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鬼郎中》 引子 我比现在年轻二十岁的时候,双腿还灵便着,那时的我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壮小伙子。 就在那年,差不多也是现在的这个季节,我遭遇了我人生最大的一次祸事,以至于我现在左腿高位截肢。 我家祖上是中药世家,当年在襄阳城里有些名气,只不过在现在中医普遍江河日下的大框架里,这昔日的繁华就黄鹤一去不复返了。因为家族世袭的缘故,我自幼便熟读《汤头歌》,又加些儿时在自家药铺子里的耳闻目染,与这些东西自生有不解之缘,所以我的中医情结自生也从未退热过。 子曰:“读书若水,川流不息,潜移默化,润物无声。” 我从小便又熟读《灵枢》,背透《素问》,浅尝《难经》,《本经》,熟识各种常见以及少数罕见伤寒病,又喜钻各类大道医书,所以我这辈子自认为还没有白活。 但是,古人们又说的好“病无常形,医无常方,药无常品。顺逆进退,存乎其时,神圣工巧,存乎其人,君臣佐使,存乎其用。” 自古以来,病人生病,病情都是在迅速的变化。用现代话来讲,病症随情况而定,极有可能因此而诱发其他病症,或病情严重直接升级为复杂病症。在什么时候用什么药,用多大剂量,用多长时间,这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也就是说一旦临床,医生可谓力挽狂澜妙手回春的关键之关键。 所以读那么多书,不能学以致用也是掰扯,学以致用又不能灵活应用,不能随机应变那也是白读,各种引经据典,各种旁征博引,如今,这已然成为我爹的口头禅。 俗话说“杏林国手,一人一方”,对于病人而言,寻到好医生才是病人最大的安慰;对于医生而言,寻到好药才是医生的最大安慰。 自古以来,不管名方,偏方,又必是以药物药性而盖棺定论。 名方,固然师从古人,有千千万万的临床例子。但是名方亦有狭隘之处,自古病无常形,一旦病症类似名方所应病症,而与所应病症又病理大反,那再泥于古之名方,到时候名方恐怕就要变成要命的索命汤,所以名方也要师古而不泥古。 偏方虽不是常方,但有时亦有比名方具有更加有力的治疗效果,虽然如此,但是偏方毕竟是偏方,从古到今没有多少名医承认过他,说明他还是有不及指出,绝不能用作常方,否则后患无穷。 归根到底,医者,“至重惟人命,最难却是医”;药者,“药方无贵贱,效者是灵丹”。 我这条腿就是坏在药上面,下面我就来讲讲这药的故事…… 那年我年方二十三…… 按照入行的规矩讲,采药,抓药是悬壶济世,行医江湖的基本功。 入行前三年,要先到山中采摘各种常见药,须辨得各种药材的四气五味,各种归经,炮制方法,在此期间又要熟背《汤头歌》《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本草纲目》,这些入门必备的医书。 此外,还要选修一门四大经典必备书之外的名家著作,大体也就跟现在交毕业论文一样。 三年之后,就要以这些内容进行一次系统的考试,考试也是一年一次,由药房掌柜,东家,坐堂医生,柜台大伙计亲自监考。考试没有上下中之分,只有有误与无误之分,有误之处容有三处。三处之内由监考官揪出,限一刻钟时间修改,不然,视为不过。 迫于政府的管理体系,加上自身与时代格格不入,这种古老的师法现在已经算是绝迹了,我们现在能够看到的这种正式的古式医馆,能进去潜修的也是经过现代医学洗礼之后得到相关证书才能行的,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接收你,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这个药铺子可以说得上是个末代医馆。 家族世传的中医世家现在已经完全覆灭,这种冲击来自于国人对百年屈辱史的究责,甲午战争以后,中医便随着大清的气数一起颓败。 人们总有爱屋及乌的情怀,大清国不行了,那中国的所有东西肯定都得跟着洋人改了,甚至于有的暴发户都改了洋人的名字,而丢了祖宗的姓氏,这种人在当时大有所在!这么一来,本来就受科举腐制荼毒的中医,到了甲午战争以后更加堕落,一直到现在,废除中医的思想仍然大行其道,中医存废之争仍然呼声不绝。 中医易学难精,没有三世的世传经验,难以光大,别看那些科班出身的高校院士,要学中医也得从零开始,因为中医的理论和西医的理论完全不一样。 中医以整体观相似观为主导思想,以脏腑经络的生理、病理为基础,说的是一个“气”字,而西医则是以解剖学为基础注重有形的理论,事事都追求一个“形”字,他们认为只有只有病灶发生明显的变化才算得上有疗效,治病原则截然不同,中医治病首先养气,气上来了,病才见的好,而西医则没有这种统筹性,治病也非常单一针对病灶,结果可能就是病灶位置痊愈,其他的并发症可能就被激发了出来。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在闭关锁国之中,由于技术的的落后,西医中的手术比中医的疡医手段要先进的多,科班出身的院士们绝对精于西医,但是对中医那也是半路子师傅,懂得或许还没得以前中医世家里的三岁小儿多。 得于先天条件,我在这几门功课之中,门门都是一次过关,照例,这得送到柜台抓药一年,然后就可以坐诊。 让人不解的是,我理应在铺子里好好学上几年,以后说不定就指着这门手艺吃饭,可我爹没有让我去抓药,他竟然打发我到竹山他的一个老学徒家里去,而且一干就是几年,说什么重新认识中草药。 直到现在,我对老头子仍然心存怨恨,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不是他们独苗。 其实我也很不懂,中医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冲击,照理说有很多中医世家在改革开放之后会东山再起,可是中医并没有因此而繁荣,只有很少数的世家在危机之中存活了下来,这种原因说起来又很复杂了,只能说这也算得上是他的定数,我们就是其中之一,但是随着时代的巨轮的推进,仅存的稀有资源也告缺了。 那几年又正好是改革开放的黄金时代,国家正在筹划收复香港,我们家在那关键时刻要是能坐上时代的末班车,兴许那个体户的中药铺子就能走上一个正轨的公司,而我现在说不定天天都过着纸醉金迷的富二代生活。 世界上事与愿违的事情太多,我爹的门派思想太浓,他死活不让药铺子走中西医结合的路子,对西医的抵制犹如当年那些强烈抨击废除中医的文人。结果没到两年,遍地都是西医输液,我爹根本不会,那中药铺子就像一个巨大的机器,突然间就轰然倒地,关门大吉了。 好在那几年没文化的人多,赤脚医生多,像他这样的一抓一大把,国家缺这样的人才,铺子倒闭之后,政府为了国家需求也为照顾这些失业的医师,就把掌柜的和我爹给招进了襄阳中医医院,现如今他已经退休赋闲在家。 要不是因为这些政策,恐怕我现在就没有那么好过,肯定要被我爹给累死,我也就不会在这里给你们讲故事。 古人认为百草万物皆是药,是药又难免三分毒。 《医学问答》对此有解释:“夫药本毒药,故神农辨百草谓之‘尝毒'。药之治病,无非以毒拔毒,以毒解毒。” 医圣张仲景亦对之有精辟之解:“药,谓草、木、虫、鱼、禽、兽之类,以能治病,皆为之毒。” 所以,大凡可避邪安正者,均可称之为毒药,所有的中药都被称为毒药。 咱家有一个力挽狂澜,能起死回生的单行药,对此我家祖上情结深厚不能言喻,慢慢的你们就会明白他和我的这条腿的联系,也请你们稍安勿躁,且听我细细讲来。 单行药是一种大毒之药,意思就是只用那么一味药就能对症治好的药,是中药配伍必须强记硬背的,就好比汉语拼音发音的几个声母韵母一样。将这些单味药和其他根据病情需要所出具的药物一起搭配使用,就叫做配伍。 前人把单味药的应用同药与药之间的配伍关系称为药物为“七情”,“七情”之中,除单行者外,其余六个方面都是讲配伍关系,七情即单行,相须,相使,相畏(相杀),相恶,相反。 七情之中,唯有单行药无需搭配。 但是这味单行药却是一种七伤之药,他是行医采药之人最大的化境,行医采药的人又有七种境界:泥古,博古,通古,为先,为奇,为主,亲为! 当然七情,七伤和七种境界之间并没有关联,能达到其中任何一种境界的这些人可以说在当地都算得上名医,但就算是千里马也有赤兔,的卢之分。 泥古,就是那些喜欢照搬古代名医的采药行医之人;博古,就是对古代偏方和已经失传的医术广有涉猎;通古,能够很好的将古代没有记载过的疾病与古代某些类似病症结合,并列有权威著述的人;为先,“敢为天下先”,善于以自己的理解来特别施治,唯一思想比较先进;为奇,则是指的那些奇人,奇方,善于颠覆常规思维而又求同存异的人;为主,他们的理论技术已经成为当今世界的主流的人。 最高的境界就是亲为了…… 第一章群尸捧棺 亲为,就是事必亲为,神农尝百草就是标榜。 实验用小白鼠一直是现代医学检查药物反应的常用之物,这些小白鼠的基因序列和人类的差不多,很多人类难以治愈的疾病可以在小白鼠身上找到相似性状,通过对小白鼠的实验可以直接的提取数据,检测药物对疾病的反应和副作用,特别是实验专用白鼠,纯系小白鼠的培育方法经过百年探索已经形成固定流程,培育出的小白鼠几乎完全没有个体差异,尽可能的减少了先天的个体差异而导致实验误差。 只能说他适用于大多数的药物试验,但是有很多人类特有的疾病则无法通过小白鼠实验来完成,所谓人体特有的病有很多,遗传性疾病,母体病,基因损伤病等等,这些人类特有的病即便是以灵长类动物为实验对象,都难以发现药物带来的细微变化,这个时候就必须以人为实验对象了。 在古代,人体实验是没有问题,因为贫穷卖儿鬻女的情况比比皆是,人们对人体实验根本就没有意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死马当成活马医也是医术发展最快的时候,这就好比乱世出英雄,几乎每一个瘟疫横行的时候都会无一例外的出现一位有济世之才的医师。 日本关东军驻满洲第731防疫给水部队和纳粹德国各种集中营里都曾经设置过人体实验的实验室,人类已经见识过这种惨绝人寰的实验,所以一想到人体实验不可避免的就要借鉴历史惨痛教训,不确定实验后果的实验绝不可能进行人体实验。 根据国际上通行的《纽伦堡法典》和《赫尔辛基宣言》,人体实验必须遵循以下道德原则: 1.有利于医学和社会的发展 2.受试者知情同意 3.维护受试者利益 4.严谨的科学态度 一些特有疾病,一些病人或许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愿意做一名志愿者,找人也不难,但是找人来进行专业的记录就难了,世界上没有别人能仿照自己的大脑,最好的方法就是医师们亲自出马,为了得出药性结果,这些人有的在外人看来先把自己染上病再去治病几乎就是走火入魔。 七伤之药,我按照老头子的描述来讲给你们听,他就好像是葵花宝典,估计你们可能也会想下面故事的主角是不是也是一个精神病…… 要想采到七伤药,必须以自己的身体为诱饵,这七伤药是长在息壤里的一种奇药,能使人返老还童,不过也没神话传说中的长生不老那么离谱,最多也就是什么枯树能发芽,老太太怀娃娃之类的。 《山海经.海内经》:“洪水滔天,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 《淮南子》:“凡鸿水渊薮,自三百仞以上,二亿三万三千五百五十里有九渊。禹乃以息土填洪水,以为名山。” 《淮南子注》:“息土不耗减,掘之益多,故以填洪水也。” 晋·郭璞《山海经注》:“息壤者,言土自长息无限,故可以塞洪水也。” 传说中的息壤就是一种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可以自己生长的土,用它来堵住洪水,慢慢的慢慢的洪水就会被遏止住。 有人左推敲,右论证,干脆的就说他是草木灰,因为草木灰这东西在中国文化里就异比寻常,认为这是草木之精华,过去洗衣服用的是草木灰泡过的水,沾上什么邪气了也喝一碗草木灰泡过的清水,我们采药的遇上紧急的事情也使些草木灰止血,这东西好找,又容易记,所以很吃香。 这中间既有糟粕,也有精华,什么香灰治邪病纯属子虚乌有的事,但是止血洗衣服当肥料确有其事,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便是现代医学也能说明其理,所以说看待中医不能太极端。 我爹把我打发到竹山,就是给我安排的这一茬子,叫我找出息壤,不过他说的好像不是草木灰也不是一种土壤,而是一种类似于液体的一种东西。但是任何东西又不能飘在上面,一旦有东西落在上面倾刻之间就被吞噬,轻如鸿毛,巨若磐石,无一例外。 他就好比肉芝既不属于生物范畴之类,也不归非生物分门,我也曾经怀疑他是不是就是现代电视机显示器老是说的什么液晶之类的,但是我爹的描述有点不像。 他存在于山洞里,要么就是地底或者一些弱水湖底,息壤里会开花会结果,但是只长一种花一种草,那就是七伤药。 爷爷说那息壤是一种化石,说实话我很难接受,因为在人们常规的印象之中,化石应该是硬梆梆的固态石头,像他们描述的这种流体化石我不知道别人见过没有,反正我是没有见过。 只是有些化石略微的可能会呈现流体状态,比如一些蜡矿,遇到高温便会融化成液体,但从严格归类上讲他不属于化石,化石,顾名思义,是指古代生物的遗体、遗物或者是遗迹埋藏在地下变成的跟石头一样的东西。 也有人会突发奇想,联想到活化石,活化石是指发现的生物活体与确认的生物石头化石属同一种且同时存在,这种才被称为活化石。 而这种流体化石不是石头化石也不是活化石,而是一种可怕的自然形成的特殊物质,他能够溶解世间的一切物质,使之变成与之等同的流体,打个比方人掉了进去,他不会像强酸一样腐蚀人体,可以看见明显的化学腐蚀分解,而是瞬间就变成和息壤一种颜色,一种温度,一种酸性,看不见明显分解变化的东西,几乎就好比盐沫子掉进了水里一样。 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却被远古人发现了他的关键之处,并加以利用,每到一个固定的时间息壤里就会开出一株七伤药,这种七伤药是很好拔出来的,竹山有一种七彩蜘蛛,把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这种蜘蛛个抓来一只,用他们吐出来的蜘蛛丝编成一条七彩丝带,在七彩丝带的末端用火烧出一个结,把这个结在这株七伤药的正上方垂下,那七伤药会沿着丝带的方向生长,久而久之便吞下这根七彩丝带。 等上七七四十九天,那七伤药和七彩丝带便会融为一体,到时候人在上头用力就会连根把七伤药拔出来,长在七伤药根部的绝对是个宝贝,要么就是夜明珠,要么就是翡翠石。 照我的理解,什么七彩丝带,什么七七四十九天,都是个虚数。 过去,人都喜欢用这些个数来形容多,或者已经形成固定形容词,一般来说七七四十九天比较诡异,九九八十一又形容问题困难多,十万八千形容数量庞大,但是我的这个想法却总在生活中被爷爷暗示着,屡次的向我警告着这七七四十九天里大有蹊跷,这些都是后话,说开话长,暂时不表。 “我死之后把我抬到老家的庙湾山给埋了,就埋在我相中的那地儿,记着,最多偏个两米,不能太偏很了!以后谁都不要再去那里上坟,把我的一些烂衣服另外埋起来,清明上坟就去那里,谁都不要再踏进半步……”一个身形单薄,瘦骨嶙峋的老头已然到了弥留之际,他使劲浑身的力气,气若游丝的交待着自己的后事。 病床的周围围了一大圈的家属,这些都是以前铺子里的伙计,医师们。 时间听上去有点不合时宜,他定格在1995年盛夏的某一天。很多人都觉得这种氛围至少应该是在民国以前,因为如今的中药铺子已无昔日的盛况,更没有这般古老的风气。 老头破罐破摔,在接下来一星期的日子里,每天都要固定的重复这一句话,显然他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这件事的重要性,一星期之后,老头便撒手人寰,驾鹤西去,这个老头就是我的爷爷。 在老头儿还有一口气尚在的时候,我和我爹决定从襄阳把他运回竹山老家。 天气炎热,襄阳到竹山的距离虽不是天远地隔,但是尸体烂在路上长途跋涉总归是不好的,加之老头儿早已经做了决定,死也要死在老家,这就把我跟我爹的后顾之忧全给打消了,这件事情的事发地点也是位于竹山老家的庙湾山下。 “四儿,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好好的活着就是对你爷爷最大的报答……” 他是我的二师兄,名叫赵二子,我俩情深义重,绝对的忘年交,他的两只胳膊一看就知道膂力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此时的我正埋头紧握着爷爷渐已冰凉的左手,轻声的抽泣着,二师兄见我已经渐渐哭的一发不可收拾,拍了拍我的肩膀深表惋惜的劝慰道。 “好了好了……都别哭了……赶紧的给你爷爷洗洗身子,穿上寿衣,入殓上山埋了吧!” 我爹这话一说,我跟我妈愈发的死去活来,特别是我妈,哭的几乎昏厥过去,三十年前,便是我爷爷的一剂药方将我妈起死回生,为报爷爷救命之恩,索性我妈就嫁给了我爹,爷爷对她就是再生父母,她自然哭的昏天暗地。 棺材很快的就被抬上了山,这事儿搞得有点很不像话,偷偷摸摸的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一样,丧事极其简单,除了在襄阳通知了几个亲戚以外,在竹山根本没有告诉其他人,知道的也多是听见了一点风声而已,但是人家一打听这架势就跟地下党进行秘密接头一样,都装作没事儿人一样。 谁都没有想到,爷爷临终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竟然是这样。 “大师兄!大师兄!快看!快看!师爷爷的棺材……师爷爷的棺材。” 抬棺的只有四个人,发井的也只有四个人,棺井的位置,只有表面的一层浮土,浮土刨干净之后就是人脑袋那么大的石头,所以挖起来极为费力。 我们师徒四人又是十字镐,又是钳锄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了齐膝盖那么深,二师兄这个时候想伸一伸懒腰,但是不禁意间就看到了身后的那口棺材的异样,他歇斯底里的叫道。 我和大师兄循着二师兄的眼神看去,眼前的情景一下子让我们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爷爷的棺材,从上到下已经被那些看上去像是许多干瘪的尸体满满的被包住,尽管他们颜色发黑,细长的让人不敢想象,但是仍然能够清晰的辨别出人体骨骼和器官的轮廓。 这些东西从棺材下面的那块地里,像雨后春笋一样拔地而出,蠕动着的身体根本不像死尸,而像一群卷在一起的蛇团,或者说更像是传说中的九头蛇或者一个陆地乌贼,只有蛇这一类的软体动物才拥有这种柔韧的躯体,但是他们的确拥有人体器官的明显特征,比如他们的头和四肢即使再怎么弯曲,都会发现万变不离其宗。 又一会儿,棺材就像是一个众星捧月一般的英雄,被高举了最少超过了我的头顶那么高,格外的惹眼。 紧接着,那些像蛇一样的干瘪的人的躯体,又犹如铁链子一样结实的缠住棺材一起发力,棺材板勒的咯咯作响,直朝着地底拉去。 奇怪的是那一块地,我记得明明就是一块巨大的岩石,而棺材这个时候分明如鲤鱼探水般自在,岩石瞬间变成了泥沼一样,棺材一点一点的随着一群恐怖的尸体往下沉去。 第二章火魔镜 “难道是七伤药?” 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对七伤药这么敏感,这个想法倏的就从我的心底蹦了出来。 “不对,这七伤药是跟钓鱼一样需要用诱饵的,而且我听爷爷说还要一种有七种颜色的蜘蛛吐出的七种颜色的蜘蛛丝编织成一条七色丝带去想钓鱼一样钓的,而这个东西则是往地下拉的……” 我又冷静的回想了和七伤药种种有关的事情,发现这群柔韧的尸体有点不像,自己对自己摇了摇头说。 那藤葛一样的尸体身上长有细小的肉须,大概有四五根头发丝搓在一起那么粗,长度却长的要命,但不是像体毛一样茂密,而是稀稀松松的从瘪尸的躯体里钻的出来,像秃顶上仅剩的一些头发,肉鞭子虽小却小的精悍,它可以任意的收缩甩动,树木一被肉鞭子扫过去就齐头头的被斩断了,比电动的割草机还要厉害,锋利无比。 好的是他的周围是一块空地,不然肯定有不少几人粗的树被直接放倒。 二师兄看的只咋舌:“这东西要是甩在人身上那还了得,搞不好就人头落地,脑袋分家,还愣什么,赶紧的躲起来呀!” 四个人完全忘了反抗,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连滚带爬的朝着棺材相反的方向散开,一个二个都成了惊弓之鸟,当然这是谁都没有见过的场面,不跑肯定有病。 跑的最快的就是我和二师兄,我俩年轻有力,受到这种刺激,立马的就发挥了人体最大的潜力,而且也只有我们俩才做的出来这种事情:临走之前还抄了抬重的两根杠子用作防身,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临危不惧。 跑出个十几米远,大概就是这些个肉鞭子鞭长莫及的地方了,于是四人赶紧紧急刹车,那杠子很重,我扛在肩膀上都感觉勒出血来,到了安全地儿我俩赶紧的就扔掉了那两根干透的柏木杠子,大家伙几乎是一个动作,弓着腰把两只胳膊支在膝盖上面面相觑的喘着粗气。 换过气来,我又看了看身后的情形…… 棺材是竖着朝地下拉去的,就是说爷爷的头部在最下面,棺材淹没了一半的时候,那群藤葛尸却突然的停止了往下拉的动作,棺材与地面成一个七八十度的角度插在地上。 那些黑中略带着一点紫色的身体末端是人的头和脚,中间则是一具干瘪黑的放亮的干尸,这是一个整体,只是尸体被外力拉的极长,变成了面条的形状。 干尸的模样让我想起了那些酱菜店里的酱肉,但是他们之间活动的间隙则有一点机械化的呆滞。 最开始的一批肉须全部从尸体里钻出来之后全部掉落在地上,恶心的翻滚跳跃着,接着又从那些钻出的小窟眼中飞出另外一批肉须来。 他们不再像之前从那些尸体身上爬出来的那一批肉须一样,而是以一种极高的速度从藤葛尸的身体内部射出,然后极快的又缠住猎物,锋利的切割着周围一切的草木,更远一点的树木和荆棘丛纷纷被放倒,然后又被二次切割,直到切割成碎末,却唯独没有锯向棺木。 我以为这么远的距离已经在在安全区之内,心里得意洋洋,谁知一个两米多长的极细的肉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以一个射线的形态从尸体里钻了出来笔直的就冲着我这边飞了过来,速度快的惊人,我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绿色的影子,根本就来不及躲闪。 万幸的是肉鞭射到了我旁边的一棵松树上,不过还是被吓得汗毛倒竖。 那两米多细长的肉鞭所向披靡,竟如刀切豆腐一般,射穿树干之后速度丝毫的没有减弱,转了几个圈之后又重新飞向树后。 众人唬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每个人都好像完全进入了丛林密战的状态之中,尽管知道躲在树下也没用,但我们还是一人选择了一个巨大的松树树干作为掩体来寻找心理安慰,背对着树干但是尽量保持身体露出地面的高度在三十公分米以内坐了起来,这个肉鞭是斜着向高空射出去的,射线从地面以固定的仰角射出的话,射到这边的高度都很高,三十公分完全是为安全起见,而找一个掩体则是完全为了防止其他意外。 “我操……是他娘的‘魔镜’……”二师兄和大师兄惊魂未定,异口同声的说道。 “魔镜,这他娘的不就是我们家说的那息壤坑吗?”我默不作声的在心中自忖。 他们这回肯定是张冠李戴搞错了,爷爷死之前,我已经和他的一个徒弟在深山里大概游走了有两年多的时间,通过广泛的搜集我得出这样的结论,当地的采药人广泛流传的那种‘魔镜’跟我们家说的息壤坑出奇的相似,只是他们的传说更接近于神话,而我们家流传的这种“息壤坑”则更接近于现实,因为我们对他的研究要更为深刻专注,对这说法我不敢苟同。 “四儿,扔一个木头砸他狗日的……看看什么反应……”大师兄火急火燎的说。 我和二师兄手里一人拿了一根抬重的杠子,大师兄显然说的就是我们手里的这玩意儿,但是我表示极不愿意,有枪便是草头王,没枪肯定心里慌,万一那尸体和肉鞭子会爬,爬了过来,兴许这杠子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拱手相让,我才没那么傻。 “不行……这他娘的是咱的命根子,说给就给……还算个男人么?”我满脸堆笑表示无可奈何的对大师兄说。 大师兄见我惜杠子如命,恨不得当场就宰了我,奈何我寸土必争,他只好自己找了一根木头,还好林子里的碎木头多得很,他随手就捡起了一根,像扔手榴弹一样就给扔了出去,棍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定直的砸在那个尸体上。 正常的木棍子碰着这东西应该被弹出一段距离,但是那根手腕子粗的木棍子还没碰上那尸身,在还有两米左右的上空灼灼的烧了起来,火苗在和尸身接触的一瞬间还能看见跳跃摇摆的,奇怪的是一碰上那个尸身,那根木棍子立刻的就好像被隐藏掉了一样,而尸体则不愠不怒依旧继续的拉动着棺材。 “火魔镜!”二师兄狠狠的瞪着那些尸身眼睛里露出凶狠的目光说道。 “火魔镜?”我心里为之一震。 火魔镜是一种类似海市蜃楼的一种光学成像,在一些物体猛烈的燃烧的时候,火焰里会变得透明,而空中则会另外出现一些透明的莫名其妙的景象,那些景象几可乱真,火焰里或许会烧出一个死去的亲人的模样,一旦激起人的怀旧思绪,冲进火魔镜里,人立刻就化为灰烬。 “这‘火魔镜’有时候能变成真的镜子,看到的镜像和铜镜或者玻璃镜子里看见的一模一样,但是这种传说根本没有文字记载过,只有民间的一些传说才能模糊的找到其中的一些影子,没想到我们有生之年给碰上了……” 我爹以一颗巨大的松树作为掩体声音低沉的缓缓说道。 此魔镜看来并非采药人盛传的那种魔镜或者我们家说的那息壤坑。 “你爷爷的棺材很可能在刚才的一瞬间就已经化为了灰烬,也就是说你现在看到的棺材和那些尸体现在或许就是一种镜像,‘火魔镜’甚至有一些记忆功能,能够暂时的把那些之前的镜像给存起来,他们能掩盖掉本来的事物而展现出另一种画面,等到火焰彻底消失的时候,‘火魔镜’就跟着那些存储起来的镜像一起消失了,被烧的东西到时候连灰烬都看不见,他们完全变成了蒸汽挥发到了空气之中。”二师兄很镇静的说道。 “是的,这很有可能是一种光学共振导致,所有的物质当他们频率达到一致的时候都会产生共振,光和火焰作为一种物质也会产生共振。”大师兄跟着解释说。 我知道共振是怎么一回事,比如两个频率相同的音叉靠近,其中一个振动发声时,另一个也会发声,古代行军打仗的鸡鸣枕一到公鸡打鸣的时候,枕头则会跟着一起鸣叫,但是这种火焰共振则是闻所未闻,对于大师兄的解释只能半信半疑。 要说的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总是瞬息万变,一切东西都不可能绝对的一成不变,火魔镜并没有我们发现了他就会停止他本来的步伐,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雷声,看这情形,是有一阵不小的雨要来临了。 “这天儿,他娘的只打雷不下雨咧!”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了这一句话,像另辟蹊径重开一个话题,但是此话一出,立刻掀起轩然大波,我跟我爹躲在一棵树下,这话第一个就被他听见,他一巴掌就扇了过来,打在我后脑勺上晕乎了好一阵子。 “小兔崽子,只知道说晦气话,你爷爷这事儿还没搞妥当,你他娘的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这一巴掌一下来,我就看见我的眼睛里立刻就冒出了一圈一圈的亮闪闪的金星,我不由的在心里大骂了这老小子一阵,出手也太黑了点吧…… 过了好一会儿我眼圈里的金星都不见消失,我才觉得这事情好像变得有点怪了起来:“二师兄,你们有没有眼睛里看的见一闪一闪的金星?” 我说这话是故意的在挖苦我爹下手他很。 大师兄和二师兄没有理我,动作一致竖起了食指对我嘘了几下示意我不要出声。 爷爷的棺材这个时候又开始动了起来被越拉越深,但是尸体却比之前安静了许多,不再有肉鞭子射出,这场面很像蟒蛇吞食猎物的情形,棺材没有一丝的挣扎,完全被动的被那些尸体牵制着一头钻进了地底。 “雷公籽!快跑!跑得越远越好!”大师兄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叫道,带着大家伙向更远的地方跑了过去。 话音未落,那个火魔镜霎时化成了无数的火星,像一个被打翻的巨大的蜂窝,无数的发光的马蜂一霎那从蜂窝里飞奔出来,林子里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快跑……好多马蜂一样的火星……”我用一种大难临头的口气继续发酵着这紧张的气氛,众人没命似的奔跑着。 奔跑中的四个人此时可以完胜奥运短跑冠军,这一次的百米冲刺成绩比想象中的任何一次都要完美,就在奔命的同时,我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雷声,雷声像无数的炸弹同时爆发,排山倒海,接天拔地。 大师兄和二师兄的脚步随着雷声的到来也一同刹住,我完全不知所以然,也跟着停了下来。 “没事啦……没事啦……”大师兄发声。 第三章雷公籽 六七月的太阳像一个烤炉一样炙烤着天地万物,烈焰慵懒的照着青葱的林子直升起飘飘然的热气,舞动的身影让人宁愿相信他是真的跳跃的火苗。但是天空中却不是万里无云的景象,而是浮动着更多的云层,让整个天空都处在一种闷热,阴沉,低落的氛围之中,这种阴阴沉沉的天气,让人更加的不想动弹去招惹一些动不动就汗流浃背的苦差事。 那条曲折蛇行的林中小道,像一个阴森的躺在林子里的怪物,无时不刻的用他诡谲的双眼盯着这样一群看上去很逗得人,在他眼里这群人好像很丑陋。而这样一群正在其眼皮子底下与一口棺材和一群尸体打交道的人,让这块地凭空的又多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解放以前那地界连地主保长都懒得去,山太高,路太陡,走完一天收租子晚上回家肯定没法儿陪姨太太,姨太太肯定跟他们没完。解放以后这里也进行过土改,公社运动,文化大革命,但是仍然对其影响甚微,几乎看不出大的变动,某种程度讲,他几十年或者上百年来有一股乡气从未改过。 这雷公籽是古代道士专门用来引雷祈雨的法器,籽就是种子的意思,取这样一个名字,只是为了单纯的说明的数量密度比较大,像种子一样多。 那他是怎么引雷的呢?…… 道法认为,诸法之中,威力最大的是雷法,北宋末南宋初著名道士,神霄派的创始人王文卿,四大天师之一萨真人宗师,在《雷说》这本著述里说道,&夫雷霆者,天地枢机。&&故雷乃天之号令,其权最大,三界九地一切皆属雷可总摄&。 道教神话的四大天师(张道陵、葛玄、许逊、萨守坚)之一的萨守坚的三大道法,咒枣术,五雷正法,扇疾术里五雷正法也是道行最高的一种。 雷法实为内丹修炼与法术行持相结合的道法,道法有云:“雷霆者,天之号令。”得其法者,可以“驱雷役电,祷雨祈晴,治祟降魔,禳蝗荡疬,炼度幽魂。” 在雷法神谱中有各方神圣如雷祖大帝,玉枢院,五雷院,五雷元帅,使者,五方雷将,雷公,电母,风伯,雨师,云吏,以及灵官等等,道教著名的王灵官(王善)马灵官(马胜),黑虎玄坛赵公明等,都是雷部神将,但是应用的最为出神入化的可就是神霄派的三位,即王文卿,萨守坚,王灵官,熟悉道家的的人应该知道三位大名。 所有古代的道法之所以被那么多的人崇拜是因为他带有科学的影子,所以巫术又被称为影子科学,这雷公籽也是需要天人合一的,天,指的就是雷公籽,这东西完全是一种纯天然的存在于自然界的神秘东西,没人见过这种东西,传说倒是不少。 人就是道家所指的内丹学说,现代人说的特异功能。 用人体潜能把雷公籽的威力最大化是很有可能的,这是所有法术研究的最终目的,起风符、起云符、起雷符、祈雨符、役电符、祈雪符、祈晴符、散云符、止风符、破庙符、斩鬼符、驱瘟符、驱蝗符、禳火灾符、斩虹符等等这些符咒都是一个目的,为了产生更大的轰动效果。 一直以来人体特异功能一直是人类没有停止过的话题,特别是经过爱因斯坦和钱学森这些科学界的大腕给重视以后,这种人体科学的研究更是到达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1916年物理大师爱因斯坦与心理学大师弗洛伊德,对世界著名特异功能大师沃尔夫·格里高里夫维奇·梅辛进行测试。 这天,应爱因斯坦之邀,梅辛来到了爱因斯坦住处。 此前,弗洛伊德早就在抽屉里混放了一把铜质小镊子和一把铁质大镊子。他们都一言不发,弗洛伊德用思维向梅辛发出第一个指令:“请你从右边洗澡间的小柜子上面的第一个抽屉里取一把铜质小镊子来!” 梅辛毫不犹豫地走向洗澡间,并把铜质小镊子取了出来。 弗洛伊德又用思维向梅辛发出了第二个指令:“用手中的镊子,以最快的速度从爱因斯坦的八字胡里拔出三根胡须来!” 梅辛一一照作了,拔下的胡须丝毫不差,这使弗洛伊德和爱因斯坦都赞叹不已。 爱因斯坦的这种变相性的肯定无异于推动了人体科学的进一步发展,梅幸和他的超长能力也一直成为灵异和人体科学界津津乐道的事情,虽然至今人体特异功能仍然饱受争议,但是人类探索的脚步从未停止。 念力一直被人视为中国道法的主要动力,基于中国内丹学说的许多事情,的确能够轻而易举的实现,用手看书,用眼睛呼吸等等。 我的爷爷是拥有这一种神力的另一个人而已,我亲眼看见过他用自己的手指轻轻的一点就点燃一盏油灯,这件事情已经被尘封了很久。 我爷爷身上有一种叫做“神通盏”的东西,这“神通盏”大概就是人体特异功能或者道家的内丹术,讲的是一个人用咒语把一盏油灯点燃的故事,当那个人思想高度集中的时候,旁边的人最好不要打扰他,假如你想叫醒他,你最好向他泼一盆冰冷的水,否则,那个人的思想一旦集中到你的身上,你身上立刻就会烧起一团旺火,那种火几乎不能扑灭。 只有我知道这种事情,因为爷爷生平只为我演示过一次这种法术,而且一再强调我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我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现在我们必须回去看一看你爷爷的棺材……”我爹突然发话。 转过身去,眼前的情景很是狼藉,所有的树木几乎就在这么一小段时间里被钻成马蜂窝,留下的是一段像雕琢镂空的木工艺品一样的树干,形态极其的复杂,精细到甚至超越现代机械加工的地步,那些小树小草的遭遇则是毁灭性的,由于反复的切割,他们几乎全部变成碎片,这让我想起了那些给牛羊吃的剁碎的草料。 “爷爷的棺材凭空的消失了!” 我的心忐忑不安,七上八下。在一阵巨响之后,火魔镜连着爷爷的棺材一起消失了,现场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地坑,地坑应该就是在刚才岩石的位置,如果二师兄他们说的是真的话,地坑实在火焰里镜像的正下方。 说的明白点,这个坑好像就是那个石头被整个刨走了,留下的只是一个人走茶凉的空寂,只是和石头被刨到了哪里去谁都不知道。 “火魔镜的威力巨大,他的温度足以造成一切物质挥发……”大师兄又强调了一遍说道。 “不对……大师兄,我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单纯的火魔镜那么简单,由于高温,上面的空气夹杂着某一些特殊的物质,可能会形成一面镜子,但是雷公籽和火魔镜好像并不是相关联的,雷公籽这玩意和火魔镜如果没有必然的联系,他们同时出现就绝对不可能,两种东西都是绝世罕见的不可能没有关联的同时出现,这就好比一个刚刚出生的没有任何家族病的小孩,一打娘胎里出生就被告知患上了艾滋病,而当他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他又别检查出埃博拉病毒一样……这是一种连误诊都不会出现的事情……只有一种可能能说明它是存在的,那就是编故事……” 这就是二师兄狠狠的盯着火魔镜的原因,他以敏锐的觉察力调动了一切的感官神经充分的侦查了现场,这样说道。 他第一时间反驳掉了大师兄的这套说辞,显然更倾向于雷公籽而不是火魔镜…… 而我,我这个时候异常的冷静…… 我不想让那些秘密在继续守下去,大脑里满是记忆的碎片…… 火魔镜和雷公籽的关系是必然的,而不是二师兄推测的这般,当年爷爷给我演示的那一次五雷正法,那一次的地点也是在深山里,那里的环境比这里还要糟糕,这里虽然也有一片石山,但脚下踩的却是青山绿树,而那一次的地点则是一水的磐石,爷爷起码练了有半个小时的咒语,这期间我一直不敢和他说话,因为我知道爷爷之前跟我的嘱咐,说话时神情很正式很忧虑,几乎和交代后事一样,所以我不敢轻慢…… 咒语的时间很短,一次大概在一分钟之内,发功的时间却很长,期间有两次失败,爷爷还吐了一口血,身上的衣服不同的地方烧了两个大小不一的洞,爷爷跟我说五雷正法需要耗费很大的体力,当用神通盏点燃雷公籽的时候风险也极高,他倒不会因为失败而神志不清,心神不宁,走火入魔,而是浑身自燃,火一旦烧起来,只能用自身的念力来扑灭。 神通盏完全就是天生的,慧根不净的人永远无法与生俱来,所以说这不能完全说是一种修炼而成法术,而是天授,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和邪教组织想打幌子根本就是他娘的放屁。 但是没有后天的培养也不行,这种后天培养就是指的念力,此念力和人们想通过修炼达到的境界根本不一样,完全是一种道家无为和我佛慈悲的思想,谁都知道这种思想是走火入魔的克星,修不成无为思想打通神通盏也是放屁。 我就端坐在爷爷的身边,直到最后一次,爷爷突然一声破字出口,一口鲜血随着爷爷的一指点击喷涌而出,地上的磐石随即燃烧了起来,一道天光从天而降,天空像是一块打碎的玻璃,裂痕瞬间就延伸到了那些石头上面,一块一块的巨石被巨大的电流四分五裂的打破,一片幽幽的巨大镜子亮了起来罩在我们周围,镜子里面闪烁着无数蟒蛇光影流动的身躯,污血和碎肢满地都是。 我知道,爷爷的五雷正法成功了,值得说的是这并不是一次练习过程,因为爷爷根本就不用在练习,他的五雷大法已经炉火纯青根本就不需要人们常说的温故而知新! 这是一种大伤元气的道法,一次成功的引雷几乎要折寿十年,甚至当场毙命…… 但是由于人为的杜撰,这些必然性的关联被两种强势的流派思想给分割了,实际上这火魔镜和雷公籽两个东西是属于两个门派不同的镇楼之宝,但是由于两个流派在教义上风格迥异而且冲突极大,站的角度不一样,这种铁的现实却在思维里被残酷的分割,加上这东西几乎就不曾有人见过,只能在传说中臆想,久而久之人们听到的自然就成了“他们是两种分开的东西”…… 我觉得这东西在藏下去简直就是祸害人间,就像是散步那些沉船宝贝的谣言,明明就不存在的事情,被闹得沸沸扬扬,到最后死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甚至还发动一场战争,不破了他,他肯定遗患无穷。 “二师兄,你们都说错了,我跟你们说,这很有可能是爷爷在作法,不要以为人死了就不能作法,将法事存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爷爷生前有一种极高的法术叫做‘神通盏’,我想这种高温应该就是他身上的那个‘神通盏’在作祟,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一根蜡烛上的时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蜡烛就会被他的念力点燃,你们说的火魔镜和雷公籽天人合一而产生的一种效应。神通盏的念力必须到达空中才能达到引雷的效果,这就必须依靠雷公籽,你们看到的那些四处乱串的火星应该就是雷公籽……” 大师兄和二师兄暂时无语,看得出都相当的折服,显然这番高谈阔论达到了我要的那种结果,但是埋在他们心中的仍然有许多疑问,这些显然解铃还需系铃人…… 科学家对现在的宇宙射线进过了大量的实验数据分析,这些射线对大气层中云的形成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科学家们用模拟的太阳射线,对提前布置在密闭空间里的类云气体进行照射,得出的实验数据显示,模拟射线在穿过这些气体时被分解为离子和大量的自由电子,使得气体中的云层结构更加稳固,气体中的水分子也都被凝聚在了一起,气体中逐渐出现了许多细微的小水滴。 这个研究小组的负责人,丹麦国家太空中心前主任,太阳气候研究专家恩里克·斯文斯马克称: “我们在进行实验时都为这些由射线分解出的离子和自由电子的凝云速度震惊了,它们对气体的作用非常明显。这是地球气象科学中的又一个新的突破。” 历史上的旱灾和涝灾在当今社会仍然没有被战胜,原因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造成旱灾的原因是大家熟悉的厄尔尼诺现象,那么厄尔尼诺现象又是怎么形成的呢? 气氛很复杂,气温居高不下,人的紧张和奇怪的现场形成鲜明的对比,无法想像爷爷这一个决定的背后,是经过多少种这种场面才总结出来的…… 第四章龙反水 我无意中目测了这处阴宅的风水,因为在此之前老家我并没有回过几次,印象中的也只有两次,仅有的两次也只是跟着爷爷呆了两个小时就匆匆的离开了,所以直到也有下葬的那个时候,我对那里都不是很不熟悉。 那里地形比较复杂,远远看去,整体看上去的确是一块洼地,但是由于处在三座大山相交接的地方,有一座是孤零零的独山,他与最近的一座山交接的位置落差最少有两百米,所以翻过他的一面就是一条峡谷,另外有一座则是绵延到不知尽头的山脉群,这一座独山和山脉群都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比这边村子山势高很多,三座山相交的面积比较大,所以洼地凹陷的不是很明显。 这里潮气很大,洼地里是一片茂密的芭蕉地,这种芭蕉林是比较少见的,因为芭蕉是一种亚热带植物,生长在海拔高度在500到800米之间的坡上,而地势比较高,最少也有1000米的海拔高度,气温比较低,不适合芭蕉的生长。地上长满了许多常春藤,还有蕨类植物,井栏边草。 这种潮湿的地方选为陵地是相当欠缺考虑的,他既不旺财丁,也不发仕途,怎么看着都有点不尽如意,离我们想象悬殊很大。 爷爷挑的寝穴以地理而言,是在一座龙脉的反背之处,龙脊背乱石叠加,乃是一个光秃秃的石头山,且迎头恶风,再循龙身抬头望去,一面镜子般的水塘也是在龙脉的正背之上,金乌西去之时正好残阳反照在穴眼之处。 龙首是一个像斧头一刀劈下来的巨大石灰岩的山体,斩龙势必起凶,龙脉整个周围可以说都是不能下葬的,死个老鼠扔在这里都怕还死全家,更何况是人,那个水塘可以说更致命,直接就放干了龙血。 这种极凶的坟地少之又少,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要么就是以前弄混淆了这一式的风水堪舆格局的概念,于是我又结合着那些风水学的基本常识去一一对照这处风水的格局和走势以及周围的砂石草木环境。 不知道在心里仔细的核实了多少遍之后,我确定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个阴宅就是一座凶穴…… “这他娘的是龙反水!屠龙之地!要死的,要是真埋在这里,是要绝户的呀!”我最初的心情就好像整颗心被冰冷的冻住了一样,陷入了一种末世的沮丧。 在一个把风水看成一种信仰的家庭里,我们老李家对祖坟的风水从没有这么草率过,从来不会把祖坟风水视为儿戏,这对我和我爹无疑是当头一棒。 我们中医,作为道家五术,山、医、命、卜、相之一,都尊《易经》为祖。自古以来道医就从未分家,堪舆望山之术和我们中医,无一例外以都是以阴阳五行为理论衍生出来的。 十个职业采药人有十一个都精通堪舆之术,这是由于他的工作性质决定的,人对于风水的挑剔没有动植物对风水挑剔的那么厉害,有些地方采药人一看就知道这地方地上没草,地底肯定有草,地底也没有草,那肯定有矿,既没草也煤矿那肯定是草药坟场,实践多于理论导致的结果就是,他们领悟到的比那些从事专业学习的人要更透彻,要快。 爷爷生前对风水堪舆之术广有涉猎,就是因为两者之间的这种千丝万缕的联系,由于具有一定的通性,熟练了其中任何一种的基本功,转而去学习另外一门都比那些不得要领从零开始的人要得心应手一些,而且比专业的堪舆师说不定要更精通。 对于一个有这种信仰的人来说…… 人死后其细胞组织没有解体之前仍然具有发射和接收生物电波的潜能,在好的风水(带电)作用下,其潜能得到激发同样可接收、发射电波;又因为死者和其活着子孙的遗传分子结构相类似,所发射电波的频率、波幅必然相类似。这使得彼此得以“融通”或产生有益的“共振”,也就是《黄帝宅经》说的:“人宅相扶,感通天地”,这是一种理论。 风水不对,对于后人是极为不利的,轻者百事不顺,事业难成,重者就坠入万劫不复之地……他与人的关系,有利的一面叫做福地,不利的就叫做“煞”。 “煞”都是于人而言的,物于物之间的煞不是人们通常所说的,龙反水属于极煞。 按阴阳来分,“煞”分为阳宅煞和阴宅煞,而阴宅阳宅的煞气又分为外部形峦煞和内部形峦煞,所有的外部形峦煞和内部形峦煞又分为有形煞和无形煞。 “煞”是一种穷凶极恶的东西,它对人的危害,眼睛显然是不能直接就能看出来的。但是通过长期的数据统计、整理、归类、归纳、关联之后就会发现“煞”对于人的危害的确很大,而且很直接。 三代之内,阴宅的风水对后世的影响是很明显的。 人类基因之父克里克说:“科学对于人类未知的东西从不轻易否认”,我是一个学习国学的人,对这种现代科学的解释抛开不谈,但是对这种归纳整理总结后的东西,我是没有理由去怀疑的。 龙反水犯有五煞,且有外部形峦煞和内部形峦煞,有形煞和无形煞兼备的特点,其一,毒龙无首;其二,毒龙戏首;其三,燃棺;其四,盈鬼;其五,灯尸。 风水学里一毛不拔的地方煞气是极大的,外部形峦上说,这条龙脉带有剧毒,于子孙是极为不利的,断子绝孙,天地不教,埋在这条龙脉里的人一辈子贫穷乞讨,饥寒交迫。 毒龙无首,这条龙脉是没有头的,在龙首的位置,笔直的像刀子削的一样。 《雪心赋》:“穷源千仞,不如平地一堆;外耸千里,不若眠弓一案。”山水初发处称穷源,八尺为一仞。山水初发处千仞之山不如平洋一堆贵重,因为前者初发气正盛涌起高峰不难,但到了平地气已平伏,若非气极盛,不能涌起一堆,故为贵。外围耸起千里之山,也不如近身案山弯弓一抱。 郭璞《葬经》:“山之不可葬者五:气以生和,而童山不可葬也;气因势而来,而断山不可葬也;气因土行,而石山不可葬也。气以势止,而过山不可葬也。气以龙会,而独山不可葬也。经曰:童断石过独,生新凶,消已福。”此山有三:断山,独山,石山。 龙首的位置有一个石洞留在截面上,散气是也,龙身丹田正气到此即散,山脉的龙首和龙尾弯卧,看似是龙首要去衔住龙尾,实际则是龙首被藏在龙脉的那个肚子里,那个湖泊下面便是龙首,龙肚子上已经被咬出一条口子,可见这是一条暴龙,龙首在疯狂找寻着被砍掉的头颅。 龙首的位置要比龙尾高出几十米,整个走势环抱朝北,那龙头乃是从最高处滚落的一块巨大飞石,正巧落在那个湖泊下面,是为毒龙戏首,这三个比较一目了然,而燃棺,盈鬼,和灯尸则需要细细的注意,我暂时没有看出。 这个铁定的事实让我的内心觉得,这个时候好像纠缠着无数的怒吼的困兽,澎湃不定的声音呼之欲出,瞬间就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完全变了,变成了与我完全不相干的一个陌生的世界,而我则好像一直被这个世界奴役着。一种被出卖被背叛的感觉就像万箭射心一样刺痛,那会儿,我真恨不得把这糟老头子的骨头架子都给拆了。 “这老爷子,竟然连自己亲儿子亲孙子都祸害,真不是人揍得……” 我这个时候由于内心的挣扎,脸憋得通红,根本不知道爷爷这唱的是哪出戏,但是也只有有过悲欣交集的人,在大苦大悲的时候,心里才能真正的做到平静如水,所谓“大挫大折有大义;大苦大悲有大智”。 当这种恐惧笼罩着你的心灵,你又无力反抗时,你只能坐等命运的安排,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人生也毕竟有许多东西只能苍白的望着他走过去,你做不到把他牢牢的攥在手心里,你非但不能拔剑而起,你反而要忍辱负重,顶礼膜拜,强颜欢笑,更何况这其中虚实还并未说水落石出,拨云见日,那我就不能莽撞。 爷爷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做事非常有原则,经他之手的东西基本上没有差池,整个襄阳杏林界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这种根深蒂固的印象,已经成为一种条件射。 想到这些,我心里就有些开始动摇…… “爷爷肯定另有深意……必须照着爷爷的心思继续走下去把这件事情给弄清楚,不能半途而废,这个时候也不是跑路的时候……” 我心里五味交杂,百感交集,说实话,遇到这种事情,心里也总还是不舒服的,但是沉着冷静,多想一想前因后果,什么烦心的事情也都会不请自去,昏天暗地的几秒钟就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了,一个斩钉截铁的决定在我心田拍案而起!我这样想。 凭我的印象来看爷爷,但凡他在生活中反复提及的东西,肯定是他深有同感相当重视的东西。既然这样那他就绝不会对这种极凶风水就不可能无动于衷,仍然选择葬在这种藏祸之地。 更现实一点的说,这不是沉浮的商场,我不相信这个我已经欢欢喜喜的走过了二十三年的世界,就在瞬间就会被那个姗姗来迟的不速之客无情的夺走,我不相信爷爷是一个带了二十三年面具的人,就在死的时候却无情地撕下那副面具露出邪恶的真面目。 风悄无声息的来了,然后又肆意的继续吹着,但是我明显的感觉到了引起我注意的那个草丛,他里面的异动不是风掠过时而造成。他不是像一个石子拂过水面时犁下的波痕一样,而是起起伏伏的像是有一个东西在里面搅动,那东西在里面鼓捣了半天都没有出来。 对于一个久经沙场的采药人来说,这深山老林子里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要是小型动物的骚动还好说,要是什么蟒蛇之类的,那就得准备再准备,加之刚才的那些鬼手尸体,我不得不多长几个心眼,变得很是防备的盯着那个草丛。 我的警觉让我爹他们也察觉到了那个草丛里的一动,所有人都觉得这动静不像是兔子能闹出来的。 大师兄等不住这东西,走进去想要撩开草丛。 这时,一只血淋淋的手突然就像从草丛里的爬了出来,继而又继续向前爬了一小段距离露出一条胳膊来,把草丛压的东倒西歪,那条胳膊残破的已经不成样子,被划了好几条血口子,血口子上仍然零星的粘着许多枯草屑。 我的后背一下子就感觉变凉了起来,心脏的跳动速度猛地被这股惊吓顶的加快了好几倍。 第五章老头儿 “不会他娘的炸出一个僵尸出来吧……”我信口开河的说道。 “闭嘴……你个狗日的就不知道说点吉利话?要是这条胳膊是你爷爷的……你他娘的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我爹色厉内荏的骂了我一顿,但是我可以断言他的心情比我还要紧张,不说吓出心脏病,但最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大师兄知道这事儿之后话则不多,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以静制动。 这东西是人是鬼,得等他完全露出身躯来才知道,才能采取相应的制敌之策,否则不明就里的害怕或者毫无防备的攻击,惹急了这些来历不明,习性不知的东西,直接就捅娄子摊事儿了,我爹的一个发小就是因为无缘无故的惹怒了一头花豹结果被花豹追到洞里给吃了,丛林里的野兽由有自己的脾气,人类不能轻易凌驾于他们之上。 我们这个时候也都是枕戈待旦,那条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的胳膊动作很慢,一个虚脱突然的倒在地上,从气势来讲这一点他很被动,给人的印象就是他估计马上就要挂掉,没几个人会对这种东西特别的惧怕。 怕就怕他耍别的花样,世界上很多奇怪的东西坏就坏在他的慢动作上,拳头收回来是为了更有力的打出去,一些慢动作很容易误导那些心理素质比较差的人,他们对任何事情不分青红皂白的都能接受,如果一直以一个慢镜头麻痹着对方,到时候稍微用一个致命的快招出手,往往形成的局面是逆天的,就如同人类打伏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分分钟就要命。 我们的分工一直以来都很到位,二师兄肯定是先锋,大师兄则是后卫,而我跟我爹大多数情况下充当的都是冷眼旁观的裁判。 惯例不变,执行此次任务的是二师兄,他对对周围的环境很是警戒,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种哑巴亏他吃的不少,知道这种狠,这造成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谨慎,简直就像是一个正在执行排雷作业的工兵,神经高度的绷着。 小半会儿过去之后,那只胳膊仍然没有动弹,这让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担心的有点过了头。 草丛是在那个被炸出巨大的地坑南面二十米左右的地方,让正常人能猜到的就是,这条胳膊搞不好就是刚才那个炸雷给炸开了一座坟或者炸出来的什么奇怪生物,在不知道这条胳膊跟这个炸雷关系之前,二师兄保持极高的警惕并不能算担心过度。 大师兄见状,则觉得二师兄是被以前碰到的那僵尸凶的太狠,以至于现在变成了做什么事情都前怕虎后怕狼,他怕二师兄因为过度紧张而发挥失常,更紧的贴近二师兄按照分工一左一右,互为进守,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林子中的蚊子闻到了血腥味,这个时候估计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爬满了那条胳膊,一阵一阵的嗡嗡声音听上去非常恼人,应该是很臭。 又走进一步,大师兄和二师兄果然就闻到了那种刺鼻的腐臭味道,两人挤着眉毛,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嘴,表示这味道极其的难受。 枯草把胳膊挡住了一多半,我站在外圈还是看不清楚胳膊的具体样子,只看得到一群一群的黑色小颗粒在空中一上一下,然后一个俯冲的就扎进了草丛里,还有就是大师兄和二师兄的那一副扭捏作态的难受表情。 再过一会这条胳膊还是没有动静的话,肯定会招来爬虫,到时候他会很快的被分解完。 二师兄的防身之用是一根带丫的枯树枝,大师兄的作案工具则是之前二师兄拿出的那一根杠子,二师兄之前想的很多,但是走近一看见有这么多蚊子叮在那条胳膊上面,料到这东西估计是个死的,不亚于给他吃了一颗宽心丸,而且还有尸体腐烂的气味飘来更像是迷人的香气熏陶着他,此时心里轻松了一大半。 走到跟前的时候,心里已经没了防备,抡起树枝要去拨那根断手,这个时候不知怎么的那条胳膊突然间就动了一下,开始是猛地肌肉抽搐了一下,感觉就像一条在旱地上蹦达的鲫鱼一样,弄出一阵好大的动静来,草丛被压得呼呼作响。 二师兄顿时汗毛直竖,伸出的手条件反射的缩了回去,朝回退了好几步。 “大师兄,这回就看咱俩的了……他要是个唬人的假把式那咱直接把他就给烧了,他要是咬人的真东西,那我们可得配合好,我负责正面进攻,你负责打掩护,一旦发现这狗日的不对劲,咱们双管齐下,一举将他拿下!事先可说好了,咱们可不能一摊上事儿就只顾自保,得齐心协力……” 二师兄不是神,他也有七情六欲,但大师兄根本没理他,大师兄心里明镜似地,他知道这小子实在故意那大师兄开乐借以缓解气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做了一个左右包抄的杀头姿势,示意二师兄少废话。 二师兄一下子感觉到很无奈,他能明显感觉到两腿直哆嗦,但是好几个人盯着他,他要这会儿吓尿,肯定掉份儿,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所以最后牙关一咬一个大跨步跳了过去,慌不择路的就用树枝的枝桠死死的按住了那条胳膊,大叫了一声给自己壮胆:“你大爷的,我看你往哪儿跑……叫你他娘的还出来作祟!” 人就这样,做什么事情,非要刀架在脖子上,兴许才能够做出一件大事来,就在他优哉游哉的时候,一声惨叫也从草丛里飘了出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说话的是个老头儿,二师兄赶紧松开树枝,大骂:“操,虚惊一场……原来是个老头儿……” 老头哀叫连天的站了起来,这老头步履蹒跚的很,行动迟钝,不停地咧着嘴倒吸凉气,显然是痛到了骨头里面,但却神情呆滞,连本能反应都没有,刚从草堆里爬出来,他的头发相当的凌乱,身上沾了一身的草叶子。 我瞟了一眼这老头的大致面目,老头儿面色蜡黄,蓬头垢面,身体佝偻的像一个蜷成一团的刺猬,嘴巴整个已经空了,一张瘪了的皮像是用针线缝着一样倒扣在嘴上,一张削瘦的脸如同泥土一样粗糙,千沟万壑,额头,眼眶,颧骨还有嘴巴那里的皱纹密密麻麻的淤在一起相当的恐怖,俨然一副风烛残年,来日可数的境地,唯一像点人的就是他的一把山羊胡子。 “老人家……你怎么在这里呀……” 大师兄问那个老头。 但是老头儿耳朵好像很背气,全然没听见我们说话,如果不是说话很利索,很难有人相信他是一个正常人:“小伙子,向你打听一个人,我儿子,李大胆,大名儿李广栋……我刚刚在这里采药,看见一个光彩照人的山洞就走了进去,我在那里找到了那副我儿子要的药引子了,现在找不到路了……你帮帮忙……我儿子还等着这药引子呢。” 他说话的口气很急,但是却很响亮,根本听不出来这是一个老头的声音,而且思路很清晰,让我爹和我们师兄弟三个都吃惊不小。 这个叫李大胆,李广栋这个人,听着像是咱李家大院的人。 这地界姓李的李家大院有百十口人,我爹都认识,他是这李家大院土生土长的人,虽说搬到了襄阳城,但儿时的记忆就像读书人学习写字一样,一旦识别在心极难抹去,最关键的还是这所有的李家人几乎都粘着亲,为了不乱辈分,这些人十岁之前几乎能把一村子人全部认下来,所以很难有不认识的人,但我爹在脑子里面翻了几遍,都没能翻到这个人。 李家倒是有广字这一派,但是他应该是我爹的爷爷那个辈分的人,现如今都差不多死完了,只剩下一个辈分奇高的小娃娃,我爹还得管他叫爷爷,但是他不教李广栋,而叫李广文,我也认识,小孩的爸妈也就跟我岁数差不多大。 瞅着这老头儿的岁数看,他儿子再怎么也不会比我爹小,按理说,爷爷那一辈的和老太爷那一辈的我爹应该都认识,老太爷死的那会儿我爹应该也跟我当时差不多大,可是我爹脑子都想炸了,依旧没对李广栋这人没半点印象。 于是我爹满腹狐疑的问老头:“老人家……您儿子在哪儿住,他几年多大岁数了?我看我能不能帮帮你……” 那老头仍然全然不知,答非所问的说:“小伙子……闹长毛啦……闹长毛啦……快点跟我儿子说一下……叫他们快点藏起来……” 我和我爹又是一惊,历史上的长毛特指得就是洪秀全的太平天国起义军,但是竹山和襄阳都没有被太平军占领过,整个湖北在太平天国时期和清军是处于一个势均力敌的情况,除了东南部被太平天国占领以外,湖北大部都被清军紧紧的镇守着。 值得一提的是,在秦巴山脉这一地区留有白莲教起义军的残留势力,以及天地会的汉留军。 当年天地会的创始人陈近南曾经在荆襄地区大规模游说过,在荆襄地区可以说一直就潜伏着两股残留势力,一遇着反清复明的机会肯定一呼百应,历史上的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后来的日军侵华那些特务能够从明朝嘉靖年间一直潜伏到抗战,与太平天国同一时期的捻军和太平天国的关系也是一个例子。 