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随心》 第1章 小太阳诊所 “你给我等一下！”一个女人气喘吁吁的跑出来，追上正要骑着重型摩托车离开的邮差先生。 邮差先生愣了一下，两眼发直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然后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没别人啊？才意识到原来是在喊自己，便礼貌地问：“小姐，你叫我？” “对，就是你，我找的人就是你。”她指着邮差边喘边说。 “小姐，我有老婆有小孩，我很爱我老婆和小孩，我希望你不要对我乱来.....” “我干嘛没事对你乱来？”神经病。 “那你是要问我包裹还是邮件的事情？”邮差搔搔头，茫然的说。 “废话！不然我没事拦下你干嘛？”她缓了过来，脸上写着大大的无言两个字。 “哈哈哈！有你的包裹唷唷！”邮差像是回应她的热情，开心的点头。 她走到自己的信箱前面，看着那经历过风吹雨打的小绿箱子，生锈的钥匙孔彷佛增加了取件的难度，她转头问着邮差：“是信件还包裹？” “包裹啊！小姐，我看你很年轻，我刚刚才说的话你怎么就忘......” “你管我年纪，我家的邮箱这么小的孔，你还给我硬塞进去，你是要我怎么拿？隔空取件？心电感应？” “人生总会找到出路的嘛！它进得去就一定出的来，你别看我们邮差这职业，明明就是公务员硬被当成服务业不说，送件有时还会被狗吠，下雨打雷包裹邮件湿了还要被人臭骂，我他妈还得要跟他和颜悦色的说不好意思谢谢指教！顺带附上一张卫生纸好生擦拭！这个月我已经用掉12包卫生纸了！”邮差义愤填膺的拍胸哭喊，企图把所有的不满跟不爽一吐为快。 “嗯嗯，辛苦啦大哥。”拍拍你。 “谢了姑娘，我就知道人间处处是温情。”拭泪点头。 “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正色。 “什么？”邮差含着眼泪，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姓柴。” “嗯，柴小姐你好，幸会幸会，你住这里吗？”美女你好。 “......你刚刚的信件，名字是不是姓平？”翻白眼无视上一句。 “啊咧？”邮差瞪大眼睛大叫一声，搭配完全的不知所措。 “你、果然、送错信了。”她咬牙切齿的挤出笑容，恶狠狠的瞪着邮差。 “屁咧！这里不是5号吗？”他指控。 “看清楚，这里是6号！”她跳脚怒吼，指着斑剥风霜的小邮筒君：“不知道是哪家没礼貌的小鬼乱画我的邮箱，我可以理解他善心的想要把我5这个数字的尾巴填满，但他是手抖症吗？补这么长干嘛？” 邮差凑上前看了一下，点点头懊恼的说：“怪不得，我刚刚就觉得不太对。” “不太对？不太对你还是投了啊！” “你嘛帮帮忙啊小姐！现在地址跟红绿灯一样都是参考用的阿！凭我多年送件的经验，写地址根本不准啊！照着传统的号码编号送信，我会死掉！你知道乡下的大婶根本看不懂地址，直接跟他讲收件人名字，什么阿财啊阿福啊！比我找还管用，根本在地的gps！”邮差仰天吶喊后，默默的比起一个赞。 “等等，你是在说我是大婶？还是我比大婶都不如，不能给你指路？”眼睛发出激光。 “没有没有，开玩笑的嘛！”他赶紧擦擦汗，马上安抚这个脾气恐怖的母老虎：“来来来，进去家里把钥匙拿出来，转一转，马上就可以把信拿出来了唷！” “钥匙早就不见了，而且已经被下雨弄的孔位生锈，下回麻烦你帮我直接丢到门口就好。”无奈的叹气。 邮差一楞一楞的点点头，多嘴问一句：“以前没看过你？刚搬来啊？” “嗯，这是我爸妈的老房子。”她掩下说出父母时的失落感，语气转变的温和：“大哥，我现在该怎么拿信？” “这简单！你去买一条铁丝，上面涂几层双面胶啊或是泡棉胶都行，把东西黏出来就好了。” 她挑挑眉，眼神像是狐疑又带了一点惊讶：“这方法你怎么想到的？” “诶嘿嘿嘿嘿嘿！因为我常常送错信啊！” 邮差憨憨地笑完，看到美女脸色大便，正想要油门一催逃跑时，对面的6号邻居，轻轻地打开了门。 一个高挑的男人西装笔挺，散发出清爽朝气的氛围，心情愉悦的样子。 然后他看到门口的两个人，礼貌的点点头微笑了一下，他的手上似乎握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直直地走往对面的5号。 只见他把亮亮的东西插入小邮箱的钥匙孔，喀搭一声邮箱的小门就打开了，他伸手进去把好几封信件跟两个小包裹拿出来。 转头，发现一脸错愕的邮差，还有...肃杀之气非常浓厚的女人。 男人凝视着秀雅的脸庞上面大大的写着不爽两个字，无辜的眨了眨眼，视线缓缓的往下，突然深邃了起来，定睛不放。 “你先生？”邮差反应过来。 “我、先、生？”她几乎是每一个字都紧咬的吼出字来，看着那人温文儒雅的浅笑怡人。 “既然你先生有钥匙，那以后我就继续投啦！”邮差抓了一下帽沿，语气愉悦的说，把这当作是闹脾气的小夫妻分居呢！ 这男人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样子，反倒这女人一身居家便服，怎么看都是太太的错！ “先你妈！他不是我先生！”她转头澄清。 “随心，不要对老人家这么凶，人家送信这么辛苦。”轻轻流淌的干净男声，那咬字那喉音让听的人倍感舒适，连邮差都不好意思的羞红脸。 “对嘛对嘛！总算有人说句人话！”邮差立马对男人的好感度点击满分十分。 “他这没职业道德的人送错信你还帮他说话？”她怒不可歇，原本交叉在胸前的细手放了下来，下一秒她还没有反应就被男人一个大手卷进怀里。 “你干嘛啦！？”她惊愕尴尬。 邮差睁大眼睛，内心小宇宙燃烧了！霸道的男人用一个怀抱让女人闭嘴哦！这比肥皂剧八点档还好看！ 他也是一个拥有少女心的大叔啊！平常也是会看口袋小言情的啊！ “抱歉，她不懂事，您不要跟她计较。”男人语气抱歉，温和的向邮差点点头。 “嘿嘿嘿嘿没什么，你太太精神很好啊！”邮差笑着，边发动由门边说：“年轻人好好享受恋爱，到我这年纪就没体力啦！” “谢谢邮差先生，如果邮差有封号的话，您一定是邮差界的余光中。”他诚恳的轻语。 邮差搔搔头，这余什么，是能吃的吗？还是不要问好了，以免让人知道书读的少，既然人家夫妻和好了，他这自体发光的电灯泡也要闪人噜！ 柴随心吞了一下口水，鼻间都是他西装外套上面淡淡的茶香，她知道他偏爱这种独特的味道，这种气味与他的气质相得益彰，清新又有着一种优雅绅士的风采。 怀中的小女人定格，抱着的男人可不好受，但他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因为他在等这个笨蛋发觉。 好半晌，某人才抬起头来，碰的推开男人。 “抱这么久干嘛，还不放开我！” “咳咳。”他掩饰脸上的失落感，很快的露出浅笑。“刚刚好像是你抓着我衣服的。” “乱、乱讲。”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没错，但是这人却一点都不喜欢。 “嗯，你的信。”他稍微分了一下，拿了前面三封递给她。 “我说你怎么会有我家邮箱的钥匙？”她杏眼圆睁。 “因为我家邮箱坏了。”他老实的指了指6号门口空空如也。 “那你干嘛不自己买一个？” “浪费钱。”他浅笑。“何况以后邮差就会知道怎么送信了？不是吗？” “你的信关我什么事，自己买邮箱去！”怒吼。 “你这样会增加邮差先生的工作困难，我好不容易才在你家邮箱上面弄得5号跟6号都可以收的状态，近看是5远看是6，你的信没有我多，所以一箱两用，你不吃亏。”他眨了眨眼，笑着说。 “王八蛋！原来就是你在我信箱上面动手脚！该不会钥匙孔也是被你弄变形的吧？” “嗯哼？”算是默认，眼睛不自觉的又瞄去她丰腴的某处，随着她怒气冲冲，那处很有诚意的上下震动，嗯......果然有料，这20几年来逐渐长大圆满，不枉认识一场。 “干嘛？”女人不爽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色诡异，此时一个大叔骑着脚踏车缓缓过来，她张嘴要骂人就又被拉了过去，扎扎实实的撞进去男人的胸膛里。 大叔睁大眼睛，一大清早的就看到这种刺激的，还好只是抱在一起，他尴尬地向男人点点头，加速逃离这个粉红泡泡范围。 “第二次了，你到底在干嘛？” 男人深邃凝眸她水灵的粉唇，天然的色泽丰盈，他暖了眼却忍不住想要捉弄她，放开女人后便缓缓的低下头，用着极其暧昧的声调说：“早安，你们今天运动量很大喔！” “早你个.....”她沿着视线下去看，脸色大变，敢情她刚刚是被白摸又被眼睛吃豆腐？ 小太阳诊所是个充满欢乐的小儿科诊所，诊所的医生跟小护士普遍年纪比较轻，老所长又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这里充满了温情与阳光氛围，再加上设备全新、装潢光彩亮丽像个小游乐园，诊所里的布置总有气球或是彩带，柜台会有可爱的小熊饼干跟软糖，成功地营造出如同儿童乐园的新风貌，让不少妈妈们慕名而来，除了小朋友可以有妥善照顾以外，大人可以选择在隔离起来的等待区喝着下午茶，放心的把小朋友交给护士们，然后惬意的偷闲。 因此这间小儿科诊所一传十十传百，服务好、态度好、诊所装潢够新颖，获得杂志跟电视媒体的推崇跟喜爱，接连上了好几本杂志，甚至国内最权威的婴幼儿杂志〝亲亲宝贝〞都指定采访好几期。 直到柴随心进来以前，这间诊所是这样子没错。 第2章 人情 柴随心，t大医学院博士高材生，她的名字与她的外在形象完全不同，一点都不随心所欲。 她飒爽冷艳，举止优雅得体，一席长白袍让她更显得冰冷自持，平常没太多表情，也不会刻意交际应酬，跟在柴医师身边的助理小实表示，她总是冷冷冰冰，语气轻缓却让人不能忽视其威仪。 这间散播欢乐散拨爱的小太阳诊所，在柴随心进来以后......风格就改变了。 “诊所什么时候是服务业了？杂志上面说我们态度亲切，细心认真、幽默风趣？”柴随心语气平缓却音调提高。“那请问医术精良？权威稳重这两个形象呢？其他诊所至少都有占其中一个，我们倒是这两个以外全包了，这种第一名还真的很讽刺各位的身分。” “柴医师，你刚出学校就不知道了，现在医疗纠纷这么多，别看我们小小诊所，这种事情还是谨慎一点好。”也是小儿科医师的陈大明咬着汉堡，口齿不清的说。 “是啊！我现在只想要安安稳稳的过，这不也很好？我们笑脸把他们服侍的妥妥贴贴，省事多了又博得好名声。”另外一个小儿科医师郑大宝喝着咖啡，不以为然。 “你以为笑脸迎人骗小孩子糖果吃就不会有医疗纠纷？”柴随心冷笑，扫了一眼对面两个吊儿啷当的男人。“你们念医科的初衷就是现在这样当小丑？” “啧啧，说话放尊重点，我们哪有当小丑？”“就是！”两个男人一个喷出肉渣，一个喷出咖啡抗议。 “基本的病历表复制贴上？讨好小朋友弄得整间都是海绵宝宝派大星？这两种对小朋友发烧有什么帮助？”细眉一挑。 “我哪有复制贴上！而且我这种布置是在减轻病患压力，让他们心情放松！”郑大宝首先抢白。 “就是说！我们两个大男人还要卖萌，多牺牲啊！”陈大明放下汉堡，故作难受的摇摇头。 “哦？下午看的10几个小朋友通通都是发烧喉咙痛？你好歹也间隔几个替换一下，放个流鼻水或是过敏，真实性更高。” “咦？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柴美女多谢啊！”郑大宝喜出望外的星星眼。 “柴医师果然专业，老师请了你，这样以后咱诊所除了有服务态度良好以外，医术精良跟权威就交给你啦！”陈大明喜孜孜的笑着。 “呵呵呵，你们当是在分糖果啊？这个给你那个给我？”柴随心语气极酸的笑着。“在你们身上印证了一句成语，叫做尸位素餐。” “你骂谁呢！”“没大没小！” “谁说话就骂谁。”她冷哼一声，对面两个男人脸色胀红，她想要继续再激，一个和蔼又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好了。” “老、老师。”郑陈两人一听到声音就收敛了，柴随心淡淡的转头，看了坐在最前面的老者。 “我今天找各位来是有事情要说的。”老者咳了一声，然后拍了一下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这是我小儿子，我退休后由他来接手小太阳诊所。” “老师要退休了！”郑大宝起身，佯装痛苦的说：“我们这里的主心骨是您啊！您这样就去了...” “呸呸呸！去你的大头！老师还活得好好的！”陈大明揍了郑大宝一拳，转头就对坐在老者旁边的男人示好：“新老板怎么称呼啊？” “各位前辈好，我是简奉君，你们叫我阿奉就可以了。”他礼貌的站起来，向在场的人行礼。 “不敢当不敢当。”郑大宝跟陈大明赶紧起身鞠躬，不只他们，其他几个小助理也跟着一起回礼。 只有柴随心闻风不动的坐着，眼神淡然的凝视着他。 简奉君有感受到这个视线的方向，他再次向柴随心颔首，此时她才缓缓抬了头，轻轻的点头。 柴随心打量着眼前温文儒雅的青年，他是t大硕班刚入学的学弟，成绩很不错，眉清目秀获得不少学妹青睐，再加上自家开诊所，不用去大医院看人脸色，这种家境很好的医师公子，还真的让人趋之若鹜啊！ 简老师有三个儿子，这三个她都认识，还曾经短期的辅导过他们的课业。简老师是她国小的自然科老师，是她对于医学这门学问的启蒙。 “柴医师。”简奉君看向柴随心，语气里有着羡慕。“我记得学姐赴美去华盛顿大学攻读神经内科，难不成也多修了家庭医学？” “哈，还好我有多修这科，现在上班复制贴上陪小朋友玩，下班等着杂志采访上个电视，想着标题是美女医师五星级服务，我觉得生命都美好了起来。”她讥笑。 “你.....”郑陈两人感觉被嘲笑，想要说话时，老者咳了一声。 “学姊特别来到我家诊所，是因为我父亲的面子，还请学姊以后多多指导。”他非常恭敬的双手合拢，像是膜拜一样看着柴随心。 她挑了挑眉，有点无奈的微笑，面对这样的软孩子她也发不起脾气，怎样说都是自己带过的孩子，未来就好好相处吧！ “老郑老陈，你俩先出去准备一下，一点半快到了，准备看诊。”简自成语气温和地说着，两人纷纷起身收拾东西，先走了出去。 柴随心也收着资料，就听到简自成缓声说道：“随心，来。” 她顿了一下，把手上的资料夹交给小实，起身走了过去。 简自成头发虽然斑白，但是眼睛炯炯有神，容光焕发的他看不出已经70岁。 “这间诊所，我希望你能跟奉君一起努力改变。”他由衷地说。“他还小，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是学姐就提点他，我让他都听你指导。” “老师，这间诊所是他的，自然是我听他，指导什么的不敢当。”她婉转说，与刚刚针锋相对的严肃神色不同，面对简自成，她就像面对父亲一样，谦和恭敬，细心轻语。 “哈哈哈！他还什么都不会呢！你可是我千辛万苦拉过来的优秀人才，有你的诊所，我就安心了。” “我会努力的，但是我只会给建议，任何大事情还是由他自己决定，我不介入。”她喟叹，对于这样的重责大任她从来都不喜欢。 “谢谢姐姐，我会努力做好的！”简奉君开心的点头，起身握住柴随心的手。 柴随心有点不太自在，这样的肢体触碰让她下意识的收手，简自成转头瞥了一眼儿子：“毛毛躁躁，就这样抓女孩家的手，没礼貌！” “对不起！非常抱歉！”简奉君胀红了脸色，赶紧低头。 “老师，我先去外面准备了。”她缓了缓神色，向简自成示意，随后便手插着口袋走了出去。 此时老人打了一下自己的蠢儿子，语气紧张。 “我说你吃错药是不？这可是我细心挑选的姑娘，你不要着急就坏了大事！” “我...” “我现在用人情绑住了她，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做了。”老人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你两个哥哥都不用我担心，就你这小的还长不大。” “爸，我知道的...不过这种事情一个铜板敲不响啊！”他难为情的说。 “我看你扭捏的像个女人，要是她是我儿子就好了。”老人皱了眉头，小声地骂。“你看看人家刚刚对另外两个男人的态度，你就是欠训练！” “我会加油的！”他握拳，语气认真的说，一脸视死如归。“我一定会追到她！” “......”老人一脸没救的看着儿子。 小太阳诊所除了有小儿科以外，也有家医科，只是这个科招不到人，有了柴随心以后，总算有个可以挂名的了。 小儿科的三个医生以外，还有妇产科，只有一名女医师，但因为她并非是常驻，仅有礼拜一会出现，妇产科也形同虚设，现在简奉君加入后，妇产科的总算是可以好好运作了。 柴医师与其他两个男医师不同，看病不苟言笑，而且一定要父母陪同孩子一起进来，不少原本习惯给郑医师或陈医师看的父母都有点不习惯，纷纷还是希望可以转诊去给熟悉的医生看。 美其名是因为都给同一个医师看病比较好掌握，但实际上少了偷闲的时间不习惯啊！小太阳诊所里面有设置一个很简单的休息区，里面有很特别的胶囊咖啡机、小点心等等，不少有钱有闲的贵妇们会趁机约在这里喝咖啡聊是非，又有小护士可以陪着跟孩子玩，等于是用少少的挂号费请了专业的保姆，本来看个病10几分钟就好了，她们硬是会吃到一两个小时，小护士们又不能赶她们走，毕竟诊所业绩会好会爆红，都是这些有钱太太们口耳相传来的，不少人还有投资诊所呢！ 原本只是简单的小冲泡机跟小饼干的休息区，硬是搞得跟托儿所一样，简自成是个好医师没错，但是对于这种交易应酬的应对关系却不擅长，再加上老郑老陈也是自己的学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去了。 郑医师跟陈医师想要帮简奉君办欢迎会，这几天一直风风火火的在筹备，看在柴随心眼里，他们俩就是在巴着新老板蹭亲密度。 “柴医师，晚上去不去？”助理小实收拾着她的桌面，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问。 “不去。”她马上回绝。 “但新老板会去，我觉得柴姐应该要去才是。”小实看着柴随心脱下白袍，俐落的对折后放到小台子上面。 “唉，你这样说也是。”柴随心把黑色发圈拆下来，一边叹气一边看着手表：“几点？” “嗯、晚、晚上6点。”小实吞了一下口水，柴医师的头发好黑好长啊！真羡慕。 “我自己去，什么地方再发讯息给我吧。” 柴随心的对面是郑医师、陈医师以及简奉君，与她同坐的是小实跟两个柜台的行政助理，一群人吃吃喝喝气氛愉快，唯有柴随心默默地喝着热茶。 “柴姐不要这么拘束嘛！这些东西都可以吃，反正新老板请客！哈哈！”其中一个年轻的助理喝了一点小酒，探头看着靠窗边不为所动的柴随心。 “嗯，我不饿，我吃点面包就好。”她瞥了一眼桌上的炸物，不感兴趣，倒是小餐包还可以。 “学姐，还想要喝什么？我帮你叫？”简奉君和善的看着对面冷若冰霜的柴随心，殷勤的询问。 “差不多了，还是学校的柠檬汁好喝。”她面对简奉君，脸色就缓和了一些，毕竟是自己的学弟。 “是啊！我最近还会回去学校，不然我帮学姐带一杯？”他像是抓到了一个与女神可以搭上的话题，开心地笑了。 “也好。” “这间店挺不错的，学姐喜欢喝酸的？不然也尝试看看他们的柠檬汁，是整颗柠檬打汁喔！”简奉君积极的推荐。 柴随心沉吟了一声，也不好推辞，便说：“好吧！你帮我点，我去个洗手间。” 她一离座，郑医师跟陈医师才松了一口气，马上就跟简奉君抱怨：“你看看她，脸臭得跟什么一样，没家教。” “随心的事情我知道，两位不必说了。”简奉君一改温和神色，突然变得疾言厉色，让郑陈两人面面相觑，有点错愕不说，刚刚学姐学姐的叫，突然就改叫名字了？ “奉君这是？”郑大宝试探的问。 “她以后是我简家的媳妇，还望两位多包涵。”语气俨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一样，简奉君虽然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两个男人有感受到这莫名其妙的威压，赶紧佯装没事默默地吃东西。 “借我过一下，我去前面吧台拿学姐的果汁。”下一秒，他收敛起严肃的神色，又变得和善。 简奉君走到吧台前，与服务员询问几句，此时有一个沉稳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给我一杯马丁尼。” 服务员一边招呼着简奉君，用托盘递上果汁后，笑脸迎人地看着声音的主人：“平律师今天难得有空啊？” 简奉君转头微微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人，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凝眸在他的嘴角上扬。 第3章 酒吧危机 简奉君敛下眸，这男人很好看，他喜欢他散发出来的宁贴之气，从鼻尖到薄唇，从额眉到下颔的线条，睫毛纤细修长，眼睛似深海湛蓝，隐隐约约的如海上的浮冰般透着水光。 酒吧灯光是一抹晕散开的浅蓝光彩，在他脸上浮光掠影的变换，那深邃的侧面轮廓，轻轻挑眉的从容优雅，噙着笑。 “简先生？简先生？”服务员的手挥了挥，逗趣的笑了。 “不好意思。”简奉君回神，才发现自己失态的盯着一个大男人看好久。 “平律师很好看对吧？”服务员笑的暧昧，眼神有着痴恋。 “我只是被美的事物吸引。”简奉君掩饰自尴尬，咳了几声。 “噢，你这句话可是完全都没有解释到啊？”服务员笑的阴阳怪气，显然更相信简奉君刚刚的表情。 “冒昧了，你是律师，怎么称呼？”简奉君赶紧转了话题，看着正喝马丁尼的男人。 “我姓平，单一个凡字。” “平凡。”简奉君咬着这个名字，抑扬顿挫极清楚，像是要把这两个字含入嘴里一样。 平凡整理了一下袖口，看着简奉君一眼，视线却很快地被另外一抹清丽的身影抓住。 “很高兴认识你。”简奉君伸出手，平凡也礼貌的回握。“我是医生，简奉君。” 平凡挑眉，脑袋的资料库快速的闪过一些讯息，眼睛眨了一下，温和的浅笑：“你好。” “平律师一个人？”他礼貌的询问。 “本来是一个人，现在有可能会两个人。”平凡低沉慵懒的叹息。 “呵呵，有约人了？” “算是有约人。”只是这人还不知道而已。 “那我先回坐了，希望未来有机会能与您多聊。”简奉君拿起柠檬汁，微笑地向平凡颔首，平凡举起酒杯示意。 “简先生蛮常来的，不远处的小太阳诊所就是他家开的。”服务员殷勤的说着，她喜欢看平凡喝着酒的样子，迷人又专注的侧脸，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平凡的一双眼睛在听到诊所的名字时眨了一下，嘴角明显的扯了一下，又很快的消逝。 他就这样远远的看着那一桌，默默不语。 她的视线迷离，想要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人，却徒劳无功。 注意力突然无法集中，她很快地有了警戒，可身体却像是下坠般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失重感，她迷茫的看到对坐的男人向她伸出手来，耳边有着惊呼跟紧张的声音......她很想要抗拒这个不舒服的气味，这味道她不喜欢。 可是她现在浑身都是这个气味。 耳里的声音就像是坏掉的留声机一样，吵杂又刺耳，她用着最后的力气挥舞着，但那个味道却没有因此散去，反而凑了过来，轻易的就拨掉她的手。 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现在她身上都是这令人不悦的味道......好恶心，好想要洗澡。 突然她又感觉到一个失重感，似乎有听到说话声，可是好小声，下一秒闻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好近好近。 她本来握紧的拳头抓住了一块布料，此时一个巨大的力量把她抓起来。 闻到这个气味她下意识就安心了，几乎是放弃挣扎的陷入晕眩中。 “随心？”那人似乎喊着她，语气好喘好低，摇晃着把自己硬生生弄醒。 听见了，我听见了...... “随心，抱歉。”温柔的绵密的，沙哑的声调。 她恍恍惚惚地听到一句抱歉，就没然后了。 柴随心的生理时钟让她在早上6点就会起床。 首先，她感觉到身体异常的酸痛，喉咙像是火烧一样干涩不说，有一种酸酸辣辣的灼烧感。其次，头痛欲裂不说，身体感觉冷飕飕的。 努力的集中精神，定眸一看，这个天花板不是家里的颜色，内心警铃大作，蹦的就跳起来。 “这是哪里？”她摸着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衣服，这是一件男人的长袖毛衣，举起手闻了一下衣服上的味道..... 细眉轻皱，她环顾了这偌大的卧室，清一色的原木色和冰冷的金属配件，本来惊恐的情绪缓和了下来，这风格这味道的主人...... 与他认识24年，他的习惯、配色、喜欢的味道十年来都没变过，她与平凡的熟悉程度，比父母还亲密。 而她早就没有父母了，平凡是父母以外她最安心的存在，小时后打架打出来的感情，亘古不变，而平凡也真的任她这同学兼邻居兼超级死党纠缠好多年。 “平凡！”柴随心喊了一声，还怕没人听见，自动旋转增加扩音效果。 很快地，右边的木门马上刷的被拉开，满口泡沫的男人瞪了过来，一头宁乱的头发跟湿漉漉的身体，没有丝毫遮蔽物。 柴随心哑口无言，她不自觉得往下看了一眼，吞了一下口干笑着：“彼此彼此，互看不吃亏。”第一次看到早起的公鸡，活的。 蹦的一声，木门被拉上，阻挡柴随心丝毫不收敛的眼神。 她自讨没趣的哼了一声，认真地环顾整个房间，平凡过的一点都不平凡，这简约北欧风格的房间看起来装潢就很高档，确实与他的形象蛮吻合的。 柴随心走下床，拉拉筋转转手，试图舒展身体的不适，脑袋像是被打晕一样，到现在都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跑到平凡的房间来。 床边有一双浅蓝色的绒布拖鞋，刚起床体温有点低，她走到窗边的木椅上拿一件浅灰色的针织外套穿上，走出平凡的房间。 平凡推开木门，床上的人不见了，枕头摆好了，棉被也折好了。他擦了头发，走到窗边的桌子上拿起吹风机，眼睛瞄了一眼空无一物的椅背，叹了一口气后快速的吹好头发，走到床边习惯性的又看了一眼，又叹了一口气。 他从房门边的小鞋架上拿下一个浅橘色的绒布拖鞋，门边的木质衣架上拿了一件深灰色的针织外套穿上，走出自己的房间。 还没到客厅就听到电视节目的声音，平凡先走到了厨房，从冰箱拿出牛奶倒了两杯，再拿到微波炉上面加热，几分钟后冒着白烟的两杯热牛奶就出现在客厅里，一杯在平凡手里，另外一杯被某人握在手中取暖。 “啊哈哈哈哈哈哈！”看着日本搞笑节目的女人超没气质的大笑，平凡望着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无奈的笑了。 平常高冷严谨的柴医师，私底下就是个女神...经。 他看着女神经穿着xl的浅灰色外套，长长的袖子整整多了一大截超过了她的手，她就这样隔着长袖子捧着马克杯，神情专注的看电视。 “戴了眼镜还看电视。”平凡淡淡的碎念，弯腰把两双拖鞋交换。 “戴眼镜没有人权啊？戴眼镜不能看电视啊？”柴随心转头瞪了一眼，不悦的反击，一双白皙匀称的大长腿盘上沙发，类似打坐一样乔了姿势继续看电视。 平凡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起身打算把马克杯拿去洗，顺便转头一问：“喝完没？” “啊你等等。”她咕哝一声，发出像猫一样的声音碎碎念了几句，然后大口的喝完剩下的牛奶，把杯子递给平凡。 平凡看着她嘴唇边一圈牛奶痕迹，抽了一张卫生纸递给她。 她双手推开平凡，因为他挡住电视了：“过去一点。” “擦一擦。”他说。 “擦就擦，别挡我电视啊！”平凡家的电视超大，整整60吋啊！外加整组剧院级音响，超级享受的，果然是壕！ 平凡叹了气，走去洗杯子，放着她看电视。 他径自走到书房去，打开笔电收信，做案件进度的追踪跟排程，大概过了半小时，柴随心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欸你有空吗？” “嗯。”他鼻音回应，手没有停下动作。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里？” 平凡没有马上回复她，过了一下子像是告一个段落一样，修长的手指敲了一下按键，转了过去面向门口的女人：“不是在看电视？” “看完了。”她说。 “你昨天去聚餐，喝醉了，我就把你扛回来了。”他说。 “不可能，我平常又不喝酒。”她现在脑袋可清醒着。 “昨天是不是什么庆祝会？你跟诊所的同事去酒吧聚餐。”他说。 “呃......是有这件事情，但我没有什么印象喝酒。”她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头，低头思考。 平凡黯下了眼，那阴沉的目光收拢在她纠结思索的小脸上，在她抬起头上来的那一刻，他收敛了神色。 “然后呢？”她又问。 “我就把你抱回来了。”他淡淡的说。 “我有感觉到有人抱我，听到有人跟我说对不起.....”柴随心搔了搔头，倚着墙壁又陷入思考里，因此她没有看到听见这句话的男人脸色明显的有了一丝震惊。 “你可能喝挂了，胡思乱想。”他笑了一下。 “可我身体超酸的欸！到底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某人一个晚上从我床上摔了好几次。”老子整晚就是不停的捞人。“摔了还能继续睡就算了，我不知道你睡觉的范围这么大，整个kingsize的床都不够你滚。” 柴随心掩面尴尬，羞愤地说：“我睡相哪有那么差？” “这是我从业以来最不违心的一句话，赌上我的工作发誓。”超级诚实。 “去你的！”她没气质的喷吼。 “你看看要不要休息吧！晚点再去上班。”他懒得再跟她多废话，转身回到电脑前面。 “喔。”她脾气发完就算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帮了忙的，平凡只要一工作就会需要安静，她识趣的转身离开。 很快的她又折了回来，小声的说：“谢谢。” 平凡被打断，也没有生气：“不客气。” 待她走了之后，平凡轻轻的拿起手机，听到柴随心打开电视的声音，他起身走到书柜前面，拨了电话。 “无常，帮我个忙。”他说。“查查那间诊所，重点查负责人。” 第4章 年少打賭 “柴医师，身体好点了吗？”小实抱着病历表走进来，她关心的问。 柴随心像往常一样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仅是轻轻的点头。 “那天真的太惊险了！就不知道为什么你吃一吃会突然晕倒。”小实一边碎念一边分类整理。“老陈跟老郑都吓坏了，就阿奉还算冷静，赶紧扶着你。” “新老板扶着我？”她挑眉询问。 “是啊！从这次的聚餐我看到他稳重的一面，两个老男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他稳妥。”小实的语气有着崇拜。 “你喜欢他？”柴随心问。 “哪里不喜欢？多有男子气概！遇到事情临危不乱，不过......他看柴姐的眼神不一般啊！” “接着说。”柴随心边看着电脑，装做不在意的听，实际上脑中狠狠地记下这些线索。 “阿奉说要直接带你回家，其实我觉得不太妥，我本来想说我比较方便，可是这时候平律师出现啦！”小实像是说到高.潮处，放下病历表转身看着柴随心的背影，声调提高兴奋的说：“平律师直接说要带你回家，阿奉本来还不肯。” “那后来怎么肯的？” “....哇你真的是完全不记得了耶？本来给阿奉抱着的时候你是抗拒的，结果不知怎么的平律师一靠上来，你就抓住人家的衣服，怎么扯都不放。” “......” “最后没办法，你大概全身力气都在抓平律师吧！阿奉就只好把你交给平律师了。” “我是吃了什么东西开始才发作的？”她关掉萤幕，转身面向小实。 “唔，其实你也没吃多少东西，我记得有苹果茶、小餐包、干拌小黄瓜、果汁、毛豆......” 柴随心皱了细眉，摸着下巴尝试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等等......平律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她顿了一下，怀疑的问。 “平律师说是你约他来的，本来阿奉还有点怀疑，可看你连晕死都抓着人家的衣服，说你俩没有一腿，我还真不信。”小实促狭一笑，仔细的观察柴随心的表情，然而却平静无波，照理来说听到平律师英雄救美应该会很感动才对？可她还是没啥反应。 “我忘记有没有约他了，可能有吧。”她的记忆都是片段式的，不过还好有平凡，要不她这种状态爬着回家都难。 “柴姐，问你一句真心话。” “你说。” “你跟平律师......真的没有？”小实暧昧的眼神询问。 “没有，也不可能。”柴随心义正严词的否认，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为什么呀？我看起来挺好的呀？”小实惊讶的又说。 “他这人没有这种情感，六根清净一心向佛。”柴随心平静的说着，几乎连自己都没有发觉这句话带着若有似无的无奈。 “咦咦？” “要不是我刺激他跟他打了赌，他不会选择当律师，而是去出家。”柴随心语气平淡的像是在陈述一个事不关己的事情。“他现在这样，无非就是在报复我让他选错了路，我与他国小6年、国中3年、高中3年同学，到现在整整20几年的情谊，最后打个赌就让他从小一心向往的志愿被迫放弃。”柴随心苦笑了一声，双手合十恭敬的拜了拜。“佛祖啊菩萨啊！我有罪！我让这世界少了一个普渡众生的高僧法师。” “噗。”小实看到柴随心突然虔诚的默念，不禁笑了出来。 另外一边正在盘腿打坐的平凡，突然打了一喷嚏。 随后他很快的吐纳气息，很快地就静下心来，心无罣碍的沉心修行。 淡淡的檀香飘散在空间里，耳边沙沙的风声没有影响平凡的吸气跟吐气的节奏，此时一个庄严低沉的乐音缓缓响起，大家纷纷睁开眼睛，起身活动筋骨，当大伙儿都起身的时候，平凡才缓缓的打开眼睛，缓缓的吸了一口气，沉淀心情。 “平凡师兄。”有一个女孩走上前，礼貌的福了福身。 “静姝。”他说。 “晚上莫恒师兄有家庭日聚会，您有空吗？”黎静姝腼腆的笑笑，她凝视着额头上沁出汗滴的平凡，从额间缓缓流下到鼻尖，那诱人的英俊脸庞令她不禁脸红，她赶紧拿了准备好的白毛巾，递给平凡：“师兄，给。” “谢谢。”他接过干净的毛巾，眼色温和的看着在身高几乎在他胸下的娇小女子，露出浅笑。“晚上我有事情，你们好好玩吧！” “这样啊......您很久没有跟大家聚餐吃饭了，律师工作真不是人做的。”黎静姝惋惜的点点头，语气有着失落。 “无妨，还会有机会的。”平凡擦干了脸跟脖子，转身要走的时候被叫住：“师兄！” “嗯？” “毛巾、毛巾我帮您拿去洗就好了。”黎静姝微笑地说。 “没关系，我用过的东西我自己洗，下礼拜静坐课我会拿回来放。” 黎静姝看着他四处跟人打招呼闲聊，这俊雅高硕的身影，她只能远远的这样凝视着。平凡师兄是一个悟性极高的学佛者，他温谦恭让的形象与谈吐气质，让圆善堂的众人都赞不绝口，传闻说他本来就想要出家，无奈因为家里规划而走上法政之路，起初他来拜会圆善大师的时候，大师说师兄的佛缘极深，好好修行必定是个通透智慧的善者，她对这样的师兄有着崇拜与仰慕，虽然师兄的年纪比自己长个几岁，但是以修行者而言，他是非常年轻的了，堂内有好几个年过半百的大师兄，他们都说像平凡师兄这样的青年才俊能通晓佛理修行，实属难得。 平凡离开圆善堂后，开车来到一间卖千层派的咖啡店，买了一个原味千层蛋糕后，再缓缓地开去小太阳诊所。 此时小太阳诊所已经接近休息时间，他在外面停好了车，拎着蛋糕后推开了已经写〝休息中〞的玻璃门。 “您好，我们已经休息了......咦？！”柜台的助理探出头，就看到熟悉的人，连忙站起来堆起笑脸说：“平律师好。” “大家赶着要走吗？”平凡浅笑以对。 “没有，才刚要收拾东西呢！”助理开心的笑着，眼尖的她看到平凡手上的蛋糕。“拿东西给柴医师？” “不是，是给你们大家的。”平凡拎起蛋糕，放到柜台上面。 “哇！是深蓝咖啡馆的！”助理惊呼，兴奋地拍手笑着说：“平律师果然是内行人！这间的千层蛋糕超级好吃啊！” 平凡淡淡的瞄了一眼助理别在胸口的名牌，他轻笑道：“海音，再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柴医师。” “平律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海音捧着脸惊喜的笑着，红了脸，被帅哥律师叫出名字好嗨森！ 平凡露出微笑，还没说话就听到柴随心冷冷的嗓音传来：“被他记住名字不见得是好事，除非你以后想打官司，不然这辈子别跟他们太近。” “唉唷！柴医师怎么这样说！”海音丝毫没有把柴随心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戳了戳蛋糕说：“平律师带了蛋糕来唷！” 柴随心打着卡，头也没回的就说：“深蓝咖啡馆的千层派？” “嘿！你怎么知道，我灯都关一半了你还看得见！”海音暧昧的看着两个人，只见平凡浅浅一笑，没说话，而柴随心打完卡，双手插入黑色大衣的口袋里面，冷淡的哼了一声：“他没创意。” “哦......”这两人的气场怪怪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可两人站在一起就挺舒服的呀！ 平律师至少有180以上，而柴医师也非常高，两人都是模特儿衣架子的高挑身形，真让人羡慕。 “那蛋糕......”海音小声的问，柴随心转头瞥了一眼，不疾不徐地说：“你们等等分吧！我不吃。” 海音偷偷看了平律师一眼，好歹也是因为柴医师买来的吧？说不吃就不吃，这样会不会有点没礼貌？ 可平律师脸上没有任何不悦，他礼貌的向自己打了招呼，便跟在柴随心身后走了。 两人才走到门外，就刚好遇上开车回来拿东西的简奉君，他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从诊所出来，有点吃惊。 “柴医师。”他还担心着眼前女人的身体状况，现在看到后面有个男人跟着，平律师？脑袋很快的就想到前几天酒吧的事情，脸色顿时不好。 “辛苦了。”她眼神看着他停顿了几秒。 “您好。”在柴随心身后的平凡也打了招呼。 “你身体状况还好吗？”简奉君语气担忧，目不转睛的看着略显疲惫的小脸：“要不要去大医院看看，我有认识几个医生......他们......” “没关系。”柴随心打断了简奉君的话，语气轻缓却不容忽视：“我自己是医生，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如果真的不舒服，你就休假几天没关系。” “不行，就算你准假，老师也不准。”说起简自成，她难得地露出微笑。“我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扯后腿的。” 简奉君点点头，他细细地打量这两人一前一后，顶多算是认识很久的朋友，并没有其他亲密动作，所以应该不是男女朋友，想到这里，他就松了一口气。 “我先回去休息了，晚安。”柴随心用手稍微遮了一下打哈欠的口，这哈欠逼出了她的眼泪，在街灯的昏暗灯光下，那莹莹水目顾盼之间，竟让他看愣了。 美目盼兮，他沉醉在这样的视线交迭的瞬间，一眼万年。 第5章 珍贵的笨蛋 “兄弟，柴随心是你什么人？” 平凡看着一本厚厚的资料夹，翻阅着，无视眼前喝着红酒的男人。 他默默的阅读这一行一行密密麻麻的字，手指在纸张平面上面来回移动着，食指最后停在了某一页，他用着指腹按着这个名字。 “这些可千万别流出去。”他轻声道。 “你看完就烧掉，其他内容都是加密再加密的东西，所以不用担心。” 平凡翘着腿的右脚平缓的放下来，吐了一口气，把资料阖上。 “你还没回答我，柴随心是你什么人？”饶富兴趣的语气。 “你从来不会过问委托人的案件内容。”平凡浅笑。 “那要看亲疏程度嘛！”那人好奇的凑上前，对上的却是平凡的微笑盔甲脸，他马上举双手投降：“好！我不问我不问。” “谢谢。”平凡礼貌的拿起另外一只倒了红酒的高脚杯，举起来道谢。 “我不问内容，关心你总可以吧？呵。”那人轻轻含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双手交迭靠在腿上。“你是不是想要回老本行？” “你多想了。”平凡摇晃着红酒，那缤纷的暗红色汁液隐约透着自己的脸。“我喜欢这样安逸的生活。” “可现在太乏味，你不无聊我看着都无聊，我更享受你拿起......” “无常。”轻声截断他碎碎念的妄想。 “啧啧，真无趣的男人。”唤作无常的男人,侧着头，细长的眼睛盯着平凡波澜不惊的神色，他想起之前两人搭档的时候，在紧急的案件里也从未看到他有露出一丝慌乱，总是从容的像是安排好所有事情一样，慢慢地捏碎敌人。 “我现在这样很好，潜心修行，享受人生。” “是啊！打了一个国际知名的知识产权案件，现在各个名牌商品都趋之若鹜的想要招揽你，这未尝不是另外一种高峰。”无常轻松的耸耸肩，继续倒酒。 平常含笑不语，缓缓地喝着红酒，口袋的手机正巧发出震动声，他抽出手机看了一眼就接了起来：“什么事？” “我忘记带钥匙。”轰隆轰隆。 “嗯。”他把剩下的红酒喝完，轻声说：“等我15分钟。” 无常挑了挑眉，看着平凡慢条斯理的把杯子放了下来，拿起外套转身要走，他有点哀怨地问：“急什么啊！以前你都陪我喝完一支。” “下次继续。”他扬起嘴角看着老友，红酒一直都会有，笨蛋却很珍贵。 『外面打着雷下着倾盆大雨，落汤鸡的柴随心小姐被好心邻君平凡先生拎进屋内，以上是最新消息，我们把镜头交还给棚内主播。』 “哈啾！哈兹啾啾！”女人蜷在沙发上面，拿着卫生纸塞着鼻孔，手里握着热呼呼的白开水。 “你打喷嚏的声音真奇妙。”男人冷冷地看着她，凝视着她鼻头通红，感觉是被卫生纸蹭到发红。 “谢谢。”声音沙哑，这着凉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平凡看着她脸色不好，暂且不取笑她，一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另外一手摸着自己的额头测试温度，嗯，看起来没发烧。 “那个......钥匙在我包包里，我有感冒药放在家里，我吃一下睡一觉，就会好了。”她吸了吸鼻子，手指戳了戳平凡的手臂。 “我干嘛帮你拿。”平凡挑眉哼了一声。 “你不拿，我就在你家赖着不走，你不要忘记国小三年级的时候我......”她边擤着鼻涕边威胁，那举起来的手指有气无力想要攻击平凡伸过来的手，一个没准就戳到他鼻孔。 “......”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往后一倒，撞到旁边的装饰台灯，碰的一声人痛得弹了回来。 平凡无言地看着病起来就身体机能退化的脑残女人，叹了一口气起身：“钥匙呢？” “那儿。”她随便一指，手很快地收回来按了遥控器看电视。 某人被病人随便乱指的方向感弄得无奈，左找找右翻翻，才看到悲哀的湿漉漉小包包躺在地毯上。 他随手拿起卫生纸擦着包包表层，然后一样一样的把东西拿出来，越拿眉头越深，女人的包包真的是百宝袋，啥东西都可以塞，重点是还不收纳好，这样怎么找东西？他随便一扯就拉出乱缠的耳机线跟充电线正在胡搅蛮缠，磁扣长夹包勾住证件卡夹的挂带，化妆包打开散掉掉出口红、粉饼盒跟卫生棉...... “柴随心。”忍耐到达临界点。 “啊？”有点破音的迟钝反应。 “你的钥匙放在包包哪里？”他实在不想继续翻里面密密麻麻的夹层，太恐怖了。 “没有看到吗？”心不在焉的回答，眼睛盯着电视擤着鼻涕。 “没有。” “那可能在我外套里吧！”她又举起手胡乱的指了后面，不过这次她指对了，客厅的衣架就只有玄关附近没错。 平凡把刚刚自己捞出来的东西平放在另外一个沙发上，打算拿药回来再处理，他起身走到衣架前，伸手进入淋湿的口袋里，拉出一个小小爱心的钥匙圈，他看了一下有点似曾相似，可很快地就被手上这件湿透的外套分心，他好人做到底的把外套先拿去阳台上挂着阴干，然后拿着雨伞准备去对面拿药。 他套了一件羽绒外套打开门，走下台阶就看到一个盆栽倒了，他撑着雨伞走过去扶了起来，稍微把盆栽挪向里面一点，让屋檐可以多少遮蔽一些。 此时他敏锐的感觉到异样的气氛，他蹲着身子，用雨伞稍稍遮挡住自己，眼睛的角度却刚好看着对面柴随心的房子。 天色暗，大雨滂沱视线很差，可他仍靠着训练有素的观察力看见了有人在柴随心房子的门口，来回踱步。 平凡半瞇起眼，专注的看着对面靠着大雨遮掩的鬼祟人影。 他的身形站在200公分左右的门前稍微矮了有10公分到15公分，身高与自己类似，体格魁武，二头肌明显。此人显然是第一次来这个房子，柴随心的门口根本没有电铃，他却边躲雨边找，如果是她的朋友，就应该会打电话给她才对。 可是到目前为止，他没有听到柴随心有接电话的声音，凭她现在感冒，讲话卡痰在喉咙的不适，一定会边讲话边咳嗽，或是越讲越大声。 平凡看着那人在柴随心的门口逗留了至少10分钟，最后小跑步离开，他缓缓起身慢慢移动步伐躲在自家围墙后面，贴着墙凝视着那人上了一台车，走了。 柴随心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第三天就快好了，只剩下咳嗽比较难好，她带着口罩上班，感冒快好的时候病毒最强，她可不要增加自己工作压力。 她不知道平凡是怎么回事，那天拿完药回来后脸色凝重，她难得的从电视上拔开，小声地问：“干嘛？” 他没有马上回答，走到她的沙发背后，倾身向前大手一伸拿起了沙发前桌子上的马克杯，不发一语的走去厨房，过没多久后走了出来，把装满温水的杯子给自己，还有药。 柴随心吞了吞口水，赶紧把药吃完，试探的说：“我不会打扰你太久的，只是现在打雷，我.....” “嗯。”他看着她紧握装药的小纸袋，拿起桌面下的垃圾桶，她乖乖地抛进去。 “你干嘛去我家那么久？”她问。 平凡专注的看着，眼睛缓缓的往下看着她的脖子，缓缓地问：“这个坠子是谁给你的？” 她抬手摸了摸，自然的说：“我爸妈给我的礼物。” “可以借我看一下吗？”他客气地问。 柴随心把项链拆了下来，递给平凡，只见他翻面上下端详，很快的就回给她了。 “有什么奇怪的吗？”她带了二十几年，就像是身体的一部份，没人比她更熟悉这个坠子。 “没什么奇怪的，就只是好奇而已，自己收好，以后就算我跟你拿也别给我啊！”平凡语气轻缓沉稳，却听得柴随心一头雾水，可是她听懂前半句听不懂后半句，不过下意识的还是点头了。 结果，为了这个坠子，她居然好几天都没有看到平凡出现=_= 她趁着午休的时候把坠子拿下来看，水滴的形状，上面镶着一颗小碎钻，柴随心左右翻看仍看不出个所以然，她皱了眉头把坠子垂了下来，伸到台灯下面端详，企图看出什么变化。 柴随心盯了坠子很久，期待它会如电影剧情里突然闪出雷射光，投影出什么世界大秘密或是外星人讯息，她左思右想，该不会是要念什么咒语吧？ “呼搭搭马塔塔！”她伸出食指点点坠子，念了脑袋一闪而过的咒语。 没反应=_= 此时她诡异的背影被刚好推门进来的好朋友席沐沐看到，她牵着儿子安斯佑正好看到她念咒语的一幕。 席沐沐偷偷的往后退了一下，看了门边墙壁上的挂牌：『柴随心医师，一诊。』 嗯，确定没走错。 “柴阿姨生病了？”安斯佑小声的说。 “怎么可能，她是医生耶！才不会生病。”席沐沐说。 “谁说医生不会生病？连老爸开公司都会赔钱了，这世界是没有绝对的。” 等等......这些是从小屁孩的嘴里说出来的吗？ 两人低声唏唏苏苏的说话，柴随心也正了身子转过来，看到这对智商不在一个水平线的母子，轻轻开口说：“我是感冒了没错。” “额！你没事吧？”席沐沐直接把儿子推开，赶紧走上去。 “我是医生，我会吃药。” “你自己看自己，这样会不会有误差啊？” “什么误差？” “大概就是......开错药给自己然后.....” 柴随心无言地看着席沐沐，转头着安斯佑说：“少爷，你妈妈生病了吗？”现在找个会沟通的人有这么难吗？ “她没病，只是傻了点，这吃药也没法治。”安斯佑故作烦恼的叹气。 “总是有办法治一治，我替安总担心。”柴随心说。 “不用，天然特效药就是我爸，药到病除，不留病根。”安斯佑举起小手，食指左右摇摆。 “......”问好朋友跟儿子谈论起自己有病的问题怎么办？在线等，急！ 第6章 美国男友- “你说体格魁武，有二头肌？”无常忍着笑，听着一边坐着喝茶，实际上是赖在自己家里住好几天的男人一顿嘲讽。“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舍得这么多天没看到她？” “用词准确一点，我没喜欢她。”平凡修长的手指勾着瓷白光滑的杯耳，另一只手轻轻的托着杯底，平静的看不出一点情绪。“她是个累赘，我从小到大不知道什么运，就跟她绑在一起。” “优雅的平大律师，你在我这里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狗屎运。”无常笑着。“怎么，你总算要跟我分享你的女孩跟你之间的爱恨情仇？” “无常。”他含着热红茶，却听得出他念名字的力道。 “好，对不起，你的l小姐是怎么回事，遇上麻烦了？一下被下药一下又有陌生男人在她家门口晃？” 平凡挑了眉头，对无常语句里面『你的』这个标签属性很不悦，但是懒得纠正了。 “下药应该是她诊所某个蠢笨的求欢者下三滥的方法，我大概猜得出来是谁。”平凡淡淡的说。“至于陌生男子我不清楚，雨下太大，我看得到他的背影，这样的体态应该是个运动员。” “运动员？”无常边笑边问。 “练得出这样体格的男人，搭的车还是名车，应该是明星等级。”平凡平静的说，眼睛瞄了一下无常。“最近有什么比赛吗？” “得查查。” “我在她身边没有见过这类型的男人，她从小到大的同学我都知道，没有这个人。” “她朋友呢？医生不是都很哈校队吗？”无常随口胡诌。 “她没有朋友，她的个性太压抑，连同龄的女性朋友都很少。”平凡缓缓的陈述。“她讨厌运动，所以让她碰到大自然她会投降，所以不可能会闲情逸致去看球队。” “喔。”无常忍住笑，继续问：“还有呢？” “医学院的课太重，大学七年，硕士博士她都在极短的时间内拿到，同样类型的课业分量跟实习，旁人至少要15年以上，她10年就拿到了，还去美国。”平凡轻轻地划着杯沿，像是在叙述一个铭记在心的事件一样，语速清晰不假思索。“所以我推断......这个人有可能是美国认识的。”而美国的时期他没有参与。 “喔。”句点你，这明明就把某人的事情背的这么熟，是在演给谁看？！ “所以，无常。”他顿了一下。“找看看最近有没有运动员入境，我猜可能是足球员或是拳击手。” “嗯。”他听着平凡说的时候就已经在查了，而正好有一个人符合。 雷.伊凡，世足赛前十大帅哥射手，瑞士人，185cm，24岁。 重点是，那长相让无常都有点快被掰弯了。 她与平凡是怎么认识的？嗯.....就突然某一天对面敲敲打打，过不久后大家都说有新邻居了，是一个单亲妈妈跟一个小男孩。 从小就被教育热心助人的小随心，父母给予她满满的疼爱跟保护，她长的可爱，在幼儿园有很多好朋友，这个暑假她就要上小学噜！ “妈咪，我该拿什么礼物去拜访？”她抬起头问着妈妈。 “唔，新邻居是小男生，你可以想想看，然后告诉我想要送什么给他。” 父母不会左右她的想法跟决定，总要她先丢出一个意见，然后再去讨论好或不好，因此她很早就养成了自己抛出问题问自己，进而自己解决问题。 最后她选择了一个跟自己身高差不多高的泰迪熊，很吃力的自己抱过去──没错，就是自己抱过去，反正就在对面而已，这点小事不用父母帮忙！ 敲敲门，她困难的从大泰迪熊身后探出头来，等待着。 很快的，一个很和蔼可亲的阿姨开门，她蹲下身子笑着说：“你好。” “你好。”她因为抱着熊，很难敬礼，所以赶紧点点头。 “你是谁呢？”阿姨温柔的问，微微抬头就看到对面有一对父母笑容可掬的看着这里，当下她就知道原来是邻居的孩子来拜访。 “我叫柴随心。”小随心开心的笑着。 “柴随心。”阿姨似乎念不太出来这个名字，她的眼睛有点浅浅的蓝色，很漂亮。“你有英文名字吗？” “没有。”摇摇头。 “那我帮你取一个，叫做liz，好吗？” liz，她的英文名字──丽兹。 她开心的点点头后，阿姨牵着她进去屋内，走到客厅后就看到一个正在看书的小男孩，黑色的头发，穿着吊带裤，两只脚晃啊晃的在大沙发上面。 “你好。”小随心自己先打了招呼，她气喘吁吁的把泰迪熊放下，只见坐在上面的小男孩缓缓抬起头，毫无表情的看着不速之客。 “van，你的新朋友。” 温柔的嗓音轻轻地喊着他，小男孩把书盖起来，跳下沙发，走到大泰迪熊面前，看了一下。 “你们先好好玩，我去拿牛奶跟饼干给你们。”阿姨轻轻地摸着小随心的头，便离开了客厅。 客厅里两个小孩大眼瞪小眼，小随心看着眼前的小男孩，终于忍不住说了：“你有中文名字吗？” “？”小男孩脸上写着大写加粗的问号。 “刚刚你妈妈给了我一个英文名字，那我也给你取中文名字？” “......”小男孩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表情，不过是更深的茫然。 “我想想喔.....”她走到小男孩刚刚跳下来的沙发前，踮起脚尖看了一下他的书，小男孩皱了眉头等着她。 “这本书很平。”她说。 “......”小男孩点点头，开始思考他是不是遇到了一个智障。 小随心突然凑上前，几乎差点快要亲到小男孩，吓的他赶紧往后退。 “然后你很不耐烦。”小随心像是算命师铁口直断的指着小男孩，非常认真的点点头。 小男孩这下不是皱了眉头了，而是突然直接僵在原地。 “所以！我要叫你平烦！”她大气的笑着，双手叉腰，背景好像有海浪卷起一样澎湃。 她注意到小男孩脸色苍白，平常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随心有点紧张的说：“你不喜欢吗？” “打牠！快打牠！” 小随心愣了一下，转头看他指的方向，壁橱边有一只小蟑螂。 只见小蟑螂微微移动了方向，小男孩整个爬到沙发上，把书本踹掉抱着枕头。 “......”小随心眨了眨眼，拿起书本就问：“书本你还要吗？” “不要不要不要！”他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 小随心闻言，走到壁炉旁边，用力啪的一声，就把小蟑螂拍扁了。 小男孩看着她的动作，含着泪的眼睛顿时傻住了。 此时阿姨端了牛奶跟饼干进来，看着小男孩缩在沙发上，小随心站在壁炉边，愣了一下。 “阿姨好。”小随心把书本丢到地上，闻到烤饼干的味道跳了跳。“看起来好好吃！” “都是你们的。”阿姨把东西放到桌子上面，招了招手，小随心开心的蹦搭蹦搭过去，小男孩则丢下枕头，也从沙发上爬下来。 他看着小随心正要徒手起饼干，顿时惊恐：“去洗手！” “......”小随心突然被阻止吃东西不开心，马上说：“你也没洗手！” 小男孩哑口无言，胀红着脸说：“我去洗，你也去洗！” “好啊！洗就洗！谁怕谁！”小随心也站起来，跟着小男孩出去。 阿姨看着两个小朋友的背影，轻轻地笑了起来。 在浴室，小随心突然问：“你会说话啊！” “嗯。”小男孩冲湿了手，抹了洗手乳。 “所以你叫做平烦吗？”小随心眨了眨眼。 小男孩无语，这不是她刚刚随便乱取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变成自己的？ “你要不要叫做平烦嘛？”小随心边搓手边问，锲而不舍。“这是我第一次帮人家取名字喔！获得小天使宝宝取的名字，一辈子都会好运喔！” “喔。”小天使宝宝是什么鬼？ “所以你是不是平烦？”她非得要获得一个答案。 “你刚刚帮我打蟑螂，为了报答你，我就收下你的名字。”他冲好手后，走到矮毛巾架前面找毛巾擦手。 小男孩擦完手，想说小随心怎么会没有反应，只见他才转身马上就被抱住，耳边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你是我第一个男朋友。” 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不对，是女生抱的死紧，男生两手僵直的窘况，看在走过来喊人的阿姨眼里，觉得太可爱了。 那次回家后，小随心拉着妈妈开心的一直说在邻居家的事情，还说自己有个英文名字，叫做liz。 妈妈听到了这个名字，温柔的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柔声说道：“这个名字，很好。” 之后小随心上小学一年级的第一天，走进教室第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的邻居小伙伴，开心地走过去，其他同学此时还有父母在座位上嘘寒问暖的陪伴，她没有，而邻居也没有。 “我爸爸妈妈上班不能来，那你妈妈呢？”她问。 邻居小伙伴抬头，看了一眼其它同学，小声地说：“那不是我妈妈。” “啊？不然那是谁？”小随心睁着好奇的目光。 “那是我保姆。” “喔喔。”她没有理解保姆是什么意思，此时邻居小伙伴伸手拿起小随心身上的名牌，缓缓的念：“柴随心。” “这是我的名字，你呢？” “你忘记你给我取名字了？” “呃......但那是我们随便取的，你上学不是还是要用妈妈给你的名字吗？” “我没有妈妈。” “额.....”小随心错愕的看着邻居小伙伴，她是遇上了什么可怜的孩子，可是别的小孩说没有妈妈都会大哭，但他没有。 “我的英文名字是van，但是这里不能用英文名字。”他把名牌从抽屉拿出来，上面写着：『平凡』。 小随心眨了眨眼盯着名字好久，哇！这感觉好神奇！她不晓得自己也可以给人家取名字。 “不耐烦的烦好难写，所以我就换了一个比较简单的字。”他解释，打量着柴随心的脸，怕自己随便改掉字她会不开心。 “呵呵，我也不会写，这个字简单，我也会。”她戳了戳平凡的名牌，理解的点点头。 “对了。”平凡从书包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爱心钥匙圈，放到桌上推给柴随心：“送你。” “为什么？”柴随心喜欢亮亮的东西，这个爱心钥匙圈亮亮的。 “你送我小熊，我也该回礼，保姆说这是中国人的礼貌，叫做礼尚往来。” 柴随心根本没听懂平凡在说什么，她睁着开心的大眼睛把玩着钥匙圈。 “柴医师！”突然一个声音，让柴随心的思绪中断，小实靠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她。 “嗯。”她很快地睁开眼，起身。 “外面有个客人.....”小实的语气有着掩不住的兴奋跟激动，让柴随心皱了眉头。 “客人就客人，大惊小怪什么。” “说是找你的。”小实几乎都快贴上柴随心身上了，她都快不能好好说话了：“好帅好帅好帅！重点是外面还有好多记者啊啊啊啊！都是跟着帅哥来的。” “我洗把脸，等等出去。”她挥了挥手把小实赶走，小实这回一刻也没想多待，赶紧跑出去看帅哥。 柴随心走到小间，正要洗手时，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她定睛一看，是钥匙圈。 她捡了起来，放进口袋，快速的冲脸，拿着毛巾擦干后走到桌子前拿起眼镜戴上，才走出去。 走廊上就听到前面吵闹的声音，她皱了眉头冷了脸，现在是门诊时间，这些人是不用上班吗？ 柴随心转个弯走到休息区，只见好几个贵妇太太们全部都围在中间，这些人平常赖在这里不走，这回是谁魅力这么大把人都吸了过去？不只这些太太们，连诊所里的小护士、行政助理、兼差的扫地大妈，只要是雌性的都像是被强力磁铁吸住一样围了上去。 “柴医师！”“柴医师出现了！” 柴随心半瞇起眼，冷冷地看着人群中缓缓站起来的高挑男子，那深刻如希腊天神般夺人心魂的深邃面容，迷人的微笑，宽厚的肩膀...... “liz。”他用着低沉磁性的温柔嗓音，轻唤着。 第7章 来自美国的你 诊所外的记者密密麻麻，但雷.伊凡的保镳也不是吃素的，黑压压的一道人墙就挡在外面。 柴随心愣了一下，很快的稳定住心神，语气疏离：“hello,ray.” “啊他说英文好好听！”“好帅啊！”旁边的围观者几乎呈现痴狂状态，但没人敢拉他，光是看他的手臂就可以把一个人狠狠甩出去，要是被这样壮的肌肉拥抱不知道会如何？ “please.”柴随心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雷笑了一下，转头跟热烈的人们挥了挥手就走过去，两名保镳便挡住走廊的去路。 她带着雷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手才刚握住门把，雷就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她，温暖的气息充斥着她的耳际，她有点站不稳的往后，身后紧紧贴着的是雷硬壮的胸肌跟体温。 “随心。”他念英语的声音很好听，念中文的声音更是诱惑。“我来接你回家，好吗？” 柴随心深深的吸口气，希望可以稳住自己的心绪，她挣扎了一下就被抱得更紧，她感觉到雷的嘴唇贴在自己耳垂，轻吟：“你没办法抗拒我的，你是我的。” 他会的中文都是自己教的，教的简单，因此让这些有限的字句简单粗暴的就让柴随心卸甲。 “放手。”她手肘一个用力往后，一手握紧拳头在口袋里。 “我不放，你为什么自己走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柴随心又用手肘在撞一次，这个力道对于而雷而言根本不痛不痒，可他还是放开了。 “你不跟我回家了吗？”雷语气又轻又软，像个孩子乞求着母亲一样，湛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柴随心。 “我家在这里，我.....”柴随心突然有一种疼痛感，来自于手掌，她低头看到右边口袋染上了血，白袍下格外明显。 “oh！god！”雷惊恐的跪了下来，双手靠近柴随心已经受伤的手，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跟雷的距离，叹了一口气后用另外一只手推开办公室的门，雷赶紧起来跟了进去。 雷看着她伸出右手，手上的血让他怵目惊心，她平静的打开手掌，小小的爱心钥匙圈的沾满了血，柴随心走到小间里冲洗了一下手跟钥匙圈，最后走到旁边的台子上做简单的止血包扎。 “没事吧？”他担心的问。 “小伤。”柴随心平和了心情，其实不过是一点点血而已，她却觉得雷的表情太超过了。 “我不喜欢你受伤。” 柴随心贴好了创可贴，拿起还有点湿的钥匙圈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后抽了一张卫生纸擦着，雷看到她坐下，便拿了一张小圆椅自己坐了下来。 “你回国后很忙吗？”他问。 “很忙。” “有看到我比赛吗？我为了你踢球，你有看到吗？” “我平常不看电视。” 雷皱着眉头，他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于是换了话题：“那个钥匙圈，你美国的时候就在用了，是很重要的东西。” 柴随心顿了一下，擦完钥匙圈后缓缓的放入口袋：“就是每天随身携带的东西，家里钥匙当然重要。” “就像你的项链一样重要吗？”他问。 他记得每次抱起飞奔过来的丽兹，她脖子上的项链就会随着她的步伐晃动，在艳阳下闪着，她漂亮的脖子有了这个点缀显得修长又迷人，他记得她说过这是父母的遗物。 “不同。”她淡淡地回应，实际上她从没把这两样东西摆在一起比较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雷吞了一下口水，丽兹笑的时候很美很动人，但是平常时候都很严肃。 “这里有一间学校邀请我教他们踢足球，只来一年。” 柴随心皱了眉头，轻轻地问：“你不是不喜欢教东西吗？而且paul不是不让你跑这么远？” “那老家伙。”雷笑了一声。“还不是被我拖来了，第二天就吃坏肚子，现在没力气管我。” 柴随心想到paul的脸，一脸发白的躺在床上挣扎，她就笑了出来。 她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好像所有最喜悦的美好事物都在她那弯弯的眉眼间，看得也让人不自觉得愉悦起来。 “丽兹，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雷情不自禁的说。 柴随心的脸色一下就僵了，她深深的吸一口气，不做声。 “我打球成功了，大家都看我，我做的很好。”他用着很有限的中文片语说着感受。“我用中文跟你说话，你说这是独一无二的，我喜欢你。” 柴随心依然没什么反应，呢喃轻语：“你可以用英文说。” “不行，随心说中文，我也说中文。”雷认真的凑上前。“我请了一个中文老师，学好中文，然后喜欢你。” 柴随心皱了眉头，他的上下文没有太大关联性，可是却听得她心里波涛不断。 越是简单的话语，越能表达最纯粹的意思，她不可否认的被动摇了。 这几天的焦点新闻、娱乐新闻、体坛新闻都有他......还有她。 焦点新闻：『足球顽童雷伊凡来了！大批粉丝热情追机！』 娱乐新闻：『雷伊凡女友出现？国内知名天才女医生。』 体坛新闻：『t大聘请雷伊凡当客座教练，打造4年后国家队。』 这些新闻热烈的在发酵着，小太阳诊所现在天天都有记者站岗，雷知道狗仔或记者会去骚扰柴随心，表示要提供保镳给她，可是她拒绝了，因为她有现成的可以用。 不过付出的代价就是吵个半死。 “随心！！！！！我不知道你居然跟雷伊凡在一起过！”席沐沐在柴随心的办公室里面蹦蹦跳跳，里面吵闹，而跟着席沐沐的黑豹部队早就在外面部属好，保护两人。 “我在美国的时候，他还不有名。”柴随心扯扯嘴角，这几天不少借着小孩生病就想冲进来找自己的疯狂粉丝，她现在几乎就是留职停薪的状态，老师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看热闹的人太多，多少也让其他医师受到影响。 她本来还想要好好上班，但是到了今天第二天，她就受不了了。 于是她主动走到简奉君的办公室，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她看了门缝看到里面是有人的，于是小小的拉开门把走了进去，办公室前没有人，但是她有听到说话声，于是走到旁边的休息室，轻轻地拉开滑门，赫然见到简奉君抱着小实在拥吻。 柴随心愣了一下，咳了一声，两人听到有人吓的弹开。 “柴姐！”“学姊。” 小实胀红着脸不敢看柴随心，反而简奉君就冷静多了，喘着气问：“学姊，找我什么事情。” “我想要请假，最近记者太多，会打扰真的有需要看病的人。”柴随心平静的说。 “这也是，你觉得要请多久？”简奉君问。 “少说一个礼拜，我会请我认识的朋友疏通一下，让记者离开。” “好。”简奉君点点头。 柴随心看着自家助理头低的很，平常她也不爱问人家私事的，不过既然看到了还是关心一下：“多久了？” “什么？”简奉君还没有跟上柴随心的反应。 “你跟小实在一起多久了？” “我们......还没在一起。”简奉君低低的说。 柴随心眨了眨眼，没有太细想这句话的意思，难得的扬起嘴角：“那从现在开始应该就在一起了？” “呃......”简奉君看着小实，脸色胀红。 “我下午就走了，我们保持联系。”柴随心淡淡的交代一句，转身就走了。 柴随心敷着面膜躺在沙发上，听着新闻。 记者用英文问着雷关于女朋友的事情，她听到了雷发出了招牌笑声，有人说笑声如果可以买保险，那他的声音应该有上亿美金的价值。 那天他临走时，用着生涩的中文问着：“我可以喜欢你吗？” 她沉默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然后淡淡的说：“先把中文学好吧。” 雷用着茫然的眼睛看着自己，突然好像理解了什么，用力的点点头，这次没有对她动手动脚的就离开了。 柴随心暗自咕哝一声，两条腿激烈的跺着，她好像让雷误会了什么。 现在的她没有力气谈感情，美国梦本来就是一场只留在过去的回忆，她承认很享受，可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满足感。 雷是个很棒的情人，温柔有耐心，像个大男孩一样，他能为了喜爱的运动奋力练习，阳光下挥汗踢球的他耀眼夺目。 而她是一个偶然闯进他生命的人，短期的念书本来就不适合谈恋爱，可是雷的热情让自己鼓起勇气尝试，她也开始学着怎么当一个女朋友，陪着他练球，做饭给他吃，跟着他的球友出去玩，总是乖乖地待在雷身边，看着他谈论足球时的发光发热。 她觉得雷一定会成为一个很棒的球员，而她即将要回家，是该做个决断。 那天她拿着两瓶矿泉水走去雷的休息室，打开门刚好看到一个女粉丝冲上前去抱住雷，而他也回抱着，就她的角度看起来，那女的胸前两团软肉挤压的变形。 “丽兹！”雷露出一口大白牙，腾出一只手挥挥。 她走了过去，女粉丝放开雷，眨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中国女学生，用着英文低俗的嘲笑着雷看上一个干扁的女人，柴随心看到雷只是笑笑，没有反击。 那个当下，她用了流利的英语反讥回去，嘲笑她整身的聪明跟养分都在胸前的烂肉里。 那女粉丝气炸了，扬手要打人，雷很快的抓住女粉丝的手，把她丢了出去，关上门。 “你刚刚说的真好。”雷笑着。 “我看你被烂肉压着很开心啊！”她没好气的说。 “我比较喜欢你这个肉。”他的中文学的很浅，但是听的柴随心皱眉后又笑了出来。 “我下个月要回我家了。”她用着简单的中文说着，雷听懂了，脸色就暗了下来。 “你可以嫁给我，在这里生活。”他真挚地说。 “我家人，我的老师都不在这里，他们需要我。” “我也需要你，随心。”他紧张的时候不会叫丽兹，会喊着随心。 “但你不能放弃你的踢球，就像我当初要当医生，发誓我要照顾我的家一样。” “我不能放弃踢球，也不能放弃你。” 柴随心看着眼前快要哭出来的大男孩，轻声说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留下来陪我好吗？”雷当然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突然发怒的指着门口：“是刚刚那个女人惹你生气吗？我去打她！” “hey！不要激动......”柴随心摸了摸雷为了进入国家队努力练出来的肌肉，心疼的说：“最近又节食？” “我有照你的菜单吃饭，不会饿。” “那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随心，你是要回去救人吗？”雷抱着她，那力道几乎让柴随心不能呼吸。 “我是要去救人，我也想念我的父母，中国人说落叶归根，我必须回去。” “你们中国人想回家就要这么多借口吗？”他呜呜呜的开始哭起来。“我不要你当中国人了。” “噗，那等下辈子再说吧。”他的撒娇真可爱。“我们以后在不同的地方，一起努力吧！” 两人互相拥抱了一下，彼此说着祝福的话，好好的分开。 之后雷成功征选进了国家队，她也准备好要离开，雷的球友们热情的来帮她打包，大家说好不要让雷知道，要去雷新的宿舍捣乱。 一群人开心的到雷的新宿舍，蹦的打开雷的房门没看见人，柴随心突然有内急，便转身离开先去上厕所。她上厕所出来，一边洗手一边看着洗手台的镜子，此时她愣了。 洗手台的倒影是不远处两人在椅子上的缠吻，女的她不认识，男的她认识。 然后她什么都没说的回去宿舍拿了自己的东西，在众人的不解中离开了。 柴随心想到这里就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一双大长腿不安分的啪啪啪踹着沙发靠手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好烦啊！我想要喝酒！我想要吃炸鸡！” 接着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到了她的脖子上，她吓的跳起来。 第8章 姐要辞职!- “啤酒，炸鸡。”稳稳的磁性嗓音，轻轻拂过的大吉岭红茶香气，她错愕的像是看着鬼怪一样盯着来人。 “卧槽，你是神灯精灵啊！”柴随心拆掉面膜，看着正在拆下手表的平凡。 “你的啤酒，你的炸鸡。”他把手表平放在玻璃桌上，起身走去厨房，但马上被柴随心叫住：“你去哪里？” “拿吸油纸巾，垫你的炸鸡。” 柴随心做了鬼脸，眼睛马上被炸得油亮金黄的炸鸡吸引住，赶紧拿了一块就咬。 “shit！烫烫烫！”她吐了吐舌头，皮跟肉的间隙有着肉汁，她伸出舌头赶快舔掉，以免滴到平凡昂贵的皮椅沙发上。 ......等等，平凡的皮椅沙发？！ 她张望，简直没被自己蠢哭，她这是走到平凡家来躺着做脸吗？她不觉得自己有这么严重的路痴啊！ 平凡拿着一卷纸巾从厨房走出来，就看到一脸茫然又无措的小脸，无奈的走了过去。 他撕了一张纸巾给她垫着，另外一只手正要按下电视遥控器马上就被阻止：“等一下！” “嗯？”他盯着吃相极丑的女人。 “不要开电视，最近电视不好看。”她咬着肉，口齿不清的说。 平凡挑眉，放下遥控器，开了一罐啤酒，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她把脚收起来，他要坐。 柴随心才不跩他，她要直接平躺吃才会爽。 平凡半瞇起眼，拿起冰啤酒就去碰了一下柴随心的脚底，吓的她缩起来，这才让平凡有地方坐。 不过平凡也没讨到便宜，下一秒女人的大长腿就直接枕着他的大腿平放下来，而且这姿势还更爽，有垫高还可以拉筋瘦腿。 “你不好奇我怎么出现在你家？”柴随心咬着鸡皮问着。 “不好奇，你心不在焉的时后就回不了家。”平凡喝着啤酒，杯身的水滴沿着下巴流下，喉结滚动。“小学你就干过这种事情，第一次作文比赛得第二名，是因为你写错字被扣分，你也是来我家哭了很久，等反应过来才发觉走错地方。” “呃......后来我怎么办？”她完全忘记这种蠢事。 “我让你哭完后，把你送回去对面，你父母找不到你还报警了。” “哈哈哈哈哈！”她笑着，不小心喷出一块肉，溅到平凡身上，他皱了眉头后拿卫生纸捻掉。“对不起，可后来我常常跑你家，我妈也没报警。” “那是因为正常下课时间你没有回来，他们就打过来问我，确认你在我这里就没事了。” “我怎么不知道他们打过来。”挑眉。 “因为你通常过来都是心情很差的时候，根本心不在焉或是躲在书房关门不出来，我想我放把火烧了房子你也不会发觉。” “我作文比赛得第二名，第一名是谁？”一生耻辱的开始，必定要报。 “是我。”他喝着啤酒，浅笑。 “我居然会输给一个幼儿园没学中文字的人，我记得你那时候中文字写超丑的，还没有英文好。”她差点没胸口碎大石。 “凭我的聪明才智，我让你一个幼儿园也没对不起你。” “臭不要脸的。”一巴掌拍过去，这件事情突然像是风尘已久的回忆被唤醒，往后只要跟平凡碰上的比赛，她永远都是第二名。 “说吧，你这次没哭也没关起来，就是躺着敷面膜，想什么？” “等等，你先解答我的问题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你会知道我要啤酒跟炸鸡？” “本来是我自己要吃的，谁知道碰到你。” “放屁。”柴随心用着油油的手指头戳了平凡的脸，惹的他赶快拿卫生纸擦。“师兄该吃素啊！吃什么鸡！少来。” “......如果我要这样搞，你出事情那天我就不会碰到你了，师兄也不该喝酒。” 柴随心大笑，嗑完一块鸡胸肉，伸手去看，不得不说她是蹭对了，有甜不辣跟四季豆，都她平常嘴馋特别想吃的。 不过刚刚平凡说了这件事情，她正好也有疑问。 “说到这件事情，我那天根本没有找你去喝酒，你怎么出现在那里？”她问。 “我是去那里谈案子，刚好碰到你。”也还好有碰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老实告诉我。”柴随心放下炸鸡，嘟着油油的嘴唇问：“我的酒量有这么差吗？” “遇到那种情形，跟酒量无关。” “什么情形？”她呆愣了一下。 “你是医生，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平凡细细地打量她，看着她嘴角边的肉渣叹了一口气，伸手要去拿卫生纸时发现被抽完了，无奈之下用手指抹掉。 “你干嘛！”柴随心瞪大眼。 “我现在拒绝你一切嘴边的东西，等等弄不好又喷到我身上。”平凡皱眉。 “你这举动太超过喔！我有这么脏吗？” “你以为我很喜欢碰你喔？我是自我防卫，而且你又掉出来了。” 柴随心低下头看，明明就没有东西，她可是担心弄脏沙发！吃的可小心了。 抬头看到平凡眼底捉弄的笑意，她指腹上黏着油跟鸡皮碎片的手就戳了过去，平凡赶紧拿起双手阻挡。 “你没事就好。”平凡淡淡的说了这句话。 “都被你捡回来了，当然不会有事情啦！”她翻了白眼，可心里还是很在意。“你不提还好，你一说我就觉得奇怪，当时就觉得突然很想睡，但是我根本没喝酒，只喝果汁。” “在喝果汁以前，你身体状况如何？” “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所以是喝完果汁后才这样的？”他挑眉抓出重点，也是暗示。 “诶好像是这样没错。”她吸着手指头，蓦然瞪大眼睛，果汁......柠檬汁，是简奉君拿给她的！ 看到柴随心一秒变得惊恐，他知道她猜到了。 “帮我拿电话过来！”柴随心用手肘撞了一下平凡，她的包包就丢在电视下面，他推开她的脚起身要去拿却又被她脚背压下来：“事情紧急，你手机给我。” 平凡吃了一记脚背压击，无奈地把胸前口袋的手机交给她，然后不爽的捏了一下柴随心的脚趾。 “你干嘛啦！”她怕痒，脚抬起来又要再攻击一次，这次被平凡抓住脚踝，这个触感让他心惊了一下，他的失神仅有一瞬，马上就被柴随心大声的质问转移了注意力：“小实呢？” 『小实下班了。』 “她下班一个人回去？” 『一个人回去。』 柴随心赶紧播了另外一个号码，很快的就接通了：“小实，你还好吗？” 『柴姐，怎么了？』小实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柴随心松了一口气，缓了缓才说：“我以为你出事了。” 『没事的......柴姐在家里吗？』 “在，怎么了？” 『那个......』 “你想说什么？”柴随心皱了眉头， 『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希望你不要生气......』 “什么事情？你跟简奉君交往？”柴随心扯扯嘴角，眼睛瞄了一下平凡，只见他皱了一下眉头，虽然动作只有一下，但是柴随心看见了，用脚动了动让他看向自己。 平凡稳稳地把她的脚平放在自己大腿上，嘴型动了：“按扩音。” “我没有跟他交往，我是想要套话。”小实的声音有点颤抖，听得出来她很紧张。 “套话？什么意思？” “那天欢迎会，我就觉得简奉君很奇怪，结果我发觉他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加了个东西进去柠檬汁，我以为我眼花......可是我后来看到柴姐这样，我就觉得不是我看错。我原本虽然蛮喜欢他的......可是越想越不对，所以我......” 柴随心脸色大变，语气骤然冰冷：“他在我饮料加东西？” “结果你不是不舒服吗？我感觉简奉君想要把你带走，我赶紧跳出来说我带你回家，但他不要......还好平律师出现了，这里面只有我认识平律师，我知道他跟你认识，所以我才擅作主张说你约了平律师在这里。” 柴随心面色凝重，转头看了平凡，他低头静静的听着，手靠在自己腿上。 “你做的很好。”她软了口气。 “还好平律师很聪明，他没有戳破我，而且他见到你不舒服就想要把你带走，简奉君没有反应过来，但你在挣扎，一抓到平律师的衣服就不放了，当时平律师说的一句话我现在都还胆战心惊......” “他说什么？”柴随心兴趣来了，平凡抬头皱眉。 “他说：『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下次就是法院见。』” 柴随心楞然，她几乎是下一秒就转头看向平凡，此时平凡也看着她，等她说话。 她闭上了唇，抿了抿，好半晌才说：“小实，我可能要辞职，你呢？要离开吗？” “我......”小实迟疑了一下，像是鼓起勇气说：“柴姐走了，我就走。” “对了，你不是学法律的？” “是啊！不过现在律师事务所实习生很难考，我想要的那几间......目前还没考上。” “我让你去平律师那里，你要吗？” “诶！真的吗？平律师是大家挤破头都很难进去的！我、我可以吗？” “我帮你问问，我觉得你这面试状况还蛮不错的啊？”柴随心难得的笑了一下，平凡吐了一口气，平静的凝视她擅作主张。 “面、面试？柴姐的意思是？”小实惊愕，该不会平律师就在柴随心身边吧？ “喏，平凡大律师，这个面试给几分？”柴随心把手机摇了摇，让平凡接。 平凡睨了她一眼，咳了一下。 “你是随心的助理？”平凡躺回沙发，淡淡的问。 “是！” “t大法律系我律所内也有几个，不过都是你们学校的书卷奖得主，你成绩如何？” “我.....大概全系第50几名而已。”小实有点尴尬的说，书卷奖只有全系该年级第一名才可以获得，而她根本没有那种变态的资质。 “唔，那你得要很努力才行。”平凡低沉的嗓音缓缓说着。“当律师要有的是非正义，我想你有。” “柴姐对我很好，虽然她平常比较冷漠，可是她很专业，我虽然不是医学院的学生，可是帮她打打手，我也能学习处理琐碎的事情，律师需要有很好的观察力跟耐心，我们要可以有同理心，像是我对待病人跟孩子一样，我一直是认为情理法能让社会变得更好......虽然我是念法律的，这样说好像有点不太对，呵呵。” “很好的感触。”平凡拍了一下柴随心的腿，浅浅一笑。“看来随心是个很不错的上司。” “是啊！” “但我就不是好上司了，在我的律所绝对比诊所痛苦，你可以承受？”平凡轻轻地说着。 “可以！我的目标就是能去平律师的律所工作！我会认真学习的！”小实难掩兴奋，语气激动。 “我的律所不让人关说或走后门进来，因此你还是得要参加考试，考试及格是80分录取后才能面试，你已经面试过了，考试如果你有60分，我就让你过。” “好！好！我会加油的！”小实几乎快要尖叫出来，听到她好像蹦蹦蹦的跳着，柴随心掩面偷笑，这孩子居然也有这种发狂兴奋的一面，平常跟自己果然太压抑了。 “晚点你把基本资料发给随心，我让人事部处理。” “谢谢柴姐！谢谢老板！”她开心的尖叫，这回还没考试就已经叫平凡老板了。 “好了好了！吼什么，去看书吧！你的辞职我帮你处理就好。”柴随心咬着甜不辣，然后指了指桌上的啤酒。 “还是我去自己说吧？让柴姐说这好像......” “你是我的助理，我走了你也会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平凡打开了啤酒，递给柴随心，另外一手接过她装甜不辣的纸袋。 “那我就去准备了！祝柴姐跟老板永浴爱河，琴瑟和鸣！”小实大笑三声。 “欸你乱说什么呢？谁跟他爱河琴瑟，你敢不敢现在出来让我打死你！”柴随心放下啤酒，不爽的马上纠正。 “哈哈哈哈哈哈！”电话被挂断了。 “她胆子变大了，话开始乱讲了。”柴随心戳着手机萤幕，平凡抢了回来：“你自己给人这种误解，还怪她。” “哪里误解，我们就好朋友坐在这里吃炸鸡喝啤酒谈谈人生，有什么好误解？”柴随心又抓了一个鸡腿啃。 “柴小姐，请问现在几点？” 柴随心转头看了墙壁上的时钟：“11点啊！” “晚上11点孤男寡女处一室，说出去外面你觉得人家是当我们吃炸鸡喝啤酒谈谈人生？” “我说是就是。”柴随心瞪了一眼。 平凡懒得回嘴，岂料柴随心像是想起什么后又马上问：“你在酒吧就知道我被下药？” “嗯，我在旁边有看到。” “卧槽，那你干嘛不跟我讲！” “最后我有把你抓回来，你也没受伤，而且能握着一个人的把柄久一点，那种感觉更好。”平凡的眼色突然阴骛不已。 “我想要辞职，用这个理由，但我没有证据，小实充其量只能是证人......” 柴随心苦恼了一下，看到平凡喝着啤酒，手勾不到他，只能用脚推了推他的肩膀：“平凡大律师，你帮帮我？” “请我？我很贵的。”他含笑。 “一晚上多少，姐陪你。” “......你是这种问法的话，我会反过来告你。” “拜托啦！你一定有办法！我们不是说好做彼此的天使吗？” “喔。” “何况我都看光你身体了，你早就没一晚的价值了，你还矜持什么？” “......你去请鬼去吧。” 第9章 谈谈尺寸 柴随心来到了简自成的家，然后......后面跟着一个『鬼』。 “老师平常下午才会在，你进去小声点，他对声音很敏感。”柴随心一边叮咛，一边把手伸进去门锁，一瞬间就把门给转开了。 “......你不用钥匙就可以打开门？”平凡挑眉。 “这个门孔下面有个暗锁，刚好是一个女人的指甲厚度，抠进去就可以把上面扳开。”她说。 “没礼貌.....你不按门铃吗？” “老师家门铃坏了，而且我刚刚跟你说他对声音敏感，门铃的声音这么吵，早就坏了几十年了。”她推开门，换了拖鞋。“所以我这样的开门方式不会吵到他休息。” 平凡看着这类似于小偷的行径，有点失笑。 两人走进去客厅，里面有着礼佛的檀香跟小声的佛歌播放着，她探头探脑的找人，平凡则首先到了神坛前面双手合十。 “喂.....你干嘛？”她一手拉住他，惊讶的问：“找人要紧，你还杵着？” “我在跟菩萨忏悔，赦免你我这种不敬的行为。” 柴随心翻了翻白眼，硬是把平凡拉走，最后她在里边的和式房里看到老师正看著书，还咳嗽。 “老师。”柴随心语气放轻，倚着门板轻轻的说。 简自成抬头，见到是柴随心，轻轻的点点头，只见她另外一只手牵了一个男人进来，这样子还真像是一个女儿带男朋友来见父母的情景。 “听说你请假了。”他的声音有点气音，咳了一声，柴随心赶紧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平凡则坐的比较远，像是要给两人比较方便说话。 “嗯，这次可能要请长假。”她有点抱歉的说。 “怎么了？工作不开心？” “事实上蛮开心的，可是我对令公子的部分行为不能接受。” 简自成有点愣了一下，很快的就回过神来，缓缓的说：“继续说。” “之前欢迎会，我参加完有休假三天，不知道老师知不知道？” “我听奉君说你身体不舒服，喝酒？” “实际上，是他让我不舒服。” “哦？”简自成铺平了书，认真的听柴随心说。 “他在我的饮料里面放了类似于迷/幻/药的东西，这个举动有两个人看到。” “什么？”简自成大惊，一张脸皱成一块。 “虽然现在我没有证据，可是昨天我跟我的助理小实确认过了，她有看到，另外一个......”柴随心有点不好意思的吞了一下口水，转头看着平凡：“这个是我朋友，我当天本来怕会喝酒不能开车，就有先约他当司机，他也有看到。” 简自成的脸本来还怀疑，一看到平凡的脸，顿时就缓了神色。 “你现在身体还好吗？” “没事，我有去做检查了，只是诊所我也没办法待下去了。”柴随心冷静的说。“通常用迷.幻.药是什么意思，我想老师应该知道了。” “我相信你，但是也要有证据。”简自成点点头，他眼睛瞄向了坐在比较远边的平凡：“不如让你朋友说说当时的情况？我也好判断。” “好。”柴随心转身，小声地说：“你过来！” 平凡起身，走到柴随心身边，坐下。 “随心，你去帮我们倒个水，家里没人可以帮忙招待，麻烦你了。” “小事。”柴随心微笑，临走前拍了一下平凡：“讲话温柔一点。” 柴随心起身离开，简自成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呵呵笑着：“有证据吗？” “我有录影。”他简短的答复。 简自成挑了眉头，似乎对他这个举止并不意外，从刚刚到现在明明就是说着自己儿子几乎是犯罪的严重事情，可这个做父亲的却没有应该有的愤怒或紧张。 “先不说这个。”简自成把手轻轻搭上书本，小风扇轻轻吹拂着，两人这样对坐了几秒，接着是一阵很长很长的叹息。“好久不见了啊！van。” 柴随心辞职了，小实也辞职了。 她本来以为老师会完全不相信，可不知道平凡跟他说了什么，老师居然信以为真，还一直跟自己道歉。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更像老师的亲生女儿，他对自己的照顾跟指导，很大程度的弥补自己年幼丧亲的痛苦。 最近是梅雨季，柴随心这个失业的废材除了睡觉以外，其他要用到电啊水的都去平凡家蹭，包括洗澡、用电脑、看电视......有时候追剧追晚了，直接睡死在沙发上，再起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客房里。 平常很少见到平凡，听他说小实考上了，在律所非常认真的学习，柴随心有一种自己的孩子被夸奖的愉悦感。 此时她在书房追的古装剧，看的太入迷没有发现平凡回来，他靠在书房门口盯着懒到快发霉的女人，语气不爽的说：“柴随心，你这样白用白睡我家，我这个月电费比之前多了一倍。” “白用白睡？”她按了暂停键，马上反击：“我也有做出相对应的劳力支出，我打扫跟擦地擦窗，还洗衣服，连你的臭袜子都没放过喔！重点是我还乖乖的回我家睡觉！” “前一个礼拜你会自己回家睡觉，现在就直接趴在我书房里睡着，不然就是死在沙发上，我工作一天很累回来，还要把你扛去客房，柴小姐，你白用我的电又睡我的床，付出那点劳力也是我每个礼拜都在做的工作，那等于没有。” “白用白睡怎么了！我还差一个没做！” “什么？” “大爷你真不错，今晚就从了我吧？”她露出古装剧里面色瞇瞇的大汉脸，把姑娘换成了大汉，冲着平凡恶心的笑。 “你在干嘛？”平凡整个人都不好了，鸡皮疙瘩掉满地。 “看不出来？我在嫖你！哈哈哈！” “你电视剧看傻了是吗？神经病！”平凡皱了眉头转身就走，她自讨没趣的窝回椅子上继续追剧，几分钟后传来平凡的声音：“柴随心！给我下来吃饭！” “好！”她大声的回，然后又默默的追了10分钟...... “柴随心！”又吼了一次。 “好啦！”她看到正精彩的地方，皇后娘娘要开大绝了！宫斗万岁！ 柴随心的头摆在桌上，屏气凝神的看着黑暗中的杀手跟皇宫侍卫军进行搏斗，正紧张的时候萤幕就黑了。她抬起头，看到平凡一脸不爽的瞪着自己，一手拿着可怜的电源线。 “想打架是不是？”柴随心撑起身子，一手去推平凡，不推还好，一推才发现这人居然有胸肌欸！ “你想打架？我还想揍你！你是耳背吗？喊吃饭听不懂中文？要讲英文？” “你不让我嫖，我为什么要吃饭！”柴随心开始耍赖，想要抢回电源线却扑空。“我看到很精彩的地方！你就让我看完啦！” “前两次你下来吃饱我还让你继续看，你现在休想。”平凡啪的关掉笔电。“近视还趴着看萤幕，你是要变瞎子？” “我又没有很近的看，我是看到紧张才低下头的！” “你吃不吃？一句话。” “吃吃吃！我吃！”柴随心看到平凡的脸，那怒气跟不爽让他额头爆筋，她知道真的是惹他生气了...... 于是乎她用了国小五年级的方法。 “唉唷，我撞到了，我没办法走路了，平凡！你帮我想办法！” “......”这个剧情似曾相似，第一次他紧张的要打电话喊救护车，还把她背起来，直到她在背上笑的仓狂，他才知道被骗了。 “怎么办！你这没心没肝没肺的王八蛋！” “你演技真的很烂，看起来你只能当医生了。”他莞尔，这种破方法真的只有笨蛋才会用第二次。 柴随心见到他笑了，知道搏命演出有结果，趁胜追击：“都撞到了不能走路，你扶我吧！” “扶你？”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好好的我扶谁？扶鬼？” “我是鬼，你扶我！” “......” “小时候的你比较可爱，现在的你一点都不好玩，无趣。”柴随心拍拍屁股，起身要走，就看到平凡蹲了下来。“啊？” “上来。”他说。 柴随心眨了眨眼，平凡这是要让她当懒骨头，她下一秒就碰的爬上平凡的背，他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就起身，她意外的感觉到平凡真的不一样了。 他是个成熟的男人，有胸肌，现在偷摸的其他部位......喔手臂也有硬硬的肌肉耶！喔喉结好大颗！ “你在干嘛，能不能安分一点？”短短的走廊路，他被背上的色.女摸了上半身，无奈的咬牙。 “我突然想到那天我看到你全.裸，才发现到你真的长大了。” “......”平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不是从小就很熟，凭一个正常女性看到全.裸.男性，下意识应该都会尖叫脸红，只有她白白的看着，还看很久。 “我们在医学院大都是看到不会动的，我第一次看到会动，会动的以外，还是早上精神很好的。”她呢喃着，像是在讨论课本内容一样，完全不害臊。 “.......”他想也是，这女人压根就没想到别的地方去，既然她想聊，那他也无所谓。“那我的尺寸如何？” “嗯.....你应该不算是中国人吧？”她认真的说着，嘴唇的气息拂在平凡的耳朵边。 “应该不算。”他说。 “你身高这么高又这么显老，绝对是欧美人。” “......”显老是什么意思，他要不是现在没手，一定要掐死这个不会说话的女人。 “所以你在欧美应该是正常size，但是来到这里就几乎是所向无敌了。”她夸张的笑着。 “我何德何能获得国内天才女医学博士的认证。”谢谢教授。 “不客气，我这辈子也只看过这只活的。”免礼免礼。 “是吗？”平凡用着平静的语气问：“美国没有？” “美国？”柴随心茫然，愣了一下：“没有啊。” “哼，是吗？没有你停顿什么？凭你刚才对我上下其手，我就知道你一定看过别人的。” “卧槽，我就说只看过你这只活的，这话可是真的。” “呵呵。”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大好。 “欸！你刚刚说我白用白睡？英文该怎么翻译？” “很重要吗？” “好，不考你那两个，白嫖呢？”她伸出手勾了勾平凡的下巴，贼西西的笑着。 “fuckyou.” 嗯，简单粗暴。 第10章 三秒的错吻 自己住的这个小区很隐密，尤其还有黑豹部队的照应，她其实没有收到太多骚扰，不过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再麻烦席沐沐了，于是拨通电话让她别再麻烦了。 “啊？这样不好吧？你现在还在风口浪尖上，你别任性。” “放心啦！我最近都窝在家里，不会出去。” “啊？那你总是会出去买东西吃吧？” “不用啊。”反正有人买。 “嗯，那你小心点，我会减少一些人力，至于雷伊凡目前也很好，听说他会讲中文了耶！” “喔。”她都快忘记这个人了，现在的她懒到死在沙发上都没关系，自然有人张罗，超爽。 “你真的不喜欢他吗？”席沐沐问。 柴随心愣了一下，她淡淡的轻叹：“我喜欢，但是现在没那种感觉了。” “喔......有点难懂。” “他不是重点，我现在被我同学都快养到变废物了。” “你说平凡啊？” “不然还有谁。” “他好可怜，你失业了还要接济你，还要接济你助理，我猜你现在应该吃他穿他的。” “不用猜，是正在进行式。” “请让我为他掬一把同情泪。”默哀3秒，1、2、3。 “不跟你废话了，我要继续敷脸。”她挂断电话，拿起面膜继续努力。 大概几分钟后，电话又响，她没看来人就接起来念：“我不是跟你说别废话？” “柴姐！简叔叔他......走了。” “什么？”柴随心刷的起身，大喊。 简自成的离开，是柴随心回国后最崩溃的事情。 她看着检查报告，吞药自杀？ 这不可能，老师平常有正常运动跟嗜好，他不会做这种事情，除非有什么沉重打击，不然根本没有预兆啊！ 上礼拜才去看过他，这礼拜就自杀？莫非......是因为自己告诉他简奉君的事情，让他承受不住？ 她忍着悲痛，脸色哀戚的听着医生的说明，一旁的护士都以为柴随心是简自成的女儿，而她也确实是第一个赶到医院，处理所有事情的人。 至于简家的三个儿子，才姗姗来迟。 “柴小姐。”“学姊。” 这三个人出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柴随心各赏一个巴掌。 三个大男人都傻了，这个女人他们从小就很熟，是父亲最得意的学生，平常她就是冷漠又严肃，在家里头遇见的时候，大家都礼貌地喊她一声姐姐，而她虽然不苟言笑，却会指导三兄弟功课，母亲早逝的他们能有姐姐陪伴，他们都非常敬重柴随心。 现在柴随心当面掌掴他们三兄弟，三个男人全含着眼泪不敢说话，一旁的护士跟医生都看傻了，跟着过来的诊所同事，也全部都愣在那里。 他们第一次看到柴随心发这么大的脾气，还当面打三个男人，这活像是母亲教训儿子。 “去哪里了？爸爸出事的时候，你们去哪里？”她忍着哽咽，咬着字问。 “我在上班。”“我也在上班。”“我也是。” “上班？”她咬着唇，几乎是嘶吼的说：“昨天凌晨走的，你她妈有脸跟我说上班？” “姐姐，这不可能啊！这一定是他杀的！” “他杀？那也是你们这三个蠢货不在家里，爸爸是因为你们失职才走的！” “如果真的是他杀，要是我们也在家，我们就死了啊！”大儿子哭着说。 “你有胆子再说一次！”柴随心愤怒的推开他，简家大儿子没反应过来就会往后推，撞到墙壁上。 “姐，你冷静，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你要冷静！”简奉君没有看过柴随心发狂的样子，她双眼发红，几乎快要把靠近她的人都吃掉，他试图想要靠近她安抚她，没想到她一个利眼瞪过来，那个情景他像是看到了嗜血罗煞般令人颤抖。 “你这脏东西，我还没教训你，你对得起我吗？你配叫我姐姐？”柴随心一个皮包甩过去，简奉君被砸到腹部，一个吃痛就弯腰，他低下头听到柴随心说：“敢在我饮料中下药，活腻了你，你以为酒吧没有监视器是不是？” 简奉君刷白了脸，两个兄弟听到后也震惊不已，二儿子一捶打过去简奉君的脸，简奉君马上就倒在地上：“不要脸的东西，你居然敢对姐姐做这种事情！” “我喜欢她！我早就不把她当姐姐了！”他皱着眉头大声的说。 简家三个男人一个靠在墙上，一个直接挂彩在地上，另外一个站着，柴随心看着这三个从小看到大的弟弟们，心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更多的是对简自成突然的离去所产生的愤怒。 “柴、柴小姐，还有点东西需要您确认。”护士也看明白了，这三个大男人就是死者的儿子，而这个被喊姐姐的人却只是个外人，可她感受到这位女士的反应更像是自己父亲去世的感觉。 “中君。”柴随心喊了一声，叫做简中君的二儿子走了过来。“你跟护士确认，我去外面冷静一下。” “姐姐，爸爸的事情我们也需要你，请你还是要帮助我们。”简中君诚恳的说着，看着刚站起来的弟弟跟站稳的大哥，眼神有着无奈：“大哥跟弟弟说错话做错事，请你原谅他们。” “你先处理吧，我晚点再进来。”柴随心擦了一下眼泪，越过三个人走出医院。 她走到医院外面，极度的愤怒结束后，身体就饿了起来，柴随心想要走到对街上的便利超商买东西垫垫胃，绿灯亮起后她迈开步伐，这时突然一个车子冲了过来，她紧急拔腿一跑，一个腿软滚到了对面的人行道上。 柴随心惊魂未定，此时一个大大的力道把她抱起来。 “丽兹！”他的声音听得出来很惊恐，柴随心感觉到他的手汗，因为他把自己公主抱起来，手在她的大腿跟小腿之间的位置，她感觉到手上的湿润跟热度。 雷不过是偷偷躲开经纪人放风散步，就刚好看到这个恐怖的一面，他远远就看到是柴随心，开心的正要上前，就看见一台车子几乎是谋杀般的冲过去，好在柴随心反应够快，不然就出事了。 柴随心看到是熟人，稍微放下了戒备，拍拍他：“没事了。” “不行，这杀千刀的危险地方，我要带你离开。”雷愤怒的说。 “唷！你会说杀千刀了？”她笑了一声，看着雷紧皱的眉头，下一秒她就惊愕的瞪大眼睛。 雷伊凡忍不住胸口的惊慌，他俯下身吻住了柴随心，很重的亲吻。 在美国，他们第一次接吻，但是仅只是碰到而已，还是不小心碰到的。 但这次，是男人跟女人的接吻。 柴随心呆愣了三秒，推开了他，雷的眼睛里有着温柔的神色，他凝视着柴随心，等了好久，飞了一半的地球，换来这个吻。 他或是她，都好像是获得了一个救赎。 他想念这个女人，虽然她冰冷的不近人情，可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笑容又是多么的温暖动人，她走了以后，自己再找不到这样的笑容。 而她，在这个有点力道的亲密触碰中，心里突然有了一点勇气，在刚刚极度悲愤的情绪里，雷的出现击中了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柴随心又心不在焉了。 平凡几乎是很肯定的这么想着，简自成去世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小实打完电话后一边哭一边冲进他的办公室，他放下手上的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柴随心的情绪。 他来到了医院，刚好看到她细细的一双手，打了三个好巴掌，吼出了每个人的眼泪。接着他不放心的跟着她出去，看着她差点被车撞上，他远远的拔腿往前冲，却看到她反应很快的滚向对面的人行道，此时变成红灯，他一瞬间的提心吊胆在意识到她安全后，大口的喘着气。 结果，他居然看到了雷伊凡把柴随心抱起来，然后吻了她。 雷伊凡，吻了柴随心。 有人吻了柴随心。 他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看得这么清楚，就算没看到两人嘴唇贴在一起，这个动作也看明白了。 他观察力出众，而且视力也很好，所以他看不惯柴随心戴眼镜又爱看电视，骂都骂不听。 跟着她回家，他看到她几乎是没思考的就走去自己的家，他跟在她身后，叹了一口气。 柴随心像个无主幽魂一样晃啊晃的，把包包甩到地上，然后人就倒在沙发上，四肢举起来晃动。 看到她这种智障的模样，他想要让她静一静，也没有说话就越过她走过去，可几秒后就听到柴随心有气无力的说：“凡凡！平凡凡！平平凡！” 平凡当她只是在喊爽的，实际上并没有发现自己，转身准备上楼，才刚上几层就又听到她骂：“平凡你干嘛不理我！我不开心了！” 他停下脚步，仰头吐气，这才转身走下去，见到刚刚四肢像癫痫一样抖动的柴随心，现在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头凌乱的头发和歪歪的眼镜，这种不修边幅的模样，让他无奈的又叹气。 “干嘛？” “平凡师兄，你可以开示我吗！”