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盟之子》 第一章 长篇：天盟之子（1） 文/朱衣点头 1 市长众目睽睽之下被劫走，这条爆炸性新闻迅速传遍全市。 顾文山正出席商务大厦竣工剪彩仪式，一条黑影闪电般穿过。现场工作人员、贵宾及媒体记者来不及反应，顾文山已不见，只留下一张纸。 这张纸通过晚间新闻同样传遍全市。 暂借一晚，明日归还。天盟之子。 共十二字，天盟之子为落款。 很多书法爱好者甚至名家为这十二字惊叹，也为拥有如此书法才华的人堕入歧途而惋惜。 此事不仅让市委市政府震惊与愤怒，省委省政府同样第一时间指示公安部门要在最短时间抓捕罪犯救回顾市长。 但除了现场留下的十二字，毫无任何线索。正当公安部门陷入困境时，顾文山第二天一早出现在市政府大楼。 随之，这件事像没发生过，一切风平浪静。 内部人透露，是顾市长指示此事不再追究，其中原因无从得知。 别人可以不追究，可以淡忘，顾佩庭不行。 2 顾佩庭找萧阳商量时，萧阳反问她，你在担心什么？ “我是记者，需要知道真相。” 萧阳喝口红酒，露出惯有狡黠笑容。 “好吧，我是担心我爸。”顾佩庭说，“很多人怀疑那团黑影不是人，因为人没那么快的速度，但我从电视台朋友那里拿到了现场录像，一帧一帧反复仔细看，的确是人。另外，一直觉得所谓的天盟之子是胡扯，但这几天去北区暗中调查，真有天盟这个组织。” “你独自去北区？”萧阳收起笑容，紧盯着她。 “他不仅是我爸，还是市长，我担心他被人胁迫。”顾佩庭说，“天盟出现的次数不多，到底多少人，目的是什么，没人知道。据说他们生存之道是黑吃黑，连北区的戴老大都畏惧他们，可见他们的恐怖。” “你是记者，应该知道凡事讲证据，道听途说不可信。” “所以才来找你，我需要找出证据。” “你是市长千金，又是记者，你的人脉资源都查不出，我能帮什么忙？”萧阳再次露出让她讨厌的笑容，“何况现在的萧阳是个游手好闲不成器的废物。” “我们从出生就认识，我知道现在不是真实的你。”顾佩庭说。 “人都会长大。”萧阳端起酒杯，“长大的好处就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一句话，帮不帮？”顾佩庭站起来看着他。 “吃喝玩乐的事找我，冒险的事还是另找他人。” “我很好奇，你家里早断了你的经济，你哪来的钱潇洒？”顾佩庭气得盯他半天，“还有，来时看见你车在门口，你要敢自己开走，我一定告你酒驾。” 萧阳看着离开西餐厅的顾佩庭背影，笑了笑。 3 北区号称不夜城，夜晚即繁荣又混乱，几乎所有大型知名的夜总会、酒吧等娱乐场所都集中在这里。 顾佩庭此刻坐在一家酒吧，端着酒杯看面前男子。 “四爷的话，我已经传达到了。”男子手指门口，“顾小姐可以走了。” “北区大名鼎鼎的四爷，要赶走顾客？”顾佩庭笑着看他。 “既然顾小姐自称是普通顾客，那我不勉强。”男子退后几步站住，旁边出来三位面露杀气的男青年。一位坐到顾佩庭旁边，另两位坐在对面。 “愿顾小姐今晚玩得开心。”男子转身要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笑嘻嘻的站在他面前。 “顾小姐当然会玩得开心。”小男孩笑着说，“如果谁敢动顾小姐一下，那个人就会很不开心。” “你是谁？”男子面露怒容。 小男孩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再大摇大摆走到顾佩庭旁边看着三位男青年，“你们几个可以滚了。” 坐着的男青年全愤怒站起来，正准备动手。 “全滚走。”站在几步外的男子厉声命令。 “以后顾小姐来北区，谁也不准碰她。”小男孩边对男子说，边拉起顾佩庭往外走。 顾佩庭只觉得这小男孩力气特大，根本无法挣脱。到了街边，小男孩才松手。 “你是谁？你认识我？”顾佩庭甩甩左手，“小小年纪，力气这么大。” “当然认识，市长千金，日报记者，对不对？”小男孩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该回家了。” 4 小男孩转身就走，速度很快。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顾佩庭跟在后面追，“他们为什么怕你？” “别追了，你追不上。”小男孩在远处站住，做个鬼脸。 “我就不信追不上你这个小屁孩。”顾佩庭生气道，“当年学校运动会长跑，我可是拿过奖的。” 追了半天，顾佩庭累得站住喘气。 “都说了，你追不上。”小男孩神定气闲的站在不远处笑着看她。 “这么能跑，为什么不直接跑到让我看不见？”顾佩庭喘几口气，“跑跑停停，故意逗我是不是？” “还是很聪明嘛。”小男孩嘻嘻笑，然后往回走，“看你这么努力的份上，告诉你好了，我叫小夜，夜晚的夜。” “我是问你真正的身份。”顾佩庭说，“他们为什么怕你？” “不是怕我，是怕我哥。”小夜笑起来，“我只是把我哥的名号告诉了他。” “你哥是谁？” “有机会告诉你。”小夜倒退几步，“这次是真的要走了，保护你的任务已经完成。” “保护我？”顾佩庭很不解，“谁让你来保护我？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当然是你认识的人，以后你会知道的。”小夜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5 水上花是北区最大一家夜总会，费四坐在四楼办公室闭目养神，旁边男子低头一动不动站着。 费四本名无人知晓。当年跟着戴江浩打天下的一共五人，费四排行第四。现在只剩下戴江浩与费四，戴老大极少露面，而费四已从当年的四哥升级到北区人口中的四爷。 半天，费四睁眼看着男子。 “一个小孩自称是天盟的人，你们就吓破了胆。”费四声音很轻也很慢，“看来你们都需要休息。” “那小孩告诉我身份的时候，握了一下我右臂，整个身子瞬间麻了，半天不能动。小小年纪如此厉害，只有天盟的人才这么可怕。”男子不敢抬头，“四爷，我不是辩解，只是把实际情况告诉你，怎么处罚我都认。” 费四再次闭上眼，似在深思。 “顾佩庭如果再来，不准妄动，但要派人盯紧。”费四终于开口，“告诉下面最近收敛一些，谁出事谁知道后果。” 男子走后，费四站在四楼窗边，繁华北区尽收眼底。这是属于他的地盘，他不容许任何人来夺走它。 6 小夜的出现，让顾佩庭的疑惑更多，对北区的好奇心也更浓。可惜几次来均一无所获。她甚至渴望出现危险，或许这样小夜就会出现。 正一筹莫展时，却意外得知一件事。 周六中午，她接到萧阳的妹妹萧心月电话。 顾佩庭从小在清雅小区长大，萧阳同样如此。两家父母很熟悉，只不过一个经商，一个在政府工作。男孩子性格的顾佩庭与萧阳还有另外一个男孩凌浩升经常玩在一起，后来多了个跟屁虫，就是萧心月。 中学时期，三家陆续搬离清雅小区，但几个人还是保持联系。 顾佩庭很喜欢萧心月，一直当成自己妹妹。只是自己毕业后进了报社，萧心月还在上大学，各有各的事，联系很少。 两人约好下午三点在萧心月学校附近的一家饮料店见面。 7 “你哥住在北区？”顾佩庭坐在饮料店，惊讶的看着萧心月。 “他没告诉你？”萧心月很是意外，“毕业后在家住了一阵，没多久就离开家住到北区。” “虽然知道他毕业后一直游手好闲，但没想到他真会离家出走。”顾佩庭露出讽刺神情，“看来他真是变了，懂得享受生活。” “所以才来找你。”萧心月说，“我爸已经忍无可忍，说他如果继续这样游手好闲不去公司上班，就脱离父子关系。佩庭姐，你帮我劝劝他，他一向很听你的话。” “我看他现在过得比谁都自在。”顾佩庭冷笑一声，“住在有名的红灯区，身边一堆美女，还上什么班？” 萧心月露出异样神情看着她。 “这么看我干什么？”顾佩庭躲开她眼光，喝口饮料。 “你俩怎么啦？”萧心月笑起来，“我还等你嫁过来当我嫂子呢。” “小丫头别胡说。”顾佩庭生气道。 “说得也是。”萧心月噗嗤一笑，“现在不成器的样子，你是不会再喜欢他了。” 顾佩庭低头没开口，似在想什么。 “对了，顾叔叔怎么样，上次没吓坏吧？”萧心月说，“没想到他会劫走顾叔叔。” “你说什么？”顾佩庭吃惊抬头，“他？你认识他？” “要是别人，我肯定不说。”萧心月笑着看她，“你是我从小就认定的嫂子，告诉你没关系。” 第二章 长篇：天盟之子（2） 文/朱衣点头 1 “他叫什么？”顾佩庭急着问，“为什么劫走我爸？” “夏侯光，很帅的名字吧。”萧心月笑，“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劫走顾叔叔。” “不知道？没问他？” “两个多月没见到他了。”萧心月说，“我是看了新闻再看到那张纸才知道是他，那么快的速度也只有他能做到。我猜测也许跟他一直在找父母有关。” “找父母？” “嗯，他来这里已经好几年，一直没找到父母。”萧心月说，“他父亲是来自一个叫天盟的部落，从小与父母住在这个城市，十几年前被父亲送回部落，再回来就找不到父母。可能他想用劫走顾叔叔这种方式上新闻，只要他父母看到新闻看到那张纸就知道是他来了。” “你怎么对他的事这么清楚？”顾佩庭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高三的时候就认识了他。”萧心月笑笑，“能认识他还真是挺幸运，像他这样的人不会有第二个。不过当时是真吓坏了，感觉自己遇到的不是神就是鬼，反正不是人。” “那么快的速度，当然不是人。”顾佩庭冷笑。 “别生气啦，他也不是故意的。”萧心月笑着劝，“虽然他的身手的确很吓人，但跟他在一起一点不可怕，其实他单纯的像个孩子，挺好玩的。” 2 三年前，萧心月正准备高考。为了放松心情，常去小区边的小树林。树林边是条河，那里安静，人也很少。 周末傍晚，她正准备回家，却看见远处树下站着一个男孩。 男孩背对着她，正抬头看树上。突然手一挥，树上掉下一只鸟。男孩转身看见萧心月，萧心月还来不及看清他的样子，男孩已经站在她面前。 “他就是夏侯光，冲到我面前的速度简直无法形容，就像鬼魂一样瞬间飘到你面前。”萧心月说，“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就没我的存在，走回去忙着生火烤他的鸟肉。倒是他弟弟，看到我时很凶的样子，问我是谁。” “弟弟？”顾佩庭脑海浮现出小夜身影，“多大？” “很小，那年才十岁，很厉害也很可爱。”萧心月笑着说，“我见到夏侯光的时候，他在旁边河里抓鱼。” “他弟弟叫什么？” “小夜。”萧心月说，“好久没见到他了，挺想他的。” “遇见这样的人，你没走？” “想走，可吓得动不了。”萧心月一笑，“小夜回来跑到我身边质问我的时候，才知道遇到的是人，反而不害怕了。得知我是旁边小区的人，小夜就没理我，跟他哥一起烤他的鱼，还笑嘻嘻问我要不要一起吃。犹豫一会，真的过去吃了，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3 顾佩庭本就怀疑小夜的哥哥就是劫走爸爸的那个人，现在终于得到证实。 “你胆子真够大。”顾佩庭说，“他俩为什么出现在你家附近？” “小时候，他与父母就住在我家那个小区。”萧心月说，“他带着弟弟花了几个月时间才从部落来到这里，谁知以前的小区拆迁改建成现在的小区。他俩在附近待了几个月，却始终找不到父母。”然后叹口气，“三年多了，还是没找到，真希望他能早点找到父母团聚。” “知道他住哪吗？” 萧心月摇摇头。 “不知道？”顾佩庭有点不相信，“那打个电话约他出来，我想见他一面。” “他没有手机。”萧心月笑，“劝过他很多次，但他就是不用。” “这三年没联系？”顾佩庭问，马上又说，“不对啊，你说已经两个多月没见到他，说明还是有联系。你俩怎么联系？” “我自有方法。”萧心月狡黠一笑，露出自豪神情，“这方法是他教我的，除了小夜，只有我能找到他。” 无论顾佩庭怎么问，萧心月就是不说是什么方法。顾佩庭转而求她约夏侯光。 萧心月答应了，但条件是她帮自己劝哥哥回家。 “我劝不动你哥。”顾佩庭说，“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我退让一步，你让我哥回家跟爸爸谈一次就算成功。” 4 虽然上次不欢而散，但为了能见到夏侯光，顾佩庭只得再找萧阳。 萧阳听她说完，靠着车，笑着看她不说话。 顾佩庭很讨厌他那笑容，又无可奈何。 “好，我答应你。”萧阳突然说。 答应的如此爽快，让顾佩庭很惊讶，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你不来，我也要回家一趟。”