白莲教起义军的中心就是处于川陕鄂这一片核心区域,在起义军失败之后,渗透到民间的势力并没有殆尽,当时的绞杀也没有达到白热化的程度,残余势力在官场利益的驱使下很容易就地潜伏。 现如今港台地区的三合会,以及中国的致公党就是由天地会和洪门发展而来,这些足以说明任何一个党派在经历过辉煌之后是不可能覆灭的,这些教派虽不能和道教佛教势力相比,但是性质类似,存活时间都极长,几百年几千年不等。 我们深知这段历史,白莲教义军首领王聪儿便是在秦巴山中死掉。 我当时觉得这人会不会是什么太平天国的残留势力呢?农村信这种邪教的多得很,那个时候的邪教多得很,这些狗日的会钻空子的很,借助道教和佛教天主教发展而来的邪教汗牛充栋,说不定这又是他娘的由太平天国发展而来的邪教组织,很多邪教组织的受害人估计就和当时我的心态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会承认一个不可能是正确的东西…… 这个时候,我爹脑子突然间就翁了一下,好像记起了一些什么…… “有鬼……有鬼……快跑……”他突然间一起激灵拉着我就往外跑。 原来这李广栋的爹在民国初年就已经在深山里失踪,李广栋本人也在抗战年间就阵亡。 当年爷爷在深山的一个老虎洞里找到了一把药铲,这药铲便是李广栋他爹的。 一般的职业采药人,药铲上面刻得都是有字的,因为采药人独行者也很多,身份文牒也不可能像现在人一样时刻带在身上,为了发生意外之后能够辨认尸体,通常在铁器或者木器上刻着自己的名字。 当时我爷爷发现他尸体的时候,有一具骷髅和他缠在一起,但是另外一具骷髅显得比他要诡异的多,那个骷髅只有一个飞头,飞头的两耳侧长有一双很高的耳骨,耳骨是成一个极细的倒三角形状没过头顶,而三角尖锥正好就插在李广栋老爹的颈动脉上。 第六章筋斗云 俄罗斯专家通过对世界灾难史的研究发现,人类灾难存在时间规律,这种规律可以借助天体运行的时间规律来解说,尽管他听上去很像是在解释一种占星术,但是他听上去很有道理。 俄罗斯哈尔科夫工学院的毕业生,工程学博士,克里米亚国立农业大学公共工程学教研室主任苏哈列夫教授在一些权威科学杂志上指出,他通过灾难的时间规律的整理得到了一些重大的发现,这些发现在以后的时间里竞相的被各大媒体登记报道过,得到了比较广泛的传播,在业界内部也引起不小的轰动。 他指出现实生活中的一些重大纯技术性灾害同天文预报说要发生令人不愉快事件不谋而合,而且大部分重大灾害都发生在“魔鬼日”,所为的“魔鬼日”,星相学家指的是阴历每月的七天,1、4、9、15、19、23和26日。 苏哈列夫表示,宇宙中有一种干扰因素在对我们的地球施加影响,其根源是地球的几个行星和他们的几个大卫星在起作用。 这有点像中国古代历代演义小说里什么将星,惑星之类的,现代人体学也证明了这一点,比如农历八月十五的晚上,是月球对地球引力最大的一天,它对人体粒子的影响直接波动着人的情绪,这一天发生的凶杀案相对于其他时间段频率高出很多,就如同地球的潮汐。 苏哈列夫形象地将它们比做由16枚发出低频波的“音叉”组成的“乐团”,只不过它们发出的不是音波,而是重力电磁波。虽然这些行星和卫星是在沿着自己的轨道不停地、不同步的旋转,但是,难免有时也会产生和音现象,就是一个波与另一个波相重合,苏哈列夫称这种现象为“天体波共振”。 在将地球上发生的事件和天体扰动现象进行比较的同时,弗拉基米尔·苏哈列夫发现了许多巧合。 当火星和土星同时发生“摄动”,地球上便发生了三分之二的全球性灾难和12次大的冰川作用。在不少民族的神话中,火星和土星均被视为最危险的行星。 而对地球的安宁有着破坏作用的另一对摄动体、水星和火星的“共振周期”可以称为“流行病的周期”。历史上几乎所有最可怕的流行病,像125年5月的奥罗西鼠疫,549年10月1日的查士丁尼鼠疫突发事件,1181年9月27日断送一半国人性命的德国感冒大流行,1655年9月25日欧洲毁灭性的感冒以及俄国和土耳其的鼠疫……都得算在它们的账上。 褐色鼠疫”的出现也与水星和火星有关,同时在它们共振的那天——1933年1月30日也是纳粹首领阿道夫·希特勒上台的日子。 天体对地球的影响远非如此…… 杀死李广栋他爹的飞头应该是被李广栋的爹用刀子砍掉的,但是从飞头的头骨的形态上看,这个飞头绝对不是正常人类的头颅,整个头骨略显扁平成一个三角形的形状,眼眶不是和人的眼眶一样长在正前方,而是长在头顶,上颌骨下颌骨几乎和眼眶平行,完全是一个蛇头的形状。 发现李广栋他爹的尸体的时候,尸体是靠着墙角的,由于年代久远,尸体完全腐烂,骷髅已经散塌成一堆,那种打斗的姿势不能够还原,只有飞头的尖锥刺穿了颈椎骨牢牢的卡在一起,那个极细的三角利器是从尸体的背后插进去的,这一个姿势却很好的看出。 在老虎洞不远的地方爷爷又发现一具没有头颅人的尸体,尸体穿着讲究,而且很厚实,但服饰却不是近代的,很像一些明代正史画册里的服饰,里面还残存着一些没有被老鼠咬断的依然色泽光润的金丝,李广栋他爹的尸体却只穿着一件汗衫,好像两个人死在不同的季节一样,汗衫几乎快要被老鼠啃完。 被啃过的毛茸茸的衣服碎末窝着许多老鼠屎,并且散发着一阵一阵老鼠尿的骚味。 没有头颅的那具尸体,在胸口有一个明显的烧痕,白骨森森的露在外面,肋骨断了四根,李广栋他爹的右脚则完全的断掉,鞋子并没有被啃,但是却被抛的很远,脚骨还穿在鞋子里面,从断面来看,脚骨是被暴力扭断的,肉身腐烂之后,应该是被狐狸或者黄鼠狼这种体形的小动物给拖到一旁,爷爷估测了一下李广栋他爹的脚长和肋骨断裂的长度,这两个长度比较吻合。 最重要的一点,爷爷发现李广栋他爹的脚上被扎进了一根断掉的铁钉,而在另外一具尸体的心脏位置爷爷也发现了一根断掉的铁钉,钉子深深的刺进了其中的一根肋骨中间,尽管锈迹斑斑,但是一头一尾的迹象却很清晰,可以肯定的判断这应该是同一根钉子断成两半造成,一半扎在李广栋爷爷的脚李,另一半则刺进了尸体的胸腔。 这种情况真的很让人头疼,尖锥刺进颈椎的那一瞬间李广栋他爹就已经殒命,因为那一节椎骨是在神经上,这种情况李广栋他爹已经丧失了反抗力,不可能砍下另外的一个人的头颅,但事实上却是另外一具尸体身首异处,而且脖子的断面是明显的刀痕。 爷爷认为那应该是一个单纯的遭遇,没有谋杀或者其他的复杂推测,李广栋他爹这人比较喜欢独处,特别是上山采药,而且很贪生怕死,碰上大东西通常只会卖给别人去采赚个信息费,所以现场应该没有同随或者尾随的同行。 那么就只有一种说法能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的连串起来:在李广栋爹临死之前显然是专心致志的在和面前的这个人打斗,而没有注意到被他砍下的那个人头,谁知道给他致命的一击还是在那颗飞头上面,飞头被砍掉之后竟然依旧能够行刺,他头上的那个尖锥才是罪魁祸首。 当爷爷看到李广栋爹脚下的钉子和插在那具尸体肋骨上的那枚钉子时,他突然想去伸手拔出那个钉子,谁知道那具骷髅屁股一抬坐了起来,从骷髅的脖子断骨里伸出一截很黏很滑的电缆线那么粗的一团东西,那东西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见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概样子,整个身躯犹如一头肥大的鹅伸着脖子过来要戳我爷爷。 爷爷赶紧用刀子看了上去,手起刀落,那根长长的脊椎骨就被斩了下来,但是那个被砍断了的又湿又滑的一截骨头并没死,他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根本不让人喘口气的冲着爷爷的颈动脉咬了过来。 爷爷定睛一看,这是一种环箍蛇,来咬他的正是被他砍掉的蛇头,他们把那具断头的尸体当成了模型,爷爷哪里受得了这欺负,抄起尖口锹一锹板子迎了上去,蛇头随着铁锹一起拍在地上瞬间变成一盘葱拍黄瓜。 尽管拍死了这个东西,但是爷爷还是感觉到了高度紧张带来的高度疲惫,他的脑袋这个时候简直乱不可言。 这是一种体型差异很大的蛇,完全一个妈生的,最小的跟蚯蚓差不多大,最大的却能长成三米多长,这种蛇受到惊吓时,身体会缩成一团,身体蜷成球形,将头蜷在中央,然后把尾竖起,显示红或黄色的腹部,以冒充更可怕的头,或者头尾相互咬住,整个身体形成一个圆形,利用这个圆形在地上滚动,逃过天敌或者更好的隐藏。 当他的身体被砍断时,头部仍具有攻击性,不似别的蛇种,所有的蛇头被砍断之后仍然能够咬人,但是这蛇脖子上的那一截肌肉格外的发达,能够凭借这一优势一跃到人的头顶,选择袭击更为致命的人的颈动脉. 而体形各异的蛇身和他的群居性特点使得他们成为了自然界中最高明的雕塑家,他们可以模仿任意一个形体,运用群体的力量用身体堆砌一个与这个形体很相像的粗犷原始形象,这些用身体对码起来的雕塑配合着阴暗的光线足可乱真。 这些蛇能够完全不借助模型框架搭成肉身雕塑,但是有框架模型能用他们也不傻,这里的骷髅应该就是一个模型。 用这种假象引诱猎物的成功率会比一般潜伏高出很多,那条被砍断的蛇是钻进脊椎骨的一条,人都说洞里拔蛇形容某一个人很吝啬,这条钻进骨头里面的蛇估计也是卡在了里面,由于惊吓,力气比较大,就造成了联动效果。 此地不宜久留,爷爷欲要抽身离去,但是这个时候好像已经有点晚了,洞里的石壁在爷爷正要拔腿偶的时候突然间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并伴有震耳欲聋的嗡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轰鸣声撕裂了本来的宁静,一些头顶的石头开始像枪林弹雨一样往下坠落,爷爷几乎在这种情况之中差点没有站住。 好在这种情况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从头顶掉下的那些石头也并不算大,他带的有安全帽,这种安全帽是手艺人用竹篾条手工编织的,和所有的这种抵抗暴力的竹制品一样,在过去这些东西都经过反复的桐油浸泡,采药人的竹楼也是有窍门的,对于荡壁作业的采药人来说,当遇到小型的飞石,把竹篓倒扣钻进里面不失为一种妙计。 老虎洞经过一段时间的剧烈摇晃之后出现了一段短暂的沉寂,就好像一个心脏病发作的病人吃了救心丸似地恢复平静,风暴之后的静态之美尤显怡人。 爷爷又开始蠢蠢欲动,伺机逃走…… 谁想到,那个飞头这个时候不知怎么的,在李广栋他爹的手里开始猛烈的挣扎,奋力的想要挣脱李广栋他爹的怀抱,力气很大,一具白骨不足以抵抗,飞头像一一头愤怒的公牛一样从地上迅速的朝爷爷的脚下冲了过来,那个极细的三角尖锥此时也张开,像一把剪刀一样剪了过来,这和刚才的那条蛇的动作出奇的相似。 我爷爷这人一激动就容易大嗓门的喊叫,他见着这飞头是拼了老命似地,当下就吼了一声,那声音震得虎狼生畏,神鬼发寒,也就在这个时候,老虎洞里又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一切东西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四周都是一片白,白的让人心底不寒而栗,包括爷爷的身体在他的眼睛里这个时候都变得一片白,唯一让爷爷能够感受到的就是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还有冰冷的思维。 采药生活枯燥孤独寂寞,有时候一个人独行,想事情不能想的过于投入,漫无边际的无人区让人很容易因为长期的孤独而产生幻觉,也就是人们所称的鬼打墙,从另一个角度说,采药人之所以拜师学艺的重要原因,爷爷有这种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 这在采药人的行话里叫做“筋斗云”,也就和咱们现代人说的那死光是一个情形,没人能够保证你能因此而活着出去,所有的长眼睛的动物在那个时候都会失去视觉,即使使用超声波和热成像来感知周围事物的动物也会在这个时候全部失灵。 如果你能在这种突发情况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最好保持原有的姿势不变,上了筋斗云,可能会走个一两分钟,也可能半小时,但是绝对不可能达到好几个小时甚至一天,最多四个小时之内他就会恢复原样,这期间保持那个瞬间姿势,生存率最少可以提高一半。 爷爷渐渐的想起一件怪事…… 李广栋他爹当年上山是为了去找一种治疗叫做“炬影疮”怪病的膏药的,据说每当天上有一颗星星陨灭的时候,李广栋一家就会出现怪病,他们的影子会在这个时候燃起一团火焰,火焰烧的越厉害,人死的越快…… 而这个星星好像是一个甲子就会出现这么一次,所以说他们家的男人很少有活的过六十岁的,要知道李广栋一家子人非常的奇怪,他们是李家大院出了名的鬼族,有时候你跟他说话说的正有劲,他却眨眼功夫凭空消失,但是你发现他不见的时候,一个声音还会和你继续对话,当你纳闷去找他的时候,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凭空的伸出一条手来搭在你肩膀上,你能感觉手搭在身上却怎么也看不见其人…… 第七章光震 一小时之后,筋斗云消失了,爷爷照着这个方法活了下来。 山洞这个时候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洞内冷风瑟瑟,却是一片辉煌,亮飒飒的泛着白光,目所能及的地方全是一片晶莹透亮的水晶,水晶的形态奇形怪状,但是总的来说,由于晶体的性质,他们的线条非常明显,并不像钟乳石那般形体柔和放纵。 爷爷知道,这是一个水晶洞。 1972年12月29日,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教授、混沌学开创人之一e.n.洛伦兹在美国科学发展学会第139次会议上,发表了题为《蝴蝶效应》的论文,提出一个貌似荒谬的论断:在巴西一只蝴蝶翅膀的拍打能在美国得克萨斯州产生一个龙卷风,由于一些敏感性的初始条件,一些微小的变化在这些敏感环境的催化下,会产生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影响逐渐就由小变大,大到一个蝴蝶扑动翅膀的气流能够引起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场龙卷风。 这便是后来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蝴蝶效应”,蝴蝶效应指出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任何事物发展均存在定数与变数,事物在发展过程中其发展轨迹有规律可循,同时也存在不可测的“变数”,一个微小的变化产生人们不敢想象的后果。 人们总把一件小事情产生的轰动效应的不可思议称作是蝴蝶效应,中国的法术也一直在寻找造成这种效果的方法,而李广栋他爹则是可能因为发现了某种秘密而死在里面。 当他再抬头去看李广栋他爹的尸体和那个飞头的时候,包括那些环箍蛇在内,他们已经全部融入到了水晶石的里面,尸体和环箍蛇全部被晶化,犹如一个巨大的琥珀。 水晶洞的形成需要经历几十万年,而李广栋爹死了才几十年,爷爷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进入这水晶石的石头里面的,但是他很清醒这就是事实。 经历了这种事情,爷爷更是归心似箭,他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自己会在洞里面遇上事情或许再也走不出去…… 环顾了一圈这个山洞,洞口在这个时候却怎么都找不到了,无形无意之中这个山洞已经变成了一个全封闭的状态,他试着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来时的路。 在爷爷后来的叙述中,我才知道就是一个蝴蝶效应的怪异东西,爷爷称之为光震,就和地震一样,光也是能够发生地震的,而推动这种作用的这个东西就是雷公籽。 如果不是那一次的特殊经历,爷爷根本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潜藏着人体巨大的能量。 当爷爷没有看见那个出口时,出于人的本能反应他紧张的动了一下,出于无为的道家思想他轻声叹了一口气。 采药人的心态很好,生死都是老天的安排,见的多了,对这东西就格外的相信,死不算什么,没有经过反抗就轻易地认命,这才是采药人最鄙视的。他站在原地肩膀从竹篓的肩带缩了回来,身体微倾取下了背着的竹篓,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 这是吃饭的家伙,假如过一会儿自己死了上了黄泉路,到了阴间也是要带上的,阴间里的小鬼和鬼差鬼王们也有疔疮病疾之苦,带上这个东西上了阴间也是在向阎王爷请愿,阎王爷知道这情况,在来世还是会把你安排到一个中医世家,“医不三代不服其药”,投错了胎,进不了岐黄之家,等于这辈子的修行就全部完了。 阎王爷对那些重新投胎的人,往往会因为你在阴间的出色表现网开一面,前世的一些东西忘不掉的,特别是那些精深的学问,依依不舍的,阎王爷会保留一点在你的下一世里,这样一世一世的累计,几世之后肯定就会出现一个旷世奇才,到时候便得道成仙,修成大业了。 准备好风光体面的上路之后,就要努力的做最后一次冲击,如果没能找到出路,那就只能顺应天命。 当爷爷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的脚被一个东西突然间绊了一下,一个酿跄,差点栽倒,气氛被带进了阴森之中,一时半会二的心里总还是有阴影,他吓了一身的冷汗。 爷爷走到跟前一看,爷爷不禁喜从中来。 绊倒爷爷的那东西是一个透明的几乎和空气一个颜色的快要看不见的一个圆球,爷爷看的心里好奇,又凑近了几尺去看,圆球的身上却刻了无数的密密麻麻的小字,字体很特殊,老中医们都识得古文,郎中们也有内部互传的简体文字,这种郎中体的文字几乎都是一个门派一个,爷爷也见过不少,但是这种字体的古文,他却没见过,这愈发的激起了爷爷的好奇,他逐行逐字的读着试图找出几个认识的字出来,好在有几个比较醒目的隶书汉字比较明显,爷爷睁大着眼睛瞅了瞅,他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一本兵书,上面写的是“禁咒冥府兵书”几个字。 这“禁咒冥府兵书”乃是采药人盛传的最高级别的医书,此书说的是兵书,讲的也是入冥府找鬼差讨寿还阳的事情,但是却是种种隐喻,这冥府是乃指的人体九九八十一纪要,人间十万病急之症,其中兵法乃是巧治百病的各种医术,名医王叔和和孙思邈都曾窥得这禁咒冥府兵书一面,其中施治之法完全与传统经脉理论完全不同,传说是太上老君与西方佛陀封印的禁书,遇上异人才会显出真身,今日能一睹真容爷爷激动的几乎热泪盈眶。 传说禁书句句真言都压着一个瘟魔,悟性不好的人一旦打开此书,瘟魔便从里面跑出来,被镇住还好说,没被镇住,跑到人间闹市,那人间就大事不好了,所有的瘟疫都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跑出来的那一页到时候就变成一张白纸,无缘之人根本无法遇上。 这老虎洞本就神秘,遇上的这本“禁咒冥府兵书”藏在这里面,最多也就和采药人盛传的有出入,里面的内容没那么神乎其神,但应该是真的。 圆球上的字闪闪的放着金光,奇奇怪怪的暗自流动,仿佛是一个正在呼吸的活物一般。 遇上这种百年不遇的事情,最好是能用什么东西把他拓下来,这是所有的人都会想到的,只有把他拓下来,这东西才能够流传千古,日后精研细读起来也极为方便。 爷爷是个细心的人,职业的采药人身上都随身带有自己蝇头小抄的一些医书作为消遣和苦读之用,肯学的好学的人身上也总是带有墨砚还有毛笔,如果是在著作,可能会背上大量的典籍作为参考,这并不算的稀奇,那个时候毛笔已经处于一个慢慢没落的时期,因为西方人的钢笔和圆珠笔已经慢慢的在取代他,但是爷爷不喜欢倒腾西方人的这玩意儿,他觉得这东西他别扭他取下砚台,到了一些水开始磨砚。 墨很快就研好了,爷爷用一块烂衫布沾了许多的墨,抬手要去涂抹,可就在这时,那个东西却凭空的消失了,爷爷前后左右的找了一圈发现他好像长了腿一样,跑到了他的正前方,爷爷又带着沾了墨水的布去捉它,可那东西又闪了一下跑到了正前方,足足捉了这东西四五次之后,爷爷停止了,他觉得强攻不是办法,得智取。 但是他跟这东西素昧平生,别说是他没见过,就是他师傅,甚至整个竹山的采药人兴许都没见过,他觉得想要拓下这上面的字估计有点不可能,正是我有渡人之心,他无容人之腹,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既然不是他命中应有之物,爷爷这人自然不敢贪恋,直接了当的该干嘛干嘛,他继续的背着自己竹篓去找自己出路。 就在他转过念想的时候,那身后的竹篓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变得好沉,走山路的人,身体最大的承受力怎么着都应该有四五百斤重,可是爷爷明显觉得这重量显然他已经承受不起,被竹篓一压,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 爷爷说他也是瞎子见鬼,听人说的…… 在后来的一次学术会议上,他听一个小伙子讲的那故事,说有一种东西能够爆发出一种怪异的光,当他爆发的时候,有的人甚至能够被这种力量嵌进石头或者钢板里,这东西产生的效果就叫做光震。 肯定有个东西拽住了他,要么就是一个很大的东西压在自己的身后。 他这样想,但是卸下竹篓之后他才发现,正是那个透明的圆球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进了他的竹篓,这个东西看上去的确有生命!知道和人进行思想斗争! 这个东西很重,如果没有那么大的重量,一个圆球被脚踢到之后,肯定会滚动,但是这么小的一个东西却把一个一两百斤重的小伙子差点给绊倒,这实芯东西瓷实的很! 也有不知道这东西有何意图,他好心去找他时,他冷漠无情,他冷漠无情时,他又楚楚可怜,爷爷觉得这简直就不是事儿,懒得去理,但是吃饭的家伙什都被这东西被霸占着,他顿时又觉得拿他没辙,索性你看我我看你的瞪起眼睛来。 这种移动的方式就是光震的作用,它可以搬离一个物体到他想到的位置,人类或许根本就没有必要劳神费力研究什么量子传输,或许就应该换个角度思考,也许这种形式走不通,另外一种形式却很简单很轻松的就能走通,人类总喜欢以一个死胡同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而很少跨界去思考,这是导致科学发展没有人类想象中的那么快的一个重要原因。 学术研讨会上的那个无名小伙子的话很震动爷爷…… 爷爷觉得这样干耗着不是办法,怎么着也得和他打声招呼,他以为这东西有生命,用手去摸了摸那个圆球,中指和无名指轻轻一滑,那个圆球不知怎么的像水一样的柔软,球形很快变得跳跃起来像一碗泼在高空中的水的形状,飘渺虚无,凝神聚力。 显然这东西是破掉了,但是他却破掉在手上被吸收了一样…… 一道大门随即打开,所有的水晶石这个时候也变回了原来的顽石,爷爷害怕夜长梦多,一个冲刺冲出了山洞。 这也就是前面讲的那个雷公籽,具有引雷作用的一类东西,而相同的境遇李广栋他爹却惨死在里面。 第八章炬影疮 电磁学的发展最初是纳入牛顿力学框架的,但在解释运动物体的电磁过程时却发现,与牛顿力学所遵从的相对性原理不一致,电磁波具有能量,电磁波是一种物质,具有波粒二象性的特征,既有波的特点又有粒子的特点,而牛顿力学物体的运动轨迹完全是受力影响,两者不是并存关系,而是有先后顺序。 电磁波速度等于光速,他的独立导致人们更深入的对粒子的研究。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电磁波是能量的一种,凡是高于绝对零度的物体,都会释出电磁波,且温度越高,放出的电磁波波长就越短,这也是为什么传说中的那些鬼怪总是出现在阴森森寒冷地区的主要原因,长波短波对人体的影响悬殊是巨大的。 譬如紫外线,紫外线是电磁波谱中波长从10nm~400nm辐射的总称,不能引起人们的视觉。根据波长紫外线可分为:近紫外线(uva),远紫外线(uvb)和超短紫外线(uvc)。紫外线对人体皮肤的渗透程度是不同的。紫外线的波长愈短,对人类皮肤危害越大。短波紫外线可穿过真皮,中波则可进入真皮。 光震的研究不能从人类对电磁波的常规思维(比如频率,波长,干涉衍射等等)下手,完全是一个新开辟的领域,那个小伙子管他叫做像,镜像的像,他是光的另外一个特性,他和频率波长的概念是一样,他是一个数据的集合总称,人们能把鬼解释成射线生物却不能在新开的领域有新的进步。 光震的“蝴蝶效应”远非人类能够想象,控制他的数据变化,导致的物体变化也不一样,他的数据达到低阶段或许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搬动千斤巨石,中阶段可以制造出死光的现象,高阶段的则是那种对天体的影响了,瞬间导致一个小型天体的消失不是科幻小说,那种火魔镜的光学共振就是光震的牛刀小试而已。 在想象科学中,人类试图把这种光震的始作俑者植入人体,人体拥有了他就等于拥有了特异功能,人类想象中的各种巫术似乎就得以实现。 人类想到转基因,想到干细胞移植,想到基因治疗,也想到特异功能的移植,未来这种特异功能将分为等级出现,特异功能将与念力有机的结合,思想级别越高的人特异功能的级别越高,这种特异功能的移植,移植到总统身上,总统行走再不用担心别人刺杀,可能在几公里之内就能感觉到某些行为动机并用念力阻止这种行为,总统想用特异功能发动一场核战争或者光震战争也是一念之差,人们总是在担心特异功能在那个时候被不法人士利用,其实完全没必要,念由心生,心乱则念乱,念乱则力不从心,一物自有一物降。 李广栋的媳妇那年怀孕之后家里就出了一系列的怪事,他的媳妇儿的手不能碰活物,一碰人人就昏睡倒地整整一天,不能碰纸,一碰纸,纸就会燃烧,李广栋的媳妇儿是外地人逃难到此的。 李广栋的爹对这病简直就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家管这种病叫做“炬影疮”,就是现在说的人体自自燃,是他们家的一种遗传病,由于这种怪病李广栋家里几乎娶不到媳妇儿,早些年他们家是地主的时候还能买到媳妇儿,但是子嗣依旧不旺,到了后来家道败落,几次都差点断后,到现在是全部断后了,李广栋他妈就是一个捡回来的傻子,不过好在捡回来的时候没有怀上别人的种,到了李广栋这一代,这种炬影疮显得更加明显,烧烂了不知道有多少东西,李广栋的媳妇儿也是毫不知情才被拐到深山,奇怪的还不止这些,一到晚上,李广栋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还会像鬼一样的嚎叫,李广东媳妇儿吓得晚上根本不敢睡觉,请了村里的巫婆看过之后,从巫婆嘴里才知道这是个骗局,最后坚持把孩子给打掉了。 李广栋因为身体特殊在武昌投奔国民党的时候被当官的重用了,本以为就此能够有个好前途,谁想到枪炮无情,鬼子的一门炮弹在李广栋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把他们一共四五十个人给炸死了,所以“炬影疮”这种怪病到最后就灭绝了。 中国古代就不乏人体自燃的记载,多见于志怪笔记小说,却少见于古代的医学文献中,只有一些失传或者秘传的医书中有记载。 宋人洪迈在其撰写的巨著《夷坚志》一书中的《王氏婢》篇中写道:“司农王丞旗弟淳熙中(公元l164~1189年)买一妾,立券时.父母先约不可令近水火。久之,主母夜如厕,傍无他人,使携烛以行未毕,妾忽叫云:‘这回休也。’俄而火从身起,顷刘间悉成灰烬。” 清纽绣《觚腾》载文:“山东平原县离城3o里.有杨姓者,年二十许,牧羊山坡,偶瞑坐石上,久而不起,群牧呼之.亦不应,返视之,但见其口烟出如缕,俄有青焰从喉问吞吐已,阅二:时,焰乃熄而体壳挺然,盖已逝矣”。 李广栋他们家的这种自燃说起来也怪,他们不是身体燃烧,而是影子燃烧,但是一般情况下正常人根本看不到李广栋他们一家人的影子,影子一旦出现,那就是李广栋他们的忌日,说是天上有一颗星星就是他们的命星,命星一旦陨落,他们的影子也就会出现,影子一出现就要烧起来,一烧起来人就死了。 有人说这是一种踏影蛊。 《酉阳杂俎》中提到了这种踏影蛊:“宝历中,有王山人,取人本命日,五更张灯相人影,知休咎,言人影欲深,深则贵而寿。影不欲照水、照井及浴盆中,古人避影亦为此。古蠼螋、短狐、踏影蛊,皆中人影为害。” 古蠼螋、短狐、踏影蛊都是三种可怕的虫子,只要人的影子被他们踩中,人就必死无疑或者患上重病。 蠼螋又叫夹板子、剪指甲虫、夹板虫、或剪刀虫、耳夹子虫、二母夹子,常生活在树皮缝隙,枯朽腐木中或落叶堆下,喜欢潮湿阴暗的环境。 这是个小时候听了多少遍的传说,大概是这样的,在午夜时分,当人睡着的时候,蠼螋会爬进人的耳朵里,一直钻入人的大脑。接着蠼螋会小心的切断人的颅神经,让可怜的宿主无法察觉,然后它会在大脑里产下上千枚卵,4天后,这些幼虫会孵化出来,以柔软的脑组织为食,此时宿主就会极为恐怖的死去,有时候甚至宿主正在说话脑盖子就被虫掀翻了。 短狐就是人们常说的蜮,又名射工,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水鬼,含沙射影这个成语就是从这个短狐说起,常藏在水中,当有人经过的时候,用嘴巴含取沙子射向人在水中的影像,凡是影子被蜮射中的人,都会发病,严重者甚至死亡,鬼蜮中的水鬼的原始形象。 踏影蛊则是人工养殖的虫子,是一种蛊术,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东南亚三大巫术:降头,蛊术,痋术之一,之所以叫做踏影蛊就是因为这东西是一种专门对人影子下手的虫子,这种蛊术在道教和苗书以及东南亚的巫医书中都没有详细的解释,人们只知道他的名字,并由此望文生义,其余一概不知。 没人能这么肯定的回答炬影疮一定就是踏影蛊在作祟,但是炬影疮和某一个天体陨落却有着必然的联系。 就在那个山洞的消息被爷爷传开了之后,一些山民在那个周围遇到了怪事…… 当事人是一个樵夫,这是一个无论在体型上和头脑上都相当精炼的小伙子,而且有一副好心肠,他的遭遇甚至震惊了蒋委员长,当年军阀杨森为讨好蒋介石的那么一闹腾,李清云的事情使得蒋介石对世间存在人瑞一事深信不疑,他对一些用养生延年益寿的事情很有心,深山里的采药人曾几何时一度是军阀身边的红人,那个樵夫的遭遇更是推波助澜。 樵夫是一个专门给人砍伐名贵木材的人,这些木材常常被他背到山下卖给木匠们做家具,或者卖到棺材铺做棺材,由于眼睛水儿好,他的日子过的相当好,秦巴山里头可是大名鼎鼎,干这种事情也有邪门的时候,樵夫也要懂得相木,山里有些习俗太多,当他在某一条泥潭里发现可能有一大块阴沉木的时候,人人的显得很惊喜,但是打捞出来一看,兴许就是一口棺材。 还有更邪门儿的那就是“吴刚伐木”,有些木头看上去不算粗,可是你怎么砍都砍不断,当你要砍断的时候,这个时候也就几乎是你的死时,在你死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用斧头砍得就是自己的双腿,整个腿从脚趾到大腿慢慢被自己剁碎,自己都不知道痛。 樵夫们砍柴是陆海空三体作业,埋在地里的和长在悬崖上的树根也是樵夫们钟爱的,艺术家们很喜欢,他们出手都很大方,心情好了还有赏钱。 怪事就得从挖根说起,那是一株黄杨木的树根,被淤泥淹没或深埋土中的死根,经数百年炭化形成的古老阴沉根木,其质坚几乎接近化石,是根雕的上等选材,那一株黄杨木的树根应该说是一个极品,最少上千年了。 黄杨是灌木或者小乔木,生长缓慢,难成大型,而且木质极其细腻,肉眼看不到棕眼,这是黄杨大件家具或者木雕根雕之所以珍贵的根本原因,从体形上看长这么大也是上了千年的,两个一千年的东西其价值可想而知,没人不见钱眼开,也正因为体积小重量轻,完全可以由自己背下山而不用另外找人帮忙,挖这种东西的时候越挖越有劲。 正值烈日当空,樵夫们跟采药人的职业不一样,采药人的海陆空没有局限,而樵夫们的陆海空是单纯的局限于树林子,密林深处树影婆娑,挖着挖着,樵夫就感觉到怪事出现了,他发现自己的影子在这个时候好像有点不正常,正午时分人的影子应该是一天当中最短的时候,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影子格外的长,比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还要长。 樵夫有点怕怕的,在过去人的眼中,影子就是自己的魂魄,他一旦出现异常自己的身体也就会跟着出问题,如果人的影子变长这个时候就可能是鬼上身,如果人影变短这个时候可能自己的魂魄就在慢慢的飞出自己的身体,人的影子不见了,你就要考虑你现在是不是还是一个人。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自己的身后说不定站着一个更加高大的人他的影子盖住了自己的影子,如果按照这个比例算下去,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的身高最少是这个樵夫的四五倍,樵夫停止了手头上的事情,他静静的注视着地上影子的变化,那个影子随着自己安静了下来。 影子是从自己的脚下往自己的正前方延伸的,假如身后站了一个人,那么他的脚后跟应该还有一点点影子才对,他缓缓的低下头,朝着自己的脚下慢慢的看去,地上的那个人影也跟着自己的动作,影子的头在缓慢的随着樵夫的动作移动着,樵夫猛地一回头,自己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不行,必须停下来,遇到脏东西了!这里面大有文章。 樵夫心里想着,脚底板子却是猛地一蹬地,自己向后面跳了一大步,他的视线没有移开影子,但是影子却没有随着自己的跳跃跟着移动,而是原封不动的印在地上,就在这时,地上的影子一下子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是一个人,这人正是李广栋他爹,这人张牙舞爪的朝着樵夫扑了过来。 第九章鬼离之变 当时李广栋的爹死的没几年,村子里的人都还记得他的模样,樵夫看见一个张牙舞爪的鬼影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附上了樵夫的身,接着樵夫对之前的事情浑然不知,继续的挖着那一个巨大的黄杨树根。 …… 好在樵夫遇到了一个采药的老人,爷爷发现他的时候,樵夫已经神志不清,虽然他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却严重的毁容。 挖到一半的时候,樵夫又觉得自己的影子出现了问题,大概是那个鬼从樵夫的身体里爬了出来,樵夫又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影子里面汩汩的往外流着鲜血,鲜血往四处渗透,逐渐画出一个人形的样子,地面又渐渐的鼓了起来,那个张牙舞爪的影子突然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樵夫觉得事情不对劲,撒腿就往开跑,正好碰上迎面走来的爷爷,爷爷也正撞见李广栋他爹的那个影子,他调动全身的力气手指轻轻一点,李广栋爹的那个影子噼噼啪啪的烧了起来,一个人形的火焰在地上胡乱的打着滚,一会儿影子就化成了一堆黑灰,一股小旋风从林子里刮了出来,黑灰被卷的满天乱飞。 再后来,那个山里的洞子由于山体塌陷被埋掉了,这事情就很少被人提起过,村子里的人在之后隔三差五的就会遇到李广栋他爹的影子,知道内情的人纷纷议论,李广栋他爹是他们家唯一一个没有活到六十岁的人,他儿子虽然也没活到六十岁,但是客死在异地,而且死在战场上,战场上枯骨累累,就是出现了这事情也不一定会赖在他身上,这是李广栋他爹的冤魂。 因为这事儿那个山洞已经成了禁区,很少人再接近他,为了镇住这个妖孽村子里的人请来了德行很高的法师在这里做了法,也奇怪的很,从那以后山洞的附近就没出过啥事儿,谁都没想到几十年之后李广栋他爹的影子又出现了…… 这个时候爷爷已经死了,我想我们之间大概没有人能够镇得住他,束手无策我爹才急中生智又叫我们跑开。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爷爷当年遇到的那个洞子应该不是在我们老家里面,而是在一个离这里还很远的地方,因为解放以前,村子里的人都喜欢在那地界采药,那地方被称作是药山,那里是一片无人区,人们之所以请人做法是因为不得已的时候人们必须到那里采一些仙草,而不是为了居住需要,那个地方隔村子最少有三四十公里的路程。 “还跑什么跑……你看看李广栋他爹的尸体……好像自己烧了起来……”大师兄在奔跑的途中扭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个老头的情况,老头身上忽的蹿起了一大团火苗,烧的扑哧扑哧的作响。 “我操……他奶奶的……临死之前还要把咱吓一回……真你妈的坏的缺德……”我愤愤的骂道。 影子是一个人形,但是烧的很奇怪,它并不像一个活人燃烧一样,而是不断的迸射出许多一丝一丝的光亮,火焰是耀眼的氩弧焊一样的白光,并时不时的发出咝咝的类似于氩弧焊焊丝燃烧的声音,许多的白色的电丝比体毛更为茂密的厮缠在一起,消失之前最后的一道亮是一个巨大的椭圆,光线掩盖住了厮缠的电丝实在刺眼,四个人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并用胳膊抱住,但是光线似乎仍然能够到达眼球,随着这一道亮光的出现,李广栋他爹的影子算是彻底的消失了,这次燃烧不是爷爷说的那种烧成一对死灰,他的影子像写在玻璃板上的水笔字被橡皮擦抹掉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透透明明。 过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我们的眼睛才能勉强的睁开,这种强光对眼睛的刺激实在太大,以至于我们每个人到了晚上两三点钟的时候疼了整整一晚上,眼泪不停的往下淌。 “四儿……你们快过来……”二师兄这会儿倒是走的挺利落第一个冲到了李广栋他爹影子消失的地方,完全不想刚才那样畏首畏尾的说。 老头儿并没有走动,火焰也是在草丛边上烧起来的,地上的枯草却没有被烧过的痕迹,但在地面上却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闪电纹,也就是自然界中广泛存在的“李庭博图”。 这个“李庭博图”是一种高电压成像技术,当自然界中的闪电或者人造高压电沿着电气绝缘材料表面或内部放电,而形成树状、蕨类植物状、雪花状或者网状样式,呈现一种微型“雷雨”景观,或者直接雕刻在导电体的表面,很多被闪电击中的人幸免于难却发现自己的身上,在许多年以后会出现了一道类似于闪电电流经过而留下的树根状的体纹,这也是“李庭博图”。 “我操……这是雷劈的……”我对二师兄说道。 “是的……不过这好像还是一种风水格局……”二师兄说。 我才想起爷爷下葬的那地儿的风水问题来,这就是龙反水的五煞之一:“燃棺”。 埋在此地的人绝对不可能入土为安,死都死的不安静,在这些“燃棺”的风水格局里面有许多的地下矿脉,由于金属含量比较高,这里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避雷针,附近几乎所有的闪电都会劈在这一区域,世界上百分之七十的闪电都是云地之间的放电现象,即使棺材深埋在地里,也免不了直接的雷劈。 《藏外道书》第五册《三丰先生全书》:“地居三才之中,言地理而天人之理即相应焉。人欲相地,天亦相人;人欲择地,地亦择人。” 古代有&地理十不葬&之说,不葬者有十,说的意思并不是不给这十种人下葬,而是免去下葬的礼数,还有就是“地亦择人”的道理,即使再好的风水对这十种人也是没有益处的,这十种人分别是: 一、素来不孝者不葬。 二、积世怙恶者不葬。 三、身为不善者不葬。 四、心术不正者不葬。 五、从业不正者不葬。 六、侵占古坟者不葬。 七、私用公山者不葬。 八、来历不明者不葬。 九、信任不专者不葬。 十、接待无礼者不葬。 这是风水学里天人合一的思想所指出的,生前品行不端正的人,再好的风水宝地也不会使他的后代昌盛,而有些看似很凶的场地和一些八字古怪的人却正好相配,成为极上之风水,所谓“物极必反,事极必变”。 这么多龙反水的煞气很明显不过,这些风水常识爷爷不可能不知道。我心里自喜十分,眉头聚气久违的喜色,看来爷爷也是煞费心机用心良苦,这凶中之凶地未必就不是好事。 惊喜之中突然又传来了二师兄诚惶诚恐的声音:“四儿……这地方好邪门!” 二师兄惊恐的注视着刚才那老头爬出来的草丛,整个身子都绷得紧紧地,草丛里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细长的发光白色虫子,长度都在十五公分以上,和刚才的肉鞭子体形极像,但是没有他们长,而且他们能够发出强光,而肉鞭子则是血肉之躯,又不似刚才飞出的那些蜂虫状的雷公籽星星点点。 如果从虫子个体仔细的看,又发现这些虫子似乎并没有长嘴,但是这只是出于我的猜测,虫子们聚在一起光照强度太强,根本分不出一个太清晰的个体来。 这些虫子发光的身躯好像带有高温,一碰上叶子叶子就被烤枯接着瞬间又被点燃,奇怪的是草丛被点燃并没有火苗,只是偶尔冒出一股浓浓的黑烟,黑烟冉冉升起,像是一场火灾爆发一般的场景。 不过并非所有的东西都能够被点燃,好像这一点完全由他们意愿决定,有些青草和灌木则毫发无伤,依然挺拔在被占领的失地之中。 我爹看了这情况,心里不由一紧,眉头紧紧的一皱,八成是又想到了什么东西,对二师兄说道:“二子,这他娘的不会是虫子闪电吧?” 二师兄被我爹这么一说,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他敏捷的收起目光,脑海浮出一幅画面,神情凝重的说:“虫子闪电可是一种罕见至极的闪电呀,老头子……这可不是一般的闪电,历史上也只有气象学家黄子发提出过,不过这还不是正史正经记载,而是见诸野史轶闻的一些传说……不过这虫子闪电可是一种镇墓兽……” 虫子闪电是一种罕见的妖姬草长出来的,采药人总会遇到一些极品,这妖姬草可谓是孤绝之物妖姬草受天地日月之灵气,在其附近总会出现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幸存的人反应在事发地段总会莫名的出现一些美女子,这些美女子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但是总有许多的采药人碰到他无故死亡。 死者死时面目狰狞,惨不忍睹,他们的舌头总会像吊死鬼一样伸的老长,胳膊却像是溺死鬼一样僵硬的挠着前方,只有眼睛流着鲜血……很多人的尸体会出现不同的烧痕,有的人的背后则会出现一个美女蛇妖的血纹身,最为厉害的一次要属于那次的祭山活动,当他们放火烧山时,从火焰里飞快的爬出一些虫子,虫子像扒开闸门的洪水迅速的淹没了人群,死于这场虫子闪电事故的人最少有数百人之众,但是这件事情仍然有一个人活了下来,那就是黄子发,黄子发称这次事故叫做‘鬼离之变’。 黄子发是唐代的著名气象学家,流传至今的《相雨书》就是黄子发著述的,这个人不简单的很,这本书是中国比较专业的一本气象学著作,历史上的气象学家在古代多数又是一些道教高人,他们精通各种术数,晓通阴阳。 这黄子发发现了这妖姬草便把事情上报给了朝廷,朝廷当时的一些阴阳学家就知道了这东西的重要性,把这个消息封得的死死的,又悄悄的令一些人把妖姬草给挖了回来,但是中途却被一帮西域人给劫了,几经辗转落到了一位节度使的手上被移栽到了这位节度使的墓中。 后来大唐以泄密罪威胁黄子发保密,“鬼离之变”和妖姬草的事情被封锁了,但是黄子发还是把事情给记在了一本书里。 黄子发很聪明,他知道这是一种地面闪电,以很委婉的方式给记在了一些山洞里,而且文字经过绝密级别的加工,其他人根本看不懂,因为妖姬草有个特点,他喜欢吐闪电,只有民间的一些绝技之人才敢对他下手,而天下之内能够把他整个挖出来甚至拍死的估计只有我爷爷一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当年爷爷发现的那本“禁咒冥府兵书”。 第十章地狱之门 我是最不甘心的,几个大男人没跟他打上一个回合,就让那群藤葛尸东如入无人之境的把一口棺材给瞬间整没了,这和当年小鬼子攻打中国时,守城官兵不放一枪就弃城而逃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窝囊废。 而现在遇到的这东西好像更邪门,他们有之前火魔镜,雷公籽和肉鞭子的共性,危险性不得不防。 二师兄捡了一根树枝,将树枝的一端递进了虫子闪电的老巢里,现在的他跟之前判若两人,完全没有一丝畏惧。那些虫子像一个人造的荧光棒,虫子似乎带有感知,密密麻麻的一层虫子受到惊吓,有准备的往四周成片的挤去。 虫子被吓跑之后,树枝伸进去的那一段,也就空出一个巴掌大的空位置,那空地上的草木已经被完全烧的没有了,但是空地上却露出一个几何图形的一个角。 二师兄看见,一下子愣住了,嘴里慢吞吞的吐出一句话:“四儿,这个……这个好像是……地狱之门……” 我听了地狱之门这几个字,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一个情景,趔趔趄趄的走了过去。 露出的那一角果然是个鬼差的头部形象,他的形象很凶狠,怒目圆睁,龇牙咧嘴,格外入眼的就是他那连在一起的一字眉,眉毛的两端又黑又浓的散着两个三角铁扫帚。 “老头子,过来看看,还真是地狱之门……” 我爹听见我使唤也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 地狱之门是三百六十行里每一行的死门,克星,比如屠宰户的地狱之门那就是杀猪断刀,这玩意儿很邪门,很多祖传手艺的屠户们上了三代就把自己绝后了。屠户这门职业也是一门祖传的职业,农村里很多吃这口饭的都是爷儿俩一起搭档,但是杀猪的也有讲究,杀猪的时候得一刀毙命,要是这一刀没捅到地方,那就糗大了,不管怎样都砸了自己的招牌,如果你给补一刀,这一刀子早晚都要还给你,如果你不给补一刀那就是活活的疼死猪。 别看是头猪,六道轮回里可不认这一套,到了阴间照样找你事情,到时候你家可就不得安生了,所以一刀毙命这是屠户们自己的规矩。 他们中的地狱之门还有一种情况,指的是杀猪的时候由于猪的反抗导致杀猪刀断在猪的体内或者刀尖弯掉拔不出来,再有就是杀猪的时候由于猪的挣扎导致刀子误捅在人身上或者自己身上造成人物死亡,这就是屠户们的地狱之门,很不好的兆头。 地狱之门可以是人、物、事,媒婆的地狱之门就是戴孝之妇,这玩意儿更邪门儿,三年之内新寡妇人最好不要保媒,如若感情很好,最好到亡夫坟上去叩谢一回,这也是媒婆的禁忌,一年之内最损阴德,这种事情报应在自己的身上,很多人新娶的媳妇儿意外死于婆家就被媒婆们说成是一种报应,那个亡夫会找你算账配冥婚。 而我们采药人的行内地狱之门是一个事物,这东西就是镇气的金人和石碑。 不管在什么地方,没有死人和棺材在旁边的金人和石碑是不能动的,必须敬而远之,这些东西的煞气太大,是镇气用的而不是镇墓用的动不得,这种埋金镇气和埋金祭山神的事情在古代很普遍。 根据史料和传说,术士们惯用的镇王气的法术有三:一江河改道;二鞭凿藏气大山;三易名,降低当地名望,这也是古人镇王气的三板斧。最为著名的就是楚威王埋金镇王气的事情,南京的古名“金陵”便是由此而来。 公元前333年,楚威王为消除战争隐患,决定先灭掉东边相邻的越国,于是派兵攻下了南京,在清凉山上建筑了一座城&金陵邑&,此即石头城的前身,楚威王&埋金&镇王气,就是在这前后发生的。 楚威王来到金陵邑后,站在清凉山上向西北方望去,看到庐龙山一带&气射斗牛,光怪烛天&,便请术士们占卜,术士们几番算定,得出这是天子之气的征兆,并指出其下应该还有宝贝,楚威王也是野心不小,当时周朝礼崩乐坏,天子之位形同虚设,他岂能让这地方出来一位天子,于是下令埋金以镇王气,金陵之名便由此而来。 做的最下作的算是秦始皇,秦始皇巡游天下几乎在每一座有王气的地方都请术士们埋过金或者埋过剑,三国时的管辂、东晋时的郭璞、隋代的萧吉、唐代的杨筠松、宋代的敕文俊、明代的刘基等都做过这种镇气的事情。 祖师爷的教导:古代的祭祀山神所埋的所有礼器,这种礼器不能动完全为了防止遭报应;埋金镇气的金器不能动则是纯粹的为了防止犯煞招秽。 这些被埋起来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因为祭祀或者其他原因,装着由某一些道法高强的人封存的一些鬼怪。很多人在深山里发现了许多的坛坛罐罐,以为是什么古董,结果一打开,里面可能装的就是五害之虫或者用防腐液浸泡的人体残肢。 古代行军打仗的足迹可以遍布任何一个角落,某一种程度讲当兵的应该是人类史上最早的探险者,当遭遇敌方穷追猛打时,有军队的术士也会出这种主意,埋一些恶鬼挡在路上,很多演义小说里都会这样写,当这些农民起义的叛贼穷途末路的时候总是使出一些邪法,风雷大作,飞砂走石,黑气漫天,滚滚人马,自天而下等等来断后…… 在许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关隘,打一些石碑立在官道上也有镇阴兵的作用,这些阴兵们打起仗来是最吓人的,兵力骤减的时候就会去阳间拉人,去阳间拉人阳间不是地震就是打仗。阴平古道上的那个孔明碑就是孔明镇鬼之用,其上的内容:“二火初兴,有人越此。二士争衡,不久自死。”这东西则有可能是杜撰的,不过罗贯中最终表达的目的应该还是说这个石碑不仅镇鬼而且镇人。 我瞟了一眼这个露出来的东西,从鬼差头像附着的东西的质地上来看,这东西应该是个相当精美的瓷器,胎质很细腻,是明显的白瓷,瓷器上的那一层釉依然泛着锃亮的光,尽管白色不容易形成镜面,但我注意到二师兄拿着的那根棍子,从瓷器面的上方一闪而过时依然能够看见模糊的倒影。 这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个和他说不定有着密切联系的一件事。 黄子发这个人脾气有点古怪,自幼博览群书,还当过中书舍人,这中书舍人是专们替中书省写诏旨的,多以有文学资望者充任,《新唐书.百官志二》:“(中书)舍人六人,正五品上。掌侍进奏,参议表章,武则天时称凤阁舍人,简称舍人,凡诏旨制敕、玺书册命,皆起草进画。” 待遇应该说是相当丰厚的,而且关键是在皇帝身边,这可以说是所有古代文人的终极目标——学而优则仕,但是黄子发没有当几天中书舍人就拎包走人了,说明这个人对官场有些厌恶或者不善左右逢源。 他好读经史,特别是地理天文水经博物之类的书籍,而尤以鬼怪最热衷,他遍游五岳山川,对气象学有独特的研究,善于研究云、雾、风、雨、雷、电、霞、雹、雪、霜、露、虹、日、月、星之道,因此有“云道山人”的称号。 司马迁遍游天下,广收民间故事调查史实而写下了史家之绝唱,李时珍先后亲自到湖广、安徽、河南、河北等地收集药物标本和处方,并拜渔人、樵夫、农民、车夫、药工、捕蛇者为师,写下了旷世奇书《本草纲目》,郦道元《水经注》,沈括《梦溪笔谈》等等这些都是作者经过不同地域的广泛调查才彪炳史册,黄子发经过大量走访则著述了《相雨书》这本书。 《相雨书》里集合了大量的气象民谚,民谚这东西是完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仅凭坐井观天恐怕是不行的,所以黄子发在民间走访的时候极为虚心,和许多民间知名人士有着密切的来往。 也正是这个与民间频繁打交道的工作性质,掩盖掉了他的一些真实目的,他这个人跟一个叫做草师婆的人关系非比寻常,这个人的能耐绝对盖过黄子发应该说是黄子发走访生涯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很有可能是他的师傅,但是知道他们内情的人几乎没有。 关于草师婆的流言传闻多的堆积如山……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草师婆可能是一个瓷公,他是一名隐居在秦巴山的一位顶级技工。 瓷公就是专门研制瓷器配方的人,也是三十六行里的一行。每一个瓷窑都有自己的特色,或在于形态雕花技术上面,要么就在胎质釉色上面,无非就是工艺的区别,而瓷公的手艺却是工艺区别的关键。 中国的瓷器文化博大精深,从远古粗陶到现在行色各异的现代化工厂式瓷器,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演变过程的,瓷公担任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烧制瓷器的探索中,窑变是检验所有配方和工艺投入成功与否的唯一标准,什么是窑变呢? 《景德镇陶录》:“窑变之器有三:二为天工,一为人巧。其由天工者,火性幻化,天然而成;其由人巧者,则工故以釉作幻色物态,直名之曰窑变,殊数见不鲜耳。” 关于人工制造窑变,在《南窑笔记》说道:“法用白釉为底,外加釉里红元子少许,罩以玻璃红宝石晶料为釉,涂于胎外,入火藉其流淌,颜色变幻,听其自然,而非有意预定为某色也。其复火数次成者,其色愈佳。” 火候、时间和空气湿度以及材料工艺等等又是窑变的先决条件,缺一不可,如果其中一个环节出现纰漏,整个一窑子的瓷器报废很正常,每一窑子的作品都是工匠们夜以继日的努力换来的,如果是窑宝还好说,这东西里面全是精品,而且也容易出新品,要是窑病那就不是大家所喜闻乐见的了,谁都不想出这种问题,瓷公们对待开窑这事情慎之又慎。 《南窑笔记》说到过:“釉水色泽,全资窑火,或风雨阴霾,地气蒸湿,则釉色黯黄惊裂,种种诸疵,皆窑病也。必使火候釉水恰好,则完美之器十有七八矣。又有窑变一种,盖因窑火精华凝结,偶然独钟,天然奇色,光怪可爱,是为窑宝,邈不可得。” 谁都想窑变发生之后出炉的是一个窑宝,但是烧制瓷器带有很大一部分的运气在里面,有时候百密而无一漏,出窑的时候瓷器照样出现各种窑病,或者烧变形,或者色彩烧变了。 俗语说的好“万事开头难”,草师婆的开始并不是顺风顺水,他的瓷窑全部依山而建,这些先期建造起来的瓷窑在烧制过程中,总会出现瓷窑地底塌方的事情,而且不是一次两次,有几回柴火添加错了还导致一些植物油脂烟熏,渗进了窑子内部造成一窑子瓷器全变黑报废。 最为邪门的一回就是那回在里面试窑,草师婆新添加了一些矿药配方想做一些新品,可是出炉的时候,在场的工人几乎全部吓到,那一个个的瓷器全部烧成了人头的模样,工匠们不敢相信那种逼真的程度,一层薄釉烧成了鲜红的血,整个瓷器就像被剥了皮的头颅,离谱的是瓷公们根本没有在眼睛的位置做过什么涂彩,而瓷器头颅的眼睛竟然被烧的凹进了里面。 中国人处理问题总是天人合一两方面的考虑,做技术筛查保证无人为错误是其中之一,但是他们更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这种宿命思想,经过极细检查之后他们发现工艺流程并没有问题,有人就告诉草师婆可能是没有祭祀山神山神发怒导致。 从此以后草师婆祭祀的神明里就多了山神一个,为了表示诚心,草师婆祭祀的瓷器全是在山上现做的,他觉得山神不喜欢掺假的东西,什么都得当着他的面做,否则又容易激怒山神,再个他认为经过这些正式的仪式,也可以自己反省纠正那些施工环节的一些错误。 事故从此以后就减少了很多,草师婆创造的最大的奇迹就是烧出了一个九龙剔花杯,这九龙剔花杯与其他瓷杯并无异样,但是如若倒上半杯酒在杯中,奇迹便一目了然,酒只能倒半杯,半杯酒一倒,那杯中瞬间就姹紫嫣红,流光溢彩,活灵活现的九条青龙在杯中游来游去,用声呼之,甚至那九条龙甚至有腾空而飞之势,有人甚至夸张的说可以听见龙的吼声。 这虫状闪电和九龙剔花杯很相似,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配方之一,很有可能就是在烧制的过程中加入了妖姬草,而鬼离之变,黄子发是唯一一个幸存者,以草师婆和黄子发的关系,我感觉这些应该不会是一种巧合…… 第十一章草师婆 云随风涌,一股魔力撩开乌云,阳光一泄千里,像一个尘封已久的阁楼迎来了推开布满蛛丝的大门的第一位客人,明媚的阳光略显刺目,我情不自禁的眯缝起了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这些虫状闪电聚集在一起形成的闪电云层。 闪电是云与云之间、云与地之间或者云体内各部位之间的强烈放电现象。 自然界中这种放电的植物不是不存在,当电荷聚集过多时,植物体与电离云气或者其他带电环境产生这种放电现象,形成闪电云层的景观极有可能,有时候甚至能形成闪电地图。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种带电的植物体上可能生长一些带电的虫子,这是其中一种可能,如果它是一种生物体,用一根干木头抓一只来看一看,生物体的特性应该很分明,他最少要存在一些器官模糊的体形。 如果不符合常见的生物体的特征,那就要考虑他是一种纯粹的闪电了,验证这种推测也很简单,如果用一个导体深入带电的虫群中,这些虫状闪电能够被导走一部分的话,证明这东西应该是纯粹的闪电。 二师兄刚才的那根木棍子杵在那里,这些虫状的闪电第一反应就是避开,这说明这些东西最少应该存在一些感知,但是由于光线太强,可以跟得上一个节能灯泡的光照亮度,从这一团虫子里面很难有看得清的个体特征,我决定还是让二师兄拨一条下来,单独被挑出来的光照强度因为体形的关系必然会被削弱,眼睛就看的比较清楚。 “二师兄,你再用棍子去拨一下这些发光的虫子,看看能不能搞下来一只看看?”我对二师兄说。 二师兄点头应了一声,右手舞动起那根拨火棍,虫子们对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始终保持着距离,在拨火棍距离虫子还有四五厘米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炸了群,二师兄的那根拨火棍根本就无从下手,几番功夫都不入手,二师兄发了毛:“他奶奶的,这些家伙贼精贼精的,看来这样还不是办法……” 被这帮孙子牵着牛鼻子走,心里一团糟,二师兄扔掉了手里的拨火棍,撸起袖管,摩肩擦掌,要上演赤膊战,我见这情形赶紧阻止:“二师兄!赶紧住手,小心被这鬼东西电死,横竖你都不能碰,这东西是个带电体确认无疑,要是个低电压的虫子还好说,万一不是虫子是纯粹的虫子闪电,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到时候恐怕连我们都得陪你玩完。” 二师兄摸了摸后脑勺,觉得我这话还在理,便向我讨教:“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对这东西也一知半解,不过想到如果是纯粹的闪电那他肯定有电的特征,很容易就被导流,于是对二师兄说:“二师兄,现在我们最好去找一根粗电线过来,避雷针那东西不就是几根破铜烂铁么,要是没有的话咱们还得想想别的办法代替……” “好,就听你的……”二师兄点了点头说。 我爹跟爷爷的作风大相径庭,爷爷出生于封建时代,成长在旧社会,对封建时期的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看的比较重。在此之前的读书人考试都是以八股文为文体,教书的也多是一些落魄的书生,受八股文体裁熏陶较为严重,恰好他的老师又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穷秀才,所以他的思想还是处在一个封建思想当中。 