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的妻子出墙记》 001大春迎娶凤仙 关上浴室的门,凤仙褪下身上所有的衣服,她如凝脂一样光洁的肌肤顿时暴露在明亮的镜子里,镜子里是一张散发出青春气息的嫩脸,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如星月似的双眉,性感而微微翘起的嘴唇,高巧的鼻子白玉一样的脖子,还有高高耸立在胸前充满弹性的山峰,山峰下结实匀称的大腿,两腿交叉间的萋萋芳草,这些看得凤仙自己都不免心动起来。 一想到今晚这光洁的皮肤和饱满富有弹性的双乳,就会被一个傻子所享有,凤仙的心里就直起鸡皮疙瘩。 凤仙闭上眼睛,让热水缓缓地抚摸全身,她得把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不管怎么说,她今晚要做新娘。别人做新娘是一生最大的幸福,她做新娘却是一生最大的不幸。 穿好衣服,画好妆后,就见母亲走进凤仙的闺房。 凤仙啊,妈对不起你,妈让你爱委曲了。 妈妈,这不是一般的委曲,这是一辈子的委曲。 说到委曲,凤仙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妈妈忙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可此刻的眼泪像春汛的河水,已经泛滥成灾了。 妈也知道你以后要受一辈子苦。可我们家的这两栋楼房,还有你两个哥哥的婚事,哪一样不是靠你婆家出的钱。总不能得了人家那些钱就反悔呀! 妈妈是拿我来作商品换钱,换两栋楼房和两个嫂子。 儿啊,再说你当初是答应了李家那小子的,不然妈妈也不会逼你呀。凤仙妈也不住地擦拭眼角的泪水。 是的,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李大春那小子呢?我又不瞎、不聋、不哑,为什么要睁着眼睛往火坑里跳呢?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娶亲的喜车马上就要来了。 娘俩正说着,就听外面锣鼓喧天,乐声悠扬,其间还夹杂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这是李大春来登门娶亲了。 凤仙慌忙抓住妈妈的手,母亲也抓住她的手,十指连心。二十个指头紧紧地攥在一起。 一群青年男女簇拥着大春从几辆喜车下来了,后面跟着一阵杂七杂八的鞭炮响声。在锁啦和锣鼓的喜庆声中,迎新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凤仙的家门口。 只见这大春熊样,实在不敢恭维。尽管他也是西装革履,浑身上下也装扮一新,可走起路来一歪一斜,两只脚好像一长一短,似乎两脚从没站稳过,而且走路的时候,右手总是不自觉地伸到背后去,就像拉一个很重的拖箱一样。人们再从大春歪斜的嘴角和那两眼呆滞的目光,一看上去就知道大春是一个傻子,一个货真价实的呆货。 大春一进凤仙屋,就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们,那些好事的小青年一个个拦着大春要香烟要喜糖。这可难为了本来就表意不清的傻大春,好在帮忙娶亲的几个年轻人给解了围,这边几条上等的好烟和喜糖扔出去,暂时把那些小伙子和大姑娘们的嘴给堵住了。那边的大春才抽空被伴郎领着直奔美玉家。 由于双方的父母心知肚明,新郎大春到凤仙家娶亲也就少了不少礼套。大春随娶亲的一哨人马在凤仙家稍稍坐定歇息后,凤仙家的大厅里就开始张罗着大摆宴席,款待新郎和他的随从们。 随后,大春就牵着凤仙的一双玉手,一瘸一拐地朝停在公路上的喜车走去。在路上,凤仙的步履轻盈和大春的蹒跚踉踉跄跄形成强大的反差。人们不禁要问:凤仙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为啥要嫁给一个痴不痴呆不呆的傻子呢?这不是明摆着把一个姑娘往火坑里推吗? 002傻子的老爸与新娘凤仙 大春家的三层楼房被浓浓的喜庆气氛所笼罩,人们走马灯似的在房子里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着欢乐和祥和。他们在酒桌上海吃海喝神侃,兴奋地就像过年过节一样。大春的爸爸李三木和妻子常天芝则被一些捉弄新郎父母的人打扮成了古代的夫妇俩,李三木的头上还戴了一顶又尖又长的纸红帽,红帽上歪歪斜斜地写着“水货新郎”,他的脸上有人用毛笔随便画了一个大花脸。他的妻子常天芝头发上挂了一串小小的红气球,脖子上挂了一个小醋瓶。 那些好事者,簇拥着李三木夫妻来到离他家不远的迎亲路上,等待着一对新人的到来。 时值五月,初夏的太阳似乎格外的火辣,不一会,李三木被油彩涂画的脸上,热汗混合着油彩在脸上四溢地流淌。 常天芝看人们对自己丈夫的捉弄,不但不感到气恼,反觉得很开心。因为今天是他儿子大春的大喜日子。为了儿子能顺顺利利地成亲,别人对他俩的任何一点夸张的做法她都不在意,她倒是在意的是自己傻里傻气的儿子今晚的新婚之夜该怎样度过。 昨晚,待家里的来吃喜酒的客人都睡安稳了之后,常天芝走进三楼那个布置得富丽堂皇的新房。她来是给她的傻气儿子上课的,上课的内容无非是告诉二狗在结婚的当天晚上怎样和新媳妇凤仙上床。 大春傻乎乎地问:妈妈,你―――来―――作―――什么? 我的乖儿子,听妈妈的话,我来告诉你怎样和新娘圆房的。 常天芝走到儿子身旁,凑着儿子的耳朵,小声地告诉了他新婚之夜晚上该做的事儿。 婚车来了,婚车来了!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人们吵吵闹闹的攘攘把常天芝从沉思中唤回来。 就见好几辆贴着大红喜字的小车,开过来了,待一队小车开到新郎家迎新的队伍旁,前面的小车停下了。随后新郎牵着新娘的手走下车,后面的摄像机也紧随着一对新人拍摄。此时乐队和腰鼓队也开始了他们投入的工作,其间噼里啪啦的鞭炮在四处飞舞。此种热闹非凡的场面让在场的人们不住地唏嘘感叹,啧啧!还是李家有钱,这些只有电视里面才出现的场面,李家居然也花的起大钱请摄像的。 人们在啧啧赞叹过后,一起把目光投向新娘。被傻子牵着手的新娘凤仙,一袭白色的长婚纱裹着她性感苗条的身材,显示出一种特有的高贵和幽雅,尤其是那一张精致嫩脸衬着一对妩媚动情的眼睛,令人无不为这种逼人的青春气息所折服。这凤仙哪里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分明是从云端里走下来的梦幻美女。 人群中有人在大喊:“水货新郎”快来抱新娘吧,这回不抱白不抱,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李三木被一群毛头小伙子推搡着走到凤仙面前,他的目光在新娘凤仙身上停留了几秒钟,人却没有动。只见凤仙羞红的面颊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三月的桃花一样美,动情的双眸此刻正风情万种的注视着自己。 李三木迟疑了一下,耐不住众人的怂恿,弯下腰抱起了自己的儿媳妇,健步朝自己的家中走去,儿子大春则紧随其后。 李三木与凤仙的距离是这样的近,近的能感受到她嘴里呼出的香气扫过他的脸上,不觉间脸上微微发热起来。此刻他感到自己的身上,有一种原始的野性的东西在复活,他尽量压抑着这种原始的冲动,因为抱在怀里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媳妇。 四十二岁的三木不愧为力大的男人,他抱着凤仙走了两三百米,气不喘,腰不酸。他倒是觉得自己抱在怀里的就是一块光洁无无暇的美玉,稍有不慎,这美玉就会玉石俱焚。 003 一对新人入洞房 一拜天地!大春被伴郎强行地按下了头,算是点了一下。 二拜高堂!伴郎又将大春的身子扭过去面对满脸堆笑的三木夫妻。 夫妻对拜!也许大春觉得这仪式太不好玩了,遂转身离开,又被伴郎强行地拉住,勉强地和凤仙拜了一下。 新人进洞房! 一对新人手挽着手步入了装饰豪华的三楼的洞房,此时门外又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间或还夹杂着乐队奏乐的声音和腰鼓队猛如雨点的锣鼓声。 二楼的新房内挤满了前来闹洞房的人们,尤其年轻人居多。这也难怪,年轻人喜欢热闹。本来嘛,一对新人成婚怎么能缺少热闹的场面呢? 如果新郎是一个正常的年轻人,这洞房还可以大张旗鼓地闹,可以天翻地覆地闹。可人家新郎是一个个傻乎乎的智障人,他的智商只有二三岁小孩的样子,这洞房还怎么能闹得下去。与其说闹洞房,倒不如说大伙是看大春在新娘面前如何出丑。 大春,这姑娘是你什么人? 我―――的――――人――― 你认得她吗、 我---不认识---她。 那你和她亲一个嘴吧。 我……不……晓得……亲嘴…… 哈哈哈哈,你大春哥好听话好规矩呀! 凤仙看到人家这样在调戏大春,只能低着头默不作声。忍着吧,这还只是开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哩。凤仙的内心如刀子在划过。 大春,你晓不晓得和她睡觉呢? 啊―――我―――要―――睡觉。 当这最不想听的两句对话说出口时,凤仙的头垂得更低了。在新房彩灯的映照下,凤仙一张灿若桃花的粉脸上有一丝不易觉察的表情。 这时新郎的母亲常天芝走进了新房。 好了,新郎新娘今天辛苦了,要休息了,今天的洞房就闹到这里吧。大伙明天再来玩吧!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钟了,大伙打着哈欠都回家去了。他们边走边议论纷纷,一个个都叹息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房里只剩下凤仙和大春,还有桌上一对霍霍燃烧的红蜡烛。大春此时已是鼾声如雷,斜靠在床沿上。凤仙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的鞋子脱了,将他笨猪一样的身子拉到床上,掩上一床被子,自己合衣靠在床的另一头。 桌上的红蜡烛还在一个劲的燃烧,全然不知此时凤仙的心情。那红蜡烛流出来的泪与凤仙眼角的泪相互映衬,共同点缀这个寂寞的夜晚。 凤仙靠在床沿,怎么也难以入眠。 要是大春此时醒来,朝她扑过来,她也要豁出去,不管怎么样,今天不能让傻大春沾染她的女儿身。她想,大春那熊样子,说不定还没到我跟前,我就把她推倒在地上了。 凤仙瞟一眼正在熟睡的大春,他睡得如死猪一般沉,不知道是不是在酒桌上被人家灌醉的缘故,大春恐怕一时半回难以醒过来的。 其实凤仙现在轻生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可她现在还暂时不想死,她觉得自己还没有活够。她倒是很赞同高中语文课本上作家史铁生说的一句话: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一楼的大厅内,家里的客人都已经入睡了,大厅里显得相当安静,整个三层楼也静得能听到客人们打鼾的声音。只有李三木和常天芝还没有入睡。他们怎么睡的着觉。此刻,他们最想知道的是洞房内的情形。李三木朝妻子努努嘴,示意她到二楼的新房外去探听个虚实。 004 新婚之夜的泪水 常天芝轻手轻脚地走上三楼,将耳朵贴在新房的门上,仔细地倾听房内的动静。她知道这样做是极不雅的行为,谁叫自己的儿子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呢? 她听了一会,发现里面有一点动静,有人在说话,还夹杂着窸窸窣窣的响声。有戏,看样子,昨晚对儿子的耳提面命起作用了,想到这里,她乐滋滋地离开了儿子的新房。 夜已经很深了,新房内,凤仙木然地坐在床的一头,她打量着装饰豪华的新房,看着房里一应俱全的新式家具,两眼茫然地注视着洁白如洗的墙壁。眼前的一切,仿佛梦幻一般,几个小时之前,她还在和母亲在一起哭诉自己的不幸,现在一下子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她今后将要在这里,开始她人生的下半辈子生活。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后半生会交付给一个傻子。想到这里,那不争气的眼泪又来了。 唉。这就是命。凤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走到窗前,将窗帘轻轻地拉下。桔红色的彩灯如碎银一样泻满整个房间,可惜房间里的凤仙却无心去领略这样浪漫的情调。 此时大春已经醒过来,他掀掉身上的被子,起床后就木然地站在新房的一角,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等待着家长或老师的处置。他穿着的那套藏青色的西服,已被他刚才的酣睡弄得有点变形,脖子上的领带已经被折磨得有点歪斜,他却不知道如何整理一下。 许是大春记起了进洞房前母亲再一次叮嘱的话,他看着美艳如花的娇妻,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磨蹭了好半天,走到新娘凤仙的面前。 大春两眼直直望着貌美如花的凤仙,嘴上砸吧着,像要有什么话说。 姐姐―――我们――― 凤仙一惊,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警觉地直起身,她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是祸躲不脱,躲脱不是祸。只见大春一歪一斜地走过来,抱住了凤仙。 凤仙用力护住自己的身子,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大春到底是一个身体残疾的人,忙乱中,凤仙用手将大春的脸抓了一把。大春一个趔趄,立刻松开了手,捂住他那张变形的脸呜呜呜地哭起来。 你再过来,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说着凤仙拿出原来准备随时轻身的一把削苹果的小刀,对准大春。 大春这回真的给吓傻了,连忙后退。大春的脸在抽搐,整个身子哆嗦不停。 不要――――不要――― 好,你只要听姐姐的话,我就不动你一根毫毛。现在,你乖乖地睡觉去。不然,我就先就先杀了你。 大春听话了缩在床的另一头,脱下了身上的西服,钻到床上的薄丝绵被子里。 凤仙立刻放下手中的小刀,并把它收好。她在为她刚才的勇气感到吃惊,原来人到了关键的时刻,一切行动可以超出自己的意识。其实大春这傻子也不值得自己去害他的命,她不过是一只替罪羊而已。 大春蜷缩在被子里,嘴里说着些话,却全然听不懂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而盖在他身上的一床薄薄的被子却在不停地抖动。 凤仙靠在床的另一头,内心一片茫然。她眼望天花板,仿佛要从那里去寻找人生的答案。 说大春傻,而自己比他还要傻,明知道大春是个傻子,为什么要嫁给他呢?这不是为自己自掘坟墓吗? 005 大春其人 小时候,大春是一个挺可爱的孩子,既聪明乖巧,又听话懂事,在读三年级之前,只要稍微用一点心,他的门门功课都非常拔尖,是那种凡有别的学校老师听课,老师就点起来提问的学生,他的家里总少不了大红的奖状。这样的孩子以后读一个普通大学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当人们看到大春从学校回来,有喜欢大春的人就拦在路上问他。 大春,你读书为了什么? 是为了以后让爸妈过好日子。 你爸妈过好日子以后呢? 我让爸妈什么也不干,就在家里享清福呀。 这孩子真乖巧,李家有这样的好儿子真是八辈子修的好福气。 就在人家为李三木家养了这个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儿子羡慕不已的时候,不想大春就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可怜小小年纪的他整日的高烧不退,有时候高烧要达到40多度,这可急坏了李三木夫妻二人。 为了治好大春的病,李三木四处求医问药。后来虽然治好了大春的高烧,可大春却变得目光呆滞,手脚残疾,而且说话口齿不清,也表意不明。人们这才知道,高烧把这孩子变傻了。 以后,再让他在学校里读书,他要么坐在教室里像一个木头人,要么就傻笑个不停。上课时,再也听不到大春对答如流的声音。遇到老师布置作业,不管是语文还是数学作业,大春始终都是在作业上写两三排字,那字恐怕只有他自己认识。 打那以后,大春开口说话从来没有超过两个句子,总是说完一句话后,就呵呵地傻笑。你再问他为啥笑,他就没词了。 这都不说,关键是学校里的学生都喜欢捉弄大春,在他身上找乐子。有班上的学生怂恿大春到女生厕所里去,他竟松松爽爽地答应,这还能让他在学校里混的下去吗? 随着年龄的增大,大春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到了整天东游西逛,有时干脆不回家。如果晚上三木不去找他回来,大春就在路边或别人家的屋檐下过夜。 一晃,大春就到了说媳妇的年纪。无论媒人怎样花言巧语地把稻草说成金条,只要人家姑娘一见大春的面,没有不吓得告退的。 在大春结婚的前一个月,李三木特地把儿子带到省城的精神病院看了一下医生,得到的答复是大春身上的所有毛病归咎于小时候高烧,再治疗起来相当困难,只能让他服一些镇静剂之类的药物。这样的药物也只能暂时让他镇定一时,却不能断根。 为了让参加大春婚礼的亲友不至于闹笑话,在结婚的前两天,大春在李三木的逼迫下,强制服下了一些镇静药。服药后的大春的确没有乱说乱动,只是面容呆板,目光空洞。可这样的镇静药不能服用一个星期,超过了一星期不但不能让大春有好转,反而加重病情,这是当时武汉大医院的医生交待过的。 没想到新婚之夜的大春经过美玉这一吓唬,病情加重了,吃任何镇静的药都没有什么用。整天地傻笑、傻哭、傻闹。 006 在南田高中 第二天一大早,大春家就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原来是凤仙的侄子和侄女来大春家送鞋箱篮的。这两个孩子一进门就大声地喊:姑姑早! 见有新媳妇娘家的客人到,李三木便在门外放了一个十万响的大鞭,意在告诉外人,新媳妇娘家来人了。 此时的凤仙刚起床,正在梳头,看见侄儿侄女来了,连忙将他们让进新房。大春早已被李三木拉进一楼的他原来曾经呆过的小屋子里去了,并将门也上了锁。免得他在媳妇娘家人面前丢脸。 还别说大春虽然患有痴呆病,但对他的父亲李三木却言听计从,这回已经在那小屋子里呆坐或睡觉去了。 你们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呀? 爹妈事先要我们到学校请了假,今天我们不上学,明天再去的。 姚甜快要高考了,要努力呀! 姑姑说的是,以后考上一个像样的大学,就可以离开这个又穷又偏的地方了。 听说姑姑原来读书成绩非常不错的。一旁的姚龙忙插嘴道。 是啊,姑姑虽然喜爱读书,可没有读书的命啊。你们到时候都是要离开这个窝死不生蛆的地方的。 说完话,凤仙把眼光投向窗外。窗外一只美丽的小鸟在枝头梳理着漂亮的花羽毛,还不时地唱出婉转悠扬的歌。 那年,凤仙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县城里一所重点中学――――南田高中,从此开始了她人生旅途的一个转折点。 读高二下学期一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后,学生们蜂拥到各自的寝室。整个女生大楼里一片喧闹,有谈着数学题的,有谈哪个男生是富二代的,有谈哪个老师上课不修边幅的。 凤仙摞着一叠资料和其他作业直往寝室里赶,她想在熄灯之前做完当天的作业和资料。 哟,这么用心啦,我们的小凤仙!室友王芳看着凤仙伏案攻读的专注神态,在一旁打趣道。 我不能和你们比,我的条件最差,只能靠读书这一条路。 哎呀,你的文化成绩不错,体育成绩也是首屈一指,以后考个某某体院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室友张琼在一旁鼓励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报告体育专业,一味地报考文化类的高校,我肯定没把握的。 那你要把你的体育老师王保段哄好,不然他若不帮你好好地复习体育技能,那你就完玩了,室友车丽也在一旁提醒。 这个自然,我的命运有百分之五十掌握在他的手里。说完凤仙又低头做自己未做完的资料。 一天早上,上完早读之后,凤仙被王保段叫到他的办公室。 姚凤仙,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你的体育技能有点下滑。 我知道,这些日子我惦记着做语数外了,所以荒废了体育技能的练习。 你看看,你的腿踢出去,是一条曲线,而不是一条直线。你要记得多忙都要花时间压腿,不然时间长了,你的腿因缺少正规的锻炼,就会慢慢老化的。 那我每天花两个小时练习压腿踢腿。 还有,你的弹跳也没有原来的高了,你要注意保持锻炼。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不间断地认真练习,凤仙逐渐在各项体育技能上找到了感觉。