萧阳说，“既然你来求我，何不顺手做个人情。” “谁来求你，别自大。”顾佩庭说，“我是为了见一个人。” “没别的事，我走了。”萧阳打开车门。 “等一下。”顾佩庭喊住他，“心月认识劫走我爸的人，你知不知道？” “她已经成年，认识什么人不需要向我汇报。” “她是你妹妹，你难道不担心？”顾佩庭很是生气。 “能认识这么厉害的人，只替她开心，担心什么？”萧阳笑着坐进车里，放下车窗，“下次别来北区找我，这里不属于你这类好孩子。” “我还没说完……。”顾佩庭看着开走的车，气得半天没动。 5 北区西北十公里是山区，其中一座荒无人迹，特别西南处斜坡，陡峭惊险，更是无人涉足。 夏侯光站在陡峭斜坡上，像尊石像一动不动。身后有个天然石洞，是他夜晚睡觉之处。其实他有地方睡，但更多时候宁愿来这里。 这处私人之地，没有外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也上不来。 当然，小夜例外，此刻他像只猴子般轻松爬上来。 “哥，该走了。”小夜站在他身后，“去晚了心月姐会不高兴。” “好，你先走，半小时后我出发。”夏侯光回身看他，“如果你晚到，罚你晚上多练一小时。” “好啊。”小夜嘻嘻笑，“如果你晚到，罚你半个月不睡山洞，陪我睡。” 6 约在北区一家咖啡厅是顾佩庭的主意。 小夜进来时，萧心月正在开顾佩庭玩笑，“约这里，是不是想等会好去见我哥？” 没等顾佩庭开口，萧心月朝门口招手喊，“小夜，这里。” 小夜笑嘻嘻走过来，看一眼顾佩庭坐到萧心月身边。 “小鬼，见到我不惊讶？”顾佩庭问。 “我哥知道是来见你。”小夜说，“有什么惊讶的。” 顾佩庭看向萧心月，似是问她。 “我没说。”萧心月看小夜，“你哥怎么知道？” “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他那么厉害。”小夜说，“不过今天他输了。” “什么意思？”萧心月问。 “他跟我打赌谁先到。”小夜哈哈笑起来，“他不知道我是坐车来的，十几公里，就算他速度再快也没用，何况他还晚半小时出发。” “小小年纪心眼这么多。”顾佩庭看他，“长大了还得了。” “关你什么事。”小夜扭脸看萧心月，“等会我哥来了别告诉他，他输了要陪我睡半个月，这样就不用睡山洞。” “好好，不告诉他。”萧心月笑着说，“你哥还是喜欢去山洞睡？” “是啊。”小夜说，“有舒服的房子不住，搞不懂他。” “你哥睡山洞？”顾佩庭露出惊讶神情，然后看萧心月，“你知道他哥睡在哪？” “知不知道关你什么事。”小夜抢着回答，“这是我们家事，你最好当做没听见。” “小夜，不准对佩庭姐用这种语气。”萧心月责备他，“她可是我未来嫂子。” “原来是这样，难怪……”小夜停住，“有心月姐在，不跟你计较了。” 7 顾佩庭想象过夏侯光的样子，实际见到他还是非常意外。 夏侯光穿着普通，甚至比街上普通男孩更普通。但那张脸让人看一眼就很难忘记，特别那双眼，清澈透明，单纯的像一直被人保护从未踏入社会。脸上神情极其平静，平静的对任何事漠不关心。只有看见萧心月时才露出一丝淡淡笑容，当视线转到顾佩庭，马上恢复那种清澈透明的平静。 顾佩庭是记者，见过太多善于伪装的人。但她很清楚夏侯光这种神情不是伪装，更不是装酷，他似乎天生就应该这样。 “你不该带心月来北区。”夏侯光看着顾佩庭，“以后想找我，直接联系小夜。”再看小夜，“我输了，晚上陪你睡，你去旁边超市帮我买点日常用品。”最后视线停在萧心月脸上，眼神中多了一丝温柔，“陪小夜一起去，好不好？” 两人明白他是想单独与顾佩庭聊。 顾佩庭一直希望找到他，也有很多疑问，此刻当他坐在面前，却不知如何开口。她实在无法把面前这个单纯的似乎对任何人都无威胁的大男孩，与那个身手恐怖的天盟之子联系到一起。 “我找你，本是担心我爸被坏人威胁，被坏人利用。很奇怪，见到你，这份担心消失了。”顾佩庭笑着看他，“现在反倒对你这个人充满好奇。” “你知不知道，外面最少有四个人盯着你。”夏侯光看着她，稍微停顿，“你真不该把心月带来。”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多了一份让人无法察觉无法抗拒的威严。 这种突如其来的微妙感觉让顾佩庭不禁愣住，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个片刻前还认为极其单纯的男孩。 第三章 长篇：天盟之子（3） 文/朱衣点头 1 “你来北区本没什么，可你是日报记者，是市长女儿。”夏侯光看一眼窗外，“而且这个市长半个月前被天盟之子劫走，偏偏市长事后没有追究，更不巧的是天盟的人最近出现在北区。” “你的意思，我来北区有危险？”顾佩庭看他。 “费四并不知道你是来找我，他会认为你与我联手，一明一暗对付他。”夏侯光说，“如果不是小夜暗中保护，你早有危险。” 顾佩庭低头沉思，突然抬头。 “你是承认有天盟这个组织存在？”顾佩庭问，“你们多少人？目的是什么？别告诉我是为了找父母。” “我从不说谎，但不代表别人的任何问题我都会回答。” “我喜欢你的坦率。”顾佩庭笑起来，“那换个话题，你来了好几年，如何生存？经济来源是什么？” “明白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夏侯光说，“一个身手很恐怖的人，随便做点坏事就能赚钱。” “你很聪明，聪明到与你的外表完全不相符。”顾佩庭笑了笑，“看来我得重新担心我爸。” “我在一个没有金钱概念的部落生活了十年，很多在你们看来价值不菲的东西在部落等同于废物。”夏侯光说，“出来时带了一些，只要我愿意，马上就能成为你们眼中的有钱人。” “可你看起来不像有钱人。” “我的生存需求很低。”夏侯光再次看一眼窗外，从兜里掏出一个金属球体状的东西，拿手弹一下，但并未发生声音。 2 不一会，小夜与萧心月回来。 “哥，好像有人在盯我们。”小夜在他耳边轻轻说。 “我知道。”夏侯光说，“你送心月姐走，一定要把她送到学校才回来。”再转头看萧心月，声音温柔起来，“北区太乱，你先回去，明天我去找你。” 四个人出来后，萧心月与小夜坐出租车先走。 夏侯光让顾佩庭站在原地，自己走到旁边超市墙角，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纸团看了看，再走回顾佩庭身边。 “我带你去个地方。”夏侯光说，“但你得闭上眼。” 顾佩庭还没来得及问去哪里，身子已被他抱起像飞一般离开。她本想睁眼看看是去哪，但那闪电般的速度太恐怖，让她不得不闭上眼。飞驰的过程中，似乎感觉他的手轻点自己一下，随即失去知觉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更让她意外的是看见萧阳那张讨厌的笑脸。 顾佩庭赶紧坐起来，四处看。 “别看了，只有我一个人。”萧阳笑着坐到她旁边。 “这是哪里？”顾佩庭问，“你怎么在这儿？” “该我问你才对。”萧阳笑的不怀好意，“晚上回家，沙发莫名其妙多个女人。幸好是你，如果别人早抱到床上。” “晚上？”顾佩庭忙问，“现在几点？” “刚过八点。” “八点？”顾佩庭叫起来，“我睡了快四个小时？” 3 两人坐在客厅餐桌吃快餐。 “不是该请我去吃大餐吗？”顾佩庭的笑带点讽刺，“吃快餐可不是你现在追求享受的性格。” “怎么也叫不醒你，只好买两份快餐等你醒。”萧阳抬头看她，“那个夏侯光真那么厉害？为什么把你送到这里？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处？” “说起那个夏侯光就来气。”顾佩庭放下筷子，“差点被他单纯的外表骗了，这个人实在太恐怖，好像什么事都知道，完全捉摸不透。” “或许他喜欢心月，送个女人来讨好我这个哥哥。”萧阳笑笑，“可惜他不知道我们太熟悉，熟悉到不好意思下手。” “正经点。”顾佩庭瞪他，“心月从来没跟你提起夏侯光？” “小女孩暗中喜欢上一个男孩，会主动告诉哥哥？”萧阳笑，“我可不想成为多管闲事让妹妹讨厌的哥哥。” “这不是多管闲事，是关心与爱护。”顾佩庭盯他一会，“很奇怪，你对这件事的反应怎会如此平静？完全不是你的作风。” “是我送你回家，还是自己走？”萧阳放下筷子，“或者是留下来不走了？” “不用，我自己会走。”顾佩庭看眼窗外，眉头一皱，“这是哪里？外面怎么这么安静？” 4 萧阳走到沙发坐下，笑着看她不说话。 顾佩庭见他这个样子，不禁有气，起身去开门。刚打开门楞住，因为外面一片黑暗。 “这是一幢远离市区的房子，附近几公里内没住户，就算有你也找不到，因为没有路灯。”萧阳说，“另外，想遇到出租车，得走几公里。希望你不会走错路，同时希望你手机有手电筒功能，电也足够多。” “你到底想怎样？”顾佩庭转身看他，“一个人住这个鬼地方干什么？不怕半夜做噩梦？” “我没请你来，要怨就怨那个夏侯光。”萧阳笑，“不然你打个电话给他，让他送你。” 顾佩庭气得呼呼出气，却又无可奈何。 萧阳站起来，从她身旁走到外面，门口的车亮了一下。 “这个点我本该在北区潇洒，都被你耽搁了。”萧阳打开车门，“先走了，等会走时记得把门带上。” 顾佩庭虽然有气，但知道此刻不能斗气，快速冲过去打开后车门坐进去。 顾佩庭很想记住房子地点，可外面实在太暗，而且萧阳似乎有意绕道，等车进入北区，她早忘了方向。 一路上，顾佩庭始终沉默。一方面生萧阳的气，另一方面是脑海有太多事，一时理不出头绪。当萧阳打开后车门时，她还没意识到车已经停住。 顾佩庭看外面才知道已经到家，瞪他一眼，出来气冲冲头也不回走进小区。 5 萧阳回来时经过北区并未停车，而是直接回到住处。大门敞开，夏侯光与小夜坐在客厅。 萧阳并未露出意外神情，坐到夏侯光对面。 夏侯光把小纸团递给萧阳，萧阳不解看着他。 “用最强的力度对准马尾尾端。”夏侯光指着墙上的画。 萧阳手一挥，纸团像箭一般瞬间击中画中马尾掉落地上。如果顾佩庭与萧心月在，肯定惊讶的说不出话。 夏侯光走过去捡起纸团再坐回沙发。 “你该多花点精力练练。”夏侯光说，“那人在街对面，纸团擦着心月后背而过，出手力度与准度远胜你，所以我急着把小夜与心月叫回来。幸好他没有伤害心月之心，只是向我示威。” “看见他了吗？”萧阳问，“什么样的人？” “没看见。”夏侯光说，“我只注意小夜与心月，当纸团飞来，再去看街对面已不见人。” “一定是费四请来的人。”萧阳笑了笑，“没想到除了你，还有如此厉害的人。” “我得尽快把那个人找出来。”夏侯光说，“在我没找到那个人之前，顾佩庭与心月绝对不能再来北区。” “所以你才用下午的方式吓佩庭？”萧阳笑着问。 “心月会听我的话，但顾佩庭不会。”夏侯光说，“只能采用这种方式。” “可惜你错了。”萧阳说，“她虽然是女人，但她是记者，而且从小就不服输。你这么做只会让她好奇心更强，我敢保证，她一定会来。”然后站起来，“好了，先不管这些，跟我上楼，看看这人到底什么来路。” 6 顾佩庭半靠床上，最近的事像放映般在脑海穿过，最后停留在萧阳那张吊儿郎当、对任何事满不在乎的笑脸上。 这一年多只要见到那张笑脸，就容易生气容易失去冷静。顾佩庭很清楚，不是真的讨厌那笑容，是讨厌他突然变成现在的样子。 今天本来有很多事要问他。这次回家与爸爸谈得怎样，这一年多在做什么，又是靠什么生存。还有，未来到底如何打算，难道一直游手好闲下去？偏偏见到那张脸就只顾生气，什么都不想问。 突然想起那幢被黑暗包围的房子，冷静下来才发现有很多疑问。他为什么住到那么偏僻的地方？走时从车里看了一眼，是幢三层的房子，一个人住那么大干什么？难道他心中也有秘密？ 想到这些，顾佩庭从床上爬起，在房间走来走去。此刻，她把对夏侯光的好奇转移到萧阳身上。她决定，一定要找到萧阳所住的地方。 顾佩庭从床头拿起手机。 “心月，你哥的摩托放在家还是带走了？” “还以为什么事呢，大半夜问这个干什么？”萧心月的声音朦朦胧胧，“我都快睡着了。” “好久没骑它兜风。”顾佩庭笑着说，“如果在家，借来骑几天。” “一直放在车库，你去找我妈拿钥匙，她天天在家。”萧心月轻笑，“是不是怀念我哥以前经常骑它带你兜风？” 顾佩庭放下手机站在窗边很久。那辆摩托的确有她与萧阳的很多回忆，可惜那些回忆渐渐远处，似乎再也找不回来。 她现在只希望那辆沉睡很久的摩托还能启动。 第四章 长篇：天盟之子（4） 文/朱衣点头 1 萧阳坐在三楼房间的电脑前，夏侯光与小夜站在旁边看着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下午咖啡店前的监控视频。 萧阳慢慢把视频拉大，对面街上一个男子的背影越来越近。萧阳反复播放男子出手的瞬间。 “有能看到他正面的视频吗？”