而我爹则是沐浴在新中国的一片红潮之中,正是劳苦大众脱胎换骨,焕然一新的时候,在改朝换代的变动中,受这种思想压迫,荼毒最深的人,受到新思想的冲击,就成为了最想得到解放的人,我爹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们师兄弟名义上是拜的我爹为师傅,实际上我们的传授和实践还是爷爷手把手教,我爹完全是个摆设,这不是说他没本事,而是被我爷爷这种有封建思想强迫症的人逼的太紧,一有事情第一个叫的肯定是我爹。 想想就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长此以往,我爹实际也就和我们平辈,所以和我们说起话来也就不伦不类。按理说,我们跟他开这种玩笑就不行,因为毕竟他是长辈,我们开这种玩笑就是大不敬,但是他对这种不伦不类的师徒关系乐此不疲,觉得爷爷的那套实在俗套,活着难受,所以干脆就不伦不类到底。 我爹绝不会例外,对二师兄讥笑的说“二儿子,你他娘说的倒是轻松,这深山老林子里,个家门口还一两个小时的距离,你今儿的是给你师爷爷来下葬的不是给电力局架电线杆子的,从哪儿弄电线去?” 这话说的是难听,但是还是个实情,谁他娘的有这么个准备,搞一大堆电线来。 这个时候,大师兄来了一个宽衣解带的猥琐动作,我们都以为他要尿尿或者拉屎,鄙夷的问他道:“大师兄,干啥呢?干啥呢?人家都他娘的急得团团转,你他娘的倒是好,是不是地儿你都想尿几泡……” 大师兄觉得被两个师弟骂了一顿很栽面,唧唧歪歪的回了句:“放屁……” 我一听还以为他脱裤子专门就为了放个屁,忍不住又想骂两句笑笑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从腰里就抽出一条白色的东西来,我定睛一看是几根电线,心里不有大喜。 让我想不到的是,大师兄这回争了口气,从襄阳赶到竹山他买的一条新的皮带昨天上厕所的时候皮带头掉进了茅厕,为这事大师兄心疼死了,才穿了几天就没了,可是这地方离镇中心太远,大师兄寻思着这两天估计很难在下山了,就在屋里捡了几根电线编了一个电线皮带,没想到这回还真派上了用场。 我和二师兄一起笑了:“关键时刻姜还是老的辣……” 大师兄见我俩阴笑阴笑劈头就要来打我们,我和二师兄见利收好身子一歪躲了过去。 把那电线剥了开来,二师兄卸下了其中一根铁锹的锹头,绑在电线的一端,这电线有点太细,为了防止电流过大烧破电线,我又叫二师兄把锹把子重新给装回去,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电流的速度太快,在你还没有松手的时候电线已经通电,电线皮一烧破电流过大肯定把人打死。 电线剥开了长度还行,这还得感谢大师兄他的腰够粗,要不然今儿的这电线肯定撑不了牌面。 二师兄不喜欢说瞎话,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二师兄就跟抡铁饼一样把铁锹给抡了出去,一个炸弹就这么扔进了碉堡,众人都紧盯着那里面的一举一动,还好二师兄机灵,在半空中那电线就脱了手,要不然这会儿他肯定被烤熟。 那个闪电虫子组成的云团一遇到铁疙瘩就疯狂的朝铁锹聚拢来开始疯啃,但是铁锹似有巨大的吸力,那一团闪电云团逐渐的就开始变小,眨眼之间就变成火柴星那么大的一个光球,一声巨响伴着这些巨变一下在静悄悄的林子里炸了开来,巨大的冲击波还是把四个人全部掀翻,我和二师兄摔的最狠,狗吃屎的扑在地上,那巨大的冲击波和大师兄跟我爹的逃跑方向一致,他俩也被扑到在地。 那一根电线这个时候好像一根水流很快的水管,群魔乱舞的在地上乱摆,电火花像水龙头放出的水一样,哗哗的往外流,电火花带着高温,电线最终抵挡不住,一股塑胶烧糊的味道扑鼻而来,地上的青草皮被火花燎过,地上迅速的烧起一条跳跃的火龙。 “好家伙……这是草师婆的九龙剔花!这草师婆的身份可复杂着呢……” 我爹说这话的时候,听上去语气显得很重,又格外强调的意思。 二师兄表示不屑一顾:“什么鸡巴身份复杂?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不就是咱竹山大山深处的那些弃老儿么?” 这话牵动了我的神经,好歹也是个竹山人,草师婆我听的不多,但是这弃老的习俗我是知道的,这是十堰地区特有的一种不齿的习俗,但凡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都会被送到那些野外或者大山里的“寄死窑”里,任其自生自灭。 我有些诧异的问二师兄:“弃老?你是说那国家还组织过调查的弃老习俗?” 弃老这习俗实际上是一个部落对付人口老龄化的一个手段,源头大概要从古代的糜子国说起,作为国家政策他应该是在春秋以前就已经废除,但是作为民间习俗他则一直延续到民国,只是这手段听上去有些违背中华民族传统的忠孝观念。 作为一个曾经存在的铁腕政策,政策规定凡满六十岁的老人,一律会被部族人通知,责令其到深山里建好的寄死窑里,实际上就是地窖或者猪圈,以减轻部族的人口压力,腾出年轻劳动力。 我一脸不惑满腹疑问的望着二师兄,二师兄知道我这些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料定我对这事儿浮光掠影,得瑟的冲我点了点头:“这草师婆其实还是个兽医,她应该是我国最早的禽类专家,他也只给禽类瞧病,早些年也给人看病,但是这草师婆给人看病要么就是治脚气把人能制成瘸子,要么就是把聋子又给整成瞎子,瞧死的人太多,整个就是一个夺命郎中。” 我听得有些直打哆嗦,没想到草师婆当年水到这地步,冷不丁的破口大骂:“这草师婆他娘的害死了这么多人,就没个争气点的人找他事么?” 二师兄激情澎拜,一说到重点不说完心里憋着肯定难受,一吐为快的说:“怎么可能不找他算账!这家伙把人家一个出了名儿的孝子的老娘给治死了,你想想古代人多注重孝悌之道,那小伙子晚上众目睽睽之下就提着刀来到了他家门口,点了名的要他的向上人头呢!” 于是一个宛如昨日的情景展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那小伙子那天晚上是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不杀这草师婆誓不为人,但是就在大家伙把那草师婆的院子围的水泄不通的时候,一只体大如牛的鸟却从天而降,那大鸟伸出巨大的翅膀夹住了草师婆,猛地朝后背一甩,草师婆就骑上了大鸟的后背,大鸟振翅一飞,草师婆就这么死里逃生。 这草师婆对这只大鸟有救命之恩,而大鸟又是以猫头鹰为食物的一种食肉鸟,在捕杀一只猫头鹰的时候,猫头鹰却突然以这事情为条件向那大鸟讨饶,猫头鹰与那大鸟之间语言相同,具有沟通的能力,他对这只大鸟的来龙去脉知道个一星半点,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大鸟,大鸟这才赶去,正好救了这草师婆。 这鸟没人见过,所以没有名字,草师婆和这鸟有八拜之交,于是干脆就叫他草师婆和自己同名同姓。 这草师婆鸟是天南海北都走的,他的见识比较广,眼力极好,在丛林大海之中也算是食物链的顶尖者,能随心而遇的到任何一个地方,这个叫草师婆的人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去路,便死心塌地的呆在了老林子里,时间一长就能轻易地和大鸟交流。 大鸟知道他的心思,这草师婆只是学艺不精,并无害人之心,如今若不是那小伙子上门来找她要他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医死了那么多人,更让他痛心的是他在空中看到那个孝子由于没有报这杀母之仇,痛心不已,实在不敢再苟活于世,于是刎颈自尽。 这一切都让他觉得自惭形秽,在那一霎那他就下定决心洗心革面。 他也想到过跳下去一了百了,可她发现他欠下的命债实在是太多,显然不是能够一死百了的事儿,就算死了他也只能抵一条命,所以他暗自发誓要发奋学医,以赎前罪,等他救完十条人命之后再去还那小伙子的命债。 于是大鸟天天派猫头鹰或者其他跟他共同语言的鸟,飞到全国各地名医的房顶上,去偷学那些对外不传的医术,又跟踪采药人去辨识各种草药,手把手的把各种心得传授给草师婆,草师婆在两年之内便成为当世神医。 但是他却不自己抛头露面,因为长时间的与禽类打交道让他相信自己已经和人类无缘,只是托鸟儿们在深山里每隔一段时间要在三界之内选一位地仙或者人仙甚至鬼仙做自己的嫡传弟子。 第十一章 下 臭瓢 这是草师婆的明智之举,在外人看来,他只是被人们遗弃在深山老林子里的孤老。 要相信的一点就是这些特别有才能的人是不会被世界遗弃的,因为一传十十传百的缘故,当地的地方官肯定会三顾茅庐请他出山,这可以说也算是一种官场行贿的手段,从古到今人们都对延年益寿长生不老这些东西的敏感性都是很大的,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钻着这空子发财致富的不可计数,有两把刷子的人那算是活神仙了,人生在世哪个不生疮害病的,有着一个活神仙在自己麾下效劳,不怕官场失意。 有一个问题就是烧窑子得需要人手,而实际上草师婆是没有后世子孙的,仅凭他一人之力绝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这就必须的要从外面寻一些有着出众本领的人来帮忙。 人仰马翻的四个人被跌得七荤八素,被巨大的爆炸力扬起的尘埃烟气在森林里弥漫了一大片,像是刚刚才起了一阵大雾,灰尘格外呛鼻,大家伙忍不住的都咳嗽了起来,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大师兄和我爹咳得最厉害,声音格外的粗,好像肺都将要咳出来一样,肯定都还活着…… “二师兄……二师兄……”二师兄刚才咳嗽的声音比较小,而且咳了两声之后,几乎就没有动静,烟雾实在太大,我只能急促的叫了两声确定他的方向和处境。 可惜的是在叫了两声之后,二师兄并没有回答。 大师兄听见没动静,也觉得有点说不过去,叫了二师兄两下:“二子……二子……” 烟雾中也好,林子中也好,三个人没有听见一点回音,我爹这下急了:“这个龟儿子的……又整啥没屁眼的事儿……再被老子晓得你在调戏老子们……老子非打得你脱掉三层皮!!!” 弥漫的气味已经逐渐变稀,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气味,最开始的时候并不觉得,到了那会儿,这气味开始迸发出略带一点刺激性酸味的东西出来,除了灰尘的干燥之外,那东西卡在嗓子和鼻粘膜上,呛得我情不自禁的沁出了几滴眼泪花子,稀黏的鼻涕也哄了出来,哄着鼻子的呼吸声像是在开战斗机一样此起彼伏的浪在烟雾里。 气味开始减弱,但是烟雾却是越来越浓了,白的像是掉在烟囱里,连自己的我的眼睛被这变轻的气味熏得流了一行一行的泪水,妈的实在是睁不开了,干脆的紧闭了起来,用手指卷起了衣角抹了起来,在刚刚伸到眼睛要去揉的那一瞬间,一个又湿又黏又滑又凉飕飕的东西在我的脸上荡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很像是一条人的舌头。 “二师兄……少他娘的吓唬人,再他娘的作怪,老子剁了你……” 我以为是二师兄故意在吓唬我,这家伙极爱恐怖片,一遇到这情况不来两个恐怖情节肯定觉得身上掉了一个器官,极不舒服,能他娘的一天都不歇火的絮叨,装模作怪的他总是这样你叫他几遍他都不理你,等你懒得理的时候,他突然间来句尖叫,能把人尿都给吓出来。 二师兄照旧没理我,我也懒得去管他,叫了两声大师兄,我便摸着双手,悠着双脚慢慢的向大师兄那边挪,这个时候那个鬼东西又伸出了舌头在我的脸上舔了一下,这一下,我的双腿就开始发抖。 这狗日的不是人的舌头,人的舌头没有那么凉快,也没有那么复杂的纹路,在舌头的中间有许多猪肚子那样的绒毛,舌头舔过的时候,我的脸皮有点挠痒痒的感觉,舌尖却是湿滑的,绒毛和舌尖的纹路都是比较复杂的,绝不是正常舌头的特征。 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面庞,我当时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觉得这是二师兄,因为我太了解二师兄了,这和他的搞怪风格简直就是一个路子,不知道这是他整的什么新式玩意儿,我把手转了过来瞎子摸象的姿势在周围乱摸,想逮住他狠揍一顿。 四下里胡乱摸了一气,周围根本没人,估计二师兄奸计得逞跑了,我懒得去理,继续朝大师兄走去,这个时候那条舌头又伸了出来,这下子我早有预备,在他伸到我脸上的一霎那,我猛地出手抓住他,那东西是一坨软绵绵的肉,下面很湿滑,上面却有很多毛绒,再抓住他的一霎那,这东西也在猛地朝后面拽,我感觉越来越不对劲,这不像是在搞恶作剧,因为这东西在发力,他的肌肉很发达,再往后面拉的同时整个肉坨紧绷着像人体的肌肉一样坚硬。 “二师兄,别他娘的装神弄鬼的,快点出来,这点儿不是他娘的开玩笑的时候!!” 我正颜厉色的说了一句,但是这东西仍然很用力,我也感觉到了一点害怕,这应该不是二师兄用的什么道具,而是一个真正的一个活着的东西,这个时候从我的肩上落下一只手猛地拍在我的肩膀上,从动作上来说,这应该是二师兄,二师兄习惯性的会用拍肩的姿势,在拍肩的同时他会用手用力的捏着肩膀然后袭胸。 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用力的一捏手就来捏我的胸膛,我料定这就是二师兄,赶紧松手用手来打他的手,妈的逮着他就得用狠得,我用指甲夹住一点点肉狠狠的掐了一下,这一下几乎叫他见血,二师兄这才叫了出来。 “我操……四儿,你他娘的是要老子小命呀!” 我见是二师兄,气都不打一处来,连踢带踹的对二师兄猛打,这次我是动真格,妈的他是真不知道什么是教训,这狗日的太不注意场合,这种情况怎么能开这种玩笑,万一要是误伤谁都负不起这责任,简直就是没脑子。 既然是动真格我们绝不像是过家家,但是我们打架有一点,就是不能起冲突,不能还手,这就是门内规矩,这就叫做“白条子扎猛”,白条子扎猛规定挑事的一方可以不分轻重的殴打另外一方,但是事后要经过门内规矩的评定,要是在理,这打就白挨,要是这顿打是不白之冤,那对不起也有门内规矩,这就是“浪花子拍案”。 浪花子拍案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对方蒙受不白之冤,得由对方要求,自己动手来打自己,比如说对方要求砍你一条大腿,那你就必须自己砍自己一条腿,如果没那胆量,就直接家法伺候,当然砍大腿是属于上九刑,不敢用上九刑的家法处置就是直接要了你的命,上九刑包括断股(砍大腿),割舌,割鼻,割双耳,挖眼,宫刑,臂刑(砍一条胳膊),刖刑(砍双脚或者挖掉两个膝盖),砍双手。 这是从小我爹教给我们的家规,执行家规的人是由上一辈人来完成,不能隔代代替,听说这家规就是上山的时候用的最多,我跟二师兄都不是怕事儿的人,动起手来都黑的很,二师兄被我踢得抱成一团,这次是不给他教训不行,就怕他以后又不长记性。 打架打人是最耗费体力的,尤其是这种处处得保护好致命处的打架,可以说是技术含量极高的,你必须知道你的这一脚踢在什么地方,你的刀子扎的有多深,如果踢错了地方,捅错了地方,随便就能致死,不仅不能在致命处动手,还得要他感到剧痛,否则打了也等于白打。 我尽量避免用脚踢,因为脚的力度太大,震伤神经和内脏的可能性太高,侧踢股四头肌,臀部肌肉是最安全的但是仍然不能够用力过大,一个成年男人愤怒的一脚足以踢断正常人的好几根肋骨,任何情况下都不鼓励暴力,正当防卫必须出手时也要注意巧劲,袭击侧踢股四头肌和臀部肌肉,很小的一个力度达到的疼痛效果就非常理想,而且不会出现肌腱断裂的现象。 到了我想去用拳头打二师兄的后背的时候,那个又湿又滑的鬼东西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又跑了出来在我的脸上胡乱的舔了好几下,我知道二师兄这个时候蜷着身子躺在地上,这东西绝对不是他在作祟。 我的心头猛地就跑了一股热血窝在那里,热血挤压着心脏一下子带动呼吸猛跳不止。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烟雾中,我想这东西绝对是闻着气味而来的,要不然不会那么准的老是舔我的左脸,烟雾越来越大,但是那股难闻的刺激性气味却在这个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难闻的腥味。 我立刻停止了殴打,问二师兄:“二师兄,刚才那舌头是不是你在搞怪……” 二师兄被我揍得挺惨,一只胳膊撑在地上坐了起来,怨声载道的说:“四儿……我请你他娘的以后不要部分缘由就朝人身上揍好不,我他娘的被那冲击波震都震成脑震荡了,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还没分清东南西北,这无缘无故的就伸出千百只手来,这地儿是他娘的开玩笑的地方么?” 我对二师兄这话半信半疑,但是不管他承认不承认,打完了就得伸手帮帮忙,黑暗之中我摸了摸想去拉住二师兄的手以表歉意,虽然不能看清,但是循着声音的方向我还是知道二师兄大概位置的,一伸手,便拉住了他的左手,这小子真沉,我差点没拉起来,在从地上拉起他的时候,我感觉他的手好像受了伤,手上很湿滑,应该是血从胳膊上留下来的。 这万一冤枉了好人,我也得趁机献献殷勤,以表示诚挚的歉意,我点头哈腰的向二师兄极关心的问道:“二师兄,你的手好像受伤了,为了表示做师弟的对你的关心,要不我背你一段吧……” 没想到二师兄毫不领情,不过那声音的位置有点奇怪,好像还坐在地上:“唉……我说四儿……你他娘的是不是成心咒我呀,黑灯瞎火的,你他娘的以为是算命瞎子呀,我手受伤了你都知道……” 我一听这意思,二师兄不是不肯承认就是毫不知情,赶忙老好到底解释:“二师兄,你他娘的咋回事,典型的讳疾忌医,我刚才牵你手的时候,你手上滑不溜秋的,我一放鼻子闻,妈的全是腥味,你当我傻子呀,这玩意我要是感觉不出来妈的,老子脑袋瓜子肯定有的问题!” 二师兄一听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这回声音好像抬高了点:“四儿……等等……你他娘的在说什么胡话呢?什么他娘的牵着我的手,什么还滑不溜秋的……老子现在双手还撑在地上,浑身疼得要命……” 我没想到二师兄不要脸到这个地步,得了便宜还不卖乖,觉得太孙子,大骂:“你他娘的直说,要走不动赶紧的上肩我背你,你他娘的要是自己还能走,就自己站起来,别他娘的磨叽好像谁欠你似地,不就是走了你一顿吗,回头咱家法伺候,别在这用这种卑鄙手段……” 说完这话,我又伸手去摸二师兄,懒得计较,不就是想让人背又不想说好话么,老子玩得起,刚一侧身,头就碰到了一个头:“我操……你他娘的什么时候练的铁头功也不跟我说说……疼死了……” 我二师兄的头近对着我,我能明显感到他的呼吸,但是他的声音却不是从我对面传来的:“四儿……你他娘的还愣这里干什么?还不过来拉我一把……” 紧贴着我的脸庞的那个人头,呼吸很急促,但是这喘气的气流里夹杂着一股很大的霉味和腐尸的味道,我马上反应过来:“我操……二师兄有情况,是个臭瓢!” 第十二章 上 大雾 这“臭瓢”实际上是采药人的暗语,指的是那些幻化成人形的妖精。 在中国的文化中,任何动物、植物和工具,会吸收天地的日月精华,因而幻化为人形或得到人智,这些动物植物和工具的原型名字加上“妖”或者“精”字,就成了他们的名字,最常见的有狐狸精,蛇精,琵琶精,白骨精,蜘蛛精等等。 杏林中人常把人体或者动物身体比作瓢,动手术就叫做“开瓢”,掏出内脏就叫做“刮瓤”,所以我们叫这些幻化成人形的妖精也叫做瓢,为什么要加一个臭字呢?完全是为了诋毁,因为在人们印象中,妖精们的身上总是带有奇芳异香,但是尘归尘,土归土,即便再香的妖精他永远是妖精,为了区别对待,这些成精的妖怪的体香一律称之为臭。 采药人和盗墓贼的性质很相像,在人们心目中采药人几乎和盗墓贼一样的神秘,彼此间不分伯仲,如果硬要分个高低出来,恐怕职业采药人与盗墓贼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不是同道中人,但是采药人和盗墓贼却经常是同行之人,很多大墓为了防盗选择将陵墓安置在老林子里,而稀缺的中草药在人们的生活范围之内肯定已经被采摘完毕,从铤而走险的工作性质上来说,两者经常同行,一个职业的采药人如果在深山老林子里碰到了面生的人,十个有九个可能都是盗墓贼,而盗墓贼每次在深山老林子里碰到的人十个有九个也绝对是采药人,很少有盗墓贼会明目张胆的盗挖在居民密集的陵墓。 盗墓贼和采药人属于两个高技术高危险度的职业,但是一个是人,一个是鬼,人鬼殊途,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个职业不可能相提并论。 无论从哪个角度讲,盗墓贼都要比采药人凶残的多,绝大多数的盗墓贼手上都带有不干净的血,自古有云“盗墓者,损阴德”,而采药人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积德人,可以这样说采药人的暗语完全是为了防范盗墓贼而生成的,稍不留心就有可能被盗墓贼听见。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深山老林子里是犯罪的天然场地,而且盗墓贼在数量上和采药人相比有绝对的优势,因为盗墓是一个复杂的工事,必须要有一个各司其职的团体,而采药人经常有走单的,所以说杀死一个采药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关键还在于根本没人来调查。 盗墓贼有成体系的理论和工具,包括镇尸和起尸的手段,而采药人说的那些妖精是盗墓贼们垂涎三尺的,妖精的体内通常长得有灵丹,盗墓贼们对损阴德这事情深信不疑,对妖精体内的灵丹也是趋之若鹜,为了灵丹杀人越货是家常便饭,所以得用暗语掩饰,“臭瓢”的称谓也就应运而生,即使有时候和盗墓暗语撞词也没事儿,隔行如隔山,行外人不知道。 另外一个方面,采药人的暗语也是为了隐瞒住林子里的各种动物,当两个采药人攀谈的时候有很多的动物听得懂人话,有的甚至是训练有素的认养的鹰犬(民间有大量这样的驱虫师),那些被采药人发现的东西,有些同时又是他们的大补之物或者是他们主人朝思暮想的,被他们听见也是极为不好的。 二师兄见我说的是暗语,心里明白了八成,估计刚才就是这东西冤枉了他,便接上了头,他也怕这“臭瓢”是个听得懂人话的东西:“白条子扎猛,浪花子拍案,骰子一翻,坛坛罐罐泡筏子。” 这话的意思就是叫我用门内的规矩说话,见机行事,万一情况不对劲马上爆头,叫他死无葬身之地,我当然不傻,肯定不会把脑袋伸在枪口让这狗日的打。 只是烟雾实在太大,我不能这么草率,万一要是大师兄或者我爹误伤了可就不好:“远山近水,流水叮咚,点兵点将,腕子手足门儿清,几行大雁!” 我实际上是在跟我爹他们说不管你们在什么地方,用暗语吱一声,我们现在要动手不能伤着自己人,这个时候,从大概十五米远的地方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鹞子翻身”……“花子摇钵”…… 此话一说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他们这意思就是都还活着没死…… 于是我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绕开那个喘着气的臭瓢:“黑熊山神,九点三星,吹灯打更……”,意思就是跟二师兄说能不动手最好别动手,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显然,我们并不想大打出手,能不动手最好不武力解决,但是用暗语来表示做好攻击准备也必须得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要是盔甲瓢虫动起手来,不可能就这么给端了。 我心里在想这臭瓢到底是那一路的,天下妖精有十八路之分,依据相物之术而来,且说这十八路妖精是哪十八路:川、金、玉、石、卤、草、谷、菜、果、木、虫、鳞、介、禽、兽、人、器、术这十八路,其中十八路又有正邪之分,强弱之分,这个臭瓢我觉得有点像是虫精,在行里叫做盔甲臭瓢。 因为我摸过这东西身上很多的肢体,他的手应该说是和人的手是一样的,在牵着他的手的时候,我依然有把他当作是二师兄的爪子的错觉,还有就是他的呼吸是一股很浓的腐尸的味道,吃腐尸的虫子比其他的动物要多,而且在我的脸上舔的那条舌头也很湿滑再没有光线的情况下下手奇准,直觉告诉我他应该是一个盔甲臭瓢。 二师兄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我感觉应该就在那盔甲臭瓢的背后,说道:“操他奶奶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间起这么大的烟雾,得想办法离开这鬼气森森的地方,万一要是化学烟雾中毒的可能性很大……” 我小心翼翼的拿着步子,凭着感觉慢慢的离开那个我猜测中的盔甲臭瓢,也不知道这烟雾究竟有多大一片,我估计最少有一公里的直径,因为这是大白天,天气很好并没有下雨,也没有打雷的征兆,光线应该不是特别昏暗,如果烟雾范围很小的话,最少我们也能够看到一点点的蒙蒙亮的光线,可实际上呆在里面跟掉进了一个黑色染缸里一样。 这情况,要是完全凭着感觉走就有点太不实际了,四周都是灌木荆棘丛,还有一大块一大块的石头大树,被绊倒的机会大的很,我几乎就不抱希望,但是能离这个怪东西远一点心里也总还是安静的,于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的瞎走着。 走着走着,他娘的脚底下还真踢到一个石头,石头大概屁股蛋子那么大,是个有菱角的石灰岩,我穿的是千层底的布鞋,一下子踢到了大拇趾,钻心的疼,嘴里一长一短的吸着凉气,不敢乱动单腿站在那里。 再怎么不动,脑袋也是要动的,在躬身去用双手抬脚的时候,我的脑袋微微的向前探了一下,一下子又碰到了一个坚硬无比的东西,又他娘的是一阵钻心的疼。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上下其手,老天对我真是太过眷顾了,碰头的那东西不是有菱角的而是一块很平的铁甲,在碰到的那一瞬间我能感觉到铁甲遭遇敲击发出的铿锵声音。 我大骂一声真他妈的晦气,不料那个软绵绵的东西认准了我,又从斜刺里杀出来在我的脸上荡了起来,经过三次的触觉我已经可以判断,这他娘的绝对不是盔甲臭瓢的舌头,盔甲尸嘴里奇臭无比,这味道则实在太香,香的我神魂颠倒,欲生欲死,我下面那条东西不受控制就硬了起来。 妈的这玩意儿身上分泌的一种东西是一种春药!难怪不少演义小说里都说这妖精有摄人心魄,勾引男人的本领,今儿的我算是领教了他的风骚,浪荡,如果不是我生前有极浓烈的宗教思想,我想我肯定会屈打成招,到时候不是小鸡鸡没啦估计就是天天中风流口水连老母猪都能想入非非。 其实对待这种勾引男人的妖精,中医里有这么一说就是泄阳,说白了就是撒一泡童子尿。 这些妖精肯定是奔着你身上的阳气而来的,人的阳气外在表现形式分为两种,一个在眼睛,一个在鼻子,目者,气之清明者也,鼻,始也,兽之初生谓之鼻,梁益之间谓鼻为初,或谓之祖,天食人以五气从鼻入,地食人以五味从口入。 妖精们摄人心魄走的就是这两个渠道,人们见到的妖精有一半是阳气被吸走导致的幻觉,还有一小半则是物体本身畸形导致,只有极小的一部分是人们传说中真正的妖精,这一极小的部分里面有很多又是能够通过科学技术来解释的,但是仍有很小的一部分说不清楚其中的原因。 有人说人身上的某一些气味可以激活妖精们的眼睛,就好比给这些赶夜路的鬼戴上了一个夜视仪,妖精们的感觉也相应的提升不少,但是中医认为人身上的阳气是引来妖精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不想被妖精摄走心魄那就只有泄阳和闭阳。 闭阳也就是闭上眼睛和屏住呼吸,想到这我冒着有可能被这个粘乎乎的东西生吞的危险向我爹他们赶紧的又来了句暗语:“泥菩萨打淌淌,皮条客乱串暗门子,娘胎里带绺子。” 暗示他们屏住呼吸闭上眼睛,这里很有可能是个穿红的臭瓢(和男人上床的妖精)。 穿红的臭瓢节奏没有那么快,你想一想,男人和女人床第之事没有大半个小时肯定不行,妖精们也和女人是一个道理,不喜欢那些早泄的男人,这些男人在他们眼里带病,搞不好把之前的修行都能给毁了,说白了也就是这些妖精们也喜欢调情,所以在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招致祸事,但是此话一出,我也很机警,马上的就闭上了眼睛,摒住了呼吸以防不测。 关于泄阳,我心想掏出那玩意儿尿在他身上肯定不可能,要被这东西被咔嚓切了,那我这辈子算是彻底当了阉人,尿在裤子里倒挺合适,兴许真能救我一命,于是一口气运载丹田,尿泡就放了闸,一股暖流顺着我的裤裆一直流到了脚后跟,这泡尿实在太大,想必是憋得有一会了,不是这东西提醒我差点忘记自己还憋着一泡尿! 流量实在太大,地上肯定这会儿开出一条小河。 别说这玩意挺他妈的灵,一泡尿一尿,顿时我就觉得闭着的眼睛迎来了很强的光亮,眼皮子被照的痒痒的忍不住想睁开看一下,那在我脸上胡乱舔着的舌头也忽的离开了我的脸,他这一松,我的心情顿时也豁达了,这个时候应该可以睁开眼看看什么情况了。 一睁开眼睛,那白色的烟雾果然烟消云散,端的是一番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的情景,但是身边场景的布置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之前的空地已经完全是一派林深草密的景象,一片的草甸子比之前显得最少要高出十倍,大出十倍,明显的没过了头顶,要不是大师兄二师兄探头探脑的在里面移动我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们。 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这些草木的颜色比较奇怪,清一色的黑色…… 这情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这东西竟是一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不值一提的插曲。 大师兄一闷头的看着地上的痕迹,他的眼睛从不会骗人,我知道他这会肯定有重大发现,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了解之后,他问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你们快看这地上的草,他们竟然被一种力量给扭曲了,他们的主干成螺旋的形状朝上而去,但是根部却没有松土的痕迹,显然这不是外力拔动导致,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植物的瞬间成长导致!” 我一愣,非常镇定的说,大师兄的话已经很明显的是一种暗示,这好像是唯一的解释。 我爹眼前一亮,但是不做任何评论,只是一味追问:“瞬间成长?你是说这东西自己长成这模样的?说具体点,是由小变大长成这样?还是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发生了一点运动的异像而已?” “什么都不是!而是在经过一场大雾之后,这里的植物已经巨变!” 我再一次以卓越的成就感向他们宣读我的这个猜测,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一片哗然。 第十二章 下 黑森林 这些巨大的变异草木很像是林立的尸体,无数个惨状叠加在一起犹如穿走在阎罗鬼殿,令人毛骨悚然,他们清一色的变成了焦黑,就连草叶子都变得比焦炭还要黑,让人感受最深的就是这股很浓的死亡气息,他们像是经过了凝胶浸泡过一样,几乎变成石化的状态。 相比之下,这种巨变要比之前的大雾要好上许多倍,至少在黑色之中能够看见我爹他们的面孔,以及头顶的天空。 外围的树木却是蓬勃的绿海,有无数的蝉声萦绕在里面,飘飘然的波动在耳边,最近的一颗没有变黑的草和树距离我们站立的位置大概不到一百米,尽管大难未死,这棵树仍然遭受了不小的惊吓,整棵树的树叶子已经变萎焉,这些脱水的树叶子已经开始慢慢下垂。 二师兄用手摸了摸这些变黑的草木,一伸手,手就像经受了一股巨大的电流一般缩了回来:“妈的,这些东西好像是人肉一样,很有弹性而且很柔软,他奶奶的……我感觉的这鬼地方怪怪的!” 大师兄听着奇怪,但观摩着二师兄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他也用手去摸了摸身边最近的一个巨大的黑色草株,这手一伸出去,妈的整个黑色的草林子就跟他娘的发了地震一样猛烈的摇晃,但是这种摇晃还带有一点柔性,就是说并不是那种机械似的震动摆动,而是整个草株像跳舞一样的丝带自下而上的舞动着。 大师兄吓得膀胱一紧,尿意就刺痛了神经,这个时候肾上腺立刻加速的分泌出了一种让人很紧张的激素:“我操……妈的还真他娘的是人肉!这些黑色的东西细嫩的很,比他娘的窑姐的皮肤还要滑!而且还跟河里的鱼一个德行,妈的黏答答的,吸力特别大,差点手没收回来……” 他手费力的一缩回来,黑色的林子立即的安静下来。 众人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他娘的不会又是爷爷的神机妙算吧?这不是鸡巴上玩刀子——玩玄的吗?稍有不慎,几乎是招招致命,这根本就不是老爷子的作风,老爷子再他娘的老眼昏花也不会玩到拿一大家子人的性命开玩笑。 “我操……这绝不是老爷子要玩的游戏,妈拉个巴子……我他娘的以自己的脑袋作保,这事儿肯定不简单!” 这话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明的没有,暗自却心浮气躁,垂头丧气的对爷爷产生了一丝的抱怨,事情由他而起,走到这地步他起码有不可推卸的一点责任,不过这也就是一个心齐的团体的好处所在,我的这种抱怨换来了大家更为深入的剖析。 二师兄知道我是拉的什么屎,批评再三的收拾了我一顿:“四儿,别他娘的说这种动摇军心的话,老子们什么人,大家伙一本很明细的册子记着,就算他娘的是他专门安排的,能死在他手上也算他娘的不算白活……”。 我爹看的傻了,这些东西好像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才摸了两下就这么大的反应,要是在摸第三下,那恐怕就不是一摸三百块那么简单的事儿,搞不好咱们还得倒贴,锅里能倒出油来,这买卖老头子不傻,好几个人给他做义工,他这算盘怕是打不响。 这些黑色的草木吸光性很好,除了草木之间的间隙透过的光线眼睛可以捕捉,但是如果草上面有深颜色的话,可能根本看不出来,除非在孝服的衬托之下。 脚下都是他娘的清一色的墨汁色,可以这样说,今天我们穿的黑色布鞋几乎全部阵亡。 我算是走运的,今天穿了一条卡其色的长裤,由于洗的有点泛白,还算看得清脚在哪里,要是穿着我爹他们一样的黑色裤子,那他娘的可真就是见鬼了,两条腿走在里面根本就不知道脚在哪里,腿在哪里。 这东西很显然不能以常规的思维来解释,现如今的职业采药人虽然已经渐渐的将要绝迹,但是留下的却是人中精英,他们所掌握的绝对是老祖宗们留下的精华,这种东西最少能在里面寻得一点蛛丝马迹可以借鉴。 不过像这样的草药还真是没听过,而老祖宗们关于这一点也是有对付手段的——考虑到没有传说和记录的草药,通常要用理智判断出这种草药是不是一种假象。 简而言之,天下之内的草药有很多的共通性,有时候这东西可能是两种植物的杂交产物,或者人为嫁接,这些组合产品可以衍生出很多职业采药人没有记录过的草药,完全不必大惊小怪。 再者就是考虑我们看到的是处于主观的假象,用近现代的语言来说,他会不会是一种物理或者化学的自然现象。 我爹思考良久,他大概觉得这不是他一人之力能够解决的事情,于是点解了一番给大家提个醒:“不知道你们知道不知道,也就是二子刚才说的,这草师婆找徒弟的事情……其实这草师婆是唐代的人物,他的成就自成一体,而从唐代到现在草师婆的手艺基本就没失传……要知道这种东西必须要有正轨的继承人继承才能够保存下去,可是你爷爷根本就没跟咱说过这种事情,更为奇怪的是,你爷爷的手艺也没有正式的拜过师……这可以说是一大悬念……但是我必须跟你们说的一件事现在必须要说了……那就是我们这一脉采药人的真实身份!!” 大师兄这个时候突然瞥了我爹一眼,有点不知好歹的给我爹使了个眼色,他是爷爷最器重的一位晚辈,爷爷生前关于草药的方子很多东西被他拆的七零八落的,他和我爹算是继承的最多的,但是却被我爹给一个眼神给否决了: “其实我们这一脉叫做‘鬼门’,因为跟二子刚才说的一样,这草师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寻找一位出色的人中精英作为自己的徒弟,而这里面人鬼混为一谈,既有人仙,地仙,也有鬼仙。人仙也就是那些像程咬金那样的只学的三板斧三脚猫功夫的道家高人,地仙也就是地上之仙,这地仙最为诡异,民间有五大地仙之说,也就是五大家狐黄白柳灰,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灰仙(老鼠),所有的妖精都可以称为地仙,鬼仙也就是鬼中之仙。人、妖、鬼这种混搭门派看似荒诞不经,却实际并不冲突,在‘鬼门’之内门规森严,辈分也不可以乱改僭越,你爷爷实际上就是鬼门之中的人仙……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蛇坟的故事,蛇类其实不会自己筑巢,一般都是占着老鼠或者其他现成的洞,一些人死之后,他的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围上大量的蛇就如同赶庙会一样聚集在他的坟头……” 他的话带有很强的挑逗性,但却故意在关键的时候卡壳,这他娘的就好比嫖客正来劲的时候突然闯进了扫黄的警察,作为嫖客的我们心情可想而知,反正换成二师兄的话,他搞不好要向警察叔叔求情或者理论,原因很简单,影响二次勃起:“我去……死老头子,有啥话一口气说完行不行,别总是他娘的留个尾巴……你这意思不就是暗示爷爷的这坟搞不好是同门师兄弟整的吗?我操……原来你这老头子一开始就知道这回事儿,妈的原来我们全他娘的被你当猴耍了!” 我爹一听这话,差点没犯心脏病,但是面子上仍然装作啥事儿没有,一走跟前,脸色顿时就变了,举起手要敲二师兄脑袋,二师兄是个人精早有防范一溜烟跑了,这小子实在跑得有点太快,这就好比出车祸,十祸九快,整个心都集中在逃跑上面根本就没顾及到这旁边黑森森的草木,跑了三步妈的脚没站稳,一下子扑倒在前方,整个手正好砸在那黑色的草木上。 这他娘的真是把人心都给吓出来了,那些黑色的森林慢慢的竟然开始像吊死鬼一样走动了起来,二师兄屁都没屁一下站了起来,影子完全收紧成了一个口袋,一步一步的朝我们逼近,人站在中间本来空间就小,妈的现在又收紧了这么多,完全把我们当成面团在和。 “二子……你他娘的刚才碰到了什么东西!”我爹心急火燎的问。 “妈的,好像碰到了一个机关,这鬼东西上面长得有好多的刺,就跟沙漠里巨大的仙人掌一样,不过那些刺好像能够活动,好像一排开关,一按就窝了进去……”二师兄说。 “不行……照这样下去,肯定要被挤成一团肉泥,咱们还是老办法,先是叠罗汉,再来个猴子捞月,动作越快越好……”大师兄急中生智说。 叠罗汉和猴子捞月不是难事,四个人的罗汉最多在五秒之内就能完成,但关键还是在于周围没有可以攀爬的东西,因为四个人叠加起来的高度也只有7米左右,7米的高度根本够不到几十米之外的树冠,这黑森林在没有确定他的危险性之前最好不要走在上面,别的不说,要是他是个吃人的家伙,到时候想把自己弄出来估计有点困难。 商量了一番之后,我爹决定还是临时搭一个一柱擎天的人梯,四个人站在一条线上省去了不少的空间,也只能这样走一步是一步,如果黑森林还是继续收拢,拆掉人梯也是几秒钟的事情,这黑森林的高度并不算高,到时候万一不行只能做好牺牲一个人的准备踩在上面。 大师兄和二师兄的力气比较大,他们负责一头一尾的压轴,这是出于阵势变化的需要:在叠罗汉完成之后,最上面的一个人是猴子捞月使劲最大的一个,因为他完全靠的是胳膊劲。 大师兄站在最底下,我站在倒数第二,站在高处,我就发现了一点怪象,黑森林的面积正在逐渐的减少,那种萎缩的势头很明显,等我看见的时候估计最多也就一百来平米了,可以说只剩下一个小角落了,地上由远到近逐渐的变成了闪亮的白色,地面与光线之间好像只是间隔着一层很薄的透明的玻璃一样。 我噤若寒蝉的望着这种怪象,我爹也没在我发愣的这会儿耽误,一个人梯在十秒钟之内就搭了起来,梯子搭成了不到两秒钟,我的心就走了神,这种人体完全是要运一口气憋在丹田里才行的,否则人就会跟面条一样立不起来,我就有这点不成器,见不得新鲜玩意儿,不管是女人还是玩物。 一没留神,憋得一口气就散了,我爹我二师兄站在我的上面,我脚一软,他俩就跟大风折断了旗子一样倒了下来,他俩一倒,妈的我就醒了过来,又使了一口气重新站了起来,但是把我爹和二师兄害的可就够惨了,他俩还是没能幸免,地球引力实在是太大,那一瞬间我简直不敢他娘的朝下看。 二师兄和我爹被我眼瞅着重重的摔在黑森林的头顶,妈的也不知道为啥,那个时候我不但不加后悔,反而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他们那动作简直就是优雅,在重重甩出的那一瞬间,我能看见我爹和二师兄脸色都僵了,他们真没做好这种心理准备,谁他娘的知道我会在这节骨眼上还能给他们捅一刀,这种死法完全可以如列史上最搞笑的死亡吉尼斯世界纪录。 大师兄觉得肩膀上一下子轻松了不少,抬头便问:“四儿,我操,你们仨今天灌得氢气还是咋的,怎么他娘的那么轻松,搞的我被自己憋得这口气差点把屁都给崩了出来。” 好的是这条路算是被二师兄和我爹,以这种方式打通了,这黑色的草木对他俩秋毫不犯,而且还让他俩免费做了一回跳床,这黑色的草木太柔软了,两个家伙见屁事没有站起来便向树林子里没有发光的地方走了过去,一下子跳了出去。 我见他俩跑得这么快,妈的哪里待得住,也跳了下去,大师兄觉得肩膀又是一阵轻松,抬头一看人全跑了,以为都他娘的死了,心里忽的就打了几个寒颤:“我操,看来今儿个是真是到头了!” 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大师兄还呆在里面,赶紧又急转马头,站在大师兄头顶拍了一拍大师兄的肩膀,大师兄一惊,以为诈尸,一看是我伸出了手,才知道原来他娘的我们是跑得忘了形,落下了他,一伸手抓住我,跳了出来。 不到五秒钟,那个黑色的森林就彻底的收拢,一阵一阵的巨响从那里传出,我和大师兄扭头一看,妈的,从收拢的缝隙里飞出几个大石出来,巨大的挤压力把两块大石相碰的地方挤得粉碎,两个石头打滑才笔直的飞了出来。 大师兄大骂:“幸亏跑得快……要不然非得被捏碎……” 第十三章 上 祖师爷 芭蕉地坐落在林子的一角,棺材坑还在。 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树叶被撩动的沙沙作响,同时又被似火的骄阳翻烤直射着,在风的带动下树冠上的叶子忽明忽暗,置身其中仿佛徜徉在一片泛着星辉的海洋之中。偶尔这风还裹着溪边一丝丝的凉气,不时的像轻纱从皮肤上滑落一样,仅仅就是在这一阵就足够沁人心脾。 林子整体是安静的,只有经历了烈日的炙烤,才会觉得这分幽凉是来之不易,层层叠叠的树木对这烈日独当一面,他使得林子深处里的光线更加昏暗,树木的影子暗香流动绿得发黑,这种灰蒙蒙的环境,在这个带点阴暗的天气之下显得鬼气森森。 树林子里的温度和树林外的温度最少有七八度的温差,这是森林的好处,他就像是人的肺一样,经他过滤之后的清新之气,使得在他掩蔽之下的各种植物动物更加珍惜这片乐土。 也正是这种高温的环境麻痹着我们…… 我后来才想起了西方人的一种心理学专业语言“青蛙效应”:如果把一只青蛙直接放入滚烫的开水,这只青蛙肯定会一蹦而起,跳出装满开水的容器,并无大事。但是把一只青蛙放在一锅冷水里,慢慢的朝锅底加热,那么青蛙由于陶醉其中,便会忘记了周围正在缓慢发生的变化,最后导致最后青蛙直接被烫死。 草师婆是个老谋深算,老奸巨猾,机关算尽了一切,但他又是一个忠诚的守山人,只为自己守住心中的那一片小山,只为寻得心中中意的接班人。 我们采药人这一行是三十六行里面比较重要的一行,隶属药肆行,上中下九流中的中九流,俗话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态”,药肆行是跟疾病打交道的,他关乎一个人的生死,也能关乎一个家族的兴衰,甚至是一个朝代的兴亡。 人能三日不食,但是不能一日而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旦病起,那就不是吃一顿饱饭,睡个好觉就能了结的事情。撑得过去还好说,但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硬撑,撑不过去,就不好说了,两眼抹黑,上路走人,再正常不过。 俚语说得好“药对方,一口汤,药不对方,用船装”,草师婆的手里全是一些医经奇书,不管是用药还是扎针绝大多数只取独穴,只用单行药,比较省事,我没见过草师婆,但是我能够感觉到心与心的沟通。 药肆行里,我们采药人是最原始,最落后的,当然这局面,完全是被那些只懂皮毛而不究其深理的半吊子师傅给坏的,采药人现如今混的这么惨淡这些人罪不可恕,但是历史完全应该在我们这帮子人手里重新改写。 采药人有祖师爷却没有四梁八柱也没有九岭十八岗的山大王,他们起先与药肆行同尊一祖,这药肆行起先尊的是岐黄老祖,后来又改尊过扁鹊,还易为过华佗,孙思邈,李时珍等等杏林界泰斗,有的甚至自立门户,改尊地方名医,以及关二爷,所以我们采药人也就跟着这些药肆行认了不知道多少门亲戚。 发展到后来,采药这一行牵扯实在过大,职业采药人的所采之药已经从狭义的中草药,上升到了天地万物,很多的职业采药人的本领甚至盖住坐堂医生和老字号医师的本事,所以采药人的手艺就慢慢的从药肆行里独立了出来,干脆各自为政,既然各自为政可能就要换个汤。 被公认的采药祖师爷是东汉恒帝名士韩康,皇甫谧著《高士传》:“韩康字伯休,一名恬休,京兆霸陵人。常采药名山卖于长安市,口不二价三十余年。时有女子从康买药,康守价不移。女子怒曰:‘公是韩伯休那,乃不二价乎?’康叹曰:‘我本欲避名,今小女子皆知有我,何用药为?’乃遁入霸陵山中。”韩康卖药童叟无欺,价格公道,后人为纪念这位高士就把他敬为采药的祖师爷。 对世人影响最大的一位采药人当属汉末的黄巾起义军首领号称“天公将军”的张角,张角本是个不第秀才,因入山采药,遇一老人,碧眼童颜,手执藜杖,唤角至一洞中,以天书三卷授之,曰:“此名《太平要术》,汝得之,当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异心,必获恶报。”角拜问姓名。老人曰:“吾乃南华老仙也。”言讫,化阵清风而去。角得此书,晓夜攻习,能呼风唤雨,号为“太平道人”。 汉末中平元年正月,疫气流行,张角散施符水,为人治病,自称“大贤良师”。张角有徒弟五百余人,云游四方,皆能书符念咒,自此以后张角的各方徒弟呈陡增势头,到最后发展到具有番号编制的地步,成了地地道道的叛军,整编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三十六方各立渠帅,称为将军。 汉末是历史上瘟疫流行的一个罕见时代,张角也正是打着治病救急的幌子,利用朝廷腐败民心所向的特点起义:“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到最后带有“甲子”的旗子也演变成了叛军的标志,这应该说是象征一种国旗,全国青、幽、徐、冀、荆、扬、兖、豫八州,几乎家家都侍奉有“大贤良师”张角的名字。 正式的冲突应该是在第一次张角的徒弟和投靠的官阀一起举事败露之后,张角在这之后不得不提前酿变,星夜举兵,自称“天公将军”,其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到起义失败,裹黄巾从张角反者有四五十万之多,是汉末最大的一次起义,东汉政权在这次起义之后基本全部瓦解。 中国的玄学和符咒文化,也是在黄巾起义之后发展的最猛,道、巫、医也在这一次走过了一个华丽的转身,独尊儒术的历史也翻了过去,各派学说,千岩竞秀,万帆并进。 草师婆是一个在实践中摸索的采药人,他对药物的了解不仅是脚踏实地干出来的,关键还在于他站的高度不一样,伟大先导牛顿就说了“如果说我看得比别人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草师婆博采众长,集思广益完全是从自然界的禽类兽类中取得的,他获得的完全是前人未能举出的一手资料,而且有一个非常给力的助手,他的助手可以说在这方面也是天生神力,这与寻常杏林人士的出发取向完全不一样,打破了很多常规,另辟蹊径,标新立异。 行业的兴衰与政治动向有着不可或缺的关系,中医的没落也是八股文似的医界不正之风导致,这种对中医强烈的束缚是导致后世对中医存废之争的根源,正是这种闭关锁国,闭门造车的狂妄姿态才导致了几千年的国粹沦落到这些人手里,一直沉迷于古法古方,而丝毫没有创新求进之举。 中药经过几千年的传承,已经形成了一个很完整的体系,但是采药人的职业却受现代医学的冲击比较大,职业采药人的人数一直在萎缩,几乎要成为一个绝迹的职业。有人甚至扬言应该把中国的盗墓文化和采药文化申报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这是一个难题,盗墓文化和采药文化未经官方认可且难以受官方认可,他应该只是属于一种黑色文化。除非把他当作一种探险职业,由国家增设这样的组织,采用民间手段,官方背景,一切行动经过政府审核把他娱乐化。 像鬼门弟子这样的采药人和那些游学的中医则是自中国闭关锁国以来,让中医夹缝求生的重要保护人士,是推动民间中医发展的中坚力量,只有这样的民间力量也才是最深入人心的,他们既没有拮据的经济困难,也不束缚于狭隘的封建思想,上山盗墓,入地掘矿,采奇花,伐异木,无所不作。 有谚为证: 百子柜,戥子秤,望闻问切送瘟神。 药碾子,碓窝子,魑魅魍魉一锅煎。 炼丹师,撒豆兵,呼风唤雨石成金。 土夫子,货郎子,兽医仵作群英媚。 追黄泉,截鬼使,算盘匣子对阎罗。 魂楼病,针刺血,妙手回春救子母。 三十年,此山中,尝尽人间疾与苦。 登云阁,潜龙宫,珠光宝气借了去。 淌朝露,没深云,奇花异草隐绝壁。 生死桩,荡回绳,鸟不敢栖鬼医来。 狗头金,翡翠石,一并装进乾坤袋。 为名利,淡名利,有朝一日为民利。 惊天地,泣鬼神,悬壶济世照古今。 我们这一脉是不折不扣的这样一群采药人,但是到了我爷爷这里,一些手艺就开始封了起来,因为他处在一个动乱的时代,干过不少挖坟盗墓,在金脉里巧取豪夺的事情,到了解放之后,国家已经不是过去,对这事情管的严,他的手不干净,要是又发了谁的墓,那肯定下半辈子就得在号子里。 爷爷金盆洗手了几十年,老老实实的做了几十年的本分山民,我爹就在这夹缝里苟活了几十年,如今天下太平,改革开放深入民心,我在铺子里呆了几年,幸有两位师兄相助,家中之绝学基本学成,爷爷自然想重操旧业。但绝不是鼓励怂恿去干一些挖坟掘墓,盗猎国家珍稀动植物这种事,而是把老祖宗们那些已经失传了的东西给重新挖出来,昭之于世。 上山采药又叫做“赶山”,赶山也有上九流下九流,一般的人目的可能就是为了仨瓜俩枣的几分钱利益,但是高人赶山则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高人赶山目的在于寻隐者,就是想遇到可以点化自己的点化之人点化之事点化之物,中国人总有这样一种意识——真正的高人总是隐居世外,这草师婆,我先前听我爷爷说过那么一档子事情,与这可能有一些联系。 秦巴山脉是隐士文化的发源地,最为出名的则是终南山隐士文化,素有“天下修道,终南为冠”之称,他的发迹应该从春秋时期说起。 楚康王时,道教文始真人尹喜于终南山中结草为楼,每日登草楼观星望气,当时尹喜时任函谷关关令,他素有占星癖好,是中国史上有名的占星家,一日尹喜占星,忽见紫气东来,吉星西行,他预感必有圣人经过此关,于是守候关中,不久一位老者身披五彩云衣,骑青牛而至,原来是老子西游入秦。于是请老子上台演讲,这便是后人常说的“天下道林张本之地”的由来。 终南山自古就是隐士云集的地方,赐福镇宅圣君——钟馗,天子之师——王九思,全真圣祖——王重阳,药王——孙思邈,国医大师——谢士元,西汉开国大将——张良,西周开国元勋——姜子牙,麻衣子——李和,中国不可不提的田园诗人——陶渊明等等数以万计都以终南山结庐修道过。 据爷爷说,他曾经自己在深山里待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他与世隔绝,是自己修为大增的时候,在进山结庐修为之前,他遇到了一些非常邪行的东西,正是这些东西把他请上山的,这东西我寻思着应该就是草师婆,一个真正的隐士。 我估计这草师婆也聪明,他怕这东西落入歹人之手,又怕后来的弟子好高骛远,好大喜功,也出现和他之前一样学艺不精的情况,所以草师婆得想个法子激发他们的学习兴趣,让他们自己去钻研。 这方法和请师傅上山的情景类似,但这种恭请应该不是武力制服,也不是那种听起来和神经病差不多的直接就跪在那人面前说句“师傅,请上山”这么简单的事情,而是用一些类似猜灯谜的,循循善诱的东西来暗示启发这些人。 不过爷爷也没具体跟我说过是怎么一个请法。 这东西,有时候得凭几分缘分,否则就算是你得到了这本秘籍,你照样无从下手,所以他不可能见人就说。 我也穷举豪列过所有可能的那么一种情景,但最后这些猜测都他娘的不攻自破。 因为那些东西听上去都十分的浅白,还透着一股子愚蠢,弄得我头昏脑胀,所以自那以后我索性对着事情连问都没问过一次。 我猜测,我爹说的这种祖师爷的关系应该就是这么滴。 第十三章植物病 世界上有一种叫做石化人的病,医学上叫他‘进行性骨化肌炎’,这是一种以先天性拇指畸形和进行性横纹肌骨化为特征的罕见的遗传性、进行性结缔组织疾患。如果用x光照射,会发现他们的身上全是骨头,随着病情的发展,骨头会一块一块的钻进肌肉之内,医生们在观察骨骼成像时,总会被那些珊瑚一样的骨头吓倒。 在全球范围之内,发现这种病的人只有600人到700人左右,它是一种极罕见的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病,疾病的发展具有进行性,不可逆转性,可侵犯皮肤,筋膜,骨骼肌,肌腱,韧带,关节囊等,病变会导致关节活动受限及关节畸形,整个人变得僵硬,当肌肉继再续骨化,到一定程度之后就直接导致患者某些脏器衰竭死亡,目前医学界对于治疗这种特级罕见级别的病毫无治疗经验,可以说束手无策。 搞科研的人的学问海了去了,你不可能只局限于某一种单一的现象,肤浅的人总以为有些东西根本就是鸡肋,譬如这里的“进行性骨化肌炎”,研究过来研究过去,到最后被不少人诟病,这他娘的一直没有见个成效,不是一直拿投资人的钱在挥霍吗? 其实不然,但凡是被深挖过的东西,展现给世人的总有惊奇,世界上的某些东西的确存在通性,经过不同人的那么一倒腾,可能一个被忽略的小题就成了历史性的重大转变。 美国的机密研究所对中国的中药文化也进行过工程式的开挖,他们发现在中国典籍的记载里有很多震惊世界的记载,而且这种植物界的“进行性骨化肌炎”在业内也被保守的疯传着。 植物没有“进行性骨化肌炎”,但是植物有这种类似的病变,这种病变也是物体本身被异化,但是这种异化和“进行性骨化肌炎”逆向,那就是植物体可能因为这种病变导致植物体和人肉一样柔软,而那些具备了人形的植物如果得了这种病,几乎就变成了妖。 传说,有个采药人,在深山老林子里一个人采药,走到一出绝壁的时候,突然间就电闪雷鸣,暴雨滂沱,他由于躲闪不及,被一道刺眼的电光突然的击中,没想到被那道闪电击中之后,那个采药人竟然没被劈死,从那之后,他就感觉到自己身上一直好像有一条巨大的虫子在爬来爬去,于是他脱掉自己的衣服,定睛一看,自己的身上竟然留下一条巨大的纹身!一条盘满全身的青龙赫然的印在自己的胸前。 但是后来这个人却突然离奇的暴毙在采药的途中,他的同伴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几年之后有个采药人偶然的一次际遇又突然的发现了他,他的尸体过了几年都没有腐烂。没想到那个采药人的两条腿还有跟地面接触的部分,全部长出了树根,身体上也长出许多树叶子出来,他的五官很清楚,但是却是被木化了。 那个发现他尸体的采药人,回家找来了死者的老婆还有儿子给这个人收尸,他的老婆惊奇的发现,那些树根全部都是从他身上的那条闪电纹长出来的…… 这个简短的讯息从我脑袋里一闪而过就好像一矢中的,直接刺中了我的神经,继而让我心里的那根弦绷得似乎马上就要断掉,我整个人几乎都沸腾了起来。 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对这个天方夜谭瞠目结舌,不知道他的真实性和可靠性有多少,但是就在时间到了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村民们才似乎从中看出了一点眉目,那一年,村子里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这是一群高鼻子,蓝眼睛,白皮肤的老外,八十年代初期的社会秩序很混乱,刚刚开放市场的中国,信息技术不是一般的落后,农村信息交往基本停留在纸质信件来往上,所以对这种文物收藏经济意识比文盲还差劲,许多日本人当年从大陆撤退时候留下的宝贝,到了改革开放的初期,又被那些看准了时机的人重新给搞走了,这样的事情多的数不清。 好在村子里还有几个出过门的见识人,并不像其他地方闭塞,一开始他们也觉得像是传说中的来偷盗文物的,但是两三天一过,就发现这些人根本就不走那套流程,这些西方人不同于人们疯传的那些日本人,并没有带着什么遗留的地图,标记的符号之类盗挖文物,而是大量购买本地的牲口,牛羊猪马等等,买来之后又请当地的屠夫给杀掉,只取这些牲口的内脏,剩下的东西全部白送给了原来的主人家。 老百姓们遇到这种好事,那脑袋肯定就昏了,对待金钱收入方面,电视上播放的贩毒,拉皮条的多了去了,只要给钱,才不管你是什么来路,更何况这他娘的白送的钱。 傻人有傻福,要是照着一开始的搞法来搞,动静肯定搞大,这事到了某种程度肯定会被叫停,但是这事被贩子们瞅准了,并且被几个贩子独家垄断,屠宰的猪又返还给贩子们拿去市场去卖,所以这个环节几乎就成了隐蔽的,很少有人知道村子里曾经来过这样一群老外,直到现在村子里的不少人依旧蒙在鼓里。 那个时候我们是举家搬迁到襄阳了的,应该说爷爷不是得到一手信息的人,问题就出现在这里,那一年的一天晚上,咱家屋顶莫名的就被一片草藤子给围住了,要知道屋顶上长树那是有预兆的,迷信的人有这种说法就是这屋里最近几年可能要出一个寡妇,也就是死男人的征兆。 爷爷对迷信这玩意感情复杂,有他信的也有他不信的,这一点他就持保留意见,所以他就带着镰刀亲自上了房顶,撩开草藤子爷爷发现,在房顶上面竟然有一个拳头大的鬼东西,草藤子就是从他身上长出来的,爷爷定睛一看,这鸟东西是一个很熟悉的玩意,名字就叫做仙姑屎。 