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 前言 @@ 各位朋友,大家好。 新的一年开始了,我们又要重复着同样的数字来过不同的日子。 在此我想说的是在新的一年,希望大家万事如意,事事顺利。 话说我这本书,嘿嘿,因为本人有很多感慨啊,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总会遇到很开心但是很没有钱的时候。所以在想,做有钱人家的小孩是不是会很开心。所以啊,就照着这个目标开始写。可是一写就知道,其实有很多东西不是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只是开了头呢,就欲罢不能了…… 所以,就有了后面的故事! 不多说了,朋友,欢迎走进,——神风学府!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源头 “神风学府”,那是聚集全球各大企业未来的接班人所创办的学校,位于马尔代夫和查戈斯群岛之间,无论是从气候还是环境来说都是最美的地方。岛屿就是学校,没有任何束缚限制,有医疗机构,有警局,还有……哎呀,反正就是个社会啦。它不属于任何国家,它是由各个国家的富豪们一同出资创建,为的无非就是让自己的子女在自己创建的良好环境下更加的茁壮成长啦!所以啦,贵族学校中的贵族学校就这样诞生了。 同时,在它建立的某年中,四个少年用他们的友情,爱情,以及手腕洋洋洒洒的为他们的学弟学妹们留下了一笔辉煌的传奇! 何心美,妩媚、高挑,是个相当自信、大方的少女,有着阳光一样的笑容,最擅长的就是拥有超级让人不可思议的好人缘,而且酒量好的说不得,是个黑带高手,就是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还懂得英、法、日、意、德、西班牙语……等多国语言,拥有35国的护照,以及只有国外行政官员才有的特别赦免权。母亲是畅销小说作家,父亲是全美著名篮球队的董事,而且凡是他接收的球队皆无失败的纪录。所以,她充分的利用了这一优势,虽然是一个女孩子,但是篮球技术却是职业的。让她父亲直叹气,可惜不是男孩子,要不进入nba,是多好的敛财工具……呃,错了,是人才!用财大气粗这句话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有钱,甚至于在政治上他们都掺上一脚。而她现在的正职是学生,兼职是炙手可热的国际名模。 谭惜泪,高雅而圣洁,优雅、恬静,冷淡的外表下有一颗火热的心,喜欢看漫画是显少有人知道的秘密。擅长一切关于数字的东西,还是个电脑天才,拥有一个自己的全球资料库,而且对于炸药之类的东西有极大的兴趣。尽管只有16岁,可是却已经是全美连锁大饭店的负责人,以及拥有集团股份百分之三十五的大股东之一。父亲是“骄阳企业”现任总裁,母亲是一个名门望族的千金,有着谭家没有的政治权力。而她每天的业余活动就是开会,为公司作决策。而“骄阳集团”是欧美华人商界与“展氏企业”平分天下的唯一企业。涉足了地产界,金融界,影视业,旅馆业,精工业还掌握了东海岸大半的航运业,最近进军软件业,决定在高科技上做出一笔新的成绩。 路砚,四个人中唯一的一个男孩子,186cm,含蓄优雅,对女孩子都是温情而又有礼的,暧昧的微笑总是给自己惹来一堆桃花。擅长辩论,也就是说他擅长黑白颠倒!精通通各式的枪支,对机械有着独特的天分。不是什么有钱人,就是父亲是驻美大使馆大使,母亲是联合国反恐组织的高层管理成员,不巧还有个干妈看得上他的好口才,准备让他接手她的律师事务所。也不是什么大事务所,也就是全球连锁的一个国际事务所。里面的所有律师都是国际律师,不只达官贵人要巴结他干妈,更甚至要打国际官司只要是哪个国家请到了她,那就是必赢,没什么悬念的官司。至于他,被他干妈看好的未来负责人,又会差到哪去呢! 展听雨,个头最小,头发最长,擅长察言观色,见风使舵,对不可预知的危险有着极端的敏锐,比卫星还好使。懒散,看似无杀伤力,却有着锋利的爪子,精通冷兵器。家族是她最不愿意谈的东西,有钱没钱不好说,有权没权也不好说。无聊的时候一定是在钢琴前,据说参加过李斯特钢琴比赛,华沙国际萧邦钢琴比赛,比利时的伊莉莎白皇后钢琴比赛、日内瓦国际钢琴比赛……等等大奖,但是,从来都没有人见过那些奖杯之类的东西。所以可信度为零,不过钢琴是弹得不错。在心理学领域有着自己绝对的权威,向来以心理战术取胜。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相识 她不喜欢这儿! 自从她踏入这个学校,她就发现自己不喜欢这里。这里是有钱人才可以进入的贵族学校。而所谓上流社会的攀比、虚伪也带进了这个学校!低着头,她漫步于林荫小道间。她只想进一个普通的学校,过普通人的生活。只是,凭她的力量又能做什么呢?反抗,只会让自己更加的疲惫,以至让自己没有力气再和老头子对抗。 “嗨,你走得很快啊!” 猛然肩膀被人一拍,她警觉的回头。呃……或者说,是仰头。那个女生,好、好高啊。就这样目测,她怎么也要178cm吧?白皙的皮肤,咧着唇灿烂的微笑,明亮而又充满活力的大眼中放出了夺目奇异的光芒,不着痕迹的退开两步,她的身高很让自己有压迫感。“做什么?” “交个朋友吧,我叫何心美。何必的何,心肠的心,美丽的美。”说着那女生,大方的伸出了手。 何必心肠美丽?微愣,展听雨的唇角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有意思!“我叫展听雨,展翅高飞的展,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听雨!”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敢和她做朋友,这个叫何必心肠美丽的女子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吧?!两只手在夕阳下的林荫小道交握。余辉透过她俩中间,将两个本不相交的灵魂粘在了一起。 夜晚将至,白天,一切光明全也会被夜晚吞噬。 黑暗漫天降下,微弱的阳光终被淹没,没有选择…… “好名字!” 听到她打个响指,客套虚伪的话听的太多,展听雨不屑一顾,这样的话她听的太多了。径自往前走。 “展听雨?”细细的咀嚼这个名字,何心美摇头,“一个欲要飞翔的人,怎么会甘心听春雨呢?你好虚伪噢!” 毫无表情的面孔,在听到她的话后,突然变得紧绷。黯然的眸光在长翘的睫毛抬起时射出了精明的光芒,她的心告诉自己:这个女孩不简单!“我只是一个懒人,只想平静的混完高中的日子。”慢慢的吐出这句话,展听雨好不容易才压下了自己的不平静。 “哈”一声清笑后,何心美搂住了她的肩,“那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高中的生活绝对和混字无关。”何心美看着这个娇小的女孩子宣告,如果不是她刚才被一颗石子滑到,她也不会扶到那个叫展听雨的肩头,她可能会漠视一个很有趣的女孩子。而且,那个女孩似乎很懂得大隐隐于市这个道理,只是,她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起来那么不起眼? 脑中“轰”的一声,展听雨突然之间感到她的自我世界在崩塌。她似乎看到了暖床、电视、小说在离她远去……痴呆的目送那个爽朗明艳的女孩子远去,展听雨突然觉得这个学校或许是她新生命的开始! 开学典礼 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展听雨靠着椅背,不以为然的看着那些骚动的女生们昂首期盼的学生会主席会上来为新生至勉励词。去他会来才有鬼!又毫不文雅的打了个哈欠,她只希望 校方学乖了,别再出丑! “下面请学生会主席讲话。” 雷鸣般的掌声中夹杂着女生们的尖叫声响彻云天。 皱着眉头她讨厌如此嘈杂的声音,鄙夷的别开了脸,他们果然没记性,去年的丑还没出够?!还要他上来讲话? 掌声渐歇,众人屏息等着那个神秘的学生会主席出现。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她就知道!只是不知道这群人会不会等一个“在洗手间,来不了”的人?冷眼看着副院长站在台上尴尬的表情以及台下不断涌起的骚动声,无聊的起身就要离开,每年的都会如此,只不过今年她也来到了这个学校。 “各位同学请安静。” 一道声音拉住了她的脚步,是谁?是谁这么自信的上台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平缓,更重要的是很有权威! “我不是学生会主席,但不久以后一定是!” 好狂妄!回头,高大自信的身影伫立在主席台上,原本迎接新生的典礼变成了他的专场表演秀。毫无顾忌的演说,在校方数以千计的人下,毫无怯意的他上主席台,就这份勇气就值得她坐下观看。 “他很不错,不是吗?很合适作我们的朋友!” 我们?展听雨慵懒的表情中有了一丝不自然,机械的转头向声源处。是那个叫何心美的女生!只是,她在和自己说话吗?用“我们”这个词,她们有那么熟吗? “听,你不这么认为吗?”她用手臂一推愣愣的展听雨。 恍悟,似乎她们很熟,否则她不会用这么亲昵的口吻和她说话。可是,可是……颦住眉头她仔细的思索,她们应该是昨天才认识的,而且,只有一面之缘吧? “喂,说话啊!” 傻傻的点头,脑中的混乱教她无从整理,慢条斯理的轻语,她不想引人注意而且她觉得应该措辞完美,不伤害别人,“我们?我们是朋友吗?”语气中带着询问,这样应该不会伤害了她吧? “啊?不是吗?”何心美惊异的叫道。 展听雨四处观望,还好这里够隐蔽,上面的帅哥魅力大,没多少人注意这里。 “别东张西望的逃避问题。”说话间,何心美已举起了她的拳头,“我们可是换贴的兄弟,你不是要赖帐吧?” 僵硬的扯起了唇角,展听雨咽了口口水,忙不迭的点头说是,明白形势比人强,她哪敢纠正她们昨天只是交换了姓名而已! 看到她点头,何心美又笑了起来,放下了拳头拍着她的肩,“就是嘛,年纪轻轻记性不好可是很麻烦的呢!不过现在有了我这样的朋友在身旁随时提醒你,是你的幸运啊!” 认命的垂头,她似乎可以预见明天的太阳不会再升起。 “你们可以不说话吗?” 一张清秀的脸从前面转了过来,认真的看着她俩。 “为什么?我们扰到你看上面的帅哥了?”何心美的脸上似乎永远荡漾着她的招牌微笑,友好的看着那个很认真的女孩子。 “不是。”回答的不是那个女孩,而是身旁的展听雨。眉毛一挑,意指那女孩腿上的书,——《国富论》,天啊,哪个女孩看这书呢? “哇!好厉害!!”何心美满心钦佩的双眼烁烁发光。展听雨看到她的眼神突然之间感到那时间到猎物的欣喜光芒。有些同情的看那个女孩子,恐怕她以后连睡觉的时间都会变得宝贵了! “看这些书你不头疼吗?”何心美好奇的探头过去与她讨论,丝毫没见那个女孩脸色变得难以捉摸。 “我不以为看漫画会头疼!”乘着她俩用目光打量彼此的时候,展听雨发现了那本《国富论》不过只是个外壳而已!里面可是如假包换的漫画!有些佩服的看那个女孩,连她也差点被蒙了。不过,她为什么这样做? “好假哦!”话用不着她来说,何心美先一步的给说了出来。 “怎样?有谁说看漫画不可以包书皮做保护?”女孩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那倒是。”何心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无言了。 展听雨倒是好奇的拿过她的漫画,翻阅了起来,淡淡的道,“是啊,只是没人会用这种书皮啊。” 女孩挺起胸反驳,“既然要包书皮,那为什么不找一个好些的呢?而且还可以得到别人的尊重,何乐而不为呢?” 展听雨哑然,点头,“是,是,是。……哎,你看clamp的漫画吗?”突然想起她最喜欢的漫画,不觉得想要分享。 “当然,《圣战》啊。” 一听这话,展听雨毫不犹豫的就与她握手,很认同的点头。 “经典!” 不约而同,两人同时说出这句话。双眸,诧异的对上,一抹笑意,同时掠过两人的眼里。 “《圣战》?那是什么?”何心美的脑袋凑上前,茫然的询问。 “没什么。”展听雨耸耸肩,只是将这个话题一带而过,“是漫画而已。”目光转向那个看似严肃的女孩,她的大脑告诉她这个人,她喜欢。粘人的习惯再度出现,她靠在了这个女孩身上。 而那女孩的表情顿时变得不自然,“你、你可以不靠我吗?”从小她就被高举在宝座之上供人仰望,从没有人敢这样抱着她,就连她的父母,也从没这么亲近。 “说真的,不可以!”微笑着,展听雨喜欢这个样子。 何心美看着她俩,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叫何心美,她叫展听雨,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微愣,眼中飞速的滑过一抹防备,但在低下眼的一瞬间,她突然之间扯取了所有的警戒,友好的笑着,“谭惜泪。怜惜的惜,泪水的泪。” 怜惜的泪水? 展听雨只是与何心美的目光瞬间的接触,两人同时想到:好虚伪的名字!会心的一笑,原来默契不一定需要很长时间! 何心美点着头,很满意的大声宣言:“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 这一声似乎很大,因为展听雨看到了站在主席台上的那个男孩子用一种不满又或是无奈的眼神向这边投过来。将目光转向了何心美,她感觉得到这两个人关系——不简单! 三人从相识到熟识,只是用了从会场到学校后面的树林时间。玩闹着坐在了树荫下。展听雨习惯性的靠着树合住了眼十分不文雅的打着哈欠,休息。谭惜泪则是翻开了她的《国富论》继续研究。而何心美,……一脸兴奋的样子,好像,是再等什么人? 凉风习习,偶尔有几缕阳光从茂密的树林中穿透下来,静谧的空气中漂浮着青草的香味,清新宜人。 “有人来了!”展听雨本该是紧闭的双眼突然之间睁了起来。接着她站了起来向她刚刚目光盯着的地方相反的方向走去。 “听,你怎么了?”何心美奇怪的看着她莫名其妙的反应,“你刚刚在做梦吧?”这只有他们三个人,哪有什么人嘛! “有杀气!”继续向前走,头也不回。突然之间感到应该顾及到朋友道义的时候,她好心的转头提醒她们,“有人怒气冲冲的过来了,不知道是你们谁招惹的,但是,很危险!” 谭惜泪好不容易从漫画中抽出了时间,笑着,就她走的这段时间,那个所谓有杀气的人也该出现了吧?!扬起声对着她的背影调侃着,“跑那么快干吗?丢下朋友很没义气啊!” 声音从远处飘来,一句话叫何心美和谭惜泪吐血: “我会给你们报仇的!当然,——如果有时间!” 无奈的笑着,她俩对视,“这家伙太敏感了吧?哪有什么人?还危险!”何心美好笑着摇头,就在回头的一瞬间,她已发现了一个怒气冲冲的男生站在她们的面前。“呀,你什么时候来的?”吓了她一跳。 谭惜泪听到她的话,快速的回头,咦?是今天那个在会场上讲话的男孩子!目测一下,他大概近一米九左右,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来找茬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谭惜泪向后挪几步,现在有些后悔刚才没有跟上展听雨了。 “你今天可出了风头呢!”那男孩眼中慢慢堆积着风暴,笑容温和如春风拂过般和煦暖人。他一步步走向何心美,边走边撸袖子。 谭惜泪咽口口水,心中暗骂那个没义气独自跑路的展听雨,正骂着,一个重心不稳,她倒向旁边的大树后,你——听?话还没说出来,展听雨就捂住了她的嘴。再她耳边轻语:“我不是没义气,只是不想第一个死!”探头出去看了半天,她又低声对谭惜泪说,“看起来,路砚是要找美女麻烦,他们个头差不多,打起来不会有什么死伤!”无意中瞥了一眼谭惜泪,她一惊,“你、你的脸怎么青了?”再一看自己的手还捂在她的嘴上,顿悟,“对不起~”吐吐舌头,展听雨抱歉的又探出了脑袋看状况。 而差点被窒息死的谭惜泪在不时大口抢回空气的同时也探头出去。 “砚,你,你没那么小心眼吧?我只不过是不小心的笑笑而已啊!”何心美看着他撸袖子,连忙赔笑着。开玩笑,跆拳道黑带,她可不想作陪练! “笑笑?美美,你好像是在我讲到重要的时候,开始放声大笑然后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然后拉着两个女孩很挑衅的走出了会场呢!”路砚保持着他绅士般的微笑,一步步继续向她逼近。 有吗?她怎么不记得有这段?她当时只是记得因为结交了两个朋友,所以很开心,应该、大概、好像,没他说的那么夸张吧?心虚的低下头,她只有低头咕哝着,“那算我错了还不行?” “只是对不起吗?” “喂,输赢并不一定要看质量。”何心美跳开一步,以防他动起手来。 “论其数量你也不够啊!”路砚嘲笑谭惜泪当着他面做逃兵! 猛然回头,才发现唯一的一个帮手也不见了!何心美差点跌倒,寻找目标,才发现树后有两个脑袋在摇晃。“出来!”她咬牙切齿的威胁。 两人有默契的摇头,生命诚可贵啊! 何心美无奈的向天翻白眼,她强压住心底的怒火,再次命令,“快出来!” 这会儿她俩连摇头都省了直接将脑袋缩回到树后。 路砚不屑的冷笑,看着她说风凉话:“看起来孔老夫子说的可真不错呢,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话音刚落,展听雨的脑袋从树后冒了出来,接茬之快让路砚以为他们是事前排练好的:“哈,这句话可包括了我们这儿所有得人呢!” 半张着口,第一次路砚被人辩的不知该说什么,他瞪着眼看那树后的女孩。 “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啊!”何心美认识路砚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吃鳖的模样,得意的双手叉腰仰头看他。 路砚深吸口气,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怒瞬间被他和煦的微笑代替,“欺负弱者不是我的特长,只是美美别再和我作对!”口气温和的好似春风拂过,可眼中浓浓的警告味可是十足十,叫人想漠视也难。 “呵呵,我怎么会和你作对呢!”谄媚的笑着何心美完全是非常有诚意的点头。看的展听雨和谭惜泪是瞠目结舌,她,不象是那种唯命是从的人吧?! 目送他远去,何心美陡的垮下了双肩,哭丧着脸。 “他是谁?你好像很怕他?”谭惜泪坐在她身侧。 “路砚,为人幽默,是个有绅士风度的男生,只不过,在没睡醒或肚子饿的时候会变得很情绪化。擅长谈判、辩论。曾经五年连任全国击剑大赛少年组的冠军。”展听雨拿着一张纸照字望下念。在念完后,不禁佩服,“这男生不简单哩!” 何心美和谭惜泪像见了鬼一样的看她。“你、你、你从哪弄来这些的?”何心美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查到他这么多的东西,而且,而且——全中! “有人查,顺便借来参考。”路砚可是在开学典礼上出尽了风头,逼的“学生会”不得不正视他呢!说着,展听雨不禁好奇,“你和他好像很熟得样子。” 耸耸肩,何心美不以为然的一个个列出,“不熟啊,我们只是从小学到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而已。而且,没事的时候大家出来喝喝茶,吃吃饭,打打球,或者在放假的时候顺便旅游。呃,也就这样了。” 谭惜泪和展听雨听的嘴都快抽筋了。谭惜泪尽量保持着微笑,问,“也就这样?呵呵,你们所做的似乎,告诉我俩:你们是朋友!对吗?” 皱着眉头,何心美茫然的反问:“是这样吗?我和他?顶多是我们两家住的近些而已啊!”邻居而已啊! 无奈的翻白眼,谭惜泪和展听雨完全没脾气了。“算了。”阻止了何心美继续回忆,谭惜泪怕自己会给她气死。这可不是普通的神经大条吧?! “那现在干什么?”展听雨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何心美笑着,“你放心睡就好了,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只会怀念这种感觉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再次袭上心头。她那对危险敏感的寒毛第一次直直的竖起,似乎、好象——不会再下去!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初露锋芒 上 “我们干什么要在这儿?”双手撑着脑袋,展听雨一脸不甘的坐在篮球架下,看着何心美与路砚在场上兴奋的奔跑,她感受着阳光的温暖,感受着余夏的味道,却感受不到他们的兴奋。打个哈欠,“我要睡觉!惜,我们回去吧。” “不要!”谭惜泪断然拒绝,目光却盯在她腿上的《卡夫卡小说文集》上动也不动。 一个趔趄,展听雨摸摸自己鼻子,暗骂自己是个笨蛋!刚刚何心美才用一本漫画贿赂了她,还煞有介事的说,他们打完篮球就得还她!这不是明摆的钉着她?!挫败的叹气,无奈的看了远处正在奔跑的何心美,只有坐下—— 等等! 她的身体僵硬住,她的头微微偏移,“风向不好。” “恩?” 谭惜泪听到她的话,立即抬起了头,“怎么?”自从那次路砚事件后,她很相信展听雨的“预知危险性”的可靠。 “有群人过来了。”习惯性的站起来,“看起来象挑衅,不知道是谁惹了谁。”一说完这话,她就准备离开。 “等等我。”不是不喜欢看漫画,但是,生命诚可贵!没命看不了漫画书。 就在两人,“遗忘”场上的好友正要开溜的时候。何心美像是雷达一样的立即查明了她们的动向,毫无形象可言的冲她们吼来:“你们这两个家伙,敢跑?” 两人顿时像被定身一样的滑稽的站在原地,两人转过头来,傻傻的笑,“呵呵,没、没,只是活动一下,活动一下!” 而这时,谭惜泪忍不住低声问她,“是危险恐怖还是美女恐怖?” “如果危险恐怖,我早跑了!” 言下之意不用解释,谭惜泪立马明白,接着看着何心美与路砚走向她们。 “你们不打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潜逃?”叉着腰站在她两面前,“我让你们晒晒太阳,是对你们身体好啊!” 低着头,展听雨用只有谭惜泪能听到的语音轻语:“又不是植物,晒什么太阳?” “你说什么?”阴森森的面孔突然在展听雨抬头的时候贴近她。 一惊,展听雨僵硬的微笑,“没、什么啊!”余光漂移,她笑了起来。“看起来麻烦到了。”挑挑下巴,向何心美和路砚指指他们身后的人们。 两人转头,看到一群人在玩篮球。 路砚的脸色在看到他们的时候一瞬间僵硬,但却又快速的恢复成了他冷漠而又和善的一面。 谭惜泪一挑眉,眼神中透着睿智,她试探着问:“你认识他们?” “从前认识。” 他太坦白了,倒令她有些吃惊,一时接不上话。展听雨则是恍悟的打了个响指,“原来哦,他们是来找你麻烦的!” 路砚看她,温和的笑着,“你既然知道,那干吗不跑?” 听出他语调中的调侃,展听雨不怕死的顶了回去,“天塌下来,还有你们这些高个子的人顶着我怕什么?”安全第一,她可不认为有什么错。再说,她和那群人的实力相差太多……她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那样看起来——很傻! 路砚笑着,说真的,他开始接受眼前的这两个女孩子的存在了。一个性格老奸巨滑,只是,他不知道她的眼神为何缥缈慵懒却又悠远平静,似乎,世界即使在此刻毁灭,也与她不相干?!。一般一个深沉聪慧,虽然喜欢看漫画但是清澈的眼眸里似乎有面镜子,使得那些想要探询她内心深处的人只能从镜中看到自己!看似如此平凡的两人,却在时间推移中才明白这样的朋友,如何让他不接受?不过,看着那些人来者不善得样子,他忍不住的提醒她们,“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你们还是离开的好!” “好,那你保重。我们先走……哇——美女,别拉我!”展听雨一脸凝重的对他说完告别,正要转头就闪,还没来及跨出第一步,何心美就把她给拽了回来。 “听,要死了?居然敢开溜?!” 装傻的呵呵笑着,展听雨咽口口水,是吗?她有吗?不怕死的辩解,“我先闪以后给你们报仇!” “哦?”何心美不太相信的看她。“你这么好?” “当然,——如果有时间!” 路砚听到这话,就差被空气呛死了!再看一眼那群人已经向他们这边走过来,他不禁再次担心她们,“不管怎么说,你们先离开吧。” “不!既然大家是朋友,那么,就是绑在一根绳儿上的蚂蚱,谁都跑不掉!”何心美扯着不断想要逃脱的展听雨的领子,豪言壮语的宣誓。 谭惜泪面无表情的点头,顺便屡屡头发,“我同意,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那么,就应该互相帮助。” 展听雨无奈的向天翻白眼,想到的只有一个问题:天啊?难道真的是天妒红颜? 何心美久久等不到展听雨的声音,阴笑着低头看她,“听,你难道不想说些什么?” 说?说什么?可怜的眨着眼,看着一脸凶神恶煞的何心美,说什么?展听雨绞尽脑汁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然后用吃奶的力喊出来—— “……救命啊!!!” 尖叫声似乎震住了那群人,他们的脚步停在了原地。不屑的指着路砚说,“砚,过来!” 路砚看了她们一眼,别动。接着,他走向了那群人。站在了那群人的头头面前。“你们来这干什么?” 两个身高相等的男生相峙,肃杀之气,不觉弥漫向四周。那群人都昂着头挑衅的瞪着路砚,皆为虎视眈眈,好像恨不得将他就地生吞活剥了一样! 而那群人的头,一张阴柔的面孔中含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邪气,笑了起来,那是一张可以说来很俊美的脸孔,但是,说话的声音却像是刀子在玻璃上划出的声音一样难听:“干什么?我是来报仇的!” 那人的眼中在说出报仇二字时,放出了无数道像刀子一样锋利的光芒。他刺耳而又狂妄的笑着,他指着路砚的鼻子,大声说道:“我要和你在篮球场上一决胜负!我要让vivian知道,当初放弃我,是她的眼睛被砖头迷了!” 路砚凄惨的笑,那是何心美从来没见过的笑,在她眼中,路砚是决不可能露出那样的笑的!“vivian?她已经死了,为一个死人而做这么多,值吗?” 那人的眼中漂过大朵的狂乱,“不,vivian没死!没死——”他的尖叫让远在他们数十米的何心美等人都皱住了眉头。 展听雨抽住一张脸,嫌恶的颦住了眉头,“这人是不是有病!” “同意!”谭惜泪用目光在那个人身上扫过,“身高约192cm,肩宽与他的身高几乎是黄金分割的比例。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人。……但是,眉宇见的距离似乎……连他的小指的宽度都不到,由此可见他绝对是一个极度小心眼的人!因此,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两人同时看她,“什么?” 严肃的摇头,“这家伙身上有杀气。” “那又怎样?”何心美毫不在乎的仰头冷笑。大步走向路砚,只是在这充满火药味的空中点上一把狂妄之火: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声音之大以至让那群人顿时骚动了起来。一个个跃跃欲试,目标指向她。 “你们想干什么?” 她站在路砚身旁,很直接的询问她的疑问。对于她不喜欢的人,她从不浪费时间。 那人斜睨着打量她,接着不怀好意的冷笑,“怎么?砚,让一个女人来出头?” 路砚冷着脸,盯着那人却严厉的命令她,“回去,这不关你的事!” “不!”执拗的仰着头,“我们是朋友,朋友是不会丢下朋友的。”坚定直视着他,路砚看到她的眼神,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第一次,被她打败!目光移向那人,他说,“你想怎么比,说吧。” 那人笑了,笑的很得意,尖锐的笑声好像是看着猎物已经入网了一样的得意。“下星期三,就在这儿,我们来一场比赛。” 比赛?果然!路砚倒吸一口冷气,他只是一秒钟的犹豫,便点了头。“下星期三,——见!”说完,便立马拉着听的雾茫茫的何心美转头离去。 目送他们走向远方,那人指示着身旁的人,“去查他的打球伙伴是谁。查到就……”用不着多说,他身旁的人了悟的点头,“明白。”而就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禁问到,“那要不要查查他们的家世?”那人不屑的冷笑两声,“顶多是几个有钱人家的小孩,还能是什么?”身旁的人明白的点头,离开了。 那人露出残忍的微笑,路砚,这次我要你死在球场上!让你知道谁最厉害! “我的意思是说,这次的比赛我会自己解决,用不着你插手。”自信满满的微笑。 “你说什么?”何心美瞪大了双眼,怒视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的路砚。 “我说,这场比赛只要我一个人就能解决。用不着你来插手。”路砚自信满满的看着她。 是被解决吧?!看书中的谭惜泪抬头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有没搞错?五对一!你能赢才是奇迹哩!”何心美最恨他拿她当傻瓜了,因此气鼓鼓的瞪着他。 现在他们呆的地方是“神风学府”的宿舍,当然,如果用别墅来形容会比较恰当一点。二层别墅有各国风情。尽管都不大,但是配备的功能都是以五星级酒店的配备配起,当然如果愿意,付的起钱,他们还会给学生们送上从英国管家学校毕业的管家一名。 眼底深处划过一抹伤痛,快的让所有的人都来不及捕捉。他站起身优雅的向她们颔首,“你们随意,我想回卧室休息。”一扫整个客厅,一种奇怪的感觉袭上心头,好像这里缺些什么?看着一连怒气冲冲的何心美和看漫画投入的谭惜泪……没什么啊!但是又好像哪里不对劲,带着困惑走上楼,直到他打开卧室门才算明白了哪里不对劲! “哇——听,你怎么在这儿?他被他床上蠕动的小人儿给吓了一跳。 而展听雨也似乎被他的惊叫声给吵醒了,揉着朦胧的双眼,她抱着一个有她一半大的加菲,抱怨着看他:“干什么吵我睡觉!” 深吸一口气,路砚平息了自己狂跳不止的心。他真的被吓到了!“那么多房子,你不去睡,怎么会跑到我房间来?”知道她爱睡觉,却不知道她到哪儿都能睡! 撇撇嘴,她迷迷糊糊的答道:“既然要睡,那干吗不找一张好床呢?而你的这张床可真不赖呢!让人一倒就睡!” “那你也该给我说一声,别这么吓人……” 打断他的话,展听雨自顾自的问他,“你的床是从哪买的?” “床?开玩笑,我的床可是专门找人定做的,不光是按照人体生理学定制,材料是从德国进口的,像这个……”话题被她搅的找不到原题,路砚竟顺着她的话走了下去,直到刚刚才恍悟!“你啊——”说着,他就倒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疲惫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屋内安静,太安静了。展听雨的意识渐渐的清醒了,她并不太习惯在压力中睡觉,清了清嗓子,“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烦恼?” 清笑一声,路砚否定,“我?天下有什么是能让我烦恼?!” 头闷在被子中笑,展听雨突然之间从床上爬了起来,跳下来。“五个人?可我们现在只有四个人!” 我们?路砚反射性的抬头看她,自言自语?!“等等,你再说什么?我没让你们参加比赛!” 自顾自的出去,展听雨猛地在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还差一个?不要紧!我记得有个好帮手呢!”说着,她已飘然离去,独留一脸茫然的路砚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就见何心美跑了上来,兴冲冲的说,“听雨说我们组对打篮球,是真的吗?” 路眼看着她,怔怔的良久,清清嗓子,“你,不怕出事吗?” “出事?出什么事?”眨眨眼,何心美阳光灿烂的笑着,“向我这样的祸害可是遗千年的那种,出事?你说的是别人出事吧?”说到这儿,她夸张的摆着手,“安啦,我会手下留情,让他们不会死的很惨的!” 听着她的大言不惭,路砚的疲惫笑的剩下了一点。她啊,最厉害的就是让人在无意间就卸去了压力!叹了口气,他感慨,“我身旁,还好有你这么一个好友啊!” “那当然!我是谁?美女啊——”得意的宣告,何心美灿烂的笑容她相信不只是今天的标志,也会是明天!“展听雨——你给我下来!” “不!” “下来!” “就不!” 路过的学生不时的向篮球场这边投来好奇、探询的目光,令他们四人全部暴露在阳光下。 就在何心美正龇牙咧嘴的命令展听雨从篮球架上下来的时候,路砚的眼神似乎发现了什么,微微的偏移目光,他看到了不远处的树林间有人影闪动。眉头不经意见的一紧,如此细微的举动,本是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未想却被正津津有味的看莎士比亚的原文《十四行诗》的谭惜泪说出心事。 “怎么?有人监视我们?” 心一惊,路砚收回眼神低头看她。“你怎么知道?” “你的神色。”接着合住了书,她的目光移向树林,看了三秒,她不屑的轻笑出声,“不过是七个小混混而啊!” 七个?路砚的眼中放出了不可思议的光芒,以他5.2的眼力,他都不可能看出那边有多少人,她、她是怎么看出的?! “我对数字天生就很敏感,无关眼力!”仰头看路砚,“怎么处理?” 处理?深吸口气“archer的手下都是精英,绝对不是那些普通的街头混混!”警告她还是别乱来得好! archer?“你是说那天那个人?” 恩!他点头,目光则是盯着那七个人,一动不动。以防他们做出什么来,便于应变! “弓箭手?”沉吟着分析,“或者可以说在枪械方面是一个人才?” 他再次对这个女孩刮目,“——你很厉害!” 不好意思的笑笑,“瞎蒙的。……不过话说回来,那又怎样呢?” 路砚笑着,刚想说些什么,结果就被何心美沮丧的声音给打断了,“谁来抓她下来?” 抓? 下来? 路砚和谭惜泪对视一眼,怎么用这个词?再看何心美一脸无奈的指着像一只无尾熊一样的抓着篮球架的展听雨,同时笑了出来。走向她,路砚冲她大喊,“听,那是篮球架,不是尤加利树!” “那又怎样?我、我觉得上面、上面空气好!”吞咽着口水,展听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可不想去打篮球,这时才怪起自己,谁让自己当时心软,看到他无助的表情时起了一念之仁。现在可好,要赔上自己睡觉的时间,划不来,划不来! 何心美无奈的跨下了双肩,“怎么办?” “让她下来啊。”一个声音突然插入了他们之间。 “嗬,你说的容易!”何心美投给身后一个“你白痴”的眼神。然后就愣了一下。吓?他、他是谁?带着一个精致的银色面具,居然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而没被发觉。警戒的上下打量他,“你是谁?”冷笑一声,“你以为自己是佐罗吗?”天啊,他居然和路砚一样高,而且听他的呼吸,也是个练家子呢!修长的手脚,她相信他的身手一定不比路砚差! 那人好像丝毫不在意她的嘲讽,只是仰起头,对着篮球架上的人命令:“下来。” 而执拗的展听雨像是听到了咒语一般,只是松开了手,直直的从上面掉了下来。 众人惊呼,欲伸手救她时,没想到一个漂亮的空翻从他们头顶掠过,回头时,展听雨已站在了他们身后。怔忡的盯着她刚刚一气呵成的动作,三人无言的半张着口。而展听雨只是整整衣服就像从没有任何事发生的向他们开始,“这就是我说的帮手。” “他?”何心美在瞬间便尖声反对,“不要!” “为什么?”路砚友好的看着眼前的伙伴,他觉得这个人不错! 同意的点头,谭惜泪扫了他一眼,很理性的同意他的入伙,“身高190cm左右,手脚修长,身材很好哦,如果我没说错,他应该是个爆发力极强的人。很适合打篮球,如果加入我们,那当然更好!”然后困惑的斜着头看何心美,“为什么你不要他?” 冷着脸,她讨厌他,讨厌他!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讨厌他!“我不喜欢他!”随便找个理由,她讨厌他眼中的自信,讨厌他唇角似有似无的笑意。还讨厌他居然那么轻松的就能让听雨下来! 路砚笑了出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又不是要你和他相亲。关喜欢什么事?” 被他的话哽住,何心美依旧冷着张脸,狂傲的仰起头,装作很不屑的说,“哼,长的高就会打篮球吗?说不定他连篮球都没碰过呢!” 而那男生似乎对她的话并没什么反应,只是将目光转向了路砚,同性之间应该好沟通些吧!“我做什么?” 瞠大了眼,她不敢相信他居然漠视她这个宇宙超级无敌美艳大方俏丽的美女的存在?!正要发飙,展听雨突然之间三八兮兮的拉住了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问,“你该不是喜欢上他了吧?” “胡扯什么?”受惊的尖叫,何心美想也不想的就否认。她、她怎么会喜欢上他?好像是因为她太生气了,以至于一张俏颜涨的通红,而心脏也狂跳不止。先不说他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就论,她连他张什么样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喜欢上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又昂起了高贵的头,挑衅的看着他。 路砚和那个男生刚才互相交换了姓名,就被她的尖叫给吓到,怪异的盯着她。“美美,你又想拆我台是不是?”路砚紧张的上下看她,深怕这位大小姐又给他出怪招。 “没,没什么事。”假装镇定的笑笑,她也不禁问起了细节问题。虽然有的时候她喜欢出恶作剧,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分事情轻重。 路砚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决定,“ard你呢,组织后卫,美美呢,得分后卫,我打中锋。” “我和惜泪做前锋!”展听雨兴趣盎然的举起手大喊了起来。 ard?谭惜泪斜着头,看了一眼同样困惑的何心美。“撒旦?”她不敢相信,居然……“你叫撒旦?”她看着眼前的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孩子。 那男孩有礼貌的一笑,“还好你没说我是佐罗!”调侃味颇浓的瞥了一眼何心美,他意指刚刚何心美对他说过的话。 “哼,撒旦?你?”何心美被他的眼神弄的心神不宁,偏偏她不认输的一张厉嘴还不饶人的刺向他。“你可别说这是你真名!” “怎么?只容许有人叫archer,就不准我叫ard?” “你——”他的笑让她越看越讨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将目光转向路砚,“我要做前锋!” “美美?”路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有些不太开心的低声道,“别闹了。” “我没有。我就是要做前锋,你不让我做,到时候……不用我说,后果你也该知道会有多么不可收拾的。”她这不是威胁,只是在告诉他她的能力! 而路砚似乎也深知这一点,叹口气,他把头转向展听雨。 “美美,做得分后卫多好。全投了三分了。给我们一个休息的机会吧!”展听雨谄媚得对着她笑。 无力。她受不了这个家伙。只有举手投降。“我错了。” “那么,还等什么,练吧!”抱起篮球,展听雨满意的跑到场中央。 走到那个叫ard的面前,他还没来得及劝说他,就被他给拒绝了,“前锋这个位置别和我抢!” “可是——”这件事是他引起的,应该让他打头阵不是吗? “其实我们现在的分配不能代表什么不是吗?听从来不运动就不说篮球了,而你们那个朋友就算会打一点遇到高手则是自顾不暇,说起配合来就比较难。我的意思呢,就是希望 我们三个能够互相配合,靠她们两个的传球,来打这场比赛。”ard很认真的对他分析事情的厉害关系,“其实这件事自从发生,便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就算这件事是你一个人的事,那么,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让她们受伤,不是吗?” 他的话像是当头棒喝,路砚顿时明白了自己真正的责任,“我,明白了!” 练球的时间过的很快,除了展听雨站在蓝筐下打着哈欠外,其他人都在拼命的练球。当然还有何心美不时的和ard闹闹别扭。直到,展听雨感到再也忍受不住睡眠在她耳边唱赞歌时,她大声向场上拼命的人们呼喊,“收工啊~~~” 众人才从场上慢慢的散去,毫没形象的全都瘫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好像是跑了1500米一样。可是他们的脸上同样都洋溢着兴奋的光彩。展听雨嫌恶的向他们递过一张张面纸和一瓶瓶水。“擦擦吧!” 何心美不太理解她怎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忍不住问她,“听,我们脸上有狗屎吗?干什么做出那个样子?” 还不等展听雨说什么,一旁坐着的ard倒是替她解了惑,顺便好好嘲弄了一番展听雨,“她觉得流汗很没气质,尤其对一个淑女来说那是大忌,虽然尽管她不是什么淑女,但是她相信如果她连这点都做不了的话那么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做淑女!”接着他轻笑一声,“天知道,她怎么会为自己的懒惰想出这么可笑的借口。淑女?她会不会写这两个字还是个问题!” 除了展听雨其他得人皆是会心一笑。是啊,也只有展听雨才会这么无耻的说出这种借口! 而展听雨则是很不服的冲他做鬼脸,“才没呢!” 宠溺的低笑,他告知她,“到时候,你作为场上的队员可是不能一动不动的呢!”说着ard已站起了身,“我该走了。” “走?”路砚放下了水,看他,说真的自己还真舍不得这个刚认识的朋友。“干什么不大家一起吃饭?我知道一家意大利餐厅很不错。”对于朋友,他一向是乐于分享一切。 “我想还是不用了。等下星期三赢了比赛再吃吧!”接着他看了一眼树林那边,扫了何心美一眼却对着展听雨说,“小心些,别让那些渣子伤了你。”说完,他就像是一阵风一般潇洒离去。 何心美喝着水瞥了他的背影一眼,状似无意的问展听雨,“看起来你们关系非比寻常呢!” 好笑的掩面,她早该知道叫他来这儿,不会有错。“是啊。”和他相交那么多年,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然后站起身来,连土也不拍的便向远处走去,“美女啊,小心些,别让那些渣子伤了你!” “啊?”何心美没头没脑的听她丢下这句话,这句话不是刚刚那个家伙给听雨说的吗?干吗给她说? 而路砚和谭惜泪也感到了一丝异样,他们又不是傻子看不出在球场上美美和那个ard打球时的默契,还有两人眼中不时放出对对方的激赏……唉——两人同时摇头,就是不知道,这个神经大条的美女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她自己的心意?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初露锋芒 下 “怎样?”尖锐的声音在一条阴暗的小道发出。 “他们每天在5:00以后训练,一直到晚上10:00。” “哼,他们以为拼命训练就可以赢我?”刺耳的嗓音中投着自信,archer可不认为一个临时组成的球队会赢了他训练了数年的球队!现在只要他想到在球场上赢了路砚的情景他就忍不住兴奋的发抖,突然之间,他放声大笑,笑的毫无顾及,赢了,他终于要赢了!! 而他身旁的那个人似乎还有什么要说的,不得已的他吞口口水,继续道,“可是他们的那个样子好像根本不是在练球。” 笑声遏止,他冰冷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徘徊,就好像在看自己的猎物一样。“什么意思?” 被老大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舒服,那人在听到他说话时便快速的抖出了所有的情报。“他们五点开始练球,可是到了六点就又休息。然后休息到晚上九点再又开始练习,最后到十点的时候便大家都散了。”说到这,他看到老大的目光又向他这边移来的时候。慌忙接着解释,“据说是里面一个姓展的女孩子吵嚷着要休息,要吃饭才会这样。” 一天两小时?archer的脑中快速的掠过一丝不安,但是速度太快了,就连他也没能抓住,得意的笑笑,“那又怎样?那只不过会让他们输的更快!”此时,要赢的心比什么都坚定,他就不信这世上会有奇迹?!——一个临时组成的球队会能成什么气候? 而身旁的人却也不忘给老大献上“良策”,“要不要在比赛前一天给他们上道“加餐”?” 狰狞的诡笑显在他的唇角,不用点头指示,身旁的人便明了的离开了。 “明天就要比赛了,听雨小心些,今天可能会有事发生。”ard照着老习惯先看一东张西望的何心美然后大声的对展听雨说。 “是—”故意的拖长了声音。展听雨调侃的目光却转向了一旁的何心美。这两天发生的事可真精彩呢。这可比看韩剧还过瘾,就是更让人磨的难受!两人好像在演电影一样只是用眼神交流,瞬间接触,而又瞬间分开。有没搞错啊,用眼神可以告诉对方说,明天比赛,今天晚上可能会有事发生,我送你回去!?十分恼火的看他离去的背影,他怎么像个木头啊?心意定了,她站起身,向刚刚ard的方向跑去,“我还有事,你们别管我了。” “听——”路砚随即站起,“明天就要比赛了,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展听雨的声音已随风传了过来,“放心,我自己会小心的。” 寂静的夜空下,剩下的三个人也站了起来。“回去吧。” “好啊,反正我也累了。”何心美有些落寞的看着刚刚展听雨离开的方向,摸不清自己的想法,却知道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那就走吧,晚上我还有场会要开。”谭惜泪认真的拍去裤子上的土,连句再见的话也没有,转头就走。 不是他们不担心惜泪,只是,还没等他们说什么的时候,在不远处他们已看到了几缕风随在她的身后…… 这时路砚才明白谭惜泪是最有资格说“处理”二字的人,叹口气,他只希望archer的人不会死的很惨!“走吧。”保护不了别人,那么保护眼前的魔女总是可以吧?虽然,她似乎可以自保,但是总该让他这个大男人有点用吧?! “不要!”大踏步的向前走,“我想静静。”说完,便一个人离开了篮球场。 正要追上去,路砚的手被一只冰冷的手给拉住了。 “别追。” 寒毛顿时倒竖了起来,他身旁什么时候有的人?紧张的回头,没人?目光再微微下移,“听!”天啊?她怎么在这儿?居然可以悄无声息的走近他?!“你不是走了吗?”看着展听雨一脸无辜的表情,他才发现他们还好不是敌人! “我说过吗?”展听雨好像很茫然的对他笑笑。“走吧!”不想戏弄他,便拉着他的手,悠悠然的回去了。 “可恶。”在暗巷中穿梭,何心美恨恨的踢着黑暗中的空啤酒罐,不是说晚上黑暗的巷道中最容易发生事情了吗?她怎么遇不上?!愤怒的勾着头往前走,她现在很生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但是她的心情就是不好!! “呵呵,美女,要不要人陪啊?”猥亵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在她的怒火正准备燃向对面的酒吧的时候,这个倒霉的家伙出现在她的眼前,救了那个可怜的酒吧一命。 冷笑着,何心美上下打量这个家伙,还不错,应该算是耐打的那种类型!“看在你叫我美女的面子上,我留你全尸!”仰着头,她像是一个女王一样的等着这个听到她的话发愣的家伙说,谢主隆恩! 那家伙哼哼的笑了两声,“就不知道向你这种有钱的女人,还真不知道有没这个本事呢!”说着,这人已向她挥来一拳。 轻易的闪过,鄙视的挑挑眉,“原来archer的人也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那人显然是恼羞成怒了,壮硕的身躯,如风一般撞向她。 何心美潇洒的退开半步,打着哈欠,“我累了,不玩了。”话音刚落,见那人尽力顿消的一瞬间,侧踢而出,丝毫不知怜悯是何物的一脚便踢向他的下颚。 黑夜虽不寂静,但是暗巷中却也只有那人粗浅的呼吸声,当然还有一瞬间发出的清脆的令人想吐的声音。接着,那人发出了杀猪般凄惨的叫声,趴在地上捂着嘴拼命的打滚。 撇撇嘴,何心美眼中冰冷的无一丝情感,只是吐出四个字,“不知死活。” “是吗?”平静的空气中莫名的飘入一股肃杀之气。血腥的味道荡漾在何心美与一群手持利刃的男子之间。 眼中掠过一抹无措,她镇定的表情却从没变过,“干什么?杀人灭口?”双手环胸,她好心的告诉他们如果敢动手的后果,“我有一笔复仇基金,如果我有不测,那么这笔基金将会自动运行。到时候,全世界的人都会追杀你们。”环视一眼他们身旁的人,“包括你们最近的人也会……为了一个亿,杀人?!” 众人耸动,面面相觑。一时间,竟谁也不敢动手。 而她就看准了这个机会,转头就跑。听雨的四字箴言:打不过,跑!她又不是傻了,用肉体去和明晃晃的刀刃拼命?只是,她跑不动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而且身后的人似乎被她的行为惊动了,两眼血红,提着刀好像要将她千刀万剐一样。 天要亡她吗?看着冰凉的墙壁,挡在她的眼前,何心美苦笑着回头,晚了!他们过来了。一把刀看着就要从她的头顶劈下,闭上眼睛,这样会不会不痛?刀刃的冰冷汗毛都可以感受得到,血腥的味道窜入她的鼻腔,只是,没什么痛的感觉。原来,死亡并不痛?胆怯的始终不敢睁眼,她好怕,怕看到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 可是为什么她会听到凄惨的嚎叫,而且,很多。是在地狱吗?不敢想象的紧闭着眼,听着叫声,然后,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好像是揶揄着说话,“你闭着眼睛就以为不用死了啊?小鸵鸟!” 咦?声音很熟悉啊?!还是不敢睁眼,她皱住了眉头,却在想着声音的主人是谁? “喂,收工了!” 恩?熟悉的话语使她猛的睁开眼,ard!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那是一种大难不死后对生活的重新认识,空气真的很好。只是眼前有五个手指不停的晃动让她很是厌烦。 “喂,你被吓傻了?” “去死!”抬腿便是一脚,“你才傻了呢!”瞪他一眼,说真的,那真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被他救了?闷着头望前走,不语。不知走了多久,她才不好意思的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等他回话,一分钟、两分钟……好久他都没有回话,尊严被践踏,从没有人敢对她的话视若无睹,愤然的转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身后除了空荡荡的街市外,什么也没有?! “ard?”她轻声的呼唤,“ard——”第二声则是毫不给面子的大吼。回音久久不绝,只是她要的人却再也没出现,就好像,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赛场外,人山人海的观众,他突然感到头疼,早知道就不要那么招摇了,现在可好,成群结百的女孩子们组成恐怖的阵容给他加油。 “何心美加油!” “我们支持你~~” 相对女孩子们的尖叫,何心美的支持者们则全都是清一色的气血男儿,鼓足了气给她加油。 路砚揉着眉心苦恼的摇头。何心美则是依旧艳光四射,不时地给场外人挥手。谭惜泪站在篮筐下悠闲的看着漫画。 “听,你、你怎么了?”终于要比赛了,何心美、路砚和谭惜泪三人在篮球场上突然之间看到ard扶着一瘸一拐的展听雨走向他们,目光下移才发现她的腿被包的象粽子一样。 展听雨苦笑着,“被袭击了。太大意!”接着,站在老地方——篮球架下。“准备开始吧。”坦然的微笑,对自己的伤丝毫不在意。 个人站在了各自的位子,何心美担心的问身旁的ard,“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受伤的?伤的重不重?” 只见ard淡淡的一笑,高深莫测。“打球吧,听雨——会照顾自己!” 路砚则是诧异的与谭惜泪对视一眼—— 昨天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啊?什么时候遇袭的? 不可能啊?从那天听的身手来看,要她受伤不是那么容易的吧?!——那她是怎么受伤的?顾不得搜索昨天的事情。所有人进入警戒状态,等待着开球。 比赛就要开始了,激烈的气氛顿时在比赛场馆里面回荡,观众席中座无虚席,似乎都在期待今天这场比赛的精彩。 ard他在不停的想着怎么样去打这场比赛,今天在内线肯定没有办法拿下对手。回头望过去,突然发现何心美依旧在盯着自己,她用自己坚定的眼神告诉ard,还有她呢! 比赛开始了,何心美带球突破左路,直奔蓝下,对手们有点蒙,心想这个姑娘胆子也太大了些,于是对方5个人全都向她靠拢过来,何心美看了看ard,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她就在准备上篮的一瞬间,把球分给了站在3分线的ard,来不及不防的对方球员只能抬头看着球应声落入球网..... 比赛的节奏完全被何心美和ard打乱了,路砚凭着自己过人的水平,熟练的晃过一人。上篮! 尖叫和惊呼声同时爆响,久久不绝。 看着身旁的人就要掠过,谭惜泪“不小心”的给地上丢下了一张面值不小的美元。对方一怔,她已抢断。将球传给了篮下的展听雨。 要我上篮啊?看着手上的球,她嘴角开始抽搐。 “上啊!”ard低喊着。 随手一抛。啊……打在篮筐上。何心美跃起,乘对方还没起跳时,毅然将球补扣入篮!又是两分! 当比赛比分已经拉开有15分的时候,对方球员忽然醒悟过来!——他们所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家的小孩!! 毕竟是强队,他们看透了ard和他的队友们的战术,于是方首线外撤,不让他们3分,何心美看了看ard,他似乎毫无反应,3分不进了,比分一分分的在迫近,10分的差距,5分的差距,1分的差距...... 何心美开情形不对,举手要了暂停...... 你怎么了?怎么在发愣?她看着ard。 没有什么,好好比赛吧,相信我们,能赢的,他们防出来了就好,咱们开始里外结合,让他们措手不及,凭借咱们的速度,出其不意! 比赛又继续了..... 对手似乎有点太小看这女孩子的实力,只是想着她们会不会只是拿着篮球当皮球的女孩子!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只会站在篮下说好热的瘸子,一个不时地从口袋里掉钱出来的女孩,就已经成功的阻挡了他们多少人的进攻。 何心美还是凭借她的运球突来突去!!队员们都开始满场子跑,并不担心球会不会在自己手上,ard过来侧身为何心美一个当差,防何心美的家伙顿时被挤在了外面,何心美顺势站在ard的后面,原地投了个2分..... 比赛又一次被打乱了,何心美看着ard笑了笑,知道再过50秒比赛就赢了,而比分现在已经拉开了22分!任凭他们再怎么去追,比分的差距都不会让他们有赢的希望了! archer不可置信的坐在篮球场上,瞪着双眼,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他专业的球队居然比不上一个临时组成的球队?只是现实是残酷的。比分刺眼的进入他的眼帘—— 35:13 这,这比分也太悬殊了吧?他、他怎么会输的这么惨?看着对方兴高采烈的正要离开,他站起身冲了上去,抓住了何心美的手臂,“你到底是谁?”这个是女生吗?她打球的技术根本就是专业的,专业到可以打nba了! 而他们的必杀记则是根本没有使出的机会,只有眼睁睁的看他们投球。 眼中掠过一抹诡异,轻声的问他,“你真想知道?”她怕他承受不住打击。 坚定的点头,他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想了两秒,何心美靠过身子向他耳边。当她大步转头离去的同时archer象是被抽去了灵魂一样,顿时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嘴里不断的呢喃着,“难怪、难怪。”虚脱的抬起头看她的背影,被打击的情绪突然释怀。自嘲的笑着,输在她手里,一点都不难看! 展听雨好奇的看到那个情景,追上了何心美,“你到底给他说了什么?” 吃吃的笑着,何心美神秘兮兮的说,“我只告诉他我的父亲是谁!” 恩?父亲?愣在了原地,扭头向路砚,想要知道个确切答案—— 他父亲是全美很多篮球队的幕后董事。而她,从小的游戏是和那些打nba的球员们打篮球。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专业的水平了。终于,恍悟的点头,原来是这样。 而此时的何心美似乎也恍悟了,上下打量展听雨——“听,你的腿……” 啊?这时展听雨才记起自己应该是瘸了的。“呵呵……”无知的傻笑,故做惊奇“咦?怎么好了啊?真是胜利的奇迹!” “展听雨——”这家伙为了不运动居然连假装受伤都做的出? 这会不只是何心美就连路砚和谭惜泪也难容她如此无耻的行径,决定替天行道—— “我杀了你!” ard含笑看他们在夕阳下玩闹,转头,挥一挥衣袖,潇洒的离去。只留下背部渗出的斑驳的血迹,告诉正在玩闹的展听雨一件事: 何心美是第二个他值得去流血的人…… 笑声更加放肆,展听雨在奔跑中明白了,ard刚才的恍惚,是因为伤口得裂开。多傻的傻瓜啊。他告诉她,她来换他的位置不就是了?为什么那样的执着? 是因为美美吗?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胜者为王 上 有杀气! 扭动门把的手突然遏止,展听雨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这扇门,仿佛可以看透什么一样。薄唇掀起一抹令人无法琢磨的笑意,她,转身向门外走去。你们喜欢,就待在这儿吧!毫不留恋的转过走廊,?“啊!”一声短促的惊叫,她摸着自己的鼻头,吃痛的想要找到害她撞伤的凶手,仰头。 很帅啊—— 看惯她大哥惯于客套冷漠的微笑,看惯路砚对各家女子和煦有礼的含笑。如今碰上的这位大哥面无表情不说,一双星眸似乎是万年寒冰,凌厉的让她都有些吃不消。打个寒颤,她无辜的眨眨眼,“呵呵,这位哥哥可不可以让一下啊?”真该死,他干什么总是盯着她看? “路很宽。” 声音低沉中透着令人安心的味道,完全没有正处青春期的公鸭嗓子,就这声音也会成为众家少女所追逐的对象。只是展听雨似乎不懂得什么是欣赏,耸耸肩转身便跨过他的身侧。 “等等。” 看看看,她就知道,路再宽也与她无关。向上翻翻白眼,她没好气的说,“还有什么事?” “你知道一个叫展听雨的女孩吗?” 恩?挑眉,展听雨顿然感到不妙,他,问她干什么?面有犹豫,展听雨无辜的眨眨眼,“展……什么?呵呵,没听过。”说着,就急着要离开。还没来得及擦过他的身侧就又给扯住了臂膀。 厌恶的眼神情不自禁的流露而出。明显到让那男孩子连看都不用看的都感觉了出来,莫名其妙的松开了手,他直觉的不想让她讨厌他。“我抓痛了你?”他不可思议自己居然会如此温柔的去对待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丫头。而且、似乎、好像他忘了他抓住她的原因。 “没。”勉强的一笑,展听雨脱开他的控制。仰着脸,十分诚恳,十分认真的说,“我真不知道什么展听雨,我来这儿只是帮一个女孩子拿一份曲谱来的。”如果此时展听雨的面前有一面镜子,那她一定也相信了她自己此时的说辞,纯真的表情没有一丝污点,就算拿着天文望远镜也看不透她汗毛上都沾染的邪恶本性。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展听雨眼眸深处快速的闪过一抹得意。将手中的曲谱捏的更紧,她做出一副胆怯的样子。 女孩?那男孩子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曲谱,象是明白了什么,“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天天来这儿弹琴?” 睁大眼,她拼命的点头,认真的说,“是啊,只是她今天有事,来不了了,所以让我来帮她取谱。”说着,她不忘搞怪的向他眨眨眼,“你,是她的朋友?”看他没有反驳她更加想要知道他下一步会如何,“还是你是她男朋友?”不忘上下暧昧的打量他,说真的有这样的男朋友至少可以满足虚荣心。 “不是!”想也不想的就反驳了她,他不希望 她误会他!“我没有女朋友。”他急切的想要告知他的一切。 “哦?”不以为然的扯扯唇角,“关我什么事,告诉我干什么?”和他耽搁的时间太久了,有些疲惫的打个哈欠,这时候她应该在睡下午觉了。 “你不在乎?”他有些泄气的瞪她。 “我在乎什么?你又不是展听雨的男朋友,我在乎什么?”边说边晃手,他又不是她男朋友,管那么多干什么?抓着曲谱的手酸困,理所当然的将它丢给他。“如果你看到展听雨把这个给她。”说完,她再也不想演戏的垮下了脸,“再见。”不是她想再见他,而是她舍不得这张曲谱。——那是莫扎特的手稿。 眼睁睁的由她扬长而去,那男孩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朝着她的背影喊:“我叫商玄岳,你叫什么?” 上弦月?脚步微顿,展听雨恶作剧的一笑,继续向前走只是给了他一句话,“我叫下弦月!” 夏仙月?! “是谁在那?”冷静的嗓音中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谭惜泪抱着一堆漫画站在临街的巷口。阴风不断的迎面吹向她,衣角在风中飘摇,而她却动也不动,令人不禁便被她的镇定自若给煞到。 两个猥亵的男孩子出现在她的眼前,胆怯的勾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说!”轻启朱唇,只是短短的发出一声爆破。不耐烦的抱紧漫画,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而就是她的这句话令他们惊吓的抱在了一起,双腿不断的打摆子,频率之快让她眼花缭乱,更加不耐的用锐利的眼神瞪向他们。 “我们老大说了,让,让你们小心些。别妄想做‘神风’的老大!”其中一人鼓起了勇气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话,原本很有气势的对白变成了见不得人的私语。 老大?挑眉,谭惜泪不屑的冷哼一声,他们太看得起她了。根本不想张口,瞥他们一眼当作是给了天大的恩惠,然后,转身离去。 眼看着她离去,那两人顿时心头大石落地,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身上笼罩的无形的压迫感渐渐的散去。太、太恐怖了!那个眼神……简直就想是要把他们凌迟了一样。好可怕,好可怕,下次打死也不要再接这样的任务了。 “小姐?”身后的管家困惑的问她,她这是要去哪里?“您还有一场会议。”他的责任就是辅助主人,以及监督她的行为。 眉头微蹙,谭惜泪不太开心的看了他一眼,“会议取消。休息!”说着,她拐进了一家看似还算可以的咖啡馆。 “一个人?”一位帅气的不象话的少年,优雅的拿着一瓶红酒,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谭惜泪的对面。 轻酌一口香醇的蓝山咖啡,她冷漠的像是不曾看到身旁多了一个人,多了一句话。 第一次被人陌视,那男孩的脸上袭上一抹尴尬,可以不甘失败,再接再厉:“我叫邵泽,可以与你交个朋友吗?” 不屑的光芒,在她恩典般斜睨他时,流泻而出,高贵,不可侵犯的气质,摆明了拒他于千里之外。 “我当你默认哦。”那男孩为她倒上一杯酒,漾起迷人的微笑,令四座的女人为之惊呼。他毫不介意她的反应,继续独白:“这酒是1982年,法国最……喂,你别走啊。” 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径自走向门外,她只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现在连安静都没了,她留在这儿干嘛?余光撇到餐厅经理诚惶诚恐的表情目送她出门,不禁想到了打电话,也只有他们才会真心她,不会这么敬畏她。 “喂,你好。” 灿烂的声音,如阳光般和煦,纵然明知她那是客套,可在听电话的人时,仍觉得心头暖暖。 拿着手机看到何心美那张激动的表情,不禁羡慕:“在看球?” “对啊,对啊。”何心美忙得抽不出时间看屏幕“好球”激昂的嗓音,两她这边路人都吓得频频回首。 尴尬的偷瞄周围人,她叹了口气,“既然你在忙,那我就挂了。”说着,就要压电话。 “别,别。”何心美边看篮球赛便对她说“你试试给砚打嘛,他这时候应该很闲得。” 摇头,谭惜泪可不这么认为:“他和那个火爆美女现在一定在马尔代夫。”自从星期三他在餐厅跟一位金发美女一见如故后,便嚷着要去马尔代夫,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别指望他会带在家中睡觉。 “哦。”恍悟,目光很艰难的又扫了手机一眼,何心美绞尽脑汁,才勉强想到一个提议:“呃~~~~~~那给听打吧,她一定在国内。”语气虚的在空中飘摇,她的建议听来,更像是谈及了明日的天气。 无奈的向天叹息,谭惜泪苦笑,一针见血的指出:“她在睡觉。”也不知道她的基因哪里与人不同,反正只要有机会,那她就一定是在睡觉,除非她想醒来,否则地球末日也与她无关。 露出同样的表情,何心美无奈:“那!~~没法子了。” 淡淡的笑了,谭惜泪无所谓得道:“算了,我也会去睡了,你慢慢看球吧,挂了。”说完,便压了电话。 顺手拨了展听雨的电话,却始终压不下拨号键,既然她不接,那打了也白打,手垂下,她落寞的一脚跨出人行道。 “小心——” 惊呼声与飞车的呼啸声并入她的耳中,惊恐在她看到车与她鼻尖不过一毫米擦过时掠过心头,神志有两秒空白,她缓慢的低头看到箍住她手臂的那只大手,等了半天,也不见松开她的手臂,不禁有些不耐烦,“松手。”她冷声命令到。她最讨厌与陌生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尽管还隔着衣物,看着手臂放松了,谭惜泪旁若无人的继续向前走。 “喂,我救了你耶。”身后的让不甘心的追上她,挡在她面前。 挑眉,又是他?!谭惜泪从衣兜里掏出一本支票薄,不动声色的写下了一串数字,然后塞在了他的手中,完成任务,绕过他,继续走。 被她的行为不解了几秒,那男孩又追上了他:“干什么给我钱,我只想认识你。” 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令她不为任何所动的眼湖闪过一丝波纹“谢谢你救了我。”礼貌而冷淡,诚挚而疏远。 “不用。”年轻的面庞又恢复了当时的轻松,说这将支票还给了她:“还你。” 眉头颦皱,她觉得不该这样,对陌生人而言的她,破例再给他解释:“就当是刚刚救我的酬劳。”他比较喜欢银货两讫,更喜欢用钱去解决一切问题,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债,尤其是人情债,这种债,太难还!所以她还是当场解决得好,以免以后生麻烦。坚持将钱塞回他手中:“这是谢意。”她自信支票上的钱足够一个普通人惊喜好几分钟,笑上一天,悠闲的生活一年——他不该拒绝。 男孩固执的将钱还给她:“不要!” 眼眸深处划过一抹如流星飞速的惊诧,却不禁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将那张支票的正面放在他眼前——他一定是没看清上面的数字,“现在收下吧?” 男孩终于被她的神气和狂傲激怒,他扯过那张支票,愤怒低吼:“我要的不是这个。”快速的撕碎了它,在吼声中扬手抛上天。 细碎的支票如雪花般冰凉的抚过她的脸庞,目光随满天的“雪花”下降而深沉,粉唇微启,却没说出什么,认真地盯着他的双眸,直达他的灵魂深处,不知过了多久,繁市,依然繁华,那男孩却以沉不住气,正要说什么像要打破僵局,谭惜泪已开了口。 “邵泽?!明天这时,我还在那儿。” 缓慢的穿过他的身旁,退场时仍高贵的像个女王,没入拐角,坐进了等她的黑色豪华轿车。 “要不要查他?”寂静的车内突然冒出这句话,细微却清晰。 微怔,她警戒的回顾四周,除了司机和她,没人?!可这声音——“听?是你吗?你在哪儿?”她试探的轻问,屏住呼吸却感觉不到她展听雨的气息。 “拜托,半夜把我叫醒,你不是要问这个问题吧?” 呃?是听的口气,但她应在睡觉啊,而且她也没打电话啊?脑子飞快转动,却怎么也想不通电话是怎么接通的。 “低头啦,你打我手机叫醒我了。” 啊!她记起来了,在她差点被撞的时候,她好像按了拨号键,拿起手机看到展听雨那张惺忪的脸,失笑出声:“怎么会接电话的?”这种事情告诉谁也不信,展听雨会半夜接电话?!还不如信外星人攻打地球来的容易。 “开玩笑,听到你电话,就算死了,我也要爬起来接嘛!“油嘴滑舌的信口胡扯,她早将被噩梦惊醒时才听到手机尖叫的事实抛在了一边。 “去——”她才不信,换了话题,“你什么时候接起电话的?” 不怀好意,诡笑,展听雨阴阳怪气的说:“我一直都是坐在头等席看完全场呢!” “是吗?”谭惜泪明眸一转,“那你觉得男孩怎样?” “怎么?对他有兴趣?”展听雨八卦的凑近屏幕。 毫不避讳的点头,“或许,我会和他谈场恋爱呢!” 看到谭惜泪眼中浸满了奇异的光芒,展听雨一语道破,“为什么不直接说是场游戏呢?” “游戏?”明亮的眼中放出了作恶的光芒,像是在呢喃:“或者,真是一场游戏……” 展听雨在胸口划个十字架,在闭眼坠入梦海的前一刻—— 祝福那男孩会有全尸! “什么?有人威胁你?”何心美惊怒的声音惊醒了窝在沙发中沉睡的展听雨,先是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又躲在了沙发中沉睡了。 “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谭惜泪不以为然的道,她可不认为昨天那两个家伙是威胁她,那样子好像是被她威胁了一样。只是,这不是重点,昨晚——那个人在她脑海中道还真留下了印象…… “他们想怎样?”何心美不甘心的追问,真是不想混了,连他们都敢威胁?! “没什么。”淡淡的笑笑,谭惜泪摸着手中的漫画,若有所思……“我,”看表,“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我过来说这件事,只是要提醒你们小心而已,至于其他也没什么了。”说着,谭惜泪已走出了客厅,离开了。 盯着她的背影,何心美摇头,“不对,她有问题。” “什么问题?”头闷在抱枕下,展听雨问道。 “惜很喜欢看漫画的,可是今天她好像只是拿着漫画,一页都没翻啊!……还有,她刚刚赶时间的样子,这难道不奇怪吗?”身体陷入沙发中,何心美叹口气,“算了,先做作业吧。”说着,推推还在一旁睡觉的展听雨,“起来了,该做作业了!” 作业?迷糊间,展听雨似乎是听见了这个从没在她的生活中出现的词语,迅速的坐起身,摸着自己扁扁的肚子,她两眼熠熠发光,好奇的问,“作业?什么东东?可以吃吗?” 垂头叹气,何心美无声的向天哀号,她这是遇到了什么怪物?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胜者为王 中 “电的产生时非常的奇妙,就象是发电站发电一样,当然,在我们生活当中也可以发电……” “哎……”第一百二十六次叹气,展听雨抓者手中的钢笔奋笔疾书,作业?!哼!交什么吗?害的她损失了睡眠时间,来补全它!而且还不能吃!!越想越气,不耐的丢下了笔,任性的大喊着。“不写了!” 这声喊,惊吓了全班的学生看向她,就连老师也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她,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的桌上一堆的作业,他尴尬的轻咳两声,刚刚就当作没看到她在那儿补作业,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她成为这里所有人注目的焦点,那么他这个做老师的是不是也太偏袒她了!? “呃——展听雨同学……这个,这个……”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物理老师,左顾右盼的想要几句话来警戒她,可是这措辞方面困难实在是太大了!众人噤声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转在了他这个老师的身上,包括三道从不同方向射向他如寒冰一样的眼神,细微的汗珠泌出了他的额头,那眼神**裸的告诉他,说错一句话,就等着被炒鱿鱼吧! “什么啊?老师?”展听雨无辜的仰着头,象是一只纯洁的小绵羊乖巧的待在牧羊人的身旁寻求保护。 两腿在发软,物理老师的耳旁尽是来这班前校长对他的警告,这三个女孩就算把天捅了,也最好连大气都别喘一下。还有别太好奇她们的家世,那只会让你不止会丢弃做老师的尊严还又活着的勇气!勉强的扯出一抹笑,他好后悔刚才叫了她的名字,“没、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老师想问你,你知道在生活中怎样才能产成电呢?” 啊?脑中一片空白,快速的在脑中倒带,她似乎好像听到了……“对了,是发电站!”这个答案,她都觉得很满意,自我陶醉的点头,太伟大了! 忍住吐血的冲动,老师难撑脸上的强笑,他一字一句的复述刚刚课上讲过的东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迸出来的,“呵呵,普通人家是不会有发电站的。记住,是逆着摸猫的毛,——这样,就可以产生电了!”再看看展听雨听到他的话后表情转入了沉思,他不禁欣慰,总算没有枉费对她的耐心教导,付出果然是有回报的!接着转身,他打算继续讲课—— “哇考!那发电站要养多少只猫啊?” 众人顿时爆笑,而那个正在感动的老师亦是平地摔跤背着众人偷抹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门口有人嗤笑,有几人回首,接着尖叫声如连锁反应般的在教室中回荡,“路砚,路砚,是路砚啊!” 可怜的老师正准备要维持秩序的时候,三个人已经默契的走向教室外,两张纸条在她们走过的地方瓢向了地面,老师目送她们离去,却连一个字也迸不出来,认命的捡起地上的纸,一张是假条,——还好当他这个老师是存在的!那另一张……两眼发光,所有的尊严可都回来了。 是支票!一张抵得他两个月工资的支票!!目光稍稍下移,他感激的目送出手大方的金主——谭惜泪! “拜托大哥,别一出场就是那么有造型,好玩吗?一点也不顾忌我们这些低调做事的人。”难得抓住了路砚的把柄,何心美高人一等的痛快的指着他鼻子教训。 吃笑,路砚笑着提醒她,“彼此彼此!”她哪次出现不是惊天地泣鬼神? “是吗?不记得啊!”反正就是死不认账。何心美对他做做鬼脸。 正要反驳的路砚,被谭惜泪打断了话,“咳,我说,我们是不是可以转入正题了。”边说,还不忘用眼神向他们指向那个已经靠在树干上睡着的人儿。 无奈的低头,早该知道了!路砚取出了在怀中的深蓝色的类似于请柬的东西。“今天在我的桌位里出现了这个东西。”谭惜泪伸手接过,精致的烫金文字在深蓝色的背景下熠熠放彩,淡雅高贵的气息让本不喜欢香水的谭惜泪精神为之一振,若有所思的低语,“我保证这张纸是用纯郁金香花瓣制成的。”细腻柔滑的质感,令人爱不释手,抽开淡蓝色的丝带,打了开来—— 好半晌,谭惜泪吞吐道,“这……是拉丁文吧?” 何心美自信的顺手拿过,解惑,“是拉丁文。” 肯定的语气让两人凑到她的面前,“写什么?”他俩好奇的眨眼。 “嘿嘿。”何心美诡异的冷笑,接着耸肩,“不知道!”垮下了肩头,她无辜的眨眨眼。 “去——”白欢喜!两人又散了开去,真是白问了。 “考,谁这么大手笔,只不过是个挑战书嘛!至于用金香纸写吗?”展听雨用懒的嗓音突然出现在何心美的身旁。还一边看着封面上的字。金香纸,指的当然是这种用郁金香花瓣制成的纸,而这种纸则是在一天之内摘取一千朵即将开放的郁金香,制浆,混以各种名贵香料,过滤,烘干……等等由上百种工序才能制出这一张纸来!由于这种纸的秘方只有荷兰的一个奇怪的婆婆所有,所以,这种纸并没有在市面上流通,而物以稀为贵,所以它成为上流社会作为各类拜帖以及邀请函等信件的首选,当然,这种纸并不是有点钱就能买的起的,以至于这种纸成为了上流社会地位的象征之一。而现在居然有人这么大方的用这种纸写挑战书,不可小看哦! “什么?你说什么?”又围了上来,三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她,惊叫,“你认识拉丁文?!”绝了的希望 又燃了起来,他们死死的盯住她。 “当然啊,挑战书这么大的字我还不认识啊?”很受侮辱的挥舞着那个东西,展听雨嘟着嘴,环视他们。气氛顿时僵硬的令人不适,象是想起了什么,展听雨尴尬的笑,“干吗?我英语是很烂,但不代表我拉丁文也一定烂啊!” 何心美拍着她的肩,语重心长的说,“你英语不好我们绝没有歧视你的意思,所以你会不会拉丁文,这不重要。” 无奈的向天翻白眼,“我真的会拉丁文啊。”说着,她开始扫视里面的东西。“哪,里面说了,下星期五本院老大会在体育馆内和我们比试。”看他们似乎还有怀疑,她只有接着说,尽管她不想说下去,“比我们擅长的。我们赢他们就转学,反之我们转学。”说完,她微蹙眉头。看来,他们惹上了又一个麻烦,只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是这样吗?”路砚的唇角含了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无所谓啊。反正也闲着没事,陪他们玩玩!” “随便,活动活动筋骨也好。”何心美兴致盎然的活动了一下身体。 展听雨抿着唇,将目光转向了谭惜泪,想知道她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只见谭惜泪轻挑细眉,虽然没有什么反应,但展听雨看得出,她是同意了他们的话。哽在嗓子眼里的话吞了回去,她将那张挑战书扔给了路砚,拍拍屁股起身走人,“他们没有archer那么好欺负!”不是怀疑朋友的实力,只是,对方的实力绝对不弱! 初秋的天气有时虽是凉爽,但是更让人难以漠视的就是秋老虎的讨厌!漫步于人行道上,相对于行人们匆匆的步伐,她看起来是非常的轻松,看着上班族们面无表情的掠过她的身旁,不禁感叹,还好自己还年轻有本钱挥霍,不用向他们那样,为了生活而奔波。偶然间停顿在一个大橱窗前,细细凝望其中的自己,少儿时的快乐已在秘密曝光的时候被打下了十八层地狱。人影依然在橱窗中掠过,就好像生活不只是在现实中进行,就连在幻境中也不变,唇角淡淡的噙着一抹笑意,还未来的细细品味笑中的滋味,旁边已多了一位愿与她欣赏橱窗的少年。 “嗨。” 他是?脑海中迅速搜索到这个人,“上弦月!”不觉轻笑,顽皮的在橱窗上又她的影像勾勒着他刚毅的面孔,纯真的动作,与他并肩而立完美的似是一副浓情的画,在别人还来不及欣赏的时候,她却突兀的猛然回头,“干什么?” “好巧!”他说话还是上次见他那样的简洁。 点头,擦过他的身旁,突然的,就想找个地方睡觉。 “等等。” 第二次!锐利的目光瞬间射向他,这是第二次他抓她的手臂!“放手!”森冷的嗓音不怒自威。她喜欢粘人,但并不代表她也喜欢让别人粘!看到他被震慑的放开了手,展听雨满意的走进了路口的咖啡馆。 “小姐请问几位?……哎,小姐。” 无睹身后的服务生慌乱的追问,她只是径自走向了临窗边的位子坐下后,趴在桌上。 “你不简单!”商先越的坐在了她的对面肯定的道。 那又怎样?不屑开口,现在能吸引得了她的注意力的也只有周公。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他仍不死心的苦苦纠缠,不知道为什么,对她,他就是莫名其妙的多了那么多的好奇心还有耐心。 不耐烦的坐直,她烦躁的一拍桌子,怒目而视。半晌无语,两人就在这个充满情调的咖啡馆中大眼瞪小眼。最终,她叹了口气,被这个人的坚忍不拔打败了!看了看窗外,下了决定,“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后,你回来我回答你三个问题。现在,请你不要打扰我的睡眠,想干什么,你去干什么!”说完,她已趴在了桌上入梦了。 “哎呀,好舒服!”梦醒,像一只刚吃饱的猫咪,满足的伸个懒腰。眸光无意中看到对面那个在吃东西的人,扯扯唇角,他居然还在?!“我以为你走了呢!” “我在等你回答问题。”商先越好脾气的推给她一杯卡布其诺。 厌恶的瞟一眼眼皮下的杯子,她狂傲的仰头,“我只喝黑咖啡。” “你不像!”他清澈的眼中充满了宠溺。不勉强她,只是转回三个小时前的话题。“‘神风学府’没有夏仙月这个人!” 有技巧!单纯的防守似乎已挡不住他的进攻,问题直接用肯定句抛了出来,想诱她上钩?唇角微微上扬,她喜欢聪明的人,状似无意的看他,“你要问我在哪个学校还是要问我是不是在‘神风学府’上学?这,算是几个问题?!” 他微怔,不禁赞叹,好聪明的女孩!耸肩,他无所谓的一摆手,“你想回答哪个都可以!” “夏仙月的确不在‘神风学府’。”颇具深意的低语,意味深长的眼眸直勾勾的透过他的眼射入他的内心。 他沉静的颔首,接着毫不犹豫的问了第二个问题,“你有爱的人吗?” 爱人?她怔了怔,“你是说喜欢的人?”她无所不知,只是在这方面,她的确未曾涉猎。不禁有些茫然。 “不,是爱的人!”他坚定,不容他人改变一字。 轻笑几声,“有区别吗?”她不觉得在字上面还要讲究那么多。 “有,人可以喜欢很多人,但是,人只能爱一个人!” 是……是吗?轻笑,有些尴尬,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骄傲的自尊不容许她在任何上面表现出无知。昂起高贵的头,高声宣布,“现在没有。” “那就是没有!”他刻薄的坚决要一个简洁准确的回答。 “现在没有。以后,一定……有。”谎言到最后她说的都心虚,在心底自嘲,她真的可以找到她爱的人吗?以她的身份还有她身上背负的包袱,她可以吗?被尖刃荆棘包裹的意志在一个她所料不及的问题下迅速崩溃瓦解。狼狈的站起身,强装坚强的想要快速脱逃,却第三次被他抓住了手腕—— “你讨厌我吗?” 手腕被紧紧箍住,她愤恨的目光直逼他的眉心,如果那是把利刃,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因为他让她感到了茫然,无措,甚至……自卑!猛地拉进了彼此的距离,如毒蛇般恶毒的眼神第一次在人前曝光,恶魔一样的微笑在他眼前展现,“我不讨厌你,……我只想杀了你!”说完,她拂袖而去,走的匆忙,似风一般…… “听,听!!!” 啊?从空白的神志中恢复,她呆滞的仰头,“哦,美美啊。什么事?”揉揉眼,当作是刚睡醒一样。 “你又在睡觉?”何心美对她是无了奈。睁着眼也能睡觉?! 呵呵笑两声,算是敷衍过了。扫过室内,才发现众人皆在,“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没有,只是,挑战的日期快到了。”路砚淡淡的道,而唇畔永远噙着雷打不动的微笑。 “哦。”掰着指头算算,“是明天啊!好快啊。”接着看何心美,“怎样?想到该怎么做了吗?” “随便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自信满满的看看自己修长的手指,突然之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啊,对了,今天晚上我还有场宴会,抱歉我要去试礼服了。不管有事没事都别来烦我啊!”说着,她已潇洒的扬长而去。 羡慕她的那份无敌的自信,谭惜泪突然关心起了展听雨,“这两天在干吗?” “没干什么啊!”心虚的将自己蜷在了一起,象是一个无辜的婴儿一样单纯。 目光直直的盯住她,如果不是了解她,否则也难逃她纯净的神情!叹口气,“只要你想做什么,那么这个事上就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止到你,既然如此,那你还在在意什么?”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嗔笑,“你当我是superwoman?” “正职是学生,兼差当superwoman?!这样满意吗?”难得风趣的谭惜泪,搞怪的对她做个鬼脸。“别因为别人说了什么,你就动摇自己是东方不败的信心啊!”拍拍屁股,她又用可怜的语气对他们说,“我可没有美美那么潇洒又宴会可以参加!我现在要去开会了!” 感激的目送她远去,这群朋友果然没白交,居然看都看出来她异于以往的不对劲。“她们很好,对不对?”象是在自问自答一样,本没想过会有人回答—— “那就是说我不好了?”调侃的嗓音出现在她的身后。 慌忙的摇手,“没啦!”坚决否认。 路砚的眼中透着深沉,“惜惜最近跟一个男孩走的很近。” 那又怎样?不解的眨眼,突然眼中冒出了诡异的光芒,用手指着他,“哦~~~你注意她?你喜欢上惜惜了?” “胡扯什么?”不手软的给了她一记爆栗。“我是说,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人来,会不会迷惑了她的注意力?!亦或者那个少年就是为了扰乱惜惜出现的!” “才不会呢!惜惜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可怜兮兮的摸着自己的脑袋,那么狠!也不知道会不会打傻了!?刚摸着头不痛了,她又死性不改的站在了沙发上,“那次archer出现的时候,我听见你说到什么vivian,那是谁?” 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遍,路砚很认真的盯着她说,“她是谁不重要,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是你!” 啊?惊骇的瞪大了眼,展听雨战战兢兢、楚楚可怜的向他讨教,“我?为什么?”她可不认为他的眼中那个可以杀人的光芒可以称作温柔。 “因为你一脚踏坏了我价值18万美元的真皮沙发!”说着,他扑向了她。“还我沙发!” 尖叫着跳下沙发,展听雨与他在偌大的空间里疯闹着,一大一小两人象是疯子一样在室内疯狂追逐……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胜者为王 下 “我等了你好久!”邵泽一见到谭惜泪便立即冲了上去,欢喜的不得了。“今天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怕我不来?”淡笑,惜泪眼中有着一抹平时不易见到的柔情。两人如往常一般吃过晚饭后,在夜幕下悠然漫步。看着他到不远处去买水,谭惜泪的眼中流露出不舍,夜越深,他们相聚的时间就越短,不知道明夜,他又在哪里? “给你。”递给她水,才发现她似乎比前几天更加的深沉了。与她并排站着,禁不住问道,“怎么了?不开心?” 把玩着手中的水,摇头,“也没什么!”仰天看月色,才发现星光灿烂,是如此的迷人,头微微偏移,将视线转在他的脸上,认真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盯着他…… 诡异的气氛让他浑身不自在,“看什么?”邵泽禁不住低下头问她,“我脸上有金子?” 微微挑眉,“有金子我就不是看,而是拿了!”轻轻一笑,谭惜泪看着手中的水,却很认真的问了她一个很想问的问题,“明天晚上……你回来吗?” 空气有一秒的窒人,接着邵泽笑了一下,“怎么会问这个问题?”语气轻松,与她的认真完全是两个极端。 撇了他一眼,谭惜泪点头,“明天,对我来说是不值一提。但是对于有了朋友的我来说,明天,是有一定的麻烦!” “明天?”邵泽斜着头看她,“明天有麻烦的事?这就是让你不开心的理由?” 笑着否认,“不是。” “惜泪,如果明天会有麻烦那你能躲就躲,反正你的朋友会解决一切的,你不去管不就好了!”他突然的抓着她的双肩,很严肃的说。 “为什么?”清澈的眼眸中不染一尘,冷静的面孔更似不食人间烟火,唇角无情上扬让人心冷。 “为什么?”他重复着她的这句话,象是自问一般。手莫名的松开,茫然的愣在那里。 笑,从口中溢出,谭惜泪从他身边走开,无情的笑意染上眼眸,轻哼着嘲弄,她只觉得如果有一个人连欺骗自己的理由都没有,那他是真的可悲! 步子沉静,一步一步,慢慢的,她已感觉不到了他的呼吸,已感觉不到了他的气息,低下了头,其实笑来笑去,她最该嘲笑的还不是自己?去找一个根本没有的答案,那还不蠢吗?他们的相遇,只是年轻人多情的游戏,太认真了!是她太认真了!! “不是这样的!” 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将她整个人都包容在一个宽阔的胸膛,一声怒吼蕴含着压抑已久的热情,邵泽颤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就这么简单啊!” 全身都僵硬了,谭惜泪瞪大了眼,脑中一片空白,怎么是这样?她,要的不是这样的答案啊!!情况第一次失控,而且,而且她从没想过这个答案!还有,还有不该在此时此地!嘴中呢喃着,“不是,不是啊!”他强有力的心跳在她耳畔跳动,混乱的思绪慢慢理清了自己混乱的心绪。拼命的挣脱开他,她的眼中流露出难掩的情感,可是薄唇吐出的却是万年的寒冰,“不该的!不该是这样的!!”看着眼前神情激动的邵泽,她渐渐的封锁住了眼中所有的感情。在他眨眼之间,她已恢复了原本的谭惜泪,公事公办的口吻对他,“走走吧。或许,……明天就没有机会了。” 无力的跟上她,颓然欲废的样子相信不管是谁看到了都会心疼,当然除了走在他前面的谭惜泪。 终于走累了,谭惜泪默默的走进了一家陌生的咖啡馆中,坐在落地窗前,烛光在他两之间不定的摇弋,出神的盯着那变幻莫测不断向任何方向飘摇的烛光,她莫名的笑了。在这靡靡的环境中,露出了诡异的微笑。突然之间,她象是着了魔一样好奇的用手去触碰烛光—— “惜泪。”他快速的抓住了她的柔荑,心疼的低喊,“你想怎样?” 长长的睫毛缓缓的抬起,她再次笑了,象是一个稚嫩无邪的孩童一般看他,然后用很轻的声音对他说,“我看蜡烛很痛苦,想帮它解脱。” 解脱?“你在说什么?”他的心底慢慢的伸出了一种恐惧,有一种感觉告诉他,他要失去她了!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煎熬,他希望表达内心的想法留住她,真的想留住她。“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句话,在她耳中似乎变成了一句问候的话语,毫无反应。认真的与他对视,她只想说,“你和蜡烛很像,都很痛,所以都在拼命的挣扎,而且你们的命运相同,在挣扎的同时,消磨了自己的生命……但最可惜的就是你们的结局也相同——没的选的!!”看着烛光,她冷笑着,“这,就是宿命!” “你在说什么?”冷汗渐渐的从他的额头溢了出来。邵泽紧紧抓着她的手,紧张的想要求证,“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手慢慢的抽了出来,她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慢慢的,慢慢的,叹了口气,半张着口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等发出声音时,却也只剩下两个字,“保重!”飘然而去,潇洒的象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们总算来了。”宽广的体育场内站着五个神情各异的人。 “拜托,换个新鲜点的对白嘛!”何心美跃跃欲试的环胸站在他们面前。打量着他们,三个少年看得出来不是简单的角色,还有一个就很奇怪干什么带着黑色的面具?心突然之间猛地快速跳动,是,是他吗?羞怯的在仔细打量他……好像他的身高比这个人更高些还有头发也更长些,心跳恢复,她失落的垮下肩,不是他! 至于站在他们身后传着宽大的运动衣的小个子还带着鸭舌帽的人,倒是让她很好奇。“怎么比?从谁开始?那个最后面站的你要不要先来?” “这件事跟我朋友没有关系。我们是四对四!”站在那小个子旁边的人很义气的站出来给他朋友说话。说到这儿,他们才发现一个问题——“怎么只有三个人?呵,最聪明的就是那个没来的人啊!” 何心美、路砚和谭惜泪同时露出无奈的表情,“那个怕死的家伙,一见情况不对,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咬牙切齿,何心美低声的咒骂。 “反正我们绝对赢,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不重要啊!”自信的仰头,一个熟悉的感觉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唇角缓缓的勾出一抹笑意,对何心美笑道,“看来你可以赶的上5点的飞机了。” “啊?什么?”何心美被他的话弄的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一局决胜负吧!。”神秘的伸出两个手指,比向那个小个子的怪人……“听,解决商先越总是没问题吧?” “什么?”连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谭惜泪都发出了惊呼,“听……来了?” 嗯!肯定的点头,接着拍了一下她的肩,“看戏吧!” 对方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是一脸迷茫,商先越首先是沉不住气站了出来,“你别在这儿拖延时间。要我和一个没来的人比,开什么玩笑!” “没来?”路砚的笑意更深了,故作迷惑的皱住了眉头,“那你刚才要保护的朋友可以出来报个到吗?” 不详的预感笼罩住了商先越,他匆忙的回头,想要知道一个他不敢想象的答案—— “讨厌!姓路的我和你有仇吗?非要我出来!”不甘心的撇开鸭舌帽,一头长发流泻而出。 “听雨!”何心美和谭惜泪同时惊呼。她怎么在这儿?还在敌人那方? “是路人甲啊!”扁着嘴气鼓鼓的走向了他们这边。她专门“巧遇”商先越让他带自己来这里,为的就是过来做个观众,哪知道这个姓路的眼神这么好!就在他刚走过商先越的身旁,他气愤的拦住了她,“你到底是谁?” 昂起头,她嚣张的睨视他,“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我……”被欺骗的心痛的难以言语,颤抖着双唇,他不甘心不甘心义愤真挚的感情居然是已被骗为结局,他愤怒的扬起手。 “想打我?”毫不示弱的等着眼看他,“那就快些动手,我好找借口报复呢!” 看着她那张倔强的面孔,回想起前两次难忘的相处。所有的愤怒化作了无声的叹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此时的心痛是无法形容的。指着自己心口,他的双眼充满了悲伤,“这里,很痛!”说罢,僵硬着身体伤心的拂袖而去。 看着他萧索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展听雨象是突然记起什么,拔足追了出去。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由他们在眼前消失,最后,路砚耸耸肩问他们,“比赛的人跑了,该怎么办?谁出赛?” “我!” “惜惜?”路砚平静的眼中掠过一抹诧异,他还以为美美会出来呢! 点点头,她面无表情的面对他们,“一局定输赢!剑术谁最强,谁出赛!” 路言语何心美对视。 ——怎么办? ——惜惜不会输! ——这么肯定? ——她不打没把握的仗! 路砚的心安定了下来,眉美说的对,既然惜惜敢出赛,那就一定赢! 对方所有的人在听到他的话时,习惯性的将目光全转在了那个戴面具的人身上。 而那个人,却环胸而立,摇头,镇定的说,“我不跟你打!” “不打就是输。”说话间,她的手上已多了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霎时间,体育馆内光芒四射,寒气逼人! 那个戴面具的人全身一怔,在身旁伙伴们的眼神下,走向了她。他走的极其缓慢,似乎他在用他的一生走向她。 剑尖停在他的胸口,“站在那儿。” 而那个戴面具的人也很听话的站在了那儿,只是,他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像是很不舍一样,压低了嗓音说,“我三岁就开始练剑,直到现在,我从不参加任何比赛,因为我相信没有人会赢得了我!” 象是无意的看手中的剑,用很轻松的口气问他,“你在告诉我,你不会输?” “对!” “为什么告诉我?赢了我不就行了?”平静的眼中放出一种夺目的光彩,妖异的让人看不清她想干什么。“难道,你有其他的原因?” “没有,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以卵击石!”他大声的否认,很严肃的告诫她。 听着他的话,莫名的谭惜泪就笑了,笑的古怪,笑的让所有人都感到紧张。 “你笑什么?”面具人退后一步问她。 看着他,谭惜泪的眼中突然之间多了一抹怜悯,“我笑的是你的借口。”手中的剑在不停的颤抖,她不禁上前一步将剑指在他的心口处,剑不再颤了,她的心也静了。抬头看他,轻声的道,“我笑你在昨天就已经输给我了。” “你说什么?!” “错了,错了,开始错了,结局也错了,而走到要我们持剑相向更是一错再错!”轻柔的嗓音在何心美和路砚耳中是不可思议,她怎么可能用这么温柔的嗓音说话?而在面具人的眼中看到的是如见到魔鬼一般的惊骇。仿佛刚刚惜泪不是在说话,而是放出了一只只地狱的恶魔! 就在他鼓起勇气想再问的时候,他才感到胸口一阵刺痛。“你……”他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杀他! “于我无关啊!是你走上前的。”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叫人不信也难,在旁人眼中,也是无法更改这个事实——他走向了她! “我赢了,是不是?”冰冷的面孔再也掩饰不住她的得意,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谭惜泪有些同情的摇摇头,“我没练过剑,但是我知道你练过,我不是想要说自己在剑术方面多有天赋。我想说的是输给我的不是你的剑术,而是感情!”看到他眼中的不敢相信,谭惜泪虽然同情她却也只有狠心的说完。 “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你才会输!而我,承认是对你有感觉,但是那只是感觉。”说着她又摇头,“不是感情。” 终于明白了一切,面具人拿下了面具,“你早知道我是你的对手?”邵泽英俊的面孔煞白煞白。 “普通人不可能漠视我支票上的数额,既然如此,他接近我的目的就该查了!”她并没有说出实话,那天她是对他面对支票的时候有了怀疑,而展听雨则是帮她查处他真正身份的人。只是这些话对他说并没有多大用处,而且她想听雨也不希望她说出来。 “原来,当游戏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压着胸口的伤,邵泽苦笑着看她,“你好残忍!” “我残忍?如果你不来招惹我会如此吗?”锐利的双眸直射向他。 “可是我当真了!我真的喜欢上你了!而你呢,却耍着我玩?好玩吗?”他愤恨的盯着她指控她的冷漠无情。 “我不容许有任何人存着邪念和我在一起,纵然改过,依然该死!”冷酷的言语终于推倒了邵泽。他疼痛的捂着心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低下了头,他认命的说,“我输了,你们赢了。” “泽——”身后的人不依的走上前。 “他们的确很厉害是不是?”够狠!够绝! 众人噤声,承认了这个事实。都低下了头,“你们赢了,明天我们会离开这儿的。” “离开?谁让你们离开了?”何心美上前,逐一拍过了他们的肩膀,“反正你们也快毕业了,干什么在这个时候离开?疯了?”说着阳光灿烂的笑了起来,“我们没有要你们离开的意思。只是希望大家做个朋友啊!” 那几个人,左看看右看看,都是保持观望态度。看着何心美热情的表演。 谭惜泪提着手中的剑,看着他在对方的人群中游说,不禁笑了出来,“她在干吗?” “善后!”路砚边说,便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条手帕。 “善后?善什么后?”谭惜泪惊奇的发现刚刚还对何心美防范的紧的几个人已经和她勾肩搭背的聊了起来。“她好像在和他们做朋友嘛!” “对啊,这就是美美的善后方式。用她自己的无耻箴言来说就是:以德服人!”说着,他已拉高了她的衣袖。 “喂,干吗?”这时谭惜泪才发现他在干什么,别扭的想要制止他。 “别动,谁让你把剑藏在衣袖里,手臂给剑划伤了,活该!不想感染就先包起来吧!”别看路砚平时挺绅士,有的时候野蛮起来,就象是维京海盗!不习惯的让他包扎好伤口,抬头的时候看到何心美和她那群新交的朋友走了过来。 “惜惜啊,咦?什么时候受伤的?”何心美关心的看她的手臂。 “没事了。”放下衣袖,淡淡的笑笑,“怎么,你们要去哪里啊?”看了看她的四个朋友,难免会触碰到邵泽的目光,不禁有些尴尬。 “反正要吃晚饭,大家一起吃了!走吧——” 摸着手上的伤,她不自然的拒绝了,“我想去看看医生,你们去吧!” “哦,那砚,走吧!” “好是好,但是惜惜看病该有人陪她啊。”路砚含着笑故意道。 “我陪她吧。反正我也受了伤,要去看医生。”邵泽鼓起勇气开口提议。 “好啊。”路砚、何心美异口同声,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那就快去吧。” 啊~~谭惜泪怎么也想不到,算到最后,怎么栽在这两个鬼灵精的手上?还来不及拒绝,邵泽已拉着她另一条手臂匆匆离去了。 “这样挺好的,惜泪和邵泽,听雨和商先越,两对情侣是不是新鲜出炉啊?”何心美得意的支出v字型胜利手势。 “是啊,别看听雨总喜欢睡觉,原来,还是有人追的,那就好,她不是没的救!”路砚也忍不住调侃道。 “喂,胡说什么?”抗议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啊……听雨,你不是去追商先越了吗?”何心美奇怪的问她。 “是啊,那又怎样?”不解的眨眨眼,看他们怎么都是一副奇奇怪怪的表情。看的她的心里乱毛的。 “他不原谅你吗?”何心美紧张的盯着她。 “原谅我什么?我做错什么了?”更是迷茫的摊开了手。 “你欺骗他啊!他不原谅你?所以你回来了?”何心美着急的问她。“是不是啊?” “我管他!”这才恍悟的一仰手,她理直气壮的说,“他原不原谅我那是他的事,我追他出去只是为了我那张莫扎特的手稿曲谱在他手上啊!” 众人吐血! 这家伙~ 路砚和何心美再次对视,愤慨无比,强忍了好长时间的拳头终于全挥向她—— “去死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四章 校花的笑话 上 “路同学,请等一下!” 回头。路砚看着这个相貌精致,眼神却过于透露贪婪的女孩子。他不着痕迹的和她拉开一臂间的距离。有礼的问:“这个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我叫仓野九黛子。”她垂下眼,羞涩的俯身鞠躬,“请多指教。” 向后退一步,他对她的大礼受不起,“仓野同学有什么事情吗?”对她他一开始就没有好感觉。 “路同学,我,……我想和你做朋友。不知道可以吗?”红彤彤的脸蛋,让人看起来就想亲近,尤其那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就是让男人放在怀里宠爱的那种类型。 “朋友?当然可以。”双手插兜,路砚笑的烦恼,心中拼命的乞求上天: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再说其他的事情!“如果仓野同学没有什么问题,我想我还有其他事情……” “路同学。”焦急的打断他的话,仓野九黛子碎玉般的牙齿,咬着下唇,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我还有些事情想说……” 一条腿还没来得及跨出去,他就钉在了那里,“这样啊,你有什么事情?”他的缺点就是没有办法把女孩子的要求漠视,就是看不得她们无助的样子。无奈的叹气,他该怎么办?仰头看天,不要递情书,千万不要递情书啊! “这个请你收下!”一张粉红色的信封高高举过头顶。 他盯着信封上的白色桃心,三条黑线慢慢悠悠的划过他的大半边俊脸。不是吧?上帝,他不想要什么来什么啊?那么,那么,他拼命的想:那么不要给他出现救星! “路同学,你再看什么?”仓野九黛子不解的看他东张西望。“你再找什么?” 林荫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看起来是没戏了。望着眼前那个充满期待的面孔,他无力的被迫伸出手,他其实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一个女孩子,但是,为什么女孩子总是要让他伤害呢?眼底下的粉色信件对他来说就是毒蛇猛兽,想要拒绝,可是却找不到正当的理由。勇敢的伸出手——眼看就要接过来…… “砚,你在这干什么?”一辆宝马停在了他们的旁边,后坐的车窗缓缓的滑下。接着他看到谭惜泪的脸。 上帝啊,果然听到了他的呼唤。感动的连忙俯身在了她身旁,热情洋溢的反应吓坏了谭惜泪,“泪儿,你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泪儿?他叫的好亲切啊。“啊?找我?……怎……?”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他转身对旁边的女孩子说话: “抱歉,我还有事情,”说着甜蜜的笑了笑,“改天再看你的信好吗?”微微点头,他自觉地拉开了车门,坐在了她的身旁,“再见,仓野同学。”说这就让司机开车,一点留恋之情都没有。 “你还真是冷酷。”终于看出名堂的谭惜泪一边摇头,一边继续看着手上的资料。 “抱歉,这不是冷酷,这是仁慈。”笑容里不见刚才的窘迫,只剩下对这件事情的无奈。 合上自己手上的文件,谭惜泪回头向后面看了一眼。“我不理解,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你做什么要拒绝她?” 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淡淡一笑,“她的羞涩美丽,为的不过是一场输赢。” “看来你对女孩子还真的够了解啊。”刚才那一瞥她看到有三个女孩子走向仓野九黛子。其中一个是前两天被路砚拒绝的女孩子。 笑容渐渐敛去,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吃了一次亏,爱错一个人,这样的事情,他再也不会做…… “我再说过,你不会成功的,怎么样?现在吃到苦头了吧?!”萨曼沙幸灾乐祸的走到了仓野九黛子面前。一头金灿的长发,以及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在林荫缝隙中阳光洒落下来在她精致的面孔上,艳丽的容颜,令在场的所有女孩都黯然失色。 仓野九黛子眼中掠过一抹嫉妒的光芒,随即被恶毒的眼神所替代。“哼,五十步笑百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以为路研之所以拒绝了萨曼沙是因为他不喜欢那样狂野的女孩子,所以才会装出那样羞涩的模样。可是她却没有想到他还是会一样拒绝她!望着车离去的尽头。仓野九黛子怨恨的在心里低咒:这件事情,我不会轻易罢休的! “哼,你也别得意。我们现在不过是谁都没占到便宜。”环胸,萨曼沙脸色难堪的反讽回去。 挑挑眉,仓野九黛子不服气的斜眼一扫她。“好啊,我们之间的战争现在开始。我倒想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两道不同的光芒,在半空中交汇,瞬间迸发出火花…… “你们都在啊。”何心美惊诧得看着在一旁一边打电话,一边用笔记本来操作公司运作的谭惜泪。还有那个窝在沙发里的呼呼大睡得展听雨。走到吧台,给自己倒杯酒,靠在那里。 “是啊,砚说有事情需要我们帮忙。”惜泪只是将头从文件里抬了一下又埋进了文件中去。 帮忙?不好的预感从她的脊梁窜到了脑部。再看一眼睡得安稳的展听雨。应该没有事情吧?要不然,以听雨的个性知道有危险,这会还会过来坐在这里吗?心有所安,她看见了路砚从楼上走了下来。 “美美你总算来了。”路砚笑得过于灿烂,让何心美忍不住颤抖一下。小心翼翼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你想干什么?” “美美你的反应似乎是太大了吧?”谭惜泪看到她紧张的模样,收起了文件用手推了推睡觉的展听雨。 坐了下来,她们两个似乎不知道这个家伙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绝对是一些琐碎又麻烦而且不容易解决的事情。简而言之就是女人的麻烦! 一定是的!一想到他的桃花泛滥就郁闷。一口闷掉酒,防备的盯着他,严肃地说:“如果你需要一个女朋友,那么我没有时间!”每次假扮他女友都会遭受一些无妄之灾。如果是这件事情,他最好打消念头。 “不是吧,美美你这么绝情啊!”俊美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采来。若是让别人看到,不心疼死。但是坐在这里的都不是别人——一个工作狂,一个嗜睡狂,还有一个是受这个苦头很多的人! “不要装得很可怜的样子。没有用!”她要告诉他的是:她不吃这一套! “不要啊……”路砚作出一幅被人抛弃的样子。“美——你,你难道真的忍心,忍心让我一个人承受这么大的痛苦啊?”迷人的双眼,盈满了哀求的水光,如泣如诉的声音让一旁工作的谭惜泪皱住了眉头,抬起头来,看到他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地问他:“你需要一个女朋友来帮你挡掉那些花痴是不是?” 话一说出来,立刻转移了路砚的所有注意。转头就趴在了她的旁边,“嗯,嗯,嗯。是的,是的。泪儿,泪儿,你答应做我女朋友?” 不自然的将脸后移了一下,她不太适应这样热切的眼神,还有他滚滚而来的热气。微微的点头,“我想我可以暂时做你女友。” “太好了!”一拍手,路砚就差点跳了起来。 “不过,我想约法三章。”打断他亢奋的心情,谭惜泪浅浅的一笑。 回过头来,他愣了一下,点点头,“只要合理,我不会拒绝。” “第一,我们只在人多的地方演戏。” “绝对同意。” “第二,我们虽然有是顶着这样的名义,可是,行为举止不能太过分。” “太过分的定义……”眯起眼,小心翼翼地问她。 “亲吻,勾肩搭背。” “……这还是情侣吗?”一只乌鸦从眼前飞过,直奔西山而去…… “第三,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持续三个月,三个月后自动解除。” “我……明白了。”公事公办的口吻,让路砚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不是女孩子,而是……外星人! “那没有问题,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收拾好东西,谭惜泪顺手一提睡生梦死的展听雨,“走了啊。” “噢。”揉揉眼睛,展听雨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给路砚一招手,就依靠在谭惜泪和何心美的中间,扯着她们的手臂耷拉着头往前走。 “这家伙是不是上辈子没有睡过觉啊?”何心美一翻白眼,认命的叹气。 无所谓的笑笑,谭惜泪对她格外的纵容。走出门口,正要打电话叫车。一个阴沉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们俩之中: “你的决定很糟糕。” “啊——”低呼一声,何心美才发现是谁说话,“你要死啊,没事睡你的觉就好了。说什么话啊。” 仰起头迷糊的笑笑,“不是啊,我就是说惜的决定很糟糕,提醒一下,免得到时候,自己惹了一堆麻烦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不好了。” “麻烦?怎么会呢?”何心美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拍了拍谭惜泪的肩膀,“不说我还忘了呢,你刚才的约法三章真是太帅了!我刚才听了都后悔死了!——当初怎么没有和他约法三章呢!”说着就是一脸懊恼的样子。 “这样做的原因,主要是我不想让邵泽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淡淡一笑,她说出了自己同意和路砚作这样一笔交易的真实原因。 两个人倒!这才发现,刚才在房子里看到她的不好意思,原来应该是掩饰真实目的的尴尬。 干咳一声,展听雨还是觉得她的行动太冒险了。“其实我觉得你这样做很危险,会引来很多不友好的人的攻击。” 听到这话,谭惜泪和何心美两个人,同时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认真地盯着她,异口同声地问:“你刚才没有睡着对不对?” “啊!?”傻笑两声,手自动得脱开她们两个人。“什么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睡觉……”吞下了后面的话,因为在这样的夜幕下,面对两张狰狞的面孔,她会害怕的。苦笑着,装出一幅可怜的样子,“我也不想装啊,只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太可怕了,所以,当作没有听到。呵呵呵,你们能理解是不是?”老实交待,会不会惩罚轻一点。 “理解,当然理解。”何心美笑容一下子扩到了耳朵边上。灿烂得太夺目了吧?! “嗬嗬,美美你别那样笑,我害怕。”缩着脖子,再看一下另一个人:“惜泪啊,你宝贵的文件别放在地上啊,还有你身上的衣服好贵得啊,千万别撸袖子,弄折了就不好了是吧?” “不要紧!”谭惜泪笑得如沐春风,仿佛如同耶稣一样的带着感化世人的慈悲,落下了拳头……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四章 校花的笑话 中 不管拳头到底有多重,叫喊有多凄惨。第二天路砚和谭惜泪的恋情如同爆了最大的冷门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校园! “听说了没有,高一(a)班的路和高一(c)班的谭惜泪在一起了!” “是啊,是啊,路那么帅怎么会看上那样平凡的女孩?!” 餐厅的一角,几个女孩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愤愤不平的讨论着这个本世纪最让人震撼的消息。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加入了她们的行列,将脑袋挤进了人群中,“听说了,听说了,他们说是什么日久生情,哇,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女生甲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起来了,总是在没事的时候看见路和三个女生在景月湖旁的音乐室里,喝!里面其中一个就是那个谭惜泪啊!”景月湖是模仿了三潭映月的格局,填造出来的人工湖,九曲桥曲曲折折的将湖泊与伫立在湖中心的亭台楼阁,旁边就是聆音馆,楼高三层,呈中国古典的楼宇格式,琉璃砖瓦,楠木红柱,就连镂空的窗户都做得格外考究。尤其是在一楼的音乐室是整个聆音馆风景最佳的地方,而能进入这里的人也绝对不是普通的学生。 “我也想起来了,总是看见他们四个人到第三街区的意大利餐厅吃饭呢。”女生乙不甘示弱地说出了自己曾经看到的事情。第三区可是整个岛屿最繁华的商业区。而那里的餐馆更是口味一流,环境一流,还有价格一流…… “我也看到过……” “上星期我也……” 小小的身影听着她们的话不知不觉眼睛就睁得老大,环顾一下在场的女孩子们,惊骇的说:“你们简直就是克格勃啊!” “哼,开玩笑,在整个‘神风学府’有多少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女生丙得意洋洋的笑了一下,然后几个人突然发现这里好像多了一个人,同时转向声源处,“你,你是谁?”几个人瞪大眼看着眼前这个鼻青脸肿的女孩子。 啊?她是谁?傻笑着,挠着头,“是啊,我是谁啊?”左顾右盼的打着哈哈。眼看着那几个女孩充满敌意的向她逼近—— “听!在干什么,回来了。” 低沉悦耳的男声出现在她们身后,具惊。转头,几个人同时惊叫:“路砚啊!” 受不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尖叫声,那个小小的鼻青脸肿的身影,呵呵,应该说是展听雨像只听话的宠物乖乖的回到了气质非凡的路砚身旁,委屈的背着双手,就像是一个被老师当中责罚的小学生。 “乖!”拍拍她的脑袋。淡淡的环是一圈四周,看到不少人对他俩投向好奇的目光,喧闹得餐厅仿佛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有些不太开心的低下头,“我们走吧。” “噢。”看到他手上提的吃的,点点头。由着他拉着自己的小手走了出去。 等他们出了门,餐厅又沸腾了起来。几个女生举起拳头做出惊诧的表情,“难道我们的情报有误,不是谭惜泪,而是展听雨?!” “你说什么?”一声低喝如雷一般的炸响在她们的身旁。惊恐的齐刷刷的回头,才发现身后的人居然是校内有名的两大帅哥——邵泽,商先越! 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这两个人身上,完全忽略了他们两个人,一个是送了口气,而另一个则是一幅要火山爆发的样子。 一个女生不知死活地走上前,刚想要说什么,就一下子被商先越从领子上提了起来。 “你们刚才说什么?路砚的女朋友到底是谁?”阴沉的面孔,仿佛是修罗转世一样,就连旁边的气氛也感染到他的怒气,黑了下来。 女生这才发现她似乎作了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双眼惊恐的承受着他的愤怒,颤抖着声音回应:“我,我也不知道,他们说,说谭惜泪是路砚的女朋友。”咦?她说了什么吗?他的脸色好像缓和了下来。 “是谭惜泪?”商先越眯起眼睛用“敢否认就杀死你”的眼神警告她。 拼命的点头,她又不是傻子那么明白的讯息怎么不明白,现在就算是不是她也会说是啊!感到他的手松了下来,女生在心里正要说:好险。另一张面孔又杀气腾腾的凑到了她的面前: “你再给我说一遍!” 哇——还来啊!女生终于经受不住再一次的恐吓,晕了过去。 “喂,你不要给我睡觉啊。给我起来说清楚。”邵泽说着就摇晃着那个晕掉了的女孩子,根本就不顾她的身体是不是承受得住。旁边的人们,看到这样的情景,全都自动的向后退了十大步,与他们保持距离。一旁的几个女生则是害怕的全抱在了一起,若是平时有两大帅哥围着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可是让很多人嫉妒的事情啊,而如今看到这一幕,她们心里能想到的就是:还好不是我! “邵,她不是睡着了,是晕倒了啊。”商先越这会倒是心情转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良心大发的拯救了那个女孩子。 理智有一点点回来,才明白这个道理。是啊,晕了的人是没有办法回答的,那么——目光一扫周围的人,他们总该知道吧! 或许是他的意图太过于明显,凡是他眼神触及的地方,人全作鸟兽散,就连餐厅的厨师也随着大批人马尖叫大喊着跑了出去。 霎那间,本来人声鼎沸的餐厅一下子变成了如同坟场一样的死寂。 商先越耸了耸肩,“看起来是问不到了。” 气息不稳的邵泽皱起了眉头,沉声道,“问这些人也问不到什么,我们直接去问他们本人!” 本人?商先越一想到展听雨一幅漠不关心打着哈哈的样子,就开始头疼:她真的会说实话吗?他很怀疑! 而在路砚别墅的四个人显然是根本不在乎外面的人是如何说他们的,因为对于始作俑者来说,这绝对不是他们要担心,他们要管的则是其他人对于这件事情的结果。 “砚,这个stewedoxtail的味道还真不错呢。”何心美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还不忘挥着刀叉含糊不清的称赞。 “是我昨天向那里的大厨预定的,没有十三四个小时,你以为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路砚笑着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 “呵呵,我就知道跟着你,从来都不愁没有美食。”吃完,摸着自己的肚皮何心美满意的伸个懒腰。“惜,你觉得呢?!” “嗯,很好。”毫无意识的应和,目光却一直盯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研究着什么。 “什么嘛!你根本就没有看啊。”噘着嘴,何心美泄气的捞过了她面前的柠檬蜂蜜鲑鱼排。“你不吃我吃了啊。” “吃吧。大不了一会儿我吃听的。”眼睛一直没有从电脑上离开,可是却用下巴提醒他们,在他们大呼美味的时候,已经有人睡着了。 “天啊,有没有搞错,在这样的美食面前她也能睡着?”半张着口,那个将自己圈成个小肉包睡得昏天黑地的人还会有谁?!何心美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她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觉啊?” “如果是常人,一定是了。可是听——我们认识她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子的?!”路砚边说,便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条毛毯来——早知道她的习惯,所以早给她预备好着呢! “嗯,嗯,嗯。”谭惜泪一边点头,一边十指在键盘上飞舞。 垂下头,何心美大口的叹气,头顶插了个牌子明白的写着:被你们打败了! 门铃突然的响起,路砚抬头,是谁?看了她们两个一眼,开门。 “……” “干什么,看到我们很意外?”邵泽和商先越面色不善的大步走了进来。现在他可是她们两个人的情敌呢!那么,他们对待情敌可不能给好脸色。 路砚淡淡的一笑,随着他们走进了客厅。他光是想着怎么样子摆脱那些女孩子,却忘记了惜泪有一个忠心的爱慕者。 “惜泪。”邵泽一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子,立马就扑了上去。 脸还没有贴到她的手,就被她嫌恶的用脚毫不留情的给踢了开去,而在这个期间,眼睛可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电脑。 “惜泪,你不是这么残忍吧?我是邵泽啊。”看到她连正眼都没有看过他,邵泽的心碎成了一片片。 “唔,我知道。不过我现在在忙,有什么事情和我的秘书排时间,我们再联络。”说话间,快速的从键盘中间抽出右手给他写了个字条,扔给了他。“上面是我秘书的电话。” 一只乌鸦从眼前飞过—— 邵泽嘴角开始抽搐。她怎么可以这样? 路砚见状笑着走上去,坐到沙发扶手上给谭惜泪递了杯水。 仰头,接过杯子,露出羞涩的微笑。不用言语,两个人眼中传递的温情,就已经代表了一切。邵泽深受打击的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商先越在后面扶助了他才不至于要跌到。 拧住眉头,他不敢相信得问:“你和他,……的事情是……是真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中透着绝望的抽泣。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可是那明明白白的就是和刚才给路砚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概念。——一切尽在不言中! 紧握着双拳,邵泽凶狠的瞪着他,低咆着:“你说过,你和她只是朋友关系的!” 温和的微笑里,隐藏着让人察觉不了的无奈。他这才知道惜泪答应和他演这场戏其实也是为了她自己。哎……现在可好,自己也陷入了战斗之中。看了邵泽良久,才缓缓的开口:“感情这种事情,我没有办法控制!”天知道,他怎么能说出这样可笑的谎言。 邵泽的脸色渐渐变成了黑色,杀气如同一道劲风在整个房间里盘旋。在他们原本以为他要在这里打开杀戒的时候,他冷笑一声: “走吧。” 商先越一听到他的话就是迫不及待的拉住了他往门外走,这样的情况还是先走为妙,免得到最后大家弄得不欢而散就不好了。深深地看了一眼,在一旁睡觉的展听雨,皱着眉头,什么也没说得就拉着邵泽离开了。 门被“哐”的一声合上,路砚一下子坐在了沙发上。长长的吁了口气,“天啊,我还以为他要和我打架呢!” “他不会的,”喝了一口水,谭惜泪淡淡地说,“他在估量和你打架后的后果,他知道我不喜欢暴力解决问题,更深知如果他连理智都会失去的话,那么他追我的资格将自动被剔除。” 他看了她一眼,“你连人心都能算得到啊,真是厉害啊!” “我还不够厉害,厉害的是那个装睡觉的人,她早知道那两个人今天一定会过来兴师问罪,所以连饭都不吃,就呼呼大睡,真是能够逃避责任的啊。”深深地看了一眼展听雨,唇畔勾起了一抹笑,“起来吧,你肚子不饿吗?” 毛毯下面的人开始耸动,过了一会,从里面钻出一个人来,揉了揉眼睛,一边打哈欠一边说,“怎么了?开饭了吗?” 递给路砚一个“我说吧”的眼神,然后将吃的推到了她的面前。“是啊。” “噢!”乖乖的捧起了饭,一脸茫然无辜的样子,似乎不太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心美一手扶着自己的下巴,然后上上下下的细细研究她,看了好半天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转过头,“惜,不会吧?你看她那样子根本就是没有睡醒了啊!” 轻笑一声,谭惜泪扬声说:“那你用仁慈的拳头问问她,她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听到拳头两个字,展听雨的眼睛立马睁得比拳头还大,指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失声道,“不是吧?我已经身负重伤了,你还忍心打我啊!” 三个人听完她的话,全都无奈的扶住了脑袋,异口同声:“拜托把你脸上的颜色洗掉,不要让别人以为是我们打了你!” 颜色?“呵呵呵,你们果然看出来了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展听雨试图用傻笑来蒙混过关。 何心美狰狞的脸突然放大在她眼前,“如果你不想让颜色永不脱落的话,我可以帮助你!” 拼命的摇手,大口的咽下了口水,傻笑着,将所有的实话招了出来,“我知道他们会过来的,毕竟大家把这件事情都传的那么广了,他们如果再不知道那不就是傻子了。而且谣言如同雪球越滚越大,越滚越看不到真相,他们那么着急肯定会来问了,那么,我与其让那个商先越用那种粘粘的,恶心的眼神钉住我,不如干脆来个视而不见,不是更好。” “听。”路砚深沉的上下打量她,“你果然有够狡猾的。” 啊?愣了一下,展听雨烦恼的皱住了眉头,小声问他,“你这是夸奖我吗?” 旁边的两个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路砚则是上前就是把她的长发揉得更乱。“你乖乖吃饭吧!” 谭惜泪终于合上了电脑,疲倦的转了转脖子,“既然你帮我打发了这个人,那么我想我也应该做些什么才算礼尚往来不是吗?”那两个女生叫什么来着?! “咦?惜,你要干什么?”路砚突然发现她的眼里有着恶意的光芒在不断的闪烁。 “我?”瞥了他一眼,“不干什么啊,帮你解决问题啊。”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是吗?为什么他觉得她要杀了那两个人呢?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我?”看到他一脸的空白,谭惜泪双手插腰,不悦的说。 “不……不是,你不会杀……伤害她们吧?”他努力将“杀害”两个字改成了“伤害”。 挑了挑眉,“你放心了啊,我从来不做杀人越货的勾当。”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她手下面的人做的! 她信誓旦旦的话,让他安心不少,那他就放心了,尽管讨厌那些女孩子,可不代表就要付出生命啊。点了点头,“嗯啊,那你去吧。” 环顾一下四周,“你们两个有没有想要过去的?” 何心美摆了摆手,“不了,我一会有场比赛要打。” “我要睡觉。” 耸了耸肩,“那好吧,我走了。”本来还想让她们看场好戏,不过现在看来,用不上了。转头而去。这些小女孩子的把戏,她还是可以应付的。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四章 校花的笑话 下 “你就是谭惜泪?”仓野九黛子温柔的对着面前正在整理东西的人,一扫她桌上的东西,文件夹还有个笔记本电脑,那应该就是了吧?!那天在树林里的时候,她没有能看清楚车里的人,但是听闻谭惜泪最大的特点就是总是手上有一堆的文件,所以,就是她没错了! “啊。”面前的人一惊,看来是过于专注,而被旁人所吓倒的表情。仓野九黛子在心里冷笑,果然不过是个在花室里长大的女孩子,双眼迷茫不明世事。如玫瑰般娇艳的唇瓣勾起一抹蔑视的笑意。 “我想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清楚。”巧妙而又专横的挡住了她唯一的去路,仓野九黛子柔媚的笑着。 “我?”皱了皱眉头,她握紧了手中的卷宗,口气闷闷得说:“我想你找错人了。” 漠然的一笑,眼中已经布满了对她的不屑,“行了,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谭同学,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清楚。” “可是我不想和你说。”摊开双手,明摆的就是一张不耐烦的面孔。 未免太不给人面子了吧!当中被人这样直白的拒绝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没有的事情,凭着她这张如芭比娃娃可爱的面孔就连路砚当场都不好拒绝,没有想到居然被这样不起眼的女孩子给当面给拒绝了?!脸色大变的双手叉腰,蛮横地说:“你听好了,今天我来这里是要告诉你,立刻和路砚分手!” 挑眉,笑了笑,抱着文件的人充满兴味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为什么?” “为什么?”仓野九黛子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掩面轻笑,眉目间全是对她的厌恶,“这还用得着说吗?你这样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的样子,难道也配得上他?” 垂下眼看这个比她笑的女孩子,仓野九黛子得意的笑了起来,静静地站在那里看她的反应,很久之后,才听到她的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确定这样说话,真的不会给你带来灾难吗?” 她的声音,不复刚才的淡然和无奈,却多了一丝毛骨悚然的冷意。仓野九黛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等那个女孩再次仰起头的时候,眼眸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不耐烦,而充满了凌厉的寒意,要杀死她的利刃。 仓野九黛子愣了愣,快速的回想刚才到底说了什么话让她这样生气。空气中的氧气似乎开始骤减,在她锐利的目光下,一种强烈的压迫让她想要夺门而出。 撇下了手中的文件,一步步走向她,冷风仿佛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如猛虎一样直扑向愣杀在那里的仓野九黛子。 “我警告你,如果我朋友有任何的闪失。我拿你全家开刀。”眼眸直抵她脆弱的心口,粉嫩的唇里吐出的最后一个字是刀,可令人更害怕的她在余震还没缓过神来的微笑,那笑仿佛是死神夺魂一样的森冷,诡异。而且,她的脑海里能感觉到,眼前的人绝对是说到做到! 她相信这一辈子再也不敢和眼前这个女孩子打交道!双腿就像是被人抽了筋一样瘫软在地上。 “听,你是乌龟啊?让你拿点东西怎么慢成这样?路他们在外面等了。”谭惜泪的脑袋突然从门外露了出来。 教室里的人,应该说是展听雨变脸比变书还快,阴冷的气氛瞬间被抽得干净,回头的时候已经是一张欢快的面孔,娇憨地说:“我知道了,就出来了。”拿起桌上的东西,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最好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还有我的名字时,展、听、雨!”勾起一抹邪笑,娇小的手拍了拍她苍白的面孔,“我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你应该不会告诉别人,我有杀人的嗜好吧?” 温柔的眼神现在在仓野九黛子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感觉,忙不迭的点头,就差哭了出来。 满意她现在的表现,展听雨快速的收拾了东西,以那种天真无辜的模样跑了出去。 “你刚才在和谁聊天?”谭惜泪和她刚坐在车里就问起了这件事情。 展听雨一听到里马做出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举起拳头在她面前挥舞,“你还说呢!刚才一个长得自以为很可爱的女孩子误认为我就是你,结果好好威胁了我一顿。” 挑了挑眉,她笑了笑,“是吗?可我总觉得是你把她吓坏了?”当她是瞎子?抬眼看过去的是跪坐在地上的女孩子,一脸被吓傻的样子。 “啊?我和她开玩笑呢。”谎话被识破。展听雨毫无愧疚的吐了吐舌头。“不过说真的,惜,你要干什么啊?” “我?不干什么啊。这个学校,对路明目张胆觊觎的只有刚才被你吓傻的仓野九黛子,和我们即将要碰面的萨曼沙。只要解决了这两个人,其他人就算有心,也没胆。”轮姿色,家世也就是她们两个能够一拼高下,其他的人,不过都是一群爱幻想的麻雀而已。 “惜,为什么你做这些事情就像是在打仗一样,所有的事情都能分析的条理清晰?”敬佩万分的双手合十以崇拜的目光盯着她。 满眼笑意的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们彼此彼此。” 尴尬的收起了姿态,堆起了脸上的肉,乐呵呵的笑着,“还是别啊,我要睡觉,这些小事还是你来解决。”说着,她就闭上了眼睛。 听得出她话中别有它意,抬起头,这才发现,车停了下来,正面,站着一个双手张开呈蓝车状的年轻靓丽的身影。 “小姐。”司机为难的转过头来请示。 “我知道了。”面无表情的下了车,走向那个女孩子。一步步走过去的时候,她已看出来,这个女孩子的眼中充满了嫉妒的狂热,两颊泛红的光彩,令她警惕。这个人已经陷入了一种自我催眠的臆想中。比起那个让听三言两语吓坏的大小姐不太一样。站稳了身体,双手插在兜里。镇定的神情不容对方有丝毫的破坏。因为她知道如果现在有一点迟疑,对面的人都会像是疯狗一样的扑上来,咬个你死我活。 “你就是谭惜泪?!”萨曼沙面对这个沉默如山一样的女孩子,沉不住气了。激动地咬着牙,恶狠狠的用眼神咬住她的大动脉。 “是啊。”听恐吓一个有理智的人,这对她来说也不算难事。可是难得就是,现在她面对却不是一个用大脑思考问题的人,而是一个疯子,一个已经被自己的虚荣,嫉妒以及脆弱的心理素质激垮了的人。在心里偷偷叹口气,这可不好办,因为通常疯子的思维不能用正常人的角度考虑,稍有差池,就有可能被她用锋利的牙齿和尖利的指甲撕碎。虽然保命可以,但是如果真的要说全身而退,可真是有些难度。尤其是她非常讨厌身体和别人的接触。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萨曼沙轻声地问她。 我宁愿不知道。在心里抱怨着,路砚给她找了个疯女人,真是麻烦。总是有千百般不愿意,她的脸上却找不出有丝毫起伏波动。和她对视,不发一语。说也是白说,还不如省下她的口水。 “你不要装蒜!”萨曼沙被她冷漠的表情所愤怒,一只手就要去推她的肩膀。 微侧开身体,皱了皱眉头,她身上的香水味过于浓重,让她的鼻子很不舒服,而且,她讨厌和别人身体上的接触。明眸停在萨曼莎的脸上,长久的定格在这个状态。 深幽的黑色眼眸仿佛是一个黑洞,看似沉静可隐隐闪烁着诡异难测的光芒。萨曼莎嗓子眼开始发干,小心翼翼的吞了口口水。心里升起了一种后悔的念头:不应该和她见面! “装蒜?”薄唇勾起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不会充满恶意的嘲弄,不会显得无辜,只是,那张笑脸,传递到对方人的大脑里总会造成令人感到被人歧视的讯息。真正的上流名淑是不用任何的言语和眼神就可以强烈的鄙视对方,让对方自我羞愧而死。 不过眼前这个叫萨曼莎的女人,脸皮是够厚了吧,因为她的那双手已经又伸向了她。 清丽的容颜挂上一抹不悦,再退一步,“我提醒你,不要碰我。”双手就算白嫩光滑又怎样?还不是为了贪欲就能够出卖一切的人,这双手太贪婪了,永不知足的伸向肮脏的地域,只求满足自己私欲,而妄顾礼义廉耻。道德沦丧的手没有资格碰到他! “我碰你怎么样?你别把自己当什么金娃娃,银宝宝的。我稀罕!我今天找你就是要你明白,离我的路远一点!” “你的路?”美眸盈满了对她话的疑惑和戏谑,叹了口气,作出一脸的“你疯了”的表情。 再次被侮辱,萨曼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够了!你不要以为你带着一幅圣女贞德的样子,就了不起。我告诉你,你也不过就是个女人,一个在床上**的女人!” 侮辱的咒骂,使得谭惜泪的眼底满满的聚集起了凌厉的寒风。“你最好对你刚才的话道歉。”抿着唇,好教养的戴上平静的假象。 狰狞的用眼神撕扯着她,萨曼莎见她的反应侥幸的以为遇到的不过是个纸老虎。张狂的心理遮盖了理智的眼睛,没有观察到她冷凝的面孔,若是让正常的人看到一定是哭天抢地的喊害怕。可是对于这个已经陷入自我疯狂的女人来说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已经渐渐的临近。 “道歉?”挑衅的挥舞着双臂,“我凭什么要道歉,我说得没有错,你也就是一个婊子!” 自然下垂的双手握成了拳状,谭惜泪转头而去,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 “我给你24小时享受你现在的人生。” 说完,她坐回了车上。假寐的展听雨随后张开了眼,惊奇的发现她的表情很难看。同情的瞥了一眼,车窗外的人,再心里画了个十字架:上帝保佑她。 那一刻下午4时35分。 三个小时后—— “萨曼莎,你,你砸了校长的花瓶!”女生甲惊恐的捂住了嘴,颤抖的手指着茫然的萨曼莎。 “你说什么,我没有!是天上掉下来了东西,花瓶才碎的。”今天怎么这么不顺畅,先是被那个叫谭惜泪的人教训,接着就是校长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把他最心爱的花瓶送到美术馆。不等她拒绝,校长就落荒而逃。奇怪的举动让她的草包脑袋摸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途中,一块亮晶晶的东西从天而降,正好从瓶口穿下,接着就听到了“哐啷”的清脆声响。花瓶就从自己的手中碎了。正要一探究竟,女生甲就用大嗓音大声嚷嚷起来。 霎时间,学生们就像是一群下午四点半的恶狼听闻有肉吃的一拥而上。焦急地寻找,却发现地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的清白。叫叫嚷嚷的观众令她的“骄傲”事迹传入了校长的耳中。速度之快简直有比音速。 6时整的时候,她被请进了校长办公室,满不在乎的坐在了校长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有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一个花瓶就算个古董,只要赔钱就可以了嘛!她从小就是父母心头的宝贝,要什么有什么,而且靠着她这张脸孔,哪个人不让她三分! 可是在7点钟的时候,她看到了她的父亲一幅愁眉苦脸的走进了校长室。这时她才感到不是赔钱就能解决问题! 尔后,她父亲告诉她一件让她无法相信的噩耗: 他们家破产了! 傻了一样的愣在那里,仿佛是一尊美丽而无生命力的雕塑。这怎么可能,今天她怎么会这么背?先是被人威胁,后是砸了一个破花瓶,最后是家族破产!……等等,她的耳边炸响了白天的一句话: “我给你24小时享受你现在的人生。” 那句话,不是威胁,而是,……瞳孔陡然缩小,她在混乱的思绪中明白了一个事情,所有的不幸的开端都是从那句话开始。 外面一声雷响,大雨就像是晒豆子一样的倾倒而出。机械的转过头看窗外黑压压的一片,她空荡荡的大脑在几欲溺水中灵光一闪,解铃还需系铃人!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冲进了大雨。 在泥泞的树林里穿梭,漫无目的的追寻着那个冷漠而精锐的少女,她在心口默念着唯一能救她人的名字: 谭惜泪,谭惜泪…… 穿过树林,雨水已经将她妆点成一只落水狗的悲惨模样,希望 能够博取别人的同情。脚底一滑,她被狠狠地甩在了地上。疼痛的爬不起身来,苟延残喘的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再闪电划破黑夜的霎那,看到了一双软羊皮鞋和一双黑色皮鞋在她的眼前。失魂落魄得抬起头来,用力得想要在大雨中看清对方,闪电再次挥出冰冷的白光,仰视的看到了一张冷漠的面孔。惊喜地抱住了她的大腿,萨曼莎大声的喊着:“谭同学,谭小姐,……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凄厉的嘶喊激不起她的丝毫同情心,厌恶的抽回了自己的腿。淡淡地说:“没有人能在污辱我之后还好好的活着。你也不会例外。”权势是最好的杀人利器,一个小小的花瓶就可以造成商界几个互不对盘老总的苗头,然后她摆出一幅和事老的姿态,暗示他们不要自相残杀,战火应该一致对外指向罪魁祸首的家族企业。用不着她动手,别人有借口并吞了他人的企业,还要感谢她主持大局,分她一勺羹。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任何东西都可以造成互相讨伐的工具,这个战场的结尾早已经和源头脱节,能否吞并别人才是大家最关心的话题。 萨曼莎这个时候才深刻的明白到,为了一个男人而赔上了自己的整个家族,她的荣华富贵,真是不值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苦苦的哀求她,“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 高傲的女王俯视着脚底下卑微的人,以恩典的口吻给她指条明路:“我有可以救你家族的方法。” 白光乍现,萨曼莎激动的盯着她的脸。 “只要你肯嫁入仓野家做仓野隆一的续弦我可以考虑让你父亲保留一部分的股份。”平淡的叙事口吻在萨曼莎的耳中却成了一道击中她心脏的闪电。呆若木鸡的保持着跪坐的姿态。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过,我想你如果没有挥霍的后台,你也不过只是一个……”没有说出后面的话,露出一幅高深莫测的笑。 终于,她明白了祸从口出这句话的含义。有的选择吗?仓野隆一虽然是日本知名的企业家,可是他是那个风骚的仓野九黛子的父亲,那么她不是以后都要面对那个矫情做作的女人!而仓野隆一的专横和大男子主义都让很多人都皱眉摇头。还有听说他善妒,那岂不是要让自己不能再在外面偷欢享乐?脸色白到不能白的地步,她哪里还有机会选择?要不然放弃自己千金一掷的生活,让自己被廉价的衣服和俗气的假珠宝淹没,要不,就为了以后的生活而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不,她不能失去这样的生活。心意已定,点了点头,她做出了决定。 “很好。”谭惜泪的唇角隐含着“我就知道”的嘲讽,回头看了一眼失神的少年。“你走吧。” 目送萨曼莎跌跌撞撞的离开,谭惜泪回头看后面俊美而又稚嫩的少年,“我没有说错吧,唐二少。”身后的这个人是执掌北美船运的阔家大少,有的是钱和女人,可是重表象而轻人心,喜欢上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今天带他过来就是让他看清楚自己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惜泪,你早知道是这样子是吧?”头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爱她的热情开朗,以为性情也是耿直坦率,却不知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钱撑着才会那么潇洒,一旦失去了金钱的依靠就像是吸毒者没有了毒品一样可悲,可怜,可恨! “这有什么好希奇的,”掀了掀唇角,“如果她为了自由,拒绝了我刚才的提议,那么你想要追她,想要娶她,想要替她还债,我都不会阻止你。……当然,你现在要帮她还债我也不介意。”想他也不会,不过说真的,如果萨曼莎能有点骨气,有点志气,那么她现在可能已经是唐二少的未婚妻了。名车洋房,锦衣华食,都会比过去更甚!只可惜,她命中注定——没有这个福气! 冷笑着,和他上了车。 此时凌晨1点10分。 而第二天的下午四点,萨曼莎办理了退学手续,憔悴的容颜已经不似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女子的青春。 校花的结局,在不知道真相的人们口中,成了茶余饭后的一则笑话……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五章 异国战场 1 悠扬的钢琴声从音乐室里飘扬而出,净亮的落地窗透过灿烂的阳光,落在了钢琴后面那个沉醉在音乐中的人儿。 就在这一片和谐安详中,手机铃声突兀的插入了宁静的生活。 无争的世界被打破,展听雨没好气的接起了电话,“谁?!” “听,是我!” “哦!”高涨的怒火瞬间回到地狱,手机中那张与她有几分相似却又大她几岁的面孔漾着温暖的笑意,不禁让展听雨打了个寒颤,“什么事啊?”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有和你联络了总是想念的紧!”那边风轻云淡,象是只是问问近况而已。可在展听雨听来字字句句都是钢针,胆战心惊,看她还没有说话的意思,那么……“既然你也只是问候,那么我挺好你勿挂念,就这样,你也保重啊!好了,就这样我挂了,再见!”一口气说完话,连给对方张口的机会都不给,便匆匆关了手机。轻吁一口气,想要弹琴的好心情也一下子被搅散了,放下琴盖,一脸郁闷的就走出了音乐室…… “嗨!好久不见啊!”轻柔悦耳的嗓音如天籁般……追魂! 展听雨被吓到的惊叫出声,天啊!她怎么……怎么会?连连往后退步展听雨惊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竟然就在门口?该死刚才怎么没发现?! “小样,敢压我电话了!胆肥了啊!!”刚刚在手机上出现的女子,现在已经活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只不过相对于刚才的和蔼可亲,现在的她似乎更向催命恶魔! “没啊,没这个意思啊!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坚决否定刚才的想法,展听雨一边摆手一边谄笑着仰望这个女子。“我只是还有事情,所以忙着去办,才会……” “是因为接到我电话才打算去忙的吧?”女子毫不客气的揭穿她的谎话。直至站在她的面前,噙着一抹诡异的微笑,提起了她的领子,“走吧!” “去哪?”恐惧的瞪大了眼,展听雨不死心的希望 答案不会是…… “你说呢?”香气喷在她的脸上,这是她在眼前漆黑之前唯一的到的答案! 柔软的大床,温暖、安全。好像是在云彩上休憩,舒服的根本不想起来,就在她在熟睡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铃声响起,是什么那么熟悉的声音? “起床了,猪!你的手机在一直响啊!”象是大地震一样的被摇晃了醒来,当然还有耳边催命的声音,展听雨迷糊着接起了手机。“喂。” “听?是你吗?” “如假包换,假一罚十。”咕哝着展听雨对着摄像头露出了一个不太情愿的微笑。 “你在哪里?这几天去了哪里?出了什么事?打你手就是关机,你在干什么?”何心美抢过手机发出一连串的问题轰炸她,直到她感觉到不妙…… “等等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将她的话过滤,展听雨瞪大了眼,“什么这几天?我消失了很多天吗?” “三天,整整三天啊!你刚睡醒啊!”何心美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支出了三个手指。 “三天?!”她呆住了,难怪,难怪手机铃声会吵醒她。转移目光,她看向在吧台悠哉游哉品酒的女人,她无奈的瘫软了下来。无意识的自语,“我被绑架了。” “什么?!”那边发出了震人心魄的叫声。 展听雨的注意力立马给转了回来,呵呵笑着,“开玩笑,开玩笑。”看着手机里硬是挤了三个人的面孔,她只好说,“我在我姐姐家,她一直在……照顾我!”硬生生的将虐待改称照顾,展听雨撇撇嘴,对着镜头笑。“好了,不聊了,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就这样吧,如无意外,过两天我就会回去了!别担心了。”说完,就关了电话,以免让他们看出什么端倪。接着无奈的将头转向她的亲生姐姐——展梦雨的身上,“大姐,又要我做什么事?”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颓废的又爬回到了床上。 “想知道?跟我来啊。”和蔼的微笑,却粗鲁的扯起她,拉门出去。 嘈杂的声音一古脑的在拉门的瞬间,全砸向了她。刺激的烟酒味叫她眉头顿时一皱,“你的房间隔音设备还真好呢!”环视酒吧内,展听雨无奈的叹气。“快些转入正题吧!像我这样的好孩子,是该在家里做功课的!” 耸耸肩,展梦雨可不以为她真的明白什么叫功课。一边向前行,一边向坐的人,还有从她身旁擦过的人打招呼。与她一同坐在了吧台上,展听雨边打哈欠边看她和男人们**。 “这位小妹妹好像还没成年吧!”一个看来色眯眯的男人坐在了她的身旁,“这个地方不适合你哦!要不要跟叔叔走啊?” 看到那男人的手已摸向她的大腿,她面无表情的一脚就踢他下了吧台,下脚之狠从地上那一滩暗红色的血迹就看出来了!更加不耐烦的看展梦雨,“快点说!” “看到那边的那个人了吗?”一手拿高脚杯,一边用下颚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男人。一个长相平凡的中年男人,半秃了头,戴着眼镜,衣着也是正正规规的上班族。本来那个男人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他的这一身坐在这里似乎就有些格格不入了,想想来这里的人,就算不是名流二世祖之类的人物,也会是黑道鼎鼎大名的老大,而这种活一辈子最多活到有个一二十积蓄就是头的人,怎么有资格进到这里来呢? 她细细的看那个男人的脸……麻木的,好像没有知觉,好像是没有活得生气。不露痕迹的走了几步,搜寻到他眼镜后的讯息,转头非常迅速的对着她下了结论,“他被人催眠了。” “‘鬼谷子’果然名不虚传。”话音刚落,一个象是幽灵一样的声音突然的在她耳边响起,本能的右手扣住腰际,一道冽风顺着她右手甩出陡然乍现。慵懒的眼神未变,可是手中的玄铁软剑却铮铮的发出噬血的鸣啸。眼眸一转,心已在不断的下沉,如果刚才那个人有心要杀她,纵使她有心反手刺回,那人已经逃开了她剑气的范围。是什么人有这样的身手?凝神屏气,她一动不动。 “好身手。”还是刚才那个声音,只是已经换了个方向。 拍拍胸口,她眨着眼转头,一派放下心防的望着那个人,他大约四十多岁,皮肤黑得让人觉得象是个久居非洲的样子,双眼无神,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但是,谁一眼看过去,都不会轻视这个人!不是因为这个人的身材过去高大,衣着低调却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名家手笔,更不是他无名指上那个三克拉大小的钻石戒指。静静的与他对视,最后放弃了,懒散的一笑,随手舞个剑花,刹那见。光华流转。所有人在一花眼之后,发现她已双手空空。“你好。”甜甜的一笑,恍若梦呵,竟比刚才那剑花还灿烂。令展梦雨都受惊吓的挑了一下眉。 而那男子显然也被吓倒,那样子完全是出乎意料的神情。不过一秒的速度,他已恢复了正常,面无表情的颔首,不敢小看这个只有16岁的女孩,“我叫白狼。” 低呼一声,她的双眼已经放出了夺目的光彩,仿若听到了这个最动听的声音,一双妙眸盈满了满满的崇拜之情,令向来自持内敛的白狼也禁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轻咳两声之后,也不忘客套两句,“‘鬼谷子’的声名我也是早有耳闻啊。” 双手负背,在听到他的话后,双眼冒出了灼灼的光芒,露出一副激动的神采,“是吗?嘿嘿,谢谢白狼先生这样夸奖我啊。” 白狼,是美国三大黑帮之一的华人黑帮老大乌爵手下的得力干将,听说他无论是在心计以及杀人都是常人无所能及。今日一见他的身手果然了得! 只见白狼眼中有一抹奇异的光芒掠过,不及她细细思索其中的意味,已然隐没在他的眼底。不露声色的望向自己的姐姐,等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呵呵,妹妹啊,姐姐这回想请你帮个忙。” 她就知道,就知道!她这个姐姐每次找她都不会有好事!强打着精神吐出一个字:“说!” “去美国!” 双眸瞪的老大,“大姐,你开玩笑吧!”她还在上课中啊,连着失踪三天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让她干脆连课都不上了?!好,虽然她上课从来不听课,可是也不该这样嚣张吧,如果让“那个人”知道了的那她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让‘那个人’知道你的行踪的。”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向来自信的展梦雨也露出了艰涩勉强的神色。 “希望 是这样了。”叹口气,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她怎么能够硬下心肠为了保全自己而漠视自己姐姐的请求呢。仰头看白狼,脸上挂满了恳切真挚,“那么需要我帮什么忙呢?” 白狼见她没有半分不愿意,心中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为她的仗义襄助而感激,本来见她的不屑也烟消云散了。便开始对她娓娓道来其中原由: 乌爵纵横华人黑帮30余年,驰骋黑道无人能及,但是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虽然现在稳坐老大的位置,可是谁也不敢担保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什么时候就向上帝那里报到了呢。而乌爵身旁只有一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儿子,还有一个不到12岁的女儿。 等等——展听雨张大了口,七十多岁的老头居然有个不到12岁的女儿?!他未免这个能力也太强了吧!想到这里……不禁面红耳赤起来。还好心思跑的还不远,敛了敛心神,认真的听完他的话,终于明白了找她的原由。 原来乌爵本来硬朗的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染病倒下,但是没过多久就病好了,可是自从他病好之后就象是完全变了个人,完全听从于他前妻的弟弟,理查德·勃纳瑟拉的话。导致现在帮派内部轰乱一团,人心涣散。就象是被人随手堆成的草垛,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就散了架了。 看着白狼不断的叹息,展听雨终于明白了什么,用下巴指了指墙角做的那个人,“就是说,乌老头子,现在的状况和那个人一样。而且,”皱了皱眉头,她用不太乐观的口气对他说,“只要你们一天没有人能找到催眠暗示的指令就一天没有证据证明是那个理查德控制你们老大的对不对?” 白狼听完她的话,顿时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女孩更加的另眼相看了。定了定心神,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黑道教母”在听完他的话后,想也不想的就叫了她来了。心中再无蔑视之意,全然是对对方的尊敬。“那么,既然‘鬼谷子’小姐都明白了,可否跟在下一同前往呢?” 眼眸一转,她表面神态如往常,根本看不出对这件事情的兴趣有几分,可是对对方那个催眠高手,倒是斗志高昂的想要一试高低!淡淡的耸耸肩,“那我们走吧。”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五章 异国战场 2 一出门,离开这个喧闹翻腾的酒吧,她知道这次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而是面临真正杀人不见血的黑帮,心中不禁忐忑开始思索该如何才能瞒住三个好友的心思。 “‘鬼谷子’小姐,你为什么要关机?”白狼看着她得意洋洋的关了手机象是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一样,忍不住想知道个中玄机,因为在他看来,这个16岁的少女,已经成了他心中唯一可以解救他们的人了。 看着他那样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展听雨明白她似乎是误解自己的意思了。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她的朋友找到她而已啊。嘿嘿一笑,她也不好意思让他认为此事神秘的落空,便摇摇头对他眨眼,“佛曰,不可说!”见他露出了解的神色,就慌忙换了个话题,以防他再对她平常的行为有任何兴趣。“你别再叫我‘鬼谷子’小姐了。你这样交给别人听了去我的身份暴露,对你们怕不是件好事吧?!”看他不知道如何接话,她继续道:“我现在呢,是你正在中国学习中医的侄女叫季然!去那里,是给乌老头子作护工的人。”沉吟半晌,她又觉得这样似乎又不太妥。斜着头问他,“除了那个控制你们老大的人之外,有没有得力的助手来帮助你们?” 话刚说完,就看到白狼的脸色变得青白交错,不禁感到自己似乎是提到了什么不该提的事情。正想着该如何转移话题时,白狼闷声的开口说话了:“有倒是有。就是那小子不怎么买账,就连老大亲下的命令他都不在乎,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办事。虽然开罪了不少人,可是却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也正因为他强硬的手段才使得我们华人帮会能支撑道现在。”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看得出来他也吃了他口中那个小子的不少排头。 “那么他的年纪多大呢?”她的心里有了几分主意。 说到这儿,白狼的脸上出现了茫然的神情,“说是他有十七八岁,可是他的行事作风,对人的手段,绝对是三十多岁不可小视人物,可是,按照面相来看他的确是十七**岁的青年啊。” 听到他的话,展听雨立即拍掌高呼,“好极。有了这个人,这出戏可就好演了!”心念一转,她已经知道自己要扮演的角色了。拉近了还在错扼中的白狼,低声的开始叙述她整个开场的背景,“你对外一致宣称我是你找来侍候你老大的护工,但是对你的亲信们要说,我是你派来勾引你们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的人?” “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老大一直叫他‘炎’。” “炎?火炎的炎?”好奇怪的名字,心中有种古怪掠过,却因为太快了而捕捉不及,放下了心底的感觉,她继续刚才的话题,“就说是你让我来勾引‘炎’的,记住,凡是你的亲信都要让他们听到这句话,但是你要加一句,这是机密决不能外传!” 白狼听完她的话,露出不解的神情,“既然是机密为什么要告诉亲信呢?” 无奈的翻翻白眼,如果她把话说得这么白,她三个好友都该懂得她的意思了,怎么就他不懂呢,无力的垂下了头,她只有一边打手势一边开始诱导他:“我真的过去是要勾引那个叫‘炎’的吗?” “不是。” “那么你敢肯定我过去之后没有人怀疑我的来历吗?” “不可能。” “那么他们会不会去查呢?” “我不相信他们能够查到你的出处!”白狼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 头垂的更低了,是要该说他太抬举她的能耐了,还是该说,你其实是个大草包?!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不让自己显得她过于愤怒,“我不赌这样万分之一的可能!不被查到是好,可是一旦被人发现……”眼中掠过一丝寒意,她的脸上仍是那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可不是一件好事的。” 白狼听到她的话后,突然感到了整件事情的确不能有半分的侥幸,心中回想了良久,他终于明白,“‘鬼谷子’……哦,不,是季然。”看到她用凌厉的眼神射向自己,他立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但是因为心中有事没有了解,所以迫不及待的追问,“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人里面有内奸?” 叹了口气,她点头,这家伙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而且,你想想,只要你此话一出,那么那边的人立即明白了我是来争取那个叫‘炎’的人来的,那么他们的重心就回放在我和那个人是否会联手上,而不是我的身份上来以及我的真正目的来,这样,说不定还能从你的人中找出内奸来。” 看她平淡的说完,白狼不禁暗自心惊,他们尚未交手,她已经从众人的心理下手安插了自己可以左右的角色。在不住点头之余,还不忘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 挑了挑眉,她的笑容腾的变成了夺目的灿烂。“季然出马,谁人能敌?” 就这样,白狼和展听雨回到了这个风雨欲满楼的地方,展听雨刚一下直升机便感到了这里的气派宏伟,完全是中式的古代宫殿的嘛!亭台楼阁,四周皆是绿荫环绕,各色花朵争相开放,但是这一眼望去,她就看到这一主二辅的格局。暗自惊叹这里的古代与现代相结合的建筑风格竟是如此的巧夺天工! 白狼和她一边走,一边对她说,“‘炎’这两天的人气更加旺了,大有将老大取而代之之势。” 一边轻移莲步,做出弱不禁风的样子,一边咬唇低语,“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根本就是那个‘炎’设出的局,理查德是幌子,他才是幕后真正的主脑?” 话说到这里,白狼犹如当头棒喝,怔怔的站在了那里,一脸严肃的摇头,“这我还真没想过!” 没好气的不住点头,她真的开始怀疑这个家伙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是用钱贿赂来的。目光还不及去看他,一个人影从远处急奔而来,停在了白狼面前。一阵耳语之后,白狼皱住了眉头,斥退身旁的人后,低头沉思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仰头看他,感到他似乎面色凝重,有事发生了。 “‘炎’带了几个人进来,大有入住我们华帮之势。” “那他带了几个人?”漫不经心的望入花丛,她的心中已有了答案,果然与她所想不差,这个叫“炎”的才是真正要谋取华帮的人物。 “两个,两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这也正是他非常不解的地方,目光直视她,困惑的说,“而且还是两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季然,你的策略恐怕……” “那可不一定,来个三女抢一夫,不是更能掩人耳目,浑水摸鱼吗?”非常漂亮?!那可要见识一下了。 白狼干笑两声,刚才的来人说了,那两个女子,一个如阳光般夺目光彩照人,另一个则是如傲雪寒梅一般神圣不可侵犯。而面前的女子,才智固然令他佩服,但是这个,这个她的外表尽管不是难看,可是说到与那两位小姐比较,怕是逊色些吧! 看出了他笑的勉强,展听雨明白他心中所想,冷笑两声,“哼,我倒不信,耍手段,玩心机,十多岁的小女孩能成什么气候。”想来论王者气质,她比不过路砚,论人际好恶比不上美美,可是论心计,诡诈,除了谭惜泪之外怕是无人和她论敌手。所以,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笑而不语,她心中早有了计策。 第二天一大早,白狼坐于位于主宅旁的辅宅之一的“百胜堂”内,听取近日的情况,可是一阵门外一阵骚动打破了此刻情况的凝重。“发生什么事了?”紧皱着眉头满是对外面情况的不满。 “什么事?没什么事,就是本小姐来了,白叔你的狗们不长眼的要拦住我。”一声骄纵的呼声后,一个红装艳丽的身影已然跃入白狼的眼中。定睛一看,竟是一个明艳照人,活力充沛的少女,且不说那明眸皓齿令人耳目一新,就说她那个及足踝的如漆长发……心中猛地一抽,能有这样长发的人并不多!“你!”他这时才发现这样娇艳的女子居然是昨天那个不修边幅的展听雨!心中又惊又喜,想也不想的就抛下了正在报告事情的副手,留下一堆人错愕的盯着他俩。 展听雨知道今天这一行已达到她的目的,遂好笑望着那个上下不住打量她的白狼,向上翻翻白眼她可怕他一不小心泻了不该有的情绪,绽笑傲慢得道,“白叔,你们门口的人刚才可不让人家进来呢,哼,也不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居然连我都敢挡!”说罢,一双水汪汪的妙目,鄙夷的一扫在场的众位敢怒不敢言的男子。只见他们双全紧握,全身的肌肉贲胀而起,就知道他们对她有多么不满了。白狼苦笑着对正要发火的副手严泽明摆摆手,然后做出一副慈祥的面孔来对着眼前这个“肤浅无知还有骄纵”的大小姐,“好好好,然儿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们不理这些人了,我带你去见爵爷好吧?”那幅娇宠爱怜的样子,让身旁的一票人全瞠大了眼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何时看到过白狼有过如此温柔的神态。 “好,还是白叔最好!”娇嗔的缠住了他,完全是一派骄蛮大小姐的姿态。看的白狼心中直赞叹她的演技逼人!正在愣神,细碎的刺痛从他的手臂传入了他的大脑。皱眉的看到一脸狰狞的,突的就恍然了,转头,一本正经的说轻咳了一声对他的手下介绍: “她是我的侄女,叫季然,是学中医的。以后呢,专门负责爵爷的饮食起居。以后还要你们多联络联络感情。”这话一落地,就看到在场所有的男人得脸全皱在了一块,开玩笑,要她们和这样一个身娇肉贵的大小姐打交道还不如让他们去面对“炎”身侧陪伴的那个冷面的少女。 美眸在所有人的脸上兜了一圈,心中有了谱。不着痕迹的上下一打量那个坐在窗边的男子,唇畔浮出一抹若有所思地笑来。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五章 异国战场 3 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展听雨不得不佩服这姓乌的财大气粗,且不说在这寸土寸金的美国大都市,居然能够建出这样的中式庭园可是花费了不少吧!尤其这亭台楼阁,九曲桥下湖水盈盈,啧啧,真是有钱得让人讨厌。 “呃,然儿啊,你这个,觉得这里怎么样啊?!”走了一段路,白狼状似和善的低头看着那个左顾右盼得女子。 “很好,叔叔啊,那个坐在窗边的人是谁?”面色仍未改变。她可是很努力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的哦! “他?”用力的思索一下坐在窗边的人。“你是说陈捷?!”他皱了皱眉头,“他跟了我有十年,出生入死……” “背叛和出生入死是没有关联的。”确定了四周没有人,展听雨不耐烦得打断了他的话。“他有问题,找个时间和他单独谈谈。要说什么,你应该知道。”长话短说,她不太喜欢在树林里说话,这有太多可以隐蔽的地方了。 “我明白了,可是为什么你确定是他?”他还是不太相信铁兄弟会出卖他。 “因为所有人皱眉得时候只有他眼睛放出了光芒。”匆匆的穿过树林。她听到有脚步声传过来。适时的闭上嘴,昂起头来继续扮她的娇贵大小姐。 “白堂主,‘炎’少爷请您到‘无涯厅’一趟,有事详谈。”来者低眉顺眼说完话就颔首得匆匆而去。看得展听雨直皱眉头,看得出来,乌老头大病过后,所有人的地位变化也很明显啊。 “你的意思?”白狼在想该不该让她一同去见“炎”。 “有什么问题吗?”自信的微笑,她知道他得忧心,怕让人看出了她的伪装,看透了他的想法,坏了他们的计划。“我可不信,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能耐我怎样!”笑容神采飞扬。的确那个少年的确不能耐她怎样。 但是。他却能够让她目瞪口呆,而且是长时间得回不过神来。 “季然小姐难道没有话说吗?”那个叫“炎”的少年一本正经得盯着这个仍处于半痴呆状态的女孩子,眼底深处不停的掠过颤抖的笑意。 “啊?”展听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清醒过来了,心中不停的暗骂自己是笨蛋,十六七岁,身高傲人,才智机敏,还叫“炎”!那还有谁?!除了路砚! 外国人口吃不清,还得她的思维都没有跟上事实的脚步。余光已经瞥到不远处两名亮丽的不像话的女子,不用看她们的脸都知道在看好戏。暗叹自己命苦,关了手机还是要认命啊。当然,心中得苦不代表也写在脸上,因为她现在是面色潮红,眼中带着花痴一样的光芒神采。 路砚暗叫不妙,却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妙。就是一眨眼得功夫,他就看到展听雨象是饿狼扑食一样的扑了过来,外带着一长串得尖叫: “啊,你,你就是‘炎’啊。早闻你的大名了呢。”一脸得矫情做作,猛地让他们三个人愣在了那里,直到展听雨就差扑倒了他的怀里,他才缓过神来。 佩服佩服啊。他用眼神向她示意。一直知道她狡猾,可是没想到演技也很逼真。 一般一般了。丢回给他一个眼风,展听雨笑得格外猖狂。 路砚摇头,看她出丑的笑容已经变得苦涩不堪。只是戏要演,而且要演得让她挑不出毛病来。他做出一幅很不耐烦得样子,退离开她两三步,“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什么?”刺耳得尖叫绝对可以震破耳膜。路砚后退几步,他敢保证她实在故意恶整他。“是谁?你女朋友是谁?”她凶恶的眼神一扫环凶看戏的两个人。“是你们两个得哪一个?” 何心美和谭惜泪互看一眼,同时在心低下了结论,这个家伙绝对是故意拉她们下水。谭惜泪不置一言,耸了耸肩,向后退了一步。孤独的留下了还没回神得何心美。 没义气。何心美眼睁睁得看着展听雨张牙舞爪得向她冲了过来。认命得一闪身,让她故意扑空。 “狐狸精,你这个狐狸精。” 听着她的咒骂,何心美无奈的掏了掏耳洞,狐狸精?按照剧情来说她才是“炎”的女友,何来狐狸精一说呢?听啊,你似乎没有当坏女人的天分。同情且怜悯的盯着她,一声不啃。 真是思维定势误导人。展听雨在心里叹气,她以为美美兼职做名模,至少也会有些演技,这才发现,有些事情是眼见为实! “然儿,不得无礼。”白狼狈她突来的状况所惊呆了,在看到她有些尴尬演独角戏,摆出了家长的威严。 “然儿?!”三道不同的惊呼发出在三个不同的人身上。只见路砚,谭惜泪以及何心美三个人瞠大眼睛。心中皆想,这家伙又在玩什么把戏? “叔叔,把这两个女人给我赶走!”展听雨横眉竖眼,倒还真有几分富家小姐,讨人厌的架势。 路砚三人还准备看戏,却没想到一个男子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白堂主,不好了,二夫人被人袭击了!” 四个人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所惊吓,互看一眼,瞬即跟上了白狼的后面追了出去。 穿过正屋,直奔向不远的右侧的千竹阁。楼成两层,下面是一个小厨房和客厅,上面则是主人的住房,洗浴室以及一个休息室。而他们则是直接奔向了主人房。 白狼和那个通风报信的人,还有何心美、路砚、谭惜泪还有展听雨先后上了楼。所有人被眼前狼藉的场景所惊呆。 主人房是个不大却又精致别样的房间,每一个地方都能看出主人的精心设计,轻纱幔帐,还有竖立在床和门之间的镂空柜子,上面全是她周游各国所收藏的珍异宝贝,可是现在柜子倒在地上,所有的东西不是摔碎,就是染满了血迹,全部都没有完好的存在。 等等——路砚的目光突然停顿在一个滚落在阳台门边的一个身着韩服的陶瓷娃娃。他奇怪的不只是那个娃娃为什么没有摔破,更奇怪的是它怎么能滚落那么远的地方,要知道,阳台虽然和卧室相连,可让人纳闷的是,人要走也要走十来步的距离。 目光和谭惜泪交汇,有这样的可能吗? 她看了一眼那个娃娃,然后目测了一下和柜子的距离,摇了摇头。转头,才突然想起来那里还有个身穿睡衣,浑身浴血的女人,她的五官在亚洲人里算是突出的了,尽管那双眼睛是黑色的,但如果说是混血儿应该是没有问题了。见她瑟瑟发抖,双目失神的样子她挑挑眉,看了一眼坐在那个女人身旁的展听雨再用下巴指了指那个女人。——能问她问题吗? 眼坐在那个女人身旁的展听雨再用下巴指了指那个女人。——能问她问题吗? 一边摸着她的背,用旁人无法注意到的速度轻微的摇了下头。——她的情绪很不稳定。 耸耸肩,那就算了。然后问那个报信的人,“这些陶瓷娃娃都是放在这个柜子上的吗?” 那个人看她用手指了指地上的碎片。点了点头。 “真可惜啊,这么多美丽的瓷器居然都毁于一旦了。”一边惋惜一边踱步到阳台边上,假装惊讶的低下头,“咦?真是万幸,还有完好的。”拿起它,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然后看那个报信的人,“这个完整的娃娃是在哪里放的啊?” 那个人答:“是在柜子的第二层。” 恍然大悟的笑了笑,“谢谢啊。” 而一旁一直默不做声的何心美突然之间拿过了谭惜泪手中的娃娃,然后无辜的问那个还在受惊中的二夫人,“夫人啊,你的这个瓷娃娃好可爱啊,从哪里买的?” 二夫人愣了一下,恍惚差一点就说出了地方,却在下一秒霍的跳了起来,歇斯底里大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刚才有人要杀我啊!你们不去追凶手,在这里穷搅和什么?” “是啊,我差点忘了,二夫人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我来叫人看看?”路砚和煦的对她说。是啊,这满地的血迹斑斑,还有二夫人手中的枪,可以充分证明那个杀手受了伤然后逃离了这里。 “用不着你假好心!你还是做你分内的事情,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二夫人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他。 “这样啊。”无所谓的挑挑眉。他始终带着优雅的微笑,丝毫不觉得二夫人的话对他有什么不友好。 “看起来这位夫人似乎不太喜欢各位在场,那么你们留在这里只会让她更头疼,我认为你们还是离开的好。”展听雨尖着嗓子,不怀好意的看了他们三个人一眼。 这句话看来是说在了二夫人的心头上,脸色慢慢的缓和了过来,开始认真的端详面前的这个清丽可人小女孩。或许她有可以利用的价值?!算计的光芒在眼底深处飞速的掠过,却怎么也逃不出那个看似娇纵,傲慢的展听雨的眼睛。 “看来是我们打扰夫人了,”路砚向她们两个使了个眼色,一起走了出去。 “没错,我不想看到你们,请你们立刻离开。”二夫人有了人撑腰声音似乎立马变了个人,和刚才那幅楚楚可怜,失魂落魄的样子判若两人。 四人人在一瞬间就交换了眼风—— 好戏开场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五章 异国战场 4 深夜。三条影子顺着暗淡的月光找寻道路。最后,在确定没有人跟踪后,快速的进入了一间屋子。这一切,快速的如同风一般,训练有素的行动,没有惊动任何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个平静的夜晚…… “不是吧?这种情况她还能睡得着?”何心美双手叉腰,凶悍的想,他们在绞尽脑汁的想这里发生的的事情和缘由,却没想到这里有个令人发指的家伙在呼呼大睡。她这种天塌下来都要睡觉的态度简直就是应该拉出去枪毙,然后再碎尸,最后把肉渣泡在硫酸里化为乌有。……咦?怎么有人拉她?回头看了看拉力的源头,茫然的问:“惜泪,你干吗拉着我?” “不拉着你行吗?你想踹死她啊!”低吼着,顺便用眉眼指了指她脚的位置。 啊?这时才恍然,她已经不自觉地将一只脚目标明确的定在了展听雨的屁股上,尴尬的回过脸傻傻的对谭惜泪笑,收回脚。 “喂,你们好了没有?”路砚背对着床,僵硬的问她们,虽然他还是高中生,可是两情相悦事情也做过,但是,他决不会把朋友和床伴分不清,所以坚持非礼勿视! 低低的吃笑,谭惜泪低下身体,用力的摇晃着展听雨。 一分钟后—— “地震吗?”浓重的鼻音从被窝里慵懒的飘散出来。 “还睡!”何心美咬牙切齿的想要一脚踢中暖衾中鼓起的一块。 “听,你想让美美用脚来招呼你吗?”轻声地在她耳边告诫,可声音怎么听来都是,“再不起来我就让美美狠狠地踢你的屁股”的警告。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警告起了作用,展听雨的身体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嗖”的坐直,双眼迷蒙,可是身体却忠诚的反应出对危险的恐惧。双眼渐渐有了焦点,缓缓的一扫三个人,嘟囔着挠了挠头,“你们怎么来了?” “是你怎么睡了?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何心美感到自己要昏倒了,身处危险而不自知,还睡得这么开心,——被这样一个家伙打败了! “噢,危险?没有啊。”扣好睡衣,不忘招呼路砚,“我衣服穿好了。”还没想到他是个君子呢!见他转过身来,揉了揉眼睛,慢悠悠的说,“其实我想所有的危险只来源于权利的争夺,只要我做一个娇纵傲慢没有大脑的大小姐的话,是没有危险的。”她开始后悔来这里了,更何况现在扯上了这么麻烦的事情。干脆就趁这个机会找个借口偷溜掉好了,烂摊子留给砚他们,她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搞定的! 她一幅局外人的态度,令谭惜泪露出了诡谲的神色,慢条斯理的坐在她身旁,轻轻地说,“可是你不是啊,你相不相信,我可以让他们觉得你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她的声音时如沐春风,可是传递到听的大脑是一根根钢针,拥起被子将半个脸都遮住,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惊恐的望着她,委屈的声音从被子里透出来:“你威胁我!” 叹口气,她觉得听就像是一只被人抢了骨头一样的可怜的小狗。摸摸她的头,谭惜泪说,“乖乖得留下来,我想你不会希望 我们三个给你脸上涂颜料吧!”和善的微笑,吐出的言语却是明白的威胁。展听雨垮下了脸,认命的点了点头。 “好了,那我们从头开始分析。”一拍手,路砚和何心美自觉的找到自己的位置。迅速的进入状况。 “有人流血了。只要我们查出来是谁受了伤就好办了。”何心美坐在沙发上,回想看到的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是找不到这样的人了,”谭惜泪摇摇头,“杀手暗杀失败,结局不是被送到很远就是被灭口。” “那就是说,我们想找幕后真凶的想法是破灭了?”路砚为此而感到了茫然。他找了一天,却没有发现,这里有任何人有受伤的迹象。 “我不这样认为。”展听雨将长发把玩在手中,故弄玄虚的翘起了唇角,静静的盯着他们,不说话钓他们胃口。直到他们按耐不住,才慢吞吞的说话,“我想是这个二夫人有问题,我们看到的血,并不是新鲜的,而是血包里的血。有人故弄玄虚!”她趁二夫人不注意,沾了地上的血闻过,血不是新鲜的!夸张一点地说,就是有医院的味道! 路砚惊诧得挑眉,换了个坐姿,“你是说,这次的暗杀,根本就是二夫人一手策划的!?” 展听雨耸了耸肩,“可能吧,不过我和她相处了一下午,没有发现她的智商比麻雀高多少!” “那就是说有高人在幕后指点!”谭惜泪想到了那个没有摔碎的陶瓷娃娃,“听,你有没有问她那个娃娃从哪里买的?”如果说要演戏就要演全套,那么。那个娃娃没有被砸碎不是意外,而是滚落的太远,让她感到异样的刻意。 “有啊,她说是纽约。”打了个哈欠,她好想睡觉,可是惜泪充满“关怀”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来,让她睡不着啊!痛苦的不停的打哈欠,顺便拭去眼角的泪水。就差没有拿白色的粉状物,做欣喜装颤抖的放在鼻子上。 “纽约?”何心美摇了摇手指,“不可能。” 啊?三个人回头看她。 “那个东西是长汉坪古艺术品商街买的。我见过。”上次她去汉城走秀,看到过这样的娃娃,爱不释手的把玩了好久,说要买下,可是老板抱歉地说,已经被人订购了。她问还有没有的时候,老板自豪地告诉她,这个娃娃是全世界仅此一个。这件事情,她可是记忆犹新呢! “那这就奇怪了,”路砚,摸着下巴,皱起了眉头,“如果不知道,那么她完全可以说不知道……可是如果知道……” “这个瓷娃娃有问题。”谭惜泪一语道破,目光转向何心美,“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娃娃里面有没有什么含义?” “含义?”想了想,何心美一弹手指,“老板当时说那是个红鸾娃娃,是定情的娃娃。” “果然。”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同时一拍手,忽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她有情夫!”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了,二夫人这样做的目的是和她情夫有关,而且是要陷害别人!但是要陷害谁? “爵爷有个女儿,现在12岁,叫乌晴。”路砚觉得二夫人的目标就是她,“爵爷曾经在健康的时候,说,要把‘华帮’的位置传给晴晴。” 晴晴?三道目光带着不怀好意的投了过来,“叫得这么亲密啊!”何心美还不忘夸张的挑挑眉。 无力,他好笑的摊开手,“12岁的女孩子啊,”这三个家伙脑子里怎么不想一些健康的。“晴晴很可爱的,又乖巧,又温顺,而且还长得很可爱。你们一看到她,也会像我一样的!” “那么,二夫人找个人暗杀她不就是了,安排这样的事故冤枉她?不是很费时费力?”谭惜泪感觉里面有问题,可是却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路砚摇了摇头,“爵爷以前就知道二夫人总是看不惯晴晴,后来在一次宴会上更是决定了晴晴就是下一任‘华帮’的主人。当天晚上,二夫人就跑到了爵爷的房间里大吵大闹。第二天,爵爷就铁青着脸说,如果晴晴被暗杀,就立刻处决二夫人。” “噢,那就是说,如果是乌晴先动手的话,那么二夫人反击也算是有理由?!”谭惜泪点了点头,那就是这样的道理了。 “好,那我们明天就去会会那个乌晴,现在散会,睡觉。”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展听雨二话不说,拉起被子就在没有了声息。 其他三个人,同时向天翻翻白眼,心里同时想着: 这家伙没救了! 第二天,展听雨睡个饱饱的起身,穿衣化妆,还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手机突然响起来,哼着小曲接起来: “听,事情怎么样了?”那边一听就是她大姐的声音。 “安啦,安啦,就解决了。”呀呀,眼线画歪了。擦掉从来…… “那就快点啊,不要耽搁太长的时间。” “大姐,这里发生的事情是他们花了一半年都没有弄清的事情,你当我是道士啊,掐指一算就可以算出其中门道啊!” “你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好了,好了,不要灌我迷汤,我知道怎么做。……对了,大姐,你知不知道乌晴?” “乌晴?当然记得!那个小女孩别看她小小的,心机可深沉着呢!看是只猫的样子,谁会知道一口锋利的好牙,要咬断别人喉咙的时候,才让人明白她其实是只幼豹。” 那么,今天还真是要去看看呢。心中有了打算,就说,“好了,好了,挂断了啊。我出去了。” “好的。祝你好运!” 收线,展听雨将长发用一条银色丝带长长的扎起,在镜子里照了好半天,才走了出去。大摇大摆的将富家小姐演绎得淋漓尽致。准备先去看那个半死不活的爵爷,却没有想到迎面而来的是路砚他们三个人。 先是叹了口气,然后用高八度的声音奔了过去,“砚,我们好有缘哦!” 三个人正想怎么碰见了她,还没来得及喊倒霉,就见她已经扑了过来。 习惯性的躲开,他咬牙用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听,今天就不玩了吧。” “你以为我愿意啊。”回瞪他一眼,展听雨伸开双臂,满面红光,还真是让人觉得害怕啊! 和其他两个人往前走几步,路砚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对她喊,“这个季小姐,我有事情就先走了。”说罢就匆匆的离开了。 展听雨一跺脚,装作一脸:怎么就走了的表情。心中却是懊恼,今天又让美美和惜泪有了笑她的机会。 “季然小姐,好像很喜欢‘炎’少爷啊。”一个仆从低眉顺眼的站在她的旁边。 瞎子都看得出来吧?不满的瞥他一眼,真是小看她的演技!“废话。”说罢就要拂袖而去。 “小人可以帮您达成这个愿望。”讨好的笑脸。让她看见就像笑,眼中有着算计的光芒,两眼左右飘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主意。 冷笑一声,眉眼浸染鄙视,“你以为你是谁啊?”大鱼在后面,只不过湖水太大,一时之间没看到,需要这个小卒给她领个路。 “是小人嘴拙,应该是我家主人可以帮上您。”笑脸陪人,一点都不她刚才的态度感觉有气。 湖面涟漪圈圈波动,大鱼过来了。微微一笑,“那走吧。” 七拐八拐,展听雨对这一片奇树异林惊异连连,这些树木草丛,不是应该在悬崖深处,就是应该在赤道一带,再要么就是极寒之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别以为她是什么植物学的专家,只不过眼前的东西,都是很毒的家伙,稍不留意可是会一下子送命的! 压抑下心里的不安,一只手已经按住了腰际。天正蓝,可是这里却是阴郁诡异,令她的呼吸都不敢太过大声。 终于停在了一道门前,那个仆从躬身为她打开了雕刻精致的木门,走了进去。正堂,一只吊睛白虎半张着口,做呼啸状。威风凌厉的气势纵然是站在这里看,依然觉得非常有压迫感。 “你很喜欢我的画?”一道沉稳的声音从右侧传了出来。 转头看他,展听雨的两眼都开始冒光,哇,好帅啊!三四十岁的男人的魅力可是无法挡啊。就不说他那张脸怎么英俊了!就说他气息内敛,就连这气势都有风生水起之势,眼中冒着欣赏的泡泡,不忘抓住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季小姐,今天请你过来不会太冒昧了吧?”他优雅的微笑,举手投足,都是那么的帅啊!看看,这就是成功男人的迷人之处啊。啊…… 他在问她话吗?吞了口口水,展听雨露出迷人的微笑,“没什么,没什么。”心想这就是大鱼啊,简直就是美男鱼啊! “那么在下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不知可不可以?” “小女子……”他们说话一定要这么古代吗?展听雨觉得自己吐出来的三个字那么古怪,尴尬的笑了一下,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挠了挠头,“你说吧,你让我帮什么。”这么帅的大叔她怎么能不帮呢。 目光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快速的如流星一般,让人寻不到头尾。“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觉得,爵爷的身体最近可是很不好,所以想让你带些药给他,一日一次得给他服用。”说罢给她递过一瓶子。 “啊?你可以自己给他啊!”睁着无辜的大眼,展听雨拿着手中多出来的塑料药瓶。 “噢,主要是以我这样的身份,其实不配接近爵爷,尤其是现在理查德不太高兴我接近爵爷,所以想尽一些忠心,亦是不容易。” 他恳切的表情,让展听雨听的唏嘘的摇头,然后坚决地对他说,“没问题,我一定帮你送到。……啊,对了,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腼腆的一笑,羞涩的垂下了头。 “啊,我叫……常无修,不过,我想你不用给告诉别人,因为这只是我的一点点小小的心意,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哦!”她作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你是想做好事不让别人知道,你真是太伟大了!”崇拜的神情自然而然的流露。 常无修轻轻的笑了一下,“真是耽搁了季小姐很多时间,都怪我话多。季小姐是不是还要去爵爷那里,那我就不该再阻拦了。” “啊……我……其实……”双眸含水,一脸依依不舍的。最后在他温情的目光下才不甘心的一步一回头的走向了外面。 “常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走了出来,虽然高大,且相貌也是那种很讨女人欢喜的面孔,可是阴腐的心将他那张脸也扭曲成了令人悚然的面孔。 “什么意思?这样不好吗?”