夏侯光问。 “附近只有这一个监控。”萧阳说，“看侧影年纪应该不大。”再回头看他，“出手后还是正常走在街边，你怎会没发现？” “这正是他可怕之处。”夏侯光说，“无论什么人，做一件特别的事时都会有一点异常表现，但这个人没有任何异常，就算在街上遇到也会忽视他。” “凭我对费四的了解，他不可能认识如此厉害的人。”萧阳沉思片刻，“会不会新闻播出后，是专门来找你的？” “我出去一趟。”夏侯光走到窗边推开窗，“你俩在家别出门，等我回来。”说完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萧阳哥，你真厉害。”小夜看着电脑。 “这算什么。”萧阳笑，“北区甚至全市任何地方的监控我都能黑进去调出来。” “能不能教我？”小夜看他。 “你还是专心练功，早点追上你哥。”萧阳拍拍他脑袋，“我就是兴趣太杂，所以比不上你。” “无论怎么练也追不上他。”小夜嘻嘻笑，“我要像你一样，多会一点他不懂的东西，才能在他面前炫耀。” 2 顾佩庭突然来访，让杨裕萍即意外又开心。 “没记错的话，你最后一次来还是萧阳毕业回家时。”杨裕萍端杯茶过来，“萧阳不在家，就不来看我？” 顾佩庭坐在沙发起身接茶，歉意的笑笑。 “记者工作怎样？累不累？”杨裕萍坐下来，“你爸其实很反对你当记者，觉得女孩子不应该在外面跑，不仅累还可能有危险。” “拜他所赐，只能写写毫无价值的新闻。”顾佩庭无奈笑笑，“在报社几乎等同于废人，空出大量时间不知干什么。” “你们啊，都一样，从小就没让父母省过心。”杨裕萍神情即责备又疼爱，“当初萧阳一意孤行报读法律没读工商，他爸大发雷霆，父子很长一段时间不说话。好不容易缓和点，结果毕业后成了这个样子。”叹口气接着说，“公司总得有人接手，心月是女孩，总不能让她去接手。” “伯母，说几句内心话，可能你不高兴。”顾佩庭笑笑，“萧阳不去公司，我是支持的。我一直觉得凭他的热情、智商还有正义感，未来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法律人才，能帮助到更多的人。当初我立志当记者就是受他影响，只是没想到他毕业后突然像变了个人。” “伯母也年轻过，年轻时整天就是谈理想谈抱负谈远大目标。”杨裕萍说，“靠理想能过日子？人终究是要融入社会，实实在在的生活。算了，不谈这些，我现在已经不期望他能去公司，只希望他能像你一样有份工作踏踏实实安安稳稳过日子，别让我天天为他担心。” 3 两人聊了会，杨裕萍拿摩托钥匙带她去车库。 “伯母，萧阳离开家后真的没再用家里钱？”顾佩庭边走边问。 “你知道他的性格。”杨裕萍叹气，“好几次想偷着给他钱，都被他拒绝。父子俩的性格完全一样，说到做到，一点不妥协。” “这点上倒是没改变。”顾佩庭笑，又问，“那他哪来的钱？买车，住大房子，还学会享受，看他过得很滋润。” “你知道他住在哪？去过吗？”杨裕萍站住看她，“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我也不知道。”顾佩庭只能这样回答，“是听他自己这么说。”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杨裕萍很失望，“从来不说住在哪，也不让别人去看他，或许只是好面子才这么对你说。一个人在外能好到哪里去？” “心月跟他哥很亲，她一点不清楚？”顾佩庭问。 “让心月私下帮我去问过，但她说什么都没打听出来。”杨裕萍叹气，“总感觉这丫头对他哥的事是知道的，只是有意对我隐瞒。哎，现在大了，兄妹更亲，反倒把我这个当妈的当成了外人。” “不会的。”顾佩庭笑着劝，“心月那么单纯，不会骗你。” “母女连心，我的感觉不会错。”杨裕萍打开车库门，“对了，见到萧阳，一定帮我劝他回家。只要他愿意回家，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顾佩庭答应，看一眼里面摩托。 “萧阳前天回来，特意来擦洗一番，还骑出去兜了一圈。”杨裕萍笑着看她，“说你迟早会来骑走，没想到才两天你就来了。” 4 傍晚，夏侯光与萧心月坐在肯德基店里吃东西。 “谁也想不到我身边坐着一个高手。”萧心月凑近他轻声说，“这种感觉挺棒的。” 夏侯光咬口汉堡，味道不对口，放下没再吃。 “要不你飞起来转一圈，把他们全吓走。”萧心月轻笑，“这样就只剩我俩了。” 夏侯光看她一眼，还是没开口。 “怎么啦？”萧心月生气，“来看我这么不高兴？” “在想昨天的事。”夏侯光说，“看了监控视频，那个人出手时，发力的手法很熟悉，可惜昨晚没找到他的任何线索。” “熟悉？”萧心月问，“难道跟部落有关？” 夏侯光点点头。 “除了你，只有你父亲在外面。”萧心月兴奋起来，“难道是他？” “虽然只能看到侧面，但绝对不是父亲。”夏侯光说，“何况他的出手不如我，更没法与父亲比。” “会不会是你父亲收的徒弟？”萧心月问。 “部落自古以来从无师徒称呼。”夏侯光说，“父亲绝不会收徒。” “那小夜与我哥呢？”萧心月看他，“你不是一直教他们功夫吗？” “不收徒不代表不能教别人。”夏侯光说，“部落人人都可以学，人人都可以教。” “既然谁都可以学，为什么不肯教我？”萧心月笑着问。 “你跟他们不一样。”夏侯光看她，“人一旦与众不同，自然想做与众不同的事。生活越简单越安全，我不能让你有任何危险。” 5 自从天盟与顾佩庭出现在北区，费四不得不找久不露面的戴江浩商量。权衡再三，觉得还是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更有效。只要干掉天盟的人，顾佩庭就没有任何威胁。 晚上，费四与请来的两个杀手坐在戴江浩家，。 “这是两位酬劳。”戴江浩指着面前茶几厚厚的大信封，“事成之后戴某另当重谢。” “请两个废物来送死？”突然窗边冒出一句话，不知何时窗户上坐着一位男子。 几个人虽然一惊，但毕竟都经历过大风大浪。 “看来有人不相信你们的能力。”戴江浩马上冷静下来，笑着看两位杀手。 两杀手冷冷站起来，手悄悄放在腰间。只见一团黑影在屋里一闪而过，男子还坐在窗户上，但手上多了两把手枪。 “原来靠这玩意撑场面。”男子大笑，顺手把枪扔给两人，跳下窗户往前走了几步，看着他俩冷冷道，“现在离12点还有3小时，足够你们离开本市。如果12点前没离开，那就永远别走了。” 男子没再看他俩，走到戴江浩面前坐下。 “你们要对付的天盟实际就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小孩。但这两个人的本事，足够要你们上百人的命。”男子语气变得像个和气的生意人，“我这人只爱一样东西，就是钱。价格合适，什么都好谈。” 两杀手对视一眼，突然拿枪对准男子。刚抬手，只见黑影一闪，伴随两人的惨叫，男子已坐回沙发。 “你俩很幸运，我谈生意时不杀生。”男子声音很冷，“手虽断了，但腿还可以走，快滚。” 两人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人，忍着剧痛匆匆逃走。 6 “好身手，戴某闯荡江湖几十年，今天算是开了眼界。”戴江浩抱拳，“兄弟怎么称呼？” “苗志凡。”男子笑得很和善，“父母取这个名字是让我立志当个平凡人。” “好名字。”戴江浩笑，“第一次合作，苗兄弟什么价？” “好说好说，五百万就行。” 苗志凡说出的金额让费四又惊又怒，刚要发火，被戴江浩挥手制止。 “苗兄弟的身手，值这个价。”戴江浩说，“留个卡号，戴某定当全额奉上。” “我有原则，只收现金。而且概不赊欠，收全款办事。”男子依旧笑得很和气，“恰好我知道戴老大家有这么多现金。” 戴江浩没有犹豫，立刻站起来。 苗志凡把五百万巨额现金像装垃圾一样，装进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袋，然后背着垃圾袋跳出窗户。 “五百万啊，老大。”费四怒气冲冲看着戴江浩，“就这样给他？” “不给又能怎样？”戴江浩说，“你能阻止他？” “这是来明抢。”费四怒道。 “明抢又能如何？他的身手只怕比天盟的人更恐怖，只希望他真的能收钱办事。”戴江浩叹气，“突然冒出这么多可怕的年轻人，难道我们真的老了？该隐退了？” 第五章 长篇：天盟之子（5） 文/朱衣点头 1 萧阳所住房子，一楼整个是空旷大厅。此刻，大门敞开，萧阳坐在沙发看着坐在餐桌上的小夜。 “我哥肯定像昨晚一样，天亮才会回来。”小夜跳下来，“你真的乖乖听他话不出门？” “他在别的事上，判断力不一定准，但对一个人的身手判断绝不会错。”萧阳说。 “太无聊了。”小夜问，“上楼顶过几招？” “好。”萧阳刚站起来，马上停住，眼睛盯着门口。 苗志凡背着黑色垃圾袋慢慢走进来，神情轻松的像回到自己家。 “朋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萧阳露出一贯的笑脸。 苗志凡慢慢走到他面前几步远，随手把垃圾袋扔地上。 “凑巧路过，冒昧打扰。”苗志凡露出笑容，像多日未见的朋友，“堂堂萧家大公子居然化名天盟之子劫持市长，不见一面会很遗憾。” “既然已经知道，想必查了很久。”萧阳带着笑，神情依旧轻松，“有何需求，直说无妨。” “你赢了，这个归你。”苗志凡指着垃圾袋，“我赢了，回答两句话。” “不能出门，打打架也好。”小夜笑嘻嘻站到前面，“我替他跟你打。” 萧阳干脆坐下来，笑着看苗志凡，做出请的手势。 2 苗志凡看着小夜正要开口，小夜身影一闪已到了他面前。但瞬间退回几步，面露惊讶之色。 小夜自认刚才的出手，除了哥哥没人能躲开。就在他认为已经扣住面前这个人双手时，这个人双手居然闪电般反扣自己双手。 苗志凡站在原地，同样面露惊讶之色。他刚才几乎扣住对方双手，但在这瞬间对方居然能起左脚踢向自己右腿，借力顺势逃脱退后几步。更无法相信对方是个十几岁的小孩。 “小夜既然代表我，他与你的交手相当于我与你交手。”萧阳笑着站起来，“我输了。” “他并没输。”苗志凡的视线从小夜脸上转向萧阳。 “但也没赢。”萧阳依旧带着笑，“你是客我是主，主人总该让让客人。” “输也好赢也好，这两句话都要问。”苗志凡看着他。 “就算你输了，我也会回答你问题。”萧阳笑。 “教你们的人在不在本市？” “在。”萧阳回答的很干脆。 “你能联系到他？” 萧阳点点头。 “我想见他。”苗志凡说，“明晚我会再来。” “如果他不想见你呢？”萧阳笑着反问。 “告诉他我叫苗志凡，他一定会见的。”苗志凡转身就走。 “你的东西。”萧阳喊他。 “一堆垃圾而已，你们需要就拿走，不需要就当暂存这里。”苗志凡并未回头，说完已消失在黑暗中。 “小夜，把你哥叫回来。”萧阳说，“他要找的人已经主动找上门。” 小夜掏出金属球，拿手弹一下。 3 第二天中午，萧阳他们三个人坐在三楼楼顶吃东西。 “晚上他来了，一定要再交手一次。”小夜边吃边说，“昨晚太轻视他，他应该也是一样，没把我放在眼里，两个人都未尽全力。” “幸好是你出手。”萧阳看着手机，“如果是我肯定输给他。” “你确定是部落的人教的？”夏侯光问小夜。 “确定。”小夜点点头，“完全是部落的手法，外面的人不会这样练。” “看来你的方法是对的。”夏侯光看向萧阳，“无论他是不是父亲教的，总算有了线索。” “我说过，一定帮你找到父母。”萧阳笑着看他，又低头看手机，自言自语，“奇怪，一个多小时了，怎么一直在原地没动？” “你在监控她的行踪？”小夜笑着问。 “我出去一趟。”萧阳走到楼顶边，左手扶一下边沿，直接从三楼顶跳下，经过二楼时双脚踩向墙壁，身子在空中倒翻一圈落在门口车边。 “不错嘛，这次没摔伤。”小夜笑嘻嘻站楼顶边看他，“带我一起去好不好？家里太无聊。” “不行。”萧阳坐进车里，启动开走。 “监控谁的行踪？”夏侯光问，“顾佩庭？” “当然是她。”小夜笑着转身往回走，“搞不懂萧阳哥怎么想。” “怎么回事？”夏侯光问。 “他不想让顾佩庭知道他在做什么，为什么故意让心月姐去告诉顾佩庭，是你劫走她爸？”小夜坐下来，“何况劫走顾市长的是萧阳哥，又不是你。” “他做事一向出其不意。”夏侯光说，“但我相信他所做的事是正确的。” 4 顾佩庭只记得萧阳住的很偏僻，她打算用最笨的办法，围着北区附近偏僻地方，一个一个找。 谁知出现意外，经过一条破烂狭窄土路时，摩托滑进旁边沟里，凭她力气怎么也弄不上来。 此处的确够偏僻，半天无人经过。更主要的是她不清楚具体在哪，而且滑进沟里时，身上衣服弄得很脏，幸好身体只是一点小擦伤。 身上已经够脏，索性坐在旁边地上看着摩托发呆。她带了面包与饮料，可惜被摔的很脏，连捡都不想捡。 面前情景让她愈发恨萧阳，觉得都是他害自己这样。