不是看你在练功,怕你走火入魔嘛,练得什么高级武学?练好了教教我啊,哈哈哈哈……” 王鑫的玩笑话我自然没当真,翻身跃下没好气的叫道:“练尼玛个头啊练,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王鑫一边开电脑一边嘟囔着:“三哥,我怕你撸太多伤身体,回来让你节制下。” 这种谎话简直是从屁股里蹦出来的,一点营养都没有。我笑骂道:“草,别放屁,快点的,你这么早干啥回来了?” 莫不是约会?王鑫也是小帅比一枚,发生这事儿我一点不诧异,就是心里有些小小的不平衡罢了,好吧你们猜对了我嫉妒…… 王鑫皱着眉头骂骂咧咧的道:“讲课那老师太傻逼了,这早上刚睡醒心情不错去上个课,差点让他说睡着了,以后他的课不点名不去了,三哥来打把梦三啊。” …… 无语,又是一个课堂杀手,这年头什么玩意儿都能为人师长,门槛低的只拒绝智障了。 我整开我那老爷机,顿时风机嗡鸣:“好啊,我用周泰,吼死这帮小白菜。” 兴致满满的开了一局,结果一开局,家里泉水就死俩人(挂机),另外那个骂了一顿,把自己精通的脏话都喊完了,然后直接退了游戏。 这就是我的运气,玩个游戏都一打五、一打九…… 我和王鑫都挺生性的,硬是二打五不落下风……纵然我们两个水平都不赖,还是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被对面偷了家,极为憋屈的输了。 王鑫点了根烟闷声骂道:“狗日的,三个傻逼,那小逼不退帮咱守家能赢,三哥还来一把不?” “来个屁,气死了老子了,哪那么多傻逼,玩个游戏都玩不起。” 我骂骂咧咧的关了游戏,王鑫一边再开游戏一边念叨:“今晚上巨蛋广场有演出啊,三哥你是不是还不去?你这坚实的僚机不在,我很难展开泡妞计划啊。” 我闻言楞了一下,然后眼睛一瞪斩钉截铁的说道:“去!为啥不去!” 时至今日我日修夜练,可算是彻底收起了身上的阴气,随着阴气消退阴眼和鬼手也都隐匿起来了!纵然夜虽深老子哪也去得! 王鑫用异样的眼神儿看着我道:“三哥,你也不老实嘛!知道校花级的女神登台,你这百年足不出户的避世高人也坐不住了。” 校花级?女神? 我一头雾水的问道:“啥?啥校花?我不知道,你别这样看我,我特么真不知道!!” 天大的冤枉,我又不喜欢交际,除了王鑫哪有人跟我聊演出还有女人啊? 见到我语气声调一变,王鑫秒懂了:“真不知道啊~~就那音乐系的赵玉绝呗,那一手琵琶弹得真大……哦不,是真美……呸呸,真好听!草,嘴怎么还不听使唤了。” 我比个中指鄙夷的说:“是你的脑子不正经了吧,怪嘴个毛事儿,做人能不能厚道一点。” “身材一级棒,咪咪这个样子!” 看他挤眉弄眼、眉眼流春、口水激增、一脸淫邪的模样,还真的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什么女人能把他迷成痴汉…… 啪啪戳开校园网,搜索了下赵玉绝的信息…… 卧槽!赵玉绝的留言板炸了!我的电脑也炸了……海量的更新信息差点没把我那劣质笔记本给淹了,风扇嗡嗡的响了起来,强过开机时的十倍,就跟公鸡打鸣似的。 王鑫吓得怪叫一声道:“三哥,咱能把这玩意儿换了吗,跟个炸弹似的吓死人了,你当闹钟使呢!” 对于王鑫的埋怨我选择性的置若罔闻:换个新的不要钱啊!再说你知道我啥衰命吗?还换新的,滚犊子。 “卧槽!这娘们儿有点叼啊!校园网有这么火吗?为毛我的留言板里是死水一潭,偶尔有痕迹还是迷路的,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什么!粉丝一百……万!!!” 王鑫忙里偷闲瞥了一眼:“看看人家吃的什么、怎么长得,波大臀圆,腰就跟个鼠标垫似的……唉,再看看咱们系里里那些个歪瓜裂枣,令人节食啊。” 我随声附和道:“去!那哪是节食啊,那特么是节育!你少在那比比了,特么学灵学的哪来的那么多极品尤物,有个异性给你看就不错了,咱系里那什么花不是给你留言表白啥的……” 王鑫玩的兴起蹲在凳子上大骂道:“滚蛋!那玩意儿脸跟个烧饼似的,你让我下得去手还是下得去嘴?” …… 适应了半天,鼠标指针终于解除了封印,我的电脑终于可以继续操作了,虽然是一顿一顿的跟喝醉了一样。 随便点了几张照片,发现这女的长得确实有点逆天,都说天妒红颜、天妒英才,不是我诅咒她,这女的美成这样怎么能活这么大的…… 王鑫吧嗒两口烟吹个烟圈一脸沧桑道:“三哥,别看了,你那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怎么样,养眼吧!看来今晚上我是拦不住你撸了。” 王鑫坏坏的笑声传来,我懒得和他闹腾:“人美是人美,怎么这拍的照片都差不多啊。” 王鑫闻言不服气了,趁着黑屏他指着照片上的背景疯狂的反驳:“哪差不多了?这是巴黎,这是伦敦,这是旧金山,这是……” 妈的,果然是有钱人,啥地方也熟是吧!就老子土啦吧唧的没去过远方,没看过海洋! 第十六章 琵琶精怪 “我说的不是地方和背景,我拖过几张照片你仔细看看。” 说着我就随便扒拉了近十张拖到一块,王鑫看了好一会儿疑惑道:“乖乖,这对波能淹死我。” “草!好好看。”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为啥女人的大胸这么吸引视线呢,目光控制不住的就往那上面瞅。 王鑫艰难的将视线从胸上移开:“咦……除了波大以外,怎么,怎么每张照片都带着琵琶啊。” 我附和道:“是吧!你也发现了啊,不仅是这几张,几乎每一张都有那把琵琶,谁有事没事儿成天带个琵琶在身边,是不是有心理疾病?” 王鑫眼珠一转一脸无语的说道:“三哥您能别大惊小怪吗,人家那是音乐人,琵琶就是人家的灵魂,你懂个屁啊。” 被王鑫训斥一通,我脸颊微微发热,王鑫这狗日的说得在理,我竟无言以对,这两年对掐中我第一次如此明显的落于下风,好不甘心…… 虽然无言反驳但是并不代表我认可了王鑫的观点,多年与异界生物打交道养成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要么人妖,要么琵琶怪。 趁着夜色,和王鑫草草拔拉了一顿晚饭,就坐在广场的台阶上等天黑。 天一黑漫天的灯光就打下来,此时的广场上熙熙攘攘、热闹至极,纵然和坐在身边的人说句话都得用吼的! 我趴在王鑫耳边大声吆喝道:“不知道谁拉来的赞助,这露天舞台真是吊炸天,灯光,音响神马的都特么杠杠的。” 王鑫凑到我耳朵边上更加大声叫道:“这一次的确很带劲儿,据说是个富帅为了讨好赵玉绝,特意拉了他老爹公司的赞助前来搭台,他爹公司的实力相当厉害……” 我了然的点点头。 原来是高富帅啊,非是我等矮矬穷能比的,也就这些公子哥能伺候的了这等尤物,我们看看就行。 一场劲爆的拉丁舞结束,观众席上的狼啸还未结束,灯光突然熄了,整个广场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嘈杂的观众席也渐渐静了下来。 微弱的白色光圈打下,浓妆艳抹的主持人一板一眼的笑着说道:“下面有请,音乐系二年级的赵玉绝同学,为大家表演琵琶独奏——问情!大家,掌声有请!!” 妈呀,今晚的主角来了!传闻中的女神!快来给我一睹芳容。 柔和的灯光移动到台侧,只见赵玉绝身着民国时候的袄裙,低眉颔首、琵琶掩面、粉面含羞、清纯动人;头上整着花朵发箍,身披白色薄纱外套,腰系黑色长裙,柔美不失几分英气;一双黑色棉布鞋更是将她的气质衬托的纯洁无暇,惊为天人。 有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句话我今天才算真的明白,这女人真是炸了,叼炸了……不愧她名字中的那一个‘绝’字。 “哗……哗……” 人还没落座呢,台下已经掌声雷动,此时此刻的热闹非是刚才能比的,观众席各种作怪的人都有:有叫的,有吹口哨的,有打灯的,还有哭的…… 妈的智障!看个表演你哭你麻痹啊!这就是死粉? 反正粉丝观众们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玩命儿的吸引女神的注意力。 我在心中不断的暗暗骂道:妈的智障,会吹口哨了不起啊! “卧槽!!!” 我嗷的骂了一嗓子,非是我哗众取宠,而是一直默不作声的王鑫突然把我的大腿上的肉攥紧了,疼死了! 还好大家的兴致都很嗨,根本没人觉察到我的异状。 我怒目仇视着让我出丑的始作俑者,旋即狠狠反抓了王鑫一把,抓的他欲仙欲死、哭笑不得。 “鑫狗,你特么想掐死我啊!” 王鑫眼中噙着泪花,满脸‘感动’的说道:“女神!我受不了了!真人比照片还要美多了!三哥,你打我一巴掌让我清醒清醒!” “啪!” 我抡起胳膊不假思索的一巴掌狠狠‘啪’下去,扇的王鑫的脑袋转了近乎一百八十度,他彻底老实下来,顶着五道手指印安安静静的看节目。 妈的智障!想女人想疯了。 我也终于能静下来欣赏赵玉绝的曲艺了,只听那曲调的基调哀婉悲凉,时而缠绵,如热恋之人难以割舍;时而急迫,犹如飞湍急流决绝离别;时而高昂,一如高潮喷涌;时而低落,好似孤苦伶仃…… 当真是‘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让人听得如痴如醉,只道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如痴如醉……不对劲儿,思维没由来的迷乱…… 我摇了摇浑浑噩噩的头大惊失色:这琵琶声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惑心能力,曲子美的确是美,但还没有达到撩拨我心神的能力。 这女人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用我半吊子的卦面相术来看:这女人眉里藏春,春恨共一处,分明是个装在清纯瓶子里的浪蹄子,而且还包藏祸心…… 再看周围的观众竟然都听得浑浑噩噩,一些把持不住的竟然潸然泪下。 妈的,邪性! 一曲未了,我人已经在后台等着赵玉绝了。 恰好在后台听到不少同台演出的女人在腹诽赵玉绝。 “贱货,为了钱整容,以前就是一个丑八怪!” “姐你别乱讲话了,人家现在是男人眼中的宝,你可别找不自在。” “就是看不惯她那装纯的样子,万人骑的浪货,据我所知上过她的最少五指之数,在女厕还让我碰到一次,真恶心!” …… 这极品尤物貌似真不是什么好鸟啊,看人家的口气证据凿凿的,不像是说谎,我算的八九不离十啊!好几把可惜,这美女竟然是这尿性…… 我摇了摇头,将心中惋惜的念头打消:我是来渡人的,又不是谈对象的,这女人什么生活作风管我鸟事,呸,不管我鸟事。 黑暗处一道倩影手搂琵琶,莲步款款而来,我将信将疑的轻声问道:“赵玉绝?” 赵玉绝出现在路灯下,轻咬朱唇,眉眼含春,弹了个轻轻的调子和声道:“不错,小女子正是,不知小哥找我何事?” 骚,骚气逼人……卧槽这娘们儿真是个惹火的尤物,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撩拨的人春心荡漾,枉我正经虔诚念咒多日竟然抵不住此时她这一勾! 感觉到体内沉睡的阴煞之气有着复苏的征兆,我连忙默念固精守元的法门,强行清心寡欲。 见我见我能把持本心不为她的勾引所动,赵玉绝掩唇哧哧笑道:“这位小哥不一般啊,寻常男人可耐不住我这一磨。不逗你了,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欲擒故纵!绝壁是欲擒故纵!!那丰满的一双唇半遮半掩,尤其惹人注目,颇得撩男人的真髓…… 这女人呵气如兰,呵出来的气中还残留有身体的温度,香风拂面之际,整的我是心猿意马。 若不是我的意志足够坚定,估计早就落荒而逃了…… 看到另一侧有个手捧鲜花、四处张望的男人漫步寻觅过来,我知道来者不善,八成是那拉赞助的高富帅,此番定是来寻这赵玉绝的。 不能让这高富帅坏我好事,不能让这赵玉绝继续作恶,强行掳走! 在赵玉绝略带惊讶的目光中,我拉住她的手就往一旁的小树林儿深处钻,这片树林乃是名副其实的‘炮林’,埋葬了不知多少人的多少子孙后代。 林密虫静,此时半个人影也见不着,估计看演出的人太多,大大的打搅了大家放炮的热情。 一直跑到树林很深很深,跑的赵玉绝的鞋子都掉了一只,她拽开我的手拉了拉衣服盖住半露的肩膀:“这位小哥,你倒是真心急!小女阅人无数,你算不上魁梧英俊,倒算得上是最心急的一个。” 见到四下无人,我便不再逶迤盘旋,坦荡荡的笑道:“是啊,心急啊,不然今晚上不知道你又要去祸害谁了。” 赵玉绝眉头微皱却依旧笑容不改,她有些懵懂的笑道:“我一个娇滴滴的柔弱女子,不该是被你们这些臭男人祸害、蹂躏吗?你说小女子祸害别人,真是不懂哎。” 赵玉绝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着说着就往人身上靠,人还没到呢香风就已经扑了满怀了。 对于赵玉绝的投怀送抱,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但是我我转念一想寻思将计就计,顺势拿住她的要害也是可以的。 妈的!渡人不拘小节!沾点女色又不是杀人,谁还能管老子! …… 赵玉绝这一下子靠过来,入怀时只觉她柔若无骨,浑身都软的腻人…… 我这左手一把摸上她那纤细柔软的腰肢,然后迅速的顺势向上游走,饱满的双峰一手难以…… 咳咳,然后是光滑的胳膊、娇嫩的小手……最后是这有猫腻的琵琶! “人是美人,只是可惜了,不是常人!” 我脸上的神色一厉猛地一握琵琶颈部,赵玉绝竟是感同身受! 赵玉绝的身体如遭重击的向后倒退,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憋得满脸通红,眼珠激凸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只听她艰难的求饶道:“不要……饶命……” 饶命!?呵呵……果然是只琵琶精! 第十七章 狗血淋头 曾几何时,懵懂的我躺在床上,被三只大耗子妖怪差点给玩死。 妖,是我最反感的异类! 我扫了一眼琵琶森然冷笑道:“饶命?你个琵琶精整日蛊惑男人,采补阳气……你们妖是我最厌恶的异类,三息遗言,然后死!” 我的手松开了琵琶,琵琶应声跌落在地,我寻思这琵琶精也就水鬼那战五渣的水平,根本不用防备。 赵玉绝剧烈的喘息着,歇斯底里的大叫,原本那娇滴滴的声音都变调了:“你疯了吗!我是人!什么琵琶精!臭吊丝,去你麻痹的,滚!” 臭,臭吊丝……这还真是我生平第一次被别人骂的如此酸爽。 当时我就被赵玉绝骂乐了,旋即那是怒火急攻心啊!一个小小琵琶精还敢骂我!找死! 就在我大显身手的时候,本来安静的躺在地上的琵琶自发悬空而起掠至一旁。 在我诧异的目光中,这琵琶竟然诡异的自己弹奏起来,几个平调过去只听曲调一变,一道凌厉的劲风猛地向我袭来。 我当时真的不相信这是真的,这风咋还如有实质呢?剑气!?拍武侠片!?骗鬼呢吧…… 于是,这原本能能轻松躲开的攻击我没动,愣是硬扛了下来,劲风加身的瞬间我特么就后悔了!这的的确确是真的啊! 这一下子势大力沉,我被打得凌空跪下,还好林子里的土软和,不然膝盖就废了! 我伏在地上捂着肚子嗷嗷大吐,晚饭一点不剩的全给吐了出来,直到吐出黄水来这才打住。 这厮力道之大,可见一斑。 柔和的琵琶声再起,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向琵琶,只听调子一变又是一道劲风射出,不偏不倚的冲着我的脑门而来。 卧槽!这琵琶真是成精了!还会邪术! 危机时候我引动风身之法,堪堪将之避了开去,由于胸腹中五脏震荡撕裂,疼的我难以迈开步伐,泪眼模糊之际已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赵玉绝瞪着哭红的双眼看着我演戏,一时间竟然是呆了,可能是太逼真了。 废话!能不逼真么,都是实打实的真干,没替身! 