瞥他一眼,常无修的脸上已经换成了狡诈的笑容,“一个被迷了心神的小女孩为我卖命不好吗?”说真的她放光的两眼,还真是让他很虚荣呢! “叫她来不是让她毒害‘炎’吗?现在怎么成了那个死老头?”那个金发男子一脸狰狞的咬牙问他。 “啊?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个事情?”常无修顿了一下,随即一挥手,“行了,都一样。” “可以一样吗?”金发的男子进一步逼问。 五指微拢,他很不悦他的口气不善,“理查德,你不要忘了是谁在后面支持你你才走到今天!” 光有皮相,没有头脑,要不是他在背后扶持他,这个只在女人身上有用处的家伙,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低级的酒吧游荡。 理查德狠狠地低下了头,心里暗骂着,等到有一天我坐在那个死老头的位子上,第一个铲除的就是你!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五章 异国战场 5 “无影毒,断肠草,玉菩提……啧啧啧,还真是心狠手辣啊。”展听雨一手抛着那药瓶,鼻子一闻就知道里面的成分是什么。 常无修,她知道,他自从自己的兄弟被乌爵以帮规处决了之后就怀恨在心,虽然表面上一幅大公大义的样子,让人松懈警惕。却在暗地里和中东地区有军火买卖,而且还和美国的几个帮派有来往。这次的事件要和他没关系,她把脑袋给乌爵垫脚。转过几个幽径,她开始想是先见那个老头,还是去看那个小丫头? “姐姐?你是谁?”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后面传到了她的耳朵。 转头,展听雨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背着手站在她的背后。漂亮的大眼睛在她粉白的小脸上,眨啊眨啊的。那是让人一看就想疼爱的脸,但是,并不代表展听雨也有同样的感觉。 装无辜啊!她谦虚的排第二,谁敢排第一?蹲下身体,展听雨掐了一把她的脸,“姐姐迷路了。”如果她没认错,这个应该就是乌晴小猫猫了。 “迷路?”乌晴斜着脑袋,奶声奶气地问她,“姐姐不是这里的人?” “我是昨天到的,我是爵爷的新私人护理。”这样天真无邪的面孔,如果不是大姐在电话里交代了她要小心,她怎么会防这样的孩子呢? “噢,这样啊,”她笑了一下,然后偷偷的看了四周,小声地伏在她的耳边说,“那你要小心哦,可不要像前面的几个护理姐姐消失掉啊。” 笑容僵硬,展听雨结结巴巴地问她,“什么……什么意思?” “嘿嘿,我不告诉你!”说完,乌晴狡黠的一笑,蹦蹦跳跳的就跑走了。 敛去白痴的表情,展听雨直起身体来。沉吟着,“她要告诉我什么?” 再看一眼常无修给她的药瓶,他们有没有什么关联? “谁!”刚回到屋子,路砚就发现空气中漂浮着不一样的空气。迅速的将头转向直觉所在。身体紧绷,处于备战状态。 “不要紧张,是我。” “听?!”路砚不可思议的低喊,“不是吧?你没睡觉啊?” “太污辱人了吧!” 他笑了笑,坐到了床边,“怎么了?” “我想问问你们今天去看那个乌小姐是怎样的结果。” “……没什么结果啊,只是单纯的看一下她啊,不过只是说了三句话,她的奶妈就把她带走了。”路砚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忘记,第一眼看到乌晴的时候,他甚至能看到她身体背后的天使翅膀。纯洁的令他想要保护。 “你们有说过些什么吗?”展听雨觉得有个环节不对! “啊?说什么?……说了一些她父亲的奇异表现,还有她说起了她身旁护卫莫名其妙的受了伤,要我们去查查怎么回事!” 好厉害的小姑娘!展听雨打了个响指,肯定地说,“这就对了!”换了个坐姿,“二夫人导演的那出戏,为的就是诬陷乌晴要杀她。现在,乌晴不等她反咬一口,就先自曝自己的护卫受伤一事,如此而来,谁会相信二夫人的话!” 路砚沉默。好半天才说话,“晴晴还是一个12岁的小女孩。” 冷哧一声,她提醒他,“不要忘了,爵爷的位子是要传给她。你觉得曾经也是一方龙头的‘华帮’老大会因为高兴就把一个帮派的命运交在一个天真不解世故的小姑娘身上吗?” 一味的摇头,他始终不相信她的话,却懊恼得发现自己在心底认同了她的看法。 “那么,那个陶瓷娃娃的出处查出来了没有?”见他不说话,展听雨识趣的换了个话题。 “美美打电话去查了,大概明天就能查出来是谁买的那个娃娃。” “那好,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转头就要走。 “听。”他喊住了她。 “怎么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我啊。”回过头,给他一个搞怪的鬼脸。 他丝毫不为所动,脸上全是沉重探索,“听,这件事情是黑帮内幕,而且我相信不是牵扯进来的人,怎么也不会知道或者涉足……那你呢?你是为何而来?”他一直在查整件事情的始末,所以没有机会问这个他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深夜寂静无声,偶然有几声狗叫咆哮。两人相对在不同的位置,四目对视,谁也不肯退让一分。 门口突然有响动,两个人的身体同时紧绷,下一秒轻轻的开门声“咯咯咯”传了进来。霎那间,展听雨像是一道风一样的就扑到了路砚的身上,一手撕扯自己的衣服一手撕扯他的衣服。 “你干什么?”路砚慌乱的伸手就要保护自己的贞操,可是话一刚落,就听到一声小小的抽泣声。 展听雨停下了手,一撩遮住视线的长发,这才差点叫了出来。 路砚推开她,两个人快速地交换了眼神:怎么是她! “炎哥哥……”小女孩的像是小猫叫的声音从黑影那里传了出来。 “晴晴,你怎么来了。”翻身起来,一边慌乱的拉起被扯开的衣服,仿佛偷情的丈夫被老婆抓了个正着。 “我,我……”小女孩一时无语抓起右手手指就放在嘴里啃,用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那个正在慢条斯理系扣子的女人。 “小妹妹你妈妈你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啃指甲,会有细菌的。”从床上坐着,展听雨慢条斯理的从手腕上解下银色丝带开始绑头发。 “我没有妈妈。”乖巧的放下了手,乌晴小声的说。 手停在了半空中,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酸楚。看了一眼她,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放下了手,头法如瀑一下子披散在背上。瞥了一眼路砚,“我走了。” 点头,他不会乱说的。目送她离开,路砚叹口气,摸着乌晴的头,用宠溺的口气地问她,“晴晴乖,告诉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南风。” “碰。” “有没有搞错,刚才才打出去一张,你不碰,要轮到我摸牌,你来碰?!”拉高嗓子,展听雨用凶狠的眼神杀死对面笑得灿烂的何心美。 “我高兴!”挑衅的哼着小曲,就连出牌的玉手都翘着兰花指。“三筒。” “你……!”瞪着眼睛。 “四筒。” 展听雨正要摸牌,谭惜泪的清冷的嗓音传了过来: “等等。” “干吗?!难道你也要碰?”眯起眼睛,她一幅“你要敢碰就要你好看”的样子! 眼中飘过一抹笑意,她淡淡的摇了摇头,“不是。”接着推倒了牌,“我胡了。” “……” 她怎么了?三个人在牌桌上交换眼神,目光全投向低着头,默不做声的展听雨,奇怪的样子让他们脑袋上冒问号。以前没有在一起打过牌,所以不太了解她的这个姿态代表了什么。 正当三个人正在揣测之际,一声哀号从低沉的脑袋下面冒出来: “我的清一色啊!” 三个人的轻笑快速的消失在麻将桌上,顾及到旁边的下人中间有不少人带着窥探的眼神监视这边的动向。 “再来,再来,我做庄家。”路砚高声说话把洗牌弄得哗哗响。 展听雨抬头,庄家?心思一动已经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那我做你的上家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呢!” 何心美和谭惜泪这时再不明白,就实在对不起他们几个人的默契了。 “我做西宫,好说也算是个皇后。”何心美轻抿红唇,笑意忍不出流露。她打麻将打出人来还真是头一回。 “那我只有做个孤女北方了。”谭惜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顿时四个人的格局三两句在牌桌上形成—— 路砚,代表“炎”本人。 展听雨,代表那个随时谋夺“华帮”理查德一伙。 何心美,代表西宫不是正宫的二夫人。 谭惜泪不用说,就是那个外表天真可爱的乌晴大小姐一派。 色子一洒,四个人的眼风,在一瞬间转个来回: 看看谁能赢得满堂喝彩了! “我这次打南风,你碰不碰?”展听雨笑盈盈的拿着南风在手上摇。 “不碰了不碰了,上家把我防得好死哦,碰了你的这张,我的口子可就小了。”何心美惋惜的摇头。 二夫人和乌晴杠上了? 路砚认真地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牌摇了摇头,“季然小姐也盯得我很死,摸牌也摸得一塌糊涂,要小心看啊。……白板。” 理查德他们已经渗透到他的势力,有几个关系很好的伙伴全都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派遣到其他地方去了。 “你打的牌,我要不上,还是要靠自己,不过季然小姐的手里可能有我要的牌。……一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乌晴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早等着理查德他们下手了。 “我吃了,有些事情可不能只顾表面现象的哦。……红中。”何心美笑呵呵的将一万收在自己手里。 二夫人墓后的人可不是那么简单。她查到当时那个娃娃买的人是意大利某黑手党的成员。 “碰。”谭惜泪挑了挑眉。“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下点本钱怎么能碰到这最后一张红中!……幺鸡。” 乌晴今天早上的动向全在她的掌握之中,身旁的五个高手消失了三个,去了哪里她还没有查到。 “我停牌了。”何心美将牌放下,“临门一脚就要起射,你就算再有办法也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八条。” 二夫人这两天的表现似乎很急进的想要做些什么。看来她是有什么动作了。 “我的牌还很糟糕,打条子还是打万子,分歧很大。不过勉强凑还有赢得可能,只是想要一把定输赢还差些。……北风。”展听雨左摸摸这边的牌又摸摸那边的牌,难以取舍。 理查德和常无修两个人本就是个怀鬼胎的结合在一起,各有私心,就算本身有些基础,却怎么也协调不来,输已经是定局了,不过是早晚问题。 “季小姐不给我上牌,我也没有办法。”接了张不满意的牌,他看了一眼谭惜泪,“我的牌最多只是不放炮。大不了搅了局从新来过。” 他趟这趟浑水不论得失都无所谓,只不过当年欠了乌老爷子的情,用他的能力来还了。所以谁输谁赢,他都还是他。 接牌,谭惜泪古怪的一笑,“不放炮不代表就是相安无事,只要在牌局上不是输牌就是赢牌。你想退不一定别人给你机会。”推牌,微笑,伸出手来,一气呵成,笑颜如花清晰的吐出话来:“自摸,小三元!” 突如其来的定居让三个人悚然!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通杀一个都没有跑掉!!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五章 异国战场 6 “季小姐,爵爷请您过去。”一个下人恭顺的走到她的面前说。 盯着谭惜泪的牌很久,展听雨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我知道了,我就过去。”和他们三个人交换了眼神。她就和下人离开了偏厅。 又是七拐八拐,路过一个花池,两个凉亭,还有三个拱门,她终于来到了这个“华帮”老大的居所,光是抬头看,就够她结舌的了,三层高的楼宇,黑瓦光亮,四角的飞龙张牙舞爪如同真的一样,压迫感十足。 走了进去,由着他们领她进到内厅。她终于看到了那个传说中叱咤风云的“华帮”帮主半躺在一个软榻上,眼神混沌,肤色青黄,她不禁感慨王者再强,也难免保护得自己滴水不漏。如今也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走了过去,她拿起桌上的一碗中药坐到他旁边的矮凳上,搅拌着勺子,就要给他服下。 不对!药的味道不对!水眸一转,她终于明白了那个久治不愈,像是被人催眠了一样的是什么缘故!冷笑一声,她就说嘛,在这里呆了三天,还真的没有见过什么催眠的高手,原来不过是用“噬心草”来控制别人!装模作样的对身后的人说,“你们下去。” “可是……帮主需要我们照顾。”一个下人大胆的插嘴。 “我让你们下去就下去。”横眉竖眼,展听雨一顺手,就把药砸个粉碎。顿时几个下人没有了生气,一个个全缩着脖子噤若寒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展听雨直挺着身体,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出去!” 霎时间,一屋子人走得干干净净。 转过身,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正常?! 站起身体,看瞳孔,摸颈动脉,……一系列繁复的事情做完之后。展听雨失笑一声,“嗵”的坐在了凳子上,摇头,“我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没过几秒钟,面目僵硬的乌爵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来:“‘鬼谷子’果然非同凡响。” “不用给我拍马屁,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什么都在你掌握之中,你干什么要我们掺和进来?”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她就乖乖留在学校,跑到这里玩什么二百五的演技!一举一动全在别人的意料之内,满心全是挫败感和一种被人侮辱的感觉。 “如果我有能力,自然不会让外人知道我们帮派里面的丑事。”只见老者得脸上浮现出无能为力的沮丧。 水眸一转,她坐正了身体,“那你现在的意思是什么?要我们干什么?”他们的主意不是他的主意,他们做得对了他当作不晓得,不认为是个人情,他们做错了,责任全推到他们身上,他老人家也是一概不知!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不代表没有人听到。 果不其然,乌爵装作无能为力,“哎,我这苟延残喘的样子,还能怎样?能有一天是一天了。” 想推得一干二净?眼眸中掠过一丝冷笑,她拍拍腿站起来,深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反正我看您这个样子也是无心于‘华帮’我这就回去给我头头说,您不需要任何帮助!”说罢就装作要拂袖离去。 “哎哎哎,小姑娘生这么大气干什么。一点耐性都没有,这以后怎么成大事?”皱着眉头,一幅倚老卖老的教训人的口吻。总以为自己吃过的盐比年轻人吃过的米多。高高在上不知世事已然翻转几个圈,以为天下还是他们打下的那个! 而这一点正好犯了展听雨的大忌!——败军之将根本没有资格给她说教! 双目如电,一个转身一道光影已随之而出。 “你。你要干什么?”乌爵本身应该僵硬的身体突然变得极其灵巧,身体利落的偏移开那道凌厉的寒光。可是身体下面的梨花木软榻可就运气没那么好了。当场裂开一道三寸深的口子。 “我要干什么?”眯起双眼,手持一柄通身乌黑的软剑,直至他的鼻尖,冰冷的嗓音如同一颗颗冰珠子直接的砸在他的老脸上,“我告诉你,我的耐性有限,所以杀了你,你就永远都成不了你的大事!” 乌爵的脸青一片紫一片,活了大半辈子,从出道到现在的半退隐,有多少人暗中算计他,可是大家见了面还依然是一幅兄友弟恭的样子,而面前这个女孩,她居然三两句就和他翻脸,还用剑指着他!真是,真是…… “把你那幅被侮辱的愤怒抹掉,一个僵死之人需要摆一个安详的姿态来换取亲人的安慰。”阴冷的表情,仿佛换了另外一个人。双眸的慑人寒芒如同利刃一样穿过他的身体。 “你……你知道吗?你杀了我,你会有什么后果?” 冷厉的鸷视,此刻的展听雨化作了地狱熔岩里浮出的勾魂使者,就连一头长发似乎也慢慢的升起,张牙舞爪的飞散开。“你死了,理查德上台,他感谢我还来不及!”这个世道本来就是适者生存,地球人口那么多,死了一个人顶多有人哭两天,并不能代表什么,弱者注定被压在强者下面,愤怒永远变不了毁灭强者的利刃。 “……” 她看到他眼中的火焰被死灰色所代替,这一刻她知道,一只狐狸成为了她的猎物!手一抖,软剑消失在了手中。转过身,坐在了旁边的圆桌旁,目光平稳的落在不着边际的地方,用极其冷漠的声音问他,那是一种看不到的冰冷,却深深地透入了他的骨头令他的牙齿咯咯的作响: “我会帮你解决理查德和你的二夫人,不过,我想黑手党的问题你自己去解决。”她明白了,他从开始着了理查德的道之后,就看到了二夫人背后的黑手党。他们虽然不是一伙人,但是目标都是“华帮”,而他作为一个在江湖上打滚这么多年的老油条,深知拆了理查德的台就有可能殃及到二夫人,而她的性格他也知道,恼羞成怒只会两败俱伤,所以,他干脆装作不知道,不明白,让白狼求救兵,借他人之手拔了他帮中的祸端! “……我会的。”忍气吞声的低下头,他的眼中掠过一抹恶毒的光芒。哼,到时候全推在你们身上,你真以为你逃得掉。 得了他的应允,她立刻站了起来,这个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呆了。目光冷冷的一扫他,抿了抿唇,就走了出去。 一路走过,一阵笑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好像是美美的笑?!身体偏移,层层的树荫后面出现一道拱门。慢慢的走过去,他们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路砚一手拿着钓竿,一手提着一条很大的鲫鱼。而身旁何心美在欢呼,谭惜泪淡淡的微笑,还有那个乌晴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拍着手蹦蹦跳跳。笑着摇头,她忘了,乌晴本来就还是个小孩子。虽然是个在黑帮中长大的孩子,比起其它同龄的小孩会成熟一点。可是不可否认在整个事件中,最无辜的人就是她了。想着就大步走过去,双手放在了乌晴的肩上,“你们在玩啊,加我一个啊!” 路砚他们三个刚要点头说好,一个小小的声音很压抑的发了出来: “不要,我不要。” 错愕的挑眉,展听雨突然感到自己的手放得不是地方,尴尬的愣在了那里。 “晴晴乖,展……这个,季然姐姐和我们一块玩不好吗?”何心美展露她无敌的微笑面对着这个把嘴撅的老高的小丫头。 “不,我不要。她坏,昨天晚上她跑到炎哥哥的房间里把炎哥哥的衣服撕破了。”脱离开展听雨的手,乌晴躲在她的身后,用白嫩的小手指着已经一脸空白的展听雨。 “我……这……”说不清楚的半张着口,展听雨最终只能点点头,闭上了嘴。 我们怎么不知道?何心美和谭惜泪互换了个眼神,眼中都已经挂上了调侃的笑意。当然这个时候能看到展听雨窘迫可是很不容易,所以何心美蹲下身体,装作很吃惊的样子看着乌晴,“晴晴,你……你说什么?” “昨天晚上她好坏,欺负炎哥哥把他压在身体低下还……还把他的衣服都撕坏了。那是炎哥哥最喜欢的衣服!” “噢——”了悟得站了起来,何心美看了路演一眼,再看了展听雨一眼,然后慢悠悠的说,“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啊?”原来他们两个居然有问题啊,偷偷幽会,还让人抓了个正着!这还不算最可恶的,最可恶的是作为好友居然不知道这件事情!! 路砚一边摇头,一边慢条斯理的对她说,“这件事情完全是误会!” “什么样的误会会撕破衣服?”谭惜泪接过他手中的鱼,顺便用眼神一扫他们两个人,保密做得真好啊! “炎哥哥,她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明白了?”乌晴高昂着笑脸困惑的看着他。 哭笑不得的摇头,他拉起了她的手,“哥哥呢现在带你去吃饭,这里的事情交给这三个姐姐来讨论好吧。” “好好好!”拍着手欢呼,一看就还是个小女孩。一下子就忘掉了刚才的事情蹦蹦跳跳的就跟着他走了。 目送他们消失在树林后,展听雨双手作合十装,两个眼睛眨啊眨啊的看着她们,“能不能给我一次申辩的机会。” “申辩什么?”谭惜泪淡淡的一笑。 “是啊,这算是你个人的隐私,我们无所谓的啊,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两个居然会在一起而已啊。”她们两个的笑让她放下了心来,看得出来她们是真的不在乎。拍拍胸口,……等等,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双手挡在她们面前,展听雨一字一句地对她们说,“我和砚一点关系都没有!” 两个人对视了半天,最后谭惜泪走上前,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意味深长的说,“听,不要紧的,快两个月了,我和砚的事情很多人都已经淡忘了,你不要担心,没事情的。你们两个放心的在一起吧。” “我……” “是啊,听,如果有人敢在背后说你的坏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你……” “我同意美美的话,我们好不容易见到你用心得去和一个人在一起,我们绝对会支持你的。如果路砚那个家伙敢辜负你,我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 “哎呀,你不要再这样扭扭捏捏得了,你们两个都‘那样’了还矜持什么啊!不过我的意思是,你们还是节制一点毕竟还是高中,高中啊。” “大姐们!”一声大喝打断了她们两个人的狂想,展听雨苦笑着望着她们,“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 “……真的?”她们两个不相信的皱住了眉头。 “千真万确!”她无力的垂下了双肩,“不过还好的是我们就该要走了,这件事情我们回去再说。” “快走了?”何心美显然对她的话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要解决了。”回到了正题,谭惜泪换掉了刚才戏谑的微笑,“我们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或者说什么都不要得好。”乌爵的为人她信不过,所以说的话她也不敢信!谁知道会不会在他们解决完其他人的时候他不会反咬他们一口。所以她决定按兵不动,老狐狸借他们的刀,他们就借他们帮派内部的刀!结果就算是再惨烈也与他们无关了。 “我明白了。”何心美只要结果不要过程,拿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两分钟后,她压了电话,“那我明天就走了,什么时候要回去就给我打电话。” “美美你干吗去?”展听雨满头冒问号的插了一句。刚才就听到她说什么米兰啊,香奈尔啊,……之类的。什么意思啊? “上班啊,工作啊。”她眨眨眼把一切都说的理所当然一样。 “工作?”这回轮到了谭惜泪和展听雨两个人异口同声了。 “我没有告诉你们吗?我的正职是学生,兼职是模特啊。……好了,不说了,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说完,对她们两个人一挥手就翩然而去。 两个人头上滑下了汗,果然是不知道!机械的互望,谭惜泪说,“我们之间是不是太不了解了?” “……我也不太清楚你的家世。” “那么美美和砚家呢?” “……我们是不是很草率的就在一起做朋友了?” 用力的皱着眉头,谭惜泪打死也不相信自己会有不考虑后果的时候,“不!不是的,我们很默契,这……就够了。” “呵呵,对啊,对啊。”说完,两个人一同看天。为他们乱七八糟的友情默哀三分钟……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五章 异国战场 the end “你说什么?”常无修一张保养得完美的皮相露出了狰狞的棱角。一幅张牙舞爪的样子用凶狠的眼神瞪着展听雨。 “我说……你不要那么凶嘛!”她缩着脖子像是一只小兔子受到惊吓一样的全身发抖。 “……好,我不凶,”见鬼的!为什么他看到她害怕的样子他就不忍心再说下去了?调整了呼吸,他低下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你从头到尾把所有的事情说一遍。” “噢,老头子没有病,我给他喂你的那个药,他居然抢了过去。然后叫白叔叔拉我出去。还警告我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否则,否则……他就找人把我填海。”一说完就扁了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然儿乖噢。”情不自禁的软下面孔去哄她,谁知道这一切都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可是一看到她那幅泫然欲泣的样子,他就没办法不去安慰她。 正当他拍着她的背说话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而来。接着门被推开了: “堂主,不好了。” 常无修回头,“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他没看见他正在忙吗? “‘炎’在二夫人的午饭里发现了‘秒醉’。” “什么?”如雷一样的暴喝顿时让进来的人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秒醉”?原来那个东西叫这样奇怪的名字!说是叫“秒死”才算真切吧?!唇角浮现一丝篾笑,她的目光又投向了他堂正中的那幅画。 “然儿,你刚才说老头子把药给抢了过去。”转过头来的时候,常无修得脸揪成了一团。 “对啊,他抢走了。”像是无辜的兔子眨着眼睛,茫然的神情不似作假。 “你怎么让他抢走了!!”他的咆哮全部的倾注在她的身上,就连他身上那颤抖的愤怒和恐慌都一并的砸在了她身上。 狂风暴雨对她来说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清纯无害的表情渐渐的退去。粉色的包装一缕缕的在风雨中撕得粉碎,等呼啸而去,她的脸上剩下的就只有冷冷的嘲讽和看透一切的蔑视。 突地,他对上她的眼,心口一阵紧缩令他退开了三步。身体靠在伫于墙角的八仙桌,强烈的震动晃动了上面的猛虎下山图。 “人,在没有切到你的自身利益的时候不若都是披上了一层道德的面纱,可是一旦这层面纱被捅破,峥嵘霎现……”浓密的睫毛慢慢的抬起,薄薄的嘴唇轻轻得道,“还真是丑呢。”她的声音化作一把把利刃,刀刀命中他的心口! “你……”他瞠大眼睛,不敢相信小白兔一下子就化身成为了提着镰刀的恶魔! 对他的震惊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她的目光从他的身体提到了上面的画,“你这幅猛虎下山图可是‘仙岭老人’所作?” 紧紧地盯着她的面孔,他的神情已经不复当初对她的漫不经心。咬着牙关,凶相毕露的锁住她的一举一动。粗着声音问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浅浅的一笑,如同清风拂面,柔媚的仿佛不曾有过刚才的冷冽。双手环胸,挑挑眉根本不在乎他用什么样的面目对她。自顾自地说起来,“早就听闻,‘仙岭老人’画的画里面藏着受画人的命运,我本来不信,不过今天真的是不得不服。” “你既然知道,就该知道我天命所归,该我着猛虎下山一统天下。”他的嘶叫在她耳中不过是动物临死前的悲鸣。唇角泛起对他的怜悯,别开了脸,“你还真是无知啊,看了这么久的图,居然也没有看出猛虎脚下是什么!” 什……什么意思?他昂起头,推开两步看向她所说的地方。眼神从茫然到渐渐清明,最后到不敢相信……“不,这不可能!!”他的哀号撕破了他们之间的寂静。接着他就撕下了那幅画,发了疯一样的把画撕成了粉碎。最后一把抛向了天空,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她,得意地昂着头,在碎片飞扬的背后狞笑着说,“现在再也没有什么命运了,什么都没有了!” 任由这依然带着墨香的“飞雪”飘飘扬扬的落在地上。展听雨如山不动,一双冷眼从没有改变过眼中的波动。 在他眼中,她的意思就是:你再怎么挣扎都是没用的!这样的认知让他莫名的感到了愤怒,使得他再也无法忍受她的那张脸,有一个瞬间想要把她的脸也撕成粉碎。刚有了这样的想法,他的身体就跟着扑了上去。 闪身一躲,她看出了他眼中的狂乱,紧抿着唇,快步退到门外,看了他一眼,低低的发出了声音,“你离开吧,或许还能活着。”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因为本能告诉她,他的精神已经陷入崩溃。而和疯子打交道是她一向最讨厌的。 走出了这片奇异的树林,她才算吐出了一口气。而就这同时,她看到了路砚和谭惜泪走了过来。 笑容浮现在脸上,看到他们飞扬的神采,她知道一切都是最完美的。 “我们什么时候走?”一走近,谭惜泪就问出了她的问题。 “今天就走。”展听雨轻松的对她眨眨眼。昨天晚上他们又聚在了一起说起了这件事情。结果,惜泪听完后快速的作出了今天的计划。时间空间配合得刚刚好。就连人物情绪的跌宕,这个心理时间都把握的非常精确。从开始到结束,全在谭惜泪的意料之中! 而所做的这一切,正是把他们的内部的争斗在内部解决。 “那我们回去收拾行李吧。”路砚笑着揽上她们的肩膀,三个人一同回到了自己的房子开始收拾东西。 “季然小姐。”正在想还有什么拉下的时候,白狼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背后。 “啊?你怎么来了?”她想起来了还有瓶药放在枕头下面。找出来放到包里。 “为什么?”他沉闷着声音问她,那里面似乎包含着巨大的隐忍以及不可置信。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回过头,她对他莫名奇妙的控诉感到不解。 “你为什么要把这场灾难引到我们身上?” 她看到了他因为用力而紧握的双拳,挑眉,“灾难?我想你搞错了,你开玩笑吧。本来就是你们帮派内的权力争斗,是你们把我们牵扯进来的。现在不过是我们不想做个傻瓜的再被你们利用而已。而且我自问做的问心无愧!”双目射出厌恶的光芒。现在她是越加的讨厌这里了! “……我们?”白狼的声音拐出了一个音调。他眯起了眼,显然对她话里面的复数人物感到了好奇。 “对啊,我们!”浅浅的微笑,带着对他无知的嘲讽。提起了包,掠过他的身体,再错过他一个手臂宽的地方停了下来,提醒他,“我告诉你,你们所做的一切我都会如实的汇报给我的上司。如果有必要,我们会任由其他帮派来并吞你们。”当然如果他们还想利用他们或者是恼羞成怒伤害他们的话…… 显然白狼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紧握的双拳渐渐的松了开。低下头不再说话。 余光扫到了他的变化,冷哼一声,走到了正厅。——他们在那里等着她。 一路上,她看到了这里的佣人得脸上已经不再复当初对她的蔑视或者厌恶,而是换上了躲避不及还有从他们脸上闪闪躲躲得惊慌失措。心情奇好的走到正厅就看到了路砚一脸无奈的哄着拉着他手的乌晴。 放下了包,和谭惜泪对视一眼,见她耸耸肩,就明白了路砚是被这个小姑娘给缠住了。坐到一旁,做出看戏的样子来。 “炎哥哥,不要走嘛!留下来好不好?晴晴听你的话,你让晴晴干什么晴晴就干什么。”小女孩可怜兮兮的仰起头看他。升起水雾的双眸充满着让人不忍心抗拒的讯息。 路砚刚好就是一个没有办法拒绝女人的人,尤其是面对着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他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面孔欺骗她。他只有不断地说,“哥哥没有办法啊,哥哥还有事情要做,所以必须要走了啊,不过哥哥答应你,有时间的时候哥哥会来看你得好不好?” “不好不好。”乌晴的小脸上开始爬满大滴大滴的眼泪,她扁着嘴,一边摇头一边哭,“青青只要你留下来,永远的不要离开晴晴。” 一听到她的话,路砚的头立刻一个变两个大,接着就听到了旁边有人吹口哨,重重的叹口气,他用极缓的速度告诉她说,“晴晴,我的职责已经尽到了。就再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现在你明白了吗?” “不是,不是的,你可以接任父亲的位子啊,我不要,我给你,你留下好不好?”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让他胸口涌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又在脸上寻找这种奇怪的源头的时候抓住了她眼中乍现而过的狡诈恶毒…… 那是什么?他仿佛抓住了什么,可是却那么模糊,模糊的让他抓不住那到底是什么。 可能是她的语气太奇怪了,就连谭惜泪和展听雨两个人都感到了异样的情绪。接着就听到了展听雨的声音出现在空荡荡的正厅: “你父亲是健康的,他是装的。” 乌晴迅速的回头,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那种表情,就像是一个杀人凶手听到了被自己杀死的人突然活过来的那种震惊。对,没错! 三个人交换眼神,立刻感到了里面的不同寻常。而她的表情则恰好成为了他们抓住心底疑惑的一个重要证据! 展听雨不动声色,仰起头,冷睨她一眼,“你父亲健康的很,他为的就是找出这幕后的真凶。” “这……这怎么可能?” 他们三个人看着她的表情,已经可以非常明确一点,就是她的这个表情绝对不是听到父亲没事的惊喜,而是明白的惊吓!三个人低下了头,心头升起了一股深深的寒意。 他们深信虎毒不食子,却没想到原来养的是小蝎子,专门吃父母的小蝎子! 路砚盯着她的脸,浓烈的失望让他情不自禁的走到了谭惜泪她们的身旁。他当时听听雨说乌晴心机很深,他还有一丝不相信……不过现在看来……提起了展听雨和谭惜泪的行李,他只能淡淡地对她说一句,“我走了。” 说完就走向门口。 “等等,炎哥哥。”乌晴追了出来。颤抖着声音问他,“你……你是不是再也不会来看晴晴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纵然再不明白成人的世界有多复杂,也能感受得到眼前这个原来和她一起玩闹得哥哥已经远离了她。 “……”静默的站在了那里一会儿。他强忍着不停的心底泛出的恶寒。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大门。 “听,走啊。”谭惜泪正要赶出去,才发现展听雨站在正厅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乌晴。那是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仿佛是一种怜悯,还有……摇开了头,她不敢继续想下去。所以才开口催促。 “我就出来,你们在外面等等我。”说完,展听雨对她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见谭惜泪点点头走了出去,就蹲在了地上仔细的研究她的脸。混合着悲愤,背叛,被人揭穿的恐慌,还有一个小孩应该有的无助。 “你留在这里干什么?”没有了路砚,小女孩一抹干泪转头看她就是恶狠狠的表情。 “我想知道你父亲做了什么事情?”外界传闻乌爵老年得子宠溺的不象话,要天上的星星都给摘,可是现在看她这个样子看起来外面传得和真是差距很大。 乌晴眯着眼睛,对她从来都没有好感的女子不友好的别开脸。 对她的反映丝毫不以为然,展听雨换了个姿势自顾自地说起来,“幸福是外人看的假象,真实的情况只有自己明白,而那种感觉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双腿麻木,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不管怎样,我们给你引渠,就看你能不能顺水推舟了。”说着就要走出去。 “你是在帮我吗?”乌晴始终还是没有能忍住好奇心,在她背后问。 摇摇头,“我们没有,这一切都是你主导的。我们不过是按着你的计划走。”说来全部的全部都是一个小女孩布的局,说出去谁信?从乌爵的痴呆,到理查德自以为是的插足,还有二夫人急进的想要分一杯羹。不过都是迷惑他们迷雾,到最后原来竟是那个最让人放心的人下的手。 “……我只是想让炎哥哥留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对我好,只有。”她细小的声音强调“只有”两个字。 展听雨在一瞬间明白了这里面包含的所有意思。问出来乌爵对她到底做了什么重要吗?一个孩子还有着仅存的感恩和对纯善事物的美好幻想,那么不就可以了吗?揉了揉她的头发,鼻头一酸,她的心很疼很疼。 转头而去,在跨出大门的一刹那,她看到了耀眼的阳光下,两个人微笑的看着她。 蹦蹦跳跳的过去搀住他们的手,“好了,我们的任务结束了,现在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美美啊。”路砚说。 “好啊好啊。” “……听,很多人传言‘仙岭老人’的画中包含一个人的命运这个事情是真的吗?”谭惜泪莫名问她。 “啊?应该是真的吧。因为常无修的命运不是就验证了吗?” “会不会是凑巧?” “……凑巧?谁会画猛虎下山图的山脚下就是一潭水啊?这是凑巧吗?” 想起那幅画,她就惋惜不已,那威风凛凛的老虎,还有那山水风光,无一不栩栩如生,就连连绵的山脉下面反射出来的倒影都是真切逼人。 这“仙岭老人”还真不是盖的,这暗藏的玄机说明显就明显,可是为什么持画的人怎么就只看了那猛虎的兽王气势,而忽略了这粼粼湖水是灭顶之灾的前兆?! “是命吧。”展听雨用手遮住阳光,目光投向很远的地方,然后轻轻地说:“我信命!而且相信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听?”路砚怪异的瞥了她一眼。 “怎么了?” “为什么我感觉你说报应,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啊?有吗?”微微的一笑,她面目在手的阴影下看不清楚,“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向乌晴那样杀了至亲的人。”顿了一下,“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 “……” 路砚和谭惜泪互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更加了靠近展听雨。 越走越远……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章 娃娃之谜 1 “你果然在这里。”何心美惯有的嗓音飘响在她的头顶,精力充沛的令她不提起精神也难。仰起头,抛去了心底所有的不快阴影,笑着抬眼,“这么肯定我在这里?” “听到钢琴声,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在这儿弹钢琴。”一边说,一边就已经拉住了展听雨往门外奔去。 “干吗?干吗这么急?”感觉到何心美雨往日的不同,展听雨困惑的低问。“砚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捡来一个小姑娘。现在就在砚的家里——” 捡?嘴角不住的抽搐,展听雨不可思议的笑了两声,捡个小女孩?怎么说的跟捡了只小猫小狗一样容易,这样也可以啊?只是——“那又怎样?与我们有关系吗?送去警局不就好了。” “如果这样也就算了……哎,说不清楚,你过去了就知道了——” “什么?!”一声惊呼扯破了展听雨的小憩,朦胧的睁开眼,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郁郁的揉揉眼,对他们至今没讨论出结果而感到头疼,正准备伸伸懒腰,却感到右臂有重物压住,动弹不得。低头一看,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睡的正香。那样粉妆玉琢的可爱模样,她怎么也不忍心将她唤醒。打个哈欠,看着何心美义愤填膺的挥舞着拳头对着始终淡定自若的路砚,听着她低呼着,“你不该如此?”再看路砚,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她到这里看到的,听到的无非就是些“不可以”,“不能够”,……之类的话,一点实质的情况都没有了解到。只记得,自己一进们就陷入自己常坐的沙发里,然后抱着那个如洋娃娃般精致的小女孩玩了起来,最后,她俩都瞌睡了,然后……伸个懒腰,慵懒得开口,“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啊?” 何心美愤然的转头,指着她怀中的小女孩,“你知道她是谁吗?” 不会是我女儿吧!?心里这样的想,此时却不敢招惹盛怒中的美女,只有嘿嘿的傻笑着,展听雨很理所应当的摇着头,“我怎么会知道?!” “她是我朋友的女儿,她有些事情要办,所以嘱托我照顾她女儿一段时间的。”截断何心美要发表的言论,路砚嗓音低沉的简短的陈述整个过程。 “等等,”困惑的眨眨眼,展听雨看看怀中的女孩,难以理解的细细咀嚼他的话:“你朋友的孩子?‘他’多大,还有是男是女啊!” “女的,刚过完二十岁生日!”何心美没好气的强过路砚的话,顺便不赞同的皱着眉头。“砚,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只是你不可能养娃娃一辈子吧!” 娃娃?!展听雨看看怀中的孩子,想起了她的名字就叫娃娃,只是,算算这孩子母亲的年龄……“不是吧!她母亲十六七岁就生孩子啊!”低声惊呼,再看看怀中沉睡的宝宝,佩服的喃喃自语,“这么年轻就生孩子,太超前了吧!” “那是个意外!”路砚平稳的嗓音中夹杂着一种类似于辩解的紧张。引得原本在批阅文件的谭惜泪抬起了头。明亮的双眸在昏红的壁炉光芒中不停的闪烁,让人看不懂她在想些什么。再看美美似乎是对照顾娃娃这件事非常的不赞同。一力的想要将娃娃推出去的态度令她终于开了口,“砚,当我们是朋友就说出真相,没头没脑的就要做决定,似乎太草率了。” “好啊,好啊。”展听雨兴奋得倾身上前,等着路砚讲故事。 低下头,路砚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该说出来,沉吟半晌,终于抬起了头,看何心美,“美美,还是你来告诉她们好了。” 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何心美缓缓的说起了整件事的原由。 娃娃的妈妈叫游爱,是欧美船王的女儿,她的美丽也如海一般,海藻一般的头发,披散在她的背后,海蓝色的眼睛让人想到马尔代夫海面的宁静令人从心底里散出一股,而她的性格,就象是海盗一样猖狂!在风和日丽中,她温顺的象是平静的海面,令人心旷神怡,而一旦发起怒来,卷起千层浪,仿若海啸一般不讲人死得粉碎誓不罢休!只是,在游爱十七岁生日时,在公海她的私人游轮举办生日party时,莫名的游轮出现问题,所有人都逃生唯独她一人神秘失踪。在游家用尽所有人脉找了她半年之久后都了无音讯时,游爱带着五个月的身孕回到了家中,令游家的人又惊又喜!惊的是向来都洁身自好的游爱居然会怀孕,喜的是她总算是回来了!游家人在第一时间封锁游爱怀孕的事件。只是那时的她不再是海,而是一潭死水,沉寂到让人害怕!而这种情况谁都不敢问她这半年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到她生产,而她的死气沉沉也在娃娃的出世而渐渐的消失,她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除了游家人保密了娃娃的真实身份以外,其他的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只是问题就处在前些日子,游爱在过完二十岁生日时,再次神秘失踪了!不过这次她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希望 路砚能代为照顾她的女儿! 盯着何心美,展听雨无奈的问,“就这样啊,完了?”看着何心美很认真的点头,“完了啊,那你还想怎样?” 抱着一颗想听惊心动魄故事的心,现在全被流水账给冲垮了!欧美船王嘛,那个航运界巨头,娶了欧美最著名云氏精工业大王的女儿的那个游什么来着的嘛!他女儿失踪那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唯恐天下人不知的架势,连她这个躲在深宫人不识的小姑娘都知道的事情,还要再说一遍吗?向天花板翻翻白眼,她还以为会知道到什么真实的情况呢!“那你就帮人家照顾好了,又不是说,她不回来了!”凉凉的打着哈欠,展厅雨决定将睡眠进行到底。 “我想没这么简单吧。”谭惜泪,毫不留情的打破展听雨的幻想,“路砚是一个男生,没有照顾孩子的体贴和细心,如果我没有说错,我们已经被他拉下水来了。” 嘴角不断抽搐,展听雨很勉强的挤出了个算是笑的表情,“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我们和他一块照顾这个娃娃?”惊恐的将目光转向路砚,然后发现自己的幸福生活崩塌…… “从下半年的预算来看,我们决定将投资重心转向科技股,以及新兴科技……”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目光全部集中在最前端的曲线图上,包括一直深锁眉头的谭惜泪,直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嚎,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呃,对于将投资重心转向科技股我没什么意见,只是,新兴产业一直都具有不稳定的因素存在,我希望 你们给我以确切的资料肯定你们的决策没有问题。现在散会!”谭惜泪在众人茫然的交头接耳时,尴尬的宣布散会。耳边不绝的是小孩被梦惊醒的哭声,她面无表情的匆匆收拾着手中的事物。会议室的门却在此刻被推开,“小妈咪,小妈咪,你在哪里啊?”一个粉红色的小影子伴随着那个令大家困顿的哭声,跌跌撞撞的直冲入了惊恐万分的谭惜泪的怀里。“小妈咪……” 一世英名就在娃娃扑入自己怀中的时候赴逐流水。在心底无声的哀号,脸上却带不得任何惊惶失措,抱起了娃娃,看着她如受伤的小鸟一样无辜的表情,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所有的无奈全被冲到了九霄云外,“怎么了,娃娃怎么了?不哭哦,不哭,小妈咪带你去玩噢。”天性中的母性,不知不觉的显露出来,吓坏了所有在场的高层们,他们何时看过谭惜泪如此的表情?! 一心全扑在娃娃身上,谭惜泪丝毫没有感到会议室内的诡异气氛。就这样,抱着娃娃走了出去,抛下了一群等待着她做决策的下属们。“娃娃啊,你好重噢!”一边抱怨,一边已经坐上了车,“去……找个地方吃饭好不好?”看看表,已经下午六点多了,也难怪娃娃等不住她了。 “好!”乖乖的点头,娃娃纯真的将脸又埋在了她的怀里,“小妈咪,不要离开娃娃好不好?” 看着她委屈的小脸,谭惜泪也禁不住心疼起来,“好,小妈咪不离开你!”怜惜的摸着她的小脸,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游爱忍心抛下这么可爱的孩子?还没来的及多想,手机铃声响起,“喂——听?呵,我还以为你在睡觉呢!……没,没有笑你的意思,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吃饭?好啊,去哪里吃?……好,我们就过来了。” “小妈咪?我们要去和大妈咪,二妈咪一起吃饭吗?”娃娃仰起头,看到谭惜泪挂了电话,轻声的问道。 “是啊,娃娃好聪明!不过,还有你的小爹地哦!!”揉揉她的头发,谭惜泪一想到听雨听到娃娃叫大妈咪的恐惧表情就想笑!她还真的不敢相信那个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展听雨会那么害怕做妈咪呢!不过说真的,谁相信个头最小,也看的最小的展听雨是他们几个中年龄最大的啊,真是人不可貌像啊,所以啊,她不做大妈咪谁做?看着娃娃扁着嘴一脸受委屈的样子,不禁问她,“怎么你不开心吗?” “不是啊,不过大妈咪好像不喜欢娃娃哦。”斜着脑袋,困顿的看谭惜泪。 忍住想笑的冲动,谭惜泪不可否认展听雨对娃娃的惊恐,只是,“娃娃,大妈咪是喜欢你的,只是,你大妈咪呢,从来都没有担过这么大的责任,所以有点不知所措而已啊。你懂了吗?” 娃娃摇头,“不明白。” 揉揉她的头发,谭惜泪轻笑了一声,是啊,娃娃还这么小,又怎么会懂得这么深奥的道理呢?!“总之呢,娃娃只要记得,大妈咪是喜欢娃娃的,就好了!” “噢。”乖乖的点头,娃娃笑了起来,拍着手说,“大妈咪不讨厌娃娃,娃娃喜欢大妈咪!” 失笑出声,谭惜泪摇着头,果然是个孩子,单纯的喜欢和不喜欢,是这么让人怜惜,好希望 ,好希望 能够珍惜这份单纯的喜欢。搂住了娃娃,她不知道,面对这么单纯的想法到底该怎么办! “大妈咪,二妈咪好!”娃娃有礼貌的娇声娇气的拉着谭惜泪的手站在了何心美和展听雨的身旁。 “噢——娃娃!”何心美兴奋的一把就抱住了娃娃,然后拿起了桌上的礼物,“当当当当,看,二妈咪给你买的泰迪熊,喜不喜欢?” “好漂亮!娃娃喜欢,娃娃好喜欢!”惊喜的一把就抱住了那个泰迪熊。在小脸蛋上蹭来蹭去。 “娃娃,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居然喜欢这种东西,太变态了!!”展听雨一脸心痛的看着娃娃开心的抱着那个泰迪熊。 “变态?!你才变态呢,哪个女孩子不是喜欢这种毛绒玩具?就你变态的不喜欢!”何心美一记暴栗砸在展听雨头上。 “嗷——”吃痛的摸摸自己的脑袋,可怜兮兮的向何心美投过委屈的目光。 “大妈咪不痛哦,大妈咪不痛哦。娃娃给大妈咪吹吹!”在谭惜泪怀中的娃娃,伸出手来,就帮她揉头。 看着那么纯真的担忧,展听雨的心底被深深的触动,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娃娃的小手,放在嘴边,象是发誓一样的严肃:“大妈咪不痛了哦!而且啊,大妈咪也永远不会让娃娃痛,不允许别人让娃娃痛!!” 娃娃睁大眼,看着展听雨认真的表情,四岁的孩子还不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但是她却能用那颗未曾受伤污染的心去感受展听雨话里面包含的真情。用力的点头,奶声奶气的回答,“娃娃明白了。” 听着展听雨的话,何心美和谭惜泪感觉她的话中有着另一层的含义,抱着娃娃坐下点了各自喜欢的东西,话题就拐在了缺席的那个人身上,“砚呢?” “不知道啊,听雨说砚去忙些事情,让我们吃完饭去他家。”何心美也茫然的耸耸肩。 “怎么了?他说我们一起吃饭的啊!” “我有些问题想请砚去查一下!所以他没时间和我们一起吃饭了。”展听雨笑的灿烂,说的也很轻松,似乎是一些小事情一样,谭惜泪这才放下了心。哄着娃娃一块吃完了晚饭。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章 娃娃之谜 2 “你们来了。”打了个招呼,路砚给了娃娃一盘动画片,哄她上楼去看,然后面色凝重的坐在了沙发上。“……听,你说得没错,小爱似乎并不是出于自愿的离开的。” “什么意思?”何心美和谭惜泪被他的话浓的一头雾水!怎么会是这样呢?不是说游爱是自己出走的吗?怎么会变成非自愿的离去呢?“她不是留了字条吗?不是请你照顾娃娃吗?怎么又变成了……”何心美挠着头,一脸的迷雾状。 “听那天提醒了我,小爱那么爱自己的女儿又是因为什么而要匆匆离去?我想了很久也没想通,所以就去了小爱失踪的那条游轮,在船长的房间里看到了桌子的抽屉下面插着一张纸,上面很潦草的写着‘保护’。” “保护?什么意思?难道是让他保护娃娃啊!” “游爱认识砚应该有个七年左右?”展听雨打着哈欠,将目光转向路砚以示询问,看他点了头,便继续说下去,“那她就应该了解砚的个性,他是个非常有风度的绅士,又体贴,又细心,对女孩子又好,但是……注意,大家注意这个但是啊,砚——别陶醉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就是说,这样的人被女生倒追的几率太大,所以,约会就多,那么哪有时间照顾娃娃呢?游爱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那她为什么还敢把女儿交在这个人手上?砚,别瞪我,我说的是实话!”吞口唾液,她被路砚凶狠的目光盯的有些发毛,难得数落砚数落的开心!“当然,她当时的处境一定身不由己,所以,她留下了一张字条,她相信以砚的聪明可以明白她的用心!” “我不明白,绑架她的人会容许她留下字条?这不太可能吧!”谭惜泪斜着脑袋不明白得看展听雨。 “不一定是绑架啊,以现场没有任何挣扎搏斗的痕迹来看,他们应该是非常迅速的控制了整个状况,然后与游爱达成了一个协议,——游爱在几种选择中选择了和他们离开,但是她提出的条件就是找一个可以照顾她女儿的人,然后乘机留下线索。”展听雨闭着眼,静静的推敲,仿佛这就是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她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 谭惜泪则是被她的假设所震撼,不错她的确觉得整个推理过程还有很多漏洞,例如说谁敢肯定那个纸条就是游爱的,可是,不可否认,她从心底同意了展听雨的看法。 “呵呵,可是爱算错了砚,以为他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要不是听,砚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哦。”何心美难得抓住砚的小辫子糗他。 谭惜泪听到她的话,笑着摇头,“不会的,我想等砚慢慢被娃娃的束缚所厌烦的时候,他就会想,游爱没理由将自己的孩子放在他的身边,然后他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听,游爱将娃娃留给砚有什么特别的启示或者是目的吗?”眯住眼,谭惜泪怎么也想不通,这最后的一个关节。 打个哈欠,展听雨也同样摇着头,“如果是启示,那么我们要好好找找看了,但如果是目的,……那么我们只有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只听见展听雨最后哪个“了”还没有消散在空气中,电突然的就熄灭了,所有人的眼前仿佛都被黑罩罩住了一样,四个人被这突来的情况,瞬间给震住了。只听见楼上一声短促的惊呼,就象是电视的声音一样,一下子被按到了静音。何心美第一意识反应,“娃娃——”大喊着,就如脱兔窜入了隐藏在身旁黑暗中的危险。 “我去查电源。”路砚,随后跟上。 “我们俩坐着别动。”展听雨一把拉住了同样要站起得谭惜泪。目光慢慢的习惯了四周的黑暗,一边环视四周一边淡淡的说,“现在我们知道了他们的目的。” “是啊,我一直在想能在一瞬间控制游爱,那么就完全可以在不会造成现场混乱的情况下,带走她,那么为什么还容许她留下字条呢?”谭惜泪终于顿悟这一切的漏洞所在。 “娃娃如果由游家保护的话,那么在游爱失踪的情况下,娃娃定然会成为大家关注的对象。想要偷娃娃出来,定然要费不少力气。”说话之间,展听雨悄悄的弓身已经将桌上的水果刀,握在手中。 “原来他们早就算好了游爱一定会把娃娃交在砚的手上,然后在我们还没摸清出一切状况之前,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偷走娃娃。”平淡的说出摆在眼前的事实,谭惜泪的内心被拥有这样聪明才智的人所惊骇。背脊泛潮,她从没想过在这样简单的一个绑架中居然还会有这样的玄妙。 二楼的何心美焦急的低呼娃娃的声音,却似乎是找不到回应而变得越加的焦躁。 “听,娃娃没被绑架对不对?”谭惜泪听着何心美的声音传到楼下,她忍不住问身旁的人。还没来得及得到回答。光亮又如当初消失那般突然之间亮了,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的微微躲闪,渐渐的睁看眼,看到何心美高挑的身体已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娃娃不见了!” 然后是路砚的声音出现在她们的身后,“我看到有几个影子从窗外逃出去了。” “噢。”展听雨放下手中的水果刀。一边打哈欠一边点头。 “听,娃娃不见了!”何心美情绪有些失控的大喊。 谭惜泪若有所思的深深看着展听雨好久,转头看向路砚,问,“他们走得很轻松,似乎什么都没有带走是不是?”看着路砚同样纳闷的点头。她全然了悟的笑了起来,“听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将身体埋入柔软的沙发,嘴唇浅浅的向上钩起了一个弧度,“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话音一落,她就高声一呼,“娃娃,出来了,大妈咪、二妈咪、小妈咪还有你小爹地的捉迷藏玩完了!” “哦,哦,哦,你们没有找到我哦!”熟悉的声音加上蹦蹦跳跳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何心美和路砚被绷紧的心脏一下子松了下来,“娃娃~~”难以自控自己激动的情绪,何心美一下子弯下身抱起了娃娃。 “你怎么知道今天有人来绑架娃娃?”路砚被这个看似懒散,漫不经心的丫头所折服,情不自禁的问她。 “我如果不知道,那么我怎么敢夸下海口,说要保护娃娃呢?!”慵懒的笑着,展听雨没有打算将其中复杂的故事再说一边给他们听。 路砚听出了她不愿再谈的意思,理解的笑笑,她不愿意说,何必强求呢?朋友之间,只需信任就好!转头看何心美抱着娃娃,皱住了眉头,“他们没有抓到娃娃,一定不甘心的卷土重来的啊。” “没错。不过,最糟糕的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若真的想要做什么,恐怕会有些困难。”谭惜泪沉吟半晌,越加觉得娃娃的处境危险。 “现在最主要的是娃娃的安全,如果娃娃被抓了,那么你们还想再做些什么呢?”何心美听他们的谈话根本就拐不到正体上,气愤的提醒他们娃娃的存在。 “那就交给我吧!” 突然之间,客厅里传来一个陌生而似乎又熟悉的声音…… “ard!”何心美情不自禁的惊叫了出来,象是触电了一样的转头就向声源处望去。 果然,门口站着一个欣长英挺带着银色面具的少年。而背后的门大开着。 “我还以为你死在半路了呢!速度这么慢!”展听雨边打哈欠,一边埋怨他。“不用介绍了吧。大家都认识啦。”胡乱招招手,敷衍的胡言乱语。 无奈的叹口气,与路砚和谭惜泪打个招呼,慢慢的走在了何心美的身侧,温柔的看着一脸绯红的何心美,“把孩子交给我吧。” “你,你一个大男人,会照顾孩子吗?”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伶牙俐齿的何心美遇到ard,就完全变了个人一样,扭扭捏捏的另旁边的三个人受惊的张大了嘴。 一偏头,指了指窝在沙发里的展听雨,“总不比照顾她难吧!”他才不信,照顾一个娃娃会比照顾她还难! “喂喂喂!啊你什么意思?”一脸受屈辱的支起了拳头,展听雨扁着嘴瞪着他。 “字面上的意思。”从何心美手中抱过娃娃,两人的手指难免触碰,陌生的温暖一缕缕的缠绕在何心美的心口,又是一阵悸动。僵硬的微笑,为什么脑中一片空白?!怔怔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没有看到何心美一切反常的行为,轻轻说了声谢谢,转头就对他们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颔首,便抱着娃娃离开了路砚家。 “他,就这样走了?”何心美瞪大了眼,怎么也想不通,她这么一个阳光无敌美少女站在这里他居然目不斜视,视她为空气?! 没有人会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谁都不敢回答这个似乎会让她很难堪的答案……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章 娃娃之谜 3 “听,你太闲了。”低沉的嗓音,从漆黑的钢琴后传出,悠扬的乐声中飘出不同于往日的味道,淡淡的沧桑触动展听雨的心弦,又是一阵感伤。没人可以把命运弹得如此透彻,她带着敬佩扶在琴侧,注视着那张温和的俊容。“是这样吗?”装傻的笑着,纤细的手指在琴上游走,漫不经心的轻问,“你喜欢美美?” 命运突然拐错了一个音阶,纵然细微,却又怎么逃的了展听雨的耳朵?! “别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毛毛躁躁的小丫头?”轻叱她的胡言。ard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慌乱的神情。 转头望向窗外,十月的阳光竟然也很美,看来她以前错过了很多。眼眸中的慵懒散去竟然多出了一抹不合她年龄的伤痛。“美美是个好女孩。”有些感慨,她感谢上天让她遇到这些好朋友! “好不好那是她的事,与我无关。”那样淡然,冷漠的口气,令展听雨感到他的温和性情背后的残忍。她叹口气,只有承认他刚才只是无意的错手弹错琴,无关乎爱情……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她可从没见过美美对任何一个异性这么的上心。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关心身旁得人。”不答反问,ard低眉浅语却问在了她的心上。 “他们,是我的朋友啊。”淡淡的回答,仿若似云雾缭绕,可是那包含深深的情谊,ard是真切的被触动了。是啊,她居然为了这群朋友,连“黑道教母”的势力都用上了,看起来她是把这群人,当真了。“你要小心。”他觉得那群人身手以及行事的雷厉风行不象是普通的黑道人物。 “你关心我?”笑着靠向他,笑的恍若天真。 命运正当汹涌,激情澎湃,ard宠溺的微笑,空不出手来给她一记爆栗,只有忍下。他不关心她,谁还关心她?说无聊的话真是欠扁!“那你肯为你这些朋友放弃你过往的生活?” “闹够了,疯够了,那么还是做个平常人的好,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想,活得会轻松一点。”那样淡然的口气,仿佛是与尘世无关的样子,是谁都没办法把现在的她和那个疯疯癫癫的丫头联想到一块去。 “嗬嗬”,那少年为命运画上休止符,站了起身,“可是你近交的这些朋友是不会让你平平安安的过完余生的哦。”调侃着少年拍拍她的头,“你才十六岁,别老是做出一副看破的样子。” 无奈的叹息,可是眼中的得意似乎是无法让人漠视,展听雨明白,这些朋友,把她的生命带入了另一个阶段,一个,她从未想过,但是却充满活力的新境界。“我明白你的意思。”笑着,她转头就要离开,却在拉门的时候听到身后人的忧虑,“美美的确是个好女孩,只是你我都该明白,宿命是我们躲不掉的包袱,他们的生活明天依然有太阳,我们的世界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崩塌……听,你该明白的。” 情不自禁的瑟缩一下,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笑陡然消失。什么也没说,开门,默默地走了出去。一个人的脚步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仿若她现在的孤寂,竟没人能听到。 “听,你总算肯出来了。”走出楼门口,就看到了路眼笑意盈盈的站在那里。微微一顿,接着扬起了笑脸,走向他。“那你干吗不进去?” “你们似乎在商量事情,我进去不好。”淡淡的点破他在门口驻足听到的第二个人的声音。她浅浅的微笑,从心里感谢上苍给了她一群这样好的朋友。 路砚与她并行,默不做声。 直到走在无人的林荫道上,她转过身问他,“说吧,你找我不会只是沉默。”他们四个人有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涉。不一定要天天粘在一起才算好朋友,所以路砚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她。 “我想去找游爱。”他低低的对她说道他的想法,他觉得或许找拥有天真而邪气笑连的女孩能找到小爱。 停下了脚步,展听雨笑的有些不太自然,“你确定?”她是经过很多的管道才打听到他们的目的是娃娃,但是,要知道他们要娃娃的用意,以及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还需要很多的时间来调查。而路砚的这番话她早想到他会说,挚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嗯,我想请假,然后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他说的深沉,一高一矮的身影穿行在树荫茂密的行人道上,两排整齐的梧桐树笔直的通向遥远的住宅区。 “给我点时间。”不希望朋友去涉险,给她半个月的时间,她可以查出游爱的下落,如果他有兴趣还可以查出当年游爱失踪的真相。 “我怕时间拖的越久对她越不利。”经过这件事情,路砚感到一切都不再正常,他担心小爱已经身处险境。 绿荫没有完全遮住阳光的照射,眯住了眼,展听雨忍不住探究他与游爱之间的关系,“你和游爱仅仅是朋友吗?” “听,”他的目光突然之间暗淡的找不到了光彩,深不可测,令展听雨突然之间明白她触碰了他的禁忌。“抱歉,当……我没问。”手足无措的试图挽回这个错误。 “我爱过一个女孩子,她叫vivian,我们从认识到结束总共经历了三个月。而小爱长的和她一模一样。”他不以为年龄的大小对爱的理解力是正比,因为当他看到vivian的那个瞬间就象是天崩地裂一样,天地回归混沌,他懵懵懂懂的将痴痴的目光全集中在她的身上,直到她羞怯的一笑,天地豁然开朗,他的心满满的盛下了她一个人,再也没有别的地方给其他的女子。只是幸福太短暂…… “我很爱她,而她或许是爱我的……”自嘲的低笑,他温和的气质中透出一抹苦涩的浓郁味道。“只是,在我以为我们可以从15岁相守到天长地久的时候,我去巴黎找朋友的时候看到了她拉着一个英俊的少年在埃菲尔铁塔下拥吻……她那天穿的白纱长裙,恍若天使……一个浪漫的订婚筵!” “后来,她离开了你?”轻轻的问他,竟然不知道路砚有这么曲折的心路历程。 “她……死了。”他深深的叹口气,平静的目光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在我年轻气盛的追上去和她大吵一架后,她哭喊着,你永远也不会懂得纸牌的悲哀!然后,扔下了身后的一群人跑想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他永远也不会忘了那一幕,她声嘶力竭中有着对生命的愤恨,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怨愤,直冲九重云霄怔住了他,而就是那一秒的犹豫,他没有伸出手拉住她,以至于永远的失去了她……低下头,他心口的疼痛使他再说不出话来。 “那和游爱有什么关系?”不对,展听雨听完关于vivian的事情,就感觉到不对,是哪里不对?情节合理,人物的心情也符合当时的场景。可是她总觉得这一切透着一种古怪的气息,是哪里?双手环胸,沉吟着对上他的眼,“后来你意外的发现了游爱和vivian长的一模一样,然后就爱上了她?” “她们是不同的两个个体,拥有相似的外表却有着鲜明不同的性格,对她,是一种忏悔,是对vivian的一种弥补。”因为他是游爱的网友,所以他们通话长达七年之久,但是他们从没有见过面,直到那件事发生以后,他才见到了死气沉沉的游爱!他不可否认在看到游爱的第一眼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是,在他和游爱熟悉之后才明白,她不是她!但是心头那种无法遏止的怜惜让他无法不去关心那个任性但是善良的女子。 “这就是你让我为你找人的理由?”仰头看他,不可否认自己有点感动,他其实可以不用说这些话的,她也会帮他找人。 “你愿意,最好。”他的态度摆明了是将问题又推给了她,冷淡的口气似乎只是在聊天气,而不是在求人! 真是的,求人都求得这么摆造型!展听雨叹口气,“给我半个月时间。” 他皱起了眉头。 “十天?” …… “五天?” “我去请假!” “行了,三天,三天之内给你一个交代。”重重的叹口气,她真的是要被这个伪绅士给逼疯了!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欠了他什么啊? “谢谢。”笑的和煦,优雅的躬身,像个中世纪不识人间烟火的贵族。 不用。在心底有气无力的回应。真是的,要做个好孩子也不行,看起来,要脱离以前的生活啊,怕时只有等到牙齿松动才可以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章 娃娃之谜 4 “怎么样?查到了?”路砚坐在钢琴上低下头看她。三天了,她应该给他一个答案了吧! “查到了。”阖上琴盖,展听雨皱着眉头仰头看他,“砚,别插手这件事。”不是她小看他的能力,而是这次真的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好整以瑕的环胸而立,他想要知道理由。 “这次的问题是黑手党插手了这件事情。或者说——”展听雨小心翼翼的斟酌用词,“是他们要抓娃娃。” “为什么?”黑手党?太夸张了吧?路砚动容。虽然上次在“华帮”的时候也知道和“黑手党”能扯上关系,可是这一次不只是打擦边球那样简单。 “为什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展听雨犹豫应不应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清澈的眼眸对上他,她不希望她的朋友去送死。“抱歉,这个我没有查出来。”诚恳的微笑,她的演技精湛到无人能够看出。 “噢。”眯起眼仔细的审视她话中的可信度,接着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你撒谎。” 震惊的半张开了嘴,她诧异他怎么会看出她完美的伪装,就连她那个老奸巨猾的爷爷都看不出她撒谎的破绽!“为什么这样说呢?”唇畔的微笑变得僵硬,可是她仍不相信就这样被人拆穿了。 “听雨,你不是个勇于承担责任的人。” “呵呵,不用实话说的让我无地自容吧!”干笑着,她尴尬的只能用傻笑掩饰。 “所以说,如果你刚才说的是实话的话,你不可能那么有担当的不知道,而是会找一大堆借口来为自己推托责任……所以听雨,请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他的剖析让她哑口无言。 叹口气,不住的点头,她认了!“好了,你说得对,我下次改进!”抬头看了他一眼,她决定老老实实的将全部倒出来: “梭伦卡纳是意大利黑手党最古老的家族之一,他们杀人、贩毒、买卖枪支、人口,无恶不作。而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暗杀。有人出价120万美元,抓游爱以及娃娃。而奇怪的就是抓娃娃的人是苏格兰巫氏家族的族长。” “你是说要抓娃娃的是苏格兰人?”路砚越听越奇怪,“为什么?” 摇着头,“抱歉,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正在查。”这个绝对是实话,她真的不知道他们抓娃娃的原因是什么。 “那小爱在哪?”他信了她的话,那么他想知道从哪里去救人。 “砚,我说了那么多难道你还没有听懂我的话吗?不能去,这件事情是有黑手党插手的,你去了只是送死而已啊!”她无力的扶住了头。 “听,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如果我不去的小爱会死的!”路砚焦躁的盯住她。几乎用哀求的语气求她,“告诉我,告诉我好吗?” 被他打败了,“她现在在苏格兰,在某个家族。”话音刚落,就看到他转身就要走。“砚,没有用的,没有向导,没有他们的族人,你根本找不到他们。”在他身后高呼,展听雨追了上去,叹了口气,“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我陪你,说不定能找到你要找的人!” “听,为什么?”惊诧的站定,他知道她从来都不喜欢涉足危险。 无奈的一笑,“我能怎么样,在深知其中危险的时候还要你单独去吗?”目光投向远处,悠悠的说:“而且我有预感,在那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收获?什么收获?”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一棵树后。 路砚和展听雨顿时被吓了一跳。迅速的回头,看到一个人影丛数后面慢慢的走了出来。 “惜泪你怎么在这?”展听雨不可思议的盯着她慢慢悠悠的走出来。 扬了扬手上的漫画,他俩恍然大悟。 “又躲在这里看漫画啊!天气转冷了,别再坐在地上了。”虽然说这里四季如春,但是这怎么说也是十月份了,还是回到室内比较好。 面对路砚体贴的关心,谭惜泪点了点头。然后话题回到了他们刚才所说的事情上,坚定地说,“我也要去。” “哐啷”一声,展听雨感到天塌了下来。半张着嘴,想着他们都是疯了啊!清了清喉咙,她决定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们之间事情的危险性,可是还没有张口,就被谭惜泪一只手阻挡了。 “听,我明白这次可能很危险,可是我没有办法在听到你们要涉足冒险的时候还能够装作若无其事的看漫画。”目光直视听雨,她抱紧了书,就像是当时抱紧娃娃那样,“再说,我怎么说也是娃娃的干妈,为她做些事情是应该的。” 她平淡的语气在展听雨耳中是理所当然,仿佛他们要做的事情只是去给娃娃买一件喜欢的玩具或者是其他的而不是去面对不知名的危险。耷拉下头,被他俩打败的样子,不发一语。 “喂,听别这样啊,这么多事情我们不都是经历过来了吗?”谭惜泪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给她打气。 这不一样!她在心里说,却怎么也张不开口,细细说里面的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路砚怀疑的声音慢慢的飘入她的耳朵,“听,平时一说到危险,你跑得比老鼠还快,怎么这会儿这么主动地要过去?”他越想越不对,好几次展听雨都是一说到危险就先拔腿狂奔的人,可是一旦遇到大问题怎么就总是能看到她的身影?想到上次在“华帮”他们两个之间被乌晴打断的事情,越加感到纳闷,她的感觉为什么那么敏锐可以在他之前就能觉察到第三个人?难道她也练武?……不像!因为她下盘虚浮,不像是个练武的人,当然他也不排除那些高手中的高手,他们对自己的气息功力都能够收放自如。——听会是吗? “啊?我?”吞了口口水,她的眼神不停的飘啊飘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有预感,在那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噢。”他们想起来了。既然她不想多说,那么问出来也没有什么意思。 三个人慢慢的走。谭惜泪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的站住,“我们,要不要告诉美美?” 路砚失笑,用“你问了个很没有营养的问题”的表情盯着她,“那还用说?我们三个都走了,而她不知道这件事情,你猜她会不会杀了我们?” 说到这儿,三个人的脑子里全是何心美龇着牙,一手拿狼牙棒一手挥舞流星锤追赶他们的情景。同时打个寒颤,他们一致决定,通知美美! 所以,在三天后,在校长哈腰点头外带一句:早些归来啊!这类的话后,他们四个人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私人飞机飞往了苏格兰。 而当他们到达爱丁堡的时候,全都变成了黑脸。当然除了何心美,因为她的身后是一堆化妆师和助手,导演戴着黑墨镜慢慢得从飞机上下来。 他们三个人坐在各自的行李箱上,看着一群人有秩序的搬出四箱、五箱、六箱……何心美的衣服! 无数条黑线从他们的脸上刷刷的画下,谭惜泪有气无力的问展听雨,“喂,你当时怎么没有预见到这样可怕的事情?” 瞥了她一眼,展听雨“哼”了一声,木然的将目光转到何心美站在到眼旁边拿着东西看,“你当我是什么?是先知啊。我怎么会预料到这么可怕的事情。” “早知道还不如不让她过来。”路砚一想到他们告诉美美要去苏格兰的时候她双眼冒着奇异的光彩就该明白了。 “拜托,就算不说我们在这儿也会碰到的。”谭惜泪一想到她一打响指说“太好了,真是太巧了。”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来这里简直就是个错误的选择。郁闷了半天,发现少了一个人,目光一转,“听呢?” “在这里。”说话间,一杯奶茶放到了她的手中,还有路砚的。然后坐在他们的旁边,打开盖子,用力的嗅着这香气四溢的奶茶。“真不错啊,味道好浓郁哦。” 其他两个人赞同的点头,十月份可不是七八月份,瑟瑟的冷风从他们的衣袖裤管里可是呼呼的刮进来了。捧着杯子捂手,不着边际得聊着天,目光不时地飘到何心美那一边,看看她结束了没有。可是她没等到,却等到了一个用鼻子看天的高瘦男子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过来。 他们要干什么?三个人交换了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就听到了男人很纯正的咬着伦敦腔英文对她们说: “你们过来,把我的行李取下来。” 什么?三个人瞠大眼,像是在看外星人的样子在看他。 “你们听到没有?我要你们把我的东西……” “抱歉,”谭惜泪伸出手在他面前,浅浅的笑,“我每年保养手的钱比你的行李贵一百倍。”有教养的侮辱和没教养的侮辱就在于前者是用内涵和富有来告诉别人你没有资格,后者则是泼妇骂街一样的用低级语言让别人更加鄙视自己。 “你,你家人难道没有教过你不要打断别人的话吗?没有教养的小鬼!”自持自己是高贵的白种人,从来对有色人种没有过好脸色。 “教养是给人用的,不是给动物,还是做过扎结手术的动物。”路砚在潭惜泪皱眉之前开口。眉眼见展露温和的笑意,好象刚才说的话是一句对他的赞美。 有同感的其他两个人开始打量这个男人,没错!说话尖声细语,动不动做出茶壶状,说话指人点兰花指,遇到好笑的事情就是捂着嘴象是老母鸡下了蛋一样的咯咯笑。在飞机上因为“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原则,他们对他的言行举止从不加以评判,可是现在,他们难道以为他们的默不做声就是好欺负啊?! 再看那个男人的脸,青一块白一块,真是丰富多彩。不过,这样的表情看得多了,他们继续喝奶茶。 “佛罗多够了。”浓妆艳抹的褐发美女轻轻的一喝,然后给他使个眼色让他离开。然后和颜悦色地双手拄着腿,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美元的钞票笑眯眯的看着展听雨说,“小妹妹你能不能帮姐姐搬行李?如果你帮姐姐搬了这个钱就给你哦。”从刚才的情形看,那温和的少年还有淡然的女孩子都不太好惹,所以她从这个娇小的女孩子应该好对付一点。 睁着大眼睛看看钱,再看看她,展听雨露出了羞涩的笑,而当路砚和谭惜泪看到这个笑以后,他们在心底呻吟,用同情的目光瞥一眼那个女人,同时想着:她完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章 娃娃之谜 5 果然只见展听雨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拿起了钱,欢快的跑走了。 得意的一笑,美女直起了身体,用单薄的风衣将自己裹紧,……奇怪,怎么她突然觉得这么冷。机械的低下头看他们两个,困惑的对上他们同情的目光。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还没想通,就看到辟哩啪啦的声音从飞机那边传了出来。紧跟上的就是佛罗多鬼哭狼嚎的尖叫:“我的衣服啊。” 回头,看到他的行李全部都被扔在了空旷的停机坪上。心底顿时泛起一股寒意,她不是想把自己的衣服也这样扔出来吧? 一想到自己的行李里面放的全是她买的昂贵香水,连忙奔了过去,可是还没到。就看到展听雨从里面跳了下来,两手空空,笑盈盈的走向她。 “你,你干了什么?”她这个时候已经不能把她当作一个纯洁而无杀伤力的孩子看了。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对她吐吐舌头。她兴高采烈的跑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愣在那里,美女颤抖着双唇,惶恐不安的等待着下面将要发生的事情。果然不到一分钟,就看到直升机的螺旋桨开始由慢到快的转动。 美女这时候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开始奔向直升机,一边喊一边向那边挥手。可是巨大的声音将她的嘶喊淹没,慢慢飞升向蓝天。慢慢的向遥远的天空飞去。 所有的人都纳闷的这是怎么回事?却没有想到在不远处的三个人带着欢送的目光送走了那架直升机。 看着褐发美女跪坐在地上,谭惜泪用手肘捣了捣展听雨,“喂,你怎么让驾驶员飞走的?还有飞到哪去?” “我只是告诉他,要不离开要不死,让他选一个。”神秘的一笑,“至于飞去哪里?我可没说,不过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是越远越好!”她说要搬下行李,可没说搬在哪里吧?接着一口气喝掉了冰掉了的奶茶。扬了扬手上的钱,“谁还要喝,我请客。” “我要。”何心美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出来。一个肘子把她的脑袋夹在了胸前,“小样,又整人啊!” “是他们先欺负我们的!”可怜兮兮的仰头看她。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最不可靠!”松开了手,她坐在了展听雨的行李上,把听雨抱在了腿上。 “美美能不能不要这样抱?”展听雨别扭的扭了扭身体,看到旁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投向她们。 “哎呀,你将就一下啊,让我感觉一下当初抱娃娃的感觉啦。”给了她一记暴栗,果然是不动了,“嗯,这就乖了啊。”然后说起了他们后面的时间安排,“我们现在去爱丁堡。” “啊?不是先解决住宿问题吗?”她腿上的人发问。 这句话似乎是问到了何心美的心上,就见她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嘿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们要住的就是爱丁堡城堡哦!” “不是吧?”三个人异口同声。 “爱丁堡城堡不是只有皇室的人才能入住吗?”谭惜泪纳闷的问她。 “嘿嘿,因为我们这次拍摄主要的取景就是爱丁堡,而且你别看我们的导演好像一付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可是皇室成员哦!所以这次我们可以住进去。” “噢——”做出了悟的样子,他们看了远处一眼穿着奇异的男人。“还真没看出来!”不客气的评论,他们三个人对她做个鬼脸。 “不是吧?你们一点欣喜都没有啊。”何心美泄气的看他们。 “又不是没去过。” 谭惜泪记起去年和父亲来这里喝过下午茶。 路砚记得上一次英格兰和苏格兰因为贸易问题打官司,他和干妈被盛情款待也是这里。 至于展听雨……“我是没来过,不过我在这里有产业。”去年过生日,她的礼物就是高地的古堡一座!只可惜因为太懒了所以从来没有来过。 说到最后,何心美的整个人都垮了。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抽噎地说,“你们欺负我。” 夸张的表情,让他们三个大呼受不了,立刻举白旗投降! “我上次没看够。” “我觉得值得让我再看一次。” “我……其实早就想来了!” 手从脸上放下,她早就换上了灿烂的笑容,“早说嘛!我绝对满足你们的愿望。那么现在我们出发——” 顶着三张哭笑不得的脸,他们开始了他们的苏格兰之旅。 而当他们四个人穿过王子大街公园来到了爱丁堡城堡,展听雨发出了由衷地赞叹声。“果然是不同凡响。”它见证了太多苏格兰与英格兰之间的纷争恩怨。在血与泪的烟消云散后,它依然肃穆的伫立在世纪的尽头…… “我们照张相吧!”何心美招呼着他们,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照相机。 “好啊。”谭惜类和路砚欣然同意,他们认识这么久可从来一张照片都没有照过啊! “来来来,安德雷给我么照张相。”何心美笑眯眯的让一旁东张西望的摄影师过来。 四个人兴趣盎然,但是当摆好poss后…… “上妆上妆!化妆师在哪里?” “灯光!测试灯光啊!” “导演呢……” 四个人看着一群人忙里忙外,像是四根柱子一样的愣在那里。一个草球从他们眼前滚过去了…… “我们只是想拍个照而已。”路砚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来。可惜这句话没有人响应,因为其他三个人全部都已经被拉走化妆和换衣服了。那他呢? 早已经换上了一套国王装,正红色的天鹅绒披风,深蓝色的长衣,头顶王冠,手持权杖。尴尬得让旅游的人们好奇得过来左摸摸右摸摸,还抱着他拍照。 无奈的笑着,听到导演赞叹,你真有孤独而忧郁的贵族气质。他在心底哀号:那是被你们折腾得忧郁啊! 而当他听到好了好了,大家可以了。他看到了三个别样风情的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一瞬间忘却了呼吸—— 何心美不用说,本身就是模特出身,穿着玫瑰红的高领上衣外加蕾丝层叠的长裙,刻画出维多利亚时期的现代版风格。而缀满古典缀饰的束腰令她的身形更加纤瘦。她就像是一团火焰,点燃了十月的寒冷,带来了最温暖的冬季。 谭惜泪高贵而淡雅的表情,穿着曳地的白色大礼服裙令她的身体修长,而在领口和袖口极尽的装饰,珍珠玛瑙奢华的将她包围。再加上了维多利亚时期的裙撑和闪光丝绸面料的缎带装饰,如同女王加冕仪式一样真实而肃穆。 展听雨长长的秀发被辫成一条粗粗的麻花辫摆在胸前,而为了融合浪漫的童话气息和身为皇家儿女的不由自己命运的悲剧性,他们给她换上了黑色的圆摆大篷裙镶上了羽毛与薄纱,轻盈如腾云驾雾。在压抑中体现一个公主纤弱的病态美。 当他们站在了一起,以爱丁堡城堡为背景的时候,不只是摄制组的人为之惊叹,就连旁边的路人们都凑了过来,被他们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所吸引。 一个又一个造型摆完,他们早就忘记了他们当初只是单纯的像平常人那样想要在一起拍个照。 而本来懒洋洋的导演在他们一幕幕自然流露出的气质所振奋。推开副导演自己扯开了嗓门大声地喊。 终于一切都结束,他们四个人大汗淋漓的接过导演亲自端过来的热可可,“你们有没有意思拍广告?” 他的询问让他们三个人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他,好像他叫威尔逊什么来着。而且他们也不是很熟吧! “不用了。”他们摇头。 “拍广告很赚钱的。”威尔逊继续鼓动他们。 他们的样子像是缺钱吗?展听雨提着厚重的裙摆蹲在地上,说真的,在这样十月的天里还真不怎么冷,当然心美她穿的是无袖的,瞥她一眼,看到她已经披上了备用的厚外套。 回过神来,就已经发现威尔逊不见了。“他走了?” “是啊,他无非就是利诱和名声。”谭惜泪耸了耸肩,这些她如果要的话躺在床上都会有。那么还为什么要做模特。 “我也没兴趣。”路砚的口才差点把他说动,放弃导演这一行,还好心美插话打断他,打发他走了,要不然这个世上早就少了一个好导演,多了一个新传教士!看了展听雨一眼,“难道说你想去?” “我想……像被砍死就去!”说着吐了吐舌头,指指自己的腿,“你见过短腿模特吗?” 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何新美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走?”路砚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是说就让我们这样穿着走啊?” “为何不可?”她对这一身衣服可是满意的不得了。让助理拿过来一件毛毛的披肩披在身上。一下子又雍容华贵起来。 “好啊,好啊,反正我也想这样穿着走呢。”展听雨兴趣高涨的拍拍手,站了起来。 谭惜泪叹口气,在心里不停的祈祷:不要遇到熟人! 而路砚苦着一张脸,三票对一票,他反对有人听吗? 走在皇家大道,不时地接受旅人们跑过来用各地的语言要求和他们合照。路砚终于想起来了他来这里的目的:“听,我们下一步要干什么?” 呼哧呼哧的喘息,提着厚重的裙子,她无力地说,“下一步是让何心美小姐请客吃饭!”刚开始的兴奋心情早就被身上的沉重给压扁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正在“认真”看风景的何心美。 “听——这个计划我赞同,但是你不觉得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吗?” “去高地。那边有当地帮派的老大。他会给我们带路找到巫氏家族。”停下来休息,她实在走不动了。咦?一张纸巾出现在她面前,顺着手臂看过去,看到了威尔逊似笑非笑的站在她的旁边。 “噢,谢谢啊。”擦了擦汗,继续往前走。心里想的是他们刚才的话他没听到吧!以至于忽略了背后人复杂的神情。 路砚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跟了上去。继续问,“然后呢?” 丢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慢慢地说,“当然是找他们的族长了,然后问他们要人啊!” “你怎么说得跟吃白菜一样简单。”说要人就要人。 困惑的看了他一眼,“白菜吃起来很简单吗?”她最讨厌吃白菜了! 他晕倒!不死心地问,“你能不能给一个详细的计划?” 停下了脚步,休息。看了看前面好——长的路。眼珠转了好几圈,“我有计划,不过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什么计划?”他果然追问。 谭惜泪掠过他们的身体,同情的摇摇头,可怜的路砚上钩了! “背我上去!我就告诉你!”任性的伸出手,像是一个讨糖吃的孩子。 亮晶晶的眼眸充满孩子气的纯真,虽然早知道她的性格如同黑夜中最锐利的爪子,可是却依然没有办法拒绝她。蹲下身体,“上来吧。” 风呼呼的刮,一个人影从身旁匆匆的走了过去,伴随着展听雨的呼喊声: “啊,放我下来,我没有让你抱啊!” 错愕的抬起头,看到威尔逊高大的身体横抱着一个蠕动的东西,一双秀气的小脚在厚重的裙裾里露出来踢啊踢啊的。 就慢慢的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章 娃娃之谜 6 听着呼救声越来越远,何心美从旁边上来,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看来听这些日子不寂寞了哦!” 缓缓的起来,何她并排走,“美美,你的计划是留在爱丁堡城堡是吗?” “不啊,在这里拍摄三天。然后他们就去其他地方了,我就结束了工作,可以和你们一块行动了。”对他眨眨眼,好奇地问,“这次我们去哪里?” 深深地看她一眼,“美美,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我们已经在拿我们的生命赌一场我们从一开始就赢不了的战争?” 笑了笑,头高昂着,她自信满满的说,“我们不会输!”说着,指了指前面的谭惜泪,“惜泪的才智多谋,听雨的老奸巨猾,还有你的能言善辩。砚,我们怎么会输!” 震惊得看着她说完,他一直以为美美都是那种对外界不怎么敏感的人,没想到其实她什么都明白,好半天才说出话来,“美美,我一直以为你是神经大条的人。” “呃?你说什么!”太阳一下子躲在乌云里,她回过头举起了拳头。 用傻笑做掩饰,他慌忙的摆着手,“没什么没什么。”又不是想死,这家伙动起手来拳头可硬着呢! “最好这样。”咕哝着放下拳头,她伸了伸胳膊。过了崎岖小道,指着前面的,“啊,总算是到了。” 抬头,路砚一下子就被眼前的雄伟的建筑折服。这里就是整个爱丁堡的最高点!和他们一同进入到了城堡,由专人带领他们进入到各自的房间。 这里曾是玛格利特女王逝世的地方,所以自此以后成为了苏格兰王室重要住所以及行政中心,但是在16世纪初荷里路德宫落成,取代爱丁堡城堡成为皇室的主要住所,不过爱丁堡城堡依然是苏格兰王室的钟爱之地,依然是苏格兰的重要象征。 而面对着这里华丽的装饰,他们同样怀着敬畏的心情乖乖的跟随着仆人来到了各自的房间。 夜晚,吃过饭他们各自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在没有人说要在一起讨论什么的时候,他们四个人是各干各的,不会掺杂到别人的**中去。 穿着厚重的外套,展听雨和门口的哨兵打个招呼。对他们依然保留着方格短裙,加上佩带的短剑,以及头戴黑色无边软帽这样传统的服饰而感到赞叹不已。 可是外面的风让她裹足不前,有一瞬间,她放弃了要出去的决定。听着外面嘶吼的声音,手机则是又一次响了起来。断断续续的震动像是一声声焦急的催促,长长的吁了口气,裹紧了身体,像是一个布拉格的传教士匆匆的消失在了夜幕中。 当她穿过大街小巷终于看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差一点哭了出来。渗骨的寒意几乎让她是爬着走进眼前的咖啡厅。 她可顾不得旁边的侍者用看et的眼神迎接她,她只是在众多人群中找到一个认识的人。 “vivian,在这里!”熟悉的声音让她迅速的在众多发色和肤色中找到了那个人。 这名字怎么听的熟?挠挠头,她一边走过去一边想,对了!脑袋上突然冒出一个灯泡,砚的那个死了的女友也和她一个名字!打个哆嗦,她怎么这么迟钝现在才发现她们原来是同名! 坐了下来,没好气地盯着对面那个三十有余的金发碧眼的男人,长得很罪恶,引申开就是那种勾引良家妇女的脸!白了他一眼,“这么晚叫我出来干什么?” “哎呀哎呀,人家都说‘鬼谷子’冷漠无情,不动如山,怎么我看来就是一个毛毛躁躁耐性不好的小丫头呢?”他戏谑的眯着眼笑。熟捻的样子令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私情! “斐迪南,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北极去和企鹅看月亮?”两排牙齿不停的打架,让她的话听起来丝毫不具有威胁性。 给她要了一杯酒,他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你还是这么怕冷。”看看外面的天,“现在才十月你就这个样子,万一再冷些,你不是要抱着壁炉出门了?” 冷哼一声,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再冷些我就不出门了!”将自己缩成一团,看着男服务生们身上穿的都是苏格兰短裙,空气到处飘荡着那荡气回肠的苏格兰风笛声,细腻,动人,还有那一种说不出的苍凉气息。 等身体被暖和的室内浸染,才舒展开来。端起敞口的酒杯一口喝了一半。“扑哧——”半口酒趁着她反应快全吐在了桌上的方巾上。而另外半口则早就滑入了她的喉咙,火辣辣的酒精一下子就像是遇到了火,“嘭”的一下子点燃了她的脸。一边吐着舌头,一边用手给嘴里扇风。然后用眼睛瞪着罪魁祸首,——居然他还敢用嫌恶的眼神看她!过了好半天,才算缓和下来,可是舌头已经麻木了。气鼓鼓的盯着他,“你想死啊!” “拜托,大小姐,我给你要酒是想给你驱寒,可不是让你一口气闷掉啊!”他露出一幅暴殄天物的样子,把责任全部推在了她身上。“那可是苏格兰威士忌啊与贵州茅台酒、法国的科涅白兰地,并列为世界三大蒸馏水白酒,你也太不珍惜了!” “你……”刀叉架在他的脖子上,如果他在敢乱说,就把他当作吃鸭脖子那样给吃掉,桌子上有辣椒酱,刚好做成一道麻辣鸭脖子,省得他这样呱呱叫的不停。 “好了,我错了。”看到她身手一下子变得敏捷就该知道她已经恢复了正常,再说下去死的一定是自己。双手投降,他立刻转向正题,“你要找的人我找到了。” 听到这句话,她放下了刀子,认真地听他说: “不过情况好像很不一样。”接着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那个游爱现在过的生活比往日的生活是有过之而不及。” “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是瞎担心一场? “查特维克对她很好。”好是保守的说法,说是宠上天才是真的。要星星二话不说就打电话要上天,要吃饭再没别的就把全世界的名厨放在她面前让她点菜,就连……要他死,他眼睛眨都不眨的就一刀插向自己的胸口。还好抢救及时,拣是捡回了一条命,不过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那么绑架娃娃是怎么回事?”不自觉地喝下一口酒,舌头早没知觉了喝什么都没味道。 “我怀疑啊,那个娃娃啊就是查特维克的女儿。”再给她倒了杯酒,他看了她一眼。 “是吗?”想想娃娃,没错是一个很西方化的脸,可是……“有什么根据?” “那可简单的多了,我里面安插的人说,经常听到他们两个吵架,说女儿怎么怎么的。” “是这样啊。”沉吟半晌,她有了主意,“你能不能把游爱带到圣玛格丽特礼拜堂。”爱丁堡城堡沿坡分为下区、中区、上区。其中的圣玛格丽特礼拜堂据说是爱丁堡现存最古老的建筑,而那里似乎也算是他们见面的一个算是掩人耳目的场所。 “啊?不太容易吧。”他皱起了脸,觉得这是项很高难度的事情。 “我……嗝,我告诉你,你……嗝,最好,给我做到,嗝,否则……我。嗝,让你好看。”面红耳赤的展听雨一手持着明晃晃的刀子在她眼前晃,一手快速地喝完了杯子里面的酒。 在看她晕晕乎乎的样子,她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天啊,这个大小姐喝醉了!看看旁边的酒瓶,都已经见底了,不喝醉才怪呢。那可是他最喜欢的酒啊!哭着脸慌忙答应她,瞅着空子就想拿到她手中得刀。咦?背后怎么这么烧?机械的回头,他很快就从一群人里面看到了一个男人用杀人的目光看着这边?从脑袋里找这个面孔,没有啊?可是他怎么觉得这样的脸孔这样熟悉呢?……他想起来了,上一次他和一个有夫之妇偷情之后被她老公抓住就是这个表情!想到着他不禁兴奋的打了个响指。 “可是我这回什么都没有干啊!”脸瞬间又垮了下来,算了不看他了。注意力又回到了眼前这个瘫软在桌子上的人,“喂,vivian,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在哪?” “爱丁堡城堡!”展听雨呢喃的说。 开玩笑吧!他断定她已经喝醉了!爱丁堡城堡是她能住的?算了,好人做到底,找个酒店好了。说着就抱起了她软绵绵的身体。往外走,可是还没走到门口,一个人已经拦在了他的身前。 “把她交给我好了。”低沉的嗓音包含着浓重的火药味。斐迪南又不是傻瓜听不出来,看了对方一眼,就是刚才那个用杀人目光看着他的男人!不过现在他倒是知道了,被人怨愤的祸根就是怀里的这个。耸了耸肩,把她递给了对方。反正最后倒霉的还是这个人,满怀怜悯的叹口气,临走前拍了拍他的肩告诫他,“不要爱上她!” 说完就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爱?威尔逊听着这个可笑的说法,古怪的看了一眼怀中正在呼呼大睡得展听雨。他会爱上她?别开玩笑了,他只是觉得这个小丫头很可爱。仅仅如此! 敞开大衣,将她包裹在里面,她一进门他就看到了,同时也看到了她冻得脸都青了,所以知道她很怕冷。但是等他看到她和一个色迷迷的男人坐在一起,他的情绪就越加得不稳定。眼睁睁的看着她大杯大杯地喝下烈酒,他就差走过去把她放在腿上好好的打一顿,让她知道小女孩不能喝酒,而且还和一个看起来就没什么节操的男人喝酒! 再看到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得走了出来,她不敢想象如果他不出现,她会被带到哪里去?发生什么事情! 眉头越皱越深,他的火气也越来越大,以至于旁边的服务生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问他,“威尔逊子爵发生什么事情了?” 被他这么一说,自己才发现在不经意间居然让自己波澜不惊的心情激起了涟漪。深吸口气,摆出自己惯有的温和笑容。微微颔首,低下头,就走入了凛冽的寒风中。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章 娃娃之谜 7 “听——起床了!”何心美一下子拉开了厚重的窗帘,让猛烈的阳光全部的倾泻入她的房间,刹那间,阴暗的室内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唔……不要啦,还要睡。”刺眼的阳光射入,不适应的蒙住了头,展听雨咕哝的又沉沉睡去。 “起来了,起来了。砚和惜泪在外面等你呢!”哪管三七二十一,何心美伸出手就是对她一阵地动山摇的“蹂躏”。 “啊……”痛苦的哀嚎从被子里面发了出来。“大小姐,你今天不去拍广告啊?”看起来还是在垂死挣扎。 “不去了不去了,导演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当然不去了,你就乖乖的起床吧!”说完就一把拉开了她的被子。 寒意一下子四面八方的围了上来,她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苦着脸说,“大小姐,让我睡一会儿,就睡五分钟,五分钟后一定起来!” “才不信呢!五分钟五分钟,你的几个五分钟就一个小时过去了,看看表,现在已经下午一点了!”说着就把她的手机放到了她的面前。 打个哈欠,垂着头,“那好啊,再让我睡两个小时,我们三点吃下午茶!” “美死你!起来!”说完,就把她拉着坐了起来,“穿衣服。”然后把旁边椅子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扔到了她的身上。 极不情愿的哼哼唧唧,可是她知道如果不照着做的话,恐怕她会受到更大的折磨。慢慢悠悠地把睡衣脱了下来,突来的凉意,让她打了个哆嗦,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睁大了眼看四周,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不对啊!我昨天晚上不在这里啊!”她记得,记得她和斐迪南喝酒,然后喝醉了……在然后呢?用力的想,却怎么也想不到。挠挠头,她对上何心美茫然的面孔,“我昨天晚上怎么回来的?” “啊?你昨天晚上出去了吗?” 晕倒!看起来她是不知道,快速的换好衣服,刚穿上鞋——“美美,你干什么?” “去刷牙洗脸,速度快一点!今天砚说一定要去高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推……”抱怨的余音在打开浴室门的一刹那消失,两双眼睛大眼瞪小眼的对上。丢了声音。 “听,你干什么呢?”何心美正在一旁收拾她昨天穿过的衣服,发现她像是根柱子一样的站在那里。 “啊?没有,没有。”蓦的回身,对她甜甜的笑了起来。可是显然她不自然的神情是没有骗到何心美。 “怎么了?”说着就要过来看。 “行了,我去刷牙了。”说完,她不等何心美过来。就冲了进去,反锁上了门。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凶神恶煞的盯着那个坐在马桶盖上无辜的看着她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压抑着声音,深怕外面的人听到了她在说话。 威尔逊好笑的看着她,用充满戏剧性的口吻说,“我借着爱的轻翼飞过园墙,因为砖石的墙垣是不能把爱情阻隔的;爱情的力量所能够做到的事,它都会冒险尝试,所以我不怕你朋友的干涉。”他把“家里人”改成了“朋友”,自我感觉良好。可是目光触及到展听雨,高涨的心情一下子被她冰冷的眼神给打蔫了。 “你不是罗密欧,这里也没有楼台。所以,这个笑话不好笑。”挥舞着拳头,大清早,咳咳,这个刚睡醒,谁能相信居然有一个男人**着上身在她的盥洗室里坐着,这不是明白的毁她的清白吗?! 看着她如同一只小狮子,低吼着捍卫着自己的领土,他的心就一下子软软得陷入到她可爱的表情里,“你这就是对一晚上都在照顾你的人应有的态度啊。”他笑眯眯的看着她,心里面想着好想摸摸她的脸,试试会不会是他想象中的那么柔嫩的可以掐出水来。 “一晚上?”她眯起了眼,想了好半天,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别说是你送我回来的?” “除了我还有谁?你都醉成一滩泥了,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到现在他一想到当时她差点被另一个男人带走就心里冒火。 “你是说斐迪南啊。”笑了一声,双手环胸,“结果呢,结果是不是你发现还不如让他带走我啊!” 做出一个“心有余悸”的表情,他拍拍胸口,“你喝完酒还真可怕,又打又闹,还哭。好不容易哄着你睡着了,哪知道过了一会儿你又坐了起来,长发披肩,白衣如雪,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说,要喝水。现在想想还真可怕。”昨天晚上他一直没走,静静的坐在床边守候着她,一直到今天何心美敲门的时候他才恍然,已经到了第二天。未免坏了她的名誉,他跑到了盥洗室里等他们离开。 笑了两声,丢给他一个,“看你以后还敢乱来”的眼神,就准备刷牙,可是突然只见她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中透着一股凶恶的转过了头看他,“昨晚晚上我的睡衣是谁换的?” 他愣了一下,虽然他一直觉得眼前的女孩子充满了孤独与神秘,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懒散而无畏世事的脸上居然涌起了一股凝重的肃穆,他呆呆的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实话:“是昨天晚上我叫佣人帮你穿的。” 见他的样子的确不像是说假话,她才又转过了头。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来,急促而猛烈,“听,好了没有啊,快点出来了!” “噢,马上好。”三两下刷完牙,随便抹了把脸。哪管他嘲笑的声音从后面断断续续的发出来。从镜子里一边匆忙的梳头,一边不忘警告他,“我告诉你,等我们走了你再出去。” “我知道。”他拿着脱下来的衣服,想了好半天又穿了上去。本来穿衣服就是一天一换,现在为了这个小丫头的名声,还得衣冠整齐的出门。 瞥了他一眼,看到他的犹豫和视死如归的神情,她明白的笑了一下,转过身就要出去。 “等等。”他突然叫住了她。若有所思地说,“我终于知道你到底是像谁了?” “啊?像谁?”回眸,她看他。 他意味深长的说,“玛格利特女王。”那个14岁时嫁给法国王储,17岁正式成为苏格兰女王,18岁丧夫回到苏格兰。最终被自己的姐姐囚禁20余年,最后被送上断头台的玛格利特女王。那悲剧性的一生,永远无法挣脱命运的牢笼,居然从一个16岁的女孩身上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 微微一笑,她昂着头,眉眼气质在一刹那竟然与16世纪的那个玛格利特女王走上断头台那无以言语的贵族气质所融合,只见她缓慢的吐出玛格利特女王身穿一袭猩红长袍,她亲手绣的一行法文字:“emome!” 顿时间,他愣在了那里,天啊,有一瞬间他把油画上的人和眼前的人重叠在了一起。门被无情的关上,他好久才吐出一口气来。 ——我之结束,即我之开始! 这句话就是玛格利特女王身上绣的字,而充满讽刺意味的是她的这句话预示了英国的未来,伊丽莎白女王终生未嫁,以至于到最后是玛格利特女王的儿子詹姆斯六世来继承王位,最后统一了英格兰和苏格兰。 轻轻的叹息,是不是她的命运也会是在抗争和无力的衰败而结束呢?他不敢想象她隐忍而蕴藏着怨愤的内心到底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见何心美不耐烦地站在门口用一只脚打节拍,她陪着笑脸有技巧的关上门不让她看到。 “嗯。”虽然看出来她有些古怪,但是何心美什么也没说,和她一块走了出去。 可就在他们前脚出门没想到昨天的那个褐发美女又走了过来。同时看到了脸色不善的路砚也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俩看着他们三个人站到展听雨的门前。 “有些事情还是问展小姐比较好吧,是不是啊?”褐发美女嘴角带着看对下等人惯有的讥笑,高高在上的冷睨她。 “什么事情?”双手摊开做不明了状,展听雨懒懒的笑,让人开始怀疑褐发美女的话是真是假。 “你不要装了!昨天晚上我亲眼看到威尔逊送你回来的,进了你的房间以后他就没有在出来!”恼羞成怒的伸出一个指头指着她的鼻子。就像是一个不受宠的妻子叫了一群人来抓外面的狐狸精。可是看这个架势,展听雨环视一圈,好像是她的朋友比较多。 挑挑眉,打个哈欠靠在墙上,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对她的挑衅完全视若无睹。尴尬的将她瞥在了一旁。漠然的神情,让所有人都感到了美女被羞辱的难堪,可是却没有人给予她一点帮助,甚至连同情的眼神都不曾出现过任何人的眼底。 可是谁也不知道展听雨自己在心里早就暗骂那个在盥洗室的家伙多少声了。 “你说话啊,嗬嗬,默认啊!”不知死活的叫嚣,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昨天被人戏弄,今天被人侮辱。还有她一直仰慕的男人居然昨天那么温柔的抱她回来!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她这是不屑和你说话。”冰冷的声音从后面响起。谭惜泪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背后。 “惜泪……”对着这个姗姗来迟的朋友,展听雨搞怪的对她吐吐舌头。 “你到底想怎么样?来这里是想证明她和威尔逊过了一晚上羞辱她,还是以正义之士的身份来抓奸?”三两句将所有的注意力全投入了这个美女的脸上。 “我……”听完她的话,褐发美女吞吐地说不出一个字。脸上乍白还青。轮羞辱的确一个送上门都没人要的女人的确没有资格教训,如果说是来抓奸,男未婚,女未嫁,一个外人又能指点什么? “如果你没有问题的话,那么你可以离开了。”淡淡地说完话,就看到褐发美女恼怒的拂袖而去。 在其他三个人奇怪的注视下松了口气的瘫软了下来。 何心美一看这个情况,忽然明白了过来,一只手指着她的鼻子说,“你,你,你,昨天晚上真的和他……那个了?” “哪,哪个?”挥了挥手,展听雨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昨天晚上他送我回来,照顾我而已,没有哪个哪个了!” “那就好。”何心美拍了拍胸口,刚算是松了口气,就看到路砚冷凝着面孔,一句话不说得就冲了进去她的房子。“砚……” “他干什么?”展听雨呢喃的问。 “找麻烦!”谭惜泪刚说完这三个字,就听到房子里面传来钝物撞击钝物的声音。而在他们三个人耳中清晰地分析出了里面发生的情况:打架!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章 娃娃之谜 8 展听雨顺着墙根连滚带爬的冲了进去,果然看到了路砚紧绷着脸将威尔逊提在半空中的样子,而且明显的可以看到他的下一拳就要挥下去。她惊吓的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腰,“不要,砚不要!” 她从来没有见过路砚发这么大的火,或者说她眼中的路砚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做事情慢条斯理,待人处事都是那种很有耐心,很友好的样子。而今天的他显然超出了她的想象。也吓坏了她和身后的谭惜泪。 何心美慌张的扳开他的手,皱着眉头就对他一顿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你打得是一个子爵啊!你不是想横着回家吧!”等等的话,展听雨知道他们没有一个人听见。 威尔逊的眼神亮晶晶,凝聚着一股很深的坚定。纵然他的左脸已经肿了起来,可是这个时候他显然更像一个男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展听雨怯生生地站到他们中间,轻声地说,“砚,他昨天晚上只是照顾我,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她的话似乎更使得他愤怒了起来。 “他还想干什么!”他没有办法打到他,但是却象征性的挥了挥拳头,他们都看懂了他的意思:如果还想干什么,他一定会打死这个家伙! “好了,砚——没有事情,不是吗?”何心美显然对这样的场景得心应手,而且没有后面两个人对这样突来的情况手足无措。接着就是示意威尔逊离开。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了一眼依然抱着路砚的展听雨一句话也没有说,转头而去。 果然没有了他,路砚的情绪平稳了下来,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坐下来。几个人开始商量今天的行程。 “我们留在这里。”展听雨艰涩的开口,不敢去看路砚的脸。 “听,你昨天给我的安排不是这样的。”路砚皱住了眉头,他一天都不想和那个人住在一起。 “抱歉,计划有变,不过那个人告诉我说,他会让游爱来找我们的。”低着头不敢说昨天晚上出去喝酒是整件事情的源头。她觉得这个时候的砚简直就是她的兄长发火的样子。 “是吗?”他的气息里面有平稳的趋势,这让展听雨松了口气。“那么我们只有等待了。”他低下头看她的时候,脸色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温和的笑容,传递出他的和善可亲。 “那我们今天需要干些什么?”谭惜泪坐在一旁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安排发现自己今天原来什么都没有安排。 “那么今天我们就好好地参观一下这附近吧。”何心美打了个响指安排好他们今天的行程。反正刚才那样的情况,大概今天是不会工作了。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他们好好玩玩。 “好。”展听雨举双手赞同。 谭惜泪耸耸肩,作出无所谓的态度。 “那我们——”路砚见大家没有意见纲要说话。就听见展听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做个接电话的表情,她走到窗台边。 “喂。” “vivian,是我。” “我知道,怎么了?”脸朝向窗外,她低声问。 “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联络到了游爱,她说后天是星期天,她会找借口去礼拜堂。” “果然是个好消息。”在这里虽然只有一个晚上,但是她已经不想留在这里了。“那么坏消息呢?……喂?”那边突然没有了声音,怀疑的看一下手机,有信号啊!纳闷的再问一声。 “坏消息是,她来了!” “她……”天地突然变色,一个趔趄,她差点坐倒在地上。声音颤抖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vivian,说十遍还是一样的,她来了!——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冷笑一声,展听雨的手一会儿放在了嘴上一会儿放在了头上,——没有人知道这是她恐慌不知所措最真实的表现。也不会有人知道,歇斯底里的展听雨的爆发力到底有多强。 “vivian!” “行了,不用说了,我今天很开心地想要去玩,你告诉我这件事情,让我怎么开心?”声音压低,她从玻璃上看到了旁边的三个人用奇特的眼神观察她。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不要让她闹出什么事情来,而且,不要让她知道我也在这里!” “这还用你说!” “反正,我会尽快办完这件事情离开这里,所以,你能拖住她最好,拖不住就每个一个小时告诉她的位置。”听到那边说了没问题,她压了电话,对着他们笑着说,“那我们走吧。” 没有人说出来她身上压抑的彷徨,三个人微笑着拥着她一块走了出去。深夜,当她再一次被惊醒,她就再也睡不着了。展听雨的眼睛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他们知道,她睡觉的时候是谁也叫不醒,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她如果睡不着的话,那么就是一个晚上被孤独啃噬,静悄悄的永远找不到尽头的寂寞与她作伴。 披上厚重的长袍,走出门,她想找些喝的东西,例如说来一杯酒。可是当她站在幽远的长廊里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向左走走,好像不对,向右走走,好像也不对。烦恼的在走道里转来转去。 就是正当她徘徊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炸开了。 “瞧,我抓到了什么?一个迷路的小精灵?!” 仰起头,展听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威尔逊先生,你的脸不肿了啊?”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就能感觉到有人会出现解救她,尽管不知道是谁。 “你关心我啊?”他蹲下身子笑眯眯的看着她。 不自然的打了个哈欠,故意没有听到他眼中的期待,自顾自的咕哝着,“我睡不着,哪里有酒?” “小小年纪就喝酒,不可以哦!”说归说,他还是带着她穿过了长廊,上了楼梯。厚重的地毯吸收了我们的足音。漂亮的门廊在黑暗中显露出她所恐惧的隐晦,这都是与白天不一样的风景。 追上他的脚步,与他并行,心里面的不安才算安定了下来。然后他们走到一个很华丽的门前。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轻轻的把门打开了。就像是一个拙劣的小偷,夸张的走进主人的房间。展听雨笑,觉得他不像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而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而当她看到面前的一切,她从心底的开始赞叹,原来皇族和平常人住的真的是不一样,不管他们多么绞尽脑汁得让自己得别墅城堡染上令人惊叹的贵族味,都不能比得上真正皇族住的地方。深吸口气,她摇了摇头,“真的是太漂亮了!”这个书房,有多少书她不知道,但是这里的每一点装饰,每一处装修,都令她从心里的折服。在他的示意下,她坐在壁炉旁便的躺椅上,暖暖的火焰温暖着她。 “给。”他给她递过一杯香槟。 仰头看他,皱了皱鼻子,“我还以为是威士忌呢!” 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昨天晚上的教训还不够。” 对他吐吐舌头,她小口小口的喝起来酒,火红的火光照得她的小脸红彤彤的。没有人出声,只有火堆里不时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打乱死寂的形成。 “我能不能问你,你们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吗?”最终还是他开口,他无法对眼前这个懒洋洋而又心事重重的女孩子不产生疑问。 “干什么?”眯着眼,像是一只正在晒太阳的猫,呢喃的重复他的话,然后笑了一声,“我想我也不知道吧。我们总是在帮别人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却总是乐于在这些事情里面找到自己的乐子。”说完,又抿了一口酒。斜睨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别绕圈子了。” 被人揭穿的尴尬在脸上停留不到三秒钟,他又恢复了他惯有的笑容,“抱歉,我觉得那样问你太唐突了。” 嗤笑一声,她闭着眼睛,轻轻地说,“不唐突,不过是你害怕我拒绝你。” 他做出吃惊的反应,“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那天晚上斐迪南给你说的话,你显然是没有记住。” ——不要爱上她! 她的声音仿佛是从最远的山边传出来,可是那天晚上在风笛声中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让他彻底地感到了天塌下来的感觉。 “好了,我现在感觉到想睡觉了。”做了个优雅的动作,“我回去睡觉了。”展听雨嗅到他身上动荡的气味,所以,不想在他爆发之后才后悔没有离开这个温暖而又舒适的房间。 “不要,不要走。”他拉住了她。目光中**裸的表达出他炙热的情感。 “对不起,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希望 你能明白。”此时,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儿装疯卖傻。 “为什么?我能给你物质上的保证,精神上的呵护,甚至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是的,他是爱上了她,是那种无法压抑的情感,如火山爆发一样的爆发出来。他不能相信短短的一天时间就让他陷入了这样莫名焦躁的情绪中。但是,这的确是发生了! 静静的盯着他,展听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平息他这样的情绪。说实话,在以前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甚至就连商先越也不曾有过这样激烈的表白。 “你不要不说话?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需要怎样做……”他痛苦的表情,让他不忍心。可他接下来的话,让她差点被空气哽死:“是不是路砚?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脸上布满了黑线条,她这会儿是彻底的被他打败了。为什么感情上的事情总要扯上第三个人才算是大家觉得好看呢?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章 娃娃之谜 the end 沉默的看他,展听雨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蹩脚的肥皂剧式的对白,英俊有钱的男主角将全世界放在她的脚下,等着她在教堂钟声和白鸽飞起的刹那,欢欣雀跃地说一句:我愿意。 嗤笑一声,她对自己有这样美好而幸福的场景所害怕。拍拍他的肩,“抱歉,我不适合你。”扭头而去,她不知道潇洒的挥一挥衣袖的背后有一个男人的世界顿时崩塌。 轻轻的走在古老的长廊上,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往回去的路走。她每走一步,心就痛一下。——在她的记忆中没有地老天荒的爱情,就如她的生命一样,从来都是残缺和扭曲的噩梦拼凑。那么,她怎么相信童话有多么美好。 下了楼梯,一个人影站在楼梯的最底端,绽着温和的笑容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诧异的看着背着双手的路砚,那神情仿佛是在等着她。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扶着她走下最后一级阶梯。他给她披上了随身带的外衣。 “你就贫吧!”白他一眼,坐在了台阶上看他,“说吧,什么事情?” “我看到你和他上了楼。”他淡淡地说。 挑挑眉,拉他坐在了旁边,“你担心我?”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担心的是他!” 微嗔的看他一眼,“什么意思啊!” 他笑,“字面上的意思。”再看她一眼,幽幽的说,“听,我想问你,我们来找小爱是不是正确的?” “怎么你有这样的想法?” “不是,我总觉得,小爱的生活可能不如我想象的那样糟糕,她留下条子只是单纯的想要我照顾她的女儿,是我们想复杂了整个事情。” 静静地听完他的话,展听雨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游爱当初就带着娃娃一块走了,过她的幸福生活。干吗还多此一举的要你照顾娃娃;如果她后来发现自己过得很好,那么为什么不自己带娃娃来这里,而是有‘黑手党’来抢娃娃。” 听完她的话,他本来动摇的信念,站住了脚步。他一直都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但是,因为游爱和vivian太像了,所以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不去管这件事情。只是着做到一半的时候他的热度才慢慢降下来,认真的想,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对! “看起来你明白了。”一拍腿,她站了起来,打了哈欠。 “要走了?” “嗯,想睡觉了。”说完给他摆摆手,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他想到了最后一个问题,“听,你……觉得,她幸福吗?” 站在了那里,静静的思索了几秒,幽幽的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但是……别人告诉我她的情况的时候,我想她是幸福的。”说完,静静的融入黑夜,没有了身影。 路砚看着她白色曳地的长袍,眼前忽然升起vivian像是一朵枯萎的花朵慢悠悠的飘向了地面,呢喃着:“vivian,没有我的日子,你是不是也是幸福的?” “听是这里吗?”谭惜泪看着虔诚的男人和女人面容祥和的从他们身边掠过,却不曾看到有任何一个神色有异的。 圣玛格丽特礼拜堂中的彩色玻璃窗上面马克姆三世的圣洁王后温顺的低着头沉静的默默得守候到永远,展听雨耸耸肩,她不知道那个叫游爱的长什么样子,她只知道她的朋友没有在这些人的里面。 “他是不是来不了了?”路砚焦躁的搓着手徘徊。 一只漂亮纤细的手拉住了他的脖子,灿烂的微笑,用只有他听到的声音警告他:“拜托,不要作出一幅你老婆难产的样子。”他平时的风度呢?他不知道这样会很引人注意吗? 展听雨和谭惜泪互望一眼,抿唇一笑,有默契的各自走到一边,分散开来的形式对他们来说好照应且不明显。 没样子的得坐在长条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前排抱着《圣经》(其实里面是漫画!)的谭惜泪聊天。而路砚和何心美,两个人从来都不是低调的主儿。走在哪里都是帅哥美女的最亮点,所以也不指望他们能做出什么。 四个人在等待中度过了一个早上,看着三三两两的人低低喁语的从他们身旁走过,他们开始不耐烦。直到礼拜堂里除了他们四个人在没有任何人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子匆匆的走过来,跳入他们的眼帘,才发现要等的人来了! “爱——”路砚刚一开口,就看到了那个女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而就在这一刻,谭惜泪和展听雨终于明白了路砚为什么会爱上vivian! ——她真的是太美了! 她虽然没有何心美高,但是玲珑别致的身体让男人想入非非,让女人惊羡不已。她出众的五官镶嵌上她那双如蓝宝石般清澈透明的猫眼,简直就是一道深渊,蛊惑着男人为她送上生命,——只求一亲芳泽! 就连她们都为她的美丽而倾倒,她的美不同于何心美的美。心美是属于那种发光发热体,是属于任何人都想亲近的那种类型,而她就是那种高不可攀的贵族类型,是让所有人把她放在华贵的宝石华丽的衣服上面用心膜拜的美女! “救救我!”她的眼泪就是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而路砚就是那个被武器所征服的人,只见他二话没说,就将她拉在了怀中,就是一阵安抚。 谭惜泪见状,瞥了一眼不时地向门外张望的展听雨,“喂,砚该不是想脚踩两条船吧?” “啊?他不是那样的人。”紧握着手机,她凭着本能回应她。 了悟得挑眉,“你倒是挺放心他的!” 啊?放心?思维有一瞬间停顿,“你,你说什么?什么意思?”她怎么觉得怪怪的? “她是说,你和砚之间的事情。”何心美看那边正你侬我侬,鸡皮疙瘩全掉在了地上,干脆眼不见为干净,凑到这边和她们聊天。 下巴掉在了地上,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结结巴巴地说,“什么……什么啊!我……我和他没有关系!” “不会吧?”何心美挑挑眉,“想想那天他为了你打了威尔逊……” 这会儿彻底是天都黑了,原来不只是威尔逊那个家伙搅乱她的生活,就连她们也不放过她! 双手作抵挡状在她们面前,非常认真严肃地说,“我和他真的没有关系!”她以前不相信砚会对她有感觉,而现在在看到了游爱的美,她更确信他不会挑上她这个连游爱一根头发都比不上的人! 而就在她们争论着的时候,一个充满怒火的声音从门口插了进来。暴怒的声音,如同大钟敲响轰鸣的在礼拜堂荡漾: “我不准你离开!” 当所有人被惊吓的回过头,才发现门口站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紧绷,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而最让他们注意的不是他的面孔有多么英俊噬骨,而是他漂亮的眼睛,墨绿色的眸子美丽的与游爱的眼眸一样让人心碎得要死。 “不——我不和你回去,我不要!我要离开,我要和砚离开!”游爱撕心裂肺的尖叫着躲到了路砚的身后,仿佛看到他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不可能,”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绝,坚定的说,“我不会让你离开。”他刚毅的神情透露着他明白的决不妥协。 “我要带她离开。”护着游爱路砚向前跨进一步,与眼前这个男人相对而立,卓傲的姿态丝毫不逊色于他! “我警告你,不要和道尔家族为敌!”男人沉着声对他说,而目光却从来没有从游爱的身上离开过。 道尔?一听到这个名字,谭惜泪差点跳了起来,难道……难道他是那个在整个大不列颠航空界和电子界的领头人——沃尔特斯·道尔?!在一旁细细的打量他,才想起来在某一年的酒会上他们见过面!苦恼的别开脸,发现展听雨做出和她一样的反应,把脸扭向另一面墙上。难道她也在躲避着什么? “那么你也最好明白和我们为敌也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何心美自然而然的站在了路砚的身旁组成一条统一战线。 “……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我要你们明白,我只想要回我的妻子!”强调妻子两个字,他希望 他们明白这是一件家务事!外人不要插手。 “抱歉,我最擅长的就是离婚官司!”冷冷得笑着,他俩的眼神在半空中爆出强烈的火花。 紧抿着唇,沃尔特斯深深地看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伸出了手,“小爱,回来。” “我不要!”游爱嘶哑着声音喊着,满脸泪水,“放我走吧,我受够了!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她的话好像是一道咒语,使得他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身体摇摇欲坠。 “小爱,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回来到我身边,我会好好的疼你的。”他隐忍着伤痛低声说。 只见她咬了咬唇,然后坚定的说,“不可能了!我不再是那个傻瓜,永远的等着一个不爱我的男人。” “小爱……”他被她的决绝所惊吓,忍不住上前走了两步。还没能抓住她,一只手已经挡住了他。 “请你不要再往前走。”路砚严肃地说。 “我不会放开她的。”话一说完,沃尔特斯的手敏捷的一个反手就要抓住他。 “你觉得你有机会吗?”表情未变,身体像是泥鳅一样滑溜的偏移,刹那间换了位置,让他一下子扑了空。 “为什么不可能。”轻喘着,他转身就扑向了游爱。这一招调虎离山,可是从中国学的! “因为你根本没有机会。”何心美的身体挡在他面前,顺手将游爱推到了路砚的怀中。 这一扑似乎是用尽了他的力气,他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路砚见状就想给他一个教训,却被展听雨的声音给拦住了: “砚,这就够了。”看着地上不断大口喘息的人,她皱住了眉头,补上一句,“看在他很爱游爱的份上。” “爱?”他愤愤,指着地上的人,“是爱吗?如果是爱怎么会这样的霸道无理,如果是爱怎么会如此的不顾小爱的感受!”他冷笑一声,“如果这就是爱得话,未免太冷酷,太自私了!” “他没有!”血腥的味道窜入她的鼻子,她掠过他们的身体跑到了他的身边,大声的辩解着,“他的心口处的伤口裂开了!如果不是很在乎游爱的话,他怎么会不顾生死的来阻止她离开?!”说完翻开他的身体,胸口触目惊心的殷红令他们大声的抽了一口气。 “天——天啊。”配合着这声低喊,游爱的身影冲了出来,扑在了他身旁。颤抖着声音,“这,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不停的呢喃中,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滴。 “当然是真的。”扯开他衬衣,胸口的伤口一下子暴露在他们眼前。展听雨一边皱着眉头熟练的撕了他的衬衣给他包扎伤口,一边说,“你要他死,他就从心口插一刀,还好的是刀比较短,没有插到心脏。” 泪眼涟涟的摸着他惨白的面孔,她低低的说着,“我以为是他又开玩笑,我以为他又骗我……”不停的重复着,游爱的脸上溢满了自责和心痛。 给他包扎好伤口,她咕哝着,“看起来他的信誉不是很好!”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药来,给他喂下去后站起来,用脚踢了踢他,像是踢麻袋一样的无所谓,“送他去医院吧。”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看着的人是一直站在那里不动的路砚。 “我刚打了电话。”他回应。 “那就好了。”谭惜泪拍了拍他的背,“我们没有白来,至少见证了一段真正的爱情。”她能理解他的感受。 “不止!”何心美掂起脚搂住了他的脖子,“我更加肯定了,不论何时有了危险找你绝对没有错!” 他笑了起来,有他们这样的朋友也是他平生最大的幸福!看了一眼游爱和沃尔特斯相互扶持的样子。他知道,她真的是幸福的! “那我们走吧!”展听雨打完了电话走到了他们旁边。 “嗯,”何心美点头,然后疑惑的问她,“你刚才给谁打电话?” “给谁?”狡黠的一笑,她挥了挥手机,“当然是给照顾娃娃的那个家伙打了。”看了后面人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对他们三个说:“我刚才让他把娃娃给‘黑手党’的人!” “为什么?”他们三个异口同声。 露出个邪恶的笑容,“嘿嘿,那还用说,让我们跑这么远来挨冻,怎么能这么容易放过他们,我卖给‘黑手党’一个生意,他们就欠我的人情。嘿嘿……” 顿时三个人恍悟,对她的主意赞赏不绝!而就在他们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游爱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背后响起: “对不起,我想知道你们之中谁叫vivian?!” vivian! 路砚像是触电一样的跳了起来。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实在太敏感了! 而他的反应则是吓了展听雨一跳,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说:“我就是,怎么了?” 缩着脖子,她能感受到路砚在背后瞪着她。 “斐迪南让我给你带个话,说那个人已经走了,你可以放心了!” “嗬嗬,谢谢哦。”僵硬的微笑,她点着头说再见。灰溜溜的和他们三个人走不说一句话。 “听——你,你,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你的英文名是vivian。”过了好半天路砚的声音闷闷得从后面发出来。 “啊,说不说不重要了,不重要了。”不用担惊受怕的和“那个人”见面的喜悦显然没有面前的人用很怀念的表情控诉她“你怎么会叫这个名字!”来的冲击大。 “是吗?不重要啊!”他叹了口气,看看她娇小的背影。两个人不是吗?仰头看天,今天的天好蓝,他轻声得问:vivian,是你怕我不幸福吗,所以叫另一个vivian来陪我? 是吗?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七章 爱就是杀 1 在学校的生活虽然有的时候很单调,但是这种单调里面最多的是平静。至少可以让他们在同龄人中间轻松的度过每一天。 路砚坐在教室里听着上面的老师乏味的讲着一堆奇怪的化学元素。他的脸转向了窗外,看到一个小黑点由远至近的过来。无聊的继续看着那个身影越走越近,才慢慢发现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至少比展听雨可爱。 想到那个家伙就头疼,眼睛盯着前面的墙,他知道前面的那个班今天有两节自习,不用想美美在和别的人联络感情,惜泪在看漫画,听——在睡觉!叹口气,他该庆幸没有和那三个怪胎在一个班。 当他再次看外面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个女孩子用一种很开心的笑盯着心美他们班的玻璃窗! ——这代表着什么? 她难道会是那个班的转校生吗? 转到那个班会感到开心吗? 他不敢想象…… “大家注意一下了。”教导主任面无表情的走进闹哄哄的高一(c)班,看着天空中不时地飞过一个不明物体。具体物件看另一边的需求而定。说话间,一个苹果飞了过去。 “安静,安静一下!”用力的敲着桌子,他努力的作出很权威的样子来。可声音还没传远就被吞没在杂噪的人群中。扯扯唇角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女孩子,他的威严在这个教室是没有丝毫用处。 咽了口口水,他再一次拉大了嗓子大声喊着: “大家安静一下!” 一瓶矿泉水从眼前飞了过去。 “注意一下!”他敲课桌敲得手都红了。 一把水果刀从眼前再次飞过。……等等,是什么?他眨了眨眼睛,看到墙角的桌子上果然插了一把水果刀!强忍着晕倒的冲动,可怜的咂了咂嘴,看到了慢悠悠站起身来的何心美,双眼立刻放出了光彩。 果不其然,只听到她说了句话,全班就安静了下来: “都给我闭嘴!” 清了清嗓子,教导主任端出自己仅剩的一点点尊严,召唤过来门口的女孩子,介绍给他们: “这位是新来的同学,叫神堂寺千鹤,以后大家就是一个班的同学了,要互相帮助啊。”说着拍拍她的肩膀。 “大家好,我叫神堂寺千鹤,以后还请各位同学多多关照。”说完,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接着就是一群口哨声: “不错啊,长得不错嘛!” “是啊是啊,千鹤妹妹,以后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类似的话层出不穷的冒出来,吵闹的引起了正在看漫画的谭惜泪的注意,抬起头看到正在讲台上的人,一米六的身高,长发如瀑的披散在身后,虽然没有听雨的头发长,但是一看就知道比听雨用心得呵护。长相的确是很娇美可爱的那种,而最让人注意的就是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大的好像是漫画人物的眼睛一样。打了个寒颤,没味口的合上了书,现实生活中看到这样的人还真不舒服。 教导主任听着这些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谁都知道这个班上的学生家庭都是富贵中的富贵,权势中的权势。所以,对他们的态度是怎样都不敢有。装作没有听到,指了指何心美,告诉神堂寺千鹤,“她就是这个班上的班长,有什么问题问她就好了。”一说完话,头也不回的就落荒而逃。 所有人见他走了,喧嚣声如同波浪一样的又翻涌而上。 神堂寺千鹤穿过人群,静静地站在何心美的身旁柔声说,“请问,我该坐在哪里?” 扬起惯有的微笑,她勉强在闹哄哄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位子,对她点头,“跟我来。”就走到了并着两个椅子睡觉的展听雨旁边。 “喂喂喂,起来了。”她不客气地用脚踢了踢那个凳子。 反个身展听雨呢喃的抱怨:“干什么啦,人家刚睡着。” “睡着鬼才信呢!”她不过就是不喜欢和这个班的人说话聊天才做出“生人勿近”的态度。 无奈的起身,哀怨的像个小媳妇的看着她,“你想怎么样啊!?” “你旁边没人坐,给她让个位子啊。” 展听雨一听到这个话,就像是听到了天塌下来一样的恐怖,作出夸张的惊恐状,“不是吧?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和别人坐的。” 何心美用手指了指整个教室,“你觉得这里还有哪个地方有地方坐?” “不是吧?”可怜的哀嚎着,她抱着头说,“我得了一种不可以和别人坐的病……” “哪来那么多废话?一句话让不让?”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一脸的“我绝不勉强你”,——当然如果她不做摩拳擦掌的动作就很完美了! “让。绝对让!”干脆地答应,“识时务者为俊杰”是她的座右铭。看了从头到尾安静的站着的女孩子,慢吞吞的从桌仓里开始取东西。 何心美环胸盯着她的动作。 嗯——五本书。 嗯——两支笔。 呃……一个枕头?! 咦?一块砚台?何心美嘴角抽搐,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啊!!不是吧,连键盘都有?! 再也忍受不了的靠在了最近的桌子旁,用手捂住脸,她开始问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过了好半天后,就听到展听雨慢悠悠的声音,“好了。” 强打着精神睁开眼睛,何心美看到了桌上一堆知名不知名的东西。抚着额头对神堂寺千鹤说,“你……你就坐在这里吧。”努力当作没有看到那堆杂物中间有一条老鼠尾巴,以及一个标有硝酸的瓶子就放在展听雨的旁边。她狠心的把一个无辜的小女孩推入了火坑。 “可是前辈……”神堂寺千鹤柔软的声音响起拖住了她就要逃跑的身体。 “什……什么?”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回头,僵硬着表情看她。 “我,我想和你坐。”她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勇敢地说。 “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何心美尴尬的一笑,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其实……坐在这里挺好的,挺好的。”想不出任何好的理由,傻笑着将头转向了正在打哈欠的展听雨,“展同学啊,你告诉她在这里坐的好处是什么?”将麻烦推到了她身上,就准备落跑,可还没跨出一步就听到展听雨认真地说: “好处就是这里离天堂最近!” 左脚绊右脚,她差点跌倒!回过头用力的白了展听雨一眼,然后对神堂寺千鹤露出个温柔的笑,“别听她胡扯,你放心坐在这里。有什么问题找我就是了。”这次说完,就发挥她打篮球过人的特长,一晃眼就找不到了人。 展听雨在神堂寺千鹤的背后嗤笑,看到美美被吓倒的样子还真不多见。 “前辈……以后请你多关照了。”神堂寺千鹤转过身,就又是深深一弯腰。 吓了她一大跳,连忙晃着手,“别啊,都是同学,别什么前辈的,叫的人都老了。”对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女孩子,展听雨充分感受到了心美为什么那么恐慌,她实在是太多礼了。 “那好的,那我该叫你……”用那双大的不象话的眼睛询问她。 “叫我听雨吧。”看着她的眼睛,展听雨笑了两声低下头收拾东西,心里咕哝着,真是大的太过分了,总让她想到在某天夜里看的鬼片女主角。 “好的,听雨,以后可要麻烦你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麻烦到我的机会不是很多。”阻止她再一次的鞠躬,她都要怀疑日本人是不是都肾亏啊,腰都直不起来! “啊,是的,我知道了,以后没有什么事情我绝对不麻烦你。”作出歉然的样子,反倒弄得展听雨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哭笑不得的坐了下来,桌子上已经干干净净了。 “对了,听雨,你好象很不喜欢刚才那个前辈。”她轻轻得问。 趴在桌子上瞥了她一眼,嘴角掀起恶搞得邪笑,她靠近这个“大眼睛”压低声音说:“你是说那个叫何心美的啊!”见她点点头,她偷偷的装作张望一下四周,继续说,“我告诉你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她了!” “不是吧?”她惊呼着。 “你小声一点!想要把人招来啊!”拉住她的脖子捂住了她的嘴。装模作样的瞪着眼睛威胁她:“我告诉你啊,这件事情谁都不许说!否则我要你好看。”秀气干净的小脸上戴上了不合时宜的恶人嘴脸,让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可是,却吓唬住了这个“大眼睛”。 不远处,何心美站在谭惜泪的身旁,用下巴指了指墙角的那两个低低私语的人问她,“你说她们两个人说什么?” 淡淡的扫了一眼,谭惜泪的嘴角带了一抹若有丝无的笑,“肯定不是好事情。” 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何心美纳闷的看着神堂寺千鹤像是小鸡捣米一样的点着头,自言自语,“她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是她们搞鬼,”低下头继续看漫画,谭惜泪平静得说,“应该问,听在搞什么鬼!”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七章 爱就是杀 2 “惜泪啊,我们天天在外面吃饭,你说会不会营养不良啊?”展听雨用叉子捣着原本秀色可餐的食物郁闷得趴在桌子上。她已经厌倦了每天从意大利餐馆到法国餐厅的日子。每天吃的东西换来换去都有鹅肝酱和鱼子酱,真是吃得嘴里面都麻木了。用手拿起一条芦笋百无聊赖的玩,她看着谭惜泪。 优雅的进食,好半天才看了她一眼,“听,我们平常吃的都是别人不平常吃得。”言下之意即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认命的叹口气,她惆怅的喝下一杯杯酒。再看看何心美的面前,只是一盘沙拉,还吃得津津有味。她爬过去问:“美美,你光吃这些东西能饱吗?” “还好了。”吃下一口莴苣,她笑着喝下一杯酒,“我要保持好的身材,吃的东西自然不能太多。” “噢。”放弃了虐待餐盘里的东西,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兴致勃勃地对她们说:“哎,我们干脆一块做饭吃吧?” “做饭?”谭惜泪和何心美对她的提议异口同声地惊叫出来。 “干什么那么大反应?”露出受伤害的表情,她委屈的低下头。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笑话你的意思。”谭惜泪慌忙的摆手,舔了舔嘴唇,慢慢说,“我们,我们从哪里去做饭啊?我和美美一个是和别人合租,一个是住在办公室,你让我们从哪里做饭啊?”一摊手,她分析得明明白白。就连一旁的何心美都不停得点头附和。 “不会啊,可以去我家做饭啊!”一拍桌子,展听雨非常简单的就把她们的理论给推翻了。 “啊?你家?”何心美盯着她看。心中和谭惜泪同样想着:是啊,从来都没有问过听雨住在哪里啊?! “嗯啊,嗯啊。”亢奋的点头,“我的厨房东西全套都有,就是没有拆封,这不是刚好用上了吗?!” 另外两个人忽视了一眼,谭惜泪只好认命的望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一个事实,“其实,听,我们没有人会做饭。”这就是她们一直在外面吃饭的主要原因! ……不是吧?幻想一下破灭,她继续自斟自饮,摸摸鼻子当作没有听到,因为她也不会做饭。当她喝下最后一杯酒的时候,谭惜泪的声音突然突兀的插了进来: “听!” “啊?怎么了?”握着高脚杯醉眼朦胧的从杯子中间看过去。 “你……喝完了整瓶酒?”她古怪的看到了已经没了底的酒瓶。 打了个酒嗝,她迷着眼笑,“是啊,味道还不错。” 她差点晕倒,咬着牙齿对那个暴殄天物的家伙说,“你知道这瓶‘巴比伦花园’现在的市价是多少吗?” “‘巴比伦花园’?……你是说这是那个暴到天价的巴比伦花园香槟特酿?”抄起了瓶身,咂咂嘴,才明白过来,“难怪我说怎么有股馥郁的桃子香气。” “巴比伦花园香槟特酿”顾名思义就是产于巴黎苏丹附近的一家名叫“巴比伦花园”的酿酒产区。据闻那里的主人不只是神秘而且古怪,而且每年只产九十九瓶酒,而这些就不是用来卖的,他只送给自己觉得顺眼的人,高兴送给乞丐不稀奇,不高兴就算是某国总统也求不来他半瓶酒。所以呢,由于他的酒味道独特而令人难忘,又因为这个产量稀少,所以才会导致这个“黑市”上将这瓶酒炒到了史无前例的高价格。 至于现在展听雨手上的空瓶子,她知道自己喝了平生最奢侈的酒。赔笑着把空瓶子小心翼翼的放下。对谭惜泪吐了吐舌头,心虚地说,“改天我赔你。” 耷拉下了肩。她苦着脸挥了挥手,“算了,一瓶酒而已。”听得话就当没有听到,这个酒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本来只是开瓶出来尝尝的。 “别,别这样说。改天你要几桶,我给你送几桶过去。”豪气干云的拍拍胸口。 好笑的看着她,谭惜泪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一定不知道这个酒的行情。不过算了,这个酒今年是没有办法再尝到,明年一定还会有人送的。想了想,心里也就舒服了。看了看表,问吃饱喝足的两个人,“现在干什么去?” 何心美刚好打发了一个过来搭讪的人,回过头来,“找一个没有男人的地方。”今天已经是第七个过来问她要电话的人了,她要崩溃杀人了! “哈哈哈,活该,谁让你长得那么祸水!”展听雨看戏的指着她大笑。 “你想死啊!”在她们面前从来都没有善良热心的那层表面,何心美顺手就拿起桌上的刀叉吓唬展听雨。 乖乖的做出一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保持沉默。 “你们有没有活动啊。”她又问了一句。 何心美看了看自己的行程安排表,自言自语地说,“今天晚上没有篮球赛,也没有约会。”合上本子,微笑着说,“我今天很闲。” “我也是。”谭惜泪耸了耸肩膀。 “既然大家都没有事情,就干脆去玩吧?”她们虽然经常在一起,但是说到玩,好像还真不多见。 “玩?玩什么?”何心美问。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pub很不错哦。”笑眯眯的提议。 “pub?会有很多男人!”何心美皱了皱眉头。 “我没去过。”谭惜泪面无表情地说,“我在纽约只有两家酒吧。” 提议被否决,展听雨看了看桌子上的空瓶子,打了个响指,“那去我家吧,安静而且没有男人。”只不过凌乱得惨不忍睹。这句话保留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也好。”其他两个人想了想回答。说真的,她们还真得很好奇,听雨的窝是什么样子。 可是这个好奇,显然没有能够坚持到她们上楼。三个人站在一栋破旧而历经沧桑的危楼面前,其他两个人脸上刷刷出黑线的同时心里面都在怀疑:这个不是传说中的违章建筑物吧? 黑暗的巷道,肆虐的臭味不时地窜入她俩的鼻子,毛骨悚然的总觉得在黑暗的深处有着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神在窥探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我们上去吧?!”展听雨没有看到她们不自然的神情,搂着她们俩的手臂就向那个危楼前进。 不情愿的两个人,心惊胆颤的一步步挪过去。走进那个闪着幽绿色灯光的楼洞,她们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拍鬼片啊?头顶的灯光吱啦吱啦,墙上大大的的楼层数字忽明忽暗的闪烁着。而拐角绿色门的电梯,让他们想到了古老而悠远的年代。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的响声像是不堪重物的扯着厚重的嗓音从上而下的发出来。 谭惜泪和何心美乞求着,千万不要是电梯,千万不要是电梯!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当她们还在祈祷的时候,展听雨已经开口了,“电梯来了,我们上去吧。” 刚一说完,那个惨绿色的门就打开了。里面幽暗的灯光下面站着一个带着鸭舌帽将帽沿压得低低的人,看到这个状况,她们两个都却步了,谭惜泪清了清嗓音说,“这个我最近在减肥,我们还是走楼梯吧!”她好担心她们坐电梯,它会不会不堪重负的被地心引力吸引。 “是啊,是啊。”何心美附和。 “不用担心,这个电梯就算再运行五十年都没问题。”戴鸭舌帽的男人突然说话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浓重的法国腔调。让谭惜泪好奇的多看了他两眼。 “就是就是。我住在二十三楼,爬上去要何年何月了?!”不由分说地把她们两个拉进电梯。就对鸭舌帽说:“埃里克,好了。” 而那个叫埃里克的什么都没有说,关上电梯,对着电梯上一堆复杂的操作就是一阵狂压。 而她们看着不相符的超现代化装载在这个古老的电梯上,心头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是不是这里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糟糕?! “到了。”埃里克面无表情地说。 电梯门无声的划开,当眼前的场景浮现的时候,她们两个彻底推翻了自己的理论,这里简直太棒了! 喷砂玻璃将里面的大空间分割开来,从她们的角度朦胧的看到屋内的景象,令她们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窥究竟。而当她们换了鞋走进到正厅,就被屋内的设计所惊叹不已。 不同层次的灯光明暗,光影变化丰富,空间内的各部分都变得深邃而具有情调。从深红色的木质地板走到了落地窗前那一块白色的长毛地毯上,她们坐在矮桌旁边散落的懒骨头上,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这里真是太美了。”何心美赞叹,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繁华的街市和这里阴暗小巷的强烈对比。 “是啊,听,你这里简直太舒服了,让人看了就想永远的休息。”谭惜泪看着屋里的摆设和灯光,无一不传递给她们想要休息的暗号。 “那是你们没有看到乱的时候。”展听雨咕哝着转过头,一伸手就是可以触及到的冰柜,问她们:“想喝些什么?” “喝什么都可以了。”何心美随便得摆摆手。 看惜泪也是一样的表情,展听雨从冰柜里拿出三个酒杯和一瓶红酒,放在桌子上。 “这是……”谭惜泪看着红酒的瓶身,她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不就是“巴比伦花园”吗? “这个酒,我家多的是。”打开冰柜,展听雨笑了笑。 而据谭惜泪看有12瓶!她笑不出来了,这怎么可能呢?“黑市”上这种酒一瓶酒难得啊。 “你啊,别信他们到底能把这个酒炒多高。”给她们斟上酒,“送我酒的人每年送的酒,都可以让我洗澡了。” 三个人碰杯,谭惜泪忍不住摇头,“看到这些酒,我才知道,人啊,就是虚荣就是贱,越不容易得到的就越珍贵。”一口闷掉酒,她这个时候算是豁然开朗。 “对啊,我反正不知道这些酒有什么好的。”何心美笑盈盈的给她们的杯子里倒满酒,大声喊着:“来来来,大家今天不醉不归。” 轰轰闹闹得,三个人在碰杯,嬉笑中,空酒瓶越来越多的积累在了她们的脚边。 “听啊,我们找个人在你家做饭吧。”何心美迷离的趴在桌子上说。 “好……好啊,你们住过来都没问题。”展听雨吃吃的笑着,看着她们的脸怎么那么模糊?! “不……不要。”谭惜泪摇了摇手指头,大舌头地说,“住在你这里一定变得像你一样懒。” “嗬嗬,也是,也是。”何心美低低的说着,看着外面的夜景对展听雨说,“好安静啊。” “是吗?”听到她的话,听雨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墙边拐角处掀起被遮掩的牢牢实实的窗帘。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出现在她们面前。 优美的音乐流泻在整个房间,靡靡而轻灵的长音,顿时吸引住她们的注意力。 “好忧伤啊。”何心美轻轻地说。 “可能她本来就是个忧伤的人吧。”斜靠在她身上,谭惜泪淡淡地说。 “惜泪,我们会让她开心起来是不是?” “嗯,是的。我们都会开心起来的。”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七章 爱就是杀 3 “嘘,小声一点。”三个蹑手蹑脚的身影,轻轻的穿过寂静的走廊,何心美一边说话,一边看着高一(a)班敞开的后门。 “砚在不在啊?”展听雨小声地问她。 “不知道。”她苦恼的站在那儿犹豫着要不要就这样冲过去。 该死,昨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今天早上可是强忍着头疼,三个人才爬了起来。要不是畏惧路砚对她们的警告,说是早退、迟到,这些只要不要在他的眼前发生,他都可以当作没有看见。可是如果让他发现她们旷课! 打个寒颤,她们可不敢想象,那个家伙会用多少口水来对她们从新教育。 何心美低下头问她们两个,“怎么办啊?”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展听雨打了个哈欠,露出“一不做二不休”的表情,“我们干脆,就不上这节课了。下节课再回来!” “好。”其余两个人双手赞成。 正当展听雨得意的时候,谭惜泪压低的嗓音出现在她的耳边,“到时候我们两个说你是主谋!” 立刻收回了刚才的表情,敬谢不敏的摆手,“我错了,我错了。” “那就是了。”何心美给了她一个暴栗。 “那就冲过去啊。”露出可怜的表情摸着自己的脑袋,她小声地说。 “动静太大了。招来老师无所谓,但是如果找来他的话呢?”谭惜泪淡淡地说。说真的,基于身高的劣势,她对路砚给她的无形压迫很是自卑。 “那我们怎么办啊?”展听雨苦着脸左右的看看她们俩。 “我的建议是,干脆就偷偷得进教室。如果让他抓住,就一口咬定说,没有迟到。不就行了?” “咦?这个主意好啊!”何心美两眼顿时放出了光芒。“到时候,我们三对一可是很占便宜的啊!” “就是啊,这样还怕什么?进教室啊!” “没错,惜泪你说得真好啊!”说完不忘赞赏的拍拍谭惜泪得肩,才发现她的脸色很难看。“怎么了?” “我的声音有那么粗吗?”她的话从牙缝里蹦出来。 “你也别看我。”展听雨露出一样难看的表情。 “那是……”灿烂的笑容,渐渐的被乌云掩去,她抽搐着嘴角已经看到了就靠在前门门口的路砚在给她打招呼。 “我们……”傻笑着,何心美刚说完两个字就冲回了教室,留下了那两个脸色难看的家伙。 只见她们俩个愣了一下,就跟着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何心美,你这个家伙没义气!” 笑着看她们跑进了教室。他转回了教室,对上面站着尴尬的老师说,“您可以继续讲了。”就坐在了座位上。 而当她们冲进教室,就看到讲台上那个……谁老师哭丧着脸,看着下面的人各干各的事情。 三个人耸耸肩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对眼前的状况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展听雨打着哈欠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到了神堂寺千鹤则是一幅好学生的嘴脸在看画满了奇形怪状图形的黑板。 “喂,你在听课啊?”她戏谑的说。上面的老师可是连讲课都没有啊。 而她则是慢慢的转过头来用一种很无辜的眼神盯着她的脸,轻轻地说,“你昨天不是说和何心美的关系不好吗?” 啊?她真当真啊?!展听雨愣了一下,接着笑了出来,只有继续编下去这个故事,换上认真的嘴脸,对她点头,“我告诉你,我其实是故意接近她的,你知道吗,她喜欢的男孩子叫路砚,所以,我就要把她喜欢的男孩子抢过来!”说完还强调的作出一个奸笑。 “她喜欢路砚?”神堂寺千鹤睁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这个事情。 “哎呀,你不是她身旁最近的人,你当然不知道了!”对她摆摆手,展听雨的脸上写着“我可是什么都知道啊!” “那么,那么,你会和路砚在一起吗?”她低着头从眼角斜斜的看着展听雨问。 “啊,这个啊。”接不上话的左顾右盼,“应该会吧。”心虚气短的笑笑,发现她不停的点头。感觉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你该不是喜欢路砚吧?”她担心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这、这怎么会呢?”神堂寺千鹤神情惶然不停的摇头,就像是要把头摇断一样的。 而展听雨也担心她把自己的脑袋给摇掉下来,头晕得帮她停了下来,然后认真的看着她的脸,潮红得面色怎么也不能让她相信这个日本小丫头的话。不过,关她什么事情呢?说不定路砚就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就算要拒绝也不至于她这个外人来做坏人。 耸了耸肩,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随便你,你喜欢谁都随你便,与我无关。” “真的吗?”她惊喜的问。 果然是喜欢他!展听雨懒懒的笑,肯定地说,“那当然。”说完,从桌仓里摸出了她的枕头,“我告诉你啊,我现在要睡觉了,不要打扰我啊。” “好的。”她温顺的点点头,然后轻轻地说,“听雨。” “啊?怎么了?”她闷声的回应。 “你早晨一定出来的很匆忙。” “差不多啊。” “那我给你梳头吧。” “梳头?会不会影响我睡觉?” “绝对不会,我会轻轻的。” “那随便你了。”将脸压在枕头上呼呼的睡着了。 三个小时后—— “睡得好饱哦!”心满意足的伸个懒腰,突然发现四周的同学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她,“怎,怎么了?”她摸了摸眼角,没有分泌物啊。 “听啊,什么时候做的头发啊?”何心美带着惊异从另一头走了过来。 “头、头发?”她傻傻的重复一句就想摸自己的头发。 “别动!”何心美上前一步阻止住她,“你粗手粗脚的,不要抓乱了!” 什么啊!她疑惑的接过神堂寺千鹤递过来的小镜子,她看到了镜子里面的人,一个蹦子挑了起来,“里面的那个人是我吗?!”镜子里面的人顺溜的长发从一侧的最里面梳了一个长长的辫子,一直到另一侧才固定住,而其他的头发则是顺顺贴贴得贴在胸前。——这太高难度的梳头方式了吧! “废话。”何心美扔给她一个白眼,“说真的,你这么长的头发简直让你糟蹋了。” 受伤的抬起头,捧着一颗碎成渣的心说,“你伤害了我。” 嗤笑出声,这家伙能不能不搞怪,看了一眼站在远处收拾东西的谭惜泪,她拍了拍展听雨的肩膀,“走了,我们去吃饭吧。” “还在外面吃啊?”他哭丧着脸问。 “那没有办法啊,我们没人会做饭啊!”何心美耸了耸肩膀。 突然一个小小的声音传了进来,“我,我会。” 两双眼睛盯向了那个怯生生的小脸。 “你会?”展听雨问。 “嗯。我会一点。”神堂寺千鹤点头。 会一点?当谭惜泪、何心美、展听雨还有路砚看到满桌的美食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个神堂寺千鹤谦虚的太厉害了。 蔬果寿司、味噌汤、天妇罗大虾面、茶壶蒸海鲜……满满的摆满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让他们四个看了食指大动。 “大家不用客气,这些都是我平常喜欢做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口味。”神堂司千鹤温顺的像是一个小媳妇。 “好啊,好啊,”展听雨早已经按耐不住了,正要动筷子,看到了坐在何心美身旁的那个小媳妇,心念一转,伸手喝住了大家的动作: “慢着!” 快速的站起来,把神堂寺千鹤拉了起来,推到路砚的旁边坐下。自己坐在了何心美的旁边。 “你,你干什么?”路砚瞪着展听雨。 “啊,没干什么,吃饭,大家吃饭了。”提起筷子,不忘偷偷看神堂寺千鹤一眼,低着头的样子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不过,她敢肯定一定是害羞哦。心情奇好的搛起一块寿司,这她可就还了给她梳这么漂亮头发的恩了。 在他们吃饭的中间—— “嗯,我最喜欢吃寿司了。”何心美突然在吃饭的时候冒出了这句话。 “是吗?”低着头一直沉默的神堂寺千鹤猛地抬起了头,双眼亮晶晶的说:“哪,我以后都给你做好吗?” “唔唔,好的啊。”嘻嘻笑着,看着神堂寺千鹤快速的给她的碗里堆起一个寿司小山来。 “不是吧?”咬着筷子,展听雨流着长长的口水看着何心美得碗。一张脸上满满的写着:不公平不公平。 谭惜泪和路砚则是看着神堂寺千鹤拼命的样子,了悟得低下头继续吃饭。 “多吃一点多吃一点。”神堂寺千鹤努力的给何心美添东西,过分殷勤的态度到最后展听雨都感觉到了一种不对的情绪。投了一个疑问的眼神给路砚和谭惜泪: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无声的一笑,同时丢回一个眼神:你猜呢? 不会吧?她瞠大了眼睛。 撇撇嘴,两个人有默契的低下头,让她自己琢磨去吧! 打了个寒颤,展听雨偷偷的看了一眼神堂寺千鹤,还不太相信的摇了摇头。 “我吃饱了。”谭惜泪先放下了筷子,开始收拾自己的碗筷。 “我也吃饱了。”路砚也收拾起了面前的东西。 “那……我也吃饱了。”看了一桌子的美食,她可是很久没有吃到这样家的味道了啊。叹口气,不过还是和他们两个一块退席的好。看了一眼美美,她笑着说,“你继续吃哦,可不要浪费了千鹤的心血哦。”说完,收拾了东西就跑到了厨房。一把拉上了折叠门,冲到两个正在洗碗的人面前: “砚,惜惜,她……她该不是喜欢上……”后面的字怎么也吐不出来,她紧张的看他们两个。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感情敏感线比大腿粗啊!!”路砚不客气地对她说。 “不是吧?多可爱的,多娴淑的女孩子啊,怎么,怎么就喜欢上了美美那个变态啊!” 两双洗碗的手差点砸破手中的东西。 谭惜泪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她,她担心的不该是这个吧?! 而路砚则是直接的用力的槌了一下她的脑袋,“小姐,你才变态吧!哪个正常人会觉得被同性喜欢是正常啊!” “啊,对啊。”吐吐舌头,她这会儿好像才反应过来。“那怎么办?” “怎么办?看美美了啊。她喜欢那么就接受好了,不喜欢就拒绝嘛!”接过展听雨手中的碗,路砚无所谓地说。 “我随便。”谭惜泪擦干净碗,放入柜橱后耸了耸肩。 “那我……” “那你怎么啊?”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何心美斜靠着门,看着一个小小的厨房就挤了三个人。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七章 爱就是杀 4 “啊?美美,你怎么来了,千鹤呢?”展听雨缩着脖子跑到了路砚的羽翼之下。 “我让她走了。”环胸而立,何心美浅浅的笑。 “这就让她走了啊?”展听雨暧昧的眯起了眼。 “那还怎样,让她留下来给我表白吗?”何心美拍拍自己的肚皮说,“她虽然饭做得好,但是不代表我为了一顿饭,就把自己卖了吧?” “咦?美美,你知道啊?”路砚有些意外。 “又不是没有被女孩子喜欢过。”对他做个鬼脸,然后很得意地抖着一条腿说:“哎呀,没有办法,人长得漂亮就是这么受欢迎。还真是烦恼啊!” 说是烦恼可是脸上绝对不是这样写的。所以其他三个人毫不留情的就把抹布扔给了她,“去洗碗吧!美女!” 接着展听雨从冰箱里取出切好的水果,和他们昂着头走了出去。 “喂——”气的跳脚,对着他们背影装可怜,手机这个时候很巧得响了起来。 “喂?你好。……啊,什么?不会吧?……在哪里?……好的,我就过来了。……行,我知道了。” “怎么了美美?”路砚看到她的表情凝重。 望着手机,她不可思议的说,“我前男友食物中毒了。”说完自己都不相信地笑了一声,头慢慢的转向他们,“他是个素食主义者,而且饮食规律……可是现在医院居然说他食物中毒!是不是太可笑了?” 路砚依照美美身旁原来的类似事件推敲,“那就是他想见你啊!” “但是这个借口太烂了吧?”何心美不屑向天花板翻白眼。 谭惜泪沉吟半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他住的是哪一家医院?” “就是这里最贵的医院嘛!” 谭惜泪点点头,迅速拨通了电话,“喂。你好,请找一下你们院长。……在开会?告诉他我是谭惜泪。”一分钟后,“喂。我没有问你们今年的业绩,我是想让你找一下……”叫什么?她用口型问何心美。 “梁逸风。” “梁逸风的情况。……对,刚送过去。……好的。”接着,他们看到谭惜泪得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等她挂了电话,何心美已经迫不及待地问她:“怎么样,怎么样?” 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肃穆的盯着她的双眼说,“是真的,而且情况很严重!” “不会吧?!”这会儿何心美才慌了神。 “那我们先过去再说吧!”不由分说,路砚拉着她就冲了下楼。毕竟刚才医院都打电话过来了,指名要见她,而且说不定,这可能会是最后一面。 “还有我们。”展听雨从卧室里背上了一个包,扯上谭惜泪一块下了楼。 坐着计程车,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医院。四个人匆忙的找到了急症室的位置,不时地探头看上面的红灯什么时候灭下去。 一个医生突然推门出来。冷漠的问,“谁是病人家属?” “我……我们都是他同学。”何心美踌躇的上前一步。 “那这个病危通知单谁签啊?”医生很不耐烦的甩了甩手上的东西。 “病危通知单?”何心美承受不了的倒在了路砚的怀里。虽然早就分了手,可是他们依然还是朋友,现在居然面临生死,她无法接受。 “那当然啊,你们不签,我们就不能做手术啊!”医生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说,“你们决定好了没有啊,不签我们就放弃了啊。” “医生不是就是救死扶伤吗?”谭惜泪不敢相信这就是她名下医院医生的素质! “救死扶伤?那也要在我们能力所及的范围啊!”他作出一个“听到笑话”的表情。 “什么意思?”靠在墙上的展听雨抬起头看他。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他洗胃,做一切我们能做的事情。可是他的血压心跳都在减慢昏迷指数直线飙高,小姐,你要我们怎么办啊?”他无能为力的耸耸肩,似乎对眼前要发生的事情已经早已习惯了。 “呵。”轻笑一声。展听雨一把夺过他手上的东西扔给了何心美,“签了它。” 医生没想到一个小女孩一点恭敬的意思都没有的就抢过了他的东西,不禁气不打一处来,瞪着何心美阴阳怪气的说,“喂,我可告诉你们,签了这个,如果救不活里面的人,你们可要负法律责任哦!” “那就是人和畜牲的区别。”把背包放在地上,掏出一个大袋子,从里面掏出手术手套戴上,再穿上杀菌过的手术外套,她没有办法让一群畜牲糟蹋一条生命!伸手推开他,大步走进了急救范围。 “喂喂……你知不知道你没有资格进去。”那个医生发了疯的就要阻拦她。 “她不知道,但是你需要知道一件事情。”谭惜泪面无表情的站到了他面前,一把扯下了他胸前的名牌:“你被解雇了!”说完和他们穿上了手术外套和手套,也进了急救室。 “他的血压降得好快。”一个护士发出一声惊呼。 “吊食盐水,越大量越好,速度越快越好。”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让急诊室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这是从哪里来的高中生? “不想解雇的都照做。”谭惜泪冰冷的嗓音出现在他们身后。 认识她的一个大夫立刻叫了起来,“谭小姐,您怎么会来这里?” “救人!”低声的喝斥,谭惜泪一个眼风就叫那个大夫把拍马屁的话全部自己吃上了。 但是也就是他的话,让他们明白了眼前的人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没有二话,立刻的给躺在床上的病患吊上了食盐水。 “大夫,这样吊下去他会受不了的。”一个护士看到了病人脸色越来越苍白。 白了她一眼,展听雨在医院的冷冽表情和往常判若两人。“我让你吊就吊,哪有那么多废话?”拿出一个小手电看病人的瞳孔,“去,给他弄个导尿管。” 被训斥了的护士不服气的退到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给病人插上了导尿管。 下一秒,一股恶臭顺着那根导尿管弥漫了整个屋子。 “差不多了。”展听雨不顾臭气熏天,蹲在地上仔细的看了看尿壶里的灰白色的尿液。松了口气地说,站起身再从自己的自备盒子里取出了一把针刀,从他的腕间的静脉处割了下去。对他们说,“去,准备给他输血。” 插不上手的医生们自尊全部受到打击,从寂静的人群中冒出一个突兀的声音,“如果我们没有准备他需要的血怎么办?” 换换得抬起头,展听雨没好气地盯着那群人,用带着血的那把针刀目标明确的指着第二排从左数的第三个人,冷冷的问,“你哪个医学院毕业的?你导师是谁?你妈你爸生你的时候他们成年了吗?”鄙视的白他一眼,继续说,“怎么现在的学校收学生只看走关系,你导师一定是学法医的,你爸你妈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天生弱智啊!” 刻薄的话令何心美他们三个人听得瞠目结舌,他们居然都不知道听雨居然说话这么恶毒。要是这些话是对他们说的,他们一定都没有信心活下去了。同情的看着那个被骂的人,看到他一幅想要自杀的脸色。 “你……那个废物低能儿,出来给他输血。”放下手中得刀,展听雨开始收拾东西。 “啊,他心跳恢复了,血压也上去了。”那个护士惊喜的大喊。 “真的啊。”在场的所有医生都不可思议的看到这一幕的发生,恃才傲物的表情在这个时候才都乖乖的全部藏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行了。你们看好了什么时候他流出来的血里面没有了渣滓,就撤了供血,然后送到加护病房,观察个两天,记得不要忘了给人家做个ct。”然后低下了头,用他们能听得清清楚楚地咕哝说:“真不知道一群废物是不是把人都耽搁的伤了脑子还不一定!” 所有的人都面露愧色,乖乖得接受她的训斥。就算他们是名校毕业怎么样,就算他们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又怎么样,到最后人家用了一种最原始的自我调节系统来拯救了病人的一条命! 一个怯懦的声音,从寂静的人群里冒了出来:“展大夫,我想问一下,我们怎么知道他的血液里面有没有渣滓?!” “……”像是看一个怪物的看他,她夸张地喊着:“你是猪啊!你闻不出来他的血液里面有异味吗?”她判断血液里面有没有东西的最简单方法就是血液的味道。 “我……闻不出来。”他苦着脸低下头,他相信这里的人也没有人有这样的能力。 一拍脑袋,她也想起来了别人对血液不如她敏感。平静下来,对他们说,“每隔半个小时给他做一个血检。”说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古怪的看了一眼那个低着头的医生,“你怎么知道我姓展。” “啊,我原来的导师提起过您。”眼前这个二十好几奔三十的医生,用很恭敬的语气跟她说话。 “啊?你导师?他说什么?” “他说,您是一个在急诊室杀死全部医生,救活所有病人的医生!”他犹豫好久才说出这句话来。 而当这句话说出来,不只是所有医生表示了赞同,就连她的三个朋友都忙不迭的点头。 ——这句话绝对是真理啊!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歪着嘴说,“那你导师一定是被我骂过,才会有这样的感触。” “是的,是的。”他陪笑着点头。 她的朋友听到这个话,想到的是和她共处的医生真倒霉。可在场的医生却都全变了脸色,他们都知道这个医生的导师可是医学界的权威啊,向来都只给各国的权贵看病,而且发表的医学论文很多都是他们这些后辈们珍贵的医学参考,而眼前的女孩子,大概也就是上高中吧。居然连他都敢骂。想到这里,他们的心里也好受点了,连那么高不可攀的权威都让眼前的小女孩给骂了,他们又算什么呢。 同时在他们的心里又生起了另一种自豪感,他们刚才合作的可是一个很权威的医生啊! 看他们的表情又变了一种样子,展听雨早已见怪不怪。打了哈欠,对他们说:“我们走吧。”真是的,她最讨厌做手术了,每次都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 “啊,展大夫,慢走啊。”他们一拥而上,全部换上了讨好的面孔。心里想着从她这儿学个一招半式的就是受益无穷啊! “行了行了,照顾病人去。”她像是赶苍蝇一样的把他们全哄了回去。 四个人换了衣服洗了手,何心美又换上了阳光灿烂面孔,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听,你刚才好帅啊!” 出了急诊室的展听雨就是那种懒洋洋的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慢悠悠的扬起头,“帅?是衰吧。”伸了伸酸困的肩膀,“每次做完手术就跟打了仗一样,太辛苦了。”看了一眼微微笑着的谭惜泪,“我觉得惜惜刚才才酷呢!一句:你被解雇了。”学着谭惜泪刚才的面孔,打了个响指,问她,“你一定练习了很多遍才会说得那么有……味道!” 好笑的看她一眼,谭惜泪淡淡地说,“我每年说这句话超过五十遍,不用练习的。” “嘿嘿。”展听雨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继续打了个哈欠,挠挠头,“不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早上之前别来打扰我。”说完就给他们摆摆手,招了辆车扬长而去。 看着计程车绝尘而去,路砚问出了他心里怀疑的问题,“你们说,听总是睡不醒,是不是就是她经常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去做手术啊?” 说到这个问题,她们两个也有同感,“有可能啊,要不然哪有人像她一样的当‘水母’啊?”何心美笑着说。 “水母?”他们异口同声地问。 “就是睡神之母!简称‘睡母’。”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七章 爱就是杀 5 “听,不好了。”何心美从座位上跳起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拉着谭惜泪就跑到了楼顶。 “怎么了?”展听雨从她俩不停的喘息到神色焦急的比手画脚,“你们到底是想说什么?”她看得很吃力啊! “出事了!”好半天何心美才说出这三个字来,然后把电话交在了她手中。 “喂。发生什么事情了?……啊?对,我姓展,……什么?被车撞?关我什么事情?……啊!”到最后一句惊呼之后,展听雨抬起了头看何心美,“你到底有多少个男朋友?” “不是,这个是曾经追我的一个男孩。”何心美抓住她的双肩,一边喘气一边说,“我要说的不是让你去做手术。我是想告诉你,这是第五起了。” 第五起?什么意思?她怎么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说,和她有关的人,这是第五个受伤的了!”谭惜泪终于顺好了气,慢慢地说。 “不是吧?”展听雨拍掉她的手,跑到了五丈远的地方喊着问她:“都出了什么事故?” 两个人被她的行为差点给气晕,谭惜泪给她招了招手,“你过来,出事的都是男的,而且共同点不是她原来的男朋友就是曾经给她表过白的人。” “这样啊。”这才放心得慢悠悠的踱步到她们身旁,问何心美:“都是出了什么事情?” “食物中毒,车祸,半路抢劫,坠楼……还有,在睡梦中差点窒息而死。”何心美一条条数完,自己都想笑,“你说这都怎么可能嘛?!” 她摸着光滑的下巴看天,沉吟:“是有可能,不过如果这些凑到一起就未免太巧了。”回想当时给那个姓梁的做手术,的确有很多地方她都很茫然,例如说他吃了什么?还有,他嘴里为什么会散发出一股类似于消化不良的味道? “听?这些是不是都是人为的?”谭惜泪问她。 “可能性很大!”展听雨裹紧了衣服,点点头。 “那怎么办?”何心美焦急地说,给她表白的人在这个学校可是不少,如果是针对这样的人作怪的话,那么学校很多人都有危险! “怎么办?当然是在更多人在受伤之前抓到那个人了。”谭惜泪靠在阳台栏杆上说。 “怎么抓?全校那么多人,我们一个个排除都需要不少时间。”展听雨嫌麻烦的打了哈欠。 “话虽如此,但是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何心美怎么能忍心有人因为她而受伤甚至送命! “美美啊,你有的时候就是太善良。”展听雨懒懒的笑着看她,“如果是我,我就看能死多少人,伤多少人,剩下的那个完整的就是凶手嘛!” “对啊,听,你说的真对!”何心美一拍手赞同地说,然后一张脸靠近她,温柔的说,“那我们今天就搬到医院去,因为从今天开始,需要展大夫开刀的人会很多哦!” 身体下滑,她的笑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挠挠头,认真的对谭惜泪说,“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查清楚,可不能让那个人再害人了!” 莞尔一笑,谭惜泪好笑的看到展听雨,果然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 “就是嘛!这才对啊!”用很大力的拍拍她的肩以示鼓励。何心美笑容不曾改变。 吃痛得缩了一下肩膀,展听雨问她们:“你们确定是这个学校的人干的啊?” “确定,因为所有受伤的都和这个学校有关系,而从来都没有受到过受伤的消息。”谭惜泪说。 “那就好办了,学校的这个人,也不多啊,我们可以慢慢排查啊。”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完违心的话,自己想想就觉得累啊。 “怎么查?”她们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这样……我也不知道……”展听雨吐吐舌头,表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引蛇出洞,最简单。”谭惜泪想了想说。“找个人当众向美美表白,就不信那个家伙不动手!” “你能想到的,对方想不到?这几天都是关于我的事情发生,这个特殊时刻哪还有白痴敢这么说?”何心美觉得这个提议简直糟糕透了!转头看听,“听你觉得呢?” “啊?我?”展听雨茫然的笑了笑,“方法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谁干这么做?”找这样的人,可不容易。 “嘿嘿嘿。”谭惜泪突然露出诡桀的笑,吓了他们两个一大跳,她们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表情啊! “我有好人选!”她笑眯眯的说,然后挑挑眉看她们两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路砚!” 展听雨和何心美同时喊出来。 是啊,他可是个好人选呢!正准备拍手欢呼这个好主意。就看到一个人影一瘸一拐的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你们叫我干什么?” “啊!你怎么了?”何心美首先惊呼了起来,怎么也没想到玉树临风的路砚居然是拄着拐杖上来。 “我也纳闷,我想我没有和你表过白吧?也没做过你你男朋友吧?怎么会遭受这样不公的待遇?”他摇着头觉得自己真委屈。 “啊,这件事情你也知道?”何心美瞠大了眼睛。 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拜托,这件事情全校都传遍了吧!不知道得也只有那个在那里絮絮叨叨不知道说什么展听雨吧!”用下巴指了指靠着栏杆的听,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 “啊?”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抬起头看他,赶忙走了过去,扶住他,“不好意思啊,连累你受伤了。”神色有异的低声对他说。 “啊?什么?”何心美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听,难道这些是你干的?” “美死你。”谭惜泪走上前,对美美说,“她喜欢上你,比这个肯定还可怕!”目光转到展听雨得脸上轻声问:“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对不对?” “对,我知道了。”她没有办法把这些事情和那个人联想在一起。 “是谁?”他们问。 “是你们也都认识的人!”她早该想到了,那个消化不良的味道,根本就是一种茶碱在嘴里和唾液起了化学反应的味道,是日本黑道里面前几年很流行的暗杀手法。日本?!她早该想到了,想到了神堂寺这个名字是某个黑道组织头目的姓氏,而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模仿意外身亡的假象。 “是谁啊?”何心美现在可是摩拳擦掌,就等着把那个家伙好好的暴打一顿! 看到她这个反应,展听雨怎么说的出口,万一她冲动的下去打了神堂寺同学的那张温顺的小脸,他们家族会放过她吗?看着路砚和谭惜泪说,“看着她,别让她单独行动。不要去见任何人……不论男女。”拨通一个电话,快速地说完话,然后转头看他们,非常认真地说,“美美,这件事情,不会完的,不会。如果你拒绝了她,你的下场不会比前面的人好多少。”说完,她回到了教室,里面只有神堂寺千鹤一个人坐在那里写作业。 慢慢的走过去,却在距离她一米的地方听到了她清冷的嗓音: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愣了一下,展听雨又露出了漫不经心的笑,“是吗?” “当然,因为你拉下了你的手机。”她天真烂漫的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小巧玲珑的手机。 “噢,这个啊。”展听雨懒懒的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手机而已啊,我口袋里还有一个,如果你喜欢的话拿去好了。” “是吗?可以给我吗?”她欣喜得说,把玩着它,“那我就收起来了,谢谢啊。” “不用。”慵懒的笑,坐在邻近的桌子上。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平淡的看着她。 “不过说真的,你的这个机子很老了啊,几年前流行的款式啊,为什么还留着?”神堂寺千鹤笑眯眯的问她。 “我找你不是来和你讨论这个事情的。”展听雨强硬的转了口气。 “噢?”她仰起头,“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想知道为什么伤害路砚?” “你心疼?我以为,你心里最重要的是这个手机。”她挑衅一样的挥了挥手中的机子。 