每项体育技能达到了王保段所要求的标准,有的还大大超过了标准。这使得凤仙对自己的体育高考更是信心满满了。 007 在王保段寝室 到了高三上学期,由于长期参加体育运动,凤仙身体也发育得格外成熟,十八岁的她简直成了一个大姑娘。尽管体育训练非常辛苦,但她认准了心中的目标,只能是义无反顾了。她坚信只要自己努力地训练,目标定会实现,她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张烫金的录取通知书。 一天晚上,晚自习下后,凤仙被王保段叫到了自己的寝室。 王老师,您找我有事? 有点事,这事蛮重要,必须单独和你谈。 那是什么事,您只管说。 凤仙一想到王保段掌握着自己一半的命运,也对自己面前这位年青的体育老师颇有点敬畏。 你知道还不到一年就要高考了,我知道你的文化考试是绰绰有余的,可是体育技能---- 我的体育技能怎么了,高二下学期不是说我的各项体育技能都达到了标准吗? 说你不懂事,就是不懂事,体育技能的考试往往是主观因素占多半。 什么主观客观,您这一说,我更加糊涂了。您就直说吧。 是这样,你到省里参加体育技能考试时,本来各项技能都过了关,可是人家主考的老师硬说你不过关,就像在奥运会上裁判给运动员打分一样,那是非常带有倾向性的。同样一个动作,他可以打70分也可以打50分。 您这一说,我就知道了,也就是说要给那些主考的老师事先打个招呼。人家才不会撡把你的分数判低,是吗? 是啊,是啊。你真聪明,一下子就开窍了。这就需要一定数量的钱去给他们那些主考教师打砣子,你懂吗? 我懂了。您说一下,大概是多少,我好跟家里回个话,让父母尽早准备准备。 这个,现在办哪一件事没有潜规则呢?这个事不好说,一百两百连条好烟都买不倒。再说那主考教师又是不一个两个。你需要有七八个项目去考,每个老师只说一千元,再请这些老师吃饭,估计---- 您不说,也知道了,大概一万元才行得通。 是这么回事,你们以前的学哥学姐也参加过体育技能高考,他们也是这些钱。直说吧,一万元是一个基本价。 那照王老师说,一万元还打不住坝。 王保段笑笑,算是默认了凤仙的说法。 可是我家到哪里弄那些钱钱?我家这几年养鱼亏了本,差人家好几万的高利贷都没有还。况且我两个哥哥至今还没有结婚,现在...... 现在,怎么样啦,现在不想读体育院校了。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儿狼。 想,想,说不想是假话。 这时王保段的一双小眼睛紧盯着凤仙那张秀美光洁的脸蛋。又从她的脸蛋移向她的隆起的胸脯。凤仙一身浅红色的套装,在王保段看来,如一个浑身发光的红球。这红球快要让他窒息。 王保段紧盯着凤仙的那双贪婪的眼光让凤仙好不自在,凤仙低下了头,一双粉嫩的脸蛋立刻红了起来。 王老师,您看,这钱能不能缓一些日子? 没想到王保段却说,别这么客气,我也不过大你八九岁,你以后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喊我段哥,或者小王的。 说着话,身子朝凤仙身边凑过去,一只手搭在凤仙的肩膀上。 凤仙赶紧扭转身,王老师,你这是要干什么,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可要出去了。 你先准备一万元再说吧,不管有没有钱,下周还是这个时间到我寝室里来找我。 008 两小无猜的岁月 凤仙回到寝室后,一脸的不高兴。这点没有躲过善于察言观色的舍友王芳。 怎么了,是不是王保段那小子欺负你了,我们的小凤仙?王芳略带戏谑地说道。 不是,是――――― 是什么,你快说呗,真是急死人。快人快语的舍友车丽不解地问道。 王老师说,我参加体育技能考试时,得交一万元打砣子给那些体育技能的主考老师。 要这么多,这不是宰人吗?一向不爱多说话的舍友张琼吃惊地张着一张小嘴,好半天才收拢。 王老师说,这是现在的潜规则。如果你不交这些钱,你的那些体育技能考试肯定不会过关。因为体育技能考试的主动权掌握在那些主考官手中。本来你的每一项技能能过关,他们说你不行,结果整个体育技能考试就会不及格。哪怕你的文化分再高,体育技能分不能上去,高考分数上一去。 这不是吭人吗?他们以为我们农村的人都是开银行的,都是大老板。王芳忿忿不平地说道。 凤仙躺下后,始终睡不着觉。王保段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你们以前的学哥学姐参加体育高考,他们打砣子也是这些钱。 一想到王保段那一只手放在凤仙柔嫩的肩上,凤仙就感到瑟瑟发抖。难道他想借我交不出那一万元的机会趁势劫色不成。 凤仙的心里此刻就像烧开了锅的水,上下扑腾。她有点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出生在贫穷落后的乡村,痛恨自己没有一个有钱的老爸,更痛恨这个处处隐藏着潜规则的现代社会。 凤仙翻了一个身,打了一个哈欠,但仍然没有睡意。那些远远近近的事情在她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地重现。 凤仙土生土长的大阳村,有三百多户村民,他们的房屋一字排开地卧在在东荆河堤的脚下,房舍的前面是棋盘式的田野,那里有村民赖以生存的农田和渔池。 包产到户以后,各家各户的农田都挨在一起。平时大人们在地里劳作,都相处得非常亲热,那些孩子们也常常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收工后,与村民一起劳作的水牛放牧任务,就责无旁贷地落在了孩子们的身上。 孩子们放牛的主要场所是东荆河岸的芦苇沼泽地,那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杂草,尤其是春三月那些遍地生长的紫云英,那更是牛们爱吃的美食。 凤仙是家中的老大,家里喂了一头水牛,农忙时节每天早晚的两次放牛成了她的必修课。刚开始胆小如鼠的她始终难以骑上牛背,她家的那条牛也欺生,总不让她靠近,只要凤仙一拢身,那牛就立刻抬起头圆睁眼睛瞪着她,这都不说,那牛还从口鼻中故意喷出一股气流,让凤仙更加感到害怕。 在这个时候,同村的少年,凤仙的同班同学有才忙帮她如何驯服那条水牛。 凤仙,你不要害怕,它再这样凶凶地对你,你就用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它一顿,然后把它系在一棵树上,不让它吃不让它喝,它饿了渴了自然就会眼巴巴地求你,你再对它温顺一点,那牛就会你面前变得乖乖的了。 你好厉害呀,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是听我去世的爷爷告诉我的,他说遇到欺生的牛,先要给它个下马威,以后再和她亲近,她就不敢在你面前造次了。 以后的日子凤仙便和有才一道,赶着牛过河放牧,临近黄昏再骑着牛回家。 七月初的一天傍晚,炽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如同火烧,一阵阵的热浪扑过来让人有缺氧一样的难受。有才他们一群小朋友们,有说有笑地去到河边寻找自家的牛。 离大阳村不远的小河边,一群大大小小的水牛,困在河边,一个个惬意地在水中抬着头反刍。有的牛还将整个身子没在水中,然后在从水中钻出来。原来牛在热天也和人一样喜欢扎猛子。 小伙伴们找到了各自的牛,脱下上衣跳下水将牛赶到岸上后,用绳子系住牛鼻孔上的一根小木圈,然后牵着回家。 有才来到小河边很顺利地找到了牛,正准备往回走,就看见凤仙也过来找牛。 你家的牛找到了吗? 还没有找到。 我再去找找。 牛都在河里,你家的牛万一不上来,就吱一声,我帮你捉上来。 好的,我这就去找那头贪玩的牛。 找了一会,凤仙终于找到了自家的牛,那牛就是不肯上来。凤仙以为她家的牛就在水边困着,自己下水就能将它的鼻子攥住,然后系上绳子就算是大功告成。没想到刚下水,一不小心就滑下去,身子在水流的作用离开了岸边。 凤仙不会游泳,身子很快就下沉,这一切都被不远的有才看到。有才的水性好,这是发挥他个人才能的时候到了。说是迟那是快,就见有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一样地跑到凤仙的那条牛身边,然后跳下水。 凤仙在连呛了几口水,意识已经模糊。有才游到凤仙身边,抓住在水中挣扎的凤仙的一对小麻花辫子。被水呛昏了头的凤仙,死命地抱住有才的身体,使它动弹不得,眼看两个人都要被水冲走,在这紧急的关头。凤仙家头牛帮了大忙。 只见那头牛游到有才身边,将整个身子横在有才和凤仙两人面前。有才有了牛作支点,迅速地腾出一只手,抓住牛的尾巴,两个人才有惊无险的上了岸。 009 童言无忌的日子 那次英雄救美之后,凤仙与有才走得更尽了,一半缘于感恩,一半缘于童真。 一个秋燥的傍晚,大阳村的不少人到东荆河游泳。人们三三两两拿着毛巾,穿着拖鞋来到河边。 桔红的晚霞把整个大地镀成了金色,晚霞映照在东荆河面上,将河水染成金黄的颜色。一阵微风吹来,河面泛起金光闪闪的涟漪,如同千万双金发女郎勾魂摄魄的眼睛。东荆河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水里扑腾戏水,场面相当热闹。 有才穿了件短裤,光着膀子刚走上大堤,就听后面有人喊: 有才哥,等我,我也要去游泳。 有才回头一看,就见凤仙拿着个小游泳圈,正急急忙忙地赶上来。一双小脸上透出珍珠一样的汗滴。 你也去游泳,呆在家里吧,若不小心又滑到河心去了。 你怎么这样小看人,难道你天生就会游泳,难道我就不能学会游泳? 行,有你这话,哥我就今天教你学会。 不反悔! 谁反悔谁是小狗。 于是两个小孩一前一后来到河边。 有才先跳下水,凤仙站在河坡上总不敢下水。 哎呀,怕什么,你那次捉牛时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胆子,你明知道不会游泳却偏偏要往水里去捉牛的鼻子,如果不是我,你恐怕早就成了落水鬼了。 凤仙没有作声,红着脸笑了笑,算是对有才的回答。 你看,这水里真凉快,水里还有小鱼在我的腿肚子上撞来撞去,好过瘾啦,你快下来! 尽管有才在河里一再地怂恿,凤仙就是不下河。 不游了,回去看电视去,看水浒传去。 说着,有才就真的上岸了。 你真的回去,就只游这一会。 你不游呗,我也不游了。 话刚说完,有才趁凤仙不注意,就一把就把她拖到河里。 哈哈哈,你欺负人,我不告诉大伯揍你的人。 你告诉我爸,我也不怕,我这是好心好意教你游泳,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啊,不说了,不说了!好凉快,好凉快!这水里真舒服,难怪别人都要到河里洗澡的。 要不,你伏在游泳圈上,我慢慢地推着你走。 好的,你不要放手,你放手我就没命了。 我不会放手的,谁舍得丢下你这漂亮的好妹妹。 有才认真地推着载着凤仙的那个小游泳圈在河里慢慢游泳,凤仙在有才的指导下,两只小手慢慢地来回划着,两只小脚慢慢地蹬着水。 起初,他们是在水浅的地方游,有才不厌其烦地指挥着凤仙如何将头仰在水面,如何将双脚和双手保持平稳。近处,有本村的张平子、王小欢、黄秋银和周兰针等孩子也在河里学游泳。他们看见有才和凤仙那亲昵的样子,一面在河里打着水仗,一面放肆地大声嚷嚷: 你们看,凤仙和有才像一对小夫妻那样手牵手。 哎哟,羞死人罗,两个人在水里好亲热罗。 你们嚷什么嚷,我教她游泳有什么好嚷嚷的!有才真的火了: 像小夫妻又怎么样?你们多事。 凤仙那张泼辣的小嘴终于忍不住大声地还击了。说完话,她那一双小嘴撅的老高,快挂得起一个小油瓶。 这也难怪,两家住地就相当近,两家的责任田也是挨在一起,在田地劳作时,两家的大人也不分彼此地互相地帮衬着。 一天放学回家,凤仙发现自己家的大门上是一把铁将军在把守着。两个哥哥到镇上读初中去了。家里只有她和爹妈。她以为爹妈在地里忙活着,说不定天黑之前会回来的。如果天黑之前还不回家,她会找到地里去的。家的地她很熟悉,旱地就在不远,水田在三里开外的地方。 作业做完了,已经到了傍晚时分,还不见爹妈回来,自己的肚子也饿的咕咕叫。她要到地里去找自己的妈去了。 刚走不远,就见有才蹬、蹬、蹬地跑来。 凤仙,你去干什么? 找我爹妈呀,他们到现在还没回来。 哦,刚才听我爹妈说,你爹妈到仙桃那边买谷种子去了,先到的沙湖买,没想到沙湖那边已经卖完了,你爹妈又到彭场那边去买了。 哦,是这样,难怪现在还没回来。 不回天了,你妈妈事先给我爹妈说过,说要是超过了下午五点半还不回来就到我家吃饭,然后就和我妈妈过夜。 两个小孩手牵着手来到了有才家。 010 凤仙和有才闹僵 伴着美好的时光,凤仙和有才都走进了金滩初中那几栋高大的教学楼,开始了他们多彩的花季岁月。 随着年龄的增大,两个一起长大的孩子再没有什么多的话要说,除非到了非说不可的程度。况且两个人又没有分在一个班,而且两个班也不在一个楼层。这让他们更没有多的时间接触。 在读初二的时候,两个人的成绩也渐渐地拉开了距离。凤仙的成绩越来越好,成了老师眼中很有前途的学霸。而有才在读初一时,成绩还算中等偏上,到了初二各门才勉强及格。他越来越不喜欢读书了,常常旷课偷偷到网吧上网打游戏,成绩也一落千丈。 有一天,两个人好不容易碰到一起,骑着自行车走在回家的路上。 有才,我就搞不懂,你小学成绩还算不错,为什么到了初中就慢慢滑下去了呢? 这个还不清楚,我不是读书的料,所以成绩就渐渐拖下去了。 谁又是读书的料?你不努力,那分数自然就下降了。 我也试图努力过,可我再怎么努力也考不上好的高中,不像你,考县一中已经是十拿九稳的。 两个花季岁月的学生在路上谈各自的学习体会。 你是知道的,天才是百分之―――― 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有才接过凤仙的话茬说道。 你明白是这样,为什么不付出汗水呢?有才呀,有才,你爹妈当初给你取这样的名字,是希望你以后成为一个有才能的人。 有才开始沉默。凤仙也开始沉默。 路上只有两辆自行车在土路上哧哧地碾过。 僵持了半天,凤仙率先打破了这个沉默的场面。 你应该知道冰心的一首诗:成功的花,人们只惊羡她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她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 你又在我面前拽文了,可我自己清楚,我即使再努力,也考不上一个好大学,到时候还是回家修理地球或打工,我何必吃那么大的亏干嘛? 凤仙感觉到两个人的话越来越说不到一块,也就不再说了。她总也弄不清楚,随着年龄的增大,他们之间的共同语言为什么越来越少。 再到学校时,两个人很少在一起说话。凤仙开始埋头攻读,她要让自己的汗水催生出丰硕的果实。 一个阴雨天的中午,学校东边的教学楼上传来嬉嬉哈哈的打闹声,还伴随着一两个女声嗲声嗲气的在骂人。 作为学校值日生的凤仙想上楼去看看究竟,并将他们这样的不雅的情形给驱散。因为学校的午休时间,教学楼内面不许有学生存在。住宿生在寝室休息,走读生在家休息。为了阻止学生午休期间在教学区玩耍嬉闹,学校每天有学生会干部值日,专门督察学生午休的情况。 就听一个男生说道:有才,我赌你敢亲许芬一下,你亲她一下,就算真有才,我今晚就请你到网吧上通宵。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这就去亲她。 说着,有才就去拉那个叫许芬的女生。 那个叫许芬的女生,竟扬着一张小瓜子脸等有才去亲。 住手,你们太不像话了,有辱中学生形象! 就见凤仙快步走到有才和一群男女学生面前。此时的凤仙,睁着一对好看的丹凤眼睛,粉嫩的脸上,蓬松的流海随意的覆盖在前额上,看上去有几分妩媚,又有几分严厉。 那几个同学见到学校里大名鼎鼎的学习之星来了,一个个如鸟兽散。 曾有才,你等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凤仙拦住有才,想对他最近的情况作一些评价。 找我,有事吗? 你再这样下去,非毁了不可! 我毁了与你有什么相干吗,我是你什么人,用的着你来教训我。 我不是你什么人,但我们是同乡,是同学。我不能让你眼睁睁破罐破摔下去。 我做了什么坏事,还破罐破摔下去。 你只知道上网打游戏,还同一些不四的人鬼混,这还不严重吗? 你少来教训我,我爹妈都不怎么管我。他们说,我到学校里是来蓄苗子的,你管得着吗? 你!凤仙被有才呛的说不出话来。 末了,有才说: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做我的独木桥。我们就此划清界限好不好。 凤仙听了这话,再也不想说什么,眼泪哗哗地流出来。 011 有才以身殉职 那年的秋季,凤仙被本县的一所重点高中录取,而有才终因成绩太差名落孙山无缘在学校继续深造。然而苍天不负有心人,有才由于身体素质过硬穿上了军装,将要走上了从军报国的征程。 去部队的前一晚,有才约好了凤仙,决定与她好好地谈谈。 凤仙和有才两人在一个村子,又是小学和初中的同学,她已然忘掉了过去与有才的不快。 那是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两人来到东荆河堤上,此时晚风轻拂,杨柳轻飏。两个人在东荆河堤上悠闲自在的漫步。 你能考上人人羡慕的县一中,我只能走从军的道路,这或许是命运在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有才深有感触地说道。 从军也能提升自己,是金子哪里都能闪光。凤仙也不忘鼓励有才。 只恨我当初没有听你的话,文化底子薄,以后很可能没有什么好的未来,只求当一个自愿兵,将来报效祖国了。有才想到自己的过去,无不惋惜地说道。 只要你肯学习,将来也可以考军校,要不,到时候我可以把我的课本、学习笔记和学习资料都寄到部队去,你也可以学习呀。凤仙对有才的前途仍然报有希望。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在读初中时,我们之间还闹过小矛盾,你一点都不计较,你真是一个好姑娘。说到这里有才一脸的兴奋。 听了有才的话,凤仙脸一红:别这样夸奖我好不好。 在皎洁的月光下,凤仙的羞红的面颊显得娇艳妩媚了。有才仔细地看着这位惜日的同桌,心中有一丝惆怅袭来。他知道对不住她,也对不起自己,让自己的大好光阴浪费在上网打游戏的无聊的玩耍之中。 这没有什么,谁叫我们是同乡,又是同学呢?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生活应该重新开始。我们都应该迎接全新的生活。 说到兴奋处,凤仙感到自己像是在舞台睡演讲,而观众只有有才一人。。 夜已经很深了,两个要好的小青年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 到分手时,凤仙最后嘱咐有才: 到部队后,要勤勉努力。我在学校也好好用功。我们都各自等待彼此的好消息。 有才当兵后的第二年初夏,长江流域普降暴雨,洪水像脱缰的野马,一时间防汛抗洪形势十分严峻,很快有才所在的空降兵黄继光尖刀连赶往了h省黄鱼县城。 只有短短八个多月的时间,有才在部队这个大熔炉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锻炼。他的脸晒黑了,身上的肌肉也更发达了,百十斤重的东西,他稍稍用力就可以扛在肩上。尽管有才所在的部队离家乡不到三十公里,但部队铁的纪律不允许他回家看望家人和同乡。 临行前,党支部组织全连官兵在黄继光铜像前庄严宣誓、在连旗上签名,这极大地鼓舞了官兵参加抗洪抢险的热情,官兵群情激昂,纷纷向党支部递交决心书、请战书。 七月三十一日这天,上级接到了任务,命令有才所在的三排在中午十二点钟之前一定在赶往簰洲湾镇,那里抗抢险已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临行前,排长告诫战士们,为了保卫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这次去簰洲湾镇要做好牺牲的准备。于是排长要大家纷纷写好遗书,以后交给自己最亲的人。 此时的有才立刻想到了凤仙,他早已把凤仙看成是自己最亲的人。他在遗书中写道: 凤仙,我这次去簰洲湾镇抗洪抢险,很可能会牺牲。面对滔滔洪水,看到沿江灾情,我无法无动于衷,当你得知我为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以身殉职时,你不要悲哀,这正是我为祖国报效的时候。唯一遗憾的是,我还没有牵过你的手。 请允许我向你敬一个军礼! 曾有才。 1998年7月31日 当天中午,有才所在的三排来到了簰洲湾镇的合镇院。这里江水如怒吼的狂狮在打着滚流,仿佛要吞噬眼前的一切。迅速猛涨的江水很快与江堤平齐。战士们跳下车后很快投入到抢险的战斗中。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洪魔此刻以排山倒海之势不断地向险象环生的江堤扑来。当地的农民和机关干部、企事业单位的人正在拼命地加固合镇院政府后边的江堤。只见背着沙袋的民工和战士们在大堤旁来回穿梭,江水中,有战士们在狠命地钉着木桩,尤其是战士们唱着军歌,喊着口号在奋力与洪水搏斗的情形感人至深,人们在与洪水抢时间,争速度。能加固大堤就能保住人民的生命财产。 这是洪水第七次漫过江堤,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排长铁柱果断地下达了一道命令: 全排所有的战士跳下水死死堵住即将奔溃的江堤,人在堤在! 