琵琶调了调头,声调辗转又起,我伸出手比个暂停手势,冲着近在咫尺的赵玉绝叫道:“先别弹!我先弄清楚了,赵玉绝你真是人类?这琵琶……” 赵玉绝瞪着红红的眼睛,不由分说狠狠一巴掌撂在我脸上,打得我是脑袋七荤八素脸上老泪直流。 “傻逼!你才不是人!草拟吗!” 很好!且不说这一巴掌差点打烂我的鼓膜,倒是把我的任督二脉给打通了,当然这纯属是屁话! 不过,我那一直压抑着的阴煞之气倒是汹涌回归,瞳环闪耀着异样的毫芒渐渐浮现。 赵玉绝这一巴掌彻底碾碎了我多日的努力成果,阴眼再度打开,琵琶的调子又变,劲风再临。 我这才看明白,原来是个古装女子借着琵琶弦的弹力,速度极快的冲我踹了过来,巴掌大的小脚而已那力道倒是十足。 堪破一切的我自然无所畏惧,顺势扯住女子的脚踝,倒提在半空之中。 这女子被制住后是又打又闹,能挠就挠能抓就抓,让我诧异的是她竟然真的能在我身上留下伤痕! 不简单! 呵呵……这整一个十足的无赖、悍妇,性子刚烈至极! 这种人,哦不,这种鬼是我最不想招惹的,忒麻烦。 赵玉绝看我的眼神儿越来越古怪,在这样下去我估计快进精神病院了,不能再让这狗眼看人低的女人坏事儿。 我默默从口袋里取出快要发霉的香炉,轻声念叨: “小小香炉生两腮,不进油米不需柴; 醍醐灌顶一口气,赤练迷烟给我开!” 香炉中的红气沸如滚水,下一刻红色匹练有目标性的缠绕在赵玉绝的身上,在我担忧的目光中,赵玉绝干净利索的倒了下去。 看来虽然这玩意儿几年没用,但是依旧还在保质期内。 就这情况而言,赵玉绝是人真的没问题……貌似我手上这家伙不像是善类呀。 倒提的泼妇哇哇怪叫道:“你看得到我!?你碰得到我!?你还会法术!?你是什么人!” 我一听乐了,我这占优势的一方还没兴师问罪,倒是先被这犹如砧板之肉的悍妇反将一军。 我没好气的骂道:“我是你大爷!给我解释解释吧,不然我就渡了你。” 这悍妇忌惮的盯了一眼我那黑漆漆的左手,旋即连连告饶道:“大仙别别别!小女子卖艺为生,这辈子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您又何必妄开杀戒。” 妄,妄开杀戒……活不过二十岁…… 悍妇无意之中戳到了我的g点,闻言我这虎躯顿时一震,踉跄的后退了半步. 缓和了好一会儿之后,我才面带几分尴尬的说道:“放你下来,好生说话,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这悍妇轻盈落地,竟是施了个万福之礼,看起来倒是文质彬彬的,不复之前的生性泼辣。 这女子抬起脸来,我这仔细一瞧顿时后退半步:妈呀,十足的大美人,这模样和赵玉绝竟是像了七分,不过却还更胜一筹,胜在了它的自然和朴实。 一个是原装正品,另一个是高仿赝品,两者高下立判,赵玉绝是照着这悍妇的脸整的容吧? 只听这女子娇声说道:“大仙我是个苦命鬼但却从未伤人害命,你且听我说个故事……我本是贾府府上千金的丫鬟,后来小姐病逝,我没了依靠就被卖给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傻子少爷,顶着少奶奶的头衔干着杂务,日子过得清苦。” 哎呦~丫鬟啊,难怪这么猛。 “有一天管家伙同家丁想要施暴于我,我不从便一头撞死在炉灶前。他们怕丑事宣扬出去便草草把我的东西和尸体埋了,这琵琶是小姐的挚爱,临死之前馈赠于我,我死的不甘不愿,鬼使神差的移魂到了琵琶之中,一心想着将心里的苦闷谈给别人听。” 啧啧~长这模样的确不怎么安全。 “后来琵琶出土,阴差阳错的到了赵艺绝手里,她相貌平庸、资质一般,一心向往着爱情,奈何却屡次被男人玩弄,她心中的孤独凄苦唤醒了我,我知道我的声音有人来弹奏了。” 我把脸一板威严有加的说道:“重点把那个,勾引男人、采补阳气的事情给我解释下,我想听这个。” 我及时的点拨了下女子,让它有重点的讲故事。 “好……赵玉绝弹奏的琵琶虽好,却并不能摆脱没人疼没人爱的尴尬局面,她接受不了现实想要寻死重活。可我好不容易才能找个苦命人将自己的悲凉向别人诉说,岂能让她这样死去,我便耗费了大精力帮她改成我七八分的相貌……至于夜夜笙歌的生活是她自己选的,我只是坐旁边看着。” 这个琵琶精说的有点假!照它所说若是只为借赵艺绝的悲伤弹奏的话,换了容颜的赵艺绝肯定心里美死了,哪还有半分悲伤可言? 我将鬼手擎在胸前双臂抱胸、阴阳怪气的兴师问罪道:“哦?长成那副逆天的模样,绝对被男人宠死了,一个跌进蜜罐里的人还能继续弹出你要的声音?骗鬼呢?” 琵琶精既不羞也不恼,继续侃侃而谈,完全没有被抓住辫子的感觉。 “呵……说来也怪,我本来是想用容颜时好时坏的反差来刺激她不忘昔日的酸楚来着,可是纵然被男人爱到了骨子里,她还是想着以前自己凄惨的境况,那等酸痛更加剧烈!她心里的伤感越加浓烈……” 我有些了解了,若是赵艺绝真是人类的话,只能说是生活作风不检点,采补阳气便成了空谈,其实这说法我也是从老道那道听途说来的…… 哎~~都是自卑惹的祸!都是你们这些帅的要死,美得冒泡的造的孽,没事儿就多待在家里少几把出来祸害人。 我琢磨了琢磨恍然大悟的说道:“唉,自卑的人啊……这辈子都走不出以前的阴影了。罢了,这是你们二人的事儿,看来我管不着,但是你好自为之,我不渡你不代表别人不渡你。” 言罢,留下了一个酷酷的背影潇洒离去,我自认为…… 完事儿回去之后,演出还没散场,依旧是锣鼓喧天的热闹非凡。 经过鬼琵琶这事儿我也就无心再看节目了,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都在纠结:一个人的平衡心真的很重要,心理失衡了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怪物,玩玩要把持住本心。 自从那晚赵玉绝的乌龙事件后,我再次压制阴气的时候,尽量保持阴眼打开的程度,原因就不多说了吧…… 臭屌丝……这三个字跟三根针一样,刺得心疼,太无情了!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自此之后,赵玉绝偶尔会来我们班里旁听,或者说应该是那把鬼琵琶一直来旁听。 因为每次赵玉绝一进来就趴在最后面睡得昏天暗地,对于所有人的搭讪都置之不理,时间久了就都放弃了。 而琵琶鬼则是坐在课桌上荡悠着双腿,优哉游哉的听着老师讲课,一脸的好奇宝宝,看到我在看它它还会露齿一笑。 倾,倾国倾城……妈的,一个鬼而已,岂能乱了我这道心! 说到这儿,我好像还一直还没正式介绍下我学的专业,咳咳……各位看官听好了,我这专业保准你们没听过! 我学的是《妖鬼堪舆灵学异能反人类超自然科学》,哈哈这是纯属扯淡,不过我学的的确和这个擦边,主修灵异玄学。 经过一年多的研究,我对这门专业的评价就一个字,即:晦涩难懂,枯燥无味,瞎几把扯犊子,反人类…… 第十八章 不作不die 这门课的枯燥程度,绝对是上课铃响倒一片,本领再高那也绝对坚持不了五分钟,唯独这琵琶鬼听得津津有味,就差奋笔疾书狂做笔记了! 我寻思这只是偶然,听几次它就撤了。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自从压制了阴气后,我上课还是蛮积极的,而且直接带动了王鑫那已经死去的学习热情…… 可是时间一长,我渐渐发现琵琶鬼上课竟然比我还勤奋! 它在我们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几乎每次我去上课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我的心里越来越感到一丝,哦不,是一大堆、一大团不妥,这家伙该不会赖上了吧? 往常的一个上午大课间,赵艺绝睡眼迷蒙的抱着琵琶径直靠了过来,我舍友们眼睛都瞪大了。 而我更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观阴寻鬼的事儿对舍友而言可都是绝密啊!你可千万别满嘴跑火车啊! 此时此刻我可真是悔不当初,都怪昨晚组团玩游戏玩的太嗨,一直玩过了午夜。 早上集体起来晚了,而今天上的必修课又不能不来,于是大家只能坐在后排,临的赵艺绝和鬼琵琶死近。 赵艺绝面上的几缕青丝无风自舞,一扫之前的困顿,只见她精神奕奕落落大方的向我们打招呼:“嗨!又见面了。” 舍友们一个个的都热情的回应,但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废话他们又不认识这货。 这娘们儿对我一直没什好感,今天抽哪门子疯?不会是来打我脸的吧? 看着那张近乎无暇的脸,我心里是说不出的反感:明明就不是你的脸,一个连正视自己的勇气都没有,相反我倒是比较中意那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琵琶鬼。 我皮笑肉不笑的嗯哼一声,算是回复了。 听到我出声舍友们都惊了,他们完全想不到赵玉绝打招呼的人会是我,这个怪胎…… 赵玉绝挟夹着一股香风凑过来,在我耳朵边上轻轻咬着耳朵道:“是我啦,大仙。” 这一口气吹的我耳朵燥热瘙痒,闻言我如遭重击的擦着耳朵向旁边一跳,定了定神后身子一扳眼睛一瞪,大惊失色的问道:“你!?怎么!?” 我指着琵琶和身体,她压下我的手指安心的说道:“大仙别急别急啊,她昨晚和男人闹了通宵,累趴了,我这不趁机出来晃悠晃悠。” 强占人躯这罪过不可谓不大,你想想可以进入别人体内为所欲为,究竟是有多可怕就是了! 这种事儿要是搁在不认识的妖鬼上,定杀无赦啊!咳咳,吹个牛逼…… 我义正言辞的沉声说道:“我跟你说,你这样做很不妥,要不是我们打过照面小有交集,你敢这样附身凡人我定会狠下杀手的。” 看着我拿手比刀,磨刀霍霍的样子,赵玉绝双手合十不断拜我,别人看着整一副撒娇模样:“知道啦,知道大仙好心……” 见到赵玉绝和我有说有笑,似乎蛮熟的样子,王鑫一脸猪哥相的凑了过来。 那一双油绿的眼睛里流淌的尽是淫贱,那一双手呆立半空不知道放哪,他不敢和赵玉绝有啥肢体接触,但又色心难泯、手贱难耐,当下唯有去摸她手旁的琵琶。 “啪!” 清脆的巴掌声传来,王鑫被扇了个莫名其妙,他捂着脸看着我一脸的委屈。 “你们都那么熟了,我是三哥死党……不是,我摸个琵琶你也不能打我啊?” 赵玉绝拍着小手,一脸大快人心的骂道:“呸呸呸……登徒子活该!本小姐冰清玉洁的身体,岂是你说摸就摸的,你再敢乱动信不信我扭你耳朵!” 王鑫吃瘪,不敢轻越雷区了,在一旁生闷气。 哈哈哈哈…… 我在心中得意的大笑:鑫狗让你嘚瑟,挨打了吧,不行了吧!看你哥的!这等镁铝,只有哥哥我能镇住! 我寻思自己多次卖人情给琵琶鬼,只是摸个琵琶而已,肯定不在话下。 我拍了拍王鑫的肩膀,打着圆场说道:“唉,别急别气,女孩子家家的爱惜东西,不过不就是摸一下琵琶吗,不至于……” “啪!” 我的手刚摸到琵琶弦,就被赵玉绝狠狠的掴了一个大巴掌,这一巴掌打得我是两耳轰鸣、眼冒金星,一时间真是被打懵了完全不知所措,尴尬的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摸哪呢!臭流氓!” 赵玉绝收拾东西气哼哼的从后门溜了,当时我那个气啊,我特么真是哔了狗了!一个鬼还这么有脾气!?摸一摸都不让了!? 看着那窈窕的背影渐去渐远,气的我真是牙痒痒…… 侧头一看,只见王鑫揉着脸颊在那偷乐,那时不时瞟过来的鄙夷眼神,气的我内伤。 半夜三经,白天的那股子气还郁结在我的胸口,就连晚饭都没怎么吃进去,吃饭的时候王鑫还在一旁添油加醋的挤兑我,今天真是糟透了! 心里立下宏誓:下次再见琵琶鬼就当是陌生鬼,绝对不会给它好脸子看了。 当我盘算着怎么报复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哦不,是有东西在敲玻璃。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我拉了拉被子掩住半边脸冷冷低骂道:“滚!” 清风徐来,琵琶鬼已经坐到了我的床沿上,她双手合十虔诚的赔不是道:“哎呀!大仙你咋还生气呢,大男人家的心思这么小呢……我就是这宁折不弯的烈性子,不然当年我把腿张开,一闭眼就忍了哪还会自杀啊……哎呀,人家是不小心触怒到了你,可是他摸我的脚都挨了一巴掌,你都摸我的胸了,也是一巴掌。” 操你奶奶个腿的,怎么还做起算术题了,你这意思是我摸胸该挨两巴掌不止,上不封顶是吧? 我头也不回没好气的回道:“所以嫩?你这对我还优惠了是吧?妈的,小爷不伺候了,哪里来的滚哪去,就当咱俩不认识。” 琵琶鬼推搡着我的被子:“别啊!大仙你也太小气了吧?我们再聊聊啊……” 下铺的动静突然很大,我还以为舍友醒了过来,让他发现我和鬼聊天那还了得! 情急之下我一掀被子把琵琶鬼给蒙了起来。 只听下铺翻个身,在半睡半醒之中骂骂咧咧的嘟囔道:“老三吃什么药了?嘟囔什么……” 只一句梦话下面就再没了动静,许久许久…… 而我的被子里却是静悄悄的,一人一鬼大眼瞪小眼的,一股浓稠至极的尴尬迅速酝酿开来。 我率先受不了这窘迫的氛围,猛的掀开被子,琵琶鬼迅速坐起沿着床沿坐远,低着头一脸羞赧的理着辫子和衣领。 沉默良久,琵琶鬼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轻咳一声道:“这还是小女子第一次和人同床共寝呢,羞煞了……” 麻痹的!你羞臊个球啊!你就一个阴灵,没有实体,整的还煞有其事的模样,我碰你一根毛了!? 言罢,琵琶鬼捂着脸飘然而去,而我则是懊恼的一宿没睡:特么的就是个鬼,谁能看见!?我有必要心虚的藏着掖着?!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一个星期都没见赵玉绝,可是消停了没几天天赵玉绝和鬼琵琶就又来了。 就像是如期而至,琵琶鬼上身的赵玉绝粉面含春秋波暗涌,看的我极不自在。 赵玉绝有些开心的说道:“大仙,我来跟你汇报个事儿,我就要无家可归了……” “什么!?”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吓得我惊叫一声,这鬼又要造什么孽。 老教师扶了下厚厚的眼镜框,一本正经的请我发言:“那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和老师的视线碰撞在一起我才知道是说我,我连忙站起来诚惶诚恐的摇头道:“没问题没问题。” 全班哄堂大笑,尴尬的我趴着头埋在书本里,只能冲着赵玉绝发火道:“什么叫无家可归?你特么想闹哪样,信不信我现在就渡了你!” 赵玉绝噘着嘴委屈的嚷嚷道:“大仙你不知道,这女人玩啊玩的,好像真的遇到有缘人了……那男的不知道吃了什么药,说是不在乎她的容貌、身材和气质,只要她死心塌地的跟他,这些天赵玉绝开心的像头小鹿,就是我快成无业游民了,唉~~” 我一个脑袋两个大,没好气的回道:“那又怎样,不就是再找个苦命人帮你弹奏吗,你以前怎么找的现在继续再找一个呗,反正生活这么操蛋,随便找一个说不定就是大悲剧。” 赵玉绝拖着雪白的下巴,含情脉脉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随了啊,我还睡了……” 我一指猛然击出,狠狠弹了一下琵琶背,赵玉绝如遭重击的一抖双手捂着屁股,一脸羞恼的瞅着我,然后愤愤的收拾书包走人。 意料中的那一巴掌迟迟没来,当我把书从脸上拿开睁眼看过去的时候,赵玉绝已经没影了。 这脾气还真是烈,难怪会宁死不屈,不过仔细想想她这性格也挺好的,最起码不会给自家男人戴绿帽。 赵玉绝一走周围顿时清净了许多,让我可以好好享受一个人的孤,独…… 万万没想到,赵玉绝趁着上课时间出去溜了一圈,一下课就又回来了,气哼哼的坐在我旁边,杀气侧漏。 看惯了赵玉绝娇艳卖媚的样子,乍一看她赌气的样子倒是颇有几分可爱,我没皮没脸的继续调侃她:“你翻脸是翻书吗?” 