想打电话给他，又赌气不想打。最后无奈站起来，打算扔下摩托先找地方弄点吃的。看眼摩托又犹豫，万一被人拿走怎么办？ 站了一会，慢慢往旁边一条宽点的路走去，一边回头看摩托一边自言自语，被人拿走也与我无关，反正不是我的，丢了你自己去找。 突然听到远处有汽车声音，顾佩庭像遇见救星，赶紧跑到宽路中间，朝越来越近的汽车拼命招手。当汽车快到身边时，才发现好像是萧阳的车。 车在她身前不到一米处停下，萧阳笑嘻嘻的走下来。 “不怕我直接撞过去？”萧阳笑着看她，“这里发生命案，几天内可能都不会被发现。” 顾佩庭见是他，气呼呼的瞪着他不说话。 “这么狼狈？”萧阳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被人劫财还是劫色？” “走开。”顾佩庭拿手推开他，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车并未熄火，萧阳站在一旁并未阻拦，笑着看她把车开动。 5 顾佩庭刚开十多米，停住下车。 “这是什么鬼地方？”她冲萧阳喊，“怎么走才能出去？” “一直往前，两公里不到就是正路，别告诉我你不会用车内导航。”萧阳笑，“一身的泥，车肯定被你弄脏，回家换衣服后别忘了把车擦干净。” “摩托在沟里，自己想办法。”顾佩庭说，“晚上骑它过来换车。” 顾佩庭回家换了衣服，马上出门去了市公安局。 凌浩升手拿文件坐在会议室，顾佩庭坐在对面。 “我说顾大记者怎么这么有空来看我，原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凌浩升笑着站起来，“我没这个东西，就算有也不可能给你，执法人员知法犯法是罪加一等。失陪，还有事要忙。” “老朋友来求你，还摆起谱。”顾佩庭追上去拉住他，“你们怎么可能没这东西？” “不是不帮你，对他人使用定位追踪器可是侵犯隐私权。”凌浩升看她，突然一笑，“要不你去黑市买个，我就当不知道。” “下午就要用，越快越好。”顾佩庭说，“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车开走。” “到底要追查谁？”凌浩升问。 “当然不能告诉你，我们记者也是有原则的。”顾佩庭说，“放心，不是干违法的事，报社正在追查一桩腐败案，他是核心人物。” “这样吧。”凌浩升想了片刻，“我介绍一个人，你去找他。”又一笑，“出了事别把我扯进去，你这个市长千金肯定有办法处理。” 6 萧阳下午洗摩托时，不时打开手机看。洗完摩托给凌浩升打电话。 “浩升，佩庭下午去市局是不是去找你？”萧阳问。 “你这狗鼻子，消息真灵通。”凌浩升哈哈笑，“来找我这么紧张？不信任她？” “我一事无成，你正春风得意，当然紧张了。”萧阳跟着笑，“找你什么事？” “要我帮忙弄个定位追踪器。”凌浩升开玩笑说，“不会是你们两口子互不信任，要追查你的行踪，怕你花心乱玩吧。” 萧阳刚放下手机，小夜出来喊他，让他赶紧进屋。 萧阳进屋后看着被打开的超大黑色垃圾袋，吓了一跳。 昨晚苗志凡走后，萧阳顺手把垃圾袋扔到墙角，谁都没再动它。刚才小夜从楼顶下来，无聊过来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见是一堆钱赶紧出来喊萧阳。 萧阳让小夜上楼顶把正在练功的夏侯光叫下来，三个人围着垃圾袋开始猜测这笔巨款的来历。 猜来猜去怎么也猜不透苗志凡送来这笔巨款到底是什么目的。最后索性不猜，准备晚饭，吃完三人坐在大厅等苗志凡上门。 苗志凡来时已晚上八点多，进来盯着夏侯光看了一会才把视线转向萧阳，“他还没来？” “已经来了。”萧阳笑着指夏侯光，“就是他。” 苗志凡在把视线转回夏侯光，脸上表情变得很复杂，即失望又带着不相信。看了夏侯光很久才开口问，“你与仁叔什么关系？” 第六章 长篇：天盟之子（6） 文/朱衣点头 1 夏侯光没回答他，站起来走到苗志凡面前。 “攻击我。”夏侯光说，“尽全力，一击致命。” 苗志凡犹豫片刻，突然出手。在他觉得左拳已击中对方时，发现对方手已握住自己左拳，随之一股巨大力量从左拳传至全身，整个人被扔起，直飞墙壁。 苗志凡并没撞到墙，夏侯光已经站在面前接住他，双手卸力让他稳稳站住。 “我判断错了。”夏侯光看着他，“你没有小夜强。” “惭愧。”苗志凡面露歉意，“给仁叔丢脸了。” “父亲教了你多久？”夏侯光问。 “父亲？”苗志凡很吃惊，“你是仁叔儿子？” 夏侯光点点头，“我叫夏侯光。” “进屋见你与仁叔如此像，本就很惊讶，但没想到你是仁叔儿子。”苗志凡说，“因为仁叔只有一女，从未听他说过有儿子。” “一女？”换成夏侯光惊讶，“多大？” “十二年前遇到仁叔时，她刚几个月。”苗志凡说，“算起来，她今年十三岁。” “太好了。”小夜开心的跑过来，“我十四，比她大，终于可以做哥哥了。” “你也是仁叔儿子？”苗志凡看着小夜，更是吃惊。 “当然不是。”小夜笑，“他是我伯父，我父亲是他三弟。不过我从未见过伯父，你知道他在哪吗？我与哥哥已经找了好几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们也在找他？”苗志凡即意外又失望，“八年前与仁叔失去联系，也一直在找他。” “能不能别站在墙角？”萧阳喊，“过来坐下慢慢聊。” 2 “十二年前，我还在高中，晚上在夜市遇见了仁叔。”苗志凡说，“他与林伯母带着几个月大的女儿在夜市摆摊，几个小混混在摊位捣乱，我正好路过与他们打了起来。” “父亲没出手？”夏侯光问。 “没有。”苗志凡摇摇头，“还是我受了伤，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一起帮忙才赶走他们。” “父亲肯定是希望与母亲过平静生活，才不愿暴露身份。”夏侯光说。 “是的。”苗志凡说，“我家与仁叔所住小区很近，熟悉后，他开始私下教我功夫，但不许我告诉任何人，也不让我喊师傅。那年仁叔才三十岁，让我称呼他哥哥。为了尊重，一直叫仁叔。” “怎么失去了联系？”萧阳问。 “后来我去外地上大学，寒暑假回来才能见到他。”苗志凡说，“八年前，回来发现仁叔所住小区已经拆迁，从此失去联系。” “看到市长被劫新闻，你认为是仁叔所为。”萧阳笑，“所以才找来？” “仁叔绝对不会做这种事。”苗志凡说，“我怀疑是仁叔暗中教了其他人，就像当年教我一样。” “我妹妹叫什么？”夏侯光问，“父亲也教她功夫吗？” “夏侯麟，麒麟的麟，取你母亲姓的谐音。”苗志凡说，“仁叔应该不会教她功夫，因为仁叔告诉过我，希望女儿像普通人一样长大一样生活。” 3 本以为找到线索，却发现回到原点。几个人全部沉默下来。 “你去外婆家询问过吗？”苗志凡突然抬头看夏侯光，“你外婆外公肯定知道他们搬到哪住。” “如果这么简单，何需找几年？”萧阳苦笑，“他没见过外婆外公，更不知道外婆家在哪。” “与父母住在一起的七年，母亲从未提起外公外婆，更没带我去过。”夏侯光说，“只是听父亲说，他遇见母亲是在离此地千里之外的地方，当时母亲被一群人追，父亲救了母亲，母亲就一直跟着父亲来到这里，最后定居在此。” “会不会去了你母亲老家？”苗志凡说，“不然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是不是去了不敢确定，但应该是离开了此市。”夏侯光说，“如果还在，看到新闻，看到天盟两字，肯定知道是我回来了。” “看到天盟两字就知道你回来？”苗志凡不解，“这两个字有特别之处吗？” “父亲没跟你提起他来自哪里？”夏侯光反问。 苗志凡摇摇头。 “父亲来自一个很古老的部落，部落叫天盟。”夏侯光说，“部落与世隔绝隐居了两千多年，但每隔百年会派一位最强的人出部落，了解外面社会的同时带回一些所需品。”又接着说，“由于意外遇见母亲，父亲在外待了十一年，直到我七岁那年才带我回部落复命。在部落陪了我一个月就偷着出山，回来找母亲。” 4 “仁叔身世如此奇特，难怪身手那么恐怖。”苗志凡笑着看夏侯光，“你也一样，刚才那一下有点是仁叔出手的错觉。”又问，“会不会回了部落？” “凭母亲的体质，根本进不了部落。”夏侯光说，“父亲从小训练我，直到我七岁才敢带我回去，但到部落时我已奄奄一息，几乎全身冻伤，幸亏简神医救我一命。正因如此，我在部落苦练十年才敢带小夜出来。” “我能不能进去？”苗志凡好奇问。 “进不去。”夏侯光回答的很干脆，“父亲只是教了你一些功夫，并没有特殊训练。路途中仅冰雪高山就要行走数十日，常人体质根本坚持不了。” “你小小年纪能走出来真不简单。”苗志凡露出敬佩神情看小夜，“昨晚没赢你本还有些不服气，现在看来是你让我了。” “都是哥哥一路保护我。”小夜笑，“而且哥哥提前从简神医那里弄了很多药，要不我早丧命在雪山上。” “真想去一次。”苗志凡面露向往神情，“很想看看部落是什么样。” 听到这话，小夜低头不语，似是想起部落一切。 “想家了？”夏侯光看他，眼神即温柔又疼爱，“真不该带你出来，让你小小年纪跟着我受苦。” “是我求哥哥带我出来的。”小夜抬头，瞬间面露笑容，“而且外面挺好玩，一点没觉得苦。等哥哥找到伯父，我再回部落看望祖父祖母。” 5 萧阳对这些事都很清楚，一直坐旁边静静听。 “好了，这些事以后慢慢聊，现在有一件事急需答案。”萧阳开口，手指垃圾袋看苗志凡，“这个怎么回事？” “那堆垃圾啊。”苗志凡哈哈大笑，“戴老大送我的礼物。” “他送你的？”萧阳问，“为什么送你一笔巨款？” “追查你行踪的时候，发现你与小夜好像在对付戴老大与费四，于是开始留意他们的动静。”苗志凡说，“他们暗中请来杀手对付你们，谁知是两个废物，我只好教训一下他们，顺便从戴老大那里拿点好处。”又笑起来，“这些年戴老大赚了不少不义之财，拿一点算不了什么。” “为什么送给我们？”萧阳又问。 “我知道仁叔的性格，他应该还是过着清苦生活。”苗志凡说，“以为是仁叔教你们，想借你们手转交给他，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既然如此，那暂放这里，等找到仁叔再转交。”萧阳站起来，“好了，我们上楼。”走到墙角提起垃圾袋，看苗志凡，“你是仁叔徒弟，不是外人，跟我们上去。” “有事？”苗志凡问。 “当然是商议如何找到仁叔，以及如何对付戴老大。”萧阳笑，“顺便让你参观参观我们的家。” “已经参观过了，趁你俩晚上出门对付戴老大的时候。”苗志凡走在后面哈哈笑，“我只是想当个平凡人，并不想当正人君子。” 6 几个人在三楼讨论很久，形成统一观点，夏侯光父母已搬离本市。但他们之前已居住十几年，应该不会轻易搬走，除非有变故。 “你年纪比我们大，八年前本市有没有特殊事件发生？”萧阳问苗志凡，“我怀疑是仁叔暴露了身手，怕牵连伯母与女儿才不得不离开。” “太久了，哪想得起来。”苗志凡低头沉思，突然抬头，“倒是有一件事挺奇怪。” “什么事？”萧阳急问。 “那年寒假回家，已经与仁叔失去联系，我到处找，同时关注各种新闻，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消息。”苗志凡说，“当时最大的新闻就是孔茂祥离奇失踪，报纸与电视连续报道了很多天。” “孔茂祥？”萧阳问，“那个北区曾经的老大？” “你怎么知道？”苗志凡反问。 “来北区时就了解了戴江浩的一切。”萧阳笑，“当初孔茂祥在北区实力最大，戴江浩一直跟他争，但不是对手。直到孔茂祥突然一夜之间离奇失踪，戴江浩才成功上位。” “所有人都认为是戴江浩所为，可没有任何证据。”苗志凡说，“直到现在，孔茂祥是生是死无人知晓，似乎成了永远的迷。” “好了，该出去活动活动。”萧阳站起来看苗志凡，“有没有兴趣陪我？” “当然有兴趣。”苗志凡跟着站起来，“去哪？” “戴老大送这么一份大礼，于情于理该去说声谢谢。”萧阳笑。 “我也去。”小夜身影一闪已站在窗台，笑着说，“我哥肯定没兴趣，他留下看家。” 第七章 长篇：天盟之子（7） 文/朱衣点头 1 戴江浩站在二楼窗边，没多久费四推门进来。 “与那个小孩在一起的女孩已经查清楚了。”费四走到他身后，“她叫萧心月，还在读大三。更想不到的是，她是萧子杰女儿。” “萧子杰？”戴江浩回头，走到沙发坐下，“他跟顾文山曾经是邻居，也是好友。” “那小孩不仅认识顾文山女儿也认识萧子杰女儿，难道天盟的人与他们两家有关系？”费四跟着坐下。 戴江浩沉思不语。 “我已经派人在学校附近守着。”费四说，“只要把那丫头劫来就能弄清一切。” 戴江浩还是没开口。 “昨晚那个人，怕也是天盟的人。”费四说，“如果是，我们根本对付不了，太恐怖了。” 戴江浩抬头看他一眼。 “难道是八年前的那个人回来了？