是,人在堤在!战士们的喊声气壮山河,惊天地泣鬼神! 排长的命令一下,战士们纷纷跳入水中,与洪魔展开了决战。洪水越来越猛,刚扔在缺口的沙袋立即被洪水冲走。无奈之下,战士们将堤上开的两台运送粮食的卡车推到发了狂的江水中,也被洪水卷走。这时,民工们一个个惊慌失措,都吓得往后面逃去。此时的场面已经完全失控了。 就听排长在水中又一阵高喊:战时们,要坚持到底!现在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不一会,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洪水将战士们抢险的江堤撕开一道足有二十米长的缺口,全排战士,除十人还,其余全部壮烈牺牲。 012 凤仙与田小路 那天放晚学以后,南田高中的门外来了两名解放军战士,他们是来找读高二的凤仙。 凤仙来到学校传达室,两名解放军战士一起向她行了一个军礼。其中一名个子较高的战士郑重地对凤仙说: 你就是姚凤仙吧。我们是来告诉你,曾有才是个好同志,他常和我们谈起和你在一起读书和放牛打猪草的日子的日子。他说准备在这次抗洪抢险的任务完成以后,好好地复习一下初中的知识,然后再找你借阅高中的所有课本、资料和读书笔记。 那曾有才为什么没有来学校? 希望你能坚强地挺住,曾有才同志在前不久的簰洲湾抗洪抢险过程中,英勇牺牲了,我们这次来,是来转交他生前写给你的遗书。 另一位个子稍矮的战士从挎包里拿出一封信,用双手交给了凤仙。 此时的凤仙听了那位战士的话,一下哭得像个泪人,她歇斯底喊道:有才,你怎么没来,怎么没来啊! 凤仙边走边看那封遗书。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滴在遗书上。一直来到教室,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 到教室后,见有不少学生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专注地做作业了。她连忙背过身去擦干脸上的泪水, 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通过眼睛的余光,她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她。 那是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曾经给她过热情与鼓励。她心想,今天的事或许他已经知道了。 下晚自习后,田小路在后面追上了凤仙。 凤仙,遗书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曾有才是一个好战士,一个为人民利益舍生取义的好战士。听了他的故事后,我很感动,我也为你有这样好的同乡,这样好的朋友感到骄傲。 其实曾有才原来并不是这样的,是当兵改变了他,让他从一个玩世不恭的人变成了一个公而忘私的人。 接着凤仙向田小路讲述了她与有才生前的点点滴滴。讲到动情处,禁不住痛哭起来。 别难过,你从今以后要振作起来。要化悲痛为力量,人死不能复生。 听了田小路的话,凤仙默默地点了点头,再也没有说什么。 田小路的爸爸是县教育局局长,有事没事一学期都要到南田中学来几次,去的次数多了,大伙都知道田小路有个局长身份的爸爸。尤其是一些县城里那些长的漂亮的女生,总爱在田小路面前献殷勤,她们嗲声嗲起喊着小路,小路。可田小路却总是不买这些漂亮女生的帐,对那些女生的卖萌装嫩却不屑一顾,相反,对从乡下来的姚凤仙却一脸的热情,这让那些县城的女生猜不透凤仙到底有何魅力让田小路一见倾心。 那还是刚上高一不久的一节晚自习,由于班上的老师临时有事没来,由班长来管理班级的课堂纪律,可是这些少男少女们怎么会把一个小小的班长放在眼里呢? 一部分不怎么爱学习的同学在教室里大声讲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而凤仙和另一些同学埋头在做自己的作业。 “啊嚏”!凤仙转身一个喷嚏正好打着旁边做作业的田小路的作业本上,凤仙立刻就懵了,生怕这位局长的公子发起火来,耍小少爷脾气,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她慌忙地拿出自己的一方花手绢,仔细地擦拭田小路作业本上留下的痕迹。 而田小路却连忙阻止她,还小声地说道: 不碍事,只一点唾沫分子而已,就如同老师在我们面前讲课时的唾沫腥子一样。 看着凤仙不肯罢手的样子,田小路一把夺过自己的作业本说: 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改天我就对着你的本子打一个喷嚏,好不好。 一句话,说提凤仙扑哧一笑,这一笑,让两个陌生的学生之间一下子缩短了距离。 以后,他们两个有好长时间都坐在一左一右,就如同是过去的同桌一样。其实凤仙觉得和他坐在一起,还是有不少乐趣的。田小路的字写得公整清晰,就像书法家写的字,这正好可以弥补凤仙做笔记的不足,平时将他的笔记拿过来传抄,也可以让凤仙省不少的事,而凤仙的英语成绩不错,也正好补上了田小路英语上的短板。 有一天中午,田小路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追着正在到食堂打饭的凤仙。 听说你要报考体育专业,这是好事呀,你的文化成绩好,体育素养也不一般,运动会上还为我们班拿了几个大奖。你一定能考上的。 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尽力而为的。 你要知道,考体育专业素养说白了就是一个走路子的事,有人,一下就通过,没人,你的体育专业素养再好,也过不去。 是吗?这些不能摆在桌面上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的事我为什么不搞清楚呢?毕竟我们是同学嘛!不过其他的人考体育我是不会去操那些瞎心的。 就这一句话,让凤仙的心扑通扑通跳了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那你怎么为我操心? 到时候参加体育素养考试的时候,我要我爸爸给你去帮忙,他认识的人多,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013 在王保段办公室 高三上学期的一天下午,南田高中正在上最后一节室外体育课,王保段在运动场上讲解投掷铅球应注意的事项。 今天大家的体育室外课上得不错,但是还有少数学生用手去接在地上滚动的铅球,这样做是很不安全的,大家回忆一下,我跟大家讲过多次接正在地上滚动的铅球的方法,谁来说一下。 学生中有人说,等铅球停稳了用手去捡,有人说用脚踩住正在滚动的铅球,然后再用手去捡。有的同学说不知道怎么去捡。 这时,凤仙说,用一只脚迎面踩住正在滚动的铅球,待铅球停止运行后再力手去捡。 答对了,还是我们的体育考生回答得正确。下面大家根据个人情况自行锻炼一下,然后下课铃响了就去吃晚饭。姚凤仙同学现在到我办公室去一下,我要和你商议一下今天年底到省城参加体能测试的事项。 凤仙和王保段一前一后向学校最高一层楼―――五楼的王保段的体育办公室走去。 这是一间靠最东面的办公室,站在这里,可以将县城的整个风光一览无余。此时的楼上相当安静,因为这座楼上除了王保段的办公室外,就是体育器材室和学校的一些装杂物的储藏室。 凤仙走在楼道上,心里七上八下。她知道自己没有在周三的晚自习下后去王保段的寝室找他交体育考试的红包钱,她以为王保段把这件事给忘了,谁知,今天他还是要来找她。 此前凤仙回家后向父母说了一下体育技能考试要交红包的情况。听了她的话以后,她的爸爸一筹莫展。 你是知道的,家里的一头牛也病死了,今年刚把十几亩稻田改成鱼池,动用大型挖机开鱼池所花的费用,还有鱼苗钱,鱼饲料钱都还欠着,眼下快要到年底了。今年刚开始养鱼,又没有经验,恐怕年底把鱼全部卖了的钱,还这些亏空都还有点勉强,哪来一万元给老师。爸爸垂下头,说出了自己的苦衷。 那照这样说,我的体育技能考试那不抱什么希望了。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目前你就是要钱也确实没有,因为鱼池里的鱼还要等到腊月底才能去卖。万一老师硬要这几天交钱,那也只能让他先垫付着,以后再给他。唉,我们总是差别人的钱。如果喂鱼是现在这样的结局,当初不动那个念头就好了。凤仙的爸爸沉沉地叹了口气。 我说凤仙你还是好好锻炼,一旦你的各项体育技能都非常出色了,难不成他们那些考官就硬扣你的分。凤仙的妈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回到学校后,她也试探着想找田小路,后来还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田小路是局长的少爷,他当时说跟我帮忙,只是说说而已,谁知道是随便说的好玩,还是动真格的。就是找人帮忙,也不能空口说白话呀,也要送人家东西呀,他爸爸是局长,送的东西太差了也拿不出手,还不如就送王保段了事。 来到办公室,王保段示意凤仙坐下,然后王保段转身走到饮水机旁,用一个塑料杯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递给凤仙。 凤仙在这一节课重新把所能的体育技能复习了一遍,现在口正干渴,就咕咚咕咚把那杯茶给喝干了。 王保段看凤仙喝完了茶,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姚凤仙,上次我给你说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王老师,我上周放假的时候跟我爸说了,我爸说眼下家里一时拿不出钱来,能不能您先垫付着,到时候再还您。 好的,只要你的爸爸说话算数,这些钱我就先垫付着,你就暂时吃个定心丸。 说着,王保段身子往前凑了凑,紧靠着凤仙那如杨柳一样的腰肢。 面对王保段的无端的亲昵,凤仙本能地起身,往后退了退。没想到喝完那开水以后,凤仙的体内开始发热,身子出不由自主地抖起来。 起初,凤仙只是觉得全身燥热,慢慢的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开始奇痒难忍,就好像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要飘荡起来,有一种羽化成仙的感觉。 这时凤仙感到头有些晕,身体也似乎飘浮在空中,眼前办公室的王保段和办公桌椅有些模糊,一股热流在全身不断的翻滚涌动。 王保段见火候已到,将那双咸猪手伸向了凤仙。 啊!凤仙本能地惊叫了一声,眼中露出无地自容的羞怒神色,但她此时连斥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看着自己洁白的女儿身子任由王保段去摆布。 王老师,不要……不要…… 半个小时后,王保段起身。 啊,王老师,你…… 凤仙终于从模糊的意识中清醒过来。她很快地从办公桌上起来,用自己的衣服遮住身子。 王老师,想不到你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迷奸了我!你不是人,你是个畜生!我要到校长那里去告发你!凤仙很快地把衣服穿好,歇斯底里地吼道。 姚凤仙,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没有什么好谈的,我的一生让你给毁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这件事,我们就到此为止。我也是一时冲动犯下这个无法饶恕的过错。你考体育的事我王某全包了。 我不要考体育,我要告发你,告你用春药迷奸我!呜呜呜,凤仙失声痛哭起来。 王保段着了慌,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搜出一根烟,匆忙地点燃。 姚凤仙,你告发我了,我了不起去坐窂,但这对你须什么好处,你终归还要嫁人的。 我不管,我决不能让一个夺去我贞操的人逍遥法外,你去死吧! 凤仙离开那间罪恶的办公室时,忿忿不平地瞪了王保段一眼。 014 王保段的读书生活 准确的说,王保段升上中路高中不是凭自己真实的实力,而是靠文抄工的手段混上高中的,他的成绩充其量只能算一个中等偏下的水平。但是他特能抄袭,不管监考老师的一双鹰眼有多厉害,他总能抄到别人的答案。 王保段的家庭条件不错,他的爸爸沾了改革开放不少的光,早在王保段读小学的时候,家里就开了一个经销店,全村人几乎都到他家买东西,这使他的父亲很赚了一笔钱。钱能通神,家里有了些钱,他在中路高中就有足够的本钱去结交一些狐朋狗友,再加上他有一幅并不让人讨厌的长相和一幅能打硬拼的结实身板,所以他在中路高中那些混混中的名气很快就飙升起来。 有一次,上数学课,坐在后排的王保段正在津津乐道的看一本琼瑶的言情小说,被一个刚上班不久的年轻老师赵勇发现了,就要去没收他的小说。 平时王保段在任何老师上课的时候,不是扑在桌上呼呼大睡,就是看小说。有的老师知道对于这样的学生只能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哪个老师动真格的去管他。因为老师们知道,王保段在这个高中算是那些小混混们的一个小头目,上课管他的纪律等于是自找麻烦。可这次王保段碰到的是一个刚上任的年轻大学生。 赵老师在讲课的途中,走到他的身边,他还没发觉,可见琼瑶的小说有多么大的诱惑力,教室里同学们在哄笑。 王保段同学,你上课怎么能随便看小说呢?说着赵老师就上前就把他的小说拿在了手里。 等王保段明白过来,看到赵老师把那本书夹在了自己的胳膊下,并笑眯眯地看着他。他的那张小白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紫。他这样在同学们面前丢如此大的面子还是第一次。他不能让同学们看他的笑话,无论如何也要给点这个新来的大学生一点颜色看看,否则自己在中路高中这两年白混了。 你莫非在讨贱吧!王保段不服气地瞥了赵老师一眼,攥紧拳头走上去就给赵勇来了个饿虎扑食,当头给赵老师来了一拳。 哪知赵老师在大学里学过一些擒拿格斗的本领,不到两个回合,王保段就被年轻的赵老师给治服。 不料,王保段竟恼羞成怒地说:你给我记着,我会找你算帐的。 赵老师以为王保段只是吓唬吓唬而已,哪知有一天,赵勇上街买东西,没王保段一伙人拦在了街角。 王保段看见赵勇过来,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去。 赵勇,你还记得那天没收我的书的事吧! 那有什么,你还没有向我去承认错误哩。怎么想和我打架? 赵勇退到一旁,注视着王保段的一举一动。 我嘛,暂时不想和你打架,你看我身边这些人,你打的过吗、只是…… 只是什么?赵勇的眼里在冒着火,他不相信这一伙小毛贼能把他怎么样。 你今天得给我跪下,我就放过你,不然我就让你好看。 你休想,你上课不守纪律,没收你的书还算对得起你的。说完赵勇转身就走。 没想到,王保段高喊,上! 那一群小混混一拥而上,一下子就围住了赵勇。怎奈赵汉难敌四手,恶虎害怕群狼。赵勇被好几个混混抱着,不能施展自己的擒拿技术。王保段便捡起地上的半截砖头,向赵勇的头部砸去,赵勇将头一偏,砖头砸在他的脖子上。 王保段见赵勇受了伤,吓得和那群小混混作鸟兽散。 王保段在中路高中确实混不下去了,要想再混,就得受学校处分,他是顶要面子的。他情愿辍学也不想去那个中路高中。他的老爸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不想读书,想尽了办法,靠他还算厚实的钱袋给王保段另找了邻县长湖高中。 在另一所学校,王保段的劣迹有一点收敛。可是他无论如何怎样用心学习,成绩始终上不去。上帝造人往往是公平的,他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就同时打开了另一扇窗。王保段的身体素质好,又爱好体育,篮球打的漂亮,很快受到了那所学校体育老师的青睐。那些体育老师就给王保段出主意,要他报考体校。因为体育高考对文化分的要求不是很高,即使文化分再不行,也可以找人代考。 王保段家里有钱,这钱足以能找一个枪手代考,最终将王保段送到了一所体育专科学校。 几年后,王保段毕业后,就分到了邻县的长湖高中任教体育。 015 在去省城的客轮上 王保段来到了长湖高中,面对的是一群稚气未脱的少男少女,加上他的体育课远没有语数外那样的文化课吃香,在学生们眼中,他这个教体育的似乎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有时在路上他和学生们撞得一哼,也没有谁去搭理他,相反学生们倒是对语文数学老师尊敬有加,因此他感到很苦恼。与其说他给学生上课,倒不如说他是在混日子,开学了半个学期以后,他的生活依然平静如水。 尤其是像王保段这样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正是谈情说爱的年龄,更需要爱情之水的浇灌,可他这个教书的工作并不是女孩们钟情的职业,家里人给他介绍了镇里的一位在银行上班的女青年刘芳容,他嫌人家在乡镇上班,对人家女孩不冷不热,二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一直拖着。 王保段的浪漫情事的转机是在一次去省城某中学听课学习的途中,他的英雄救美行为让那个芳名叫余娟子的小女子为报答恩人相救,同他相处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那个时期,王保段所在的长湖中学的地区交通还不是很发达,人们到省城都是搭轮船出行。当晚十点多钟,王保段与本校老师何为在离长湖中学不远的长江边上等候沿途停靠的轮船。 此时正是晚秋时节,江风习习,星光灿烂,江面上不时有星星点点的船只经过,就像在举行大型庆典活动的彩车在徐徐地行走。王保段伸了一个懒腰,对同事何为说道: 你说这老师有什么当头,整天在一个小圈子里转来挪去,连谈个女朋友都难。 谁叫你在读大学时,一门心思地研究学问,荒废了自己的爱情,没有找个志同道合的女友呢? 这个嘛,我发现谈恋爱需要的是缘分。我在大学里相处了两个,都他妈的没有缘分而无疾而终了。 现在谈,也不迟嘛,说不定此次去省城学习会有艳遇的。 但愿如此吧,现在气温开始下降了,何老师,我们到候船室去坐坐吧! 晚上十一点多钟,在人们的翘首期盼中,一艘客舱终于停靠在指定的码头,旅客们纷纷蜂拥而上,轮船上呈现出乱哄哄的气氛。 轮船运行了一段时间,王保段就听见后面的座位上,传来嘤嘤嗡嗡的说笑声,还夹杂着一个女子及不情愿的央求声。 三位大哥哥,不要这样,你们家都有姐妹的,要是别人对你们的姐妹这样,你们是什么心理? 哎呀,小妹妹还很会给我们上课哩,我们不吃你这一套,我们就是想玩玩而已。 王保段循声望去,只见有三个小伙子夹着一个少女坐在离他后面的第四排座位上,此时已是深夜,旅客们大都在座椅上打盹,只有这女孩的可怜的央求声听的格外真切。 王保段在高校读过三年大学后,他的思想品质得到了锻造,以前那些低劣的品性也改了不少。此刻从内心迸发出来的恻隐之心,令他内心有些冲动。 他一推身边的何为,何为也在迷迷糊糊的打盹。 有什么事吗?我正在迷糊哩。 后边好像有个女孩被几个男子在猥亵,我们过去看看吧! 你这真是多管闲事,怕是人家在谈恋爱吧。 我看不是,因为从他们的谈话中,好像是那女孩不情愿的态度。 好吧,你爱管淡闲事就先过去,我在这还想再眯一下,如果有什么意外,我帮你的忙,我的太平洋的好警察。 王保段没有搭理何为的揶揄,大步朝后面走去,借助微弱的照明灯光,他看见有一个男孩正把手伸到那女孩的衬衫之中,而那女孩却在不停地挣扎。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住手!王保段大吼一声。 你他妈真是管的宽,我们这是在谈恋爱的,你给我滚远点。 不!这位大哥,他们是在欺负我,我一上船就被他们纠缠到现在,他们是一群人渣,一群流氓! 是的,我们就是人渣工,是流氓,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那个猥亵女孩的光头男孩,仗着他们人多,指着王保段的鼻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今天我就是要管到底! 这回王保段的确还像一个路见不平的绿林好汉,他撸出袖子,握紧拳头,朝那个光头甩过去。 那个光头也不甘示弱,很快就和王保段接上了招,后来他们三人一起上,把王保段围在当中。王保段不愧是体育专科学校毕业的大学生。他的那身敏捷的身手运用得出神入化,这时何为也过来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有旅客立即找来了乘警,那三个混混到底斗不过众人,接下来的是这三个小子被乘警乖乖地带到了警务室,至此,这场调戏良家女子的纠纷完美地落幕。 随后,女孩很大方地坐到了王保段旁边的座位上,经历了刚才的那场虚惊之后,那位女孩脸上显出兴奋不已的神色。此时的王保段也想同那个女孩聊聊,借以打发这寂寞难耐的夜晚。 