第十九章 做过小姐 赵玉绝气的小脸通红,急的口齿不清的反驳道:“什么啊?刚才你调戏我,你拍哪呢,那是随便碰的地方么?要是放以前我早就悬梁自尽了!这种屈辱我都没说什么,你还敢挖苦我?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底线是不是标你身上了!” …… …… 道德底线……标我身上了?说话蛮有意思,你这姑娘内涵还挺丰富的,看来这些年这琵琶鬼也没白活。 那一瞬间我突然滋生出想要和它结识的冲动……各位各位,纯属发乎情止乎礼,无关乎容颜身材,更不求风花雪月。 只是纯粹的尿性相惜,想要认识一哈。 我一脸敬佩的拱手称赞道:“666!大小姐说得对,我的道德该受谴责,只是我这鄙贱之人尚不知道您的芳名为何?” 赵玉绝不假思索的气嘟嘟回道:“如玉。” “姓如啊?”我阴阳怪气的问她。 被我问得不耐烦了,她噘着嘴嚷道:“哎呀,丫鬟家家的,有个称呼就不错了,哪来那么多教条,有名有姓的那都是大家小姐,我一烧火野丫头……” “小玉啊,哈哈……”看着琵琶鬼吃瘪,我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有什么好笑的,你以为在以前和你们这般好过啊,把你扔那里估计你活不了个把月就活够了。” 面对小玉这犀利的反击,我也不甘示弱:“那可不一定,凭我这一身本事,说不定就能讨得当时的君王欢心,赐官封侯呢,到时候我要买一百个小丫头祸害着!” “你敢!哼,那你就祈祷吧,千万别碰到我这种玉石俱焚类型的!不然定要你尝尝‘祸害’的滋味……”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听的我两腿一并菊花一紧,面色都黑了几分。 见到我吃瘪,赵玉绝把饱满的胸脯一挺,晃得我两眼直晕。 “不是,我说你这身体到底是吃什么长得,身材简直了!” 赵玉绝白了我一眼,旋即托着下巴神游天外,一副高冷的模样:“本是小姐身,生却丫鬟命,你又不懂!” “是是是……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混下去?” 我突然有些怜惜起她被赵玉绝抛弃后的遭遇。 赵玉绝把玩着精致的马尾辫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懂什么!我至今已经收集了九千九百九十九种伤感的情意,等我凑够一万种不同的悲伤我就可以重活,再体验一次人的一生。” 我闻言惊得双眼圆瞪,难以置信的问道:“真假?太玄乎了吧?” 赵玉绝气鼓鼓的侧过头去:“鄙视你!你都能和鬼说话,你怎么不说玄乎呢?” “因为我能啊!” 说完这句话我就感觉不太妥,自知失言陷入了沉默…… 果不其然,赵玉绝聚力反击道:“你这是变相承认自己没见识吗?当你见识过了就没那么多毛病了。” “所以呢,加上赵玉绝这伤情你该修成正果了吧?还是需要下一家?” “没有,最后这伤魂的曲调,百十年来我已经试了百十号人了,却始终达不到我要的那种结果,他们骨子里还是残留有希望,还是排斥着自己的悲伤……不过我已经找好下家了。” 赵玉绝说着这话一开始情绪还有些低落,不过很快就欢快起来,到最后甚至拿着勾人的眼神儿来回在我的身上瞟来瞟去。 我目不斜视的盯着投影仪阴测测的道:“我告诉你别打我的主意,我很危险的,时不时的会发疯,离我远点省的到时候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赵玉绝怒推了我一把态度极其恶劣的骂着:“哼!凶什么!我才不怕你,赵玉绝不需要我了,我就来寻你。” “叮铃……咚咚……” 下课铃一震,赵玉绝大咧咧的收拾东西走人,只留给我一个倩影,这屁股被皮裤绷的未免有些圆润的有些过分了!说句勾魂夺魄一点也不虚。 臀是好臀……但是一想到要和鬼共处一室我就害怕的不行,于是连忙冲着门口大叫道:“大姐,你别闹啊!我不会琵琶啊……” …… 赵玉绝走后一直没有音讯,那段日子我一直在担心如玉找上门,事实证明我多心了。 它可能就是吓唬吓唬我的,数周没见琵琶鬼,还是有些想它的,它那至情至性的脾气真的很有魅力。 在某个夜里我做了个怪梦,梦到和一个秀色可餐的女人相遇,我们迷迷糊糊的相识了,经过了解我发现原来她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个共度余生的女人! 无论兴趣爱好,甚至性格脾气都能尿到一个壶里,此女简直就是我的缘分。 于是乎,我废了九牛二虎掏心挖肺之力去追她,但是她和我之间却一直有一层薄膜…… 有一天她终于妥协了,她开始打开心扉说她是文学创作者,我顺嘴胡诌鬼使神差的说我也是写小说的,好有缘。 我心想这美女还特么还是个才女啊,难怪看着气质高雅、冰清玉洁的…… 可能是她也感动于缘分的召唤,蓦然动情,在动情的瞬间她突然哭了,哭得很伤心,潸然泪下。 怎么劝她都无济于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搂住她、安慰她,让她不那么难过、无助。 她哭得梨花带雨,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以前做过小姐。” 我以前做过小姐!我以前做过小姐!!我以前…… …… 道道霹雳劈在我的蛋蛋上,当时我的心情就像是生吃了一只癞蛤蟆,痛定思痛之后我搂紧了她的肩膀,一直嘴硬的说没关系,没关系…… 这梨花带雨的女子突然变成琵琶鬼的容颜,小玉一扫脸上的阴霾坏坏笑道:“逗你的啦,看你纠结的样子!” 噩梦!绝对是噩梦!竟然梦到和一个鬼好上了,还一口一个说着没关系…… 这一梦活生生给我吓醒了,翻身下床洗了把脸我连忙给自己占了一卦。 我这运势向来不是大吉就是大凶,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是个吉凶难测的卦象…… 把玩着手里的铜钱,看着镜子中青黑的印堂暗暗道:“奇了怪了,看来今天似乎不是很平静的一天啊。” 我一寻思今天是周六,只要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了饭点让狗鑫带个饭一觉到天明,一切ok。 心里正琢磨着这事儿呢电话就响了,一向如死尸一般的指导员突然说是有些事情问我,当时挺激动的。 你们不造,俺们导员叫姬不语,是个女生,人年轻的一笔,又是大镁铝一个,和俺们这些大学生完全没代沟,人家还和赵玉绝并称叉叉双绝。 有文青骚人作诗曰:“艳冠群芳高处寒,学生唯有赵玉绝;美不胜收倾天下,老师只问姬不语……” 当时姬不语那酥麻的声音一入耳,我脑袋一热就应下来了,再想打回去推了感觉有不妥只能硬着头皮出去了。 到了姬不语那里,她端茶倒水的客客气气的问了些问题,总是追着我的家乡还有附近的道观和寺庙啥的…… 整的我还挺尴尬,不说不好,说了吧还有自吹自夸的嫌疑,毕竟一说长清观,我这还是挂名的老大…… 又问了我些学习情况和感情问题等无关痛痒的话后我就撤了,走在半路上好巧不巧的就碰到了赵玉绝,叉叉双绝还真不是盖的。 赵玉绝一见我就侧头冷哼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现在我是越发觉得赵玉绝二笔,到哪也抱着琵琶。 赵玉绝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咒骂了我一句:“傻逼!” 擦肩而过后,我指着她的后背大叫道:“怎么说话呢!说谁傻逼呢!?你给我站住!” 赵玉绝回头就骂,瞬间俺俩这边就热闹起来,当时不知道怎么了我也是莫名的火大。 想当初,我误以为她被鬼怪骚扰,好心帮她驱鬼,她不领情就罢了还一直耿耿于怀的记恨我,骂我……真是狗咬吕洞宾。 见我二人三两句便吵得不可开交,旁边几个打球的壮汉把球一扔就凑了过来,并且不容分说的就把我围个小圈‘保护’起来,把我‘保护’的那是相当完美,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诶……诶……怎么围上了,不是我,是她!” 任凭我怎么分辨,也摆脱不了他们先入为主的思维,靠的我是越来越近圈子越来越小,到最后我都快没地儿站了。 这几个乌龟王八蛋,个个生的虎背熊腰跟个牛犊子似的,胳膊肘子和我两根那么粗,脑袋上的阳火都快烧平脑门了,壮实的不行不行的,声势骇人! 不过我荀先好歹也是一堂堂七尺的汉子,岂能轻易的向恶势力低头? 当时我的语气就弱了,如惊弓之鸟一般小声抗议道:“她先骂的我……” 人墙包围圈靠前有个光头,他摸着油亮的脑瓜子,靠过来贴我身上戳着我的胸口:“大男人家的,不就说你一句嘛,至于斤斤计较?爷们儿点,哥几个还以为你要调戏人家姑娘呢。” 望着虎视眈眈的众位好汉,满脸横肉目放凶光尽是煞气,看的我右眼直跳,只怕是一言不合少不了一顿揍……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危机时候我的脸上强行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大大微笑:“那啥,大哥说得对,是我激动了……” 第十九章 一丝情愫 赵玉绝气的小脸通红,急的口齿不清的反驳道:“什么啊?刚才你调戏我,你拍哪呢,那是随便碰的地方么?要是放以前我早就悬梁自尽了!这种屈辱我都没说什么,你还敢挖苦我?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底线是不是标你身上了!” …… …… 道德底线……标我身上了?说话蛮有意思,你这姑娘内涵还挺丰富的,看来这些年这琵琶鬼也没白活。 那一瞬间我突然滋生出想要和它结识的冲动……各位各位,纯属发乎情止乎礼,无关乎容颜身材,更不求风花雪月。 只是纯粹的尿性相惜,想要认识一哈。 我一脸敬佩的拱手称赞道:“666!大小姐说得对,我的道德该受谴责,只是我这鄙贱之人尚不知道您的芳名为何?” 赵玉绝不假思索的气嘟嘟回道:“如玉。” “姓如啊?”我阴阳怪气的问她。 被我问得不耐烦了,她噘着嘴嚷道:“哎呀,丫鬟家家的,有个称呼就不错了,哪来那么多教条,有名有姓的那都是大家小姐,我一烧火野丫头……” “小玉啊,哈哈……”看着琵琶鬼吃瘪,我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有什么好笑的,你以为在以前和你们这般好过啊,把你扔那里估计你活不了个把月就活够了。” 面对小玉这犀利的反击,我也不甘示弱:“那可不一定,凭我这一身本事,说不定就能讨得当时的君王欢心,赐官封侯呢,到时候我要买一百个小丫头祸害着!” “你敢!哼,那你就祈祷吧,千万别碰到我这种玉石俱焚类型的!不然定要你尝尝‘祸害’的滋味……”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听的我两腿一并菊花一紧,面色都黑了几分。 见到我吃瘪,赵玉绝把饱满的胸脯一挺,晃得我两眼直晕。 “不是,我说你这身体到底是吃什么长得,身材简直了!” 赵玉绝白了我一眼,旋即托着下巴神游天外,一副高冷的模样:“本是小姐身,生却丫鬟命,你又不懂!” “是是是……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混下去?” 我突然有些怜惜起她被赵玉绝抛弃后的遭遇。 赵玉绝把玩着精致的马尾辫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懂什么!我至今已经收集了九千九百九十九种伤感的情意,等我凑够一万种不同的悲伤我就可以重活,再体验一次人的一生。” 我闻言惊得双眼圆瞪,难以置信的问道:“真假?太玄乎了吧?” 赵玉绝气鼓鼓的侧过头去:“鄙视你!你都能和鬼说话,你怎么不说玄乎呢?” “因为我能啊!” 说完这句话我就感觉不太妥,自知失言陷入了沉默…… 果不其然,赵玉绝聚力反击道:“你这是变相承认自己没见识吗?当你见识过了就没那么多毛病了。” “所以呢,加上赵玉绝这伤情你该修成正果了吧?还是需要下一家?” “没有,最后这伤魂的曲调,百十年来我已经试了百十号人了,却始终达不到我要的那种结果,他们骨子里还是残留有希望,还是排斥着自己的悲伤……不过我已经找好下家了。” 赵玉绝说着这话一开始情绪还有些低落,不过很快就欢快起来,到最后甚至拿着勾人的眼神儿来回在我的身上瞟来瞟去。 我目不斜视的盯着投影仪阴测测的道:“我告诉你别打我的主意,我很危险的,时不时的会发疯,离我远点省的到时候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赵玉绝怒推了我一把态度极其恶劣的骂着:“哼!凶什么!我才不怕你,赵玉绝不需要我了,我就来寻你。” “叮铃……咚咚……” 下课铃一震,赵玉绝大咧咧的收拾东西走人,只留给我一个倩影,这屁股被皮裤绷的未免有些圆润的有些过分了!说句勾魂夺魄一点也不虚。 臀是好臀……但是一想到要和鬼共处一室我就害怕的不行,于是连忙冲着门口大叫道:“大姐,你别闹啊!我不会琵琶啊……” …… 赵玉绝走后一直没有音讯,那段日子我一直在担心如玉找上门,事实证明我多心了。 它可能就是吓唬吓唬我的,数周没见琵琶鬼,还是有些想它的,它那至情至性的脾气真的很有魅力。 在某个夜里我做了个怪梦,梦到和一个秀色可餐的女人相遇,我们迷迷糊糊的相识了,经过了解我发现原来她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个共度余生的女人! 无论兴趣爱好,甚至性格脾气都能尿到一个壶里,此女简直就是我的缘分。 于是乎,我废了九牛二虎掏心挖肺之力去追她,但是她和我之间却一直有一层薄膜…… 有一天她终于妥协了,她开始打开心扉说她是文学创作者,我顺嘴胡诌鬼使神差的说我也是写小说的,好有缘。 我心想这美女还特么还是个才女啊,难怪看着气质高雅、冰清玉洁的…… 可能是她也感动于缘分的召唤,蓦然动情,在动情的瞬间她突然哭了,哭得很伤心,潸然泪下。 怎么劝她都无济于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搂住她、安慰她,让她不那么难过、无助。 她哭得梨花带雨,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以前做过小姐。” 我以前做过小姐!我以前做过小姐!!我以前…… …… 道道霹雳劈在我的蛋蛋上,当时我的心情就像是生吃了一只癞蛤蟆,痛定思痛之后我搂紧了她的肩膀,一直嘴硬的说没关系,没关系…… 这梨花带雨的女子突然变成琵琶鬼的容颜,小玉一扫脸上的阴霾坏坏笑道:“逗你的啦,看你纠结的样子!” 噩梦!绝对是噩梦!竟然梦到和一个鬼好上了,还一口一个说着没关系…… 这一梦活生生给我吓醒了,翻身下床洗了把脸我连忙给自己占了一卦。 我这运势向来不是大吉就是大凶,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是个吉凶难测的卦象…… 把玩着手里的铜钱,看着镜子中青黑的印堂暗暗道:“奇了怪了,看来今天似乎不是很平静的一天啊。” 我一寻思今天是周六,只要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了饭点让狗鑫带个饭一觉到天明,一切ok。 心里正琢磨着这事儿呢电话就响了,一向如死尸一般的指导员突然说是有些事情问我,当时挺激动的。 你们不造,俺们导员叫姬不语,是个女生,人年轻的一笔,又是大镁铝一个,和俺们这些大学生完全没代沟,人家还和赵玉绝并称叉叉双绝。 有文青骚人作诗曰:“艳冠群芳高处寒,学生唯有赵玉绝;美不胜收倾天下,老师只问姬不语……” 当时姬不语那酥麻的声音一入耳,我脑袋一热就应下来了,再想打回去推了感觉有不妥只能硬着头皮出去了。 