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香魇魂》 楔子 我的祖父叫泠云鸿,泠姓相传与黄帝的乐官叫泠伦,是中国古代乐律的发明者。其后人以名为姓,称泠氏。 民国时期,泠家的祖上,算得上十里八乡有名的富户,最鼎盛的时期,在县里也开过三个茶馆,其间也出过一些当官的和经商的,不过大多跟“乐”字离不开。 可到了国共晚期,传到我祖父手上,正逢七七事变,刚结束的抗战,又战乱四起,而我老家又恰逢是前线,有命活就成,谁还顾得上家业,都收拾了些行囊,便匆匆逃难去了。 泠云鸿生在泠家,自幼起就开始学些吹拉弹唱,成年后,可说是无一不精通,但生不逢时,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戏子命如浮萍,会这些个活计有啥用? 搞得实在没招,稀里糊涂的就去参了军,这一打,就直接打到了朝鲜,最后回来时,这家里的东西,除了老宅还在,其他物件,早就一干二净了。 也亏了是参过军,吃过苦,回了乡的泠云鸿,去了生产大队报到,因为打过仗,上面给了特别安排,就了份轻松的工作。 可这日子没好几天,一场相应全国的破四旧,再次席卷而来。 俗话说得好,饿死胆小的,撑饱胆大的,在那不让养母猪,不让种粮食,有工分也换不到粮食,谁敢整事就是“黑五类”的时段里,偏偏也那么些人,就是胆大,倒腾一些个老玩意,来卖钱。 而泠云鸿就是这么样个人,凭借着当兵时的几分胆识,加上当初逃难时,在自家牛棚里埋了几件值钱老玩意,迅速又成了乡里唯一吃得饱,睡得暖的富户。 在那年段里,吃得饱,睡得暖,那是只有当领导才有的待遇,更何况领导还得上班,泠云鸿却每天在家喝着小酒,就着小菜,哼哼小调,这别提有多羡慕人了,加上年轻,这乡里的姑娘,一个个全都抬着头看着,连走过时都是哥哥长,哥哥短的,让村里的那些个光棍,可都嫉妒坏了。 没过多久,泠云鸿就娶了媳妇,也就是我祖母,叫杨怡宁,结婚没多久,肚子就大了。 一看有了后,泠云鸿倒腾起东西,也有了劲,每天清早天还没有亮,就赶着驴车往县里去,就是为了赶每天清早的“晓市子”,啥叫“晓市子”?晓市子,其实就是鬼市,就是大清早的,天还没亮,一帮人找个深点的老胡同里交易些物件,反正多半都是些市场不能买卖玩意。 这么一整,就是大半年,杨怡宁也没发现,只当泠云鸿是去生意,具体干啥也不清楚。 可一天半夜里,本有些失眠的杨怡宁,突然听到屋子有动静,睁开眼一看,发现床上的泠云鸿,不知去了哪,便点了油灯,挺着个大肚子,下床去看。却不想,一出屋,就正好撞到了泠云鸿,拿着一把铲子往外走。 张怡宁好奇啊,便问泠云鸿,这是要干嘛去? 泠云鸿皱眉,支支吾吾想了半天,最后想着反正是自家老婆,就把事情给说出来。 原来这泠云鸿埋在自家牛棚的东西,全部都给卖完了,于是,就打起了“肉红薯”的主意,想着这半夜去山上挖点。 杨怡宁是妇道人家,但也是乡里长大的,自然听得泠云鸿说什么,也明白过来,他平日里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老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杨怡宁心中害怕,可一听到泠云鸿是为了自己和孩子,心里感动,稍微劝说了几句,也就没拦着。 说来也巧,泠云鸿也是走运,这第一次上山,就挖了好些物件,回到家天没亮,跟杨怡宁吱了声,便往县城去了 可谁曾想到,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泠云鸿都没回来,这给杨怡宁急的,挺着大肚子回到娘家,就让娘家w人赶着驴车带她去县里找。 结果一番打听后,得知泠云鸿贩卖老旧物品,正好撞上了“破四旧”的红袖章监察队,被逮后,问他哪来的?他又不敢说山上挖的,便说是祖传下来的,于是,就被挂了“黑五类”准备拉去批斗。 杨怡宁得知,哭的昏天地暗,直接就晕了过去,娘家人生怕怀了生孕的她,万一出点啥事,便直接抬着她,直接赶着驴车回了乡。 再说泠云鸿,被挂上“黑五类”是要被拉去批斗的,自然就关进了牢里。也是那时,他认识了一个同样被挂着“黑五类”跟他年岁差不多的小道士。 那小道士具体姓啥,祖父也没跟我说起过,具体是不是个道士,我也不知道,就先管他叫小道士吧。 这小道士在我父亲一进这牢里,就立刻盯上了他。 泠云鸿是干什么的?那是当过兵的,哪里有眼睛盯着,有着敏锐的感觉,立刻就与这小道士对视了一眼,发现这小道士对上自己目光,并不躲闪,便坐到了他身旁。 刚坐下的泠云鸿,其实还没想好说什么,正打算开口,那小道便直接出口点明了问他,是不是当过兵,而且杀过人,手里经过死人物件? 泠云鸿与这小道素未谋面,直接被对方点出,也是一怔,可走过大江南北的他,还是有几分见识的,知道这小道不是那种神棍,是有真本事的人,就问他咋知道的? 小道士一笑,直截了当的说泠云鸿,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因为杀过人,这脏东西都怕得很,可子孙后代就不一样了,将来铁定是要断子绝孙的。 一听这话,泠云鸿肯定有些不高兴,可走过大江南北的他,老话也是听多了,心底还是害怕的紧,可又觉得这小道是在唬人,便骂了几句,打算挪屁股坐别地去。 小道士一见这情形也不急,便告诉泠云鸿,这次的批斗要不了他命,将来出去要是真的断子绝孙了,可以去“晓市子”找他。 泠云鸿知道,道士在当时那个年代,也是严打对象,想做生意,就只有去“晓市子”,不过当时的他,心里虽然有几分不信,还是把这事给记下了。 后来,正如那道士所说,隔天泠云鸿就被拉出去批斗了,批斗完不说,自然免不了一顿毒打。 这一打,其实对当过兵的泠云鸿来说,也没什么。只不过却真的应了那小道士的话,而用老话讲就是,散了黄,断了香火。 起先的泠云鸿还不信,觉得自己在外的杨怡宁,已经怀孕,还有一线希望。 可真的等到放他回家的时候,泠云鸿才真正意识到,那小道士说得话,真就应了真。 出狱的泠云鸿,在家呆了一月有余,那时的杨怡宁也已将娃子生了下来,不过确实个女孩。 当时的农村思想,大家都知道的,家里没个男娃子,那就是断了香火,泠云鸿办不了事,自然再生不了孩子,于是,便想起了那个小道士。 于是,在一天清早,便起了个早,趁这天还没亮,便架着驴车去县城。 可泠云鸿进晓市子,兜兜转转好半天,楞是没找到当初牢里见到的那小道士,眼看昕(xin)明将至,无奈的泠云鸿只能花钱,在几个卖消息的人那,打听了好半天,才算打听到那小道士。 几经周折,泠云鸿终于在小巷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那小道士,可让泠云鸿没想到的是,这小道士,似乎早就知道他今天会来一样,见到他,便抱着一床红席子递了过来。 然后就有了我,当然对于这床红色的竹席,却是谜一般,直到多年回老家后,我才知道,这床竹席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租女 2012壬辰年,夏,栀子花香,刚大学毕业的我,与大多数农村学生一样,想留在这繁华的都市中,便在一家咖啡厅,当了个端盘的,同样也在这,认识到一个女孩。 她叫徐雅静,能在这咖啡厅工作,自然长得不错,加上她平时又穿得时尚,整个人总会带着一种妩媚的感觉。 漂亮的女孩,人人都喜欢,我自然不列外。 不过我两虽在同一家咖啡厅工作,却从未正经说过一句话,其主要原因,我老家是农村的,所以有些自卑。 也就是某一天,父亲就打来这样一个电话,说什么要我回家相亲。 当时的我,听到相亲,总觉着很没面子,就好像自己找不到女人一样,便扯了个谎,称这面有女友了。 一听到我有女友了,父亲也不知咋想的,就把这电话给了爷爷,而爷爷因为天天盼着孙子,听到这话,说什么也要让我把女友带回家,给他老人家看看,这下倒好,让我改口都改不了,整得没招,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问同事要来联系方式,将徐雅静给约了出来。 两人见面后,便就近去了一家餐厅,说来这妮子,今天穿得也是漂亮,脸上化了淡淡的妆,加上一条齐逼小热裤,勾出那雪白匀称的长腿,让人不觉就有些遐想。 饭后,徐雅静显然知道我找她有事,翘着二郎腿,就问我找她干什么? 我这人,比较好面子,生怕对方拒绝,就绕着弯,问她,能不能帮我个忙,假扮我的女朋友去见下我家人。 徐雅静是个精明的女孩,听出我意思后,当即答应了下来,但同时也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需要收费,还点明告诉我,这叫租女友。 我当时听了这话,心里特不是个滋味,但合计了下,对方肯帮忙,其实已算不错,更何况自己跟她并不太熟,也就勉强答应了下来。 事情说定后,我和她便在隔天下午,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说起我老家,我在这先跟大家掀个底。 我家是三世同堂,母亲早在我记事时,就去世了,操持家里家外的,自然是我的父亲,而我的奶奶也去的早,不过爷爷还在。另外有个姑姑,不过早嫁别村去了,但因为生了个女孩,男方家里重男轻女不愿带,所以就丢在爷爷这,从小和我一起长大,那便是我姐姐。 说到我这姐姐,我还真要特别说下,因为我姑姑不要,所以她是跟我爷爷姓的,叫泠香凝,在我们村,那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美女,说实话,可比这徐雅静要漂亮的多了,以前的我,还暗恋过她,但可惜,她是我姐。 我和徐雅静二人,在下了火车后,又转了趟大巴,到村子时,天色已暗。 走在回家的路上,对于待惯了大城市的徐雅静,在看到那些青石路和古色古香的建筑时,让我身边这位美女,看得也是有些痴迷了。 快到家门时,我远远的就看到姐姐,站在老宅门外的路灯下,正冲这我挥手,随即就过来帮我和徐雅静提行李。 徐雅静一见着我姐,显得有些不可思议,直拿我两作对比,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进了大院,我姐从屋里喊来了父亲和爷爷,两人合着看我带回徐雅静,直乐得合不拢嘴,忙让我们赶紧进屋吃饭。 饭后,我带着徐雅静在老宅逛了一圈,算是品味了一番这独特的陈年古味吧,但由于周车劳累,我二人便打算直接回屋休息了。于是,我便领着她向我卧室走去。 可就在我二人走至卧室门前时,爷爷却正好从我屋内推门而出,跟我二人撞个正着。 我见爷爷手中,拿着那床我从小睡到大的竹席,有些诧异,便问他这是要干嘛? 爷爷也是年岁大了,说话口齿有些不清,说个半天,我才听懂他意思,大致就是,他抱着的那竹席有些老旧,让人家姑娘睡这样的席子,不合理,所以他让我姐给铺了床单,今个先讲究下,明天去买床新竹席。 徐雅静也是南方人,夏天睡竹席惯了,听到爷爷这话,立刻皱起眉毛,说这大夏天的睡床单,不得热死人啊? 而我爷爷却固执得直摆手说没事,硬是将那床竹席给拿了去。 徐雅静见状,自然是满脸不高兴,直怨我家人咋这样,这老房子连空调都不装,大夏天的还不让人睡竹席... 我听了也没招,只能解释说,爷爷年岁大了,等会我再去偷摸把竹席拿来。 徐雅静听了这话,才有跨进卧室的门栏。 我的卧室还算大,因为是老宅,所以里面的陈设都是木头的,徐雅静新奇得绕了一圈后,便坐到了已被姐姐铺好的床单上,便大大咧咧得脱起了衣服。 我是个农村长大的孩子,这思想上较为保守,见徐雅静这般大方,尴尬自不用说,问她,就不怕我吃她豆腐么? 徐雅静闻言,立刻被我的问话给逗笑了,还反过来问我,租她时就没想过和她上.床吗? 我听了这话,一时语塞,脸上一阵燥热,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这时的徐雅静,脱得已只剩一身黑色内衣,浑身雪白的肌.肤都暴露在我的视线下,见我如此尴尬,似乎有意挑.逗,说什么让我赶紧去把竹席拿来换上,不然晚上跟我那个时,热出一身汗,还要洗澡。 对于徐雅静的开放,让我对她爱慕的心,有了些看法,为了躲避尴尬,我急忙出了屋子,沿着走廊到东院,在仓库的门口,找到了被爷爷拿走的那床竹席。 等我抱起那床竹席回屋子时,徐雅静已将床单卷起,丢在一旁的木箱上,见我拿来席子,忙接去铺好后,取出行李里的湿巾,便擦拭起来。 看着此刻穿着一身内衣的徐雅静,正趴在床上擦席子,纤细的腰肢有规律的晃动着,让我不禁口干舌燥... 