这仙姑屎是一种鸟拉的屎,实际上这是一种信号,蒙古人攻打襄阳的时候有人就曾经用这种方式送过信,但是这种送信的方式和信鸽相比显然没有可比性,而且驯服这种鸟也是技巧性相当高的一件事,可以说是绝学,所以这东西在史书里就根本没记载过。 这是一个白色的拳头大的卵蛋,被挣破的蛋壳是明显不过的证据,爷爷和这仙姑屎有渊源,这屎也就是前面我说的那个草师婆鸟拉的,这草师婆鸟拉的屎怪的很,应该说他从不拉屎才对,一天最少要拉这种屎蛋一个到两个,吃什么东西也只有我爷爷知道,我是一无所知的,之所以叫屎而不叫蛋,原因也就在这儿,草藤子就是从卵蛋里钻出来的,信的内容就长在这些个草藤子上面,至于爷爷是怎么知道这信息的,留在以后慢慢来说。 爷爷收到了这个信息连夜就从襄阳赶到了竹山,但是遗憾的是等到爷爷赶到竹山的时候,事情已经完全到了尾声,也就是说信号还是送晚了,老外们好像已经办完了所有的事情,收拾完行李打道回府,这其中一个猪贩子爷爷是认识的,废了好大的周折才从贩子嘴里套出一点信息。 “老爷子,谁叫你他娘的还是我舅姥爷,我就跟你实打实的说了吧,这老外们在这边丢了一个人,这些王八蛋做事情怪的很,专门用这些杀掉的牲口的内脏炼油用来画画,那天晚上我偷偷的瞄了几眼,那些画太他妈的怪了,简直就跟真的一样,但是画却是全部画在地上面的,而且是很多地洞,我当时以为自己是做梦,这他娘的在地上画一个地洞,这群王八蛋就他娘的还真收拾东西钻了进去……” 爷爷知道这贩子喜欢吹牛逼,但凡是什么事情,得经过自己的一番思考判断,要不然肯定被他忽悠,但是这贩子吹没吹牛有些明眼的人还是摸得清的,毕竟经历太多事情的庸人们头脑没有那么清晰,一些习惯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破绽。 这贩子一吹牛眼睛珠子就会不停地转,不停地打量听他吹牛的人,没有一点做贼心虚的感觉,俨然一副职业的骗子的样子,也正因为这样的伎俩拙劣到几乎愚蠢的地步,稍微用点心的人也能察觉这是假的,这一招百试不爽。 爷爷看了看那家伙的眼神,因为爷爷在附近还是比较熟知的,占尽天机的聪明,这贩子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摆不出台面,他自然的对爷爷是又敬又畏,见到爷爷他一说话如果是庸人自扰,不攻自乱,反复无常的那种,那可能他说的就是真的了,这种情况说来也很微妙,不是一时半会说的清楚的。 贩子的眼神很乱,而且闪烁着一丝幽幽的很不情愿的眼神。 爷爷一下子就看懂了,说道:“那人怎么丢的?” 这个时候贩子知道爷爷听进去了,他就不再那么乱了阵脚,又他娘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吹了起来,爷爷懒得跟他废话,拿住他的死穴说道:“你个瘪犊子,小心老子把你那回进洗脚城摸女人屁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你媳妇儿说了!” 那贩子一听这话,眼神一下就变了,他家那只母老虎,这辈子就是他的克星,专瞅命根子下手,人家持家有道,一套理论很管用“这玩意本来就是给我用的,我对你的鸡巴有决定权”,他老爹老娘死的早,女人就更加没谱,所以根本就不惧他。 “舅姥爷,别别别……我招了招了,那家伙们有专门的休息室,租的老覃的房子,老覃他们一家子去年上山不是让洪水给冲走了嘛……老覃他弟弟觉得这房子晦气兴许就能被这群洋鬼子给镇住,加上这洋鬼子也相中了这房子,老覃他弟弟这狗日的一拍即合,我每天晚上就是在那里给他们送内脏结账的……” 爷爷一听这话,赶紧的就去了老覃的家里,一路上来也不多说,推开门一看,老土房子的客厅里还真他娘的有一个画的地洞,一个夸张的逃命的身影正好堵在洞口,只不过那个画等爷爷到的时候他已经很模糊,几乎就跟现代人做的沙画一样,从门口窜进一阵很小的风就把模糊的形象给吹的烟消云散了。 “不好……是他娘的七伤药……”爷爷心里不决的惊叫。 第十四章蛊巢 “抬回去了,就埋在五座坟……”大师兄说 我爹听了这话,明显的松了口气,他吐了口烟腾云驾雾起来,心里乐的跟吃了蜜似的,咳了两声之后,他的表情就又恢复了平静。他用手弹了弹烟灰,掐着烟蒂举起烟来优哉游哉的对着那烟星吹了一吹,火星在气流的作用下霎时亮了许多倍,谁都不知道这老小子心里盘算的啥,乐呵的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这事情,你是听谁说的?”我爹故作镇定的问。 “师爷爷说的。”大师兄说。 “他有没有说过这事情是啥年代的?”我爹复问。 “这个倒没说,但我感觉应该是在清朝年间,而且是在乾隆期间或者之后。”大师兄说。 他俩说的这话我跟二师兄根本插不上嘴,会看的看个门道,不会看的凑个热闹,我俩这个时候完全就是聋子耳朵,完全是个摆设。被整的晕头转向的我,根本找不着北,听着听着,我就实在懒得去听,这他妈就跟犯了鸦片瘾是一个情景,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我跟二师兄那个时候都没有抽烟的习惯,所以又没得能够解乏的,只能百无聊赖的在旁边带听不带听的瞎晃悠着。 从某个角度来说,爷爷的丧事完全应该是我爹一人操心的事情。而我只是一个配角,大树底下好乘凉,虽然他这老小子有时候做事情是有点粗枝大叶,但我觉得应该不会糊涂到分不清孰轻孰重的地步。只是有些司空见惯的事情,人们不得不麻木不仁而为之,动起真格来,他的逻辑思维跟咱师兄弟几个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这就是真正的大智若愚的境地。 怎么说呢?经验主义会导致一些错误,但是没有经验之谈,那他娘的世上的事情什么都从零开始,那就不知道要瞎折腾多少,浪费多少精力。用老话说呀,他吃的盐比咱吃的饭还多,过的桥比咱走的路还多,那我们言听计从从某个层次说也是一种智慧。 既然我爹都能跟啥事都没发生一样,那我也应该有这种定力,对爷爷这事情不应该一味的垂头丧气,急功求成,我就这样漫不经心的徘徊了有半分钟的样子。 突然,一个粘乎乎的东西就滴在了我的脸上,凉意通过神经元一下就传到了我的大脑,于是我下意识的用手去擦揉了一下,但是这一揉,就感到一阵恶臭扑鼻而来,我赶紧把沾了粘液的手凑到眼前瞅了瞅看是什么东西。 还没来得及看是啥东西,那粘乎乎的东西就又连续的掉下几滴来。 我他娘的当时就急了,不过第一反应还是以为是树上的鸟儿在拉屎,心里大骂“啥玩意儿,还真他妈的没完没了了,说你胖,你他娘的就喘上了。” 心里很来气的甩了甩手,干脆没去看手上啥东西,抬头就去看头顶,喃喃自语:“他娘的,哪个挨千刀的活得不耐烦了,被老子逮住非他娘的把你活剥了。” 一抬头,头顶空空如也,除了那参天的树冠连个鸟毛都看不见,我心里暗骂自己真他娘的没出息,紧张成这样,于是又低下头,没成想一连串子的粘液又倾泻而下,我这才感觉到不对劲,这东西搞不好是从我背后喷过来的,于是赶紧叫大师兄。 “大师兄……大师兄……”说话的时候我能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就像刚跑完百米冲刺。 我正好对着大师兄和我爹他们,这么一个强烈的国际求救信号显然很到位,但是大师兄他们根本没反应,一个个的眼神蔑视的把我给训了一顿。 这使得我被他们的人情冷漠差点没气死,但是直觉又告诉我,或许真是我想多了,因为这一个二个的表情显然是在说我很无厘头,都有想把我扁一顿的冲动,这说明我肯定是没理的。 于是,我把那只刚才擦脸的右手又重新凑到了面前,眼前这一幕让我顿时就像雷轰电击一样,差点没昏过去,我的那只手上满满的沾上了血迹! 我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上,这血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时候我的脸上也应该沾满了鲜血,可是为什么大师兄他们对我的呼救声无动于衷呢? 我很想知道我的脸上是不是也沾满了鲜血,于是就将眼睛顺着鼻梁慢慢的朝能看到的脸上看去。猛地就看见自己的脸上正在变着颜色,那殷红殷红的鲜血一样的东西正在像毛细现象一样迅速的朝我的眼睛还有鼻梁蔓延过来。 “原来这东西是透明的……所以刚刚大师兄他们根本就没当一回事,而现在这透明的粘液已经全部变成了红色……”我心里暗道。 “大师兄,大师兄……”我比刚才嗓门更大的尖叫了起来。 我的尖叫声刺破了林子里的安静,一群飞鸟也从林子里的灌丛里一起飞了出来,齐刷刷的振翅飞到了林子的深处。 所有人都像一截木头一样愣在那里。 “蛊巢!是蛊巢!”我听见大师兄和我爹异口同声说道。 “四儿,不要怕……过来,没有事儿的,这东西不会伤人的。”大师兄安慰我道。 我和大师兄相隔并不远也就四五米的样子,大师兄一说没事,我三步并作两步的就朝大师兄走去,我爹和大师兄这两棵树可是我和二师兄最踏实的靠山。 我逃跑的步伐娴熟,风驰电掣。移到安全地点,我就想看看大师兄说的这“蛊巢”是哪一门子邪门歪道,便放眼打探。 好家伙,身后的那一片螺旋的草木上不经意间就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珍珠大小的虫卵,主干上,茎上,叶子上,全部被这白色掩盖,看上去令人头皮发麻,二师兄见不得这种密集的画面,一看这情形,一口没憋住,吐了一大摊。 “这是闪电虫走过之后留下的痕迹,没人说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就再也见不到这些草木,取而代之恶将是密密麻麻的无根藤须。”我爹指着“蛊巢”说。 “那这‘蛊巢’究竟是什么蛊呢?难道真的是闪电刺激产生的?”我提问。 “哦,我知道了,大侄子,你说的那死人是不是就跟这‘蛊巢’一个意思,他们的症状从你描述的来看,几乎一致。”我爹恍然的问大师兄。 “没错,这‘蛊巢’就是导致那采药人尸体变成植物的原因。”大师兄以一种惺惺相惜的口吻回答我爹,他俩这个时候成了真正境界上的知音。 “那‘蛊巢’又是怎么造成的?”我问。 “我总结了一下:你们说草师婆是假的弃老,上山之后,草师婆又开始有双重身份,其一草师婆人,其二,草师婆鸟;草师婆鸟管我爷爷叫师傅,我爷爷管草师婆人叫祖师爷,这都说的过去。但是这闪电虫怎么回事,还有尸雕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些核心问题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可信的答案,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我深思熟虑,一气呵成的把我的疑问统统的列举了出来,说给这两位已经珠联璧合的两派人物,希望他们巧妙的解释这一连串子的事情。 我爹和大师兄估计两人心里还是有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这倒不是说两人仍旧心存芥蒂,而是说他们了解的东西根本还没有到达已经能够糅合融通的地步,这知识仍然处在分散,混乱的这一层面。 两人被我问得一时间哑口无言。 我们采药人是一种神秘的职业,他研究的是以整个自然为对象的群体,有足够的理由证明,采药人有着各种离奇的经历,但是这一点几乎让我们无法从科学上解释。 闪电是一种强烈的放电现象,他对生物的影响按照当今世界的对他定义的逻辑去联系这种事情,她根本就不可能导致人体出现“进行性骨化肌炎”,“尸雕”以及“蛊巢”,难道事情的答案就是这样草草收尾。 “那你们最少应该进行一个探讨会,把一些有关联的那些散乱的知识关节打通。”我对它们表示失望的说。 “四儿,别把什么事情都想的过于简单,很多事情人的第一反应不能接受,但是在后来的知识累计的过程中,一天一天的熟悉融汇他就会贯通,就打个比方,以我们小学的课本知识去解释只有高中才会学到的复杂函数知识,这根本就不可能,只有达到一个七七四十九天的圆满功德,你才能看的见……这个问题只有留到以后慢慢蚕食,而绝不是一刀切一蹴而就的事情……”大师兄言辞恳切的为自己开罪,同时也开导我说。 “那好吧……这个问题就暂时的隔一隔……”我也开怀的对大师兄说。 第十五章 中医里的中药是人难以想象的复杂的,整个中药涉及到的是动物学,植物学和矿石学的整个名目,因为古人把中药历来就归类为动植矿三大类,据此又朝下细分,什么草木虫石谷,什么草部、谷部、菜部、果部、本部等等…… 自古以来便有“是草皆是药,万物皆为医”的说法。 这个透过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就可以见微知著。 《本草纲目》全书共190多万字,载有药物1892种,收集医方11096个,绘制精美插图1160幅,把所有药物分为16部、60类,其中十六部分为:水、火、土、金石、草、谷、菜、果、木、服器、虫、鳞、介、禽、兽、人。 正因为书中所收集的资料广博,“上至坟典,下至传奇,凡有相关,靡不收集”,因此书中不免有些内容与现代的认识不符,甚至有些可能具有迷信色彩的东西。 其中: “服器部”,记载了裤裆、汗衫、衣带、头巾、裹脚布、蓑衣、草鞋、死人枕席、日历、钟馗像、桃符、蒲扇、蒲席、锅盖、蒸笼、竹篮、扫帚、马绊绳、厕筹、尿桶等种种日常用品把它们烧烧或者煮一煮就可以用药对付各类疾病。 “水部”,记载了牛蹄中的水、三家洗碗水、磨刀水、猪槽中水、溺坑水、鞋底下土、床脚下土、烧尸场上土、冢上土、蚯蚓泥、犬尿泥、粪坑底泥、檐溜下泥、梁上尘、门臼尘、寡妇床头尘土等等都可以入药。 不同时节下的雨水可治不同疾病:夫妻各饮一杯立春雨水后同房,治疗不孕症有“神效”,“取其资始发育万物之义也”。 “人部”,人指甲(人退)、人头发(药名血余)、人乳汁、人尿(又叫轻回酒)、人胞衣(药名紫河车)、人脐带(又叫坎气)、人中白(人尿自然沉结后的固体物)等等都是良药,都有种种神奇药效。 这些东西除了极少数具有一些药理可以陈述之外,其他可以说都是无稽之谈,毫无科学道理,完全是封建迷信里的谶术还有厌胜之类的附议,实为医之糟粕。 但是他从侧面在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百草皆是药,万物皆为医”这句强调中医取之于自然的经典谚语,尤其是有些纯天然的植物,矿物药理药性经得起长期的考验。 正因为中药的广义,我们采药人熟练的掌握了它,我们才能在中医的存存废废之争的曲折路途中立于不败之地,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们采药人是世界上唯一一个长期性的户外职业。镇守边关的军队也有放下武器回家种田的时候,盗墓贼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人家也有歇手的时候,淘金人不会这样常年风餐露宿,堪舆家们最多也就在山上呆个十天半个月。 可我们采药人不一样,采药人可以在深山之中呆上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天地为家,日月为灯,甚至可以在深山里搭窝棚安家落户,只有贩卖草药的时候才难得下一次山赶一次集,衣食住行可以完全取之于自然。 我们采药人分三六九等,形形色色,境界最高的,应该就属于我爷爷这类人,他们有药材成类的专业知识,有从小就习武的强健体魄,还有交叉学科的深厚扎实阅历。 采药人也是世界上接触超自然现象最多,感触最深的人,正因为他们的足迹踏遍大山里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发现的溶洞和自然界的奇特现象也是最多的,所谓的交叉学科甚至涉及到现代科学最先进的内容。 “鬼者,诡也”,人类总有这样的习惯把所有位置的东西都归为鬼类,而爷爷这样的人却总是在诡的世界里穿梭,所以我们这一派又叫做“采鬼郎中”,以后故事里慢慢的就用采鬼郎中代书。 透过现象看本质,我在心里其实一直不敢肯定吞棺的这东西跟息壤会不会扯上关系。 前面说过息壤这东西是一种不是液体也不是固体更不是液晶的奇怪东西,他同样具有吞噬的特点,而大师兄说的那尸雕,只有呆在那里面才能活动自如,与这息壤有几分貌似。 但是因为我们是踏着那块地走过来的,而且棺材坑就挖在他的前面,所以我们可以肯定的说那东西就他妈的是一个硬梆梆的岩石疙瘩,根本就不可能是类似息壤的一种流体。 这样一来,他俩似乎就不是同一种东西了,既然已经不涉及息壤这家族秘密,那大师兄说爷爷是自杀的这话,自然要问问是否是其他原因了,我得慢慢的问清楚。 “大师兄,爷爷究竟为什么要自杀?总要有个目的性的才行吧,他又没不治之症,也没心理负担。”我赶紧问大师兄。 此时我们从起棺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三个小时,按理说早饭之前下葬是最好不过,但是因为路途比较远,差不多要走个把小时,所以我们起棺起的比较晚,走的时候大概在七点半左右,这个点儿应该在十点半左右了。 按规矩来说,超过中午十二点这个点儿再回去就有点不吉利,中午十二点阳气太重,死者十二点之前不能入土,可能就把魂魄给烧坏了。如果十二点之前没有回去,家里人可能也会着急,把魂魄给烧坏了,死人是不能瞑目的,心里会对阳人产生怨恨,这耽误事儿的人可能会遭报复,谁家都怕找事儿找到自家头上,所以我们这个时候有点赶。 大师兄显然也觉得这时间点有点紧,抬头瞅了瞅天上:“老头子,我看这时间点差不多了,回家还得个把小时,要是回去晚了,师娘肯定骂咱,你看这事儿咋整,是就这么走了,还是我们师徒几个再去探探虚实。” “不行,生老病死这可是大事,就这么走了算他娘的啥?半小时之内,我们找不到棺材,这事儿就此打住,明天我们一早全部在赶过来,得赶在头七之前把这事情搞顺妥,不然不说报应,咱良心上都说不过去。”我就知道我爹会这样说,他那前面心不在焉完全是在转移注意力,这老小子要真是跟个女人一样哭个没完,那在徒弟们面前树不起威严来,只能这样没个正行。 我爹都发话了再勘察个半个小时,那我就只能毫不客气:“大师兄,你说说,究竟我爷爷是怎么个自杀法儿?” 大师兄好像还是心里有点顾忌,用眼睛的余光把我爹给瞅了瞅,我们采鬼郎中采药和郎中看病这程序是差不多的,也讲究个望闻问切,以草类药物为例。 望:放眼望去要知道这片大的环境是什么土壤砂石,湿度条件,光照条件以及土壤的颜色和咸度(也就是现在人说的ph值)等等,就植物而言,一般情况下,植物生长具有向光性,根系具有向水性,土壤砂石的成分不一样植物的茎叶颜色也不一样,特殊植物要特殊记忆。 只有熟练掌握环境与植物的相互关系,做起事情来才能更加轻巧省力。比如我们采鬼郎中给一些缺水地方找水,有些缺水地区土壤如果长有根系发达的沙丘植物,那他下面很有可能就能打出井水来,这就需要我们辨认出哪些是沙丘植物,哪些是黑土地植物,哪些是红土地植物。 闻:对于开花植物来说,每一种不同种类的花味道也绝对不一样,所以对植物花香要熟悉,还有一些植物的分泌物例如松香,熟知也有气味,高深的人可以辨别出每一类草药的气味,除非是无色无味的药物。 听声音,空的大树里面一般还有其他的贵重草药,叩击大树听声音是空的,那么凿个洞打开里面也不是为过。 问:人与植物之间怎么可能通过语言交流?虽然现代科学研究表明植物具有感官能力,但是人与植物之间明显的能通过语言交流的东西很少,那么问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但是科学研究也表明,森林的抗噪能力超乎想像。 有人做过比较精确的试验,3千克炸药爆炸的声音,在空旷地能传播4000米远,而在林中,400米以外就难以听见了,森林面积越大,林带越宽,消除噪声的功能越强。猎枪的声音可以吓走很多动物,对于动物巢穴里的药物采摘具有一定作用。 切:整个切就是一个采摘过程,采药人用的工具扁头撬,月牙镰,探斛勾,采芝锄,割芝刀等等,当然也是有规矩可讲的。 望闻问切一旦熟练,世间的所有事情都能用上这四绝,我一边勘察着周围的变化,一边察言观色的看着大师兄。 我爹简默不言,无声甚有声,便是表示首肯,大师兄心领神会:“你爷爷走进了一个诅咒,他这是明知故犯,这诅咒乃是采鬼郎中命中大坎,但是你爷爷还是前仆后继的朝那一条诅咒扑了过去,那是一个神奇的故事,诡异的地方。” 第十六章鬼托梦 1945年,庙湾山。 民国时期可以说是中国有史以来最混乱的一个时期,军阀混战了几十年之后,侵华日军又在华夏土地整整为非作歹了八年,之后又是国共内战。 有统计的,这期间死亡的人数可以说是人类史上空前绝后的,名副其实的乱极之世。 那时候的老家,有很多庙宇,俗话说:“风水轮流转,明年到你家”,流年不利的事情轮到谁头上,插上翅膀都难逃一劫。 但是俗话又说了“惹不起,躲得起”,在倒霉事情还没来到之前,得有先见之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想这也是当时中国人一些主流看法。 由于深处秦巴山脉,当时的竹山并没有被日本人占领。 湖北省抗战年间有18个县没有沦陷,分别是:均县、郧县、房县、竹溪县、竹山县、保康县、郧西县、谷城县、巴东县、兴山县、秭归县、恩施县、宜恩县、建始县、利川县、来凤县、咸丰县和鹤峰县。 熟悉历史地理的对这18个县一目了然。 这18个县无一例外的都在大巴山脉这一走势之上,日本人对中国的侵略路线在秦巴山系这一分界线上完全断开。 一遇战乱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躲到到战事没有祸及的安全区域,重庆当时接受了相当一批来自沦陷区的难民,但是大多数人只能就近逃离,本地的山区和秦巴山脉成了躲避战争最佳理想地。 这里逃过来的难民并不是像潮水一样,而是溃不成军的慢慢渗透到民间。 而散兵游勇当中又多是那么一些特立独行,与世无争的人,他们因为没有经济压力,工作自由而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和绝大多数的凡人蜂涌向陪都,而是选择了避开这些难民高峰期前往更加安全的秦巴山脉腹地,慢慢的融入到当地。 这些荒山野岭里的寺庙,由于远离城池关卡要塞,土匪打家劫舍的事情很少发生,所以比较清静,是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场地,备受那些身处乱世不得急流勇退,明哲保身的退隐之人的青睐,所以庙宇里藏龙卧虎着相当一批民间的高手。 我爷爷那年二十出头,差不多也跟我出事儿的那年一般大。 “这些天,我听庙里的有些高僧都在讨论小鬼子要投降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以讹传讹。”老太爷对我爷爷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也听说了,说什么美国人在小鬼子的土地上投了几颗原子弹,日本人现在正忙着给自家救灾呢。”爷爷毕恭毕敬的给老太爷倒了杯茶说。 老太爷没读过书,但是当过兵,有一股子蛮力气。竹山这地界山高水远,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山区,没多少人口,自然没多少油水,地主老财说实话那都不在咱那片儿晃悠。 老太爷是个五大三粗的人,会使一些刀枪棍棒,那地界的地主老财都有些惧他,所以当时咱家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不用交粮上税,也不用出壮丁,说实在话享的还是那地主的福,要不是他惧怕老太爷,日子过的没那么消停。 老太爷那会儿,咱家当时住的那地方还不是现在我们的老家。 听我爷爷说那三间土房子是挑在半山腰里的一块平地里,是一个难得的宝地,朝山上再走几步,就有一个穿山泉,水势终年不减,但是这穿山泉有点奇怪,在山下有一口老井,不知道是哪朝哪代打的,这口井,我小的时候还去过一回,是用青砖给鼓起来的,上面的井口是用的花岗岩打造的。 井没多大,最多也就放得下一个葫芦瓢,井也没多深,最多也就齐膝盖那么深。这也是个山泉井,可两个山泉井却是相通的,要是用烂布留字把山下的洞给堵住,山上面的那个井肯定得断水,但是在山上面的那井用布留字给塞住,这山下的井水却能够源源不断,两口井起码相差一两百米的高度。 “昨晚上,我做了一宿的梦,老是梦见一个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的女鬼找我,说请我帮忙,还说的有板有眼。他说叫我今天晚上去咱后山的那口井瞅瞅,她是当年在襄阳城被日本人杀害的,这头被小鬼子扔到了河底,正好扔在我们家那口井的出口,今天晚上可能就从咱家那井里流了出来。那女子还说了,得把尸骸找齐了阎王爷才让他重新投胎做人,要是去晚了,这头就要被山上的狼给叼走……你说咱爷儿俩晚上要不要去瞅瞅?”老太爷哈欠连天的对爷爷说了说昨晚上的事情。 “那人是在襄阳城被杀的?爹,那可就不对劲了,襄阳的那河全是从咱这儿流下去的,隔着好几百里地呢!您是不是昨天累着了,没睡好才做的这梦?”爷爷表示不可思议的问道。 “也是,昨天在山上砍柴是砍得有些晚了……”老太爷被爷爷这么一说,也就没把他当回事,以为这就是个屁股没盖好做的梦。 到了中午的时候,太奶奶老早的就把晌饭给做好了,那两天该忙的事情都忙的差不多了,爷爷觉得累了那么几天,也该是时候好好休息休息的时候了,吃完饭之后,老太爷就觉得一阵倦意袭来,朦朦胧胧的去见了周公。 爷爷那个时候还没结婚,但是跟我奶奶还在谈着,奶奶是山下那地主的闺女,对我爷爷一见倾心,是女追男哪一类型的,一说到女追男,可能大家都会想到那女的可能长得实在有点拿不出手来。 其实不然,我奶奶在当时也是风姿绰约,笑靥如花的大美人,而且琴棋书画,诗书礼仪样样都会,大家闺女的出身,多少豪门大院里的公子哥都垂涎已久的。 我爷爷虽然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但是我爷爷有一笔好手艺,那就是他的医术,那个时候的竹山人,十个有九个都识得一些中草药,碰在一起相互讨论讨论,用起个笔记手抄给记下来,那搁现在最少就是民间宝窟。 很多老采药人都记得他,都说他喜欢刨根问底,咱家祖上也没这基因,但不知道为啥我爷爷医术就是好,我估计他就是吃这百家饭才成这气候的。 我老太爷就一个闺女,一个儿子。 这闺女嫁给了襄阳城部队里的一个营长,战事吃紧即跟着上司去了重庆,后来战败又跟老蒋一起去了台湾,那会儿就已经联系的很少。所以我爷爷也是看的比较娇气的,还被送到了山下私塾,实际上他和我奶奶实际上是同门师兄妹,也就因为这样,奶奶对爷爷才是不离不弃,死缠烂打的。据我奶奶还说,他跟那私塾里的教书先生也特别近乎,而且那先生还特地给他开了后门,以自己工作之便把奶奶家的那书房开放给了我爷爷,爷爷几乎每天都在那个书房里要呆上几个小时。 我估计这个也可能是他医术高超的另外一个原因。 那个时候,老太爷坐在太师椅上大概已经睡了有半个钟头,爷爷也把该收拾的东西给收拾了。 他这人一吃完饭,就得去山上,咱家种的有几块旱田,三口人得有个抗劲的使劲,他是个小伙子,一个好劳动力,自然就要勤奋点,干完地里的活,照例爷爷还要在看会医书,那个时候,爷爷还没出诊做医生,他就得多学习学习。 上山下地干活,爷爷都会跟老太爷打个招呼,可一进屋就就发现老太爷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儿的出着虚汗,喘着大气,而且呼吸以下比一下急促。爷爷知道上了岁数的人做恶梦,发现了不对劲就应该想办法把他叫醒,防止睡死。 于是爷爷赶紧的推了推老太爷的胳膊,推了好几下老太爷都没有醒过来,这把爷爷可给吓坏了,接下来的一幕更加可怕,老太爷一口大气吞了进去,隔了好一会而都没吐出来,好像有一口气噎在嗓子里,爷爷赶紧掐住老太爷的人中。 半分钟之后,爷爷哇的一声竟然飙了一口鲜血。 “娃儿,赶紧的上后山,那女鬼又给我托梦了,叫我现在就去山上那井旁边守着,他说他的头卡在了山里,来不了了,但是他带了一个人头大的蛋来,叫我们现在赶紧就去,去晚了那蛋自己就跑了。”老太爷急匆匆的说完话就昏了过去。 太奶奶听见屋里的声音也赶了过来,这事情如果是一次还好说,要是接二连三的发生,那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于是爷爷和老太爷抱着试试的态度去了后山的那个山泉洞。 只见后山草木葳蕤,怪石嶙峋,一汪清幽幽的泉水,宛如镜面,流水潺潺,叮咚悦耳,轻纱似的飘出山体,击得的珍珠四溅,好不舒魂,端端的不像是要挤出一颗人头来的情形,但是爷爷和老太爷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说是快,那时迟,清澈澈的一汪泉水在爷爷和老太爷还没欣赏完这人间美景时,杀出一道煞人的风景,那泉水洞里的水顷刻间就变得血红,汩汩的冒着气泡开始往外涌,继而又是一些人的长发,像变魔术一般涌了出来。 爷爷心里已经,果然这梦里的情形是真的。 “娃儿,这蛋蛋咱可要防不胜防,那女鬼说了,这蛋蛋是会咬人的,他一跃而起就直砸向人的脑门,说是个蛋,他的力气可不小,能把人的脑袋砸下去一个大坑。”太爷爷提醒道。 “好,爹,我用鱼舀子把他网住,看他有什么天大的能耐!”爷爷应了一声。 “出来啦……出来啦……”老太爷大惊失色道。 只见那一个蛋蛋竟似人头般大小,说圆不圆,说椭不椭竟似一颗杏仁的模样,那东西哪里是个蛋蛋,简直就是没了五官的两张人脸! 第十七章皮 这个蛋蛋竟然又人头那般大小,爷爷和老太爷都吃惊不小,爷儿俩匕鬯不惊,气定神闲的观摩着眼前的这件东西,他俩说不出来的感到意外。 “人头这般大的蛋蛋很有可能是爬虫的蛋,鸟类之中有这么大的蛋的少啊,你爹我在这秦巴深山里采了一辈子的药,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鸟蛋……见到这么大的鸟蛋是要拜拜神的,这鸟蛋多数是神鸟,轻易不得吃得,得放了他。”老太爷深感忧虑的说道。 “是啊,爹,咱采药人的老规矩,捡到这稀世罕有的宝贝,那都是意外之财。福祸相依,谁知道这安静的背后藏着什么危机。前些日子山下有户人家不是也捡到了个宝贝么,说那宝贝珠圆玉润,一到夜晚便放出五彩毫光,都说是个宝贝,说这家子大发了。谁知道没过多长时间山里的猴子们便找到了那户人家,把那户人家一家子老小都给杀了,据说还留的有文字,这事儿说了谁信呀,这信上面就说那东西是猴王的眼睛珠子,搁在石头下面等待啥鬼东西给他洗眼睛,没想到给那家子人给捡了去,猴王一急就动了杀心,我看啊,咱还是把他给放了吧,请神容易送神难,摊上啥事儿可就不好了。”爷爷想起前段时间发生在山下的那件事,就此和老太爷讨论了起来。 “你说也怪了,前段时间我在山里遇到了一个女人跟我梦里的那女人一模一样。他女的也是在山上采药的,不过他自己说是个拣鬼的,就是有的死人埋在山上,那骨头在环境的影响下变成一颗一颗的结晶体。我问他拣这东西有啥用,那女人也不吭气,只说是留着有大用处,说是治大病的,你说这梦是不是就是这女人托给我的,那女人太怪了,说完话之后就一扭头走了,等我再去找他的时候,这林子里连个鬼影都没再看见,只看见在杂草里踩出的一条小路。当时就把我吓了一跳,咱采药人碰上的这鬼可不少,有多少人都搭上命去了,我赶紧的就跑了回来,还好没事儿。”老太爷心有余悸的想着前些天自己的亲身经历说道。 这件事情老太爷或许没当回事,但是爷爷已经听得入了迷。 最近那段时间他从外地搞来几本老外们的杂志,是武汉城里的一帮子留洋回来的洋学生办的,那里面提到了一个关于西方科学对鬼神的研究,书里通过心理学,物理学和人体学多方面来证明鬼的伪存性,书里面直接否认了鬼神之说,但是他却说鬼神之所以那么逼真或许还有许多是些超自然现象。 老太爷这番话显然引人入胜。 “爹,我昨天在山下老师那里看到一本杂志,是专门解释鬼神的一本格物杂志,我觉得这挺像,书里说,某些鬼的逼真出现是因为这件事物本身的能量变化所致,您说的那结晶的骨头,您有没有见过呢?”爷爷向老太爷问道。 “唉,你别说,我还真就碰过那东西,那东西就跟西洋人下的那跳棋的玻璃珠一样,但是是通体白的,又没有珍珠那么白,反而略显剔透,颜色比较柔和,那时候我觉得这东西奇怪,就掂了掂,那东西搁在手上,凉飕飕的,却不是个硬梆梆的东西,就跟荷叶上的露珠一样,在我手上滚来滚去的,却也不化在手心。我当时还想找那女人要一颗呢,那女的死活不让。”老太爷幡然悔悟的对爷爷说道。 “幸亏了您没拿,我听说这东西邪行,有什么放射性,碰一下不要紧,时间长了就要命的,失眠,惊厥,呕吐,多梦,耳鸣甚至呕血,我估计您这梦八成跟那结晶的珠子有关,还好您没贪心,真是让人后怕不已。”爷爷设身处地的为老太爷捏了一把汗说。 “这是真的?啥玩意这么邪行,大半辈子了都没听过。”老太爷说。 “还能有假的不,我听说人家老外现在对这东西研究的可厉害了……原子弹里据说都有这玩意儿,您小道消息听说了吗,一颗原子弹把半个日本都给掀了。”爷爷回答。 老太爷本来没啥事儿,听完这话就被爷爷说的是心惊肉跳,他听说过洋人的玩意儿,那东西简直就是他妈的奇巧淫技,玄而又玄根本就说不出其中的道理来,爷爷这话他不信也得信,以后在山上更要注意这种事情,他这样告诫自己。 这东西能解释爷爷在梦里就梦到了这个女人,但是跟这梦的巧合性可就构不成因果关系了。这种在梦中提醒人在实际生活中的事情,这几乎就是一个神魔小说,爷爷也是摸不着头脑,可是他又转回来想,既然这梦这么准,那他就应该还有其他的什么提醒,譬如怎么处理他。 于是爷爷又问老太爷:“爹,那这女人在梦里就没有其他的交代,说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怎么用,或者不能用该怎么处理才能遂他人愿?您仔细想想。” 老太爷在爷爷的旁敲侧击之下,就仔细的回想起那在梦里的一切事情,很快便又如入酣梦。 “娃儿,那女人说叫咱把这东西埋起来,说这是个宝贝,是啥玩意儿的一颗种子,叫咱现在就把它给种起来,免得夜长梦多,这种子据说能长出好东西来,是个无价之宝呢!”老太爷欣喜若狂。 “爹,我看这东西不像是埋起来的样子……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爷爷当时就惴惴不安,脸上显现出不可名状的担忧。 “唉,娃儿,算啦,管他是啥东西,得过且过就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真跟你说的那什么什么放射性物质一个东西,那咱爷儿俩可就冤枉死了。”老太爷提醒道。 “那好,听您的……爹……”爷爷说。 那东西是拿在爷爷的手里,他怕老太爷岁数大了,万一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老人家身体和心理都没这大小伙子利落,所以没想多的就挺身而出,这东西还挺沉,爷爷双手捧着都有点费劲,于是赶紧叫老太爷带路,挖坑把他埋了。 这泉水隔房子隔得太近,现在谁都不知道这东西什么来历,不敢多惹事情,所以老太爷想把这东西打发的远一些,于是就挑了一个几丈长的巨石底下挖了个坑,老太爷还是有点迷信,他总觉得有这大石头压着,他心里就放心,万一这东西命不该死,天不绝他,那他自个而就应该顽强的从石头缝里长出来。 他当时想法就这么简单,石头下面的土还挺松,十块好地,老太爷几乎没费多大劲就挖了一个深坑,大概有半米来高。 “娃儿,挖好了……赶紧的把这东西给扔进来……”林子深处传来一阵很深长的声音。 “好的……爹您闪开……”爷爷兴高采烈的说。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爷爷都没能把这个蛋给扔出去,这让老太爷很奇怪,他以为爷爷这是心有不舍,好的东西,难得的东西,突然间由自己的就变成别人的了,我们这些采药人是不甘心。 “怎么啦?快扔啊……别因小失大……”老太爷急了。 “爹……爹……不对劲……这东西好像粘在我受伤了,我根本就扔不掉他,而且我觉得我的手现在好麻好麻……”我爹赶紧解释。 老太爷把身子凑到爷爷旁边,他让爷爷把那东西举高一点,他看看这东西到底是咋了。 “不好啦……这东西好像他娘的长得还有嘴……”老太爷诚惶诚恐的叫道。 我爹这一听,立马的就花容失色,头凑到那蛋蛋之下,去把望一下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只见那蛋蛋身上挨着爷爷双手的地方立刻的就卷了一层皮,像脱衣服一样,紧紧的就包住了爷爷的双手,那层皮不是个大东西,却没想到有这般巧劲。一小块皮像是叠着的一样迅速的撑开以爷爷的双手为突破点,风驰电掣的就朝整个身子扑去,这东西就象现在定做的透明的塑料紧身衣,那速度快到极致,就跟给小孩子穿衣服一样,爷爷的身子从头到脚,密密实实,连个针眼都没的,立刻就被那鬼东西一动不动的给包住了,他像石头一样立在那里。 “娃儿,没事吧……没事儿吭个气。”老太爷按照惯例和爷爷搭话。 可是爷爷什么话都没有说,那座石像竟然一瞬间又涂抹了一道殷红的鲜血,鲜血在薄膜和爷爷的脸皮之间形成了一道紧密的贴痕,老太爷的心更急了,急得直跺脚:“这他妈的啥事儿,娃儿还没娶上媳妇儿呢!真是他奶奶的邪门,早知道就不信这门子事情的。” “爹,我看见好多东西,这东西不像是在咱后山的。” 这个时候,老太爷正在苦苦自责,没想到爷爷突然之间身无大漾的就开口说了话。 老太爷一下子就老泪纵横,他这是悲中见喜,安定心情之后,他又情绪激动不已,赶紧用手摸了摸儿子的脸蛋,揪了揪脸皮。一看,这人儿好好的,竟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那层薄膜也跟鬼魅一样,说走就走,连个让人观摩的时间都不给,再定睛一看,那个人头大的蛋蛋也是原封不动,他觉得好生生的奇怪,但 老太爷嘘寒问暖问道:“娃儿,没事儿了?身子有啥不舒服没?” “爹,没啥事儿呢!就是眼睛里有好多奇形异状的图案,让人看着头晕目眩,眼花缭乱的。我都快站不住脚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爷爷回答。 “先不说这些,你再试试,看能不能把这鬼东西甩出手去,这东西还是自魁祸首,咱得早点从中脱身,否则你还要吃那罪。”老太爷叮嘱道。 “好的,我试试看……” 那人头大的蛋蛋这番已经不是妖魔鬼怪,爷爷只轻轻一点指,那蛋蛋就飞出了双手,丝毫不错的进了那个深坑,爷爷心里顿时如释重负。 前脚刚走,老太爷后脚就追来,他惊惊的一看那深坑里,马上声色俱变,惶恐不安的道:“娃儿,你看……你看这东西好像真的长出芽了……不过倒不像是一棵草呢?咋恁像一个鸟?” 第十八章七声鹏 “不好,这是七声鹏,爹,咱让那女人给耍了,难怪你这两天做了同样的一个梦,要死的,这鸟一叫出声来那可是要人命的呀。”爷爷如坐针毡。 “你是说西周时期就已经灭绝的七声鹏?”老太爷不得其意,耐心询问。 “是啊,爹……这中国自来就只有五音之说,七声实际上是一个变音,五音里面比其中一个音阶高半个,比其中一个音阶低半个,这样的一个音阶便是变音。也就是五音中相邻的两个音阶再等分出一个半音阶出来,两个变音凑齐,五音加上两个变音遂成了七声。这七声鹏便是能发出七声之变的一种怪鸟,七声里一旦鸣出一个变音来,那听者无不中的,尤其是对音律敏感的那些人,闻声之后,无不纷纷倒下。闻者,始觉有天籁绕梁之音,随后便溺在其中醉生梦死,一旦变音发出,闻者萎靡之中便七窍流血,暴毙于七声之中。”爷爷照实说。 “可是这七声鹏不是早就已经灭绝了吗?这家伙可是西周王朝点名要灭的,只因为这鬼东西嗜血成性,杀人成魔。但是后来的人们认真的考据过他,它实际上是是一种吃腐尸的隼类禽鸟,只是歌喉一般而已……”老太爷听上去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说。 两人正在争辩之中,却已然忘记那坑中的诡异。 只见那颗人头大的鸟蛋从里面迅速的伸将出一个青葱葱的手指粗的胚芽,胚芽探头探脑,似有灵性一般先是探知一下周围环境,他好像熟谙这种狐狸与猎人的丛林相处规则。在排除没有威胁靠近之后,先出来的那个头使一把猛劲,似毒蛇捕鼠一样把蜷在蛋壳里的整个胚芽托将了出来,以迅电不及瞑目的速度,比钻地鼠还要敏捷的扎进了土里,整个蛋蛋就被这么稳稳的固定在地面上。 土坷垃被那几个胚芽拱得想屎壳螂推屎一样,剧烈的晃动似是地动山摇一般,这是对生的渴望,所有的胚芽一扎根,那块土坷垃便又回复往常的平静。接着那蛋壳上面的胚芽便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如狼似虎一样遥遥直上,整个过程就像一个种豆法术一样,从头到尾,从胚芽蛋蛋长成人高马大模样,就在寥寥几句俗话之间。 “爹……你看……这人头大的蛋蛋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瞬间长得这般高大!”爷爷吃惊的程度已经不是几千年的普通汉字就能形容,他除了惊叹还是惊叹的说道。 “娃儿,这树枝丫子上好像还有一个雀子窝捏!”老太爷叹为观止的说道。 “是的捏,爹,这狗东西,莫不就是传说中的七声鹏,这七声鹏可厉害着捏,他一般是不在天上乱飞的,长大了的七声鹏便会找个很深的地下洞穴藏在里面,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他,他要繁衍下去也是像凤凰涅槃一样,从那个巨大的石头里长出树枝丫子来,就和现在这摸样一样!他一飞出来,必然天降黑籽,地有裂出,是地震的代言人捏!”爷爷讲得出神入化。 “这阔搞咋子么?你是说马上就要发地震了?那搞咋子嘛?你爹我这窝子里尽是石头疙瘩,大的像高楼,小的像人头,这要是发地震啦,你爹这窝子还得了?”老太爷一下子人人自危道。 “爹,你不要紧张,这不是传说么?撒子事情有这么绝对撒,你老人家不要推人与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好么?且看下面他是如何!”爷爷深表慰藉的说。 “我滴娃儿,看来爹送你到下面读几年书是没错呀,你现在说的好多东西爹这辈子都没听过,让你这个当爹的都惨愧不如。”老太爷反慰藉道。 真是一对天伦父子,一片孝子心。 “娃儿,你看这树上的雀子长那么快,怕是过一哈子就能飞得出来撒……到时候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可怜了你还没娶媳妇儿撒!唉,老天爷太不公平了撒。”老太爷一时悲痛万分,不由自主哭将起来。 “爹,人算不如天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还活着就要活的有尊严,有骨气,不能临死就腿软,这不您一直教导我的么?”爷爷又苦苦相劝。 爷爷说话总是充满鼓动性,总有一种气贯山河的气势,老太爷这一下子就变得豪情万丈,踌躇满志说道:“是啊……他娘的岁数大了,这东西早都忘到了后脑勺去了,如今被我娃儿这么一提,年轻时候的那股劲儿好像又被重新找回来了一样,是啊……人死了也要有作为。” 树越长越大,速度快的就像是飞机飞过咱头顶一样,还没看到啥模样,就呼啸而过,只听得见一阵似是而非的声音,本来就快,一脚油门踩下去,那飞机跑的更快。也不知道为啥,那树的涨势比刚才更加迅猛,如同洪水猛兽一般。 只见这棵大树,绿油油的树干,绿油油的树枝,绿油油的叶子,足有一个水桶粗的树干显得遒劲有力,似是一个挺拔坚韧,百战不胜的大力士,能把那古代的铜鼎再次的给举起来。树冠已经高耸入云,树枝穿着绿油油的礼服,举手作揖,似是一个彬彬有礼而又真气凛然的剑士。树叶则是一袭得体标致的正服,尽心尽力的打扮着自己的主人,温文尔雅而有默默无闻,丝毫看不出来有一丝的不近人情之处。 这个时候,老太爷异想天开,他有一个冲动的想法就是砍掉这颗参天大树。 这七声鹏一旦认准了你的模样,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把你给找回来,他见这七声鹏是长在树上一动不动的,就觉得这东西肯定是一环套一环,所以便有这种近似愚蠢的想法砍掉他。 “娃儿,你说反正横竖都是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好死外人也比好死仇人好,你觉得怎么样?”老太爷相爷爷请教道。 “不行,不行,万万使不得,他是西周时期,罗国国主向西周王朝朝贡的一种贡鸟,只因为吃了宫里的一个皇亲国戚,周共王才不敢叫这罗国再向周朝纳这种供。到了东周时期,罗国还有专门驯养这七声鹏的异人高手,但是这些高手还是隐匿在民间乡野,官方根本找不到,基本上可以说是在东周时期就已经绝迹江湖了,到了秦始皇的时候,民间的那些高人都被一起赶尽杀绝了。这驯鸟人是死了,但是散佚在民间的那些训鸟方法和招式还是有许多可以拼凑的,我就听说这七声鹏怕一种东西,只要我们找到那种东西,基本上对他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爷爷赶紧阻拦。 “什么东西?说来听听,都说凡毒物数丈之内必有解其毒者,看看这东西找得到不,兴许就在我们旁边捏!”爷爷急不可待的问。 “据说是叫什么黄金魔笛,那是一把用人的骨头制成的一之短笛,如果有人能吹出黄金分割线的音阶来,那这个七声鹏的杀人之音便自然破了。”爷爷说道。 “黄金分割线?不就是木工们从西洋学来的美学定律么?”老太爷满腹狐疑。 “对……就这东西……”爷爷回答。 “可是,我听说咱中国的音律只有五音之说,按你说的有两个变音凑成七声,但是把五个音阶在黄金分割那就有点太不可能了吧?”老太爷表示质疑。 “是啊,但是所有的音阶在乐器制造上来说音律可以按照比例来调,关键一点还是这黄金分割的音阶是一首美妙的曲子,而并非在三废损益法的基础上对音律进行调节。”爷爷为老太爷释义。 第十九章天书 据史书上说,这罗国是乃夏商时期的一个小诸侯国,芈部落穴熊的一个分支,和荆楚同祖。 大约在殷高宗武丁时,芈族系诸部落遭到殷的征伐,罗便随楚由罗山(河南罗山县)迁避到甘肃正宁县,以后又被周王朝讨伐,随楚国迁于湖北房县和宜城。 也就是历史上所说的房陵附近,《说文解字》:“罗,以丝罟鸟也,从网从维,古者芒氏初作罗。”,天罗地网里面的罗就是这意思,一张大网。 罗国之所以取“大网”这么一个名字,肯定有来由。之所以将一国之众尽数收于这“大网”之下,最少有一点,这网肯定和民族图腾这种类似的东西有关。网不是罗国的图腾,却和他们的休养生息密切相关。 网的发明最初是用于捕鸟,正因为罗国人善于制造罗网,并且善于捕鸟,才引起当朝统治者的重视。自古以来中国与周边国家要维持边境秩序,无不是互相纳贡,和亲等等,这罗国先民在没有国号之前,也是受尽大国的欺负,因此就以自己的拿手好戏向当时王朝纳贡,以维持两国关系。 罗国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捕鸟的本事,由于罗网的率先普及应用,他们对林中的各类鸟类驾轻就熟,熟知各类禽鸟的本事,因此就选择以自己捕捉的各类珍禽向当时王朝纳贡,王朝便赐予罗国“罗”的国号。 这七声鹏便是罗国的镇国之宝,如若未能按时纳贡,王朝必定对其疑心,所以他的存在意义甚至大于图腾。 “娃儿,你对这东西,咋呢么了解呢?你是不是有制这东西的方法?”老太爷眉开眼笑,喜出望外的问道。 “爹……我也说不清楚,我就觉得我现在头昏脑胀的,眼睛里金光闪闪的,像是要裂开了一样。”爷爷捶胸顿足,苦不堪言的说。 “咋子了么?娃儿,跟爹说哈,哪里不舒服,爹给你治治,手伸过来……爹给你号号脉。”老太爷忧心忡忡的问。 “爹,我也说不出来,我感觉不像是害了撒病,好像就是刚才那蛋蛋卷出来的皮给整的,就跟那无数条的虫子在我脑袋里面挠一样,挠的我的心里面发揪。”爷爷说。 “娃儿,你这不会是闯了毒了吧?不会跟刚才你说的撒子放射性的东西一样的不?”老太爷心思一动。 “应该不是的吧……放射性的东西是个死的,这东西是个活的,再说啦,这东西天成的少,西洋人的高科技找他都困难,咱应该碰不上。”爷爷说。 “这可咋办么?你要把你爹给急死么?”老太爷神情沮丧的说。 眼见着那大树上长着的那七声鹏渐已成型,父子俩的心情更加焦急。 “爹……爹……我看见好多东西,你说说你梦里面的女人是什么模样?披头散发,一道柳叶眉,两颗小虎牙,腮帮上是不是有个黑痣?”这个时候爷爷突然间就大叫。 “对对对……一走一回头,一回头又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青面獠牙的一个女鬼。”老太爷拍手答道。 “天啦……她竟然骑着一只老虎!” 正说话间,爷爷突然间就倒地睡在那里。 “娃儿,你咋了?你咋了……”老太爷大惊失色。 老太爷赶紧席地而坐,搂起爷爷瘫成软泥的身子,刚要伸手去拿包里的银针取穴给爷爷扎针,没想到爷爷一下子突然醒来,就坐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金木水火土,东南西北中。我乃山中仙姑,奉罗仙师之名特来除掉你这祸乱人间的妖孽。 说罢,嘴里就是一串串听不懂的咒语,那咒语声声吹糠见米,树上的七声鹏一下比一下要缩小的多,逐渐逐渐就变成拳头大小的一个树瘤,然后又逐渐缩小,而且变得稀疏,刹那间,就看见那半个人大小的七声鹏化作了一朵从没谋过面的娇滴滴的花。 只见那一朵怒放的花儿,花瓣点点断断,忽明忽暗,黑白掩映,却从不是常人见过的那种鲜艳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再细细看去,人眼便扑朔迷离,晕晕乎乎,不知天在上,地在下,仰面就欲栽倒,活脱脱的就如那传说中的四目瘟神一般。 那朵黑白交错的花儿一经绽放,爷爷便倏的又惊厥过去,四肢冰冷,直喘粗气。 老太爷惊得脑门子唰唰只飙油,赶紧又去荷包里掏那包细针,欲给爷爷扎穴,没想到,又是要下手时,爷爷一下子有醒了过来,这次倒是没刚才那般的神气,而是睡眼朦胧,浑浑噩噩,浑然不知刚才云云。 “娃儿,娃儿……”老太爷用力的抖着爷爷软绵绵的身躯。 “爹,那女人竟然是一个仙女,我刚要去问他要做什么时,那女人突然间就脱掉了那层轻披的上衣,又剥壳似的开始脱起里面的衣服,一下子就露出白花花的皮肉来,眉来眼去的挑逗。我疑心她这是勾魂,赶紧的紧闭双眼,没想到哪女人又娉娉婷婷的围着我摩挲了起来,这把我彻底的激怒,一想到山下还有没过门的媳妇儿,怒从中来,一把无明业火突然燃起,一把就把那光条条的女人给推倒在地。没想到那女人竟似轻纱一样轻盈,仿佛空的一样,一把过去却什么都没碰到,不过那女人摔的倒是挺重,一个踉跄疼了好一会儿愣在那里。我见那女人一览无余,春色全露,顿时就觉得面赤如霞,赶紧的就扭过头去,却发现四周竟然是光怪陆离的一些白森森的怪光,那光炫目无比,竟似佛光一样夺目耀眼。”爷爷说。 “娃儿,你怎么在梦里面还这么清醒呢?那你知道你你刚才在哪里么?”爷爷提醒的问。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好像还把刚才看到的跟你说了的,可是就在我扭头的一瞬间,我发现您已经在那怪光里消失的干干净净。”爷爷回答。 “那你看到的光是什么颜色的,是什么样子的?”老太爷问道。 “爹,当时把我也吓了一跳,我以为你已经遇着啥事情了呢?我心如磐石,这个时候一心就想走出那怪光去找您,可我发现那光竟然有无穷的阻力,稍稍一碰,那广便把人弹出几丈远,摔得我满地找牙,不知所以。那光竟似一幅幅诡异的画,看的越细,脑子越痛的厉害,但是我肯定那画有规矩可循,和传说中的四目瘟神一个效果。那光毫也不是赤橙黄绿青蓝紫,而是黑白交间。”爷爷说。 老太爷听罢,心里咯噔一下:“这情形怎么恁地和这七声鹏所变的黑白花一样?难道娃儿刚才被那女鬼拖进了那花中世界?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难不成就是这般情景?” 他思忖再三觉得还是在问问仔细:“娃儿,那最后呢?” “我见破那光阵无法,就只能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间就搭在了我的肩上,我又转头,发现那女鬼忽的竟然也和您一样说没就没了,这把我吓了一跳,我歪着头,斜着眼睛朝肩膀看去,竟是那只七声鹏落在我的肩膀上。我赶紧耸肩上下蹦跳,想把那七声鹏惊走。没想到,我肩膀一耸,那七声鹏竟然不愠不怒,反一个劲的戏耍与我。我脾气跟您一样,激将不得,赶紧用手去抓那七声鹏,心想反正被你逮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干脆就连着你一块儿给杀了陪葬。等用手去抓时,却又扑了个空,但是一阵刺痛却落在手心,我以为我抓着了那七声鹏,没想到拿下以来凑眼前一看,抓着的竟是一本线状黑皮的册子,在扭头去看时,那七声鹏不知何时竟也消失,只留下一本沾满鲜血的黑皮册子。”爷爷回答。 老太爷,心里又是一颤:“难道那七声鹏也跑到那梦里去了?” 他看看树上那颗黑白花,脑洞大开:“娃儿,你看你梦中的情景可是和那树上的黑白花一样?” 爷爷望去:“爹,就是这东西……” “爹跟你说,刚才你鬼上身了……那女人跟你说什么了?” “我以为英雄无用武之地,就此葬身,没想到空中四下便传来一阵诡声,说是什么我是这山里的草姑婆,你我有缘,特地将这天书送与给你。” 老太爷久久的没有说话…… 第二十章 教派 我以无限崇拜的热情望着大师兄,时间已经从1945年回到1995年。 大师兄的故事大概已经全部讲完。 二师兄翘首以盼,眉目里已经是平湖秋月般美景,故事戛然而止,他却流连忘返。这故事由于年代太长而显得格外的清幽,香气迷人的从脑子里流到了骨子里,又从骨子里流到心田,采药人的故事大概只能翻翻那些泛黄的旧书。人们对于事件的诸多事情也大抵如此,从来不讲什么资质,而对于来历出身则过于考究,也许这正是许多郁郁不得志人的悲哀。 二师兄,依依不舍,深深的沉浸在故事情节里:“大师兄,这么说师爷爷很可能就是被那女鬼请上山的,那女鬼就是草师婆鸟喽!这个情景在过去用科学解释不了,但是在如今的科学世界里,移形换影可就不是难事了。现代的读心术还有催眠术和物理医学的相结合能够巧妙的证明把一个人放到梦里的一个具体环境中是很有可能的。比如那些黑白相间的错视图,实际上利用的就是人的经验主义错误,以一贯的思维用不当的参照形成的错误的判断和感知。这些视错觉是人们对日常生活细节的总结,也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许多疑难问题才会在人们早已经习以为常的根本不会在意的行为里得到颠覆性的论证。” “不错,二师弟,你脑袋瓜子够使呀……那个女鬼就是草师婆鸟的化身……”大师兄对二师兄连声称赞。 这是我们这些采鬼郎中的生存手册之一,所有的实际遇到的诡异事情都要学会用科学去解释,我们长期性在户外的人,只有懂得科学的必然性,才不会意外碰上而产生恐惧: 当外界物体反射来的光线带着物体表面的信息经过角膜、房水,由瞳孔进入眼球内部,经聚焦在视网膜上形成物象,物象刺激了视网膜上的感光细胞,这些感光细胞产生的神经冲动,沿着视神经传入到大脑皮层的视觉中枢,即大脑皮层的枕叶部位,在这里把神经冲动转换成大脑中认识的景象。 人的眼睛具有全面性,如果把眼睛比喻成摄像机拍照下来的图片,露出的部分是全面的,但是人的感知却是片面性的,视网膜对于光模式有选择性。 眼睛只有接近注视中心,才能看到物体的细节,越偏离视觉中心,对细节的分辨能力越差,到了视野的最外围,甚至连辨别物体都困难。 一旦画面出现缪勒莱耶尔错觉、月亮错觉、奥尔比逊错觉、松奈错觉、编索错觉、桑德错觉、德勃夫错觉、阶梯错觉、海林错觉等等这种效果图时,人的眼睛便会基于客观事实,而主观受到干扰。 人眼具有主观选择性,对于参照物也有主观选择性,在选择曲线或者交叉的东西作为参照物时,人的眼睛感光细胞稍微偏离,参照物便在曲线上游走到别处,这个时候视觉中心的曲线的东西看上去就是动的,而直线的东西则看上去是曲线的,其他的几何形状也相应扭曲,这便是错觉。 感知细胞对于曲线的假动态图往往具有趋向性,这些紊乱的感知细胞导致大脑神经元也跟着紊乱,很容易就构成催眠效果,这种催眠就是客观物理催眠。 它不同于心理催眠和药物催眠,不具有副作用,所以成为了心理学医生的必修课。 一个读心术高超的人也不仅仅是读读人的心理疾病,更高超的在于巧妙的利用客观物质改变心理,咒语便是其中之一,真正的咒语不在于口诀文字内容,而在于练出口诀时产生的音律,音律也就是音乐。 音乐对于人的影响已经不必在多讲,紧张的音乐能把人带入紧张的氛围,舒缓的音乐能把人带入放松的境界,咒语也是一样,有些咒语能够驱邪,有些咒语则是死咒或者恶咒。 不一样的就是音乐纯粹的是从听觉上供人娱乐,造成心理影响,而诅咒则是物质与物质间的影响。人类对于粒子的波粒二象性研究的还是不够透彻,次声和超声产生的效应已经远不是狭隘的音乐定义能够解释的,这便是和咒语类似的两种应用,人类对于粒子的研究可以说一直处于瓶颈状态。 咒语其实就是一种声音,是声音就具有声音的物理性质,而关键还在于这些物理性质有很多没有被发掘。咒语致动,念力致动都是一个意思,都是粒子与粒子之间的介入关系导致,粒子变化是导致所有物理变化的根本。 这些特殊声学物理粒子的变化如果介入周围环境粒子或者周围某一物体的粒子,该粒子导致的现象就会显现出来,微观粒子和宏观物体之间有很多的联系:链锁关系,趋同关系等等。 我知道大师兄表达的意思。 罗国的这七声鹏是极为神秘的,他们生长在地底深处,本来就是一种特殊的禽类,特殊之人必有异人之处,生物体对于自然界的感知性与生俱来,这草师婆鸟的习性和特征,绝对不可能不引起大师兄的注意,很有可能就是吞棺的那东西。 我怀着一腔热血问道:“大师兄,你是说这七声鹏就是草师婆鸟?” “对,我就这意思。爷爷为什么自杀,也很有可能跟他最大的干系,我能给你们讲的就是这些,我推测可能是这场游戏的潜规则。但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们,那就是……师爷爷的采鬼本领的确是那本天书所受,就在老爷子醒来,他却发现自己每一天晚上都会去做相似的梦。也就是说,草师婆有造梦的本领。他的毕生所学就是通过梦授的做法来实现的。”大师兄目光灼灼的说。 “没错,我到现在已经不能再去怀疑,因为现代科学的电脑证明了那个造梦的说法是正确的,你们都晓得,电脑完全就是利用0和1两个数字实现转换,而在人的视觉和那些错觉图里存在一种数字转换关系,那些错觉图就相当于二进制里面的0和1,也就和特工们的密码本是一样,人在看见这些错视图之后,由于人的本能会将错觉转化为另外一种信息。” 就在这时,我爹突然说道,我看得出,我爹也同样目光灼灼,他和大师兄一样,每谈及此,总是十分如戏,丝毫的没有轻慢之意,这也让我看出这谜一样的东西似乎才是真正涉及到家族核心的东西。 “如果这样说,我想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所为,也不可能是人和禽类的共同完成,要知道一副这样意境的错觉图或许就要耗费一个画家的毕生心血。很多流传的杀人的画就是这样一个例子,一个画家为了报仇,把所有的玄机全部藏在画里面,当仇人看到时,他便会发现里面的玄机,这玄机直接导致仇人死亡,但是这幅画花了他一辈子的灵感。”我推测。 “是的,每一幅图都代表了不同的代码组合,构成的效果不一样,但是如果一个人或者是一个教派,一辈子或者十几代人都是专门学习这种诡异错觉图画的人呢?那他们发现的规律是不是更多,规律的掌握必将导致大量不同的玄机图问世……”我爹续道。 “你是说他们很可能是一个教派或者组织?”我因利乘便问。 “对……而且很有可能……你爷爷自杀就是教派的教规……”我爹唯恐惊乱大家的说道。 “所以说,在某一种程度上讲,你不要去过多的责备你的爷爷……”大师兄附说。 “那这地方的风水是不是爷爷故意选择的?我知道爷爷这人,天大的教规不实用,没道理他是绝对不会从命的。”我一股脑的问。 第二十一章蠹血菇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爹这番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令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息壤,一味的闷在心里。 