到了姬不语那里,她端茶倒水的客客气气的问了些问题,总是追着我的家乡还有附近的道观和寺庙啥的…… 整的我还挺尴尬,不说不好,说了吧还有自吹自夸的嫌疑,毕竟一说长清观,我这还是挂名的老大…… 又问了我些学习情况和感情问题等无关痛痒的话后我就撤了,走在半路上好巧不巧的就碰到了赵玉绝,叉叉双绝还真不是盖的。 赵玉绝一见我就侧头冷哼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现在我是越发觉得赵玉绝二笔,到哪也抱着琵琶。 赵玉绝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咒骂了我一句:“傻逼!” 擦肩而过后,我指着她的后背大叫道:“怎么说话呢!说谁傻逼呢!?你给我站住!” 赵玉绝回头就骂,瞬间俺俩这边就热闹起来,当时不知道怎么了我也是莫名的火大。 想当初,我误以为她被鬼怪骚扰,好心帮她驱鬼,她不领情就罢了还一直耿耿于怀的记恨我,骂我……真是狗咬吕洞宾。 见我二人三两句便吵得不可开交,旁边几个打球的壮汉把球一扔就凑了过来,并且不容分说的就把我围个小圈‘保护’起来,把我‘保护’的那是相当完美,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诶……诶……怎么围上了,不是我,是她!” 任凭我怎么分辨,也摆脱不了他们先入为主的思维,靠的我是越来越近圈子越来越小,到最后我都快没地儿站了。 这几个乌龟王八蛋,个个生的虎背熊腰跟个牛犊子似的,胳膊肘子和我两根那么粗,脑袋上的阳火都快烧平脑门了,壮实的不行不行的,声势骇人! 不过我荀先好歹也是一堂堂七尺的汉子,岂能轻易的向恶势力低头? 当时我的语气就弱了,如惊弓之鸟一般小声抗议道:“她先骂的我……” 人墙包围圈靠前有个光头,他摸着油亮的脑瓜子,靠过来贴我身上戳着我的胸口:“大男人家的,不就说你一句嘛,至于斤斤计较?爷们儿点,哥几个还以为你要调戏人家姑娘呢。” 望着虎视眈眈的众位好汉,满脸横肉目放凶光尽是煞气,看的我右眼直跳,只怕是一言不合少不了一顿揍……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危机时候我的脸上强行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大大微笑:“那啥,大哥说得对,是我激动了……” 第二十章 见父母去 光头拍着我的肩膀大笑道:“哈哈,你小子!肯定是看人家长得俊,盯着人家猛瞅把人给瞅毛了,做人能不能含蓄点!好了,继续继续,散了散了……” 这光头说话还挺好使,一嗓子下去这帮子混蛋都跑开了,而赵玉绝这红颜祸水早就不见踪影。 看着跑开的这些个牛犊子气的我牙痒痒,差点就要遭受皮肉之苦。 嘴上骂咧咧的回到自己宿舍楼,只见刚才的罪魁祸首赵玉绝正在屋檐下乘凉,当时真是气的我两眼冒气,上去就是一顿质问:“你这娘们儿,真特么找不自在,刚让我趟了脏水还敢在我宿舍楼前待着!?” 赵玉绝眨眨眼吐了吐舌头,我一看这小女人的动作就知道绝壁不是赵玉绝本人,心头的怒火顿时下去一半,我轻咳一声缓和了下腔调低声问道:“小玉?” 赵玉绝扭捏着身子盯着脚尖,含羞的点了点头,这股子酸劲儿看的我直倒牙,我头皮发麻的问道:“你找我干嘛?刚才你也看到了,她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骂我。” “哎呀,骂你两句又不少块肉,你们很熟吗?干嘛非要往心里拾?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找你?” 小玉这连珠炮似的一串问题打下来,打得我还有些招架不住。 对啊!赵玉绝的话我怎么老是这么上心呢?以前别人也这样对待过我,我都是当他们放了个屁,自动反弹一切啊!这是咋了…… 我摇了摇头理了理思绪:“废话!要是赵玉绝,她那男人可海了去了,肯定不是找我;你嘛……除了找我还能找谁。” 说着说着还有些小得意,我这也算是小玉的专属了吧…… 赵玉绝连拖带拽的拉着我跟她走:“带你去个好地方啊,别跟头驴一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走吧走吧……” 被一个女人拉拉扯扯还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要去干啥,其实我一开始是拒绝的…… 但是实在受不住赵玉绝这软磨硬泡,外带肢体摩擦的附加攻势,最最主要的还是那头驴的典故,我特么不是驴! 于是乎,我这半推半就的就被赵玉绝带到了学校旁边的一所小公寓,赵玉绝在这儿租了房子,只不过这里面的房子似乎并不便宜啊。 接下来我见识了赵玉绝整的套房,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经济实惠紧凑但却丰富,简直是我理想的户型。 “合着赵玉绝为了把男人,还租了这么个好地方!”我在小客厅顺手捡了个枣子塞嘴里,躺沙发上含糊的嘀咕着。 赵玉绝一边系围裙一边郑重反驳:“呸呸!才不是,这是我自己租的!” 鬼租房?逗我! 我吃完枣又撸了一根香蕉从沙发上坐起来笑道:“你租的!哈哈哈,笑死人了,你个鬼咋还租房子,你钱哪来的?” 赵玉绝闻言脸颊微微泛红,她拿着锅铲点着我的头:“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不是你的钱,这都是赵玉绝雇佣我演出得来的费用。” ……雇佣……费用? 我三下五除二干掉一根焦阴阳怪气的冷笑道:“呵呵,你还真有头脑,那你整上这个小套房是想干点哈?” 赵玉绝打开排气扇开始炒菜:“没什么,就先提前适应下人类的生活……最近我一直在钻研菜谱,并且小有所成,这不请你来常尝尝我这手艺。” 鬼做饭!?啥滋味?今中午的饭钱可以省了! 我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兴趣:“啥?当真?不会是猪食吧?你会做啥菜?” 赵玉绝转过身托着下巴一脸得意的说道:“高级的菜肴我一初学者自然做不来,但是一些家常菜可难不倒我!今天你就尝尝我的手艺,提点宝贵意见。” 接下来我就像是在和舍友一样聊天打屁,畅所欲言,小玉的性子虽然刚烈,容易恼火,不过也很好哄……翻脸真的比翻书快,第一时间承认错误她真的生不起气。 赵玉绝端着盘子兴高采烈的道:“客官您的饭菜来喽!八宝肉沫、醋溜土豆丝、香椿鸡蛋、老厨白菜!外加米饭一桶,全你的!” 这还没过多久四道可口的小菜就都上桌了,且不说别的,就冲这上菜效率我都要点赞。 现在出去吃个饭那是往死里等啊,有时候饭都吃完了有的菜才下锅,你说吃不吃…… 而且这菜色跟主人一样,很是养眼呐,色彩艳丽,模样精致。 赵玉绝端上饭菜后,就冲着沙发倒了下去毫无睡相的呼呼大睡,旋即小玉就从赵玉绝身上飘了出来。 扎个大辫子都快到腰了,头发明亮如丝,很是好看……只不过她身上套了一件很老套的衣服,除了脸以外把所有的身段都掩了起来,评价么就一个字——土! 小玉托着脸坐我对面看着我吃,我大模大样的嗅了一番,小玉羞涩的说道:“你吃就吃跟猪似的拱什么拱!” 猪……我这叫嗅菜! 我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小玉:“笨蛋!我是在估测一下菜的香味,不懂鉴赏的人闭嘴!” 小玉果然不再搭话,眼巴巴的盯着我吃,我大口大口吃了几口,只觉这菜的味道那是相当不错!那啥完全可以自己开店了,不说大火但也至少能过活。 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做的菜竟然超乎一般水准,色香味俱全! “这醋溜土豆丝吵得味道好熟悉!你从哪学的?怎么这么像学校东街王姨做的?”我拔了一筷子饭含糊的问道。 小玉凑过来痴痴笑道:“是吧!是吧!你也觉得她做的超级好吃是吧!我晚上去她那帮厨学来的!” 我应了一声,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说:“等等,你该不会天天晚上去端盘子做菜吧?难怪赵玉绝白天累的跟狗一样爬不起来。” 小玉鄙夷的剐了我一眼:“你想哪去了,人家赵玉绝是为自己的情郎学的,我只是在旁边偷摸学着而已。” “哦!” 应一声继续狼吞虎咽的拔饭,这个八宝肉沫是真香,就是咸了点,不过无伤大雅。 我自己一个人吃,旁边还有人瞅着,感觉挺不住自在的,我放下筷子说道:“你也吃啊,这么多菜我吃不完的,品菜环节已经结束了,我们一起……” 一脸笑意的小玉情绪突然低落下来,她看着我那给她的饭碗和筷子,豆子大小的泪珠势不可挡的滚落下来。当时的场景是真的静的可以,我依稀能听得到泪珠敲打饭粒的声音。 小玉抹着眼泪,不停地在抽泣,那委屈的模样看我我心里扭作一团酸涩难耐。 妈的,她是鬼啊!不对,它是鬼啊!吃什么吃!卧槽大姐能不哭吗,我看着心里难受。 无论我怎么安慰(我也不怎么会安慰女人),小玉跟吃了药似的大哭不止,哭声刺耳整的我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两个脑袋都发麻。 那一瞬间,老道的身影突然划过我的脑海,他一本正经的道:“无量天尊,师叔理当乐善好施,渡鬼渡人……” ……麻痹的,怎么想起这老道来了,渡鬼是吧,渡就渡,反正这鬼也没那么凶,目前来看表现一切良好。 怎么劝都没用,我提高音调故作严厉的叫道:“别哭了!” 小玉惊了一下拿着泪眼看我,我小声嘀咕道:“你这么想做人那就赶紧去收集你的伤情啊,不说还差一种就完事儿了吗?我能帮上什么忙,你尽管开口就行。” 小玉瞪着大眼睛:“当真?我确实还差一点就大功告成,可是到时候还得去寻我的尸骨,那葬在很偏僻的地方,肯定没人会动,赵玉绝一个柔弱女生帮不了我。” 看到小玉有阴转晴的趋势,我连忙好言相劝道:“那个好说,你先把眼泪给我憋回去,看着心里发涩。” “哦……”小玉果然不哭了,破涕为笑,微笑的时候竟然隐隐浮现两个浅浅的酒窝,当真是梨涡浅笑、魅惑众生! 看得我有种将其揽在怀里、回家见父母去…… “你这心真软,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我还以为要订立n条不平等条约呢。” “你以为你这是卖身契啊,咳咳……咳咳……” 听着我不停地清嗓子,小玉钻回赵玉绝的身体问道:“怎么了?你生病了?” “咳!你那菜做的咸了,齁(咸)得慌,我得喝点水。” 赵玉绝倒了三杯水我也连喝三杯水,这才缓和了一下口腔中粘稠的唾液和隐隐发烧的喉咙。 赵玉绝兴冲冲的问道:“少爷这顿餐如何?” 赵玉绝问话的语气虽然一脸谦虚,但是那表情绝逼是在讨赞。 我寻思不能让骄傲遮蔽了它的双眼,要让它继续努力,在大厨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是时候给它敲响警钟了! “你是不是舌头坏了,这四道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不过火候都还行,下次有待提高。” 听到我板着脸训它,赵玉绝讨喜的脸迅速的垮下来,嗔怪的瞟了我一眼:“废话!我是鬼,哪有你们那么丰富的味觉,难吃还狼吞虎咽的吃的满嘴是油,下次再也不叫你来吃饭了……” “你嘀咕什么?”我不耐烦的反问一句,赵玉绝满脸堆笑道:“少爷说的是,小玉下次一定改进。” “这个态度还不错!”我拍拍屁股走人,临走时突然脑子一热想起什么来了:“那个你复活的事儿靠谱么?” 赵玉绝双手背在身后羞涩的问道:“怎么啦,这么惦记我啊?几天没见,是不是梦里也想见到我?” 妈的,这厮第七感好生歹毒啊!我这卦面之术都没你厉害! 第二十一章 飞来横信 我心虚的如机械一般连连摇头,赵玉绝则是满眼了然的点了点头,一双慧眼直接看破了我的心思。 “哎~还是差最后一步呗,这份悲伤不知道为何总是对不上号,算了,这么些年我都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我挠着后脑勺笑道:“你的心倒是蛮大的,不过有一点我蛮好奇的,以前我也见过一些鬼,有的凶,有的恶,有的厉害有的却很弱……” 赵玉绝听了我的话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夸张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哈哈,装什么装,你就没遇到过厉害的鬼……厉害的鬼那可是站在你身边你都分辨不出来的存在,不要跟我说你的阴眼,厉害的鬼隐匿如常人,你的阴眼完全派不上用处。” ……特么的被嘲讽了。 听着赵玉绝的话,我的脸那是青一阵红一阵,赵玉绝见状急忙辩白道:“真的,你身上的阴煞之气对厉害的鬼可是大补之物,厉害的鬼遇到你估计会把你的阴煞之气吸食一空吧。” 吸食一空!?这个词儿听着怎么这么可怕呢! 我指着自己的脑袋弱弱地问道:“吸食一空后那我会怎样?” 沉默片刻,从赵玉绝的樱桃小口中蹦出一个毒辣的字。 “死。” 一个字简短干练不加修饰,却让我的头皮生生发麻! 看来摄魂法和风身之术不能落下了,最近突然发现我好闲啊,得抓紧修炼了,啊哈哈…… 赵玉绝寥寥几句话差点没吓尿我,还特么整天想着渡鬼渡人,今天差点让人和鬼给渡了。 自从我表了出手相助的忠心后,赵玉绝变得非常热心,她接着说道:“鬼分三六九等,妖也是这样,厉害的妖对你也很有威胁……” 妖?我有些弄不懂妖和鬼的区别了,当年我弄死的那两只黄鼠狼似乎和鬼一样没有实体啊。 “妖到底是啥?”我没忍住终于开腔了。 “一种死人。” “死人!?” “不错,人为万灵之长,有的人生来灵力强横,纵然死去伊始依旧残留着强大的执念,死后还能就近借体还魂,若是借树那就是树妖,若是借猫那就是猫妖……它们保留了生前的部分记忆碎片,有着新生的习性,故妖又称精怪。” 妖竟然也是死人来的!和我意识中的妖完全不一样啊! 我恍然大悟道:“哎呀我去!你是琵琶妖!?” “嗯!” “亏我还一直叫你琵琶鬼……” 赵玉绝一本正经的解释道:“鬼一般是没有正身的,仅仅是一种变异的魂,当然也是死人来的,总而言之都是一些灵体,主要是能对人的精神作祟。” “都是些活死人……”我弱弱的补充了一句。 赵玉绝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妖和鬼灵性强,一般都会遵守入世的规矩,它们不会任性而为,实力越强的越是这样,它们不敢违背天道。除却此二者之外,你更需要注意的是僵,即僵尸,它们灵性低害性大,是一群低能作死之物。黑僵白僵就没事儿,但是跳尸啥的你就不好对付了,至于更高一级的飞尸收拾你绰绰有余,至于僵王它应该不会鸟你。” 不鸟我……麻痹的,还有比这嘲讽更厉害的吗?我已经不想搭话了,转身就走。 赵玉绝翘起腿趴在门口张望:“少爷晚上还来吗?” 我没好气的回道:“大晚上孤男寡女的我来干毛!不来!” “相公还挺矜持……” 废话!能不矜持?孤男寡女大晚上共处一室不出事儿才怪,我这堂堂血气方刚的汉子。 看来赵玉绝是铁了心的要跟那个男的,如此和琵琶藕断丝连了半月的光景,在一个月满之夜,赵玉绝终于弃了琵琶。 值得庆幸的是赵玉绝倒是没有焚了琵琶,呵呵,她真要是真这么干了估计小玉会和她拼老命吧。 那一晚,赵玉绝将琵琶丢在了湖水中,注视了半天才下决心离去,抛弃了绝世容颜和惊天才艺…… 你问我咋知道的,我特么半夜三经被神烦的悍妇折磨起来,顺着管道从五楼溜出来去捞的。 天才蒙蒙亮,小玉就非要教我弹琵琶,几个回合下来就带上了哭声,我执拗不过只有从命。 这都造的什么孽!大半夜爬窗下楼,大早上又要遭受折磨…… 这一弹就是一头午,翻来覆去的就那么个调子,听得我的头都快炸了,手指机械性的移动不下数百遍遍,手指头都快弹破了。 