王保段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孩。女孩高挑的身材,有着一张好看的清秀的圆脸,额头一绺乌黑的刘海随意地覆盖着,很有古装女子温婉可人的柔美。 这位大哥像一位好汉,不是你从中出手相救,我不知道被那几个无奈折腾得怎么样,真得感谢你! 这没有什么,每一个有血性的男人看见了这样欺负弱女子的现象都要伸张正义的,我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这没什么。 是啊,我们王老师是体校毕业的,揍那几个臭小子只是小菜一碟。 哦,原来你们是老师,值得羡慕的职业。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大英雄叫王保段,我叫何为,我们是长湖高中的体育老师,是到省城某学校去学习的。你呢? 我叫余娟子,别人都叫我娟子,我是去省城购点贷的。真想不到,我在这遇上了我们长湖县的两位老师,真是…… 真是什么?是缘分吧,准确的说是娟子小妹与王老师的缘分吧。 何为的一席话把这两个年轻人说得哈哈大笑,不过,王保段可从心里感激何为这句貌似别有用心的玩笑话。他瞥一眼身旁的娟子,发现她的脸不自然地红了,是那种桃花红。 哦,对了,我有一个弟弟在你们长长湖中学读书,我有时也去学校去的。 好啊,那欢迎你常到我们长湖高中做客,到时我们的王老师定会热情款待你的。不过小王老师,娟子小妹去了,你请客别忘记了我哟,我可是要去蹭饭的哟。 何为的这句话把娟子给逗笑了,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娟子,王保段打心眼里高兴,要是她做我的女友,远比刘芳容强多了,至少在她面前,我不会无话找话地去迎合。 016 长湖中学的浪漫之夜 王保段自从那次英雄救美事件以后,就常常在脑海里涌现出余娟子的那副亮丽和身材,还有那张清秀的粉脸。尤其是看到大街上那些成双成对的男女在一起行走时,娟子的倩影就越发清晰地浮现在脑际,他有时不自觉地问自己,自己的魂是不是失落在娟子身上了。 而娟子自从那次在轮船上邂逅王保段之后,也对他产生了不少好感。他是一个高中老师,长得还算帅气,且有稳定的工作,不像自己是一个做靠贩卖水果为生的小生意人。如果和他能成为终身伴旅,今后的后半生就有了着落。自己长到二十三岁,还从来没有正式谈一场恋爱,没有经历过男欢女爱的娟子多希望有一双厚实的肩膀依靠。 俗话说,有机会再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这一天来两个青年男女来说都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一天下午,王保段正在教室上课,忽然就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原来是娟子来找他的。 王保段和娟子简单地打过招呼之后,继续上课。好容易等下了课,他匆匆来到了教室外。 你今天怎么有空到这来呀? 我不是说过吗,我有一个弟弟在你们中学读高二,我今天到县城来,一来是看看你,二来给我弟弟带一些衣服来。 哦,是这样。 那你怎么打听到我的。 我跟门卫说,我是你的妹妹,人家门卫一听说这样,一下子就把你上课的班级告诉我了。 哦,我的小妹妹,能否到寒舍光临一下。 说着,两人并肩地走在了一起,他们的后边引来了一群学生的起哄。 看,王老师的女朋友好漂亮哟,王老师有这么好看的女友,怎么舍得放在家里哟! 现在的学生真是,太开放了。 这都是你们老师把他们教成这样的。两人很快来到了王保段的宿舍。 这房间蛮杂乱,到处扔得是垃圾,床底还有一堆啤酒瓶,不嫌弃的话,就到屋子里坐坐。 这没什么,大男人都是这样,你忙工作去了,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去清理卫生,这清理卫生的事是我们小女人所做的事。 说完,娟子就拿起扫帚很麻利地打扫室内的垃圾,王保段看着娟子熟练的做着一切,内心有一丝隐隐的感动。 还是要找个女人啊,难怪书上说,没有女人的家不是一个完整意义上的家,这话我今天才真正领教了。王保段看到娟子在他的房子里忙前忙后,心里像六月天喝到了雪水一样痛快。 来,娟子,喝杯热水休息一下,我们一起来打扫。 经过两人的打扫整理,整个房间由原来的杂乱无章变得焕然一新。 今天,你来了,我的房间变得干净整洁了,所以你的到来对我来说是一个好日子。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我请客,我们叫上何为,一起到馆子里撮一顿。 饭馆里,何为在给王保段敬酒。 王老师,今天贵客临门,你一定要喝个一醉方休才是啊。 是啊,娟子小妹也喝一口,因为没有你的到来,就不算是个好日子。 我不会,你们两个喝吧,别难为我了。 那不行,你不喝,我是不放过你的。何为半真半假地说道。 这样,你喝一杯,就给娟子倒一杯,我喝完了自己的再替她喝,你喝第二杯,她再喝行不行。 好,听你的,娟子毕竟是姑娘,你怜香惜玉,难道就把我当恶人。 两个小时后,三个人都喝得差不多了。最后王保段还算清醒。 不能再喝下去了,不然会醉得不省人事的。 等到他们吃完了娟子吃完最后一口饭,天已经暗下来了,何为为了给王保段两人制造时机多接触,借故回到他自己的家中去了。 在回来的路上,喝了两杯酒的娟子几乎是贴在王保段的身上走路的。王保段一面享受着女人身上诱人的时,一面搂着她柔弱的身段。两个人就这么无言地在路上行走。路上少有行人,几盏路灯在晚风中摇曳着微弱的光亮,如渴睡的人眼睑。 回到自己的寝室,王保段将娟子轻轻地放在房里的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然后扭开床头灯,柔弱的微光顿时填满了整个房间。灯光下,娟子那张因喝酒而发红的圆脸更显得风情万种。 娟子,娟子,你感觉怎么样? 就只差没有烂醉如泥,那个何老师太能劝酒了。 是的,他是我们学校出了名会劝酒的人。 你没听他说,娟子,你今天要是不喝这杯酒,欠是要瞧气的。所以我不得不舍命陪你们两个君子了。 你要不要喝点茶,娟子,我给你去倒一杯。 好的,谢谢你,你今天喝得也不少。 我还行,喝个半斤八两没多大问题,再多了就有问题了。 我就是羡慕那些能喝酒的男人,那就是英雄海量了。 那你就是说有点羡慕我罗。 娟子笑笑。 我还羡慕你那晚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性格。 你别再这样奉承我好了,我那晚就只当是有人欺负我妹子,所以我就不顾什么了。 王老师,你真好。哪个妹子能找到你是她的福气。 可惜,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个妹子找我,除你而外哟。 王保段看着娟子,一字一句地说。 娟子没有作声,女孩子一旦不说话,大都在想自己的心思,一种难以启齿的心思。 王保段亲昵的看了娟子一眼,娟子也动情地看着他。一霎时四目相对,定要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王保段走过去,弯下腰,看着娟子一张秀美如花的脸。娟子闭着眼睛,她在等待着,等待着自己盼望已久的时刻到来。 娟子微微闭着眼睛,把香唇凑到了王保段的嘴上,不停地在唇上蠕动,时而轻轻地咬磨着,时而又伸出香舌在王保段的唇上添食着。继而,竟然轻轻地扣开王保段的牙关,那一只嫩舌便伸入他那湿润的嘴中…… 两个从未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女,一时不知道怎么才好。他们在室内匆匆完成了两个人之间的初夜。 017 与娟子感情破裂 在此后的日子里,娟子隔三差五地到长湖中学去,王保段和娟子两人俨然一对举案齐眉的小夫妻。 王保段也时常到娟子的家中去,娟子的家就在县城的城乡结合部的郊区,那里有成片的稻田,和一般的乡下没有啥区别。 娟子的父母对王保段这个准女婿还是非常满意的。论人品,王保段在他们心中是一个敢于伸张正义的男孩,又有稳定的工作岗位。私下里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只是个初中生,又没有正式的职业,就怕两人以后在社会地位上有些龃龉。 这样的担心还真切中了王保段的要害,因为王保段从骨子里瞧不起农民和做小生意的人。 一天傍晚,娟子拿了一包上好的苹果到王保段的宿舍去,等了好半天,都不见他露面,一打听,才知道他去和何为去喝酒去了。 难道在他心里,我没有他的同事重要,再说下班了,和自己的女友在一起,又不影响工作。娟子的心里有一种隐隐的忧郁。 等到深夜十一点多钟,王保段才满脸酒气地回来。 又去喝酒了,少喝点,莫作了身子。 王保段没有理她,看看桌上一包苹果,随便翻了一下,又将装苹果的塑料袋随便系了一下。 这是从你的摊子上拿来的吧。 这是我从里面精心挑选的一些上等的苹果,好吃的很,要不,我削一个你吃,好解解酒。 我不吃,我今晚喝的并不多。我只想睡觉。 还说喝的不多,你还没进屋,就闻到了一股酒气。 有酒气又怎么样,我喝酒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 你,你怎么这样说话! 娟子想到自己那样体贴他,他却用这样伤感情的话来顶撞自己,禁不住流泪了,她哭得伤心,王保段却无动于衷,她哭过之后,当晚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后来,娟子又去长湖高中找过几次王保段,可每次去的时候,王保段不是在上课,就推托有其他事。娟子是个明白人,知道王保段已经对她开始冷淡了,两人的关系就这么僵着。娟子有些不甘心,自己的第一次都献给了王保段,他怎么就变成了一个陌路人呢?难道是他瞧不起我这个做小生意的摊贩吗?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教书匠吗? 爱一个人容易,恨一个也容易,当爱已成为往事时,恨就在内心渐渐地滋长,这就是爱情的辩证法。 有一天夜晚,王保段看完电影后,正往回走,走到长湖宾馆旁边的街道上时,发现前边有三四个年轻人在自己的面前,忽左忽右地走着。 其中一个长发男孩拦在了王保段面前。 你就是长湖高中的体育老师王保段吗? 是啊,我就是。 你为什么不理余娟子了,她哪些地方做的不对。 你们有什么权利,管我的私事来了。恋爱自由,我不想和她谈恋爱了,就这么简单。 好!你记着。 说着这伙人一下子围住了王保段,哪知王保段平时身上带着一把防身保命的小钢管,有半尺来长。他迅速地拿出钢管朝为首的那个长头发用力砸去。只一下子,那个长发的额头上就汩汩地鲜血直流。其余的三人看见自己的同伴受伤,立即把他扶着送到就近的医院。王保段趁混乱之机,拿出自己百米冲刺的速度逃也似的溜了。 018 王保段与刘芳容 自从用钢管将人砸伤以后,王保段怕被仇人追打,连夜顾了辆小车回家了。 他回去后向老爸编了个谎话,说自己因为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某个县太爷的公子管严了,那个学生雇校外的黑社会要揍他的人,因此他不想在那所学校教书了。他宁愿到外地打工也不去长湖高中了。 父亲本来就满肚子的不情愿儿子在邻县教书,现在听说儿子不想呆在那个穷县城了,正好中自己的下怀。于是王保段的老爸仗着自己有几个钱,没有费多大力就把他调到了南田县的重点中学---南田高中。 在王保段调入南田中学后近一年,王保段与刘芳容的婚事也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说实在话,王保段与刘芳容的结婚,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在完成任务,因为他们的年龄都不小了。与其说是和对方结婚,不如说是为了了双方父母的一个心愿。 结婚后,王保段去县城中学上班,而刘芳容还是留在了本地乡镇的一个银行上班。王保段每到周末就回家和刘芳容小夫妻团聚,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不疼不痒地过着。 刘芳容高挑身材,着一身职业装,鹅蛋型脸上时常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剪裁得当的长裙将她水蛇般的身形衬托得更加动人,一头黑色的秀发,走路时,饱满的乳房一抖一抖地跳跃,如同一个模特在走猫步。王保段刚到学校去的那个周末,刘芳容懒得做饭,随便吃了一些零食,就看她喜欢的韩剧。 笃笃笃,在人在敲门。 刘芳容打开门,看见单位的的小胡一脸的笑。 嫂子一个在家呀,不寂寞吗? 刘芳容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话。 要是感到寂寞,就到镇影院看晚会,是广东省某歌舞团表演的精彩节目。 那有什么好看的,好看的节目能轮到我们乡镇来吗? 你真的不去。 不去。就在家看看电视还挺实惠,不想看那些草台班子在那瞎忽悠。 那你不后悔呀。 后悔什么呀,况且还要破费。 你错了,这是上面摊下来的票,我们的头叫我一个个给单位的人送去的。 哦,是这样,那我去,不去白不去。 两人就这样并肩出门往影院方向走去。 前面的几个独唱类的节目过后,几个穿得很露的美女走上了台。她们跳起了激情的狂舞,她们一会儿扭动灵巧的腰肢,一会儿又抖动着屁股,作出各种撩人的表情。 观众席上,紧挨在刘芳容身边的小胡不经意地握住了她的手。刘芳容既没有反对,又没有挣脱。小胡然后又把自己的另一只手紧挨着刘芳容后面的椅背上,看似无意,却明显地是想摸刘芳容的柔软的细腰。 晚会散场后,人们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中,只有小胡和刘芳容还在大街上漫不经心地闲逛着。 嫂子,送你到家吧,刘哥不在家,有一点寂寞吧。 他有他的工作,我不能拖累他。 是啊,结婚刚一个月,保段哥怎么忍心把这么可人的美女丢在屋里。 你尽会说那些哄姑娘开心的话话,以后给你介绍一个美女,让你去哄哄她。 要介绍就介绍像嫂子这样漂亮的美女。 小胡的这句话几乎把刘芳容的一颗芳心都挑动了,王保段怎么不能说这样的甜言蜜语呢?难道和他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缘分? 019 刘芳容和小胡 那次递晚会票以后,小胡满脑子都是刘芳容的影子。 小胡是那种喜欢拈花惹草一类的小青年人,他的老爸是一个小镇长,家里很有钱,虽然到了结婚的年龄,可他也没怎么操心谈婚论嫁的事,他不想那么早就结婚,把自己拴在一个女人身上,所以趁没有结婚之前多玩玩女人一向是纨绔子弟的情爱哲学,用他自己的话说,会玩的玩嫂子,不会玩的玩婊子。 小胡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听说刘芳容谈到她和老公的家庭琐事了,便猜到她的老公有一段时间不在家了。 一个周末的晚上,小胡打听到王保段的确没有从县城回来,就手捧一簇鲜花,来到刘芳容的家里。 刘芳容的家在滩洲镇农业银行的小区居民楼的五楼,那可是整个滩洲镇装潢得比较阔气的小区,正好应验了银行部门有钱连职工的房子都跟着沾光的道理。 笃―――笃―――笃―――小胡不紧不慢在敲门,那声音很有节奏,像是试探,又像是在期待。 来了,来了!刘芳容满脸怒容地去开门。 门打开,刘芳容看见小胡手捧一簇鲜花正站在门外,像一个犯错误的学生找不到向老师解释的理由。 哟,是我们单位小胡呀,我以为是哪个收水电的来敲门哩。 哦,敢情只有收水电的才到我们刘姐家来吧,刘姐未免太寂寞了吧。 一进门,刘芳容就忙替小胡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开茶。自己还是回到客厅的沙发上专注地看着电视里面的韩剧。 怎么,刘哥没有回来呀?小胡接过刘芳容手里的茶,慢悠悠的吸了一口后,对正在关注看韩剧的刘芳容说道。 他呀,打电话来说,要到某某大学体育系去参加学习哩,要得一个多月。 哦,是吗?他放心把我们的才新婚不久的俏媳妇一个人放在家里。 刘芳容没有说话,眼里盯着电视上画面中的男女在在草滩上的激情画面。 画面上的男子热吻着身边的妙龄女郎。那女郎也不安分,紧紧地抱住自己的情人,两只手在那男人的胸脯上抓来抓去,没两下就将男子的身上的衬衫给脱下来了。此时男子又温情脉脉地吻那美女长长的脖子,那女子被情人撩拨得春心拂动,情不自禁地哼哼起来。 小胡此时看到电视机前面的刘芳容有些不自在,她的双目在迷离,胸脯在一上下地起伏。有一点玩弄女人经验的小胡离开自己的座位,坐到柔软的三人沙发上,然后靠近刘芳容娇小的身子,轻轻地抓住了刘芳容的一只玉手,关切地问: 刘姐,现在想不想王哥? 小胡的声音变得很低,也变得很温柔。 想…… 刘芳容的手还被小胡抓着被他轻柔地摩挲,她突然感觉自己被身边的小胡摩挲得好舒服。 小胡此时俯下身子,动情地看着刘芳容那一对芳心荡漾的双眼,慢慢地低下头接触刘芳容的那一张染着口红的嘴唇。 小胡见刘芳容不但没有躲闪自己的嘴唇,而且闭着眼睛在期待着自己的嘴唇靠近,于是张开了嘴巴大胆地对刘芳容进行狂吻起来。 刘芳容早已把持不住自己,把那些约束女人的廉耻、贞洁、忠诚抛置脑后,倒在了这个这个镇长的公子怀胞,任由这个青年摆布起来。 一向混在女人堆里的小胡,很绅士地弯腰双手托起刘芳容的身子,慢慢地走向后面的卧室。 事后,两人像一对夫妻一样的下楼,来到外面的大排档享用丰盛的烧烤起来,直到更深夜半方才各自回家。 020 王保段与刘芳容离婚 世上哪有挡风的墙,刘芳容与小胡那小子的事到底还是让王保段知道了一些。但是他还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戴了绿帽子,毕竟和刘芳容结婚还是有一点感情的,难道一个多月不在家,自己的妻子就耐不住寂寞出轨了。 为了将考验自己的妻子到底是不是忠贞不二,王保段那天回家多留了个心眼。 喂,芳容吗?这个周末临时有点事,不回家了,下周末一个字回来,我们小夫妻团圆,享受一下小别胜新婚的乐趣。 你又要把我丢下,自己去寻开心吗? 人家不是有事吗,下周保证没什么事了。 得知自己的老公这个周末不回家,刘芳容倒有些兴奋。她把这个消息很快用短信传给了小胡,让他晚上到自己家来享受偷情的乐趣。 刘芳容与小胡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对刘芳容来说是一种刺激,也是一种享受,一种熟女饥渴的享受。她认为自己的老公在某种程度上没有小胡懂得怎样哄女人开心,因为小胡时不时给她买一些较贵重的头饰和包包什么的,而自己的老公出一趟远门,除了带一些水果回来外,连一点女人的小玩意都不知道买,实足一个木榆脑瓜子,不开窍。 女人在某种程度上说是最感性的,她们往往喜欢哄自己开心的男人,恰恰在这一点上,经常在温柔之乡里出没的小胡练就了这些哄女人开心的手段。 况且两人在二人世界上也有些差距,自己的老公一点也不懂得浪漫,那么久没回家,等到晚上享受二人世界的时候,王保段总是直奔主题,从来不知道做什么前戏,这样让刘芳容感到不满。 喜欢偷情的女人总是喜欢随遇而安,随心所欲,率性而为,往往不考虑什么前因后果,那天晚上,小胡如约而至,正当他们在卧室里上演一场激情戏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卧室内的两人开始着慌了,不是说今天不回来的吗,怎么突然临时变卦了呢?两人在床上慌慌张张地穿衣服。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王保段进去,看见妻子脸红地低着头,头上的秀发有些零乱,而小胡站在那里像一个等待法官宣判的罪犯。 早知道你们一对狗男女在偷情,我今天故意说不回来,其实我早就回来了,专等晚上来看你们两人的好戏。 说完,王保段抓住小胡那小子的衣领,重重地给了他一拳。 滚吧,臭小子! 小胡溜也似地向外逃去,这回他算领教到了调戏人家有夫之妇的所付出的代价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王保段与刘芳容两人之间的离婚事宜了,王保段起码还没有丧失一个血性男儿的本分,他是不能容忍自己的老婆偷人的,所以他坚决要求离婚。 离婚后的王保段一直没有找到另一半,这一方面有他自身性格封闭的原因,一半是出于他的结过婚又从事的是一个没有多少油水的职业。现在的女人谈婚论嫁时很现实,有的女人公然就说,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后面笑。 021凤仙含泪离校 凤仙那次被王保段迷奸之后,心中隐隐感到一丝压抑,她总担心自己会怀孕。一旦怀孕,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自己非但不能继续读书升造,而且以后嫁人将会受到严重的影响。她曾经想到去自寻了断,可转念一想,这样无缘无故地离开这个世界,便宜了王保段那个披着人皮的色狼。 是祸躲不脱,躲脱不是祸。凤仙居然有两个月没有来例假。后来的日子,她慢慢觉得自己老想吐酸水。起先她慢慢地瞒着室友,说自己感冒了或是得了胃病。后来硬是瞒不住大伙的一个重要原因,凤仙的肚子慢慢鼓起来了。 在痛定思痛之后,凤仙大胆地向县城的公安局举报了王保段迷奸自己导致怀孕的事,很快有关单位在调查取证之后,对事情作出了一个了结。王保段因迷奸少女被判五年有期徒刑,并开除其工作籍。 凤仙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到县城医院作了流产手术。