她嘟着红唇，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他已经扯下了领带，扣子开了一半露出胸膛，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让她吐了吐舌头，脸色没红，但耳根却红了。 “我救不了你。”他哼了一声。 “连佛祖都要放弃我了吗？”她埋在自己弓起来的膝盖空隙间哀号。 “你要问什么？”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她难得的露出小女人的娇羞，小声的说：“该不该吃回头草......” “你觉得呢？”平凡没好气的啧啧两声，柴随心一双眼睛偷偷看着他。 “我觉得不行，我不是这种女人。”她挺直身体，像是宣示一样的怒吼。 “嗯。”平凡的扯了扯嘴角。“你在医院的时候，我有去。” “啊？”她难得的满脸通红，平凡越冷静她越难以自处，伸出两只手挥挥。 “你退化了吗？”平凡翻了白眼，看着她像婴儿一样发出奇怪的呜呜声跟两手无章法的乱晃。 “我决定了。”她又冷静了，变得严肃。 “......” “你不是礼拜二会去什么堂吗？我要去打坐。”她认真的说。 第11章 有案子要赶 圆善堂里的信众此时都好奇的看着平凡师兄带着一个高挑的冷艳女人出现，他自然的举起手，那女人把围巾拿下来放在他手上，一手脱着长靴的她差点重心不稳，下一秒平凡师兄的手扶住了她，不是单纯扶着手，而是揽腰。 “你以后不要穿这种鞋子来。”平凡轻皱着眉头，靠着她耳边说。 “抱歉。”她平常脱这个很俐落的啊，不晓得今天怎么这样。 待两人走进堂内，不少与平凡认识的信众走了过来打招呼，眼睛都多看了一眼柴随心，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大叔礼貌的问了：“这位是？” “我同学。” “同学，也是律师啊？”大家凑上来，这对都好高啊，他们知道平凡189公分左右，这女的一定也有170以上吧？ “我是医生。”她轻轻地说，眼前的这群叔伯阿姨眼睛也瞪太大了。 “医生？好厉害！”“医生医生我最近腰很痛怎么办？”“医生我最近睡不着，我是不是生病啦？”“我手很酸，医生有没有药可以吃！”“医生你的手好白喔！”“医生在哪个医院？我能去看吗？” 黎静姝刚进门，就看一个群平常高傲又严肃的老人们围着平凡跟一个女人，她提着大包小包是给堂内的零食饼干，这下有点尴尬，没有人帮她拿。 “静姝来了。”平凡转头看到她小小的两只手拎着四五袋东西，很快的走过去帮她拿。 “谢谢师兄。”她笑着，平凡师兄帮她拿了很重的水果，她顿时放松了很多。 “辛苦了。”他轻松地举起三袋满满的水果，放到旁边的长桌子上，此时柴随心转头走了过来：“要帮忙？” 平凡挑了挑眉，很快地拒绝：“你去旁边等我。” “看不起我？我也会洗水果。” “你是客人，这让我跟师妹去弄就好了。”平凡扬起淡淡的笑容，柴随心不以为然的瞄了一眼旁边娇小的女孩满脸通红，一眼就看明白了，她扯了扯嘴角：“也好，我也做不惯。” 平凡看着柴随心走开，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口气，黎静姝没有听过平凡叹气，记忆中的他总是笑脸迎人，连皱眉跟不耐烦都没有，更遑论是看到他露出烦恼的表情。 “师兄......” “嗯？” “刚刚那位是？” “我同学，她今天想要来打坐，我就带她来了。” “看起来师兄很苦恼？”黎静姝吐吐舌，鼓起勇气大胆的问了。 “她比较孤僻一点，我怕她会给大家带来麻烦。”平凡轻轻地笑了一下，修长的手轻轻的握着苹果，冲洗着。黎静姝看着他的手指动作，衬着流动的水与干净漂亮的指甲光泽，她不禁红了脸。 “嗯？”平凡洗好了苹果，看到黎静姝脸色胀红，关心的问：“你不舒服？” “有、有一点。”她呆呆的回应，平凡把她手边其他水果都接过来，温柔的说：“你去外面等我，水冰，我怕你着凉。” 黎静姝红着脸，傻傻的大力点头，转身走出小厨房。 柴随心坐在最旁边的椅子上滑着手机，眼睛瞄到刚刚那个小师妹满脸通红的走出来，她笑了一声，摇着头。 很快的大家都站定，柴随心因为第一次来，所以理所当然被安排在平凡的旁边，她看着平凡走上前点了一柱香，插上了香炉后站回原地，耳边响起平凡沉稳平和的嗓音念着她听不懂的文，他每念一句，后面的人就跟着念一句。 柴随心抿着唇，她不会念，但是可以发呆吧？ 平凡的声音轻轻缓缓的，他的声音很有磁性，柴随心靠着他这么近，可以听到他喉咙发出的震动感跟口水吞咽的声音，他的轻吟跟咬字，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格外镇定人心。 一段念完后，大家自动自发的找了团蒲，纷纷坐下找了位置打坐，柴随心还在茫然的时候，平凡就把自己的团蒲推给她，黎静姝本来拿了一个，看到平凡师兄把自己的给了同学，她就顺便又拿了另外一个走了过来：“师兄的。” “谢谢。”他转头微微一笑，柴随心看到平凡的这个是比较高的软垫，而黎静姝拿过来的是普通比较薄的垫子，她把比较高的推给平凡说：“还你，我拿那个就好。” “不用，你用这个。” “你资历比较深，这个高的本来就是你的，我用她的那个就好。”没等平凡反应过来，她抢先一步就把黎静姝手上的拿过来，枕到屁股下盘腿。 平凡无奈的抿了唇，他默默地拿回来原本的团蒲，看着黎静姝还楞着，轻轻地拍拍她：“谢谢。” 黎静姝淡淡的笑了一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看到这个女人似乎对师兄不耐烦，有点担心的望着平凡的背影，能让师兄摆出这种无可奈何的脸色，这女人一定不好惹。 她猜想师兄说不定是被逼着带来的，这个女人真不识好歹。 平凡调整好姿势后，微微倾身靠近柴随心，语气极轻的说：“你会后悔的。” 柴随心一脸活见鬼的表情，卧槽......她是被威胁了吗？老娘从小到大谁的威胁都怕，就不怕你的。 接着一轮打坐完，她终于后悔了，现在的她根本站不起来啊啊啊啊啊！ 平凡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只见柴随心笨拙地想要起来，可她的动作实在太蠢了，要是在家里就算了，他闭上了眼睛摇头叹气，弯身向她伸出手：“我扶你。” 柴随心抬起头就是给他一个大白眼，可是手还是乖乖地搭过去，借力使力的把自己撑起来，她的脚目前还呈现麻木的状态，站起来晃了一晃站不稳就撞到平凡的胸口，平凡下意识的就把她抱住，这个举止两人已经很习惯，但是旁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谁叫你不听我的。”平凡笑着，看在其他人眼里是温柔大暖男，但是看在柴随心眼里是嘲讽。 “你老你屁股硬，我敬老尊贤。”柴随心翻了白眼，推开他。 平凡两手摊开，无奈的笑了一声。 这两人怎么看就是......关系匪浅啊！两人明明就是在拌嘴，可是看在别人眼里却很暧昧，平凡不愧是男士杂志票选的温柔代表，连女人这么粗鲁的动作他都一笑置之。 平凡看着柴随心走到椅子上，走过去弯下身子问：“还好吧你？” “干嘛？我没有那么弱好不好。”柴随心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有悟出什么吗？”平凡的手掌翻了翻，等她发表。 “你在取笑我吧？”柴随心自己先笑出来，扬手就是对平凡一掌，掌心有风稳稳当当的啪的一声很响亮。 平凡笑了，耸耸肩。 看在旁边喝水的众人，觉得好同情平凡师兄啊！被打这么大力还能冲着女人笑。 天啊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平凡师兄这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黎静姝拿着一杯水，走到平凡旁边说：“师兄，辛苦了，给。” 平凡起身，他接过静姝的水，喝了一口：“谢谢你。” “不客气。”她把垂下来头发拨到耳后，却让耳根红透看得更清楚。 “喔对。”他像是想到什么，低头对着柴随心说：“静姝身体不太舒服，你要不要帮她看一下？” “噗，我又没有工具，你要我怎么听诊？用耳机听？” 平凡含笑摇摇头，这女人讲话真的不会看场合。 黎静姝有点紧张，她抬头对着平凡说：“师兄，我没事。” “你要不要提早回去休息？脸色很差。”他看了看黎静姝，认真的说。 “可能是今天忽冷忽热，我穿的太少了。” 柴随心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平凡这智障木头，小女孩的心思这么明显，他是眼睛长在哪里以为她生病？ 看来她这个医生是真的要派上用场了？ “这个小妹妹只是气血有点不顺而已，另外最近流感蛮强的，大家都要好好保重。” 平凡挑了挑眉，柴随心是吃错什么药，开金口给建议？ “没事就好。”平凡中止这个话题，转头看着黎静姝：“我今天提早走，晚点有事情。” “啊？师兄又提早走？”她禁不住轻呼。 “晚点有案子要赶，我也要提早把我同学送回去。”他扶起柴随心，向大家点点头示意后就先离开了。 “啊啊啊啊啊！不要碰那里！”女人的声音像杀猪一样，可说出来的话却很暧昧。 “安分一点。”没想到这个〝晚点的案子〞，吵得他耳膜快被震破。 平凡的手指很有力，指节分明，他握着她的小腿揉按，马上就听到柴随心倒抽一口气想要缩回腿，可平凡的手劲太大了，她马上又被抓住。 “呜呜呜呜呜嘤嘤嘤嘤。” “刚来的人坐什么扁的，给你高的软的你不要，蠢。” “我哪知道啊！而且你是令人尊敬的大师兄耶！我哪好意思动你的东西？” “柴小姐，你很多的好意思我都见识过了，你突然客气我不习惯啊。” “还说我咧！你在外面那种人畜无害的笑脸是怎么回事，活像我是个恶女人一样。” 平凡笑了一声，下手更用力了，马上就弄的女人喷吼：“王八蛋！那里超酸的啦！你不要乱捏！” “你现在不按摩，明天你就自己爬下来。” 听到平凡的恐吓，她也只能碎念几声后忍受酸楚让他继续捏，弄到后面她也麻痹了，她刷着手机，而他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电视。 “我去拿热毛巾热敷。”他起身，把她的脚稳稳地放在沙发上。 平凡起身走到浴室，正好口袋的手机响了，是无常。 “喂？” “兄弟，你女人还好吧？” “怎么了？”平凡侧着头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弄湿毛巾。 “奇怪你不计较我怎么叫啦？”无常笑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正事。”他打开热水跟冷水的水龙头。 “你女人是不是差点车祸？” “嗯。” “英国那边开始不安分了，你注意一点。”无常声音压低。 平凡瞇起眼，语调变得冷冽：“有什么线索吗？” “目前只知道他们雇用了人来打听柴随心的行踪，自从她没上班之后就断了一阵子，直到她又出现在医院里，现在说不好你家跟她家都被盯上了。” “她家也许已经暴露了，我家你暂时不用担心。” “你自己注意一点，最近练练身体活动筋骨，以防万一。” “谢了。”平凡说完，挂了手机后，拿着脸盆走去客厅。 把脸盆轻轻地放到地上，他靠近时发现她已经睡着，一手抓着手机，一手随意的垂下来。 平凡轻手轻脚的把她的一双腿缓缓举起，坐下后放到自己腿上，弯身把毛巾拧干，敷在她的小脚上，再轻轻的手指按着。 就像那次国中二年级她被推派参加短跑100公尺，明明知道她是不能跑的人，班上同学为了看她出糗硬是推举她，最后她当然获得了人生中第一个最后一名。 那天她一样是哭着跑来自己家里，腿软的她哭得好可怜，那时候的自己已经可以把她抱起来，一样放到沙发上帮她按摩，她被捏的又哭又笑，接着在自己去浴室找毛巾要帮她热敷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睡着了。 一样的情景，他莞尔。 此时他听到柴随心的手机响了两声，他怕吵醒她，大手一伸就要帮她静音，就看到了她的短讯页面。 『ray：liz？』 『liz：我来当你的中文老师吧。』 『ray：woooo....thanksgod,mylove!!!!!!iwillalwaysloveyou,baby!!!!!!』 平凡愣了一下，他本来还看不懂柴随心当中文老师有什么含意，但是很快的他就猜到大概了... 她，想要教雷伊凡英文，而这意味着两人要复合了。 第12章 前任跟... 平凡按摩完柴随心的小腿后，想继续往上按摩大腿，这笨蛋刚刚在打坐的姿势根本乱七八糟，看来之后得要好好训练她的体力，身为医生连最基本的运动能力保养观念都没有，他想到都觉得柴随心根本也是变相的病人。 文明病，能坐就不走，能躺就不动，不走就有人背。 他摇摇头，大手拿着毛巾想要一并按摩大腿时，突然的停住了。 躺着的女人，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大腿虽然是个很强壮的部位，可是她现在这种极度放松慵懒的姿态，大腿这位置就有点流氓了，弄不好他可能还会被告。 平凡皱了眉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想想后就作罢。 他起身整理刚刚被柴随心乱丢的糖果纸跟卫生纸，轻手轻脚的擦了玻璃桌后，才靠近她弯身抱起来。 柴随心的体重很轻，对他而言轻而易举，她虽然瘦，但是该长的却没有少，随着呼吸起伏的胸口跟一双大长腿，她如果在外面不这么跩的话，或许更多人喜欢她。 抱起来的动作这么大却没有惊醒她，这王八蛋睡的很实在啊！ 他对外温柔亲切，而她对外冷傲淡漠，这个默契养成的莫名其妙，可这样却恰恰的因为他们的职业相得益彰。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这样的态度，一走出家门，两人一分开，在专业领域上过关斩将疯狂晋级，只有两人碰到了，才会一改画风变成管家公跟死废材。 从前那个温暖调皮的柴随心，跟很多小朋友打成一片的柴随心......他看着她灿烂的可爱，直到国小二年级的时候柴家出游，遇上死亡车祸。 坐在前面的夫妻当场死亡，据当时的消防人员跟警察表示，前坐跟车头全部撞烂，本来对方是直接闯红灯正面冲过来的，所幸当时下雨打滑偏了，第一台车撞上来后第二台煞车不及追撞，车子整个翻了一圈。 柴随心满脸是血的被消防人员拉出来，她的外套穿的很厚，还带着厚毛帽跟手套，因此受到了轻微的伤，但更大程度的是受到惊吓。 她突然变了，到了警局后异常的安份冷静，没有哭闹，连社服人员靠近她安抚她的时候，她都只是点点头，而自己在听说柴家出车祸的时候，拉着保姆很快的就过去警局了，看到眼前几乎像是死掉一样的柴随心。 每个大人都在讨论车祸如何发生的，然后说小孩子运气好，他挣脱保姆的手，跑过去柴随心身边，拍了拍她的脸颊，原本毫无焦点的双眼突然聚了焦，她看着他，眼泪开始聚集。 接着崩溃大哭，吓得警局里的叔叔阿姨都转过来，就见两个小孩子抱着痛哭。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柴随心就自己一个人了，而简自成是他们国小的自然科老师，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只往简家跟自己家里跑。 想到简自成，他心头一凛，这件事情还没处理完，柴随心又可能有生命危险，无常的提醒他没忘。 平凡把她抱去客房，还没放下来就又抱起来，客房太远不够安全，最后他把她带到自己的卧室里，替她盖好棉被后拉上窗帘，眼睛凝视着外面的街道与对面的柴家。 很安静很平和，一如往常。 “平凡......”她的声音微弱，平凡很快地转头，就发现她翻身了，看起来是说梦话，他关好窗帘，轻轻的走到她旁边，凝视着她长长的睫毛微卷，漂亮的鼻子跟微微张开的粉唇，见她睡的安逸，他才关起房门离开。 他的踱步声渐行渐远，柴随心此时打开眼睛，扁扁嘴咕哝：“王八蛋，被窝超冷的......” 雷伊凡与平凡约在一个咖啡店里，实际上是雷伊凡主动找的平凡，原因是希望能在这段时间内有一个律师能保障他并打理他相关的专业事宜。 平凡凝视着眼前人称『贺尔蒙球星』的男人，淡淡的笑了。 两人先用英文简单的寒暄交谈后，突然雷讲了第一句中文：“听说你是丽兹的朋友？” 旁边的经纪人茫然，最近他懊恼的事情就是雷伊凡会讲中文后，连沟通都有不平等了！ “你说的丽兹是？”平凡浅笑。 “柴随心。”雷伊凡这三个字像是特别练习过一样，说的特别精准，经纪人似乎对这三个字很有感觉，好像终于搭上线一样小声的旁边说：“liz？why......”又马上被雷伊凡打断：“我的随心。” 平凡挑了挑眉，他喝着黑咖啡，品尝一口像是肯定味道的苦涩一样，轻轻的点点头。 “认识。” “你能帮助我吗？随心在这里喜欢吃什么？她在这里有没有别的家人或是朋友？还是她现在工作在哪里？喜欢的颜色？” “在这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请教伊凡先生。”平凡拿起小茶匙摇了摇咖啡，缓缓的开口。 “你、你说。”雷伊凡凑上前，认真的说。 “第一、她不喜欢运动，怎么跟你在一起的？” “我疯狂追她的，后来她被我感动了，就在一起了。” 平凡又喝了一口黑咖啡，听到这个答案有点错愕，被感动？他还真没看过柴随心会被什么事情感动过。 “你们接吻几次？sex呢？” “接吻三次，如果她待久一点，我想她是不会拒绝我的。” “哦？”平凡听到这句话有点不以为然，但眼前的男人似乎很想继续讲。“继续说。” “这......说这些你能帮助我吗？” “我是律师，这是最基本的询问，你对我越没有保留，我越好掌握状况。” “随心是个很冷漠的人，我觉得她并没有很喜欢我，只是我比较烦，所以最后她受不了了，哈哈。”雷伊凡边讲自己边笑。“我正式跟她交往那一天，我本来想要趁她没有反应过来要偷亲她脸颊，可是她刚好转过来，所以我们就接吻了。” 平凡呼了一口气，点头：“她当下反应是什么？” “我本来以为她会打我巴掌，上回想要泡她的男人被她甩了一个，最后她没有，只是别开头不说话。”雷伊凡说着说着就有点小脸红。“她不会对我做什么亲密动作，可是慢慢的她也会看到我露出微笑，当我远远的在校门口喊她，她会跑过来抱住我。” 平凡呛了一下，赶紧拿起卫生纸，缓了一口气说：“抱歉，请继续。” “我带她看球赛，认识我的队员，她本来不喜欢，后来也跟我朋友熟起来，她会帮忙买水跟食物，我的朋友都很喜欢她，她很聪明，说什么都懂。” “我喜欢带她吃汉堡，她会全部吃完，然后笑着对我说很好吃。” 平凡扯了扯嘴角，柴随心不是讨厌汉堡里面的生菜吗？几次去吃都会挑出来，她居然在美国吞的下去？ “你是她朋友，你知道她喜欢吃生菜沙拉吗？我很喜欢吃，我就带她去吃。” 他看着雷伊凡的脸，看他说到柴随心的时候容光焕发，可奇怪的是他的内容却完全不像是在说柴随心。 柴随心讨厌吃菜，讨厌运动，这男人能够让她吃菜又运动，太神奇了。 “律师，她在家乡有喜欢的东西吗？还是她喜欢看什么电影？” “她平常工作忙，我很少接触她。”不过最近她失业倒是懒上颠峰了。 “律师，她在家乡有男朋友吗？” 平凡挑了眉，淡淡的说：“没有。” “所以、所以我是她第一个男朋友？”雷伊凡拍掌，兴奋的掩嘴。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平凡的眼里有着一丝嘲笑，但是一闪而过，雷伊凡没有发觉到，但是对这句中文不太理解。 “她有其他喜欢的人？”眼前褐发碧眼的外国男人紧张极了。 “这得要问她，女孩子不会把什么事情都跟你说吧？” “啊......也是，我最近又联络不上她了，你有找到她吗？” 平凡沉吟了一下，再几天就是简自成的告别式，柴随心最近都在简家，甚至直接住在那里，他也有一个礼拜没碰到了。 “最近她有一个亲人过世，她很忙，等过了几天让她主动联系你吧。” “poorliz......”雷伊凡皱了眉头，他闭上眼睛祈祷了几句，然后张开眼睛对上平凡：“能请她有空联系我吗？如果她不方便回电话，还请律师帮忙。” “你请我是当你的恋爱咨询吗？” “哈哈，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事实上，平凡跟谁都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可这个男人只能等下辈子了。 简自成的告别式很低调庄严，没有铺张，仅告知了几个亲友跟诊所的同仁前来吊唁，平凡跟无常站在离会场的不远处，他的眼睛随着柴随心进进出出，停驻在她一身黑衣素裙，面容哀戚的跟三个简家兄弟站在一起。 “简自成的任务结束了，他这太让人措手不及。”无常轻叹。“他走之前你有去见过他？” “不是我主动去见，是因为柴随心的关系。”平凡淡淡的说。 “他说了什么？” “他只是打了招呼，问我好不好，然后叫我好好看着柴随心。” “就这样？” “他几乎用了后半生在照顾柴随心，她出事比自己儿子还紧张，最后他说要成全我，我没听懂意思，本来还想再找时间去问他，可他却自杀了。” “自杀？你觉得这是自杀？”无常挑眉，转头看着平凡。 “他从各方面来说都是我的老师，你懂意思吗？各方面。”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他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无常瞪大了眼睛，错愕的看向灵堂。 “执行任务不计较生死，他用死告诉了我保护柴随心的严重性，我没理解他的成全意思，可是我知道他保护秘密的专业程度。”平凡冷冷的说着，语气极浅极轻。“死人就说不出话了，他教我杀人的时候是这样说的，现在他也作了一次很好的身教。” “英国那里应该......还不知道吧？” “应该已经知道了，我近期打算搬家，你替我连系其他成员。” “我说了这么多次让你回来，没想到boss一死，你就妥协了。”无常撇了撇嘴巴，小声的碎念。 “他死了，柴随心就少了一份安全，我之所以可以暂时离开是因为简自成还在，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平凡皱了眉头，低沉的说。“柴随心安全，我们的任务才不会失败。” “你......”无常咳了一声，小声的问。“到底喜不喜欢柴随心？” 平凡皱了眉头，对无常的问题觉得不耐烦，他冷冷的说：“我不喜欢她，她只是我这件任务的重要物件。” 第13章 计谋 “请节哀。” 来来往往的一群人，现在是公开吊唁的时间，柴随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这几天没有睡好，有点晕沉。简中君看到柴随心的脸色不太好，上前说：“姐，你可以休息了，剩下的我们来处理就好。” 她微微的闭了一下眼睛，扬起手拍拍简中君，动动嘴唇小声地说：“谢谢。”身体太过疲累重心不稳往后倾了一下便撞到一个人，她的反应迟钝，那人却稳稳地接住她。 “平律师。”简中君礼貌的颔首。 “我进去上个香。”他扶着柴随心，低下头小声的说：“你坐着。” 平凡身后的无常翻了翻白眼，看看这个语气跟姿势，说没有一腿还真不信。 平凡跟无常进去上了香，无常抬头看了一下照片，用着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第一次见他。” “嗯。” “警惕点，外面一定有埋伏。” 两人向家属行礼示意，转身走出灵堂后洗了手，平凡走到柴随心面前，看着她像熊猫一样的黑眼圈，忍俊不住。 “笑屁。”她现在连骂人都没有力气，眼前这神清气爽的男人看了就一肚子火。 “车钥匙给我。” “你走路来喔？” “事实上我知道你今天状况不好，开车危险，我就自觉搭公车来了。” “啧，算你有良心。”柴随心困难的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她抓着平凡的手起身，转身跟简家的亲属说了几句话，确认事情后才随着平凡跟无常离开会场。 停车场在比较里面的地方，要稍微走一段，柴随心忍着身体的不适慢慢的走着，平凡也放慢速度，无常在后面偷偷拍照，一边搥胸说这种明明就是情侣却不是情侣的感觉太糟心了，他好想要看到平凡自己打脸啊！ 他一直都觉得平凡对柴随心的注意不只一点点，只是当局者迷，况且远在天边，就算什么礼教条法也根本无所谓，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好了。 他们的组织是中古世纪就一直存在的杀手团体，只是他们在历史的洪流中不停转化改造，现在用了另一个身分当作掩饰：『管家』，英国有专门培育保姆跟管家的学校，而他们栖身在英国最老牌的家政大学──诺德兰学院里面。 诺德兰学院创建于1892年，是世界上最知名的家政大学，这间大学毕业的保姆几乎是上流社会的抢手货，他们需要学习心理学、社会学、文学、历史及教育等等等，更专业的还有儿童护理、法律以及财务管理等高等课程，堪称是全方位的家政人才。学校一直以来都只有女学生，他们这些稀少的男学生并不是公开招募的，而是另外被秘密分配到隐密的学院学习，他们与这些女学生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们必须要另外学习攻击跟防卫课程，从搏击、功夫、枪弹药物到科技武器，还要学习驾驶坦克、游艇跟飞机，等于除了保姆技能以外，他们还被训练成保镳。 他们组织栖身在这座学校，一方面给这所学校带来保护，另外台面上是输出保姆给各个富人家庭及贵族豪门，他们也是在搜集各种情报，在这些利益中获得金钱跟权力。 简自成是学校第一批男学生，最后转任为主要的枪械科讲师，只是无常不知道他另外的身分还是自己组织里的管理层。而平凡跟他也都是从这个学校毕业的，他们有各自效忠的贵族家庭，比起一个普通的保姆，男管家能做的事情更多，他们一边听命于聘请的贵族，一边替自己组织收取情报跟资金，玩的是最穷凶极恶的案件，吃的是好几个亿的酬劳，他们不用怕曝光，毕竟不会有人特别去注意女公爵身旁低着头的佣人长什么样子，卸下服装换个名字，他们可能就是另外一个身分跟地位。 无常猜想，平凡说柴随心压抑，他自己本人何尝不是也在逃避些什么，总是用着任务这个借口去忽略某种情绪。 此时突然一阵骚动，无常拔腿一跑往前扑向平凡跟柴随心：“趴下！” 一颗子弹飕的打破左边的轿车的车窗，无常拿出口袋的左轮碰碰碰的往右边攻击，平凡抱着柴随心滚到车子旁边。 “发生什么事情？”柴随心整个都醒了，她的手抓住平凡的衣服，她这是看到什么了？枪吗？ “嘘。”平凡大手把她护在身后，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平凡异常肃穆的神情，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平凡的脸色这么凝重，整个脸部线条绷紧，喉结时不时的颤动。 “van。”无常低下身子，从另外一边口袋掏了一把小的滑过去。柴随心在身后看到这一幕，她简直蒙了，平凡拿枪？平凡不是律师吗？他居然会用枪？ 只见他的大手一边护住柴随心的身体，一边举着武器，他眼睛凝视着对面草丛的动静，突然往中间的方向开枪，一个人倒了。 “卧槽！”无常惊讶的喷出一声，人站了起来看着还蹲着的平凡说：“他刚刚跑中间我怎么没有看到？” “热感应，中间温度比较高。”他起身把枪丢回给无常。 “屁，你又没有戴眼镜，热你个鬼感应。”无常一脸『我书读得少你不要骗我』的脸。 “我怕我说不说点理由，你会觉得我太嚣张。” “妈的你本来就很嚣张，你到底怎么看到的？”这人能在实战课每次都高分果然很变态啊！ “我就是看到的，眼睛看。”呵呵。 “你......”柴随心还蹲着，睁大眼睛看着两个男人，她不知道要怎么问。 无常旁边偷笑，咳了一下说：“平凡，自己解释。” “就你丢枪给我，让她看见的，你让我解释？”平凡露出温和的招牌笑容，看得无常一个毛骨悚然。 “等等再问你......先回......”柴随心脸色苍白，像是在忍耐什么。 “你怎么了？”平凡几乎是马上就蹲下去扶住她的肩膀，她咬着唇点头又摇头，平凡把她抱起来。 “演哪出？她干嘛了？”无常也跟着紧张起来，该不会刚刚她受到流弹泼及吧？ “没什么，她月经来。”算算时间好像差不多了。 “......” 对于一个能够轻易说月经来的男人，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 无常闯了好几个红灯，耳边听到后面两个人的对话，整个状态都不对了...... 妈妈我好想要下车q口q！ “柴随心你给我忍住！” “忍你妈啦！我怎么忍？” “你现在躺在我身上，给我夹紧，要是流出来我就揍你！” “你以为憋尿喔！还夹紧，我就两片像嘴唇一样的东西你怎么夹，下次你上厕所我他妈叫你打结看看！” 无常简直快疯了，他整个人陷入想笑又要憋笑的神经质路上。 “怎么这么久？这里不是我家吧？”柴随心问。 “那里现在回不去。”平凡盯着窗外。 过了一阵子后，无常听到后面两人安静了下来，偷偷瞄了后面一眼，只见柴随心靠在平凡身上睡着，平凡看着窗外，神情严肃。 “睡了？”无常轻轻的问。 “睡了。”平凡扶着她的头往下放到自己大腿上，让她整个人侧睡平躺，接着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盖上她的身体。 “怎么就突然睡了？” “她本来就很累了，睡了也好，以免弄脏我。” “......我觉得你挺乐意被她弄脏的。” “我现在把她躺好了，是弄脏你的车，谢谢。” “......”无常翻了翻白眼，内心盘算着等等真的脏了一定要让平凡趴着处理掉。“你要怎么跟柴随心解释？” “直接说，我觉得她有点警惕也好。” “这女人心理素质强大吗？会不会到处乱讲话或是发疯？” “我只要告诉她部份事实就好，跟今天状况无关的我不会说。” “嗯。” 柴随心再醒来时，是在一张深色的大床上，外面的天色有点暗，她稍微撑起身子看了一眼旁边床头柜上的小时钟，下午5点，黄昏时分。 她慢慢地起身后，看到小时钟旁边有卫生棉，她张望了一下房间布置，对面有一个门，感觉是用推移式的，她拿起卫生棉走过去拉开，是个超宽超大超漂亮的澡堂！ 柴随心慢慢地走进去，澡堂的一面是玻璃窗，从这个角度可以眺望另外一边的山峦，还有山峦间的夕阳。 景致很好，泡澡一定很爽！虽然她不爱踏青郊游，可还是很爱看漂亮风景的！ 她很快的换好后，简单的洗个脸，走出澡堂时看到平凡坐在床上，背对着她说着电话。 柴随心轻轻地阖上滑门，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她知道人在专心某件事物上的时候会放松对于周围环境的警觉性，她旁边自己小剧场的演练了一下后，慢慢的绕过他走到身后，举起双手撑开手指头正要大叫一声，下一秒却天旋地转，她就被平凡用手臂压到床上，接着他的手掌往上，摀住了她的嘴。 她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声音，平凡低头瞪了一眼，她就怂了，两只手抓着平凡像铁链一样硬的大手想要拨开，却徒劳无功。 平凡说着电话，她瞪了平凡一眼要他放开，可他却非常认真地说着电话不理。 『van，你的任务进展.....』 “请您放心，我必定不辱使命。” 『你得让那个小姑娘爱上你，不然老太婆根本不痛不痒，你还要继续加把劲。』 “事实上，我已经成功了。” 『什么？你成功了？你让那个女孩屈服了？』 “是。” 『证明给我看！把那个女孩找来！我要她亲口证明她爱上你！』 平凡低下头，看了一眼柴随心，她张着漂亮的双眸有着不解，他把电话稍微拿远了一些，然候用着嘴型说了对不起三个字。 “？”柴随心的脸上写着大大的问号。 平凡的大手挪开了，他把手机拿了过来靠近嘴边说：“liz......” 那语气太奇怪，温柔的像是在叫一个爱人一样。 柴随心感觉到嘴巴上的手掌拿开了，她才刚喘一口气，平凡就俯下身来，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压了下来，好像是......嘴唇。 第14章 完美特务V 平凡吻了她。 平凡......吻她？！ 她瞪大眼睛，看到平凡修长的睫毛与深邃的眼睛，他跟自己一样，都没有闭眼。 像是在演戏？又像是真的，柴随心也不是傻子，她听到电话里面爽朗的大笑声，还有口齿不清的呼喊：『你吻了吗？很好很好！我要听到你们说话。』 平凡微微离开了她的嘴唇，用着极其诱惑又温柔的语气说：“闭眼睛，乖。” 柴随心杏眼圆睁，wtf......他这口气是怎么回事，平凡生病了吗？他需要吃药吗？这有药可以解吗？ 脑袋想了一百万次骂他的话，可是到了嘴边却变成：“你不舒服？” “吻你就舒服了。”他说。 柴随心一下就红了脸，平凡他......说这种话居然这么的妖孽！她接受不了啊！ 『呼呼呼呼！』 柴随心听得出来电话里的人声音很粗，敢情这个变态老头是听着他们接吻在做别的事情吗？ 卧槽！她柴随心接吻还被人家听着当催情剂，这太超过了啊！ 而她的做法就是反其道而行，电话里的死变态听到这样就受不了了？那她就演的更像一点。 柴随心的手搭到平凡的肩膀上，换平凡的眼睛有着一丝不解，他听到她轻轻地说：“平凡，我们说好的。” “说好什么？”他问，接着柴随心起身，把他的手揽到自己的腰上，还蓄意的让他的手在腰间摸两把。 “今晚是我主动，你趁我洗澡的时候进来，这样不太对吧？”柴随心夸张的笑着，她想到电视剧里面放荡的女人们的笑容跟台词，她现学现卖，现在她就怕平凡吐槽她。 看着眼前演技超烂的女人，他差点没笑出来，可是她把自己的手放在细腰上还捏两把的举动也太故意了，平常这样他一定下一秒就遭到周遭物体攻击。 这女人似乎有理解他现在的困难，还跟他演起来了，既然如此解释就等电话结束后再说。 “那我让你先开始，好吗？”他说。 柴随心故作娇羞的笑两声，起身就蹦的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后跨上去。 电话那头似乎有听到这个声音，语气难掩兴奋的说：“天啊！要做了吗？”柴随心皱了眉头，觉得这人的声音就是天然噪音，她直接抢过平凡手上的听筒，放在床头柜上，正好是两人的声音都可以被收进去的位置。 “宝贝，你说要从哪一件开始？”柴随心嘻笑着，平凡掩嘴忍耐，眼前这女人一点诱惑力都没有，边做鬼脸边说出这种挑逗的话。 “看起来你挺喜欢我的小伙伴，不如先跟他打招呼吧？” 柴随心垮下脸，去你妈的小伙伴，她翻了白眼后故意用衣服摩擦声音。 『喔喔喔喔喔啊嘶！』 平凡跟柴随心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他俩面面相觑，这种声音平凡一听就理解了，而柴随心是茫然一脸。 只见平凡用嘴唇暗示她可以继续，柴随心吐吐舌头，然后微笑的往下扑上平凡，靠着右边耳朵，正好也是听筒可以收音的位置，她脑中想着韩剧女主角在男主角耳边说话的语气跟声音，眼睛一闭就说：“van，我爱你。” 〝van，我爱你。〞这句话让平凡瞪大了眼睛，那如泣如丝的柔媚语气，震着耳膜，直通到心里的某一个位置。 重重的、强烈的击响了他的心口，这样的呢喃轻吟，他有一刻傻住了。 柴随心看到平凡突然呆掉的脸，暗自懊恼想着果然演得太烂，平凡都被她搞得不爽了。 唉，平凡说的对，还好她这辈子是当医生，医生不用卖笑或演戏。 柴随心撑起身子，把听筒抓过来，有点不耐烦的说：“我们要继续办事了，你该不会还想要听吧？” 没等对方才说话，柴随心就用力啪的挂掉电话。 “平凡？”她拍了拍平凡的脸，他的眼睛霎那间是失焦的，因为柴随心的动作而回神，凝视着还趴在自己身上的她。 “没事了，我挂电话了。”她指了指电话，想要起身却两手被平凡抓住。“干嘛？” “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说我们要继续办事了，然后挂他电话。”她觉得对方再听下去应该会高血压吧？她还有很多声音可以模拟呢！ “噗哈哈哈哈哈！”平凡笑了，而且笑的很大声。 “干嘛呀？有这么好笑吗？啊？你是笑我还是笑他？”柴随心被笑的一脸热，一掌巴过去平凡的脸颊，这个女上男下的姿势刚好让推开门进来的无常被震碎了。 “谁先解释？”柴随心坐在沙发上，三个同时互相对指，柴随心指着平凡，平凡指无常，无常指柴随心。 “等等等你指我干嘛？应该是你们两个男人先解释吧？” “我好好的健康宝宝推开门就看到限制级姿势，还是女人在上？平凡你这没用的男人！我代表全天下的男人鄙视你！”无常首先鄙夷的看着平凡。 “女人在上有什么不行！男人被压有什么关系，他就喜欢被我压不可以喔！”柴随心怒吼。 平凡看着这脑抽的女人越描越黑，他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看着脸茫呆滞的无常悲泣哭喊：“妈蛋！你们两个早就在一起有一腿了！我不要跟你们玩了！” “你不要乱想啦！刚刚是紧急事件！”柴随心瞪着平凡。“所以我才指平凡，他才要先解释！电话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等等，刚刚你们这种女上男下我还没搞懂，所以平凡甘愿被你压？”无常搔头问。 “不然呢？要不以他的身材，一掌就可以拍死我了。” “平凡兄弟，你以后要自动自发一点，床上这种事情你让女人累然后你爽，这道理说不过去。” “能终止这个话题吗？”平凡按了一下太阳穴，无奈的说。 “好吧！”适可而止。“柴小姐，请容我自我介绍，我叫做无常。” “无常？”她愣了一下，转头看了平凡一眼，小声的咕哝：“所以你手机相簿里有个名字叫做无常，是他喔？” “什么？你偷拍我？”无常夸张的倒退三步拉开跟平凡的距离，一脸惶恐。“你这恶心的变态！无耻！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我只是觉得用这个名字可以避邪，那是我临时的分类而已。” “......谢谢你详尽的解释。”去你妈的我居然是辟邪物，我是有多丑。“我跟平凡是朋友，我们是大学同学。” 柴随心挑了挑眉，点点头：“我知道他去国外念大学，我是在国内念医学院的，有存了点钱才出国，没想到平凡的家这么有钱。” “平凡没跟你说过他没有父母吗？”无常愣了一下，只见柴随心顿了一顿，是有说过，但是没太放在心上。 “那、那他怎么有钱大学就去国外念书？” “你有简自成帮助，我也有老师赞助我去。”平凡轻描淡写的说着，柴随心静静的听着，这个比喻他就懂了。 “但你们怎么会用.....”柴随心好奇的问，随即像是自己找到答案说：“你们该不会是特务吧？” 平凡跟无常互看了一眼，无常笑着说：“算是。” “好酷！所以你们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柴随心手掌互碰，兴趣盎然。“我是不是不小心介入你们任务了，那我现在也是任务的一部份？” “嗯。”实际上是个还不知道自己是任务主线的主角而已。 “好！那我不问了，你们有任务在身，你们需要保密，我懂。”柴随心一脸『我很乖』的脸，接着弱弱的问一句：“那现在平凡是不是回不了家了？家里被盯上了？” “嗯，不只他的，你的也是。”无常两手一摊。 “啊！真的喔？”柴随心紧张的跳起来。“那怎么办，我们如果要回家拿东西的话？” “姑娘，看过间谍片不？” “嗯。” “你有看过主角出任务的时候，还跑回自己家里拿枕头棉被内裤的吗？” “没有。”谢谢提点。 “乖。”孺子可教也。 平凡的手机这时候响了，他转身走到另外一间房间去接电话。 柴随心看着平凡的背影，突然对这个人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好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她以为的平凡，就是24年来陪她嬉闹打架的朋友，父母离开，亲友疏离，平凡是离她最近的亲人。她高中的时候与他打赌，抽签选择两个职业，结果出现了律师跟医师，她那时还白目的笑着说：“没有法师，平凡糗了。” 平凡笑着说让她二选一，高考结束后他们两人成绩念t大的法学院或是医学院都可以，平凡分数比她高，理当是他先选，他却还是让自己先，于是自己最后当了医生，而他做律师。 她对律师有阴影，因为父母离去的关系，她几个叔伯阿姨都来抢分财产，那些人请的律师尖嘴猴腮，让人作呕，她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些人蚕食鲸吞的模样。这些亲友当中，只有表妹陆画南一家坚决不参与，也因此她成为陆家专属的家庭医师，她不待在美国的理由，有一部份也是为了报答姑姑当年的恩情跟少许的支助。 “对了，你刚刚是不是问平凡电话里的男人是谁？”无常喝着水问了。 “嗯，感觉平凡似乎有意做戏给他看？”柴随心说。 “那是其中一个任务对象，不过你放心，平凡所有的任务对象中，你最重要。”他说。 柴随心又脸红了，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关于平凡的事情脸红。 第15章 好朋友只是朋友 『平凡所有的任务对象中，你最重要。』 这句话让柴随心有了一个新的感受，她很重要吗？ 这间暂时避难的别墅很大，她的左右看了一下，猜测应该有60还70几坪吧？ 无常自从那一天来以后，就很少出现了，她现在几乎就是废人一样的窝在里面，有钟点女佣来打扫家里，平常去跑一下跑步机拉拉腿......题外话，这是平凡硬性规定的，他说他不养胖子废人。 那她要做一个瘦子废人。 那天细问无常之后，才发现到这间别墅是平凡名下的，而且据说还有好几间，有些是为了避难，有些是有功能性的，又有一些是障眼法，听得她目瞪口呆，她的24年基友居然事业辣么大啊？ 又听到无常说平凡有在置产，房地产啊股票阿基金啊赚了很多钱，这让柴随心觉得平凡跟本就是一台移动式高产能智慧型提款机。 无常不是一个很会聊天的人，但因为柴随心问题太多了，就变得好像很多话可以讲一样，有时平凡回来看到两个人边看电视边大笑，他会一怒之下冲过来把电视关掉。 “干嘛关我电视？”“看的正爽欸！”两个电视儿童站起来怒吼。 “用我的电喝我的水，两位不觉得自己是个土匪吗？” “浑蛋！有我这样帅的土匪吗？”无常翘脚嘻笑。 “我有跑步我很瘦，我有做事才看电视的！”柴随心倒在沙发上控诉。 “柴随心废就算了，无常你跟他一起闹？”任平凡大律师在庭上如何呼风唤雨，回到这里只能无奈叹气。 “随心多可爱啊！我超喜欢她！”无常用手肘撞了一下柴随心，她扮鬼脸笑了一下假装被撞倒后喊着：“平凡我被撞伤了，快来救我。” “......你喜欢她？”平凡笑着，不过这个笑很奇怪。 “我不能喜欢她吗？”无常嘻皮笑脸，拿起沙发上的枕头打了一下装痛的柴随心。“反正你又不喜欢，哈哈。” 平凡淡淡的瞄了一眼柴随心，再看了一眼无常。 “无常，跟我上来一下。”平凡说完后就转身上楼，无常眼睛动了动，戳了戳柴随心，柴随心扁扁嘴看了一下走上去的平凡，耸耸肩，无常拍了拍枕头后就上去了。 房间内，平凡站在桌子前面，一手敲着键盘，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没有转头就说：“你喜欢她？” 无常整个背脊发凉，这语气上次出现的时候，是他抓到了一个敌方的情报人员，一边拷问时一边凌虐时出现的语气。 极轻，尾音又飘，咬字清楚。 “不是.....”无常抖了一下，赶紧陪笑，眼前的平凡不太对劲啊！“她其实没有你说的那么冷漠啊！我跟她聊天，她很关心你，人也挺不错的。” “唔？”平凡眼睛凝视着萤幕，笑了一下。“别在她身上白费心机，她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无常脸上写了一个大写加粗的囧，吞吞吐吐的说：“谁啊？你喔？” 平凡的眼神瞇了起来，冷笑一声：“不是，她喜欢一个可以让她吃菜又可以运动的人。” “......啊？”无常一头雾水，他没有跟上平凡的思路。“什么意思？” “她喜欢雷伊凡，我看到了。”平凡淡淡的说。 “呃......不对啊，我觉得雷伊凡只是玩玩而已，她现在根本没办法跟雷伊凡接触，喜欢也是以前的事情了。” “不，她必须跟雷伊凡接触，雷伊凡的身分有疑点，我需要她。”平凡说。 “卧槽？所以你要让她去试雷伊凡，你不要问问她的意见吗？她现在好歹也知道部份事实了，而且我觉得你变得很紧绷，你是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你跟她的相处，我替你担心。”平凡叹了一口气，语气终于没有那么严冷。“无常，你知道我们是不能跟他们有太多接触的，因为任务我们可以把他们当作朋友，可实际我们与他们不同世界。” “平凡，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我觉得你比学校那些老古董还要恐怖，现在阶级根本不重要了，你与她在这里天高皇帝远，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你就去做，任务又有什么关系？你本来就有一部分要取信于我们的对手，至于维布伦家族的人你根本不用担心，你有很多借口说是任务关系，他们本来就是要你保护柴随心。” 平凡皱了眉头，很紧，他感觉好像动摇了，无常沉吟了一下，又继续说：“你以前都抗拒去想这些事情，你这几天早出晚归怎了？” “早出晚归？”平凡笑了一声。“你又没有每天都来，你怎么知道我去哪里。” “我来个几天就知道你干嘛了，这不家里坐着你这24年来的『好朋友』呢！”无常语气加重在好朋友三个字，嘲讽的说：“她还以为我跟你很熟，觉得你好像生气了又不敢问你，看她平常对你大小声动手动脚，没想到她还真的会怕你生气。” “她才不在乎。” “她在乎的时候你又没有看见，我其实看她并没有那么喜欢看电视，这几天我也看出一个常态了，她看电视这个举动是在吸引你。” “吸引我？”平凡挑眉。 “你会像刚刚那样生气的关掉电视，我看到她没有生气只有撒娇，好像这样的互动才是你们平常生活中的常态。”无常慢慢地说。“她觉得这样的举动才是你，或是她开始觉得你不像你了，她担心。” “哪来这么多可能性，她本身就是长不大的蠢货，我把她锁在这里，是怕她搞不清楚状况出去增加我麻烦。” “平凡，你是什么时候动摇的？”无常不理他的借口，直接单刀直入问了。 平凡深深吸了一口气，举起手轻轻把笔电关上，缓缓开口说道：“那天对方打电话给我，要我证明任务状况，我拿她证明了。” “哦？然后呢？我看到女上男下，你这种程度就动摇了？”无常讥笑。 “不是女上男下的问题。”平凡扬手摸着自己额头，有点苦笑的说：“她为了取信对方，趴下来对我说我爱你。” 无常的脸色僵了，但不是为了这句话，而是他看到了平凡无措的表情，一种难以置信却深度迷恋的感觉。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靠近跟我说这句话，虽然我们在受训的时候有进行色.诱训练，极度暧昧调情的话我都听过，但是她......只有三个字就让我.....” 无常吞了吞口水，他不晓得平凡一旦对这种感情深究的时候，脸上居然会是这种茫然又迷离的神情。 “我听到了她说完后起身嘻皮笑脸，跟平常一样，她懂得配合我，虽然还不知道是任务，但她有很棒的感知能力，不会扯我后腿，至少很粗糙的陪我演了一场戏。”平凡喃喃自语，叹气。“她不知不觉就能跟上我的想法，很多时候我逃不过她察觉我行踪的敏锐感觉，我就算不出声远远的，她也能在某一处就叫着我的名字，我以为她是随口乱喊，可每一次我过去，才发现到她是真的在喊我。” 无常深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的听平凡说着，他知道自己不该发表任何言论，平凡自己可以理清楚。 “那天雷伊凡跟我见面，在雷伊凡的眼里，她是一个冷漠的人，为了成为雷伊凡的女友，她居然吞得下去生菜沙拉，去看她这辈子讨厌的球类运动，她可是在家里死都不转体育台的人啊。”平凡又叹了气。“我感受得到雷伊凡对她的重要性，雷伊凡让她学习怎么当一个可以取悦男朋友的女人，就算我觉得雷伊凡突然跑来的动机很可疑，我也不能阻止她喜欢雷伊凡。” “那你要如何？把她推去雷伊凡那里？然后你在这里当怨夫？”无常呵呵两声。 “我会问她，或是她会来问我，通常都是她来问我。” 平凡说的没错，很快的柴随心就来问他了。 柴随心那天打开自己忘了一个礼拜的手机，一打开就一直震动一直跳，然后是几百通的未接来电跟999+的讯息。 全部都是雷伊凡。 一打开都是雷伊凡一下中文一下英文的慌张讯息，柴随心点了最近几日的看，她暗自心惊平凡跟无常的能力，居然能做到完全滴水不漏的把她藏住，雷伊凡应该是用了他所有能找的人，可从警察探访到去找诊所的人，全部口径都是〝柴医师有工作要做。” 更不用说找自己亲戚了，平常根本就没有来往，唯一比较亲的是陆画南一家人，可人家现在有秦观罩着，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见到，而席沐沐就更不用想了，人家一支黑豹部队出来，还问啥话呢？ 说到这两个人，她好像还是要先跟席沐沐报个平安才对。 才刚打过去，那疯女人就接起来了：“随心！我还以为你死了！” “呸呸呸，我只是有事情躲起来了。” “有事情？什么事情啊？” “现在很难解释，但是你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柴随心语气虽然冷，可是讲完后连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嗄？我知道雷伊凡正在找你，他虽然打听不到我这里来，不过画南那里我有先帮你注意了。” “谢谢。”柴随心突然很感激席沐沐，明明两人就在美国认识一个礼拜而已，但她似乎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姊妹一样，不用沟通太多就能够理解。“我现在虽然也搞不太清楚，不过你放心，我在我同学这里，他是律师也认识一些人，不会有事的。” “你在平凡那里啊？”席沐沐像是在嗑瓜子的发出喀喀声。“奇怪你跟别人介绍都说你同学你同学，干嘛不直接讲平凡这个名字就好，同学这两个字还没有平凡这个名字直接。” “我......习惯了，对别人我都讲同学。”柴随心顿了一下。 “有平凡应该就没事啦！你这种云里雾里的状态我也有过，男人每次搞东搞西总是要把我们女人蒙在鼓里一阵子，最后才会跟你解释，这种事情在我们家常常都这样，有时候连我儿子都知道，然后我就在这里嗑瓜子。” “哈哈哈！安总怕你出事情嘛！你就躺在家里一堆人拜着就好了。” “去你的，什么拜我，我又还没死。”席沐沐喷出瓜子抗议。“你自己现在跟我一样，半斤八两。” “我才跟你不一样，你老公疼你疼个要死。” “哪里不一样，平凡疼你疼个要死。”咦？ 第16章 他说 “哪里不一样，平凡疼你疼个要死。” 这句话听在柴随心耳里，笑着笑着就停了。 席沐沐也觉得话有点不太对，但是她怎么会有这种错觉呢？ “呃......myheart，你还在吗？” “嗯，mywood。” “wood你个大头，我就问你一句啊！”席沐沐把手机贴在嘴边很近的说：“你到底喜不喜欢平凡啊？或是......平凡喜欢你？” “我不知道。”柴随心平常听到这种揣测两人关系的话都会莫名暴怒，但是今天听到席沐沐说出口，却没有怒气，更多的是怀疑跟无奈。“我跟他24年的朋友了，都这样打打闹闹过来，说实话不知道你们一直强调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你说平凡是个大闷骚不知道就算了，你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意思？”席沐沐翻白眼。“那种男女间的喜欢，就像你曾经喜欢雷伊凡那样。” “雷伊凡......我其实......”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喜欢，柴随心没说出来。 “你对平凡，没有雷伊凡那种感觉过吗？一点点都没有？” “没有。”柴随心很快的就说。 “不可能啊？平凡对你这么好，是女人都该会动心吧？” “都20几年了，根本就没有什么.....” “柴随心，几年不是借口，你自己想看看你几乎都被他惯坏了？我不知道你们平常相处是如何，可是你在我眼里是个很强很独立的女人，但你居然会懒了一个多月都不上班，你这不是有人惯着养着是什么？” “......”柴随心眨了眨眼，突然不能还口。 “我觉得平凡一定上辈子欠你啦！不然他好好的去找个女朋友就好，干嘛还养着你？”席沐沐认真的说着：“这在我们平常人眼里，根本就是男女交往才会有的状况，我再讲更详细一点，就是情侣或是夫妻。” 柴随心第一次被席沐沐说的哑口无言，她舔着有点干掉的唇，才发现她被这番言论震的口干舌燥。 “你冷静点，我跟他没想到那种事情去，你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他啊。”柴随心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点懊恼的说。 “随心，我错了，我觉得不能用雷伊凡的模式套用到你跟平凡身上。”席沐沐又说。“因为你对雷伊凡的感觉根本太低了，比不上平凡，所以你根本没得比，你才会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柴随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稍微缓了一下情绪，轻轻地说：“沐沐，我想一下，我再联系你。” “嗯，我会等你的喔！” 她挂掉手机后随手就丢到旁边，双腿弓起来靠在膝盖上，想着刚刚席沐沐的话。 席沐沐的每一句话都对，但是却让她避无可避的去深究一些事情。 平凡熟悉她的一切生活，几乎所有事情她第一个都是想到平凡，连她第一次来经，都是他去买的卫生棉。 好恐怖，突然觉得平凡好像早就深深的进入自己的细胞里，她把平凡的存在想的太理所当然，如果突然没有平凡了，她会如何？ 她在大学的时候平凡也不在，她在美国的时候平凡也不在，不也都是好好的？ 有没有平凡，根本不重要，所以席沐沐的假设，是不成立的。 柴随心甩了甩头，此时看到雷伊凡的来电，她放任的响，却没有马上接。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心情，她只知道......她要去找跑步机好好跑一下，运动的时候她最会放空了，应该很快就会没事的。 无常看了一眼柴随心，又看了一眼平凡，他坐在两个气场都很奇怪的人中间吃饭，好难以下咽啊！ 突然柴随心放下筷子，伸头看了一下平凡：“平凡。” “嗯？”他夹着蒜泥白肉。 “你觉得.....我该不该跟雷伊凡交往？”她迟疑了一下，咬着筷子小声说。 平凡把肉放到碗里，语气淡然的说：“你上次自己说什么，你忘了？” “呃.....我说、我说我不吃回头草，我不是那样的女人。”她乖乖的回答。 “那你现在是在打自己的脸？”平凡冷笑一声，咬了一口肉。 无常听明白了，这是.....这是在开虐的节奏吗？先不论柴随心的问题，平凡那天的纠结他还记忆犹新，这还真是要把人给推出去啊？ 无常吞了一口饭，突然有一种在看虐恋小说一样的感觉，这两人一左一右说着这种话，感觉好心塞。 宝宝心好疼。 “我就是想问问你啊......”柴随心扁了扁嘴。“以前我也都问你，你觉得好或不好都会分析的。” “柴随心。”平凡放下筷子，他的声音极缓极低。“你自己的感情要自己学着做主，别当三岁小孩什么都要问人。” 柴随心愣了一下，她没看过平凡对她语气这么差过，上回他听到这个话题明明没这么生气的啊。 “不问就不问，我只是想要参考你的意见，凶什么。” 无常眼睛转啊转，好尴尬好尴尬，他在中间该说些什么好？在线等，急！ “你已经问过一次了，既然自己都还没想清楚，问了有什么用？”平凡瞄了柴随心一眼，随后笑了一声。“你在美国过得这么健康，我的想法是你该跟他在一起，因为对你的身体有很好的帮助。” 柴随心皱了眉头，正要问的时候就听到无常好像被呛到，大声的咳出声来。 “什么、什么意思啊？”柴随心皱了眉头。 “雷伊凡跟我见过面了，他很想追回你，说你喜欢吃生菜沙拉跟看球赛。”平凡微瞇着眼，语气冷静的像是在分析一个案件的利弊。“而我跟你认识了20几年，看你吃了垃圾食物，不运动不吃菜还对你没有办法，我想他是你延续生命的好伴侣。” 无常趴在桌上，卧槽平凡讲话好酸啊！ph值超低的。 且看柴姑娘如何应对了，他赌正常女孩儿都会哭。 不过很快的他就知道能跟咱兄弟认识24年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另类新时代女性了。 “我从美国回来很瘦没错啊！但是我他妈回来就水土不服上吐下泻，我就知道这种生活不适合我。”柴随心摆摆手，翻了白眼。“还是少运动少吃菜比较好。” 无常拍桌大笑，而平凡脸色黯了下来，这女人神逻辑啊！现在是要另开战场就对了？ “柴小姐，你还记得你自己是医生吗？这么不健康的生活你过得下去？” “我又没有要参加健美小姐，我太健康是会被这个社会淘汰的！现在化学食品这么多，如果不以身试毒跟神农尝百草一样，我哪知道我的病人会有什么症状！告诉你！像我这样亲身试验的好医生不多了，走出去几百间医院上千家诊所还找不到几个呢！”柴随心推了推眼镜自豪的说。“你眼前就有一个，快点拜我，快拜。” 无常忍不住了，直接拍桌大笑，平凡的脸囧的太好笑了，他真的笑到吃不下饭了。 “你这番言论该颁诺贝尔医学奖。”屁话连篇还可以头头是道。 “谢谢。” 平凡看着笑到抽蓄的无常，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够没？” “嗯、咳咳咳咳！可以了。”无常笑到胃抽筋，哈着气喘着。 “唉唷好啦......我到底......” “柴随心。”平凡严肃的看着她，语调清晰缓慢的说：“我认为你该跟雷伊凡在一起。” 平凡说完，无常脸色一变啪的就挺起身子，瞪着他。 柴随心也愣住，她有想过平凡会给模凌两可的答案，或是像上次一样让她自己决定。 又或者......是席沐沐猜测的那样。 可都没有，平凡说了，他认为自己应该跟雷伊凡在一起。 柴随心吐了吐舌，舔了一下嘴唇，果然吧......她跟平凡本来就不是那样的关系，也不可能成为那样的关系。 “嗯，我会听你的建议。”柴随心起身，像是获得一个答案一样满脸轻松，伸了懒腰后就走了。 “自己吃的碗自己洗。”平凡看着柴随心习惯超差，忍不住又念。 “反正你要一起洗，不用我多浪费水啦！”声音渐行渐远。 无常听着柴随心越走越远，眼神责怪的看着平凡：“你这是辛苦谁呢？” 平凡淡淡的看着无常一眼，起身：“我在赌。”他的语气平静。 “赌？”无常失笑，两手一摊。“你赌什么都好，赌自己感情？你想要骗谁？” “我贸然改变态度，会吓跑她的。” “那你就把她绑着，随便给她一个理由关住她就好了，你把她推出去然后赌她会回来，你确定你这么有把握？” “如果我绑住她了，她迟早还是会出去的。”平凡叹气。“要她自己不要出去了，我在这里等她。” “你......”无常哑口无言，这男人连谈个感情都要下这么重的手吗？ 他这才听明白了，他要的是柴随心的全心全意，他把人推出去是要她去比较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那些男人有没有那么好，如果她懂的话，她会自己不习惯就跑回来的，到那时候，她就跑不走了。 平凡在她身上下了足足有24年的功夫，并非一朝一夕的习惯跟关系，旁人根本踏不进来这个圈圈里，而他也踏不出去，所以一但认定了，就是唯一。 “如果......我说如果她真的不回来了，你怎么办？” “我一样会保护他，这是我的任务。”平凡平静的说。 “你说雷伊凡让她学着怎么当女朋友，那你呢？你要怎么改变她？如果她回来的话？” “她在雷伊凡那里学着怎么当女朋友。”平凡浅浅的笑了一下，低醇磁性的嗓音有着笑意跟一丝丝的在乎：“她在我这里什么都不用改，就已经是女朋友了。” 无常发誓，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令人鸡皮疙瘩到想要尖叫的话。 太深了，真的太深了。 他深深的佩服平凡居然可以按耐这么久，不爆则已，一爆惊人。 第17章 公事分享对象 从那天开始，他看到柴随心的变化。 首先她跑来跟他借了信用卡，说要买衣服打扮。 “......你还真的开始直接用我的钱了啊？”平凡推了一下镜框，认真的看着眼前伸手大喇喇的女人。 “我会还你的，我的卡什么都锁在旧家里面，我又不能回去拿......” “拿了也没用，你的卡被我停了。” “诶？” “我举报你是人头帐户跟被盗用，这样你的资金被冻结，很安全。” “......还真是谢谢你喔，所以我现在是无业游民兼无产阶级吗？” “就法律上来说，是的柴小姐。” “那我要买漂亮衣服跟新鞋子怎么办？”柴随心呜呜的叫着。“你说让我去约会，什么都没有约个......” 话没说完，柴随心看到他从公事包里面拿出一个真皮长夹，轻轻地打开后抽出一张卡片。 “柴小姐，你每天用多少，请记录回报。”平凡语调轻缓，口气像极了银行行员那种皮笑肉不笑，虚伪的说着公式化的说词。“每天用完，卡请放回我的桌上，我会检查。” “要是......要是我忘记放回来怎么办？”她有点紧张的问。 平凡扬起了一个很无害的笑容，但讲出来的话却很有害：“你可以试试看。” 柴随心拿了卡之后就夺门而出，平凡好可怕啊嘤嘤嘤嘤嘤嘤嘤....... 无常看到柴随心拿了一张卡，好奇的问：“干嘛？他包养你？” “对啊！我所有的钱都被他冻结了，他不给我钱用我怎么办？”柴随心耸耸肩，一边碎念一边翻白眼。 “我找他，他在吧？” “在啊！还凶的很，当我怕他？哼。”柴随心边抱怨边走开，留下无常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背影，然后摇摇头。 姑娘，老夫看你这身病的不轻啊，这种病一点都不平凡啊！ “什么？你说平凡让你跟雷伊凡在一起？”席沐沐在电话的那头吼着。 “对啊！他很明确的说：『我认为你该跟雷伊凡在一起。』” “......你俩这是在干嘛呢？”席沐沐都快被搞混了。“我觉得不太对啊！我直觉一向很准的。” “你对你老公是蛮准的啦！但是对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你现在在干嘛？” “逛网拍买衣服啊！要约会总是要买点东西。”柴随心一边说着，一边浏览网页。 “你还真的要去跟雷伊凡约会啊？” “嗯，我跟他约了这礼拜六。” “那你怎么说的啊？”席沐沐好奇的问。 “我说有事情想要讨论，还有道歉。” “道歉？” 柴随心苦笑了一下，她对雷伊凡是有必要道歉的，只是该怎么说，她还是要想想。 “大概就是我让他这么担心之类的。” “随心，我跟你说啊！”席沐沐压低声音。“我从我儿子那里偷听到的，说平凡最近有一场很硬的官司，打的很辛苦。” “是吗？”柴随心皱了眉头，挺起身子。 “你不知道啊？平凡不跟你说这种事情？” “不会，我们很少谈公事，我也不会特别跟他说我看病的状况，况且他的能力，不太会有他打输的官司。” “这倒也是。”席沐沐想了一下，又说：“那你问问他，关心他一下？” “噗，我不会刻意问这种事情，他要说的话他会说的。”柴随心否决了。 “我虽然也喜欢雷伊凡，但我还是觉得平凡比较好......” “沐沐，平凡他不喜欢我。”柴随心认真的说，点了一件衣服进去。“我与他的感情就是好朋友，好朋友是谈不成恋爱的。” “谁说的，只要一方有主动，就有机会。” “但我们两个彼此就是没有这个感觉啊！你要谁主动？” “男人这么闷，女的就该冲了！” “冲你的头，不跟你说这些了。” “欸？你不要浪费太多钱买衣服啦？我这里有几件还不错的也没拆牌，你发地址给我，我送过去给你？” “这哪好意思？” “你不是说现在你用多少钱都要报账吗？你还不省一点？” “这倒也是。” “你看平凡这种态度，分明就是拿卡给太太刷了。” “屁，当他太太他这么小气喔？还好我不是他太太。” “你又还没真的变成他太太，说不定他怕你花太多，连自己讨老婆的本都给你这个24年的朋友败光了！” “席沐沐你讲话越来越厉害了啊！跟你儿子学的？” “还好还好，无师自通，我天生骨骼惊奇聪慧过人！” “去你的。” 平凡看到客厅有很多包裹，散落一地，他忍住不耐烦走近一点，发现沙发上都是大包小包的货件，以罪魁祸首为圆心向外直径的5公尺以内，都是迭起来的东西。 “哇！柴随心你可以啊！果然是女人！买东西不手软。”无常抬起脚，认真地寻找立足之地。 “还好吧？是他们包装包的太浪费了。”她下半身盘腿，上半身趴在地毯上打着电脑，姿势很神奇。 平凡忍耐住性子，装作没看到就绕过中间的灾区，走着外围上楼梯。 无常看了一眼平凡，然后对着地上的柴随心说：“我先上去啊！” 柴随心把手反到背后挥了挥，无常差点没笑出来，这女人柔软度挺好的。 无常才刚走进平凡的书房，就听到平凡说：“给她弄只宠物吧！让她忙一点。” “啊？”无常以为自己听错，他笑笑地说：“你真的要给她一只宠物啊？狗？猫？还是？” “你处理。”平凡脸上的纠结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这种买法我迟早会破产。” “卧槽，她就算手都买断了也买不到你赚的零头，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无常调侃的说。“这样吧兄弟，我给你一个建议。” “嗯？” “当女朋友的时候都挺会花钱的，毕竟这是个两者无保障的建立关系，但是老婆就不一样了，有法律的。”无常认真的点点头。“你娶了她，你俩有了法定关系，她发觉到这是在花自己的钱，她就会心疼了。” “正常人可能这方法行，但她不行。” “啊为什么？” “她柴随心是正常人吗？” 两人相看了一眼，想到餐桌上她能为了不运动不吃菜说的头头是道..... 嗯，这是国际大律师平凡认证的非人类。 隔天，门铃突然响了，柴随心谨记着平凡的警告，先看了一眼监视器，看到是无常带了一只狗，她才开门。 “无常啊！哇呜！” 她马上就被这只黄金猎犬扑上，那力道让她退后了两步。 “平凡说你在家里无聊，这只小家伙是领养的，该做的检查跟疫苗我都帮你处理了，就当作是你的新朋友。” 柴随心喜出望外，蹲下来摸了摸，语气兴奋的说：“牠吃什么牌子的狗粮？” “由你决定，你跟牠相处过后你问问牠。”无常把链子交给柴随心，牠似乎不怕生，凑着柴随心身上钻。 “谢谢你。” “我只是负责达到平凡的要求，你去谢谢他。” 柴随心摸了摸牠的头，起身看着无常：“平凡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麻烦？”无常挑了一下眉头，有点惊讶的问：“他能有什么麻烦？” “嗯......说了你也别想太多，我有一个朋友人脉比较广一点，她告诉我的，我就想说问一下。” “平凡在之前有跟你聊过他的工作吗？”无常问。 “几乎不谈，我也不会特别跟他说诊所的事情，我们回家还真的吃饭吵架或是......看电视。” 无常皱了眉头，苦笑了一下，这两人的生活也太夫妻日常了，不觉得怪吗？ 你说平凡一个大男人后知后觉就算了，这女人怎么还这么神经大条？平凡真的有做到让柴随心习惯的不起疑不害羞的地步？ 他都这么岁数了还给人当恋爱导师......卧槽其实自己也没多老，咳咳。不过他已经把平凡敲醒了，这女人他还真的无从下手啊！ “这样吧！平凡也不跟律所以外的人说公事，基本上他公事私事壁垒分明，完全不冲突不重迭，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因为你是他朋友嘛！朋友吃吃喝喝聊聊天而已，不需要把公事说出来烦心。” “噢，可我也跟他认识24年了，上次我诊所发生点事情，也挺严重的，我也还跟他讲，他还有帮我处理呢！” 无常微微睁大了眼，没想到柴随心这么相信平凡，也难怪......女人喜欢分享抱怨本来就是本性。 “可能你觉得当作是心情分享吧？不过男人脑袋不是这种构造的啊！他可以听你说，但不见得自己的会跟你说。” 柴随心皱了眉头，搞不懂啊搞不懂：“那请问无常先生，身为男人的你，会跟什么人说公事呢？除了同事以外？” 无常笑了一下，很直接地说：“跟我老婆啊！” 柴随心愣了，一个大大的楞字写在脸上。 于是乎，柴愣愣把新的小伙伴喂完以后，轻手轻脚的走去平凡的书房，此时他正飞快的敲着键盘打字，旁边有厚厚的一堆堆的文件夹跟书。她敲了敲门，平凡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你......忙吗？” “什么事？” 柴随心有点不好意思地缓缓走进去，看着平凡，他修长漂亮的手指覆在键盘上，镜片微微反光，抿着唇等着。 “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很忙啊？” “我现在看起来像是在打电动？”挑眉。 “不是啦！”柴随心咬着下唇，吞吞吐吐的说。“我是想......你如果工作上不开心啊！你可以跟我说说！心情或许会比较好一点。” “工作只有执行与完成的选项，我不会让它影响我的情绪。”平凡淡淡的说。“而且你不是律所的人，这些事情非相关人士我不会说的。” “啊......可我也跟你很熟了耶？上次我诊所的事情我也跟你说啊！你也不是我诊所的人！” “我在那件事情里是当事人，也是重要证人，而你对于我现在的工作而言，是毫无关系的人。” 听到毫无关系的人，她有点手足无措，本来脑袋想好的一番说词都忘光了，于是她只好说：“你平常也挺照顾我的，我也想说该关心你一下。” “关心？”平凡挑了眉头，姿势换了一下，双手交叉还抱在胸前，似笑非笑。“你会关心我？” “当然啦！我连芬奇刚来我都这么关心牠，你我当然关心啦！” “芬奇是谁？”平凡挑眉。 “汪！”主角自己跑上楼，伸着舌头摇摇尾巴在门口。 “谢谢你的关心。”拿他跟狗比，找死。 “我今天听无常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挑对象说事情的啊？” “无常？”这损友又想胡说八道什么，送个狗还成了话涝，下次一定先堵住他的嘴。 “像我们女人啊都会跟朋友分享一些工作上的心情啊不愉快的！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必须要有一个特定对象才会说这些？” “特定对象是什么？”平凡慢条斯理的说。“在律师面前讲话请用准确的人物属性或是名字，谢谢。” “呃......比如说自己的老婆。” “老婆？”平凡皱了眉头，哪来的创意思考，他还开口想要讥讽，就听到柴随心一脸深明大义的说：“我跟你也当朋友同学24年了，在你还没有老婆之前，我可以特别听你说！真的！” 平凡愣了一下，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接着露出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很深情，却又有一点捉摸不定的感觉。 “不在其位不谋其职。”他轻轻的吐出这句话。“那你不觉得，你直接占了这个位置比较快？” 第18章 别查他 柴随心大大的愣住了，前一句她是听得懂啦......但那后一句是？ 看着眼前的平凡眼角带着笑意，嘴巴讲出的话跟原.子.弹的威力一样啊！ 柴随心觉得这24年来开过的玩笑，都没有这句话惊悚，可是这些年来也没少接过平凡的冷嘲热讽。 所以这次她也不会输。 “我占了这个缺，有什么好处吗？”柴随心哼了一声。 “你想要什么好处？” “啧啧，这是女人提的吗？不该是你自己先说吗？” “我会让我老婆刷这张卡。”他从旁边的皮夹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柴随心瞪大了眼。“另外，我所有动产不动产一半归到她名下，以上是理性生活的好处。” “那感性呢？” “你觉得我平常对你如何？”平凡丢了个问题。 “还行，有的吃有得玩，还可以按摩搥背，还能煮饭洗衣打扫。”柴随心认真的摊开手指头一边扳一边数。“而且有时我突然想吃啥你也会刚好买回来。” “喜欢这种生活吗？” “呃......还不错。”柴随心有点懵，这是要认真讨论的节奏吗？ “基本上我在平常家庭生活中能做到你刚刚说的这些，我想这都是你的亲身经历，不是我自吹自擂吧？” “没错。”律师讲话好恐怖喔！现在这是完全被反过来问欸！ “家庭生活中我剩下什么没有满足过你？” “呃？”柴随心抓了一下头发，眼睛估溜估溜的转了一下，顿时脸色胀红。 平凡露出了然的笑容，食指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唇上，微微的说：“随心，这是进阶版的，感性生活的全套。” 柴随心有种被剥开来调戏的感觉，她双手捧着脸颊，此时芬奇汪汪两声，她顿时像是找到了离开的理由，很快地说：“看起来你身心灵状态良好，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丢下这句话，连芬奇都没管的就跑走了。 芬奇摇着尾巴，看着刚刚喂牠食物的女主人跑走了，眼前这个笑着很开心的人，是男主人吗？ “vinciehere.”他说。 芬奇摇了摇尾巴，慢慢的过去。 男主人的大手跟女主人不一样，她的手很小，要双手一起摸才会刚好摸完自己整颗头，可是男主人不一样，一个手掌就能摸到牠整个头，温暖的好舒服。 “vinci......随心连取的名字都像是谐音。”他呢喃着，语气温柔。 芬奇抬头看着男主人深邃的眼睛跟温柔的脸部线条，要是女主人看到不知道会如何呢？ 柴随心被平凡圈养的生活......用圈养还真的不为过。 一早整理好自己刷牙洗脸漱口，接着走出房间到饭厅，钟点女佣已经把早餐做好了，她就负责吃，吃完后喂芬奇，带芬奇去别墅外的小花园走走，陪着牠跑跟跳，也算是另类的活动筋骨。 接着回来上上网看看新闻，跟席沐沐聊天互骂几句后，去健身室跑步运动，滚滚瑜珈球，接着冲个澡后准备吃午餐。 午餐女佣也弄好了，她一样负责吃，吃完后喂芬奇，下午睡个午觉，有时候睡晚了起来就快5点了......也准备要吃晚餐。如果天色还没太暗，她就陪着芬奇去外面晃晃走走，天色暗下前回别墅，此时晚餐已经弄好了，而女佣也准备走了，她负责把酬劳给女佣后送她离开。 这种日子，她过了两个礼拜就开始有点痴呆了，席沐沐说这是她现在婚后的生活，老公不给出去工作，最好就乖乖地在家里带小孩，如果要找朋友，除非是安靳知道的那几个，否则都是人家去家里拜访，她基本上也都不太出门。 “啊？那你怎么能撑那么久的啊？” “嗯......这要真的结婚了你才懂，而且是要真的你看过一些状况，你才会知道把自己顾好，就是对男人的体贴。” “怎么说？” “凭良心讲，这辈子我能遇到安靳是我的福气，我与他交往的时候发生过很多事情，那些人都是以我当把柄去威胁安靳的，而他一方面又要顾及我的状况，一方面要分心去阻止对手，因此只要我越安全，他就越无后顾之忧，这样的道理你懂吗？” “有点懂，你成了他的软肋，这对安总来说是个麻烦没错。” “你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所以不知道你现在安心的在家里逛网拍啊溜狗啊的日子有多可贵，我可是被绑架过的。” “真的？”柴随心惊呼。 “虽然我内心知道安靳会来救我，可你自己也要有强大的信念活下去才行，这时你不是靠着你老公的爱，你很快就会崩溃的。” “嗯......”柴随心一边摸着芬奇的头，一边思索着。 “我不知道你跟平凡到底是如何，但是我想他既然有能力可以把你弄得完全销声匿迹，表示你有一定程度的生命威胁，而他能做到这样，真的不简单。”席沐沐有点怀疑的说：“害我都有点想要查查他到底除了律师以外，还有什么其他身分。” “沐沐，别查他。” “啊？” “我现在不想要知道他除了律师以外的事情，因为我希望他是我这24年来一直认识的这个人。” “所以......你也知道了一点别的东西？” “不算知道，但是我有在猜，我现在对于他而言什么都不是，你说朋友还是同学这种身分，基本上不需要他这样的保护，把我锁在一个深山里的别墅，给我女佣还给我一条狗？我又不是蠢蛋，只是我还在观察。” “你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啦？我还以为你要被平凡养傻了。” “他其实一切都很正常，如果今天还在旧家的话，我不太会起疑，可是今天状况不能同日而语，他除了多了一个朋友会常常来这里吃个饭聊个天以外，基本上就没别人了。” “多一个朋友？” “他说是大学朋友，叫做无常。” “噢，这名字怎么都取的这样，听起来就好像什么代号......”席沐沐咕哝两声。 “代号？”柴随心突然心一惊，她怎么就没想过这不是真名呢？就连平凡这个名字，都是她自己小时候取的...... “平凡我不查，那你说的无常我总可以查查吧？” “嗯，无常你帮我查查。” “那个无常平时对你如何？” “没什么不好，人还蛮有趣的，有时我跟平凡吵架，他还会跳出来帮我讲话。” “那只能表示你现在对他没有利害关系。”席沐沐认真的说。 “沐沐，还是要麻烦你，不好意思。” “小事啦！我这几年看多了也听多了，对于一些名字比较敏锐，你又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情，平常人根本不会多想，你就先放宽心，我觉得有平凡在，那个无常不会傻到对你动手的。” “好。”柴随心摸着芬奇的身体，叹了一口气。 挂掉电话后，她开始思索礼拜六的事情，席沐沐说的有道理，自己安全的话，保护你的人也才能更安心的去对付敌人，这礼拜六她跟雷已经决定要约会，这样贸然出去会不会让平凡困扰？ 而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要怎么跟雷解释她的处境。 平凡一边整理着需要的资料，一边把要报废的纸张塞入碎纸机销毁。 无常在旁边用着笔电，状似随意的问：“礼拜六，她有跟你说要出去吗？” “没说，但我知道。” “那你要怎么安排？最近风声很紧，你一边先安抚了，那另外一边呢？” “我会安排几个替身跟组员注意，你只要专注帮我看着另外一边的动向就好。” “那你自己呢？” “我会去那间咖啡厅，乔装埋伏。” “柴随心要是知道你这么大费周章的张罗她的复合约会，不知道会怎么想？” “她不会知道的。”平凡浅笑一声。 礼拜六是个风和日丽的艳阳天，柴随心简单的传了讯息跟平凡说要出门后，无常就来接她了。 “呃......这么麻烦你。” “小事，你在那种地方怎么叫车啊？我也只能送你去附近，因为我也要上班的呀！” “上班？你不是律师？”柴随心第一次听到无常说自己的事情，格外好奇。 “谁像他啊！律师忙死了我才不干！”无常笑着说。“我是发型设计师呢！” “哇！真棒！”她由衷的赞叹。 “咦，通常听到男生当发型师都会觉得我是gay，你倒是直接说我很棒啊！” “别人怎么想是他的事，至少我是觉得这是一个很厉害的技能，女发型师很多，但是男发型师可能会有不同的视角跟创意去设计，有时我觉得男性的设计还更加大胆前卫。” “天啊！你这句话说的太好了！我都快爱上你了。” “我在美国念书的时候也有机会认识几个发型师，男发型师通常都是首席或是顶尖设计师，所以我相信这绝对是一个很厉害职业。” “不行......我再听你继续说下去，我就要吻你了，你赶快下车吧。” “噗，还有这种事情？你这赶人下车的方法也太另类了！” “我大胆前卫啊！”无常笑嘻嘻。 柴随心下车后挥挥手，无常就开走了，她稍微看了一下周遭的风景跟路牌，其实很近，就在对面斜角那里。 她看了一眼手表，提早到了半小时，于是她走去咖啡厅里先找位置坐。 “小姐请问几位？”服务员亲切的问。 “两位，我有订位子，柴小姐。” “两位？”服务员瞄了一眼定位表。“这个两位已经到了，一男一女，会不会是您的朋友呢？” 柴随心愣了一下，便轻轻微笑说道：“无妨，我进去就知道了，或许我另外一个朋友有多带一个人。” “好的。”服务员也回以微笑，继续招呼其他定位客人。 柴随心走进咖啡厅，里面坐满了人，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先走到了咖啡吧台前点了一杯红茶拿铁，趁着店员制作时慢慢的找人。 最后她在窗边看到了两个人，女的不认识，男的认识，场景不同却做着同样的事情。 他们热烈的在拥吻。 第19章 止步 柴随心看着那靠着窗拥吻的两人，心里莫名的有一种茫然跟挫折感。 这两次的亲吻其实严格说起来，雷都没有错。 一次是在分手后几天，这一次是在她可能要同意复合前的半小时。 欧美男人的热情，她也是领教过的，只是很难不多想而已，既然要跟这样个性的男性.交往，她就必须要知道这种亲吻也许只是一种打招呼方式？ 不过看他们吻了又吻，这国际招呼也太长了，让她有点汗颜。 “小姐，您的红茶拿铁。” “窗边这两位来多久了？”柴随心没有马上坐过去，就直接坐在吧台的椅子上喝了一口。 “大概前10分钟来的，两个人一起走进来的。”店员说。 “你觉得他们这两个人的关系是什么？” “嗯......”店员看了一眼。“应该是情侣吧？” “那男的看起来是外国人，你不觉得他们在打招呼？” “不觉得，这招呼打的口水都贴在一起了，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柴随心轻轻啜了一口红茶拿铁，平静的说：“谢谢。” 上一次她转身就走，这一次她要直接走过去。 柴随心看到雷像是要让那女的离开了，她此时刚好走近了他们，语调温和的说：“去哪里呢？” 那女的有点愣住，而更大的惊讶是还坐着的雷。 “丽兹，你提早到了啊！” “嗯，还怕打扰你们，所以我在旁边待了一下。”她淡淡的扬起嘴角，平稳的说。 雷伊凡连忙站起来，马上解释：“这个女人是我的朋友，我们只是聊天......你不要误会。” “我没有误会，你们确实很深入的聊天。”柴随心耸耸肩，一点怒气都没有。“只是下回如果要订位，请你用自己的名字或她的名字，你让我进来的时候被告知人都到齐了，我只能坐到吧台上，这让我很不开心。” “随心......”雷懊恼的皱起眉头，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柴随心，可她退了一步，语气疏离的说：“看起来你中文已经学的很不错了，不需要找中文老师了，那我也不需要打扰你。” “no......” 柴随心看着一边搞不清楚状况的金发女人，点了点头，什么也不解释的就离开咖啡厅，此时有人认出了雷伊凡的身分，有的人冲上来拍照，更多的是不知道哪里冲出来的记者，场面有些紊乱，柴随心当然也被当场抓住，可她毕竟走的快，眼泪夺眶的一幕正好被记者拍到，她很快地招到出租车，逃离这个难堪的现场。 柴随心失恋了，严格说起来也不算是失恋，顶多就是......复合失败？ 新闻上不断的播送她夺框泪奔的场面，无言，还帮她加特效咧。 她这两天打给席沐沐，不过她似乎忙得没空接，因此她只能自己哀怨，雷算是自己真正第一个男朋友，人家女孩子有的一切失恋疗伤，她觉得自己应该也可以被允许发泄一下吧？ 首先她要继续懒下去，谁喊她她都不理。 “柴随心，你这恶心的......”平凡捡起她乱丢的脏衣服，接着看到沙发上披头散发的女人吃着洋芋片，他皱着眉头就念：“你能别懒成这样吗？” 结果没人理他，他活像个白痴对着空气说话。 平凡无奈的吸了一口气，捡起他一路从客厅里乱丢的衣服、围巾、裤子.....“柴随心，你羞不羞人啊！连内衣你都乱丢！” 还是没人懒他，平凡直接放弃沟通，把这些都捡起来丢去洗。 隔天，她突然容光焕发的洗的香喷喷，一早就不见人影的出门去，大肆的挥霍刷卡，然后累个半死的回来，躺在沙发上一句话都没说的就睡着了。 平凡正巧赶着进度追一个案子，他下楼要去厨房时就看到客厅里微弱的灯光，走进去才发现是柴随心。她累瘫在沙发上，购物袋、包包、大大小小的提袋散落一地，连长靴都还没脱下来，人就阵亡了。芬奇在旁边傻楞楞的看着，很灵巧的在女主人身边的购物袋旁边嗅嗅。 “vinci！”平凡小声的喊了一声，芬奇转头看到戴着眼镜的男主人，跑了过去。 “她去了多久？”他随口问了一个问题，芬奇摇摇头。 他把剩下的水喝完，马克杯洗了一下后放到架子上晾干，回头走到客厅，轻手轻脚的把地上的杂物慢慢地捡起来，眼睛随便一瞄看到了吊牌，他楞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这花钱不手软的女人。 接着他摇摇头叹气，一个一个捡好后放到她的房间地板上，又下楼凝视着眼前还化着妆衣服穿好好的女人，考虑着该怎么下手。 他把柴随心翻了过来，打算先帮她卸妆。于是他去了柴随心房间，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女人卸妆的教学跟工具，对照着柴随心桌上的那些瓶瓶罐罐，拿起卸妆棉跟卸妆油就下楼了。 平凡蹲在柴随心面前，小心翼翼的帮她把眼线、口红都抹掉，她的妆不浓很好清理，一旁的芬奇坐在沙发边，好奇地看着男主人的动作。 脸上的事情处理完，接下来就鞋子了，他拉掉长靴后，发现到她的小腿有一处瘀青。 “整天走路不看路。”他叹气。 抱起来回到房间已经是11点多，平凡揉了揉太阳穴，懊恼的自嘲：“我还真的被你缠上了，烦人。” 总算回到书房，平凡打开网路帐户看着卡里面的余额，接着又打了一些钱进去。 “柴随心这几天怎么样，给一个字总结。”无常笑着说。 “懒。” “还有呢？” “脏。” “还有呢？” “蠢。” 无常挑眉，忍不住笑了出来，眼前的男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尾音都是叹气。 “你这是谁招惹谁了？平大律师！像是柴随心这样的案子是属于你什么等级的啊？” 平凡看着手上的报告书，抬头沉吟了一下，低头淡淡的说：“5级案件。” “5级而已吗？”无常笑着。“你5级的案件花1年的时间就可以处理掉，柴随心高过这个数字太多了啊！” “呵。”平凡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所以她有一个专属的资料夹，她每天用多少钱，我就都记着。” “小气鬼，那花了这一个礼拜，根本还不到你那一点点点点点的零头，你怎么做人就那么苛薄呢！”无常嘲笑着。“讨老婆哪里那么轻松？” “我昨天又给她打了一点钱进去。”平凡说着，转身回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我看她去搜寻了失恋女人100件事情，到目前为止才做到第2件而已，凭她的毅力，做不过第5件。” “她又不是正常人，她不能跳着做啊？” “这......倒是。” 柴随心的失恋女人100件事情的进度持续进行着，无常跟着平凡回家，就看到客厅里多了很多健身器材。 她正看着电视，伸展着四肢，呈现奇形怪状的姿势。 无常简直无语，可他转头看着平凡无动于衷，于是吞了一下口水后，率先打招呼：“hi！” “无、无常！”她从手臂的缝隙里看到两个男人。“你好！” “好好好！”无常笑着。“这样健康的柴随心不是天天有，你得要加把劲继续啊！” “你们忙去吧！不要打扰我运动！” 无常差点没笑出来，转身就要走了，还顺手把一脸无奈的平凡拉着走。 “你女人变得这么健康，有没有一种世界观都变的感觉？”无常放下笔电，看着一旁解着领带的朋友。 平凡笑着叹气，无奈的摇摇头。 “你什么时候要跟她说？” “说什么？” “说你喜欢她啊！”无常惊讶的笑出声。“你该不会还想用什么心电感应那一套吧？” 平凡瞥了一眼，语气平静：“我有暗示过她。” “妈的，你暗示她什么？你说来听听。” “那天她想要问我公事，你不是给她出了什么馊主意说要老婆才能听吗？”平凡慢条斯理的说着。“我也这样跟她说了。” “就这样？” “她还让我细数当老婆的好处，我都说了。” “然后？” “她就跑走了。” “.....”无常翻了白眼。“活该你讨不到老婆。” “你就很行？”平凡淡淡的笑了一下，看着眼前跩个半死的朋友。 “这种时候说什么说啊，走上去！用热情的身体让她感受你的爱！” “不好意思，这不会是求爱，这会是进警局。” “柴随心才舍不得你进警局！” “她是正常的女人吗？” 两人面面相觑，望天。 她才维持了一个礼拜的疯狂购物，下一个礼拜就抱怨了。 “平凡！平平凡！平凡凡！”她门都没敲蹦了就进去，正好看到他围着毛巾洗澡出来，顿了一下。 “干嘛？”男人瞪了一眼，很大方的让他看，还外加热腾腾的冒烟跟湿漉漉的水气。 柴随心吞了一下口水，天啊这养眼的程度跟她昨天看的猛男杂志有的拚，而且这还是活的！活的！ 阻挡不了某个女人意淫的视线，他不耐烦地擦着头又问了一次：“你想干嘛？大清早冲进来男人房间？你当是抓奸？” “抓你妈！我还当你不正常呢？怎么床上连个女人都没有？” “你确定你要跟我讨论这个话题？” “你好歹也是什么年度温柔优质男人什么的？很多女的超哈你的！要不要我现在拍个照片帮你放上......” “柴随心！你到底要干嘛？！” “我好累，你能带我出去玩吗？”柴随心马上就弱下来。“我现在没车，钱还是花你的，要出去打车还要靠双脚走路，麻烦。” “呵呵，你吃饭睡觉麻不麻烦？洗澡麻不麻烦？”平凡冷笑一下。“你当我很闲？” “嗯。” “嗯你妈的。” 第20章 讨厌 “不是今天有2个会议？”无常戴着墨镜喝着可乐，靠在墙壁上。 “嗯。”吸了一口柠檬红茶。 “晚上还有一堂课？”无常放下可乐，笑得灿烂。 “请假了。”又吸了一口柠檬红茶。 “大律师坐在一个俗称『男友等待区』的地方，看着女人进去血拚。” “所以我拉你来陪我。” “你真不该拉我来陪你，这样你们突然好上了我眼睛往哪里摆？” “好上？”平凡挑眉。“你当我公狗随便发情？” “干嘛这样说自己，不过柴随心一撒娇你就撇下一堆事情出来了，你还装什么。” “我没装。”平凡翘着二郎腿低声说。“我拒绝不了她。” 柴随心抓了两个包包，很俐落的拿出一张卡，店员眉开眼笑的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大客户，递上签单：“请您签名。” “不是免签吗？”柴随心淡淡的说。 “您这笔金额比较高，所以要签名。”店员小声地说着，深怕她突然反悔。 柴随心沉默了一下，那不就还好今天有拉人出来：“你等等。”她缓缓的走出店门，看着坐在椅子上滑手机的男人：“平凡，进来一下。” “唷呼！”无常掩嘴偷笑。“该不会刷爆了。” “不可能。”平凡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我这张卡额度很高。” 无常一脸惊讶的看着平凡走进去，羡慕的说：“下辈子我也要投胎成像柴随心这样的女人，求包养！” 平凡一走进去，旁边的店经理就赶紧走了过来，殷勤哈腰地说：“平先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他微微一笑，指了一下里面在柜台的柴随心，店经理转头一开，唷！这不是刚刚挑两个新品的女人吗...... “原来是来帮女朋友付钱的啊！”店经理笑着。 平凡走到柴随心身边，前面的女店员看到他不禁打量了几眼，优质型男啊！ 他看了一眼签单上的金额，停了一下，柴随心抿着唇打了一下他的手：“想什么？” “开心吗？”他突然问了这一句，语气温柔。 柴随心愣住，这口气也太奇怪了，不自觉得红了耳朵。 柜台里的店经理跟店员面面相觑，随后都暧昧的偷笑。 “买东西怎么不开心，我......”柴随心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刷的不痛不痒的，这举动有点...... “开心就好。”他扬起手拍了一下她放在柜台上的手，接着很俐落的签下名字。 店经理把包好的东西递给柴随心，平凡主动的拿下来了，柴随心一脸错愕又茫然的被他带出店。 “我看看，一个笑的满面春风，一个......”无常看着柴随心的表情。“你惊吓过度？” “没事！”她呼出一口气，大方的揽住平凡。“我们去吃麦当劳！” “麦、麦当劳？”无常囧一脸。“不是说要去顶楼吃法式餐厅的吗？” “我想改吃美式的不行喔！”柴随心吐了吐舌头。“你怎么能吃这么贵的！浪费钱！也不想想赚钱的人多辛苦！” 说完后就拉着平凡走了，无常在后面哀怨的说：“你买那个包我就可以吃10餐啦！你这是骂谁啊你！” 柴随心躺在书房里敷着面膜，平凡刚好回家拿东西，被窗边一个白脸的女人吓到。 “......”平凡放下笔电包，皱眉头说：“你能不要随便找个地方就敷面膜吗？” 她没有回话，平凡其实也不期待她会说什么，走到资料柜前面抽出两个资料袋，放到包包里后说：“我走了。” “嗯。” 平凡感觉到这个回答有着浓浓的鼻音，他拧眉走到躺椅边，看着她贴着一片面膜就算了，眼泪鼻涕都流下来，他无语地说：“你这样敷还有效果吗？” “......你管我。” 他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淡淡的说：“没烧坏脑子，你哭什么？” “平凡......”她委屈的闷闷说着。“是不是没人喜欢我？” “......”平凡觉得她吃错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料到柴随心直接挺起身子来就抱住他开始哭。 “呜呜呜呜平凡！是不是我不适合谈恋爱啊？” 平凡简直没晕死，眼泪鼻涕直接往他身上凑是怎么回事，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语气温柔：“别哭。” “我觉得我做的很好啊！我又没有对不起他！为什么他......” “乖。”他轻声安抚。“你再哭就对不起我了。” “啊？”柴随心放开他，平凡无奈的笑着把她脸上还湿湿的面膜撕下来，露出她光滑湿润的小脸。 “你鼻涕眼泪直接往我西装上面抹，我看我会议是赶不上了。” “欸你的朋友现在这么伤心！失恋无罪啊！”柴随心抽泣着。“好啦......你去开会，我继续自己哭死。” “我怎么舍得让你哭死。”平凡轻轻的笑了一声。“你花了我那么多钱，我还没讨回来，你死了太可惜！” “王八蛋，你这人讲话怎么这样啊！”柴随心忍不住先笑了出来，抬手说：“给我卫生纸！” 平凡长手一伸，从她身后的小柜子拿出一包卫生纸，突然凑近的平凡让她不禁吞了口水，他的气味总是让她安心，但现在这样的靠近却令人害羞。 “要我帮你擦啊？”他温柔的笑着，伸手抽出一张就往柴随心的脸上抹，她傻傻的任由平凡擦着，咬着唇。 平凡看着她突然安静，挑了眉头轻问：“怎么了？” “你。”柴随心哽咽着。“会不会喜欢我？” 平凡眼睛眨了眨，接着微微的上扬嘴角。 “你觉得呢？”他的声音低哑有着磁性。 “我觉得......你不喜欢我。”柴随心垂下眼，慢慢的说。“我以前就问过你好几次，你每一次都说不喜欢。” “所以呢？”他诱导着，盼望能听到她说一个答案。 “你不喜欢我，就别理我了吧。”柴随心轻轻的拍开他的手，接着她看到平凡眼中一丝错愕，她眨眨眼，平凡的眼睛还是像刚刚一样认真的看着自己，就像平常一样平静。 “柴随心，你真的蠢的无可救药。”他依然把她脸上的眼泪鼻涕擦完后，叹气起身。 “反正就你智商高，我本来考试就考不过你。” “我宁可你出去走走，别待在家里胡思乱想。”他脱下被柴随心弄脏的外套。 “不好玩，你的钱花不完。”柴随心赌气的说着，小脸埋在弓起来的膝盖间抱怨。 “我花不完？”平凡淡淡的笑着。“谢谢你这么肯定我赚钱的能力。” “嗯，你赶快去开会吧！以免我又耽误你赚钱。”她低下头摆摆手。 平凡半瞇起眼望着她许久，才转身走开。 柴随心抱着枕头，正看着恐怖片，为了营造紧张感，她把客厅的灯关起来。 片里的女主角因为突然跑出来的鬼吓得惊慌失措，她则一点感觉都没有，喝了三罐啤酒，她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 果然是藉酒壮胆！现在连鬼跳出来都不怕了，呵呵。 突然有一个很明显的滴答声，她抬头一看墙壁上时钟，都已经晚上12点了啊？ 平凡还没回来。 芬奇在她脚边趴着，柴随心低下头摸了摸牠，然后碎念说：“这么晚还不回家，我要锁门了喔！” 她感觉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打起了精神，歪着头靠在枕头上看着电视。 平凡走了进来，本来想说要小声一点不要到柴随心睡觉，没想到她居然还看电视，重点是还不开灯。 “这么暗看什么电视？”他拍一下把灯打开，顿时全亮，沙发上的女人不耐烦的说：“这样我还怎么看鬼片啊？太亮了。” 他瞄了一眼电视机里面阴森森的剧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把灯关掉，转身要走却听到柴随心问：“你今天开会这么晚啊？” “两个经理招待我们去吃饭，走不开。” “那你可以说家里有人等门啊！一下就走开了。” “谁等门？”平凡挑眉。 “我啊！”柴随心理直气壮的说。 平凡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你等什么门？你看电视都看饱了，还有空理我。” “你可以拨个电话给我，我打回去帮你脱困嘛！”柴随心歪着头盯着电视，却不知道这句话让平凡愣了很久。 “柴随心。” “啊？” “你这种行为只有老婆才会做。” “......”柴随心摇头晃脑的。“你现在又没老婆，我就大人有大量，帮你这个忙。” 平凡看着她摇摇欲坠，眼睛瞄到地上芬奇身边的酒罐，无奈地叹气：“没酒量的女人跟人喝什么酒。” “吵死了，我酒量很好。” 他走了过去，芬奇乖乖的挪了一下位置让平凡能把垃圾捡起来，他坐到柴随心身边，柴随心摇啊摇的就倒到他身上，喃喃自语：“你不考虑考虑吗？” “考虑什么？” “你没老婆，我没老公，这不是刚刚好？”她傻笑着戳了一下平凡的手臂。 “柴随心，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就是想想嘛......你看我们、嗝、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讨厌你，你也讨厌我，全世界没人比我们更讨厌彼此了，这是缘分，应该继续再一起，不要害别人。” 平凡的手盖上脸，对她这番话感到无语。 “我不知道你居然会想要跟一个讨厌的人过一辈子。”平凡失笑。 “席沐沐说我们应该在一起，小实也说我们应该在一起......”柴随心缓慢的说，半瞇着眼。“他们讲话很奇怪，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啊！干嘛要、嗝、还要在一起？” “嗯，我们确实在一起。”平凡笑着，手指推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们在一起看电视还有吃饭。” “对啊！”柴随心通红着小脸胡乱的乱比着。“我们还一起逛街、一起看书......” “可有些一起我们还没做过，你想要做吗？”平凡动了动肩膀，柴随心不爽的打了一下。 “还有什么没做过？”柴随心转了转眼珠想着：“我们住在一起，一起睡觉还一起......” “我们没有一起睡觉。”平凡正色。 “没有吗？”柴随心戳了戳自己的头顶。“我记不得了。” “你喝酒就开始乱说话，下次别喝了。”平凡无奈的拉起她一只手放到肩膀上，她就自己主动找好位置......不过不是要让人扶，而是要让人背。 平凡把她背起来，一步一步的上楼，小心地把她放到床上要起身时，她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衣服。 “你怎么了？” “你不是说没有睡过觉，来来来！”柴随心拍了拍另外一边空荡的床位，呵呵笑着。“一起躺一起躺。” “噗。”平凡凑近了她，捉弄的说：“你这是.....要让我白睡你？” 要是平常她清醒着听到这句话一定会一掌巴过来，现在她醉的可爱，平凡也顾不得会被她扁，反正她现在也没力气。 不过下一句话他彻底无语。 “哈哈哈哈，彼此彼此，我这不是白嫖你吗？” “......” 第21章 脱口 手机闹钟响着，她困难的眨眨眼睛，懒得去关掉，喊着：“平凡！关闹钟！” 闹钟还是持续响着，柴随心左右挣扎后起床，睁开眼睛后没看到平凡，她依稀记得昨天自己『大方』的邀请他一起睡觉，这男人怎么可以起的比她还早，放着闹钟不关？！ 她滚了两圈后伸长手把床头的手机拉过来看，这不是礼拜天吗？她没印象自己手机设闹钟啊！她稍微滑了一下，这全黑的桌布密密麻麻的资料夹.....这是平凡的手机。 卧槽！这王八蛋罪无可赦！睡完就算了手机还留下来吵人，这是标准的『睡后不理』！ 柴随心不爽的起身，风风火火的拿着手机走去平凡的卧室，门一打开就吼：“让你一起睡觉你手机故意设闹钟吵我是什么意思？” 平凡本来好好的在写字，看到门口一脸起床气旺盛的疯女人，有点愣住，而刚好来拿东西的无常听到这段劲爆的晨间对话，那惊喜简直要飞天了。 “是我忘记拿走了。”平凡淡淡的说，伸手要去拿柴随心手上的手机，却被她收到后面。 “你昨天到底有没有睡我？” “.....柴小姐，你是刚起床脑子被门夹？你昨天喝完之后开始狂吐，我弄到三点多才睡。”平凡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今天早上有很重要的线上会议，闹钟本来就调好了，我把你完全弄好摆到床上后，就直接不睡了找事情做到现在。” 柴随心哑口无言，她没感觉自己有吐过，扁了扁嘴把手机还给平凡。 “另外你用字准确一点，什么睡你睡我？我可没这么饥不择食。”平凡语气加重。“进门要先敲门，我这里还有客人，穿成这样真的很没礼貌。” 柴随心愣了一下，然后瞄了一眼房间，只见无常有点尴尬的挥挥手，她眨了眨眼也不好意思的挥挥手。 接着她看了一下身上的松垮的居家服，懊恼的低下头，然后小声的说：“不好意思，对不起，我走了。” 柴随心跟平凡鞠躬完后，再跟无常鞠躬，转身就走了。 “......”无常本来以为柴随心会挂不住面子继续跟平凡吵，可这很突然意外的听话呢？“其实，你刚刚不用对她那么凶。” “平常太放任她了。”平凡半瞇着眼看着她走回自己的房间后，才关上门。“这么没有警觉性，她一个女人服装仪容不整就跑出房间，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跟礼貌。” “这倒是。”