他才是天盟首领？”费四面露恐惧之色，“不然怎会出现如此恐怖的一群人？” “不可能。”戴江浩面上也变了色，似是不愿回忆那段往事，“他说了不会再回本市。” 费四的话让一向沉稳的戴江浩变了神情，看着费四连说几遍不可能。 “告诉他们千万别动那个女孩，如果真与天盟有关系，劫来无疑是惹祸上身。”戴江浩说，“你忘了当年孔老大就是劫了一个女人才……。” “好，我马上通知他们撤回来。”费四掏出手机。 2 此刻，月光下三条身影落在戴江浩家的屋顶。 “你怀疑那件事与仁叔有关？”苗志凡问。 “无论有没有关系，对这件事很好奇，不找到答案睡不着。”萧阳戴上面具，“我下去拜访，你留在上面等我。” “我陪你下去。”小夜说。 “你不戴面具？”苗志凡看他。 “不用。”小夜笑，“他们早就认识我，我与萧阳哥是一明一暗。” 费四刚打完电话，突然两条身影穿窗而入。 “是你？”费四吃惊的看着小夜。 “是我。”小夜笑嘻嘻走到两人旁边，大咧咧坐下，“不欢迎？” 戴江浩没见过小夜，但已猜出他的身份。稳了稳身子，面露笑容看一旁戴着面具的萧阳，“如果戴某没猜错，阁下就是天盟之子吧。” “不愧叱咤北区多年，够胆量。”萧阳语气与平时完全不同，冰冷中带有一丝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戴江浩脸色变了变，勉强带笑问，“阁下深夜来访，有何事？” “问一件八年前的事。”萧阳声音依旧冰冷，“如果有一个字是假的，我会切断你双手双脚。”突然身影一闪，又站在原地，“我向你保证，我绝对说到做到。” 身影闪动中，戴江浩感觉他的手在自己后脖摸了一下。 “我哥脾气不好，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砍人手脚。”小夜笑嘻嘻看着戴江浩，“所以你还是老实回答。” “请问。”戴江浩让自己尽量显得平静，“只要我知道的一定据实回答。” 3 “孔茂祥失踪与你有没有关系？”萧阳盯着戴江浩。虽然戴着面具，但眼神与语气一样冰冷。 戴江浩摇摇头。 “好，我相信你。”萧阳说，“谁干得？” 戴江浩犹豫起来，半天才慢慢说，“我不知道。” “我已经警告过你。”萧阳面露杀气。 “真不知道他是谁，只见过一次。”戴江浩急着说，“那个人身手恐怖的不像人，仿佛是来自地狱。” “很好。”萧阳说，“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八年前的一个晚上，孔茂祥手下劫了一个女人送到他家。”戴江浩说，“这是他手下经常干的事，遇到有些姿色的女人就劫走送给孔茂祥，等他玩腻了就送到店里卖身。” “你也没少干这种事。”萧阳冷冷道，“接着说。” “他们刚把女人带到孔茂祥家，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院子里，谁也没看清是怎么进来的，好像一直站在那里。”戴江浩停住，似是不愿再想那件事。 “什么样的男人？”萧阳问。 “大概三十多岁，怀里抱着一个几岁的小女孩。”戴江浩语速开始变慢，“他把小女孩放下，还没看清他要干什么，只听到一声声惨叫，所有人全倒在地上。”他闭上眼，声音微微发抖，“屋里与院子里加起来，起码有三四十人，几乎在一瞬间全倒在地上惨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相信有这样的事发生。” 4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萧阳冷冷问。 “当时，我与孔老大正明争暗斗，一直找机会干掉他。”戴江浩看着萧阳，“在他家守了很多天，那晚我与老四就在他家院墙上。见到这一幕我与老四吓出一身冷汗，暗暗庆幸那个人没发现我们。正想溜走，谁知他像鬼魂一样飘到我们面前。” “他没对你俩动手？”萧阳问。 “没有，只是警告我们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此事。”戴江浩说，“他说他晚上就会离开本市不再回来，但如果我们提起此事，一定回来找我们。所以这么多年我与老四从不敢提起那件事，就是怕他回来。” “你还是告诉了我。”萧阳冷笑。 “人都怕死。”戴江浩轻叹一声，“上了年纪更是如此。” “他杀了孔茂祥？”萧阳又问。 “我与老四只顾逃命，后面的事不清楚。”戴江浩说，“第二天新闻开始报道孔老大失踪，实际上除了孔老大，还有那晚在他家的几十个人都一起失踪了。” “你确定那些人没再出现过？”萧阳问。 “确定，与孔老大争了很多年，对他的人非常熟悉。”戴江浩说，“几十个人一夜间凭空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又变了声音，“那个人根本不是人，只有来自地狱才能做到。” “我也来自地狱，所以千万别耍什么花样，更别再花五百万来买我的命。”萧阳走时留下一句话。 5 三个人并没回家，而是进入繁华北区的一座公寓。 “这是你俩另一个家？”苗志凡进屋后四处看。 “调查我这么久，没弄清我到底有多少藏身处？”萧阳笑。 “才认识，这么相信我？”苗志凡笑着坐下来，“不怕我帮戴江浩对付你？” “我相信仁叔的眼光。”萧阳从冰箱拿出啤酒，扔一罐给他，“没想到仁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天地泣鬼神。” “我敢保证，仁叔绝对不会杀他们。”苗志凡说。 “我也相信伯父不会杀他们。”小夜说，“部落虽然人人习武，但有禁令不得杀人，否则受天杀。” “什么是天杀？”苗志凡问。 “类似于你们的死刑。”小夜说，“伯父肯定只是教训了他们。” “那这些人哪去了？”萧阳坐下来喝口啤酒，笑着说，“难道像武侠小说中一样，这些人佩服仁叔，愿意追随当仆人，跟着仁叔一起离开了本市？” “有可能。”苗志凡哈哈笑，“我算不算加入了你们？好玩的事是不是要带上我？如果是，天盟就从三个人增加到四个人。” “错，是三个人。”萧阳说，“小光对凡尘俗事毫无兴趣，他唯一目的就是找父母。” “哥哥是打赌输给我才来陪我们住。”小夜笑，“也许过半个月他又要回山洞。” “他住山洞？”苗志凡很意外，“难怪这段时间从没见过他，一直认为只有你们两个人。” “你现在是回家，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萧阳说，“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我与你们不同，有正当工作，有老婆有孩子，当然要回家。”苗志凡哈哈笑，“不过偶尔出来住几天也无妨。” 6 顾佩庭昨晚等了一夜，萧阳一直没来取车。 早晨起床，意外见爸妈坐在客厅吃早餐。爸爸是市长，妈妈同样在政府任要职，平时几乎都是早出晚归，出差访问数日不回家更是常事。 顾佩庭穿着睡衣刷完牙，坐到客厅也吃起早餐。 “想采访一下两位大忙人。”顾佩庭边吃边说，“今天怎会在家吃早餐？而且两个人同时在，难道市政府今天放假一天？” “车库里是谁的车？”梁婉云放下早餐看着女儿。 “朋友的。”顾佩庭说，“别告诉我，你俩是因为对一辆车感兴趣才留下来陪我吃早饭。” “前两天车库停的那辆摩托是萧阳的，对不对？”梁婉云问，“车是不是他的？” “就算是他的，怎么啦？”顾佩庭反问。 “你大了，我们不会反对你找对象。”梁婉云说，“但你清不清楚萧阳现在的所作所为？他爸现在就差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怎么对他的事这么感兴趣？”顾佩庭看爸妈，“你们在调查他？” “还用调查吗？”顾文山怒道，“这一年多他在北区花天酒地，醉酒闹事，为夜店小姐与人动手，被人打一身伤，还闹到派出所。这些事你不知道？” 顾佩庭愣住，这件事她的确不知道。 “佩庭，萧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懂事听话的孩子，他变了。”梁婉云说，“如果媒体知道市长女儿的对象是这样一个人，会怎么写？爸妈丢不起这个脸。” 第八章 长篇：天盟之子（8） 文/朱衣点头 1 顾佩庭无法相信这一年多萧阳在北区做了那么多荒唐事。醉酒闹事、打架斗殴、聚众赌博，甚至带七八个女孩到酒店开房。短短一年多时间十几次进派出所，而且每次似乎都与风尘女子有关。 在她心里，萧阳永远不会变成这样的人。但知道爸妈绝不会说谎，他们是看着萧阳长大，一样不希望萧阳变成这样。难怪萧伯伯气得要脱离父子关系。 整整一天，萧阳始终没联系她来取车。下班时，顾佩庭联系萧心月，把车开到她学校边。 “干嘛不自己送给他？”萧心月在学校门口接过车钥匙。 “他在我心里已经死了。”顾佩庭生气道，“不想再见他。” “我哥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萧心月笑。 “他的事，你一点不知道？”顾佩庭问。 “离开家住在北区，游手好闲。”萧心月反问，“还有什么事？” “你爸你妈没跟你讲过他的事？”顾佩庭又问。 “除了放假与周末，都住在学校，就算回家，我爸在家里是不许任何人提我哥。”萧心月笑着问，“他到底做了什么事？” “算了，你还是不知道好。”顾佩庭说，“告诉他，让他在北区好好享受，最好能玩点病出来。” 顾佩庭走后，萧心月没回学校，而是去了附近饭店点了一桌子菜。萧阳来时，她一个人守着一桌子菜正慢慢吃。 2 “你平时在学校就是这么浪费？”萧阳坐到她旁边。 “有人来买单，当然要浪费一下。”萧心月抬头看他，“我问了夏侯光，他没劫顾叔叔，你为什么让我告诉佩庭姐是他劫的？是不是你？” “你猜？”萧阳笑。 “真的是你？”萧心月很兴奋，轻声问，“你也有那么快的速度？” 萧阳笑着没开口。 “这么说你也是个高手了。”萧心月兴奋的抓着他胳膊，“顾叔叔认出你了吗？他什么反应？是不是很吃惊？” “被他认出还能这么逍遥自在？”萧阳说，“他醒来看见的是小光。” “你把顾叔叔送到了山洞？” “谁不认识市长，不送山洞送哪里？”萧阳笑，“难道去宾馆开间房过夜，等警察上门？” “其实你们用这种方式制造新闻挺危险的，幸亏顾叔叔没追究。”萧心月说，“如果顾叔叔生气一直追究下去，你们往哪躲？” “当然有方法让他不追究。”萧阳说，“好了，钥匙给我，吃完早点回学校。” “点了这么多，不陪我吃点？”萧心月把钥匙递给他，“佩庭姐对你已完全失望，看来你当不成市长女婿了。” “北区美女那么多，何苦为市长女婿头衔困住自己。”萧阳笑着站起来，“周末回家住吗？” “有事？”萧心月看他。 “我要回房间一趟，你想办法支开妈。” “妈在家怕什么？”萧心月说，“正大光明回去就行。” “担心爸在家。”萧阳笑，“所以才让你回去。” “每次有事就想起我。”萧心月不高兴，“快去买单。” 3 萧阳把车开回北区，进了家酒吧。刚待一会，过来一男子告诉他四爷有请。 水上花三楼包厢，费四独自坐在里面。男子带萧阳进来，马上退出去关上门。萧阳走进去，拿起红酒倒了一杯。 “不知何事惊动四爷？”萧阳端起酒杯喝一口。 “萧老弟这一年在北区名声显赫，早该约你喝几杯。”费四似乎从来不会笑。 “四爷有事不妨直说。”萧阳坐下。 “直爽，我喜欢爽快人。”费四说，“你是不是有个妹妹？” “四爷突然问起这个是何意？”萧阳看他，“谁敢动我妹，我绝对不放过他。” “别误会，没有动你妹的意思。”费四说，“据我所知，你妹认识一些极不寻常的人。” “我妹去市长家如同回自己家，市长女儿把她当亲妹妹。”萧阳笑，“认识几个不寻常的人有什么奇怪。” “我就不兜圈子。”费四点支雪茄，“你在北区一年多，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天盟的组织？” “天盟？”萧阳露出不屑神情，“什么烂名字。” “你妹认识他们当中的人。”费四说，“而且那个与你青梅竹马的市长千金也认识他们。” “不可能。”萧阳直接说，“我妹绝不会认识这种小混混，至于顾佩庭更不可能。” “他们不是小混混。”费四说，“如果他们是小混混，我连小混混的边都没沾上。” 4 “四爷还在兜圈子。”萧阳看他，“这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想请你帮个忙，我想与天盟的人见一面。”费四说，“一个是青梅竹马，一个是亲妹妹，我相信你肯定能办到。” “不好意思，我只对钱与女人有兴趣。”萧阳放下酒杯站起来，“危险的事不想参与，告辞。” “先别激动。”费四手指旁边，“坐下慢慢聊。” 萧阳犹豫会，还是坐了下来。 “没让你参与进来，只是让你帮忙传个话。”