所有的灵异事情都归罪于不能说清的科学道理,这实际就是一种狗急跳墙的说法,完全站不住脚,能够百分之百是未知科学造成的灵异现象才称得上大乘,其余的都是添油加醋,牵强杜撰所成,是乃以讹传讹,意淫所为。 眼看着时间在故事的穿越中又过去了十多分钟,此时我们还是要讲些规矩,十二点之前必须赶到家,这就像是军队纪律一样。 “四儿,你们都听好了,再过二十分钟,要是还找不出什么细枝末节来,咱们即刻收兵,我估摸着咱对这东西还是半生半熟,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没有十足把握,十二点钟之前必须赶回家,你妈也是半边天,不能让他担惊受怕的。”我爹大声嘱咐道。 师兄弟三人一起应到叫好,于是浩浩荡荡的扫雷大队又像贴了狗鼻子一样,朝那吞棺的四周探了去。 采药的门门道道其实并不算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多数的中草药也有成群性,主要是受环境影响,同一砂石环境,同一光照条件之下,草类药物的成群性居多。很多奇花异草是独生,实际上并非如此,这些花草可能与周围的某些植物互相相通,本身的花粉有时候可能不能授粉,而其他种类的花粉可能一试百灵,如果能够长期和周围环境达到共生,那么这类独生的草木在周围绝对有他的密友,或砂石或草木。 从唯物主义的角度来说,环境对草药的影响是决定性的,环境的异变将导致物种的灭绝或者推动物种进化。 基于这些,我们就要注意一下周围的一些细节,比如这草师婆可能遁在树根地下,因为这东西本来就是一个种子,由芽变树而成,还有就是树瘤子,树瘤子很有可能是那草师婆涅槃重生所化,草木稀疏的地方也要格外注意,树大招风,树大降木,一块地上如果一棵树长得格外茁壮,相应的在周围的草木可能就被降住,长得萎黄细小。 “这草师婆有遁石之术,你们要密切的关注周围环境一点一滴的变化,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投石问路,倘若那石头石沉大海,大家则不要乱动,扔出一个火折子,那草师婆只认得火,乃是人和他交流的一种媒介,一遇到扔火,他必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他,而且还在和他攀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它若有心,便会吐出那棺材,它若无心,我们扭头便走,不可死战。我们只算是尽尽心,能找到你爷爷的棺材最好,不能找到,你们休要鲁莽,一些皆是命数,法术敌不过神通,神通敌不过业力,业力敌不过愿力,这世上之事解释环环相抱。那草师婆能吞棺亦能吞人,一旦你们陷了进去,便不能自拔,只能壮士断臂,切记切记……”我爹又交代道。 众人如履薄冰一样,轻手盈脚,生怕惊扰了这位太岁爷,就连呼吸都要故意的去克制几分,急促不得,没一个人的心没有悬在半空。 二师兄逗留在刚才那几颗被闪电虫烧穿的大树底下,正鹰眼狼目的盯着脚下和身旁的一切,这场面在采药生涯里见得不少,特别是有猎人的地方,那些猎人下的陷阱比地雷阵还要恐怖,那个时候已经有了那种高压的电猫子,这玩意而也是他娘的最危险的,一碰到导电的东西,马上就烧起来,温度急剧升高,周围要是草盛树密,就算是还在滴水,他都能给烧着,野兽什么的碰到了就更别提,一触即死。我见过好多两口子带着这东西上山打猎,打死自己的不在少数,有的把两口子打死了还把整片山都给烧了。 这些电猫子就像以前的铁丝网防护墙一样,令人防不胜防,比地雷还要命,有的地雷最少不会引起火灾,还有哑雷和威力小的,可这电猫子就不一样了,用的就是高压电,碰到了,除非你动作快,否则就命丧黄泉,一旦进去,肯定提心吊胆,必须想办法切断电源。 所以说采药人走的路多了,他们的野外生存能力超过职业军人,而且好多军人的生存技巧都是借鉴与采药人的生活。 我跟他相距大概有二十来米,四人也是成一个互为犄角的阵势在缩小搜索范围,这是大家伙就时间以棺材坑为中心划得一个大概范围,一旦四个人聚在一起,找得到找不到都得打道回府,这是约定俗成的。 我见二师兄还真当了真,蹑手蹑脚的举步维艰,一下子就忍不住笑了,心里还在想:“这他娘的是一物降一物呀,二师兄鬼精的一个人,竟然还怕这玩意儿,真是他娘的吊死鬼照镜子——自己吓自己。” 这时候,树林里突然就风声四起,一阵阴风席卷而来,吹的那脚下的草木枯叶沙沙作响,我穿的有点少,这阵阴风是有点冷的有点出奇,这三伏天里我竟然被这冷风吹的猛地“啊欠”的一下打了一个喷嚏。 大师兄二师兄我爹随即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我这边,以为我这里有情况,这一下搞得我百口莫辩,见我满脸无辜,大家伙才知道这是我在搞恶作剧,一扭头与自顾自各忙各的去了。 这么紧张的气氛,让我这么无厘头的把大家伙给吓了一顿,我心里也挺过意不去,在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脚下时,心不在焉了那么一会儿。 之后,我便屏气凝神收起了被打乱的心,我的脚下这边好像有很多毒蘑菇,我是认得这些毒蘑菇的,他们和金针菇一样,却是红艳艳的,以我经验之谈,这应该是一株蠹血菇。 什么是蠹血菇呢?实际上是四大鬼药,历来采药人觉得草药出自四个地方,即可成为鬼药,这四个地方是:人或者兽类的血里的,孪头鬼胎的肚里的,炼丹炉里的,棺材板里的。 这蠹血菇应该是从人或者兽类的血里培养出来的一种菌子,那些得了特殊传染病的人死后被放血,把血放在器皿里,任其发酵,看看最后最终会长出什么东西来,据说没有一个人让这传染病人的血长出东西来,但是在一个树人的血液里却长出一种菌芝,这就是蠹血菇。 这些长出来的蠹血菇一旦发芽,那些倒医们便想方设法的用活人的血去养他,等他已经能够放出来植入木头里,便不再用血去养,而是任其自生自灭,这个想法最初是道医们利用以毒攻毒的医学理论,试图用人血培育出一种能够食用的菌芝,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能够在毒血里生长的菌芝肯定能够对人体的毒性有遏制的作用。 没想到这蠹血菇竟不能被人体所吸收,人一将这蠹血菇吞到肚里,那蠹血菇竟然会在人的肚子里死而复生,并以人血为食,蚕食人的肌体,最后食用他的人无药可医而死亡。 我对他早有耳闻,传说炼丹师葛洪便提过这种说法,但是由于过于血腥,这个提法被终止。 没想到今日还能一睹芳容,心里格外的舒畅,想来老天爷对我也不错,他的颜色不是血一样的颜色,而是黑白相间,所以又叫黑白无常。采药人对待奇花异草就好比搞收藏的碰到了货真价实的古董一样,一旦碰到,再要松手时,便是十万个不愿意,于是我便升起摘下他的邪念。 没想到刚要走过去,就大事不妙,走出第三步时,我的左脚就好像踩在了你中一样,逐渐的就朝下陷,恁的如何也罢不动了。 我瞬间大梦初醒,原来这狗日的蠹血菇就是那草师婆身上开出的花,我竟然忘记之前二师兄故事里的那黑白相间的花儿了,那正是草师婆涅槃所化! “大师兄!救我!我被这草师婆给缠住了!”一席言语,让大家的心顿时又平添了几分恐惧色彩。 第二十二章骷腿 大师兄不由分说,箭步的飞来救我。 我的那条腿就从那时候才逐渐沦为高位截肢,想起来我肠子都悔青了,人生在世就是不能得意忘形,有钱人得意忘形会被后来者取而代之,社会团体得意忘形将面临倒闭之灾,当朝统治者得意忘形则会气数殆尽,而我得意忘形却把一条腿搞没了,这一点我有切肤之痛。 大师兄赶紧投石问路,他必须弄清楚草师婆的作案半径,如果贸然进入他的防御圈,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损兵折将,把自己也赔进去。 我是真没想到草师婆厉害到这种程度,我的左腿陷入地中,根本就不痛不痒,但是无论我怎么用力,那条左腿却怎么也拔不出来,而且越陷越深,其实我最怕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那些鬼手草,那些藤葛一样的尸体啃起木头来就像是在咬豆腐,而且还有那些绿色的肉鞭子和闪电虫,如果这些东西一起出手,我小命去留就在一瞬间。 这个时候,我爹也是焦头烂额。黄泉路上无大小,他以为我还年轻,老天爷给我的劫数应该没那么早,反而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大师兄和他这一边,没想到草师婆料事如神,正是利用我爹的这个想法才见缝插针,一针见血。 但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二师兄和大师兄两个人用投石问路的法子,把石头扔到了我的身旁,只见我身前与身后的形势相差很大,身后的石头一掉在地上,就像是扔进了水里的石头,连个浪花都不激起一下就掉入无底黑洞。 所以,大家伙很快确定出草师婆的作案半径:在我右腿迈出的时候,草师婆才痛下黑手,一口将还没有迈出去的左腿给吞了进去,作案半径就在我身后的那五米之内,所以在五米之内要格外的防范。 我爹赶紧去砍了一根析出许多松油的树枝,电光火石之间就用火机燎然了他,采药人知道什么样的松油最好点燃,他们对这永远慧眼识珠,从不打眼。 松树枝子一点燃,我爹就把他抛到了我身后的那个五米的小圈里,只见那火星在我身后越烧越烈,一团熊熊大火顷刻间就燎了起来,一只扑着翅膀乱打的鸟的轮廓的火焰登时就映入了眼帘。 “东南西北中,金木水火土,我乃八代采鬼郎中之嫡子,请仙姑手下留情,放过犬子,我等日后定当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爹急忙说道,然后食指和中指竖在一起迅速的练起一连串子的咒语。 这咒语一出,果然看见空中那条烈火之鸟迅速的就安静了下来,像一个听禅的居士一般望着我爹,也发出一连串子的咒语来。 只听得那咒语,细碎叨叨,根本听不清楚其中吐辞,却叫人的知觉犹如喝下迷魂汤一样神魂颠倒,飘飘欲仙,一霎那,我就看见我爹的鬓角那汗滴就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哗啦啦往下流。 我见那火中之鸟一霎那又幻化成一只流星箭标,仿佛朝我爹的脑门直直刺去,一下子也按耐不住,惊得猛叫:“爹……小心……” 只见我爹双目依然紧闭,口中咒语也是练练不绝,那火焰轮廓的鸟儿一冲到我爹的脑门就像是碰到了一个巨大的金钟罩一样,迅速的失去原形,变成一道碎火,一旁的大师兄和二师兄无不抚手称快,姜是老的辣,人是老的精,当师傅的果然还是当师傅的,单单这一点,我们三师兄弟就只能五体投地。 那火焰中的鸟碰到我爹的结界之上,形神湮灭,他那老巢里的鸟的轮廓,却是风姿不减,依然冥顽不化,突然间一连串的流星箭标又直直的向我爹的头颅射去。 这般情形怎能了得?我爹刚才估计已经是发全身之力了,对付那一个火焰箭标还行,要是对付那一连串子的火焰箭标,恐怕要吃一个哑巴亏,我心里顿时捏了一把汗,汗流浃背。 没想到正值千钧一发之际,二师兄却一个石头扔在那箭头上面,那剪头仿佛实在东西一样,一碰到那石头,竟然又形神湮灭,而且那石头仿佛被一股吸力吸了回去一样,竟然沿着那流星箭标这回的方向反向那火焰中的鸟袭去。那火焰中的鸟顿时化作一股黑烟,速速褪去,但是一股妖娆的叫声却久久的徘徊在幽深的林子里面。 众人都以为大功告成之时,只见我爹却又是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手摸胸口一下子垂下头来,但他仍然身不顾己的指着我这边,大师兄已经赶到我爹那边要给我爹按摩捶背,顾及病情时,却被我爹用力的一推推到了我这边。 “事不宜迟,快,快去救你师弟,再晚一点,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他了……”他声嘶竭力的说。 那火焰中毒鸟一被击散,我就觉出我的左腿已经没有在继续朝下深陷,于是赶紧的试试能不能拔出来,但是任凭怎么用力还是无济于事,这时大师兄二师兄,已经赶来,我身后的那块地儿果然又变回硬梆梆的大地,他俩走在上面平步青云。 “奎子,二子,你俩先用力拔一拔你师弟的腿,要是拔不出来,你们就用铁锹掀开,看看你师弟的脚底下是什么。”我爹运足一口气交代道。 二师兄和大师兄赶紧想像萝卜一样,抱着我的大腿就用力朝上拔,我整个人当时是倾斜的,腰和另一条腿都处于法力的状态,他们一用力我也跟着他们的力道一起用力,试图一举拔出,没想到这他娘的比洞里拔蛇还难搞,我的那条腿就像是用铁水浇灌的一样,固若金汤。 “二子,去拿两把锹来……”大师兄赶紧说。 二师兄眼疾手快,身轻如燕的就飞身走去刚才那棺材坑旁,身手极快的拾起两把锹就跑到了这边,不带问的就递给大师兄一把铁锹,连人快马加鞭,丝毫不敢松懈,一瞧连一锹的朝地底挖,一锹下去,我的脚也觉得轻松了许多,但是却不知怎么的,埋在土里的整个腿都好像失去了直觉一样。 挖到一半的时候,我就看见大师兄和二师兄傻了吧唧的愣到了那里,再也没动,我越看越觉得有啥事儿,赶紧就问:“怎么不挖了,大师兄,马上就要挖出来了呢!” 听我这么一说,大师兄和二师兄的表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我这才觉得大概是我这条腿出了问题,赶紧的用手去捏了捏埋在土里的那截腿,这一摸,我后背就是一阵凉飕飕的冷汗。 躲在裤管里的那截腿竟然就在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变成了一根细条条的骨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大师兄二师兄神情凝重的往回看了看我爹,我爹估计早已料到,开口就问:“咋了,腿没了?就只剩一截骨头棒子了?” 大师兄二师兄沉重的颔首点头一下:“是的……没了……” 我当时已经欲哭无泪,心里还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几乎是没了魂儿一样的矗仔仔那里,凄惨的望着我爹,我爹却是一副看破红尘的平和心态给我回了一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随意而为吧……” 一句安慰话之后他又向大师兄他们喝到:“挖呀,怎么不挖了?哪怕只剩半个骨头渣子都要给挖出来。” 大师兄二师兄领命,赶紧又双手并用,接二连三的挖起来,就在挖到底的时候,我就又开始用里拔,没想到全身调动还是拔不动。 我才觉得,二师兄和大师兄这个时候已经又停下了手来,正傻傻的看着那个坑。 “老头子,有东西,有东西……师弟的脚下竟然长起了密密麻麻的树根……”两人都支支吾吾却又不约而同的说道。 第二十三章 罗君鬼印 “不好,是罗君鬼印……”我爹大感不妙的说。 “罗君鬼印?就是那罗国君王的鬼印?”大师兄问道。 “对……罗君鬼印乃是采鬼一脉的嫡传信物,但是他并不是一件可以拿出来到处显摆的一件东西,而是类似于天授之类的虚拟的东西,一旦得到罗君鬼印便成了采鬼一脉的嫡传掌门!”我爹言之凿凿,又盘出以下典故: 这罗国是专司王朝贡鸟的一个小国,王朝里凡是大小宴席,宫中婚丧祭祀全部都要用上罗国的贡鸟,那些珍禽异兽绝大多数是被煮熟了摆在祭祀案台或者做了珍馐美味,但是还有很多鸟是用来占卜,通讯之用,史上最早的信鸽还有猎鹰极有可能就是出自罗君之手。但是他们发现的最神秘的一种鸟还是非七声鹏莫属,也就是草师婆,所有的鸟类都有三只眼睛,没有第三只眼睛他们随时可能迷路,飞入危险的地方,七声鹏却没有眼睛,他们靠皮肤来感知世界,这七声鹏是罗君炼制长生不老药的重要线索,因为他一直栖息在地底深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所以各种见识是寻常之鸟不能比拟的。 他们最厉害的一点就是对灾难的预知能力,这七声鹏只有在涅槃的时候,他才会飞出来,如若不是涅槃,那三日之内必有地震。地底的那颗巨大的蛋里长出一个树来,他便由一个和大树一体的小颗粒,吸收大树的营养长成鸟的躯体来,然后羽翼渐成,能够从大树脱出来的时候,他便展翅飞走,这一飞便是七七四十九天,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他便又寻一个好地方,一头遁入地底。 这七七四十九日之内,七声鹏有两件事情要做,第一刻天书,第二进食。 那刻天书,便是用自己的翅膀在空中把各式的云彩切割成一副一副诡异的图,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引起眩晕错觉的云图,只有那些有人体特异功能的人才会看出云层的破绽,也就是有三只眼睛的人,只有他们才会懂得这种暗语,并按照暗语的提醒去付诸行动。 那进食之说,那七声鹏在这七七四十九天里只寻找有暴风雨的高空飞行,他们对雷电有着先天的免疫能力,而且将闪电融入自己的身躯,保持身体的电饱和状态一头扎进地底深处,那闪电虫可能就是这么一回事。 眼看时间越来越紧,我爹只能鸣金收兵:“时间不早了,咱们要下山了,快点把你师弟脚下的草根全部割断,带一点回去……我估计正午十二点肯定有一场暴风雨,到时我们且在观摩一下。” 大师兄二师兄赶紧用锹对着那草根猛铲,只一锹下去便把那草根齐齐的给斩断了,采药人什么都可以不带,但是得带一个装药的布袋子,大师兄打开布袋子,赶紧的把他草根给装了起来。 我随即抬脚把整个腿都给拿了出来,只见那条腿,也没血渍也没土渣,但就是不知道这鬼东使得什么手段,我卷起裤管来看,字的左腿膝盖上面四五公分的距离里已经整个空了,只套着一层软绵绵的令人作呕的纵横交错的丝状纤维,纹理就像一个用扫帚草扎的一把扫帚一样。 那没有被蚕食的部位,竟然爬上了许多树根一样的纹身,我茅塞顿开,这他娘的不就是李庭博图吗?于是迅速的想到了我爹之前发疯的情形,开口问我爹。“老头子,你知道你刚才有一阵子精神不正常么?还记得起来不?” 这几番点化,倒是把二师兄也给弄明白了一些,他立刻拨乱反正:“对啊……老头子,刚才你一听说有一个被闪电劈死的人,立刻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大师兄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被你给掐死了,您说那东西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罗国鬼印?” “二子,你他娘的在说什么呢?我跟你大师兄也有那么打的过节吗?都发展成你死我活,互相掐架的地步了?”我爹听得不明就里,一个劲儿的挠头说。 二师兄以为他这是故意耍赖,立刻的就想把铁证如山什么的都给拿出来,于是走到大师兄这边,准备把大师兄的那条胳膊给举起来让我爹看看,但大师兄这个人没那么记恨,忙推开了二师兄说:“老头子,都装好了!要不咱们走吧!” 我爹见大师兄给自己圆场,赶紧接过这个顺水人情:“对,还要赶路呢,你是娘还在家里等着呢!” 大师兄见两边都停战熄火,赶紧补上交代二师兄:“二子,你看看四儿要不要紧,这路上不好走,你给背一背!” 二师兄连连点头,应道:“好,放心,有我在师弟就在,我死了师弟就死……” 我一听这话马上就想抽他:“哎哎哎……怎么说的……怎么说的……这嘴听上去怎么恁么他娘的晦气呢?早上用扫厕所的扫帚刷的呀吧?” 二师兄见被骂的狗血喷头,赶紧求饶:“好好好……错了错了……” 四人收拾了东西赶紧急急下山,但见那苍树翠竹点缀其间,层层烟岚飘飘忽忽,一个个树冠如崇山峻岭一般绵延起伏,一个个树干如健将力士身躯一般伟岸,美不胜收。 一路上,二师兄依旧对那问题是牵肠挂肚,只背着我走出不到百十米,就叫苦连连并以此要挟:“老头子,您今儿个要是不说实话,你徒弟我心里总觉得有块石头背在心里一样,您说我本来就背着四儿呢,在背一块大石头,您就不心疼?说说,您是真不记得刚才您发疯的事情还是故意佯作不知?” 话还没说完,就把我给放下背来。 我也奇怪,那条腿明明已经是空的,而且还是新伤,二师兄刚才那么一用力我竟然丝毫不觉得疼痛,这让我心底也是一连串子的问号加叹号:“自古以来就听说有麻醉的蛆虫啃食人的躯体,只消片刻,一个血肉之躯就变成枯骨一堆,那些蛆虫嘴里的生物酶不仅止血而且可以自由进入血管,把血管如同扎住一样,堵住动脉血管,难道这东西就是?” 于是我觉得文章肯定都在这罗国鬼印里面,也附和的问道:“老头子,是啊,我们亲眼看见当时你就和那鬼上身一样,眼神都是锋芒毕露的,好像非要弄死大师兄不可一样。到底咋回事?说说……” 三人言成虎,我这么一说,我爹就不得不相信或许之前其却又那么一回事。 “好吧……那就跟你们说实话吧……我对之前的事情的确一无所知,但是我在发疯之前听你们说的那什么闪电,应该就是罗君鬼印,这罗君鬼印是阴间冥帝开鬼方用的印玺,这鬼方实际上是散播瘟疫调兵书,世间所有瘟疫都是又飞禽走兽爬虫传播,这鬼方则是对飞禽走兽爬虫的一纸调兵书和散播瘟疫的祸害药方,调谁过去兴风作浪谁就不能抗命,带什么祸害药方就带什么祸害药方,一切都是天数,有鬼印在身的人可以制服一切瘟疫。”我爹说。 “你是说我就是当今社会的救星了?那我不是因祸得福,马上就能名满天下,声震四海了?”我这个人禁不起表扬,一有人夸奖我两句,我很快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罗君鬼印实际上是一本瘟疫预言书,就和推背图是一样的,但是没人知道他是真是假,因为现代医学证明瘟疫是由病毒或者细菌引起的,跟传说中的这种鬼印树根相去甚远,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所以传说就只能是传说。他是要遇到一些东西才能显出灵性来的,这就是梦!” “梦?”我疑问的问。 “对,你身上的闪电纹身说不清……” 第二十四章各种推测 “你的整条腿都是被那闪电虫啃去的,你身上的闪电纹也是这闪电虫放电导致,而且极有可能和胎记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通过对人类胎记的调查人们发现很多胎记根本无法用医学来解释,目前比较多数的人认为胎记是由于母亲在怀玉的时候缺乏微量元素或者胎儿自身导致的皮肤病变,但是有很多说不清的胎记是人们想都不敢想的,我就听你爷爷讲过这样一个故事,说一个小孩也是生下来就带有一个奇怪的胎记,因为他不痛不痒,那个胎记长得有点奇怪他长在大腿靠屁股那一块,既不影响美观,也不影响日常行为,而且胎记本身就不稀奇,所以大人并没在意。直到十岁以后大人才觉得这个胎记的异常,那个胎记最开始是一个有巴掌大小的红色的褶皱形印记,有点像没长皮一样,到最后竟然越长越大,大到和鸡蛋一样大小,那天在孩子去上厕所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胎记竟然裂开了,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条舌头,那舌头完全和长在嘴里一样,竟能随意的绞来绞去。”我得精心的讲了个别致的故事。 我知道他表达的什么意思,我估计我小时候生下来的时候遇到的什么特殊的事情八成跟这有点联系,要不然他不会这么煞费心思的讲这么一个和闪电虫扯不上多大关系的事情,遂问:“老头子,我听爷爷说过我小时候生下来有点怪,你是不是就是说的这,讲讲……” 我爹立马就笑逐颜开,我也已经几乎敢确定我猜着了九分对:“你个龟孙子命大,生下来就有一个莹色的光圈扣在脚底板子上,你妈和我当时还乐得合不拢嘴,都说孩子出生身上带光是祥瑞之光,你妈和我当时不知道有多高兴,可是谁知道不到半个月,那个莹色的小圈就开始变色,最开始是白色,后开就慢慢变红,再后来就变得血红血红的,不到一天那个莹色的圆圈就开始发烂,那个圆圈就是现在你没了的这条腿,当时就烂的一坨一坨的,还没满月的娃儿遇上这事情,谁还对你抱有多大希望。可是你老爷子却一句话都没说,那天把我逼急了我就问他咋这么冷血,自己孙子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抽旱烟,跟没事儿人似的,你爷爷当时就给我来了句,前世该有的,这样烂了去,以后的日子该轻省多了,放心娃儿不会咋的!果不其然没出半个月你的脚就啥事儿都没有了,那胎记也跟着无影无踪了。” 我从没听过这事儿,只是听爷爷说我剩下来的时候跟别人有些不一样,没想到竟是这种不一样的法儿,听得目瞪口呆:“那以后爷爷是怎么说这个的?” 我爹见我心诚,又是个没了大半条腿的人,很耐心的讲起:“我问你爷爷到底咋回事儿,你爷爷却总是找借口推辞不说,直到半夜里隔壁村的送来个也是同样情况的娃儿,交给了你爷爷之后,你爷爷才跟我说实话,说这是上辈子轮回的身体记号。我当时就给他骂了一顿,说起来还是个治病救人的郎中,看过死的人多的数不清,治过歪瓜裂枣的病人更不少,怎么到了这会儿反倒是信起了跳大神的那一套来,你爷爷当时也给我训了一顿,从哪我就知道你爷爷对这已经是走火入魔的地步了,你别说,跳了几下大神,那跟你一样的小子还真就没几天就好了。” 我对这说法更是听不得,这他娘的根本就是在忽悠人,但是我看了一下老头子的那副神情,又实在不好意思去反驳,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好吧……就算是吧……那罗君鬼印和制服瘟疫又怎么说的过去,你知道的,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讲求科学道理,没有科学道理的事情,像你刚才说的那事情,我要是外人完全可以打电话报警把你送警察局里去,这完全就是造谣惑众,宣传鼓励封建迷信。” 我爹见我不信只得拿这罗君鬼印说事儿:“你晓得你娘的狗屁,现代医学证明瘟疫是由病毒和细菌引起,但是这些病菌最开始是怎么形成的呢?理论上是由第一个染此细菌或者病毒的人所传染,而感染者中病毒或者细菌感染的人,由于自身条件非常适合细菌或者病毒的变异,这种强致病性的病毒可能由其他的毁坏性比较小的病毒变异形成,或者细菌繁殖过快大于防御细胞数量形成。细菌的不具有强烈的变异性,而病毒却具有强烈的变异性,致病的原因在于他们繁殖过快,越过人体免疫力的防火墙。中医问根,西医有时候的确有点不合人意,找出原始病毒,了解病毒变异的的过程显的格外重要,打个比方细菌病毒就好比孙猴子,那这罗君鬼印就好比如来福的五根手指,孙猴子再厉害都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他应该就类似于植物灭菌或者病毒的道理。” 我真没想到我爹能忽悠人忽悠到这种程度,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我了解的应该比他还要多一些,就我了解的人类关于天花病毒的治疗应该和这罗君鬼印能沾点边,人痘接种法和牛痘接种法实际上也是依据中国的以毒攻毒的思想,把那些得过天花病恶人穿过的一副让孩子大人穿上几天,或者直接涂抹和塞进鼻孔发痘,刺激免疫力,一般发过一次之后就不会再发第二次。 我不知道我爹是不是要表达这样一层意思,只能说人类对于疾病系统化攻读还不够全面,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传染病被人类宣布彻底消灭的也只有天花病毒,对于很多病毒性传染病人类仍然处于学步阶段,西医的微观技术和中医的宏观思想必须结合到一起才有利于医学的进步。 人类对于病毒的瓶颈也完全在于这种之前说的那种粒子关系,一个单一的粒子和一个宏观物体之间不应该不存在调动性,一个粒子触发宏观物体发生剧烈变化,必须彻底的搞透宏观物体中粒子和粒子的关系,除了核爆炸的连锁反应,其他所有的关系,应该都去搞破他。 而医学上病毒和人类肌体的关系正如一个单一粒子和一个宏观物体之间的关系,两者虽然根本就不是同一种物质,但是绝对有关系。 我猜测,罗君鬼印应该和飞禽之间的关系绝对没那么简单,当一个问题遇到瓶颈时,思想跨越才是促进解决瓶颈的重要方法,因为从其他地方的来的信息,根据心理学上的一些效应,往往对一件特别深入特别纠结的问题具有柳暗花明的作用。 以我现在的状况,对这罗君鬼印根本就是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我还不能夸下海口对罗君鬼印做出一个什么什么样的评价来,因为我知道在我的大腿上是有很多动脉,而罗君鬼印爬到我身上我没任何感觉。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动脉的作用,当一个大动脉破裂之后,人在几分钟之内就会死亡,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东西把动脉接住动脉血管或者结扎,但是一般情况下动脉血管断裂,血管会缩紧,因此找到动脉接住从时间上说有点紧张,战争中动脉血管断掉了,没有备血可能伤兵只能死亡。 而我根本就感觉不到有失血过多的症状,我猜想这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血管断掉被堵住,要么就是动脉没有破裂,或者说那些东西只是啃掉了我的表面的一层皮肉。 但是这个问题一定要等到下山之后才能知道。 第二十五章拂面蝴蝶 “也就是说你的身体里估计有一些让草师婆觊觎的东西,这种东西很有可能是和dna紧密相关的,而他一遇到闪电虫这种怪东西,就会把你的身体变成像马蜂窝一样的蛊巢,等于启动了人体化学反应,就和人体自燃一样迅速而又难以扑灭。” 遭此大难,我爹心里还能承受,毕竟是大男人,比女人呀拿得起放得下一些。我最害怕的一件事估计就是我妈了,她是个持家有道的全职家庭主妇,对我们爷儿俩的生死安危看的比自己一日三餐还重要,每次我和我爹进山,我妈总是千叮咛万嘱咐,简直就是个话筒子,现在我的腿变成这样子,对他来说怎么也是晴天霹雳,所以我得想个法子慢慢唐赛。 “爹,你说我吗见我这副德行会是啥反应?”我问我爹。 不提还好,一提我妈,我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我爹怕我妈不是一般的怕,这番上山把我弄成这副德行,还是缺了大半条腿的,我妈肯定会跟我爹拼命,扒了他皮,抽了他筋都说不定。我这一说,把我爹搞的很揪心,甚至有就此跑到大山里去过四方和尚的日子,但是谁叫他是咱仨的师父,为人师表就不能临阵脱逃,临阵脱逃那就得落徒弟们的笑话,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硬着头皮挨这一刀。 “还是古人说的好,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这他娘的什么事儿,本来心里就不是味儿,回家还要遭老婆子那遭罪……那只母老虎……唉……想想都觉得后怕,都眼睛睁大了好好看看你师傅和师娘,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你们呀……以后娶媳妇儿,眼睛都放雪亮一点,最好把后脑勺都安上眼睛……” 我爹满腹牢骚的吐了一肚子苦水,这老小子是个爱逗乐子的笑话瓶子,此话一出,立即引得哄堂大笑。 我爹见我们都拿他取笑,劈头盖脸就把咱仨训了一顿:“笑啥……笑啥……你师娘他就这样一个人,他奶奶的,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这么一位姑奶奶……” 不觉间,下山的路已经走了还剩下不到一里的路,这是天空乌云渐渐的就啸聚一方,黑压压的就杀了过来,低沉在众人的头顶已经压得人心里毛扎扎的,一滴凉飕飕的雨点也是不经意间就落在了我的鼻尖上。我平铺直叙的就伸出右手去揩那滴细雨,就在这时却听得空中一个诡异的叫声,那叫声鬼哭狼嚎一般,却又似一阵骏马嘶鸣一样,只随着一声炸雷顿时也在半空里回旋,听的人毛骨悚然,直起鸡皮疙瘩。 “我擦你妈的……这他娘的怎么又是血一样的?”我拂过雨滴便叫。 在遇到蛊巢之前我就已经遇到这种身上见血的情况,怎么现在有有血滴在我身上呢?这让我怎么也不会再去相信各种狗屁解释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所有人也同样是刚才的那种目光异样的看着我,我心想不会有他娘的又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吧? “四儿,你的脸怎么了……怎么和刚才蛊巢一样密密麻麻的全是卵蛋呢?”二师兄像躲瘟神一样的指着我的脸,脸色煞白的说道。 我感觉二师兄在那一刻说话都有障碍,他从来没有这种口吃的习惯,这让我的心里也突然间跟着不知所以的紧张起来。 “老头子……老头子……”二师兄边说,便往后退,还不时的用手去摸了摸我爹的胳膊,我估计他现在很想跑,摸我爹的胳膊完全是在看我爹跑了没有,他要一跑,二师兄肯定不带犹豫也跑。 “摸你妈的头呀……还没死呢……也没跑……紧张撒?你师父在这儿都没吭气,还在给你们在撑腰呢就怕成这样,还像个上山采药的人么?”二师兄眼睛盯我,手却摸着我爹的胳膊,一摸到我爹的胳膊就被我爹给叼了一顿。 “娃儿……你莫怕哟……我跟你说件事情……你小时候就遇到过这种情况,这东西叫拂面蝴蝶,你知道蝴蝶也喜欢花的,可你老爷子说这拂面蝴蝶只叮一种东西,那就是有拂面香的人,他的作用就是授粉,他身上有一个接气的口袋,只有你们这些有拂面香的人才能吹出这样一股气来,这气囊的气会吹到一株会发光的小草身上,那股气一吹出,小草身上的光立刻就熄灭了,但是他渐渐的就会长成人形的模样,但是他却又不是实心的,而是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膜。”我爹轻声细语道,说道一般却被二师兄给打断了。 “啥啥玩意儿?拂面蝴蝶?就是传说中的易容的秘药?这东西我听师爷爷讲过……师爷爷这秘方从来就是一人一个,他对我讲的这秘方应该就是你说的这玩意儿!可他不叫拂面蝴蝶呀!而是叫皮兽!这种东西恐怖就恐怖在它可以吞噬所有的东西,从而掩盖被吞掉的那个东西的真面目,而重新展现出一个崭新的面孔,比如吞掉一个人,那么他甚至可以把一个人变成一个野兽,因为这个皮兽仅仅是一张皮而已。”二师兄诧异道。 “皮兽?”我也想一问究竟。 “对,皮兽最大的特点就是怕雷劈,因为它生长在土里,他怕雷劈是因为雷劈在他身上之后,会在他的身体上留下恐怖的闪电纹身,一旦这样,他在深山里就很容易被采药人发现,因为他已经从无形透明的一张皮,变成一张有颜色的皮,这个时候他就无法隐藏。”二师兄回答。 “可是,我却没听过这种拂面蝴蝶的说法。这皮兽是易容术的行之有效的方子,在由画工画出一个美女或者你你想变成的那个人的模样,再做成一个石膏模型,再将捡来的皮兽放进石膏模型里,以处子的肉喂养他,数天之后他就会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皮囊。” “这个时候,把皮兽放出来,把那个要易容的人找来,用刀子把那人的皮肉全部割破,皮兽闻到血腥味,便会兽性大发,它会迅速的爬上那人的身体,张开他的血盆大口,从后脑勺到脚后跟,就像穿衣服一样,慢慢的把那人一点一点的吞掉,直到这个皮囊把那个人完全的吞下,数天之后,在那人的左右对称线上的那道口子就会全部愈合。” “那个时候,一个完美的整容手术就大功告成了。皮兽虽然没有思维,也没有骨头,是一个独立的生物体,最开始是一个长在土里的草,长成以后便成了一个能满山乱跑的怪东西,他要走时只是将手一丢放开他之前吸住的东西便随风到处飘扬,他要停时,风又不肯停时,他就挤成一个实心球,那实心球一下子就能坠地。这东西千载难逢,但是有时候找到他甚至一下子能找几个,他喜欢吞人的影子,因为他喜欢跟着人的影子在一起,,他却是略带星光的东西,所以一被这东西盯上,可能通行的所有人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你却不能……” “如果在深山老林子里,真遇到皮兽,人根本看不见,皮兽应该是紧紧匍匐在土里受枯枝烂叶掩盖的或者直接钻进土里,然后趁被袭击者不注意的时候,无声无息的趴在被袭击者的后背,像穿衣服一样把被袭击者迅速的包裹起来,囫囵的把人连着衣服吞下。他就像一个幽灵,实际上则是一个很薄很大一块的软体动物,他们的挤压缠弄的气力力大无穷,被袭击者根本无法挣脱其束缚。” 第二十六章渔翁之利 “那照你这么说,这拂面蝴蝶就算是没得治了,碰上了不就只有死路一条路了?”我问。 没想到二师兄回答的很爽快:“我擦……你真聪明,皮兽是恐怖的,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在想死了一样的趴在地上进食,如果有人惹恼了他,他醒来之后,便以不可遏止的速度吞掉宿主,接下来又会疯狂的以宿主的肉身为食,宿主在一天之内必死无疑,直到把宿主吃的只剩下一具骷髅的时候,他就会悄然的爬出宿主的身体,他们会任意变形,带着一副伪装变形的肉身,譬如一只狗一只猫大摇大摆的离去。” 这实在是太令人乍舌,我知道采药人遇到的各种惊险东西,对付皮兽,根本没有前车之鉴,毫无经验可取,只能完全摸着石头过河。这是采药人对自己最残酷的一面,很多东西,没有什么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只有大胆心细的去处理,才能化险为夷。 如果是一个人迎面攻击或者从后面偷袭了我,我可以因地制宜一个反擒拿,就把偷袭者搞趴下,处处钳制住他。别小看,擒拿格斗每个采药人都要学会,这是利用人体力学将对手制服的一门技术,是以寡敌众,以弱制强的重要的一门手艺。老头子和老爷子对这一点从不含糊,管教极严,从小就叫我练习举石锁,碎大石,擒拿格斗,他认为这东西是采药人必不可少的,缺了这玩意儿就好比上战场的战士没了子弹一样,所以我并不惧怕例如灰熊或者山里野猪的攻击,因为好的功夫加上一个像样的工具,别说灰熊,就是五六匹狼说不定都能给降了。 但是这拂面蝴蝶是合巧的贴在我的脸上,这样的话我就毫无回旋之地,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因为假如我用力的用手去抓,不知道这拂面蝴蝶又会耍什么花花心思,我知道情况会怎么样,假如他身上带有剧毒,或者带一些刺剌子,那我的手一碰上去便会瞬间被卷掉一层皮或者身中剧毒,那就可真是惨不忍睹了。 “二师兄,那你觉得我脸上这东西会不会是那皮兽呢?”我问。 “我听老头子这么一说,也是突发奇想才想到的,我估摸着这皮兽和老头子说的拂面蝴蝶应该不是一个东西。”二师兄也略带迟疑的说。 “别听他狗日的瞎编滥造,他狗日的是唯恐天下不乱。这俩玩意而根本就不是一样东西,不信等会儿到家了你问你妈,看看老子有没有骗你个龟孙。”我爹实在懒得去听二师兄的胡扯正颜厉色说道。 “老头子,你别他娘的诬赖好人……这皮兽的事儿我可是真真儿的听师爷爷亲口讲的,谁要骗你谁他娘的就天打五雷轰。”二师兄也是纠缠个没完。 我见两个为这事儿都能恨不得打起来,心里真他娘的没气撒,老子脸上到现在还贴着这鬼东西呢,没想到两个家伙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直接就同门自残,彻底亮瞎了我的眼睛。 “唉……那啥那啥……你们他娘的还有完没完,我这儿都火烧眉毛了,你们还他娘的端着一盆水不知道朝哪儿淋呀?在不想想办法,我他娘的是怕要真见阎王了,到时候你们好意思么?不怕我半夜敲你家门?”我连着老头子一起通通一番臭骂说道。 两个斗红了眼的家伙这下方才罢休。 “我擦……你说他娘的也是邪门,咱爷儿几个这歇的一会都是相互的看着大家伙的脸庞的,也没见有个蝴蝶飞来飞去的呀,这他娘的算哪门子事,眼皮子底下让这厮得逞了。”二师兄注意到这一点并提了出来。 “你这东西是打娘胎里就有的,别他娘的大惊小怪的,就跟那长疮是一个道理,有个根儿了,指不定以后还会复发呢。我跟你妈还有你爷爷都见过呢,那个时候你脸上的比这还邪门,两个跟手一样的东西直接就长在你的两只眼睛上,大概你以为那段时间是在做梦捏,其实整整一个月你的眼睛都没露出来过,后来长着长着自己就消失了,而且脸蛋儿自那以后就更加的干净了。别人家的孩子长什么痱子湿疹,你从来没长过。”我爹好言好语的说。 但是我感觉这一次却不是很像我爹说的那回,因为我这次是和刚才一样,感觉到有个雨滴滴在自己脸上摸了之后才被我爹他们发现脸上有密密麻麻的卵蛋的,我总感觉那血一样的东西就是这拂面蝴蝶。 这个时候,天上的云彩聚集的已经不能再挂在天上了,稀里哗啦的就洒下了漫天的雨丝,我愈加的害怕,也不知道这拂面蝴蝶沾上雨水会是个什么样子,要是跟雨水混在一起把我的脸给毁容了或者真就是一个皮兽,那我是不是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呢。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那漫天的雨丝,来的骤,没想到去的也快,只是走马观车一般,那雨就下了一阵,天气就有忽然放晴,那雨滴却和刚才滴在我脸上的那滴血红色的雨滴相差很大,是真正的雨滴。 大师兄总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雨过之后,他却突然立了起来,我根本猝不及防,他一下就径直走到我的面前,手里却像是我这个东西猛地就朝我脸上贴了过来,那东西就和一个洗盘一样,把我脸上的东西紧紧恶就给吸住了,瞬间那东西就像是从墙上撕下一个个鼻涕虫一样,大师兄看那东西一点没残留,把那东西顺势朝地上跟过年小孩放炮一样扔了出去,赶紧的就掏出火机找了个松亮子,忽的烧了就洒在了那拂面蝴蝶上面。 那拂面蝴蝶呼啦呼啦的就烧了起来,只听得半空中又响起了鬼哭狼嚎战马嘶鸣的声音,二师兄和我爹看的是目瞪口呆,看来真正厉害的人还是那些深藏不露的人。 我爹赶紧上去问:“奎子,这他妈到底啥玩意儿?” 二师兄也附和道:“对呀,啥玩意儿呀?” “啥玩意儿?你们能不能别一天到晚就打嘴官司,就不能反过来想想么?你们说的东西其实都是对的,只是一人之说对了一半,却不知道将他们巧妙的结合起来,那拂面蝴蝶其实是四儿身上残留多年的一种怪疮,那天上的雨滴正好将他从体内给逼了出来,那雨滴正是那皮兽长成形时从那草里面射出的一滴液体花粉,那皮兽虽能把人活吞了,却是吞不下这种拂面蝴蝶,而且两者相克,皮兽能渗入到皮肤和那拂面蝴蝶之间,拂面蝴蝶奈何不了他,只得反过来去咬他,于是两个东西就又互相掐架,这个时候我就刚好得了渔翁之利,这完全是你们亲身实践,就地育人启发我的,你们这下晓得啥子叫渔翁得利了没?”大师兄这番话把两个人说的是面红耳赤。 只有我突然又醒了过来,这地方究竟是什么鬼地方,怎么挖出了这么多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的事情?能够将这些绝密的东西全部使在这些地方,那这里面的不可告人的秘密看来多的不是一般的多。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竹山的流放文化!这竹山是中国的四大流放地,而且流放地全是一些能人巧匠和政治地位极高的人,难不成是这里面的以为高手一手策划的? 这个时候,我的眼前又是一番让人几乎傻掉的情形:怎么我们这四周的雨滴竟全部朝天上涌了上去,这不对呀,朝天上下雨也只有龙吸水,而且这龙吸水是发生在河道纵横,湖泊密布的地方,怎么会发生在这穷山沟里? 第二十七章雨水倒流 我祖根在竹山,知道竹山这地方的神秘,竹山古称上庸,属房陵或者房州辖制,房陵包括现在的均县,房县,郧县还有竹山。 中国古代有六大流放地,即鄂西北的房陵、西北边疆地区的河西走廊及河套地区、岭南地区、海南岛三亚、西南黔州及蜀地巴州、东北黑龙江漠河及海林县宁古塔。在这六大流放地中,房陵是我国年代最早、规模最大、历史最长、人数最多、品级最高的宫廷帝王皇亲特放地。 扒一扒历史看看,秦始皇时代的长信侯嫪毐,文信侯吕不韦被杀之后,其部族家人都被迁往这一地区,秦灭赵国以后,赵王献地图与秦国,赵王也被流放房陵,汉代的赵王张傲,济川王刘明,广川王刘去,唐代,唐高宗太子燕王李忠,唐中宗李显等等…… 据不完全统计,历代共有40余位帝王皇亲将相被流放房陵(房州),其中有16位帝王、16名皇亲、13名将相及刺史流放房陵(房州),其余官职尚且不计。 我国人口在西汉末期近6000万,唐朝仅5000万,宋朝仅4700万。而汉时房陵人口只有约2万人;唐开元时,房陵郡属有4县,人口仅有7万;宋朝时,房陵置州辖两个县,人口仍然不足5万。 而从秦朝至明代,特放到房陵的帝王将相皇亲国戚达45人,加之受株连眷属和党羽及门下食客、家仆等达数万余人。如此之多的帝王将相,如此之多的人口被流放到房陵,这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个文化顶层人精英荟萃之地,他们掌握的几乎是当时最为先进的科学技术,政治文化。 自从上山之后就出现这么一系列的蹊跷事情,我不得不想到这是人工而为之的一个地方,这种情况很像陵墓里的机关,也只有为了防止盗墓墓主人才会使出许多机关暗器来,我几番这样想。 但是我又有点犹豫不决,因为凭古代人的科技能把闪电应用到这个娴熟的地步,那么他们的其他技术是不是炉火纯青了呢?这简直就能和一部科幻片媲美,要是真的话那我就只能说这他娘的实在在做梦。 但是我又转念一想,我以前好像在哪一本杂志上看到过一个非洲多贡人的传说,说这多贡人好像是外星人的后裔来着,我又觉得这点东西似乎并不能称得上神奇。那多贡人一直指着天狼星的位置说他们来自遥远的天狼星,而这颗天狼星是在这个传说之后一千多年,才被科学家用天文望远镜发现的,用肉眼根本就看不见。 一个闪电虫子一样的来回就已经够震撼人心,但是现在又出现雨水倒流的这种情况,我不得不对这提高一个层次去看待。 这倒流雨是世界著名气象学家,已故中国科学院副院长竺可桢先生提出的庐山三大疑案之一,即庐山佛灯,庐山云雾,庐山雨。 庐山观佛灯的地点在大天池旁的文殊台,这些地方偶遇月隐之夜,山下黑漆漆的幽谷间,会倏然涌现荧荧亮光,亮光时大时小、时聚时散、忽明忽灭、忽左忽右、或近或远,好像—盏盏灯笼,“灯”的颜色是白色或青色,有的时候微带绿色,僧道们都说这是过路的神佛手提灯笼穿行在天地之间,这是佛灯之奇。 庐山雾中有声,许多人都听见过,明末清初著名学者黄黎洲在《庐山游记》中说:“庐山之奇莫若云,或听之有声,或嗅之欲醉”,也有很多现代人见过,他们总是心照不宣:当云雾来时,“有时如玉女拨弦,轻拢慢捻;有时如壮士悲歌,声震山谷;有时如江河咆哮,威武雄壮;有时如泉流叮咚”,但是实际上周围并没有鸟兽虫鸣或者泉水流动的声音,而声音完全来自云中,这是庐山雾声之奇。 1962年庐山云雾所研究人员,在一个下雨天来到太乙峰悬崖边进行雨谱观测时发现:世界上绝大多数雨点都有是斜着由上往下落,但在这一处的悬崖边下,探们却看见所有向下的雨点到达某一个位置的时候会突然间向上跑,运动路线呈抛物线形,雨点向上后又重新在重力的作用下洒落在观测者头顶上,这是庐山倒雨之奇。 大多数人对倒行雨的解释都是悬崖处在风口之中,这些风由于地形的缘故导致风的流动方向正好是地球的反重力方向,而这些风的产生的力度大于重力,所以雨水流动的方向会随着风的流动呈现抛物线的形状,当雨水不在受风的作用时,雨水又重新随重力落下,这便出现了倒流雨的现象。 尽管这种解释很贴合实际,但是还是有很多的人认为这可能是一个反重力区域,这种反重力导致了雨水出现倒行的情况。 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预言:引力波的主要性质有:在真空中以光速传播;携带能量和与波源有关的信息;是横波,在远源处为平面波;最低次为四极辐射;辐射强度极弱;物质对引力波吸收效率极低,引力波穿透性极强,地球对引力波几乎是透明的;其偏振特性为两个独立的偏振态等,引力波是波动形式和有限速度传播的引力场。 能够证明引力波存在的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用仪器探测出引力波的辐射图,现代科技已经探测到引力波的存在。牛顿的万有引力指出物体与物体之间都存在引力,而万有引力的作用却是靠引力波实现的,也就是引力波对物体在做功,任何物质都有引力波。 物理学中定义:电磁波和引力波都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物质,也就是说地球的外围充满了引力波的能量。如果一旦把某一个区域的引力波能量掏空,那么那个区域就没有了对物体做功的物质,也就是说那个区域没有了重力的存在,这个区域的物体在没有惯性的情况下将处于漂浮状态。 如果引力波的传播方向被改变了,那么引力波对于物体做功的方向也改变了,这个时候物体可能就会沿着重力的反方向走去,这便是反重力的真正实用之处。如果将周围的引力波全部利用起来,物体不但可以漂浮起来,而且可以有取之不竭的引力波能量可用,根本不用操心能源补给的问题,这便是引力波使用带给人的便利性福利。 如果叫我接受这么大一个地球偶尔的会存在一处没有引力波存在的地方,也许我会相信一点点,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是如果我把闪电虫还有那吃人的石头联系在一起,那我就有点觉得这东西可能不是那么简单了。 我猜测:要么就是他们之间存在必然关系,也就是说是同一个现象导致的不同过程,但是我觉得三者很难把他们想成是一个现象的不同阶段分现象,因为貌似他们根本就不属于一类物理学现象;要么就是刚才的我的推论有一定的道理,那就是可能这个地方是一处古代流放到此地的高人所设计的一个防盗机关,但是我觉得这种说法要是说出来给大家伙听,那大家伙肯定要说我是在放屁,因为这东西,连他娘的现代大学的实验室里都不可能完成的问题,在咱老祖宗赤手空拳的倒腾下就能玩出这么一花样呢,简直就是中国的第四梦。 所以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在任人摆布,根本由不得自己,而且下一步的生死也是一片迷茫。 第二十八章流魂阵 如果说每一个都是之间没有任何联系的单独现象,我估计这种巧合的概率应该是比较罕见的,就好比医学上经常接触的各种发病率极低的怪病、 当然还是要说一下当他是一个单一自然现象的原因的,假如它的确是风力导致的诸如龙吸水这样的景观的时候,那么这种情况说得过去吗? 在经过一番较量之后,我觉得这情况有点不符其实,因为这雨不是从天而降,而是从我们的脚下直接的就被吸上了天上去的,要去这样解释的话,这东西可就是玄而又玄的了。因为能把水这样垂直带上天上去的恐怕只有龙吸水这种龙卷风了,但是龙吸水的水是成一个圆柱形状或者跟气流一样的螺旋的条状的,但是这脚下的雨水则是笔直的没有一点曲线的就朝天上飞去的。完全跟云层调了个个儿,仿佛我们脚下是云层而头顶上是地一样,这根本就无法用人们的常识去看待。 我的脑子里几乎找不出更科学的东西,只能将他定性为未知现象。 “老头子,好奇怪的事情!这雨竟然都是从我们脚底板子往天下下的……这他娘的不是公鸡下蛋母鸡打鸣吗?完全反了呀?”二师兄赶紧的把我护住,他半抱住我受伤的那条腿问我爹。 “是啊,真是他娘的是躲雨躲到城隍庙——尽见鬼了!”我爹回话。 “也不知道我们这脚下哪儿来这么多的雨水,那么多水,咱都没发现,刚才也没见地上泥泞沾脚呀?”二师兄亦步亦趋说道。 大师兄望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对这俩人根本嗤之以鼻,懒得正眼相看,但是,我觉得这个时候最大的看点仍然在他,因为他的思维实在是太敏锐,任何一个芝麻大一点的小线索,经过他这个杠杆一用力,那肯定能把地球都给敲得砸上太阳去。 “老头子,二子,你们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你们不觉得这雨点子好像没有落在咱们身上吗?”大师兄如获至宝的说。 “对啊……照这么说这雨点子朝天上飞去的,这个时候咱们最少应该有尿裤子的感觉,怎么这雨滴对咱一点影响都没有,就跟他娘的假的一样呢?”二师兄大为诧异的说。 我被大师兄这么一提,顿时也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这雨滴果然他娘的不是一般的雨滴,怎么我们衣服上一点都没有打湿呢?肯定有问题…… 所有的人都去看看那雨滴有没有滴在周围的草木上,但是找了一通之后,所有人都众口一词没有发现一丝的雨滴。 “这他娘的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大师兄还说的真是……”二师兄马屁拍的很响说道。 “我操……是拓天图……是拓天图……”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听见我爹这样说道。 “拓天图?怎么一回子事?”二师兄不知所以的问。 “这拓天图是一门精深的绘画学问,也就是现在的立体动态艺术,他所画出来的东西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譬如在人的身上画出一道门你看上去就好像那个人被开了仓一样,在地上画一条蛇你会发现那条蛇似乎还吐着猩红的蛇信子,正跃跃欲试的向你扑来,这拓天图是一个宏大的工程,他是由人工的在地上栽培成千上万的树,并由此而画出一副瑰丽璀璨的园林画来,说的你们容易理解一点就是一个巨大的麦田怪圈……”我爹的眼睛像一颗钉子一样盯在周围的树上说道。 “你是说这些雨是他们画出来的?”二师兄试探的问道。 “对,这些树木长大以后就像是巨大的迷宫,遇到某一些天气情况,人很容易就产生了下雨的感觉,甚至电闪雷鸣,但是这雨滴却怎么也不会落在人的身上把人的衣服打湿,这个时候就能把那些不知情的人给吓个半死,他们以为自己是鬼影根本就接触不到世界什么样子,这是一个心理冲击图,心理学机关暗器……”我爹信誓旦旦的说。 大师兄仍然不言不语,但是我能看出来此时的他已经被我爹的这些言语打动了一点点,他的脸上不再是那种充满疑问的表情,而转而成了一种好奇心,就在我爹说完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大师兄终于徐徐的张开了他的嘴巴:“心理学暗器?老头子说的仔细一点……我看看能不能助你一臂之力把这个阵给破了。” “奎子,没想到你他娘的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没想到你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你怎么知道这是一个阵?”我爹反唇相讥的挖苦道。 二师兄听了这半天不说正题,赶紧给大师兄圆场,免得受我爹刁难,赶紧上前打住:“行啦……行啦……哪儿那么多废话,既然都打开窗户说亮话了,你他娘的就别娘里娘气的……长话短说……快点……” 二师兄催促道。 我爹见二师兄这话说的越来越难听,知道这小子这张嘴损的很,只能没招:“这东西叫做流魂阵,可以扭转乾坤,将这极为阴煞之地化险为夷,变成上好的风水宝地,逢凶化吉,有惊无险,将上好的风水宝地又能直接的逆市而下变成急煞之地。原因很简单,他的这种树木的格局对环境造成绝对的影响,第一个受影响的就是鸟儿们,他们被流魂阵弄得晕头转向,导致食物链出现断裂,将那些周而复始的宇宙规律全部打乱,而且这种阵法对于光线也有扭曲的作用,导致植物出现异常,有些毒性特大的植物或许就能趁此机会遍地开花,总而言之里面的生态环境全部都是阴阳错逆,乾坤倒转的,一些特殊的现象就应运而生,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人类大脑的极限。” 此话一出,我便立刻想到爷爷为什么挑这么一个地方当成自己的寝穴,敢情是因为这么一档子事情,那么照此说法,一系列的诡异现象譬如闪电虫,草师婆全都是因为这阴阳错逆,乾坤倒转导致的了? 我紧紧的注意着大师兄的一举一动,他是个思考缜密的人,如果他能对这种说法保持赞成的态度,那我可能就会动摇,人云亦云,不信也得信,但是他要是对着事情一点不以为然,那我想我对这事儿根本就没得商量,绝对是乱点鸳鸯谱,这东西肯定是八竿子打不着。 大师兄的嘴角现实略为一动,然后整个脸立刻据拉了下去,眉头紧紧一皱,我一看这表情就知道大师兄对着事情肯定保留有自己的不同意见,所以赶紧请师傅上台:“大师兄,你觉得呢?我看你好像对我爹说的有些不以为然捏。说说吧……我们都听着呢……说出来给咱师兄弟扬眉吐气一把。” 大师兄被我这么一凑哄,实在盛情难却:“好吧……那我就听四儿的,说说我自己的看法。其实这阵法叫流魂阵不假,但是他不是那么一回事,不要什么事情都朝着人们可以理解的那些比较通俗的解释去想,那只是对付一些心急性急的愚人一个手段而已,他们要的就是这些似是而非的假象。而通常有很多的东西都是常人不能够理解的,有时候就算一个专职的恶人去研究说不定都捉摸不透……” 大师兄这时候有些过于深沉,我是一个俗人我知道对一件事情特别感兴趣时,却百思不得其解的难受,这种似是而非的答案就算是假的,那对于我们俗人来说也是一种安慰,所以我有些对这话有点从心里抵触。 “墨菲定律指出,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不同角度看待问题,那个事物也是不同角度的,人们所熟知的只是一种肤浅的表象。其实这流魂转根本就不是依靠巨大的树木位置格局来改变环境的,而是流魂转本来就是画出来的,而且还是人用笔一笔一划的画出来的……”大师兄喃喃的说道。 第二十九章怪老头 “一笔一划画出来的?我草,你以为是神笔马良呀?还画龙点睛一跃而飞呢!”我爹对大师兄狠批猛斗的说。 “是啊,是啊……这雨我们是看的真真的,就跟他娘的真的一样,要真是动笔画出来的可就是一个巨大工程了,这他娘的怎么画的出来呢?”二师兄见我爹又在欺负大师兄心里很着急抱打不平把我爹的话题转开,尽量不让难听话说在大师兄身上说道。 “二子,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这绘画是一门精神的学问,所有的画工有三种,人神鬼,所为人就是民间的那些画一画门画,给大户人家画一个族长的画像还行,所谓神,就是像吴道子,顾恺之这些后人们备受崇拜的画界重磅级人物,但是这鬼吗……说来就话长了,这鬼画工是通阴阳,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他要上天画出一个云梯就行,他要下地在地上画一个地洞就行,反正说不出来的神奇……”大师兄讳莫如深的说。 “你是说跟咱们鬼郎中吃的一口饭?”我爹似乎听出一些玄妙的问大师兄。 “对……他们和咱们采鬼郎中吃的是一口饭,但是他们比我们更懂得创造。”大师兄回答。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我爹急不可耐的问。 “我已经跟你们说了,这雨还有流魂阵是一个人一笔一划画出来的……至于怎么画出来的我也在琢磨,你们不要把我想的太过神通……”大师兄似乎真的被逼急。 “那你他娘的装什么深沉,故弄玄虚呀?我还以为我刚才说的是错的呢……”我爹又是一顿恶骂。 好好的事情,就这么争来争去的又成了一件挑拨离间的坏事,这显然是我不希望见到的,但是他们三个的性格的确太过于霸道,实在是我不能够招架的,所以我只能催他们赶紧回家,把这事情给搁搁…… 于是我大义凛然,英雄般的横空出世:“我草……请你们注意下你们的言辞,也请你们看一下周围的形势再去做事情好不好,我这儿这么大的一个病号儿在这儿,被你们撂这儿,你当时晒被单子呀,你们也太他娘的铁石心肠了点吧……” 嘴里骂骂咧咧童叟不欺,一律通报批评一顿,好在我的面子在这几个人里面还算比较大的,此话一出,硝烟顿时散去,空气中的火药味儿也渐渐弥散,还是二师兄跟我最要好,一路上权杖他给我背下山,但他从无怨言,我俩感情可见一斑,发小的交情依旧是天下最难得的友谊。 