眼中划过一抹阴冷,她不动声色的说,“砚到底做出了什么?只是因为我当初告诉你说,美美在追他?你就要对他赶尽杀绝?!” 神堂寺千鹤犹豫的看着她,开始怀疑桌子上的那部手机有没有做护身符的价值。不死心的硬是抬头看她,“你先告诉我说,你是真的不在乎那部机子还是假的?” 展听雨厌恶的推开她,“你喜欢,你拿去好了,我现在问得不是这个!” 她的反应,叫神堂寺千鹤恐慌了起来,她抓错了护身符!她以为展听雨把这部红色的小巧玲珑的手机放在随手可以摸到的地方,就是她最重要的东西,她居然以为错了?! 眼中掠过杀机,不管怎样,今天她都不会放过她。从桌仓里缓缓的亮出一把寒光闪烁的砍刀出来,她眯起了眼,“今天我不会让你活着出去的。” “是吗?”展听雨冷冷的笑,她未免太低估她了吧!一个后滚翻,躲过她的刀。啧啧的惋惜,小姑娘手劲不错,就是凌乱的身法拖累了自己。 “你,你居然会功夫?”神堂寺千鹤没想到一直只会睡觉的家伙,竟然身手了得!这是她今天的第二次判断失误。 “还好了。”整理一下自己的长发,展听雨一想到以后没有人给她做饭,给她梳头,还真的觉得好可惜。 “我不会让你活着出去的!”神堂寺千鹤暴怒的拿着刀冲了过去。 “重复同一句话,是杀不了人的,小妹妹。”利落的躲过她的刀锋,猫戏老鼠的成分,多过于真正害怕的情绪。诱导着她走到教室门口,非常技巧性的摔倒在地上。 而神堂寺千鹤这个时候早就愤怒大过于理智,大喊着:“你去死吧。”就一刀劈了下去。 然后,在展听雨得意地笑中,她被几个人拉住了身体。 “你们,你们干什么?”她惊慌失措的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教室。 “是你干什么?拿着刀要杀同学,你这是什么行为?跟我们去校长室!”几个老师扭送着神堂寺千鹤就走远了。 “没有,我没有,她陷害我!她陷害我!!” 神堂寺愤怒咆哮回荡在教学楼里,除了能引起别人的不屑,还能有什么?——谁都知道,展听雨是个傻傻的喜欢睡觉的迟钝孩子!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七章 爱就是杀 6 “看起来以前小看了你。”一个淡淡的声音从窗户边的桌子下面响了起来。 猛然回头,展听雨冷冽的眼神扫到了一个人慢吞吞的坐了起来,似笑非笑的对上她的眼。 沈夜啸?! 她没想到会是一直她看不顺眼的同班出现在这里。她从来都看不起他在学校一味的称王称霸,自以“神风教父”统帅“神风学府”所有的垃圾学生,暗自操纵学院暴力的发生。 “谢谢你抬举。”双手插兜,踱回到自己的座位,收起了桌上的手机。 “我想知道,她为什么非杀你不可!”他懒洋洋的问。 笑着回头,她对上他的眼,倨傲的说,“你有什么资格?” 他一摊双手,耸了耸肩,“因为我在头等戏看完了全场!” 微微的挑眉,她对他的回答似乎满意,回过头正视他,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告诉她,我最讨厌的人是何、心、美!”爱也杀,恨也杀。这样的女孩子太恐怖了。 他笑了出来,突然之间同情起神堂寺千鹤起来,“她居然也相信?” “信!为什么不信?我这么可爱!”她懒洋洋的笑着说,“人总是相信自己潜意识里面那个根深蒂固的人或者事!”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头,嘲弄的微笑,“简单的说是直觉,也可以从另一面说这就是人的盲点。” “你果然是个可怕的家伙!”他皱着眉头退后两步,她太懂得如何利用别人的心理了,这样的话,对于她的对手从一开始就会失去人和这个有利环境! “你想干什么?总不是傻到要和我作对吧?”嗤笑一声,她邪气的笑着看他。 “正面交锋,我不会输给你!”沈夜啸坚定的说。 丢给他一个“你白痴啊!”的眼神,她转过头只丢给他一句话: “真正的杀戮正义不是英雄,最后活着的才是!” 如果说,神堂寺千鹤简单的被退学,可能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苦恼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她失踪了!在被迫离境的时候失踪了! 展听雨、路砚和谭惜泪三个人守着她,在路砚的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三个人没有一句话,沉默的吃饭,沉默的坐在一起看电视,沉默的到最后…… “我要上厕所!”何心美受不了的大喊。 “我陪你去。”谭惜泪主动地站起来。 “……不是吧?”她再也无法忍受了。平时这个时候就算他们四个人没有在篮球场上,也该在音乐室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或者在其他地方各干各的,可现在呢?! “美美,你该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刻啊。”路砚递给她一杯水,帮助她消消火。 看了一眼正在喝第八杯咖啡的展听雨,她泄了气的坐在了原地,她又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也知道他们很辛苦。垂下头,她只有等着电话响起来听到神堂寺千鹤被抓的消息。 用脚踢了一下沙发,咕哝着:“真是个变态的女孩子,喜欢我直接跟我说好了,干什么要拉那么多人做陪葬呢?” “跟你说你会答应吗?”刚和纽约分公司的人通过电话,谭惜泪抽空瞥了她一眼。 “我又不是疯了?”打个寒颤,她从来不歧视同性恋,但是这不代表自己也会有这样的爱好吧! “那不就是了。她这在帮你做单选题啊,解决了一切有可能你会接受的人,这样再向你求爱的话,你就没有选择的拒绝她了啊。”展听雨用手撑着桌子懒散的说。 “不是吧,就算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选择她啊!”何心美用手扶住脑袋。 “可她不这样觉得啊,一个已经不能用正常思维来思考的人,你怎么能用你的思维来确定她的想法?”展听雨一边打哈欠一边说。 “听,你做过精神病科医生没有?”何心美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好奇的爬了过去,问了他们三个同样想问的问题。 “不敢。”她慌忙的摇头,“做精神病医生的晚年有一大半的不是在养老院度过,而是精神病院。” “可是你好像对这个很有研究。”何心美吃吃笑着。 “还好了。”她笑着,“毕竟什么都会学一点,都用得上。” 就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答话中,时间倒也过得快。就在他们想着今夜平安无事的时候,何心美得手机好死不死得响了起来。 “咦?”她看着手机号就纳闷,自言自语的说,“他这么快就出院了?”而就在她刚说了个“喂”的时候。 神堂寺千鹤冰冷的嗓音就出现在电话的另一头: “美美好啊。” 她的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惊叫着从沙发里跳了起来,“你怎么会拿着这个手机?” “啊,梁同学是个好同学,他不肯帮我把你骗出来,所以,我只好带他一块出来了,当然还费了不少我不少力气。”说完,她毛骨悚然的笑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就连其他三个人也听得清楚明白。 “你把他怎么样了?”何心美焦虑的问。 “没什么,我就是拉着他陪我在屋顶看月亮,还真漂亮呢,不过她没什么机会看到,因为他流了好多血哦,好多好多。多到可能没有办法看到你了哦!”她幽幽的嗓音如同幽灵一样的令何心美颤抖。 “屋顶?!好,我知道了,十分钟后我就到。”什么也不说得就压了电话,她就准备冲出去的时候,看到他们三个人排成了一排。“让开。”她低喊着。 “不可能。”谭惜泪说。 “你以为我们守你一个晚上就为了等你这个电话让你去送死吗?”路砚愤怒的说。 “你不能去。”展听雨同样坚决地站在他们一边。 “我……”她焦急的挥舞着手,难道要和他们三个动手吗?再说如果真动手,她也不会赢得!哀求他们,“拜托,让我过去,再不让我过去,我朋友就会死的!” “那我们能见你送死吗?”路砚说。 “可是……”眼泪划了下来,她真得不能不能让朋友因为自己而送死,跪坐在地上,她仰头看他们,“如果,如果今天有人今天抓了我威胁你们去送死,你们去不去?” 看路砚,“你去吗?” 他低着头,让出了位子。 看谭惜泪,“你去吗?” 她皱了皱眉头,站到了路砚身旁。 看展听雨,“你……” “行了,打住!我们不阻拦你了,但是我们一定要陪你去。”展听雨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和她讨价还价。 “那就走啊!” 四个人冲进了黑夜,慢慢的变成了一个人…… 而当他们站在楼顶的时候,神堂寺千鹤穿着华贵的和服,脸上写着“我早知道你们就会来”的样子。低眉顺眼的给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么晚打扰大家,真不好意思。” 她矫情的行为令他们不屑的冷哼。何心美首先看到了靠在栏杆上没有多少气的梁逸风从四肢汩汩冒血的模样,她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同年龄的女孩子做得出来的! 走上前,她命令神堂寺千鹤:“放了他!” “美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眼中盈满眷恋的将梁逸风用脚踢倒在地,再用脚把他踢到了何心美的脚边。 “逸风,你醒醒,醒醒啊!……听,过来看看他,救救他。”带着浓浓的哭腔,她泪眼朦胧的对展听雨喊。 “不许过来。”神堂寺千鹤狰狞的对着正要走过来的展听雨尖叫。凶相毕露的瞪着她,恶狠狠的说,“你,太狡猾了。你是个狡猾的坏蛋!” 坏蛋?展听雨向天翻翻白眼,说真的,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用坏蛋这个词来形容她!双手做推状,表示听从她的意思,往后退几步。 见这个状况,神堂寺千鹤一把抓住了何心美,拉在自己的身旁,用仰慕爱恋的眼神紧迫的盯着她,轻轻的说,“我,喜欢你很久了。美美,你可以答应和我交往吗?” “交往?”她不敢置信的看她。再看一眼堤上喘息的人,她怎么可能和这样的人交往? “对啊,我们可以先交换日记。”说完,神堂寺千鹤羞涩的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日记本,柔声说,“我知道你喜欢粉红色,所以专门买了一个粉红色的笔记本。”像是想想起了什么,她热切的抬起头来看她,“我,写了好多,从三年前我就好喜欢喜欢你。好喜欢好……” “你够了!”用力的推开她,何心美咆哮着,用凶狠的眼神从上到下的好好把她打量了一遍,冷冷的说,“你不要想了,像你这样的恶魔,我怎么可能会和你在一起?你说从三年前就喜欢我,那么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希望时间回到我们见面的日子,让我当时就杀了你!”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七章 爱就是杀 the end 她的话深深的打击了神堂寺千鹤,她捂着嘴,断断续续的泪水从她那双大的可怕的眼睛里流下来,她扔下了日记本,抓住何心美地说,急切地说,“求求你,不要抛弃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只是爱你啊!求求你,……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做,我都愿意,我,我做错了什么,我改。你说,我要怎么做,就怎么做。求求你,不要不要我。” “改?你怎么改?杀人凶手!”毫无怜惜的甩开她,何心美从来都没有这样愤怒过。转过头,就要去扶梁逸风。 “你真的不要我?真的不要我?”神堂寺千鹤呢喃着望着她,泪水从她的脸上划出了无数条纵横的痕迹,她像是天塌下来一样的绝望,喃喃自语,“你知道吗?三年前在法国,你在一群小混混的手里救了我,你说你喜欢坚强的女孩子。……我现在变坚强了,你为什么还是不喜欢我?”她嘶喊着控诉她的说话不算话! “小姐,我想你搞错了,我说的喜欢仅限于同性之间朋友的喜欢,而不是男女之情!”回过头冷冷的说,“而且,你现在不变坚强了,而是整个就是变态!”手上的人,身体的热量在慢慢的流失,何心美焦急就要往前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宁可别人也得不到你!”阴森森的声音,从神堂寺千鹤的嘴里发出来。她追上何心美一把从她的后面抱住了她。“让我们一起死吧!” “你疯了啊!”何心美眼看着手中的人再一次跌落在地上。就要扭曲的身体要脱离开她的控制。 “你最好不要动。如果你不希望这瓶硝酸毁了你的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吧?”不知道什么时候,神堂寺千鹤的手上多了一个硝酸的瓶子。 “你……”她看到了那个瓶子上面的字,没错,就是她从听雨桌子上看到的那瓶!用目光杀死展听雨,——你个家伙怎么会让她拿到这个东西?! sorry!展听雨做出个抱歉的鬼脸,慢慢的向她俩走了过去。 “你不要过来,我真的会泼她的!”神堂寺千鹤此刻就想是一只饿狗一样的乱吠。 “你泼啊。我那么讨厌她,你泼了刚好也是帮了我啊。”作出一个“随便你”的样子,展听雨笑眯眯的就站在不到她们一米的地方等着她泼。 “你撒谎!”她红着眼睛咬着牙瞪着那个漫不经心的人,“我问了好多人,他们都说她和你的关系很好,很好!” “啊!是这样啊!”像是被揭穿一样苦恼的挠挠头,展听雨哭着脸问她:“那怎么办?” “哼!让我揭穿了?!你这个爱撒谎的家伙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威胁的挥舞了一下手上的硝酸,她得意的昂起头看展听雨。 “说真的,你都知道我是爱撒谎的家伙,那么你信你手上的东西真的是硝酸啊?”似笑非笑的用下巴指了指她手中的东西,脸上全是对她智力不足的讥笑。 “你……你什么意思?”她突然开始怀疑手里的东西是真是假。因为她已经分不清了眼前这个展听雨说话到底哪一句是真的,或者是没有一句是真的!那么,这瓶硝酸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那么是姓展的说假话。 是假的,那么她说的是真的?! 头开始眩晕,神堂寺千鹤已经没有办法准确地判断现在的情况。 “其实无所谓你信不信,只要你把东西泼向美美,砚就会下一秒抓住你,你自己想吧,要怎么做。毕竟像我们这样的外人是没有办法干涉你的。”漫不经心的说话,她自己在忙着帮地上失血过多的家伙止血。 “我……”她一下狠心,就准备要拔开瓶塞,大不了拼了—— “美美,让她泼,只要别跟着她往栏杆那边走就行了。”低着头再没有睁眼看过他们那边,紧张的气氛仿佛和她是两个世界。 一旁的路砚和谭惜泪可是都屏住呼吸,紧张的盯着那瓶硝酸,他们不知道那个东西是真是假。但是,展听雨的话,有一半是不能当真的! 对,栏杆!神堂寺千鹤被她提醒了,诡笑着退向了栏杆,神经质的伸长了脖子说,“谢谢你,让我知道了我们该走了。”贪恋的嗅着何心美身上的味道,她决定了今天要和最爱的人同归于尽! “不好意思,”展听雨心情愉快的上扬起嘴角,对她做出一个“再见”的动作,愉快地说,“你只买了一个人的单程票。” 话音刚落,还不及其他人反应。一个黑影从神堂寺千鹤的背后冒出来,一把就把她甩出了栏杆。 “啊——”尖锐的呼喊划破寂静的夜晚,而那瓶硝酸在半空中划了个完美的弧度又落在了它原来的主人手里。 “ard!”何心美、路砚和谭惜泪在看到月光下的银色面具少年忍不住惊呼了出来。 “嗨,各位又见面了!”他自信的对他们挥挥手,另一只手则是拉住神堂寺千鹤的衣口领子,悬挂在屋顶之外的半空中。 “你怎么会来这里?”何心美惊魂未定的看他。 “还能因为谁?”他没好气的用漂亮的眼睛扫了一眼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抱着小瓶子的那个人。然后扬声说:“听,把你那个硝酸赶快倒了,免得下一次再沦为杀人工具。” “噢,好吧。”厥着嘴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拔开瓶塞,把里面的液体全部得倒在了地上—— 一阵白烟冒了出来。 “真的是硝酸啊!”何心美就差晕厥过去,她差一点被毁容啊! 而路砚和谭惜泪则作出他们早知道的样子,头上一滴汗!——展听雨果然什么都敢玩! “行了。”瓶子空空,顺便扔掉,她拍拍手站起来,对他们说,“你们先把病人送回去吧,不是想就这样让他死在这里吧?” “噢!”何心美立刻扶起了地上的人,虽然有很多话想和ard说,可是,救人第一的概念在她的心理从来都没有动摇过。瞥了他一眼,就下了楼。 而路砚和谭惜泪则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人家两个还有事情。默契的离开了。 ard看他们都走了,就问她,“拉上来送去哪里?”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说过要拉她上来吗?” “听——”他瞠大了眼。 “松手。”展听雨用只有ard和神堂寺千鹤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听!”ard看她。真的要这样吗? “我让你松手。”冷酷的神情像是从地狱来的使者,对人命的轻贱表情在月光下显露峥嵘。 “不……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开我?”十二楼的高度,她相信掉下去就是死!她紧紧地抓住ard的手腕一点都不肯松开。 “因为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从口袋里掏出了那部红色的手机握在手中,冷冷得说。 “不……”神堂寺千鹤这时候才明白,这个手机不是她的保命符,而是她的招魂令! “这的确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怜悯的看了一眼她,真可惜,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就这样要死了。 “不,我还小,我才十六岁,我不要死!”泪水鼻涕纵横,神堂寺千鹤哀求的哭喊着。 “你有没有想过你伤害的人,是不是和你同样年龄?”ard一想到她心狠手辣的要杀何心美,他也无法原谅她!看了一眼,展听雨手上的手机,只能说最后一句话,“你最大的错误就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用力的一扯,他们两个人眼睁睁的看着神堂寺千鹤像是一只断线的风筝飘飘荡荡的,就掉了下去。 几秒后,“嘭”的一声响传入他们的耳中。 两人相识,在月光下,面无表情。他们知道一条生命从他们手中消失了。 “大家安静一下,我现在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的新同学!” 嘈杂的人声嗖的安静了下来,他们对上一次的那个危险转校生可是记忆犹新。虽然最后那个叫神堂寺千鹤的女孩子畏罪自杀,可是,在他们心里毕竟还是冲击不小。全班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放在穿着黑色衣裤的女孩子身上,听到她用蹩脚的英文说: “大家好,我叫马凡儿。请多多关照。” 没有掌声,没有欢呼,虽然面前的女孩子有着一张清秀而正常的面孔,可是他们依然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这个,何心美同学,你带马凡儿同学找个位置坐。” “啊?又是我啊!”毛骨悚然的一步步挪过去,像是她是一可随时引爆的炸弹,何心美轻声的问她,“你想坐在哪里?”就是这么小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也能够回荡很久。所有人都在心里默念着:不要坐我旁边,不要坐我旁边! 接着就听到了马凡儿白皙的手指了指正在睡觉的展听雨旁边的空位,“我就坐那里!” “啊?”何心美的心提到了老高,怎么还是那个位置?!吞口口水,她继续问:“为什么一定要坐在她旁边?” “因为我喜欢她!”清脆的英文霎时间传遍了教室。 “哐堂”展听雨“恰巧”摔倒在地,一只手撑在桌子边沿艰难的爬起来,何心美将恶有恶报的眼神递了过去。笑容灿烂的用口型说: 恭喜你!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八章 真得很麻烦 1 “女孩子不应该抽烟的。”路砚坐在天台上看到一个从没有见过的女孩子从楼梯口上来,肆无忌惮的点了一根烟坐在他的对面。看到这情况,他好意的提醒她。 女孩子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站起来坐到他旁边,然后给他递上一根烟。 “你……”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熟练的吸烟和弹烟灰,第一次有了被人漠视的悲哀。 “不抽吗?”她漆黑的星眸对上他的眼,平淡地问。 他看看眼,再看了她一眼,最后在她催促的眼神中,接过烟和她一块抽了起来。 “不错吧。”被烟蒙上的嗓音透着一丝沙哑,令她的声音显得异于同年龄的成熟而性感。 “很舒服。”他对眼前的“烟友”有了一点点的好感。 “嗯,我经常抽的。”她纤细的手指夹着细长的烟身,仅仅是一个这样的动作,却令他感到她藏着很多的故事。 一根烟的时间很快,快到他们甚至没有时间彼此介绍。他掐灭烟,看着她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不留下一句话就要消失在他眼前的时候,他高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她回过头,无邪的笑容映在他的眼眸中,一阵恍惚。“路人,我是路人甲。”说完这句话女孩子潇洒的对他挥了挥手,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路人甲……”路砚笑着摇头,心中浮出对她的一种熟悉,她很像一个人,是谁呢? “喂!想什么呢?”何心美不客气地从他的背上打了一巴掌。 “啊,什么?”恍然回神,抬起头,看到何心美笑嘻嘻的蹲在了他的对面,“唔……你抽烟了啊!”她皱着眉头在鼻子前面挥手。 “对啊,刚才抽了一根。”他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在抽烟了。 “我以为你戒了。”她对他的话显得很意外。像是想起了什么,“噢,对了,我们晚上去哪里吃饭?” “这个不是你和听他们决定的吗?”他奇怪的挑挑眉。 “她又失踪了。”她习惯的耸耸肩。 路砚了悟得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看了一眼旁边空荡荡的位置,他想要不是手指间还残存着淡淡的烟味,他可能会怀疑刚才不过是一场梦。 雨绵绵不断的在傍晚时分开始,在他们坐在餐厅吃完饭的时候,雨势依然没有想要停的意思,不着边际的聊天,路砚看着外面的天气,想着那个叫“路人甲”的女孩子,她到底像谁?为什么他有感觉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记忆里面那个人到底是谁?! “咦?”何心美奇怪的看着外面,自言自语的问:“她干吗呢?” 顺着她的目光随便一扫,他愣住了,怎么是她?!这里风还真邪,想谁就来谁?!她一个人站在雨中慢慢地向前走,及肩的长发早已被雨水浸湿,一缕一缕的贴在她苍白的脸上,要多狼狈就多狼狈。他皱着眉头低骂一声“该死”就冲了出去。 “不是吧?他这么骑士精神啊!”何心美咬着叉子和谭惜泪同时关注起了外面的事情。 “下雨天不好好地在自己家里呆着,出来干什么?”他想也不想的就把自己的衣服撑开在她头上。现在看来,这个女孩子好小哦,差不多和听一样高。听?!他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女孩子和听很像!对,是听!他对自己有这样的感觉有些奇怪,听虽然和人不怎么打交道,但是总是笑嘻嘻的,可是她却永远带着不识人间烟火的表情冷冷得看着周围的一切,好像她只是一个旁观者,而不是生活中他们中间的人一样。 摇摇头眼前的女孩子明明和听的感觉就差很多,可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她们两个身上有很像的地方?! “路人甲”换换得抬起头来,茫然的焦点突然之间对上了他的眼睛,好半天才认出了他一样的点了点头,慢悠悠的举起手里的打火机,说,“烟抽完了,我去买烟。” 他要昏倒!把她拉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低声斥责,“一包烟而已,你至于这么漫无目的的找吗?” “那边没有,这边也没有。”她指了指刚才自己出来的店,苦恼的厥起嘴。 “没有就不抽了啊,你不抽要死啊?”他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她。白天的时候他可记得她烟盒里的烟有不少呢,她抽得这么快啊?! “对啊,会死人的。”她迷离的神情不曾变过。憔悴的容颜,令他再也忍不住苛责她什么。他不能这样放任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游荡,看看四周,想给她挡辆车送她回去,却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黑色私家车停到了他面前,“上车吧。”谭惜泪打开了车门。 扶着她上了车,路砚才发现谭惜泪和何心美用看戏的眼神盯着他们两个,就差没有拿着爆米花和可乐了。 接过谭惜泪给他递过来的抽纸,不发一语的开始给她擦脸。做这些似乎就是理所应当,他不曾觉得有任何不妥。可是暧昧的气氛却在他们之间越升越高,坐在前排的何心美弯过身子玩味很浓的看着那个眼神迷离的女孩子,笑着问: “哎,马凡儿,你住在哪里?我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上街呢。” 马凡儿?路砚吃惊的看了一眼何心美,再对上谭惜泪那双“就你不知道”的眼眸,他结结巴巴的问,“你们认识啊?!” “怎么不认识?同班啊!你不知道她啊?转校的第一天就向我们可爱的听雨告白的高人啊!”何心美对她可是很有好感,因为她是第一个让展听雨露出“天要亡我”表情的人哦! 不是又一个神堂寺千鹤吧?他对上一件事情心有余悸,而谭惜泪似乎看出了他的反应,淡淡的帮他打消了这个怀疑,“她没有恶意,她只是想和听坐在一起。” “噢。”他松了口气,回过头来看她,“原来你叫马凡儿。” “嗯。”她轻轻的点头,看了一眼前面的何心美,恳切地问她:“你知道听雨在哪里吗?” “啊?我怎么知道?”她摇摇头。 “那你们呢?”她有些焦急的转头看他们俩。 “我们也不知道,她下课的时候说要出去,不用等她吃饭了。”谭惜泪觉得她的神情有些奇怪,“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什么事情?”她犹豫的别开她窥探的注视,轻轻的摇摇头,“不能说,听雨说,不能说。” 不能说?这句话让他们三个人顿时感到了一种未曾有过的疏离感。何心美没好气冷哼一声,努力的压制住自己要暴怒的感情,一字一句地对她说:“不能说?!听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说过不能说这三个字!你现在居然和我们说她说什么不能说。你……你开玩笑吧?” “可是,我答应她的,答应她不说出去,谁都不说。”坚持自己的说辞,从头到尾都对何心美得质问都不加以解释。倔强的昂起头,她的眼眸流露出摄人的光芒。 “你……”何心美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被谭惜泪的眼神给压了下去后面的话,气鼓鼓的转过了头。 “她不让你说,就不说,你要去哪里我们送你过去。”谭惜泪瞥了她一眼用没有情绪的声音说。 “我不知道,不知道。”眼眸中的夺目光彩转瞬即逝,马凡儿异于常人的反应,让他们三个人有一种同样的感觉: 她到底是什么人? “行了,我们不问你了。”何心美从包里取出手机,“我们现在打电话问展听雨同学,我想她一定会知道的!”把听得全名念得咬牙切齿的,何心美发誓一定要她给自己一个交代!刚拨完她的手机号,一阵熟悉的音乐立刻传遍了整个车厢: “哦,哦,哦,我是美貌与智慧并重,英雄与侠义的化身。哦,哦,哦,我是美貌与智慧并重,英雄与侠义的化身……” 这样变态的手机铃声,他们只听过一个人的,三个人有同样感觉的将目光全投在了马凡儿的黑色的衣兜——声源处就是那里! “你拿着听得手机?”何心美半张着口,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一切。这个声音是他们在听家里面喝醉酒的时候录的!她记得很清楚,这个来电铃声专设的就是他们三个人。 “是的。”从口袋里掏出他们熟悉的那个黑色的手机,何心美突然就笑了,压了电话,她别开了脸,“原来在她心中你比我们都重要。”这种滋味很不好受,是被忽略的一种难过。 “不是这样的!”第一次马凡儿的声音有了情绪,她直视何心美,“不是这样的,她很重视你们,说你们是她很重要的朋友……”高亢的声音渐渐的低沉,“就是因为知道你们很重要,她才不想让你们受伤害!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来打扰她的生活,可能她就不会去和那些人打交道。”眼中闪烁着一种羡慕,轻轻的呢喃,“她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我什么都不能,我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解决不了,只会逃避……” 他们三个人对她后面的自白没有多少兴趣,但是当听到“受伤害”这三个字的时候,他们睁大了眼,何心美首先转过身体,抓住她的手说,“你说什么?她去干什么了?受什么伤害?” 就在这个时候,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当口,何心美一个没抓好,身体直接翻到了马凡儿的身上。龇着牙,正要撑起身体,马凡儿突然惊叫着推开了她:“听雨!”开了车门就跑了出去。 再一个翻身,她虽然是被推回了原位,可是脑袋却不留情的撞在了玻璃上,“好痛啊!”摸着脑袋看前面,她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前面发生的一切,只想说: 天啊,是她撞坏了脑袋,还是都是真的?!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八章 真得很麻烦 2 而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展听雨穿的是白天的那一件浅卡色的外套,可是在鲜红色的液体的浸染之下让人看不到了衣服原本的色泽。不停发抖的双腿,随时预示着她即将要到下的可能性,而她则是孤独而倔强的站在离车不到半米的距离,低着头喘息着。 他们慌忙下车,跑到了她身旁,“听,你没事吧?”路砚看到她的右手的食指尖点点滴滴的流着血,他慌张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没事……”展听雨虚弱的摇头,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默默流泪不说一句话的马凡儿的脸上。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就……”马凡儿簌簌的流泪却被她用手挡住了后面的话。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疲倦的微笑,一种何心美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突然出现在她的脸上,吓坏了他们。 “可……可是……”马凡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顾一切的趴在她的肩上痛哭了起来。 好脾气的哄着她,展听雨用不带血的手抚摸着她的长发。 这,这算什么?他们三个人突然在心底升起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为什么他们好像是看到的是一对情侣?难道说,听雨真的有这个兴趣?他们不敢想象…… 五个人在雨中,沉默的想着着事态的发展,马凡儿的哭声伴随着阵阵潮湿的寒风吹过来。 没有人说话,因为没有知道这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正如没有知道马凡儿的哭声会在什么时候停止。 雨断断续续的下,身后有不停的喇叭声催促,谭惜泪从嗓子里好半天才发出来一句话: “我们先上车吧。” 她看到听雨身上的血迹简直就是怵目惊心。开车来到听雨的住所,坐在沙发上三个人用仇视的眼神盯着马凡儿一动不动。 “你们在干什么啊?”展听雨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除了苍白的脸色之外,几乎看不出来她有任何的伤痕。路砚皱着眉头扶她坐下,脸上写满了对她的不满。 环顾他们三个欠佳的脸色,展听雨咧开了惨白的唇对他们微笑,“没什么,你们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是这样吗?”何心美一想到她那个像是出了车祸的女鬼造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她就害怕,万一如果他们没有遇到她会怎么办?他会不会晕倒在街上,会不会失血过多而……不敢想象,她直接站起身来就要看她身上到底有没有伤! “美美,真得没事!”推着她坐下,展听雨坐到了马凡儿的旁边,细心的给她梳理头发。 而就是展听雨这一系列从来都没有过的行为,终于让他们三个人的下巴都掉在了桌子上,是他们了解她真的很少,还是她俩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我们想让你给我们一个交代!”路砚越看越受不了她脸上散发出的那种柔和光芒,那不是听!不是听得原本样子! “交代……”她的手停留在马凡儿顺滑的长发之间,静静的低下了头,思虑很久,在他们等待中的沉默中,认真地给他们说起了事情的源头:“三个月前,龙帮帮主莫振宇卸下帮主之位,同时,新任帮主在那一天继位。可是,问题就在那一天……”说到这里,展听雨咬牙切齿的神情仿佛是亲眼看到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那一天,一个可恶至极的人居然把那个即将要继任的龙帮帮主给偷偷的带走了!”紧紧地握住拳头,脸上明白的写着:把那个偷人的人给我带让来,然后好好的让我打一顿!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等了好半天才发现她没有了下文,谭惜泪看了一眼她静静的等待,何心美则是因为听雨受伤的缘故,一直没好气的用眼神杀死那个乖巧的坐在那里的马凡儿,至于路砚,好半天才张开嘴问:“然后呢?”龙帮新帮主失踪和她有关系吗? “然后,然后就是黑道上各方面的老大都蠢蠢欲动,和龙帮交恶的恨不得先找到那个还没上任的帮主,除之而后快……”展听雨硕的义愤填膺,可是说得他们三个却是糊里糊涂。 路砚用手阻止住她漫无目的的说话,“等等,等等……我想知道啊,想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他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用其他话题来当幌子而掩饰真实的情况! “啊,”搔了搔头,展听雨锁住眉头,左看看右看看,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她惹到了当地黑帮,我帮她去解决。” “小姐,你直接说实话不就完了吗?”何心美不客气地白她一眼,心里是对她肩膀上的伤口感到心疼。 用手拍拍愧疚的马凡儿的背,展听雨漫不经心的笑让他们看的很刺眼——她能不能把自己当回事? “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啊?!”展听雨用傻笑打发他们的追究,毕竟有些事情不能够光彩的放在台面上说。 “你已经在让我们担心了。”路砚看了一眼马凡儿再看看她,叹了口气,“我们不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果你再出类似的状况……无论如何第一个要通知到我们!”起身,他能看出来听是在强打精神的应付他们,既然她不想让他们看出来她的情绪,那么他们就该成全了她的心思。拉起旁边的两个人,说句再见,就消失在了她的家里。 当听到门被关上的一刹那,展听雨再也撑不住的倒入了马凡儿的怀中。 “听雨。”她焦急的抱住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展听雨,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来到这里听雨是第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的人,她不能就这样看着她因为自己而死掉。突然想到了外面的人刚走不远,不知道现在叫他们回来送听雨去医院还来得及吗?! 只是她的想法没有来得及实践,就被微微喘息的展听雨拉住了手臂,“不能去。”有些事情,他们还是不知道得好,否则她刚才装那么辛苦干什么?肩头火辣辣的刀伤时刻提醒着她的大脑,永远的记住那几个伤她的人,眼中掠过一抹阴狠,她保证:他们明年坟上的草都比她都高! 在她和他们大哥达成共同协议的之后,居然会在出门的时候被几个小喽罗用西瓜刀砍伤,要不是她躲得快,可能一刀下去就是她魂归之时! 还好反身夺刃,刀速奇快的逼退他们跃跃欲试的刀光,不管是谁的温热的鲜血溅在手上,理智没有被难耐的疼痛全部吃掉,思索之下深知今天是没有办法讨到好处。一扫他们五个人的面孔,她从来都是个有仇必报的小人,银牙一咬,改天她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转身奔到大街上,眩晕的神志告诉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所以在看到惜泪的车的时候,她不顾一切的冲到了前面。被他们审问至少还能活着,而如果被那几个凶徒抓到,鱼死网破,输赢她都不敢想象。 “可是你都这样了。”她看到听雨的衣服背后又渗出了血来。 “我的房间里的衣柜下面有个医药箱。”自己的伤势自己明白,用什么药止血快,什么药能消炎,什么药涂上不留伤疤,她清楚的比那些只懂得收红包的医生多得多。 快速的帮她找来东西,默不做声的帮她包扎伤口,马凡儿欲言又止的表情完全落在半眯着眼的展听雨的注意中。 在看她到收拾药箱的时候,展听雨轻声地问她,“你想说什么?” 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顿,马凡儿面色凝重的转过头说出了长久以来的疑问,“你为什么这样帮我?”她们不过是同桌而已,而马凡儿当初也是看她身上的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才会选择坐在她旁边的。 “为什么?”斜睨她一眼,展听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凉凉得说,“我以为你够聪明,明白我的意思。”把问题又抛回到已经一头雾水的马凡儿身上,自己挂着“与我无关”的牌子,闭上眼睛假寐。 “我不懂!”她靠近展听雨,倔强的就是要从她口中找出问题的真相。 “你怎么会不懂呢?”对她的执著感到烦恼,展听雨睁开眼睛,拍了拍眼前人的脸,“我刚才都说过了,新任龙帮帮主失踪……”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打断她的话,马凡儿表现出与平常的未成年女孩子浮躁不安一模一样的神情,这让展听雨更加地感到了任务的艰巨。 深深的从眼睛看入了她得灵魂深处,展听雨摇头,决定说出最残酷的事实,“你觉得没有关系吗?凡,你没有看到我刚才对带走了即将要继任的帮主之位的人表现出深恶痛绝的样子吗?” “我看到了。”她又不是瞎子。 “那是我的顶头上司!”轻轻的吐出这句话,她无法对上马凡儿错愕的眼,因为她知道,这句话一旦说出来就一定会造成一场无法收拾得风暴。 果然—— 在空气一度降为冰点的时候,马凡儿睁着大眼,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悲伤再一次蒙上了她双眼,她在压抑中颤抖着唇低声问躺在沙发上的人,“你是说,你所作的一切都是你上司的意思?” “保护你,不受任何势力的干扰。”公事公办的口吻,在马凡儿的心里点点滴滴的化作寒九的冰水,每一滴都是心寒。 双眼朦胧,她绝望的呢喃,“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如果你这样想,能让你好受些,也可以。”她的表情凄惨的让展听雨深刻地感到自己就是一个打碎别人残存幻想的刽子手,无法正视,可没有办法不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来让眼前这个平凡的女孩子深刻的明白,不平凡的命运该怎样做! “我不希罕!”马凡儿像是一只高傲的狮子咆哮着,不希罕人类用虚伪的慈悲给她扔一根同类的骨头,说给你吃。 “那你希罕什么?”展听雨奇怪的对上她的眼,“你拥有平凡人所没有的权势,拥有多少人用尽心计都得不到的位置,你甚至拥有很多黑道大哥都没有的生杀大权!”笑了一声,她真的觉得很可笑,“凡,你清醒一点好不好?逃避不是你的出路,面对你现在的身份,来行使你的权力就好了。” “你到底知道多少?”马凡儿低声问她,不再是用一个朋友的眼神看她,而是毒蛇猛兽,是一个随时可以扑到她身上咬死她的怪物! “所有。我总要知道我的任务到底有多重的分量。”眸光深沉的对上她惊慌失措的眼眸,展听雨一字一句地说: “身为龙帮即将要继任的帮主,你不该如此软弱!”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八章 真得很麻烦 3 “听!”ard对她的做法很不赞同,“你知道现在的马凡儿心情很不稳定,走向堕落很容易。”龙帮帮主啊!手下有多少人讨饭吃?如果自身没有超强的意志力和对外在事物的透彻的认知性,才能保得住下面人的性命!而现在这个帮主的未来就在这个打着哈欠的家伙身上,他能不担心吗?万一一不小心,马凡儿让她玩到误入歧途,那么,龙帮的未来可堪虞了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有什么资格再坐上那个位子?”双手一摊,冷漠的小脸上明白的写满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八个大字。十六岁的女孩子,没有眼高于顶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每走一步都是经过无数次计算才敢踏出的,既然她可以做到的,同样年龄的人没有理由以年纪还小的借口躲在温室里不肯接受阳光雨水的洗礼。 “她毕竟不是你。”ard心疼地盯着她那张不肯认输的小脸,想要给她一个拥抱安抚她,却不知道满身是刺的她从哪里抱才合适…… “她不是我。”被他的话所提醒,展听雨突然发现自己做错了。猛然的站了起来,背后的血再一次的渗了出来—— “该死,该死,我忘了这点。”展听雨一边拍着自己的脑袋一边骂自己。 ard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也只有这个时候,他觉得她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自斟美酒一杯,好意的指点她,“她很像你,至少很像当年的你,——都很茫然。” “是这样吗?”自言自语的停了下来,展听雨仰头看天花板,认真的神情好像上面有她能找到的答案。 “你说呢?”从酒柜里取出瓶好酒。他转身又进了那面穿衣镜,关上镜子,其实它就是一个普通的穿衣镜…… 看了看窗外的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在犹豫中徘徊,最后没有办法抵挡自己得那一点点良心,展听雨再骂一声该死,穿了一件外衣就冲了出去。 茫然的站在街口,她突然感到了自己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站在十字路口,望着熙来攘往的街市,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期待,或多或少的幸福,是过去残留的还是现在存在的对一个没有了幻想没有了回忆的她来说都是一个刺激。 雨淅沥沥的下,各式各样的伞从她的眼前飘过,红的、蓝的、紫的、白的……数不清的面孔,数不清的伞从她的身旁掠过,是相隔几步的过客,也有擦肩而过的路人。她已经看不到了对面的人是什么样子,是什么样的心情,幸福或者不幸福在今天的她看来,都不是生命的全部,是一种长大了得明白,还是明白了成长。 雨掉落在她的身上,渗透到她的心里,阵阵寒意。不知道站到多久,才发现雨很久已经没有落到她的身上了。 雨停了吗?仰头看天,目光所及是一把黑色的大伞,才明白,雨从来都没有停过,缓缓的转头看撑伞的人,看到一张英俊而令人讨厌的面孔。 别开脸,懒散地说,“沈夜啸,你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的人会是他? “因为我看到了一只找不到家门的小狗。”他本来是出来吃饭的,可是没有想到会遇到一个像是幽魂一样的她,虽然心里面一直告诫自己要远离这个人,可是看到她那幅可怜的样子的时候,他就狠不下心来当作没有看到。可是走过来给她撑起伞至少有半个小时,没想到最后换来的不是一句感谢或者一个微笑,而是很冷漠的一句话。 “你才是小狗!”孩子气的白他一眼,心里的难过在发现自己可笑的反驳之后,一笑泯过。回过头来,疲倦的容颜对上他的英气勃勃,轻声的问:“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他用“你没病”的眼神扫了一遍她的全身,平时的她可不会说这样的话啊! “我就是问你啊!”不耐烦地把眉头全拢在了一块。 “你啊,是个偏执狂病态的魔鬼!”说完这句话,他赶忙跳离到安全范围,顶着雨对她挥挥手,“女孩子没事不要淋雨,头发会掉光的!我先走了啊,拜拜!” 头发掉光?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阴雨蒙蒙中,他的话冲进她的心窝里暖暖的。 可是……温馨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没有持续多久。左右张望,她实在想不到马凡儿能去哪里。失败的垂下头,想想,她的确是太苛责马凡儿了,本来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却因为和龙帮帮主的一句对话而变得不平凡,是个普通人也无法承受这样大的落差。而对她刺激更大的则是相爱的人居然和其他女人偷欢让她抓个正着,这还没有完,最让她想要死的就是那个“其他女人”是她的妹妹! 想想是个正常人谁能接受这样的现实,而她一直都是学习平凡,生活平凡,样貌平凡,甚至如果没有意外可以升到一个平凡的高中,然后到平凡的大学,最后像是一个平凡人一样的结婚生子……这样的过平凡的一辈子…… “我们都失去梦的孩子?”她苦笑的撑着伞喃喃自语,没有方向的僵硬的站在那里。 “美美别喝了。”谭惜泪和路砚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劝阻不停一杯杯灌下烈酒的何心美。 “不喝干什么?”她一想到下午听雨对马凡儿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就委屈。他们是她朋友耶,她都没有给他们露出过那样的表情,而总是那幅死皮赖脸笑呵呵的样子。 “美美,听有她自己的打算,你这样喝下去,她也不会赞同的。”路砚被她的好酒量给吓住了。不过短短几个月没有一块喝酒她的酒量又长了不少啊。看到吧台上又空了一瓶伏特加,他的头皮开始发麻。 “打算?”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上,眯起眼看路砚,质问他:“什么打算?” “听的一举一动都是把那个女孩子当作是一件贵重的物体捧在手上,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谭惜泪一直都是他们中间最清醒的那个,从头到尾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所以看得最是清楚明白。 “什么意思?”路砚和何心美两双挂满问号的眼睛转向了她。 无奈的叹口气,他们平时挺聪明的啊,怎么一遇到身旁的人,就变得盲目了啊?!喝口面前的冰水才慢慢地说了起来,“你们想啊,以听那样子懒得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人,怎么会那么认真地照顾别人?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她没有目的的过分殷勤?” “目的?!” 路砚、何心美突然想到了这两个字,瞳孔陡然放大!是啊,至少在他们的了解中,听绝对是那种没有目的不出手的家伙,从刚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地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总是用那张傻傻呆呆的茫然表情,欺骗一个又一个人。两个人的心里开始同情起可怜的马凡儿了,被那个阴险狡猾的家伙当作了目标。 “是啊,就是这么简单啊。”谭惜泪一边摇头一边喝水,虽然她不知道听的目的是什么,不过,马凡儿是挺可怜的。余光突然扫到了一个人像是一抹幽魂一样的坐在最里面的一桌上。她身体一僵,不会那么巧吧,说谁见谁?! 侧过身体细细的研究起那边的人,一看就是岛上的几个很具分量的角头老大。 老大,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有。虽然这里是贵族学校中的贵族学校,但是这里也是一个小型的社会,有社会就有资金的流动,有资金的流动就有人用贪婪的目光觊觎不属于他们的钱,黑社会的形成是恶势力为了更多地敛取钱财而组成的集团。 所以,她并不稀奇他们的出现,稀奇的是马凡儿为什么在他们那一桌,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盯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的时候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而马凡儿一手持烟,冷淡的反应不用说根本就是把他们不放在眼里。如果是不明白她的人,一定会以为是挑衅看不起,而认识她的人就明白那就是她最真实的表情。 谭惜泪不用预言,直接敢肯定三分钟之内他们一定翻脸。 果然,手上表的指针还没跳过两分三十五秒,就看到其中一个老大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嘴角上滑出一个“我就知道”的度数。引来了路砚和何心美地关注。 “诶,她怎么会在这儿?”何心美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马凡儿。 “不知道。”谭惜泪淡淡地说。 “怎么看都像是在谈判一样。”路砚看到他们那一桌子像是暴发户显摆一样的码放着各国名贵的好酒,就开始头疼,想起他和美美喝酒的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 “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同班同学,惜,我们去帮助她解脱困境好了。”何心美热心肠的拉着谭惜泪就要过去。 而路砚看了她那双看到美酒时放光的眼睛,他就知道,那群人八成要像他一样了——变成终身酒精恐惧症的可怜人。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八章 真得很麻烦 4 “嗨,各位大哥在干什么啊?”如阳光一样灿烂的面孔突然出现在他们几个面目狰狞的老大面前,叫他们毫无防备的吓了一跳,再然后看到了何心美艳丽的容颜,立刻露出了男人本色的态度。 “小妹妹,怎么想和哥哥玩玩吗?”一个老大邪笑着对她暧昧的挑挑眉。 “玩?玩什么?”搂住正在纳闷她怎么在这里的马凡儿,何心美地笑充满了勾人的妩媚,看得他们双眼直冒光。 “我们的事情是不是还没有谈完?”马凡儿看到他们的时候吃了一惊,这是帮派之间的谈判他们掺和进来干什么? “我看到谈判破裂。”何心美不留情的打断她的话,心里面是不停的骂她,一个小姑娘只身赴险,能讨得到什么好处?真是笨蛋!空有壳没有脑的笨蛋! “嘿嘿,还是这个妹妹说得好,”一个老大色迷迷的盯着她,就准备伸出手来拉过这个漂亮的妹妹,哇,真是人间极品啊! “谢谢夸奖。”又是一记炫目的微笑,让他们几个人的正在逐渐清醒的大脑又挨了一闷棍,昏昏沉沉的只是看她的笑。何心美坐在了马凡儿的旁边顺拉路砚和谭惜泪坐下:“这两位是我朋友,你们不会介意他们吧?” 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全是对他们的恭敬和尊重,让那几个老大虚荣心立刻膨胀的高过头顶,随性的一挥手,“当然可以。坐!” 这一句话下去,他们三个小时没有再起来,马凡儿用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何心美和那几个有名的难缠老大觥筹交错,称兄道弟的样子,她开始怀疑她的情报网了,说什么这几个老大是出了名的老狐狸,难缠狡猾,向来是嘴上说兄弟低下捅刀子,可是现在呢,她是不是花了眼? 左边的沙科,向来以小心谨慎爱惜生命著称的人,现在居然拿出了自己随身的枪让何心美玩? 右边的比格,他从来都是冷酷无情,认钱不认人,可是现在居然交了一群下面的人来见何心美,还说,那是他刚认得妹妹,以后谁敢欺负她,就死全家! 至于中间的那个尼曼,听到他这么说,像是小孩被抢了心爱的玩具不甘示弱的叫来几个颇具分量的左右手,也嚷嚷着,这就是我亲亲的妹妹,你们给我好好的伺候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桌上空酒瓶一个又一个地出现,马凡儿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喝醉了酒才这么好说话? 看看他们三个人,面红耳赤,双眼涣散的样子就知道喝醉了酒,可是何心美呢?为什么笑容不改,双眼澄明的比清醒的人还清醒? “她就是一个见谁谁熟的人,不要太诧异。”路砚细微的声音从她旁边传了过来。 微微偏过头来,她低声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她喝不醉吗?” “喝得醉,不过她的体质比较特殊而已,想醉就醉,不想醉就是你把所有的烈酒摆在她的面前,她都不会醉。”顶多多跑几趟厕所而已,当作水喝多了。 “太恐怖了。”她被何心美喝酒的姿态完全给镇住了。 “她不恐怖,你今天觉得自己还走得出去吗?”谭惜泪用一双冷眼看她。 “我……”垂下眼,她不可否认,刚才的情况的确是失去了控制。如果不是何心美适时的插入,可能这会儿她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咬咬牙,她轻轻问他们俩,“你们,为什么要过来?”这件事情是个明眼人都该清楚,擦枪走火就是一瞬间,生命岌岌可危,没有人冒头出现在他们的身旁,可是他们为什么帮她? “让听知道我们眼睁睁看着你被乱枪打死,一定会非常非常生气的。”路砚说完这句话自己都奇怪。 听生气是什么样子? 他和谭惜泪交换一个茫然的眼神,说真的,还真没见过! 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一个打着哈欠的女孩子用一双没睡醒的眼睛指责他们:“你们怎么就让她死了呢?”语气一定是像是说一只小猫小狗被他们养死了的纳闷。 他们甚至都想不出听用激烈的言辞,用发抖的声音说出来该是什么样子。 他们只能想到在医院的听有多凶残,而在平时…… 路砚给自己的嘴上打个叉,当他什么都没说。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老大们在何心美的带领下东倒西歪的不是开始鬼哭狼嚎的唱着奇怪的歌,就是抓着她的手说一些小时候的丑事,再要么就是爬在她脚边,喊着当初不是误入歧途,他早就成了一个永垂不朽的好老师…… 抽搐,马凡儿、路砚和谭惜泪三个人除了抽搐之外还有一个深刻的告诫刻在心里: 永远不要喝这个女人一起喝酒。 听生气的样子,应该不是让人期待的那种。谭惜泪用眼神埋怨路砚,没事说什么听雨生气,现在果然招来了,他们跑都没地方跑。 坐在路砚的客厅里,冷冽的低风在他们身旁呼啸,锐利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嗜血的利刃,刀刀命中坐在她对面抽着烟的马凡儿。 没有人说话,他们三个人乖乖的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看着她们的动静。现在他们是知道听雨生气是什么样子了。不动如山,山是喜马拉雅山,全身都发出刺骨的冷气。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可是两个人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在他们三个实在受不了这份冷的时候,展听雨突然之间打了个哈欠—— “行了,我带她回去了。” 突兀而又不合时宜的话突然冒出来,顿时满屋子的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好像是他们在龙卷风中身不由己的被抛在空中的漩涡旋转,却在下一秒,龙卷风就没了影,把他们忽然的,狠狠的,扔在地上。 “我不跟你走。”马凡儿倔强的别开脸,拒绝她的施舍。 叹口气,展听雨疲倦的陷入沙发里,轻轻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是宿命,使命,还是其他的什么命,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这个轨迹中,你除了向前就不能再想起他的事情。” “我有,我有走。”她挺起胸说得理直气壮:“要不是你的上头,硬是带走了我,我想我现在已经按着我的轨迹走了。”眼神中充满了对展听雨地责难: 是你们当初硬拉我出来的! “真的是这样吗?”她哭笑不得的别开脸,再看马凡儿,“你觉得你当时的情绪真的可以胜任吗?”双手摊开在她眼前,展听雨很严肃地说,“上千条,上万条的人命都在你手上玩啊,你一个连自我情绪都控制不了的人,你能面对几次自己的失误,接受死者家属披着麻衣的对你控诉?” “有,有那么夸张吗?”死人而已,多见几次就麻木了不是吗? 哼声中充满了对她的不可思议,展听雨扶着自己的脑袋低声说,“我以为我已经够草菅人命的了,没有想到你比我更甚!”生命在她的手中生死从来都难料,全凭自己高兴。可是眼前的人,似乎对生死的概念更加模糊,生或者死好像都不重要一样。 “展听雨,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麻烦你,我会回到我该去的地方。”霍的起身,霎时间风生水起,隐隐的王者之气从马凡儿的身上散发出来。 教他们四个人一时间都给怔住了。 “你觉得由得你吗?”展听雨同样站了起来,隐隐的黑色雾气从她的身上漾成一圈圈涟漪开去,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从地狱来的引渡魂,提着明灭不定的油灯,狰狞的拉住了马凡儿的魂魄。 “难不成你能强留下我?”昂起头,她的霸气冲撞上展听雨的黑色雾气。 “如果必要,你一定逃不出我的手心。”眉眼间的自信教马凡儿胆怯了一下。 “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就是心口的一泄气,马凡儿本来光耀的王者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撩长发,展听雨慵懒的一笑,“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我只是需要你明白,别人的生命可以轻贱,但是,你要能知道死在你的生命中,不是一个数量,而是清晰明白的可以对的上号的面孔。”操纵人的生死是一门学问,她还需要学习。 在龙帮的日子见惯了今天少了一个人,明天又少了一个人,她一直以为生死不过如此的概念,却没想过后面的问题,幽幽的对上展听雨得眼有气没力的问,“这就是你上头给你得任务吗?” “我是为那些还没有在你手上枉死的人求你。”展听雨说的恳切,眉宇间圣洁的光芒让三个见惯她的平时样子的人,吓了一跳: 这家伙连圣母玛丽亚都装得出来啊! 而马凡儿看到这个样子,心里很难不释怀,轻轻的一笑,她不得不承认以自己当时的那个情绪坐上那个位置,只会把龙帮给毁了。看了一眼展听雨,颓败的坐回答沙发上,动也不想动,只是静静的吐出三个字:“我认输。”她不可否认那个女人给她找了个好的指路人。 完成任务一样的仰头倒在了沙发上,展听雨疲倦的开始不停的打哈欠,“早这样说不就完了。” “没错,她是完了,那你呢?”看完戏的三个人,可是对其中有很多疑惑的地方,今天她说不出来,给不了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就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被三个影子环绕,展听雨好像才发现自己误入狼穴。惊恐的看着他们,做出可怜的声音,“别,别啊,有话好好说啊……”余音未尽,人已经被埋在了三个不怀好意的人中间。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八章 真得很麻烦 5 马凡儿的身份在他们四个人之间已经不是秘密。同时,帮助她的使命也不是展听雨一个人要背负的了。 没有谁一定是谁的derella,就像是没有说灰姑娘一定只能有一个教母。 “微笑是和人沟通的第一要则。”何心美如是说,扯了扯马凡儿呆滞的面容,摆出严厉老师的造型皱住眉头:“你这个样子会让别人以为你看不起他。” 马凡儿缩回脸来,“可是……他们说,一帮之主需要摆出应有的威严,不应该随便笑的。” 很不屑的白了三个坐在沙发上捧着碗吃饭的家伙,像是赶苍蝇一样的挥挥手,“不要信他们的!他们都是胡说的。如果真得那么管用的话,他们三个现在怎么可能让我这样奴役?” 此话一出,三个人的脑袋顿时冒出了n条竖线,想要反驳都反驳不了,因为他们三个的确是当初误交损友的最佳典范!——全都是被她善良阳光的笑容给骗了。 “好像是的。”喃喃自语的马凡儿从他们三个人难堪的脸上转了回来,好像发现了道理的确是这样子的! 没面子的三个人咕哝几句,作鸟兽散的跑到了墙角,不愿意再做反面教材。 “所以啦,不要以为一个帮主就要板着脸才对,在树立威严的时候你也要收买人心啊!而人心这个东西呢,就是比钱还重要的东西。” “我不觉得。”放下碗蹲在地上的谭惜泪抗议,正色对马凡儿说,“钱是万能的!” “啊?”马凡儿的眼珠子在她们之间转来转去,她该听谁的? “现在的人对于礼义廉耻都很淡薄,但是对货币的等价交换物那一张白纸的**太深刻了。”谭惜泪见过了太多类似的案例,为了一点钱就可以出卖朋友,出卖家人,为了钱也可以反目成仇……丑恶的嘴脸在她的面前出现的频率太高,使得她真的很难相信人性到底比那带有水印的纸值钱多少。 “你说的对,但是你能买到的,别人也一定能。”何心美不甘示弱地说。 “不会。”谭惜泪自信的仰起笑脸,“每个人都知道,我出的价格都是最高的。”只要她觉得值得的东西,就一定能够得到,因为她付出的不只是金钱,还会抓住对方的弱点。 泄气,何心美嘟起了嘴。 “她们两个的方法你可以相结合。”路砚适时地解救了茫然的马凡儿,“恩威并施,双管齐下。”简单的话,把上面两个人的观点用八个字总结,这才让马凡儿了悟得点点头。 展听雨窝在墙角一勺子一勺子的给自己喂饭吃,偷偷摸摸的恨不得他们干脆看不到自己。这样多好啊,这么大的麻烦让别人去承担,自己在这里多清闲。 回过头看他们几个人给马凡儿传授经验的时候,她突然在想,如果当年的那个自己有幸遇到他们,会不会就不是今天的她了? 没能继续想下去,她不小心扯动了背后的伤口,微微一疼,这才让她想到了一件事情没有办! 再看看这些日子成长不少的马凡儿,她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想今天晚上可以带她去上另一堂生动的课程。 就在思索着晚上的活动的时候,一旁的马凡儿突然打了喷嚏,纳闷的想:是谁在说她? 当夜,马凡儿在和展听雨回到家的后,就开始了一系列的动作,展听雨迅速的换上了黑色的衣服,然后开始把马凡儿按在了梳妆台前给她梳头发。 “听,你要干什么?”她刚才看到听雨在路砚那里连连打着哈欠,还以为催着她回来是想要睡觉,可是现在看她双眼冒着精光,马凡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感到了下面要发生的事情不会是好事情。 “没干什么啊。”帮她换上了同样黑色的衣服,然后开始给她盘头。 看着她的动作,马凡儿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过头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们晚上要出去吗?” 向天翻了个白眼,“废话,不出去我现在干吗呢?”找出了马凡儿的银簪子,帮她斜斜的插在了发髻中间,像是看一件完美的作品一样的样子赞叹着:“真漂亮。” “听,你知道我说得出去不是那个意思。”流苏在脑后摆动,闪烁着如流星一样的光彩闪过。 “那你不用问了,”展听雨用手指一扫她银簪上的流苏,微微笑着:“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看她这个样子,就应该知道了今天晚上她们会有很大的活动! “可是,我们两个女孩子,要去干什么?”她们该不是会要在胸口上缝上大大的"s"然后出去扮演英雄吧? “反正你记得了,我们今天的身份不是劫富济贫的佐罗,记住了?” “那我们今天去干什么?” “杀人。” “咚”马凡儿从椅子上摔了下来。用一双看怪物的眼神看展听雨,她到底是什么人?能把杀人两个字说得跟出去遛狗一样简单?! 而被她的眼神盯得很不好意思地展听雨,则是一边摸自己的脸,一边问她:“有什么问题啊?” “听雨,你说杀人啊!”她颤声重复展听雨刚才的话。 “没错啊,我们今天晚上是去杀人啊。……等等,你别告诉我说,你没杀过人?”瞪大眼睛,展听雨扬高了声音。 蒙住头开始呻吟,她为什么听到的意思是:“你怎么连杀人都不会啊!”高亢的声音让她就差羞愧的碰墙而死了,墓碑上刻着:因为不会杀人而羞愤而死。 “不过算了,今天晚上就给你开张。”展听雨笑得像老鸨,激动的样子好像今天就要给可怜的马凡儿“开苞”一样。 “听……”她已经顾不得听雨神情有多暧昧,拉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我们是不是该定个计划?或者是逃脱的路线之类的。或者要不要告诉美美他们……” 听到这话,展听雨愣了一下,咧开嘴满意的笑了起来,“不错不错啊,你开始用大脑想问题了。”把她的脑袋扭到了镜子前,“不过呢,美美他们如果知道我们去干什么的话,一定会阻拦我们的……这个就省了。” “听。”听出她的揶揄中的赞悦,马凡儿还是难免开心的一笑。 “他们有没有说过,我最怕什么?”展听雨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让她愣了一下,想想,她想到了! “他们说你贪生怕死,十恶不赦,卖主求荣,罪大恶极……” “……不用说了。”打断她的话,展听雨忍住想吐血的冲动,开始怀疑她都有些什么朋友啊。抚着额头,她只有自己说,“除了第一个贪生怕死是对的,其他的你千万不要相信!”卖主求荣,亏他们想得出来! 抿着唇,马凡儿点头,“我当然知道,后面的这些话,是他们故意加的。” “算了,反正呢,你记住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就行了。”试问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会把自己的命随便的交出去吗? 而马凡儿有了这层认知,微微的挑眉,纤纤玉手一拨流苏,“说的也是!”双眸中霎时间流露出智慧的光芒,不敢让人正视。 而在这深夜,两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一同出现在了岛上最大的俱乐部。 “查克是个不老实的老大,暗地里搞鬼并吞其他人的地盘,但是由于他拥有这里最强的火力,最强的手下,所以其他老大才能容忍他到现在。”展听雨一边走,一边给她讲解今天,她们今天来的目的,“而这里就是查克的地盘,我们今天晚上要做的就是——干了他!”那一天就是她代表龙帮,让他们放过这个新任帮主,虽然他们说得好听,没问题。可是在她临出门的时候,却暗算她!伤口在肩,依旧隐隐作痛,可是这笔账今天晚上,他们要好好的算清楚! “听,你都说了。这里的老大都不敢动他,我们……”马凡儿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问她。 “不杀了他,你这个龙帮帮主在这里就是随时可以被杀戮的一个小角色。”眼风一侧,她告诉马凡儿:“杀了他,顺便接手他的地盘,他的人。竖了威信,还得了一块地盘,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那也要能杀得了他啊!几个老大都没有办法的人,她们两个能干什么?可是显然这句话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出来,就已经被展听雨熟门熟路的拉到了一个包厢门口。 “你听好了,我们进去三分钟就要解决里面的人。过了三分钟,我们就不用出来了!”因为,这个包厢里面的监控设施她只录了三分钟的平和假象来播放给警卫室,但是一过这个时间,警卫室的人发现了里面出了事,她们就插翅难飞了!而这也就是为什么门口连保镖都没有的缘故——因为他们很自信,在这里不会出任何事情!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八章 真得很麻烦 6 “我知道了。”摸到了自己头上的发簪,冰冷的手感隐隐的刺到她的指腹,让她更加清醒。 “好。”给马凡儿喂下一颗白色的药丸,然后自己在吞服一颗。掏出手机,她拨通了电话,说了一句好了。接着就是,对着手机数数: “1、2、3……”手机一挂,她和马凡儿一块冲了进去。 没有二话,把马凡儿拉在身后,一阵白色的喷雾先从她的手上放了出去。甜甜的香气顿时弥漫在可以容纳十来个人的屋子。 接着,就听到了一阵手枪拉开保险栓的声音。 展听雨开始放声骇笑,在烟雾弥漫中令他们心生胆怯的谁也不敢先开枪。等到迷雾散去,里面七个彪形大汉看到了展听雨得脸才惊骇的发出了抽气声。 同时地发出了惊呼:“‘鬼谷子’怎么是你?!” “不能是我吗?”浅浅的微笑,给他们行了优雅的宫廷礼,声音却是犹如从冰冷的地窖里刚送上来一样的寒冷: “放下枪的人我饶他不死。” “哈,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这么多把枪在你眼前,你以为你有资格和我们说话?”一个男人拿着枪凶神恶煞的瞪着她。 冷冷的用眼角扫过那个人,一撇嘴,“没资格的人是你!”话音刚落,一柄乌黑的软剑不知道已经落在了她的手上,没有二话,翻身一个上挑,那个男人的脖子处冒出了鲜红色的液体,措手不及的就连马凡儿也没反应过来。 在看到其他人正要射击的时候,用手一抽发髻的银簪,流苏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流水一样的飞出了三米远,卷住了最近的那个人的枪,手一抖,枪已经顺着流水到了马凡儿的手上。 “不要动。”她拿住枪直直的指住了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老鼠逃跑的查克。 而就是她的这个举动,所有人都不敢再乱动了。 “不错嘛!”展听雨吹个口哨,对她右手的那条银鞭可是欣赏得不得了。说话间,手间的软剑毫不留情的划破了那个枪被卷走的人的喉咙。喷涌的鲜血不止喷在了她的脸上,就连已经死掉的人旁边的那个人也难免的沾染到了温热的血,敢怒不敢言的瞪着展听雨。 “不要这样看着我。”收回软剑,她站在马凡儿身旁,拍拍她的肩,“我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就是新任的龙帮帮主。” “难道这就是‘鬼谷子’你来要做的事情吗?”查克愤怒的看着她们两个,气得发抖。今天居然让两个小女孩摆了一道! “当然不是。”懒散的一笑,展听雨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我是来报复的,你的人差点杀了我。我来讨债,顺便要利息不算过分吧!” “你杀了我的两个得力助手,算是扯平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查克也是深刻明白这个道理,他发誓只要自己活着,一定不会放过她们两个…… “行了,你不要用那个眼神看我,你今天是没有机会活着出去了。”他眼中明显的意图,让展听雨不屑的挥了挥手。 “是吗?我倒不这样觉得,大不了今天我们鱼死网破,谁都捞不上好处!”查克眼中划过一抹杀机。他们一共七个人,死了两个人,现在他们五个人就算一人一枪也可以杀了她们两个。 “是吗?”耸了耸肩,展听雨满不在乎的坐在了沙发上悠闲的说,“你啊,刚才直接开枪好了。我们就活不了啦!可是现在啊……”狡黠的一笑,她把身体对在了最近人的枪口上,“你开枪啊。” 她的动作让马凡儿心颤了一下,正要挥动手中的鞭子,却发现那个人好像用不了力气一样的用诧异的眼神看展听雨。 “就是这样啦。”自然的拿过他的枪,一把袖珍的匕首从袖子里滑出来毫不留情的又割断了眼前人的喉咙,熟练的手法,让马凡儿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展听雨推开那个人还在喷血的尸体,语重心长的给查克说:“你啊,以后……哦,不对,是下辈子呢要记住,杀人之前不要摆酷,杀完人再摆也不迟!要不然,轮到别人摆,多不好啊。”说到这里,邪气的一笑,看着他们一个个露出死灰色的脸色,就觉得好笑。刚才以为手上有枪可不是这个表情的啊! “凡,该你了。”作出一个“请”的动作,这可是让她扬名的好机会。 深吸口气,马凡儿手中的枪响了。 一个人的心口晕开了血。 展听雨看着她再看看那个朝后仰去的死人,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杀的是他!”指了指,查克! “我本来是想射他的。”马凡儿吐了吐舌头,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学生面对自己的老师,虎口现在可是还有些疼呢。 晕倒。展听雨环顾四周,好笑的对他们说,“真是不好意思,杀错人了。” 听到这话,剩下的四个人被她这样游戏一样的玩弄,开始羡慕起前面不知道情况就死了的人,——至少没有这样心理的折磨,在生死之间徘徊。 “听……”马凡儿有些不知所措的拿着枪看她。下一步该怎么办? “继续啊,不要停。”玩转着手上的枪,看戏一样的看着他们僵死的表情,扭曲而绝望,又是不甘心的样子,还真是百看不厌啊! “‘鬼谷子’如果是那天的事情,我给你道歉,我给你赔罪,我求求你,不要杀我行不行?”查克现在像是一只狗一样的趴在地上一边流汗一边苦苦的哀求她。 冷睨他一眼,她的眼中没有半分怜悯之意,“你杀我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给自己立遗嘱!”手持枪,毫不留情的射穿他的手臂,鲜红色的血液呈放射状印在了深蓝色的地毯上。查克的杀猪一样的尖叫声像是一把刀刺穿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口。 一个、两个、三个。他们跪倒在地上,开始哀嚎:“不要,不要杀了我……。” 露出厌恶的神色,她最讨厌这种这个场景,为了活着,什么都丢掉了。眼神传到了马凡儿的脸上,怎么办? 看了看表,还有三十秒,就是三分钟。没有二话,她的子弹从查克的脑袋上穿了过去。再看看其他的人,看了一眼展听雨,只吐出一个字:“杀!” 话一落,展听雨的匕首第三次的划过了别人的脖子。 两声枪响。 她们开门走了出去—— 看看表,三分钟还差十五秒。 两人击掌,合作愉快。 正要微笑,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怎么在这?”深夜啸刚靠近她们就问到了她们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他脸色大变,看看前面的包厢,再看看她们两个无辜的眨眼,顿时明白了一切。 二话没说,压抑了声音的和她们说,“跟我来。” 带着她们穿过人群,从一个铁皮后门走了出去,还没有关上门,就听到了混乱的开端。枪声,咒骂声,尖叫声,混合在了一起的交响乐。 展听雨咯咯的笑着,马凡儿则是不好意思对上自己同班的脸上,杀人让人看到了,恐怕不只是窘迫那么简单。 深夜啸什么也不想说,从口袋里抽出餐巾纸来,给她们一人一张,满脸满手的血污,还真得很佩服她们两个人,能活着走出来。不过既然她们能走出来,那么不用说,里面的一定没有了活人! 他想到里面都是几个不好惹的角色,就为他们这次冒险而心惊肉跳:“你们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啊?” “死人喽。”展听雨满不在乎的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血。 “嗯,嗯。”马凡儿同意的点头。 他气结,“拜托,里面的那个老大可是这个地方连其他几个老大都不敢惹得人物啊!” 好笑的哼了一声,展听雨从头到尾地把他打量个够,直到把他盯毛了才慢慢的开口,“里面的人都死光了,再不好惹,也没用了。”她特制的迷药喷雾,效果好得不得了。当然除了反应慢一点了,在别人吸后的三十到五十秒才能反应,这个事情,她就不说出来了。 这一回,深夜啸的汗毛是直直的竖了起来,没错,他是想到了里面的人没有活得了,可是让她亲口说出来,感觉还是差点晕倒。 “你在这里干什么?”马凡儿张口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我……去谈判。”他想到他还是真幸运,在路上被何心美逮到硬要他帮忙提一堆吃的到一座危楼前面。他这才算是迟到了十来分钟,当时他以为难免又是一番说辞,不过现在看来,绝对是省下了! “谈判?”展听雨一挑眉,像是想到了什么:“该不是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那个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家伙吧。” “你说什么啊?”他都没听懂!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误,展听雨摸着自己的脑袋,只想呻吟:“江湖没人了啊!”这样的小角色都可以在她的线人说是: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那么她自己是不是都可以一统江湖,千秋万世了?! “听雨,”马凡儿打断了她无奈的感慨,指了指后面,“我听到了警车声。” “该走了。”没有多说,用锐利的双眸盯着他说:“我警告你,今天的事情……” “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他举双手保证,她连这个地方默认的老大都干杀,他哪还有胆量和她抗衡? 看着她们踏着欢快的步伐跑了出去,从背影看,怎么看怎么都是两个好奇的女孩子偷偷地从家里跑出来体验大人丰富夜生活的纯真模样,可是知道真实情况的人到底又有几个呢?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八章 真得很麻烦 7 黑暗处,两个人影看完全场,一个压抑的声音轻轻地问旁边的人,“你不觉得今天的她很奇怪吗?” “我不知道哪里奇怪,主人。” “可我觉得非常奇怪,她向来对知道她秘密的人从不手软,可今天,她居然放过了那个小子。……值得让人深思哦。”黑暗中,有两道好奇“是的,值得深思。”另一个平板的声音就像是九宫鸟一样的只会重复。 “算了算了,”没胃口的瞥了旁边的人一眼,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深夜啸,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转头融入了黑夜,找不到了身影…… 第二天,校园里像是炸开一样的翻了天的讨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喂喂喂,你们都听说了吧,这个岛上的老大被人杀死了啊!” “当然啊,那个叫……什么的来着?” “查克!”另一个人的脑袋凑了过来,“听说是在子夜发生的事情,联合查克和他的七员大将,无一幸免的全部被杀,等到警卫发现他们已经死了的时候,据说他们的血都凝固住了。人早跑了……” 不到一分钟血液都能凝固啊?! “太夸张了吧。”马凡儿和展听雨一人拿着一个盘子坐到餐厅听着旁边扎堆的人群里爆出她们都不知道的爆料。 “习惯就好。”展听雨习惯的挖了一勺咖喱鸡饭,嚼嚼吃下去。然后皱住了眉头,“果然不是人吃的。”习惯了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学校的大厨做的东西简直不敢让她恭维。 “嗯,没错,我还听说,里面的人死相极其残忍,有的被尸解,有的肠子被拉出来,有的就连脑袋都破了一个洞,白色的脑浆都流了一地。” 马凡儿望着盘子里的三分熟的牛排上面的血丝,再看看展听雨正在吸的奶昔,她突然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不是吧,我哥哥可是重案组的,当他们到的时候,里面的人,头全都没有了,全是身体,到现在他们都还在那七个脑袋呢!” 脑袋?她们好像带出来的只有两把枪而已!马凡脑袋后面挂上了一颗大大的汗珠。 “吃啊。”不为所动的展听雨,不忘在自己吃饭的同时招呼她。 “听,你吃得下啊。”他们说得跟亲眼目睹一样,说的真实的她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精神分裂,在杀了人之后,又跑回去做了刚才的事情,只不过现在自己忘记了后面做的。 “学生生活和家庭妇女的生活都是一样的单调,所以有的时候,难免会凑在一起夸大某些事情,来给自己找些刺激。简而言之就是八卦!”挑挑眉,她习以为常的笑,“由着他们说了,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这也就是她杀了人之后喜欢来学校餐厅的缘故,能听到很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版本。 “可是……”马凡儿还有话想说,身后突兀的高亢声音却打断了她: “我告诉你们,我知道昨天晚上,做这些事情的人是谁。” 马凡儿吃了一惊,看着后面那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子,这都十二月了,她不冷的吗?吊带露脐装,紧绷大腿的漆皮裤子,低俗的腰带,她开始怀疑学校连不正规的服务业人员都招啊! “她是哥伦比亚大毒枭埃德·戴维思的私生女,叫阿西娅·索森。因为她母亲比较得宠,所以,她才会来这个学校。”展听雨适时地为她解惑。 “喔”了一声,她继续听,那个叫阿西娅女孩子自傲的给他旁边的人说: “我认得昨天晚上出现的那个人,他古铜色的肌肤在黑夜里发出迷人的讯号,他的六块腹肌如同钢铁一样的强硬,……” 马凡儿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小声的对展听雨说,“我只有一对三十四a能不能当作也能说成六块腹肌吗!” 低低的嗤笑,展听雨看看自己的胸部,“就当是吧!” “……而他的面孔,是让所有女人都为之尖叫并且要付出生命的英俊,他那双湛蓝色的双眸,像是要把我的魂勾去一样,……” 马凡儿挠挠头,茫然的问展听雨,“她到底说的是谁?我们之后又有人过去了吗?” 抿唇,展听雨低着声音对她说,“后面是比较色情的故事,有兴趣我们就继续听。” 啊,什么意思?马凡儿正在茫然中,就听到另一个女生不客气地说话了: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阿西娅受侮辱的瞪大了眼,接着又露出了陶醉的神色,“就在昨天晚上,他浑身浴血的来到了我的床边,然后把沉睡中的我吻醒,递给我一枝沾了血的玫瑰,……啊,我没有办法自持,没有办法拒绝他,只有顺从他,与他一块的……真是的,人家都好意思了。”说完,做作得捂住了自己不曾变色的脸皮,跺跺脚对在场的人警告:“你们听好了,这个秘密谁都不许说出去,谁敢说出去。我就要谁好看!” 秘密,亏她说的出口,马凡儿终于知道了展听雨话里面的意思。放眼望去在场的人,没有两百也有一百五,而她的大嗓门,就差拿个扩音器大声的冲着所有人大声地喊:我跟昨天晚上杀死查克的男人睡了一觉! “我吃饱了。”展听雨优雅的擦干净了嘴,看了一眼阿西娅,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至少这次她加了前戏,算是有长进。” “听,你见过她说这些?”马凡儿看她站起来要走,连忙跟上。 哼笑一声,她一边走,一边无奈的向天翻翻白眼,“我和她睡过好多次了!”从绿眼珠的男人到金色眼珠,从灰色眼珠到黑色眼珠……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多少个眼睛换了和她上床! “那听,你就由着她这么说?”马凡尔不理解有仇必报的她,为什么可以这么坦然地听着一个女人在外面胡言乱语。 停下脚步,她转头看马凡儿,“那你要我怎么说?当众拆穿她的谎言,然后说,昨天晚上杀人的那个是我?”一双笑眼紧紧地盯着马凡儿,“如果我那样说了,不是让人砍死,就是早在铁窗里唱绿岛小夜曲了。” “可是……以你现在的地位,根本就不用怕他们不是吗?”黑白两道,谁敢惹“黑道教母”的人? 像是听到了一则不可思议的笑话,展听雨笑了好半天才缓过身来看她,打了哈欠,悠悠地说,“高处不胜寒!你站得越高,有多少人畏惧你,也有多少人也在觊觎你的地位,随时都有可能想要把你拉下来!记住了吗?所以一定要谨言慎行!”这也就是她到现在能活着的最重要的原因!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昨天做的不是白做了?”马凡儿困惑的问她。 “白做?”展听雨摇摇手指头,“当然不是,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现在八成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是龙帮帮主和我的杰作了!” “那就是了,他们既然都知道了,我们为什么还要畏首畏尾?”马凡尔被她的话说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做出一个晕倒的动作,展听雨严肃的问她,“你到底在龙帮呆了多久?” “差不多快一年。”她如实说,那些时间,她全部用在了体能训练和学习鞭法,至于帮内事务,她从来都没有插过手。 “一年耶!你什么都不知道啊!”无力的垂下肩,展听雨只好一字一句地对她说,“依照昨天晚上干净利落的手法,大概有不少人就该知道了是我干的,而我的顶头上司把你交到我手里的这个事情呢,也传遍了整个黑道,所以呢,大家稍微用一点脑子,都该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也脱不了干系!”换了口气,她们继续往前走,顺便的和认识的同学点头微笑,“可是呢,现在他们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干的,那么我们就顺便并吞了查克的地盘,可是如果他们又想借我们杀了查克的事情找茬怎么办?我们双手一摊,就是无辜的样子,演技不重要,只要我们一口咬定地说,与我们无关!他们能怎样?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我们干的,没有证据,就是没有把柄啊!没有把柄就是他们没有办法找我们麻烦!”打个响指,“你现在明白了吧。所以,我们今天晚上要做的就是拿到你应该得到的!” “还有今天晚上啊?”马凡儿嫌麻烦的垂下了双肩。 “你以为呢?做老大就是拿着地球仪说‘我要这个地盘’,然后手下的人就给你送上来了啊?”展听雨白了她一眼。 “可是我不知道有这么多要注意的事情啊。”她不依的开始哀嚎。 展听雨不露痕迹的轻轻一笑,因为她知道,眼前的女孩子已经有了做老大的责任! 别过脸继续往前走,步伐比原来轻快很多。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八章 真得很麻烦 8 可是显然有很多事情不能尽如人意,就像在长桌的对面的人用展听雨惯用的微笑对着她本人! “里昂,你开玩笑是吧?”站在马凡儿的身后,展听雨将愤怒之火压抑在心里不曾有一丝火星冒出来。 “我没有,我只是在说实话。我们平分查克的地盘。”里昂始终用一双笑眼盯着展听雨。 真是让人冒火!抿着嘴笑,她尽量不把自己的牙齿咬碎,早知道昨天就把这个家伙杀掉!也免得今天和他在谈判桌上讨价还价。——深夜啸!你个混蛋! “可是,我觉得你没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平分。”展听雨说话的时候笑的比花还甜。冷静冷静,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乱子! 双手交叉,里昂,或者说是沈夜啸,容颜不改,双手一摊一指后面坐着的几个老大,“我们一致决定,这么庞大的产业需要分配,毕竟没有人希望 第二个查克出现在这里。” 该死,她把这点给忘了!展听雨在心里骂自己准备不足。一张小脸却波澜不惊,依然笑容灿烂。 “好啊,怎么分?”大度的一摆手,她知道今天想要讨得便宜是不容易了。 “第三街区的三家赌场,两家俱乐部,一家酒店归我,其他归你们!”沈夜啸将地契房契全扔在了桌子上。 “你——”一拍桌子,展听雨差一点就拔出了剑来。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杀人的罪名她们担,而捞好处的时候她们却拿少头?暴涨的怒火在对上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而瞬间冻结。 等等,他该不是要激怒她吧?微微一怔,展听雨发现沈夜啸的几个随从全身紧绷,随时做好作战的准备,她才明白过来他的意图,——想让她在愤怒中说出杀查克的事情吗? 嘴角划出一个上扬的弧度,她有怎么会如了别人的意?站回到原来的位置,用手指捣了捣坐在那里一个劲儿抽烟的马凡儿,拜托你说两句话啊。 仰头看了展听雨一眼,马凡儿冷冷得说,“这样分不公平。” “公平?”沈夜啸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们在干什么,你问我要公平?”他可从来都没有把展听雨身旁的这个小跟班当回事! 可就是这个小跟班,出人意表的一拍桌子“霍”的站了起来,“你以为呢?”咄咄的气势吓懵了一干人等。双眸如炬,一扫在场的所有人,“我身为龙帮帮主,该得到也不只是这些,她,作为‘鬼谷子’你们也要懂得孝敬。” 说得好!展听雨在背后一挑眉,发出赞悦的笑声。 而听到了她的赞同,马凡儿的气势更加不可一世,高傲的扬起头,厉声说道:“你们最好想清楚,从一开始你们的不恭敬到现在的不公平,我们已经有无数条可以把你们千刀万剐的借口。” 用惊奇的目光看她,展听雨这个时候才发现,难怪莫帮主选择她!这个马凡儿的确有着常人所没有的爆发力。不出三年,她绝对能够胜任龙帮帮主之位! 而再看看几个老大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脸上全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压住了马凡儿的肩膀,这一会儿,她该等到了对方暴躁了。 果然—— “那你最好也记住了,今天你们是两个人来这里。要杀了你们灭口,也是轻而易举!”沈夜啸在看到身后几个老大面色露出犹豫之后,口不择言大喊出声。 “说得好!”展听雨和马凡儿等他话音刚落异口同声道。稀稀落落的拍手鼓励,奸诈的脸上明白的写着:就等你这句话呢! 当他在鼓掌声中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几个老大已经全部的站到了长桌的中间位置。哑然的发现自己从优势转为劣势,这才感到了危机。 ,展听雨用眼角看他们几个站在他们中间的老大,一手抚摸着自己的长发,一边非常有礼貌的问他们,“难道几位对他的提议表示赞同?也要我们两个走的进来躺得出去?”她不信这帖重药都下了,他们还能继续中立下去! “当然不,当然不。”沙科一边抹额头上的汗,一边狠狠的瞪了沈夜啸一眼,真是的,他想死为什么要把他们拉进来?!两个女孩子敢只身犯险,背后如果没有支持的人,他们打死也不信。而就算是她们两个不怕死的进来,他们也不敢动她们半分啊,谁都知道,“黑道教母”的势力渗透到各个领域,谁敢说站在这里的没有“教母”的人?今天不要说敢杀了她们,就算惹她们生气都有可能会引起无妄之灾。再说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查克的死,可是给他们提前敲响了警钟! “真的吗?”展听雨冰冷的眼神穿透过他们几个人的心脏。 没有二话,几个人乖乖得像是牵线娃娃一样的乖乖的站到了她的背后。 马凡儿漆黑的双眸一转,立刻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现在,我们重新分一下吧!”双手交叉的放在桌上,优雅的说。 …… 一家最大的俱乐部,两家酒店,还有三家最大的赌场。马凡儿爽快地接手了所有的东西,看了展听雨一眼,第一次获得胜利的喜悦从眼底冒了出来。 走在了街上,马凡儿兴奋得拉住了展听雨得手,跳来跳去的喊着:“听,听,听,我们赢了,我们赢了!”这个时候的她,怎么会在乎别人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 “赢了?”展听雨被她摇得头晕脑涨,甩开她的手,轻声地说,“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开始!” “开始?”马凡儿愣了一下,僵硬的站在她身旁。 “没错。”拉着她,缓缓地走在人行道上,静静地说,“如果我没有说错,他们几个老大,在我们走之后,一定会和沈夜啸那个白痴说支持他的话,而且还会煽风点火,让我们之间自相残杀。”不过两个晚上,这个地区的分割形势就从新洗牌,从四分格局,变成了五帮争霸。说真的,三个老大的哪一个恐怕都不会高兴新势力的崛起,这就意味着自己在这个地方少分一杯羹。所以,能借沈夜啸之手,解决了她们是最好。最后再把他交给“黑道教母”和龙帮,多好啊,一举两得! “然后在我们两败俱伤之后,他们坐收渔翁之利?”马凡儿接上她的话说完了最后的结果。 赞赏的点点头,这家伙反应是越来越快了! “那怎么办?”她挡在展听雨得身前问。 “怎么办?”她笑了笑,用下巴指了指前面的人,“问他喽!” 谁?困惑的回头,马凡儿看到前面的街灯下站了一个人。“沈夜啸!”看到他就没好气,瞪大了双眼,像要把他一口吞掉的样子。 “过去打个招呼吧。”裹紧了外衣,她拉着马凡儿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马凡儿没有好脸色的白他一眼。 “我不能在这里吗?”沈夜啸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绝对可以。不过我很冷,拜托你长话短说。”拉着马凡儿挡住了侧面来的冷风,展听雨怕死了冬天。尤其是这里的冬天,又潮又冷。 “你知道我有话要和你说?”他瞪大了眼,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我不知道才正确吗?”她冷冷的笑,双眼在黑夜中闪烁出危险的光芒,“你真是不知死活!”敢和她作对!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犹豫好半天才说,“我以为,我可以赢。”他都算好了,这一局只要他沉得住气,就稳赢。 瞥他一眼,展听雨森冷的口气不曾变过半分,“你最好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我放过你!” “对不起。”这一次,他是真的彻底的服了。 不住的跺脚,她真得很冷啊!缩着脖子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说话。 “我要说的话很简单。”他认真地盯着她冻得红彤彤的小脸,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合作。” “为什么?”她从来不和白痴合作! “因为我想和你平分这个岛。”他刚才算是亲眼看到什么是墙头草两面倒,她们离开之后,立刻说要和他合作,用手段扳倒“鬼谷子”,不是他不心动,而是他觉得不切实际! 挑眉,她终于正视了他。——还不算是白痴啊! 不过,他说错了一句话,把马凡儿推到了他面前,“她才是你合作的对象。我不过是一个狗头军师而已。”能把自己藏在幕后就不出头,这是她的一贯原则,毕竟舞台太大,做主角容易变成众矢之的,不如编导从头到尾导演别人的悲欢离合来的痛快。 “听——”马凡儿别扭的低喊。 “那合作愉快。”他对她伸出了手。他相信,马凡儿的事情,展听雨就一定会管下去,所以他从来不介意。 “合作……”不甘心的伸出手和他握手,马凡儿“哀怨”的看了一眼只知道在旁边哈气暖手的展听雨。 “好了,你们两个达成了协议,那我们回去吧。”向也不想的就拉马凡儿就从他身边擦了过去。刚走三步,她又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他: “噢,我忘了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他回头。 “没有我的智慧,就不要学我笑。”展听雨很不高兴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真得很刺眼。”说完,就拉着马凡儿坐上了一辆计程车,消失在了他的视野。 尴尬的站在风中,沈夜啸只想说,她说话好毒!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八章 真得很麻烦 9 “听,凡,你们要干什么?”何心美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两个把课桌往后面的墙那里搬。 “搬桌子啊!”放下桌子,展听雨爬在桌子上气喘吁吁的说。天啊,这个桌子还真不是普通的重啊! “我,当然看到你们是搬桌子啊!”何心美对她真的是无言了。“我是问你们为什么往后搬?”这个班里一共有四十二个人,虽然后面的地方很大,再坐十多个人都没有问题。可是,她也没有理由往后面坐啊! “这个,后面的空气好!”说完这句话,她不忘赞同自己话的点点头。 “凡,你来告诉我原因。”被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样子打败,她露出自己无敌的微笑看着马凡儿。 “我……”被她炫目的笑容所伤,马凡儿心虚的低下头,指了指还在桌子上爬得人,小声地说,“是她让我搬的。”不关她的事,她只是个胆小怕事的小女孩。 “听——”何心美眼神充满关怀的投到了正在咬牙切齿的看马凡儿的人,“我身为这个班的班长,有责任,有义务知道你们随便搬位子的原因,你觉得呢?”柔媚的声音如春风一样的传入展听雨的耳朵,却是另一番的意思:你小样如果不说真话,今天就不要想好过! 缩着脖子,可怜兮兮的仰头看她,“美美,我们铁铁的兄弟,你真的忍心啊?” “钢钢的都没有用!”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明摆着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她。 “我……”她要怎么说?正在思索着找什么理由蒙骗过去,救星就到了。 在无数女生的尖叫声中和桃心在天上乱飞的时候,温文尔雅的路砚登场了。 “你们在干什么啊?”他和谭惜泪走了过来。大清早的,她们两个就摆出一幅“好兄弟”的架势。而一旁的马凡儿乖乖的躲到了三米外的地方看白墙上的风景,他们肯定这一点,是听雨教的! “啊,没什么。”何心美回头看到了他们两个,“你们吃完了啊。” “嗯。“路砚提出来一份早餐放在展听雨手上,笑盈盈地说:“你爱吃的皮蛋瘦肉粥。” 刹那间—— “啊——” 又是一阵翻了天的尖叫声穿破了天。 “爱心便当啊!”当场一个女孩子因为极度羡慕和亢奋中,昏倒在了地上。 清醒的五个人半张着口,龇着牙等尖叫声平息后,才算吐出一口气,谭惜泪拿出一份玉米浓汤交到马凡儿的手上,淡淡地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不知道这个合不合你的口味。” “谢谢。”马凡儿心头暖暖的点头致谢。 “呜……都没有人家爱吃得蛋挞啦。”展听雨不知足的抱怨,立即引来全班人的攻击—— “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真是讨厌!” “不要脸!” …… 各种各样的谩骂,让展听雨乖乖的闭上了嘴。 至于何心美,被这些女生的声音惹得很暴躁,举着拳头放在路砚面前,“以后没事不要来我们教室!” “ok。”他绝对听话,这个班的女生比其他班的女生还要热情一百倍,他也受不了。反正他任务达成了,转身就走。 捧着还热气腾腾的粥,展听雨纳闷的问旁边的谭惜泪,“为什么,我刚才只是说没有蛋挞,那群家伙就像是要把我吃掉一样,可是美美用拳头威胁他耶!那群人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瞥了后面的人一眼,谭惜泪的唇角勾出一个淡淡的痕迹,“因为她们比较爱惜生命。”恶势力比爱慕一个人更令她们敏感! 顿悟的用力点头,展听雨也发现了这点,——暴力才是王道! “少露出那个表情。”何心美毫不客气的给了她一记暴栗,“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哇哇哇,我失忆了我什么都忘掉了啊。”摸着自己的脑袋,她干脆来个混水摸鱼。 “忘掉了?”何心美温柔的说,“那好吧,那你搬回去好了啊,反正你也忘了。” “你是坏蛋!”小孩子气的嘟起嘴,展听雨用眼神控诉她的不通情理。 “对啊,我是坏蛋,怎么样?”今天她就是要一个答案。可就是脸上的笑还没挂三秒钟,后面的女生们的尖叫声又如海浪一般的回来了。 “啊——” 她暴怒的回头,她不是告诉姓路的那家伙不要再进他们教室了吗?可就是当她回过头的时候,忍不住想要翻日历,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他居然会来学校? “你们见到我很奇怪吗?”沈夜啸摆着他冰冷英俊的面孔,不耐烦地被一群女生用手机拍照摄像。 “何止奇怪,简直是不可思议。”何心美笑着说,“只不过大家都想知道是不是世界没有了战争,核武器消失在地球而已。”他来学校上课简直比她说得还不可思议。 他冷冷得挑眉,双手插兜的斜着头说,“我交了学费来上课不可以吗?” 双手一摊,她露出个“随便你”的动作,反正她的目标不是他,所以没时间和他浪费口水。回过头看展听雨,“我们继续。” “美美,放过我好不好?”她可怜兮兮的哀求她。 “今天呢,我是一定要一个很好听的理由,我才让你换位子哦。” “我……”看了一眼在身上插着“与我无关”牌子的马凡儿,她心里暗骂没义气,再看了一眼冷酷的站在何心美身后的沈夜啸,眼中不时地飘过一朵朵看笑话的意思。她心中有了打算,深深地叹口气,一双眼轻轻的丢给一旁的沈夜啸一个“深情”的眼神,忧郁得说,“我就一点点小小的心愿,只想靠他近一点。”逼真的演技唬住了谭惜泪和何心美两个人,两个人心里同时想着: 什么意思? 怀疑的眼风却全飘在了沈夜啸身上。 “没错就是……”省掉一个“他”字,她款款深情的眼神飘到了同样是最后一排的沈夜啸的位子。 不会吧?谭惜泪和何心美得下拔掉在了地上。锐利的目光不再客气的全部投在了一脸茫然的沈夜啸身上。像是他长了一幅杀人凶手的脸一样! “喂喂喂,我和她没有关系。”他双手从兜里取出来,连忙摇摆的摆脱关系。冷酷的形象在一刹那就崩塌在高一(c)。 “对,当然没有关系。”苦涩的微笑,荡漾在嘴边,展听雨眼中的千丝万缕的深情,布成一张网密密麻麻的把沈夜啸紧紧地网住动弹不得。 那情意是假的吗?何心美用眼神问旁边的谭惜泪。她没有办法怀疑听雨眼中深刻的深情。 不像!就连阅人无数的谭惜泪,也看不出听雨眼中有丝毫虚假存在。 那就是真的了?何心美扶住眩晕的脑袋,她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而另一个当事人,沈夜啸则是被她所深深的震撼了。迷离的被诱惑,就像是在海浪中翻腾的海员听到了海中妖女的歌声,偏离了航向…… “你们满意这样的答案吗?”扶着桌子,展听雨低下头,长发覆盖了她的容颜,让人看不到她那张布满忧伤的小脸。 “不可能,不可能啊!”沈夜啸头疼的一个劲挠头,他打死也不敢相信,杀人不眨眼的“鬼谷子”会爱上他?!一定是做梦,而且一定是噩梦! “什么不可能!”何心美气势十足的把他推到了她的身旁,恶狠狠的说:“我们绝对不勉强你喜欢听,不过如果她不开心,你就死了!” 这……这不是勉强这是什么?站到展听雨的身侧,轻声地说:“大姐,你别玩我了。” “玩?我是认真的。”激昂的语气在看不到她脸的人,是一剂再次肯定的答案。可是在唯一看到她面孔的人,才恍然大悟,他果然被玩了。心头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涌起了一股说不清楚的滋味。不想再研究自己心里的感觉,他认命的垂下头看她,“你想怎么样?” “男主角在听到女主角的告白的时候,不是摆架子的拒绝她,就是感人的给女主角一个深情地吻,你说呢?”玩兴正浓的展听雨挑挑眉看他。 “我不是前者的男人。”他盯着她的面孔,仿佛被那双如黑宝石一样眸子吸引一样的沉沦在了黑暗中。没有二话,他的大手捧住她的脸,在一双双瞪大眼的目光中,将湿润的唇吻了下去。 “啊——” 第三轮尖叫掀翻了教室顶,这一次,何心美和谭惜泪完全没有听到尖叫声,因为她们已经呆了! 余音缭绕,沈夜啸抬起了脸,冰冷的双眸燃着春意,轻声地问她: “你觉得如何呢?” 双眼迷离,展听雨似笑非笑的对上他的眼,似是回味的用拇指的指腹抚摸着自己的红唇,挑衅的抬头,“差强人意。”毫不留恋的推开他,指了指自己的桌子,“我希望 在我回来之前,你能帮我把它搬在我满意的地方。”媚眼如丝,飘飘荡荡的随着他身子绕了很多圈,旋身,她从后门走了出去。 等她前脚一出门,后脚就是教室里的女生炸开了的喊叫: “为什么为什么啊?上天没有眼啊!” “啊,啊,上帝啊,我不贪心,我不会一脚踏两船,路砚,沈夜啸,我要一个就可以了!” “我长得比她好一百倍,为什么没有一个好男人看上我啊!” 诸如此类的哀嚎,层出不穷。 何心美用手肘捣了一下旁边的谭惜泪,“哎,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谭惜泪脸色不佳的摇摇头,“他们没有疯,但是砚好像要疯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八章 真的很麻烦 the end 轻笑一声,她不以为然地说,“砚会疯什么呢?”目光不小心的撇到了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那里。她立刻头皮发麻的低喊一声,“你怎么又来了?” 而当她说完这句话,女生们全都转过了脸,所有呼天抢地的哭喊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静静的微笑,扬了扬手上的东西,“听不是说想要吃蛋挞吗?人呢?” 这次是真的完了。何心美说不出话来的用眼神看谭惜泪:现在怎么办? 谭惜泪不自然的笑了笑,“她应该上了天台。” “噢,好的。”轻轻的颔首,他就准备走。 一个不甘示弱的声音从女生堆里发了出来:“砚,展听雨刚才背着你……” “闭嘴!”何心美毫不犹豫的从展听雨的桌子上拿出一个键盘扔了出去,然后给路砚露出一个善意的笑来,“没事,没事,你上去找她吧。” 好笑的摇摇头,他消失在了他们的教室门口。 沈夜啸心里升起一股酸酸的味道,就要追上去。 “你给我站住。”何心美毫不犹豫的拉住了他的领子,“不要去打扰他们。”指了指展听雨的桌子,“听雨让你搬好它。”再看看门口,拍拍胸口,还好他没看见。 气鼓鼓的看了她一眼,沈夜啸不甘心的把自己的桌子搬到了展听雨的旁边。 看了这样的摆设,何心美和谭惜泪满意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你确定这是听雨要的?”马凡儿搬着自己的课桌显得很不识趣的摆到了展听雨课桌的旁边。 “不是吗?”他看着三个桌子并排一起,隐隐觉得也有些问题。 “这个地方是分你我两家,可是这里三分天下,哪里是对的呢?”悠悠的看向窗外,今日的马凡儿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了。 “三分天下?我们愿意,她也不一定愿意。”望着这样排列的桌子,好像隐隐的包含了他们现在的地位。一直努力将自己放在世外的展听雨,是因为什么来走这滚滚红尘? “里昂,你爱上她了吗?”马凡儿扶着桌子问他。 “爱?”他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沉吟:“我想我不会爱上她。”挣扎了一会儿,又说,“是喜欢吧。”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他被她那双眼睛所吸引。 “你真得确定吗?”马凡儿从头到尾可都不看好他们之间的恋情。 “什么意思?”他茫然的问她。 “听,不是你能喜欢的起的女子。”她如实说。 ……他看着外面的天,沉思。在沉沦和自救中挣扎浮沉…… ——那满脸染血的笑脸邪恶的在黑夜中对他说:我警告你…… ——还有她目空一切的嘲讽:没有我的智慧,就不要学我笑。 他咬咬牙,理智的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喜欢她就是死。”目光澄明,此刻的他看透了一切。很兄弟的揽上了她的肩膀,“谢谢你啊!”是她点醒了他啊。 “如果真的要谢我。拜托把你的手放下来。”她已经看到了前面的几个女孩子投过来狐疑的眼神。 “噢,我忘了。”他赶忙端正了自己的形象,用只有他俩能看懂的笑,扶住了桌子,他一打响指,他知道了桌子该怎么搬才合适! “你干吗去?”展听雨靠在上天台的门边,看着路砚从旁边擦过。 “咦?她们说你上天台了。”他微微惊诧的低下头,才看到她。 换个姿势站,她苦着脸说,“我的身高的确不高,可是你也不能这样漠视我吧?” 他低低的笑,一点她的鼻尖,“你就贫吧!” 对他做个鬼脸,抢过他手里提的东西,兴奋得叫了起来,“就知道你最好了。”随性的坐在了台阶上,拿出一个还热热的蛋挞,开心的两口一个。 一边吃还一边问他,“上次威尔逊在我房子里过了一夜,你二话没说就揍了他一顿,这次沈夜啸吻了我耶,你站在那里动都没动,为什么?” “为什么?”他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展听雨,陪着她坐在了台阶上,“被人吻过的唇,怎么还露出干裂的痕迹?” 白了他一眼,“讨厌,你那么远都看得见啊!” 他笑笑,“小把戏还能蒙得了我?”用手捧住她的脸,让人看不到嘴唇到底停在了哪里,他在那么远都能看得见,而这些坐的头等席的人却看不到真实的情况。 “嘿嘿”的一笑,展听雨佩服的看他,搞怪得问他:“如果他真地吻了我呢?你会怎么办?” 挑挑眉,举起自己的拳头,认真地说,“揍扁他!” 捧着肚皮呵呵的笑了起来,展听雨算是感激得拍拍他的肩,继续得吃了起来。 他深深的看着那张无忧无虑的小脸,意味深长的问她:“听,你有爱的人吗?” “爱的人?”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的笑了笑,“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刚才看到你看沈夜啸的眼神。”他回忆地说,“是很真的感情,很真的,是那种真得懂爱情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爱情?”展听雨嗤笑的吞掉第三个蛋挞,摇摇头,“不,我不爱任何人,不爱。” “是吗?”他帮她擦掉了嘴边的渣子,不再问下去。 “那你呢?还爱vivian吗?”展听雨礼尚往来的随口问他一句。 他的手停顿了一下,低下头,好半天才说,“爱,很爱。” “会爱一辈子吗?” 他摸摸自己的心口,很认真地思考了一分钟,然后点头,“我会,会爱她一辈子。” “噢。”默默的吞掉了最后一个蛋挞,她拍拍手站了起来,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肚皮,轻声地对他说,“我有很爱的人。” 啊?他被她突如其来的话给弄得一头雾水。 “他在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的。”目光穿过墙壁,展听雨的眼神缥缈的飞过千山万水,抵达到不知道的地方,露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温柔深情,那是就连对马凡儿当时的那种温柔都没有办法比拟她现在的柔情似水,“那里有最美丽的枫叶,他最爱的大雪,有我最怕的冬天,还有我有最爱的人。”声息渐消,她充满幻想,美好的眼神,被一滴泪水打碎在冰冷的地面上。 幽幽的回头,她看着他,凄楚的笑,“我们这样的人,是不能谈爱情的。” “每个人都可以爱人。”他拉住了她的手,皱眉责问:“什么是你这样的人?” 脱离开他的大手,展听雨用手抹干了脸上的泪,笑得如同一只刚从美梦中苏醒的猫一样满足,“反正呢,爱情,我玩不起。”依靠到窗户边,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微微的笑着,换了个话题,“又一年快过去了。” “是圣诞节快到了。”他站在她的身后轻轻的说。 “会有礼物吗?”仰头看他。 “会!” “会有美好愿望达成的机会吗?” “会。……你有什么愿望?” “我希望和你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傻瓜,这个愿望,早在我们认识的时候就已经达成了。换一个比较有挑战的啊!” “啊,是这样吗?”吐吐舌头,她听到了头顶的上课铃声。 “我们该回去了。”拍拍她的脑袋,两个人一路小跑的跑回到了各自的教室。 而当展听雨回到教室,看到了自己的位置的时候,非常满意的走过去拍了拍他们两个人的肩膀。 她的位置是最后一排得一排,什么意思?很简单,现在他们的位置就是沈夜啸和马凡而是同桌,而她就坐在他们的后面,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这就对了!”当她坐在了自己的位置的时候,她打了个哈欠,这个位置是最好的。真是便利她睡觉,上面的老师怎么都看不到。正在心里称赞这两个人的时候,马凡儿和沈夜啸邀功的回过头来,对她笑,“听,我按照你的想法,把位置排成这样,你满意吗?” “非常满意!”她就喜欢这样的位置,一个人,而且前面还有两个人,不只是睡觉的好风水,而且,这里和后门还很近,要早退,也可以退的神不知鬼不觉! “我就知道,听,这样的位置,是你心中最满意的垂帘听政的位置对吧!” 等等?垂帘听政? 这和她现在的这个位置有关系吗?头上有黑线刷刷的划下来。 “是啊,我们这个岛上的两个老大,现在是全靠你在后面支持啊。展听雨,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是吧?”沈夜啸对她充满信心的点头。 嘴角抽搐……在他们充满信心的眼神中,她咽下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只想要一个睡觉的好地方! 不过,现在看来,那个答案,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了。 最真实的,有的时候好像不是别人都能接受的!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九章 圣诞节 1 钢琴声悠扬的飘扬在半空中,夕阳宁静的挂在落地窗外,靠着窗户的女孩,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着钢琴前面的那个正在弹琴的人。 “你赶时间啊?”弹钢琴的人轻轻的笑着问她。 摸着自己的长发,展听雨笑眯眯的看着那个笑容温和的少年,“和你在一起怎么会赶时间呢?” 他修长的手指停留在了黑白键中,下一个音符滞留在了指尖,故意没有看到她讨好的笑容,他略带责怪地说,“最近你风头太强了!” 别开脸,展听雨目光悠远的看窗外,“你放心忙过这一阵子,没有人还能记得我的存在。” “听,这世上没有赶尽杀绝的事情。”他担心她的安危。 慵懒如猫的女孩子懒洋洋的抬眼看他,吃吃得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会出事情吗?” 站了起来,他盘膝跪坐在她的身旁,习惯性的从口袋里取出一把梳子开始熟练的给她整理长发,“每个人都不例外,不因为你更聪明上天就更眷顾你。” 夕阳斜照,橘红色的光芒静静的洒在他们身上,化作祥和而又宁静的画面。 像是一只猫一样的被人摸顺了毛,享受的闭起眼,“你放心,知道我是谁的人,除了那两个人之外,其他人都去了该去的地方。” 深夜啸果然有两把刷子,打着灭“鬼谷子”的旗号,去问三个老大借人,而那三个人当然是惟恐躲不及的把几个身旁的人都调的调,藏的藏了起来。 结果呢,就是他轻而易举的在他们隔岸观火手下无人的时候,把火引到了他们的身上,“嘭”的一声点响了一对三的战争。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谁能想到,不过一夕之间,几个老大就成了他的阶下囚? 而这些人都交到了她的手上的时候,她看着那几个老大恍然顿悟的样子,也难免为他们的愚蠢而感到惋惜。 至于到了她的手上,想要活下来,也要看她肯不肯! 凡是知道她是“鬼谷子”这件事情得人,除了沈夜啸的人,算是讨了个活口,其他得人不论大小,她一个都没有留下! “就是因为这样,听,你造了太多的杀孽了。”他抓着她的肩膀,认真的说,“你知道吗?我有多担心,哪一天听到你的噩耗,或者是看到了你的尸体?!” 唇角带着薄薄的笑,她抬眼看他,“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举起右手给他列举:“一种是死人,一种是活人。你想要做活人,就要想办法让伤害你的人变成死人。”冷冷的瞥他一眼站了起来。 一个旋身,长长的头发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她轻掬一缕自己的长发,把玩在手中,坚定的说,“你的道德标准只适用于理论,当真的面对生死的时候,你只有一个意念,就是生存!这样的双重标准,我不屑,我只信一个:谁都有生存的权利,杀人或者被杀,我都毫无怨言!”她杀人的时候从不犹豫,在相信被杀的时候也不怨天尤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适者生存,她从不抱怨上帝到底公不公平! 话一说完,她转头而去,不带丝毫的留恋。 “听,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懂得人活着,也是为了别人?”他在她的背后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呢喃,就这样望着她消失在了下一个拐角。 徒留下一个望着她背影忧伤得人,为她不负责任的活着,而长久的忧伤…… “听,快圣诞节了。想要什么礼物?”何心美笑嘻嘻的从后面跑上来搂住她的脖子。 “礼物?”靠着她的肩膀,展听雨努力的思索着,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不知道!”不过,她倒是很好奇行色匆匆的同学们为什么脸上都藏着欢欣雀跃。 “不是吧?”何心美为难的皱起了眉头。 “哎呀,圣诞节礼物的乐趣不就是在给人选礼物吗?”她摆摆手说。 何心美不客气的揭穿她懒散的性格背后说这句话的真相:“你确定你不是想说,到时候随便挑一件就可以了吗?” “啊,这个啊……”尴尬的缩起了脖子怕美美用她那双手给她来一下。 “就知道你这个家伙没什么诚意。”了解她性格的哼哼了两声也就算过去了,朋友又不是一两件礼物就可以买卖的,她也不在乎眼前这个懒散的家伙有没有心要买些什么。 “美美,为什么这些人看起来很不正常啊?”指了指怀揣着开心的小秘密的人们,纳闷的问。 “是你不正常啊!”何心美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快圣诞节了,大家这个样子都是应该的。”看了看表,就直接拐到了前面的餐厅去,“走了,惜泪他们在等我们。” 乖乖的和她进去,果然看到了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坐在那里聊天。 “在聊什么?”坐在惜泪身旁笑眯眯的凑上前去。 “在说今年学校的圣诞节。”对不远处的服务生招招手,让他上菜。路砚温和的说。 “圣诞节?有什么过的啊?”懒懒的挂在了谭惜泪的肩膀上,她茫然的问。这是她今天不止一次听到圣诞节这个词了! “当然啊,这么好的一个各家拼比的机会,你说他们谁会放过?”这里本来就是贵族学校,不少的高官富商的子女都会趁着这个机会来比一比,小到比限量级的首饰,大到比家世派头。恨不得全身挂满家当把每一个人都比下去。 而从十一月的时候各式各样的礼服,晚礼服都从世界各地空运过来,而再夸张的就是请的各家名设计师专程前来,专程设计服装。 “也是。”展听雨点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没看到你们的礼服啊!” “随便了。”何心美一想到自己衣柜里多的海了去的礼服,就开始头疼。随便抽一件都是大师手笔,而且仅此一件!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件,有钱也买不到! “我的顾问到时候会给我送过来。”谭惜泪出席的宴会有专人准备,自己从来都不为这种琐事操心。 “我对当孔雀不感兴趣。”路砚对这种没有意义的互相拼比向来都很厌恶。 而当他们发表完自己的意见之后,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三双眼睛全都放在了展听雨身上,异口同声的问:“那你呢?” 啊?面对他们目光中的期盼,展听雨不堪压力的低下头,小声的说:“我忘了。” 就知道!三个人早了到的一拍桌子。 “不管怎样,那你还是至少准备两套礼服的好。”谭惜泪给她建议,一共三天的庆典,绝对比她在商场上的那一套宴会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白天是一系列的自助餐请了各国的名厨,日韩料理,欧美大餐,满汉全席,你能想的到的,想不到的,都会出现在铺着白色餐布的餐桌上。而且是整个学校都是随手可取的食物,一个转身就是一种事物,而且花样决不重复,再挑剔的人,也绝对能在校园里找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至于晚上,会在那个容纳几千人的礼堂,举行圣诞化妆舞会,通宵达旦。而那个时候,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扮相,所以你是想表白还是想邀请自己的女朋友跳舞,那都是你的自由,而在接连三天的圣诞化妆舞会中,唯一的规则就是第一首曲子被邀请的人不能拒绝第一个邀请他(她)得人。就算是杀父仇人你也不能拒绝!当然,在舞会的最**当然就是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在场所有人评选出最配对的一对情侣,由校长亲自颁发每年一度最令人期待的大奖——一只纯白金打造的玫瑰,叶子上面上面镶嵌了五百二十颗南非钻石,绝对的情比金坚! “不参加行不行?”展听雨嫌麻烦的皱住了整张小脸。她最讨厌的就是人多! “不行!因为据说这个学校的圣诞节的是学生会主席一手策划的,而且我听说上一届的人挑衅过他的权威,结果……”路砚做个抹脖子的动作,“被退学了!” “混蛋,玩这么大?谁出的主……”意字没有来的及吐出来,展听雨的表情突然空白了一秒,抬头看天花板,脸色古怪的思索了一分钟左右之后,低下了头,咳嗽了两声,对他们说,“这个啊,圣诞节啊,我们都应该过的。毕竟是节日嘛!喜庆喜庆……嘿嘿嘿……”两个截然不同的面孔语气先后出现在她的脸上,使得三个人不得不怀疑她的转变,有问题! “听。”谭惜泪握着杯子,精明的问,“你跟这么变态的圣诞节策划有没有关系?” “啊?我能有什么关系啊?”她笑呵呵的说,“去年啊,我还没有来这个学校呢。” 对啊,他们三个人想想也是。也就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不过,既然要参加圣诞节,没有一件象样的衣服是不行的。何心美兴致高昂的提议,“要不一会我们去给她选几套礼服好了?!” 路砚和谭惜泪互视一眼,点了点头,“有时间,也好!”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九章 圣诞节 2 展听雨站在镜子前,一只脚不耐烦的打着拍子,用一双哀怨的眼神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柔声问,“你说,你说我怎么见人?”用手从上到下的扫一下自己,“要什么没什么,你干吗不放过我?就不让我在家呆着睡觉好呢?”轻轻的说完那个“呢”字,她就已经暴走,用手砸着镜子,哇哇大叫:“你说啊,你给我说啊!” 镜子被砸得砰砰响,直到—— “听,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镜子里面传出一个闷闷的声音。 而她则是见怪不怪的点点头,“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圣诞舞会?” “我……我只是不喜欢而已啊,至于理由……需要吗?” “不需要吗?” “喂!”她沉下脸,结束这样没有尽头的提问和反提问。 “我就是纳闷,去年圣诞舞会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可是今年,你自己却讨厌的不得了。——我对你这一点比较好奇而已。”镜子里面发出低低的笑声。 “啊啊,就是这样我才讨厌啊!”一想到去年是自己和镜子里面的人两个人躲在墙角边吃瓜子,边想出来的这个主意的样子,她现在就后悔。太恶毒了,恶毒到她自己都害怕参加! 而这里面的恶毒,当然就不用说了,绝对不是外人看的那样风光好看。学生会里面的那群变态,她都不想说了,每个人都是属于那种背着黑色翅膀,头上带着小角的典型恶魔形象。早就把她的主意发扬光大,而且整人恶招,层出不穷。 因为在去年她用泻药还有其它的一些药害的不少人在医院过了一个痛快的假期后,今年的学生会的圣诞会议她有幸参加。而这参加之后的感想就是: 绝、对、不、过、圣、诞、节! 那群家伙,整起人来六情不认,而且据说今年还有了圣诞嘉年华,在学校举办的基础上,一些学生也有自己的活动,各个游戏,绝对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而最令她恐怖的就是,他们打算在学校的后操场搭一个吉卜赛帐篷,里面让那个特别爱算命的变态之一,装吉普赛老女人来给人算命,拿个水晶球,专门说晦气的话,而且说什么灵什么! 因为外面的人都准备好了,绝对奉行里面女巫的话执行所有的坏事情!重点大家一定要看清楚啊!是“坏”事情,好的事情他们绝对当作是算命的说瞎话!——嗤之以鼻! 光是她当时的出谋划策的几个主意,都心寒,再不说大家集思广益的结果。 “听,你也要想想是整人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镜子里面的人问。 “什么意思?”她很不屑的睨镜子一眼。 “他们敢整你啊?想死的是吧?” “哦,这也是啊!”赞同的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点头同意。但是——“那他们几个怎么办?” “啊,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啊。”镜子背后的人不负责任的说。 “别啊!”她可不希望几个朋友倒了霉。 “……”镜子里面没有了声音。 “喂。你别装的走了啊,我知道你在。喂,说话——”展听雨气急败坏的用手拍穿衣镜。 “听!你在干嘛?”何心美纳闷的声音从后面冒了出来。 被吓了一大跳,展听雨慌忙回头,看到才发现三个人很茫然的看着她刚才的行为。打着哈哈,她拍着镜子说,“没什么。我就是看看它结不结实?”说完,还不忘再用手用力的砸一下。——混蛋知道后面有人还不提醒一下她! 拜托,这是镜子啊!你自己难道看不到后面的情况啊?!“镜子”头上一滴汗! “真的?我怎么看着你好像是在和它说话啊?!”路砚怀疑的就走到镜子面前端详其中的问题。 “哦,我这个镜子其实就是传说中魔镜。”嘻嘻笑得靠在镜子上和他们说。 “真的吗?”何心美感兴趣的走到镜子面前,搂住展听雨的肩膀,“怎么用?是不是和童话里的镜子是一样的?” “你信我说的?”展听雨小心翼翼的问。 “为什么不信。”何心美兴趣高昂的说,“别人的说的话我一定不信,可是你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看到何心美双眼放光,展听雨实在说不出其它话来,现在才明白有些谎话别人适合的,自己不一定适合。 窘迫的盯着镜子,她甚至能想到镜子里面的那个人已经笑翻了得趴在地上。舔了舔上嘴唇,她硬梆梆的说,“魔镜,魔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 在众人期待中——镜子没有反应! 她回头对他们几个笑了笑。然后—— “嘭”展听雨一拳打在镜子上,威胁道:“不说话回答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 这句话果然威力大。 就听到镜子里面果然出现一个机械的声音:“当然是您,展听雨小姐。你是美貌与智慧并重,英雄与侠义的化身,世界上就是你最美!” “哗,听!果然是好好噢!”何心美笑着拍手,然后同样一本正经的问镜子,“魔镜魔镜。我漂不漂亮?” “……”“镜子”不说话了,这让他怎么说? “这个就是带了一个声控的装置,没什么稀奇的,当然它只认得我一个人的声音,认不得你的。”微笑刚好保持八颗牙齿露出来,她觉得平生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就这次最最瞎话! “这样啊,那它还会说什么?”露出失望之色,何心美不死心的继续问。 “它,就会这一句。”展听雨心虚的傻笑,“很拙是不是?” “我还以有什么特别的呢!”何心美失望的垮下了肩膀。 呵呵笑两声,僵硬的笑就像是在冷掉了的空气中抽出一根木棍挥舞发出的声音。拉着他们到客厅里坐下,换了个话题,“你们今天怎么过来了?”这幢大楼本来就是电梯入户,她自己按的那道门也不过就是个装饰,如果是被这里的住户容许进入的,那么 三个人在各自喜欢的位置坐了下来,路砚首先开口,“我们过来是给你提醒一件事情的。” “啊?什么事情?”让惜泪从冰柜里拿出一瓶酒来,她茫然的回头看他。 “就是关于这次圣诞节的。”何心美看到美酒,非常自觉地拿出四个杯子,然后给她说。 点头,趴在桌子上看他们倒酒,闷声说:“这次圣诞节怎么了?” “就是砚听人说,这次的圣诞狂欢,没有开心那么容易!”何心美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说。 路砚在展听雨的注视下点点头,“没错。我听见学生会的人打算趁着那几天打算好好整整学生们。” 啊,他还真的不能小看啊。圣诞会议参加的人可都是一些强人,而他居然能从他们的口中的到这个消息,可见更是厉害。 “听,你这是什么表情?”何心美看着她的样子,感到奇怪。 “表情?”摸摸自己的脸,展听雨笑了笑,“我这是佩服砚的笑容啊!” “我觉得不是这样。”谭惜泪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你的笑倒像是在说,‘这个秘密你也能找到?’的样子哦。” “呵呵,是啊,我就是这样想的啊。”笑容模糊,她几乎自己都感到了虚假两个字。而身上这一会儿可是都浸透了汗。 “听,你好像没有听懂我们的意思哦!”何心美、路砚和谭惜泪,三个人的头全部放大到她的眼前,何心美非常非常温柔的说,“听,我们的意思是说那个‘也’字哦!” “什么叶子?哪里有叶子啊?”不停的眨眼装无辜,展听雨就是咬紧牙关也不敢乱说话,万一是他们故意诈她,可不是什么都说出来了吗? “你还装啊,是不是不掉棺材不见泪?”何心美说着就去捏她的脸。 “微微(美美),国才是掉无下来的(棺材是掉不下来的)。”她用变调的声音扁扁得脸对她说。 啊?何心美突然想到了刚才说的话,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这个你是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还不老实交待,这次的圣诞晚会,你参与了多少?” “我……没……”这个“没”字还在颤音中摇摆,路砚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金色的丝带在她面前摇晃。 一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展听雨乖乖的缩起了脖子,胆小怕死的看他们,“呵呵,这个,我,其实,就是参与了一点点。” 他手山拿得是她丢在会议室的束发丝带,本来是想开完会就顺手装好,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忘掉拿了。本来还侥幸的认为没那么夸张,可是现在才明白,小辫子就是这样被抓住的! “是啊,参与了一点点。包括在自助餐会上下各种泻药,还有在打气球的气球里放痒痒粉,在闭眼睛摸奖的盒子里放老鼠夹子。还……” “这些就够了。”她举双手投降。这个时候倒戈会不会不挨打? “够了?听,这些绝对不是最让人发指的,最让人发指的是,太没有创意了!”当他们神色严厉的最后一句,完全是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她一下子从提心吊胆中掉落了下来,“嗵”的一下放了心。 又恢复了她嬉皮笑脸的样子,“没办法啦,我比较缺乏这方面的天赋!”这就是实话,整人恶搞,她不擅长,她擅长的还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不过算了,我们几个都想好了,只要尽量小心,就应该没有事情了。”何心美说着拍拍她的肩膀,当这件事情就算了。 “是吗?真的就这么简单?”她可没有好感觉,要是就因为这个事情他们就过来,那就小题大做了…… “当然不是了,我们的意思是,冤有头债有主,该是算给谁的就给谁,你觉得呢?”谭惜泪淡淡的用眼神询问她,绝对没有要强迫她的意思。 “学生会主席!”她立刻推荐出一个好人选,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嗯,那么……怎么做?”路砚凑上前问。 “这个……”她看了一眼穿衣镜,嘴唇勾起一个弧度,“我饿了,我们边吃饭边说吧。” 三个人对此毫无异议。站了起来,就出了门。 展听雨一边换鞋,一边嘿嘿笑着,看他们都走了出去,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那镜子,幸灾乐祸获的说:“你死定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九章 圣诞节 3 什么叫死定了?展听雨和他们三个人商量计划: 可怜的学生会主席做主角,在庆典期间,何心美负责偷取学校里有名的几个泼女的内衣,然后让路砚动用自己的势力让学校各个通道堵塞,让他除了那条必经之路之外,无路可走!惜泪则是用她对数字的天赋来好好的算一下这个他到达目的地的时间,还有那一包内衣什么时候掉在他的身上才能让那些女孩子看到的最佳时机,其中包括了他的百口莫辩,人赃俱获都是很重要的时间安排! 说完整个计划,展听雨在胸口划个十字架,心里默念,阿门。可是一张脸却笑成了一朵花。“听,去年的圣诞计划你也参与了是不是?”谭惜泪看着她。 微微一怔,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啊,去年我参加了。怎么想起问这个?” 她淡淡的一笑,“没什么,我就是纳闷,你去年做的那些事情,你不怕第二年来这个学校之后遭遇同样的事情?” “我?我当时没想过来这里。”她的眼中带过一丝不堪,静静的低下头吃饭。 其他三个人看出了她眼中不自然,默契的不再追问。 “对了,我的圣诞礼物是什么?”何心美不忘追问她,凶神恶煞的眯起眼。 展听雨笑了笑,抿着唇说,“你要什么?” “我要白金丝绣的曳地长裙,粉钻镶嵌的玫瑰花,水晶的鞋子……” “等等,等等,美美,你当我是干什么的啊?要我这个穷人倾家荡产啊?”展听雨夸张的打断她的话,把一条舌头吐的老长的看她。 “我就知道你没诚意!”何心美搂住了她的脖子威胁,“不许忘了我的礼物啊!” “是是是!我知道了。”又不想尝美美的拳头,她乖乖的应和,转过头,问他们两个人,“你们呢?你们想要什么?” “你是阿拉丁神灯啊?”路砚笑她懒得不愿意用一下心思挑一样觉得他们喜欢的礼物。 像是受侮辱一样的大呼小叫,“当然不是啊,我可是圣诞老人!” 三个人同时晕倒,这个家伙还真是不要脸啊! 不过如果真的是想要的东西的话,路砚说,“我想见vivian。” 他当她是什么?神吗? 展听雨黑着脸听他说。 “我不想为了家族奔波。”谭惜泪说。 “……你们故意的啊!”展听雨抱着头头疼的说,这些事情根本不是她能力所及的啊! “那就乖乖买礼物!”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呜呜呜,我知道了。”装作抹眼泪的可怜兮兮,她不忘说:“别忘了我的礼物!”就在抹眼泪的时候,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有件事情要提醒你们。”咽口口水,“圣诞节那几天,千万不要进那个算命的帐篷!” “为什么?”他们不明白,那个东西和整人没有关系吧? “因为里面坐的那个人妖是个乌鸦嘴,从来不说好话的。”她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诫他们,想想,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 “展听雨!” 身后传来熟悉的暴喝,她停下脚步,好整以暇的回头看那个怒气冲冲的英俊少年走了过来。 “怎么了?”噙着笑,靠在门廊旁边的柱子上仰起头看他。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他一看到她懒洋洋笑的样子就已经不敢怒了。认识她很久很久,就知道,这是她典型的防御警戒的表情。 “我们……我们想干什么?”蔷薇色的唇角上扬出一个诡诈的笑容,“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不是吗?” “听,你忍心他们整我,整你这个亲亲的……” “你知道我没什么同情心的,套关系也没有用。”捂起眼睛,她拒绝看他假装可怜的样子。 “听。”他拉下她的手,沉痛的说,“你真的忍心啊!” “忍心?”她白了他一眼,反将一军,“那你忍心我受伤啊。” “我……”他吐血,一张英俊的面孔扭曲的说不出一句话。 “好了,不说了。”没心没肺的挥挥手,“没什么事情我走了。” “听——”他不甘心的拉长声音呼喊她。 停下脚步,她笑着看他,用手指勾勾他,见他弯下身体之后,给他脸上印下一个吻,“圣诞快乐。” 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后面又有一个声音乍然出现,“你们在干什么?” 微微一诧,她刚一抬头,身前的少年就象是一个一颗子弹一样的飞射而出。风带动她的长发在风中翻飞,而眼前少了一座大山,她清楚地看到了前面站的人。 “展听雨,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沈夜啸不赞同的走到了她的面前,紧锁着眉头问她。 “做什么?我没做什么啊?”她双手背在后面,无辜的眨着眼说。 “你——”他看她这个样子,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沮丧的垂下肩膀压抑的说,“除非是喜欢的人,否则不要乱亲别人。” “可是我很喜欢他呢!”双手捧住脸颊,羞涩的说。 “你……”他想是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也什么也没有说出来,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粗声粗气的说,“我才不信呢!” “那随便你。”耸耸肩,她满不在乎的说。 “那个人是谁?”沈夜啸问。 “我干吗告诉你?”软骨头的靠着动都不动,瞥了一眼他消失的地方,她满不经心的问,“你刚才看见他了?” “背影算不算?”他没好气地说。 眼中流光飞过,“那就是说你没有看到他得脸了?” “废话,看到了,我就追过去,狠狠的扁他了。”说着他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心底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她可不希望 让别人看到他的脸。不,不是别人,是所有人! 打了哈欠,她没什么气质的对他挥挥手,“我走了回去睡觉了。” “等等。”他叫住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吞吞吐吐的问,“你,你喜欢什么东西?” “喜欢什么东西?”满脸问号的顿了一顿,笑了起来,“你想送我礼物吗?” “你哪有那么多废话?”他凶神恶煞的皱起了整个脸,虽然说放下了,可是真的要放下,还真的很不容易。 吐吐舌头,看出了他的尴尬,她不负责任的说,“我没什么喜欢的东西,就是有一个喜欢的人,你送不送?” “人?”他愣了一下,脸越来越黑,“你别说你想要刚才那个白痴?” “你能不能送来?”她暧昧的挑眉,表现出花痴的表情。 “五个字!想都不要想。”用一个手掌数出字,愤怒的转头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展听雨喃喃自语,“凶什么凶啊,随便说说也不可以啊?”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风低低的吹过走廊,展听雨垂下肩膀,用那种早知道的口气说:“我问你话呢,还不出来啊?” “你知道我在?”路砚慢吞吞的从一根柱子后走了出来,丝毫没有对自己的偷窥被揭穿的尴尬,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他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了。”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他。 “看来下次我要藏得更隐秘一点。”他颇为惋惜的说。 晕倒,她还以为他要说再不偷窥了呢! “大哥,其实我根本没有看到你,不过呢,他能找到我,想必是你们说的。而那两个家伙是完全看好戏,绝对的远离我们的战火,而也就是你有些良心的想要帮忙,所以必然会过来的。”说的头头是道,她就是一幅“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他叹口气,“是我白担心了。”转过头看外面的景象,不由得赞叹她:“你果然很厉害!” “勉强了。”言语中虽然是带这些谦虚,可是脸上可是刷刷的全是很骄傲的神色。至于心里——她可是在不停的冒虚汗,其实刚才她就是随便说说,试探一下到底有没有人,而不是绝对肯定的知道他就在!偷偷的吐吐舌头,真是侥幸啊! “沈夜啸很喜欢你。”他感慨地说。 “喜欢怎么办?要我付出同等的喜欢吗?”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这不是等价交换,没有谁因为对方的付出就要同等的回报。 “至少,你不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带着一点点的指责的说她,太冷酷了。 “不知道总比两个人都尴尬的好。”她看得透彻,如果点破了这一层,两个人的关系会很僵硬。 “我以为你从来不关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他眼中的展听雨,永远都是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孔,冷漠的看着别人的喜怒哀乐而从不参与,同时也从来不吝啬与给人的伤口上再捅一刀。 “他……是例外。”她的眼中升起浓浓的迷雾,层层叠叠的将她的想法遮盖起来。 “为什么?”他就不明白了。 仰头看他一眼,笑得神秘而狡黠,“佛曰:不可说!” “好,好,好。不可说!”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不过听,你说他如果一直坚持的等着你,你会不会接受他?” 她轻轻笑,坚定的说,“他不会的,他不会坚持喜欢我很久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她怎么就这么自信? 展听雨意味深长的看着远处,眼神缥缈的说,“不会有永远的,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人一辈子的,早晚都会忘掉的。”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九章 圣诞节 4 就象是他们预计的一样,这是个充满奇幻色彩的圣诞节,从学校到各个闹市街区,都洋溢着圣诞的欢悦气氛。商店里到处都充满了浓郁的节日味道。 而一进学校的大门就是吃不完的美食,供应不绝的酒精饮料,一天到晚都不上课的生活,完全就是他们一年一度最爱的日子。 当然,对于有这个想法的不代表穿着金丝绣成的曳地长裙,一脸震惊的到现在还没回过神的何心美,以及习惯了拿着文件到处走,现在却两手空空不知所措的谭惜泪,最后面站在他们后面的那个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上照片的像个雕塑一样。 而就在他们的前面,展听雨捧着满满一盘子的美食,若无其事的东张西望。算是他们四个人里面唯一正常的人。 直到自己快吃完了满满的一个小山,勺子已经进军到何心美手里的甜品,才引起了何心美的注意。 她惊讶的抓住了展听雨的手,神经兮兮的问她:“你从哪弄来的这套衣服?” “啊?”懊恼被发现的仰起了脸,对她所问的东西感到茫茫然。“什么衣服?” “就是我现在穿的这个啊!”扯着裙摆,何心美在缀满星星般闪烁的群灯下,站在她面前。而光芒刹那放出夺目的光彩,吸引了不远处一票女生们的惊艳声。黑色的衬裙上面绣的据说是纯水晶炼成丝后绣上去的。而最上面蒙的那一层银色的朦胧纱,那就不用说了,除了白金之外,她真的想不到那么沉的是什么了!而胸口的胸花装饰,她保证全世界仅此一件,绝无二家。七颗大小不一的钻石镶嵌出一朵别致的玫瑰花。光是巧夺天工的设计,就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再不要说关于这上面的钻石到底值多少钱了!就连她这个在全球知名的兼职模特也没见过这样漂亮的钻石饰品! “这个啊,这个衣服是我送你的,算是符合你的要求了吧!但是,这个东西……”她指了指何心美胸口的钻石,“这是问别人借的,你可别弄丢了!”这可是某皇宫里女王的私人首饰,这次是动用了别人的势力才借来的。 打了个寒颤,何心美二话没说就把它卸了下来,扔在了她手上,“那你还是赶快拿走!我就算丢不了,心也惶惶然,这一晚上我都不会痛快的。” “别啊,你没看到那么多人用羡慕的眼神把你包围啊?”展听雨用余光瞥到有不少人看它看得眼睛都直了。 “谁喜欢被包围,谁去包围。我被人包围的时候多得是,没必要绑这样一个定时炸弹,随时担心。”虚荣每个人都有,但是不代表,她会为此心力交瘁吧?!而且挂着这个东西,谁敢保证没有人在贪念的诱惑下,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为保生命安全,所以,拒绝它! “好吧。”抛了两下那个钻石花,在不远处的人们的贪婪眼神中随手把它丢到了自己的手提袋里,仿佛那就是一块漂亮的玻璃而已。 “这个,听……”谭惜泪被他们两个的对话所勾回魂来,双眼茫然的找到展听雨的脸,伸出了手,“我放假了。” “是啊,怎么了?”她才茫然咧,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是,听,总公司今天早上来电话,说我可以放假到一月份,而这段期间,我的公事全部靠边站!”她惊喜得叫着。 “这不就是你的愿望吗?”展听雨对她眨眨眼睛。 “可是……可是我从14岁接手家族的生意之后,就没有过休息!”她惊讶的低喊着。这一切的不可思议真的是听雨创造出来的吗?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这样,展听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具有多大的势力,才可以造成这样的影响? “那就好好休息吧。”喝掉了地上放的酒,她随手就把水晶的酒杯扔到了草地里去。 谭惜泪没有办法这么快认同她的想法,快步到她身旁,抓住了她的手说,“听,到底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做的?” “呵呵呵,你真当我是圣诞老人啊。”抽回了手,在她激动地眼神下,承受不了的别开了脸, “那,那就不是你做的?”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我有那么大能耐吗?我连你的家庭都没有问过。我怎么能够让你说不上班就不上班啊?”哑然失笑,她的脸上诚恳的写着: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像有道理!除了那次意外的知道了美美的家事之外,他们在一起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家事之类的事情。谭惜泪沉吟了半晌,不可否认,这一切都是这么的巧,巧到她不敢相信,这是家里人的决定! 可是她又实在找不出展听雨帮她的迹象。摇了摇头,就当这是个意外的惊喜。看了路砚一眼,“那他呢?他现在这个呆滞的样子总是你造成的吧。” “这个啊——”回头看了一眼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过她们的路砚,展听雨笑了笑,“他想见vivian,我就帮他见到了,照片也算啊!”这张照片可耗费了她不少的人力呢! “这就是关键!”谭惜泪觉得她这个时候的推卸责任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怎么弄到一个死人的照片!“你怎么弄到照片的?” 吐吐舌头,展听雨的眼珠子转了几圈之后,很无能为力的摇摇头,“这个不能说!” 其实当时路砚说他想见vivian,她还在想大不了就找一张vivian原来的照片就可以了,顶多就是耗费些不正当的人脉,再压迫一下学校就可以找出来这个人,可是却没有想到这里面的问题,就像是抽丝剥茧一样的一层层的剥落开来,而越查到后面,她就越感到里面的情况就像是一个深邃的洞,前面是一条长长的隧道,走到了尽头,才发现里面的空间不只是大的恐怖,而且盘错复杂。要不是她时间不够,她一定能查出这个vivian到底是何许人也! 看到了她眼中的复杂,她们两个人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静默的站在她的身旁等着她说话。 “等到……”好半天她才开口,“等到我们放假了,我们或许可以去查一下vivian这个人。”若有所思地点头,“她身上一定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值得我们去挖掘。” “可是她死了啊。”谭惜泪锁着眉头沉思。 听到这句画,展听雨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轻轻的说:“你永远也不会懂的纸牌的悲哀。” “你还记得这句话?”路砚幽幽的声音从她身后飘了出来。 三个人一同看他,同时被吓了一跳,天啊,平时那个温文尔雅的路砚去哪里了?为什么此刻的他居然如此憔悴?! 展听雨点点头,“我当时就觉得这句话很奇怪。不过就是一直没有在意。”直到这次找vivian照片的事情,才让她正视这件事情的非同寻常。 “那么,”他挥了挥手上的照片,“她是不是还活着?”他急切地询问,带着对幸福的一丝丝奢望的问她。 “我不知道。”微笑的耸肩,她第一次感到了对一个事件的茫然而没有头绪。她只能说,“vivian身上的疑点太多了。”虽然路砚说他亲眼看到vivian被车撞死,可是说到“纸牌”这个词,她就相信一切都是未知的变数,正如塔罗牌下的命运一样,没有人知道你得下一张牌是愚者还是女王!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伤感的看着手上的照片,vivian淡淡的笑着,一如往日的淡然,穿着白色的长裙,站在高耸的悬崖边在风中飞舞。 “别再提这么不开心的事情了,我们还是想想晚上的舞会怎么办啊!听,你的衣服选了什么样子?”何心美大声的用欢快的声音打断路砚一味的沉沦在悲哀中的思绪。 “我……嘿嘿,不告诉你!”对她吐吐舌头,展听雨躲到了谭惜泪的背后。说真的这次的关于化妆舞会的服装她可是寻找了很久的呢! 谭惜泪看了她一眼,也笑了起来,“这个注意倒是不错,我们大家到时候在舞会上面看谁先能发现谁!而猜中人最多的那个,可以提出一个要求!怎么样?”化妆舞会他们倒是可以在无聊中找自己喜欢的游戏来玩。她是第一次对自己的服装多了一点心思来选择。 “这样……”何心美跃跃欲试的两眼放光。“好啊,好啊,当然好啊!……砚,你觉得呢?”用手肘捣了捣漫不经心的路砚。 从vivian的照片上抬起了头,他点了点头,“你们没异议就是我没有问题。” “那么,游戏开始喽!” 三个女孩带着对圣诞舞会的期待,六只眼睛不停的闪烁着光芒。一个少年,带着对记忆中人的忧郁用高大的身体静静的守护着她们三个人……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九章 圣诞节 5 这里四季如春,所以就算是十二月份也轮不到他们挨冷,到处都是穿着露脐装的凉快女孩子在校园里走。 而在礼堂里音乐悠扬,服务生有序地在人群中穿插随时为这些客人们提供服务。 就在各家女子虚荣的秀着自己出自某位名家的礼服,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少年,从胸口到下摆用金线修成的一条金龙,栩栩如生的盘踞在缭绕的白色长袍之上,仿佛一个不留神就会飞升入天寻不到了影子。而他出众的气质则是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不动如山的挺拔身子身旁似乎有一种沉静的雾气徘徊,令人莫名的被吸引想要一窥究竟。 而他最特别的不是他的服饰,而是他的面具,半面的京剧脸谱式的面具技巧的遮住了他的大半面孔,让人在惊叹面具的精妙中对少年的面孔更加期待! 正当众家女子思索你推我搡的推个人出来去和他搭讪的时候,一个打扮成小恶魔的女孩带着夸张的小丑面具搀住了他。 “你是……”他的心头涌一股熟悉的气息,“你是听?” “恭喜你——”女孩挥了挥手上的恶魔小叉子,戳了戳他的胳膊,恶意的说,“答错了!” “凡!”一旦说话,他当然就知道是谁了! “我还以为我半个月不在,你们就把我忘了呢。”马凡儿调侃得笑了一声。 他皱了皱眉头,缓缓地说“你越来越像听了!”她身上那股浓重的悲戚被玩世不恭的处世态度所代替,冷漠的看周遭,让他在恍惚的一瞬间以为她就是听! “不好吗?”她时常感叹,如果能学到听的三分,大概就能统驭整个龙帮了吧! 抿了抿唇,他决定说出自己心里的实话,“不好。”听的冷漠和对人性的麻木是因为极度压抑过去的表现,隐藏了伤疤,只是露出完好的地方来安慰别人,欺骗自己! 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人哭出来,才能发泄情绪,埋藏疼痛只能激发出更大的怨愤,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马凡儿呵呵笑两声,也知道他的担心,不多说废话,昂着头在无数女孩子惊羡和不甘心的眼神中与他一同进入大厅。 也就是他们正要寻找何心美她们的时候,头顶的灯光渐见的暗了下来,干冰制造的雾气从四面八方翻滚而至。 两人相视顿时了悟,路砚绅士的一弯腰,优雅的像是一个从古老的欧洲走到这里来的王子,用非常温柔的语气对她说,“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微微的一笑,马凡儿配合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略带一点点高傲的说,“当然。” 双双牵手,步入挤满了神色各异的舞者中间,在舒缓的华尔兹中翩然起舞…… 中式的俊朗少年和诡异的恶魔使者,这样突兀而另类的组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在赞叹和细细索索的耳语背后,没有人发现这样引人的画面背后隐藏着些什么—— “啊,抱歉,又踩到你了!”马凡儿小声惊呼。 “没事……”他回一个微笑。 “啊,又踩到你了。” “……没事!” “抱歉,我其实不太擅长跳舞……” 看出来了!“……” “要不我们不跳了吧?” “好、主、意。” 正在说话之际,打在他们身上的灯光突然消失,两个人微微一愣,就发现有一对人从他们的身旁略了过去。 “ard!”一道银色的光芒从他的眼前划过去,路砚想也没想得就脱口而出。 除了ard谁还带银色的面具? 定睛一看,果然是他!再看看他旁边的舞伴一身火红色削肩礼服,修长的大腿在高叉的裙子低下若隐若现,有这样自信的穿着红色的礼服的人还能是谁?他都不用看那个烈火造型的面具下的人,就知道除了她之外,再无他人! 环胸,和马凡儿站出场外,看着他们翩翩起舞,微笑。 “ard,你怎么会在这里!?”何心美瞪着圆眸与这个带着面具的少年对视。 右旋转。“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不是,我是说……你……”看到他,好口才就全都被北极熊吃掉了一样的,要飘洋过海的才能找到。 左转步。 “我什么?”他淡淡的笑意从眼中飘散了出来。 双左旋转。 双颊泛红,何心美随着他的舞步而感到头晕目眩。抿着唇敛口不语。 低沉的笑声从他的胸腔发出来,像是看透一切的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直视她,“你是天上的太阳,独一无二而且普照众生,所有人在为你转动,所有人都用仰慕的眼神期待着你的回眸一笑。” 踌躇拉步。 两人的距离在一瞬间拉开,仿佛两只手的交握成了他们唯一纤弱的联系。 “你想说什么?”后退锁步,何心美盈盈大眼里面全是淡淡的苦涩。她不是那种听到了花言巧语就心花怒放的女孩子,她不笨能听懂他后面有“但书”的转折—— 扫步接迂回步至并进位。 “对不起,你是所有人的阳光。”他心疼地看着她唇角涌起的干涩。 完美的盘旋滑行像是两只羽毛在半空中翻飞,看呆了一群人在场外围观的人。 “唯独不是你的?”声音哽咽,何心美第一次感到了难堪,尊严这个时候仿佛被心里涌起的浓浓的难过所冲淡,忧郁的迂回步,她的眼神从来都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过半分。 “我们太年轻,”向右直行追步,他轻声说,“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 后退锁步。 “包括拒绝我?”她突然感谢这是个化妆舞会,因为泪水是铺满了面具的背后。 激转步接左转步。 “我没有拒绝你。”他嗅到了她身上湿咸的气味。 优美的滑行步,伴随着她低沉的声音在他身旁漾开,“我喜欢你。” 淡淡的,绝望的声音,像是一把刀缓缓的割开了他的心脏。 盘旋滑行步接迂回步。 他在钢琴声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紧紧地抱住了她。 静静的独光照射在他们的身上,黑暗的四周,依旧沉浸在他们优美的舞步中,长久之后,稀稀落落的掌声提醒了沉醉的人,变成了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绝…… “这是我最悲伤的圣诞节。”头埋在他的肩膀里,何心美一边流眼泪,一边说。 “不会的。”他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我会给你最美的圣诞节,我们还有两天时间。” 何心美不明白的仰头看他。 “如果你愿意,这三天我都会陪着你。” 目光缓缓的从他的脸上垂到了他的胸口。三天?!三天,能有什么?是日后的回忆的折磨还是甜蜜的满足?何心美不敢赌自己的未来,却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双手环上他的腰,她不管了! “好,三天。我们做三天的情人,三天过去……我们……我们,”吞吐地说不出后面决绝的言语,她想到都好痛好痛。 “三天后,我们还是朋友。”他替她说完后面的话,搀扶着她在众人惊羡和崇拜中消失在了黑暗中。 而灯光在这个时候又渐渐的明亮了起来,路砚和马凡儿各自挑了个不错的位置,给自己要了一杯帕尼,给马凡儿要了一杯无酒精的帕兰朵坐下来两个人趁下一个舞曲开始的空当聊起天来。 “最近你不在学校,干什么去了?”路砚问。 听到这个问题,她做出一个很疲倦的样子,“当然是学习了。” “嗯?”学习?她不是就在学习吗? “不知道曾阿姨从哪里知道了我在和听雨学习,结果就找我回去,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不让我和她学东西,而且能少接触就少接触!”而那个曾阿姨就是上一任龙帮帮主的夫人,而长相……如果说何心美是太阳,那么她就是天使,美丽的简直不是真的一样,而且随时都是那种温柔而又体贴的样子,和她见过面的人心里面都是暖暖的,像是过春天一样的。 “这个……她很了解听雨吗?”他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样的,那个她口中的“曾阿姨”深刻的知道展听雨误人子弟的能力! “不知道,我问她,她就是摇头,一幅不堪回首的样子。”那样无力娇弱的样子真的是谁都不忍心继续问下去的。 “那看起来,她真的是很了解听雨!”这会儿他是十足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在灯光再次缓缓的暗下来的时候,他不经意的又问了她一句:“你在外面都学些什么?” “帮派管理学!”她理所应当的说。 他纳闷的开始怀疑,哪个学校会教这样的课程? 音乐再一次响起来,他知道这次是狐步,可是惜泪和听雨为什么还没有出现?这都第二首曲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舞池中的人—— “你是谁?”谭惜泪穿着白色的仿希腊女神的服饰,蒙着白色面纱,冷冷得看着眼前的舞伴。他为什么猝不及防的就把她拉了进来? “你的舞伴。”同样冰冷的声音从黑色的面具后面传了出来。 她上下打量他之后强忍住笑意,她以为只有在漫画书上才能看到夜礼服假面。 “你在笑什么?”他纳闷的问。 一个摇旋交叉步后,她突然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有了好感,哦,对了,他们不曾蒙“面”,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交谈! “我在笑,你这么出众的人,为什么挑上我这个壁花?”分电形步之后一个漂亮的右转,让她不得不赞叹,他是个跳舞的好手! “壁花?你确定不是很乐在其中?用一本《圣经》打消旁人的邀请,神情冷漠得拒人千里。”他三两句就点破她的所有保护屏障,不仅再次引起她的注意——她对聪明人一向多份心思。 “既然知道我会拒绝,你还敢请我跳舞?”她微微一瞠目,不怒自威的神情中让人猜不出她的想法。 他得嘴角轻轻的往上一提,“抱歉,你用错词了。我从来都没有说‘请’这个字,我是直接‘抢’的。” 抢!神情微微一顿,她突然想到一分钟之前的确是没有任何预警的就被扯了进来,从头到尾都没有征求她的意见。 好笑的扬起头看他,她饶富兴味的说: “你是个值得让人研究的人!”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九章 圣诞节 6 曲终人散,这是第二天的欢宴,空寂的深夜,狼藉的一片礼堂,清冷的只剩下月光从窗口洒了进来。长发及地的少女坐在钢琴前,弹着巴达捷美斯卡的《少女的祈祷》,伤感的情感,在波浪翻涌的旋律中,仿佛在偷偷的向上天祈祷着什么,柔美细腻的音调在空旷中回旋飘摇,如同少女羞涩的一声声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呢喃。 而在亲切的钢琴声中,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少年满怀心事的站在月光下静静的看着陶醉在音乐中的女孩。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突然想到了这个曲子的作者,巴达捷美斯卡这个天才的波兰少女,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写下这首歌,却在十年后便香消玉殒了。那么短暂的生命,在此刻让他突然的害怕了起来,害怕面前的人也会突然的就消失在了世上! 而他的忧心忡忡似乎感染了在钢琴声中漂浮的人,她微微的睁开眼,眼中蒙着一丝丝的混沌,轻声地问他,“怎么了?” “没有什么。”他浅浅的微笑,从来不曾将自己的烦恼再转嫁给她的身上。 “真的没有什么吗?”合上钢琴盖子,展听雨疲倦的打了个哈欠,今天晚上弹了一晚上钢琴,还真是累呢。 长发用银线一圈圈的高高竖起的,使得她高雅如女王一般尊贵。站在台上,像是在对她诚服的臣子苛刻的露出一丝微笑。 “听,不要这样。”他最恨她这个表情!目空一切,高高在上,让他可望而不可及。 “你为什么拒绝美美?”黑色的修道士长袍在她抬起手的时候,顿时飞扬翻起。 “那你呢?”他桀骜不驯的扬起头闯入她的眼底深处,向她讨一个平等的说辞! “我……”神情微顿,她不想做了一个他的示范。 “你为什么不好好的爱一个人?为什么总在爱上和遗忘之间游走?你渴求一个安定的怀抱,却为什么总是要那个人在每个第八日的早晨忘记他山盟海誓的女孩子?”他咄咄的一步步逼向她,灼热的眸光耀的就是一个公平。 面如死灰,在他一连串的发问中,丢失了自己的声音,方寸大乱的靠在了钢琴上,一双手无助的撑在了琴键上,突的砸破了一室的静谧。杂乱的钢琴声余音未了,她已惊回了神志,双眼迷离,恍惚间就苍老了,微微颤颤的说,“原来你早知道了。”此刻的她是憔悴而残破的,是与平日不同的两个人,他相信如果她的朋友看到了,一定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我怎么不知道?”他觉得不可思议的问,瞪着眼看她,“你每年往返于阿塞拜疆的时间多过于你每天睡觉的日子!” “你怪我明目张胆?”她高昂起头,面对被人揭破小秘密而无丝毫的尴尬。 “我没有。”她的脸上倔强的写着,我没有错!那么,让他该拿出什么样的面孔来责怪她? “可是你在逼问我!”得理不饶人的追问,展听雨懒骨头的又坐在了琴椅上。 “我没有,我只是在将心比心!”他能做的只是给何心美三天最美的回忆,其他的他什么都给不起! “那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喜欢不喜欢她?”她想这是退到了最后一步,她有权利捍卫自己朋友的爱情。 “……那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愿意给他一个交代?”他同样也不忍心那个人总在清醒后怅然若失的坐在房中,找寻丢失的心,却永远也找不到自己到底丢掉的是什么。 心口一窒,她紧抿着唇的拂袖离去,在经过他身旁的时候,低沉的声音说,“我们不能全都丢了幸福。” 听着她的足音渐渐的消失,他苦笑,在心里轻轻的说,我们连自己都已经丢失了,听…… “听雨,你的信。”路砚脸色古怪的把一封信放到了正在埋头吃饭的展听雨的面前。 “我的信?”抬起头,很茫然的撕开了信封,咕哝的问,“是谁来的信?” “是晴晴。”他郁闷的说,他也收到了来信,不过上面只有一句:我很好,请“炎”哥哥把这封信转交给季然姐姐。然后就是后面这一封厚重的信封。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行情变的这么糟糕!居然沦为一个送信的小弟。 “哦。”那就不用看了。连着信一块的扔到了桌子上,她继续吃饭。 “你不看吗?”潭惜泪奇怪的问她。 “不用看我都知道。”她知道前些日子乌老帮主还是死在了“秒醉”的手里,不过这次最经典的就是,不止是让被众生囚禁的那个常无修的遭到了帮内众人的一致处死,就连二夫人据说也被牵连在内,被逐出了“华帮”。至于这里面发生了些什么,是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个小小的女孩,成为了历史上最年轻的帮主! 而信里面写的东西,不用说,就是一些在帮内的问题,还有一些小小的烦恼。偏偏这些是她最不爱理会的,所以,还是不看的好。 “可是,你要回信不是吗?”何心美相信礼尚往来,才有交情,有交情才有朋友,有朋友就是四海之内皆兄弟! “回信?”咬着筷子,展听雨苦恼的皱住了一张小脸,仰起头看路砚,“你回信的时候,帮我带句话,就说……”想了三秒钟,“就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路,自己走,没有你能靠一辈子的人。” 三个人嘴角开始抽搐,路砚瞥了一眼,那厚厚的一沓信,“你确定?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够多了,够多了。”不负责任的挥挥手,她埋下头不再多说。 不同的叹息声发自三个人,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敷衍人的人? “你还真懒的可以!”何心美给她的脑袋狠狠的来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丢到了她的手上,“这是威尔逊让我带给你的。说是祝你节日快乐。”奇怪奇怪太奇怪,那个花心大少自从见了这个懒散而又不负责任的家伙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象个修道士一样的拒绝众家美女的明示暗示,永远都是摆着一个石头面孔,说,“小姐自重。” 感动的让何心美都不忍心告诉他,那个小没良心的瞌睡虫早就忘记了他。 果不其然,展听雨抬起头一脸茫然的问,“威尔逊是谁?” 众人倒! 何心美也不浪费口舌和她解释,“你拿着就是了,是谁不重要了。”反正任务完成就对了,其他的与她无关! “随便了。”随手把东西抛到了脑后,不管里面到底是什么稀有宝贝,反正现在都没有她眼前的吃的重要。 而谭惜泪看看她快吃完了的时候提议,“我们今天去哪里?” “学校后面的操场上有好多玩的东西不是吗?”何心美拍手提议,她决定把这最后一天的狂欢排的满满的,而晚上她可以和ard度过他们的最后一个晚上。 “好危险啊。”展听雨凉凉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 “那不会啊,我们都知道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我们不会有问题的。”路砚想想这都最后一天了,居然还没有看过校园嘉年华该是如何的样子,也有些好奇。 “好吧好吧。”看到谭惜泪那张永远无所谓的面孔,她点头,算是全票通过。 “来来来,几位同学,过来算个命吧。”一个貌似很老很老的老头,很亲热的给他们招手,热情的态度让他们很难不怀疑里面有阴谋,可是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挪了过去。 他是谁?展听雨目瞪口呆的打量眼前得人,该不是学生会那群家伙连清洁的大爷都叫过来帮忙吧?再看看他后面支的旗子,写着铁口直算四个字,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力,今年难道不是装扮吉普赛人? “算命?”何心美向来勇于尝试,坐到了桃木桌子前面,伸出了手,好奇的问他,“我要算算。” “呵呵,那你要算什么呢?”老人笑呵呵的摸着银白色的胡子,倒真有几份仙风道骨的感觉。 “算……”眼神突来黯淡,她竟然也不知道了算什么,和他的未来吗?算好了,是真的能私守终生,还是算不好了,让自己干脆的死心?是好了,她不敢相信,怕一辈子也逃不出那个美丽的幻想,算坏了,心自然会很痛,很痛。一咬牙,她再次扬起灿烂的笑容,大大咧咧的说,“算我的事业吧。” 老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的事业,从来都不是你关注的中心,你是天之骄女,想要什么,自然会随着你的心来,你要算的……是情!而这情是半分不有你的心来。” 他的话就象是一根针直刺她柔软的心底,瞪大了眼,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骄阳难觅月如水,东风方寻明夜珠。” 他留给她这么雾头雾水的一句话,目光便投向了其他三个人,“你们谁是下一个?” “我。我想知道,我的以后。”谭惜泪向来不信这些命,她只信自己! “小姐,你命格硬,是天王命!注定是在商场上拼搏一生。”再然后,老人摇了摇头,“也就是你的命非同一般,所以所配的男人也非同一般。不过,孤影酌酒冷,双王集湖暖。” 双王?王王聚头是天雷地火的争斗,不会有好结果的,难道这个老头连这点常识也不知道吗?不以为然的别开脸,他的话不足信! “那我也算算。”路砚对面前的老人颇为有好感,不管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至少他似乎总能感到些什么。 “你……”老人和蔼的笑着,细细的看了他一遍,突的就脸色变了。呢喃着:“这怎么可能?”接着摇摇头,深沉的对上他的眼,轻声说,“人非人,魔非魔,情真非假……”象是编不下去了一样,老头挠了挠头,只有拍拍他的手背,吐出最后一句话,“有些事情,坚持自己的心才是最重要!” 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的心口,他为什么从老头的背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笑脸:vivian!? “小妹妹,该你了。”老人像是哄小孩一样的对展听雨招了招手。 “我?”展听雨轻轻一笑的站到了他的面前说,“我是展听雨!”她不信搬出了自己的名字,他还敢玩她! “嘿嘿,小楼一夜听春雨,好名字。”老人说着还不忘点点头,然后压低声音伏到她耳边轻声说,“不过杀气太重的女孩子怕是会有怨灵阻挠啊。”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她是以杀止杀的推崇者,所以,从来不怕鬼怪缠身! “哎,你就是如此清楚,我这个老头子才没有批言送你。因为自己清楚的人,才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痛。”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老头的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不发一语,展听雨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对身后的人说,“我们走吧。” 三个人没有异议的和老人告别之后一同向下一个目标走去。 大概走出了五米左右,展听雨突然感到了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漫不经心的回头,瞳孔顿时缩小,悚然惊心——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根本就空无一人!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九章 圣诞节 the end “哇,是人是鬼?”展听雨一进家门就发现一个脸肿成猪头,而且脸上还青一片紫一片的家伙用仇恨的目光盯着她,用阴沉沉的口气对她说,“你觉得我是人还是鬼?” 而一听到这个声音,展听雨立刻笑了出来,“噢,是你啊。”松了一口气的开始上下打量他,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弄成了这样?”他的仇家很多吗?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我怎么弄成了这样?”他阴阳怪气的学她说话,然后一步步的向她逼进,“你说我弄成这样,拜谁所赐?” 一拍脑门,她想了起来,他就是那个倒霉的“被害人”!一边傻笑的往后退,一边不忘谄媚的搓着手笑,“啊,这不是我们英明神武,智勇双全,机智过人……的学生会主席吗?”打死她这会儿也不敢说英俊潇洒这四个字,又不是想找这个肿得像猪头一样的人打。 “你行啊,合着外人算计我!”他一边扳手指,一边狰狞的走向她。 “绝对没有,我只负责听,绝对没有参与计划的任何一部分!”诚恳的往后退,一张脸都笑得要冒出酸水了,可是他为什么一点点都不为所动呢? “没有你的参与,我会被整得那么惨?”她的话的可信度相当于狼拿着佛珠说“我正在减肥”是一样的不可信! “是真的。”像是被侮辱了一样的,展听雨拉着他的手,坐到了沙发前,“我心可照日月。”小心翼翼的抬头,发现今夜月亮被大半乌云遮住,这才松了口气。 “你……”他懊恼得看着她,就现在这个情况,他一没有人证,二没有物证,他除了认了之外,还能怎么样?再说了,如果就算是她承认了,他又能拿她怎么样?是舍得打?还是舍得骂?摇了摇头,他用手一点她的额头,“你呀,要我怎么说?”然后一边叹气,一边收拾起了她的屋子。——她最大的强项就是把最整齐的地方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弄得一塌糊涂。 “那就什么都不说了。”她打了个哈欠,“我去睡觉了,你就好好收拾吧。” 对她的话一点都不意外,看着她疲倦的走回了卧室,他摇了摇头,正准备收拾沙发的时候,看到了茶几上留下的两盒药,上面贴着一张纸,写着: 红色盒子的内服,一日两次,白色盒子的外敷,一日一次。 那么丑陋的字,扭扭曲曲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也就是她才有那么难看的字! 再看一眼已经紧闭住得卧室门,心头突地就冒出了暖暖的热流。他知道,这是听别扭的关心方式,浅笑,他低声的呢喃: 听,我怎么能放下你,全心的爱上别人呢? 缓缓的收拾完东西,他满意的环视一圈焕然一新的房间,像是完成了一件很了不起的工程一样,放松了下来,轻手轻脚的走向了穿衣镜,不知道从哪里就打开了它,走了进去,再轻轻的关上。就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一个穿衣镜静静的伫立在玄关。 “何心美同学,我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一个高大英俊的金发碧眼的帅哥局促的站到了何心美面前。 微笑,她看着他,“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想和你……”他被她炫目的微笑所迷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什么?”甜美的微笑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鼓励。 他深吸口气,“我想和你交朋友。”他不敢奢求太多,只要眼前这个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天使能够知道他的名字,他就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眯起眼,她上下打量他,用了三秒钟就说,“好啊,当然好啊。” 他顿时欣喜若狂,像是中了大奖一样的开始大喊大叫,“太棒了,太棒了!” 灿烂的笑,她仰头看天,轻轻地说:ard我做到了我们之间的承诺,——永远是朋友。 风轻云淡,她知道时间会冲淡一切。 “美美。”路砚和谭惜泪还有那个睡不醒的展听雨走向了她,打断了她飘摇的思念。 缓缓的回头,“怎么了?” “还记得我们当时约定吗?”路砚刚一走近就开了口。 她感到了与平时不同的气氛,看了谭惜泪和展听雨阴沉沉的脸色,她小心翼翼得问,“什么约定?” “就是谁猜到我们之间的人最多的那个就可以提一个要求?”他说。 “这个啊,是的我记得。”脑子用力的转,就是想不通他说这一番话的意思是什么。 “你三天来都是祝融的身份出现,如火一样的造型!我没说错吧!” “嗬嗬,没错,难道你也猜出她们两个了?”说真的,那三天里面她还真没注意其他的。 “一个是希腊女神,”他指了指向天翻白眼的谭惜泪,“另一个是弹钢琴的修道士。”再指了指一脸无奈的展听雨。 “……你说吧,你一定有事情一定要我们做!”何心美这会儿是全明白了!虽然不知道他要她们干什么,但是,他说的这些的意思就是明摆了,他有事情要说!她微笑的和那个腼腆英俊的少年说再见,然后和他们三个人走上了林荫道。 “痛快!”他一拍手,坚定地说。 用眼斜睨他,纳闷的问,“你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他的意思是我们不要插手关于vivian的事情。”谭惜泪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vivian?”何心美的脑子有半秒空白,随即想到了展听雨那天说的话:有时间一定要查一下vivian这个人! “没错!”他站到了她们三个人的面前,非常严肃地说,“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做,你们不要插手。” 何心美微微笑,瞥了一眼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话的展听雨:“你的意思呢?” “我?”无辜的眨眨眼,展听雨耸了耸肩,“我还真不想去。” 一听这话,她就明白了,听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危险的!所以,他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是很危险的!不客气地一手肘捣在了他的胃上。 “美美……”他痛苦的皱住了整张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暴怒的吼声震得找不到了北: “你这个笨蛋!这个浑蛋!这个咸鸭蛋!这个……臭鸡蛋!这个鹌鹑蛋……” 就在何心美一连串不重复的“蛋”中,路砚终于举手投降,连声告饶,“大小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不要再说了……” 微微一挑眉,何心美笑了起来,“对嘛,这才乖啊,说吧,我们准备去哪里?” “我还没想好,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参与进来而已。”他低低的说,眼风不时地飞向远方。 “那就等你做好决定,我们再说。”谭惜泪和展听雨了然的一笑,——这家伙,嘴里一套,心里另有一套打算! 不过他们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揭穿他。毕竟,好玩的事情不急在这一会儿! 就在她俩的眼神刚传递完,路砚的目光突然之间转向了展听雨,好奇得问她,“听,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曾依缘的女人?” 一怔,她想了半秒,随即摇头,“不认识!” “你真的不认识还是假的不认识?”他一听到这话就知道这家伙又在胡说了! “当然是真的不认识了。”睁着无辜的大眼,她就连自己都相信自己的诚恳。 路砚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也不逼她,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那就算了。”再伸伸懒腰,看了看远处的蓝天白云,对她们说,“好了,这么好的天气,我们去找点事情做吧。” “好啊,好啊,”何心美绝对双手赞成,不过忍不住好奇的抬起头看他,“谁是曾依缘啊?” “曾依缘?”他笑了笑,慢慢悠悠地说了起来,“她是医界的传奇,素有‘刀下无死人’的美誉,可以说在医学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故意很大声地说后面的话,让就站在不远处的展听雨听到。 只见她面不改色的回过头来,认真地说,“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这么谦虚的态度,这会儿连原本两个听事儿的人都感到了不正常,这真的是听雨?还是……她欲盖弥彰? 三个人心中有了一样的想法,何心美大步走到了她的身旁,用手肘一搂就拦住了她的脖子在自己的手臂和身体之间,邪笑着说,“小样,我们走走?” “不是吧?”展听雨哀嚎在越走越远中消失了身影……哈哈哈,烟雾,灯光,音乐…… 起—— 烟花出现了。 一脚踢飞展听雨,我现在来当家! 嗬嗬,首先,烟花在这里先对各位说一句,非常抱歉~~~ 因为圣诞节这一章节的出现,从来都不是一个整体的故事,它没有主题,没有好的构思,没有好的内容。是做一个前情的总括,或者说是对下面章节的伏笔,都好了,反正我自己也不是很满意圣诞节的草率,所以,一定要说抱歉…… 至于为什么要做总括呢? 因为这一卷,烟花打算就在这里,卡——了。 新的故事,新的开始,从十六岁的童话开始,不过童话故事里面有没有噩梦,我不保证哦~~~~ 同时谢谢各位朋友,这么长时间的捧场,烟花眼泪哗哗的感动啊!!!! 那就这样啊,我就先闪了…… 刀子,剪子,石头,飞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天鹅有秘密 1 从前有只很丑很丑的丑鸭子,它的家人嫌弃它,它的主人讨厌它,就连外面的花猫和母鸡都不喜欢它,可是在寒冷的冬雪远离大地,带回了春暖,带回了树上的青翠,可怜的丑小鸭,却从水中的倒影中发现了一个美丽的白天鹅,这个时候,它才知道自己是天鹅…… “吃饭了,吃饭了。”何心美兴高采烈的提着食物,直接踹门进到了音乐室里,对正在各干其事的三个人露出闪亮的牙齿。新学期,新气象,开不开学其事对他们都不重要,反正他们都是在一起的。 “干什么?”路砚看了看表,现在不过是下午四点,这么早就吃饭啊?再抬起头,发现了何心美过于兴奋的脸,而他对她的这个表情是很熟悉,——通常是遇到了好玩的人或者好玩的事情才会有的表情!当然,如果那个好玩的xx如果是人的话,容许他为那个好玩的人默哀三分钟。 “没什么啊?”愉快的哼着小曲,何心美的好心情也感染到了正在盘膝坐在木质地板上工作的谭惜泪的仰头和坐在钢琴椅上展听雨的侧目,在他们用询问的目光长时间的投向她的时候,她终于无法掩盖心底的喜悦,在张口和闭口之间,选择了凑到他们身旁说看到的事情: “今天我去图书馆,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三个人配合的问,不是他们很有兴趣,而是知道不想被无休止的声音和拳头招呼就要装作很好奇的问。 “我看到一个长得好奇怪的女孩子哦,穿的是绿色的外套,桃红色的及膝裙子,紫色的袜子上面套了一双明黄色的鞋,哈哈哈哈……太搞笑了。”一边说,还不忘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谭惜泪和展听雨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穿着具有“冲击力”的女孩子,努力的压下了心底冒的寒气。——还真是特别的品味! 路砚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只是觉得搞笑,而没有说“很好奇”,“好想认识”这类的话。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个女孩子恐怕自此以后都会被她缠上,直到玩够为止! “不过呢,我还好要来了她的电话,有时间去找她嗑嗑瓜子!”何心美得意地挥了挥手上的纸条。 一听这话,路砚知道他已经担心晚了!人家早就把狼爪伸了出去。 