良久,徐雅静将擦完竹席的湿巾,丢进纸篓,笑着问我,这什么竹席,怎么看着跟普通竹席不一样,颜色那么红? 见只.穿.着内衣的徐雅静向我看来,我的脸上又发烫起来,直说这席子是自己从小睡到大的,至于为什么那么红,我也不知道。 徐雅静听了我话后,也没在说什么,就躺到了床上,白皙的肌.肤顿时在这红色的竹席衬托下,展露着一股难言的诱惑,让我险些把持不住,特别是在她躺下后,跟我说了句,这么早睡,也没个网,怪无聊的,问我想不想做... 我长那么大,要说真有亲密接触的女人,那也只有姐姐了,可姐姐虽然诱人,毕竟还是我姐姐,总不能爬灰吧,可徐雅静可不是我姐,如何能让我不动心。 但心动,规心动,可真要去做,我却硬是没敢去碰。 见我不动,徐雅静笑着耸了耸肩,也没有在说啥,身子往里挪了挪了,便笑盈盈得看向了我。 等我躺下后,徐雅静依旧这么看着我,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就问她干嘛? 徐雅静听我问她干嘛,眉头一皱,说了句没劲,便翻过了身。 无奈,我也只能闭上了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时,屋门传来“嘚嘚”的声音,睡得有些迷糊的我,睁开了眼,透过木门的雕栏。我看到姐姐的身影正在外边站着。伸了个懒腰,看了眼身旁,还睡着的徐雅静,便下床,走去开门。 门外,姐姐低着头,站在走廊上,对我小声说了句:“早饭没吃,对身体不好,我给你两炖了点粥,你赶紧把你女友叫起来,先就着点,马上到午饭了。” 看着姐姐的样子,我突然想说点什么,可这时的爷爷,却焦急的从厅堂走了过来,看到我和姐姐后,推开姐姐,就问我昨天的那竹席是不是我拿去的? 我一听这话,就指着屋里正躺着徐雅静的床,说在那呢,咋啦? 爷爷闻言,立刻向屋里的竹席看去,顿时整个人就呆立在了原地,手上的拐杖也落在了地上,整个人就跟踩了棉花一样,有些站不稳。 姐姐见状,忙搀扶住爷爷,帮爷爷捋着胸前,直问是咋啦? 而爷爷急得,已是满脸褶子都快皱到了一起,直说:“唉,真是造孽啊,赶紧快把这女娃子拉出去烧了,快...” 听到爷爷这话,我和姐姐互望了一眼,都有些不明所以,这徐雅静好好个大活人拉出去烧了,那不成杀人犯了? 俗话说:人怕没理,狗怕夹尾,爷爷这般,总得有个原因吧? 想着,我便走到了床前,用手去拽徐雅静,想把她叫醒。 可这一拉之下,徐雅静整个身子,就如同一堆烂泥般翻了过来,顿时,眼前的一幕,让我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就懵了... 二.尸毒 只见徐雅静本来白皙的皮肤,变得青灰一片,上面更是布满了黑色的血丝,两只深陷的眼眶和嘴唇,此刻竟透着青紫。 看着眼前的一幕,且不说爷爷为何如此着急,但光这浑身都是黑色血丝的徐雅静,就够我在这大夏天出一生白毛汗了。 可俗话说得好:无理心慌,有理胆壮。 壮着胆,我伸出了手,去探了下徐雅静的鼻尖,不过所幸的是,这徐雅静虽说气若游丝,成了这般怪状,,可好歹呼吸还在,这到是让我这紧绷的神经,松缓不少,大吁一口气。 我回过头,就想问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可爷爷却在这时,两眼一闭,整个身子就软了下去,幸好有我姐一直搀扶着,不然铁定要磕在地上儿。 看到爷爷如此,我姐急忙摸了下爷爷的脉搏,随即便对我示意没事,又看了眼徐雅静后,就说让我赶紧把她,带村里的卫生所去看看。 我姐不似城里的大小姐,每天在家干着家务,手上的力气也不小,说完,便扛着爷爷,出了屋子。 等姐姐走后,我转过身,看了眼徐雅静,急匆匆得拿起她昨日脱下的衣服,便往她身上套,可女人的衣服,不像男人,扣子多不说,还紧得要命,费了我好半天,才给穿了上去。 而这时的姐姐,已将爷爷给扶进他自己的卧室,此刻回来是听爷爷话,要把这席子收起来,见我还未走,有些惊讶,在听了我的解释后,笑了笑,便帮我把徐雅静抱到背上,说让我放心,爷爷醒过来了,应该没事,她这会还是先陪我去趟卫生院,毕竟有些地方我不方便。 我们村其实也有个大医院,而且还是市里开的分院,可只要是咱村的人其实都明白,那卫生院的医生,其实多半都是大医院里出来的教授,要说设备其实都差不多,而且最关键的是人少,就是不用挂号。 徐雅静的身体,并不重,好歹我也是壮小伙,加上一直在后面帮我拖着,我两很快就到了卫生院,经过门口的人一问,就直奔二楼的急救门诊而去。 进了急救门诊,接待我们的是个年龄很大的白胡子老头。 老头很是和善,见我们背人来,立刻就来帮忙一起,将徐雅静扶到床上,便开始经行检查起来。 可没看了没多久,这老医生,便突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向我们:“年轻人,说实话,你们到底干过什么?” 我和姐姐二人闻言,顿时有些莫名其妙,咱背人这是来看病的,这医生咋还问起我们干了什么呢? 不过我随即一想,毕竟人家是医生,这么问自然有他的道理,便将事情的原委对这位老医生说了下,而这老医生听了后,却是眉头紧皱,似乎有些不相信我们。 看着这老头的神情,我和姐姐就有些急了,以为是没救了,连连问他这是咋了? 在看到我们焦急的神情后,老医生叹了口气,问我们最近有没有去过墓地,或者接触过与死人有关的东西。 听着这话,我和姐姐二人,更是懵了,以为是这老头让我们准备后事呢,忙求着他想想办法,说徐雅静就是睡了一觉,怎么就能死了之类的话。 一见我们求了起来,那老头,急忙让我们别这样,皱眉思虑了良久后,才告诉我们,说徐雅静的病,他治不了,我们要找的,是道士,而不是医生,因为徐雅静中了毒,而且是尸毒... 尸毒?这玩意要说我没听过,那到也不是,可那都是在一些老旧的港台电影里听过,此地虽非什么大医院,可好歹也是个正经的卫生所,更何况眼前的这位,按照年龄来看,不说是教授,也应该是个老医生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让人觉不得不觉得有那么些古怪了... 可有句老话说得好啊:经得广,知得多,这人啊,到了一把岁数,看得多了,这知道的,自然也就多了。 这老医生见我一脸疑惑,以为我不知道尸毒是个啥玩意,便介绍起来,说这尸毒啊,他早年也见过,那是闹文.革时期的事了,当时这一片地儿的道士啊,大都被斗死了,医生也没见过这病况,都不知道这到底啥病,一来二去拖着治不了,这病人也就死了,却不想几天功夫里就诈了尸,死了不少人,幸亏村里来了个逃难的道士,这才把事情平,要不村里还不知会咋样。 并还说这尸毒啊,一般人那是不会中的,除非是那些个土夫子或者上山的猎户,才会不小心撞到一些死而不僵的玩意,才会中尸毒。 我和姐姐听了直皱眉啊,要说这土夫子,我两真还就听说过,毕竟当年我两一起看过一本小说,叫啥《掘金魇魂》来的,里面就讲到过这土夫子,说是盗墓的。 只是这盗墓的,跟我们有啥关系?而且我很徐雅静也没去过坟地,这咋就中了尸毒呢? 对于我们一脸的疑惑,那老头摆了摆手,看向我和姐姐说道:“唉,你两年轻人啊,我这辈子,也不是第一次撞见这事了,我建议你们啊,赶紧去找个有能耐的道士来,不然就找个地儿,赶紧把这姑娘给烧了吧...要是让她死了,指不定会咋样...”说完,这老头无奈得摇了摇头,便坐回了自己那张办公桌上了。 见老头坐回办公桌,我就急了,直求他别这样,救人如救火,行行好,救下人吧。 可这老头,只是摇头,说什么让我们赶紧走,找不到懂行的道士,就直接把徐静雅烧了。 而就在我刚想再求时,姐姐切一把拉住了我,将躺着的徐静雅抱起后,托到我背后:“人家不救,咱回家,咱家爷爷不也说烧了么,咱去问爷爷,走...”说完,又拉我一把。 听到这话的我,才算想起发生这事之前,爷爷似乎跟眼前这医生说的话,有个共同点,那就是烧了,这也就是说,爷爷很有可能知道这事情的原委。 想到这,我急忙背着徐雅静,跟姐姐一起两人,再次向家赶去。 那就在我们刚一出院,就撞到了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年轻人,样子长得很俊,年龄看上去跟我差不多,穿着一身黑夹克,拦在我们身前。 姐姐一看我撞到家人,直说对不起,我们着急,希望他别建议,求他让让。 看到我姐姐去求人,我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加上这年轻人对我姐姐的道歉,连句话也没说,就这么直勾勾得向我看来,很是不爽,可眼下正急,也就没去计较。 哪知这人,脚下就跟打了钉一样,就这么一直站着,寸步不动,也不说话,就这样直勾勾看着我。 我还当他是找事的,便骂了几句。 可这人说来也奇怪,不管我骂得多难听,他也不恼,还这么看着我... 最后,我被他看得真有些毛了,就跟姐姐轻声说,咱往后走吧,眼前这人八成是神经病,还是别招惹了。 姐姐想了想也没说啥,便和我一起转身,打算绕路回家。 可就在这时,这年轻人说话了,他的声音很低沉,不带着丝毫感情:“她中尸毒了...” 听到这话,我转过头头,看着这人一脸木讷的表情,不知为何心里就窝火起来,骂道:“就你知道”说完便拉着姐姐转身,不在搭理那人。 因为绕了远,所以我和姐姐二人,几乎就是转了大半个村子,才算看到自家门口的那两石狮子。 可就我二人走到家门口时,却发现那拦我们路的黑色夹克青年,此刻正坐在咱家大门的门栏上,正看着我两... 一看又是这人,我心里就是一顿窝火,要知道我和姐两绕这村子大半圈,可还背着徐雅静啊,而造成这事的原因,就眼前这男人。 “你来我家干什么?”我恼火道。 听到我语气不善,这青年站了起来,依旧是那副没有神情的面容,问道:“泠云鸿是你们的什么人?” “你找我爷爷什么事?”姐姐在听到对方找爷爷后,诧异得先声问道。 青年闻言,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看向我:“你背上的女人,睡过那床竹席?” 听到这话的我和姐姐,快速得互望了一眼,要知道从中午到现在,得知这徐雅静中尸毒,到最后的医院检查结果,让一切的原因起始,便是那连说话都有些不口齿不清的爷爷,听到眼前这年轻人的问话,我和姐姐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我问:“你认识我爷爷?” 青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道:“能带我去见他下吗?” 三.俊男 听到眼前这青年要找爷爷,我和姐姐更是狐疑起来,要知道,我爷爷虽说算不上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可好歹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更何况眼前这人这么年轻,又怎会跟我那年过古稀的爷爷,有啥子交往呢? 可看着那青年依旧神色不变的样子,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便问到:“你谁啊,找我爷爷干嘛?” 青年此刻神秘得一笑,并没有说为什么找爷爷,而是指向我身上背着地徐雅静,沉声道:“她挺不过今晚,我可以帮她,条件,带我去见你爷爷。” 短短的数句话,让我感觉眼前这青年,似乎有些不善交谈,不过要让我完全相信他所说的话,那却是万万不可能的,按照卫生院的老医生所述,要想治好我背上这徐雅静,那至少也得是个道士吧,可眼前这人,而此刻的我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一个道士,因为哪有道士穿得这么潮的… 不过话虽这么讲,但毕竟这关乎着徐雅静的安危,若真要我此刻去找个有能耐的道士,我还真就不知道上哪去找。 所以,我这心里头虽然不相信,但还是问了句:“你确定你能治?”末了还加上一句:“我听说这可是只有道士,才能治的,你确定你能行么...?” 这青年,说来长得也确实俊俏,露出了一丝自信的微笑看着我:“你觉得呢?” 这举动,对于我而言,到没什么,可让我身旁这姐姐看了,耳根一下就红了,顿时让我这心里头是无味交杂,直冒酸水啊。可眼下,我背上的徐雅静还等着医治,此刻既然这青年夸口,到也不妨试试,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死马当活马医么。 想着我便点点头,对那一直看着我的青年说道:“那你跟我来吧...”