其实我与他的感情还是在天津扛包子那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二师兄挺好的一个人没想到一到天津就发起了高烧。那会儿在刚到天津,人生地不熟,还他妈天天查暂住证,走了两个小时的路都没找到一家诊所,没想到走到半路二师兄就烧的晕死了过去,当时没把我吓死。我俩那时都还小,谁谁都不认识,我一想到小时候二师兄帮我打架,干掉不可一世的学校老大时,我的心情就像刀子在割一样,这么好的一个人要是没了,我他娘的真是无言在见江东父老,二话没说愣是背着二师兄走了差不多七八公里路,等到的时候,我就像碰见了我妈一样,但是也累的直接性的就倒在诊所里。两人一起在诊所里打了一天针,那医生问我从哪里来的,我一报地名儿,医生都吓了一跳,十几公里路呀你们走过来的? 所以,这种友谊是经得起考验的。 有一回在襄阳城里我被一面包车给撞了,对方还蛮不讲理,一帮河南的混混明刀明枪的都上了,这个时候二师兄刚从里面的巷子里出来,一见这情况,二话没说在旁边一个卖西瓜的小贩那里抢了一把长刀径直的就追了来,那混混赶紧的就亮出了枪,还对天放了一枪。二师兄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儿,愣是从持枪的那人手里硬生生的躲过了枪,那帮混子也不是吃素的,见此情形明晃晃的刀子就向二师兄砍了来。 二师兄背后当时就被砍了几刀,我见这情况,也是不知道当时怎么那么大胆子,一脚踹了其中一个混混的裤裆,抢过刀子就向着那七八个混混砍去,二师兄见势抄起手里的西瓜刀,狂魔乱舞的就砍那人群,当时就砍了对方三个手指。 越杀越红眼,那人群见我们简直就是拿命在开玩笑,连头都没回,上了面包车一脚油门就灰溜溜的跑了,二师兄还是不解气,追上去跑了好远一刀子把那面包车的后门都给砍瘪了。 从某种成分上来说,我跟二师兄的这种友谊是在生与死上面建立的,这种友谊可以呼唤人的内心很深很深的地方。 “好嘞,我操……都他娘的忘了,这儿还有位伤病号子,行嘞,啥话都不说,赶紧回家,跟你妈报个平安……”二师兄吆喝道。 大师兄和我爹一路无话,不到三四分钟就到了山脚下的村子,村子稀稀落落的大概有七八户人家,都沾着老亲,那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些老头老太太,年轻的有前途的不是搬到山梁子上就是搬到镇上县城里,这样一幅情景是水墨图里才能寻出的一种仙境。 二师兄老家大师兄老家都在山梁子上,所以知道今天下葬的也就山脚下的七八户人家,再加上今天抬棺下葬爷爷不让动客,所以就连主动来吊丧的人都被我爹和我妈给打发了回去。人问为什么,我爹就说烧五七的时候叫他们再来。 这房子以前是我们家老房子,后来搬到了襄阳城,这房子就送给了这位表伯伯,他是一个没有亲人的鳏夫,爷爷觉得可怜,就把房子一分钱不收的送给了他,只道是有人住里面藏点人气,免得中途回来满屋子的灰尘和蜘蛛网,这人挺勤快,年纪并不大,五十多岁,就是家庭成分不好,那时没娶到媳妇,读过不少书,文化大革命挺过来了,又懒得去理这些烦心事,觉得一个人过的满逍遥自在的,爷爷也是看重他这一点,才让给了他。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山野老夫,竟然叫我们所有的人都刮目相看。 走到家门,那老头就叼着一个旱烟锅子坐在正门口的一张太师椅上,静静的躺在上面,情景甚是享受,我跟他打交道不多,搬到襄阳城也听我妈他们讲他讲的少,所以我对他并不是十分了解。 第一个他进门的是我爹,他很客气的叫了声:“老哥……谢谢你这么劳费啦。” 那老头抽出叼在嘴里的旱烟锅子,慢悠悠的吐了几口烟,就站了起来,我真没想到这老头儿是个挺爱派普的人,我爹见他站了起来,就跟老妈子服侍老爷子一样走了过去搀着他的右胳膊,点头哈腰的随他走到了客厅的后墙上。 “还不叫大伯……你们他娘的都哑巴了?”我爹扶着那老头儿走了几步,就回过头来把我们统统骂了一顿。 我当时挺纳闷的,我爹这么一个老不正经的人竟然对这糟老头子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这老头子应该来头不小,见我爹这么一本正经的骂咱,赶紧的开口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大伯”,二师兄和大师兄见者派头不小,也赶紧的叫了声“大伯”,那声音听上去总透着一股很浓得畏惧之情。 那老头子不卑不亢,只轻声的恩了一声,就做到了客厅有一把太师椅上,没想到一坐下,他就把我爹给叫了出来:“兄娃儿,还不快跪下……” 我爹这一下子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这老头子再做什么怪文章,但是出于敬畏,竟一下子跪在了爷爷的灵像前:“娃儿有错……娃儿有错儿……”,一边说,一边连连叩头…… 第三十章天书刀 我爹这会儿是三丈长的扁担——摸不着头尾,不明不白的据捱着一棍子心里相当的憋屈,但又实在不敢顶嘴,只能默默的认罪。 我妈这个时候已经把饭菜全都做好了,七个碗八个碟子的全摆在厨房的案板上,只等着咱爷们回来上菜吃饭,厨房是一排有些年代的土房子,坐落在靠北那间卧室的旁边,但不与我是相同,而是在正门面前有一个走廊,这走廊就是连接客厅还有厨房拆房的通道。前些日子村子由于柴房和厨房靠的太近烧了几间大瓦房,所以现在的拆房已经空了出来,不再对一些柴木,而是堆满了山上采下来的各种药材,就是里面那个光线昏暗的小房子。 外面就是一个有两顶锅的一个火砖灶台,一个砖砌的烟囱笔直的树在两口锅的之间,一个案板是山里不知道什么木头做的一个四方桌子,案板的木头相当厚,估计都有十公分厚了,尽管看上去时间很久了,却一点也看不出有翘起的地方,案头上还摆着一个厚厚的整个树那么粗的一个菜板。紧挨着那两口锅,案板的旁边又放着一口水缸,我记得这个地方是不缺水的,所以一个水缸就已经足够,不像隔壁的那寸,吃的水全在这个村子里挑,一天光挑水就要浪费半天的时间。 整个厨房十分的敞亮,厨房正中摆着一个一米二到一米五左右的一个新桌子,估计是这老头儿最近才从山上砍的木头,自己动手做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里人一般都会自己做一些木活,工具也是地道的鲁班祖师爷和他的徒子徒孙们留给咱后人的纯手工工具。 这等房子在山里农村那不叫上好,这土坯房子是其八十年代新造的,那个时候山里人出外武功的少,所以劳动力都空着,一般请人大土房子花不着什么大钱,也就管几顿饭就打发了,帮忙的里面又多是一些亲戚朋友,所以进度也说不上很慢,房子一般都是假两层,砌三米左右就全部铺上松木,然后在请木工锯一些木头板子当做是地面给铺起来,这样楼上便又是一层,楼上的楼层由于加了一个三角形屋面,大概有屋脊估计有三米多高,所以二楼随便打一个一米多高的土墙,空间看上去都格外的高。 从一楼通往二楼的通道是一个很高的木梯,有的木梯在卧室里有的木梯则在其他地方,反正这一点没有拘束,随人而定,我们家的那老房子的木梯是放在柴房里。我妈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小夫,腰里系了个灰褐色的围裙,她已经炒完所有的菜,正端着一盆刚刚捞起来的夹生饭往锅里倒,他听见客厅这边好像有放锹和走路的声音,赶紧的就把饭给倒进了锅里,用筷子扎了几个眼,又用刷子扫了扫旁边的饭粒把筷子扎的窟眼盖住,撒了一点水,盖上锅盖,用手在围裙上荡了一荡就径直的朝客厅走来。 一进屋正好碰见我爹正跪在爷爷的灵像面前,而我们师兄弟三个则是气宇轩昂的站在一旁看热闹,他这一下子就有点不明白了,心里就在咕叨难不成这死鬼又犯了啥忌讳? 于是准备了又准备,欲去问问我爹到底犯了啥错,这个时候,那个老头突然的据从袖子口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玩意儿出来,一下子就扎在太师椅旁边的那个桌子面上,这力度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箭头咬进桌子面的部分最少有四五公分厚,除非这东西异常的锋利,不然就是这发标的人技冠群雄,这人最少也是一个习武的行家。 那黑色玩意儿看起来像是一个古代的箭头,只是箭头上面没有一点锈迹,倒是黑的发亮,但是又不全像,仔细看上去那箭头很像是一个尖嘴长喙的白鹤的头,形态逼真,巧夺天工,那白鹤的眼睛里的眼珠子仔细看上去似乎还在刚才余震中乱晃。 “鹤头镖!这是鹤头镖!”我妈看着那桌子上的东西噤若寒蝉的说道。 “不错……就是它……”那老头儿目空一切的说道。 鹤头镖?这是个什么玩意儿?那不成又是哪个门派的暗器?我知道我妈他们说话轮不到我插嘴,心里闷声自言自语。 “你谁说赵王的天书刀?”我爹有所领悟的问。 这历史之中的赵王不下于百位,我爹说的这赵王,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许多,但是第一时间还是没能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不知道其中具体关系,只得听他们细细的说下去? “对,就是那赵王的天书刀,流放到房陵的那个赵王。”那个古怪的老头说道。 这一说流放到我们这里的那个赵王,我便知道这赵王的具体名号了,爷爷专门给我们讲过竹山的历史,我知道这赵王,就是赵幽缪王,这个人可以说是一个亡国之君,被秦始皇打败了,由于献出了赵国的地图,所以才免受一死,被秦始皇流放到了房陵,不过不在竹山,而是在房县,这东西要是它的那可就有几分意思了。 “是那个赵幽缪王的天书刀?这家伙可是有两把刷子的,别看他昏庸无道,但是流放到房陵之后,却是发奋图强的很,不过不是苦思复国大计,而是迷恋诗书之道,对书画都特别的研究。那个时期也是传说中蒙恬改造毛笔的时候,毛笔正在整个王朝上下普及,可以说在之前,毛笔的样式参差不齐,赵王的这把天书刀暗藏玄机,却不是专门写字的,而是钻研一些人间至奇的东西。可是他已经失传了呀!”我爹叹道。 我本能的朝着那个老头看去,以为这个老头会很听话的去说一下我爹问得这问题,没想到,这话语权迅速的就被我妈给抢了去:“这天书刀是已经失传了,但是却可以再找回来,你可知道草师婆?这天书刀到后来竟然阴差阳错的被草师婆给找到了,而且里面的所有秘密也被这草师婆全部给发掘了出来,你们跟我说你们中间到底是谁受了伤?赶紧的说,迟了就要出人命的。” 听到这话,我吓得几乎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膛来,难不成这东西是导致我受伤的根本原因,天啦,这是什么玩意儿? 于是我赶紧卷起裤管,自报名来:“妈,是我受伤了……” 我妈看着我露出的那条腿,顿时就是一个晴天霹雳,赶紧的就走到我爹面前,拳打脚踢的就干上了,那场面没见过的绝对是刻骨铭心的一幕。我爹自知理亏,平时又惧内,这事情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只得任由我妈胡扯乱揍,一会功夫就见我爹的眼睛已经中的跟气球一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无辜的看着我们。 只见我妈除了恶气之后,心身疲惫的走到了那老头面前,魂不守舍的愣了一会儿,突然噗通一下就跪倒了老头脚下:“大哥……救救你侄儿子,救救你侄儿子!” 我当时受这一刺激,脑袋更加的浑噩,根本不知道哪儿是哪儿。 那老头却极为摆谱,见我妈跪在地上,丝毫没有恻隐之心,提起旱烟锅子放在嘴里就站了起来,慢悠悠的离开座位,悠然的抽了几口旱烟对着面壁思考,屋子里静的似乎掉一根针都能听见,过了好一会儿,老头突然开口说话:“起来吧……到现在只能截肢了……准备东西,饭也暂时不吃了,马上给娃儿截肢!” 第三十一章画骨之术 “截肢?这他娘的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我才多大呀?”我一听这话突然间就受不了控制了。 我都没反应过来,那老头子就这样说,造成我对老头儿从心眼里有一种厌恶,我觉得这老头儿就像他娘的一个搅屎棍子,他没来还好,咱哥儿几个到现在屁事儿没有,他一来,就他娘的大刀阔斧的这一套,那一套,根本就是目中无人,我爹跟我妈对于中医的见地已经是我们这些后辈儿们难以望其项背的了,他们都还没说话,这糟老头子倒是先入为主。 “对……现在就开始……把东西都准备齐了,你这还是高位截肢呢!就是从大腿根部往下十五公分以上的整个烂肢全部锯掉……”那老头见我极不情愿,反倒是越说越带劲。 这可把我真的给激怒了,我觉得这老头子完全是在他娘的放屁,故意的吓唬我这才出头的娃娃,好在我们面前立威。于是我伸了伸那条踩进草师婆的那条腿,想看看那条腿是不是真没用了,我走了两步,那条腿虽是没什么知觉,但是我仍然能够凭着他的支撑力在地上来回走动,不知道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腿有问题。 所以我当时就急了,三步并作一步的冲到老头的面前,一伸胳膊把老头的肩膀推搡了几下:“老头儿,你他娘的啥意思,是不是觉得咱爷们儿好欺负,我爹这么尊重你,你他娘的倒好,骑到咱爷们儿头上拉屎来了……我看你他娘的就是心怀不轨,人面兽心,多好的一个娃儿,竟他娘的被你说成这么个不值一提的废物了,今儿小爷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马王爷头上长了几只眼睛了吧。” 没想到我三番五次的推搡他,那老头还是出奇的镇静,他一声不吭嘴里一个劲的咬着那铜头的烟嘴,眼珠子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我的脸看着,盯得我挺不好意思。 我妈看我要跟这老头动真格的,赶紧站了起来走了过来,跟私塾里的先生教训学生一样,啪的一下打在我的胳膊上,天气热,我穿的少,那一巴掌打在我胳膊上,顿时就灼烧一样痒痛痒痛的:“小兔崽子,没大没小的……你老娘我跟你爹都没说话,你倒好,自己毫不客气……别他娘的指手划脚的,你要是不听话,以后别说腿没了,命说不定就没了……莫瞎搞!” 我妈一出场就让大家伙迅速的感觉到了什么是巾帼不让须眉,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别看这老头说话一句天一句地的,我卖着我妈的面子也要松手,只好饶了这老头一命。 二师兄早也就已经剑拔弩张,我妈那会儿要是不站出来,他肯定不会在坐视不理,凭着我俩的死党交情,这老头肯定吃一顿饱打,我妈这一顿打,也把二师兄要伸出的那只罪恶之手给打缩了回去。 “好,老头儿,算你他娘的命大,咱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我义薄云天的对着老头耀武扬威说道。 这一句话一说出来,没成想又遭来我妈的一阵毒打,我妈当时就使了一套武林中的绝世武功,打的我根本抬不起头:“小兔崽子,你妈怎么跟你说的……你他娘的耳朵是不是不好使呀……现如今这世上能救你的人可就这一人了……你别他娘的狗坐轿子不识抬举,说话客气点。”说罢,有点头哈腰的对这老头说,“唉……大哥……小孩子假不懂事,医者父母心,您大人有大量多担待一些,别给他一般见识,回头我好好收拾这兔崽子。” 老头到不客气,惯看秋月春风:“没事儿……都是小娃子过来的。”说罢也扭头对我说,“大侄子,你且莫冲动,我现在说一下你身体的状态,你且细细听着,说的不像你在打我不迟,说的像的话,那你可要乖乖的听我的话,你这小子有一股冲劲儿,是个可塑之才,且有这罗君鬼印在身上,又是天赐的一副好皮囊,要是听话,我这里的宝贝疙瘩可是多着呢,保准你一辈子受之不尽。” 我见这老头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胡搅蛮缠,刚才的轻佻之情已经去了大半,又有我妈这个门神在这镇着我,我只好草草的答应了:“好,你先说吧……我听着呢……” “听好了,大侄子,你现在耳晕目眩,定睛一看眼睛里老是有个黑点,你的嗓子眼里有一口痰紧紧的卡在那儿,你的十指现在已经不能自控,而且有轻微的麻木,这根本就不是病,而是一种蛊毒。我再说一点,你现在是不是有一阵一阵的尿意,但是却又是感觉虚虚渺渺的一样,你的后脑勺现在是不是感觉有一条虫子在里面怕一样?这也不是病,而是一种画骨之术。这些症状你且说来我听听……”老头一气呵成的说完。 对老头说的那些话,因为是关乎我一条腿的事情,所以我聚精会神几乎到了一个焦点上,他每说一处,我便用心去领会,可谓是句句言中,不由之下就冷汗直冒,但客气话我还是说不出口,只得一直面无表情的愣在那里。 我妈见我一动不动,赶紧推了我一下:“你大伯问你话呢……” “说什么……反正我刚才把他得罪了……生死在天,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说的!”我口是心非的说了几句。 不说还好,一说我妈更来气,又是双脚并用把我痛打一气,边打边骂:“好你个臭小子,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他娘的就这么对你妈说话,你他娘的是不是反了天了?我他娘的还没见着孙子你就说这种晦气的话……” 但这次我又是动了真格的,我知道这老头说的奇准,但是没办法,我就这么轴,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我坐不上大勇之人,却甘心做个平常小人。 “得得得……你妈服了你了”我妈只得让步,左右逢源道,“大哥,你看这……您见过的事情多着呢……要不您给劝劝您大侄子,唉……你也知道咱家就这一个根儿了,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那老头被我妈百般央求,只得亲自出面:“大丈夫一眼驷马难追,大侄子,咱俩可有言在先,我要是说的在理,你就得乖乖的听我的……要是你觉得我说的不准我可以咋从别的地方说一些,你再看看对症不对症……” “好好好……算你厉害……”我逼得无法脱身,只好又认招了,但是我还是要把这事问清楚,什么蛊毒什么画骨之术,“但是你要把那刚才说的两个东西给咱大家伙全给解释一遍,我们是采鬼郎中,既然是和鬼打交道,我们必然的要把它彻底的弄明白。” 老头满心欢喜,我也看出,这老头儿对我有那么一点意思,估计是想收我当个关门弟子还是啥的:“这画骨之术和这蛊毒其实是一种东西,但是他是这天书刀一笔一划的给画出来的,这只天书刀可不是一般的物件,他画出来的东西可是有生命的,但是我们正常人根本就看不见,你们之前所看见的那闪电虫其实是被草师婆从人身上挑出来的,我待会把这个截肢手术给做完了,拿给你们看一下。” 我这世界上的画工有很多种,但是像老头儿说的这我们还真没听过,这完全就和神魔小说里说的七十二变一个把式,也就只有骗骗小孩子,但是从这老头的行为风格来说,他又不像是说假话骗人的,我不由得又打起三分精神来。 第三十二章截肢手术 老头耳提面命不厌其烦的跟我交谈了一番之后,就大声的把我爹叫了起来:“兄娃儿,还不赶紧准备东西去!” 我爹听了这话赶紧的就去了旁边的一个厢房里,估计那厢房里有什么宝贝。 “兄弟媳妇儿,你也去帮兄弟搭把手,赶紧把床铺好了,手术刀,麻沸散,止血带,止血药,酒精,灯,所有的东西全部备齐。东西虽不咋用,但是我保存的是相当好的,特别是麻沸散止血药,你看一下,千万不要拉下一样东西。这高位截肢的手术风险系数是很大的,有几个动脉血管,血止不住那人就算是没啦,千万千万备齐,现如今大医院里都备着输液血,咱条件简陋,但是老祖宗们留下的东西并不见得比西洋人的这些玩意儿差,你先去备点药方,记着一定要方子下重一点。”老头又向我妈嘱咐道。 到后来我才知道,这老头实际上是一名“疡医”,但他有绝非等闲之辈。 我可以断言在没有备用血的情况下,做一个高位截肢术,对于现代医学界的医生来说可以说是一个神话,这种手术的关键就在于要牢牢掌握住锯腿的时间,因为大腿上面有好几根动脉血管,动脉血管不同于静脉血管,我们在医院静脉抽血,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就算血流量再大,也是可以只通过酒精棉球按住一段时间血小板凝固堵住针眼就行了。 其实这也是我一直疑问的,因为我知道在中国古代战争是比较多的,虽然不像枪炮这般具有快速高效的杀伤力,但是所有的兵器都是对人体进行挑战而研制出来的,他们都是对人体组织器官进行破坏达到杀伤目标的,也就是说冷兵器和枪炮对人体机体的破坏形式实际上是一样的。 现代社会有枪,古代社会有弓弩,同样可以射穿人体,现代社会有流弹可以炸断大腿,古代社会有滚石阵,同样可以压断人的大腿和压碎人的躯体,那么对于军医来说,实际上在他们眼里无论现代还是古代人类的肌体特征并没有巨大的变化,经脉器官并没有就变成石头,而且古代战争伤亡情况并不比现代战争轻微。 那么古代军医们面对的这些外伤急救并不比现代的少,不可能所有的人在遇到外伤之后军医全部都不管,古代记录也有高位截肢存活的人,他们有很多是因为战争或者事故造成的,作为一个称职的医生是不可能部队这些外伤进行研究的,如果这样这是医生的懦弱。 所以有时候那些一直在叫嚣中医没有外科手术的人,应该好好的睁大眼睛去翻一翻历史资料,中医和西医现如今被狭隘的分成两类是那些激进分子过于片面的结果,中医没落完全是在近代社会中中国的政治地位下降导致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西方文化对本土文化造成的巨大冲击,由于这些外科医术没有普及所导致。 中国真正意识到教育要普及的时候应该说实在民国时期,但是民国时期的的经济情况又又有一些难以目睹的,而且在已经意识到教育的普及工作的重要性时,又大肆的对传统文化进行封杀,所以中医给人的印象,就成了现在这种可有可无的难等大雅之堂的一个冷门,又由于中国人大多数的金钱价值观导致滥竽充数的一声草药过多,而一些糟粕在发达科技的摧枯拉朽之下显得尤为愚昧,这些个各式的帽子一盖,中医也就可想而知了。 手术的麻醉完全是一万黑魆魆的汤药,是我妈亲自熬制的,现代人老是质疑中国发明的麻沸散是凭空捏造,我对这一点只能说是他娘的放狗屁,他们认为世上不可能存在像传说中麻沸散一样,仅口服就能达到全麻状态,根本就没有无需气管插管等护理措施,就能安全有效的全麻的麻醉产品。 早在两千多年前,中国就已经开始对麻醉药有共识,不敢说一定就存在,但是一位否定世界上就没有口服的麻药这是绝对的信口雌黄,中医与西医的理论知识都完全不一样,《列子·汤问篇》中记述了扁鹊为公扈和齐婴治病,“扁鹊遂饮二人毒酒,迷死三日,剖胸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药,既悟如初……。”这应该是中国最早的关于麻醉药的雏形,但是由于年代过于久远而无从考证,但是我就是喝的那碗药才进行的麻醉。 “兄弟媳妇,这娃儿我今天给他截肢了,还是要看他的造化,你也知道就是现在,这高位截肢的并发症都有很多,能保证的不出现人为误差,我尽全力保证不出现,但是自身的情况就得靠他自己了……不过一般情况下,这小伙子身子板好,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术后不良反应……你尽量的不要太紧张……”老头向我妈交代。 我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我虽没动过手亲自拿过刀子上过手术台,但是我对医疗理论有很多接触。由于大、小腿肌肉多,缺血后极易引起肌肉坏死,导致败血症,严重一点的甚至急性肾脏衰竭,因此按医学常规,凡大、小腿血管破裂或阻塞缺血6~8小时以上者,均主张截肢,以保全生命。 但是像电视上放的那种壮士断臂断腿的情况,是有点虚假的,如若不进行及时的处理是绝对有生命之虞的,截肢对皮瓣设计的要求很高,缝合之后要保证有一定的活动余地,方便以后佩戴假肢,如果锯腿后骨头残端暴露,会导致骨髓炎和创面不愈,且截肢后大量出血和渗血没有专业器械止血那绝不是一般的难,大腿里有比较大的股动静脉,特别是动脉血管,血流量大。 但是如果这些血管,包括营养血管全部结扎成功并且时间较短,加上止血带扎紧近心端控制血流速度,这种手术其实也并不复杂,通过一些药性强的止血消炎的草药和简单的引流,有的甚至不需要引流就能很快的愈合,但是这依然是根据个人的身体素质来决定的。 这个老头在我妈面前这样肯定自己的技术,我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爱吹牛的表面派,俗话说的好“没那金刚钻不敢拦着瓷器活”,多大能耐的人说多大能耐的话,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倒不是特别紧张了。 喝下麻沸散之后,没过多长时间我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那老头也挺快,止血带扎住我大腿上部的时候我明显的能够感觉到一阵挤压的疼痛,然后便什么知觉就没有了。 我爹,我妈大师兄二师兄全部都来给那老头打下手,我爹赶紧的就拿来了一套手术刀,这手术刀是标准的老式的中医手术刀,刮刀、镊子、切腹刀、启子、勾刀,剪子应有具有。 “拿笔来……”老头忽然说到。 这支笔也是一支毛笔,沾了黑墨的,这墨汁也是用来止血的,但此时是用在做记号之用的,做下一个记号,老头就跟一旁的大师兄二师兄交代:“看好了尽可能的保留残肢的长度,但是又不能带一点坏死的组织在上面,不然手术等于白做。这皮瓣要切成两块儿,前长后短,两倍的算,以后缝合的时候要完全的把骨头肌肉的截面包住,不然以后活动的时候不能滑动,拉伤!盖不住也不行,引起术后不良反应,伤口长不好,感染发炎。” 说罢,那手术刀一下子就划在我的大腿上…… 第三十三章鬼船 十年之后,2005年。 这个时候我已娶妻生子,我已经很快的快要忘记那件事情,它就像是一个已经走的很远的一个记号,也只是偶尔会想起这件事情来,觉得有几分后怕。 十年间我做过很多事情,天南地北的都走过,在广东捞过鱼,在襄阳贩过菜,还跟我小舅子去新加坡建筑工地上砌过砖,照理说应该是挣过不少钱,但是手里一分钱没落着。大师兄那成精的儿子都已经领了几个漂亮女孩子回了家,这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刚断奶就天天嚷嚷着哪个女人腿白,那个女人胸大,可想而知时间过的是他妈有点太快。 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次的遭遇竟然把我媳妇儿跟孩子两人无辜的给拉了进来。 这孩子出生的时候也怪,孩子一生下来,就带有两个胎记,正好是一对蝴蝶的翅膀一个屁股蛋子上一个,当时我爹瞅着也觉得不对劲,说跟我小时候的那胎记太像,就琢磨着回老家问问那个老头,就是那个给我做手术的老头,这老头已经不是我第一印象中的装神弄鬼的模样,那在我心里可以说占据了相当的一席之地。 后来我才知道,这老头的名字,他也姓李,叫李忠彦,但是知道他学名的人很少,因为这人喜欢上山采药,而且一去就是好几天,半个月几个月都干过,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所以村里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草剌子鬼。 孩子名字也是草剌子鬼给取的,叫李玄忌,乳名叫做豆兵,这名字起的其实不咋的,首先说这忌字,啥为忌?就是忌讳,犯忌的意思,这他娘的不是张无忌,长孙无忌,我儿子没那么大能耐。但草剌子鬼说这是隐义,玄忌,取玄机之意,又有悬壶济世之别意,虽然有个忌字在里面,但是这玄字克着这忌字,玄子意为深奥之意,而又有悬的意思,悬乎是也,所以这名字可以说是意味深长的很。 再说那豆兵,谐音豆饼,听上去是有点太蠢,是个贱名,而且有撒豆成兵的意思在里面,这个名字也是当时我不能接受的,哪有把人比成草木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还经得住大风大浪的。豆兵本来就是豆子变得,这说要走就要走的,难不成来世上走一遭就是叫咱两口子空悲一场,所以我对这乳名也很不中意。 但是草剌子鬼也说了:真既是假,假即是真,真到假是假亦真,假到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虽然是雾里看花,但是不经历真假之争,世上事情根本难得其要领,所以起这么一个名字,是要他对世间的事情多一只眼睛,有这等忌讳的名字又怎么样?他本来生来就屁股坐着两个小鬼,那他想来肯定是个有能耐的人,生死都能置身于外,何况区区一个名字,日本人直到明治维新时期都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渡边,井上,野田这些名字都能有,人家还不是屁事没有。 他本来在我们家就德高望重,这一说,我就更无言以对,所以没太在意,但是今年是他九岁生日,没想到在这一天竟然发生了一件怪事,我不得不再搬出草剌子鬼来。 在襄阳,九岁孩子过生日是没有宴请亲朋好友的习惯的,但是,我小舅子还有小姨子跟豆兵感情好,现如今这孩子都看得跟宝贝疙瘩一样,恨不得天天粘在身上,小舅子和小姨子觉得这过生得热闹热闹,所以他俩提前就到了咱家来。 老样子,做饭的还是我妈。小姨子没结婚,比我要小整整十岁,现在正是锦瑟年华的时候,我知道他老来我这儿啥意思,各位别乱想…… 其实说起来,二师兄要是没出意外,孩子也跟豆兵差不多大了。 在此之前二师兄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他根本割舍不了,甚至到现在他都不相信那是真的,那个女孩子可以说占据了二师兄的整个内心,根本不可能接受我那小姨子,但是我那小姨子也是鬼迷心窍,二师兄偏偏对她不来电,却是越到他胃口,他越死心塌地。 几年前的悲剧发生在宜昌的一个水乡里,就在那天两人正是柔情蜜意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本来我们是打算着同一天结婚的,可是谁曾想出了那么一档子事。为这事儿大师兄还做了两年牢,幸亏当时有一个打渔的渔夫,在那天晚上想挣点散钱出来摆渡拉客,碰到过那女孩和二师兄,不然二师兄这辈子跳进黄河洗不清。 那女孩老爸是县里考古队里的一个队员,母亲是档案馆的人,个个吃的是皇粮,这导致女孩对一些诡异的事情特别上心,性子怪的很,经常说一些常人不能够理解的话,但是二师兄就好像那女孩肚子里的蛔虫,那女孩心里想的在二师兄看来就跟透明似地,根本掩盖不了。 据二师兄说,女孩好像在那湖里发现了有什么古墓之类的。别说,也怪二师兄胆子太大,他只当是两个人情投意合家里人又都没有反对的,只要心齐,没啥迈不过去的坎儿,一时粗心根本没想过危险性,这才导致悲剧的发生。 那女孩胆子忒大,骨子里对探险有着一种常人无法达到的热度,可以说简直就是走火入魔, 她要求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潜入一个小岛的水下,那个笑到是那女孩提前在地图上标出来的,但是走到小岛面前时,却仿佛那个小岛会漂浮一样,怎么也追不上。 就在这时,船上却飘来一个很老式的帆船。 那个时候旅游开发的力度不是很大,这些地方很偏,民间老是有一些这种用自制的帆船来吸引游客赚旅游钱的人,到了晚上的时候,在这地方租给一些学画画的学生去写生用或者干脆租给有一些人被他们拉去在江上聚众赌博啥啥的,所以江上晚上有一些帆船就不奇怪。加上那个小湖是和许多的河道连接可以到达长江,很多从大城市来的人都想在晚上来这里赌上几把,导致晚上的船就更多,有时候甚至能一连看见四五艘。 女孩从没见过这种摆夜船的,就想去看看到底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当时二师兄还提醒那女孩说这里面说不定还有一些瞎jb乱搞的男女,一个女孩子家的别他娘的没羞没臊的,但是那女孩子仍然不到黄河不死心,说这里面说不定是卖东西的,二师兄对这些男女根本就不屑一顾,但是那女孩实在难缠,二师兄拿他没办法,只好答应。 那船没多大,估计也就比他们租的那个小船高一个人那么多,二师兄把船头靠到那大船上就示意叫那女孩自己上去,他看到这些人心里恶心,没想到一踏上那船,刚开始还好好的,女孩站在船上还跟二师兄亲嘴了的,几乎是三秒的时间,那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迅速的就消失了,一星半点的光都没啦。随即江面上取而代之的就是弥天的大雾,伸手不见五指,二师兄赶紧的又重新打开探照灯,那探照灯巨大的光柱在江面上好不如一根火柴点燃的亮度。 二师兄这一下子就吓得浑身直哆嗦,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啦就没啦,他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于是他用力的喊,用力的划着船,怎么也找不着了,那个时候二师兄真是连死的心都有。 但是他在船上翻了一下女孩的包时却发现了一个让他心悬了好几年的一张纸条:明天我要去登鬼船!一别十年,望你十年之后再来! 第三十四章鬼遮眼 吃过午饭之后,我就一直觉得豆兵很不对劲,眼窝里的黑眼圈显得格外的浓,我爹和我妈越看越心急,豆兵的眼神也变了,根本就没点生气,我爹赶紧的就给豆饼把脉,豆兵脉象平稳,根本没有病象。 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豆兵的眼圈就更加明显,活脱脱的就像一个病危之人,但是我去问豆兵有没有感到不舒服,浑身不得劲儿的时候,豆兵却一口否认,不但觉得身体没事,反倒是精神头很好,感觉脑子里好像还有诗兴大发的冲动,这让我差点雷倒。 这事儿其实我一直没敢跟豆兵说,豆兵跟他妈一个德行,碰到一个老鼠都他娘的能吓得蹦到天上去,所以我琢磨着这事儿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能跟豆兵说,小孩子又没照镜子的习惯,小舅子那孩子今天没来,去他姥姥家了,所以豆兵应该暂时不知道自己俩眼睛上长着一对黑眼罩。 和所有的小孩子一样,豆饼小时候也是天真无邪,那个时候的小孩子都喜欢玩游戏机,为这事儿我也是跟我爹差点干起来。我觉得生个儿子就是应该他娘的从小打的皮开肉绽,让他规规矩矩,免得以后上了社会净他娘的为非作歹,胡作非为,这叫小树不修不顺溜,人不修理哏赳赳。 可我爹这老小子跟我天生不各,每每我一伸手,不但打不着这小子的屁股,连着我的屁股都还要被这老家伙收拾,所以导致豆饼现在很任性,见着啥东西没买,那哭的能把地下蹬个坑儿出来,我倒看的不娇,可我爹下不下这狠心,有豆兵这孙子,老朋友都走的少了,老朋友见面没数落死他,可他还是死性不改。 我偏不让买游戏机,我爹偏要买,结果就导致豆兵现在严重上瘾,简直就到了手不释游戏机的地步,有时候我问这小子长大了娶媳妇儿了是他妈亲还是媳妇儿亲,豆兵根本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就答道“游戏机”,可见游戏机在他面前的分量,我本来是下了大气力让这小子断了瘾的,但今天这情况特殊,所以就只能姑息养奸,不得已而为之。 我媳妇儿跟我妈早就习以为常,哪天我跟老头子不闹了,有时候他们真觉得这天儿不对,总觉得下午了太阳才刚刚升起来。 豆兵正在玩一种日本的新式游戏,那玩意我实在看不懂,这小子从小的日子就过得舒坦,养尊处优,锦衣玉食习惯了,我最害怕的就是他长大吃不了苦,每每以此为警钟,不管在哪里一定遥相呼应。 把豆兵安排妥当之后,我和老头子就开始商量这事情。 之前我爹跟我说过,他说我小时候脸上也遇到过这种情形,据说眼睛上被两只手给遮住了,想起这么一档子事,我就很自然的把他们给联系了起来,但对于小时候的事情我不是哪吒,一岁之前的事情根本不记得。 于是我问我爹:“老头子,你说我小时候也遇到过这问题,是不是就和豆兵这一样?正好我妈也在,你给我讲一讲,我想听得很呢。” 小舅子强子,小姨子姝姝还有我妈他们都已经忙的差不多了,大家也都聚了起来商讨这这事儿。这情况出现了以后,姝姝强烈要求把豆兵往医院送,他觉得这事儿肯定是病,最少是皮肤科或者眼科去看一下,她这人就这样,说风就是雨,还一个劲儿的撺掇倩妍(我媳妇儿)不要被两个老家伙的迷信思想给耽搁了病情,搞的满屋子人人心惶惶的。 豆兵的眼圈这个时候已经变得跟咱家以前喂得那黑母猪的黑皮一样,只是看上去特别像是邪物上身,其他的真没有什么异像,看那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对自己什么情况浑然不知。但是情况仍然有些揪心,这点儿上我爹要再一味的不让送医院,而又不说出个之所以然来,那肯定激起民愤,引发公怒。 “行了……行了……这事情我还是跟你们交底儿算了,免得他娘的整天都不清净……这情况我跟你妈带豆兵去大医院里瞧过,没事儿,就是一种间歇性的染斑,查过血了,皮肤科也看过,你们在外地打工的时候,我跟你妈趁你们两口子不在的时候都去了两次了,医生也说不出个门道来。”我爹对姝姝和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道。 “那医生就没交代叫你们在等等看,看看有没有其他并发症之类的?”姝姝紧接着问。 “见了医生,医生也没说,他说这情况从没见过,让我们再等等他组织几个专家到时候给我们仔细看看,叫我跟你妈在等两天看,一来专家没到,而来再等一等看病情有没有进一步的变化,我们就依了,谁都想不到两天之后,诡异的一幕竟然出现了。豆兵的眼睛上的那两个黑圈竟然长出两只人手形的轮廓来,那枯槁的两只手紧紧的蒙在豆兵的眼睛上,就跟深深的嵌进皮肤一样。”我爹露出比上大刑还要难看的扭曲表情出来。 强子觉得这事儿有点不靠谱,而且越说越恐怖,他对这事没研究不感冒,加上是开夜车的,知道这玩意儿听多了影响情绪,容易出事故,于是跑去跟豆兵玩,豆兵这时候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刚好需要有个人密切的关注一下那两个黑眼圈的变化:“伯,我晚上还要上班,开夜车,我先去休息一会儿……你们慢慢聊” 我爹点点头,目送了一下强子又言归正传:“但是豆兵仍然感觉好像没事儿似地,我问豆兵有什么异样没有。豆兵竟然说什么感觉都没有,我又问他眼睛还能看的清楚不,你猜豆兵怎么说?爷爷我看见我们身边好多骷髅头!当时就把我跟你妈说的心怦怦直跳,心想这孩子乱说些什么呢!可我再转眼一看的时候,发现豆兵的眼睛上的那两只手竟然动了起来,作了一个要去剜眼睛的姿势,我跟你妈吓得都说不出来话了,但是豆兵依然没有感到不对劲。” 临时打声招呼似攀谈,我们没有坐在凳子上,只是打听事儿一样的聊天聚在一起,我跟姝姝站在一起,我妈和倩妍站在一起,姝姝是个外表强悍,内心胆小的女孩子,我爹这一说,吓得她赶紧的就把我抱得紧紧的,两个软绵绵的女孩子特有的杀手武器一下子荡的我春心漾起,我擦,搞得我难受了好一会儿,一下子就起了生理反应。媳妇儿老妈全在,姝姝竟然完全忘我成这样,我他娘的倒是想去趁机揩油,一想到二师兄还有媳妇儿老妈,这他娘的哪里还有兴致,赶紧的推开姝姝:“唉……唉……姝姝,注意一下形象,好歹是你姐夫哥……别他娘的没大没小的,没个分寸……” 姝姝大致感觉不是二师兄,赶紧的松开两只胳膊:“对不起,对不起……当你是二子了!” 倩妍本来是紧盯着我的,但是我就当这是组织上对我的考验,所以即便是威逼利诱,那我也不会屈打成招,但说实话那时候我有点想尿尿,因为那个时候被我爹吓了一次不说,又被姝姝给要命的逗了一下,憋了他娘的一肚子尿,但是这正说到正题,这时候去尿尿也太他娘的上不得大排场了点。 “好好好……听你伯讲完……别他娘的又在这里发梦!”我赶紧对姝姝假装嫌弃的说道。 “我跟你妈开的宾馆,当时我就想叫你妈去找保安来帮忙,可是一瞬间的功夫,那个人手形状的东西就鼓了起来,豆兵的眼睛上立刻就飘起两个原形的气囊,我当时跟你妈那心情就觉得豆兵好像这回在劫难逃了一样,但是豆兵这个时候却开口说:爷爷,你们身边有个骷髅在掐你们的脖子,不要动,有人在救你们……不要乱动,小心打偏了……”我爹继续讲。 倩妍这人是当了妈就跟我疏离了,没结婚之前,听说我半条腿没啦,我托人说要推这门亲,她当时就死去活来的,海誓山盟了一大堆,现在整个一叛徒,好像我欺骗感情一样,阶级界限分的在明确不过,跟我完全就是形同陌路,搞的我有时候看见她甚至不知道我还有老婆。 他正跟我妈絮絮叨叨的在说着悄悄话,估计是在问我妈这事儿的真实性,我妈也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只看的我妈连连点了几次头之后,倩妍就吓得面色惨白,又细听着我爹讲来。 我爹他是坐在凳子上的,因为这是姝姝主动找我爹来兴师问罪的,我爹刚好就坐在一个靠背椅子上抽着烟,他倒是越说越轻松似地吞云吐雾的继续说道:“我跟你妈只当豆饼是在开玩笑,心想这可能就是豆兵的最后一句话了,就遂了他的愿,两个人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见豆兵眼睛上的那两个气囊越长越大,很快就拼成一个,我跟你妈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并在豆兵的头上,形成一个头上头的画面,我再也忍不住要去逮住他,可是却被豆兵给喝住了,爷爷,快趴下,小心头砍掉落在你身上!” 讲到这里,我爹就停止了,他见我们被吓得不轻,深知自己讲故事过于生动,只好叫我妈把这事情的结尾给说一遍,我妈是个全职主妇,他对这事情是从柴米油盐酱醋茶出发的,没经过语言加工应该不会让人听上去觉得害怕,所以我爹把结尾的故事留给了我妈。 第三十三章林医生 “桂兰,要不你给娃儿们讲讲吧,我讲的东西,添枝加叶一些,他们听得都怕的要死……吓呼谁都行,不要伤着自家的孩子了。”我爹叫了我妈。 姝姝和倩妍都是没见过世面,没上过山的娘儿们,他俩没听过这些事情当然是吓得不轻,我估计那会儿他俩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 “我跟你爹找的那个宾馆是一个老是的宾馆,在武汉的一个弄堂里,也没什么其他想法,那儿的房子就是便宜,但是却相当的陈旧,里面的布局倒是挺新,就是地理位置不仅偏僻,而且渗人,都是几十年的历史了,豆兵一说完这话,我和你爹赶紧的就趴下。趴在地上老半天,都没看见有个鬼影的,我跟你爹觉得怪怪的,就慢慢的抬起头,环顾四周,但是我们发现那宾馆里的房子静悄悄的出奇,我跟你爹赶紧的就站了起来,心想是不是豆兵着了魔,鬼上身说什么梦话,这才觉得大事不妙,你爹跟这山上的鬼神打了一辈子的叫道,应该说什么事情都见过,可是那件事情却是奇怪的很,他应该不是迷魂阵,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我娘接过我爹的话说道。 姝姝听着愈发的害怕,到了最后,她干脆不敢听了,但是他又没那么胆子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所以只好偷偷地躲到了她姐姐倩妍那里,我大概晓得姝姝这个时候估计连走路都有点打哆嗦了,心里窃笑她这是玩火自焚,本来不想把这事情说出来的,可他偏偏要把这件事情翻到底儿朝天,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我妈见这小女孩胆子是小了一点,赶紧的把姝姝搂在怀里,右手搭在姝姝的右肩膀上,一遍又一遍的给他一点心理安慰:“没什么可怕的……那就是一个草药!你哥应该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听我继续讲。我们抬起头来去看豆兵的时候,豆兵的眼睛上的那个人头已经慢慢的从豆兵的眼睛上撕下来,就像一个粘在脸皮上的橡胶带一样。可以感觉这个人头的重量应该很轻,否则豆兵肯定会感觉到这重量,甚至整个脑袋都被那颗人头压得一边倒。人头一从豆兵的眼睛上撕下来,就一溜烟的顺着窗户轻飘飘飞走了。你爹和我两个人都没追上。” “对,这东西根本他娘的就不是间歇斑,人头一飞走,豆兵完全跟没事儿人一样,这让我大吃一惊,我把这事儿迅速的跟那医生说了一遍,请来的专家都不相信是真的,直说他娘的我们在撒谎,但是还是有个人深信不疑的,那就是亲自给豆兵看病的那个人,但是后来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没有在医院做了!”我爹说。 我心里马上就反应过来,不会是皮兽吧?不会是老爹说的那能把整个人都吞掉的那张膜吧?这东西可是会吃人的,难道豆兵眼圈上长得是皮兽,我的天啦!这不可能的,他根本就没有跟我们一起上过山,而且这玩意儿是可遇不可求的,能遇上就是万幸,还能在身上存活,根本就不可能的,我错愕万份,并带有一点责备的说:“说什么呢妈,这皮兽把人吞了人还能活得下去么?” 我爹听我这么一说极不情愿:“吃什么人啦?谁跟你说的,要是这样,豆兵不早就没命啦!这东西就是一个靠吃微生物的一个丝织品,只不过这丝织品有点特殊,这就是一个怪的很的一个蚕吐出的丝,但是这跟最开始吐出来的丝有点特殊,他不吃别的,只是吃蚕丝,把蚕丝织成一个天然的丝织品,这个丝织品是拥有一个简单组织的生物,当生物长成型之后,他便抱作一团,形成一个天然的气球,而这个气球具有天然的绘画功能,他靠那些浮游的微生物为食,这些浮游生物对这个丝织品有天然的腐蚀性,那些腐蚀的画面形成一个立体图,但并不是所有的都会像一颗人头。” 就在这个时候,家门口驶来一辆皮卡车,我对汽车很有研究,这车应该是福特猛禽f450,排量6.7升的柴油机,车长六米七,最小离地间隙20公分,在中国有这样的车不是土豪绝对玩不起,那年头中国人有钱了,有很多喜欢搞户外的走迷了路向当地人打听地图上没有的小路的人,我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应该是在向我们问路,否则就是走错了门。 车子的排气管是经过改装的,他的排气管是朝上的,这种设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增大涉水高度,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的发动机进气管道,以及整个发动机和车身都是做过防水改装的这种情况在水底有足够的抓地力的时候,这车的最大涉水高度在1.5米以上。 我可以肯定的说,开车的这人应该是一个有强烈越野爱好的人。 车子熄火,但是车上那人却领的大包小包的走了下来,副驾驶室里也走下来一个带着墨镜,穿着一套冲锋装的年轻男子,岁数应该和我差不多大,三十多岁。 “老头子……老头子……”那个带着墨色眼睛的人还没登门就急急喊道。 我操,这鸟人化成灰我都认识,正是他娘的二师兄,这狗日的,才几天没见呀,又他娘的榜上一个大款,我都怀疑这丫是不是找了个断背山好友。 二师兄这会回来两手空空,但是驾驶室里走出来的那个人高马大皮肤黑的发亮的人,领着一大包东西,我不知道这鸟人到底和二师兄是什么关系,这个时候,老头子突然就愣在了那里,那眼神个给我的感觉就是我爹和这个人绝不是一面之交,在某些方面肯定有共识,这是我少见的一种情况,这是一种棋逢对手一见如故的感觉。 “林医生……你是林医生?”我爹深情款款的问道。 那个年轻人赶紧的丢下手里的礼品,和我爹热烈的拥抱了一个,这情况简直把我们这一家子惊呆,真没想到我爹还能有这个面子。 “快过来……四儿……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天我带豆兵看病的那医生……这可是有本事的人啦……你爹我能在死之前在遇到这样一个知己,算是没有枉活此生呀!“我爹喜极而泣的对我说。 “老头子,千万别这么说,我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碰上同道之人了,没想到我在宜昌碰到了你的二徒弟,这个小伙子可真是厉害了得呀,能文能武,从不低头,简直就是天生的探险奇才呀,这名师出高徒,他尚且有这本事,这师傅的本领可真就通天了呀!您千万别这样抬举我……跟您我可比不得呀!”那个林医生一副官腔,跟我爹就像是在搞一场政治外交关系一样,我实在看不下去。 但是里面的那个人这个时候比我更激动,姝姝一听到二师兄的声音,瞬间魂就被勾走了,恨不得马上就把二师兄扑倒在地,亲个够。但结果招来二师兄的一副冷嘴脸,二师兄完全把他当成空气,根本装做看不见他。 那林医生见状,赶紧的就拍马屁:“好兄弟呀……真想不到呀……你还有如此美妙的妻子,真是金屋藏娇啊!怎么都不给我介绍介绍弟媳!” 二师兄被这林医生一说,心里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他对姝姝完全停留在幼儿园老师和学生的阶段,对姝姝根本不来电,赶紧解释:“兄弟……看你说的,这妞是我的一远方表妹,我俩啥关系都没有,您千万别误会!” 我一听这话,赶紧就猛地挖苦:“唉……说啥呢!说啥呢!”,然后又转过去跟那个林医生笑道:“林医生,见笑见笑,这是我家娃子的小姨,是我媳妇儿的亲妹妹……别听他扯远了,什么远方表妹不远房,根本就不沾那门亲……” 第三十六章火球 林医生毕竟是个有经历,我这么一说,他大概就知道我什么性格。 他看了看我的大腿,我这大腿虽说是全进口的,但是毕竟是没了的人,肯定不能和健全人比较,稍微的用下心,很容易就看出其中的破绽。特别是走路的姿势,再好的假肢技术,在膝关节位置的活动不可能达到人体自身的那种协调。 他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无限同情的光芒,但是见我又他娘的这样开朗,而后笑笑就对我说道:“小兄弟呀,你应该就是老头子的独子吧?” 我见林医生这番大量,像是端详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样,一时就来火:“看啥看啥,不就他娘的没了大腿了吗?你丫别他娘的用这种眼神呀,哥跟你说,老子健康着呢,你要还敢用歧视的眼光看我,信不信老子也卸了你一条腿叫你给我作伴?” 这话把林医生吓得不轻,但是我一看人家这派头,一身始祖鸟的冲锋衣,加上一双scarpa登山鞋,再去看看那猛禽450的车身上的擦痕,还有机械绞盘的牵引绳上面的钢丝绳磨断的痕迹,就可以断定,他是一个有着很高值的探险经验的人,常年的跟危险打交道,可以绝对的磨砺出一个人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的性格出来:“行啊……看不出来,癞蛤蟆打哈欠好大一口气呀!那改天肯定要领教领教了。” 林医生说完这话莞尔一笑。 我爹叫我说话一点没分寸,大摇大摆的就走到我面前,一身巴掌把我的头跟拍黄瓜一样的给拍了一下:“我他娘的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懂规矩的家伙呢!他娘的说话就跟拉屎一样,老子告诉你哟,今天这位可是个贵客,别他娘的给人穿小鞋,要不然老子他娘的弄死你个狗日的。” 我妈见这场面是我爹少有的,这个时候也不来给我爹练练紧箍咒,赶紧的也过来打了声招呼:“林医生,真是稀客呀。” 林医生又是会意一笑:“嫂子,不稀客,不稀客……以后会常来的……” 说完他又捡起地上的礼品,高视阔步的走进了屋里,二师兄,我爹也紧跟着进了屋。 林医生掏出一包软中华烟,彬彬有礼的一人给上了一根烟,看得出来他也是个比较爱抽烟的人,我妈刚才进了屋去泡了几杯茶也走了过来,双手给林医生递上,这是每年我妈亲自和我们山上采的高山芽茶,工艺完全是我妈一人掌握,这门手艺就是奶奶传下来的了,林医生用鼻子闻了闻说道:“这茶的香气怎么是没有闻过的呢?闻上去还略微带一点苦味,但细细品尝又有一股好熟悉的百草香味,莫不是是百草香薰过了的?这可是一门失传的手艺呀,这百草全是选用上好的花瓣用一种叫做冷香烧的东西给包起来把香气自然融合,这冷香烧是一种温度略高于开水温度,低于烈火的一种奇怪的木头,能整整燃烧上百年,百年之后,这木头却又不知为何,开始变得像死尸一样慢慢发臭腐烂,再将这芽茶仔细的用这香包半密闭的来回翻炒,这才制成了这茶,这茶的名字就叫做百香凝。莫非你家就有那传说中的冷香烧的木头?” 这茶的秘方是只有我妈一个人知道的,只是遇到一些特殊场合才拿出来,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喝过几次,这东西是传女不传男的一种东西,只是我们家的媳妇儿临死之前才传给下一代媳妇儿的,这林医生不知何许人也,他娘的竟然比我这家里人还懂得,我心里不由得就更加疑惑,对这人也是暗自敬佩了不知几分。 “唉……林医生,真是神了呀,你怎么知道这呢?好像你就是我们家里人一样,的确是有这种东西的呢!但是这东西不是现成的,而是要上山自己去摘的呢,而且也是需要秘方调制的呢,不过现在这东西很难找了,我估计如果不人工引植的话,几年之内就断根了的呢!”我妈也是神情异样的看着林医生说道。 林医生大到来无疑让因为豆兵而起的阴影消去了一部分,但是豆兵眼睛上的那东西却并没有林医生的到来就停止了变化,就在我突然想起豆兵的时候,豆兵房间的那门突然就开了,强子夺门而出。 “哥……姐,不好了,你们快来看看,豆兵的脑袋上不知怎么搞的突然间蹿起了一人多高的火苗!”强子气喘吁吁的说道。 来得早不如赶得巧,林医生听了和我们赶紧一同进了豆兵那房间,一扇门猛地一推开,发现豆兵这孩子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仍然聚精会神的在玩着手里的游戏机,但是他的脑袋上却是烧起了一道一两米高的火苗,火苗正好是从豆兵的眼睛里冒出来的,烧着烧着,火苗就开始朝着头发上转移,但是奇怪的是豆兵的头发却安然无恙,仿佛那火苗就是一道影像而已。 谁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心急如焚,赶紧的把豆兵给叫醒了:“豆兵,豆兵……你没事儿吧!” “爸……吵啥子撒,正在打最后一关呢!打完了你叫我搞啥子都行……”豆兵简直雷死人的说道。 我看这小子完全不能自拔,赶紧的就要走过去,恨不得把这小子给揍一顿,可是林医生一把就拉住了我:“小伙子,不要紧张,这东西碰不得,说不定你去碰它的时候,一下子就被那火苗给烧燃了!还是再等一等看看。” 一遇紧急情况,我还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林医生这人在我的潜意识里印象不错,他一拉住我,我就久久的立在那里:“好好……你先玩,等下出来透透气,别他娘的老是闷在家里!” 说完,我就半掩着门假装离去,其实心里仍然一直注视着豆兵,豆兵玩的根本没心思和我们说话,赶紧自顾自的使劲的掐着游戏机。 “林医生,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呀!”我爹悄悄的拉着林医生的衣袖说道。 “老头子,我就跟你说实话,今天我也是冲着这个来的,我跟你这二徒弟早在一个月之前就认识了,都是湖北人,我又喜欢和人攀谈,一谈起来就谈到了你们,没想到我们还真是缘分深的很啦,我就跟他提了我是怎么认识你们的,没想到昨天二子到了宜昌,一个多月没见面,我以为他早就把我忘记了,可是他到了宜昌睹物思亲,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了我,刚好他走的时候豆兵眼圈上在长怪东西,我听二子说了,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这一回真碰上了!我还在揣摩这事情,等一下再看看好吧……”林医生说。 豆兵头上的火苗越烧越旺,火苗的颜色变得更加黄了,但是那个锥形的火苗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变了形,他慢慢的开始缩小,然后逐渐的压缩收拢,慢慢的就露出了一个圆形雏形,然后那个圆形的东西就开始剧烈的晃动,就像遇到了地震一样,最猛的那一下之后,那个雏形的圆形就变得出奇的圆了,火苗在那一瞬间也突然熄灭了,但是他却忽然从豆兵的脑袋里挣脱了出来,一下子变得异常的安静。 “不好,那东西要跑了!”我大惊一声。 那个圆形的通体发亮的东西,刚才安静的那一会儿好像是在攒劲,之后就猛地像飞走的箭一样企图从豆兵后的那个铝合金窗户砸窗飞走。 “豆兵,豆兵……快点快点……把你后面的那个火球抓住!”林医生始料未及的说。 豆兵的反应也很快,小孩子们的脑子里又单纯,脑子特别好使,林医生说这话不到三秒钟的时间,豆兵就伸出两只胳膊,环抱这那火球,那火球不知怎的,竟然毫无反抗力,一下子就动弹不了。 众人惊喜不已,但是只听见豆兵尖叫的一声,众人的心突然间又碰碰的乱跳了起来,豆兵怀里竟然抱着一个提着舌头,眼睛还在流血的人头,那人头的头发像是无数的小蛇一抬头就朝豆兵袭去,豆兵的整个脑袋迅速的被头发给包住! 第三十七章绢胎 豆兵被眼前一幕吓得顿时一跳,我跟我爹哪里容得下这鬼东西在这里作祟,想来我他娘的就只想要豆兵这一个孩子,他要是出个什么闪失,那我们这一大家子活着算是他娘的像瘪了的气球一样。 我爹手里拿着一个木头杠子,我干脆赤手空拳,我爹那帮子就像他娘的拍核桃一样拍了又拍,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气球之类的生物,我得那一下拍的就像钝器击打石头一样,声音很清脆。 我用手去抓卷在豆兵头上的头发时,那头发也是力气极大,而且缠在一起,分开他们很难,我怕豆兵出啥闪失赶紧又问:“豆兵,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豆兵根本没有心理准备,他以为林医生这话代表了就没有什么危险,赶紧的就徒手去抓那个火球,没想到火球竟然有七十二变化,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他一时受不了刺激,竟然哭了出来:“爸,我好怕,这东西好像缠住了我的脖子。” 我妈和倩妍看我们爷儿俩根本就拿着东西没办法,见我怎么都撕不动这头发,赶紧的抄起来剪刀和菜刀,我妈和我爹一个菜刀,一个棒槌使劲的拍着看着那个人头,倩妍则是和我一溜一溜的剪着那些头发,但是这东西好像什么都可不住它一样,头发越缠越紧,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我对林医生顿时就失去了信任,没想到这家伙一来就上演这么一出戏,这不是拿我们一家子人在玩游戏吗,心里恨得林医生牙痒痒,林医生要是在不出来帮忙想想想办法,那我他娘的真跟他没完。 林医生神情呆滞的愣在那里,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简直就是当头一棒,心里蛮过意不去,但是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法子,所以只能呆在那里。 “二子,去找一包蒙脱石散来!!”就在事情没有一线转机的时候林医生突然的开口道。 “蒙脱石散?好的……我知道哪里有!”二子应了一声赶紧就钻进后屋的那个仓库。 “不用了……我想起来了,这东西是我经常必备的,我都忘记我身上还带着一包呢。”林医生赶紧的叫住二子,二子急刹车又跑了回来。 “闪开……都闪开!” 只见林医生拆散了那包蒙脱石散,飞奔到这个混乱的地方,蒙脱石散全部撒到了那个血淋淋的人头上,那颗人头瞬间就像是碰到了强硫酸一样,脸部迅速的就变得发黑腐烂起来,倩妍赶紧加快速度,那头发这个时候再没有那么猖狂,就像是死了一样耷拉下来。 