无常挑了挑眉，听着他碎念不停的『老公经』。“也不看是谁惯出来的。” “......”平凡瞪了一眼嘴贱的某人，回到位子上继续做事。 柴随心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恍恍惚惚。 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变了，要是刚刚她可以直接继续吵的闹的，最后平凡一定会让她。 可是她当下却突然顿住了，接着脑子不听使唤的乖乖道歉，走回房间。 这段时间她有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很过分，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看到平凡就会忍不住想要对他生气耍赖。 平凡脾气好，一直以来都这样让着她，有好几次自己觉得过分了点，他也只是叹气。 陪着自己出去逛街的时候，每个人都觉得她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男朋友，舍得花钱，又总是温柔的笑着，乖乖的提东西也不多嘴，店员都说这样的男人不多了，还不赶快自己弄回家。 她哭的时候对他拳打脚踢，笑的时候对他耍赖摆烂，他能让着就让着，顶多眼不见为净的走掉，她真的弄脏弄乱，隔天自己起床后，家里就又变回干干净净的。 “啊，柴随心你这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吗？”她羞愧地抓住枕头闷叫着。 她能不喜欢吗？又不是蠢笨木头，问题是她这么烦，人家会喜欢吗？ 平凡可是直接的表态说：『喜欢柴随心就是诅咒』的混蛋啊！ 那她现在意识到一点感觉了，现在刷好感度还来得及吗？ 柴随心变了，突然阴阳怪气的，让平凡不习惯。 他以为刚刚骂完之后会有好一阵子见不到她，结果她下来吃早餐了，吃早餐就罢了，居然自己收拾自己洗？ 平凡跟无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下午带芬奇出去走走。”柴随心说。 “我午餐跟晚餐在外面跟无常吃，晚上会比较晚回来。”平凡简单的报告了行踪。 “嗯。”她点点头，接着说：“那我走了。” “......”平凡的眼睛随着她出去的身影移动，无常到嘴边的荷包蛋掉了出来。 她走出去以后，无常转头问：“世界末日了，天要下红雨了，柴随心收碗筷了。” “骂一下动一下，这女人。”平凡切着培根。 “感觉不太对耶，你刚刚是不是真的伤害她了。”无常咬着汤匙。“平凡你这是要把人赶跑的节奏！” “我刚刚不是骂她，是教她。”平凡淡淡的说。 “我看她是要跟你认真了啊！”无常挑了挑眉，接着又笑了。“不知道最后是谁道歉呢？” 平凡哼了一声。 柴随心带着芬奇去了公园走走，天气虽然冷，可是至少有点太阳还算晴朗，她慢慢的散步，走着走着就遇到熟人了。 “柴姐！”是小实。 她开心的奔向柴随心，眼睛先看到了芬奇，马上蹲下来摸摸：“柴姐居然养宠物了，以前你都说什么养自己比较实在，哈哈！” “没办法，自己一个人挺无聊的，有个伴也不错。” 芬奇觉得自己身负重任的点点头。 “哪会，你不是还有平律师的吗？”小实打趣的说。 “啧啧，你们怎么都习惯把我跟他联想在一起？我们就只是单纯的老朋友跟同学。” “不是我们联想，是你们看起来就是在一起啊！而且偷偷跟你说......”小实故作低调靠近柴随心。“平律师最近几乎都不太应酬了。” “嗯，不应酬好，喝酒伤身，伤肝伤肺，会短命。”卧槽这句话自己讲完都不好意思。 “不是这理由，大家好奇的问他为什么，他说有人在家里等门。”小实兴奋的掩嘴轻笑。“我当下就猜是你，他笑着没说话，可我知道绝对是。” 柴随心尴尬的翻了白眼，然后闷闷地说：“他这是在破坏我的行情。” “柴姐，大家都知道平律师有一个挺喜欢的人，这样讲好像太露骨.....应该说是一个很在乎的人。”小实慢慢地说。“某一天他突然推掉了两个会议，我起初还以为他是忙去了，结果我看到你发你好友圈的照片......啧啧啧真是无语死我了。” “什么？两个会议？” “没错，他推掉两个会，居然就是陪你去血拚，而且我看得非常清楚，东西还是他提的！” 柴随心想到那天三个人最后决定去吃麦当劳的时候，平凡的电话一直响，她还抱怨念他很吵，当时平凡还只是笑笑不说话，现在真是超想要打死自己。 “我不知道柴姐对平律师的感觉是什么，但是我觉得平律师是真的蛮照顾你的。”小实轻轻地说着。 柴随心深吸一口气，突然问了一句：“小实，你觉得我跟他合适吗？” “嘻嘻，我一直都很看好你跟平律师的。”小实做了鬼脸后笑着说。“你们是我第一对看中的真人cp啊！别让我失望！” 柴随心一脸无奈却又害羞的戳了一下小实，与她相视而笑。 下午跟小实的聊天让她心中很确定了一些事情，这些讯息让她愿意骨气勇气尝试一次。 她有印象早上平凡说今天会晚回来，是去跟无常吃饭，既然如此她就先打给无常问问。 “唷姑娘，有何事请教呀？” “平凡跟你在一起吗？什么时候回来？” “平凡？”无常似乎在敲敲打打着键盘。“他刚刚紧急有另外一个活动就过去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去。” “喔。”柴随心垂下眼。“那我打给他。” “欸欸欸柴随心。”无常叫住她。“他现在应该是跟一个女客户在应酬，很重要的，你晚点再打给他。” “......喔。” 柴随心挂掉电话，无常有点愣住，他好像听出来有一种很失落很不开心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柴随心闭上眼睛生着闷气。 不是说没有应酬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还是个女的？ 无常都这么说了，她决定真的晚一点再打电话。 她拿起平板一口气追完5集电视剧，时间来到晚上9点，柴随心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打了过去。 几乎一下子平凡就接起来了：“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她话还没问完，旁边就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来说：“平律师喝一点嘛？” “谢谢，我不喝酒。” “唉唷你这样不合群！” 那酥柔的声音令柴随心鸡皮疙瘩都掉了慢地：“你是在什么地方啊？” “跟厂商吃饭，晚点回去。” “会多晚？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柴随心咬着唇，深怕自己会说错话。 “至少12点吧？”他说。 “啊？可是我这件事情有点急，我希望能今天说。”她郁闷的碎念。“另外这种喝酒场子会让身体不好，还可以被人下药，你赶快离开！不宜久留。” “......”平凡压根没想到会是这种奇怪的理由，这女人脑袋装什么鬼东西，烂理由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信手拈来？他才正要说话时，旁边酒醉的女人就抢了平凡的电话：“欸你烦不烦！我们正吃饭呢！你能好好待着别打来吵吗？” “我烦？我找平凡说话是有事情要谈，关你什么事情？”柴随心皱着眉头。 “平凡？我们这是在谈生意呢！你又是哪个厂商哪个代表的？不知道要排队吗？” “排队？我从来都不知道要排队！我跟平凡说话排什么队？” “你还敢对我凶？你是哪一间公司的？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柴随心不爽的站到沙发上，对着电话大吼：“我他妈的是他老婆，我管你是谁！” 因为店里面太吵，平凡开的是扩音，本来那女人发疯在大小声的时候就已经让部分人安静下来在听了，这句话飙出来就更加清楚了。 柴随心似乎也激动的有点哽咽，她感觉对方应该也有点愣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于是，柴随心胆小的挂掉电话了。 另外一边，平凡一脸平静的拍了拍那个女人，那女人似乎有点酒醒，很不好意思的把手机还回去：“抱歉......让你太太误会了。” 这道歉不知道会不会太迟，这个官司要是有了平凡帮忙胜算很高，现在事情还没谈成就惹了人家老婆，这事情该怎么收拾啊？ “我太太很小气的，我得先回去安抚她，各位请慢用，我先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平凡心情异常的好，他觉得让柴随心当坏人的这件事情她应该不会计较的。 如果她计较了也没有关系，他会让这『老婆』心甘情愿的承认她的小气。 第22章 动情 她抱着芬奇，芬奇也乖乖的呜呜两声让她抱着。 “芬奇......你说我是不是大傻瓜？” 芬奇动了动，像是在摇头。 刚刚那个举动，可能让平凡丢了面子了，她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呢？无常都说很重要的客户了，她还气不过的对着人家吼。 说好要刷好感度的，结果现在说不定直接负分到死。 此时席沐沐打了电话过来，她轻轻的接了起来按扩音：“干嘛......” “亲爱的我回国啦！新闻我看到了！天啊你哭了？” “气哭。”只不过目前是在气自己。 “这人渣你哭个屁喔！” “我能不哭吗？我这也表示我认真过好吗？”雷就算了，平凡还没到手就给自己弄馊了，真想胸口碎大石。 “提早知道也好，不然雷伊凡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病原体，想到就恶心。” “谢啦，你还打电话关心我。” “没事，你好好沉淀一下，我晚点送个礼物给你！” “啊？” “晚点我让我家的人送过去，保证安全。” 柴随心挂了手机，继续埋在芬奇身上叹气，然后就直接哭累的睡在地垫上。 直到平凡回来时，她整个人呈现弓字型躺在地垫上不动，芬奇黑溜溜的眼睛转啊转，陪在她身边。 平凡凝视着柴随心，他叹了一口气，招手把芬奇叫过来，芬奇很乖的跃过柴随心的腿，跳到平凡前面。他低下身子摸摸牠的头，小声地问：“她睡很久了？” 芬奇点点头。 平凡看着她这身夏天的穿著，短袖加上超短的牛仔裤，一双修长纤细的长腿弓着，粉嫩的脚趾轻轻的蜷起，他想起了那时候自己帮她按摩时，大手摸到的触感，细致又光滑，他不知道自己那时是怎么忍下来的，现在一看觉得身体一热。 下次让她别在家里穿短裤了，这冬天都不冬天了。 “算了，让她躺着吧。” 平凡摸了摸芬奇的身体，拍了拍牠后，芬奇又回到柴随心脚边，乖乖的趴着。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迫不及待地回家，虽然柴随心是在一种无可奈何的状态下随便拉了一个称谓，可是这对他而言是一种很大的鼓舞，有时情急之下的话，可能才是她最真实的反应，那么他可以大胆假设，柴随心说不定已经了解了自己的心意。 能有这样的开始已经很好了，他不奢求柴随心能马上就接受身分的改变，可是他很开心这个蠢女人总算开始意识到『在一起』这三个字，更深一层的含意。 柴随心是被门铃吵醒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慢慢起身后走到监视器前面，看到一个男人拿着包裹，她打开对讲机问：“请问是哪里？” “我是黑豹的a156，请您跟夫人确认。” “你等等。”柴随心走到沙发那里翻手机，最后在芬奇的尾巴下面找到。 “沐沐，帮我确认一下这是你家的人吗？”她开了视讯，把摄像头对准监视画面。 “嗯，他有跟你说代号吗？” “a156。” “那安全，你拿东西吧。” 柴随心挂了电话，走到玄关把门打开，对方是个年轻的男性，很有礼貌的笑着：“柴医师，这是我们夫人交给您的，还有一封信。” “谢谢你。” 她关起门，一手拿着包裹，一手看着席沐沐写的信，神神秘秘的，在想什么啊？ 柴随心打算去洗澡，拿着东西慢慢走上楼梯，芬奇也跟着一起爬上去。 来到这栋别墅后她最享受洗澡时间，一方面澡池大，另外一方面有玻璃墙的设计，就可以看到大大的月亮。 连她这种没什么文学素养的人都觉得这种景致实在提升了自己的心灵层次。 洗完澡之后，她爬到床上开始拆席沐沐送过来的包裹，徒手有点难拆，她有点恼怒的甩了甩，芬奇就冲上来咬。 “噗，你倒是很机灵啊！” 咬破了之后，掉出了几件有点半透明的红色布料跟黑色布料，柴随心随手拿起一件黑色的，定睛一看...... “席沐沐你这......” 芬奇看到女主人突然脸色变得狰狞，牠低下头闻了一闻，然后突然咬了一件就跑了。 柴随心看到芬奇跑了，整个大惊，站起来就跟着跑出去：“芬奇！”要死了这种羞人小内内要是被谁看到了就完了！ 平凡远远在卧室就听到一个女鬼在乱吼，他走到房门前，一手打开门想要阻止这个疯女人，此时芬奇灵巧的窜了进来，然后停住。 他靠近芬奇，这卧室仅开了微微亮的夜灯，他蹲下靠近芬奇的嘴巴，牠乖乖的也靠近男主人，只见他大手抓住这块神奇的布料，看了一眼，定眸深邃。 “芬、芬奇！芬奇！芬......”柴随心推开平凡的房门，正好看到他拿着红色半透明布料看着，而且还是很认真的看。 卧槽，这下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平、平凡！”她杵在门边，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 平凡转头，眼睛半瞇起来，呼吸变得沉重，他突然闭起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起身，大手摸了摸芬奇：“乖，先出去。” 芬奇听话的跳出去了，而柴随心则还愣在门边。 “你进来。”他说。 柴随心尴尬的慢慢移动着，她突然觉得在平凡前面都渺小了起来，他有这么高大吗？ “门关着。” “啊？”她等等还要出去欸！ “相信我，先关起来。”他极有耐心的轻声说着，下一句是一声让柴随心都听不清楚的话。“锁起来更好。” 柴随心眨了眨眼，她乖乖的把门关上，她有点紧张到口干舌燥，走到平凡面前，他在微弱灯光下的脸格外邪魅，尤其那双眼睛像是深深的黑色漩涡般，把柴随心紧紧的锁住。 “口渴？” “有、有一点。” “拿去。”他推给她一杯水，看起来他刚刚有喝过一口，可柴随心也管不了那么多，先喝再说。 “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大手纤细指节漂亮，在昏暗的灯光下用手指撑开了红色半透明布料，问着。 柴随心一个不注意，直接喷了平凡一脸：“咳咳咳咳。” “那是、那是席沐沐刚刚寄过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缓了口气，放下水杯喘着，眼睛不敢看平凡。 “行。”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眼睛往下看着，炙热的目光紧紧的锁定某一处：“那这是什么意思？” “啊？”柴随心往下一看，晕死，她睡觉的健康好习惯啊。 此时她连忙用手遮胸，可平凡的大手比她速度更快，把她手抓了过来让她整个人往前，嘴唇就欺了下来。 这次的吻跟上次演戏的不一样，她感受到了灼热的气息跟重重的力道，吻着吻着她就迷离了。 她形容不出来这个吻，可是她觉得好像不一样了，太不一样了......不一样到她迷迷糊糊被抱上了床，都还傻着。 柴随心从来没有看过平凡动情的样子。 平凡的大手轻轻的捏着她的脚踝细细的把玩着，呼出来的气又热又重，他凝视着柴随心水亮的眼眸，语气沙哑地说：“我数到3......你不喊停，就没机会了。” 她心头一惊，平凡？平凡是想要跟她做进阶版交谈吗？她感觉到某一处昂藏的勃发感正抵着自己，现下她意识到平凡是要玩真的了？她陷入天人交战，重点是她压根儿就没这个念头啊？ 不行！要是真的来了，以后还怎么在屋檐下生活啊！她咬了一下唇张口要说，就被他的吻堵住。 喂，这太过分了，她根本还没说啊，太心机了。 “时间到了。”他放开她的唇，笑的无害。 “平、平凡？”她感觉到自己被他抱了起来，她此时有一种难以言语的羞耻感，这来自于她身体的诚实。 她觉得平凡也感觉到了，因为他的眼睛睁大后，那个笑容太耀眼了。 好像自己根本就已经被他看得明白一样，他的吻一靠近，她就马上溃堤。柴随心整身的神经都被平凡抓紧，她低低的轻喃，接着又承受不住的轻轻哭泣。 这人的技巧如魔鬼一样，让她几乎理智全部冲散。 “平、平凡！”她喊着，听见他混浊的气息弥漫在自己的鼻尖。 “早就想这样抱你。”他的语气轻柔又难以抗拒，凭着一丝冷静含着她已经红润的耳垂，他半瞇的眼看着柴随心为他动情的脸色。“让你勾人。” 他们是24年来的好朋友，而他给了柴随心很多第一次，她也是。 她说出平凡是他第一个男朋友，他第一次送给女生礼物。 她出事的时候第一个就抱着他哭，他第一次让她看见自己哭。 她第一次初经来潮，他帮她买卫生棉。 她每一个懒习惯坏习惯都是他养成的，还配合的很好。 现在他苏醒了对她沉淀24年的感情，原来是爱。 那他势必要收割自己一直捧在手心的女孩，她的女人第一次。 “唔......van......” “不对，我不是这个名字。” “平凡......你是平凡。” “谁的平凡？”他咬着她的下唇，啃咬轻吻。 “我的......”她因为情绪而落下的眼泪被他吸住。“我的......平凡。” 第23章 坦承相对 柴随心的生理时钟是早上六点，没想到今天也很准时。 只是她看到身旁的男人，紧紧的抱着她睡得安稳，她看过很多小说跟电视剧，女人在这种时候会害羞会痴呆。 但是她却没有这种感觉，她觉得这好像才是迟来已久的生活，细想平凡对她做的每一件事情，这要计较起来根本就是她害的平凡根本没其他女人可以选择。 他的身上有自己的味道，柴随心想着他昨晚动情时喊着自己心心，她承认这一个幼稚的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真的很违和。 违和的甜蜜，他其实一直都是自己久违的情人。 轻轻的靠近他的胸口，蹭一蹭，下一秒男人的大手就往上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接着抱得更紧，头顶上有着早晨粗哑浓浊的嗓音：“醒了？” “嗯。” “我累死了。”他带着笑意，重重的吻着她的头顶，接着往下把玩她的耳垂。 “你再多睡一下，我去洗洗。”她想要起身却很快的被男人又抓住压着。 “陪我再多睡一会。”他呢喃轻语，柴随心被他抱得很紧，小声的问：“这么累啊？” “我用了24年的力气，得要抱着你才能恢复。” “你说什么呢！”她涨红了脸，捶了他一下，平凡现在说的话太有深意了，他这种人要是真的被他抓住话柄，绝对光是用话就把你说死说疯！ “这是真的。”他笑了一声，抱着她。 昨天的梦境太美，平凡深怕这真的是梦，直到她自己钻过来，他才知道他拥有了什么。 他庆幸这24年来自己对柴随心养成了这么多坏习惯，他可以凭着这些习惯轻而易举的就把她攥在怀里，本来都是这样打闹吵架过来的，为她洗衣服帮她捶背听她哭，每一件事情都很理所当然，但是每一件事情也都不见得是那么理所当然。两人从来没有觉得谁绑住谁，也都可以自由恋爱，他忙所以没思考过感情，而她在美国交了一个男朋友，他知道，却没有其他情绪。 现在他嫉妒起雷伊凡曾经拥有过她的时间，才这样一年的感情，她就可以为这个男人颓废这么久。她躺在客厅里睡觉时的一双长腿，已经够让他动摇，那天他从咖啡厅的时候就一直跟着，看着她冷静的转头就走，看着她为那个愚蠢的男人掉眼泪，他握紧拳头的当下就想要好好的抱住她，可是他在等。 席沐沐这损友倒是明白，芬奇这鬼灵精也是大助攻，还等不到她真的点头，一人一犬就把自己的好朋友、自己的女主人推上来了。 “你想什么？”她戳了戳他。 “我在想雷伊凡跟你。”他勾了勾柴随心的头发，语气温柔。 “为什么呀？”她皱了眉头苦笑。 “你为他哭了。”平凡的手指轻轻的拂过柴随心的眼框，想象她那时候通红的双眼。 “那只是眼睛进沙子而已，你还真的计较啊？”柴随心被弄得痒，忍不住笑了。 “你昨晚也被我弄哭了，我这里可没有沙子。”平凡浅笑。 柴随心想到昨晚......满脸潮红泛起，用力的打了一下平凡的肩膀。 “我昨天最后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他抓住刚刚打自己的小手，贴到嘴边亲吻。 她记得，那个声音热烈又清晰。 “心心，我想要你的孩子，我娶你。” 柴随心发誓！她一定要换一间房子！绝对要换！现在她看每一个角落就会想到平凡对她做的事情！ 那天以后，平凡开始无所顾忌，走到哪里都可以对她调情。 那些话以前也没少说过，怎么现在怎么听怎么怪，涵义还特别多？她都还没搞懂就被抓去房间里『教育』。 “平、平凡！”她被弄得很痒却很难耐，背对着他抗议。“你就不怕纵欲过度吗？” “我不会生病。”他啃吻着她软软的耳肉，笑着说：“因为我现在抱的是医生。” “啊你！”女人的尖叫转成承受不住的轻吟轻喘。 “你舍不得让我生病。”男人霸气十足的扑上去。“而且我看着你就好了。” 两人的改变一时间没让无常看出来，因为除了关门办事以外，其他的生活习惯还是一样，她看着电视，他关着电视；她吃完的饼干包装丢到地上就去跟芬奇玩，他摇头叹气在后面捡起垃圾。 “平凡！你干嘛又关我电视！”柴随心趴在沙发椅背上逗着芬奇，转头就看到平凡跟无常走进来，然后电视声音没了。 “要跟牠玩就不要浪费电。”平凡淡淡的瞄了一眼，低头就看到凌乱的糖果纸。 “这两件事情又不冲突！”柴随心不爽的瞪了一眼，芬奇跑到沙发前面，居然乖乖的把地上的垃圾咬起来丢进垃圾桶。 “连牠都看不惯我帮你捡垃圾了。”平凡无奈的叹气。 “一人一狗都宠着你，柴随心过的好滋润喔！”无常大笑了一声，就听到柴随心冷冷的说：“宠什么宠，平常就芬奇陪我，平凡就负责回来捡垃圾。” 无常在旁边听到这句话掩嘴惊呼，在外面赫赫有名的大律师平凡，回到这里居然被当成捡垃圾男佣，这句话听起来一般人都会生气才对，可他忘记眼前这女人是非人类以外，他的好朋友能够忍受这女人这么久，肯定也是非人类。 平凡轻轻的放下公事包，跨步就往柴随心的方向走去，无常眼见可能要有溅血画面了，下一秒他的嘴巴大的可以塞橘子。 他看到平凡很快地低下头，一手扣住柴随心的下巴就吻上去，空气顿时静止，两人唇齿摩擦的声音突然被扩大好几倍，他都可以听到平凡根本是在蹂.躏柴随心的嘴唇，她抓住了平凡的手臂差点要掉下去。 平凡放开了她，眼底有着满意的笑容，对上柴随心痴呆的脸，他浅浅一笑：“我还能做什么？随心。” “做......”她被吻的傻，只要平凡舌头一深入，她就没法思考了。他的拇指轻轻摸了摸她的下巴，大大的身躯刚好挡住无常的视线，他大手一抓沙发上的枕头给她，用着宠溺声调轻语：“挡着。” “嗯......”柴随心赶紧抱住枕头，就听到他又用着诱惑暧昧的语气小声说：“你现在被我吻开了，让我好想抱你。” 柴随心抱紧枕头，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娇媚里有着羞愤，狠狠的瞪着他。 后面的无常转身，他被这空间里的贺尔蒙吓坏了，举起双手漫无目的挥挥挥。 爱护单身狗，从你我做起。 趁着柴随心吃饱完拉着芬奇去散步，无常一边迭着盘子一边问平凡：“是你霸王硬上弓？还是她被你诱拐？” 平凡斜眼看着无常，语气淡然：“你这问句有着很强烈的不公平。” “有吗？”无常呵呵笑着。“她不是才刚哭着上报纸而已？这么快你就吃掉她了？” “吃掉她？”平凡擦着桌子，淡淡的上扬嘴角。“你就看到我吻她而已，你知道我吃掉她？” “兄弟，我有长眼啊，她根本挡不住你。”无常一脸『你当我白痴吗』的脸，调侃着说：“你女人才被你亲一下就脸红成这样，一定是脑补其他东西，我不觉得你没做过亲吻以下的事情。” “呵呵。”平凡挑了挑眉，算是默认。 “忍了20几年的男人，我真同情柴随心，她承受得住吗？” “她我不知道，我就忍不住。” “噗哈哈哈哈哈！”无常一脸喜悦却又忍不住暧昧的嘲笑着：“你别忘记你还有工作，嫂子的身体你要顾着。” 柴随心跟着芬奇在外面跑完几圈后，流了一身汗慢慢的要走回别墅，此时她好像看到草丛间有一个亮亮的东西，当她眨眨眼再看，就又没有了。 她皱了眉头，摸摸芬奇的头，平常如果有奇怪的人或是东西，芬奇都很敏锐，这次牠没有其他反应，应该没事。 柴随心也没多想，牵着芬奇走进去别墅，好半晌以后，草丛间站起来一个纤细的男人，他凝视着柴随心离开的方向，用着浓浓的英格兰腔调说着不标准的中文，那声音宛如古老钟声一样沉重雄厚：“柴随心。” 回到客厅的时候，她没看到无常的包包，大概无常已经走了，柴随心走到饭厅附近看见灯是关起来的，她猜平凡已经上楼了。 柴随心一身黏腻打算好好洗个澡，她确定自己的房门有锁起来，最近平凡太夸张了，她都快不忍直视他了。 轻轻的把头发挽起来，她最近喜欢上发钗，无常说她的长发很漂亮很健康，一直希望可以有机会帮她修头发，却被平凡怒瞪的把话吞回去。 因此无常建议说有时用个发钗换换造型，她起初不太知道这要怎么用，后来上网查了一下就觉得蛮有趣的，她现在头上的发钗是一根暗紫色的玉簪，一边有一点点小小的缀饰，这是无常看上后让平凡买的，平凡不希望柴随心的头发被自己以外的人碰，但是买这些东西他倒是没意见。 她把东西都拿好后，走进澡堂先把浴池加水，接着伸了一下懒腰，一面透明的玻璃墙照应着外面的山峦跟皎洁的月亮，山上的视野很好，甚至没有光害，所以她能看到很多颗星星。 眼看水灌的差不多了，她用着脚尖试试水温，确认没问题后下去浸泡，一身的疲惫跟黏腻被冲洗，柴随心有一种身心灵都舒展的解脱。她趴在玻璃墙前的靠手石台，凝视着外面的景色，此时有一个类似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她才想要转头就被抱住。 “自己先洗？”他轻轻地说。 “......我不是锁门了吗？”柴随心羞愤的说。 “你没锁。”平凡带着有点诱惑的声音轻叹。“你还真不怕危险。” “我看你也是预谋的吧？”她才刚进来10分钟左右，这男人就也一副准备好的样子，一定是有阴谋。 平凡放开了她，柴随心还以为他生气了，却看见他拿着旁边的毛巾沾湿了热水，走到她身后擦洗，他一边轻柔的擦拭，一边又轻又重的指压，让柴随心整个人瘫软的靠在石台上，闭起眼睛。 “最近好像累坏你了。”他的语气一点都没有抱歉的意思。 “某人不是说自己也很累？”她郁闷的说。 “男人跟女人构造不一样，我现在是倒吃甘蔗的感觉。” 柴随心翻了白眼，以后她要怎么直视倒吃甘蔗这四个字。 “我刚刚看着你的背影，就被你吸引住了。” “啊？”柴随心微微张口，她转头。 “她的背部曲线映着水光，挽着长发趴在窗边，还有......”他如墨色的星眸凝视着黑色长发里一截灵动的紫色发钗。“发钗。” “发钗？”她没跟上他的赞美，茫然。 “发钗让我有一种要拆礼物的冲动。”平凡语气灼热的轻轻吐着，往下吻了她的肩后。“我喜欢你长发放下来的样子。” “嗯。”她被他的话扰的意乱情迷。 他慢慢的擦拭着柴随心的身体，他的手指修长干净，修饰的指甲看得出他自律又严谨的个性，但是他说是因为柴随心的关系，他希望不要刺伤她。如果是最近因为床事的关系修剪，她可以理解，但是她从有印象开始，平凡的指甲就是圆弧的漂亮。 那他是不是一直都这么的珍惜自己呢？柴随心想到这里，眼睛微微的发酸，她转身看到平凡的背上，还有着自己的爪痕……她情不自禁的就吻上去。 这趟澡洗的很久，她羞耻的知道这面玻璃墙该怎么用了囧。 她听见他轻声吟语说：“我们......明天就结婚。” 皎洁月光身影交迭的两个人，有繁星见证，每一颗星闪一次，就是她说我愿意的次数。 第24章 抓住了 “结婚！？”席沐沐惊讶的跳起来，她抓着柴随心的手，看着冰山美人露出了害羞的笑脸。 柴随心有点难为情的点点头，换得席沐沐错愕了。 “等等等......礼拜六你上了报纸，原因是因为『雷伊凡劈腿！』，结果今天礼拜五，你就这几天而已，平凡就搞定你了？还不到一个礼拜耶！” “什么搞定我！”柴随心马上换脸，纠正说话：“是我搞定他！” “你拿什么搞定他？”席沐沐夸张的掩嘴。 “还不是因为你给我寄那种羞死人的东西，连我家的狗都叛变，拎着那个东西跑去平凡房间里！”她想到这个就觉得太吃亏了！看的平凡最近食髓知味的样子，应该让他再多憋一点才对。 “噢！所以我是最大功臣吗？”席沐沐笑逐颜开的拍拍前面驾驶座的平凡，一脸邀功的说：“你还不快谢谢我！” 平凡开着车，笑了一声：“谢谢。” “我错了！我是不是应该让他再忍耐久一点！”柴随心懊恼的倒向椅背，苦恼的说。 “你看看你老婆，让你憋了20几年，还觉得不够。”安靳淡淡的说着，语气有着一丝笑意。 “无妨，都24年了，不差那一点时间。”平凡无所谓的微笑以对，又补一句：“而且她忍不过我。” “平凡！我要下车！我要下车！非法拘捕！”柴随心开始羞的乱吼，管它有没有这个名词，扳着车门把就想走，旁边的席沐沐笑坏了却也赶紧拉着柴随心的手。 “没关系，很快就合法了。”平凡含着笑意，轻轻说着。 安靳靠着车窗，边笑边摇头。 领证的时间很快，有安靳跟平凡这两张脸卡，几乎让民政人员用着生平最有效率且最温柔的语气处理好，柴随心在外面还闹着说不嫁，现在民政人员温柔的问：“平太太是？”她大小姐乖乖的交上身分证，还故意瞪了一眼平凡。 “平律师，恭喜。”“平律师，百年好合。”几个局内的人员有打过照面的都特别来祝贺，场面虽然很小，却很温馨。 “平太太是那位医生吧？”“您是前些日子电视上那位球星的......” “是，但我与那位球星没有关系了。”柴随心也不遮掩，落落大方地说。“我与平律师认识24年，我们走了好几圈才发现彼此合适，从今以后我就是平太太，平律师这辈子跑不了了。”她牵起平凡的手，温柔又坚定的笑着。 “我追的很辛苦，好不容易拐来画押，追你比我任何一个官司都麻烦。”他微微一笑，眼角上扬，呵护备至的握紧她。 席沐沐在旁边偷偷拭泪，安靳摸着自家女人的头，轻声问：“哭什么？” “老公，我们再结一次婚好了？”她抬头又哭又笑。 “嗯，然后我们再多生几个孩子。” “还、还生啊？”家里两个刚刚好啊！ “沐沐，我养得起你跟一窝孩子。”安靳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平凡结婚的事情并没有特意阻止媒体报导，而意外的是居然没有任何人来问，柴随心认为是平凡在外面做人太失败，搞得连狗仔都怕被告，所以没胆子拔老虎的毛。 她第一次来平凡的律师事务所，似乎平凡都打招呼过了，每个人都礼貌地喊一声老板娘。柴随心对外本来就比较冷漠，但毕竟是平凡的人，她还是意思意思的微微颔首浅笑。 “有看到新的老板娘吗？好漂亮！”“那不是之前跟球星有在一起过的那个吗？”“感觉她才刚跟球星分手，这不一眨眼就跟咱平律师在一起了？”“听小实说过平律师跟柴医师认识很久了，之前柴医师有麻烦也是老板去处理的。”“所以是因为案件日久生情吗？” 柴随心一边喝着水，听着这些在背后的揣测，她微微的上扬嘴角转身走向那四个正在讨论的人，那四个人看到主角出现，都惊恐的站好。 平律师最讨厌人家在律所讲八卦了，说这是严重影响工作心情的事情，这次他们居然八卦到自家老板娘身上，简直是自己要断送前途了。老板平常总是温和的笑着，但是都知道他实际上是个严谨又决断的人，而老板娘......他们根本还弄不清楚是什么性格就自己撞到刀口上去了，这个女人漂亮归漂亮，但是那眼睛的慑人气势跟身态，气势不亚于老板工作时候的气场。 “平凡呢？”她淡淡的挑眉，其中一个人赶紧说：“在楼下会议室跟个代表开会。” 柴随心轻轻的瞄了一眼他们牌子，对着刚刚回答他的人说：“许助理，麻烦你帮我找小实一下。” “小实？小实跟老板都在下面开会。” 柴随心抿了抿唇，语气平静地说：“那我能下去吗？” “能，当然能。”许助理连忙点点头。 许助理带着柴随心慢慢走楼梯下去......没错，柴随心选择走楼梯，她一边走一边问：“今天开会的代表是？” “是一个蛮难缠的老板，平律师这几次一直都打不下来......”许助理皱着眉头，突然像是说错话一样赶紧摀住嘴巴：“平律师不准公司以外的人知道案件的事情，您可千万别跟平律师说啊......” “怕什么。”柴随心挑了眉，淡淡的说：“他规矩这么多？管的是你们，管不住我。” “老板娘，我们刚刚私下说些什么......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平律师说啊！他严禁律所内谈论小消息啊！八卦什么的......” “人的嘴巴是管不住的。”柴随心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比她矮一些的许助理。“他说不行说八卦、不准跟公司以外的人说案件，那你刚刚不就一下做了这两件事情？” 许助理吞了吞口水，一脸惊恐地低下头。 “我想他是有限度的遏止你们祸从口出，你们只要知道什么话该对什么人说就好，其他事情我管不着。” 许助理抬头，听明白老板娘的意思了！赶紧点头说：“谢谢老板娘。” “走吧。”她轻轻摆手让他带路。 许助理顿时对这个女人有了一丝敬畏，她面容姣好，她的思路跟气度非凡，大家都知道今天老板娘会出现，都在猜她或许是一个难搞的女人？穿得花枝招展？或是怕生害羞？ 可是这女人超乎期待的平静又沉稳，她不卑不吭，来了也没有打扰大家做事，连要过来会议室都是因为他们在茶水间话太多才顺便问上的......她的衣着品味很好，剪裁大方的白色上衣跟黑色裤装，唯一的装饰就是脖子上的水滴项链，她踩着黑色的高跟鞋稳稳的走在光滑的磁砖上，那个气韵跟形态都让人不容忽视。 走到一间很大的会议室前，对走廊的这片玻璃用的是雾面效果，柴随心隐约可以看到里面坐满了人，许助理推了推门口顾门的男人，看起来就是刚刚被赶出来的。 “真不愧是平律师，对方气焰太嚣张了。”站在门口的男人压低声音抱怨，抬头看到眼前高冷的女人，小声地问：“这是？” “老板娘，柴医师。” “老板娘好。” “里面现在如何？”她淡淡的问。 “对方律师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方老板，一个外国人，很瘦，讲起话来却很犀利很低沉，明明这次就是他们恶意收购国内几间公司在不当炒股，现在还说的有理似的。” 柴随心沉吟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许助理跟那个男人：“你觉得，平律师会赢吗？” “自然会赢啊！”许助理马上说。“平律师杀遍天下无敌手，没有老板搞不定的案子。” “我看他现在就搞不定。”柴随心冷冷地笑着。 “......”有这样吐槽自己老公的女人吗？ 里面的声音开始有点大声，许助理很想偷看却不得其门而入，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有人跑出来说：“出事了！人昏倒了！” 柴随心听到后冲了进去，只见位置上有一个很瘦的外国人，他面色死白呼吸困难，一群人围着，她一边推开人群一边说：“让开！我是医生！” 平凡看到是柴随心，她上前摸着病人的脸颊跟手，转头对许助理说：“送恒平医院，电话0767287xxxxx。” 许助理很快的跑过去，柴随心翻开包包拿出一颗药，喊着：“咬碎它。”她看到病人似乎对这类药物很了解，知道要舌下含服。 她接着拿起手机打电话，一边注意病人的状况，几秒后接通：“齐老师，我是柴随心，等等有一个心脏病人会送去恒平，目前病人意识还算清晰，我有给他药先稳定住了。” 三分钟后救护车就到了，医疗人员把病人送上担架，刚刚的混乱终于稳定下来。 对方的代表团全身冷汗，一部分的人跟着去了医院，留下来的人纷纷感激的向柴随心道谢。 “许助理，你送一下他们，会议暂停，让他们都去医院看老板的状况。”平凡说着。 等对方的人都走后，小实站在一旁崇拜的说：“柴姐好酷啊！我刚刚都看傻了！” “小事。”她微微的低下眼，语气冷淡。 一旁还在的律师跟助理都觉得柴随心的语气过于古怪，平凡当然也感觉得出来，他问：“觉得奇怪？” “你说他是老板？” “是。” “老板有心脏病，他旁边没人知道怎么处理？至少也会有药随身携带，如果我没在的话，他很可能会死。” “嗯，这也是。”“对啊！刚刚那群公司干部也很奇怪，似乎不知道自己老板有心脏病？”“该不会想要嫁祸给我们吧？” “嫁祸倒不至于，这里都有监视器，我们没人动他，他自己倒下赖不了谁。”柴随心平静的说着。“有可能这只是他们不想继续谈的缓兵之计，你们这个案子是不是有什么时限？或者会有什么重大影响？” “目前他们让几百万人顿时失业，这个问题小的话发钱了事，大的话社会跟经济会影响。”平凡说。 “病人是最好的脆弱状态，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我们等等去医院看看他，他要是能松口什么，或许对你有帮助。”柴随心说。 平凡看着柴随心，突然笑了一下：“平太太很称职嘛？” “你说的，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她报以灿烂的微笑，还附上一句：“我怕你输啊！” 旁边的人纷纷都笑了出来，他们第一次看到平律师脸色愣住，真不愧是柴医师，刚刚那一仗打的太漂亮够及时，被对手老板娘救下来，人情是最好的筹码。 “谢谢。”他靠近她露出一抹微笑，轻轻地说：“晚上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你......”有这样的人吗？在外面让她讥讽一下会死喔！非得调戏回来吗？ 众人暧昧的笑着，柴随心红着脸瞪着，而平凡揽着她，众目睽睽下亲了她的脸颊。 『抵制办公室晒恩爱！单身狗们遭受一万点爆击！』 第25章 远道而来的人 “老板......您还好吗？” “等等他们会来，该收拾得先收拾。”病床上躺着的男人虽然赢弱不堪，却有着如翡翠般清澈的漂亮眼睛，他声音厚重粗沉，说着中文。 “老板......他们都听不懂中文，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头发灰白的秘书小声地问，隔帘外的干部一票都是欧美人，老板在这里坚持说中文，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要多练习中文。”他说，轻轻的摆摆手。“让他们都先回去，人太多会吓跑我未婚妻。” “未婚妻？”秘书茫然的问。 “她刚刚救了我，我知道她就算离开我这么久，还是属于我。”他气若游丝的说着，想要笑却先咳了两声。 “可、可是她是平凡律师的太太啊！” “暂时的，很快就不是了。”那人的眼睛好像发出犀利的青光，语气极其优雅又危险。“一个家犬凭什么娶小姐？” 秘书倒抽一口气，他看到自己的老板脸色如魔鬼般狰狞。 “就是这一间。”护士说。 这间是高级病房，柴随心看得出来眼前躺着的男人非富即贵，不过他这身体状况，恐怕也是有钱没命花。 “齐老师。”柴随心礼貌的点点头，看着来人。 “多亏你，他没有生命危险。”齐医师笑着，语气有着一丝惋叹。“心脏科要是有你，我就不愁了。” “老师，您言重了。”柴随心淡淡一笑。“我这也是凑巧，这老板命大。” “你现在在哪间医院任职？”齐医师问。 “我没工作，靠我先生养着。”她抬头看了一下平凡，平凡笑了一下后向齐医师点头：“您好。” “原来你结婚了，恭喜。”齐医师笑逐颜开，打趣的看着平凡：“这位也是医师？” “他是律师。”柴随心微微笑着。“说我当了医生他要当律师，以后我有医疗纠纷，他帮我打。” “哈哈哈哈哈！”齐医师笑了。“不错不错，国家又有两位优秀青年结合，可喜可贺。” “我们进去看看病人，回头再聊。” “好的。” 两人轻轻推门进去，里面有一个灰白头发的先生正在小声地跟两个西装革履的人交代事情，见到他们后礼貌的点点头，西装革履的两个人也点点头后就先出去了。 “平律师。”灰白头发的先生说着，眼睛打量着柴随心：“这位是？” “我太太，柴医师。” “柴医师。”他礼貌的颔首。“谢谢您的帮助，我老板现在没事了。” “小事情，老板现在方便说话吗？”柴随心问。 “您稍等。” 他走进去隔帘内，几分钟后就拉开隔帘，走上前说：“两位请。” 床上躺着的是一个面容消瘦的男人，有点凌乱的金发与微微凹陷的脸颊，嘴唇没有血色，但是看得出他五官很深邃，只是太苍白了...... 有点像吸血鬼。 “克里斯蒂先生，平律师来了。” 躺着的人缓缓的睁开眼睛，柴随心被这双眼睛震慑了。 是一种魔幻般通透的眼色，璀璨的如翡翠般光彩炫目，好像他全身的生气都在这双眼睛里。 “您好。”他沉沉的开口，语气听出来带着病气，粗哑。“谢谢你们。” 本来已经做好准备要用英文沟通的柴随心愣了一下，她抬头看了平凡，平凡低下眸轻轻的示意，她便说：“看起来这先生中文说得不错。” “中文学好，是对你们的一份敬意。”他说。 “我也是冒昧冲进办公室，刚刚被我先生骂了一顿。”她淡淡地说着场面话，平凡则不置可否，浅浅一笑。 “平律师的助理训练有素，我觉得非常佩服。”克里斯蒂先生缓缓的说。 柴随心微微睁大了眼，旁边灰白头发的先生紧张的对床上的人说：“老板，她是柴医师，不是助理。” “柴医师，不好意思。” “而且我也是平律师的太太。”她语气淡然，一双眼睛细细打量着男人。 “生病的人记不太住东西，对不起。” “那就要看您选择记不住什么东西。”柴随心挑了挑眉，她目光犀利的直视床上男人，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下面是什么意思，她很好奇。“况且你对一个救命恩人的礼貌是这样，我不敢恭维。” “抱歉，平夫人。”他想要起身，却突然剧烈的咳嗽，一旁的灰白头发先生赶紧上前扶助他。 “随心。”平凡在一旁轻轻的喊了一声，柴随心抿了抿唇，语气缓和了一点：“你好好养着，齐医师是国内的心脏科权威，他会照顾好你的。” “谢谢。”克里斯蒂先生虚弱的笑着，转头对平凡说：“你有一个很棒的太太，恭喜你。” “谢谢。”平凡浅浅一笑。 “今天的会议因为我个人的关系中止，至于您说的那些条件......”克里斯蒂先生的眼皮垂下，那稀疏的金色睫毛在灯光下近乎透明。“我让我的秘书整理好后联系您，就按平律师的意思做。” “您改变主意？”平凡语调清晰的问。 “这事在你们国家不太好办，况且有您替这些公司发声，我们外资企业再如何也比不过您通晓自己国家的法律，希望此事能圆满结束，我也能与平律师握手言和。”克里斯蒂先生礼貌有平缓地说着，那翡翠色的眼睛看向柴随心：“再者平夫人救了我一命，这件事情我不会忘。” 事情突然很顺利的解决，平凡再平静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悦，他微微一笑：“我方会准备好相关内容，静候贵公司佳音。” “感谢两位的探望，待我好了再请两位吃顿饭。”克里斯蒂先生说。 “那我们先告辞了。”平凡礼貌的点头，便牵起柴随心转身离开。克里斯蒂先生看着两人亲昵的并肩离去，门一关上，他的眼睛微瞇，语气阴骛不已：“平夫人......好好倒数吧......” 车上，平凡有点无奈的看着柴随心的侧脸，语气温和的说：“你刚刚在医院也太直接了。” “对那种人刚好，你听不出来他语气里的意思吗？”柴随心冷哼一声。“他先把我贬为助理，不尊重我是你太太，连他的秘书也只称我柴医师，正常来说，既然我都说你是我先生，那他们礼貌来说称平太太也是礼貌。” “外国人对这种事情或许不在意，更何况他是学中文，中文并非他的母语。” “这跟是不是外国人没有关系，这是一种称呼礼貌。”柴随心说。 “在医院他称你柴医师也是对你职业的一份尊重，我觉得这样没有不对。”平凡笑着。 “但是你在我身边......他就应该......” “他们想什么我不知道，但你想什么我知道。”平凡趁着红灯，扬起手捏了一下柴随心的鼻子，温柔的轻语：“你巴不得跟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太太，需不需要我登报公告？” 柴随心胀红了脸，嘴上咕哝着：“不跟你说了。”然后别过头去看窗外。 “你觉得刚刚克里斯蒂先生的话当真吗？”他轻笑。 “当不当真关我什么事情，你有办法的。” “太太，我正跟你分享呢？说好的在其位谋其职呢？”他调侃。 “你还没登报啊！我现在离职了。”她忍着笑，看着窗外就是不看他。 平凡莞尔，这女人越来越大胆了。 晚上，他撩的她一波波快感，逼着她亲口道歉。 “好啦！我复职还不行吗？”她含着泪承受着男人的惩罚，想要逃跑却像只小白兔一样被抓回来继续管教。 “还要登报吗？” “不、不登了不登了！”她一边抵抗男人上下其手，一边被逼着思考。 “乖。”他啄了她的粉唇一口，柴随心以为事情结束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等等等，他为什么在脱衣服！？ “你、你又......”她羞红了脸，尖叫抵抗。 “宝贝，我们来庆祝复职。”他说。 “夫人，听说......”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坐在天鹅绒的椅子上面，听着眼前的人报告。 “兰斯去找她了？”那女人眼睛瞇了一下，戴着蕾丝手套的手轻轻的拂着桌上的纸，她浅褐色的眼睛凝视着面前鞠躬弯腰的人，又轻轻的问：“那......van呢？他如何？” “van结婚了。”底下的人平稳述说着。 “哦？”她挑了眉头，语气平和没有太多情绪。“你认为我该把丽兹接回家吗？” “她是您的孙女，您自然能决定是否要让她回来。” “她在外面这么久了，我只看过她的照片，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女人的语气有了一点点无奈。“她的母亲不喜欢这个家，跑得太远了，我连女儿都追不回来，拿什么去让孙女回家呢？” “丽兹小姐要是知道您，一定会回家的。”底下的人恭敬的说。 “我失去她，这几年来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女人叹气。“可是她不知道我，却度过了这么久的日子。” “夫人......您必须要让小姐回家，她是家族的继承者，您唯一的孙女，整个家族未来都是她的。” “兰斯去找她，你觉得他会把丽兹带回家吗？”女人殷切的问。 “恕我直言，夫人......您希望兰斯少爷怎么带回他呢？” “可以当作是哥哥一样接她回家，告诉她在这里有着她的家人。”女人说着。“或是娶她，他们本来就是女王钦点的未婚夫妻。” “现下只能选择前者了，夫人。” “为什么呢？”女人的语气如丝绸般温柔，好奇着。 “因为丽兹小姐已经结婚了。” “是吗？是谁呢？”女人瞪大眼睛，惊讶的轻呼。“如果是那个国家的人......” “van娶了她。” 女人的眼睛微瞇，本以为她会发怒的属下，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只见这个平常尊贵骄傲的女伯爵脸色平和，没有预料中的暴怒。 “这样啊......”她轻轻地拿起茶杯，语气轻柔优雅。“那得要让他们回来了。” 第26章 未婚夫与前男友 柴随心没有想过这么快就会跟克里斯蒂先生见面。 她现在很少出门，因为她谨记席沐沐的提醒，自己也有好几次莫名其妙的生命危险，为了不要给平凡添麻烦，她不会自己傻的站出来当箭靶。 “又见面了，柴医师。”他轻轻地说。 趁着平凡去停车的时候，他先走到柜台旁边跟柴随心打招呼。 “不在医院了，这里没有柴医师。”她淡漠的说着。 “你的职业在我的国家很崇高，我想很多人更希望能以职业的名字被记得，而你却喜欢连着丈夫的名字？”他好奇的问。 “我以我丈夫为荣。”柴随心平静的说着。“我本来以为你是中文说的不好所以不懂礼貌，但我觉得你只是在挑战我。” “我为我的冒犯道歉。”克里斯蒂先生略带愧色的微微颔首。 “算了，我还要谢谢你。”她轻声说着。“因为你上次的合作，我先生能够准时回家，我看到他的时间变多了。” 克里斯蒂先生的脸色有点微变，但是一闪而过的又变得温和：“看起来平律师很疼你。” “嗯。”她简单回答，可微微扬起的嘴角却笑的很美。 克里斯蒂先生是第一次看到她笑，他眨了眨眼认真的看着她的笑容，此时平凡也刚好走过来，他上前就伸手揽住柴随心，低下头轻轻地问：“位子准备好了？” “嗯，我做事你放心。”她浅笑。 “两位先就座，我先去一下洗手间，抱歉。”克里斯蒂先生微微点头，两人也点头，侍者便先带他们进入餐厅。 克里斯蒂先生远远的看着他们，眼神有着冷漠与惋惜，刚刚柴随心说的话在他的脑里不断播放、扩音。 如果现在是自己拥有她，她能够这样坚持的说自己是克里斯蒂夫人，他一定会为这样的女人奉献一辈子。 如果她能够帮自己的丈夫解决问题，只为了能够多与丈夫相处......这样的她该有多宝贵。 她太完美了，或许她还不知道自己身上流着是怎么样尊贵的血液，她的身分高贵不说，与她接触后发现她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深深的吸引着自己。 丽兹，你太诱人了......凭什么他会拥有你呢？他不过就是家族派给你的管家，一条狗。 你们在一起是不对的，知道吗？我的出现就是在帮助你导正这个错误，他玷污了你，你不懂事没关系，还有我......我不管你是不是已经结过婚...... 只要你是克里斯蒂夫人，我的克里斯蒂夫人。 “平凡，最近过得很好喔？”无常嘻皮笑脸的问着，他有一阵子没有来平凡的别墅了，一大部分是为了让这两位能好好的解决一下20几年来的『压力』。 “不错。”平凡推了一下镜框，看着笔电。 “你没近视，戴什么眼镜呢？” “戴起来比较专业。” “囧，你跟柴随心一样啊？这什么奇怪的想法？” “嗯？”平凡挑了眉头，看着无常一脸『你们这些做作的家伙』的脸。“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柴随心也没近视啊！我那几次跟她看电视，她又没有戴眼镜，我本来还以为她没戴会看不清楚，结果有次我请她帮我找一只笔，她没戴眼睛跟着我找，结果还远远的就在角落的花盆旁边看到。”无常说着。“没戴眼镜的人平衡感会很差，眼睛在找东西的时候也会瞇起来，她根本不会，我问她干嘛戴眼镜，她说当医生，戴眼镜看起来比较凶比较专业。” 因为无常的一席话，某人晚上就惨了。 “戴眼镜很专业？嗯？”他舔咬着她的丰盈，惩罚式的啃了一下。 “干嘛啊！我又没有跟你说过我有近视！” “我说了这么多次近视不准看电视，你当我傻子吗？” “我就、等等等不要咬那里。”她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不戴眼睛就太美了，我怕病人不看病看脸啊！” “哦？”平凡莞尔，这女人为了不要惩罚连这种不要脸的话都开始说了，看起来是怕了。“但你骗我，我还真的被你骗了至少6年。” “有这么久吗？”她稍稍回神，脑袋挤出一点回忆。“我不知道啊！” “从你国中开始戴眼镜，你那时有近视？”他问。 “没有，我只是觉得戴眼镜很好看......”她解释着，结果被他一撞又把话吞回去。“喂！” “高中呢？” “高、高中就已经戴习惯了啊！鼻梁上有东西感觉比较......”她想不出修辞，因为她正在被修理。 “你别、别再进来了！” “我们今天都没戴眼镜，看谁比较专业吧？”他邪恶的咬着她的耳垂，轻轻呢喃。 『为什么每天的主题都不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雷伊凡没想到会遇到柴随心......牵着平凡。 她看起来过得很好，笑得很开心，这个笑容他没有看过，两人交往的时候她的笑容也只是微笑跟浅笑.....从来没有这种发自内心的温柔笑颜。 自从上次咖啡厅事件以后，他低调沉寂了一阵子，除了学校的课程以外，其他时间他都关在饭店里，所有事情都让经纪人去处理，他在里面哭着闹着酩酊大醉，他期待每一次的门铃声，期待是柴随心会心疼他原谅他，可是他没有等到。 他想他是失去她了。 他拜托经纪人去打听他的消息，千方百计知道她结婚了，对方是个律师，听到她结婚，自己就算没机会了，可也是熟识的朋友，总该礼貌的打电话问候一下，他走出饭店鼓起勇气想要打电话给她，却害怕她会生气，他暗骂自己几声，拿着手机就要下楼去散心，这才遇到了走进来的两个人。 “hi,ray.”比起自己的胆小，柴随心显得落落大方，打了招呼。 “liz......”他顿了一顿，看着两人十指交扣，有点错愕。“你们......？” “我们结婚了。”她说，语气温柔。“你也见过的，他是平律师。” 雷伊凡有一种被玩弄的感觉，当初他还找着平律师要当恋爱顾问呢？结果现在是怎么回事？ 平凡看出雷伊凡眼神的不满跟怨恨，他是该解释一下，低头问着柴随心：“既然碰上你朋友，要不要请他喝一杯？” “好。”柴随心说。 趁着柴随心去洗手间，两个男人第二次见面，只是身分不同了。 第一次，雷伊凡是柴随心的前男友兼追求者，平凡只是朋友。 这一次，雷伊凡只是前男友，而平凡却成为了丈夫。 “或许，我该跟你说抱歉。”平凡淡淡的说。“但我其实没有对不起你。” “你是没有，只是我找错人了，而你确实也没有给我什么帮助。”雷伊凡苦笑。“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问你喜不喜欢她，而你那时......应该也没跟她在一起，不然怎么会说她没有男友。” “我们确认彼此心意的时间很晚，她对于感情的事情太被动，你跟我都必须是主动者。” “我能问吗？”雷伊凡看着平凡。“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从你身上抢不走她？” “不。”平凡轻声说道。“是我没放手的话，谁都抢不走。” 雷伊凡愣了一下，慢慢地想着他的意思，然后觉得这句话......比他的想的层面还要更深。 “看起来你非常喜欢她。”雷伊凡说。“只要丽兹能幸福，我也开心。” “谢谢，我会好好照顾她。”平凡缓和了眼色，看着雷伊凡面前微凉的咖啡。“至少喝一口再走，免得她担心你。” “她会......担心我吗？” “她会的。”平凡语气平静。“她没有跟我说过太多你的事情，通常分手了一定都是很糟的状况，这种感觉一定会让女人痛苦的必须发泄，可是她没有，所以我认为她还把你当作朋友。” “能认识你真好，平律师。”雷伊凡也露出一丝笑容。“或者，我能跟丽兹一样，叫你van？” “这是我的荣幸。” “丽兹跟我说过你的一些事情，在美国的时候，她有时会跟我分享她一个最好的朋友.....” 雷伊凡很快就走了，柴随心点了餐点回来后没有看到人，她看着喝了半杯的咖啡，小声地问：“走了啊？他还好吗？” “经纪人有事情找他，就先走了。” “不是你把他吓跑的吧？”柴随心瞪了他一眼，戳了他的肩膀。 “我认为自己长得还算人模人样，应该不至于会把一个大男人吓跑。” 柴随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苦笑了一下：“其实他对我挺不错的，他年纪比我小，却比我更加知道怎么过生活，甚至懂得教我做很多事情，他不会逼我，但是会等我。” 平凡轻轻的揽着她的肩膀，摸了摸她的手臂，静静的听她说。 “他让我知道一个正常的女朋友该怎么陪伴男朋友。”柴随心笑着，转头就看着平凡：“我只是陈述事实，你别嫉妒啊！” “他比不上我。”平凡浅笑，拿起蜂蜜蛋糕塞住柴随心的嘴巴。 她不懂的眨了眨眼。 “我花了24年的时间，养了一个适合我的老婆。”他轻柔沉吟，凝视着她。 柴随心羞红了脸，吃着蜂蜜蛋糕不说话，她觉得平凡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 第27章 两方的拉扯 “先生，夫人来信。” 幽暗的房间，几许日光从窗帘的间隙里撒入，一人拿着拆信刀轻轻的划开信封，抽出一张折迭的完美的纸，递给床上的男人。 男人用着苍白的食指轻轻地翻开信件，几许话里面，他从愤怒到冷静，再从冷静到微笑。 突然这三个毫无预兆的表情，让旁边服侍他的贴身侍从也难以理解，只能静静的看着床上喜怒无常的主人。 他的主人，兰斯.克里斯蒂伯爵，因为先天性的体质虚弱，他的脸色比一般人还要白，一头金发和夺目的翡翠色眼睛是他身上最明显的色彩，只要他一但发病，会从苍白变成死白，随时都有蒙上帝恩召的准备。 而他只不过28岁，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床上躺了大半时间，他尊贵的令人远望，撇除他脸色苍白无色，他的五官深邃典雅，继承了克里斯蒂家族傲人的美貌跟气质，他的两个姊姊都美的夺目又健康，只有他......像是被诅咒般，一出生就瘦小虚弱，要不是靠着家族的庞大资产跟唯一男丁的身分，他绝对活不久。 他的两个姊姊没有因为他病弱而厌恶他，反而极度迷恋他苍白的病态美，就算嫁人了也一定会回家看看这个上流社会最注目的雪白伯爵──这是他有一次难得身体舒坦时出席一场酒会，在炫目的灯光下，他的苍白与周遭的浓妆艳抹形成强烈的对比，白色的脸与金色的发相得益彰，他又有深邃的翡翠色眼眸，顿时让小姐名媛们疯狂崇爱，四方打听下知道他是克里斯蒂家唯一的继承人，这金贵的血统与出落凡尘的美貌使得贵族圈内还未出嫁的女孩们都心生向往。 可是他......据说已经有一个从小女王就挑选好的未婚妻，是维布伦家族的人。 维布伦家族是古老的贵族一系，经历过战争与分封的时代洪流，其家族枝大叶大，关系盘根错节，与不少其他国家的王亲贵族结合后继续开枝散叶，维布伦一姓是一个荣耀与尊贵的象征，目前掌职的女公爵路易丝殿下是极有权力的女性，她骄傲跋扈又难搞，但还是不少人希望能与这样的家族建立关系。 “夫人......说什么了？” “夫人说，要把van跟丽兹都带回家。”他低低的开口。 “我想夫人的意思并不是要把van纳入维布伦家族继承？” “我想不会。”兰斯.克里丝蒂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却又有一丝寒栗。“但是她许久未见她的孙女，要是丽兹要求，她或许会答应。” “这怎么行？那不过是个管家，是个外人......”侍从一脸严肃的说。 “所以我出现了，夫人让我来导正错误。”他笑的绝美却没有任何温度。 “还是夫人明了，您才是能娶丽兹小姐的人。” “可是......该怎么做呢？” 愉悦的艳阳天，柴随心很难得的带芬奇出去走走，平凡律师事务所对面是一片都市公园，她不想要闷在办公室听着平凡说公事，之前还多期待被分享呢！现在真的被分享了觉得好闷。 “看起来随心很无聊啊！”无常喝着咖啡，看了一眼落地窗，一个女人牵着一只狗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 “哼，女人。”平凡淡淡的笑了一声，眼睛凝视着萤幕上的资料。“婚前说可以分享，现在我还没说她就放弃了。” “哈哈哈！那时她还问我说男人会跟谁分享公事，我跟她说老婆就行。”无常也笑了。“可这女人怎么这么快就变卦呢？不是挺热爱这个职业的吗前阵子？” “这阵子有点拚，我累坏她了。”平凡语气悠然，轻轻的关掉萤幕电源，转了椅子的角度，眺望窗外对面玩着狗的女人。 “不是吧？你还真的拚了？”无常笑的暧昧。“最近案子不是很多吗？你想搞个人命，你也要看看时间够不够啊！你家的平太太我不用猜，就知道她会发挥孕妇权力的极致，光是每天假装摔倒就让你去了半条命。” 平凡笑了出来，柴随心这疯女人很容易就玩上瘾，这点可以让她更嚣张的权力她才不会放弃。 “她会是个好母亲。”平凡由衷笑叹，凝视着追狗的女人。“对外她会不会这么玩的。” “我刚刚可没跟你讨论对外，她真的有了，凭你这护妻狂魔，她哪还有机会对外？” “嗯。”平凡挑眉看着无常。“你好像越来越了解我们夫妻了？” “我关心啊！你能够成家我当然开心。”无常诚恳的说。“女人想什么我可能不懂，但你那种小脾气，我了解。” “我有什么小脾气？洗耳恭听。” “你很多事情不爱解释，可很多事情都必须要先解释，柴随心跟你那么久，我知道你喜欢跟她搞什么心有灵犀啊！可她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她哪会真的每次都猜到你想啥。” “她很聪明，我信任她的理解能力跟思考。” “你错了，有些解释不说清楚，一直压着迟早会变成怀疑的。”无常摇摇头。“你跟她解释过电话里的男人吗？或者你让她知道你一部份的身分了吗？你要让她有点资料，才能分辨其他人的资讯是对的还是不对的。” “什么意思？”平凡很快的听到重点，他微微瞇起眼。 “第一次她不就问了让你解释电话的男人是谁？你最后什么都没说，是我说了一个大概的答案，她现在认为我们是特务身分所以不问，那是她的体贴跟对你的信任，但是人会不好奇吗？我可不相信。”无常笑了一声。“有人最近在查我，你知道吗？” “查你？”平凡沉吟一声。“很多人都在查我们，这不奇怪。” “平常那种查法我很快就可以甩掉了，但是这次不同，对方不是一般的人。”无常靠墙，淡淡的说。“不是英国那边，而是这里的人。” “怎么查？” “我试探了一下，那天载柴随心去咖啡厅，我跟她说了我是发型设计师，结果之后我的旗舰店就出现伪装顾客的情报员。” 平凡的眼眸闪出一丝利光，凝视着无常一脸『我其实没在怕』的脸。 “反侦察结果，是席沐沐的人？”他转着笔，说了一个绝对性的答案。 “bingo，柴随心跟我说过他有一个朋友交友很广，更早之前还向我问过关于你案子的事情，说担心你，接着我才说你只会跟老婆说公事。” 平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钢笔放到唇前静静的思考。 “我认为柴随心其实不是要对我怎样，比起查你，她当然先查我。”无常拨了拨头发，笑了一下。“此时我想要跟亲爱的平先生说，我爱你，请你让你老婆乖一点。” “呵呵。” “我现在没有动她朋友的人，因为我没蠢到引起更大骚动。”无常语气慵懒，但听得出来有一些威胁性。“我当然不会对柴随心如何，毕竟她现在有你，但她的朋友......我好像不需要顾忌什么。” “这倒是。”平凡浅笑以对。“我会想个办法跟她说。” “要快喔！”无常也笑笑的，伸出食指上下摇了摇。“我最近身体有点硬，太久没有打人了。” “我太太不乖，那你打我好了。”他两手摊开。 “唉唷！我哪里打得过你？”无常装作女人的声音，翘起兰花指笑着。 柴随心刚洗澡出来，就看到平凡穿好睡衣坐在床上看书，戴着眼镜的他有着一种学者的儒雅气质，低下头的他翻著书，高挺的鼻梁与微微抿起的薄唇，他锁骨的完美线条极其诱惑的收拢在v型的睡袍里，像是两笔饱蘸气势的水墨大师而勾勒出的绵长山峦。 她一直都知道平凡很好看，只是她从前没有那种心思，以至于身边一直有一个这样的人，她却忽略了那么久。 “随心？”他轻唤，此时柴随心才回神，清俊的脸庞上有着温暖的笑容。 “来。”放下了书本，他伸出手示意她靠近，柴随心顶着一头还微湿的长发就扑了过去，平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眼底有着宠溺。 “坐好。”平凡轻轻的说着，起身下床走到梳妆台上拿起吹风机，走回床边找了电源孔，帮她吹头发。 柴随心的头发他记忆中碰过四次，最后那一次是高中考完后，她嚷着说听医学院的学长姊说剪短头发比较好，毕竟课业压力大，还要去医院实习啊什么的，短头发比较好打理。 “你剪短头发不好看。”平凡说。 “关你屁事，又不是给你看。”柴随心一边翻着发型杂志，一边咬着海苔片。 “会整理的人，就算是当兵也可以留长发。” “就有你们这种肤浅的男人，真正当兵的女人谁还可以留长头发啊！”她白眼。“你是成人杂志看太多，其中一期该不会是军旅美女吧？” “我的意思是你太懒惰了。”平凡哼了一声。“你看过成人杂志？你知道有军旅美女？” “你们男生想什么我不知道喔？”她本来趴着看，现在翻过来正面朝上躺着看。“你的对美女的世界观狭隘的都在那两团胸里面。” “太好了，看起来我的世界观没有你。”平凡嗤笑一声。 “我明天就要去剪头发！”柴随心又翻过来趴着，看着平凡：“你真的觉得短发不好？” “如果要来我家蹭食物，短发柴随心跟猫不得进入。”他扯开一个很『礼貌』的笑容。 最后，吃货柴随心放弃剪短头发，接着有一阵子都跑来他家洗头，他偶尔会帮她吹吹头发，听着她抱怨学长姐是恶魔，说解剖好恐怖...... 说着学长姐恶魔、解剖好恐怖的蠢蛋，花了比人家少一倍的时间念完医学院，t大的荣誉校友，近十年来的天才女医学博士。 “平凡，我有点想要剪短一点。”柴随心小声的说。 听到她说话，平凡从回忆里面稍微脱离了出来，他的手指轻轻的拨着细软的黑色发丝，语气温柔的说：“想剪短？” “嗯......听说剪短的话，头发才会活络，可以长更长，哈哈。” “那剪吧。”平凡摸了摸她的头，接着收好吹风机放回梳妆台上。 “咦？你同意啦？”柴随心惊讶的说。“你不是说过短发柴随心跟猫咪一样不可以靠近你吗？” 平凡坐上床，把她拉过来揉了揉脸，眼色温暖宜人：“猫我可以拒绝，但短发柴随心我能拒绝吗？” “哈哈哈！”她笑得开心，直接倒在平凡的身上，听得他温柔的摸着脸，轻声说着：“明天带你去无常那里，他一直念说想剪你的头发。” “好。”柴随心点点头，等在他的腿上，看着他漂亮的下颚与喉结，轻轻的扬起嘴角，平凡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这样的节奏让她想睡。 “剪完头发，我带你去吃你喜欢的覆盆子蛋糕塔，转角开了一间新的英国茶专卖店，你那天跟我说你想要喝伯爵茶，对吗？” “嗯。”她细细地听着平凡如清泉般安宁静心的声调，她随口说的小愿望，平凡都记得。 “心心，你相信我吗？”他问。 “嗯。” “如果......有人觉得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你会离开我吗？” “嘻嘻，谁啊？”她闭着眼睛笑了。“那如果有人跟我说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你会离开我？” “不会。”他很快的说出答案。 “英雄所见略同。”她轻软的嗓音带着甜甜的笑。 “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平凡微微敛眸，看着墙上的时钟，轻喃。“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腿上的小人儿没有马上回答，他低下一看，已经闭起眼睛睡着了，他倾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轻的碰着。 第28章 另外一面 “天阿噜什么风！把我们国内最聪明最美丽的女医学博士吹来了？”无常一脸轻松的出来迎接，然后看到后面的男人：“呃，还有一个普通男子出现。” 柴随心被逗笑了，她拍了一下无常：“今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美女永远不麻烦。”无常笑着，歪头看着平凡作势凶狠：“哪来的，去领号码牌。” “不好意思，我跟我太太来的。”平凡浅浅一笑，旁边的女助理们本来都偷偷地看着，但听到有太太，马上就惋惜的转回去。 “太什么太太，这么漂亮的美女谁给你当黄脸婆。”无常礼貌的扬手，柴随心忍着笑搭上。“你们这对24年的朋友就是爱让人误会。” 一边的女助理们听到是朋友，纷纷又转回来睁着星星眼，此时柴随心也玩开了，咳了一下冷下脸说：“我们在外面不小心碰巧撞见的，因此刚好就在你这开同学会了。” “这是我的荣幸，我这里有贵宾室，茶点咖啡尽情享用，这位先生托你的福能一起进来。” 平凡微微的笑着，那双黑色清眸扫了一眼无常，只见无常也装作没看到的吐了舌头，反正现在太太在我手上呢！你奈我何！ 无常的发廊特别高级，采光亮丽又设计大胆，浓浓的普普艺术风格，她轻轻的环顾这个特别的贵宾室，对着推着工具车进来的无常笑了一下：“你喜欢安迪沃荷？” “这位太太好吸引我啊！”他的工具车上面有着一壶冒着烟的茶壶跟两个茶杯，他倒了一些递给柴随心：“感觉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点。” “美国的时候有看过类似的展览。”她浅笑。“这茶很好喝。” “新开的英国茶专卖店，伯爵茶。”他说。“听平凡说你喜欢这个茶。” “嗯，因为跟平凡身上的味道很像。”她看了一眼坐在长沙发上翻着杂志的男人。 “咳咳咳！咳咳咳咳！”无常故意大声的咳嗽，突然放下茶壶。“我不要喝了，我觉得身体不舒服。” 平凡没有抬头，却可以看见他微微笑着摇摇头。 女助理先带着柴随心去洗头，趁着空档，无常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看着平凡：“你跟她说了？” “还没，但是有暗示她。”平凡翻着杂志。“等等剪完头发，吃点东西的时候跟她说。” “说话就好好说，别用暗示啊比喻的，你当每个人都有你的想象力？”无常拍了一下平凡的手，语气低沉：“小探子还在贵宾室外面的啊！你自己看着办。” “嗯。”平凡阖上杂志，走了出去。 柴随心再回来时就没看见平凡了，不过因为无常正一边修着她的发尾跟剪造型，她是个配合的人，深怕乱动会造成设计师困难，倒也没有多问。 “姑娘，免费告诉你一个秘密。”无常突然笑着说，柴随心从镜子里看到他笑的异常灿烂，眨了眨眼。 “你知道我们是特务吧？”无常低下头一边摸着头法一边说。 “是。” “特务有时为了方便，会伪装一些身分，还要扮什么像什么，所以我们必须学习很多技能。”他轻轻地说。 “哦？” “就算我们实际上做的不好，但是至少也要学的像。” “噗。”柴随心突然笑出声，轻轻的咳了一下：“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其实你不会剪头发吧？” “不不不，这我是真的会的，当初我就喜欢剪头发。”无常笑着说。“我没有平凡聪明，我顶多能驾驭4到5个我做的很好的角色，但平凡不同，他几乎学什么就是什么。” “真的？”柴随心睁大眼睛，接着她兴奋的笑着。 “所以他现在在外面，不小心成了我的员工呢。”无常浅浅一笑，语气轻松。 柴随心呆愣了一下，语气好期待：“我要看我要看。” “乖，等我把这里修完，就让你去看看他。” “他现在是什么身分？”柴随心忍着期待的心情，感觉好像不小心参与了神秘任务。 “大概是世界比赛回来的顶尖设计师吧，哈哈。” 柴随心的好奇心整个被挑起来，她嚷着赶快让无常剪完，她想要出去看。 等到柴随心跟无常走出来时，外面的女助理根本吸铁一样全部围上去最前面的一个高挑的男子身旁，那人穿着跟他们一样的制服，似乎刻意抓了一个发型，他正剪着一个客人的头发，远远一看他的手法俐落迅速，那双大手轻轻的贴在客人的耳边，轻轻的摆弄着。 “这样可以吗？”他的声音温柔又细腻，听的旁边的女孩们都笑着，明明是对着客人说的，但却是旁边的人反应更大。 柴随心转头看着无常，无常一脸『贱人就是矫情』的表情，她本来茫然的脸突然惊讶的张口：“那是平凡？” “嗯。” “连声音都可以变得......”他是吃了什么药？ “这些都还是小case，不过就是剪剪头发而已哈哈。”无常淡淡的笑着。“我都是剪活人的头发啦！” “噗，当然都剪活人的头发啊！他不是吗？”柴随心用手拍了一下他，继续躲在旁边偷看。 无常挑了挑眉，手掌轻轻的覆在自己唇上，用着笑声掩藏答案：“他不是。” 她其实没有什么朋友，当然也不会有什么追求者。而且大部分的追求者根本不知道她住哪里，所以更遑论能送东西给她。 而很奇怪的是，最近她要带芬奇出门溜溜的时候，门口总会摆着一束非常大的玫瑰花，柴随心皱了眉头。 第一天看见的时候，她就请女佣拿去包一包丢掉，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都出现，她就囧了。 这些花每一束都很新鲜，而且花朵都很大，她虽然不爱这种浮华的东西，可是也知道现在花很贵，这种等级这种品质就随意的丢在她家门口，怎么想都有人是恶作剧，不然就是.....有人要暗示什么。 柴随心收了一个礼拜的花，她最后决定留下一束。 “你说有人送你花？”席沐沐从视讯里面看到柴随心抱着芬奇，接着镜头被转到靠在电视柜旁边的花。“这么大个，很贵的感觉。” “是啊！我家芬奇说不定都收到快过敏了。”她摸了摸芬奇的头，这只大黄金猎犬一脸同意点点头，然后又继续趴在柴随心腿上。 “你跟平凡说过没？” “还没，我打算今天跟他说。”柴随心靠上椅背。“这个应该不能算偶然了，表示我们的行踪有人知道。” “对了，有件事情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席沐沐有点迟疑，然后凑近萤幕。 “什么事？”柴随心也靠近。 “那个无常，可能真的有问题。” 柴随心皱眉头，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什么问题？” “还在查，但是我派去他发廊的人死了。” “死、死了？”柴随心杏眼圆睁，芬奇也感受到女主人的紧张，抬起头来。 “很突然，没有什么外伤，就是回来的时候喊头痛，结果前两天就死在房间里。”席沐沐语气严肃。“我在猜，他在里面应该有被碰到什么东西，或是被发廊的人做了什么事情。” “嗯......”柴随心突然毛骨悚然，她抖了一下。“我才刚去那里剪过头发耶！” “什么？”席沐沐差点翻倒前面的小花盆，眼睛瞪大的说：“你没事吗？” “我都过了一个礼拜了，很好啊。”柴随心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自己安慰自己说：“我应该不是他的下手对象吧？” “应该不是，可你不觉得这像是一个警告吗？”席沐沐说。“发廊的事情，现在又有人一直送你花......” 柴随心咬了一下唇，抱着枕头看着席沐沐：“不行，我得要跟平凡说这件事情。” “说什么？”他的声音蓦然出现，此时他拎着公事包走了过来，眼睛凝视着她整个人缩在沙发上面，前面是平板。 柴随心抬头看向他，平凡微微的撇头也看着她，他放下东西走向柴随心，坐到她身边。 “嗨大律师！”席沐沐挥挥手。 “夫人。”他浅浅一笑，语气温和。“看起来你们在说女人的事情，那我就不打扰了。” “诶等等......”席沐沐连忙出声阻止，然后手比了比旁边的柴随心。她吞了一下口水转头看向平凡，只见她亲爱的丈夫眼神温柔的像是在等她发问。 “老公。” “嗯？”被这突然的叫法愣了一下。 “有人送了我一个礼拜的花。” “花？”平凡轻皱眉头，眼睛左右看了一下就看到电视墙旁边靠立的一束玫瑰花。 “应该不是你送我的吧？”她苦苦的笑了一下，戳了戳。 “不是我。”平凡语气依然温和，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么紧张？我看看。” 平凡起身走到那朵花前面，从口袋里拿出橡胶手套戴上，用着食指轻轻的搬弄着玫瑰花，他半瞇起眼仔细的看着，最后盯上了叶子与叶子缝隙间，有一片小小的铜片。他轻轻的捡起来，一翻面眼神就倏的愀然。 “怎么样？”柴随心问着。 “花没有问题，可这应该是有人在试探我们。”他收敛了神色，起身，像是趁机说给席沐沐听。“看起来我们要换地方住了。” “啊？要搬家？” “平太太，你现在有一半的房子，你可以选好哪一间告诉我。”平凡上扬嘴角。 “哈哈！席沐沐你听，平凡现在要住我的房子。” “也好，你赶快搬走！不然有人抓你怎么办！”席沐沐的语气听起来很担心。“你下次要剪头发找我，我有认识的。” 平凡的眼睛闪动了一下，他轻轻地走离电视边，拿着东西准备上楼。 “唉唷！怕什么！我命长的呢！才不会死掉，哈哈！” 两个女人的对话隔着墙边传到已经走出客厅的平凡耳里，他的脸色平静的看不出情绪。 要睡觉前，柴随心会习惯下去厨房弄点热的牛奶或是可可来暖一暖，这时她看到厨房的灯微亮，她慢慢的缓了脚步，听见一个极标准的英国腔英语，那咬字跟声音......是平凡。 她本来想要走进去，可这内容好像有点不太对...... 『我只是警告，死人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别多管闲事。』 『她是我的女人，我不会放手，谁来也一样。』 『没有人能够拆散我们。』 第29章 怀疑 新的房子在比较偏远的小镇上，柴随心本来以为会对那山上的别墅有点可惜......可她意外的更喜欢这个类似小庄园般的宽广新家，她整个人就乐的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当然芬奇也很开心，因为牠的活动范围变大了。 因为搬的比较远，柴随心几乎就不跟平凡去上班了，她现在乐的在家里当翘脚的废材女人，每天逗逗狗追着电视剧，总之能多懒就多懒，偶而她会出去买菜，摊贩们似乎对于镇上的这间房子有着很多传说，某天突然搬进来一对夫妻一只狗，足以让镇上的大婶阿姨们好奇一阵子。 “太太买水果啊？”卖水果的大婶笑嘻嘻的，看着柴随心一身轻便的长裙，就问：“那一边是你的房子啊？” “是啊！我跟我丈夫刚买下的，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只是我们看着这栋房子有点久了，大家还嚷着说可能是鬼屋呢哈哈哈哈哈！” 柴随心有点愣住，但也不难想这些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毕竟她知道这种房子充其量也只能是暂时的住所......她心中的疑问很多，可为了不让平凡怀疑，她只能先自己忘掉一些事。 平凡没特别说什么，却突然让无常不来家里了，钟点女佣换了三个人，早餐午餐晚餐的人都不同，每一个都看起来很正常......又可能不正常，因为她们看起来是在做事情，却总是神神秘秘的会在家里外面漫无目的的晃，可能像是监视，又像是在打扫？ 因为搬家的关系她把很多想法先摆了一边，现在稳定了后，她才想起厨房那段对话...... 依照平凡的聪明，他会英语不奇怪，只是这么纯正地道的腔调，绝对不是几个月可以练成的，搭配无常上回说特务的身分必须要学会很多技能，以无常这么夸口说平凡的能力，那平凡说不定同时存在着两个角色。 他是自己的丈夫没错，丈夫之外有着律师的身分，他名气大可却非常低调，没多少人拍到过他的脸，甚至结婚的事情也很快速果断的一下办好，媒体那么无聊至少也会扒一扒才对，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除了丈夫之外的身分是什么呢？柴随心慢慢的猜着。 满肚子的疑问还没获得解答，晚上又莫名其妙有了一个奇怪的新规定，平凡让她短期内不要跟席沐沐联络。 “为什么啊？”她皱着眉头。 “短期内先不要联系她，不然这个地方也待不久。”平凡一边脱下领带，一边说。 “可是沐沐她是我目前唯一能聊天的人，她不会说出什么的。” “随心，现在有些事情变得很复杂，这很有可能影响我的工作。”平凡轻轻的说着。“还有的是你的安全。” “我很安全。”柴随心说。“我在你的保护下一直都很安全，但我觉得你隐瞒我很多事情。” 平凡的脸色有点微变，但是那个不悦一闪而过后变成无奈：“你能知道的事我都说了，剩下的你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我觉得有所谓，应该让我自己分辨我有没有必要知道。”她眼睛直视平凡。“至少我要一个不能联络席沐沐的理由。” 平凡见她皱着眉头誓不罢休的脸色，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心，我以为你知道。” “知道什么？”她呆愣。 “在厨房，你在外面听到了，不是吗？” 柴随心哑口无言，她凝视着眼前平静的男人，好像......有一点点奇怪，他的神色太平静了，还是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去厨房，所以预备好讲给自己听？ “你、你知道我有去过厨房？” “我在我的训练里面，观察力的部分也包含听力。”他拿起汤匙很轻地敲了两下高脚杯细细的把体。“我这样敲了，你有听到吧？” “有。” “想象这个声音在我耳朵里，会被放大3倍到4倍的音量。”他说。“你的脚步声跟呼吸声，会比这个小声吗？” 柴随心屏气凝神，她睁大的眼睛看着眼前说的轻巧的男人，那股莫名袭来的黑色气压与诡谲的磁场，她说不出话来。 “你在厨房里听到的事情，我没有隐瞒你，相反的我说得太多。”平凡低下眸，语气有一丝懊恼。“我怕说的太多，你离开我。” “我其实没听懂什么，但我知道你......好像杀了人？”柴随心小声的说着，不知不觉语气有点颤抖。 平凡抬眼看到柴随心的脸色有些泛白，轻轻地说：“是，我杀人，正确地说我杀了席沐沐派来的人。” 柴随心没想到自己猜想的事情获得证实，她一直以为是无常下手，但没想到却是眼前这个跟自己睡在一起的丈夫。 “你不该跟席沐沐说太多，她的黑豹部队对我们不会阻碍，却会增加一点点小麻烦。”平凡在说一点点的时候语气极轻，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一样。“我不想伤害席沐沐的人，可她的人暴露了我们的行踪，让另外一群人发现了我们。” “你在......说什么？”柴随心一头雾水，却感觉得出来平凡说话的语气好像是抽离灵魂的空灵泛音，声调很轻，可内容却重的喘不过气。 “你只要不联络席沐沐，就是在保护她。”平凡说着。“保护她不会被我伤害。” 柴随心咬着唇，什么跟什么啊？她的丈夫现在是要对自己的朋友下手吗？ “平凡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她说。 “随心，有人想要拆散我们，我发现了，所以走在他们前一步，这件事情很严重。”他轻轻地说。 “有谁会想拆散我们？我们各自不是都没有父母吗？” 平凡看到柴随心止不住地颤抖跟红润的眼眶，缓缓的走上前拍了她的肩膀：“别想太多了，我会处理好的。” “别碰我。”她说。“我需要自己冷静。” 她说完话，转身果断的离开，平凡的眼睛微微的睁大了，又暗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拒绝自己的触碰。 柴随心戴着墨镜，牵着芬奇在小镇上唯一一间露天的咖啡小店外晒太阳。 她随意的点了一杯美式，然后走到户外的座位坐下，周遭有一群小朋友在玩，还有老人们坐在像摇椅一样的座位上聊天说笑，这样恬静轻松的气氛，让她想起在美国加州时候的日子。 突然一个穿着得体的男士靠近她，拉开她前面的位置坐下。 “您好。”他说，浓浓的英语腔调说着中文。 柴随心弯身摸着芬奇，起身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她前面，戴着墨镜脸色白皙，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耀眼。 她一下就认出这个人。 “找我？”她隔着墨镜都觉得眼前的男人在艳阳下太苍白了，这人到底生什么病啊？ “夫人心情不好。”他的语气是肯定句。 “突然看到陌生人坐过来，谁心情会好？”她像是听到笑话，扯了扯嘴角。 “我是来跟你说点你可能会有兴趣的事情。”他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 “克里斯蒂先生，我对你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没有兴趣。” “你最近有觉得van很奇怪吗？”他浅笑。 听到平凡的名字，她的眼睛瞪大了一下，但好在墨镜遮着，所以她的异样没有太明显。 “我不觉得他很奇怪。” “说谎。”克里斯蒂先生轻轻笑着，语气竟然有着一丝宠溺的味道。 柴随心挑眉，露出冷笑：“看不出来你对我先生这么有心思。” “他是个好丈夫，但不代表他不会骗人。”克里斯蒂先生轻描淡写的说。“至少你们的结合，就是一个别出心裁的谎言。” “哦？”柴随心压根儿不信，她轻轻地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红唇印在白色的杯沿，她今天的唇色很鲜艳，每一个角度都让人想要一亲芳泽，她摆了摆自己的衣角，顾盼生姿的如绝世女伶，撩拨着眼前男人的视觉。 “他为了表示忠诚而娶了你，你是他获得财富跟权力的垫脚石。”克莉丝蒂先生缓缓的说。“他本身是个杀手，有一个严密而古老的组织，我不知道他在组织里的身分，但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呵呵。”柴随心嗤笑一声。“你是悬疑小说看太多了吧？” “夫人，你的身上有一个坠子，对吧？” 柴随心转头，克里斯蒂知道自己成功的引起她的注意。“我猜......你丈夫有跟你要求看过？” “大家好像都对我这个东西很有兴趣，可惜这是我母亲给我的遗物，我丈夫看过有什么问题吗？” “这不是遗物，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啊！丽兹......”他轻唤着，念出她的名字时温柔又清晰。 “你知道这东西是一对的吗？”克里斯蒂轻轻地说。 “呵，你该不会要说另外一个在你那里吧？”柴随心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我也有一个，而且很神奇的是这两条坠子只有我们才能够打开。”克里斯蒂从衣领中拉出一条坠子，与柴随心身上的一模一样。“你可以把我前面说的话都当作放屁，但是......这个坠子你可以回去试试看。” “怎么试？” “我刚刚说只有我们两个主人能够打开，那你可以让你亲爱的丈夫试看看能不能打开。” “测试结果对我会有什么影响吗？”柴随心淡淡的问。 “我一样的时间在这个地方等你，你丈夫说不出口的秘密，我来跟你说。” 柴随心半瞇起眼，冷冷的看着眼前笑的灿烂的男人。 她爬上床静静地想着白天克里斯蒂先生对她说的话，此时一只手缓缓的摸了过来，她转身对上的是平凡的笑脸，他俯身下来吻住自己的唇，含着下唇轻轻地舔吻。 “嗯......平凡。” “今天你有体力吗？”她调皮地眨着眼，平凡还没有回神就被柴随心反过来骑上身，她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睡袍里面伸。 平凡的眼眸深邃，醇厚的嗓音有着一丝.诱惑的气息：“你想做什么？” “想要......你让我什么都没有。”她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还学着他平时的招数，吻着他的耳朵。 “什么都没有？”平凡沉沉的笑了一声，耳边传来她笨拙的动作，但意外的是他一下就被挑起来。 一双纤细的手伸入他已经半敞开的睡衣，她一边吻着一边轻轻地说：“我身上什么东西都不可以有，不然我就暂停。” “心心，你在玩什么？”他的大手恣意的抚摸她的背，语气慵懒醉人，手缓缓的抚上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头摆了过来。 “玩你。”她不介意火来的更旺，至少她感觉到某个东西顶着自己。“这项链我不要了，你帮我拿下来，明天再买一个给我。” “你在这种时候跟我讨东西？那我还不得什么都给你？”他很快地反客为主，一个天旋地转就把她压下来，手开始要解她的项链，可是很奇怪的是，他摸不到卡扣，就只摸到一片小锁片。平凡被柴随心弄得心躁难耐，火热的勃发意欲冲破防线，他一边吻着柴随心，一边轻喃：“心心，自己拆。” 柴随心在迷离间听到这句话，顿时醒了，她一边抗拒着平凡的亲吻，虽然这动作看起来更像是欲拒还迎，可她是真的有点动摇了，她承受着平凡毫无预兆的挺身，一声碎喊与持续不断的吟哦让她难以思考，平凡抱着她，而她维持着一丝理智轻轻的把手放到脖子后，摸到了小锁片，一下就解开了项链.....接着她把这东西丢到了床下。 第30章 错综 平凡睡着，她一样六点就醒了，腿间的酸痛让她低低的轻吟，柴随心望着他的睡颜，接着非常非常小心的下床，脚碰到地上就踩到冰冰凉凉的金属，她看了一眼，是她的坠子。 克里斯蒂先生的话在她脑海里轻轻泛起，她捡起了地上的坠子放到床头柜上面。 接着她听到平凡轻柔的说：“宝贝，来。”她回头，看到男人半开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柴随心轻轻地拉开被子躺回去，被子下温热的手臂把她揽了过去，她听到了平凡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早安。”她趁机吻了一下他心口处的位置，这一个轻啄换来一阵绵长深缠的热吻。 “今天很重要。”他浅浅一笑。 “很重要？” “我还以为女人会比较在意这种日子。”他轻笑一声。“我们结婚一个月了，要是有孩子的话，就满月了。” 柴随心笑了一声，羞红了脸：“我还真的没想到......我连我自己生日都会忘。” 平凡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温柔的说：“你说要项链？” “嗯。” “我们今天去挑。”他说。 柴随心被平凡带去律师事务所等着，小实是律所里面她唯一比较熟的，她百无聊赖的翻了翻平凡桌上的东西，问着小实：“平凡一天的工作量是不是挺大的啊？” “不少，可也不叫做大，都是挺难的。”小实说。“平律师会接的案子多半都是他挑的，所以一般都是比较大的案件或是跨国的。” “哦？”柴随心搔了搔自己的脸颊。“他最近在公司还好吗？” “平律师很好啊！”小实不太明白柴随心的意思，然后突然的笑了一声：“该不会你觉得他有外遇？” “噗！你可别乱说啊！外遇什么的你别给他听到，不然我就......” “外遇吗？”推开门进来的平凡笑得灿烂，小实笑的大声，柴随心小脸胀红转过椅背不理他。 平凡走了过来，看着柴随心坐在自己的黑色皮椅上，一身红色的裙装与垂在胸前的黑色如云缎的长发，他轻轻的跪下来在她的脚边，语气温柔：“老板，我没有外遇。” 柴随心低下眸，看到平凡一脸温柔真诚，忍着笑意抿了抿唇，故作严肃的说：“我可不知道呢！” 他的手握住她翘起一只脚，接着脱下了她的高跟鞋，轻轻的吻了她的脚趾，突如其来的湿热让她整身都颤栗不已，她眼神一下就飘到底下看着男人情难自禁的动作，羞愤的说：“你也不看一下场合......” “现在的新家没有玻璃大窗，好像有点可惜。”平凡浅浅一笑，手掌托着她细腻幼嫩的脚底，语气勾人又魅惑：“我看着你就忍不住了，哪来的外遇呢？” “小实还......” “夫人，她走了，门也锁了。”他的大手慢慢的往上，轻声沙哑地说：“我办公室是唯一没监视器的。” 柴随心发誓！她绝对不要再来这里了！！！！ 她戴着墨镜，摸着芬奇，一样的好天气，今天换成了拿铁。 苍白的男人一出现，她唇边的笑意也浮现，却更多的是戏谑。 “夫人变的更美了。”他开口赞美，轻轻的凑上前凝视着她今天粉嫩的唇色上沾着一点点水色。“看起来是有人疼爱的样子。” “从你的嘴里讲出的每一句话都不舒服。”她直接的笑着，然后从包包里把水滴坠子拿出来，放到桌上。“这或许原本是你的东西？还给你。” “这......”克里斯蒂微微的瞪大眼，拿下墨镜，那漂亮的翡翠水色眼眸，再次让柴随心愣了一下。 “我丈夫不会骗我，况且他拆不开这个项链有什么关系。”她微微一笑。“他买了一个我跟他都可以拆的项链。” 克里斯蒂看着眼前笑的柔媚的女人，她风姿绰约的姿态，她雪白的颈项有着另外一个人拥有的证明，她再美都不属于自己。 “丽兹......你现在有多相信他，你知道了事实后你会更加恨他。”克里斯蒂似哀求的语气让她的笑容微微收敛。“van跟你结了婚，你拥有的财产就会拱手让人，甚至你唯一的外婆也会遭受报复。” 柴随心皱起眉头，她相信她听得懂刚刚那句话的每一个字。 “我的财产跟我的外婆？”柴随心说。“我从来没有这种......” “丽兹维布伦。”他轻声细语，这个名字听得柴随心整身像是被电流穿过一样。“你是英国女公爵殿下的孙女，唯一的继承人。” “......哼。”柴随心嗤笑一声，她弯身摸摸芬奇的头。“你怎么不去当小说家呢？我发觉你的想象力真棒。” “你不相信？” “我为什么要相信？”柴随心轻轻的鼻哼一声。“你有什么证据？我为什么相信你？” “兰斯克里斯蒂。”他说。“我们的信物是这个，女王陛下钦点我们的婚姻。” 柴随心想着还好现在拿铁已经喝完，不然她一个失手会想要泼眼前的男人。 “谢谢你，我今天下午听了一场很惊人的故事。”她浅笑以对。“你要我相信我是什么公爵殿下的孙女，继承什么大量财产，然后有一个体弱多病的丈夫需要我，可能我会经历一场王室或是贵族之间的金权争斗，可能我需要你的能力让我的家族壮大，得以延续家族的荣耀......” “没错！丽兹！你不觉得你脑中就是这样的使命吗？” “没有啊！我随口说的。”她轻笑。“我看起来有很认真吗？” “丽兹！这不是开玩笑！”克里斯蒂急了。 “好，那平凡是什么角色呢？你说得出来，说服的了我，我就稍微继续听你说。”柴随心促狭一笑。“他该不会是什么没落贵族或是某个名不见经传小国的王子吧？” “不，他什么都不是，他就只是一条殿下派给你的管家，就是一只狗。” “噗！”柴随心啼笑皆非，她赶紧掩嘴。“这故事不太好，我不太喜欢我的丈夫饰演这样的角色。” “没错！你也打从心底看不起这样的他！对吧？但是他却是这样的身分，他骗了你！他配不上你高贵的身分跟血统。” 柴随心听他讲的慷慨激昂，说真的疯子能疯的这么有才情，连故事都这么国际化真是让人吃惊。 “你说我丈夫真的是管家？”她难得的附和，带着笑意问。 “是。” “那你是什么？” “我与你一样，都是贵族。”他说。 “......为什么你给自己安排的角色这么好？” “不是我安排，这是上帝的旨意。” “上帝的旨意很明白啊！如果你要来谈谈上帝的旨意。”柴随心终于拿下墨镜，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她慢条斯理的说：“我的丈夫是管家，而你是贵族，我爱我丈夫，无论他是什么身分，我不喜欢你，也无论你是什么身分，上帝的意思就是如此。” “不，上帝的意思是让我还这个国家找你，帮助你回到对的路上。” “那不好意思，我们可能不同教派，你的上帝跟我不一样。”呵呵疯子。 “丽兹......”他真的快被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搞疯，自己都不知道能说什么了。“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我？” “我以前的日子从来没有受过你说的什么公爵殿下的恩惠，既然一开始就没有，未来我也不需要她的参与。”柴随心淡然轻语。“没有她，我也可以过得很好，就像现在这样。” 他漂亮的眼睛流露出痛苦，他起身喘着气，柴随心惊觉不对，站起来扶助他：“你这是干嘛......不要突然给我发病啊！你是看准我是医生找我麻烦吗？” “丽兹......我是真的......”他喘着，突然好像看到柴随心身后有一个亮亮的东西闪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柴随心往后一拉，那一枪打中他。 柴随心被他的血喷到，周遭的人全部站起来尖叫逃窜，她毕竟是医生很快的就镇定下来，芬奇疯狂的吼着突然追了过去，她很快地爬到兰斯旁边，看到他中枪的不是要害，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此时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一群西装笔挺的男人，他们说着流利又快速的英文，其中一人还当场就想把兰斯抱起来，柴随心一个怒吼制止：“别动他！” 一堆人突然静止一般，随后全部都向她行礼：“丽兹殿下。” 柴随心愣住，这是在演什么连续剧吗？ “丽兹殿下。”“小姐请您放心，兰斯殿下不会有事的。” 柴随心稳住心神，拉着芬奇在手术室外面，听着一群人左一句右一句殿下的，她听的恍恍惚惚。 这群人明明就跟她一样站在外面，还对着她说病人不会有事，她才看这些人很有事。 不过这临时演员也太多了吧，一倒下突然冒出这么多外国人是怎么回事？这个走廊上少说都有10几个。 “请问。”她站起来，突然所有男人都看向她微微欠身，走廊一片安静。 “这里谁可以回答我问题？”她轻轻的问，没有刻意有什么情绪，可这些人莫名的突然都有点害怕的弯的更低。 “要说英文？”她挑起眉，随后慢条斯理地用英文问：“谁能给我答案？” “殿下，我是lance少爷的侍从，我能回答您的问题。”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站出来。 “好，告诉我，里面那个人是谁。” “lay.”他说。“是christy家族的长男，也是您的未婚夫。” “他不是开玩笑？”柴随心挑眉。 “少爷不开玩笑，他这次是受您的外婆委托来找您的。” “外婆？”柴随心微微的变脸，这些人刚刚一定是埋伏在附近听她刚刚随口说的剧本吧？还真的有这出？ “那杀他的是什么人？”她问。“不对......那是杀我？” “正确地说，对方是要伤害两位殿下，而很不幸的是对方是您的亲人，是您母亲的哥哥。” “wt......”差点爆粗口的柴随心吞了下去，这剧情太精采了，她后面可不会接了啊！看看还能问出什么。“我母亲的哥哥为什么要杀我？难不成我不是他真的外甥女？” “事实上您是他如假包换的外甥女，而您是当然的家族继承者，您的舅舅就没有机会了。” 柴随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意的瞄了旁边一个低头的男人：“你！”她对那人挥挥手，低头的男人抬头。 “你觉得我是你们说的什么公爵殿下的孙女？” “是，女公爵殿下一直希望您能回家。” “......” 她还怀疑着，就看到平凡远远的从电梯跑出来，后面还跟着无常。 此时风云变色，整个走廊的人都突然举起武器对着两人，柴随心整个傻住，她站起来吼：“放下。” “小姐，他们是......”侍从眼色阴冷，可柴随心脸色更难看：“放下，他是我丈夫。” “殿下！”一群人喊着，柴随心语气冰冷又说了一次：“我说了，放下。” 全部人放下武器，他们没人再说话，此时平凡跟无常快步走过来，他看到柴随心身上的血迹，旁边的芬奇一脸警戒的看着其他拿着武器的人们。 “随心。”平凡轻轻的喊着，柴随心突然变得不太一样了，有一种很凌厉的气势，他远远看到她对着一群贵族的保镳吼着，就知道她应该知道了什么，而她似乎与生俱来就有种让人臣服的架式，连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柴随心凝视着自己的丈夫，走上前什么都没说的就吻住他，无常瞪大了眼睛不好意思地转头，旁边一群人脸色超级难看。 “随......”他看着她离开自己的唇，听到自己又喊着她的名字时又吻上来。 “你是什么角色？没落贵族？还是某个欧洲小国的王子？”她轻轻的微笑，有着疲惫。 “我是你的人。”他轻吟低语，低下头凝望着她漂亮的眼睛。 “他们一直说，我跟里面躺的人是一对。”柴随心淡淡的说着，此时旁边的侍从忍不住说：“殿下，您的未婚夫为了您受伤，请您不要忘记！” “lance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殿下！您丈夫现在效忠的人就是要杀您的人！” 柴随心顿了一顿，她抬头看着她的丈夫，而她亲爱的丈夫，嘴角轻轻地扬起、再扬起。 第31章 划开了一个伤口 平凡笑了，他没有否认。 无常皱了眉头，这件事情变得有点难以收拾。 只听见平凡轻轻地说：“凭你们想要与伯爵作对？” “放肆！你这个叛徒！我们女公爵殿下如此器重你！你胆敢做出这种事情！”“van！亏我们以前喊你大哥！”“你有胆子背叛殿下！然后牵着她的孙女？”“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柴随心皱着眉，这故事轮廓越来越清楚，她轻轻的抽离了平凡牵着她的手，平凡瞪着旁边这些人，手上的细腻感没了，他低下头看着柴随心，眼底有着一丝疑惑：“随心？” “你做了这种事情吗？”她轻声问着，当然是用中文问。 “你相信吗？”他暖声轻语，像平常一样温柔。 柴随心耳里充斥着他中文轻柔的声音，一边是英文严厉的指控跟怒骂，她突然觉得脑袋快要炸开。 “我不相信，但你能给我解释吗？” “我能，我不会伤害你。” “我真的有财产让你觊觎吗？”她有点苦笑的说。 “当然有。”他浅浅一笑对上柴随心愣住的脸。“你全身上下都是财产。” 柴随心被他的话逗笑了，语气温柔的说：“我相信你。” “那跟我回家吗？”平凡摸了摸她的头，岂料柴随心拒绝：“你先带芬奇回家，我必须要等他起来，然后好好的问他。” 平凡的眼睛淡淡瞄了周围的人一眼，他评估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接着他说：“我带牠回家，再过来找你。” “好。” “这刚刚柴随心的气势，她可以的啊！”无常在车上淡淡的说着，听不出来是赞美还是挖苦。“她应该也知道你的身分了？” “无论如何，我会尊重她的决定。”平凡的眼睛有着一股凌冽的光线，他语气没有像刚刚在医院一样那么平稳：“我有太多不能告诉她的事情，她一定会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就乱想，她还能跑了不成？”无常咧开嘴笑着。“只是你要注意兰斯对她的控制，那个男人很危险啊！” “无常，如果最后我因为不得已的关系得跟她离婚的话，请你帮我多照顾她。” “啊？你在说什么啊？”无常整个愣住。“离什么婚啊老兄？你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你真的是我看过最愚忠的白痴！” “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在保护她不受到威胁，我结婚是保护她，现在婚姻变成会伤害她的生命，我就有必要中止这个危险。” “不是吧？你从哪里知道你跟她结婚有危险？你这剧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伯爵那里都信了啊！” “他现在变卦了，我得要跟着变。”