费四停了停，再看他，“传闻你父亲要与你断绝关系，如果是真，只怕你以后很难再像现在这般出手大方了。” 萧阳端起酒杯喝一口，没回答。 “只要你帮我这个忙，北区以后就是你的家。”费四说，“有钱才有女人，你说对不对？” “好，我答应你。”萧阳说，“但我只是传话，见不见你我不敢保证。” “你带一句话就行，我想与他们合作。”费四站起来，“我想他们肯定有兴趣。” “在哪见面？”萧阳问。 “他们想见，肯定能找到我。”费四打开门，对站在门口的男子说，“以后萧老弟来，费用免单，而且一定要让萧老弟玩得尽兴。” “四爷果然大方。”萧阳大笑，“那赶紧叫几个过来陪我热闹热闹。” 萧阳一直玩到凌晨三点多才醉醺醺的由几个女孩扶着出来。几个女孩进去后，萧阳并没开车，而是一晃一晃往前走。 凌晨街头，偶尔有人对面来，赶紧躲远，谁也不想碰到醉鬼。就这样走了十几分钟，到了一处僻静角落，萧阳身影一闪，瞬间不见人。 5 萧阳进入北区公寓楼的住处，苗志凡与小夜坐在客厅等他。 “得手了吗？”萧阳刚进屋就问。 “钱与货都在。”苗志凡手指桌上两个手提箱。 “这个费四，劫了那么多次还是不死心。”萧阳过去提起一箱，扔一箱给苗志凡，“我们撤，这里不安全。” 三个人回到住所，夏侯光不在。 “我哥难道回了山洞？”小夜问。 “不会，他答应陪你半个月，绝不会走。”萧阳说，“或许是去追查孔茂祥的消息，如果孔茂祥以及那几十个人没死，肯定躲在什么地方，找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就能明白那晚发生了什么。” “你那么厉害都查不出线索，他怎么查？”小夜说。 “我是靠科技，他是凭嗅觉与原始潜能。”萧阳笑，“科技是死的，而嗅觉与潜能是无限的。” “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住山洞。”苗志凡说，“人一旦融入繁华都市学会享受，不免懒惰，更愿意借助最方便的科技产品，只有住在山洞才能让自己保持足够的冷静，也能保证身手不退化。” “有见地。”萧阳笑着看他，“不愧是公司老板。” 苗志凡吃惊看他。 “别这么意外，忘了我是电脑高手？”萧阳哈哈笑，“昨晚从戴老大那里回来就把你的资料全调出来了，没想到你名下居然有家皮包公司。够聪明，的确是遮人眼目的好外衣。” 6 天刚亮，萧阳骑摩托去了水上花，把停在门口的车开到附近小区。骑摩托回来时，夏侯光仍未回来。 整整一天，小夜在楼顶待着没下来。傍晚，萧阳与苗志凡拿着吃的上去陪他。 “不用担心，你哥的本事，没人能伤他。”萧阳说，“一天没回来，可能真的找到了线索。” “用铜铃联系他好几次，一直没回应。”小夜看着手中铜铃，“这个是部落鲁昌公特制的，功力够深能让百里外另一个铜铃震动，我目前的功力也能传几十里。” “这么神奇，能借我看看吗？”苗志凡好奇问。 小夜递给他。 “应该是采用共振原理。”苗志凡仔细看了看，再问小夜，“只要是部落的人，都有铜铃？” “不是，部落里用不上这个。”小夜说，“鲁昌公喜欢研制一些好玩的东西，铜铃只做了两对，只有同一对才会引起震动。我哥见到铜铃非常喜欢，鲁昌公就把两对都送给了我哥。” “另外一对也在你哥身上？”苗志凡问。 “另外一对的另一个在我妹身上。”萧阳笑着接过话，“不过我妹的力量根本无法让铜铃产生震动，她只是觉得好玩才要一个去。” “要是改良一下，让普通人也能用，再开发出来做成产品，专卖给情侣，一定大卖。”苗志凡说。 “那你慢慢研究商机。”萧阳笑着站起来，“我得出去一趟，单独会一会费四，看他玩什么花样。” 第九章 长篇：天盟之子（9） 文/朱衣点头 1 萧阳破窗而入四楼办公室，费四坐在办公桌后，脸上神情没有任何变化，指一旁沙发，做出请坐手势，起身从柜子里拿出红酒与酒杯。倒了两杯，端到沙发边，递一杯给戴着面具的萧阳。 “萧老弟喜欢红酒，特意提前准备了。”费四坐在一旁，喝一口把酒杯放在茶几上。 萧阳看着他，慢慢把面具取下。 “你来北区一年多，我的货连昨夜在内共被劫八次，巧合的是每次你都有不在场证据，不是闹事进派出所就是其他引人注目的事。巧合太多，只能证明这些巧合是人为制造。”费四看他，“更主要的是，顾佩庭与你妹都认识那个小孩，如果不是因为这点，还想不到是你。” “什么时候知道是我？”萧阳恢复一贯轻松神情。 “昨晚。”费四说，“昨晚请你过来就是确定你是不是前天去戴老大家那个人。”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在这等我来？”萧阳面色突变，渐露杀气。 “放心，除了我与你的人，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份。”费四端起酒杯喝一口，“我说了，找你来是谈合作。” 萧阳也喝口酒，没开口。 “你可以选择与我合作，也可以像你师傅八年前让孔茂祥消失一样，让我消失。”费四停了停再看他，“不过你只劫我的货与钱，并没有杀我的意思，可见你与你师傅不同，你喜欢的是钱，所以我相信我们会合作。” 2 萧阳回到住所，苗志凡一个人坐在一楼大厅。 “小夜呢？”萧阳问。 “还在楼顶。”苗志凡说，“看来他哥不回来，他是不会下来。” “还以为你回去了。”萧阳坐下。 “小夜毕竟还是孩子，总不能留他一个人在家。”苗志凡笑笑，“与费四谈得怎样？” “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并不意外。”苗志凡说，“如果是我，也猜到是你。” “这件事给我一个教训，永远不能低估敌人的智商。”萧阳说，“是我看轻了费四。” “仅仅只是揭露身份？” “他误认为我是仁叔徒弟。”萧阳说，“还有他想与我合作，合作方式是我帮他除掉戴江浩，北区生意一人一半。” “费四果然是费四。”苗志凡笑起来，“除掉戴江浩应该是他一直以来的念头，苦于他们是结拜兄弟，不敢冒险，不敢背上杀老大的名声。” “这些不是最让人惊讶的。”萧阳说，“最惊讶的是，坐在他身边，第六感告诉我有股隐藏的杀气，居然没有绝对把握能动他。八年前他亲眼见过仁叔出手，也许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能对付仁叔的办法，而且让他找到了，所以才敢有恃无恐面对我。” “这到勾起我好奇心，抽时间去会会他。”苗志凡笑，“答应与他合作？” “当然要合作。”萧阳笑着说，“我算不上小人，但绝不是正人君子。” 3 月色下，远处身影一闪，进入透出灯光的屋里。 夏侯光远远站住，才发现到了海边。除了几处零散简陋有灯光的房子，岸边停着不少船只，部分船只露出微弱灯火与人声，显然是群渔民栖息地。 昨晚，夏侯光独自去戴江浩家，想找出孔茂祥那批人失踪线索，意外发现一个身影在夜色下从他家院子出来，速度极快，远远超出普通人。 夏侯光决定弄清这个人身份，暗暗跟随。天微亮才看清是个中年大汉，一路专挑偏僻道路，从方向判断向东。这一跟就是一天，不知不觉到了海边。 夏侯光慢慢向房子走去。大门敞开，七八个人坐在里面交谈，大汉也在其中。当夏侯光站在门口时，大汉咧嘴冲他一笑。 夏侯光仔细一看，除了中年大汉与一个年纪稍老的人，其他都是三十多岁。 “小兄弟没跟丢，看来练过几年。”大汉冲他笑。 夏侯光一路跟随本就没有刻意隐藏，知道他早发现自己。没回答，慢慢走进去，在他们面前站住。 “你是戴江浩的人？”坐在大汉身边的老人盯着夏侯光。 夏侯光看着老人，脑海一闪，“你是孔茂祥？” “是我。”老人身子一挺，隐隐回到当年的气势，“戴耗子以为我是怕他才躲来这里，那就错了。” “我知道。”夏侯光声音很平静，“你是怕我父亲。” “你是夏侯兄弟的儿子？”大汉惊得站起来，仔细打量夏侯光。 “是，我叫夏侯光。”夏侯光问，“你认识我父亲？” “我们就是你父亲送来的。”孔茂祥回答。此刻，他身子瞬间塌下去，声音沧桑无奈，仿佛是个一辈子靠打鱼为生的普通老人。 4 当年，夏侯仁击伤他们，并未动杀机，只是逼迫他们远离本市，并发誓不再回来。 “你父亲把他们带来这里，让我看着他们。”大汉坐下，让夏侯光也坐下，“真快，一转眼八年了。” “父亲为什么送他们来这里？”夏侯光问大汉，“你与父亲早就相识？” “二十多年前，你父亲与母亲来海边待过一阵子。”大汉笑，“那时他们还是少男少女，我也是毛头小子，现在大家都老了。” “父亲是不是传授过你功夫？”夏侯光问，“二十多年前就教的吗？” “当年我根本不知道你父亲会武功，以为是一对来游玩的小情侣。”大汉说，“八年前，你父亲把他们送来，担心他们会走，在这住了一个多月，教了我一些功夫。” “伯父贵姓？” “我姓刘。”大汉笑了笑，“自小就一个人生活，大家喊我刘一。” “刘伯父知道家父住在哪吗？” 刘一摇摇头。 夏侯光平静脸上露出失望之情。 “不过你父亲每隔半年会来一次。”刘一说，“正常情况下，下个月会来。” “真的？”夏侯光难得现出激动神情。 “不敢完全确定，但应该会来。”刘一看孔茂祥，“因为下个月是他们期满之日。” “什么意思？”夏侯光不解。 “你父亲与我约定，在此地住满八年就可离开。”孔茂祥叹口气，“下个月就满八年。” 5 “对了，刘伯父为什么去戴江浩家？”夏侯光看刘一，“你经常过去吗？” “第一次去。”刘一说完笑着看孔茂祥。 “是我求刘老弟去的。”孔茂祥说，“那房子本是我的，我走后让戴江浩霸占。房子隐僻处有个暗道，里面藏了一些财物。” “你让刘伯父拿回那些财物？”夏侯光看他。 “八年期满，大家可以离开了。”孔茂祥说，“他们跟了我很多年，都还年轻，需要一些钱重新开始生活。我们已经答应你父亲再也不回去，所以只能求刘老弟帮忙跑一趟。” “倒是守信诺。”夏侯光再看刘一，“一路上见你两手空空，没拿到？” “刚进他家院子，你出现了。”刘一笑，“还以为你是他的人，只能匆匆离开。” “我答应你，帮你取回来。”夏侯光看着孔茂祥。 “你能答应太好了。”刘一掏出一张纸，“这是他画的图，按上面标的路线能找到暗道。” 夏侯光看了一眼，收起来放进兜里。 “父亲住在这里的一个多月，母亲与妹妹也在吗？想多知道一点他们的事。”夏侯光说，“还有，有吃的吗？跟了你一天，一直没吃东西。” “不仅有吃的，还有酒。”刘一大笑，然后站起来，“走，去船上，边吃边跟你慢慢聊你父母的事。” 6 周末晚上，萧心月与妈妈吃过晚饭看了会电视，趁妈妈去洗手间，跑进房间打电话。 “爸晚上有事，很晚才回来。”萧心月说，“你正大光明回来好了，妈看到你肯定高兴。” “已经在房间。”萧阳轻笑，声音很低。 萧心月惊讶啊一声，拿着手机跑出来，见妈妈还在洗手间，赶紧进哥哥房间。 里面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昏暗星光，萧心月在门口站了会才慢慢看清里面情况。床垫已翻开，床上放个手提包，萧阳站在床边，拿东西装进去。让萧心月惊讶的是小夜站在一旁，正对自己笑。 萧心月刚想进去，背后传来妈妈声音。 “心月，开哥哥房门干什么？”杨裕萍从洗手间出来。 萧心月赶紧关上门，回身看妈妈，“没什么。”跑到妈妈身边，挽着胳膊往沙发走，“我陪您看电视。” “想哥哥了？”杨裕萍坐下来。 “嗯。”萧心月点点头，坐在妈妈身边。 “我现在只希望你毕业后别学你哥。”杨裕萍叹一声。 “不会的。”萧心月笑，“放心，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 坐了一会，突然有敲门声。萧心月跑去开门，却见哥哥站在门口。 萧阳看一眼吃惊的妹妹，神情轻松的笑着走进来。 “阳阳，回来怎么没提前给妈打电话？”杨裕萍惊喜站起来，“吃了吗？没吃妈给你去烧点。” “吃过了。”萧阳过来拉妈妈坐下，“回来看看您。” 第十章 长篇：天盟之子（10） 文/朱衣点头 1 萧阳陪妈妈聊了一会，突然说带妹妹出去。 “好久没见心月，想带她出去吃夜宵，好好聊聊天。”萧阳笑着看妈妈，“您也不希望我们兄妹太疏远，对吧。” “晚上女孩子出去多不安全。”杨裕萍说，“家里不能聊？晚上别走了，住在家。” “有我在，您放心，不会有事。”萧阳笑了笑，“万一爸等会回来，又争吵起来怎么办？您希望我们父子闹矛盾。” “什么闹矛盾？都是你的问题，就不能与你爸好好说话？”杨裕萍生气看着儿子。 “好，都是我的错。”萧阳笑，“下次做好心理准备再回来与爸好好聊。” 萧阳拉妹妹往门口走，打开门回头看坐在沙发还在生气的妈妈，“如果太晚，我让心月住我那，爸回来就告诉他心月在学校没回来。” 杨裕萍本在生闷气，听到这话，马上抬头看他们，“别在外面待太久，早点带你妹回去。” “知道了。”萧阳答应一声，然后带上门。 “带我出来干什么？有事？”萧心月问，“小夜呢？” “他在车里。”