说完,便让姐姐去开了门,并对那青年测了测头,示意进去吧。 青年也不废话,跨过门栏,就在我姐热情的招呼下,进了大院,让我这心里头,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啊。 穿过大院时,看着身前的这谋生青年,我突然想到,自己好歹也算是个大学生呐,总不能一直叫人家“喂”吧?那得多没礼貌啊。于是,便问他叫什么名字? 青年停下了脚步,看了我眼,便对身旁的姐姐说道:“你是姐姐吧?能去下菜市场买只公鸡么?顺便再准备一盆糯米和一瓶穷雄黄酒,等下救这姑娘要用的。” 我姐点点头,应了声,也没说啥,就向屋外走去,这下倒让我心里松了不少,要是一直让我这姐,在我眼前就这么一直看着这青年,那估计我指定要被自己给酸死。 青年支开我姐后,淡淡得吐出两个字:“葛涅”随即看向了我。 听闻这青年说出自己名字,我心里默念了几遍,刚一抬头,便对上他的视线,也知道他要我带路的意思,当下便把徐雅静放在了厅堂里,爷爷平时躺的那张靠椅上后,便领着他,向爷爷的屋子走去。 而就在我们走到屋门前,我的父亲,却正好从爷爷屋子里走了出来,见到我带着个青年走来,还以为是我的朋友,便对我说道:“你爷爷现在有点不舒服,还是带你朋友你别的地方逛逛吧啊...” 听到这话儿,不等我解释,这青年便先声开口道:“你是泠云鸿的儿子,泠昊么?” 听到这话,不光我父亲楞了下,此时的我,也是惊讶万分,要知道这人知道我爷爷名字也就罢了,却没想到连父亲的名字都知道,让人不禁有些怀疑,这小子到底是谁?难不成是查户口的? 父亲在楞了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点头称是后,还以为是我对这葛涅说的,便笑着问他有啥事么? 而这葛涅呢,就这么问了一句后,便很是不客气地说道:“嗯,我找你父亲有点事情,你带你儿子去忙活吧。” 听到这话的我,自然明白这小子啥意思,心里有些不爽道:“唉,我说,你跟我家老人说话,难道还关系国家秘密,家里人还听不得?” 说话间,葛涅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父亲,就打开了爷爷那间卧室的木门,随即跨过门栏,便走了进去... 我一看这小子进屋,就也想跟着,可父亲却在这时一把拉住了我,对我露出和蔼的神情:“唉,他是找你爷爷的,有些事情既然不让咱知道,咱也好少操点心,免得给自己添堵,来,走吧,你不是还带回来个女朋友么,多去陪陪人家,也好早点给你爹生个胖孙子,嘿嘿...”说完这话,父亲便憨笑着推了我一把。 可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来了爷爷的惊叫声,这让我和父亲都是一怔,还以为那葛涅,对爷爷做了什么,就急忙进屋去看。 却不想,待我和父亲进屋后,却发现爷爷看到这人,就跟见了鬼似的,整个人就缩在床头的一角,瑟瑟发抖道:“你...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见到爷爷受到这般惊吓,我和父亲都有些疑惑,急忙到床边去扶爷爷,想让他坐下或者躺下说。 可爷爷却甩手,阻拦我们去扶他的手,直直得看向眼前的葛涅,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 葛涅看着我和父亲,皱着眉头,显然对我两的冒然闯入,很是不开心。可爷爷此时的样子,他确实也不说啥,只好先解释道:“葛涅,故人之后,知你大限将至,特来相送。” 听到这话,任谁都不会高兴,要知道,我爷爷现还活着好好的,合计着我请这小子来,竟就是为了跟自己爷爷说什么大限将至,这不明摆着咒人死么? 当下我就不客气道:“唉,我说你这人,咋这么没教养啊,咋说话的?” 可让人不解的是,爷爷却这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刚才的惊恐,顿时也不知去了哪,头上的褶子到却在这一时间,挤到了一起,露出一脸的无奈缓缓道:“唉,老咯,月昕啊,爷爷看样子,怕是见不到你的娃子咯...” 见爷爷这突然的转变,简直让我有些莫名其妙,被眼前这叫葛涅的青年随便说一句,别说爷爷这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就是我也不会相信,可看爷爷此刻的表情,分明就是信了,这让我有些不明所理啊... “爷爷,您别听这小子瞎扯,您好着呢,长命百岁,别瞎想”说着,我就将爷爷扶着,靠到了床背上。 此时的爷爷显得有些疲倦,不过就算这样,他依旧向我投来了慈祥的目光,露出那颗仅剩的黄板牙,笑着拍了几下我的手臂,看向青年道:“我的事啊,不大紧,可怜我这孙子的那女娃呦,睡了那床席子,就中了那尸毒,唉...我本以为这就没救了,便想着...唉...” 说道这,爷爷又看了看我,接着说道:“老头子我啊,一辈子了,就想看着这孩,能给我生个胖娃娃,再看上那么一眼,就知足了…唉…现在看来,怕是看不到了呦,不过你既然说自己是那人的后,总应该有法子,救救我孙子的那女娃娃吧?也好别让我这孙儿伤心...” 听到这话的我,心里一阵疼痛,对于眼前这神秘的青年,也有了些猜测,按照爷爷方才所说“是那人的后”,可想而知,爷爷是认识这人的长辈,而且应该是熟识,可爷爷为何方才会如此惊恐,难道是装的,故意让我们进来?想着便让不禁我有些疑惑起来。 正当我想着,爷爷对我和父亲挥了挥手:“你两个出去吧,我想跟这小伙子,单独聊几句,泠昊啊,看着点娃子,去吧...”说完又挥了挥手。 父亲自从进屋后,就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在听到爷爷的话后,也不好奇,应了声,便拽着我向屋外走去,末了临出门时,还将门给合了上,冲我摆手,要来拉我一起走。 见着父亲的样,我有些好奇,问他难道就不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嘛? 父亲笑了笑:“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啊,知道了有啥用,走,去看看你那小女朋友去,听老头子刚说什么来的,她中那啥嘛毒来的,也不知道现在咋个样了?”说完就推着我的肩膀,往厅堂走去。 我听了这话,心里虽然还是好奇,那两人会在屋里聊些什么,可徐雅丽此刻却让我更为担心,也就没在问父亲什么,便随着他走到了厅堂。 可就在我们刚进厅堂,我却发现,自己方才进屋时,将徐雅静安置在其上的那张靠椅,此刻确是空空如也... 四.窃阳 父亲在见到我呆滞的神情后,有些诧异,拍了下我的后背:“唉,月昕,你咋了,愣这干嘛呢,你女友呢?” 此时的我,心里好比埋了颗地雷,隐隐不安。按照徐雅静的状况,要说此刻能醒来,就已经不错了,就更别提什么自己走路了。 可眼前的一幕,却分明告诉我,徐雅静根本就没在靠椅上,所以,这也让我不自觉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心道,难不成,她真就跟那电影里演的那样,变成了那种一蹦一跳的僵尸啦? 正想之际,父亲又轻推了我下,将我从惊骇中,惊醒了过来。 望着父亲好奇的目光,我皱眉,便将徐雅静放在靠椅上的事情,以及刚才自己所想,告诉了父亲。 可父亲却笑了笑,直摆手,让我别瞎想,还说我是平时电影看多了,这中毒昏迷的人,躺在这椅子上,怎么还可能自己走呢?而且这大白天的,又咋会出现我想得那种状况? 我听闻父亲所言,内心好比打了一针强心剂,让我有了自我安慰的借口,心道,是啊,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就算有,也不可能在这青天白日下出现么。 随即,我便回父亲道:“额,那估计,应该是我姐把她给抱哪去了...” 父亲笑笑,也没在说什么,换了话题,就问我晚上想吃点什么,还说今天家里又新来个客人,说什么也要好好招呼人家,而他现在要去买菜,问我有想吃啥的,就赶紧说。 此时的我,其实满脑子都在想,这徐雅静到底是姐姐抱走了呢?还是说她真的是自己起来走了?哪还有心思去惦记吃啥,随意应了几声,就没在搭理。 “吱嘎” 正当我愁眉不展之时,院中的大门开了,姐姐拎着一袋糯米和一只公鸡,外加一摊子酒,走进了大院,看到厅堂的父亲和我,便好奇的左右打量了下,就问我:“月昕,你女朋友和那小哥呢?” 听到姐姐这话,此刻的我,大脑中仿佛有一道雷电划过,心跳骤然加快,可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姐,你没看到徐雅静么?” “没有啊,我不是按照那小哥说的,去买这些东西了么...”说完,姐姐将手上的东西,提了起来,在我眼前晃了晃,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怎么啦?” 而此刻,一直在身旁的父亲,在听了姐姐得一番话后,有些担忧道:“月昕啊,那女娃子,好歹也是你女朋友啊,人家这会中了毒,你都不知道去哪了,这男朋友,你是咋当的啊?” 父亲的话,让我听得有些发慌,要知道,徐雅静可并非是我真正的女友,而现在跟我的关系,最多也就是出租关系而已,这万一要真有个闪失,到时警察找来,那自己可真就麻烦了... 这时的我,好比热锅上的蚂蚁,心里一团乱麻,匆匆应了父亲一声,就向大门跑去。 出了自家大门,我漫无目的得在村里转悠,可我老家也就这么屁点大,别说街道上,就是那些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几乎都被我转了个遍,但最终,还是没能找着徐雅静。 等到天色已暗,我也失去了耐心,只能拖着一身的疲惫,慢悠悠得向家走去。 一进大门,姐姐就跑了过来,问我有没有找到徐雅静。 而我,自然是只能摇头,一脸沮丧的向厅堂走去。 可正当我走进厅堂时,却在与那个葛涅,正好撞了个满怀,这小子见我一脸失魂落魄的样,便低声问道:“那姑娘找不到,就算了。” 我一听这话,本就沮丧的心情,立时有些不高兴,就问为什么? 可这葛涅却只是撇了我一眼,一句未说,就绕过我,走到了大院中的花圃石墩上坐了下来。 而这时的我,心里本来就烦躁不安,见他这般冷漠,一想到他还曾经答应过我,要救徐雅静的话语,我心里头就有些窝火,立刻跟了过去,在他身旁大声道:“你几个意思啊?” 葛涅抬头,可能是听出我话里的意思,依旧是那副冷漠的神情,淡淡道:“我答应过你爷爷,就一定会帮你救,你能安静点么?” 听到这小子满口答应,却依旧如此冷漠,让我心里直冒火,便想去抓他,问他,现在这个样,他到底要怎么救? “月昕,行了,你爷爷说了,从今往后,他就是你哥,跟咱们是一家人了,别闹了啊...”这时的父亲,从厅堂的饭桌前,走了过来,见到我想要动手,立刻就出声阻拦。 我一听这话,心里更是恼火,心说,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么个陌生人,说往家里安,就往家里安,而且就连父亲也默认了,这是在是让人有些费解... 而这时,姐姐走到了我跟前,拉了我一把,柔声道:“月昕,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饭再说吧...” 姐姐的话,让我根本无法拒绝,看着从小照顾我大的姐姐,那颗浮躁不定的心,在这刻,安静了下来。 我对姐姐点点头,便没在去理会坐在石墩上的葛涅,走进厅堂的饭桌前,就随意扒拉了几口。 饭后,我问了下父亲,现在爷爷咋样了? 而父亲的回答很简单,语气也很平静,让我丝毫看不出他此刻的所想: “你爷爷老了,总是要离开的么,再说他现在这不还没走呢么,你有啥子好担心的,还是赶紧找找你那小女朋友吧,也好让老头子安心,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在他临走时,能他看到你那女娃子怀上了,这样也好让他安心去不是?” 我点点头,跟姐姐说了几句,便去趟爷爷的房间,但发现爷爷已休息,也就不好在打扰,只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看着屋子里徐雅静的行礼,在想到父亲和爷爷的期望,我心里懊悔不已,想着自己假如不曾让徐雅静陪自己回老家,那么她便不会莫名其妙的中毒,爷爷也就不会病倒,而父亲和爷爷,更不会对我的谎言,有着如此的期盼... 