平凡的语气有着寒冷。“我当初本来是以结婚松懈他的警惕，可现在他居然动了柴随心，那就表示原先我以傀儡丈夫身分扶柴随心上位的计画他放弃了。” “该死，所以现在你是要离婚？然后把柴随心推给那个病人？” “他有办法保护柴随心，就算他今天是个病人，他的家产跟身分却可以稳稳的保护她。” “平凡！你这是在跟简自成走一样的路啊！”无常怒吼。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他迟疑了。 简自成说的成全，原来是这意思吗？ 当年一个华裔的管家与贵族小姐日久生情，最后因为家族利益关系她必须让一个男人入赘，而管家辞职回家乡，直到那人的孙女出现，他像是弥补又像是念旧的保护着她，直到死也都是在保护这个女孩。 简自成会死也是归功于伯爵的胁迫，他始终不吐出柴随心的下落，也拒绝透漏维布伦家族任何事情，最后只能以死闭嘴。 “你要想清楚啊！这是上一代的悲剧，你不要自己当超级英雄啊！”无常连忙说。“况且我看柴随心压根就不在乎英国的事情，你想个办法把兰斯弄回去，你们就可以继续过太平日子了。” “如果事情能这么顺利就好了。”他叹气。 他原本就已经够苍白了，现下整个人感觉更差了。 “其实少爷在英国的时候身体就不好，如果您能赶快跟少爷结婚，我想他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柴随心淡淡的瞄了一眼：“我没有要当终身看护的意愿。” “您怎么能这么说？”侍从紧张的说着，他深怕身体弱的主子起床听到会晕死。 “我以为只有中国人才有冲喜的习俗，英国也流行吗？” “少爷一直等着您，他到现在都没喜欢任何人。” 柴随心听了一点也不感动，语气疏离的说：“我这二十几年来与英国毫无关系，你们突然全部来找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夫人最近身体欠佳，她的心愿是能见到您。” 她低下眸，缓缓的说：“没想到一个从来都没见过的人，在生病的时候会想到我。” “这几年您的家族在夫人的管理下一直很稳定，如今您的舅舅想要争夺原本属于您的爵位与财产，这些东西本该属于您的母亲。” “爵位......女人可以继承？”柴随心随口问。 “1963年以后，女性也能继承爵位。” “那......我能放弃吗？” 旁边的侍从们听到这句话全部都低下头，气势没有像刚刚在外面那么强硬，仅是语带哀伤的说：“无论如何，夫人还是希望能够见您一面。” “有些人能够天天见面，不会珍惜。”柴随心淡然自语。“而有些人珍惜那一次的见面。” 侍从轻轻的叹气，此时床上的人微微地动了一动手指，声音虚弱：“丽兹......” “你醒啦？”她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赶紧都上前，然后慢慢的把人扶起来。 “为你受伤，你就会来看我。”他困难的吐气，说着充满英国腔的中文。 “我是医生，某种关系上来说我必须要来看看你，毕竟你一直强调我是你的谁。”柴随心不咸不淡的说着。“恰巧你也救了我一命，我是真的感激你。” “我没有放弃过你，所以请你也不要离开我。” “我放弃的是我自己的爵位，而你我从来就没有拥有过，有没有你对我没有任何差别。”她说。 “你对van爱得太深了，我说过你越相信他，知道他做的事情以后，你会恨他的。” 柴随心微微敛下了眸，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这是我安排在伯爵身边的人所拿来的东西，请你看看是不是你丈夫的签名。” 柴随心淡淡的接过一迭纸，上面密密麻麻的一些条约跟规章，大意是在说明两者的主仆关系还有合作的年限，两者的利益分配以及权责分野......但有一句她瞇起了眼睛：“乙方必须娶甲方的外甥女，以利甲方控制其财产继承权。” “外甥女是你。”兰斯微微的低头。 “说不定我舅舅很多外甥女。”她苦笑了一下。 “事实上夫人只有你母亲一个女儿，所以你没有其他姊妹的话，你就是唯一的外甥女。” “看起来还真的是我。”柴随心淡淡的自嘲。 接着她继续翻，都是关于控制财产继承权后，甲乙两方的利益分配，不得不说她这个素未谋面的舅舅分得挺不错的，给平凡很不错的待遇啊？有房子有车子有一片地，还有一个小爵位。 “vist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中文怎么说，大概也是一个爵位。”兰斯微微的愣住，旁边的侍从倾身说了几句。“似乎你们翻译叫做子爵。” “子爵？”柴随心偷偷的翻了一个白眼，天啊这种梦幻的称呼只有在漫画里面才会看到，不过现在也不够惊讶了，毕竟自己的外婆跟眼前的男人还是什么公爵伯爵呢！ 啊，突然好想喝伯爵茶。 兰斯看柴随心一脸懊恼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心疼的转头跟侍从用英文说：“给小姐一点热水。” “没关系，我看完了。”柴随心轻轻的把东西交还给旁边的人，眼神平静。“你要怎么证明这不是伪造的？” 兰斯皱了眉头，看得出他现在连生气都要耗费很大的体力：“丽兹，你只要让平凡现在来见我，我可以让他承认这份文件。” “不用了，你连我都说服不了，怎么可能说得过我的丈夫。”柴随心起身，低下头看着床上的男人。“我现在知道我可能有一个远在英国的亲人，我可以安排时间回去看她。” “你还要阻止伯爵对你的攻击，丽兹！你知道是他杀了你母亲吗？是他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妹妹！” 柴随心的眼睛蓦然瞪大，这似乎挑起她内心最黑暗的一处记忆，她握紧了拳头。 “van本身就是一个棋子，小时候他被安排到你身边，夫人挑选他成为你的仆人保护你，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被伯爵吸收了，对于这类人他的忠诚就是对整个家族，伯爵也是你家族的人，对他而言没有是非对错，只有效忠啊！” “他跟我一样大，他就算小时后被安排过来也不代表什么。” “他跟你一样大？你知道他真实的身分跟年纪？”兰斯一脸激动。“他受的教育就是做贵族的走狗跟杀手，如果他今天被挑选是去效忠别的贵族，那他就不会娶你。” 柴随心的表情虽然平静，可是心里开始翻腾起很多疑问，她以为自己认识了全部的他，20几年来他是这样的呈现着，而他有可能那几年在别人眼中，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人吗？ “lance.”她第一次用英文喊了他。“van知道伯爵杀了我父母吗？” “我猜他知道，当然也有可能事情发生当下你们太小他不知道......可这份合约以后，他一定知道。” “我不在乎他什么时候知道，而是他如果真的是帮杀我父母的人做事......”柴随心的脸色阴寒，语气前所未有的冷峻。 兰斯见到柴随心总算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有点欣慰的放软声调：“我能帮助你。” 柴随心微瞇起眼，鼻哼一声：“你帮助我什么？” “夫人已经知道了van叛变的事情，这次她派我来接你回去，就是要让你有自己的力量抵抗你的舅舅。” “条件是什么？”她仰头吐气，看着天花板。 “在英国跟我结婚。” “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柴随心冷冷一笑。“而且，van是我的丈夫，如果他真的对不起我，还有什么比婚姻更能折磨的呢？” 兰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发现柴随心没有想象中那样的脆弱，而是冷静得让人恐惧。 能用自己的婚姻来报复，这样的女人不是爱的深邃，就是有着一般人没有的忍耐力。 他觉得眼前的女人，丽兹维布伦女公爵殿下，是两者都有，而且那种深度无人能及。 第32章 离婚 柴随心没有等到平凡出现，她自己去了那间英国茶专卖店，走进去点了一杯伯爵茶，找了一个窗边的位置坐下。 在这之前，她短暂的把自己当成了英国人，蓄意的模拟了平凡跟兰斯的声调，结果刚刚点餐的时候，居然让店员惊恐的只好把后面的英国老板请出来。 这个英国老板似乎对自己非常有兴趣，应该是听到熟悉的腔调，又或者是遇上这样漂亮的女人认真的询问茶种的不同，他说得非常详细，柴随心听的也很开心。 就算她坐到了窗边，也受到老板贴心的特别招待，这一片小蛋糕还是要点套餐才会有的，她一杯伯爵茶就有一份，显然是不同待遇。 手机上的未接来电都是平凡，两人有一个奇怪的默契，只要打了三通没接到，就不会再打下去，她也认为这足以说明了自己在忙，可平凡居然打了第四通。 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接了起来，听见平凡难得的急促语气：“在哪里？”依旧温柔的口气。 “喝茶休息，假装自己单身呢。”她看着窗外的行人与车行，淡淡地说着。 “想旷职？”男人轻轻的笑着，似乎没有怪罪她乱跑还无声无息的事情。 “不旷职，至少也等到领年终奖才走呢！”她微笑着说，可却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却发酸。 “乖，等我。”他说。“我知道你在哪里了。” 柴随心听到他挂了电话，她用手指轻轻的抹掉眼眶刚刚不小心泛起的眼泪，她曾经许愿说，要一个男人能她自己什么都不说，在茫茫人海中就能找到自己...... 她那时是这样对着平凡说的，平凡一脸笑容，说这种事情一般人做不到的，至少也给个路名啊！ 可她刚刚只说喝茶休息，她就感觉平凡松了一口气，就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是她去的地方太少，还是自己的生活早就被平凡完全掌握的已经分不开？ 柴随心轻轻地放下杯子，用小叉子切了一小口蛋糕，放到坐嘴里......好甜，果然是茶点，这种甜腻单吃一块可受不了。 过不久耳里传来一段好听的英国腔男人声调，磁性低沉的说着找老婆。 柴随心别过面，看着窗外，但那令人熟悉却又陌生的嗓音缓缓的靠近自己，看起来是英国老板把声音的主人带来了。 英国老板似乎很愉悦的接待到两个家乡感这么浓厚的客人，又多送了一个蛋糕过来。 “哭了？”他问。 “感动吧。”柴随心正视眼前的男人，那双眼睛炙热的望着自己。“我什么都没说，你也能找到我。” “随心，我为了你去认识附近所有的街道跟店家，包含比较大的地标跟可以描述的象征物，要是你被绑架了不能说出路名，你暗示我，我总能找到你的。” 柴随心听到这席话，本来还紧绷的情绪一下就收不住了，眼眶一红就哭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对自己那么好？可又为什么他要帮杀害自己的父母的人做事？ 平凡没有预料到柴随心会大哭，虽然他看得出来她已经极力克制住情绪，可那表情却像是承受了什么巨大的压力一样，平凡起身到她身边，把她轻轻地抱住，她埋在他的腰间哭着，染湿了他的衬衫。 两人什么都没说的就回家，然后疯狂的缠绵，这期间柴随心几乎是主动的让人惊讶，不管平凡是不是还在跟无常视讯，人走过去一吻就把男人带走，然后让无常吓得赶快把视讯关掉，他还是单身纯情的宝宝啊！不想要听免费的成人片。 家里每一处都有他们欢爱过的痕迹，只要柴随心可以，也不管平凡是不是手上有别的东西，她知道她只要轻轻的吻住男人的耳垂或是喉结，平凡就会急促得放下手边的事情，就地解决。 他是在欢爱中少见的冷静男人，不管场地有多么不方便，他绝对把她抱得稳稳的，不让她摔倒或是碰到，最后当然是滚去床上，而一旦场地换成卧室，柴随心绝对会直接放弃思考，因为没有了地形的困难，平凡就能更放心的在她身上放大动作。 一轮缠绵结束，他看到柴随心累得不说话，已经迷离得快睡着，他低下头吻住她微肿的唇，低沉粗哑的说：“我去拿毛巾帮你擦。”这几天的疯狂运动，他怕柴随心身体承受不住，只要可以他都会简单的帮她擦拭身体顺便按摩，前几次是把她整个人背起来去浴室，结果澡洗到一半她又扑上来，结果最后自然是泡到皮肤都皱了...... “你现在能说话啊？”无常问。 “能。” 平凡轻轻的摸着柴随心的头发，温柔的怕弄醒她，语气轻浅。 “罗伯特开始动作了，你可能要小心一点。” “好。” “你听起来很累？”无常有点担心的问。“最近柴随心是怎么了？” “我大概知道她怎么了，我怕......”平凡黯下眼眸看着柴随心。“我怕她接受不了。” “没有别的办法？以你的财力去买个小岛也行吧？”无常调侃的说。 “我不要跟她偷偷摸摸，她值得光明正大的。” “那你有心理准备吗？” “无论她如何，我都会保护她。”平凡轻声说着。“不同的身分，不同的保护方式。” 丽兹维布伦，这是她的名字。 她好像跟平凡一样，在这个国度里是这个身分，但是在另外一个国度，却是一个截然不同身分的人。 “小姐，这是您的项链，lance少爷让我交还给您。” 柴随心拉下帽沿，轻轻的接过兰斯特别派侍从送过来的小包裹。 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结婚纪念，在看着桌上的东西──象征着她另外一个身分的东西。 “告诉lance，晚点我再与他联系。” “是。” 讨厌的人都走了，独留她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喝着黑咖啡，芬奇似乎很喜欢这间咖啡小店，总是牵一牵就把自己拉来这里。她淡淡地环顾周围，这样的景色，说不定很快就见不到了。 此时，有一个老者慢慢的走到她旁边，温和地说：“你好，这位置有人吗？” “没有。”她轻轻的说。 那老人带着一个一顶深色的渔夫帽，镜片下的眼睛双眼慈祥的凝视着柴随心，她淡淡的拿下墨镜，然后打量着他，看起来没有失智？也不像是走失的人，况且.......衣着简朴不说，他不是本国人，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可他的中文却非常好听又标准。 “我认识您吗？” “当然不认识。”老人呵呵笑着。“我们是初次见面。” “嗯。”柴随心淡淡的转身，这几天她被一堆莫名其妙的资讯跟人搞得头昏脑胀，现在要是随便一个人就走过来说什么殿下啊伯爵啊......她一定会掉头走人。 “看起来你不开心？” “最近确实不太开心。”她说。“感觉自己以前喜欢的东西，都不喜欢了。” “是吗？”老人又笑了。“但你确实喜欢过，那这份心情也很珍贵。” 柴随心顿了一顿，这老人说话好奇怪，感觉又是另外一个神经病。 她明明就是小儿科医师啊！内科外科什么的也还行......唯独就是没有修精神科啊！ “告辞。”柴随心微微起身，芬奇也起来，牠平常面对陌生人都会很有警戒的站起来，却对这个老人没有这种态度，她慢慢地回家，老人则远远的跟着她，没让她发觉。 这几天，老人都这样远远的跟着她，看着她牵着一只狗，买菜、喝咖啡、回家。 “公爵殿下，您何不......” “我就远远的看着她，她是路易丝的孙女，我不希望她又离开了。” 老人拍了拍旁边的保镳们，只见后面两个保镳抓来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一人赶紧报告说：“抓到了，罗伯特派来的。” “唉。”老人挥挥手，两个保镳就把人抓走了，他又远远的看着柴随心回家。“van太不小心了。” 柴随心回到家里，发现平凡已经在客厅了，她摸了摸芬奇后走到沙发旁坐下，而他西装笔挺的坐着，没有说话。 她凝视着男人平静的脸色，微微的低头看到他面前桌上放的一迭资料，于是她开口问：“怎么了？” “这些东西是我另外一部分的财产，包含所有的房产、土地、帐户及......” “平凡，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眼神骤冷。 “让我把话说完，好吗？”平凡语气沉稳平淡，丝毫被柴随心的语气影响。“我统计了我拥有的20几栋房子以及持有的土地，包含律师事务所的一切相关资料，都在这里。” “然后呢？” 平凡的眼睛轻轻看向她，没有她熟悉的那种注视，俨然像是另外一个人，装着平凡的身体，用着平凡的声音，却说着平凡不会说的话：“我们必须.......” “离婚？你要说离婚是吗？”柴随心站起来，眼神凌厉。 平凡趋身向前从一迭资料的最底下拉出一张纸，放到最上面：“协议我已经拟好了，你签完后再寄给我就可以。” “寄给你？”柴随心瞪大眼睛。“你不住在这里？” “这里从今以后是你的，我当然不能住在这里，我等等会上去整理东西，请你给我一些时间。” “等等！你把话说清楚！”她抓住他。“你发生什么事情？” “我发现我们不合适。”他用了一个柴随心觉得根本是狗屎的理由，惹得她一巴掌打过去，平凡闷闷地接下这个巴掌。 “不合适？不合适什么？你现在是当着自己是律师很方便所以要结就结要离就离是不是？” “柴随心，受够一个人不用太多理由，或许昨天我们很相爱，但今天我发觉突然不喜欢你了。”他说。 “狗屎，这是我听过最狗屎的烂理由，你平常还说我演技烂，结果你他妈现在什么样子？”柴随心近乎发狂的奋力推着平凡，而他却还是一样平静的脸，无动于衷。 “我的任务结束了。”他说。“你是我唯一一个任务对象还怕你饿死的，我对你仁至义尽。” “......”这是什么口气，好像她柴随心现在还要跪下来说谢谢？ “你为了什么狗屁任务，就可以埋伏24年，然后叫你娶就娶，然后让你走就走？” “对我而言，那只是一个过程，我只需要确保任务完成，还有不留下后患。”他的眼神蓦然阴冷，语气沉冷低寒。 “我对你是后患吗？”她说。 平凡的眼里出现一丝迟疑，很快的又变得晦暗：“你是我遇过最好的任务对象。” “哈哈哈哈哈哈！”她悲愤地大笑，退了几步。“我该谢谢你还愿意留我一条命吗？谢谢你24年来演得这么辛苦，果然无常说过你是顶尖的，这么狗屎的东西你还能说得这么自然，我怀疑你根本已经人格分裂！” “这句话是真的，最好的任务对象。”他不知道为什么，又说了一次。 “人格分裂精神障碍，我他妈怎么当初就没特别去修精神科呢？现在我周遭一堆神经病等着我去救！”她哭得颤抖又歇斯底里，整个人靠在墙壁上怒瞪着他。 “你的生活不会变，而我也不会再出现，有件事情也要跟你坦白。” “什么？”她楞然。 “雷伊凡在咖啡厅那个女人，是我安排的。”他说。“目的很简单，而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就上钩。” 柴随心杏眼圆睁，她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他淡淡的说。“你还没签名，我还是你的丈夫。” “你怎么不去死？”柴随心哭着又吼着。“你知道我......我真的不相信你会离开我......” “嗯。”他依然无动于衷，没有多余的话。 “我父母的死......跟你的委托人有关吗？” 她期待他说没有，然后她能够忘记这天杀的男人刚刚说的任何屁话，离婚协议书也撕掉，她要冲上去狠狠的扑倒他！ “有，我的委托人在10几年前设计了一场车祸，本来是一个都不留，但你却活下来了。”他说。“当然他怜悯你，所以让你活到现在，而我身为你的丈夫，也让他消除了对你的疑虑，只要你签下了离婚协议书，待在这里不去英国，所有事情就到此为止。” 柴随心别过面，她不想看到他。 “你现在就给我出去，马上！立刻！” 平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欲张口要说话就又被柴随心打断：“你的任何东西我会烧掉损毁，你他妈现在给我滚出去，滚。” 他微瞇起眼，看着眼前不靠着墙就站不稳的女人，整张脸眼泪鼻涕交织纵横，语气让人听得撕心裂肺，他从口袋拿出钥匙跟手机，放在资料旁边，接着微微的敬礼后，跨步离开。 听到门关起来的声音，听到外头突然打雷下起滂沱大雨，她整个人虚弱的靠着墙壁坐了下来，芬奇跑了过来，蹭了蹭。 “芬奇，我没有了，我居然......”她沙哑着声音说。“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 第33章 困境 她慢慢的翻着一迭纸，上一次这么仔细的看字已经是考试的时候了。 那种文字很多很啰唆的东西都是平凡念给她听的...... 平凡。 柴随心看没几页，眼眶中的泪水啪的就滴在纸上，本来以为会晕开呢......这还是碳粉的不会晕开呢。 芬奇趴在地上，牠的眼前有几团卫生纸，牠就乖乖的把它捡起来咬紧垃圾桶。 她起身走到卧室，看到昨天自己还没有喝完的水，平凡的眼镜跟笔电稳稳地放在长桌子上，就好像等等他会进来拆下领带，然后走过来抱自己。 外面的雷很大，她倒在大床上哭着，最后一个巨大的雷声轰然而下，她忍受不了的跑下楼就冲到门口，打开门，而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人，她没有看到平凡。 她拿着雨伞走出去，大雨乱溅，雨伞其实一点用都没有，依然沾湿了她的衣服跟裤子，她大吼着名字，好几声，哭着喊。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她没有听到有人跑过来抱住她说不准她淋雨，什么都没有了。 她失魂落魄的走回房子里，跪下来，在玄关处头贴着地板，放声大哭。 远远的在一处，老人叹了一口气，旁边的人撑着伞。 “公爵殿下，您要回去吗？” “再看看她，等等吧。”公爵说着。“她跟当时的路易丝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唉。” 柴随心醒来，早上6点。 只不过她是满身大汗的惊醒，看着长桌上的东西，平凡的眼镜、电脑......以及那一杯没有喝完的水。 她在梦里以为平凡回来了，她好像闻到了熟悉的茶香味，可是一下就又消散了。 柴随心揉了揉自己的脸，拉起棉被埋在里面。 昨天......要是昨天她不要听他说那么多屁话就好了，直接冲上去死死的贴住他，他就会乖了。 好几次吵架，她都是不想听他说教，直结巴上他扯他衣服，他每一次都投降。 柴随心慢慢地爬下床，她的理智告诉她平凡不可能再回来了，可是却有着他回来过的感觉。柴随心走到衣帽间，他的衣服没有少，鞋子、领带都摆的整整齐齐的。 离开房间后她慢慢下楼，钟点女佣正在吸着地板，客厅里还摆着昨天那一大迭还没看完的文件，女佣礼貌的点点头，她也回应了一下，走到沙发上坐下。 家里钥匙跟他的手机都在，她轻轻的拿起他的手机，好几封未接来电跟短讯，她滑开后发现需要密码，输入了几个都不对。此时她把拇指放在中间的按钮，居然一下就解锁了。 她愣住，想不起来自己的指纹怎么可以解锁平凡的手机。 浏览了一下未接来电，都是不一样的未知号码，几封短讯都是事务所的报告，感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柴随心起身，刚好听到女佣不小心打破了一个杯子，女佣紧张的道歉，她摆摆手算了，便转身走去健身房运动。 女佣小心的捡起碎片，此时一个极其低沉的声音在她隐形的耳机里传出：“她如何？” “没有说话，看起来去运动了。” “嗯。” “主子，手机我掉包了，等等交班后我在与您联系。” “看着她。” 一连几天，柴随心向往常一样生活，心中对于平凡的期待也越来越少，她看完了那些资料，该签的都签一签，包好后喊了快递收走。她摸着芬奇，淡淡的说：“以后就你陪我啦！” 芬奇抬起头看着女主人，点了一下。 她开始在镇上看病，地点选在咖啡小店前面的露天座位，一些老人家病痛或是小感冒小咳嗽，她有办法的话都会先看好，然后找开药局的同学配合，在开车回镇上把配好的药交给看病的人们。 柴随心不收钱，毕竟这是她打消时间的好方法，也因此在镇上慢慢就传开了，毕竟这个小镇偏远，以至于如果感冒咳嗽这些小病痛还要进城才可以治疗，很多人都觉得太麻烦，看病又贵，柴随心的这个义诊，等于是帮了一个大忙。 她虽然不苟言笑，可非常耐心解释，再加上她有一只狗，小朋友很喜欢芬奇，所以就算这个医生阿姨脸看起来很凶，可是芬奇很可爱，他们可以完全忘记刚刚被医生阿姨凶的恐惧感，过一会儿还挂着鼻涕就去跟芬奇玩了。 兰斯再看到柴随心时，她正刚好弯下腰来再听小朋友的心跳，听完后帮他把衣服放好，语气冷淡：“不准吃糖。” “好。”小朋友点点头，眼睛一直瞄向芬奇。 “你感冒不可以靠近牠，否则你会害牠生病。”柴随心又说。 “啊真的吗？” “所以你要感冒好才可以来找牠。” “好。”小朋友点点头，跳下椅子后跑了一小段路，回头大声对芬奇说：“芬奇掰掰！” “汪！” 柴随心摸了摸芬奇的头，拿下听诊器，就听到兰斯说：“小朋友生病会传染给狗？” “要让他们好好吃药，不恐吓怎么行。”她淡淡的说。“芬奇是我一个很好的帮手。” 兰斯看到柴随心的脸色不太好，语气担心：“你还好吧？” “还好。” 他看到柴随心无名指上面的戒指，便又问：“听说你离婚了？” 柴随心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收东西，冷淡的说：“看起来像吗？” “不像，因为你还带着戒指。”兰斯拉了椅子坐下来，语气轻柔。“但我知道van已经完全被伯爵吸收，他完全成为伯爵的走狗了，所以你们的婚姻也必须结束。”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你身体好了就不要乱走，回去休息吧。”她起身，表示不愿意再多谈。 “丽兹，我们一但结婚，你的舅舅就不会再骚扰你了，他现在已经急了。” “急了？” “他以为从你身边夺走平凡你会痛不欲生，可是他没有想到你好像还过的很不错，这对他来说是个失误。”兰斯缓缓的说。“平凡也天真的以为离开你就是达成任务，但是他们都错了，我还是会把你带回英国，让你拿到你原本有的一切。” 柴随心听着这人发狂似的言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不缺钱，我也不需要英国的一切。” “你可以等到了再决定，因为那是你的东西，就算你要放弃，你也必须当着你外婆的面说。”兰斯的语气有着恳求。“而我相信你看到你舅舅那副贪婪的嘴脸，你会想要这个权力来好好报复他的。” “怎么你们就能这样随意地认为我就应该要报仇或去英国......你看不出来我很不愿意吗？” “丽兹，现在没有愿不愿意，只有应不应该做。”他说。 柴随心深深吸了一口气，跟这种人讲到死都没用。 “我答应我丈夫不会离开这里，所以很抱歉。”她微微一笑，牵着芬奇转头就离开。 兰斯错愕的坐在原地，此刻他没有追上去，旁边的侍从从远远的一处走过来，礼貌的向他鞠躬：“少爷。” “帮我买两张回去的机票。” “可是丽兹小姐她......” “她会动摇的，只要我能把van弄去英国，她就一定会去。” “van还能再回到夫人身边吗？他这次犯了......” “回去又不一定要活着的，你说是吧？” 她睡得很不安稳，晚上喝了冰箱里的果汁之后就开始有点迷迷糊糊。 摸摸自己的头却感觉有一点发烧，她轻轻地沉吟着。 身体莫名其妙的燥热，一种难以言语的闷热感让她皱起眉头，她抓紧了枕头的衣角，突然忍不住的嘤嘤啼哭。 意识难以聚拢，她看不太清楚眼前的东西，恍惚的昏昏沉沉。 彷佛听见了一个温暖的声音，语气急促。 接着她感觉身体腾空，快速的移动着，周围的炙热感和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她无法行动。 然后感觉到自己重重的滚了几圈，冰冷的刺骨，感觉湿湿......泥泞的黏稠感。 接着她没有力气思考了。 柴随心被浓重刺鼻的药水味熏醒，她一下就睁开眼睛，眼睛上方是白的天花板，身上是病人的衣服，举起手上有着大小不一的瘀青跟划伤，脑中的不适感还没有消退，她紧咬着唇，咳了几声。 “丽兹！”她听见是兰斯的声音，非常的恐慌。 “病人醒了！” “柴医师！”“学姐！” 突然一群人都涌了上来，她困难的眨了眨眼睛，看到的大部分面孔都是自己在t大的时候认识的学弟妹，突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怎么啦？难得在床上看见我？”她的表情没有笑容，讲出来的话却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学姐！吓死人了！”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双手合十赶紧默念：“多谢佛祖保佑！菩萨保佑！上帝垂怜！阿拉护体......” “天啊你信这么多教啊？”另外一人调侃的说。 “学姐还没醒之前，我把能信的都信了！” 柴随心有些吃力的抬起手指了一指，嘴角上扬：“就你爱耍宝，学分修完没？” “修完了修完了！”戴眼睛的男人嘻嘻笑着。“我就知道学姊担心我呢！” “少臭美！也不看人家才刚刚醒过来！”一个女医生终于说话了，一伸手就推开这群唧唧喳喳的男医生，走到柴随心旁边：“柴姐，身体还好吧？” “怎么回事，谁给说说吧？”她大约知道什么状况，可现在没力气思考。 “你家失火了，还好学姐自己跑得快，要不然你就烧死在里面了。” “嗯。”柴随心脑袋混混沌沌的才有一点记忆片段，原来昨晚那种灼热闷烧感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失火？ “我自己......跑出来？”她轻轻低喃。 一堆人面面相觑，此时一个比较年长的女医师走了进来，他们赶紧点头：“主任。” “江老师。” “随心。”江主任示意她不要硬撑着爬起来，转头看着病房内一群说：“请各位先出去吧！我有点事情要跟病人确认。” 除了兰斯以外，其他人都乖乖出去了。 江主任看了一眼兰斯，兰斯起身礼貌地说：“我想我必须留着照顾丽兹。” “lance，你先出去，江主任不会对我怎样的。”柴随心淡淡的说。“我自己当医生也讨厌不配合指示的人。” 兰斯看柴随心脸色严肃，他微微的瞄了一眼江主任后，才走出去。 江主任走到她床边，轻轻的摸着她的手。 “身体其实没什么大概，看起来是你的意识混乱而已。” “谢谢老师，我其实没有印象是我自己跑出来的。”她淡淡的说。 “其实我也不相信，因为我看你身上受伤的位置很浅，而且你并没有呛伤。”江老师缓缓的说。“我听警察说，你的房子整个都被烧坏了，你手上腿上的伤比较像是摔伤。” “这样吗......”她深深的吸一口气。 “对了，你的宠物没事，但因为怕你有细菌感染，因此有你的那群学弟妹帮你看着。” “好。”她点点头。 “还没恭喜你结婚，刚刚那位......” “那只是普通的朋友，我跟我先生目前分居。” “这样啊......”江主任欲言又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刚刚那位先生挺不像朋友。” “老师在学校总是担心我被学长学弟拐跑，到现在还担心啊？”柴随心浅笑。 “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只想过跟你站在一起研究，可没想过你会躺着让我救。” 柴随心苦笑了一下，江主任拍一拍柴随心的手，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她一离开，兰斯就很快的进来，脸色担忧的说：“没事吧？” “没事，多亏你了，还把我送到这间医院。” “这间医院是我们两个真正的初次见面，只是那时候我是躺着，而你站着。”兰斯扯了扯嘴角。 柴随心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转头看到旁边小柜子上面的项链跟戒指，取了过来一一戴上。 “戒指......你还要戴着？”他有点惊讶的问。 “我还没离婚。”她说。 “可是你不是让快递收走东西了吗？”兰斯说。 柴随心半瞇起眼，冷笑一声：“看起来你安排不少人在我家附近。” 兰斯顿了一下，才说：“平凡不能保护你，我总要派人旁边看着。” “所以我家烧掉的时候，你就发现了？” “嗯，我在门口不远处看到你。” “旁边没有其他人？” “没有。” 柴随心闭起眼睛，她的记忆告诉她不太对，可没有更好的解释理由。 “丽兹......你说你没有离婚是怎么回事？”兰斯紧张的继续问。 “烧掉了。”柴随心淡淡的说着，她摸着自己无名指上面的钻戒。“在昨天被烧掉了。” 第34章 围绕在身边 “昨天被烧掉？”兰斯皱着眉头不解。 “我送的那些资料里，没有离婚协议书。” 那张该死的东西，一直压在卧房里平凡的电脑下面，始终没签出去，结果昨天居然就烧掉了。 兰斯没想到柴随心居然都到这种程度还没对平凡放弃，他难以置信地说：“你这么爱他？” “我爱他，选择离婚的是他，不是我。”柴随心平静的说。“要是能再给我一次看到他的机会，我会让他彻底反悔，我会让他跪着跟我道歉。” “你......” “你以为我会像普通女人一样，随便一个打击就心死？”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外面的太阳，刺眼的令人瞇起眼来。 兰斯凝视着眼前大难不死的女人，无奈的叹气。 “我要跟你道歉，丽兹。” “嗯？” “到昨天出事情以前，我其实有想过要杀了van。” 柴随心猛然转头，瞪着兰斯。 “但听到你今天这句话，我知道自己取代不了他在你心里的位置，这场火灾应该是你舅舅的杰作，他似乎觉得自己被van戏弄了，因此要报复他，也是报复你。” “他的力量大到你们居然奈何不了他？”柴随心冷笑。“你好歹听起来也是跟他差不多等级的爵位？我以为你会有能耐抵抗他。” “你的家族是特殊的，我们仍然有着不一样。”兰斯微微一笑。“其实是我想要攀附你，甚至不惜入赘。” “可惜我连我自己的命都顾不了，你也是。” “丽兹，可以的话，忘记那个男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可以吗？忘记那个男人？重新开始？ 柴随心现在没有力气想这些琐事，她在这个国家可以有很多机会重新开始，毕竟她的已婚身分其实没有太多人知道，除了几个朋友跟事务所的人以外。 平凡消失的干净，她身体状况好一点后去了律师事务所，大家一如既往的工作，还很热络的招呼她，问着她说平律师最近好吗？听说又有一个棘手的大案子飞出国了？ “平律师很常飞出国吗？”她淡淡的笑了一声。 “有时出国半年，有时会一年，这都是常态，毕竟他有很多case的嘛！”许助理笑着说，他们惊讶老板娘居然会中午时间出现，还叫了外卖请大家吃。 “那这次平律师跟你们说去哪里？” “咦？老板娘不知道？” “噗，我就想知道他有没有骗我，放心吧！你们说出来，我不会出卖你们的。”她浅浅的笑了一声。 “啊哈哈哈哈哈！这次似乎有一件大案子在la，他发了全体讯息之后就出国了呢！” 小实把自己的手机拿给柴随心看，讯息很短：『la出差，5级案件。』 “5级案件？什么意思？” “我们有自己的级数分别，5级的话代表很棘手，大概少说要1年吧。”许助理喝了一口可乐说着。 “你们慢慢吃，我去他办公室拿个东西。”柴随心起身，微微的点头。 她走到平凡顶楼的办公室，才发现到办公室的门需要识别卡跟指纹，她迟疑了一下，手轻轻的贴过去，而门喀搭的就打开了。 柴随心愣了一下，握住门把推了进去。 这一秒她是期待平凡在里面的，可进去以后空空如也，架上分门别类整理好的资料夹以及玻璃桌上面几张纸放着。 她缓缓的走到他的座位上，拉开他的皮椅坐了下来。 “手机有我的指纹，连门都有我的指纹......平凡，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低低的沉吟一声，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平凡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他好像敞开了所有自己的一切生活资讯，好像他们还是夫妻一样如此的相爱。 没有任何人怀疑她进不进得了平凡的办公室，就好像大家都认为她一定可以。 小实刚刚还冲着自己笑说，平律师每次听到大家讨论起自己的太太，都会很温柔的笑着，大家多了一个能够讨老板欢心的机会，就是极力赞美老板娘。 柴随心弯下身打开了平凡的电脑，电脑桌面上干净整齐，没有什么东西，其中一个资料写了一个l，她好奇的点开，发现一堆自己的照片跟文字档。 有一些角度根本就是趁着自己不注意偷拍的，这张是那时她国中短跑100公尺比赛输了的时候的照片，这张是她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咬着炸鸡的时候，那时自己正因为是否要跟雷伊凡复合而苦恼...... 接着点开文字档，是简单的记录自己在他家花了多少钱，柴随心都看哭了，这王八蛋很行啊！连这都要计较......拉到最下面发现一句话，是减掉了上面所有加总的金额，写着：i'mmarried. 结婚让他抵销了所有在自己身上的花费，他这个文字档很蠢，可是却让她好想哭。 她突然想起那时自己在他的办公室里，他跪下来说绝对没有外遇，最后在这里的椅子上被他狠狠的爱了一遍。 他沉重的喘息与猛烈的动作深深的印在脑海里面，把她从长皮椅上面带到椅子后面的大片落地窗，接着模仿那时在澡堂里，配着一望无际的天色，高楼大厦的灯光点点，她喘着贴在落地窗上，下面的都市公园，健行的人走来走去，办公室熄了灯，她承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承诺跟声喘，有时她发现平凡比自己更爱刺激，她也是在这时候才知道平凡的敏感处，他汗流浃背的湿吻着自己，现在想起来，那种温暖还在自己的耳际...... 柴随心去了一间非常小的诊所上班，诊所内只有她跟另外两个老医生，对她很友善，毕竟诊所小也不会有什么病人，她总是能够提早下班，然后回家窝着看电视。 她现在不住在镇上了，从平凡留给她的这几间房子里挑了一间比较小的房子住，她跟芬奇不需要那么大的房子。 警察来过几次，说那间房子的起火原因是因为厨房电线走火，但她根本不怎么用厨房，就算有很多疑点她也只能暂且不管。 今年的圣诞节特别寒冷，她一走出诊所就感觉到阵阵的寒气。 中国人越来越喜欢这样的节日，至少她现在走在街上还都有听到店家放圣诞歌曲，柴随心慢慢的走到一间小火锅店填饱肚子，电视里的新闻说着今年会有有史以来最强的冷气团，提醒民众要多准备御寒的衣服。 “呼，今年冷死了。”老板走了过来帮柴随心加汤。“姑娘要不要再多来一碗饭？” “不用了，谢谢。”她淡淡地扬起嘴角。 她简单的吃完后就赶紧回家，新家跟诊所还有小火锅店都挺近的，不用20分钟的路程。 芬奇在门口等着自己，她摸了摸牠后把牠牵进去屋内。 最近安顿好了以后，才与席沐沐再联系上，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两人虽然一样聊天，她却几乎不提平凡。 柴随心承认自己过得并不好。 她虽然拥有一堆房子，可她最喜欢的那两间却回不去...... 她那天上网买个东西想着要转账，才发现平凡的身家惊人...... 平凡给她几乎刷卡刷到手断掉也用不完的钱，那张他承诺只给太太的黑色小卡片，就在自己的皮包里。 柴随心现在只要做什么事情，都会想到他。 吃饭、洗澡、运动、睡觉......都是他。 她每天在梦里梦见他抱着自己睡着、梦见跟他大吵后又热吻、梦见他温柔又有磁性的嗓音哄着自己入睡......每次只要想到心头就隐隐作痛，然后哭着哭着就醒来，又入睡...... 柴随心悲观的希望还能有一把火把自己烧死，这样她就不用承受这种痛苦了。 这种痛苦让她憔悴，终于让她身体出现巨大的警讯，她肚子一阵闷痛后，□□开始大量出血。 紧急送到医院后，她半梦半醒间，她听到江主任摇头叹气。 “老师......” “随心，没事的，先好好休息。”江主任一边安抚，一边示意让其他人出去。 待房间里只剩下她跟江主任时，江主任想要开口说话，柴随心就先说了：“我流产了？” “......你知道你怀孕？”江主任问。 “我不知道。”她诚实的说，要是知道的话她不会让自己的心情起伏这么大。“我是刚刚听你们说的。” “其实初期本来就不稳，你现在身体非常虚弱，我希望你好好的保重自己。” “也好，我也不想孩子出来可怜。”柴随心闭起眼睛说。 柴随心出院前一天，席沐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知道她在医院，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后开始哭：“柴随心！你这王八蛋！” “干嘛呀？”柴随心轻轻皱着眉头，连忙抱住冲上来的席沐沐。 “你出这么大的事情干嘛不跟我说？” “我没事啊。” “你放屁啦！没事！”席沐沐说。“孩子呢？我还指望做干妈呢！” “......干什么妈啊？你两个孩子还不够烦？分心到别人家孩子干嘛？” “我不管啦！我去帮你把平凡找回来啦！” 柴随心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心中一处最脆弱的记忆被提了起来，她黯下了眼。 她其实已经渐渐麻痹了，地球一样在转着，她对他的所有想念像是个隐疾一样每天发痛，可她却在这样的疼痛中感觉到自己还像个人活着。 冬天缓缓结束了，初春的寒气不比冬天少，越发寒冷。 她在诊所的工作还没结束就在江主任的拜托下去了大医院，柴随心在与江主任的配合中越来越有名，她专业的形象搭配大医院充沛的资源，很多人开始又重新注意到她，纷纷挖出她过去少的可怜的新闻想要藉此炒作，但她冷傲的拒绝任何工作以外的采访跟合作，有人拍到她的戒指想要翻出她相关结婚的讯息也不得其门而入。 柴随心不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暴风圈，相反的她时时刻刻都警惕自己周围的人，自从火灾以后，她深居简出，不主动跟别人联系，现在席沐沐说什么都不准柴随心再擅作主张，所以她受到了席沐沐派来的保镳保护着，可柴随心知道，如果她那个素未谋面的舅舅想要对自己动手，派出像平凡或是无常这种等级的，其实这些人还是没什么用。 她正滑着平板浏览新闻，此时一个敲门声打断她，芬奇比她快先跑去门口，牠似乎有点激动的抓着门。 柴随心的心漏了一拍，还会有谁的出现让芬奇这么开心呢？ 第35章 突然的转折 柴随心把平板一丢，起身走去开门，看到的是无常，还有一个老人。 “哈啰！好久不见。”无常率先举起手。 柴随心愣了一下，拉开门。 无常的身后还黑压压的至少有20来人吧！柴随心皱了眉头，见他扶着老人走进来后，自己关上门。 柴随心看着老人把帽子拿下来，那双浅蓝色眼睛很熟悉。 “你带老人家去客厅坐着吧，天气冷，我去弄热水。”柴随心淡淡说，转身就走到厨房去了。 几分钟后，她拿了两个马克杯跟一壶热开水，来到客厅，此时芬奇正往无常身上蹭。 无常把外套脱下来，一下就被芬奇咬走，蹭到旁边的空地玩去。 “这只笨狗，我刚刚看到牠跳起来的样子，还以为是谁。”柴随心倒了热水，语气埋怨的说。 “牠不笨，牠的嗅觉很好。”无常接过柴随心的杯子后先递给老人。“这件外套，是平凡的。” 柴随心听到这个名字，差点没拿稳水壶，好在无常眼明手快的接住。 “你很聪明，还知道要用van的外套去吸引这小东西。”老人慈祥的笑着。 柴随心冷下了眸，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语气淡漠的说：“有何贵干？” “我想你应该好奇我们怎么会突然来找你......事实上我们一直都在你周围。”无常苦笑着说，柴随心看到他眼睛有血丝，还有微微发红。 “你如果是在我家外面站岗，不会站到几天都不睡吧？”她说。 “真是瞒不过医生，我确实很久没睡好了。”无常脸色有着疲累，却还是调侃的说：“你这里有安眠药吗？” “啧，我自己都不用这种东西了。”柴随心冷冷一瞥。“你睡不好别赖我头上。” “丽兹，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老人总算开口，此时他正视着眼前的女人。 柴随心觉得老人的语气很慎重，她平静的说：“是什么事情？” “关于van的事情，他出了事。”老人说。“一场火灾，他烧伤了，很严重。” 她听到的当下惊愕地站起来，眼睛看向无常后崩溃痛骂：“开什么玩笑？你不是说他是顶尖的吗？不是什么都会的吗？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火灾逃不出......”说到这句时柴随心顿了一下，不可能会逃不出，除非有人让他...... 无常有点哀伤的看着柴随心突然的冷静，他说：“他是救你，所以没来得及逃出来。” “你乱讲！他怎么可能是救我？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他......”柴随心哭喊着，抓住无常的衣服。“他怎么可以这样就死？哈？他这没用的废物男人！自私又无耻！骗了我20几年又拍拍屁股走！他凭什么死───” “随心！柴随心！”他抓住眼前乱吼的女人，语气冷静却有点哽咽：“他还没死，目前还没......” “没......没死吗？” “没死。”老人慢慢地说。“但是也很严重，那天无常去救他出来的时候也一身黑，他似乎是遭受埋伏后还爬进去拉你出来，胸口到背部全部都灼伤，手臂上跟腿的地方还有被刀划伤的刀口。” 柴随心崩溃的跪在地上，几乎不敢相信平凡会受伤。 “他失血过多，本来以为没救了，可最后你外婆让全英国最好的团队把他拉了回来，在加护病房昏迷了整整两个多月。” “我外婆.......救他？”柴随心吞了口水，眼泪狂流哽咽着。 “你应该知道......他是你外婆派给你的贴身管家吧？”无常说着。“严格说来也是保镳，你所有的照片跟行踪，他都会跟夫人说，所以你从中学开始以后的纪录，都是由他报告给你外婆的。” “可......可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又离开我？”柴随心不解的问着。“我不介意他什么保镳还是管家啊！他难不成蠢的以为我会在意身分？” “他不愿意离开你，但是你的舅舅死咬着你不放，本来协议是平凡与你结婚，假装是个魁儡跟在你身边，因为你要继承你外婆的位置，婚姻是最快的方式，所以他认为平凡不过是保镳，比起兰斯好操控多了。”无常缓缓的说，凝视着柴随心一脸惊愕的表情。“但后来发现到平凡似乎比兰斯更难操控，而且平凡太爱你，这对你舅舅来说是个隐忧，弄不好你要是真的继承爵位后要提拔平凡成为贵族不是难事，而这个恐怕会让你舅舅这种看重血缘的人更难堪，于是他改变主意想要直接杀掉你，而平凡认为婚姻起初是为了保护你，现在变成是会伤害你的时候，他当下就决定要离婚降低危险，而你舅舅也保证过不会动你的，可最后还是......” “我们这次拜访，是要带你去见他的。”老人缓缓的说。 “可是我......我已经跟他离婚了啊。”柴随心噙着泪，颤抖的说。 “你没有把离婚协议书送出去，我们都知道。”无常红了眼眶，他抓着柴随心的手用力的说：“我代替我兄弟感谢你，因为你没有把离婚协议书送出去，所以、所以夫人才会救他，因为他还是你的丈夫，还是维布伦家族的人。” 柴随心掩面痛哭，哭得声嘶力竭，她的眼泪从指缝间流出，无名指上的戒指再再证明了她的选择并没有错。 柴随心在飞机上静静的听着无常说了一些平凡离开后的事情，知道他其实每天都会偷偷潜入房间找自己，看着自己睡觉。 “他说他跟你当了同学12年，大学姑且4年不算，出社会到现在至少25年左右了，这是第一次当偷窥狂......” “他还是会帮你回去捡垃圾，晚上偷偷看着你睡着。” 她平静的听，眼泪慢慢的流，无常也不打扰她，直到她突然惊醒，转身抓住无常，无常才赶紧拔掉耳机看着她。 “你还好吧？” “没什么......”她缓了缓气，额头上渗出薄薄的汗水。“做了恶梦了。” “应该快到了，你再睡一下吧。” 此时空服员送来了冰凉的果汁给柴随心，她摆摆手拒绝了：“帮我换热的吧，牛奶也可以。” “你身体真的这么不舒服啊？”无常有点担心的问，却又笑了一下：“我忘记你是医生了。” “医生又如何，还不是会生病。”她吞了一下口水，看了一下镜子脸色有点苍白。“我身体还没完全好起来，所以确实容易晕。” “没好起来？什么意思？”无常皱着眉头问。 “我怀孕过，但是那阵子我心情起伏太大了，所以没了。” 无常瞪大眼睛，久久不能说话。 “你觉得......平凡会喜欢孩子吗？”柴随心红了眼眶，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他会非常开心。” 初春的英国，浅灰色的天空下着蒙蒙细雨。 三个人下飞机后就有高级的轿车来迎接，柴随心这时才知道这看起来如邻家老人般的先生，是自己外婆的多年好友──爱德华公爵，有了他的领车，这一路上的阵仗很大，两台车缓缓地驶入维布伦的宅邸，车门拉开后有侍者上前拿着雨伞撑着迎接。 听无常说这个大宅有一万多英亩，全部属于维布伦家族，每一个摆设跟设计都有着历史意义跟背景，显得低调又典雅。 进入宅院，门内有一位脸色肃穆的女管家和二十几个仆人，这样的迎接让柴随心有点愣住，她理所当然的被无常推到前面去，只见爱德华公爵和蔼地说：“这是丽兹小姐。” “丽兹小姐，很高兴见到您。”每一个人一样的音调，一样的语速。 “各位好。” 每一个人明明都是活人，可声音听起来就是死气沉沉的。 “爱德华公爵殿下......” “你喊我一声叔叔就好了，我又没多老。”他笑着。 柴随心稳了一下心情，点点头。 此时在柴随心脚边的芬奇走到爱德华公爵的旁边，蹭了一下他的腿，爱德华公爵似乎很喜欢芬奇，他便弯身摸了摸牠。 “你现在该去看看你的外婆，她很期待你来。”无常说着。 柴随心其实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她淡淡地开口说：“我能先去看看平凡吗？” “可以，但我希望你不要吓坏。”无常轻轻地咳了一声。“他变的有点恐怖，脾气有时候阴晴不定。” “没关系，反正迟早都会见到。”柴随心说。 两人上了楼，走在长廊上遇到一个捧着脸盆的女仆，无常皱了眉头问了：“先生的血？” “是的......他刚刚突然生气，把旁边的花瓶推倒了，我们没人敢靠近他，只能在旁边把碎片扫起来。” 柴随心拧眉抿唇，直直的就往长廊最里面的房间走去，无常也赶紧跟上。 才走到门边就闻到血腥味跟酸臭的腐烂味，她转身走进去，看见两个仆人远远的扫着破碎的花瓶.....不只花瓶，还有被砸烂的画作、床头灯跟坏掉的椅子，整个房间阴暗，露出的光只有窗边些微的日光，可现在外面下着雨，也看不太清楚床上的男人。 他在阴影之下，似乎喘着。 柴随心终于知道那股腐烂味是什么了，是他床边被翻倒的食物。 此时女管家领着两个人也敢了过来，看到柴随心站在门口后就松了一口气，小声地说：“先生自从上一个礼拜醒来后，脾气很差，这几天已经打跑好几个仆人，没人敢直接靠近他。” 柴随心转头看了一眼无常，用着中文问：“你不是说他只是我的管家吗？我不觉得我外婆可以放任他现在这种脾气......” “小姐，他是管家没错，可他也是你的先生。”无常叹了一口气。“所以对这些人而言他目前是主子。” “所以外婆现在是因为我的关系所以让他现在烂在这里长蛆？” “事实上他的脾气时好时坏，而夫人平常很忙，大部分时间都在另外一栋。”无常淡淡的瞄了一眼床上喘气的男人。“而且夫人对仆人管教很严格，除非眼前的主子突然死了，不然仆人们嘴巴很严，不会乱说什么。” 柴随心凝视着床上的男人，她缓缓的说：“平凡。” 床上的人突然一顿，在阴暗中的他缩着身子，喘着气。 第36章 巨变 “平凡？”她轻轻的说着，床上的男人没有一丝反应。 她缓缓的靠近他，而他缩着身体微微的往更边边的地方躲去。 柴随心没有想到平凡会这么脆弱，甚至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人靠近他一样，她没有忽略他手上的伤口，直接走到他旁边想要把他的手抓过来，却没想到下一秒被他攻击，他直接把柴随心推开，蹦的一声她额头撞到了后方的桌角。 “随心！”“小姐！” “别过来！”她连忙喝止，然后自己慢慢的撑起身子。 床上的男人似乎喘着气，她感觉到他的不安感跟没来由的敌意，接着她判断平凡真的生病了。 如果是外表烧伤还可以慢慢痊愈，可内心如果有了创伤，可就一点都不好办了。 可能她刚刚这样贸然的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让他误以为是有人要攻击他，以前的平凡从来都不会让她受伤，可现在的平凡不一样了...... 说没有恐惧是假的，可这是她选择的男人，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他，那还有谁可以陪他？ 额头上温热的液体没有阻止柴随心继续沟通的想法，她缓缓的弯下身子，语气轻柔的说：“平凡，我来了。” 他的身体呈现紧绷的状态，没有因为听到这句话而松开。 “我是随心。”她轻声细语。 床上的人听到这两个字明显的有了反应，却不再是以前记忆中那样温暖轻雅的嗓音，而是一种极度沙哑的喉音，含糊不清的发出两声听不懂的语言。 “我陪着你，好吗？”像是哄着孩子一样，她举起手缓缓的碰了一下他的床沿。 他没有说话，可是明显的情绪稳定下来了，此时无常出声提醒：“随心，你头上的伤先处理吧！” “嗯，那我先去包一下，你这里帮我看着他。”柴随心起身，旁边的女仆跟管家紧张的上前，可柴随心轻轻地摆了摆手自己走了出去，她们也赶紧走了出去。 “你们扫完也出去吧。”无常转身对着两个还在收拾东西的仆人们说。“小姐受伤了，你们去跟夫人说一声。” 两个仆人似乎非常感激无常让他们先离开，赶紧走出去了。 房间只剩下他跟平凡。 “你居然打伤她了。”无常说。“你忍心？” 他躺在床上，没有反应。 “我把她带过来，不是让你伤她的。”无常淡淡的说。“你还想要颓废到什么时候？” 自从醒来以后，他的表情木然，本来什么刺激都无动于衷。 接着突然有个仆人手拙不小心把东西掉到地上，他就暴怒了，挥手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面，让夫人跟医生们都吓到了。 无常搞不懂夫人为什么还要收留他，最大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柴随心的关系。平凡过去替维布伦家族竞竞业业，夫人虽然冷漠高傲，却不忍心他死在外面，而且救的人还是自己的孙女。 能诱使柴随心来英国，平凡是个主因......只是现在他这样的态度跟病况，柴随心说不定又有另外一个生命危险。 “我不知道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但我记得你说过的话，我会保护柴随心。”无常冷冷的瞥了床上的人一眼。“我是为我之前还醒着的兄弟做事。” 无常看着他躲在黑暗下不想面对的态度，郁闷的转头就走，可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又说：“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床上的人似乎有抬头的动作，接着定格。 “她因为失去你太伤心，流产了。” 床上的人没有多余反应，连一点点的移动都没有。 柴随心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地上多了一个台灯的尸体。 旁边的女管家拉住了柴随心，语气冷静的说：“小姐，你小心一点。” “没事，我不会刺激他的。” 她慢慢地走过去，眼睛一瞬一瞬的看着床上躲在阴影里的男人。 “小姐，要开灯吗？” “不......别开灯，会吓到他。”柴随心说，她低下身子走到了他的床尾，下巴靠在床架上，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男人喘着气，靠在床头上，没有说话。 微弱的光芒从厚重的窗帘缝隙中穿入，他的手上还有着点点血迹跟脏污，新伤跟旧伤交织在他的掌心上。 柴随心忍着眼泪，哽住后轻轻地说：“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回荡在整个阴暗的空间里面，轻轻泛荡着。 除了女管家跟无常以外，一些女仆微微的红了眼眶，拿着围裙擦拭着眼泪。 无常看着柴随心像只小绵羊一样团在床尾小声地说话，而床上像是有一头缩在黑暗洞穴里的病狼，眼睛无神。 柴随心凝视着他许久，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威仪的女嗓：“怎么回事？” “夫人。” 柴随心蹲着凝视眼前的男人，她看到那男人似乎动了一动，柴随心转头，看到了路易丝.维布伦女公爵殿下。 “丽兹。” “您好。”柴随心的脸色变得平静，看着这初次见面的血亲。 她灰白的发丝挽着，眼睛是浅浅的褐色，气色红润的看不出她年纪已经超过70岁，声音通厚有力，优雅且从容的看着房间内发生的事情。 这个年纪的她不需要别人扶着，她连走过来都是这么稳健，显然保养得宜，身体硬朗。 “初次见面。”她说。 “谢谢您，无论从各方面来说......”柴随心敛下眸，轻轻地说。“谢谢。” “van是你的丈夫。”路易丝轻轻地说着，语气沉缓不迫。 “我想跟您讨论一件事情。”柴随心说。 “你说。” “我想要跟他一起住。” 路易丝的脸色闪过一抹诧异，而后面跟着的无常率先出声：“太危险了，你......” “他是我的丈夫，我也是医生，我能做的好。”柴随心轻轻的语气却不容置疑。“况且以他现在的脾气，应该所有医生都接近不了他，我不能让他成为家里的困扰。” “哦？”路易丝缓缓的看向床上的男人，低吟一声。“行。” “这里需要重新被打扫，我想夫人不希望看到房子里面有腐烂或长蛆的东西。” “完全正确。” “那么，我能现在就动手吗？” 路易丝抬头看着这个坚毅又冷静的女人，她觉得这一路上走来是自己想多了，本来以为她会排斥或是厌恶的离开，这些都是人之常情，而自己也做好了准备，如果丽兹要放弃的话，那么把van直接赶出去也行。 可丽兹接受了这样的男人，现在害得她这个做外婆的有点愧疚......兰斯那里还等着消息呢。 “我让人协助你，但是......”路易丝的眼睛突然凌厉起来。“我希望你受伤是最后一次。” 柴随心深吸一口气，点头。 本来以为外婆说完话转身就走，可她扬起了手，轻轻的摸了一下柴随心的脸颊，她的手虽然有着粗糙的掌纹，但动作却非常温柔。 “晚餐再聊。”她轻轻地说，这才转身离开。 柴随心望着贵妇雍容华态的离去，一时间还没办法适应这样的亲昵，好像自己真的是她疼爱的孙女一样，她和蔼慈祥的眼色与说话声音，似乎是沉淀着很深的思念。 “随心，你确定吗？”无常担忧的走上前来。“平凡现在状况太不稳定了，要是他真的伤你怎么办？” “说不定是我会先伤他。”柴随心苦笑一声。“他以前只要看到我动手，就不会还手了。” 无常有点无奈的笑着，只好耸耸肩说：“好吧！在这里只有你还把他当成正常人。” “van的外伤在那时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我想你有看到。” “我有看到他手上的伤，不过是新伤，现在的他应该是情绪的问题比较大。” “是的，他似乎对于身上的疤痕有着严重的恐慌，因此逃避，也有可能是在剧烈的痛苦中让他有了阴影。” 医生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脸疲惫，额头上的伤看得出来吃了不少苦头，本来他已经对这个病人有点放弃，收到来自维布伦家族的信件时还半信半疑，毕竟这个病人极度不配合以外，醒来后整身就充满了高度的敌意，这病人原先还是个杀手，他失去理智不受控制的样子让一堆人根本不敢靠近。 “小姐，他的病虽然可以靠药物控制，可还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你的身边必须要有可以保护你的人。” “我了解，重点在于心理治疗，而物理治疗的部分还是要麻烦你。”柴随心平静的说。 医生看着眼前勇敢的女人，点了点头。 无常正跟爱德华公爵聊天，看着柴随心从房间走出来，无常先上前询问：“怎么样？” “我突然后悔了起来，没去修精神科。”柴随心自嘲的说。“我这辈子还以为我不会碰到神经病。” “哈哈哈！”无常笑了。“我觉得你以前比较像神经病，平凡还比较正常。” 柴随心状似生气的打了一下无常的肩膀，爱德华公爵关心的问：“额头还好吧？” “嗯，小伤。”柴随心淡淡的说。 “丽兹小姐的伤，也许会留下疤痕。”医生从房间走出来，有点担忧的说。 “没关系，反正我也结婚了，我老公不在意的。”柴随心浅浅一笑，看向无常：“他现在在哪里？” “搬到你的房间了，夫人说的。” “好。” 柴随心转身就走了，留在原地的三个人互相看了一下，都轻轻的叹气。 第37章 舅舅 这是她的房间，听无常说这里是路易丝每天都会进来走一走的地方。 轻轻地呼吸声，平凡似乎睡着了，她靠近他的身边，小心的触碰他。 她感觉到他从耳朵到脖子这一块凹凸不平的伤痕，他弓着身子似乎连睡觉都非常压抑。 每个人都跟她说平凡已经不一样了，受伤以后的他恐惧于自己的身体丑陋，变得难以控制，有时可以发呆一整天，有时只要有人靠近他，他就会失控的乱丢东西。 听到之前帮他治疗的心理医生说，他可能陷入一个错误的记忆里，走不出来。 无常说他被救起来的那个瞬间，胡乱的喊着自己的中文名字跟英文名字，认为自己被烧死了。 看到他刚才如惊弓之鸟的状态，她好想哭。 “随心，夫人来了。”无常的声音在门口，很轻。 他感觉到温暖的小手摸了一下他的肩膀，她缓缓起身后下了床，远远声音说着：“好。” “你哭了？”无常轻轻地说。 “没事，我去等等去楼下洗个脸。”她的声音有着微微哽咽，然后带上了门。 “丽兹。” 柴随心下楼，没有想到会看见兰斯，他用着那双令人惊艳的翡翠星眸看着自己。 身后两个比较矮一点的漂亮女人眼神不善，像是想要把柴随心扒光一样的审视着。 “兰斯少爷。”她淡淡开口，平静的打招呼。 “很开心看到你回来了，我刚刚跟夫人聊天，她非常开心。”兰斯走上前，这才看到柴随心有点微红的眼眶，语气变得紧张：“怎么了？” “刚下飞机，时差还没调过来，想睡。”她缓缓的退了一步，刻意拉开与他的距离。 “那赶快吃完休息吧！”兰斯轻轻皱了眉头，转头就对仆人说：“让食物快点上来。” “别，夫人还没到。”柴随心说。“我去请她。” “我到了，坐吧。” 路易丝缓缓的走入饭厅，所有人都赶紧鞠躬，女管家把她扶着入座。 “路易丝殿下。” “爱德华殿下。” 两个辈分一样的公爵礼貌的颔首，此时年轻一辈的众人才纷纷入座。 “丽兹，这是克里斯蒂家族的人，兰斯你见过了，旁边两位是他的姐姐，珍跟温妮。” 柴随心轻轻地转头，珍跟温妮都起身行礼，她也起身回礼。 “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拘束。”路易丝说，不过听起来很平淡，柴随心觉得是很礼貌的客套话。 “谢谢夫人。”一位妆化的比较浓的姐姐先说话了，她正视柴随心，语气柔腻的说：“我是珍，久仰大名。” “你好。”柴随心从容的颔首，然后就感觉到兰斯的眼神一直注视着自己，她轻轻一瞥，兰斯才收敛一些。 “听说丽兹小姐是医生，真是优秀。”另外一个比较娃娃脸的姐姐举起酒杯。“真不愧是夫人的孙女。” 柴随心轻轻的笑了一下，平淡的说：“这是我的兴趣，毕竟我没有什么才华。” “你回来了，夫人不知道有多开心。”温妮轻轻地笑着。 “谢谢你们。”柴随心真的跟他们没什么话聊，除了道谢之外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晚餐很快的就过了，路易丝跟爱德华起身先走出饭厅，兰斯则一边扶着爱德华，柴随心也起身，无常低头到她耳边提醒了几句，此时听到温妮说：“丽兹小姐似乎对仆人们都很好啊！我还没看过哪个仆人可以坐上来跟我们吃饭。” 柴随心转过头轻轻的瞄了一眼温妮，似笑非笑的说：“他不是仆人，他是国际级的艺术家。” “啊？”温妮挑挑眉，觉得好笑。“什么国际级艺术家？” “你的发型该好好整理了，他可是替女王修剪过的发型设计家，不然你以为我外婆怎么会容许他坐上来。” “这.....”温妮戳了戳姐姐，只见珍就比较稳重了，她淡淡的说：“抱歉，我妹妹不懂事。” “无妨，出去就别乱说了。” “但是，有件事情我想要跟你确认。”珍轻轻地走了几步，想要挡住柴随心的路。“你在国外结婚了？” “我结婚了。”柴随心淡淡一笑。 “所以你不可能跟我弟弟在一起吧？” “这是当然，这件事情我有跟兰斯说过了。” “你居然会选择跟一个管家结婚，我很意外。”珍瞇起眼睛，鄙夷的说。 “还有更意外的，我还怀孕了。” “你......”珍简直不敢置信，面对眼前这个女人她除了发怒也无济于事，毕竟现在自己的家族要靠维布伦家族扶持，她本来还以为这个国外回来的女人会像个乡巴佬一样唯唯诺诺的，却没想到她一点也不好惹，一脸高傲不说，还理直气壮。 “他现在不是管家，是我的丈夫。”柴随心语气平静，咬字清楚。“如果可以的话，等他身体好起来，我会跟外婆讨论他身分的事情。” “少恶心了，真是不知所谓。”珍拉着温妮转头就走。 目视着这对姐妹离开，无常轻轻的用手肘撞了一下柴随心。 “随心，我发现你越来越会胡扯了，什么女王发型设计师？简直笑哭我。” “她们头脑简单，这种等级的就够了。”柴随心促狭一笑。“而且夫人并没有赶你走这是事实，她们有胆子去问女王或是夫人吗？” “噗。”无常忍俊不住，看着柴随心明明疲累的脸还要撑起身体应付，觉得有点心疼。“谢谢你，还帮我说话。” “我才谢谢你。” “在这里，地位还是很严明的，同样都是贵族，维布伦的伯爵跟克里斯蒂的伯爵就是不一样，前者就是高人一等。” “她们刚刚大可怒骂我，可她们也只能生闷气，看来我背后有一只大老虎。” “何止大老虎，你外婆地产雄厚，钱从来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权。”无常笑笑地说。“不过钱对你也不是问题，平凡还正常的时候包养你十辈子都可以。” 柴随心吐了一口气，大大的伸懒腰：“等他正常了，我这几天的怒火一定要全部发泄，让他好看。” 平凡这几天的状况很稳定，柴随心没有看到如大家口中说的发狂野兽。 他像的木头人一样，几乎都躺在床上，不说话也没什么反应。 柴随心在无常的帮忙下，把他拉上轮椅，然后带他出去房子外面晃晃。 难得的凉爽天气，柴随心走在旁边，而平凡被无常推着。 “你在英国是什么角色？”柴随心好奇的问。“也是发型设计师？” “不是，我跟平凡一样有自己效忠的贵族，我的主人是爱德华公爵。” “难怪......我看你那么闲，看电视上管家就是管东管西，应该要服侍全家大小才对，怎么会有空几乎都在这里。” “爱德华公爵没把我当成一般管家，你说的那种打扫房子或是管一家大小财产的事情，给我做太浪费了，有专门的女管家在处理。” “那请你干嘛用的？”柴随心调侃。 “当肉盾用的，呵呵。” “噗，忘了你也是特务。”柴随心淡淡的抿唇一笑。 无常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前方有一家人正在野餐，而能在维布伦花园野餐的人，一定是家族的人。 “随心，注意一点。” “什么？” “你舅舅。” 柴随心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都警戒了起来，不远处有一家人正开心的笑着，两个小孩子追逐着，一个男人一边喝着饮料，手轻轻的摸了对面女人的脸颊，看起来温馨的让人向往。 这样美满的家庭，男人温柔体贴，女人优雅贤慧，两个孩子纯真无邪......连她都有一点羡慕了。 “爸爸，那是谁？”小女孩坐下来后，咬着三明治，抬头就看到柴随心三个人。 罗伯特伯爵转头，望了一下后才回头摸摸自己女儿：“这是你的表姐。” “表姐？姐姐？” “姐姐。”罗伯特慈爱的笑着。 柴随心深吸一口气，就看到罗伯特牵着小女孩走了过来，她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柴随心，然后就又看上坐在轮椅上面木然的平凡。 “这个人是谁......” “他是个残废。”罗伯特温柔的说。 柴随心皱了眉头，她淡淡的说：“舅舅，别来无恙。” “丽兹，我的......”罗伯特声音温暖又有磁性。“外甥女。” “这两个孩子很可爱。”柴随心由衷的说着，她看着咬着三明治的孩子，如精雕玉琢的洋娃娃一般，好奇地看着自己。 “爸爸，我能拿点食物分享给姐姐吗？” “当然可以。”罗伯特笑着，牵着女儿慢慢的走回去。 “这小女孩好像跟她爸不一样，顺眼多了。”柴随心淡淡的说。 “不。”无常的语气异常严肃。“这两个小孩子出了名的没家教。” 柴随心拧眉，下一秒突然遭到一块蛋糕攻击，直接砸向她的腿。她转头，只见两个孩子跑过来，小女孩笑得灿烂，小男孩则往轮椅上的平凡丢三明治，还一边笑着：“白痴跟贱货。” 无常皱了眉头正要开骂，柴随心杏眼圆睁的举手时，就看到轮椅上的平凡拿起身上的三明治往回丢，刚好砸中小男孩的脸，小男孩被打中就傻住了，居然开始大哭。 此时路过的几个仆人看到花园的状况，纷纷跑到柴随心身边：“丽兹小姐，您没事吧？” 五六个人徒手把柴随心周围的蛋糕跟食物捡起来，还顺便拍了拍柴随心的裤子。 “没事。”她转身弯下来看平凡脸上的奶油跟培根，语气冷静。“我们回去洗吧。” “随心，你放过他们？”无常愣了一下。 “怎么可能。”她冷笑一声。“他的孩子在哭，而仆人可没一个过去帮他们，这样就够了。” 无常的眼睛眨了一下，了然的笑了。 看起来维布伦家族的仆人们还是知道未来的主子是谁，两个孩子一个被打哭一个被吓哭，居然没有任何人过去安慰，更不用说还有点距离的父母了。 一群人离开，罗伯特眼睛微瞇，握着拳头闷哼一声。 “别生气了，不过就是个小女孩。”罗伯特的夫人淡淡的笑着，补妆。“都回来这里了，难不成还弄不死她？” “现在van已经是个废人了，她还有胆子来英国？”罗伯特嗤笑。“要是她没回来，我还能不管她，现在这摆明是要回来争了。” “怎么当初就没烧死她？”罗伯特的夫人抱怨的娇嗔。“你太手下留情了。” 罗伯特哼了一声，愤怒的咒骂。 罗伯特的夫人转头对着两个还在哭的小孩吼着：“哭什么哭！被残废打还有脸哭！” 第38章 自立自强 “爱丽丝跟比尔被父母惯坏了，所以才会这样。”无常站在一边淡淡的说，看着柴随心帮平凡擦着脸。“有什么父母就有什么孩子，他们居然敢直接拿东西丢你耶？我还以为你会丢回去。” “其实我当下是想要拿鞋子丢回去，不过我冷静了。”柴随心轻轻的把平凡耳后擦干净，暗暗的灯光里她看到了平凡烧伤的肉疤跟凹凸不平的皮肤，红了眼眶。“我真的要是丢回去，别人以为我欺负小孩子。” “柴随心自己也是小孩子，小孩子欺负小孩子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无常调侃的笑了。 “去你的。”柴随心被逗笑了。 “你忙吧，我等等要跟爱德华先生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们。” “谢谢。” 无常离开，柴随心叹了一口气，一边帮平凡擦着手，一边喃喃自语：“以前只有我欺负你的份，今天轮到我被欺负了。” 平凡没有说话，任凭着柴随心摆弄。 “你以前说过一句话，你会帮我欺负所有对我不好的人。”她说着说着，滑下了眼泪。“而全世界只有我欺负你，你不会还手。” 擦拭着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指甲留长了开始藏污纳垢，她细心的把指缝、指甲边缘都一一擦干净。 “今天，你帮我欺负回去了，我很开心。”她哽咽着。“你连生病都还知道要帮我欺负人......” 一滴一滴滚烫的泪水啪搭啪搭的落在他的手上，一下子就染湿了平凡手周围的床单，她把右手擦完后，拉过他的左手，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哽咽住的难受溃堤，她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放声大哭。 从那天崩溃宣泄完后，柴随心很快的就调整好情绪，她开始要做一些事情来报复她那个无耻的舅舅。 在无常的帮助下，她很快的知道了自己家族的历史跟目前还有联络的亲戚，路易丝有两个孩子，一个是罗伯特，一个就是自己的母亲──莉莉。 莉莉是在出国念书的时候与柴随心的父亲自由恋爱的，当时遭受所有维布伦家族的人反对，而她毅然决然的就直接离家去了中国生活，听说罗伯特一开始对于妹妹是十分宠爱的，知道她因为一个普通外国人逃家后大为愤怒，对他来说维布伦家族的荣誉跟血缘高人一等，妹妹此举几乎是让他引以为傲的维布伦族谱上面多了一个污点。 当时路易丝仍然是属意罗伯特为爵位的继承人，罗伯特也发挥了他长袖善舞的个性，结交了各个大臣、议员跟贵族，此时刚好跟克里斯蒂家族熟识，克里斯蒂家族很希望能与维布伦家族结为姻亲，最大的好处是可以趁机拥有维布伦家族的人脉与财富，克里斯蒂家族没有维布伦家族那么壮大，守着一个好听的爵位却毫无实际用处，毕竟大家都知道克里斯蒂家族最初不过是个商人，於战争中偶然暴利后得势，在当时的国王酒酣享乐之际讨了一个爵位坐坐，并不是实质上的战功彪炳或纯正的血缘贵族，大家自然对他们就不这么尊重。 罗伯特的继位危机，是因为他杀掉莉莉而引起的，据说当时路易丝难得的动怒，第一次踏入中国接女儿女婿回家，在葬礼的时候愤怒的打了罗伯特一巴掌，就此让他失去了继承人的权利。 “当时夫人没有想过要把我接回英国，是为什么？”柴随心淡淡的问。 “可能她怕吧，怕你会问，不敢面对你，也担心你会被她儿子害死。”无常说。“那几年罗伯特被软禁，你才能安全的长大，前几年他装出一脸改过向善的样子，才让路易丝放了出来，这几年他报复你的举动一直都是台面下在进行，平凡作为你的贴身管家，他有跟路易丝提出警告，路易丝本来就让他假装去跟罗伯特合作，藉此知道他的举动，后来被罗伯特知道后企图先杀死你，因为认为你一死，路易丝没了指望，他也能高枕无忧。” “但我没死。”柴随心冷冷的说。 “平凡受伤对路易丝来说也很头痛，与其说他是因为你待着，实际上他最后好像有拿到罗伯特的丑闻，但因为他伤的太重了，路易丝希望他能够好起来，然后吐出罗伯特的秘密。” 柴随心垂下眸，沉默了一会儿。 “平凡有没有暗示是怎么样的秘密？” “没有，他拿到当天就是你出事的晚上，他那周本来就要飞一趟英国，半夜去跟你道别的样子，结果就刚好遇上两个杀手，他一边要救你一边要顾及你不要被火烧到，我在周围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房子烧起来，他把你拖了出来后用力把你丢到旁边的草丛里，两个杀手趁乱跑走，我才赶快把他拉离门口。”无常说。“因为你住的地方比较偏远，警察很慢才到，我让我的伙伴在原地等到警察来，看到你安全才离开。” 柴随心的脑袋想到当时的状况就觉得一阵寒栗，闷闷地说：“我不知道罗伯特的手伸的那么长，中国他都有人可以帮他做这些事情。”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这几年他底下做的骯脏事情可多的让人惊讶。”无常两手一摊。“我其实都有在猜为什么兰斯的病时好时坏，我觉得他是被罗伯特用药物控制。” 柴随心皱了眉头，语气冷咧：“药物控制？” “嗯。”无常咳了一声。“我还猜兰斯那两个姐姐也知道些什么。” 柴随心头痛的闷哼，这些资讯令人做呕，她转头看了一下床上躺着的平凡，轻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 “要是平凡看到你这样伤心的表情，以前的他绝对会吓死的。”无常无奈的搔搔头。“从前只有他担心你的份，哪还有你去担心他啊！” “在你眼里我根本就是公主病吧？”柴随心半瞇起眼。 “绝对的公主病，还是某人自己造成的，个人做业各人担！他受得了就好。”无常笑着。 柴随心靠在沙发上，仰着头喃喃自语：“好怀念当公主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天天......” 无常静静的听她碎念回忆，两人都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丽兹.维布伦回来的消息，让想要攀附维布伦家族的人们像是找到了新的窗口一样，越来越多人用各种管道打听她。 柴随心坐在房间看的无常给的一些资料，此时一阵敲门声轻轻的打扰了她，她起身走到门前打开，是兰斯。 他一如既往的苍白着脸，但今天明显有了一点红润，那双眼睛异常的妖艳，直直地看着自己。 “兰斯，什么事？”她说，话还没说完，兰斯突然发狂的抱住她，接着想要强吻。 柴随心惊愕的抵抗，床上的平凡坐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没有一丝动作。 “放开我！”柴随心怒吼，兰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力气大的惊人，她挣脱不开就放声大叫。 她一边用力的踩着兰斯的脚，一边吼着，奋力的捶打他的脸，试图把他推开，兰斯丝毫不管柴随心的攻击，紧抱着她往床上一推，柴随心跌趴在平凡脚边，兰斯就扑了上来。 “滚开！！”她惊恐的推着眼前的男人，只听到兰斯挟着强大的力量撕开她的衣服吼着：“他是个废人了！你就不要想了！你是我的！” 柴随心一边拉着自己的衣服，要吼的时候被兰斯摀住嘴巴，他发疯的吻着柴随心的脖子、锁骨，他眼睛发红的要去抓她的胸衣时，无常就冲进来，快速的一拳把兰斯揍飞，拉起柴随心。 她颤抖着，抓着无常的衣服，贴着他抽泣。 兰斯被推到墙壁上，还想要再站起来就被无常一脚踩着肩膀压着，他语气阴冷的说：“你知道你动的人是谁吗？维布伦家族的人，看来你嫌自己命太长。” 兰斯喘着气，眼神还直愣愣的盯着柴随心白皙的肩膀，像只疯狗般碎念着。 女管家跟仆人后随后冲了进来，掩嘴轻呼后冲上来：“小姐！” 无常把柴随心交给女管家，女管家忍住哭泣赶紧把她带了出去，无常一把跩起兰斯，语气不善的说：“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下午发生的事情让路易丝震怒，她很快的就让克里斯蒂家族的人出面道歉，兰斯的父亲整个人都跪在路易丝面前了，儿子本来就很虚弱了还被无常揍的嘴歪眼斜，他们看到自己儿子满身瘀青很心疼，却吭都不敢吭一声，谁让他欺负的是维布伦家族的人，还是路易丝唯一的孙女。 柴随心第一次遭受这种事情，无常本来还担心她会崩溃，可没想到她只是洗了一个澡后，就冷静下来了。 “随心，你居然还能冷静？”无常担忧的说。“你不要这么压抑，下午要不是看在路易丝的份上，我会把他打死。” “无常，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我顿时知道一件事情。”柴随心淡淡的说。“我原本还希望平凡能起来保护我，可是当我被压在他腿上的时候，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fuck！”无常直接暴怒。 “与其等他救我，不如等你救我......又或者是我自立自强。”柴随心眼神冷绝。“就是看准我现在没自己的势力，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我不可能都靠着路易丝或你来救我。” “那你要怎么做，你说。”无常毅然决然的表情让柴随心惊讶了一下。“我帮你，等床上那个混账正常以后，要揍他记得叫我。” “呵呵。”柴随心笑了两声。“要揍他的很人多，排队抽号码牌吧！” 折腾了一天，柴随心回房后，看到平凡靠着墙壁睡着了。 长桌上有一杯水，或许是女管家拿来的吧？她走过去喝了一口后，伸了懒腰走到床边，把灯关了起来。 这个觉睡得很沉，梦里她看到平凡吻着自己，眼神有着悲伤跟担忧，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燥热，平凡在梦里面吻着她，一寸一寸的吻着，绵密又细腻，接着她感觉自己双腿被拉开，一阵热烫的火炷烧得她冒汗，身上的每一处都被扯开，承受着滚烫难耐的温度，她感觉到自己在哭，却又笑着。 那样熟悉的拥抱，在梦里一次又一次。 第39章 丽兹维布伦 柴随心的生理时钟让她6点起床，这次她缓缓的张开眼睛，轻轻的起身时感觉到腿间的酸痛。 她有点迟疑的往下一摸......天啊，居然是自己动情的时候才会...... 柴随心红了脸，转头看着还睡着的平凡，她摸了摸他的上半身，很正常，下半身是硬的，男人早上的自然现象.....可上面还有点湿润是怎么回事？ wtf......她昨天是做了什么梦，竟然色/欲/熏/心到对一个病人下手。 那天无常还担心自己会被平凡攻击，结果没几个礼拜他就被自己侵犯了。 柴随心简直快羞死了，赶紧下床去浴室洗了一个澡，接着端了一盆水跟毛巾，轻手轻脚的翻开棉被帮平凡擦干净。 等等医生要来看，平凡大神啊你赶快消下去啊拜托拜托！ 无常没有忽略今天柴随心的气色有点红润，可问她却只获得一个白眼，无常只能忍下好奇陪着柴随心去找路易丝。 “夫人，小姐来了。” 柴随心缓缓的进了房间，此时路易丝正和爱德华喝着茶，她礼貌的向两人行礼。 “来吧，坐这里。” 她坐到了路易丝旁边，爱德华也转身把无常叫过来：“埃尔维斯，你也坐。” 柴随心是第一次听到无常的英文名字，瞅了他一眼用中文说：“唉唷！你的英文名字这么高大上啊！” “我还觉得我是某个小国家的王子呢！”无常笑了一声，才转头用英文向爱德华说：“殿下，我站着就好。” “你太高了，我喝茶有压力，坐吧！”爱德华用着中文回应，对着柴随心眨了眨眼。 “你们这三个是在嫌我不会说中文吗？”路易丝慢条斯理的说，轻啜了一口红茶。 “路易丝这下没有借口说不学了。”爱德华笑着说。 “如果外婆想学，我可以教你。”柴随心从容的说。“我有中文教师的执照。” 路易丝瞪大眼睛，接着露出笑容：“丽兹很厉害。” “我长年来一个人自己生活，多学习一些东西，靠自己比较快。”她淡淡的说。 路易丝放下茶杯，声音听起来非常温柔：“辛苦你了。” “不辛苦，自己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处，而且我也没有都一个人。”柴随心深吸一口气。“我一直都有一个人默默地陪我，虽然他现在躺在床上。” “看来我让van去陪你，是对的。”路易丝缓缓的说。“你们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他都有跟我说。” “是吗？”柴随心直视路易丝，很直接地说了：“我以为你早已经放弃了我，毕竟妈妈让你失望了。” 路易丝的眼睛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伤痛，却很快的就变得平和：“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莉莉，如果她能不要离开我，就不会有这么多误会。” “可这个家族对于血缘看得很重，不是吗？”柴随心说。“妈妈如果今天是跟任何一个贵族在一起，或许就不会死了。” “丽兹。”路易丝伸出手摸了柴随心放在桌上的手。“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我想弥补这一切。” “可惜......我失去了父母。”柴随心眼眶微红，硬是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也差点没了丈夫。” 路易丝起身，轻轻的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哽咽的说：“对不起。” 无常喝着茶，爱德华也喝着茶，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陷入沉思。 与路易丝的接触是柴随心改变的第一步，她本来就对这个老人没有太多的情绪，如果真的要报复的，就只有罗伯特。 想要让拥有更多的人脉，她就必须要跨出第二步──适应这个圈子。 贵族的圈子水深，与其说这些人势利眼，倒不如说人都是希望获得更多的金钱与权力，维布伦这个姓氏让柴随心几乎是少了一半的麻烦，她接受了路易丝的建议，以自己为名邀请贵族跟政要来家里作客，藉此认识人与拉拢自己的势力。 当然罗伯特伯爵也是邀请的名单内，柴随心不会忘记他。 克里斯蒂家族获得柴随心的邀请喜出望外，这个消息让兰斯痛哭流涕，那次的失态本来以为就要失去这个家族的援助了，没想到还会收到邀请函，两个姐姐几乎是兴奋的大肆采购，准备要花枝招展的出席宴会。 这场宴会精采绝伦，除了以美艳雪白著名的兰斯.克里斯蒂伯爵会出席外，也是以丽兹.维布伦的名字邀请的重要聚会，许多媒体、狗仔对这个神秘的女人充满了好奇心，比起每年炒作的维布伦家族财产问题，今年更着重在丽兹跟兰斯的婚约上，这个消息原先是由克里斯蒂家族放出来的，也因为这个关系，这个家族才慢慢的被提出来，因为维布伦家族的孩子没有很多，台面上的孩子除了罗伯特公爵那两个小孩以外，这个传说中低调到不行的孙女一直都是大家猜测好奇的对象。 几乎维布伦家族里的人都信誓旦旦的说有这个小姐，先不用说路易丝，从管家到仆人都一直说有这么一个小姐，但却从来都没有外人拍过或看过，狗仔们认真地想要挖墙角偷听消息，但维布伦家族把消息堵的密不透风，罗伯特伯爵在接受采访时也证实有这个外甥女，不过那个描述让大家更好奇了。 “我这个外甥女很特殊，哈哈哈。” 很特殊？有多特殊？ “丽兹.维布伦小姐。”管家喊着。 大家转身，见到一个揉合着东方风华与西方优雅的美人，她的眼睛澄澈透亮，那顾盼间的灵韵神采令人惊叹，轻轻一笑微微一眨，高贵的气质自然彰显，她的眉宇间有着从容不迫的沉敛与清雅，有着东方的婉约内秀，衣着却是西方的精致大气。 罗伯特微微瞇起眼，看起来他的外甥女是有备而来。 兰斯惊艳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率先走上去，恭敬的伸出手说：“丽兹小姐。” 旁人都细细地看着中间这两位传言中早已经是婚配的未婚夫妻，一边震慑于丽兹的美丽，一边又沉迷于兰斯那双璀璨的翡翠色眼眸深情凝视着眼前的美人，这样的画面美得令大家屏气凝神。 柴随心眼波一转，垂下眼眸轻轻地说：“克里斯蒂先生。”她把手伸过去后，舞曲轻轻响起。 两人在中间轻轻的漫舞，路易丝在一边看着，有些惊讶的对着爱德华说：“我以为丽兹会直接揍兰斯一拳。” “呵呵，我想她心里应该已经打了十几拳了。” 两个老人没多说话，姑且欣赏着这段赏心悦目的舞蹈，他们都相信柴随心会做的很好。 今天的目的就是要来挖罗伯特墙角的，当然不可能靠一个聚会就挖得动，可这就已经足够让罗伯特紧张了。 这几天他动作频频，似乎在收拢人心。 柴随心也趁机私下拜访了不少人，无常成为她的翻译兼导游。 两人合作无间的样子，被狗仔拍得很清楚，大大的写着：『维布伦小姐与保镳的恋情曝光！』接着小标题是兰斯该怎么办？ 这份杂志很快的一点火花都没有激起就被路易丝处理掉了。 可两人的相处，确实让路易丝也担心了起来，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操控，她私下提醒柴随心要注意一点。 “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情的。柴随心握着路易丝的手，此时无常敲了敲门，礼貌地说：“夫人。” 路易丝轻轻颔首，他走了进来弯身说：“随心，平凡好像有点反应了。” 平凡的反应，也不过就是知道有人在叫他而已，头会跟着声音的来源做缓慢的反应。 “先生似乎最近心情稳定多了。”医生欣慰的说着。 “他真的是创伤后自闭症后群吗？” “看起来是。” “所以他对于喜欢或不喜欢的东西，都不会有反应是吗？” “是的，他不会有情绪，但他现在慢慢有反应，或许什么刺激下他会好起来。” 柴随心听着这种推论性的答案，淡淡的笑了一笑。 送走了医师，无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柴随心帮平凡擦着脸，他突然说：“平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现在想起来或许能刺激他。” “什么话？” “他说如果跟你离婚的话，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嗯。” “所以如果他一辈子都这样子，你打算怎么办？”无常淡淡的说。 柴随心愣了一下，放下毛巾，转头看着无常平静的脸：“你想怎么办？” “与其跟兰斯那个药罐子生活，不如跟我吧。”他说。 柴随心垂下眸，轻轻地扬起嘴角：“这是平凡的办法？”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他会气得跳起来。”无常自嘲一笑。 柴随心苦笑了一笑，认真的说：“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个人做业各人担，他养的公主病，他要负责。” 无常也笑了，叹了一口气后说：“看来我也应该要像他一样养一个公主，活该我单身。” 她送走了无常后，回到房间里，看着平凡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她一边喝着水一边在他的脸前面挥挥手。 “唉，我好像没看过你嫉妒的样子，想当年我太好追了啊，一下就被你娶走了。” 平凡没有任何反应，晚上的他似乎变得反应更迟钝了。 “你赶快好起来，我还想看你对我生气呢！”她一口把水喝完，熄了灯后就睡了。 她的梦里有着因为嫉妒而疯狂吻着自己的平凡，他很生气的吸着自己的嘴唇，身上的每一吋肌肤都被他抓着，胸前的浑圆被他坚硬的胸膛抵着，一路从脖子燃烧到骨盆的燥热跟黏腻感让她又是享受又是难受，她双腿似乎是交迭在他的腰间，承受着他因为嫉妒而猛烈的占有，最后他一个低吼，热热的暖流让她身体极度紧绷后又快速放松，最后累的不能动。 似乎他温柔的贴在自己的鬓角细细的舔吻着...... 第40章 没有平凡的日子 柴随心几乎快被自己气死。 她绝对是中邪了！ 这种火辣的艳梦已经是第二次了，这一次她感觉到下身暖暖的，而平凡这次很干净，睡衣好好的，她大胆的往下一探，嗯！很正常的早晨反应，可是却只是滚烫着，没有第一次还残留自己的液体。 可她就是感觉身体快散掉了，但是身上没有任何黏腻感跟做完的痕迹，这种腰酸背痛来的莫名其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崩溃的弄乱自己的头发，埋在枕头上懊恼的闷吼：“柴随心你这个色女！欲求不满到对着还生病的老公下手！” 叫完之后起身，发现平凡没有被她吵醒，她愧疚的双手合十：“对不起亲爱的，我也该去看医生了。” 随即她下床，赶快梳理好自己，简单的帮平凡擦澡后，帮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打了内线让管家跟仆人上来整理跟打扫房间，顺便说：“那个......帮我打给海伦医生。” “咦，先生昨天不是才看过吗？” “是我要看。”好羞耻。 “咦咦？！” “柴随心，你真的生病啦？”无常皱着眉头，一早跟爱德华公爵来，就听到仆人们紧张兮兮地说小姐也看医生了，还是请心理医生。 柴随心慵懒的躺在躺椅上，淡淡的说：“没事，我本来就是有病，你忘记了吗？” “噗，不是吧？”无常一脸『第一次看到有人说自己有病的脸，诧异地说：“该不会我昨天说完之后，你就心理压力大到生病？” 柴随心很实在的给了无常一个白眼。 “我说你真的太压抑了。”无常说。“我觉得你应该要大哭或者大笑才对。” “我有大哭，你跟叔叔来找我的时候，我大概就那种程度了。” “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没有放松，你有想过哪一天没有平凡的日子吗？”他幽幽的说着。 “有啊！我大学的时候平凡也不在我身边，我离婚的有一段时间他也不在。” “我不是说那种，我说的是天人永隔的这种。” 柴随心深吸一口气，好半晌她缓缓的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确实没有想过。” “我希望你要有心理准备，现在的平凡很脆弱，什么状况都有可能。”无常淡然低语。“你如今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因为平凡所以忍耐着，当哪一天你真的失去他了，你有想过你该怎么办吗？” 柴随心望着窗外，不语。 很久以后，她感觉无常走了，她才缓缓地起身，望着手上的戒指。 她有假想过失去平凡的日子，大学的时候没有平凡、离婚的那个日子也没有平凡...... 可她才发现那不是真正的失去，平凡等于是她的生活，没了平凡，她就不会生活了...... 那时候的不在不是失去，只有死亡才是真的失去。 无常的话点醒了她，她该怎么办呢？ 柴随心轻轻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此时平凡正午睡着，她爬上床，温柔的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手轻轻的拉开他的睡衣，看着他为了救自己而烧伤的一大片肌肤，暗红色的伤痕一路蔓延到肚脐的位置，柴随心轻轻地往前，缓缓的亲着他身上的伤痕，一边呢喃：“我不会再哭了，如果你真的会离开我的话，无论你去到哪里，在那个时空里，一定有一个我很爱你。” 说着说着，她就睡着了。 这次的梦很温暖，彷佛回到了高中的时候，平凡做了几支签走过来对她说：“抽吧！愿赌服输，抽到什么就去填什么志愿！” “赌就赌！你不准使诈啊！”柴随心一脸『谁怕谁』的脸，顺便冷冷的嘲讽：“看你笑的那么无耻，你该不会里面通通都放〝我要出家〞吧？” “我才没你那么没水准。”平凡睨了一眼，摇了摇签筒。“抽不抽？” “抽抽抽！”她伸进去摸了摸，然后拿出一张纸，打开来看到『医生』两个字，大笑了两声后说：“爽！我要当悬壶济世的女扁鹊！” “扁鹊，呵呵。”平凡装做好笑的干笑两声。“你不要被扁就好了，还扁鹊。” “换你了，快抽！我摇我摇！”柴随心抢过签筒，认真的摇了摇后，平凡的手伸进去却被马上抓住：“等等！” “干嘛？” “我既然选择了当医生，我希望你可以当律师。”柴随心笑嘻嘻的说。“我们昨天猜拳输了，你无论怎样都要当律师，你答应我的。” “哦？你不是很讨厌律师？”平凡挑挑眉。 “我讨厌律师，也讨厌你，负负得正，说不定我就突然喜欢你了？”柴随心挤眉弄眼笑的恶心。 “谁要你喜欢，少诅咒我。”平凡垮下脸，伸手抓了之后趁着柴随心还没抓住自己的手就收到桌子底下，接着他无奈地拿起一张纸丢到桌上，柴随心抢过来看，那笑声让其他同学都转过来过来看了。 “律师！一代高僧要当律师了！”柴随心拍桌大笑，对上平凡一脸臭脸。 “谢谢你的乌鸦嘴。”平凡抢回柴随心手上的签，收好后问：“你要当什么专业的医生？内科？外科？皮肤科？” “小儿科！”她拍案一语。 “......小儿科？你喜欢小孩啊？”他对这个答案很惊讶。 “小儿科可以让自己变年轻，天天跟小孩们在一起，可以吸收他们的日月精气......” “......活像个妖怪姥姥，你怕老直接去念医美不就好了，美白针除皱针照三餐打。”平凡哼了一声。“估计5年后我就不认识你了。” “师兄，说真的，你以后赶快生孩子，想办法让他多生一点病，我不收你挂号费！”柴随心大掌拍向他的背。“够义气吧？” “那你放心看病，不爽摔病历表也没关系，有医疗纠纷的时候我会帮你。”平凡笑着回讽。 柴随心翻了白眼，这时刚好班主任叫平凡过去，她扁扁嘴后好奇的把签筒里面的签一个一个都拆开。 “咦，医生？还是医生？这几张都是医生？”柴随心纳闷的碎念。“还真的没有出家耶？” 她拿起刚刚平凡折起来的签，发现签纸背面贴着一个回纹针，她吐了吐舌头想不通为什么，此时正在擦黑板的一个同学问着：“咦大东，黑板边边的一块磁铁跑哪儿去了啊？” “这是罗伯特最近往来特别密切的两个商人。”无常把资料递给柴随心，她接下来后快速的翻了一下。 “看起来都是普通的贸易商。” “台面上看起来是，但是这两个人都是兰斯他们家族介绍的。”无常说。“我最近掌握一个讯息，罗伯特似乎跟克里斯蒂家族的那两个姐妹有染。” “是吗？” “克里斯蒂家族本来就是商人，他们本来就是财大气粗，做很多事情都很粗暴直接还游走在法律边缘，现在有了罗伯特帮衬，很多事情方便很多，他们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可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是罗伯特需要的，自然得想别的办法。” “肆无忌惮？” “还记得兰斯之前在你们那里不是闹出了跨国官司吗？”无常说。“恶意收购很多中小企业，买空卖空，最后害好几十万人瞬间失业。” “他后来莫名其妙就和解了。” “那是因为平凡跟你的关系，他在其他东南亚国家可是吃完后拍拍屁股走人。” 柴随心厌恶的啧了一声，淡淡的说：“我不知道他们行为这么嚣张。” “现在如果能先找到罗伯特跟那两个女人偷情的证据，就可以先遏止他们，毕竟性丑闻在这个圈子里也很有价值的，路易丝绝对不能忍受这种淫.乱的事情。” “还是要釜底抽薪才行，这两个商人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上？” “我会想办法。”无常说。 在事实还没有确认以前，柴随心跟无常打算按兵不动，她负责积极的出席各个酒会跟聚会，周旋在每一个有求于她的人们里获得八卦或是消息，记下来后再回来跟无常分享讨论，有时爱德华公爵会在一旁听着，顺便给点意见，而他往往都能给出一条重要的引线，甚至是...... “你们讨论这么久，就是为了要找罗杰斯？”爱德华公爵轻轻地喝着一口红酒，转头看着两个沙盘推演很久的年轻人。 “叔叔有什么办法吗？”柴随心转头问。“因为这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资讯，我需要知道罗伯特这笔货是买了什么。” “罗杰斯我很熟啊！昨天才喝咖啡呢，呵呵。” “......” 果然是爱德华公爵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本来死都不见面的罗杰斯先生听到是爱德华公爵的人，马上就连络好还约了时间，最后与罗杰斯讨论询问后，推敲得知罗伯特这笔货似乎是非法的药品，但因为罗杰斯只负责打点进出口，实际上里面装什么不清楚。 罗杰斯这次的配合充分展现出诚意，提供了很多其他有在帮罗伯特合作的朋友，说他们都以为是女公爵殿下的命令，以为是正常的货物进行贸易买卖，没想到里面装的可能是非法的东西。 这个进度让柴随心非常兴奋，大大的拥抱了爱德华公爵。 “小姑娘。”爱德华公爵不好意思的咳了咳。“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学着标准的京片子说着话，让柴随心忍不住笑了，无常在旁边忍不住笑了出来。 当他们以为进展顺利的时候，隔天的报纸就让他们震惊了。 第41章 有一个人 “罗杰斯死了。”无常愤怒的丢了报纸，柴随心咬着下唇躺在沙发上，爱德华默默的喝着茶，而路易丝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年轻人冲动。”路易丝转头看了一眼爱德华。“你也跟他们一起玩？” “呵呵，不要这么说。”爱德华放下手上的热茶，赞许的说：“他们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刚开始嘛。” “罗杰斯本来就会死，只是你们在爱德华的帮助下先找到了他，而他又傻傻地跟你们投诚。”路易丝缓缓的说。“接下来你们要小心一点，不要又笨的直接敲门找人，告诉大家说：『我是来拆罗伯特的台』。” “我觉得我们已经很小心了，连约会的地点都是偷偷的传了好几次消息。”柴随心叹气。 “还不够，没看过间谍片吗？”爱德华公爵慈祥的笑着。“总该有一点什么密语啊或是暗号的。” “埃尔维斯是一个很优秀的保镳，但也是第一次玩侦探游戏，所以还要再练练。”路易丝喝了一口热茶。“下一个你们要找谁？” “皮耶，罗伯特另外一个走私的帮手。” “这次你们就要自己小心一点，不要再把人家给弄死了。”爱德华公爵放下茶杯，开始吃起蛋糕来。 柴随心无常面面相觑，突然觉得爱德华叔叔根本就是当作游戏在玩吧？ “主人，看样子那个女人又有新的动作了。” 罗伯特躺在床上，吞云吐雾，陷入沉思。 “太可惜了，罗杰斯居然死了。”他咬着雪茄，冷笑着。 “接下来您要怎么办？他们最近紧咬着您新的那批货不放。”报告的人语气紧张。 “不用担心，小孩子玩游戏而已。”罗伯特慵懒地笑着，然后捏了一把旁边女人的屁股。“我这儿有人可以帮我收拾他们。” 报告的人远远的站在门边，整个房间仅有微微的亮光从窗户边穿进来，他有听到主子身边似乎有女人的轻喘，这才知道自己打扰主人的好事了。 “那我继续去追查。” “去吧。” 待报告的人一走，罗伯特立刻翻身躺在女人身上，一手大胆的搓揉，轻轻的贴在女人的耳边说：“想玩吗？” “想......”她巧笑着，那声音妩媚的让人甜腻。 “我玩了你，你就帮我玩他们好吗？” “好。”女人一边笑着一边说。“那就看大人怎么玩了，我就怎么玩。” 那声声放浪形骸在房间里绵绵不绝，外面湿冷的下着倾盆大雨，让一切变得更加诡谲又难熬。 柴随心正帮平凡擦着手，此时女管家走了进来，轻轻地敲了门板：“小姐，有一位自称是您的朋友，在客厅等您。” 她愣了一下，把毛巾放到水盆里后起身，跟着女管家下楼。 “随心！”席沐沐的声音一传出来，柴随心就呆住了，接着就看到她奔上来紧紧抱住自己，她的热情跟坐在沙发上慢慢喝茶的安靳是两种不同的对比。 安靳的出现居然能让外婆这么晚都会特意跑来这里，这让她非常震惊，柴随心忍不住就问：“你们该不会是来......