而她分发完各自的食物,何心美拿了一瓶矿泉水和一块面包就坐到了展听雨的身旁,“来,弹个小曲,助助兴。” 懒洋洋的用很侮辱很侮辱的眼神看她,展听雨小声抗议,“我不是卖艺的。” “哪又怎样?”何心美露出连日月都为之黯淡的笑意,逼得她不敢正视。她可以自动翻译为:想死吗? 乖乖的低下头,十指飞舞,舒缓的音乐随之流泻于整个室内。 而就在她陶醉的仰起头,无意中一瞥大大的落地窗后,身体顿时僵硬,再也没有了按下去下一个音符的力气。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想是一回事,可是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情了! 而三个在轻灵的音乐中飘荡的人,却在突兀的停顿之后,渐渐的回过了神来,眨眨迷离的眼,然后顺着她呆滞的目光投向了落地窗外,无一例外的被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大白天拍鬼片吗? 还是谁不安好心的打算用这么恶毒的方法荼毒他们的眼睛?! “她,她莫非就是你说的那个……穿着很奇怪的女孩子?”谭惜泪很是受惊吓得颤声问何心美。她想全校大概就只有这一个另类人物吧? 奇怪?路砚觉得她说的太含蓄了!这个人何止穿着奇怪啊!简直就是惊悚啊!他现在仅仅能做的就是不露出明显的恐慌和惊吓,以免伤到女孩子的自尊。 “是啊,是啊,朱朱进来进来。”冲着落地窗外的人大喊,何心美丝毫没有感受到旁人的神经皆处于紧绷状态。 谭惜泪自言自语地说,“我们是不是当初有穿错东西或者做的很碍眼所以才会让美美注意到?”她开始检讨自己当初和何心美的第一次见面是不是自己也有这样类似的情况出现,才会引起她的注意? “不,不会吧。”展听雨这会儿是笑不出来了,但是脑子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公式: 面前这个穿着颜色另类的女孩子=好奇=想要认识=她们的第一次见面。 她很难漠视惜泪的话,所以,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当初穿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别人同样震惊的东西或者事情才会吸引这个对任何事物都好奇的何心美?! 抱头呻吟,她不敢想象! 而直到那个女孩子走了进来,并且用沙哑粗糙的声音说话,他们才回过了神来: “你们好,我叫朱朱。” 她的声音很中性,中性到声音沙哑更像是一个男人! 啊?三双垂在地上找东西的人,一点都没打算抬起头来看面前人,但是同样都是很和善的说,“哦,哦,你好啊,你好啊。” 可是就在她说话后,展听雨勇敢的抬起了头来,先是眯着眼仔细的上下打量眼前这个叫朱朱的女孩子,两三秒之后,双眼突然闪过了一抹异样的光彩,在其他人没有注意到她神情奇特的时候,别开了脸,她又恢复了其他两个人的模样,和他们两个一起在地上找起了东西。 “喂,你们干什么?”何心美对他们这样漠视新朋友的态度很不高兴的插起了腰。 “啊?我们没干什么。”路砚直起了腰来,先是深吸了一口,然后露出惯用的微笑面对眼前的女孩子,温柔的说,“我叫路砚,你好。”他没有办法让一个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尴尬,不论她到底有多么,呃……奇怪! 听到路砚这样说,谭惜泪也不好意思不抬头了,面露僵硬得说,“我,我叫谭惜泪,你好。”她自问从小到大能见过的场面一个都没拉下,也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什么让她恐慌的,可是现在面对这样一个人,她真的是心脏无法负荷! 满意地听完他们“敷衍”的介绍,何心美的目光转到了展听雨身上。“听——” “我?我怎么了?”装糊涂的眨眨眼,一跳一跳的到何心美的身旁,煞有其事的踮起脚看她的眼睛。 “干什么?”被她那双眼睛盯了三秒之后,毛骨悚然的推开了她。 展听雨站稳之后,很认真地问她,“美美,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色盲?” 此话一出,旁边的两个人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是啊,他们怎么没有想到? “你想死啊!”何心美举起拳头放在她眼前。敢说她不分辨颜色! “不是,我是说真的,我知道有个不错的医生,啊,当然这个是没有办法纠正过来,但是,有色盲专用的隐形眼镜……”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发现何心美喷火的眼神正在持续升温,怕死得吞掉了那个很小声地镜字,委屈的低下头,她这可是关心朋友的表现呢! 可是显然那个叫朱朱的女孩子不当一回事,很大度的笑了笑,用具有沙哑嗓音的朱朱体贴地说。“没事的,美美,我知道我的品位和别人不一样,别人不接受不奇怪。” 就在她刚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展听雨突然开口:“你何止品位奇怪?你简直就是色盲!”刻薄的讥诮,令三个好友同时对她投向了不解的眼神——听雨虽然对世态冷漠,却从来不说伤人的话! 猛地一愣,朱朱的小脸,布满红彤彤的尴尬与愤怒。“你不觉得你说话很不礼貌吗?” “礼貌?”她不屑的耻笑,“你有资格得到我的礼貌吗?” “听!”路砚出声喝止这场没意义的争吵,她今天的表现太反常了!反常到他们从心底再次升起对她的陌生,——她的言行举止都太失礼了,失礼到不像是平常那个只是冷眼旁观冷笑得听雨! 再想想假期的时候他们去巴黎,在那个vivian最后死去的城市,听雨也有很多反常的行为,古怪的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让他们捉摸不透她到底是什么人?具有什么样的权势?拥有什么样的能力? 心中苦涩,那个短暂而美好的假期,同时也成为了他再也不想提的往事,——有太多的不可思议,太多的没有答案…… 在他的喝斥之后,展听雨缩了缩脖子,怀有敌意的看了朱朱一眼,恶狠狠的丢给她一句话:“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随后,像是一阵风一样的跑了出去,找不到了影子。 在他们都忧心忡忡地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的时候,朱朱唇畔隐约藏着没人看见的笑意,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呢喃: “你觉得我会乖乖得听你的话吗?”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天鹅有秘密 2 “听发生什么事情了?” 杂乱的钢琴声如同乱石砸在玻璃上一样,具有穿透力的扰乱这里住户的安宁,而其他人慑于暴怒中的展听雨,集体有默契的推他出来为他们讨一个平静的生活。 而他,从镜子背后走出的人,则是垮着双肩背负着千秋重任走了出来。 “没什么。”有气无力的瞥了他一眼,展听雨失了弹琴的兴趣,重重的合上了琴盖,然后趴在了上面,闷声问他,“你来干什么?”她觉得他应该在学生会开会才对。 “我来拯救整栋楼人的性命。”倾身,看她疲倦的容颜,心头突地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看穿一切的笑意。摇摇头,直起身体走到了落地窗前。 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展听雨知道自己疯狂的行为的确影响到了别人,不过,她却从不以为这里住户们都是一些好惹的角色! 用极缓慢的速度坐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旁与他一同欣赏窗外的景色,外面的天地,一半灯火辉煌,一半阴暗。而他们居住的地方就是在繁华和阴晦的中间,冷眼看黑白,冷眼看这繁腐绞缠的世界。 “听,他们三个人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他困惑的低下头。在巴黎的那个假期,她展现太多能力的范围,让他们参与了她过多的生活。而那并不是好现象,因为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背叛都可能导致她的势力的崩溃。 目光如水,不曾泛起丝毫涟漪,轻轻的点头,她淡淡地说,“是的。”他们值得她冒着个险,值得让她把自己的老底都翻出来。不是她不曾想过他们会背弃她,只是她愿意试一试去相信别人!至于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被最信任的人捅一刀,也认了! 他叹气,揉了揉她的长发,低下头问她,“既然不是他们的问题,你到底在苦恼什么?” 哑然,她快速的抬起头,这个时候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暖暖的微笑用头撞他的胳膊,在这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撞到不知道多少次的时候,她靠在了那里,动也不动,半晌后才艰涩的开口,“她回来了。” “她?”他微微拢起眉,不解她话中的那个“他”是谁! “你忘记了?”她白他一眼,用纤弱的食指戳他的下腋。 在思考中本能的闪躲痒痒的进攻,他猛地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低喊着,“katherine?!” 抽回了手,她重重的点头,“你以为呢?” “她不是,不是去了英国吗?”他努力的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脑子飞快的转动,产生一个个疑问:她回来干什么?她不是说过不会再回来了吗?她这次又想干什么?她…… “你别想了。”展听雨打断他的疯狂乱想,就知道这个时候得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垂头丧气的坐在了地上,郁闷的问他也问自己:“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眼珠一转,低下了头,“你和她见面没说什么吧?” “我说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她的脑海里此刻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个穿的是绿色的外套,桃红色的及膝裙子,紫色的袜子上面套了一双明黄色的鞋的人! 没错,不用再想了。她们俩是认识的,而且颇有渊源!——那个叫朱朱的正是他们说的那个katherine! 而在白天那场愤然离开得她,在三个好友认为一定是很不喜欢朱朱才会做出那种失礼的举动。可是她敢用这颗脑袋打赌,朱朱也就是katherine她早就看出了自己其实就是落荒而逃! 因为他们彼此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互相知道对方最容易感动的地方,知道彼此的弱点,知道对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知道什么东西可以直截了当的戳破对方的自制力,甚至直到对方一个皱眉,一个微笑,一个手势代表的任何意思……甚至包括她们各自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的温情一点就是她们是死党! 绝对的死党! 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她们是彼此的不定时炸弹! 随时有可能炸死对方! 他轻笑一声,“拜托,小姐,怎么说,她也是你第一个,而且是唯一的一个好友啊!你那样说,太伤感情了。”当然前提是她没有遇到路砚他们三个之前。 就是这个唯一害死了她。 展听雨咬牙切齿的想,当初不是因为她诱骗她的话,她怎么会来这个学校? 想她自诩算计别人无人能及,却不知道最好的朋友居然背后推了她一把! 光是这一点,她就不能原谅那个家伙! 负气的别开脸,她冷冷得说,“我永远也不会原谅她!” 他古怪的皱起了一张脸,心疼地看着这个倔强的孩子,上前一步搂住了她,柔声说,“听!你听我说,katherine当时那样做一定是有她的理由。而你们这样僵持,对谁都不好。想一想,你不和解,她不拉下身段,你们两个长久下去,积怨深了,不是敌人是什么?”而做了敌人,就什么都不用他说了。他光感受到怀里的人儿,身体微微一僵就知道她被“敌人”两个字也给镇住了。 彼此那么熟悉的人,一旦翻脸,就是直指对方的软肋,一击命中,决不会失手! 这一点,她应该知道的。 “……你要我和她说什么?”她的语气松动了下来。 他拉开了她,低下头,目光直视她,轻声地问她,“她是你的朋友啊,要说什么,你比我清楚不是吗?” “可是……”她吞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怎么能轻易舍弃你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十二年啊!十二年的朋友你就这样放弃了?”他低低的斥责她的忘情。 “我没有……”小声的辩驳,其实她从来都没有忘过她,至少当自己懒得要饿死的时候,的确总是会想起那个做得一手好饭的朱朱。因为以前自己要饿死的时候,都是她来喂饱自己的。 “听,给彼此一个机会冰释前嫌。”他这番话说得言不由衷,因为一旦她俩和好的话,很有可能造成黑道上又一轮的恐慌,这是可以预见的,可如果她们就这样耗下去的话,未来要遭殃的就该是听和他了。想到katherine就头疼,他其实很不想见到她的,或者说是永远也不要见到她…… “好吧,或许我该和她谈一谈。”她其实还是很怀念两个人当初亲密无间的日子。 “听,你怎么来了?”一踏进路砚房子的大门,一抹极其扎眼的荧光绿闯入了她的视线,展听雨皱着眉头,听到何心美的惊呼,心里面突起一个疙瘩,好像她是一个多余的人一样,根本不应该出现。 有些难堪的站在门口,低下头,不动。 “干吗站在那里?”路砚看出了她别扭,体贴的走过去拉她坐到了她最长坐的沙发上。“美美买了很多零食,你看你要吃什么。” “是啊,是啊,今天刚好发薪水,所以买了一堆东西来,给你这个家伙打电话,居然是关机,让我以为你在睡觉。”何心美抱怨地说。 看到何心美还是大大咧咧,心里面的不舒服也就消失了,懒洋洋的摆了摆手,瞥了一眼安静的坐在那里的朱朱,再看看桌子上五颜六色的零食,没味口地说,“不要了,你们吃吧。”说完就窝在了沙发里,静静地闭上了眼睛。说真的,今天她的心情很乱,来这边就是睡觉的,却没想到碰到了一起!所以,难免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没有喜欢吃的吗?”谭惜泪看出了她眼神不时地飘向朱朱,但就是不知道她在打算什么。 耸了耸肩,她实在不想在一堆东西里面找自己喜欢吃的,第一,很麻烦,第二,还是很麻烦!基于以上两点,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懒得自己动手找吃的! 用朱朱的话来说,就是脖子上套了大饼也不会转一下的! 想到这句话,她就忍不住去看那个扎眼的身影,心中纳闷,她为什么非要穿这么刺激人的衣服呢?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还是吃一点吧。”朱朱温柔的给她递过来一个榛子的巧克力。 展听雨用力的按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口水灵魂,天啊,katherine!你非要这么了解我吗?明明知道我最喜欢吃它了,还要这样诱惑我!? 在四双关心的眼神下,她矜持的说了句谢谢,便颤抖着手,接过了巧克力,装作很不情愿的小口小口的吃完了它,然后眼馋得看着沾染了巧克力的手指,她好想,好想再来一个!哀怨的看了一眼美美,怎么早不买,晚不买,非要在朱朱在的时候买呢? 委屈得窝回了沙发,在路砚给她盖上一条毛毯后,把脑袋缩到了毯子下,意犹未尽的舔着手指,陶醉的赞叹,还真是甜啊。 可是她还没有陶醉多久,就听见,何心美说话,“听还真是无欲无求,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也没有说什么是不喜欢吃的。给她买东西,还真是容易哦。” 声音很大,展听雨一听就知道,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会心一笑,她不好意思地伸出了脑袋,看着何心美,“谢谢,很好吃。” “好吃?”何心美睨她一眼,插起了腰,“知道好吃呢,就不要再睡觉,起来听朱朱讲故事。” “讲故事?”展听雨挑了挑眉,她还真不知道那个家伙还有故事要讲。 “对啊。”路砚温柔的笑了笑,“讲关于她和她最好的朋友的故事。” 最好的朋友? 展听雨抬头,对上了那双沉静的双眸,陷入了回忆的臆想……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天鹅有秘密 3 “听,你又睡着了。”何心美报怨的声音由弱到大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打个哈欠,她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伸了个懒腰,四周看了一下,用那慵懒得嗓音问,“她呢?” “回去了。”谭惜泪淡淡地说,很具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噢。”揭开了毯子,下了地。活动筋骨,却发现桌子上除了一片狼藉之外,还有三块榛子巧克力,以及一包番茄味的薯片。强忍着大快朵颐的冲动,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才把脑袋移到了他们的身上,笑着问,“怎么,听完故事没有吃完东西?” “那是给你留的。朱朱说,你可能会喜欢,所以就都留给你了。”路砚的声音从后面冒出来,递给她一杯柠檬茶。 闻着自己挚爱的酸酸的味道,混沌的大脑立刻清醒了过来。看了看手中的杯子,若有所思的沉吟,“你这里以前没有柠檬茶啊!”啊,一闻就是锡兰高地乌沃茶加了柠檬。贪恋的深深一闻,心都醉了! “是啊,是朱朱给的。”他调侃她,“说是给贪睡的人喝最醒脑。”用手指扣成半个圈,勾了一下她的鼻子。 对他做个鬼脸,神情与往日相同,可是内心再发生这一切后怎么也不能平静,假装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问他们,“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啊?” “聊什么?”何心美一听到她的问题,就立刻义愤填膺起来,举起了拳头不停的摇晃着,“就在聊她那个不知好歹,倔强死板,没有良心的朋友!” 不知好歹,倔强死板,没有良心……展听雨的头上冒出一条条黑线,心里面思索着:她说的不是自己吧?随便的“哦”了一声,就当是在听她说话。 “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这样说吗?”何心美对她的不热衷,感到很不开心,这样让她没有讲故事的兴趣啊! “好奇,我这不是在等你后面的话吗?”赔笑,她看到了谭惜泪开始了手中的工作,路砚坐到了一旁看书,松了口气,至少他们两个人不注意这边的状况,那么应该自己就算情绪有什么波动,他们也不会发现了。就正在想着,何心美扯开了那一包薯片,给她递过了来。 “她那个朋友怎么……不知好歹,倔强……,还有没有良心了?”说真得她还真想知道,美美口中的那个人是不是她? “据说她们两个原来结下了不少的仇家,后来,在她们上高中的时候,她那个朋友准备要去的学校,早就让那些仇家插入了人手,就等她到给她颜色好看。让朱朱知道了,她就帮她这个好友偷偷的转了学,可是没想到,她这个好友不但不领情到最后还和她翻脸,说朱朱太得寸进尺,不只是安排她的生活,就连她的前程也要安排。而朱朱听到这些话,心都碎了!然后就离开了她的朋友……你说,你说她这个朋友是不是不知好歹?” “是……是这样吗?”听完她的话,展听雨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都是真的吗?可是,如果这是真的,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甚至连那样的情报都不曾出现过?心中有一百个疑问。所以下了结论—— 不能相信!对,那都是她的片面之词!是她想要求和的谎言!紧闭着嘴,皱着眉头不发一语。 “你还真别不信!据说,她的另一个朋友还以朱朱那个好友的名义去找朱朱麻烦。说朱朱是个自以为是,无理取闹,总是不断给她找麻烦的人,要不是做饭上还有一点点价值,她早就把一脚踢开了她,随便她自生自灭去了,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良心都让狗给吃了?”何心美得愤慨不断地上升,可是相对于另一边的人,则是干脆目瞪口呆了! ——她,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有什么时候找人代过话?这是朱朱拉人同情的伎俩还真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双眼茫然的在四周搜索,她现在突然发现好多事情似乎都没有表面的那样简单。 是信她? 是不信她? 难以选择的闭上眼,疲倦的揉着眉心。 “听,你怎么了?”何心美看到她一脸难以抉择的样子,奇怪的凑上去。 “我?没什么。”别开脸,她在阳光下没有办法掩藏自己的那一点点小秘密,轻咳两声笑了笑,“不过话说回来,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我信!”何心美还没有开口,一旁正在打电话的谭惜泪一手按住了手机,一边很严肃的回过头看她们两人。 圆眸微怔,她不可否认谭惜泪的话比别人的话更有说服力,可是……摇了摇头,她还是不能相信。 “听,你是在怀疑什么?”何心美斜着头问她。 “她不是在怀疑,她只是在相信别人和坚持自己的理论之间犹豫不决。”路砚放下手中的书,目光深沉的说。 展听雨回过头看他,面色不改的问他,“那你又知道什么呢?” “小小的自尊了啊。自己的坚信的理论突然之间被真实情况所打破,面子里子都很难堪,而为了杜绝这种难堪,所以就干脆麻痹自己的神经,拒绝相信真实的情况。”他说的头头是道,犹如一个大锤子一层层的敲碎了她坚硬的外表。 展听雨渐渐的垂下了头,呢喃,“是,是这样吗?”她自己一直坚持的事实就是:朱朱背叛了她,却没有盲目忽略的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东西?叹了口气,她点了点头,“或许是我误会了她。”从现在开始,她或许是该查一下当初她俩之间的问结在哪里。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零食,她偷偷的吞咽了口口水,或许,那件事情可以先放一下,她先吃了这些东西再说。 深吸一口气,她开始解决桌子上的东西,一口一个,吃的理直气壮:“我饿了。” 何心美看着她桌子上的零食以极快的速度消失,目瞪口呆的半张开了口,纳闷的问,“听,是不是这些东西你很喜欢吃啊?”这么长时间在一起,一直都知道听没什么要求,吃东西都是一张很麻木机械的脸,从来没见过她说这个好吃,那个不好吃之类的话。所以今天看到她这么夸张的狼吞虎咽,何心美忍不住开始怀疑,“听你很爱吃这些东西是不是?” 差点被噎住,展听雨一手拿着巧克力,一手抓了一大把薯片,瞪着眼睛,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哪有。我只是……只是饿了。”心虚的吞下最后一块巧克力,她偷偷的心满意足的吁了口气。可是脸上是“算是饱了”的勉强表情。 “哦,……那你要去哪里?”何心美看到她霍然起身,皱起了眉头。 “去——”眼珠一转,她想了想朱朱喜欢去的几个地方,“去ov!”ov是本区最大的pub,也是这里最大的黑市交易市场,所有的大宗买卖都在那里进行,所以那里的斗殴死亡人数也是最多的,而就是这一点,何心美充满正义感的站了起来,一把揽住了展听雨的胳膊,说,“不成!不能让你去。” “为什么?”她茫然的眨眨眼,她以前可没人说过不让她去啊! 谭惜泪从电脑前抬起了头,“你还没成年,是不可以去那里的!”ov不是谁都能进,除非是黑道上数一数二的老大,要不就算你用大把大把的钱砸进去门口的大汉也不会让你进去。而谭惜泪说这番话,也是希望她能借着这个借口打消念头。 “是吗?”她第一次发现,惜泪其实说起谎来,才是真正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啊!眼珠一转,反正今天她是去定了! 而她这个表情在谭惜泪和路砚眼中立刻的映射出她的想法,两个人忽视一眼,同时认命的说,“我们一块陪你去!”上刀山,下火海,谁让他们是朋友呢! 啊?不用了吧?她的眉毛开始抽搐。 “其实,用不上,我只是……只是到处走走。”她去找朱朱,他们干什么去?如果让他们知道她就是那个没有良心,不知好歹的人,那怎么办?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美美刚才说话的时候可是挥舞着拳头呢! “走走?谁没事会走到哪里去?”谭惜泪很怀疑的睨了她一眼。 说的也是……把视线调开,展听雨靠在沙发上说,“那就我们一块过去吧!”如果她说不去了的之类的话,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那样可就算是清白的也会让美美给搅到不清白去了! 深深的吸口气,或许有些事情是要自己去查才会清楚的吧!渐渐的回想起美美说的有人替她给朱朱传话,那么该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她深信不疑的呢? 眼神微眯,沉思半刻,忽然心中冒出一个人影来,轻喘一声,在心里惊叫: 难道是她!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天鹅有秘密 4 ov和其他的俱乐部并没有什么区别,照样有人拚酒,有男人和女人在**,有情侣在阴暗的角落上下其手,靡靡的音乐,雾蒙蒙的烟雾,浓重的汗臭味和香水味充斥在他们身旁,这里照样人多。 当三个人坐在吧台上的时候,何心美忍不住问她,“马凡儿的名号就是这么好用吗?”她看见听在进门的时候只说了马凡儿三个字,门口的那两个大汉就从冷面打手变成了居家小狗狗,就差摇着尾巴吐舌头叫汪汪了! “这是她的产业,在白天的时候我跟她打了招呼。”给何心美要了一杯加冰的伏特加,给路砚和谭惜泪各要了一杯朗姆酒,自己则是要了一杯热牛奶,旁若无人的端了起来。 “听你不是吧?来这里居然喝热牛奶?”何心美不解渴的干脆要了一整瓶的伏特加,练冰都不加的就喝了起来。 “我是个好孩子!”对她吐吐舌头,视若无睹三个人同时做出呕吐的表情。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就是看这群人吸大麻,一男一女的在墙角激烈的运动,或者是迎面过来的两个人在悄无声息中就被其中一个人给捅死了?谭惜泪木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所作的表现根本不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应该有的。 当然,其他两个人的表情也不太不正常了,路砚温柔的拒绝一个女人像他兜售摇头丸,何心美则是和旁边一个乌克兰的男人开始了拚酒游戏! “来找人。”喝了一口牛奶,她已经看到了这里的负责人之一。跳下高脚椅走了过去,在他就要没入拐角的时候一拍他的背,“马瑞欧。” “谁?”高大的意大利男人看不到娇小的女孩子,只知道身后空无一人,本能的手插向兜里。 就听见一道不友好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 “谢谢,你真是高估我的身高了!” 这时马瑞欧才发现了她,慌忙的低下了头,诚惶诚恐的说,“啊,老板您来了。” “嘘!”怒目相向,她向四周看了看,还好没人注意这边!然后一脚不客气的踢到了他的足踝,“你想死啊,非要乱说话吗?”没错,这里表面上是马凡儿的地盘,可是实际上若论真正的幕后老板,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而地盘不用她说,大家也该知道是从谁的手里抢来的了啊! “是,老……展小姐!”马瑞欧恭敬的说。 “够了,你这个样子,已经用行动表示我的地位了,拜托把你的忠心,放在内裤里,不要拿出来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转过头去,她实在是很羞于和这些智商低的人聊天。 马瑞欧咧开了嘴,笑出了声来,意大利人的天性又冒了出来,他戏谑地说,“我的内裤太小了!” “那我奉劝你去换一个四角的!”路砚的声音从他们中间冒了出来,然后就看到他如同老母鸡保护小鸡一样的站在了展听雨的前面,冷冷的看着他,“大叔,引诱未成年的女孩子,你可是要做很多年的牢的。” 大叔?马瑞欧涨红了一张脸,古怪的瞥了一眼正在眼前这个英俊少年背后的展听雨,他真想把她拉出来问:他有那么老吗?气鼓鼓的瞪着路砚,没好气地说,“我今年才28岁!” “太好了,她今年只有16岁,你比她大一轮!就是十二岁。”温和的微笑像是一个认真的老师体贴的给小朋友讲解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问题一样的缓缓地说,“三岁一代沟,你和她有四个代沟,足以构成美国大峡谷,所以,你们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交际的,不是吗?”他的和颜悦色,他的语气平稳,丝毫都让人看不出他的咄咄逼人,或者任何的不礼貌的行为,可是,在场的三个人都明显的感觉到了他摄人的气势正在逼向马瑞欧。 “嗨,男孩,你知道你现在在跟谁说话吗?”马瑞欧明摆的就是被他逼急了,干脆挺起身体打算和他一较高下。 “砚——”展听雨看情况似乎出自己的意料之中,干脆拉了拉他的衣角,怯生生的说:“我们过去坐吧。” 看了一眼展听雨,他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想把事情搞大,刚好,他也算是给他一个台阶,毕竟如果真动起手来,不一定占便宜。充分的估量了对手和自己的天时地利人和的差距,他决定先就这样算了。 陪着展听雨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他俩这时才看到何心美有气无力的扶着谭惜泪。 “怎么回事?”展听雨大惊,看到何心美眼神涣散,双颊潮红,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谭惜泪冷凝着一张脸,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美美好像被人下了药。”她看着那个乌克兰的男人刚前一步倒地醉死,就听到了何心美异样的低喘声传过来。接着,她就只能扶助美美来等待她们两个地回来。 “下药?”展听雨眯起了眼,大步走上前,翻开她的眼睑,在看了看她的舌头,摸摸她的额头之后,暗骂一声该死! 目光如炬,一扫后面的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她没想到在自己的地头居然也会有人敢给她来阴的! 背靠着吧台轻轻的问她,“你刚才喝了什么?”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给他们颜色了!当初这里的唯一规定就是不许勾结外人给任何一个客人下药!现在看来,显然是这些家伙们忘记了他们是有主的家狗,不是外面的野猫! 扶着沉昏昏的脑袋,她说,“刚才酒保给我递过来一杯冰水!” 很好!这就够了!阴冷的目光投向了正在右边若无其事擦酒杯的酒保,二十来岁上下,一张典型的小白脸类型,俊美而流气。眼中划过一抹嗜血的光芒,就拿他做典型,以儆效尤!不过现在—— 她的目光转向了在昏暗灯光下的那群人,正在猥亵对他们这边笑。 就先拿他们做开胃菜!不发一语的走过去,身后跟的是已经在扳手指的路砚,虽然他不太赞同暴力解决问题,可是显然讲道理不适合一群衣冠禽兽。 “嗨,各位畜牲,介不介意我杀死你们?”展听雨包含怒气的用蹩脚的英文气冲冲的就冲着他们宣战。 “妈的,你个婊子,知不知道我们是谁?”他们一愣,消化了好一刻才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居然敢这么嚣张的就和他们说话! “死人!”话音刚落,展听雨反手抄起桌上的酒瓶,“哐”的砸碎在桌子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握着瓶颈,插入了那个人的小腹里,阴狠老练的姿势吓坏了同坐的人,惊恐的站起身体,就准备掏枪,就看路砚的铁拳照着面门挥了过去,骨头碎裂的声音,在他的拳头后面传了出来,反手一肘打倒了后面偷袭的人。 一男一女,一高一低,一狠一辣,像是在表演一样的惊心动魄,却又好像猫捉老鼠一样的戏谑玩弄,把几个道上的狠角色,打得落花流水不止,还扫光了他们的颜面! 让在场的几个老大角头暗自惊呼,这到底是谁的手下?居然有这样的好身手?!忍不住开始找人打听打算收他们做为己用! “真是一场不可多得的精彩演出!你觉得呢,马瑞欧?”马凡儿躲在一个设计巧妙的包厢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是的,老板。”马瑞欧同情的看着那几个不是失血过多,就是骨头都可能被打散的几个人。何必呢?和“鬼谷子”作对,这不是明摆着急着和阎王老爷去喝茶吗? “老板?我和她哪一个才是你真正的老板?”马凡儿淡淡的问他,马瑞欧是个不可多的人人才,只可惜就是不知道他的忠心是对她还是自己?! “你们两个都是!”他眼观鼻鼻观心的说。 “两个都是?”她仰头冷睨他,突然之间想到一个很俗很烂,却又很多喜欢问的选择题:“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和她同时掉到水里你会先救谁?” “您会游泳!”马瑞欧依旧是恭敬的说。 “比如说我们两个都不会游泳呢?”她今天就非要一个答案! 他紧抿着唇,低下头,深深地看她,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我会救她!” 按耐下心中那一点点的不甘心,她有点沉闷的问他,“为什么?” “因为她是最好的医生,只有她活了,才能救的了你!”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马瑞欧已经看到了外面已成定局,决定出去撑个场面。 打了个激灵,马凡儿心头的那一点点气,顿时飞散到九天之外,她警觉:没错,只有她活着,自己才会有更好的生活!她们之间不是两虎相争才有活路;而是相互依偎才不会冻死在这个人情冰冷的红尘人世! 靠在了沙发上,她目光沉着,早已非当时的那个只知道失去爱情就是天塌下来的女孩子……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天鹅有秘密 5 谭惜泪轻啜一口酒,听着后面乒乓乱响,是玻璃碎了,或者是谁的骨头碎了,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从来不参与任何的打架斗殴事件,因为如果一个不小心传了出去,会毁了她在家族的名誉,甚至整个家族都会蒙羞!当然这不代表她就没事干,优雅的放下酒杯,昂着头,把那个已经呆傻掉的酒保叫到面前。 “小……小姐……您,您有什么事情吗?”他的一双贼眼不停的飘向那边的打斗场景,天啊,那个小个子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碎片在手指间割破别人的喉咙时,可以那么理所当然?而那个高个子的少年,到底是学什么的,力气到底有多大?居然一拳就可以把一个人打倒三米之外?他突然开始懊恼,早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刚才就不该答应那群人给那位美丽的小姐下药! 将他的惊恐全部尽收眼底,谭惜泪冷漠的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支票簿,填上一个数字,签了名之后,顺着吧台推到了他的手边。 他困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看手上的支票,顿时跳了起来!——这是他从来都不敢想象的数字!! 本来恐惧的面孔,一下子发生了改变,他立刻卑微的弓起了身子,谄媚的说,“您有什么吩咐吗?”说不定,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和他有关呢!存在着这样侥幸的心理,他笑得越加不知死活了。 “吩咐?”谭惜泪看出了他眼中的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好笑的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吧台上,轻声地对他说,“不是我对你吩咐,是你拿着这笔钱吩咐你的家人给你选块好墓地吧!”冷清的表情中看不出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存在,像是一同冰水,浇醒了这个酒保的发财梦!像是明白了什么,手一抖,像是被抽调灵魂的木偶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支票飘飘荡荡得落在了他的身边——终于明白原来收小费是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在另一边,马瑞欧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准备用手上的玻璃片割破地上人喉咙的展听雨!“死人是不好玩的。”他心惊胆战的想,她该不是杀上瘾了吧! 气息微调,展听雨嗜血的双眸渐渐的回到了正常的眸色,恶狠狠的盯了地上的人好半天,才站起身,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几个出气多吸气少的人,用只有马瑞欧能听见的声音冰冷的说,“和这件事情相关的人,都给我留下。” 他慌忙的低下头,突然看到她的眼中浮现出令人心惊的阴鸷! 这个时候,他看了一眼路砚还有吧台上的那两个女孩子,才明白,一向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人,也有要保护的人,也有一个爆发点!皱住了眉头,这还真不是一件好事情,因为,她本来是没有弱点的人! 展听雨像是一抹幽魂一样的回到了吧台,将整张面孔藏在了长发之下,怔忡的发呆,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敢过去跟她打招呼,因为此刻她的背影就像是一只饥饿难耐的狼,随时都有能把和她打招呼的那个人给咬断喉咙! 可是谁都不知道,展听雨此刻则是面临着自己从来都没有过的心情,惊恐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刚才的情况到最后,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需要鲜血喷涌出来的那种感觉才能让她有冲动,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人!杀人! ……怎么会这样呢? 她苦恼的抱住了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你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一个声音幽幽的飘入了她的耳中,在她茫茫然的抬起头的时候,一杯酒推到了她的面前。 双眼聚焦,她总算看清楚了眼前的人,然后一只手扶住了脑袋,“你果然在这里。” 因为只有她,才会知道她一个动作背后的意义,只有她能猜得到,她的想法! “果然?你在找我?”朱朱挑了挑眉,一束灯光打在了她的身上,紫红色的旗袍,上面翠绿色的竹子,两种颜色充斥的令她想要抓狂! 闭上眼睛,把刚才的事情抛开,直接进入她来这里的正题,她点头,“没错,我想知道我们当初中间有谁捣鬼!” “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人……”朱朱脸上的表情明摆的是不信任的模样。 “那你觉得我来这里干什么?”斜睨她一眼,展听雨若有所思地问她,“当时代替我传话的认识不是nora?!” 朱朱靠在桌子上,与她的脸相距不到一公分,嘲弄地说,“你连自己的传声筒都给忘了?还真是薄情!” “你不信我?”被人摆一道的愤慨,远远比不上眼前人对她的不信任的怒火。 冷漠的别开脸,朱朱冷冷得说,“你觉得你哪里还值得让我信任?”低下头,好半天才抬起了头,双目如利刃射向她,展听雨坚决地说,“这笔账到底是搅浑了,我都会算清楚!” “有时间算账,不如先喝了这杯酒,定定神的好。”朱朱被她的神情给镇住了,本来坚定被伤害信念,开始动摇…… 听了她的话,展听雨看着杯中的酒,嘲弄的仰起了头,“两种66度的酒配到一块,你说我会怎样?”哈肯耐混合着乌凯铪,她也真的忍心下毒手!不止如此,用的被子还是那种可以放下七八块冰块的大型敞口杯。满满一杯啊!她当那是白水不要钱啊? “顶多酒精中毒,不会死人的。”朱朱不负责任扇扇手,满不在乎的说。 “你还对人命真不负责。”一只手抚摸着杯沿,她懒懒的看着朱朱。 “负责?你后面的人大概是活不过明天看太阳了,你觉得你不需要负什么责吗?”朱朱意指她们其实五十步笑百步,谁也没有指责谁的资格! 面容僵硬,她再次低下了头,闷声说,“我没想过会这样!” 朱朱微愣,她以为刚才这个家伙只是随便说说,而且以前见她杀人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见过手软或者像现在这样……愧疚,好像是愧疚吧!? “你不懂,你不懂。”她低喊着,粗粗的喘息着:“我,我刚才,刚才其实,其实都不知道,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失神的空白,叫一向理智的她感到恐慌,直在心底逼问自己:怎么会这样? 朱朱被她这样的表情给吓住了,慌忙的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听着,我不清楚你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夜路走多了,也会遇到鬼。我劝你去看医生。”毕竟是多年的朋友,她始终不能铁下心来看这家伙出什么事情! “我就是医生!”她抗议的低喊,开什么玩笑,她怎么会让那些半吊子的医生来治疗她?她可没有寻死的想法! “也是。”朱朱扯了扯唇角,瞥了一眼后面的人,“那你自己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可是你看看你后面的人,都在等你呢。”除了还在昏昏沉沉的何心美,其他两个人担心的看向这边。她突然之间有些酸酸的感觉,原来都是她守在这个家伙身旁的! 余光不着痕迹的一扫后面的路砚和坐在不远处的谭惜泪她们俩,深吸了口气,抄起桌上的酒,“咕咚咕咚”的就灌了下去,速度之快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她倒错东西了?里面的其实根本就是白开水!? 重重的放下空杯子,她一抹嘴,“我喝完了,记得我说过的话,我要查清楚我们中间的那个人,最好让我抓住,否则,你就死定了!” 朱朱看着她一摇三摆的走过去,笑着摇摇头,她倒希望 是自己倒霉,因为如果真如展听雨所说她们中间有人挑拨,那么……恐怕,那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会被拉出来鞭尸吧!不敢想象的缩了缩脖子,她只希望 那个人自求多福!微微依靠在吧台上,她的目光渐渐的深沉了下去,nora,如果真的是你做了这么不可饶恕的事情,那么,就不要怪我! 展听雨一摇三摆得走了过去,靠着路砚让马瑞欧取了一桶冰块,然后给何心美从领子里面灌下去,不出一秒高亢的尖叫声立刻传遍ov的每一个角落! 微微一笑,她知道这个方法奏效。昏昏沉沉的笑,对马瑞欧说,“今天这件事情,如果有任何人敢传出去……”没有说后面的话,凌厉的眼风一扫地上的人,不言而喻! 马瑞欧叹了口气,他这个时候才能充分感到,有一个任性的老板,还真不是一件好事情。 总是要他们这些人来给她收拾烂摊子!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天鹅有秘密 6 讲台上的老师滔滔不绝的讲课,下面的人继续闹哄哄,谭惜泪看了一眼后面空荡荡的座位,百无聊赖的拿着手机开始发短信。 裤兜震动,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何心美掏出了手机。 ——听今天不来上课了是不? 何心美看手表,下午三点! ——你说呢? 谭惜泪淡淡一笑。想到昨天晚上他们三个人艰难的把那个醉醺醺的家伙送回到房子里是多么的费力。 ——你说,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那么厉害? 何心美沉吟片刻。想到昨天晚上展听雨所作的一切,心中同样有一千个问号。 ——她的确……有太多不为我们所知的东西。但是,我想这不影响我们做朋友是吧! 会心一笑。谭惜泪同意的点头,朋友之间的坦诚,是彼此用心地对待,而不是建筑在把对方当作透明的物件才算至交。 ——不管她到底是什么人,都是我们的朋友! 就在何心美的手指刚按在手机上,就听到一声类似于枪声的声响炸响在他们的头顶。 全班愕然停止了吵闹声,默契的抬头看天。 那、那是什么声音?她俩对视一眼。 可是,没等她们两个明白发生了什么,整个班就像是翻了天的轰然一声,全部冲了出去。把可怜的老师的命令全部丢在了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可以不上课的理由! 不到三秒钟,整个教室就剩下了老师,何心美和谭惜泪三个人。 “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谭惜泪困惑的问。 看了一眼窘迫的老师,她耸了耸肩,“能有什么事情呢?” 也是。同意的挑了挑眉毛,她也不喜欢人太多。 就在两个人无所事事的坐着的时候,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少年从他们教室门口跑了过去。 “等等!”何心美抓住了他们的一瞥。她跳了起来,惊叫出声,“是,是学生会的人!”只有学生会的人才有制服,统一的黑色,扣子全部都是纯白金,袖口全部是用银线绣成各自英文名的缩写! “那又怎么样?”谭惜泪对她的反应很不理解。 “那就是说一定出了大事!”在这个学校这么久,她都没有见过学生会挑选新的成员,更没有见过学生会的人做出什么对学生有益的事情,更没有见哪个人出来宣传过什么。可是她就是知道学生会的人,都非常人!现在居然能看到他们的人出现,那么,就一定有大事发生! 谭惜泪陪着她一同走到了教室门口,淡然的瞥了一眼,从各个教室里窜出的好奇的身影,“那和我们有什么关……”那个系字还没有说出来,她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的少年从她们的面前横抱着一个被用外套遮住头的人。而就在这一个瞬间,够她们看完全部,他的t恤上染满了鲜红色的液体,在他跑过去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 谭惜泪顺着他跑过去的地方望去,看到凡是他跑过去的地方,全是鲜血,像是水渍一样的拖拖拉拉一长串,触目惊心! “是,ard!”何心美空洞的瞪着眼睛,看着他眼睁睁地从身旁擦过,心中翻涌起难言的苦楚。银色的面具,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戴? 幽怨的看着他消失的尽头。心中翻涌起翻天覆地的难过。 为什么他连正眼都不看她一下?是因为他没有看到她?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所以,看没看到自己根本就不重要。 努力的压抑住悲凄的心情,把嘴角上扬到一个僵硬的角度,倔强的不流一滴眼泪! 在心底告诫自己,当初说好再见面就是朋友,所以,她也只当他是一个朋友……一个朋友而已! 不是吗? “没错,是他!”谭惜泪面容凝重的看着地上的血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有些胆怯的问她,“那么他怀里的那个人是谁?” 怀里的……何心美的心突然的提了起来。 是,是啊,他、他怀里得那个……脑子飞快的回想他刚才跑过去的时候,一股长长的头发从他的手臂间滑落下来,在空中摇荡…… “天,天啊!”捂住了嘴,她迅速的低下头看谭惜泪。 “你,你说谁还会有那么长的头发?”脸色苍白的与何心美对视。她颤抖着唇,惊恐的问,“难道,会是她?” “不会,不会的。”不断的摇头安慰自己,可是两只腿不受控制的跟着ard的路线跑了出去。 “美美等我!”谭惜泪随后跟上。 医院 冰冷的墙壁,冰冷的四周,每个人冰冷的面孔让何心美和谭惜泪的心渐渐的被这冰冷侵袭,麻木,最后找不到了知觉。只知道僵硬的姿态,静静的等待。她们生怕一个稍微的动作都有可能打扰到急诊室里的手术。 “美美。”路砚在长廊的尽头出现跑了过来。 两个人蓦的起身,何心美看着他,心里面的惊慌无措顿时崩溃,她一下扑到了他的身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砚,听,听,……听……”哽咽的说不出后面的话,她只能不停的哭泣才能释放自己紧张的痛苦。 “不哭,不哭。”他不停的安慰她,然后凝重的看向谭惜泪,“到底怎样了?” 谭惜泪十指纠缠,紧锁着眉头,“不知道。据说是近距离的枪击,所以……伤得很重。”刚才她就看到送进去了八九袋血袋。 “该死!”五指微拢,他愤愤地问,“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谭惜泪表示不知道的耸了耸肩膀,用下巴指了指旁边一直靠在墙上默不做声的ard,“你问他。” 微微偏头,这时他才发现了浑身是血的ard。 “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听到他们的对话,ard抢先一步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不知道?”路砚不甘心的追问,“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可以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用极缓极缓的速度瞥了他一眼,ard像是死了一样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低迷的开口,“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本来是在阳台晒太阳的,直到听到了枪声才去注意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他能做的就是在第一时间通知学生会,并且封锁了现场,不让任何人有探索其中因由的机会。 “真的有这么巧?”路砚眯起眼不相信他的话。 “就是这么巧。”他诚恳地说,但是他也忍不住怀疑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那么巧!——听雨一直都知道他喜欢在天气好的下午在天台晒太阳! 就在他们还在想这件事情的缘由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推开了。四名脸色超级难看的医生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的走了出来。 “医生,她怎么样了?”何心美跑上前追问。 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四个医生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医生皱着眉头,用很沉重的口吻说,“我们取出了离她心口一公分的子弹,可是,因为……很多因素,她现在还在昏迷中,而且,要送到加护病房观察……七天左右,我们才能确定她是否脱离了危险期。” “七天?”谭惜泪提高声音,不高兴得看他们,“我开始怀疑,高薪聘请你们是个失误。” 四个医生羞愧的低下头,说了句抱歉后匆匆的离开。 就在他们四个人没入拐角之后,其中年龄最轻的一个医生突然之间失声痛哭起来: “呜呜呜呜……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 另一个医生很有经验的拍拍他的背安慰着:“不要难过了,试问有几个人在急诊室里没有被展小姐骂过?不要紧的,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说完,他看了一眼急诊室外难过的四个人,同情的摇摇头,走开了。 “到底是谁干的?”路砚紧握着双拳,和他们三个人一同站在加护病房的门外,愤怒的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被一堆仪器包围的展听雨。心痛的想到昨天她还是生龙活虎的和他合作打趴下了好几个家伙,可是现在…… “是谁?”ard若有所思的盯着病床上的人,突然之间,嘴角上扬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在他们没有捕捉到的时候,旋身就要离去。 “你要走吗?”何心美头靠在玻璃上,低声问他。 “留下干什么呢?”他双手插兜,漠然的回头看他们。 回头,她不可思议的看他,“你难道,不担心吗?”他怎么会用那么冷漠的口气说话?他难道没听到刚才医生说听很危险吗? “担心有用吗?”瞥了一眼加护病房里的人,他别开了脸,“一个人,要活下去,靠的是自己的意志,而不是旁人的担心。——做这些事情是毫无意义的。不如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凄楚的笑,她幽幽的看他,“我以为听对你来说很重要。”她觉得面前的人好陌生,陌生到自己开始怀疑他到底值不值得自己这样用心的思念?! “重要?不,不止呢!我以为,我还以为他是爱听的!”一道清冷的嗓音出现在他们的背后,高傲而刺耳的纯正伦敦腔。 四个人回头,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美丽的金发美女,傲慢而充满优越感,正用一种鄙视的姿态冷冷得看着他们。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天鹅有秘密 7 ard看着后面这个美貌的典型的英国贵族淑女,微微的颔首,“很久不见,nora!” “是啊,很久不见……”优雅的走到他的面前,nora似笑非笑的走向他,纤纤玉指在他胸肌上不停的划圈,娇媚的说,“一年不见,你还好吗?” “我很好。”不耐烦地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对自己的调戏。 瞥了一眼他的大手抓住自己的小手,nora吃吃的低笑,“我可不这样认为。”妩媚的抛给他一记媚眼,暧昧的说,“vivian……没有喂饱你呢。” ard的神经抽了一下,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何心美,义正严词的对她说,“请不要胡说。” 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nora看了看他的手,又抬起了头,用腻人的鼻音对他说,“如果不是的话,你为什么抓着人家的手一直不放开呢?” “你……”脸一沉,他随即甩开了她的手。转过头不看她。 “讨厌,你又不理人家了。”nora娇嗔的白他一眼,风情万种的女人味一时间就铺满了整个走廊,就连一旁气鼓鼓的何心美和冷冷看戏的谭惜泪都不禁为她的举手投足而感到迷人。 他无力的叹口气,不为所动,“小姐,我不知道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干什么,但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听到他的话,nora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转变,手一颤抖,她的脸色又转变了过来,轻笑一声,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的又说了起来,“说真的,认识你那么久,我都还不知道你得真名呢。” 是勇敢还是不知羞,何心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可是光她那份如同蟑螂一样打不死的精神就叫自己好佩服啊!自认为不能做到,她乖乖的低下了头。 躲避开她的身体接触,他已经蹭到了何心美得身旁,无奈的说,“你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请回去好吗?听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休息。” 他的话像是让她想起了什么,一只手轻点桃腮,带着微微的惊讶娇柔的说,“啊,我差点都忘了。”说完,对着不远处自己的保镖,挥了挥手,在他们满头问号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外套,黄色运动裤,浅蓝色皮鞋的女孩子被推了出来。 “天啊,”何心美呻吟,“她怎么能把衣服的颜色搭配得这么有个性呢?” 谭惜泪脑袋后面大大的一滴汗,“我以为黑色配颜色很好配……” 路砚扶着脑袋,“她绝对有破坏人视网膜的嫌疑。” ard面色则是更加凝重,看了一眼她,再看了一眼满不在乎的朱朱,冷漠的问她,“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nora做出一幅听到笑话的神情,冷笑一声用下巴指了指朱朱,“我在帮你们找凶手啊!” 凶手?!三个人的心中同时一惊。目光“嗖的”全都集中在了朱朱身上。 ard微微的皱住了眉头。 “你,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路砚紧抿着唇,语气冰冷的问nora,而目光死死的盯着朱朱。 “什么意思?”nora轻掩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什么意思原来你不懂啊?”用眼风斜斜的挑ard,“你该问问他啊,他总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nora,够了,这里不欢迎你。”他沉声说。 “不欢迎?还是你不想告诉他们,当时你这个前任女友,一枪射中的是你最爱的女人,你也在场啊!”nora故意很大声的宣布完这件事情,就看其他三个人立刻脸色大变! ard心中暗叫糟了!当时的情况的确如她所说得那样,听到枪声的哪一个瞬间,他抬头看到了朱朱用一把枪抵在听的身体上——只是,他不相信朱朱会这样做! 用余光瞥了一眼nora,他开始思琢,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当时在场的不就只有他一个人吗? “朱朱不可能杀她!”ard大声地为她辩解,他似乎看到了路砚的愤怒在升级。 “什么是不可能?”双手一摊,“枪上的指纹只有她的,枪里的子弹打中的是vivian,除了这样的结果之外,你觉得还有其他的人吗?” “我……”他瞪着眼睛,却没有办法说出真实的情况。脑中飞快的转动解决的办法,却没有路砚的身体快。 “砚——”他低喊。 路砚的拳头已经冲着朱朱的脸挥了过去。 身形一闪,朱朱像是早已洞悉他的落脚点一样,轻轻的一偏身体,故意偏离他的拳头一个公分的距离,等他前力耗尽,她已经用早就在等你的神情,冷冷得看着他。 “浑蛋!”他不甘心的反手出招。 背着手,朱朱轻点足尖,身体已快速的掠到了安全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淡淡得扫他一眼,“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放弃吧。” 眸光沉入深不可测的境地,路砚沉声说,“我会让你在牢里过一辈子!” 轻轻的挑眉,她对他的威胁根本不放在眼里,斜着头看了一眼nora,蔑视的一笑,“你抓住我不是你的本事,而是我有话要告诉你!” 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nora努力装作高傲不在乎的问她,“你,你要说什么?” “我要告诉你,欠我的我都会讨回来。”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加护病房的大门,她的唇角淡淡的上扬,“我想你应该有了一个参考!”话毕,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扭头而去。 “我看错人了!”何心美捂着嘴失声痛哭起来。 “不……我不这样觉得。”谭惜泪静静的回味她刚才的身法。敏捷而诡异,尤其是她刚才的闪身挪步,很像,很像一个人……可是,到底像谁呢?脑子里有万丈迷雾,阻止她进一步思考,让她跌入迷谷找不到出路。 “ard你给我一个解释。”路砚知道朱朱说得没错,真的凭他的力量要抓住她,根本就是不可能,所以他眼睁睁的看着朱朱跑掉,紧握的双拳,他紧皱着眉头转过身就问站在一旁看不出表情的人。 “解释,你要什么解释?”看不到他的胁迫,ard的目光穿过他的身体看到泪水涟涟的何心美。 “你明明看到了是谁开枪伤了听!” “ard?这是你的名字吗?”nora像是捡到了宝一样的拍这手欢呼。 受不了的看了她一眼,原来他只是厌烦这个娇纵的大小姐,现在他是彻底的讨厌,憎恶眼前的这个丑陋的女人!看着那张无知而又阴险的面孔,他真得很想给她一个巴掌让她滚蛋,可是,他很确定自己没有打女人的习惯。深深地吸一口气打算清醒一下的时候,浓重的香水味被吸入了自己的鼻腔,恶心得他想吐,看了她一眼,他终于被激怒了,不思考的用力的推开了她,他恶狠狠的说,“我不想再和你这样得女人说话!” 七寸的高跟,一个没留神的被推倒,nora颜面尽失的坐到在地上脸色青白交错,身后的是自己的保镖,面前的是几个不认识的人,他这样对她,让她的面子往哪放?隐忍很久的大小姐脾气终于爆发了出来,她歇斯底里的大喊着:“我这样的女人?我是怎样的女人?我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你不爱我,而爱那个要什么没有什么的展听雨?她有什么好?脾气古怪,长相奇怪,说话怪异,她又有什么好?你为什么爱她不爱我?” 不可思议的盯着她,他不停的摇头,同样被她的话气得口不择言,“我就是爱她,她的脾气古怪,爱她的长相奇怪,爱她的说话怪异!我就是不喜欢你这样自以为有三分姿色,就以为自己是英女皇的变态女人!” 双目瞪得死死的,她从地上爬起来,气鼓鼓的挥舞着双手,“我不会让你顺心的,我会从现在开始每天都诅咒她,每天都盼着她早日登天,让她永远也醒不来。” 话音刚落,一道利风顺着她的头顶斜劈下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山在了她的脸上。nora措不及防的捂着自己火辣辣的面颊瞪着眼前这个两眼红彤彤的高挑女子。 “我,我不准你咒她。”何心美瞠目,傲人的气势和身高压得她动也不敢动。 “你……你居然敢打我!”好半晌,她才会过神来,摸着自己的脸颊,她能感到自己的脸现在大概都已经肿了。 “哪又怎样?”她的身高就连西方的女孩子都有一部分不敢相比,自然也让面前的人只敢不停的向后退去。用一双恶毒的眼神看着她,咬着下唇在离开前丢下一句话: “我会记住你的!”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天鹅有秘密 8 “记住?记住我干什么?”看着她狼狈的消失在拐角处,何心美痛苦的倚靠在墙上,渐渐的滑到了地上,喃喃自语。 “美美。”ard就准备上前搀扶她。 “别过来。”低埋着头,她喊着。 “你,你没事吧?”他第一次看到她是这么脆弱无助,像是天塌下来一样的背影,忍不住担忧的低声问她。 “我,很好。”额头贴在冰冷的墙壁上,泪水默默的滑落在脸上。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她一直都在欺骗自己,都在告诉自己他不爱听,可是,今天,她怎么骗自己?骗自己说刚才听到的都是幻想?都是假的?眼泪簌簌的下,她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了。偷偷的抹干了自己的眼泪,她沙哑着嗓子问他,“你很爱听是不是?”她告诉自己,只要听着最后一次,听完他说是,她就死心,她就不再爱他! “我……”他半张着口,他有预感如果今天他说出了那个字,恐怕他就永远也找不到了她! “是不是?” 沉默的看她一眼,静静的看了看窗外,再看了看加护病房的门,他低下了头,好半天后,在何心美以为全世界都已经死了的时候,他抬起头,坚定地说,“我走了。”没有二话,他大步的掠过她的身体,笔直的走了出去。 强忍的眼泪在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缩小后,迷蒙了双眼,为什么?为什么?她在心底呐喊: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死心的答案?不告诉我,我们之间没有未来,不让我去爱别人?……垂下头,她像是用尽了力气的冲着他离开的地方大喊: “你好残忍!!” 回音冲荡在每个角落,冲击到在拐角忧郁的站立的ard,她一靠着墙,闭上了眼睛,轻声地说: “对不起。” “你在这里给她说对不起有用吗?”嘲弄的嗓音从他的身旁响起。朱朱怜悯的眼神望着他。 苦笑的别开脸,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只能吐出三个字来,“你不懂。” “或许吧。”耸了耸肩,她想到了刚才nora说的话就想笑,“她说我是你的前女友耶!” 疲倦的直立起身体,在他们往这边过来之前,搂着她的肩膀,向前慢慢地走,“重要吗?” “不重要吗?我可是一个很纯洁的女孩子呢。” 轻咳一声,他对她的谎言不予评价。 “喂,你干什么不说话?刚才我可听到了你很大声地说爱听呢!” “我是很爱啊!”他无辜的说。 “此爱非彼爱。”她摇着头,为他们深刻的误解他与听的关系而同情。 “反正都是爱,是什么爱,其实都不重要了。”走出医院的大门,他抬头看他们刚才所在的楼层,眼中布满了浓重的无能为力。 看出了些端倪的朱朱浅浅的微笑,站在他的身侧,形成一幅恬淡,温馨的守候的画面。 美美,有些事情,大家还是就这样误解的好了。……这样对你我都好。ard缓缓的垂下头。 “我们现在怎么办?”谭惜泪看着加护病房里的展听雨,问身旁扶住美美的路砚。 眸光深沉,他一字一句地说,“在校内监视朱朱的行动,封锁她的一切活动,禁止她出境。找出她背后的支持力量,然后来一招釜底抽薪,永绝后患!”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他们绝对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ok!”斜倚窗边,谭惜泪不经意的回头,看到了一高一矮的两个人慢慢地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等等……那是……是ard和朱朱?!她脑中的困惑再一次浮现出来,想到了刚才的那个叫nora的女人的话,说什么前女友,什么最爱的人?这是什么意思?细细的思索其中的关系,她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朱朱因为ard爱上听雨的缘故,所以早就和听雨结下了梁子,然后在某个他们不知道的时刻,她曾经找过听的麻烦,所以听在所谓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朱朱很不友好。如果是这样的话,听那天的行为就能理解了。那么她杀听的理由就很充分。 但是有一点她还是想不通,而且是想得很不通!依照她们两个这样不友好的关系,听雨怎么可能让她近身开枪?这点,是她怎么也想不通的!低头沉吟,看了一眼路砚,看起来现在能做的就是运用她的力量来限制朱朱行动了。 所以,在不到三天,整个校园已经视朱朱为毒蛇猛兽,凡是看到她的地方都没有人敢呆着超过三分钟。就连中午的校园餐厅最多人的时候,只要一见到她大家都会鸡飞狗跳的快速消失。 而且还不只如此,朱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的金卡已经不能够购买任何东西。也就是说,他们从经济上把她给封杀了!摸着钱包里仅有的几张美金,她开始怀疑这些钱够她撑几天?苦恼的蹲在了街边,她还真得很佩服那个叫谭惜泪的女孩子,以前以为她只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孩,现在才明白,她拥有的生杀大权还包括了她被所有的商场和高级的餐厅拒之门外。——绝对是想把她驱逐出上流社会,以免她讨救兵的最佳方式! 正在想着该从哪里去弄钱的时候,一辆豪华的私家车停靠在了她的眼前。 仰起头,她不禁好奇到底是谁不怕死的敢和她这么接近。 “看来你是没钱了是吧?”谭惜泪公事公办的面孔在缓缓拉下的车窗后露了出来。 嗤笑一声,她微微一偏头看到了坐在谭惜泪身旁失神的何心美还有前排从头到尾都绷着张脸的路砚,她晃了晃手上的金卡,“卡上有。” “能刷得了吗?”谭惜泪自信的扬起了嘴角。 “这张不能!”说真的,她口袋里还有张无限额的白金副卡,不过可惜得是,如果用它们刷的话,留下的名字就是:展、听、雨!所以呢,她就算是穷死,饿死街头,也不能用它啊!蹲得脚很麻,她突然之间很欣赏面前的三个人,似乎能明白听和他们交朋友的原因,他们的确有很多厉害的地方。双腿一伸,她干脆坐在了路边和他们说话,看了一眼路砚,她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会报警把我抓了。” “我们又比报警更好的方法来和你玩游戏。”路砚回头,对她的讥笑,丢下漠然的一瞥。 嘴角斜斜的一笑,朱朱摇头,“我想你们是找不到那把抢了是吧?”nora肯定是把那么好的把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怎么会轻易的交在警方的手里。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付出代价。”何心美微微倾斜身体,颤抖的身体对她说。 不发表任何意见的站起了身体,看了何心美一眼,皱着眉头问她,“你恨不恨听?” 微微一愣,她怎么也没想到朱朱有此一问,禁不住脱口而出,“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他!”保留了他的姓名,朱朱相信这个秘密会保留很久很久。 双眼喷出火来,何心美举起了双拳,嘶喊着:“你不要把每个人都当作是你!是你这个疯子!听永远都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最后的声音化作高亢的利刃,差点撕破她的耳膜。朱朱受不了的退后几步,眯着眼睛抬头看天,好半天等着何心美的情绪平稳下来才低下头,悠悠的说,“那祝你好运。”微微的对他们笑,行了一个漂亮的美式军礼,随即旋身扬长而去。 “她到还真是不担心啊。”谭惜泪对她这样反常的样子感到非常奇怪。 “是啊,她的确不用担心。”路砚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叹了口气。 “怎么了?查出来了?”谭惜泪问他。 “很难查。”他摇了摇头,“她的学费是经过很多个账户转来转去的,很难找到给她出学费的人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呢?”何心美纳闷的问。 “因为她不想别人知道她幕后的人是谁,所以有这样的行为一点都不奇怪。”谭惜泪冷笑着,然后看了一眼路砚,“那就继续查下去,抓住个头,总会找到这个人的。” 何心美看了他一眼,低声地问,“那么现在查出来的人到底有哪些呢?” 路砚沉吟,“和我们学校没有关系的一共有一个集团,三个财团,还有一个公益机构,而最近的就是和我们学校有关的人就已经查出了三个转账的账户人,一个是叫王挚的把这笔款项转给了一个叫康锐的,所以,我现在正在查给那个叫王挚转账的人。”打了个响指,他非常肯定地说,“如果我没有说错,王挚上面的这个人,就是真正的幕后的人!” “嗯。”谭惜泪点点头,她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因为只要查出来那个最幕后的人,那么以她的势力从经济上就可以搞垮一个人,甚至于一个国家的经济。紧握着何心美得手,紧张而兴奋得等着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听,我们就要给你报仇了,我们就快要把那个伤害你的人给抓出来了! 猛然间,路砚的电话响了。 他低头,亢奋的回头看她们两个,“是最终结果到了!” 何心美和谭惜泪露出了得意地笑,他们相信,胜利从一开始就已经站在了他们身边,从一开始就是! 两双眼睛冒着闪烁的光彩盯着路砚接起了电话。 “喂,嗯,你查到了?!”他兴奋得说,“你说,我在听,……什么?!你说什么?”他的脸色突然大变,“你,你再说一遍!……这个,这个难道……这,这怎么可能?!你给我再查一遍!……真的?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他像是失控了一样的挂下了电话,英俊的面庞上全是不可思议和混乱的神情。 “砚?怎么了?”何心美小心地问他。 “是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谭惜泪皱着眉头问他,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没有查到?是不是幕后有人操纵不容许你继续查下去?” “不,不是的……”他哭笑不得的现在只能不停的摇头。像是一举失了灵魂的娃娃令她们两个担忧了起来。 “是……”他双眼像是失了焦距,好半天才对上她们的脸,缓缓地说,“是她,怎么会是她?” “他?”两个人对他的话听得很吃力,何心美焦急的凑上前问他,“你说得到底是谁啊?!” 用极缓极缓的速度,好久才张开嘴,艰涩的吐出了三个字: “展、听、雨!”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天鹅有秘密 the end “听雨?”朱朱当站在空旷的仓库里的时候,才发现她上当了!迅速的背靠住最近的墙,观察四周的情况。 大概是在她刚才只顾着冲进来的时候,仓库的门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给关上了,而她也没敢奢望自己的运气有多好,去开门的时候,门就会打开。昏暗的光线从仓库最上面的一角的窗户里洒进来微弱的光芒,让她在灰蒙蒙中隐约地看到整个仓库的情况。凌乱的堆砌着大大小小无数的木箱子,从破旧的程度看,她大概已经看出来这里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废旧到这里就算被杀十年也不会被发现的绝佳场所! 警觉的观察四周,她开始后悔没有带任何防身的武器来了。这个时候,她开始怪自己太过莽撞,在看到一个貌似听雨的背影就匆忙的追了过来,却忘记了,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令展听雨都难以面对的人。 就在静谧的四周只有她的呼吸的时候,一道声音打破了这里的死寂和短暂的平静,“katherine,好久不见啊。” 朱朱回头,看到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背光的位置让她看不出那个人是谁,可是那股熟到让她心惊肉跳的声音里面混合了一种尖锐的尾音,那是一种不经过数十年不会分别出两种声音的嗓音,那种声音就像是它的主人一样,具有打破一切的冲动和极端病态的亢奋。所以就算看不到面前的人,她也知道在面前黑影中稳稳坐着的那个人是谁了! 好整以暇的靠在墙上,昂首对视,“是很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很好,我很好,所以,我也想知道你好不好?”黑影中的人笑得很淡,很淡,却清晰的传递出了她的愉快心情。 “我好不好跟你有关系吗?”朱朱冷冷一笑,对她的虚情假意不屑一顾。 “我这么关心你,当然是希望你过得很好了啊。”黑影中的人故作惊讶得说。 “行了,我没什么时间和你说客套话,你今天找我来干什么?”这样拖延时间只会让她自己陷入无可翻身的境地。 黑影中的人“啧啧”两声,很惋惜的说,“你还是没什么耐性,和听一样,这可不是成大事的人该有的行为哦。” “大事?”鄙夷的投给黑影中的人一瞥,“你能有什么大事?”不客气地冷哼一声,“像你这种空有野心没有实干能力的人,我看不出你能成什么大事!” 听到这句话,黑影里面的人,不怒反笑,顺着她的话往上爬,“所以啊,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就需要你这样的帮手啊。” 本以为她会被羞辱的恼羞成怒,朱朱有些意外的开始认真的上下打量她,沉吟,“你让听为了躲避你而精疲力竭,我还以为只是……那个东西,没想到,是我小看你了。” “你果然和她关系很好啊,就连她这个小小的弱点你都知道啊!”黑影里的人显然有些惊讶,她能知道这么详细。 嗤笑一声,朱朱露出“你真失败”的表情,“看起来,是你对她了解太少了,你们啊,都以为她是无敌铁金刚,以为她什么弱点都没有,所以啊,你只有抓住你的那一个小小的救命稻草来逼迫她。不过……”怜悯外带警告的口吻对她说,“如果有一天你把她逼急了,恐怕你会被她撕碎也说不定的。”最近的一次是听说听雨听到了她也去了爱丁堡而寝食难安。 “是吗?”黑影中的人笑得花枝乱颤,对她的威胁一点都不放在眼里,十分肯定地说,“她不会的!就算她疯得会把全世界的人都杀了,她也不会杀我的!” “真的吗?”朱朱对她盲目的自信显得同情不已。不过话说回来,她双手插兜,“你既然知道我和她的关系那么好,你还敢拉拢我啊?” “你们关系好吗?”黑影中的人得意地笑了一声,“以你们两个现在的这个情况,你觉得你们还会是朋友吗?” “只要她醒过来,我们就还是朋友。因为,我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当时我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情都是你们搞得鬼!”朱朱想到这件事就生气,没想到她们之间是被一个傲慢无礼又没有大脑的的英国女人给破坏的!不过她也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她误会最大的原因! “哪又怎么样?当初你们是决裂的朋友,后来还成为了情敌,然后,你‘砰’的一枪结束了她的生命。你以为你现在说出去他们会相信你是听的朋友吗?”黑影中的人越加的得意,“所以说,还是做我的帮手,我可以保你周全不说,而且在未来我可以给你更多更多你想要的东西。” “帮手……”朱朱冷笑,“你是说像是nora那样永远看不透听和ard之间的关系?被你像是傻瓜一样的利用?我看明白了,厅给我的条件可避开给我的好啊!” “她……她给你什么条件?我给你三倍的开出!”黑影的人一听到她拿自己和展听雨作比较,就沉不住气来。 “她给我开出的条件就是一个,”朱朱目光沉着,她看到了四周昏暗的光线开始浮动,她知道如果她说出那句话,下场是不为己用,被灭口的那种,可是,现在她手无寸铁,有的就是这一点点的骄傲和朋友之间的义气,所以,她笑,为自己有那一个朋友而骄傲的笑了起来,“是生死至交!我们不是帮手的关系,我们是生死至交!这是你这种人用全世界都换不来的条件!” “够了!”黑影中的人终于被激怒了,站了起来,“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就是她活不过今天!活不过今天!我看你们怎么生死至交!” 微微蹙眉,朱朱听到她的话,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寒,“她从来都不对你痛下杀手,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所以我说她成不了大事!”手一挥,黑影中的人对她的话不屑一顾。仿佛人的生死在她手中不过是蝼蚁罢了。 “这不是成不成大事……这是……这是……这是……”朱朱连说三个“这是”至于后面的话,却一个字也接不上,她甚至不知道面前的人和听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让她消失?别开脸,好半天后,又把脸转了回来,决定告诉她实话,“你都告诉了我这么大的事情,那为了礼尚往来,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情,听——没有事情!也就是为了防止你们在我们之间再生波澜,我和她决定演那场戏,用一把改造了的枪,还有她胸口放的血包,我们完成了一场以假乱真的戏。”就连ard也被她们算计在内了,可惜他太了解她们两个人,在听雨被安置在加护病房的时候,他就看出了端倪。 “什么?”她惊叫。她以为她们两个之间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至少她的眼线是这样给她回报的。 “如果你今天找人去杀她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你的人不是去了阎王殿就是去了警察局,你希望是哪一种?”朱朱此刻就算看不到她咬牙切齿的表情也知道她的脸色好不到哪里去。 “我用不着希望,她会把那些人杀了得。”黑影中的人很快的恢复了情绪,尤其是对这件事情还是很自信的。 “你这么肯定?”朱朱对她的自信有所怀疑。 “她不会让我这个幕后的黑手暴露在警察面前的,所以,她一定会帮我杀了那些和我有关系的人。” 她心里面开始涌起一把无名怒火,“你既然知道她从来都给你留条退路,那么你为什么总是……” “我们两个只有一个能活!这是必然,不是偶然!”黑影中的人对身后打了一个手势,阴森森的说,“不过就算是她活下来了,你恐怕也不会有她那么运气好。” 她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的黑影就扑向了她。闪身,一个影子摔倒了在她的身后。双手插兜,她利落的躲过了他们的接二连三的攻击,在这些凌乱的木箱中不停的躲避他们。这个时候,她也忍不住喊庆幸,还好这里视线昏暗,他们不敢随意拔枪,怕伤到了自己人,否则就算是她今天身法再好,恐怕也不会这么潇洒的应对! 正在他们一群人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的时候,仓库那个生锈的铁门在一阵剧烈的敲响之后门被打开了。 刺眼的阳光顿时倾泻而入,吸引了他们所有人的注意。继而惊艳。 一个身材玲珑,容貌绝美的女子如同天使降临一般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修长的腿,令他们几乎不能自持的想要扑过去拜倒在她的热裤下。 “请问,”绝美的女子披着阳光镶成的金边沙衣一步步地走了进来,声如银铃地问他们,“你们看到了我的朋友吗?” 朋友?他们目光呆滞,已经完全的被她洗了脑一样的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忘记了他们正在干的事情。 “对啊,我的朋友,她一定在这里的是不是?”再上前一步,灿烂的微笑,绽放在他们面前,让阳光都失去了光彩。 “朋友?小姐这里没有你的朋友啊。”一个男人紧巴巴的凑上前搭讪,“不过我们也可以做你的朋友,是不是啊?” “对啊,对啊,我们也可以的。”另外一个人也赶忙走了上来。 “没错,……” “就是,就是。” 本来杀气十足的现场立刻变成了柔情蜜意的求爱直播,朱朱开始赞叹何心美果然魅力无敌!目光瞥了一眼空荡荡的椅子,她突然之间发现,她与展听雨之间最大的相似就是遇到了危险一定是第一个跑掉!不过她也发现了她们之间的最大不同,就是听雨永远也不会一个人落跑! 悲哀的摇头,忙不迭的蹭出了仓库,然后看到了早就站在那里的路砚和谭惜泪,还有,站在他们身后的一群整装待发的警察…… 再后来,就看到一个男人在被要带上警车的时候还不忘问何心美要电话。——原来,红颜祸水就是这样倾国倾城的!她终于明白了。 “你们怎么来了?”坐在了谭惜泪的车上,她问他们。她以为来的会是展听雨那个没良心的人! “我们查出来给你交学费的人是听。”路砚皱着眉头说。 “所以你们来救我?”她失笑。 “能让听交学费的人,恐怕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何心美摇了摇头,其实对里面的关系还真不是很清楚。 “那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谭惜泪斜睨了她一眼,“我们需要你一个完整的交代。” “交代?让听给你们交代吧。”朱朱恶意的微笑,然后对前面的司机说,“去医院。” 然后在心底偷偷地说,展听雨,你死定了! “阿秋。”展听雨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该不是有人在说我吧?”心思还没来得及多想,她的手已经哗啦啦的挥了起来,“别动,别动,我要吃啦,卡五万,我容易吗我?南风。” 加护病房内,两个医生一个护士外加那个据说很严重,要观察七天那个随时要死的病人坐在病床上一起打麻将,玻璃窗上的窗帘拉得死死的,身后的仪器“滴——滴——”的想,氧气罩悄悄的在枕头上冒着纯氧。可他们打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明夕得开心。 可就当展听雨手气正旺的时候,打算连第三庄的时候,加护病房的门不客气地被推开了。 一张牌就在手中,可是她那张脸却来不及褪下红光满面就僵死在了那里,目光在微笑的谭惜泪,正在撸袖子的路砚还有那个正在扳手指的何心美,她知道,今天死、定、了!目光偷偷偏移,让她终于找到了那个害死她的叛徒。 而那两个医生还有那个护士,一看到自己的大老板来了,立刻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 她闭上了眼睛,很严肃地低下了头,用一只手阻止他们三个人再上前一步,沉重地说,“能给我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吗?” 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给她这个死前忏悔的机会。 “说吧。” 持牌的玉手一下“啪”的一声扣在了桌子上,一双眼环顾一下四周,轻轻吐出四个字来:“自摸,给钱!” “你真是没救了!”路砚被她气的翻白眼,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阵好好的修理。 谭惜泪听到她的话,什么气都消了,对那三个人使个眼色,才让他们如释重负的退了出去。摇了摇头,叹息,“我这个老板是不是做得太失败了,居然连手下的人都敢骗我。” “其实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朱朱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你顶多呢,就是把他们给辞退了,让他们消失在这个医院,可是听能让他们消失在整个医学界!两相权衡,你觉得他们会听谁的?” 看她一眼,谭惜泪的笑意更深了,“你说的对。” 听,就是有那么大权力的人。 那么,那么大,到底又是多大呢?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野兽也逃跑 1 当一个女孩子因为父亲的缘故嫁给了一个城堡的野兽主人,在她以为自己的人生终结到这个死气沉沉的城堡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一个人的好坏从来都不是依照一个人的相貌来判断,她不知道心底的那一股像是轻柔的羽毛一样柔软的东西是什么,却在他即将离开人世的时候才明白,原来爱上一个人,爱的只是那一颗跳动的心。而爱情这道亘古不变的灵药,不仅挽回了他的生命,同时也解除了他的咒语,一个英俊的男人,一个美丽而善良的少女,在鸽子飞舞,教堂钟声中,幸福的依偎在了一起…… “我要走了,你们保重吧。”朱朱穿着银色的吊带短裙,穿着一双系带子的同色系高跟凉鞋,提着一个白色的小包,露出恬静的微笑。 何心美吹声口哨,上下打量她,“原来一直以为你是那个样子的,没想过,原来你这么漂亮!”比个“帅”的手势,她赞赏的点头。 笑着低下了头,朱朱看着展听雨说,“褪去冬天绝望的外衣,迎来春天的希望 ,我就变成了漂亮的天鹅。” “你就臭美吧!”展听雨不客气地戳破她的自大。微嗔的看她一眼,准备好的一箩筐埋怨,在面临分别的时候,心头一下子就涌起了浓浓的不舍,“你真的要走吗?” “没办法啊,中东地区又在闹,正是需要我们这种军火贩子赚钱的时候,我怎么可能为了上这些没有用得无聊课程而浪费我赚钱的机会呢?”朱朱很无能为力的耸了耸肩。 “钱奴!”搡了一把她的肩膀,展听雨看了看就停在她身后的车,“一路小心。” “你放心,有什么问题呢,我会给你打电话的。”用眼睛指了指她口袋里的第二部手机,她们之间不会再被任何东西阻隔。 “嗯。”微微点头,她深吸一口气,她们总是在离别,听到了车的引擎响了起来,她背住了双手,“再见。” 点头,朱朱在拉开车门的一刻,像是想起了什么异样的突然回过了头来,“听,nora被遣送回国,并且被判定必须在精神病疗养院呆一辈子,为什么?” “因为,她害得我们两个人差点失去彼此啊。”无辜的微笑,对她的严肃表情感到很不解的样子。 一只手紧紧的扣住车门,朱朱摇头,用她了悟一切地表情投向展听雨,“我觉得你是不希望 她有机会说出那个幕后的主使者才对。”不给她一秒的辩驳机会,她坐上车,就绝尘而去。 “不是吧?你最后问的问题就是这个啊?”前排戴鸭舌帽的司机,轻笑出声。 若有似无的瞥了他一眼,朱朱抿唇一笑,“ard,啊,对啊,你现在的名字叫ard对不对啊?” “朱——”他猛地一个急煞,随即又继续平稳的前驶,“你别逼我啊!” “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啊。”她双手叉合摆在双腿上,“要不我叫你原来的名字。” “行了,被你打败了。”他阻止她恶劣的行为,声音转低得问她,“你为什么没有问那个问题?”他要知道听会不会杀了她! 笑容微微僵硬,她转靠在了背靠上,沉思半刻后,幽幽的说,“因为答案我已经知道了。” “是什么?” “她……会和她同归于尽。” 肃杀的气息,扫尽了所有的温暖如春,披上了地狱般的寒冷刺骨。ard紧抿住唇,双手更加的握紧了方向盘。 “好了,现在没有问题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摸摸自己的肚皮,展听雨可怜兮兮的说,“我饿了。” 路砚看了看表,“是啊,也该吃晚饭了。” “那我们去吃饭吧。”何心美搂住了她的肩膀,一同往前走。 “嗯。” “我们走慢一点。”路砚拉住了正要跟上她们的谭惜泪。 “为什么?”对他的意思很不理解。 “她们需要说好好的聊一下。”目光远远的投过去。 挑眉,谭惜泪瞥了一眼她们两个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她们两个之间应该要谈谈。” “他们走的真慢。”展听雨笑着瞥了后面的人一眼。 “嗯。”何心美低下了头,猛地抬起头来,突然说,“听,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 “啊?”她猝不及防,在何心美突兀的一句话里呆滞的半张着口。 “是真的,不管你和ard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又有多爱你,但是,我们两个永远是朋友。”何心美一口气地说完话,心情一下子放松了。 “美美!”展听雨眼眶情不自禁的湿润了,这句话并没有任何感动的字眼,没有华丽而悲伤的词藻,可是展听雨知道自己就是好感动,好感动,抓住了何心美的手臂,她对着她笑,“你啊,别听那个家伙胡说,他如果爱我,地球都会毁灭了!” “听——”何心美对她露出一个“我没事”的微笑,然后缓缓地说,“真的,我没事,我现在只希望 我不会让相爱的你们两个因为我而不开心。” 相爱?展听雨的眉毛开始抽搐,她和他相爱?这个家伙是怎么想的?她紧紧地抓着何心美得手,有好多次想要把她和ard的关系说给他们听,取话在嘴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失败的垂下头,她只能一再的重复,“我……我和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拍拍她的肩膀,何心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真正的笑容,“行了,我都明白,你就是希望 我不要难受,善良的听,我真的没有事情。我祝福你们两个!” 你都明白什么啊?展听雨哭丧着脸,被她丰富的想象打败了!眼看她朝气蓬勃的就往前走,她忍不住故意的搞坏ard的形象,恶意的说:“其实,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戴面具?”看何心美不解的回头,她继续说,“因为啊,他长得很恐怖啊,一张脸有很大一部分都被毁容了呢。”混蛋,你害得我百口莫辩,你看我不把你给用言语的硫酸把你给毁了! “不会吧?”何心美皱起了眉头。 “当然是真的,当初他在家煮东西,忘记睡着了,结果就引发了火灾,结果他那张本来就平凡的脸,就给毁的更彻底了。”发生火灾是真事情,不过情况她似乎说得太严重了,当初火灾的情况是很快的就被消防员控制了下来。 “我还一直以为他带着面具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真实容貌的缘故。”她的同情心突然就泛滥起来,何心美为他难过得红了眼睛。 看着她的表情,展听雨想到这样说是不是适得其反?何心美好像对他更加得上心了。轻咳一声,她只有继续编下去,“就是因为这个他的脾气变得很不好,所以他说的话大多数都不能信,你不能信哦。” “他,原来有这么悲惨的过去。”何心美自顾自的喃喃自语,对她后面的话恍若未闻。 完了,她根本没在听嘛!展听雨这会儿可是嫉妒死他了!真是幸运,就算是被泼了硫酸,依然有个这么喜欢他的女孩子。叹了口气,转头问后面的人,“我们去哪里吃饭?”随便她了,喜欢,或许就是这么没有理性吧。反正她是明白的表明自己是不会喜欢他,不会喜欢那个被泼了硫酸的人,就是了! 后面的两个人看到她们两个人似乎是谈完了,就快步走了上来。 “第三区开了一家中国餐馆,要过去吗?”路砚说出自己的提议。 “没问题。”谭惜泪和展听雨点头,把那个还在难受的何心美撇在了一边。 上了谭惜泪的车,四个人前往了那家新开的餐馆。 一进门,就看到了人潮滚滚。 谭惜泪皱了皱眉头,她从来不喜欢人多。 路砚努力的用自己的身体保护身后的三个女孩子,低声地问她们,“我们换个地方?” “不用了。”谭惜泪摇摇头,指了指门口站的服务生让她过来,“让你们经理过来。” 那个穿着大红旗袍的外国女人,笑容虚假,一扫他们四个平常学生的样子,略带高傲的说,“抱歉,我们经理今天不在。” “是吗?”谭惜泪淡淡的笑,双手负背得问她,“那你们隶属于哪一个饮食企业?”能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岛上开餐馆的必然都是哪个大企业才敢做的投资。 “我们是德马全球连锁饮食企业的餐馆。”那个女服务生还是很高傲的回答。心中想着,像你们这些小孩懂什么啊? “很好。”取出手机,像是和人聊天一样的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然后很谦和的对那个服务生笑了一笑。 一分钟后,一个腆着大肚子的男人一边抹着汗,一边诚惶诚恐的挤过人群跑了过来,一看到谭惜泪他谄媚的笑了起来,“啊,不知道谭小姐光临,招待不周,该死该死。” “是不周。”她挑挑眉,环视一圈周围,淡淡地说,“你这里还真是热闹,想要找个位置都不容易。”对他一笑,“好了,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换个地方了,你忙吧。” “别,别,别。”他慌张的拦住他们,挫着手说,“我不忙,不忙,谭小姐来这里,就是我最大的荣幸啊,我们位置早就给你留好了,就专门等着您来啊。”说完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前面带路。 谭惜泪用余光瞥了一眼脸上青白交错的女服务生,淡淡地说,“现在知道经理这个职务你是永远也混不上去的原因了吗?”扭头而去。甩下了那个尴尬的女服务生呆傻的站在那里。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野兽也逃跑 2 或许,今天他们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谭惜泪和路砚两个人头上有无数条黑线的看着何心美左摇右摆的嚷嚷着“我没醉!” “没醉都成了这样,那醉了是什么样子?”谭惜泪重重的叹气,她当时就应该听那个经理的话,这就虽然入口绵甜,但是后劲极强,适合浅酌,而不适合牛饮!否则,酒量再好的人也会醉。 本来来不信,现在看来,哈哈哈,活生生的例子就在面前呵! 车无声息的停在了他们的旁边,司机打开车门之后,她说,“我送她回去吧。” “回去?”展听雨艰难的扶着她,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连忙抽出手来说,“不用了,不用了,我送她回去,我送她回去。” “你?你这个小身体能送她回去才有鬼!”路砚嘲笑的用手比了比她的身高。 “哎呀,我说送她回去,就是我送嘛!”打了一下他的手,展听雨很坚决地说。 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眼,看出了她的门道,谭惜泪微微皱眉,“她好不容易说要忘记,你就不要带她去见ard了。” 脸上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她理所应当的挺胸说,“他们两个不会就这样完了的,就算她肯,我还不肯呢!” “你这样带给美美的只能是永远无法好的伤口。”她还是很担心。 “你怕什么,我是医生耶!什么病我看不好?相信我,相信我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不能结束的理由。”挥挥手,很不负责任的摇摇晃晃的带着醉醺醺的何心美走进了一条漆黑的巷道。 “真的不会有事吗?”谭惜泪还是很担心地说。 他的手搂住了她的肩膀,“相信我,听会解决好这件事情的。” 仰头,她只有点点头,“好吧,我们走吧。” 两个人坐在车上,无声的静默。 路砚突然之间想到了展听雨带着何心美走进的那个巷道……他很犹豫的问身旁的人,“惜泪。” “怎么了?” “她们刚才进的那个巷子是不是这个区连警察都不敢管的地头?”他在心中祈祷,一定是他记错了,一定是他记错了! “呃……”她的眼睛忽的闪过一抹紧张,机械的转过头,与他对视,结结巴巴地说,“好象,好像是的……” 上帝的形象在他的脑海里化为乌有,他一捶前面的座椅。 “开回去。”她命令司机。 一个急转弯,车速陡然增加,向来的路又开了回去。 “美美啊,你平时都是千杯不醉,为什么独独的今天就醉了呢?”展听雨吃力的扶着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自言自语的说话,“因为他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所以你才这么难过对不对?你虽然有的时候很大声地说你不在乎,可是我知道你在乎啊,很在乎啊。”脸微微一偏,看到双目游离的她,无意识的摇晃,她的鼻子也忍不住酸了,轻声地说,“我知道你的感受,我知道在心里默默地去爱一个人的感受,是多么的痛苦,是多么的让人憋屈。明明爱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你却不能像是别人那样正大光明的去抱住他,你只能淡淡的说,嗨,很高兴认识你!”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下来,声音也变得哽咽,“我都明白,明白爱情如果变成了一个人的事情,那么,就会很苦很累。”单薄的身体用力的把她滑下的身体拖了上来,“可是,该怎么办呢?你爱上了一个不敢给你幸福的人,我爱上的是不停的遗忘我的人,我们该怎么办呢?” 吸吸鼻子,她笑了起来,“不过,总有一天,他会再回到你身旁,可我爱的那个人呢?我什么时候才能……才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他的面前说,我喜欢你呢?”不停的流眼泪,不停的笑,夜晚的小巷,莫名的渗透出几分的诡异来。 几个人影在她模糊的泪眼中从一旁的角落蹿了出来,停下絮絮叨叨,她皱住了眉头。 一个穿着花衣服的中年男人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阴笑着逼近她们两个人,“小妹妹,难道没有大人告诉你们这条路不是你们能走的吗?” 眼角的泪水被风干,她皱着眉头,露出一张忧心忡忡得脸来。 忽闪忽明的街灯映照出她的表情,让他们五个人越加的胆大了起来。其中一个男人似乎发现了垂着头的何心美姣好的面容,像是看到宝一样的大叫了起来,“大哥,那个妞儿长得好漂亮!” 顿时,所有的男人的脸上露出了饥饿的神采,五个人把她们两个人围在了中间。 “小妹妹,我们做个商量,你把你手上的姐姐给我,大哥哥们就放过你哦。”一个男人色迷迷的用哄骗的口吻来松懈她的警惕心。 紧闭着嘴唇,展听雨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冰冷的问,“我刚才的话你们听到了多少?” “你的话?”一个男人邪笑得摸着自己的下巴,“你说的什么话?难道是刚才那些什么你喜欢的人?那类的话?”他嘿嘿了两声,一张猥亵的脸凑到了她的眼前,才发现她虽然不如她肩膀上的美女漂亮,但是也算是清秀,心中有了色心,胆子也格外的大了起来,“你刚才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哦,喜欢一个毛头小子干什么?哥哥们会好好的让你知道做女人的乐趣的。保管你忘了那个总是忘了你的人!” 垂首,她冷笑一声,“这就够了。”从小在黑道中游走,她不会因为一个人说了下流的话就杀死他。不过,如果他们知道了不该听到的话……那么,他们活着就是对她的最大威胁!因为,她不可以把自己最大的弱点随便的丢在几个地皮小混混的嘴里,纵然明天他们就会忘记,她也不会留这样万分之一的可能留在世上! 一只手扶着美美,她的双眸中已经染满了杀机。讲美美轻轻的推向最近的那个男人,在他所有的集中里都放在那个倒向他的美女的时候,一股寒意已经从身体中间穿了过去。美女就在眼前,却被那个娇小的女孩子又给拉入了怀里,他却动弹不得倒了下去。 剩下的四个人,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或者说他们还没明白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完成的。就看到那个美女又向他们中的第二个人倒了过去…… 锐利的风声划破夜幕,一道腥热的液体从一个人的脖子里喷射了出来。喷到了旁边的男子,他闻出了是鲜血的味道,看到了旁边的人和前面的人一样的倒了下去。他开始发出杀猪一般的喊叫:“杀人了,杀人了!” 搂住美美的腰,一剑准确无误的插入了他的心脏,叫声突然消失,第三个人倒下了。 忽闪的灯光映出那一张原本应该童真无邪的学生面孔,可是为什么现在他们两个人看到的是地狱的勾魂使者,手持滴着血的勾魂利刃一步步的走向他们,来取他们的性命? 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小混混,被吓得腿软得坐在地上爬不起来,双眼涣散,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求饶声。 披散着长发,她的剑毫不留情的划过一个人的脖子,冷漠的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 最后的那个人,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手脚并用的就往前跑,求生的渴望占领一切,所作的都是本能。 袖子里面的匕首在她微微一挥手的下一秒就插在了那个人的背部,给他完美的划上了死亡的句点。 扶着美美,抽出一只手来给ard打电话,却明白清晰地在这条充满血腥和尸体的巷道听到了熟悉的手机铃声。 仰头,她已经看到了那双充满痛心的双眼直勾勾的在不远处盯着她。挂掉电话,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对他笑笑,“你怎么会来这儿?” 他沉默的走上前,把何心美背在了背上,他说,“你在吃完晚饭之前给我打过电话了。”从她神秘兮兮的声音中就可以听出有阴谋,可是却没有想到看到的居然是她杀人的场面。他和她沉默的往前走,在过了这条巷子又回到了阳光大道的时候,他正视她,用几乎是哀求的语气对她说,“你能不能不要再杀人了?” 清澈的眼眸对上他的眼,冷酷到近乎残忍的寒意不用说话就已经明白的表达了她的意思。 他再一次挫败的叹气,目光悠远的看着前面的灯红酒绿,在这个热闹如白昼的夜晚,谁会知道又有几条人命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他瞥了一眼背着的何心美,低下了头,“我送她回住的地方,你……自己回去。” “我知道。”她呵呵的微笑,在外人的眼中她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却没有人能靠近她闻到她身上的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背着何心美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突然沉闷的问了一句话,“你害怕吗?” 没有人回答。 “美美,我知道你早就清醒了。”他叹气,他在巷子里早就看到了眼睫毛在微微颤抖的她。 她动了一下。 “听,是不是很可怕?”他悲哀的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但是,我要澄清的是,她杀人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我明白。”何心美细弱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到耳朵里,“听只是想保护她爱的那个人,所以才会那样做。” 他重重的叹气,“是的,很爱的那个人,因为很爱,所以,不容许有任何人伤害他,过度的保护为自己造更多的杀孽,她从来都不在乎。” “因为爱,所以做这一切都是在所不惜?”她紧紧地靠着他的背,闭上了眼睛。 他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在心里说,是啊,因为爱,所以避而不见就成了最大的牺牲最大的爱。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野兽也逃跑 3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谭惜泪和路砚气喘吁吁的停留在尸体纵横和充满血腥味的小巷。 “很显然,有人死了。”谭惜泪坚决不踏过尸体半步,开始往回走。 “那么她们没有事情吗?”路砚很担心在这群尸体中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或者……他眯起了眼,从最远处的那个尸体的背后上看到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 “没有,也不会有她们。”已经快走到巷口,她停下来等路砚。 “不报警吗?”他跟上她。 “这个地头的老大会收拾的。”两个人坐上了车,谭惜泪眉目淡然,一片祥和已经失去了当时的焦躁不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对司机说,“去美美的住处。” 他微微偏头斜视她。 “在这里没头没脑的担心,不如亲自去看看不是更放心吗?” 她与他,各怀着心事,来到了何心美的住处。 一个粉红色的世界,一个可爱精巧的卧室,还有一个于这个温馨房间格格不入高高的男孩子。 “ard?”路砚惊呼。 他回头,对他们颔首。给何心美盖上了被子,他们坐在了外面的客厅里,粉白相间的沙发,被两个高个子的男孩子占据,谭惜泪找了一个粉红色的毛茸茸的椅子坐在了他们旁边。 “今天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路砚沉声问。 “抱歉,为了保护那两个女孩子,我的下手重了些。”他将所有的罪责全扣在自己头上。 “不是重而已!”谭惜泪淡淡的瞥他一眼纠正他的轻描淡写。 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他点点头,“那没办法。”因为她决心要保的秘密是他也不能阻挡的。 “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死?”久不做声的路砚突然的开口问他。 ard对上他的眼,他坚定而且看穿一切的眼神令自己莫名感到了慌乱,心中浮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他知道了什么?故作镇定,耸耸肩膀,“因为他们不该对两位可爱的女孩子动手动脚。” “仅仅是如此,他们就要被杀死吗?”路砚得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是的。”生命本来不该被轻贱,可惜拥有生杀大权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个道理,因为在他们眼中只有自己心目中觉得应该被保护的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一如听! “ard,我们尽管没有深交到可以换命,可是,我们需要知道听杀死他们的原因是什么!”路砚身体前倾,决定不再和他兜圈子。 目微瞠,他沉默了。事实被无情的剖开在他们的面前,所有的真相如同鲜血淋淋的内脏,而其中的症结却只有专家才明白。 “你,你说什么?”谭惜泪皱眉,好像是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是听杀了那些人?她一直以为是ard干的,因为她听到了听和他通过电话。 “他说听杀了那些人。”ard低下头,语气中带着一股无法否认的叹息。 “听……杀了那些人?”皱眉,她从来不是那种故作正经的大家小姐听到这样的消息需要昏倒来表示震惊,她也不是那种卫道人士,假正经的说一些这个不该做。只是……她从来都以为听是那种从不弄脏自己手来杀人的人! 他不置可否的微笑,再看了一眼路砚,不解的问他,“你是如何知道的?” “匕首。那把匕首是天使之翼的幻化版,是天使为了她这个唯一的徒弟所专门打制的匕首。”他浅笑。 天使,爱神和雅典娜是多年以前黑道上最负盛名的三人组合,当年提到“梦幻三人组”上致政要人物黑道大哥,下到家庭主妇十来岁的孩子,根本就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后来因为所属的帮派的排挤和陷害,三个人从作为掩饰的正当工作变成了她们的生活一部分。而天使,就是上一任龙帮帮主莫振宇的妻子,曾依缘! 凡是她手下的病人无一人死亡,而展听雨,就是她唯一的徒弟,也是她唯一最头疼的人物。所以,在曾依缘听到了龙帮帮主居然是让她教导的时候,立刻把马凡儿找了回去,毕竟,她不希望一个好孩子的人生毁在她徒弟的手上! ard摇了摇头,目光深邃的直视路砚,沉吟,“基本上没有人知道那匕首的由来,你是如何知道的?” 路砚目光透过他,自己也觉得好像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碰上了,还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很久之后,他才慢慢开口,“雅典娜,苗雨安是我干妈!” 靠!ard一拍自己的额头,就说嘛,怎么会有人知道那把匕首的由来,原来听和他两个人算起来还算是同门! 雅典娜苗雨安,至今依然稳坐全球首席黄金律师的宝座,其律师行的律师个个皆属精英中的精英,看了路砚一眼,他忍不住感慨,“难怪你口才那么好!” 路砚谦虚的一笑,话题又转了回来,“那么,我可以知道她为什么杀人吗?” ard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个人影从房间里飘了出来,帮他解了围,“我们应该尊重听的选择,她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三个人回头,看到何心美微醺的靠在门口对他们说话。 ard走上前扶住她。 “我现在信了。”她靠着他,眼中是释怀,是清明的一片。 “什么意思?”他反倒是茫然了。 红唇淡淡的上扬,她情不自禁的摸着他的面具,一字一句地说,“你是爱她,可惜是疼爱,怜爱,是兄妹之爱,唯独不是爱情的爱!” 他挑眉,抓住了她的手,满眼盈满的是如流光闪过的诧异。 她松开了手,远远的离开他的身旁,冷冷得说,“你走吧。” 路砚和谭惜泪嗖的站了起来,心中同时想着,她真的喝醉了吧!她最在乎得人不就是他吗?可是为什么此刻,她的身上萦绕着拒绝的气息,冷漠疏离得将他驱逐出自己的世界。 “是的,我该走了。”他没有任何的尴尬,对他们两个人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门被轻轻的关上,谭惜泪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低声地问她,“你怎么了?你真的喝醉了吗?” 漂亮的眼睛如同最璀璨的珠宝放出夺目的光彩,她仰起了脸,坚定肯定的扬声说,“是不爱了,因为不爱了,所以才会说放手就放手。” “是真的吗?”路砚担心的皱眉头。 “当然是真的,听说了,因为他很丑,所以戴面具。”在镜子里照了照自己,自言自语的大声说,“像我这样的美女,如果找了一个很丑很丑的人,那不是很没面子?”伸开了双臂笑眯眯的回头看他们,“所以啊,不爱了,因为,不值得嘛!” 他们两个人故意忽略掉她眼中的盈盈流水,相信了她的话,互视一眼,他们静悄悄的离开,留给她一个可以思念,可以遗忘的空间。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展听雨坐在沙发上擦拭着自己心爱的软剑,不高兴得余光瞥了他一眼。 “她说让我回来,我就回来了啊。”乌黑的剑身寒气逼人,浓重的血腥气味不敢让他在靠近一步。朱朱临走的时候提醒他,听的精神最近很有问题,要他注意!现在看来,她对手中剑的狂热眼神的确让他的心头猛地一抽。这是她从来都没有出现的,也是不曾有过的表情。思前想后,却总是找不到这根源,找不到让她变化的缘由。让他开始担忧…… “什么叫她让你回来了?”不悦的瞥他一眼,一双小手却始终细心的爱抚着自己的兵刃。 “对于一个她不爱了的人,都是冷酷。”他打开镜子,心里突然有一种恐慌,她的剑会在她失去理智的时候刺过来! 她把白色的上等丝绢扔在了垃圾桶里,然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剑,轻轻地问他,“你信吗?” 他看窗外,换了个话题,“她说,我们之间是兄妹之情。” 剑入鞘,她笑了起来,“她是第一个这样说我们的人。” “好笑吗?”他紧紧地抓着穿衣镜的边缘低低问她。 “我们连姓氏都不同,怎么会是兄妹呢?”她的脸迎上冰冷的月光,淡淡的反射出忧伤的光芒。 “听,谢谢你。”他看到了! 看到了她背后背负的十字架,鲜红的血液写满了绝望的呻吟诗句,深红色的铁锈缠绕着诡异的荆棘。她不过只是一个孩子,却选择了一条艰辛没有尽头的路。 他的沉默是对她的尊重,是维护她脆弱心灵的最好方法。关上了穿衣镜,他的脚步渐渐的消失在了另一条漆黑的路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野兽也逃跑 4 下课铃响起,路砚面色不善的堵截在何心美的面前。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笑眯眯的仰起头看他。帅哥美女站在一起总是赏心悦目,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你和高二的那个布鲁德……”握紧了双拳,他说不出后面的话。 “没错,我是在和他交往。”长长的睫毛漫不经心的扫到一旁的一个男生,立刻就有人心醉的迷了神志。 “你……”他堵在了她的面前,低声的责问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何心美虽然漂亮的祸国殃民,但是在男女朋友之间从来都很挑剔,为什么不过一夕之间就会听到她和别人交往的事情? “那以后会是这样!”看到自己的现任男友走了过来,她妩媚的推开他,走了过去。 忧虑地叹气,瞥到了靠在门口的两个人。 “你担心什么?美美她知道在做什么!”展听雨懒洋洋的打着哈欠说。 他不赞同的低下头看她,“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他是意大利黑手党的家族成员!” “那又怎样?”展听雨漫不经心一边发短信一边说。 “我了解她,因为她急于的表现出不喜欢ard,才会做出这些,而要不了两天,她厌烦了,那个人一定会被她一脚蹬了的!到时候……”他不愿意说“玩火自焚”四个字,可是他已经能在这里看到结局了。 “我相信美美!”谭惜泪相信何心美会做的完美! “还有我……!”展听雨不甘示弱的举起了手,不过心里偷偷的加了一句:相信ard! 美美,你放心的去惹恼他吧!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可是一定要把握的哦!她看得到美美的幸福,更不希望他和她一样走上那条永远没有尽头的路,所以,她必然要把握每一个机会来改变他的命运! “听,我以为你会明白这些事情将会带给美美多大的危险!”路砚始终对这件事情很不看好。 “危险?砚,没有任何一个人特别得到上天的眷顾可以一帆风顺。”谭惜泪对他这种过度的母鸡保护小鸡的心态很不以为然,再说,以美美的能力,足以应付各种危险。 优美动听的音乐。 秀色可餐的食物。 英俊潇洒的帅哥。 这三者让坐在其他位置或者从大落地窗外走过的女孩子都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可是,显然这个帅哥对面坐的女孩子并没有这样想。 她有着完美的微笑,优雅的坐姿,却从来不对对方施舍一点点地关切之意。 布鲁德不太开心自己的女友对自己不时地投过礼节性的眼神。他需要的是热情,需要的是他以前那些女人的热情以及火一样的狂热。不太乐意的放下了刀叉,他问她,“亲爱的,你怎么了?” “啊?”她抬头,递给他一抹不太明白的眼神。 “我是说,”他微微扬高了声音,不太高兴得说,“你为什么不开心?” “没有啊。”对他莫名奇妙的怒火皱起了眉头,何心美干脆靠在椅子上等待着他后面的发言。 “你有!”他控诉,“你的表情根本就当我是陌生人!只是一同吃饭的陌生人。” “怎么会呢?”他的失态加速了她对这段感情的厌恶。不耐烦地用手去抓提包,默默地看着他。 “就是这样的!”他无理的抓住了她的手臂,面露狰狞的说,“我不能让你这样离开我。” “我没有。”他手心的汗贴在她的胳膊上让她恶心,本能的甩开手,她皱了皱眉头,站了起来,“我想你该冷静一下。”说完,就要离开。 “我让你走了吗?”他跳起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觉得你挡得住我吗?”紧握双拳,她很久没有找人练手了,他该不是想做第一人吧? 暴怒的准备用另外一只手控制她,一个人从他们之间插了过去,用悦耳而冰冷的嗓音说: “对小姐无理是禽兽才会做的事。” 她惊诧的仰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居然帅的一塌糊涂! 那是一个很英俊的少年,有一张刚毅的面孔,棱角分明的五官,在猛然之间让人会感到很冷酷。尤其是他那双眼眸总会在不经意间就放射出森冷的光芒。 何心美在和布鲁德保持距离的同时与这个少年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你是谁?”他恼羞成怒的看着这个挡在他面前的少年。 “我是这里的服务生。”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不卑不亢的说。 布鲁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讥笑,自我的优越感一下子让他膨胀起来,很不屑地说,“你知道吗我可以让你在这个岛上消失!” “不,你不可能!”那个服务生的表情甚至连动都没有动。 何心美好奇的看着这一幕,说真的,不知道他们注意了没有,在这个少年没有说出他是服务生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出他的衣服就是最明显的标志!该是有什么样的气质才会让人忽略他的身份呢?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一只手被拉住。她抬头,布鲁德故意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大声地说,“她是我女朋友。我们的事情与你无关!” “与我的确是没有关系,不过您的声音骚扰到了其他用餐的先生小姐。”温文有礼,他从一开始就站在一个理智的优胜者的角度。 何心美看出了这一点,唇角上扬,强硬的从布鲁德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灿烂的一笑,“不,他不是我男朋友了,至少从现在开始不是了!” 扭头而去,把布鲁德尴尬的撇在了原地。 那个服务生微微颔首,也独自退了场。 布鲁德阴森的看了一眼那个服务生拐入拐角背后,冷冷的握紧了拳头,低声说: “何心美,你觉得我会那么容易放手吗?” 他并不知道,在他作出这一切的时候,一对少男少女就坐在不远处看他这边。 把玩着自己长发的女孩,笑意盈盈的投给旁边均以非凡的少年一眼,似嗔带笑得说:“我还以为你会英雄救美呢!” 那少年低着头,看着杯中的咖啡,仿佛在他眼中那杯咖啡就是他的世界。 “你若等到他,恐怕那个男的早就作妹妹了!”面孔刚毅的服务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站在了那个长发女孩的背后。他看到了何心美蓄势待发的左脚。 “你看得到清楚!”女孩甩开头发笑嘻嘻的抬头看背后的人。 “听,不要用这个角度看我!”服务生的脸上闪现过一抹恼怒。 “你会想起什么吗?”长发女孩,……不,应该说是展听雨!这个坐在头等席看完全场的人眯起眼睛看他。 “你觉得呢?”他不客气地给了她一记暴栗。 可怜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展听雨赌气了嘴,“姓康的我和你有仇啊!” “你认为呢?”他对她早就咬牙切齿了。 “没办法!”展听雨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摸着自己的脸,叹气,“看到我,你是不是会想到你那个年轻貌美的未婚妻啊?” “不要提起她!” “你不用这么头疼,有你这样的亲戚,我才会头疼呢!”用手肘倒了倒依旧一动不动的少年的胳膊,“美美很可能会出事,怎么办?” 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站起了身,不发一语的走了出去。 “啊……他那是什么态度啊!”展听雨不高兴的翻白眼。 “你是什么态度,那可是你哥哥啊!”姓康的服务生说完,就转头进了厨房,留下一个还在生闷气的展听雨自言自语: “就是因为你是我哥啊,我才这样辛苦!” 目光转向远方,却接触到那个姓康的服务生却像是呆了一样的站在那里。头微斜,她忍不住瞠大了眼睛,惜泪,你为什么会站在他的视线中? 待她走远,展听雨趋步向前,走在他的面前冷冷得说,“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责任!” 他回头,目光同样不带有任何感情地反问她,“什么是责任?” “你有未婚妻。”她提醒他! 他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地方把她抵在墙壁上,冷冷的一笑,低声说,“听,你说的是你吗?” 她恼怒,“你……” “我或许真的可以是你的未婚夫,你觉得呢?” 她深吸口气,对他的威胁紧记在心,狠狠地瞪他一眼,不发一语的扭头而去。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野兽也逃跑 5 祸不单行如果说的是一连串的灾难的话,那么展听雨此刻只想就这样死了算了!意大利的黑手党势力莫名其妙的渗透到这座岛上来,马凡儿和沈夜啸的地盘一前一后都发生了砸场子的事件,而她则被通知下个月必须参加她的订婚仪式!心情糟糕的在酒吧喝酒,刚和狭义口的时候路砚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她的面前说: “美美被绑架了!” “乓”大的敞口杯被重重的砸在了大理石的吧台上。她跳下了高脚椅,脸上盛满的是无处发泄的愤怒之气,“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他耸了耸肩膀,早就知道美美是玩火**,她们还不相信! “那他死定了!”祸端的原由从黑手党开始,想必布鲁德这个家伙还是有几分实力的。不过,她的脸色又阴沉几分,在心底恨恨得说,他的尽头也就是这样了! 和路砚来到了教室门口,看到了正坐在教室里专心致志看笔记本电脑的谭惜泪。 “惜泪,到底怎么回事?”展听雨嗅不到危险的气息。 慢吞吞的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谭惜泪摇摇头,“天知道,只知道美美那个发疯的男朋友挟持了她去天台,说是谈判,不准我们任何人打扰。” 她半张着口,目光从谭惜泪得脸上转到了路砚得脸上,一字一句地说,“不是说被绑架吗?” “这不就是绑架吗?”他对她们两个漠不关心的态度而感到不可思议。 “你是不是关心过头了?”展听雨从头到尾都觉得这只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分手的歇斯底里而已。 “他是个疯子!”路砚焦急地说。 “疯子?”展听雨开始打哈欠。 “我刚查到的,他是个疯子,半年前才从伦敦的一家疗养院出来。” “……”展听雨和谭惜泪得脸色有一瞬间的变色。 “他杀过三个人,但是因为他背后的势力以及他有精神病史所以三次都被无罪释放了!”路砚头疼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mygod!”展听雨得眼珠子在这个时候要掉下来了。这么危险的人物她当初怎么没有查到?“那现在的情况怎样了?”她抓住旁边的谭惜泪问。 “不知道。”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她霍的站起来就往楼梯间走去。 “等等。”路砚站在了她们两个人的面前,努力让自己平静得说,“我想我们应该先冷静一下,分析一下当前的情况。” “分析?”展听雨烦躁的挠头,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直叹气,挣扎过后看窗外,轻轻的叹息,“希望,她能解决……” “这里的空气很好。”何心美无视他手中的刀子,目光悠远的看着远方的蓝天白云。 “你……不怕吗?”布鲁德被她异于常人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他当时用匕首抵着她的背才上来这里,还以为她的顺从正如那些应该大呼小叫的人惊慌失措一样,可为什么她却好像上来就变了另外一个人。 “怕什么?”她轻笑着对他眨眨眼,用手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发丝后她双眼迷离的说,“我怕的只是他们担心。”刚才就算是别人没有看到,但是她敢相信惜泪只用一眼就可以看出她僵硬的身体和那个紧贴着她的人代表着什么。尽管她没有动作,可是何心美看到了布鲁德的身体被她眼中一掠而过的寒光所穿透。 “不怕我毁了你绝美得容颜,不怕我杀了你?”他反而被她冷静的姿态所激怒! “杀?”她蔑视的投给他一瞥,美丽的唇瓣勾起笑意,“你觉得你可以吗?”论身手她肯定不如路砚,论心狠手辣她更不如听雨,轮私人保镖她更没有谭惜泪身旁的多。但是,如果说她会束手就擒,他怕是也不会那么如意! “我不可以吗?”他逼近她。 “那值得吗?”她始终和他保持距离。 “值得!我如果得不到你,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他已经把她冷漠的姿态当作挑衅他的行为了。 “杀人偿命。”她好意的提醒他,法律是不会放过他的! “我是黑手党成员,想要把我绳之以法,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资格!”他自傲于他的家族。 “难怪,”她摇头,“难怪你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的犹豫,拿刀的手没有丝毫颤抖。”这真不是一件好事情,据听说,黑手党杀人也很专业。那么,她是否有十成的把握不让自己损伤丝毫的逃脱?想到这个问题,她决定拖延时间,等待被营救! “所以,你放心我会让你很快的,没有痛苦的离开的!”他似乎是很满意她对他的评价,笑容浮上他已经扭曲的面孔上。 “杀了我,‘黑道教母’的人不会放过你的。”她记得听曾经在巴黎的时候听是对一个貌似很有权威的老头是这样说的。 “黑道教母?”他的脚步有一瞬间停顿,这四个字让他忍不住想到了去年唯一的一次去见“黑道教母”的时候,她优雅高贵,向是俯视万民朝拜,尊荣的倚靠在她身下的白玉雕椅上,而他偷偷的一瞄,却被她身后一个黑色的背影所吓得魂不附体,那是个跪坐在地上的人,漆黑光泽的长发铺散在她的背后,散落在白玉阶梯上,而那个人一动不动,永远都是背对的姿态,一把乌黑的软剑就放在撑地的右手边上。仿佛,只要一个晃眼,剑就会随着那长发的主人一同割断令他(她)不满意的人的喉咙! 过了好久,他的气息才平稳,目光中透露出不甘心和不相信,他狰狞的笑着,“‘黑道教母’直隶下属超过百人,更不用说旗下人物有多少了,你无非认识的是她手下的某个人,何必用她来吓唬我呢?”他绝对不相信,面前这个健康明朗充满阳光的女孩子,怎么会和那个如同深入泥沼,在地狱中行走的人会有联系呢?他想到这儿,忍不住笑了一声,自己还真是太多虑了!提起匕首,他舔了舔上嘴唇,气息粗重的一步步走向她。心中对她被杀时的大惊失色,占满血时的求生哀嚎场面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 “是吗?”她看了一眼天台的门,没有上来人的迹象,让她有了决定背水一战的想法。身形摆开,她的气息渐渐平稳,目光沉着的对上他露出变态光泽的面孔,“看你有什么本事!” “那就看看,你能不能跑掉了!”说着,他挥着匕首就冲了过去。 灵活的躲避,凌厉的攻击,论实战她是没什么经验,可是说到了攻势,打篮球的人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几番下来,她承认自己并不能脱困,但对方也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气喘吁吁的退后一步,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实战的重要性!手臂和腿已经开始疼了,心情也没有办法象是打篮球那样的冷静下来了。而他手中的寒光利刃,则成了她最大的威胁。她有预感,如果他再继续下去,恐怕被刺到,不是不可能。 “美美……”他看出了她的力不从心,“你的身手不错啊。” “对付你是绰绰有余!”冷冷的一笑,她瞅准了空子就要跑向门口。毕竟男女体力有差,她不是那种死硬撑型的人物。 “想跑?”他迅猛的扑断她的唯一出路,匕首随之挥了过去。 糟了!她在心中大喊,眼看匕首就顺着她的腹部插过来,可是惯性却让她就一个瞬间停不下来。闭上眼,她不敢看自己的血喷出来的样子。 尖锐的疼痛以外的划破了她的手臂,猛地回头,看到一个戴面具的人抓住了布鲁德的手,才使得她与死神擦肩而过! “ard!”她的心顿时松懈了下来,几乎要扑倒在地的感谢上苍给了她救星。 “对不起。”他紧握着布鲁德的手,在看到她手臂上渗出殷殷鲜红的时候,心都痛了!恨不得现在就把眼前这个混蛋的手给捏碎! “是我该说谢谢。”要不是他,她恐怕会死在这里了。 他紧抿着唇,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其实他一直都在这里! 没有多说其他的话,他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歉疚化作一道厉风打在了布鲁德的鼻子上。血顿时如喷泉一样的四溅开来。 正当他挥手下第二拳的时候,几道不同的脚步声冲了上来。一手卡住布鲁德咽喉,然后回过头看到了展听雨、路砚和谭惜泪三个人。 “美美……”展听雨一看到她的伤,慌忙的跪在了她的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没事吧?”谭惜泪和路砚皱着眉头蹲在了她的身旁。 “没事。”伤口就是火辣辣的!她这会儿是心全部的安了下来,太好了,她还活着! “……她……”布鲁德的眼中突然盈满了惊恐,心中记忆中的那个长发及地的人与面前这个背对着他跪坐的人合为了一体! ard看出了他眼中倒影的是谁。他冷笑了起来,手紧锁,用只有他听到的声音说,“看来,你终于知道你惹到谁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野兽也逃跑 6 是的,他知道了!那么现在知道错了,晚不晚?气息越来越弱,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在面前这个戴面具的少年手里渐渐的抽离自己的身体。 看起来是晚了……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何心美的声音如同最美的天籁之音一般的响了起来:“ard,不要!” 心一震,他得手不受控制的松了半分。 新鲜的空气,细微的一缕缕的窜入布鲁德的鼻腔,几乎陷入昏迷的他一个机灵的又渐渐返回到了人间。 他看到了手下的人睫毛在颤动,也知道他已经失去了杀死这个人的最佳时机。缓缓的闭上眼,在展听雨阴霾的神色笼罩下,艰难的放开了手。——他不想让何心美看到他杀人的样子。 站起了身体,象是行尸走肉的掠过他们的身旁,在经过展听雨身旁的时候,微微一顿,接着他静静地走下了楼梯。 “听,他怎么了?”何心美捂着伤口心惊肉跳的看到了听雨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机。 “没什么。”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笑,简单得给她处理好伤口后,嘱咐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送她去医院。 缓缓的站起来,满满的转头看地上那个大口喘息的人,她还有事情要做! 何心美忧虑的望着她的背影,看出了她身上隐含着那天晚上她杀人的气息在身上萦绕,忍不住脱开他们两个人的搀扶,从她背后按住了她的肩膀,艰涩的说,“请你,请你,不要杀了他。”她知道,说出这番话,听可能会恼怒,甚至可能会杀了她,可是她真得很害怕,很害怕看到听杀人后身上弥漫起的那股沉重的悲哀,那股无路可退的绝望! “你……”她震惊的斜过头看到何心美恳求的模样。终于明白了,原来她什么都已经知道了!苦涩的一笑,按在腰间的手,松了下来,垂在腿侧,她点点头,轻轻地说,“好的,我明白了。” 松了口气的何心美全身无力的趴在了她的脊背上,用极其轻微的声音哽咽得说,“谢谢。”她以为,听不会听她的话! “不……是我该说谢谢。”狂乱的嗜血因子渐渐的又融入了自己的血液里,展听雨已经平静冷静下来的,拍拍她的手来安慰美美。 “那我先去医院了。”随着路砚他们离开,她深深的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孤傲的站在那里的展听雨,重重的叹口气,离开了天台。 她听着他们的足音渐渐消失,缓慢的走向了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布鲁德。 “不,不要……”他惊恐的看到展听雨面无表情的走向他。 “你怕什么?”她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 “不,不要杀我……”他跪在地上像一条狗一样的喘息。 “杀你?”她鄙夷的冷笑,“原来你也怕死啊。” “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生的意念胜过一切,包括他高傲的自尊。 不屑的瞥了一眼远处,用很冷淡的声音对他说,“你杀人,你就该明白会被杀的宿命,这个世界其实从你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你的命运。”蹲下了身体,对上他的双眼,嘲笑的挑起了眉毛,“你怎么不懂得呢?不懂得,活着是起点,死亡才是契定好的结局?” “我……我不想死,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布鲁德不听得跪在她面前磕头,深深明白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卑微的讨一条活路是他唯一的出路。 这样的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展听雨不解的坐在了地上茫然的观察他的行为,只是为了活着所以才会这样的卑微?可是既然如此的卑微,失去自己,那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不理解,所以她有为他结束生命的冲动,这样的活着不如死了痛快! 可是一想到答应了美美不杀他的要求,展听雨努力的压抑下了自己的想法。沉吟了半晌后,她突然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他犹豫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说认识,她会不会杀他灭口?如果说不认识,那么她会不会以连她都不知道的借口杀了他? “看起来你知道我是谁。”他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展听雨看明白了,也清楚了他为什么一直求饶,而不是反抗;ard为什么刚才有杀了他的动作! 轻笑出声,她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心中安慰自己,至少这个人知道自己的斤两,不会做螳臂当车的傻事。这,也算是聪明吧。 打个响指,她对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你现在发现自己很舒服,发现自己躺到了天空中,一朵云彩从眼前飘过,你的全身都舒展开来;两朵云彩飘过,你发现自己的身体很沉重,三朵云彩飘过,你想要睡觉……九朵云彩飘过,你已经沉沉的睡去。”手在他的眼前一晃,布鲁德头一偏已经跌入了梦境。 长长的吁口气,她继续在他耳边说,“你今天和何心美在楼顶上平静得分手,决定以后做普通朋友。……你今天没有在这里看到我,你也会忘记‘鬼谷子’的样子,一切都已经不记得了。” “我今天和何心美在楼顶上平静得分手,决定以后做普通朋友。……我今天没有在这里看到你,我也会忘记‘鬼谷子’的样子,一切都已经不记得了。”他呢喃的重复着。 目的达到! 展听雨点了点头,“我数一二三,你就会看到云彩,一朵云彩你开始上升,两朵云彩你发现身体很沉重,三朵云彩你看到了天空很蓝很蓝,四朵云彩……九朵云彩你会从梦中醒过来。”再打个响指,她看到了,他的睫毛在微微颤抖。抹了抹头上的汗,趁他还没有醒来的时候站了起来,悄悄的从他身旁下了天台。 在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二楼的时候。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扶住了她。“听……” “嗯。”她疲倦的倚靠在来人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 “我也以为你会杀了他!”当时他得手传递给她的信息就是死亡两个字。 “美美阻止了我。”他淡淡的说,可心里知道何心美在他的心中已经占了很大的位置。 她微微的睁开眼睛,看这那张带着银色面具的脸笑着摇了摇头,“你喜欢她。” “别胡说。”他不好意思的低声喝斥她。 “只有爱才能化解戾气,所以只有她能使你冷静下来。”她笑嘻嘻的说。 “是这样吗?”他瞧了一下她的脑袋,不甘示弱地说,“那你呢?你怎么没有杀了他?” 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咕哝着,“也是美美的意思。不过……”她郑重其事的对他说,“我可对她没意思哦!” “你这个家伙……”她无奈的摇头,想了想当时的情景,若有所思地说,“你没杀他,还真不容易!” “我有那么爱杀人吗?”和他两个人坐在通风的楼梯口,轻轻地说。她只是把他的一部分关于她的记忆封存了。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对于这件事情他希望她自己能够想通。 “我饿了,去吃饭吧!”她搂住他的手臂,将这个话题快速的跳过,站起身来,她自己其实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可是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而对这个话题,她亦不敢深究,好怕自己真的出了问题! 跳下两节阶梯,想要逃避这个问题。 “听!”他拉住了她的手腕,决定今天把话说清楚,“你最近真的很不正常。”他担心她! “啊,你说我们晚上吃什么呢?”她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你怎么了?”他心痛得问。 “吃火锅吧,我们回去做火锅好不好?”她天真可爱的对他提议,好像看不到他严肃的表情正在对着她。 “听!”他霍的站起来,抓住她的肩膀,认真地说,“我们去看医生吧!” 仰头看他,展听雨的笑容渐渐的褪去,酸涩的气息浮上眼眶,她别开脸看着窗外,轻轻地说,“我真的很怕,我生病了。”纵然她有高明的医术又怎么样?自己能够治好自己吗?精神病医生十个里面有九个会变成疯子,另外一个肯定是英年早逝。她能怎样? “可是……”他心疼得搂住她。 “我好怕,我以后会在精神病院度过,我……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没有做……”如若细蚊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一阵心疼。 他轻声的安慰她,“没事的,相信我,不会有事情的。”拍着她的背,可是他的心里却波涛翻涌,怎么也宁静不下来,苦恼的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样才能帮助听?谁来救救听?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野兽也逃跑 the end “美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路砚帮她把枕头垫在舒服的位置上,轻声地问。 “拜托啊,我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而已,不至于还要住院吧?”她被眼前这两个人弄得像是重病患一样,送到医院不说,还要几个专家会诊,ct,b超……一系列繁琐的程序下来,她发现自己被送进了加护病房,不只如此,惜泪居然还找了特别看护过来照料她!天啊,随便打个破伤风然后一下包扎回家不就是了?再严重一点就是回去打个荷包蛋……可他们现在呢?她刚才看到了走廊上的一个头上不停冒血的人,再看看自己,她都不忍心了! “至于!”路砚和谭惜泪异口同声道。 “……”她向天翻白眼,算是知道错了! “现在你知道错了没有?”路砚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知道了。不该去惹神经病嘛!” “错!不是不去惹神经病,而是说,你啊,永远都不要去惹那些你不喜欢的人!”路砚点了点她的鼻子。 “为什么?”她扁起了嘴。 “不管他们会不会伤害你,至少,你对他们的不真心,就是伤害了他们。布鲁德是用刀伤害到你,而你是用言语是用行动伤害他们,那样做,更可怕!”谭惜泪一字一句的说。 垂下头,何心美虔诚的说,“对不起。” 两个人看到目的达到,知道她真的深刻明白了这样做的坏处之后,都送了口气。互视一眼,“好了,那我们两个回去了,明天帮你顺便请假,你就放心在这里休息吧。” “其实我明天可以去学校的。”她伸出手来,表示自己的伤其实不是问题。 “是吗?”路砚看了看她的手,点点头,“如果你是这样觉得话,明天就来上课吧。” “那我就不帮你请假了!”谭惜泪浅笑着说。 “那当然,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拍拍胸,她对他们点头。 “好啊,那明天见。”他们两个离开,顺便关上了门。 关上了灯,她静静的坐在黑暗里,咀嚼手臂的疼痛给她带来的惨痛教训。——她是应该好好的练练自己生疏的功夫了。 窗户突然的响起奇怪的“笃笃”声,她纳闷的下了床,小心翼翼的凑在了窗户边上警惕的问: “是谁?” “你猜!”一个故意压低的声音悄悄地反问她。 微微挑眉,她的嘴角隐隐的噙满了笑意,故意说,“你猜我猜不猜?” “你猜我猜你猜我猜不猜?”外面的人是存心和她杠上了。 而她在这个时候,被这个如同绕口令的反问再反问给搞糊涂了,认输的拉开了窗帘,带着银色面具的面孔顿时映入她的眼帘。 “ard!”她捂住了嘴,连忙打开了窗户。 他跳了进来。 “你疯了?”她伸头看了一下窗外,黑漆漆的外面,呼呼的刮着风,她的头开始眩晕。四楼啊!这可是四楼啊! “还好了。”他像是走在自己家里一样的把背后背得大包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去把门锁上。 门落扣的一瞬间,何心美得心猛地跳了一下,她本能的问他,“你想干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看我的手表是夜光的!”他调侃的看了她一眼。 手表是夜光的?只用了一秒,何心美就想到了这个笑话,一对男女,神秘的冲劲一个房间,锁门,拉住窗帘,然后把头捂在被子里,神秘的说,“你看我的表是夜光的!”而就是想到了这个,她的心情一下子又轻松了下来,坐在了透明玻璃矮几的一旁,看着他从他那个大的不象话的背包里掏出…… 她不敢相信的数着: 一瓶酒、两瓶酒、三瓶酒、四…… 她半张着口,在他掏出第十二瓶酒后的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 “你到底是要干吗?” 接着看了一眼他的包,真是包不可眼量啊!明明也不是很大,怎么能装这么多的红酒? 而且……她轻轻的吁口气,这种酒她还记得,就是价格贵的可以让普通人生活一年的那种酒——“巴比伦花园”!而他背得刚才就是几乎上千万的美金啊! “喝酒啊。”他理所当然的说。 她皱着眉头,看着他从口袋里取出开瓶器,打开了两瓶酒。他今天的行为和往常很不一样,很不一样!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背后,轻声地问,“你没事吧?” “喂!”他提着一瓶酒塞在了她的怀里,没好气地说,“我来找你喝酒,也是脑子有问题吗?” “不是……不是……”她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两声,可是再看看他,她还是觉得很不妥,很小声地说,“可是,你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平时……”他的手微微的停顿,如天上的星星一样晶晶亮的眼睛细细的盯着她好半晌,沉默的一句话也不说。 她局促的屏住呼吸,一双眼睛不知道停在哪里才是合适。 他苦涩的一笑,拎起另一瓶红酒像是水一样的就灌了下去。 “ard,你别吓我,你没事吧?”她这会儿真的感觉到他的不同寻常。 他坐在了另外一个椅子上,仰着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又像是再问她一样的说,“如果我说我是他的孪生兄弟你信不信?” “啊?”何心美没想过这个问题,自然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回答了。 “如果我说,我有一个孪生兄弟,但是,他却容不得我,非要置我于死地,该怎么办?”他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似乎是根本没有注意对方有没有在听一样,“可是,即使如此,我依然没有办法下手杀了他,那该怎么办?” “ard……”何心美把椅子拉在他的身旁,抓住了他的手,担忧的看着他。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他回握住她的手。 “我只是很担心,”她轻轻的说,然后看了他一眼,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出了后面的话,“如果你的兄弟一定要置你于死地,而你又不肯伤害他的话,那么,就逃吧。逃得越远越好,逃到他追不到你的地方。” 他面露惊诧的看了她一眼,倾身继续问她,“如果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那该怎么办?” 听到他的话,何心美得眼中浮现出惊恐的神色,她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惶惶不安的低声说,“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说完这句话后,她就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而ard则是不肯放过她的步步逼近,两张脸的距离不超过一公分,“到底会怎样?” 她悲伤的看着他,手指抚摸着他冰冷的面具,忧伤得道,“自杀吧,你宁愿自杀,宁愿自己疯掉,你也不会亲眼看着自己被最亲的人杀死吧。那种痛,不是用身体来承受,而是心!” “是……是这样吗?”他大口的灌下酒,可是眼中依然清澈明亮,不像是喝了几乎半瓶酒的人。 而她默默的取抱着另一个酒瓶,静静的陪着他坐在那里默不做声。 而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的把头抬起来,继续得灌了一口酒,沉闷的说,“今天,我来这里,是想和你说再见。” “再见?”她瞪大了眼睛。这么突然的事情,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对。”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听告诉过你吧,我是一个很丑的人,样子,很恐怖。——而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么能配得起你呢?” 她沉默的看着他,看得他长长的叹口气,不敢直视她的低下了头。 “你绝不觉得,你逃离我的理由实在是很蹩脚?”何心美大口的灌下一口酒后,皱着眉头质问他。见他不说话,她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说真的,我也真是个傻瓜,居然喜欢一个从来都不以真面目,真姓名示人的人!” “美美……”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很难受的感觉。 “别说了,我知道。”举起酒瓶,和他相碰。她“咕咚咕咚”的就喝下去大半瓶。一抹嘴,她爽朗的笑得拍了拍他的背,“我们今天就好好的喝一场,为了我们即将的分别。” “对不起!”他第一次为这样一个善良而美好的女孩而不舍。 “什么啊,是我该感谢你啊,是你,让我这么美丽无双的女孩子不用和野兽在一起啊!”她笑嘻嘻的指了指他的脸。 “嗬嗬,是啊。”他陪着笑,“我这个野兽,看到美丽的小姐,还是早点逃跑的好。” “是啊,是啊,今天过后,野兽先生,你可要跑得远远的哦。”她说话间,已经喝光了一瓶酒。 “今日就是诀别酒。我们就此分别。”他痛快地再打开两瓶,和她痛快的碰杯,痛快的畅饮。 就这样吧。他感到自己在一点点的醉死在酒中。 ——美美,视而不见,是最大的牺牲,最大的爱。你明白吗? 她毫无顾忌的躺在他的怀中痴痴的傻笑。闭上了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了脸颊。 ——ard,爱上你,所以放手才能让你毫无顾忌的作自己的事情。你明白吗?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青蛙叫王子 1 有一个公主喜爱的金球掉到了河里,一个奇怪的青蛙跳上来告诉她说,它可以帮她取到那个金球,但是必须带它到皇宫一块玩。然后……然后依然就是公主王子的老戏码,爱情,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魔法面对爱情是不是一定失效?那么金钱呢面对爱情是不是也同样的失效了? “美美不是说会来上学吗?“谭惜泪听到上课铃响,忍不住皱住了眉头。 “那个家伙不会来了,不用等了。”展听雨脸色阴沉的站在她的面前。 “啊?为什么?”抬头看到了她的脸色,谭惜泪纳闷的端详了她好一会儿,才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洗澡的酒,全部被个混蛋偷走了!”握紧双拳,她忿忿的皱起一张脸。有没有搞错啊?拿她十二瓶酒!十二瓶啊!一打开冰柜,居然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太过分了!真的是非常的过分,还要她亲自下地窖去拿桶酒上来! “混蛋?”谭惜泪还没明白她的话里人到底是谁,就看到老师已经站在了讲台上。迅速的结束话题,她低下头开始看文件,展听雨打个哈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昏昏沉沉的掏出枕头,沉睡过去。 什么意思?谭惜泪始终不明白她说得酒,和美美不上学有关系吗? 下午,四点。 她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站在病房的门口,非常无奈的看着一室的空酒瓶和混合了医院味道的酒精味。 何心美就躺在病床上,成大字型睡得开心,手里还抱着一个空酒瓶,不时地咂咂嘴。 “我的酒……”展听雨哭丧着脸,蹲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抚摸着那些空酒瓶,认真的神态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刚刚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宠物。 “听,你是不是关心错东西了?”谭惜泪提醒她。 “噢。”扁着嘴,不情愿的挪到何心美的床前。看了看她之后,郁结地说,“没事啊,就是喝醉了嘛!” “喝醉?喝醉会叫不醒她?”谭惜泪纳闷的问。 “好酒啊。这个酒的后劲一向很强,不醒来,不意外。”她敢肯定那个混蛋肯定是把她的醍醐醉下给了美美,否则,没什么酒可以让美美睡成这样! 谭惜泪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是又说不出一二来。 “你们两个不要到处跑。”路砚拿了四瓶水走了进来。 “怎么了?”谭惜泪问。 “外面送进来一个被警察抓住的黑道人物,不太安全。”他怎么看那个氛围都不像是警察说得“他们已经控制了现场”那样,剑拔弩张的情形,随时都有危险似的。 “不是吧?”展听雨走过去刚一打开门还没一秒,她就“砰”的一声把门甩上了。然后非常严肃地说,“不是不太安全,而是非常危险!”外面的杀气,太重了。 听都这样说了,那么,情况看起来好像还真的不太妙。谭惜泪护在何心美的身旁,路砚把门落锁,展听雨……咦?人呢?她早就躲到了窗帘后面,还不忘左右手各捞一个酒瓶。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路砚对她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外面至少有二十多个不是医生的白大褂,你开玩笑啊?”展听雨吐着舌头对他说。 “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问。 “是不是医生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真是倒霉,没想到来医院居然还会碰上这样的事情。 “那怎么办?”谭惜泪一边摇沉睡不醒的何心美,一边低声的问。可是还没等人回答,外面突然传来第一声的枪响。 “还真来啊!”展听雨咕哝的竖起耳朵听外面的情况。 还真用上了好家伙,光听声音就知道威力了。 路砚在权衡外面帮忙和保护这里的三个人后,决定留在原地。 可是……回过头看到,呼呼大睡得何心美,抽着空还在打电话工作的谭惜泪,和那个唯一看似害怕,实则眼睛里闪烁着比外面人更危险的光芒的展听雨。他开始怀疑,自己其实应该出去帮忙才对? “咚!”门口传来强烈的撞击声。 路砚做深呼吸,祈求上天,他们不要那么不长眼闯进来。那可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 “嗵嗵……”撞门声一次比一次剧烈,他摇着头想,该不会真得那么巧吧? 在不知道多少声撞击后,几声枪响,几缕轻烟,门上的锁就像劣质玩具一样破破烂烂的挂在那里成了摆设。 他们还没明白过来其他,几个浑身浴血的男子手持枪支就站在了他们面前。 “不要动!”其中一个人凶神恶煞的冲他们大吼。高壮魁梧的身材,和一脸的凶相,不用说,坏人说的就是他们了! 路砚正要喊糟糕,就发现,这群亡命之徒已经迅速的抓住了谭惜泪。真还是柿子挑的软的打啊! “你们最好不要乱动。”穿了一套白大褂的男人拿着枪抵在谭惜泪得头上,气势汹汹的环顾整个房间,一个昏迷的人,一个唯唯诺诺的躲在窗帘背后的女孩子,还有一个有心无力的少年,再有的就是自己手上的这个人质。 他的心立刻放了下来,不过是几个不成气候的小孩而已! 说着,他就叫自己的手下都进到这个七十来平米的病房来。 “你能不能不要把枪这样对着她?”路砚很怕枪突然走火,很小声地说。 “少罗嗦。”喽罗一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让他蹲下来。 说着,拿着枪逼展听雨走出来。 “蹲下。” 乖乖的和路砚并排蹲下,她用眼神狠狠地瞪他一眼。 ——都怪你,他们一进来就应该控制住啊! ——你看到他们拿的是什么啊?沙漠之鹰啊! “老大,这里还有一个!而且还是个美人呢!”其中一个人爬在床上一边流口水,一边对旁边的人大喊大叫。 “现在什么时候,你还想这个?”拿枪一支指着谭惜泪的那个人,最终还是忍不住地看了何心美一眼,吞咽口口水,他的注意力又迅速的放在了门外。 “你们都给我盯紧了,不要让那群臭警察给我闯进来!”说着,他摸了一下自己受伤的手臂。 谭惜泪斜眼,皱了皱眉头,冷冷得说,“不要把血滴到我的衣服上。”不是她有洁癖,只是很讨厌这些人的肮脏。 “小姑娘,你的命都在我的手上,你以为你还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吗?”那个人狰狞的把枪顶顶她脑袋。 “嗬,”她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你们最好现在就离开,我们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小姑娘,你以为这是在拍电视吗?”白大褂看了一眼展听雨,心想,就给你们一个惩戒,杀了这个,再抓那个做人质。眼中刚闪露一抹杀机,就在他要扣扳机的瞬间。 一道劲风扑来,下一刻,持枪的手剧痛。他大叫一声,还没明白过什么的时候,一个较小的影子如闪电一样的扑了过来。 白大褂不敢相信,刚才还是惊慌失措的小女孩,现在居然化身为恶魔飞奔向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的,低下头,他看到自己的小腹,插上了一把匕首,而握着匕首的手,是一个纤细而又白皙的手。 “你……”他不敢置信!身经百战得他居然会栽在一个小女孩身上。 “没事吧?”她若无其事的问谭惜泪。 自如的脱开控制,谭惜泪侧身旋转踢,把就近的人的枪踢飞。她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摇摇头,“没事。”就是衣服还是脏了!嫌恶的看了看肩上的血迹,再看看那个面容已经扭曲的白大褂。她翻身守在何心美的身旁。 而路砚,三两下,像是玩游戏一样的把他们就打趴在地上,三个人的配合紧密相间,看的白大褂人都傻掉了,他们以为自己才是最专业的雇佣兵啊,可是为什么他们打人的手法,以及配合的程度好像比他们这些专业的还专业? 强忍着疼痛,他低声问展听雨,“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是不是应该刚才选择旁边那个病房就对了? “学生。”刀柄熟练的扭转四十五度,然后用力的抽出来,血立刻迸涌而出。展听雨甩脱匕首,一个欲要从背后袭击路砚得人淹后即刻中刀毙命。 “不……”他几乎全身虚脱的看着她,杀人不眨眼,其实说的应该是她吧? “老大。”一个已经站不起来的属下,不甘心的仰头望着他。 “听?”路砚用眼神询问她。 “推出去,交给警察。”说完,她首先的把那个白大褂提了出去。 小腹不断出血得他,在跌出门的一瞬间,用只有她听到的声音说,“我会再回来的。” 是吗?她冷冷得看着他,用嘴唇给他拼出无声的挑衅,随便。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青蛙叫王子 2 “唔——”床上突然传来一阵声响。何心美慵懒的爬了起来,迷迷朦的环顾四周。搞什么?世界大战爆发吗?房子里面怎么乱成这样? “你还真醒的是时候!”路砚瞪大眼睛看她。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茶几也碎了,花瓶也破了,就连椅子也倒在地上了,更别说地上那些一坨一坨的血迹了。 “没什么,这件事情有时间给你说,”展听雨看她清醒了,赶忙爬到床边给她把脉,“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她扭动一下脑袋,然后扁起了嘴,“头疼,耳鸣,手脚发胀。” “有伤口还喝酒,会发的你知道不?”向天翻白眼,“再有没有有其他感觉?”她仔细的询问。 “没了。” “那就好。”拍拍胸口,她下了床,那个家伙还好把握住了分量!这个醍醐醉,如果过量的话会引起白血球骤增和发高烧,刚才给她检查没有发烧,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她就放心了。 “咦?惜泪没和你们一起来吗?”何心美纳闷的问。 “她说出去一下。”路砚帮她倒了杯水。 “喂,给我拿一套衣服过来。”谭惜泪站在外面皱着眉头告诉助理医院的地址后,郁闷的挂了电话。 她最忌讳的就是身上沾血,所以,从来打架杀人这类事情她从不亲自动手。而现在,看着自己灰色的上衣染上了血渍,她不开心得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你受伤了?”一个低沉的男声恰好冒出在她心情糟糕的时候。 “与你有关吗?”紧绷着下颚,她的双目迸发出不悦的光芒。同时,她被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相同冰冷和拒人千里的面孔而下了一跳。当然……凭她自己那么苛刻的目光来看,他的样貌,有点……还不错……咳,实话是很出众!双颊微红,她别开了脸。 “我虽然是这里的兼职工,可是也有责任帮助受伤的人。”说着,他不由分说地就拉着她往门诊走去。 “我……没受伤!”她用力的抽开自己的手,不可思议这个世界上居然有比她更**的人! “没受伤?”他皱住眉头看着她染红的手臂,一脸的不相信。 “刚才发生火并,是其中一个……匪徒的血。”她低下头说。 “那就好。” 他的声音为什么好像是送了一口气?她好奇,却没有抬头看。接着,就感到身上多了一件东西,侧过头,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 “衣服上沾血,不太吉利,遮住就不会有血光了。” 蓦的抬头,她坐有横竖的看他,怎么都不像是一个会关心人的人啊!为什么,为什么对她这么好?素昧平生不是吗? “好了,没事我就走了。”他对她点头,连姓名也不留得就离开了。 她始终保持锁住眉头的状态,不明白得站在那里,这,算是什么?不求回报?还是欲擒故纵?见惯了各种勾心斗角,各怀鬼胎的算计,对于这种直截了当,而没有任何要求的人,她,突然就不明白了。这个该怎么办? “怎么办?”何心美阴阳怪气地说,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她,“惜泪啊,你开玩笑吧?”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谭惜泪非常认真地对他们说。莫名其妙的受了人的恩惠,还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类型的那种,为此,她可是几天都睡不了好觉,怎么想也想不通,才来找他们的。 坐在钢琴前跟展听雨学钢琴的路砚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口说出了她的困惑,“惜泪平时接触的都是那些老奸巨滑的家伙,每一个都是从她这里讨便宜的人,第一次遇到了这种好人好事,还不像是我们碰到了外星人一样,不知道说中文好还是说英文他听得懂的一样!” “都听不明白!”展听雨拍拍他的手背,真是的白长了这么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跨个八度都能跨错。 “反正就这意思。”他又勾下头继续学琴。 “可我不自在啊。”那件外套,她找自己的评估师评估过,价值不会超过2美元,可她却总觉得欠那个人一点什么。 “该不是他长得特别帅吧?”何心美挤眉弄眼的调侃她。 “别胡说,惜泪是那样的人吗?”展听雨突然冒一句出来。“是吧惜泪?” 是吧?还问她?轻咳一声,现在就算是她有那种想法也不敢说出来了,为了保持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不情愿的点头,不自然的说,“我,当然不是那种人了。” “我就说嘛!”展听雨抬起眼瞥她一眼。 “可我就是觉得不太对劲。“何心美上下扫了谭惜泪几遍,很想不通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怕让人看出自己心虚,谭惜泪看了看表,轻咳一声,“我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就先走了。” “好的。”那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几乎是带着落荒而逃的姿态,她逃了出去。坐车到闹市区,约了欧美区的行销总裁,在第三街区的餐厅一对一的聊天。 就在一杯拿铁还散发着余温,行销总裁意气风发的给她讲解着下半年的计划,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影子闯入了她视线的一角。 大脑像是不受控制一样的霍然起身,她的目光追着那个人一动不动。 “小姐。”行销总裁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下了一跳,脑门上的冷汗一点一滴的就渗了出来。自己哪里说得不对了吗? “今天就到这里。”提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二话没说的就追着那个身影冲向了厨房。 “谭小姐,您不该去那里的。”领班诚惶诚恐的挡在了她的面前。 冷冷得抬眼看他一眼,紧抿着唇,她冲进了那个充满油烟和燥热的厨房。锅碗瓢盆的交响曲在耳边回荡,谭惜泪挫败的张望东西,她可以一瞬间让这些人停止动作,可是她却连想要大声喊他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苦笑的站在那里,她第一次感到了无助,感到了想哭的冲动。 “嘿,小女孩,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一个厨师打扮得人双手插腰,凶恶的低下头看她。 “抱歉。”下意识的后退,笨拙的靠到了后面的盘子上,滑溜溜的盘子,好像是个孩童一样,不等家长同意就快活的从溜溜梯上滑了下来,乒令乓啷的全碎在了地上。 “天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那个厨师摸着头哀嚎,“这可是‘骄阳企业’未来掌舵人最喜欢的一套wedgwood的盘子啊。” 望着地上的碎片,那些破碎的精致的,曾经让她称赞的花纹,价值17万美金的盘子,现在不过就是一堆代表自己糟乱心情的写照罢了。价值?到底是什么时候体现才合适?她忍受着,或者说是,她漠视了一群厨师对她的攻击,对于杂乱的各国方言,她不想做过多的倾听和解释,只是站在原地低下头,低声的嗤笑,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为了那些盘子难过,还是为了那个寻觅不到的人而难过呢? “怎么了,怎么了?”领班走了进来,然后发现了一直低着头的谭惜泪,他迅速得从一脸公正转变为毕恭毕敬,“啊,谭小姐。” “我砸碎了我喜欢的瓷器。”她缓缓得蹲在了地上,捡起一块碎片,嘲弄的抬起了头看他。 “不,不,一定是这些人没有把您的瓷器放好,才会这样的。”领班保持着完美的笑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对她说。那神情,根本不掺杂一点虚假。 她环顾四周,那些厨师顿时面如死灰,这些瓷器,这些死器,只要在她说一句是的之后,这些人,恐怕会变成死人。把一块碎片捏在手中,她沉默的不发一语。 整个原本喧闹嘈杂的厨房,一下子变成了死神的居所,安静的没有一丝活物的气息。 “小心割伤手。”不知道是谁,不知道是从哪里,一个声音就插了进来,冷冷得说。 手一缩,锐利的边缘立刻划破了她的手,血迹顺着指缝溜了出来。抬起头的谭惜泪,焦急地在所有陌生的面孔中搜寻着那个人。绝对是他,她敢保证! “我都说了,会受伤的。”一个高瘦的男孩子,面无表情地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蹲在了她面前。 “是你。”她淡淡地说。 “又见面了。”少年,同样冷淡的对她点点头,然后把那双油腻的手在衣服上用力地擦了几下,握住了她的手取出那块碎片,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看起来脏兮兮的纸巾,抽出一张,然后垫住了她的伤口,对上她的眼,慢吞吞的说,“我知道有个好医生。” “不用了。”她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站了起来,手紧紧的抓着那个纸巾,略带感谢的对他点点头,“谢谢,我会找医生的。” “那好吧。”他无所谓的转头,“那就再见了。” “再见。”她目送他又挤出了人群,嘴角不为人知的结出了一朵桃花的嫩芽。 看了看他们,她再看看地上的碎片,对领班说,“是我砸了它们。”看了看他消失的地方,淡淡地说,“因为我高兴。”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青蛙叫王子 3 “最近怎么了?流行受伤吗?”展听雨一边给谭惜泪包扎伤口,一边摇头问道。 “不小心割伤的。”她淡淡的一笑。 而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展听雨吓了一大跳,抓着绷带的手停在半空中好一会儿,她才好想明白什么的靠近谭惜泪,暧昧的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什么啊?” “你别装了,从你刚才进来就不对劲,像怀里揣着兔子一样。”站起身来收拾好双氧水和绷带。 “我只是刚好谈成一笔很大的生意。”小心的握握自己的手,谭惜泪轻声地说。 “你再给我解释吗?为什么解释?”展听雨露出狡猾的笑容,和丢下一瞥令谭惜泪感到她什么都明白的眼神,抿唇看着她走到房间里取出一包药出来,“这是消炎药,记得按时吃。” “好的。” 忍不住多看坐在那里的谭惜泪两眼,她纳闷的不停摇头,可是显然她没学过读心术之类的东西,耸耸肩膀,就此作罢。不过正当她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今天晚上我要去纽约,明后两天我都不在,拜托帮忙请假。” “没问题。”干脆的吐出两个字,谭惜泪翻来覆去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像是很不理解的认真地看着她,“为什么,你包扎的伤口是这么得好,可是做起她的事情却很随意?” 双手叉腰,展听雨很无奈有很想要笑得看着她,“你这是夸我还是在损我啊?” 腼腆的一笑,谭惜泪对她微微点头,“谢谢。” “行了,别矫情了,回去吧。”在她快要进电梯的时候,展听雨冲着她又喊了一声,“别忘了给我请假啊!” 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用力地把一些常用的东西塞在一个袋子里。 “这些东西和你没有仇吧?”ard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背后。 “有。”她负气的转过身对上他的脸。“它们的存在让我更加深刻的明白,要去哪里!”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出席啊。”他不明白,在她有选择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这是机会!”她抓着一件围巾,深沉的说,“这个机会对我来说很重要!” “听,”他抓住她的双肩愤然地说,“这包括葬送自己的幸福吗?” “你觉得我还有幸福可言吗?”她不可思议的冷笑。 “……这场交易,有挽回的余地,康和我说,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和毒蛇订婚。” “天啊,”她猛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像是很吃惊的盯着他,“你在告诉我说,我的那个准未婚夫不打算和我订婚了吗?” “听,别玩了。”她怎么对自己的未来这么消极? “那你要我怎么说?”她面无表情的绷起了脸,“难道要我说,天啊,如果我不能和他订婚,那么我会失去一个大好的机会?” “没错,机会很重要,报仇很重要,可是,你也要明白,我们不能一再的为了赢而让步。” “你到底明不明白,即是我可以躲得过这次,也不会躲得过下次,老头子会把我们卖给好价钱,无论是任何时候,只要是出的价码让他满意的,都可以!”展听雨残酷的告诉他,现实的问题不是逃避就能解决。 他沉默,并不是默认,而是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好了,我们准备走吧。”收拾好行李,她和他两个人就下了楼。 “听。”展梦雨从她的背后拉住了她。 “大姐,我的礼服要让你拉坏了!”她立刻停下脚步,转头看她这个美丽的姐姐。今天她穿的是粉色的蕾丝小礼服,层层叠叠的薄纱,和那个只用很细的线穿着珍珠做成的肩带,看起来就很危险似的。 “你不用去了。”展梦雨冷冷得说。 “为什么?”她惊讶的低喊。 “因为他决定和芳雨订婚。” “不是吧?”展听雨半张着口,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什么时候她的行情变得这么差? “这证明啊,锐还不笨,知道如果和你订婚,一定是想被吸血鬼吸啊吸啊,吸的吸干了!” “姐,你这样贬低你亲亲的妹妹啊!”展听雨翻着白眼靠在墙壁上。“所有的计划全部破灭了!” “什么叫破灭?”展梦雨抓住她的双肩严肃地说,“听,你应该觉得逃过了一劫。” “姐,和‘无上财团’联姻的话,那么想要做什么我们都会轻松方便起来的。而且,我会以‘展氏企业’孙小姐的身份,真正的被介绍给整个商界!”现在的她,尽管依然拥有展家小姐的一切权力,可是,她却恰恰缺少别人对她身份的认知! “听!”展梦雨不可思议的打断她的话,眼神中流露出浓重的惊讶和悲伤,“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你要把自己卖掉然后换取你所谓幸福计划的胜利吗?” “可是这不是最便捷的方法吗?”握紧拳头,展听雨感到自己糟糕的运气几乎把她给打败了! “听着。”攥紧了她的双肩,展梦雨认真地说,“或许,你该去国外散散心什么的,去阿塞拜疆可能会让你心情好一点。” 她的话让展听雨得双拳有了松动的迹象,扯了扯自己的肩带,眼中的火光好像被瞬间熄灭,只剩下浓浓的青烟,就连她的语调都变得袅娜了起来,“我说过,不会再去见他。” 说完,踩着三寸高的精致皮鞋,消失在明亮的长廊尽头。 “不去见他,那就会变得很可怕。”展梦雨担忧的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一个身穿白色西服的英挺少年出现在她的身后。 “挚,”她回过头来,用很坚定的口气对他说,“现在的听几乎是处在疯狂的边缘,只有那个人才能让她回到她正常的时候!” “是不是太夸张了?”他干笑,并对她的言语而感到了慌张。 “一物降一物,这个定律照样存在在听的身上。”斜依靠在墙上,她现在不是叱咤风云的“黑道教母”,而不过只是一个想要自己妹妹幸福的姐姐而已。 “你怎么知道?”挚依然有诸多的困惑。 轻笑一声他的不解,她仰起头,目光穿透屋顶,到达不知名的天际,她幽然地说,“因为她没有杀沈夜啸。”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踏着小羊皮软底高跟鞋,端庄典雅的走进了黑暗。 “没有杀沈夜啸?有关系吗?”他喃喃自语,不解的摇着头也离开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康锐一上车就发现了身旁异样的波动。后面的车的灯光一闪而过,他看到了一张森冷的面孔。 微微的斜头,展听雨双手环胸,平静得说,“恭喜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冰冷而又毫无表情的面孔上,染上了一抹无法置信的诧异。 “来给你道喜啊,准妹夫。”很淡的瞥了他一眼,展听雨此时的无所谓更令他心惊胆战。 “如果你是来质问我,那么,我只能说抱歉。”很快的他恢复镇定,冷淡的说。 “抱歉?”她冷哼一声,疑惑的看他,“你真得觉得抱歉吗?我以为你是做出了对你最有利的决定呢!” 他的双手交叉扶在膝盖,轻微的点点头,“我不敢想象如果和你订婚,我还有没有未来可言。” “我觉得我们如果订婚会是双赢的局面!”她忍不住扬高声音。 “双赢?”他在黑暗中侧过头看她,“你把婚姻当作什么?交易吗?” 他的话像是一块石头砸在了她的心中,在这场会面中,她第一次正视他,沉吟,“我以为你也是!” 在偶然一闪而过的车灯中,他捕捉到了她脸上若有所思,不,或者说是看透他心思的表情。别开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太聪明了,聪明到给她稍微漏一点情绪,她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到真相的源头! 两人彼此浅浅的呼吸充斥在这个窄小的空间,他甚至能感到空气在一点一滴的转化为二氧化碳,透不上气的紧迫,几乎叫他跳车逃跑。可就在他的一只手摸到了把手,展听雨下面的动作让他松了一口气,同时,她的话让他差点昏厥过去。 她拉开了车门,走了出去,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得盯着他,轻柔的说,“和芳雨订婚是因为如果解除婚约会比较轻松……”她顿了一下,倾身像是一个魔鬼恶意的通知不想死的人,死期将至的消息,清清楚楚地说,“不要让我知道你想要保护,想要说爱的那个人是谁!”直起身体,她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甩上车门,扬长而去。 被抽去灵魂一样的康锐颓废的躺在座位上,苦笑,谁会相信“无上财团”的天之骄子,被商界预言会将“无上财团”带入更高境界的传奇,居然会怕一个默默无闻的少女。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青蛙叫王子 4 “你回来了?”谭惜泪卷起袖子,蹲在他的面前。 而他,那个从头到尾都面容冷隽的少年,缓缓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再看看后面停的豪华轿车,他淡淡地说,“你来错地方了。” 环顾四周,她挑挑眉毛,这边是光亮高等餐厅的后门,破旧的门墙,倾斜的电杆,就连路灯都早就被人打破了,更不用说地上的坑坑洼洼和泥泞,酸腐的味道不时地从旁边的大垃圾箱里散发出来。她吐口气,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直视他,“我前两天来找你,他们说你请假了。” “为什么找我?”他一边洗碗,一边不解的问。 “不知道。”手刚伸进去,帮忙洗碗,他的大手立马把已经沾了泡沫的手抓了出来,皱着眉头,“大小姐,我的工资,根本不可能赔得起一个碗。” 她有些难堪的垂下眼,他语气得冷漠和不耐烦,令她第一次感到了比质疑她能力更让她泄气的事情。 似乎是被她沮丧的心情所感染,他取下了橡胶手套,站了起来,略带不安的说,“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他的解释,让她心情好多了。和他一起站起来,她轻轻地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她只是打听到他的上班时间,而名字,却是餐厅的人坚决不说的。虽然感到古怪,她却更想让他自己说出来会更好。 “知不知道重要吗?”他扬了扬下巴,“你是那种坐着新款轿车的人,我不过是个餐馆的临时工,我们之间根本不需要知道彼此。” “可是我想感谢你。”她为自己和他的不匹配而慌了心神。 “举手之劳。”看了一眼她的手,他硬不下口气和她说话。 “可是对我很重要。”她坚持自己的看法,“我想感谢你。” “小姐,你知道你再做什么吗?”他看了看手上的表,脸色突变,像是在下很大决心的看了看远处,然后低下头清晰地说,“我不需要感谢,或许说是你们有钱人的怜悯,不要把同情当作另外的情结。”说完,两手抓着洗碗的盆子的两端,走进了厨房。 眼神渐渐的深陷入受伤的泥沼,一点一点的沉了进去。她真得很想告诉他,没有怜悯,没有任何的同情的情结在,她真的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而他走进厨房,刚放下盆子,领班立刻走了过来,“十三号台的客人点名要你服务。” “我知道。”整理了一下衣服,他随便得端了一杯咖啡走了出去。 “您的咖啡。”他冷漠的说。 “我要的卡布奇诺,为什么是摩卡?”坐在角落的女子,狡黠的抬起头来。 “什么都是一样的,因为您不是来喝咖啡的。不是吗?”冷漠的脸上戒备森严的瞪着坐在那里温柔婉约的女孩子。十三号台也只有这样恶魔一般的女子会选择坐在这里! “你这样说话,还真是让人觉得难堪啊。”一只手轻摸着杯子的边缘,她仰起头看他。 “你这样的游戏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他强压住自己从心底慢慢升起的恐慌,闭上眼睛无力地说。 “我怎么了?”女孩子把玩着自己的长发,无辜的嘟起了嘴,“我们都这么亲——了,你还说这种话?” “拜托你下次把后面的‘近’字带上,不要让大家误会。”他的精神在一点一滴的崩溃。 “你也说我们亲近了啊。”斜笑着,站了起来,在不到他肩膀的身高,掠过他的身体的时刻,他抓住了她的手,“等等。” “怎么了?” “受伤的手……”他吞吐的问,犹豫挣扎,思虑的咬牙问她:“受伤的手,在脏水里浸泡没有关系吧?” “有可能会感染哦。”她仰着身体,看他,探问,“是谁?” “感染?”他紧缩的眉头,不敢舒展一分,“问题会很严重吗?” 女孩冷冷的甩开他的手,似笑非笑的对他说,“你现在这么关心她,把我置之何地?” 正当他要反驳的时候,女孩的手机响了起来。 听着她喁喁的低语,然后缩紧了眉头,挂了电话的女孩,深深地看了一眼他,“要不是我今天时间不够,否则我们好好的讨论一下那个幸运的女孩到底有多幸运!” “不要这样——”他几乎是哀求的对她说。 “真得那么重要吗?”他的声音突然拉断了她理智的阶段点,她猛然旋身,不可思议的问。 他垂着头,过了好久,才缓缓的点头。 “重要到和我作对吗?”她苦笑地说,轻声的问,“真的就那么喜欢吗?” “很喜欢。她像是冷冽的梅花孤傲的开在枝头,令人想要心疼,想要怜惜。”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柔软,柔软的让她都忍不住想要哭,一滴眼泪,滑落在脸颊,她哀伤的说,“你知道吗?你也真的对我很重要。” 他走到她的面前,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地说,“我们认识十年了,你觉得这招可信吗?展、听、雨?” 展听雨?! 对,没错,是展听雨,这个前一刻还梨花带雨的芊芊女子,这刻抹干了眼泪就挂起了公事公办的脸孔,不客气地丢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不要让我抓到你的小弱点!” 然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匆匆的掠过了他。 抄近路小道走出第三街区,一眼就看到了谭惜泪的车,打开车门就看到了垂着头默不做声的谭惜泪。 “怎么了?”抬头问旁边的何心美。 “不知道,刚才碰到我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这才给你打电话的。”她和同学逛街,看到了一个人孤独的走着的谭惜泪,和缓缓跟在后面的车。她担心的和那些同学说再见,赶快就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展听雨轻声的低下头问。 “没什么,只是手有点痛。”勉强的扯出一个不让她们担心的笑容,随即又低下了头。 “手?伤口怎么了吗?”正要去看她手的展听雨,突然被身后们突然的拉开给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到了路砚的面孔,她没好气地说,“你想吓死我啊?” “不好了!”他站在车门外面色凝重地说。 “什么不好了?”何心美和她两个人齐声问道。 “弗路特的囚车被劫了。” 三个人的头上都冒起大大的问号,你看我,我看你,何心美轻咳一声后小心翼翼地问,“谁是弗路特?” 倒!他努力的扶住车站稳,耐下性子和她们解释,“就是那个在病房里面意图挟持我们做人质的那个人!”当然,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只是没有挟持成功,还死了几个兄弟,最后还被抓了。 “噢,那个人……”展听雨恍然大悟,不过又迷惑了起来,“那他越狱关我们什么事情? “他扬言,不会放过我们这些害他被抓的人!”他严肃地说,看了她们三个人一眼,“请假,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为什么?”谭惜泪低着头说,“我们为什么要跑呢?” “因为很危险啊。”展听雨听到这个消息,皱起了眉头,她最讨厌麻烦了! “对,危险,不过是他们危险!”谭惜泪毅然决然的扬起脸对他们说,“我们可以跑,可是警察如果一直抓不住他们,那么我们就要转学吗?” “没那么夸张,警察会抓住他们的。”何心美安抚的拍拍她的背。 “你让我怎么信?五倍人数的警察都没有能够控制的住本来应该能控制住的情况,你让我怎么相信他们的能力?”闭上眼,她坚决的面孔让他们三个人同时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惜泪的样子像是要找人发泄呢? 