等待她的是含泪辍学离开她即将带给她新的起点的南田高中,回到了她最不愿意面对的生她养她的故乡―――水沟村。 这水沟村的人都知道,凤仙这样不明不白从县城的一中回到村子,总是有不可名状的原因的。好事不出屋,怀事传千里,凤仙被体育老师迷奸的事一时间在水沟村乃至整个红门镇疯传开来。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还会为凤仙鸣不平,不知道事理的还以为凤仙在学校勾引年青的体育老师。总之,凤仙的辍学说好说坏的都有。 为了躲避那些闲言碎语,最好的办法是让凤仙嫁到外地。这是凤仙的父母共同达成的愿景。 也难怪凤仙的父母也有他们难言的苦衷,眼看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到了大龄青年,可说媳妇的事,还八字没有一撇,再加上又摊上凤仙这样的丑事,这个日子真过的让人纠结。 一天傍晚,凤仙的爸爸姚得强在外县的一个小镇上吃完表哥儿子的结婚喜酒后,独自一人来到那个小镇后面的江堤上散步。他想通过散步来打发自己内心的一揽子心绪。 老表家的孩子不到二十五就结婚了,自己的两儿子都是快三十的人了,还没有说亲,况且这几年家里的运气实在不好,养鱼基本上没有赚钱,家里的两头耕牛又相继病死,眼看别人家的楼房一家家都竖起来了,自己家大口阔还窝在一个三间旧瓦屋里,很是寒酸。这都不说,原本以为女儿凤仙能考上大学,改变一下这穷困家庭的命运,没想到她竟然出事了。 想到这里,中年人姚得强点燃了一只劣质香烟,狠命地抽了一口。 姚得强走了一段路,看见前面的江堤的斜坡上,有一辆“五征”三轮车货车斜翻在正在上坡的路上,车厢里几个用过的帆布和旧编织袋撒了一地。 不好,出车祸了。姚得强第一反应是救人要紧。他快速地跑过去,很快地发现一个高个中年人被压在方向盘底下,正在长一声短一声地呻吟。 说是迟,那是快。姚得强用尽全身力气把那个司机从方向盘里面慢慢地拖出来。只见那司机身上血肉模糊,看样子一定伤的不轻。 大―――哥,你―――快打―――120―――我―――手里―――有钱。货车司机气若游丝地说道。 好嘞,你放心,我绝对救人救到底。 姚得强很快拨通了120电话,不一会,救护车呼啸地将三轮车司机和姚得强送到了县医院。 那位三轮车司机名叫李三木,是长湖县人,在这个地方送完货后,多喝了一点酒,没想到在上坡路上出车祸了。如果不是姚得强发现得及时,他的命恐怕一时难保。 在县城医院,姚得强跑前跑后,忙着协同医生救治李三木。在姚得强的帮助下,李三木总算脱离了危险。 姚得强在县医院一直照护到李三木的妻子常天芝的到来,他才离开县医院。 临走,李三木拉着姚得强的手,激动地说,不是你发现得早,我的一条性命早就没有了。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人家一看到我伤的那样,唯恐躲都躲不及。你真是我的恩人,我以后一定要感谢你的。 别这么说,李大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别谢我。 022 李三木知恩图报 一天中午,姚得强一家人五口正在吃午饭,突然一辆小轿车开到了姚家门前并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一个高个中年人。只见这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从车里钻出来,从后备车厢里拿出两提礼品,直奔姚得强家走来。 姚大哥,你好,我是来感谢你的。 李大哥,别提感谢二字,来,坐坐,喝两口。我们慢慢叙谈。 于是两人坐在桌旁,开始推杯换盏地小酌起来。 我真是命大,得亏姚大哥救我,不然我早就没有了。来,我敬姚大哥一杯。 先弄清楚了彼此的年龄再敬不迟,我五七年的,李师傅你呢? 我五八年的,我小你一岁,那我正当明份地敬姚大哥一口。 两人在酒桌上相谈甚欢,彼此的性格相投,都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喝着喝着,姚得强就向李三木倒起了苦水。 你不知道,我这几年运气不怎么样,前几年看别人养鱼致富,自己也承包了二三十亩水面,可喂鱼这几年,基本上没有赚到钱。我的两个儿子至今都还没说媳妇。人家一看我们这破房子,扭头就走。 大哥,这事好办,不就是钱的事吗?你救我一条性命,我有义务帮衬你解决家里的困难。你家里的事,就是我家的事。 那怎么能行,你也有你的难处,你不是说你为了治你儿子的病,也花了不少钱吗? 这个,不瞒你说。我为了治好我儿子大春的傻病,是花了不少钱,可是他的病是没法治了。我不能看着大哥你这样为难下去。 我这不是一个钱两个钱能解决的了问题的。首先我要盖两栋楼房,一个儿子一间,然后才能给他们说媳妇。 这个,你的两栋楼房我包了,一栋三层,现在做两层已经过时了。我马上回去给你涉世汇款。先汇五十万再说,如果以后结婚再要钱,我们再来想办法。我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回去就跟我老婆商量一下,马上给你搞定楼房的事。我相信我妻子会答应的,因为我的一条命是你给的,不然她能有今天吗? 在李三木的大力支持下,不到半年,姚家的两栋三层楼的漂亮楼房很快就落成了。看到姚家这么漂亮的洋房。那些到姚家给两个儿子说亲的媒人趋之若鹜。很快,不到两个月姚家的两儿子就有了对象,且都是本村的望族富户。 此后,李三木又给了姚得强二十万,让他的两儿子很快在年底完了婚。 人们都羡慕姚家这几年翻的相当快,却不知道是有人在暗中帮助,才有了姚家的今天。 年底,姚家的两儿子同时举行婚礼,这在当时的长湖县一时传为佳话。 在两个儿子举行婚礼的酒宴上,姚得强自然请来了帮助自己脱贫的好友李三木这个做面粉加工,养鱼种田专业户。 送完了最后一拨客人,姚得强和李三木单独在一楼姚得强的房子里开始对酌起来。 大哥你两儿子的婚事办完了,理当庆贺。来!我敬你一杯,祝姚家儿丁兴旺发达。干! 说着,李三木率先把这杯酒给干了。 好吧,我也敬三木老弟一杯,希望你家公子早日康复,早早成家,了却老弟的一桩心愿。来,我也敬你一杯,干! 这两个中年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喝开了,一会儿,两人说话的舌头都有点打卷了。李三木说还要喝一杯。 人说,酒醉吐真言。这酒桌上的李三木也倒出了自己的苦水。 我那傻气儿子算是没救了,哪个姑娘肯愿意往火坑里跳啊。我看该我白白养着他,养到哪一天是哪一天为止。 可别这么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家凤仙现在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你看,能不能这样,我就把凤仙嫁给你的大春。这事就这么定了。凤仙的工作我来做。 那怎么能行,凤仙一个如花假似玉的好姑娘,怎么能嫁给一个傻子作妻子呢,我看这事不可能。 我说能行,就能行,你家条件那么好,只要凤仙答应,嫁过去包她有福享。 023 大春拒绝与凤仙接触 就这样,凤仙成全了父母的好意,飞蛾扑火地嫁到了李家,不明不白地做了傻子大春的媳妇。 再说大春结婚以后,被凤仙那么一吓唬,那种傻劲与原来相比,真有过之坻不及。一提到凤仙他不哆嗦,所以他死也不肯与凤仙同居这一室。 结婚一年多来,尽管凤仙名誉上嫁给了大春,可每到夜晚,凤仙还是一个人独守空房,过着守活寡的日子。大白天都好说,可以到鱼池上割一些鱼草。或是到田里去做一些体力活,来派遣心中的不快,可一到晚上,当看到电视里面人家小夫妻在一起缠绵的镜头,内心里就有小猫的爪子在抓狂。 到年底的时候,一家人坐在桌上吃年夜饭。大春也破例地坐到了桌上,但不是坐到凤仙身边,而是坐到他母亲常开芝身边。他眼光躲闪地看着凤仙,生怕凤仙过来侵犯他。 大春,和你媳妇坐在一起吧。 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妈,他不肯过来,不强迫他。凤仙很孝顺地看着她的公婆。 就是,大春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等他的病康复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不要难为他。 一家人就这样在一起,尽管不是其乐融融,也还是比较和谐地吃完了年夜饭。 等凤仙到她的房里去了,李三木和常天芝强行拉着傻子大春,硬把他拖到了凤仙房里,然后就用力关上了门。 三木夫妻二人便回到了一楼自己的房间。 如果这次不能顺利地与凤仙圆房,那大春真的没救了你们李家也没救了。我不相信连动物都能做的事,大春竟不能做。 他们两人还没有走到一楼,就从凤仙房里传来了大春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快,快去看看大春和凤仙他们两人到底在干什么地。三木连忙指使天芝到三楼去看看。 原来,大春一到凤仙房里就大喊大叫,硬是不肯到凤仙房里呆着,这都不说,大春看到凤仙那张动人脸蛋,不但不动心,反而又抓又咬。 天芝到凤仙的房前,就见大春用力地撞门。没办法凤仙只好打开门,让大春出去。 大春一出门,就向下跑,天芝用力拉,也拉他不住。于是她慌忙喊三木来治服大春。 三木飞快地下楼,一下子抱住了大春:这么晚了,你想到哪里去? 说完,他抓住大春的一只胳膊,硬是把他拽到了一楼那一间小偏房里。 大春拒绝与凤仙接触,怎么办? 怎么办?没有办法,谁叫他摊上这样的拙病。有些事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此后的日子里,大春整天锁在一楼的那个小偏房里,每天三木夫妇一日三餐拿一点饭菜过去,给大春吃,拿只粪桶到那间小房里。让大春吃喝拉撒都在那间小房里进行。从此大春基本上从人间蒸发了。 平常日子,凤仙同三木夫妇一同到鱼池或田地里劳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碰到三木到外地做面粉加工生意时,三木两夫妻就到外地去个三五天,留下凤仙在家操持家务,并负责料理大春的日常生活。 024 李三木的娃娃亲 自从大春结婚以后,李三木的生意出奇的好。他家里已有30亩鱼池,10亩地和一个精米加工厂。由于人数不够,三木把鱼池租给别人,还在米加工厂请了两个小工。 他自己主要做精米加工的生意,邻近几个乡镇一半的大米几乎靠他家供给。在生意忙的时候,他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到外面送货,他送货已不再用原来的“五征”三轮车,而用一辆东风的大货车去跑业务。 一天,三木对凤仙说:我要去给邻县的几个乡镇送货,要得些日子。你回娘家多住些日子吧。 说着,三木从口袋里拿出一大把钞票给凤仙。有好几千块。 爸爸,你还是多留些钱作开支吧,我手里还有些钱。 拿着,我这还有。你爸爸救了我一命,无论给多给些钱都不嫌多的,丫头。 三木这一声丫头,听了叫凤仙心里美滋滋的。 一年多来,凤仙嫁到李家,基本上没有做过田地的农活,即使下田,也是做一些锄草,剪枝一类的小事,重活都是三木和天芝夫妻二人做。如果不是大春是傻子,这一家四口人在一起生活,日子还是过的挺滋润的。 李三木从小就生活在大阳村,小时候的他乖巧活泼,很惹人疼爱。 在他七岁的时候的一天,母亲笑眯眯地对小三木说: 今天要给你说亲事了。 我还小哩,说什么亲。 小什么小,人家像你这大的时候,都走了两年亲娘了。 三木拗不过母亲的一再劝说,答应母亲把他领到屋前边的弯子里找李师傅理发。 那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的乡村,人们都住着低矮的砖瓦结构的房子,有的人家还是用茅草盖的屋顶。那些房屋分两排,后排在大阳村的后边的沙尖湖旁,前排靠近棋盘似的田野。 三木随母亲出门,来到一户只有两间房的旧屋里。屋里已经有一个老人围着一个旧围布,坐在一个高木凳子上,理发师傅李小发正在给那老者剔光头。 母亲过去对小发师傅笑笑,说待会给我儿子剔一个漂亮的头,他明天就要说亲了,那姑娘就是隔壁村五队的木匠方师傅家的小闺女。 哦,是吧,那姑娘只有四岁,长的蛮逗人疼的,你家小子也长的挺体面的。 那坐着的老者的嘴也不闲着:方师傅家共有三个儿子四个姑娘,除了第三个姑娘的脸稍微宽了一点,其他几个姑娘都长得蛮好的,哈哈哈! 就是就是,您王老爹这双眼睛看人很准的。母亲在一边附和道。 一会儿王老爹的头剔完了,轮到李师傅给三木剔。 母亲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三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理发师傅扯着些闲话。 次日,家里买了一些鱼肉,又宰了一只母鸡,便请来了五队的夏旺财的老娘吕伯娘。加上三木家的几口人,坐了满满一大桌,跟过年一样热闹。席间,母亲一个劲给吕伯娘碗里夹菜。 不要过于讲礼行,到方家了还要多给我们家三木美言美言几句的。母亲满脸堆笑地对吕伯娘说。 是的,是的。你们李家是四队数一数二的人家,每年都是进钱户,哪像那些家大口阔的人家,每年都是超支户的。 娘,什么是进钱户,什么是超支户。三木不解地问。 这都不知道,进钱户就是过年分钱,超支户就是不但不分钱,还该队里的钱。三木的哥哥根红在一旁不耐烦的解释道。 吃完饭后,三木和吕伯娘两人就往前弯的五队那里去。 一到了方木匠家,他们刚落坐,方家门外就有人放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赶情那是在欢迎三木这个未来的女婿进门。 吕伯娘拿出竹篮子时的礼物,几尺花布,两包红糖,还有一斤多肉和一包线粉。这就是到未来媳妇家的见面礼。 吕伯娘客气地接过方师傅老婆,三木未来的岳母高伯娘倒的热茶,一旁的品姣――――三木未来媳妇的二姐,也是他的同学拿过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笑盈盈地递给他。看的出,她对三木这个未来的妹夫还是满意的。 品姣和三木一个班,都读二年级,她的成绩不怎么好,一些简单的算术题都不会做,只有一笔字写的还算可以。三木接过那杯热茶,吹了几口,茶很烫,不敢直接喝,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过了好大一会,才喝了两口。 说真心话,三木根本就不口渴,这是母亲事先对他我嘱咐过的,一定要接过亲娘家人倒的茶,不然就对人家不礼貌,被别人瞧不起。 在饭桌上,一大家子人围坐一桌,加上三木和吕伯娘,有十多人。三木的眼睛在尚师傅家四处逡巡,试图找到那位未来的小媳妇小姣,双眼侦察了好半天,终于看到了一个端着小碗的小姑娘在对三木傻笑。她的脸很秀气,长的还算不错,确实有点小娇气,一对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三木。只是她的嘴一张就露出没有长全的牙齿。 三木发现与方家对亲是一个大错误,原因很简单。因为那小姣姑娘太小,三木足足要大她五岁,这对当时的三木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事实。他总以为那位吕伯娘是乱点鸳鸯谱,如果把她的三姐青姣说给他还差不多,可是青姣那一张宽脸,他是从心底是厌恶至极的。 自从与方家对亲之后,品姣的个性在班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原来她的成绩不好,在班里很老实,不敢说什么话。尤其是在三木面前老低着个头,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其实老实说,品姣也长得不差,一笑,脸上一对小酒窝很有点迷人,她的个头很大,足足高三木一个头。 说亲后的第二天,她就随便不经过三木的允许,就把他的课堂作业拿去照抄,害的三木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后来还是三木的同学良才告诉他,说是你姐姐拿去抄了。 这都不要什么紧,她考试也喜欢抄三木的试卷,害的三木不能安心答题。 一次期中考试快要到了。班主任丁老师说,这次期中考试至关重要,如果考得好的同学,就能当选红小兵,成绩不好的同学就只能等到下半学期了。 红小兵!就是带着那个三角形红袖章的红小兵,那是人人求之不得的荣誉呀!班上的同学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哪些人能成为红小兵,哪些人经过努力下半学期也难以如愿以偿。 期中考试说到就到了。同学们都屏息凝神地开始了答题。考语文的时候,品姣没照三木抄,考算术就要命了。她将头死死顶着三木的后脑勺,连她热烘烘的鼻息他也感觉得到。看在她毕竟是自己准姨姐的份上,三木除了耐着性子让她抄以外,还要提防算术老师把他逮住。 后来的结果真大出乎三木的意料。方品姣的两门课的成绩竟高出三木两分。他只得接受她能戴上红小兵袖章,只能空羡慕的份。为这事三木气恼了好长一段时间。 怎样才能得到那一张人人羡慕的鲜红的“红小兵”袖章发一块沉重的石头,终日压在三木的心上。老师还说过,如果你的表现好,同样也能评上红小兵,因为一个人不能光讲成绩,要又红又专,那种光成绩好的叫“智育第一”,那样的行为与我们今天培养社会主义接班人是格格不入的,是需要摒弃的。 025 三木成为红小兵 老师说的“又红又专”的的话语如暗夜中一道明亮的光,在少年三木的心坎上掠过。这道亮光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引导着三木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红小兵。 下课的时候,三木问班主任王老师:我怎么不能成为红小兵呢? 班主任老师抚摸着三木圆圆的脑袋说:只要有特殊的表现,比方说敢于同一切地富反坏右作斗争,爱护集体的财产等表现,这样的学生才有资格当红小兵。 老师的话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引导着三木积极向上的进取之心。谁不希望进步呢?况且姐姐思甜的左臂上早已有一枚“红卫兵”的袖章,而哥哥的左臂上也有一枚“红少兵”的袖章。怎样才能做到又红又专呢?在他幼小的人生阅历里,只知道书本上说的刘文学才是又红又专。 他想起了少年英雄刘文学勇斗地主的故事。一天晚上,刘文学帮助队里干活回来,发现地主分子王文学偷摘集体的辣椒,他当即大喊一声:老地主偷辣椒啦!王文学见事情败露拿出一块钱想收买他,这没有动摇刘文学保护集体利益的决心,他高声叫道:不要你的臭钱!就与王文学展开搏斗,终因年幼无力,被活活掐死,牺牲时年仅十四岁。他决心以刘文学为榜样,争取将那枚鲜红的袖章戴在自己的左臂上。 机会总算来了,因为机会总是眷顾那些有准备的人。那一天傍晚,放学后,走在回家路上的三木路过队里的庄稼地时,他发现队里的黄豆田里,有一头白色的肥猪正在啃食绿油油的黄豆苗。 奇怪,队里怎么没有看荒的人呢?我一定要把那头肥猪给赶出来,不能再让队里的庄稼遭受猪的侵害。 想到这里,三木一个箭步朝那头啃食庄稼的肥猪奔去。由于路上不断有蒿草等野生植物挡路,跑起来十分困难。尽管一人多深的芦苇剐破了他的手臂,他也顾不上了。一会儿,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肥猪跟前,看到嫩生生的黄豆苗子被肥猪猛啃,他顾不上休息,捡起地上的土坷垃就朝肥猪掷去。 堆―――堆―――!他一边狠命地向肥猪扔土坷垃,一边不住地大声吆喝,试图将这侵害集体庄稼的蠢物驱逐出境。 可那肥猪并不领他的情,而是朝黄豆林深处猛奔,他也跟着那蠢物在庄稼地里兜圈子。他心疼地看着地里的庄稼被肥猪糟蹋东倒西歪―――――这是集体的财产啦!老师说过,集体的利益高于个人的利益,我们一定要保护好社会主义的劳动成果! 正在他忙得焦头烂额时,本队四队的队队长黄得林出现了。队长的到来的确给三木解了围。在两个人的围追堵截之下,肥猪终于被赶出了庄稼地。 当三木如释重负地走出黄豆地时,发现自己的脚上满是血迹。原来在忙乱中,他的一只脚不小心被一根乱树枝撮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他的布鞋。 翌日,三木迈着缠有绷带的脚走进学校时,他的“赶猪少年”的美誉很快传遍了整个中湖学校。校长在当天学生做完早操后的操场上,当众表扬了他,还说同学们要向李三木同学学习,做一个刘文学式的好学生。那学期期末他终于被评上了“红小兵”,左臂上随之也戴上了令人羡慕的红小兵袖章。 026 娃娃亲的终结 随着年龄的增长,小姣告别了玩泥巴坨的日子,背着书包屁颠屁颠跟在两个姐姐后面上学了。读书后的小姣确实比平实懂事了不少。由于同校,三木和她不免有不期而遇的时候。有时她和伙伴们玩的正尽兴,一碰到三木过来,竟不好意思地愣在那,默不作声,双手不停地摩挲着铁梅一样的粗辫子。 这时候小伙伴们就会齐声起哄:小姣,小姣,你是别人的小妻子!更要命的是上学放学由于三木和小姣同路,为了尽量避开,三木总是设法提前或推辞出发。尽管如此,两人还是有邂逅的时候。其实说实话,三木还是愿意看到碰到她的样子:可人的小脸蛋泛着桃花一样的红晕,粗辫子披在身后,那偶尔的一低头,有着水莲花一样不胜凉风的娇羞。 每逢过年过节,三木都要到她家去送一些节礼。