二次蜜月？” “天啊噜你怎么这么聪明？”席沐沐揉了揉柴随心的脸颊，语气愉悦：“我都不知道你是贵族呢！这样我是不是该给你行礼啊！” “别闹。”柴随心无奈的抓住她真的要弯下来的举动，她转头对着路易丝说：“这是我的朋友，两位都非常照顾我。” “安先生我是知道的，优秀的企业家。”路易丝温和的笑了笑，转头看向安靳：“这次不妨就住在这里，丽兹平常也无聊，有朋友她也比较能就近照顾。” “这可以吗？”柴随心有想着要让席沐沐夫妻住在这里，但是不好意思开口，却没想到外婆先说了。 “你是这栋房子的主人，自然你决定。”路易丝缓缓的说。 “安总，你的意思是？”柴随心礼貌的问了。 “沐沐决定。”安靳淡淡的说。 “嘿嘿！”席沐沐拉着柴随心的说。“我从以前就想要住在古老的城堡里，然后......” “好，就这么决定了。”柴随心很快的打断席沐沐的话，以防她等等又要开始说故事。“别出去花钱，住我这，我包住包电包水包吃。”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席沐沐紧紧的抱住她。“我最喜欢你啦！不过别包吃了，我们外面吃吧！” 席沐沐的热情让柴随心有一种安定感，能看到熟悉的朋友，让她这一个月紧张的心情慢慢的缓和下来。 隔天早餐，柴随心才把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安靳还有席沐沐说了。 “......我说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干嘛不跟我说呢！”席沐沐佯装生气，拍了柴随心的手。 “对不起，我当初没想给别人添麻烦，况且平凡这种状况，我认为是我自己的错。” “错什么啊！你舅舅这样子根本没把你当亲人看待！这要告诉我，我让人分分钟捏死他！”席沐沐口气凶恶的说着，旁边的安靳冷不防笑了一声。“老公，你笑什么？” “没事。”他很快地平静下来。 “还好你没事情，我的天啊你发生这种事情怎么能忍下来的啊！”席沐沐又紧紧的抱住柴随心，拍拍背。“你要怎么处理你舅舅，说说吧！我帮帮你。” “我已经够麻烦你们了，这件事情我就自己跟无常处理吧。” “无常？”席沐沐瞪大眼睛。“那个发型设计师？” “嗯，实际上也是平凡的好朋友，等等他会出现，我帮你们介绍一下。” “他似乎是爱德华公爵的贴身管家跟保镳。”安靳坐在旁边淡淡的说。“那么平凡也是一样的角色？” “噢对，他是我的管家。”柴随心讲完后突然觉得好别扭，自己都抖了下。“好怪的感觉。” “看不出来......没想到平凡的命这么乖舛，在以前就是你的管家公，天天后面帮你擦屁股收尾，没想到造化弄人，还真是专门帮你把屎把尿的......” “席沐沐！”柴随心羞愤的拍了一下席沐沐的大腿。 下午无常出现，柴随心正式的让三个人认识，席沐沐人倒也直接，很快的就说：“我以前还怀疑你呢！” “幸好现在我们可以坦诚相见。”无常大方地笑了一下，转头看向安靳：“安总手下的黑豹部队还缺人吗？我这半年都没什么回家，恐怕会失业呢！” “凭你的身手可以当教官，我还怕请不起你。”安靳淡淡的说了。“欢迎加入。” 席沐沐旁边翻着白眼，偷偷碎念：“男人男人，就爱打打杀杀。” “你老公打打杀杀，不就是要保护你？”柴随心瞅了她一眼。 “你带我们去看看平凡吧？如何？” 柴随心轻轻的点了头，四个人便上楼去了她的房间，此时里面刚好有医生在替平凡检查，两个护士看到是柴随心都礼貌的问好。 “先生目前身体还好，小姐不用担心。” “谢谢。” “那是平凡吗？看起来跟......”席沐沐话还没讲完，就被自家老公一掌摀住。 柴随心转头看到这奇特的状况，好奇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安靳淡淡的说。“看起来......比我还要好一点。” “嗯？”柴随心没有明白那个意思，笑了一下后走去平凡床边跟医生继续询问状况。 此时席沐沐本来还在挣扎，但是刚刚老公那句话让她停住了。 然后她拍拍安靳的手，安靳放开了她，接着她把男人拉到房间外面，小声地问：“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比我还要好的意思。”安靳说。 “......”有解答跟没解答一样。 晚上吃饭的时候，柴随心把自己最近的线索详细的跟安靳说了，安靳沉吟了一声，缓缓的说：“皮耶是我前一阵子一个大贸易商，后来没合作了。” “为什么？” “手脚不干净。”安靳说。“他也非常不老实。” “那么安总可以协助我们拿到证据？”无常礼貌的问。 “可以，我让人去查一下皮耶的状况跟你们说。”安靳起身走出去打了电话，席沐沐偷偷做鬼脸：“他其实心里很高兴能够帮上忙，相信我。” “看起来只有你才能读出你面瘫老公的情绪。” “你也是帮了我们一个忙，他前阵子就想要处理这个什么皮耶的烂摊子，只是还在等时机而已。”席沐沐吸着果汁慢慢的说。“我们这次出来玩也带了不少人，其实一直有一个人在陆续跟我们连系你的状况喔！” 柴随心跟无常互看了一眼，她皱起眉头问：“有一个人？” “对啊！从前两个礼拜开始，就一直有一个加密的讯息定时传来我们这里，然后解开都是你最近的状况或是行踪，有时候简单的只有一句，有时候又很长的像是描述你一整天的行程。” 柴随心一头雾水的托腮，无常也陷入思考。 “起初安靳还认为你被监控，怕线索断掉迟迟没有动作，但是派了几组在英国的熟人多多注意你，接着知道你最近开始忙碌起来，我才打算拖着我老公来英国找你。”席沐沐一边回想着一边说。“除了平凡受伤跟你是贵族的事情我不知道以外，其他你可能出去见了谁啊或是罗杰森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一点。” “太奇怪了......”无常淡淡的说。“知道这些事情只有我跟柴随心，还有我的爱德华跟路易丝。” “有没有可能是你外婆？或是爱德华先生的讯息呢？” 柴随心跟无常两个人都默默的想了一下，然后异口同声的说：“爱德华！” “绝对是爱德华，他看起来就是在玩啊这一次！”柴随心闷闷地说着。“还想着他胸有成足，原来是连络上你们了。” “我家主人太有趣了。”无常笑叹。“确实有了安总的帮忙，我们可以更加轻松。” “嘻嘻。”席沐沐双手拍掌。“好有趣啊！感觉这次我们蜜月会好好玩！” 坐在另外一边房间喝着红酒的两个老人家，其中一个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 “最近天气变化大，你别把感冒传染给我了。”路易丝缓缓的说。 “呵呵。”爱德华拿起桌上的卫生纸，擦了一下。“我还以为是有人在想我。” “一把年纪了，说话还是没经大脑。”路易丝平静的说。 “呵呵。”他笑了两声，继续喝着红酒。 第42章 他,苏醒 兰斯突然的来访让柴随心有点惊讶，而珍跟温妮居然也跟来了。 “下个礼拜是我的生日，我诚挚地邀请夫人跟丽兹小姐能莅临。”他轻轻地两手送上邀请函，路易丝微微的垂下眸，柴随心则淡淡的嗯了一声，旁边的女管家就接过来了。 “上次我犯错的事情，希望丽兹可以给我一次正式道歉的机会。” 柴随心冷冷的看了兰斯一眼，觉得他最近似乎又更虚弱了，连一双漂亮的眼睛都有点茫然无神，她淡淡地扫了旁边的两个姐姐，气色红润神采奕奕，怎么偏偏自己的弟弟一脸虚不受补的样子？ “兰斯，你最近气色很差，没有看医生？”她秉持着人道精神关心了一句，岂料兰斯的眼睛突然聚焦，语气难掩激动：“丽兹......你在关心我吗？” “嗯。”柴随心语气仍然淡漠。“我看你一脸病，你家是请的什么医生，这医术也太差了。” “我本来身体就很差，医生其实没有用。”兰斯黯下脸色，咳了一声。 “不然我等等帮你看看吧。”柴随心起身，兰斯兴奋的点点头，旁边两个姐姐脸色难看。 “丽兹，你又不喜欢兰斯，就不用费心了吧？”温妮说。 “医生看病没有喜欢不喜欢，要是你今天突然倒在路上，我也会去救你。”柴随心冷冷的说。“这是我的职业道德。” 温妮皱了一下眉头，又看到路易丝点点头的样子，倒也不敢说话了。 吃完饭后，两个医生也刚好要来帮平凡检查，柴随心顺便借了一个护士跟工具，带着兰斯到另外一个房间，无常怕兰斯又像上次一样发疯，坚持要跟着，两个姐姐也莫名其妙的冲进来说要保护弟弟，结果柴随心不爽的说：“没事的人都出去。” 无常走出去了，当然也顺手把两个姐姐都拉出去。 柴随心简单的抽了血，听了一下他的心脏，觉得有异却按耐不动，她轻轻地看着兰斯的手，上下翻动了一下，微微一瞇看到了手腕上非常细小的针孔痕迹，她深吸一口气，用中文问：“你打针？” 兰斯还有点恍惚，突然听到中文有点顿住，然后回答：“我没有打针。” 柴随心摸了摸他的手，纤细又光滑，这皮肤居然比自己还好，但是这种很明显是病态的虚弱，她淡淡地又问：“你昨天有吃什么东西？” “也没吃什么，我其实记不太清楚。”他皱着眉头，然后打了一下自己的头。 柴随心看他似乎连回想昨天吃什么都有困难，更加怀疑他的身体有非常大的状况。 “随心。”他很难得的用中文说了自己的名字。“我觉得你很健康，我很喜欢你。” 柴随心被他这突然的告白愣了一下，这告白还真的很......特别。 何况她其实过得一点都不健康，所以兰斯的告白注定是石沉大海。 “这几天你正常吃吃睡睡，你生日那天我再帮你检查一次。”柴随心把他的袖子拉下来，轻轻地提醒。“努力记下你每天吃了什么，还有打针的时间，如果怕忘记，你就写下来再偷偷给我。” “为什么要偷偷的？”兰斯疑惑着。 “因为这是我们的秘密。”她怜悯起眼前这个男人。 兰斯似乎对这句话很有感觉，他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柴随心起身把门打开，两个姐姐就冲了进来，上下摸着弟弟的身体，然后眼神愤怒的看着柴随心。 “他身体状况不好，你们应该要多多照顾他。”柴随心淡淡的说。“看到你们吃得这么『丰满』，弟弟这么瘦弱，我见的都难受。” 两个姐姐扶着弟弟走出房间，一边碎念着一边骂着。 皮耶的事情有了一点眉目，他最近隐匿在某个港口附近，似乎提早知道了风声说有人要找他。 在安靳的部属下，才一个下午就逮到了人，拍了影片传给无常他们。 影片里皮耶被揍得鼻青脸肿，看得席沐沐叫好，除了吐出安靳那边不干净的事情以外，还意外的揭发罗伯特最近秘密研发的某种□□，这种药物还在实验阶段，听说药效猛烈，听说目前已经开始人体实验，一颗药能让一个大男人很快的就发狂晕眩，更可以被控制跟催眠。 “太恶心了。”柴随心身为一个医生，对于这种事情异常敏感，她几乎脸色铁青的握拳转身。 “罗伯特会有报应的。”无常冷冷的说着。 这件事情他们婉转的跟路易丝说了，她的眼睛难得出现非常哀痛的神色，语气肃穆：“这是间接的证据，我希望你们能够直接抓到他正在进行的实验室或是相关的人员。” 走出路易丝的房间，无常默默地问了爱德华公爵：“我以为她会难过，毕竟是自己的亲身儿子。” “从罗伯特杀死莉莉以后，她就已经当作没有这个儿子了，只是家丑不可外扬罢了。”爱德华公爵缓缓的说。“现在能够有一件事情可以彻底让罗伯特获得制裁，她其实会获得解脱。” 柴随心这几天都陪着席沐沐出去玩，留着无常跟安靳继续处理皮耶后续的事情。 “随心，我看你外婆真的蛮疼你的。”席沐沐说。“这几天我看着她跟你说话，本来以为她是很严肃的老人，却意外的温柔。” “她说她是在赎罪。”柴随心淡淡的说。 “你说她一个80好几的老人家了，这一生也差不多了，说实在的她一个人背负这种罪恶感到现在，过的也挺辛苦的。” “她希望能获得我的原谅，但在平凡没有病好以前，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到。” “如果平凡一直都像个植物人躺在床上一辈子，你该不会真的忍心看着你外婆抱着遗憾离开吧？”席沐沐有点哀伤的说。“这样或许又是你另外一个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遗憾。” “嗯......” “当然怎么做就看你了，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够开心。”席沐沐拍拍柴随心的手。“换做是我，我没办法像你那么坚强。” “你能陪我，我已经够开心了。”柴随心轻轻的笑了一下。 一整天陪席沐沐逛街让柴随心累个半死，她回到房间已经是晚上10点多，推开门看到平凡已经被躺好然后睡着，她简单的洗了澡就爬上床睡觉。 平凡已经这样昏昏沉沉这么久了，她想起今天席沐沐的话，自己有必要让上一代的痛苦继续延续吗？想了想没有答案，她苦笑了一下。 她才迷迷茫茫的正要入睡，棉被突然把她整个盖住，接着听到一两声闷哼跟重物倒地的声音，她楞着不敢动。 一室寂静。 接着有了很轻的交谈声音，接着感觉过了几分钟后门被轻轻地打开后，缓缓的又关上了。 柴随心吓的不敢动，她感觉床重重的下陷，她紧张的挤出泪来，屏气。 她紧张的猜会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够轻易地进入到自己的房间？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维布伦家族门禁森严，连她这个半个主子想要出去都还要一堆人跟着，绝对不可能是外人。 那个就有可能是家里的人？但是家里的人为什么要攻击.....不对，分明是有一个人挡住了攻击，救了她。 一双手轻轻的把刚刚包住她的棉被拉开，一个身体贴了上来，柴随心的头顶上突然有了一个温柔又沙哑的埋怨：“刚刚去吃了什么？为什么不洗头？” 柴随心弓起身子呆住，那熟悉的、宠溺的、好听的声音......她张开颤抖不已的手，轻轻的摸了摸在眼前温热的身体，被烧伤的肉疤，沉稳的心跳声，还有那个宽厚的肩膀...... “你......”她缓缓的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深邃澄亮的星眸，凝望着自己。 平凡正在看着自己，是那个在自己失去父母时陪着自己哭的平凡；是那个安慰自己被同学嘲笑运动白痴，还帮着按摩的平凡；是那个自己故意喊痛，他急着打电话叫救护车还背起自己的平凡；是那个所有纸签都写医生，而自己用磁铁作弊抽到律师，只为了履行承诺的平凡；是那个自己被学弟下药，二话不说带自己回家的平凡；是那个能陪自己谈某部位尺寸大小还洋洋得意的平凡；是那个当自己烦恼要不要复合时还旁边推波助澜的平凡；是因为一条红色内裤就把自己吃掉的平凡；是那个阴险的把自己拐去领证的平凡；是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忘记回头牵着自己的......平凡。 那些坏的通通都忘记，在她的脑海里只有好的平凡。 她哽咽的说不出话，平凡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小心的怕弄碎了她，温柔的吻着。 吻着吻着，她就感觉自己被平凡轻易的点燃，他紧紧贴着她胸前凝脂，几乎用着最慢最缓的动作深深的在她身上烙下印记，没有激烈的慢慢的让她包容一切，他让她大哭的抓着自己的身体，又笑着紧紧搂住，一个亲密的温存融入，最后他温柔的凝视着她的眼睛，吻掉她承受不住的泪水，一下子让她进入天堂。 接着她哭累了，抽泣的声音渐渐变成平稳的呼吸。 “心心。”他轻吟，紧紧地搂住她。“我回来了。” 第43章 回来了 柴随心醒了，她很快的睁开眼睛，床上没有人。 她眨了眨眼睛，手摸了过去旁边的位置，还有一点点温度，她一起身，对面的浴室的门被拉开，平凡走了出来。 柴随心呆愣着，僵住不动，活？活的？这次真不是做梦吧？ 那男人擦干了身体，赤脚走了过来，大手摸了柴随心的头，凝视着她。 “平凡？” 她微微抖着，看着他爬上了床后，钻进棉被里把自己拉过去，她听到了平凡清楚的心跳声跟呼吸的节奏，柴随心有点迟疑的拍了拍他的胸，这个身体是热的，心跳是真的，连那手臂上的青筋也是真的。 “平凡......你能说话吗？” 大手轻轻的摸着她的后脑勺，他喘着气，似乎是在找一个可以说话的时机。 “你说了一句话，在某个时空里，会有一个你爱着我。” “嗯。” 柴随心红了眼框，让自己更紧贴平凡的胸膛。 “你现在还在这里，我都还没爱够，舍不得。”他轻喃。 “回来了。”她蹭了蹭，任凭眼泪滑落。“回来了就好。” 所有的恐惧跟不安感，在看见他醒来的这一刻起，变得微不足道。 平凡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轻轻的又说：“怕吗？” “怕什么呢？” “我身上这些伤口，很丑。” “我不怕伤口，我怕你不要我。” “我真以为没救到你，你下回不要睡那么熟了。”他低下头，略施小诫的弹了一下她的鼻子。“还记得国二还国三的时候有一个地震，我都被摇醒了，我冲去你家发现你睡的跟猪一样。” 柴随心笑着，眼泪却止不住。 “昨天......是怎么回事？”她好奇的问。 “有人想要袭击你，最后我把人交给安靳了。” “安靳？你知道安靳来了？” “是我通知安靳来的，要不是昨天的意外，我还得要再装病一阵子。” “......”柴随心简直无语，她猛的抬起头直接撞了平凡的下巴，现在她生气了。 “你是装的？妈的你害我哭都快哭死了，你居然是装的？”她握了拳头直接揍过去。“但不可能啊？医生看过的。” “从火灾结束到兰斯这件事情以前，我没有印象。”平凡说。“但你的两次春梦，都是真的。” “......” “我在那天晚上突然意识非常清晰，应该是因为兰斯的刺激。”他娓娓道来。“那个晚上我抱了你，是因为我想要把你身上兰斯的气味都洗掉。” “那、那第二次呢？” “我嫉妒。”平凡浅笑一声。“而你说你想看，我就给你看。” 柴随心不爽的一直打着平凡，想要把这一个月来的恐慌通通发泄。 “你知道装病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 “啊？” “我正常的事情有请医生保密，而当敌人以为你是个植物人的时候，就不会顾忌你。”平凡淡淡的说。“昨天我抓到要攻击你的人，是女管家。” “女管家？” “她昨天根本不知道我是醒着的，我突然打晕了她，然后打了内线给安靳，安靳现在已经把人关起来。” 柴随心想到了那个礼貌恭敬的女管家居然是要攻击自己的人，她咬着下唇难以置信。 “那现在，你要怎么办？”她问。“你要继续装还是......？” 平凡亲了一下柴随心的额头，轻声说道：“把你信任的人都找来吧。” “谁要打第一拳？”柴随心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床上笑的温暖的男人。 “我。”无常很『认真』的活动筋骨，甩着手。 “我也很想。”席沐沐瞪着床上的男人，一副要助跑的架式。 路易丝跟爱德华坐在长沙发上，看着好戏喝着茶，安靳则靠在门上，事不关己的滑着手机。 “柴随心这几个月的痛苦，我他妈要在你身上多揍几拳泄愤。”骨头发出喀喀声，无常笑的很『爽朗』。 “随心的痛苦我感同身受，去你的我也被同样的招数骗过！”席沐沐愤怒指控，转头瞪着靠在门板上想要装死的男人。 “难怪！难怪那时候安靳说什么比他好一点？原来是这个意思？”柴随心恍然大悟。 “平凡装的没有我像。”安靳语气里竟然有一丝自豪。 “下次得跟安总多学学。”平凡浅笑以对。 “卧槽你们两个死不要脸的干嘛不去结拜？”席沐沐觉得无语。 “女管家有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平凡问。 “她是帮克里斯蒂那对姊妹做事的。”无常说。“至于兰斯的血也让安总拿去分析了，真的很诡异。” “很诡异？”柴随心皱眉。 “他的血有太多奇怪的药物，似乎让他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那天简单跟他交谈，发现他的记忆力很差，甚至连昨天吃什么都记不太清楚。”柴随心说。“我看到他的手上有细细的针孔，分明是有注射东西，可他本人却问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合理推论是罗伯特的禁药拿兰斯做人体实验了？”平凡淡淡的说。 “这有可能，不然兰斯现在这样的年纪，不太可能还有跟婴儿一样的皮肤，那眼睛的颜色也鲜艳的可怕。”无常平静的说。“他只有声音是个男人，其他全部都不是，这种不可能是自然长成。” “所以我们除了要先找到罗伯特制药的工厂以外，兰斯的性命或许也要保护。”柴随心严肃的说。 “兰斯那时候对你这样，你还想要保护他？”无常挑眉。 “我猜可能是药物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当时的力气很大，以他的身体状况不太可能有那样的力道。”柴随心紧紧的拧眉。“所以他身体可能出现了严重的排斥或是什么其他的状况，让他精神错乱。” 席沐沐吐了吐舌头，默默地说：“随心真是一个好医生。” “丽兹，兰斯的事情你要慢慢来。”路易丝终于开口了。“接下来，我要单独跟床上的这位谈谈。” 柴随心愣了一下，席沐沐跟安靳对看了一眼，然后大家都很乖的走出去了，房间只剩下路易丝跟平凡。 路易丝的眼睛直视着床上的男人，他敞开衣襟的胸膛有着他冲入火场救自己孙女的伤痕，那时她动用了最好的医疗团队把他救起来，他经历了高烧不退跟大量失血，最后他奇迹般的活下来。 他陪在丽兹身边这么多年，值得她另眼看待。 但是这次装病的风波，她还是要表达自己的不满，于是她走了过去，很用力地给了平凡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声音，让柴随心在门外听见了，愣了一下想进去却被爱德华公爵拦住：“路易丝在帮你。” 平凡很平静的接下路易丝的这一掌，转头回来后想要下床却让她阻止：“躺着。” “夫人，我很抱歉。”平凡说着。“我擅作主张的行为，造成大家麻烦。” “不只麻烦，你让我的孙女过的像地狱一样痛苦。”路易丝严厉的瞪着。“我希望你能知道我为何会救你，是因为丽兹无可自拔地爱着你。” “我不会辜负她。”平凡垂下眸，语气坚定。 “有人说你的身分不能跟丽兹在一起，但对我而言并不重要。”路易丝缓缓的坐到床边。“从你救了她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是维布伦家族的人了。” 平凡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高贵的路易丝女公爵殿下说出这样的话，这无疑是一个最直接的认可。 “丽兹私下有跟我讨论过你身分的事，但你要知道她不是嫌弃你，她是怕你被欺负。”路易丝笑了一声，此时的她像个疼爱着孙女的外婆，想着要怎么让孙女开心。“这件事情我会想个办法，你现在就安心把身体养好。” “谢谢。”平凡认真的看着路易丝。“我会保护她的，夫人。” 路易丝轻轻的起身，挺起身子优雅的走到门边，接着微微抬起头又转了过来说：“或许，你也能叫我外婆。” 平凡怔住，很快的又回神，扬起嘴角：“谢谢你，外婆。” 路易丝走出了房间，柴随心连忙上前，外婆轻轻的拍了拍孙女的手，和蔼地说：“进去吧。” 柴随心点了头，走进去就带上门，床上的男人对着她露出温柔的浅笑，轻轻地说：“随心。” 她很快地走过去，上前抱住他，听着他在自己耳畔边呢喃：“我不会离开你。” 平凡醒来的这件事情除了他们几个人知道以外，包含仆人跟医生都不知道，为了让平凡能够协助调查罗伯特的非法勾当，他很快的就把当时查到的资料跟讯息传给安靳跟无常，而他依照计画持续扮演着生病的角色。 柴随心开始跟路易丝学习管理宅邸的事情，她白天跟着路易丝上课，开始认识这栋房子每一个细节，从摆设到讲究的礼节、仆人们的分配跟职责、宅邸的财务花费统整......光是这些就让柴随心感觉像是回到了大学时光，而这些『家事』又是她最不擅长的琐事，她突然觉得平凡说的对，自己只能当医生...... “怎么办.....我真的不会管家。”柴随心在床上滚了两圈，滚啊滚的撞到平凡旁边，停住。 平凡淡淡的看了床上自己对着自己懊恼的女人，浅浅的笑了一下：“学就会了。” “你不是管家吗？”戳戳戳。“你怎么学的？” 平凡拿下眼镜，放下手边的东西后慢慢的躺下，凝视着柴随心：“无师自通。” “啊？”她茫然。 “因为......”他的手指轻轻的拨了一下她垂下来的头发，低声说着：“我只管你。” 第44章 那个人的自白 柴随心慢条斯理的喝着香槟，浅笑细声交谈，她顾盼之间凝视到角落的男人，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丽兹小姐，听说您上回买的那一件连身洋装，是巴黎时装周的精品，那一件......” 她一边分心的听着前面女人们喋喋不休的羡慕与赞美，柴随心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也可以成为她们眼中的什么“时尚指标。” 要是这些人知道她平常的穿著就是白色上衣黑色牛仔裤，应该会很快地闭上嘴吧？ 『随心，专心一点听人家讲，他们在赞美你。』耳后的微型耳麦传来平凡悠然的低嗓，似乎远远的就知道在人群里的小女人有多不专心。 柴随心内心暗自叫苦，眼睛回到这些名媛贵妇们的身上，微笑地融入，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此时兰斯穿过人群，向柴随心走了过来，今天的他是主角，不负〝雪白伯爵〞的美名，他白的如瓷玉的皮肤与令人惊艳的翡翠双眼，正望着柴随心。女人们浅笑几声，都礼貌的行礼外加几个媚眼，盼望能获得那双美丽的眼睛注视。 可这对宝石般的翠绿星眸，看的只有柴随心。 “打扰各位的聊天，我想要暂时借走丽兹，可以吗？”他浅浅一笑，这群一直以来只敢远远观望兰斯的女人们点头如捣蒜，接着用着羡慕又嫉妒的眼神送走柴随心。 两人并肩走向外面的阳台，微微的风吹拂，月色皎洁，喧嚣一室的吵闹似乎一到了外头就被隔绝，她转头看着兰斯仰头望着天空，淡淡的问：“找我有事情？” “嗯。”他吸了一口气，眼睛仍然是看着天，轻轻地说：“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什么意思？” “你的丈夫躺着一辈子，你要跟着他一辈子？” “呵。”柴随心不自觉的笑了一声。“不说我，谈谈你吧？如果我今天躺在床上一辈子，你会怎么办？” “我会等你起来。”兰斯下意识就说了这个答案，没有思考。 “你的单恋都可以让你愿意等，何况我？” “嗯，你们两情相悦。” “这件事情就是这么的简单。”柴随心喝完了香槟，很干脆的结束这个话题。 “你爱着他，是吗？”兰斯像是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自己跟自己说话。“会爱多久呢？” “爱着爱着，就永远了。”啧，好像是一首歌的名字。 兰斯低下头，转身看着柴随心，她今天很美，在这些西方女人立体雕刻的艳丽面孔中，她那样静谧低雅的东方灵韵之气，站在那里就能让人们汇聚视线，他忍不住说：“大家都喜欢你。” “他们不是喜欢我这个人，是喜欢这个姓氏。”她摇晃着空高脚杯，浅浅一笑低下头。 “不尽然是，你对于我们而言，是特殊的。”兰斯说。“就像我们念的中国历史一样，简单却足够迷人。” “我们的外国史其实也简单到考试几乎不怎么考。”倒是中国朝代考试填空题让人催泪的放空。 “如果我能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他轻叹着。“你是我所向往的那种女性，有着自信跟专业，重点是你有太多我幻想中的女人会出现的特质。” 美丽的东方女人，有着礼教里最忠诚的执着，她属于一个男人，把自己纳在那个男人的名下，自动归位；她又不属于那个男人，简单的就张扬出自主的个性，知道与其自怨自艾，不如自己努力。 那时的平太太，这时的丽兹维布伦，都是柴随心，她在驾驭一个灵活的自己，也因为如此，他深深吸引。 “我不活在别人的幻想里，我连我自己有时都搞不清楚自己。”柴随心用着鼻哼一笑。“我只希望自己不要成为别人的麻烦。” “当不成情人，我们还能做朋友吧？”兰斯笑着。 “我交朋友很主观的，就是看顺不顺眼。” “哈，我能站在这里跟你闲聊还吹着冷风这么久，那么我应该算是顺眼？” “就是不会闭眼的程度而已。” 她轻轻的笑了一声，而他也是，这样简单又没有负担的闲聊，在这样纷乱吵杂的背景里，显得格外珍贵。 “如果我哪一天需要你，你会帮助我吧？”他没头没脑的说着。 “看是什么事情，说不定我会拉着人一起帮你。”她随口回答，现在平凡已经好起来，自己当然要考虑到他的想法。 “不会是很困难的事情，只是非你不可。” “嗯？” “那天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做了。”兰斯从袖口缝隙里拉出一张小纸条，递给柴随心。 柴随心打开纸条，上面是他写着自己吃过的东西，很正常。 “看起来很正常，我还担心你吃的东西有问题。” “我并不知道我写了什么在上面，实际上来说我依然记不得我吃过什么。” 柴随心听出他的话里有着无奈，他的表情茫然着。 “可你记得要把这张东西给我。” “丽兹，我不记得，但我的身体记得。” “什么意思？” “我把你交代我的事情，刻在我的胸口上，我只要洗澡，就会看得到。” 柴随心骇然，他说的那么轻松，可她却听的恐惧。 “你在开玩笑吗？我的事情你记得这么清楚，你知道我有丈夫，知道我的名字，你却告诉我这种事情每天做的事情你会忘？” “你的所有事情，都在我身上。” “你身上是什么意思？你拿什么东西弄在你身上？”柴随心惊愕瞪着他，语气急促。“你不会蠢到拿什么刀还是......” “丽兹，我怕痛。”兰斯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呵呵笑着。“但有些东西痛过一次就永远都在了。” “我实在搞不清楚你想......” “兰斯！”温妮走了过来，她的眼睛瞄了瞄在阳台上面聊的许久的两人，有点审视的意味。“议员来了，他们想要亲自交给你礼物。” “好。”他微微点头，然后向柴随心弯了腰举起她的手轻吻了一下。“丽兹，我先失陪了。” 柴随心看着兰斯走着，温妮贴着他牵着手，她看到女人轻轻搓揉着男人的手后，深深的交扣。 那不像是姊弟的感觉。 “丽兹。” 她转头，是罗伯特伯爵。 “您好。”她眼睛微瞇，语气有着很明显的排斥感。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柴随心听着这个字正腔圆的英国腔，简单的一句话里面，有着歧视、不屑跟嗤笑，不像是一个舅舅会对外甥女的说的话。 “洗耳恭听。” “知道雅利安人吗？种族优越主义。” “嗯。” “那是我的信仰，我厌恶你们这些有色人种，像我现在跟你站在一起就非常不舒服。”他叹气，那语气就好像是在一件自己讨厌的食物一样轻快，却直白的厌恶。 柴随心从鼻间笑了一声，彷佛他刚刚讲的话对自己不痛不痒。 “但我没有办法，你有一半的维布伦家族的血，让我不得不正面的去......嗯，了解你。”罗伯特像是突然不知道怎么措辞一样顿了顿，随后又自己笑开。“我想你不会介意我这么直接的表达不舒服，至少我对你坦承，毕竟你还算是我的家人。” “家人？”柴随心转头看着罗伯特似笑非笑的脸，如果手上有武器，她真想直接就打烂他的脸。“我记得我的族谱没有这个人？你是哪位？” 这句话无疑是踩着罗伯特的痛点，而且是那种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地戳进去转几圈的那一种。 她好似在嘲笑他，你一个早就被逐出族谱的人，在正统的继承人面前跩什么？ 罗伯特怒的鼻孔都张大了，他以为这个能够简单的解决这个小女孩，没想到她犀利又刁钻。 “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维布伦家的血，你杀了我妈，我就不会放过你。”柴随心的眼睛里有着深沉的恨意，直视着眼前这个恶心的男人。“但我不想让路易丝再失去一个孩子。” 罗伯特微微仰起头，睨着柴随心，眼眸似乎蒙上一层灰黯，这样类型的攻击，直接的让人难以招架，他不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原来只是因为这种单纯的理由？ 他反而希望这个蠢女孩用实际的武器攻击自己，让他身败名裂或是生命危险都好，而非是这样的......摆出一副『我根本不屑跟你玩』的嘴脸。 早就被逐出族谱的自己，路易丝唯一的孩子，这两个听着他都觉得别扭的事实从她口里说出来，出奇的难堪。 更难堪的是，这个血缘上的外甥女，说完了这些话以后，做着礼貌的行礼，却冷傲的睥睨。 “罗伯特的药厂找到了，安靳已经派人盯紧了。” “其实罗伯特根本不足为惧，只是他刚好搭上了一个难缠的人，而这难缠的人还帮着他。” 柴随心听着平凡跟无常说着中文，她却听的糊涂。 “什么难缠的人啊？” “很难描述，他跟我们性质不同，类似佣兵，上一年接手了罗伯特的一间金融公司，空降了一批人，结果就一下就把公司带起来，让罗伯特就算没有维布伦家族的投资，也还能招摇这么久，钱多到可以去开发中国家做些没道德的事情。” “这样等于是个人才啊！干嘛不挖他过来？”柴随心问。 “一般以为佣兵都是看钱，但他有怪脾气，还看顺不顺眼。”根本就是男版柴随心。 “平凡不觉得这个人是一个突破口吗？”她环胸，认真思考着。“既然是钱可以操控的角色，那么就从他这里去接触，你说罗伯特是因为他的人马才撑起来的，那么与其我们去拆了他的厂，不如直接端走他的核心人员？” “概念很好，但是这个人极难交涉。”无常耸耸肩，眼睛看了一下平凡：“平凡跟他接触过一阵子，知道他是怎样的麻烦。” “也不难，毕竟现在我们有优势。”平凡细细端详，镜片反射出密密麻麻的图表：“这个人当初可是针对维布伦家族的继承人而来，与其说他是被罗伯特请动，不如说是他需要维布伦家族的势力跟人脉，方便他在各层级渗透。” “所以......” “没错，从前就算罗伯特被赶出去，但路易丝名义上还是只有这个儿子，所以他理所当然可以接继承人，就算法定上不行又如何？可现在不一样了。”平凡抬起头，浅笑轻语。“我们有了正统的继承人，而罗伯特从来没向那家伙坦承过自己早就不在族谱上，这件事情就很有趣了。” 第45章 佣兵 她发现自己到了这个国家后就莫名其妙的受人注目，就是安静的坐在河边喝个咖啡，也会有人来搭讪。 而她敏锐的感觉到，眼前这个充满中东风情的男人，是刻意的来接近自己。 眼前的男人五官深邃，说不上是俊美，而是野性，他的脸部线条刚毅粗硬，有棱有角的粗犷，肤色稍黑，看起来有一点年纪，眼角有着皱纹，但是却是一种老练成熟的男性魅力，她看了第一眼就被吸引，更不用说旁边那些女人了。 在伦敦这个美丽风情的雾都，他这个人丝毫没有一点时尚的精致，而是一种原始的强野，这样突兀的对比让人不注意也难。 “你好。”声音如外貌，浑厚有力，且穿透力十足。 “你好。”柴随心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应他，一边观察周围。 “别找了，在我说完话之前他不会出现的。”像是看穿了眼前女人的动作，他轻噱。 柴随心猛的一惊，但外在神色自若的浅浅轻笑，彷若他刚刚在说的是笑话：“我以为你是在找我，而我也要确认我是不是被什么狙击手远远的瞄准。” “如果我这么做，你就不会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喝咖啡了。” 语气悠扬轻松，像是很熟捻的朋友，但柴随心知道这个人并非如他面上那样绅士风度。 “丽兹小姐或许已经猜到我是谁了？噢不，或许我该叫你柴小姐，你会比较习惯。” 野性的慵懒英文突然变成温柔的故乡语言，柴随心有点难以适应的扯扯嘴唇。 “你是罗伯特的人？”她觉得这个男人不需要拖泥带水，正巧她也不是这种人。 “一针见血，我喜欢这种开场白。”很好沟通又不需要矫揉造作。 “你想知道什么事情？”柴随心淡淡的说。 “我以为是你想要知道什么事情。”他巧妙地反问，请君入瓮。 “我对罗伯特的人都没什么好说的，况且像我这样半路杀进来的正统继承人并没有多大威胁，还不如你细心栽培的名义继承人。”与其闪避这个瓮，不如直接踢碎看里面装什么更直接。 “呵呵，你还真的挺清楚自己的弱势。”他的笑声异常的温暖，用着朋友闲聊的口气轻松的说：“你确实没有什么优势，但你有罗伯特没有的那个正当性，这就非常够了。” “我以为佣兵不看正当性，看的是谁的口袋深。” “你这么说就太瞧不起我了，我不觉得你的口袋浅，既然都差不多，那么我自然要挑附加价值高一些的。” 柴随心微微的低下头，上扬嘴角：“我该怎么称呼你？” “samuel.huntington.” “那么，亲爱的杭亭顿先生，你是否有求于我呢？” 他露出一抹令人倾心的微笑，那样深邃的眼睛，直视着柴随心。 这个女人敏捷的思律令他享受到了谈话的欢愉感，几乎都是跳跃式的对答，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表态，却让她精准的就抓住那个风向，很俐落的切入正题。 啊，这样的女人让人爱不释手，难怪罗伯特咬不死她，兰斯疯狂迷恋着。 “你让一个人见我，接下来的罗伯特就不足为惧了。” “谁？” “van.” “让van来找我。” 那人是这么说的，柴随心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杭亭顿一走，10分钟过后平凡就出现了，他看着柴随心有点傻呆的望着手里的咖啡，大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头顶，她的思绪在这样温柔的触碰中回拢，然后抬头。 她猛的站起来，紧紧的抱住平凡，他有点愣住，但他身体的反射动作比脑袋还快，下意识的就护住她，稳稳的圈住。 平凡身上的气味让她安心，她用脸蹭了蹭他的胸，听到平凡柔声浅笑：“我在这里，别担心。” “让你去点个蛋糕，还以为你走失了。” “店员手脚慢，人也多。”拍拍她安抚。 “我刚刚遇到一个人，他说要找你。” “一个人？”平凡低下头，凝视着柴随心，接着很快地抬头环扫了周遭一眼，眼神犀利。 “你认识的，山谬.杭亭顿。”柴随心小声地说。“帮罗伯特的那个人。” 平凡的眼睛顿时变得阴骛不已，那股突然汇聚的黑色压力垄罩了柴随心，她没有看过这样的平凡。 “平凡？”她抓住了他的衣服，一瞬后他的表情恢复正常，拇指轻轻地来到她丰盈的唇上，来回抚摸。 “你好像不开心。” “没有。”他忘记她怀中的女人对自己的任何感受都敏感不已。 “有，你就是不开心。”她皱了眉头，平凡刚刚那样太陌生了，就好像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平凡笑叹，突然低下头就吻住这片总是爱拆他台的嘴唇，淡淡的护唇膏味道，亦如她干净的温柔。轻轻品尝后，那安定下来的女性独特香气，轻易的就让他深陷在女人不自觉营造的温暖小世界里。 他微微睁眼，看到她还沉溺在与自己舌尖缠绕的亲密里，一边吻吮，一边观察她羞红的陶醉表情。 “心心。” “嗯？” “别离开我。” 柴随心感觉到平凡的变化，虽然他大部分时间仍躺在床上装病，可他开始会突然开自己的玩笑，例如跟医生沟通後，这几次医生为了掩人耳目会过来做做样子检查，平凡突然问女性什么时候容易受孕，吓的柴随心一巴掌拍过去，笑着跟医生说：“再给他检查一次，他脑袋可能真的有问题。” 又或是两人吃饭的时候，他像是抛开过去的矜持一般，吃个饭还对她动手动脚，一下子想要勾勾手指，一下子又用脚撞自己，甚至还突然对着餐具抱怨：“以后别用餐具吃饭了。” “......你又哪根筋不对？” “餐具会碰到你的嘴唇，我觉得最好的容器是我的嘴。”他凑着油腻腻的嘴巴过来，柴随心变脸赶紧阻止这个白痴的举动。 她隐隐约约的觉得平凡不对劲，可是却沉浸在他突然对自己撒娇的幸福里，受宠若惊却又满腹疑问。 “平凡我问你......喂！看一下场合好吗？”无常低着头干活，抬头看到平凡把头挂在柴随心的肩膀上，柴随心满脸通红的死盯着笔电萤幕装的若无其事。“随心碰到杭亭顿的事情，还指名要你，你怎么处理？” “基本上我当作是屁。”平凡挺起身子调整好姿势，不过大手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小女人，手环着她的纤腰收拢，让她完完全全的靠在自己身上。“我合理怀疑他只是没话找话聊。” 无常的眼神很明显的鄙夷他这番说词，他叹了一口气后，温和的对着平凡身上的女人说：“随心，下午我有碰到路易丝，她说有东西要交给你，你有空的话看要不要先过去跟她拿。” “好。”她要起身，平凡一双如铁链般的手抱着，她提醒的拍了一下，平凡低下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放手。 柴随心难为情地瞪了他一眼，快速的离开房间。 很好，女人支开了，总算可以放开聊了。 “你以为柴随心不知道你这些动作是什么意思吗？”无常揉了揉太阳穴，瞥了他一眼。 “山谬的目的太明显，他想要用随心牵制我，一方面也希望我能够跟他合作，毕竟罗伯特最近的一些动作惹毛他。” “你说的是开始想要架空山谬这票人的权利？但确实他们这票空降部队太抢眼了。”组织缜密且人际关系盘根错觉，在这个公司里面建立了国中国。“最近几次大的投资跟海外开发工作，都是由罗伯特自己亲手出面，一批出来握手傻笑的经理们，就是没有杭亭顿。” “啊，才一年而已罗伯特就按捺不住了，杭亭顿也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大概是投资还没获得报酬就算了，某个死老头还真以为是自己很行的把公司撑起来，频频搞小动作呢。”平凡冷笑一声。 “所以你真的要去见杭亭顿？” “我见他是要确保他不会伤害柴随心，不过他比我还会评估形势，我们这边能开出的条件跟配合程度更优渥。” “那你要好好的跟她坦白，不要故意又搞着失踪让她抓狂。” “呵。”不愧是好朋友，居然就能猜到他本来要干什么。“我确实有想过瞒着她跟杭亭顿联手，不过我怕她想太多。” “柴随心禁不起你这样的折腾，你一句简单的解释，胜过我们旁边的人跟她证明你没事。” 平凡细细的咀嚼无常的话，一种异样的情绪在他胸口凝聚，柴随心的心理素质其实不差，但是他却是太滥用这样的宽容，这样确实会让两人的关系失准。从前柴随心就不会对自己隐瞒什么事情，结婚前她大喇喇神经病一个，任何白痴的小情绪都会光明正大的摆在自己面前；结婚后她更加肆无忌惮的把全部事情都丢给自己处理，有话直问，问不到就骂，骂完没解答就扑上来，而他也乐得跟她玩这种增加夫妻情趣的蠢游戏。 只是他从来都没有那个习惯去真的跟一个人说自己心里想什么。 就算是面对柴随心，他还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倾听者跟解决者的角色，除非柴随心自己感觉到问起，他不会刻意避讳，却也语带保留。 说柴随心压抑，自己何尝也不是？ “你觉得她会乖乖坐下来听我讲吗？她之前可是有旷职的不良纪录在。”在其位常常不谋其职，懒得让人发指，可他就喜欢柴随心这种脾气，超犯贱。 “我觉得她不会听你讲完，光是听到你要抛弃她去跟杭亭顿对干，她就会直接撂家伙去扁他。” “听起来真不错。” “别爽太快，她扁完杭亭顿之后，再来就会扁你。” 第46章 崩解 罗伯特陷入前所未有的困顿，一夕之间，他感觉到周遭对他落井下石的敌意。 这一切，都是从柴随心开始的，这个恶毒无耻的女人，居然回来抢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伯爵，我们现在资金被套牢，银行.....” “滚出去！” 他现在唯一的尊严只剩下一个没什么屁用的爵位，罗伯特没想到杭亭顿早就已经布局要吃掉他一切，这不可能，这人奸诈狡猾本非善类，他会突然洗心革面去帮助什么『正统』？这种狗屎的话从他第一天找上这人的时候，就不相信会发生。 “杭亭顿先生，久仰大名。” “伯爵。” 两派人马一人一边坐定，空气间有着薄荷茶的气味，沁凉的让人精神振奋，罗伯特招来后方的助理，是一张纸有几句话的纸。 “一张纸？”杭亭顿浅笑，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维持着高雅的衣着，不过很明显是10年前的款式，很明显的是要包装自己落魄不堪的现况，守着一套名为伯爵的装束。 “听闻你不喜欢长篇大论的合约，那么我当然投其所好。” “呵呵，我也喜欢长话短说。”他瞥睨了一眼合约，果然简单，上面抬头叫做合约，中间只写了帮我，下面两行小字，甲乙方签名。 充满困顿跟众人背弃的难堪，这张无意义的合约上面表现的很明确。 “先说说你的要求吧。”洗耳恭听。 “杭亭顿先生，我希望能起死回生，最后夺回维布伦家族的一切。” “简单的令人无趣。”杭亭顿无奈的笑着，他旁边的一群人都闷闷的讪笑，而对面罗伯特一排的人都露出羞愤的神态。“这种等级的，你去找个普通的经理人就行了，找我做什么呢？” “因为我知道你可以快速达成我的目标，我的时间不多，路易丝的身体开始不好，她现在正想要把我逐出家族，如果真的成真，那么维布伦所属的矿产、油田，一切资源都将于我无关，她又没有其他继承人，难不成她还真的蠢到要通通捐出去？” “伯爵，你不老实。”杭亭顿语气极轻，那双眼睛直视着眼前颓态中有着狠狠贪婪的嘴脸。“路易丝一定有备案，因为她是路易丝，而你似乎忽略了你母亲在英国代表的意义，把她描述的像个乡间愚蠢的老妇一样。” 罗伯特脸色难堪的皱眉，不屑的嗤笑一声：“我不认为那是备案。” “所以，有备案。”杭亭顿轻轻的敲着桌面，那指腹扣打玻璃桌面的规律节奏，显示了他的不耐烦。 “我、我有一个外甥女，丽兹。”罗伯特咬着牙。“但这是个秘密。” “哦？”杭亭顿兴趣盎然的挑眉。“我喜欢秘密。” “她是我妹妹的女儿，中国人，路易丝没让丽兹知道家族的存在，可能是对我妹失望透顶。” “显然她没有对孙女失望透顶，因为你一但离开，她就会入主。” “我有在她身边安排眼线，她现在是一个医生，我的眼线这些年来持续不断的跟路易丝传递讯息，而他私下也把资料发给我。” “眼线是谁？” “van.”罗伯特说。“孤儿，路易丝从小就安排在丽兹身边的管家，当然这只是我们知道而已，这两人现在听说是好朋友。” “你说那是路易丝安排的管家，又成了你的眼线？”杭亭顿舔了舔下唇戏谑的笑了一声。“你不怕这人玩两面手法？” “我当然也有派人盯他，目前没什么状况，而且如果照着计划走，他最后必须跟丽兹结婚，要接下维布伦家族必须有婚姻，一旦所有东西转移到丽兹身上，那我就很好做了，对付我妈，我还倒不如对付小女孩。” “啧啧，很聪明的想法。” “杭亭顿先生，这是我身上全部的资产，拜托了。” 罗伯特蓦然起身，90度向杭亭顿鞠躬。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能帮你解决你的财务问题，也能让你顺利地回去家族，我的报酬除了上面你写的这些数字，还有一个我很需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维布伦家族的一切，你接下继承人后所拥有的，我都要有三分之一。” 这是一个令人哗然的要求，罗伯特这一边的人站起来怒骂，拍桌吆喝，唯独罗伯特神色坚定的抿着唇，鼻间呼出的气在低温的空间中犹为明显，他的双手握紧拳头，放在左右的大腿侧，强而有力的吼出：“就三分之一！” “伯爵！”“老爷！”一帮人站起来瞠目结舌，纷纷上前阻止，罗伯特红了眼签下中间那张纸，丝毫不管旁人的劝阻：“这是我的诚意！” 杭亭顿饶富兴味的笑着，那双眼睛沉沉的看着眼前像是发了疯的中年男人，鼻哼冷笑，接着把纸拉到面前，旁边的秘书递上笔，他华丽的签了名后，语气骤变，变得谄媚温顺：“老爷，你要让我先做什么呢？” 罗伯特显然被杭亭顿突然的改变吓坏了，他顿了一顿后咳了一声，大步的来到他面前，语气难掩激动：“杀了那碍事的小女孩，让那老太婆彻底死心。” “你不是让你的眼线去处理了吗？”杭亭顿浅浅一笑。“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先处理你钱的问题，老爷。” “好好好！你说先处理哪个就哪个！” 签下了卑躬屈膝低身哈腰的杭亭顿，才一年就让他坐拥上亿资产，版图延伸到五大洲，这时他已经有了足够与维布伦家族抗衡的能力，维布伦家族的荣誉是他人生最后一块拼图，他不容许一个不完美，因此他让杭亭顿去接触van，探探口风。 “什么？你说van爱上了小女孩？”罗伯特抽着雪茄，躺在沙发上慵懒的拿着红酒杯，斜睨着向他弯腰的杭亭顿。 “是的。” “那有什么问题吗？我本来就想让他彻底抓住丽兹。” “这种事情难说，是否要测试看看？”杭亭顿半瞇着眼，看着床上懒肥男人。“如果他对敌人产生感情，你不怕他最后反咬你？” “我给他的条件是他干活10辈子都达不到的，他想要背叛我？也太可笑。” “老爷，你是注重血统跟身分的人，你就不怕他最后靠着丽兹小姐获得更高的位置吗？” “什么意思？”罗伯特皱了眉头。 “你给他的那些条件，是很诱人，但如果丽兹小姐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你觉得她不会给自己丈夫一个体面的身分吗？维布伦家族的正统继承人能拥有的一切，van比你更靠近，你又有什么自信他最后会放弃这个女人，去配合你的一栋房子两个公司还有......子爵的身分？” 罗伯特愤怒的丢掉雪茄，霍然起身。 “以我看来，van已经成为了老爷的麻烦。”杭亭顿语气轻缓，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罗伯特胀红的脸色。 “那你就直接杀掉丽兹！省事！” “不，你不能杀掉丽兹，你的外甥女再如何不济，也有着维布伦家族尊贵的血液，你能做的就是让她对这个男人彻底死心，你该让van直接杀掉他的妻子才对。” “这、这有办法做到吗？” “这很简单，假设van真的爱上小姐，那么他不会动手，老爷可以藉此知道他的不忠，处理一个低贱的属下，我想你不会心软吧？” “如果他真的不动手，那我就会杀了他！” “又如果他杀掉了小姐，那你就去举发他，顺便扯出路易丝，说van是她指派的，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孙女，就算是为了血缘正统，这舆论也够路易丝收拾了，而老爷你就可以趁着这一波顺势而起，因为那时只剩下你是唯一的维布伦家族继承人。” 罗伯特听的心痒难耐，他语气颤抖的兴奋：“好！就照你的计划！山谬！事成之后，我不会忘记你的要求！” 那时候如此信誓旦旦的语气，罗伯特现在只觉得自己是个无比的蠢货。 他没有想到杭亭顿居然会选择倒戈，釜底抽薪，直接的让他措手不及。本来还留有一手是跟克里斯蒂家族合作的，可居然让平凡抓到他玩这两姊妹的事，他记得这件事情是密不透风的......根本不可能传出去。 唯一一次有外人的，是兰斯，他抱着他的两个姊姊，对面的兰斯刚被注射完意识涣散...... 所以他是装出来的吗？罗伯特心里一慌，突然万分惊恐的低吼。 兰斯兰斯兰斯！！！！是他研发药物的第一个人体实验品，本来开发这个东西是要组织一个自己的亲卫队，异常强壮且消灭人格，只由他指挥，结果却弄出一个失败品，瘦弱的令人挫败，唯独意识上确实薄弱很多，很好操控。 如果兰斯一直以来都是默默地装傻，那开发的这个药剂......根本就是个废物！！！ 他日以继夜地让人在这帖药剂上强化身体的素质，是建立在意识涣散的基础上的，要是强壮了却不好操控，那弄不好自己不是也会遭殃吗？ “露西！露西”他大喊着，一个女人冲进来看到伯爵神色苍白惊恐，她快速地走上前就被罗伯特抓住手。“药厂呢？我的药厂呢？” “药厂还在。” “走！我们现在就去药厂！” “但是现在药厂已经是、是杭亭顿的了。”露西怯怯地开口。 听到这个讯息，罗伯特一个悲怆的嘶吼，颓然倒地。 杭亭顿站在实验室外，静静的看着里面的实验员穿着无尘衣，忙碌的来回走动。 “先生，van的电话。”旁边的人小声地说着。 他挑了眉，拿起手机走到旁边，轻轻地接起来。 “山谬，罗伯特进医院了。” “啧啧，扫兴。” “我已经把风声放给几个狗仔了，接下来就看你如何。”van的语气平静无波。“你可以拿一剂药，进去医院会会他。” 挂了电话，杭亭顿看着手机上的名字，露出莫名的微笑。 与van的合作有趣多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妥协跟这个年轻人联手，果然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想要抓住这个难得的人才，当什么屁律师太浪费了，有他一起玩的游戏，舒心顺畅。 那时候在罗伯特家里第一次见到他，他就知道这个年轻人如果不收为己用，就只能让他蒙主恩兆了。 第46章 清扫-破百加更! “van.” “samuel.” 露天咖啡店，两个男人。 平凡垂眼挑眉，一派自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人的气息诡谲，变化莫测，他见识过这人执行计划时毫无表情的冷脸，与现在跟他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喝着咖啡，还笑的亲切的大叔完全不同。 “好久不见，你居然......开始喝拿铁？”山谬杭亭顿瞥了一眼。 “好久不见，而你居然需求这么大，喝黑眼？”平凡双手交叉方在翘起来的腿上，淡淡的笑着。 “这一年我确实需要全神贯注，不过他太令我失望了。”杭亭顿的笑了一声，把黑咖啡靠到唇前，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又说：“柴随心知道你来跟我见面吧？” “知道，我现在不隐瞒她。”平凡眼神温暖，带着戒指的手轻轻的摸着杯沿。“她看起来很蠢，但实际上不好骗。” “不是不好骗，是你根本没有想骗她。”他看着平凡，笑叹。“跟我上次见到你差太多了，变得这么居家味，我太不习惯了。” “说吧？你找我是什么事情？罗伯特开始想要处理柴随心了？” “你知道派谁来处理柴随心吗？” “谁？” “我。” 平凡挑了挑眉，本来有点紧绷的神色顿时舒展开来，带着一丝戏谑的微笑看着眼前一脸不屑的男人，耸耸肩：“来吧？我知道你想要发泄。” “妈的，你知道我要发泄？”果然跟同样水平的人聊天就不一样。“我帮他辛苦这么一年，结果现在分配给我这种屎缺，是看不起我的智商还是他真的以为自己很强？” “我想是后者，猜对有奖励吗？” “没有。”杭亭顿冷冷一瞪。 “他很看重你，让你亲自来处理正统的继承人，这份殊荣由你获得，是你在他这一年努力下获得的奖励。”这话好屁，嘲讽满分。 “你可以再鬼扯一点。”创造上亿业绩，把一个破公司拉成世界前50大金融集团，让它可以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挂牌，仅靠着一年就扶植成风光无限的巨大财团。“罗伯特这次的危机，靠他一个人是解决不了的，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当然清楚。”因为诱饵是自己放的，没想到意外挖出这么多有趣的事情。“内线交易加上外遇丑闻，也只是刚开始而已。” “题外话，你似乎也把兰斯给牵扯进去了，柴随心和兰斯有婚约，这件事情你会怎么处理？” “他是个生了病还被药物控制的被害人。” “真高明。”杭亭顿微微的仰头，意思意思的拍了拍手表示诚意。“我认为你这次挖的洞，是在吸引我出来。” “好恶心，真自恋。”平凡嗤笑一声，靠在椅背上慵懒的看着。“你在罗伯特的公司地位这么高，直逼ceo的等级，我怎么可能吸引的了你。” “你用对词了，是直逼，但却不是，我在罗伯特眼里，地位也差不多是个奴才。”他轻描淡写的说着，表情微妙。“他这次在处理上有严重的错误，然而我却懒得动一个手指头。” “所以你打算明目张胆地摆烂？” “不只摆烂，不然我找你干嘛？”单纯朋友聊天打屁？ “不好意思，我现在身无分文，钱全部在我老婆那里。”请不起你。 “钱不是问题，我只要一个东西。”杭亭顿笑着，那双眼睛异常的深邃，像是看准了猎物的豹，蓄势待发的要一举获得。 “什么东西？” “罗伯特开发的新药，那个药厂归我。” “问你啊！平凡跟你到底算是什么职业啊？管家？保镳？”席沐沐含着蛋糕，口齿不清的问着。 无常从笔电上稍稍的抬起头，看着吃的很爽，嘴角还有奶油的女人：“我们广义说起来是管家，平凡的性质比较特殊先不提他。以我来说好了，我除了要保护爱德华公爵人身安全外以外，这比较偏向保镳这一块，另外还要负责打理他的所有资产，我在公爵的房地产集团担任总经理特助，比起助理来说，我觉得我更像是一个家臣。” “那你怎么看待像杭亭顿这样的人？” “他？比较像是佣兵。”无常挑挑眉淡淡地回答。“我与他最大的差别是忠诚度，而他只要拿钱办事，合约结束他就离开。” “所以说，我如果把一迭钞票甩在他脸上，让他回去打罗伯特的话，他会答应？” “佣兵的话，他会。”而且还正在进行式。 “啊！这样也太没挑战性，以为还可以玩很久呢。”席沐沐嘟着嘴，一脸无聊的样子。 “夫人，你也帮帮忙，你累在哪里？”天天跟柴随心喝下午茶做spa，偶尔旁边发表不着边际的意见刷刷存在感。“我希望事情赶快结束，让平凡可以休息。” “他休个屁啊，柴随心的帐我还没跟他算。”席沐沐做势抡起拳头比划，一下子就被安靳带出客厅，回自己房间管教。 席沐沐走了，客厅也安静了，旁边的仆人们打扫着环境，他则继续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看着笔电上面的文字。 这几周的除了让罗伯特的公司官司缠身以外，人们最爱的八卦话题也持续发酵着。平凡不知道从哪里挖出一个大爆料，直指罗伯特跟克里斯蒂姊妹有染，两个女人多次深夜出入罗伯特的别墅，还有仆人证明三个人在同一个房间不只一次，更精彩的是，兰斯跟两个姐姐的关系也很微妙，这两姊妹病态般的迷恋自己苍白的弟弟，她们疯狂到除了用药物控制他，还接连与自己弟弟发生好几次亲密关系，据说是为了确保『身体健康』。 这些爆料一丢出来，嗜血的狗仔们开始发挥强大的捕风捉影能力，冒死跟拍积极站点，罗伯特本以为可以靠公关部门的能力压下来，却没想到杭亭顿早就截断了所有过去建立起来的人脉，要彻底地让罗伯特孤军无援。 此时罗伯特才发现，自己的辉煌帝国已经瓦解，他引以为傲的尊严建立的有多快，消散的就有多快。 无常其实一直很不相信杭亭顿会这么无条件的帮助他们，说什么为了挺正统继承者的屁话，他是完全不信的。 山谬.杭亭顿，实际年龄不详，猜测大概是5055岁这个区间，是个难以捉摸的人物，擅长游走在法律边缘，接手的案件从政治操作到商场运作，过手的东西市值不低于亿这个数字，珍稀古画、历史文物这类收藏品的拍卖喊高卖高，再玩到高精密的电子仪器到军事配件。现在的战争已经不是人肉厮杀了，而是瞬息万变的金融操控跟资讯传播，而他就是这样操纵风向的人，玩转酬庸案件的人很多，杭亭顿是其中的佼佼者。 之前玩不死罗伯特，是因为他用了极高的价码请来杭亭顿操盘，从台面上的股票融资、国际贸易合作跟媒体吹捧，接着是台面下的黑吃黑、恶意并购及剥削劳力......当然还有那时雇用杀手对付柴随心，若非是平凡之前伪装背叛者接近罗伯特知道消息，恐怕柴随心早就死了。 无常问过平凡一件事情，杭亭顿这样的人，或许早就知道平凡是伪装的投诚者，那为什么没有揭发出来？ 平凡说他不知道，而且他说有好几次的危机，还是杭亭顿蓄意留下小尾巴让自己去发现的，也可能杭亭顿对柴随心从来就没有什么杀心，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他拿了钱就要忠于人事。 “平凡，这次杭亭顿主动找你合作，你自己多注意一点。”最后，无常也只能说这句话。 平凡轻轻的推开门，房间内唯一的光线只剩下床头边的小夜灯，他缓缓的关上门。 他现在看到柴随心的时间，就是早上她还没睡醒，还有晚上看到她睡。 快速的冲洗后爬上床，大手温柔的把女人慢慢地拉到胸前，感觉到她呼吸平稳的节奏，自己现在只想要赶快把这些杂事处理完，带着柴随心离开，就此远离这个圈子。 他只想要弥补离开柴随心的那段时间，看着她那阵子的憔悴痛苦，对于自己昧着良心说出那些话，他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控制住自己不要看柴随心哭红的眼睛，她当时用尽力气的嘶吼跟崩溃，像个枷锁一样困住自己的心。 “平凡......”她柔声呢喃，手轻轻的往上摸住平凡的脸，巨掌抚着女人柔嫩的脸颊，细腻的揉着。 “吵醒你了？” “忙完啦？”她轻语中有着一丝疲惫，他听得出来，手往上后轻轻地揉着她的眼眶按摩。 “你很累，就睡吧。” “我第一次发现......等人也会累。”女人舒服的轻吟，撒娇的笑着。 “快了，我会赶快处理完。” 他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前额，柴随心发出细微的沉吟，她就是如此习惯平凡对她这种宠上天的安抚动作。 “我的家人你都看过了，那你的家人呢？”柴随心贴着他的胸膛，闭着眼睛小声的问着。 “我是孤儿。”他垂眼低望怀中的小女人，正靠着自己身体，手指不安分地在他的心脏位置画圈圈。 “没有想过要找父母吗？” “没想过。”浓醇的低嗓缓缓流淌，坚定又明确，大手拍抚着她的头顶，柴随心听到了浅浅的笑声。 “为什么呢？你不好奇吗？” “我所有的好奇，都只针对你。” 柴随心的脸微热，还好现在一片黑暗，应该不会看到她的窘态。 “随心，山谬是一个很棘手的人物，我希望你乖乖等我。” “嗯，但你一定要天天回来陪我睡觉。”她开了一个极其幼稚的条件，却让眼前的男人喷笑一声，接着低下头深深的吻住了她。 她的酣然娇吟，她的温暖包覆着他的世界，深处的热泉浸泡着他悍然的脾气，他不明所以，却一往情深。 第47章 崩解 罗伯特陷入前所未有的困顿，一夕之间，他感觉到周遭对他落井下石的敌意。 这一切，都是从柴随心开始的，这个恶毒无耻的女人，居然回来抢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伯爵，我们现在资金被套牢，银行.....” “滚出去！” 他现在唯一的尊严只剩下一个没什么屁用的爵位，罗伯特没想到杭亭顿早就已经布局要吃掉他一切，这不可能，这人奸诈狡猾本非善类，他会突然洗心革面去帮助什么『正统』？这种狗屎的话从他第一天找上这人的时候，就不相信会发生。 “杭亭顿先生，久仰大名。” “伯爵。” 两派人马一人一边坐定，空气间有着薄荷茶的气味，沁凉的让人精神振奋，罗伯特招来后方的助理，是一张纸有几句话的纸。 “一张纸？”杭亭顿浅笑，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维持着高雅的衣着，不过很明显是10年前的款式，很明显的是要包装自己落魄不堪的现况，守着一套名为伯爵的装束。 “听闻你不喜欢长篇大论的合约，那么我当然投其所好。” “呵呵，我也喜欢长话短说。”他瞥睨了一眼合约，果然简单，上面抬头叫做合约，中间只写了帮我，下面两行小字，甲乙方签名。 充满困顿跟众人背弃的难堪，这张无意义的合约上面表现的很明确。 “先说说你的要求吧。”洗耳恭听。 “杭亭顿先生，我希望能起死回生，最后夺回维布伦家族的一切。” “简单的令人无趣。”杭亭顿无奈的笑着，他旁边的一群人都闷闷的讪笑，而对面罗伯特一排的人都露出羞愤的神态。“这种等级的，你去找个普通的经理人就行了，找我做什么呢？” “因为我知道你可以快速达成我的目标，我的时间不多，路易丝的身体开始不好，她现在正想要把我逐出家族，如果真的成真，那么维布伦所属的矿产、油田，一切资源都将于我无关，她又没有其他继承人，难不成她还真的蠢到要通通捐出去？” “伯爵，你不老实。”杭亭顿语气极轻，那双眼睛直视着眼前颓态中有着狠狠贪婪的嘴脸。“路易丝一定有备案，因为她是路易丝，而你似乎忽略了你母亲在英国代表的意义，把她描述的像个乡间愚蠢的老妇一样。” 罗伯特脸色难堪的皱眉，不屑的嗤笑一声：“我不认为那是备案。” “所以，有备案。”杭亭顿轻轻的敲着桌面，那指腹扣打玻璃桌面的规律节奏，显示了他的不耐烦。 “我、我有一个外甥女，丽兹。”罗伯特咬着牙。“但这是个秘密。” “哦？”杭亭顿兴趣盎然的挑眉。“我喜欢秘密。” “她是我妹妹的女儿，中国人，路易丝没让丽兹知道家族的存在，可能是对我妹失望透顶。” “显然她没有对孙女失望透顶，因为你一但离开，她就会入主。” “我有在她身边安排眼线，她现在是一个医生，我的眼线这些年来持续不断的跟路易丝传递讯息，而他私下也把资料发给我。” “眼线是谁？” “van.”罗伯特说。“孤儿，路易丝从小就安排在丽兹身边的管家，当然这只是我们知道而已，这两人现在听说是好朋友。” “你说那是路易丝安排的管家，又成了你的眼线？”杭亭顿舔了舔下唇戏谑的笑了一声。“你不怕这人玩两面手法？” “我当然也有派人盯他，目前没什么状况，而且如果照着计划走，他最后必须跟丽兹结婚，要接下维布伦家族必须有婚姻，一旦所有东西转移到丽兹身上，那我就很好做了，对付我妈，我还倒不如对付小女孩。” “啧啧，很聪明的想法。” “杭亭顿先生，这是我身上全部的资产，拜托了。” 罗伯特蓦然起身，90度向杭亭顿鞠躬。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能帮你解决你的财务问题，也能让你顺利地回去家族，我的报酬除了上面你写的这些数字，还有一个我很需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维布伦家族的一切，你接下继承人后所拥有的，我都要有三分之一。” 这是一个令人哗然的要求，罗伯特这一边的人站起来怒骂，拍桌吆喝，唯独罗伯特神色坚定的抿着唇，鼻间呼出的气在低温的空间中犹为明显，他的双手握紧拳头，放在左右的大腿侧，强而有力的吼出：“就三分之一！” “伯爵！”“老爷！”一帮人站起来瞠目结舌，纷纷上前阻止，罗伯特红了眼签下中间那张纸，丝毫不管旁人的劝阻：“这是我的诚意！” 杭亭顿饶富兴味的笑着，那双眼睛沉沉的看着眼前像是发了疯的中年男人，鼻哼冷笑，接着把纸拉到面前，旁边的秘书递上笔，他华丽的签了名后，语气骤变，变得谄媚温顺：“老爷，你要让我先做什么呢？” 罗伯特显然被杭亭顿突然的改变吓坏了，他顿了一顿后咳了一声，大步的来到他面前，语气难掩激动：“杀了那碍事的小女孩，让那老太婆彻底死心。” “你不是让你的眼线去处理了吗？”杭亭顿浅浅一笑。“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先处理你钱的问题，老爷。” “好好好！你说先处理哪个就哪个！” 签下了卑躬屈膝低身哈腰的杭亭顿，才一年就让他坐拥上亿资产，版图延伸到五大洲，这时他已经有了足够与维布伦家族抗衡的能力，维布伦家族的荣誉是他人生最后一块拼图，他不容许一个不完美，因此他让杭亭顿去接触van，探探口风。 “什么？你说van爱上了小女孩？”罗伯特抽着雪茄，躺在沙发上慵懒的拿着红酒杯，斜睨着向他弯腰的杭亭顿。 “是的。” “那有什么问题吗？我本来就想让他彻底抓住丽兹。” “这种事情难说，是否要测试看看？”杭亭顿半瞇着眼，看着床上懒肥男人。“如果他对敌人产生感情，你不怕他最后反咬你？” “我给他的条件是他干活10辈子都达不到的，他想要背叛我？也太可笑。” “老爷，你是注重血统跟身分的人，你就不怕他最后靠着丽兹小姐获得更高的位置吗？” “什么意思？”罗伯特皱了眉头。 “你给他的那些条件，是很诱人，但如果丽兹小姐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你觉得她不会给自己丈夫一个体面的身分吗？维布伦家族的正统继承人能拥有的一切，van比你更靠近，你又有什么自信他最后会放弃这个女人，去配合你的一栋房子两个公司还有......子爵的身分？” 罗伯特愤怒的丢掉雪茄，霍然起身。 “以我看来，van已经成为了老爷的麻烦。”杭亭顿语气轻缓，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罗伯特胀红的脸色。 “那你就直接杀掉丽兹！省事！” “不，你不能杀掉丽兹，你的外甥女再如何不济，也有着维布伦家族尊贵的血液，你能做的就是让她对这个男人彻底死心，你该让van直接杀掉他的妻子才对。” “这、这有办法做到吗？” “这很简单，假设van真的爱上小姐，那么他不会动手，老爷可以藉此知道他的不忠，处理一个低贱的属下，我想你不会心软吧？” “如果他真的不动手，那我就会杀了他！” “又如果他杀掉了小姐，那你就去举发他，顺便扯出路易丝，说van是她指派的，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孙女，就算是为了血缘正统，这舆论也够路易丝收拾了，而老爷你就可以趁着这一波顺势而起，因为那时只剩下你是唯一的维布伦家族继承人。” 罗伯特听的心痒难耐，他语气颤抖的兴奋：“好！就照你的计划！山谬！事成之后，我不会忘记你的要求！” 那时候如此信誓旦旦的语气，罗伯特现在只觉得自己是个无比的蠢货。 他没有想到杭亭顿居然会选择倒戈，釜底抽薪，直接的让他措手不及。本来还留有一手是跟克里斯蒂家族合作的，可居然让平凡抓到他玩这两姊妹的事，他记得这件事情是密不透风的......根本不可能传出去。 唯一一次有外人的，是兰斯，他抱着他的两个姊姊，对面的兰斯刚被注射完意识涣散...... 所以他是装出来的吗？罗伯特心里一慌，突然万分惊恐的低吼。 兰斯兰斯兰斯！！！！是他研发药物的第一个人体实验品，本来开发这个东西是要组织一个自己的亲卫队，异常强壮且消灭人格，只由他指挥，结果却弄出一个失败品，瘦弱的令人挫败，唯独意识上确实薄弱很多，很好操控。 如果兰斯一直以来都是默默地装傻，那开发的这个药剂......根本就是个废物！！！ 他日以继夜地让人在这帖药剂上强化身体的素质，是建立在意识涣散的基础上的，要是强壮了却不好操控，那弄不好自己不是也会遭殃吗？ “露西！露西”他大喊着，一个女人冲进来看到伯爵神色苍白惊恐，她快速地走上前就被罗伯特抓住手。“药厂呢？我的药厂呢？” “药厂还在。” “走！我们现在就去药厂！” “但是现在药厂已经是、是杭亭顿的了。”露西怯怯地开口。 听到这个讯息，罗伯特一个悲怆的嘶吼，颓然倒地。 杭亭顿站在实验室外，静静的看着里面的实验员穿着无尘衣，忙碌的来回走动。 “先生，van的电话。”旁边的人小声地说着。 他挑了眉，拿起手机走到旁边，轻轻地接起来。 “山谬，罗伯特进医院了。” “啧啧，扫兴。” “我已经把风声放给几个狗仔了，接下来就看你如何。”van的语气平静无波。“你可以拿一剂药，进去医院会会他。” 挂了电话，杭亭顿看着手机上的名字，露出莫名的微笑。 与van的合作有趣多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妥协跟这个年轻人联手，果然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想要抓住这个难得的人才，当什么屁律师太浪费了，有他一起玩的游戏，舒心顺畅。 那时候在罗伯特家里第一次见到他，他就知道这个年轻人如果不收为己用，就只能让他蒙主恩兆了。 第48章 杭亭顿 罗伯特.维布伦伯爵突然昏倒的消息，很快的就上报了，这消息顿时让医院陷入混乱。不少因为他倾家荡产、走头无路的老板们发疯似的带着被迫解雇的员工想要涌入医院抗议叫嚣，人群多到必须派动警力控制住抗议群众。这间医院是罗伯特投资的私人医院，不过现在在他不知道的状况下，已经变成了杭亭顿的资产。 罗伯特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眼睁睁的看着院长低头哈腰的开门让杭亭顿进来，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 “老爷。”他的声音叫的谄媚，却格外讽刺。 “哼，无耻的低贱败类，你以为我维布伦家族会放过你吗？”罗伯特恶狠狠的啐了一口。“路易丝还在，你有本事就去找她拿你的三分之一。” 杭亭顿冷眼看着床上的肥胖男人，活像着还没断奶的屁孩，输不起就喊妈妈。 “我会亲自跟维布伦家族协调的，不过你都到现在了，还是不老实啊。” “你在说什么屁话？” “老子接案子到现在，最讨厌人骗我，真的骗我的人最后无论有没有成功，都活不久。”杭亭顿笑的温和，字里行间里却透露出高昂的杀机。“我最近才知道你早就被逐出维布伦家族了，族谱上已经没有你的名字，你还敢跟我签合约？你这是开空头支票给我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罗伯特笑的仓狂，冷眼睥睨：“我是可以靠着你回去维布伦家族的，族谱是什么屁？是你自己放弃机会！”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注定会输，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你母亲的能力。”杭亭顿缓缓的说，冷斥：“没了族谱，逐出了维布伦家，你就是一个没有姓氏的废人，就算捐出去了也轮不到你，路易丝早就已经防堵你所有的可能性，你注定就是个悲剧的耻辱，甚至什么伯爵的头衔也是屁话，你现在就跟普通平民没什么两样，自诩身分高贵？” “我会吃下维布伦家族的！我会建立一个新的姓！属于我的姓！” 杭亭顿冷冷的笑了一声，可悲。 他不是说罗伯特，他是在说自己可悲，居然浪费了一年的时间帮这个智障。 第一次见到van的时候，他就应该要聪明的转向了。 那时他刚跟罗伯特分析完关于van的危险性，几天后的晚上就看到这个人了。 van正站在客厅与几个人聊着天，他冷眼观察这个年轻人，一口漂亮的英国腔和品味良好的穿著，他的语气缓慢却清晰的解释着艰涩的法律词汇，但态度是非常有耐心的，时不时地用眼神扫着眼前每一个人，像是照顾到所有人一样，自然流露出来的专业感让人安心。 属下口中报告的van，在那个国家地位崇高，却非常低调的生活，唯一的朋友只有丽兹，开了一间律师事务所，是业界最权威的法律顾问中心，凭他靠着经年累月打官司的收入，优渥的在那个国家都可以横着走了。 “杭亭顿先生。”有人喊住了他，客厅里面的人都转头过来看了，里面的人除了van以外，都对他微微的行礼。 “这位是山谬.杭亭顿先生，伯爵的私人特助。”旁人说着。 “你好。”van伸出手，两个男人互相礼貌的紧握一下。 “维布伦先生很常提到你，如果有机会，希望能与你聊聊。” “好。” 旁人听到杭亭顿提出的要求，突然的都说差不多了告一段落了，像是要把van赶快推给杭亭顿一样的急促，van的眼神有着些微不解，却仍然温文尔雅的浅笑以对。 “显然大家不敢浪费大律师太多时间，哈哈。”杭亭顿耸耸肩轻笑。“不如我们去旁边走廊聊聊。” 两人慢慢地走在走廊上，路过仆人纷纷看到杭亭顿都行礼，他可以感觉到van的气定神闲里有一丝怀疑，但他不急着解释，他喜欢看着别人猜测自己。 “他们似乎都很怕你？” “你爱上小姐了吗？” 两人一开始的话题就不合，可下一秒，两人都相视一笑。 “我先说。”杭亭顿心情顿时很好的笑叹。“未来你也会很怕我。” “哦？” “因为我很快的就会让你跟你的女朋友道别。” 杭亭顿说完，下一秒那双原本温润的脸色急速的转变成凌厉慑人，那双眼睛冰冷无波，没有温度就像两个无机物。 “罗伯特需要知道你的忠心。”眼前的男人上一秒让人温暖，下一秒却可以阴鹜至此，那眼神让杭亭顿对他升起一丝欣赏。 “我与伯爵的协议里面，是要与她结婚。”van语气极轻，眼睛微瞇。“显然你没有好好看清楚。” “看清楚了，很荣幸的我挑出了几个不太合理的地方，伯爵也是这么认为。” van从鼻间哼笑一声，从容的倚着大理石的石柱，那忽暗乎明的薄弱光线衬着他的脸显得诡谲莫辨。 “以上是我的自我介绍，换你了，平凡。” 最后那两个字，由戏谑的英语换成了中文。 他看到了这个人眼色的凌厉跟逼视，很有意思。 “平凡是孤儿。”无常一边帮爱德华公爵倒茶，一边说着。“他或许比我好多了，我妈把我卖给人口贩子，我在大船上飘扬过来的。” “卖掉？”柴随心瞪大眼睛。 “是啊！卖去给人家当小童工，我记得我小时候根本没有真的吃饱过，工厂环境恶劣，那时候咬着牙忍下来了，现在回想起来，原来那叫做生不如死。” “嗯......后来你又是怎么在爱德华叔叔这里的？” “那时候经济大萧条，很多工厂倒闭，最后部分的公司由政府接收，有些被私人并购，我是那时候被公爵带回家的。” “缘分啊！”爱德华公爵和蔼地笑着说。“看到一个小小孩子那么认真搬着比他身体还长的木头，心疼。” “那平凡？” “平凡我是大学跟他认识的，大学以前的事情很少听他说过，但你应该看得出来他不太像是英国人。” “是不像，但我有问过他关于家人的事情，他似乎完全没兴趣。” “或许这个就要问路易丝了。” 柴随心下午的时候，好奇的跟路易丝提起，外婆静静的听着，然后叹了一口气。 “他是我因为有一次出席慈善募款活动，在主办的孤儿院买回来的一个孩子。”她淡淡地陈述着陈年往事。“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出来迎接，唯独他被隔离，因为院长说他有脾气不稳定。” “不稳定？” “我那时候的管家提出说需要一个孩子当帮手，我挑了几个孩子都不太满意，之后他向院长表明要一个不多话且双亲不明或双亡的孩子，因为要确保背景纯正，院长推荐了van，他是里面最不爱说话的孩子，但个性很不稳定。”路易丝缓了口气，摸着手上的蓝绿色戒指。“后来我单独去见他，我问他什么，他不是不回应，就是说不知道，但我看得出来他很聪明，他的眼睛一直在转动或是上下看着，好像在观察什么。” “后来我带着他去做智力测验，发现他是个天才，学习能力强，尤其在语言方面，这件事情后来我的管家证实了，应该这么说，那时他跟着我去孤儿院，第一眼就看中van。” “外婆的管家？” “艾瑞克.简，一个中国人......但他离开我了。”路易丝的眼睛很快地闪过一丝哀伤，语气轻缓。“他一边尝试的教van中文对话，发现到不出一年的时间，他的中文已经可以流畅的对谈，有时艾瑞克会给他一些中国故事看，念给他听，他还不会写字，但认字是极快的。” 柴随心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平凡，他手里捧着的书......似乎就是很厚的那种中文辞典，而且她还拿着拍死蟑螂。 “我一直觉得van是个很不错的孩子，派他去陪你是我的私心，我希望能够一直留下他，他对我有重要的意义。”路易丝轻轻地拿起茶匙搅着杯子里的茶。“我很庆幸他爱上了你，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他会离开这里。” 柴随心平静的听着，心里泛起很多疑问，路易丝的语气跟神情，好像感觉平凡是她的孩子一样？ “van不会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吧？我妈知道这件事情吗？” “我有写信给莉莉，告知她van的事情，还有你在家族的名字，也是那时候我让van的保姆告诉你的。”路易丝说。“我虽然不能离开这里，但是莉莉跟你的一切，我仍然在意。” “那我还真是要感谢那个老管家，让van可以学会中文，让我可以这么早就认识他。”柴随心微微的上扬嘴角。“那个艾瑞克管家呢？不在家里，那他是退休了？” “退休了。”路易丝轻啜一口红茶。 “退休也还在英国吗？van算是他的徒弟，我跟他找个时间去见见他，也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路易丝垂下眸，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语气淡然：“他已经死了。” “死了？”柴随心睁大眼，随即也叹气。“我很遗憾。” “没什么，我其实也很想再见见他，这一生我曾经有一个遗憾，或许得要我死了才能找到他，向他赔罪。” 柴随心听的心里一惊，却不动神色......这样哀伤幽怨的神情，好像...... 一个失恋的女人。 第49章 艾瑞克管家 “平凡，你知道艾瑞克管家吧？” 平凡本来转着笔，顿时夹紧停住，无常站在书柜前找著书，动作也蓦然停下。 柴随心的眼睛打量着两个男人，一个表情平静，一个神情踌躇。 “艾瑞克是路易丝结婚前的管家，结婚后他辞职，换成女管家接手。”平凡语气轻缓地说着。 “我今天听到路易丝提到这个人，那个表情我觉得有一点点微妙，好像......”一对相爱的人最后却不能在一起。 平凡看得出来柴随心的欲言又止，平和轻叹：“你想的没错，他们相爱过。” 柴随心眨了眨眼睛，抓着枕头的手收紧，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竟然还有点惊讶。 “那我大概......可以知道路易丝今天讲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哪一句话？” “路易丝一直希望可以把你留下来，对于我们两个结婚的事情她很开心的样子，因为她说你对她有着重要的意义。” 平凡静静的凝视着柴随心若有所思的脸，她突然低下头，撞在枕头上面，磨蹭着。 “你觉得是什么意义？” “我想......路易丝把你当成了自己与艾瑞克的孩子，对她而言，你是她的一个念想，她似乎非常喜欢艾瑞克。” “你的外公与路易丝从小就有策略的联姻关系，她很想要摆脱，但是艾瑞克却不希望两人的感情让她与家族跟王室为敌。”平凡脱下眼镜，缓缓的走到柴随心面前，手轻轻的摸着她头，不疾不徐地说：“最后他选择辞职，藉由我被派去保护你的缘由，他也随着我一起去。” “什么？”柴随心猛然抬头，看着平凡的脸。“艾瑞克也来中国？” “嗯。”他拉着她垂在脸颊旁边的发丝，温柔的用手指抚着。“你也认识他。” “我也认识？” “艾瑞克.简，就是简自成。” 柴随心杏眼圆睁，瞪着平凡。 简自成是奶奶的管家？又是她的国小自然科老师？这是什么跟什么的关系？如果真的有这层认识的关系......那简自成从小对自己的任何照顾，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所以说，老师他会死......该不会也是因为......” “简自成确实是自杀，但是他是为了保护你跟路易丝，罗伯特想要收买他成为自己人，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可能会让路易丝为难，他才选择自杀。”平凡语气平静。“那时我最后跟他见面，他说想要成全我，我想他的意思就是希望我跟你不要回来这里，因为我们两个人的身分，在这样的家族里无法被接受。” “可是、可是路易丝的想法根本不是这样......” “你怎么不认为是因为简自成死后，路易丝才对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有了不同的想法呢？如果简自成没有死，路易丝或许跟罗伯特一样，你的婚姻依然会被当作交换条件，兰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但现在简自成死了，对于路易丝而言，她或许改了想法，认为把我们两个拆散，我们两个其中一人有可能会跟简自成一样想不开，你是维布伦家族的人，她自然不希望你如此，而我......”平凡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或许是唯一能跟她谈简自成的人，这样薄弱的关联，她可能就心软了。” “是这样吗......” “那时候她被迫跟简自成分开，是因为家族的长老、大人们的逼迫，而现在她自己就是家族长，要承认我们两个人的婚姻，只要是路易丝想，那家族里没人有能力反对。” 柴随心听的难受，平凡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她的背，静静的陪着她消化这些讯息。 “杭亭顿几乎收下了罗伯特所有的东西。”无常隔着萤幕，平静的说着，站起来走到窗边拿打印好的资料。“你呢？有什么应对吗？” “依照合约，他有权利拿三分之一，但是他有跟我表态他的兴趣是药厂。”其他煤田、房产、股票等等等，他想要整锅端走也不是这么容易，毕竟这绝大部分的东西都还是路易丝的，这分赃的三分之一的前提是『罗伯特』拥有这些东西，而目前罗伯特真正拥有的东西只有几间金融公司跟药厂。“杭亭顿不笨，他想要在英国畅行无阻，有维布伦家族的人牵线是最快速的，所以目前随心的安全没有问题，杭亭顿不会让任何人阻碍自己跟维布伦继承人的接触。” “柴随心似乎对身为继承人这件事情懵懵懂懂，兴致缺缺。” “她本来就没有兴趣，我也不想给她压力，我只要让她安心地把这个东西拿在手上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用她担心。” “啧啧，吃死死吃死死，柴随心怎么翻啊滚的，都跳不出你手掌心。” “是吗？”被吃死死的是自己才对，舍不得她皱眉头。 “平凡，杭亭顿三分之一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你又怎么确定他是会帮我们？” “杭亭顿是唯利是图的人，只要让他知道投资哪一方最有利，他就会动摇。”平凡转着笔，轻描淡写的轻声说道。“我跟他在罗伯特那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感觉得出来他很难缠，每一句都在刺探消息，而你如果不抛出一点饵或是回应他，他很快地就会判断你是对手，然后找你麻烦。” 以第一次见面来说，杭亭顿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并没有很好。 平凡垂敛着眸，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五官看起来像是阿拉伯中东一代的人，轮廓深邃肤色偏黑，整体的衣着是低调的灰色西装，衬衫扣子并没有全部扣好，在罗伯特的家里非常讲究服装仪容，而这个人居然能慵懒的不修边幅，还能让仆人跟几个罗伯特的亲信神色紧张...... 这人极度危险。 “平凡，律师。自己简单的自我介绍。 “就这样？”杭亭顿咧嘴一笑，态度轻浮的说。“你也太瞧不起我。” “比起你初次见面就先威胁我，我瞧不起你还真是礼貌多了。” “伯爵这么看重你，一定有你的用处，不介意我测试一下吧？” “没意外的话，我从来不让人失望。” “小子，我与你的体系不同，你们学校上的那些实验课程，用到战场是没有用的。”杭亭顿轻谑，挑眼。“而这个世界很大，你太年轻，还不懂。” “我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刚刚还在想你会是什么人，现在总算知道了。”这种粗暴张扬的态度。“我没想到罗伯特居然还有钱请佣兵。” “我也是个很好商量的人，先赊点帐。”杭亭顿忽略平凡口气里的嗤笑。“再说处理丽兹小姐也不会很贵，挺轻松的事情。” “不同世界的人真难交谈。”平凡叹气，耸肩后从大理石柱上起身站稳。“有胆子你可以尝试看看。” “你果然爱上她了。”杭亭顿露出异常欣喜的笑容，可是却感受不到他任何欢愉的气氛。 “无论我有没有爱上她，她都是我的任务，你的世界里面没有道义跟水准吗？还是你们本来就不走文明路线？” “你错了，我跟你的案子不同，只是这一部分交迭到了。”杭亭顿的食指跟拇指笔划出一个宽度。“大概是这么一点点的关联。” “我的目的是要带她回英国。”平凡语气骤冷。 “而罗伯特是要杀了她，让她一辈子回不了这里。”杭亭顿愉悦的笑了。“我们可以互相合作，你杀了她证明你的忠诚，而我也达成目的，伯爵答应给我维布伦家族资产的三分之一，我也能给你优渥的条件。” “三分之一？”平凡半瞇起眼，语气极轻的尾音上扬。“这样愚蠢的条件他答应，你就智障的相信？” “小子，我接下的案子，最后一定会拿到我要的报酬。”杭亭顿呵呵笑着。“无论给的人是死是活。” “既然如此，你何不直接跟我合作，把丽兹带回英国后，我让她把所有的维布伦家族都交给你更快？”平凡讥讽着。“我想你不知道丽兹跟我的关系，我可以让她只回来看看路易丝，然后什么都不接收。” 杭亭顿挑了眉，不语。 “我认为我们可以当很好的朋友。”杭亭顿突然下了一个结论。“因为你很有趣。” 能让山谬.杭亭顿说出朋友两个字，让自己有点惊讶，这个男人的身分跟职业，并没有什么朋友可言。 “朋友需要坦诚相对，但你知道我们都做不到。” “做不做的到在于人，而你显然对我有了敌意。” “我讨厌变数，而你就是我任务的变数。” “van，变数还是好的，不要是劫数就好。” “别动她，你可以让我配合你做别的事情。” 平凡看到杭亭顿的眼睛有一丝难以理解的情绪，说不上是什么，但他感觉到眼前这个阴险的佣兵似乎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van，你是个天才，孤儿院的那些人把你当成危险分子，就我看来，你只是偏执于某些你喜爱的东西。”杭亭顿骤然温和，回到了普通聊天的语气。“我也是个偏执狂，所以我说我们很类似。” “孤儿院，看起来你的调查员很专业。”平凡淡然一笑。“看来我比不上你，我只知道你深爱着一个发了疯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每个人都知道我养了一个女人，却没人知道他发疯，小子，你很有意思。” “也仅只于此，至于她为什么发疯，你要不要简单的说一下，不然我听到太多版本了。”平凡轻轻的笑了一声。“就当作是朋友之间有限度的坦承？” “我的职业不适合有孩子，如果她愿意等的话，我会让她生下孩子，但是她却擅作主张，所以我带走了孩子。”杭亭顿喟然。“她是我的女人，因为我的关系有好几次的生命危险，这些事情她都挺过来了，但是最后却因为孩子发疯。” “你对孩子做了什么？” “我在她面前杀了孩子。”他语气平缓，像是在诉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我不希望小孩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与其随时提心吊胆孩子会出事，不如我直接让他再投胎一次。” “是个非常理性的作法。”平凡垂眸，神色平静：“听你的语气在压抑，所以你应该没真的杀掉这个孩子。” 杭亭顿的眉头皱了一下，默默地看着平凡。 “我猜你与其杀了他，不如丢了他，让他自己选择怎么活下去，你虽然狠心，但你不像是个会在女人面前轰掉小孩脑袋的人。” 杭亭顿蓦然大笑，直直的看着平凡：“每个人都以为我杀掉孩子，连我的女人也是这么认为，当我举枪的时候她就昏倒了，醒来的时候就疯了。” “那你的孩子呢？” “让一个朋友处理了，可惜他死了。”杭亭顿淡然一叹。“他之前写过一封信给我，说他与孩子还有联系。” 平凡看着杭亭顿，他的表情柔和许多，而那一声叹气竟然有着明显的遗憾。 他陷入了回想里，没有注意到柴随心故意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接着默默的蹲在他脚边，好奇的凝视着。 第50章 重新的路 无常在旁边看着一人坐着发呆，另外一个人蹲在旁边，这画面异常的好笑。 先不论柴随心这个动作好了，平凡再怎么说也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突然有一个人这么靠近，反射动作应该是会看一眼吧？但是他到现在居然还是盯着桌上的纸，这是怎么回事？ 接着他脑袋一闪，这是在赤果果的秀恩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平凡根本不是没察觉到柴随心出现，而是他已经习惯的对柴随心放下完全的戒心，那种面对一般人要有的反射应对根本不需要，因为这是柴随心啊！ 无常一脸不爽，他不过在旁边而已就冷不防被秀一脸。 本宝宝不开心，本宝宝要出去了。 听到无常走出去的声音，平凡的大手轻轻地放到柴随心的头顶上，鼻翼上的眼镜玻璃反射出萤幕里面五颜六色的图表跟一列一列的英文。 “你干嘛不看我？”小女人被摸着头，好奇地望着男人俊逸的侧脸，视线却不是在自己身上。 “随心，我现在需要心无旁鹜。” “喔，可是这是我难得白天看到你醒着在家里耶。”平常一早他就出去，晚上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碰到。 “随心，乖。”平凡双手回到键盘上，柴随心突然觉得头上没有了温热的触碰，心中的空虚感泛起，她瞪着眼前的大男人劈哩啪啦的敲打着键盘，觉得很不爽。 她天天在家里等着人回来，终于这次被她逮到了，但是他大老爷居然丝毫不在意？ 柴随心偷偷的用食指跟中指，调皮的在平凡的大腿上像个人在走路一样，沿着他的大腿慢慢地往下到小腿，接着又往回走，嘴巴还碎念着：“走走走，我们小手拉大手......” 平凡深吸一口气，微微皱了眉头，某些人就是讲不听，他一手握着滑鼠，另外一只手往下阻挡柴随心的手指，她咕哝一声：“唉唷。”手就直接掉下去。 “随心。”他的语气有着一丝无奈，这小女人什么地方不好掉，掉到中间是怎么回事？ 柴随心羞红了脸，手很快地抽回来却被巨掌按住，她用力地想要抽回来，但男人的力量太大了，她闷闷的抬头抱怨：“干嘛啦？” “你成功地打乱我了，看起来你很想要被处理。”面对眼前娇艳欲滴的笨蛋，他确实很久没有好好的在白天看她了。 “呃，你可以继续忙你的，我、我玩我的。” “太太，你这人真的越来越没职业道德了。” 她一阵恍恍惚惚，就被他一个懒腰抱起，她还惊叫着就被丢掉沙发上，一头猛兽压下来，对准她的嘴唇攻击。 “唔，你、你不是.....很忙.....”他悍然进攻自己的唇齿，在剧烈吮吻下她只能吐出残破的字句。“很忙、很忙的吗？” “我很忙。”平凡贴在她丰润的粉唇上欺压呢喃着。“你乖一点，我就不忙，可惜你不听话。” “哪有、我、我就是想.....”她困难的想要呼吸，可那个吻噬太热烈，她的理智都被抽掉了。“想你。” 突然的，平凡撑起身子，眼神有着一丝.情.欲跟无奈，他盯着满脸通红的女人，轻语：“你知道这一个月我怎么样吗？” “嗯.....”现在是在考验太太的记忆能力吗？“早上跟无常出去，还有跟安靳谈几个案子，好像是路易丝的公司要扩大营业到亚洲，是吗？” “很正确。”他凝视着她认真思索的神情，上一次她这么认真的时候，是被他抓去浴室处理的时候。“那是工作，我是在跟你讨论我这一个月的身体状况。” “你又不舒服啦？”柴随心猛的起身，两手摸着他的脸颊，又摸着他的脖子，语气慌乱。“你干嘛不早点讲？你哪里痛？” “那天你跟路易丝谈到要回家，她好像不是很乐意，这让我有很大的困扰。” “啊？我其实也只是试探一下而已，毕竟之前我之前确实是不喜欢这里的，但是现在总算有一点感情了，而且之前我把你受伤的事情一部分怪罪她.....现在你好起来了，我对她也没什么成见，所以要是留下来我其实不会太难受。” “所以你想要留下来是因为我的关系？”男人挑眉。 “不然咧？”病傻了吗？“你不喜欢英国？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这里咧？” “我现在不喜欢这里。” “为什么？” “我比较喜欢以前的家，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在家里弄得再乱再脏都没有关系，但是我喜欢那样。” 柴随心瞪大眼睛，她第一次听到有人会喜欢乱七八糟的家！还喜欢帮自己捡垃圾？平凡果然是病坏了。 “你喜欢哪一个家？”搬家好几次，旧家？新家？新新家？还是烧掉的那个？ “大浴室、大床、大厨房、大书房、大客厅。” “呃，你是说山上那一间吗？”她迟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接着看到他脸色变得温柔，不过他的上一句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处理完英国的事情，我们就回家。” “喔，可以啊！”她既然已经知道这里有一个亲人，未来还有的是机会见面，只是平凡难得的向自己说这些，还真的让人不太习惯。“可这些事情至少也还要半年？一年？” 平凡闭起眼睛，闷哼一声：“我头好痛。” “喂！你到底是哪里出问题啦？头痛？”柴随心紧张的看着他五官皱在一起，起身就要翻下沙发去打电话，却又被男人一个大手压回沙发。“干嘛啦？”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什么啦？你在讲啥啦？” “随心，我想做。” “坐啊。”拍拍沙发椅背。 他一脸认真地凝视着眼前傻不溜丢的女人，知道她状况外：“这一个月我起床看你睡着，我回家看到你还是睡着，我满脑子就是想要把你整身扒光，像以前什么场地都过一遍，亲爱的，我囤积太久了，懂吗？” 娇颜骤然胀红，她瞪大眼睛看着平凡异常肃穆的脸色讲着极度『严重』的话。 “结果我刚刚让你别闹，你皮在痒一直挑逗我，你想干嘛你直接说，不要这样搞我。”才一点点的触碰他就很快地联想到她委身在自己身下的羞然侍奉，紧密的唇舌挑起他每一条筋肉。 “你自己思想龌龊怪到我这里来干嘛？” “全世界我只能对你合法的龌龊，你想挑战我对合法的定义吗？” “那你现在想怎样？外面很多人喔！门没锁喔！” “你弄起来的，让我舒缓一下。” “舒你.....”妈的...... 下一个字直接没入唇齿间，她神智迷离的被平凡激烈的舌吻弄得心痒，本来抗拒的双手贴在他的胸前，转变成拉紧他的衣服往前，她感觉到一股突然雄挺的昂热感，不行、不行！得要让上面这只大怪兽停下来。 “平、平凡，会有人......”她从热烈的吻吮中找到空隙说话，埋在她肩颈的温热鼻息带着重重的吻劲，酥麻的令她理智涣散，但是她实在怕自己这样子被人看到。 “放心。”他粗哑沉吟，大手掌抓着一边沉重的丰盈执扭，细细品尝那股绵密细腻。“无常出去的时候反锁了。” “啊？”一个刺激让她酣然.呻.吟，这是要说无常体贴还是..... 罗伯特的事情似乎很快的被解决掉了，柴随心根本没搞懂这群男人是怎么回事，但听路易丝跟爱德华两人悠哉的喝着茶，一句一句的对话里面，她听出一点弦外之音。 平凡的效率很高。 她本来以为至少还要再半年，结果现在不到四个月就搞定了，听路易丝说这群男人效率超好，再加上有杭亭顿的帮助，几乎是无悬念的打趴罗伯特，现在他要背负一屁股的债，还有好几个官司。 脑袋还在想着他们到底怎么做到的，这群男人就走进来客厅了。 他们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平凡来到柴随心的身边，她起身要让位给他坐，他坐下来也顺手一带把她拉下来到腿上安住，两人亲密的动作让在场除了安靳以外的男人都翻了一轮白眼。 “van，维布伦家族没有这么穷，位置很多。”路易丝语气平和。 “她比较难伺候，冷的沙发她坐不下去。”平凡微笑着说。 柴随心转头瞪了一眼，他怎么能笑着说瞎话？！她拍了一下环在她腰上的手，平凡看着她红透了耳根，轻笑一声后放手，她赶紧起来后坐到路易丝旁边。 “事情处理完了？”路易丝看了一眼平凡。 “嗯，晚点我们各自交报告给你。”他知道路易丝的习惯，纸本的陈述。 “不用了。”她轻轻的开口，众人有点愣住。“只要丽兹没事就好。” “再怎么样，罗伯特也是维布伦家族的人，他的事情我想你应该要知道。”柴随心转头看着路易丝平静无波的神情，她的脸上没有因为听到罗伯特这个名字而有任何反应。 “他不是我们家族的人，也不是我的孩子，我对他无话可说。”路易丝淡然开口，语气柔和。“我的孩子只有莉莉跟你。” “但是......” “丽兹，他被我逐出家族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跟我们毫无关系，也许你的教育里，认为孩子就算再坏都还是自己的孩子，但在我的观念里，只有对跟错，要是他完全的走错，那他就不配是我们家族的人，他也不过只是我身上曾经掉下来的一块肉，我给过他机会，他不当一回事，那么，我就让他以后都没这个事。” 柴随心深吸一口气，这番话大大的撞击她所认知的一些观念，她突然觉得路易丝绝情的让人可怕。 路易丝沉敛了疾言厉色，转头看着杭亭顿：“我与你丝毫没有一点关系，是什么理由让你出手帮忙？” 杭亭顿挑了挑眉，望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公爵，他语气恭敬的说：“为了我的朋友。” “朋友？”路易丝尾音上扬，笑了一声。“我与这些孩子不同，他们现在相信你，但我并不相信。” “显然我恶名昭彰，污辱了殿下的耳朵。”杭亭顿自嘲。“我也不相信你，但我的朋友相信你，所以我可以不计酬劳的帮忙。” “你的朋友是谁？哪一家的人？” “他是艾瑞克，艾瑞克简。” 名字一出，柴随心眨了眨眼愣住，平凡原本低着头也抬起来看着杭亭顿，而路易丝原本平静淡然的神情，有了一丝错愕。 第51章 意外的发现 “他是艾瑞克，艾瑞克简。” 这个名字对于路易丝而言，是个心口上抹不去的烙印。 柴随心看了眼平凡，他静静的看着杭亭顿，神色自若的抿唇，反倒是自己身边的外婆，情绪明显的有了波动。 “艾瑞克让你帮忙？”路易丝尽量的稳定住情绪，但是难掩激动，她认真地看着杭亭顿。“他知道我......” “严格来说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他留给我的遗书里有跟我提了几个重点，于情于理我都有必要帮维布伦家族一把。” “他、他说了什么？” 杭亭顿微瞇起眼，他的朋友与大名鼎鼎的维布伦女公爵有过一段感情，这个过去虽然被尘封已久，但当时只要是这两位算得上是好朋友的人，都知道艾瑞克跟路易丝的感情有多深。 只是造化弄人，一个男人因为任务跟成全，到死都在为眼前这个女人着想。 他独留这个女人活着，让她在一个没有爱人的世界中苟延残喘，艾瑞克或许不想要让她为难或痛苦，却不知道他以为的保护，实际上让活着的爱人更加悲伤。 “他让我多照顾丽兹小姐，虽然我有职业上的不方便，但是他希望我能尽可能的保护她。” “但你曾经想杀掉丽兹。”平凡淡然轻语，语气危险。 “可是最后结果是没有。”杭亭顿轻松的笑着，眼睛瞄向柴随心。“我尽可能的表达我的善意，有限度的配合罗伯特，而且也给了van不少提示。” 平凡瞥睨一眼，冷哼一声。 “还有呢？除了保护我以外？”柴随心问。 “还有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什么事情？”路易丝深深的皱眉，她语气逼人：“就只有这样？没有别的？” “我很遗憾，这封信没有提到您，只有提到您的孙女。”杭亭顿不疾不徐的轻叹，他感受到路易丝激动的情绪。“接着就是我与他的一些琐事。” “他死了，不可能没有留东西给我。”路易丝难以置信的闷语。 “艾瑞克本身的遗物不多，又或许丽兹小姐能帮上你的忙，据我了解，他非常疼爱你的孙女。” 路易丝转头看向柴随心，期待她的孙女能够有一些反应，但是却看到柴随心一脸茫然，视线飘到平凡身上。 平凡接收到柴随心的求救眼神，他微微垂眸轻叹，缓声说道：“丽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我来说吧。” 他简单的描述了简自成跟柴随心认识的过程，他如何的督促教育柴随心，又是如何鼓励她往医生这条路发展，陪着她念书，引荐她去t大，自从父母死后，简自成几乎是包办了所有身为父母的责任跟帮助，甚至赞助她远赴美国进修，而她也二话不说的念完书就去简自成的诊所上班。 柴随心听到这段往事，默默的红了眼眶，脑中像是跑马灯一样快速的一片一片窜起这个老管家对她的严厉跟扶持。 “所以、所以其实你们每个人早就都认识他？”无论他是艾瑞克，还是简自成？ “我们都认识他，但是不如你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多。”平凡说着，看到她的眼里泛着泪光，拧眉。 杭亭顿扫了一眼柴随心跟路易丝，最后定眸在柴随心身上，温和的说：“丽兹小姐，有一些事情是关于艾瑞克的，我想要单独请教你。” “我吗？”她顿了一顿，有点迟疑的点点头。 两人走出了客厅，在不远处的小阳台停下。 “杭亭顿先生想要问什么呢？”她问。 “我曾经有个孩子，因为我工作的关系必须弃养，但我最后把这孩子交给了艾瑞克。”他对着外面的景色，径自说着。 听他的语气沉痛中有一丝不稳，柴随心讶异的看着这个突然一下老10岁的脸，静静听着不语。 “我没有来得及问他孩子如何了，但他却给了我一个可能的暗示。”他缓声低叹，转头望着柴随心。“以你长时间跟艾瑞克相处的记忆，你帮我想想有没有这个孩子。” “嗯。” “他说这个孩子天赋异秉，却跟他选择了同一条难走的路。”他说。“但是他说我的孩子比较幸运，所以他尽他所能成全了我的孩子。” “就这样？”柴随心愣了，这线索也太笼统了吧？天赋异禀？要让老师会觉得天赋异秉的人不多，可这条件还是太广了。“你小孩身上有没有什么记号啊什么的？” “呵呵，你以为像电视剧一样有胎记可以认？我当初丢掉他的时候，根本没看他。”杭亭顿自嘲，语气却听得出来有些懊悔。 “好吧！但就算你找回了孩子，你想要如何？”让他知道自己有一个从小就把自己丢掉的父亲？ “我只希望能让他跟自己的母亲见一面。”杭亭顿说。“我太太已经癌末，拖不了了。” “你的孩子是男是女？” “我不知道，当初他被生下来，当天我就把他交给艾瑞克了。” “容我说一句，你是我见过最人渣的父亲。” “谢谢你精辟的结语，那么你有看过艾瑞克特别介绍过这种孩子给你吗？” “能让老师说天赋异禀的人不多，我接触到算是聪明的应该就是他的三个孩子。”柴随心淡然轻语。“或许我帮不上你的忙。” “好吧。”杭亭顿似乎也没有失望，这是预料得到的答案。 “不只我认识老师，平凡也认识，你可以问问他有没有见过，他的记忆比我好多了，同样都是天赋异禀的人，应该比较好找。”她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个廉价的安慰。 “嗯，谢谢你。” 柴随心望着难得的好天气，她感觉到离回家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随心。” “嗯？” 女人慵懒的埋在暖热的空隙里，男人瞅着身下还想赖床的白皙娇躯，柔眼轻叹。 “杭亭顿跟你说了什么？” “喔......”她本来还蜷曲着身体，缓缓抬头后自己找了一个暖和的角度靠着，美眸半掩的看着平凡下巴新生的胡渣，伸手摸了摸。“他让我帮他找孩子。” “孩子？” “对啊，说他的孩子最后是让老师带走了，老师留给他的信里面有稍微提到这孩子的事，他问我有没有看过。” “什么样的事？”女人的手指描绘着下巴线条，玩的不亦乐乎，这温柔的指触让男人无奈的抓住，这种无节奏的抚摸容易挑起情绪。 “天赋异禀。”她贴在男人的胸膛，她喜欢这面为自己张开的臂弯，情不自禁的吻了一下，就听到头顶上男人粗沉的低哼。 下一秒她就被惩罚了，有点冷却的身体被揽紧了一面暖热的硬墙，她每次懒的回答的时候都会故意挑战他，他也太容易就上当了吧？ 不，这男人一定是故意上当的。 “我、我还没说完啊。”她羞愤的拍着平凡的肩膀，天！他不累吗？她感觉到有一个冒着热气的物体冉冉上升，自己一边沉醉在技巧高超的吮吻里，一边又不甘心的感觉被反调戏。 “我刚刚让你好好说，你自己不安分。” “我说完！我快说完了！”细手一把摀住男人想要继续进犯的薄唇，不过他也没打算安分，舌头舔着她软软的手心。“老师好像说孩子选了一个很困难的路，最后老师就什么尽可能的成全他......” 这句话让平凡蓦然停下动作，贴在她锁骨上的唇抿紧，柴随心当然有感觉平凡突然的僵硬，她有点茫然的拍了拍他的背，接着她感觉到一个巨大的力道紧抱着她，他的脸埋在她的胸前闷哼。 “喂？有人在家吗？”她抡起拳头轻轻的敲了敲他的后脑，对于男人的反常觉得疑惑。 平凡含着其中一边的软嫩，重重的吸吮了一下后抬头，小女人的表情羞涩的怒瞪着他，他的眼睛有着一种柴随心从来没有看过的困惑，明明那双眼睛是在看着自己，却像是穿透了她，望着一个别的东西。 这人太可恶了.....居然能一边挑逗她，一边又神游太虚。 “你刚刚说什么？”平凡悠悠的轻吐。 “什么说什么？” “孩子选了一条困难的路？然后呢？” “老师成全了他。” “嗯，你不觉得似曾相似？” 柴随心皱了下眉头，呆愣地看着平凡茫然开口：“......相似什么东西.....咦？！” 选了一条困难的路，老师成全？天赋异禀？好像莫名其妙的符合眼前趴在她身上的...... “是你？会是你吗？”她惊吼一声抓住平凡两只手。 相比起柴随心的表情，平凡显得平静多了。“我不知道，但有可能。” 柴随心难以置信的吞了一下口水，应该没有这么巧吧？ “你、你就没有一点点惊讶或是激动吗？”戳戳这个硬梆梆的手，接着就被他按在心口上。 “没有。”他醇厚低吟，一瞬不瞬的盯着柴随心红潮未退的小脸。 “不是啊？这可能会是你爸耶？”她扁扁嘴。“他想找你，是因为你母亲生病了，想要见你最后一面。” 平凡拧眉后定眸深邃，语气平和：“生病？” “他说你母亲癌末了，希望见你一面。” 突然陷入一阵沉默，柴随心盯着平凡表情淡然，想着他是不是太过震惊到说不出话来，才刚认到爸爸，妈妈就要死了......真令人同情。 未料，他半瞇起眼睛，冷不防的弹了一下柴随心的额头，无奈低叹：“你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他说的话？” “呃？” “他不过讲了个模凌两可的事，你怎么就会这么相信？” “因为可能跟你有关啊！”柴随心理直气壮的说。“跟你有关我当然容易相信。” 平凡愣了一下，随即从鼻间发出无可奈何的笑叹，他细碎咕哝：“我的事情，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她一脸『你问这什么蠢问题』的脸，认真的说：“因为你是平凡！” “嗯？”他搞不懂这什么逻辑，可是很快的就在她真挚的表情里找到答案。 因为你是平凡，一句简单的没有任何文法逻辑的肯定句。 他从来都是因为有附加价值才会被人需要，路易丝需要自己，因为自己是她与简自成一个连系；无常需要自己，是因为自己身上拥有的情报跟接案能力；安靳需要自己，除了是身为安家专属律师以外，路易丝的事业要跨展到亚洲也需要自己从旁打理协助；律所的每一个人都需要自己，是因为自己是发钱的老板。 没有人因为自己就是自己，撇掉任何附加价值，纯粹的在乎。 他惊叹于柴随心这样直接的不带任何杂质的答案，太珍贵了，他深深的抱住她，想要把她揉入自己的体内，别让别人窥探她这样冰清玉洁的小心思。 第52章 回家 柴随心忍受不了好奇心，尤其是关于平凡的事情，她更加的按耐不了，平凡本人没什么意见，彷佛有没有父母这件事情对他不重要，所以并没有阻止她去查。 “老公。” “嗯。” 旁边平躺的女人突然一个翻身贴过去男人的侧边，手撑起头凝视着闭目养神的俊逸脸庞。 “老公？” “好，你说。”为了表示自己在听，大手穿过她手撑起来的空隙，下一秒她就躺在平凡的手臂上，调整好一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他修长的睫毛跟高挺的鼻翼，他闭着眼睛的时候，脸部线条温柔多了，不像平常他总是有意无意的会绷紧肌肉。 “我今天跟山谬见面，让他给我看了一下老师的信，我觉得......”她吞了一下口水，欲言又止，食指跟中指像是走路一样慢慢地爬上去平凡的身上，最后她的手伸入他睡衣的一侧，摸摸蹭蹭。 “觉得什么？” “好像是你，却又好像不是你。”柴随心左思右想，语气中有着很明显的疑惑。“信里面写的那个孩子，天赋异禀却很自闭，有着很强烈的排他性，而他选择了一条困难的道路，需要人支持，最后老师认为他自己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 “我小时候蛮自闭的，是因为我对于那些玩具、娃娃没兴趣，我更喜欢看外面的景色跟花草。”他缓声回忆。“我尤其喜欢看人，观察他们为什么这样说话，为什么有这个动作，做了这个动作后另外一个人会如何，因此我可能比一般人对周遭的事情敏锐很多，相对的我就格格不入。” “那、那你会这样观察我吗？”柴随心眨了眨眼，好奇的问着。 “我现在不观察你了。” “嘎？为什么？” “我通常观察的都是我以外的个体。” 她沉默了一下，接着会心一笑。 然后她什么也没说的轻轻牵着他的手，把手掌迭上他的手背，五指缓缓深入他的指缝里，紧密扣合。 “平凡可能会是杭廷顿的孩子？” 无常一个紧张，刷的就把拿在手上的报纸撕破，惊愕地看着吃着牛奶麦片的柴随心。 “嘘，你激动什么。” “谁不激动，这种事情......”无常赶紧把椅子拉到柴随心身边，语气紧张。“平凡什么反应？” “现在这件事情就我们三个人知道，就我们两个这样的反应，他可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你去拿一点平凡的血，拿去跟杭亭顿验一下就知道了。” “我没打算这么做。”她舀着一汤匙的玉米麦片，停顿了一下说：“他最近跟我提想要回家。” “回家？你说回中国啊？” “恩。” “那你呢？你在英国这里生活铁定更好，有维布伦家族的照应，你是未来的女公爵，还想着放弃？” “不知道。”柴随心含糊不清的说。“我不贪那些有的没的，因为我现在已经很够用了，我只是不想要路易丝难过而已。” “平凡有跟你谈过吗？虽然这些话由我先讲有点不妥。”无常平静的看着她。“他其实希望你丢掉这里，跟他在中国好好生活，但我想他不是自私的让你切断关系，而是希望你不要负担太重。” “怎么？当公爵很累？”她挺起身子认真看着无常。 “你就先别想管这栋房子好了，你就想着路易丝手边几个重要的资产不停地在投资，看看平凡跟安靳两个人忙里忙外，你以为说说亚洲设点营运，是买一个地盖一栋房子就搞定的事情？好，就算这些事情你让平凡帮你弄好了，应酬社交活动，跟那些贵族啊政府官员的打交道，尤其是维布伦家族涉及这么多层面的生意跟产业，你还想着能在家里当一尊佛像，每天让佣人照三餐祭拜你？” “噗！”柴随心喷了一口牛奶，赶紧把卫生纸拉过来。“祭拜我？我还需要左右两个护法，你要不要报名？” “不要，你害平凡就好了，他心甘情愿，我可不要淌浑水。” “也是，就算我真的硬要留下来英国好了，其实这些杂事，他也会帮我做的。”柴随心默默的自白。“所以严格说来不算是累我，是累他。” “不过你就算真的回去中国，平凡也是会帮你打理好英国的一切事情，毕竟他本来就是你的管家，也是路易丝未来在中国设点的负责人，对他而言，你的选择只是让他未来要不要当空中飞人而已。” 柴随心缓缓地点头，认同无常的说法，她也必须要好好考虑未来的规画，只要自己决定好了，那平凡一定就会比较踏实一点。 下午她逮住平凡，拉着他到一边人比较少的后花园，此时他的手机一直在响，柴随心让他接，他却说：“你先说吧。” “我、我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 “我想回家。”她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就我们两个人。” 她低着头，没有看到平凡本来表情平静，听到这句话之后微微睁大的眼睛，眼底染上一层难以描述的宽慰跟温柔。 “想好了？”他淡淡地问，可语气却听得出来有着笑意。 “但我不希望路易丝难过，你能帮助我吗？”她抬起头，对上平凡温润的神色，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当然。”他低哑承诺，手轻轻的摸着柴随心的脸颊，拇指温柔的抚了两下。“你还是女公爵，这件事情不会变。” “啊？可是这很累耶？我能只做一个工作就好了吗？” “什么工作？”他有点诧异。 “你老婆。” 平凡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俯下身啄了一口她的唇，轻柔呢喃：“随心，为了这三个字，我这几天的辛苦都值得。” “嗯？”她茫然地眨了眨眼，酡红脸色让他情不自禁的又亲了一下。 “为了我老婆，女公爵的所有事情我都帮你整理好了，你就当作一尊佛让大家拜就好。” “咦咦？”这个笑话不是上午无常才开的吗？ “无常只是在试探你，他怕你变了心，不要我这个可怜的男人。” “事实证明我的心日月可鉴了吧？”柴随心骄傲的点点头，脑中想着回头要怎么扁无常。 “别想扁他，他怕你真的动手，自告奋勇要当左右护法。” “他真的同意？”她有点为难的喷笑。“你让他好好当发型设计师，这种事情就不要做了。” “为什么？” “我自己跟他说。” 晚餐后是大家享用甜点的轻松时间，柴随心缓声开口：“无常，听说你要帮我打理杂事？” “是啊。”无常很快的反应，拿起咖啡要喝的时候就听到柴随心说：“你别忙的这件事情，那是我开玩笑的。” “呃，可是我很认真。”他纳闷的看着柴随心，接着眼睛瞄了一眼平凡，可平凡也只是看着她，没答话。 “我也很认真，我是真的不需要你帮忙。”柴随心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双手合十。“拜托了，你这样我真的不好意思。” “哈哈哈！你只是不好意思？”无常惊讶的笑了，他怎么也不觉得这女人会不好意思。 “真的不好意思。”柴随心非常认真的点头。 “丽兹，多一个人帮他打理也好，这次我们要开发亚洲市场，中国投资很重要，埃尔维斯可以分担。”路易丝一旁听了，也不解柴随心的想法。 “我不是不让埃尔维斯做，而是......”柴随心咬着唇，她脑中的这个答案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太......幼稚？ “你有什么顾虑呢？”爱德华公爵亲切的问。 “我、我比较习惯使唤van帮我做事情，别的男人我没办法......” 一阵沉默，结果爱德华先笑了出来，接着是路易丝也忍不住笑出声，无常则是楞的哑口无言，而平凡抬手摸了摸靠在自己身上，刚说完就马上耳根通红的小女人。 “柴随心！”无常一脸无奈却又好笑。“你可以说我资历不够能力不足比不上你老公，但你这个理由.....” “我这理由不好吗？”她满脸通红却激动地回嘴。 “你这理由我给你99分，少1分我怕你骄傲。”他故作愤怒地瞪了一下平凡，却还是笑出来，小声的用中文说：“这你自己听到了，活该你累成狗，你老婆狠心。” 平凡无可奈何的浅笑，他的手摆着柴随心的头顶上，一下一下的摸着，对着路易丝说：“丽兹想要回中国，最快我们下个月就走。” “这么快。”路易丝有些惊讶的望着柴随心。 “嗯嗯，我本来就是临时过来的，我原本的工作也来不及交代，只能先辞职，我答应人家要回去处理。”柴随心说。“其他一些琐事也要收尾，这次有van陪我回去处理，应该会快很多。” “van又要处理合作案，还有自己的公司要忙，你要让他再帮你搞定医院的工作？”无常翻翻白眼。 “医院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做，关键是老师的身后事跟雷的事情。”柴随心压低声音用中文跟无常提醒。 “艾瑞克生前很信任丽兹，有些事情需要丽兹回去协助帮忙，艾瑞克的三个孩子很相信她。”平凡淡淡的解释。 听到是艾瑞克的事情，路易丝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忧伤：“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可以去看看他。” “我会去整理他的东西，看有什么我再寄给你。”柴随心轻声说道。 路易丝听到这句话，眼睛里有了一丝欣慰，微微颔首。 他们是搭着维布伦专机回去的，这也是她第一次见识自己所属家族的资金雄厚，要养一台飞机多贵啊？平常也就是总统或是跨国大企业的ceo才需要用到专属飞机，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拥有一台。 平凡在另外一边打理安排事情，她则坐在沙发上听着音乐看书，芬奇乖乖地躺在她脚边睡着。 柴随心看了一个段落，转头看了一下窗外，已渐入夜色，她起身伸展了一下，有一种莫名的恶心感。 她很快地闭气，闷住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顺了一下气。 芬奇似乎有感觉到女主人的不对劲，牠抬起头撑起身子。 此时平凡的脚步声近了，他拉开隔门，看着柴随心在沙发上坐着，芬奇异常的挺起来，他眼神微瞇快步走过去，看着她的脸色有点不好，平凡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有点高。” “这几天我感觉有一种奇怪的燥热感，但不碍事。”柴随心扯了扯嘴角，看着平凡拧眉，她的手摸了摸皱在一起的眉间肌肉：“没事的，我自己是医生，不用紧张。” 平凡深吸一口气，担心的用手背贴了一下她的脸颊跟脖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便轻轻开口：“我这几个月太忙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她咽下一股酸味，故作镇定的看着平凡。 “你多久没来了？”他悠悠的问，她则大大的震惊。 “我、我不知道，都很乱所以我......” “你再怎么乱，每个月也都会来。”他笑叹，摸了摸这蠢宝贝的小腹。“这下可好了，你可能要继续乱10个月了。” 第53章 一个可能性 “这下可好了，你可能要继续乱10个月了。” 平凡说的温柔，柴随心听得心惊。 她努了努嘴，正想要反驳时就听到平凡缓缓地说：“这次我会好好照顾你。” 柴随心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没有料到平凡的表情会是如此的凝重严肃。 “你......”该不会是知道了自已曾经有过？“怎么了？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那段时间不能陪你，对不起。”他幽幽轻叹，眼底有着深深的歉意。“还好现在都稳定了，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很开心。” 柴随心柔了眼色凝视着平凡，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打趣地说：“急什么，检查之后才知道，到时候没有的话，你可不要怪到我头上啊？” “我怎么会怪你。”他凑近，趁着柴随心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手不安分地放在她大腿上游移，语气诱人：“堡垒易守难攻，看起来我每一晚都要打攻城战。” “将军何苦如此急躁，此处有天然屏障，况且......”柴随心促狭一笑。“千万兵力仍不敌我固若金汤。” “隘口地形险峻，我会让我的死士们奋勇进攻的。”边说边看着女人难为情的羞红怒视，他更加暧昧的轻笑一声：“况且我不只有千万，这是每晚上亿的投资，投资一定有赚有赔，我有风险评估师的资格。” “好啦！从孙子兵法讲到资金投资！我服了你了！”女人举双手投降，男人无奈地微笑，把她的手凑到唇边轻吻，此时空服员走了过来询问用餐，他特别交代了食物要修改一部分。 柴随心静静的看着他，原来他......他不知道自己有流掉一个孩子，她微微敛下眸，并不想要主动告诉他，因为她知道平凡一定会更加难受的。 如果现在的不舒服是因为孩子，那她希望这件事情永远都埋起来不说；如果没有孩子......那她会认真的抱住他，硬要他给一个孩子。 她希望这样微小而温柔的幸福，可以一直这么简单的下去。 平凡回国后非常忙碌，但他却没有忘记要带柴随心去看医生。 “我自己去看就可以了，你等等那个会议很重要，安总一群人特别过来，你不能推掉。”她板起脸，看着眼前纠结的男人。 “他老婆出事的时候，他比我还要恐怖，我推掉他，他能理解的。” “不行。”柴随心瞪着平凡，但平凡的眼神却好可怜好哀怨的样子，她忍不住笑出来。“你就乖一点，我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医院就在附近，我不会走失的。” “好吧。”平凡轻皱眉头，无奈的妥协，他的大手温暖的盖在她的小腹上，喃喃自语：“爸爸好委屈。” “得了吧你！”柴随心觉得好笑，她的手推开平凡后转身要走，平凡瞅了她一眼后无可奈何的转头整理等等开会要用到的东西，此时柴随心突然转身走回来，拉了他的领带踮起脚尖吻了他。 这个吻来的突然，却很大程度的弥补了平凡郁闷的情绪，他很快的双手撑住她的身体，一个使力就把她抱到桌上来，热切地回应她。 每次都是这样，他可以主动的对她热情，但是只要换成她主动，他就可以加倍的宠爱她。 那激切浓烈的唇舌交迭，重重的吻吮，紧密的身体贴合，她感受到男人对自己的主动给了奖励，无论是嘴唇的诱咬跟舔啃，还是他大手很快地摸到她背后，拇指食指对着一个弹性的布料熟练的让它弹开，他丝毫不隐藏热火的昂藏滚烫，逼着她的身体感受面对，也期盼她能够给予回应。 可是女人终究还是清醒一点的，她凭着一丝理智仰头闪躲掉男人已经逐渐放肆地亲吻，手微微的抗拒他贴过来的热浪。 “平凡，我已经约好要检查了......”气语如丝，媚态展现，平凡半瞇起眼看着被自己吻开的惹火女人，他除非现在脑门被夹了才会把她放出去！ “我帮你检查，我可以很深入的检查......”他醇厚低哑的嗓音震着柴随心的耳膜，配着他吸吮耳垂的啧啧作响，她几乎就快要陷下去了。“比任何人都深入，我可以直接拜访我的孩子。” “你再说什么呢！”她闭眼娇吟，羞红了脸举起手摀住平凡的嘴。“我的大律师，你等等有个千万级的会议要开，你现在这样子.....” 平凡的专业形象一直都是业界最高的表率，他的穿衣品味跟高挺硕拔的外型，搭配温文儒雅的谈吐跟沉稳内敛的气质，他平常非常严谨的注意自己的外在装扮跟工作细节，尤其是服装跟形象，是他最注重的一环，唯有良好专业的外貌，才能增加客户的信心。 不过柴随心眼前的这个平凡，被扯下来的领带，丢在地上的西装外套.....还有薄唇边的粉色唇印，放浪不羁的舔着上唇凝视着自己。 “老公，你这样子太不专业了。”柴随心一边笑着一边摇头，还加重语气后叹气一声。 “我现在每一个细胞都告诉我一件事情，我觉得我现在也很专业。” “什么事？”她忍着笑。 “我、现在、想要上你。”他咬字极度清晰，语气温柔低哑。“我目前是战前准备，请问我这身衣着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没有！”柴随心笑歪了，她的脚抬起来阻挡男人想要冲上来的动作，这才发现自己高跟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甩到一边去，这撩人的抬脚姿态让平凡很方便的就看到裙下美景，不过......女人反应也是很速度的，一手挡住后语气冷酷：“我要补妆，你去里面整理，别再动歪脑筋。” 平凡深深地皱了眉头，举起一根手指头。 “想干嘛？” “再让我亲一下。” “不要。” “拜托？” 女人瞇着眼看着男人委屈的抿唇，她心软的把脚放下，男人凑上来又是一阵火辣的法式舌吻，维持了几分钟后才放开。 “平凡！你完全把我口红都吃光了！”她恼怒的推了一下平凡，他则笑了一声反驳：“你这不是口红吧？” “啊？” “我记得你口红会过敏不是？” 柴随心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处柔软的区域被重重的撞击，她擦不得口红的事情，是在高中的化妆舞会上意外发现的，她涂了口红后觉得嘴唇很痒很热，没一会儿就感觉有点肿，她当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直抿着唇不说话，直到班上的人陆陆续续地都走了，剩下她一人的时候，她有点尴尬地想要先逃回家，走出教室才发现平凡在外面等她。 “怎么了？”他问。 她不说话，摇摇头。 柴随心死都不想说话，她这肿起来的丑样子被看到，一定会被笑的，可她感觉到平凡低下头，深深地看着自己异常紧闭的嘴巴，接着听到他轻声说：“嘴巴不舒服？” 她难为情的点头。 平凡也没再问，径自走进去教室里面拿了他的书包，再走到她的座位把她桌面上的铅笔盒跟化妆包都塞进她的书包里，一把拎起来后走出教室，淡淡地说：“回家。” 霎那间，她似乎觉得这样的平凡是世界上最帅的男生。 而如今这个男生成了男人，又变成了刚刚燥火焚身的老公。 “我以为你忘记这件事情了......”柴随心哑声说道。“我那时候真的完全不敢说话。” “你那张脸一看就很有事情，平常这么会动嘴吵架的人闭起嘴巴，铁定不对劲。”平凡莞尔。“再说护唇膏也挺好的，我吻起来感觉很健康，口红就塑胶味太重了。” “哦？？抓到了！什么口红塑胶味太重，你太太我根本没擦过口红，你这是跑去找谁了？”她佯装愤怒，抬脚要攻击就被男人抓住后往前拉，把她的双脚放到自己背后，这神奇的姿势让柴随心脸色爆红，板起脸警告他别再乱来。 “我们的任务课程有一门色.诱训练，我有近距离闻过这种味道。”他缓声解释，盯着柴随心愣住的脸。“我高分通过，我的指导教官跟同学都以为我性冷感。” “噗，色.诱你的女人不好看？” “她们金发碧眼前.凸.后.翘，为了测试还穿的紧身衣开胸沟，脸长得挺不错，味道也很香......”他貌似认真的回忆，眼前的女人不爽的嘟嘴用脚背攻击：“说人话！” “没兴趣，可能我的口味特殊。”他促狭一笑。“要是当时色.诱的是你，冲过来打我骂我，我为了让你闭嘴可能就会被当了。” “你明明是在消遣我，我却觉得很高兴是怎么回事？”她大笑着，对上平凡温柔的双眸。“被当吧！为了我被当，表示你不是做特务的料。” “太悲伤了，那我还能做什么。”他趁机用鼻尖蹭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只能当我老公了。” 平凡听得心中一动，挺身重重的吻了她的唇，放开她后语调不稳：“乖，回家再疼你。” 她咬着唇，醺红的脸色有着一丝期待，平凡咳了一声后把甩到远远的高跟鞋拿过来，帮她套上，再抱着她下来。 “你这样子等等怎么开会啊？”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抹了抹他嘴唇边的唇彩痕迹。 “与其担心我，不如你赶快弄好去医院检查，你再待着，你就不用想去医院了，嗯？”他语气有着一丝威胁，却很甜蜜的用手指滑了一下她的鼻尖。 “好。”她带着笑意。“看完了之后，我传讯息给你再来接我。” “不会看很久吧？” “大概半小时以内，但我会跟几个老师和学弟妹聊一下，你不是也开会的吗？”她帮他拉好了领带，拍拍他的肩膀。“我会等你接我的，不会乱跑。” “好。” 平凡望着柴随心走出自己办公室，他觉得这女人越来越妩媚了，而且也开始会做一些小动作撒娇，她走出去后，又推开门伸头进来提醒：“记得来接我！” 他微微点头，扬手挥了一下，目送她离开，然后开始倒数着要去接她的时间。 然而他没有想到，他差点失去了她。 第54章 差一点 手术室的灯亮起，一群年轻的白袍医生们都站在外面脸色着急地守着，一个脸色肃穆的女人快步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年轻的医生走过来：“主任，学姊的家人联络不上，我们还能联络谁？” “手机总有其他人可以联络吧？”江主任紧紧皱眉，另外一个女医生说：“但是有密码锁，打不开。” “那她的包包呢？” “这里。” 江主任拉开包包，拿出长夹翻了一下，除了一堆卡以外，还有一张名片，她似乎对这名字有点印象，便尝试性的拿出自己手机打了电话过去。 接起来的是一个非常好听的女声：“非凡律师事务所您好，有什么能帮您服务的吗？”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那里有没有人认识柴随心？” “柴随心？她是我们老板娘。”对方惊讶地说着。“是出什么事情吗？” “她受伤了，现在正在急诊室，她先生在吗？” “好，我赶紧转给老板。” 两声的转接后，接起来的是一个醇厚平稳的声音：“您好。” “你好。”江主任语气有点颤抖，对方有听出她的口气不稳，缓声询问：“别紧张，什么事情？” “随心她被砍伤了，在急诊室......” “什么？”本来平静的声调马上爆吼。“我马上过去！” 几乎没有10分钟，平凡跟安靳神色凝重的前后出现，这两个高大的男人后面有着20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镳，江主任走上前问：“哪一位是随心的先生？” “我是。”平凡紧绷着脸，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亮起红字的灯。“状况我知道了，她伤势如何？” “听说是腹部，里面是随心的另外一个老师，你先不用担心。”江主任缓着语气。“我不清楚那个人对随心有多大仇恨，直接拿刀就刺她。” “是我的疏忽，我没有照顾好她，我不该让她自己来医院。”平凡冷着脸，懊悔的紧皱眉头低吼。 “平凡，我先去警察那里看看状况，你在这里等她出来。”安靳语气沉重，对于平凡的心情他感同身受，他知道这时候需要让平凡单独静一下。 “你们跟着这位先生过去，刚刚发生什么状况有看到都一起告诉警察。”江主任转身一说，一群人就赶紧跟着安靳走了过去。 急诊室前面只剩下平凡跟江主任，她看着眼前男人揪紧的眉头跟神态，叹了一口气后轻声说：“随心是来产检的？” “是，她检查结果是什么？”平凡沉声询问。 “没有怀孕，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江主任淡淡地说，眼前的男人闭起眼睛沉吟一声，稍微松了口气：“还好没伤到孩子，菩萨保佑。” “你......喜欢孩子吗？”她试探地问着，不确定这男人是不是随心第一个孩子的父亲。 “我想要她的孩子，只是我们结婚以来都太忙，如果她今天有了，这就是第一个。” 江主任微瞇起眼，静静地审视着平凡，而他当然也有感受到对方莫名地注视，眼神询问却不语。 “随心是我很重要的学生，在念书期间我一直像个老妈子一样担心她被坏男人拐走。”很突然的，江主任带着一丝苦笑说着。“我知道她结婚的事，是因为她家发生火灾，那段时间我并没有看到你。” “你没有看到我，却为什么知道她结婚？”平凡不解的挑眉，很快地抓到江主任的暗示。 “我起初以为跟着她进来的一个外国人是她的丈夫，但她说不是。”江主任轻轻地说。“她的病历表什么亲属关系都没填，但我却知道她结婚了，我直接问她，她也大方承认。” “那是什么意思？”他紧皱眉头，低哑询问。 “随心是个非常自律的人，我曾经问过她关于婚姻的事情，那时候她告诉我，她会很低调的结婚不想铺张，我就开玩笑地问她，这样我要怎么知道你结婚？她就笑着说，她只会为自己丈夫生孩子。” 江主任一说完，平凡瞬间瞪大了眼睛，脸色变得阴沉晦暗。 一阵低压的沉默后，他沙哑的开口：“她那时候怀孕？” “孩子很小，才1个多月，我没有直接的告诉她，因为她告诉我正在跟你分居。” “那.....那孩子呢？”平凡强忍着痛楚，尽量稳住气息。 “隔了两个月后她再被送进了医院，流掉了。”江主任深吸一口气。“她的身体非常虚弱，我看得出来她是心情起伏太大，各项检查都发现她几乎没好好睡觉跟吃饭，初期是很脆弱的。” 平凡几乎快压抑不住内心的撕痛，他只能抿紧着唇控制脸部表情，深怕一个没稳住就失控大吼。 “她的身体好好调理还会有孩子的，你们都还年轻，不要放弃。” 听到江主任的安慰，他缓缓的点头后，低下头黯然神伤。 为什么随心不告诉他已经有过孩子的事情？她是不是再怪自己？那飞机上自己说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她的神情却没有任何一丝异样，这是为什么？ 他知道女人怀孕跟流产都是掏空身体的状态，他百分之百确定她流产后根本没有好好调理身体，因为她根本不会。 想到这里，他的双手握紧，眼神阴鹜寒冷，恨不得一枪毙了警察局里那个疯女人。 “罗伯特的夫人，伊莎。”安靳冷冷低语。“似乎早就埋伏好在这里，她买了几个人跟踪柴随心回国后的所有状况，你最近真的松懈了。” “是我太失职，我以为事情已经结束。”平凡阴沉语调有着悔恨。“我已经天天都在她身边，不想让她身边太多人，让她认为还处在危险当中。” “伊莎现在走投无路，罗伯特已经负债累累，她带着两个孩子遭人唾弃，也回不去维布伦家族。” 平凡垂眸冷哼一声，安靳淡然的说：“我能跟警方交涉把人带出来给你，你可以用你的方法解决她。” 他抬头，黑色双眸闪出阴寒的锐光，他正要开口时手机响起，接起来后是江主任的声音：“随心出来了，没事了。” “好。”他心急的回应，挂了电话。“她醒了。” “你先去吧！警方这里我帮你顾着，我也要先回家安抚我太太，她快把家里掀了。” 平凡点了头后快速地上楼，询问了咨询台的人员房号后便迅速的去柴随心的病房，门外江主任跟一个年长的男医生正在低头交谈，她看到平凡后抓住了他：“等一下，缓一点进去，里面还在检查。” “她身体有没有什么事情？我该注意什么？” “放心，现在你就负责喂饱她让她开心，其他我们事情我们医生来处理。”江主任拍了拍他的手。 “呵呵，就算我跟江医师没空，这里多的是仰慕你太太的学弟妹，他们会处理的。”年长的男医生和蔼可亲的微笑。 “谢谢。”平凡缓了缓情绪，礼貌的深深鞠躬。“等随心好了，我一定再登门道谢。” “客气什么呢？你就好好照顾她就好了，什么道谢不道谢的就省了。”江主任微笑着。“你想干嘛先听你太太的意见再决定，她知道医生的脾气，乱送礼会造成我们的麻烦。” “这件事情我也知道，我不会造成两位的困扰，这件事情等随心好了以后我再跟她讨论。” 房门打开，一群人走了出来，平凡迈开步伐走了进去，宽大的床上躺着一脸苍白无血色的小女人，他的心蓦然揪紧，难受的走到她的床边，牵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前呼着气轻轻暖着。 “心心。”他轻哑低吟。“我来接你了。” 她处在一个极度压迫又空气稀薄的地方，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黑的让人绝望的孤绝感，似曾相似，她大口的喘着气希望可以吸入更多氧气，但是却让她陷入窒息。 好痛、真的好痛好痛.....身体感觉被刨开了一个大口，感觉像是有东西在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痛得颤抖，却喊不出声音，接着一个浓厚的气味跟刺眼的光线同时袭击她的视觉跟嗅觉，她在一片混沌中逐渐清晰，空间中的物体慢慢归位立体..... 直到她看见了天花板上的日光灯，闻到了医院的药水味。 柴随心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感受到身体各个感官知觉都在慢慢的苏醒，打针的酸痛、四肢末端的触觉、腹部燥热的痒感，她吞了一下口水，深吸口气后静静的凝听周遭的声音。 “随心醒了吗？”一个急切的高频女声。 “还没。”一个低沉的男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医生怎么说？都昏了一个多礼拜了！” “医生说她身体正在慢慢复原，可能太累了，她一醒来我会跟你们说。” “急死人了！你最好保佑她没事情！不然我会恨死你一辈子！”接着是一股脑儿的咒骂。 “沐沐，平凡在这里你还担心什么，我们先回家休息，明天再来。” 柴随心听出来了，是安靳夫妇来了，还有平凡。 她没有力气喊出声音，喉咙感觉被锁住了一样，施不上力。 一阵沉默后，她听到了门轻轻被推开的声音后再缓缓的掩上，小声的脚步声跟移动的风声，接着隔帘被拉开，柴随心看到了一脸憔悴的平凡，他显然没有看到床上的人已经醒来，背对她拉上隔帘后坐了下来。 她微微动了食指，试图找回手的知觉，便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似乎还着一点鼻音，柴随心皱了眉头，有些吃力地抬起手，拉了拉他的衣服，下一秒男人猛然转身，看到床上的女人半瞇着眼，他当下站了起来，俯身焦急地看着。 “醒了！”他握紧柴随心的手，语调些微颤抖。 柴随心点点头，凝视着眼前的男人，黑眼圈、布满血丝的眼睛跟胡渣，她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地抽回手摸了他的脸颊，困难地说：“没事了。” 她一说完，就看到他慢慢地红了眼眶，黑色双眼瞬间蒙上一层水光，但他哽着声。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平凡哭，第一次是自己家人车祸的时候他陪着自己在警局里大哭，刚刚的闷压窒息感，猛然想起似乎在那时候发生车祸的瞬间也是这样的感觉，所以......她是真切地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平凡......” 他用着极度紧张的眼睛锁定着她，等着她说话。 “换一张大点的床，我想要跟你睡，不然我.....睡不好。”她荒唐的开出一个要求，接着她有点难为情的吐了一下舌头，她终于知道当个任性的病人是什么感觉了，平常这种病人自己可是会骂人的。 “你的伤口才刚密合，我会压到你的，我坐着陪你睡，好吗？”平凡吸了一下鼻子，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他知道柴随心在撒娇让自己安心，不过事关她的身体，他无论如何都不能退让，真的爬上去睡他绝对不会弄伤她，但是他必须要坐着保持高度警戒。 罗伯特的余孽若未除尽，他绝对不会放心柴随心出去的，外面已经有安靳的人马跟警察，他没有打算跟路易丝说，以免她担心。 柴随心看着平凡若有所思的样子，她轻轻地咳了一声，旁边的男人就跳了起来紧张的看着她，她苦笑了一下：“没事的，不用、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随心，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他沙哑的开口。 “怎么了？” “我们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柴随心凝视着平凡哀伤的神情，她垂眸轻叹，不作声。 第55章 曾经的事 “我们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他沉声轻问，柴随心没有心理准备要回答这个问题，她有请江老师保密的，但没想到还是包不住。 也罢，平凡迟早也会知道，而且他如果有心要查的话，隐瞒也没用。 “嗯。”她轻叹，直接承认。“但我不小心就失去他了。” 平凡闭起眼睛沉吟叹气，他的眉头紧锁着，柴随心很少看到他如此无助又懊恼的神情。 “我有一个心愿。”她缓声说道，平凡睁开眼睛望着她。“我对着这个孩子说过，我会把他生回来，请他一定要等我。” 两人静静地互相凝视，平凡的手来到柴随心的腹部，温柔的轻语：“好，我们一起把他生回来。”她看着平凡如释重负的表情，本来紧皱了眉头稍微舒缓了，她扬起手覆在他的大手上，轻喃：“那我要赶快好起来，别让他等太久。” 平凡反握住她些微冰冷的手，温和地说：“你多休息，我再去跟医生确认一下你的状况，可以的话争取早点回家，家里比较舒服。” 柴随心有些苍白的脸色不知为什么染上淡淡红晕，她小声地说：“确实、确实这里不舒服......” “太太的想象力无远弗届，我是真的觉得医院休息不舒服。”他哑声开口却听得出笑意，凝视着小女人红着脸。“如果照你所想，确实这里要把小宝贝生回来，也不太舒服。” 柴随心咬着下唇，难为情的整个头都低下去不敢看那笑得灿烂的男人，他温柔的起身扶着她躺回床上，叮嘱：“再休息一下，闭着眼睛也好，别想太多，我去帮你处理出院的事情。” “最快3天到7天，我的伤口要愈合再回家会比较安全，这段期间不能用力也不能泡澡，因此你有得受了！”她微笑说着。 “嗯，我忘记你也是医生，看起来我能不能回家，得要听柴医师的话了。”他莞尔一笑。 “柴医师说3天到7天，而平太太现在就想回家。”她故意苦着脸，哀怨地说。 “我相信专业，因此我选择柴医师。”平凡捏了她的脸颊表示惩罚。“至于平太太要是生气的话，只能留到出院后我再给她发泄了。” 她半瞇着眼不配合的吐了吐舌头，男人温柔的摸了她的脸，她在这样的轻柔触碰下闭起眼睛。 柴医师不能闹别扭，但平太太积了这几天的别扭，铁定会让平律师吃不消！ 她的状况日渐好转，席沐沐第二天就来看她，两个男人被赶出房间，在外面当门神。 “我平常被划到刀子都要死了，你这个真的.....”席沐沐吞了一下口水。“我太佩服你了。” “佩服我？完全不用。”柴随心淡淡地举起手阻止她崇拜的眼光。“我只是来不及叫而已。” “捅你的人是罗伯特的夫人，她现在被关起来还不能怎样，毕竟她的身分在国内还是有很多复杂的程序要走。” “因为她还是贵族吧？又或者她是外国人，所以比较麻烦。” “呃其实我是跟你说笑的。”席沐沐两手一摊，翻了一圈白眼。“我只能说那女人惹错人，以为有什么治外法权还是英国领事馆可以当靠山，殊不知平凡跟安靳根本就不鸟这个，尤其是平凡，玩都把她玩死。” “怎么说？”柴随心眨了眨眼。 “伊莎想要找外国律师帮她脱罪，还找上了英国大使跟几个国内听说也很厉害的律师，但是平凡很轻松就可以举证伊莎蓄意杀人的事实，除了医院的监视器是物证，人证就是你的那一些学弟妹，加上英国大使最初会帮助伊莎是因为他以为伊莎是维布伦家族的人，虽然罗伯特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但逐出家族的消息仍然是封锁的，平凡直接让你外婆写信给外交部，说明你的身分后，上午英国大使还劝平凡以和为贵，下午马上就严正表示伊莎罪不可恕，全凭你老公处理。” 柴随心听得一愣一愣，席沐沐说得口沫横飞：“本来安靳想着要把伊莎弄出来，交给你老公私下处理的，可是平凡却拒绝了，原先听说他知道你出事的当下，整个人疯狂到要杀了伊莎，但今天在谈的时候，安靳说平凡变得比较冷静一点，会给伊莎很重的罪，但是不会动用私刑。” “平凡不会的，我也不会让他这么做。”柴随心叹气。 “我听平凡之前说你是来医院产检的，如何？我能当干妈没有？” “再等等，我身体要养好一点才行，第一次流掉后并没有时间好好调理，现在平凡盯我盯得紧，或许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噢！我好期待平凡喂奶瓶换尿布的样子！哈哈哈！” “有什么好期待的？” “拜托！你以前不是都说平凡会出家吗？说他什么六根清净无欲无求，不做律师的话说不定早就是得道高僧。”席沐沐瞅了一眼笑出声。“但是他最后娶了你，高僧下凡，他平常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突然要为了搞定柴米油酱醋茶而烦恼，怎么想都很有趣阿！” “我可没想这么多，我只希望能够平安过日子就好。” “放心吧！平凡会处理好的。” 跪在地上的女人脸色苍白，她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鞭痕，双手被铁链锁住，这漆黑骯脏的地下室，微微黄光跟恶臭的脏水，她绝望的喊着，却难以喊出声，因为已经完全沙哑。 这女人前面有三个人，两男一女，黑色劲装神情淡漠，冷冷睨着地上蜷曲的女人。 “鞭子跟辣椒水，这女人还真能撑。”言语轻佻带着嘲讽。 “莫恒师兄似乎很喜欢外国人。”一女子浅浅轻语，语气柔和。 “不讨厌，至少我英文不好，她骂什么我全然不知，下手就更俐落了。” “不过......”女子的语气有些担忧，走到另外一个男人前面，那人靠在墙上不发一语，眼睛望着铁门外的走廊，空气间腐败的臭味跟走路时衣服摩擦的脚步声尤为清晰，女子有点害怕地张望了一下，小声地问：“无常，你觉得老大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那人是无常，只是他的眼色肃然，平常嘻皮笑脸的他现在异常的紧绷，本来以为他会很不耐烦地回答，却没想到他缓了一下气，淡淡的说：“这本来也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安总行了一个方便给我们，我们就出个气。” “那为什么老大后来不做了？”女人轻轻地询问。 无常正要开口，又突然的抿起唇，他敏锐的听到长楼梯上厚重的感应门被打开的声音，那蓄意让人知道来者何人的步伐声，令无常知道对方有点不满。 那人衬着黑影而来，长走廊上缓缓地踱步前来，微弱的小灯泡光让那人的气息呈现得更加诡谲，女人这时候才看到无常的脸微微变色，于是她屏住了气息后微微低头。 “无常。”步伐声停了。 “是我私自想要出气，等等就把人放回去。”无常淡淡地开口。 “你出气？”那声音有了一点危险却意欲不明的浅笑声。“那么你让莫恒跟静姝来看戏？” “我怕我下手太重，所以拜托他们。” 沉稳的呼吸声，说话的回音轻轻的回荡着，接着一个女声怯弱的开口：“老大，这人胆敢、胆敢伤害夫人，我们只是......” “静姝，我没怪你。”他的语气轻柔却有着一丝不悦，说着话却没正眼看着她。“跟莫恒先把人带走。” 莫恒啧了一声，走过去粗鲁地把跪在地上的女人解锁后，打横起来扛在肩膀上走了出去，静姝赶紧也走了出去。 只剩下他们两人。 “换个地方谈？” “不了，就这里吧。”无常淡淡地说。“伊莎身上背负这么多条人命，莉莉、珍跟温妮，最后还有兰斯。” 听到兰斯的名字，一个轻叹说明了惋惜。 “莉莉会死少不了伊莎的教唆，不然罗伯特不会这么轻易就把妹妹杀死，至于克里斯蒂家族......那一对姊妹跟罗伯特有染早就不是新闻，伊莎会动手也无可厚非，里面只有兰斯最无辜。” “兰斯不无辜，这是他选择的路，他曾经以为能够与维布伦家族攀上后，自己家族多少能洗掉那种不入流的感觉，但是最后他还是徒劳无功，他与他两个姐姐之间的丑事，堵的了一时而已。” “夫人如何？”无常突然转了一个话题。 “夫人？这是你第一次这样叫她。”浅浅的笑声里面饱含隐含的愠意。“想要出气？你拿什么身分出气？” “别这样质问我，我可没有对不起你。”语气无奈。“你身为她丈夫做不了的事情，我帮你发泄。” “你帮我发泄？你骗得了莫恒跟静姝，但你却骗不了我。” “平凡，我没想要骗你，从来都没有。”无常沉淀了神色，凝视着眼前表情肃冷的男人。“我让她选择过，但她的眼里只有你。” 平凡半瞇起眼，瞥睨着他。 “你比我的位阶高，你已经要接简自成的位置了，于我而言她只会是夫人，而你就是我的老大，就这么简单。”无常语气突然变得轻松。“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帮她发泄一份。” “你踰矩了。”平凡骤冷的语调饱含的怒意。 “平凡，就这一次。”无常的语气又变了，无奈的低语。“之后我不会让她再见到我。” 平凡吐了一口气，似是审视又是怀疑的看着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怪你，要不是你说什么离开了让我照顾她，我或许还不会花心思去了解她。”无常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载她去找雷伊凡的时候我就心疼她了，而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赞美我发型设计师很前卫，这样简单的话就让我心动了。” 平凡不置可否的敛下眸。 “你受伤后的那段时间，我埋伏在她身边抓了不少罗伯特的探子，为了怕我人力不够无法顾周全，我连爱德华都拉过来帮忙，她每天在家里大哭后睡着，起床后去上班，上班后回来大哭后又睡着，日复一日，那时你命在旦夕，我就做好了随时要带她去英国找你的打算，无论最后她会不会接受我，我也要让她看过你之后再决定。而后来她去了，你半梦半醒的时候打伤她，让我非常愤怒。”无常淡淡地描述着，看着平凡的脸色凝重。“我那时候的愤怒，一部分是因为你的伤势没有起色，另外一部分直接地来讲，就是我喜欢的人被打伤了。” 我喜欢的人，这5个字，让平凡的眉头拧紧。 “我直接的问过她，要是你这辈子都躺在床上的打算，也表明了让她可以考虑我，可是她拒绝了。”无常自嘲地笑了。“说什么死都要你负责，因为是你养的公主病，这话让我真没办法说了。” 平凡的脸色些微缓和了一些，一瞬不顺的盯着无常很明显的失望。 “我台面上或许已经抢不赢你，只少我可以找个伤害她的人来发泄一下吧？” 两个男人陷入一阵沉默，接着平凡缓缓的说：“她醒了，你离开前再去看她一次。” “好啊。”无常微微的笑了。“我也想要走的释怀一些。” 他没有听到平凡的回答，而是他转身慢慢走开的步伐声。 “随心。”无常徐徐低语，那语气缱绻的让人想哭。“我以为人生无常，却不知道你让我感受到了.....平常。” 从小经历的亲情的背弃跟人性的贪婪，他吃过馊掉的食物，衣不蔽体的躲在街角边，每天坐着粗重的活，被鞭打被拳打脚踢..... 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点好感，最后他辗转被爱德华收留后进入组织，他说他觉得一切无常，没有名字的他就叫做无常，至于英文名字只是方便而已。 他看到了爱德华家里的平常生活，温馨的夫妻关系，快乐的孩童跟和睦融融的主仆互动，他羡慕却生不出这样的情绪。 直到柴随心，他虽然是因为平凡的关系被迫协助，可在这些事情之后他的心已然动摇，与她的相处让他不自觉的想到那种家庭和乐的画面。 这是他所向往的平常。 第56章 过去的那些人 兰斯死了。 柴随心望着窗外，一个下午都没说话。 他是在家里猝死的，一死后克里斯蒂家族的很多丑陋面都被翻出来了，姊弟的荒诞关系、父母的貌合神离、投资失败跟负债，因为珍跟温妮与罗伯特特殊的关系，部分脏水也泼到维布伦家族，但是路易丝把罗伯特已经逐出家族的文件公开后，在加上杭廷顿的帮助，事情算是很圆满的处理掉了。 兰斯、兰斯、兰斯？问过他为什么喜欢自己，他说因为自己是健康的人。 那时还听不出来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想想格外凄凉。在这样病态的家族关系里，他成了撑起家族荣光的门面，也成了两个姐姐的玩具，这种荒诞不羁的环境，兰斯渴望着健康的家族跟健康的人，他才会奋不顾身地想要用婚姻关系脱离，甚至不惜入赘。 那双翡翠色的亮丽双眼，终归于现实里的无常而暗淡。 她微微的抹掉眼泪，毕竟认识一场，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很突然的在脑海里冒出来。 『丽兹，我怕痛。』兰斯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呵呵笑着。『但有些东西痛过一次就永远都在了。』 因为药物的关系他的精神跟身体几乎被掏空，连带着记忆力也非常的差，所以很多事情根本记不得，那？会是什么东西让他可以记得与自己的承诺？还有想起来要跟自己呼救呢？ 平凡已经进来一阵子，他凝视着柴随心躺着，头望着外面，还有那双眼泛红。 “随心。”他走了过来，摸着她的后脑勺。 “克里斯蒂家族的墓园在哪里？”她淡淡地问。 “他们家没有自己的墓园，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去。”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我问他怎么会记得我的事情，我以为他是拿刀伤害自己，结果他说怕痛，但是痛过后东西永远都会在，那会是什么？” 平凡垂眸轻叹。 “他刺青，脖子以下都是，他的皮肤白，验尸的人说他从没看过这样漂亮的艺术品。” 柴随心啧了一声，吞下酸苦。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文字，都是一堆飞禽花鸟走兽，还有一些难以了解的意象图，但那些都是有脉络可循的，有一些是圣经的故事，又有一些是某些诗歌的句子，我得了一些资料瞄了一眼，他或许是把这些特定的书或是画本放在哪里，里面可能有他在还有记忆的当下写的一些笔记或是线索。”平凡缓声说着。“我让几个朋友协助调查，确实在几本小说里面发些小纸条，写着被打针的时间或是今天做了什么事情。” “其中一本书，全部都是记录你跟他说的一些话，还有他想对你说的话。” 她闭起眼睛，无声地哭着哀悼。 “你想看吗？”他问。 柴随心轻轻的张开眼睛，转头后看着平凡，只见他表情镇定平和，可是她也看见了平凡嘴角的不自然。 “不。”她说。“我不想看。” “为什么？” “因为不重要。”柴随心淡淡的说。“看与不看，于我不会有改变，但是你会不舒服。” 平凡愣了一下，抿紧了唇。 “他曾经是我的未婚夫，你能告诉我他死的消息，是你的宽容跟信任，而我也应该给你这样的尊重跟回应。”她柔声轻语。“无论他写了什么，我都无所谓，那是他的念想，我会希望你直接烧给他，让他带走。” 他黑色的眼睛有着微微的惊讶与温柔，原本紧闭的薄唇放松了一些。 “我很抱歉，我那天应该要固执的跟着你来，这样你就不会出事。” “不是你的错，伊莎应该已经疯了，大庭广众想要杀我，顾不上周遭会不会有人。”她皱眉苦笑。 “等你好了，我们回去一趟，路易丝着了凉以后，身体变得很差。”平凡平静的说着。 “感觉我们才刚回来不久啊！”柴随心吐吐舌头。“我真不习惯搭长途飞机。” 平凡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无奈的轻笑：“你不习惯的事情太多了。” “但我习惯你。”她微微上扬嘴角。 出院后，柴随心也开始忙碌起来，她的身体还不能去长时间看诊，等于还要窝在平凡下面白吃白喝一阵子。 她如果没事情做的时候，就去律所晃晃，或是带着芬奇去律所对面的大公园散步，因为养身体的关系，平凡非常严谨的把关柴随心的饮食，少盐少糖少油，她本来还抗议着，可平凡也陪着她吃这些营养餐，搞得她也只能乖乖吞这些没有味道的东西。 这段时间都没有看到无常，柴随心觉得奇怪，但也没想要主动问，毕竟知道他们两人的工作跟身分后，常常不在的这类状况已经稀松平常，平凡因为有自己所以比较稳定，但是无常又没有结婚，没道理会一直在一个地方久留，所以这件事情也暂时的被柴随心抛到脑后。 接着就是关于简自成的事情了，平凡并没有刻意不让她接触，而她也觉得是该回去简家一趟看看。 简家还是一如过去，灰色的3楼透天宅，门窗紧闭，她发现门锁已经换了，因此就按了门铃，不一会儿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她有点愣了一下看着柴随心。 “不好意思，这里是简自成老师的家吗？”为了保险，还是询问一下。 “是的，请问你是？”女人礼貌的点头，接着房子里传出一个男声：“是谁啊？” “找爸爸的。” “爸爸？” 只见那男人走出房子，看到是柴随心的时候顿了一下，语气有着一丝紧张跟欣喜：“学姐。” “奉君，好久不见。” 柴随心进了简家，里面的摆设没有什么变动，三个兄弟都在，里面算是热闹，有三个女人跟2个孩子。 “姐，你回来啦？”简家的大儿子东君，看到是柴随心的时候非常的开心，揽着手：“快坐快坐。” 她四周张望了一下，此时一个柔美的女人端上了一杯茶，亲切的说：“姐姐请。” 这样和蔼可亲的家庭气氛，让柴随心的心口微微一热，要是老师还在的话，那就更好了。 “这是我的太太，旁边那个是中君的。”东君轻轻比了一下。“奉君半年前结婚，刚刚去应门的是他的太太。” “恭喜。”柴随心嘴角微微上扬，眼神转去奉君身上：“诊所还好吗？” “就那样子。”奉君耸耸肩。“目前就我跟两个年轻新来的医生，之前的老郑老陈离开了。” 柴随心抿唇一笑，淡淡的开口：“等我身体养好后，想回去帮忙，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诶！！当然好！”奉君眉开眼笑，但是又马上尴尬的低下头：“可我、我之前对你这么不礼貌，你确定还要回来吗？” “我只是想要报答老师。”柴随心不疾不徐地说。“今非昔比，我们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谢谢学姐不嫌弃。”奉君低头。 “刚刚你说身体养好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出国研究吗？生病了？”中君抱着小孩，担心的问。 柴随心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出国研究？哪门子的神奇借口......不过她马上知道可能是平凡的安排，便继续装下去。 “是我自己不照顾身体，研究又没日没夜的，就生了一场大病。”她淡淡地说。 “我们昨天才刚家庭旅游去泰国玩，今天就回家，还好没给姐姐扑了空门。”奉君笑着。 柴随心暗忖，昨天？那可能简家并不知道她在医院受伤的事情，不过平凡跟安靳也有可能把消息封掉，她也可以不用费口舌解释，倒也方便。 “对了，爸爸有留了一些东西还没整理，我们也不确定哪些东西该不该留，看姐姐怎么打算。”中君说道。 柴随心轻轻的点了头后，与他们再寒暄几句便上楼，来到简自成的书房，桌面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书架上的一排又一排书整整齐齐的放着，她沉淀了一下心情，看着地上一些已经被打包的杂物。 其中一箱是一封封的信，她随意的翻开，上面写着路易丝的英文名字，最上面的信封是白色的，她的手翻了一下，越下层的信件明显是放了很久，微微的发黄，字迹浅淡。 这些是没有寄出去过的信件吗？给路易丝？ “姐。”中君敲了敲门，然后看到她正在看地上那一箱奇怪的信，便无可奈何地说：“这一箱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都是信也都封起来，怕是什么重要资料，所以我们也没有开。” 柴随心快速的把这箱封好，接着就继续整理其他的东西，不知不觉也到晚上了，楼下开始热闹了起来，东君跟奉君各上来看过她一次，对于她能够帮忙整理遗物感到非常开心，不然他们真的很头痛。 “呼。”她缓缓的起身，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她知道自己不能用力，因此格外小心动作，这些东西有一些是自己的，另外一些是要寄去英国的，这几箱东西她是没办法搬的，于是她转身要下楼去找人时，走上楼梯的是平凡。 “呃，你怎么来了？” “打电话给你没接，我就自己找来了。” 柴随心挑了挑眉，小声地问：“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有派人跟着你。”他淡淡一笑，对上柴随心的眼神。“我不能让你单独一人。” “你太担心了，现在不会......” “我不能失去你。”醇厚低语有着明显的强硬，他的手指伸入她的发丝里。“我没忘记这个家曾经有人对你不好。” 她深吸口气，缓和了一下：“帮我搬东西。” “是什么东西？”他问。 “一些是我的书，还有给路易丝的信。” 平凡跟柴随心没有留下来吃晚饭，他跟中君一边搬着东西一边聊天，柴随心则站在一旁，此时突然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往后拉：“小心！” 柴随心顺了一下气息，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熟人，似乎...... “我好像见过你？”她淡淡的问。 “夫人，我是静姝。”女子温和的低头。 第57章 嫉妒与吃醋 “夫人，我是静姝。” 柴随心被这个称呼喊的茫然，她微微瞇起眼睛凝视着低头的女子，喃喃轻语：“静姝？” “我们见过面，也许您忘记了。”低着头的女子小声地说。 她平静的思考着，那表情看上去好像是生气，静姝没等到柴随心的回答便轻轻地抬头，对上的是柴随心不笑的脸，当下有些不知所措的咬唇。 “走了。” 平凡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个女人的尴尬，柴随心淡淡的点头后上车，平凡的眼睛随着她的身影移动，最后视线落到静姝脸上，没有表情的收敛了目光后上车。 “刚刚那个女的，是保护我的人？” 车上，柴随心打破沉默，淡淡地问着。 “静姝会保护你安全。” “我不喜欢她。” 平凡挑了挑眉，对于柴随心突然的敌意有点不明就理，开口正要继续问的时候又听到她问：“无常呢？” 听到柴随心突然提起无常，不知为何他觉得有点闷，以前还没感觉，但是现在是有一点不舒服了。 “怎么突然找他？” “我觉得他比那个静姝好。” “是吗？”平凡轻轻的应了一声。“但是静姝是女人，这样很多事情比较方便。” “但我不喜欢她，她让我不舒服。”柴随心微微皱眉头，往后一倒贴在椅背上。 “无常的身分不是静姝这样的护卫，他有别的事情要做，只让他当你的护卫太浪费了。”他说。 “他回去英国了？爱德华找他？” “我不知道，我跟他有不同的案子。” “嗯。”柴随心深吸一口气。“那我就等无常回来再出去吧，如果出去都要遇到那个女的，那我还是在家里好了。” 平凡有了一丝不解跟烦躁，他淡淡的回应：“随便你吧。” 一连几周，她都没出门，山上的别墅似乎有重新修整过，改了部分的格局，但是房间跟大浴室仍然还保留，有芬奇的陪伴跟席沐沐每天的吵闹，柴随心倒也不无聊。 但是她有感觉到平凡的情绪很奇怪，她知道他为了合作的事情跟安靳总是弄得很晚，除了公司的事情以外，律所跟伊莎的案子也同步进行着，柴随心帮不上他的忙，因此便听着席沐沐的建议，在家里乖乖待着，不要让自己的安全造成平凡的麻烦。 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内，安靳跟身边的秘书正坐在平凡的办公室内忙碌，平凡推了门进来向安靳点了点头后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跟英国分公司通讯。 “平凡，你的效率很高。”安靳轻描淡写的赞美。 “也多亏安总的人脉，不然很多程序都要走十天半个月。” “这么急，赶着生孩子？”安靳难得的开玩笑。 平凡微微的笑了一下，他这几些日子的拚搏跟日以继夜，确实是想要赶快告一段落后好好的陪柴随心。 他仍然派着静姝带着一小队女成员守着家里，也知道她非常少出门，据静姝的回报，柴随心最多就是带着芬奇去花园走走后就回家，没有其他的活动。 此时他的脑中闪出一个不太舒服的想法......莫非真的要无常回来，她才会想出去？ 眼神蓦然黯淡，她到底想着什么呢？ “叮咚”两声的门铃，芬奇很快的先奔出去，柴随心起身走去监视器前面，发现是无常对着镜头挥挥手。 她笑了一下后走去玄关，拉开门后就看到无常大声的笑着：“我带路易丝的礼物来给你啦！” “路易丝的礼物？” 两人走到客厅，无常打开行李箱，打开后拿起一个宝蓝色的精致盒子，推给她。 柴随心打开后发现是一颗非常大的祖母绿宝石，她愣了一愣：“这是什么？” “说是给你跟平凡的结婚礼物，她一直觉得你们没有办一场婚礼太可惜。” “婚礼？”柴随心笑着摇摇头。“我跟平凡不在意这个。” “我这个月回来后，下个月就会离开这里去帮爱德华办一件事情。” “去很久吗？” “嗯，至少也要一两年，怎么？想我啦？”无常笑着。 “我还是习惯你在英国的时候陪我的那段时间，现在平凡派给我一个女护卫，我不习惯。” “女护卫？你说静姝？” “你知道她？”柴随心挑了挑眉，语气不耐烦。“这女的让我不开心。” “为什么？静姝挺好的啊？很乖而且手脚敏捷，平凡是怕男护卫不方便，才这样安排的吧。” “我觉得你就挺好的，一点都没有不方便。” “呵呵，但我本身又不算是护卫。”无常眉开眼笑。“我算是静姝他们的上级，这些保护人身安全的事情，通常我不做的。” “噢，意思就是你层级太高不屑做这个就对了？” “也不是这么说，总之平凡会有他的考量。”无常耸耸肩，接着瞇起眼认真的问：“为什么讨厌静姝？” “我记得我有见过她，她对平凡有别的心思。” “呃，你见过她？”无常皱了一下眉头，想了一下之后说：“你去过圆善堂？” “圆善堂？圆善......是不是平凡之前很常去打坐的地方？”柴随心问。 “喔对，那里确实是一个修行的佛堂没错，但实际上是我们组织在这里的分会。”无常说。“我们本来是隶属英国的总会，后来因为一些关系才间接的跟分会联系上，这边的成员起初不认识我们，刚开始还有一阵子的摩擦，是后来平凡自请调到分会来，他加入了以后才好一点。” “所以平凡本来一段时间不是组织的人？” “嗯，有一段时间他完全不参与任何案子跟行动，后来为了查雷伊凡的事情，他动用了组织的资源，因此才慢慢地又回来。” “囧，我一直以为那里是打坐的地方。” “那是我们的一个课堂罢了，连法师都很强的咧哈哈哈！”无常哈哈大笑。“你还是没跟我说静姝怎么惹你了？她有什么心思？” “......你这不是白问的吗？当然是她对平凡的感觉很不一样啦！” “太太，你要明白一件事情，很多女人都对平凡感觉『很不一样』，你这应该是标准的吃醋，对吧？” “吃、吃醋吗？” “我猜猜，你不想要静姝保护你，是因为你怕平凡跟她太近？” 柴随心咬着下唇，有点难为情的看了一眼别处，随后故作漫不经心的说：“大概是这种感觉吧？我也不知道......” “啧啧，你这辈子就是只有平凡，而且平凡也太喜欢你了，所以你从来都没有任何危机感，对吧？”无常笑嘻嘻的说。 “我有危机感啊！你说的这个护卫是一个，有时候他跑去应酬，这也是一个......” “那你想要我当护卫？为什么？”无常突然转了话题，眼神顿时炙热的凝视着柴随心。 柴随心有点莫名的吞了一下口水，无常的眼神有一点紧迫逼人的感觉。 “是因为......”她缓缓的开口，就看到平凡走进来客厅的身影，接着他停下脚步。 平凡的脸色有点奇怪，柴随心很明显地感觉到错愕跟猜疑，可那个神色只闪了一下，马上就变得淡漠。 “嗨平凡！”无常很快地转头，他感觉到平凡那一瞬间的怒意，便收敛了神色。 柴随心静静的看着平凡跟无常，她没有感觉到两人眼神交会的异样，不过却敏感的知道平凡不开心，于是她也不说话。 “事情办完了？”平凡开口，语气淡然。 “嗯，刚好也去了一趟维布伦家，顺便带了路易丝要给随心的东西。” 平凡微瞇起眼，那没来由的不悦让两人面面相觑，他一瞬间的阴沉收敛了一下后变得平和：“我回来拿点东西，晚上要跟安总陪英国的代表。” 柴随心眨了眨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平凡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无常突然说：“我记得律所旁边有开一间新的下午茶店，现在全店餐点都打85折，不如一起去喝茶聊天？反正我也很久没去平凡的律所看看了，就当是顺便？” “我等等不会回律所，你们如果要去的话我跟他们交代一声。”平凡一脸平静的淡语。 他说完后就走出客厅，不久后就听到上楼的脚步声。 柴随心看了一眼无常，无常也一脸纳闷的耸耸肩。 柴随心跟无常喝完后也顺便买了律所里面同事们的份，柜台有接到平凡的交代知道老板娘跟朋友要来，又看到她带着饮料，大家都很殷勤的围上来聊天。 “老板娘身体好点了吗？那时候真的是吓死人了。”其中一人捧着热饮料，担心的问着。 “没事，谢谢你们。”她淡淡笑了。 “那时候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是我接的，听到你出事情我赶快转给老板！” “刚好老板正在跟安总开会，讲没两句就看到老板暴怒跳起来，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老板这么恐怖的脸！” 大家七嘴八舌的讲着那时后的状况，柴随心的脸色平静，但内心却波涛汹涌。 平凡一向以冷静自持的形象让人安稳，能让他惊慌失措地丢下重要的事情，只有自己，而他也真的帮自己破了很多例，在她的面前，平凡就是一个完美的丈夫。 先不论平常两人私下的相处，但是听到他人口中的平凡为自己做的事情时，她还是会深深的感动。 无常静静地站在一边没有加入这一圈里面，他看到柴随心的表情虽然平静，眼神却很明显的微红。 他叹了一口气，下午没有问完的问题，还是别问了。 无论她为什么需要自己，从来都只有是因为平凡的关系，要不是平凡跟自己是朋友，她并不会特别想到他。 “随心，我车钥匙放在二楼了，你看要不要先下去等我一下。” 大家吃吃喝喝聊聊后，看了一下时间也差不多要走了，此时无常翻口袋找不到钥匙，他抱歉的看着柴随心。 “好，我去楼下等你。”柴随心说着，正巧小实走过来打了招呼，两人就一起走开了。 他一转身，耳朵的微型耳麦响起了平凡的声音：“上来找我。”无常愣了一下，以最小的声音回应，便按了电梯上楼。 顶楼只有平凡一间办公室跟大会议室，此时却只有电梯这块有灯，走廊上跟最里面平凡的办公室却没有开灯，他升起了一丝警戒，却还是迈开步伐稳稳地走去平凡的办公室，他敲了敲门，门却顺势推进去了，没锁。 无常走进去，没开灯的空间里，一股强烈的肃杀气氛与低压袭面而来，他屏气凝神瞇起眼睛，反手关上了门后，磁扣『喀』的一声锁上。 他看到了窗边站着的身影，背对着，无常挑了挑眉，带着一丝笑容说：“我是上来拿钥匙的，等等送随心回去。” 一个声音低低的传来，幽幽的不悦：“随心？你凭什么这样喊她？” 空气为之冻结。 第58章 解释与释怀 “随心？你凭什么这样喊她？” 无常听得出来平凡的语气有着非常强烈的威压，他很快的收敛神色，微微的行礼：“抱歉，等等我会送夫人回去，现在天色晚，夫人她......” “她我会让静姝送回去。”不耐的打断。“倒是你，看完了？” “看完什么？” “你跟她道别后，就该离开了。” “我今天有跟她说了离开的时间，我会遵守我的承诺。”无常淡然回应，不卑不吭。“但有一件事情，我仍然要提醒你。” 平凡缓缓的转身，靠在玻璃落地窗前，黑色的双眸透漏着些许不悦跟疑问。 “你可能误会了我们什么，夫人她只是吃醋而已。” “吃醋？”这个名词很浅而易懂，却让平凡微微调高了尾音，错愕于这个答案。 “她对静姝不开心，我想大概是静姝对你有什么心思被她看出来了，所以她不想要静姝想要我，大概是因为我跟你的关系很好，而且英国的时候我们也有配合，她除了我以外，想不到别人。” 平凡半瞇起眼睛，审视着无常一脸平静无波的神情，他认真的思考起这段话。 “冒昧的说，你对夫人很好，所以她或许从来没有这种感受，导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她跟你说的？”平凡问。 “不，是我猜的。” “你倒是真的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心思。” 无常感受到平凡语气中昂然的不爽跟嫉妒，但他只是笑笑：“你该庆幸她会先想到我，因为我绝对不会跟你抢，相反的我旁观者清，她今天主动的跟我说不喜欢静姝，这件事情我猜......她应该有跟你先说过？” “有。” “那你还不懂她的心意吗？她什么事情都先跟你说，只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你不懂她的心思，她为了想要搞懂你，她才会来问我。”无常用着很无奈的口气说着。“我从来都不是她的第一个选项，如果你搞懂了，她就不会问我了。” “就只是吃醋？”平凡挑挑眉。 “你别小看这种情绪，像我刚刚进来到现在，你好几句话都酸的让我以为你要杀了我。”无常苦笑了一声。“这就好像，你不懂她为什么不要静姝做女护卫，其实是因为她怕静姝跟你太近；而你要支开我，是因为怕我跟她太近。” 平凡微微的吸了一口气，抬头。 “你们两个其实做的事情是一样的，你该主动让她消除这种疑虑，而我的部分你就不用担心，今天之后我就不会出现了，理由随便你怎么掰。” 无常话说完，办公室的灯突然全亮，平凡的神色缓和，走到无常面前：“我不想要失去她，却也希望我们不要因为这种事情疏离。” “你跟她都是我重要的朋友，无论如何我都会在。”无常笑着握紧拳头捶了一下平凡的肩膀。“我本来还想着说让你们俩再纠结一下，但我实在忍不住啊！你们两个要好好的我才能放心！要是我突然失业了，指不定还要让你接济！” “我不相信你会失业。” “难说，这次爱德华给我的案子很棘手，说不定到时候我惹了一身官司跟病痛，还要两位专家协助呢！” 两人互相碰拳鼓励了一下，无常微笑着说：“晚上你还要去陪英国代表吗？” “让你去，我得要回家陪老婆。” “......”以后别做朋友。 柴随心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平凡一身居家服站在窗边讲电话，她是知道平凡讲电话的重要性，之前还会有时候从后面抱住他让他分心，虽然他反手转身就把自己抱住的时候没有生气，不过她可以知道自己打乱了他的说话语速跟专心。 她不敢吹头发，怕吵到他，只能坐在床边一边擦干头发，一边滑着平板看新闻。 讲话的声音停了，沉稳的步伐声移动着，接着她就听到吹风机的声音，很快的巨掌罩住她的头，开始拨着头发吹着，她偷偷的笑了一下后，把毛巾往后塞，另一只手接过后便擦着她的发尾。 耳边闹哄哄的声音跟温热的风吹拂着，柴随心整个身体都放松了，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滑着萤幕，点了一下头条，看到最近安靳的新投资，与英国几个重要的财团合作，她有看到照片里面平凡的手，整篇报导里面仅提了安靳的安氏集团，没有提到平凡。 “为什么没写你？”柴随心问着。 “我拒绝。”他切换成小风吹着，一手顺着发丝。“安总也不喜欢，但是他还是有限度的配合了。” “可是总要上点新闻炒热一下话题吧？” “我们会请人去排公关跟曝光，但我跟安总不直接出来，一方面我们希望重点放在合作的细节跟未来的影响，而非是我们两个的身家调查。” “呃，这两者有关系吗？” “安总代表一个企业，他就有专门的人去整理关于他的一些报导跟个人的公开资料，毕竟我们的身分树大招风，他会非常注意这种隐私安全。”平凡轻轻的说。“现在很多报导会放错重点，尤其像安总这样的企业家，豪门的八卦比商业合作的新闻更有看头。” “哈哈，那你也是豪门了！”柴随心笑着。 “我不是豪门，你才是。”平凡吹干了发尾，拿起梳子温柔的替她梳头。“我越低调，就越能保护你的人生安全，你不知道公爵的称号在华人世界很稀有的，而你还是纯正的血缘贵族，绝对可以炒话题。” 柴随心想想，这话倒也是真的，她也不想要乱七八糟的狗仔来追。 “对了，明天开始我让静姝不用跟着你了。” “咦？她犯错了吗？还是......” “她犯错了。” “她犯什么错？我只是说不喜欢她，应该罪不至死吧......”柴随心转身，紧张的看着平凡。 “静姝让你吃醋了？”平凡摸了摸她的小鼻子，温柔的问。 “噢......你看不出来她喜欢你吗？”柴随心嘟着嘴咕哝。 “看不出来，但你说有就有，所以我就让她去做别的事情了。” 柴随心愣了一愣，没想到平凡是这样的答案，自己突然有一种愧疚感，之前一直爱理不理他好像有点太幼稚了，没想到说开之后这么好解决。 “另外我也要跟你说另外一件事情。”平凡沉声说道。“无常不会来接替这个位置。” “他不是要出国了吗？当然不会接啦！而且你俩都说过级别高不做这种事情。”柴随心了然的说。 “不是，就算他级别高，我让他做，他也得做。”他缓缓的说着，看着柴随心有点愣住。“我比他更高一级，你是我们中国分会的会长夫人，分会里的每一个人都该保护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还会长夫人咧？听起来好不习惯的称呼。 “无常他喜欢你。” “啊？”柴随心的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惊，平凡说什么？无常喜欢自己？“你在跟我开玩笑？” “这就不是玩笑了，我亲口问他，他老实承认。” “这不太可能吧？你.....该不会是误会我勾引他？所以你最近对我摆臭脸？”柴随心委屈的皱眉头，瞪着。 “我吃醋了，跟你对静姝的感觉一样。” 听到平凡这么直接的说吃醋，柴随心忍不住咬着下唇，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静姝有没有喜欢我，我完全不知道，因为我只看到你。”他温柔的轻声说道。“但是无常喜欢你的事情我看到了，我一方面要提防他的动作，另外又不能马上阻断你们之间的来往怕你难过，再者......我怕你真的也喜欢他，毕竟在英国有一部份时间，你和他单独相处，或许你已经早就有了新的选择。” 柴随心面对平凡突然的自白，她心里原本不安的躁动的情绪都平和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他带着迟疑的语气跟有点害怕的表情说着这些话。 “无常对我而言就是你的朋友，我对他的任何关心都是出自于你的关系。”柴随心凑近平凡，轻吟低喃。“我只爱你，但我不晓得他有别的心思。” 平凡看着柴随心的眼睛，眼底尽是温柔跟笃定，他轻轻的上扬嘴角，温柔徐语：“心心，为了你这句话，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平凡说出这种很让人别扭的话，她吐了吐舌头，凑上前亲了他一口。 “陪我一辈子。”她说。 杭亭顿第一次踏上东方国度，拥挤的人潮跟有点混浊的空气，高调的交谈与时不时汽车喇叭的不悦鸣声，他压抑着心中的不耐，连络上这里的朋友，打算去喝一杯。 “山谬，好久不见。”朋友朗声笑着。 “这个城市非常的......有生机。”杭亭顿微微一笑，这赞美有点虚伪，朋友当然也听得出来他的不习惯，拍了拍他。 “中国是个崛起的大国，这里又很多人敢花钱，之前有一笔2亿美金的案子就是这里的人发的，你看看凯恩接完后如何？直接退休养老去了。” “凯恩是懒惰，我是闲不下来。”杭亭顿喝了一口酒，望着前面调酒师华丽的动作，叹气。 “你都这个年纪了，还这么拚？我们这种也是耗体力的工作，你也赚了不少，该休息了。” “我没有休息的理由。”他淡然回应。 “对了，你太太她......” “上个礼拜走了。” “我很遗憾。”朋友微微的垂下眸。 杭亭顿的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他摇了摇杯子里面橙黄色的液体，接着问：“帮我查的事情有着落了？” “这种小事也要麻烦我？”朋友翻了白眼不悦的说。 “查到了？”杭亭顿握着杯子的手指突然用力。 “查不到。”朋友脸色一遍嘻皮笑脸，看着杭亭顿蓦然脸色阴沉后赶紧说：“你这要查的人太难了，我还在努力。” “凭你在这里十几年还查不出来？”杭亭顿挑眉冷哼。“是你太懒。” “对方可是著名的狼群啊！你以为我查起来很简单啊？你怎么不跟我说艾瑞克曾经是里面的人？” “重要吗？我只是要找一个人，艾瑞克已经死了，他家一定有重要的线索。” “我去过了，但是那群狼似乎早了一步，很多东西都被搬走了。” “他们中国分会似乎刚换了新的会长，知道是谁吗？”杭亭顿眼睛一瞇。 “不知道，除非你有认识狼群的人，狼只跟狼沟通。” “我这趟来就是要找认识的那头狼。” “王八蛋，你早就认识里面的人你自己找就好，还找我干嘛？” “多一点资讯并没有不好，况且我跟对方已经没有直接的联系，所以也等于是初次见面。” “山谬，你是讲中文吗？认识就认识，会因为没有联系就变成初次见面？这什么逻辑？” “因为这头狼对我有敌意，呵呵。” “透露一下吧！你是认识哪一头？狼群的身分通常都是机密的啊！你能认识到其中一个不简单！”朋友凑近小声地问。 杭亭顿淡淡地笑了一下，默默不语。 第59章 属於你的属於 柴随心回去了小太阳诊所上班，她一样是小朋友眼中可怕的医生阿姨，没有糖果、没有乖宝宝贴纸，只有比妈妈还凶的脸跟苦苦的药。 “柴医师，下午两点的孩子取消了。”“柴医师！30分钟后有一个插队的！”“柴医师......” 她听着这些年轻热情的小助理们来回奔波，安抚着因为打针哇哇大哭的孩子们，认真的跟父母解释孩子的们的状况，井然有序的协助挂号跟接听电话，明明就吵得要死烦得要死，她们也持续保持着笑脸迎人。 突然的她觉得自己好像也应该要尝试对这份工作有点热情？ “表姐。” 一个软软的声音，眼前一个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娇柔女子，牵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 “画南，真难得见到你。”她微微一笑。 “这几年都在美国，秦观的工作太忙了，最近得空我们才回来。”表妹陆画南轻轻的笑了一声，双手抱起孩子让他坐到腿上。“这小家伙有点流鼻水。” 柴随心仔细地做了一些基本检查，低身摸了摸孩子手，一边问：“回来多久？” “一个月左右，接着秦观又要飞法国，孩子带回来是给长辈们看的，不然他们可想死了。” 柴随心淡然挑眉，算是认同这个说法。陆画南的孩子除了陆家夫妇爱不释手以外，丈夫秦观的家族也把这孩子拱上天了，原因是因为曾祖母秦奶奶特别宠，她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还能看到曾孙出世，要不是因为年纪大不太能坐长途飞机，她一定会天天去美国。 “听说我有姐夫了？”陆画南眨了眨眼，浅笑询问。 “喔，对。”柴随心收了听诊器，一边纪录状况一边心不在焉地说。 “是平凡？”她问。 “嗯。” “我想也是。”陆画南把玩着孩子软软的小手，含着笑意说着：“那时我就觉得平凡会跟你在一起，只是你们两个都不承认。” 柴随心笑而不语，她仍专注的纪录病况。 “那时候我问他是不是喜欢你，他跟我说不可能喜欢。”陆画南缓声说道。“现在看来是我当时的问法不对，他或许早就已经爱上你，所以他不觉得那是喜欢。” 柴随心差点被口水呛到，转头看着陆画南一脸笑意。 “我虽然跟他不熟，但是那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你们两个有一种别人无法介入的默契，从言谈中动作中，你会不自觉得对他随便，却又可以适度的收敛；而他可以包容你的情绪，却也可以适当的制止你。” “.....不愧是文学系的，你讲得太深奥了我不太懂。” “你自己回去问问他就好了，嘻嘻。” 送走了陆画南，柴随心认真地思考着她刚刚说的话，她的生命唯二的两场恋爱，就是雷跟平凡。 平心而论这两段感情都是正面的学习，在雷的面前她几乎不发脾气，情侣间的牵手拥抱是两人相处时最亲密的肢体接触，而且接吻来说，亲额头跟脸颊不论，嘴唇只有两次，一次是不小心，一次是在医院。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跟雷在一起的感觉不叫做恋爱，只是一个相对起来更亲密的朋友，雷从来不逼迫她，反而是带着她慢慢融入，让她慢慢认识那个圈子后再用着期望的语气说希望自己可以如何如何。比如说让她认识了健身房的朋友，讨厌运动的她起初是完全抗拒的，可是雷并没有强迫自己一定要加入，而是把她安顿好在旁边的休息区，然后自己跟朋友或教练健身，结束后大家围在一起聊天时再把她叫过来，久而久之她也会想要尝试跑步机或是简单的韵律操，这时雷就会鼓励的说：“我也希望丽兹可以尝试看看，这样你会更美。” 这句中文很简单，但是她却可以看到雷贴心跟温暖的一面，至少他不吝于分享他自己的朋友圈，不吝于介绍自己有一个这么不爱运动的女朋友。 至于平凡......他已经是自己隐性的慢性病，他养起了自己不健康的、依赖的慵懒生活，因为太熟悉了，在他面前不需要任何伪装或忍耐，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多半喜不喜欢的那些习惯，平凡也瞭若指掌，所以她根本从来都没有一处不自在过。 在平凡面前可以随心所欲的放纵大哭大笑，他给自己是一种贴近心的轻松跟不拘束，除了他以外的人，自己都会有一个最基本的保护层跟面具，她的严肃自律、拘谨有度是对外的一种专业形象，但是对内懒惰自然、不拘小节是她对平凡的全然信任，而也只有平凡可以这样忍受，这养成了20几年的坏习惯，没有因为变成了夫妻就改善，她还有点变本加厉的趋势，有时候是故意想看平凡会不会有其他反应，但是显然的，这男人除了微笑收拾烂摊子以外，好像就没变的表情了..... 反而这样的举动让她过意不去，会尝试乖个几天后.....故态复萌。 柴随心想到一些跟平凡相处的片段，不自觉得扬起嘴角。 这个表情让推开门的平凡看到了，今天律所的事情不多，他就提早过来看看她，迎面而来的居然是她的笑容。 想到什么这么开心？他挑了眉慢慢的走了过去。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 转头看到自家老公出现，柴随心难为情的咳了一声后板起面孔：“刚刚画南来了，我跟她聊了一下。” “那铁定是聊我了。” “......你哪来的自信？”还真的猜对。 “不是聊我的话，你不会笑那么开心。” 柴随心瞅了一下他后别过头收拾桌上的东西，平凡看着她羞红的耳朵，温柔的笑了一声。 “我觉得......之前跟雷伊凡好像不像是谈恋爱。”突然的，柴随心说出了这句话。 平凡微微的倾头凝视着柴随心的背影，徐徐轻叹：“然后？” “画南刚刚说了一串，什么我对你随便，却又会自己收敛，你包容我，然后又会适当的制止我什么的......” “我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把你养成了属于我的女人，你跟雷伊凡在一起是学习如何当女朋友，但是在我这里，你就已经是我老婆了，因为我就是这样养你的。” 柴随心蓦然脸红，转头看着平凡温柔的视线跟浅浅的笑容，她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情绪。 “所以那时候雷伊凡让我帮他追你，这其实是错误的，因为我没放手，谁都抢不走你。”平凡不疾不徐的缓声说道。“我养成了你所有的好习惯坏习惯，而要放弃一个习惯，是很难的事情。” 听着平凡信誓旦旦的言论，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说到雷伊凡，他前阵子离开前有联系过律所，如果你想要找他，我可以帮你联络。” 柴随心走上前，抬头看着平凡，轻轻地说：“这么大方让我找他？不怕我跑了？” “心心。”他低哑轻喃，大手摸上她的腰间把她往前一收。“你已经跑过一次了，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跑第二次。” “什么？” “要是我早点开窍，雷伊凡根本不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还让你有机会比较我跟他？”平凡往下啄了一口柴随心的额头。“他是什么级别的？凭他这种资质，在组织里活不过100天。” “噗？为什么？” “最基本的连可能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还傻傻的资料都说给敌人听，这种素质给我泡茶都不配，像他这么笨的人在基础课程后就会被淘汰。” “......你嘴巴这么贱，要不你也开堂课？” “嗯，可以开口腔弹道学。” “这是教什么的.....” “嘴炮。” “老板，二线有人找您。” 平凡略带抱歉的向办公室内的两个客户眼神示意后，起神走到桌前拿起电话：“您好。” “van，不好意思打扰你，有点急事需要跟你见面确认。” “我没空。”听到是杭亭顿的声音，他淡然拒绝。 “我们之间不该有敌意。” “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有一点感情，如果你有事情需要法律咨询，我转给我秘书去排程，谢谢。” “等等！”杭亭顿的语气有点急促。“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半小时内可以处理完。” 平凡拧眉，他耐着性子说：“杭亭顿先生，我帮你转秘书。”没等他回应，他按了转接钮后就挂了电话。 路易丝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了百分之60左右，他现在只需要把最后的资料跟法律相关的合同整理好后，接下来就安靳的产品开发跟后续的市场铺路。 时间来到晚上7点左右，他送走了两个客户后便开车去小太阳诊所，一个刚好出来整理垃圾的小助理看到平凡，有点惊讶的说：“柴医师走了耶！” “走了？”平凡有点意外的愣了一下，接着微笑询问：“自己走了？” “不是，看起来是一个熟人，一个中年男人来找她。” 中年男人？“谢谢你，那我知道了。”他转头快速走回车上，连忙打了柴随心的电话。 想了三声后，电话通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你下班了？” “杭亭顿去找你？”平凡语气微愠。 “咦？你怎么知道？” “等我。” 约莫20分钟后，平凡到了柴随心跟杭亭顿所在的餐厅，他一眼就看到坐在露天座位的两个人，似乎是为了让自己容易找到。 “哇！你闯几个红灯阿？”柴随心看着平凡拉了她旁边的椅子，看着他脸色阴沉，柴随心也没有白目地继续问下去。 “约不到我就动我的人，你就不怕我找你麻烦？”平凡微瞇着眼，睨着对方。 “我只是请丽兹喝杯茶，没有什么意思。”杭亭顿惬意的两手一摊，微笑迎视平凡的不悦。“我知道狼群在附近，但他们训练有素，知道夫人离我更近，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 柴随心瞪眼皱眉，一手抓住了平凡，她没想到自己傻傻地就暴露在危险中，早知道她应该要等到平凡再离开。 平凡垂敛下眸，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把柴随心有点冰冷的小手覆住安抚，他从容的威胁：“无妨，现在我也离你很近，他们可以无所顾忌。” 杭亭顿微微仰头，中东人特有的深邃眼睛凝视着平凡，接着他叹了气，听得出来有一点哀伤。 “我们不该成为敌人。”他有点无力的说。 “我们本该就是敌人，我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对你心软。”平凡扬起嘴角，语气不屑。 “不，我们一开始就不是敌人。”杭亭顿的身体往前，带着沉痛的声调说着。 “那么你是什么东西？”平凡懒得废话，沉着低语。 “我不是东西，我是你父亲。” 第60章 抽丝 “我不是东西，我是你父亲。” 父亲？平凡微微挑眉，那黑色眸子里带着戏谑的利光让杭亭顿顿了一顿，他已经准备好平凡可能会发怒或是愣住，却没想到他会是这样毫不在意。 有别于平凡过于冷静的状态，柴随心整个人陷入了震惊，她看着平凡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她本来想说要出个声说点什么，但是看到平凡冷漠的神情，便就乖乖的吞下去了。 “父亲？为什么？”他声调平静无波，这问句的尾音轻轻扬起，这句为什么是表面意思，实际是摆明的〝凭什么〞？ 凭什么你会是我父亲？又凭什么你这20几年来不闻不问，现在就认为我一定会认你？ 杭亭顿读得出来他眼睛里明显的轻视与嗤之以鼻，但他本来就没想过平凡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因此也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后说：“也是，在我们都不知道彼此身分的时候，你也查了不少，知道我对待刚出生的你有多不在乎。” 那是一个夜色皎洁的夜晚，微风轻拂着杭亭顿的脸，他开着敞篷跑车快速的奔驰着，这一年半来与伊芙相处的时间很少，中东的资源掠夺跟一触即发的政局让他焦头烂耳，他深爱的伊芙，是个义大利美女，深邃的美眸、轮廓美艳且热情如火，小麦色的肌肤和黑色长发有着万种风情，重要的是她是义大利黑手党里其中一支强大且神秘的家族继承人之女。 他本该见到她是愉悦的，却没想到她怀孕了，两人当初有过协议不会这么快生孩子，一边是因为杭亭顿不想要有牵绊，另外一方面在局势不稳的时候，他不想要伊芙冒险。他是爱这个女人的，两人说好再过个几年，杭亭顿金盆洗手后带着她远离这些尘嚣之地，届时他们隐姓埋名，想要生几个孩子都好。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拜达伦恐怖组织正疯狂的追捕杭亭顿，他当然不会这么轻易被抓到，可要是伊芙有了孩子，就多了一份危险。伊芙的父亲跟哥哥还没有承认杭亭顿的身分，而她似乎也是赌气的半逃家的状态，孩子出来的时机，不合适。 “先生！伊芙小姐她......”没等佣人说完话，杭亭顿沉着脸上楼，就看到刚生完孩子的伊芙一脸疲累的望着女佣抱着的孩子，她见到杭亭顿出现，本来是还是欣喜的，却听到爱人对后面跟进来的杀手说：“带走。” “你要做什么？！那是我们的孩子！”伊芙喘着气大吼，她看到杭亭顿脸色不好，平常她会怕，可现在看到孩子要被抢走，母性使然便壮大了胆子。 “你为什么不听话？”杭亭顿语气沉重粗哑，他焦虑的看着伊芙，以往这样的神情都会让她很快地感受到杭亭顿的意思，非到紧要关头他不会对着伊芙皱眉。“现在外面很危险。” “我们可以保护他的！如果你很忙，我父亲、我哥哥都可以......” “他们现在人不在这里，俄罗斯那里有一批叛党要投靠拜达伦，这里面有你哥的朋友，你家不少的人已经被拉出来当供品给拜达伦了，里面有人爆出了你的身分，5亿赏金要抓到你，逼你哥把美方的军事机密交出来。” 伊芙抖了抖，她从小虽然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但父兄都有意无意的让她避开这种人群，是以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身分有一天也会被当箭靶。 “我刚刚清了一批要去找你爸麻烦的人，他要我绝对保护好你。”杭亭顿语气急促。“要是他知道你生了一个拖油瓶，可能会把家族搭进去，你觉得他会如何？” “不会的！他不会.....”说到这里伊芙猛然一颤，父亲对于组织跟家族的重视程度她是知道的，她听哥哥说过自己曾经有一个刚出生的弟弟，出生的时候被对手侥幸抓住，后来不得而知下落......但听到杭亭顿这样说，伊芙不自觉得发抖，父亲该不会亲手了结了弟弟，为的是不让敌手有家族任何把柄？ “孩子不能留。”杭亭顿眼光冷然，伊芙怎么也没想到爱人会直接举枪对准孩子。“与其让你父亲动手，我来做。” 如果伊芙有认真的看到杭亭顿的眼睛，那会是一双最深沉的撕痛跟悲憱。 可是她现在是一个极度虚弱的母亲，她发疯的跳起来要阻止杭亭顿的动作，看到杭亭顿扣了板机，伊芙抓住他的手臂张口一咬，那一枪以些微的距离擦过裹住孩子身体的布角，打到了地上。 杭亭顿忍受手臂上的痛楚，转眼看着伊芙一口红液血腥，像是吃人的魔鬼一般愤恨的瞪着自己，他紧皱眉头，旁边的女佣们都过来拉住她，伊芙已然失去理智的哭吼，硬生生地咬下杭亭顿手臂上的一块肉，她被猛然拉开后便眼前一黑崩然倒地。 “主子！”旁边的杀手们冷汗涔涔，他们没有想到一向温柔的小姐会抓狂咬人，主子手上的伤明显的是凹进去了一块，可却看他只是皱了眉头，那只被咬的手还握着枪，却是放下了。 一边的佣人赶紧上前拿卫生纸帮杭亭顿止血，只见他语气低漠：“把她扶到床上去。” “那孩子？” 杭亭顿冷冷地凝视着那个婴儿，出奇的安静，正睡着，他眼神一黯，扬声说道：“抱走。” 孩子不能杀，却也不能留，他虽然把火口对着孩子，但心里却是万分抗拒的，本来只是要警告伊芙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却没想到她反应如此激烈。 他自然是不希望孩子在这种血气里长大，最好孩子能够离这些骯脏污秽的环境远一点，杭亭顿对着孩子只有抱歉，很抱歉让他没有选择的就生在这种动荡的时间点，事已至此，杭亭顿只能为孩子做其他的打算。 “先生、先生.....”一个女佣有点惧怕的喊着想事情想到出神的杭亭顿。“你的朋友在大厅里等您。” “朋友？” “他说他是维布伦家族的管家。” 杭亭顿眉眼微微放松，快速的下楼去大厅，大厅里一个高挑的男人面对着窗边的花瓶打量着，那背影看得出来这人的高贵气质，一身黑色长大衣，剪裁简单却有着逼人的贵族气势，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的摸着花瓶瓶身，似乎没有感觉到杭亭顿已经靠近。 但是杭亭顿知道这人只是故作悠哉而已，以他的听力跟嗅觉，从他从楼梯下来的时候说不定就已经知道了。 只见男子微微的顿了一下，慢条斯理的把眼光从花瓶转到杭亭顿的脸上，这人是东方轮廓，戴着眼镜似笑非笑，那双黑色眼睛精明的瞧着杭亭顿，两人沉默了几秒后，对方先开口了：“你受伤了？” 杭亭顿下来的时候把受伤的手放在背后，他挑眉冷哼一声：“骗不过你。” “这种事情没得隐藏，有鼻子的人都闻得出来血味。”那人笑着轻松，彷佛杭亭顿在说笑话。 “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情要麻烦你。”杭亭顿本就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是。 “我也有事情要麻烦你，这样我们互相都有麻烦。”那笑声太过清冷，旁边的佣人们不自觉都打了冷颤，先生跟这位管家能直接说出口的麻烦，绝对是大事情，但这两人的语气却好像是在说什么平常不过的小事一样。 两人走到客厅后各自坐下，杭亭顿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伤，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看起来伤的很重。”那人淡语。“不过这伤的位置蛮奇怪的。” “伊芙咬我。” “呃？”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答案，那人喷笑。“伊芙咬你？你白白被咬？你们夫妻情.趣这么重口味？” 这种讲法自然会让人联想到别的事情去，杭亭顿苦笑了一声：“她刚刚生了个孩子。” 那人的笑声嘎然而止。 “艾瑞克，怎么办？” 艾瑞克皱了眉头，眼前这个卖军.火弹.药的黑界商人，居然会有这种弱者的口气？ “我刚刚本来想要杀掉孩子的，如果不处理掉被强纳森发现，他也不会留这个孩子。”强纳森是伊芙的父亲，铁血无情到让人恐惧，他把组织的教条奉为圭臬，伊芙的弟弟当初没出生几天被另外一帮人偷袭抱走，强纳森杀伐决断，直捣对手的老巢血洗，他的亲生儿子也一同死这一连串的冲突里。当初杭亭顿辗转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觉得强纳森太冷酷，现在想一想强纳森有很多情妇，这孩子也没多了不起，但对于外人而言却是一个最弱小的强纳森家族成员，能够抓住这个家族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有很丰厚的赏金，或许强纳森不想要孩子痛苦，所以下了一个最果断的决定。那时的强纳森羽翼未丰，面临地盘跟资源的争夺激烈，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换作是现在风声鹤唳的时间点，拜达伦组织打着圣战的名号疯狂招募圣斗士，他们急速的扩张也惹得不少本地的组织不满，资源点就那几个，想要抢就来比谁的枪口准，是以这一年来南欧、东欧、中东等地方都揣揣不安，打着宗教战争，实际是是为了利益分配在做抢夺。 杭亭顿自己就已经够危险了，他没办法顾孩子。 “你想要我帮什么忙？”艾瑞克收敛了神色，缓声询问。 “带他离开这里，这些骯脏的事情目前还过不了英吉利海峡。”杭亭顿神色沉痛却镇静。“我想来想去，只有你的身分合适。” 