躺回床上,我感觉周身冰冰凉凉的,一眼望去,身下就是那所有根源的起始,那张红色的竹席。 光滑的竹席,在岁月的氧化中,变得富有光泽,摸着这张我从小睡到大,都不曾发生过什么的竹席,我有些迷茫了。 按照爷爷的说词,所以问题,都出在这张竹席上,可对于这观点,让我实在无法认同,毕竟自己睡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事,而徐雅静就仅仅睡了一次,又如何会出事呢?更何况,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也同我一起睡过这张竹席,他不也好好的么? 想着我就更闹不明白了,脑子里已是一片乱麻,索性也懒得在想,脱了鞋,便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 朦胧中,一股熟悉的香味钻入鼻间,一缕冰凉如丝带般的东西,从我锁骨上掠过,让我立刻打了个机灵,睁开了眼。 只见,昏暗得油灯下,我的身上,徐雅静正趴在我的胸口,正用舌箭正不停得游走着,而那如丝般的长发,散乱在我的脖颈两边,冰冰凉凉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徐雅静见我睁开眼,那双深陷的眼睛,便向我看了来,随即盈盈一笑,便又开始舔了起来。 对于徐雅静的举动,让我这还未经人事的青年,一时间就忘了她下午消失的事情,胸前传来一阵阵湿润的酥麻,让我只想将这身上的可人儿,捏碎在怀里,一时间便揽腰抱住了她。 “砰...吱嘎” 一声踹门声,突然将我从沉醉中惊醒,猛得转头向屋门看去。 只见葛涅正带着一脸羞红的姐姐,站在屋外,二人定定得向我这面看来。 “千万别和她和交.合,不然就救不了!” 葛涅在见到和我徐雅静这一出,立刻出声喊了一句后,便一个箭步窜了进来。可刚到床前,徐雅静却突然“嗷”叫了一声,一脚便将其踹了开,随即就来拔我裤子。 而此时的我,因为与徐雅静刚才的肉.体相触,一时失了神,一直就没仔细看过她,此刻已然清醒,自然想劝说她,可这一抬头,却发现她浑身的皮肤,竟变成了青灰色,那些诡异的黑色血丝,更是布满了全身,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便开始挣扎呼救起来。 可让我想不到的是,徐雅静毕竟是个女子,天晓得她此刻的力气,为何会如此大,压在我身上,竟让我根本动弹不得,还将我的裤子给扯了下来,就要打算经行那事情... 眼前徐雅静的怪异,让我心知肚明,对于葛涅刚才所说的话,已是深信不已,使劲的扭着身子,争取拖延时间,不让徐雅静坐下来,让这下一步的事情发生... 五.竹片 此刻的葛涅,显然是摔得不轻,刚从地上爬起的他,都还没来及站稳,就忙让姐姐将事先准备好的麻绳,套在了徐雅静身上,随即就将其从我身上,给硬生生得拽了下去。 见着徐雅静从我身上被拉下,我赶忙将被拉到一半的裤子提了起来,想上去帮那二人。 可葛涅却在这时,对我直摆手,让我赶紧去厅堂,把桌上的那碗血和雄黄酒倒到木桶里,便和姐姐二人将徐雅静给压在了地上。 但徐雅静也不知是因为中了尸毒,还是何原因,我姐和葛涅两人看上去也不似没力气的主,竟在此刻摁住她,显得费力之极,加上她没命得拍着地面,想起身,姐姐差点就被弄摔倒。 葛涅见状,即可上前,单膝压在徐雅静的背上,让我姐赶紧用绳子,把她手脚给捆个结实,才让众人松了口气。 而这时,还在原地发愣得我,才回过神来,见到这情景,急忙跑出屋子。 到了厅堂,我看到了桌上放着的碗和酒坛,便立刻拿了起来,向四周望去,发现院中,那口平日里用来洗澡得大木桶,此刻正被架在火堆上,里面的水被烧得“咕噜咕噜”直响,一阵阵的热气,正从桶内飘出。 走上前,我刚将手上的东西,倒进桶内,葛涅和姐姐二人,便已将徐雅静,抬至院中,见着我已将东西放进桶内,便二话不说,直接就将徐雅静给丢进了桶里。 “哗啦” 要知道,这木桶之内的水,那是翻滚的直冒泡啊,不说有几十度,那至少也是开水啊,这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丢进去,就是不死,也得被烫个半死。 见到这情形,我急忙叫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而姐姐,却这时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葛涅,显然对于此刻的安排,并不知其缘由,只是照做。 但这时,被五花大绑丢进木桶里的徐雅静,则痛苦的惨叫起来,扭动着身子,在水里翻腾着,时不时溅起一些水,洒落在我的衣服上。 滚烫的水,透过衣服,烫得我直咧嘴,同样也让我更加焦急,也顾不上去问葛涅这是要做什么,就赶忙想去拉徐雅静出来。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葛涅却在这时候,拿起平日里烧饭的那锅盖,一下盖在了木桶上边,瞪了一眼想去拉徐雅静的我:“想救她,就给我呆着。” 听到这话,我的心中可说是煎熬难耐,任谁都知道,把一个人丢进滚烫的水里,会是个什么结果,可葛涅的话,却让我又觉的不似作假... 我叹了口气,想了半天,还是那句老话:死马当活马医吧,瞅了眼那架在火堆上的木桶,也只能无奈摇了摇头。 “去搬点石头来” 不等我在作他想,此时的葛涅,整个人压在那颤抖锅盖上,身子微颤,向我和姐姐呼道。 姐姐二话不说,就去大院的花圃,搬起了石头,见她如此,我自然也不好在说什么,合着一起,搬了一堆石头,压在那大盖上,而葛涅这才松开了手。 “这样,就能救她么?”我皱眉看着还在微颤的木桶,有些怀疑得看向葛涅。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事”此时的葛涅撇了撇头,说道:“我守着,你们去休息吧”。 听到这话,姐姐略显歉意:“小哥,厨房里有姜汤,夜里风大,你别客气...”说完就来拉我走。 说实话,徐雅静被搞得这般样子,让我现在再去睡觉,又如何能睡着?在没看到徐雅静恢复,即便是姐姐来拉我,又怎能让我安心? 见我不肯走,姐姐却在这时候挨了过来,在我耳边轻声道:“月昕,这小哥既然都答应咱帮忙了,这会让咱走,肯定是有原因,听姐的,你要真担心,不如今儿个早点休息,明起个早,也好早点来看看不是?” 姐姐的话,虽然听上去有那么些牵强,但话里的意思也在理,而且不光是这些,更多的其实是关心我,让我内心微动,不忍心去拒绝,只好点头答应。 回到卧室,还是那张床,那张竹席,躺在上面,我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在这张竹席的夹缝中,看到一片多余的竹片,起先我还以为是竹席结,可后来仔细一看,发现不是,便费了好大劲,给它扣了出来,结果这一扣出来,却发现上面竟写着“731”这么个数字,但拨弄了一番后,最终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也就丢在一边,在不久,也就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我迷糊的看到一个身影,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像是在收拾东西,等睁开眼定睛一看,发现是姐姐... 愣了好半天,我才急忙坐直身子:“姐,你这是干嘛?” 姐姐此刻正在收拾徐雅静的行李,看了我一眼后,眼神略有躲闪,我见她神情古怪,以为是徐雅静出事了,忙追问关于徐雅静的事情。 可姐姐却在此刻叹了口气:“月昕,假媳妇的事,爸和爷爷都知道了...” 我一听这话,整个人就懵了,但随即一想,此刻姐姐既然知道这事情,那么徐雅静应该已没事,犹豫片刻,我问道:“那她,没事了吗?” “现在还不知道呢,小哥昨天晚上看着那木桶,那女娃子想出来,求饶不行,就把这事给交代出来了,现在你爷爷都被你气个半死,你爸还等着你去给他个交代呢...”姐姐叹了口气,无奈说完,又开始收拾去徐雅静的行李。 此时的我,脑中一片混论,看着眼前姐姐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回想过往,从小到大,自己还几乎从未让父亲失望过,一直以来,无论是学业还是生活,一切的东西,姐姐其实都是看在眼里的,更甚至当年,为了能让这个平穷的家庭,供读自己上大学,也是姐姐主动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才让我拥有了这样的机会。 然而此刻,正当所有人都期盼着我找到女朋友时,却迎来了这样一个答案,让我突然惭愧不已,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而最让我无法面对的,就是眼前的姐姐,那是因为自己曾在去上大学时,对姐姐许下过的承诺:我绝不会给咱家丢人。 但此刻... 良久,见我不说话,姐姐似乎明白我心里的想法,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却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安慰道:“月昕,没事的,咱是大学生,不愁找到媳妇,别难过...” 大学生?这个名词,也许在老家这个农村里,听起来很是稀罕,可在大城市看来,简直遍地都是,姐姐的话,虽然是好意,却让我感到一丝无力。 “没事的,姐,是我不对,爸和爷爷都知道了?”我无奈低下了头,眼眶有些发热的问道。 姐姐拉出桌下的凳子,随即就坐了下来说道:“知道了,爷爷这次被你气得不清,你也知道,你爸是个啥样的人,嘴上不说啥,心里肯定比谁都难受,这会正等着你,跟他去说道说道呢,等完了,估计还得陪你一起,去爷爷那道不是...”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一酸,有些梗咽道:“姐,我知道,我这就去跟爸说个不是...”说完便站起了身,一脚踏出了门栏。 顺着走廊,我到了厅堂上,发现葛涅正在给昨日姐姐买的那鸡退毛,而昨天的那木桶,此刻还在大院中放着,便上前问了句:“那人的毒,解了吗?” 葛涅抬头看了我眼,随即又看了眼身后的木桶:“哦,你媳妇啊?过了今晚就好,现在见不得阳光。”简单的回话后,他又低下头,开始收拾那只公鸡。 他的话,听得我心里难受,更是羞愧难当,匆忙转过身,顺着厅堂到了后院,站在父亲屋子的门前,我敲了敲门。 良久,父亲打开门了,一股浓重的烟味儿,从屋里散出,他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憔悴,但在看我的眼神时,却显得依旧是那样的慈祥,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拿着那杆旱烟枪,叹了口气笑笑:“要我陪你去爷爷那么?” 看着父亲的样子,我一时说不上话来,许久,才从嘴里硬挤出四个字:“爸,对不起...”眼前也变得迷糊,两倒热流顺着脸颊滑落。 “行了,不就媳妇么?回头让你姑姑,给你介绍个,城里姑娘娶不到,咱乡下的姑娘可都巴不得大学生呢...”父亲并没有责怪我。 到了这时候,他反而还在安慰我,让我此刻的心,犹如刀刮一样,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眼前这位,独自将我抚养长大的男人... 良久的沉默,父亲推着我,向爷爷的房间走去,期间,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就是这么走在我身旁。 推开爷爷的门,一股陈年的岁月,从屋内飘出,爷爷在听到声音后,便看到了我和父亲。 “爹,我带月昕过来给您陪不个是...”父亲抢在我前面,先声道。 爷爷在听到父亲的话后,看了我眼,满眼的失落:“月昕啊,你爷爷我,也不求你啥,现在就想看看这孙媳妇,都难哦...”说完,便留下了眼泪。 见到爷爷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揪心的难受,急忙走到爷爷跟前,想让他别难受。 却没想到,爷爷在这时,突然轻“咦”了一声,从我脖子上拨了片什么东西下来,我往细一瞅,发现就是昨晚自己从夹缝里扣出的那竹片,想不到昨晚随便一丢,竟在睡觉时黏到脖子上了,当下也没有什么奇怪。 