时值正午正是阳光普照,樱花巷的长椅上,却是一片阴凉,清明时节满树满地的樱花,美的有些醉人。 气氛却不太和谐,小玉气的声色俱厉,一边教我弹琵琶一边埋怨我笨。 几次冷嘲热讽下来气得我差点撂挑子不干了,小玉好说歹说才哄着我继续学,半天下来我终于能谈几个调子了,但是小玉教我的都是些哀婉的曲调,一点都不欢快。 听着我断断续续的弹了半曲,小玉惊喜连连的笑道:“哇塞!你开窍了啊!” 我一挺胸脯满脸不屑的说道:“哼,一整天守着你这个土拉八几的傻丫鬟,一点激情都没有,学的自然是不咋滴。但是机械性的重复一个动作,是只猴儿都记住了,我能记不住!?” 小玉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脸上有些幽怨的道:“哦!你嫌我穿的不好看?那你闭上眼……” 我还以为这货又要搞什么恶作剧报复我,我闭上眼后连忙出声警告它。 “我跟你说你要是敢耍我,我就把你扔湖里。” “好了。” 小玉娇声一喊,我这耳朵里顿时触电似的传过一阵酥麻,我这睁眼打眼一瞧,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眼前这女子粉面玉颜、眉目如画、目光如水……这脸蛋干净的就像剥了皮的鸡蛋;红袖掩唇笑意勾人,这股子媚劲浑然天成;荆钗布裙玉簪束发,朴素而华丽又亲又贵;锦缎束腰不堪一握,热血上涌火气四射…… 纵然是这些夸张的辞藻都显得太过苍白,反正这是一个加强版的赵玉绝,不对,这特么是个仙子啊! 看着小玉,我是久久不能回神儿,一咬舌尖莫名的剧痛才使我镇定下来,我脸色一板沉声道:“你这装扮……” 小玉转个圈有些羞赧的问道:“怎样?这是我小姐平日里的装饰,比我原来的好看吧?” 何止是好看!简直美呆了!你知不知道就在刚才我特么已经不在乎你是人是鬼了…… 放在以前平心而论,真要是给我们学校女生的美貌排名的话,撇开年纪而言,导员姬不语更胜赵玉绝一筹,当属花魁! 如今小玉完胜姬不语!而且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我轻咳一声无比正色的说道:“咳咳,这都啥年代了,你偶尔也学着换换现在的衣服啊,什么丝袜、,齐屁小短裙、皮裤啥的。” 面对我这不良的谆谆教导,小玉霞飞双颊旋即捂着耳朵怪叫一声:“啊!你竟然喜欢这么低俗的东西!那皮裤和丝袜穿了跟光着一样,我可没那么不要脸皮儿!还有你说的齐屁小短裙,太省布料了吧?风一吹什么也看光了……” 低俗……这叫真善美!小小丫鬟懂个毛线,遮遮掩掩的看着才难受。哼,不听我的就算了,咱也不强求。 我扣了扣隐隐发痒的耳朵没好气的道:“反正你现在就挺好的,比之前那个烧火丫头装扮强太多了,不过你穿成这样是要跳舞吗?” “呵呵……可以啊,你弹曲我来舞,就弹我刚才教你的曲子,那是我最喜欢的旋律。” 我挪了挪屁股找个舒服的好地方,旋即试了试音,找了找感觉,看到小玉点点头,我便行云流水的弹奏起来。 琵琶婉转间,旋律流水般徜徉,小玉乘着旋律之风忘情的动了起来。 风不知从何而起,吹卷的樱花乱舞,漫天樱花随着小玉的舞步蹁跹而飞,乱花迷眼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不知从何时起,或许是那回眸一笑,或是那认真的舞姿……我的心中竟然莫名的滋生出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的荒唐念头。 而小玉的身上仿佛有着某种磁性,不断吸引着樱花花瓣靠拢,每一步每一转都充斥着柔和的美感。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舞步竟然可以如此轻盈优雅,每一次旋转着的回眸一笑都让人如醉饮般酩酊不知方向。 好美好美……花美,舞美,人更美,仅仅一人就小了这天地! “漫天花舞寂无声,三顾回眸无语凝。 挥弦断水水逆行,负我此生不负卿。” 小玉一边舞动柔软的腰肢一边轻声哼唱起来,那场面和歌声拨开视线和听觉,直接冲击我的内心,在我醉眼迷蒙的时候禁不住想要是她活着该多好…… 此时此刻我丝毫不再遮掩心里的那种期望,那种霸道的欲望:我要她活!我要她陪着我…… “一颦一笑就此时,琵琶轻抚可还知。 人鬼殊途君莫笑,樱花树下我曾痴。” …… “你痴什么?琵琶也不弹了!” 在我摇头晃脑的换乱呻吟之际,小玉气哼哼的凑过脑袋来埋怨我关键时候掉链子,那张近在咫尺的俏脸,此时我竟是不敢直视了。 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好假!她明明是只鬼,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可是我若帮她托了人形,那便又是另说。 被小玉盯得发毛,就快掩饰不住心里的情愫了,我只有发起疯来。 “不弹了,该吃饭了……” 小玉被我这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气给震住了,亦步亦趋的跟着我去吃饭。 下午一起上课,小玉也不听课一直瞅着我,我被她盯得发毛嘀咕道:“我就一普通人,走的还是刚硬路线,和那些棒子奶油男神们差了无数个档次,有啥好看的。” 小玉‘且’的一声钻进琵琶不理我了。 回到宿舍门口,恰好碰到我们宿舍老大了,赤裸裸的富帅一枚,看他行色匆匆的也不知道要和哪些狐朋狗友们去哪嗨皮。 “老三,你的信!我给你放桌上了哈。” 信?excuseme…… 第二十二章 无意破局 老大拍拍我的肩膀火急火燎的跑了,我应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信?现在都啥年代了,不打电话不发短信的,写哪门子的信?到底是哪个年代穿越过来的老古董。 推开宿舍门,只见一个泛黄的信封静静地躺在我的桌上,只见上面用毛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大学灵玄学院二年级,荀先亲启。 “还真是我的信,瞧瞧这把字写得真是要命!这扭曲如柴的字体,冥冥之中还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等等……这字迹莫不是! “墨迹什么呀,快打开看看。”小玉偷偷的催促我,我低声暗骂道:“你闭嘴!早在捡你回来时就早已约法三章,在宿舍里不可以出动静。” 我这撕开信封一看,只见一张白纸上洋洋洒洒的写着几行字。 “天煞误入养尸地,日月颠倒众星离。 青青阡陌飞祸事,师叔速速归故里。” 妈的,这还真是那老道的字迹,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这些字和慑魂法的批注是一样一样的。 养尸地?杀阡陌?闹毛子(僵尸)了!不会吧,前些天刚和小玉刚说了,这就来了? 这可是十万紧急的大事儿啊!村子,家里人不会出事儿吧…… “怎么了?!”小玉看我六神无主的样子,慌忙急声问道。 “你说的僵好像真的出现了……” …… 死死攥着那张纸条急匆匆的赶上了回老家的火车,急的我恨不得一个筋斗云飞回去。 火车开动,那哐砌哐砌的声音好像我的心跳,焦躁急迫而又不安,小玉知道我狂躁默默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我这连夜分秒必争的赶回去,发现村里村外一点没变,我拿起钥匙没敢开门,大半夜突然回来编什么理由呢? 村里没事儿,那……我趁着夜色赶紧往北山跑,老道该不会被屠观了吧?千万要等我! 推开残破的大门,只见老道和游小仙正在吃夜宵,老道一脸恍然的道:“我说吃个夜宵咬着筷子三次,原来是师叔大驾光临啊。” 我逃出攥的皱巴巴的信,皮笑肉不笑的道:“道长,你这……信里不是说大难临头了吗?” 老道上前取过信:“有吗?我只是说占了一卦,感觉很不好,最近怕是出乱子,请您回来镇着。” 你放屁!信里言之凿凿,黑云压城急迫的厉害,都快给我吓出屎来了! 老道将信反过来,指着背面的几行小字笑着说道:“您看……弟子昨夜夜观星象算了一卦,近来北山方圆十数里将会有凶星降世,弟子预感不好,还望师叔速速打点学业,回来镇守一方,弟子行云子……” 麻痹的,反面还有,被耍了……坑爹的玩意儿,原来我今天那一卦应得是现在这番结果。 第二天一大早我突然很想回家去,发也没吃就背着琵琶踏上了回去的路,临行时被门口绊了一下子,气的我破口大骂。 老道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掐着手指叫道:“师叔小心啊,我刚才抟指一算,今天或许不是很顺……” 爱顺不顺,我就是要回家,谁还能拦我不成…… 本该朝阳蓬勃的,走着走着路上竟然莫名其妙的起了大雾。 邪门儿,俺们村附近还从来没起过这么大的雾呢,雾罩罩、白茫茫的,几米开外竟然啥也看不清了。 拐个弯再走几步就到家了,哪里知道我这一拐竟是被撞了一下,不该啊,这路的右边咋还建东西了…… 反震之力着实不小,生生把我震得一个趔趄瘫坐在地,我被气乐了:回个家这还一波三折的,干!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玩意儿拦我…… 走到拐弯的地方,隔着迷雾依稀可见是个红色大柜子…… 在小玉嗔怪的目光中我拿着琵琶横扫,雾气消散只见村口摆着一口大红色的棺材,乍一看清这东西惊得我个一激灵:“我草你妈的,吓死老子了……吓死老子了……” 妈了个逼的谁家傻逼,弄口红棺材拦在路边,我操缺心眼儿缺死了吧……骂完之后,我不断在脑中揣测着这口棺材出现在这里的合理性。 也许雾太大了,人家先搁这儿等雾散了再走;也许这口棺材自己出来的……我凑,越想越吓人不敢往下想了。 在我下神的功夫,撑着红棺材的板凳突然碎裂开来,沉沉的棺材重重砸在地上,四个老长的棺材钉霎时间崩飞三个,吓得我那三魂飞了七魄。 这下我算是知道自己应该是碰上脏东西了,我几次想要绕开去,却发现怎么绕竟然也绕不过这几口红色棺材。 八个方位无论我挑哪个都会出现在我的身前,我算明白了神马叫插翅难飞…… 在我拙计的时候,厚实的棺材盖突然哐哐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那最后一颗棺材钉在一点点的往外挤,刮擦的声音瘆人至极。 棺盖猛地掀飞,只见一身穿红色寿衣的女子猛地立了起来,当时吓得我连连后退。 这玩意儿自带气场,浓浓的雾气近不得她周身五米,只见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獠牙外翻,双臂前伸,拿着鼓得跟个蛤蟆似的眼珠子盯着我…… 僵尸!这副尊容比之电影上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女僵纵身一跳向我扑来,我草泥马的,那何止是跳?简直就是飞! 身着红色寿衣的女僵扑面而来,我奋起一脚就要将它踹飞,麻辣个鸡的,这一脚力道十足准头也好,但是这结果没把它踹出去一分半点,反倒是把我自己弹了个咕噜(摔倒)子! 这脚感只觉……踹在了千年老树或者铁板上?这玩意儿浑身硬的梆梆的!这怎么玩儿。 见到实力差距悬殊,接下来我是亡命奔逃,这恶心的玩意儿追的我是上窜下跳,要不是老子练过风身术,今天这就真的交代在村口了! 妈逼的,这都几点了怎么还没人起来啊,救命啊! 这恶心的玩意儿是逮住就咬,摸着就抓,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弄得我伤痕累累,拿来防御的胳膊上更是抓出数个大洞血流如注。 在危急关头,一团漆黑浓密的头发自四面八方射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僵尸的四肢和脑袋,紧紧缚在那口棺材上,让其动弹不得。 数个壮汉可能都不一定制住的僵尸,竟是被这一头头发收拾的没了脾气,苦苦挣扎一番,只能张着血盆大口呲着獠牙厉声大啸。 小玉焦急的声音传来:“呆子,你还愣着干嘛?快用你的左手把它的阴煞之气拿出来,不然我力气耗尽,你必死无疑!” 感情这如有神助的头发是小玉整出来的,平日里一向弱弱的老被我欺负的小玉,水平真心不错啊!救我一命,以后我会对你好点的! 我咬了咬手背定了定神,再三确定僵尸挣脱不了头发的束缚后,我右手死死摁住僵尸的脑袋,将左手悬浮在僵尸的头上三寸,用鬼手将吊在僵尸喉咙的阴气给生生拔了出来。 阴气渐渐离体,女僵痛苦的嘶吼,在不甘的巨大咆哮声中升起一缕缕的白烟,最后仅留下一具尸骸。 确定女僵毙命后,累的我瘫坐在地上大喘粗气,说来也怪,不知道什么时候雾气散了,天也放晴了,红色棺材连带着尸骸一并消失。 我拖着残躯回到了道观,老道大惊失色的问道:“师叔你怎么这幅模样了!?” 游小仙突然大惊小怪的叫道:“师傅,他中了尸毒,毒发攻心快变僵尸了!我们应该准备为师叔公往生!” 往生……那不就是超度?黄毛小丫头你救也不救一下,就想直接能死我!?我艹…… 老道不知从哪变出个戒尺轻轻敲了游小仙的脑袋一下,痛的游小仙泪眼汪汪。 “瞎说!你师叔公是何许人也,练阳化虚,又有阴司灵媒在身,区区尸毒自然不在话下,这会儿功夫尸毒已经化解的七七八八了。只是这身体上的恶外伤有些难处理,可能需要养一阵子了。” 老道在我的伤处揉揉捏捏,我骂骂咧咧的道:“疼死了!这狗日的一搭手就是五个血窟窿啊!要不是小……要不是我小心应付,我特么就没命了!也不知道哪个傻逼玩意儿放村口一口大红棺材,坑死老子了。” 老道一脸疑惑的问道:“师叔您说血棺?没错了,这一劫算是过去了,我算着也是赤煞灾星降临,危及整个村镇的祸事竟然这么快就让让师叔给解了……不对啊,师叔您有慑魂法在身,怎么会对付不了一个僵尸呢?” 我能告诉他慑魂法就学了个半吊子水平,什么玩意儿也镇不住吗?肯定不能!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危机时候全凭本能行事了,那里还记得施展这等高深的能力,下一次绝不会这么狼狈了。” “这是弟子自制的药膏,具有活血化瘀的功效,里面添加有陈年糯米和黑狗血,对尸毒也很有用……当然这功效师叔是用不着了,主要是活血化瘀的,应该不出一天就能结痂,三天就可以痊愈,不留疤痕!” 我一听来了兴致:“这么神奇?药方快给我看看!” 老道也不迟疑,从屋里拿出一卷卷轴,跟一卷卫生纸那么长! 我大体扫了一眼就够了,且不说原料五花八门,很多听都没听过,里面的工序也是乱七八糟的,又烧又煮真坑爹。 这东西别说量产了,想自己做出个来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我现在这幅惨象可不敢往家里跑了,他二老要是见了还不得吓出毛病来。 第二十三章 佛说渡我! 游小仙突然对我的琵琶很感兴趣,绕着琵琶打量了一圈又一圈,我看着小玉跟斗鸡似的转着圈和游小仙对视,心里不由得一乐。 哈哈,斗鸡…… 游小仙把琵琶揽在怀里试着谈了两下,我看着心里有些不舒服。 倒是算不上不悦,应该还是纠结那个礼貌问题吧,虽然我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但是对这琵琶莫名其妙的就非常上心。 老道吹胡子瞪眼的冲着游小仙吼道:“你这丫头做饭去!乱碰师叔公的法宝!” 法宝……凑,老道你还能更讽刺人吗?这就一弹乐的琵琶啊。 老道的话总能说的我想吐血:“道长,这不是法宝,就是一弹奏的琵琶,而且还住着一个故人……” 老道跟我挤眉弄眼、意味深长的笑道:“师叔您跟我还见外,这明明是一法器,威能怕是不比那香炉差,香炉的攻势有形,这个却能伤人无形之中,高下立判。” 刚被僵尸追杀,我的脾气很臭很倔,老道一激我我这急火攻心,还就真钻了牛角尖儿、较上真儿了。 我屏息凝神向着老道渡过大量阴气,我要让他看看小玉的真身,让他明白这琵琶就是琵琶,不是法宝。 