为那个叫弗路特的歹徒担忧,他们知道,惜泪如果真的想要找人麻烦,那个人真的要想好墓地选在哪里下辈子才不会这么倒霉的碰到这样的人!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青蛙叫王子 5 “你们一群小毛孩子,弄这些干什么?”身为这个岛上的重案组组长的威廉,很不屑一顾的靠在栏杆上对看报告的路砚,和拿着计算机四处张望计算的谭惜泪说。 他们两人在忙,何心美和展听雨两个人都在聊天,没有人把这个所谓破了很多大案的警长放在眼里。直到看到谭惜泪诌住了眉头。 “怎样的情况?“三个人站在高速公路旁,看着谭惜泪拿着一个计算机和本子在不停的计算着。 “很精密的计划。”她挥了挥手上的本子慨叹,“我刚才算了一下,就从他们的布局来看,就是天衣无缝!”看了看手上的地图,给他们划出一条路线来,“对警方的路线,他们简直是了如指掌,而且对逃亡路线的安排也非常巧妙,他们占领制高点,至少有两到三名狙击手,牵制住了警方的大部分力量。而且最精彩的就是,他们对逃亡路线作了很多次的反复练习。”继续指着地图对他们说,“在下午三点这个时间,d区的第三街道市可以说是非常通畅,可是,如果从d区穿过这条基本上车辆很难行驶的巷道的话,就必须经过很多次的试验,和练习才能做得到!而出了这里就是繁华的a区商业街,这里如果一旦要开火,那么造成的灾难可能无法预计。尤其是在警方见识到了他们得强劲火力之后,就更投鼠忌器了。所以在追逐河北追逐中,他们最后的逃生路线的最后一个摆脱警察的方法就是这里!”指了指一旁的大型广告牌,她对他们说,“广告牌下面安装了遥控炸弹,一等他们穿过这里,就造成这里的连环爆炸,到时候警车是根本没有办法通过的。的。”看了一眼那个已经被她分析的傻掉的警长一眼,冷漠的说,“你们就让他们这样逃脱了!” “你……”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只是在所有的地方走了一遍,就已经说出了当时情况的全部,简直比他这个当时就在场的人都清楚一样! “如果我是你们,现在至少可以查出那个开车人的身份!”将那个本子摔在他的身上,谭惜泪摇头,“真是不可以相信的工作效率。” 被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孩子责怪,因为无从辩驳,而且人家说的都是实话,他难堪的轻咳了一声,别开了脸。 “怎么办?”何心美无聊的问她。 “查一下最近黑市上有谁订购了m107式12.7毫米远程狙击步枪。”路砚看着手上的资料最后提一句。 “你开什么玩笑?”威廉警长转过头大声冲他喊,“这个是美国陆军的新型装备,黑市上怎么会有呢?”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又转回到上风,却一转眼就看到了那四个正在上高中的孩子用看弱智的眼神瞧着他。 “干什么?”他心虚的大吼。 “你难道不知道,只要有门路,黑市上你连核弹都可以买到的吗?”何心美一边修指甲,一边用同情的声音对他说。 “可是,当时没有人看到有人用m107式12.7毫米远程狙击步枪啊!”他瞪着眼睛对他们辩解。 “没有看到不代表没有。”路砚不赞同的紧蹙眉头,“你们伤员的伤口和受伤的程度,以及地上弹壳的长度大小,都可以证明那是什么枪!”嗤笑一声,他用不可理解他们的口气说,“你们难道都没有枪械专家吗?” “我们都是各国警局的精英。”这本来就不是任何国家的地方,所以所有的警察都是从各国调过来的。 “对,都是各国的候补警察的精英送过来领干薪!”让惜泪掉入危险的境地,他对他们这些所谓警察的素质以及能力全盘否定!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威廉警长终于发怒了,在英国的时候,他可是从来都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尤其是这种有色人种,他们根本没有资格来教训他! 四个人同时不屑一顾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围在一起讨论起问题来。 “你们……”被强烈以及故意忽视,自尊心严重受创,听他们用他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他气急败坏,却无能为力的握着拳头。 直到他们四个人都散开,他才走到前面,压抑着愤怒,硬着声音对他们说,“你们想怎么样?” “你们只需要在办公室里坐着喝茶聊天就行了。”问那么多,又帮不了忙,那么何必问呢?路砚从头到尾都很讨厌这个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人。 “没错,你回去吧。”把资料那些东西丢在他的身上,四个人坐上了车,头也不会的撇下了那个在原地跳脚的威廉警长。 “惜泪,你觉得怎样?”路砚不看好的问她。 “他们的武器很强!”谭惜泪吐了吐舌头,“这辆车的确是防弹,可是并不代表它能防过那些穿甲弹。尤其是见识到了他们劫囚车的本事,她就更不敢大意了。 “开玩笑,居然有xm312重机枪,那个可怕的杀人武器,你说这都是哪里来的人啊?”路砚感到压力很大。xm312重机枪的有效射程是两公里,采用先进的火控系统提高了射击精度,并且配备了最新型的夜视器材,也就是说,夜战能力不容小觑! 最大特色是被人称作“轻型重机枪”,全枪仅重13.6公斤,就是加上三脚架也不到19公斤! “都是阿拉伯的有钱人!”展听雨在打了一通电话后,揉着眉心说。 “你怎么知道?”其他三个人惊奇得问。 “是朱朱说的。”面色有些僵硬的低下了头。 “她怎么知道?”何心美不敢相信的咋舌,那么漂亮,温顺的女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 “你忘了吗?”路砚拍了拍她的脑袋,“朱朱那天走的时候说的话啊!” 说的话?绞尽脑汁得想,想啊,想…… ——没办法啊,中东地区又在闹,正是需要我们这种军火贩子赚钱的时候,我怎么可能为了上这些没有用得无聊课程而浪费我赚钱的机会呢? 啊!“军火贩子!”她想起来了,打个响指,急切的看他们三个人想要讨一个鼓励的点头,可看到的是大家脸上清一色的挂着: “你终于记起来了”的牌子。 ……吐吐舌头,她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 “那么,”惜泪转过头看展听雨,“那么,朱朱有没有说那些人的身份呢?” “身份?”终于提到这个问题了。像是个千古罪人一样的垂下了头,展听雨哭丧得脸说,“她说,不能随便泄漏客户的资料,这是职业道德!” “噢,这样啊。”三个人点点头。 咦?他们六只眼睛全瞪得像是牛一样大的看展听雨,异口同声问,“……啊?什么!!!” “客户……”她扁着嘴,苦着脸看他们。 “你,你是说……卖……卖这些东西给……给那些人的……是,是朱朱?”何心美揪着自己心口,做出要昏厥的样子。 “你们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大概也就是她那里能订购到。”揉着自己的眉心,她都能想象到,朱朱一定是一边说着欢迎下次光临,一边眼睛里“当当当”的闪着钞票的符号! “ohmygod!”三个人全部昏倒。 “不过,不要担心。”她努力做出一张欢快的笑脸对他们说,“她说可以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按进价给我们卖一套透明装甲。据说它能挡住7.62毫米口径的m44狙击步枪和12.7毫米口径狙击步枪(相当于重型机枪)射出的穿甲子弹,还能抵挡多发7.62毫米的穿甲弹的射击。” “还真是经商的好材料啊!”谭惜泪非常,非常认真和严肃的点头称赞!卖了东家,卖西家,两头都赚不吃亏! “话虽如此,可是敌在暗我们在明,怎么样我们都是防不胜防啊!”路砚担心的说。 “不会的,可以查出来的。”展听雨沉吟道,“朱朱从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类型的,所卖出的军火,都是以现金支付,所以要非常快地拿出这么大笔钱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的有钱人。而她刚在电话里抱怨说,当初就应该和我好好的学阿拉伯语,所以……”打个响指,她环视他们一圈,“这不就是阿拉伯的有钱人?” “好极了!”谭惜泪拿起手机,开始给电话那头的人下指令。 “你会阿拉伯语?”何心美惊奇得说。 “还好,有的时候会有一些必要的交往。”买卖油田,或者是一些其他的外交事务,是她作为棋子必须要做的。 “你连那么难的语言都懂,为什么英语会那么差呢?”何心美眯起眼睛纳闷的问。 “那没办法,天赋!这就是天赋!!”自豪的扬起了脸,身体后面已经满是汗了。——开玩笑,当初因为太过于急进,导致计划失败,被相当于流放一样的,一个人扔在了阿拉伯,一年啊,什么语言学不会?! “好了。”在何心美还想问的时候,谭惜泪适时地解救了展听雨,她微微的一笑,淡淡地说,“游戏开始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青蛙叫王子 6 月黑风高杀人夜,不过可惜得是,不知道谁被杀而已。 第一声的枪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他们四个人对前面挡风玻璃意外的呈蜘蛛网式的四面八方裂开时,全都低下了头。 “该死!不是这么快吧?”何心美做昏厥装倒在谭惜泪得身上。 “他们还真是会挑时间!”谭惜泪感谢今天的司机刚好休假!免去了他受到惊吓的危险。 “怎么办啊?”虽然说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可以暂保周全,可是不代表他们不会用火箭筒招呼他们! “想办法出去!”外面的强大火力攻击,让他们四个人头一次感到了死亡其实只需要一颗子弹就够了! “你疯了?”路砚不赞同的看谭惜泪,“他们有夜视镜,还有狙击手,我们一冒头,就是被爆头!” “不出去的话,我们迟早也会在这里变成马蜂窝的!”谭惜泪感到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被那些枪火声震聋了! “可是,外面这么可怕,怎么出去啊?”何心美蜷起身子,捂着耳朵问他们。 “我不同意出去。”路砚始终不同意这个方案。 “我们不必出去的。”在他们准备在枪林弹雨中打算辩论的时候,展听雨皱着眉头冷静地说,“他们这样做,是在恐吓我们,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如果说是要杀死我们,他们其实从一开始,在我们不知情的状况用火箭筒就可以搞定我们!” “你的意思是?”谭惜泪听出了意思。 看了看手机,展听雨在黑暗中对他们说,“不出一分钟,一定会停火的!到时候……”四个脑袋聚在一起,小声地说起了后面的计划! “各位,请下车吧。” 果然,在不到一分钟后—— 黑影中,没有人能看清对方的脸。可是光是那嗜人的杀气就让他们四个人乖乖的闭上了嘴。 “真是不好意思,各位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们!”当面前突然的出现四辆车的时候,他们在明亮刺眼的车灯中看到了那个曾经在医院里面穿白大褂的那个恐怖分子! “你就是弗路特先生?”路砚呈保护姿态的挡在她们三个人的面前。 “嗬嗬,你倒是很聪明啊!”弗路特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军刀狞笑的看着他们。 “谢谢夸奖。”恭谦的点头,他不卑不亢的直视他的眼,“抱歉,不知道阁下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这样劳师动众呢?” 面对无数把枪,无数个死神站在他的面前,可是,路砚地神情自若,无所畏惧,让弗路特突然有了敬佩的情绪,微微的点头,用下巴指了指他后面的展听雨,“难道那个小姐没有告诉过你们吗?我……”他指了指自己,“我说过我还会回来的!” “你以为你是阿诺士瓦哈密瓜啊?”展听雨懒洋洋的好无杀伤力的瞅了他一眼。 “什么?”对这样莫名其妙的名字,他愣了一下。 “她说得是阿诺士瓦辛格,”何心美探出一个头,抿唇一笑,“你以为自己是终结者吗?”我会回来的。也真有他的! 弗路特的脸上一闪而过尴尬的痕迹,他努力的压抑住愤怒,可是他颤抖的声音泄漏了他的情绪,“你们,你们以为你们今天能活着离开吗?” 说着就听到了,枪械被整齐的端起来,就好像是要被枪毙一样的那样干脆利落的声音。 “我讨厌有人拿枪指着我!”展听雨缩回了脖子,躲在路砚的背后咕哝。 听懂她话的三个人紧抿着唇,就差笑出来了。 “你将就一点了,我们现在可是命悬一线呢!”谭惜泪低着头小声对她说。 “你们在说什么?”弗路特神经质的举起枪瞪他们。 “ok!”四个人默契的举手投降。惹火一群拿着枪的家伙,是非常不明智的。 “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 “其实不管我们动不动,你们都会杀死我们,说这么多干吗?”展听雨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在路砚的背后瞥了他们一眼。 “我记得你!”弗路特用枪指了指她,脸上的怒火也渐渐的压抑不住了,“你,杀了我最得力的助手!” 从路砚的背后站了出来,她扬起脸冷冷得说,“杀人偿命,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与法律无关。既然我杀了人,我就相信迟早有一天会被杀,我有这样的觉悟!”眼眸在他们的身上一转,她轻蔑的冷哼一声,“像你们这种抱着热血情谊的人,哪有资格做雇佣兵?” “天啊,她在说什么?”何心美感到自己要昏倒了。这个人不是应该说杀人是不对的吗?不应该杀人才是正确的吗?可是为什么她听到的好像是她在给别人上杀人课程,想要杀人是不能带有个人情感在的呢?! “她在救我们!”谭惜泪看了一下表,松了口气,要不了三分钟,她的人就会到了。 “希望是这样,我真怕他们等不及了。”路砚发现他们的人似乎都是蠢蠢欲动的。深吸口气,继续听他们说话。 “你在教我怎么样做人吗?”弗路特持枪的手莫名其妙的开始抖动。 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她轻轻的吐出一个字,“不!”背过身,仿佛对弗路特或者是他那把枪都不放在眼里的漠然地说,“生命,从来都是脆弱的,脆弱到自己根本就没有掌握过。而你们呢,从一开始就错了,杀了目标才是目的,说废话,摆造型,浪费枪弹,你们不觉得你们从一开始就在失误吗?啊!”锐利的眸光一扫在场所有人,苛刻的令他们三个人都开始怀疑,想要杀死他们的人到底是谁啊?! “你确定要救我们?”何心美虚弱得靠在谭惜泪得身上。 “抱歉,我收回刚才的话。”她也发现,好像情况不是她想得那样! “你不要以为你说这些话,我们就会放过你们!我会慢慢的,慢慢的折磨你们,让你们知道,死亡才是你们的最大恩赐!”弗路特好半天才从她的教诲声中回过神来,恼羞成怒的说。 打个哈欠,她回头看他们三个人,耸了耸肩膀,就知道是这样! 后面的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真是捡了条命回来啊!可是显然这个展听雨好像根本就不想让他们稍微好过一点…… “可是,我觉得你根本没机会了。”她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把弗路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边,最后,还不忘发出“啧啧”的声音来强调她的鄙视。 “天啊,她这是在激怒他吗?”何心美感到胸口要窒息了。 “不,……我也不知道……”路砚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明白她了,一个站在生死线上,面对枪林弹雨的时刻,还能够谈笑风生,玩弄别人的尊严和理智,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那,什么样的人才能把生死置之度外?! “你……”弗路特拿着枪指在她的头上,瞪大眼睛,“我随时都可能杀死你!你信不信?” “信。”她回过头,任由冰凉的枪管抵在额头平静得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对他说,“我最讨厌别人用枪指着我的头!” “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还没说出最后一个“吗”字,他突然全身僵硬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怎么不说了?”展听雨冷冷的一笑。 “你……”他握紧了枪,喉头上下翻滚几遍后,僵硬的说,“你……你们最好不要动,我……真的会开枪的。” “你有把握在你打算开枪的时候,不是已经变成了死人吗?”抿嘴一笑,充满了蔑视的嘲弄。 “是吗?”他一咬牙,猛然的开了枪。 展听雨的身体侧着翻向了地面。 “不——”何心美尖叫着就要冲到展听雨身旁。 “美美,你的叫声很可怕,你知道吗?” 她回过头来,笑了起来。 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几乎以为是在表演杂技,漂亮的后滚翻,然后稳稳得站在地上,像是一个体操运动员安全落地后的向各位举手示意。就差所有的人说“谢谢,谢谢”了。 何心美虚脱的躺在了路砚的怀里。 路砚和谭惜泪同时抹把汗说,“她真是疯了!” 轻松的回过头看弗路特,她噙着蔑视的笑,轻声地说,“你现在觉得谁赢了?” 什么意思?他们三个人相互对望,对展听雨话中的意思很不明白。 “听!拜托你以后不要再玩这么危险的游戏了好不好?”一张面孔从弗路特的背后冒了出来。 冰冷的银色面具,熟悉的声音。 何心美捂住了嘴,第一个喊了出来,“ard!”在想要冲过去的瞬间,她猛地停在了原地。想起了他们之间的最后约定……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青蛙叫王子 the end “很久不见。”他淡淡的对她点点头。一把枪指在弗路特的额头半分都没有移动过。 “各位,把枪放下吧。”展听雨环视一圈后,以胜利者的姿态摊开了手。擒贼先擒王,看起来这些人才刚刚明白,占了上风的人到底是谁! “不准放下枪!”就在他们以为控制了局面的时候,一个带着浓重的法国卷舌音的人出现在他们的头顶。 “糟糕!忘了他们的狙击手!”路砚倒抽一口凉气,对ard的处境感到了担忧。 “你们知道最好。”弗路特露出阴森的笑容。 “不,我们赢了!”谭惜泪从路砚的背后走了出来,缓慢的举起右手,在风中打响一个清脆得响指。 顿时,四面八方,有无数个黑影迅速的掠过他们的视线。不到一分钟,就看到有数十个物体从各处的高点摔了下来。最近的是不到他们五米的地方,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钝重的物体落地的那一刻传入他们的耳中。 “怎么会这样?”弗路特瞪大眼睛,突然发现情况逆转,有一种大势已去的冰水当头浇下的感觉?! 展听雨看了一眼他,如同慈爱的天父露出令所有人折服的光芒来,轻柔的说,“会这样,是你错过了机会。”双手一摊,她含括了在场的情况对他说,“你问问自己有多少个机会杀死我们?” 扑倒在地弗路特这个时候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在告诉他应该怎样做。而不是故弄玄虚…… 眼珠瞠的老大,他四肢不停的往离她相反的地方爬去,一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问她,“你……你到底……到底是什么人?”此刻,他甚至都不敢去看她的脸,好怕看一眼,自己都会被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嗜血的魔性气息所吸引,俯首称臣,签下万死不辞的忠诚不二书。 “你说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一步步逼近,展听雨眼睛突然的变成了深不可测的深潭,就连三个好友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讶然的神情。 “不要看她的眼。”ard挡在他们的面前,低声地说。 三个人的神志猛然的被这道声音从雾蒙蒙的空旷地域拉回到现实生活中来。莫名的冷风突然之间从他们三个人的身上绕了一圈,打个哆嗦,他们低下了头。 “这是怎么回事?”何心美抓着自己胸口,一颗心从来都没有跳动得这么没有规律,好像心脏多了两排细碎的小牙齿,吵着嚷着咬喝人的血!——这简直太可怕了! ard别开脸,装作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坚持的站在他们的面前挡住他们的视线。 “我不知道你是谁——”弗路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扭曲的声音,冲破因为净空而收缩的嗓子眼,嘶叫了起来。抱着自己的头,跪在地上呻吟。 “你会知道的。”站在他的面前,展听雨伸开双手,无畏无惧的眼底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开枪打死我,你就不用恐慌了!恐惧就会消失在你的心底,永远…… “听!”ard焦虑的低喊,可是这声音也就是在他旁侧的三个人能听到。此时全神贯注对弗路特的那个人,又怎么能听到一点点呢?!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抓了起来。 “她不会有事的!”何心美靠在他的耳边,悄声的安慰他。 “真的吗?”他知道听有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让对方杀死她,让对方真正的知道什么人是天,是不可杀的人!是杀不了的人!——这是她惯用收服人心的手段!可是,每当她用一次,他都难免心惊胆战,这样的决绝意念,不会是只有她有,他很怕,迟早有一天会有一个人会这样杀了她。 “你在犹豫什么?”她的眼眸深处有一点一滴的鼓励渗出,穿透弗路特的额头,他举起枪,颤抖的瞄准从她似笑非笑的嘴角,上升到她的鼻梁,看到她信任和宽容的目光在注视他,停留在她的额头。 “我……会杀死你。”第一次,他莫名其妙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连自己在下一秒也感到了意外。 “不,你不会!”她伸出了手,静静的吐出这四个字。 “我会的!”他如同癫狂了一样的嚎叫。 “不,你不会!”她神色不变,不因他性情骤变而挪开半分。 “我真得会的!”他大喊大叫的双手握住枪,指在她的额头不动。 “不,你不会!” “我要开枪了!”他深吸口气,眯起了眼。 “不,你不会!” “听,怎么了?”何心美皱住眉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抓着ard得手对他说,“去阻止她,阻止她!” “不可以。”回握她的手,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手心里的汗水可以流成一条河了,可是,现在的他,不能给他任何一个安慰和保证。紧抿住嘴,他静静的看着。 “我真得要开枪了!” “不,你不会!”这一次,展听雨摊开了右手,微微的对他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这一刻,路砚得脸上露出了大大的惊讶,谭惜泪瞪大了眼睛,震惊得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何心美半张着口,想要尖叫却发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弗路特把枪缓缓的,缓缓的放在了展听雨得手上! “真的假的?”何心美感到自己好像要把自己的手指头要吃掉了! “这就是展听雨。”ard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什么意思?”路砚偏过头看他。 “一个拥有强大魔力的恶魔。”ard的目光平稳的? 第四章 沉睡的爱 1 公主在女巫的诅咒下沉睡,在百年之后,一个英俊的王子,披荆斩棘登上古堡,用深情的一吻,唤醒了公主,这一刻,百花齐放,百鸟齐鸣,所有的人为公主和王子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音乐室很安静。 音乐室非常安静。 音乐室安静的让人感到不安。 坐在一旁把玩着枪支的路砚投给何心美一个眼神。 ——好安静! 拿着手机看篮球赛的何心美投给坐在钢琴边的展听雨一个眼神。 ——怎么会这么安静?! 展听雨咬了咬下唇,将目光投向拿着一叠文件认真地看着,可是在一页却看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的谭惜泪…… “惜泪,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自从惜泪从医院醒过来之后,情况就很不正常了。她发呆的时间比原来她工作的时间都还长。光是这点,就让他们担心不已。 “我……”过了很久之后,她才抬起头来,倦怠的投给他们一个虚无缥缈的微笑,“我没事。” “你这叫没事吗?”何心美终于忍不住地发出了心底的疑问。 “是啊,你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路砚淡淡地说。 “我平时也不是个多话的人吧。”笑了一下,丢给他们一个大惊小怪的眼神。 “可是平时你电话都很多啊,你都在忙着和电话说话啊!”展听雨想到他们四个在一起,电话最多的就是惜泪,谈的全都是一些投资啊,业绩啊,公司的事情。可是这两天,他们可是连她的手机都没有拿出来过。 “是吗?”空泛的双眸似乎多了一点活人的光彩,她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微微惊讶的张开了嘴,“我居然没有开机?” 听到她的话,其他三个人的下巴全都掉在了地上,这是惜泪吗?这真得是惜泪吗?! “你确定你没有事情?”展听雨得手合上了钢琴盖,不解的看着她。 “确定。”有气无力的回答,谭惜泪又垂下了眼睛。 何心美神秘的一笑,走到谭惜泪的身旁,搂住了她的肩膀,肯定地说,“你爱上谁了?” “你说什么啊?”她想也不想的就反驳了她的话。 “这么快否认,可是有问题的最佳证据的。”作为一个过来人,何心美用探究的眼神把她从头到尾的打量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惜泪,美美说得是真的吗?”路砚不太相信的问。 垂着头,她良久都没有说话,在过了五分钟后,她才鼓起勇气,轻声的问他们: “什么是爱?” “爱是思念,是不会经过时间的流逝而褪色的永恒。”路砚摸着自己手上的枪淡淡地说。 “美美呢?”她扬起头看一旁的何心美。 “我?”眼中掠过一抹伤痛,记起那天混乱之后,她与他擦肩而过,就连一句再见也没有说过。别开脸看天,她幽幽的说,“爱是等待吧,可以为了爱的人,耗去一生的时间,站在原地等他,等待他的回头。”缓缓的低下头,她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认命的,藏着淡淡的幸福的说,“守候,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 拍拍她的肩,谭惜泪得头转向了坐在钢琴边的展听雨,她专注的看着钢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她轻轻的唤着。 “怎么了?”茫然的抬起头看谭惜泪,她模糊的笑了一下。 “爱,你对爱的定义是什么?” “爱?”不以为然的嗤之以鼻,她玩世不恭的看谭惜泪,“你什么时候从女强人变成了怀春少女啊?” “我只是想知道。”对她刻意的转移话题,谭惜泪露出兴致来。 “我没有什么……爱情的定义。”皱了皱鼻头,她夸张地说,“爱情太麻烦了,我从来都不想知道这些,也不会为它们作定义。” “是真的吗?”三个人对她的话保留意见! “是……”面临他们三个人怀疑的眼神,她没有办法继续保持那张嬉皮笑脸的面孔,趴在了钢琴上,她轻声地说,“爱是遗忘吧,忘记了,就不会痛了。忘记了,明天就是鸟语花香,就是春光明媚……” 遗忘?三个人互相对望,不明白的皱起了眉头。 何心美想起了那天听雨的独白,以及后来所作的事情……拍了拍手,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她大声地说,“反正外面在下雨,那我们去游泳馆去游泳吧!” 游泳?! “好像还不错的提议。”路砚点头。 “无所谓。”谭惜泪挑挑眉。 “我不会游泳,不要去。”只有展听雨很不给面子的断然拒绝! “不会就要学啊!”何心美挥了挥拳头,“三票对一票,反对无效!” 面对恶势力,她从来都属于那种最早变革的人,所以,乖乖的赞同了提议。 半个小时后—— “今天人不是很多嘛!”何心美穿着貌似斑马色彩的泳衣,笑嘻嘻的坐在了岸边,先适应水温。 “嗯,还不错。”谭惜泪也坐在了她的旁边,努力的让自己振作起来的点头。 路砚坐在了他们的旁边,硬是把展听雨拖了下来,“听,水不可怕的!” 跳进了水里,水刚漫过她的小腿肚子,而长至足踝的长发,被盘成了麻花辫高高的盘在了头顶,她无奈的踢着水,“游泳很麻烦!” “麻烦什么啊,生命在于运动。”说完,何心美热了一会儿身,就指了指深水区,“你们谁过去?” “听——”路砚和谭惜泪看了展听雨一眼。 “你们过去吧,我就在这里玩水。”坐在水里,她可怜的扬起头看他们。 “那如果你一会儿无聊了,就过来啊。”路砚对她说。 “知道了。”拍打着水,她目送他们去了深水区。 这个时候,如果她低下头,或者说是换个方向坐,可能就不会看到不喜欢的人,如果看不到不喜欢的人,那么,整个游泳馆,大概就不会有下面的事情发生…… “咦?这是谁啊?” 一个娇嗲的声音,故作惊讶的从她的头顶冒出声音来。 皱住眉头,展听雨面无表情的抬起了头,从那双细长均匀的腿,看到高耸丰满的胸部,再然后,她看到了一张非常让她讨厌的面孔! “这不是藤田小姐嘛!”她挂起客套的漠然微笑。 “果然是你啊,”那个叫藤田的女生,鼻孔朝天的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嘲弄的笑了起来,“我想也只有你,只有你展听雨会坐在这里玩水。” “那你想得还真好。”坐在那里,展听雨对她的挑衅丝毫不放在眼里。而就是她那幅满不在乎的神情令藤田说出更尖锐的话来: “我真是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懒洋洋的抬起头来,展听雨眼中堆积起不悦的云朵,“我坐在这里玩水,和活着的意义有关系吗?” “那你也不要做出那幅很瞧不起人的姿态,真是让人看到就讨厌。” 举起手在她们两个人之间摆了摆,摇摇头,“你知道吗,若说是摆瞧不起人的姿态,阁下恐怕比我做得更成功!”从水里站了起来,在全场找到了那三个人,她站到岸上,不耐烦地瞥了一眼那个从头到尾都环胸而立的高傲女,冷冷得丢下一句话:“再说,是你主动的过来让我讨厌的!” “展听雨,你给我站住!”藤田被她的话说的脸上青白交错,就连声音也尖锐了起来。 空旷的游泳馆立刻把她的声音传递到每一个角落,而且还余音缭绕在每一个耳边。 看到他们三个人听到她的名字后,快速的抬起头来,展听雨懊恼得停住了准备往深水区走的步伐,猛地转过头来,“你非要让大家来看你的丑陋模样你才高兴吗?” “在这里,你觉得我们谁会更丑陋呢?”藤田不甘示弱的走到她面前,用身高这点唯一的优势低下头看展听雨。 “你到底有完没完了?”她来这里是来休闲和娱乐的,可不是找麻烦的。 “好,我们来比赛,”藤田拉着她的胳膊,大步地走到深水区,指着深至两米的池水对她说,“我们比谁先从这边游到那边,输的那个人就在这里,自动地把泳衣脱掉!” “你说什么?” 刚说完这句话,何心美的声音就出现在了她的后面,用力的拉过藤田的身体,瞪大眼睛说,“听不会游泳,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说得很明白,比不比,是你们的自由,”藤田藏不住诡计得逞的笑脸,对展听雨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也可以不比,不过,这就证明,你展听雨不过也就是一个胆小鬼,懦弱,无知,可怜的只会躲在别人背后寻求帮助的白痴!” “她在干什么?”谭惜泪冷哼一声,“她以为这样做,听雨会受激吗?” “是她的智商不足,以为听雨和她一样。”路砚觉得听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好,我们赌!”展听雨清晰明白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 “听,她在激你啊!”何心美护在她的面前,不可思议的喊着。 “人家主人公都答应了,你们着什么急啊?”藤田的眼中闪烁着光芒,笑容扩散的更大了。 “不过,我要求加大赌注。”展听雨挑挑眉毛,对她说,“输的那个人,不只是要脱掉泳衣,而且还要边唱边脱,跳舞女郎……你见过吧!”指了指旁边的大理石柱子,“那个可以将就吗?” 藤田怎么感到背后有一股寒意冒起来,可是余光瞥到了展听雨的那几个朋友担忧的神色,她安慰自己的笑了起来,“展听雨,你不要以为,你说这么多,我就会害怕,我告诉你,吓唬人也要挑对象!” 站在了跳台上,展听雨舒展了一下筋骨,自信的对三个好友点点头,然后看了她一眼说,“那我也告诉你,要打赌也要挑对象!” 一场惊心动魄,外带热血激情的赌博即将开始,游泳馆的人,不论是看热闹的女孩还是看最后结果的男性,全都期待着这一场好戏!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四章 沉睡的爱 2 “美美。”路砚用手招过来何心美,低着声音对她说,“做好救听的准备。”然后再拉过谭惜泪,“想办法在第一时间疏散人群。”然后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藤田,轻轻的一笑,“我去想办法缠住她!” “知道了。”说完三个人各自的在人群中散了开去。 而他们的举动,全都落在了展听雨的眼中,站在跳台上,舒展身体的那一分钟,她真得在感谢上苍,让她遇到了这么好的朋友。昂起头看了藤田,“准备好了吗?” “这句话应该是给你说吧!”藤田挑高眉毛,让大家看到她姣好的身材。 望着一池碧蓝的清水,还有岸边看戏的人群,她对后面那个自愿充当裁判的人点点头。 长哨声吹响,所有人的目光投在藤田跳下水的那一刻,一道人影如同一尾银鱼划过人们的视线,在那道银光落水的那一刹那,甚至没有人看到水花四溅…… “浑蛋!她又骗人!”何心美坐在岸边,一拳砸在水里,水溅了她一脸。目光凶狠的盯着那尾银鱼欢快而敏捷的游向了对面,双手一撑,头冒了出来。 原本盘在头顶的长发因为运动的缘故散了开来,漆黑的长发,如同水藻一样的漂浮在水面上。看得他们三个人心里一阵寒颤,让人想到了那个在死在井里的贞子。 “她比贞子可怕!”当他们三个人同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他们在不经意间居然又站在了一起,说出了共同的心声。 “她死定了!”何心美握着拳头说。 “我同意!”谭惜泪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正准备偷偷溜走的藤田,“不过这场赌约总该要有人先完成才可以。” “谢谢惜泪。”展听雨,披散着一头长的可怕的头发,湿淋淋的出现在他们背后。 “听雨,你不会那样做吧?”藤田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她快要哭出来了。 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像是在拧毛巾那样拧自己的头发,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慢悠悠的说,“你跪下来求我……” “嗵”藤田二话没说就跪了下来,可怜的扬起头,“这样你就会放过我了是不是?” 瞪大眼睛,展听雨不可思议的笑了起来,“你能不能把我的话听完,我是说,你跪下来求我的话也不能改变我的心意!” “听……”这是他们今天第二次因为她而心惊肉跳了。她的不按理出牌,还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架势,都令他们感到了惊慌失措。眼中的决绝,狠辣,清楚明白的写在脸上。 “她怎么了?”惜泪目光深沉的问路砚。 “不知道。” “跪在地上难道就可以不脱吗?”展听雨环视一圈所有的人,有人假装虚伪的同情,也有人明白的挂着看脱衣秀的表情,更有那些幸灾乐祸的嘴脸映入她的眼中。 “你不要太过分。”藤田猛然站起,尖锐了叫了起来。 “我过分?”掀了掀嘴角,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你不觉得是你自己主动来找侮辱的吗?” 说完,她双手在藤田面前一晃。 接着,就听到了藤田的尖叫声,和重物坠入水中的声音。水花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盛开,展听雨邪笑着手里转着一个小小的比基尼上围,对着水里的那个不断尖叫得藤田大声地说,“好好的反省一下吧!” 说完,将那件小小的上衣“无意”的就撇到了浅水区,扭头而去。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快步跟了出去。 “听,她都认输了,干吗还要那样做?”何心美一边洗澡一边大声的问隔壁的展听雨。 “认输不长记性,给了教训,以后就知道轻重了。”温热的水不停的冲刷她的身体,可吐出来的字眼,却是冰冷无情。 “真得是你所希望的吗?”谭惜泪用毛巾擦拭着身体,若有所思的看着听。 “为什么不是?”当她脱口而出的时候,展听雨这才突然得明白自己真得不太对劲了!冷酷,不耐烦,破坏完整,心中充满了别人可以而自己为什么却没有的愤然心态。抿了抿嘴,她摇摇头,犹豫地说,“可能……可能不是……” 她发现自己找不到了方向,找不到了自己该何去何从,而每当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她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人…… 身体背过她们,眼泪在水中冲刷,她不停的告诫自己: 忘记,忘记,忘记了他,让他忘记自己,是……保护他的最好方式! 坚定自己的想法,她快速的换好衣服。和她们一块走了出去。 “天晴了。”路砚双手插兜,微笑的仰头看天,一笔带过刚才的不愉快。 “出海吧!”何心美打个响指说。 “我有游艇。”谭惜泪赞同的点头。 “……我会晕船!”展听雨吐吐舌头。 “你觉得你的话还可信吗?”毫不犹豫的,何心美给了她脑袋上一记暴栗。 “痛啊!”揉揉自己的脑袋,展听雨委曲地说。 “撒谎的孩子是要喂狼的,现在我们就出海把你喂鲨鱼!”何心美凶神恶煞的对她说,一想到刚才他们为了她的安危而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就气愤不已! “好吧。不过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你们觉得我们是不是把这项计划推迟呢?”把手机放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她懒懒的一笑,“再说我也饿了,不如先吃饭,再说后面的事情不是更好?” “那就这样定了,明天出海,现在吃饭!”何心美拍了一拍手。 而这突如其来的拍手声让展听雨的心猛然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弥漫到自己的心口,天空蔚蓝,可是为什么自己有一种快要溺水而亡的窒息?! “你说什么?”一个俊美的少年勃然大怒的站了起来。 “我明天出海。”展听雨像是一个被训斥的小孩乖乖的坐在他的对面。 “你开什么玩笑?”少年一挥手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哥,我只是在通知你!”她今天消耗了不少体力,想要睡觉了。 “你知不知道出海会多危险?”他担忧的挡住她。 “撒旦与我同在!”打个哈欠,她掠过他的身旁。 “撒旦能救你几次?”他头疼的在她背后抓耳挠腮。 “没事的,祸害遗千年,不会有事的。”说完,她消失在了他面前。 “天气很棒!”何心美扶在栏杆上倾身向下看湛蓝的海水。湿咸的气息让她的心情格外好。 “嗯。”坐在栏杆外钓鱼的路砚点点头。 “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谭惜泪坐在躺椅上,一边看漫画一边说。 “……zzzzz” 展听雨躺在遮阳伞下,蜷缩成了一团。 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脑袋后面全是汗。 “这家伙……”何心美一翻白眼,无奈的笑了起来。 “她的压力似乎总是很大。”谭惜泪放下漫画,帮她盖上落在地上的毛毯。 “最近的听,变得好恐怖,真得让人好担心。”何心美一想到听那天夜里没有半分迟疑的杀了那些人,就心有余悸。 “她好像是在努力的压抑着些什么,可是一些没有办法压制的情绪却在不经意间泄露在她极端的行为上。”惜泪在想,如果是半年前听会让那个人磕头认输,而不会决绝的要结果。 “我们该怎么帮她?”路砚收了杆,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呼呼大睡得展听雨。 “咦?”谭惜泪食指放在嘴边,叫他们噤声,然后竖起耳朵说,“谁的手机在响?” 手机?他们两个人忽视一眼,果然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这样奇怪的猫叫声没有人会以为真得有猫,他们十分确定是手机,却不确定是谁的手机!? “不是我的!”何心美掏出手机晃了晃。 “也不是我的。”路砚非常肯定自己的铃声里面没有这么奇怪的。 “我关机了。”谭惜泪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躺椅上那个人猛然翻身,坐了起来,用异常清醒地声音说了一句: “喂。”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四章 沉睡的爱 3 开玩笑的吧?他们三个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是谁都该知道,听睡觉从来都是雷打不动的啊! “她换手机了吗?”谭惜泪细心的发现她手上的手机不是平时用的那个。 另外两个条件反射地看到了桌子上的一部黑色手机,异口同声道:“她带了两个!” 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展听雨从躺椅上翻了下来,慌张的向远处看去。 “怎么了听?”路砚问。 “最近的岛屿在哪里?”她颤声问。 “发生什么事情了?”谭惜泪扶上她的肩膀,惊讶的发现听在颤抖。 “这里的救生小艇、救生衣和救生圈都还在吗?”她几乎是半拖在栏杆上有气无力的问。 听到她的这话,路砚和何心美迅速的跑向了舱内。 而当路砚和何心美两个人跑回来后带来的消息,让她更加的恐慌了起来: “驾驶员不见了!” “救生小艇、救生衣和救生圈一个都没有!” “抱歉。”展听雨一下子滑落在地上,表情痛苦的说,“我连累你们了!” “听,你说什么?”他们三个人脑袋上全是大大的问号。 “你们可以游多远?”说到这里,她猛然的站了起来。 “什么意思?”谭惜泪怎么越觉得情况很危险了。 “准备弃船,我们得游泳了。”她认真地说。 “听,你说明白一点。”何心美双手一摊,耸着肩膀根本不明白她的话。 “有人在船上装了炸弹。”路砚站在二楼的平台上大声地冲他们喊。 “情况就是这样,有人非要我消失不可。”很抱歉的看了他们一眼,展听雨小声地说,“抱歉,连累你们。” “我会解除。”谭惜泪说着就要上楼去看。 “来不及了。”路砚下了楼拦住了她,严肃地说,“还有三分钟,跳海。” “我可以……”她认真地说。 “我们赌不起四个人的性命。”路砚抓着她的肩膀认真地说,“我刚看了炸弹,很复杂。”再看了一眼何心美和展听雨,他努力的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好的是,我们都会游泳。” 说完,扶着谭惜泪来到了栏杆旁。 一、二、三……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四个人全都跳了下去。 “我们……不要向后看,努力的游……不要向后看!”展听雨大声地喊完这句话,就开始拼命的向前游去。 可是,当爆炸声波及到他们一层层的大浪将他们淹没,再一次得抬起头来的时候,大家都庆幸跳了船。 而就在他们正准备继续游的时候,一艘快艇由远至近的飞驰而来。 “ard!”何心美一边蹬水,一边喊道。兴奋的心情,不能表示她得以看到救命草的心情。银色的面具在碧波粼粼中让她的心安了下来。 将他们拉了上来,ard看了一眼他们,干涩的问:“听呢?” “听?”谭惜泪一回首,果然发现少了一个人!“听呢?还没游过来吗?”说着,他们三个人连忙从这茫茫大海中开始寻找起来。 “不用找了。”ard的“嗵”的一声坐在了船上,双目茫然的看着大海,双拳紧紧地握住。 “为什么?听说不定就游过来了。”何心美张望四周,不放过一个黑点。 “听不会……游过来了。”他垂下头低声呢喃。 “为什么?”路砚发现了他的异样,也感到了喉咙莫名其妙的干涩起来。 “因为听……根、本、不、会、游、泳。”ard一字一句地说完这句话。 他们三个则是如同遭受晴天霹雳一般,不敢置信的像是木头一样的愣在那里。 “不……不会的!”何心美瞪大眼睛,“她昨天在游泳馆,游得很好!游得很好,真的……你不信,你问他们俩,真的!”说着,她慌张的看路砚和谭惜泪。想要讨一个令她安心的答案。 “她只会跳水!”ard大喊大叫的站了起来,“她能游的就是那些距离!!”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紧握的双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不会的,不会的!”何心美抓住他的手,惊恐的大喊,“听不会的……”说着就要跳下水再去找。 “找不到的。”ard双目空洞的拉住了她的手臂,坐在船上,沉重的只剩下呼吸。 “为什么不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落水的时间不长,一定还有可能……”谭惜泪紧绷着面孔对他分析。 “她的手机关机了!”ard暴躁的吼了起来。双目放出嗜血的光芒,发了疯一样的咆哮着,“她的手机关机了!” “有关系吗?”路砚按住他,让他平复心情。 “她红色的手机是和她的脉搏、体温相联接的,如果那个感应器离开了她的身体,或者是她的体温下降到不正常的温度,手机就会自动关机。”他像是说呓语一般。神情麻木而沉痛。 “红色手机……”他们三个人想到了听拿出的那个手机。 “那电话是你打得了?”路砚想起了那个电话。 “没错……呵,还是迟了……” “不会的。”谭惜泪目光坚定的,不肯相信的一个一个吐字,“我不信,她死了。我一定要把这片海域翻个彻底!” “你懂什么?”站起身,冲着她大吼,ard非常认真地看着她:“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最好就是我们几个人知道,谁都不能说出去!” “为什么?”他们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并且对此感到了不可思议!自己的好朋友出了事,难道,现在居然连她的尸首都不打捞吗? “找不到尸首,是失踪,找到了……才是最可怕的事情!”ard面色凝重,让他们看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明白,所以一定要你说清楚,否则,我不会这样轻易罢休的!”何心美怒气冲冲的扯着他要一个答案。 深深地看她,他严肃地对他们三个人说:“听,对于你们来说可能是一个朋友,所以你们有非找到她的理由,可是,她对于其他一些人来说就是信仰,就是生命!她的死讯传出来,真得是会天下大乱!” 他的话,太无稽了!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纵然有厉害的手段,无比的聪慧,超强的杀人手法……可是,说她……是信仰!是别人赖以生存的支柱……是不是太夸张了?!他们三个人同时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双眸,他们发现这个可能根本就是完全可信!! 四个人全坐在了船上,望着无尽头的海洋,心找不到了出口…… “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柔软轻柔的如同一片羽毛覆盖在脸上一般。 床上的人儿吃力的坐起来,望着在阳光中站的高挑女子。白色的衣服,长发飘飘,只是……眯起了眼,她看不到那个人的容貌,阳光太灿烂了。 “想吃些什么吗?”女子站在远远的地方,并不走近。 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和头发,她有气无力的问,“我是在天堂吗?” “不,恭喜你回到人间。”女子轻轻的一笑。 “那不值得恭喜!”又躺在了床上,她咳嗽了两声,看了女子一眼,幽幽的说,“我没想过是你救了我。” “你认识我?”那女子微微诧异的提高了声音。 “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床上的女孩头露出床边,长发如流水一般的倾泻而下,她狡黠的一笑,“我叫展听雨,该你了vivian小姐。” 有东西碎裂的声音。窗户边的女子,看了一眼自己手中被折断的花茎,她一步步的走向展听雨,一边走一边说: “你不是知道我是谁了吗?还要我自我介绍吗?” “我要知道得是全部。”缓缓的坐起来,展听雨脸色阴沉的盯着她从光芒中走向现实,而那张脸,虽然她早有准备,可是在看到她的时候,展听雨还是倒吸了一口气。 真的和游爱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孔!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vivian坐在了她的床边,一手卡住了她的脖子,轻柔的说。 “如果怕死,就不会让你救了。”展听雨仰起头,冷笑的对上她那双不染纤尘的漂亮眼眸。 “你早知道自己不会死!”vivian因为看不透她眼中所想,而抓不住她的思维。 “是无所谓生死!”她随手就扫开了那双卡在她脖子上得手,她展听雨,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 “可是你的朋友怕!”vivian从她的床头柜上拿着那个红色的手机在展听雨眼前晃晃,胜利而又得意地说,“我帮你关了机!” 浑蛋!双目怒瞠,她真的生气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四章 沉睡的爱 4 “你不要逼我。”翻身下床,她发现自己现在穿得是一袭白色的及地睡衣,短促的发出一声冷笑,缓缓得抬起头看vivian,“还真有你的。” “黑道盛传‘鬼谷子’功夫了得,我总要小心的。”退回到窗边,vivian淡淡一笑。 提起裙摆,坐在床边,就连袖子都是大口拖地袖,而且还很厚重,要动起手来,真得是自己吃亏。环顾四周,她才将目光落在了vivian身上,状似不解的问,“原来‘塔罗’也算是黑道组织吗?” vivian脸色微变,“你知道得真不少。” “还好。”斜斜的倚靠在床边,她像是一个公主一般的俯视着她的臣民。 “你也不要得意,你的身份对我来说也不是秘密。”vivian凉凉得说。 “那我们赌一把,你向全天下公布我身份,我告诉砚你根本就没有死。”眼中掠过一抹阴冷,展听雨昂起头对她说。威胁她?你们还不够分量! 美眸微瞠,她没想到展听雨居然是这么棘手的人物! “这笔交易很划得来,你可是告诉全天下这么大的事情呢,而我不过是告诉一个可怜的,以为爱情死了男子而已。”双手一摊,她挑挑眉毛挑衅的看vivian。就是吃定你不敢赌! 久久得不到回应,展听雨笑的坐了起来,走到她面前,“说出去,是两败俱伤,我们还没有你死我活的必要。”开玩笑!见好就收,她也绝对不是那种痛打落水狗的人,毕竟,她也输不起…… “是没必要。”眼中盈满哀愁,vivian认认真真得上下打量她一遍,点着头说,“你果然不简单。” “简单就不会活到现在。”一甩长袖,她在墙边那面大大的穿衣镜前整理衣服。 “辛苦吗?”vivian突然从镜子里面看到了自己。 “我们都是一样的。”展听雨手抵在镜子上,轻轻得说,“我也叫vivian。” 沉默的点头,vivian把手机扔给了她,顺便还扔给了她一张卡。“你走吧。” “走?”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展听雨可怜的眨眨眼,“这里是哪里我都不知道,我走去哪里?” “一部手机,一个无限额的金卡,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得地方。”背身向她,vivian发现自己的身体里面有股血液在逐渐的融合展听雨这个人。 “我不要,我要留在这里。”坐回到床上,她赌气的玩起自己的手指来。 “留在‘塔罗’,不是死亡就是改变。你希望是哪个?”虽然说不上是朋友,可是,她确定不讨厌这个人。 “这就是‘你永远不会明白纸牌的命运’的意思吗?”一字一句地说起路砚说的那番话,她认真地看vivian。 “他还记得。”苦涩的一笑,vivian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们的命运早就被安排,没得选的。”转过身看展听雨,严肃地说,“不要再查下去关于我们组织的事情,否则不管你是谁,都会死。我能保你一次,下一次……我不敢想象。” “如果不查,你和砚之间永远没有未来。” “听,……我可以叫你听吗?”她几乎是哀求的弯曲着身体看展听雨,见她点点头才继续说下去,“我和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未来,是任务才让我们两个人相遇。结局早就是注定!而你……”她指了指窗外,“这是你心的城市,离开这里,你就会发现生活其实很美好,不要急着求死。” 看了一眼窗外,她终于点了点头。 “好,穿衣镜后面就是楼梯,你直直走下去,不要走进任何一个岔路,就是笔直的走下去。” “你不怕我太好奇,而去推开其他的门吗?”展听雨笑了起来。 “我说过,这是你心的城市,是归属,还是死亡的终结地,都在于你。” “归属?我还有吗?”自嘲的一笑,她站在了楼梯口。 “笔直的走下去,你就会庆幸没有走岔路。”vivian依靠在那里,虔诚的说。 “笔直的走下去……”深吸口气,她看了一眼vivian,别具深意的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一步步地往下走穿着厚重的裙子,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囚禁多年的公主,在走向自由,或者说……刑场?嗬嗬,刑场也是自由,是灵魂的自由。 带着对生的嘲笑和蔑视,她看到了太阳。漠然的一扫所有,她突然全身像是被冰冻住一样,愣在了那里。 天啊,这是哪里?!不敢相信的看四周,她突然开始感到头晕,腿一软她坐倒在了地上,望着面前的这个高大的建筑,她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 “格……拉、拉特、特……修道院!” 这个地方……她怎么会来这里,倒在地上,她第一次服了,“塔罗”居然能带她来这里,那么,她还有秘密吗? “阿塞拜疆?”他们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对。”ard冷冷得点头,如果没有听,那么他活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或许,她也是他的信仰,是支柱,没有了她,那么还有什么呢? “你什么意思?”何心美不明白的上前一步。 “意思就是说,听失踪的事情你们负责保密,我去那边办一件事情。” “和听有关?!”路砚紧迫的问。 “是的。”他记得,在某一年的某一天,听坐在钢琴前,温柔的说,如果她有什么意外,就带上她放在房间里的一个黑色的袋子送到阿塞拜疆的首都巴库去,那里有一个少年,会在每个晴天的黄昏在海边画画。不用问是什么样子,因为,当你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不会是别人。而你只需要把袋子交在他的手里,告诉他说,这是一个穷小孩抵付画资的东西…… 那时得听像是一个天使,光落在身上,化作一片朦胧的纱雾,让她如坐在云层的顶端,纯洁的微笑。 沉痛的心情是任何人都无法能理解。他取出袋子,交待完这些事情,深深的再看看四周,这个房子,他以后是不会再来了,墙角的钢琴等待它的下个主人吧。 “我们和你一起去。”谭惜泪以他不容拒绝的口气强硬的说。 “不可以。”这件事情,他还是觉得一个人完成得好。 “听莫名其妙的失踪,而且没有出境纪录,你有没有想过,会有多少人开始揣测她的生死?而且这个岛说大不大,要认真地去查,就会发现她的……这件事情。”忍住失去朋友的伤痛,谭惜泪低沉着声音说:“我可以用私人飞机离岛,到时候可以误导别人听是和我们在一起的。那么,我们回来少一个人,有心人要查的话,就要从全世界开始,你说,你选择哪个?” “没错。”路砚缓缓的点头。突然的就失去了她,那种心情,不比失去vivian好多少。 “都怪我,要不是我提议出海,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何心美别开脸不停的流泪。 “就算你不提议,他们也会找机会杀听,不差你这次。”ard真的没办法接受他们这样对听痛下杀手!……她,怎么就下得了手啊?! 那可是听啊! 放过她多少次得听啊? “那就是说你同意了?”谭惜泪说干就干,拨通手机开始打电话。 看了她一眼迅速的动作,ard疲倦的躺在了沙发上,喃喃自语:“无所谓。都无所谓了……” 而就是这个无所谓,他们四个人……不,对外宣称是五个人的坐着私人飞机来到了巴库。 ——这个处处充满着伊斯兰建筑和气息的地方。 “ard。”路砚在他的后面奇怪的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海边。”他拉了拉衣领,三月对于听来说还是太冷了。四个人怀着伤痛的心情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这个城市的海滨,三三两两的人在浅水里钓鱼,钓上来,再把鱼扔进海里。这样周而复始的乐趣,令ard越来越难过,他笑着摇头,“要是听啊,一定会钓上鱼就去生火,吃在肚子里才是最开心的。” 深吸口气,他仰头看天,似乎这样,他的眼泪就不会流下来了。 “这里,好美啊。”谭惜泪望着夕阳西下的画面,由衷地赞叹。 难怪,听会喜欢这里,这里是让人心情宁静的地方。 “是啊。”路砚眯起眼睛,看到远方的一个熟悉的人影。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奇特。 “怎么了?”一直是红彤彤眼睛的何心美首先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没有……”他回过头来,冲着ard大喊:“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找人。”他淡淡地说。 “什么人?”路砚开始怀疑自己看到的那个人了。 “一个画画的人。”目光从另外一面调整到这边的时候,ard愣了一下。 “画画的人!”路砚指了指远处的那个人,眼睛全是不可思议! “不是吧?”ard发誓自己第一次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事情! 何心美和谭惜泪开始往后退,脸上也全都是震惊。 怎么,怎么会是他?!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四章 沉睡的爱 5 “如果你说要给东西的人是他的话,那么我们在学校就可以了啊!”路砚感觉自己的眼珠子就要掉的地上了。 “不会吧?”自语的往前走,他视野里面的那个人在慢慢的扩大,不停的扩大……最后,完整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后面的三个人像是找了魔一样的也跟着也走了过来。 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所有人的脑袋里全是这个问题,可是,他们却同样都相信,听要找的人,一定就是他!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一手拿着调色盘,一手持画笔,他如同圣人一般的露出慈爱的笑容,如沐春风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们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面前的人,这怎么可能啊! 那么浓重的暴戾之气为什么在这里居然消散得一干二净呢? “沈……夜啸?!”何心美首先忍不住低喊出来他的名字。 这个不是应该是那个学校的流氓吗?那个可恶的黑道分子吗?为什么现在居然作出一幅不染纤尘的样子? 而他居然笑了,笑容圣洁的让他们怀疑到了教堂,心底干涸的灵魂像是喝饱了水的枝叶缓缓的舒展开来。 他们摸着心口,有一种被净化了的痛快舒爽?! “你们说的是我哥哥吧。”他的声音也和深夜啸一模一样,不过,他说话的速度是缓慢的,轻柔的如同一只手抚摸了他们的额头,给予了天上地下最大的恩赐。 “哥哥?”ard最先回过神来,轻笑一声。 “我叫沈夜尊,你们好。”他放下手上的东西,对他们友好的伸出了手。 “沈夜尊?”他们觉得要昏厥了。天啊,那样的流氓居然有这样如同天使一样的弟弟? ard开始觉着是一场无法收场的闹剧,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听会从一开始就会放过深夜啸 ——因为他的孪生弟弟是听的挚爱! “我也终于明白了。”谭惜泪想起了当时在教室里听看深夜啸的眼神为什么是真的藏有深刻的感情。 ——因为她在同样的容貌中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路砚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听不愿意随便的伤害深夜啸,因为那一句,“佛曰:不可说!” ——其实包含了对心底深深眷爱的人的爱屋及乌! 何心美也明白了,听用双手不停的制造杀戮,用思念孤独的啄食自己的内心。 ——为的就是这个想要保护的人。 “沈夜尊。”ard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始终觉得都是不可思议的气从四面八方吹向他。是的,听说的对,根本不用去想就知道这个东西要给谁。 他刚想把手上的东西给沈夜尊,路砚惊奇的声音拉住了他的动作: “ard,你看——” 他右手颤抖的指着画布看ard。 困惑的眼眸落在画布上,他今天第二次被锤子砸中! 两道不同的抽气也随后发了出来,何心美得脸上再一次得流下了滚滚的泪水。 画布上的那个人,穿着长长的白色袍子跪坐在细腻的沙滩上,宽大的敞口袖子里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抚摸着自己已经铺在地上的乌黑长发,慵懒,狡黠的神情,栩栩如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听……”如小猫呜咽的发出低低的哭声,何心美低下了头。 “听?”沈夜尊斜着头不解的看着他们奇异的神情,混合着震惊和浓重的悲伤。 “听海声了。”一道不同于他们的声音突然的插了进来。 而他们四个人如遭电击一样的瞪大了眼,迅猛的回过了头。 画上的人好像是突然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四个人本能的又回过头看画布上的画。 不,人还在! 那么,那么面前的人是谁?四个人同时的揉眼睛,再瞪大眼睛看面前的人。 “听——”ard轻声的唤了一声。 “你要听什么?”露出一个可爱的表情,她飞快的飞奔入那个城开双臂的少年怀里。娇嗲的说,“我回来了。” 她的声音,吓得他们的下巴全掉在了地上。真的是听吗? 趁他不注意,展听雨露出一个凶悍的表情威胁他们:把那个表情给我收回去! “淘气鬼,你又跑去哪里了?”细长的手指温柔的帮她梳理长发,此刻沈夜尊得温柔,又是不同于对他们的神态。 所有的人都看傻了,脑袋里全都冒出一个问号来: 是听吗? 她的身上没有血腥味,没有杀气,没有烦躁,甚至连一点点不安都没有。 可是刚才那个神情分明就是听嘛! 而他们两个,不时地喁喁低语,轻轻的笑,眼中只有彼此,仿佛那就是他们的全世界。 唯美的画面,让他们情不自禁的往后退步,好像自己打扰了他们,就会变成千古罪人一样。 两个人甜蜜如丝的眼神渐渐的退出纠缠,沈夜尊轻轻的吻了一下展听雨,不,这个好像是展听雨得人的手,抬起了头来看他们: “你们是我哥的朋友吗?” “算是吧。”同班算不算?谭惜泪眉毛上挑。 “你们来这里是找人还是旅游?”他紧紧地牵着展听雨得手,浅笑着问他们。 “……旅游。”ard看了一眼展听雨轻轻的吐出这个词来。 “那你们忙吗?”他紧张的问他们。 “不忙。”这次是他们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开玩笑,现在还忙什么啊? “那好,晚上我可以请你们参加我和vivian的订婚宴吗?”他幸福的笑了起来。 “尊?”展听雨抬起头惊讶的捂起了嘴。 将她抱在怀里,他故意装作忧心忡忡地说,“要不早些把你定下来,万一你跑掉了我怎么办?” “不会的。我……我不会跑掉的。”像是一个小孩一样的绕着他的手臂不依的叫嚷。 这样单纯而直白的动作和心情吓坏了他们四个人,这真的是听吗? “反正,你想跑,我也不会放开你的。”两只手紧紧的交缠在一起,他的眼神中盈满所有的爱恋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这样的幸福画面,就连他们也能感到空气中的甜蜜被吸进了肺里。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四章 沉睡的爱 6 夜晚的魅力在于所有的幸福如同雪片一样的降落下来,然后融入他们的欢笑。 在沈夜尊那座特别的哥特式风格的房子里,他们两个人就像一对交颈的天鹅甜蜜的让他们看了突然就羡慕起两个人的幸福。 沈夜尊在优雅的小提琴声中,缓缓的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红色的天鹅绒盒子,在他们四个人祝福的掌声中,缓缓的将戒指套在她的手上,认真地说,“我沈夜尊会爱vivian一辈子,永远,永远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眼眶红红的投入他的怀抱,展听雨幸福的不停点头,快乐的神情是不用说话也能感染到所有的人。 “宝贝,”他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神秘的说,“你等等,我去取个礼物。” “礼物?”他们四个人好奇的看着他开心的跑上楼。 “听,来猜猜是什么礼物!”何心美好奇的看她。 “是我的画像。”摸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开始往下掉,她哽咽得说,“他会告诉我说,这幅画他要挂在我们的书房里,天天看着它,就会时时刻刻都记得我的样子了。”说完这句话,她再也忍不住心口的疼痛,捂着嘴断断续续的哭了起来。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听,充满了绝望而又坚决想要幸福的快乐,就像是明知道要死,却依然快乐的享受最后一顿丰盛的大餐一样。她的眼泪让他们害怕得不知所措,她的悲伤使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呆傻的站在那里,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眼泪如同流水一样哗啦啦的流下来。 楼上有门打开关上的声音。她仰起头,用袖口快速地擦干了眼泪,亮晶晶的水眸盛满了所有的幸福看着那个人快活得走下楼梯,迫不及待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送给你。”他像是一个急于想看到别人惊讶的孩子紧张的盯着她。 “啊——”她明明知道是画像,却依然能做出看到世界上最惊喜的东西的表情。 “喜欢吗!?”他看到她反射出夺目光彩的眼神,就觉得全世界都是最美的。 “喜欢!!”抢过画像,爱不释手的抚摸起上面的自己。 “这幅画我要挂在我们的书房里,天天看着它,就会时时刻刻都记得你的样子了!”他一字一句清晰的对她说。 他们四个人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的看展听雨,天啊,她未卜先知吗?怎么会知道这些未来发生的事情? 眼泪“啪啪”的又涌了出来,她幸福的笑了起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对他说,“那,那你要永远,永远地记得我的样子!” “当然了。我要一辈子都记得!”他像是在抚摸一件最珍贵的宝贝那样抚摸着她的脸庞,温柔的说。 “嗯。”投入他的怀抱,展听雨不停得点头,用沉闷的声音绝望的说: “我也会永远地记得你……” “好了,”他推开她,用额头点了点她的小脑袋,“淘气鬼,我去看看厨房饭做好了没有,你陪新朋友。” “知道了。”她乖乖的听话。 “酒在吧台后面,不许喝醉。” “知道了啊。”皱皱鼻子对他做个鬼脸。 “嗯。”说完这些,他才依依不舍的走去了厨房。 “听,你好厉害啊,居然知道他后面要说的话。”何心美吹声口哨,对她佩服得不得了。 悲惨的一笑,她双眼迷离,水盈盈的望向他们,伸出左手环绕一圈在他们面前,淡淡地说,“这是他第四次和我订婚。”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轻轻的一笑,泪水像是雨后的水珠从树上“哗啦”的从眼眶里全掉了出来。 开玩笑的吧? 四个人呆了一样的的站在那里。 ard上前一步,震惊的低声问她,“还有几天?” “三天。”艰涩的吐出这两个字,她的心口渐渐的升起难以言喻的伤感。生死离别,不若就是如此,刻骨铭心的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的让她经受这样折磨。 相遇,相爱,相处,最后离别遗忘。 她真的不知道这样的重复,没有尽头的折磨为什么自己依然愿意一次次得跳下去? “什么三天?”何心美看着她的脸上袭来浓重的悲伤,焦急地询问。 深深地看何心美一眼,她摇了摇头,“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恭顺的对他们一鞠躬,真切诚恳地令他们动容。 “听,不要这样。”若是往常,他们早就把这个家伙打趴在地上了。可是现在,他们……怎么下得了手呢? “你们放心,给我一点时间,不多,我只要三天,三天后,我们就回去。” “你若想和他一起,三十天,三年,我们都无所谓。”谭惜泪对她点点头,认真地说。 “世事哪有这么尽人意?”满怀沧桑,她坐到吧台,给他们一人倒一杯红酒。幽幽的说,“总有些东西要放弃,有些绝望要面对,有些人……要忘记。”忘记,成了她心口的最大伤痛,一旦提及就是连着每一条神经的疼痛。不断地流泪,抹也抹不完。 “可以不忘记,不忘记的啊。”ard紧握着双拳,低喊着看她。 “可以?”趴在那里动也不动,她的脸上充满无能为力的嘲讽,冷冷的摇头,“我肯,他肯吗?”目光灼灼的直射入他的眼底深处,让他深刻明白,那个“他”是天,是无法忤逆的神明。 悲愤的想要说可以,却发现那也不过是痴人说梦。颓废的退开两步。——听说的对。他们可以放下仇恨,有些人却不会放过他们。 “两个人相爱,什么是不可以的?”何心美望着她,心疼地说。这样的听,无助而脆弱,根本不是他们所见到的那个,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那个听! “不可以得太多了。”缓缓的闭上眼睛,她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睫毛凝结着水珠,眼眸却清朗迷人。对他们微微一笑说,“我不想再说关于分别和绝望的事情。” 四个人点头的敛口不语,开始随便的聊起其它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沈夜尊走了出来。搂住了她的肩膀,“嗬嗬,淘气鬼,该吃饭了。” 嗅了嗅他的身上,展听雨扁起了嘴,“哇哇,有洋葱,我不吃洋葱啦。” “多吃蔬菜,对身体好。”他细声细语的哄着她,然后示意他们入座。 “可是我最讨厌洋葱。”捏住鼻子,她可怜兮兮的看他。 “你个小不点,营养均衡才能长个子。”他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摸摸自己的脑门,她被打败的垂下了头,委屈地说,“坏人,逼我吃洋葱的坏人。” “是,我就是坏人,坏人现在要绑架你吃洋葱去了。”说完,伸起手毫无预警的就把她横抱在了怀里,就冲向了餐厅。 “哇……”展听雨高亢的尖叫回荡在这个大屋子里。后面的四个人这个时候才真正的知道,听得快乐只有这个人能够真正的给予……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四章 沉睡的爱 7 是不是这样就是幸福?当他们四个人在遥远的地方看着他们两个人幸福甜腻的依偎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都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这是最后一天! 他们四个人厚脸皮地说没地方去,然后跟着这两个形影不离,十指相扣的人,他们好像看什么都有趣,看什么都觉得好笑,每次都能看到听笑得肚子都痛,然后倒在沈夜尊的怀里,才算结束。可是他们这些在后面静静追随的人,却总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听为什么会笑得那么开心,沈夜尊也会那么开怀的大笑…… 当他们一起再回到沈夜尊的大屋吃饭的时候,也已经是灯火通明,沈夜尊高大的身躯抱着娇小的女孩子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靠近壁炉的软榻上,然后蹑手蹑脚的给她盖上一条薄毛毯,不让她冷到,也不会让她热到。温柔细心的神情,让人几乎以为他抱着的放下的都是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你们坐,我去厨房看看。”这成了他每天都必须要说的话。 而后,他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厨房。 “是今天晚上吗?”ard坐在了椅子上望着壁炉红彤彤的火焰,冰冷的问。 “是的。”幽闭的双眸缓缓的睁开,清冷的光芒令他们几个人差点叫了出来——是,是,听的眼睛,可是却少了人的气息,空洞洞的令人心寒。 “听。”何心美白了一眼ard,他说得太无情,她听的好害怕,“我不清楚为什么要离开,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总是遗忘,但是,我们都看得见你的幸福和快乐,我们不想,我们真的不希望你们这样分开啊!” “再见,总比再也见不到的好。”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通往厨房的长廊,她垂下了眼睑,壁炉里的橡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伸出手汲取温暖。 “听……”谭惜泪深锁眉头,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头,幽幽的说,“如果需要帮忙,做朋友的义不容辞,只要……你能开心!” “惜泪,有些事情需要亲手完成才能解开心结。”露出个让他们安心的笑容,展听雨知道自己再也不舍,再难过,也需要去面对自己该面对的事情。 望着窗外,她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要做的不能因为心软就不做。 从软榻上起来,她像是一抹幽魂一样的走进厨房,看着沈夜尊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的样子,她鼻子就酸酸的。 “尊。”她轻声的唤他。 “vivian,你醒了。”抽个空,吻了一下她的唇瓣,“怎么这么凉?感冒了吗”他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皱着眉头摸她的额头。 “没有。”抓住他的手,展听雨凄迷的一笑,用力的点起足尖,吻住了他的唇,上唇不小心撞倒了他的牙齿,疼痛一下子冲上脑袋,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她不管不顾,一边哭着,一边用舌尖撬开他的牙齿,用力的吻他。 吻从浅至深,他从诧异到闭上眼睛的回吻,两个人的气息浓浓的交缠在一起。良久之后,他激烈的吻,落在了她的上唇,嘴角,眼睛,额头,耳朵,脖子…… “vivian……”他眼神迷离,沙哑着声音推开她。粗粗的喘息着,“不可以。” “什么不可以?”她哀伤的望着他,知道她又错过了一个机会。 “水开了。”他努力的压抑自己的**,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做。可是该死的,他知道,自己有多想要了她! “是吗?”她垂下头,抹干眼泪。他就是这样的善良,宁可让自己受苦,也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到委屈。 “vivian……”他的手抚摸上她几乎及地的长发,温柔的看她。 “要我帮忙吗?”扬起脸的展听雨已经没有了悲伤和难过,轻轻的笑着,背负双手看他。 用指腹轻轻的抚摸她红肿的嘴唇,沈夜尊努力的克制自己别开了脸,装作很忙得说,“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好,不过吃完饭,你能陪我上阁楼坐坐吗?”倚靠在门边,她一边把玩着自己的长发,一边用软软的声音问他。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偷着空,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过去和他们聊天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 点点头,她捂着不停发疼得胸口,这种痛好像海浪一样,不停的拍打着她的胸口,绵绵不绝,不是痛彻心肺的痛,是隐隐的痛,回过身,她一步一步地走,深怕走得太快,痛也会颠簸得越痛。 她怀揣着痛,所以也看不到,身后的人不在乎他的厨房里面有什么从锅里漫溢了出来,只是一经的盯着她的背影,用只有自己知道的声音轻声地说: “是不是又要结束了呢?”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自己问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轻笑一声,震溃他眼眶中凝聚的水珠,滑落在他的手背上。 手持菜刀,他莫名的哀伤了起来…… “这个抱歉……”沈夜尊不太好意思的搓着手。 “没有……没有事情。”何心美一边故作轻松的微笑,一边握住刀子用力的切那块好老好老的牛肉,天啊,他做得是皮带吧?怎么这么难切? “味道很好。”路砚硬是咽下了那块牛肉,才慢条斯理的说。 “失误……这是我的失误……”沈夜尊怎么看不出他们面对热气腾腾的……呃,貌似是食物的东西奇怪的表情。 “我们能理解,能理解。”四个人陪笑着说,目光却一致的转向了嘴唇红肿,头发凌乱的展听雨。这个理解,是真的理解,绝对不掺杂丝毫的疑问。 “大家吃饭,吃饭。”将脸躲藏在沈夜尊的怀里,她看都不看桌上的晚饭。 “好……”ard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果酸奶吐司,他确定吃到嘴里一定是苦的,因为都黑成碳了。看了一眼沈夜尊,前两日都是他做的饭菜,味道从来不逊色任何一家他们品尝过的餐厅。而今夜的他是不是也感到了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这样的心不在焉? “我不想吃。”躲在他的怀里,展听雨撒娇的扬起头看他。 “不吃就不吃。”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温柔的一笑,“晚一点,我给你做宵夜好不?” “好。”小脑袋在他怀里不停的蹭来蹭去。她猛眨眼睛,让泪水全收回去。 “那你们……”沈夜尊看了看他们几个顶着苦瓜脸的样子,莞尔一笑,“晚一点,我再做补偿。” “不用了……”ard脱口而出。反正一会儿他们就要离开了,大概也吃不到最后那一顿饭了。看到他的样子有些不解,ard慌忙拉个解释出来:“其实我们也不是很饿。” “是这样啊。”他就算感到了很多的不对劲,却也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尊,既然不吃饭了,那陪我上阁楼好不好?”看了看后面的古董钟,展听雨脸色苍白装作没事人一样的望向他。 “阁楼,现在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到不安,但是听到她说要去阁楼时候,心就猛的一跳。好像有一件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样。双眸锁住她的容颜,他甚至不敢去问她:为什么你的样子这么憔悴?生怕问了天就会塌下来一样…… 她拉着他的手,用极缓的速度上楼,每走一步好像都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我们,会走一辈子吗?”沈夜尊突然在上二楼的最后一级阶梯的时候拉住她的手惶恐的问。 脸上微微一惊,她不安的看了看下面关注他们的四个人,随即恢复了温柔的笑意,用尽所有的温柔,撒了平生最艰难的一个弥天大谎: “会,我们,会走一辈子!” 两个人慢慢的没入阶梯的阴影,他们四个人看不到了他俩的身影,也听不到了他们的脚步声。 ard转过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对他们说:“收拾各自的行李,不要拉下任何一个东西。——包括自己的头发。都,带走!”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四章 沉睡的爱 8 “vivian。”在她的手刚扶到阁楼门上的一刻,沈夜尊拉住了她的手,面色凝重地望着她。 心惊,她扯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回馈于他,柔声问着:“怎么了?” “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吗?”他握着她的手,不知不觉泌出汗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排斥进阁楼,可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对他说,进去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与他对视良久,她慢慢的点头,在这个通往阁楼的窄小的楼梯口坐停下了脚步。 “好,你讲吧。” “嗯……故事是这样的,有一个国王,他生了一个女儿,国王非常高兴,……”沈夜尊发现自己不过讲了个开头,就看到了展听雨眯着笑眼盯着他看,“怎么,我讲得不好吗?”那眼神里仿佛闪烁着些什么,写着些什么。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你童话故事也讲得这么好听。”她近他身,把玩着他的衣衫的扣子。 他轻轻叹口气,一双大手抚摸着她的长发,幽幽的说,“vivian,你说起谎来,还真让人无法不打从心底里相信!” 她对他眨眨眼睛,好半天才消化了他话中意思一样,带着几分犹豫地说,“你是说,我在骗你了?” “你何其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我说的意思?”他唇畔含笑,却只为她一个人,那眼中藏的深深眷恋纵容之情,也只有她能明白。 她微微一窒,敛去了小女儿的娇嗔姿态,目光幽幽的触到他伤感的眼眸,就再也离不开半分,她发现自己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发出声音,低沉,沙哑……以及哀伤: “你知道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细长的手指抚摸上她光滑的脸颊,隐隐的光芒渗透进他们这个小小的甬道中,她的面孔在黑暗中隐隐闪烁着一点点的光芒,他叹息:“为什么哭?” 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眼泪迅速的浸湿他的衣服,贴在他的胸口上,滚烫滚烫。 “是因为分别吗?是不是你要走了?”他很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松,可是他的手却控制不住的环上了她的腰,他真得很害怕失去她。 “尊……”她惊讶得抬起头,竟然此刻才知道他已经不是上几次她见到的那个毫无心计的大男孩。他的敏感和成熟令她感到了手足无措。 “我是傻瓜吗?”他的眼泪掉在她的脸上,惊心的烫热。 她不语,是啊,她怎么能瞒得住他?这个智商高达两百的男孩……不,应该说是男人,他还大她两岁已经成年了,他怎么能看不出她藏都藏不了的悲伤呢? “听……你叫听是吗?”他的嘴唇停在她冰凉的额头上,喃喃自语。 他聪明,她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不知道的是,其实在海边他就看出了她和他们四个人是认识的!低下头,用极不可见的动作点点头,轻声说: “是的,我叫听。” 他就知道!眉头一点一滴的凝聚成绝望的深渊,他将她紧紧的箍在了怀里,不留半点缝隙。从那个叫何心美的女孩指着他画的那幅画开始他就知道。他们是来找他的宝贝的…… “尊,对不起。”她点起脚,轻吻他的下巴,希望 它能够原谅自己。 “对不起的意思是,你要离开我了,还是你因为隐瞒我而说对不起?”他深邃的眸在黑暗中如同一只野兽一样危险的盯着她。 “对不起。”她抽噎着,无力再给他任何不切实际的承诺。 他眯起了眼睛,湿热的唇,疯狂的落在她的脸上,嘴上,脖子上。他修长的十指如同一把把点燃的火种,一点点地从她的身体开始点燃火热。他猛地横抱她入怀,一脚踹开阁楼扣住的木门,他弓着身子,一边激烈的索求着她的热吻,一边在这个不到十平米的空间的角落发现一个破旧的沙发,他压下了她,两个人都倒在了沙发上。 尘土顿时飞扬,如同一阵烟幕,遮住了他们充满火热**的身躯,她努力的回吻,闭上眼睛愿意就这样溺死在这样的**中。 她听到“嘶啦”的一声,身体顿时一凉。他的手指抚摸在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温柔……颤抖。 喉头上下滚动,她仰起脸,紧闭的眼角不停的渗出眼泪,用今夜换她一生的怀念吧。自此以后,永世不踏入阿塞拜疆! 他滚烫的身体包围住她冰冷的身躯,他的吻,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她承受他的激情,弓起了身体,她微微的呻吟。 今夜,放纵也好…… 身体越来越烫,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宽阔的肩膀。 “该死!” 一声低喝,突然从她的头顶炸响。微微睁开眼睛,眼神迷离,还带着未从激情中清醒的懵懂望着他。 心口紧紧的一抽,他的大手合住了她的眼,努力的压抑自己**的声音说,“不要再用眼神蛊惑我。” 激情慢慢褪却,她微微的叹息,用低迷的声音问他,“为什么不继续?” “为什么?”他的手指抚摸她眼角的泪痕,放肆的开始骇声大笑,那笑声,凄凉而无奈。 突然间,他像是发狂一样,转过身用拳头砸墙,撕裂声音一样的大喊:“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你还是是个孩子,我怎么可以毁了你?!我是禽兽,我真是个禽兽!!” 灰白的墙上,隐隐染上殷红,她不顾上身的**,从他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害怕的低喊着:“不要,不要再打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他反身推开她,眼中充满绝望的控诉对着她,“我也说不要离开我,你答应我了吗?啊?” 她咬着牙,哭笑着仰起小脸看他,轻声地说,“尊,我爱你啊。” “爱……”他瞪大眼低声咆哮,“爱又怎样?我也爱你,我比你爱我还你。那么,我是不是更有资格要求你不要离开我?” 咧嘴一笑,泪水又簌簌而下,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告白居然没有星星月亮见证,没有他的狂喜而展颜呢?非要这样拉锯才能显出他们真的相爱呢? 她深吸口气,逼回自己的眼泪,沉声说,“尊,我爱你,很爱你,但是因为爱,所以我必须离开。” “我也爱你,所以我不许你离开。”温文尔雅的气息变成了霸道,沈夜尊挡住门口不退让半分。 她的心疼疼的,是那种用一个小锤头不停的在心口敲击的感觉,沉沉钝钝的痛。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让她不爱呢?上空的身体贴在他**的身体上,她的吻停留在他漂亮的锁骨,刻意的营造蛊惑的口吻缓缓地说: “你的故事不好听,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瞪着她,他们现在不是正在吵架吗?怎么变得这么快?她冰凉的小手抓着他的手,拉着他站在阁楼上唯一的那扇窗户面前。她轻轻的打开了窗户,冷风呼的一声灌满了室内,她的长发随风妖娆的飞舞起来,他的神色有瞬间的恍惚。 她畏冷的靠近他的身体,他立刻清醒过来,伸手就要关窗户。 “不要关。”她上下牙打颤的缩在他**的身体里。 “你没穿衣服。”他沙哑得说,强迫自己目光直视前方的黑夜和点点星光,而不去看她光裸的身体。 “我要讲故事……”她抓住他的手,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而这窗户是万万关不得的。缩了缩身体,她用一只颤抖的手拢了拢在冷风中飞散的发丝,低声开始叙述,“曾经有一个很小的女孩子,她被人丢弃在了一个言语不通的环境里,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只有十四岁啊,身无分文,茫然无措的站在海边,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死,也想过要去抢劫。”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他的肉里,语气越来越阴冷: “抢劫杀人,然后筹钱回去,回到那个她熟悉的环境,她没有输,她还要斗!只要不死,她就要再斗下去……她手中有剑,有杀人的剑,所以心中也有剑,有杀人的信念。” “听——”她的发丝在风中翻飞,妖冶异常,他的心跳急剧加速,眼前的景象好像也慢慢的开始恍惚。在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她回过头来看他。 “可是,她来到海边,她看到了一个高高的男孩子,他对着她笑,说……” “你的笑容象天使。”他感到眼前越来越模糊,脑中却清晰的浮现出这句话来。 展听雨仰起头看他,笑容绝望而混杂回忆的幸福,她轻声说着,“原来你记得啊。” 他甩了甩脑袋,双手紧箍住她的肩膀,急迫的问:“我们以前认识吗?我们见过面吗?我们……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她用一双眼睛盯着他看,知道他的记忆中很快就又没有她了,好不容易没有泪水的眼眶,慢慢的又蓄满了湿润。 “我们,相爱,不论多少次相遇,我们都会相爱。”她摸着他的脸颊,轻声地说,“为了让不相干的人记得我,我告诉你说,不要招收任何的仆佣,连厨师也不要……没想到你每次都忘记我,唯独能够记得这句话,是我的法术不够?还是你的意志力太坚强了呢?” “法术?”他呢喃,四肢好像越来越没有力气。 “是啊,法术……我是天使嘛!” 他的身体慢慢的滑了下去,一张被冻得青紫的脸,在他快要坠地的一瞬间扶住了他的身体。冰冷之吻停留在他的唇边,她低低的笑着:“希望 你下次能记住,这最后四个字是我的催眠暗示。”深深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她的眼泪落在了他的脸上,“只是怕下一次你又会忘记了吧!” 别走,别走……他在心底懊恼得喊着,我不要忘记,不要……再一次……抛弃我。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四章 沉睡的爱 the end 她微笑着,帮他关上窗户,穿上衣服,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很不在意的瞥他一眼,她用残破的衣服包裹住自己的身体,慢慢的下了楼。 “听……”他们四个人拖好行李的站在楼下,眼珠都快掉下来的看着展听雨。 “转过去。”路砚看了一眼,立即抓住ard一块儿别过了脸。 “谁收了我的行李,麻烦给我找件衣服好吗?”一手努力的遮掩自己的身体,一手抚平自己乱飞的长发,过分平静的神态,让人不敢联想她……和他到底在上面做了什么。 “在这里。”何心美简直不敢看她了,身上脖子上的“草莓”多到让她眼花缭乱,就连看得人心都会怦怦乱跳,手忙脚乱的从展听雨的行李箱中随便拿出一件粉色高领毛衣和一条牛仔裤,让谭惜泪跑过去给她。 接过衣服,上到二楼慢条斯理的穿好,才缓缓的下了楼。 “我们走吧。”她淡淡地说。 “听——”他们难过得看着她僵硬的背影。他们宁可她哭出来,至少,那样他们不会像是在盯着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的定时炸弹,来个粉身碎骨。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轻松的神色让他们几乎都以为她放下了……能放下吗?他们屏息,极力的保持房间内的安静,生怕一个响动都会造成她的大爆炸。 她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橡木在壁炉中不停作响的声音,泪流满面。 突然间,她像是发狂一样的推翻了沙发,踢开了茶几,长发零乱的披散在背后,她像是困于陷阱中的野兽一般凄厉的长啸: “啊——” 延绵不绝的嚎叫,震撼的他们心都碎了,这是听吗?他们不敢相信,却深知这就是听!那个永远将真实情感压抑在心底深处,永远顶着一张玩世不恭的面孔,无所谓天塌不塌下来的……展听雨,突然变得这么无助。 最终她失去力量一样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空泛的目光依依不舍的细细看着这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好像是想要把这一切都刻在心里。 真的是不可以吗?原来就算自己那么爱,也没有用是不是?诡异的坐在那里抽笑着,她知道他在沉睡过后,就会忘记一切,忘记她,忘记他们的故事,他们的爱情…… 这是她从第一次和他分别就做的事情不是吗?要让他忘记她,要他忘记七天发生的事情,这是她能力仅仅能做到的。可是为什么,他忘记了,她却一次次的又要跑回来经受这样轮回的分别之痛!? 明明是没有结局,明明是迟早要忘记,为什么她都会爱的那么深?爱的那么义无反顾?爱的伤痕累累? 抹干了脸上的泪水,她对他们诡异的一笑,喃喃自语:“最后的晚餐不能浪费。”说完,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的开始从他做的威灵顿烤牛肉开始吃起,牛肉太硬了,玉桂叶的味道太重了……可是,她偏偏是当作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来品尝。 “听,别吃了。”ard痛心的拉住了她的手。 “放手。”嘴里面塞满了莴苣,她面无表情的说。 “会食物中毒的。”他沙哑道。 “我是医生!”她吼叫着推开他,拼命的吃东西。她不知道嘴里面现在是什么味道,却深深的知道,这是他做的食物,她要吃! 吃完东西,看着一桌的狼藉和房间的凌乱,她提起了自己的行李,冷冷的对他们说:“我们走吧。” 是奢望,还是自己骗自己,她在决绝中给自己留一扇窗户,希望 他能从这充满她愤怒和不甘心的痛苦气息中,心中能有一个隐隐浮起的影子,能够嗅到空气中有她眼泪的味道…… 关上门,她与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沉默的看着天空,发现隐隐的蓝从厚重的云层透了出来,眼眶湿润,她深深地吸口气,在泪水震落的一瞬间,呢喃: “天亮了。” “你的画很漂亮。”谭惜泪端出商人的精明面孔细细看身旁阴郁少年的画布。手心泌出汗,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那个笑容温和,待人如沐春风的人居然好像从北极刚回来! “你明白我画得是什么吗?”残破的月光在粼粼的海浪中隐约浮现,他的笔下是另一片黑暗的天空,暗潮汹涌,是不是这就是他的心情?谭惜泪不敢问,只想买的一幅他的画,也算是为朋友尽一份心意。 “是海吗?”她似乎看到的是海,可是为什么隐隐约约的从深蓝色的海水波纹中有人的影子…… 他投给她一瞥目光,随即愣了一下,手中画笔微微一滞,沉吟道:“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没有。”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谭惜泪差一点就跳了起来。天啊,听不是说他早就忘记了那七天的人和事物吗?为什么他会用困惑的眼神看她? “是吗?”不动声色的转过头,他的所有注视又全放在了他的画上,他一笔一笔的添加颜色,也慢慢地对她说,“这画中的是海没错,而海中有情,是情人交错,是听……” 什么?她紧张的屏息,他说听? “听海的感觉吧。”他用心的措辞,脸上出现柔和的光芒,那眼神分明是在看听! “只有身体接触海水你才知道海浪拍打在身上柔软的感觉,是无限的温情,是情意绵绵,是……是什么呢?”他最后一句话化作嘴边的呢喃,他轻轻的用手指扣成圈敲自己的脑袋,对她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 “是爱吧。”她低声地补上他缺了的那个字。 “爱?”沈夜尊一怔之后,笑着摇起了头,“我没有爱过人,怎么会是爱这个字呢?” 没爱过人?他的话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让谭惜泪的余光瞥到了不远处有一个穿着厚重的垂钓人身体微微僵硬,她叹气,该是听到了吧! “如果,”好像是过了很久,沈夜尊缓缓的又慢慢开了口,一边盯着自己的画,一边幽幽的说,“我爱上一个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放过?”听这样的口气,谭惜泪猛然一抖,怎么感觉他所解释爱的含义更像是杀父仇人那样子?是要生吞活剥还是要凌迟处死? 她淡淡的瞥她一眼,表情淡然而安详,只是这说出来的话,令她的寒毛全都倒竖了起来: “对,是不会放过!就算是要折断她的四肢,我也不会让她离开我寸步!”说话中,他手中的画笔顿时配合的在“喀”的一声响后折成两断。 瞠大眼睛,谭惜泪想她是应该可以把这个举动当作是演练吗?偷觑一眼那始终保持垂钓姿态的女子,她摇了摇头,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对他说,“我想买你这幅画。” “画?”他偏头看她,摇摇头,“这画,不送给任何人。只为自己,抱歉。” “是吗?”干咳一声,谭惜泪敢保证他是她最难面对的对手,不只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尤其是他身上的气息,诡桀难测,说是圣人的时候,那么就是一幅天父的慈祥光芒,让人愿以贴近他的身旁来承沐圣恩,可是,现在的他,就是有一种很冷冽的气息扑过来,如刀一样从四面八方的割断她的胆量,退后一步,她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抱歉,她真的是尽力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从来不低估对手,稳重而内敛也是她在家族中一直深受重视的原因。 “等等。”沈夜尊盯着手中的折断的画笔,轻声拉住了她的脚步。 “还……还有什么事情吗?”她犹豫的停在那里。 “我想说的是,爱,非要用武力才能得到的话,我会做。”他沉声说道。 “啊?这话,似乎不应该对我说才是吧?”头皮发麻,她淡淡的一笑,努力让他不看出自己的紧张。 “的确不是送给你的,但是,我想会有人需要这句话!”吐了口气,沈夜尊垂下了头,“我想你还有事,就不要耽搁在我这个无聊的人身上了。” “……再见。”扭头而去,谭惜泪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忘记什么? 他望着她慢慢的顺着海岸线走出他的视线,轻轻的自语起来:“我忘记了,不代表就是一辈子陌路人!偷走我记忆的人,我们的战役其实才刚刚开始!!”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五章 我叫仙杜瑞拉 1 灰姑娘遇到了她的教母才变得美丽,王子才和她在一起,那么,如果灰姑娘没有教母的仙女棒来帮助她,是不是她就要一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美丽爱情? 只是……我们不知道的是,到底谁才是灰姑娘!? “你们回来了。”马凡儿蹲在教室楼道前一边抽烟一边略带诧异的对他们点头。 “是啊。”苍白的微笑,展听雨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步走向教室。这个时候的走廊太安静了,是上课的时间。 “你的气色很不好。”马凡儿吐出个烟圈担忧地从烟雾后看她。 “是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不打算继续说下去这个话题,所以指了指教室,“怎么不上课啊?” “上什么啊?”她嗤之以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教室是什么样子,上课和下课有什么区别啊?” “也是……”和她一块靠在墙上,看了一眼从离开阿塞拜疆的那一天之后就对她像是捧在手心的珍宝一样的四个人,哦,应该是三个人ard回家收拾东西去了,“你们也该歇一下了吧!”一直盯着她不累吗?她又不会想不通的去自杀! “嗯……”路砚微微的一皱眉,沉吟道,“美美,你还记得我放在你那里的一本《国际法律条例》那本书吗?现在方便给我拿一下吗?” “耶?”何心美一头雾水,脸上挂满了问号,“你什么时候给过我什么法律书啊?” “就是我们走的前几天啊?!”路砚努力作出和蔼可亲的样子对她说。 “没有吧?你记错了吧?” “我很肯定,给了你!”双目微瞠,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对她说。 “有过吗?没印象……” “在我这里。”默不作声的谭惜泪冷不丁得冒出来一句话,看了一眼路砚对他说,“我去给你拿。” “好的。”两个人交换一个了悟的眼神,谭惜泪推门进了教室。 无声的笑着摇头,展听雨看了一眼依然茫然的何心美,用手肘捣了捣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马凡儿,“走吧,我们去楼下走走。” “听!”路砚唤住她。 “我就在那里,不会走远的。”给他露出一个没事的笑容,她拉着马凡儿就往刚才来的那条路走过去。 “砚,你看是你记性不好吧!我说过我没有拿你的书嘛!”何心美无辜的对他眨眼睛。 他叹气,双手一摊,很无奈的解释给她听:“我的意思是让你进去看一下沈夜啸在不在啊!” “不在。”谭惜泪没过几秒钟探出了头,“刚问过别的同学,沈夜啸刚出去了。” “去了哪里?”他赶忙问,让听看到他,难免不会触“人”伤情。 “好像是图书馆,说是约了人。” “这样啊。”他算是放了心,看了一眼展听雨消失的尽头,他想:听大概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吧?! 他是这样想的…… “你笑什么?”马凡儿斜着头看她一个人偷着乐。 “笑有朋友真好。”他们什么都不说用行动来体现保护朋友的信念,这种感动其实不只是流淌在心里面那么简单,全身上下都让她感到一种失去很久的温暖。低下头,她第一次感谢“那个人”送她来这所学校,才能碰到他们…… “朋友……”顿下脚步,马凡儿思索了几秒后追上她,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呢?” “你是龙帮帮主!”她意味深长的投给马凡儿一个眼神,继续往前走。 “所以我不是你朋友?”她不自然的笑了笑。 长叹口气,展听雨苦恼的抓头发,这个小姑娘还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是吗?那好,就让她细细的说给这个不太成器的龙帮帮主说明白: “你要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就算是有压力也不能随便找依靠,你,你是龙帮第三任的帮主……” “是第四任!”她好心的提醒。 尴尬的轻咳一声,展听雨小声的辩解:“哎呀,我的数学一向不好,第三任第四任有区别吗?” 当然有!这句话放在心里不敢说出来,马凡儿像是一个小媳妇一样的垂着头听她教训。 “反正啊,我们两个人是不是朋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这个特殊身份对我很不利,如果别人知道我们是朋友,那么我就有可能成为你的弱点,成为你的弱点,就意味着我要面临一些不可预知的危险,而我如果面临危险的话,我会很讨厌,我讨厌了的话……” “等等,等等。”马凡儿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总算从她的这一番话中间找到了重点:“你的意思就是说,和我做朋友会让你必须面临一些讨厌的事情?” “对啊,譬如说:勒索,绑架,毁容,再说的可怕一点就是撕票啊!”她说的一本正经,让人几乎相信了这样可怕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你行了吧!谁敢绑架你?谁敢勒索你?还有撕票,这是你这个人才能干出来的吧!”马凡儿振臂高呼:天下没有坏人了!连这样的坏人都敢说自己有危险,那么全世界人民不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啊! “哎,你这是怀疑我的人品啊?”用眼角斜睨她,要是敢说个“是”字,她现在就敢确定龙帮的第四任帮主马上就要卸任。 这样的威胁还看不清楚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不情愿也得情愿地说:“当然不是,你的人品……是天上有地上无!”拍马拍得自己自己脊梁后面一股冷风,抖了一下,她开始怀疑这个四季如夏的地方是不是冬天来了!? “是你自愿说的?还是我强迫你啊?”眯起眼,和蔼的笑容里看不到半分威胁的成份存在,温婉可人的如同邻家女孩,只是千万不要真地以为她是邻家女孩才是正道! 马凡儿非常恭顺的低着头对她说,“当然是我自愿的,字字肺腑啊!” “乖!”笑嘻嘻的帮她掐灭烟,“抽太多烟对肺不好。” “听,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你的朋友呢?”手中一空,马凡儿不解的对上她的眼。 “朋友……”展听雨微微的敛了敛笑容,深吸口气缓缓道:“朋友是动词,而不是名词,能明白这个道理的就是我朋友,而我也就是他的朋友!” “看起来要明白这个道理……很不容易。”从口袋里习惯性的又抽出根烟,马凡儿笑了笑。 “明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找我干什么?”对她烟不离口感到无奈,好好一个看起来貌似可爱天真的女孩子怎么就是个大烟枪呢! “那么明显啊?”不太好意思的吐吐舌头,马凡儿挠了挠头。 “瞒他们容易,要让我看不出来,难一点。”舒展一下身体,她环顾四周,又回来了啊! 看着她好半天,马凡儿若有所思地说,“听,你好象有点变了。” “变?什么变?怎么变?”不以为然的一笑,她抬头看天空。 “说不上来,好像是杀气少了好多!”前些日子的听,笑容温和无害,可是总是有一股很暴戾的浓雾在眉心缭绕,身上发间总会有浓重的血腥味,可是今天的听很不一样,眼神温柔,毫无杀戮之气,笑容明媚,没有半分森冷的寒意。 微微一怔,她笑了起来,别有深意的说,“大概,外出旅游,收获真的很大吧!” “是啊,你旅了游,我们这边可是好辛苦的哦!”重重的叹口气,马凡儿委屈得说。 “辛苦?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转过头纳闷的问。 “嗯,最近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些奇怪的人,行事手法,都不像是小帮派的混混,倒像是某个大帮派的核心成员来这边闹事的。”这种事情,像她这种初涉黑道的还真得不好应付,打击的力度太弱,让人小看了去,重力出击,又怕得罪了后面的大帮派。 “是谁这么没规矩?”展听雨不悦的拧住了眉头。现在道上的大概都知道了这片土地的最大庄家是龙帮,是谁不长眼妄想分羹? “不知道,沈夜啸在查了。” 沈夜啸……表情有一秒空白,她随即快速的问,“他现在在哪里?” “他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来学校了,在图书馆的草地上等你呢。” 等我?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图书馆的方向,她想了一下对马凡儿说,“我过去找他,如果砚他们问起我,就说我……去了音乐室。”反方向的地方,他们大概就会放心了吧?! “为什么?” “知不知道猫为什么会死?”她用手指点了点马凡儿的额头。 “不知道,为什么?”马凡儿傻傻的摇头。 “因为好奇心杀死猫!”说完,她笑了一下,转头就往图书馆那边走去。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五章 我叫仙杜瑞拉 2 “你来了。”沈夜啸从远远的地方就看到了她慢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嗯,发生什么事情了,急着找我。”略微诧异的挑眉,她没想到这个只懂得打打杀杀的家伙居然也会有这么温馨浪漫的一面:绿茵茵的草地上铺着一张大大的红色格子餐布,上面凌乱的放着几块三明治和水果,而藤条编织的小餐筐就在手边,掀起的一边露出漂亮的香槟长颈来。 “是关于东区的事情。”他烦恼的摇摇头。 她自顾自的坐下,看着他从篮子里面取出一个酒杯出来倒上酒。金黄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泛起的光芒令她的懒骨头又冒了出来,细腻的泡沫柔软的让她好想睡觉…… 毫不客气的给他一脚让他坐远些,然后懒洋洋的躺在餐布上,仰视头顶的参天大树,身下是轻柔的绿草,还真是惬意啊。 “拜托,我在和你谈正事,不是在和你野餐好不好?”沈夜啸很无奈的坐在了餐布的一角,很委屈得说。 “可是你弄得像是在野餐嘛!”她咕哝着半眯上了眼睛。 “那你要感谢我可爱的弟弟。”想起这个他就咬牙切齿,出门说是要去谈正事,不小心就提到了说在草坪这边,结果他那个弟弟立刻给他准备了这样一套外出套餐来,热切的让他想拒绝都没办法开口。现在想想,还真的是让人吐血的不得了! “弟弟……”眼前猛地一花,她脱口问道:“你哪个弟弟?” 他奇怪的回头看她,“你知道我有几个弟弟吗?” “这不就是好奇嘛!……你的家庭是什么样的?有几个人啊?”她用惯有的那种散漫口气和他说话,就像是随意的提起,而不带丝毫刻意,所以他怎么也不会知道旁边的人该市用怎样复杂的心情来听他所要说出来的事情。 “我的家啊,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有一对挺不负责任的父母,从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让我们自己安排我们自己的未来,我的大弟夜尊说是想学画画,他们就让他画画,我的小妹夜舞想做一个全职太太,所以我爸妈他们就让她去学家政的课程,至于我……我说我想当一个黑道老大,他们就把我扔到了伊拉克……喂,姓展的你不要再笑了!” “好好好。”作出一个“停止”的动作,她捂着嘴绷着脸看他,“这充分说明了你们家的开明嘛!” “什么开明?这叫不负责任。”他们当时只是十来岁的孩子,怎么可以把他们的话当真呢?现在他一想到他父母当时那么和蔼的问他们的理想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不对劲,怎么会那么傻的冒出这样的话来,其实,他很想走正道,不想做流氓的…… “呵呵呵,”她甚至能想到他父母这样做的良苦用心,“他们是让你们自己体会什么叫选择。” “不,就是不负责任。”沈夜啸坚持自己的看法,“他们只是每个月按时给我们汇款,一年大家回家开个聚餐会来联络一下微薄的亲情,而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在外面云游四海,找不到人!” 听着他的控诉,展听雨用一只手撑住脑袋,像睡佛一样的躺着,一手拿起了酒杯,啜了口香槟,纳闷的问他:“你父母到底是干什么的啊?”能送他们进这所学校,能任由他们随心所欲的发展,该是有多么庞大的财力和势力才能让他们这样的没有后顾之忧?! ——她不敢想象! “……不知道。”说到这个问题,沈夜啸也愣一下,说真的,除了每年定时回去还有他的父母像是幽灵一样的莫名其妙的蹦到他的面前之外,他真的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她瞠目,“你开玩笑吧?”哪有人连自己的父母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是真的。”他不好意思的微恼。 “……”展听雨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好像都不用上班,也没有特别忙的时候……”沈夜啸从童年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片断中思索着说,“他们好像不工作一样,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我们的身边。”尤其他的母亲,简直就是他们的天敌,有新奇的玩具先一步抢在他们之前玩,看到肯德基和麦当劳之类的地方肯定是打着他们的幌子理所应当的买下所有的儿童套餐,吃得给他们,可是赠送的玩具她全部都揽在了自己的臂膀之下,而且有谁敢不知死活的想染指那些玩具,就一定会死得很惨! “是吃祖产吗?”她眯起眼睛困惑的呢喃。 “不知道。”他闷声说,他们家似乎也不是那种有金山银山可以吃的那种,住的普通人住的,吃的是普通人吃的,没有进过五星级的酒店,也不会追求名牌挂在身上的风光,他们在外人眼中好像就像是普通家庭一样,没有什么两样。除了……他的父母不上班,没有工作,以及一个随时可以拿出生活所需钞票的钱包。 “似乎很刻意。”眼中掠过一抹精光,只要是有一个线索,她就能够找出秘密的前端隐瞒。 “刻意?!”展听雨的这两个字让他的脑中闪出一道光来,没错,他们家的模式在他们儿童的时候似乎真的是很刻意,像是电视上那些情景喜剧的样板家庭,和邻居热情的聊天,可是转眼之间就能够忘记刚才说话的人的长相,而且……他的父母和他们的全家福一直都是自己拍的,而且都是父亲在家里冲洗,照片照出来后,也是绝对会放在父母身边,他霸道的母亲美其名曰:她想他们的时候用照片来减轻她的思念!天知道,她到底会不会思念他们! 可是照着展听雨说得那样,如果用“刻意”来概括他父母的行为,好像完全正确! “没错,你不觉得他们刻意得让自己变得大众化?让大家认同他们就是一对平凡的夫妻,和别人没有两样吗?”大隐隐于市,这样的道理人人都明白,但是真要做出来……那么这一对夫妻的才智定然是普通人所比不上的。 “介不介意说一下你父母的姓名?”她一边喝酒一边若有所思的问他。 “我父亲叫沈仲,我母亲叫萧小。” “连名字都这么大众化啊。”若有所思的勾起唇角,需要再多一点线索来从人海茫茫中找到埋藏在滚滚红尘中的秘密,“你长得像你父亲还是母亲?还是……都有?”这样英俊的一张面孔该是上一代的基因好吧! “我父亲应该说很有男人的味道,可是他的品位……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而我母亲,横看竖看都不是一个美女!” “是这样吗?”听着他的话,她打了个哈欠,真是的这么舒服得的天气让她莫名其妙的就想睡觉,说起话来也软了下来。 看着她,沈夜啸微微摇摇头,从篮子低下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大毛毯,扔给了她。 “谢谢。”咕哝一声,她闭上眼睛熟练的撑开毛毯,然后像是裹糖一样的把自己三两下卷进了毛毯里,连脑袋也藏在了里面,就没了声息。 他想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她把自己卷成了一个毛毛虫,否则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个毛毯下面会有一个人的。 静静的享受阳光,这个时候的图书馆通常都是非常的安静,啜口酒,看了一眼那个卷住的毛毯,嘴角泛起心疼的笑意,展听雨,你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难道也得不到自己想要得吗?想到她刚才眼中飘过去的恍惚人影,他知道她心中也有解不开的心结。 闭上眼假寐,和风而过,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睁开眼,眯起了眼看远方,三个人影好像是在搜索一样的往这边走过来,越走越近…… “咦?”何心美首先发现了他,惊奇的指着他茫然的脸对其他两个人大喊:“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他一头雾水的看着其他两个人全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里面还包含了一些微微的震惊!就连他一直觉得深沉的路砚和精明的谭惜泪都难免流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他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今天穿错衣服了?还是…… “你怎么会在这里?”路砚大步的走过来沉声问他。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他的表情和问话让沈夜啸感到奇怪。 “我们刚才在音乐室那边看到你了啊!”何心美低声地喊道。 啊?那时不是他该说对不起,他跑错了地方?他们一个个圆瞪着眼睛,脸上所散发出来的控诉神情,让他真的感到很无奈,双手一摊,任命的给他们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 “那是我的孪生弟弟,不是我。” “什么?”他们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心中同时冒出一个想法: 沈夜尊来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五章 我叫仙杜瑞拉 3 “你……弟弟?”路砚皱起了眉头,他们当初设想的是不要让听碰到沈夜啸,以免看到他会想到沈夜尊。没想到…… “怎么,你们那是什么表情?”沈夜啸环视他们三个人的面孔,很纳闷的问,他有弟弟很奇怪吗? “没什么。”三个人迅速的收回自己不经意外露的情绪,看天的看天,看风景的看风景,看草地怎么那么绿的看草地。 “确定?”他眯起眼睛,觉得他们三个人的话和他们的行为很不搭调。 “我们当然很意外,没想到像你这样的人间祸害,居然还有个弟弟……和你一起祸害人间,还真是恐怖的让人不敢想象!”路砚缓缓地说,脸上真诚的表情不掺杂一点点对谎言的惊慌。 说得好!谭惜泪和何心美给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不只是给他们的窘迫解了围,还让沈夜啸因为他的话微怒的转移话题。好! 果然,沈夜啸举起了拳头,正准备咆哮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旁边的那团毛毯……忍了忍怒火,他装作不屑一顾的微微抬头,冷哼一声:“我不和你们计较。” “哎,别啊。”路砚本来在这个时候就该转入正体问他们来这里的最终目的,可是他忍不住小小的八卦了一下: “你弟弟难道和你不一样吗?” “尊才不会是流氓呢!”他尽量压低声音的对他们说,他不响吵醒后面那个睡觉的毛毯。 “那就是说,你确定自己是流氓了?!”路砚听到他话的语病,就本能的立刻抓住他的小辫子继续追问。 “……”我瞪,我瞪,我用眼睛瞪死你!沈夜啸凶狠的看着他,龇起了牙。 “咳咳。”谭惜泪轻咳两声。 路砚笑笑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状似无意的问他,“那你弟是干什么的?来这里……是要上学吗?”如果沈夜尊来这里上学的话,不知道对听来说,是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尊他有两个硕士学位,然后给我妈说上学没有意思,就隐居了。”他说的时候的口气就是很典型的“啊,今天天气真蓝的”那种无所谓的口吻。 可是听的三个人…… 已经全都傻了,开玩笑吧?尊那个样子,慢吞吞,温文尔雅,是属于那种什么都是无所谓类型的吧?怎么就突然之间冒出了这样两个闪闪发光的金字招牌?而且……他才只有十八岁吧! “他智商两百,那三五个博士都不会使问题的。”看出他们的吃惊,沈夜啸像是早就习惯一样的再给他们解释一下。 两百?他们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冒出一个怀疑: 那么,他是不是当初就看出了他们和听是一起的呢? 不会吧?谭惜泪摇摇头。 大概不会吧?何心美不肯定的眼神飘向路砚。 可能……不会吧?路砚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不过还好,按听的话,他应该是已经失去了记忆…… “你们到底怎么了?”沈夜啸总觉得他们三个人今天怪怪的。 “没什么。我们就是诧异。”路砚对他微微的一颔首。 “诧异……你们是亲兄弟。”谭惜泪像是看垂死之人很惋惜的摇头。 “差距……怎么那么大咧?”何心美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你们这群家伙想找死是不是?”沈夜啸微怒的举起了拳头。要不是怕打扰身后睡觉的人,他早就教训他们了! 三个人做双手投降状,然后谭惜泪收到路砚的一个眼风,决定转入正题,“你……看见听了没有?” 微微挑眉,他环顾他们三个一周,再不露痕迹的瞥了后面的毛毯一眼,如果说看到了他们会怎样?没看到又会怎样? “没看到?”路砚无所谓的问他。 “你们不是一般都在一起吗?怎么现在找不到她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如果说出来他们会给他颜色看的感觉呢? “她没有拴在我的身上,找不到是正常的吧。”路砚沉稳的笑,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紧张和迫切,随意得让沈夜啸慢慢卸下了心防,正要张口说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马凡儿的呼叫声: “听——听你在哪里?” “听?真的在这附近?”路砚的表情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本能的扑向了沈夜啸,此时他只有一个想法: 不能让听看见他! 而其他两个人似乎也是带着同样的想法,所以三道人影毫不犹豫的把瞪着眼睛惊恐的沈夜啸扑在了身体下面。 “啊——”一声惨叫从他们的身体低下发了出来。 “你忍忍,不要让听看到你!”路砚叠在他的身上捂住他的嘴认真地说。 “唔唔唔?”他瞪着眼看这个距离他的面孔不到三公分的同性面孔,开什么玩笑,这个样子如果让他的小弟看到了会怎么想啊?! “你说什么?”路砚皱着眉头小声问他。 “他说:为什么?”旁边的女声很配合他的也用小声说。 “听看到你……你就忍忍,这几天不要让她看到你,她心情不太好。”路砚也不知道该给他怎么解释,就干脆不负责任的一笔带过。 “唔唔唔唔唔唔!” “啊?”他继续皱眉,这个姓沈的怎么这么多废话? “他说:那关他什么事。” “也别问那么多,反正你就记住不要让听看到你就行了,现在明白了吗?” “唔唔唔。” 他舒了口长气,说道:“这句我是听懂了,你说明白了。”然后仰起头对趴在他上面的何心美一笑,“还好有你给我解释,否则我连他说什么都不知道。” 何心美微微瞪眼,“我没有说啊。”然后再扭过头看她上面的谭惜泪,“是惜说的。” “我以为是你说的。”谭惜泪淡淡地说。 那是谁说的?三个人在确定完后脑中同时冒出这个想法。 然后一个刚才翻译的声音很细微的从他们的一旁发了出来:“拜托你们能不能在思考的同时把脚从我的身上移开?” 脚?他们互相看了看,缓缓的垂下头望声源处投下了疑惑的目光。 一张怨气十足的面孔,瞪着一双睡眼,很无奈的看着他们三个人。 “听……”路砚干涩的说。 “你怎么……”何心美半张开口。 “在这里?!”谭惜泪发现自己嘴角在抽搐。 露出脑袋在外面的展听雨臭着一张脸,皮笑肉不笑的对他们清晰地说:“麻烦把你们的贵足挪挪地方可以吗?”真是的,她睡得正开心,却没想到就在她要吃到最大的那块蛋糕的时候,背部被用力的推了下去,整个脸都栽在了蛋糕里面,而且这还不算完,直到又来两下她的脸埋得更深后,才悠悠的从这甜美外加疼痛的睡梦中转醒,看到这样没有丝毫意义的对话。 “噢,噢,噢。”三个人迅速的从沈夜啸的身上跳了下来。 龇牙咧嘴的扭扭身体,展听雨在沈夜啸的帮助下慢慢的爬出了毛毯,好疼啊!他们还真是下得了脚。 “原来你在睡觉啊。”何心美吐吐舌头小声地说。 “如果不是的话,就不会被你们踏到了!”呜呜呜,不知道现在被后面是不是都青了,明白的印着三个脚印? “不好意思……”谭惜泪看她都不敢直立起身体的样子就知道一定很痛! “你们下次下脚之前能不能看一下到底踩到的到底是什么?”对沈夜啸招招手,让他来扶住自己。 “马凡儿说你在音乐室。”路砚拢了拢眉,上前在另一边扶住了她。 “那你们应该往音乐室那边去啊,干吗来这边?”埋怨的瞅他一眼,要不然也不会踩得她这么痛! “因为那边……”正要解释的声音突然之间看到了沈夜啸的脸,吞下了后面的话,他要怎么说?说是在那边看到了沈夜啸,所以焦急的找她,可是没想到的是那个人居然是沈夜尊?! “因为什么?”他的眼中有迟疑,令展听雨心口颤了一下,来不及思索太多就看到马凡儿中气十足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展听雨——” 微微仰头,她对远处搜索的马凡儿扯开了嗓子大喊:“在这里。” 接着就看到马凡儿的身影从远到近的在他们面前。 “呼……累死我了。”马凡儿拍拍胸口瞪着她。 “这么多人在这边,你难道不会看这边啊?”展听雨虽然是带着微责的口气,一双手却拂上她额头的零乱发丝,帮她轻轻了整理了一下。可是就这个细微的动作看得其他的四个人全都傻了眼。 听……居然会那么温柔?!她可是连自己的头发都不曾细心的打理过的啊! “你知道我近视嘛!”不认为有丝毫不妥的马凡儿一边喘息一边说。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靠近她,打个哈欠,展听雨软绵绵的说。 “东区那边出事了!几个地下赌场都被砸了场子。”马凡儿懊恼得对她说。本来这些事情都该她自己解决,可一看到那个场面她就想找展听雨。 沉吟半晌,她扶住了马凡儿,简短的说:“集合几个说得上话的老大,开会!”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五章 我叫仙杜瑞拉 4 “听,你干吗去?”路砚挡住了她的去路,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到那个人! “我说要开会啊!”他的神情很不对,不对到让她察觉有很大的事情发生了! “不去不行吗?”谭惜泪佯装无所谓得问,平静的神态让人不觉有意。 是谁来了?让他们这样阻止她四处走动?脑袋只是微微一转,目光触及到地上的格子餐布,她就知道了!深吸口气,她对他们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我们的野餐是沈夜啸的弟弟准备的!” 什么意思?他们三个人迅速地交换一个眼神……她的意思是说,她早就知道沈夜尊上岛了? “我走了。”对他们挥挥手,展听雨拍拍屁股不负责任的和马凡儿扬长而去。 和风徐徐而来,她嗅着风中的青草香味,心头忽然的就升起一股对沈夜尊的思念,是该怎么样形容的感觉?是不是应该是那种,啊,我们现在踏到的土地是同一块,那么大,那么大……想着,眼泪就不知不觉地涌了上来。 原来,不管她怎么欺骗自己冷漠的说再见,爱,一直都在心口停驻,没有尽头,没有结束…… “听,你怎么了?”马凡儿小心的看着她。 “没什么。”眨了眨眼睛,顺手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对她微微一笑,“现在我们该去哪里?” “听,你是在耍我吗?”她听到这话,立刻苦起了脸来。她是来求救的嘛,怎么这会儿要问她的意见啊? “我只是在想,你应该可以独挡一面了。”展听雨拢了拢飞散的发丝,缥缈的看着远方的天空。 “我不是笑主儿,十六岁就统驭龙帮,叱咤黑道。”垂下肩膀,她真的只是一个很平凡普通的女孩子……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折磨她啊? “十六岁?”有这样的人吗?为什么她都不知道?展听雨微微惊诧的回头看马凡儿。 “嗯,笑主儿,龙帮帮主中最传奇的一个帮主!”她的偶像啊!马凡儿做梦都在想什么时候能做到那个样子!八面玲珑,睥睨群雄,一个眼神就可以令一个帮派灰飞烟灭! “帮主?笑主儿?我怎么都听不懂啊?”展听雨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好像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深吸一口气,马凡儿耐着性子和她边走路边说,“其实龙帮一共有四位帮主,第一任帮主迟克书,是建成龙帮的龙头老大,而那个时候的龙帮,不过是一个街区的小帮派,能够不被大帮派并吞就是很不错了,可是后来,因为龙帮的日益成长,其他的帮派为了扼杀龙帮结果就找人除掉了迟帮主,顿时龙帮没有了依靠,群龙无首,而就这在这个时候,笑主儿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从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拢了涣散的人心,然后……” “然后把龙帮带入了一个新的天地?”展听雨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是。”马凡儿偏偏头,若有所思地说,“我想,如果那些帮派不去杀迟帮主的话,可能龙帮不会是现在的光景。”或者说他们就根本是自掘坟墓!因为龙帮换了帮主,其实到最后就演变成了整个黑道江湖的大洗牌! 想到这里,马凡儿忍不住笑出了声,自言自语地说,“如果那群人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的话,会不会当时就会时时刻刻抽出时间来保护我们迟帮主呢?!” “是吗?我不这样觉得!”展听雨眯起了眼,缓缓地说,“或许,真的要除掉你们帮主的人就是他身边的人。” “你是说,是笑主儿杀了迟帮主?”马凡儿好笑的摇摇手指,坚定地说,“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因为,她是迟帮主的未婚妻,他们很相爱。” “相爱?”展听雨不以为然地看向很远的地方,意味深长的说,“有些人的幸福,说不定其实是做给外人看的。”一个十六岁就给一个黑道的恐怖分子做未婚妻的少女,光是这份胆识就不是普通人,更不要说最后收服了整个龙帮…… “不,真得很相爱!”马凡儿斩钉截铁的说,“因为在笑主儿在位的九年中她无时无刻不想着为迟帮主报仇,后来在爱琴海和御天盟的盟主同归于尽了!” “御天盟?”展听雨细细的咀嚼着这三个字,不错,在三十多年前,御天盟真的是风光一时,尤其是他们的盟主神秘而邪魅,是男是女,到现在还是黑道上的一个谜! 脑中突然闪现一道光,她猛然回头,急声问,“龙帮和御天盟结仇就是因为御天盟杀害了你们迟帮主?” “这……”二三十年前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再说,龙帮原来笑主儿的亲信们大多在她去世之后,心灰意懒的放下了权势归隐了啊! “还是说……御天盟和龙帮的恩怨就是在你们第一任帮主在世的时候结的……”等等,等等,展听雨闭上眼睛,她感到她能抓住些什么,真的可以,可以抓得住真相,可以找寻得到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她能找到迟帮主死的缘由,她能知道御天盟的盟主为什么非要杀他不可,也可以找到马凡儿口中的笑主儿到底隐瞒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很重要吗?”她斜睨展听雨,不明白她的脸上为什么有那么热切的神情? 重要?她愣了一下,是啊,重要吗?和她有关吗?什么时候天塌下来都与她无关的展听雨竟然也会关心二三十年前的老账?笑着摇头,拍了拍马凡儿的背,爽朗的说,“不重要,不重要……不过,我很好奇,这个你们的笑主儿的性格是怎样的?”生不逢时!展听雨突然之间听到了这样的事情,心中真的有想要一决高下的念头,手心热热的,却是无力的握不起拳头,微微的仰头看天,她长长的叹口气。 “……是深不可测吧。”皱着眉头思索很久之后,马凡儿轻声地说。 “深不可测?”就是这几个字!展听雨闭上了眼睛,她真的,真的很想知道这深不可测的女人到底有多厉害!可是这高下,却是永远也没有办法比较。 “好遗憾啊。”她伸个懒腰,懊恼的大声喊了出来。接着,和马凡儿慢悠悠的消失在了长长的林荫道上。 “笑主儿……那是什么?”一棵参天大树之后,在他们走远之后踱出了两个人来。一个俊美的少年,面带一问的问身旁的女子。 “龙帮的帮规,是你口中的那个笑主儿订出来的,她嫌弃叫帮主俗气,所以就定下规矩,龙帮如果是女子当家就可以从姓名当中取一个字作为尊称。”树后的女子眉眼间染满忧心的看着越走越远的展听雨。 “笑主儿……那她的真实名字是什么?”俊美的少年好奇的转过头问那美丽的女子。 瞥了他一眼,女子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这个秘密,知道了不一定是运气。” “那听……”他蹙眉,想起了刚才听雨放光的眼神。 “她那个自负的小骨头在咯咯作响,哼,说是遗憾,其实应该是她的运气!”女子不赞同的抿起了嘴,在深深看了一眼已经化成小点的展听雨后,转身而去,丢下了一句话:“就算是同样十六岁,听也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那样的女人,与其说是深不可测,不如说是有些搞不清楚的疯癫! “为什么?”俊美的少年不服气的追上美丽女子的步伐,追问道。 “听精于算计,挖掘人性的弱点,只要是正常人不被她逼疯的是她手下留情,而笑主儿那个女人,本来就是个疯子,威胁她,不如跪在她地上求她来的有效果……”说到这里,美丽的女子脸上浮起一抹困惑,如果是真对上,依照听那样不择手段的个性,其实要跪在地上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想了,不想了!回头再看一眼展听雨消失的地方,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听和笑主儿真的能够相遇的话,会不会来个什么相逢恨晚,那两个两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会直接联手搞得整个天地都风云变色! 她忍不住抖了一下,不敢再想下去。 ——那会是世界末日吧?!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五章 我叫仙杜瑞拉 5 怎么会是这样?展听雨看着大厅内一片狼藉,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整个场子好像被龙卷风席卷,呻吟声此起彼伏,墙上的监视器全部都被砸成了粉碎。 “听保镖们说,那群人身手敏捷,行动好像根本就是演练好了一般,而且他们对这里的地形相当熟悉。”马凡儿和她站在隐蔽的大玻璃窗后,皱着眉头低声说。 “看出来了。”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下人沉重的收拾残局,展听雨懒洋洋的转过身,躺在了沙发上。 “听,你不生气啊?”马凡儿站在她的身侧很无奈的看她。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她只是诧异,诧异居然有人不知死活的挑衅她而已。 “可是……”马凡儿微瞪眼。 “可是什么?”展听雨似笑非笑,促狭的看着马凡儿眼中的认真神态,缭绕在眉宇间的霸气渐渐的凝聚成形态,这样的一个前一天还背着书包快乐上学去的女孩子怎么会第二天就变成了万人瞩目的龙帮继承人呢? “听……你怎么了?”她的眼神缥缈,总好像是在看很遥远的地方,但是至于看到哪里,马凡儿一点也不明白。 “我没什么。”脸贴在凉凉的真皮沙发上,她看着马凡儿幽幽的问,“你是怎么当上龙帮帮主的?” “我……”马凡儿指着自己的鼻子,表情有一秒的空白,失笑,她手贴在了冰冷的玻璃上,用自己到现在也不能相信的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的巧克力冰淇淋掉在了一个很有派头的大叔鞋上……”她当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在经过无数磨难之后,她知道了那是龙帮的第三任帮主,而自己成为了第四任…… 耸了耸肩膀,她故作轻松的扬起了笑脸,“很奇妙是不是?” “如果……”展听雨微微的轻起薄唇,淡淡地问道,“我是说如果说,给你一个可以扭转过去的机会,只有一个,你会改变的是什么?” “我……”短暂的失神,马凡儿的笑容没有办法继续撑下去了,双目空洞的看相展听雨那边,从口袋里不由自主地抽出一根烟,颤抖的点上,吐出一个烟圈,在烟雾缭绕后她凄然的一笑,“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从新选择,我希望我没有吃那个冰淇淋。”那样,她至少现在还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拥有着最平凡的生活。 “是吗?”懒散的靠在那里,展听雨漫不经心的说,“我还以为你会说,会与爱人不分离呢!” “爱人?”嗤之以鼻,马凡儿冷冷的扬起眉毛,决绝的说,“我没有爱的人。” 那神情,怎么倔强的让展听雨的心发疼?为什么她能从这个龙帮的小帮主身上总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呢?不置可否,她垂下了头,拉长声音,却很无所谓的说,“是吗?那真好,不像我前些日子救了一个男子,血流成河,我想要不是他坚持着对爱的执著,怕是等不及我救治,早就死了。” “有这样的人吗?”男子向来薄情,她从来不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男人。猛吸一口烟,她的眼神越陷越冰冷。 “有啊,他一直叫着‘凡儿,凡儿’的,我听得烦躁的几乎冲动的割断他的喉咙。”促狭地看到马凡儿明显的僵硬了身体,她站了起来,走到她背后,像是一个幽灵说,“想不想去看看那个人?” “我看他干吗?”大声地说话,马凡儿别开脸不去看她。 “看看,他是死是活,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吗?”声音中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蛊惑,展听雨从来都知道从哪里下手是症结所在。 “死了,是干净,活着,……也与我无关。”声音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她真的是铁了心,忘记过去。 “如果真的不在乎,为什么迟疑呢?”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展听雨说不羡慕是假的,至少这两个人的记忆是完整的,他们的幸福是存在的,不像她…… 脸抽了一下,马凡儿深吸一口气,不敢回头看靠在背上的人,好怕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就被看透了去,沉默很久之后,她才沙哑着声音说,“我真的不在乎了。” 答案,其实从她的声音里面已经泄漏了出来,展听雨笑了一下,突发奇想的问她,“在你担下那个至高无上,众人垂涎的位置的时候,你有没有感到自己突然之间变成了公主?” “公主?”微微偏过脸,马凡儿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是啊,公主,从一个扫厨房的灰姑娘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 浅浅的笑声,一圈圈的荡开在静谧的室内,马凡儿目光空空的说,“现在的我觉得,挤公车,和同学们一块去聚餐还有一个人逛书店的时候,才是我的公主梦。” “你看过挤公车的公主吗?”展听雨笑了起来,对她的话感到意外。 “听。”马凡儿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摸到了她的长发,幽幽的说,“不管你曾经遭受过什么,你是天之骄女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是命定的!所以,你早就习惯了上层生活,也知道怎样的生活你才更快活。可我不同,我是个普通的人,习惯的是每天和别人挤公车,和朋友们聚在一起讨论哪家小吃价格便宜量又足,而当我失去这一切的时候,对我来说是有一种不是自己的感觉。每天坐的是我从来都没见过的高级私家车,吃的是只有在电视上看到的美食,住的是想都不敢想的房子——你觉得一切理所应当的东西,在我看来全都变成了不敢想象的梦境,而且是恶梦!”她从来不觉得今天所得到的是幸福,因为她所付出的也不是常人能够付出的代价。 “真得那么不快乐吗?”她贴着马凡儿的身体,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沉重伤感。 “不快乐?”呢喃的重复,看着外面有序的搬运,她嘴角染满苦涩,无能为力的说,“可能这就是命运,越是挣扎越束缚的紧,顺其自然就不痛了。” 一句不痛了,就真的不痛了?展听雨浅浅的叹息一声,与她并肩站在大大的玻璃窗前,目光闪烁不定,像是在权衡什么,半天后,她低声地说,“我愿意做你的教母。” “教母?”马凡儿不太明白的缓缓转过头看她。 “你的公主梦就是做普通人,那我们去做普通人吧。”对她眨眨眼睛,隐约透进来的光芒,映在展听雨的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迅速的令她还没抓住就消失在黑暗中。 “……不要开玩笑。”展听雨的提议虽然让她心动,但不是狂喜,而心里面有一个声音微弱的喊着:有问题有问题! “我没有开玩笑,给你一个机会,给我一个新鲜的感受,我们以三天为限,去做灰姑娘……呃,是你口中所说的公主。”背负双手,笑意盈盈,展听雨此刻的纯真无暇似乎让她花了眼的以为有天使降临。 差一点顺口说出了“好”这个字,马凡儿混沌的大脑突然之间想到了当初就被一个貌似天使的女子骗出了龙帮,来到了这个地方!大哥激灵,眼带防备的与展听雨错开几步。 “哎,你那是什么表情?”头上画下无数条黑线,展听雨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很不得人心。 “听,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马凡儿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 盯了她好半天,展听雨才恍然大悟,双手叉腰,横眉竖眼的对着她说,“原来你以为我有什么阴谋啊?” “没……没没。”满头大汗的摇双手表示自己的清白,缓慢的说话,小心的措辞:“我只是在想,你的打算!” 打算?阴谋?她怎么觉得这两个字的味道其实是一样的?怀疑的眼神飘向马凡儿,用扭曲奇怪的声音说,“看来你对我的提议不太感兴趣。” “……没别的意思?”马凡儿终究放不下心里面的那一点点侥幸,说不定,说不定真的可以重温过去的点点滴滴。 “我真得那么不可信吗?”展听雨反问她。 “你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别人。”这是她的经验! “帮助……”慵懒的一笑,展听雨无奈的瞥她一眼,摆开双手,放弃地说,“那随便你,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强迫!” 双眸故作镇定的停在远方,可她急促的呼吸出卖了她的想法,平凡的生活嘛,听能干些什么呢?总不会把她卖了吧?心里斗争了很久,她慢慢的回过脸,极力的隐藏着期待和激动颤抖着声音说,“好,三天!平凡的学生。” 眯起眼笑,听不再多言,目光投向了混乱的下面,在心里低低的说:姐,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如果我有心抛下这些权利财富去见尊,你以为这些破坏就可以拉住我的脚步吗? 笑从嘴角泄漏,可是心底的苦涩却淡淡的泛开,那么,她暂时离开,你们大家就都会放心了吧?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五章 我叫仙杜瑞拉 6 “听,你确定不是在和我开玩笑?”马凡儿瞪着眼前面前的建筑物,自己已经变成了化石,僵硬住了。 “开什么玩笑?”简单的背包,牛仔裤和t恤,长发束成马尾,明朗的笑容,她混在学生堆里,真的看不出来和别人有什么区别! “这……这是墨尔本大学!”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她努力的不让自己昏厥过去。这可是澳大利亚及亚太地区最有名望的高等教育学府之一啊!而且是所有澳大利亚最优秀的学生们向往的最高学府啊!而她们呢?昨天她们还是一个高中生,今天为什么就要来大——学来上课?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是哪里!”对她的大惊小怪感到非常不解,展听雨上前拉着她就往里面走,“拜托,我们要去上课,拜托你不要第一节课就迟到。” “上课?”她愣住了,然后拉住了展听雨的脚步,“等等,我们……上什么课啊?”见过行动迅速的,没有见过这么迅速的!前脚说完要干什么,后脚怎么就立刻实现,越想越想不通,她冒傻气的瞪着展听雨问: “你是神仙吗?” “……”回瞪她,展听雨给这个可怜的傻掉的孩子一个严肃的正面回答:“是的!我是!!” “难怪……”马凡儿随即恍悟的喃喃点头。 摔倒!展听雨听到她的话,左脚差点绊右脚的摔倒,瞟她一眼,摇了摇头,得出一个结论:这孩子疯了! 穿梭人群,她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正确,因为这个叫马凡儿的女子,她到底在做什么?看着远处站着迎接他们的几个焦急地老师们,她快步拉着还没明白什么的马凡儿跑了过去。 气喘吁吁的站在他们面前,对着面前对她殷殷期待的褐发教授点点头,用法语说,“让您久等了。” “没有,没有。”褐发教授眯着眼慈祥的笑着,恳切地对她说,“能得到展小姐亲临授课,我们昨天在这里恭候都是应该的!” “你过奖了。”温顺的点头,她微笑着和其他几位教授互相打招呼。 “等等,等等……”马凡儿怎么越听越奇怪……她已经够糊涂的了,怎么现在她好像更糊涂了?抓着展听雨的手臂,满头问号的问她,“你……这个,我们不是来上课的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眨眨眼,他笑嘻嘻的看马凡儿。 “可是,他说的是……授课吧?”身为龙帮帮主,虽然没有明确必须要学几国语言,但是简单的各国语言大概总是要能听懂的,所以,当那个老头说法语的时候,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法语是不是没有过关啊?! “当然啊。要不你以为是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们是来学习的吧?我还没有那个权力能让你我随便插班进这个学校啊,太看得起我了吧?”展听雨皱着眉头对她说。 这个不是重点好不好?而且,她不觉得给别人授课比插班进这个学校更难吗?马凡儿感觉自己好像快要被这个家伙给逼疯了!深吸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点,她缓慢的问:“可你告诉我说是来上课的啊?”强调“上课”这个词,她当初就该想到,和这个人在一起人生怎么能平凡得如同原来一样呢? “没错!”展听雨斩钉截铁的说,“我们就是来上课,不过是给别人上课而已!”扬起无敌的笑脸,她扯着一脸悔恨不该当初的马凡儿在教授的带领下走进了教学楼。 “我真的不知道和你过来是干什么的。”泄愤一样的切了块袋鼠肉塞在嘴里使劲的咀嚼。 “当然是享受……平民的公主生活啊。”来一口悉尼的葡萄酒,还真是满烈的! “可我不是这样觉得的。”马凡儿看着她的袋鼠肉沾满了红红的辣椒,她忍不住眼下了喉咙里泛起的火辣辣的干涩问她,“听那么辣,你吃得下吗?” “袋鼠肉本来就带微酸,用辣椒刚好压住了那种味道,而且还很可口呢。”说着切了一块叉着递在马凡儿眼前,“尝尝?” “还是你自己来吧。”以为自己够能吃辣了,没想到还遇到一个不要命的。 不客气地吃了叉子上的肉,耸了耸肩膀,展听雨一边看墨尔本的夜景,一边吃东西。 “听,你到底是谁?”马凡儿看着四周的环境怎么也无法形容她的震惊。这是墨尔本最具特色的电车餐厅,坐在古色古香的电车上欣赏外面的夜景是最浪漫不过,而这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有轨电车,也是唯一的一个电车餐厅。用展听雨的话说,就是让她回到了当初的生活。可是……这和挤公车有很大的差别吧? 而她一直以为听是那种一张床就是全世界的人。 “我就是我啊。”面不改色的瞥她一眼,她继续吃东西,默不作声的看着马凡儿张往四周。 “可我觉得世界好像就在你的玩转中,闭着眼睛都会知道十字路口,左转右转会有什么。”从口袋里取出烟,还没来得及点上,就被展听雨的手臂横跨过桌子迅速的从她的嘴里取下烟,扔出了窗外…… “澳洲法律规定,这里的餐馆都是禁烟的。”略微的小小的提醒她一下。 “你根本就是无所不知吧?”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白色的影子飘飘荡荡的消失在了窗外,她呢喃的说。正准备回头,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毫无预警的闯入了她的视野,那样的突如其来,令她一下自己呆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展听雨作势就要起身看外面的情况。 “没……事。”收回自己不稳定的情绪,马凡儿神情恍惚的重重的落在椅子上,渺渺的哧声从齿缝中逸出。 “看到认识的人吗?”笑眯眯的看她,展听雨黑眸在黑的光辉中散放出令人捉摸不透的光彩。 “怕是……看错了。”目光凝滞的停留在餐桌上,以至于没有看到展听雨不同寻常的表情。 “是看错了还是不敢确认,你自己想过没有?”继续吃吃喝喝,她的快意人生就在酒足饭饱,拍拍肚子说结账的时候。不去想昨日有多少血泪,明日将会有多少凶险,她只管此刻活着的快乐。 “听!”她的话传入马凡儿的耳中就是一枚枚冰冷的钢针刺在心口疼得像要跳起来。 “凡,你平凡的人生有他的参与,每天的欢乐与泪水都是有他在陪着你,与其说过去的日子抛弃了你,不如说你为了忘记他,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割舍了过去的生活。”顿了一下,幽幽的抬头看她,展听雨用怜悯的眼神看她,不忍而又坚决地说: “你回不去了。” “不!”她跳了起来,泪眼婆娑的望着展听雨,紧绷着下颚,急于否定答案的拍桌子倾身伏向她,“我回的去,我回的去!” 相对于她的情绪激动,展听雨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冷冷得看着这一出独角戏,只是在演员的眼泪弹落在餐桌上的时候,她不客气得一语刺穿她的软肋: “那你敢不敢回去见他?” 马凡儿的脸色“嗖”的腾起雪白,双目圆睁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啊,她敢去见他吗?刚才不过是刹那的一眼,就足以让她恍然好半天,那么,她真的能够站在他的面前,压抑住心口的波涛翻涌,假装平静得说一声“你好”吗? 嘴角细细的泛起苦涩的纹路,她颓败的倒在了椅子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像是征战无数的勇士疲倦的倒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无力的吐出两个字: “不敢。” “既然明知道心之所向,为什么还要欺骗自己?”知道爱人很苦,相爱更是可贵,所以,她希望有情人的路不要这样坎坷。 “听。”泪水随着她的声音波动而掉落,马凡儿脆弱的微笑,犹如秋末枝头仅剩的花朵,随时都会落入风中一般,令人揪心……“听,有些事情不是相爱就可以。” 微微一窒,展听雨愣在了那里,是啊,相爱不是解决万能事物的钥匙,否则她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绝境,左右为难呢?怔怔的看她,抿唇,在终点停车的时候和马凡儿两个人走了下来。站在茫茫苍穹之中,她竟然也茫然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微微的提气,以极慢的速度回头看双眼失神的马凡儿,轻声地说,“或许,我没有资格参与别人的人生,也没有天大的能力来改变两个人,但是……”目光穿透过她的身体,停留在不远处的灯火辉煌中,淡淡地说,“爱,可以追逐千里,回过头看看,其实你真的就在幸福左右。”当她说完这句话,在马凡儿还愣愣的品味这话中意思的时候,她迅速的转过头发丝在空中划出一道清冷的光辉,随即柔顺的贴在了她的背上,随着它的主人慢慢地融入了人群,越走越远。 “听……”马凡儿焦急的就要追上去。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住了手臂,拉入了一具炙热的胸膛中。 她瞪大眼睛,鼻孔里窜入的是熟悉到令她想哭的味道,不敢抬头,她好怕,好怕抬起头就会发现好不容易建筑起来的心房一瞬间就决堤崩溃…… 手臂的主人似乎就是一定要打破她的防线,颤抖着声音混合着粗重的气喘吁吁,激动地说: “凡儿,我总算找到你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五章 我叫仙杜瑞拉 7 “你是不是回来得太早了?”展听雨穿着宽大的睡衣,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了马凡儿面无表情的背靠着房门站在那里,诧异的问。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马凡儿圆瞪着眼睛责问她。 “早知道什么?”一边用毛巾搓揉着自己过长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早知道他也来了?”走上前,她面容惨淡的低喊。 “错!”猛地转身,勇敢地对上马凡儿的双眼,她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地说:“不是早知道他来了,而是我让他来的!” “为什么?”紧握住双拳,马凡儿有种被背叛的痛苦冲上心头。她很痛,真的很痛! “因为你总要面对过去的。”不揭开她腐烂的伤疤,只让伤口静静的溃烂,那是一辈子的伤。 “展听雨,当初是你告诉我说,我是龙帮帮主,是你告诉我说,我有我的责任,我有我的人生,而为什么当我规划好我的人生的时候,你却又拉回了我的人生,告诉我说,我要面对过去?”咄咄的逼问,为什么她的生活到最后居然变成了别人的生活乐趣,不负责任的乱指一通? 静静的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对自己孩子一般的包容,任由她火气冲天,展听雨的表情依然是具有耐性的守候,姿态没变,温柔依旧,她慢慢的等着马凡儿,渐渐的舒缓过来了情绪,才递给了她一张面纸,用爱抚自己苦恼孩子的口气轻柔的说,“凡,就算你不停的告诉自己抛弃了过去,忘记了他,可是有一天如果你们对决,他早晚都是你心头一块最大的伤痕。” “那又怎样?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不是吗?”抹干眼泪,马凡儿幽幽的说。 “恐怕不是这样。”展听雨叹了口气的看她,尽量用轻描淡写的口气来说她未来遇到她“伤口”的可能性有多大:“云堂被带上企业化的正轨,就是说,你身为龙帮的主人,早晚会和他成为合作对象或者是竞争对手。” “所以,你用圆我梦想这样的谎言,来提醒我未来的艰难?”斜眼看她,马凡儿觉得她好残忍,用美丽的棉花糖里藏的针深深的刺伤了她。 “不是。”展听雨淡淡地摇头,她不在乎马凡儿用什么表情看她,更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的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样的魔鬼,她只是在对她的承诺做一个了结:“是信用问题,我答应他,答应他见你一面。” “答应他?”马凡儿古怪的问道,“原来你也有所谓的信用?” “医者父母心。”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矫情,诚恳的逼得人无法不相信,“我救他的时候,他就是为着你的存在而存在。他的执著全为你,那条命,也是为你留的。所以……我圆他一个梦。” “为了我,他就该去死!”眼中冷冽,不存任何留恋。 “你知道他几乎快要断气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展听雨皱着眉头低声问她。 “我不在乎。”扭开头,她僵硬的赌气。 “他说:不能死,死了你会孤独的。”展听雨幽幽的叹气,“你知道吗,他当时的那种求生的意念全是为了你啊!” 她愣在那里,嘴里面的无所谓,却像是一块卡在嗓子眼里的石块,吐也吐不出来,只能瞪圆眼睛将展听雨锁在自己的视线里,用无声而脆弱的眼波传递给她讯息:不,她真的不在乎。 只是这微薄的抵达到展听雨的视线内,她当作是清风拂面,没有丝毫知觉,转过头继续擦自己的长发,背对着她,缓慢却深刻地对她说:“凡,抱着仇恨,你这样能一个人走多远?” “我一个人已经走了很远。”倔强的站在那里,她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就这样被人击溃。 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展听雨穿着宽大的浴袍擦过她的身边,眯起了眼睛,在开门的一刻凉凉的丢下了一句话:“你就自己骗自己吧。” 说完,“哐”的关上门,消失在了充满洗过澡后潮湿的气息与马凡儿孤独的相伴。 拉了拉衣领,她快步地走在楼梯的尽头看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展听雨没好气地说。 “所以你过来看我有多可怜?”男子缓缓的回头,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就出现在了她眼前,这样的男人,该是让多少女子心伤,却不想被里面那个其貌不扬的小女孩伤到了骨髓深处。 “是啊。”靠在墙上,她淡淡地说。 男子默然的低下头,不发一语。 “穆少勋,你们两个弄成这样,没有想过是怎么回事吗?”她冷冷得问。 “我知道是我错了,错的离谱,伤她太深。”年少轻狂,意气挥斥,总是有几分傲骨不肯服输,却不知就是这自以为是,伤得他最爱的人,最终离他而去。 “知道有个屁用。”展听雨骂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用原来的姿态去面对她,只会让她想到你给她的伤痕,还要提起原来两个人的幸福时刻,借此以为回忆可以让你们再续前缘,你可曾想过这些就是她天天想得想得她咬牙切齿的恨?……你还真是猪!” 他惊奇得抬起眼看她,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对她说的这些?她都给你说了?” “这用得着说吗?我一看她那张脸就知道你说了什么。”平时看这个人挺聪明的啊,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头脑就萎缩了? “我……没想那么多。”原来是他走错了。 “机会我给你了,能做得我做到了。”她看了看天色,“后天我就要和她离开了,在这段时间,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再她面前。” “展……展小姐。”他走上前,焦急地说,“请再给我一个机会。”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自己有些惊讶自己的态度,他怎么说也是黑道上人人敬重的云堂副堂主,而她明明是一个很小的女孩子,为什么自己要用那么卑微的口气和她说话? “机会我给你了,是你没把握。”冷冷得说完这句话,她就要转头离开。 “可我真得很爱她。” “爱不是你对我索求的筹码,而是你仅存的资本。”她深深的瞥他一眼,扭头就走。 她的话令他打了个寒颤,目光锁住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突然灵光一闪,提高嗓子唤住了她,“等等。” “什么事?”背对着他,她停下了步伐。 “你……只是梦的妹妹?”他犹豫的问,心中却渐渐出现另一个影子。 “那你觉得我还是谁?”她不以为然地问道。 他目光渐渐的深沉,口气也越来越沉重缓慢:“传说中,黑道教母身旁有黑白随从两人,一个是白发护卫拉斐,另一个是一个影子军师,不止黑袍裹身,令人从来都没有看过他的一手一足,而且跪坐于教母身旁,从没有人听过他的声音……”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瞪大眼看展听雨的动静。 “你是说我就是那个影子军师?”她挑眉回过头看他。心中却在想,那你知不知道我姐姐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呢?! “……不,只是那个人形态娇小……” “所以是我?”不只神态没有丝毫颤动,就连她的气息,也看不出她对此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他微微的迷茫了,这样的坦然清晰的面孔,让他本来肯定的想法一瞬间变得模糊,退了两步,他摇了摇头,“怕是不会,那影子军师,号称‘鬼谷子’,狡猾聪慧,在社会上没有混个三五十年可能不会像他那样摸透人性。……你自然不会了。”再深深看她一眼,他微微的颔首,“不管怎样,谢谢你让我知道,她还爱着我,这就够了。” “我有说吗?”眉眼带笑的反问他。 他笑了笑,“字字皆是。”说完就准备离开,又想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回过身对她说,“他日如果有需要到云堂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穆少勋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好。”不客气地接受他的提议。展听雨对他点点头,算是告别,就转过头,穿着浴袍潇洒的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穆少勋眯起了眼,心中暗暗的揣测:这样的一个女孩儿,就算不是“鬼谷子”也难保在多年后,不会成为第二个“鬼谷子”! 一步步的往房间那边走去,她偷笑着捂起嘴,真是赚了便宜,不只是从龙帮那边讨了人情,现在就连云堂都在她手中! 不过,她转了转眼珠,对刚才的那个穆少勋多了两分注意,真是个不可多得聪明人!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五章 我叫仙杜瑞拉 the end “真的就要离开了是不是?”马凡儿幽幽的回首,看着这个只停留了三天的城市,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眷恋之情。 “放不下?”一边努力的和几个年老的教授拉扯着自己的行李,一边装作轻松的问她。 “或许吧。”她知道穆少勋一直就守候在她的身旁。明亮的橱窗清晰的映出她身后始终有一个像是影子一样保护她的男人,默默地注视着她,仿佛她一个猛然转身就能撞上了他。可是她就是那样倔强的往前走,不回头。 “那就好好的再看看吧。……喂,老头,我没有说要留下,你不要再扯了。”气喘吁吁的和几个年迈的老人开拉锯战,展听雨没有办法做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来给马凡儿一个安慰。 “再看也是伤心。”总该是要结束这段旅程的,毕竟,她只是个过客。陌生的语言,陌生的街头,陌生的一切……其实,真得如同展听雨说得那样: 她,回不去了。 “是你不肯直面惨淡的过往而已。……够了啊,我说过只授课三天,再扯翻脸了啊!”咬牙切齿的努力夺回自己的行李,展听雨威胁那三个在学术界颇有权威的代表人物。 “过去的,还是忘记吧。”就算是知道他在身后一直保护着她,也不能弥补过去所受到的伤害,始终不能忘记吧。所以,她宁愿继续逃避。 “如果能忘记当然最好。……你们把眼泪都给我收回去,免得别人都以为我欺负你们。”几个老人含着依依不舍的热泪,哀怨的盯着展听雨那个一脸暴躁的火山脸。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都是这样的。”闭上眼睛,其实她已经慢慢的把他的面容丢入了时间的洪流中。 “我们该走了。……警告你们,再这个样子我就不来了啊!”三步一回头的扫视那几个站在原地挥泪告别的老人,展听雨拉着她的手落荒而逃。 坐在飞机上,松了口气的眯起了眼睛。 “听……”马凡儿想是一只小猫一样的轻唤她,望着那个越来越小的城市,她好像发现里穆少勋也越来越远了。 “怎么了?”懒洋洋的回应她,接连喝了两杯龙舌兰的展听雨昏昏沉沉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想,我是爱着他的。”眼泪困在眼眶,她不许掉落出来。 “我知道……”她迷迷糊糊地说。 “而且,我刚才才发现,我……会爱他一辈子。”眼泪终于决堤,一串串的掉了下来。她无法抑制情绪的抽噎起来。 “……我也知道。”嘴角扬起微笑,展听雨带着得意地说:“我是不是你的神仙教母?” “是。让我圆了最美的公主梦。”她刻意的坐公车,因为知道,他就在她的背后站着;她在书店停留,就算他不在她的身旁,但是在身后也是一样的幸福。 “灰姑娘,十二点了,梦该醒了!”打个哈欠,展听雨的眼睛再也没有办法睁开一点点了。 “是啊,梦该醒了。”是她倔强的不回头,所以,就算是她坚决地打破了另一只代表曾经拥有幸福美好的见证水晶鞋一样。王子找不到了她,回到了厨房的灰姑娘只要美好的梦境来缅怀一生。听到了耳朵旁均匀的低沉的呼吸声,她微微的侧头,看到了已经沉睡不醒的展听雨,她笑了起来: 你说你不当我是朋友,却为什么敢在我的身旁睡得这么沉? 用脑袋微微的撞了一下她的脑袋,马凡儿在心里暗骂道: 口是心非的家伙! 目光转向窗户一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她从这一刻终于明白,就算回不去了,她也不在乎。因为,她知道,有这样从不把朋友挂在嘴上的人,就是她坚持走下去的最大安慰。 微眯上眼,在假寐中漂浮在心安满足的幸福中飘向了天空…… “小姐,小姐。” 她缓缓得睁开眼,看见笑的职业的空中小姐,摆出非常专业的姿态微笑的看着她。 “……是到了吗?”揉了揉眼睛,她微微困顿地说。 “是的。” 点了点头,正准备摇醒展听雨却发现这个家伙似乎是睡得太死了。抿唇一笑,她笑着摇头,从随身的钱包中抽出十来张面额不小的钞票出来,淡淡地说:“麻烦了。” “不麻烦。”职业的微笑,突然绽放出诚恳的光芒来,空中小姐聪明的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不着痕迹的收下钱,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马凡儿一边伸懒腰,一边不放心的看着旁边一个高大的空少小心翼翼的抱着沉睡的展听雨跟在她的身后。目光收回,余光却无意中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高呼的招了招手: “沈夜啸!” 高瘦的人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很犹豫的慢慢回过头来,看向了她这边。 “你干吗去?”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她怎么感觉今天的沈夜啸样子好奇怪?呃……应该说是气质吧……总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我……我……”他皱着眉头,本来好像要解释些什么,却突然之间看到了她身后有人抱着一个长发飘飘的人后,绷紧了下颚,用很不悦的口气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抱着她?” “她在飞机上睡着了,不想吵醒她,所以我……”马凡儿愣愣的接下他的话,怎么越看他越奇怪? “交给我吧。”他越过马凡儿的身旁,从一脸不知道哪里出错的空少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呼呼大睡得展听雨。 “你好象是要出远门不是吗?”他身后有行李,不是要走吗? “航班错过可以改签,人错过了……就永远也不会有下一个航班。”他面容深沉,就连他那双锐利的眸光都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中。 她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他说什么呢?马凡儿些着脑袋,忍不住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高人指点?变得这么高深莫测? “你回去吧,我会送她回到她该回到的地方的!” “沈夜啸……你没事吧?”她总感觉他好奇怪,奇怪到,她觉得他不是……沈夜啸一样。 “我很好。”他做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再深深地看一眼怀中的人,坚定的说了一句:“走了。”就穿越过人群,离开了她的视线。 “沈夜啸?他真的是沈夜啸吗?”马凡儿咕哝着望着他的背影,猜不透的重重吐了口气,取了她们两个人的行李也离开了机场。 “唔……”小猫在他怀中微微的发出了轻微的呢喃。 “不舒服吗?”他坐在车上蹑手蹑脚的帮她换了舒服的睡觉姿态。 “嗯。”她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然后蹭了蹭脑袋,扭扭身体窝了个舒服的地方又陷入了梦境中。 美丽的梦中,她听到了尊的声音,好温柔,好温柔,真实的她仿佛都听到了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让她好贪心的就这样不要醒。 “你梦中的微笑为什么都美的像天使?” 天使?她笑得深沉而甜美,好像回到了阿塞拜疆,只有她的尊才会叫她天使,天使呵!她是尊的天使,在蓝天碧海的中间,她看着那个人用世上最温柔的声音唤她:天使! “可是天使,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抛下一个深爱你的人?” 为什么脸上有温温热热的液体,她五颜六色的梦幻中畅游,却被一滴液体所惊吓,残忍?什么残忍?她杀了谁吗?才会这样的被人质问残忍?……可是怎么她又听到了深爱?她杀了谁深爱的人吗? “不要皱眉,那样的你,会令人好害怕,好害怕。” 害怕?她这样一个人会有谁会害怕?怕她的人,全部都死了不是吗?头更深的埋在了那温热的心窝,她感到了孤独的寒冷。 “我好害怕,你的皱眉就是在思索着逃离我的方案,……忘记吗?我会再一次的忘记你吗?” 忘记?逃离?她在五色的云端开始快速的坠落,脑筋飞快的转动,她在跌入冰冷刺骨的深潭中猛然得睁开了眼睛! 一张充满哀怨和爱恋的面孔呈最大姿态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沈夜…… “尊!”她惊叫的从他的怀中跳了起来。 “是的。”他的手臂快过她的速度,一把环住了她的腰拉入他的怀中。 “你不应该在这里!”她的诧异大过一切,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他应该忘记了她才对! “什么叫不应该?”他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将她的惊慌失措收在眼底。 “你……”她可以理智的面对所有人,却独独不能理智的用诡计算计他。 “我记起了你,就这么让你恐慌?”在这个窄小的空间,他的脸逼近她,逼的她无处可逃。 “我……”她低低的惊喘,到现在还没有办法消化,他怎么会在这里?她又怎么会坐上他的车?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去?一堆问题全在脑袋里乱成一锅粥,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 “为什么那么害怕?”他修长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脸,淡淡的油彩气味冲进她的鼻腔,让她一点点对他的怀疑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真的是沈夜尊! “你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她眯起眼睛,充满戒备的看着他邪魅的神情,这样的尊,犹如散发着迷惑人的死亡香气,吸引着迷路的小生物掉入他的陷阱中。 “原来是我太纵容你了。”他轻柔的嗓音,包含着无限的柔情,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可深沉的眼眸中却充满了危险的锐利光芒,刺痛了她的神经。 “不要这样。”她深吸口气,用楚楚可怜的眼神向他服软。 大手合上她漂亮的眼睛,他倾身覆在她的耳边吐气: “我的天使……哦,不,是我的公主,我带着另外一只水晶鞋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水晶鞋? 她瞪大眼睛,原来可怜的灰姑娘她也算一个?!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章 深海的眼泪 1 美丽忧郁的人鱼公主爱情的最终结局不过是清晨的泡沫,消失在天地之间,这样不求回报的爱,宁愿让自己消失在天地间的美人鱼,她终究没有办法真的去杀死那个让她深爱得人。这就是爱吗?这么的无私,只为了自己爱的人幸福就是她所有的幸福吗? “听,今天去音乐室吗?” 路砚的声音在头顶炸响。恍然失神的人儿,惊慌失措的抬起头来。 “砚,你要吓死我啊?”她拍着胸口,小声的抱怨他。 “吓死你,总比吓死我们好吧?”扯了扯她手中的长发,漫不经心的说,“头发不是衣服,麻烦你不要再揉它了!” “哦。”快速的收回手,收回自己凌乱的心情站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他叹口气,就知道她没有听进去刚才他的话,只能再一次的问她:“今天去不去音乐室?” “我啊?……不去了。”神情恍惚的摇头,她很难不想到沈夜尊昨天对她说的那番话: 他送她回家是要她知道就算是她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找到她! 她的唇畔到现在还是火辣辣的炙热,那是他重重宣告她,他真的存在的最深刻的标记。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可是她却清楚的知道,他眼中的坚定是她也不能动摇的。 怎么会记得她? 她觉得这一切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她的催眠从来都没有出过错误。为什么这一次却出了这样大的错误? “什么记得?”路砚猛然的插话进了她混乱的臆想中。 她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她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来。慌乱的别开脸,她开始收拾东西,用轻松的口气和他说话,“我们走吧。” 他的手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定定的看着她说,“听,我们是朋友很多事情我们可以帮你分担。” “分担?”她扬起头在细碎的夕阳中看他完美的面孔,突然的笑了起来,轻声的问他,“你家里有些什么人?” 他愣了一下,没想过她突然的转移话题,轻咳一声,他接上她的话:“父母和亲戚。” “待你好吗?” “父母疼爱,亲戚之间也算和睦。”他们之间从来不说自己家的事情,为什么今天她却突然之间问起这些事情? “这就是了。”她笑着手腕从他的掌握中挣脱开来。 这就是了?这就是什么了?他略微带薄怒的望着她缓慢的走向了教室门口的时候,追了上去挡在她面前问,“我是不是家庭美满也有错?” 她垂下头不看他,掠过他的身旁继续往前走,只用他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很多人都在看。” 他立刻非常配合的收敛起他本不该出现的伤痛神色,和她如同往常一样的并肩前行。 直到两个人走出了喧闹的教学楼,在笔直的宽敞大路中悠闲的前行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接上他前面的话:“你没有错,只是你也没有办法纠正我现在的错误。” “你背负的到底是什么?”他看了这么久的她,终于还是没有办法忍住的问她。这样一个本该对未来充满美好憧憬的女孩子,为什么会用无数人的鲜血将自己层层叠叠的掩藏在地狱的最深处? “是死亡和别离。”她紧紧凝住的面孔决定用最冷冽阴狠神情对上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布满了怨气和浓重杀气的面孔,她紧抿的嘴唇里吐出的都是地狱的寒冷气息。 “听——”他吓了一大跳。 “我所有的不幸福全都是别人的错误造成的。”她静静的站在那里诉说,平静的神态看不出有任何的痛苦。可是一双手却握成双拳,泛白。 听。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你也怕吗?”她回过头来看他,眼中带着“我就知道”的理所当然。 “……痛。”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慢慢的吐出这个字。他突然之间能明白他不是不能帮她,而是帮不了她。听,她是被自己束缚住了,她逃不出的是自己的梦魇,别人是没有办法拯救她的。 “痛?”她挑眉,对他的用词感到不解。 “为你很痛。”他用修长的手指帮她把覆于面上的发丝别在了耳后,忧伤的说,“我不问你这前因后果,只想你如果真的难受,我的肩膀让你哭。” 她没有抗拒的退开,怔怔的看他,莫名的就为他伤心起来,这样的好人,为什么偏偏要和她一样要连幸福和爱情一起丢失呢?越想就越为他不甘心,猛地脱口道:“vivian其实……”刹住了后面的话,她瞪大眼睛,忽然看到了远处的一个高瘦的少年,他迎风而立,面无表情,但是她却清晰明白的感受到他的眼中和心里都在看着她。 尊! 她用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和沈夜啸的不同。 不该说出来吧!她突然之间想到了她和尊,明明都活着,却都无法相守……不说出来,是比较幸福吧?目光从路砚探寻她后话的眼神中偏移了过来,吸气,吐气,用毫无破绽的语调接下她刚才的话:“其实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我知道。从我们在巴黎的那段日子里我就知道了。”他苦笑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背后感到有一道目光穿透他的背。缓缓的回过头,他看到了在不远处站着的人。 “沈夜啸?他在那儿干吗?”路砚眯起了眼睛不解的呢喃。 “来找我。”收敛起了自己心头的那一点点雀跃,她装出一副就事论事的表情来,“是关于帮派之间的事情的。”说完,对他笑了笑,说再见后,不慌不忙的踱步过去。 “保持距离,沈夜啸同学!”她低着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努力的提醒他现在扮演的角色。 “我不知道你希望 身旁的人是我哥。”他双手自然的下垂,悠闲的神态明明和那个流氓相差很大,为什么没有人看出来? 她仰头看他,带着浓浓的幸福和惶惶的忧心忡忡与他相聚的一步,两步,纳闷的问他:“难道他没有问你,这些日子留在这里的原因吗?” “我们是亲兄弟啊,就算不了解对方要干什么,却也清楚的明白,我们不会伤害对方。”他浅笑着和她并肩而行,始终保持同学之间应该有的距离。 “亲兄弟吗?”她动容的看他,突然想起什么的问他,“那么你们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兄弟相残?” “那是当然!”他极为肯定的对她说,“能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得人难道不值得让你用心的保护吗?这样万万千千寂寞的人群,有这样一个可以相互慰藉的人,不是应该珍惜吗?!” 目光突然之间对上了刺眼的阳光,她慌张的躲避,却还是流下了眼泪,一边用手遮阳,一边像是喃喃自语的叹息:“为什么她不能明白这样的道理?” “她?”他取出洁净的手帕,躬下身子帮她抹干净眼泪,温柔的问,“谁?” “和你们一样的一对双胞胎,可惜……她不懂得这是一种幸福,而当作是恶魔的诅咒,让另一个一模一样得人和她一同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来分享她的幸福。”她幽幽得看天,原来别人拥有得幸福还是她所不能拥有得。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了起来,“我们家可不是双胞胎。” “啊?”她怎么不知道? “是三胞胎哦。”他的脑袋顶在了她的脑袋上,两双眼睛里面盛满的全是对方大大的面孔。 “三胞胎?”她瞪大眼睛,心里面把沈夜啸那个家伙骂了个够,那个混蛋,他该不是从小学跳级到高中的吧?表达能力这么差?说话不清不楚,这么重要的信息,就只是说了个家里有弟弟和妹妹就结束了。 “嗯,等我们两个人把问题解决了。我们两个人就回去见我家里所有人。”他抓起她冰凉的手,摆在眼前。 十指绞缠,他在告诉她什么?跑都跑不掉吗?她对上他灼灼放光的眼眸,她不敢说任何一个可能打破他们这样美好的词汇。深深呼吸,她眸光黯淡,不能,不能让他们两个人之间再这样纠缠下去,否则“那个人”知道了,恐怕会延伸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她是个不能有弱点的人!所以…… 还没想完,铺天盖地的黑暗就挡住了她的视线。温热的大手遮住了她的目光,接着,她还在发愣中就听到了他宠溺却又肯定的警告: “不要再让我离开你,否则,我会折断你的翅膀!”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章 深海的眼泪 2 她的心猛然一惊,是啊,她怎么都忘记了这个事情?这个世上如果还能有人解除她的催眠,该是什么样的人? 拨开他的大手,她严肃的问他,“是谁让你记起了我?” “这个不重要!”他皱皱眉头,就知道她在想这些事情! “我要知道!”她坚决的对他说。 他沉默的看着她,好半天后才慢慢地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她惊骇的叫了起来。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能解她催眠的人!?天啊,那到底是谁? “听!你的注意力应该在我身上!”他微微压低声音,用大手捧回她偏移他视线的小脸,懊恼的叹气。他来这里是为了她,而不是让她来研究到底是谁给他解开了催眠暗示! “你记起了多少?”她始终没有办法撇开这个疑虑来专心对付他,她拉住他的袖口迫切的问。 还敢问这个问题?! 他额头青筋微跳,深吸口气,努力的用平缓的声音对她说:“我们在海边‘第一次’见面有四次,住在一起有三十天,订过四次婚,忘记你我有四次!” 她听着他每说一个数字,她就缩紧了脖子,直到最后她发现他的眼中有喷火的迹象,才深刻想要杀死自己,这种禁忌的话题根本就不应该说出来! 咧开嘴笑,她就想这样打哈哈过去,希望 他能看着她这张这么讨好的笑脸……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你这么虚伪的笑,脸不困吗?”他轻轻的捏着她的脸,心疼的问道。她的想法全摆在脸上,他还怎么舍得再责怪呢? “你好厉害。”她吐吐舌头,“我在想什么你都看的明白。” “你啊。”他真是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为什么对她就卸下了所有的武装,没有任何后路的用力的去爱?他甚至有的时候会冒出就算万劫不复,也会爱她的信念。 眯起眼和他一起笑,蔼蔼宁静的气息瞬间从他们的身旁静静的飘荡开来,静谧的如同一幅全是糖果的画面,让看的人都会甜到心底里去。 此生安好…… 这是他的奢求,就这样两个人眼对眼的一辈子,他都觉得幸福。他不希罕更大的财富和权力名誉,他最大的希望 和要求就是这一个。就是两个人能够一辈子这样下去…… 这样的相聚能持续多久? 展听雨在问自己,就算今天他们能够这样欢声笑语,明天呢?后天呢?“那个人”会不会知道他就是自己的最大弱点?借以来威胁她,伤害他?黑道上的人呢?会不会为了报仇从他下手?她不敢想!这样大的弱点在她身旁,无论如何,她都是不能让别人伤害他的。 偏开视线,她往前走,很小声的说: “尊,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他大步的追上了她的步伐,看着她缓缓的前行,脑子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预示着她会先一步再次离开他! “找到我,然后呢?” “然后……等你毕业,我们结婚!”他犹豫的思索,却坚定的回答了后面的话。 她震惊的抬头看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说这样的话!电影,电视上,她能看到,听到这些话,可是等到自己听到的时候,为什么比起那些震撼的是听效果,玫瑰花瓣满天飞舞和唯美的背景音乐衬托而冲击力更强? “好不好?”他小心翼翼的低下头询问她。 好……她的喉咙差点吐出这个字,随即突然打个寒战,闭上了嘴,慌乱的收回自己的眼神,她垂下头,暗骂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摸摸自己的心脏,还好,还在原位没有跳出来。 “听。”他用蛊惑的声音继续勾引她。 “你不是一个算计人的人、”她瞪向他,奇怪他为什么变的这么多? “为了你我什么都是。”他肯定的与她对视,决然的神色让她想到了自己,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意念。 越看他的眼越心惊,她不知道自己的神经哪根弦不对,居然…… “展听雨你给我站住!” 