可就这时,爷爷在看到那竹片上的数字后,突然张大了嘴巴,显得极其的吃惊,随即两眼外凸了一阵后,便转白了... 六.出殡 一竹片,爷爷就这么死了... 死得那么匪夷所思,就在我和父亲眼前,被一小小的竹片给吓死的。 这个结局是家里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可却在葛涅眼里看来,这却是那么得平平淡淡,正如他刚来所说的那样,他是来送爷爷的… 由于爷爷的事先交代,所以,在爷爷死后,我第一个通知的,就是葛涅。 只是,让家里人不明白的是,这件事刚到他耳朵里时,他的第一个要求,便是让家里人,去村里打一口生铁棺材。 大家都知道的,生铁其实并不便宜,而且不好打造,更何况打造一口棺材下来,少说也要十多吨生铁。而这生铁,一吨就得近2000元,让我们这个家,如何承担的起?再说,这村里往常下葬都是用木头棺材,哪有用生铁棺材的,到时就算棺材打造出来,这几十吨的棺材,又如何拿去下葬啊? 所以对于葛涅的要求,我们也就只当是异想天开了,一个玩笑而已。 葛涅对我们的取笑,到也没多说什么,反而在我们制办丧礼时,干脆安安心心的去看着徐雅静,履行着他先前的承诺。 爷爷的丧礼举办的很仓促,由于是夏天,气温一直很高,尸体也不易存放,仅仅才过去三天,停放尸体的厅堂便开始散发起了腐臭。 可父亲在等一人,所以丧礼又坚持了一天。 只是最后,等到乡里乡亲的都来看望过后,父亲也没等来要等的姑姑,便只能作罢了,让我和姐姐,抬来了那口爷爷生前为自己准备的老桐木棺,一起将爷爷抬了进去。 合上盖,父亲在村里叫来了几个壮小伙,抬上棺材,便和我与姐姐三人,披麻戴孝,走在了出殡队伍的前方。 但就在临出大门前,也不知是怎的,棺材的绳子突然就断了,随即那棺材的盖子就滑落在了大门口的台阶上,摔成了两瓣。 见到这幕,迷信惯了的乡里乡亲,立刻就走了不少,都说什么家门口前棺盖破,泠老头走的不安心,还说什么我家里人不孝,才会这样。 这话听到我家人的耳朵里,很自然都会联想到是怎么回事,父亲也颇为无奈,直接拉着我,就趴在台阶上,给一角落在门栏上的棺材磕头,嘴里直诉说着,让爷爷走好之类的话。 听得我这心里头,对眼前的父亲和棺材里的爷爷,更是愧疚不已,直得跟着父亲,不停得磕着头。 良久,村里一个好心的木匠,就给那棺盖添了几根钉子,在众人帮忙下,把棺盖给合上后,这出殡的队伍,才顺利的将棺材运到村后不远的后山脚下,入了土。 跪在爷爷得坟前,姐姐烧着纸钱哭着,父亲就这么一直默不作声的跪在墓碑前,看着爷爷的碑文。 而这时的我,同样跪在爷爷墓碑前,内心可说是及其的复杂,所有的原因,其实归根结底,我都仔细想过,要是自己不去租那什么女友,这些事情,也就不会发生,要说不孝,我们这家人,恐怕也就只有我了吧... 村里的乡亲,渐渐散去,父亲让我和姐姐,先回去整理,说自己再呆会,稍晚点会回去。 父亲心里的想法,其实我和姐姐都明白,因为我的事情,父亲其实把责任都抗在了自己身上,觉得是自己对不住爷爷。 我本想去劝说几句,可姐姐却拉住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听话,跟她回去。 这么多年来,姐姐的话,有时比父亲还管用,这一点原因,姐姐也许不知道,可我心里却清楚的很,那是因为我喜欢姐姐... 回到家,葛涅正在院中,擦洗着装过徐雅静的木桶,见到我和姐姐回来,只是略一抬头:“她好了...”随即便不在理会我们。 对于葛涅的冷淡,我和姐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爷爷身前曾嘱托过,自己的后事交给葛涅,可是因为考虑到家里的状况,所以在我和姐姐的反对下,父亲也只好用最节省的方式办了丧礼。 而爷爷这事,葛涅曾也提过几次意见,但他这人,从我认识他起,便发现,他说话从不说二遍,所以提过几次不同意见,均被我和姐姐反驳后,便很少说话,我们也就少了许多交流。 不过此刻,在我听到徐雅静好了后,心里顿时一松,压不住内心的高兴,便问徐雅静现在在哪? 葛涅依旧擦洗着木桶,很是认真,头也不抬的回道:“我给她放在你爷爷房间里。” 放爷爷房间里?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我心里有些毛毛的,可能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爷爷死在那间屋子吧... 不过对于脑中的这想法,很快就被我给推.翻,跟姐姐说下,便匆匆去了爷爷房间。 走进爷爷的屋子,那股熟悉的味道依旧还在,穿着一身单薄衣服的徐雅静,此刻就躺在床上。 可能是因为听到动静,待我走近时,她睁开的双眼,看向我时,多了一丝厌烦。 见着她这副神情,我心里有些古怪,但还是好言问道:“怎么样,你好点了么?” “呵,好多了,只要不给我关那木桶里,怎么都好”徐雅静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你们这帮人是不是有病,好好的说什么给我解毒,把我捆起来,泡那木桶里三四天,吃喝拉撒全在那里头,你知道那什么滋味么?”。 徐雅静的话,让我哑然,而且对于她的醒来,我也是昨天守夜才知道的,当时我也问过葛涅,这人都醒了,为什么不放出来。 但葛涅却说,尸毒未清,等到这徐雅静白天能清醒的时候,自然就可以放出来了。 当时的我,有些怀疑,可现在正是白天,徐雅静的好转,让我这才意识到,爷爷为什么要葛涅办理后事,只不过,对于那口生铁棺材的要求,让我实在无法接受... 见我不说话,徐雅静有些恼火,直接坐起身,就骂了起来:“唉,我说,你跟你那哥,都是傻缺是吧?看着样长得还不赖,这做的事情,咋他妈都这么傻逼呢?老娘都把事情讲清楚了,我是你租来的,我现在要走,你那哥是缺心眼吧,还不让我去你屋里拿行李,这是他妈要监禁我,还是怎么的?” 听到这话,我有些尴尬,对于葛涅的性格,这段时间里,我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估计着,他应该是想让我们知道徐雅静安全了,好让我们安心吧。 当下,看着徐雅静态度,我也不好为葛涅说什么,只能赔笑道:“你先休息下,今天应该没有去县里的车了,要不明天我送你吧?” 经历了这么多,徐雅静似乎对于身边发生了什么,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盯着我看了片刻后,虽还有些怀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到她同意了,我也算是松了口气,让她先休息,临走跟她说,晚点要不想去厅堂吃饭,我让我姐给她送饭来,随即出了门。 说句实话,现在的我,毕竟和她关系很敏感,加上爷爷刚死,让父亲回来看到我还跟她纠缠不清,多少会不高兴,所以才会让我姐给她送饭。 出了屋子,葛涅已洗完木桶,开始收拾起院子,毕竟刚出殡不久,家里乱腾腾的,我也就跟这一起收拾起来。 这一整,就弄到旁晚,父亲这才刚从坟地回来,而姐姐也弄好了一桌菜,几人吃过后,我让姐姐帮我送了份饭,给徐雅静。 自己则回了屋,把徐雅静的行李收拾了下,就躺到床上,想着明天这妮子就该走了,恐怕以后就不会再跟我说话,得把要讲的事情,明天给她讲清楚才行。 想着想着,我也就睡看过去。 可就在第二天清早,我的屋门就被敲响了。屋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 我使劲的睁开眼,透过镂空木花看是姐姐的身影,便爬了起来,打开门,问她咋了,今天怎么这么早来叫我? 可姐姐此时的脸上,带着惊恐,整个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月,月昕,不好了,那,那个叫徐雅静的姑娘,死屋里头了...” 七.惨死 听到姐姐的话后,我楞了下,整个人有些呆滞。 因为此刻的我,丝毫不会认为,姐姐会带着哭腔,跟我开这种玩笑,而且姐姐也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死了?” 良久后,我回过神,整个大脑一片混乱,向姐姐问道:“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死了?葛涅不是说,治好了么?” 此时的姐姐,满脸焦容,估计是急得,被我这么一问,脸上更多出了一丝惊恐,有些焦虑道:“不是中毒死的,你...你赶紧去看看吧...” 姐姐的话,刚说完,我便急步跨出门栏,匆匆向爷爷的房间跑去。 爷爷的房间,门是开着的,父亲和葛涅,此刻就在屋里,刚一走进屋,我便听到“嗡嗡”的苍蝇声,随即就被一股浓烈的腥臭,呛得有些头昏。 只见爷爷的那张床上,徐雅静整个人四肢歪斜,面目扭曲,带着惊恐,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徐雅静的肚子上,被破开了个大洞,似乎像是被什么野兽给撕开的,弄得满床都是血迹,而肚子里的内脏,则都不知去了哪里... 屋里一片安静,所能听到的,也只是苍蝇“嗡嗡”的振翅声,在葛涅和父亲看到我进屋后,气氛顿时变得很是微妙。 “这...”看到眼前的一幕,我整个人倒抽一口凉气:“她,她这是怎么了?” 父亲皱着眉毛,叹了口气,摇头道:“不知道啊,你姐大清早在外头扫地,就闻到屋里有味,开门进来一看,就是这个样...” 听到这话,我又看向了床上的徐雅静,心里泛起了嘀咕,要知道,村里好歹已经济开发几年了,这山里的那些个狼啊、野兽啊什么的,早就跑光了,哪还会这些东西啊,就算真有,现在的动物,大都怕人怕得要死,连村都不敢进,就更别说家了。 想到这,我又看了看徐雅静肚皮上,那被撕开的伤口,很明显,这并不是被刀具所切开,而是像被什么动物用爪子撕开的,不得不说,确是野兽所为... “报警了吗?”我看向父亲问道。 “你姐去了...”父亲皱眉,显得很是焦愁和疲劳,良久又叹气道:“咱这地也不好走,估计着过会应该就到了”。 我叹了口气,无奈得点点头,想着待会该怎么和警察说。 可就这时,一直沉默的葛涅却低沉的说道:“警察来了也没用,这根本就不是活得玩意干的。” 对于葛涅的话,我虽说抱有鄙夷,可由于经历徐雅静中尸毒这事,让我对平时所谓的迷信,也有了一定的认识,可毕竟尸毒,说到底还是毒,但你要说不是活的玩意,那是什么?尸体?僵尸? 先不说那些东西存在与否,就算假设,僵尸是存在的,那这僵尸又是哪来的?难不成是我爷爷变成僵尸,然后从坟里跳出来,死了徐雅静? 想到这,我颇为无奈的笑了笑:“不是活的,难不成是僵尸啊?” “我要告诉你,就是僵尸,你信吗?”葛涅在听了我的话后,依旧是那副神情,不急不慢得问道。 我闻言,心中稍动,但随即想想,又觉得可笑,不禁对葛涅说话时,也带了几分嗤笑:“我说葛涅,你该不会是神棍吧?唉,我说,你在没来我家前,到底是干啥的?该不会就是那种摆地摊的算命先生吧?” “月昕,你咋说话的?”父亲在这时急忙打断我,对葛涅赔笑道:“唉,小哥,月昕这孩,不懂事,老爷子临走时有交代,咱都是一家人了,你也别见怪哈”。 葛涅这人说句好听的,叫做呆萌,说句难听的,其实就是不懂人情世故,在听到父亲的话后,又说道:“信不信由你们,警察来了没用。”说完自己走出了屋子。 听到这话的语气,父亲是随便的人,到也没当回事,可我心里却有些憋火,毕竟这葛涅跟我可说是同辈,对父亲说话时,压根就当是同辈,所以这让我这做晚辈的,心里又如何能不火呢? 正想着,我就想跟上去说道几句,可在这时,大院内,传来了数个脚步声,随即姐姐就带着三个穿着警服的人,走了进来。 姐姐在进屋看了我眼后,便向父亲说道:“叔,警察来了...” 父亲点点头,立刻看向了眼前的三个警察,忙迎了上去,指着床上的徐雅静,说了下事情的大概。 这几个警察在听了后,便立刻开始做起了笔录,并盘问起了我们和徐雅静的关系。 对于这个问题,本来我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不是什么见光的事,可父亲却老实的将事情的始末,一一道了出来,而言辞之中,更多的还有自责,让我这做儿子的,心里及其惭愧。 警察在听了父亲的话后,都是笑笑,到也没说什么,便对徐雅静的尸体,开始经行了检查,不多久后,便得出结论,说是被野兽袭击,问我们,家里是不是养什么野兽了。 对于这个问题,我们自然是摇头,因为我们家,除了人,压根就没养过其他动物了。 