萧阳说，“小光失踪两天，一直联系不上，小夜心情不好，所以把你叫出来陪陪他。” “夏侯光失踪？”萧心月惊道，“出了什么事？” “别担心，他能出什么事？”萧阳说，“先回北区，车上告诉你。” 上车后，萧心月听了详细情况，马上说，“这次回来，无论如何一定劝他用手机。” 2 路上，小夜突然拿出铜铃，隐隐感觉在震动。 “哥哥回来了。”小夜开心的说。等震动消失，弹一下回应，“距离不远，应该在家。” “早说了，不用担心他。”萧阳笑。 “在这里，哥哥是唯一亲人。”小夜说，“只有哥哥在身边才安心。” “我们也是你亲人。”萧心月搂着他，“别忘了，我是你姐姐。” 萧阳把车开到北区酒吧门口停下，萧心月下车发现哥哥摩托停在车旁边。 “我先走了，看谁先到。”小夜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为什么换骑摩托？”萧心月坐到哥哥身后。 “车被人装了跟踪器。”萧阳说，“为了不让她怀疑，暂时没取掉。” “佩庭姐？”萧心月问。 “除了她，还有谁这么无聊？”萧阳笑，“坐稳了，我倒想看看小夜现在速度如何。” 到了住处，萧阳与萧心月刚进屋，见小夜正边喘气边抱着哥哥说话。 “已经找到父亲。”夏侯光看着他俩，脸上露出很难见到的笑容。 “真的？”萧阳与妹妹几乎同时开口。 夏侯光点点头，等几个人坐下，把情况说了一遍，然后说，“我只待一两天，去戴江浩家取了东西就走。” “我跟你一起去。”小夜说。 “外面太乱，怕有危险，你留下。”夏侯光说，“等见到父母与妹妹，再回来接你。” “听你哥的。”萧阳看小夜，“留在这里相对安全一些。” “哥，明天弄部手机。”萧心月对哥哥说完再看夏侯光，“你离开这两天，小夜一直很担心。海边太远，铜铃不起作用，带着手机方便小夜与你联系。” 3 在萧心月与小夜的坚持下，夏侯光同意带上手机。 “找到父母，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萧阳问，“是跟父母走，还是回部落？或者回这里？” “出来唯一目的就是找父母，其他事没想过。”夏侯光说，“肯定跟父母走，与他们一起生活。” “外面社会与部落不同，生活方式也完全不同。”萧阳说，“想留下来，未来的路还很长。” “我会仔细考虑。”夏侯光说，“见到父母，也会征询他们意见。” “我个人是希望你把父母与妹妹一起带回来。”萧阳说，“在这里，我会尽力保证让他们平静幸福不受打扰的生活。”停了停又说，“我希望你能一直相信我。” “我相信你。”夏侯光看着他，“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那就好。”萧阳站起来，“我得把心月送回去。” “你不是告诉妈，晚上住你这里？”萧心月问，“怎么又送我回去？” “你希望妈问你我住在哪？”萧阳笑。 萧阳把妹妹送到楼下，叮嘱几句，马上开车去南区。到了南区，在一家夜总会门口停住。苗志凡站在旁边，萧阳下车把手提包递给他。 “小光回来了。”萧阳说，“他找到了仁叔。” “上我车。”苗志凡说，“换个地方聊。” 4 第二天中午，萧阳大摇大摆来水上花四楼找费四。费四挥手让带他进来的男子出去，然后问，“萧老弟想好了？” “晚上我带人去戴江浩家，你带几个人在他家院外。”萧阳说，“得手后我会在二楼房间放一枪，听到枪声你带人进去。戴江浩一死，他手下人必慌，你及时赶到不仅能稳住他们，还能借办丧事与报仇之口，名正言顺的接管他所有一切包括房子。” “萧老弟果然爽快，不拖泥带水。”费四说，“还有一件事麻烦老弟。” “请说。” “那房子原本是孔茂祥的，盛传他消失前藏了一大笔财物，但没人知道藏在哪。戴老大之所以占据房子，就是为了这个，你问问他有没有找到。”费四说，“我相信你有办法让他说实话。” “没问题。”萧阳说，“别忘了，以后北区生意一人一半，包括这笔财物。” “放心，我费四说到做到。”费四拍拍他肩膀。 “还有，不许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萧阳转身走，到门边回头，“这两点是合作前提，一旦违背，我会让你与戴江浩一样下场。” 萧阳把车停在水上花门口没动，慢慢闲逛，没多久走进附近一个小区。不一会，骑着摩托出来。回到住处，刚进屋，手机响起来。 萧阳看眼来电，对夏侯光与小夜做个手势，让他们别说话。 5 “萧阳，你太过分了。”那边传来顾佩庭怒声。 “大小姐，又是什么事惹你生气？”萧阳笑着坐下来。 “你居然带心月去北区酒吧，把心月送回家又跑到南区夜总会。”顾佩庭怒气冲冲，“那么大的北区不够你玩？你是打算玩遍全市？自己乱玩就算了，为什么带上心月？现在才中午就跑到水上花，玩上瘾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萧阳依旧笑嘻嘻。 “刚打电话给伯母，伯母告诉我的。” “不是问这个。”萧阳说，“我妈怎么知道我带心月是到北区酒吧？又怎么知道我随后去了南区夜总会？更神奇的是她怎么知道我现在在水上花。” 顾佩庭即气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追查我行踪？”萧阳笑着说，“不会上次开走我车，放了追踪器在车上吧。” 顾佩庭依旧沉默。 “看来我要找人好好查下我的车。” “你自己堕落我不管，别带上心月。”顾佩庭生气挂断电话。 “终于可以把那玩意卸掉了。”萧阳冲他俩一笑，“小光，晚上取了东西就走，其他事不用管。” “我呢？”小夜问，“我干什么？” “我看住戴江浩，你看住费四。”萧阳说，“别靠太近，不能让他们发现。等他们进了二楼房间就可以现身。” “没让苗志凡参加？”夏侯光问。 “他当然会去。”萧阳笑，“不过他要办的是另外一件事。” 6 顾佩庭晚上回到家刚打开灯，见客厅坐着一个戴面具的男子。 “你是谁？”顾佩庭惊叫，“想干什么？” “别紧张，送点东西给你。”苗志凡把手提包递给她。 顾佩庭犹豫会，走过去拿起手提包打开，里面一堆照片以及文件资料，越看越惊。 “把这些放在安全地方，然后跟我走。” “跟你走？”顾佩庭抬头看他。 “带你看一场大戏。”苗志凡笑。 此刻，带着面具的萧阳正站在戴江浩面前，两人看着茶几上的手机。 “我们合作，你帮我干掉戴江浩，北区生意一人一半。”手机传来费四声音，“北区是我一手打下来的，他却独享一切。他不死，兄弟们只会听他的。” 戴江浩沉默片刻，再抬头看他，“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不用相信。”萧阳说，“等会就知道。” “为什么告诉我？”戴江浩盯着他。 “一个敢杀结拜大哥的人，不值得合作。”萧阳说，“我要与你合作，条件一样。” 戴江浩沉思很久，慢慢站起来，“我下楼一趟，你等我。” “费四杀你之心应该很久，你的人可能会有被他收买的，安排人千万注意。”萧阳说，“我在楼顶等你。”身影一闪，穿窗户消失不见。 没多久，戴江浩上了楼顶，慢慢走到萧阳身后。 “收了所有人手机，不许任何人单独行动，没有人能联系老四。”戴江浩说，“不过，别杀老四，毕竟一起二十多年，我只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杀不杀他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萧阳转身看他，“我需要的是北区一半生意。” 第十一章 长篇：天盟之子（11） 文/朱衣点头 1 费四带六个人待在院外，听见枪响，冲进院里。门口只站着两个人，见到费四马上喊声四爷。 “我刚过来，怎么听到枪声？”费四问，“出了什么事？” “不清楚，其他兄弟上去了。”两人回答。 “随我上楼。”费四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戴江浩坐在沙发，二十多人站在旁边，费四刚进来，二十多人四散围住他。小夜与带着面具的萧阳瞬间出现在戴江浩身边。 费四看着他们，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即难听又恐怖。 “早猜到你不会与我合作。”费四停住笑，盯着萧阳。 “老四，为何这么做？”戴江浩冷冷看着他。 “你老了，没了雄心，早该退位让我。”费四说，“这些年一直是我打理生意，你却坐享其成。” “兄弟五人只剩我俩，你要什么都可以给你。”戴江浩说，“只要你开口，就算要全部生意也一样。” “我不需要别人给，该我的我会自己拿。”费四说，“只要你还在，你永远是老大，弟兄们只会听你的。” “你似乎忘了现在的局面。”萧阳冷冷道，“我随时可以要你命。” “哈哈哈。”费四再次发出难听的笑声，突然把外衣一脱，屋里传来一片叫声，所有人包括萧阳与小夜全倒下。 脱掉外衣的费四，里面穿着一件奇特皮衣，上面数不清的小孔。 2 费四慢慢走到倒在沙发的戴江浩面前，看看他再看看一旁萧阳与小夜。 “这是一个奇人帮我特制的皮衣，可以同时发出数千小针。”费四看着萧阳，“别小看这些小针，每根都有剧毒，所以你与不与我合作已经不重要，重要是你与戴江浩死在一起。” “你要让别人误认为我与戴老大交手时同归于尽？” “你很聪明，有恐怖身手，但太自负，过于自负难免轻敌。”费四说，“当然，这要感谢你师傅，八年前见到他那恐怖身手，一直在寻找能对付他的办法。” 费四捡起地上外衣慢慢穿上，看眼地上跟来的六个人。 “我很想救你们，可惜没有解药。”费四再没看任何人，慢慢往外走。 此时，院外一颗大树上，顾佩庭与戴着面具的苗志凡待在上面。 “惨叫声出现，双方应该开始火并。”苗志凡说。 “你到底什么人？”顾佩庭问，“怎么知道他们的事？” “你见过天盟之子，我是他的人。” “夏侯光？”顾佩庭惊讶问，“他人呢？” “找到了父亲，已经离开了。”苗志凡说，“我带你下去。” 苗志凡抱她刚下树，远处有警车鸣笛声，越来越近。 “剩下的事交给你。”苗志凡转身要走，顾佩庭喊住他。 “能不能请你帮个忙？”顾佩庭说，“我有个朋友叫萧阳，是企业家萧子杰的儿子。你的本事查他住在哪，平时都在干什么应该很容易。如果可以的话，用你的身手吓吓他，让他离开北区。” “不好意思，我们有原则，不动任何普通人。”苗志凡笑，“恕不能帮忙。”说完人已不见。 3 苗志凡回到住处，坐在一楼等他们回来。突然，身影一闪，夏侯光站在面前，背上背着萧阳，怀中抱着小夜。两个人似在昏睡，面色发黑，隐隐看到衣服上有黑色血迹。 “怎么回事？”苗志凡惊得站起来。 “抱着小夜，跟我上楼。”夏侯光把小夜递给他，放下萧阳抱在怀中，匆匆上二楼。 夏侯光进二楼房间，把萧阳放到床上，马上翻出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 苗志凡把小夜放在萧阳身边，看着夏侯光倒出药丸分别喂入两人嘴里。 “到底怎么回事？”苗志凡急着问，“他俩被谁所伤？要不要紧？” “不知道。”夏侯光开始脱小夜衣服，“从暗道出来，听到二楼有呻吟声，上来一看，二十多人倒在地上，全中了毒针。” 小夜被脱光后，身上露出五六处极小的小孔，流着黑血。苗志凡赶紧把萧阳脱光，见他身上小孔更多，超过二十处。 夏侯光仔细看完两人身上伤口，转身把箱子拿到床上。 “得尽快把毒针取出来。”夏侯光拿出一个瓶子，在两人身上每处伤口倒一滴。又拿出一个小刀与一个镊子，回头看苗志凡，“你能去附近医院弄点药与包扎的东西吗？我要割开伤口才能取出针，暂时毒起到麻醉作用，但醒来会很痛。另外，毒血流完会呈现正常血色，要及时止血。” “好，我马上去。”苗志凡说完直接穿窗而出。 4 半小时后，苗志凡背着大袋子回来。夏侯光还在给萧阳取针，床头柜放了不少小针。苗志凡把袋子放在一旁，低头看小针。 “别碰，有毒。”夏侯光拿小刀轻轻切开萧阳伤口，另只手拿着镊子伸进去。 苗志凡过来看小夜，身上几处伤口全部变大，嘴角、身上与床上都有暗黑色血，很多已经凝固。再看萧阳，更是恐怖，几乎成了黑血人。 “什么时候能醒？”苗志凡问，“有没有生命危险？” “现在不清楚。”夏侯光说，“幸亏两人体质远超普通人，没伤透骨头，希望简神医的药丸能起作用。” 夏侯光把萧阳身上针全取完，没急着包扎，也没上药，站在一旁看着伤口。 “现在怎么办？”苗志凡问。 “等。”夏侯光说，“等伤口血色恢复正常。” “如果不能……”苗志凡没说下去。 “简神医研制了多种药丸，这种能解百毒。”夏侯光说，“小夜伤得较轻，而且自小在部落长大，体质比萧阳强，我现在担心的是萧阳能不能挺过来。”