我赶紧的把豆兵头上的头发全部都给抹了下来,一拿开那些碎烂的头发,就露出一个狰狞的新脸出来,我操,这不是豆兵的后脑勺吗? “豆兵……豆兵……”我心慌意乱的叫道,真怕豆兵出现个啥问题。 “爸……我没事儿……我没事儿……”豆兵缓缓的抬起头来说道。 “不对呀,怎么豆饼有两张脸呢?”豆兵一抬起头,我就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道。 那一张脸把豆兵脑袋傻瓜的头发几乎全部盖住,豆兵头上的那些零散的碎发一抹开,清晰可见的就露了出来,这是一个老头的面目,他的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坑点,估计是以前出过什么疹子,他的嘴巴长大的出奇,几乎要把整个脸都给张进去,一会功夫就有变了个模样,那张脸和之前那个火苗一样又开始变得整圆,像一个塞子一样反着吸在豆兵的后脑勺上。 我生怕这东西把豆兵的后脑勺给怎么了,又不敢动手,看那化成以摊血水的那个人头,林医生眼睛瞪大的站在旁边,立刻据想起了林医生:“林医生,快过来帮帮忙,豆兵的后脑勺上好像还有一张脸!” 林医生踱步走来,赶紧的就拨开了我和倩妍:“别动,豆兵这孩子不能没有这东西,生拉硬拽的只能造成硬伤,让他自然脱落的最好。” 二子听林医生这口气赶紧的也走了过来,一看这情形说道:“绢胎!我擦……豆兵这小子没想到还是个异能人!” “这绢胎就是一个丝织物品,但是他是个活东西,他得依靠特殊的宿主,能将蚕丝天然的融合在一起,不需要织布机就能形成一个丝织物,他具有很密闭的组织系统,是一种单纯组织生物,最开始在人体形成黑斑一样的东西,实际上则是在人身上借一块皮当成自己的身体,等那组织完全发育好之后,又在人身上重新长出新皮,这东西是治疗烫伤,烧伤植皮最好不过的,让他全部寄生在人身上,等他自己也发育成熟之后,在人的肌体上或重新长出皮来。”林医生解释道。 “那不就跟我爹之前说的那什么皮兽是一样的?”我问我爹。 “皮兽这东西吃人,可是这绢胎他可不一样,它不仅不吃人,而且能帮人排毒,有的肾毒不能通过正常的人体新陈代谢来完成,通过血液循环流通到绢胎计生的地方,马上就会被绢胎吸食掉,这必须依靠人体的一些毒素来维持生命。”我爹说。 不一会儿的功夫,豆兵后脑勺的那东西果然越拱越圆,圆的最后跟豆兵只有最后那么一点接触的地方,然后又继续的拱起来,一弹便飞出了豆兵的后脑勺。 “怎么办?林医生,是放了她还是抓住它?”我爹问林医生。 林医生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说,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飞出的气球,那个绢胎的身上有着五彩的斑斓,这种斑斓就像流动的荧光。 “抓住它!”林医生看着这个楚楚动人的小东西,突然领会到什么叫道。 可是为时已晚,那东西的飘动并不像是漫无目的,而是拥有自主的力量,忽然就向着那一摊血水飞了去,那血水碰到那绢胎就好比一张纸一样迅速的发生毛细现象,眨眼功夫,地上的血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跟我爹赶紧就去抓,可是那东西狡猾的很,根本就不是那么好对付,我们朝上他朝下,我跟我爹一起谱曲的时候,他竟然还能够像一张纸一样突然的平铺在地上,等我爹反应过来时,他又瞬间变回气球的样子,一溜烟的跑到了午后的那个铝合金窗户旁边,竟似有几百斤的力气,一下子就砸破了窗户,飞了出去。 众人无奈只得望其项背任其自由的飞走。 “林医生,这东西和那颗人头究竟是什么关系?”我问道。 “这个吗,我也不好说,我这次来也主要也是来为的这事情,希望我们一起能够在上一趟你家爷爷当年下葬的那地方。”林医生说道。 “爷爷下葬的地方?你怎么想到去那地方?二师兄跟你说的?”我问林医生。 “对,二子跟我说的,他说当年你们遇到的肯那个是皮兽,这皮兽和这绢胎实际上是一类生物,找出他们来可以说是一种轰动,而且由他产生的医学价值是不可估量的,实不相瞒,我家祖上可能与你家族上有一些渊源,其实我们也是一个中药世家。”林医生说。 二子见我有点不相信林医生,赶紧挺身而出“行了,行了,你他娘的信也可以不信也可以,我今天就在这给你们打包票,做担保人,谁出了问题你们就来找我,这位林医生实际上现在就是润华医药公司的老总,你们看着办吧!” 二子胸有成竹,完全是老交情,让我跟我爹有点慢慢的回过神来,慢慢的想着这问题。 第三十八章瓮精 如果说后者说绢胎和皮兽能归为一谈,这我或许信得过,但是那人头的模样如果也用这种解释,我们实在难以相信,但是铁一般的事实又是这样,人头一遇上那包蒙脱石散便化成了血水,这让我爹很费解。 他摇了一摇头表示否定的说道:“林医生,我觉得那颗人头应该不死像你说的那样,我感觉那东西肯定是真的,因为不可能所有的人的眼睛都看错了,对了,您怎么知道这怪东西对这蒙脱石散害怕的很呢?” 林医生知道这事情早晚都得说,很顺畅的回答:“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但我觉得这很可能是瓮精,因为从我的实验结果来判断,这东西很怕蒙脱石散,这说明我做出的结论具有一定的道理,那他就应该很有可能是我采的那东西也就是瓮精。根据一些盗墓贼的统计资料发现,有一些密闭的水晶棺材,在数百年或者上千年之后被那些修墓工匠的后人再一次的开挖出来的时候,那些水晶棺材的重量几乎轻了一半,但是水晶棺材的大小却没有变化,而是棺壁的厚度却比记载中的薄了整整一半。这根本不可能是记载发生的误差,棺材如果用那么薄的材料,根本就和墓主人的身份和地位不相吻合。当盗墓贼们再去抬出那个墓主人的尸体时,他们发现墓主人的头颅竟然变成了一个完整的水晶面具,也就是说少的那些水晶正好转移到了墓主人的头颅上。当他们觊觎这个水晶做成的面具的时候,那个水晶头颅却突然张开了嘴,盗墓贼中只有一个人跑了出来,我怀疑那少的一部分水晶应该就是被这皮类生物慢慢腐蚀吞掉的,他们以水晶或者类似的成分为食物,只有他们能够把钝器打磨的和人工效果一样,所以我推测刚才的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瓮精。” 林医生的话深深的震惊着在座的每一位,特别是倩妍他们姊妹几个,倩妍只知道我们采药人在深山里可能遇到猛兽,蟒蛇,或者毒气之类的,但是他实在想不到采药还有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 二子见我爹跟我听得很入迷,就知道这东西绝对的对准我们口味,赶紧趁机收买人心,两头陪笑:“怎么样?我跟你们介绍的都不赖吧!我师父也就是老头子,您别看他不修边幅,其实才是真正所谓‘大盈若缺,大智若愚。’怎么样,觉得这次来不虚此行吧?” 林医生笑吟吟的点着头,表示赞成。这马屁拍的,我爹心里就跟灌了蜜似的,但他得了便宜还不卖乖:“去去去,滚你娘的蛋,都把老头子我吹成这样了,你他娘的那套我还不知道,一看就知道非奸即盗,当面恨不得给人舔腚,背后恨不得给人踹飞。”一面有队林医生说“林医生,别听他娘的放狗屁,我这徒弟有时候时他娘的有点卖弄,您多担待些,这不还是小孩子么。” 林医生真想不到眼前这老头子为人处事这般低调,心里也明镜似的恭维道:“瞧您说的,一回生二回熟,我也知道您这是谦虚低调,咱们以后估计交往的时间还长,凭我个人的感觉,我跟你们家的几位弟子在日后,彼此心声肯定共鸣,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说不来那些大场合的客套话,但是我这人也比较实在……” 二师兄见林医生好像又要说什么合作之类的话,他知道我爹的脾气,他这人根本不爱钱,只要生活过的过去,就是天王老子请他去做神仙,他都不答应,更何况才刚刚来,怎么的也要磨合磨合赶紧打住:“唉,对,老头子,林医生这人比较喜欢交朋友,有什么话慢慢说,您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都三四点了,要不您叫师娘先做饭去,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可有一段日子没有尝过师娘的茶饭了!” 我妈一看时间,墙上的大钟正好指在三点半上,被二师兄一提醒才忘记还有不少菜没买,忙说:“瞧这记性,中午都没剩什么菜了,好,你们先聊,我跟倩妍去买点菜回来。” 说完,拉着倩妍一起骑着电动车走了。 姝姝觉得我妈和倩妍都走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撒娇撒的我几乎没有吐出来的向二师兄问了起来:“二子哥,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呀?下次走的时候带我一起去吧,反正我那店子这几天也闲着,我没什么事情,咱们这么长时间没在一起了,也趁这回好好的培养培养培养感情。” 二师兄那里受得了这般温柔的待遇,忙推说:“得得得……大小姐……您就省省吧……听得我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谁他娘的有事没事儿敢打你歪主意呀,上次四儿摸了你一下豆腐,你他娘的差点没把四儿给吃掉,我到现在还记得,四儿那天差点没被倩妍打残,咱们不是一路人,别这样说,我受不了。再说了,你还记得上次带你去宜昌坐船么?吐成啥样了?整个就摊上一古代千金,我看还是免了吧。” 姝姝那里受得了这刺激,二师兄这明摆着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揭人短,姝姝一来气,两只手又开始忙活起来,大师兄就算是铜皮铁骨,也禁不起白骨爪刺心的魔力,掐的大师兄恨不能跪地求饶,一把抓住姝姝的两只手,姝姝赶紧的就叫道:“非礼呀,非礼呀……” 二师兄赶紧撒手,姝姝得势,向二师兄做了一个鬼脸:“怎么样?二子认命吧……这辈子你……你他娘的据别想逃过我的手掌心,老娘非你不嫁,你要是敢娶别的女人,老子非阉了你……” 林医生这才算是见识了什么事女侠风度,简直就是在世孙二娘,哈哈大笑了起来:“哎呀,二子真是想不到呀,你小子艳福不浅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还偏偏就赖上你了,看来这就是你的宿命呀。” 二师兄说不过只得换了话题:“唉……说啥呢,还有正事儿呢!你车上的那地图呢?快去那地图吧!” 我爹赶紧问:“我说呢,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还带着地图呢!林医生走了,说说,到底咋回事?” 二师兄赶紧低声的说道:“这次林医生来也是奉命而来,他家老头子去年也死了,我跟你说,是个掌灯的,您看着办吧……咱们这一派可欠着他们老大的一个人情呢!他现在开了一个私营的中药公司,还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实验工作室,这不,学中医的人越来越少了,少了不说,还学而不精,不求甚解,尽是一些招摇撞骗的半吊子,根本没几个高明的像样的中医,他打得旗号就是兴灭继绝。” 我爹没有说话,他觉得这个时候有点意外,这掌灯一派和咱们一派在民国时期就结了梁子,也就是唉我爷爷之前的那师傅隔阂就已经产生,他不知道林医生的这种情况是欢迎呢,还是拒之门外,当年在合浦的时候,两派和洋人都干了起来,要不是掌灯的掌柜,恐怕我们这一派都要灭门,他想起这件事情来心里就老觉得有什么心事没了一样,现在倒好,了了他说不定就能安心的去见老爷子了。但是他又转念一想,两派的东西利益纠缠实在是太厉害,要是有一天这林医生知道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到时候,他怕是会起什么歪主意。 他有点拿不定主意,只得应了一声:“边走边看吧?他想怎么办呢?” 第三十九章秦巴盐道 地图很快的被拿了过来。 “这地图只是一个备份,现在这年头,基本用不上地图,全都用的是gps,但是为防万一,还是要备一份纸质地图。怎么说呢,单子这玩意儿有他的方便性,也有他的缺点,比如说它的续航性,还有一些信号盲点,绘制电子版本的时候也有遗漏没有名称的地点,遇上定位误差或者信号盲点,等于瘫痪,这个时候备用的实物地图才是很好的帮手,除非自己被涂抹掉,如果你们愿意去的话到时候一人一个gps,一人一份防水阻燃地图。”林医生说话的时候,两手同时打开地图。 “老爷子下葬的地方在竹山的庙湾山,这里现在已经被泥石流全部的埋掉了,这个我想你们是知道的,竹山那地方山太多了,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大山,洼地虽然被填了,但是村子里还住的有人,据我了解应该只剩下四儿的表伯伯一个人还坚持在那里,方圆几公里之内的村落由于泥石流等自然灾害已经自发的搬到了几公里以外,每年你们一家子都要回去一趟你们对那里了如指掌,应该是我最好的助手。”林医生又说。 我爹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先前对林医生的好印象是由于林医生对他的信任,使得他相信也许他能治好豆兵的病,但是一旦扯到老爷子身上来,他就不怎么喜闻乐见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而且现在的日子已经过的很安逸了,他不想因为某一个人而影响一大家子的生计,委婉的推辞到:“林医生,您说的这事情吧……不是我这糟老头子不愿意帮,而是现在我们一大家子的日子过得称心如意的很,再加上都那么多年没上山干过老本行了,又怕手生疏了,你也知道丢了的手艺要想再捡起来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行,我们走的可不是一般的路数……我怕是帮不了你这个忙反倒是给你添乱呀。” 林医生知道二师兄刚才肯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说了一遍,尽管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愿意,但是毕竟这事情是上门求人而不是别人求自己,他是怎么也有思想准备的。 “看样子要给这老头子试一下撒手锏,这老头子可能才会发话了,我看他的几个徒弟,表面上对他是不恭不敬,但是从内心深处对这老头子是五体投地,唯命是从,要是不想办法让这老头子松松口气,我想这两个徒弟我也是请不动的。”林医生没有说话,心里胡乱的想了一阵。 “老头子,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跟你说不,是关于一个传说的……”林医生突然卖着关子说道。 我一听这小子故意吊咱胃口,嘴巴没安开关一下子就说出口:“少他娘的在这儿废话行不,老头子最他娘的最讨厌别人玩阴的了,你要在他娘的这样耍心眼,本来老头子有打算给你帮忙的,现在都说不定就会立马改变主意,对于这种反复不定的人,老头子是不怎么待见的,你可要好自为之。” 林医生听我这口气,大概是觉得我爹架子挺大,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加上他这人本来的脾气,所以很豪爽的就说道:“好,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有啥话都摆在桌面上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不知道老头子可听说过那竹山的野人墓?我这次就是直奔他而去!您是知道的,野人在丛林里才是真正的百兽之王,他们因为有着和人类一样的身体器官与行为方式,在丛林里翻的山,下的海,而且拥有着与人类近似甚至高于人类的智商,在丛林之中几乎无人可比,正因为他和人类的组织器官几乎一模一样,所以从我们医生的角度来看问题,发现他可以说另外开辟了人类医学的大门,他们在丛林之中对于天然药材的应用是绝对的值得人类借鉴的。我在说一下四儿的这条腿,您别跟我说什么是那草师婆给他留下的终身印记,搞不好就是因为中了野人墓中的机关。” 所有的人都被林医生说的哑口无言,的确灵长类动物对于人类的贡献大的很。早期的神农尝百草可能就是跟踪猴群或者其他灵长类动物得来的药方,那些被灵长类吃过的药物,只要灵长类动物没有事情,那这种草药就百分之百是无毒的,这样经过灵长类动物筛选过的草是远古人类和人类本身尝过的药草就成了上古记载中最早的药材。 我知道,竹山这边是有野人传说的,因为他也是地处北纬三十度附近,而且是毗陵神农架林区。 在古代,根本就没有神农架这个地名。神农架林区也是1970年国务院才新批的一个行政区划,由房县,兴山,巴东的24个公社和2个药材厂,一个农场构成,他也是中国唯一一个以林区命名的行政单位。 野人的传说不仅限于神农架,在秦巴山脉这一片密集的山区里,可以说或多或少的都有野人的传说,就拿秭归来说屈原不是被流放在秭归吗,野人的传说可以屈原的楚辞里出现的最早,《九歌》中的《山鬼》:“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苈兮带女箩,即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而秭归也是属于秦巴山系之中的一个地方。 秦巴山脉,就是指的秦岭巴山这一片相接的地方,地域辽阔,巴山,楚水,秦地。它包括,陕西南部,重庆的东部,湖北的西北部和四川的局部,这一绵延几千里的山脉。 这一代的历史神秘之神秘,而我们这些在秦巴山脉采药的人自然能自诩,是对野人传闻见得最多的人。因为我们不像某一个探险队,科考队一样那样临时性,走完那一站,他们还有很多站,全国各地,全球各地都可能。 采药人几乎世世代代都在这巴山楚水秦地,足迹从未离开,可以说几乎走遍了秦巴山脉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可以说,我们走出的那几步可能是自地球诞生以来,人类的第一步。 野人的传说在秦巴山脉的川陕盐道传的最为邪乎,历史上,陕西地区的盐道主要来自山西运城和陕北,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更为古老,却为许多人所不知道的“秦巴盐道”,也叫“川陕鄂古盐道”,这条盐道一直到了民国都还在沿用。 就是这样一条充满艰险的秦巴盐道,为敢于铤而走险的商人们带来了巨大的利润,一担担食盐挑出了山外,一件件先进的铜器、铁器从黄河流域运到了江汉平原,铜油、香菇等土特产品销售出去,先进的百杂货随着盐客的肩膀运进了大山。 当年甚至有县志记载,在盐道上曾经有一批野人被盐贩子们用作奴隶在山路上背盐,李白的蜀道难已经点明蜀道的危险程度,这条古老的盐道丝毫不亚于李白的那条蜀道,沿途有凿壁而开的天路,天路的宽度只够一个人面贴着崖壁缓慢横着渡过,还有用藤满搭的藤桥,有不见天日的山洞。 野人的传说核心就是处于秦巴山脉之中,包括现在的神农架都是处于秦巴山系之中,采药人对野人的存在是辩证性的考虑的,就算他在厉害,他的文明程度也是没有文明人类发达的,所以对于持有武器的人,野人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这对于采药人来说无异于天赐良缘,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这些灵长类动物对于深山里的草药掌握的甚至比人类还要精妙。 第四十章庸国 “我想你是知道这一带的历史的,位于竹山境内的古代庸国在楚国没有称霸之前,是中国乃至于当时全球最大的一个国家,这是位于秦巴山系之中最大的谜团,考古发掘几乎没有找到庸国的任何一个遗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庸国的腹地正好处于野人活动的范围之内,两者达到完全覆盖的程度,这个时候有人必然性的把两者联系到了一起,有人说这是一个与野人共存的国家,也有人说这就是一个野人控制的国家。但是你们也知道,任何的历史在没有充分的考古发掘与之对应的情况下皆有可能是伪历史,可是就在民国时期,有一群采药人竟然和欧洲的一些探险家勾搭到了一起,他们声称找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可是到如今科学技术发展到这种地步,人类的活动足迹几乎覆盖了一大半的情况下,还是没有关于庸国遗迹的出现。”林医生煽动性的说道。 他知道这话肯定说到了我爹的心坎上,这帮和欧洲的一帮子探险家勾搭到一起的人实际上是两派人,一派死他掌灯的,一派则是我们采鬼的,三帮人都找到了那个所为的密境,但是当欧洲人企图把这些东西带到传说中的那个地方时,骚乱发生了,洋人想趁此机会将两派人全部灭口,独吞这些宝物,临危之际,那掌灯一派的人大发善心舍己救人,但是本部人马几乎全部遇难。 洋人没有得到宝贝,两派的采药人也没有得到宝贝,这些宝贝好像突然间会隐身一样,从此就消失的干净彻底。这救得人就是老爷子的师傅和几个徒弟,死的人大概就是林医生的祖上或者师祖叔伯,其实我爹也一直在打探着那个所为的野人墓的消息,但是由于当年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几乎全部死完了,老爷子当时根本没有出去,而事情就发生在广东合浦,收到消息时,爷爷的师傅也只是发来一封电报,而后就音讯杳无。 爷爷生前一直怀疑他的师傅没有死,或许就隐居在秦巴山系之中,而且很有可能跟这个所为的野人墓有着不知道怎么样的联系,这个时候得到这样的消息,无异让我爹的心又动了一下,两个心结加在一起,他的心更加的动摇了。 “你说的那个野人墓是从哪里知道的?”爷爷在久久的迟疑中,终于肯开口说话,他问道。 “这个……这个我真的不好说……也许你们之间有什么积怨,不方便透露,但是我可以跟你透露一点,他如今正在我的麾下效劳,可以说是我公司的中流砥柱。”林医生说。 我爹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觉得林医生成心戏弄,恼羞成怒:“你他娘的怎么这样,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说话一点都没有气度呢,亏得我对你还是一片敬仰之情,这样子,简直就是辱我门风,那你不愿意说这人的名字来历,那你说说这人的岁数总可以吧,万一不行,说说属相也行……” 林医生没想到我爹脾气还真不小,又都是有共同利益,又怕人见效,当真是叫你吃屎你就吃屎,叫你只说岁数,你就直说岁数,于是索性也交代了这人的姓氏,不好再遮遮掩掩:“不是我不想说,是这人的确和我关系非常,我有言在先不能在你面前提起这人半点信息,唉……你既然这么期待,我也就跟你说的更多一些,这人现在已经有八十多岁,也和你家同姓,至于别的我就真不能透露。” 其实这两点消息已经把对方的所有信心几乎暴露无遗,因为既然我爹对这事情那么期待,那他心里肯定也有许多的关于此人的信息,只要多点应证,那这个人就不再是什么秘密。 “哦,我知道了……”我爹嗯了一声,然后郑重其事的就交代道“好,三天之内带上所有的工具,我答应你叫我的两个徒弟,我儿子还有我二徒弟一同随你去,我还有一些家庭事务需要处理,我那大徒弟吗,这次也没时间了,我还给他安排的有其他的事情,所有的开支和工具全部有你来处,我们只负责给你带路,提供可靠的援助,但是你也要对此事保密,带上你最可信的最多三个助手,这件事情绝对的要对外保密。” 我们在攀谈之中,二师兄是把姝姝给轰出门去了的,一般情况下二师兄给他使一个眼神暗示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姝姝并不是那么无理取闹,他虽然爱撒娇,但是轻重缓急是知道的,要不然你我把这事情跟我媳妇儿一告密,那别看他这么大的一个人,姝姝照样得挨打,但没想到这次姝姝很不听话,大概是说的时间太长了她有点等不住,破门而入就听见了我爹交代的话,她死活不肯:“二子哥,这次你要是不带我去,我跟你说,你走不出三步我就死给你看……哪儿有上船不买票的道理。” 我擦,我这没想到姝姝彪悍到这种程度,二师兄上次在我家喝醉了酒,把姝姝当成了他那在异常失踪的那个女朋友,狠狠的给亲了一顿,这事儿刚好被我碰见,当时姝姝起来就嚷嚷道:“糟了,糟了,二哥会不会怀孕呀?” 这事儿我亲眼看见的,除此之外,二师兄什么过分的事情都有没有做,没有想到的是这姝姝不仅不收敛,而且越做越出格,整天非你不嫁,非我不娶的,搞的二师兄那会儿恨不得挥刀自宫,我跟倩妍说了几回,叫他劝劝姝姝,可姝姝竟然一口回绝:“好呀,姐没想到你也欺负我,胳膊肘往外拐合起来骗我。” 打那以后谁也不肯再说这事儿,二师兄为这事儿背了天大的一口黑锅,但是姝姝本心并不坏,他对女人一时半会儿有不来电,所以就默许了姝姝,把他当成亲妹妹,谁知道姝姝理解错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越看越依依不舍。 二师兄对姝姝的这套早有领教,只得敷衍一下:“好,明天咱们就一起去。” 其实这是糊弄小孩子的,明天一早,二师兄肯定提前开溜。 谁都没想到,吃过饭之后,这姝姝竟然抱了一床被子在林医生的车子上打起了铺盖,这让林医生不知所措,他这次就开了这一辆车,其他的车字都停在公司里,根本没法脱身,姝姝一个女流之辈下手也太黑,一点不给情面。 第二天睡觉一醒来,二师兄看的憋得脸都憋得酱紫。 “我操,真他娘的拿你没办法了!”二师兄恨不得一头撞去撞到不周山,只恨老天做事太绝的说道。 “赵二子,你他娘的别一句话一个脏字一句话一个脏字,告诉你,胎教不好,生儿子就他娘的跟你一个德行!快点上车,林医生还等你呢,做事也太慢了点,告诉你得像我学习学习。”姝姝简直尺度太大,瞬间把林医生的车灯都能亮瞎。 “好好好……我他娘的下辈子投胎后脑勺上都要长个眼睛,姑奶奶,朝里面做。”说罢姓李朝着加盖的货箱里一扔一屁股做到了第二排座椅上,我紧随其后也做了进来。 “先去接几个我的助手,我想过了,你爹说的有道理,这事情还是要保密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采药的知道留根,可盗墓贼就不一样了,一旦得到了消息,他们肯定翻个底儿朝天,掏空了里面。找的助手必须是可信度大于百分之百的。”林医生说道。 第四十一章偷车贼 车子的空间很大,但是按照我爹的初衷,这双排五座的估计就拉不下了,副驾驶室最多再坐一个人,剩下的人最好全部挤进货箱去。 如果仅从襄阳这边去的话还好说,到县城两百多公里,县城到庙湾山估计最少也要好几十公里,加上步行路程一天的时间很容易就到了目的地,但是要是从武汉把这几个人接回来,从武汉出发的话,那我估计就有点受不了了,沿途估计没什么查超载的,但是憋在尾箱里那滋味可想而知。 “你打算在从武汉那边捞几个人过来?”我问。 “不多不多……就三个……万一不行,叫他们自己也开辆车过来,我那哥们儿是个丰田坦途的,车子越多,拉的东西越多,靠工具带来的便捷要比紧靠双手双脚快的多,我还得带上一部中画幅相机,这东西比较占地方,每个人的行囊都是鼓鼓的,所以我考虑一辆车有点拉不下,因为我汽车尾箱还放着几个柴油桶,你也知道,这家伙就他娘的一个有老虎,百公里综合油耗三四十个,遇上复杂地形的那油耗简直就他娘的能把人给吓坏,特别是走沙漠,没有足够多的燃油,失去了代步工具,危险程度就好比直接上刺刀肉搏一样,就算是带上喷子或许他娘的都有可能命丧黄泉。”林医生心平气和的说。 如果是专业的探险设备,平头老百姓基本上玩不起,别说昂贵的越野车,就是一个全画幅的相机加上镜头可能就得十几万,更不要说什么中画幅的,那简直就是天价。就一般情况而言,好的镜头配上一个全画幅的相机对付一般的探险就已经足够,但是对于探险活动极度追求完美的人来说,对于摄像设备的要求可能就不会再用全画幅的相机,因为这些全画幅的慢放功能稍显逊色,而对于这些发烧友来说,没能记录下将瞬间定为永恒的一刻,等于铩羽而归。 林医生的要求显然达到了探险级别的最高级别,但是世界上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人实在多的出奇,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不要小看我一个残废,我对于探险的热衷程度也是达到了金字塔塔尖的地步,探险事业上的成就,有时候并不是强烈的爱好就能推进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但是没能付诸于行动空口无凭,一出手,内行人就知道你是个水货还是行家。 只有那些为了生存才去探险的人,他们的专业素质才是一流的,因为假如他们一停止前进的脚步,可能生活马上就会捉襟见肘,一系列的生活问题会像恶魔一样的困扰着你,是你基本上以后就和探险事业完全脱钩,这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人创造的奇迹才是最令所有的探险者折服的。 很多来自北上广深的业余探险爱好者在探险的过程中丧命,他们手里有的是钱,有时候碰上,他们往往就是一掷千金,但是假如叫他去一个专业探险者们竞相云集的地方去,例如猛兽和毒虫出没的地方,有些时候完全是拼体力拼耐力,拼格斗技术的地方,致命弱点马上就会一点一点暴露出来,使得他们根本就不忍直视。 话再说回来,人算不如天算,很多的职业探险者死在探险路上的也并不少,可以说后人的成就是踏着前人的尸体走过来的,没有一个人可以绝对的说自己可以每一次都和死神擦肩而过,尽量集合专业的急救知识加上强健的体魄还有充实的大脑才是减少死亡率的最好办法。 车子全程时速一百二十公里,不到四小时就开进了武汉中心地界,在一个收费站交了过路费就驶入市中心,我已经是四五年没有到过武汉,加上平时基本路痴一个,每次路过,被出租车司机不知道宰过几回羊子,连我呆过的那地方沿途熟悉的几个地标建筑也基本忘得差不多,要不是林医生一一讲解,把我卖了我说不定还要给人数钱。 车子七拐八拐的进入了一个很偏的公路,好像有一个正在修建的大学坐落在公路的一旁,其他的什么典型建筑都没有,继续右行驶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就到了一个很旧的老式七层楼里,七层楼房外墙没有粉刷,很多红砖已经被雨水浸泡的发销,林医生到了这个地方就开始减速,然后看了看三楼的那间房子的灯还亮着,一脚刹车刹住车子,挂了停车挡一拉手刹就熄了火。 “二子,到了,在三楼,走一起上去认识认识,保准给你个惊喜。”林医生踌躇满志的说道。 姝姝从一上车就开始睡觉,这家伙今儿的可能兴奋的过了头,还好没晕车,躺在二师兄的肩膀上整整睡了四个小时,要不然在路上肯定吐好几发,到时候一车子人肯定得被这呕吐物而熏死,我心里暗自庆幸,今儿的还真他娘的是点儿正,不知道是那路神仙一路保佑,改天我一定得给他好好的烧几柱香。 二师兄拍了拍姝姝的头,姝姝估计昨晚没休息好,脑袋这个时候还是很沉,醒来的时候,口水哈喇子已经沾满了一脸,眼珠子都还是黄的问道:“二哥,到地儿了?” 我一听姝姝还真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到,马上就给吼了一句:“到了,姑奶奶!” 姝姝这才慢慢的恢复了知觉,这是一个老式的单元楼,看样子是以前职工宿舍楼或者哪一家的单位家属院,到后来机关单位说不定挪了地儿,房子就给孤零零的剩在了这里。 林医生掏出了诺基亚手机,那年头的诺基亚正是牛逼哄哄的时候:“我操……枪头狗日的不接电话,明明房间的灯还亮着,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又跑去跟谁打架去了?” 电话没人接,林医生有翻开了电话薄,给另外一个人打了过去,电话里传来一阵嘟嘟的声音,响了大半分钟之后,随即传来一个女人的普通话声音和一个男人的英语声音,这个电话也没人接。 “我操,他娘的,不知道狗日的去了哪里,灯泡子还亮着,要不你们在这儿等等,我先上去看看。”林医生打了几遍没人接,有点没了耐心,看得出来这两个人跟林医生绝对是死党。 “抓住它,抓住它,有人偷车!别让他跑了。” 林医生刚要走过去,从那栋建筑的楼道那边便追来一大群人,前面三个,后面两个,前面的三个人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都染着一头黄发,长的跟他娘的赤发鬼一样,身形消瘦,看样子是被生活逼得不行的一帮小毛贼,后面的那两人则一人拿了一把菜刀,在后面像五个人都是狂奔不止。 “我操……是枪头儿和刀把儿,他娘的有人撬他俩的车,二子,四儿,一人一个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我操,敢动你大爷的车,他娘的活得不耐烦了。” 我们三个后面两个加起来在数量上都占着绝对的优势,更何况每个人都是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这三个小毛贼一看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赶紧的俄就变换了逃跑路线,于是就变成了五个人追三个人的一场大戏了。 “别跑,你他娘的再跑,非他娘的把你大卸八块。”这个时候刚才那两个人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好像一点没追的意思了,我跟二子一见这情况,大骂两人卑鄙,竟然他娘的在一边歇凉作壁上观,碍于林医生的面子还得跟着林医生继续追。 那两个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两句话马上就从腰里掏出一截绳子,可能是刚才没注意,拿绳子还挺扎眼,老大一堆,两人把绳子打了一个大环,齐声河道:“我两个你一个,别套着脖子也别套着脚,套着胸脯子了再收套。” 说完,那绳套跟装了跟踪系统一样,一点不差的套住了三个人,正好一人两个,三个人被紧紧的捆在了一起。 我跟二师兄一下子就看的记住了两个人的面目,心里暗道:“这林医生的两个朋友果然出手不凡!” 第四十二章枪头儿 三个小毛贼的绳套正好在胸脯子上收了起来,这两个叫枪头儿,刀把儿的人看样子还是颇懂人体学的。 如果绳套正好落在脖子上,由于几个小毛贼的惯性速度,很有可能造成颈椎骨折,那么就会导致颈部的神经受压迫,最轻的也会留有后遗症,导致颈椎病,重者直接导致截瘫。要是颈椎断掉的话,而且断的不是地方,电影上面放的拧断人的脖子,你们就知道会怎么样了,由于损伤延髓影响脑供血,也就是造成脑干损伤,如果是横断,则呼吸中枢受损,呼吸马上就会停止,抢救都来不及。 如果套在脚上,从人体力学上讲,小腿受到外界的向后作用力,会迅速减速,而身体上部由于惯性继续向前走,导致人体重心突然偏离人体平衡系统,上部会直接倒在地上,当然人有本能反应会用肢体保护头部,但是如果头部没有完全缓冲,那么碰到尖、硬物很容易引发脑震荡甚至是脑出血。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套住胸脯,缓慢的用力给那几个小毛贼一个反应时间然后在用力把他们彻底拽住。这两个人的动作游刃有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力,这种用活绳套人的方法比用套马杆那一类的东西难度还要大,从两个人身手看,两个人的命中率应该在百分之七十以上,尤其是最后一个上套的那个人命中率更高,因为之前的那个人已经套住了他要套的一个人,这时候速度比他想象中的慢了一个节拍,后上套的必须考虑一个速度快一个速度慢的情况才能把中间的那个人也给套住。 “我去你大爷的,叫你他娘的还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个叫枪头儿的人说道。 看岁数,这人有着更老练的眼神,最多与我持平,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但是这人看着十分面善,并不凶狠,不像有些人第一印象就觉得是道上混的人,两条浓黑的剑眉像是用刀子划过一样笔直,一张率为修长的国字脸上长着一对光灿灿的眼睛,黑的能滴油,眼眶菱角分明,鼻梁挺拔的像是枪杆子一样显出一条优美的直线,嘴巴的轮廓则是像用粗笔凌厉的勾勒的一样,让人看上去觉得他更像是一个职业军人。 我这辈子投胎做的是男人,要是个女人,我肯定对他寻死觅活,于是我主动上前说话:“兄弟,不会是在黑道上混的吧?” 那个叫刀把儿的小个子男的听了我话,赶紧过来就把我推了一下,我真看不出来这么爱的人说话竟然这么嚣张:“你他娘的说什么呢?是不是瞎了你的狗眼呢?我兄弟怎么的就像黑道上的人了呢,我他娘的告诉你别他娘的看我们吃喝无忧的,老子们早跟家里断绝了联系,你他娘的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小心我打的你吐血。” 我听这话算是明白,原来这俩小子是他娘的富二代,鄙夷的看着他们:“哟,没想到还是断奶的小屁孩,怎么看着大爷了,也不叫声叔儿。” 谁知那小个子男的,一米六的个子,力气倒是挺大一下子捉住我的双手给反拿了起来,我是懂得擒拿的,这个时候借着对方的力气往后抬腿去踢他的双手或者身上,完全可以逃脱。他手上使得力气最大,我要是完全借他的力气悬在空中,他必然想出腿还击,那么一直腿肯定站不住,就下意识的会松开钳住我胳膊的两只手。没想到我一只脚还没抬起来,他出招更快,那矮个子的叫刀把儿的男人双手使劲的让我的身子不能悬起来,一伸脚把我的另一只腿猛地朝外踢了一下,我中心一下没稳住,他又立即松手,我立刻的就倒在了地上,出手伸腿间把擒拿格斗的招式路数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仔细瞧了刀把儿,只见那刀把儿五短的身材,脑袋都快要比肩膀还要宽了,五官极其的丑陋,歪眉斜眼,鼻子长痘,嘴巴上挑,活脱脱据是卖烧饼的武大郎,吃了这一亏我再也不敢小瞧这两人。 林医生赶紧的过来说和:“刀把儿,算了,算了,都他娘的是自家兄弟,别伤着和气,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你们俩赶紧的认识认识,别他娘的一见面就是舞刀弄枪的。这刀把儿,这李四儿……都忘了,还有这赵二子,这赵二子的媳妇儿,这枪头儿……” 几个人一一拜过,那三个小毛贼一见这阵势,知道今儿的这是阴沟里翻了船,老佛爷碰见太上皇——不该有的,赶紧向林医生过来讨饶,林医生哪里容得下这小毛贼,他是正儿八经的国家高材生,遇到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恨不能亲自手刃。考虑到这事情不是私了的事情,赶紧的就报了警。 原来这三个小毛贼是流传作案的惯犯,据他们讲的,这家伙们甚至在澳门赌场都撬过车子,本来有五个人组成一个团伙,但是那次撬的车太贵了,是一辆帕加尼风之子的跑车,最少价值两千万,被赌场老板发现了,当时就打死两个,这一伙盗车贼是一个专业的团队,这三个属于演技派,死的那两个是高级黑客,他们精通世界最先进的汽车防盗技术,以高科技的偷窃技术著称。 偷车这事儿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没几个人天天为这防盗把车子里外包上几层,既然是要用的,太麻烦车主肯定抱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防盗技术再好,偷车贼都一样有办法,再加上越是名贵的车,在保险公司投的都有盗抢险,车主们的防盗思想很轻,盗车贼基本上都是一下手都能得逞。 剩下这三个小毛贼好不容易才在海边偷了一艘快艇逃脱了赌场老板的追杀,逃到了一个蛇头那里。他们跟蛇头是通的,而且蛇头也喜欢这种经过高科技漂白的豪华车,经过这些人的一倒手倒给那些汽车发烧友们,一辆车最少可以赚个一百多万人民币,对于这些靠偷渡为生的人来说这比整天对这一群臭熏熏的穷棒子要来的更快,很多蛇头都觉得何乐而不为。 经过蛇头的引荐,这几个家伙几经辗转又逃到了香港,没想到这事情被国际刑警给通缉了,国际刑警得到消息,正他娘的在那里打开了口袋请君入瓮,没办法那蛇头又好不容易给他找了个垃圾弄给埋了起来。 三个人考虑在港澳那边实在没地方呆了,其中一个盗车贼的前女友又凑巧在武汉这边夜总会里当领班,对这小子还有一年之情,所以又跟蛇头说了给倒到了武汉。 走到这里是熟悉一下道路的,这地方比较偏,是黑车周转的最佳地点,在这些监控不到位的地方很好隐藏进行改装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虽然两个黑客没了,但是偷一些一两百万的车子还是比较好搞的,偷到的车子必须把gps定位模块拆掉,一般偷车也是在车主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到的,这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拆掉定位模块,所以改串号拆gps的这些作坊又不能离市区太远,这地方简直就是上帝对它们最大的眷顾。 三个人正有意把黑车坊设在这里,但是他们一摸兜里,兜里比他娘的脸还要干净,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得已到了这里瞟上了这部破坦途,本想三分钟就搞定的,刚打开锁,就被枪头儿尿尿给碰见了,枪头儿也不急,上三楼叫上刀把儿,心想捉贼捉赃,捉奸在床,得逮个现成的才行,于是一人抄了一把菜刀走了下来,这几个小毛贼找到了起动机的正负极两根线正要打着的时候被枪头儿一声给喝住了。三人见枪头手里抄着菜刀,撒了命的就跑,没想到东边不亮西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一跑出院子又碰上咱们三个,这他娘的就是命里有这么一劫。 第四十三章猴头 “喂……警察同志呀,我们在这边抓了几个小毛贼,这几个家伙把我那破车给撬了,这几个小毛贼是真不知道咱爷们儿道行,竟他娘的动手动刀咱头上了,让我们哥儿几个给收拾了帮在这儿。要不您过来看一下……”枪头儿赶紧的拨通了110打了过去,叽里呱啦的说道,电话随即也传来一连串子声音,枪头儿静静的听了一会儿,又继续的说,“好……您记一下,我在xx路xx商店旁边……我在这儿等您……” 我真么想到这小子说话还挺搞笑,就他那面相怎么着也应该是个半棍子闷不出来一个屁的主儿,没想到这家伙和警察叔叔开起玩笑来都是天南海北的,第一印象瞬间就垮了台,心里暗笑自己真是眼拙,敢情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枪头儿和刀把儿家里都是当地的地头蛇,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他俩算不上发小,刀把儿是地地道道的武汉人,枪头儿则是出生在沈阳,长在沈阳的东北老。他老妈是武汉的本地人,因为武汉家里的地理位置优越,得到了一笔相当可观的拆迁赔偿金,他老爹在沈阳的房子没这地理优势,所以干脆带着枪头儿一起入赘到了武汉,那些枪头他爹年知道这形势好,买了不少的二手房准备拆迁赔款,都他娘的成功的赚到了大钱,这兜里的钱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现在已经是富甲一方的重磅级土豪了,这整栋的七层楼也是枪头儿呀老爹从一家破产的企业单位手里买来的,枪头儿这些天跟他爹闹翻了所以窝在这鬼地方。 刀把儿的妈和枪头的妈是发小,而且关系不一般,于是过了两年把刀把儿他妈也给带了进来,刀把儿他妈算是半路子师傅,但是现在身价也是直线的往上涨,虽不算是发小,但枪头儿和刀把儿可以说的上是地道的世交。 没过五分钟,一个骑着摩托车的治安协警走了过来,他是派出所先给支来的,可能是人手不够,所以叫了一名协警先过来,协警告诉我们上边对讲机call的,叫他现在这边等等,看看情况的真假,要是真的就在对讲机call回局里去,局里马上派警车过来接人。 枪头儿一看是个协警走了过来,觉得警察叔叔这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唐塞了一下那协警,说要把这几个家伙撂这儿他还有点事情,吓得那个年轻的协警差点尿裤子。 那协警求爷爷告奶奶的追着枪头儿求情:“别啊,大哥……您就是当代雷锋,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您也不在乎那么一会儿时间,您想想他们三个,我一个人,真要想逃走,那他娘的简直就像是进韭菜园子,到时候要是起了杀心,杀了我还不跟捏死个蚂蚁一样,您高抬贵手,小弟混口饭不容易,要真让这几个嫌疑犯逃了,您也对不起社会呀,社会主义社会养活你这么大,您怎么也得回报一下。求您,求您……您在等等,队里马上就派人来的。” 几个逃犯被这协警焦躁不安的一番话顿时给逗乐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在大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平头老百姓竟然能把警察当猴耍,要在香港或者澳门,早就他娘的罪加一等了,笑的跟花儿似的。 那协警见这几个逃犯跟笑娘们儿一样的看着自己的洋相,赶紧的就给几个逃犯给凶了一顿:“笑你娘的啥,没见过是吧……要不要先给你吃两根油条?” 那几个逃犯被凶了一顿就立刻的安静了下来,五分钟之后,警笛声就从几公里之外一直响到了这里,林医生直接开门见山:“枪头儿,上工了上工了哦……麻溜的上楼收拾东西,把那gps和两个相机带上,按照平时的装备,我看再加些什么……对了,那射枪钉还有几个?一共六个人,不行全部带上,这女孩儿也去,等一下再去把老鸡叫上,这只山鹰可不能缺了。你们再想想还有什么东西,唉对了,给这妞准备一双登山鞋和冲锋衣,上次你那女朋友不是来过吗,我估摸着他俩的个头应该差不多,先给这女孩用着。” 林医生这人做事颇具领导范儿,但是要看有什么东西还没带,必须把车子里面的工具全部打开在确定一下,进了山再说的夸张一点一离开武汉说不定就没了那玩意儿,我赶紧示意林医生把皮卡车的货箱盖子给打开。 一翻开里面,那个装衣服的行囊里,突然就冲开一股黑气,惊得我脑袋里血一瞬间就冲爆了头,心里一个劲儿的嗡嗡乱响。 等那黑气散去之后,我跟二师兄赶紧的凑了上去,发现竟然是一个长了半边黑毛的一个猴子头,我跟二师兄没犹豫的就想到了那个豆兵脸上的圆球,不知道是不是那东西变得,于是我用一个登山杖拨了拨那个猴子头,那猴子头被我这么一拨滚了几个圈碰到了车子的墙板上有滚了回来,看样子是个死的,于是我准备把登山杖放下用手把那猴头给扔进附近的垃圾桶。 没想到那个猴头的脸忽然就动了起来,龇牙咧嘴的向我示威着,我身上带的有蒙脱石散,而且都是拆散了装在兜里,因为这次去找那野人墓,墓中肯定存在的有大量的绢胎或者皮兽,带上这东西,就等于抓住了他们的死门,所以备的多多的。 我害怕这鬼东西有突然舞弄起头发来死死的缠住我的脖子,赶紧的抓了一把蒙脱石散就撒了出去,没想到那个猴子头更加的凶了起来,而且还伸出了两支细小的腿,和两只细小的胳膊,其中一只胳膊忽然就对准了我的脑门,一下子弹出一个飞镖来。 我攻守意识很强,身子轻轻一侧,把东西就打了个空,林医生赶紧走了过来:“四儿,别动,这是他娘的我买的一个机器人,这他娘的是卖家故意搞的恶作剧,探险专用呗,店家就想到了这么一个造型奇特但是又恐怖异常的一个东西来,目的就是为了让拥有他的主人慢慢的失去那些本不应该恐惧的恐惧心理,但是这东西也是垂直升降必备的,你看他发出的飞镖,后面有一个数据线那么粗的绳子,实际上他既可以直接当成登山锚用,也可以重新收起来在抓上一个登山锚,精准率比枪头儿和刀把儿的套环命中率还高,对于那些生死桩很细小的东西来说,有他瞄准发射更加容易。” 林医生随即按了一下他手里的遥控器,那飞出的飞镖迅速的就收回了那猴头的手上,我估计刚才我用登山杖可能按错了某一个按钮,才导致一个错误的指令发了出来,那猴子的表情迅速的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安静状态。 猴头估计还有另外的一个作用,就是烟雾弹,可能是开车的途中这东西没有放好,烟雾在路上就喷了出来。 我翻开行囊包和工具包,里面除了食物,还有不少小工具,保险扣,膨胀螺丝,许多铁环,指北针,几节螺旋钢管等等横七竖八的放在里面,林医生看来也不是什么爱收拾的人,在车厢上面裸放着登山镐,各种型号的绳子,帐篷,还有两个汽车备用胎,靠近车头的位置则并放着两个柴油油桶,大概就是这些东西,差估计也差不了什么。 种类倒是齐全,估计在数量上还是有点不够,于是五个人一起又上三楼去搬东西,三楼就是一个小仓库。 第四十四章 除了车子必备的急救工具,这些东西对于他们这些汽车上的人类来说基本上不会忘记,最容易忽略的就是人体急救工具,除了必备的登山工具,还必须带上西药注射品抗生素、生理盐水、葡萄糖等等,护骨板,绷带等等这些外伤包扎器具,退烧药,止泻药全部要备齐,当然还设法搞到了一些违禁物品少量的麻醉注射剂,虽然很多中药具有相同的功效,但是中医参加急救和西医急救相比要慢上许多,如果遇上洞穴探险,中草药很难找到。 探险是一项长期性短期性都会遇上的一件事情,海上迷路可能会是一年或者几年,沙漠探险长短不定,一般怎么也不低于一个月,洞穴探险时间略短,因为洞穴地质构造复杂,紧急情况极易发生,滞留时间再没有排除暗河,塌方的情况下不能太长。但是几种情况可以互通,例如洞穴的暗河可以通往大海,沙漠里的流沙有地下洞穴等等,所以一下车进入状态必须像日常生活一样把必需品考虑进去,否则你就只有等死。 地理学上,整个湖北犹如一条睡在北纬三十度上的一个高僧,他的经纬坐标大致在北纬29°05′至33°20′,东经108°21′至116°07′范围之内。 人人对北纬三十度都不陌生,从西向东地球上的这一条神秘的纬度线穿过了摩洛哥、阿尔及利亚、利比亚、埃及、以色列(巴勒斯坦)、约旦、沙特阿拉伯、伊拉克、科威特、伊朗、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尼泊尔、中国、日本、墨西哥、美国。 世界上纬度30度有两条,一条南纬,一条北纬,但是南纬30度却没有北纬三十度那样密集,当然原因也有可能是南纬三十度的现代文明起步比较落后,但严肃的科学上来讲北纬三十度确实比南纬三十度要神秘许多。 北纬三十度无一例外的穿越了四大文明古国,世界上的几大河流:埃及的尼罗河、伊拉克的幼发拉底河、中国的长江、美国的密西西比河,均是在这一纬度线入海。 他从古到今也是自然灾害最为严重的地带之一,地震、海难、火山,空难,失踪等等现象在北纬三十度显得尤为惊人。据史料记载,在中国的西藏地区共发生过大于8级的地震4次,7~7.9级地震11次,6-6.9级地震86次,而这些地震的核心地带全部在北纬三十度附近。金字塔、传说中沉没的亚特兰蒂斯、海难空难时常发生的百慕大三角、日本龙三角、鄱阳湖老爷庙,玛雅文明,三星堆文明等等都是处于北纬三十度这一地带。 整个湖北的纬度都是处于北纬三十度附近,这为湖北的某些神秘现象无疑又蒙上了一片阴影,媒体炒作最厉害的两个应该就是三星堆文明和神农架野人,两者在地理位置上有一定的距离,但是也离得不是特别远,人们常说的巴蜀之地,两者的核心区域虽然相去甚远,但是交流却是比较紧密的。 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在竹山是个三不管的地方,紧挨着重庆的巫溪县,那里到处都是奇峰插天,云雾缠绕的景象,一天到晚能看见太阳的时间少的可怜,太阳成天和大山玩着特务般的游戏,基本上就是到了中午十一二点的时候才看得到太阳慢慢的从山缝缝里钻出来,好不容易钻了出来,到了三四个小时以后又他娘的被亘古绵延的山给用力的逼进了山体里躲了起来,一躲又要等到第二天的中午。 林医生这车是想过去改装成大脚车的,但是长途越野的车子不适合改装成大脚车的样子,因为大脚车的齿比关系导致大脚车齿轮对机油和钢材的要求很高,就算材料都是一级材料,大脚车的重心过高容易翻车和遇上暴力路况容易断轴的特点在长途越野中会直接导致车辆残废。 这些东西后期维修基本就是等时间,国内可以改装的地下市场是多,但是邮寄的的时间和对工人的要求比较苛刻,一旦进入沙漠,大脚车抛锚,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感觉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所以林医生果断的放弃了大脚车探险的打算。 国内根本不允许这一类的改装车上路,美国的一些洲允许改装大脚车上路,理论上说是可以将这些车子原封不动的以旧进口汽车的标准经过正规的海关手续引进中国的,但是各地的交通规则不一样,对于车辆管理的要求也不一样,事无绝对,这些改装过于显眼,走上高速之后极易引起交警的注意,说不定走出不到一公里路就让交警给追了上来,这样天天掏行车证检查的事情肯定得天天碰上,这些麻烦事林医生不想天天碰到。 他已经不是一个天天游手好闲的人,没那么多心思花在这上面,况且换个角度思考,有那些麻烦还不如直接整一辆小型直升飞机更刺激一些,从实际出发,这些原装的轮毂你把它换成稍大一点的轮胎或许比直接用大脚车要好许多,抛锚的概率也要小许多,但是一般的路况,专业的越野车和越野皮卡原装的轮胎,加上脱困板和搭桥以及本身的悬挂和电子差速锁等等这些工具,穿越他基本不在话下。 老鸡在我们上高速的路口背了一个特大号的旅行包等着,背的那包看不出品牌,但是是一个军绿色的,估计是定做的,这种定做的旅行包是裁缝合身量过尺寸才做出来的,背在身上极为的舒服,重心也很合适,除了装东西的时候轻的东西和重的东西是乱堆的,不然肯定不会造成设计上的束缚,而且材料是经过自己挑选的,承重力也是相当好的。 老鸡个子也很高大,但是剃着一个光头,脸上还有几条刀疤,估计是跟别人火拼干架整的,姝姝见着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家伙肯定是个很危险的人,他的胳膊异常的粗大,身子却很短,和腿长的比例很不和谐,比枪头儿看上去要凶几倍。 林医生开着猛禽在前面开道,枪头儿开着丰田坦途紧随其后。 老鸡跟着一帮子陌生人不习惯,拦的是枪头儿的车,枪头儿一停下车,我们老远的看见老鸡冲着枪头儿打了一个下车的手势,然后老鸡便满脸堆笑的站到了枪头儿驾驶室的一边,跟截木头一样杵在哪里。不过枪头儿好像有点不愿意,老鸡和他说了小半分钟的话,枪头儿也在驾驶室里淫笑,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不过他至死不渝,手里死死的抓着方向盘,就像把方向盘上了锁一样,估计不是不愿意下车,老鸡用手掰住车顶棚猛烈的摇晃了起来,颠地枪头儿脑袋碰了几个疙瘩,斗不过他下了车,把司机的位子让给了老鸡。 我们这才知道,老鸡是想过把开车的瘾。 “我们是从哪里走呢?走山路还是走高速呢?”林医生问。 这山路是要走三个县的山路,才能到达竹山,而走高速只有一个县的山路,姝姝跟我们去过竹山,他根本不可能顺着林医生的意思去走下去:“nonono……我看还是走高速从房县插进去吧,我觉得直线距离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轨迹。” 其实二师兄也是那意思,要走山路这一车的人肯定有能把胃都吐出来的人,他心里明镜似的,姝姝那德行,搞不好有他娘的说是怀孕了,那二师兄真得把人生大事给操办了。 第四十五章 车子一路向西北方向,到达竹山县城天已经完全黑掉,天气有些怄燥,刚过清明快要立夏,从三楼往楼下搬了不少东西,几乎每个人都出了一身臭汗,姝姝是个母的,极爱干净,二师兄想趁夜路赶回老家,因为如果明天早上在出发可能到达老家又要花去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早饭中饭的时间一算上,整个就是他娘的回老家旅游来着,哪里是做事情的样子,但是姝姝死活不让,说非得开一家宾馆洗个澡,否则就睡在轮子下面。 二师兄没招,只好给姝姝单独开了一个房间,我和二师兄就把房间开在隔壁,那宾馆虽然条件设施都比较好,但是二师兄还是怕一个女孩子太危险所以只得故意装成一副很在乎的样子住在隔壁。 好在姝姝答应咱的条件他第二天全部都照做了,而且不到六点大家伙还一人吃了一晚牛肉面就出发了,县城到镇上完全走的山路,二师兄怕姝姝又跟上回一样走到半路又晕车,所以赶紧的给备了一袋子晕车药和晕车贴提前的让姝姝给喝了下去,哪知姝姝牛脾气硬是不喝,说二师兄太小瞧人,也就从那会姝姝的免疫力算是陡的给升了起来,竟然一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路上仍然是老鸡和林医生当司机,他俩技术比我和大师兄都不赖,别看我是个残废,但是装上了假肢照样能开,但是一般情况下我还是选择自动档的车开,因为手动挡的车需要两只脚操作,我安装假肢的那条腿毕竟有点问题,不敢大意,不过两张车子都是自动档的,我应该能有办法,但是为赶时间我没赶多想。 八点钟的时候我们的车子就赶到了老家,但是老家的人已经搬完了,现在只有草剌子鬼一个人还住在里面,所以那路荒废的有点不成样子,有不少砍掉又重新长起来了的树桩,林医生怕轮胎扎在上面没了气,所以停在了山梁子上。 老家的房子要上几个山梁子,在最后一个山梁子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那是一块相当大的空地,是两个山顶之间垮下来冲成的大概有五六亩良田的好地方,在朝上走就是另一座山了,在另一座山的背后有一条当年这个村子的人开的一个很宽的路,就是通向那片芭蕉林的路,那座山在翻过去就是一个巨大的峡谷,要想下去只能选择垂直下降。 “草剌子鬼!草剌子鬼!”背着行李走了有三四李的路就到了草剌子鬼的家门口,这次清明节我爹和我妈他们俩一起来的,我还是过年的时候回来过,别了几天我还真有点想这草剌子鬼,气喘吁吁的叫道。 我连推了几个门都没有看见草剌子鬼的影子,心里一下子急了起来,一想到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啦,心里还真是有点难过,这死老头儿说话虽然刻薄了些,但那也只是在传授老辈子手艺上面偶尔有点,在生活之中,在故事之中的他对于我来说还是很亲切的,就像是我的再生父母,二师兄知道我和草剌子鬼的感情,一下子没见到草剌子鬼的人影,他也急了起来。 这草剌子鬼,从我去年回家就格外的有点怕死了,山里的老头老太太死了几年才被发现的多的数不清,正儿八经的说死就死他倒是不怕,他就是怕死了之后好几个月好几年都没人给他收拾,他还说了,他死了之后也别把他埋了,请上几个亲戚把老房子连上瓦脊全给炸了,生在老屋,死在老屋,他死也能闭上眼睛了。 房子看样子是破旧了很多,十年之前这里还有四五家老亲住在这里,十年之后这里也就草剌子鬼无亲无故的还坚守在这片熟识的故土里,草剌子鬼说了,叫我们爷儿俩不管是谁一个月最少回来看一次,但是我一个普通家庭在十年里一个月一次从襄阳往老家赶,经济上肯定有点吃不消,所以就委托山下梁子上的表亲过一个星期就回来看一下。 草剌子鬼骂了我几回,说我没良心,但是还是被我笑着给拒绝了,我能做到的就是两三个月回来一趟,后来他就逐渐的习惯了,而且每次总是偷着往我和我爹的兜里塞钱,我跟我爹后来也把他骂了,但是他又把这钱往豆兵兜里塞,我跟我爹骂了他好几遍,可是这老头闷声不响的哭了起来,说我们瞧不起他这把老骨头了,这老头儿从来不轻易掉眼泪,我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所以只能塞豆兵的口袋里了。 