对于我们的回答,三个警察自然不会满意,便又开始盘问起,家里还有没有别人,然后还把葛涅給叫了来,盘问一番后,又问最近村里,有没有什么野兽出没之类的。 葛涅这人,是个闷葫芦,警察问一句,他就答一句,最后可能也是问累了,这几个警察便叫来的车子,将徐雅静的尸体,给运到了县城,进行下一步的检验。 而对于我们这一家人,也被这三个警察临走时警告:不许离开村里,做好随时配合调查的准备。 警察走后,姐姐清理起了爷爷的屋子,毕竟这屋里的味道,实在不怎么好闻,葛涅则扛着锄头,去了地里,帮父亲清理下杂草。 而父亲则因为家里连着死人,显得很是忧虑,独自一人坐在自家的厅堂里,抽着那杆旱烟枪。 看着父亲的样子,我心里很是难受,就搬了个凳子,坐到他旁边。可本想跟他聊几句的我,在这时间里,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月昕啊,你说咱家,是不是犯啥事儿了?”见我一直不开口,父亲抽了口旱烟,吐出一口团白雾:“你爷爷死了,那还说得过去,这女娃娃才多大,就这么死了,还不偏不倚死咱家,嘶,这事我总觉得不安敞啊...” 听到父亲的话,我忙安慰道:“爸,你别瞎想了,那几个警察不都说了么,雅静的死,跟野兽有关,又不是人为的...” 听闻我话,父亲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许久后,叹气道:“唉,这我还能不知道么,咱家哪来的野兽啊?这怕就怕不是人为的啊...” 我一听这话,楞了下,确实,事情正如父亲所说,可要我真往哪方面去想,却是怎么也不愿相信,忙说道:“唉爸,葛涅迷信,你咋还跟着他迷信啊?” “月昕,你仔细想想,你爷爷刚死,那女娃娃就睡你爷爷房间,紧接着就死了,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么?”父亲转过头,看向我问道。 听了父亲的话,不知为何,我的背脊有些发凉,但还是说道:“爸,要知道爷爷入土时,我们都在,你总不能说,他自个儿从土里钻出来,然后再把徐雅静给害死吧?” 父亲抽着旱烟,良久后,说道:“唉,我不就是这么一说么...” 说话间,大院的门上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随即从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泠叔、月昕、香凝!在家吗?” 听到声音,我便忙站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我幼时的玩伴,娄宇杰,人长得挺白净,家里是种药的,条件还算不错。 此刻的娄宇杰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在见到开门的是我,便忙说道:“月昕,不好了,跟你说个事,你爷爷的坟,叫人给刨了...” 八.盗尸 娄宇杰的话,让我有些发楞,要知道,咱家这条件,这爷爷下葬,那基本就没放过啥陪葬品,就这样一个寒酸的坟,谁会那么缺德,干这种生孩子没屁.眼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毕竟是爷爷的坟,现在被人刨了,我这心里虽有疑惑,可还是忍不住有些恼火。 “是谁干的?” 娄宇杰此刻跑来,很明显就是刚发现,他若真要知道,方才就已说是谁了,其实在这点上,细细想下,就能想到,只是此刻的我,被怒火冲昏了头,忍不住就将心里所想的,给说了出来。 可能是我的声音有些大,父亲在听到后,便从厅堂走了过来:“月昕啊,外头是谁呀?” “娄宇杰...”我应了声。 父亲听后,走到我身旁,笑道:“呵呵,宇杰啊,有啥事啊?要不,进来坐下?” 娄宇杰见到我父亲那不慌不忙的样,立刻就说道:“叔,不好了,泠爷爷的坟,叫人给刨了...” 听到这话,父亲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皱眉看向我,也就明白我刚才,为什么会那么大声说话了。 “宇杰啊,你先回去吧,这事我们知道了。”父亲向娄宇杰摆了摆手,又接着道:“哦,对了,这事啊,你可别往外头说,不好听,待会,我和月昕会过去看看的”。 娄宇杰闻言,点头“嗯”了声,对我说了几句有空去他家玩,便离开了。 待娄宇杰走后,我和父亲相视了一眼,便拿着铲子,急匆匆就往后山赶去。 一到后山,我和父亲二人就楞了,只见坟土就跟被人用炸药炸开似的,搞得到处都是,而爷爷的那口棺材,却依旧好好躺在坑里,只不过棺材盖碎了一地,爷爷的尸体也不知去了哪里... 见到这一幕,我就更恼火了,这刨坟偷东西,我是听过的,刨坟偷尸体的,我也听过,但那偷得,都是年轻女性的尸体,大多用以阴婚,虽然在当今这社会里,这种行为已经很少,但在我们这样的农村,还是偶然会发生,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爷爷又不黄花大闺女,这刨坟的,偷他尸体干什么? 然而就在我窝火不已,只想骂娘之时,父亲却在这时,拍了拍我的肩膀:“月昕,来,咱先把这坟给填回去。”说完,叹了口气,便拿起铲子开始铲土。 见到父亲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惊讶,让我却有些好奇起来,心想着,父亲这是咋了? “爸,爷爷的尸体都没了,咱在填坟,有啥意义啊?”我不解道。 父亲铲着一勺土,甩进坑里,反问我:“没你爷爷尸体,咱就不立这坟了么?” 听到这话,我叹了口气,使劲挠了挠头,便抓起铲子,跟父亲一起铲起了土,有接着嘀咕了句:“实在不行,要不报警算了。” 而父亲,却在这时无奈的摇头道:“月昕,你爷爷尸体没了,我这心里头比你还着急,可你租来的那女娃娃刚死,警察才来过,现在你爷爷尸体没了,咱再去报警,你让村里人咋想?咱这村里的人,你也知道,这事情一闹,到时谁还肯嫁到咱家啊?” 听到父亲的话,我不禁有些心涩,看着这为家操劳了一辈子的男人,不免有些感伤。 填完土后,父亲将铲子递了给我,拿出那杆旱烟枪,坐在了刚填完的坟头边,抽了起来:“你先回家去吧,我搁这待会,陪陪你爷爷...” 见父亲沮丧的样子,我也不知该安慰点什么,便应了声,向家走去。 到了家,姐姐正好打扫完屋子,见到我拿着两铲子回来,就问干什么去了? 听到姐姐问起,我想着这事情,还是别让她知道的好,毕竟家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便笑笑说去山上埋几个夹子,看能不能弄几只兔子什么的。 姐姐听了,笑笑也没说啥,便自顾自的去厨房忙活了。 我一见事情,就这么掩过去了,也就放下了心,拿着铲子,就向后屋的仓库走去。 可就在我一进仓库,便被仓库里,那突然冒出的一股腥臭,给呛得差点没呕出来。 我家这仓库,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农村里么,自家都有田地,没个仓库自然是不行的,可我家这仓库,最多也就放些平日里用的农具和粮食,也没放过别的东西,怎么会突然会冒出一股腥臭呢? 想着我不由狐疑起来,估摸着是不是姐姐把什么肉,放在仓库里忘拿出去,烂了什么的,便将农具放好后,往仓库的里边走去。 由于仓库堆放着一袋袋的粮食,整得跟一堵堵小墙似的,而平时又为了省电,父亲只在这仓库里,装了一个小白炽灯,所以显得很是昏暗,很多地方被堆起来的粮食袋遮住,照不到,依旧是漆黑一片。 我站在原地扫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后,便转到了粮食袋后面去看,可就这时,我发现这地上,竟到处都是家禽的羽毛,最让人不解的是,这些羽毛还夹着血迹。 见着这些东西,我楞了下,心说,自己家里也不养鸡养鸭的,拿来这么多毛毛,便往里走了几步。 而就在这时,我的脚下,忽然踩着什么东西,软软的,还带着一定的韧性,但由于粮食袋遮住了光线,我却只能隐约得看到地上,那白花花的羽毛,而对自己究竟踩到了什么,却是怎么也看不清。 无奈之下,我便掏出手机照了下。可一照之下,我整个人就愣住了,我赫然发现,这被粮食袋遮住的角落里,竟布满了家禽的尸体,横七竖八的铺了一地。 看到这些个玩意,我好奇得将手机调到最亮,拎起一只公鸡的尸体打量了起来,但也就是在这时,我发现,这只公鸡死去的样子,竟跟徐雅静的死状及其的类同,都是被什么东西给掏空了内藏。 此刻的我,倒吸一口凉气,正想把那只提起来的公鸡扔回地上,却赫然发现,自己手中的那只公鸡本来还紧闭的眼睛,竟在这时,突然睁开了... 要知道,这公鸡的内脏,已然被掏空,光此刻屋子里的味来判断,也能知道,这些东西死了最少能有一夜了,怎么还可能睁开? 看到手中已死去的家禽,突然睁开那无神的眼睛,顿时,一股凉意,就从我的背脊窜了上来,“啊”了一声,就把那家禽给丢了出去,随即就往仓库外跑去。 而就这时,刚从地里回来的葛涅,正好拿着农具往我这边走来,见到我的样子后,疑惑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此时的我,已被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站在仓库门口的院子里,喘着大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见到葛涅,不知为何,心里却是安分了许多,指着仓库,就跟他说明了刚才的情况。 葛涅闻言,有些疑惑,皱眉看了看仓库,便走了进去。我见他不惊不慌的样子,心里虽然还是打鼓,但还是跟了进去。 再次走进仓库,那股浓烈的腥臭,再次扑面而来,走到刚才我呆过的那个角落,我便看到葛涅,已半蹲在了地上,正在查看那些尸体。 见到他拎起一只鸭子的尸体,我心有余悸的退开了几步问道:“唉,我说,你看这些鸡鸭,跟徐雅静的一样啊,都是被掏空肚子死的,会不会是一个人干的?” “这不是人干的”葛涅站起身,转过头道。 听到葛涅说不是人做的,我松了口气,可让我不明白的是,葛涅为什么会知道不是人做的,忍不住问道:“嘶,你咋就知道不是人干的啊?” 葛涅闻言,将手心放在我面前:“这是什么,认得么?” 九.寿衣 听闻葛涅的话,我便顺着他的意思,向他手中看去,却发现他的手中,此刻正拿着一截细小的竹片,仔细一看,竟发现这截竹片上,赫然有着“731”三个细小的数字。 盯着他手中的竹片,让我立刻联想到,爷爷死前的那幕,因为当时的爷爷,所表现出的那种惊恐,和那种不可置信的神情,实在无法从我的映像中抹灭,而他的死,也正是被眼前枚竹片,给活活吓死的… 接过那枚竹片,我不禁心中暗想,爷爷临死前,虽然曾拿着这截竹片,可事后,这截竹片好像也不知去了哪里,但此刻出现在这里,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么? 疑惑充斥着我的大脑,让我有些发昏,看向眼前的葛涅也变有些迷茫,不知他拿拿这截竹片给我看,又是何意思... “你给我看这个,什么意思?”我不解道。 葛涅的表情,对于眼前的一幕,并未有所波动,扫了眼一旁的家禽尸体,淡淡说道:“我说这是你爷爷干的,你信么?” 我爷爷……? 对于葛涅的说法,让我太过于震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在片刻之后,我便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说……” “没错!你爷爷成起尸了!”葛涅语气平平,似乎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在寻常不过。 他的镇定,让我突然有种无法辩解的感觉,看着手中带有“731”字样的竹片,更是让我感到了一种,像是来自未知世界的神秘。 联想徐雅静的死,那种诡异的死状,确实,除了僵尸,能找出一种更合理的解释,恐怕并不多,而且多数有些牵强…… 特别是回想到早上,在看到爷爷的那坟,像是从里面被炸开的样子,让我根本无法想象,这刨坟的人要怎样才能做到,而这一切的答案,又让人不得不往爷爷起尸的方向去想。 “唉,葛涅,你说徐雅静的那事,是不是也是我爷爷弄的?”我顺口问出了心中所想。 此时的葛涅,仿若未听到一般,从地上拾起一只死鸡,放在鼻间下嗅了嗅,迟疑片刻后,才低声说道:“可能吧。” 