每次到她家,接待的总是品姣和她妈,小姣却躲在房里不肯出来,间或也偷偷从门缝里用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着三木,她这一偷窥竟弄的他不好意思起来。有时小姣和她的姐姐几个躺在房里叽叽喳喳,还不时发出吃吃的笑声。 几年后她的家搬迁到汉南农场,由于路途遥远,那时还没普及自行车,逢年过节,有好几次没去,父母一直催三木去走亲妈,三木总是以路远为托辞。就这样那段娃娃亲就无疾而终了。 三木开始读四年级的时候,他的成绩开始在班上崭露头角,加之他的人虽然个子不高,但相貌还算英俊,常得到一些小女生的青睐。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班上很多男生都喜欢把他和三年级的一位名叫仙姣的女生联系在一起。 那女生长着一双瓜子脸,虽说容貌不是那么娇媚,倒也有十分齐整,她偶尔在操场上碰到三木时,总是在无意之间低下头,或者是她刚和其他小女生在一直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各自喜欢的话题时,一看到三木从她面前经过,她就变得噤若寒蝉。 这给那些喜欢添油加醋的好事者更加抓住了三木和仙姣之间的关系说事。有一天三、四年级两个班的学生在一起上音乐课。 本来三和仙姣不在一个班级,隔的距离也相当远。三木班上一个名叫良民的学生,一会儿拿着一个小土坷垃扔向仙姣,一会儿又如法炮制地扔向三木,弄得三木无法上他喜欢的音乐课。 良民还趁老师转头在黑板上抄歌词的工夫,偷偷地挨到三木身边并诡异地朝他扮着鬼脸: 三木,我打赌,你敢坐到仙姣跟前,我输一个《金光大道》的小人书给你。 那我去了,你可说话算数。 三木偏偏不信那个邪,端着凳子,趁老师的歌词还没有抄完的情况下,迅速地挨到了仙姣的位子坐起来。结果全班学生都哄堂大笑起来,让上音乐课的老师不知就里地在班上发了一顿脾气。 这样的事情一直到三木的小学读书生活结束到中湖初中读书为止,因为后来他班上的同班同学良民和那个叫仙姣的小姑娘,均因成绩太差,无缘上初中而过早地踏上了和他们父辈一样做土里刨食的修补地球工作。 027 刘主和王大兵 文革结束后的第一年,三木开始了她高中生涯的起点。 十六岁的他成绩还算不错,可惜他的外表总也不能像成绩那样出众,这使他缺少了在同学们之间骄傲的资本,绝对不算高的个子,显得有些猥琐不堪。一张永远也不会成熟的稚嫩的脸配上一双浓浓的眉毛,仅此而已。 三木不具备其他男生所具有的帅气,这使他时常莫名地产生一些无端的自卑感。 良启的个头高大,他始终嫌三木的个子矮小。良启是三木的同桌,姓高。他的家在离学校较远的邻村,有七八里地,亏得他每天除中午在学校吃饭外,像民兵拉练一样,来回走十几里路,全靠两双腿步行,真不简单。 良起和三木非常要好,两人的关系如铁哥们般亲密。无论三木在他面前怎样放肆,他都不动怒,相反,他往往说一句三木不爱听的话,三木立即就和他闹翻,尔后他还得一个劲地给三木赔礼道歉。这种并非互利互惠的关系,缘于他不抄三木的作业就有关学的可能。因为他是万万不能关学的,要不然他会在学校过夜。 三木最清楚我们闹的最僵的那次是同学间的一次派别斗争。 三木依然记得,那天午休,没有一丝儿风,知了在树上无休止地唱着烦人的歌。由于天气太热,三木上学比较晚。一到学校,就发现学校的操场上,聚集着不少同学。尽管他们身上被太阳烤得浑身是油,但他们却非常尽职地围成两堆。原来,两个大队的同学不知道是么原因闹起了派别,就如文革时期的派性斗争一样。他们在操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各人都站在自己大队学生的一边。 在中间的空地上,一个膀粗腰园长着一脸横肉的家伙在中间的空地上大喊大叫。他就是王大兵,是邻村的一霸。 就听王大兵这小子气势汹汹说,你们那边谁不服气的就上来和我走一遭,看看谁厉害。 这时刘主不甘示弱走出来,活动活动了一下上肢。刘主是三木同村的初中同学,读高中时和三木不同班。他个子不高,但长得结实,胳膊上的每决肌肉鼓胀鼓胀的。他从小跟老爸学了些棍棒拳脚,在读初中时,三木亲眼见过他将一个高个子的学生撂在地上。他还有一个特点,字写得不错,可就是文章不敢恭维。 就听刘主走到空地上,胸有成竹地说: 你跟我放仔细一点! 刘主的这句话点燃了王大兵的怒火,王大兵一走上前就不由分说,朝刘主当胸就是一拳,来了个饿虎个食。就看刘主闪电般一侧身,让过对方拳头,然后借助王大兵的蛮力,将他伸出的手轻轻一带,只听“扑通”一声,王大兵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说是迟,那是快,刘主迅速地用一只脚将王大兵踩住,可这小子还想负隅顽抗,总想翻身起来,却被刘主一只脚死死的踩住,动弹不得。此时的王大兵在刘主脚下像杀猪一样的号叫。两个村的学生分别围拢过来,那似乎不是同学们在打群架,分明是文革时期两派在准备武斗。 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候,王校长走了过来,把他们两个带进了办公室,迅速结束了这场武斗。此时操场上的同学们似乎还意犹未尽,并没散场,后来副校长黄文革驱散了操场上所有的同学。 028 三木与吕子竹 当时的三木不爱打架,以后也没见过他和人打过架。因为他是属于看到打架就心慌的那种人,只知道读死书,不会将书本知识融会贯通的书呆子。于是三木过去拉良启同学一同到河边树林里去玩。 走!还看什么打架,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我们一起到河边玩会儿。 没想到良启严肃地说,不去! 他也许是看到自己大队的王大兵吃了亏,有点迁怒于对方的学生。 看他那样的说话,三木的态度也强硬起来。 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三木又拉了他一下,这时他看来真的火了。 喂,姓李的,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是想和我搞吗? 三木说不去就算了,人家没有这个雅兴和你打架呀! 说完,他独自上了堤。 自那次武斗风波过去后,三木和良启的关系一落千丈,尽管坐在一起,也视同路人。后来到了下学期,班主任给学生调换了座位,要三木和一个叫吕子竹的女生坐,这才解决了三木与良起形成的冷战局面。 从小到大都是三木都是和男生同桌,现在突然和一个女生坐在一起,他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她的座位靠墙,每次落坐,三木都得先让出来,让她先进去,就像现在的公汽在中途停车有人下车,堵在车门口的人总要先下去,等别人下去了才能再上去一样。 三木把这难处说给我们主班主任张秀云老师听。张老师一听乐了。她眯起那双迷人的眼睛足足看了三木两分钟,把他看得六神无主,然后她才不紧不慢对我说: 你还是是个男子汉呢!人家吕子竹都没什么,你倒好,要换什么座位。 停了一会,她又说: 不要有什么顾虑,记住,你不要太封建了,总不可能一生不和女同胞打交道啊! 后来,三木试着和子竹发展双边关系,发现与她同桌并不是什么蛮坏的事。她,修长的身材,肩上披着一双像李铁梅一样的麻花辫子,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像一株亭亭玉立的竹子。她常穿一件白色上衣,显得那么适合,是那种增一分太长,减一分又太短的恰到好处。同她说话总能看到她有如白雪一般的牙齿,听着她夜莺一般的声音又是另一种格调的享受。她的字写得工整,笔记做的一丝不苟,这正好损去了三木抄笔记的麻烦。 当然,三木同时也会及时地回报她,比如一些简单的作业不会,三木可以耐心地讲给她听,至于那些难题她就直接照搬他的。这在某种程度上也让三木的虚荣心得到一些满足。 三木渐渐地和吕子竹熟识了,毕竟是同学,有什么情意能比同窗之情更弥足珍贵呢?有几次子竹意识到自己进出给带来了麻烦,要和他换座位。 三木说:没什么换头,换来换去总得一个人要坐里面,我坐外面可以做个护花使者呀。 一番话说的她吃吃地笑了起来,那是一种迷人的笑,一种让人产生无数遐想的笑。 那是一节班主任临时有事而不得不上的数学自习课。一部分同学在专心致志地做作业,一部分同学在看杂志一类的闲书,还有一部分同学在放肆的讲话。三木和子竹在聚精会神地做作业。 突然,三木前面的座位上,两个学生在一起无聊地你打我一巴掌,我打你一巴掌,由于动作幅度大,竟将后排桌子上三木的作业本闯在起子,无意中让吕子竹的脚给踩了一下。 也许子竹做练习太投入了,以至于自己的脚踩在别人的作业本上都不知道。待她知道自己的失态后,一下子慌了,只见她白嫩的脸上慢慢爬上了红霞。三木连忙安慰她,没什么,一点灰尘而已,要她别在意。 好在她有一方花手帕,很快拿出来在三木本子上轻轻擦拭。她擦的多仔细啊!三木能感觉到她的辫梢在我的胳膊上来回摩擦,她的鼻息吹气如兰。三木不由得仔细打量面前的这位同桌。她有一张匀称的鹅蛋型的脸,此刻因害羞泛出桃花一般的红晕,细小的鼻翼上沁出露珠一样的汗滴。 这一切都被坐在三木旁边第三排的良启看了个一清二楚,正当三木抬头往旁边看时,良启正朝我诡秘地怪笑。那种笑令三木很不自然,三木恨不得过去揍他一顿,可碍于上课,三木没有理他。 等到快下课时,子竹伏在三木耳边轻声地说: 三木,等你做完了,把本子给我好吗? 这这没什么,你要拿去抄就拿去吧。 029 三木与张秀云 时光的影子停留在一天放学后的傍晚。那天班主任张秀云老师叫三木去她的寝室,三木摸不准张老师的意图,于是就匆匆地走了进去。 当三木走进这位二十五六岁的女教师张秀云的寝宫时,发现她一脸严肃的盯着他。他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啥过错,值得他们班主任那样生气。于是他壮着胆子问: 张老师,您找我有事? 她脸一沉,没有直接回答三木的问题,而是从身边的书桌里拿出一个练习本,“扑”的一下甩在三木面前的地上。 三木下意识地走上前,将张老师扔出去的这个像弃婴一样的本子随手拾了起来,他这才看见是一个崭新的练习本,本子的扉页上,用清秀的笔迹写着三木的名字。 张老师命令三木将本子翻开,很快,他发现是前几天的数学作业。奇怪的是上面的数学作业的字迹和本子扉页上的出自同一人。 三木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姓名、作业、字迹。他很快联想到那天的“踩踏”事件。 张老师,这…… 三木一开口,就看到了张老师冷若冰霜的那张脸,话就被咽回去了。这时张老师脸上的表情开始变换不同的内容。一会儿,她拿出几张白色的信笺: 你就把这件事的详细经过写下来吧! 三木好像犯人遇赦地拿起了笔把有关“踩踏”事件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写了出来,唯恐忽略每一个细节。随后三木将自己写完的“回忆录”恭恭敬敬地递给她。 你真有编故事的天才! 我写的句句是真,没半点假话,不信您去问子竹。三木委屈得快要哭了。 张秀云听了他带有哭腔的辩解后,笑了。然后很快用文革时期那种在台上斗地主富农似的口气对他说: 老实交代,你与子竹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 我没有任何话说,因为我该说的我都写了。 三木那时从内心里开始厌恶这位刚柔相间的双面人。看三木不做声,她的话匣子倒打开了: 你好聪明!你要我去问李子竹?你们明天到校之前就可以事先串通,来蒙骗老师对不对对!最后“老师”一词,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这样一来,三木真的无话可说了,站长在那里摇摇晃晃,像一个等待被判决的囚徒。 正当三木在站在张老师寝宫里一筹莫展时,外面响起了“叮零零”的自行车铃声。,随即一个身穿旧军装的健壮的小伙子提着一小袋水果走进来了。三木一看就知道是张秀云在镇上教书的男朋友张新成。 自从张秀云调到这穷乡僻壤的乡级中学以后,她的男朋友每隔一两个星期就来一趟。他老埋怨这里条件太艰苦,连个电都不通。总想把张秀云老师调到镇上去,享受神仙眷侣的二人世界。 张新成的到来,在一定程度上救了三木的驾。张秀云看男友进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迷人笑容,她刚准备像小鸟依人一般投入到男友怀胞时,才发现自己的闺房里还有个小嫌疑犯待审。于是又用带有工作组腔调的话语打发了三木。 这样吧,你先回去后好好反思一下,明天找个人证明你的清白。注意不能弄虚作假,这件事搞得不好要请家长的,严重的还会受纪律处分的。 次日早晨上学到校后,良启笑眯眯地找三木来了。开始三木并不理他,自顾走自己的路,可他一个劲儿追上来,拉住了三木的手。很快良启一双有力的大手搭在三木的肩上,让三木无法将它掰开。 喂,三木,还在为那天打架的事在恨我吧?其实我那天是和你闹着玩的,可你竟当真了。真要是那样,我不两拳上了你的头啊。哈哈,只许你在我面前放肆,难道就不能让我捉弄你一下吗? 听他这么一说,他们之间长达近半学期的冷战状态很快就和解了,毕竟是同学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呢?三木上去给了他一拳,表示我们之间重归于好。 喂,是不是为昨天进张老师寝室的事犯愁啊? 良启怪笑着看着三木,露出了一口暴牙。 你怎么知道的。三木有些不解。 你以为我不知道吧?看你昨天一放学,张老师找你时的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就知道是凶多吉少。所以我偷偷地潜回去偷听了你们谈话的全部内容。害得我昨天摸黑才到家。 三木说: 那只有你才能救我脱离苦海。 030 吕子竹投河自尽 有一天,刘主来找三木。 那天你真厉害呀!给我们大队的学生出尽了风头,到现在王大兵那小子还不敢同你交手。你得把你的道行教我两着行不行? 刘主听了我对他的溢美之词,握了握拳头,露出胳膊上结实的肌肉。这小子已经发育成一个健壮的小伙子了。 这样,学道行的事以后慢慢说,在这个学校,谁欺负了你,你只要跟我吱个声,看我不碎他的骨头。莫看我们不同班,但我们还是老同学,哈哈哈! 刘主像侠士一样的话,说的三木热血沸腾。三木恨不得一下子把他的拳脚功夫学到手,以后读书免得被人欺负。 有件事必须求你。 刘主把三木拉到旁边无人处,向他说明了来意。 原来,刘主早已看上了三木班的黄展姣同学,想写一封情书偷偷地递给她。他虽然字写的不错,可是苦于情书的内容干巴,他又试着写了几封,结果连自己都看不上,这才来找三木来了。 兄弟,你是知道的,我和展姣都不是读书的料。我们之间如能成功,到时候一定…… 别再说了,你的好意我先领了。不过情书那玩意可得有真情实感,不像一般的作文罗!能否通过那得看你的运气了。 黄展姣就是坐在三木班上倒数二三排的那位女生,她上课常和男生讲话。班主任张老师找她谈过几次话后,上她的课她就不敢造次了,可一上其他的课,她就到了天堂。有几次她被语文老师洪可清找去谈过话,可谈话归谈话,她依然我行我素。 洪老师是武汉一所高校毕业的学生,下放到乡镇,就没有再回去。他是属于那种博学型的教师,修长的身材,配上一副精致的眼镜,看上去颇有学者风度。听他讲课是一种艺术享受。 他能根据不同的课文内容,创设出不同的语文课堂情境。在课堂上这位大学生时而激情飞扬,时而和风细雨,时而怒形于色。尤其是他拉得一手好提琴。一到夏夜,他就到大堤上忘情地拉些动听的外国名曲,引来不少人的注目观赏。 洪可清在课堂上妙趣横生的讲课,并不能阻止黄展姣同男生的讲话。有一次在语文课堂上,当师生们的情感火花碰撞在一起时,却被黄展姣银铃声般的笑声所淹没。同学们都回过头去,待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连忙用一只手闪电般地捂住了自己那张惹祸的小嘴。 那个时候,全班同学的眼光都聚焦在洪老师的脸上。大家都想知道洪老师怎么处置那位公然践踏纪律的女生的。 不知什么时候,洪老师已经踱到了黄展姣面前,厉声对她说; 黄展姣,你站起来!你说说刚才为什么发笑?是我的课讲的有疏漏之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黄展姣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一张精致的像午后阳光般灿烂的粉脸,此刻因为挨批评而涨得通红,那双惹人喜爱的凤眼眨巴着,似乎有泪水将要溢出。三木仔细打量着她,发现她天生是一个美人坯子。难怪刘主那小子看上她的,的确很有眼光。 临近高考,同桌子竹的神情变得有些沮丧,整天默不作声的。有一天,看她愁眉不展的一张脸,三木关切地问道: 子竹,看你这几天好像身体有些不适,要不要看医生。 没什么,你就放心把你的学习吧。 她装着没事一样地笑着对三木笑笑,可她脸上包藏着忧郁的颜色,分明告诉三木,她有事情在瞒着他。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她对三木说: 三木,别瞎想了,快要高考了。你的成绩好,以后定有出息。不像我,高中读完,就会永远告别读书时代。一边说,一边帮他整理我零乱的抽屉: 像个狗窝,以后读大学可不能这样。 说着,她将他抽屉的文具和书本码放得整整齐齐。顿时,三木感到一种暖流迅速在我的全身漫延,那是一种大姐和母亲一样的关爱的柔情。 时光老人不因人的喜怒哀乐而停止她飞速的脚步。在高考的前几天,黄展姣和洪老师的私情终于败露了。 事情缘于展姣那次与洪老师的一次正面交锋后,变得遵规守纪了。这使她如着了魔一样喜欢上了洪老师的语文课,随之而来的是她的语文成绩也突飞猛进。后来在洪老师的帮助下,竟在某报纸上发表一篇习作。渐渐地,展姣去洪老师单身宿舍的次数也增多了。 也许是应验了才子佳人红袖添香的俗套。洪可清老师终究没有抵挡住黄展姣来自乡村田野那种野性的美。他们之间十多岁的年龄差别是怎样擦出情感的火苗的却无从得知。总之展姣那时还不算成年,却因洪老师的不慎而到医院打胎。而洪老师却因此付出了蹲五年监狱的代价。后来被发配到边远的山区任教。而黄展姣却和别的女生一样,后来嫁人生子。 几年前,三木到出门到外地,汽车在一个小站停靠时,三木突然看到了他,昔日文质彬彬的洪老师被岁月的风尘打磨成一个小老头。花白头发在寒风中胡乱飘起。那时他正站在一家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前,十分文雅地排着队。事实上只有他一个人在排队,所有的人都在往前挤,三木听到他如从前一样用圆润的嗓音说: 请你们排队! 刘主知道展姣的丑事后,有好几天没来上课。而打胎后的展姣已无法再到学校就读,从此回家休养去了。 在高考结束后的一个月里,正当三木惴惴不安那等待录取通知书到来的时候,刘主却出事了。 起因是刘主为了报复展姣,居然躲在她常进出自家的一条小路上。那天正巧展姣一个人回家,走在半路上,没提访刘主突然从路旁闪出。只见他手拿一把菜刀,疯狂地朝她砍去,由于刘主本来心虚,那一刀砍偏了,只砍在她的肩膀上。展姣大喊声一声,救命,就倒在血泊之中。后来由于被送到医院抢救及时,身体倒没有什么大碍。而刘主却被派出所抓去劳教,至今在蔡甸落了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当王展姣的事情已经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时,另一件事却来得猝不及防,它几乎摧毁了三木柔弱的身心。 原来的同桌李子竹,投河自尽了。听到这个惊人的噩耗时,三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多么好的一位同学!高考前夕的反常情绪,三木总以为她是认为自己成绩太差,对自己的前程一片灰暗,也没什么在意,没想到她是为家里人为她说亲一事跳的河。 还是在她读高二下学期时(那时读书只有高二没有高三),家里人就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可她死活不答应。可怜性情柔弱的她到底拗不过父母的逼迫,最后只能是以死来抗争。不清楚她在投河之前,是否残存着对未来的美好追求与向往。这是一个被封建伦理道德所戕害的悲剧。 三木和良启等同学赶到出事现场后,看到了一副令人惨不忍睹的场面。只见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吕子竹静静地躺在大堤上,旁边围满了不少人。她的的母亲,那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趴在李子竹的尸体旁,哭得像个泪人。 是我害了你啊,你说不答应那门亲事,我为什么强迫你啊…… 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呼唤,三木的心在滴血,他的泪在止不住地流淌。他分明看见周围的人也在擦着眼泪。 三木默默地走近他的同桌吕子竹的身旁,在电灯光的照射下,他仍然看到了那张清秀的脸庞。夏夜的晚风吹动她额前一绺秀发,紧闭的双唇似乎在诉说着心中的不平。蓦地,他看见她的鼻孔流出了几滴鲜红的血。 旁边有人在小声嘀咕:只有死者的亲人来到,投河自尽者才会流鼻血,莫非这俩小青年是她什么亲人。 三木没有理会旁人的议论,他只是想多端详一下吕子竹他昔日的同桌,他忘不了与她在一起读书的点点滴滴。 