她的发丝在风中飘扬,他的声音在身后暴躁的炸起。 她想,自己是用了最愚蠢的方式在逃避和保护他是不是? “站住——”暴跳如雷的大吼,和一个长发飘飘的小精灵穿梭在往来的人群和林荫道上。引来不少人的注意。包括了…… 刚从图书馆抱了书出来的谭惜泪和何心美,全都傻了眼。——从来都没有见过展听雨健步如飞啊!今天居然见识到了,到底是天上下了红雨还是地上多了恐龙啊? 然后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快步的追了上去…… 呃?沈夜啸?她们两个人不太肯定的忽视一眼,好半天,谭惜泪才吞吞吐吐的问:“我们需要干什么吗?” “去……吃饭吧。”何心美看着渐渐跑远的两个人,若有所思地说,“我们给听留晚饭吧。” “唔,好。”机械的点头,谭惜泪配合得点点头。接着两个人慢慢的向相对的方向走远了。 “听,怎么了?” 展听雨猛然的刹住脚步,大口喘气的看面前拦住她的人。该死!今天还嫌她不够乱啊?他跑出来干什么? “有谁在追你吗?”商先越皱着眉头看她,他从来都没见过听这个样子。 双手叉腰,用眼睛狠狠的瞪他,“让开。”她不想让尊误会她。 “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说着就要帮她整理散乱的长发。 “这种小事不麻烦你。”随着一阵脚步声,沈夜尊面不红耳不赤的插在了他们之间。儒雅的气质,让人对他这样贸然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的谅解。 看了沈夜尊一眼,她看也不看商先越,丢下一个再见就勾下头很低调的往前走。 “听……”他的声音还留在耳边。 深夜尊的身体已经遮挡住他追随展听雨的视线,优雅的颔首,一边倒退着向展听雨的方向走去,一边目光灼灼的对上商先越担忧的双眸,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在跑步健身,不用担心。” 他瞪着他们两个人并肩越走越远,慢慢地变成了小圆点之后,抬头看天,很不解的问自己:有人在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跑步健身吗? “尊,我们不要这样拉扯下去了。”她气喘吁吁的仰头看他,很悲戚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结婚吗?”他把她的话故意曲解。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从他的身旁向后挪动,逃避的姿态,令他警觉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对上她的双眸严肃地说,“不要试图再逃离我的身边!” “我们……没有结果的。”她不想说这样九流的对白。可是如果不说出来,他们之间就永远这样千丝万缕的纠缠下去。她不想他受到伤害,他到底明不明白? “什么叫没有结果?”他执著的讨一个答案,“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拔。你知不知道当我发现自己从阁楼上清醒过来的感受?”他指着自己的心脏伤痛的说,“这里很空,仿佛就被生生的挖掉了一块。我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我失去了什么,那到底失去了什么?我问自己,问不出答案的时候发现楼下一片狼藉,我怀疑有盗贼入侵,可是却在壁炉前面的沙发上发现了一根很长的头发。你知不知道我的感受?” “你的家被一个长头发的盗贼偷了。”她硬心肠的瞪着他。 “是的。心被偷了。”他迅速的反击,敏捷的思维一点都不输给她。连带着对她的控诉,用简单的词汇深刻的表达他当时的心情。 “你……”她无话可说。 “我什么?我来讨回我的东西我有错吗?”他理直气壮的态度掐断了了她的胡搅蛮缠。 第一次被人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她别过脸一边摇头一边说,“反正,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这件事情不是由你一个人决定的。”他一点都没有打算服输。 “你不要无理取闹,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展听雨咬牙切齿的回过头恶狠狠的说道。 “我有一个办法让你永远动弹不得。”他顿时涌起的气势压住了她营造出来的腾腾杀气。 “你在逼我吗?”她为什么感到头晕目眩?这个男人远比那些黑道人物难缠多了。 抓住她的手腕,沈夜尊的眼中浮现起阴冷的血腥光芒,他眯起眼说,“折断你的翅膀,对我来说只是‘咔嚓’一声。” 心悸,她胆怯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有预感,他说到做到!深吸口气,望着他,她的心怎么也没办法再硬下去……背过身子望天,问自己:该怎么办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章 深海的眼泪 3 不远处,有两个女人微微的笑着。 “缘,你说我这样是对还是错?”其中一个样貌普通的女人懒洋洋的问身旁那个美得如同天使的女子。 “夫人。”那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毕恭毕敬的站在那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身旁犹豫的开口。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个女人像是没有骨头的依靠在树干上,依然用很悠闲的声音说,“或许现在的尊追起那个女孩很累,不过她真的值得让尊去爱。” “夫人,他们两个很痛苦。”这样的拉锯,听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她叫听是不是?”那个女人笑嘻嘻的回头看那个叫缘的女人。 “是的。” “是你的徒弟?” “是的。” “听说她的剑术也很好。” 叫缘的女人看了一眼双眼放光的女人,微微一笑,“比起您的怕是差远了。” 女人斜睨她一眼,笑了起来,“她杀起人来从来都不手软,的确是黑道上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样突兀的一句话,让缘茫然的不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面的话。 回头看了缘一眼女人笑意更深,“缘,她如果继续在黑道上走下去的话,早晚会超越我昔日的地位。” “我不明白。”面对这个让她唯一敬重的人,缘老实的摇头。 “是很可惜。”女人摇摇头,看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展听雨,丢下了一句话:“这个女孩,不会在黑道上过一辈子的。” “为什么?”追上女人的脚步,缘跟了上去。 “她那么聪明,早晚会知道白道的天下更容易夺取。”双眸闪过一丝精光。她真的很期待这样的一个女孩能做到的最大极限是什么。 “夫人……听不适合尊。”天仙一般的女子,就连转身都美的让旁边的人迷了神志。她快步追上前面的四五十岁的女人,很担忧地说。 “一个为了保全爱人生命,不惜挥惠剑斩情丝。……怎么不适合尊?”女人别开脸看身后的缘,阳光角度其佳的照射在她原本平凡的面孔上顿时如同钻石一样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可与日月公争光辉。那美貌恍惚的比身旁那个如天使一般美丽的女子更甚。 “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爱是绊脚石。”缘深沉的说。 那女人听了这话,那双沉寂的双眸突然之间染上了奇异的光辉,投向展听雨停留的地方感兴趣的一眼。 “什么重要的事情?” “夫人,是家事。”说到家世就是她不便说的事情。 “那让我猜猜。”女人眸光一转,状似随意的脱口就出:“家庭惨剧,不若是亲人之间的互相残杀?必然是直系亲属,而且她现在的位置只能防守而没有资格进攻,所以才不敢爱!” 缘越听越诧异,敬佩之意想要藏起来都很难。缘低下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只想着:难怪这个女人会在黑道上所向无敌,她的聪明根本就是无人能及! “缘,你说如果她知道我是谁的话会怎么样?” “不会怎样。”缘微笑,十分肯定地说,“有些事情,听会自己去解决,而不是依靠别人。她的仇恨自己才能化解,而不是靠别人的帮助。” “那她还真辛苦。”女人停顿下脚步,对那个女孩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怜惜。 缘淡淡的一笑,两个人并肩缓缓的在学生中间行进。突然之间,一个好听的男声拉住了她们的脚步。 “缘姨……” 缘和女人回头,看到一个高瘦的少年快步走了过来。 “砚,这么巧?”缘略为诧异的挑了挑眉。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缘姨是被什么风吹到了这里。”路砚浅浅的微笑,然后目光落在了她身旁那个中年的女人身上,普通的和普通人没有两样,他甚至敢肯定一个转身,他就会忘记了这个女人的样子。可是自从认识听之后,他再也没办法小看任何一个看似平常的人。所以很理所应当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这位阿姨怎么称呼?” 女人眼中略过一抹惊诧,从来没有人在她这个样子的时候还会主动的用这么礼貌的声音和她说话。 “这位是……” “我是她朋友,你叫我萧姨就可以了。”女人打断缘的吞吞吐吐,语带激赏的说。 “萧姨。”他点头颔首,心中突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萧……这个姓氏他从哪里听过? “砚,最近很忙吗?你干妈都在抱怨了,说你是个没良心的坏孩子。”缘温柔的笑着调侃他。 收回了心神,他恭敬的答道:“还好了,就是朋友的心情不太好,在陪她。”听虽然身上少了杀气,可是最近焦躁不安的情绪让他很担忧。 这个女人身上没有江湖的气息,可是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经过了千锤百炼一般锐利的不容小觑。到底是谁?他的脑筋飞速的旋转,试图从以前的传闻中找出这个女人的影子。 “年轻人,我只是个过客,其实用不上那么深究我的过往。” 路砚听到她的话,心里微微一惊,他没想到自己心中所想居然让一个初次相逢的人就一眼看穿。敛了敛神色,他不多做狡辩,恳切地受教,“是,我知道了。” 而听到这话的萧则是大大地对他改观,从一个温文有礼的少年人,转变成了稳重内敛,有大将之风的未来接班人。颔首,细细的上下打量一下他,若有所思地说,“年轻人,你不简单。”说完,再深深看他一眼就和缘慢慢的踱步而去。 心底的压力猛然的抽出,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复杂的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心中难免去揣测那个谜一样的女人。没有过多的虚假礼节,没有客套的面子话,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有,可是那个叫萧姨的女人用简单的语言就戳破他所有的想法。该是什么样的人物才会连几句虚应的话都不屑与说?却不客气地刺入别人的软肋? “你干吗呢?”马凡儿抱着一堆资料看到了站在这里紧锁眉头得路砚,不解的问。 “我?”他摇了摇头,“没干吗。” “你确定?”扶了扶快要从手上滑落的资料,她撇了撇嘴,“既然没事,那我就走了。” “走?”他非常顺手的接过了她手上的重物,优雅的问,“要去哪里?” “你还是让我自己来吧,免得遭别人嫉妒。”恐慌的就想抢回他手上的书本,让那些心思歹毒的女孩子莫名其妙的陷害,可是得不偿失。 他举高书本让她跳起来也够不到,看着她着急笑了起来,“你越来越像听了,嫌麻烦。” 也不乱跳了,她站稳看他,神色微微落寞的笑,“我如果真的有她那么厉害,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辛苦呢?”朋友里面他最不担心的是惜泪,最担心的是听雨。那样一个天大的灾难自己一个人扛的小丫头,他最是无可奈何。 “可在我眼中,她是天下无敌。”说话间,她的眼眸突然之间染上了亮晶晶的光芒。 “听啊,那个家伙最懒散,最马虎,最生活不能自理,最麻烦……”一连串拆台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他突然之间感到了马凡儿嘴角浮现看好戏的弧度。他倒抽口凉气,一本正经的接下了后面的话,“但是……听真是个不错的人。对朋友没话说,而且……睡觉的样子还很可爱!”他现在才发现真的要夸听雨的时候,居然找不到什么词汇才能形容她的好。哎……他怎么会有这样一无是处的朋友呢? “听。”马凡儿看不下去了,路砚那么好的口才怎么在夸听的时候就结舌了?难道,他也怕天谴?所以不敢说实话!抿唇,她轻唤一声已经开始在路砚背后撸袖子的展听雨。 “咦?听你什么时候到的?”路砚立马转身装作很惊讶的问道。 无可奈何的瞥他一眼,她咬牙切齿的问,“你说起谎来还真得很好揭穿啊。” “揭穿,什么揭穿?”他厚颜的请教,作出一幅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表情。 摆摆手,她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看他一眼,再看马凡儿,“今天晚上,东区那边去不去?” “今天晚上要学习,不去了。”指了指路砚手中的书,马凡儿强忍着对刚才事件的笑意,努力的绷起面孔对她说。 “那好吧。我一个人去。”说完,就耸了耸肩膀要离开。 “听……”路砚想了想不知道该不该说出今天看到缘的事情。 “怎么了?”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展听雨心中微微的一颤,缓缓的蔓延过她的身体,好像有一件事情发生了,或者是即将要发生,她却无能为力…… “你最近有去看你师傅吗?”他摆出随口问问的姿态,笑着说。 眼底的散漫陡然驱散,他的话就像是一颗炸弹炸响在她心底,轰鸣作响。是啊,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能解她催眠暗示的还能有谁?她的师傅啊,她的师傅曾依缘啊!她怎么会把她给忘了呢?眼前莫名其妙的一花,身体就要往后仰去。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章 深海的眼泪 4 “听。”路砚心惊的上前扶住了她。另一只胳膊夹住了马凡儿的资料。 心神恍惚,她只觉得耳边一片轰鸣,震得她说不出一句话来。低低的喘息,她心中有了一丝细微的苗头,能够让她师傅出马的人,那该是何等的人物呢?头埋在路砚的怀中,她现在甚至不敢看外面的世界,这么混乱的事件,一条条的需要她来整理清楚,然后再去应对……什么时候这样不停思考,不停算计的日子才能结束?她想回到小时候,只要漂亮的衣服,可口的食物,然后和爸爸妈妈一起看动画片…… “听……”马凡儿有些害怕的站在路砚的身旁,这样的听仿佛天塌在了她的肩膀上,好无助…… “我送你回去吧。”路砚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慢慢得向前走去。 “不要。”虚弱的声音坚定地说。在他的怀里闷了很久之后慢慢得抬起了脸,苍白的面孔不见红润。只听到她幽幽的问:“我师傅来这里了吗?” 他抿唇,就知道听这个人太聪明。可是……他到底该不该说呢? “告诉我实话,她身旁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她有预感她师傅不会是一个人过来。而另外一个人一定是…… “是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其貌不扬,却相当厉害的女人。……而且你师傅对她很恭敬。”这是他对那个女人唯一的评价,太厉害的人物,他没有办法去想象那个人到底是谁,因为仿佛他的记忆中不曾出现这个人一样。 她就知道!深吸口气,她沉声继续问:“那个女人叫什么?” “不知道,只知道姓萧!”他现在已经记不起来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 “萧……”这个世上还有她师傅卖面子的人,她开始怀疑那个人到底是谁。 “道上姓萧的家族或者是人物没有能让缘夫人那么谦逊的人了。”马凡儿轻声的给眯起眼思索的展听雨说。 “会不会是随便给了个假的性命?”她往最坏的那个方面去想。 “不会。”路砚十分的肯定,“她那样一个连客套话都懒的说的人,怎么会刻意的欺瞒自己的姓氏?” “是吗?”如果是这样,那么真的就只有一个人了。她抬头望天,轻轻的叹气:真的让她猜中了吗? “不会的。”立刻她自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她师傅是“御天盟”的人,而笑主儿是“龙帮”的帮主……两个人要在一起似乎不太可能。突然之间她的脑海里出现了沈夜尊的身影,她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些什么…… “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路砚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心疼她总是想的比别人多。 “说不定这次这件事情和我有关呢……”苦笑的摸摸自己的脑袋,她的目光投向沈夜尊离开的地方,刚才他那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神情真的让她感到了害怕。看了看时间,幽幽的说:“我该走了,今天晚上,还有事情要做。”她不能回头,不能心软,不能说“我愿意”,不能和心爱的人白头到老。 她每在心底说一个不能,心就加深的痛一分。不去看他们两个人,扭头就走,如幽魂一样的神色令他们隐隐担忧。目送她离去,马凡儿仰头看路砚,“听真的没事吗?” “……不知道。”低声地说,路砚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听,不要有事……深夜,无人,小巷。 “出来。”扭头低喝,展听雨一手按着腰系,眯起眼看四周。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可是她却找不到目标到底在哪里! 心弦紧绷,第一次她在黑暗中感到一丝心慌。 寒光闪过,侧身,抽剑抵挡,对方柔软的兵刃从她的软剑上传到她的手上。微微一愣,是谁和她用了一样的兵器? 凌厉的剑气扑面而来,打断她的思路,反手起剑,兵器交锋,两个人快速的划过对方的身体。火花从他们之间擦起,轻微的鸣声,在紧张的气氛中薄薄的漾开。 对手在她往前掠过的一瞬间,如蛇一般灵巧的转身挥剑。 撕破夜空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已然不及,回身躲避,等她站稳身子,一缕长发也慢慢悠悠的散落在了地上。 她眉头微皱,点起足尖,跳跃到离对方剑气一定距离后,沉声问:“是谁?” “我还以为你会喝斥。”对方像是和熟识的朋友聊天一样,轻松的说道。 “能有这样身手的人,恐怕在我之上,喝斥长辈未免太不尊重您了。”虎口阵痛,她难以想象连看似如清风拂柳的软剑居然也能把她震得疼痛,而且,从声音上判断还是个女人!一个用剑出神入化的女人! “小姑娘,你还真聪明。”对方微微赞叹。 “叫小姑娘太生疏了,您还是叫我的名字好了。”调整气息,趁着这段时间也算是小小的休息一下,恢复体力。 “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你叫什么吗?”对手斜了斜脑袋,漫不经心似的问。 “如果您不知道,就不会故意在身上染血,在这里等我路过了。”她算过,黑道上能打过她的高人们不管算得出和算不出的都不是少数。可是……和她用同种兵器的,而且又是女性的高手……现在,她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人…… “展听雨,你果然很聪明。”微微扬高的声音略带一缕英雄识英雄的感慨。 果然是她!展听雨心中有了定数,收了剑,一字一句地说:“能和当年叱咤黑道,八面威风的笑主儿对阵,才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荣幸!” 风过,吹淡了她们之间的杀气,却灌满了两个人突如其来的沉默。 好半天后,她才听到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你……真的是十六岁吗?” “八月就十七了。”嘴角上扬,她就知道!就知道!! 而她现在的心情她没有办法形容。是激动,是那种有千万种涌动在喉头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地感动。 “你是怎么知道我还活着?”收了剑,笑主儿慢慢的踱步走到他面前。 “怎么知道?我查过,你在和御天盟盟主一战临行前的安排,根本就是在交待后事。而那些曾经追随过你的亲信,似乎也参与了你的诈死计划。所以在你离开之后他们为了保守秘密,毫不恋战的离开了当时万人之上的地位。而迟克书那个龙帮的第一任帮主,从头到尾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个阶梯,借助你爬到帮主之位的踏脚石而已,而你真正深爱的,是御天盟的盟主!”目光如炬,她一动不动的盯着笑主儿。 这样的年久的故事,以讹传讹的传说,还有前辈们刻意的对后辈们洗脑,……以至于真正的实情在少数人的怀疑中变成了梦中的一场幻境。没想到……“没想到让你猜中了。”她就知道这个丫头聪明,却没想到仅仅从一些片断中就能拼凑中真正的事实! “真的很不容易。你的计划根本就是天衣无缝。”天时地利人和全都站在她的这一边,展听雨自问,她自己根本不会做到这么完美。 “天衣无缝。”笑主儿脸上带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没有你,就真的天衣无缝了。” “您要杀我吗?”两手空空,展听雨撑开双手,大方的将生死摆在她面前。 “我杀人凭高兴,你的自信最好不要在我这里赌。”纤纤玉手准确的直指她的心脏,笑主儿语中无杀气,眼中无血光,可她的指尖仿佛有一根针刺穿了展听雨的心脏。 隐隐的痛。 “我不是赌,而是肯定你是个好母亲。”心口微疼,笑容不变,她就是知道这个结局! “母亲?”笑主儿手指僵住,眸光偏移,“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尊爱我。”她的眼神陷入深幽的谷底,语气也变得柔和。 “看来,你知道了很多事情。”笑主儿眯起了眼。 “似乎是的。” “展听雨,你可以求我,我可以帮你办到任何的事情。” “任何事情?” “包括你要杀的人。”笑主儿肯定地给她一个答案。 “您也知道我很多事情。”两相消抵,也算公平。 “你同意了?” “不!这件事情,我要亲手,一点一点地完成。”她的眼中有恨,是堆积了很多年的寒冰,不是简简单单的那种摧毁就可以铲平她心中的积怨。 “布线那么多年,只为了完成一个目的。不成功怎么办?” “不能失败。”到今天她还在计划,在计划怎样一步步不着痕迹的吞噬了那个人。 “我可以拯救你。”笑主儿不相信自己居然有一天还会被拒绝。 感激地投去一瞥,展听雨仰头看漆黑的天空,在冷风灌入这个幽静的小巷,长发飞扬的一刻,她缓缓地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渡谁的佛。”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章 深海的眼泪 5 她的容颜在朦胧的月光中透出忧伤的光芒,双眸怔怔的看前方,却聚满了疲倦和茫然的雾气,看不到未来的执著。 “展听雨,你要知道,这个世上也有很多你也没有办法控制的事情。”笑主儿不忍心看到她真的出什么事情。 “成王败寇,天要我亡,我也无话可说。”如果这一切是一场游戏的话,那么她就会遵守这个规则,该杀的人,她决不手软,被人杀的时候,也决不怨天。 她的洒脱和看透着红尘俗事烦扰的镇定眸光令笑主儿更加不忍,这样的人才若是真的因为过去的梦魇而逃脱不开的话,那么,她一辈子就都不会有出路! “展听雨,你可以无所谓自己的生死,可是有一个人却为你可以上天入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他怎么办?”她不管怎样都是一个母亲,总要为自己的儿子找想。 眼神停留在她的脸上,展听雨有些羡慕得呢喃,“尊运气真好,有你这么好的母亲。”深夜啸说他的父母不负责任,却不知道,用最平凡的生活才能带给他们最幸福的生活,他们才是最好的父母! “哪有什么办法?那是我的骨血,十月怀胎的孩子,我怎么不为他想呢?” “可惜我的命没他好,我母亲在父亲死后,就消失了,就连生死也不知道。”她的母亲那样的一个刚强的女人,天塌下来都能以个人独撑的女人。为什么却连父亲的尸首都来不及埋葬就发了疯的消失在他们面前? 为什么? 为什么她能狠心的甩下自己脚下哀求不要离开的孩子们? “因为那也是爱……爱得那么深。”笑主儿欲言又止,她不敢说她所知道的事情,很怕看到这个离经叛道实则最重亲情的女孩子会知道真实情况会崩溃…… “是爱吗?抛弃原来也是爱!”嘲弄的冷哼,她用左手缕了缕长发,冷凝了面孔不想再多说话。 “就当是吧。”收了剑,笑主儿看了看她,转身,就准备离去。刚走了两步,顿了顿,背对着她,沉声道,“不要硬撑了,回去包扎一下伤口吧。” 惨白的一笑,展听雨的目光微微下移,看了看自己右肩渗出暗红色的血渍,轻叹道:“难怪那些龙帮元老们愿意那么痛快的退位。” “你知道为什么?”笑主儿微微扬高声音,很感兴趣的问。 “除了你这样的人物,谁还能御驾他们呢?”留下与其跟随一个令他们觉得无趣的帮主,不如早早隐退,免去自己委曲求全的怨气。 “嗬嗬,展小丫头,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笑主儿回过头来,对她眨了眨眼睛。 “那就留下来我们去喝一杯吧。”这样的女人就算是和街边的乞丐穿得一样,也有她那种令人情不自禁追随的独特魅力。展听雨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不喜欢这个人啊! “好啊,顺便我也告诉你一个这个江湖最大的秘密。”走向展听雨,笑主儿笑嘻嘻的说道。 “噢,什么秘密?”双眼发亮,她真得很感兴趣。 “就是……传言不可信!”笑主儿搂住她的脖子,大笑着和她扬长而去…… “铃铃铃……”上课的铃声不停的催促着学生们走进教室。 何心美和谭惜泪一边看表,一边翻白眼看天花板。 “听不来上课了吗?”何心美小声地问道。 谭惜泪没有搭话,瞥到了路砚的眉毛已经打了十多个结。……她不知道听不能上课的原因,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听不上课的结果一定是很惨的! “你们进去吧,上课了。”路砚淡淡地说。 “那你呢?”她们两个异口同声地问道,她们两个敢肯定,让砚抓住了听,一定会发生类似于家庭暴力的事件。 看了她们两个人一眼,再看看自己班门口,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也回去上课。” 心放了下来,看了对方一眼,她们两个人才走进了教室…… “听?!”她们两个刚一踏进教室就看到了展听雨坐在最后一排对她们笑。 “你从哪里进来的?”何心美瞪大眼睛,非常困惑的问。他们三个人就站在外面的走廊上,怎么就没有看见她进来啊? “从外面啊。”笑容不变,她伸出食指指了指天空。 “听你没事吧?”谭惜泪首先感到了她的不太一样,笑容太过灿烂,双眼像是蒙了纱,语气慵懒的如同浆糊粘住一样,而她的动作,根本就是一个喝醉了的人找不到方向的感觉。 “我……没……有事!”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她像是个木头一样的直挺挺的倒在了课桌上。“嗵”的那声重响听得她们两个人同时缩起了脖子,为她感到痛啊! “她该不是昨天晚上就在这里吧?要不我们怎么没有看到她进来啊?” “不会吧。”谭惜泪看了她一眼,“听刚才不是说她是从外面进来的吗?是我们没看到吧。”其实说到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也心虚,明知道这个可能性基本上是没有的…… “你们两个不用想了,她真的是从外面进来的。”马凡儿的面孔突然之间插到了她们两个讨论圈内。 “啊?什么时候啊?”何心美瞪大眼睛问。 “就在你们在外面等她的时候。”用一根手指戳戳展听雨的脑袋,马凡儿漫不经心的说。 机械的互相对望,她们两个脑袋里同时冒出一个想法: 她们的眼神就真的那么差吗? 看到她们这个表情,马凡儿嗤笑出声,然后指了指窗户外面,“你们让我说完,她是从那里进来的。” 两个人的下巴全部都掉在了地上,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天啊,她疯了吗?这是几楼难道她不知道吗? “不要太吃惊,她的身手还真不赖,除了差点在窗台的边缘上滑下去之外,其他都还是很不错的。”马凡儿看她们俩的情况很不对,就随便找了话来宽她们的心,不过…… “差点滑下去?”谭惜泪结结巴巴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是该感谢马凡儿告诉她们两个人,还好听化险为夷;还是抓住马凡儿大声的咆哮:这样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你怎么能说得像是喝白水一样容易? “这不是还活着嘛!”用手继续戳展听雨的脑袋,马凡儿笑嘻嘻的看着她们。 头开始眩晕,谭惜泪靠在了何心美的身上。 而何心美附身用力的嗅嗅那个呼呼大睡的家伙,喃喃自语:“伏特加,清酒,红酒,……”脸上突然带出一抹不可思议的低喊:“天啊,连茅台的味道都有?” “很好,很好。”谭惜泪扶住昏昏沉沉的头,提醒她们两个人,“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让砚知道。” 砚是个典型的保护欲望强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人或者家人,他都会拼尽全力的去保护,而也就是这一点……她感到了头疼,让砚知道了听酒后翻窗这种事情,他一定会咬断拖把,然后把听好好的教训一顿! 双手一指全班的人,马凡儿表示出对此无能为力的态度,“你开玩笑吧,全班都看到了展听雨同学以无比潇洒的姿态从窗台上翻了进来。——要让路砚不知道这件事情,真的很难!” 她死定了!两个人再次想到了一起。 然后,两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全部都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拿出了书本,装成了“我是好学生”的模样…… “看起来路砚要是生气起来,真的是很恐怖啊。”佩服的看着刹那就消失在面前的两个人,然后坐在了展听雨的前面,掏出了课本。 “凡……”一声细微的呻吟从她的背后冒了出来。 全身抖了一下,马凡儿“咯咯咯”的回过头来。然后对上了一双醉眼朦胧的眸子。 “怎么了?”她松了口气,小声地问道。 “我想说的是,江湖的传言……真不可靠!”说完这句话,她的脑袋再一次的“嗵”的砸在了课桌上,不省人事。 “啊?江湖传言不可靠?”挠挠脑袋,马凡儿困惑的回过头来,问自己:这是什么意思啊? 半梦半醒的展听雨嘴角扬起一抹笑花来: 所谓的未婚夫妻,不过是迟克书一厢情愿的想法,笑主儿从头到尾爱的人都只是那一个。而迟克书的死……用笑主儿的说法就是,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他不知死活的想要伤害她最爱的那个人,所以……迟克书该死!就算是龙帮帮主也要死!! 是啊,那么爱一个人,任何人伤害他都不行,这就是不按理出牌的笑主儿,……她不也是这样吗? 别人做什么都可以,唯独,唯独不能伤害她最爱的人!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章 深海的眼泪 6 “听……听放学了,不要再睡了。”何心美一边摇晃展听雨,一边看着教室门口,希望 路砚不会突然抄着狼牙棒冲进来。 “唔唔唔……我知道,我知道,再让我睡五分钟,就五分钟……”她迷迷糊糊的咕哝着又埋下了脑袋。 “不要再睡了,要睡觉回家再睡啊!”这样睡觉她难道不会觉得脖子很困吗? “回家?”她强打着精神嘲弄的抬脸一笑,“我有家吗?” 微微一滞,何心美吃惊的站在那里,她知道听一直都是孤独的一个人生活,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听到这样的话从她的口中吐出来。 “不值得意外,”谭惜泪站在她的身后漠然地说,“听懒散而无所事事,但是她的独立和孤独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在遭受这么多事情之后,你应该早有这样的准备的。” “是,我想我应该知道。”手指抚摸着听的长发,何心美幽幽的说,“我一直都知道啊,只是,我一直都希望 自己幸福,希望 自己身旁的人也和自己一样幸福,我努力的忽略一切生活中不美好的事物,努力的向前看,拉着自己的朋友往前走,我以为这样我们就会一起幸福了。” 谭惜泪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我们在一起就是幸福的,不需要再去寻找了。” “可是听不开心……”他们一直知道这样的事实,却不知道怎么样帮助她,让她变得开心起来。 怔怔的盯着那张熟睡的面孔,谭惜泪猛然的蹦出一句话来: “我们只能默默地看着她。”而帮不了她。 “还真是无能为力。” 两个人沉默的陪着一个呼呼大睡的家伙,夕阳拉下她们的影子,慢慢的融合在一起,这样的黑影交叠,仿佛就不再孤单了。 “我就知道你们还在这里。”路砚的脑袋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 “嘘——”何心美对他做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示意他:听睡着了。 挑眉,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们身边,低下头看展听雨,不悦的问:“她昨天做什么去了,今天这样的瞌睡?” “天知道。”何心美耸了耸肩膀。 谭惜泪淡然的一笑,十分肯定地说,“反正是不干好事就对了。”展听雨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干好事的人,想要她正儿八经的去帮助别人,这样的可能性根本就是零。 “实话。”路砚和何心美点头赞同。 看了看表,谭惜泪说,“看她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我们是在这里等她呢?还是先去吃饭?” “我们去吃饭吧。”何心美举双手同意。 “我守着她,你们两个人去吃饭。”路砚淡淡地说,然后拉了个椅子坐在了展听雨的身旁。 “砚……听又不是小孩子,醒来看不到大人不会大哭大闹的。”何心美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展听雨的身上。 “可是她会孤独。”他望着这个沉睡的时候就变成孩子的展听雨,心里面疼惜得如同自己的孩子。他很怕这个孩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孤独的一个人,身旁没有任何人。 “守着她也是孤独。”听得心被层层叠叠的荆棘缠绕,敌视所有试图突破她脆弱心房的人。而他们有幸停留在她的心房门口已经是不容易,再往前走,虽然不会被伤害,却也没有办法进驻。 他望着平稳呼吸的展听雨,沉默良久,站起了身,“留着她一个人或许对她来说的确是好事。”既然她不想让他们看到她的狼狈,那么他们尊重她的选择。 三个人走出教室,站在了门口,路砚皱着眉头说,“她受伤了。” “伤得不太重。”谭惜泪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就知道听不希望 让他们知道得太多。 “希望 她没事。”何心美一想到那张略微苍白的面孔就很难过。 再看教室里面一眼,路砚肯定地说,“她不会有事的。” 再看教室里面一眼,路砚肯定地说,“一定是这样。” 听着他们走远,展听雨才缓慢的抬起头来,慢慢得舒展身体,肩头的疼痛扯住她的神经疼得她呲牙。环顾四周,这里真的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耳边回响的是路砚的那句: “她会孤独……” 心中涌起酸涩的液体。这些朋友,让她怎么能够不挂在心上呢?推开椅子站起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呻吟孤独的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回荡。 她的心也空了下来,悬在半空中冰冷的摇晃。用一只手按住右肩,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往窗台边走去。躲在阴暗的地方看着他们三个人忧心忡忡地不时的抬头看楼上。阴影中的她咧开了嘴笑了起来,扯动伤口,又是一阵倒吸气。这样的气氛,几乎化掉了她所有的戾气,有一个瞬间,她几乎都要告诉自己:放下仇恨,她要轻松没有杂念的生活,在阳光下无忧无虑的行走!可是她放弃了,那“他”会放弃吗?她可以举双手投降,可是却没有办法阻止对方对她的继续进攻…… “在哀伤什么?”一个温暖而低沉的男声,不知不觉地从她的头顶响起。 “有吗?”心惊,却不露声色的抬头看他微笑。这张脸她找不出和沈夜啸一样的地方。 “有。”大手抚住她的肩膀,温暖一下子传满了她的身体,她从心底放下了所有的疲倦。 “尊,为什么你还不离开?”她沉默了一会儿,猛然得抬起头看他。 “我说过我要带你离开。”他坚定的说。 “我也说过我们没有未来。”她真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很多的事情。 “我可以等。”紧绷着下颚,沈夜尊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等多久?十年、二十年……不,或者没那么长时间,因为我可能到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她真的不希望 他把时间浪费在她这种人身上。而她更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放手,矛盾的希望 他能一直陪着她,更害怕的是他会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听……”他的大手捧住了她的下颚,抬起她的头,让她背靠着他的胸膛仰视他认真的模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你明白,没有了你,我活着就是折磨?我会想每一次你出现在我身旁的时候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会想你每一次对我说爱我的娇羞模样有多么的美丽动人,我还会想我们两个订婚的时候是多么浪漫……我甚至还能想到你要离开我的时候眼底深处的泪水……” “那就忘记吧。”双手掰开捧住她脸的瞬间,她飞速的转过身来看他,“忘记我吧。”一只手抽去了束发的丝带,青丝如同倾闸而出的流水瞬间披散在她的背上,她仰起头,认真地看他,“你忘记我,忘记了,你就不痛苦了。” 他大步的退开两步,惊骇的盯着她的双眸,紧抿着唇不说话。 “尊,我希望 你快乐。”她眼波渐渐的柔媚下来。 他快速的别开脸不去看她,愤怒的低喊,“忘记只会让我更加的空虚,而不是快乐。” “记得更加痛苦,不如忘记,前尘往事全部的抹去,相信我这次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让你痛苦。”她焦灼的跑到他能看到的地方,恳切地说,那语气仿佛与爱无关,而是病患和医生的对话。 “听!不要再说了!!”他的双手抓住她的双肩,紧紧地,牢牢的锁住她的身体,他带着无处可泄的悲愤,深深的望入她的心底,沉重地说,“你爱我吗?听,当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是那种迫不及待要丢掉包袱的心情,还是觉得爱情不过是你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段小插曲?” 他的手陷入了她的伤口,刚粘好的血小板一下子又被撕裂开来,汩汩的鲜血她能感到从身体里流出来,可是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他说这些话时的疼痛。他的话语就是一把薄如蝉翼的利刃,从她的关节处毫不留情的割了下去…… 双眼蒙上了冷漠的雾气,她用身体的疼痛告诫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是两者都有吗?”他望着她,突然之间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尊,让我帮助你忘记我,这样对你我都好。”一阵风从她的背后吹了进来,像极了那夜在阁楼的情景。 他松开了手,大骇的退开两步,咬紧牙关,硬声道:“我不会顺了你的心意,折断你的手脚,我也要留住你!”说完,他举起双手,看到了手上刺眼的殷红。心一抽,他的目光偏移到她的身上,暗红色的血液从她黑色的衬衣上一点一滴的泅开…… “你受伤了。”他脱口而出。懊恼的神色立刻浮上自己英俊的面庞。 “这就是我……”她虚弱的开口,“这就是我的生活,刀光剑影,生死相随,尊……爱我真的不如忘记我!”靠在了窗台上,她对上他的眼。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章 深海的眼泪 the end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沈夜尊没有办法去解释,沾染着自己最心爱的人的血是什么样的心情。 “要等我死了,就没有人真的能让你忘记我了。”头开始眩晕了。她这个时候才突然明白自己流了好多的血。虚软的感觉传递到指尖,她的眼神也慢慢得缥缈了起来。 “听……”他弯下身子,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就连声音也放得好低好低,也在卑微的请求她,“跟我离开,跟我回到阿塞拜疆,我们永远不离开那里,永远不管这世事变迁,我们只要一个种满花草的世界,就我们两个人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像是一道光亮的幸福大道出现在她的面前,在轻声的指引她走向哪里,该往哪里走……脚步缓缓的移动,她不由自主地站在了他面前,缓缓的仰起了头。 好——她张开口,却吐不出这个字,紧皱眉头,肩头的疼痛吞噬了她简单的一个字。双目敛光,挑起了眉毛,嘴角轻缓的上扬,她摇了摇头,用蛊惑的声音对他说,“从今天起,你就忘记吧。” 清澈的目光微微偏移看着她的伤口,嘴角凝结出一股苦涩的笑意,他长长的吐了口气,像是要就义一样的挺起了胸膛,“听,你执意要走自己的路,而不要我的爱,……真的好绝情!” ……无语的看着他,她此刻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凝神端望他,让人无法看到她内心深处到底藏的是什么样的神情。 “那就让我忘记吧。”他细长的手指轻轻的绕了一圈她的面颊,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一寒,收回了手,他对上她的眼,轻声地说,“我忘记你之后,我就离开这里。……”身体慢慢得前倾,在与她的面孔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下,看了她好久之后又缓缓的开了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放下一切想通和我走的话。明天就来机场找我,不管我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已经遗忘了你……请你,请你一定要拉住我的手!” “尊……”她强打着精神努力的看着他。 “那个时候,我一定会记起你,然后带你离开。……好不好?”他的声音变得沙哑,眼中透着隐隐的流光。 “我……我不会去的!尊,你应该知道!”她好半天才从心底深处发出冷酷的声音。这样的冰冷彻骨,就连她自己也被深深的刺伤。 他的眼中不再波动,仿佛不曾被她的言语伤害一样,直立起身体,他望着窗外,像是在喃喃自语:“那么就开始吧,忘记,从哪一天开始?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看到听的身体在慢慢的倒向他,撑开双臂,在她的身体落到他怀里的那一刹那,叹息声从他口中逸出: “你的笑容真像个天使……” 缓缓的闭上眼,他真的应该遗忘了……这种痛,太痛了! 天地从漆黑一片慢慢的染上了柔和的光芒,然后一点一点地从罅隙中透出光亮,一点一滴,一丝一缕。 她皱着眉头,想要睁开眼睛去寻找刺眼的缘由,最后变成了大片的明亮冲入眼底。 眯起了眼,她撑起一张倦怠的面孔张望四周。 咦?砚,美美还有惜泪他们怎么都站在她旁边?正要说话,却发现一句话也吐不出来。右肩火辣辣的疼痛,埋掉了她的声音,一张薄唇只能浅浅的飘逸出一个“啊……”来。 “硬撑什么?告诉我们你受伤了就那么难堪吗?”何心美没好气地双手插腰,怒目瞪她。 苦涩的一笑,展听雨不由自主地去看窗外的蓝天白云,然后一手压住嗓子,一边低沉的问他们:“我怎么了?”嗓子好像被刀割开,鲜血淋淋的令她一开口就疼得不得了。想要问她昏倒后的前因后果也只能吐出这样四个字来。 “我们只是接到了朱朱的电话说要我们来看你。”路砚低沉的说,想起这件事情他的心情就不舒服,好友受伤居然要一个远在中东的人来给他们打电话通知,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个侮辱! 望了望门口的镜子,她大概能猜到八分,在教室里她最终还是不支的昏倒,而镜子背后的那个人则是扶着她回来,而且……她皱了皱眉头,小心的活动了一下右肩,她肯定的知道了,他还给自己上了药,那种只会治伤而不止痛得好药! 至于沈夜尊……她抬头看挂在墙上的钟表,现在时间是下午三点。他,该走了吧?头靠在了沙发上,肩膀上的疼痛好像也不太疼了嘛!她的药其实还是有止痛的效果啊。 “听……”许久未出声的谭惜泪突然之间半蹲在沙发后,直勾勾的望入了她的眼底,指着地上的一个大行李包问她,“你要去哪里?” 我?她无声的半张开口,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顺着谭惜泪的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包袱。那是她曾经被放逐用的行李袋,要提要背都非常方便。可是……现在为什么在这里?眼神情不自禁的落在了门口的镜子上,她忍着肩头疼痛一步步走到玄关口的镜子前,跪在地上。 为什么?她无声的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问。 看得他们三个人一头雾水。她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的难过?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开始响起,路砚抓起手机三两步的就送到了跪在地上的展听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却好像本能在告诉他说,这是应该的! “听……”她接通手机就听到了低沉的声音,宛如叹息,又似不舍。 为什么?她望着镜子里面含泪的自己,她第一次这么干脆地把自己的全部痛苦全都宣泄了出来。 “走吧,我……我们希望你能够幸福。” 不要!她倔强的用一只手紧扣光滑的镜面,一点点的滑了下来。 “我们都失去了那么多,为得不就是这一点点幸福吗?而你得到了,就好好珍惜啊。” 你觉得真的有吗?她恨恨得望着警种扭曲的自己。 “有!我们会让你得到幸福,倾其所有也要为你铺出一条路来。” 我不要!她一手听电话,一手握拳发了狂一样的砸镜子。吓得他们三个人就差点冲过去抓住她! “听!你听我说完好不好?”手机的那一头慌张的哀求,生怕她太激动砸破了镜子。“我们已经很不幸了,听!我们这样疲倦的在风雪中前行,已经失去了所有报复的动力,我们早就麻木了,听!而你不一样,你是……你是我们最重要的人,离开吧,趁着你还没有对一切绝望的时候,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生活,一天是幸福,两天是赚来的光阴,三天……甚至是更多,你就会以为这就是你全部的生活。” 展听雨的脸色慢慢得从激动变成了浓重的哀伤。头靠在冰冷的镜子上,静静地听。 “如果你要回来,如果你觉得那样的生活不适合你,你再回来啊,这样好不好?” 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她眼前朦胧的连自己都看不清楚。 “他还没有走,听,你的包袱我收拾好了,你,快点去啊。在不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放不下…… “傻瓜,如果你要回来,随时可以回来,这不只是我们的战场,也是你的,只要你一定要杀戮的话……” 咬牙,她站起了身,一手抓住手机,一手抄起了地上的包。然后怔怔的站在他们三个人面前。——他们,也是她放不下的原因! 真的要走? 不,不能走! 可是她真的很爱尊! 走? 不走? 她望着三双关心她的眼眸,深吸了口气,用最大的努力从嘴里吐出三个字:“对不起!”深深鞠躬。 她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 冲到机场,她在人潮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焦灼的心情,让她早就忘记了右肩经过无数人的碰撞已经毫不客气的再次渗出了血迹。 大口的喘气,她看着四周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却找不到了那个深爱的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不停的旋转,寻找着他,努力的不让眼泪模糊自己的视线,好怕一个转身就会和最爱的人擦肩而过。 终于在千山万水,在人山人海中,她发现了那个令她心痛的身影。 “不要走。”她撕心裂肺的喊出了声,虽然在这样空旷而又嘈杂的机场,她的声音极快的又被巨大的空间给吞噬掉了,可是背着她身体的人身体微微一顿。她提着行李以飞快的速度冲向了了那个正准备安检的人。然后站稳在他面前,毫不犹豫地抓住了他的手,饱含热泪和激动心情的扬起头看他,颤声道:“我来了。” 他以极缓的速度回头,那张脸是在她梦中才敢想的面孔,明亮的眼神仿佛就是她心底一盏明灯,温暖的。 “你……”他好半晌之后才慢慢的开口,双目紧紧地盯着她,轻轻的吐出了后面的话: “你是谁?” 所有倾闸而出的爱恋一瞬间被冻成了冰山,她从抓着他手的地方开始发冷,一寸一寸的将她冻僵。眼底的泪水在一瞬间凝固,提包“嗵”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仿佛是她的心一样,一下子掉落在了冰窟中找不到了影子。 “你是谁?”明明是昨天的面孔,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就变成了陌路人。她不知道四周人现在是在用什么样的表情在看她,是在看好戏,还是在奇怪,她都不想知道。 怔怔的望着他的面孔,她怎么会认错呢?那是她深爱的人啊!手缓缓的松开了他的手,耳边回响的是他昨日的话: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放下一切想通和我走的话。明天就来机场找我,不管我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已经遗忘了你……请你,请你一定要拉住我的手!” “你还是忘记了我。”她的脸上是刺骨的冰冷,有无数的冰粒从她的眼睛里止不住的掉出来。退开两步看他良久,深深的,大口的吸了口气,绽放出一个空洞却美丽的微笑,了无生气地对他或者是对自己说,“是你欺骗了我?还是我欺骗了我自己?” 转头,她提起了自己的行李,大步流星,决然的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章 深海的眼泪 番外篇 沈夜尊的话 “她不在乎的,是我所在乎的,她往前走我就在她身后默默支持。” “爱而隐忍,你可以守护她多久呢?” “妈妈,她会跟我走吗?” “你要问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真的会让她背负着那么大的痛苦和责任和你快活得在一起吗?” “……她不会快乐。因为她时时刻刻会想到所有的幸福都是踏着别人的幸福而走过来的。——其实她一直都是那么的善良。” “嗬嗬,儿子,这句话你自己觉得就好了,说出去会笑翻整个江湖的。” “妈……我那么爱她。” “她也爱你。” “爱的肯定不如我爱她深。” “……天要亮了,你的决定是什么?” “如果我消失,她会安心的继续她的计划。那么我随了她的心愿。” “尊,我不建议这样伟大的成全!” “妈,你告诉我说,海的女儿之所以会化作泡沫消失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是因为善良的下不了手杀王子。可我认为,是那样的深爱,爱到深入骨髓,失去了就是痛一辈子的伤痕,所以不如死去……而我那样的深爱着听,所以宁愿让她快乐,我死去,也是愿意的。” “尊,你是真的这样觉得吗?” “我会等待,等待她赢了或者是输了,回到我的身旁……” 他直视前方,机械的往前走。身旁的一切声音仿佛都与他隔绝,他的耳边只回响着相背而去的是最爱的人的脚步声。 他继续向前走,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到了一架飞机升上蓝天。眼中只剩灰烬,和零星火光,他轻声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听,谢谢你让我知道,你也会为我抛弃一切。”举起听刚刚抓住得手,他淡淡地笑着,这算是他来到这里最好的礼物。 ——至少他知道了,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童话故事我打算就到这里结束了。 何心美沉默的爱,谭惜泪隐忍的爱,路砚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爱,以及听无望的爱……这也就是我把这一卷当作童话来写的缘故。 虽然我听过这样一段话: 成人的故事没有童话,童话则是一个笑话。 不过,毕竟他们都还没有长大,不是吗? 下一卷,我还没有想好叫什么。不过,也会成为《四》的最后一卷。我想就在这下一卷里来个完整的theend。 而这下一卷,没有爱情,只有杀戮和血腥。故事……从别离和绝望开始……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鬼——序 雪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到这里,更不知道面对神父那张慈祥的笑脸时该说什么话。紧张的低下头,任由褐色的长发遮住自己不安的脸孔,嗯,是的,是不安,是深深的不安。尽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安,可是面对十字架上的那耶稣,她那颗小小的心脏总会莫名的抽动一下。十指是纠缠着的祈祷状,一双灰色的眸子快速的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后,她提起了脏兮兮得直筒裙,惶惶却坚定定得站在了受难的耶稣之下。 木地板因年久而发出了“吱吱”的声响,悠远而扭曲的声音揪住了她的神经。目光恐惧的再次确定这动静没有引人进来后,她跪在了地上,扣起细弱的手指,小声的一寸寸敲着木地板。 直到厚重的木地板背后,敲出空洞悠远的声响,她紧张的小脸上才缓缓的露出松口气的神情。 雪瑞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让它发抖,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把生锈的钥匙。古朴的花纹,和不同于现代的形状,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它的年代久远。 而雪瑞用另一只手的指甲慢慢得把这块空心的地板一点点地敲开,一道方方正正的门就出现在了她面前,露出了一个和她钥匙刚好契合的孔眼。 她深吸口气,张望四周,确定这里除了她之外一个人都没有后,她颤抖着手把钥匙慢慢得插入了那个孔里。 左转…… 拧不动。 右转…… “喀啦。” 清脆的声响落在教堂里面,令她大大的吓了一跳。大口的吐气,吸气,借着钥匙的把手慢慢得把地面上的门往上拉开。 一股阴冷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潮湿的风如同无数只触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有意无意的引诱着她一步步走入黑暗的地牢。 雪瑞痴呆的盯着黑漆漆的洞口,心口有股深冷的寒意缠绕,那个深入黑暗的石头阶梯如同引导她走入怪物大嘴的标示,饥饿的怪物等待着她充当食物来喂饱它。 慌张的抬起头来,她寻求上帝给她的指示,却发现除了十字架冰冷的供人仰望,温暖的安抚早就被寒气逼退。 微微颤颤的爬到了洞口,她胆怯的徘徊在黑暗与明亮之间。不该下去吧?谁都不知道下面到底是什么啊!她皱着眉头看漆黑的甬道,突然想到了斯嘉丽他们对她的侮辱,斯图尔特教授对她无时无刻的骚扰…… 她摇摇头,深吸口气,弓身一步步的走向了地狱的深渊。 她摸索的往下走,石阶冰冷的寒气穿透她的网球鞋刺痛了她的脚心,寒气上升到她的胃里,令她想要尖叫逃离这里,寂静的气氛,她连自己剧烈的心跳都听得到。 以手抚摸着心脏,一手摸着冰凉的潮湿的石壁,越往下走,她越觉得自己离地面越远,仿佛她一步步走到地将会是地狱的中心。努力的睁大眼睛,却发现自己不论怎么努力都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走得远了,她甚至有种恍惚,以为自己其实已经失明了。 石壁越来越冰凉,而且还有……滑腻的感觉。是的,她怀疑是青苔,所以才那么滑腻。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感觉而感到恶心,有好几次,她都想缩回手,可是眼前的漆黑,让她不得不依靠这唯一的实物。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有一个小时或者是两个小时,……再要么是更长的时间,她开始怀念地面,想着当有人发现十字架下面的门开着会不会有人来寻找她。 有了这样的希望,她慢慢得回头,可是却害怕的发现,不论是身后还是眼前,都是一片漆黑。 没有人! 只有空洞阴冷的风吹向她,令她更加的恐惧。情不自禁的加快脚步,她似乎感到有人……不,是东西,在追寻着她的气息,发现她,然后撕碎她!脑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邪恶,狰狞,双腿开始发软,她紧紧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因为害怕而哭出来,本能的感到害怕任何的响动都会招致恶魔的出现。 瞪大眼睛在黑暗中奔跑,她甚至要被着无声息的黑暗必到崩溃的时候,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缕幽蓝色的光芒从她的脚边散开,冲淡了黑暗的绝望。 雪瑞大口喘息的爬向那束光芒,渴望而珍惜的趴在地上从那束微弱的光芒中寻求安定的源泉。这才发现,她刚才一脚踢到的是一个木箱子,翻倒,光芒乍现,却是一把奇特的匕首发出来的光芒。不知道是什么质材,却有着精致的火焰形雕纹做柄,擦干了脸上不自觉流下的眼泪,她的目光被那弯月形得刀身所插着的书所吸引,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刀柄,而另一只手抚住了那厚重的书皮。 用力的,着魔的,她将刀拔了出来! 霎时间,密封漆黑的地窖刮起了一阵风,回旋的,猛烈的像要把她冲碎一样。 雪瑞开始尖叫,风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她感到要被挤扁了,她惊恐的松开了匕首,像一个溺水者拼命的像要抓住什么,而就在匕首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后,风如它来时那样一下子又消失了。 仿佛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觉。 雪瑞披散着头发,坐在地上,她还没有从死亡的恐惧中走出来。突然的,地上那本书自动的翻开了,放出了妖艳凄惨的红光。这一切异于常理的事情一连串的发生,雪瑞嘶哑的声带已经无法再发出任何的声音,她不可遏止的流泪,用生命的一半来祈求上天希望这只是个噩梦。 就这样等红光散去,书本在这个远离地面的地窖中,开始自动的一页页的翻开,细碎的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一曲充满诱惑的吟唱,对她发出无法抗拒的引诱—— 来吧,抚摸我吧,用你的手指摩挲我的身体,用你的思想粉碎一切可憎的人或事。 来吧,我可以帮你创造一个属于你的世界,属于你的…… 雪瑞着了魔一样的被引诱,在充满蛊惑中伸出了颤抖的双手,以极缓的速度安在了那本陈旧又诡异的书本上。 一切……又归于宁静。 一切……仿佛又不再是刚才的宁静!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鬼——展听雨 “大姐,不是这样折磨人的吧?”望着手中的机票,展听雨打死也不敢相信有一天她会被人逼迫着来到机场。而且这个人还是她的亲姐姐啊! 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一脸没有商量余地的表情,她就差跪下来了,“姐,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听,你放心的去吧,那边会有人接应你的。” 放心的去吧?她开始腿发软,怎么越听这个话,越觉得有那种诀别人世的那种感觉?而且……那是宾西法尼亚啊!她的英语烂的一塌糊涂,她姐姐怎么忍心把她给扔掉啊? “你过去把那件事情查清楚,姐姐我可是把所有的希望全压在了你的身上啊!”一双美眸饱含着“赋予重任”的光芒,让展听雨欲哭无泪。一个连语言都不同的环境,让她怎么去查啊?尤其是—— “姐,那边已经死了三个黑道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了,而且死因不明,你让我过去,这不明摆着让你妹子去送死吗?”她可怜兮兮的苦苦哀求自己的姐姐,希望她能够看在她这么可怜的份上放过她! “死因不明就是让你去查啊!”展大姐说的理所应当,对她的表情根本就是视而不见。 “难道你真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声泪俱下,她这种高超的演技难道也不能打动她姐姐? 白发人送黑发人?展梦雨美眸一眯,一记暴栗无情的敲在了她的头上,“死小孩,敢咒我!”满意的听到了惊呼声,她拢了拢自己的长发,一本正经得说,“以你那种贪生怕死……呃,不是,是机警过人的性格,一定可以查处整个事件的真相。我看好你哦!” 用力的咽口口水,她姐姐怎么在这样生死关头还能说出这样冷的笑话?不行,不能就这样妥协!她正想着该怎么继续挣扎,她的姐姐已经趁着她不注意已经一脚将她踹入了安检口,接着把她的登机牌和行李袋顺手的扔了过去。 吃痛得回头看,立刻被行李袋砸了个正着,趴在地上看不远处的看她那个貌似优雅高贵的姐姐,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条丝帕一边假装拭泪一边向她挥舞,还不忘矫情地呼喊: “听,一路顺风,……我会想你的。” 想?那就别让我去啊!顶着苦瓜脸看自己的姐姐,她敢打保证如果她现在走回去,她姐姐一定会把她像是押送犯人一样的四肢关节打石膏送上飞机。 站起身,她望着前面的路,深吸口气,她有预感,这次的危险,没有以前的那么简单! 以前的事情不过都是有人在操纵,无论是何种原因,她都能够逢凶化吉……可是这次……她皱住了眉头,她感觉不到任何的生物在操纵整个事件,而是—— 她不敢,也不想用那么模糊的字眼来形容,可是除了用那两个字外,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才能概括她的了解: 邪恶! 她的汗毛开始竖立起来。任凭自己无意识的被带上飞机,坐在头等舱内。身体陷入了靠椅里,她要了一杯龙舌兰,她需要用酒精来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闭上了眼,她想到自己从校长室出来后,那三个人差点打死她,请一个月的假啊!而且还没有给他们说出一个理由。她喝光了酒睁开眼看窗外,蓝天白云,她真希望能和美美、惜泪还有路砚一起,如果是那样的话,她的恐惧就不会那么的强烈了。 突然,她瞠大眼睛,在透明的玻璃上看到了一阵黑雾,然后形成一张模糊的笑脸: 阴险的,诡异的。 倒吸一口凉气,想再要看得清楚时,一眨眼,玻璃还是玻璃,蓝天白云仍然是在那里,背脊后面开始发冷,她莫名的开始庆幸,还好没有把他们三个人拉进来。 ——因为第一次,她察觉死神就在左右! 下了飞机,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散了。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在人头涌动中找寻着标有她姓名的标示牌。“搞什么嘛!”把行李拎在手中晃来晃去,她茫然的站在那里。 “呃,……展听雨?”诡异的中文发音穿入她耳中时说不出的别扭,不悦的仰头看声源处,一个棕色头发的帅哥就站在她面前。禁不住吹声口哨,她冲他微微一笑: “我是。” 他有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好漂亮啊!冲着这点男色,她收起怨愤的嘴脸,对他伸出了友好之手:“你就是欧文·比尼特教授?”蹩脚的英文她自己听得都汗颜,不过见到他点头她才算松了口气。 “那我们走吧。”他帮她提行李,绅士的带她走了出去。 坐上车,她碍于语言不通只能冲他微笑。漫不经心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她知道他开车前往的目的地将是她不安的尽头…… 至于将要面对什么,她不敢想象那种不可预知的危险将充满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会说法语吗?”英俊的教授腼腆的打破沉寂的气氛。 “啊?”她快速的转过头看他,然后慢慢的在脑中消化了一下他说的话,貌似好像听到了“法语”两个字?她略微小心翼翼地用法语问:“你是说法语吗?” 他一边开车,一边点了点头,“看起来你会!” “好极了。”终于听懂了他的语言,展听雨总算感到了心口的绷紧的弦松了下来。 他看了看她稚嫩的面孔和写满自己表情的笑脸,心口泛起阵阵怜惜,忍不住问她,“教母怎么会让你来这里?这里……很危险。” 她听到了他话语中的担忧,知道自己的年龄和长相的确属于那种应该乖乖在学校里上课的好孩子。无所谓的笑着耸了耸肩膀,“就当是度假,会有什么危险呢?” 他不赞同的皱眉,压低声音对她说,“如果是要度假的话,你真是选错了地方!” 她笑着看他,没有对他说出她姐姐的至理名言: 她,展听雨在哪里,危险就才在哪里! ——更可以说,她其实比危险还危险! 看着笔直的公路到了尽头,她看到了久闻大名的开尔斯大学。一手抚住心口,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快跳出来了。甚至……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紧紧地缩住,这是一种比以往的感觉更强烈的危险栖息在撞击她的身体。 眯起了眼,她似乎看到了在大学的上空盘旋着一团黑雾,不是的变化了各种的形状,时而是一把诡吊的死神镰刀,时而是一只干枯修长的爪子,时而又变幻成了……一张露着尖牙的鬼脸,身体不禁抖了一下。她忽然开始祈祷上帝,希望能够活着回去。 这层想法刚一露头立刻被她自己扫除了大脑,她转移自己的想法,仰起脸看他,“那么我住在哪里呢?” “教堂!” “呃?”她刚才不过想了一下上帝,难道现在就让她与上帝同在吗? “教堂。”欧文对她和蔼的一笑,“学校的教堂!”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鬼——谭惜泪 “我们应该把资金从开尔斯大学抽回。因为这所大学在半年之内,暴力、抢劫、吸毒甚至是强奸都高于往年犯罪事件的百分之三点六。而这些负面因素很可能会导致明年大学的招生情况。所以,我主张在外界还不了解它的情况下,将大学的股份转让出去。” 听着这些所谓的商业精英滔滔不绝的发表言论,谭惜泪面无表情的将双手交叉的叠放在会议桌上,深沉的问道:“还有其他的意见吗?” 立刻一个女主管神情激昂的拍案而起,“我不赞同!开尔斯大学多年来不论是从经济利益,还是它对产品的开发和研究都是我们公司的一个重要的基地,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波动而放弃这个长期能够为我们提供丰厚利益的机构。” “小小的波动?你开什么玩笑?这一年来你知道整个校园死了多少人吗?要不是总公司封锁了所有的媒体,现在那里早就成了一座死城。你觉得我们还能压住这样的小小波动多久呢?” “不论怎么说,我们都应该先观察再下结论!” “观察!你在开什么玩笑?等我们观察好了,那所大学怕也已经是臭名昭著了,那我们的投资就是砸在了水里,除了看到波纹之外再也没有了任何利益!没有公司会愿意收购它!” “你不能只凭一些偶然的数据就妄下结论。你知道吗?如果你的预测失误,会给公司带来多大的损失?”女主管面红耳赤的排着桌子,早就不复平时的端庄典雅。 “好了。”谭惜泪抬手制止了准备反击的主管,站起身一边收拾桌上的文件,一边面无表情的做出简短的总结:“这两天我会亲自去那边考察,一个月后,我会决定是转让它还是继续经营它!——现在散会。”说完话,带着秘书转头而去。 所有的高级主管都面面相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才会让大小姐生气? 而步伐急促的谭惜泪一脸不悦的往办公室走去。在会议室坐的人不是分公司的总裁就是子公司的总经理,都是有头有脸,独当一面的精英,可是为什么每次遇到一次都像是火药遇上了火山总要爆发的一发不可收拾才开心……还有,还有那个展听雨!莫名其妙,不吭一声的就请了假,请了一个月啊!她让她这些朋友会怎么想啊?他们会担心的她知不知道? 站在光亮如镜的电梯前,她皱着眉头的看着另一个自己,看着一层层显示得楼层数字,忽而发狂的将所有的文件全都掷在了紧闭的电梯门上。纸片飞散,连带着身旁小心翼翼的秘书差点魂飞魄散,惊呼的赶快趴在地上整理起文件来。 她目光平静得从电梯门上看到了后面的人全都受惊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她沮丧的垮下了肩膀,这些人只会把她当做神一样的供奉,而不会像听那样用懒散的笑容就可以让她从战场上走回家的安心。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她的脑中突然浮起一股慌乱,听会不会有事?立刻,她又忙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以听那种贪生怕死的个性怎么会有事呢?她肯定不会去危险的地方…… 所以她大可不必担心。只是……情不自禁的发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坐在宽敞明亮的校长办公室吹冷气,镇定的表情让人看不到她内心的震惊。这是一堆关于他杀、自杀和强奸的报道和照片。数量之多以及手法之残忍令她忍不住头上冒出了冷汗。不动声色的抬起头,她目光凌厉的射向那个已经满头大汗,搓着双手的校长,地中海的脑袋泛着油光,焦躁不安的神情让人觉得他像是一只知道自己即将被宰杀的羔羊。不……是一只冬瓜体形的羔羊! 丢下东西,她站了起来,背对着那只冬瓜羔羊向窗外的校园望去。这是一所综合性的大学,并且是他们整个企业最重要的产品研究和人才培养的基地。为了这里,她的父辈们花费了多少的心血多少的金钱才建造起这个学校。而今天,她要放弃一所口碑良好,设备精良,师资雄厚的大学,她无法面对已经退居幕后的大老们! 只是……她一想到刚才照片上的那些被挖去眼珠,混着粘稠白色物质的死灰的脸。她无法想象是这些事情会使下面那些看起来生机勃勃,阳光灿烂的学生们会做的。想到这里,她的头隐隐的抽疼。在按摩太阳穴的同时,悄悄的拭去额头的汗。再次转身的时候,她已经戴上了冷酷的面具,用公事公办而且很不客气的口吻对他说:“威尔逊校长,我希望 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年轻的面孔不意味着减弱她的霸气,相反,她君临天下的气势令校长的双腿已经开始弯曲。谭惜泪打赌,无论她做出任何一个动作,这个校长就会坐到地上! 深吸口气,她已经没有办法再鼓起勇气低头看那些照片,断手断脚是家常便饭,而那些脸被挖空后清晰可见的牙床,还有那些被打得七上八下的牙齿,空洞得像是一个眼睛恶意的窥探着她的内心。压住想要吐的冲动,却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暴躁,她用力的锤桌面,厉声道:“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威尔逊校长陡然大惊,恐惧的开始不停的摇头,他用蚊子一般低的声音说话:“不,不知道……至今,至今没人能查出事情的真相!” 不知道?骇人的眸光几乎要把这个废物校长给千刀万剐,然后扔去喂狗。她用鼻孔对着他冷冷得说,“我为你当上这个校长而感到不可思议!”说罢,带着满腔的愤怒大步的走出了校长室。 坐在车上,听着助理将过去半年的事件一一细述,她越听心里越寒: “四月,抢劫21起,群殴事件16起,强奸5起,死12人,伤18人;五月,抢劫33起,群殴事件24起,强奸9起,死23人,伤47;六月,抢劫52起,群殴事件40起,强奸34起,死……30人,伤,伤……59人……” “够了!”这些数字令她震惊,她看着自己的助理都快读不下去的表情,她也因为这些庞大的数据而感到喘不上气来。 轻轻的吐气,吸气。她开始怀疑这所学校是不是招惹到了黑帮人物,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而她的潜意识也希望 是这样的答案。因为她知道,这些事情听就可以帮她解决。可是……她无法忽略心中的那抹阴影,徘徊在胸口,很小声的告诉她: 不,没那么简单! 目光沉淀,校园的景色像是胶片一样的穿过她的视线…… “等等。”她命令司机刹车。然后定睛,看到一个教堂坐落在树林深处。 径自的下车,穿过人群,在笔直的小路上看着教堂越来越高大。修长的立柱支立起整座肃穆的教堂,镶嵌的彩绘玻璃使教堂充斥着浓厚的宗教色彩,由远至近,她惶恐不安的心在看到整个教堂的平面呈现出典型的拉丁十字架的框架后,轻轻的松了口气。她仰头,看到东南西北角各自都耸立起高高的塔尖几乎冲破云霄,仿佛是守护着整座教堂一样。她眯起了眼睛,在心里对自己说: 对,就是这种感觉,四角的高塔守护着教堂,教堂的上帝封印住邪恶。 站在那里,一种安详与宁静刹那间冲淡了她的恐惧不安。紧绷着脸,她告诉随后而来的助理,坚定地说: “我要住在这里。” “可是酒店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助理小声的躬身在她身后说道。 “不,就在这里。我要住在教堂!”她目光灼灼,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住在了这里。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鬼——何心美 “你好,我叫何心美。”如同阳光一般露出灿烂的笑颜,核心美无比自信的站在了这个灰眸合法的篮球教练面前。看的伦勃朗教练一愣一愣的,就连手上的篮球掉到了地上弹开去了都不知道。 “我是杜戈·伦勃朗。呃……你好。”面对这样一个阳光开朗而且高挑身材火爆的美女,他情不自禁的扬起了微笑。 “我知道。”笑容从嘴角渐渐得敛去,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是简·玛格利特·阿尔宾的朋友。我来这里是想知道她的真正死因的。” 当她说完这番话,杜戈的眼眸一下子就从灰色转成了深不可测的颜色。而就是这样一个细微的转变,让何心美肯定了自己来时的想法,这里面果然大有文章! 杜戈·伦勃朗扯了扯嘴角,很快的又恢复了正常。可是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恐惧却没有逃过何心美的眼。看得出他的眼珠转动,就知道他有了想逃脱的意思。她叹了口气,大步的再向前跨出一步,第一时间就打消了他的念头,“我只是想知道简的死因,而且……”她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靠近他,“如果让你妻子知道你和一个小你十岁的大学生发生……”最后的声音拖拉成一个余音,她意味深长的盯着他,由他来作抉择。 看着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一双眼睛快速的左右摇动。她狡黠的一笑,点了点足尖一双玉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用猫捉老鼠的眼神将他网络在自己的脚下,用轻柔的声音竖起一把把轻薄的利刃毫不客气的刺在了他柔软的心脏上,“或者,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告诉警察,说不定会查出新的东西?”这样困惑,而又无辜的口气,无疑是令他的忍不住地跳了起来。 “够了。”杜戈再也忍受不了她用言语对他的折磨,虽然站在大太阳下。可是后脊背已经渗出了冷汗。狼狈的瞪着这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女孩子,他低喊着:“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找我?简,简真的是自杀的啊!”说完这句话,他紧张的张望四周,那样子好像是在害怕什么人似的,很怕别人听到他这番话一样。接着,他那因长年日晒而变成古铜色的肌肤,竟然莫名的浮起一股异于常人的苍白,好像,是受了极大的恐惧才会有的反应和表情。 何心美被他的情绪波动而影响,莫名的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不止一双眼睛在窥探着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她突然感到自己孤身一个人深陷入一个不知名的危险境地,举手投足都有人在监视。她再次盯上他的眼的时候,看到了他那双似乎看透一切的目光,听到他俯下身体恶意的在她耳边说道: “你也感觉到他们了是不是?” 压住心底强烈泛起的阴潮,她自信的扬起一朵灿烂的笑花:“我会用阳光消灭一切阴霾。”说罢,她没有任何预警的扭头而去,这是第一次,她抛却了平时惯有的好教养,高傲的如同一个女王的离去。可是心底的那股骚动揪住了她的内心,叫她心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诫她,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凭着本能,她迅速的逃离这个阳光普照,却阴冷肆虐的篮球场。 站回到人行道上,看着身旁的人流和各种的声音,她仿佛回到了人间一样亲切。闻着清新的青草香气,她的心情慢慢的平复,情不自禁的掏出手机,用冰凉且颤抖的手指拨通了展听雨的电话: “喂……”一听到她懒散的声音,何心美紧绷的心弦陡然放松,嘴角紧绷的线条柔和了下来。 “你在干吗?”她随意的聊天,不需要一定的话题,只是她真的需要有个熟悉的声音来安慰她慌乱的心情。 “没干什么。只是在医院而已。”幽远的回音让何心美听出她似乎是在走廊上,并且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噢。”她想听出没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医院和卧室了。所以很理所应当的接受了展听雨的说辞。 “有什么事吗?”那边似乎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沉重,禁不住低问。 “我……一个朋友死了。”何心美无法压抑自己的悲伤情绪,带着浓重的鼻音很伤感的说。 “噢,我是该说节哀顺便吗?”她听到了展听雨懊恼得不知道如何措辞,甚至她都能想到听努力的做出悲伤的情绪出来,一想到这个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深吸口气,她缓缓地说,“没什么。别担心,我很好。”她本能的压住了自己对这里恐惧想要发泄的冲动,尖叫吞在了肚子里,她不想将听拉入到这样一个危险的环境,所以,她只是陈述,而埋葬了外在环境的可怕。 “那需要我做什么吗?”听很诚恳地说。 需要你过来在我身边!这句话,她压在了心底,没有脱口而出,闭上眼,她坚定地说,“一些小事,我会搞定!” 那边似乎是经过了一道门,因为她听到了拉门的声音,接着,展听雨充满活力的声音为她打气,“还记得吗?你曾经高昂着头说,顺我者生,逆我者亡!我永远不会忘记在你身后太阳也为你镶嵌了一道光芒四射的金边。美,对你来说,这个世界上的坎都能越过,这句话,不是让你相信自己,还有我们也信你!你是最棒的!” “听——”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被那边的话所感动,抽噎地说,“虽然,你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台词,可是我还是好感激你!” “呵呵……美美,你这样说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三流的演员哦!”展听雨很委屈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听得她的心都软了,禁不住问道,“我该依靠哪里才不会这样软弱?”眼前的人行道,穿过树林延伸到不知名的远方,这所学校带给她的感觉令她不安,找不到出路。原来的好友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这个世上,她突然觉得死神竟然是如此的强大,似乎在不经意的开窗,他就会坐到自己的身旁。 “去教堂吧。上帝,会给你力量的!”那边调侃的语气,令他怀疑展听雨语中的真实性。 “教堂?”她困惑的重复。 “对,教堂。”她听到展听雨停下了脚步,认真地跟她说,“最近,我突然对教堂有了很深的感触,我在那里寻找到了心灵的安宁,灵魂也似乎被洗涤,我想你也会从那边找到你的安宁,也会从那边寻找到真正的方向。”那边坚定的语气,像是一盏明灯,也像是一道门,忽然的就照亮了她灰暗的内心,何心美一边静静的回味她的话,一边低着头往前走。没有目标的前进……然后在她发现路到了尽头的时候,整齐的砖块代替了碎石小径,她仰起头,看到一个高大的教堂就伫立在她的面前,如同一个巨人,撑开双臂,无声的欢迎她的到来。心中的不安渐渐的隐去。 她瞪大眼睛,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我知道了,上帝与我们同在。”听到展听雨“嗯”的时候,她说了再见。 当她挂了手机,教堂顶端的钟声突然敲响,浑厚的钟声传递入她的心口,带动了她的心跳,生命的活力如同温暖的泉水贯穿了她冰凉的身体,一点一点的阳光慢慢的推开了心中的阴霾,她深吸口气,突然发现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盯着教堂的大门,看着一个年轻的神父从她身旁擦过。 “啊,神父,我可以打扰你一下吗?”她自信的扬起让人无法抗拒的笑颜。 那笑容,令神父顿足,傻傻得由她攀上肩膀,做出一幅“是不是兄弟”的架势。 “我想住在这里,可以吗?”一幅“和你商量”的口气,可是眼中期待的光芒明白的是不让对方拒绝。 “不行,不行。外人士不能留宿在这里的。”神父好半天才从她的美貌中走出来,消化了她话中的意思。慌忙的摆手,他别开脸硬下心肠拒绝这个美艳的东方美女。 “四海之内皆兄弟。既然都是兄弟了,那里还是外人啊?”用力的拍了拍可怜神父的肩膀,她自作主张地为他做了决定,“就这样了。看你也没有意见,那我们现在就去选个房间。走吧!” 就这样,何心美和这个一脸呆滞的神父一幅相识多年的架势,走进了教堂。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鬼——路砚 开玩笑吗?他的样子像是苦行僧吗?居然要他在塔尖住一辈子?就为了荒谬的邪魔之说?他一想到这个事情,想到了拉尔夫神父他就开始头疼。 一边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游荡,一边回想这里整个事情的发展。他觉得,这里发生的问题根本就和所谓的邪魔扯不上关系。而且,现在这里变的这么混乱,就算要他住在塔尖也是没有什么效果了。 而且……他,来这里的目的是因为薇薇安,如果不是感觉到了薇薇安,他怎么会来这里?要他住在这里?开什么玩笑?他还没有弄清楚薇薇安真实的死因是什么?她为什么死!这些,这些的事情都是不容许他停留在一个荒谬的邪魔理论上的!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游荡,突然手机响起。陌生的电话令他微微蹙眉,犹豫的接起电话: “喂……” 那边没有声音。 “喂……”他屏息静静聆听那边的动静。 电话边没有人的呼吸声,但是他却听到了车来车往的声音,是在路边?他继续等待,然后听到了熙来攘往的细微的人和人之间的说话声。 “是谁?”他警惕的问。 那边依旧毫无动静,他开始慢慢怀疑是不是有人打错了电话。就在他准备挂机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尖锐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他原本淡漠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空白。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他的脑海里突然开始翻腾起这个刹车声来。 电话那头的人潮声开始越来越大,他甚至突然能从这忽隐忽显得的声音中听到有一个重物沉钝的落在地上。 薇薇安?他的手指开始发颤,寒气一层层的从他的身体窜入到了他的内心,骨髓都开始阴潮的疼痛。 他又一次想起了在法国的那一天,薇薇安的身体在天上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之后落在了地上。 ……薇薇安?他抓着手机觉得这个电话不是一个意外,更不是一个可笑的恶作剧。 “喂喂!”他大吼着,顾不得旁人的目光,象是疯了一样的大吼。他又一次的感受到了薇薇安是存在的,是活着的! “求求你,求求你如果在那边,求求你说句话好不好?”他几乎是哀求,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绝望,就象是不断下沉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绳子,他好怕,好怕抓着绳子的人突然放手,突然放弃他。 车声人流声,就连风声现在在他耳边都是清晰的,可是……他却唯独听不到电话那头有人应声。绝望在时间流逝中一点一点地将他埋葬到死亡的流沙中,疼痛的感觉随之渗入心脏,过往的一切如同放电影一样的在他眼前晃眼而过,发生的事情就像是飞驰而过的火车,死亡的阴影如同一根线连接在他的心口和回忆的火车上,在飞离他头脑的瞬间,撕扯着他以为已经磨成灰烬的心脏,鲜血淋淋。 “薇薇安,我求你……回来……”他顾不得所有的颜面,作为男人的尊严,他低声哀求着。曾经那样刻骨的爱着,他真得没有办法对过去说永别…… “喀哒。”他听到的最后一声,也是最清晰的一声,就是挂断电话的声音,长时间的忙音让他几乎崩溃,跪在地上两手撑地,他发现自己现在根本站不起来。 一滴……两滴……他不知道什么东西从他的脸上淌下来,只知道自己的心口的旧伤处被人又撕开了一道大大的伤口,在汩汩的冒血。 许久,许久……甚至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旁有多少个人掠过,有多少个人对他投来奇怪的目光。颓靡的跪趴在那里,他动也不动。这样的疲倦,是从心底蔓延开来。他就只想这样静静的,不要再动一动。 “你没事吧?”一个关切的声音从他头顶冒了出来。沉重缓慢的抬头,路砚看着一个捂着右脸的女孩子和蔼的对他笑。 摇摇头,他现在连说话都没有了力气。 “需要帮忙吗?”女孩子伸出了手。 还是摇头。阳光暖暖的晒着他的背。可是莫名的,有一股寒气从身侧悄声的袭来。 “可是你的脸色很难看。”女孩子蹲了下来,看着他,“遇到什么了吗?” 没有力气的看她,始终是捂着半个面孔的女孩,长相平凡,气质平凡,什么都是平凡的,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身体的肌肉莫名其妙的紧缩,他对她的好意和热情本能的产生了奇怪的拒绝心态。 是因为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里走出来吧。他这样安慰自己,同时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的痛苦迁怒给别人,所以缓慢的站了起来想要离开。 “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那个女孩子扬高声音对他说。 “我的样子象是对你有话说吗?”他现在甚至都不想开口,背对着她,静默的站着。 “可是你的样子就好象是从地狱回来一样。” 地狱?他听到这个话突然笑了。咧开嘴,他眼中承受着无法形容的伤痛。是啊,他是真的到了地狱,因为只有到了地狱,他才会那么绝望。也只有在耳边真切的听到了薇薇安的呼喊,他才能那么明白的原来刻骨的疼痛一直埋藏在心口,随时都可能在回忆的牵扯中喷出足以死亡的鲜血。 “让我说对了是吗?”那个女孩慢吞吞的从后面绕到了他的面前。一幅“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不置可否,对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子,他就算心存怜惜,但是也不会轻易的卸下心防。所以就更谈不上回答自己的隐私问题。 微微俯身,从身高上给她绝对的压力,他的手指轻轻的,却不容她退让的拨开了她捂住的脸颊。 一片乌青映入他的眼帘。他大惊。这——怎么可能?这个伤痕?!他看着她的脸,心中的惊讶久久不能平复。 “很奇怪吗?在这个学校被人打伤是家常便饭,被杀死是常有的事情。”那个女孩眼中飘过一抹阴狠,一步步的向后退。 “是谁?”他长腿一跨,用一只手卡住了她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 “啊?”她对他突然升起的霸气,完全的被震撼在当场。 “是什么人打了你?”他靠近她,用指腹摩擦她的脸颊。 “是什么人?”她有些胆怯的躲开他的抚摸,这样子的感觉令她突然的毛骨悚然,好像有一种只要他触碰到,就能获知她心中所想。目光落在地上,她看着地面,缓慢的说,“这里的学生,这里的人都是疯子,正如我说的那样,就连死亡都是家常便饭的话,那么我的同学们要对我怎样,我也是无力反抗。” “同学?”他站直了身体,淡淡地看她一眼,转身而去。心中的疑虑一直没有打消,她的脸的瘀痕,无论从角度,还是力度来看,都是美美的手笔。可是……他站在那里,摇摇头,不会的,美美很少出手的,尤其是上了高中以后……应该,大概,可能,不是吧!? 深夜,这个本来是安静的晚上,从刀光瞬间落下而改变。本来只是一个散步的夜晚,被一阵混乱的声音给打断。 他顺着路灯,追向了声源处,人头攒动,几个黑影手中有刀。他惊诧,本能的一种正义感令他无法袖手旁观。看到有一个人长腿将其中一人踢倒,接着那人手中得刀,随之而落。 他上前,两拳打翻拿着刀的人,抓住了正要那人的手。一声熟悉的疑问,比他的拳头先落入他的大脑。 “是谁?” 震惊的用手肘捣翻后面偷袭的人,他不可思议的低喊:“美美?” “太好了!”她虚弱的声音令他担心的扶住了她。接过她手中的刀,他环顾黑夜下的人影,冰冷的说: “现在开始,你们向我忏悔,而你——”他愤怒的回头看何心美,“你……最好向上帝祈祷,你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流汗的傻笑,她,她,怎么办啊?还不如让这群家伙杀死她! 路砚发火……上帝啊,你干脆杀死我吧! 三两下,他解决了杀过来的人。这些人,除了有不怕死的精神,其他的,无论是从身手还是配合,简直就是垃圾。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可以照顾自己的何心美,他到现在都无法平息自己的震惊,上帝啊,他居然不知道她来到了这里!这个家伙,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吗?没想到,居然他远离她的身旁,还要担心她。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他的脑中浮现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美美在这里,听,和惜泪会不会也骗人的来到了这里?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鬼——展听雨 上 “查到什么了吗?”欧文笑眯眯的出现在展听雨的眼前。 “哦。”她拍拍胸口表示自己被吓了一跳,然后耸了耸肩膀的说,“呃……恐怕,恐怕是没有。这里有太多的秘密和阴谋……我需要很长时间来挖掘。”她看了看表,这里真的浪费了她太多的时间,她想回到自己的学校,回到美美他们身边,她在这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以及恐慌。 “是这样吗?”欧文靠近她,理所应当的帮她捋了捋额前的发丝。 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她退后了一大步,不自然的笑了起来,“我不太习惯有人这样子……”眼神逃避开他的注视,她在暗地里叫天啊,被人这样关怀还真是苦恼。 “不习惯,还是不喜欢?”他低着头看她,仿佛能看到她内心真实的想法一样。 令她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的摸摸头发,摸摸自己的脸颊,她怎么突然发现自己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一切都变得那么不正常,自己的胆量呢?自己的气魄呢?好像都被这所学校的恐怖气氛给从散到了九霄云外去。 鼓起勇气对上他的双眸,她岔开话题,“还真让人气馁,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呃,或许你有什么新的发现?” 欧文挑挑眉,对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显得早就料到一样。双手插兜,他很抱歉地说,“我想我是帮不了你,这里的一切,我没什么能告诉你的。” 他的话,令她的心弦一震,眼中飞速的掠过一抹光,她装出很苦恼的样子对他说,“那么,这所学校就没什么值得再让我留恋的了,留下来也是浪费时间啊。” “唔,这里虽然出了事,但是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没什么大不了?! 她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口气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缓慢升起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说,“我以为你送我玫瑰是示爱的意思。” “噢!”他好像立刻又想起了什么,双目深情款款的对上她的眼,温柔的说,“当然是,我当然是认真的。” “可是,我听你的口气是在让我离开。”她抱怨的投给他一瞥小女孩不满、被忽略的眼神。 “我绝对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他举起双手,认真地说,“我发誓,我是非常希望和你能够共度每一分钟。” “誓言是这个世界上最堂而皇之的谎言。”她的手指戳在了他的胸肌上,眸光阴冷的对他说,“不要让我知道,你也为魔鬼效命,……教授!” 他不自然的呵呵笑了两声,眼神飘向了她的身后,底气虚弱得说,“怎么会呢?梦可是我朋友啊。” “显然我不是。”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她毫不客气的说:“你害怕我查出些什么?” “不,”他大声的反驳,十分坚定冲着她大喊:“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理由似乎只有你知道。”她双手环胸,点了点头,“因为你试图用鲜花和甜言蜜语混淆我的视听,用爱的理由牵绊住我走向真实的脚步。你……其实并不想让我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你听我解释。”他焦急不安的挡住她欲要前行的脚步,抓住她的双肩,认真地说,“相信我,我真的爱你。” “简直就是胡扯!”她嗤之以鼻,“谁会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子就倾心?我自认为没有那个魅力。”然后在心里咕哝,我又不是美美,被人一见钟情是常有的事情。 硬板开他的手,她指着他严肃的警告,“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我有三十二种方法让你猝死。”她绝对不是开玩笑,凡是阻止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他被她原本慵懒双眸中乍现的嗜人光芒所震撼,吓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傻傻得看着她,步伐犹豫的消失在岔路口上。 叹气,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留在这里,最后的结局都是死亡。 她沮丧的站在人来人往中张望四周,的确,没有了一个能够为她指路的人,实在让她没办法在语言不同中前行。 看见了一个由亚洲特征的女孩子,她鼓起勇气挡住了她,用蹩脚的英文说,“请问你会说中文吗?” 那女孩抱歉的对她一笑,用日文说道:“对不起,我不会。” “麻烦了。”用同样的日文回应,并鞠躬,展听雨转过头就开始翻白眼看天空。早知道学好日文也就不会这么难堪了吧? “需要帮忙吗?”缓慢的语调拯救了不知所措的展听雨。 猛地回头,她看到了一个皮肤苍白,笑容温和的女孩子,“噢,是的。”她惊喜地抓住了这个救命稻草,她焦急结结巴巴的看着这个女孩子,一字一句地说,“我想,我想……”该死。他想干什么啊?哦,天啊,她还真是毫无头绪呢!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她泄气地说,“或许,你可以帮我找一架钢琴。呃,我的意思是,找一个可以弹琴的地方,弹钢琴。”好吧,她的确是毫无办法了,但是,她想弹首曲子,可能会得到一些启示。 “好的。”那个女孩子,似乎是听懂了她的意思。然后点点头,带着她一同走向了不远处的教学楼。 真是感激不尽!她作出谢天谢地的动作,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很不好意思地并肩和那个帮助她的女孩子,问道,“我叫听,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侧过头,嘴角缓慢的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对她说,“我叫雪瑞。” 友好的点头,她笑嘻嘻的看着这个叫雪瑞的女孩子,然后伸出手来,简单的用英语说,“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雪瑞腼腆的冲她一笑。 展听雨不露痕迹的上下打量她:褐色的头发,苍白的小脸上散布着浅浅的雀斑,普通的衣着,普通的表情,她敢保证,如果不是这个女孩子主动和她说话,她绝对不会注意到这样的一个人的。 但是……她突然警觉,因为当她触摸到这个叫雪瑞的女孩子的手的时候。她的思维有一刻的停顿,大脑瞬间告诉她的讯息是: 这个女孩子的手太冰冷了,冰冷的仿佛是从太平间走出来的一样。 眯起眼笑,没人能够抓得住她一瞬间的想法。看着雪瑞,她很无知的问道:“啊,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啊?” “嗯。”她点头。 “怪不得你对这里这么熟悉啊。”白痴的问些让她自己都鄙视的问题。 “那是自然。”雪瑞迅速的看了她一眼。 回应一个傻傻的笑,她好奇而且很没大脑的问她,“那你是哪个系的啊?是学什么的啊?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啊?” 雪瑞听完她一系列的问话,盯着她的脸好半天,然后,好像是在估量了一会儿后,才缓慢的说,“我是大三的学生,学的是金融管理。” “噢——”她明白的点头,然后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已经看透这个人的了悟。和这个新认识的女孩并肩走。她,展听雨,已经知道,这样的角色有多么不简单了! 明亮不染纤尘的窗户,将明媚的阳光彻底的渗透进整个楼层。暖暖的阳光,令她昏昏欲睡。穿过的学生和端庄的老师,她实在无法想象这里曾经有人死的那么……恶心。 现在,她一想到那两个死人,就觉得胃里翻涌。笑容淡定,然后看到了雪瑞站在她前面指着最前面的大门对她说,“音乐室就在那里。” 那个瞬间,她忽然仿佛听到了雪瑞在说“地狱就在那里”一样。汗毛瞬间竖起,她望着那扇神色的大门,犹豫不决。 “怎么了?”雪瑞奇怪的问她。 “没什么。”她舔了舔上唇,缓慢的问雪瑞:“呃,你不和我一起进去?” “噢,”雪瑞脸色变了变,很快恢复过来,淡笑着说,“不了,我还有别的事情。” “我弹琴还不错哦。”热情的邀请,她越发的发现这个叫雪瑞的女孩子有问题。不,或者说,那个音乐教室才有问题!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鬼——展听雨 下 展听雨眯起眼看那扇门。手心不知不觉已经被汗浸透。极缓的回头看一脸无辜的雪瑞,她摆出非常真诚的面孔对她说,“来啊,我弹钢琴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雪瑞愣了一下,看了看那扇门,然后迅速地说,“我还有课。抱歉,恐怕是不能享受这样美好的时光了。”说完,看了看表,可惜的耸了耸肩膀,“我该走了。祝你……愉快!”说完,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雪瑞扬长而去。 表情郁郁的盯着她消失在拐角处,展听雨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傻啊?知道你有阴谋我还进去那儿啊?”嗤鼻,她转身就打算离开。 刚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了下来。如果说那里面有问题,那么……是不是会有些线索呢?慢慢的回头,她死死的盯着那道门,心里嘀咕着,要不然,进去看看? 还是算了。她迅速的打消这个念头,甩了甩头,她搓了搓自己汗毛倒竖的胳膊,吞咽了口口水。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里面一定有危险。既然如此,他漫不经心的四处张望,双手插兜,告诉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就这样慢慢得踱步往回走。踱步……收集铃声突然响起。 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她的眼睛睁得像是铜铃一样大。嘴角抽搐半晌,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起了电话,很谄媚地说: “大姐……怎么了啊?突然给人家打电话!” “……”那边被这样的娇嗲嗲的声音给吓住了,好半天后才说出话来,“咳咳……听,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了。只是你打电话来,人家好没有准备哦。” “听——”她大姐越听越觉得汗毛倒竖,连忙拉长声音阻止她这样摧残自己。长叹了口气,用很了解她的口气说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怎么会呢?我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现啊!大姐。”她很受侮辱的说。 “不!我肯定是你发现了什么,又觉得危险,所以才会用这种做贼心虚的口气和我说话。” “老大啊,我这可是很撒娇的口气,不是什么做贼心虚好不好?”展听雨头上开始冒冷汗,果然是自己大姐,一语道破自己的想法啊! “不要再挣扎了。听,把真相给我找出来,否则……嘿嘿嘿嘿~~~~~” 听到这样毛骨悚然的声音,她快步的往后急退,站在那扇门前,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在思量自己姐姐比较可怕还是里面未知的危险比较可怕的时候…… 她不甘心的多问了一句:“大姐啊,你为什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啊!?” “还能是什么,欧文给我打电话说你好象发现了什么,所以我才给你打得啊。” 欧文?!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忽然心头一动,沉吟半晌说道:“大姐,这个欧文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来头?没什么来头啊!” “不会吧?他……不像是一个教授,到底是什么人?”展听雨一想到那个人的眼神和行为就觉得很奇怪。 “什么人?”那头的展梦雨冷笑两声,接踵而来的就是咆哮声: “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转移话题!!你现在给我去查清楚!” 反射性的拿远手机,她的耳膜都震的嗡嗡直响。一只手揉了揉耳朵,她讪笑着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这也让你揭穿了啊。” “我还不了解你吗??”展梦雨冷哼两声。 “可是……姐,那里面我感觉很危险耶!” “什么耶!装可爱也没有用!让里面的危险知道,真正的危险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现在,你给我去打败什么可笑无稽的危险去!” “是……”不情愿的拖长音,她沮丧的看了一眼后面的门,深吸了口气。挂掉电话,她伸腿—— “嘭。”门一下子被踢开了! 然后她看到了…… “什么啊!”她捂住头开始哀号起来。 她别开脸,捂住嘴开始呕吐。 这里,这里,曾经或许可以说是音乐教室,因为在最前面的台子上,放着一架钢琴……可是,她眨了眨眼睛,这里真的是教室吗?还是人间炼狱啊?被肢解的尸体凌乱的摆放在地上,残缺的手臂混合着几只大小不一的脚掌摊在窗台上。就连那架钢琴上也都洒满了鲜血。不过,现在那上面,血液已经干涸,呈现出死亡的暗红色。 她不去看地上,因为仅仅是刚才的一瞥,她好像就发现滚落的头颅就停在门边上。浓重的血腥气息如同波涛迎面扑来,就连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也承受不起这样沉滞的死亡氛围。 不行!她转过身,坚定地告诉自己: 离开!这里,她一秒都不想再呆下去。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跨出离开的第一步,她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居然冒出了一群人来。——如同幽灵一样。 “嘿嘿嘿……”阴森森的诡笑加上寒气逼人的表情,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腰际。 目光警惕的扫动他们的身形,肃杀的神情,如同一把早已磨好的利刃,随时都可以轻易的割断他们的喉咙! “嘿嘿嘿……” 这群人还是不停的阴笑,以极缓的速度向她逼近。 天啊,他们是鬼片看多了吧?展听雨的头上慢慢的滑下一滴汗来。她开始被这种多人的气势压迫的往后退,当她的那滴汗已经落在了她的下颚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尸体中间! “不要过来。”她细细的观察他们,才发现他们的眼中散放出的异样光彩根本不像是正常人应该有的眼神。 该死!她低声咒骂。本来是想打开杀戒的,反正这里这么多死人,多加几个人她想别人也不会介意。可是……可是,如果这些人今天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做这些事情的话,她仅存的那一点点良知就没有办法命令她的剑割破这些人的喉咙。 “嘿嘿嘿……”显然他们对她的威胁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依旧不停的向她逼近。 向后退去。脚底突然一滑,她双手反射性的向后翻,身体随着仰去,单手撑地,漂亮的向后翻过360度。长长的头发,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圆弧,最后服帖的落在她的背上。 “不要再靠过来了!”她摸了一缕自己的长发,恶心得看着发稍上沾染的血迹。目光如炬的落在那个令她跌倒的东西上。 呕——她压在胸口,不让自己恶心的吐出来。天啊,她居然踩到了一个耳朵。皱住眉头,她咬牙切齿,看了看她推开的门,她用尽全力的提起了在她脚下的人,毫不客气的扔向了那群人。 “嘿嘿嘿……”他们笑容不变,可是脚步却凌乱的退了几步。 好极了。她看到这个方法有效,也顾不得自己 力气到底有多大。提起另一个尸体就扔了过去。 他们又退后。 她再接再厉的抓起一截手臂,向他们仍了过去。 他们的身体终于退出了门的界限。她跨步,在捡起一条腿再次击退他们后,她“砰”的一声关住了门。 门外传来的是不断的砸门声,虽然不至于突破进来,可对这样的气氛,和她现在的情绪来说,刺激还是相当大的。 小心的跨过一具具尸体,她这才发现以前的杀戮,不过只是生或者是死。而今天……今天才让她知道什么是虐杀! 人死了居然还要遭受这样的痛苦,简直就是……她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上帝啊,她原来真的是个好孩子。杀人至少还给别人留个全尸! 低低喘息的站在了钢琴前面,她需要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定下来的东西。 上下看了一下那架钢琴上的血污。她翻开了琴盖,手指按在了琴键上。 嗯?她愣了一愣,为什么按下去没有声音?而且手指传递过来的感觉是软绵绵,柔柔的感觉?就像是琴槌没有落在铜制的琴弦上。 她纳闷的站起身,翻开上面的盖子,一具被切割的身体被整齐的码放在琴箱内。 这是什么??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鬼——谭惜泪 上 她越来越头疼了,坐在学校餐厅的二层楼上一边轻啜口红酒,一边翻阅着手上的报表,吃着鹅肝奶油烩鸡,看着酒杯中深红色的液体,突然之间想到了血液…… 她的运气还真不错,有幸亲眼目睹这里的杀人事件。那天路砚和她通电话的时候,她刚好抵达副校长的办公室,所有即将爆发的怒火在看到副校长死不瞑目的靠在靠背椅上,立刻被西伯利亚的寒流扑灭在了火山口上。副校长办公室的窗户全都关得死死的,换气扇停止运作,就连空调也被关掉。 在这个空气不流动的环境中,浓重的腐臭味在门猛然打开的时候扑面而来。 她来不及收回自己的怒气冲冲,盯着副校长脖子上插着的暗红色物件,认出了那是一只万宝龙的钢笔。可惜,昂贵的钢笔被血污,且凝固成结。捂着嘴阻止腐烂的恶臭侵袭入她的鼻腔,令她泛呕。 到底是死了多长时间?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不是盛怒之中,那么,门口的秘书客气而镇静的告知她,副校长不在!她是不是会转头而去,然后错过这个杀人事件? 门口的秘书脸上一片麻木,丝毫没有被揭破凶杀案得慌乱。冷静地像是自己毫不知情一般。可是,如果真不知情,在看到办公室里面有死人的时候应该感到很诧异吧?就算不惊讶,一个普通的人看到这样的场面不晕倒也会惊呼吧?她从副校长办公室走出来,对上那个漂亮女秘书得脸,一字一句得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坚信这个女人会辩解,会慌张,会为自己脱罪。可是……她的坚信在这一刻,或者说是到达这个学校后,一切都不是按照她的经验就能够预测的。女秘书说出来的话,反而让她大为震惊!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这么回事!我杀了这个浑蛋!”女秘书用那双湛蓝色像是要吃人一样的大眼睛盯着她,轻声而肯定地说。 抿紧嘴,她发现面前的这个漂亮女人似乎是疯了!眼中的光芒太散乱,说话的语气过于亢奋,身上激动的热浪呼呼的扑向她!向后退了两步,她让助理打电话报警,再看了一眼办公室内的那具肥胖的尸体,她不明白得问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杀他?”用一支钢笔穿透了那个男人的颈动脉,血喷涌的到处都是,墙上,书架上,地上……她真得很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他! “那个混蛋他该死!” “为什么该死?”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能够杀了人之后,还这么无所谓的来上班,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是杀过的人太多了所以麻木,还是心理素质就这么好啊? “那个老混蛋强奸我!”漂亮的秘书眯起眼很轻声地对她说。 “……”谭惜泪的面庞微微泛红,这个字眼对于她来虽然不陌生,可是由当事人说出来,……她突然感到自己真的是未成年! “就在那个办公桌上。”她用涂满艳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着那张现在鲜血淋淋的办公桌,“一次又一次。” 轻声地咳嗽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她努力做回平时的领导人面孔,公事公办的对她说,“你为什么不报警?” 漂亮的女秘书听到她的这句话后,脸上绽放出一朵诡异的笑花出来,怀着某种她看不出来的情绪温柔的说,“因为他给了我钱。” 向天翻白眼,谭惜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这个女人真得是疯了! 回到现实,她看着餐厅经理诚惶诚恐的上了二楼一边擦汗,一边卑微的站在她面前。 “谭小姐,您还满意今天的菜色吗?” 冷冷的瞥他一眼,有些埋怨他打断自己回忆的思绪,那天,她还记得……还记得那个女人在临走前好像说了一句话,说了什么来着?她皱眉思索,却突然发现她独独缺少了那个片断。 不想搭理身旁的这个经理,她倾斜脑袋突然看到了一束鲜艳的颜色。呵,爱情的颜色呢!她有些好奇在那把大大的玫瑰花后的女孩子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应该是满怀惊喜和甜蜜幸福吧!可惜,那个碍眼的罗马柱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无法一窥幸福的男女…… 惋惜却不坚持,她继续吃饭,她对餐厅经理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很好了。味道很好了。” 餐厅经理听到她说这话,仿佛一下子轻松了,然后对身后的侍者招了招手,恭敬的对她说,“那您一定要常常我们最近的特色,黄金小羊排。” “很诱人的名字。”优雅的擦拭了一下嘴,她对餐厅经理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腰杆直挺的侍者将扣着光洁明亮的圆盖的盘子放在她面前。 掀开盖子,黄金酥脆的羊排还“嗞嗞”的作响,柠檬轻微的酸味混合着这香味窜入她的鼻腔,而馥郁的香气令她禁不住当场垂涎三尺。拿起刀叉,她不客气地开始分割它…… 不太对!这个纹理不太对! 她盯着这香气四溢的羊排愣了一秒后,不露声色的仰头看餐厅经理,“行了,你下去吧。” “可是我想您给我们一些意见。”餐厅经理目光热切的等她将食物送入口中。 “不用品尝就知道它很完美了。”她肯定地给予赞赏,并且不等他多说废话,就坚决地说,“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人看着。” “是,是,我知道了。”餐厅经理卑躬屈膝的点头哈腰,然后不忘提醒她,“您请慢用这道本店的特色!” 几不可见的颔首,等他一走,立刻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给餐盘里的羊排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展听雨。 一分钟后,手机响起,她沉声接起了电话。 “恶——惜泪,你疯了啊?什么时候开始吃人肉了?” 展听雨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如同一个大锤子重重的敲在了她的心上。深深的吸气,她颤抖着手拿起桌上的酒喝个一干二净,很沉重地问,“你确定?” “拜托,我给多少人动过手术耶!那个肌肉的纹理,那个骨头的形状,就算是厨师刀工再好,我也能一眼认出来好不好?” 果然!从背后冒起了虚气,谭惜泪死死的盯着那份炸得漂亮的“小羊排”,现在,她闻到的只是死人的**味。 “你在哪里啊?怎么……怎么会吃这个……这个东西啊?” “我在……在一个黑店啊。”从胃里升起虚弱感,谭惜泪感到太阳穴在“突突”的跳动。 “有钱人很容易……病态,你真的没事?我知道有个好医生。” “你是想说变态吧。”放下了刀叉,她用余光瞥到了餐厅经理在暗地里观察她有没有吃这道菜。 “嘿嘿,说真的,你刚才那道炸人排,卖相很不错呢!” “我也是这样觉得。”厨房的大厨师可是她重金聘请来的。“神风学府”也有她的股份,所以这里的餐厅也是仿照那边的餐厅建造的。 “惜泪,你真的没事吗?听你的声音好疲倦。” “似乎是的。”自嘲的看天花板,“最近公司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 “公司?……你没在学校吗?” 自觉失言,谭惜泪立刻调整自己的状态,笑着说,“没有你们,还去学校干什么?我当然是工作了啊。”听到那边“噢”了一声后,立刻转作主动的那方不再给她多余思考和发问的机会,“你呢?你现在干吗呢?什么时候回学校啊?” “我?……我在吃饭啊。” “吃饭?你骗人,那边那么安静。”餐厅应该像她这边这样有音乐嘛! “惜泪,你这没话找话,是怕我问你什么啊?” 展听雨一句话哽住了她,哑然失笑,是啊,她还真蠢!他们的手机都有过滤杂音功能……也就是说除了当事人的说话声音之外,其他的声音都会理所应当的被过滤!——她怎么会找出这么愚蠢的借口来让听很没成就感的揭破呢? “你……知道吗?让你看的那道菜,是我开的餐厅出现的特色菜!”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的打击,需要有个人来分享。 “厨师很不错,做得这么漂亮!几乎看不出来是人肉。” “听——”谭惜泪很疲倦的拉长音,“我不当你说这话是赞美。” “呵呵,那你想要听什么?” “我要知道为什么?我的餐厅为什么会出现人肉?”她无声的看被屋顶阻隔的天空,她真的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也很希望 在知道这样恐怖的真相后可以大吼大叫,歇斯底里,最后承受不了的运到过去。可是……可是她现在的身份是他们家族的继承人,一个备受瞩目而且期待万分的接班人啊!她不能,不能够掀桌子翻脸,然后任性而不讲理的说:“你们被解雇了。” 她要冷静,要在解决问题的同时,不让外人看出丝毫端倪。企业的形象,全在她理智的那根弦上绷紧。断掉的话,就是毁灭她的公司!抚住额头,她低声地问电话那头静静等待的人,“我该怎么办?”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鬼——谭惜泪 下 “亲爱的,你不要问我怎么办?因为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谭惜泪听着那头同样带着浓浓无助的声音。她轻声的一笑,“那我们共勉之吧。” “只有如此了。我……还有件事情要解决,就先不说了。” “好!”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她现在连看那道“黄金小羊排”一眼都没有了勇气。锐利的目光扫到那边窥视着她的经理。张开口,她正打算招他过来。抬起右手的瞬间,她碰翻了桌上的酒杯。昂贵的水晶高脚杯不若是个瞬间,就从桌上翻了下去。 清脆的响声刹那间如同电一样的传遍她的身体。愣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地上的碎片,晶莹剔透,不规则的碎片,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耳边同时回响起的不只是这破碎的声音。还有……还有脑中腾然而起的画面—— 那漂亮女人脸上浮起空洞而又奇特的微笑,在警察带走她的那一刻,猛然的回头对她说: 新的世界即将从这里诞生,欢迎你! “新的世界?”她突然好像明白了所谓的新的世界。地上的碎片很快的就被侍者们打扫干净,而她混乱的大脑也慢慢的整理清楚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招呼那经理过来。 吸气、呼气…… 缓缓得抬起头看到他毕恭毕敬的站在自己面前,她清晰地说,“新的世界从这里开始,你准备好了吗?” 经理被她的话给惊了一下,然后缓慢的展开了找到同类的微笑,那个笑太过意味深长,好像是一条阴森而幽远的巷道,黑暗的找不到尽头,可是她,此刻偏要做出的神情是看到了康庄大道,是光亮的灯在照耀。她作出一负“什么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双手交叉的摆在桌上,镇定得让他坐下。 看起来,果然是这样。她在心底对自己小声地说道。 “谭小姐,您也知道了?”他非常热切的看着她。 “世界随时都在变化,而且新的惊喜永远都不同,总是要面对。”笼统而又模糊的引导他,谭惜泪开始发现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原来,不是这些人不正常,而是她太正常了。 “您也喜欢这样的改变吗?”经理很焦急的却又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的坐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怎样放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深吸口气,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个“人排”,不露声色的推到了他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新纪元即将开始,你需要补充自己的体力,我们才能走得更远!”天啊,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胡话出来!?难道说她也开始变得不正常了吗? “我们?”经理激动地拿起刀叉,眼中不正常的狂乱飞速的飘过,声音都在颤抖地对她说,“您说是我们?嗬嗬,看起来您和我一样迫不及待的灯到新世纪的来临啊!” “很难不让人期待。”看着他大快朵颐,谭惜泪咽了口口水,实在无法想象,人吃人原来也可以吃得如此津津有味!手心里面全是汗。 别看脸看别的地方,她有些眩晕的低低喘息,这个地方……其实她根本不应该来! “嚯”的站起身,她看着餐厅经理茫然的抬起头来,她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扯了扯嘴角,对他说,“我四处走走去,你慢慢吃。”这样的环境让她太压抑,充满了死亡和血腥的阴影令她无所适从。 想要离开这里的冲动像是一个快速充起的气球,她迫切以及非常无法忍受的,决定打电话订机票离开这里。出门,她沉着面孔在餐厅门口大口的喘息。望着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张张年轻而又富有朝气的面孔,她开始耙子的头发,向天哀嚎: 其实她只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而已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在这样花季的年龄去面对三十六,四十六,五十六以后的事情呢?其实,她还很小,需要有人用一个大大的拥抱,一个温柔的微笑,一句轻声的鼓励,她就能开心一整天。可是现在为什么偏偏不是这样呢?难道就是因为她是所谓的继承人吗? 不行!她看着手机,想到了三个好友,她要离开这里!留在这里不是疯了,就是死了。而她这两样都不想选择!下定决心。她开始拨打助理的电话: “给我订今天回去的机票……” “小姐,您考察完了?” “放弃吧。这里……就这样结束吧。” 眯起眼看天空,突然听到了运动场篮球的声音,紧凑而丰富。这是美美喜欢的运动啊!遥看远方,她突然看到那些健康的身体在积极的抢球,拦截…… 他们……他们也在积极的活着啊! 就算这里开始变得腐烂,可是他们不也是无辜的吗? “小姐,小姐……” 助理在电话另一边呼唤她。 “唔……”她心不在焉的点头。 “机票已经订妥了。我现在过去接您吗?” “你……先等等。”看着那些大学生的面孔们,她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只是为了自己而妄顾他人的性命。只是想着自己要回去见自己的朋友,而她是不是忘记了这些人,他们也有自己的朋友啊。 “你先……先等等。如果我确定走的话,再给你电话。”挂了助理的电话。她把玩着手机,犹豫的低下头。 她这是怎么了?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对没有任何价值的机构或者企业赶尽杀绝,实施彻底抛弃。可是现在…… 她怎么心软了啊?一想到,他们这些学生也有朋友,也有爱人,也有未来,她怎么突然觉得肩膀上有很重的负担。而这种负担,她却不想推委,而忽然从心底鼓起勇气的告诉自己:我愿意承担,并且改造它! 可这根本就不是她人力能所及的吧?再次,她拨通展听雨的电话。“听……” “唔?怎么吃了人肉这么虚弱啊?”那边传来的是她调侃的笑声。 “听……”她哭笑不得说,“我,其实,有些事情想问你。” “噢?好啊,问呐!”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件事情你可以做,可以不做,而且这件事情很危险,甚至也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但是如果不做,就会令更多的人受到伤害……那么……我是做还是不做呢?” ……那边听她说话的人,沉默了好半晌。才慢慢地说,“呃,惜泪啊,其实我不太明白你到底说了什么,但是,我在想你说的这个事情,应该是你不敢做的吧。” “咦?”谭惜泪微怔,这句话,好像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惜泪,不要诧异,因为从你打电话给我就可以看出来了啊。”展听雨嘿嘿的笑了两声,“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是贪生怕死。你打电话给我就是希望我这个贪生怕死的人给你一个好的不去做这件事情的借口。惜泪……如果你愿意去承担的话,那你就打给美美了,因为她会给你鼓励。” 她沉思的看着远方,贴着耳朵的手机在隐隐发烫,她尴尬的笑了两声,有些感慨地说,“是啊,的确是这样啊。我想,我是不愿意承担吧。我身为一个商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的利益,是自己能否赚取利润或者是能否获利。而那 个是自己都不知道能否获利的事情,我基本不做,太冒险了。听,我算的是概率,是盈利。我拒绝所有的亏损,所以本能的抗拒这些。可……今天我突然觉得我得想法好自私,自私的令我自己都羞愧。听……我该怎么办?” “惜啊!你羞愧什么?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能保护的话,有什么资格来说要保护别人呢?如果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一个人的性命,那才是真正的不值得啊。英雄主义,不是牺牲自己保全别人,而是在不牺牲自己的基础上保护更多的人。这才是真正的英雄,而那个,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白痴,惜……如果你挣扎,那么就理性的分析。逃跑不是罪恶,那是曲线救国!” “嗬嗬,你这样说,我就好过点了。” 她望着天,心里面似乎轻松了很多,大概她真的该离开了。这里不适合她。 “噢,对了,那件事情你听说了吧?” “嗯?那件?” “美美的一个朋友死了。有时间多劝劝她。不过……”展听雨很奇怪的问她,“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不是在学校的吗?” “啊,我忘了说,前两天公司有事情,所以我就离开了。……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是吧?你都没给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呢,反正我那边的事情就是比较多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过两天就回去了,你呢?” “……大概也快了吧。” 听着自己朋友的声音,她的心真的就慢慢的暖了起来,想到了刚才听说的那句话,“听,美美一定很难过吧。” “是啊,好朋友死了。怎么会不难过呢?正如她当时告诉我的那样,死神其实就在我们左右。” 死神就在我们左右?! “听……”谭惜泪突然之间有了新的想法,“我想通了,有些事情,我想我应该去做……”她不该逃避,有些事情需要将心比心,她坚定地说,“听,我决定留下来了。” “啊?不是吧?” “听,我想做有些事情就算当即看不出回报也要去做。就当是慈善捐款好了。” 听到她说这话,展听雨笑了起来,“惜……干吗总要把那么美好单纯的一件事情说得那么市侩呢?” “呃,习惯了。” “那么。加油吧!” “这话从你嘴里面听起来也不太可靠。”谭惜泪呵呵笑着看远方,那么,为了这些原本与她干的人,努力一下吧。 “听!谢谢你!”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鬼——何心美 上 这里和其他的学校没什么两样啊,他们拥有灿烂的笑容,热情的和她打招呼,邀请她参加舞会……之类的。什么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可是……为什么她总会在某个瞬间感到有很多个不怀好意的眼神在暗地里打量她? 是她太多疑了?还是这里本来就充满了阴谋的气息? 站在阳光灿烂下,她感受不到阳光给予她的温暖,只能感受到阴气森森的寒气四面八方得像她笼罩而来。 看着杜戈就站在篮球场上奔跑,她的目光里慢慢的聚集起了阴霾,为什么他能这样得活着?当她的好友因为这个男人而死,但是他还能这样活着? “嗨。”她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微笑中夹杂着浓重的火药气息。她始终不明白简为什么会为了个男人自杀? “你还没有走啊?”杜戈把篮球抛给别人,皱着眉头看她。 “怎么,你害怕啊?”侧身一捞,篮球已经落在了她的手上。在手中玩转花样,看的四周围起了一圈人,对她的表演发出惊叹。 杜戈看着四周那些毫不知情却又对眼前这个美女发出惊叹的人们,脸上泛起了顾忌和难以察觉的怨愤。 这些表情他隐藏的太深,使得所有人都没有注意,除了……那个一直注视他的那个人……何心美! 她冷冷的注视着他的一切,包括了他藏在眼底深处的那抹阴狠,仇视所有一切的感觉。就是这样的神情,令她更加肯定了,简是被杀的! “我有什么好怕的?”他长腿一跨,将她手中的球抢到了手中。 望着空荡荡的双手,她仰起头看他,“要打一场吗?” “你要知道我是篮球教练,训练过很多个参加全国校际联赛的篮球队伍!”杜戈自信满满的昂起头来。她就算玩得不错,也不过就是个业余的玩家而已。 “噢,是吗?”她挑了挑眉毛,很遗憾的说,“我没有参加过什么大的比赛。” “女孩,我是要你知难而退!”杜戈一边打球一边看她。帅气的转身,跳跃,投篮…… 篮球划过一个抛物线后,准准的落入了篮筐。 她鼓掌,很敷衍的地赞叹:“哇哦,很不错哦。” “还要打吗?”他很有风度的对她作出询问。 “为什么不?”慢悠悠的捡起滚到一边的篮球,她顺手拉了个旁边的漂亮男孩,“有没有兴趣作裁判?” 男孩忙不迭的点头。 她自信的点头,“好极了,那……比赛开始!” 所有的人全部自觉地退出场外,都在这里好奇的看着这一场1v1的斗牛! “你先啊。”她挑眉,把球抛给他。 “还是女士优先。”他把球又抛还给她。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她拍了拍球,很认真地对他说,“你会后悔的。” 他耸耸肩膀,一派无所谓的样子,他怎么也不相信一个这样柔弱的女孩子能有多大的作为,轻率的放开两手,他笑着,“女孩儿,输了不要哭!” 她视若无睹他的狂妄,再看看表,点了点头,“一分钟,一分钟定输赢。”对他扬扬下巴,看他已经准备好的时候…… 呼吸,双手举起篮球,对他笑,一字一字的说:“准备好了吗?” “我早就准备好了。” “我要投球了哦!”她笑容轻松,明媚如同春光,温柔而没有杀伤力。使得他放松了警惕,刚等他说完: “那你投啊。” 这个最后一个感叹时…… 篮球已经越过他的头顶,完美的落入了篮筐。 打个响指,何心美挑着眉毛,一脸“早就知道”的表情对他说,“三分。完美!” 杜戈顿时目瞪口呆,看着她站的位置,再看看身后的篮筐,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 这个真的是普通的女孩子吗? 站在三分线外,轻松的就能够把篮球投进……而且动作专业而熟练。 何心美笑嘻嘻看着已经傻掉的他问,“你确定还要比吗?” “你……你打了多长时间的篮球?”他结结巴巴的问。 “没多长时间。”她侧着面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很不以为然地说,“我曾经有段时间在森林狼做过技术统计兼……助教!”托她老爸的福,有幸曾经走过后门在那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助教。 森林狼?杜戈简直不敢相信他到底听到了什么?这个女孩子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是森林狼吗?她怎么可能呢? “还要再打吗?”说实话,只是投篮,她觉得很不过瘾呢! “你……你……”杜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瞪着眼睛看这个阳光而又充满神秘气息的女孩子。最终,他挣扎且无力地说,“你……离开吧。这里不适合你。” 他沉缓的声音抹去了刚开始的尖锐和仇视,使得她能够听进去他说的话,走上前一步,她低沉着声音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简为什么会死?” 杜戈浑身一颤,一双眼睛象是要凸出来一样。他半张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说!”何心美瞪大眼睛要他说出真正的缘由。简,那么坚强、乐观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自杀?她不信! “我……我不知道。”他干涩的别开脸,不敢对上她正气十足的面孔,那双眼睛,太过明亮,仿佛要窥探入他阴暗的内心,熔化他一般,令他惶恐不安。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她逼上前一步,她知道,知道他一定知道一些她要知道的内幕。是她无法猜测到,也无法想像到的内容。 杜戈几近哀求的往后退了两步,仰起头看她。嗓音象是被挤压一样的说道: “我拜托你,拜托你请不要再追究下去了好不好?死的不过是个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你何必再这样苦苦的寻求答案呢?” “你这个自私的混蛋!”何心美咬牙切齿的说,“像你这样没有朋友,不懂得友情,没有知觉的混蛋,你怎么会知道,为朋友愿意付出一切的心情?!” “是,我是不懂得。”杜戈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双手做出往外推的姿态对她说,“我是不知道朋友之间的友情有多可贵,可是我知道我的生命比那个虚无的东西更值钱!” “什么?”她眯起眼睛。 “听着,”他张望了一下四周,很犹豫的说道,“女孩,你根本没有必要知道所谓的事情经过,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她有些了悟的点头,”那就是说简的死的确,真的很有问题了?” 杜戈无奈的向天翻白眼叹气,用手耙了耙头发,失笑的对她说,”显然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想我不需要。”她白他一眼就准备转身离开。 “嗨!”他喊住她。 “干吗?”她转过头看他。 “这里……不适合你。”他眼神漂移,吞吞吐吐的说,“更明确的说,这里不适合人呆着。” “不适合人呆着?”她怎么觉得他的话很奇怪?指了指周围的人们,她用阴阳怪气的声音问他,“那么他们是什么?不是人啊?” 他听到这话,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那个笑容,令她感到毛骨悚然,脊梁背后蓦然升起一股森冷的寒意…… 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说: “这里所有的人都把灵魂卖给了魔鬼……早就没有活人了!” 她倒吸一口冷气,瞪大眼睛看着他,希望从他的眼中看出恶作剧的意味,可惜,她的大脑告诉她:这个家伙说的是真的! 低低的喘气,她装作满不在乎的嗤笑一声,扭头而去。 ……这个人,是告诉不了她任何有关于她需要的信息,那么,她或许应该去看看简……的尸体。说不定,她会找到些什么线索…… 望着蓝蓝的天空,她突然感到庆幸,还好,还好她是一个人来到这里,而没有把其他好友拉进来这个危险的境地。 这里,充满了不可预测的死亡,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旁就有死神在偷窥着她的一举一动。 “还好,没有把他们三个扯进来。”她自言自语的说道,然后慢慢的吐出了一口气……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鬼——何心美 下 “美美,按照规定我是不应该带你来这里的。”一个褐发帅哥穿着医护人员的外套,犹豫地说。 “为什么啊?”忽闪着大大的眼睛,她笑嘻嘻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叫吉姆,是她用一个微笑,一句“嗨”就骗来的朋友。——谁让他穿着这所医院的工作服! “因为,这里是医院最不应该让外人看到的地方。吉姆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她背脊后忽然窜起一股阴冷的感觉。用余光瞥两边紧紧关闭的大门,她甚至能感觉到从那些门缝低下呼呼的冒出阴冷的风来。渗的她从脚开始骨头都痛。看着吉姆,她哈哈的大笑,摇摇手说:“怎么会呢,我们可是朋友啊,所以当然不是外人了啊!”脚步一声声的扣入冰冷光滑的地面,仿佛这一声声清脆扣入了她的心版上,令她隐隐的作痛。 吉姆同样也笑着看她,哼着轻快的小曲,仿佛对这样阴森森的环境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缓缓的吸气,吐气,看到他无所谓的样子,心里面忍不住安慰自己:是的,一定是自己胆子小,这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呃,脏东西。突然,想到了听,她咽了口口水,很小声地告诉自己:一定没有事情,如果听在的话,一定,一定也是像吉姆一样,一定的。 “哦,到了。”吉姆回过头看她。凑近她,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你准备好了吗?这里,可是会让你大吃一惊哦!” 猛然的瞪大眼睛,这冷风如同一只冰凉滑腻的手攥住了她的喉咙,令她呼吸也难。将死死盯着那扇门的眼睛缓慢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吉姆身上。她轻轻的笑了起来,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笑着给了他一拳,“去你的。” 两个人打打闹闹,也冲淡了不少何心美对这所阴森森医院的恐惧。 而当那扇门,被缓慢的打开。 “吱——” 伴随着这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她得汗毛竖了起来。 一股阴冷的风,如同从地狱深渊吹来,其中夹杂着死尸的腐臭扑面而来…… 被迫倒退两步,何心美捂着鼻子,开始后悔: 天啊,她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想得要来这里?或者说,她突然开始佩服听!——居然喜欢呆在医院这个……这个可怕的地方! 而她目光落入停尸房的那一刻,她的胃紧紧的缩在了一起: 两具尸体都被掀开了白布,一具**裸的,至少还算完整的躺在那里,至于另外一具尸体……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是不是有什么仇家啊?而且是不是灭门之仇啊?为什么他的尸体好像是用刀割了无数次一样啊?而且…… 她倾身上前,捂住鼻子,奇怪的发现那具尸体上好像有一层黄颜色的东西覆盖着,眯起眼睛,她看到了那些黄色附着物上面还有一些……白色的,呃,干掉的白色的小颗粒。她忍不住开始干呕,大步的退后两步,她突然开始想听,真希望 在这个地方听能够陪着她。一如她所看到的,脑中浮现的仿佛这些是可怕的小尸体………… 而她身旁的吉姆则是张牙舞爪的开始大声抱怨:“该死的卡尔居然没有收拾这里就跑掉了!这个混蛋!” 何心美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头有些眩晕,向后踉跄的退了两步。她怎么也扯不出笑来。 这里,真的是太可怕了,仿佛有无数的陷阱恶意的在门口张望等待着你一步踏错,就伸出无数双手来把你拉入地狱的深渊。 她双手环胸,两只手交错着摸着自己的胳膊,汗毛竖立的小心张望四周。 “嗨,美美。”吉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招呼她,“简就在那里。”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最墙角的地方,她犹豫且惊恐的走了过去。 死死的盯着那张白布,她极其缓慢的伸出了手,当手的阴影在布上慢慢的显现,她一下子受惊的收回了手。 大口的喘息,她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所有的无助和恐慌如同汹涌而至的潮水向她迎面扑来,并且凶猛的将她打倒。冷汗从额头上慢慢的滑落下来,她突然好希望 好希望 有个朋友在她身旁能够支持她,不,只要她有朋友能站在她旁边就可以了。 她好怕,好怕当她揭开这层布,就会有无数只手,猝不及防的将她撕碎。她好怕,真的好怕! 简……她无声的呼唤着好友的名字,她该怎么办?是为你讨一个公道?还是尖叫的逃跑? 她双腿打颤,在惊恐中徘徊。阴冷潮湿的空气,令她感到恶心。咬着下唇,她猛然吸口气,毅然决然的掀开了布单…… 她,很安详,而且依然那么美丽。 看到这样的场景,何心美突然觉得简真的是自杀的,因为她甚至无法找到简表情上有丝毫的不甘愿和委屈。哀伤的目光顺着她**的身体慢慢下移,下移…… 她忽然愣住了,无法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简的手腕如同一把放的陈旧的棉絮,残破不堪,血管和肉象是被人翻开一样,破烂不堪。 她瞪大眼睛脑筋飞快的转动,这个,这个真的是人为的吗?是什么力量还是什么东西把她的手腕撕裂开来? 她的脑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当时的情景,手腕处的动脉血管被陡然撕裂,大量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把整个教室或者是走廊都给染成了红色! 她闭上眼睛,鼻间此刻仿佛都缭绕起了一股血腥的气息。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她回过头对吉姆大声说,“简绝对不是自杀的!” 吉姆抬起头有些茫然,好半天才明白她说话的意思,轻咳了两声,他目光惋惜的对着她,沉重的说,“我知道你失去了自己的好朋友不能自拔,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简,真的是自杀的。”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因为全校有一大群人都看到了她站在学校实验楼的走廊上,发疯一样的用牙齿朝着自己的手腕处就咬了下去,然后用力的扯开……那血真的如同喷泉一样,一下子就四溅开了。所有的学生和老师们都吓呆了,等到他们都过去想要救她的时候……抱歉,她真的失血太多了。” 何心美听着他说完这番话,震惊的连呼吸也忘了。“不……不可能……”她过了好半天后才嘶哑着嗓子说道。 查了这么久,居然真相真的如同当初一样……她怎么能够接受? “不!”她坚定的退后两步。直视吉姆,“没那么简单,简,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自杀的!” 吉姆耸了耸肩膀,“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你如果一定要查的话,那么,你自己看吧。” 深受打击的和吉姆走出了医院,她站在树荫下怔怔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着吉姆打完电话,她迟钝的扬起感激的微笑,对他说,“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给我这么重要的信息。” 吉姆摆摆手,无所谓的说,“反正也没出事,所以你也不必感激。” “我总会过意不去的,”她眼珠一转,她知道自己需要更多的信息,舔了舔上唇,她真诚的邀请他,“要不然我请你吃饭吧。” “哦——”吉姆在美女约会和工作之间犹豫徘徊,他挠了挠头,苦恼的说,“卡尔那个家伙不知道带了什么人进了停尸房,不止把那里弄了个乱七八糟,自己现在……”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难以理解的说,”居然还精神上出了一些问题。” “是吗?”她的眼睛开始放光,她倒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她之前进了停尸房,那样凶残的把一具尸体弄成了那样……眼底深处有一抹精光闪现,这样的人,她是可以利用的。她咳嗽了两声,做出“我很有时间”的表情,“没什么,我可以陪你过去找他,然后我们一起然后再去吃饭啊。” 他听的越发心动,可是再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重重的叹了口气,“恐怕是不行了,因为我们这里的大老板这两天过来视察情况,真是个不能偷懒啊,而且我现在要去大老板那里去找卡尔说明一下今天的情况,抱歉……真的很可惜。不过,我晚上下班可以去找你,我们可以一起吃饭的。” 晚上?她点点头,难免有些失望,对他微笑,“好啊,晚上我们出去……”看了看表,她对他招招手,“那我就先走了,晚上等你电话。” 慢悠悠的转头而去。 吉姆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道:“据说大老板也是个亚洲的女孩子,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美美这么漂亮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鬼——路砚 上 “神父,早上好。”路砚伸个懒腰,笑眯眯的走进了厨房。 “路,气色不错啊。”拉尔夫神父慈祥的看着他。 点头,他撸起袖子主动的帮神父打下手,看着外面蓝天白云,他莫名其妙的就笑了起来,有些自言自语又好像带着些询问的口气说,“感觉是不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为什么这样说?”拉尔夫神父甩了甩湿淋淋的手,然后拿了桌上一个红苹果一口就咬了下去。清脆的声音令路砚轻微的回过了神来,他双手撑在厨房的长条桌上,目光悠远的说,“在我失去了薇薇安的时候,另一个薇薇安做出抱歉的姿态走入了我的生活……神父,这是神的眷顾吗?” 拉尔夫神父呵呵的笑了两声,若有所思的说,“说是眷顾不如说是启示。说不定这两个薇薇安有关联呢。” “你是说,她们两个人认识?”路砚对神父的话感到了一种异样的情绪在胸口荡漾。 “我没有说。”神父耸了耸肩膀,又咬了一口大苹果,含糊不清的说,“你或许可以把她的出现当作一个另你找回过去的契机。” “找回过去的契机?”路砚听到这话,把心里那种隐约浮现的情愫又摔到了九霄云外去,他笑着摇头,走到拉尔夫神父身旁,毫不客气的挑了水果筐篮中最大的一个苹果,狠狠的咬了下去,然后摆摆手,“不,薇薇安已经死了,她在天堂!就算听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她的。”当年的一幕到现在对他来说都仿佛是昨天的事情,不敢去想,也害怕去想,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他实在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 “路,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可是你要相信神迹,所有的事情都可能发生,一如……” “一如耶稣会复活是吗?”他搂住这个诚信的老神父,他把一生都献给了主,做了主的忠实仆人,同时还不忘感化他这个对神学怀有兴趣却不坚信的人。 拉尔夫神父没脾气的白了他一眼,一边收拾长条桌一边对他说,“相信神,就如同你仿佛有神明指引你来这里是一样的道理。” 我是受到薇薇安的指引。他的这句话藏在自己心里没敢说出来。不过……他看窗外的景色,禁不住问自己: 是不是真的有神的存在,才会指引他没有目的的来到这里? “路,路。……在想什么?”拉尔夫神父转头仔细的看着他沉思的面孔。 “哦,没什么。”又咬了口苹果,他沉吟道,“神父,你觉得死而复生是存在的是吗?” 神父笑了笑,一手抚摸着十字架,一手指着天空说,“信我者永生!上帝说谁可以复生,那么才会有人复生的。” 他翻白眼看天花板,调侃的说,“看来虔诚的信徒们还是不够多,现在才会有那么高的死亡率。” 拉尔夫神父不赞同的看他,“路,上帝看人们堕落的心情是很悲痛的。” 深吸口气,他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我想……是我眼花了。”微微安的出现,恐怕只是他的幻觉。 “不不不。”神父眯起眼看他,意味深长的说,“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是真实的世界,你才会更加的了解这个世界。” 他笑了两声,”那就是说,我要相信微微安活着?那才是了解世界吗?”他可是亲眼见到她死在他面前的啊。 神父看到他的手准备再一次伸向盛放苹果的篮筐,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一语双关的说,“那你可以问一下微微安啊!” 问微微安?他愣了一下,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或许,他该找听聊聊……? 瞄了一眼桌上的苹果,他趁着神父不注意…… “路,你这个坏小子,居然敢偷苹果!”拉尔夫神父气急败坏的冲着他跑远的背影大喊。 他回过身对神父做出抱歉的动作,然后毫无悔意的跑出了教堂。 站在阳光下,伸个懒腰,他看着不少的女孩子对他投来爱慕的眼神。咬了口手上的战利品,他拨通了展听雨的电话。 “喂……” 他听到了那边慵懒的声音。会心的一笑,他调侃道,“怎么才睡醒啊?” “唔……昨天晚上熬的显然是太晚了。”那边咕哝的说。 他低声的笑了笑,然后轻咳一声,很犹豫的问她,“呃……听,我想问你个问题。” “恩?” “呃……这个问题可能你会觉得很愚蠢,但是,不论怎样你能不能认真的回答我,不要敷衍我?” “吞吞吐吐……砚……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啊!”她迷糊的对他说道。 “是吗?”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下定决心的问她,“你觉得,我是说如果啊,你觉得,微微安……会不会还活着?” “恩?”那边的声音不合常理的提高了八度的疑问。 他听到这个声音,连忙解释,“我知道这个问题很不客观和理智……可是……” “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展听雨的声音貌似清楚很多。 “我,我也不知道……”他有些懊恼的在原地踱步,然后试图解释自己这样奇怪的行为,“其实,是有人让我问一下你。” “什么人?”她警惕的问。 “一个我的朋友,他说,你可以去问一下微微安,或许就可以知道答案。” “呵呵呵……”那边传来几声干笑声,“砚,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这样无稽的事情?” 他有一瞬间的怔忡,然后轻笑出声,“啊,是啊,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有这样可笑的想法呢?你又没有见过她,你怎么会知道呢?看起来,是我疯狂了!”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眼中掠过一抹落寞。 “呃……不过,砚,如果说,我也说这个如果,她还活着呢?你会怎样?” 他听着听在电话那头的口气怪怪的,禁不住心头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想问她怎么会问这个,自己却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后面的话,“不管她活着还是死了,我都是一样的爱着她。” “一辈子?” 他看着远方,沉思半晌后,说,“至少是很久。” “为什么不说永远。” “未来的事情,我从来不擅自定论。”他眼神缥缈,虽然说着没有把握的话,可是心里他知道那一定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 “砚……” “怎么了?”他怎么觉得今天的听好奇怪,口气也吞吞吐吐的。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相爱而不能相守,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听?你今天怎么了?”他觉得他应该问清楚,听今天的不对劲源于哪里。 “啊?我?没什么啊,可能是没有睡醒吧。……呃,也有可能是太想念尊了。” “噢——”他比较能接受这个答案。本来还想再问些什么的,就听见电话那头的人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我要补个回笼觉了,就不说了,你记得帮我向美美和惜泪问好噢。再见。” 还没来得及多说,电话就挂断了。望着手机,他怎么觉得好像有些事情很不合逻辑,或者说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充斥在他心口。 看着手机,他的大脑不停的飞速转动,试图理清楚听今天的语言怪异。 可是……他正在思考,一抹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视线的右上角,他不经意的抬头,而这个不经意的抬头,使得他就忘记了听的事情。 因为他看到了—— 在前面大教学楼的楼顶上,有一个女孩子就站在阳台的边缘处!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鬼——路砚 下 当他们两个人并肩走进拉尔夫神父房间得门,路砚原本不信得神色慢慢得变得半信半疑,因为当他看到整个房间全部都成了研究所谓邪魔得文章和图案,他开始慢慢相信这个事情不是荒诞得迷信,而是有根据得事实…… “路,你来看。”拉尔夫神父戴上了眼镜,对他招招手,从办公桌上抽出一张纸出来。 “是什么?”他走过去,看到那张纸上好像是拓印得一样,呃……其实如果说是一幅年代久远的素描更加贴切一点。斜着头细细得看,他,越觉得好像是一个人?模糊得背影,飘逸的长发…… “这是什么?”他纳闷的看着上面模糊的画不解的问。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孩子的感觉? “是启示。”神父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了一本厚重而且年代久远得书出来,摆在了桌子上。指着上面的那个人物,推了推眼镜的说:“这个人的图片,是很多年前和撒旦箴言一并留下的.” 撒旦箴言?路砚不可理解的看了一眼神父,“您在开玩笑吧?” “路,邪恶一直都在你我身边,只是他们隐藏到了我们心底深处,才会让我们误以为是我们自己走错了路。”神父一边说,一边从那本厚重的书中翻寻着,“你看,这里。”他忽然停在了某一页上,指着上面陌生的文字说,“你看上面写的事情。” 路砚头上划下竖线,很无奈的摊开手,“抱歉,我不认识拉丁文。”他又不是听,懂得拉丁语能看的懂那些文字。 “唔……这样啊。”神父清了清嗓子,给他一个字一个字讲解起来:“这篇文章的意思是,上帝创造了启示录,撒旦在打入地狱的时候说出了毁灭的箴言。” “毁灭的箴言?”路砚皱起了眉头,“毁灭?毁灭什么?箴言又是什么?” 拉尔夫神父耸耸肩膀,食指扣成圈在那本书上敲打,很遗憾的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又往后翻了一页书,对他说道:“不过据说那幅画中的少女是可以解读毁灭箴言的唯一人选。” 他越听越觉得不真实,拿起那幅画,摇着头自言自语:“这幅画好象也太年代久远了吧?除了那头很长的长发以外,面孔已经看不清楚了。再说……就算现在那个女的还活着,也应该是个老婆婆了吧,这怎么找啊?” 神父推了推眼镜呵呵笑了起来,取过他手中画,慢悠悠的说,“这幅画的年龄可比我还要大几百岁呢,你可小心点啊。” “啊?”他瞪大眼睛看小心收起话的神父,“上面的人不就早死了吗?还怎么找?”刚说完这话,他突然起一个很荒谬的想法,用手怀疑的指着神父的鼻子问:“你该不是要告诉我说,这上面的人在轮回转世,有接班人这样类似的话啊!” 神父一本正经,一点都好象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对他点点头,“路,我一直知道你很聪明。” “上帝啊。”他开始挠头呻吟,没想过这么奇幻不可能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上帝也救不了我们。”拉尔夫神父神色越来越沉重,他看着一脸沮丧的路砚,认真的说:“路,我没有在开玩笑,也没有做梦,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说完,神父推开了窗户,指着不远处的校园,对他说,“我想你应该发现了这个学校的情况有多糟糕,不论是什么人都变的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们轻贱人命,肆无忌惮的将杀人作为一种乐趣,你觉得这样大范围的人与人之间的厮杀是正常的吗?” “这……”他犹豫了,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女孩子,那个想要跳楼的女孩子。是的,这里真的很不对劲,可是……他居然没有真正的思索过其中的问题。 “现在你想明白了吗?”神父看他露出了沉思的表情,紧绷的面孔有了丝松懈。 “在没有科学的根据之前,我无法相信鬼神之说。”他坚持自己的科学理论对拉尔夫神父的研究保持半信半疑状态。 “好吧,我也不想再说服你了。你就当作来这里听故事吧。”神父耸耸肩膀,不想为了这样一个问题和他再浪费时间,他自顾自的指着书,继续说道:“数百或者上千年前,因为箴言的出现使得这里的人发生了毁灭性的大屠杀。死伤无数,聚在大家都丧失理智只知道搏杀的时候,一个修行者来到了这里,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封印了箴言,人们又都恢复了正常。而这个修行者就在这里建造了教堂,将箴言藏在了耶稣脚下的地窖里。而你所居住的塔尖就是箴言封印的主要位置。哦……应该说四个塔尖的构造就是整个封印的形态。” 他越听觉觉得不可能!抚住脑袋,他作出一个暂停的动作,不解的问,“你如果说的这些都是真实的,那么,我需要做些什么?”好吧,他投降,就算是不相信,他也投降,因为他不想再听到这样无稽的故事。——他真是不应该坚持的要问个为什么! “我不知道。”神父取下了眼镜,揉了揉眉心,“在以前,我想我也不太相信这些事情,可是,半年前,耶稣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敞开的地窖,我一个人走进了漆黑的地窖,看到了一个空木箱子。后来……这所学校的学生,慢慢的,慢慢的,变得不太一样,变得暴戾和恐怖。而来这边做祷告的人也越来越少。我那个时候才突然想起了藏在我床底下的这本书,……可惜,我察觉的太晚了,事态严重的已经让人无法控制了。”说到这里,拉尔夫神父自嘲的笑了一声,“或许,就算第一个知道,我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他很不忍心看一个老人家这样的难过,所以诚恳的抓住了神父的手。 神父重重的叹口气,拿着那幅模糊的少女的图画,沉思了起来。 他看了那幅画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地对他说:“要不然,我们找一找这个画上女孩子的转世?”真是荒谬,他没想到自己为了安慰一个老人家,这样的胡话都说得出来。心中叹气,可是表面是一派的严肃认真。 “茫茫人海,怎么找啊?……再说,谁也不知道找到这个女孩子是好还是坏啊!”能读懂撒旦箴言的人,他能相信吗? “可是……你也不是没有办法吗?”路砚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赌不起啊!”拉尔夫神父目光飘向了窗外,忧心忡忡地皱起了眉头。那个能读懂撒旦箴言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好人还是坏人?就算是好人,谁敢担保在看懂了箴言后,会怎样……他一想到这些,就更加的担忧了起来。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你到底研究了这么多想干吗?”路砚对他前怕狼后怕虎的态度很无奈。习惯了惜泪雷厉风行的做事方式之后,他对这样拖泥带水的生活方式很不喜欢。 “好象还有个办法……”神父犹豫的抿了抿嘴唇,然后对上了他的眼,“据说在箴言现世的时候同时会出现执行封印的人,而这些人会再次封印住箴言……直到下一次封印被人打破的时候。” “什么意思?”他怎么觉得神父的眼神好象不敢对上他的眼睛。让他有一种阴谋的感觉? “路……意思就是说,你也是执行封印的其中一人!”神父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出这句话来。 他半张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瞪着眼神飘移的神父,他才缓慢的吐出一口气来,“我没办法相信!” “可是……路,这是我仅知道的办法了。”神父拉住了他的袖口。 “好……好吧,那我需要做什么。”他一看到那张对他充满期望、乞求的面孔,他就没有办法拒绝。 “很简单,只要你住在那里,封印就会张开,从新自动形成。”神父听到他的口气软化,激动的一古脑把解决方法说了出来。 “恩。”他点点头,“那我需要住多久?” “这……”神父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拉着他袖子的手也小心的缩了回来。 看着这个表情有一分钟,路砚突然好象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那就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该不是要我住在那里一辈子吧?!” 神父开始傻呵呵的笑。 太阳穴开始抽痛,他耐下性子,温声的打破神父的妄想:“好,就当我同意了你的说法,可是……你说了四个塔尖才是封印的形式,你能说服另外三个塔尖的旅人吗?他们会同意你这样荒谬的想法吗?”一辈子?开什么玩笑?要他一辈子都住在塔尖上?!他又不是那个长发公主! 神父缩了缩脖子,沮丧的垂下头,“是啊,你肯,他们也不一定肯。……这怎么办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心——跳 “我以为我们会在西伯利亚多玩几天呢!”展听雨意犹未尽的从机场走了出来。 打了个哈欠,何心美戳了戳她的锁骨,保持怀疑的问她,“你确定?你那么怕冷,基本上都是抱着壁炉过的每一天,你确定,你要在那里多玩几天?” “呃……”僵硬的笑了笑,她耸耸肩膀,假装一本正经的说,“至少,在那边我们是四个人一起的啊。就算冷了一点,可是和你们三个人在一起就好开心的嘛!” “是吗?”谭惜泪抽找一个不接电话的空子,转过头看她,毫不留情的揭穿她的谎言: “是宁可挨冷也不想要考试对吧?” “呵呵……呵呵。”尴尬的呵笑,展听雨挥了挥手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当然是!”三个人异口同声的靠近她对她说道,然后先她一步扬长而去。 吐吐舌头,她无话可说,只有假装气鼓鼓的追上他们哇啦的乱喊:“哇哇……你们欺负人!” “欺负人?哦,是的。你们真欺负人!”当他们四个人刚一进学校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衣,保持着优雅的微笑看着他们。 “你是?”谭惜泪奇怪的看着她。学校里,她可不曾知道有招过这样的新员工。 “我是你们……”用青葱玉指指过谭惜泪、何心美还有一脸漠不关心的展听雨一遍后缓慢的开了口:“三个的班主任!”说完,冲着他们鞠了一个九十度夸张的躬。吓了他们一大跳: “请多指教。” 指教?他们四个人面面相觑,这个女人真的是在跟他们指教吗? 这个态度?这个用眼角看他们的表情……是挑衅吧?! “你知道我们是谁啊?”背负双手,展听雨假装可爱的凑近她,好奇的问道。 点头,那年轻女子始终保持微笑的对她说:“当然,能这样无视学校规则得人,也就是你们了。” 这个口气……还真让人不痛快!谭惜泪摇摇头,总觉得这个女人表面上做足了平时那些对她谄媚人的表情,可是,骨子里面她总觉得有些不以为然的距离感,还有对他们的不以为然。 “抱歉,我想我们向学校请了假,而且按照期限内回来,所以……您说的所谓无视学校规则,恐怕是不成立的。”路砚和煦有礼的站在她面前,为三个好友适时的辩护。这个女人,似乎总是在有意无意中误导视听,诱导他们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挑眉,那女子多看了这个其它班级的少年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状似询问的说:“你叫路砚?” “是。”他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很好。”那女人一拍手,漾起了虚伪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对他说:“既然从这里看到你,我想我就不用多跑路的去给你通知了!” “通知什么?”他向后退了一步。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都好像是沾染了鬼魅的气息一样,令他有些害怕。 玉手指到他的鼻尖,她笑眯眯的说,“通知你正式成为我们班的一员。” “啊咧?”其他三个人都惊诧的同时看他。这是开玩笑吧? 作为优等生的路砚,居然要到他们这个全校最混乱,最糟糕的班级?她们愿意,但是他的家人可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吧?——如果这些都不可能,那么他怎么会到他们班的呢?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展听雨忽然发现自己睡觉的桌子忽然变的窄小,她的领地缩水,有人侵占了她的地盘的时候,她忽然想哭。 扁着嘴抱着自己的枕头看着站在她旁边无辜的路砚。 是,是的,就是路砚!他——就是那个即将要成为自己同桌的那个人! 说实话要是别人她就用那些老鼠啊,硫酸之类的吓唬了事,可是……是路砚呐!她用这些先不说有没有用,她敢不敢用还是一会儿事呢! “不要用我要欺负你的表情出来唬弄无知的人们。”路砚无奈的翻白眼,他受不了那些女孩子们在他身旁不停的拍照,不停的喁喁低语,更受不了他们发出类似于偷笑,又流口水的声音。 “可是谁让你坐在我旁边的?”受到诸多怨愤的眼神,她好怕做恶梦! 没办法的挠头,他耸耸肩膀,“不坐你旁边你告诉我坐在哪里?”美美有同桌,惜泪坐的位置太靠前,他这么大的个子坐到那里太别扭,最后只能在她旁边,最后一排的空间大,而她也不会像那些如狼似虎的女孩子想要随时把他给吃了! 扁起嘴,看着他动手开始收拾自己课桌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搬出来,心情就一点一滴的慢慢下沉下去,“可是……”她小声地说,“你可以和那些女孩坐!”她们一定很乐意! “你说什么?”斜眼睨她,和煦的表情中藏着只有她能看明白的寓意: 你想推自己的好友入地狱吗? 乖乖的闭上嘴,其实她很想点头,反正她们也不过是摸摸你,沾沾你便宜而已。又不是杀死你!所以你还是去她们的身旁不要随便瓜分她的领地啦!心里是这样想,可是嘴上却不敢抗议,路砚基本上不发火,可是,面对一个冷静的纳粹分子要比面对一群暴怒的恐怖分子更难对付。——由此她决定闭上嘴不说话! “不是吧!”路砚突然从桌舱里取出一本英语书出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听……你老实告诉我,你的英语到底有多糟糕?” “什么糟糕?”一看他拿出来的书,她跳起来就要抢,该死,这个东西怎么还在?懊恼的皱起脸,她跳起来也抢不到那本书。 “这是小学生才看的课本,你不是吧?”他突然发现,狡猾的狐狸也有让人惊悚一面! “你不鼓励我好学,还这样打击我啊!”气鼓鼓的涨红脸,她死死的瞪着他。 他扶住额头,觉得她彻底是没有救了。看也没看的就将书扔向了身后,命中……垃圾桶。 “喂!”她张大嘴,那上面可有她很认真地勾了重点和笔记的东西耶! “不要喂了!以后你的功课我会好好督促你的!”他忽然发现来到这里倒也不会无聊,至少他还可以督促这个家伙学习! “啊?”她的嘴张的老大,可怜巴巴的盯着路砚无情的面孔,却发现他根本就是不为所动。搞什么啊?她原本自由自在的生 活怎么会变成这样?……等等……她慢慢的把头扭向了门外,她一切不幸的开始,一切都是从那个叫……叫什么的女人, 好吧,就是叫“班主任”的那个女人出现后才改变了她的生活!一撸袖子,她决定找到那个女人,然后改变她现在这个悲 惨的梦境! 大步的走出去,一绕道就看到……那个叫“班主任”的女人就靠着墙一副“早在等你”的表情对她笑。 “你……”那个叫什么?她一手指着她的鼻子,不悦的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女子始终保持微笑,靠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是那个……为什么?”她怒气冲冲,发现自己讨厌这个女人露出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 挑眉,她口气漫不经心的问,“你不说是什么,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却非要问我什么为什么!” “嗨。小姐,你当我是十万个为什么?你问为什么我就能给你回答出什么来?我现在连你说的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你……”展听雨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见招拆招的手段太厉害,她真的是无话好说了。 那女人一看手表,随口提醒她,“该上课了。” “上课?那是什么?”挑衅的扬起脸,她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个女人。 “不是你一定要去不可。只是路砚现在就在你身旁,你不去上课会怎样,我不用说,你自己应该比我清楚吧!”她和她相 视,在打铃声中相互打量对手的实力。身旁有无数学生掠过,跑回自己的教室。她,展听雨不动,赌的是这口气!可是, 如果路砚再看她不回去……那她又要倒霉了!思虑了几秒,在铃声余韵犹存的那秒拔腿跑向了教室,在抵达教室门口的时 候,她恶狠狠的回头看那个女人,咬牙说:“你还说你不知道为什么?” “是,我知道!”她用一根手指示意她走进去,然后扬了扬头,轻声的说: “但这不是你问出来的。所以不算你的能耐!”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心——乱 “很好,安全上垒。”拍拍她的脑袋,路砚早就翻开了书在她面前,就连笔都准备摆好了。 冲他扯扯嘴一笑,她在心底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赌下去,否则就输的彻底了。——不过,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啊?“喂,那女人叫什么名字?”她转过头理所当然的问身旁听课的路砚。 低下头瞥她一眼,然后无奈的压低声音对她说:“现在在上课,有问题下课再问。” 有区别吗?她看一眼四处都在说话的同学们,可怜的老师自顾自的在讲台唱独角戏,下面飞来飞去的奇怪东西。一会儿一个手机飞了过去,又一会儿一瓶水又飞了过去。她不觉得现在和下课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爬在桌子上,用手指戳了戳马凡儿的后背,“喂,你知不知道那个奇怪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哪个奇怪的女人?”转过头一只手搭在后背椅子上看她,纳闷的问。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个自称是我们班主任的那个女人啊!”她义愤填膺的对马凡儿举起拳头。 看着她的表情,马凡儿头上挂了大大的一滴汗,重重的叹口气的对她说:“那个女人呢,名字叫沐野,二十五岁,未婚,是你走了……一星期吧,调过来的老师,没背景,没有财产报告,没家人,就连住所都是现在学校分配的房子。” 惊讶的看她,展听雨佩服的点头,“你好厉害啊,居然这么了解我。” “不是我查的。”她用大拇指指了指前面几个学生,淡淡的说,“因为那个女人一来呢,就给他们几个来了个下马威,所以,他们联合起来查的,想要找那个女人的弱点。” “显然她是无懈可击!”那样的报告,也算是调查的话。那么那个女人的过去也太单纯了。脑海中浮现出刚才那个女人的表情,她立刻推翻了这个调查。绝对不可能,拥有那么狡猾的表情得人,怎么会是这么简单的人物?!那么她的真正的家底早就藏好了是吧?展听雨脸上露出了诡异的表情,那么就让她来查查吧。 “不用查了。”马凡儿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很快就打消了她的念头,“我也查过了,和那群人查的一模一样。她的资料干干净净,上的小学,上的中学,上的大学,我都查过了。不止没有任何问题,就连她曾经住过哪里,哪里我都调查过,根本就是没有问题。”除了她是个孤儿以外,七岁以前的档案找不到之外,其他的根本就是一个超级平凡的女子的成长过程。 “不可能!”展听雨坚决不相信!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呢?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眼眸深沉的如同看不到底的深渊,她不相信会这么简单。 “不可能也是这样。”马凡儿斜睨她,“难道你不相信龙帮?” 语塞,是啊,难道她还不相信龙帮吗? 语塞,是啊,难道她还不相信龙帮吗?爬在桌子上,她没事干的朝天翻白眼。说真的,这样枯燥的课程,按照平时她早就睡着了。可是……目光可怜的转移到身后不远的垃圾桶里,她那个物美价廉又实用的枕头现在正乖乖的躺在里面。可恶的路砚!幽怨的瞅他一眼,都是他美其名什么曰的说,就算不听课也不要睡觉,至少灌灌耳音也好。打个哈欠,天知道她会灌什么耳音。这些东西,根本就是天书嘛!她怎么能听的懂啊? 看着一旁的路砚认真的记笔记,她开始无聊的翻起自己的手机来。不停翻过的电话簿里突然多出一个陌生的名字,她勾下头细细看,上面的名字: v·v 是谁啊?她怎么没有这个印象?随手拨通,听着一阵等待音之后,耳中第一个传入的声音是异物穿过沉钝物体的声音。略微一惊,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随即响起: “喂!” 汗毛顿时全部倒竖了起来。快速的扫了一眼旁边的路砚,她迅速的压了电话。 vivian! 天啊!她怎么会有这个可怕女人的电话? “怎么了?反应那么大?”路砚被她大幅度的动作吓了一跳,侧头看她。 “嘿嘿,没事。”她对上他那双探究入她内心的眸子,立刻捂住了肚子,脸拧成了一团,支支吾吾的对他说:“我肚子突然痛起来了。” “真的?”他怀疑的上下打量她。 “恩。”要论装,她展听雨谦虚的排第二的话,那还有谁能排第一?所以,他看了她半晌后,感觉没有问题,颔首同意她出去。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展听雨为了以防万一一边冲下楼,一边又拨通了那个电话。 接着,她听到了电话这次很快被接起来,还有……呵呵的笑声。 “拜托,你什么时候有的我的电话?”她无法相信的低喊,这个人难道无孔不入吗? “就在阿塞拜疆那次嘛!怎么,这时候才发现你的电话上多了一个人啊?”vivian的心情似乎是特别的好。 她泄气的无话可说,然后结束这样无聊的话题,“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你刚才在干吗?” “我?刚才在做运动。”那边淡淡的一笔带过。 “我不是聋子。你别说你把杀人当运动啊!”她刚才可是听的真切,刀子插入身体的声音可是非常清晰。 “呦……听,不容易,你的心情这么糟糕啊?!” 呼出口气,站在四处没有任何阻碍物的草丛中间,环顾四周,“是啊,心情糟糕透了。”她可不希望有人偷听她们之间的谈话。 “愿意说说吗?” “我想你也帮不了我。”她觉得龙帮都查不出的事情,塔罗也不一定能做到。不过,她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个事情,“vivian,砚去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你知道吗?” “我知道,那个什么开尔斯学院嘛!” “你知道?”她惊叫,忽然明白,“果然是你引导他过去的!” “是啊。”她那头理所当然的说。 展听雨有些头晕,“大小姐你知不知道那里很危险你还让他去?” “你也说危险啊。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他也应该保护你啊。” “我去。是因为早就习惯了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呢?你想想他可是不曾经历过你我所经历的事情吧?”她怎么当时会觉得这个叫vivian的女子很聪明啊?! “哦,也是啊。” 什么也是啊?她彻底翻白眼对这个人无奈了。 “不过,如果他现在连这些都没有办法接受的话,那么他在你身旁用‘朋友’两个字概括,是不是太摆设了啊?”vivian笑着对她说,“其实,我想,人要长大,有些事情就要面对。你,不要说什么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没有成长好什么之类的话啊,想想我们,我们很年轻就面对生死了,我们能做到的,他们也应该要做到,这才公平嘛!” 没错,她说的有道理,可是,她展听雨的理论不是这样子的:“vivian,朋友,是用来珍惜和保护的。你说的那种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说的好听一点是伙伴,说的难听一点就是踏脚石,我要的是寻求心灵上慰藉的朋友,能够面对的时候坦然自己的心事,开心的时候大笑,难过的时候就沉默不说话,愿意为我死的人的人多的是,可是能看着我哭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你明白吗?” 电话那头,没了声息。她站在那里,过了似乎有一分钟左右,她听到了电话里细微的叹息声,带着一点点羡慕的对她轻声说,“是伙伴吗?或许你是对的……” 她笑,知道这个女子也是在不正常的环境下呆的时间太久了,心里面有一种观念在扭曲,象她一样…… “喂——”那边拉长声音等她说话。 “没什么。”挠了挠耳朵,她转头的时候一个人影站在不远处眺望这边。眯起眼细细的看,这才好像发现那个人……“是她?”她轻喃。 “啊?什么?” “没什么,我找到了那个让我心情糟糕的人。”随便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她缓慢的走向那边站着的人。 沐野!我早晚查出来你是谁!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心——伤 “逃课的人居然还敢走到班主任面前啊!”沐野笑的眉眼都迷在一起,和善的看着不太和善的展听雨。 “哦。我身体不太舒服。”她吸气吐气,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摇摇头,沐野关切的上前摸摸她的额头,柔声细语的问:“没发烧啊,怎么会不舒服呢?” 一只手抚去她的关怀,展听雨笑了起来,“你是要说,明明没生病怎么还要装吧?” 眨眼看她,沐野一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的表情。 而看她这个样子,展听雨无所谓的耸耸肩膀,用冷淡的口气对她说,“我的病的名字叫:神经性肺叶麻痹感官失调症。它的官方名称叫:醚斯悌腓喀砷。一旦疼痛起来就是无法呼吸,而在教室里面那样浑浊的空气中,随时可能死掉,所以我出来呼吸新鲜空气。而你……却以为发烧就是所有的生病的姿态吗?” 她的冷淡中隐约浮现的是对自己所知的傲慢,沐野冷静的看着她的举动还有她的言语,这样的女孩子,经历过的,尝试过的,努力过的,这一切都藏在她的表现中,而自己似乎也没有办法讨厌。那么……她缓缓的低下头,看了看表,对展听雨说:“好吧,那么你现在的身体恢复正常了吗?可以回去上课了吗?” 挺了挺身子,她大口的呼吸一下空气,点点头,“是的,我的身体好像是好了,那么……沐老师……我回去了。”迈着轻快的步伐,她象是自己胜利了一样的转头而去。 沐野看着她慢慢的消失在了教学楼门前,重重的叹了口气。 “干吗?发出那种很泄气的声音。”一个高瘦的男子从她身旁的树上跳了下来。三十岁左右,眼窝很深,鼻子很挺,颧骨高的令人觉得刻薄,应该是很外国人的脸孔,可是却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还有那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都让人怀疑,他到底是哪国人? “她真是个不容易对付的角色呢。”伸伸懒腰,沐野斜着眼睛看旁边的人。 “会吗?”男人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她本来就是在医学领域有着丰富经验的医生,或者说是专家,你非要问她生病这一栏她当然是会轻易的用她所知道的医学常识把你烂唬住。……喂,你干吗用那种眼神看我?”他忽然发现她的眼神很……蔑视,以及同情。 “blue,……你是白痴吗?!”沐野笑了起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坚持她负责指挥整个行动了! “你……你那是什么态度?”他有些恼火的涨红了脸。 目光转向了展听雨刚才站的地方,用跳侃的语气问他:“你以为真有什么神经性肺叶麻痹什么失调症啊?” “怎么不会?她可是医学……医学权威啊!”他真愤怒,不只是这次要听一个女人的指挥,居然还要被她取笑!再说,这个病症有什么可笑的?那个叫什么展听雨的,不是又说出了名称,又说出了什么官方名称,还有症状吗?那么真实可信的态度,他怎么会觉得是假的呢? “没错,她说的那么理所应当,而且还那么坦然自若。的确,我当时也被差点相信了。不过……你这个白痴,当初法语考试是找人替考的吧?”她挑眉嘴角上扬出一个嘲弄的弧度出来。 “你说什么?”他举起了拳头。 她看都不看他带给自己的威胁,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醚斯悌腓喀砷。说真的,要是她不说这个所谓的官名,我也真的就相信了。醚斯悌腓喀砷……”她转过头锐利如准备猎食的鹰的目光射向了一旁的blue,从那张小巧的嘴唇里的吐出了一个一个的字母:“mystifi。……你能不能用你生锈的大脑来解释一下这个词汇的组合?” mystifi?他慢慢的在嘴里咀嚼半晌后,顿然惊觉: “骗局?” “看来你还有点用处。”沐野环胸站在原地看高耸的教学楼,冷笑着。这个展听雨,不止是能在第一时间自保,还能有空暇的时间来挑衅他们,果然不枉费他们来这里……杀掉她!骗局?是的,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出现是一个局的开始。不过是骗局还是杀局,她都静静的看完了全场。 