老道全身都笼罩在阴气之中,阳火如急湍中的一叶扁舟不断飘摇,老道大呼受不了,自己压了阳火,见状我便收了阴气。 老道瞪向琵琶,只见小玉荡悠着双腿悠然的和他打招呼。 “还真是一件鬼法器,如此纯澈的鬼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身上这愿力好强!只差一点就能修成正果了!原来是前辈,难怪和师叔走到一起了。” 鬼法器?前辈?哈哈…… 我的嘴角抑制不住的裂开,笑得伤口直疼,小玉莲步款款的行到老道身前微微施礼:“小女如玉,至今已修三千载。” 三千载!那不就是三千年!三千年的聊斋啊!这么叼! 我弱弱的问道:“小玉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你?” “跟你说的着吗?黄毛小儿一个。”小玉的气息突然变的高不可攀,吓得我汗毛倒竖。 麻痹!又被嘲讽了……黄毛小儿你不也哭着求帮忙么,死鸭子嘴硬! 毕竟是同宗同门,关键时候老道及时帮腔:“师叔还真不是黄毛小儿……” 小玉脸上的肃然尽消,她拍着我的头开心的咯咯笑道:“哈哈,我开玩笑的,你看他刚才的表情,太经典了!” 麻痹!被鬼耍了! 我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开小玉的手。 老道一边收拾药膏一边嘀咕道:“前些日子有个僧人登临道观,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说是灾难将临,我这一卦下去,还真是有些不测,便慌忙写信请您回来。现在想想还得多谢那位大师……” 我阴阳怪气的回道:“呵呵,一回来就差点让个死人差点弄死,你也不谢谢我……话说什么僧人?等等……是不是个年轻的和尚?卖相很好?” 老道兀自说着:“您毁了这灾局,卦上说化险为夷、福禄绵长呢。咦,师叔您怎么知道的?那位大师的确很年轻,和师叔一样年轻有为呢。” 妈的,还真是那个帅比和尚,没想到找到我祖上来了,这家伙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福禄绵长……我这辈子沾不了财边,每次发财都是考验,若是不及时的施舍出去,倒霉的事儿是一件接一件!也不知会是啥福禄…… 老道的独门草药确实牛逼,第三天就长好新肉新皮了,我打电话让王鑫好好帮我顶着学校那边的事儿。 冥冥之中总感觉这事儿还没完,那棺材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村口。 我看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便打算回家一趟。 这还没到家门口,就闻到了相当厉害的烟火气息,进门一看才知道家里正在祭祀,而且排场还不小。 我指着火堆问我妈:“妈,这是干什么?这是有啥事啊?” 我妈慌忙把我的手放下,她神色慌张讳莫如深的道:“处理你奶奶留下的册子,你奶奶临走时说这东西是不祥之物,日后自有高人处理,如今真的来高人来帮咱处理了。” “高人?你咋知道是高人的?”看我妈一脸虔诚的模样,莫不是让江湖术士给洗脑了? 我妈兴冲冲的说:“高人就是高人,手眼通天,从你出生到现在的事儿算的铁准,他都知道你那没见天日的阴名……” 听了我妈的话后,我的右眼皮子直跳:照我妈这话,以及老道说的话来看,这高人莫不是…… 我推开里门而入,只见那个坐在佛像下打坐的人,赫然便是当日列车上的帅比和尚! 帅比和尚念个佛号又有站起身:“阿弥陀佛,施主,贫僧等你许久了。” 他这使劲儿一敲木鱼,刺耳的音浪荡漾开来,被这声音波及我只觉浑浑噩噩,而我妈则是缓缓的瘫倒在地。 “妈!妈!!妈……”无论我怎么叫,我妈都没反应,急的我如热锅上的蚂蚁。 帅比和尚幽幽说道:“阿弥陀佛,令母只是昏睡过去而已,不必惊慌,施主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这帅比和尚缓缓站起来,站定以后脚面竟然离地半寸凌空悬浮?这狗日的死和尚竟然不接地气!不承阴冥!难怪阳气那么厉害!他这修为到底是有多强! 帅比和尚目光如蛇般毒辣,死死的盯着我的双眼,他的嘴巴不动但那声音却是传了过来。 “荀天楚!你还狡辩!贫僧就说这达摩因果盘怎么会算错,害地贫僧当日平白放过你!但是你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今天你赎罪的日子来了。” 心灵传音!这和尚是个变态啊! 直觉告诉我这个和尚绝对不会随便和我聊两句就善罢甘休,待会儿少不了要动拳脚,坚决不能把家里弄的翻天覆地,跑! 打定主意我撒丫子就逃,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暗道:这和尚是不是有病,大费周章的找我干吗?不是要金刚经么,现在不就在他手里?他究竟有何目的? 我一直跑到半山腰一处空旷地带,这里荒无一人,四处尽是障碍物,是我从前极为隐秘的练功之地。 这帅比和尚动作不急不慢深色不骄不躁,虽是漫步而行,但却紧紧吊在全速奔跑的某人身后,真是邪门儿! 帅比和尚见我终于不再逃,他在距我十米的地方驻足,下一秒摘下斗笠露出那张颠倒众生的面孔冲我邪魅一笑。 和尚拂袖一挥,斗笠快速的旋转着,如刀一般向着我飞来。 这是什么把戏!?魔术!? 就见这斗笠跟长了眼一样,任凭我东躲西藏,这斗笠总能调整方向继续向我飞来,麻痹的,自带自动索引功能!?我去你大爷的! 见到避无可避,我脚踩七星右手指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慑魂法的口诀,以此不断往手上聚气。 眼看那锋利的斗笠近在咫尺,我猛的一指点出,大喝道:“雷火从速,威势如山,慑!” 随着我这一声大喝,那一往无前的斗笠还真的定住了,诡异的定格在半空中,任凭斗笠旋转如刀,却再不能前进分毫。 见状我不由得得意一笑,慑魂法名不虚传!实则我手心里早已沁出了一层冷汗,浑身的神经绷的死紧。 “和尚你疯了!?为什么针对我一个正常人?金刚经你应该拿到了吧?” 面对我的喝骂,帅比和尚也不羞恼,他默默地从布袋中取出木鱼。 “那只是其一……你已经是记名阴司的死人,而且尚有弥天罪孽等着你去赎,你不该逗留在这世上!小僧在佛座之下立下宏誓,誓要渡你们这些阴物归位!” 帅比和尚目光一凝,眼中明显划过诧异:“定身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水平,就这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佛曰——戒怵,开!!” 帅比和尚手里的木鱼狠狠一敲,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什么,就像玻璃一般碎裂一地。 下一刻,在我震惊的目光中,那本该不能动弹的斗笠继续飞射而来,我引风身之法堪堪避开,但也是弄得双臂鲜血淋漓,手上都是血液。 我心里打呼侥幸:还好闪的快,不然这胳膊就断了! 在我后怕的时候,猛地察觉到身后劲风袭来,我惊骇欲绝的回头望去,那飞出去的斗笠竟然几经盘旋去而复返。 躲,躲不开!已经躲闪不及了…… 在我睚眦欲裂之际,我背上包裹的布条突然炸裂开来。 琵琶晃动着与那斗笠狠狠撞在一起,我见状一脸担忧:琵琶不会被打烂吧!? 出乎我的意料,琵琶没事儿,倒是那凶相毕露的斗笠被撞懵了,晃晃悠悠的瘫在地上没了动静。 小玉!竟然又被小玉救了…… 帅比和尚剑指一抹眼中冒出火一般的精光,旋即他不屑一笑,那表情似乎是早就料到如此一样。 帅比和尚冷哼一声不无讥讽的说道:“蛇鼠一窝,你还狡辩什么……阴物留鬼,颐养阴气,今日万万留你不得!今日,你们二者必当超度于小僧的渡魔梵音之下!” 第二十四章 一手遮天 “卧槽你个强词夺理的和尚……” 对于我的谩骂,一脸疯狂的帅比和尚理也不理,快速的盘腿而下正襟危坐。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有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以是因缘。得福多不。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缘。得福甚多。须菩提。若福德有实。如来不说得福德多。以福德无故。如来说得福德多……金刚波若波若密……金刚波若波若密……” 帅比和尚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嗯嗯嘤嗡的念叨起来,这不胜其烦的声音好像漫天飞舞的苍蝇吵得人心神烦躁,真想把他那破烂木鱼给砸了。 在我腹诽的时候,小玉突然捂着脑袋瘫在地上,痛苦哀嚎着满地打滚,再没了之前的精神和灵动。 帅比和尚高高抬手冲着我遥遥一敲,一道蕴含了莫大力道的声波陡然袭来,和初见小玉弹琵琶的攻势如出一辙。 我很尴尬的发现这攻势在梵音的掩护下,辩无可辩,好似自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根本避无可避…… 手足无措的我闭目等死之际,小玉不顾梵音折磨,唳啸一声纵身一跃挡在了我的身前。 “休伤我相公!” 这一跃宛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那双忘我的眸子我真真的记一辈子。 她浑然忘了耗费多少个春夏才收集到那么多的悲伤情意,只差一点就能返生……这一跃把那么多年都搭了进去。 我分明看到被梵音击中后,小玉身上的阴气不可逆的溃散漫天,一如当日的樱花狂舞。 我狼狈的伸出手想要接住自半空跌落的倩影,却扑了个空,只有一缕青丝攥在手心。 逸散的阴气烟消云散,只觉眼睛热辣难耐我眨了三眨终是没绷住,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休伤我相公……相公……没名没分,连个承诺都没给过你……值得你这般舍命……傻子!你这个大傻子!! 豁出性命,你以为只有你会吗! 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我站起来的,总之我的姿势很不协调,目光冷冽如刀,再无昔日的一丝怯弱和羁绊。 “既然你把我当作阴物来看,我便把这当作一道因,接下来我会用阴司之物对你,这便是你招致的果,不管你承受的住,亦或承受不住,都与我毫无干系。” 除下手套,顷刻间储存十年的阴气,如浪潮一般翻涌起来,压抑在骨子里的阴煞气倾巢而出,阴气弥漫间就连这片天地的温度都骤降许多。 和尚娇小的身影在这片疯狂的阴气中如一叶扁舟,他的心却如千斤坠地不为所动,一副成竹在胸、颇有倚仗的模样。 鬼手在我炙热的的视线中扭曲变形,这还是有史以来,鬼手第一次如指臂使,它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森然杀意,为我的觉醒而欢呼。 “杀人者人恒杀之,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背后有什么背景,我也不管要受多大应报,你杀她今日你必死!” 和尚捻着念珠指着我冷声喝道:“执迷不悟,小僧今日必然渡你。” 和尚咬破食指,鲜血滴滴点落金刚经上,经文一页页展开变得金光闪闪,顷刻间化为一道遮天蔽日的大网笼罩过来,大网上散发着神圣气息,漫天阴气无不趋避。 这便是真正的法术,只手遮天!但是要想渡我,没那么简单! 我探出鬼手朝天猛地一伸,鬼手迎风便涨狠狠的和大网撞在一起,金网上传来的波动很奇怪。 这网并非浑然天成,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尚留有破绽。 这玩意儿从奶奶祖上三代就一直守在身边,说是动过手脚我一点也不奇怪。 表面上我卑躬屈膝,看着难以支撑金网的压迫,实则捋着金网的破绽,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金网撕裂开来。 和尚信手接住金刚经,那是满脸的不信服:“怎么能够!这金刚经本卷蕴含了三甲子功力的无上精血,怎么会如此轻易的……” 金刚经明明已经弹射回去了,却还有一页翩然飘落,半空中无火自焚甚是诡异! 待到火焰燃尽,竟是改变了材质,化为一张金纸重重跌落在我的身前。 我鬼使神差的伸手捞在手里,金属的材质,这分量不轻,可能真的是金质的。 在我估量金纸材质的时候,竟然被这玩意儿吸走了我手上的部分鲜血! 这是什么怪东西!这世界竟然还有性喜吸血的奇怪玩意儿,吓得我慌忙将其丢在一旁。 和尚吟诵梵音作为武器,那我也可以如法炮制。 默默拾起地上的琵琶,小玉能用琵琶当武器,我也可以!我要用小玉的正身灭了这匪秃! 右手揽琵琶,左手抚弦,左右互换这是我第一次尝试,但是却莫名的顺畅…… 还是原来的调子,却是不同的情绪,这一次我是全身心的投入到琵琶的弹奏中,每一个转折都是一个变调,每个变调都是一道攻势,气浪翻天、声势如雷的嘶吼着向着和尚袭去。 面对越来越多的变调,和尚明显的有些应付不了,不几个呼吸已经满脑门大汗。 “鬼手弹鬼琵琶,邪力好生骇人……这或许制得住别人,但是小僧却是不惧……达摩祖师护体!佛!” 和尚再度盘坐而下拿着沾血的手一指,布袋里的铁钵掠至半空,罩在和尚的脑门上,并向下打下金光一道。 这光稳如金钟,和尚就在里面闭目凝神的诵经,任凭我缠绵哀怨的一曲跌宕起伏的弹完,这和尚不见丝毫的伤势。 和尚双眼一睁目放金光,声色俱厉的喊道:“轮到小僧了!” 和尚又开始大声的吟诵梵音,音量越来越大,节奏越来越急……不胜其烦的声音听得我脑袋发胀。 我在心中想到三国里张飞在长板桥吼死夏侯杰,吼退百万大军……这叽叽喳喳的破声音,若是张飞在这儿,能一嗓子喊破你的胆,可恶…… 我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地上的那张金纸突然金光一闪,幻化作一本厚厚的书,这书凌空悬浮无风自舞。 在风中飞快的翻页,最后戛然卡在一页,上面浮现出一张人形图,乃是一纵马舞枪的大汉,这汉子生的虎背熊腰、满脸胡髯,手执丈八蛇矛,腰间别个大酒葫芦,一看就是嗜酒好战之人。 丈八蛇矛……真的是张飞! 只见人形图下浮现一行金光闪闪的小字,勾魂夺魄,我鬼使神差的就照本而宣。 “司冥牧野,替天请命,恭请伏魔殿万人之敌张将军,遁书金炉,听吾召令,速速显灵!疾……” 念完之后我的脚竟然自发的高高抬起,猛地踏下! 突然身后阴风大作,远处一串清脆的马蹄铃声冲破重重梵音的包围传入我的耳朵,未几,一人一骑杀至。 这马身披战甲,神骏非凡……马上之人生的黑如煤炭,膀宽腰圆,满脸胡茬,手持丈八蛇矛,腰间别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 竟然和图上的画像分毫不差!张飞真来了! 来人一扯缰绳,马蹄高扬嘶鸣不止,只听这满脸胡髯的大汉大喝一声: “唿吔!燕人张飞在此,何方鼠辈胆敢嚣张!!” 张飞一声大喝振聋发聩,震得我连忙掩耳侧头,饶是如此脑子里依旧嗡鸣作响。 首当其冲的和尚捂着耳朵一脸痛楚,旋即耳中竟是留出了丝丝鲜血,佛经算是再也念不下去了。 第一次看到和尚的眼中出现恐惧之色,他缓和了一下起伏的气息惊叹道: “讨借命格、气运,这等神术在河洛神书中的排名极为靠前!看来只有动真格的了……只不过此招一出你必将饮恨当场,往生而去,你有何遗言此刻但说无妨。” “我艹你大爷!”一句粗话酣畅淋漓的表现出了我此时的心情。 “……”和尚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这个愿望的可行性,不多时他就沉声开腔了。 “他的人已经在那个世界了,小僧遁入佛门就和外界断了联系,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你还是亲自去问问他吧。” 我问你奶奶个腿! “你且接招……菩提座下,听闻大千世界身处炼狱,是以舍却七情六欲,请授任道加持;立大宏誓,发大宏愿,倾尽一生遍走四方、尽游四海;誓要以佛座身前之圣火,焚尽世间一切罪孽……一命托红莲,业火随风起!” 只见这狗日的和尚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在背诵了一篇晦涩的课文之后,左手成礼佛之状置于额前,右手捏个兰花指指向我,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头然后向上猛地一挑。 在我眼中和尚这个动作充其量算个不入流的挑衅,可是当他这套动作做完,我莫名其妙的就感觉到了一股大危机,一种几近窒息的恐惧。 我的脚下突然破裂开一个硕大的裂缝,一股红彤彤红到极致的火焰如蛇一般窜了出来。 这情景吓得我五脏抽搐,血液收缩,没命的狂奔而逃。 奈何这火却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追在我的屁股后面非要将我焚烧殆尽! 和尚双手合十盘坐而下,然后不住的敲着木鱼,那声音催命一般难受。 我还寻思燕人张飞有多牛逼,这几把张飞一看情形不好早特么撤了,此时哪里还有半点踪影?真特么不仗义! 这和尚的手段无穷无尽,超脱凡人……今日吾命休矣! 第二十五章 假命借运 在我捉襟见肘疲于应付、打算来个玉石俱焚之际,一辆马车自远处浮现,踏着浮沉挟杂着滚滚阴风突然掠至。 随着马车的来临,我周边的空气沉重如泥沼,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压迫的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拉车的马怎么可以这么叼,那几匹高头大马的眼神儿中竟是隐隐透露着一股王霸之气,分分钟让我有种俯首称臣的感觉。 这,这堪称是马中一霸啊! 不待我震惊完,只见那马车车帘徐徐拉开,一个脸如马赛克的中年人站了出来,张飞立在这马车身后,一脸肃穆。 之前倒是误会这黑鬼了,他为人还真是粗中有细,自知不敌给我请来了一尊大能。 话说这家伙是谁呢?好霸道的生物场,好凶的煞气…… 这中年人虽然面容模糊但却气宇不凡,穿着雕龙画凤的袍服,手执一串白骨珠,一举一动煞气逼人! 我躲在中年人身后,那一往无前的红色火焰竟是出现了片刻的凝滞,在和尚的加急催促下,红火威能不减的卷土而来。 中年人大手一挥佛袖之间,只见它的身前顿时幻化出一道恢弘的土砖石墙,火焰撞在石墙上无功而返,这一撞如以卵击石,红火开始迅速的消散。 和尚的佛经越念越急,这才稳住渐渐熄灭的火焰,吊住了一丝红火悬浮身前,隐隐化为一道巴掌大的红色莲花之状。 见状我总算是松了口气,这红色火焰催命一般都快把我逼疯了。 场面稳定下来后,一直三缄其口的中年人终于说话了,它那磁性的声音里透着无穷岁月的苍凉,令闻者肃然起敬。 “朕功盖三皇,绩压五帝,人间界,朕乃是千古第一皇帝!” 突兀的一开腔差点没把我的屎给吓出来,这个阴森森的家伙该不会是那个史上第一残暴的…… 中年人每行一步都踩着节奏喊出一句话,气势愈来愈强,压迫的我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朕统一文字,废封国立郡县;统一货币、度量衡,使得车同轨、道同距;焚书坑儒、统一思想……” 我操你麻辣隔壁的大雪碧,张飞你狗日的给老子请嬴政来了! 你说老子请你你就来吧,到时候吃点肉喝点酒就打发走了,你特么把这千古暴君弄出来,此事一了我特么该如何收场……我这心里纠结的要死。 “朕修灵渠、修长城,北击匈奴……种种功绩光耀后世,尔等见朕为何不跪!” 张飞撅着大屁股麻溜的趴地上了,就连张飞的那匹马都四蹄着地!毫无矜持和节操可言。 见到嬴政的目光有向我转移的意思,感情您老的话还包括我啊……我干净利索的哐当一声跪地上,把头埋地上一个屁不敢放,哪里还管什么操守! 这才是真正的王者!真正的王霸之气!难怪那匹马可以那么叼,它也算是正规的马车之祖了。 嬴政头一正突然瞪着黑气弥漫的双眼冲着和尚大吼:“为何不跪!” 漫天阴煞之气狂舞,阴风中夹杂着无数怨灵的哀嚎,向着和尚狂奔而去。 杀气冲天!杀气冲天!!! 这就是千古第一暴君的威势!饶是余威波及还是有些难以承受,小心肝儿都快吓出来了。 旁听者尚且如此,任凭和尚修为了得,首当其冲的他也绝不好受。 只见和尚脑袋上的铁钵被阴风狠狠的掀飞上天,他浑身一震七窍飙血,就好像被人狠狠打了面部一拳,无数拳…… 只见和尚浑身颤抖,他缓缓张开嘴口舌含血、一本正经的道:“始皇帝……你的罪孽更大!我要渡你成佛……先渡大的,再渡小的……” 我去你麻痹的煞笔和尚,你就是个疯子!还敢跟死了千年的人叫板……死和尚我看你渡人渡鬼成魔了,这尊大能是你能惹得?还不乖乖的跪下送他走! 你找死别怪我,这非我本意,老天莫要怪在我身上! 我当时的心情真是别扭到了极点,又好气又好笑,感情这和尚就是个执拗的疯子!亏我还想着和他说道理…… 万万没想到这和尚还留了一手,他突然怆然大笑着割破手腕,霎时间鲜血飞溅淋漓不堪,那滚滚血液中还有几分金色的味道。 那好似风中残烛的红莲浴血重燃,比之之前打了无数倍,这迎风暴涨的红火隐隐化为一条修长无比的火龙,风驰电掣的向着嬴政卷了过来。 这还是法术?这特么是仙术吧! 道家法术最强的也莫过于勾天雷引地火了吧,嬴政再叼,面对这仙术一般的玩意儿估计也受不住,就刚才那土墙绝壁挡不住! 我当时已经起了跑路的心,默默地避开了火龙袭来的轨迹。 “不识抬举!” 只见本该大骇的嬴政大袖一拂,身后阴风顿时滚滚而来,它将腰间解下一物竟是半个虎符! 嬴政狠狠掷出半个虎符,它的身前瞬间地裂天崩,滚滚落石搀合着土粒从天而降。 只听嬴政举着白骨珠,斜视天际,一字一顿的大喝。 “坑杀天下!” 嬴政的身前突然浮现一个无边无际的大坑,皑皑白骨不断的惨啸,如海一般波澜壮阔! 火龙困于深坑难以逾越,屡次被滚石砸中,又一次次的在和尚的指引下鼓足势头向着嬴政飞来……但是,最后还是难逃被无边土石埋葬的命运。 坑杀天下……嬴政啊嬴政,你到底是有多么暴戾!?坑了儒士也就罢了,你还想坑天下! 嬴政身后的阴风骤停,猛地幻化作无边无际的兵马俑,它们竖起青铜长戟直指和尚,整齐的呐喊气荡山河! “杀!!!” 所有的兵马俑阴气契合一处,拧为一股浩瀚如海的阴气,和尚硬抗一下缓缓无力的跪坐在地,眉心的印记土崩瓦解。 和尚一脸的萎靡不振,眼看着只有气出,没有气进,奄奄一息了。 就在我纠结怎么送走嬴政时,嬴政身后的兵马俑迅速的烟消云散,而嬴政本身也开始飞速的虚化。 不错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这嬴政也不难为人呀。 在我窃喜时,嬴政临消失之前侧过头,用那漆黑如夜的眼眸瞪了我一眼,我只觉浑身上下的阴煞之气被它攫取一空,到最后虚弱的抬不起胳膊…… 阴气将要散尽之时我得生机也开始被迅速的掠夺,我知道嬴政还没满意……就在我的生机将断时,嬴政的身影终于彻底消失不见,笼罩此处的阴气也迅速排空,我终于能重见天日了。 侥幸!!!小命保住了!!! 只见身前的金书上点亮了嬴政和张飞两人的图像,图像下面还添上了‘万里长城’,‘坑杀天下’,还有一个‘燕人怒吼’的命运,好像能继续用似的。 呵呵,继续用……嬴政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它了,刚才差点没把我给带走喽! 在我冷笑的时候金书飞快的翻页猛地合上,毫光一闪化为一张金纸,上书:洛书之三,偷天借命。 劫后余生的喜悦渐渐掩去,小玉被害的恨意再度蒙蔽双眼,我那不善的目光死死盯在和尚的身上。 不得不说和尚的命真的很硬,刚才喷了那么多血、被嬴政间接‘坑杀’,现在竟然还有余力。 只见和尚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一页金纸,旋即贴在脑门上叩首至地,双唇翕动断断续续的道:“小僧败了,这是河洛神书第九页,小僧馈宝但求施主不杀……” 殊不知此时的我比他还虚弱,我运了半天气这才能把话说成溜:“你杀了那只鬼,我不会放了你!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你该懂得!” 和尚趴在地上拾起散落一旁的铁钵轻轻一敲,下一刻小玉哀嚎着跌在地上,她的身体虚弱的几乎透明,明显受伤不轻,甚至危及性命…… “小僧还未曾渡它……” 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真的很美好,足让我忘却了仇恨。 现在我阴气即将耗尽,每眨动一下阴眼的效力都在消散,小玉在我眼中的模样也越来越模糊。 待到最后我的阴眼长死,我便再也看不到小玉,也听不到小玉的声音了。 说到底,阴眼需要阴气的支撑,阴气没了,阴眼自然就不复存在。 我见小玉似乎没性命之忧,我现在又不能奈何和尚分毫,当下唯有大度的轻声说:“你可以走了。” 和尚颤巍巍的站起身,踉跄着站稳身子吟诵一声佛号,道了句多谢,之后拖着狼狈的身躯渐行渐远。 我冲着小玉落地的地方轻声呢喃道:“小玉听得到我的话吗?我现在动弹不得,麻烦你去请长清观的道长来。” 在空地上等了许久,都没见道长前来,我知道很可能是小玉的情况比我还糟糕…… 我艰难的挪动到之前和尚稽首的地方,这张金纸和我的那张如出一辙,只见金纸上书:洛书之九——红莲燃罪业火…… “一个之三,一个之九,看来还是之三厉害些,话说之三已经厉害如斯,那之一之二岂不是要逆天!” 我凭着惊人的意志力掕着琵琶,拖着沉重的身体向北山走去…… 好吧,你们以为我能辣么生性的翻山越岭回到道观?一开始我也这么以为的,结果昏倒在半路上。 不过在梦里,我的确凭着惊人的意志力回了道观,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还真的身处道观之中! 第二十六章 不语动人 见我醒转过来,老道坐过来一脸关切的问道:“师叔你怎么虚弱成这番模样!?” 我张嘴想要说话,只觉双唇干裂喉咙冒烟,当下只能声音沙哑的说:“咳……先拿点水来!之前和一个疯和尚斗法,好说歹说他不听非得把我给渡了……” “那结果如何?”游小仙儿端了一碗稀粥过来,一脸好奇的问我。 我把稀粥喝了个底朝天,只觉这平常的粥水现在甘甜爽口,我意犹未尽的道:“侥幸把他震住了,不然我焉有命在?咳咳咳……” “是他……” 老道拍着我的后背不无唏嘘的道:“师叔吉人自有天相,多多歇息吧。” “我的琵琶呢!”两手一探发觉琵琶没在身边,我突然心慌的厉害。 游小仙抱着琵琶跑过来一脸得意的道:“在这儿呢!当日师傅背你回来,我就帮你把琵琶捡回来了。” “谢谢谢谢……” 我抱着琵琶安心的闭上了眼,意识开始昏沉半睡半醒,迷迷糊糊间听着老道和游小仙在低声聊天。 “师傅,师叔公这是怎么了?” “耗尽了阴气,不仅阴眼长死,阴司灵媒也丢了……让我诧异的是师叔并没有随着阴气散尽而殒命,怪哉怪哉。” …… 在道观里养了大半个月吧,我妈打电话埋怨我不打声招呼就匆匆走了,我支吾不清的想了个蹩脚的理由蒙混过关。 在这期间王鑫也一直打电话说学校顶不住了,让我快点回去,我知道我不能继续在道观里久留了。 现如今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受,困扰着我近十年的阴眼如今终于长死了,本该是皆大欢喜……但是我却不能再看到小玉了,心里空落落的一片,甚至还有刺心的感觉。 为了见到小玉,我特意向老道借了几张阴阳两界符,以及一小瓶游小仙秘制药水。 别误会,那就是游小仙的一小瓶眼泪,是我把游小仙吊起来用烟生生熏出来的,手段非常的柔软…… 得了这两种宝贝,我满心欢喜的以为可以和小玉再见,可是无论我用什么法子,却再也看不到小玉了。 我记得当时和尚分明放出了小玉,小玉虽然虚弱但应该没死才对……小玉可能只是陷入休眠了,就像小说里的主角重伤之后需要休养,我只是需要一些耐心,乖乖等就是了。 不得不说等待真的很一件很煎熬的事情,记不清我有多少次见到小玉了,拉着她的手和她说我有多心动,只要她不嫌弃我要以身相许……可是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在梦中的臆想罢了。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学校,接下来的数个月小玉都没再出现。 天如火炉蒸烤着大地,空气都热的冒烟了,而我的心却像冰一样寒冷,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暗淡,眸子里没有一丝光彩。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心里的那一丝希望越来越渺茫,我整个人也变得颓废沮丧起来。 不知从何时起,我的脸上就留起了浓密的胡茬,多了一分我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 走在街上猛一看,我都和那些年轻的老师一般大了,让我不得不感概一句:伤感使人成熟。 舍友们都以为我在和赵玉绝谈恋爱……那段时间我和上了赵玉绝身的小玉打得火热,外人见不着小玉,不知道内情,自然会以为我和赵玉绝关系匪浅。 至于恋爱的结果么……自然是我被赵玉绝给蹬了,这才有了现在黯然神伤的抱着赵玉绝的琵琶,默默地为情所困、郁郁寡欢。 虽然明知道他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不对,我特么也懒得解释了,没了小玉我就跟没了魂儿似的无精打采,不想也没那个精力去计较任何事、任何人。 说吧说吧……外界的一切都触动不了我这颗冰封的心,我的小玉你在哪? 老大见我颓废成这样也不整晚整晚出去潇洒、花天酒地了,频频带我们宿舍的人出去嗨皮,他主要还是为了开解我,想从深情的悬崖拉我一把。 我也想试着走出低潮,可是一切的一切一切在‘失去小玉’面前都显得那么徒劳。 …… 闹腾半夜,回到宿舍爬上床,发现冲了一天电的手机里短信都满了,这些短信全是一个人发的,我们的指导员姬不语。 我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痛苦委屈的只想哭,情深不寿……为什么情深不寿!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在我落魄无助、悲情伤魂的时候,舍友们都绞尽脑汁帮我,就连导员也关心的我无微不至。 后来我才知道是王鑫把我情场失意的故事告诉的姬不语,我也知道这货是好心……但是好心最特么容易办坏事儿! 王鑫这货一度让我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处境,让我拔凉拔凉的心里雪上加霜。 …… 那段时间,应该是失去小玉的第一个月以后。 姬不语或许是在王鑫的怂恿下对我上心了,她见我状态果然不对便三天两头的找我谈心。 一开始只是局限在课上的时候,后来渐渐的发展到课后单线联系,最后甚至在她的公寓做饭招待我……那段时间是我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我的精神特么浑浑噩噩的,不知不觉就跑到人家公寓里去了!事后想想真特么造孽! 茶足饭饱之余,姬不语经常拿自己的坎坷情感之路鼓励我,想象不到姬不语刚正的外表下包藏着一颗柔软如水的心!一汪深入潭水的情……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当我发现和姬不语同是天涯沦落人之后,伤心的情绪便崩溃的一发不可收拾…… 然后我们双双打开心扉,把埋藏在心底最深处、最见不得光的故事全给捅了出来,一场比惨大赛开始了,那真是惨绝人寰!