艾瑞克淡淡地笑了一声，杭亭顿接着又说：“你把他丢在随便一个普通人家就好，这辈子我跟伊芙不会去认他，除非他自己想要找，我们都欠这个孩子一个道歉。” “道歉？你把事情想的太重了，孩子这时候出生是他的命。” “命没办法改变，但是他想要怎么活却是我唯一可以成全的。”杭亭顿低声轻叹。 “这事情倒不难。”艾瑞克哼笑一声，却见杭亭顿起身后，90度向他鞠躬。 “谢谢。” 艾瑞克当天就带走了孩子，伊芙醒来后就疯了，这些种种都是在那一天发生的。 “杭亭顿？”柴随心喊了一声，把杭亭顿的思绪拉回来。 杭亭顿微整了神色，他不打算告知平凡关于伊芙是黑手党家族的身分，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个不被知道的存在。 “van，如果你怀疑，我不介意实际去做一次亲子验证。” “你我都知道不需要多此一举，你说是就是吧。”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凉薄，那股生冷的不耐让柴随心微微咬的下唇，静静的看着平凡。 杭亭顿也料到平凡会这样回答，自嘲的说：“我以为你会有点好奇心，可能验出来我们根本不是。” “不是的话，你不会闲到故意引丽兹出来，要是你对艾瑞克的身后事有兴趣，多的是别的方式查。” 杭亭顿挑挑眉，果然跟这样心思敏锐的人说话就是不费力，以前就对平凡这个人颇欣赏，现下多了个血源关系，倒是感触更深。 柴随心看着这两个男人，如今知道他们是父子，她也不自觉的去比较两人有什么相似处......讲话倒是都很简单扼要，个性虽然没什么机会去验证相似度，但是从两人对话中可以看出来平凡或是杭亭顿，思考逻辑却是有点相像，他们城府都很深，这几句交谈里面她一个外人都感觉得出来似乎有很多隐含的秘密，两人却不约而同的不打算戳破，想来这处算是唯一合拍的。 “我本来跟艾瑞克说这辈子都不与你见面，除非你找我。”杭亭顿喝了一口咖啡。“看来还是我沉不住气。” “无妨，带你的人离开就好，意义上来说我们相认了，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三人离开了餐厅，在门口也没有多做停留，平凡跟柴随心微微的向杭亭顿点头后便开车离去。 杭亭顿看着他们的背影，喟叹一声。 远远的一处眼睛正看着这三个人，一场危机又要隐隐爆发。 第61章 为了同一个人 车内，柴随心异常的安静不说话，平凡的神色也不像刚才在餐厅里面那么严肃，他转头看了一下身体有点紧绷的女人，轻笑一声：“怎么了？” “很震惊，没想到杭亭顿真的是你爸。” “那又如何？” “可是那是你的亲人耶！” “他不是，我唯一的亲人只有你。”平凡握着方向盘，一手覆在柴随心的手上，语气温柔。“我认为的亲人是像你这样一直都在我身边的，我跟他就只是刚好有相同的血而已。” “流着相同的血就很难得了，能跟自己有一点相关的人都该有一份珍惜，况且他还是你爸。” “血有什么稀奇？你要我也可以给你。”趁着停红灯，平凡举起手送到她嘴边。“任君处置。” “我又不是吸血鬼！”柴随心一掌巴下来，严肃的说：“况且我们的血说不定不相容，你知道输血也是很危险的，有可能会.....” “我忘记你是医生了，你冷静点。”平凡欲收回手，却还是让柴随心抓住，她张嘴轻轻的咬了一口，他的手前臂有了一排整齐的齿痕。“你还真的咬我？” “不是有一个女人为了变美所以喝血吗？”她佯装无辜。 “话不要只听一半，伊莉莎白女爵用的是年轻女孩的血，我一个大男人的血应该不会让你变美，搞不好你还有副作用。” “哦？什么副作用？”柴随心摸了摸刚刚自己咬的齿痕。 “大概会更爱我。” “.......” 圆善堂内檀香四溢，中间有好几个人双腿交盘坐在团蒲上闭眼静坐，木门轻轻地被推开，比较靠近门边的女孩受到了一些干扰，微微睁开眼睛看了来人，是柴随心。 那女孩是静姝，如若是更早之前看到这个女人出现，倒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但是现在看到柴随心，知道她的身分，况且之前还短期的担任过她的护卫，现下她有点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起身说话。 柴随心没有注意到静姝看着自己，她望着最前面的佛桌上面供奉的三尊，便径自走到最角落挑了一个比较厚一点的团蒲，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静姝暗自猜测是什么风把柴随心吹来，主子目前不在国内，柴随心难道是没有跟主子说就自己跑来吗？ 环香燃毕，众人开始活动筋骨或起身伸展，此时有人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柴随心，惊讶猛然一呼：“夫......”话还没说完就被静姝急急的摀住嘴。 “当心！别乱说话！” 被摀住嘴的小师兄，实际上是新进来的狼族成员，看到组长突然脸色一沉便赶紧点点头，不少人也转头过去看着坐在角落闭眼吐息的柴随心，心中有不少疑问却按捺住不开口，毕竟主子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们只负责保护夫人，并不一定要让夫人知晓太多组织的事情。 大伙儿像是没事人一样有意无意地忽略柴随心的存在，他们都以为柴随心应该会忍耐不住才对，至少那一次见到她的模样，不像是真的潜心修行的人，她虽然冷漠，但是在跟主子的对话中看得出来她有一股娇气，这样浮躁的人，比对现在眼前这个沉静庄雅的柴随心，这样的改变过于古怪。 可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人，揣着好奇的心思，却没人真的开口问。 柴随心打坐完后没有特别跟其他人互动，仅是收好团蒲后便自行离去。 大家想着或许她只是把圆善堂当作普通的公众佛堂，所以没想太多，况且夫人本身有诊所的工作，应该也不会很常出现。 没想到连续一个礼拜，柴随心都有出现，她一样拿了团蒲静静地坐在角落，闭眼静坐。 “奇怪，夫人是怎么回事？”年纪比较轻的一辈偷偷的跑去后门外讨论，此时圆善大师刚好走了过来，他们赶紧向眼前的老者鞠躬：“江堂主。” 老者和蔼的笑了笑，那庄严稳重的模样倒还真的颇有几分威仪，一身暗蓝色唐装有着低调却沉华的气魄，他瞧了一下这群年轻人叽叽喳喳的在后门，便问：“什么事？” “夫人这一个礼拜都来，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什么事情了？”一人有点畏畏首首的说着。 “能发生什么事情？呵呵。”江堂主笑着，目露精光。“圆善堂有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吗？” “没有，当然没有，只是我们看夫人应该也不是那种潜心修行的那种人，但现在主子不在国内，我们也拿不准该怎么去面对她。” “就像普通信众面对就好，你们这样担心受怕才显得有问题，主子没有吩咐，大家就做好分内的事情。”江堂主笑脸迎人，与速缓慢，沉着的有如能定心的佛音一般。“主子不在，夫人无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她都过来这里了，我们更方便保护她。” 一群年轻成员听到这席话，觉得有理后便稳住脸色，纷纷又礼貌的向江堂主鞠躬：“谢谢堂主指点。” “嘘，这里没有堂主，我是大师，呵呵。” 话虽这么说，大部分的人还是非常好奇柴随心的来意，可是碍于江堂主的眼神大家都不好询问，有了一个〝圆善大师〞坐镇，每个人也自觉收敛的乖乖坐堂内的事情，只能期待主子快点回来，快憋不住好奇心啦！ 安家专机上，安靳跟平凡面对面坐着，两人静静的用餐，安靳对于口味很挑，切了一块牛肉入口后轻轻的皱了眉头，不过因为飞机上的设备本来就不多，他沉敛了一下神色便继续吃。 “希腊欠了3千亿欧元，你在希腊的投资如何？”平凡淡淡地问。 “小投资而已，倒是希腊破产连带欧元区也很恐惧，很有可能整个欧洲经济会垮掉。义大利、葡萄牙、西班牙这几个政府赤字跟负债金额很可观，欧盟已经有一些对应的方案，但是就看欧盟这次要不要出手救希腊。”安靳切着肉，缓缓的说。 “他们没的选择，会员国之间债务不能违约，又要把持着欧元币值，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没想到你一个律师也这么关心这种民生经济问题。”安靳微微打量眼前的男人，平凡这一年的转变让他心惊，本以为他仅仅是个比一般人还要厉害一点的律师，可这一年的配合，他发现到平凡除了法务以外，商务跟政务居然都深有研究，与其说他搭着自己的财力合作，倒不如像是自己在傍着他开疆辟土。 何且说到财力，平凡也不缺，柴随心拥有维布伦家族一半的财产，待路易丝离世，另外一半也由她继承，安靳本来以为平凡用的都是维布伦家族的钱，可是这一年的相处下来，他发现到平凡的财富也非常惊人，根本不需要用到柴随心的钱。 “你让我好奇，法务是你本身的专业，商务跟政务你又是怎么学来的？”安靳问。 “这三者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我怕麻烦，为了不要麻烦势必要多方涉略。”平凡简单的陈述，却让安靳瞇起眼睛，更加不敢小觑。 “法务、商务跟政务你都有触及，那你几乎是无往不利，放到任何一个国家都可能有更好的前途，何苦委屈在一个小地方？” “小地方？” “固守在非凡律师事务所，似乎根本用不上你其他才华，这不算是小地方吗？” “这三个都不是我的正业，我做这么多最后都只是为了一件事情努力。”平凡摇了摇红酒，浅笑以对。 “什么事情？”安靳好奇。 “这三件事情在我看来都是一件，叫做家务。” 法务是因为柴随心职业的关系才去学的，商务是因为维布伦家族庞大的资金必须要有人固守，政务是因为维布伦世袭的爵位继承人选会影响到英国政坛风向，这每一件，都是因为柴随心的关系，他是柴随心的管家，那么这些都是家务。 安靳看着他澄澈的黑眸，那种暗敛流光的精明神色教人心惊，这样的男人，他庆幸不是对手。 平凡才刚下飞机，很快的手下就打电话过来了：“主子！你到机场了吗？” “嗯。” “那个......有件事情......”手下吞吞吐吐让平凡有点不耐，啧了一声。 “夫人这一个礼拜天天都来圆善堂。”手下压低声音轻声说道：“现在还在。” 平凡没有太多表情，淡淡地说：“我等等过去。” 他快步走去，此时不小心撞到一个女人，对方包包翻倒东西散落一地，他略带歉意的弯身帮忙捡起东西，眼睛打量着这个柔美的小麦肤色女子，她有点慌乱的笑了一下，一边捡东西一边对着耳机麦克风说着话，是义大利语。 “我很抱歉，小姐，你没受伤吧？”平凡一串流利的义大利语让那女人顿了一顿，本来紧张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似是听到熟悉的语言便笑了。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女人有点害羞的低下头，捡好东西后两人都起身，她纤细的手在包包里翻找一阵，最后拉出一张纸：“冒昧请教，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平凡垂眼一看，是个最近新盖好的购物中心，他拿出胸前口袋的笔，帮她写了中文上去：“外面有计程车，这间商场最近刚开很多人去，你给司机看就可以了。” 女人连声道谢，她娇羞的把落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角度可以让平凡看到她艳丽的姿色，那微微前倾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呼之欲出的女性特征。 这个道谢有太多含意，平凡用着微不可查的审视眼光看着眼前的女人，但他没有多想，便暂且当作是萍水相逢的见面。 平凡礼貌的点头微笑后，便越过她走了反方向，女人转身看到这样俊雅挺拔的背影，脸色微红。 而她并不打算萍水相逢。 第62章 狼族的你 平凡到了圆善堂，他的出现让众人的气氛有着微妙的变化，只见柴随心坐在一边的角落安静的闭眼盘腿，平凡的手脚又是极轻，柴随心根本不知道平凡进来了，本来是庄严的场合，随着自家主子出现，他们都坐不住了。 坐在最前面的江堂主也像是看好戏一样，望着平凡气定神闲地放下公事包跟行李，脱了鞋子走上来。 这群小孩子憋了这么久都快闷坏了，他则是对着这一番有着不同的见解。 柴随心来打坐，这件事情从表面上是没有问题的，因为大家都是来修行，也可以看做是休息，在这样的场合里本来就没有要社交的必要，就像你去庙里拜拜，跪在菩萨面前的有好几百的人，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所求，唯一的对话就是对眼前的神佛，并不会跟旁边的信众交换愿望内容吧？ 如果柴随心只是突然想要找个地方静坐休息，那她找到这里来也没什么不对，毕竟主子有带她来过一次。 但如果她是来试探圆善堂的虚实，那就很有意思了。 她多少也会知道自己是狼群首领的夫人，组织里尊卑分明，饶是自己在如何宽厚随意，面子上仍是要敬重眼前这个年轻女人，她每天这样一声不吭的来打坐，闭着眼睛的时候听觉会相对敏锐，她是想要听什么？ 如果她只是想要来显摆一下会长夫人的威风，那么她可以直说，眼下这些人连同自己，都可以喊到她爽，但是她没有。 江堂主到底也是年过半百，这里面也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师兄师姐──同时也是狼群分队队长，他们都好奇，却沉得住气，反正无论是什么理由，柴随心这礼拜默默地出现，大家倒也渐渐习惯多了一个『会长夫人』的存在，若她若只是希望大家可以接受她，这一个礼拜也够了。 现下只有主子可以解释是怎么回事了。 平凡有感受到堂里每个人投射过来的好奇眼光，他面上平静，实际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柴随心会来这里，他脑袋还真的完全没有任何可能的想法。 大家的眼光都投射过来，一边期待答案，一边又当作是看好戏，夫人双眼紧闭不动如山，主子会用什么方法叫她呢？ 推她是个合理的动作，可他们更希望看到主子热情的一面，出国一个礼拜总有点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吧？ 所以后方观看群众各自分成两边，一边是赌正常的推她拍她；另外一边是赌热情的抱她吻她。 结果会是？ “随心，我回来了。” 叫她。 后面一干众人捶胸顿足，怎么就没想到是叫她呢？主子这种方法不是更正常吗？大家期待值太高但现实太残酷。 柴随心的眼睛缓缓的睁开，她真的是很慢很慢的让眼皮慢慢往上，最后那透亮清澈的水眸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大伙儿还在懊恼主子太冷静，下一秒夫人的动作却...... 平凡睁大眼睛，感觉到嘴唇贴着一个暖暖甜甜的柔软细致，她的体香与唇上舒爽的护唇膏味道萦绕在自己的鼻尖，这一个礼拜的出差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却足够让自己深深想念眼前的女人，也不在乎后方投过来的放肆眼光，知道这群人想看，那他也难得的成全。 大手来到柴随心的脑后，带着热度的修长手指没入她的发间，加深了这个吻。 柴随心自然是有感觉到平凡的回应，她心中一动，平常害羞的小舌头轻轻的伸了出来，这挑.逗的举止让平凡气息混乱，奈何现在是公众场合，他温柔的吸吮了柴随心的下唇后慢慢往上，最后停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做个结束。 这样微小的动作，看得出来男人对女人最真诚的怜惜，嘴唇交迭可以是因为互相吸引的生理需求，但平凡最后那个额头轻吻，是一种温暖又直白的宣告：『柴随心是他最珍贵的宝贝』，他双手捧着，拇指轻轻的摩擦她的小耳朵，便往后退低下头看着柴随心的表情，他看到她酡红的撩人，心中暗自叫苦，还好她顺势往前一撞就扑到自己怀里，他眼角带笑，大手温柔的拨了拨她的长发，稍微遮掩怀中女人的媚色。 贴在身上的暖香温柔是一回事，后面的一群属下又是一回事，他神色自若的转头扫了一眼：“看够了？” 主子冷静又低沉的嗓音传出，大伙儿身体下意识有一种惧怕感，都乖乖地低下头或是别过面。 这哪像是刚刚激烈嘴斗的夫妻，男人的自制力也太好了吧？ “参见会长，会长夫人。”整齐划一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沉声回荡，柴随心埋在平凡的胸前许久，也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点不太好意思，便微微的动了动，平凡便放开了她。 “这一周有什么事？”平凡清冷的声调一出，原本坐在最高位的〝圆善法师〞也下座，跪在地上不疾不徐的说：“西区a6有一帮混混跟a9的兄弟起了冲突。” “这种事情江叔应该有办法处理。” “a9的兄弟已经自己领罪，那群混混也处理掉了，我们的三批货也顺利运送完成。” 待江堂主说完，另外一个人也扬声：“报告，东区b18派人报告说状况有异，好像有人埋伏，对方速度很快，目前还没有抓到。” 平凡微微皱眉，b18是小太阳诊所那一区，也是主要菁英驻守，确保的是柴随心绝对的安全，听到这段报告，他暗暗的猜测柴随心这么频繁的来到堂里，或许是连她自己都感觉出来工作的地方有点不太对劲。 “继续盯着，抓到活的。” 柴随心端着一脸沉着淡然的丽色，实际上却非常认真的在听平凡跟眼前这群.....兄弟的相处模式，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而她也准备好等等其他人对自己提出疑问的话，要怎么回应。 可是到了最后大家解散，都没有人问柴随心这一个礼拜到底来干嘛，因此换成她觉得疑惑。 大概是因为平凡回来的关系，柴随心看得出来这个组织似乎对上下阶级很看重，她在这里沉了一个礼拜也不见任何人上来搭理，她都敏锐的感觉到大家都有问题想要问，可是最后这群人还是宁可闭紧嘴巴，安分的很。 结果她本来还有点欣喜地想着要风光的来秀一把自己的稳重，结果大家都屈服在平凡的脸色之下。 柴随心已经想了很多理由，什么我想要认识大家，平凡的事情我会支持巴拉巴拉的废话，可是却苦无没有发挥的机会，是以她被平凡牵上车的时候，还有点没有回神，期待突然冲出一个人问她到底来干嘛！ 唉，心塞q口q 平凡一边开车，一边打量着旁边脸色表情多变化的柴随心，像是知道她有什么话想要说，端着脸闷着，这样子有点好笑。 看她刚刚十足的秀了一把恩爱，平凡虽然对公开场合的亲昵不喜，可对于柴随心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她自动自发的靠近对自己来说是最期待的事情，只是他现在更享受柴随心闷在心里的恼羞表情。 “平凡。” “嗯。”终于开口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吗？” “不知道。” “你问我你问我你快点问我！”撒娇。 “你为什么来？” “你猜猜。”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点，像是被愚弄的无奈一笑。“想要修身养性？还是想要看圆善大师？” 柴随心愣了一下，平凡这猜想也太敷衍了吧？她微瞇着眼瞪了他一眼：“我是因为你去的。” “因为我？”平凡笑了一声。“我很开心你为了我学习静坐，这对身体很好。” “才不是，我才没有这么高尚的理由好吗？”柴随心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眼睛没有看平凡而是低下头。“我就是去看看你出国这一个礼拜......有没有谁会陪你去。” 平凡挑了挑眉，莞尔一笑。 这个“谁”浓浓的有着吃醋的意味，她这心思也太直接了，怕静姝陪自己去，所以天天去圆善堂站岗盯人吗？ 想至此，他暖了眼露出舒心的微笑，本来就没想过她会有什么正当理由，更何况她并非是那种仗着身分去给人脸色的人，还想着她是发现了诊所附近的危险才自觉跑来，现在听起来是完全跟这没关系。 不过也好，瞎打误撞的让她多了跟狼群熟识的机会，虽然都没说上话，可他们也默默意识到柴随心的存在了。 柴随心看到平凡那满着笑意的眼睛，有点羞愤：“你干嘛偷笑！我知道这理由很烂......” “不会，这理由非常好。”平凡浅笑以对。“非常高尚。” 柴随心觉得又被抓住语病调戏了，这人怎么总是不给自己台阶下！！！！ 她心中腹诽着，结果晚上她就真的在台阶下......被狠狠的折腾一番。 虽然知道这个家很多地方都挺『方便』的，可是她看着平凡也没什么异样，怎么家门一开东西一丢，人就扑上来了？ 柴随心上半身挂在楼梯的手把上，承受着男人思念成灾的剧烈撞击，她早就在平凡的吻中热了身子，潮红的湿润深深的吸住爱人强而有力的支柱，那涨潮的波浪一卷一卷的往岸上拍打袭来，稍有不慎就会被这热烫的浪潮卷走吞噬，可是她不怕，因为她知道自己也正温柔的牵制着这艘钢铁轮船，就算有着暗礁跟冰山，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在这片一望无际的狂风暴雨中，随着她如海妖般魅惑天籁的歌声沉沦在这汪洋情海里。 第63章 织网 非凡律师事务所迎来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她穿着鲜红色的修身大衣，柔媚的面貌与姣好的身材，那双褐色眼眸柔情似水眨啊眨，让柜台的服务小姐也楞是看了好久，这女子微微笑着，用着英文说：“可以预约吗？” “您好，您要预约哪一位律师？” “van.”她气若幽兰，简单的一个单字都可以念的魅惑。 “老板三个月的约都满了，还是您要换其他律师呢？”柜台小姐亲切的鞠躬，眼前的美艳女子微微的摇摇头，像是有人欺负她一样，美丽的双眼有着一丝丝水光，让柜台小姐紧张不已。 这换作是旁人看到还以为柜台的服务小姐欺负她呢！ 此时刚好平凡跟其他两位律师走进律所，柜台服务小姐彷佛看到救星一般，赶紧走出来喊住平凡，他微微一瞥就看到了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脑中很快的就搜寻到这张丽色面孔，但却不动声色，淡淡地望着不作声。 众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尴尬的柜台小姐小声地说：“老板，这位小姐想要预约您的时间，不过您这三个月都已经满了。” “那就满了，这种事情怎么还叫我。”他的语气温和，可是每一个字里面都隐含着威压。 “但是这小姐她.....”快哭了。 平凡瞄了一眼女子眼眶中滢滢水光，这种类型的插队客户也不少见，自己的柜台人员也并非是什么新人，无理的客人都还是可以应对的，大概是这个女子做了什么事情，让柜台不好处理。 “van！”她娇软甜嗓喊着，那语气里还有着丝丝颤抖跟鼻音，好像是被人欺负一样。 旁边两个律师看的两眼发直，那娇滴滴的声音让他们觉得骨头都要化了，偷偷看着平凡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看起来这女子的媚术级数太低，遇上平凡也是徒劳无功。 “我不认识你。”平凡说着，却不是英文。 女子面色没有一丝不悦，反倒是欣喜了起来，眼前的男人会用义大利语跟她说话，表示他还记得她。像是知道平凡眼神里有着试探，她从包包里面拿出一本商业杂志，这期封面是平凡。 平凡敛了神色，本来还有一丝疑虑却顺势掩去，这个采访是在上个月临时安排进来的，安靳跟他各占一期，这本杂志向来素质跟内容都极佳，是少数他会同意接受访问的媒体。 “van，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她抱着杂志温柔的笑着，讲的却是英语，看着他抿紧唇隐含着不耐，她又赶紧说：“关于你夫人的。” 他挑眉，听到有关于柴随心，眼眸微微一动，便客气的说：“请。” 平凡带一个女的直接去办公室，这件事情本来没什么奇怪的，可一些人听得出来他俩交谈的语言并不全是英文，暗暗心惊自家老板的语言能力太强大，之前听过他说法语跟阿拉伯语，现在这个又是什么新语言？ “义大利语，老板也太厉害了。”小实崇拜的看着平凡，众人才了然。 南欧耶！这个地方的女人五官深邃，是个盛产美女的地方，因为地域复杂且混了不少血，这样万种风情的美丽在那里不见得特别出色，可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与白人不同，这样肤色较深的人不知为何看起来就是亲近一点。 两人走进办公室，跟在女子后面的秘书见两人进去后各自问了茶水需求，确认后便快速的出去了。 平凡的办公室门锁比较特殊，对外需要用指纹及数字锁两道锁打开后，门把下面的旋钮也有一个小的动态密码锁，每一分钟换一串号码，如果外面的人想要进来，敲门后平凡会按下遥控锁开门，这间除了门锁复杂，隔音也极佳，也是唯一没有监视器的。 所以在这里杀人灭口，倒也方便。 平凡礼貌的扬手邀请她坐下，她轻声道谢后便坐了下来，平凡便坐在她的对面。 “我太太怎么了？”平凡问道。 如果不知道的人会觉得平凡非常没有礼貌，连对方的名字都不先问，但实际上平凡这个态度很明显，若是他对眼前的人毫无兴趣，是不会多浪费唇舌的，而且这人本来就没有预约，让她上来只不过是因为她提到了柴随心，所以他也只要拿柴随心的讯息就好，眼前的人是圆是扁不重要，如果她是个低调需要埋名的探子，不问名字反而更让她安心。 “对不起。”女子居然先道歉了，她站了起来。“实际上你太太没事，是我要找你。” 平凡黯下眼眸，虽然不耐却也温和的看着她：“我的时间有限，希望我能帮上你的忙。” “van.”她一眨眼就红了眼眶，掉下眼泪。人急速的走到平凡面前冷不防拉起他的手就往自己胸口探，一手拉开自己的大衣，里面尽是无限春光，一件衣服都没穿，她跪了下来泪眼婆娑。“救我！” 那股魅惑的香水味扑了过来，普通男人眼见跪在地上的妩媚女子定然会吓傻，但手上柔软的触感极好，惹人血脉贲张想要撕开这碍事的外衣饱览那娇艳欲滴的峰峦，好好的攀爬。 身下的女人使劲地让平凡的手抓着自己的胸搓揉，好似要把胸前的软肉跩下来似的用力，这女人的手更放肆地把他的手指对准自己已经勃发的顶部挤捏，她娇喘一声媚眼如丝的打量着平凡，却见他一脸冷漠，嘴角连动都没动。 遇到这样的男人，她只觉得更有挑战性，用着柔弱又媚人的嗓音轻轻的说：“我叫吉赛儿，会长也看看我嘛？” 〝会长？〞平凡总算是挑了挑眉，女子见他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卖力地让自己呈现出很想要的表情，偷偷打量着平凡的裤裆，竟是闻风不动。 该不会这人根本没那种能力？可她收到的消息是他已经结婚了，照理来说应该会有反应才对！吉赛儿从来没有色.诱失败过，十足的在平凡面前吃了亏，心中暗自懊恼。 平凡突然俐落的收回手，吉赛儿一个不稳便头撞到玻璃桌脚，虽然有防撞的软边，却还是硬生生的破皮流了血。 她愣了，外套敞开整个人半趴在地毯上僵住。 此时外面听到秘书说：“柴医师，老板里面有访客。” “好，这是要给他们的饮料是吗？我帮你送进去。”闻声后不到3秒，门就被柴随心推开，看着地上趴着的女人衣装不整，平凡靠在桌前眼神漠然。 柴随心惊了一下赶紧关上门，深怕外面秘书看到什么，她看了两人一眼后绕过这女人把东西放到平凡的办公桌上，转头就看到这女人前面敞开，那魅惑的身段真叫人害羞。 吉赛儿一边啼哭一边抖着肩膀，柴随心按下疑虑，便生气的说：“怎么回事？” “夫人！他对我动手动脚，我只是要问事情，他居然就这样扯开我的衣服！”吉赛儿哭的好不可怜，那撩人的媚态柔若无骨，令柴随心都有一点不好意思的别过面，但又想到平凡白看了这么久，心中一个气，她走到吉赛儿面前把她拉起来后不顾她的表情，硬是把她的衣服拉好，腰间的皮带还顺手拉紧了一点让吉赛儿闷哼一声，接着推开她：“你滚出去！滚！” 这女人也太奇葩了！要是要赶人就算了，还把自己拉起来穿好衣服，这么蠢的女人，难怪眼前的男人会冷感。 她眼色一暗，随后快速地换上无辜：“我再也不要来这里！这次算我倒楣！”说完便扭身拉开门蹦的就走了。 办公室剩下平凡跟柴随心。 平凡静静的看着柴随心，她的表情很奇怪，明明看着就是生气，却又像是在忍着什么。 “随心......”他伸手要碰她，她却巧妙地闪掉，眼睛似有气愤，可语气却没有对应的怒火：“你不要碰我！” “对不起。”他知道刚刚那个样子很难解释，一个近乎赤.裸的女人躺在地上怎么样都很奇怪，就算自己身上衣服完好，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 柴随心抬起头看着平凡充满悔意的双眼，心中本来就猜得到没什么事情，可她还是想要生气，气这个笨蛋木头居然没有防人之心，要不是今天自己撞破而是让秘书还是别人看见，他的形象就会毁了！ “看来你在办公室也不孤单啊？投怀送抱的女人那么多。”柴随心酸溜溜的开口。 “是我太大意了，但我们没做什么事情。”平凡语气明显有点着急，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尴尬的状况，平常他嗤笑着这种下作的勾引招数，没想到今天却莫名其妙惹祸上身。“别生气，你打我吧？”说着就抓起柴随心的手往自己的脸颊上打，但是柴随心明显使力微微抗拒着平凡的力道，最后只是轻轻地拍在平凡的脸上。 看到平凡这么懊恼纠结的脸，这张好看的俊脸此时蒙上了一抹慌张，柴随心缓了脸色，语气温和：“还好是被我看见，要是给别人看到，你还要不要开门营业？” 平凡有点愣住，听着柴随心担忧的语气，彷佛没了怒气，他有点忐忑的看着，轻声说道：“那就收起来，我不在乎。” “说什么呢！我在乎！”柴随心翻了白眼。“明明就是被诬赖，你怎么就不想着要解释？你该不会......是个孬种？” 平凡听到这段话没有一丝怒意，反而温柔的牵起柴随心的手放到唇边：“我就是个孬种，我怕你生气。” “不行！查出刚刚那个贱人是谁！我要给她好看！”柴随心跺脚，平凡抚了一下她的脸颊。 “你不怀疑我？那你生气什么？” “天啊！你当我瞎了眼吗？一看就是这个女人在演戏！要是真的被你干嘛了！我都冲进来了她还躺在那里这么久？是巴不得别人看到吧？”柴随心不爽的说。“这女人绝对有问题！她一定不是普通客人！” “怎么说？”平凡染上了一丝兴味的眼眸，这样为了自己愤怒的柴随心，明艳可人，让他心口一动。 “秘书刚刚叫我柴医师，她怎么会知道我是你老婆？绝对有问题！”柴随心怒瞪着刚刚那女人躺在地上的位置。 平凡笑了一声，他的随心真的越来越敏锐了，他大手一揽，柴随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深深的吻住，她的下唇被平凡稳稳的吸吮着，湿润的双唇与她温柔的摩擦，本来都是如狂风来袭的猛热，之后就会是缠绵的醉吻。 桌上的电话响了，平凡有点可惜的啄了她的上唇后紧紧抱住她，一手接起电话。 头顶上的男人语气平静沉稳，丝毫没有刚刚情动时那么喘息的沙哑，柴随心靠在男人温热的胸前稳住气息，确定好一点后便轻轻地推开他，她知道自己会轻易的让平凡分心，于是她比了比要去一楼等他，平凡暖了眼色点头。 柴随心慢条斯理地来到一楼，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便走到柜台前面问：“刚刚有一个外国人叫什么名字？” “外国人？你是说跟老板上去的吗？” “是。” “不知道，因为她本来就没有预约。” 柴随心皱了眉头，这就奇怪了，没有预约又可以被平凡带上去办公室？这是为什么？ “没有预约？那为什么老板还带她上去？” “他们有讲了一些不是英文的语言我听不太懂，可是我有听懂一句，说是要讲关于你的事情。” 柴随心茫然，自己会有什么事情.....脑中转着后才想通，要不是这个心机女用这个理由，就是站在柜台发烂平凡也不会理她。 “少爷对不起，我失败了。”女人软软的抱歉，那声音当真柔媚至极，正常男人也不会对发出这种声音的主人发飙。 “不用担心，本来这次就是试探的而已。”男人的声音低沉却极具磁性。“杭亭顿害死了我的妹妹，我会让他好看。” “那、那干嘛不抓杭亭顿本人呢？这两个人跟小姐又没有什么关系.....”女人不解的问。 “会让杭亭顿飞半个地球来找的人铁定重要，中国狼族的首领居然能不被你吸引，我都有点刮目相看了。”男人语气危险。“你继续打听狼族跟杭亭顿的关系，至于那个狼族夫人，我来抓。” 第64章 不同的陪伴 柴随心对这个跑来勾引自家丈夫的女人很上心，据手下回报，她下午突然跟诊所请假后便马上冲去圆福堂，一群正要出任务的成员正全副武装的在门口，正巧给柴随心撞着。 大伙儿楞是干笑，怕夫人要是看到这些杀人的玩意儿会怕，这罪过不知道要怎么扛，可没想到她一脸不在乎，只是微微的点头说声辛苦了，便冲进去指名要找静姝。 平凡无奈的扯起嘴角，柴随心不是还吃醋的吗？这回遇上一个更厉害的对手，她就完全顾不上黎静姝的身分了。 不过组织里真的有跟柴随心当面接触讲过话的人，只有黎静姝，是以平凡也特地告知她多配合柴随心。 黎静姝看着眼前脸色有点不太好的柴随心，她是受过训练的人，对于别人的气息节奏跟眼睛都可以稍微的抓准一些线索，柴随心脸色不好，呼吸倒平稳，可那眼神......像是很不想跟自己说话。 她其实也很不想跟柴随心说话好不好！要不是主子吩咐，她干嘛没事放着休假跑回来组织。 “夫人，你有什么事情？”她语气平和，像个随时等待差遣的属下，恭敬的问。 “我要你帮我查个人。”柴随心说。 “请问是什么人呢？有没有特征？名字？出现在哪里？”黎静姝公式化的询问，却让柴随心有点囧了。 是什么人呢？一个变态脱衣狂。 有没有特征？她的两团软肉很大。 名字？不详。 出现在哪里？平凡办公室。 综观以上答案，这个人是谁只有掷筊才知道了。 柴随心脑袋转了一转，发现到自己一头热就冲进来了，却根本什么都没准备，当下有点懊恼。黎静姝看到柴随心的样子有点无言，主子也不带这样捉弄人啊？让她放掉休假就是回来陪夫人大眼瞪小眼吗？ “这个人跑去平凡办公室脱衣服，我很生气，但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柜台没有登记？” “没有，她当初就是用我的名义骗平凡才上去的。” 黎静姝暗忖，听柴随心的语气倒不像是无理取闹，而且主子也不会真的无聊到拿组织的人寻开心，这件事情是直接面对主子，那么主子一定已经开始查了，柴随心这里......或许只是想要安抚她，才让自己出来走个过场。 思量了一下后，黎静姝的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冷淡，变得有点缓和：“这件事情是针对主子来的，他一定已经开始查，夫人如果担心，我也可以帮你多加留意。” 柴随心听到黎静姝的说法，马上点头。 黎静姝知道这些话只是拿来敷衍柴随心的，既然主子会处理，那她也根本不需要担心，自己就当作是陪陪夫人就好。 圆善堂的一楼是个约百坪的大佛堂，二楼是一间间如日本和室的单间，走廊尽头有特别设计盥洗室。 “这里看不出来像......”真的是个非常庄严又静谧的空间，柴随心没法想象这里会是一个极道总会。 “三楼以上就跟这里不一样了。”黎静姝带着柴随心走过好几个转弯后来到一面墙前，墙上挂着一幅非常大的清明上河图，此时黎静姝走到画前面，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右手边的的墙面上下分开。 柴随心愣住，这种在电影里面才会出现的超炫场景就在眼前！ “夫人。”黎静姝的声音让她稍稍回神，柴随心深吸一口气后转头说：“我还是不进去了。” “为什么？”她顿了一下，不解柴随心的意思。 “我觉得你能带我到这里已经很好了，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柴随心平静的说。“剩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直接问平凡。” 黎静姝还是搞不太懂柴随心的意思，不过她既然不进去也没关系，也省得进去之后解释一堆。 柴随心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好奇的要死......只是她不确定黎静姝这个人的想法，要是自己进去之后搞不清楚状况看到或是碰到什么，造成平凡麻烦怎么办？ 对于某人的沉默，黎静姝也大该猜出个七七八八，这女人其实就是对自己有偏见而已，不想进去是怕自己把她弄死吧？ 两人绕着走回去，不少和室里面还是有人的，外面的鞋子都整齐的收在木板的小间隔里，有低低的交谈声与佛歌，空气中也有檀香的气味，柴随心有点恍然，这样祥和的场景却是跟极道世界实在是风格迥异。 走下楼梯后转弯走回一楼大佛堂，此时还没有到晚上禅修的时间，人没有很多，一些人有注意到静姝跟她，微微的点头示意。 “你要回去诊所上班，还是要回家？” 柴随心没有想到黎静姝会问这个问题，她想了一下后说：“我去律所好了。” 黎静姝转头对着耳边的微型耳麦轻声说了几句后，扬起手引领她往外走，恰巧平凡跟江堂主走了进来，四个人都是一愣。 “夫人。”江堂主首先微笑颔首，柴随心也微微欠身。 “这件事就麻烦江叔了，我先带随心回家。” “辛苦了。”江堂主跟黎静姝往内走，平凡伸手牵起柴随心便往外走，他感受到女人手有点微凉，轻皱了眉头，心中暗忖了一些想法，但是他姑且不问，等柴随心自己说。 晚上，平凡整理着几份安氏集团新开发的土地投资的档案，柴随心洗完澡后走到书房，偷偷的在门边看着他。 北欧风格的细长桌灯是安家最近热销的产品，安靳送给平凡使用，不过当然不是白送的，是要让他写试用报告的。 白光下的平凡，专注的整理桌上的东西，柴随心喜欢他带着眼镜的样子，有时候是粗框的眼镜，那是一种温柔儒雅的宁贴之气，像邻家男孩一样，噙着笑透露着暖意；而无框的眼镜的他，眼神会变得犀利，有点疏离感，隔着镜片内的眼神清冷，像是会把前面镜片冻出一片薄冰。 而他在家里大多时候都在带着粗框眼镜。 柴随心轻轻地走进去，平凡没有抬头，她走到他旁边静静的看着他的侧脸。 平凡正读着其中颇有争议的两条段落，眼角余光看到了柴随心的裸.足，白嫩的指头跟光滑的粉色甲片，他凝视了一阵，本来拿着钢笔的手放了下来，柴随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他的手揽了过去，坐在他腿上。 “地上冰冷，下次穿拖鞋。”他微笑叮咛。 “看你忙，我只是来问你什么时候睡觉。”她说。 “现在没有我，你就睡不着了？”他促狭一笑，柴随心倒也很直接的点点头：“因为被子太冷了。” “......”平凡有点无奈的望着这蠢笨的女人，惩罚似的捏了她的脸颊：“你把我当成暖被？” “说这什么话！”柴随心瞪大眼睛。“暖被太low了，你还可以暖手、暖脚、暖肚子、暖.....” “停。”平凡抽了抽嘴角。“我没有要跟你讨论我暖的功力。” “你是暖男。”她嘻嘻笑，双手揉着平凡的脸搓揉挤压，平凡的眼神有着无可奈何，他准备拿下眼镜时被柴随心阻止。 “嗯？” “我喜欢你戴眼镜的样子。” 平凡凝视着柴随心，随即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她有点傻住，接着听到男人说：“那么，我们今天带眼镜做。” “平凡......”女人疲累的咕哝两声，男人含笑的眼睛炯亮有神，心情很好的看着她。 “以后脱眼镜做？”眨眼。 “不是啦。”柴随心羞红了脸瞪着他。“你、你......” “你慢慢说。”平凡不逗她了，眼色一深看着她白皙的皮肤上的红色痕迹，想着她刚刚羞涩的承欢，小腹一紧。 “你对你爸......”她才刚说出口，平凡的眼睛一紧。“呃，我是说杭亭顿，我上次在英国听他说，他的太太生病了。” “所以？” “不去看看她？”柴随心小声地问着，她好像有感觉到这个是平凡的痛点。 “她死了。” “啊？” “她叫做伊芙强纳森，听说是个很美的女人。”平凡淡淡地说着，一手抚着柴随心的脸颊，眼神平静无波。 “杭亭顿告诉你的？” “嗯。”平凡闭起眼睛，身体往下后把脸贴近她的颈肩，似乎说这些话会让他很无力。 柴随心静默了，她还以为平凡毫不在乎，没想到他只是碍于面子，也或许是不习惯吧？ 想到这里，她就有点心疼，扬手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拍抚他。 “我没有上去三楼。”柴随心呢喃，她也没想平凡听不听得懂。“或许我也不习惯你别的身分吧。” 平凡贴在她的肩膀上，女性的馨香扑鼻，他对这个味道感到安心，对于柴随心的困扰，他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我是你的丈夫，其他身分，都是我保护你的方式。” 第65章 再次危机 “谢谢医生阿姨。” 柴随心淡淡地点点头，轻轻的扬起手挥一挥，小女孩咧开嘴笑了后开心的也挥挥手，此时刚好助理走进来看到这一幕，不自觉的也笑了。 “柴医师好温柔。” 她听到这句话，顿了一顿，随即看了一眼助理，助理有点不好意思的又说：“这是真的，以前柴医师感觉就很......很凶。” 柴随心挑了挑眉没有回话，径自收好桌上的东西后起身，助理自从刚刚见到她比较温和的一面后，也比较敢说话了：“柴姐的约都做完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了，谢谢。”柴随心脱下白袍，挂到旁边的衣架上，助理微笑一下就先走出去了。 她翻开包包拿出手机，两通未接来电，她平常不认号码的所以没想打回去，此时手机突然震动，她便顺势接起。 “丽兹吗？我是雷，不知道你晚上有没有空？我想约你吃饭。” 柴随心沉吟一声，想要拒绝却又听他说：“van我也有说了，我下一个礼拜就要回去了，想跟你们聚餐。” “嗯。”既然如此，她也没有立场拒绝，只是她觉得有一丝尴尬，虽然自己没有对不起他，可是那时候要复合的时间点，那个女人与雷的拥吻，平凡说是他设计的，这一点让柴随心一直有种难以言语的感受，好像是平凡蓄意的让雷离开自己。 不过，过去的事情就算了，而她跟雷的关系也没有因此而拒绝往来，现在状态就比较是稍微好一点的朋友，单纯的聚餐送别，并没有不妥。 可她有点踌躇，平凡应该不会答应才对，最近听他说有一群人盯着诊所跟律所，目标应该是他们俩，动机不明。 为了保险起见，她打了电话给平凡，打了三次通了都没接，想着要不要打去律所，犹豫了一下后便打消这个念头，反正也不过就是吃饭而已，难不成吃个饭人还会走丢吗？ 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个超级大路痴。 想着要打车，结果打卡下班时走到诊所门口，就看到一台宾利，旁边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向她行礼。 “夫人，主子知道您要去用餐。” 柴随心轻轻颔首，男人就上前恭敬的打开车门，她便坐了进去，车门关上后缓缓地驶往餐厅。 “丽兹。”雷在餐厅的门口迎接，他上前伸出手，柴随心抿唇把手搭上去。“今天我特别让主厨做了你喜欢的菜。” “我的穿著不太适合吃这样的餐厅。”法式餐厅的雍容华贵，她今天的衣着太轻松，刚刚在外面就有看到不少穿着小礼服的客人，柴随心虽然对吃不太讲究，但是礼貌还是会在意一些。 对比眼前的雷，他也是很正式的黑色西装，柴随心松口想要换个地方，雷却笑着说：“没关系，我们是vip坐包厢。” “我跟van联络一下。”她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今天的雷很热情，可她敏锐的感觉到那张笑脸下面有着不自在，柴随心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等平凡到了再进去。 “van刚刚跟我说了，他要半小时后才会到，我有交代门口的服务员帮忙带位。” 柴随心淡淡地笑了一下，看着雷的表情没什么异样，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焦虑了，此时刚好有人认识雷，便走过来寒暄几句，柴随心微微的往后退了一下，她到了一间新的餐厅都有习惯拿一张名片，于是她走到柜台前面拿了一张。 “雷，那位是你的女朋友吗？” “是好朋友。”雷转头望着跟柜台服务员微笑说话的柴随心，湛蓝的双眸染上一层温柔，她一身骆色长大衣与白色高跟鞋，气质优雅却不张扬，拿着长皮夹的手纤细白皙，她有着让自己难以抗拒的风华丽色，只是...... “雷，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 雷轻轻地点头微笑，柴随心也走了回来：“遇上朋友了？” “雷恩夫妇，我球队的投资人。”雷伸出手让柴随心挽着，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进餐厅。“他们还以为你是我女朋友。” “真荣幸，是把你看老了还是我年轻了。” 雷没有想到柴随心会这么解释，本来期待她会害羞，可没想到她巧妙的避开这种尴尬的对话，表情平和的让他楞了一下。 “那时候你在大学，大家都以为你才19岁20岁的，东方人就是年轻。”他微笑着说。“不像我，眼角已经有皱纹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打趣的说：“还真的有。” 雷愉悦的笑了，两人走进包厢后，他礼貌地拉开柴随心的椅子，她轻声道谢。 “在这里的日子如何？有没有什么感受？”柴随心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挺不错的，刚开始吃的不太习惯，尝试很多中国菜，现在回去我会想念的。”雷咧嘴一笑。 “这样你得要问我了，我去美国起初也不习惯那些太甜太油的东西，我一段时间很长跑唐人街。” “后来怎么不去了？” “还不是因为你，拉着我去吃你那些朋友推荐的店，那些甜的让人牙痛的冰淇淋、巨无霸披萨......呵，我真不知道当初我怎么克服恐惧的.....”柴随心想到那时候美国念书的情景，不禁漾起了笑容。 对面的雷眨了眨眼，她这样的美丽，谈到两人相处的时光笑得如此开心，他喃喃自语说：“我们，可以重新来过。” 柴随心垂眸，轻轻笑了一声：“你想多了，很多事情没有重新的机会。” 听到这句话，雷哽了一声，此时服务员正好送上前菜，柴随心看了一下雷的菜，淡淡地说：“你对虾子会过敏，我的跟你换吧？” “没关系。”雷微微低头，看着她举起叉子过来的手顿了一下。 “好吧。”柴随心也没有不好意思，她收回手，默默地吃着，内心等着平凡过来，结束这个尴尬的状况。 她拿出手机，手机的信号格是零，暗骂了一声破手机，好在她有在柜台留讯息。 雷看到柴随心的表情，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该换手机了，这支手机收讯很差啊。”柴随心淡淡地把手机放回包包里。 “丽兹，有些事情我想要跟你说。”雷擦了一下嘴，直直地看着柴随心。 她平静的看着雷，手微微的抓紧了包包，但是脸上表情从容不迫，看着他。 “我想过跟你结婚，我想着如果还有一次机会，我愿意一辈子都跟你一起。”雷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女人。“来到这里的一年，我想过无数次与你重新再一起的日子，我甚至对自己说要是我搭上飞机前，你会愿意跟我在一起，那么我就马上带你走。” 这双眼睛有太多的含意，有着期盼、胆怯跟深深的感情。 “你或许会问我为什么我爱你这么深，我不知道。”雷笑叹。“以前我有很多女朋友，在你离开以后我也有不少，但是你对于我是特别的，你说的话做的事情，都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 “是吗？”柴随心看着他。“我觉得你身边并不缺吸引你的人，来到了这里，你也不缺。” “这是个阴谋！”雷突然愤怒的吼着。“有人在逼我们两个分开。” 柴随心微微睁大眼睛，不动声色。 “我知道你会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但我就是有这个消息！咖啡厅的那个女人根本就是安排好的。”雷语气激动。“有人在从中作梗！你知道是谁吗？”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气愤的胀红脸色，双手紧握放在餐桌上，盯了好半晌，她笑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没有人从中作梗。” “什、什么？” “无论这个女人是不是安排，你并没有拒绝，不是吗？”柴随心深吸一口气，脑中想到平凡前几个礼拜发生的事情，对比眼前的雷伊凡，她庆幸自己的选择。“你错过了我两次，就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为什么是两次？”雷错愕的喷吼。 “我再回来美国的前一天，跟你的球队朋友去你新的宿舍找过你。” “可我没有看到你。” “那时我很犹豫，我虽然一定要回家，可是如果真的要维持这份感情也是有办法的，我不该没有尝试过就伤害你。”柴随心淡然轻叹。“我去了你的新宿舍，结果看到你跟另外一个女孩接吻，不是问候，是像情人一样的拥抱亲吻。” 雷刷白了脸，他愣住不语。 “我与你分手不到一个星期，严格说来是第5天，那时我就知道该放弃了，我知道我不适合你。”柴随心自嘲。“我们中国女孩对这种事情太敏感了，不过你并没有错，毕竟你是在我们分手后才做这件事情，那时我就想着你或许不会孤单了。” “所以......无论怎样都不可能了，对吧？”雷颓然叹气。 “我结婚了，我深爱我的丈夫，我不会离开他。” 雷轻轻闭上眼睛低着头，几秒钟后抬起头来，沉声说道：“对不起。” 柴随心淡笑：“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是缘分。” 雷摇摇头，眼神有着一丝沉痛跟恐惧，她微瞇起眼不解，此时包厢门打开了，柴随心以为是平凡来了，却进来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谢谢。”那人轻轻的笑着，雷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连忙站起来，脸色难看的看着他。“聊完了？” “我......是的，先生。”雷吞了口水，低头不敢直视。 柴随心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氛，但她仍观察着两人的互动，雷看起来非常怕这个刚进来的男人，讲的话其实没头没尾的，却让雷露出这种恐惧的表情...... “那就要麻烦你出去，我要跟这位小姐聊聊。”那人慢条斯理的说，雷赶紧点头要走出去，柴随心暗叫不妙后起身，眼神不悦：“雷伊凡，这是怎么回事？” “随心，对不起。”雷紧张的说着，结果那人居然转身轻轻地拍着雷的肩膀，笑着威胁：“别说中文，我听不懂。” 那拍肩的动作对于雷来说，如同是撒旦的警告，他马上又低下头赶紧走出去。 “丽兹小姐，请坐。”那人浅笑，转回来亲切的扬手一比，像是很诚恳的要与她共进晚餐。 柴随心站稳，挺起身子直视眼前的男人，他脸颊上一条浅浅的疤痕，看起来绝非善类，可雷伊凡怎么会跟这种人认识？ 那人啧啧两声，自己坐了下来，看到柴随心不坐，他微微的笑了一下对门外的人说：“谁帮我请一下这位美女坐下呢？” “我来。”清脆的高跟鞋踏步声，走进来的女人让柴随心瞪大了眼睛。 第66章 搅局 这个女人，是那时出现在平凡办公室的疯子，眼前的她美的惹火，红色的短裙与黑色高跟鞋，衬托出她前/凸/后/翘的身材，脸上的妆容艳丽撩人，她进来后对着发号施令的男人笑了一笑，才走过来伸手搭上柴随心的肩膀，硬是把她压到椅子上。 这女人手劲真大！柴随心的脸色微变，闷哼一声后坐了下来。 “我是彼得，旁边这一位是吉赛儿。”彼得十指交扣，双手撑在桌上，轻松的介绍。“我们有点事情需要丽兹小姐帮忙。” “什么忙？”柴随心稳住气息，警戒的看着彼得。 “你认识杭亭顿吧？山谬杭亭顿，他最近惹上我们，不，应该说惹我们很久了。” “......那你们抓错人了吧，我看起来像这个人？”柴随心挑了挑眉。 “他是一个狡诈的骗子，前段时间他引诱我们去布吉纳法索，还好我们很快就发现他跑来这里，据我所知他有一笔很重要的案子要在这里交易，我的手下跟踪他很久，发现到他停留在这里的时间，有跟你见过面。” “跟我见过面就算？你抓人范围也太宽了吧？那他如果去买包烟，你也要抓店员？” “呵呵，丽兹小姐真有趣。”彼特听到这句话完全没有生气，语气温和。“你怎么知道我没抓过店员呢？” 这句话是笑着说，但那个阴凉的危险语气让柴随心抿紧了唇，身体也紧绷了起来。 “你们跟踪他这么久，不是应该直接抓他？干嘛抓我们旁边不相关的人？”柴随心寒了脸，不悦的冷哼。 彼得的笑脸僵了一下，吉赛儿皱了眉头，冷冷地说：“你这女人，话太多了。” “没事，我只是讶异你到现在都还这么冷静，随便问几个问题就快问到重点了。”彼得缓了神色，随即又笑了一下。“不愧是狼族的夫人，很聪明，也很勇敢。” “彼得！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称赞别的女人！”吉赛儿委屈的叫着，那黏腻的声音让柴随心拧眉。 “你的身分比较特殊，为此我们也特别招待你一趟旅行。”彼特慢条斯理的说着，看着柴随心瞪大的眼。“感谢上帝，我得到了一个完美的诱饵。” 柴随心怒视着彼得，想要说话的时候一个猛烈的力道劈向她的后颈，她眼前一黑。 平凡开车来到诊所，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骛，10分钟前收到b18的紧急消息，在小太阳诊所附近的成员全部阵亡，江堂主已经调派了一些人手负责清理场面，小太阳诊所铁门半掩，平凡甩上车门大步走过去，恰巧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提示是一间市区法国餐厅。 “请问是平先生吗？提醒您今天要记得来用餐喔！”对方声音甜美，缓慢轻语。 “用餐？”平凡皱眉。“我没有订位。” “我知道您没有订位，但您的太太告诉我今天是两位的结婚纪念日，她手机没电怕您忘记，因此请我们特别提醒您。” 结婚纪念日？平凡紧皱眉头，语气沉稳：“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放下电话，他迅速的冲上车，一手按着中间的平板电脑定位，一边联系手下支援，他的脸色紧绷愤怒，祈祷柴随心没有事。 很快的来到餐厅，他走到柜台询问：“柴随心小姐的位置在哪里？” “f包厢，我带您去。” 走过去时发现f包厢有两个服务员在门边，平凡快速的跨步往前，越过服务员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他冷下了脸，走到座位旁仔细的检查，两个服务员面面相觑，可是眼前的先生表情太恐怖了，他们不敢说话。 平凡检查了两个座位都没有东西，转身看向服务员：“刚刚在这里的人离开多久了？” “大概、大概5分钟左右。”其中一个服务员战战兢兢的开口。“有一位小姐昏倒了，所以就提前离开了。” “昏倒？该死！”平凡咬着牙，阴沉的低吼。 “那个、那个我刚刚在座位下面有捡到一只手机。”另外一个服务员从口袋拿出一支银色手机递给他，平凡心中一沉，是柴随心的手机。 柴随心睁开眼，全身酸痛，尤其是脖子非常的不舒服，她发现到自己双手被手铐铐住，她用手肘支撑起身，发现到是一间蛮精致的房间，落地窗微微打开，外头的艳阳高照，她左右看了一下环境，感觉像是高级的旅店。 除了后颈酸痛以外，她的衣服完整，包包被放在左边的床头柜上，此时柴随心冷静下来，静静的思考下一步。 脑袋里面拼凑彼得说过的话，她现在会被抓主要是因为杭亭顿的关系，还有那该死的雷伊凡！居然骗她！ 早知道她就应该要等到平凡出现再离开诊所，现在这里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要是出了国，平凡该怎么找？ 她还在懊恼时，听到一阵脚步声，走进来的人是彼得。 “早安，美女。”他微微的鞠躬，灿烂的笑着。 “这里是哪里？”柴随心冷冷地看着她。 “罗马，义大利的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世界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如果有这个荣幸，我可以带你去看看罗马竞技场跟万神庙，不过今天是假日，观光客太多了，要是让尊贵的小姐去跟一堆人挤，不是好的待客之道。” “我太意外了，你的待客之道是把我手铐起来。”柴随心冷哼一声。 “你这么聪明，应该看得出来我只是要限制你的行动，不会伤害你。”彼得温和的说着。“只要杭亭顿乖乖把他手上的5亿美金的案子交出来，我就会放你走。” “你真的搞错对象了，我不是跟杭亭顿交易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但你的丈夫是。”彼得的语气变得轻柔。“狼族一向不碰军售的案子，我们一直都与你们和平相处，但这次是你们先插手了。” 柴随心皱了眉头，闷哼一声，肚子突然绞痛，她脸色突然刷白，彼得半瞇起眼，轻声问：“怎么了？” “我身体不舒服。”柴随心闭起眼睛咬着唇忍了一下，腹部的痛楚稍微降低了。“我有另外一件事情要问你。” “请说。” “雷伊凡是怎么回事？” “他吗？呵呵，一个可悲的赌徒，球星其实多少会有这些坏习惯。”彼得一派轻松。“他最大的用处就是约出你，不然平常狼族把你保护得死死的，错在你也够相信他，这中间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跟你丈夫说一声呢？他说有联络，你就相信？” “我为什么不相信？就算再重来一次，我也会相信他。”柴随心正色。“但也只剩下相信，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爱情。” “啧啧啧，雷听到这句话会难受死了，你对他而言是价值100万美金的赌债，我想他这种人渣，不适合再跟你见面了。”彼得故作哀伤，像是感同身受般假装拭泪。 柴随心杏眼圆睁，她听得出来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他怎么了？” “他任务结束了，我也抵消了他欠的赌债......外加一条命。”彼得摇头晃脑地笑着。 “你把他杀了？” “错错错，是隐退。”彼得转向走到电视机旁边，拿起遥控器按下开启，转到新闻台就看到雷伊凡的照片，还有他比赛时候的影像，她瞪着电视，冷着不语。“呃，实际上你说的没错，只是隐退是比较包装的说法。” 柴随心脸色阴暗的望着彼得，身体颤抖不已，此时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走到彼得身边小声地说了几句，彼得点头后靠近柴随心，语气温和：“我帮你解开这个，但我希望你安分，这里是12楼，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好吗？” 彼得的语气温柔的让柴随心起了鸡皮疙瘩，他拿了钥匙把柴随心手铐解下，起身又说：“刚刚我的手下说，杭亭顿已经联系上了，我想你的义大利旅行应该很快结束。” “我不会做傻事，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那就请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彼得微笑以对，轻轻地鞠躬后走出去。 走出柴随心的房门，吉赛儿不悦的跺脚：“这样就要放她回去了？不是说好她归你，van归我的吗？” 彼得扬起手摸摸她的头，眼睛有着期待：“别急，到手的女人我从来都不会这么快放回去，总得玩一玩。” 吉赛儿缓了脸色，小声警告：“少爷信任你让你抓人，你不要把人家玩死了，这次是要活的。” 彼得露出亲切的笑容：“我会下手轻一点。” 杭亭顿脸色凝重的看着平凡，沉声说道：“彼得是欧洲跟北非两区的案件杀手，他爱财但是更爱女人，我这次随便放个烟/雾/弹/说5亿的军购案子，实际上根本没这个东西，我目的想要来找你。” “然后就把我的女人搭进去？”平凡眼神阴骛不已，冷冷的咬牙。 “我担心丽兹会受伤，彼得绑架男人会很快的解决，女人的话就会磨上几天。” “fuck.”平凡爆粗口，愤怒的撒掉桌上的东西，现在组织在全国进行搜查，他也联系了国外的分会协助，安靳的黑豹部队也加入，他现在除了等以外，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我已经派人联系上彼得的对外窗口，这两天内会有答案。”杭亭顿说。“彼得不难处理，关键是在于请他的人是谁。” “请他的人，什么意思？” “彼得只会为组织或是集团合作，而且开价不斐，而他也确实能够找到对方想要找的人，从来没有失手过。” “听起来你对他颇有好评。”平凡冷冷地说。 “但是他接案有个怪癖，只接要杀死人的案子。” 第67章 切口 “但是他接案有个怪癖，只接要杀死人的案子。” 平凡听到这句话，恐惧伴随着窒息感，他一把抓住杭亭顿的衣领，口气阴冷：“你他妈最好祈祷她没事，不然我会杀了你。” 杭亭顿皱着眉头，他看到了平凡几乎快丧失理智的眼神，布满着血丝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我不会让丽兹出事的。”杭亭顿冷静的说，平凡咬着牙甩开了他，走到电脑前继续追踪柴随心的去向。 几分钟后，杭亭顿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沉声说道：“你好。” 『山谬，是我，你的好朋友。』 “彼得，你这次搞错了。”杭亭顿拧眉低吼，随即开了扩音。“我没有任何案子在这里，你抓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平凡听到对方主动联系，挺起身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杭亭顿的脸色。 “哦？那你这次只是见朋友？我以为你对于狼族没有任何兴趣。” “van是我的.....朋友，之前在别的案子接触过也合作，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介绍他给你认识。” “呵呵，你愿意分享朋友给我啊？真好。”彼得轻松的笑着。“可惜......我同性相斥，比起van，我更喜欢丽兹呢。” 这句话完全的挑起平凡的理智线，他的语调冷冽：“你开个条件，我会尽我能力满足你，在这之间你不准伤害丽兹。” “不准？你还以为现在是你的游戏规则啊？口气真大。”彼得嘲讽着。“我真讨厌别人跟我讨价还价。” “我跟她换，如果你总要一个人交差的话，我去找你。” “噢，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我考虑考虑再跟你说。”彼得笑了两声。“对了杭亭顿，看在我们认识一场的份上，我就偷偷告诉你小线索。” “什么事？” “你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你女人的关系。”彼得故作哀伤地叹气。“现在你的保/护/伞/没了，你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杭亭顿微微一愣，随即大吼：“强纳森是吗？你的雇主？” “我不知道他们想干嘛，但是他们确实是看你不爽很久了，要是你愿意自己走过来的话我会很感动的，省得我去请你。” “强纳森的目标是我，我现在就去找你。”杭亭顿说。“丽兹就没事了吧？我去跟你交换她。” “啧啧啧等等，一码规一码，你找你的强纳森，我陪我的丽兹。”彼得笑声张狂。“我现在好喜欢她啊！东方女人太可爱了，她憋着不哭出来的时候，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真的太诱人了。” “彼得！你别节外生枝！她是狼族的夫人！你真的碰她，你会后悔的。”杭亭顿怒吼，脑中快速地思考着可以救柴随心的办法。“我们把事情快速的处理就好，你告诉我你在哪里，van只要他的夫人平安，他也不会为难你。” “你真的被逼急了，不然怎么会忘记我最讨厌人家威胁我呢？”彼得啧啧两声。“狼族情报网不是挺厉害的吗？那么就快点找过来吧，晚了的话，我也不能保证丽兹会如何唷！” 电话嘟嘟两声被挂断，平凡愤怒的捶了墙壁，杭亭顿紧紧地皱着眉头，吸了一口气说：“去义大利。” “义大利？你可以确定？” “我可以确定。”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救得了丽兹。 “彼得，你这次抓的人有点......奇怪吧？一个中国女人？” “一个漂亮的中国女人，而且她好像还是英国贵族呢。”彼得笑得灿烂，微微欠身。“你想见她吗？” “有何不可，被你说的很有趣的样子。” 彼得转身示意着门边的手下，几秒钟后吉赛儿就带着柴随心走了进来，停在彼得旁边。 “你好，丽兹小姐。”那人翘着脚坐在长沙发上，温柔的笑着。“不好意思这么粗鲁的邀请你来作客，请坐。” 吉赛儿拉着她坐到唯一的一张椅子上，那人细细打量着柴随心，从头到脚，那双眼眸深深的锁住柴随心，似乎要把她拨开一样凝视了许久。 柴随心不喜欢这样肆无忌惮的视线，她本来就有一点点不舒服了，现下看到这样的眼神，她忍不住就干呕起来。那人有点愣住，随即失笑：“真令人伤心，我有长得这么恶心吗？” “你的眼神让我不舒服，但我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柴随心别开那个视线，语气平静。 “啧啧，彼得怎么照顾的？去请个医生过来。”那人嫌弃地盯着彼得，彼得的笑脸僵住，连忙低下头道歉：“是，我现在就去请。” 柴随心感觉到彼得似乎怕眼前这位先生，她缓了下呼吸，看着长沙发上的男人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我家，那几天让你住在观光客这么多的闹区，是我们失职。”那人快速的挺起身，直视着柴随心。“我不知道彼得想做什么，不过我现在心情很好，你如果有疑问就问我吧。” “为什么抓我？既然杭亭顿已经联系上，那么我就应该可以离开才是。”柴随心说。 “我本来也只需要杭亭顿，可是彼得喜欢你，他只要能把任务完成，其他事情我不管他。”那人笑的邪气，眼神飘向窗外。“听说你是狼族首领的女人，这对彼得来说是个全新的体验，再说了，他几乎没有碰过东方女人，你是第一个。” “真恶心。”柴随心冷冷地咬牙。 彼得的速度很快，一个女医生跟着走进来，她眼神有着一点点的惧怕，在彼得的怒瞪下她缓缓的走到柴随心的旁边，柴随心看到了这白袍下颤抖的身体，她语气缓和的说：“别紧张。” 那人略有兴趣的看着柴随心，都到了这种时候还会安慰别人，太令人惊讶了。 女医生抖了抖手，她紧张到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检查，彼得半瞇起眼睛，快速的从口袋掏出枪，抵着她的后脑：“你是医生吧？” “我、我是......”她吓得哭出来，柴随心抬头瞪了一眼彼得：“你这样抵着她，她怎么思考？” “宝贝，我是担心你的身体。”彼得笑了一下，手却没有放下。“我是喜欢你，但是不要对我这么凶。” 柴随心皱着眉头，彼得的口气比起刚刚那人又更加不舒服，那种宠溺的语气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小姐......”女医生抽泣，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我不太知道我哪里不舒服，但我体温有点高。”柴随心淡淡地说。“我也是医生，如果你真的害怕，给我工具我自己检查也可以。” “那、那我先抽点血吧？”女医生紧张的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抽什么血？”彼得皱眉头，枪抵着更紧。 “抽吧。”柴随心平静的说，一点点血如果可以救得了这个女医生离开的话，她不在乎。 彼得看着柴随心一脸淡然，哼了一声。 女医生赶紧从口袋拿出小针筒，轻轻地抽了一些血液，然后起身鞠了躬，两个女人走进来就把女医生拉走。 那人微笑的看着柴随心从容的压着刚刚被抽血的位置，对她到目前为止的冷静表现有着一丝欣赏。 “难道东方女人都像你一样这么勇敢吗？”那人说。 “我不知道，我的勇敢是因为我想活着。”柴随心缓慢地说着，低着头压着手。“我想要活着回去找我的家人。” “哈哈，所以是爱情的力量，你觉得你的丈夫可能会来救你。” 柴随心扬起嘴角，轻声说道：“不是可能会来，是一定来。” 那人轻笑两声，走到柴随心前面微微倾身，优雅地说：“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尚恩。” 浓浓的古龙水味侵袭而来，柴随心屏气看着他，没有说话。 “少爷。”彼得靠近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尚恩随即抿紧了唇，闭起眼睛沉吟一声后说：“好。” 柴随心纳闷地看着眼前两个男人，忍住身体的不适与恐惧感，她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 “吉赛儿，你先把她带走，我跟彼得要出去一趟。” 吉赛儿翻了白眼，不悦地把柴随心拉起来就往外走。 “父亲。”尚恩鞠躬喊了一声，彼得也一起鞠躬。 两个老人正在下着西洋棋，他们没有应声，其中一个灰白发的老人满脸横肉，握着下巴死盯着棋盘，而另外一个一头黑发，带着眼镜笑容满面的双手握住椅子手把，好整以暇的等着。 “唉！输了！”灰白发的老人大声的吼一句，郁闷的看着对面的老人。 黑发老人朗声大笑，招了招手后旁边的佣人就走了过来恭敬的端走棋盘。 “下次再赢你！”灰白发老人鼻哼一声，然后看向眼前两个年轻人：“好久不见了啊！” “安德森叔叔。”尚恩礼貌的欠身，微笑以对。“您也很久没有来找爸爸下棋了。” “大家都忙嘛！就只有你爸很闲，你怎么不赶快生个孩子让你爸忙一点？”安德森皱了眉头。 尚恩顿了一下，温和的说：“他平常也忙，是跟您下棋才有空。” “啧啧。”安德森瞅了一眼后起身，拿起桌上的帽子：“走了。” 黑发老人目送着老友离开，接着才把视线转到儿子身上，本来和蔼的神色收敛了起来，变得淡冷。 “一个月后是你妹妹的生日。”黑发老人说着，语调缓慢冷酷。“我让你找的人，来了没？” “已经联络上了，他这次很主动。” 黑发老人挑了眉头冷嗤一声，尚恩看到自己父亲提起女儿时，眼底有着一丝快速闪过的哀伤，他握紧拳头看着父亲起身后转过身走去窗边，那萧瑟的背景竟然有一种苍凉感。 “在我闭眼前，我要把这个伤害我女儿的混账先拉下去地狱。”黑发老人阴寒的沉声说道。 “要是她还在就好了。”尚恩闭眼沉叹一声。 “这是我的报应，我不该让她跟这个男人扯上关系，我失去了她，连家族也保不了。” 尚恩望着父亲，说这些话的他顿时苍老的十岁，自从妹妹死后，父亲的求生意志低落，对于组织的事情也越来越不上心。 “父亲，我们大家都需要您！请不要说这种话！” “不需要了，既然她这么爱这个混账，那么我就亲手送这个男人去给她陪葬。” “我也会陪着您的，我会用尽全力守护好家族。” “你守护什么？”黑发老人转身，带着哀伤跟严厉的神色瞪着。“你又不能生，这是你自己造的孽！” 尚恩难堪的低头，默不作声。 “把杭亭顿找来！我这次要亲手了结他！” 第68章 死与生 “你知道了彼得的雇主是谁。”平凡冷冷地说。 “强纳森家族是义大利黑手党目前最强大的一支。”杭亭顿沉声说道。“我想应该是老强纳森聘请彼得的，目的只是要引我出去。” “你跟黑/手/党有过节？” “我与老强纳森之间有误会，他费尽心思想要抓我，却不知道我已经打算要去找他了。”杭亭顿苦笑。“我找完你之后就会去找他，而我也笃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要杀了你？” “他本来就想要杀了我，只是碍于一些事情他有顾忌。” 平凡淡淡的望着杭亭顿平静无波的表情，他不知道会有一个人这么无所谓的谈论起似乎是已知的死亡，没有惧怕。 “你有什么心愿或是事情需要我帮助你吗？”好半晌，平凡缓缓开口。 杭亭顿有点愣住，他本来低头沉思听到这番话便抬头，有点难以置信的盯着平凡神色紧绷的脸。 “没有。”杭亭顿说。“我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我的爱人跟朋友都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我已经没有牵挂。” 这席话有着一种对生命已经了然的诚静，平凡知道他默默的把资产转移给维布伦基金会，只留了为数不多的现金来找自己，接着就是去义大利做他认为生命的结尾。 奈何平凡接触佛法，却从来都知道人要做到心无罣碍是极为困难的事情，而他自己更是难上加难，人被利益金钱驱使着，被爱情亲情深深捆绑。所谓『心中有事天地小，心中无事一床宽。』人往往都提得起，却到死都放不下。 眼前的杭亭顿，或许在某一个瞬间就通透了生命，所以他能够坦然的面对死亡。 “现在分秒必争的要把丽兹救出来，而且只有你才能救。”杭亭顿叹了一口气，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平凡。 “怎么救？” “我跟你，都是老强纳森会需要的人，只是我是需要死，而你必须活着。” 平凡微瞇起眼，细细咀嚼这句话的意思。 “到了义大利，我会安排一些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全盘配合我，因为我才是最熟强纳森家族玩法的人。”杭亭顿缓缓的说。“我会不遗余力地把丽兹救出来，而你可以做你的部属，但是不可以轻举妄动，一定要谨慎。” 柴随心坐在床上，她脑袋有点乱糟糟的，事实上她可以理解自己是一种被绑架的状态，但是这些绑架者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只是把她关在一个房间里面，定时供餐。 她想尽办法要拿到通讯器材可以连络上平凡，在这之前她要确保自己活着，所以她配合着这群人的行动，从不做无谓的抵抗，反而是认真地聆听他们的对话，试图搞懂这群人的来历跟关系。 彼得跟吉赛儿听起来是一个团队的，跟杭亭顿的类型相似，专门接案的佣兵，而尚恩是他们的雇主，他们俩人对尚恩非常敬畏，柴随心盘算着这三人跟杭亭顿的关系，大概猜可能是尚恩跟杭亭顿有过节，所以找了熟习杭亭顿的人去对付。 柴随心越想越闷，这个任务从哪个方面或是角度来看，跟自己都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啊？那到底她这个跑龙套的路人甲被弄得像储备女主演的用意是为何？ 尚恩比起彼得来说，他似乎对自己比较包容一些，柴随心猜想他也许认为自己的死活并不重要，活着的话可以牵制平凡跟杭亭顿，反倒是死了就比较麻烦，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个间接的替罪羔羊，而且她也没有故意不配合或是捣乱，她自认自己是个很安分守己的『囚犯』。 此时尚恩跟彼得走了进来，她淡淡地望着他们。 两人的表情有点......奇特，尚恩似笑非笑的看着柴随心，彼得则是一脸无奈。 “怎么了？”她问。 “你身体好一点了吗？”尚恩双手环胸，定睛在柴随心的脸上。 “没什么事。” “嗯。”他转头看了一眼彼得微皱眉头的表情，尚恩轻轻咳了一声，温和的对柴随心说：“你那天身体检查报告出来了，恭喜你。” “恭喜我？” “你怀孕了。” 柴随心瞪大眼睛，惊愕的微微张开口，手下意识地就摸着腹部。 怀孕了？但再这样生死未卜的状况下得知这个消息，让她忧喜参半，她不觉得眼前的两位知道自己是孕妇后会有什么态度，说不定会大发慈悲的让自己离开？ 尚恩淡笑不语，身旁的彼得突然一改脸色，露出笑容：“太难得了，我这辈子还没有尝过孕妇的味道。” 柴随心马上皱了眉头，彼得那种目光，好像是狮子看上了猎物般，他的笑容让自己非常不舒服。 “彼得，别把事情弄得太复杂。”尚恩突然的说。“不要做这种不入流的事情，你这样跟街井混混有什么不一样？” “少爷，你该不会看上她了吧？”彼得语气有着一丝嘲讽。“你或许可以假戏真做？这样你的家族不就......” 尚恩的脸色瞬间阴沉，在彼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竟然掐住了他，语气阴冷：“闭嘴。” 柴随心屏住气息，微微的往墙边的方向靠近，她远远就可以感受到尚恩的肃杀气氛。 “这是、这是一个机会...现成的、机会。”彼得痛苦的脸色胀红。 “你他妈是逼着老子被耻笑一辈子？”尚恩咬牙冷哼。“你最好说话小心点！” “对、对不起。” 尚恩一放手，彼得大口喘着气，柴随心装作没有看到一样低着头，摸着自己的小腹，试图缓和情绪。 “你出去，我跟她谈一谈。”尚恩厌恶的瞪了彼得一眼，彼得垂着头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他靠在门板上，摸了摸刚刚被掐住的脖子，眼神微瞇，低声嗤笑：“哼，无能就无能，还装清高？” 柴随心凝视着尚恩，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男人的眼睛有着非常复杂的情绪。 一下子哀伤，又一下子平静，接着又如同现在这样脸色凝重。 “有联络到杭亭顿了吗？”她问。 “他们听说已经到义大利了，这几天应该就会过来。”尚恩淡淡地说。“说实话这是家父跟杭亭顿的恩怨，等到杭亭顿跟你丈夫到这里，我会让你离开。” “这样我又还要多打扰你们几天了，不过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出去说不定还真的危险。” 尚恩的脸色有些缓和，微微上扬嘴角：“我查了一下你，你是英国维布伦家族的人，对吗？” “是，路易丝女公爵是我的外婆。” “怪不得你这么冷静，说实话你这个身分，我们还真的不会自找麻烦去动你。” “我也不是个没有眼力的人，你们没有伤害我，我并不需要做些别的事情自找麻烦。”柴随心平和轻语。“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赶快回家。” “我会尽快安排。” “不知道能不能冒昧请问，为什么你们要找上杭亭顿？” 尚恩顿了一顿，缓缓地说：“我的妹妹爱上了杭亭顿。” “噢.....”柴随心垂眸，这么私人的问题她有点后悔问出口了。“原来如此。” “她的生日快到了，我父亲这些年来并不谅解杭亭顿，所以才会有这次的冲突。” “令妹她......”柴随心听出尚恩的语气很忧伤，而且讲出来的话感觉不太对。 “我妹妹死了。”尚恩说出死这个字，语气有着颤抖。 “我很遗憾。”柴随心淡淡地道歉。 “我父亲只有我们兄妹两人，他对我很严格，对我妹却是非常疼爱，所以当她为了杭亭顿逃家的时候，我父亲非常愤怒。” 柴随心静静的听，不发一语。 “杭亭顿这些年来都陪着我妹，直到上一个月她病逝，我其实知道他对我妹很好，可是我父亲始终对他有敌意。” 她听着听着，突然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浮上来，一时间她没搞懂是什么，便微微皱了眉头。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丽兹小姐好好休息吧。”尚恩温和的鞠躬后，径自走了出去。 柴随心有点愣在床上，脑中千头万绪的不知道从哪里厘清。 但是她好像拼凑出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结论。 “计画是什么？你总该先跟我简单提示一下。” 平凡跟杭亭顿一席人已经来到义大利，很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要蓄意隐藏行踪，而是像有钱观光客一样入住五星级饭店，慢条斯理的像是度假一样。 “van，你在这次的事件里面有很大的优势，这是我之前没有跟你坦白的部分。”杭亭顿说。 平凡半瞇起眼，等着他继续讲。 “这次抓走丽兹的强纳森家族，实际上是你的亲人。” 他睁大眼睛，皱起眉头冷哼一声，盯着杭亭顿：“你在跟我开玩笑？该不会你是强纳森家族的人？” “我不是，我是他们的仇人。”杭亭顿缓缓的说。“你的母亲，是老强纳森的女儿。” 这句话一说完，平凡的神色愕然，抿紧着唇后深吸了一口气。 第69章 一蹴即发 “你的母亲，是老强纳森的女儿。” 平凡紧紧皱着眉头，这样的答案他有猜过，可没想到真的证实的时候，自己却忍耐不住怒意。 杭亭顿看得出来平凡在压抑情绪，他可以看到平凡拳头握紧的青筋跟指头泛白。 “你的优势，就是你其实是老强纳森的孙子，继承的顺位排在伊芙的哥哥下面。” “哦？凭什么？强纳森家族没有其他同辈的孙子吗？” “没有，因为继承者不孕，黑/手/党近年来不少支派趁势风生水起，想要吞掉强纳森家族的所有地盘，看准的就是这个家族已经断后，大家嘴上不说，但是消息早就传遍了，只是没人有胆子说自己知道而已。” 平凡深吸一口气缓住气息，他定定地望着杭亭顿：“所以你想到的办法，是让我去认祖归宗，然后救丽兹出来？” “是，老强纳森对家人是极度偏袒包庇的，而且你还能传宗接代。”杭亭顿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这是他恨我的原因之一，因为我带走了他唯一的女儿，他认为我带走了唯一能繁衍继承人希望的人。” 杭亭顿看着平凡神色凛然，抿着的唇异常紧绷，嘴唇都微微发白。 “我想......你非常抗拒认亲，我知道我们这些人对你而言完全不重要，你可以用你自己的人去跟黑/手/党火拼，也同样救得出丽兹。”杭亭顿低声说道。“如果你的决定是这样，我可以帮你。” 『我可以帮你，毕竟我是你的父亲』这句话，杭亭顿吞咽了下来，默默不语。 平凡微微阖上眼，再打开眼睛时，那双黑眸通透清晰，如黑曜石般熠熠动人。 “丽兹等不了那么久，我的身分如果揭穿可以保护她，那我愿意。”他沉沉的低哑轻语。“安排个时间吧？我需要见见我的〝外公〞，让他知道他犯了多大的错误。” 柴随心在监视下吃完了午餐，她在两个黑衣女子的带领下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正要转角时就听到彼得跟吉赛儿的交谈声，她停下了脚步，旁边两个黑衣女子也停了下来。 “我看尚恩是被这女人迷住了吧？我还没看过哪个被黑/手/党绑过的人能吃好穿好。”吉赛儿音调偏高的讥讽着。“哥，这不是你看上的女人吗？你这么窝囊的样子，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我喜欢女人，但是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彼得慵懒的说。“尚恩提前给我打了款，因为这女人的关系，杭亭顿跟那个狼族首领都过来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 “狗屁，这次的任务根本就是个笑话，这种级数这么低的案子也需要喊上我们？”吉赛儿不悦的大吼。“我看老强纳森根本就不需要尚恩插这一手，杭亭顿在那个女人死后自己就会过来了，你跟杭亭顿在案子上有这么多冲突，该不会尚恩是帮着杭亭顿来羞辱你吧？” “呵呵，被钱羞辱我也愿意，不愧是黑/手/党，这种金额也是他们才给得出来。” “哥！” “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就只是不甘愿而已，每一次你都想着要玩任务对象，怎么？上次雷伊凡没喂饱你？” “这蠢货，被我下了药，喊着的都是那个女人的名字，我上了他，他还哭着以为是那女人终于愿意了，这根本就是污辱我！”吉赛儿愤怒的跺脚。“他死之前喊着也是那个女人的名字，让人恶心。” 柴随心倒抽一口气，人整个贴在墙壁上，双手握紧压抑着激动的情绪，雷伊凡......真的死了？她本来以为是彼得为了吓唬自己的谎话，却没想到这是事实？ 这些人对别人的死说的鄙夷，说的轻描淡写，那种冷酷无情的讥笑，让柴随心整个人都泛起了颤栗。 “hey，丽兹。” 彼得打了一声招呼，柴随心转头才发现到这两人走了过来，彼得神色自若，吉赛儿则眼神不悦。 “偷偷听人家说话是不好的行为喔！”彼得笑着，站在柴随心身边的两个女人站了出来，目露警戒。“啧啧，尚恩安排了两个护卫给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你爬上了他的床？” “你脑子这么不干净，难怪会输给杭亭顿。”柴随心鄙夷的冷冷鼻哼。“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妹一样？” “臭/婊/子！你他妈说......”吉赛儿大怒，走上来就是要赏柴随心一脸，却被彼得抓住手按在后面。 此时彼得的脸色也没有说多好看，那笑容是维持不下去了，脸色阴沉。 “杭亭顿是什么东西，你这样说话是很危险的，要是你在我手下，我会让你身不如死。” 柴随心有感觉到彼得被挑起来的愤怒情绪，可是她满脑子都是雷伊凡被玩死的冲击，眼下她冲动地想要上前甩这两个人一巴掌，可是她握紧了拳头，她必须要忍耐，为了孩子。 她已经成功挑起了彼得的怒意，而自己只要表现的越不受影响，他也拿自己没辄。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点到为止，其他的等平凡来了以后再说。 “我不会再跟你多说什么，因为你也听不懂。”柴随心越过他，转头嫌恶地瞪了一眼。“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面对这种不痛不痒的威胁，彼得大笑了起来，彷佛刚刚的肃杀气氛是假的，但是眼前这个东方女人所营造出来的勇敢，却意外地对上了自己的胃口。 目送着柴随心离开，吉赛儿用力地挣脱彼得的手，摸着自己被握红的手腕，她皱着眉头说：“你干嘛！” “亲爱的，你让我燃起了对她的兴趣。”彼得舔着下唇，兴味盎然地凝视着柴随心刚刚离开的方向。“要是就这样走了，太可惜。” “你这禽兽！”吉赛儿笑骂。“她是个孕妇！你居然想要碰一个有孩子的女人，品味真低！” “你这句话我也不喜欢，尚恩也是说我品味低。”彼得笑着，瞅了一眼吉赛儿。“品味高低是看玩的人如何，总是要有第一次，听说孕妇的需求也是很大的，说不定她这是在撩拨我。” “喂！说实话，你要是真搞上了就别找我，我可不想收拾烂摊子。”吉赛儿耸耸肩转身。“你别忘记她的身分还是狼族的人，我可不想添麻烦。” 彼得挑了挑眉，露出灿笑。 “父亲。”尚恩低着头，看着老强纳森站在一幅画前面，周围几个人默默地都低着头，气氛有些诡异。 “你来。”老强纳森转身，挥了挥手。 尚恩有点难以置信，这语气很温和，不像是自己父亲会说出的话。 他往前走了几步，父亲身旁有着两个人，一个是叔叔，他神色黯然的看着老强纳森，另外一个是家庭医师，脸色也不太好。 “这个家，最后也是要靠你了。”老强纳森的语气很正常，那咬字比平常还要用力一些些。“我希望你能够承担起这个责任，做事情当心一点，不要像以前一样莽撞。” “怎么了？”尚恩感觉出父亲脸色的淡然是另有其事，他的眼睛瞄向叔叔，又再看向家庭医师。“鲍勃，你说，我父亲怎么了？” “癌症。”老强纳森自己说了，挺了挺身子。“这也没什么，艾德森也得了病呢，哼哼！” 艾德森是黑/手/党另外一支家族的家族长，从年轻时期就斗到现在，与强纳森一样都是个跺跺脚就会让义大利动荡的极道老大。 “父亲......”尚恩的脸色极差，他知道自己的父亲爱面子，艾德森虽然得了病，但是势力却入日中天，前阵子艾德森的小儿子娶了英国贵族的女儿，气势正好着，大家都巴着想要跟艾德森搭上关系。 “担心什么呢？英国贵族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才不屑！”老强纳森像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用力的啐了一口。“艾德森就是老没用了，才会想着歪脑筋去巴结别的东西，果然是老人痴呆。” 尚恩低下了头，懊恼的说：“是我太没用了。” “放屁！我儿子没用也顶的过那艾德森那小窝囊废，巴不得让大家都知道自己可以打进去英国圈子里了，蠢货一个。” 听着父亲中气十足的骂人，尚恩心理也好受多了，至少父亲并没有因此衰弱消沉。 “我听说你找人去抓了一个女人，是因为杭亭顿的关系？”老强纳森问。“杭亭顿人呢？到底有没有出现？” “有，我已经跟他们联系上了。” “他们？” “杭亭顿来以外，英国狼族的中国分会会长也来了，因为我误抓了他的夫人。” “狼族？”老强纳森皱了眉头，转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弟弟，那人说：“狼族是英国的一个组织，表面上跟我们一样，实际上是直属于英国女王的暗杀组织，排除异己用的。” “哦？听起来很有趣。”老强纳森呵呵笑着。“这还差不多，比艾德森那个毛用的贵族媳妇好多了。” “今天晚上我会去跟杭亭顿见面，父亲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尚恩恭敬的说。 “你把他带来这里，我自己跟他说。”老强纳森摆摆手，淡淡地说。“那个什么狼族的也顺便带来，我要好好认识一下。” 第70章 无耻 “好久不见。” 尚恩坐在昏暗的包厢里面，凝视着走进来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人老练沉稳，另外一个人气宇轩昂，这两个人会走在一起，他非常好奇。 据他所知，杭亭顿有一个好朋友叫做艾瑞克，曾经在维布伦家族工作过，或许是因为这个关系接触到狼族的人，如果是这样，那两人会站在一起并不奇怪。 “杭亭顿。”尚恩咬着牙，不悦的看着杭亭顿脸色轻松的样子。“看起来你过的挺好的。” “伊芙希望我过得好，我不会让自己太糟。”杭亭顿径自坐了下来，笑着。“这次我带了一个礼物给你。” 尚恩半瞇起眼，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有什么东西直接交给我父亲吧？他想要见你。” “见我？我当然会去找他，不过现在我是来救你们家的。”杭亭顿说。 “救？”尚恩不置可否。 “艾德森家族最近给了你们很大的压力吧？”杭亭顿淡淡地说。“最近他几个矿坑跟军/购/案让他挖了不少好处，又刚好他小儿子结婚，事业版图扩大，你们不会有一点危机感？” “那又关你屁事？”尚恩嗤之以鼻。“伊芙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真的以为是我们家的人，瞎操心？” “我一直都深爱着她，她的心愿是我能够与她最爱的父亲兄长好好相处，就算你们不爽我，我也会继续这么做。”杭亭顿慵懒地靠在沙发椅背上，眼神温和。“在处理你们家的事情之前，我要先确保丽兹的安全。” “她没事，我派了两个人顾着。”尚恩说。“我查到她是维布伦家族的人，我没有蠢到去动她，更何况我跟狼族也无怨无仇，我不需要刁难她。” “谢谢，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带她走？” “明天你来我们家，我亲自把人交给你。”尚恩不疾不徐地说。“另外，我父亲也希望能与狼族的人见个面，不知道这位先生能否赏脸？” 平凡自始自终都靠在门边，静静地听着坐着的两人说了一堆不着边际的话，总算话题绕到自己，他低沉的说：“正好，我也想要见见这位。” “哦？看起来你对我们家族也有兴趣？”尚恩挑了挑眉。“黑/手/党跟狼族完全没有接触过，我很期待你们这群贵族的走/狗实力是如何？能够潜伏在王室底下这么久，甘愿被女王驱使？” “我们有一个可以崇敬并效忠的对象，与你们这些在黑暗里面互咬的老鼠不同。”平凡淡淡地说。 “呵呵，我喜欢这个比喻。”尚恩咧嘴大笑。“我很期待我父亲与你的会面，想起来就十分有趣。” “我也期待，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单独跟他聊聊。” 尚恩顿了一顿，对于平凡话中有话的态度显得狐疑，他不动声色的咳了一声，淡淡地说：“我父亲曾经惹过你？” “等我与你父亲当面谈话后，就会知道了。” 杭亭顿的眼神在尚恩跟平凡身上来回，他想要插话，却听到尚恩说：“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尚恩，强纳森家族的继承人。” “你好。”平凡缓缓的说。 “van，我们明天去见老强纳森的时候，你态度可要稍微收敛一点。”杭亭顿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凝视着平凡绷紧的脸色。 “现在也不晚，不如现在就去？如何？” “现在吗？”尚恩有点震惊，要说他怀疑父亲跟平凡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这举动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我的夫人放在你家也够久了，我想要尽快把事情结束。”平凡冷冷地说。“我认为我要先确保丽兹的安全，跟你父亲才有得谈。” 尚恩皱了皱眉头，他沉默了一阵后，淡淡地说：“我与我父亲联系一下。”他起身便走出包厢。 “你这样会不会太急。”杭亭顿轻叹。“已经确保丽兹安全了，我们需要好好规划一下，强纳森家族最后可能就会是你的。” “我不需要强纳森任何东西，我只要丽兹安全。”平凡半瞇着眼，不屑地笑着。“他的家族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 两人的话题方歇，尚恩就推门走了进来，语气有着一丝惊讶：“我父亲同意了，而且似乎还挺开心的。” 柴随心静静的看著书，突然听到窗外的噪音，她抬头一看，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刚刚不是还好好的？这奇怪的天气让她觉得有点郁闷。 白天听到彼得跟吉赛儿的对话，她现在想到又是不自觉的身体发凉，最近手脚有些冰冷，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多好，之前流产的虚空还没来得及补全，好在有平凡前阵子强迫她喝了一堆补药，怀孕初期都是很不稳的，庆幸的是这群人也没有对她刻意刁难，她不免也觉得是自己运气好，被抓到了一个还算是有点人性的组织里。 她轻轻地抚着腹部，闭上眼睛像是要感受孩子的心跳一样，她不疾不徐的吐纳着，这个孩子得来不易，无论如何她都要好好的保护这个孩子，所以她格外的控制自己的情绪，白天那样的气愤让她有点懊恼，可是面对那两个无耻的人，她忍不住。 对于雷伊凡，她本来还是生气不解的，她想着出去后要抓住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好好的质问他为何要骗自己，却没想到他居然死了。 柴随心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悲凉。 旁边的两个女人，听彼得说是护卫，柴随心有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尚恩还是有点忌惮维布伦家族的，虽然没有马上放自己走，可是也能确保自己安全无虞。 其中一个女护卫本来还坐着，突然起身走到窗户边把它拉上。 “谢谢。”柴随心面对这细心的小举动，心口有点微热。 女护卫没多说什么，仅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又走回到沙发上，低头轻声跟另外一个护卫聊着。 这样安静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房门突然被打开，是彼得跟吉赛儿，两人脸色有些诡异，似笑非笑的。 柴随心低头看著书，没有马上意识到两个人来者不善，倒是两个女护卫站起来喝了一声，才让她抬起头来，对上了彼得贪婪的眼神。 “你们......？”柴随心看着彼得跟吉赛儿的脸色，皱起了眉头，她看着吉赛儿的举起枪，突然就朝她两个女护卫身上砰砰两声，一阵腥味伴随着喷射出来的红色液体，柴随心瞪大了眼睛，警戒着看着两个人。 “我等太久了，终于等到尚恩离开这么久时间。”彼得突然开始解着身上的扣子，一脸兴味的看着柴随心有些发白的脸色，轻声说道。“等我玩完你，他再回来也来不及了。” 柴随心抓紧著书，心中的惧怕跟无助顿时让她哑口无言，该不会是白天自己的挑衅，让这头恶狼终于按捺不住了？ “我知道东方女人不喜欢太激烈的，我会很温柔。”彼得刷的扯下自己的衬衫，胸膛上好几个肉疤跟几个枪口伤痕，让柴随心死皱着眉头瞪着，他的身材挺不错的，可是想到等等他要对自己做的事情，她的恶心感顿时充斥上喉咙，忍不住呛咳。 “哥，看起来她挺喜欢你的。”吉赛儿心痒难耐的拔尖声音笑着。“我在外头帮你把风，你就自己抓紧时间。”说完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柴随心屏住气息，她不能控制的抖着手，微微的往后退，彼得饶富兴味地盯着眼前害怕的女人，兴奋的舔了舔舌头。 “亲爱的，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柔声，突然很嫌恶地盯着地上还在哀号的女护卫。“啧啧，坏了兴致，吉赛儿怎么没把这两个人拖出去？” “你到底想要干嘛？”柴随心咬着牙，看着彼得一下温和一下阴沉的脸色，让她感受到这男人阴晴不定的性格，这样的人最难掌握，恐怕对尚恩的恭敬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而已，现在要是说出尚恩的名字，估计眼前的男人会扑过来。 “我喜欢你，你是我到现在唯一一个，没有马上下手的对象。”彼得温柔的轻笑。“你够漂亮够优雅，我从来没有玩过这样的女人，通常被我抓住的，都会哭着求我上她，为的就是赶快逃离我，但是你没有，你骄傲的像个女王，以为最后会有骑士来救你，所以你对我越不屑，我就越有兴趣。” 柴随心听着他粗鄙调笑，冷了心盘算着等等要往哪里逃，但是逃出了房间，外面有吉赛儿看着，看起来也逃不远，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落地窗了......可是如果跳下去，一定会伤到身体，要是孩子出了事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难不成，真的要让他玷污，保住孩子？ “我相信我的丈夫，而且你知道你碰了我，你会后悔的，难不成尚恩没有跟你说过我的身分？”柴随心冷语，现下她只能先慢慢拖延，祈祷彼得能够赶快打消念头。 “我会后悔？”彼得笑了一声，他凝视着眼前故作镇定的美丽女人，眼神幽暗的望着她。“我知道你是狼族的女人，但是这样玩起来才带劲，我不怕跟狼族为敌，而且他们也抓不住我。” “那么，你想要跟黑/手/党为敌？”柴随心随口掰了一口理由，而且是一个她也不确定的理由。 听到黑/手/党，彼得愣了一下，他凝视着柴随心突然倨傲的眼神，哑口一笑：“果然，你跟尚恩睡过了？” 柴随心嫌恶的瞪了他一眼，她不想解释，就让彼得去随便乱猜好了。 “所以，你真的是尚恩的女人？”彼得有点难以置信的失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确实不会跟黑/手/党对着干......但我不相信，他最近忙着对付艾德森家族的人，才没有空来找你，你们到底怎么搭上的？” “总之，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自己找死。”柴随心紧张地吞了口水，她对彼得的恐惧感已经提到了嗓子上。 彼得眼神复杂的盯着柴随心，他有点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要是柴随心真的已经跟尚恩搭上，他确实不该动这个女人，可是......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他不只是想要玩玩而已，还衍伸出一种要继续发展的想法。 有孩子又怎么样，反正他不在乎，只要这个女人就好，他想要好好撕下女人冷傲的面具，他觉得这里面的美妙一定甜美无比，这样闷骚的东方女人，尝起来的滋味绝对跟他平常碰到的俗气玩物不同，她坐在那里就有一种天然的优雅气韵，他想要从这样平静的美丽脸庞里面看出对自己的渴望，这只有上了她，让她臣服在自己身下才有办法。 这想法很下流，彼得不知道自己居然无耻到这种境界，可是对上了这个女人，他就有一种难掩的身体冲动，想要捅破这个女人的骄傲。 “我考虑清楚了。”彼得缓缓的说，柴随心愣了一愣，盯着眼前的男人，以为他终于要放弃了，但是下一句话让她陷入地狱。“我要从尚恩手上抢走你，你会喜欢我的。” 