展听雨站在二楼的窗台前,隐秘的藏在天鹅绒的藏蓝色窗帘背后,细细的看着那个叫沐野的女人和一个奇怪男人的对话。她笑了,就知道她有问题。尤其是那个男人从树上跳下来的瞬间,她就知道,只有职业的暗杀者才能有那么敏捷的身手。放下了帘子,她向教室走去,那个叫沐野的女人,打死也不会想到,她会杀个回马枪! 而就在她刚一踏入教室的刹那,下课铃响了!老师夹着尾巴,温顺的从她身旁穿过,连问都不敢问她一声。是啊!这才是老师们的正常反应啊!畏惧,恭顺,她盛气凌人的看着那个老师越走越快,越走越远。然后,路砚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 “肚子痛了一节课?”她不是没有听出他的责怪,所以仰起头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乖巧可爱的面孔,双手合十的对他笑:“嘿嘿,是啊。” “你还真说的理所应当。”见过撒谎不打草稿得人,可是没有见过明明犯了是人都看出的错误,却还能装的无辜的态度。拉起她的手,自然的穿过围观他的女孩子们,坐在了座位上,把书摊开在她面前,指着上面他勾过的重点说,“这些是我帮你划的这次考试的范围,还有老师刚才讲的笔记,你认真看一下。” 刚一说完,就听到四周立刻哗然。 “哦……路砚同学,你干吗对她那么好?” “路砚同学,我上课也有好多不明白。” “路砚……” “不明白的我来负责讲解。”何心美受不了了,用一个胳膊挡住了这些家伙象是饿狼一样的扑向路砚。——她们平时那些大小姐的矜持去哪里了? 女孩子们拿着书的看了一眼高人一等的何心美,乖乖的,不甘心的扭头而去,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其实……”展听雨结结巴巴的说,“其实我这个人,是很有团队爱心的,所以这些重点……不如……”拿起课本她僵硬的笑着,想着用什么措词才能不用去看这些让人恐惧的公式。 “不如什么?”他温和的笑着鼓励她说下去。 “呵呵,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对同学很有友爱精神,既然她们那么需要,不如给她……呃……们?”胆怯的询问,生怕这个从来都不爆炸的炸弹会突然爆炸的炸死她! “好啊。”他大度的摊开手。大度的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你只要能说出这里十个女生的名字,你就不用再学这一门。”他就这一个条件而已。 啊?可就这一个条件,令展听雨皱起了眉头,她眼睛打了一转,谄笑着凑近他,商量的说,“十个会不会太多了?” 他叹气,就知道是这样。然后大手毫不客气的敲在了她的脑袋上,没好气的说,“拜托,这个班级你至少呆了有一年,你连她们叫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什么友爱精神啊?” 噘起嘴,她乖乖的听话坐在那里艰难的看那些让她头疼的公式。可是没看两页,一只大手挡住了课本,她惊喜的抬头,难道路砚良心发现了? 可一抬头才发现是…… “沈夜啸你干吗?”真是白让她开心了。 “你出来,我有话要给你说。”扯起她的手,他二话不说的就拉着她往外面走去。 “不许。”路砚一伸手就拉住了她的另外一只手,目光尖锐的对上沈夜啸的双眼。 “唉……二位,你们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好不好?”她先翻白眼,然后很无奈的发现那些大小姐们又开始用那种憎恶和嫉妒的目光层层将她凌迟,变的这么抢手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毕竟,她还是喜欢低调一点。 “不用。”他们两个人倒是异口同声的同时打击了她的自尊。垂下头,哀怨的发现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严重的忽略她嘛! “我有件事情必须跟她说。”沈夜啸不让半分的昂起头。 “她也必须留在我身旁学习。”路砚倨傲的冷下容颜,他不希望听和这个家伙出去,担心她又会想起那个沈夜尊,会伤心。 “生死攸关。”他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同样。”微微颔首,路砚坚持自己的想法。 四道电流窜过空中,交汇在一起,以展听雨为圆心,三米为半径爆发出一个看不见的火球。 “行了,现在下课了。”展听雨脱开两个人的手,无奈的看了看这边,又看了看那边,折中的给了一个建议: “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去。你要说什么砚旁听,然后说完我就会来上课?现在怎样?” “成交。”又是异口同声。他们三个人,不应该是两个人用眼神相互打架的挤着中间矮小的展听雨走了出去。 “这演的是哪出?”谭惜泪惊诧的看旁边的何心美。 “泡沫爱情三角恋啊。”这都看不出来啊。何心美笑的幸灾乐祸。展听雨你也有今天哦!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心——痛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路砚冷冷的双手环胸靠在门边。 “还是快点说完,我要回去。”展听雨郁闷的发现就算是偏僻的楼梯间也会有人上下,这也就算了,最可恶的是他们两长得那么好看干什么?让那些女孩子们向她射出不友好的光线。无奈的看天花板,对她这种低调的人还真是苦难。 “听,出问题了。”沈夜啸顾不得路砚为什么不高兴的样子,直接的大跨一步到她面前,手搭向了她的肩膀。 “有话说话,你说的不是英文,不用肢体语言表达。”路砚眼疾手快的挡掉了他的手臂。 这两个人……真是没事干了吧?那个路砚,要不要给他个锣鼓昭告天下,她的英语烂的不象话?!展听雨用余光瞥到他们两个人斗气一样的大眼瞪小眼,弄得让她全身不自在,抖了抖身体,她抬头看天花板,开始思索那个沐野的来历和目的。她到底来这里是干什么?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她说!”沈夜啸暴躁的握住了拳头。 耸了耸肩膀,路砚优雅的颔首,“我没捂住你的嘴。”又不是他不让他说! 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他们几个来的,否则不会在学校门口等他们。还有,他们根本没有通知校方那天会回去,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天天等?不……不会!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沐野的样子,她那么坚定的身体,还有那个肯定的眼神,甚至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都表示了她是知道他们那天回来的!那么……如果是等他们的话,到底是等他们其中的哪个?还是他们四个人?! “喂!路砚你非要和我对着干吗?我没招惹你吧?”沈夜啸换了个站姿,纳闷的开始上下打量他。 “我们的确没仇没怨的。”怪就怪你是沈夜尊的哥哥,听看到你,心情不受波动才有鬼!他在这里也是随时提醒听不要恍惚认错了人,痛了心! 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还吵得正开心,她继续想自己的事情,她如果现在假设一下,如果是她的仇家的话,那到底会是谁派来的呢?是为了什么?寻仇?她自认为从来都是斩草除根,没有留下后患,而且她现在的这个学生身份基本上是完美无瑕没有任何漏洞可以让人找出她是“鬼谷子”的证据。该不是……她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该不是因为那本撒旦箴言吧?那本书,是她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取得的,难道是那本书有其他的觊觎者,找上了她! “没仇没怨你干吗总是跟我作对?难不成你看上这个发育不完全的小丫头了吗……”沈夜啸挑衅的故意伸出手快速的拍了拍展听雨的头,可惜的是得意的表情没有持续过下一秒,疼痛从手指上窜上了大脑,他呲牙的嚎了一声。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被展听雨白森森的牙齿咬住了。 “呸呸呸……”她松开口,嫌恶的呸了几口吐沫,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胡言乱语是要付出代价的!” 揉着自己可怜的手,沈夜啸无奈的被迫点头,这个丫头个子小小,牙口倒不错!吸溜着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展听雨,不再说多余的话,直接切入重点:“那个老师有问题!” 啊咧?她快速的抬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摸着自己的手,“看你这个样子好像也不太在意那个女人,我也不浪费口舌,去医务室了……” “去什么医务室!”她眯起眼睛笑嘻嘻的看他,“这不是有我嘛!我可比外面的那些半吊子医生好多了呢!” “别,你刚才才用你那个锋利的小牙齿咬了我,我可不想落入你的魔爪。”沈夜啸作出一幅坚决的表情,拒绝她的再次靠近。 和蔼的笑容,像是挂了整个春天在脸上,灿烂的刺目,展听雨挥了挥手,用甜的浸了蜜的声音对他说,“我怎么会伤害你呢?刚才我那是太仰慕你了,想亲你的手,一不小心嘴张得太大了……” 他们两个瞠目结舌看着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得把一件命案拐成了风花雪月,路砚脊梁背后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沈夜啸则开始害怕的全身发抖,两个人心中同时暗想: 这个家伙说谎简直就是天下无敌! 正了正神色,沈夜啸咳嗽了一声,不依不饶的问,“那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脸上空白只是刹那,随即又温柔的笑了起来,羞涩的别过脸,“哎呀,你想想嘛!我既然对你有仰慕之情,听到你说别人喜欢我,我能不紧张嘛!人家还是小女孩的啦,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嘛!” 呕……他们两个人同时胃里腾起一股虚脱感,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她嗲起来也真让人毛骨悚然的!路砚首先受不了了,他敢肯定听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应该对这个家伙不会有沈夜尊的错觉,对他摆了摆手,捂着自己脆弱的胃就要离开。 ——别走!沈夜啸用眼神挽留他。 ——你好自为之吧!抛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路砚飞快的消失在了楼梯间。 “拜托,你有在听我说吗?”展听雨目光凛凛射向他。 “您老只要不要再那么恐怖,什么都好说。”用袖子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他真不该多嘴问后面的那一句。 看他那副模样,她笑了起来,斜着头也不多说,直接问出自己的疑惑,“你说老师有问题,是哪个老师?”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新来的班主任啊!”他一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皱起了眉头,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恐怕不会相信如同一株柔弱的水仙花一样的女子居然是一枝黑色的曼陀罗! 打了个响指!很好,她要的就是这个答案!对他作个收声的动作,然后探头在楼梯之间的缝隙上下扫了一遍。 没人! 看了看表,该上课了!没有二话,拉着他直奔楼下而去。 “不是吧?”上课铃声打响,何心美从窗户上看到了奔向远处的展听雨和沈夜啸两个人。她吐了吐舌头,听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砚是她同桌都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翘课啊? “怎么了?”路砚看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靠近窗台虽然只看到一个身影但是就足够了! “这个家伙!”他额头青筋跳起,用力的一砸桌子!居然逃课!她死定了!何心美看四周的女生全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路砚。俄,虽然她还清晰地记得砚的拳头打在了威尔逊脸上的哪个事件,可是……也难怪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砚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暴跳如雷! …… “干吗?干吗来这里?”聆音馆就在背后,他们两人在九曲桥上的小凉亭中站着。风徐徐,水波粼粼,一派静谧的景色令他这种人不太适应。 坐在石凳上,双手撑着头,趴在桌子上对他说,“你现在说吧。” 他挠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最后只能硬邦邦的从那天发生的事情开了头: “c区的赌场被人砸了!” 嗯?c区?她想了想,“你是说,银乐俱乐部的下面的那家?” “是的,那天来了几个高手,出千几乎赢了半间赌场,后来因为袖子里掉出了色子才让人发现,后来那群人恼羞成怒的就砸了那里。”那天,所有的保镖都报废了!那几个人的身手简直就是神了!所有的客人都跑了也就算了,可是混水摸鱼的,还有被砸的场子,他这次赔大了! “后来呢?”她摇头,真是佩服这个人,出千居然都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地盘都差点被人收了!“你还真是命好。”她瞥了他一眼。 “后来,我赶到那里,我想,也就是我在路上耽搁了一刻钟,我才看到了,那个女人!”从路口急匆匆的跑出来,在穿过窄巷的那瞬间,他看到了几个男人恭敬的站在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面前,修长的身体,被包裹在一个长长的风衣里,漂亮的脸蛋藏在黑暗里看不清楚模样,要不是有辆车经过他抓住了她乍显得容貌,后来,他靠着监控录像看到了那几个男人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小插曲,可能,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班主任居然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就知道她有问题!”站起身,她靠在朱漆柱子上,现在已经可以非常肯定那个女人很危险!可是……她到底是谁派来的?这个还真是令她头疼!水光忽然的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眯起眼看里面的自己,心忽的一紧,手脚开始发凉,一种疼痛从心口蔓延,——该不会是她吧?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心——? “然后呢?”沈夜啸看她霍然起身,追上前。 “那块地……我好像记得是你争道的第一块地盘。”她沉吟片刻,侧头问他。 “是的。”他点头,就是那次和马凡儿分的领地。 “很好……很好……”她点头。有些明白了,“那个女人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整垮你的赌场,更不是你有什么运气才抓住他们那群人出老千!”她已经十分肯定,那个女人的目的是: “她根本就是砸场子的,因为那块地是你起家的标志之一,她是以诱导心理,让你从最根基的地方重重的摔一跤,要让你一蹶不振!”至少,他的手下们这个时候的心情还有战斗力都已经跌到低谷了! ——绝对是这样的! “那就给她还以颜色。”他紧绷着下颚握起拳头,要让那个女人知道小看他会是什么下场。 “颜色?”她抬眼斜睨他,冷笑,“你连对方有多少人,什么背景,还有能力都不晓得,你给谁颜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虽然被人用滥了,可是,这些没有大脑冲动的人总是在重要时刻想不起这句话的重要性。 “那怎么办?”他不服,更不想这样坐以待毙。 “以你现在实力,她敢动你,肯定有人在背后强大的支撑着,还有你说的那些砸了你场子的人,身手了得。也肯定不会只有这几个人而已。她的手下还有多少人,真是不敢估量啊。”真是个让人讨厌,有棘手的人物。远眺聆音馆内钢琴,有点手痒了。 “走吧。” “去哪里?”沈夜啸挑眉。 “陶冶一下你野蛮的情操。”笑着白他一眼,展听雨随即走出了凉亭,然后顿了顿脚步,“这件事情就到这里,我们暗自观察,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还有……这件事情我们两个人知道就行了,其他人……不要牵扯进来。”她不想那几个人担心。 “我知道,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两个人慢慢的走进了馆内消失了身影。 远处……树丛簌簌抖动,然后出来两个人。 “我早说过给她装上窃听器,你看,我们现在想要听取情报根本不可能嘛!”blue,没好气地白旁边的一眼。 沐野嘴角噙着欣赏的笑意,毫不在意他的不恭敬。好一个展听雨,用这样一个空旷的环境,再加上不可靠近的水域中心避免别人偷听,还不停的转换说话的角度是为了有人能读懂唇语是吧? 真是有你的! “喂!你在听我说吗?”blue觉得自己自说自话好像是个傻瓜。 “你以为你装上窃听器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情报吗?”沐野不屑的冷笑,她敢肯定以展听雨的那个恶劣的坏心肠,如果发现了窃听器就一定会用他们的设备混淆他们的视听,然后在最后玩够他们了之后,耍手段以假情报要他们他们全军覆没! “怎么不会?”blue叫嚷着,“我就不信她能发现我们最先进的设备。” 无言的摇头,她已经可以肯定blue就算是黑道上叱咤数十年的人物也玩不过那个貌似如同孩儿却是千年的成精的狐狸——展听雨! “你别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逃避我的问题。”blue恼怒的对她大喊。 “你要我回答什么?”她不悦,不只是因为这个家伙的不恭敬,还有这个人的不知分寸。 “你……”她目光如刃,冰凉的好像是他靠近一步就能将他给剖开一般。他顿在原地,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没什么事情就走吧。”这里,毕竟不如展听雨他们刚才站的地理位置好,要被发现也很容易。 “我还没说完!”blue红着脸,他怎么回事?不说年龄,就说他在道上的地位也不能让这么一个小女子给呼来喝去的,他的面子往哪搁?要让相熟的人看到了,还不让人笑死? “要说什么快点说。”她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他玩! “你为什么要砸了沈夜啸的场子,你知道吗我们的目的只是展听雨闹得太大对我们没有好处!”他恶狠狠的自认为站着上风的盯着她。 “你懂什么?”她的双眼对上他,咬着牙说,“我们已到这里就拿展听雨开刀,她就会明白我们是冲着她的,这样不只是她查我们家底的范围缩小,就连她的反噬也会比我们想象的速度更快的加进。”这样做,是混淆视听,打得就是这个烟雾战术,她要在一片摸不着头绪的烟雾中将展听雨手到擒来!否则,一旦让她知道了自己是目标,就无所顾忌会用非常的手段杀死他们! “好,就当你说的有道理,那……那你为什么要让我们所有的部下都去进攻?这样我们的家底早就让你在砸赌场的时候全泄漏了,不是吗?!”他不甘示弱的又挑起另一个刺来。 深吸一口气,她真的不想解释,可是……这个没有大脑光有脑壳的家伙,到时候一定会再给她找麻烦,她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无奈的缓慢的说,“她不会这样觉得!没错,我的确将我们的人倾巢而出,可是……在她认为,我们正是有强大的火力,才会这么胆大的去挑衅。而且,她这个时候一定认为,那些人不过是我们其中的一部分而已……”说到这里,沐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展听雨!你的一举一动,你的心思,你说我猜中了没?! “啊啾!”音符漏了一个,她的曲子被打断。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她停了下来。 “怎么了?”沈夜啸从假寐中睁开眼睛。 “我又没感冒,怎么打了个喷嚏?”她耸耸肩膀。 “呦……”他调侃的斜眼看她,“是谁想你了!” “什么想?”嗔笑着白他一眼,随口道:“有人算计我差不多。” “谁知道啊……”他伸个懒腰,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了手机出来,“这么晚了?已经五点了,去吃饭吧。” “五个人一起去吃饭?”她的目光转到了门口。 “什么五个人?”他愣了一下,不过下一秒立刻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因为门“嗵”的一声被打开了。 路砚、谭惜泪还有何心美三个人已经走了进来。 “噢~~~幽会让抓住了哦!”何心美贼笑着走上前一手搭在了钢琴上。 “美美别乱说。”路砚淡淡的瞥了他们俩一眼,靠在了门边上。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展听雨合上琴盖,好整以暇的扫了他们一遍。刚才她就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想想就该是他们。 “是你两节课都没有出现,我们担心你被坏人拐跑了。”何心美说着不忘用眼神指了指沈夜啸。 “行了吧,天地良心啊,何同学你真不怕天打雷劈啊。我和她比起来,我简直就是吃素的绵羊好不好?”沈夜啸对坏人两个字可担当不起,比起那个貌似忠良的女孩子,他可是自愧不如啊。 “噢,也是。”自觉失言的故意捂住嘴,她戏谑的笑着看展听雨。 “你们还真当我是空气了,说我坏话。”站起身,看了所有人一眼,“那就大家一起吃饭吧。”也免得被他们继续当笑料。 “不用了……既然你们要一起吃饭,我就不久留了。”沈夜啸双手揣在兜里,走到她面前微微颔首,“要是和你单独吃饭,我可以考虑。” “我对耳力不灵敏的家伙保持距离。”她用眼神警告他别故意陷害她,遭受毒打。 “下次我会注意的。”遗憾的挑眉,看来被揭穿了自己的坏心眼。那么……向他们挥挥手,“我走了。”说完,大大咧咧的走出了聆音馆。 “好了,你们怎么专门来找我啊?打电话不就行了?” “不是我们一定要找你,也不是一定要打搅你们两个人,只是沐老师呢恰巧在我们出教室的时候问起你,所以我们才心血来潮的过来看你在不在。 沐野?她一听到这个名字心弦就紧绷,“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问你人呢?”何心美不觉有问题的说道。 “还有没有其他的?”她装做漫不经心的问,耳朵却竖的老高。 “还有……再没什么了啊!哦,好像对惜泪说她学习真好之类的话什么的吧?” 转头看谭惜泪,展听雨很怕那个女人的目的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勾出一个好奇的笑容,以那种很散漫的口吻问,“就这样啊?” “嗯,”点点头,谭惜泪无所谓地说,“她就说,我有没有兴趣转到别的班上去。” 这个女人打得是什么算盘?先是把路砚调到这个班上,现在又想要把惜泪转到别的班上,她到底的目的是什么啊?!她现在一想到这个事情,就心乱如麻,不知道她的目标是谁,所以也就猜不透那个人到底要干吗! 她到底想怎样?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心——! “听你没事吧?”路砚在何心美和谭惜泪两个人去取自助的时候,看着远处淡淡地问她。 “啊?什么?有什么事?”她笑嘻嘻的侧脸对他笑。 看了她一眼,路砚啜口茶,无奈的摇头,“你又要用装疯卖傻来蒙混过关吗?” “什么装疯卖傻……你说得我好像是老油条一样。”手上拨弄餐布,她的脸上露出纯洁得不能在纯洁的表情。 “听……”他叹气,像是在回忆一样的诉说往事:“那天你说你肚子痛,我明知道你是在骗我,可是为什么我依然会让你轻易的离开?……那是因为,我当时在想说不定你就是肚子痛,简单的肚子痛,就是让你碰到了。” 什么意思?展听雨敛口不语不明白他要说的重点在哪里。 他的双手交叠的摆放在桌子上,优雅的姿态令不少同餐厅的女子们频频回头,他却不为所动的继续对她说,“我,可以原谅你的那些无伤大雅的欺骗,因为这种事情恰巧发生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如果你连神色都慌张,还要以那种试探的口气来套我们口中的话的话,那么……肯定不会是小事!”他目光对上她的眼,再一次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砚……”她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他看到她眼中不停闪过的犹豫,赶忙提前申明:“我不想再经历一遍我们在凯尔斯学院发生的事情。”孤身一人深入险境的害怕,不如后来他知道他们也来了的后怕来的严重。 “这……”是啊,那件事情的确是让她想起来也觉得可怕,死亡她不太怕,怕的是自己明明可以保护朋友,却没来得及伸出手,这才是真正的可怕!尤其是这次,她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冲着谁来的,说出来,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提醒,免得出什么事情。妥协的看了一眼路砚,她点了点头,然后看到了何心美和谭惜泪带着一堆吃得走了过来,她缓慢的说,“这件事情我从头说起。” “什么事情?”谭惜泪从老远的地方就看到了他们之间好像表情都很肃穆。所以才匆忙叫着何心美走了过来。 “是关于我们那个班主任的事情。”她看了他们一圈后,将一切的缘由娓娓道来…… “不会吧。”听完她所说的,何心美首先觉得那个老师还不错啊。“沐老师我觉得她是个挺好的人啊。” “她进学校的档案我都看过,没什么问题,一切都按着平时的程序走的。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她是怎么把我们班的那些个顽劣不堪的同学们调教得乖巧了?!”近几天的确是有些很不正常,原本上课就像是在卖菜的市场里,现在好像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这的确是太奇怪了。 “问题就在于她一点问题都没有。你想,一个如此正常的人怎么会在大半夜出现在最乱的c区?这难道不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吗?”展听雨摊开手看他们。 “不会是他看错了吧?”何心美摸着下巴还是不太相信的问。 “我相信他!”沈夜啸那个人,虽然阅历还不够,在他面前还不算什么,但是在他这个年龄能做到这么多,就可以证明他是一个能在黑道上撑起一片天的人,不过是迟早问题。 “不管到底有没有问题,至少我们可以先设定她就是有问题!”谭惜泪抬眼看她,用那种她独有的平稳的声音问,“那要我们干什么?是揪出她的狐狸尾巴,还是等她的幕后黑手出现的时候?” “不知道。”展听雨老实的摇头,说真的无论在这个时候选择哪一个都不明智,因为如果要揪出她,那么势必就会打草惊蛇,可是如果等幕后的人出来,那就不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两者都很难让她选择啊。 “那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路砚靠在椅子上淡淡的问。 “不,我想如果我们能知道,她是以我们中间谁为目标的,应该也就好办了,你说是不是,听?”谭惜泪眼中掠过一抹精明,将目光投向了怔怔的展听雨。 “和我想得一样。”她很快的回过神来对谭惜泪点头,但是又很快的皱起了眉头,“可是……这个该怎么找?” “不管怎么找……但是如果找到了,不管是我们其中的哪一个,都不容许独自面对问题,听到了没有?”久未开口的何心美突然得冒出这句话来,在他们三个人错愕中发现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展听雨。 “咳咳,”路砚点头,“美美说的这句话非常在理,听,你也要记好了。” 尴尬的看着他们三个人一模一样的表情,展听雨捧住受创的自尊心,泫然欲泣的问他们,“干吗都是这样的表情?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是的!”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一把利剑命中她的心脏,被他们打败了!在他们逼迫的目光下她只能无奈的拉长音保证:“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的——不过,为什么你们都以为是我啊?” “你心肠最坏。”何心美对她吐舌头。 “你仇家最多。”路砚随口说。 “你最爱杀人!”谭惜泪挑挑眉看她。 …… 她,她这,这都是交了什么朋友啊?无语望苍天,展听雨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些人……“都是坏人啊!”她呜咽着把脸埋在了手掌中。 “行了,别装了。”何心美勉为其难的揭穿她,他们都看腻了她这套装小媳妇的把戏。 “你们也真是的……存心打击人家的自尊心嘛!”她扁着嘴看他们。 “你的自尊心恐怕是核弹都打不穿吧!我们可没那个能力。”路砚笑着给她夹了一块樱桃肉放在骨碟里,“吃吧,要凉了。” “哎……交友不慎哪!”一边感慨一边开始动了筷子。不过她也觉得……那个沐野好像是冲着她来的。 四个人一起吃饭,直到最后,何心美突然抬起头来对她说: “听,我觉得沐老师不是坏人。” “啊?”他们三个人愣了一下。展听雨随即笑了起来,对她点头,“嗯啊,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没有背负什么正义之名的来杀她,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不是,我是说,她应该不会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展听雨有些不明白她说的意思了。 “一个笑容那样灿烂的人,不像是怀有极大仇恨的样子,听,你看到她的眼睛了吗?她不像是一个会杀人的人!”何心美认真地对他们说。 “……美美,你看我的眼睛……”展听雨睁圆眼睛,慢慢的一股清醇的水流凝聚在她眼中,然后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柔和而又纯净的光芒。何心美情不自禁的赞叹:“好像一个天使……” “是啊……天使啊!”她翻脸像是翻书一样的又快速的从天使的表情坠落到了人间凡夫俗子的嘴脸,然后笑了起来,“什么天使?扎上翅膀的不一定都是天使……还有鸟人!”那个沐野就是!用筷子使劲的捣盘子里的肉,她一想到那个女人的笑容就不舒服! 何心美有些失落的坐在那里,怅然的叹气。 “别再说这么沮丧的话题了,听,你快要把你的食物碎尸万段了。”谭惜泪看了看表,“都吃饱了没有?吃饱了我们就闪人了。”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看路砚和何心美拍拍肚子,她也站了起来,“饱了。” 路砚看了看她,嘴角上挑得戏谑她,“你没吃多少东西,半夜不会饿了出来觅食吧?” “我是动物吗?还觅食!”她斜着眼睛看他。 “我的意思是你就是半夜吸人血的吸血鬼!”半夜就出来吸人血,为祸人间。 “谢谢看得起我。”她嗔怒的一翻白眼,然后……真得在半夜感到了饥饿…… “真要出去觅食啊?”她裹着被单,赤脚站在冰箱前面发现里面空无一物。转身出来,一脚踢在门口的穿衣镜上,咕哝着:“你这个家伙吃完东西难道不会再装满吗?”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披头散发,再裹着被单……俄……有点像贞子……还有点像伽倻子! 在镜子前面随意的摆了几个pose,嗯,还真有点像鬼!双手抬举的在胸前垂吊,一翻白眼,吐出了舌头,心里想:这样是不是更象鬼了?! 下一秒,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鬼啊!” 啊啊啊?哪里哪里?把额前的长发拨开,她从镜子里看到了背后站着的四个人,其中一个人还是鲜血淋淋……心提了起来。 “美美!那是听啦!” 耶?这个声音好像是砚的耶!机械的缓慢回头,她全身都放松了下来:“怎么是你们?” 路砚,何心美还有不停打哈欠的谭惜泪,咦?她看到路砚手上抱的人…… “听,我想他们真的是冲着你来的……”谭惜泪指了指已经半昏迷的马凡儿,严肃的通知她这个事情!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心——黑 “怎么回事?”展听雨抿着唇,二话没说进了房子风一样的就卷了出来,手里面抱的是一个医药箱。让他们把马凡儿平放在沙发上,半跪在地上抓住了她渐渐冰凉的手。惨白的面孔好像是被抽干了血一样。 目光越沉越深,她顾不得旁边有路砚用桌子上的水果刀挑开了马凡儿的血衣。 白色的t恤几乎都被染成了红色,而当她掀开衣服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印入她的眼帘。——贯穿了整个锁骨抵达乳沟之间! 她手一颤,打开了医药箱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塑料瓶子,均匀的撒在马凡儿的伤口上。 “这是什么?”何心美看着这些褐色的粉末奇怪的问。 “止血的。”这个是她师父亲传的宝贝,一般她就带这么一瓶,看胸前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她拿出纱布出来,“美美帮我从前面把她扶起来。” “噢。”何心美说着就站到了沙发前面两只手从马凡儿的腋下穿过将她抬了起来。 “泪把她的衣服从背后剪开。” “知道了。”利落的用那把水果刀顺着衣摆把她的衣服从后面裁开,然后从两肩扶住了马凡儿。 她挪到马凡儿的身后,看到了两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手一边颤抖,嘴里面喃喃自语着: “浑蛋!让我抓住你们,一个都不要想活着!” 居然连龙帮帮主都敢动,那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砚,把刚才的止血药全涂在她身上。”这些药钱,她要抽光那些人的血才算两清。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转过身的路砚犹豫地说。 “这个时候除了你还有谁能腾出手来?”展听雨面色沉重的看着他,“救人这种事情,难道还要分男女吗?” 他挣扎的侧过脸,“毕竟对一个女孩子的声誉不好。” “命都快没了,要清白干吗?” 一听这话,路砚吐了口气,转过了身子,从桌子上取过药开始给半昏迷中的马凡儿涂抹伤口。 半晌后,他皱着眉头说,“好了。” 展听雨立即将纱布一层层顺着何心美手臂间的缝隙给她一层层的缠绕上。 “听……不给她缝针吗?”何心美问。 “会留下伤疤的。”虽然说伤口挺深,但至少没有伤到筋骨,也没有伤到血管上,这也算是万幸。 “可是,她不是伤得很深吗?” “不要紧的。”给马凡尔把了把脉,她接着从医药箱里开始翻找,最后找出一个同样颜色的瓶子,倒出了两颗药丸,捏住她的颌骨然后一口气得给她送进了嗓子后,展听雨站了起来。 “别乱动她了。”松口气。现在没什么问题了。还好,还好送的及时,否则,她也不敢想后果会怎样! “那就是说,她不会死了?”何心美后怕的问道。 “死了就是砸我招牌!”展听雨笑了笑,余光瞥到路砚从她房间里取了一条毛毯出来,给马凡儿小心翼翼的盖上。 “砚……”展听雨心中有个奇怪的念头想要问他:“如果是我呢?” “什么?”他不明白得回头看她,这样不清不楚的问题叫他怎么回答。 “没有泪,没有美美,只有你我,如果我伤成这样你会不会扯开我的衣服给我敷药?还是为了保全我的清白……看着我死去?”她很想知道。 他沉默,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一样。过了很久,他点头,“会救你。”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了。 “那就是了!”她点头笑了笑,“所以只要在看到生命流失,你要关心的不是他是男人还是是女人,而是,他不会是个死人!” 目光落在马凡儿尽失生气的脸上,展听雨咬住了牙齿,身上陡然膨胀起一股嗜血的气流,阴冷的说,“不过,我打算要伤害我身边的人变成死人!” 三个人不寒而栗,因为他们知道: 展听雨这次真爆了! “好了,我们现在来研究一下对策吧。”谭惜泪走到她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意思是:别太冲动了。 “行,商量一下。”指了指落地窗边的那个矮几,四个人为了不打扰马凡儿坐了过去。 “你们怎么认为是针对我的?”展听雨提起了他们刚一进门说的话。 “那就要说我们怎么发现她的!”何心美一想到当时的情况就冒冷汗。应该庆幸她觉得腿痛走捷径才会碰到她。 “对,这个我也差点忘了问。”展听雨打开身后的小冰箱,取出了红酒出来。 谭惜泪默契站起身取过来了高脚杯。 何心美想了想开始将所有的经过娓娓道来: 本来吃完饭她就应该回自己的屋子了,可是砚说要打比赛所以她就跟着他一起在学校的体育馆和别人打比赛,但是打完比赛总不可能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所以他们一群人又冲向了就近的酒吧,玩闹了一番,才和路砚一同踏上回家之路。而因为打篮球好像有些用力过度,腿痛,他们两个人就决定抄近路回去。结果就看到了马凡儿遇袭,被一群人围困。路砚和她二话没说就上前帮忙,所幸,那群人看到有人来就匆忙撤退,否则,那明晃晃得刀若真的要砍下来,他俩也很难全身而退。 “那……你们是怎么碰上的?”指了指谭惜泪。 “我在附近的咖啡馆和哥伦比亚分公司的经理正在开会。”他搭乘的飞机晚点,而且明天一早又要赶回去,所以他们就近打算开通宵会议。 “还真巧。”一个一个都在命案附近,这算不算是对方对她的挑衅? “不过,会是同一获人吗?”这个她还是有怀疑。 “我确定!”路砚非常肯定地说道,“因为当时我们进巷子的时候,有人说:‘这个就是和那个开赌场小子一起的吧?’你想,说开赌场的,还会有谁?” “喀——”细微的裂痕从展听雨的手心里散开。 “听!冷静。”何心美半张着口,没想到,她居然气成了这样。 “那么,为什么肯定这些人的目标是我?”展听雨接过谭惜泪又给自己递过的酒杯抬起头看她。 “我分析了一下,第一,那条巷子,是你的必经之路,如果你第二天知道就在你身旁发生命案,你一定痛苦万分,这是挑衅;第二,到现在为止,受伤的人都是和你有关系的人,而他们两个人在这里相当于是你强有力的后盾支持,他们是要砍断你的左臂右膀;第三,……” “不用了!前两点已经完全说服我了。”展听雨的手做出了个停止的动作。因为她觉得,如果这个事情不是冲着她来的她也会强硬的扣在自己身上! ——毕竟要讨血债,总该师出有名! “那现在呢?”谭惜泪啜口红酒平静的等她出主意。 “现在……”她咕咚咕咚的喝完杯中的酒,嘴角浮现起一股残忍的笑意,“我现在要推翻我前面的所有观点。”环顾他们三个人一圈,她举起了手,一根一根的数给他们看,“第一,我错了,错在不该以为他们人多势众,其实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毁坏沈夜啸赌场的人,就是他们所有的人,第二,他们的后盾并没有全力的支持他们,第三,……就是我不该静观其变!”因为看不透对方的行动,她才会受制于人,不过现在……她已经将他们的目的明白的放在了一个地方,那就是:杀了自己! 他们如果是以自己为目标的话,那一定是杀了她! 眯起眼,她开始兴奋的笑,这场游戏,也该让她主导了! “你疯了吗?是谁让你去袭击马凡儿的?”沐野暴跳如雷的冲着一脸不甘愿的blue发火。 “干什么不去?你不说什么迷惑战术?我这不是帮你完成你的任务吗?而且,还伤了马凡儿,她可是展听雨最重要的帮手之一,我这可是一箭双雕!”blue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横着脖子和她大眼对小眼。 “迷惑?一次叫迷惑,两次就是给对手看破绽!”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助手?帮不了忙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闯下了大祸! 就是这个砍断展听雨的臂膀,就明白的告诉人家,他们后援不足才会选择逐个击破! “而且你知道马凡儿是什么人吗?她是龙帮帮主啊!”龙帮啊,那个随便只出一个堂口就可以全部杀死他们的帮派啊!贸然的对付龙帮帮主,正是证明了他们自己资料收集不明!完全的暴露出了上级和他们之间沟通的缺陷。 “什么?”blue愣住了,他只以为那个女孩子掌管的地盘是这个岛上而已,懊恼得低下头,随即又蛮横的冲她大喊:“你又没有告诉过我!” 没时间和他抬杠,沐野只能在心中计算,展听雨知道了多少? 天啊,本来一场他们稳赢得游戏,现在……变得难测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心——杀 “沐老师有时间吗?”展听雨靠在墙上等的就是从教研室走出来的沐野。 森冷嗜血的双眸刺入沐野的心脏,这个女孩此刻就象是野兽一样的随时都会撕碎她的神情,令她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什么事?”心中就算是波涛汹涌,她的表面依旧是淡然的如同往日一般。 “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踱步挡在她的面前,展听雨昂头恭敬的神态已经无法掩盖她欲要杀人的心,就连身体四周都已经腾然升起肆虐的杀机。 “你说。”沐野镇定自若的微笑,她不相信这个女孩子会在这个人来人往的走廊里敢动她半分。 “我想知道您在差点杀死别人之后,睡眠还那么好?”指了指自己的眼圈,展听雨轻柔如同丝滑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刺痛了她的神经。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昂首,她坦然的表情,好像是她真的不明白一样。 “不明白?您真的不明白吗?”展听雨锐利如毒蛇的眼神紧紧的卡住了她的脖子,慢慢的一圈又一圈的绕着她的身体旋转,“您别说,要我提醒您,您做了什么事情吗?” “抱歉,我真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她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不停的晃动,沐野觉得有些头晕,这个女孩子懂得面对什么人在什么场合用什么方法对待自己的敌人最有效。——因为此刻,她已经感觉到了深深的压迫,手指偷偷的藏在衣袖里颤抖。 “那我就提醒您,”停顿下脚步,她仰头看她,声音轻柔的象是羽毛一样的落如她的耳中,吐出了阴冷愤恨的字句:“您做了自掘坟墓的事情。” 蓦然的对上她的视线,沐野瞠目怒道:“你这是威胁老师,我可以上告学生处。” “是处分还是记大过?”她掀了掀唇角,冷冷的说,“比起失去性命,您说的这些对我而言不足为惧。”顿了顿,她有漏出了邪气的笑容,“不过,不知道到最后是谁要失去性命!” 一股恶寒从背后窜起,沐野开始怀疑她背后到底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她所不知道的身份?这样的年龄,就算就通天的智慧也不会有这么阴毒的表情! “现在忏悔,还来得及。” 她那双慵懒满不在乎的双眸好像能看透自己在想什么。沐野心惊的退后一步,双目死死的瞪着她。 “干吗?又要警告我不要威胁老师吗?”她不屑的嗤笑一声,“你该不会以为校规对我有用吧?” “那总该对你有用的!”沐野垂下眼睑,再抬眼的时候是不同于平时的冷冽气息。 “当然。”她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个女人总算肯露出真实的表情了吗?! “是什么?”她挑眉问。 “是杀戮,是适者生存!我只遵守这个规则!”嘴角浮现诡秘,展听雨点起足尖,靠近她的脸,寒如薄刃的声音划过她的肌肤,又是一阵颤栗。 “很好,我们遵守同一个规则。”沐野不甘示弱的对她挑衅的仰头。 “非常好。”退后一步,她背负双手,一下子又变成了乖巧的邻家女孩,笑容纯净的如同冬日初雪那样的轻柔细腻,可是,她却说出的话染满了对血腥的渴望:“希望 ,你不会在规则下死去!” 说完,她余光扫了沐野一眼,扭头就要下楼梯。 “你怎么跟我斗?”她的声音在背后扬起。 “斗?”脚步在跨下几个台阶后,展听雨缓慢的回头,嘴角显现“果然如此”的笑容,“你们的目标果然是我!”虽然他们基本可以确定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不过,他们亲口说出来,毕竟是验证了。 暗自咬舌,她怎么一不小心说出了这句话?! 看她懊恼的神情,展听雨好心情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恼羞成怒的皱眉,她沐野第一次有被人激怒的感觉! “我笑,我终于有杀死你们的借口!师出有名,总算是能给我的……”指了指天花板,“上司交待了。” 上司?沐野心微微一寒,该不会她是哪个帮派的人物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任务就太棘手了!该死,她已经有些后悔接下这个任务了!可是,现在怎么回头?看展听雨那个眼神就知道这个事情如果不死人的话,不足以平息这个人的怒火。那么……就是说她也回不了头了是吗?咬牙,她也笑了起来: “我已经知道你的弱点,你怎么还有资格和我斗下去?” “我有什么弱点?” “朋友!”既然她今天这么气势汹汹的来找她算账,那么,她敢肯定,展听雨最大的弱点就是他们! 点头,她不置可否,“那就看看吧,看看他们是你的催命幡,还是你的保命符!”回头,继续走,在跨下最后一节阶梯的时候,她背对着沐野,微微抬头的说,“不过,前提是你还活着!”头也不回的离去,她这次是干脆的离开了。独留那个人在那里想吧。 走出教学楼,她伸个懒腰打电话回家里,问一下那边的情况。 “喂!” 那头一听就是还没有睡醒的声音,真是好命啊!她仰头看天,现在都已经中午了,他居然现在才起床! “太阳晒屁股了,你还在睡啊?” “一般般了。谁让我有这样的特权呢?”那边很谦虚地说,最后不忘贼笑两声。 “就这样打住,我打电话过来不是让你刺激我的。她醒了没?”展听雨担心地问。 “还没呢。不过,早上起床我看她的气色已经红润了许多,呼吸也均匀了。” “那就好,那还是麻烦你照顾了。”松了口气。 “什么麻烦不麻烦,反正我也是下来吃早饭,顺便看看她了。” “噢,说起早饭,你这个家伙,快点把冰箱填满,我昨天晚上想要吃点东西,什么都没有!”她一想起这个事情就恼火! “知道啦,不过……听,你打算要干吗?”那边担心地问。 “我能干吗啊?就那样啊。”她打马虎眼地说。 “又要大开杀戒吗?你好不容易消停了些日子,别又是……”他苦口婆心的想要劝诫这个“杀人狂人”手下留情。 “挚,杀一个人是罪孽深重,杀两个人还是罪孽深重。那么,既然已经罪孽深重了,那就杀多少人都已经背了这个名字,所以,就算我继续杀下去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还有的就是……”她的眸光落入了深不可见的潭底,冷冷得说,“这次,他们做得太过分了!”不杀,不足以平复她心中的愤怒! “昨天晚上我在镜子后面听你们谈话,这次好像挺危险的。”他昨晚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之后,就蹑手蹑脚的从穿衣镜后面的楼梯上下来,静静地听他们说话。 “我哪次做的不是危险的事情?”侧耳,她听到了他们三个人的声音,她咳嗽一声,“就到这里了,我先挂了。你继续照顾她。” 不顾对方还在“喂喂”展听雨迅速的挂了电话转过头来。看他们三个人,“你们怎么速度那么慢?” “我们在忙着补笔记,要考试了!”何心美挥了挥手上的笔记本,“喏,帮你也抄了一份,记得回去复习啊!” 脸皱成了一团,她哀嚎:“不是吧?我看不懂耶!” “把你分析人性的智慧取十分之一出来,你什么都懂了!”路砚凉凉的瞅了她一眼。 对他做个鬼脸,展听雨垮下肩膀可怜兮兮的看何心美,“不要行不行?” “你说呢?”何心美开始撸袖子。 她立刻全身一震,一本正经得说,“考试是大事,肯定要好好复习,这些东西我都需要,我就拿走复习去了!”说完毫不犹豫的就从何心美手中拿过了资料。 “噢,对了,听……”谭惜泪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的对她说,“那个沐野的资料,学校里面都很全。来这里当老师的程序也很正常,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那可糟了,这就明摆的是校董里面有她那边的人啊!看了一眼谭惜泪,她思琢着,“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毕竟这是**。” “你说。”她利落的点头。 “你们家在这个学校里占了多少的股份?”家世,资产,权势,是他们四个人从来都不谈论的东西,可是,现在她觉得这个很重要。 “百分之四十一。”她想也没想得就脱口而出。 路砚和何心美不明白的互相看对方。 而展听雨已经刷白了脸,笑不出来了,“原来,原来,这个学校相当于是你们家的啊。” “啊?”另外两个人惊呼了起来。 “看来你家也有这里不少的股票,才会这样说的啊。”谭惜泪笑,因为只有拥有不少的股票才能推算出这里拥有股份最多的人是谁! 撇撇嘴,她不以为然地说,“那些,不是我们家的,我没有家。”百分之三十七,是老头子所拥有这里的股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偷觑谭惜泪,微微蹙住眉头,因为她已经不敢想这背后黑手到底是谁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心——血 “你没事吧?”路砚发觉她情绪的异样,低下头问。 “只是有种不好的感觉。”她笑,怕说没有反而让揭穿谎言。强烈的压抑心里的不安,她能感觉到这两天一定会出事! “听……”何心美揣揣不安的望入她的眼,“你说没有家是什么意思?” “啊?我有说过吗?”她眨眨眼装无辜。 “你……你不愿意说,就当我没问。”何心美摸摸鼻子,其实她也就是多嘴一句,她不愿意说的话,自己也不会继续追问下去,毕竟,第一这是别人的隐私,第二,这个事情听也从没有谈起过,想必就是不愿意谈。 看她良久,展听雨也没想过她会这么干脆的放弃。是顾忌吧,问一句是关心,如果不愿意说也不强求,这就是她的朋友,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一定需要知道有没有结果,四个人只是用心的信赖对方就是了。 她低下头,用沉重而滞缓的声音对他们说,“我没有家,就连至亲的人也不敢见。”他们的声音此刻好像和风一样的都平息了下来,静止在了她的空间里,“我什么都没有。没有权力,没有钱,只有仇恨和手中杀人的剑!” 风忽的就刮起,吹的他们三个人不寒而栗,听可怕他们知道,可却不知道她会提到家这个词的时候也这么可怕。 谭惜泪先一步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淡淡的说,“似乎在家庭方面我们差不多。” 剩余两个人瞪眼。 “我,并没有你那么多的仇恨,因为忙碌让我没有时间仇恨,我父母就我这么一个孩子。而我的爷爷也就是我们家族的掌舵人,排除了众位优秀的表兄表姐,独独的选中了我。不是因为我特别优秀,而是因为我是政策联姻的产物,也是平衡两大家族的支点,所以,从小就没有童年可言,每天的生活就是报表,会议……这样的穿梭。我第一个玩具是电脑;会说的第一句话是,投资报酬率;会写的第一个名字是自己的名字,——因为是要为以后在公文上签名做准备。我牺牲了一切的奉献给他们,可是他们却总是觉得我是占了父母的优势才会有这样的成就。与其说我是一直在努力的需要被肯定中度过,不如说是我已经是一个机器,习惯成自然。” “惜泪……”展听雨侧耳倾听,不止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而且从心底伸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 “抱歉,我今天话似乎多了点。”眨眼,她不去看他们任何一个人。 “想哭就抱抱。”何心美仗着身高一把把她揽入了怀中。 她僵硬的身体埋在何心美的怀里,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看到她肩膀在抽动……天好蓝,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想离开吗?”展听雨看着远方的天空,问的却是她,是下定决心的问她。 …… “听,你在胡说什么?”路砚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了。因为他似乎已经知道了谭惜泪背后的企业到底是什么了。——骄阳企业,那个用联姻度过了最大经济危机的企业。现在在华人界与展氏企业平分华人天下的公司啊!她怎么能对接班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我是说的是真的。”听视而不见他的眼神,认真的对她说,“想离开的话,我展听雨一定可以让你离开。” “听……不要说了。”她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我也说了实话。”她不是狂妄,只是如果看到朋友会哭泣的话,她一定会打破让她哭泣的一切。 伸出手,她面色从来都没有如此严肃过的看谭惜泪的背。 “听……”谭惜泪缓慢的转过头来,眼睛通红,压抑着声音说,“不可以,我爸对我期望很大,我不能辜负他。” “为了父亲而努力吗?”她收了手,有些羡慕的笑了起来,“这种感觉真好,为了自己的父亲而努力,真好。”心里面有些疼痛,她忍住回忆的凌迟,环顾他们三个人一遍,说出了她很久都不曾面对的话:“我没有父亲,就连母亲都……不见了。”眼泪掉了下来,她面无表情的掀起笑的表情,冷酷的说,“不过我不在乎,我没有父亲,所以也没有什么努力不努力的了。” “听。”路砚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还有我们……”他看着这个用瘦弱的小肩膀肩负起所有的仇恨还有生活的她,心也连带着为她痛了。 “是啊,还有你们啊……”失魂落魄的重复这句话,她始终没办法释怀曾经的一切,血腥的场景已经深深的烙在她的心里,她再怎么忘记也忘记不掉,就算是天天洗刷自己的身体,她也能感觉到自己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死亡的气息,血腥的味道不时的都能窜入鼻腔,那是……父亲鲜血的味道……是父亲死亡的气息啊! 她怎么能忘记…… “我不太舒服,就这样吧。”她对他们点头,今天似乎是说了太多原本应该遗忘的事情。抹干了眼泪,她抱歉的先走一步。 快步离开,她真的是说了太多的话。而他们同情的表情令自己觉得更可怜,而她恰巧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怜悯。而当她经过c区的时候,心突然猛跳了一下。 “停车。”她让计程车停靠在路边。然后走向了在大厦与大厦之间的缝隙的那条小路。翻倒的垃圾桶,凹凸不平的水洼,这里一点都没有外面的光鲜明亮,黑暗与光明其实就是这样相互滋生……有明亮的地方就有黑暗。这个本来就是她应该明白的道理,所以,手扶在腰际敏锐的观察四周。 “出来。”她的视线落在前面拐角的地方。 “你知道我在这里?”沐野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不,不知道。”脚步轻轻的走过去,“我只是想过来看看。” “那你撞得还真是巧。”沐野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的一步步走过来的脚。 “我也这样觉得……”和她相距一米左右的地方站着,“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够黑暗啊。”沐野仰头,这里是终年都照不到阳光的地方也是最容易发生抢劫的地方。所以,正常人都不会走到这里来。 “彼此彼此。”仰视着她,但是气势上一样不输给她丝毫。 “我们果然是同一类吗?”她斜睨展听雨。 “听起来不太好,有点糟糕的感觉。”她皱眉头,撇撇嘴。 “嗬嗬,展听雨,你到底是什么人?”她越深入地了解这个人越觉得可怕,这个人身上好像有无穷无尽的秘密一样,而且越发掘人越心寒。 “反正不是好人。”挑眉,她轻笑一声。 看到她备战的姿态,沐野摊出手来,“要打吗?” “反正也没事干。”她无所谓的耸耸肩膀。 “那就来吧。”目光沉着,她也做出了准备的样子。 “我有兵器,你确定赤手空拳?” “心中有!” “很好。” 就在她刚一拔剑的刹那,身后忽然响起了枪声。瞳孔陡然紧缩,她感到自己……中枪了! “blue!”沐野大骇,没想到居然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脚步开始虚无,她隐约看到了沐野的表情,很好,很好,至少这个人没有匡她,是真的想和她打一架,不是故意设的陷阱让她往里跳。真的……很好,至少……她不算丢人。黑暗重重的压倒她。展听雨倒了下去—— 沐野一把扶住了她的身体。殷红的血液从她的背后不断的涌出,她开始呼喊:“展听雨,展听雨……”而目光微移,她看到了地上黑色的软剑,漆黑的剑身……她倒吸一口冷气,天啊,天啊!难道她是……从怀中拨开她的发丝,仔细的看她的脸庞,她开始落泪,不会吧?不会吧?她……她……难道是…… 展听雨……天啊,她怎么这么笨?她叫展听雨啊!紧紧地将昏迷的展听雨抱在怀里,她开始嘶声的哭泣,“不要,不要……” 她……是……她是梦雨的妹妹啊!她是展梦雨的妹妹啊!那个号称黑道最强的“黑道教母”的妹妹啊!而这把剑,她见过,是在梦雨的祭祀台上,她告诉自己,那是她妹妹,也就是传说中“鬼谷子”的剑!居然……居然,她接到的任务是杀了她的妹妹吗?天啊,这种事情,是杀了她都不该做的啊! “叫救护车!”她嘶喊着对blue。 “你疯了?!”blue收起枪看四周,“现在抢了她的包,当作是一起普通的抢劫案我们就走就是了。这里,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她死定了啊!” “你懂什么?”她用眼睛死死的瞪着他,为什么他要出来?要不然,在她们刚才出招的时候她就知道展听雨的身份,现在……现在她怎么办?站起身,她一拳砸在blue的鼻子上,看他跌跌撞撞得倒在了垃圾袋上。抱起了展听雨就冲出了巷道。 不能死……你不能死啊!她在心里大喊,却无法停止手下的人血在一点一滴的流出她的手缝……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心——生 “唔……”张开眼睛是一片纯白色的世界。是天国吗?火辣辣的疼痛贯穿她整个身体。展听雨笑了起来,怎么会呢?要是死她也会落入地狱,怎么会在天国呢……尤其……身体这样的疼,那就是还活着啊。 “真遗憾……”她感慨的轻喃。 “遗憾什么?”一张脸出现在她面前。 “你……”她瞠目,不敢相信居然会看到她! “你可别说什么你怎么在这里这样无情的话啊。”沐野摸了摸她的额头,“恩,不发烧了。” 大脑中飞速的掠过清醒时的情景,她想起来了!她中了枪。“是你吗?”她在隐约中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好像是要喊救护车什么的。 “那你以为是谁?”沐野环胸,淡淡的嘲讽,“你别真以为你是不死金刚,有真神保佑,才会化险为夷?” 她别过脸看窗外,“这才是真正的你对吧?冷嘲热讽,夹枪带棒的说话方式。” “哪一面都是真我,没有什么刻意的伪装。”她对学生,始终还保留着一丝真诚的感情在其中,不希望他们走上错的道路,象她一样想回头都难。 “那你比我厉害。”她就做不到,可以假装一时的好心或者是温柔,却没有办法把它融入生活当中。 “还是你比较厉害,这个年龄已经有了非凡的成就。”沐野在心中暗叹不已,没想到令黑道闻风丧胆的“鬼谷子”居然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而她在十六岁的时候不过是一个杀人工具而已。——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我们非要这样恭维来恭维去的吗?”用手肘撑起身体,她面色苍白的拒绝了沐野的帮助,与她四目相对,不理解的问:“为什么救我?”其实当时只要撇下她任务就完成了不是吗? “应该说还好救了你。”沐野一想到刚才的情景就心有余悸。真的是还好救的及时啊! “你不怕你的上司处分你吗?”具她所知,这样做就是彻底违反了游戏规则,被杀不过是最有可能的结局。 “总比让‘黑道教母’杀死的好。”她苦恼的挠头,“说真的,要不是看过你那把剑,我根本没有想到你会是梦雨的妹妹。” “梦雨……”她挑眉笑,“你和她有那么熟吗?” “我的所有假身份都是她做的啊!”沐野呵呵笑,有几分得意的说,“没想到吧?!” 难怪……她的脸上写满失算,真的是太失算了!难怪为什么她的身份一直都查不出来,原来她的身份是那个手中掌握全部机密的女人制造的啊。难怪马凡儿查不到,因为她一定是让龙帮去查,而他们找的是她那个天才与混乱的姐姐啊!那怎么能查到真实呢? “早知道我就请自问她了。”她咕哝着,泄气的摇头。 “是啊,你是她妹妹,她一定会对你说实话的。”沐野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说真的,你们真的不象是姐妹。” “为什么?”她看她。 “因为她那么性感,而你……偏向单薄而又清纯的那种。”说真的,她第一眼看到展听雨的时候真的被她的外表骗了,胆小怯懦的躲在别人的身后,真的象极了单纯的邻家女孩,不过接触久了就发现她藏了太多的秘密让人想要不停的挖掘。 “是啊,有那么招摇的姐姐,我也很苦恼。”她对沐野眨眼,笑了起来,这个人一旦不是敌人了,其实也长的满顺眼的。 “有这样的家人也是幸运。”沐野侧头对她羡慕的笑,“我是个孤儿什么都没有,没有家人……” “我至亲的人不多,仇家比较多。”她对沐野说,“孤儿,你至少没有仇家。” “仇家肯定没有你的多。”说到这里,顿了顿,“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派我来杀你?” “用不着知道。反正你也不会说,我省了这番口水。”眼神忽然暗沉下去,其实她也想到了是谁干的! “是不用知道,还是你已经知道了?”沐野眯起眼笑,一幅早就看透她的表情。 “不管这个了。”展听雨一笔掠过这个问题,奇怪的看她,“我不上课算是逃课,你呢,不上班吗?” “你睡糊涂了?”沐野坏心的嘲笑她,“今天是星期天啊!” “星期天?”她惊喘一声,天啊,她难道睡了三天?! “是啊,从明天开始就是考试周了,你准备好了吗?” “不会吧?”她抱住头,然后把头蒙在了被子里,“还是让我死了吧。” “你不是吧?”沐野不明白的看她,“以你的聪明,那些应该不是问题啊。” “我不是好学生,绝对不是……”一看到公式就头疼,一看到理论就想吐,是谁规定聪明的人一定要学习好啊? “那你还真是……”她无语了。 “对了,”她把头伸了出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们呢?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吗?” “你放心,我早就想到了你不会希望有认识的人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找了一家我比较放心的小医院。而且我帮你登记了假名字,你就放心吧,他们不会知道的。” 双眸放出光彩,展听雨看她不语。 “干吗?”她被盯的奇怪,摸了摸脸颊,“有东西吗?” “不是……”她摇头,感慨的说,“你果然聪明的不是一般。”这个女人,难怪可以隐藏这么深,不说她大处有多厉害,就是这点点滴滴,她做的是滴水不漏,既然如此,其实以她的手段,根本不会让她抓到小辫子的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后面袭击凡儿,这样的做法,其实明摆的就是暴露你自己啊。”她就是不明白这个事情,因为这样做是太明显的败笔。 “我不会做那么多余而又愚蠢的事情。”撇撇嘴,她一想到这个事情就生气,象她这种做事干净利落不留痕迹的人,根本不会让人抓住小辫子,却没想到被那个白痴给打破了她无瑕疵的计划。 “显然你的阵营里面有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属下。”她霍然明白,还好有这么一个笨蛋,否则他们今天还在揣测她的下一个行动。 “也还好是她,我才没有误杀了你。”否则依照她完美的计划,展听雨是必死无疑!“对了,那个龙帮小帮主怎样了?”她可不希望那个人有个三长两短,否则她真的是要惨了。 “活着。”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展听雨淡淡的说,“不过这件事情不找一个人出来认罪,恐怕我这边,龙帮那边都不会甘心……没那么简单会结束。”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无所谓的耸肩膀,“你就算杀死他们所有的人,我都没有意见。” “他们是你的属下……这都无所谓。” “要一群废物迟早会害死我。而我这个人比较自私,自己的命比较重要。”他们擅自听从blue的错误领导,也是他们该受处罚,不过,要用他们的命来忏悔一时的错误! “你还真是无情。”这个女人,做事干净利落不说,而且聪明的知道怎么做是自保的最佳方法,她心中盘算,和她做敌人真的不是明智的选择,那么……就做伙伴吧。对沐野伸出了手,“我们现在是不是算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当然算。”握住她的手,沐野淡笑,“我的命就交在你的手上了。” “没问题。”留住她的命,也算是卖她一个人情,以后,她们之间还有可以相互利用的东西。不过她也奇怪,以沐野如此聪明的人,怎么还会隶属于某个组织?应该这个时候早就有了自己的天下了啊! “干吗?用那种困惑的眼神看我?”沐野笑,看她眼中忽扇着疑问的光芒。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以你的能力,为什么还要为别人效力?” “为什么?”她同样的问了自己这样一句,然后自嘲的笑了出来,斜着头问她,“如果我告诉你,我在害怕的躲避一个人,所以才藏身在组织里,你信不信?” “害怕?”她没办法想象这个女人害怕的样子,不过,“我信。”她点头,因为没有更好的理由解释她在这里,“那你以后呢,这个组织肯定你呆不下去了啊。” “你觉得经过这次的事情,还会有我留下的这个地方吗?”她斜睨她,笑的猖狂。 展听雨微微一愣,啊,是啊,且不论这个他们组织在这个岛上的人要为砸了沈夜啸场子的事情负责,就连她也会杀了这些人以平愤怒。至于龙帮就更不用说了,连他们帮主都动?!那还不灭了他们?!加上她对沐野许诺的,连带着她姐姐——“黑道教母”也会下屠杀令的剿灭了她口中的组织。 “你果然什么都算到了。”她由衷的赞叹。 “这不算什么。”沐野环胸,对她说,“下面就看你了,可不要让我失望。” “没有你这样的对手,要做什么不是很容易吗?”她,展听雨一向有仇报仇!血债血偿这种事情也会做的血肉横飞她才罢休!!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心——考 “展听雨!”何心美气冲冲的从她的身后追了上来,她吐舌头的缩起脖子乖乖的转身小心的不让自己的伤口和她正面冲突。 “咳,你不用那么大声喊,我也听的到。”冲过来的是何心美,在她身后慢慢走过来的是谭惜泪和路砚。这次死定了,让他们两个要是不小心看出端倪,那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这三天跑哪里去了?”何心美不客气地一手肘搂住她的脖子。 “呼吸呼吸。”她翻白眼的吐舌头,“呼吸不上来了。” “不老实交待就勒死你!”何心美气鼓鼓的松开了手,说真的要真的伤害她,自己还真不忍心。 大口的呼吸,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摸了摸鼻子,只能含糊其词,“我出了一趟远门。” “出入境记录没有你。”路砚和谭惜泪这会儿一经踱步到她面前,路砚站在她面前淡淡地说。 “是吗?”她的额头深处密密的汗,这些人怎么这么不好骗啊?不过脸上依然是风平浪静的表情,“不一定我出去就要有出入境记录啊,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不走寻常路的方式嘛!” “我觉得以你懒散的性格,会不会选择那种跑路的方式还要考察,尤其你擅长找借口,应该会正大光明的出门才是。”谭惜泪风清云淡得像是在说天气真好。 可是,就是这口气犹如一把剑插在展听雨的心口,赔笑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要说你们说错了,还是要说你们真了解我!双手作投降状,她只能告饶,“放过我吧。” “行啊,今天晚饭你买单。”何心美眯眼笑得凑近她,然后坏心眼的看了看表,“马上就要考试了。你准备好了吗?” “考试?”她毛骨悚然的倒吸一口凉气,她现在能不能对他们说,她受了很重得伤,不能考试?他们信不信? 被他们三个人簇拥着往教学里走,她决定试一下,转过身,挡在他们面前一本正经得说,“其实我受了伤,这两天是在一个小医院里养伤,受伤的身体还不能承受考试这么重的负担。”说完,她可怜兮兮环绕他们一周,“这样,我能不能不考试?” 三个人同时叹口气,何心美首先走了出来,“受伤?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听,不要为了逃避考试什么谎都编。”谭惜泪摇摇头,表示对她这次没有新意的谎话很失望! “我同意。听,下次换一个我们能相信的。”路砚拍了拍她的头,“走吧。” 这年头都没有人信真话吗?她哭丧着脸,应该说她的信誉早破产了吧?!垂头丧气的和他们一同走进教室,她拦住他们,问道,“那今天考试什么?”这个总可以告诉她吧? 三个异口同声道:“你不是吧?” 害怕的又缩起了脖子,她真的不知道嘛! 何心美不忍心的摇摇头,从笔袋里取出一支笔来,“我看你不止连考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带,就不像是来考试的。喏,这支笔给你,至少够你写个名字。”说完这句话,她走进了教室,回头看展听雨,同情的又加了一句:“保重!” “混……混蛋!”她饮恨得握着笔颤抖,是哪个混蛋发明了考试? “进来吧。”谭惜泪和路砚一人一边的把她推了进去。 “记得关机啊。”何心美在教室里提醒他们。 “关不关机重要吗?”展听雨咕哝着。看了看四周的仪器,现在整个教室里面都已经被屏蔽了,不管是手机还是其他什么通讯工具,一律都不管用。这是校方规定的,也是很多家长同意的,为的不过是害怕其他的学生因为作弊而比自己家的孩子考得高而没面子。当然,他们也显然是高估了自己家小孩的能力。 她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路砚坐在了她斜后面左边的位置,谭惜泪选择在了斜后面右边的位置,何心美笑嘻嘻的坐在她的后面,轻声地说,“你可以转过头看我的卷子哦。” “保你过关!”谭惜泪和路砚对她伸出了大拇指。 她松了口气,还好这群家伙还算是有义气。不过,她的肩膀处又有点疼了,隐隐的抽疼,瞥了一眼自己的右肩,说真的,作为一个医生自己也很不赞同用右手写字这样的工作。手腕活动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大碍,希望到时候也是这样子。 打铃了。考卷从第一个人传了下来,一层层的传到了最后一排。 她盯着试卷,不知道该如何下笔,好吧,至少名字那一栏她算是填上了,那然后呢?咬着笔,其实她不用担心自己的手臂会用力过度吧?!因为她一个题都不会做,而且……这门到底是什么?她怎么从题上都不知道在考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只是把八张纸翻来覆去的,这算什么?无聊的玩笔,一只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看着它们。 “嘶。”谭惜泪的声音从一端传来,她微微的侧头,一个纸条就飞一般的落在了她的桌子上。 眼睛发亮,她趴在桌子上把纸条轻轻的打开,噢——是选择题哦。快快的全部填上,没想到一下子整张卷子三分之一就全部填完了。 “咳。”轻微的咳嗽声从路砚那边传来,她伸了个懒腰,路砚得纸条就落在了她的桌面上。 嘿嘿嘿……在心底里偷笑,她运气还真好。打开纸条,不,不是吧?她看着密密麻麻一长串的大题……她都懒得抄。 “老师过来了。”何心美小声地提醒。 快速的把纸条别入袖口,若无其事的又盯着考卷发呆。等巡考的老师走了,她又从袖口取出了纸条,好吧,先从简单的开始写。她小心的抄袭,不时地在身后何心美适时地提醒声中藏起小抄。 还真是感谢校方啊!为了维护所谓的人权相反的没有在教室里面装摄像头,并且严重的反对这项规定。不准装摄像头!我在心底里偷笑,他们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万一自己的子女作弊的镜头被抓住,作为罪证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还真是丢人,所以,禁止的好!一边抄,一边低声偷笑,在心里暗叹:还是原始的抄袭方法是最正确的! 不过,她渐渐的发现右肩开始疼痛,手腕也开始不灵活,有麻痹的现象出现。把手中的小抄揉成一团,身体向后靠,她看着自己的右手在不停的颤抖,就知道不能再写下去了。看着后面自己写得密密麻麻的东西,应该差不多了吧?她这个人不贪心,只求考试及格就行了。轻轻的舒口气,肩膀号痛。 “听。”何心美在她身后悄声地说。 摇头,她微微侧过脸,轻声的吐出三个字,“不用了。” “咦?”她微讶地发出一个单音。 “你们在干什么?”巡考的老师大步走了过来。站在她们中间盛气凌人的说道。 “什么什么?”展听雨抬起头看他,懒洋洋的说,“当然是考试了。” “我看到你们在说话。”他凶狠的面孔是非要把罪名应砸在她俩身上。 “没有。”矢口否认。她就是不承认你能拿我怎么着! “是啊,没有啊。”何心美灿烂的笑,同样无辜的冲他笑。 “胡说,我就是看到了。”他急切地想要把作弊扣在她们身上的心态令展听雨多了看他一眼的想法。 “你……我没有见过。”这个老师,她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脸上太多狰狞,一看就不像是老师。 “我新来的。你想干什么呢?”他示威的瞪她,然后嘴角提起一抹奸诈,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肩后的伤口上。 “嗯……”她闷哼一声,火辣辣的疼痛立刻传遍全身,身体不支的撑住桌子,回眸死死的盯住他。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他故意向她的伤口打过去的!头有些眩晕,这样的疼痛过了好半天才缓解下来。 “怎么样?还敢和我说不吗?”他洋洋自得的举着打了她的手,在她面前挑衅。 “没有,就没有说话。”她咬牙硬是对上他的眼,这个人一定也是来想杀她的吧!不过,以他这种急于邀功急于显示权威的人,她还不放在眼里。可……她可以感觉到伤口……裂开了。汗水从额头上渗出来,真疼!早知道不穿白色的衬衣了。肯定,一会儿血就要渗出来了! “你……”他恼羞成怒的就又要给她一巴掌,可显然还没有下手,他就先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嚎叫声传遍了整个教室。不可思议的瞪着桌子上自己的手——用一支钢笔就贯穿了他的整个手掌钉在了桌子上! “左手,我一样可以要你的命。”阴森的语气,展听雨像是一个从地狱来的勾魂者随时都好像能取了他的性命。他以为第二次能再打到她的伤口吗?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天真了?用力的拔出那支钢笔,血立刻喷涌而出,她转过头抱歉的对何心美笑,“明天我给你买支新的。” 这样的神情,他们在其他地方早就接受了。可是,可是这里是教室啊!三个人目瞪口呆,她怎么会在这里突然的发飙呢?这不像是她的作风啊!不过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啊! 而一群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四周涌了过来,换了个监考老师的对他们说,“不要吵,不要吵。现在继续考试。”她转回了头,看到自己一桌的血,身体侧了侧气喘吁吁的垂头看桌子,笑了笑,至少,至少考卷还算整洁,只是溅上了几滴血而已,右手已经动弹不得。她用左手笨拙的把卷子翻起来免得那个混蛋的血弄脏了它。 “听!”何心美惊喘一声,颤抖着声音对她小声地说,“你的背,背在流血。” 很好,很好。她就知道。强撑着自己的意识,她咬牙,她记住了,那个混蛋,她要让他生不如死!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心——汗 这种感觉真得很不好!快速的交了卷子,她一个人装作没看到其他三个人的瞪视跑得离开。肩膀的疼痛,她觉得有些眩晕……挣扎的跌跌撞撞的跑出教学楼。她已经听到了手机的震动!——这三个人该不是也跑了出来吧? 她一想到整个教室是没有办法打电话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以他们的水平答完整个试卷都没有问题啊!不赞同的接起电话,刚说了个“喂”,就听见何心美暴跳如雷的声音: “小样,你受伤了还敢跑!” 她听着手机里还夹杂着凌乱的跑步声,她苦笑了两声,“你们不用管我……到时候我们再说,现在……我很痛,先走了!”没时间再管他们,合上了手机,气喘吁吁的一只手搭在肩膀上,另外一只手则是拨通了沐野的电话。 “咦?你不考试的啊?”她第一句话就惊讶的从手机里传出来。 “我交卷了。”展听雨轻声地咳嗽一声,回头看了看已经离她很远的教学楼,心情非常不悦的抿唇问她:“今天新来了一个老师我想问你是不是你的白痴属下之一?” “呦,听你这个口气,貌似看起来他好像惹到你了哦。”沐野笑着。 “正确。”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白痴的! “嗬嗬,我想想……依照能代替我的位置进学校靠近你的人……应该就是blue了吧!”除了他,其他的人也只会听命于人而已,不过,如果是随手从杀手中选一个人出来领头,也比blue强!——至少不会带着所有人走向毁灭! “blue!”她咬牙切齿,这个名字她记住了! “不过话说回来,展听雨同学你这么快就对考试举白旗投降了啊!” 听出了她的调侃,展听雨洋洋自得的对她哈哈笑,“开玩笑,我是认输的人吗?” “你不是考试头就疼吗!”沐野用她自己说的话反驳她。 “是啊,不过……有人护航的话,就算再头疼也会轻松过关的。”她忽然想到他们三个人,真是对不起他们了!这次,不是她故意隐瞒他们哦,而是他们不相信哦!心虚地为自己找借口,她看了看四周没有人,看来他们是没有追过来,也好。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真的是满头大汗了,而且身上粘粘的湿湿的! “噢!那这样的话你下次考试,我可是一定要为你监考哦。”沐野的奸笑声音传到她耳中。 “你不是……吧?”她翻白眼,这个人就算是和自己算是盟友了,但是恶劣的性格可是从来没有改变呢。 “什么不是,我这可是很认真的态度呢!”沐野说着。 “我知道了!”她举双手投降,决定回去洗澡,不要和她在瞎扯了,顺便提醒她,“那你要能出来,想想啊,现在你也是被追杀的名单中的一员呢!可别乱跑哦。” “你放心,那些人还不是我对手,我一定会给你去监考的。” 她汗,“就这样吧,我不说了,要回家了。”和沐野通话结束,那个女人其实如果真要耍起狠来,一定不比她差!而现在,她感觉脊背上的汗蜇的伤口好痛。不行了,要回家洗澡,三天了啊!在这个一年都是夏天的地方,三天没洗澡这是什么概念?! 匆忙得回去,一进电梯埃里克就开始挥手,“听,你三天没有回家,一回来怎么就这个味道?” “抱歉抱歉。”点头哈腰的跟他说抱歉,说真的她可是今天早上一去学校就给身上洒满了遮身上味道的水果香水,现在看起来效果是减下来了,也就还好她回家了。和埃里克说再见,一脚踏进自己的屋子就开始脱衣服,正要回房间取浴袍,结果目光被桌子上的一张纸条吸引,走过去,看到上面写着: 听: 我出门三日。 挚 她吐血!看了看日期,是从昨天的日子,这个人!她失踪了也有三天耶!没四处找寻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连留个字条都不提她几天没回家的事情!叹口气,她实在是……找不出话来说他了!愤愤地直接进了浴室,脱光衣服刚淋湿了身体,她忽然想了起来,浴袍没有拿进来! “可恶。”饮恨的握拳,她只能继续冲洗,反正也没人,大不了一会儿进卧室就是了。想到这儿,她也就安心的开始洗了。一边小心的注意自己的伤口,一边又要让自己洗得痛痛快快,这种矛盾……真是很难融合。 哗啦啦的水声,她正洗得开心…… “谁?”她听到门口有动静,不,确切地说应该说有人进来了。关掉了水流,她细细的听门外的动静,又没有了!听错了?不会吧?从杆子上取了一块毛巾勉强的裹着上围侧耳倾听。——最好这个时候可别有人进来,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一件衣服都没有。又羞又恼的躲在浴室里,听了好半天,嗯,好像是没有人。及地的长发纠结在自己的身体上,背后的伤口也隐隐有些作痛。算了,不管怎么说出去吧。拉了拉毛巾的下摆,却怎么也很难两全地把重点都遮住,顾不得了! 轻轻的拉开门走了出去。她松了口气,就是说没人嘛!蹑手蹑脚的往自己的卧室走去,还有三步,两步,一步……就在她就要进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噗——” 不!确切地说是三道!扭过头,她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身体不支的靠在了墙上—— 路砚一边擦着嘴一边故意欣赏窗外的风景,谭惜泪带着审视的眼光从上打量着她,何心美则是干脆的伸出大拇指,铿锵有力地说了三个字: “好身材!” “哇!”大叫着,和普通女孩子没什么两样的冲进了自己的卧室,过了好半天后才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走了出来。一脸哀怨的看他们…… “坐吧。”谭惜泪尽管压低声音可是依然能听出她的笑意。 幽怨的瞅了她一眼,展听雨坐在了窗边,小声而又委屈得说,“你们看光了我的身体了。” “我没有。”路砚耳根都通红的举手出来,尴尬的样子比她还更甚。 哎……她耷拉下脑袋,这次真的是……丢死人了。早知道先喊两声地说。 何心美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豪气干云的跟她说,“要不这样为了表示公平,我也把衣服脱了让你看!” “喂!”三个人联合抗议。 尤其是路砚的眼睛瞪得大。 “啊?你们这么不给面子啊。”何心美吐吐舌头,“好歹我也是最佳身材奖呢!” “别,别提这个事情了……换个话题。”展听雨心脏无力的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很好,我也想换个话题。”谭惜泪正色,然后指了指她肩膀上的上,直奔主题,“那个是怎么回事?” “枪伤。”她老老实实的交代。 三个人顿时眉头都一皱。 “怎么弄得?”路砚沉声问。 “就是那群人啊。”她的打算就是等伤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就是送他们上西天的时候,“趁我不注意,放冷枪。”blue,这个名字她可是记在了心里,她要亲手杀了他! “沐野?”谭惜泪问道。 “呃……”挠头,“她,不算,不算是……他们那边的人。”刚才想说是好人,可是,好人的定义在哪里呢?摇摇头,她继续说,“沐野,我现在至少要负责保护她的安全,所以这个事情和她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啊?”其他三个人对她刮目相看,变得还真快! “因为是她救了我。”不好意思地对他们笑,的确,她也没想到情况有这样的逆转。不过,“你们怎么想到来这里啊?” “我们想了半天,找你也不是办法,所以悠闲的出来买了晚餐过来,想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就过来守株待兔了。”说到这里,何心美呵呵笑了两声,点头,继续装作一本正经得说,“身材还不错。” “喂!”她的脸又烧了起来。早知道这样就包两个毛巾出来! “那打算怎么办?”谭惜泪沉吟半晌,“我到现在还没有查到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权力让人随便进这里教课。” 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天花板,展听雨在心里轻声地说:可我已经知道了。 “听,你难道一点头绪都没有吗?”她转头问她。 “你是全校大股东耶,你都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无所谓的笑笑,她目不转睛的看谭惜泪,再次问她,“惜泪,你不想离开你的家族吗?” “我……”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谭惜泪淡淡的一笑,“我说过,我受够了那种生活,可是……我依然要留在这里,为我父亲努力。” 是吗?她低下了头,既然这样,她明白了。手情不自禁的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展听雨眯起眼,下定了决心!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心——惑 “明天你怎么考试?你这个身体能干什么?”他们担心的就是她的肩伤会影响她答卷。 “没事,”她摆摆手,“考试这种事情还难不倒我。”她的后台告诉她,只要参加考试什么都好说,答白卷都没有问题。——这就是学生会的力量。 “那就好。”路砚点头,既然如此他们就没什么担心的了,“那么,后面的事情怎么办?”他压低声音,手指落在了何心美的领口处,后面什么话都没有说。 挑眉,展听雨笑了起来,眯眼看到了何心美衣领上的黑色的小豆粒!她咬了摇头,果然除了沐野再也没有人能和他们抗衡了。 “那么……就这样吧。”她的嘴角已经泛起邪恶的笑意,他们想偷取的情报,那么就从她这里套取好了,不过……要用命来换! 血……从她的指缝中流下,在血雾中她看到了blue惊恐的表情,猥亵的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真没成就感呢。”展听雨甩去剑上的血,走向了他。 “这,这怎么可能?”他的窃听器明明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在了他们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做得和他们说的不一样呢?! “你是单纯还是傻?”她看了看仓库的外面,这里,位于码头上的仓库,是在无数各中的其中之一,他们三个人在另外的仓库解决其他的人,而她一个人来到了这里。不只是来杀这个混蛋,而且还要等幕后黑手的来到。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他觉得她根本就是个魔鬼,什么都知道,连隐藏的地方都没有。缩在墙角,他终于,终于明白了沐野为什么对她为什么那么谨慎,那么步步为营。他现在才开始后悔不应该这么莽撞! “是你告诉我们的啊。”她无辜的笑,这些人真是白痴,居然用窃听器就以为可以套取他们的行动。真是的反被利用后还说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愚蠢的人,她不想多说废话,直接用剑指住他的鼻子。 剑尖微颤,她冰冷的眼神穿越过地狱的寒冷,抵达在他紧缩的心口。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他感觉到了,深刻的感觉到了杀人的气息已经慢慢的侵袭了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他恐惧的哀求,手被刺伤的疼痛,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他开始明白那次被刺伤不是偶然,而是这个女孩根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地上的尸体让他不断得发抖,这些人都是他从组织里带出来的,现在全都死了,不只是他没有办法会组织交代,就连现在他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 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懦夫,你连沐野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她冷冷得看他,收回了软剑。他根本不配死在自己的剑下。不过,她也不会放过他,从衣角里翻取出一颗药丸,蹲在了他面前,“吃了它。” “这……这是什么?”他看着她掌心里的黑色小药丸,不知道为什么,从心底深处腾起一股不寒而栗来。 “是你需要付出的代价。”她的后背至今都还隐隐作痛,五天时间虽然不够她完全的养伤,可是也足够她杀了他! “不,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告诉你,告诉你幕后指使我的人,我告诉你,告诉你所有的事情,所以求求你不要杀我。”他苦苦哀求,不停的发抖。 她鄙夷的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翘开了他的嘴,把药丸塞入了他的嘴里。 “不……不要……”他含含糊糊的,伸出手就要从自己的嘴里掏出药丸。 “你最好永远也不要说出幕后人是谁!”她本来是想折磨他致死,不过现在她已经改变主意了。这个人,不可以把幕后的人供出来,一旦说出来,恐怕……她才开始瑟瑟发抖,不能,一切都不能!这件事情让她一个人挡下才不会……发生她不想看到的事情。 黑暗的仓库忽然多了亮光,她背对着门口,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你……比我想象中聪明。”光亮中站着的男人,轻轻的对她说,低沉而又稳重的声音令她的心紧揪在了一起。 “谢谢。”blue已经是半个死人,而她慢慢的转过了身体看阳光中的男人。 “你似乎知道了我是谁。”男人优雅而缓慢的踱步走向了她。 “我宁愿不知道。”展听雨屏住呼吸,同样的走向了他。 “为什么?不知道,岂不是要死不瞑目吗?”男人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不,我不会死。”她坚定地说。 “那就是我死了?”他侧了侧头笑着问她。 “不,我们谁都不会死。”她深吸气,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嗬嗬,展听雨,我以为你会是那种很清楚现实的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失望了呢?”他叹气,摇摇头,“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更清楚现实社会,更明白,两个人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走出这里。”说到这里,他微微的停顿了一下,“该不是……你以为他们三个人会赶过来?” “我没想过,没想过他们能过来。我相信‘骄阳’的影子军团,可以顺利的拖延他们,毕竟,你想要杀的只是我一个人而他们……没有死的必要。”商人,最本质的就是,一切以自己的最大利益为考量。而她,却是损害他利益的最大障碍!而她也就是在知道了惜泪是本学院最大的股东之后,才可以肯定也只有能在这里掌大权的股东可以随意调动老师,并且,不会被人查到!——试问,谭惜泪可曾在自己在学院内部排查是谁安插他们进来的时候,也查过自己的家族呢?她笑,这就是盲点吧! “那你会恨吗?”他听到她的这话,声音迟疑了起来。这个女孩,说真的,他开始不忍心就这样杀了她了。她会是商界的奇才! “恨?为什么要恨?”她笑,觉得他的话好奇怪。她为什么要恨呢? “因为,如果不是惜泪,你可能不会死在这里。”他的声音中含着惋惜,目光渐渐的沉了下去。 “天下父母心,我明白,明白,你是希望自己的女儿不要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做朋友。”说到这里,她已经没有办法欺骗自己说不知道他是谁了! 而他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抱歉,惜泪是我唯一的女儿。”他微微颔首,优雅的如同只是问她取一样东西而已。 “我明白。”她点头,镇定的笑容不曾变过分毫。“只是……我希望这件事情,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要让惜泪知道。” 他诧异,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别看她好像很坚强,但是如果你刺穿了她的软肋,恐怕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如果她真有个三长两短并且让她知道是何人所为,她怕那个过分刚强的女孩子会轻易的被折断!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他嗤之以鼻。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话来,原来不过是些可笑的理论。他的女儿,怎么会是她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呢? 她皱眉,逆光中看他,沉吟半晌,慢吞吞的问他,“你当你女儿是什么?”他的口气。让她不太舒服。 “自然是我的女儿。”他猜不透她想的是什么,有所保留地说道。 “不,不是。”她听出他语气中奇怪的情绪,有点愤愤不平,掺杂些许嫉妒! “什么不是?”他退后两步,感到这个女孩好像可以看透自己内心在想什么。 “我一直在想,想你要杀我的原因,我得出的结论是,因为我是个太危险的人物,因为你根本查不到我的家底,而且带着你的女儿穿越了很多她从未穿越过的生死线上,你担心,你害怕,因为父女天性,所以才要杀我灭口,她才会安全。……可是,你刚才给我的感觉,却全然不是保护她的口气,为什么?” “我怎么不是?”他皱起了眉头,这个女孩开始让他浑身不自在起来。 “到底是为什么?她是你的女儿,可你所作的一切……让我觉得你似乎有更深的目的是我所不知道的。” “一个死人,就不用知道太多。”他打了个手势,一个黑影顺势从他的身后蹿了出来。 她闪避,锐利的刀锋划破了她的右臂,退后两步,紧紧盯着那个对她动手的杀手。对话的人却从来没有变过,“我在没有和你对话之前,我以为至少我死了,你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我连尸首都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不过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你会让惜泪找到我的尸首,让她痛不欲生,一蹶不振才是你的目的!”她胡乱猜测,不求让她猜中,只希望他能被激怒然后把她毁尸灭迹。——毕竟确定她的死讯的话,很多人都会跟着遭殃! “你……你怎么知道?”男人大骇得连退两步,平时沉稳的形象,一下子在她的话中崩塌。 该死,该死!展听雨捂住伤口,真是糟糕的让她又猜中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心——死 心中思绪翻涌,脸上却依然带着什么都看透的高深莫测,她感到心痛得问他:“为什么?惜泪,那么,那么的尊敬你,在她心目中你就是她的精神支柱!你就是她愿意留在那个是非之地的唯一理由!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看得出惜泪对她父亲的感情,可他为什么不明白?而非要自己摧毁才甘心? “你懂什么?”他看她一语揭穿了自己的得想法,干脆就撕开脸面冲着她狰狞的大吼,“你明白她让我失去多少吗?” “那你明白她失去了多少吗?”她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眼睛通红,她从来都没有这样气愤过!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亲情吗?讨价还价,就算是一家人也会计较所谓得失,这样的斤斤计较到底为的是哪般? “她能失去什么?”男人耻笑,眼中流露怨恨,“她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一生下来就是‘骄阳’的继承人,她失去了什么?她所站的位置是我用了多少心血,做了多大的努力才得到的,你知道吗?而她呢,一出世,就被我父亲定为了下一代的继承人,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展听雨听着他的一字一句,忽然开始发笑,他的话没有办法能够感动她,在她心中亲人是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摇头,她冷冷的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你根本不配让我了解。”这个男人,怎么会是惜泪的父亲?他怎么配? “想你也不会明白,你根本不明白‘骄阳’到底是多大的企业,成为它的继承人到底会站得多高!”男人骄傲的抬头,目露越过天际的野心,令她不屑的冷笑。 傲然的气场陡然的从她身上震溃开来,她抿唇蔑视的瞥他一眼,“也不过是和‘展氏企业’平分华人商界而已,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她不想提起来那个隐藏在她背后的家族,但是她就是见不得这个男人如此的猖狂,冷哼一声,见他面容微怔,她不以为然地说道,“如若我愿意,‘展氏’也不过是我囊中之物。”而付出的代价是变成一条狗,变成老头子身旁的一条狗,目光沉沉的落入了不可见底的深渊,她之所以保留着展姓为的是求一刻安稳的物质生活,而如果想要她真正的入主“展氏”恐怕赔上的就不是尊严这么简单。 风,忽得从仓库外穿过了她的发间,柔顺伏贴的贴在肩后的长发张牙舞爪的在半空中凌舞起来。 她森然的神情穿过他的身体,大惊,再次定睛看她,却发现她单薄的身姿周围竟然隐隐的浮现无数把刀光。这,这该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的气质?他慢慢的回味她刚才说的话: ——如若我愿意,“展氏”也不过是我囊中之物。 他倒退一步,忽然想起了她姓展,该不会……该不会……她真是展家人?目光游移,他再次对上她的视线,锐利如鹰的光芒刺伤了他的心魂,身体不由大脑的怯懦退后一步,心中有道声音在对他大喊:她说的是实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就更留不得!瞥到她在不停淌血的右臂,目露杀气,这个人不能留!万一,万一她活着要报复他,势必会造成“展氏”和“骄阳”交恶。那么……他向展听雨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杀! “你觉得你还会得手吗?”身形闪过,如瀑的长发扫过那男子的脸,在发丝又落回到她背后的时候,那人的脸上已经呈现出惊惧而又害怕的神色。利落的从那人的身体中间抽出了自己的剑,回身,她像是从地狱走出的修罗,肃杀的气息从她随意的挥剑中飘散出来。 他看着一条血线从她的剑上甩落,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这个女孩子如果有一天真的如她所说继承了“展氏”那么“骄阳”怕也会走到尽头! 而她抬手将剑尖指在他的鼻子上冷冷的对他说,“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永远也不会继承‘骄阳’。” “你说什么?”他恼怒,他这一辈子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承认他不是继承人这个事情! “你根本不如惜泪,你白活了这么多年,你根本不如她!”这样的男人,就算是没有惜泪,他也无法继承“骄阳”。 “你说什么?”他双目凸出,好像要喷出火一样。 “惜泪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在没有确定对方身份来历还有能力之前是绝对不会贸然出手;就算,就算她迫不得已一定要做什么的话,她也不会轻易的将自己推入危险之中,她明白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追求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结果,只要目标能够达成,她可以藏在幕后直到目的达成为止!而你……就算是她父亲,就算你比她年长,可你依然不如她!你太急功近利,太自以为是,以为抓住一点点线索就是抓住了全部的真相,却不知道,小小的泥潭却是深不见底的沼泽,你太轻敌了,也太自负了!所以不知道其实是自己逼得自己走上了绝路!” 这个男人,如果不是惜泪的父亲,如果不是,她的剑早就穿透了他的心脏,血流到现在止不住,她急于摆脱他,更怕惜泪他们那边脱困向这边奔来,如若看到她与她父亲生死对峙……她头开始抽疼,惜泪——是一直在她心里疼痛的人。看到这样的一幕,惜泪会怎样? 她想到这里,收起了剑,别开了脸,“我不杀你,照我开始说得那样,我们……谁都不会死!”本来对敌人,应该是斩草除根,可是,她一想到惜泪在说到她父亲时的表情,她就无法痛下杀手。别开脸,她低声的承诺,“这件事情就这样作罢,我永远也不会提起来……更不会报复!”她,展听雨向来随着自己的性子乱来,说风就是雨,要杀人也常做笑里藏刀的卑鄙事情,可是……她鲜少承诺,但是若是承诺便是一诺千金,决不更改。 “你……就凭你?”他不以为然,从怀中取出一把枪来,“我自以为是?你觉得我们之间是谁走到了绝路!” 她的眼中渐渐的凝聚起了悲哀的幔纱,轻轻的摇头,她低声得道,“如果,我敢肯定,如果惜泪走到了这样的绝境,一定会见好就收。”他不如惜泪!不如啊! “够了!”他双眼充血,他已经受够了,为什么总要做比较?!在家族里被父亲教训,父亲总是拿他和自己的女儿做比较,他的女儿啊,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他们凭什么认为她就比自己强?他们难道眼睛都瞎了?难道没有看到他为“骄阳”做了多大的贡献? “杀了我啊!你觉得你有能耐就杀了我啊!”她大喝,用手指了指已经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离死不远的blue,她摇了摇头,用很看不起他的表情说,“你连用人都不懂,用了这样的废物连带的拖累了你下水,以你这样的人如何驾驭‘骄阳’?呵,你该不是想替‘骄阳’改名字作‘夕阳’吧?”她冷笑声不断,再次对他一字一字的说,“你真不如惜泪!”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他疯狂了起来,枪对着她,做出随时要扣扳机的样子。惜泪,是他的女儿,明明是他的女儿啊,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会说自己不如她呢?为什么?就连面前这个女孩子都会这么说,为什么?他明明做了那么多啊! “承受能力太低。”她评价的摇头,尖刻的又给他的心口重重一击:“惜泪,就不会像你这样。” 又是比较!他再也忍受不了了,一声狂叫之后,紧接着的就是瞬间的枪响…… 接着……展听雨的身体缓缓得倒了下去。 “装死吗?”沐野戏谑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顺便抬脚踢了踢她的身体。 “是真的死了。”她面容平静的捂住心口地说。 “是是是。”沐野打了个哈欠,“那你继续死,他们就快赶过来了,看到这个场景会怎样?” 她翻身坐了起来,看了看已经被沐野打昏的男人——到现在她还不知道惜泪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把他带离这里。”她想也没想得就淡淡的开口。 “你疯了?他要杀你。”沐野诧异的看她,以这个人的性格应该是格杀勿论吧?!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算要杀你,你也不能杀他。”一如……那个她!手抚摸上自己的脸颊,她忽然有些明白“她”为什么执著的要杀她。不论她放过“她”多少次,“她”还会再一次的卷土重来。 目光轻轻的落在地上已经沉沉昏睡过去的男人。他到最后也没有杀了她! ——真是不如惜泪啊! 摇头,坐直身体,仰头看沐野,“带他走吧,趁惜泪他们还没有来……带他走吧。” 这件事情,还是就这样结束吧。她真的是累了……又躺在了地上,目光直视仓库的房顶,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真的是中了枪,快要死的感觉…… “展听雨……”沐野在拖起那个男人的时候,猛地转过脸对她一本正经得说: “其实……你很善良!” 她的嘴角慢慢得上漾出一个弧度……善良吗?她?一个杀人不见血的人?闭上了眼睛,太善良终究会害了自己!那么,干脆在这里做一个善良的死人吧! 呼吸渐渺……她的大限也该到了吧!!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心——the end “听……”当他们三个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展听雨躺在仓库的地上,吓得他们三个人魂飞魄散。 冲到面前,何心美首先抱住了她,就是一阵乱摇,哭喊着,“听,听,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听……”路砚和谭惜泪同样瞪大眼睛害怕发生他们最不敢想的事情。 “你不摇我,我就不吓你。”她翻翻白眼,张眼看何心美,本来只是想在这里静静的躺一会儿,谁知道……他们一杀进来什么都不问直接抓住她就是一阵乱摇,没死魂魄也让摇了个干净。 “吓死人了。”路砚松口气半蹲在地上,随后谭惜泪也蹲在了她的身后,帮她整理起了已经脏兮兮的长发。 “你杀了他?”何心美看到墙角边口吐白沫已经翻白眼翘辫子的blue轻声地问。 “啊。”点头,她从何心美怀中站了起来,回头随意的瞥了一眼,对死人她从来不多看一眼,不过……反手,抓住了谭惜泪的手。——从这一刻起,她要定了这个人!谁都不能抢走她。 “走吧,趁警察来之前我们还是先闪吧。”慵懒的笑对上谭惜泪错愕的眼,不管是她流露出了太多的感情,还是她心中的疼痛让她情不自禁,反正现在想让她松开这个叫谭惜泪得人,是不可能了!四个人冲出了仓库,在听到悠远的警笛声时嘻嘻笑着已经上了车。 “开车吧。”谭惜泪命令自己的司机,朝着警车相反的地方飞驰而去,她侧头看着靠着自己的肩膀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的展听雨,淡淡的几乎不可见的一笑,轻声地问她,“在想什么?” “想着……怎么样把你骗到手。”展听雨做直了身体一本正经得看她。没错!她想好了,惜泪,在她知道了这样的事情后,她不会让惜泪独自一个人挑起“骄阳”这个重担。唯一的方法就是……“跟着我吧,跟着我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呃……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觉得胃里虚脱,她怎么说得好像要包养惜泪一样? 不好意思地扫了他们三个人一眼,他们果然全用看变态的眼神看她。 暴寒。她羞愧的低下头,嗫嚅地小声说,“我其实要说的不是这个……” “我们,其实可以当作没有听到……”路砚抹汗,没想到她有这样特殊的嗜好。 “不是不是。”她摆手,目光漂移很久之后对上了谭惜泪的眼,很认真地说,“我的意思是……离开你们家吧。” “听……”谭惜泪皱眉,她不是说过了吗?她不会离开的! “先不要说出你的答案。”她作出个噤声的动作,一点没有要开玩笑的对她宣告:“反正,我会从今天起一直劝你离开你们家,你做好准备,以及加入我这边的可能。”她的眼角觑到前排司机古怪而飞速的瞥了自己一眼,她更加挑衅的仰起了头:“我要的人,没有得不到的!” 其他三个人脸色都变了。 这句话……太暧昧了。 何心美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面镜子开始打量自己全身。 路砚咳嗽得装作看外面的风景。 谭惜泪则是通红了面孔低下了头。 “干吗?”她看这群人,怎么都这个样子? “听,我在检讨自己,并且希望 你不会爱上我。”何心美看自己绝美的容貌,开始担心,该不会有一天听也爱上了她吧?那她怎么拒绝啊? “我在为沈夜尊哀悼,他的情敌居然是个女人。”路砚摇头,展听雨果然名不虚传,连告白都让人惊悚! “听,我还没做好准备。”谭惜泪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启齿自己其实心里有暗恋的人了。 “你们想哪里去了?”她无奈的翻白眼,不过说真的……自己刚才是不是说的的确太暧昧了? “你说呢?”三个人异口同声。 她摇头的看窗外,不停掠过的风景,让她慢慢得平静了心绪,或许应该换种说法他们就能接受,也不会让她急切的拐走惜泪的目的提早的暴露。清了清喉咙,她淡淡的画出了一个美丽的蓝图: “等我们大学毕业,我们就出来开公司吧。路砚做法律顾问,美美是业务部兼公关部经理,惜泪你负责做总经理运筹帷幄,我敢保证,我们这样的公司一定不消五年,不,是三年就一定能在商界获得一片天地,你们觉得呢?” 三个人同时点头,的确从她说的这些,他们已经可以想象到公司该是如何的如日中天了。 “那你呢?”何心美听了半天好像没有这个叫展听雨得人出来担任什么职务? “我?”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随即笑了出来,“财务部啊。” “哐啦”三个人脑海中的高楼大厦还有他们幻想中美好的公司在听到她这句话后一下子垮了。她担任财务部的话……他们已经可以想象到什么是凄惨了。——一个连加减乘除都算不清楚的人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要担下财务部…… 他们全摇头。 “这不就是了,我本来就一无长处嘛!你们还要问我?大不了我以后经常出现在公司让你们见见本尊也就是我担任的职务好不?”她叫嚷。 却不知道,这句话……在多年之后应验,她的确所要干的事情就是负责在他们眼前……游荡。 “呃,那给公司起个名字吧。”何心美兴致勃勃。 路砚也微微点头,似乎有了这样的意向。 只有谭惜泪犹豫不决。 “泪……来到‘大发’比在你家会快乐。”展听雨严肃的邀请她。 “大发?”何心美和路砚同时变了脸色的冲她大吼。这是哪来的东西? “呃,”她挠挠头,纳闷的问他们,“这个名字不好吗?”大发,多吉利的名字啊?大大发财嘛! 何心美翻白眼,“这么俗气的名字你也能想得到?” “那你说啊……” “至少要叫个恭财啊,喜发啊,这样的名字。”她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这样的名字,不过总比大发好吧。她这可是从恭喜发财上简化得来的啊! 路砚对他们两个贫乏的想象力只有叹气得分,亏她们长得眉清目秀,还以为有颗水梨雕花心,可现在才知道,她们那里长得全都是胡萝卜根,一点……水平都没有。 “是吗是吗?”展听雨凑近何心美两个人仔细研究起以后公司该起个什么名字才威风霸气。 “泪……”路砚细心的看出了她的为难。 她笑了笑,瞥了一眼正在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对路砚轻声地说,“听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这样力邀我,我不是不明白她是为我好,只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到底是什么……她那个对危险探知的能力,让我心服,却不能信服……我还有父亲这个必须留下的理由,所以,怎么能离开?” 他点头,别开脸不再说话。 而展听雨兴高采烈的神情下藏着些许妒嫉,有这样的亲人为什么不能珍惜呢?为什么? “到底要叫什么?”何心美垮下肩膀无奈的看路砚,“喂,砚,给个意见参考一下。” “叫‘四季’吧。”谭惜泪想了想得对她说。 “四季?”三双眼睛全盯在她身上,为什么啊? “因为我们是四个人,四种性格。”指了指路砚,“砚就是春天一样,总是待人处世都是和煦如春风一般。”然后望向了何心美,“美美就是夏天,热情似火,火辣辣的像是骄阳一般。”至于……她看了看展听雨,“你这个秋天,就不用我说了吧,平时温温吞吞,但是要说秋老虎厉害起来,真的是让人受不了。”看展听雨点点头,她指了指自己,“我,冬天啦,冷冰冰的性子,要不是你们……我可能都被自己冻死了。” “噢,那就是说你也是我们‘四季’的一员了?”何心美眼睛闪闪发亮。 “是啊,就算不是正式的,至少做个兼职啊,我怎么能舍得你们?”看向倒车镜映照中展听雨松口气的表情,她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不敢想,也不想知道。 而这个时候,展听雨得手机突然地响了起来,她别过脸,压低声音按下了接通键。 “喂。”她静静的闭上眼睛,等待对方给她一个结果。 “听,你猜得没错。如果不是有人搭桥,谭惜泪的父亲是不会找到我们的。”沐野的声音公事公办的从电话那头响起。 “是吗?”她淡淡的不去看另外三个人,同时声音压的更低。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牵线的吗?……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 “借刀杀人,这个事情只有一个人会做,我怎么不知道?”她疲倦的揉眉心,沉重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们之间也该了结了,她实在是不想再牵连更多的人进来她的是非圈。 “听……当我知道后我很震惊,我没想到要杀你的居然是……” “我说过,有些人要杀你,你也不能杀他。那个人就是这样的人!”她不想再谈下去了,对沐野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 “那你保重。”沐野听出了她的难过,也不多说,利落的压了电话。 展听雨,目视前方。一只手捂住了怦怦跳的心口。 她,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前兆 “哐啷。”镜子向四面八方裂开。她,展听雨茫茫然的看着镜子一点一点的碎裂,然后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最后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楼梯。 “挚,要死啦!”她伸长脖子就冲楼梯上大喊。她刚好在这里耶!万一让砸伤了怎么办?目光顺着一地的碎片延伸到了她身后墙角的一把枪上。她顺气,再顺气,可是,最后还是忍无可忍,“枪不是这么用得好不好?”他每次都要把枪当暗器吗?这样昂贵的暗器他一次能带多少个扔出去? “抱歉,抱歉。”俊美的少年……下巴露给她看,爽朗的笑声里面根本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包含在内。 展听雨挠头,咕哝着:“也不想想万一走火了怎么办?”说完不解恨的把那把枪踢到了桌子底下,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她回过头看,家里面最大的一面镜子也完蛋了,白眼看那个正准备上楼的家伙,她不忘提醒他,“记得啊,找人换面镜子。” “为什么是我?”他扬高声音,不满意就这样被使唤。 “随便啊,反正我这里现在经常有客人来,美美啊,惜泪啊……” “打住。我今天就去换好不?”他作出告饶的动作,他看出来了反正是今天逃不掉被奴役了。 “嗯。”转身,抬头看了看钟表,现在才8点多,她还可以再睡一会儿,可是遇上了一个清闲的星期天呢。没有手术,没有纠纷,也没有…… “电话响了。”从破镜子里面又传出了那道懒懒散散的声音。 该死,她正想说也没有电话来着。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拿起电话,心不甘情不愿的“喂”了一声后,她听到了她大姐的喘息声: “听,出事了,马上到伦敦来,这边帮派内讧,拉斐受伤了,需要救治,你快过来。”说完,电话就“啪”的挂掉了。 展听雨虚弱得拿着听筒,不是这么邪门吧?她刚才还在感慨没有手术,没有纠纷,没有电话……当然电话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这些她正希望的就全来了? “是不好的事情吗?”少年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看她的表情一脸的哀怨。 “是啊,今年的成绩又要靠你护航了。”她摊开双手把电话放在了桌子上。 俊美的少年薄笑,“我无所谓,反正帮你找人替考对我来说太容易,就是你这么长的头发,”他指了指她已到足踝的长发,“太容易辨认了,不好找这么长的假发。” “我相信你是无敌的。”打个哈欠,顺便路过他的时候点足拍拍他的肩膀以资鼓励。 “听。”他抓住了她的手,眉心打了无数个结,表情十分严肃地看她。 “干吗?”她懒散的瞥他一眼,她可要去准备行李了,他该不是要在分别的时候哭诉一场吧? “我感觉不太好。”他的心口突然抽得疼,好像很多年前发生惨剧,失去父母的那样疼。 “行了,我哪次出门你不这样说?”她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说完就要把手抽回来。 “听,我说的是真的!”他总感觉这次如果放手,他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挚……亲哥哥啊!你再不放手,你真的以后要看不见我了。”因为会被她那个急性子的大姐给捏死,罪名是:迟到。 他松开了手,看她简单而又熟悉的开始收拾行装,简单的背包背在背后,她吐出口气,看看表,“很好,不到十分钟,好了,我走了。” “等等。”他叹气,本来不想打击她原本愉快的心情的。 “又怎么了?危险是吧?有我危险吗?”她转过身很无奈的看他。 “你忘了东西。”他提醒,希望她自己能想起来,这样比较不会尴尬。 “什么?”换洗得衣物,毛巾牙刷,还有身上的兵器,金卡,什么都准备好了啊。 他叹气,看这个家伙真的是想不起来了,只能伸出手对她说,“第一,你没有换下你的睡衣,第二,你还没有刷牙洗脸!”她眼角的那一块分泌物,他实在是不想说出来刺伤她的自尊心。 抽气声,接着就看到展听雨风一样的卷入了浴室,就是哗啦啦的水声。 “听,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依靠在门边,忧心忡忡地直视前面的墙壁。 “当然是解决完事情,咕噜噜噜……” “那是什么时候呢?”他叹息,这种恐惧好像揪住了他的心口让他不能呼吸。 “我会尽快的,不过后面的考试就全靠你了,在我认为这个任务更艰巨一点。”她嘿嘿的笑,能躲避考试也算是一个鼓励奖。 “听。”他闯入了浴室,与她面对面站着,目光如刀一样的射入她的心脏,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知道这次是谁动手吗?” “你真当我是神人啊?”从何心美送来的一堆昂贵的保养品,什么爽肤水柔肤液,等等让她看到什么了?天啊,居然连精华萃取液都有,没时间用什么洗面奶,全撇到一旁她终于拨拉出一块香皂,往脸上蹭。 “可我觉得脱不掉关系,英国是‘他’的地盘。” “行了,你放心,我会尽早回来的。不会碰到‘他’的。”她到现在可是对那次的爱丁堡之行,心有余悸。要碰到,也不太容易啦。躲躲闪闪的感觉真不是她的风格,可是要能出来大吼着说要打上一架也是不可能啊。苦恼的挠头,看来,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她也做好死的准备。 “活着回来。”他命令她。看到了她眼中的放弃,心开始颤抖,不要,千万不要!她的这个表情忽然让他想到了曾经他问过一个人,如果退无可退怎么办?那个人曾经告诉过他: ——自杀吧,宁可自杀,宁愿自己疯掉,也不愿意…… 他不敢想站到了她的身旁,坚定而又执著的说,“我等你回来,所以,不要死。” 望着镜子里面的他们俩,她笑了起来,“我这张脸,是不是一张坏人才会有的脸?” “嗯?”他不解。 “因为有一张坏人脸,才会长一颗坏人心,做事才那么决绝的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她落寞,心虚的转移前面的话题,她很抱歉,因为真的没有办法许诺。这次,她的感觉也很不好,很不好。 “听,相由心生,你的心如何才决定了你人的长相。”他摸摸她的头。 “那我还是个坏人。”她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准备撤退了。“我要走了。” “听。”他站在浴室门口看她,等她给他一个活着的承诺。 “啊,什么?”她对他眯起眼笑,飞吻一个之后,翩然而去,“拜拜了。” 冲下了楼,免得他长手长脚的追下来要承诺,万一让认识的人看到了,还以为他小小年龄和别人同居呢。随手叫了辆计程车,跳了上去。现在啊,她就希望不要遇到那三个人!让他们三个人知道的话,追着她,那下面要做的事情也不好办了。 正这样想着,她忽然看到了眼熟的车慢慢驶到了她家楼下。展听雨瞪大眼,还好司机开得快,她转头从后车窗里看那车上下来了三个人!她不希望什么来什么吗?那么,她刚才在心里偷偷的不希望是那个人,会不会……其实幕后人是“他”啊? 可不要是不希望什么来什么啊。 坐在车里,就听见手机开始震动,不用想也是那三个人。 “喂,展听雨,你人呢?”何心美的声音从那边洪亮的传了过来。 苦笑,她淡淡地说,“我要出去几天。”听她这个口气大概是没有发现挚的存在,或者说……还好他跑得快! “你抛弃我。”何心美泫然欲泣的声音要是让那些个男人听到了,全都肯定瘫软在她面前,用手铐脚镣把自己铐住,以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不过她显然是选错了人。 “没有,没有。”她只能这样说,多说也只是插科打诨而已。清了清喉咙,她不忘提醒她,“这个,你们应该进门看到了一个楼梯。” “看到了看到了,”说到这里何心美就生气,“你说你的镜子可以说话,原来后面其实是可以站人的啊!” 她还记得这个事情啊?展听雨头疼,没办法,那次是站在镜子前面刚好在聊天哪想到他们进来了,轻咳两声转移话题,“反正你们千万别上去就行了。” “用不着你说,惜泪一进门就交待了,我们对你的隐私没什么兴趣。毕竟万一发现什么尸体或者人体标本我们还得在道德和义气中挣扎,是要报警还是要为你掩埋真相,那会让我们很苦恼呢。”这后面一句话是她的咕哝,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让展听雨听个真切了。 他们为她做了这么多,那么她也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遗言 谢谢。她松口气,看着前途茫茫,她轻声地说,“美美。” “啊?” “你爱ard吗?” “这……”她原本平静的心湖一下子又让这个展听雨撩拨了起来。 “爱吗?”她虽然知道,但是今天一定要出她肯定的话。 “爱。”说是朋友,可是爱也不曾减退过。 “很好,把电话给路砚。”她背包里取出纸笔如果要死的话,遗言里面一定要加上让ard必须照顾美美这一条。 “喂。”沉稳的嗓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她咬着笔杆没时间和他多扯皮,直奔主题的说,“砚,你听好了,五年之内,嗯,五年之内,带惜泪离开她的家族,最好的时间呢是从大学一毕业就带她离开她的家族。” “等一下。”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嗖”的一下子冰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是说……”是她没有说清楚?还是他耳力不好? “你要去哪里?”温文尔雅的性格在这当口好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霸道的口气充满了不悦。 “出国。”她干脆地说。这样干脆的口气,是不想深谈。 “发生什么事了?”他忧心忡忡,她却还是这么吊儿郎当。 “没什么啊。”她风清云淡的和他说话,其实明明知道瞒不住他,可是还是不想多说,怕他猜中些什么。 “你要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吗?”他的话毫无保留的戳在了她的心口上。 “不……怎么会……”呐呐地说,至少现在她还没有抵达伦敦之前都还不会肯定这样的话。 “那五年后为什么你不自己来拉她出家族。”又是命中红心! 她叹气,只能照实说,“怕没有这个时间。”今日一别,真的是不知道何日再相见。如果没有机会的话,“砚,她们两个你就负责照顾了。” “听……你不要动,我们就去机场找你。”他命令她。 他这么快就猜到她要去哪里了?看着前方的路,她知道自己快到机场了,现在再不说清楚,怕是以后没有机会了。“砚,你让我说完,等你有实力的时候,记得定居法国,那里有我一个朋友,如果……有缘,你们会见面。”她始终没有办法说得太多,vivian所处的环境,是他就算再有实力也没有办法进驻的地方,可惜……展听雨不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状况,如果她还活着,那么,她倒愿意亲自的带vivian脱离“塔罗”。 “听,你在说什么?”他怎么觉得她说得这么笼统?这也就算了,还有她的口气怎么好像是在交待什么,甩出去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她的口气。 “反正,你记牢一点,就是记得一毕业就带惜泪离开她的家族,其他的……若是我有……时间,就帮你解决。”其实如果她有命的话。叹口气,她能预见到在惜泪大学毕业后一定会坐上“骄阳”掌舵人的位置上,那时候,她父亲肯定会不择手段的拉她下马,且不说她身体上会不会受伤,心受伤那是肯定的了!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看起来遗嘱上还要以死人的身份要求惜泪一下,这样,她应该会听了。好歹也是自己的遗言! 看着自己不知不觉罗列出来的一大堆,她苦笑着摇头,原本一直以为自己两袖清风,什么都可以舍下,现在看来,她也有留恋的事物——也不想死啊! “听,你到底要去哪里?”路砚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虽然不敢往哪方面想,可是好像事态就是往不好的方向走去。 她闭上眼睛,轻轻的吐出一串数字。 “这是什么?”他在那头不明白的皱眉头。 “是我另外一个手机,能打通的话,我就还活着,打不通的话,就照我的安排做吧。”她垂下了头,发现机场已经在路的最前端隐隐可见。没有说再见,她直接挂断了电话。——再说下去,她怕他们会拼凑出她的行程,就这样吧! “小姐啊,你刚才都一直写什么呢?”计程车司机好奇的问她。 “在写遗书啊。”她笑着眼中掠过一丝伤感。 “别开玩笑了,恐怕是情书吧!”司机笑笑把她的话丝毫没放在心上。 “情书吗?”眯起眼睛,她开始一条条的数刚才自己写的东西,忽然笑了,怎么忘记了尊呢?她怎么忘记了写他的事情……可当笔尖触及到纸的时候,心里却突了一下,她要写什么呢?写什么给他呢?苦涩的笑,对于一个忘记了自己的人她要写什么呢?翻过一页纸,她在整页纸上画了一个大大“x”就这样吧,付钱下车。 用现金在机场买了一张下一个小时去温哥华的机票后,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厅坐在了恰好可以看到售票点的位置等待。等待着看到了三个人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大厅里,在熙攘的人群中挤向了售票点买了……应该是下一趟去温哥华的机票后被请入了贵宾室里。 那么,该她出场了!伸伸懒腰,继续买了一张去伦敦的机票,这次,她是该走了。恰准了时间,买了机票直接,挥挥衣袖,真是对不住各位了,找了位置窝下,随便点了点喝的东西,她眯住了眼睛感到万分的抱歉,对一个回不来的人还如此用心,真的是非常感激。 倦怠的窝了个舒服的位子睡下,这次的事件,让她很消极很消极。 “人呢?人呢?”何心美暴跳如雷。 路砚则皱住眉头,展听雨,你根本就是给我们布迷阵是吧! 谭惜泪则是在打了几个电话后重重的叹气,“她上了去伦敦的飞机。”又着了那家伙得道了!为什么她可以轻易的猜透别人下一刻要干什么,却怎么也想不透那个家伙脑袋里到底藏的是什么? “要追去伦敦吗?”路砚问。不过说实话,他不太看好伦敦那边的形势,怕的是过去之后又会是扑了一场空。——展听雨,太狡猾! “追,干什么不追!”何心美瞪大眼睛,看也没看的九一拳打翻了一个准备过来搭讪的金发帅哥,口气火爆的冲着他们这边,“去伦敦!” “可是万一又是扑空怎么办?”谭惜泪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听,若是要避开他们的话很可能会把伦敦作为一个转折点继续逃避他们。而相对的,让她这样做的,恐怕会是很大的事情,这样的话,她就更不可以甩下他们! “她一定在伦敦!”何心美腾腾的杀气直逼九霄云外,展听雨,你死定了! “美美,现在不是负气的时候。”路砚和谭惜泪对视一眼后安抚她的情绪。他们两个一致裁定展听雨不在伦敦!以她那种个性,一定是狡兔三窟,他们需要做的是等时间,等有消息从伦敦传过来,或者是其他地方传过来已确定展听雨的行程——虽然等待让他们很烦躁,但是显然没有办法。 “不,她一定在伦敦。”何心美握拳,又用那双美眸瞪跑了一个准备过来搭讪的男子,老娘我现在心情不好,生人不要靠近! “为什么?”谭惜泪看她如此坚持,只有顺着她的竿子往上爬,她说完自己的见解,或者火气就没有那么大了,也方便自己说服她先回学校。 “第一,她懒,第二,她了解我们。”她伸出手指列出这两点,然后挺胸抬头的看他们两个人。 谭惜泪说不出话来。——因为就这两点好想说服她了!目光默默的,迟缓的转向了同样面孔呆滞的路砚。 怎么样? 他点头,他也被说服了! 没错,美美说得没错,听那个人太懒了,懒得的确会做这样的事情,尤其是摸清楚他们的性格之后,她肯定是不会做多余的工作再动她的懒骨头。 “那么……”谭惜泪清了清嗓子,“去伦敦?” “嗯。”倒不如过去看看,干等的话,他也会抓狂的,不如干脆去找找看。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依旧义愤填膺的何心美,她的直觉……说不定很敏锐。尤其是上次他们三个人在吃饭的时候都在大力的数落沐野是个坏人的时候,只有她坚持自己的想法,肯定沐野不是坏人。虽然,到最后他们也没有见那个沐野到底是多好的人,但是……美美是用心去看人的! “你也发现了。”谭惜泪叹气,和路砚并肩站在一起。 “如果……这次真让美美蒙中了呢?”他沉吟。 “那就不是蒙了。”她一向不相信巧合,而何心美如果两次都猜对的话,那么,她就不只是能在公关部一展长才了!公关部?她愣了下,难道,她自己在心底里也在希望和他们三个人一同组建公司吗?低笑着摇头,原来自己已经迫不及待地为他们四个人勾画起了未来的蓝图了啊?不过……她盯着手中的手机,眉头深锁起来,前提是,你展听雨给我活着回来!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独杀 “这边什么情况?”展听雨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出机场就看到了早就等候她的车,直奔目的地而去。这边的天气,还是糟糕的让她皱眉头。但是,有人偏偏喜欢这边的大雾。跟随着带领者穿过她也不太了解的几条小巷,最后停在一间pub前面。下车,和他一并走进去黑漆漆的地下室。 她愣了一下,还没明白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听到耳边有人低声地说了一句“抱歉。”就匆匆的消失在她的身边。 伸手,凭着直觉抓他,却是一手虚空…… 该死!大意了!视不可见,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骂自己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可是,她的确是在大姐那里见过那个男人才上车的——难道? 展听雨不可思议的叹气,没想到居然有胆量背叛“黑道教母”他可真行!不,应该说她可真行,居然连教母身旁的人都能挖过来,到底是给了什么好处?能诱惑这人到自己的身旁? 目光在黑暗中努力的找寻一丝光亮,可无论怎么看,四周都是一片黑暗。屏息,她闭上了眼睛,冷喝道,“出来!” 周围还是静悄悄,皱眉。她的手按抚在腰际,轻柔的吐字如同一匹轻柔丝滑的绸缎靡靡的飘散到空中,原本沉闷的四周瞬间落下了阴冷的寒霜: “要我动手吗?” 顿时,淅淅梭梭的声音向她靠拢。她皱眉,为什么在这样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他们可以这么准确地找到自己?眨眼睛,她根本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有人影,看不到有光亮,简直不可能!浅浅的呼吸,她抽出了自己的剑,随手绕个剑花出来,轻轻的扬眉,“不怕死得就上前。”懒散的一句话,好像是没什么威慑力。 可是四周的人显然是忌惮她的实力,尤其他们还感受到了刚才瞬间的几道冷风。——该是她那把杀人剑吧?他们思琢着该怎么上前。 “你也不要得意,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会怕你?” 左边四十五度,五米,到六米之间有人!她的头微偏,懊恼得在心里叹气,如果惜泪此刻在她身旁,一定可以给她一个准确的位置,那么,她手中的匕首就可以准确地脱手,杀死对方!力道,角度,在这样绝对黑暗的情况下,她都没办法贸然出手,且不如中了如何,万一失手就是明摆得告诉人家自己基本上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只能虚张声势而顶不得任何用处,那时,他们才会蜂拥而上。而此刻,她多沉着一分,就越让他们心中没有底,不敢随便的进攻。——何时,她也狼狈的靠拖延战术等救援。凉凉的换了个姿势,她懒散的打个哈欠对空气说,“无所谓,反正我就一个人,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这句话一出,的确让他们原本蠢蠢欲动的心又沉寂下来,她说得没错,她随手一挥,可能就会死自己人一个,而他们要在一群自己人中找一个敌人,他们好像……不太有力! 该死,当初是谁说黑暗战术加上人海战术,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最佳组合!? “我们手上如果有无辜的普通人呢?难道你也不在乎杀了这些人吗?”他们人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让他们点头称赞。是啊,是啊,这样说的话,她应该在动手的时候会有所顾忌。就在他们暗自高兴的时候,展听雨的声音犹如瓢泼大雨一下子浇灭了他们的所有希望之火: “我的样子像是好人吗?”杀人,谁在乎杀谁?反正只要能活着出去,谁挡在她面前她就杀了谁! 他们面面相觑,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难道她一点都无所谓把和这件事情没有相关的人卷进来吗?这让他们手心又是一把汗,和原来杀的人不一样,那些人的正义感,还有良知,在听到他们说有人质这样的话,立刻神色变得不太一样起来,可是……可是她这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难道对普通人一点概念都没有吗?难道,她这个年龄不是在听到这个消息更应该不知所措一点吗?——她不过只是个小女孩而已啊! “难道……你不在乎我们杀了手上的人?” 这次是从另一边传出声音,她皱眉,光是听这里的呼吸声,就知道有不少人等着伏击她,没想到,居然人都可以排到以她为圆心十米之外的地方。可想人数还真是不少! 还真是看的起她!冷笑噙在嘴角,浅浅呼吸,她不能泄了自己胆怯的底。 “我的剑下只有死人活人,没有好人坏人。”她的心是铁打的,良知早就泯灭,道德在发生家庭惨剧后也揉成了粉末消散在风中,至于什么正义感……天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这个人太自私了,对自己没有利的东西,根本不在乎,杀人对她来说太简单,如果一定要在她身上加上善良这个东西,那么她会仁慈一点的让人痛快地死去。 四处传来抽气声,显然是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居然这么的冷血!他们,是不是太失策了? “你,你也不要得意,我们……我们要杀你是轻而易举。”有人不甘心的叫嚣,颤抖的声音泄露了他们已经有胆怯逃跑的之心了。 嘴唇微微一抿,很好,那么在这里给他们致命一击吧!淡淡的哼了一声,她扬起了头,“随便,反正我只杀靠近我的人。” “那你能杀了我们所有人?”那人的声音好像在听到她说这话,得意的又飘扬了起来。 “无所谓,反正死了的人是不能邀功的。”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够他们琢磨上好半天了。 死了的人是不能邀功的!的确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他们集体的湖中心,慢慢的荡漾开来,所有人的脑筋里都开始打起起自己的小算盘: 是啊,凭什么啊?凭什么用我自己的生命去给别人荣华富贵?自己死了,但是旁边的人活着岂不是他们占了我们这些人的便宜?! 所有人的自私仿佛一下子在展听雨的一句话中猛然发芽,开始不停的窜长,与此同时,他们本能的都向后退了几步,——人性的劣根性暴露无遗。 每个人都等着有人动手,然后自己渔翁得利,而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就没有人再敢上前一步。 她在心底松口气,因为就算是看不到,但是身侧的杀气少了很多。 “大家不要受她挑拨。” 又是有人说话!烦不烦啊?她正在想脱困的办法呢!冲着黑暗瞪了一眼,她不耐烦地说,“没错没错,我是在挑拨,可我说错了吗?” 没有错。所有人不是傻瓜,她的挑拨那么明显,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可是……可是正因为她说的是实话,所以才没有人在这当口反驳她。 “……大家不要受她蛊惑,我们合力杀了她。” 同一道声音。她目光确定了角度,这个人,多说几句肯定会动摇人心。故意很大声的打了个哈欠,随手在空中一指,像是在使唤自家仆佣的说,“把刚才那个说话的人给我扔出来。” 没有犹豫,就听到从远至近听到了低声咒骂声,还有东西滚动过来的闷声。最后,她感到自己的脚边有柔软的触感,她的剑准确无误的落在地上的人的喉咙上。 “你叫得很凶哦。” “你不要以为你能活着出去。” 就算是看不到他的神情光是想,他现在有多狼狈自己就觉得心情特别好。柔软的软剑恶意的戳了戳他的喉咙,用这冰凉的凶器简单得告诉他:死,其实很简单。 “那你呢?你是认准了自己是能活着出去的那一个?”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她最擅长,如果再有美美的美貌的话,可能她在古代会是祸国殃民的妖女! 而她的话让黑暗中的人们同样怒视这个跪在她脚边的男人。现在没有命令中的目标,他们同样仇视的敌人是把自己推向死亡自己邀功的身边人。 “我家主人要你死,‘他’的命令就是一切。”那人大喝。 让不少人打了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他们差点忘了,这是他们的任务。任务怎么能忘?他们半是迷糊半是清醒地又将目标转向了展听雨。 “他的命令就是一切。”展听雨抿唇,刚才他在自己脚边的时候就应该杀了他。现在,……她只能不住的冷哼,然后为自己的一时懒惰而找了另外一个撩拨得火线出来:“你很忠诚嘛!” “是。”他自傲的扬起头。 “那你站那么远干什么?”一针见血。 所有人当头又被浇下了冰水。没错,没错,这个人叫得凶,却是站在最远的地方。 “你还不是等着他们送了死,最后自己活着去邀功吗?”本来不想浪费这么多口水,可……她总要安抚下这些人的心来。 “混蛋。” “妈的。” 四周腾起轻飘飘的咒骂声。她满意的冷笑,那么,这个人的使命完成了,剑尖凝聚杀气,她要对这个素未蒙面的人送上最后一程。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黑暗忽然之间亮起了灯。 她,心惊,回头,看到了来人!!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思念 “嗨。”她看到门口站了一个漂亮的女子,黑色的西装,白净的衬衣,还配了一条金色炫耀的不了的领带,面无表情,但是,从眼中散发出来的颤抖,她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她那个黑社会的架势算什么?她威风凛凛的站在一群持枪人的前面,冷冷的看自己?展听雨在心里叹气,千万,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事! 而在灯光都亮了之后,环视四周后她这才倒抽了口凉气,没想到不过百平的地下pub居然聚集了五十来号人。环顾以她为圆心向四周延伸的人潮。她的脊梁背后窜起冷汗,不敢想象如果刚才在黑暗中他们一人随手给自己一刀,现在恐怕是早死了。 目光渐渐的挪到了站在不远处表情冷淡的女人脸上,她慢慢的穿过人群,顶着胃里的虚寒走了过去,每走一步,心里就跳一下,总害怕身后有人神经不正常忽然向她背给来一刀。 直到自己的脚落在了那个女人身侧,展听雨才露出安心的笑容,总算是保住了小命。 “杀。”瞥了一眼身侧娇小的女孩,她的一身白衣倒是和自己一身黑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只手揽上了她的肩膀,轻声的哄道:“这里太血腥了,我们出去吧。” 暧昧的口吻,叫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难道……难道她们是…… 展听雨疑惑的瞅她一眼,怎么今天说话的口气这么奇怪,侧脸看到了随女人一块儿进来的一个不停抹汗的黄毛老外,大概也就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年龄,怎么身体虚成这样?脑袋上装了水龙头吗,抹了汗又出了汗,而他也听到刚才那么暧昧的一句话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难怪啊! 你难怪什么啊?展听雨在心里咒骂,这些人怎么给点颜色就看黄片啊?不过,她感到两道“关切”的过于火辣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走了。”扶着她离开,穿着黑西装的女人,潇洒的让旁人都花了眼。 一同上了楼梯,她被娇贵的安排在车里后,坐在车里,看着司机是老面孔,展听雨才环胸的谢你身旁的人,阴阳怪气地说:“教母,我们什么时候开演禁忌的爱了吗?” “行了吧,我又不想折寿。爱上你的人会很衰。”白她一眼,这个叫教母的,除了“黑道教母”敢当这个名字之外,还有谁能被唤上一声?展梦雨拉了拉自己的领带,不舒服的咕哝,“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出门吗?” “该不是就为了演刚才那一出吧?”她恍然大悟。 “你以为呢!”展梦雨脱掉了西装解掉了衬衣的两颗扣子,一边扇风一边心不在焉的说话。一听到听被带走了,她就火冒三丈,恨不得马上就带人铲平那帮人,可是,如果情绪太激动,就会让有心人看到她的弱点,听虽然可以自保,但是,她怎么能让那个小肩膀再加重负担呢?所以不得不装出,呃……这个对听有什么企图的那种人,再加上西装一穿,她简直就是完美的同性恋!而且,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她就不会再让听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那么很多人就会以为听已经是过去式,应该也就不会找她麻烦了。 “谢谢。” 啊?她正在沉思,没想到忽然天外来了这么一道声音。展梦雨回头,看到了神情漠然的展听雨,她皱住了眉头: “听,我是不是不应该让你来这里。” 展听雨淡淡的一笑,“来不来都是那样,既然作了准备,我不迎战,岂不是……不给面子。”伦敦,发生这些事情肯定是大姐也没有料到的,否则不会那么着急得找她来。毕竟,“他”的聪明才智她从来不觉得低于自己! “不过,听,听到你被带走了,吓死我了。”她拍拍胸脯,在刚才确定要不要开灯的时候,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好怕一开灯就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倒在血泊中。 “不是没事吗?”淡淡地说,她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过是更加坚定了人性的脆弱而已。 “对他们说了什么?让他们居然都不动手?”她最惊讶的就是一群人手中拿着刀,却茫茫然的不知道该往哪里砍下去。 “只对他们说了凭什么!”是啊,凭什么?人啊,一旦想到凭什么,心气就不服了。她不过也就用了一下这个罢了。 “既然看得这么透,那你还执著什么?”展梦雨看到了她眼中的落寞,心中又是一阵酸涩。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啊。 “我也气啊,”瞟了她一眼,展听雨笑了一声,轻声喃道:“我也在想凭什么啊?凭什么你会过得比我们好?一个杀人凶手凭什么在电视里可以义正言辞的说最恨那些背后捅刀子的人。嗬嗬,他到底要对着镜子演练多少遍才能告诉骗得了别人?” “听。”展梦雨的手摸上了她的头,轻轻的爱抚,希望能让她不要再哀伤下去,这样的仇恨背负的太久了。 “不说这个。”展听雨摆摆手,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在绝对黑暗的情况下能不能看到人?” “你是白痴啊?”展梦雨没想到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呃,换个问法,其实我想问的是,有没有这样的情况,在绝对黑暗的情况下,就连夜视镜也用不上,他们是怎么看到人的?”她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因为四周一点光都没有,那么夜视镜根本也就是形同废物,没什么用处,可那些人却是有目标的靠近自己。 “这我怎么知道?”展梦雨愣了一下,觉得根本就不可能,怎么可能在绝对黑暗的情况下还能看得清楚人? “那那些人呢?”她跳起来,问那些人不是更直接一点吗? 打个哈欠,展梦雨给她指了指手表,“拜托,这么长时间,人大概已经全死了。” 死了……她泄气的坐在座位上。真是的,怎么老是干这种干净利落的事情。“那个黄毛呢?是你手下?”她没见过。 “我会有那样的废物吗?”展梦雨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那个人是管这一片的老大,叫什么……来着我忘记了,只是为了容易找到你,才找上了他。” 就说嘛!不过,没想到刚一落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看来是有场硬战要打了。看窗外华灯初上,不知不觉居然都到傍晚了。 “先吃饭吧。”展梦雨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然后对她说,“你大概也饿了吧。” “有点。”找了一家比较隐蔽的餐厅,比起自己曾经去得餐厅似乎等级差太多了,不过,她也从来不挑剔,有的吃比什么都重要。要了一个巴黎式蛋黄煎出骨鱼,和奶油浓汤就满足的靠在了椅子里。 姐妹俩人吃饭,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家常便饭,而对她俩来说,却是弥足珍贵。细细的品尝,珍视这样吃饭的机会。在买单出门口,展梦雨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回头,不解的看她。 “听,”展梦雨无法遏制液体涌上自己的眼眶,害怕的心情压迫住嗓子发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了?”她笑,在发现自己姐姐表情不太正常的时候,笑容微敛,神态也慢慢严肃起来。 一阵风,吹过她的脸,撩起了她的长发,在落下在肩膀的时候,展梦雨哽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下次,还想和你吃饭。” 心猛然被纠结,疼得她鼻腔酸涩,硬是从嘴角挤出了一个笑来,想要说好,却只能单调的发出一个字:“嗯。” 又坐回到了车上,她们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话。 目光微侧,她的身体立即僵硬,等等……车速飞驰,她只看了个大概。伸长脖子朝车窗外看。 “怎么了?”展梦雨奇怪她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看,看错了吧?”她喃喃自语,顺便揉揉眼睛,刚才她看到了两女一男,身高好像他们三个人。应该……看错了。 他们三个人,依照她计算的不该在这里。惜泪和路砚意她们两个人的心思,应该是会在学校或这是温哥华等消息,而不是追过来,不符合他们的性格。对,一定是看错了。想了想,觉得不可能那么巧。他们怎么会想到过来?摇摇头,说自己看错了。 她又低下了头。 陷入了忧伤的沉思中……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错过 “拉斐怎样?”展梦雨皱着眉头看还在昏迷的他,问的是站在床边的展听雨。 “你们找了谁给他解毒?”根本她来就是浪费嘛!看他昏迷,不,这个不应该说是昏迷,其实根本就是昏睡啊。打了哈欠,展听雨坐在床边没事的玩头发。 “你师傅来过一次。”展梦雨吐舌头,“恰巧莫帮主夫妇在这边旅游。”当时怕等不及她,所以直接麻烦了人家莫夫人。 “我就说。”翻白眼,展听雨也想到了她师傅。 “应该不叫你过来就好了。”展梦雨懊恼,如果不叫听过来的话,说不定会避免一场灾难。 “行了吧。战场铺在我们学校,会伤及更多无辜!”惜泪的那件事情,她想了很久,如果不是“他”的缘故,肯定不会是这样子的结果,就算是再仇视,也不会找上了那群杀手。她坚信是自己扰乱了身旁人的生活,那么,就还是让她一个人安静的解决,或者是被解决吧。这也是她决定来这里的原因!“就算明知道是陷阱,也要义无反顾地跳进来。”她叹气,抬眼疲倦的看了一眼展梦雨。 “听……”展梦雨不明白,明明是那么亲的人,为什么会反目?“为什么要自相残杀?”他们的生活已经够乱的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如果能看到‘他’,我也一定会问个清楚。”这件事情,她只能想个大概,问,一定要问清楚!至少要死的瞑目不是吗? “听!”她的这个表情也让她感到了害怕,“你不要说你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不一定会死呢。”眯眼对姐姐笑,她试图安抚她的心,只是,自己心中却已经定下了最后的结局。 “你不要忘记了,我们还有一个十多年的计划,你千万不要出事!” “啊。”轻声应和,她只希望自己这样说能让对方安心就好了,至于计划……应该就是那句话,计划不如变化。在心里叹气,只能走一步看步了。真要兵戎相见的话,她希望能有力气抵抗。 “行了,我累了。”打个哈欠,她对展梦雨说,“大姐,我晚上住在哪里?” “牛津街那边的酒店我给你订了房间,现在送你过去。” “喂,大姐,我不是住在这里吗?”她不依的抗议。这里是她大姐在海德公园附近的住所,她一直很想在这里玩呢。 “我们还是不要住在一起比较好。”展梦雨摊开手,表示无奈,“你明白的。” “是,你不想拖累我是吧?”她这个姐姐太小心翼翼了,想她也树敌不少,做这些根本就是无用功嘛!不过,算了,打个哈欠她决定走人了。 “那我走了。” “听,我派人送你。” “我只是语言不通,不代表意味着也是路痴吧?这边我来过很多次了,我知道怎么走。”觉得没什么事情不至于这样小题大做。 “我怕‘他’袭击你。”展梦雨皱起眉头。 “不会的。我都来到了这里,‘他’一定会盛情款待,在‘他’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是不会动手的。”这个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了解?摸着自己的心口,她开始厌恶所谓心理学家们所称的:心灵感应! “也好,我不送你,免得有心人的探究。”挥手,就当是送别。展梦雨紧锁的眉头中心始终漂浮着阴郁的乌云。 “走了。”颔首,展听雨静悄悄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饿了。”何心美张望四周,这里的天气还真是糟糕透了。 “我也是。”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希斯罗机场,是欧洲最大的机场,伦敦城西部距离市中心15英里,这里的交通可谓是四通八达,如果说是从这里再次转机的话也是非常的容易。她担心的就是听把这里当作中转站,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办?”抬头看路砚,发现他的表情和自己一样凝重,应该是他们两个想得差不多。 “美美说要吃饭,那就找个地方吃饭好了。”他想了想既来之则安之,恰好,“我知道有个不错的餐厅,不过……就是比较破旧。”目光瞥向谭惜泪,不知道她习惯否? “我无所谓,只要食物美味。” “我知道,我知道!”何心美一听到食物眼睛就发光,高兴的举手,“你是说在tottenhamcourtroad的巷内的那家,和那个叫什么的希腊餐厅有的一拼得餐厅?!” “嗯,elysee是间很有名的希腊餐厅,不过我们今天不去那里。”摸摸她的头,路砚看到了和在学校很像的车已经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走吧。”谭惜泪对他们笑。 “看起来和你旅行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愁。”路砚摇头,不得不佩服她的势力真的是很大,不过是一个电话,就立即有车来接。 “有钱不也就是只有这点好吗?”她淡淡的笑,可嘴角却噙着苦涩和疲倦,在家族的斗争实在是太累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没有这些。 路砚细细的观察她嘴角的细纹,心中也有了答案,一定,一定会带着惜泪离开她的家族! 灯火越加的辉煌,在这样原本已经漆黑的夜,被四周的灯火照得如同白昼,他们三个人沉默静悄悄。莫名压抑的气氛笼罩在他们的头顶,盘旋回转。 “你们说,”何心美轻声地打破死寂,缓慢的说,“听,会不会离开我们?” “美美,不要胡说。”路砚出声打断她的话,现在他一听到离开这个词就心惊肉跳。 “可是我很怕,”她嗫嚅地说,“我总是欺负听,逼迫她弹钢琴给我听。她会不会受不了了才离开我们?” “如果是这样当然好了。”谭惜泪扶住额头,听真的是让她摸不着头脑,无论是行动还是目的,她都没有一点头绪。 “是啊。”这样子就真的好办了,路砚拍拍何心美的肩膀安慰她,“依照听的性格,让她厌烦和讨厌的会直接的消灭。”用不客气的说法就是杀死! “是哦。”想想,何心美的心情就好多了。听的确是那样的人啊。 “那就不要沮丧了。”他温柔的笑,表情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担忧,可在心中始终盘绕着不祥的阴影,握紧拳头,他在心里喊着:听,不要出事!不要……离开我们!! “等等。”何心美看着窗外的景色叫司机停车,“停下来。” “这里是不可以停车的。”司机为难得看自己的主人。 “可我想下车走走。”何心美眨着大眼睛,抓住了谭惜泪得手,激动得说,“说不定我们能碰到听呢?” “这……”可能性会不会太小了?谭惜泪皱眉,可一看到何心美乞求的目光,她的头又转向了路砚,“离吃饭的地方远吗?” 他摇头,“再过一条街就是了。” 她点头,“那停车吧。” “是。”司机点头,靠着路边停下了车。 三个人下车后谭惜泪对司机说,“需要车我会打电话的,你先回去吧。” “可是……”司机紧张的看向她,怎么能让主人自己走路呢? “没事。”关上车门,三个人走在伦敦街头,现在是晚上九点,但是看热闹的街道,一点都没有晚上的意思。 路砚默默地走在她们的身后保护她们两个人,听不见了,不能让她们也有损伤,这是他最低的限度。 “美美,你在想什么?”谭惜泪难得多话的跟上她的脚步轻声地问她。 “在想,听会不会像我们一样也刚刚走过这个街道。”想到这里,她又想哭了。听是个坏人,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把他们当什么了?他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一有事情自己就一肩扛下,什么都不对他们说。难道他们是负累吗? “没有这么巧。”理智的分析。他们现在所在的是大伦敦市中三十三个行政区之一,要在700多万人中遇到想要遇到的人,在概率上是微乎其微的。 “可是……我觉得听就在我们身边。”眼泪在眼眶中打圈,何心美带着哭腔的低喊。 “ok,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别哭出来,这么个美女要是真哭出来,不知道当街有多少个男人要找她拼命。 “不哭,我不哭。”何心美咬牙,硬是把眼泪逼了回去,“我要让害听雨离开我们的人哭!” 苦笑,一向以和平为原则的何心美没想到也会撂下狠话,看起来真的是生气了。看着车水马龙的大街,她在心里呢喃:听,你看到了吗?美美也因为你的离开愤怒了呢!目光转到何心美,她拧眉,“怎么了?” “呃……听!”何心美机械的伸出手指着一辆飞驰而去的黑色高级私家车愣愣的吐出一个字来。那样无辜的姿态,引得旁人多了几分流连,何心美的美在不经意间只需要一点光亮就可以像钻石的切割面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你看错了。”路砚上前抓住她的手,亲昵地靠近她,打消路人们的觊觎,眼中嗔责她的美丽是祸水。 “没有,真的是听。”虽然是一闪而过,她甚至连人都没有看清楚,可是那种感觉,那种很清晰地感觉划过了她的心脏,她清楚明白的知道那是谁! “不管是不是,美美,我们现在是肯定追不上了不是吗?”刚才的车在刹那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她连记下车牌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是不是还说不准。 眸光又黯淡了下来,是啊。不过,不要紧!她又恢复了斗志,暗自咬牙,发誓: 展听雨,我不信在伦敦找不到你!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相逢 “欢迎光临。”训练有素的侍者将他们带到座位上,并为他们打开了菜单。专业的态度不因为是普通的店而显得有丝毫不足。 而在这个晚上基本上餐馆都该关门,自然也就剩下了他们一桌客人。随意的点了些吃的,三个人沉默的坐在一起吃东西。本来呢,吃完饭然后结账走人,那么这一个场景就可以翻过去,可是,显然何心美的耳朵特别的好用在吃下最后一口沙拉的时候听到了站在不远处咬耳朵的侍者: “哇,那个东方美女好漂亮啊。”侍者甲惊叹。 “是啊,不知道是日本还是韩国的。”侍者乙摸着下巴思琢。 “中国的!”侍者甲肯定地说。 “为什么?”侍者乙纳闷的问。 “刚才那两个来的美女不就是说的中国话嘛!”侍者甲很理所应当的把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扯在了一起。 “和这个没有关系好不好?”侍者乙白了他一眼,“而且,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子不算美女之列吧。” 长头发!听到这句话她条件反射的回过头看他们两个人。而他们两个人一看到刚才谈论的美女正在看他们立刻就不说话了。 何心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柔声的问他们,“可以问你们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美女的笑简直比太阳还耀眼,他们两个人打从心底暖暖的,忙不迭的点头。 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答案,把玩着手上的玻璃杯,眨着大眼睛好奇的问他们,“你们刚才说的什么长头发的女孩子张什么样子啊?” “啊?”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虽然对美女很感兴趣,但是说到刚才的那两个坐在这里的女人,他们是不敢乱说的,因为是“禁忌”。 “只是说一下客人的样貌而已,这么难吗?”她苦恼的皱眉,那副模样是让他们两个把心掏出来给她都心甘情愿,正要冲动的说话的时候,身后传来主厨的咳嗽声,两个人又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的缩起了脖子抱作一团惊悚的看身后高壮的男人。 “这个小姐,你不满意本餐厅的食物吗?”主厨高头大马,身体健壮的可以竞选健美先生,在那身厨师服装下,她都能看到他浑身充满了力量。吞咽口口水,她扬起笑对他说,“当然不,很好吃。” “很好吃的话,该是忙着吃东西,怎么会有时间找人聊天呢?”主厨黄色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凶狠的让她的笑容怎么也施展不开。讪讪的傻笑,她乖乖的低下了头吃东西。 路砚看了那个主厨一眼,淡淡地对何心美说,“美美,不会那么巧的。” “可总该是个希望啊。”咕哝着,何心美又不死心得抬起头叫住了准备回厨房的主厨,“等一下,我只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不可以。”那个主厨猛地转过头来,凶神恶煞的瞪着她。 吐吐舌头,她扁起嘴,自顾自的问,这次干脆不看他的脸,“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头发是不是长到了小腿那里?” “美美。”这次不只是路砚,就连谭惜泪也出声唤她的名字,这种问题根本不用问出来,她也坚信没有这么巧。再说长头发的女孩子那么多,怎么可能呢?几率太小了,小到他们随即抽了组号码就中了六合彩那么小。 而这个主厨看了看他们两个然后皱起了眉头,很不客气地问何心美,“你叫什么名字?” 说法太不客气,让路砚和谭惜泪都皱起了眉头,这难道是餐厅的礼仪吗?两人相视一眼正准备反驳教训他,就听到何心美干脆地对他说,“我叫何心美。” 两个人泄气,这个人还真是没有什么防备之心。 “何心美。”主厨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眼中多了一丝兴味,大胡子遮挡住他微微扬起的嘴角,他依旧是那么不客气的声音问她:“你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找人了。”她眨眼,坚定地说。 “找到了呢?”他环胸转过神,好像是打算要和她长聊。 “那还是用说,好好的打她一顿。”握拳,何心美一想到那个人当他们是累赘撇开他们的时候,就气的火冒三丈。 “美……”路砚打算组织他们两个这样莫名其妙的聊天,谭惜泪却抓住了他的手,她总觉得这个厨师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 “哈哈哈哈。”像是大钟的声音从主厨的嘴里放肆的敲响,何心美皱眉,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不过,似乎是他愿意对自己说什么了,她又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对他说,“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不皱眉头,他其实也蛮好看的。 “就是,那两个女人,是不是其中有一个头发很长,长到小腿,说起话来总是很懒散,时不时打哈欠,还有……”她继续找展听雨的特点想要尽量的描述出来却被主厨摆摆手很不耐烦的打断了,而他说出的话,让他们三个人蓦的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说: “哎呀,说那么多干嘛,你干脆说,展听雨是不是来过这里不就是了?” 他们三个不可思议的站起身,异口同声地问道:“她真来过!” 路砚和谭惜泪这个时候简直不能用言语形容他们的震惊,就说是在心里跑了几遍侏罗纪公园,也不足为过。耳边依旧是轰鸣的雷响,没想到居然这样简单的问话就能问到他们想要知道的消息。这简单得简直就是超出了他们平时所想象的,所经历的事情。他们两个人面面相觑,何心美,其实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吧? “她是我这里的常客,怎么会不来呢?”说到这里主厨可自豪了,不过目光瞥到双眼还在放光的何心美,又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那个丫头好看!敢打她,看来你们关系很不同寻常。” “谁让她撇下我们。”何心美气鼓鼓的双手叉腰。 “呵呵,很好,很好。我很期待呢。” “噢,对了,”光顾着生气,何心美又问他,“她是和什么人走的,去了哪里?” 对对,这是他们两个很想知道的事情。抬头看他,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也屏住呼吸等着他说下去。 主厨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看得出他们很紧张展听雨,不过……他耸了耸肩膀,“抱歉,我只能对你们说,她跟着她老大走了,至于去那里,不是我们能知道的,而且,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你们。” 老大?他们半张开了口,听,……也会有老大吗?“黑道教母……”何心美从大脑里挖出了展听雨在巴黎时曾提起的一个名字,艰涩的不属于她的世界的名字。 “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啊。”主厨惊讶,没想到听那个丫头连这个名字都对他们说了。不过,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转头就要进厨房,在临进去的时候,他回过头看这个漂亮的不象话的女孩子,心有不忍的提醒她,“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后面的路很难走。”他看到了听雨和教母在离开这里的时候眼中闪烁的泪光还有身上那种诀别的气氛,难受的情绪又翻腾了起来。 “她又要做危险的事情了是不是?”路砚再也忍不住地发问。 主厨回头看他,淡淡的点头,“既然你们明白,那就快点回头,这些事情不是你们小孩子玩得起的。” “那就更不能让她一个人。”他紧紧皱眉,“我们,不许她离开!” 沉吟半晌,主厨似乎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他点点头,直接走进了厨房。抛却了身后的这些年轻人,在一进厨房后瞥了笑意盈盈的靠在冰箱旁的英俊的少年。 “这样好吗?”他问道。 “很好。”少年眯起眼笑,“至少,让展听雨知道,一心求死的下场就是让很多人落泪。心中有了牵挂,死也就困难了。” “你就是在等他们?” “是啊。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他们到这里的速度超过了他预想的,应该也超过了听预想的。不过也好,至少不用他过去找他们过来了。 “这样就好了吗?他们来了,就可以了吗?”主厨皱眉,他也很不希望那个挑嘴的丫头会有个三长两短。 “不,还差些人,我还得找来。”少年皱眉,人越多,代表这边的生力军越多,不过,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对一的决斗!他们的存在只是负责提醒展听雨,活着还有他们! 手中支起一面银色的面具,他呢喃:“听,我也不许你死呢!”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再见 “我以为这里八月雨可能会少一点。”展听雨站在海德公园东北角雕刻精致的大理石拱门前,背对着后面来人轻声地说道。 “你其实大可不必为了我这样一个旁人来这里。”身后的人歉疚的将雨伞打在她的头上。这样纤弱的女孩子一个人站在雨中,长发盘结在细长的脖子上,让人的心揪疼了起来。 “什么?”她眨眼睛,回过头看到了黑发的漂亮的外国男子,用法语一个字一个字的对他说,“抱歉,英文不太熟,换个语言行吗?” “啊?”他未想一个看似仿佛可以随时在风中可以凋零的花朵,竟然在一瞬间又灼灼绽放。他愣住,这才知道人有很多的表情,一瞬间,下一个瞬间,其实有很多的不为人知。 “意大利语?”她用意大利语重复,以为他不懂法语。 这时,他才恍然回神,用法语和她对答:“我会,会法语。” “噢,还好,否则我想如果你连意语都不懂的话,那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交流了。”展听雨咧开嘴笑,轻松的笑脸上看不出有丝毫心事。 “我不明白。”他摇头,“你明明会好几国的语言,为什么偏偏英语不好呢?应该是,英语最好学吧?” “对我来说用不上的东西,用不着学。”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膀,神情淡漠的像是不愿意深谈的样子,而余光瞥到了黑发的漂亮男子还准备说话的时候,她先一步问他:“为什么把头发染了?” “啊?”他的表情有瞬间空白,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淡淡的一笑,“白色的头发太招摇,尤其是见你,如果太另类,你可能理都不想理我。” 她侧过脸多注意他几分,感兴趣的问,“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我姐告诉你的?”拉斐,这个男人,她也只见过两三次,谈不上交情,只能说是点头之交罢了,他为什么肯这样费心? “你这个人不就是力求不引人注意吗?”他撑伞俯视着这个刚到他胸口的女孩子,那个微微侧头的表情狡黠而柔和了少女的纯真,让他的心微微一颤,抓紧了伞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怕自己一不小心将她揉在自己的怀里用生命去保护。 “看来是你自己的理论。”她淡淡的别开脸往前走,湿润的石板路,花坛草坪,这样的诗情画意的确适合两个人走。 “可以问你问题吗?”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露在雨中却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受半点风雨。 “在我大姐身旁的人,居然也有不咄咄逼人的人吗?”她不可思议的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他。 “你笑我也无所谓。我所担心的只是你不愿意回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开始心里她的分量突然加重,就连说话也情不自禁的为她着想起来。 “是要继续刚才我打断的话是吗?”她只需要一个瞬间就知道了他要问的是什么。 他暗叹,她真的是很聪明,聪明到让人害怕以及……心疼。这么敏感的人,心一定经历过很多事情,才会这样老练而敏锐的将自己的问题给剖析出来。点头,他问:“为什么独独英文那么差呢?” 看了他一眼,她叹口气,目光飘向了蒙蒙的雨中,就连声音也变得缥缈起来,“我会阿语,法语,意大利语还有日与。之所以学习,并不是喜欢,是因为很多原因。”看他一眼,她苦涩的笑噙满嘴角,已经结痂的伤口又一次撕裂在现实中,淡淡的收回眼,看着自己的手掌,继续说:“输过一次,很惨痛的经历,作为惩罚,被流放到了阿拉伯,后来我就学会了阿拉伯语;而法国那样浪漫而又奢华的都市,让我学会了一个上流社会的富家小姐应该有的姿态,至于意大利语和日语,我想你应该了解我为什么会吧?” 他皱眉,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黑手党和山口组教母那边需要有人能够有人中间交流,所以你……” “是啊。就是这样。而英语对我完全用不上,用不上。”眸光微暗,就连声音也黯然下来。 “不是用不上,而是抵抗吧?”他虽然不太了解他们家族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教母的偏执以及对仇恨的愤怒,让他可以想象到肯定他们的家里发生过很惨烈的事情。 “抵抗?”她仰头,神色落魄,恍惚了下心神,微微的点了点头,“可能你说的有道理,大概也是抵抗吧。”抵抗老头子为她所安排的一切,包括所谓国际化的企业也想要加筑在她的身上,压榨奴役,他从来都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展小姐……”他疼惜,莫名的从心底泛起了疼惜的情绪,就算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可她眼中总是不时地飘过了游魂一样的茫然,没有可以停靠的感觉让他从心底膨胀起一种想要撕碎伤害她的人。 “真生疏呢。”眯起眼睛,她看到了他的肩膀大半都濡湿了,而眼中激动的水波让她在心底叹息:这个人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照顾她,是真正的在关照她啊。不管是什么,她充满感情的对上他一直凝望自己的视线,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情绪,百般的滋味涌上心头,说不清楚这个酸甜苦辣。 “您是教母的妹妹。”他恭敬,不是告诉她的身份,而是提醒自己,那一眸的视线相撞不要心悸,不要……心动。他没有资格! “‘鬼谷子’不是更让你能够敬畏的身份吗?”她斜睨他,眼前莫名其妙的渐渐的开始模糊。教母的妹妹?原来还有人记得她有一个姐姐……姐姐啊!这样亲切的称呼,可能她是没有机会再叫出来了。 “你,只是个孩子。”他心疼,看着她坚强的不让眼泪下落的表情,心好疼。不到双十年华,就已经猝然苍老,这心是遭受了多少磨难? “孩子啊。”她吐出口气,走出了他的伞下,雨水落在她的衣服上,好像落在了她的心里。沙沙的雨声,她也听得清晰。 “展小姐。”他伸出手在触及到她衣角的时候,手微颤的不敢逾越,就停在了半空。 “过了这个月十五号,我就十七了。”她忽然提起一个不相干的话题,叫他顿时不知道如何应答。只能愣愣的继续听她说: “十七年,我有一大半时间是在仇恨中度过,我恨,恨得很累,很辛苦。其实,很多时候我想屈服,做一个大小姐不好吗?锦衣玉食,这样不好吗?再也不用打打杀杀穿越生死线,多好啊。我经常这样想,可是一想到了那抹也抹不去的记忆,就再也不觉得那样的生活是天堂。”眼中终究没有控制住眼泪,她面无表情,泪流满面,混合着雨水一起流淌到她尖尖的下巴,一滴一滴的落在湿漉漉的地上,她一字一句,语气中充满了仇恨和绝望的说,“我早就身处地狱,又怎么会看得到天堂?” 他震惊。哑声的半张开口说不出一个字安慰她。这样强大的怨愤像是一个气场将所有的人都排除在外,一个人孤军奋战的孤傲气势令他的担心进一步加重。 “不过,或许这次是我休息的时候到了。”她对他笑,笑容纯真,恍如天使一般的笑容,吐出了绝望的吟唱:“死了,或许就没有了记忆,也没有了仇恨。” “你想死吗?”他长腿跨上前,一步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大骇的神色,仿佛怕一松开她,她就会头也不回的走入了地狱的坟场。 犹豫,她,展听雨,没有对任何人发出死亡的警讯,对挚,对梦雨,她都心疼得不愿意说出半分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勇气的感言。而对他,这个目光袒露抵达自己内心的男子,本是薄情的面孔,却多了对他的一丝真诚,她深吸口气,拿出了直面枪林弹雨而无畏生死的勇气,对他点头: “我想。” 想死。就死在“他”的手下吧。 雨伞在他一听到她的话后手颤抖落在了地上。 拉斐,展听雨,这两个被誉为“黑道教母”左右手的两个人,沉默的对视,相对无言。 雨水冲刷过她的脸,展听雨忽而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对他颔首,轻声道: “再见。”微微一顿,她声音哽咽得对他说,“……我最后一个见面的……朋友。” 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茫茫天地中,渐渐的消失。她,展听雨,死也要给别人一个坚强的背影。 这一天8月12日,展听雨,一个长发到达足踝,身高不过155厘米的女孩子,消失在了整个伦敦。 ——消失在了整个世界。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城堡 嘤然转醒。 展听雨愣愣的坐在四柱的古典大床之上,墨绿色的天鹅绒帷幔,四周的座椅梳妆台,更偏向于阿拉伯宫殿的风格。从柔软的下了床,她渐渐的适应了四周的昏暗。黑色的窗帘严严实实的遮住了窗户阻挡了阳光,只剩下铜制的烛台上面的烛火跳跃着橘色的光火。赤足坐在了梳妆台前,披散的长发在手中梳理,平静的神态仿佛这里就是她的房间,舒适自然的连她自己都诧异。把所有的头发都摆放在肩膀上,轻松的用手指为自己编出一个松松垮垮的辫子,最后打开梳妆台上的一个珠宝盒子,嵌满昂贵珠宝的金造盒子里面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卡子都没有踪影。展听雨薄怒,用牙齿咬住发尾,不让头发松掉。一双手扯住了天鹅绒的幔帐。 “嘶啦——”一声,一条长布就落入了她的手中,满意的绑住了自己的发尾,她在镜子里面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自己。 敲门声响起,她应声。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个年老的面孔端着一盘食物毕恭毕敬的站在她的背后。 “是什么吃的?要是有洋葱,我可不爱吃。”皱鼻子,她不当自己是外人的态度让老者愣了一下,原本冰冷的面孔多了一丝对她的沉思。 直到好半天后,他才恍然回神,轻咳一声地说,“没有洋葱,是简单的下午茶。”奇怪,他怎么会说这些?又是一愣,他发现自己这是今天的第二次不正常。 “下午茶?那就是说现在是下午了?”三四点左右吗?她有睡那么久?身上不只是手机没有了,就连她腰际的软剑也没有了,还真是了解她……的透彻啊。 老者不再搭腔,只是把东西放在了角落的小圆桌上,默默地站在一旁。 她无所谓,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嗅了嗅,不悦的转过头,“我不喜欢锡兰茶。” “这是主人……”他还没来得及把命令两个字说出来。就看到展听雨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知道你们这里没有我的最爱,我可以将就,你下去吧。” 老者再次语塞,她难道一点都没有身为禁脔的自觉吗?随意支使别人也就算了,还破坏了可以称之为古董的幔帐,他一看到应该是有条不紊的垂在那里的帷幔心就痛,那该是多值钱的东西,只是被撕毁了一条就变成了废品。 她到底是迟钝还是随遇而安?他深深的不解。 “你留在这里我吃饭会没有胃口。”她侧脸目光斜斜的瞅着他,等他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 “你不害怕吗?”是的,心里是告诉他,离开,离开这里,不要和一个软禁的囚犯多加攀谈,可是,情不自禁的她就脱口而出,这个女孩子为什么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啊?为什么? “害怕?害怕什么?”她听到这个话才深深的不解,她要怕什么? “你难道不想知道这里是哪里?不想知道是谁掳你来得?不想知道抓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他咄咄的问完这三个问题,就等着看这个女孩子的脸上慢慢的露出恐慌,失措的表情,可是……显然是他错了,只见到展听雨好脾气的等他说完话后,伸出细长的手指指了指门,“您可以出去了。” 瞧,她是多么的尊老爱幼,还用了“您”这个称呼,不过,也就是她手中没有刀否则,早就招呼过去了,还容得他问完三个问题?!真是影响她喝下午茶的好心情。 他错愕,瞪了她好半天,眼睁睁的看着她,似乎是完全忽略了他,自己一个人品味着悠闲的下午茶时光的时候。气鼓鼓却又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他只能带上门走了出去。 “为什么,我觉得你被惹怒一点都不意外呢?”背部贴靠在墙上,一个娇小的身影,阴影覆盖了整张面孔只剩下一个尖尖的下巴和半张狰狞的笑容。 “主人,抱歉是我失态了。”老者恭敬的垂首。 “和她相处,圣人都会抓狂,你这个表情算是及格了。”一撮长发在她手中把玩,女子冷哼一声。 “可是她好像什么都无所谓。”老者一想到这个心里面就觉得很不悦。他们请她来不是让她做客的! “对于一个可以看透你内心的人,期待她装出你希望 的表情,会不会太妄想了?”凉凉的声音里面藏着一抹深深的怨恨,为什么,她那么聪明?为什么她唾手可及的东西,自己取得却是那么的艰难?为什么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她的身上而不是自己?她不过比自己早生…… “主人。”老者看到了她的脸上又浮现出深深的怨愤和不甘扭曲的表情甚至连周遭的环境一起压榨了一样。担心的插嘴打断她的臆想。 “没什么事了。”闭上眼睛缓缓的吐了两口气,激动的情绪慢慢的平稳下来,淡淡地说,“她喜欢火药绿茶。”正准备从靠着的墙壁上支撑起身体离开,身后,透过墙壁忽然传到她的身体背后有一股很滚烫的灼热。她惊讶的僵硬住身体,接着又重重的落在墙上,她侧脸看墨色的背景上面有繁复花朵枝叶泛着金属光泽的壁纸。嘴角浮起一抹残虐的笑意。 ——你知道我在这里吗?知道我靠在这里吧! 头也缓慢的顶在了墙壁上,她的笑噙在嘴角,浓滞得如同百年没有清洗的血污暗红陈旧却怵目惊心。 ——看来,你是认命了啊! 笑容,隐藏在了黑暗中,嗜血的杀气却弥漫而冲撞在整个长长的走廊里久久不散。 “是你吗?”展听雨端着茶杯抚摸着暗色的墙壁,手指慢慢的勾勒出一个人形出来。目光低沉,是没有了生气的颜色。腾腾的热气扑上她的脸颊为她的死气沉沉染上了抹朦胧而捉摸不透的颜色。 背慢慢的靠在了墙上,她品着茶感受到了同样与她背靠在同一面墙的那个人。 ——是啊。我知道你就在我的背后。 闭上眼睛,她想就算现在身后,那个人举起刀要杀自己,她也不会反抗,微笑,从容,死亡,或许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她能选择死在谁的手上。 等酒足饭饱之后,距离晚上七八点钟吃饭,还有些时间,那么她又跌在了刚才的大床上,继续陷入了沉睡之中。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床头边的电话突然的响起。 “喂。”她懒散的声音淡淡地从呢哝的口中说出,含着快要熟睡的腔调淡淡的开口。 “你真是一点都不担心。”电话那头传来了冷笑声。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她翻个身,手持着电话,声音平静,可是莫名的手心都泛出了冷汗,换了只手,她静静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噢,对了,麻烦给我弄几个发卡,没有这些东西,头发很难打理呢。” ……电话那头消失了声音。 展听雨皱眉,正怀疑那边是不是没有人了的时候。她听到了说话声: “你还真是随遇而安。” “一般了。”她在心里颤抖:他们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聊天了呢? “一点不想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电话那头的声音诱惑道。 “这里位于伦敦西郊33公里左右,应该我掀开窗帘就能看到著名的温莎城堡。”这个问题太没有挑战,她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 “你怎么知道?”可电话那头的人却显得很吃惊。 “这算是你得大本营之一,不用说知道,了解也有一二分呢。” “喀。”是电话挂断的声音。展听雨听着电话里面的忙音嘴角掀起苦涩的笑。这样,他们难得的谈话又中断了,还真是易怒呢。她挂上电话,她怎么会不知道这里呢?极尽奢华而又宏伟的宫殿,一共有七层的大城堡,光是地下室就是三层。那么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大概应该是第七层,是在最顶端的位置。 ——所以说,最了解你的是你得敌人!你由不得不相信。 敌人吗?她还真不愿意有这样的敌人。这样想着,她以拍手,懊恼得皱住眉头,自言自语:“不知道肉票自己出门会不会不合适?”扭过头看那道门锁,她,真得很想出去看看,绑匪的大营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那个人如果知道自己乱跑会不会很生气呢?! 索性又躺回到了床上,不去想外面的景色到底有多么美好,反正,她早就认命了不是吗?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展听雨皱眉,谁还会在她要睡觉的时候打电话来呢?如果这是一种酷刑的话那么他们真是选对方法了。——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明明有床而睡不了觉。 “有什么话最好快点说。”她的心情变得很糟糕。 “噢,看来你对来这里的人似乎很无所谓啊。”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很得意地笑了两声。 展听雨的身体立即绷直,她的怒火一般不会这么快的就平静下来,除非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她防备的沉下声音。总感觉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噢,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有两女两男出现在这里附近,似乎有入侵这里的意图,你觉得应该怎样才好呢?” 两女两男?她倒吸口凉气,口气微冷的对电话里的人说,“他们和这个事情没有关系,你最好不要乱来!” “你,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威胁的口吻对我说话。”电话那头的人很不悦的冷哼,“你如果觉得对我管用的话!”说罢,又坏脾气的挂断了电话。 展听雨叹气,看来,是不用睡觉了。