甚至囊括了生死…… 最后,我就了解了一个比我特么还脆弱的人,一个柔弱到手指划破个小伤口背地里都能哭上半天的高人!一个包裹拆不开都能急哭了的奇人!一个遇到打雷闪电就缩在被窝里哭爹叫娘的活神仙…… 姬不语真是个天真萌笨到爆的小女人,只是偶尔有些小机灵,平常那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别看姬不语如此楚楚动人,心里还是很自卑,就连每次早上出门之前都要冲着镜子调整好一天的微笑…… 最让人抓狂的是,麻痹的这货说是安慰我,结果每次说到伤心处都是自己哭的跟狗一样!我还得拖着伤痕累累的心反过去去安慰她…… 而且姬不语这女人哭起来牛的一比,一哭起来她就是天!天塌下来也止不住!我特么是怎么哄都哄不好!屮! 一听到她放开嗓门哭我特么真想自杀!上吊,跳楼都行! …… 特么的这些经历想想都醉了,我这都特么造的什么孽!遇到的都什么‘心理导师’! 虽然一开始相处的有些崩溃,但是时间一长我的心里莫名其妙的就好受了一些,就像在我漆黑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 我猜测很可能是这女人的惨劲儿比过了我,让我的心里稍微找到了些平衡。 总之,姬不语陪我熬过了一生中最难熬的一个夏天,还陪我迎来了那年的第一场雪。 在喜庆的钟声中大家迎来了平安夜,那一天是我们两个惺惺相惜的人一起过的,当然只是纯粹的吃饭聊天,不是‘挨炮’夜,大家不要想歪了。 酒足饭饱之后,到了神圣的交换礼物仪式,我送了她一条紫色的围巾,潮流又不失魅力,温婉不失大气! 她送了我一个刮胡刀,这个寓意我不太懂。 于是我问她送刮胡刀干嘛,她笑着说再穷也得注意个人的面部卫生…… 再穷……面部卫生…… 卧槽!我虽然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这命格一辈子都走不了富贵路,可是我还没穷到买不起刮胡刀啊!亲! 看我一脸窘迫幽怨的要死,乐的姬不语在沙发上捧腹大笑,脚丫乱蹬、泪花飚飞 在我失意的半年以来,我俩就拿刺激舌尖的美味食物填补心中的创伤,俺俩这个小小的组织几乎吃遍了俺们学校附近所有的小吃街,以及路边的大排档。 就凭这着惊人的吃相,吓人的饭量,以及挑剔的口味,我俩渐渐的吃出了自己的名气,被人冠以‘吃货二人组’的称号。 那段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胃口特别好,满脑子都想着吃吃吃,狂吃狂吃狂吃……就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再也吃不着了一样。 我时常暗暗咋舌,姬不语她那小小的身体竟然可以容纳那么多东西!? 我不知道姬不语暴食后怎样,反正我特么是烙下了一个慢性胃炎的毛病,胃里老是胀气,吃不下饭、反酸难受、息肉绞痛…… 日后,每次躺在床上胃里剧痛翻涌的时候,我特么都狠狠的骂自己。 造孽啊! …… 饭后茶余,姬不语眯着眼醉眼迷蒙一脸的满足,她总是拍着小肚皮大咧咧的调侃我:“其实,咱俩这样凑合凑合也不错,同样是被命运抛弃的人,相偎相依的互知冷暖、不离不弃。” 每次听她说完我就咧嘴笑笑,因为我特么不知道怎么接! 总感觉姬不语这话后面是个无底大洞,我只要稍不小心就陷入粘稠的泥沼,死无葬身之地! 见我笑而不语,姬不语也痴痴的笑笑,然后我们就心照不宣的继续喝茶,等着侍者撵我们滚蛋…… 上架感言 大家好我是豆丁,豆丁目前正苟活在一个九流旮旯小城市里,这里房价低的一比,因此有套新房不足为奇;至于车子就是个代步而已,也没啥好说的…… 豆丁绝逼不是炫耀,这些东西豆丁特么的没出过一分钱!一点成就感都木有好吗!二十好几的人了楼主一直羞于启齿车房的问题…… 前些日子终于用一封慷慨激昂、威力直逼原子弹的信把我那顽固的老妈劝好了,他们同意我今年、明年去拼,去闹,去肆意的逆天! 咳咳,说的再叼豆丁就是出去租房创作,为了理想拼一把(兄弟姐妹们助我!) 现在豆丁就这几把情况: 一.15年7月毕业,无心考研亦或公务员,自诩文人一个,莫名的清高,认为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非我辈往以!于是在老家那边混了接近一年,没赚到几个钱,工资还特么要不到,逼得楼主都要上劳动局告那几把公司了!表逼我,看我手里的大夏龙雀,一剑斩了你!(咦,不是刀吗?) 二.自己逞能搞金融把辛苦赚的全勤全给砸进去了!几千块钱呢!哈哈,nozuonodie啊! 三.目前还欠着同学一千多块钱,同学在深圳财大气粗也不在乎,可是楼主的良心屡受道德的谴责啊!豆丁要自己还债!豆丁心里苦,豆丁要说! 四.15年陆陆续续写,到现在一直抓不到某点的g点,好些个开头都没签过,没错!楼主水平不够喝不到点娘的奶水,楼主的错!(好想吃点娘的大奶啊……)!可能是不会撸大纲吧也木有成绩,保底买断啥的都没过过,唉…… 五.你没看错,一个连订阅是啥都不知道,毫无粉丝的粉嫩新手,即将踏上全职道路!碗在脚下,请各位大爷大娘,大哥大姐不要吝惜你们手上的钢镚!说不定那就是豆丁碗里的一块肉啊! 六.五月开始去大学附近租房码子,那里不仅物美而且价廉,学校的饭菜你懂得,卫生又便宜!享受着那些天之骄子的口粮。 七.呵呵,楼主夜观星象、掐指一算,夏天竟然快到了!偷偷告诉你们俺们学校几乎全是小母牛!那个小城叫风筝之都……肯定有傻缺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反正我不多说!(风大!风大!!风大!!!重要的事情吼三遍,渣渣们,跪哭吧!)全职此行,必有艳遇!万一某晚夜起,就在楼道捡个烂醉的大小姐呢!秒做小白脸(你好像不白……),一腔热血直接现实演绎,还特么写这个干啥!? 八.然后夏天到了哦! 九.夏天! 十.summer,hot summer…… 8<********************************************************************************8< 我知道看到最后的都是好人、善人,有情操兼有逼格的人,有粉女票、有硬男票的人!不吝打赏的人!!! 说了这么多,其实豆丁是来摆碗的!说了这么多,其实豆丁是来摆碗的!!说了这么多,其实豆丁是来摆碗的!!!(重要事情猛重复,你们懂我。) 总之,初来乍到贵宝地,还望各位父老乡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等我一书封神,来日定当百倍偿还!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另外不加香炉。 拜谢各位大财主! 第二十七章 共用一床 那个,各位见过网瘾少年么?这些人是不是挺魔怔的,一心扑在网上,吃饭啥的都顾不上心,说句废寝忘食毫不为过,反正这尿性挺唬人的,看着也不太舒服…… 咳咳,扯远了,言归正传。 上网上多了会有网瘾,吃烟吃多了会有烟瘾,吸毒吸多了会有毒瘾……你们知不知依赖久了也会上瘾么? 姬不语就是这么个容易依赖别人上瘾的人,而且她很喜欢粘人…… 在相处了n个月后,姬不语已经习惯了办公室丢了东西、坏了东西都找我来帮忙了,而且那态度简直就是颐指气使的,好像我就该这么干似的…… 我就说我特么造孽吧!这都是拜狗鑫所赐!还好,这货也遭报应了!当然那是后话了…… 我们的关系一直维持在师生和朋友之间,貌似渐渐的变得不像‘伤心病友’那么纯粹,以及老师和学生那么神圣。 最终让我们混淆了师生概念的,不是那场电影后的大雨,也不是那次酒醉后的放浪形骸,而是……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我刚学会卦面之术的时候,我给自己卦了一下不宜出门,然后就被姬不语叫去盘问了一通,包括家乡啊,家乡附近的道观、寺庙啥的。 罢罢罢,不管你们记不记得,反正我特么要说,任性! 在我失去小玉的第五个月,也就是姬不语闯入我的世界第四个月。 从老家回来的姬不语非要让我带她去我老家的道观看看,现在我这副德行实在没心思去见老道。 混成现在这幅吊样我哪有脸回去,俗话说得好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礼义廉耻别的我不太懂,唯独这个‘耻’我可是最最上心的。 犹豫潜意识里排斥回去,我便问她什么事儿,反正我的打算就是没什么大事儿就直接糊弄糊弄完事儿。 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姬不语说话有了顾虑,就嘴里跟含着个热地瓜一样支吾不清藏着掖着的,反正一眼就能看穿她那拙劣的掩饰。 在我三言两语的激发下,她终于把心里话说了说出来,扭扭捏捏一脸的不好意思。 原来姬不语家里遇到了些邪门儿的事儿,想请个有真才实学的高人去看看,还说俺们学校那些高谈阔论的老学究都是纸上谈兵,遇到真事儿根本帮不上忙。 说完后姬不语还一脸凝重的看着我,生怕我笑话她一样……这特么有啥好笑话的,老子见过最邪门儿的东西就是自己了,你那点邪门儿的事儿根本不叫事儿。 我也不知逞能还是为何,一拍胸脯鬼使神差的就说自己能行!一脸担忧的姬不语再三确认,我都咬牙坚持而且说的天花乱坠。 不是我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可是我也是好面儿之人,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出尔反尔那样式的跟个混蛋一样,我办不出来,纵然答应下来心里有了一丝悔意…… 然后在一个下午没课的周五,我心怀忐忑的陪着姬不语回到了她的老家,这还真是穷山恶水……不对,山路十八弯啊。 村子藏在重山峻岭之中,只有一条泥泞的羊肠小道通往村外,比我们村里的交通状况还要紧张了许多,山外和山内简直是两片天地,差距太大了! 我俩坐着驴车,没错,你没看错,就特么是驴车!我们顺着土泥路晃晃悠悠的就进山了,也没别的,就是颠簸的肠子疼。 姬不语出生的村子面积不小人口不多,打眼一看房屋的布局稀稀拉拉的,村口蹲着一尊栩栩如生的大石牛,眼中颇多灵性,看得人神清气爽,我还手贱的摸了摸牛角。 一进村子发现村子里到处古生古色,这里的村民穿着打扮依稀还保留着以前的样式,生活方式虽然没有原始到日落而息日起而作,但也差不多了…… 总之吧这里的一切都古老的令人发指,有种恍然闯入明清的感觉!我看着那些刺眼的古老家伙事儿头皮不断发麻,这里简直是拍古装片的一绝。 不过,与我意识之中穷山恶水多刁民的想法不同,这里的村民面相淳朴、脾性憨厚,都是难得的好人、善人,冥冥之中多了几分好感。 一进村子,陆续有人向我们打招呼,个个都热情的厉害,搞得我这个第一次来的外人都倍儿有面子!虚荣心膨胀到了极点! 但是我这人不好交际,村民实在是太热情了,这些打招呼的人就好像都是姬不语的亲戚一样!看的我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姬不语也相当了得,不管是什么人她也都能喊上称呼! 牛逼,这叫人的技能我这辈子也学不会,虽然在我村里都是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但是我一转过身就忘了该叫他(她)啥。 路过一拐角处,一中年妇女端着盆子出来泼水,一见到姬不语就笑意盎然的热情打招呼:“哎呀~~不语回来啦!不语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就跟个仙女似的……呀!这是你男朋友吧?小伙子真精神。” 男,男盆友……我还有点嫩吧? 我摸了下发烫的脸颊,顺手就摸着了满脸的胡茬,当下心里就有些明白了,倒是让这胡子遮掩了一下脸上的稚嫩,难怪这女人会认错。 我纳闷的望着姬不语心里寻思你咋不说话呢人都误会了,只见姬不语只顾傻笑着低头摆弄着额前的青丝,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 在我沉不住气就要出声的时候,姬不语熟练的揽住我的胳膊,冲着我风华绝代的一笑:“三婶儿快别说了,他脸皮薄,你再说他呀都快脸红了,三婶儿晚上来玩儿啊!” 匆匆告辞后姬不语拉着我就走了,等一过三婶子的家门,我便小声的嘀咕道:“你咋不反驳她啊,她都误会了!你知不知道这些个中年妇女没事儿就爱聚堆儿胡拉八砍的,不出第二天你这事儿十里八村儿的都知道了!你不怕你这声誉……” 姬不语伸出两根‘青葱’堵住我的嘴笑盈盈的说:“既然你自告奋勇的陪我回来了,你就得再帮我个忙,装一下我对象呗,反正咱们这么了解,我们合作的话很难露出马脚。” 对,对象?妈的,这特么上了贼船了……本来就有些不自在,现在更不自在了,简直可以说是煎熬! “你这是那么玩意儿,硌的我肉疼……”姬不语有些不太愉悦的问了一句,然后盯着我的后背猛瞅。 我的情绪突然一阵低落,有气无力的的回道:“琵琶……” 相处了这么久,姬不语自然知道小玉的存在,不过却不是以琵琶鬼的身份……我给小玉编纂了一个赵玉绝妹妹的身份,总之两人长得很像,容易让不知情的误会。 姬不语自知失言识趣的不再多问,她默默的换了一边继续揽着我的胳膊,我们二人各安心事一路无言,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姬不语的家门前。 姬不语的父母果然和这个村子的淳朴风气一样,被陶冶的很是憨厚淳朴,二人都是老实巴交的人,不仅好说话而且非常好相处。 唯一让我诧异的是,姬不语的父母和她却没什么父女相、母女相,我算了三四次竟然无一次有关联! 当下我的心里便有了计较:不说万分肯定他们和姬不语没有血缘关系,但有九成九的把握姬不语绝非是他们亲生,我就说什么村里人能生出这种仙子,生我这吊样才是对的! 这种扫兴的话我可不会不分场合的胡说八道,我又不是傻子脑子缺根筋,默默在心里打定主意抽个没人的时候旁敲侧击一下。 晚饭的时候,姬不语的父母不断的给我夹菜让我多吃,他们看我的眼神儿就跟看姑爷似的喜欢的不行不行的,我连忙笑着点头应着,后来吃的很撑很撑,感觉都顶到嗓子眼了。 这一顿农家饭,饭菜做得倒是没啥好挑剔的,可能是我乍吃这边东西的缘故吧,总感觉饭菜里有种怪怪的土腥味,但是大家都吃得挺香的我特么才不会去找死乱问呢。 填肚子而已,无伤大雅,习惯了就好。 吃了饭一家人和我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不多时候就到了就寝的时候了,这本该是我挺期待的事情,终于不用尴尬的坐在那跟个傻子似的瞪着眼胡乱瞎比比了。 哪知道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姬不语家里屋子并不多,除了一间主卧,就还有一间能住人,不用想那一间就是姬不语的闺房了!其实还有一间……但是我特么不能住柴房吧!? 姬不语他妈的性情非常耿直,直接在姬不语的小床上多放了一床棉被:“你们都是大人了,也没啥害不害臊的,这还是不语第一次带男人回家,关系呢我们也都明白……山里冷,炉子也烧不热,你们挤一挤还热乎,早点睡吧。” 根本不给我反驳的机会,姬不语脱下外套穿着粉色的保暖溜被窝里去了:“累死了!早点睡。” “哦……” 这一晚我特么睡的格外清醒,俺俩就挤在一张一米多宽的小床上,这还好是姬不语苗条再加上我也不胖,不然体位只能上下…… 我闭上眼能清楚的听到姬不语在属羊:“一只咩,两只咩……” 你不是很累吗?还用数羊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