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站在床边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小夜伤口慢慢流出正常血色，但萧阳依旧没任何变化。 夏侯光再次给萧阳喂了一颗药丸。 5 “我去趟戴江浩家。”苗志凡说，“看看出了什么事。” “走时门口来了不少警车，如果我晚一点出来就被他们发现。”夏侯光说，“现在他家肯定不少警察，去了也没用。” “没关系，我尽量躲开他们。”苗志凡说，“很快就回来。” 院外停着两辆警车，没见到人。苗志凡跳上大树朝里看，院内留有几个警察在现场警戒。树上看不清二楼情况，于是冒险躲开警察到了楼顶，再从楼顶到二楼窗户看里面，地上除了血迹，以及两个警察在四处查勘，没有任何人。 苗志凡出来后，想到顾佩庭，找到她或许能知道一些情况。 顾佩庭是被警车送到小区门口。 “真不需要陪你进去？”凌浩升站在车边问。 “没事。”顾佩庭说，“又不是没见过血。” “那好，早点休息。”凌浩升说，“有情况再联系你。” 顾佩庭转身慢慢往小区走，刚到楼底暗处，戴着面具的苗志凡站在面前。 “对不住了。”苗志凡说完身影一闪，抱着她瞬间离开小区。到了偏僻处才放下她，“你爸妈在家，只好把你带到这里。” 顾佩庭看着他没说话。 “我走后，发生了什么事？”苗志凡问。 “市局的人来后，我跟他们一起进去，发现所有人都昏倒在二楼。”顾佩庭说，“太恐怖了，每个人身上至少中了几十根毒针。” “戴江浩与费四也中了毒针？” “戴江浩倒在地上，但费四不在。”顾佩庭说，“他带来的六个人同样倒在地上，唯一不见的只有他。” 6 “难道是费四？”苗志凡低头沉思，“但怎么可能？” “我把情况说了后，警方初步推断可能是费四下得手。”顾佩庭说，“但又无法解释他是怎么做到的，二十多个人，而且有枪，如何让他们几乎同时中那么多毒针？” “那些中毒针的人怎样了？”苗志凡突然问，“有救吗？” “全部送到了医院。”顾佩庭说，“我是跟车回到市局做笔录，不清楚他们的情况。” “帮我一个忙，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苗志凡说，“如果有救，弄清楚医生是采用什么方式急救的。” “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我的人也中了毒针，而且生命垂危。”苗志凡说。 “你的人？”顾佩庭惊道，“谁？小夜吗？” “是。”苗志凡说，“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我马上打电话问他们在哪家医院。”顾佩庭掏出手机打给凌浩升。打完看着苗志凡无奈摇摇头，“不用去了，医院已宣布所有人全部死亡。” 苗志凡呆住。他担心的是萧阳，小夜已渐渐转好，但萧阳几个小时没有任何转好的迹象。 “能带我去看看小夜吗？”顾佩庭说，“我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苗志凡说，“好了，我得赶紧回去，看有没有其他办法救他。” 苗志凡把她送回小区，顾佩庭还没来得及问他小夜为何中毒针，他已消失不见。 第十二章 长篇：天盟之子（12） 文/朱衣点头 1 苗志凡刚进房间，夏侯光对他说，“回来正好，帮我把萧阳扶起来。” 苗志凡扶起萧阳，夏侯光坐到床上，双手抵住他后背。不一会，所有伤口慢慢流出黑血。嘴角也开始流出黑血，突然哇一声喷出一大口。 苗志凡看着伤口，心里暗自说，这样下去不被毒死，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直到萧阳第二次喷出一大口血，夏侯光才慢慢放下双手。下床看了看伤口，让苗志凡扶他躺下，再次拿出一颗药丸放进他嘴里。 小夜睡在一旁已盖上被子，脸色好了很多。苗志凡掀开被子看小夜，见他已穿上衣服。 “小夜已经包扎好，没事了。”夏侯光从袋子里拿东西开始给萧阳止血包扎。 “那就好。”苗志凡盖上被子，把出去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会是费四？”夏侯光问，“他有这样的身手？” “我也不相信是他，但现场只有他一个人不见。”苗志凡说，“除此外，实在想不出是谁。” “等他俩醒了自然知道详情。”夏侯光说，“你先去休息，这里有我。” “没关系，我陪你。”苗志凡说，“他俩没醒我也睡不着。” 早晨，小夜终于清醒。但萧阳依旧昏迷，而且脸色极其苍白。 “从脸色与伤口看，毒已解。”夏侯光掀开被子把萧阳所有伤口绷带依次取下，清理后重新上药包扎再盖上被子，“但失血过多，如果不能及时补充新血，只怕有危险。” “交给我，我来处理。”苗志凡说，“相信我，一定会救活他。” 2 顾佩庭早晨去报社把苗志凡给她的资料与照片备份后，再把原件送到市局。让她惊讶的是费四根本没躲，昨晚就已经被拘押。 凌浩升送她出来时，问她是不是有事隐瞒。 “我能隐瞒什么？”顾佩庭说，“作为记者，调查这些事很正常。” “算了，不问了。”凌浩升笑，“你的身份，又不能把你关起来审问，什么时候想告诉我，记得联系。” 回到报社，顾佩庭想起小夜受毒针所伤的事，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危险。不禁想，难道他昨晚也在现场？如果他在现场，就知道事情真相。 突然想起萧心月，她肯定能联系小夜。于是打电话把小夜受伤的事告诉萧心月，让她联系小夜，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是不是脱离了危险。 萧心月先是打哥哥手机，但关机，于是打给小夜。她打来时，小夜的精神好了很多，正在跟哥哥讲昨晚的事。 “我们根本没想到他有那样一件皮衣，如果提前知道，是能躲开的。”小夜躺在床上看着哥哥，声音很虚弱，“萧阳哥在发现情况不对的那一瞬间挡到我身前，可惜来不及，我还是中了好几个，他中得更多，所以受伤比我重。” 这时，一旁的手机响起来。夏侯光拿过来递给他，小夜看了一眼，“是心月姐。” 由于萧阳受重伤被苗志凡带走，目前情况不明，所以面对萧心月的电话，两人不禁犹豫要不要接。 3 “哥，你接，就说我有事出门把手机放在家。”小夜说，“我的声音不对，心月姐听了肯定怀疑我出了事。” 小夜按了接听键马上递给他。 “小夜，是你吗？”萧心月的声音很急。 “不是小夜，是我。”夏侯光说。 “小夜呢？”萧心月问，“佩庭姐说小夜受了重伤，是不是真的？” 夏侯光迟疑片刻，轻声说，“是受了点伤，现在没事了，不用担心。” “那你把手机给他，我要听他说话。” 夏侯光把手机递回给弟弟。 “心月姐，我没事。”小夜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很有精神，“一点小伤而已，现在已经能蹦能跳。” “那就好。”萧心月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佩庭姐说你中了剧毒，吓死我了。” “忘了我哥是谁？”小夜笑了笑，“这点伤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我哥呢？”萧心月问，“他手机为什么关机？” 小夜稍稍迟疑一下，“他有事出门了，也许手机没电了吧。” “把手机给你哥，我要听他说。” 小夜只好把手机再递给哥哥。 “夏侯光，你老实告诉我，我哥在哪？”萧心月语气很认真，“难道他也受了伤？” “是的，他的确受了伤。”夏侯光声音很轻，同时带有歉意，“由于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 4 萧心月在学校没来得及请假就跑过来，不停埋怨夏侯光怎么把哥哥交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他是我父亲徒弟，不是外人。”夏侯光说，“何况我没别的选择，只能交给他。如果留在这里，你哥因失血过多更危险。” “那你知道他电话吗？知道他住哪里吗？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萧心月不停追问，“就算他是你父亲徒弟，你能确保他的人品吗？什么都不知道就交给他，万一我哥出事了怎么办？为什么不联系我？我可以送我哥去医院。” 夏侯光第一次见萧心月对自己发脾气，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能一脸歉意看着她。 “心月姐，别生气了。”小夜躺在床上想起来，“都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萧阳哥。” “别动，躺下。”萧心月过去按住他，“与你无关，是你哥的问题，空有一身本事，没有一点心机，三岁小孩都比他成熟。” “别担心，会没事的。”夏侯光走过来安慰她，“苗大哥值得信任，我们要相信他。” 萧心月鼻子重重哼一声，没理他。 中午，萧心月打电话回学校请假，留在这里等哥哥消息。整整一天，萧心月只与小夜说话，无论夏侯光跟她说什么，始终不搭理。 晚上外面漆黑一片，萧心月很早就进了旁边房间休息。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脑子里想得全是哥哥。坐起来靠着床头沉思，犹豫要不要打电话把事情告诉妈妈。 毕竟这不是小事，一旦哥哥真有意外怎么办？到时如何向爸爸妈妈交代？ 5 正在挣扎犹豫，顾佩庭打来电话。 其实白天顾佩庭就打来两次电话，一方面询问小夜情况，一方面求她带自己去看看小夜。对于这个请求，萧心月当然都是找理由拒绝。 不过顾佩庭并不死心，所以晚上打来第三次。 白天与夜晚给一个人的情感会带来巨大差异，特别此刻萧心月正孤单无助，而顾佩庭就像亲人。于是与她聊着聊着突然声音哽咽。 “怎么啦？”顾佩庭急着问，“你哭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哥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萧心月忍不住哭出来，“而且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样。佩庭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顾佩庭大吃一惊，马上稳定情绪安慰她，“别害怕，你在哪？学校还是在家？” “请假了，在我哥住的地方。”萧心月说，“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在这里等他的消息。” “告诉我地址，我过去陪你。”顾佩庭说，“有我在，别担心，我会帮你找到你哥哥。” “你来北区，我让夏侯光接你。”萧心月没别的选择，只能求助顾佩庭。比起哥哥性命，其他事根本不重要。 夏侯光正给小夜换伤口药，萧心月推门进来。 “你能去北区接下佩庭姐吗？”萧心月眼眶湿润，“她过来看我。” “好的，给小夜换完药马上去。”夏侯光没问原因直接答应。这是她发完脾气后第一次主动与夏侯光说话，对于夏侯光来说，这就足够。 6 夏侯光走后，萧心月待在房间陪小夜。等夏侯光把顾佩庭带来，萧心月拉她去自己睡觉房间，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顾佩庭简直无法相信。但此刻已顾不上其他事，重要是要知道萧阳目前在哪，是不是脱离了危险。 两人回到小夜房间，顾佩庭仔细询问苗志凡这个人，可惜小夜与夏侯光对他了解极少。 “听萧阳哥说过，苗大哥住在南区。”小夜说，“具体住在哪不清楚，只有萧阳哥对他很了解。” “你哥手机呢？”顾佩庭看萧心月，“或许他手机里有苗志凡的电话。” 萧心月看向夏侯光。 “苗大哥一起带走了。”夏侯光不敢看萧心月，怕她生气发脾气。 “唯一办法就是我俩去南区，一家一家医院找。”顾佩庭拉着萧心月出门下楼，“进来时看到摩托在门口，我带你。” “要不要告诉我爸妈？”萧心月边走边问。 “暂时别告诉他们。”顾佩庭说，“等找到你哥后再说。” 两个人一晚上找遍了南区所有医院，但没有任何消息。天亮后，两人极其疲惫实在熬不住，在南区宾馆开间房，倒头就睡。直到傍晚天快黑时，两人才醒来。 就在她俩醒来的时候，萧阳终于清醒。当萧阳视线慢慢清晰，看到了苗志凡的笑脸。 “终于醒了。”苗志凡身边传来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