蓦然间,头顶上一颗耀眼的流星从天边划过。三木和良启悚然地抬起头,只见那流星拖着一串美丽的光芒,眨眼间消失在茫茫的天际。 031 三木和春娥一见钟情 高考后经过了漫长等待,带着落榜的惆怅与迷茫,三木回到了生他养他的乡村,回到了父母的身边。消磨了一段漫长无聊的时光后,三木无赖地走上了田野,心平气和地踏上了与他的父辈们一样的道路,和队里的那些社员朝夕相处在忙碌的田野。 牐犛幸惶欤队里正准备整田插早秧。三木在一个叫原钱的老哥的传授下,开始学耕水田。水牛在前面走,他在后面扶犁,牛在他憋脚的操作下,耕开了深深浅浅的小沟。 那水牛真是欺生,总也不听使唤。三木右手扶犁,左手攥着个鞭子,眼睛紧盯着水牛行走的方向。只一会儿,就弄的三木滿头大汗。偶尔一鞭子甩过去,你猜怎么着,牛不走了。 牐犜谝慌允仗锕档脑钱老哥说: 歇会吧!看把你累的,这叫十年难学种田汉。 说着他接过三木手中的犁轻车熟路的耕起来。三木坐在田埂上心里一片茫然。就听原钱哥吩咐他去砍田埂上的杂草。 牐犚徽笸煌坏暮涿声从远处传来,原来是一辆手扶拖拉机驶来。不久,车停在了队里的秧苗田边。只见领头的人在同我们队长交涉,才知道是附近农场的一个生产队缺早秧苗,向三木他们队买秧苗来了。随后,就有男女女的社员们从车上跳下,来到秧苗田扯秧了。他们把扯好的秧苗洗净,用扎秧草捆好,上捆后抛到手拖车厢里。 牐犎木一边砍杂草,一边伸直了腰偷空瞅着那些陌生人扯秧。 牐犉浼洌有一个少女和三木年龄相仿,在那群女青年中显得鹤立鸡群。她长得眉清目秀,扯秧的姿势甚是好看,只见她两手浸在水里,一阵左右猛抓,秧苗犹如理发师用剪子剪过一般,整齐的握在手里,看她再将秧苗在水中左右摇摆,就这么几下,秧苗就被她洗的干干净净露出黄灿灿的秧根,然后她麻利地将秧苗用秧草扎好,顺抛在后面。只一会儿她的后面就堆滿了像小山一样的秧苗。 牐犎木简直看呆了。她不过和他一般大,怎么会是个老把式了呢?许是她没怎么读书,早早地下地干活了。正当三木楞神时,啪!一个响亮的激水声,那激起的水花正好溅到三木的身上,他这才发现那少女将扯好的一把秧苗正抛在人身边。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浅浅的一笑,算是表示她的歉意。原来她一垄扯完了,正转头扯另一垄。 牐犝娌缓靡馑迹溅了你一身泥水。 没什么,没什么,不碍事的。当时三木心想,你就再溅我一次泥浆吧,这样我们就可以多说会儿话了,也可趁势多休息一下。 牐犓们正说着话,就听前面有人喊:哟,春娥,哪来主么多话呀。又一个道:春娥,今天就留下吧,不用回去了,嘻——嘻——嘻!春娥一阵脸红,那红红的面庞就像三月里的桃花。 牐牶罄矗就听到春娥那边不时传来欢快的谈笑声,尽管三木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一定与春娥有关,但他的心里却甜滋滋的,只觉得天是那么的蓝,秧苗是那么的绿,布谷鸟的歌声是那么欢畅。 牐犅渖降奶阳将西方的天空燃的一片红火。农场的手拖已装滿了整车秧苗,他们就要启程了。不知怎的,三木心中总有一丝甜蜜的牵挂。他不由得朝春娥那边望去,她正走近田埂旁边的水沟里,慢慢褪下绑腿,开始清洗腿上的泥浆。她的动作是那样的迟缓,似乎在故意拖延什么。 哦!春娥,你是在留恋这里?你分明有什么话要说。 牐牬憾鸬囊痪僖欢时时牵引着三木的目光,但见她在水沟里静静地搓洗。她猛然抬头,就在三木与春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三木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燃烧。19年来蕴藏在我心中浅浅的冲动,仿佛此时就要全部释放出来。 牐牸三木失神地望着她,春娥慢慢地解下了盘在头顶上的长辫子,哦,原来她竟有如此美丽的粗辫子,像京剧《智取威虎山》中常宝一样好看的粗辫子。在晚霞的映照下,春娥更显得楚楚动人了。 牐牬憾穑你还在磨蹭什么呀,真舍不得走啊怎么的? 牐犑堑挠衷趺囱? 牐犛矗真不知道害臊,人家留你了?嘻嘻! 牐犔她们叽叽喳喳地谈笑,三木一句也插不上嘴。尽管这样,他的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的甜。 牐犑滞匣故锹慢启动了,她最后动情地看了我一眼,随后面朝着三木的方向坐在车尾。她难道真的留恋这里吗? 三木抬起头,大胆地迎着她的目光,千言万语,竟无语凝噎。他目送他们的手拖渐去渐远,一直消失到远方。苍天作证,三木的一颗心也早已跟着那手拖远去了。 三木默默地念到:春娥,我们有缘一定会再面的。 032 三木再次见到春娥 再次与春娥邂逅是在邻县我大姐家的后院。 牐犇鞘谴航诠后的一天,三木到姐姐思甜家去,正赶上她家挑菜园后面的塘泥。春节前,水塘抽干后,队里捕了鱼分给农户过年,春节后农户们忙趁春雨还没下滿水塘之前,将晒得坚硬的塘泥挑到自家的房前屋后,俗称挑台坡。实际上是扩大自家的自留地。大姐家所挑的塘泥也是为了延伸屋后的菜园地。 牐犎木很快就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经过半年多的农活磨练,他也渐渐有了一些力气,百十斤重的担子压在肩上也不在乎。 牐犔糇盘糇牛就见一个穿黄花格子春装的少女走了出来,在他们挖过的塘泥中透洗衣服。只见她提着滿滿一桶衣服在水中搓洗,偶尔抬头,她看了三木一眼,先是一楞,随后就抿着嘴给他一个灿烂的笑靥。 咦!这不是春娥吗? 牐犎木轻轻地唤了一声春娥。 你怎么在这儿啊。 说完一阵脸红。三木分明看见她嘴角微微翘起,眼中闪现火热的光,那只有怀春的少女于特有的亮光。 我帮我姐家挑塘泥的,你的家在这里吗? 我们家是去年才从农场搬来这里的。 说完又低下头手不住地磨摩胸前的纽扣,脸上依旧泛着少女所特有的红晕。那恰是一低头的温柔,有着水莲花一样的娇羞。 哦!这就是我盼望以久的时刻吗?像梦中一样,不!是春娥像梦一样的女孩。 三木的心里七上八下,他注视着春娥正把满腔的柔情在水中洗涤。三木料想这里一定有他和春娥的故事。 牐牷苹璧氖焙蛭疑2皆谛∠旁,见到一位美丽的姑娘,纯洁又可爱,啦——我不禁问她春天的故事,她摇摇头对我笑一笑,送我一只铜铃花。 三木唱着这首熟悉的台湾校园歌曲,和春娥大胆地在大堤上漫步,耳畔听到的是春娥那如莺歌燕语般的声音。 牐犇愠的真好听,真好听! 牐犇阍敢馓我就再唱一首。 牐犎木与春娥的在大堤上无拘无束地談着话。星星在他们头上眨着明亮的眼睑,晚风将春娥的头发轻轻地飘散,有几缕头发拂过三木的面颊,有一种痒痒的舒适感。 三木感觉他和春娥走的这样近。他摸自己的脸发现在发烧,那是一种发自青年本能的力量之火。 看着近在咫尺的春娥,三木就有握着她的手的冲动。三木靠近春娥,大胆地握着她的一只滚烫的手。起初她有点疑惑,后来就不再回避了。此刻,三木感到心在突突地跳,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两情相悦吗? 牐牬憾鹚说没念过什么书,小学四年级那年,家里又添了个弟弟,她爸说要春娥不读书了,春娥就在家里放牛,后来就到队里挣工分。春娥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就有难以觉察的沮丧。三木劝她说: 这有什么,我读了那么多的书,不照样回家务农了吗?我们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你文化高就怕人家配不上你。 哪有这样的事,赶明日我就找个媒人到你们家去提亲,那你就放心吧。 春娥不作声,只是抿着嘴吃吃地笑。三木知道这笑就是默认了他俩的关系。 夜色加浓,春娥说: 要回家了,不然她爸知道她回晚了要骂人的。我爸对我管的很严,这次我爸在队里开会,所以我才偷空出来和我约会的。 三木抽开她的手,大胆地揽着她的肩膀,这次她再也没有犹豫,顺势靠在我的怀里。三木真希望我们就这么走下去,一直到大堤的尽头。事隔多年,三木真有些后悔:当时我怎么就不给她一个热吻呢? 033 春娥已成别人新娘 自从有了春娥,三木拒绝了几个到家里提亲的媒人。老母就泪眼婆娑地对三木说,我和你爸日老夜老,就你一个儿子,人家像我这样的都抱孙子了。三木看到老母难过的样子,一时找不到话来安慰她。唉!老母呀老母,你老人家怎么知道我的心事啊! 有一天,三木把这心事对到他家看望父母的姐姐思甜谈了。 思甜说:你心中有人了,怎么不早说呢?我这就跟你去当媒人。 这事就麻烦你代劳了。 思甜说:这是一个人一生的大事,急不得,得弄清楚春娥的生辰八字。 管什么八字不八字的,我只要和她好就够了。思甜笑笑再也没说什么。 时光就在漫长的等待中流逝。后来的日子,三木被选派到大队民兵連到外省去打靶。一去就是半年多,在那里,他们反复训练摸爬滚打,瞄准射击,腿上身上不知磨破了多少皮,可他一想到有一个等他的姑娘春娥,再苦再累也忍了。 在训练期间,他们也结识了邻近几个村的民兵。男女青年在一起,免不了谈情说爱的。大队的那些青年,一到晚上个个都梳理得油光水滑的,纷纷去找他们的相好去约会。三木由于心里早有了春娥,很少出去跟他们一起玩,总是一个人猫在家里看一些从小镇上买来的书,借此打发那些难熬的时光。 邻村有一个叫想姣的姑娘,长的蛮好看,她老缠着三木,可三木对她就是没有那种感觉。越是这样,她越是与他找机会套近乎。先是要三木教她唱歌,看三木喜欢看书,她又不知不觉买来一些书与他对换,一会儿又要他跟她讲解书中不懂的词语。总之,她始终苦心孤意地发展她与他的关系,也不管三木乐意不乐意。 将要离开外省的那个晚上,离训练处不远的村子放电影,三木他们都去看了,正当三木全神贯注地盯着银幕时,却感觉到后面有热哄哄的气流直冲我后脑勺,猛回头,发现凤仙正朝三木暗送秋波。他真想甩掉她,又怕伤她面子,反正明天就要走了过了今天我们就分道扬镳了,三木心想。 一会儿,电影放完了,临走时,想姣突然从后面抱紧了三木,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别这样,我们不适合,我的心里早就有春娥了。 没想到凤仙说:那也没关系,你们又没有结婚呢。 春娥在我心里是谁也不能替代的。 看三木认真的样子,想姣哭了。 原谅我吧,想姣,我不是你的你不要勉强,我从内心里祝你幸福。从外省回来后的一天傍晚,三木从思甜那里借来自行车,在大堤上慢慢学着骑,以便过几天前往春娥家。起初,三木总是把握不住笼头,一会儿就摔趴下了几次。 正往前骑着,见远处来了一辆卡车,上面锣鼓喧天,一看就知道是辆喜车。喜车快开到他面前时陡地减了速,大概司机见我的车骑的不稳,怕撞了他的喜车,特地开慢了些。透过明亮的玻璃窗,三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那不是春娥吗?才半年多她就成了新娘,不,是别人的新娘。 这时春娥也发现了他,脸上露出愁苦的笑容,那刻意打扮过的粉脸上还残存着几滴晶莹的泪珠。等三木回过神来喜车在我面前呼啸而过。 春娥——春娥——大堤上响起了我嘶声力竭的喊声。 三木像着了魔一样,骑着并不稳的车,一边呼喊,一边猛追,终于一个趔趄,三木从车上摔下来。此时空荡荡的大堤上,残阳如血,再也找不到春娥的影子。 几天后,三木收到了春娥的一封信,信中说:你大姐跟我家提亲时,我别提多高兴,我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可是后来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我爸说你弟属羊,我女儿属猴,羊配猴,不到头啊——三木读到这样,泪水早已打湿了信纸。 034三木进入乡镇楚剧团 乡村分田到户以后,家里的农活全部由三木的父母打理,三木到小镇的某建筑队去学木匠活。 刚开始,三木只是到建筑队做小工。那个木匠师傅是个三十出头的年青人,刚开始师傅总是要三木学着磨斧头,磨了一次又一次,总是不告诉他怎样使用斧头,三木又不敢多问,他总是认为,师傅要他先学磨斧头是要他从基本工学起,平时大部分时间三木都在建筑工地上做一些小工,它的师傅也在那个建筑队做木工。 做小工活也不容易,常常要搬运一些砖瓦和砂石料,时常要搬弄几十甚至几百斤的重物,有时候还要爬到好几十米高的脚手架上提着灰桶,这对本来就有恐高症的三木来说不啻是在炼狱里干活。尤其是在做小工的常常要受到大工师傅的差遣。好在建筑队里的人多,也比较热闹,而且做工的地点时常在变动,这多多少少缓解了一下做小工时的寂寞。 做了一段时间后,三木所在的乡镇的楚剧团回到本地,在演了几场当时很流行的楚剧之后,就开始招收楚剧人才。 三木平时就喜欢唱歌,尽管他所喜爱的戏曲不是楚剧是京剧,但进楚剧团能够与唱歌打交道,还可以同那些美女帅哥们在一起生活,至少不需要搬运重物。拿定主意之后,三木偷偷地请了一天假,来到招收楚剧团演员的新大礼堂。 当时正是初夏时节,大礼堂的前边的空地上,聚集不少男男女女,很是热闹。负责招录新楚剧演员的是一个说武汉文言的中年演员,大家都称他方老师。 轮到三木考试时,方老师随便要三木唱一首歌,并且要他不要紧张。三木从这位方老师和蔼可亲的话语中,就知道搞艺术的到底还是文化人,说话很斯文,不像搞建筑的工人师傅,说话恶声恶气的,一天到晚只知道拿青年徒弟出气,这让三木更加认定了学楚剧的决心和信心。 三木当着方老师和其他一些人的面唱了一首《骏马奔驰保边疆》,从当时人们的反响来看,三木应该唱得不错。他的高音区高亢具有金属敲击的声音,中音区饱满而又丰满。 末了,那位方老师说你回去等结果吧,就结束了三木的整个招录考试。 过了三天时间,有一个小青年到三木所在的建筑队,说是找一个名叫李三木的青年。一旁的大工师傅很快就找到了三木。那位来找三木的小青年告诉三木,你被楚剧团录取了。回家收拾一下东西,就到剧团来报到。 三木到了剧团后才知道剧团也不是一个十分轻闲的场所。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调嗓子,还要在场地上练工,包括压腿、跑龙套等活路,一练就是一个早晨。这都不说,剧团练工还有很多讲究,比方说,早晨醒来练工前,不许上厕所,就是大便也不行,至少要练上半个小时后,方能上厕所,这是规定。而且晚上仍然要坚持练两个小时,否则就会被师傅批评。 这都不说,楚剧团到外地演出,一些大大小小的行李还要演员们亲自去搬上搬下,有时也累的气喘吁吁。到了要演出的地方,得马不停蹄地开始做好整个舞台的布置。整个戏演完了,往往到了半夜。这时的睡觉就成了问题,如果是对方是有钱的单位,演员们还可以住旅馆,不然就只能在演出的礼堂将就的去休息。原来只知道那些演员们在台上那样的风光无限,却不知道这些风光的后面所付出的汗水与艰辛。三木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轻易地到楚剧团不学戏。 人家说王八戏子吹鼓手,这句话的确没有说错。三木就亲眼看见那个表面上文质彬彬的方师傅,曾多次趁辅导新演员演戏之机,摸一个女青年的的腰身和屁股,搞的那个女演员不想学戏,当场就回家了。 三木不怕,他又不是女的,怕什么。后来楚剧团到了一个比较有钱的地方去演出,三木还第一次的上了舞台。 那天是在武汉市的一个区演出,演的曲目三木不记得了。只知道三木和一个刚学演出的年青演员去跑龙套后,就分别站在了舞台上那个太师椅的两面。等坐在太师椅上的县官说一句:来人,三木就和那个新演员说一声:啊。然后就上前。 在那个城区,演出不止一场。晚上演员们在那个城区负责人指定的旅馆休息,白天就在那个旅馆里吃饭。后来三木才知道,三木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城区负责人―――常得寿,竟然成了三木未来的岳父大人。 035 三木与常天芝 晚上,三木端着一碗饭正在吃,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找三木。 你叫三木啊,这名字怪滑稽的,你能告诉我这名字的来历吗? 你是?我有必要告诉你我名字的来历吗? 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不告诉是我的自由? 三木这人平时有点任性,一听说不告诉是自由,他还非告诉这姑娘不可,再加上这姑娘长的不错,一张好看的柳眉下,一对双眼皮大眼睛正动情地看着他。 按我父亲的说法,我出生排八字的时候,我五行缺木,所以父亲就给我取名叫三木。你是? 哦,忘了给你介绍,我爸爸负责你们演出的整个费用。你们那里好讲这些迷信的。我是不相信这些玩意的。我妈妈找人给我算命说我将来要找个农村的丈夫,我偏不信这个。 你是常区长的千斤,我们的大小姐。你是城里人,怎么会找个乡里娃做老公呢,那不是让一朵美丽的玫瑰花长在一颗乱石缝里了吗? 哎哟,到底是唱戏的,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我就是喜欢听你们这些搞艺术的人讲话,你们讲话很网址幽默的。哎,你们今天要演什么戏? 我们今天要演《梁山伯与祝英台》。 你在上面有节目吗? 我演里面的书童四九,跟别人拿行李的憨货。 那好啊,我就喜欢看你这个憨厚演戏。常天芝笑的著花枝乱颤。 我只是刚开始演戏,演的不好,也不能演一些主角的戏。你不要见笑哦。 三木当时有十九岁,那是一个喜欢和十八九岁少女打交道的年龄。况且那个叫常天芝的姑娘也的确是长的太好了,不愧是城里人。她的一双风情成种的媚眼里,有滚烫的火在燃烧,尤其是当她目视着三木的时候。 好了,我马上就要去帮忙维持礼堂外面的次序了。 等一下,我也跟你一起去。 礼堂外面是很复杂的,往往有一些小无赖不买票就混进去,我们要阻拦他们,搞不好要动手的。那不是你去的地方。 呸!你不要小看人,这一带的地方,哪一个不认识我的,他们那些小混混能把本姑娘咋样!常天芝的脸色一下子由先前的晴空万里变成阴云密布。 哦,我真的搞忘记了,你是我们常区长的千斤,量那些混混也不敢把你怎样。你往那一站,那些小混混一个个都会变得规规矩矩的,我们今天的戏票肯定超好卖的。 傍晚,常天芝真的站在三木的旁边,一步不离地在他左右,果然当天的戏票好卖多了。 戏很快开场了,饰演四九的三木随“梁山伯”刚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坐在前排的天芝就站起身直拍巴掌,并且一个劲地朝舞台上的三木挤眉弄眼。 演出结束后,三木还没有卸妆,就被天芝拉到了一旁。 你演的那个书童真过瘾,虽然台词不多,但看起来蛮机灵的。你以后演主角了肯定更了不起。来,为了奖赏你演的好,本姑娘我要请你去吃烧烤。你一定不要拒绝我哟! 好的,那我定要跟剧团的头说一声。 这个我跟你去说,看他们哪一个不敢放行。 常天芝真是个泼辣的姑娘,她在家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果然到了傍晚,她风风火火地来到旅馆门前的广场上。 此时,演员们正在旅馆的广场上练工。男演员一组,女演员一组,他们都在各自地练习自己的龙套。只见一群男演员们左手叉腰,右手向外伸出成一个弧形。在一旁急促的锣鼓声中,跑成一圈。他们的脚步像是由快到慢,快的时候像急风暴雨,慢的时候又恰似行动流水。 一群女演员也以同样的姿势在跑龙套。她们的脚步像在云端上行走,那一个碎步,宛如仙女在太空中行走。 常天芝去的时候,就直接对着一群练工的演员喊: 李三木,你出来,我找你有事。 剧团团长鲁大兵一见是区长女儿,忙满脸堆笑地走过来。 找李三木有事。 是啊,我爸爸要我来找他的。 那就去吧。 常天芝在大伙的注视下,大方地挽着三木的胳膊,走了出来,惹得一群男演员满眼喷火。他们都说,三木这小子走起桃花运来了,门板都挡不住。 036一吻定终身 入夜,城市的夜空灯火阑珊。 三木被天芝挽着,来到一个烧烤摊前。 老板,给我们来两份烤鸡腿,两份剥鱼皮,两份羊肉串,还要两份煎包,两瓶啤酒。 要这么多东西,怎么吃的完。 今天是我请客,你就得听我的。 好,好,好,就听你的。 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满是香喷喷的吃食。常天芝一个劲地将这些食物往三木面前堆,弄的三木不好意思起来。 两人在烧烤摊前,津津有味地吃着这些熟食。互相谈论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我爸让我在城区做一个幼儿园老师,我不想去做。 那你想做什么呢? 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学楚剧,到外面到处演出,过一把大篷车的瘾,那才有意思哩! 你只知道演员们在台上的风光,没想到台上一分钟,台下一年功,那是要吃苦的呀! 什么吃苦耐劳的什么呀,你别说的那么吓人,你当我是一朵温室里的花朵,从来没有经过风吹雨打的,我又不是没有吃苦。 你一个城市的大小姐,吃过什么苦,整天躺在蜜罐里什么,知道什么是苦吗? 你还别说,我真的吃过苦。那些年我随父母下放到农村,在湖北鄂西的山沟里生活了三年半,鄂西,你知道吗,比你们的水乡还要穷百倍,那个地方甚至连吃的都没有,有时候为了充饥,还得到山上挖野菜吃哩。 那你真吃过苦,我小看你了。 吃完了烧烤,两个人又来到了江滩公园那里转悠了一下。此时江滩公园里人头攒动,一对对情侣们放肆地在众人面前勾肩搭背,有的情侣们还互相拥抱并亲吻。 三木被天芝挽着胳膊在一对对情侣中漫步,也许是受到了情侣们的感染,三木发现天芝的身子越发挨得紧了,她整个人几乎贴在三木身上。走了一会,两人都觉得走累了,便来到一处露天椅子上坐下来。 盛夏的武汉江滩,繁星衬着城市的灯火,将江滩点缀成天上人间一般美好浪漫。一阵凉风吹来,让人感觉到夏夜的甜蜜温馨。