听到他说可能,让我心中顿时起了个心结,很明显,他也不清楚,这仅仅只是个猜测。 “你这是干嘛?”看到葛涅一直在盯着死鸡看,我回想到先前死鸡睁眼的事,不由皱眉道。 “这鸡,身上长了白毛了,得赶紧烧掉。”葛涅低着头,语气平静的回道。 见他依旧低着头,我便应了声。可心里想得,却全是爷爷的事儿:老爷子生前就挺苦的,没想到这死后,还不消停,这叫我这做孙子的,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许久,我见葛涅还在观察那些死鸡死鸭,便突然想到个问题:“唉我说葛涅,我爷爷成僵尸这事你都知道?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么?” 葛涅站起了身,看了我眼,摇了摇头。 我见到摇头,心里就跟猫挠一样,又问:“那这篾片上的731,又到底咋个回事,为嘛我爷爷一瞅,就被吓死了?” 听到我这机关枪似的发问,葛涅的神情有些复杂,良久后,才吐出一句:“你会知道的?” 我会知道的?对于这话,很明显,这小子的意思,就是没打算说,让我有些暗恼,就问他,啥时才能知道? “很快” …… 见我未在提问,葛涅将手中的死鸡,随手丢在一旁,便径直向外面走去。 呆在原地的我,细细琢磨了下葛涅方才的话,发现一时半会也想不通,见他已走出去,自己一个人呆这,有些慎得慌,赶忙跟了出去。 可就在我刚出仓库门,便瞧见,父亲正提着一个空铁桶,顺着厅堂的走廊,正向外面走去。 见到父亲已回来,让我不禁有些奇怪,父亲是个念旧的人,按照他的性格来说,怎么也得在爷爷坟前坐上个把小时,此刻这么快回来,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眼看父亲就要走进大院,估计着是要出门,我忙开口叫了他一声。 听到我的叫唤,父亲身子猛地一顿,有些错愕的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问咋了。 我看着他手中提着水桶,不由好奇的走了过去,可还没走近便闻到一股腥气飘了过来,随即捂上了鼻子,问他这是要干嘛去啊。 父亲憨笑了下:“没什么,回来时,经过你娄叔家,正好在杀牛,要我去拿点牛杂,这不拿个桶过去弄点么。”说完便向大门走去。 我闻言,也没说啥,毕竟村里谁家杀个猪、宰个牛什么的,互相买点也不稀奇,农村么,就这样。 看着父亲匆匆走出大门的背影,我摇摇头,估计是怕去的晚了,牛杂被抢光了,也没去多想。 可就在我转身之际,却发现葛涅,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见到我正盯着他看,他便丢下一句:“那味道不对。”便向仓库走去。 要说葛涅这人讨厌,就讨厌在这里,说话总是半截,总给人一种,老子懒得和你说话的感觉,让我听得很是难受,特别是这时,明明都开口说了,完了也不解释下,搞得别人有些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他说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虽然话少,可在做事方面到是勤快,此刻已从仓库拿了把铲子给我,让我先去找个地方,挖个坑。 接过铲子,我心里虽然有些小别扭,但也清楚,他这是处理那些尸体,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挖了个坑,回去找他时,又和他一起将仓库里的那些个死家禽,给弄了出来,浇上煤油,烧个干净,统统丢进那事先的坑,给埋了。 完事后,回到家,葛涅就跟往日一样,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的,跟块木头似的。 而我,因为老家没网,姐姐在厨房忙着,我又找不到聊天的人,闷得慌,便想去看看父亲回来没,可一走到父亲门前,却发现,父亲的屋门,竟挂了一把锁,要知道,父亲这人,除非是家里没人,一般是不会锁门的,可此家里人都在,父亲却在自己屋门上挂了把锁,这让我心里突然起了一层阴霾,总觉得父亲似乎在防着家里人,整得心里一阵阴霾,总觉有种什么不好事情,要发生一样。 回到大院,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本想找葛涅聊几句,可想了半天,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跟他一起这么傻坐到旁晚。 而在厨房忙碌了近一下午的姐姐,在这时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菜,可父亲却是还未回来,又等了许久,眼看菜就要凉了,姐姐便让我们先吃了再说。 饭后,我在厅堂和姐姐坐着聊了几句,算是打发了阵时间,见父亲还没有回来,估摸着是跟娄叔喝了几杯,索性就回屋去休息。 由于今天几乎铲了一下午的土,我也有些乏味了,加上我屋子的灯跟床有些远,进屋时,我也懒得开灯,便直接摸索着睡到了床上。 躺到床上,我脑中思绪纷飞,不得不说最近家里的变故,确实有些多,摸着身下早已被我捂发热的凉席,让我对于徐雅静莫名其妙的中尸毒,以及爷爷临死前见到竹片的惊恐,顿生了一种古怪的念头,特别是今早得到爷爷诈尸的事情,让我有种像是活在小说世界中一样,特别得不真实... 想到这里,我不禁翻了个身,可也就是在这时,我突然间,感到胸口似乎压倒了一块冰凉的东西,有些软,而且这一压之下,这冰凉的东西,竟突然还动了下,隐隐传来一股土腥味...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蛇,随之猛得就是一机灵,迅速的退下了床,但由于屋子的灯线开关在门口,所以我第一时间,就举起了手机照向了床上。 而这一照之下,我竟发现,在手机那昏暗的荧光下,床上最里边,竟躺着一个人影,而且最让人震惊的是,他的身上竟穿着一件寿衣... 十.尸变 黑暗中,手机的荧光,照在那件寿衣上,让我不禁在这酷暑之夜打了个寒颤,更是让我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件寿衣,太让我眼熟了... 我的第一个本能反应,就是跑,不消多说,转过身,就向屋门跑去。 可在这时,由于我的慌不择路,立刻就被放在桌旁的凳子,给绊倒了。 “啪噔...” 一声木头磕碰地面的声音,便在安静的屋子里,响了起来。 而我的心脏,更是在这响声之后,狂跳不已,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急忙爬起身就想去开门,赶紧离开这屋子。 但就在我刚起身,拿起手机照向大门之际,却发现在大门雕栏上的玻璃,在手机荧光的折射下,一张已然腐烂的脸,就在我身后的床前看着我... 那张脸,已高度腐烂,在手机屏幕的荧光折射下,更是显得诡异异常,而最让我害怕的是,从那张腐烂脸上,我能依稀到爷爷的容貌... 见到那玻璃中的情形,我的整个人已然有些僵硬,一股寒意直从我背心窜起,激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面对已死之人,特别还是我最近亲的人,此刻出现在自己眼前,这种突入起来的恐惧,让我这至今未接触过这等怪事的人,吓得已是魂不附体,全然失去了理智,忍不住内心的压抑,就叫了出来:“救命啊...” 也许是我的声音,太过大声,激起了我身后爷爷的愤怒。 就在我刚要碰触到屋门时,肩膀上,便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只冰冷如铁钳般的手,刹时就摁在了我的肩膀上,疼得我直咧嘴不说,更是任我如何发疯了似的使劲,都无法举步分毫。 而就在这危急时刻,屋门被打开了。 “吧嗒...吱嘎...”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月昕怎么了啊?晚上做噩梦了么?” 听到姐姐的声音,我脑子嗡了下,要知道,此刻家里唯一能对付身后死去爷爷的人,可能也只有葛涅了,而此时姐姐的出现,根本就帮不了什么忙。 我心下着急,急忙对着门外的姐姐喊道:“姐,赶紧跑,去找葛涅...” 听到我的话,屋外姐姐的声影,呆滞了下,估计是以为我还在做噩梦,竟径直走了进来,随即就打开了屋门边上的灯... “啊...” 一声惊叹,姐姐终于看到了身后的爷爷,随即,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激动的,流下了眼泪,但这一切,看起来似乎再正常不过,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我有些惊讶。 姐姐走到我身前,一边帮我掰爷爷的手,一边说道:“爷爷,您都走了,月昕才几岁啊,咱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您要真寂寞,要不就带我走好了,放了月昕吧...” 听到这话,我的身子一怔,眼眶有些发热,对于姐姐此刻说出的话,更是内心酸痛,从小到大,姐姐都将好的让给我不说,更是对我处处照顾,就连我那上大学的名额,也是姐姐为了减轻这贫困之家的负担,而主动放弃,辍学在家,才让我有了这上大学的机会。 然而这时的她,在遇到这样的危险,却还说出替我去死的话,让我内心揪疼,要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对我而言,姐姐的此举,更是让我心里打定主意,绝不可以让她出事,所以见到姐姐还在掰爷爷那摁在我肩膀的手时,我立刻一把推开了她:“去找葛涅,让他来...快!” 我声音带着激动,可能是我太过于焦急,一时间没控制好力度,将姐姐推出屋门之际,姐姐的脚,却在这时绊在了门栏,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 “快跑...”此时的我,已经急得快哭出来了。 而这时的爷爷,更是让人出乎意料的,似乎对姐姐更敢兴趣,松开了摁在我肩膀的手,就立刻扑向了倒在门口的姐姐。 由于爷爷的速度太快,根本不容我去阻止,在屋里灯光的照射下,我能看到他的十指上,有着刀锋一般的黑指甲,所以根本就不敢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忍不住,就闭上了眼睛... “哧啦...” 一声布片被撕开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再次睁开眼,我看到了葛涅正拎着姐姐的衣领,向后推了一段距离,险险得避开了爷爷方才伸出的两只爪子。 不过就算是这样,姐姐还是被抓破了裤子,更是在露出的雪白大腿上,留下了八道血迹。 看到姐姐没事,我心中稍松,可是在看到那被撕破的裤子里,所留下的血迹,心里还是有些酸痛。 “带你姐姐走,快!”葛涅的话音刚落,人已冲向爷爷,一脚揣在了它的胸口,将其踢倒在了地上。 而我也就是趁这会功夫,迅速从屋内走出,抱起地上的姐姐,就到跑了大院的另一头,站在走廊,扫了眼自己屋子那面的葛涅,便看向了怀中的姐姐。 此刻的姐姐,脸色有些发白,在看到我注视着她,便冲我笑了笑,跟小时候一样,抬手摸了下我的头:“月昕,姐没事,自己能走,放姐下来吧。” 走廊的地板上,在这时,已滴落了几滴血迹,要说姐姐没事,那我只能认为她是在安慰我,让我的心更是难受,加上我本就对姐姐心生暗恋已久,抱着她的这种举动,在以往根本就没可能,所以也是不愿松手,就这么一直抱着她。 大院的另一头,葛涅与爷爷的交锋,还在继续,往日一直闷声不坑的葛涅,此刻身手矫健,在爷爷周身,犹如脱兔一般环绕,对爷爷经行着拳打脚踢。 这一幕看来,也许会有人说我不孝,可爷爷已死,而跟葛涅所交锋的,也只不过是爷爷的尸体而已,如果按照小说中所说的僵尸来讲,这种攻击,也根本就是没用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没过多久,葛涅便开始有些乏力了,动作也不如先前那么快,反而被爷爷追着,变得凭于逃窜。 眼看葛涅就要不行,我的心里,焦急万分。 可就在这时,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厅堂中,突然窜了出来,由于光线昏暗,加之那身影行动极快,使我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 而那个红影,在这深夜之中,形同鬼魅,飞快的窜向了爷爷。 