柴随心刷白了脸，咬着唇看着彼得一步一步的往自己走来。 第71章 千钧一发 “真糟糕，突然下起了大雨。”尚恩看着车外滂沱的大雨，戏谑地说：“这种通常都是伴随着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比如说老强纳森生病？”杭亭顿挑了挑眉，这下尚恩闭了嘴。 “还真的被猜中了？” “你他妈真的该闭嘴。”尚恩冷冷地说。“我本来想说你们才是不好的事情。” “你是伊芙的哥哥，有件事情我要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杭亭顿似笑非笑，前座的尚恩淡淡地哼了一声，他转头看着平凡凝视着车窗外，显然不打算表态。 “什么心理准备？”尚恩翻了白眼。“除非是我妹突然活起来，不然其他事情对我来说都不会有价值。” “当初她会离家，你这个哥哥也是推了一把的，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在意她？” “当时我是同意的，毕竟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开心。”尚恩叹了口气。“而且那时候我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那现在，你压力变大了，对吧？” 没有说出口的压力，这车内的人都心知肚明。 “我这压力可没人能解，所以你说的什么礼物，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尚恩苦笑一声。“除非我妹活过来，她才有可能救这个家。” “这句话耐人寻味，你其实并不是在怪我让你妹离家，而是在怪我......”杭亭顿淡淡地笑了一下。“怪我跟她之间没有孩子，让强纳森后继无人。” 尚恩颤抖了一下，他困难的扯了扯嘴角。 “我真不知道你对我妹是不是真心的，居然能让她什么都没留下。”他讥讽着。 “所以我后悔了大半辈子，在弥补我曾经的过错。”杭亭顿喟叹。“这份礼物，是伊芙留下来的，也是一个秘密，现在我要还给你们。” 尚恩皱了眉头，他猛然转身，盯着杭亭顿平静的神色，他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杭亭顿吐了一口气，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是平凡说话了：“还要多久？” “快到了，你真没耐性。”尚恩淡淡地睨了一眼平凡。“真不知道你是哪里对上我父亲的胃口，知道你提前来拜访还这么高兴。” “我要确保丽兹的安全，你那有人能够让我先听到她的声音吗？”平凡问。 “可以。”尚恩拿出手机，拨了电话，嘟了几秒却没有人回复，他皱了眉头又再打了一次，可是依然响了很久。杭亭顿看到尚恩的脸色，沉声问着：“怎么了？” “没人接，我的人不会响了两声还不接电话。”尚恩拧眉，对着司机说：“开快一点。” 杭亭顿握紧了拳头，平凡则抓紧了尚恩的椅背，口气前所未有的阴冷：“要是丽兹出了事情，我会杀了你。” “这不可能，我派给她的两个人都是高手。”尚恩郁闷的低声轻语。“该不会是彼得......” “混账！”杭亭顿愤恨地骂了一声。“彼得还在？我记得他不是应该要离开了吗？” “他今天应该已经离开了，他很喜欢丽兹，我已经警告过他不准动，他不知道这是在玩火？”尚恩一拳打在前面的置物箱，低声咒骂：“这人真是丧心病狂，连一个孕妇都下手。” “孕妇？你是说......？”杭亭顿抓着驾驶座的后椅，惊恐的说：“丽兹怀孕了？” “我前几天才知道的，因为她不舒服我请医生来看。”尚恩说着，下一秒他的太阳穴上就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 “van！”杭亭顿抓住平凡的手，他的脸色阴鹜不已，那发狂的眼神证明了他现在可以直接让尚恩死。“你先冷静。” 尚恩屏住气息，他赶紧打了其他手下的电话，一接通后他就飙骂：“丽兹小姐的房间，马上过去！要是她出什么事情，你们全部都去死！” 约莫5分钟后，车子抵达强纳森的别墅，三个人甩开门冲下后直接夺门而入，里头的人从没有见过少主如此愤怒的神情，一人连忙上来说：“丽兹小姐的房门被吉赛儿堵住了，我们的人伤了几个。” “fuck！”尚恩爆粗口后跨大步奔上楼梯，几个训练有素的人跟着上楼，平凡跟杭亭顿也紧跟在后，甫上楼就听到吉赛儿猖狂的笑声：“除非尚恩回来，不然.....” 尚恩拔腿奔向吉赛儿，她看到脸色大变，人居然真的回来了，便退后卡在门边，拿起枪指着：“你......” 地上有几个人躺着，还有几个人对峙着，尚恩走上前一把揍了吉赛儿，她踉跄倒地，突然房间传来尖叫声，尚恩用力的拽着门把，转头怒吼：“怎么回事？！” “我哥......我哥他在......你打不开的，里面、里面锁死了......” 杭亭顿听了身体一凉，正要上前踹开门时，平凡就已经上前大力地踹着，没两下门就被踹开，一冲进去就看到令他发狂崩溃的情景，一个男人压在柴随心身上强吻着她，平凡一个飞奔上前抓住他，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接着拿出口袋的枪，直接射向他的手跟腿，男人蜷曲着身体嘶吼，尚恩跟杭亭顿冲了进来，地上两个女护卫还流着血，毫无血色，尚恩身后的手下们赶紧进来把两个女护卫抬出去，尚恩上前扯住彼得，把他拖离平凡的脚边，恶狠狠地骂着：“你这人渣！这回我会杀了你！” 平凡转身看到柴随心挂着泪水缩着床边，他心痛的俯下身，温柔的说：“随心，随心......” 柴随心本来还缩着身体，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后赶紧转头，看到是平凡后便崩溃大哭，平凡把她抱了起来，紧紧的抱着，大手抚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可以安心的靠在自己的颈肩，她颤抖着的肩膀让他痛的无以复加，要是他今天没有打算要提前过来，柴随心不就会出事？ 不可原谅，地上这个男人一定得死。 “你这次真的玩命了，彼得。”杭亭顿望着平凡嗜血的冷酷表情，他觉得这次除了平凡会把彼得碎尸万段以外，尚恩也绝对不会善罢干休。“你这次可是玩了强纳森家族的人了！” 平凡拧眉瞪着地上叫做彼得的男人，反倒是尚恩有些糊涂，他踩着彼得的手，有点愣住：“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唉，这是我说好要带来的礼物。”杭亭顿闷闷地开口，沉痛的说着：“van实际上是我跟伊芙的孩子，所以说丽兹肚子里面怀的，是你的小外甥。” 尚恩颤抖了一下，紧紧的盯着杭亭顿，他转头看着平凡，平凡没有否认......所以是真的？平凡是伊芙的孩子？可是这件事情，为什么他们没有人知道？ “你要是怀疑，我手上有报告可以给你，现在你得要先把这个废物抓紧，不要让他再害人。”杭亭顿粗沉的叹气。“要是让维布伦家族知道了，你们也不会好过。” 尚恩咬着牙，握紧了拳头，挨了两枪又被尚恩当狗一样踩在地上的彼得，再听到丽兹的身分时，恐惧的吞了口水，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是维布伦家族的人！而且......而且还可能怀着老强纳森的孙子？ “带走他！”尚恩转头喊了人，两个体型粗壮的手下走上前来把地上的彼得拖走。“看紧他，连他妹妹也是。” 尚恩脸色极差的看着平凡，他一时间难以承受这个消息，平凡是伊芙的儿子，是自己唯一的外甥？而现在丽兹又有了孩子......所以强纳森家族已经有后，而且还又延续了一代？ “我让人安排干净的房间给你，杭亭顿，你得要先跟我来。”尚恩按捺住激动，尽量平稳地说着。 平凡冷冷地凝视着尚恩，他沉声说道：“房门外我要我自己的人来顾。” “好。”尚恩没有拒绝，无论如何他都要顺着这个男人的意思，毕竟这可能是强纳森的血缘，等到确认后，强纳森家族无疑是比艾德森家族还要强大许多，外甥是英国狼族的成员，而他的夫人又是英国最权势的维布伦贵族后裔，这样的身分跟关系，哪是艾德森家族那种普通的贵族女儿能比得上的？ 平凡跟柴随心被换到了一间非常典雅高级的卧室，柴随心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她紧紧的抓着平凡的衣领，手完全不敢放开他，这样的举动让平凡心疼，狠骂自己数十次，居然让柴随心陷入这样的危机里。 “莫恒，你帮我打一盆水进来。”他抱着柴随心，叫做莫恒的手下连忙点头，快速地走去浴室里面。 其他狼族成员都屏气凝神，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主子如此严肃紧绷的神情，以往最棘手的案子，他有时都还能谈笑自若的处理，这回夫人出了事情，主子的眼睛充满血丝，说话的声调听不出他的情绪，可是那股莫可名状的威压跟阴冷的气息，大家都感受得到。 夫人，是主子的底线，这件事情他们虽然都知道，可是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还要知道的刻苦铭心，而他们对于主子的效忠并非都是盲从，而是主子真心诚意地对待，还有切身的把他们的危险都放在心里，每一次出任务，他一定都有做好准备，决不会让大伙儿白白牺牲，因此大家更愿意把性命交给他，信任他的决定。 而事实证明，主子也从来没有辜负这份信任，无论是极地冰雪的危机运送任务，还是战火连天的中东宗教战争，他们为了王室传递重要讯息，有时要确保人质安全无虞，又要保证讯息传递顺畅，他们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而他们的主子，往往都是挑最难的部分亲身涉险，这让他们更加崇敬并且死心踏地。 因此，主子在意的人事物，他们都会守护，这个破家族居然让自家夫人受伤，但凡主子下令，他们也绝对号召所有人铲平这个该死的破地方！ 莫恒端来了一盆热水，打湿了一条毛巾，他端到平凡的脚边，小声地说：“老大，水有点烫，我们几个先出去了，你安心照顾夫人，外面我们看着。” “谢谢。” 莫恒看着平凡担忧地望着埋在他身上的柴随心，夫人的手紧紧抓着老大的衣领，那泛白的指节看在眼里都觉得辛酸，一个女人刚刚经历了几乎是强/暴的事，她强忍着不崩溃大叫发疯，这样坚强的夫人让他们更加心疼。 待一群狼族的手下离开房间，平凡低下头轻轻的蹭着柴随心的肩膀，柔声轻语：“随心，我在这里。” “嗯。”沉沉的鼻音，听的平凡心口一酸，他低下头吻了一下她颤抖的冰冷肩膀，细碎的轻吻表达着他的心疼跟存在。 “对不起，心心......”平凡不自觉的哽着，双手用力地把她抱紧。“真的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有，来的刚刚好。”柴随心哑声说道。“要是你再晚一点，我就会自杀。” “你.....”平凡猛的抬起头，看着她脸上的泪痕跟红肿的双眼。 “我怎么可以被别人碰了，还苟延残喘的让你爱我？”柴随心吞着口水，颤抖着说。“我心中想着你会过来救我，你就来了，我们还是心有灵犀的，对吧？” “傻瓜！”平凡捧着她的脸，懊恼的低骂。“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就不要你？我会把那个人碎尸万段，而你就绝对不会再离开我，回去了以后，我每天都陪着你，反正我的钱也赚够了，大不了我们回去维布伦家族，我让英国总部的人全天候24小时都陪着你。” “我只要你陪着我就好，其他人都不重要。”她凑上前，额头贴上平凡，轻轻地说：“我们有孩子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现在是我的命，我的一切。”平凡刮了一下柴随心的鼻子，温柔却颤抖的说着。“我会让孩子知道，我有多爱他的母亲，事情处理完后再给他添个弟弟或妹妹。” 柴随心难为情地笑着，她轻轻的吻住了平凡，她希望这一切都不是梦，她真的等到平凡来救她了。 而平凡胸口一热，他深深的窜入口舌，加深了这个梦。 暗暗的黄光照着一床旖旎，他的唇舌膜拜着这世界上让他最疯狂的柔软，他想要把她紧紧的保护着，洗掉这段时间她承受着的不安，大手抚着她的心口处，要她意识到自己最滚烫的存在感。 “平、平凡......”她埋首在他的颈肩，男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透着一丝薄汗，虽然动作火热，却照顾着她的感受，缓缓地来，缓缓的推送安心的能量。 “你说，我听。”他啄吻着女人害羞的耳垂，平凡很喜欢她在欢爱的时候红透的脸色，每一次都这么的羞赧，就这份娇艳欲滴的姿态，让自己总是要不够她。 “有.....还有孩子啊！”她的语句破碎，因为那让自己燥热难耐的节奏不停的挑逗着，她被撞的头脑发胀，语言组织能力早就抛到脑后了。 “还小，不会有事情。”他莞尔，温柔的在她耳畔边轻笑。“况且我在拜访他，让他知道爸爸的存在。” “你......”柴随心害羞的几乎快要晕过去，这人讲话怎么这么没羞没躁的，平常一脸正经，没想到......“你太、太不正经了。” “我对我的老婆，为什么要正经？”他惩罚似的含咬一下白嫩嫩的耳垂，惹得身下的女人一阵颤栗娇吟。“我这是合法的履行夫妻义务。” 柴随心已经被这段话弄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不过事实上是因为男人忍了太久了，她现在除了承受着以外，脑袋一片糨糊，实在想不出别的话来骂人了。 第72章 认亲 “主子。”外头的莫恒敲着门，他眼前看到的是两个比较年轻的男人，而站在最前面的老人一脸严肃，那份凛然的气色，狼族的成员很快地就知道来者何人。 是强纳森家族的当家者，黑/手/党分支里面最有权势的家族长──法兰克强纳森。 此时的他脸上每一条肌肉都是紧绷的，像是在忍耐什么事情，莫恒其实不怕他，他只听命于里头的人的指示，如果主子不开门，那他们死守着也不会让这群人进去。 尚恩跟杭亭顿脸色也有点忐忑，站在他们俩身后的都是法兰克专用的手下，这里面每一个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效忠者，堪称是黑/手/党里面菁英中的菁英，而可怕的是他们只认法兰克一个人，其他家族一直想要吸引或是重金收买这群人，但是他们却依然死忠的跟随，比起尚恩自己，要是他爸突然发疯要这群人杀了他，恐怕这群人也会不眨眼的执行任务。 尚恩不知道狼族的实力到哪里，但是他身后这群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两军对峙，狼族的人不放门，强纳森这边也严阵以待。 “我要见里面的人。”法兰克沉沉的吐了一口气，不容置疑的说。 “不好意思，主子没说能见。”莫恒挺起身子，丝毫不在意这群人所制造出来的强大气场。 “我要见里面的人。”法兰克又说了一次，他微微的笑了一下，尚恩跟杭亭顿暗觉不妙，尚恩连忙出声提醒：“你跟van说一声，说爷爷来了，有急事要找他。” “主子没说能见，恕我无法让行。”莫恒一板一眼的直接拒绝，这倒让法兰克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要见里面的人。” “主子没说能见。” 话方说完，整条走廊的肃杀气氛被往上提高了一个层级，尚恩跟杭亭顿听到身后那群人发出金属的碰撞声，法兰克发出沉浊的呼吸声，他咬着牙不悦的说：“没人能让我说三次。” “也没人能让我主子拒绝三次。”莫恒半瞇起眼，身旁一群狼族成员也做了备战状态，完全不惧怕法兰克。 “那他就是让你们去死。”法兰克微微的敲了个响指，后方的人都举起武器，全部指向狼族成员。 狼族成员也不甘示弱，全部抡起武器，不慌不忙地直指着法兰克，脸色淡然。 两边都肆无忌惮的对峙着，此时莫恒的耳机传出平凡的声音：“我整理一下，你5分钟后放他们进来。” 莫恒率先放下了枪，向法兰克微微点头：“主子说他整理一下，5分钟后开门。” “哼，没人能让我等5分钟。”法兰克皱着眉头。 “那我不介意补你几枪，让你马上晚5分钟进去。”莫恒举起枪，冷笑着。 法兰克瞪着这群不知好歹的人，冷哼一声后，扬手一挥，尚恩跟杭亭顿身后的一群人把武器放下。 “我展示我的诚意了，你们不会这么没礼貌吧？” 莫恒冷冷地盯着后方黑压压的一片，也扬手让自己的成员们放下枪。 约5分钟后，房门被小小地打开，莫恒上前从门缝看了一眼后，便转身向法兰克微微欠身：“请。” 法兰克一掌推开房门，看到的是平凡正温柔的抱起柴随心来到床上，接着轻手轻脚的盖上棉被，接着弯身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你胆敢让我等这么久。”法兰克沉声皱眉。 “我当然让你等，我的女人刚刚可不适合见人。”平凡挑眉，冷冷地扫了一眼这个气势如虹的老者。“别吵醒她，她跟孩子都需要休息。” 听到孩子，法兰克本来不悦的神情变得缓和，这个“孩子”，是他这一生最重视也最需要的，他本来以为上帝是惩罚他这一生杀人无数，所以夺走了他的孩子，让他后继无人......可是现在，才发现上帝仍然给了他一个机会去弥补。 “那、那我们去外面说，不要吵到她睡觉。”法兰克刻意的压低声音，不过他的声调还是太宏亮了。 “不，就在这里，我不想要离她太远。”平凡微瞇起眼，径自走到床前不远处的沙发坐下。 法兰克也坐了下来，尚恩跟杭亭顿则站着，心情有点五味杂陈。 昨天杭亭顿花了一个晚上跟尚恩解释，还把医院的证明拿出来，这才让尚恩相信平凡就是自己的外甥，这绝对是强纳森家族最需要也最振奋人心的消息，平凡跟柴随心的身分被揭开后，无疑金贵了许多，而柴随心又是英国维布伦家族的继承人，这件事情让他几乎要压抑不住激动，他不能确定要是父亲知道了会是怎样的表情。 于是他俩战战兢兢的去到法兰克的书房，水晶灯下的法兰克正让管家服侍着看书，丝毫不知道刚刚别栋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父亲，我有事情要跟您说。”尚恩紧张的吞咽口水，低着头。 法兰克一脸淡然的抬起头，就看到尚恩脸色惨淡，还有旁边的杭亭顿紧皱眉头，脸色不佳。 “你终于来了，山谬。”法兰克沉沉的低语，一旁的管家微微欠身后，退出书房。“你这么勇敢地来见我，本来我想要把你曝尸荒野，现在我能给你一口棺材。” “父亲，你......你不能杀杭亭顿。”尚恩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着法兰克。“他有带来一个礼物要送您，您一定会喜欢。” “礼物？”法兰克冷笑一声，语气不屑：“除非是伊芙活过来，否则他的任何屁东西我都不要。” “妹妹是回不来了，但是她给了我们一个孩子。” “你说什么？”法兰克震惊地大吼，眼神瞪大，像是快要把眼珠子给挤出来。“你说孩子？” “是的，是她跟杭亭顿的孩子，那孩子现在已经过来了。” “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他！”法兰克拍桌激吼，瞪着尚恩。 “父亲......在这之前我......”只见尚恩噗通直接跪在法兰克脚前，颤抖着。“我做错了事情，请您罚我。” “浑帐东西！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法兰克发红了眼，怒视着尚恩，只见地上的儿子迟迟发抖着说不出话来，于是他转头看向杭亭顿：“你说！” “我不只带来了我儿子，我儿子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而你的孙媳妇刚刚在你家，被一个恶徒差点强/暴，尚恩有派人守住她，但是这王八蛋太嚣张，直接杀了护卫就想要上你的孙媳妇。” 法兰克瞪大眼睛张大嘴，他双手突然的握紧拳头，分析着杭亭顿的话，意思就是他除了有孙子，现在孙子又有了一个孩子！而他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居然让自己宝贵的血脉被人差点玷污？！ “王八蛋！那个脏东西在哪里！我要毙了他！”法兰克止不住的愤怒大吼，充血的眼睛跟握紧的双拳，看得出来这回彼得真的要死几千遍了。 “尚恩已经把人关起来了，连同那个人所有的同党。”杭亭顿冷冷地说着。“你想要生气可以，但是最后一定要让我儿子了结他，他跟你脾气一样倔，可不希望伤害自己妻子的人渣被别人抢先料理了。” 法兰克忍住狂怒的情绪，他恶狠狠的瞅了杭亭顿，接着低头骂着：“人呢？我要先去剁了他的手筋脚筋！” 这个晚上，是彼得跟吉赛儿最生不如死的时刻，他们一向都知道强纳森家族的恐怖，却没想到这次会是亲身感受。 彼得的四肢被砍得血流如注，他脸色发白颤抖着在地上抖着，吉赛儿忍不住地嘶吼狂吼，法兰克不耐的让人拿东西塞住她的嘴。 “动老子的人，当自己的命太长？”法兰克粗恶的啐了一口。 “我、我真的不知道......”彼得每说一句话就喷出一口血，他要是早知道丽兹是强纳森的孙媳妇，他才不会自己白痴撞去枪口上。“求......求您饶过.....我。” “饶你？让你这张破嘴去外面宣传你玩过我家族的人？”法兰克嗤笑一声。“老子活了这么久才得到的宝贝，让你这蠢货差点给伤了，还能让你活着出去？” 彼得闭起眼睛，身体发冷，法兰克如撒旦般的话让他惊恐不已，可是现在他也作不了什么，能保一个是一个：“我妹妹、我妹妹是听我的话.....她什么都不知道......放了她、放了她！” “放了她？不可能。”杭亭顿冷冷地瞅了一眼吉赛儿吓哭的脸。“van可是有很多话要她〝聊聊〞，所以你们兄妹都必须留下。” 听到van想要吉赛儿留下，她突然顿了一顿，本来颤抖的身体突然冷静了一些，似乎有点放松了。 杭亭顿当然看得出来吉赛儿为什么不反抗了，她这是认为van是想要救她呢！而自己没有那么好心，他不需要说出来让吉赛儿灰心，他更享受让人从天堂掉下地狱的感觉。 法兰克整个晚上都在处理彼得，把他弄得半死残废，然后带着忐忑的心情休息了一下后，一早就赶紧到平凡的房门站岗，渴望着要见到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子。 而平凡根本就不跩，看准法兰克拿他没辙，再怎么样法兰克也不会真的冲进来对他俩如何。 而且冲不冲的进来？外面还有一群死守着的狼族成员，这困难度也是有的。 杭亭顿打量着平凡一脸泰然自若，对上法兰克有点小心翼翼的表情，他有点无语，怎么感觉平凡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法兰克何时这么紧张了？ “我知道了，你是伊芙的孩子。”法兰克说。“我是你的外公。” “是吗？”平凡挑了挑眉，冷冷地说。“我不承认。” 这句话让法兰克胀红了脸，他愤怒的低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的妻子在你家受到污辱，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关系？”平凡非常平静的淡淡开口，对上法兰克气的冒烟的脸色，他冷眼以对。 法兰克被这话堵住，他恶狠狠地转向尚恩，气急败坏的说：“都你这个白痴！” “小声点，不要吵醒她。”平凡皱着眉头提醒，法兰克憋着气，不悦地瞪着平凡。 “我该怎么做，你才会认我？”法兰克有些懊恼，语气却依然强硬。 平凡转头凝视着床上还在沉睡的柴随心，暖了脸色，这个模样让法兰克有些诧异，他也转头看向这个睡着的女人，所以是...... “我听我妻子的，她如果愿意原谅你的话，我就认。”平凡淡漠的说。“认不认对我并无差别，我的妻子是维布伦家族的人，她不缺你是不是承认她，毕竟强纳森家族的媳妇，她跟我都不需要。” 法兰克有点颤抖着，这句话太直白了，可他也知道平凡陈述着事实，毕竟维布伦家族比起自己，确实是个更强而有力的后盾。 但是他，确实非常需要这对夫妇，这是强纳森家族唯一可以继续繁衍的血脉啊！ “我知道了。”法兰克起身，那神色缓和了许多。“你在这里的花费开销由我全权负责，我不会逼迫你们，但我希望每一天都能够跟你们见一次面。在这同时，我需要你协助我，最近我的对手越来越嚣张，你的存在会让他们收敛一点。” 平凡淡然挑眉，不置可否。 “拜托了。”一头灰白发的老者鞠躬。 尚恩跟杭亭顿都愣住了，不只他们，连门外的一群人也震惊不已。 平常冷酷无比的法兰克强纳森，堪称是黑/手/党近年来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孩子而弯了他这一辈子没给人折过的腰。 第73章 归属 法兰克说完话后，就走出去了，尚恩跟杭亭顿两人面面相觑，接着转头都看向了平凡的脸，没有再多说什么，便随着法兰克一起走出去。 平凡深吸口气，闭起眼睛稳住心情，他刚刚面对的是义大利有史以来最无情的杀手，这样的强者在自己面前，居然是卑躬屈膝？ 他暗自感叹，没想到狂妄自大的极道霸主，面对亲生孩子的失而复得，也是可以如此卑微的让人难以置信。 自己是真的不在乎认不认祖的事情，他要的从来都只有柴随心，只要柴随心愿意，他可以什么都答应，况且孩子除了有维布伦家族的庇佑，如果又多了黑手党的照应，黑白两道的身分对于自己的孩子，未尝不是多一个保障？ 但是想归想，最后他还是听柴随心的意思。 平凡起身走到床边，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就看到她微微张开的眼睛，似乎醒了一阵子了。他的大手抚上柴随心的脸颊，温柔低语：“吵醒你了？” “本来就没有睡很熟。”她说。 “那我再陪你睡一会儿。”平凡拉开棉被，缓缓的靠近她，让她的头枕上自己的手臂，柴随心自己又挨的近了些，早晨的凉意让她微微颤抖了一下，平凡感觉到她的动作，另外一只手覆上了她的颈肩，手掌传来的热意让她不自觉的上扬嘴角，害羞的蹭了蹭平凡。 “差不多了，我又不是猪……还真能一直睡？” “孩子告诉我他累，你就别任性。” “他还在我肚子里呢，连着我的身体，他怎么就可以告诉你了？” “你忘记我昨天拜访他？”平凡低声轻笑。“你跟他连着电话线，我跟他面对面。” 轰！这番话让柴随心掩面缩到被子里面去，到底是谁教平凡说出这种话的啊啊啊啊啊！这还让她怎么活啊！ 看着柴随心像只鸵鸟一样整个人躲到棉被里，平凡忍不住笑出声，大手摸着她被害羞弄得快要烧起来的小头颅：“我不闹你了，你多休息就好，闭着眼睛听我说也可以。” 柴随心躲在棉被里面，平凡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顶，她望着平凡腰上的几处疤痕，心口一酸，微微挪动了脸就贴上他的腹部。 这小举动让平凡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柴随心讨论，于是他忍住悸动的情绪，平静的说：“刚刚他们说的话，你听到多少？” “我听到了有一个人说会每一天都跟我们见面，还让你帮他……对吧？” “嗯，那是老强纳森，是我外公。” 柴随心动了一下，什么什么什么！？这还真的是…… 从上次尚恩说的话，她就已经有点怀疑了，没想到这还真的如她所料，而且这剧情狗血的可以啊！她的思绪有点乱糟糟的，便小声地问：“怎么回事啊？怎么就突然变成你外公了？” “我父母私奔，老强纳森一直不能谅解，这次的事情算是一个误会，我虽然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可是杭亭顿本来就没有打算逃，为什么会雇用佣兵来抓人，这件事情我会去查。”平凡不疾不徐的轻语。“现在的重点，是老强纳森希望我可以认他这个外公，好帮他对抗另外一支黑手党的家族。” “……囧，有够复杂，还来啊。”柴随心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小声抱怨：“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你回家啊？这找人回来还要附带要求，我真是开了眼界了！我看你别认了！这种极品外公还不如我一个顶用！” 平凡轻笑一声，对于柴随心越来越自然的表达感情，这让他心里有说不出的舒坦，看起来怀了孩子的女人，改变的也不坏。 “是，没有一个人比你顶用。”他宠溺的低头打趣。“以后这种话多说，你老公我很受用。” “啊？”柴随心微微的探出头，对上平凡笑得灿烂，她害羞的咬着下唇。 “我刚对他们说了，认不认的这件事情，我都听你的。”平凡认真的凝视着柴随心。“你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压力，你只要说出你自己的想法就好。” “这、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我说的算……好歹这是你的家人。”柴随心有点迟疑。“况且我现在当然不乐意，正常的家族哪会莫名其妙的就接受一个十几年未见的人回来分财产啊？要是害得我孩子以后被欺负怎么办？”电视剧常演这种剧情，而且她现在正怀着孩子呢！想要撕也要等到孩子落地再来大战！ “呵呵，你担心的这么远？”平凡笑着瞅了一眼。“你只担心孩子被欺负，怎么不担心我被欺负？” “你？会被欺负？你欺负有我呢！”柴随心嘟着嘴不开心的皱眉。“我还有我外婆呢！那也是你外婆！我才不会让别人欺负我老公孩子！” 看着她斗志盎然的握着小拳头，平凡温柔的低头亲了一下她的手指，哑声轻语：“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能不爱你？” 柴随心的拳头一下就松开了，她感受到指节上面温热的触碰，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接着就被平凡紧紧的握住，十指交扣。 “这个地方让你有不好的回忆，我当然要以你的感受为主，这些人对我而言都是陌生人，血缘只不过是刚好被验证我们来自同一族，可我活到现在真正陪着我的人，只有你。”他温和的说着。“我要让每个人都知道，我只听你的话。” “啧啧，这样如果我想要强纳森家族所有的财产咧？”柴随心贼西西的笑着。 “归你。”他毫不在意的啄了一下她的手指。 “哼，这么大方？”柴随心愣了一下，随即又露出阴险的笑容：“那如果我要你什么狼族的首领呢？” “也归你。”平凡轻柔的说着，此时吻了她带着婚戒的手指。 “……那、那你要什么？”她顿了一顿，还真的较真了？ “你归我。”他的眼睛炙热专注，凝眸深邃。 柴随心硬是被平凡锁在房间里三天，她觉得自己好多了，可是平凡却不让她轻易下床，以前她是会生气的，但是她现在完全没体力生气，因为她知道她嘴巴再怎么厉害，也禁不住他每次实际想要〝登门〞拜访孩子的举动。 “别、别来了你！”柴随心羞红着脸推着他，她已经酸的不行，仍然凭着一丝理智娇吼：“初期不能每天都这样来，我这次真的要锁门了！孩子要休息！” 平凡停了动作，有点惋惜的说：“这是柴医师的意思？” “对！你自己也去查查资料！我、我才没有骗你！”柴随心不知道为什么讲个话变得这么心虚，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太敏感，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可是她知道不行，这男人每次说好温柔，后面又自己忍不住，太危险了！ “好吧。”平凡垂眸，他克制的亲了亲柴随心。“这几天我故意不让你出去，除了是让你休息以外，也是吊着外面那些人的胃口。” “喔……可是我没有什么休息到。”柴随心不悦地瞪着扰乱休息的始作俑者。 “没关系，但是外面的人有被吊到胃口就好。”他丝毫不在意柴随心的抱怨，反而异常的喜悦。 柴随心鼓着脸颊，闷着气不说了，平凡看到她真的不开心了，心里觉得很暖和，这样子的她，一如既往的真诚可爱，什么表情想法，对自己从不掩饰，对自己摆脸色换脸色跟喝开水一样来去自如。 “心心。”他轻喃一声，听到这个声音的柴随心脸色还没好起来，可是耳根就先红了，每次！每次他都用这个勾人的声音喊着自己，她被他这个声音惹的全身酥麻，气都发不出来了。 “我听柴医师的话。”他认真的像是在宣誓一样，口气严肃的让柴随心被逗笑了。“这几天我会乖。” “真的？” “真的。” 柴随心也不好再摆脸色，她口气软化：“我只是担心孩子，反正、反正等他出来了，你有的时间天天拜访他，好吗？”说完这句话，她羞的不能自已。 “好。”平凡望着她讲没几句话就躲下去的鸵鸟个性，笑叹。“我听柴医师的。” 柴随心抬起头半瞇起眼睛：“你这语气就是再跟我生气！” “你误会了，我也知道初期的禁忌很多。”他低下头耐着性子解释。“可是我抱着你睡，我忍不住。” 她难为情的撇头，她是绝对说不出分房睡的想法的，现在没有平凡陪着她睡，她是真的完全睡不着。 “放心，我说不动就不动。”平凡看到她脸上情绪多变，知道她正在进行非常激烈的思考活动。“我能忍到你生下孩子的那一天，我不会乱来，不会强迫你。” 柴随心突然有点心酸了，自己是不是小题大作了。 “当然……你要求的话另当别论。”他凑到柴随心耳边暧昧的轻吐。“资料我都查过了，不能剧烈，可你会容易有需求。” 王八蛋！柴随心觉得刚刚自己的心酸都被狗啃了！ 第74章 清理 柴随心的脑中想过很多种版本，比如说如果强纳森家族有一个当家主母的话，会如何如何刁难自己，她该怎么应付、怎么保护好孩子，她沙盘推演过三四遍。 结果，强纳森家族很早以前就没有女主人了，甚至连他的儿子也没有娶，因此女人间的撕逼大战完全没戏。 又比如说，强纳森家族有其他本来就存在的孩子，比如说什么堂兄弟姊妹还表兄弟姊妹，极品亲戚们发现到财产有多一个人来分，上演各类型的逼问、质疑等等，她想过要甩出自己的身分好好强压一头，如果敢再闹，她也不屑这个家，甩门就带着老公孩子离开，反正直系的又怎么样？这种保护不了自己孙子玄孙子的糟老头！不要也罢！ 结果，现在这一脉安静谨慎是怎么回事……编剧，这戏码也太诡异了吧？ 她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本来要好好的冷一脸，没想到从她下楼后，两排女佣恭敬的一字排开，平凡揽着她的腰不发一语的往前走，前方一个管家礼貌的鞠躬，为他们开门，饭厅内满满的坐了人，看到他们进来全部都站了起来，柴随心愣了一下，平凡则淡然的瞥睨了一眼，他稳稳的牵着柴随心走到最左边的前两个位置，帮她拉开椅子，待她坐稳后，自己才坐下。 柴随心微微的看了眼前的人，除了尚恩跟杭亭顿以外，其他……完全不认识。 这饭厅上没有谁敢先开口，也可能……大家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她虽然有些不自在，可是素来养成对外的冷傲性格，让她不说话就显得距离感十足，平凡的脸色以往都是最和蔼可亲的，但是现在连他都冷了脸…… 柴随心暗忖，她再考虑要不要缓和一下气氛，就听到平凡挨近了她，小声地问：“你刚刚皱了一下眉头，身体不舒服？” “啊？”柴随心愣了一下，这句话是用英语说的呀……所以他现在是自己开话题了吗？可她会皱眉头明明是因为她一个大写的茫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一种物资、弹药跟补给品都准备充足，准备好好的大战一场，结果到了现场发现是和平状态，大家正围炉着呵呵笑。 坐的最近的法兰克听到孙媳妇不舒服，连忙问：“没事吧？医生看了吗？” 柴随心抬头看了一下中间的老者，这应该就是平凡说的……外公？ “我没事。”她垂眸轻语，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办法对这个人板起脸，有可能是把他的影子跟自己外婆重迭了吧？ “丽兹，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就跟van说，不要担心。”杭亭顿低声说着。 柴随心淡淡的笑了一下，平凡则说话了：“她很好，早上医生看过了。” “那就好。”尚恩缓了缓神色，转头看向父亲，他似乎有着期待，却不敢开口多问。 佣人陆续端菜上来，饭桌上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吃着饭，时不时低声交谈，偶有笑声，柴随心平静的慢慢舀着汤，她知道自己的餐点跟大家都有些不同，比如说平凡拿到的是很浓稠的南瓜汤，而她是清的不能再清的海鲜汤，入口的温度刚好，也有着海鲜该有的鲜甜味，她暖了神色，轻声跟平凡说：“这个好喝。” “是吗？”平凡露出一丝诧异，柴随心除了挑食以外，对于食物好不好吃倒是没有发表过多余的意见，这个小改变他乐见其成，至少知道她吃的开心。“要的话我再请他们弄一碗给你。” 法兰克看着两人低声私语，忍不住就问：“是不是吃的不行？” “这汤很好喝。”柴随心抬头，微微的笑了一下，而这个笑容让这个原本还紧绷着脸的老人顿时放松了表情，如释重负。 “我让他们再弄一碗给你。”法兰克招了招手，一旁的管家走到他旁边低身，他交代了几句，管家就走了出去。 柴随心轻轻地看了一眼平凡，平凡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谢谢。” 法兰克微微的瞪大眼睛，有些激动的看着平凡，但是他强忍下来心中的欣喜，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因为在这对夫妻还没有松口答应要认自己以前，他仍然要秉持着家族长的尊严，所以他虽然内心狂喜，可是表面上还是只能点点头。 这顿饭吃的很快速，这群被叫来的亲眷没人敢直接跟平凡交谈，最后要离去前都非常恭敬的向法兰克道别，对平凡微微点了头。 柴随心闷了一肚子不解，坐在客厅的她很想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正巧就看到尚恩走向自己，他微笑的颔首，温和的说：“van跟父亲正在门口送客，今天谢谢你。” “谢谢我？”柴随心愣了一下，端正着坐姿有点尴尬。“我没做什么，为什么谢谢？” “我很久没有看到我父亲笑了，他平常压抑惯了，可是我知道他今天吃饭很开心。”尚恩走到柴随心前面的沙发坐了下来，微笑说着。“你是我们的一个希望。” “van才是这个家族的人，如果你们需要协助，他才是可以帮上忙的人。”柴随心平缓地说着。“至少他愿意站在门口陪着送客，他其实没有那么倔强。” “就我看来，是因为你今天开了头，给了我父亲面子，你的丈夫才愿意多做一点事情。”尚恩噙着笑。“你的丈夫，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我们家族血缘最纯正的直系，你不用担心我其它叔叔阿姨，他们不敢想。” “嗯？”柴随心眨了眨眼，没想到尚恩居然自己开口谈这种事情。 “我因为身体的关系无法传宗接代，就算如此，凭着我父亲的强大势力，我也能安然的接我父亲的位置，我父亲的兄弟姊妹没有那个胆子来抢，因为父亲多年来建立的事业，从来认的都是他，而未来就会是我，除非我死，但有这一批我父亲的亲卫队，我基本上死不了。” “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跟van并没有想要抢你的位置。”柴随心说。 “呵呵，不要紧张，我说了你是我们的希望，对我而言你们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个位置最后就算van接不了，我的小外甥也是当之无愧的人选。”尚恩面露慈爱，凝视着柴随心的腹部。“我无法生育的事情，除了内部人有不满以外，外面的人也虎视眈眈，如何找下一个继承人是我最头痛的事情，而你们出现了，我的问题迎刃而解，家族的危机也没了，你们是强纳森家族的恩人，父亲跟我保护你们都不及，怎么会伤害你们？” 柴随心对于这个答案有点受宠若惊，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但是……我目前确实没办法接受，毕竟我在这里受到的伤害，是由你们的冲突造成的，恕我无法马上就……” “我懂。”尚恩有些懊恼地叹气。“我们不会逼迫你们突然接受，但是只要你不要否认就好。” “嗯，我会再跟van谈谈，还是非常谢谢你。”她轻声道谢，此时法兰克跟平凡走了进来，平凡快步的走向她，担忧的观察她的表情，见她没有任何不适就放心多了。 法兰克望着平凡跟柴随心，他没有多说什么，眼神示意了一下尚恩，尚恩点点头后起身，礼貌的说：“我陪着父亲先回房了，两位请自便。” 平凡淡淡地回应，待法兰克跟尚恩都离开客厅后，他温柔的牵起柴随心的手，带着她上楼，沿途不少佣人看到两人都礼貌的退到一边轻轻弯身，平凡泰然自若的护着她，柴随心则挨在他身边走着，刚好杭亭顿也上楼来，望着这两人的背影，他扬起了一丝微笑。 要是伊芙还在的话，这样的画面她一定会欣喜若狂的抱着自己，可惜他辜负了她，他没能照顾她直到亲眼见证孩子与他的爱人如此美丽的情景。 陪柴随心睡了几个小时，平凡蓦然张开眼睛，他小心翼翼的下床，缓缓的走到衣架边拿了一件外套，开了房门，房外一批待命的狼族成员，全身黑色劲装半跪在地，安静的等着他。 他束好了腰间的衣带，神色严冷的盯着来者，似乎没有想到他这么晚还会出现。 “我知道你要去杀那个废物，你动你的手，我旁边看。”这声音虽然压低着，可是那中通有力的声调仍让人对眼前的老者不容小觑。 平凡没说话，挺起身子绕过他就往前走，他只想着，彼得那个人渣多留一秒，对他而言就是心头之恨。法兰克顿了顿，正巧莫恒也快步跟上，他一把抓住莫恒的手，冷声问到：“他知道怎么去？” “老大在第二天就已经把这里的所有位置都弄清楚了。”莫恒淡淡地说。 “哼！还拖到第二天？”法兰克嗤之以鼻。 “因为第一天晚上夫人出事情，他只想着杀了你们。”莫恒冷眼直视法兰克，法兰克不悦的松手，莫恒扫了他一眼后便快步跟上平凡。 地下室传来阵阵的恶臭，不少跟着进来的手下面露难色，纷纷都屏气，而走在前面的平凡和法兰克脸色却丝毫未变，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去最里面的门，一打开就传出刺鼻的腐败气味，地上的彼得已经开始发烂，奄奄一息的喘着最后一口气，而缩在里面的吉赛儿双眼无神，整个人散发出酸臭味，看着地上烂的被蛆虫爬钻的哥哥，似乎已经惊吓过度，那苍白凹陷的脸颊哪有那时候在餐厅里的光彩艳丽，现在活像个披着人皮的骷髅头。 平凡冷眼蔑视地上不成人形的彼得，走到他身边后蹲下，静静地审视着他布满尘土的脏脸，彼得的眼睛已经失焦，他颤抖着。 “我留了最后一口气给你。”法兰克径自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慢慢的说。 “这败类伤的是我们的夫人，轮得到你插手？”莫恒皱眉冷语，法兰克愤怒的起身，怒视着大吼：“混账！老子忍你很久了！你他妈……” “莫恒！” 听到主子的声音，莫恒迅速退下，法兰克气得发抖就听到平凡说：“我借了你的地牢，你要处置他是你的自由，谢谢你还留最后一口气给我。” “呃……”法兰克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平凡会突然对自己道谢，神色好了一点。 彼得颤抖在地，吉赛儿似乎从失神中清醒，定睛看到是平凡后大吼：“救我！” 回应她的，是平凡冷入骨子的阴冷调笑。 第75章 孕妇女王 “救你？”他冷笑着，睨着吉赛儿慌张恐惧的脸。“你让我的女人不高兴，我可没有多大耐性跟你耗。” “我、我跟她赔罪，我跟她说对不起！”吉赛儿发疯似的想要往前冲，但是她的四肢被铁链铐着，徒劳无功。 “你当初脱光进来我办公室，想让我妻子误会我。”平凡阴冷的上扬嘴角。“她不开心了。” “我、我……是尚恩的意思！是他说要勾引你的！” “你这臭/婊/子！敢赖在我儿子头上？”法兰克勃然大怒，站起来往前喷了吉赛儿一脸口水，一巴掌打了过去。 “哈！反正都要死了！你儿子想要害你的孙子！你这孬种还想要掩饰？” “你！”法兰克挥手又要一拳，就被平凡挡了下来，头顶上传来冷静不已的奚落：“你这样把她打死，我怎么玩？” “这是误会，那时候尚恩他还不……”法兰克要辩解，他气得脸色发红，可是平凡却一脸平静。 “事情一件一件来，我没有太多时间。”平凡用着闲聊的口气缓缓的说。“我还要回去陪丽兹休息。” 一听到丽兹，法兰克就缓了情绪，是啊！他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小孙子，反正如果孙子搞不定这两个人，他也有的是时间可以跟这两个废物耗着，但是小媳妇不能没人保护。 “拿进来。”伴随着平凡淡漠的嗓音，莫恒拿了一面镜子，放到了彼得跟吉赛儿都能看得到自己的位置，吉赛儿看到镜子里面反照出的样子，惊恐的嘶吼尖叫。 “你、你要做什么？”吉赛儿止不住心中的恐惧感，颤抖着咬牙。 “杭亭顿最近收购了一个药厂，这个药厂专门做一些很有趣的东西。”平凡轻描淡写的说着，手插入口袋拿出一瓶装着淡蓝色液体的小瓶子。 “有、有趣的东西？”她瞪大着眼睛。 “几滴，就可以完全让人体的皮肤腐烂黑化，更厉害的是慢慢的扩散，让你深刻地感受到你要烂掉了。”平凡语气极轻，每一个字都温和咬字，如吟唱着隽永的诗歌，悠扬的轻吟。 “不……不！你这个恶魔！王八蛋、臭……” “通常我都遵从着国际礼仪，女士优先。”平凡的笑意满上眼底，可是椎心刺骨的阴鹜眼神让吉赛儿陷入前所未有的惊恐，她已经叫不出来，因为她完全使不上力，只能看着平凡靠近自己，可突然他又停下脚步，笑着走到彼得身边。 “或许，我先测试一下你哥，证明我的诚实。” “不！不不不不！彼得！彼得！”吉赛儿发疯的乱叫，她四肢颤动想要冲向平凡，可是被铁链铐住的她只能往前一小步就跪倒在地，她听见平凡用着阴冷的口气问着彼得：“哪一只手先碰的？嗯？” “杀、杀了我、快点……” “我记得你当时整个人已经压上我的女人，对吧？”平凡挑眉，语气轻浅低冷，彼得抖着抖着，竟然就这样断了气。 吉赛儿眼睁睁看着哥哥被□□致死，她嘶吼崩溃咆哮，却听到平凡嫌恶的口气：“他太幸运了，居然就死了。” “你……”吉赛儿怒视着眼前身型高挑的男人，此刻她无法想象那时候在机场时的温柔男子，还有在办公室里面闷骚的律师是同一个人！眼前这个几乎就是恶魔的化身，他从头到尾都只是笑着，可是每一句话都让她有了一层更深的胆寒…… “van。”突然的法兰克出声，他站在旁边看了许久，一个已经承受不住而死，另外一个也逼近疯狂，他承认自己的孙子比起自己又更会玩心理恐惧的游戏，可是他觉得这种骯脏的事情，还是由他来动手比较好，他想要孙子能够干干净净的回去陪小媳妇。 平凡转头，凝视着法兰克一脸阴沉的脸色，他知道这一来一往也浪费了很多时间，如果往常他会慢慢耗到早上，可是现在有了柴随心，他不想要待太久。 “我希望……你的处理不要让我失望。”平凡走到法兰克身边低沉的说着。 “回去陪丽兹。”法兰克闷着声回应，平凡转头瞟了一眼，才迈开大步离去。 柴随心微微的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平凡凝视着自己，她睡眼惺忪的轻问：“你没睡好吗？是不是我……我吵到你了？” 人家说怀孕是十个月的皇后，脾气可以凶、吃的可以挑，她也看过不少怀孕期间的女人都整整壮了一轮，要是凶起来还挺有底气的，她那时候就想，这是她唯一可以任性撒气的一段时间，铁定要好好把握！ 不过……现在真的可以让她耍赖了，她看到平凡隐隐的黑眼圈，这赖还没耍，心就先揪了。 平凡扬起嘴角，往前凑近到她的额头前轻吻了一下，接着低下头轻吟：“我睡得太好，就不尽责了。” “你……话不可以这样说啊！”她轻皱了眉头，手指心疼的揉了揉他的下眼眶。“我现在还不满三个月呢！什么症状都不明显……你现在不好好睡，之后越来越大的时候，你就更辛苦了。” “这是柴医师的话？”平凡轻笑。 “不是！”她吐吐舌。 “如果是为了平太太，我愿意。”他掬起柴随心的手，大拇指轻轻的搓揉着她的手背。“你为了我要承受超过身体一半的重量，我想着都难受。” 柴随心的眨了眨眼睛，不自觉得红了眼眶。 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地球人啊！这辈子才能遇到这么不平凡的男人……他说的话不是什么煽情的爱语，却是最贴近她心的述说，有时候她并不在意他到底爱的深还是浅，可是她却在意他在这段怀孕的期间里，男人心疼她多少。 怀孕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可是她的平凡，却封死了所有她会天马行空的悲剧念头，不厌其烦的灌注她满腔的助力跟感情，只因为他是珍惜着自己的身体还有肚子的孩子。 有时候一个激情的身体接触、一个亲密的火热亲吻，那种接触的爱意，远远比不上她睁开眼睛看到男人为了照顾自己而疲累的眼眶，这样的视觉冲击直通心坎，她哪敢再对平凡发脾气？ 就算知道怀孕期间情绪起伏有可能会影响，可是她要死憋着！绝对不能对平凡生气，那怕是一点点都不行！ 平凡看着女人灵动的眼睛若有所思，他莞尔一笑，大手摸着她的肩膀，笑着说：“别想太多，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让着你。” 柴随心的眼睛顿时布满水气，她一瞬间就哇的哭出来，吓的平凡皱了眉头，轻声安抚：“怎么了？别哭，乖乖。” 她放纵的哭着，她绝对不能对平凡无赖的生气，可是太感动了，那她大哭一下总可以吧！ 平凡笑叹着，大手拍着她的背，抱着她软软的身体，直到她哭累了，蜷在自己的怀里沉沉的睡着，此时他也有点倦意了，靠着她的额头，陪着她一起享受这种宁静的时光。 “先生，您的电话。”管家恭敬的把电话递给法兰克，他正看着报纸，慢慢的接起了电话。 “法兰克！我的朋友。”苍劲有力的笑声，法兰克皱了眉头，放下报纸。 “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我就不舒服。” “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呵呵。” “有何贵干？” “两周后英国首相要以私人身分拜访阿玛托总统，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法兰克瞇起眼，冷冷地笑了一声：“朱利欧，你什么意思？” “没，我就是想说，你知道我小儿子娶了个英国贵族吧？啊哈哈哈哈！说实在我怕你不懂，你可能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身分，不过大概就是比你……还要容易见上首相一面，这次我有些投资需要英国政府帮忙，我想你应该也需要这个。”朱利欧艾德森似笑非笑的说着。 “哦？”法兰克当然听得出来他戏谑的语气，不过他完全不想搭理这个老狐狸。“我没什么兴趣，你自己去吧。” “嘿！这怎么行，我们这么久的好朋友了，不一起出席多难看。”朱利欧貌似非常惋惜的轻笑着。“再说我也想要认识你的孙子，是伊芙的孩子，对吧？” “是伊芙的孩子。”法兰克淡淡的应着。 “那么，两周后见了。” 通话结束，法兰克握着电话许久，把报纸迭起来后，再把电话交给管家。 “先生，晚点要安排去找总理先生吗？”管家毕恭毕敬的低声询问。 “你说，阿玛托跟亚历山大是不是真的不合？”法兰克沉声问道。 在义大利，总统是一种象征性的首领，他可以任命部长会议主席(总理)及颁布法令，但实际上签署的法令都需要有总理或是部长副署，因此真正的权力掌握在总理及内阁手中。 阿玛托总统是一个非常圆滑且幽默的男人，55岁的他保养得宜，几乎每周都有精彩的花边新闻；而亚历山大总理年纪比阿玛托稍长，沉稳且低调，形象正直不阿，近年来国家内政紧缩，他所推行的一系列政策颇为安定人心，因此过得国内外好评。 “先生想多了。”管家说。“两位都是我国重要的领导者，您说过这是互补的关系。”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法兰克叹了一口气。“只是朱利欧跟阿玛托越来越好了，这只会让阿玛托更不受约束。” “总理先生的支持度很高，我想您不用太担心。”管家平和的说着。“再说有您的协助，未来如果小少爷也能帮忙，那么总理先生就会更加顺利。” “贾维，你觉得我是不是越来越像个慈善家了？”法兰克扬起嘴角。 “先生是最强的杀手，也是最忠诚的上帝仆人。”管家微微颔首。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van能陪着我。”法兰克望着穿窗外难得的凉爽天气，屋外佣人们正在清扫着。“我也时日不多了，不是吗？” 管家没有答话，仅是跟着看向窗外，轻声叹气。 第76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有空陪我走走吗？” 平凡刚走出房门，就看到迎面走来的杭亭顿，他声音虽然很轻，似乎怕打扰到柴随心休息。 “嗯。”平凡淡淡的应了一声，一旁的狼族成员自发性地就守在门口，目送主子离开。两人缓缓的走下阶梯，遇上了与人交谈的尚恩，三个人眼神交会了一下，便各自走向自己的方向。 两人走到屋外，一片绿地，郁郁葱葱的景色，有些灰蒙蒙的天，一路上没有交谈的他们慢慢地走到其中一处的大树下，找了长木椅坐下来。 “丽兹的身体状况还好吧？她会不会吐还是什么的？”杭亭顿轻声问着。“我听说女人怀孕是非常辛苦的。” “还好，现在没有什么症状，只是变得非常会睡。” “伊芙怀你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出生了。”杭亭顿缓声说道，尾音轻叹，听起来有着一些失落感。“因此，我想跟你道歉。” “我并不怪你，所以你不用跟我道歉。”平凡淡然徐语，转头看着杭亭顿。“我该谢谢你没把我杀了，不然我遇不上她。” 杭亭顿抿了抿唇，表情有点僵硬，说不内疚是假的，他不是个苟延残喘的人，但是这辈子在枪口下躲躲藏藏，能够撑着活到现在，他认为上帝的安排是很巧妙的，他必须照看他的儿子。 平凡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因为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而平凡所失去的一切，都与他有关，无论如何自己都难辞其咎。 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柴随心是他儿子的所有，他的儿子如今能有这样的成就跟地位，维布伦家族比起自己，更像是平凡原生的家族，因此平凡会把柴随心看的比命还重要，绝非是只有爱情的原因，还有很大部分是养育之恩。 “我没有让你见到伊芙，你不会遗憾吗？” 平凡垂眸，凝视着地上有些微湿的草地，语气平静：“与其遗憾，不如想着只是晚了一点见到，我们都会在天上见面的。” 杭亭顿瞇了瞇眼，笑叹：“我不觉得你有这么虔诚？” “丽兹有了孩子，只要是能拜能信的，我都希望祂们可以保佑她，无论我失去过什么，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承受，我会加倍对他好。” 杭亭顿听了有点心酸，听到平凡这样说也有些难堪，是啊……他缺少给平凡的亲情，平凡没有因此而怨怼消极，而是反过来思考要加倍疼爱孩子……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思考，他都羡慕起柴随心了，这儿子的脑袋不是他教的，可是能让平凡有以德报怨的想法，他暗自感激柴随心，只有一个男人在深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男人的眼界跟脾气都会温柔宽广许多。 平凡在狼族的时候，浑身上下透出的是一种冷冽威仪的傲然；在维布伦家的时候，平凡有着身为管家的严谨与使命感；而身为律师的时候，他自负难搞，顶着一张看似很好说话的温和神情，却往往在庭上杀伐决断。 只有在柴随心面前，他屏除了所有身分，全然的温柔宠爱，而如果柴随心出了事情，他会马上提起所有的身分，态度脾气效率全部提升到最大化，只为护她周全。 “法兰克有跟你谈什么吗？”杭亭顿转了一个话题，打量着平凡的脸色，没什么变化。 “没有，但我们至少会一起吃一餐，看随心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吃。” “真令人难以置信，法兰克居然会这么迁就你，他以前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杭亭顿似笑非笑的低声说道。“要不然伊芙也不会离家。” “他有求于我，所以态度放低是必然的，我把认不认祖父的事情交给丽兹去决定，并非是要拖延或是刻意刁难。”平凡淡淡的说。 “我知道，两周后的英国首相见面，你盘算的方向是正确的。”杭亭顿了然于心。“毕竟能够让强纳森不再继续被艾德森压，唯有柴随心用维布伦女公爵的身分帮衬，光有你认祖归宗，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艾德森他们捧的天高的贵族，也不足为惧。”平凡挑眉，双手交叉环抱于胸。“男爵的小女儿，而且并非直系，凭她的身分，也只有艾德森宠的像个宝了。” “哼，凭这样的身分想要接待英国首相？”杭亭顿嘲讽的嗤笑一声。“说不定站出来都没人认识。” “无妨，只要她或是她家人知道维布伦家族就好。”平凡不疾不徐的说着。 柴随心觉得脸痒痒的，她半梦半醒间好像看到平凡的大腿靠着自己，她伸出手摸了一下，接着那热呼呼的厚实手掌轻轻的覆上她的脸颊，细细地摸揉着她的眼睛下方。 “老公……”她闭着眼睛，微微轻唤。 “嗯？”手掌的力道更轻。 “我觉得我快睡傻了，会不会我生完孩子后，我就没办法工作了。”睡成痴呆。 平凡忍俊不住，他把腿上的书摊开放到床头柜上，缓缓的躺下后凝视着柴随心视线迷离，他好笑的捏了捏小女人软软的脸颊，含笑轻语：“我养着你，再说你舍得孩子不自己带？” 小女人马上摇头，她嘟着嘴咕哝：“我只是觉得不能给你白养。” “你怀孕后，果然变了。”平凡取笑着。“你没工作的时候不是也赖着我这么久，现在突然跟我不好意思，你真的是这几天睡傻了。” 柴随心红了脸，故作生气的捶了他的胸口，他一口白牙笑的灿烂，她这样的动作就是撒娇，柴随心见男人不痛不痒，便难为情的低头蹭着平凡的胸口，他的手稳稳地覆住柴随心的小脑袋瓜，她这样胡乱磨蹭，大白天的想要被自己拆解入腹吗？ 此时敲门声响起，她乖乖地往后退了一点，平凡捏了捏她的耳垂，似乎不满意她这么快的反应，他起身后又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才下床。 柴随心害羞的埋入棉被里面，接着就听到平凡开门的声音，对方似乎压低声音说话，她听不清楚，不过她也没那么强烈的好奇心，所以不听也无所谓。 她发现棉被跟身上都有着淡淡的香味，柴随心迷迷糊糊地想到自己连几周以来睡成猪的样子，她不是没洗澡，但是没道理身上这么干爽舒服，所以应该是平凡一直守着她，把她打理得干干净净的。 “唔，好香喔。”她闻着手背上的清甜味道，应该是护手霜之类的东西，听说女人怀孕后流失也很快，而且她又一直睡，皮肤应该很糟吧？ “老大，法兰克去了医院检查，病情不太乐观。”莫恒用着极度小声地音量说着。 平凡轻皱眉头，沉沉的嗯了一声。 莫恒其实对法兰克没有什么情感，可是对于年老者有病痛在身，总是会有一丝怜悯，更何况还是自家主子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不过他不会多说什么，要怎么做，全凭主子自己决定。 “夫人还好吗？”比起法兰克，自家夫人才是他们要关心的。 平凡微微的扬起嘴角，只要是听到跟柴随心相关的事情，他都难掩好心情。 “她很好，谢谢。” 莫恒微微的扬起嘴角，轻轻颔首。 “尚恩，晚餐的时候，帮我也找杭亭顿来吧。” “杭亭顿？”尚恩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微瞇起眼……这段时间，杭亭顿除了那次家族聚餐一起吃饭以外，其余时间几乎都没有与家族的人接触，虽然他在这间房子里可以来去自如，但大家对杭亭顿的态度也非常微妙，知道他是van的父亲，可是却不被法兰克认同。杭亭顿至今都是采取被动的相处模式，唯一看他比较多互动的，就是跟van。 “有些话我该当面问他。”法兰克淡淡的看着自己有点微抖的双手。“伊芙离开的时候只有他见过，我想要知道她最后的样子。” 尚恩垂眸轻叹，医院的报告说明法兰克的身体每况愈下，父亲虽然镇定的听着医生建议去乡下静养，可是他知道父亲有未了的心愿，这件事情必须有个结果。 “医生说丽兹的身体很不错，请您不用担心。”尚恩轻声说道，父亲近期最关心的事情就是丽兹，他没有看过父亲那么和蔼的模样，只要听到丽兹身体无恙，父亲的脸色就会明显的亲和许多，尚恩知道这是父亲很重要的求生意志来源，他很希望van可以认亲，但是之前的误会让丽兹受了伤害，这个矛盾要解开并非一朝一夕。 “是我错了，我不该莽撞的为了逼杭亭顿，而去抓丽兹。”尚恩懊恼的低头闷语。“今天这一切的难堪局面，我难辞其咎。” “你识人不明，找了一个人渣去抓，差点害丽兹受伤。”法兰克皱眉，沉沉的说着。“你这次的愚蠢行为害了多少人，你应该清楚。” “彼得跟吉赛儿死不足惜，而雷伊凡……他有贪念，可是确实不该死。”尚恩闭眼低语。“这件事情我会跟van道歉，还有丽兹……我知道她的重要性，艾德森家族的事情，必须要由丽兹出面。” “艾德森的事情我无所谓，我只希望伊芙的孩子可以回到我身边。”法兰克黯然神伤，握紧拳头。 尚恩低头不语，好半晌才抬头看着法兰克，百感交集。 他的父亲，变得脆弱多虑，这绝非只是因为病痛的关系……或许是他不想再承受家人离自己而去的情景。 伊芙的离家到最后离世，都没有回家，尚恩知道这是父亲一辈子最痛苦的遗憾。 恰巧下楼的平凡，站在门边，静静地靠着。 第77章 番外 莫恒 “这就是夫人吗？” 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胆敢对着主子大呼小叫，而主子没有任何不悦，却是表现出从来没有过的表情──无奈。 无奈？他们的主子从来都是严肃冷酷的脸，最温和的表情顶多就是任务结束后，难得的露出些微的浅笑，淡淡地说：“辛苦了。” “莫恒，你觉不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太白目。”一个女声缓缓响起，这是黎静姝，组织里面年纪最小的女性成员，平常形象是个可爱的学生，脑筋不错，手脚也很敏捷，算是主子破例招收的成员。 “我看得出来主子挺喜欢她的，而且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 黎静姝的表情看在我眼里，那很明显的就是嫉妒跟不安，但是我知道这女孩虽然芳心暗许，可是忠诚跟规矩仍凌驾在她的感性之上，所以她就算表情再如何不悦，她也不会对眼前的女人出手。 “我可还没认她是什么夫人喔！”黎静姝低声冷语。“敢直接对我们主子动手动脚，活腻了吧？” “你这理解就不对了，是主子愿意让她动手动脚，不然凭她怎么可能靠得近主子的身边？” “唉唷算了！我不想看了。” 我看着黎静姝赌气的离开，转头再看到主子要把人带走了，他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是对着那个女人，我感觉到这个叫做柴随心的医生，会是我们新的挑战。 主子结婚了，他亲口说的。 很显然的黎静姝强忍着听，待主子一离开后她就跑去厕所大哭了起来，组织内的成员大部份都是开心的，少部分像是无常组长、江堂主这类的高级管理，他们的态度平和，反倒是直接讨论起夫人的保护配置该如何安排。 我是真的非常衷心祝福主子的，他是个让人敬畏且崇拜的对象，除了因为他本身的职业关系以外，他也是英国总部简爷的唯一徒弟，简爷是狼族里的传奇之一，他的身手与情报能力排名是组织前三，据说他总是一张亲切的笑脸，对每个人都非常照顾，唯独对主子非常严厉。 主子安排我去处理夫人的安全，组织内几个女成员自告奋勇的说要保护夫人，实际上她们都是希望可以近距离跟主子相处，我可没有蠢到让这群女人在夫人面前乱说话，因此还是派了几个比较新面孔的成员去暗处保护夫人。 新面孔对于英国某些虎视眈眈的人来说比较难掌握，夫人是主子给我的一个全新考验，我当然不会让他失望。 远远的看着主子牵着夫人的手，这样美好的画面让人觉得温暖，恰好就想到平时见到主子的表情，跟现在眼前的他差异太大了。 原来主子能够这么温柔的笑着，与那种冰冷平静的脸色相比，宛若两人。 主子并非一开始就这么频繁地出现在圆善堂，实际上中国分会一直都隶属于英国总会，却没有一个主要的领导人。中国分会有三个堂，在还没有会长以前，是由江堂主代理事务，无常组长协助，另外两个堂主年事已高，比较不过问分会的事情，因此分会大小事都是由江堂主跟无常组长处理。 平凡这个人，与其说他是分会成员，不如说他根本就是个隐形人，无常组长说平凡的身分特殊，但他是简爷的弟子，又是中国人，现在刚好事业重心也放在中国，虽然他的身分目前还是隶属在英国总部，但平凡迟早会被分配到中国分会做事。 当时自己就问无常组长，平凡是个怎么样的人，无常笑着说：“怪人，但是相处起来不费力，而且跟他共事过，你会很容易对他产生信任感，然后非常相信他的判断。” 信任感确实是组织成员很重要的情感之一，可自己不认为平凡可以让大伙儿容易信任，毕竟这人从来不参与任何会议，仅是把圆善堂当作佛堂修行的地方，表面上他很亲和，但是有一种难掩的距离感。起初他没有表态自己是平凡，大伙还以为是普通的信众进来参拜，结果是无常组长喊了一声，大家才知道。 直到听闻简爷突然离世，平凡才开始频繁地出现。 主子要离婚了，这次是无常组长说的。 大家都震惊不已，虽然他们都是暗地观察保护着柴随心，可是也算是非常贴近两人生活的，这种事情发生，每个人都觉得遗憾。 本来以为黎静姝会非常开心，可是我看到她表情也很哀伤，于是问了：“怎么看起来像是你失恋了？” “呸呸呸！我当然难过好不好。”黎静姝皱了眉头。“那女人自己不珍惜，让我们主子难过，他难过，我也难过。” “可是……这件事情是无常组长先说的，主子到现在都没讲话。” “主子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被一个烂女人甩了哪有面子自己讲！” 我想想也对，主子无论如何都是心高气傲的人，但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们两个会离婚……明明第二次搬家也好好的，该不会是因为英国的事情让夫人动摇了？ 听说那个兰斯，是她原本的未婚夫，可她不像是会被这种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干扰的人，自己觉得应该是有误会……现在如果真的离婚，那么对于柴随心的保护也会被撤下吧？ 没想到自己想错了。 “主子。”下午，平凡突然秘密的召了自己去律所的办公室，平常他把工作跟组织的事情分得很好，这次可能是真的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他不好马上去组织，只好把自己叫来这里。 “抱歉。”听到主子突然的道歉，我连忙跪了下来，就又继续听到他说：“请你帮我继续保护随心。” “是。”我没有多问，也不需要多问，或许心里早就知道主子对于夫人的心意，绝对不会因为离婚就放手不管，又或者……他是为了什么原因被迫要先离婚吧？ “这件事情你要帮我保密，随心有什么状况，一举一动，你直接跟我报告。”平凡语气平和，但是每一句话都有着让人不能忽视的肃穆感。 “是。” “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请问柴随心的保护层级是？” “莫恒。”主子的语气居然出现了一丝丝的……无奈，还有轻到不能再轻的叹息。“她是平太太。” “是，我会继续保护夫人。”我赶快改口，明了了一些事情。 没想到过不久后，主子郊外的别墅失火，自己那天早上被主子派去别的单位处理事情，听闻无常组长的描述，知道主子受了很严重的伤，去了英国，我本来一度想要跟去，可是无常组长马上制止我：“你是平凡留下来保护夫人的，请你继续看着她，我会随时跟你联系。” 主子不在的期间，夫人的脸色跟身体状况都很差，好几次都被送进去医院或是附近诊所，自己也去了医院打听夫人的身体状况，但是夫人似乎早有准备，医院的人员都说不知道或是为了保护病历安全不透漏，这种事情可想而知……不过我还是尽力的希望夫人能够平安。 许久后我接到一个通知，无常组长说要把夫人带去英国，把误会跟秘密都解开，中国分会的事情让我协助处理，至此我保护夫人的秘密行动才告一段落。 后来看到主子跟夫人和好如初的回来，我很开心，保护夫人的护卫变成黎静姝，而我接替了无常组长的位置，继续辅佐主子。 他回来后事情更多了，除了律师本业以外，还弄起了跨国公司，常常需要飞欧美开会，因此保护夫人的事情成了我们首要的任务，有一段时间，夫人突然像是吃错药一样，天天来圆善堂打坐，我知道夫人的体力跟耐力很差，但是她会这样做，我想是因为她可能有了什么新的想法，想要跟组织的我们慢慢认识吧？她这样闷不吭声的来打坐，说也奇怪，大家起初真的非常别扭，后来也慢慢习惯多了一个不讲话的女人在角落，她定时出现也方便我们的任务，至少她愿意接触，主子应该不会主动跟她说组织的事情，而她无论是好奇心驱使还是真的有心要了解我们，我其实都乐观其成。 本来以为生活就会如此平静下去，直到夫人被绑架，这种安逸的状态被猛烈击碎。 我从来没有看过主子这样阴鹜暴怒的神情，他平常虽然冷淡，可是表情都非常的平静，几乎没有出现过这种大幅度的情绪展现。 从此可知，夫人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是如何了。 也因为这次夫人被绑架的事，狼族首次跟杭亭顿这类的佣兵有了密切的接触，他们的严密情报网跟各种隐密又刁钻的藏身地与接线人，让人大开眼界，此时我知道了更震惊的消息，原来杭亭顿是主子的亲生父亲，而主子亲身母亲在前阵子离世，主子母亲的家族为了要抓杭亭顿，而先抓了夫人当诱饵，一方面是以为杭亭顿千里迢迢来中国，是为了见主子跟夫人，男人不好抓，自然就先抓女人。另一方面是杭亭顿自己丢了一个□□，对外宣称他是要来做一笔大交易，想当然尔，对方也会想要从交易中下手，而追查结果发现到杭亭顿在中国做最多次接触的就是狼族的会长夫妇，这苗头直接对准，夫人就是首当其冲的箭靶。 经过杭亭顿跟对方多次的联系接触，我们总算随着他去了义大利，而适时的救下差点要被人欺负的夫人。这天晚上大伙儿的情绪都很紧绷，夫人差一点点就被一个人渣欺凌，要不是主子心急的说要先看到夫人，后果铁定不堪设想，救下夫人的霎那，主子的脸色一瞬间放松，可是那突如其来的暴怒，伴随着夫人害怕的痛哭，我真的很想一枪就射死地上的废物，可是我知道主子要留他，主子必须要亲自处理。 “莫恒，帮我守着门外。” 主子这样说，言下之意就是除了他说开门，不然谁来都不见。 我来义大利的这段期间，看着主子每天细心的照顾夫人，看着夫人的气色越来越红润，彷佛我也感受到他们苦尽甘来的喜悦，而让大伙儿振奋人心的，就是夫人怀孕了！这件事情我传回去组织，大家都开心的跑去聚餐庆祝。 “谢谢。”主子走出房门，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有空去休息，不用一直站着。” “这是我的职责，大家都等着夫人回家。” “快了，两周后事情处里完，我们就回家。”平凡平静的说着。“当然这个我们也包括你们，回去后大家都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 说完，他就走了。 而这句话，让我觉得我能有这样的主子，真好。 第78章 都随你 首相的邀请？”柴随心眨了眨眼，听着平凡跟杭亭顿两人的交谈内容，好奇的问。 “半公开的行程，要跟义大利总统见面。”杭亭顿回答。 柴随心挑了挑眉，一脸茫然：“那……跟我们有关系吗？” “有关系，因为这次接待没意外的话，是踩着某些人的面子，呵呵。” 听到杭亭顿的笑声，柴随心不解的转头看着平凡，结果自家丈夫连脸都没有抬起来，眼镜上面反射出平板上面的翻阅动作，好似没打算加入话题。 “为什么是踩着面子？” “汤臣男爵，你知道这个人吗？” “不知道……” “他的女儿是艾德森家族的媳妇，你知道艾德森家族吗？”杭亭顿又问。 “呃，有听说一点，总之就是强纳森的对手，是吧？” “是，他们近几年跟总统的关系很好，所以很多时候总统都会藉由他们来做一下台面下的事情，现在又加上这个男爵女儿，他们认为跟英国的关系会更密切，所以最近不/太/安/分，很多事情都在找强纳森麻烦。” 柴随心深深吸一口气，歪着头木然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我要干嘛了……” “van，你老婆真聪明。” “客气，我有跟她说过这件事情了。”平凡抬眼淡然回应，下一秒就遭到旁边柴随心的小枕头攻击，接着怒嗔：“赞美我一下会死喔！” “不会，当然不会。”平凡一掌就抓起地上的小枕头，放到腿上，微笑着说：“我什么都听你的，殿下。” 柴随心整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翻了白眼。 “你丈夫的态度很明确，只要你同意帮忙，他不会有任何意见。”杭亭顿打量着平凡眼神兴味盎然的盯着柴随心，不禁露出无奈的苦笑。 她嘟起嘴，苦恼的闭起眼睛，把下巴靠在枕头上叹气。 “我对这个家确实没有好感，我是因为他才继续待着的。”柴随心指了指一边看着自己笑得灿烂的平凡，而他听到这句话后脸色马上收拢，语气平和：“那我们现在就离开吧，反正你不喜欢。” 柴随心看到平凡突然认真起来的脸，忍不住就喷笑出声，杭亭顿也露出微笑，平凡则无奈的轻叹：“我是说真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离开。” 柴随心轻轻地望着平凡的脸，沉吟了一声后转头看向杭亭顿：“方便让我单独跟他谈谈吗？” “好。”杭亭顿微微点头，转身走出房间。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伯爵茶香气，听说是莫恒他们特意出去找的，只是偶然听到她喝不惯这里的东西，又听到平凡对着她说只爱喝伯爵茶，这群人趁着空档就弄来了这个，惹得柴随心眼眶泛红，反倒吓的这群虎背熊腰的男人不知所措。 柴随心走到平凡面前，倾身看着他，他的嘴唇上还带着微微的湿润，柴随心嘟着唇正想要说话，男人就挺直了身子吻住了她。薄唇带着茶香跟微温，她的唇也沾到了一点茶汁，小小的唇微微轻启，似是想讨要更多的香醇，却让底层厚韵的甘涩气息扑个正着。 平凡意犹未尽的舔了一口柴随心的下唇，轻哑低语：“好喝。” 柴随心羞红了脸，拍了他一下，清了清嗓子说：“你是真的不想认亲？” 他沉如黑檀的双眸定睛在柴随心粉嫩的嘴唇上，拇指轻轻地抚过刚刚被自己的品尝过的软柔触感，平凡淡淡地说：“随心，随你。” “嗯啊？”她脑袋还没转过来，到底随什么？“什么随心又随我，你绕口令？” “意思就是你决定。”他微微上扬嘴角，温和的轻吟。 “平凡，你在害怕什么呢？”她凝视着他过于平静无波的双眼，他不断地强调认亲这件事情他不做决定，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的不想做决定。 平凡抬眼，直愣愣的盯着柴随心清澈的双眸，彷佛她刚刚趁着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拉开了一个布帘，躲在布帘后面的自己被迫照射到阳光。 “我觉得他们需要的是你的身分，而不是我，这件事情当然由你决定。”平凡低声说道。“我只是恰巧跟他们有血缘关系，他们并不是真的在意我。” 柴随心定眸深邃，微瞇起眼凝视着平凡好半晌，接着轻叹：“为什么要骗我呢？” 平凡遂及瞪大了眼，看着柴随心脸色有着微微的苦恼，他第一次有了这么明显的窘迫，手抓住柴随心的袖子，抓得紧紧的，就好样等等柴随心会消失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往前抱住了平凡，把他的头靠向自己的胸口，平和的说：“尚恩来问候过我好几次，说的是法兰克希望你能陪着他，因为你是他重要的孙子，他时日不多，只求你能陪着他到离开。” 平凡贴着她，没回应。 “我想过很多种理由，你可能觉得陌生，又或者对这样突然有家人的状态感到迷惘，所以选择冷面对不回应，但是这对你或者法兰克来说，都是一种很伤害情感的作法，他老了，拉不下面子一直跟在你后面求你，而你又不愿意主动面对，这样僵在那里也不是办法。” 平凡拉了拉柴随心的衣服，轻轻的低语：“心心，帮我。” 柴随心有点错愕的低下头，看着平凡突然的不知所措跟求助，她顿时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她的平凡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过这样依赖的动作，这个举止让她忽然升起一丝感动。 “多亏了你是法兰克的孙子，我才能获得这么好的照顾。”柴随心摸着平凡柔软的黑发，安抚的抚着。“所以你要认他，认他就是保护我。” 平凡顿了一下，他抬头看着柴随心，抿着唇，那角度像是正在思考，抿的紧紧的。 “其实你早就把法兰克跟杭亭顿当作亲人了？对吧？”柴随心拨着他的头发。“你越是谨慎，越显得你在乎。” 平凡总算露出了浅浅的嘴角，那上扬的弯度温柔至极。 “我会陪着你面对的，你不好意思说，那就让我来说，反正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谁说都一样。”柴随心自顾自的下了结论，平凡眨了眨眼，他的手往上摸了柴随心的脸颊，深邃的黑色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今天无论你再如何拒绝我……”他的眼神炙热深情，看的柴随心顿时脸红心跳。“我都要好好的爱你一遍。” 说完后，男人快速起身把女人抱起，用嘴堵住女人抗议的惊呼，走进内室。 那微弱的惊呼成了如海妖般媚人心弦的啼唱。 “艾德森先生。” “总统先生。” 两个男人互相握了手，笑逐颜开地寒暄，一旁的家人们也都礼貌的点头示意。 “苏珊，这是总统先生。”朱利欧转身，他身后一个娇小的女子仰头微笑，拉起裙襬微微欠身。 “这位就是男爵的女儿？”阿玛托总统打量了一眼，这个女子的神色自傲，嘴角似笑非笑的，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任何恭敬之意。 “您好，总统先生。”苏珊点了一下头，那双眼睛丝毫没有收敛的直视着阿玛托总统，被直愣愣瞪着看的男人没有一丝不悦，反而上扬嘴角。 “苏珊夫人非常美丽。”阿玛托微笑，礼貌的掬起她的手放到嘴边轻吻。 苏珊眨了眨眼，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退到朱利欧身后，阿玛托看着她的眼神突然深邃了起来，但是很快的就收敛神色，噙着笑对着朱利欧说：“这次强纳森没来？” “他啊？还是一样顽固。”朱利欧故作懊恼的苦笑。 “听说他有了一个孙子？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应该是真的，是他那个离家出走的女儿生的。”朱利欧戏谑地说着，眼神有着不屑。“强纳森对这件事情保密的很，但是真实性很高，毕竟他对于这种事情不可能搞鬼，不然不会等到现在。” 阿玛托微微的点点头：“我认为这样重要的场合，他应该不会放弃公开他宝贝孙子的机会才对。” “我知道强纳森的个性，他要是不会压我一头的话，他绝对不会出现。”朱利欧咬着牙，冷冷地说着。“但是我倒想要看看，他现在还有什么能压住我？” “哦？”阿玛托笑了一声。“要是他也有一位如苏珊夫人一样身分的人帮忙呢？” “哼，这绝不可能，他这几年根本没有发展英国的事业，更何况他的儿子也没有能力娶这样的女人。” 阿玛托倒是很快的点点头，他素来都跟艾德森家族比较有交情，与强纳森家族的关系就比较疏远，虽然不至于交恶，但是上回看到法兰克出现在亚历山大的办公室，光是这点他就对法兰克印象好不起来。 “看来，现在黑手党最大的家族，就该是你了。”阿玛托微笑的看着朱利欧，听到被称赞的朱利欧脸色油然欣喜，旁边的家人们也都露出与有荣焉的灿笑，苏珊的表情最为明显，彷佛这些赞美是因为自己有着贵族身分的关系。 此时门口有了一阵鼓噪，下一秒便听到门口侍者领着一位风采高雅的男子与女子进来：“首相先生。” 布莱德环视了整个会场的宾客，恭敬的颔首浅笑，阿玛托随即上前，态度从容的走到他面前，礼貌的问候：“首相先生，夫人。” “好久不见，总统先生。”布莱德扬起手与阿玛托紧握。 “我有一个重要的朋友要跟您介绍，这位是朱利欧，艾德森先生。”阿玛托微微转身，扬手的位置刚好是朱利欧站的方向，朱利欧连忙深深鞠躬，站在朱利欧身后的苏珊则丝毫未动，看着布莱德。 布莱德当然有看到苏珊奇特的眼光，他虽然不解，但是表面上仍然非常优雅的点点头。 “艾德森先生身后是他刚过门的媳妇，苏珊艾德森，是贵国汤臣男爵的小女儿。” “汤臣？”布莱德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错愕，错愕只维持3秒，很快的又露出温和的浅笑，试图把脑中知道的名字都跑了一遍，对于这个汤臣还真的没有太大的印象。 阿玛托微笑着，却有一点点的窘迫，他似乎有看到布莱德顿了一下。 “这位是我的夫人，凯莉。”布莱德转头温柔地凝视着身边的女子，凯莉优雅浅笑点头，带着甜美的嗓音轻声说道：“初次见面。” 阿玛托正要打招呼时，后方的侍者又领了一群人进来，他有点惊愕地看着来人，布莱德夫妇也转头看了，凯莉的笑脸明显上扬，拍了拍自家丈夫的手，布莱德也看到了，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法兰克！”朱利欧的语气并没有很愉悦，却还是装出很熟稔的样子走上前，法兰克身后的两个男子，一个是尚恩，另外一个应该就是传说中伊芙的孩子，法兰克的孙子？！ 第79章 合作 法兰克没有想到会等到平凡来找自己。 他握着酒杯的手有着些微颤抖，明明就想要好好看着眼前的孩子，但他知道自己太紧张了，眼神看得很用力，或许会让平凡误以为自己在生气。 “什么事？”法兰克一瞬不瞬的盯着平凡，仔细的看着他平静的、冷淡的脸色，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点不一样的情绪，可他似乎吝于表示其他反应，仅是淡淡的看着。 “丽兹要找你谈一点事情。” 法兰克的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那股喜悦一下就被冲淡，原来不是平凡要找自己，但是柴随心要找自己也无妨，或许这可能是平凡回家的唯一机会。 柴随心没有跟下来，所以看样子他是要随着平凡上去找人了。 两人慢慢的走到柴随心的房间，里面除了她以外，还有尚恩跟杭亭顿，两人坐在沙发上，看到法兰克会过来有点惊讶，纷纷起身。 “是我让van去请的，有点事情要跟大家说。”柴随心微微的看了一眼法兰克，他的神色如常，法兰克挑了一个位置自己坐下后，平凡跨步来到柴随心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坐在她旁边。 “这段时间在你们这里打扰这么久，我有点过意不去。”柴随心轻声说道。“我知道之前有了一些误会，导致我们这样的见面，但是我跟van讨论过了，有一些事情需要直接跟各位表明。” 说到表明，法兰克的脸色有了一点点的紧张，尚恩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柴随心，反倒是杭亭顿表情没有变，但是他抓着椅把的手指用了一点力。 “van的事情我先不谈，等等由他自己跟各位说。”柴随心环视了眼前三个男人。“而我的话，说实在这次的绑架事件，对我是一个非常大的伤害，也许我没有外伤，可是我的心理压力非常大，你们让我产生了恐惧感。” 柴随心说完后直视着尚恩，尚恩胀红了脸连忙开口：“丽兹，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我会尽我所能的补救……” “这件事情，让我丈夫陷入两难，他意外知道自己是强纳森家族的人，可是却是家人伤害了自己的妻子。”柴随心不疾不徐的缓声说着，她转头看向法兰克：“若是你，会怎么做？” 法兰克微微瞇起眼，好半晌他没有作声，待他想要说话的时候，柴随心说话了：“在遇到你们之前，我是他唯一的家人，所以如果要选择，一个陪着自己20几年的妻子跟意外得知几个月的血亲，这样的比重，我的丈夫比我还知道该怎么办。” 尚恩听到这里，他的心冷了一半，杭亭顿虽然皱眉头，却也是可想而知的结果。 法兰克抿紧了唇，他其实完全不怕眼前的小女孩对他这般态度嚣张，他在意的是她旁边的平凡，他希望自己的孙子也能说一句话。 “但是，我是个女人，女人是善变的。”柴随心突然语调放柔，让对面三个陷入沉思的男人们硬是愣的僵住。 只见柴随心转头凝视着自己的丈夫，平凡的脸色平静从容，薄唇轻启，沉声说道：“这是丽兹的意思。” 柴随心顿了一下，哑然失笑，不管有没有别人在场，她扬手就打了一下平凡的肩膀：“喂！你这跟剧本不一样啊！” “你说吧，我都听你的。”平凡扬手捏了一下柴随心的脸颊，他的表情虽然很镇定，可是内心却不如表面上的那样平静。 柴随心吐了吐舌头，好啊这男人！紧要关头突然临阵退缩！晚上铁定捏死他！ 对比眼前这对夫妻的眉来眼去，三个男人的心情有点水深火热，却又不敢直接的催促，几秒钟后柴随心才转头过来，淡淡地说：“听说英国首相来了，这件事情我听van提起，我想你们会需要我帮忙。” 法兰克刷的站起来，眼睛瞪的老大，震惊于柴随心这句话的意思，他很直接的回应：“我并不是想要藉由你的身分去……”他想的一直都只有平凡能够认自己这个外公，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完全不在意。 “这是我最大限度的妥协，我想你不会不给我一个理由或是台阶下吧？”柴随心端正着坐姿，仰头看着法兰克有点急成猪肝色的脸。“我可不希望英国首相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接待，要是我外婆知道我在这里却不出面，这件事情我可不好说。” 法兰克顿了一顿，他深吸一口气皱了眉头，尚恩的反应比他还快，连忙起身说：“我知道丽兹的意思，父亲，丽兹他……”她等于是让van承认了自己的强纳森家族的人，不然她不需要出头啊！ 看着法兰克还是一脸抗拒的茫然，杭亭顿翻了翻白眼，转头对平凡说：“儿子，你要带自己的人进去吗？” “嗯，丽兹对外还是狼族的夫人，越低调对她越安全。” 柴随心咬了咬下唇，儿子？！杭亭顿刚刚叫平凡这个称呼，平凡居然没有任何拒绝，这都这么明显了，法兰克该不会还傻着吧？ 尚恩真的很怕法兰克固执的脑袋会让大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好气氛打坏了，他走到自己的父亲的身边，小声地说：“父亲，丽兹是维布伦女公爵，这件事情您应该知道。” 法兰克默不作声，他其实对于这种头衔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不觉得丽兹能帮上什么忙，但是他有感受到平凡没有任何的拒绝或是不耐，大概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软化。 柴随心偷偷翻了白眼，突然弯下身，低低闷吼：“痛……” 平凡转头脸色骤变，连忙抚着柴随心的肚子，闷闷地问：“怎么回事？”柴随心仅是摇头，一手搭着他的肩膀，顺势就挂在他的身上，平凡心疼的抱紧她，规律地拍着她的背，深深的拧眉。 尚恩看到柴随心的样子，赶忙抓着法兰克的手：“父亲，我们先出去吧！让丽兹好好休息。”要是丽兹突然反悔就糟了。 法兰克被柴随心突然的不适吓了一跳，但是很快的就恢复镇定，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们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跟尚恩处理。”法兰克走之前，在门口缓缓的说了这句话。 待这对父子离去，杭亭顿才起身，眼神有着一丝调笑，却隐忍着不发。 “丽兹，好好休息。”他淡笑着，没有多说些什么，迈开步伐走出房间，顺手反锁了门。 平凡闭起眼睛，依然没有把柴随心放开，他拍着她的背，拍着她的举动，也是变相的在安抚自己的紧张。 突然一个软软湿湿的触感贴上了自己的脖子，他缓了神色，低头顺势小小的惩罚了怀中的女人，语气有着责怪：“以后别这样吓人。” “是真的有点痛……”她确实刚刚有一点点绞痛，但是真的是一点点，只是她演的有点超过而已。 刚刚那样尴尬的场面，要是法兰克还想要继续一探究竟或是逼着平凡说什么，或许平凡就会不爽的翻脸吧？毕竟她知道平凡最低的底线就是自己，强纳森一开始就是先抓了自己，这个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无论后面怎样的弥补，他们还是有错在先。 所以她趁机装痛，也是让尚恩跟杭亭顿能有机会跟法兰克说说，避免他想不明白。 平凡垂眸深邃，怜爱的揉了揉柴随心的后脑勺，温柔的轻叹：“还痛吗？” “不会了，或许知道爸爸抱，所以他就乖了。” 她的这句话让平凡暖了神色，捧着她的头，轻轻的吻了她的额头。 朱利欧还在怀疑的猜着法兰克身后的男子是谁，没想到布莱德身边的凯莉夫人拍了拍丈夫的手，在布莱德眼神的示意下，她微笑地缓缓走到法兰克一行人那里，只见法兰克身后的男子牵出一个容貌姣好的清丽女子，众人还有点茫然的时候，却见首相夫人微微的向那女子优雅的欠身，轻轻的说着：“殿下。” 殿下？！站在附近的宾客有点惊讶地纷纷投视好奇的眼光，看着那个女子微微颔首回礼，众人低声的讨论起来，是谁可以让英国首相夫人这样恭敬的行礼？ “首相夫人。”那女子走上前，双手握住凯莉的手，像是非常熟识。 “我没有想到您会出现在这里。”凯莉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女子身边的男人，脑袋一转就想到这个人：“这位是殿下的丈夫，我们见过一次。” “这次碰巧我丈夫来拜访家人，所以我也跟来了。”她微笑轻语，凯莉有点惊讶的眨了眨眼。“这位是法兰克强纳森先生。” 凯莉微微转头，微笑以对：“强纳森先生。” 法兰克的神色从容，拄着黑色手杖的他微微鞠躬，凯莉轻轻地打量了法兰克一阵，带了一点歉意轻声的问：“殿下，强纳森先生是您的……” 看起来她是跟着这位强纳森先生进来的，但是凭她的身分也是该走在前面，怎么会是让强纳森先生走在前头？除非…… “是我丈夫的外公。”她温柔的轻笑，优雅的颔首介绍。 此话一出，震惊了在场听到的人们，这位看起来气度不凡的高贵女子，居然是法兰克的媳妇？！ 这次参加宴会上的人多半都是这个国家的政治官员或是本土企业家，很大部分都是与艾德森家族比较要好的人，他们其实对于强纳森家族的事情都是比较排斥或不接触的，自然也不会多花心思去打探，因此突然杀出了一个如此高调的女子，比起朱利欧的媳妇，这女子显然身分比起来高了更多啊！ 凯莉有点惊讶的微微张口，随即笑了：“原来如此。” 此时一个侍者慢慢的走到凯莉身边，低声地说了几句，凯莉恍然一下，对着女子说：“殿下，是我的疏失，让您站在这里这么久，我丈夫不开心了。” “凯莉，叫殿下我也不太习惯，不如还是叫我名字吧？”她温和的笑了一下。“我现在是强纳森家族的媳妇。” “丽兹小姐。”凯莉浅笑着点点头，此时布莱德走了过来，低头笑着瞅了一下自己的妻子：“凯莉还是这么不懂事，希望殿下不要介意。” “首相先生，我没事。”柴随心扬起微笑，她轻声说道：“这是我的公公，法兰克强纳森先生。” 布莱德扬了扬眉，有点惊讶的笑了一下，对上这灰白头发，神色严凛的老者，他看得出来这个老者的气质风范比刚刚的朱利欧还要威严许多，至少他没有那种谄媚的小人表情。 “外公，这是布莱德先生，英国首相。”柴随心走到法兰克的身边，温和的语调让他不禁有点愣了，柴随心喊他外公？ “首相先生。”随即敛了神色，法兰克扬起手与布莱德互握。 朱利欧再也沉不住气，他领着家人走上前，法兰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倨傲的眼神让朱利欧不悦的皱眉，可是他毕竟算是主人之一，况且首相跟总统都在，他就算再不爽法兰克，也只能暂时按捺住。 阿玛托的脸色收敛的很好，刚刚首相夫妇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对于眼前这个优雅高贵的女子充满了好奇心，看样子她或许比艾德森家族的媳妇还要来得更让人注目。 站在朱利欧身后的苏珊探着头，前面的人太多挡着，她有点好奇跟不安，到底是什么大人物能让首相夫妇这样恭敬？ 苏珊拍了拍自己的丈夫，他有点愣了一下后靠旁边了一点，这才让出一个缝隙让苏珊看到来者。 “维布伦……殿下？！”她轻呼一声，这样身分的人出现在这里？那她根本就没戏唱了啊？ 第80章 逆转的饭局 “维布伦……殿下？” 苏珊这辈子只有一次远远的看过丽兹维布伦殿下，面对这样高贵的家族，自己的身分确实微不足道，甚至是渺小到根本不配上前介绍。 她有点懊恼的退到自己丈夫的身后，屏气不语，深怕自己的公公把自己推出去丢人现眼。 但是天不从人愿，朱利欧为了要面子，就算看得出来苏珊脸色有点讪然，丝毫不顾她的不情愿，便扬声说道：“苏珊，这是你的好朋友吗？” 苏珊差点没晕死，眼神慌乱的抬头，有点脸红的弱声说着：“我……怎么可能会是女公爵殿下的朋友呢？”她现在恨不得躲到最旁边去，她知道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这样的状况分明就是推自己出去被打脸。 她虽然知道她的公公此次就是要让自己来替家族长脸的，但是他应该也看出来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不好，这样的状态还让把自己推出去，真令人恶心。 柴随心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朱利欧身后的苏珊，说实在的她脑袋一点印象也没有，要不是出门前尚恩跟她大概提点了这个人的身分，估计她现在想破脑子都叫不出来对方的名字。 她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脸色有些窘迫，柴随心本来的想法很简单，要是对方不认识自己或是态度高傲，那她可以强压一头，不过看对方似乎知道了自己的身分，表情还有点惧怕，她觉得是该小小的留点面子给人家。 柴随心正要缓和气氛的时候，朱利欧就突然抢话：“苏珊，不要不好意思，来前面。” 苏珊气到在心里骂了朱利欧脏话，但她还是苦笑了一下走上前，微微的向柴随心颔首，语气有着些微的颤抖：“丽兹殿下。” 这声丽兹殿下，让朱利欧脸色尴尬了起来，阿玛托微微的瞥睨一眼朱利欧，对他这种没脑的举动感到耻辱，刚刚很明显连首相夫妇都非常恭敬的人，身分会比苏珊低，这样没眼力的蠢货，自己是不是还要继续合作得要再好好考虑。 “听说你是汤臣先生的女儿？”柴随心缓缓开口，语调没有任何轻视。 苏珊必恭必敬地说：“是，我父亲是汤臣子爵。” “有机会我们再多聊。”柴随心点到为止，手轻轻的抚了一下苏珊有点颤抖的双手，算是给她一个台阶下。 平凡站在柴随心身边，静静地看着她到目前为止的表现，内心有着一丝疼惜，适时的抚着她腰间，温柔的低头轻语：“丽兹，你不能久站。” 柴随心抬头笑了一下，点点头。 凯莉听到了这句话，有点担忧的凝视着柴随心：“丽兹小姐不舒服吗？” 柴随心优雅的含笑以对：“我刚怀孕。” 首相夫妇惊喜的相视一笑，凯莉有些激动地往前握住柴随心的手：“恭喜你，路易丝殿下一定非常开心。” “我还没跟我外婆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van，丽兹小姐的身体交给你了，你可要小心一点。”布莱德转头嘱咐着平凡，对上着是他异常认真的神情，他的手稳稳的互住柴随心，虽然只是微微点头，但他却看得出来这个男人不会让柴随心受伤。 朱利欧从都到尾都被晾在旁边，他有点讪讪然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况且连阿玛托也没有插嘴，自己就算再想出头也无计可施。 晚餐时刻，重要的身分的宾客们纷纷入座，布莱德走到柴随心的身边，恭敬的轻语：“丽兹小姐，中间的位置该是由您坐。”虽然自己本来安排是坐在中间的，但是既然维布伦殿下出席，这座位自然要重新安排。 “我今天的身分是强纳森家族的人，所以这位置还是让您坐。”柴随心微微的婉拒后又拉出平凡来挡：“况且我丈夫需要照顾我。” 布莱德了然的笑了，拍了拍平凡的肩膀表示赞许后，随着侍者的带领走到前面中间的位置坐下。 待大家入席坐定，举杯寒暄后便享用起美食来，厨房们意外知道今天有一位身分很高的贵客怀孕，便特别的弄了比较清淡的食物，他们很好奇到底是谁来，听说让英国首相、总统先生都来特别交代，大厨们丝毫不敢怠慢，每上几到菜，就有人会特别走到柴随心身边关切，她微笑的表达感谢，倒没有其他太多的意见，大厨们也稍微放松了心情，好在这个客人很随和，不然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丽兹小姐什么时候会回去？”凯莉轻声问道，这里的回去当然是指英国。 “最慢的话，会等我生完孩子后回去。”柴随心说。 “我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路易丝殿下知道您怀孕后的表情，或许她的身体会好一点。” 柴随心淡淡地转头看了平凡一眼，平凡微微点头表示知道这件事情，好半晌她才说：“我怕打扰她养病，不过我是该提前回去一趟。” “丽兹小姐如果担心身体，可以随我的专机一起回去。”布莱德亲切的说着。“飞机上会有专业的医生照顾您。” “van还有些事情要在这里处理，预计两个礼拜左右，我怕耽误您的行程，所以还是不麻烦您了。” “那么请您务必保重。”布莱德郑重的点头，随即看向平凡：“为了安全起见，我认为搭专机会更合适。” “丽兹的专机一直都在机场，请您不用担心。”平凡轻轻的说着，布莱德脸色微微的放缓，这才安心。 法兰克从头到尾不发一语，坐在他身边的尚恩也静静的凝听着，但是有了柴随心在身边，他们两人的待遇也提高许多，不少官员也主动的交谈，反倒是对面的朱利欧就有点冷掉，苏珊讷讷的吃着东西不说话，朱利欧本来想着靠苏珊的身分多少可以跟首相搭上一点关系，现在意外的出现一个看起来身分更高的贵族，他怎么想都觉得呕。 朱利欧闷狠狠的瞪着对面慢条斯理的法兰克，他果然还是小看了这个对手，这个狠招居然留到这种时候来打自己的脸，怪就怪在自己太晚知道这些事情，不然他死都不会邀请法兰克出席。 忽略朱利欧的僵直神色，这个聚会也算是宾主尽欢，阿玛托总统正式的跟强纳森握手交谈，虽然明眼人都知道阿玛托是跟朱利欧比较要好，可是这场聚会很明显的气势上就是强纳森家族高了许多，无论是身分还是气度来说，他们拿得上台面的东西太多了，阿玛托不是笨蛋，况且英国首相对法兰克的态度又更好，阿玛托再蠢也知道现在的形势是倒向强纳森家族的，所以他没道理要放弃跟法兰克的见面机会。 连阿玛托总统都释出善意，朱利欧的脸色异常难看，但是他不知道从何怨起，只能闷哼哼的站在角落，形势比人弱，他不想继续丢脸。 柴随心觉得这个公开见面比预期的还要温和许多，意外的居然没有跟艾德森家族有冲突，虽然对方没有正面攻击，可是那个眼神跟举止也没有大方的来主动接触，对于柴随心而言，她身边有平凡、有法兰克跟尚恩，更有首相夫妇的面子，对方就算再怎么不爽也是有点身分的人，不会真的对自己怎样。 不过她现在也懒得思考这些事情，对她而言最大的进展就是平凡跟法兰克的关系。 两人虽然面对面还是颇为冷淡，但是法兰克会主动的上楼来关心自己，进而跟平凡说上几句话才离开，而平凡也因为自己身体的关系，义大利毕竟不熟，很多需要都必须藉由法兰克去准备，因此藉此也会有必要的接触。 所以这一老一少能够聊起来的话题，其实都不外乎是自己的事情。 柴随心在旁边干笑着，好吧……这也确实不能急，法兰克看起来就是个不会跟小孩相处的人，而平凡心中的芥蒂并没有完全消除，因此目前还是公事公办的状态，可是至少也算是有点沟通了，柴随心觉得这样也不错。 布莱德跟凯莉在离开前低调的来拜访柴随心，也顺便跟法兰克打了声招呼，聊天中时不时也带到一些很实际却又有点敏感的政治话题，法兰克的英文没有很好，所以某些论述上就会迸出几句义大利文，柴随心眨了眨眼听得出来法兰克有点激动地想要用英文再次表达意思时，坐在她身边的平凡适时的解释，让法兰克愣了一下，尚恩也有些吃惊，柴随心自己也顿了顿，平凡居然会义大利文？ 她晚上要来好好挖一挖这男人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不过有了平凡居中协助沟通后，法兰克跟首相夫妇交谈盛欢，尤其一些专业的用语跟国际案件在平凡的帮衬跟翻译下，两方的谈话都非常顺畅，也因此让法兰克的表情缓和很多。 “话说今天这样的对话……应该不会被大做文章吧？”两人回到房间后，柴随心小声地问着平凡。 “中间有我辞不达意的翻译，安心吧。”平凡眨了眨眼。 “……”谢谢你为了世界和平做出努力啊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