此时公园里飘出邓丽君的那首情意绵绵的《甜蜜蜜》,更加增添了整个公园幽雅的情调。相邻的坐椅上已有情侣们在窃窃私语,还不是发出打情骂俏的浪笑声。—— 不知道天芝是受到了其他情侣污染影响,还是她到底是城市的姑娘开放大方的原因,两人在谈笑中的间隙,天芝冷不防亲了三木的脸蛋一口。被三木撩拨得浑身炽热的三木也准备去以牙还牙地亲她一口,没想到天芝猛然起身朝远处跑去。 三木刚追上她,她又机灵地绕着公园的一棵大树兜圈子。 这样两人又追打了一会,他们终于来到了公园的一片密林旁。 天芝停住了脚步,三木过去。 我的常小姐,我终于抓住你了,看你跑到哪里去。 说着,三木紧紧地抱住天芝柔软丰满的腰肢。此时的天芝变得像一只温顺而又快活的小鸟,一会儿用双手捶打着三木的双肩,一会儿又亲昵的摸着三木脸颊和头发,生怕他从她的手中失去一样。 他们这样双方爱抚了对方一会,三木大胆地将自己的嘴唇贴近了天芝火辣的双唇。两人的舌头在彼此的口中相互搅拌着,谁也不想谁也不想离开。天芝已经把控不住自己,将自己的身子慢慢地倒下,三木的身子也趋势压在她的身上。 双方在密林的掩护下缠绵了好半天,末子,他们整理好衣服,二人来到了演员们下榻的旅馆。 牎 037三木与天芝结婚 在常天芝家里,区长常得寿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舒适地坐在大厅的真皮沙发上,旁边坐着他的女儿常天芝。 爸爸,你就让我去那个剧团学戏吧! 你们不能去那个鬼地方,我们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不能再让你去吃苦了。 爸,我求你了,你不是老说,青年人要到火热的社会实践中去锻炼吗? 最后常得寿到底拗不过么姑娘,还是让她先到剧团试试看,如果不乐意了随时可以回来。 凭着火辣的性格,再加上有老爸区长的这棵大树做背景,天芝毫不费事地进入楚剧团。可好景不长,从武汉市某区演出回来以后,剧团里人心思变,演员们一个个都自找门路了。其主要原因是剧团给演员的工资不高,加之家庭电视的普及,对地方戏的冲击也确实带来了不小的影响,一部分演员到其他的剧团去发展,一部分演员另谋了职业。这个一时很红火的地方剧团在一夜之间,人走茶凉,就这样散伙了。 天芝也随三木回到了大阳村,两人也顺理成章地结了婚。两人结婚时,常区长不怎么同意天芝下嫁到一个农村娃,后来一看天芝死心塌地地爱三木,常家只能默认了这桩婚事。 三木是个有气量的人,既然常家瞧不起我这个乡下女婿,我非要干出一番事业让他们瞧瞧,我三木不是什么孬种一个。 三木这个人很有经济头脑,他在武汉演戏的时候,发现武汉的鲜鱼的价钱比乡下卖得贵,和天芝成婚不久,他们两夫妻就做起了鱼贩子的生意。两个人每天起早贪黑的干,除去其他开支,每天居然能赚到五六十元钱,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这是一笔不错的收入。很快,不到两年,三木家就最早在村里竖趣了三间三层的楼房。再后来鱼贩子生意成为夕阳产业以后,三木就干起了面粉和大米加工厂。随着天芝的女儿大莲的大春相继出生,外面的生意基本就靠三木一个人去应对。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大春在九岁之后得了那么个拙病,眼看就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硬是没有人家姑娘喜欢跟一个傻子结婚,后来时来运转,三木在出车祸的时候,遇到姚得强相救检回一条性命的同时,也捡来回了一个俏媳妇,当然李家也付出了几十万元的代价。可媳妇娶回了,自己的宝贝儿子的傻病又加重了,完全不能和凤仙行房,这不是要李家偌大的家产没有继承人了吗? 三木和天芝为了李家香火的事,常在家里长吁短叹,有时两夫妻为这事连饭都吃不下。 一天夜里,两人开始睡觉之前,又唉声叹气了半天。两人又开始为李家有个继承人的事,小声嘀咕了半天,最后天芝大胆地把自己的想法跟自己的丈夫说了。 这不是叫我李三木乱伦吗,我做不到!三木想到了天芝那样大胆的想法。 乱什么伦,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那凤仙她能同意吗?我总不能去强奸她呀? 有什么不同意的,凤仙也是女人,况且她在学校读书的时候也被人迷奸过,我不相信她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年轻姑娘,就不想那种事,尤其是她看到电视上那些男女之事的时候,她会无动于衷。 那依你这一说,这种乱伦之事,还非得做一回不可,这可是昧着良心的事呀,这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凤仙和大春。 到了这个时候,就不管那么多了,你一直都听我的,这个你还得要听我的。可我要警告你,凤仙的肚子起来了,你就要告退了。 这个,我不好意思说。硬要我说的话,顶多和我媳妇的好事回把两回,这叫事不过三。 就这样,你得找个机会把这事给做了,到时候我回避一下就行了。 038在玉米地里 那是一个初夏,经过三木两夫妻的长时间的秘密策划,天芝自己回了省城的娘家,眼下给玉米地锄草和施肥的事就交给了三木打理。天芝想借此机会给自己的老公和儿媳妇提供一些在一起的机会,实现老公在自己儿媳肚子里快快下种的香火计划。 那天,晴朗的天空中透出一丝闷热,临近中午,三木突然打电话说不回家吃饭了,要凤仙随便弄点午饭拿到地里吃。 三木说,趁今天这闷热天把这件事了结了算了,要不然明天还要去锄草下肥。他还说,趁下雨之前施肥的效果要比平时施肥好几倍。 听说要拿午饭给自己的公爹吃,凤仙赶忙到屋后的菜园里摘了些新鲜的茄子、西红柿、豆角,从冰箱里拿出一些瘦肉,还给公爹准备了一瓶烧酒。这是公爹每天吃饭的必备物。一家三口(大春的饭基本上在小屋里吃)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凤仙还是知道公爹平时吃饭的喜好的。 自从嫁到李家,一年多了,由于大春的原因,长期没有和他同房,没有给李家留下一男半女,这是自己做女人的一种愧疚,为了弥补这种愧疚,唯有在公爹面前多孝敬一下,才能平衡一下自己在李家的这种缺失。 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凤仙就骑着那辆电动车向远处的田边驶去。 三木家的田在离家里足有五里路的刘家湖边,因为三木主要做面粉和大米加工生意,自己家的田都承包给了同村的乡邻,只有这三四亩旱地和水田没有给别人租种。 来到地里,三木坐在田边一棵歪肚子柳树如巨伞的浓荫下,美美地吃着凤仙给她做的午饭。凤仙则拿着锄头锄玉米地里那些锄定然的地。 玉米地已有一人多深,人站在里面,就像走进了一片绿色的海洋。 三木美美地吃完了午饭,立即开始施肥。 三木用小桶从纺织袋里用小碗舀出化肥,开始在自己锄过的玉米苗子下面,弯着腰用手给那些玉米点肥,凤仙在另外的两垄地锄草。 三木的确是个多面手,生意做的不错,种田也在行。三个多小时后,三木锄过的玉米地全部施过肥了,三木又拿起锄头,和凤仙一起锄起草来。 凤仙,你有家也做过农活吗,看你锄草有模有样的,像一个熟练的老把式。 爸,我其他的农活不会,旱地里的锄草、施肥、打药这些农活我还是会一些的。 哦,难怪你锄草锄的这么好的,赶的上一个多年在地里劳动的老农了。 爸,你别夸我。 两个人在玉米地有说有笑地锄着草,一阵风吹来。玉米里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好热呀,爸,你歇歇,让我来吧。 说着,凤仙脱下了自己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衬衫,只露出一件短袖体血衫。 是有点热,不过,有一阵凉风吹来,好多了。 三木也脱下白衬衫,上身只穿了件红背心。 凤仙在三木的前面一垄地锄草,三木在后面的一垄地锄草。两人相隔不到两三米的距离。 凤仙的后背不时被不安分的凉风揭开,露出如白雪一样诱人的肌肤,胸前两个如富士山一样的奶子随着身子的一前一后,在有节奏的抖动。 三木被眼前的凤仙的锄草的柔美姿态看呆了,此时他觉得自己有脸有些燥热。一个大胆的超乎伦常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腾,这念头鼓舞着他实施他们夫妻俩在家多次密谋的计划。 三木横着一条心:不怪我野蛮,我也是没办法。 在前面锄草的凤仙,停了一下,用手揩了一下额头的汗,又顺便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流海。这样似乎在电影里才能出现的美人梳妆的镜头撩拨得三木不能自制。 三木现在锄草的速度增加了一倍,很快就和自己和同凤仙并肩在一起锄草了。他心一横,装着锄草时用力过猛的样子,一下子扑倒在凤仙身上,就如同点战争片里,一位英雄看到飞机投炸弹时,奋力掩护身边的战友一样的扑到凤仙身上,开始实施了他蓄谋已久的借种行动计划。 被自己公爹压在身下的凤仙被三木这一举动给弄懵了,不好意思推了推三木。 爸,你这是怎么了。 三木没有理她,用自己的行动解释了他这样做的原因。 039狂风暴雨中的争斗 事后,凤仙坐在玉米小声的抽泣。 爸,你真不是人,想到你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竟干出扒灰一类的丑事。呜―――呜―――呜…… 凤仙,你不要责怪爸爸,爸爸也是为我们李家着想。你想,我这么大的家产没有个继承人怎么行?你是知道的,大春这方面根本不行。 那你也不要牺牲我的贞洁换取李家的香火呀,看我以后怎么做人,在人前人后怎么抬的起头。 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你妈妈知道。其他人不知道就行了。你放心,只要你能怀孕,我就不再纠缠你,我说话算数。 凤仙整理我衣服继续在地里锄草,三木也继续施他的肥。两个人默默地做着一切,谁也不理谁。 回到家里,凤仙主动地承担了家里烧火做饭的家务。她想起了玉米地里和自己嫁到李家前前后后的一些事,流出了辛酸的泪水。 只怪自己的命不好,不要怪任何人。公爹其实也是一个好人,她对姚家的帮助,还有平时对自己的关怀,这些都可以说公爹不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无奈,况且他也没有进一步纠缠自己的打算。 玉米地事情过后一个星期,天芝说身体有点不适,还会在娘家停留一个星期。三木又一次凤仙在地里锄草。 五月的天气说变就变,眼前分明是晴空万里太阳照大地的天气,中午刚到。西南的天空上就积着一朵乌云,那朵乌云迅速扩散,越积越大,很快就布满了整个天空,家里的场院上还晒着两千多斤小麦,如果不赶快回去,就有被淋湿生芽的可能。 三木当机立断,要凤仙先骑电动车回去将场院晾晒的小麦盖好,自己做完地里的事后再回去。 凤仙回到家里后,迅速找到家里的油布,费了好大劲盖住一个角,可是不安分的狂风又一下又将盖好的油布卷起。凤仙又到场院周围找来一些石块,奋力地将四个角压住,此时的风越刮越猛,仿佛故意和凤仙作对似的,凤仙刚压住了场院里晾晒的小麦的四个角,另外的两个角的油布又被肆虐的狂风卷起,眼看倾盆大雨就要来临。 凤仙多想又一个人帮忙,将四个角的油布盖好。正在她对眼前的狂风一筹莫展的时候,三木从地里也赶回来了,公媳俩很快地投入了与狂风大雨搏斗的场面。 轰隆一声,一个炸雷当空劈来,大雨一下子就铺天盖地地下了起来,两人的身上很快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湿。, 为了盖住油布的最后一个角,公媳二人奋力地与狂风暴雨抢时间,忙乱中,三木一个趔趄。扑倒在浑身湿淋淋的凤仙身上。 油布总算稳稳地盖在了小麦的上面,三木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起身站丰一旁,却发现凤仙的一条腿被石块剐破,鲜血直流。 三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抱起自己的儿媳朝屋内走去。 爸,快到我的房里的床头柜第一个抽屉内找一个创口贴来。 三木飞快地跑进三楼凤仙的房内,很快找了一个创口贴来,麻利地撕开创口贴贴在凤仙的大腿上,血总算止住了。 被大雨淋湿的凤仙,衣服紧贴在身上,将她丰满的身体衬托得更加楚楚动人。三木被眼前儿媳火辣的身材拨得浑身发热。 三木已经不能自制了,索性再和自己的再云雨一次。想到这里,她紧紧地抱住凤仙柔软的身子,朝三楼凤仙的房里走去。 凤仙这次没有怎么反抗,反而还主动地迎合着三木。这个中年男人又一次在儿媳的身上尝到了久违的浪漫。 040凤仙离家出走 三个多月后,凤仙感到自己像风中的一片芦苇一样的贫乏无力,早晨起来总是接二连三地吐酸水,有时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况且自己的月事已经有三个月没来了。聪明的她意识到公爹三木和她两次的接触已经有了结果了。 果然,凤仙的肚子一天天地突起。看到儿媳日益隆起的大肚子,常天芝再也不要凤仙下地干活了,连家里的小事也不让凤仙插手,她知道凤仙很快就会给李家带来一男半女。 随着“哇”的一声,一个胖胖的男孩降生了。 以后的日子,凤仙每天用抚养呵护着自己的孩子,日子也在和风细雨中慢慢前行,只是在凤仙的心中总有一抹阴云隐藏着,这孩子到底和自己名存实亡的傻老公大春的血缘关系不明不白。 儿子李聪一天天地长大,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非常逗人喜爱,渐渐地,儿子也和其他孩子一样会跟着凤仙哼唱儿歌了。没事的时候,凤仙抱着孩子到外面和那些年轻妇女在一起拉家常,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都说,大春虽然傻,可养的儿子却很聪明哩。听了大伙对儿子的称赞,凤仙的心中总有一层阴云掠过。 儿子是自己的,可老公到底是别人的。当三木和凤仙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总会看到常天芝那双阴郁的眼睛在审视着凤仙,尤其是三木和李聪在一起亲昵的时候,天芝的妒意几乎能用手抓得到。 被公婆整天盯着的日子对凤仙来说,实在是过的窝囊。 我要离开这个家,孩子虽然舍不得,那也没办法,我要到外面去寻找自己应该有的生活。凤仙拿定主意之后,在为自己离开这个家做准备。 儿子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无论自己再错,但孩子没有错。在一个更深月半的深夜,凤仙含泪吻别了自己的儿子后,在熟睡的儿子身上一遍又一遍地亲了亲。最后留下了一封信,悄悄地离开了这个令她难以割舍的家。 聪儿:我的乖孩子。 原谅我不能陪伴你度过你的快乐的童年,有些事不该让你知道。以后我们母子有机会再见面的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你的爷爷奶奶一定会好好地疼爱你照顾你的,他们会把你捧在掌心里。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在这个家庭里实在待不下去了,妈妈要去寻找适合自己的生活。 你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好好读书,以后考一个好的大学,圆你你妈妈不能完成的大学梦。凭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找到一个好的工作。 再见,我的乖聪儿。 次日,李聪响亮的哭喊声惊动了一楼做饭的常天芝。 常天芝来到三楼儿媳的房间,李聪哭得像个泪人儿,一双胖胖的小手,在被子外面乱抓,双腿早就蹬出了被子,而凤仙却不知去向。 天芝快步进入房间,抱起哭闹的李聪。 我的儿,我的乖,别哭,奶奶来抱你。 随即天芝看到了床头柜上凤仙的亲笔信,她一切都明白了。 041 凤仙邂逅田小路 凤仙深夜离家出走后,来到镇上,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一会儿,去省城的客车就停在了大街上,凤仙随即上了车,不到八点钟,凤仙就坐上了去南方一座海滨城市的列车。 车厢里弥漫着一种馊臭味,一些背着大包小包的农民工在里面放肆地谈笑,有的男人用不怀好意的眼光盯着她。 好容易到了w城车站,凤仙机械地随着人流下车,走出车站外。 她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行走,像一个飘飞的柳絮一样在这个城市上下奔波,她来到一个中介门面,里面有不少和她一样急着找工作的人们,中介门面的墙壁上贴满了花花绿绿招工的广告。 她看中了一个饭店招收服务员的,学历只要高中以上,年龄也很适合她去做,那边饭店的承诺包吃住每月三千元。她向中介门面的老板交了五十元钱,很快就用手机联系上了。 喂,你是“好又多饭店”的老板吗?我想到你这里打工。 那你来吧,搭15路车,在工人俱乐部门口下车,看到“好又多饭店”就下车。 凤仙来到那里,走进这家“好又多饭店”,按照约定的地点,来到一个装饰豪华的办公室,只见办公室的老板椅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这个男人首先拿出一张表格让凤仙来填,上面的内容无非是姓名、性别、身份证号、文化程度等。 凤仙听那个男人的口音,始终认为他的普通话带有自己本地的口音,再看这男人的长相,好像在哪里见过。 凤仙的大脑在不停地运转,她的思想在不停地搜索。 你是我的老同学田小路?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 我是姚凤仙啦,你知道了,长湖高中的姚凤仙,和你是一个班级,我的体育成绩不错,当时准备考体育高考的,你不记得了…… 哎呀,这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 是那阵风把我们的美女同学吹到这里来了呢?是哪阵风把你吹到这来的? 凤仙把自己那年辍学回家后的所有遭遇向她的老同学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反正办公室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老同学见面,没有什么顾虑的,何况他们在高中时,还是一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我能把自己憋的心中的话能向你说出来真痛快。 好吧,要不这样,既然是老同学,你来之后,先不忙投入工作,先休息两天再说。 那怎么能行,我这人一闲起来闷的慌,还是让我自食其力吧,这样我们老同学就不分彼此了。 那今天无论如何要休息一天,明天就工作,我这里需要一个出纳。你不知道,原来我应聘了几个出纳,她们基本上都喜欢揩油,所以一般不到半年就得另找一个,你是我的老同学,我对你放心。 那也不一定罗,这个世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难道不怕我也揩你的油。 好吧,你别说这些了,就是揩油也肥水不留外人田? 这……,难道我不是外人? 我现在没有把你看外啊。 下午,田小路给凤仙安排好了工作与住宿的一些事情。凤仙有一间单身宿舍,这是和其他打工仔不同的地方,至于吃饭,就和其他员工一样到食堂进餐。 傍晚,田小路约了凤仙到海边的沙滩上散步。两个人一前一后,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 凤仙,你看到我今天这个样子表面上很风光,其实这风光的背后的辛酸又有谁能明白的呢? 说完田小路把自己如何考上师范大学后当老师,和自己的大学同学结婚,又怎样因为自己的老婆与县政府官员偷情而离婚,然后一气之下辞职来到这个海滨城市打工,从做小工起,一步一步的打拼,最后才有了今天的小有成就。 其实我们两个人之间都有难以言传的人生苦痛经历,这样也好,人生通过慢慢磨炼,渐渐地就会百炼成钢。凤仙听了小路的人生际遇后感慨万端地说道。 一年多来,由于凤仙出色的工作和她精明强干的工作作风,让田涉的“好又多饭店”赚的盆满钵满。 一天傍晚,两人又在海边散步。 凤仙,我有一句话对你说,我…… 哟,瞧你,我们是老同学,有什么不好说话的,你看你,都这样了,有什么,你就说呗。 我想让你做我的终身出纳,你不但掌管饭店的支出与收入,也掌管我个人的生活开支,也兼我的个人贴身出纳,你答应我吗? 你要我做你的老婆啊? 是的,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要是答应了我,我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地对待李聪,好不好? 说着,田小路单腿着地,像外国男子求婚那样,挡在凤仙面前。 凤仙一下了羞红了脸,看着面前这个曾经的同学,这个身材魁梧,一张英俊国子脸的男人,凤仙的心里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 我答应你,让我们一起共同相扶相携走过剩下的岁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