见到此景的葛涅,也是吃了一惊,像是见到了什么及其恐怖的事情,头也不回的就像我这面跑来。 “快走,那东西是有人养的!” 葛涅的语气有些急,让我实在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这雷打不动,都一脸淡然的小子,在此刻,会显得如此焦急。 “那是什么?”我不禁诧异道。 葛涅皱眉,拉我一把:“不知道,赶紧离开这里再说。” “月昕,听葛涅的吧...”姐姐虚弱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让我一时间,也焦急起来,抱着姐姐,就向大门跑去。 “咚”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让我不禁转过了身,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穿着一双红色绣花鞋,就跟八十年代女知青打扮的女子,就站在我的屋门口,向我们看来,而爷爷的尸体,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见到是个女人,还长得挺漂亮,我心中松了口气,用身子撞了下正在开门的葛涅:“唉,你看,那人好像是来帮咱的。” 葛涅听闻我话,转过头看了眼那女子,皱着眉毛:“她不是人...” 听到这话,我不禁又看向那女人,对葛涅的话,有些不解起来,这女人虽说有些怪,就这么一直站着,但从她身上外露的皮肤,还是很光洁的,丝毫不像爷爷那样,都已经腐烂,怎么就不是个人了? 而正当我疑惑之际,想去问葛涅时,那身穿旗袍的女人,便又如鬼魅一般,从我屋旁的墙头,跃出去... 对于此刻的变化,我和葛涅相视一望,有些不明所以,但在看到我屋门口的爷爷尸体,才纷纷放弃了逃出家门的想法。 回到大院,我和葛涅说了下,让他帮忙先去收拾爷爷的尸体,而我则赶紧去找来自家平时用的药箱,打算给姐姐包扎下,明个天亮了,再去医院细查。 “姐,痛吗?” 打开药箱的我,在看到一旁的姐姐脱了裤子后,所露出的雪白长腿,脸上不由发烫起来。 “没事的...”姐姐将裤子放到一旁:“你把药箱给我吧,我自己来就成。” 听到这话,我自然不愿,急忙从药箱里拿出药水:“姐,我来就成...” 姐姐闻言,也没阻拦,点点头,就躺在靠椅上,皱着眉毛,似乎在思索,在我为她擦着药水时,突然“嘶”了一声,起先我还以为是弄疼她了。 可随后却听姐姐说道:“月昕,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女人,好像很眼熟啊?” 十一.心声 听姐姐这话,我一时间楞了下,回想刚才那女的,还真确实有些眼熟,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我“嘶”的吸了口凉气,问道:“姐,你还别说,我好像也在哪瞅见过,可这会的还真就想不起来了...” 姐姐在听我说完话后,在这时,脸上露出了一些羞红,白了我一眼,突然拍了我下挠头:“你干嘛呢?” 听到姐姐的话,我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一只手,放在姐姐那雪白滑腻的大腿上,一时间竟忘了给姐姐涂消毒药水了... “嘿嘿...”我尴尬得笑笑:“这不在想刚才那女的么...” 姐姐皱眉看向我,良久后,问道:“月昕,你跟姐说实话,为什么要租女友骗我们啊?你是不是心里头有人了?” 一听这话,我的脸顿时就发烫起来,看着眼前那雪白的长腿,脑中一片乱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前的姐姐。 “说话啊,姐问你呢,到底是为啥啊?”姐姐又追问道。 听到姐姐又问,我这心里头,可说是揪心一般的难受,因为徐雅静的出现和离开,让我只是带着一些愧疚,却并没有伤感,这让我理解到,她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姐姐的替代品,而我的心里,只有姐姐。只是,此刻的我,又怎么能将那话说出呢? “嗨,没有,这不是没看中的么,老逼我结婚,我不得想法子对付嘛”我小心用棉签,给姐姐擦拭着那伤口。 而就是这时,我发现,姐姐那刚还在流血的伤口,此刻竟发黑得恐怖,里面虽然已没有在流出鲜血,但流出的却是漆黑腥臭的液体。 尸毒!这个名词,突然在我脑海里沉陷,因为对这个名次,我现在已并不陌生了,经过徐雅静一事,我也已彻底了解这玩意儿是个什么样的,此刻见到姐姐的伤口,心里自然能猜到个大概。 “那你怎么能骗家里人呢?”姐姐见我低着头,又在念叨:“要是实在不行啊,姐明天给你去村里头问问去,我就不信了,咱月昕会找不到媳妇。” 此时的我,已无心在听姐姐念叨,立刻站起身就对着大院喊道:“葛涅,葛涅你过来!” 大院中的葛涅,已将爷爷的尸体,抬到花圃旁,随即掏出一块布,盖在了上面,听到我的声音,走了过来。 “什么事?”葛涅冰冷的问道。 看着他此刻还依旧淡然的神情,我一下就急了,直接就拽着他指向姐姐的腿上:“我姐,中尸毒了,快想法子啊!” 葛涅撇了一眼姐姐腿上的伤口,一声不坑的转过身,就要走。 我见他没出声,就更急了,一把抓住他:“你来我家,不是帮忙的么?我姐中尸毒了,你赶紧救救她呀,算我求你了!” “我去拿糯米”葛涅回头看了我一眼。 听到糯米,我以为这小子是要救姐姐,便急忙松开了手,催促了声,快点。 见到葛涅离开,我转过头,看向了嘴唇和眼眶已开始有些发紫的姐姐,内心焦虑,苦着脸,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姐没事的,别在这站着了,去洗洗睡吧啊”姐姐勉强笑了笑。 见到姐姐此刻都已成这般模样,还依旧对我笑着,劝我去休息,内心忍不住就是一阵酸痛,眼眶便开始发热起来。 回想从小到大,姐姐的关爱,充实在我脑中的角角落落,让此刻的我,也不知这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但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姐姐的陪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在我离开老家时,在城里看到每个人的面孔,总在瞬息万变,而城市虽大,人潮汹涌,可身边的人,却有成千上万的理由都在为离开寻找借口。只有姐姐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无论何时,都是一尘不染,让我感应到那不改的心。 姐姐的话,并没有让我离开,而是找了个凳子,坐在她身旁,等待葛涅回来。 葛涅去了厨房后,将糯米整袋全拿了出来,但他却看都没看我一眼,便走向院子的花圃,也就是爷爷的尸体那面。 看到这一幕,我很是心急,我忍不住就拉高声调道:“葛涅,你干嘛呢?我姐还躺着呢,赶紧先给我姐治啊!” 葛涅从那糯米袋里,抓起一把把的糯米,撒在爷爷的尸体上,并没有回答我。 见到这情形,我更是心急,干脆就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我跟你说话呢,你他妈哑巴了啊?” 葛涅转过了头,脸上依旧是那样平静,淡淡得回了我句:“准备后事吧,她没救了...” 听到这话,我的脑子嗡得一声,心口疼得厉害,一股无法压抑的悲愤,像是在寻找宣泄的地方,一拳就向葛涅打了过去。 “啪” 我的拳头拍在葛涅的脸上,然而葛涅仅仅只是后退了一步,依旧没有理会我,而是接着从那装有糯米的袋子里,掏出一把把的糯米,撒向地上爷爷的尸体。 “放你妈的狗屁,你他妈当初是怎么救徐雅静来的?怎么就会救不了我姐?”我不甘心得吼道。 葛涅依旧不紧不慢的撒着糯米,看了眼躺在厅堂的姐姐,说了句:“情况不一样...”便又低头做起自己的事情了。 葛涅这个人,从我认识他到现在,早已知道,他其实只个简单的人,不爱开玩笑,不爱撒谎,如果一定要让我去形容,我只能这么说,他也许是个没感情的人,仿佛周围的事情,就跟他没关系一样,就连他的出现,都是那么离奇... 听到葛涅及其难得解释,我的心一下就崩溃了,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咚咚...咚咚...” 一阵大门被敲响的声音,在大院中响起,门外传来父亲的声音:“月昕,香凝,开门,我回来了...” 听到是父亲回来,我急忙就去开了门。 刚打开门,还没等父亲进来,我便把姐姐的事情讲给了父亲听,越说越急,说着说着,眼泪就跟止不住一样,一直从我眼眶往外流。 “哐当” 父亲听了,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手中拎着的那铁桶,就掉在了石阶上,随即就赶忙进了大院,和我一起,到了姐姐跟前。 姐姐看到我和父亲过来,似乎有些睁不开眼,半眯着眼,强挤出一丝笑容:“叔,你回来了啊...” 父亲看了,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泪,坐在我刚才搬来的那张凳子上,捏着姐姐的手,就这一直望着,良久才说道:“香凝,你叔,我对不起你啊,你和月昕都是孩子,可月昕这孩,从小到大,都要你来照顾,要是没你,让我这打光棍的爹,都不知道该怎么养这孩了...” “叔,没事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婶婶去得早,不赖你。再说,从小到大,我也就这么一个弟弟不是...?”姐姐对父亲说完,又看向我,笑了笑:“月昕啊,你跟葛涅说的,姐都听到了,没事儿,不过有件事,姐藏心里挺久了,一直想跟你说,其实啊,你的事情,姐都知道,这男人嘛,要是喜欢一个女人,平时看得眼神就不一样,你姐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你是喜欢姐对吗?”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顿时懵了,看到那有些睁不开的眼睛的姐姐,整个人羞愧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这时的父亲,拍了拍我的背,叹了口气:“别愣着了,你赶紧去我房里,拿几个你姐爱吃的桂花酥过来,我先抱你姐姐回屋,让你姐躺床上,也好舒服点。” “爸,你屋子门上锁了...”我回道。 父亲抱起姐姐,听到我话后,皱眉道:“我啥时上锁了啊,赶紧去拿,别等你姐走了,都尝不上一口...”说完,父亲向姐姐的屋子走去。 听到父亲临走的那句话,我心里难受,想着,先去父亲屋子看了再说,实在不行就踹了那锁,便急急忙忙进了厅堂。 父亲的屋子,在厅堂后面,离后院的仓库很近,在走到父亲的屋门前时,我无意中,踩到一个硬物,开始还以为是石子,想一脚踢开,可很快,我便发现踩在上面的感觉不对,似乎不像石子。 便蹲了下来,一阵摸索,由于我着急过来拿东西,没有开走廊的灯,所以捡起那东西时,并不知是什么,捏在手里就走到父亲的屋门前。 然而令我诧异的是,父亲的屋门,竟是开着的,却并没有上锁,虽然父亲刚才也说了,但我明明先前看到是上锁的啊,这让我有些诧异起来。 走进屋子,打开灯,我将刚才走廊上捡到玩意,给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这是个老式的青铜发夹,上面还镶着一朵花,看上去还蛮漂亮的。 看了眼自己捡的东西是发夹后,我也就没去在意了,便立刻走到父亲那张书桌前,去拿那铁盒装的桂花酥。 可在这时,我在书桌上,惊讶看到了一张老旧的照片... 照片上,是我父母年轻时候的样子,让我惊讶的,并非是父亲,而是母亲。 虽然这张照片是张黑白照片,但对于美术专业毕业的我,不难分出衣服的造型和容貌,所以在看到这张照片上的母亲容貌,和她身上穿得那件旗袍,我整个人就呆滞了。 因为今晚从爷爷尸体手上救下我们,却又让我和姐姐觉得眼熟,而又想不到的红色旗袍女子,却正照片中的那女人,我那死去了二十多年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