那钱都是草剌子鬼在山上采的药材背到镇上卖来的钱,这老家伙做生意贼精,没人能忽悠他,而且还养的有一百多只山鸡和一群牛羊,钱就是靠这些挣来的,照理说我们应该把这钱都给存起来,把他接到襄阳来养老送终,可他这人不肯,硬是说水是故乡甜,月是故乡圆,生在那儿死在那儿也是善始善终,叫我们用这钱回来多看看他就行了,我们哪里好意思用这钱,所以我们只好把这钱全部给存了起来,看到时候给捐了还是怎么的。 后来草剌子鬼一个人打车找到了我们在襄阳的老家,说是想的慌我们,其实是看看我们一家子人是怎么过活的,当时我和倩妍正起早贪黑的在镇子上贩菜,那老头一见我们这样,心里也觉得怪寒酸,再没说让一个月回老家看一次的事情。 这深山之中,一个老头死在山上也是有可能的,他这人喜欢上山采药,还喂了几头黄牛和几十只羊子,我刚才兴许是过于激动,都没想到这上面来,所以赶紧的去了场子旁边的猪圈和羊圈看了看,发现猪圈里和牛圈里还真是没了牛和羊,估计草剌子鬼正在后山上放羊。 于是我跟二师兄又小驴尥蹶子一样飞奔向了后山,后山的峡谷到这里有一条很陡的近路,当年我们抬棺走的是大路,要个把小时的时间才能走到,回来的时候我又遇到那事儿,所以也没敢走这条陡路,这个时候我跟二师兄都是空着两手,我对这假肢基本上已经习惯的像自己的真腿一样,心又急得很,所以直接走上了小道,走这条路不到十五分钟就可以翻到后山。 到了后山,我跟二师兄仍然连个人毛都没有看见,一下子我的心情更加的紧张了起来,这年头世道很不太平,山下的牛贩子到山上偷牛偷羊的多的很,他一个上了岁数的人很容易就被这些人给盯上,一旦下了套,四五里路都没一个人,我的心真是揪成一团。 我六神无主的四顾着山上的一草一木,希望能听见牛身上的铃铛声,或者是听见草剌子鬼的那两条猎狗的声音,但是还是没有感觉到一点动静。我爹和我都给草剌子鬼买的有手机,可是草剌子鬼懒得用,老家伙老是说这是年轻娃娃用的东西,他一个糟老头子倒腾这玩意儿干吗,加上深山里的信号确实很不稳定,所以草剌子鬼干脆就把手机放床头让他自己睡瞌睡去了。 山下的山梁子上有个伯伯跟草剌子鬼怪近乎的,那人年轻的时候被草剌子鬼救过,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来看一下草剌子鬼,和草剌子鬼喝喝小酒,我又想到了这个伯伯,他有我爹和我的手机号码,每次回老家我跟我爹都大包小包的朝他家送,要是出了问题,应该这伯伯会打电话通知我。 第四十六章爬子楼 “草剌子鬼,在干什么呢?”我在那两只猎狗的带领下走到了猎狗要说的那个位置,推了推那个蹲在地上的一个人。 那个人的背影很像是草剌子鬼的背影,而且和草剌子鬼穿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这人的头发和草剌子鬼有点很不像,他的头发很干燥,像是几百年没洗过一样,草剌子鬼这人是个读书人,虽然住在山上,但是头发和胡子打理的都很好,我又有点不敢肯定,又看了他手里拿的那根赶羊子的鞭子,那鞭子的确是草剌子鬼的,我认识,草剌子鬼跟我讲过不少这鞭子的来历,所以我再想可能是草剌子鬼这段时间越来越懒了,或许几天没洗头也说不定。 他正坐在长满了杂树的崖坡上面,背对着我们眼睛一动不动的笔直的看着远方,二师兄见那个人没动静,也喊了两声:“草剌子鬼……草剌子鬼……” 那人还是没反应,两只猎狗耷拉着舌头左右依然乱跳狂吠着,我跟二师兄根本不知道两只猎狗表达的意思,于是二师兄伸出手去拍了拍草剌子鬼的肩膀,草剌子鬼仍然不说话,我心里马上醒过身来:“二师兄不会草剌子鬼真是得了什么急窍死了吧?” 二师兄估计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加上山上的牛羊都还在悠闲的吃草,草剌子鬼说不定就是刚才死的也说不定,就用力的推了草剌子鬼的肩膀,想把他掰过来,一掰草剌子鬼的尸体,尸体一下子就仰面栽倒在我们面前。 只见那据尸体的脸上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黑的像舔了灶灰一样,顺着嘴里马上就爬出一条黑色的小蛇,我赶紧用那条假肢把那条小蛇给拨到了崖坡下,这一下子的时间,草剌子鬼的脸上又爬出许多的黑压压的甲壳的虫子,密密麻麻的就盖住了他的脸,看的人头皮只发麻。 我一时心里失去了理智,难不成草剌子鬼真的死了? “四儿,草剌子鬼好像死了很久了……可是这牛羊怎么可能一直就围着草剌子鬼的尸体这一圈吃草呢?要是这样的话,这地方的树皮说不定都被啃没了……”二师兄疑问的问。 我觉得二师兄说的这的确很有道理,也在寻思着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草剌子鬼是个郎中,自古以来道医不分家,他小的时候跟别人养过蛊,之前也跟我说过好几回,这情况看上去却是蛊术无疑。 我一时间悲痛万分,但是俗话说的好,不见真人不诉苦,尽管很有可能是草剌子鬼的尸体,但是这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要想从根本上确认这是草剌子鬼,必须找到草剌子鬼生前所带的信物,这就好比认领一具无头尸体,不到黄河心不死。 草剌子鬼生前带的有一个阴沉木的雕佩,这是他娘死的时候留给他的,虽然其中的典故他也无从说起,但是他娘告诉他这是家传之宝,切不可离开自己半步,所以草剌子鬼格外的在乎,那阴沉木的雕佩我是认识的,如果能在他脖子里找到这个雕佩,那我不死心也要死心。 我取出随身带的樟脑油滴了几滴滴入那具尸体的眼洞里,和脖子下面,那些虫子像煮开了了的水一样迅速的从那具已经空了的尸体里爬了出来,一具被掏空了的人体赫然的展现在人的面前,眼前一幕不由让人大吃一惊,这具尸体全身都是木头雕成。 “爬子楼!”二师兄大吃一惊的说道。 我迅速的就想起了这爬子楼的各种情形,这爬子楼是专门养虫子的楼阁,里面是几个分装的木雕用木楔子给钉起来的,做成一个人的形状,别看这些虫子吃人可对这种木头却碰都不碰,而且喜欢躲藏在这些木头里安置巢穴,这木头出奇的轻,携带极其的方便,是蛊师们携带虫子的最好的器皿,而且这些虫子都长得有翅膀,蛊师们在身上带着一瓶尸油,那虫子们闻到气味便会扑腾起翅膀循着气味蜂涌,这个时候在这爬子楼身上蒙上一层虫子们钻不透的皮,虫子们闻到气味又爬不出来便疯了一般的顶起那张皮,爬子楼也随之飞起。 其实这爬子楼就和古代那些养蛐蛐的罐子一个道理,古人也有有钱的主儿显得没事儿请一些能工巧匠,微雕出一些阁楼专门养一些花鸟虫鱼,这是他们畸形的赏玩观念导致的产物。 这爬子楼实际上就是分体微雕拼凑而成,如果加一些邪门歪道在里面很容易就叫他动起来,虽说是邪秽之物,但是那些有干尸收藏爱好的人对这爬子楼还是比较热衷的,倒腾倒腾把他卖给这些人还是能赚不少钱的,俗话说得好“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干我们这行的,又没有一个正当的谋生手段,碰上个值钱的东西,难免心痒,怎么着也比草剌子鬼施舍的好,所以我就起了心思把他给带回去。 这些虫子是蛊师们像养獒一样养出来的,蛊师们会给他们喂食几种不同的食物,其他的都会有毒,而只有一种没有毒,到最后没有被毒死的就知道为什么那些虫子被毒死的原因,如果没有闻出那一种没有毒的味道来,那么他们就必死无疑,没有毒的那东西里面就混有蛊师们要杀的那个人的体味,但是这种方法太愚蠢,蛊师们就想到了在所有的虫子里面培养出一个领头的,不按照领头的意愿去进食的就将他们全部毒死,这样,只要能够控制领头的就不怕控制不住虫子群体。 如果蛊师们想杀某一个人,会想尽办法从他身上弄一下东西下来,比如头发,血,或者尿液,大便先喂给这些虫子,所以我必须想办法把领头的那只虫子给弄死,因为这爬子楼里有蛊师们专门为领头的准备的一种特殊东西,经过药物熏烤才搞成的,这种气味常年不会消失,如果领头的找到了这爬子楼,那么买这爬子楼的人就惨了,虫子们会就近选择攻击。 所以我必须找到这个领头的虫子,否则没人敢买这爬子楼,他就是一分不值的废物。 这个时候,草剌子鬼的那两只大猎狗突然间就不安分了起来,他们好像又一直在对着山上那片乱树林子,我觉得这回可能就是草剌子鬼了,暂时就没把这爬子楼放在心上,急冲冲的去看看是什么。 抽身要走的时候,我的那条假腿好像突然间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一样,虽然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但是腿拔不动我却感觉得很清晰,是有东西把我的腿抓住了! “四儿,我操,这爬子楼好像他娘的还会动,他竟然爬了起来在啃你的腿。别动,我用杠子把他拍散架了!” 原来使者草爬子的头突然间窜了起来,一下子咬住了我的假腿,在使劲的朝后拉,二师兄说做就做,树林子里的木头很多,石头也很多,但是木头没有太粗的,二师兄赶紧的就找了个大个儿的石头一下子就砸在了那个爬子楼的头上,一滩绿汁随即被挤了出来,喷了我一腿的绿。 “我擦!原来这头就是他娘的那个领头的虫子,还真他娘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走,二师兄,咱先去看看是不是草剌子鬼,回来了在收拾收拾这鬼东西。”我神气活现的对二师兄说道。 “草剌子鬼,草剌子鬼……”我对着树林子里大声的喊道。 “四娃子……你回来啦……”草剌子鬼对我回到。 第四十七章 “我昨天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见老是有人把我朝这片山上引,说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还把地点说的很仔细,我今天一大早就赶到了这里,想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没想到还真捡了个东西,你猜是什么东西,竟然是个陷阱。我当时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梦里面那人说的地方,以为真是自己老糊涂了,一个梦还这么一惊一乍的,没想到走那地方的时候,一脚踩了个空,掉了进去。我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都没发现有这么一个陷阱,掉进了陷阱我抬头一看,那地洞还真是不小,上面全是木头架着,然后铺的牛皮,上面盖得一层厚土,估计是烂的不行了刚好被我就踩塌了,那地方太高,但是地上有一层很厚的树叶子,我掉下去的时候幸亏有这些东西垫着,不然这把老骨头估计是要摔烂了。但是福祸相依,那个地洞旁边都是被青砖砌起来的,太高了我根本就爬不上去,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就四处转了转,发现里面有一具骷髅,那骷髅穿着军装,还带着钢盔,旁边还靠着一把上着刺刀的枪,我不认识这枪是什么枪,但是我认识那头盔上的记号,那是以前国民党戴的德式钢盔,一个国民党的国徽印在这么多年几乎没怎么变化。多亏了两只猎狗呀,他们见我一下子就不见了记得乱叫,我赶紧的就回叫了一声,那两只猎狗很听我的话,把绳子绑在了树上,他们其中一只用嘴咬着绳子的接头,把绳子递给了我,又去帮忙,他们不会打结,缠了几圈就用嘴咬住,多亏了他们要不是他们俩,我在这深山里还真是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呢!”草剌子鬼感慨的说道。 狗是人类最忠实的伙伴,我记得我爹以前养的那条狗很通人性,知道我们家要过事情,赶紧的就跑回我姥姥家去接客,单趟就二十多公里路,两条腿能走过去又走回来,有这样的忠犬其实住在深山也不用那么害怕,他们思路很清晰,知道主人最要好的朋友,一遇到危险事情他们知道自己去搬救兵,这样的话连着几个月不回来我也不用太担心草剌子鬼。 “那你捡到什么东西没?”我欣慰的问草剌子鬼。 “能不捡着东西吗,我把那当兵的身上的东西全给顺了下来,人家托梦请你帮忙这种忙不帮会遭报应的,所以我把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给扒了下来,叫两条猎狗给拽了上去。”草剌子鬼回答。 看见草剌子鬼没事儿,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我把这次回来的事情统统的给草剌子鬼说了一遍,林医生的底细也给草剌子鬼说了,草剌子鬼有些担心,叫掌灯的这以派采药人有些恐怖,他们跟我们中原的采药人不一样,汉族的采药人基本上是以秦巴山脉和十万大山为据,秦巴山脉的采药人更接近儒教所提倡的那种道德氛围,而十万大山就是广西和东南亚这一脉的采药人,将东南亚的黑巫术给糅合了进去,比如降头和蛊术,他们的手段比较残忍,跟我们秦巴山脉的采药人的宗旨都不一样,我们的宗旨是“以行善为根,以积德为本”,而十万大山的采药人的宗旨则是“人为医所用,医为人所用”根本就不存在一些道德禁忌。 草剌子鬼就怕林医生到时候不择手段,不是说管中窥豹,而是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起码我们应该做些基本的防御,但是二师兄却以人格做担保,极力想打消草剌子鬼的顾忌:“草剌子鬼,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我们也不妨列出利害关系来,林医生的家当比我们要大,但是他做的是诚信为本的生意,他只是想利用我们去找一些更多的古法中草药,现在正是中成药进入市场的高峰期,有很多的失传的东西如果能挖出来,进入实验室并获得国家的审核,很多绝症完全可以摆脱西药的副作用,采用纯中医治法虽然有可能他就是掌灯一派的传人,但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现如今的社会不是以前的社会了,一个法治社会底下干一些不法勾当的人,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法网恢恢。” 草剌子鬼其实也是这么随口一说,一来是为了给我们提一个醒,二来是为了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决心,试金石一拿出来,是不是真金子他心里自然有数。 “不说我差点都忘记了,刚才在下面碰到了跟你穿着一样衣服的一个爬子楼,领头的让二师兄给砸死了。”我突然想起说道。 草剌子鬼一听倒是很奇怪,他从来就没扔衣服的习惯,而且最近也没丢过衣服,这出现一个跟他一样行头的鬼东西,自然有几分好奇,赶紧叫我带路下去会会。 三个人一起来到二师兄刚才砸死那领头虫的地方,翻来覆去的找却没有找到一根毫毛,只留下地上一滩墨绿色的水汁,草剌子鬼见这东西的确是跑了,赶紧的就把鼻子凑近闻了一闻那绿色水汁的味道,大惊失色道:“嗯,的确是他娘的爬子楼,但是是被利用了的爬子楼,这他娘的是鬼开瓢,这爬子楼是让鬼给叼走了。” 我和二师兄莫名其妙,没想到草剌子鬼也是老不正经,怪力乱神的都给搬了出来,我赶紧打岔:“草剌子鬼,你不是说把那当兵的身上的东西都给顺下来了吗?我看看。” 草剌子鬼把背篓里卸了下来,把里面的东西全给倒了出来,里面还有一把勃朗宁m1911手枪,一个德式钢盔上面果然印着一个国军国徽,他是德式的m35钢盔。 这种钢盔是国军中央军佩戴的,少数德械师地方军也佩戴有这种钢盔,所以从钢盔和武器的标志上并不可以断定他是那一只部队的,全德式部队在国军队伍里只有少数,装备比较杂乱,粤军、桂军、西北军有部分戴英式盔,滇军戴法式盔,中央军则是清一色的德式钢盔,但是钢盔的佩戴率仍然只占百分之五左右,其余则是佩戴布军帽。 竹山的国军是没有配备钢盔的,如果有可能是地方武装在整编之外采购的,但是据我了解竹山的国军没有配备钢盔,从勃朗宁手枪来说,这个人的身份应该比较高,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竹山本地人,因为竹山本地军官都有县志这类档案记录,所以极有可能是什么走散的中央军一个小军官,要么就是属于特务机关编制之内。 我又翻开了草剌子鬼顺来的那些其他物品,包已经被老鼠啃得没有了或者已经粉化,草剌子鬼直接把这些东西给装进了他无时不刻都会背上的背篓里,里面有一只看不出样子的钢笔还有一个铁盒子,我打开那个铁盒子一看,那盒子里是一沓有着清晰笔迹的数字,好像是摩斯密码,这摩斯密码是一种简单的密码,用这种密码显然这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只是为了让普通民众看不懂,对于内行人,一试便能破解,所以我猜测他极有可能是走散或者在竹山侦测的一个当兵的,最有可能就是他是在这里搞什么侦查。 因为,如果是走散的话他没必要用这种加密的文字来记述,说明他进入这里肯定是为了一些秘密行动,但是这种秘密行动又不是官方的行为,说不定是有他死人发起的,没想到走在这里竟然死了。 但是我还是有一个疑问,那就是爷爷说的那个陷阱应该不是他自己设计的。 第四十八章 “糟了,四儿,这他娘的碰到那个人了!那个当兵的和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个爬子楼应该是一个人!草剌子鬼,你今天是不是还穿了一件薄外褂子?没领的,藏青色的?”二师兄冷不丁的这样说。 “是啊,没领的,左胳膊上还补了一个黑色的补丁,就你老头子给我买的,四儿知道,我都忘记了,还搁在药篓子的最底下呢,我给你翻出来看看。”草剌子鬼也是很诧异,好像二师兄今天早上来过一样。 草剌子鬼把药篓子的一个隔板拿开,里面通常是放的一些比较重的工具或者何首乌,茯苓这类占重量有比较值钱的东西的,这样使得药篓子的重心能够尽量保持在中间,也可以防止赶集的时候放在最上面的东西被盗,这次草剌子鬼把外套放在最下面估计是没装工具也没装草药,而是衣服里面放的有比较珍贵的东西,他怕被山里的猴子或者被树枝子给刮跑了。 衣服拉出来是一件藏青色的没领的外套,这是在服装市场给买的,价格适中,但就是土不土洋不洋的,既有唐装的样式又有西装的样式,只能就是山里的老头儿穿穿,我背上一股凉气瞬间就渗了出来,这衣服的确和刚才那爬子楼身上的一副一模一样,那爬子楼身上穿的正是这么一件。 “二师兄,还真被你说着了!”我震惊的说。 “这爬子楼本来就是个邪物,如果是真的,那么这山上是绝对有一个活人在帮他忙的,因为毕竟怎么说这东西是死的,得靠外力给他帮忙,但是这衣服又是和草剌子鬼身上穿的一模一样,这样的话就得说说这件衣服是怎么来的了?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间,两个人没有经过任何的商量就能够撞衫,天下间没有这么巧的事情。那就是说也有可能给这爬子楼穿衣服的人可能是效仿草剌子鬼,买的这样一模一样的衣服,但是做什么事情好像都要有目的才行,他这么做是什么目的呢?所以说我推测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出现了,这个人的画技绝对是冠绝天下!也就是说那个当兵的现在可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二师兄详细的举证说道。 “不对……不对……二师兄,你说的有点不对劲,如果哦那个当兵的也是那个画师画出来的,那么我们眼前的头盔还有摩斯密码笔记本和他的所有东西也应该跟着一起消失了,可是这些东西现在完好无损。”我辩驳道。 草剌子鬼听完我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他蹲下身子来用手拿起了从那个当兵的人身上顺下来的物件,这些东西不论从外形质感还是击打的声音来说,都是实实在在没有玄虚的,根本就不像是画出来的,即便是画出来的,那他也是有目的性的,最少这是传达着一种信息。 “二子,四儿带上这些东西,跟我一起再去那地方会会去,这么大的一个坑,肯定有问题”草剌子鬼猛地回头说到。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东西真是画出来的一会儿这些东西会露出什么原型来,要是木头棒子还好说,要是虫子骨头就不好了,我有些害怕,虽然我不精通这个画师是如何把他们画出来的,但是我感觉既然是画那他肯定根据灵感而来,不会空穴来风。 但是二师兄却看不出来任何一点的惧意,我知道他这是什么表情,他对着事情绝对已经是了然于心,不然绝不会这么处之坦然,要死又不是死我一个,干脆捡起了那只勃朗宁手枪揣在怀里,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打出一发子弹来呢,到时候可就是救人于危难之际的及时雨了。 两条猎狗紧跟在我们身后,到了坡上,两条猎狗身子比我们轻巧许多,所以干脆的跑到了前头走一截歇一截等我们,走到最上面的一个平台的时候,两条猎狗极有战略的派出其中一条去前面侦探了一下,等我们追上留下等我们的那条猎狗时,另外一条猎狗暴跳如雷的在远处叫了起来。 草剌子鬼这猎狗很熟,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前面肯定有什么情况,很有可能是遇上什么东西了,赶紧催到:“快走,有情况!” 另外一条猎狗听着远处的同伴越叫越凶,不在等我们,径直的追了上去,不一会,刺丛里又传来另外一条鬣狗的声音,声音凶,急,快,响几乎快把草剌子鬼的心给急死。 是一个穿着殓服的长发女人!这个女人正完全的四肢趴在地上,像一只螳螂一样跃跃欲试,脑袋充满挑衅的随着叫嚣声在怪异的扭动,他的脸惨白的像是用白面馒头做的一样,嘴唇却是鲜红的像血一样。 “怪不得我这几天老是做梦,原来是这女鬼在作祟!”草剌子鬼说道。 “这是个女鬼!?”我问道。 “不对,不对……草剌子鬼……这不是真的,快用钢盔砸他的头!”二师兄突然命令我说道。 我惊慌失措,差点忘记那钢盔还被我拿着,二师兄见我没反应过来,赶紧的从我的手中夺过头盔,像扔保龄球一样,把头盔砰的一声砸在了那女鬼的身上,那女鬼随即中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接着周围就腾起一阵黑雾,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头盔有问题,这个当兵的也发现了这里的秘密,但是他手里的东西好像拥有魔力,令画师无法向他下手,也就是说草剌子鬼碰到的是真实无疑的,而那个地洞可能才是真正当兵的克星,他的身上的那些对画师有抑制作用的东西一到那个地洞可能就失灵了,所以当兵的就在这里被画师给杀死了。”二师兄说。 “先看看那个地洞还在没有!”草剌子鬼说。 猎狗知道我们再说什么,可是两只猎狗跟我们走了几圈都没发现那个地洞,找了一圈之后,两条猎狗呆在刚才那个女鬼消失的位置,站了起来一蹭一蹭的示意叫我们过去,我们走了过去,猎狗开始用前蹄疯狂的刨着那个地上的土,刨着刨着,就露出一件衣服来,草剌子鬼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就是我刚才遇到的那个当兵的,不对呀,刚才我明明是掉进了地洞里呀!”草剌子鬼自言自语说道。 两条猎狗越刨越带劲,那个当兵的尸骸几乎就是露在地上,很快尸骸被全部刨了出来,尸体已经只剩下一具骷髅,只是身上的信物已经全部都没有了,我想了想既然这当兵的穿的兵服,那么是不是就应该可以从他身上的军服看出点什么名堂来呢?他的肩章还在,我看了看,这是一个军需官,一个军医,这是一个绿底一个杠两个三角星的军衔,看惯了抗战片而且对历史特别在意的人对这个很熟悉,二等军医佐的军衔大概和中尉同等。 “这是一个军医……哪个部队的就不知道了……但是这是一套抗战时期军服,也就是说他是在抗战时期死的。”我说。 大师兄仔细的翻看了他的伤痕,突然对我说:“四儿,你看他的腿,好像跟你当年被那东西缠住时的情形一模一样,从大腿以下的骨头全都黑了……跟你在一个位置一条腿上……” “要死的,这军医跟我们一样也是找这秘密的,但是他死的很惨!那他为什么一个人只身走进这林子里呢?这家伙是个当兵的,要是他出于私人目的还好说,要是出于官方性的,那这可真就有说法了。”草剌子鬼大为不妙的说道。 第四十九章 回到老屋,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林医生,林医生也想去看看究竟,但是我跟他说那具尸体已经埋了起来,他就没再说什么,因为逝者安息,死者为大,这点道理她做过医生不可能不明白。 “你们走了没多久,山沟沟里就发生了泥石流,幸亏你老爷子临终有交代叫你们不要再这里上坟了,不然你们这辈子估计还要在给你爷爷移一次坟,那泥石流正好从山上一泻而下流到了你爷爷的坟头那一块地,整个芭蕉林都给埋了,幸亏我这里没出这事儿,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估计也不用劳烦你们了……怕是早就埋在里面了。”草剌子鬼仍然心有余悸的说。 这事儿我肯定知道,二师兄也知道,也就林医生他们几个或者姝姝不知道,草剌子鬼是讲给林医生他们听得。 “这里的闪电很多吗?”林医生问道。 林医生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从坡上滚到田里的那块石头,石头的表面已经长满青苔,但是那一条李庭博图却是很清晰,闪电一样的纹路就像一个爪子抓在上面。 “你眼睛真快,想不到一来就被你看见了,十年之前这里就发生了一件特别古怪的事情,在给四儿的爷爷下葬的时候,棺材坑里突然伸出许多鬼神把四儿爷爷的棺材拼命的朝地底拉,四儿的这条腿就是在那场事故中没了,事情的核心就是闪电,那些闪电零零散散的附着在那些鬼手上,稍不注意就会以眼睛看不到的速度射向周围,周围的树上马上就被那闪电虫钻出许多洞来,要不是他们说起我也不会注意这些,这里的闪电的确很多,但是这些闪电很奇怪,他们不是从天上劈下来的,而是突然间从地底像喷泉一样喷出来。”草剌子鬼说。 “从地底喷出闪电?你的意思是这些闪电来自地底?”林医生问。 “对,这里有很多地洞,我开始以为是老鼠洞,可是时间一长我就发现,连老鼠都怕那些洞,你看就是那块石头旁边的那块田,那块田里我什么都不种,也什么都种不活,以前我在那里种过小麦,和苞谷,可是那些苞谷苗总是长不起来,才长一扎长就枯死了,我开始以为是长虫或者营养不良,但是我跟你说那些虫子根本就不敢朝那里飞,我几十年都没在那块地里找到一条虫子,所以我断定不是虫子吃死了他。苗子也没害病,因为我种的东西在他周围也种了,如果是害病,周围田里也会死苗子,但是偏偏周围的苗子一个都没死。在后来有一年中的我也种了苞谷,那苞谷活了一回,而且是大丰收,这就排除了这块地不肥的推测,但是就在那一年我赶到了害怕,苞谷全掰下来之后我把苞谷杆子砍了扔在那块田里,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那些苞谷杆子竟然自己烧着了,幸亏那天晚上我起来撒尿,要不然就要酿成大祸了。”草剌子鬼跟林医生说。 “唉……开始的时候还是踌躇满志的,现在来了,我到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我在私底下也想过好多次怎么去展开调查,可是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邪,我一直在私下里以为这里面估计有一个地下洞穴,可是到了这里,完全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林医生说道。 我觉得林医生这个时候完全是多虑,因为这事儿完全是有我爹的圣旨在手,他这话的意思我知道,他怕直接挑破了野人墓的事情,草剌子鬼心里不舒服,这地方在草剌子鬼眼里看的好像特别的重,万一要是说的不对他口味,就算是有圣旨在手,老话怎么说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帝虽说是金口玉言,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抗旨不尊很正常的事儿。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准备大干一场,不想首战便出师不利。 但是并不了解其实草剌子鬼这个人并没有心计,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是其一,其二,我也跟他说过林医生的可能来历,草剌子鬼其实也是我们一丘之貉,既有教派,便有教义,没有教义,群而较之。 “林医生,不要拖拖拉拉的,打开窗户说亮话,草剌子鬼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这里你看一下哪里有外人?你这几个兄弟都是你自己找的,我们这些人是自己给自己做事,哪里赶疏忽,长话短说,不要磨叽……”我催道。 我也知道林医生是什么意思,强龙不压地头蛇,怎么说这是在我的地盘上,这里除了草剌子鬼,我说话的分量最高,她这是想叫我打头阵,他在我的附庸之下也才能渐渐的为人熟知,要不然初来乍到,谁知道你姓刘姓王。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位老伯,我是润华公司的老总,是一家初具规模的中药制药厂,您也知道最近中国的中药市场慢慢的在复苏,人们对于中药养生也更为追捧,但是目前的中成药大多数是用在一些不需要动手术的慢性病上,我们这次来也是为了想发掘出更多的药材来,我在美国的一些制药厂里有一些关系,如果我们中美联合,把中国古老的药材在重新的进行一次现代科技框架下的整合,那对于后世的影响当是巨大的……我通过一些你们内部的消息了解到,这里很有可能存在一个天大的草药库,所以想接你们的一些力量帮帮忙,你放心,酬劳的问题不用担心……”林医生说。 我见林医生还是不肯把野人墓的事情说出来,赶紧的补了一句:“我来跟你说吧草剌子鬼,这林医生怀疑这里有一个野人墓是和中医有着密切关系的,你知道人类是不同于其他生物,但是人类所有的科技都是透过现象深层启发而得到的,早期的人类中医学有很多都是跟踪学习模仿其他生物的习性而得来的,野人长期性生活在原始森林里,和所有的鸟兽都很和谐,他们之间的沟通远远超过我们这些在文明里自娱自乐的人类……简单点说就是这个野人墓可能埋有许多的珍奇药方和许多的绝迹草药,林医生他们就希望打开这个埋葬的秘密……” 林医生冲我表情生动的笑着,他显然是在为我出色的讲解表示感激,我冲他也是由心一笑。 “是的,我们要在这里先探一下点,也就是你们常说的踩盘子,当然不是掘地三尺,而是像先在地上打出许多的洞,利用金属探测仪进行一下深层的探测,当然我们也不是盗墓,这种事情让公安局逮住了是要蹲大牢的,里面所有的明器我们一律不动,只是里面的药方子我们要拿到手!”林医生说。 “怎么搞?就是用洛阳铲在土里扎洞?”草剌子鬼问。 “对,可能这对庄稼会产生一定的影响,但是影响不是很大,我们会将密度最好拉到最大,再说啦,也不是说这墓一定就在您庄稼地里,或许根本就是个传说呢!但是给您造成的损失我们也会给您算齐的,我给他们开的工价也是五百块钱一个小时,不过我的这几个兄弟就不是这个价钱了,他们完全是来给我帮忙的。”林医生看看枪头儿,无厘头的笑了一下子。 枪头儿,刀把儿,老鸡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一样,陪笑了一阵,做了个抱拳痛打的姿势,但是看的出这帮哥们儿还听够义气,除了笑之外,倒是很乐意为林医生效劳。 枪头儿带头说:“你放心……林医生交代的事情,咱哥儿几个一定在所不辞,肝脑涂地。” 第五十张 “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说……”草剌子鬼说。 我看着草剌子鬼神情忧郁,略显的悲怆,我有着女人绣花针一般的心思,对每个人的神情变化极为的敏感,我知道草剌子鬼说的这件事情比较邪乎,表示很踊跃的问道:“草剌子鬼,有话你就直说,老头子既然点头首肯,您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草剌子鬼等的就是我的这一句话,他知道这里说话算数的实际上还是我:“在你爹走之后的一个星期不到,雷雨就到了,你们应该知道……竹山和襄阳的天气差不多,这里下雨你们那里也应该下的很大,就是那段时间里出现了怪异的事情,你也知道搞露天养殖业最怕的就是连阴雨,那他娘的能把头发都急白,在下了两天之后雨稍微的下小了一点,我趁着这段时间赶紧的就给那两头猪打猪草去了,牛跟羊倒是没得说,两头猪是要吃不少的,山里的猪都是吃的好东西,全是他娘的苞谷籿子,但是也还是要搞一点红薯秧子掺着吃,我在后山开了一小块地种的就是红薯,也就是靠你们当初给你爷爷下葬的那地方,我就赶着时间去搞了一点红薯秧子,可是一走到那地儿,我就看见你们当初给你爷爷下葬的那地方放着炫目的白光,就好像那东西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我当时也有点害怕,但是你们几个娃娃都没怕我要是怂了那多不好,就走到了跟前去看了下怎么回事。” 草剌子鬼讲到这里,我们大家都被深深的带入了情境之中,但是姝姝比较喜欢抢话,一下子抢过了草剌子鬼的发言权:“唉……等等……等等……我首先声明如果是怪力乱神的事情你就不要讲了,我跟你说今天小女子我带来的可是一路好汉,你先说是什么东西,要是鬼神你现在也别讲了,别废话一大堆,我们现在就过去抄了他!” 姝姝毫不客气,说话牛气冲天,我都替二师兄着急,要是以后他俩真成了两口子,我估计二师兄受罪不少,亲个嘴估计都得跪在地上,姝姝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在乎身高的距离,理直气壮的掂着脚尖用胳膊去揽住二师兄的脖子:“是不是,兄弟?” 不是二师兄一个人,就算是所有人那他的反应应该都是这样,讪讪的说道:“哦……是的……” 我一看姝姝欺人太甚,赶紧拔刀相助:“唉你这小妮子咋老是欺负老实人咧,告诉你我可是他娘家人,别他娘的狗坐大轿不识抬举,惹急了叫你他娘的吃不了兜着走!” 姝姝见我这个当姐夫的吃里爬外,赶紧撒娇:“赵二子,你他娘的是不是个男人,有人欺负你女人你都不吭声。” 草剌子鬼赶紧两边说和:“行啦行啦……什么都不是……你们听我把他说完……我见那光束真个跟宝石夜矿一样的明亮当时除了想到的是你说的那邪门子事情之外,另外想到的就是他真是宝贝,因为这地方虽说没有古董,但是你们是知道的这里的玉矿是比较出名的,也就是老一辈人说的“荆州石”或者“襄阳甸子”,现在人说的绿松石,他的主要产地就在鄂西北一大块,也就是十堰,十堰以前归襄阳托管,所以产自鄂西北的绿松石又叫“襄阳甸子”。从古到今在竹山深山里挖绿松石的就有不少,在民间的传说里,有很多人都挖到过夜明珠和其他的发光宝贝,我当时冷静的想了下这极有可能就是一种被暴雨冲刷出来的什么宝贝,谁不想发这样的财,但是走进去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面元整整的半透明的镜子,那光线就是从地底透过镜子放出来的,于是我忌等着那个光慢慢的暗下来再去看,因为那光线实在是太刺眼,而且电视里老讲什么放射性的东西,我也怕惹上这东西被害惨。等到光线暗了下来,我在去看镜子下面的时候,我发现那镜子下面竟然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光线是从至少一百米以上的距离里照上来的。这个时候地底有什么东西好像一下子就把那个明晃晃的东西给吞掉了一样瞬间就变得黑魆魆的了,我吓得赶紧我后退了几步,一会儿就从地底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洞口又闪了一下很强的光线,刺得我的眼睛晚上疼了一晚上。你们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了这么一件怪异的事情,我觉得他跟你们说的似乎有一定联系。” 草剌子鬼讲完这话之后,姝姝也安静了一会儿,这事情具有一定的轶闻性质,所以大家听起来难免会引发一些身临其境的思考,只要他一安静,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安静一大会儿,林医生是个ceo,他面对的事情要比我们多,素质也比我们强过很多,听完这事他的脑袋就像刚刚有拧了一圈发条,带劲的很:“那东西现在还在吗?” “还在!我把他用土坷垃盖住了,我怕用别的树枝子又烧了起来,所以用土坷垃给埋了起来,这段时间好像情况还好,没有什么异像,你们想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看看。”草剌子鬼振奋的回答。 “好,那就多些老伯,我们现在就去,还请老伯给我们带路”林医生跟草剌子鬼说完又跟枪头儿交代,“枪头儿,你们三个看下留一个和老伯在上面给我们做一下救援工作,东西既然都背过来了,按照老伯说的,过去之后,我们可能就要立即下井,你们商量一下。” 他们三个其实这会儿都想下井,但是现实情况又是肯定要在他们三个里面留,我跟二师兄肯定不行,因为我俩可能是他最大的拓展助手,姝姝虽然可以留在上面,但是考虑到这个救援任务也不是儿戏,需要一膀子好力气在井下出现意外时使劲的朝上拉,草剌子鬼岁数大了,留他们俩肯定不行,怎么着都得有个能抗天的人,几经考虑决定留下老鸡。 老鸡开始也不干,但是又碍于只能在刀把儿和老鸡面前选,因为枪头儿这人就好比是林医生的贴身秘书助手,他是一定要跟着林医生的,而且他的经验老道脾气很好,是个镇得住场面的人,他是绝对要去的,而刀把儿这人个子有点小,虽说有一身好力气,但是在地洞里身材越小的人有时候好处比身材太大的人好,所以各取其长短留下老鸡。 “姝姝,要不然你留下来?”我对姝姝说。 姝姝一听要撇下她,哪里肯干,她是追着二师兄来的,二师兄他们都下去了,留下一个女人在上面陪着两个互不相识的男人,他心里更是不愿意,我一看这情形也是,老鸡那一脸的凶相,谁看见都像是犯了那什么妇女的罪才出来的,毕竟是我小姨子,我心里也不忍,干脆就放了他一起跟我们下井。 “现在把对讲机的频率和手表时间全部调成一致,检查一下安全绳和所有的锁扣,绑腿刀,信号弹,探灯,有没有问题。”林医生像训练一群新兵蛋子一样的说道。 所有人都把时间和对讲机的频率调成一致,林医生作为一个饱经战场的人一一把所有人的时间和对讲机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又交代:“一人一把射枪钉,记住他的用法,他就好比在墙体上打出一个梯子来,不要浪费子弹,在落单不得已没有攀爬点的时候再拿出来用,还有在遇到猛兽的时候这也可以当成一把枪来使用,这是紧急救援最先进最便捷的设备一定要学会使用。” 第五十一章 “这是滚地雷高温熔化岩石而产生的镜子,滚地雷的高温足以熔化钢铁岩石,被融化的岩石在高温撤离之后又瞬间的凝固,由于液体的流体性质很容易形成一个平整的镜面,再没有气泡和杂质的情况下,镜面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林医生说。 “怎么又是闪电?这滚地雷不就是书本上的那个叫做球状闪电的东西吗?”我问。 “对,就是球状闪电,这是一种极具破坏性的闪电,很多人都见过这种圆球形的闪电,但是它存在的时间较短,一般也就十几秒,这种能够造镜子的球状闪电他的存在时间就不可能是十几秒就能搞定的了,他最少也有一分钟时间甚至更长从这块镜子的直径来说他几乎快要达到一米的长度,这说明这个球状闪电的直径至少要比这大,否则就不能形成一个这么平的镜面,而且他的性质也比较稳定,因为一般情况下滚地雷碰到障碍物会产生爆炸的效果或者被导电体引流,但是这种引流很奇怪,球状闪电通常会像玩杂技一样在电梯上滚动,而不是想象中的一下子就被导没了。球状闪电是一种极危险的闪电,它可以随气流或者自身的力量随意飘动,所以在暴雨来临的时候气象专家强烈的建议关掉窗户,并关掉手机,这是对付自由入侵者的最好办法,球状闪电可以在任何地点形成,目前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球状闪电只形成于特殊磁场,只是他的形成气候条件还没被掌握,所以对球状闪电人们必须保持距离。”林医生说。 “那现在这东西怎么搞?这下面看上去这么黑,说明深渊肯定还在,但是怎么搞开呢?镜子下面可是一整块的巨石,除了砸破他!”我说。 “别急,我看一下有什么办法锯掉或者撬开。”枪头儿说。 枪头从背上取下工兵铲开始向四周挖土。 “不对,我草……这东西好像是个整体,一直通向这深渊的就好像一个巨大奇长的管道树在地上一样,而这一面镜子就好比盖在上面的下水道的井盖,两个东西他娘的是长在一起的,没办法,要么就找切割机切掉他,找划刀划开,要么就砸掉它,不然就是把钩机请来说不定都挖不穿。”枪头儿显然碰了一鼻子灰。 刀把儿不喜欢听这话,他似乎更在乎他的价值,他一听这话,异常的愤怒,觉得枪头儿好像有病:“我擦,我听说闪电熔岩可她娘的贵着呢!那跟树枝子一样的一小截东西就能卖几十万,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近些年收藏的相当火热,现如今我们碰到的我可以打包票,要是他真的是滚地雷造的天然镜面最少值八位数的钱,绝对他娘的人民币不是日元也不是冥币。这要是砸了,你他娘的不是跟钱过意不去吗?” 林医生不像刀把儿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估计不知道现在在那个地界,归哪位土地爷管,一时几乎忘了自己姓啥名谁,林医生知道得听听我的看法,他向我投了个请教的眼神:“刀把儿,你他娘的给我闭嘴,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这儿谁当家都还没说话呢,你他娘的算那根儿葱,这事儿还是听听草剌子鬼和四爷的。” 林医生给刀把儿敲了一下头,刀把儿才醒过神来,他赶紧的道不是:“对对……差点忘了,今儿个是在四爷的地界,老伯真不好意思!!” 草剌子鬼打量了一下刀把儿,他心里大概知道这人的来历,只是默默不语。 “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这都是这东西的定数,既然四儿他爹都答应你们了,我岂能让他做一个无信之人?砸了它!”草剌子鬼开口说。 话刚说完,只见那洞里突然劈上来一道白啦啦的闪电,那闪电像是电刀一样,一下子就屁破了那块镜子,刀把儿见这镜子已经碎了,料他已经失去了本身的价值,欲要操起工兵铲再给敲碎,被林医生拦臂挡住,一个轰天的巨雷随即响了起来,震得人的耳朵嗡嗡发麻的刺痛。 “我操……还真他娘的有从地底劈上来的闪电,今儿的小爷算是见识了,幸亏是林医生拦住了,不然向我刀爷就要葬身此地了……”刀把儿心扑通扑通的跳说道。 “砸了他,反正已经碎了,倒不如一碎到底,我也想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我们这些老一辈的采药人遇到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借助现代科学之手才能将他揭开,否则,那些玄机莫辩的东西永远的就会被神话……”草剌子鬼说。 镜子的厚度最少有十公分厚,但是我心里也有一丝的疑虑,因为这东西是个半透明的,如果球状闪电彻底的熔化了他,由于重力这些液态岩石会全部掉进深坑里,也就是说镜面中间会形成一个大洞,洞边参差不齐,但是结果却不是这样,镜面很好的与那个巨大的岩石管道融为一体,而且极为平坦,这说明在洞口肯定有一种力量把他支撑了起来。 很难想像自然界中会有这种天然形成的东西,这种东西就类似于建筑上的打点,如果没有力学支撑点,混凝土肯定塌方,如果是纯天然形成的,那么这东西真就像刀把儿说的那样了,他最少值八位数的人民币,那刚才的一击可真就算是史上最贵的赔本儿了。 如果是人工的玻璃制造技术,那这东西可能不值钱,但是这个洞就大有来历了,至少可以这样说,洞里有文明人活动过的痕迹,带着这些疑问我必须问一下林医生,问一下他为什么这么言之凿凿:“林医生,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怎么这么确定这东西就是闪电熔岩造成的?我看这样子不像是闪电熔岩,这东西是半透明的,说明这洞口的岩石肯定是全部融化了的,最多也就下面一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点没有熔化,但是如果没有支撑点的话最下面的那一层薄薄的岩石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大的重量,由于重力的原因他肯定会被压破造成坍塌,熔化成水的岩石会全部掉进洞内。你是怎么看的?” 林医生笑了笑说道:“还是四儿爱动脑筋,是的如果球状闪电从上边慢慢把他熔化,那这镜子肯定形成不了,但是如果在球状闪电的内部或者球状闪电从洞底自下而上的上来产生一个托举力呢?当然球状闪电内部可能没有达到反重力的结构,或者形成不了一种自下而上的托举力,这熔化的岩石也不是没有可能会掉进洞里,但是如果是现代那种夹层玻璃呢?就是说在岩石最下面有一层薄膜夹在中间或者顶在最下面呢?当然这也只是推测……可是你有没有发现这个镜子的确是一个很规则的圆形……还有这洞里放出的白光……他和球状闪电之间的联系可谓是极致的吻合,这片土地的下面存在着大量的电场,也就是草剌子鬼为什么那块地儿种不成庄稼的根本原因……种种迹象都说明我们这次肯定没有白来,因为我们现在似乎就可以找到那种皮类生物的影子……那种夹层或者最下面的一层薄膜很有可能就是皮类生物,这就是那个托举力的形成原因。” 林医生一语点破很是发人深思,这让我感觉到他有一点可怕,他这个人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的思路清晰到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步,这种人做事情就好比做生意,每一步都处心积虑,几乎找不到缺点,可是圣人又说了没有缺点就是最大的缺点…… 第五十二章 “在民间一直流传着一种叫做‘神通盏’的鬼怪东西,这东西来自地底深处,远远望去他就像一团幽冥鬼火,但是走进去看却什么都没有,他和人身上的阳气相辅相成,如果阴气过剩,很容易就激发出神通盏的能量,神通盏一下子就会窜起火苗把那个人活活的给烧死,这种感能量具有相当大的破坏性,甚至能够造成地面的地震,鬼谷子的众多徒弟都领略过这种真风采。有人推测这种东西可能就是现代人说的瓦斯,但是这让许多探险家根本不敢苟同,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现代人所说的瓦斯气体实际上就是地底深处化学反应形成的甲烷,这种东西不遇到明火或者静电根本就不会燃烧,而神通盏虽说类似于火,但是有人却见过他是一个圆球,所以我推测古人遇到的可能是球状闪电。”林医生说。 从地面垂直下降,这个洞几乎完全沿着重力作用线的方向,从外面看去,这洞很光滑,可是到了里面这洞的四壁就像是显微镜下的人体皮肤一样,表面坑坑洼洼,还不时的有很多的尖刺菱角出现,我下来的时候走的太快,身上的一个铁锁扣快在上面,一下子竟把我堵在了那里,惊了我一身的冷汗还以为他娘的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一样。 到底之后,下面的通道并不是个倒t字型,而是一个l型的玄武岩地洞,在一横一竖两个地洞交接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空间,那个空间足足有一个卧室那么大,除了能摆上一个一米八的大床之外,还能在摆上一个书桌和饭桌,一横一竖的洞穴交接的地方又朝后去了不少,堵死的那个洞是很多筛子一样的毛细地洞,像无数支长在里面的毛细血管一样,四通八达的在里面穿梭。 能走通的洞和堵死的那洞四壁都很干燥,这让我不敢相信,因为深山里的地气很旺,有很多地方的确打不出井水来,但是山体之内的地气还是有的,遇上温差或者浓度过大很容易就滞留在洞壁上,或者直接由雨水渗透到地底,这些水不能聚集成一汪井水,但是让石壁长出青苔或者浸上一层潮气是很有可能的,但是这个地方的石壁竟然干燥到和碾碎的瓷粉一样,不由的不暗自称奇。 “这种地洞是阴阳临界的地方,很多地方都有这种阴阳洞,但是大多数的阴阳洞被天神给封住,所以栖息在阴阳洞周围的人生活很安定,如果打开这些阴阳洞,地狱的小鬼们很容易就从这里溜出来,阳间会出大事儿的!所以你们最好越快越好,找到东西之后立马把这个地洞给炸掉,怪力乱神,信则有,不信则无,地底下的很多东西咱们谁都说不清楚,把他们放了出来,那这一片山到时候都安静不了了。”二师兄说。 “怕他个球,脑袋掉了碗大一个疤,二十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枪头儿说。 大概是朝南的那个洞就是走的通的一个洞,洞口被一块吊在其上的一个钟乳石给堵了一半,所以洞口并不大,洞的整体走势是成一个阶梯下降的形状,这个下降的角度相当的陡,是一个大于四十五度的俯角,探照灯必须从头上取下来,要不然全照在眼前,前面根本照不见,或者改用手持的探照灯,而且洞的高度相当有限,刀把儿和姝姝都得猫着腰才行,我们这几个人那更是委曲求全。 “所有的人都绑在一条绳子上,以防掉进裂缝或者深坑里,在岩浆凝固的同时如果有一条气道埋在岩浆里面,或者因为各种地质原因造成了这种狭小的地道空间,从他的形成原因来看,所有的洞里都可能出现有不同的分支,抑或是某一个地方的岩层比较薄弱,人一旦走在上面不是直接掉进去,就是踩破了岩皮,保持一米以内的间隔最好,因为绳子会把你们拉住你们陷进去的身子最多只有膝盖以下,但是如若遇上危险必须分开来逃,你们必须将锁扣打开,因为这会成为逃生最大的羁绊。”枪头儿说。 众人按部就班,枪头儿带路,他的确算得上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走了大概有七十米的距离,地势就变得稍微平坦,能够明显的感觉空间也大了许多,在转弯交接的地方又是一个很宽阔的地方,但是这里的交界处的石壁却显得格外的光滑,像欧式建筑古堡的圆顶一样。 “林医生,这儿有一块碑……”枪头将探照灯照在那个碑头上,一个白底红字的石碑赫然的横在路中间。 “我操……这他娘的是什么……招贤榜……这里果然是人工建筑!”字儿是方方正正的楷体字,众人里面没有一个文盲,只是刀把儿书读的少,俗话说满瓶子不浪,半瓶子咯浪咯浪的,刀把儿就是这样,他卖弄的向大家伙读到。 “招贤榜?”姝姝诧异的问。 “我听说阳间有的大官寿限已到,在阴间买通了判官和各路冥王之后会重新的被还阳,而处于回报,那些大官通常会贴出招贤榜,这招贤榜便是找那些已经无心在阳世苟延残喘的忠义之士,让他们死后给阴间的各路官爷送些银两瓜果以报还阳之恩,那招贤榜如若被人看重,应榜之人就会撕下那一个招贤榜单,让后来人看不到以示已经讷得贤士,你看看那底下的内容是些什么东西。”二师兄说。 “我草……招贤榜果然招的是赴死之人……但是这他娘的好像是带着一些另外的信息,这好像是一个诅咒碑,上面写着古文,‘入地三尺皆死,入地五尺阎罗殿,入地九尺万劫不复’,这不明摆着的就是一则告示吗?”枪头儿说。 “林医生,你们看前面……”枪头嗫嗫喏喏的指着探照灯笔直的方向说道,眼前亮着的是一条笔直的甬道,甬道的四壁都在探照灯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气势恢宏到叹为观止。 “我操……这可是他娘的大手笔……这得动用多少的人力,我这探照灯的射程应该最少有五十米的照射距离,探照灯打在里面就像是被黑暗吸走了一样,这甬道该有多长呀!”刀把儿说。 “先不要这么早就下结论,地洞里很多东西都很神秘,如果前面的空间逐渐的变大,而且石壁的颜色是黑色的漫反射结构,那么这种探照灯在这么黑的环境中,他的照射距离很容易就形成误差,以为前面深不可测,说不定走着就碰的头破血流。”我说。 汉字的出现已经轻而易举的就证明这地洞是文明人活动的痕迹,但是问题又来了,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还是完全就是一个人建造的呢?因为自然界中的有些东西在特殊的地质构造结晶之后完全可以形成这种甬道,那么一个人用一年的时间把这个甬道加以人工利用不是造不出来这种东西。 招贤榜上的落款日期是明朝永乐六年,雕刻人是一个姓李的本姓人,这让我感到有一些不可思议,因为我们李家的人是在明末清初的时候才搬过来这一片山的,而在李家人搬来之前,这里是一片荒山,采药人都不曾到过,如果是明初时期,这个雕刻人应该和我们这个李姓没有什么关系。从推理上说,这种同姓巧合性只占百分之五十,很有可能是后世的李家人杜撰出来的,或者说是这个雕刻师有意而为之。 第五十三章 “四儿,我看是走到了土地爷的神庙了,咱们还是不能忘本呀,吃的是老祖宗赏的一碗手艺饭,那咱们就不能免了那些孝敬老祖宗的俗套,上法器伺候一下山神爷吧!”二师兄说。 自古以来,我们采药的上山就敬的是山神爷,出山之前首先就得三拜山神爷,无外乎焚香祷告种种,以求上山吉顺。这位大神其实还不是山神爷,应该管他叫做土地公,土地公和山神爷本就是神衔一般的两个大神,但是在后来道教文化的发展越来越复杂化,土地公就成了那一个固定的形象,而山神则慢慢的沦为神仙中的地方官。 在我们汉人的民间习俗里,土地爷实际上还是财神爷和福神集于一身的一个守护神。 《公羊传》里说:“社者,土地之主也。” 汉应劭《风俗通义·祀典》引《孝经纬》也说:“社者,土地之主,土地广博,不可遍敬,故封土为社而祀之,报功也。” 在先秦时期,土地神实际上指的就是社神。 据《礼记·祭法》载:“王为群姓立社曰大社,诸侯为百姓立社日国社,诸侯自立社曰侯社,大夫以下成群立社曰暑社。” 这些记载无疑证明当时祭祀土地神已有等级之分,到了汉武帝时,汉武帝又将“后土皇地祗”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后土娘娘”奉为总司土地的最高神,《礼记》中记载的各种等级依然存在,各地也依旧尊的是各地的地方土地小神。 土地爷属五祀之一,在先秦时期拥有极高的地位,但是到了后世的通俗小说里,土地公公却沦为了神仙级别中最低的一个神位,常说的俗话“别拿土地爷不当神”便是此意。现代小说里的土地神可以说专指的就是“福德正神”张福德,关于他的的传说没有确切的当时的古籍记载,应该是口口相传而来。 土地爷的地位之所以下降是因为到了汉代以后,人们对于道教中的神仙定义已经焕然一新,各种版本的神仙跃然纸上,神仙已经超脱了基于生产而拟造的那个层次,完全浸淫在道教玄学的臆想之中,五祀跟不上人们对得道成仙的新式理解的节奏,不得不逐渐淡出道教的高级别,到了后来佛教在中原的盛行,对于道教各类神仙的定义冲击就更大,五祀可以说基本沦为末流。 但是我们采药人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生产技术,没有道教里的各种花花稍稍的名头,仍然和其他从事生产技术的农业,畜牧业,工商业等等依旧尊五祀为神,为了挽救这些神仙的地位,各行里的徒子徒孙们已经慢慢的把他们改作了自己的祖师爷。 祖师爷和神仙不是一个级别,但是却因人而异,盲目的轻信神仙绝对没有祖师爷给人们带来的福祉多,经过七十二行各行徒子徒孙们的杜撰,祖师爷们的发迹历史足以成神,他们的种种事迹激励着无数的从业后人在各自行业里努力的缔造神奇。 俗话说“敲锣卖糖,各干一行”,术业有专攻,门外汉们不可能推动行业的整体发展,一个行业没有发展,每一行都是社会大机器的一个螺丝钉,某个行业停滞不进,那这一个社会的螺丝钉或许就影响社会大机器的整体运行,如果这个螺丝钉是关乎整个社会的存亡的一个,那后果可就更加严重,几百年闭关锁国便是血淋淋的教训,火器的落后直接导致了中国百年的屈辱史。 在家我们敬的是土地爷,进山以后我们敬的就是山神爷,敬山神各个级别的敬法不一,皇帝们拜三山五岳,地方官们就拜的是本地的山神了,皇帝们可以修筑大型观庙,地方官们财力不一,杀牛宰羊,焚香祷告就可以完事,但往往做法是在山上埋玉石宝器。 埋玉石宝器不分财力厚薄,各地均有资源,这资源皆可用以公用,所以埋玉石宝器的敬法比较普遍,有的地方甚至会由公家派出一个守山人镇守这些玉石宝器,什么镇山太保,什么守林卫士,什么抱璞居士等等。 二师兄的意思我知道,我们采药人管这些埋有祭祀用的玉石宝器的地方叫做“博山炉”。其实博山炉这玩意儿又叫博山香炉、博山香薰、博山薰炉,是中国汉、晋时期汉族民间常见的焚香所用的器具。常见的为青铜器和陶瓷器。炉体呈青铜器中的豆形,上有盖,盖高而尖,镂空,呈山形,山形重叠,其间雕有飞禽走兽,象征传说中的海上仙山——博山而得名,那博山便是汉代盛传的海上三座仙山(蓬莱、博山、瀛洲)之一。 因为古代人说话都忌讳太过于直白,也就是现代人常常觉得很迂腐的那种情况,很多东西得给他起一个好听的名字来掩盖掉他的丑陋,很多中药命名就是这样,你可能知道他的俗名,但是放书本上那么一书面化,你估计脑袋瓜子都得想的抽筋。 “博山炉”的意思实际上就是给山神爷烧香的地方,这东西就是贵族们为了使房间香气缭绕而焚烧的一种草料,敬拜神仙也要注意措辞,你不能像行贿一样,直接就说来给山神爷烧香,得委婉一点的说,“拜拜山神爷”,“给山神爷祝寿”等等,我们管埋有玉石宝器的地方就叫做“博山炉”,在烧香的地方通常又同时埋有玉石宝器,整个一个厅堂就叫做“博山炉”,当然这只是我们这一支分脉的叫法,其他猎人或者盗墓贼就各有各的叫法了。 这博山炉里因为埋得有宝贝,所以有很多人觊觎,但他不是官方祭祀山神的场地,而是民间的祭祀场地,通常是族人部落或者盗贼流寇们的青睐地,如果二师兄猜的是对的,那么我们肯定得拜,他跟祖师爷可是裙带关系,不拜他那肯定就是折祖师爷的面子,折了祖师爷的面子,那以后的手艺可就做不起来了,一些列的工伤事故和产品瑕疵就像是无数的小鬼缠着你一样,任凭你千般小心,万般仔细,都少不了各类的问题。 博山炉里的构造没有陵墓里的防盗结构,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和山神打交道的都是一些能人巧匠,猎人们善于机关陷阱,采药人善于蛊术迷阵,挖矿的人善于点鬼灯,博山炉要是这些人祭祀的地方,他们肯定会设有各类的陷阱机关,所以还是要把心提着走。 我们采药人敬山神和佛教的洗礼仪式类似,一般是俯首帖耳的跪在地上三拜,一是闻一闻地气,采药人的鼻子很灵敏,有毒没毒通过鼻子再安全不过,而是听三听,在叩首的同时,如果耳朵听见地下是空的,那么地底肯定就不安全,三是透过地面去看那些脏东西,人的眼睛贴近地气的时候能看见那些无头尸的鬼魂,以及吊死鬼们轻飘的浮在空中,如果看到这些情况,说明前面的处境是相当危险的,必须提前的应付。 我和二师兄没有点香,而是向着四面一一的磕了几个响头,为的就是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诡异的东西,我将眼睛的视线紧紧的贴在地上望向远处,探照灯的光柱一抖一抖的,忽然间那靠近地面的安静一下子就被远处的一个鬼影给打破了。 “二师兄,好像有山精!”我跟二师兄说。 山精就是说的山上的山鬼和一切妖精,他们可以是树怪,狐妖,熊精,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