肉票看门把手,不管是不是有人不高兴,她看来都是要出去走上一遭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入侵 “ard,你确定在这里吗?”何心美皱眉,这里的山坡草地,还有身后雄伟壮丽的温莎城堡,而且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山坡草地,她的头上开始冒问号,这里哪里可以藏人? “距离这里近三十公里处也有相同的城堡。那里,就是……那个人的老巢。”他握紧拳头,不好明言其中的原委。毕竟,他们就算和听的关系再好也是“外人”! “是谁?是有人抓了听吗?”路砚皱眉,迅速地抓住了他话语中的第三个人的出现。 ard张了张口,然后摇摇头,想要含糊过去,却在他和谭惜泪犀利的目光中没法说出谎言,只能直接拒绝他的疑问,严肃得说,“你们没有必要知道。” “没有必要。”路砚举起了拳头,指了指何心美和谭惜泪,厉声道,“什么叫没有必要?现在还有两个女孩子需要保护,你却连敌人都不肯透露一点信息,你让我们如何御敌?” 他简单的一句话,一个问题就堵的ard无话可说,面具下面的脸皮开始发烫,他知道路砚这个人的口才好,却没想到像是一把刀子从他最脆弱的地方下手。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的目视前方,他能做的保证就是保护他们活着进去活着出来。 “抱歉。”他目光毫无动摇地对上了路砚咄咄逼人的视线,坚持自己的态度:“有些事情,你们知道了反而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听有权保留自己的隐私,当然,如果你们觉得不公平,可以回去。” “你……”路砚气结。不可否认,他打出听这张王牌的时候他已经输了一大半。的确,这件事情如果说到这里的话,那么就是他们擅自来到了这里。听,如果希望他们知道的话,就不会一个人离开了。闭上了眼睛,他别开脸。 听的两部电话他们都打过,都是无人接听,那样的感觉让他们感到很恐慌。无所适从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十字路口,面对熙来攘往的人潮,却不知道哪个方向才是正确,而ard就在他们茫然的时候恍如指引他们的神仙带他们来到了这里……不管怎样,总是一个希望,渺茫也是希望啊! “我也不想吵架。”ard见好就收。举起双手对他说,“我找到你们,就会尽力的保护你们,虽然不敢说一定会让你们完好无损,但是至少我会用性命保你们周全。而我需要你们做的不是披荆斩棘,不是屠火龙救公主,我只希望你们能见到听,然后动之以情的带她离开。”没错,他希望的就是这个!让他们来这里是打动听,唤醒她冬眠的记忆。——不要让自己的好友流下眼泪。 “为什么?”谭惜泪和路砚交换了眼神,明白他们根本就没有谈判的筹码,甩手离去他们做不到,就算一再退让,他们也至少有发问的权利。 “什么为什么?”他斜过头看她。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听在这里?而且为什么我们必须要徒步走三十公里?”她着重“必须”这个词,他们本来有车,但是却到这里的时候被要求下车。三十公里,或者更甚的路程,现在他们要浪费体力的走那么远的路,尤其是,她抽了抽肩膀,身后背的是旅行用的背包,大的都快拖到了她大腿上。里面装的不只是可以供他们饮用至少三天以上的水,还有干粮,以及一些绳索和奇奇怪怪的工具,——他们又不是要去登喜马拉雅山。 “抱歉,我只是说下车,并没有说我们能走上三十公里。”他将手遮在额头上眺望远方,顺手无声的接过了何心美的背包,然后转过头对她说,“我们最多走上五公里左右就进入了那个人的领地,到时候我们会被‘专车’送进城堡款待,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 “专车?”谭惜泪自嘲,“你该不是说有囚车将我们押送进去吧?”强烈的忍下了对他口中“那个人”的好奇,她拒绝路砚要帮她提包的好意,“如果有打斗,那你会是主力,没有必要浪费多余的体力。”她,谭惜泪一向精打细算,这次更是出不得丝毫的差错。 “很好,看来你们有了后面战斗的觉悟。”ard咧开嘴笑,环视他们三个人一圈。 “听起来似乎很凶险。”谭惜泪扶了扶眼镜,“我有私人影子保镖,可以随行。” ard大笑,“你别想了,你想调动你的私人军队恐怕是痴人说梦了!”谭惜泪父亲的那件事情,听已经对他说过了,而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次她父亲恐怕也打着借刀杀人的小算盘。她的那群人,这次应该真地变成了影子顶不上用处。 “什么意思?”她眯起眼,锐利的光芒射向他。 “……”他收敛了笑意,抿唇这时才发现自己失言,舔了舔嘴唇,他耸耸肩膀,声音平静得说着真实的谎言,“那个人的城堡除非是要你进去否则连只苍蝇也别想乱窜。你想清楚了,里面可是机关重重,我们进去都不容易呢。” “是吗?”她总觉得他刚才说话的调调和他解释的话有差距。 “自然是。”目光偏移看了一眼一直紧闭着嘴唇不说话的何心美,好奇地问,“你今天倒是很沉默,不太符合你的性格啊。” 何心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举起了一直紧握的右拳,狠狠地说,“我不管你对我们隐瞒的那个人物是谁,也不管听离开我们的理由是什么,更无所谓里面到底有多么凶险,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那个叫展听雨得活着带回来!”她心中很不安,总感觉自己如果不快点抓住她的话就会失去了她! ard心口堵住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挡在了何心美的面前,银色的面具下面是颤抖的嘴唇,如火一样的目光灼烧着何心美脸颊上的每一寸肌肤,他伸出了手拍了拍她的头,压抑着心底的激动,声音从紧缩的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发出来,“不管怎样,我也会保护你。” ——听,原谅我一瞬间的私心! “那是什么?”谭惜泪瞪圆眼睛,手指指着远处飞驰而来的车。隐约的看车型和马力,是陆虎耶! “看来迎接我们的人来了。”背了背包,他把另一个背包交在了何心美手上,非常严肃且认真地对他们三个人说,“如果我们四个人被分开押送并且关押,记得一定要打开行囊里面那个小袋子里面的定位系统以及呼叫器方便联络。哦,对了,还有,不要忘记那个定位系统上面有个红色按钮,那个是反屏蔽设置,不要忘记打开它。还有我们的目标是第七层楼,就是顶楼,每个人的包里都有城堡的地形图,我们如果能在中途相遇最好,没有的话,那就在第七层见了!” “你准备得好全面。”谭惜泪敬佩地看他忽然觉得背包变成了百宝箱。 “各种药品解毒止血应有尽有,就连手电筒我也准备了多余的电池。”看着远方的车已经近在眼前,他转过脸对他们三个人行了个漂亮的美式军礼: “祝各位好运!” “好运?”何心美呻吟,身后是冰凉潮湿的砖壁。幽然转醒,她活动了一下筋骨,那些人难道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吗?看起来这个绝对不是好运!眼睛逐渐地适应了四周昏暗的光线。刚才发生的事情太快了,他们当时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塞进了车里,不知道走了多远就被蒙上了眼睛然后七拐八拐的扔进了这里。说真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身后冰冷的墙壁给撞昏了。 “是啊,还算好运。”熟悉的声音让她倒吸口凉气,转过头看微弱光线下的一抹黑影,她略带亢奋心情的说,“惜泪?” “哈,不过三个小时,你就开始遗忘我了。”谭惜泪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土蹲到她的面前。 “真是luck,我们居然在一起耶!”何心美就算说自己不怕,可是如果真的是一个人恐怕真的不会适应这么快。 “这种他乡遇故知的口气,还是留在以后我们在外面偶遇的时候再说。”她站起来,向那个窄小的铁门望去,冷静地对何心美说,“我在你昏迷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四周,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地下室。我们现在幸运的有两点,第一,这里几乎没有守卫,除了一个小时前巡逻了一队人,如果说一会儿再来人巡逻的话,那么他们出现的频率就是一小时一次。我们有一个小时时间可以撬门逃跑。” “有工具吗?”何心美从地上爬起来也顺着那个铁门上的小窗户上往下看。 “我开始怀疑ard是不是和听是兄妹了。”谭惜泪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串钥匙,直摇头叹气,“他连万能钥匙都准备好了,简直就是料事如神!” “那么……”何心美挑眉毛,“第一步作战计划成功!” 叹气,谭惜泪忽然发现,ard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巷战 “谁在那里?”展听雨双眸紧紧盯着幽暗的走廊,这里,实在是太费眼神了,四周不论什么地方都没有现代的灯光,全都是古老的烛台,就连走廊也都是明灭不定的烛火,摇摇晃晃的总让人怀疑对面有人过来。 没有人说话。 她皱眉。难道又看错了?当初给她的情报是这里守卫森严,可是现在她已经下了两层楼了,却一个人都没有看到。站在原地看左右,是那个人故意耍她?还是她根本就是走错了位置?再转过一个回廊,她立刻警觉不对。 凌厉的寒风扑向她,侧身,回手劈过去的就是一手刀。却未料另外一侧,好像是猜中了她一定会站在这个位置一样,一道银光闪了过来,她收手不成,想要翻身更是难上加难,只有硬着头皮探手伸向了银光源头。 滑腻的小手让她大脑微微一顿,手上一寸,摸到了那抹银光。是长鞭,用银鞭的…… “凡儿?”脱口而出。从她出手到叫名字的这一刻,差不了瞬间左右。她吁口气且不说是不是马凡儿,至少她感谢这是鞭子,要是刀的话,现在她可能都少了一只手! “听?” 果然是马凡儿的声音!打从心底松了口气,正要放松,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刚出的那只手被人捏住了手腕。如果,她在想,如果不是的话,那只手是不是会顺着自己的脉门,直接如毒蛇一样的窜上自己的手臂捏碎喉咙,一想到这个,她的脑门就发出冷汗,差一点自己就拿自己的生命开掉玩笑了。 “是啊,当然是啊。”她结结巴巴,一本正经得说。 “不,不是。”马凡儿严肃的否定了她的答案。 那只手果然抖了一下顺着她的手臂向上滑了一下。展听雨立刻缩起了脖子,那只可以活动的手挡住了这边的侵袭,这个人是谁?太黑暗,看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子蛮高的人,是美美吗?不,不会,美美的身手没这么好,更没有这么熟练的架势。这个人一看就是经常杀人……俄,至少是实战经验很多的人。眨眼,她就是看不清来者是谁,真是讨厌!该不是马凡儿从龙帮带来的人吧?吞咽口口水,时间不等人,她又怕激怒这个不认识的人,只能耐下性子对马凡儿解释:“我当然是了。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啊?” “声音是有点像,可语气你模仿的不太像,她不会这么认真地说话哦。” 很好!马凡儿,她记住了!如果有幸能够回去,她,展听雨一定要扎个叫“马凡儿”的草人。——她口气严肃也就算了,居然还敢作出这么笃定的样子。展听雨努力不昏厥,深吸口气冲她低喊:“马凡儿,你是不是烟抽多了脑袋让熏坏了啊?”要不是怕引来人这句话喊得要惊天动地才气魄,解恨。 “呃……听?”马凡儿的声音似乎有些动摇。 “很好。没有全变成熏肉。”她哼了一声。 “你不是让幽禁了吗?”马凡儿吹了声口哨,凑近从口袋里取出打火机点燃后看到了怒发冲冠的展听雨,讪讪的灭了火,吐吐舌头的赔笑。 “有能关得住我的门吗?”展听雨没好气地转头看身后还抓着她手的人,“谢谢,放手吧,我对你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思。” “听,果然也就是你这个时候也会开玩笑哦。”马凡儿凑近她笑着靠在她的肩膀上。 “我本来不想,可是好像反而没人信哦!”故意加上那个“哦”字,她直翻白眼,“你以为你说得可爱,我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行啊,那我们出去了,你再惩罚我啊。”马凡儿一听到这个话立马给个梯子往上爬。教展听雨愣了一下,这才想到她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事情,扭过头看马凡儿,她纳闷的问她,“你来这里干什么?” “是教母说你有危险,被人抓了,所以我来救你啊。”马凡儿开始从她的头开始往下摸,嗯嗯,看起来没有受伤,继续,继续摸…… 她,她那个姐姐!怎么在这个时候还要添乱?这里,她一个人就行了!心中五味陈杂,展听雨望着这个打算还要摸到她脚的人,心中又多了一分牵挂,现在据不可靠的坏心人电话透漏,美美,惜泪还有路砚以及可能,大概,应该是那个……ard带路也来到了这里,她自己要寻死,这些人紧巴巴的跟过来干什么?陪葬吗?伸手拉起了看样子准备要脱她鞋的马凡儿,淡淡地说,“我带你们出去。” “你们?”马凡儿口气满含质疑,“你不出去吗?” “我在这里还有事情。”一笔带过,她不想说太多自己的事情。 “那我陪你办你的事情,办完了我们一起回去。”站直身子挽住她的手臂,马凡儿像是水蛭一样的拉也拉不开。 “听话,我有事情要办,你帮不了我忙,反而……会很糟糕。”她,怎么能放下这么多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人而独自赴死呢?怎么死的瞑目? “不要,教母大姐说了,我要是看见你没有抓住你的话,你就会死。”马凡儿口气坚定,做出了大义凛然——打死就是不放手的坚决。 那个,该死的大姐!展听雨饮恨,头上已经开始暴青筋。 “哦,这位小姐,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麻烦你了。”马凡儿纠缠着她的手臂,对黑暗中一直默不作声的人感谢的点头。 “你们不是一起的?”展听雨奇怪,还以为她们是一起的,更以为这个身手好的人是龙帮的人,毕竟,这么好的身手,不是随便从哪里就能抓出来的。 “我们俩只是被关在同一个地方,她也是来这里找人的,所以我们才会结伴而行哦。” 是这样啊。展听雨恍悟,不过……“你能不能不要再哦了?以你这样的身份很不可爱,你知道吗?”她很无奈,说出去谁会信,一个当着人前鄙睨群雄,威震四海的龙帮帮主居然这么缠人也就算了,还敢装可爱,简直欠扁。 “不要紧,我也找到了。”一只纤细的手指在了满头暴青筋的展听雨地鼻子上。 这个声音她是不是从哪里听过?展听雨暂时打消了给马凡儿一顿饱打得冲动,斜头研究面前的人。“你是……” “你忘记我了吗?”轻柔的声音,更似吴侬软语,这样一个轻轻的疑问,好像是在质问……负心人!一想到自己扮演了这个角色,她就不寒而栗。眼露防备,她皱着眉头细细回忆这个声音,没错,这个声音的确听过,而且很耳熟,呼之欲出的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抱歉,有没有提示啊?”她小心翼翼的问。 “展听雨,你这个旱鸭子,真是薄情啊。”冷嘲热讽毫不留情的插在了她的心口。 她一拍手,这年月敢叫她旱鸭子的那就只有一个人,而且……这个时候,好像不是研究这个美女到底来这里干什么,而是……展听雨头上开始冒汗,凑近那个美女借着几乎没有的光线小声地问,“vivian?” “当——”钢印打火机清脆的擦响声,还有那微弱的火光打破了她仅存的,仅存一点点的幻想…… “不是吧?你怎么也会来这里?”那美丽无双,娇艳动人的vivian!她应该是在“塔罗”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担心你啊。”vivian一撩拨海藻般浓密的长发,淡淡地说。 “担心,担心就不该来这里!”天啊,这里到底来了多少人?是不是太混乱了一点啊?她抓耳挠腮,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就这样慌乱了好半天后,她好像终于下了一个决定一样,一只手抓住马凡儿,另外一只手抓着vivian,非常坚定地说,“我带你们两个人离开。”不管怎么说,她先带着两个人出去才行。 “我们走了好成就你的死亡?”vivian冷酷的任由她抓着往前走,而凉凉的抛下一个沉重的石头砸在她的头上。 “你……你说什么?”她眼神飘移,非常感谢此刻昏暗的光线才让对方看不到自己的面孔。 “‘塔罗’、‘黑道教母’以及‘ud’并称世界最强的情报网,我想要查的,一个都逃不掉。展听雨,你想骗我是不是还差一点?”vivian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展听雨看她,认真地说,“我们俩的交情没有好到可以让你阻止我自杀不是吗?”和这个女人说话,她们果然不能太心平气和,非要剑拔弩张才痛快淋漓。 “有。”vivian对她点头,“我等你拯救我。” “砚一定很乐意,这个屠龙的王子他当之无愧。”展听雨头开始抽疼,发现要做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想死怎么那么难?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并肩 “ud,ud是什么?”路砚递了一瓶水给在前面走的人,心中充满了对他的困惑,不只是他口中说的ud就连对此刻面前的人也深深地感到了不安。想到了自己刚一被丢入牢房,在门还没有关住的刹那借着外面的光亮看到了盘膝坐地靠在牢房墙壁上的人,顿时汗毛竖起了三丈! “你,你……”好口才突然被惊吓咽在了肚子里,他结结巴巴的不知道对面前的人说什么。 “你没事吧?”倒是那个人在黑暗中闪烁的星眸闪了一下,沉稳的开口。 “你知道我是谁?”路砚小心翼翼的应对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他记得这个人智商貌似要180。 “路砚,你不是吧?”黑暗中那个人笑出了声音。而就是这个声音,让路砚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不是他!——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就不会知道他的名字。路砚吐出口气,真是吓死人了!可转念一想,皱眉,看向了那个靠边坐得人,奇怪的想:那么,他来这干什么?而且,他到现在还很怀疑这个人到底是谁,所以,怀疑的,轻声地问: “沈夜……啸?” 沉默,黑暗中一点声息都没有,就像是石头扔进了无底的深渊,久久没有回应的寂静令人莫名的感到了恐慌。路砚屏息,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感觉: 他,该不会是…… “我们分开也没有多久啊。” 这,说话的口气……沈夜啸。路砚这才真正的彻底松了口气,就是嘛,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也要相信听啊,听得催眠术在他所知的人中是最厉害的,再说,沈夜尊怎么会知道听在这里呢?这样想,他的嘴角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是啊,怎么会呢? “你是决定在那里笑,还是要和我一起出去?”沈夜啸站在牢门口扭过头看他。 还真是不客气的说法。路砚挑眉,不过,这就充分证明了,的确是沈夜啸。尊,那个人,儒雅而又如神祉一样的人,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到这里,心莫名的又犹豫起来,说不定,如果是他来的话,可能会更容易带走听一点。 而一提到了展听雨,他的头不疼也难,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他们?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叫她连招呼都不打得就扭头而去?他,一定要问清楚!! 活动了下筋骨,路砚和他两个人站在牢门前探头从那个小窗户里看外面的问他,“你打算怎么出去?” “走出去。”沈夜啸对他诡秘一笑。说完,就像变魔术,不,用更不可思议的话来形容就是好像这就是他家一样,顺手一拉门就开了,然后见他有礼的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路砚瞠目结舌。 他,他是怎么打开的?简直不可思议。刚才他被投进来的时候清清楚楚地可是听到了门被“哐啷”一声锁住的声音。他怎么可以只是站在这里就把门打开啊? “你是怎么做到的?”路砚瞪着门仔细研究,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门锁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自然的让人怀疑他有钥匙。 “很容易,当你开过五百多把锁的时候,这个就不难了。”沈夜啸高深莫测的笑,让他不好意思再问下去,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出了牢房他左顾右盼,纳闷的问沈夜啸,“难道这里没有守卫吗?” “不,他们是每隔一个小时巡逻一次。而且,这里的建筑构造比较复杂,不熟悉地形得很容易迷路,而且这里最严密的防守只是两处一处是这里主人所住的地方,另一处就是出入口,所以,他们根本不用担心犯人是不是从牢房里跑出来。” “你知道得很多。”路砚对他刮目相看,沈夜啸在他眼中一向都是那种不学无术的人。 “恰巧,ud查到,我顺手拿来参考。”沈夜啸和他两个人一并走出了地下室,真是运气好,居然能看到楼梯。他一直担心的是怕这里是地窖上下可能需要楼上搭手的梯子才可以解决上楼问题。 “ud,ud是什么?”路砚问出了一开头的问题。 “灰色组织。”沈夜啸想了半天才说出这个词来,因为的确不好形容那算什么。 “灰色?不黑不白?”路砚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它应该隶属于某个国家,但是,见不得光?” 打个响指,他点头,“你说得没错,不过它不属于某个国家,而是属于联合国,就像是所谓的克格勃或者联邦调查局一样的机构。但是你知道,联合国所处的位置要掌握太多人的秘密的话,恐怕也会惹来非议,所以,ud这个组织就存在在黑暗当中,它主要负责搜集各国的军事情报、官方动向以及官员们的私密,就连政府官员之间说的一句话都记录在案等等……”说到这里沈夜啸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ud,简单的说就是政府秘闻,和它能够并驱称做情报网的还有两个,一个是叫做‘塔罗’的组织,它负责的是商业机密,每一家企业无论人事调动还是举债破产,只要是他们想知道得就什么都逃不掉;而另外一个就是‘黑道教母’。” “‘黑道教母’?不是吧?”路砚惊诧,这个名字,他听听雨说过,而且感到听和这个“黑道教母”还渊源颇深。 “正如其名,黑道无论巨细,大到江湖哪天会大洗牌,小到某一个小弟被砍伤了手脚是谁干的,都逃不过‘教母’的眼睛。”说到这里沈夜啸自己也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 路砚沉吟片刻,觉得他说的话有漏洞,提问:“你说你是从ud得来的消息,那么,他们还给了你什么消息?” “展听雨被抓。”说到这里,路砚捕捉到了他眉宇间的一丝阴霾,虽然迅速,但是却深深地包含着极度的不悦。 “也是ud给的信息?”他斜着眼睛观察沈夜啸的一举一动。 “是的。”紧绷着下颚,他的情绪很差。要不是他关注着她的消息,否则不是错过了…… “ud不是政府网吗?听被抓难道也属于政府事件?”该不会吧?他们知道听雨在黑道上应该属于呼风唤雨型,但是不至于在政治上也独挡一面吧? 沈夜啸瞥他一眼,和他两个人拐上了楼梯,在确定这也是地下室的时候,又淡淡地问,“你知道什么是三角会议吗?” “三角会议?”路砚摇头,他真没听过。 “三角会议,又叫做沙狐会议。沙狐你玩过吧。”在拐角处停下来,他探头向走廊两旁张望看有没有人。 “那是自然。”在光滑的长条平面上推扁形的圆球,看谁推得尺码远,而又不会跌落下地的那个游戏。 “这三个情报网,每天在接受各自领域情报的同时,也相互传递着各自的情报以交换自己所需要的情报,而且,这样的方式可以让他们相互制约,也可以相互依存,所谓的铁三角就是这样的概念。” “而交换情报,就像是推沙狐?”路砚第一次发现自己知道得居然这么少。 “是的。”沈夜啸点头,“我也就是这样得来的情报。”他忽然快速的收回了头,皱起了眉头。 路砚却还没有从刚才的问题中问完自己想要问的话,“哪,你为什么一定要救听?” 他微愣,锐利如刀随时可以杀人的目光听到这话忽然飘缈了起来,柔软的落在了地上。不语。 “为什么?”是啊,他就说哪里奇怪,原来就是这里,路砚目光死死的钉着他的表情,他为什么也要救听? “等解决了过来的人,我们再继续这一个话题。”忽然,沈夜啸抬起头来对他勾了勾唇角。 “来人?”路砚这才听到了粗浅不一的呼吸声正向这边走过来。 “一共五个人。”沈夜啸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笑着调侃他,“量力而为。” “刚够我热身。”路砚挑眉,不甘示弱的仰起了下巴。 就看着沈夜啸竖起手指: 三…… 二…… 一…… 两个人扑了出去。路砚利落的将一个人过肩摔在了地上,用一只脚压住了那个人正准备取枪的手,以此为支点,旋身转了一个半圆,脚刚好踢在了拔枪正准备瞄准他的人的头上,只见那个人翻身摔在地上就昏了过去。 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间,这些人可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地上爬不起来,路砚看到沈夜啸也刚好撂翻了两个人的同时后面有人偷袭,毫不客气的半步跨上就朝那个偷袭的人的脑后一手刀,脸微微倾斜,路砚惊讶的发现沈夜啸居然在瞬间侧身一脚就准准的卡在了这个人的脖子上。 “好身手。”他情不自禁的赞叹,简直太厉害了!难道这就是职业流氓的身手啊! “很久没有活动了。”沈夜啸淡淡一笑。 路砚挑眉,很想问他: 很久,很久是多久?他不是天天打架来的吗?能有多久?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集合 “这个……惜泪啊,我们不是该往那边走吗?”何心美拉着谭惜泪得衣袖茫然的看着四周,觉得他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向。 “为什么?”谭惜泪紧抓着地图,额头冒汗,她同样的看向何心美,然后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因为我觉得我们好像刚才走到过这里。”一只手点住桃腮,若有所思的看他们刚才走过的路。 心脏无力,谭惜泪觉得自己要昏厥了。现在是要说她迟钝呢还是这个叫何心美得掩藏得太好了,紧紧地抓着地形图,如果她继续听到何心美得胡言乱语大概就会捏碎了整个地图。 “咦?好像我们刚才没有走过这里。”何心美显然是没有感受到她的沮丧心情,依旧自顾自的东张西望。 没错。一定是这样!谭惜泪看着她就要往刚才来的路上走,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角,像是努力压抑却无法抑制的咬牙问她:“你是索隆啊?” “啊?什么索隆?”何心美眨眼,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路痴,路痴啊!”她已经无法抑制了,一只手抚住了额头,想到了前些日子看的漫画《海贼王》里面的剑士索隆就是个路痴! “喂,你这样说太伤害我自尊了。”何心美嘟起嘴为自己辩解,“我只是不太识路而已。” 谭惜泪靠住了墙,真是要晕倒了。很想大声冲她吼:有差别吗?不过算了,她甩甩头,把这个小小的缺憾甩出脑袋,不太喜欢别人靠碰得习惯压住,紧紧地抓住了何心美得手,赌气地说,“跟着我,索隆。”万一迷路了,她找起来会很麻烦! “惜泪,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词呢。”何心美细微的抗议,不过,她真的,真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在心里叹气,谭惜泪牵着她的手,用另外的空余的手翻看地图,“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地下室第三层,依照ard所说的,我们直接上七楼。”然后指了指拐角长廊过去的一幅画的对面,“应该在那里就会有上楼的楼梯。” “噢。”何心美机械的哦了一声。 “那就走啊,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谭惜泪皱眉,目光冲着那边看,没有人,这个时候冲过去正好,可身后的人怎么拉都像是石头一样的一动不动? “看……风景。”何心美呆滞的声音让她怔了怔,而且,自己的手好像被她捏得很紧……这是不是代表……她缓慢的回过头来—— 真是该死!只顾看前,忘记后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有人包抄了上来。她甚至不用数,面前三把……ak—47对着她们呢。乖乖地举起手来,她这个人一向识时务。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其中一个人用纯正的英式英语不可思议的问她们。 “就是开门喽。”何心美乖乖地举起手,俏皮的对他吐吐舌头,好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女生面对要惩罚自己的家里人,可爱让人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 三个人被这样的动作给迷住一动不动,好半天其中一个人才缓过神来,咳嗽了一声严肃地对她们说,“现在,你们最好乖乖的,然后回到自己的牢房里去。” “噢?”她不解的眨眼睛,冲他一笑,奶声奶气地问:“是你送我们回去,还是你们送我们回去?” “这……”那个人愣住了,脸颊开始泛红。而其他两个人也不甘示弱的往前走了一步。 谭惜泪瞠目结舌,这是不是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仅仅这么一句,就让三个人起内讧。 “是你们谁送我们回去?”一只玉手在他们之间如蜻蜓点水般的点过,在他们企盼被选中的目光中,落在了自己的樱唇边上,苦恼的说,“好难选择哦。” “我送。”护卫甲先下手为强的收起了枪拍拍自己的胸口。 “我是队长,应该我送。”护卫乙不甘示弱的跨上前瞪圆眼睛。 “当然是我,我先发现她们俩的。”护卫丙拍他们的肩膀提醒道。 红,红颜祸水!谭惜泪真的是见到了所谓美人计的杀伤力!何心美,她真的彻底的刮目相看!太可怕了。妲己、褒姒大概就是和她同一个等级的吧!耳边是那三个人不停的争吵,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一阵风吹过自己的脸庞,回眸。 她就发现何心美已经三下五除二的把那三个人打倒在地了。 “很好。我们前进吧。”何心美一只脚踏在护卫甲的背上双手叉腰,底气十足的对谭惜泪做出一个“v”的手势。 “好……好……”谭惜泪瞪圆眼睛,只有倒吸凉气的份。 “好厉害是吧!”何心美毫不谦虚地“嘿嘿”笑了两声,“好歹我也是黑带呢!” 谭惜泪机械的一点一点的对上他亮晶晶的视线,吐出了后面的话,“好一个弱不禁风的弱女子。”太可怕了。 “我说过,”她一边平复自己的气息,一边捋顺自己的头发,“我来这里是救那个混蛋家伙的。”看着自己的拳头,脚又生气的跺了跺,“是累赘就不来这里了!!” “他们快……断气了,别踏了。”谭惜泪难得好心肠的阻止她,她已经看到那个护卫甲在她的重力踩击下开始翻白眼了。 “噢,忘了。”挠挠头,何心美指了指全都倒在地上呻吟的护卫甲乙丙,“他们怎么办?” 想了想,谭惜泪从背上取下了背包,翻出了小小的医药箱看到了一个标有麻醉的药瓶,打开之后是一颗颗的白色小药丸,这个……怎么样的分量?她皱住眉头。 “唔——这个是好东西呢!”何心美摸着光滑的下巴点头,然后从她手上把瓶子都取了过来,随意得倒出十来颗倒在了护卫甲的嘴里,然后以此方法给乙丙也倒了差不多,类似同样的数量在嘴里。 “就这样。”倒了倒瓶子,发现里面没有了药,无辜的对她眨眼睛,“没了。” 谭惜泪叹气,“那就算了。”本来还在烦恼要下多少药才合适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形……已经不重要了。两个人吃力的把昏迷的三个人全都拖到了就近死角的阴影下,然后让何心美吹灭了附近的蜡烛。整个角落彻底的黑暗了下来! “这样会不会欲盖弥彰啊?”何心美拍拍手气喘吁吁的问她。 “护卫交班的时候就会发现少了他们三个人,不差我们吹不吹蜡烛,这样只是帮我们拖延一下时间。”抓住这个红颜祸水的手,大步的跑上了楼,她们趁着这个短暂的时间差,能跑多远是多远。刚才的路线图她已经记在了脑子里,而且已经整理出了最短的上行路程,现在她们所需要的就是尽量躲避这些护卫。 “该死!”谭惜泪咒骂,没想到就在她们奔跑的时候两个护卫恰巧从拐角处出来。 “找死!”与此同时低喝的是何心美的声音。就看见她的长腿疾风一样的劈在那个正准备举枪的人的肩膀上。 一记漂亮的手刀则是打在了另外一个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护卫的颈后随即当场晕倒在地。 “跆拳道你也学过?”谭惜泪对她刚才的下劈惊叹不已。 “你的空手道也很厉害。”何心美吹声口哨,没想到惜泪还有这手! “我也不是负累。”淡淡地说,既然身为“骄阳”的继承人,就算不是高手,也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 “又解决了两个。”何心美用手扇扇风,不太高兴的叹气,“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我们要打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谭惜泪环顾四周,看到了一处阴暗的角落,据她看地图的记忆告诉她:这里应该是个死角。慢慢的踱步过去,她的嘴角慢慢的勾出了一个上扬的弧度。转过头来,对何心美说,“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碰到盟友了。” “噢?”何心美追过来看,一二三四五……哇,居然有五个人躺在这里。她亢奋的问,“猜猜,是谁?ard还是砚?” “不管是谁,我们该碰头了。”打开通讯器,以及ard说的那个反屏蔽的仪器调整后,在听到沙沙声音之后,她听到了路砚的声音: “是谁?” “砚!”谭惜泪吐出口气,“你在哪里?” “在……”沙沙的电波干扰声,让她听不清楚那边说的话,“你说什么?” “在……” 还是模糊,取下了通讯器,看来,想要正常通话,似乎是不容易。“先上楼吧。” “砚他们也逃出来了啊。”何心美拍拍胸口松口气地说。 “能进入这里的,都不会太弱。”上了二楼,她先挡住了何心美。 “怎么了?” 望着深深的走廊,猩红色的长毛地毯,昏暗的烛火不停的跳跃,她扭头看了看四周,“太安静了。” “什么啊,我们一路过来都是这样啊。”何心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慢一点。”眼眸四处的飘动,谭惜泪皱眉,和她两个人一步一步的前进。直到……一面雕刻着繁复妖异花朵的黑色大门前。 门,没有丝毫问题,只是在烛火闪烁的照耀下总显得诡异万分。何心美握住了镀金的门把手,轻声的问谭惜泪,“要打开吗?” 她沉吟,根据地图,这个门后才有上楼的楼梯。那么……“打开吧。” 不管后面到底有刀山火海还是其他什么,她们都必须通过这扇门。 “咔。”门在她们的眼前缓缓的推开。 华丽明亮的室内立刻展现在她们面前。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站在白色的波斯地毯上,微笑的对她们伸出了手:“又来了不怕死的羔羊啊。” 她俩微诧,目光轻轻向左下角飘移,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砚!”何心美惊呼,然后眉毛拧成了一个结,结结巴巴的看另外一个面色凝重的男子:“呃……沈夜……” “啸。”路砚淡淡的接口。 这……到底怎么回事?谭惜泪和何心美对视,一头雾水。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太极 “他,他来这里干什么?”何心美嘴角抽搐,那个职业流氓来这里干什么啊?而且,她偷觑他,倒在地上也就算了,眼神还那么凶恶,好像要把面前阻挡他一切的东西全部粉碎一样的表情。她在心里不赞同的摇头,流氓果然是流氓,果然没有什么人样。 “和我们目的一样。”路砚和他两个人相互扶持的站了起来,挡在何心美和谭惜泪面前,淡淡地对那个好整以暇,和煦的微笑宛如绅士的……杀手。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这个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法就把他们两个人在瞬间制服?而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倒在了地上,疼痛难忍。 “是吗?”谭惜泪目光清冷,扫过眼中充满杀气的沈夜啸,没错,这个人的确和平时在学校的那个人的感觉是一样的,眼中都充满了嗜血而又疯狂的光芒,可是又好像有些不一样,多了愤怒而又复杂的情绪,是一种……羁绊的感觉。谭惜泪的心脏突然得跳了一下,目光如炬射向了他:这个人,真的是沈夜啸吗? “我的样子很奇怪吗?”用拇指擦拭过了嘴角的血,沈夜啸像是一只野兽舔了一下自己的拇指,视线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猎物,说话却是对着她。 “不。”自觉失礼的收回目光转向了面前的男子,三十出头,一米八四的身高,面相是偏向日本的妖异的美型男子,一身昂贵的西装,好像是要参加什么聚会而在这里耽搁了下来,她的目光偏移看到了他带着一双白色的手套,嘴角淡淡的抿起了细不可见得笑。 “噢。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向各位介绍自己,”那男子似乎是感受到了谭惜泪得注视,优雅的半倾身对他们行礼,慢吞吞的直立起身体对他们和煦的微笑,“我叫东野雅人,请多关照。” “我叫何心美也请你多多关照。”阳光射入黑暗,何心美高举着手眯眼笑,热情的态度仿佛认定了对方是朋友而不是敌人。东野雅人微愣,随即恢复了淡然的神情略微带一点傲慢的掀了掀嘴角有些冷漠的说: “请多关照。” 何心美放下了举起的手,头缩到了路砚的背后,撇撇嘴。 “怎么,不再用那一招?”谭惜泪到现在可还是很佩服她红颜祸水的那一招呢。 笑容依旧灿烂,让人看不出她笑得有多僵硬,只见她不动声色的连脸皮都不颤一下地从牙缝里蹦出五个字来: “他是同性恋。” “你怎么知道?”路砚倒吸口凉气,微微侧头小声问她。 “是男人哪个不迷惑?”何心美翻白眼,不论男人意志有多坚定,也不论他们的心里到底有多么深爱的人,但是看她的眼神就算没有爱慕,也有欣赏。那种眼神,她见过无数个,唯独对一种人没有作用,那就是……同性恋! 因为她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嫉妒!撩拨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她轻轻冷哼,“他嫉妒我是真女人,而他不是!”挺了挺自己傲人的双峰,何心美决定不参与这场比赛。 “这……”路砚和沈夜啸面面相觑,难怪,难怪这个叫什么野人的刚才明明可以用枪打死他们却流露出了……那么恶心的眼神,好像依依不舍……呕……他们两个人捂住不停翻涌的胃,这样的感觉还真糟糕。 “你们商量好了吗?谁先来送死?”东野雅人悠闲的站在原地,一只手伸出了邀请的动作,好像是在邀请他们中的一个人跳舞,而不是要他们上前来送死。 他们两个人怯步,这样恶心的对手,他们很不想面对! “那就我来吧。”轻微的叹气,好像是在告知别人一件自己必须要做,而不得不为之的为难。谭惜泪从沈夜啸和路砚这两座门神中间走了出来。从容的低下一个肩膀将背包的肩带取下,然后又是另外一边…… “泪。”路砚伸手触碰到她的肩膀,心中犹豫,这个人的身手太快了,惜泪,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她应该是商界的强者,而非战场…… “我,无论是哪个战场都不会输。”淡然一笑,看出了他的担心,谭惜泪深深地吸口气,指了指地上的背包,“帮我照看一下,就回来。”这样简单的一句,让他们恍惚回到了学校,她只是去开会,马上就又会回到他们身边。 “看来你是勇敢面对死亡的第一个人哦。”东野雅人淡淡的微笑,微微的颔首,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赞许,恩赐的对她道:“放心,死不会那么痛苦。” “那你一定是准备好了。”冷淡的腔调,谭惜泪只是睫毛微微一抬就流露出了王者的尊崇,不需用任何语言,霸道的气场就漾漾的飘散开来,慢慢的撑开手,她只吐出两个字出来: “来吧。” “太极?”沈夜啸眯眼,一看她打开手的架势,立刻明白了她原来也是深藏不露啊! “小姑娘,我劝你不要反抗,否则死的样子会很难看哦。”东野雅人不以为然地挑眉,一个才到他胸口的人,能做什么? 谭惜泪面无表情,摆出的架势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对他的挑衅丝毫不为所动。双眸敛光,锁定的是面前的猎物,心中已无杂念,目的只是要打倒这个人! “惜泪,不会有事吧?”何心美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惜泪动过手。 “见机行事。”路砚同样担心,紧皱着眉头,身体微微前倾,一旦见到情况不对,他一定扑上去先保她周全。 “我说话你没听见吗?”东野雅人横眉竖眼的翘起了手指指着她的鼻子。 冷漠的瞥他一眼,谭惜泪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对死人浪费时间。”果然这话一出,她看到了他眼中爆出的怒气,身形一闪已经冲了过来,双手在空中绕了个半圆,她袅娜如同一张纸般轻飘飘的旋身,缠手,双手拂柳一般的就推在了他的胸口。 东野雅人一愣,未想身体就被细弱的一双手给推出了很远的距离,踉跄的站稳身体,他面色苍白的瞪着她缓缓的收势,柔软的动作让他不可思议怎么自己就这样轻易的被推开了,纳闷的上下打量她,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正视自己的对手,粗声粗气得问,“你,这是什么?”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淡淡的笑,她缓慢的吐气,眼中清明,和他的焦躁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深奥的功夫,是你这种人就算是耗尽五千年也不会明白的神秘。” “好,好厉害。”何心美眼睛都没眨,这才发现高手原来就在自己身边啊。 路砚和沈夜啸同样目瞪口呆,只能傻傻的吐出单调的回应:“是,是啊。”她,动作绵绵不断,意随心生,身随意动,轻柔自然,动作弧形,圆活不滞,这根本就是高手才会有的架势,真的是他们过分的担心了,惜泪对这个人以速度取胜的人,根本就是绰绰有余。 而东野雅人不信邪,又扑了上去。只见谭惜泪体左转90°,左脚向前一步,屈膝成弓步;同时,双掌由两侧向怀中合抱,掌指相对,轻轻一推,东野雅人一个趔趄干脆的甩在了地上。 “神奇啊。”何心美欢呼,“没想到太极这么厉害。” 沈夜啸眯起眼睛,摇头,“这不是太极。” 路砚侧头,“你说什么?” “这是少林柔拳。”他坚定的对他们俩说,而自己则是彻底地对谭惜泪刮目相看,这个人,根本没看出来居然能将太极和柔拳融合得这么好,真正的做到了太极的精髓“听劲”!随人则活,由已则滞,通过对方出手的角度方位以及力度瞬间做出反应,而她刚才的那一手怀中抱月,如果是有心的话,这个东野雅人肯定现在不只是摔在地上那么简单。——如果这一招是听使的,这个人已经是死人了! “你……真的是沈夜啸吗?”路砚凝目,深深的望入他的眼,这人涉猎广得让他们惊喜连连,而那个流氓,除了打打杀杀真的知道那么多吗? 沈夜啸抿唇,嘴角斜斜的上挑,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缓慢的开口:“不要以为流氓就没有头脑。” 又是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路砚觉得,惜泪在打太极,这个人也在跟他在打太极! “你输了。”谭惜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出了东野雅人的身侧,背负着双手,傲然的盯着那个在地上气喘吁吁的人。 “没有,没有,我没有输!”东野雅人不服气的张牙舞爪的冲她吼叫。 “是吗?”谭惜泪不以为然的扫过了他的虚张声势,从背后慢吞吞的伸出了右手,举起了一样白色的东西,“现在呢?” “啊?啊?”他一看到她手上的东西,双手立刻捧住了脸,尖利的声音立刻充斥在了整个房间里,“怎么,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输了?”她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执著的等他认输。 “我……”他像是天塌下来一样的盯着自己修长洁白的双手,全身开始发抖,目光可怜的对上她冷冷的视线,嘴不停的颤抖,像是哽咽得吐不出话来。 “嗯?”她耐心的等待,顺便挥了挥她手上的东西。 “我,认输。”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他跪在地上,低声的哀求,“把它给我。” 将那白色的物件扔在了地上,就看东野雅人像条狗一样的砍到骨头的扑向了那东西。 “手套啊!他至于吗?”何心美全身发抖的瞅了他一眼。真的是,和他刚才的那个样子差别太大了吧! “你要是有严重的洁癖,和他差不了多少。”谭惜泪目光盯在了几步路后的楼梯,“我们走吧。”背起了地上的包。 何心美、路砚和沈夜啸结舌,这个人,难怪可以那么轻松的说……我来。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谦让 “我们是不是来晚了?”vivian皱眉,用鼻子嗅嗅四周的味道,是斗殴后残留的淡淡杀气。 “恐怕是的。”展听雨环视整个房子一圈,她的鼻息间总缭绕着一股熟悉的气味,很熟悉的感觉,让她的大脑里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一个人来。——她希望 这是错觉!站在白色的地毯上,她开始懊恼一开头就走错了方向,否则现在可能应该已经和他们碰到了头。 “这里到底有多少条路?”马凡儿皱眉头,觉得她们走的路未免太顺了一点,“这里难道没有人的吗?”至少她们从一下来就没有碰到过敌人。 “你应该说,展听雨,你怎么带了一条连让我们热身都没有机会的路?”vivian笑侃,对上展听雨的视线,她的情报很早就告诉了她,展听雨所拥有的最大的能耐就是对危险的预知性。可能她们走的路不是最短的路程,但一定是最安全的路! “抱歉,是我忽略了。”展听雨知道自己失策的摇头,她一味的认定了只要避开所有的守卫和危险直接的去牢房就可以救出他们,却未想到,他们已经先她一步自救了。而,这也就造成了他们错过的最大原因!他们肯定选择的是最短的路程,而她到地下室才明白这个道理。 “上楼吧。”vivian指了指身后的楼梯,“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追,肯定能追上。”不浪费时间,是她的一贯优良的习惯。 “嗯。”没说二话,展听雨和马凡儿就准备和她一并走上那个有巨大的石块砌成的楼梯,而就正当她们一步跨上第一节阶梯的时候,脚步声从黑暗中传了下来。 同时的,三个人没有任何眼神的交流,本能的都向后点足跳起,起身,腾跃,最后落地,她们三个人都是不约而同,一气呵成,迅速的姿态仿佛是先前演练过无数回才会有这样的默契以及干净利落。 “是谁?”三个人又是同时的低喝。六道目光如同嗜血的刀刃穿透了黑夜凝视,不,应该是已经用眼神穿透了楼梯上的人。 “哟,居然还有这样的气魄,真是小看了你们呢。”滑腻的声音像是一条毒蛇缠绕住她们的脖子,让她们三个人不寒而栗。随之她们目光死死的看着黑暗中走出了一个人,暗红色的长发披在肩膀上,嘴角似笑非笑的上扬,还有那双眼睛……充满了邪恶的光芒。 “上帝啊,居然有人比你的样子还像坏人。”vivian咕哝着,表示出很无奈的样子。 “喂,我可是单纯无知的小女孩耶!”展听雨白她一眼,嗔怪她怎么能把自己和一个看起来就很讨厌的人相比? “不要再侮辱单纯无知这四个字了。”马凡儿意味深长的拍拍她的肩膀。人啊,还是要低调一点。 “凡,我待你不薄啊!”展听雨抗议,她们两个看她好欺负吗? “我只是在说实话啊。”马凡儿耸肩膀,一脸诚恳让vivian贼笑了起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们看清楚了,这个人可是一眼就可以看出的坏人脸耶!我是吗?”展听雨大步的走到那个人面前,好像只当他是一个塑料模特一只手抓住他的下巴,就左右摇晃,很不服气地对她们俩说,“我可不是呢!” “你们……”那暗红色头发的男人微微的蹙眉,他以为这些小女孩就算不害怕也不应该这样的无礼。吞吐口气,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手不高兴得拨开了抓着他下巴的手,冷冷得说,“你们,是不是忽略了我?” “啊?我们没有,我们从来都不忽略别人。”vivian笑灿如花,温柔的笑意不掺杂一丝虚伪,只是,她这朵笑花,名为曼陀罗!笑容依旧明艳的挂在嘴边,吐出后面的话却是冷刻的叫他浑身一颤: “我们只是不当你是人。” “你……”他怒目,全身的肌肉立刻贲张。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的侮辱他! “说实话太伤人了。”展听雨做出很不赞同的样子,不停的摇头。 “看来……”男人眯起了眼睛,身体周遭浮起了浓浓的杀机,“你们真的是找死!” “何以见得?”展听雨打个哈欠,像是在问他,你怎么知道明天会下雨?随性的口气让他暴躁的情绪进一步上涨。 厉风拂面,展听雨连眼帘都没有抬一下,就单手撑地与刚才的厉风擦身而过,连着翻身720度,两轮满圆过后站在了vivian身旁。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对她们两个人炫耀的笑,“怎么样?我的身手是不是很好?” vivian和马凡儿默契的看天花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说,“啊?你说什么?” “真是不给面子呢。”面不红气不喘得用眼角轻蔑的扫了一眼那个红发男子,冷哼,“就凭你也配做我的对手?” 他怔忡,脑中一片轰鸣,她们不是应该只是普通的学生吗?身手就算在平辈中是佼佼者,也不应该那么轻易的就躲开了他的攻击,怎么会这样?目光轻轻的挪到了她们三个人身上,他屏息,不敢再有半分大意,不管怎么说,刚才那场是东野雅人输了,而且是输给了一个女孩子。所以他自然不敢轻视面前的三个女子!就算她们三个看起来比刚才的那两男两女更显得弱不禁风,但是那个长发的女孩子……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真是的,听,”vivian不悦,看到那个男人做出了攻守兼备的姿态,埋怨的白她一眼,“你看,就是你露的两手,让他一下堤防了起来,这让我们怎么偷袭啊?” “不偷袭,你也随便切他。”这个人,在她展听雨的战斗生涯中,也不过只是中等的对手,相信对她们两个人来说,也不会难到哪里去。 “为什么是我?”vivian一双媚眼哀怨的瞅向了展听雨,然后一只手指在了马凡儿身上,“她也可以啊,我最讨厌和别人动手了。” “我……”马凡儿看了看那个男人,然后撇撇嘴,很酷地说,“他没有资格让我动手。” “你们是不是太狂妄了?”那男人听到他们两个人这样的对话,气不打一处来,这三个女孩,一股火气从胸腔深处就爆发出来,瞪眼看她们,他就不相信了!就算她们三个人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过是三个不到二十的女孩子而已,且不说他的手下杀过多少人,就凭刚才打败东野雅人的那个女孩下不了杀手的表情,他就知道,她们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有了这股想法,……错误的想法,他的火气和愤怒一下子窜到了头顶,扳拳,手指“咯咯”的乱响,他阴狠得问她们,“你们……谁先来送死?” “啊?”三个人茫茫然的回头,哪想到她们三个人在相互推搡着谁来解决这个人的时候,居然他还不怕死得冒出这么一句话出来。 三个人对视一眼,有些怜悯的目光又落在了这个人的身上。——看来,他似乎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职业杀手! 而他,真的是犯了一个太大的错误,居然,居然……把惜雷那样的好学生,和她们这三个人作了对比。 “那……不要再推来搡去了。”vivian警告她们两个人。目光落在展听雨的头上。——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我这个人很谦虚的,让给你先。”展听雨笑眯眯的对马凡儿做出“请动手不要客气”的动作。 “我也很尊老爱幼,您先。”谦让的对vivian笑,马凡儿也嫌麻烦。 “我打不过他咧。”轻跺脚,vivian娇弱的扶住了额头。 “噢——”展听雨拉长声音,表情是明白的不相信她的话。 “石头剪子布。”马凡儿公平的建议,“谁输了,谁动手!” “同意!”这个公平。展听雨和vivian异口同声地答应。 “那么……” 三个人围成一圈,管身后的人如何气的跳脚,自顾自地举起拳头: “石头、剪子、布!” “输了!”vivian得意地拍拍沮丧的展听雨的头。 “他惨了。”马凡儿则是同情的看了一眼一头雾水的那个红发男子,——落在展听雨这个老辣的杀手,他死定了! “我没武器。”展听雨垮下肩膀,真是的,她出什么“剪刀”啊? “我借给你。”从头上取下了银簪,如瀑长发又乖顺的落在了肩膀上,马凡儿热情的态度让她气结,这个时候真积极。 接过她的簪子,展听雨一边走,一边对那个红发男子抱歉地说,“真不好意思,我从来都没有用过鞭子,所以力道掌握不好,需要你能谅解。” “你说什么啊?”男子看着她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正要用拳头狠狠的教训他的时候。一眨眼,真的是一眨眼,他只是眨了眼的功夫就看到了她笑嘻嘻的表情,四周顿时笼罩起了一股缥缈的黑气。而在下一秒,他的肩膀像是被电狠狠地打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惊悚的连连退步。 “我说,我也不想杀你这样的小人物。”嘴角浮现出可惜的笑,她一只手抓住簪身,一只手握住了银色的长链,目光落在鞭上的血迹,她如森罗地狱的使者,带着勾魂长锁,取他的性命! 而他,瞬间,在没有明白发生什么的时候,就看到她瞬间已经从右侧方冲到了他面前,脑中仅仅刚是传达给自己一个:“逃”字之后,他的脖子上已经贴上了一抹冰冷刺骨的感觉。目光,微微颤颤的飘下了他的右边方向,一个矮小,还不到他胸口的女孩子,带着纯洁如同天使的微笑,对他敲响了死亡的丧钟: “你输了。” 瞳孔陡然紧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上一场的东野雅人不是没有死吗?为什么,为什么他却要死?明明同样都是学生啊?为…… 他的思维仅仅停顿在了这个还没有成形的疑问。他的脖子里就传出了清脆的“喀啦”声。眼眸中跳跃出一股光亮,瞬间,陷入了永远的死寂。 “真没成就感。”将银鞭扔回到了马凡儿手中,展听雨活动了一下筋骨,无趣的咕哝。 “希望 ,下一场不会让我们失望。” 三个人淡笑。真是小看了她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呢!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黑暗 “喂。”展听雨拉住了正准备上楼的vivian,正色问她,“这样上去可能就会碰到路砚,你愿意见他?” “人死了,就还是不要诈尸得出来吓唬他。”vivian怔了怔淡淡地说。 “可是你现在在做相遇的事情。”展听雨面色凝重,不能不想她们见面是什么样子。 “想要见面没那么容易。”vivian嘴角含笑,眼中飞速的掠过一抹伤感的颜色。纵如流星飞逝却还是没有逃出展听雨得注视。 沉吟,她不想绕圈子,直接问vivian,“你是不想见还是不能见?” 上台阶的脚步停了下来,半张面孔已经融入了黑暗当中,vivian轻微的叹气传入到了她的耳中,没有太多地解释和感慨,她只低下头对展听雨一笑,缓慢的开口,“所以,让你来救我啊。” “我怕你没这样的机会。”展听雨也怕她血本无归。今次生死她也没有个把握啊。 “那你未免太小看我了。”vivian媚眼一挑,傲然的霸气顿时飘忽四起,抿起薄唇,她冷冷得道,“要死,也要看我肯不肯!” 语塞,展听雨不再多言。只是怅然的情绪依旧没有办法就这样简单的缓解。三个人一同上了楼,当踏上三层台阶的时候……一片黑暗。 “好黑哦。”何心美蹙眉嘟嘴的站在楼梯口。这里,太黑了,简直黑的就是在她的眼前泼了墨汁一样。要不是身后的楼梯口下面还隐隐透着光,她还以为自己的面前套了黑色的袋子。 “小心。”路砚撑开手臂左右把何心美和谭惜泪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屏住呼吸观察四周,在这样几乎接近绝对黑暗的情况下他不敢保证敌人会从哪里冒出来。正在这样想,就听到了身体的撞击声。 “不要太大意。”沈夜啸在黑暗中收回拳头,刚才有人偷袭他们。 “有人?”谭惜泪听到了人体摔倒在地上的闷哼声。 “而且不少。”他望入黑暗,鹰一般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四周的人。低声的呼吸,他紧握着拳头,嗅到了其中的血腥气息,冷声,对着整个黑暗缓慢的开口: “不怕死的走出来。” 他们惊诧,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适应了黑暗,并且予以反击。路砚、何心美还有谭惜泪不管怎么都觉得不能适应这样的黑暗。 “你,怎么做到的?”路砚根本就觉得不可思议,悄声的伏在他的耳边低问。 “在这样漆黑的环境里看到人是根本不可能。”沈夜啸冷笑,因为他感受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身后的那个楼梯口已经被慢慢的加了层盖子一样的遮住了下面的光亮。在这样绝对黑暗的情况下想要看见别的事物,夜视镜也用不上,不过如果想要在这样的环境看到人的话……“嗅觉。”他只是吐出这两个字,然后将自己的衣袖放在了路砚的鼻息间,“闻到了什么吗?” “没……”路砚正在困惑,忽然闻到了一股细微几乎不能闻到的气息,“这是什么?”他抓住了沈夜啸得手臂大力的嗅嗅,他闻到了一股苦涩的气息,轻微的好像就像是一根丝线,随时都可能断掉的气味。 “苦畦草。”他抽回自己的手,对着黑暗中的人们冷笑,扬声道:“这种草切割,清洗,晒干,研磨成灰后,经火烘焙……几道加工的工序的处理,就可以变成一种几乎不认真嗅就闻不到的味道,而且极易沾身,刚才我们上楼的时候,手臂几乎都沾染到了楼梯口的把手,所以,我们的身上都沾上了这种草灰。而这种草本来是没有什么味道,但是如果有人在闻这种草之前鼻子前面涂过一种叫做苏米达的花汁,那么,这种苦味在那个人的鼻腔里就会变得极其浓厚,因味寻人……”说到这里,沈夜啸停顿了一下,笑了出声,不得不赞叹,“这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居然连这种世人骇少知道的配方都知道。” 话音结束,黑暗中立刻骚动起来,喁喁的低语从四面八方响起。谭惜泪细细的听,最后对他们三个人吐出一个数字,“十五个。” “你怎么知道?”沈夜啸大惊没想到她还有这个能力。 “我对数字一向敏感。”淡淡地说,不同人的声音她也能分辨得清楚。 “那能不能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就算是揭穿了他们在黑暗中可以进攻的缘由,也不过只是能抑制他们的行动几分钟而已。如果他们四个人能先下手为强,才算出奇制胜。 谭惜泪摸索,抓住了他的身体,在确定他的正面位置后,压低声音以只有他们能听到的音量非常肯定地说,“你的右面四十五度,七米之内有人。” 没有二话,沈夜啸几个大跨步,在他们还没明白什么的时候,一拳落在了某个还没有准备好的人脸上。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从他的手中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跳回,他点头,“配合愉快。” 谭惜泪瞪着漆黑一片,没想到他居然说干就干,抓住了他的衣角,她低喊,“你难道没有想过我的判断会失误吗?”毕竟他们都是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她的话而且是毫无迟疑的就攻击了过去?万一,万一她估错了怎么办?他岂不是自投罗网? 沈夜啸甩拳头,淡淡的只说了一句话,“不是打中了吗?”他信她! “不,不是这样!”谭惜泪就算是自己看不到也能明白刚才到底有多危险。他怎么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别人? “你们是听的朋友不是吗?”沈夜啸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一只温暖的大手,覆盖在了她的头上,谭惜泪的颤抖莫名的就被抚平了。他,明明就是一个流氓,怎么好象圣洁的变成神,只是一个动作就让她放松了下来? “好了,下面是哪里?”藏在眼中得刀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谁敢阻拦他,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没有声音,不敢确定。”她低声,刚才听到的声音不敢就这样肯定他们还在原地。因为,她忽然感到面前这个人体内有着令人害怕的赌性。 “要他们说话吗?”沈夜啸笑了一声扬声道,“看来你们似乎不明白我能看见你们!” “你胡说,根本不可能。”黑暗中有人叫嚣。认为他刚才只不过是恰巧碰到。 “左边四十……七度,九米。”她手心里捏着一把汗,以前做任何决案的时候都没有让她有这样紧张的情绪。生怕一个数字念错就会害死一个人! 又是一阵风,从她耳边挂过。接着听到了人被迎声声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你很厉害啊。”沈夜啸赞叹的同时,不忘对在场的人冷笑,“现在相信了吗?” 是啊,不得不信。一次是运气,那么第二次呢?所有的人都骚动起来,那么…… “风头,总不能让你一个人都抢了去。”路砚低下头笑,看来,他们这边的确有一个好帮手! “砚,你的左边二十三度,五米之内有两个人。”谭惜泪听到他们不停的说话,位置也非常确定的报给他们听。这样,好像真的就很容易赢了。 眼前就算漆黑一片,可是听到了四周被打倒的敌人,她的心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满足过,这样的成就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形容明白的。见他们都退了回来,何心美在轻笑,“从来都没有打得这么痛快过!”正因为看不到敌人,所以也就什么都不用顾及,她可是出足了十分的力量呢! “是啊。”谭惜泪淡淡地笑,她已经听不到了四周有任何的声音。那么……他们这一场,是不是又赢了? 正要得意,楼下通达上面的盖子动了一下。四个人同时回头,黑暗中又出现了人影! 没有二话,这次四个人同时得冲了过去,准备打个措手不及。 可还没有来得及动手,一条冰冷的链子就套在了谭惜泪的脖子上,她微怔。没想到对手的速度竟然是如此的迅速! 别动!何心美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但是一个冰凉尖锐的利刃就顶在了她的下颌,她的大脑清晰地传达给自己这样的信息。 路砚和沈夜啸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时的就被两道黑影所控制,路砚的心口瞬间被一把袖珍匕首抵住,乖乖的束手就擒。他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而沈夜啸……就感到身边一阵风,然后腿筋一麻,不由自主地就跪在了地上,接着……脖子就被一只纤细的手给紧紧地扣住。不用说,只要他稍敢反抗立刻扭断他的喉咙!屏息,至少按兵不动,可能还有生逃的机会。 可是……他们四个人同时心惊: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可以这么轻松的就控制住了他们! 该死的,到底是多么厉害的高手,竟然让他们连还击之力都没有?!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消失 两方对峙,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腾腾的杀气让他们四个人都聪明的敛口不语。因为制服他们的人的身上都有着让他们心惊的血腥味。——足以充分证明现在的来者和刚才的那些下九流的打手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 整个屋子,除了呼吸声之外,静悄悄。 怎么办?谭惜泪脖子上缠绕着冰冷的银链,扣着自己的咽喉动都不敢动。只能在此刻懊恼失策,刚才实在是太大意了!忘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事情! “咳咳。”何心美忍受不住死亡的压迫,顾不得自己此刻是不是命悬一线暖声暖气的和面前的黑暗有商有量的说。咽喉处的肌肤在说话中颤抖的触碰到了那么尖锐的物件让她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说下去…… “我要死在谁的手里总该可以告诉人家吧?”娇嗲的声音轻轻的打破黑暗的寂静,柔媚的声音让任何一个人听到都可能成为致命的销魂剂,无论是谁都会骨头酥了一大半。可,没想到的就是下颌冰冷刺骨的寒意却是没有退半分,甚至那锐利决定从她的下巴开刀一样又靠近了一点。她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次完蛋了!紧闭上眼睛,就听到了一个充满疑问的声音: “美美?” “啊?啊?!”知道她名字,知道她名字耶!不过,该不是仇人吧?她尽管觉得自己平时没有得罪什么人,可是在这个时候要是贸然的乱搭腔,说不定死得更惨。所以,她轻轻的吐出口气,小声地问,“你是谁啊?” “珰。”钢印打火机清脆的声音点亮了光明。 何心美一下子看到了橘红色火光中映照的对面人的面孔,悬空在半空的心“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她重重的吐出口气,兴奋的大喊:“凡儿!”是马凡儿! “真是你啊。”马凡儿咧开嘴笑,就转过脸对身侧的人说,“听……”她只来得及吐出这一个字,耳后就有一阵风吹熄了火光。 “不要。”漆黑中是沈夜啸的声音。 马凡儿大惊,正当自己准备再次擦燃打火机的时候,耀眼的光芒突然得从头顶降落。眼前白亮一片。等到他们所有人都适应了光亮后,马凡儿发现自己的银鞭一边扣着谭惜泪的脖子,簪子的一头抵着何心美的下颚。 “嗬嗬,怎么这么巧?”手一抖,鞭子已经收回到了她自己的手中。 “巧?你刚才差点杀死我呢!”何心美张牙舞爪,恢复了平时生龙活虎的样子。 “不是有意的。”吐吐舌头做出个抱歉的动作,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好像她少了两个战友,“听呢?”她四处张望。怎么不过是一瞬间,就少了两个人啊? “什么?”何心美抓住了她的手,紧张得看她,“你说什么?”她刚才说的是听吗?展听雨吗? “听啊。展听雨啊。”马凡儿很不理解她的情绪失控。 果然!“哪,那她人呢?”何心美焦急的张望四周,没有人啊,这里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就是马凡儿了,听在哪里啊? “人……”马凡儿挠挠头,她也不知道。“刚才明明在这里的啊。”咕哝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凭空就消失的两个大活人。啊,对了,还有那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女子,正要开口询问他们认不认识那个叫“vivian”的时候,沈夜啸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她刚才在这里?”阴沉的声音令所有人的头上都笼罩了一层乌云,而且随时好像都可能下雨的那种乌云。 “啊。是啊。”马凡儿小心翼翼的看他,总觉得他好像比前几天见的更阴沉了。 “就在我的面前?”他慢慢伸开双手,双眸盯着手掌,刚才,刚才他在感受到那双手从自己的咽喉撤开的时候,他差一点,就差一点就抓住了那只纤细的手,冰凉柔软,他仅是来得及抓住那小指还没有收拢手掌就被它狡猾的从缝隙中溜走了…… “嗯,刚才的确是她站在我这边。”比划了一下,马凡儿非常确定的说,“是她制服你的。” “真的……是啊。”双手捂住了脸,沈夜啸的声音最后拉成了哀鸣的伤感。只差一点点,他就抓住了她。为什么,为什么? “你没事吧?”他的态度,他的样子,让她怎么越看越不像沈夜啸啊? “没事。” 从开灯的地方走过来的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一人拍了一边马凡儿的肩膀,路砚更想知道的是到底当时他们有几个人,舔了舔上唇地问她,“你们一起上来的一共有几个人?” “三个啊。”有问必答。 “那就是说一下子消失了两个人!”谭惜泪不解,听,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是不想见他们吗? “嗯啊。”马凡儿也百思不得其解。她们走得也太毫无预警了。 “你的意思是还有同伴来救听?”谭惜泪沉吟,想要知道到底听为什么这样离开他们。 “嗯,就是那个……”一只手指住了路砚,她又不是傻子,听和那个叫vivian的女孩子谈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总是提起路砚,而且话中的意思应该是她和他有纠葛的嘛!可,当她对上路砚深邃的目光时,她没有办法吐出vivian这个名字。耳边轰然想起的是听和那个人的对话: ——这样上去可能就会碰到路砚,你愿意见他? ——人死了,就还是不要诈尸得出来吓唬他。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vivian其实不想见路砚?眼珠一转,算了,她还是不要说不该说的话。听教过她一句话:祸从口出。摸了摸鼻子,她嗫嚅,“呃,还有一个我也不认识的人,应该是和听很熟。”这样说是不是比较好? “那个人难道带走了听?还是说听根本就不想见我们?”谭惜泪皱眉,自己也不想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听毕竟在他们眼前,在他们几乎可以相认的时候失踪了! “不可能!”马凡儿挥挥手,“听就是来找你们的怎么会故意跑掉呢?” “找我们?”谭惜泪、路砚以及何心美瞪圆眼睛异口同声道。 “是啊。”无辜的眨眼,实在是不明白他们惊呼什么啊。听找他们有那么奇怪吗? “她知道我们来了?”路砚紧张地问。 “当然了。否则你以为我和她怎么相遇啊?”白他一眼,平时觉得他这个人挺聪明的啊。 “她找我们是不是说,要和我们一起出去?”何心美激动地抓住马凡儿得手兴奋得问。 “这……”马凡儿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当时展听雨看到她们两个人也只说了一句话就是:“送你们两个人出去。”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要和她们一起出去。犹豫了一下,她决定还是把自己想得先告诉他们,是预告还是给他们一个心理准备,她想,她都应该说出来,环顾他们一圈,她深吸口气对他们缓缓地说:“听,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们走。” 所有人一怔。谭惜泪最先缓过神来,眼神不安的摇动,低声问她,“你什么意思?” “听,给我的感觉……是一心求死的感觉。她说要送我们离开,而不是跟我们一起离开。”不忍地说完这些话,马凡儿别开脸,继续道,“她找你们,也是要让你们离开,她……是甘愿留在这里的。” “谁准她甘愿?”沈夜啸忽的一声大喝。打散了他们头上的低迷气氛,他俊美的眼眸喷出岩浆,冷冰冰的说,“我不准她死!”握紧了拳头,他眯起眼睛抬头望向了天花板,好像连九天云霄都能穿透一样的目光恶狠狠的说: “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我,沈夜尊,没准她擅自决定自己的生死!”如果天要分开他们,那么,要他拆了整个天都在所不惜!就算化身为死神,他也会带回自己的女人! 沈夜尊! 除了何心美瞪大眼之外,路砚和谭惜泪都露出了“果然”的表情。 是啊,只有他,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只有他啊! 尊!展听雨发不出声音。站在暗道后面,脖子上明晃晃的架着的是自己的剑。一滴滴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在剑身上。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嘴角颤抖,身体被人拖入了黑暗。她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叹气: 让她怎么甘愿的就这样死去?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时间 身体被重重的扔在了地上。闷哼一声,展听雨蜷缩着疼痛的身体一动不动的趴在黑房子里。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墙壁上几盏微弱的烛火还残留着燃烧的势头。她捂住脖子,滚烫的血从指缝中一点一滴的渗了出来,顺着手腕滑在手肘最后全都落在了地面上。虚弱的爬起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低声地说: “这件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 “所以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这样嘲弄的声音,像是一切已经在“他”掌握中一样,现在多出时间来说话,是对她的施舍。 “从一开始就是你我之间的战争,何必牵扯上其他人呢?”她该感激在密道那里身后的人还有几份情谊才没有用自己的剑割向她的大动脉,她才有幸摸着颈间的跳动说着这席话。……不过,她蹙眉,如果没有死,她怕的是他们会有危险! “是他们找上门来的,不是我抓他们来的啊。”那声音充满了恶意的无辜语气,不过却是说了大实话。听到这个话,展听雨在心里暗骂该死。没错,事情就是这样子的!懊恼得皱眉头,脖子侧的动脉跳动得越发激烈,手下又是一股热流,她知道血又涌了上来,头靠在墙上,慢慢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她不会以为会有人好心的给自己拿伤药过来的,所以还是自救,心情放轻松,放轻松。她这样告诉自己,免得再气血翻涌最后来个血流而死,那才划不来。 舔了舔干涸的上唇,她淡淡地说,“不管怎样,放了他们,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现在她不只是服软了,就连说话的口气都带着恳求。她知道,她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个人一定会更得意,而且还会知道什么才是她真正的软肋,可是,她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 “听,你求我?”不可思议的疑问,在听到她说这话后好半天才吐出来,随即带着一声嘲弄的轻笑,“我以为,我以为你这辈子除了朱朱都没有在乎的人耶!原来,原来你在自己身边埋了这么多可以炸死你自己的炸弹啊?” “不要!”暴烈的大喝,空荡荡的回音冲撞在这个窄小的空间里久久。展听雨得手指紧紧地扣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对着空气大喊:“你要敢动他们,我就自杀!”这是她最后的手段,也是她最后的筹码。而她一想到,那些为她而来的人要是有三长两短……手指又扣入了一分,原本快要凝固的鲜血顺着她的指尖又一滴一滴的顺着下落的轨迹聚汇成一条惊心的小溪。 ……没有了声息。 她亦以死僵持。如果,这都没有用的话,她宁可就死在这里,至少,至少平息自己心中对朋友的羞愧!——真的,真的对不起他们啊! 血,一滴一滴的流下,正如她的生命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一点一滴的从体内流失。她强打着精神,双目渐渐的蒙上了死灰的气息…… “我本来就是要杀死你啊。既然如此,你觉得你的威胁有用吗?” 是不是过了很长时间?在放肆的嘲笑声中,展听雨勉强地抓回自己准备偷溜出自己身体的灵魂,毫无血色的嘴角幽幽的上扬,她知道,只要对方搭话,她就赢了!头歪歪的斜靠,张开嘴,尝试好几次后,才发出了声音:“你也说了,要杀死我……只是我不知道,你是要亲手,还是只是要我死。” 说了这话,那一头优没有了声音。不过这次她知道,对方一定会说话,一定的!咬着嘴唇,她疼痛得告诉自己不许睡着!不许!! 良久。幽暗中的人发出了恨恨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我现在发现,只要你死也行!” 她轻笑,想要挣扎的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双腿虚软根本站不起身体来。头晕眼花,她知道自己这是失血过多的状况。那么,她只能装作轻松的笑两声,“那就是说,你还是想要亲手杀了我啊!” 冷哼。“你也不必以为自己就赢了。……还有半个小时就是十二点,就是说,还有半个小时就是八月十四日。展听雨,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机会,你找得到你那群伙伴,并且能救得了他们,那么,从今后就是我们两个人一对一的战争。反之……半个小时后我没有看到你,就不要怪我大开杀戒。” “你!”她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丝毫弱点。现在的她,想要她站起来,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现在她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两眼冒白光,要她怎么半个小时赶过去? “你生气了吗?那我说一件让你更生气的事情好了。我想让他们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杀死,你觉得,他们这样,会不会死不瞑目?” 展听雨暴怒!想要站起来,却身体不支的扑倒在地上。冰冷的石头磕在她的骨头上,又是一阵无法言喻的疼痛。 “不要!”她哀求,真的,真的是哀求!对她怎样都好,别动她的朋友,她的……爱人啊!那样对她来说,真的是太残忍了! “我就要让你一无所有!”怨愤的声音最后消失在了黑暗中。展听雨趴在地上,小口的喘气,该死的是现在自己的身上一无所有!手脚并用的往门口走去,她至少该感谢那个人没有关上门,否则她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爬在冰冷的地上她扶着墙壁,缓缓的站了起来,顺沿着墙壁,以她现在这种状况,能走多远?她感到大脑已经开始缺氧,身体慢慢的向下倒去。不能,不能啊!在心里这样的大喊,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跌倒,她知道如果这次倒下去,恐怕真的就爬不起来了。可是,无论她在心里怎么的喊,身体还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沈夜……尊?!”除了何心美其他人都表现出了很平静的样子。这让她备受打击。看路砚和谭惜泪,“你们早知道了?” 两个人摊开手,谭惜泪淡淡地说,“除了证实之外。” “没错。除了他亲口的承认。”路砚的嘴角也微微的上扬。 “沈夜尊?”马凡儿满头问号。这个人不就是沈夜啸吗?什么沈夜尊?什么啊? “他是沈夜啸的孪生弟弟,不是那个流氓。”谭惜泪言简意赅的介绍完毕。她不觉得这个时候适合说“这件事情说来长话短说”之类的话。 “啊?”她居然不知道沈夜啸那家伙居然有孪生的弟弟?简直是……不可思议! “你是……马凡儿是吧?”沈夜尊低头看她一眼,就知道她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她反而大惊,没想到他居然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啸,和我通话的时候说过你这个朋友,说你的长相你手上的鞭子。” “朋友吗?”马凡儿挑眉,没有想到沈夜啸会说这样的话。 “是的。他说你是他朋友。”沈夜尊面露温和的微笑,因为她是啸第一个承认的朋友,所以,他对她的态度多了一份耐心。 “这样就可以吗?”马凡儿吃惊,好像这个人有点不同,但是,明明是和沈夜啸一样的面孔啊。 “相信他的聪明,要猜出你的身份一点都不难。”路砚兴致缺缺地说。和一个人智商两百的人猜身份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继续上楼。”何心美沉默很久,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来,他们来这里可不是来聊天的呢! “嗯。”沈夜尊一想到展听雨那个家伙,脸又阴沉了下来。为什么明明在身旁自己居然还没有抓住她? “啊,对啊。听,要找到听!”马凡儿点头,觉得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因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么,上楼吧。”五个人一同走上了那个拐角处的楼梯。同时……沉重的钟声从头顶敲响。 当…… 当…… “是钟声。”所有的人抬头看昏暗的天花板。何心美呢喃。 当…… 而这钟声……沈夜尊的心头突然莫名其妙的揪疼。缓慢的低下头看地面。那种疼痛蔓延过他的身体每一寸,好像要把自己撕裂一样。为什么?他的大脑里忽然浮现出一股很不祥的预感,就好像有腾腾的血腥气息从地面的砖缝之间窜入了他的鼻腔,是谁的血?他瞪着眼睛,感到了血腥的气息越来越浓重…… 当…… “尊。该上楼了。”路砚在楼梯口回眸看他。 当…… “没,没什么。”头顶盘旋的依旧是不停敲响的钟声。 当…… 脚步转移向楼梯,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当…… 到底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当…… 听,为什么?为什么连面都不见得就离开了我?是有什么苦衷吗? 当…… 不要,求求你,不要有任何损伤,否则,我真的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当…… 他们走上了楼梯。 在钟声再次敲响的时候,所有人像是全都被定身了一样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当…… 听,就站在空旷的房间最右边的位置,面前是一面大的可怕的穿衣镜,映照着她似笑非笑的面孔。手持着她的那把墨色的软剑静静的就站在远处。 当…… 当最后一声钟声敲响,展听雨缓缓的转过身来,举起充满杀气的软剑对他们冷冷得说: “我要你们全都死在这里!”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催眠? “听,你在说什么?”何心美瞠目,刚上前一步手臂就被沈夜尊抓住。“干吗?”她回头,这男人怎么这个表情?他不是沈夜尊吗?怎么看到喜欢的人居然是充满了防备的眼神? “她,……不正常。”沈夜尊皱眉。那个眼神,不是听,虽然……她明明就是听的模样! “有多不正常?”狰狞的笑,那笑容却是让在场的路砚、谭惜泪、何心美还有马凡儿熟悉的惊心。——这是只有听才会有的惨烈的笑容,恍如死神,却更胜死神。展听雨一步步走向他们,手中颤抖的剑不断地发出轻微的鸣叫,仿佛是在呼喊着要杀人,要饮血! 不过……她的剑这次不是保护他们而是要杀死他们!这种死亡的紧迫感压在他们的喉咙里,明显地感到了她的不同寻常。 “听……她怎么了?”马凡儿嗫嚅,刚才的听可不是这样子的! “催眠?”谭惜泪被路砚拉到了身后,听,该不是被催眠了吧?正如那个沈夜尊被听催眠遗忘了一切。不过……偷瞄沈夜尊紧绷的面孔,她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你不是被催眠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了? “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逼我。”目光始终在展听雨得身上,他也想到了“催眠”这两个字,她视而不见自己,应该是被催眠了吧?! “听……该不会连你也不认识了吧?”她越发地感到是催眠的效果才会这样。 所有人凝眉,对这样始料未及的事情不知道如何应对。如果是敌人,打败就好。可是,他们现在的敌人是听,谁敢动手? “我来。”沈夜尊撸袖子,这个时候他出手的话就不会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了。 “尊。”路砚一只手臂挡住他的去路,“不要。” “在这里你觉得除了我之外谁打得过她?”听的身手有目共睹,他们这里的人肯定没有人是对手。更不用说如果真的打起来,他们一定会有所保留,恐怕……他瞄了一眼那把黑漆的剑,要杀死他们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你可以无所顾忌的和她动手吗?”路砚提醒他,莫要五十步笑百步。 “我……”语塞。他怎么忍心呢? “听,你醒醒。”谭惜泪探出头,往向一步步走向他们的死神。 “我很清醒。”微冷的腔调带着一丝对生命的戏谑。展听雨拿起剑站在距离他们不过三米的距离指着谭惜泪说,“惜泪,我很清醒。” 叫得出她名字!五个人面面相觑,这样算是催眠吗?不像啊!能这样清楚地说话,怎么会是被催眠了呢? “听,跟我们回去吧?”谭惜泪犹豫,她清晰可见听身上杀之而后快的跃跃气势,可是,她还是想赌一把。尽管好像这次的几率很低可她依旧不顾路砚的阻挠,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展听雨的面前。 “去哪里?”她嘴角抿笑,却怎么也抹不去她眼中的杀意。谭惜泪心在颤,却拚了这一把,命是赌注,赢了就带走自己的挚友,输了就留下自己的命!吞咽口口水,她微笑的伸出手,语气坚定地说:“我们回……家!” 听说过,她没有家。 可是……现在她想,他们其实早就是一家人了啊!就在她看到了听眼中一闪而过得流光,还没有明白什么,右肩传来一阵刺痛……她不可置信,从展听雨邪气的笑脸上转目看到了自己肩膀上的殷红—— 听……她嘶哑的声音,无声的望着她。怎么会这样?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眩目,整个身体好像都要向后仰去。她听到了身后有人在惊呼。 抽回了剑。展听雨眯起眼看剑尖上的血珠,“下一次,我就会杀死你。” “听!”撕心裂肺的叫声,何心美身上轰然得冒起了百丈烈火,双目瞪得像是铜铃一样死死的盯着那个亲手伤了自己最好朋友的人,而且居然还说出了要杀死惜泪的话来!——她怎么可以这样啊? 一双冰冷的眼眸停留在何心美得脸上,口气冰冷的说,“你也逃不出去。” “是吗?”搭腔的不是何心美,确切地说不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冰冷,坚硬,好像是一块万人都移不动的岩石的声音,坚定而充满愤怒的从她的背后冒出来。 反手挥剑的刹那,手腕被人捏在住。大骇,她看到了一个黑色面具的男子。 “锐……锐……锐……”她忽然结巴,就算是看不到面前人的面孔,但是,那汹涌的气势如同百丈的大浪直接把她埋了下去。 而那个叫锐的男子,毫无怜惜之心的收紧了大手,将她的骨头好像要捏碎一样的硬声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心痛的将目光转在了被路砚抱在怀中脸色煞白的谭惜泪身上,是他,是他来迟了! “我残忍?”强忍着疼痛,展听雨脸扭曲的目光灼热的盯着那张黑色的面具。没想到他会来到这里。 “她和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她?”要不是还有那么几分情谊,他怎么会来这里?要不是他来这里,怎么会看到……这样的一幕?他忍住拔足冲向谭惜泪那边的冲动,对面前人的暴戾之气越发的浓重。 “为什么?那你又为什么?”她的眼中凝聚起了一层水雾。手腕的疼痛现在远远比不上心头的疼,“你为什么要露出心痛的样子?”她又不是傻子,对谭惜泪的那一睇胜过了看她千万眼的神情。 黑色面具的少年身躯一震,无语。手也情不自禁的松开了她的手腕。 “回答我?!”咆哮。展听雨绝望的盯着他。现在身遭的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看不见那些人,她的视线里面只有他! 他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目光直直的往向已经止血的谭惜泪,他走向了那一边。来这里,就是为了帮助他们的!而不是助纣为虐!一只手抓住了谭惜泪的手,怜惜帮她抹去了额头上不断泌出的冷汗,心,真的很痛。 “放开她!”展听雨歇斯底里,拿着剑微微颤颤的指着他。 路砚瞪着眼睛,在心底暗暗研究这个人到底是谁?不只是从刚才突然得冒了出来,还有他居然可以让听那么的恐慌,更甚至……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对惜泪的感情…… 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同样在何心美还有沈夜尊得心里打了几个盘旋。互相对视,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啊!听也没有说起过一个叫“锐”的人! 至于马凡儿……在一旁挠头,这个人,从哪里见过?背影,身形还有说话的声音,她都好像从哪里听过见过一样……只是,忘记了。 “放开她,我命令你放开她!”嘶吼着,展听雨几步跨到他们面前,剑架在锐的脖子上,疯狂的喊叫,“放开!” 这句话,这个表情又叫所有人都为之一震,他们怎么会看不出这样的表情代表着什么呢? 路砚和何心美两个人看了眼中聚集风暴的沈夜尊,听,听肯定是被催眠了,否则怎么会对别人有这么深的眷恋神情还有……嫉妒? 握紧谭惜泪得手,淡淡的瞥她一眼,锐厉声问她,“你还是人吗?” “你什么意思?”喷火的眼睛此刻没有旁人,只有他,只有他! 冷笑,锐放开手,直面几乎疯狂的展听雨,一个字一个字得道,“你为什么这么做?那是你最亲近的人啊!” 在旁人耳中,他说的亲近的人是惜泪。可是他俩都明白这个最亲近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展听雨脸色刷白,想要割伤他以达到恐吓的目的,可……可一想到这黑色面具下的面孔,她就下不了手! 沈夜尊胸口赌了一口气,他受不了了!这个表情,这个神情,要置之他何地?满腔的醋味冲向了脑袋,他大步的就要走出去问个究竟! “不要。”无声息的另外一个银色面具的人竟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倒吸一口凉气,沈夜尊没想到有人可以这样不动声色的接近他! “走。”ard的食指挡在唇畔不让认识他的人叫出他的名字。 “可是……听。”何心美皱眉,听就在他们面前,不带走他们怎么甘心? “她疯了!”ard不悦的看到那个疯子拿着剑狂吠,他终于松了口气,果然带“锐”来是明智的选择。 “你说什么?”这次是路砚和沈夜尊四道锐利的目光射了过来。ard招架不住,双手投降,“我们先离开!听的事情,从长计议!再说,谭惜泪受伤,先找地方疗伤!”连推带搡的把他们从原来的路推了下去。之后,对还在僵持的两个人抛下一句话: “锐,谢谢。” 展听雨这才发现,刚才的那些人……全没了!大惊,她瞪着那个银色面具的人,“是你!!”所有的愤怒像是埋好的炸药,而看到面前的人,就是引爆炸药的一把火! 很好,他们谁都逃不出这里!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对不起 “惜泪,怎么样了?”何心美手微颤着拉开谭惜泪的衣服,一眼就看到了她右肩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剑伤深可入骨,还有那个现在还依然不断涌出血的伤口,她不断得掉眼泪,“听,听怎么能这样做呢?她怎么可以这样呢?” ard别过脸不去看她,他答应听什么都不说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投向左边墙壁上的壁炉,那个后面就是一个可以旋转的暗门,只要有人轻轻的靠在墙上,门就会无声的转开,而那个里面的走廊里……他不多想,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沮丧的神情,只能扬声道:“大家先休息吧,等养足了精神再从长计议。”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路砚靠着二楼的木门坐在地上,目光深邃的看向他。 “我说过,你们随时可以回头,有些事情我没办法开口。”在他看到刚才发生的事后,他也犹豫了,让他们留在这里是不是错了?!现在他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刚才的情景,那张欲杀之而后快的模样,他的心真得好痛。 “那就是说你还是不肯说了?”何心美听到他这样冷淡的事不关己的腔调,怒从心生,猛地从沙发边的地上站了起来,一手提着他的领子,一手举在半空就等着他说是的时候要给他来一拳的样子。 “美美,”他欲言又止,想说却是不能说。她能不能理解一下他呢?“我不能说。”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她的拳头果然毫不留情的给他的胃上来了一拳。 ard躬身吃痛,没想到她拳头小小居然……力量这么强!捂着胃踉跄的退两不,真得痛死了! “我不想再看到你。”何心美撇开脸,专心的打开背包开始为惜泪找药敷伤口。她承认爱他,可是很抱歉,如果现在的事情牵扯到了听,那么,休怪她翻脸不认人! 不讨好的回过头看路砚和沈夜尊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守护着两扇门,以及很不悦的用不友善的眼神不时地打量他。ard知道自己现在不只不算朋友,就连盟友也算不上。他无话好说,靠着壁炉他静静的坐下,掏出里面的吃的一个人沉默的吃东西,让事情这样的复杂化他也不想啊!现在他们的生命也有危险,他只能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们,毕竟按照职业他们都是正规的学生而非专业的杀手,有他,至少要痛下杀手的时候,不需要他们动手。 “砚,帮忙。”何心美的惊呼声唤醒了他神游的神志。回神看到路砚大步的跑到沙发边,眉头紧锁。 “怎么了?”他低声问道,大手捂着惜泪冰冷的右手。目光所触是她白皙的肌肤、殷红的鲜血,怵目惊心。“惜,醒过来,不要吓我。”他好怕,好怕,怕惜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怎么当时没有来得及为她挡那一剑啊?不断的自责,他把她的手放在唇畔,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 “我止不住血,止不住……”眼泪抹干了又往下掉,何心美看着那张越来越惨白的面孔心就越痛,要是听在这里就好了!刚萌生这个念头,她立刻甩了开去,不要想她,要不是听,惜泪就不会伤这么重,这么重! “我来。”ard和沈夜尊同时站了起来,不过ard先说了这句话,互视一眼,他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去,拨开他们两个人,熟练的从小医药箱里取出一个药盒来,棉球以及绷带。 “嘶啦……”他扯开谭惜泪碍手碍脚的上衣,整个肩膀都暴露在了空气中,蕾丝的小内衣他装作没有看到,颤抖的手指帮她稍微的遮住她的重点,另外一只手已经打开了药盒子用棉球沾了沾里面墨绿色的粉末开始往谭惜泪的伤口上擦拭。 “嘤……”谭惜泪昏迷的面孔疼得拧在了一起,看得何心美和路砚都是一阵心疼,连声责骂他: “你想干什么?” “惜泪很痛啊!” “痛就是还有意识。”他看都不看他们两个人,用空出来的手拍了拍谭惜泪冰凉的脸颊,“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眼睑下她的眼珠在转动。 “那就是能听见了。”他松口气。望着那满满一箱的药,他也手足无措,平时见听用的得心应手,可是轮到自己用的时候竟然也不知道抓哪个才合适。不管了,还是先给她止血好了,继续用那个墨绿色的粉末给她擦伤口,在血慢慢的与药物融合最后不再流淌的时候,他吐了口气,目光充满了真挚的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顿了顿,他继续说,“第一个对不起,是我来晚了的对不起;第二个对不起,是代替听,她……那个时候情况很复杂,很不由自主……很……混乱。如果说她疯了,也不足为过。所以,我在这里代替她说,对不起。”帮谭惜泪用绷带粗糙的绑好伤口。又低下了头,他开始从那箱子药里面又开始找药,看看这个,不是,看看那个,还不是! “你……你有什么资格代替听说对不起?”何心美看了一眼在身后沉默的瞪着ard的沈夜尊,心中为他打抱不平,和听相爱的人都没有说这话,他凭什么可以代替听发言? “因为……”找药的手停了一下,ard抬起头看她,他能说什么因为?摇摇头,他继续找药,终于在众多他不熟悉的药中找到了一种他熟悉的消炎药,“水给我。”从里面倒出三个小药片,然后慢慢的扶起谭惜泪的头,等着他们拿水给他。 泄气的看他,这个人又不说话了!不过,看惜泪那个情形她耽搁不起那个伤,坐在了惜泪的边上,在他给她喂下药的时候何心美自己给惜泪的嘴里灌水。 “好了。”ard帮她擦了擦嘴边流下的水,然后用手给她顺了顺喉咙,在确定她吃下药后,又把她放平了。至少,这样她不会有什么事情了。看了看那到暗门,他对他们说,“你们休息吧。” “那你呢?”路砚淡淡地问。 “我守夜。” “还是轮流吧。”何心美提议,她一向讲究公平。 “用不上,我和你们不一样。”ard对她的提议毫不留情的反驳,“你们今天忙了一天了,如果再休息不好的话,恐怕应付不了明天的事。” “你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她瞪目,他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 “我三天三夜不睡觉作战都没有问题,你们可以吗?”在她要反驳的时候,他更快地堵住了她的嘴,“当然,你也可以说行,毕竟命是你们的,丢了,不知道谁会哭!”这句话相当有效,让剩下的三个不甘心的面孔全都沉寂下来。惜泪的伤已经够他们痛心的了,现在他们如果不想失去彼此,最好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如果你想睡觉,就推醒我,毕竟如果你睡着了,我们也会有危险。”沈夜尊淡淡地说。他怎么觉得这个银色面具的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壁橱那边看? “好。”装作若无其事的躲开他的眼神,ard发现沈夜尊的视线好像是一道x光,好像可以穿透他的内心。 何心美趴在沙发边上,蜷膝的坐在地毯上。 “别坐在这里。”ard不容抗拒的扶起她,“和他们睡在一起比较好。” “可惜泪……” “我照顾。”他接下她要说的话。然后目送她和路砚他们并排得靠在门边上。 久久,他又坐回到了壁炉旁。等着他们杂乱的呼吸慢慢的趋于平稳,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听着一两声何心美的呓语,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蹑手蹑脚的走到她的身边帮她盖上…… “对不起。”这句话,也是他一直想对她说的。 凝望着她,就算是睡着了也是绝美的容颜,他的心隐隐的作痛。听说过,他们早就丧失了幸福的权利。所以……对不起…… “想要爱她你还可以回头。”虚弱的声音从他背后传出,ard早料到的缓慢回头,看到一个摇摇晃晃的身体趴在了谭惜泪躺得沙发边上。 “你可以吗?”他又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看着她跪在地上,虔诚的仿佛是主忠诚的仆人,长发盘踞在地,同样不逊于谭惜泪的惨白面容让人稍不留意的一恍惚就以为是贞子现身。 “我的祸,我来补。”从药箱里拿了把剪刀剪断他绑好的绷带,然后连看都不看就从地上的那个药箱里取出一瓶药开始往谭惜泪的身上涂抹,“没想到你居然准备得挺周全。” “我早想到如果带他们来情况会很糟糕,”看了一眼谭惜泪的伤口,“可是没想到会这么糟糕。” “不用自责,不是你的错。”是她的错。确定非常小心的从新处理过谭惜泪的伤口。她,展听雨,摸着自己脖子,指腹摩挲着绷带的粗糙,她抿紧了嘴唇,“他们就托你照顾了。” “听!”他一想到她当时差一点就永久的倒在地上的情景,他就怕,很怕很怕!如果他没有接住她呢?她是不是就会血流而尽? “不用说了。”她现在至少要回去给他们铺垫后路,出去的路。 “不要……”轻微的声音从谭惜泪得嘴里轻轻的逸出。展听雨惊诧的发现她的手毫无意识的抓住了自己的袖口,“不要。”紧闭着双眼,根本是没有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迹象…… “不要走!”一向坚强的面孔就连伤重也是紧绷着的表情,可为何此刻却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一颗透明的珠子从展听雨的眼眶震落,她哑声道:“我伤害了你啊!”明明是无意识的呢喃可是为什么她却听得到惜泪心中的想法?一颗又一颗的水珠不断的滑落,展听雨回握住她的手,低低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原谅你……所以……不要走……” 她崩溃。头埋在了谭惜泪的手中,不住的落泪,改变了她定下的心意,哽咽得答应: “啊,不走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睡觉 “美美,醒来了。”路砚拍拍她的脸,透过厚重的窗帘看到了外面已经天色大亮。大脑微微沉钝,惊讶自己居然睡到了8点多。 “嗯……”浓重的鼻音,不太情愿的声音,何心美好半天才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看四周的情景。 “没办法让你刷牙洗脸,你将就一下吧。”路砚见她的脑袋拖开了肩膀,他站了起来。 看了看四周,发现少了一个人,“ard呢?”那个本来说好守夜的人怎么不见了? “他六点多的时候就不见了。”沈夜尊站在窗边撩开窗帘一角淡淡的说。 “你怎么知道?”何心美回头看他冷峻的面庞有些诧异。 “我听到……有声音。”眉心微拢,与其说他听到声音不如说听到了听说话。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整个房间空无一人,是幻觉吗?他总觉得听离他们很近,近到他似乎都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说是守夜,原来也不过是说大话。”何心美气恼,那个人太没有信用了吧?!说完,就把手中一直抓的衣服撒气的扔在地上。咦?衣服?她这才发现什么时候自己的手里多了一件衣服。顺着地上的衣服看路砚,还没等她说话,路砚就举起双手: “我没这件衣服。” “那是谁的啊?” “你昨天没注意ard穿什么啊?”他叹气,对她的大大咧咧很无奈。 “是他的?”挑眉,心中涌起一股热流。这个人……也不是很恶劣。心软了一半,气更是消了一大半。 路砚看她的双颊泛起一抹红晕,耸了耸肩膀,故意泼她冷水:“你这两天还是不要和他太亲密的好。” “为什么啊?”白他一眼。何心美从地上捡回了那件衣服抱在怀中。 “因为我们没有多余的水供你刷牙洗脸……靠太近……”他作出个扇风的动作,点到就止。 她倒吸口冷气,赶忙用一只手挡在嘴前哈气,嗯嗯,还好,没什么口气……就是……不太好闻。苦恼的赶忙从背包里取出瓶水开始漱口,这样能不能稍微弥补一点? “现在怎么办?”路砚走到谭惜泪得身侧,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气色也渐渐的有了血色,看起来情况良好,回头看沈夜尊和何心美问他们,“我们是要等ard回来?还是现在继续前进?”要后退是不可能了,从他们决定带听走的那刻起,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 “这……”何心美犹豫,将目光投在了沈夜尊身上。 “等。”不负所托,他说出这个字,视线平稳好像也把这个问题想了很久。 “为什么?”路砚虽然也这样想,但是他也担心留在这里的时间越长越对他们不利。 “论熟悉这里的情况,我想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银色面具的人,ard他比我们谁都熟悉这里。而且,谭惜泪的伤口就算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如果再有什么事情,她能经得起多少折腾?还有,我们手中的食物足够再撑两天没问题,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养足精神再行出击?” 一条一条的分析让何心美不断的点头,在他说完话后打个响指,“我同意。”惜泪的伤是她最担心的地方,而且……她也不想撇下ard。 “如果他们主动呢?”路砚问他。虽然他的条理明确的几乎说服了他。但是,他也担心的是他们被人围困,那才是对他们的最大不利。 “那我们就叫守株待兔。”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一样的嘴角浮现自信的笑容,他赌那些人也没有这个胆量! “我明白了。”路砚心中赞叹,这个男人的厉害他总算是见识到了,果然是配的起听的男人啊! “那……”何心美张望天花板的周围,有些担忧地问他,“有没有可能这里其实装了摄像头,我们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他们的眼里,只是我们看不见?” “他们不敢。”沈夜尊对这个可是把握十足,用非常专业的口吻对她说,“这个城堡是诺曼底公爵征服英国之后,为了占镇压人民的反抗,除了修建了伦敦城堡外,以温莎城堡为中心,在半径三十多公里的周围地区,建造了九座相互间隔三十公里左右的大型城堡,所以可谓是年代久远,而买的起这个城堡的人,也仅仅是拥有这里的居住权和使用权,但是在当初买卖城堡的时候肯定签署过不准变动这里任何一个地方的协议,而装摄像头这些,必定要凿眼、布线等等一系列的工作,这样必定会损害城堡,”说到这里,他的视线穿过了整个天花板、墙面还有地板之后对她笑,“破坏文物级的城堡,会怎么样,你可以问路砚。” “很严重。”路砚点头。律法这些事情如果要说起来的话,那就说来话长了。 咋舌,何心美佩服的看他,“你知道的好多啊!” “知道的多有什么用?”他苦笑的摇头,“唯独不知道那个让人头疼的小女人在想什么,懂那么多有什么用?”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展听雨说明书”的话,就算要他倾家荡产也要买一本来! “听……”细微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何心美转过头,欣喜地两三步跑到谭惜泪身边,跪坐在地上握住她的手,高兴的低喊,“你醒了,你醒了啊,惜泪。” “嗯。”有气无力的点头,茫茫然得睁开眼,双目过了好半天才对准了焦距。 “怎么样,感觉怎么样?”她连声问。 点头。谭惜泪搜过了在场人的面孔,皱起了眉头,“听呢?” “啊?”他们三个人的表情“嗖”的僵硬。 “她人呢?”抓紧了何心美得手,她紧张的问。展听雨那个家伙该不是说话不算话吧? “没见啊。”何心美艰涩的吐出这句话。惜泪该不是忘了她被谁刺伤的吧? “怎么会没有见呢?”强撑着身体就要坐起来,立即扯动了伤口,咬着下唇不敢再动半分。 “等你休息好了,休息好了我们就去找她好不?”这个样子,只能这样安慰她。如果忘记了的话,也好啊。就让这个事情永远埋藏在他们心里好了。 “她又骗人?”忍着痛,谭惜泪一只手槌沙发,“她说过不走的啊,答应我了啊。” “什么?”这下三个人全都傻了眼,完全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什么骗人,什么答应啊? “昨天晚上,明明她答应我不走的啊。”又气又恼,谭惜泪不是伤口疼而是心疼得让她想要哭。 “你……做梦吧?”小心翼翼地说,何心美怕她想起昨天的那一剑。 “什么做梦,她来过啊。”双眸在他们脸上掠过,急于从他们身上求证自己说的都是实话,“是真的。” “好,就当她来过,你先别激动,伤口,小心伤口。”何心美劝不住她只能顺着她的话接下,不想她撕裂自己的伤口。 “你不相信。”虚弱的瞪眼睛,谭惜泪觉得自己被他们那种迁就的顺从打从心底腾起了无力,她清晰地记得啊,就算当时她没有睁开眼睛,但是……“是听给我上的药。” “啊?”不是ard吗?何心美嘴角扭曲,这个……她怎么说啊? “惜泪,先休息,别说话了,我给你拿点水。” “你不信问ard,他也在旁边。”算了,不论她怎么说都没人信,那么,人证的话总该有效果吧? “他不在。”沈夜尊真希望 她说的是真话,他也很希望 听在这里。可是……房子就算很大,但是一个沙发,一个壁炉,这里一眼就望完了,听要是在的话他们怎么会看不到呢? “不是吧?”她沮丧的垂首,就算她当时的意识很混乱,但是听确定在这里,她非常确定晚上的那个不是做梦! “不是什么啊?” ard!何心美跳了一下,忽的就回转过身体,看着他提着一瓶伏特加悄无声息的就站在他们身后。无辜的表情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没好气地问他,“你干什么去了?” “我,找东西啊。”晃了晃手上的酒,看到他们全都是不赞同的神情,“干吗?” “你不是说守夜吗?”还好没事,要是有事,他们一百条命都不够赔的! “有人守……。”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一只手指着上三楼楼梯口的……空气,他大叫一声,“人呢?” “人呢?”何心美挑眉,“空气帮我们守啊?” “等……”做个打住的手势,环顾四周,没可能啊,她应该在的啊。 “ard。”谭惜泪看到他,急切的唤他的名字,“听昨天来过这里,来过这里是吧?” 他苦笑,这个情况,没有看到人,怎么都不算,摇摇头,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 “惜泪,不说听了,先休息。”路砚瞥到他轻微的摇头,连忙安慰她,心情对身体的康复很重要。 “她来过,昨天晚上真的……” “没有。”ard摊开手,对她摇头,“昨天晚上,听没有来过。” 三个人的脸上立刻浮现“就知道”的神情。何心美也爬在她的一侧软声地说,“你多想……” “你受伤是今天凌晨的事情了,她是在凌晨来的。”多了后面的更正。立刻引来六道目光得注视。 “听来了?”何心美没想到是真的! 点头。然后对谭惜泪一笑,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开始往后退,退,再退,然后躬下身子低下了头,看到了……沙发地下蜷缩在一起的小身体。他深吸口气,耙了耙头暴躁的大吼: “展听雨,我叫你帮我守着,你给我睡觉!!”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伤口 “什么?”所有人大惊,瞬间就看见所有的人脑袋全都低下去看沙发低下。 “我没说错吧,我说过叫人帮我守的。”指了指那个蜷起的小身体,他直起了身体对何心美笑。 “她……”何心美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辩白,看到他手上的酒,负气的转移话题,“哪,那你干什么去了?” “我,找东西嘛。”摇了摇手上的酒,再看他们的神情,不禁苦涩的一笑,“你们还真是对人不对事。”他有事走开一会儿就让他们群起而攻之,一听到是展听雨代替他守夜,却睡着了,所有人就默不开口,一幅情理之中的样子。 “那是自然。”对他吐吐舌头,何心美皱眉,“你拿酒干什么啊?” “噢,你不说我忘了。”拍拍头,他绕到沙发后面跪在地上把那个还在昏睡中的人拉着双腿给拖了出来,一边拖还一边说,“别睡了猪,起床了。” “嗯……”娇嗲嗲的呢喃,明摆的就是耍赖。 “乖,起床了哦。”熟练的动作,直接拍脸,看得路砚、谭惜泪和何心美三个人睁圆了眼睛,至于一旁的沈夜尊得脸已经黑了一半。 “不要……”头不停的在他胸口蹭,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喵喵叫,眼睛就是不肯睁开。 “……拜托起床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鼻子ard感到了灼热的目光从不远处传来似乎要把他刺穿一样,背部莫名的渗冷汗,不用抬头看都知道是谁。 “人家才睡着嘛。”哭丧着脸,就连声音也充满了令人心疼得委屈,让那四个人看他的神情都很不赞同,听要睡,就让她再睡一会儿!完全忘记了半夜的时候他们还在讨论听怎么变得那么可怕?! “不要睡了。酒我拿来了……你是要我给你擦,还是你自己来?”捏住她的鼻子不能呼吸,果然就看到她不情愿的眼睛睁开了一道缝。 “唔……”挣扎的伸起双手,扁起嘴的躺在他的怀里,赌气的说,“抱抱。” “呵呵,呵呵……”尴尬的笑着抬头看他们,且不说她三个挚友是什么表情,就看沈夜尊的面孔整个已经黑下来了,他不敢肯定下一秒那个人会不会冲上前来就是给他脸上一脚,“别,别闹了。”他小声地对展听雨说,这家伙每次起床闹别扭也就算了,今天就不要了吧。 “不要……抱抱。”不依的扭曲身体,她耍赖的就是不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还没睡醒状态,根本没明白后面有人已经醋意大升,并且还在持续上涨。 “听……”他背部已经渗透了冷汗,咬着牙齿对上他们很怀疑的面孔,解释道:“她,刚睡醒就是这样……”这样算不算越描越黑?他看到自己刚说完这句话后,沈夜尊得身上“轰”的一声就冒起了三丈的火焰。真是……他容易吗他?垂下头,他顾不得其他,抓住展听雨的肩膀就是一震摇,“起床了,展听雨!” “啊……痛。”蹙眉,她一只手吃痛得摸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后睁开眼睛埋怨地看他,“疼!” “伤口裂开了?”ard马上举起双手勾下头研究她的脖子。 而与此同时,在听到他说伤口两个字之后,沈夜尊的声音猛然的暴响,大喝一声:“伤口?”接着,就看他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蹲在了她的面前。 “尊……尊……尊……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充满自己的视线,展听雨忘却了呼吸,甚至连浓浓的睡意也全都被打散了。 “怎么弄得?”他的右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双目盈满了火焰死死的盯住了她颈子上的白色绷带。 “这……这……这……”结结巴巴,她吞咽口口水,怎么,怎么解释?可怜巴巴的抬眼看ard,救命啊! 面具下是调侃的笑意,声音却还是冷淡平常,就事论事,举起了酒瓶,他打断他们俩的谈话,“我想先让她吃药的吧。” “吃药?”眉头皱得更紧,沈夜尊的大手覆盖住她的额头,语气中带着火药味地问她:“你发烧了!” “是啊。”说话的不是展听雨而是ard。他拿着那瓶酒在她面前晃了晃,“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帮你取的,要不要用呢?” “能有什么生命危险?”不以为然的瞥他一眼,在这里,谁敢动他半分? “怎么没有,帮你,是公然与那个人为敌啊。”他现在一想到那个人的表情就打从心底发毛。本来他所处的位置是比较中立,而且身份特殊,念着那点情分那人才从来不为难他。可是现在……他摇头,嘴里嘟囔着,“‘他’要连我一起恨了。” “现在把我交出去还不算完。”挑眉,展听雨对他口中所说的事情一点都无所谓。 “要你死的话,我比谁都更容易杀你。”心疼的瞅她一眼,双手伸出把她送出了自己的怀里,交在了沈夜尊手中,他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一愣的沈夜尊,“照顾好她。”说罢,站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她忽然心怯,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现在知道我怕你出事的心情了?”毫不客气的白她一眼,ard拍掉了她的手,“我去给你拿药。” 缩回手摸着自己的手背,展听雨得头靠在了沈夜尊的胸膛上,悠悠的说,“你知道是哪个药吗?” “知道,黑色盖子的那个白瓶子嘛。”轻车熟路的找出药,然后递给她,“喏,要不要我来?” “别了,我怕你故意加多酒。”拧开药瓶,然后把瓶盖很理所应当的塞在沈夜尊得手心,翻转向上固定成一个手掌的平台,接着慢慢的将伏特加慢慢的倒进瓶盖差不多一盎司的分量后,将白瓶子的白色药末逐量倒满。在看差不多基本上可以挑成糊状之后,从沈夜尊得手里取过了盖子抬起手对何心美说,“美美,拜托你给惜泪上一下药。” “啊?”何心美接过盖子,然后解开了谭惜泪身上的绷带将糊状的药涂在了她的身上。 “那你呢?”ard以为她会像原来一样给自己敷伤。 “我上次也被伤到这里,用这药不太管用。”她大姐……上次也给她这里来过一刀。现在在旧伤上再添新伤,还真是讽刺。 伸出手解开绷带,一圈一圈,当长长的绷带全部解开的时候,沈夜尊大大的抽气了一声,手抓住了她的双肩,厉声问,“怎么回事?怎么……怎么会伤这么重?”绽开的皮肉在敷药过后呈现出一种死白的颜色,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没事,小伤。”对他展颜,要他宽心。 “这是小伤吗?”嘴唇不断的颤抖,深深的自责包裹住他的全身,他怎么没有保护到她?怎么会这样啊? “这……”还想解释。就被人打断了话—— “我也不觉得这是小伤。”ard严厉的说,握紧了拳头的看着她的脖子,难过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要苛责,要追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可,他当时看到这个伤口的时候,怒不可遏,真的有心杀了那个人,真的想问问“他”:“你怎么下得了手?”抿了抿唇,他下定了决心,“听,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举起酒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冷冷的笑,“我走了,他们怎么办?”她的朋友已经被牵扯进来了,正如那个人说得那样,她在身边埋了好多炸药,炸死自己无所谓,那这些朋友怎么办?惜泪父亲的那个事情让她心有余悸,那人切入的位置,不只是让她无力还手,还揭开了别人家阴暗而不为人知的疮疤,要不是她当时处理的及时,要是让惜泪知道了真实的情况,那么受伤的程度一定比这次还严重!想到这里,趁沈夜尊还没明白什么的抬起的手微微下倾,酒滚滚而落全都洒在了她的脖子上,浓烈的酒精味让ard大惊,冲上前就要阻止她: “你疯了吗?”这样不只是刺激了伤口,更有可能留下疤痕啊! “没有。”等酒一滴不剩,她面无表情的回过脸看他。冰冷的神情刺痛了他,退后一步,他,很怕。却不甘,握紧拳头低喊着: “‘他’这样对你啊!是真的要杀死你啊!” “我……知道。”平静的眸光中飞速掠过一抹伤痛,抿起嘴唇,感受着沈夜尊的体温,淡淡的,残忍的开口:“如果这是宿命,我愿意承受。”她一直都在说,适者生存!杀人代表自己有能力,被杀,也要认命。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告诉所有人,她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你的身上全都湿了。”沈夜尊的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不忍心看到她想要深藏的惨痛,沉重的酒气沾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双手紧紧的环抱住她,他刚才之所以没有阻止她,因为看到了她内心的决绝。纵容她的妄为,但,不代表他准许她离开。默默的将头埋在了她的头发中,闭上了眼睛。 ——我,不会放开你的!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牙齿 “我……认得你。”马凡儿靠着墙,躲在阴暗光亮照射不到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听有好几次要对这个黑色面具的男人想要痛下杀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只能撤剑拂袖而去。看着听消失在三楼和四楼的楼梯间后,马凡儿才缓慢的踱步到他面前,慢悠悠的抬眼看他。 “是吗?”黑色面具的人,同样声音平板,没有丝毫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惊诧或者异样。 “不是吗?”一双漆黑的眸子在他身上不断的打量,马凡儿右手的食指轻点桃腮,装作很困惑的问他,“你说我们从哪里见过呢?” “我没有见过你。”说罢,见他就要大步的也向隐蔽在黑暗中的楼梯前行。 “你撒谎。”扬声,她双目如箭透过他的背部射入他的心口。 顿了顿脚步,他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随你。” “你……”这个人,怎么软硬不吃?跑到他面前,马凡儿挡住他的去路,“你和听是什么关系?” “让开。”目视前方,他对这个身高只是在他胸口的小女孩没有兴趣。 “你说出来我就让开。”她仰头,眼中飞逝过对他的恼怒,从来都没有人敢对她这样漠视。 “当真?”他居高临下的瞥她一眼。 “是。”她肯定。龙帮帮主自然是一言九鼎。 “那好……”他躬下身子,轻声地在她耳边说道:“我和展听雨……的关系是……” 什么?她竖起耳朵,屏息倾听。 “……没有关系!”冷笑一声他站直了身体,对这样一个容易诱骗的小女孩,他提不起多余的兴趣,戏弄一下已经是对她天大的恩赐了。绕过她的身体正要迈开自己的左脚,马凡儿坚定的声音打断了他行进的路线。 “你是四君之一!”这样的声音像是一把锤头“嗵”的一声就砸在了他的心口上。镇定,并且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回头,压住自己满腔的疑问,他淡淡的开口,只发出一个单调的声音,“噢?” 打个响指,马凡儿得意地扬起脸,“看来我猜中了!” 他瞪她,面具覆盖着面孔让她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想了很久,他缓缓的问,“你怎么知道?” 四君。是“神风学府”学生会主席之下四位副主席的别称。不同于其他学校一位主席一位副主席,他们是学生会主席之下的最高长官,权力甚至凌驾于学校院长之上。但是,他们实施的是一票否决制。既是他们四君包括学生会主席全票通过某项决议,否则,不予通过。也由此来限定了学生会的权力膨胀……只是他们一向低调并且扶持各个有潜质的社团,所以学生会并没有站出来吸收新成员之类的事情。使得这个原本应该在学校大放光彩的社团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而那四个人,除了学生会主席知道他们的身份外,其他人一概不知,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另外三君的名字还有身份,而他们五个人开会也都是在用手机或者是在黑暗中商讨问题。 “听……说过你。”嘴角浮起淡薄的笑。她目光直视他,脚步不停倒退。 他哼了一声,“你在和我打马虎眼吗?”她是在说听说过,还是在说听展听雨说过? “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摆手撇清自己,她似笑非笑的看他,反问一句:“你觉得我的意思是哪个?” 双手插腰,他提醒她,“小妹妹,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但是,我要你明白的是,以我的能力和身份足够让你离开神风学府。” “切——”脸微微偏移,她对他的威胁不屑一顾,“你以为我愿意留在那个学校?而且……你也不过是四君之一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 眼珠一转,他傲慢的扬起头,“展听雨自身难保,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都是问题,你还是不要指望她了。” “你果然知道很多。”眸光开始不断的下沉,马凡儿的语气也担心起来。 眼中闪过薄怒,是他小看这个女孩子了!没想到,居然让她拐弯抹角的套出了话来。紧抿起唇,他扭头就准备上楼。马凡儿焦急的声音喊住了他的脚步。 “请等一下。”她恳切地望向他。 “还有什么事情?”声音硬邦邦,他别开脸不看她。 “我求求你,”她认真的低下头,谦卑的神态让他大吃一惊,这个女孩子刚才还不是这样子的,“我求求你,救救听。” 他眯起眼睛,冷嘲道,“你这么聪明,救她绰绰有余啊。” “我想,你可能比我更有效果。”她不是傻瓜,看到刚才听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旁人所无法理解的感情。那样复杂的神色,还有那她从来都不犹豫的软剑都裹足不前,伤不了他半分,那么……她有预感,听会听他的话的!而且,就算她有心,这里这么大,谁也不知道听在哪里,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啊。 他沉吟片刻,不答她的话,擦过她的肩膀就上了三楼的楼梯,在她期盼的目光中,站在了楼梯口缓慢的回头问她,“你真的以为是展听雨听我的话?” “当然!”她见他回头,焦灼的上前一步。 他轻笑一声,摇头,身体渐渐的没入了黑暗中。 “怎么,怎么会这样?”喃喃自语,她沮丧的慢慢得蹲在了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很好奇,展听雨……怎么会那样。”温柔的腔调,轻盈的步伐,马凡儿抬头看到了那个叫vivian的女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怎么……从哪里?”语无伦次的看着她眨眼睛。马凡儿觉得她其实应该是神仙吧?来无影去无踪的。 “这个你就甭管了。”vivian淡淡一笑,收起了自己偷到的地图,所有密门暗道都在她掌握之中,来来去去容易得不得了。 “噢。”站起身来,她黯然的看vivian,忽然就茫然起来。她,如果没有听,该怎么办? “很晚了,你不饿吗?”vivian看着她可怜的面孔,心疼起来,她们的年龄应该都差不多,可是怎么都要经历这样的遭遇? “没什么感觉。” “是没味口吧。”vivian挑眉,双手插腰站在她面前,“既然你不饿,我也刚吃饱,那么,我们去干些别的事情吧。” “别的事情?”她眨眼睛,不明白什么叫“别的事情”。 “偷东西。”她灿烂的一笑,让这个“偷”字突然的蒙上了一层俏皮的色彩。 马凡儿身体向后倾倒,一个人能把偷这个字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应当,果然是高人啊! “有兴趣吗?”vivian优雅的询问,不带一点点强迫她的意思。 “偷什么?”一接触到这个人的眼睛,马凡儿就感到身体里面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跟着这个叫vivian的,一定能玩到好玩的东西。不过,她还是矜持的、谨慎的问了这么一句。 “牙齿。” “啊?”愣住。她开玩笑吧?偷牙齿,从哪里去偷?偷谁的啊? “你难道没有听过吗?毒蛇没有了牙齿,谁还怕它的信子?”vivian诡异的一笑,她来这里,可不是听刚才那个戴面具的家伙胡扯,展听雨,想死啊,还真的不容易呢。 “你要去偷……谁的牙齿?”她好像有些明白了。但是,是谁能让这个人上心的偷上一偷? “展听雨啊。”伸出五指,在半空中做出了个抓的动作,她笑得更加坏心,“这个展听雨不太老实呢。” “什么意思?”马凡儿不解。 “意思就是……俄,我先问你啊,你觉得有几个展听雨?”那只手改摸自己的下巴,vivian充满算计的眼神,让马凡儿不寒而栗,这个人该不是听的仇人吧?目光这么摄人! 舔了舔上嘴唇,马凡儿觉得她的问话很奇怪,“听自然只有一个啊,哪来几个展听雨呢?” “我也这样觉得。”vivian拍拍手,最后点头诡笑,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 “既然只有一个,那么,另外一个人是谁?!” 展听雨,你可不能死,你身上这么多秘密,要是等你死了在挖掘出来,那多没有成就感。下定了主意,她对马凡儿说,“我们走吧。” “偷牙齿?”她笑。 “是啊,偷来牙齿,这样那个展听雨咬起人来才过瘾嘛!”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无敌 “怎么了?”展听雨被抱在沈夜尊的怀里,目光穿过了天花板停留在不知名的地方。路砚站在她的背后关切地问她。 “没……没什么。”收回目光,vivian和凡儿两个人应该是最不用担心的人,vivian的能力要离开这里肯定没有问题,而凡儿好歹也有过不少训练!只是……她所担心的就是那两个人会干些什么。至于自己,她叹气堆起笑脸看沈夜尊,“这个,你累不累啊?” “不累。”他面无表情。 “手困不困啊?”谄媚的笑,她不停的对他抛媚眼。 “我看困的是你吧,眼睛都抽筋了。”不解风情的用大手把她的头埋在了自己胸口,不让她再多说废话。 “你……我这是关心你啊。”挣扎的把头从他的怀里钻出来,自己的小锤头砸了他结实的胸膛一下。 “关心吗?”他斜睨她一眼,那眼神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什么。 “这个……”她的目光心虚的转移到了自己的一双在空中踢踏的小脚,呵呵两声对他说,“当然是了,就是看你抱着我辛苦,所以还是放我下来吧。” “让你跑掉了,我就不是辛苦,而是痛苦了。”他抓得她更紧,目光威胁的扫过她的脸庞,认真地说,“听,我可以装作不认识你,纵容你胡来,你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的最低要求就是你能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出事就这么简单,这么简单你怎么就做不到呢?” “奸淫掳掠我也可以干?”她抓住他的话柄咧开嘴试探的问。 “你也别转移话题。”用下巴顶了下她的脑袋,沈夜尊叹气,“你非要我的失忆康复出现到你面前才开心是不?” “我……没有。”嗫嚅的乖乖把脑袋藏在了他的怀里,展听雨在心里对他说:抱歉。 “真好呢。”谭惜泪靠在路砚的怀里,虚弱的由着他搀扶着自己大半的重量。 “是啊。”小心的扶着她,路砚也算是放下心来,照着这样的情况,他们应该很快就能离开这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那是当然,”何心美转过头看他们两个人,跟上了ard的脚步,背负着双手问他,“如果我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你会不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不会。”冷酷的回答,想也没想得就脱口而出。他,还没说完后面的话,眼前就变得一片漆黑。 “讨厌。”何心美想也没想的把他的衣服扔到他的头上,气鼓鼓的就跑了出去。 “啊?”掀开头上的衣服,ard苦恼的皱眉头,一只手伸出去想要拉她,却发现她已经跑出了门口,“我,我的意思是你不会这样做啊。”摇头,他追了出去。 “他们会不会有结果啊?”路砚担心,美美的感情是一眼就能看穿,但是,ard呢?他对美美的感情有她那么深吗? “你别问我。”展听雨将脸藏在了沈夜尊的怀里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表情。ard有面具阻挡别人探求的视线,她只能躲藏。 “啊——”何心美的尖叫声,忽然传来。所有人愣了一下,沈夜尊抱着展听雨大步一跨跑出了门口,路砚敏捷的把谭惜泪也横抱在了怀里跟着冲了出去。 穿过长廊,他们一个拐弯就看到了何心美被ard保护在身后,而挡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身高几乎是…… “2米36。按照他的身材,应该有150公斤左右!这个人,会不会身体太好了一点?”简直就是两个健美先生的大小,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被涂得油油亮,身上肌肉也是鼓鼓囊囊。 “好身材。”吹个口哨,何心美探出头来对那个健美先生打满分。 “注意你的口水。”ard侧头口气略带酸味的用右手把她的头又推回到了自己的背后。身体紧绷的死死盯着对方的行动,这个人无声息的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要不是他那个庞大的身形,可能等到他碰到自己才会发现。 “这是什么人啊?”路砚怀里的谭惜泪瞪圆眼睛,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庞然大物存在。 “敌人。”路砚搭腔,紧紧地抱着她,这次,他不会再让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让开。”ard冷冷的对那个巨人吐出两个字。 “除非是死。”巨人抱住双拳,眼中暴怒凶光。 “美美让开。”ard作出备战的姿态。 那巨人走向他一步,嘿嘿的冷笑,“看来你打算先送死了。”双拳相互一扳,就发出了“咯啦咯啦”的声音。 “谁死还不一定。”说着,ard身形一闪拳头已经到了那个人的心窝。 “回来!”展听雨在他闪过去的时候捕捉到了那巨人嘴角的一抹得逞的笑意,她慌忙的高喊。 本能的在听到这个声音,ard的铁拳就在触及到那个人的心口的时候,收了回来。足尖用力的一点,他疾步退了回来。两个人的默契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仿佛有种错觉,她的声音刚落他就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 “怎么了?”他刚才的那一拳如果没有问题,就直接撞击的就是那个巨人的心脏,瞬间会因为这强大的压力而导致心脏停住跳动,然后,直接扭断他的脖子就搞定了不是吗?听,为什么要让他回头呢? “没那么简单。”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是,她就是觉得没有这么容易就能了结那个人的生命。都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是,她就是觉得这个人肯定不会是头脑简单就是了。 “是不敢吧。”那个巨人冷哼,然后微微一用力,原本就贲涨的肌肉更加的膨胀起来。 “听!”ard侧头,等着她下一步的指示。 “不知道。”犹豫,手中无剑,心中是这个抱着她的男人,所有的阴霾,灰暗全都没有了踪影,“先退后。”她只能这样说。 “不能退。”路砚轻轻的放下谭惜泪,走到了ard身边,并肩而立,“二对一我想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这……”展听雨皱眉。虽然不太赞同他们的做法,可是好像真的是没有办法了,看不出对方的弱点,这样下去肯定是他们吃亏。 “就这样。”路砚对ard使个眼色,一左一右,目标也非常明确,路砚左上攻击的是他的颈部,ard右下攻击的是足踝。 几乎就在他们俩这样天衣无缝的攻击下,展听雨倒抽了一口气,她明白了!危险两个字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就看到路砚被巨人的左手甩了下来,接着ard被一脚踢在了小腹上顺着地面滚到了他们的面前。 “砚!”谭惜泪忍着痛跑过去扶起了趴在地上半天不能动弹的路砚。 “没事吧?”何心美焦急的扑向ard紧紧蜷缩的身体。 两个人同时摇头,他们,也明白了为什么会输! “哈哈哈哈。”得意的笑声如同铜钟敲响,巨人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胸口,“我告诉你们,今天就算是你们用刀剑来刺我都不会有感觉,更何况只是拳头,“你们给我挠痒痒都不够。” “有枪没,就不信他还是铜墙铁壁!”何心美越看这个人的自以为是越生气。 “要是有,还容得他说这么多话?”路砚恨恨,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这么棘手的人他们该怎么办?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展听雨拍了拍沈夜尊的肩膀,对他说:“我来。” “你?”他的手抓得更紧,两个大男人都搞不定,她能干什么? “相信我。”冰凉的嘴唇轻轻的啄了一下他的唇瓣,“嗯?” 心猛地一跳,他叹气,贪恋的深深的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由浅入深,好半天两个人都还沉浸在甜蜜的二人世界。 “尊尊……”躲开他的索求,她别开脸将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小口小口的喘息,“相信我。” 他闭上了眼睛,慢慢地把她放在了地上,心疼得摸着她脖子上的绷带,“小心。” “你太看得起这种小角色了。”深深地看他一眼,蹲在了ard面前,取下他的背包,拿出了那个小药箱。 “你要干什么?”巨人满头问号的看她奇怪的举动。 不答他,只是从里面翻出了一些药品,伸出左手做容器然后倒了一些这种,再倒了一些那种全都盛在左手中,最后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个透明的瓶子差不多有500毫升的瓶子,她愣了一下问ard:“这个你也带了?” “我觉得应该有用。”头靠在何心美的肩膀上,他到现在还没缓过来的对她说。 “的确有用。”心头飞过一抹流星,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光芒,任谁也看不到她心中的闪耀。给左手的粉末上滴了一两滴那个透明液体之后,她左右手搓了一搓,像是融合了一样的然后慢慢的分开了双手,原本白皙的一双手现在好像刚刚和了面的手一样。 “给我准备一瓶纯净水。”小声地对何心美交待了一下。她转过头来对巨人笑,“现在让开你还能活。” “如果不呢?”巨人再次走上前一步,他已经厌烦了,不想和他们再玩下去了,这次,他一定要把他们都杀死! “那再见。”侧身掠步。她的身影快得简直不像话。这种速度,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听,有这么快的速度吗? “在这里。”长发还在空中浮动,她的人已经停在了巨人的身后,而那双纤细的手像是蛇一样的蔓延过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在他刚一回头后,她又闪在了他的背后,双手滑过他的左手臂膀后,立刻,翻身疾步掠了回来。 瞠目结舌,他们就只看到她的长发在空中飞来飞去,人几乎就没有看到。 站稳在何心美面前,她拿过那瓶准备好的水就开始清洗自己的双手,白色的粉末全部被洗掉。她笑嘻嘻的扬起头看他,看着巨人身上被涂抹成了奇特的白色痕迹,她淡淡地说了三个字: “你输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镜子 “啊?”巨人被她快如闪电的行动弄得眼花缭乱,等到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输了。看着自己一身的白色痕迹,正要发怒,忽然,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莫名的发烫,而且还有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好像顺着他的皮肤一点一滴的渗到了骨髓里,最后,他的脸色开始不自觉的扭曲,就连身体也开始发颤,大颗大颗的汗珠不由自主地开始往下掉。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慢慢得蹲在地上,四肢开始不停的抽搐,不可思议的颤声问道。 “你怎么都该是个人吧!”展听雨洗干净了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闻后对他冷冷一笑,“就算你刀枪不如,你也不会是铜皮铁骨,只要你那层是人皮,就别想是我对手。”趁着他们不注意,装作给自己取药的同时将刚才看到的那个透明的液体偷偷的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背负着双手看着他不明所以的眼神好心的给他解释道:“你中毒了,中了会死人的毒。”然后用眼神指了指他身上的那些白色的线条。 他不解,怎么都不相信,“明明是你自己先涂在了你自己的身上,为什么你没有事情?” “我没有你的身躯庞大啊!”她笑,觉得他的问题简直是在浪费他仅有的生命,不过,还是满足这样将死之人的最后疑问。“我刚才给你涂抹在你身上的部位,都是你的动脉血管流经的地方,依照你这么庞大的身躯,心脏的供血速度应该是很快,而就是这个速度要你的命就足够了,而我,涂抹的是在手掌,而且很快的就清洗掉了这样的毒液,所以,你死得快不是因为我的毒,而恰恰就在你这样庞大的优势上。”最后,她打开一个小瓶子挑衅的在他面前摇了摇,“我当然也中毒了,不过,有万能解毒剂哦。”说完,当着他的面,倒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片,扔在了自己的嘴里,咽了下去,看向巨人渐渐灰暗下去的眼神耸了耸肩膀,轻轻的对他说了两个字: “死吧。” 就这样,一个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巨型男人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气息。 “好厉害。”一直知道听的剑术无人能及,没想到用毒也这么厉害。何心美佩服的看她。 “还好。”藏起了手,她看了他们一圈,抱歉地说,“总该不能让你们一直都是在救我啊。” 路砚、谭惜泪还有何心美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听这样说,至少代表她有了愿意和他们离开的想法。至于沈夜尊他皱着眉头走上前,抓出了她藏起的双手,忧心忡忡地问,“真的没事?” “能有什么事情。”抽回手,微嗔的白他一眼,“走吧,不是说要出去吗?还留在这里可以吗?” “听!”三个挚友欣喜的回头看她,她这样说,是不是说愿意和他们离开了?!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微笑,她真诚的,非常真诚的指着前方对他们说。 “真的?!”沈夜尊手颤抖,他这样算不算得到了肯定地回答?! “嗯。”点头。推着他高兴的喊,“走啦,走啦!”一群人,来到这里这是第一次这么高兴,就连脚步也变得这么轻快,迅速的跑到楼梯口。她的手推着沈夜尊地背快速的往下跑,在身体刚刚下了一节台阶的时候ard抓住了她的手腕,她重心不稳一声惊呼,瞬即身体扑到了ard的怀里。 “怎么了?”前面的人都回过头来,生怕这个姓展的骗子又骗了他们! “没事,没事。”头埋在ard的怀里,展听雨得闷笑声让他们放下心来,“他刚才被打伤的地方有些不舒服。”被对着他们所有人,只是与ard双目相对,他的眼神盈盈波动着水光,展听雨嘻嘻的笑着,“你们等一下,我帮他看看。”说着,一双手在他身上不停的摸索,“是这里痛吗?还好吗?能走吗?”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滚烫的水珠流淌在自己的面具下,灼伤了自己的脸庞,ard的心好像被插上了无数把刀,漆黑的眼眸中映射的全是她的笑容。可是为什么,在这样微微上扬的嘴角边上全是怵目的殷红? 你骗人!他用眼神控诉。展听雨,你这个骗子!她的胸口不断的小幅度的抽搐,一片一片的血液顺着她紧抿的唇瓣缝隙缓慢的溢了出来。他在颤抖,看得出她在极力的隐藏自己不断呕出血的动作。明明伤这么重为什么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闭住眼睛,开始不忍心看她。 “痛得说不出话啦?”嬉皮笑脸的继续问他,展听雨装作不经意的用手背抹去嘴里呕出的血。 “还好。”他压低声音不让别人听到他哭泣的腔调,躬着身子好像是刚才的疼痛还没有缓解,一只手将刚才何心美扔给他的衣服抛在了展听雨的头上,睁开眼睛然后擦过她的肩膀,装作冷淡的说,“这个帮我拿着吧。” “真是的,一件衣服自己都不拿。”埋怨的掀开蒙住自己头的衣服顺便擦去了自己嘴边的血,又是一脸洁净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又重复刚才推着沈夜尊的动作冲了下去…… ——听!你刚才消耗那么大的体力,不中毒骗谁啊?勾下头往前走,他不敢泄露自己的一点软弱。 ——骗他们啊!我,要活着送你们出去啊。一个眼神的交流他们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对话。她的虚弱只给他看,脚下就算虚浮,她也要扎扎实实的踩在云端不让他们担心。越来越冰凉的手心摸着沈夜尊温暖的脊背,这是最后支持她的力量了。ard的衣服静静的躺在二楼的台阶上,上面暗红的血迹几乎浸染了大半的地方……就永远的暗沉腐败下去…… 而所有的希望都在她一脚踩在一楼的地毯上的时候,一下子如同那日镜子在她面前破碎时那样一下子就全部击碎了。她足踝无力身体承受不住的跌在了地上,那天是不是真的是预警,是在告诉她美梦想要变成现实只能是残缺的碎片?! “听,怎么了?”路砚和何心美同时回头蹲在地上看着她苍白的面孔。是什么让她这么恐慌?! “没……没有。”环顾四周,全都是镜子,无数的镜子将原本宽敞空旷的大厅分割成一条条蜿蜒的幽径。镜子与镜子之间相互映照又形成了无数条虚拟的通道让他们全都花了眼不知道该怎么走才好。 “昨天好像不是这样的!”谭惜泪摸着微微发疼的伤口,皱住了眉头。从地牢上来他们经过了这里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现在是这样的了。”ard也越来越感到了不舒服,对他们警告,“大家一起行动,不要走散了。”“他”该不是真的要把他们都赶尽杀绝吧! “听,没事?”沈夜尊从刚才就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伸手将她横抱在怀里,心惊,她的身体怎么这么冰凉?紧紧地将她的身体贴在自己的怀中,他的心中莫名的升起了那种又要失去她的感觉! “害怕。”躲避开他的眼神,展听雨只能吐出这样的话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虚弱。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呼吸,这会儿,她觉得呼吸也困难了。咬了咬下唇,她告诉自己,清醒,一定要保持清醒!口中又是一阵腥甜,她咽了下去,对ard说,“手机给我。”他不敢看她,怕一激动泄漏了自己越发难以忍受的情绪,将手机交在她手上。他警惕的看四周的情况。 “喂。”她拨通一个电话,微微喘息的交待,“我是……是vivian,帮我准备一个直升机,地方在……”说完这些话后,她静静地听着那边的动作,最后凝眉,“什么?没地方停机?……好,你说哪里?……不是吧?你要我们再回到楼顶?……好,我知道了!你们什么时候能到?”挂了电话。将手机掷向ard,他看也没看的就接住了机子装回到了自己口袋。 “怎么样?”他只是这样问。 “准备直升机需要时间,差不多要在晚上八点才能到。”展听雨深深地看了他们一遍,额头靠在了沈夜尊的脸上,“不过我们要再往楼上走就是了。”他们回去的时间也差不多刚好。 “不是吧?我们好不容易才下来呢。”何心美泄气,回头看他们刚才走来的路,头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我们刚才走过来的路呢?”后面怎么好象多了很多条路,刚才他们过来的是哪一条啊? “这就是镜子的世界。”展听雨嘲弄,在无数面镜子中看到了无数的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为什么却有着差距那么大的心呢?为什么? “镜子,始终都是虚幻!”ard忍受不了四周都是自己的模样,握紧了拳头,这让他看的更加烦躁,好像有无数的敌人在暗处窥探着他们一样,咬着牙齿,他知道,如果再不离开这里,听,就真的,真的没有救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疮疤 “这虚虚假假到底什么是真的,你也不知道啊。”展听雨喃喃自语,看着明亮的镜子映照出另外一个自己的时候,心脏“嗖”的紧缩,捂住了心口,“等一等。”她咬紧牙根,觉得有些气喘。拍拍沈夜尊的背,轻声地说,“放我下来。” 他皱眉缓慢的放下了展听雨,左手却始终抓着她的手臂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 “背包给我一下。”对ard一笑,她怕自己再这样坚持不了多久了。 “噢。”赶忙走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取出了药箱,打开递在她面前。 从里面东挑西选,好半天展听雨才找到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瓶子,打开了瓶盖,倒出了里面褐色的药丸。她目光盯着那些如同小指一般大小的药丸,凝眉不动。 “怎么了?”ard觉得她的表情怎么像是要下一个重大的决定一样啊?目光轻移,他同样盯着那个小药丸看了半天,在她一口气刚送入口中的时候,一道白光闪入他的大脑,惊呼的扑向了她:“不要吃!” “干你什么事?”一只脚不客气地踹在了他的胸口上,她大口嚼了两下把那些药全吞在了肚子里,挑衅的看他。 “展听雨!”他又气又恼,忍不住冲她大吼:“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吃的是什么?” “你白痴啊?我不知道能乱吃吗?”沈夜尊第一时间将她全身保护在自己的背后,只由得她那只脚还嚣张的顶在ard的胸口上。 “你既然知道那是什么,为什么还要吃?”他举起双拳,像极了一个家长在对自己犯了错的孩子说教的模样。 “总该要活下去。”从瓶子里又倒出了两颗药扔到自己口中,将瓶子交给了他,乖乖地说,“就吃这些,不需要再多了。” 他叹气,生气的抓过药瓶,明知道这些旁人不该知道太多,他依然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语气沉重地说,“吃多了这些会上瘾!你不是没有见过那些瘾君子发作的样子。” “瘾君子?”沈夜尊原本保护她的一下子变成狰狞的表情,恶狠狠的看她,“你刚才吃的是什么?”这三个字在他心里分量很重,逼得他不得不正视。 “只是福寿膏而已。”制成了药丸装便于携带以及服用。 “福寿膏?!”他的眼睛已经在喷火了。 “呃,只是鸦片而已。”她在金三角有片罂粟园,数十亩地仅供制药用,以及她特殊情况的服用。 “很好。”他的手已经卡住了她的脖子,熊熊的怒气就差她再多说一个字就扭断她的脖子,免得他看到她犯瘾的时候心会有所不忍。 “没有下次。”她这个人对危险一向很有预知感,所以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话是能保命的。 他点头。满意的收回手,胸口气息不稳,他奇怪的问她,“你什么时候有吃这种东西的习惯?”他没有见过她在自己面前吃过药物。 “没有习惯,只是有的需要用它来提……精神。”白了ard一眼,让她怎么说的出口,这些药丸是用来续命的,多出废话跟他们解释,“没有瘾的。”路砚、惜泪还有美美他们都露出了很不赞同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件让他们很不高兴的事情。不过,心口确是窜过了暖流。只是这样的幸福,她还能拥有多久?站在地上,随意的走向离自己最近的镜子,一只手抚摸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地说,“如果说一定要阻止我前进的话,那么都该死!”为了他们,这一关就是无论如何都要闯出去。 刚一说完这句话,就看到所有的镜子急速的开始移动,一道道黑影从镜子后面飞了出来。 所有人的反应不比他们慢上半分,在他们刚一出现的时候,ard已经一脚踢飞了一人。路砚的拳头也毫不留情的砸在了某个向惜泪扑过来的人脸上,何心美一记手刀利落的就将以为她好欺负的男人打翻在地,更不用说护着展听雨的沈夜尊,利落的身手简直就是以一敌十。 不一会儿就看到地上已经是哀嚎声一片。何心美冷哼,“原来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打手。” “你的剑呢?”谭惜泪和展听雨同样算是被保护的对象,所以在正常打斗中两个人只是站在他们中间无聊的打哈欠。惜泪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所以也不出手免得拖累他们,那听呢?她明明看到听眼中有跃跃欲试想要参战的架势,这才想到,她平时早该拔出的剑却一直没有出现。 “啊?”展听雨摸摸自己的鼻子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说自己的剑被人夺去了? “剑呢?”摸着心口,谭惜泪逼近一步。 奸商!用自己的伤口提醒自己欠了什么!展听雨退后一步,不负责任的说,“丢了。” 谭惜泪泄气,双目微怒的瞪她,“这是我听过你说得最烂的谎话。” “作为禁脔你觉得我怎么还会有利器防身呢?”这是任何一个绑匪都不会做的傻事嘛! “那你怎么刺伤我的?”一针见血。她原谅胸口的那一剑,但是作为案例她依旧会翻出来来进行逼供。而也就是不在乎这件事情,她才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展听雨听到她这样的口气,心中感激,知道惜泪是真的放下了那件事情,但是,她头疼的皱眉,还不如不放下呢!至少就不会这样逼问她了。她只能丢下自己的骄傲懦弱的承认自己是个孬种,“我,被人下了药才能拿着剑。”耻辱啊,耻辱,谁能给她下药?她怎么会承认这样的窝囊事情啊?展听雨呵,她可是展听雨呵!! “……算是你狡辩过关。”端详她良久,谭惜泪别过了脸,依照听在医学上的自尊,要她承认自己失手那简直就是侮辱了她,那就应该不是吧。 “我说了这么多还是狡辩啊?”她耸肩膀表示无奈。 “正是因为你说了这么多才是狡辩。”淡淡的扫她一眼,谭惜泪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等他们收拾完残局,路砚又把她抱在了怀里后,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的问展听雨:“不拿回你的东西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都是身外物。”再说以后也用不上了。这句话保留在心底没有说出来。 “那把剑你一直都很爱惜的。”何心美很轻的声音对她说,“真的不要拿回来了吗?” 很想潇洒的说无所谓,可是嘴张开又阖上,她酝酿了好半天也没有办法吐出那三个字,笑了一声,抬头看天花板让快要溢出的眼泪收回到心里不要流出来。——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啊! “听,我的宝贝,你握紧了,手中有剑,心中无惧。从今天以后要自己保护自己了,知道吗?”母亲最后哭泣的面容,还有沾满鲜血的手指抚摸着她幼嫩的肌肤,浓烈的血腥味永久的留在了她的脸颊上,神情恍惚,她眼前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曾经,那个曾经温馨的房间,可是为什么转眼之间就成了人间炼狱? 一颗珠子从眼中滚落。 “听,怎么了?你怎么了?”是尊的声音吗?为什么好像那么远?好像和她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眼前被鲜血染红,她紧握的是母亲最后给她的礼物,心中烙下的是无法泯灭的伤痕。 “宝贝,我的宝贝,不要哭……从今以后妈妈就不能在照顾你了,你要,你要坚强,你要勇敢的活下去知道吗?” “不知道不知道!”撕心裂肺的吼叫冲破云霄,她仰起头,怨愤的声音惊吓住他们。听,听怎么了?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样的变化,因为根本没有人见过听这个样子! “不要这样!”ard在他们还手足无措之际,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在怀里,像是一个父亲一样拍着她的背轻哄着,“不要,不要……你还有我,还有我啊。” “他们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了。”她眼中飞满狂乱,抬起头来双手颤颤抖抖的揪住ard的领子,惊慌失措的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嘶声的喊叫。 “胡说,胡说,妈妈要听,要听的!”他抱得她更紧,心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把她安抚下来。 “你骗我,你骗我。”她失控的大吼,疯狂的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是平时的那个笑容慵懒与世无争的展听雨。 “听!”他抓住她的双肩,心痛得说,“就算全世界不要你了我也要你啊。我们……说好不分开的啊!” 激动的情绪在听到他这样说,身体僵硬了下来,大颗大颗的眼泪却依旧不听使唤从眼眶里滚落出来。她望着他的眼,喃喃的重复,“说好不分开。” “嗯嗯。”他拼命的点头。 “你不会骗我?” 他深吸口气,“不会,永远不会。” 她微笑,如同天使一般的笑容绽放在她的脸上,圣洁的光芒柔和的在她的脸上散放出来,那让他想到刚出世的婴儿的纯洁。下一秒…… 沈夜尊抱住了她瞬间滑落的身体。面无表情,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望着这个紧闭着双眸像是睡去的面容,他不知道,她到底经受了多大的打击才会有刚才那样的举动?!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武器 “她晕过去了。”ard别开脸不敢面对他们探寻的目光。 “你……到底是她什么人?”路砚问道,他简直就是第二个展听雨,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够应付。 “是愿意保护她一生一世的人。”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沈夜尊和路砚两个人同时瞪他,说这话根本就当他们不存在是吧! “找出路吧。”装作没有看到他们的怒目,ard张望四周,刚才那群人一搅和现在又不知道路怎么走了,整个路型变了样子,而且,他担忧的瞥了一眼听,若是平常这样单纯的一个问话怎么可能让她如此失控?怕是中毒太深,尔后又是因为毒品提命产生了瘾君子们都会有的幻觉,才会从意志上毁灭了她,只是那一句“真的可以吗?”就足够摧毁了她的理智,打开了不堪记忆的闸门,所有的一切都席卷而来,身体真的垮了吗?他担心不已。 “听,真的没事吗?”沈夜尊紧握着她的手,心中的痛远比身上有任何床上都难以抑制,望着那张脆弱的面孔,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抚平她心中的伤痕。 “习惯她这样就好。”ard摇头,看过他们一圈之后指着展听雨说,“以后要是看到她这样,直接抱着她说永远不会离开你就是了。”戏谑的口吻完全像要隐藏心中的秘密,有些事情他和听知道就好了,他们不必探入他们的生活。 而他们何尝听不出他话语中不愿再深谈的意思。听的心藏得太深他们也无法一探究竟,自然也不指望这个ard能对他们偷漏什么。 “听……”沈夜尊抱着那柔软的身体,看着她喃喃呓语的不安睡眠,他多么希望 自己能帮她分担最深沉的痛苦,不要让她再这样一个人折磨自己下去。 看了看四周ard泄气地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在晚上八点之前赶到顶楼。”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何心美看手表。 “足够。不,我想这里的主人没有那么容易就让我们离开的。”路砚摇头,因为他又看到了镜子背后有东西在晃动。 ard跨步到沈夜尊面前,看了看她的面孔,脸色已经泛成了铁青色。他抓住她柔软的手,抵放在沈夜尊的脸上,心痛的低喊,“听,不要死,你说你爱他,现在你爱的男人就在你的手边,千万不要死啊。” “死!”沈夜尊脸色突变,大骇得问他。他怎么能说出这么可怕的词来? 他痛苦的摇头,这个时候,只有越早上到顶楼才越安全,看了他们一圈,的确有些话不应该说,但是,如果这个时候不说的话,可能,真的要遗憾终身,半晌,他缓缓的开口,“她不是万能的,那个人中毒的同时她自然也中毒了。”只是他无能为力,在那么一堆药中间不知道要选择哪一个才能救听。或者说,那里面根本就没有否则她早就自救了。 “那她刚才不是说吃了解毒药?”何心美焦急地问他。 ard无奈的摇头,苦笑着,“听的性格表面是很容易妥协无所谓的那种,可是骨子里透着的是孤僻的倔强,如果就算是同归于尽,她也会让对方死不瞑目才行。” “大门就在前面,我们直接冲出去不是比什么都快吗?”何心美不解,为什么还要绕那么远的路?等那么长时间。 “如果你觉得我们能出去。”ard回眸看她。 “出不去。”沈夜尊不急不慢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顿时让他们心惊,这样冷淡的腔调仿佛是摒弃所有的情感,甚至连生的意念都丢失了一般。 这个想法像是一道电流穿过他们的全身,目光紧迫的盯着他,不好的预感令他们也担心起他来。 “你,没事吧?”路砚开口,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脸贴在展听雨得额头上,他淡淡的微笑,一瞬间又回到了他当初圣洁如神的模样。目光只锁住那张沉睡的面孔,他静静地说,“正门是走不出去的。红外线围栏,以及守卫森严不说,而且没有通关的文件当场就会击毙,不论是谁。所以如果我们敢踏出警戒线一步就会立即被打成马蜂窝。”这也是他得来的情报,不过,不要紧,他缓缓的开口,说出的话语让他们动容:“听我会陪着她永远,如果她死了,我也会陪她离去,我会陪着你永远。”这句话是对着沉睡的面孔,他温柔的语调像是一根羽毛轻柔。可是落在他们心里却都是重磅炸弹,叫他们目瞪口呆。 他,想要干什么? “听如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知道你这样,她才会死不瞑目。”ard厉声责问,这个人是疯了吗? “一个人会寂寞,两个人才不孤单。”心意已决。没有人能够动摇他半分。如果她死了,他绝不苟活。 “那……就谁都不死。”虚弱得睁开眼睛,展听雨蚊子一样细小的声音窜入他的耳中。欣喜若狂,沈夜尊低下了头对上了那双凝望他的眼眸。 撑起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展听雨咧开嘴缓慢的笑了起来,“祸害遗千年,我怎么会死呢?” “不死?”他依旧担心的追问。 “我的状况可以撑到明天吃早饭,当然,……除非你们明天都带我出不去,那我就真挂了。”对他俏皮的眨眼睛,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又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小声地说,“让我休息一下。”说完,又睁开了眼睛,对他说,“不要让我睡着。” 他的脸上顿时没了血色,他不敢咀嚼这句话的深意,只能为了安她心的点头,一只抱着她的手不断的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一个刚出世的婴儿那样细心体贴细腻。他不敢打扰她但是又怕她睡着了再也醒不来,矛盾的抱着她,目不转睛的害怕她真的就这样消失在他的手中。 “先想办法突破这里吧。”人影在镜子之间的缝隙中攒动的越来越厉害。ard活动了一下身体,提醒他们,“不想死在听的前面,就杀死你们面前的人。”可能这句话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重了,但是,这个时候,他没有时间再保护他们。 “好。”刚说完这句话,路砚一脚已经落在了镜子上,瞬间,巨大的镜子向四面八方碎裂开来,像是巨大的蜘蛛网贴在了整张镜面上。 “打碎所有的镜子找出路。”他回过头来,路砚的脸上剩下了决绝。没错可能没有这些镜子会让更多的人从宽广的方位围攻他们,可是,这个不也是最快解决对手的方法吗? “算我一个。”谭惜泪挣扎的就要从路砚怀里跳下来。 “你老实的呆在我怀里。”将她的头按在胸前,路砚目光暴露杀气的又踢倒一面镜子。 何心美毫不vvv客气的将两个欲要偷袭路砚得人打倒,皱着眉头说,“这样源源不断的来人我们要打到什么时候?” “只要比子弹快我们就赢了。”ard眼明手快的把何心美拉入自己怀中。一颗子弹从刚才何心美站的地方擦过,他心有余悸的望入她的眼,手指抚摸过她的头发,很不高兴得说,“站在我背后。” “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她犹自不知对他瞪目。 他摇头,袖口中窜出一把刀掷向了准备瞄准他们的人的脑门。开始担心,如果他们要开枪的话,那他们真的就惨了。不停的回头看身后的退路,他直皱眉头,没有武器真的是他们最致命的弱点,尤其是知道那个人要将他们所有人都一网打尽的时候。 路砚再又一次将对手踢倒,当那个人惯身落在镜子的刹那他在那明晃晃的镜子中间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冷冷的注视着他们这边的厮杀,那局外人的姿态,淡然的神情,还有那股冷薄到令人惊心的气息…… 蓦然回头。 “vivian!”他大吼。身后是空无一人。 看错了?他不可思议。低低的喘息,手肘落在从背后偷袭人的咽喉部,大步的走到刚才的地方四周巡视。没有人!他眼睛慌乱的四下寻找,心紧紧地揪疼在一起,真的,真的是看错了吗? “小心!”一声提醒伴随着一股血从背后冒出,回头的时候,路砚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个人,手持着黑色的软剑,帮他解决了一个敌人。 “你……”他现在的精神很差,说不出后面的话来。只是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居然是她。 “这个时候还分心,你不想活了?”随手一甩,剑上的血就在地上挥出一条血线。她不得不赞叹果然是一把好剑。 “凡儿?”何心美惊叹。脱出说出了救援的名字。 对她笑笑,马凡儿挥了挥手中的剑,“抱歉,来晚了。”说完,轻挥手中的剑一个人的颈部动脉就被轻松的割断。她真的是越来越喜欢这把剑了。细细的观察了下它,她决定回“龙帮”之后也打造这么一把出来。 “突破吧。”ard一声令下,他希望 能在晚上的时候抵达楼顶,这就是他最后的希望 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许诺 “不是吧?我刚从楼上下来的呢?”马凡儿无奈的想要尖叫。跟着他们东躲西藏的还不如自己单独行动呢,哦,不是,应该说是和那个叫vivian的女孩子一起行动,至少不是目标,她们横着走也不太容易被发现!想到这里她瞥了一眼到现在还绷着脸的路砚,她好像听到他刚才也叫了vivian这个名字,摸了摸鼻子,而且,她还被严重警告不许提起vivian这个名字。不过无所谓,别人的感情世界她从来不涉足。——她看得出那个叫vivian的女子和路砚之间似乎有些不太寻常的关系。 “这么多人在找我们,怎么上去啊?”几个人躲在二楼的某个房间中,全部盘膝而坐全都坐在红色地毯上苦恼的叹气。所幸的就是这里房间多,他们要一个一个排查起来还真的是不容易,可这样躲藏也不是个事啊! “密道,密道。”何心美看着地图却怎么也找不出希望 的密道出来,头疼的扶住脑袋不是说这些古老的城堡里面都有密道吗?为什么这里怎么好像都没有啊? “密道?”ard想了想,很肯定地说,“有,这里有密道。” “在哪里?”所有人期盼的目光全投在了他身上。 耸肩膀,他只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白说!”所有人都白他一眼。 “我可能知道。”马凡儿怯生生地在众目期待中的举起了手,刚才vivian在临走之前给了她一个这里的地图,钢材和他们手中的对了一下,貌似好像多了很多条奇怪的路线出来,那么,或许应该可能会有密道的地图。 这次没有意外,除了守着展听雨一直说话的沈夜尊它们的脑袋全都聚在了一起。 “这里,应该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啊。”何心美纤纤玉指停在地图上的某个位置上。 “嗯,三楼的东面第三个房间里面好像有个密道。”谭惜泪分析,“看样子可以通到五楼去。” “的确可以省很多路。” “不过,凡儿,你拿来这么好的地图?”何心美佩服不已。 “这个……不太方便说。”讪讪的笑,她心虚的看了路砚一眼。 …… 他们一群扎堆讨论,怎么出去,怎么才不引人注意,怎么行动…… 沈夜尊则是在一旁握着展听雨得手,抱她在怀里坐在一个古典的沙发边上头抵着头絮絮地说着话: “看这个样子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听你撑着点。” 神游太虚,她飘飘乎乎才回答一句话,这样的幸福她是多么的渴望,与他交颈相卧如同一对鸳鸯可以永远的不分开。 “听,你知道吗,我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那么美好,你就站在堤岸旁边像是一抹游魂。”他的眼神飘向了遥远的回忆。 “是啊,当时的我,真的是很绝望,我想,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就跳下去了。”勉强得睁开眼睛看他,苍白的面孔伤感的望着那张她深爱的俊颜,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在他们就算在一起的时候也要这样凄凄惶惶的担惊受怕?! 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根本就是天理不容吗?所以想尽方法的让他们都不痛快,伤痕累累,心力交瘁的分开他们才可以吗? “你记得我说了什么吗?”他吻了一下她发汗的额头,怜惜的问。 “你说我的笑容象天使。”她怎么不记得?这可是她的催眠暗示啊,可为什么现今说了也不管用呢?仰头看他,她轻轻的抬脸吻了吻他下巴冒出的细细密密的胡茬子。心中有了新的决定!——如果这条路行不通,还有另外一条路!低下头看自己的衣服口袋,那里藏了封锁他痛苦的良药,以后,他就永远也不会痛苦了! “你记得。”他微微笑,身体轻轻的摇晃,像是一个摇篮一样的哄着他心爱的宝贝,“你知道吗,我当时其实害怕死了,还怕你一下子跳进海里。” “为什么啊?我和你又不认识,非亲非故的,你怕什么?”又有些迷糊了,她咬下唇,不准自己睡着强迫自己说话。 “怎么不怕,你旁边也没有其他人,离你最近的大概就是我了,万一你跳海我不出于道义要救你吗?你想,那么冷的海水,跳下去多冷啊。”他抱怨的咕哝,听的展听雨不依的用手锤了一下他,“我还以为你很有正义感,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可是显然还好,居然歪打正着的抓到了我的天使。”他感谢上帝送她到自己的身边。 她的神情一愣,随即落寞的笑了笑,小声地反驳,“我不是天使。”那样洁白纯洁的光芒会刺伤她的眼,双手沾满血腥,身下踩的是无数尸骨,她不配天使之名。 “在我心中你就是。”他摇头,“尽管你当时身上膨胀起的是愤怒,是憎恨,是无数杀戮之气穿透云霄,可是,我依然能看到你心底的天使在对我招手。” “所以,你说,我的笑容象天使?”喉头腥甜,她觉得自己又要吐了。 “是……你不舒服?”他刚说完这句话,就感到了怀中人身体微微的抽搐。 一只手推开他的脸,不让他看自己现在这样丑陋憔悴的模样,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她低喊着,“不要回头。” 这声喊同时也惊动了正在研究路线的几个人,回过头看他们这边,才发现展听雨惨白如纸的脸上是斑驳的血迹。 “不要看……”她虚弱的低下头,无处可躲他们的目光。她是展听雨呵,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展听雨呵。她,不要,不要让他们看到自己虚弱的样子,不要他们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 “不要这样。”沈夜尊二话没说,左手轻松的锁住了她的两只手,右手则是扣住了她尖细的小下巴,四目相交,他要她看到自己眼中的痛苦,“听,我要拥有你的全部,包括你的脆弱,都是我的一部分啊。” “我们准备走吧。”他们站了起来,推演了几遍,再看听这样,不管情况到底会多糟糕,他们应该会在八点以前赶上楼去。——现在他们终于知道短短的七层楼如果真的要一层层的突破,是多么的艰难。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谭惜泪只能这样说。打开门之后的世界,他们没有经历过,所以什么也不敢肯定。 “等下。”展听雨虚弱的声音响起。阻挡了他们前进的脚步。 “怎么了?”沈夜尊低头轻声地问道。 “我想……在……这里,告诉,告诉……所有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她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刚才干了一件坏事情,凝望着沈夜尊,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对他说,“我要告诉所有人,我爱你,如果……我们能出去,我想和你结婚,我们,一起回阿塞拜疆。”说完,在他惊喜的目光中慢慢地仰起头对他深深一吻。 “啊?”马凡儿要昏厥了,她刚才说什么?她爱沈夜啸吗?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作为沈夜啸的同桌她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真的吗?”他欣喜地瞪圆眼睛看着她,好怕她在骗自己。 “真的。”坚定的点头,她相信自己是用尽了自己的真诚来说这句……话。 “听……”他意犹未尽的沙哑着嗓子望着她娇羞的躲入了自己的怀中,舔了舔嘴角,不过,他觉得有些奇怪,“你刚才给我喂了什么吗?”觉得有点苦涩涩的感觉就顺着她的丁香舌送入了他的喉咙深处。 “废话,当然是口水。”ard翻白眼,觉得他亏了自己智商那么高了。 释怀,沈夜尊露出对她的宠溺,将她搂得更紧。她刚才对他许诺,说要和他一起离开这里,他心房好像有无数的花朵瞬间的绽放。——一切都是只为了她。 展听雨舒口气,将环住他背后的手轻轻的往前一甩,一个透明的空瓶子脱手而出,轻飘飘的就无声息的落在了地毯上。 门被轻轻的阖上,刚才的罪证也落在了黑暗中,展听雨在他怀中落下了无声的眼泪,在心里对他轻轻地说: 再见了,我的爱。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生日 “来得及吗?”马凡儿皱眉头,低声的喘气,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东躲西藏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爬烟囱。 “应该吧。”ard一直拉着不驯服的何心美,现在最怕的就是她会有个什么意外。而且,刚才躲过一队巡逻队,以及躲在暗门里等待的时间,还有进烟囱这边密道门前的几个守卫,当然包括了他们又解决了一个杀手。这样零零碎碎的算下时间来,现在已经过了八点。 “会不会救援的人看我们不在,已经飞走了?”何心美瞅了一眼他抬手看手表的时间,暗叫糟糕的问他。 “不会……应该不会。”展听雨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口气坚定地说:“不会,没有我的指示他们不会妄动。”她手下的人尽管不多,但是都绝对忠诚。抬眼看沈夜尊,她轻轻的问,“那到底现在几点了?” “八点半。”他温柔的将她的长发盘绕在自己的颈上不让青丝给她带来一点撕扯得疼痛。 “是我拖累了你们。”她歉疚,要不是刚才她感到不舒服他们不会停下脚步为了照顾她而又耽搁了很长时间。 “说什么呢?”何心美叱责,“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出的去这里?” 她苦笑,没有说出要不是因为救她,他们就会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没有这样的因由,怎么会轮得到自己救他们?没有时间多想,他们一个接一个得排着队,ard打前锋的拉着何心美,她被沈夜尊躬身抱在怀里,后面是路砚搀扶着虚弱的谭惜泪,最后由马凡儿垫后,以防万一。而这个窄小的空间,尘埃遍地也就算了,偏偏就是烟囱的旁边,两者之间有细微的空格缝隙,使得他们连呼吸也都困难。 “咳咳。”展听雨头埋在沈夜尊的怀里,这里粉尘太大,对呼吸道的伤害太大了。 “没事吧?”他担心的拍她的背。 “没有。”摆摆手不让他担心。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何心美的惊呼声。 “到了,到了!我们到楼顶了。” 这句话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无疑是最亢奋的鼓舞。鱼贯而出甬道,他们都站在平稳的天台上长长的吁了口气。能呼吸新鲜空气真好。 环顾四周,微风拂过他们的脸颊,现在除了楼顶上这个巨大的钟楼之外,就是他们站的地方最高了。 “人怎么没有到?”ard发现原本应该出现的人都没有到,心中有些担心。 “可能有意外。”从沈夜尊的脖子上一圈一圈的绕下自己的长发,展听雨抬头看了看钟楼上的时间,眼眸中飞速的掠过一抹疼痛。 ——8月14日就要过去了。 焦躁的慌乱让她无所适从,挣扎的从沈夜尊的怀里跳了下来,一个踉跄,她的身体禁不住地向前倾倒。 “小心。”眼明手快的揽住她的腰拉入自己的怀中。 “我没事。”推开他,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个钟楼的下面,摸着坚硬而冰冷的墙壁,沉默不语。风吹过,拨乱了她的发丝,拢了拢头发,展听雨缓缓地说:“ard……俄,是这样叫的吗?” “你的英文不是差成这样了吧?”被点名的人走到她的身侧苦笑着摇头。 “抱歉,发音不标准是我不敢说英文的最主要的原因。”和他两个人默默的仰头看星空,展听雨像是嘱托一样的缓缓开口,“我想请你……” “我拒绝。”毫不留情的,在她还没有说完后面的话的时候双手交叉在胸前就驳回了她的请求。冷酷的回头,他长腿准备跨回到刚才的位置。 “我求你……求你啊。”猛然转过头,她大声地喊着,风撕碎了她的声音,吹入了所有人的耳中,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看着展听雨。她刚才说了什么?是求吗?她在青求别人吗? “那我也求求你。”ard举起双手,非常坚决的对她说,“听,我只是个人,不是你的阿拉丁神灯,你说什么我就能满足什么。”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怎么不知道,他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她如果现在是要在他面前交待遗言的话,那么,他绝对可以很决绝的拒绝她。 她抿住嘴唇,双目哀戚的盯着他,一动不动。直到真地发现自己不能移动他坚定的信念后,叹气的转过了脸,“算了,我们等直升机来吧。” “是拖延还是妥协?”他担心,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腰际,她的右手一直按在那里。自从凡儿把剑给了她后,她的情绪好像开始变得浮动起来,虽然人还是那样的虚弱,可是她身上的气息都变得极其不稳定。 “你说呢?”狡黠地一笑,她不给他正面的答案。只是现在这样的笑就足够耗尽她的所有体力,眼前一花,身体就向后倒去。 身体不等她倒地,一具温暖的身体已经将她抱在了怀里。 “情绪不要太激动。”他淡淡地说。什么都不用说,只是一个动作就明白地告诉她:只要她需要依靠,他永远在她的背后! “你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他这样无怨无悔的表情让她好痛心,因为她注定要辜负他了。 “我嫉妒ard。”他只能说出这样的话,内敛的性格让他没办法表达出更深刻的表情,哀伤的将头埋在她的肩膀里,他轻声地说,“我嫉妒他参与了你的过去,知道你所想的一切。” 闭上了眼睛,她对他不负责任的承诺美好的谎言,“我的以后你会参与,以后,就是我们,不再是我一个人,我们……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艰涩的说完后面的话,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出来?! “嗯,永远。”他欣喜的望入她的眼,今天的听给了他太多的惊喜,美好的仿佛如同做梦一样,一个转身就会醒来。摇去了脑中的不安,他开始规划他们未来的蓝图。 嘴角抿起笑,她别开脸,无意中对上了ard不赞同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凄惨只在心底一朵朵的绽开。 等待的时间是很漫长,就连展听雨也开始怀疑他们会不会不来的时候,头顶的钟声敲响。 浑厚的钟声在敲响十一声后,她的脸色开始发白。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他们不是说过会在八点左右赶到吗? “我们不会被骗了吧?”马凡儿右手夹着一根烟无聊的蹲在地上吞云吐雾。 “我信任他们!”展听雨坚定地说,可是不停游移的眼神泄露了她的底气,“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的确,他们对她的忠诚不容置疑,但是“那个人”如果在她下达命令的同时去偷袭他们的话,那么,怎么办? 就在她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螺旋桨的声音由远至近,惊喜地仰起头她看到了一抹白色的物体撕破的浓浓的黑夜最后慢慢的停在了楼顶上。 她松下口气,双眼噙含着感激的泪水看着三个人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 “主人。”三个高大的男人说着流利的日语,并排的跪在她的脚下,穿着黑色的和服,腰间佩带着武士刀,让人一下子好像都回到了幕府时代这些忠贞的家仆守护着他们的主人。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蹙眉看到了他们肃杀的表情下身上的那股血腥气息。 “我们来晚了。请主人降罪。”没有多余的辩解,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是任务没有完成就是自己的耻辱。 “耕一。”她微抬下巴决然的霸气如同汹涌的潮水一下子将他们压制住,逼迫的他们抬不起头来,噤若寒蝉。 “是。”被点名的高达男子,微颤的看了她一眼后又迅速的低下了头,才道:“我们在来的路上被袭击了,直升机被炸毁了,迫不得已只能换第二架。”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恳切地将罪过全推在了自己身上,“不过这些都不过是插曲,如果我们当时有所准备的话,就不会让主人您等这么久,是我们的疏忽,我们的错误。” 这样也成!众人结舌,见过忠诚的仆人,没见过忠诚到这样狂热的仆人! “所以我们决定……”耕一跪着抽出了武士刀,旁边跪的两个人也立即抽出了刀,刀刃在月光下泛起雪森森的光芒,令人心寒,“自尽以谢其罪。” 视死如归的表情让何心美于心不忍,正要出声请求听不要,ard拉住了她的手,轻微的摇摇头。 “我准了吗?”暴喝,展听雨瞠目如同台风一样的视线狂暴的扫过他们三个人,“我准你们死了吗?”这样睥睨天下的霸主忽而就张狂的从展听雨的身上在半空中投出一个王的影子。冷哼一声,她的眉眼倒竖,别开脸像是对他们憎恶的说:“你们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下一个瞬间,三个男人瞬间收刀,谦卑的爬跪在地上,冷汗直冒,“对不起主人,是我们逾越了。” “下不为例,否则,我会亲自割断你们的喉咙。”她的话不是威胁,也不是警告,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作为属下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的主人是怎样的严厉和……可怕。 而头顶的钟声又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敲响。展听雨惊悚,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抬头望着钟楼上的罗马数字。不敢相信现在……十二点了。 “现在是8月15日。”ard看出了她眼中的震惊。缓慢的走到她的面前,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蓝色的天鹅绒盒子,摆放入她的眼帘中,缓慢的打开了盖子。 一把纯白金打造的精巧手术刀就呈现在他面前,刀柄上面镶嵌着数也数不清的钻石,犹如满天繁星照耀入她的眼眸。 “生日快乐。”他轻轻的吐出这四个字,四周顿时抽气声一片。 生日快乐?所有人都傻了眼,一动不动。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再见 “我以为这里八月雨可能会少一点。”展听雨站在海德公园东北角雕刻精致的大理石拱门前,背对着后面来人轻声地说道。 “你其实大可不必为了我这样一个旁人来这里。”身后的人歉疚的将雨伞打在她的头上。这样纤弱的女孩子一个人站在雨中,长发盘结在细长的脖子上,让人的心揪疼了起来。 “什么?”她眨眼睛,回过头看到了黑发的漂亮的外国男子,用法语一个字一个字的对他说,“抱歉,英文不太熟,换个语言行吗?” “啊?”他未想一个看似仿佛可以随时在风中可以凋零的花朵,竟然在一瞬间又灼灼绽放。他愣住,这才知道人有很多的表情,一瞬间,下一个瞬间,其实有很多的不为人知。 “意大利语?”她用意大利语重复,以为他不懂法语。 这时,他才恍然回神,用法语和她对答:“我会,会法语。” “噢,还好,否则我想如果你连意语都不懂的话,那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交流了。”展听雨咧开嘴笑,轻松的笑脸上看不出有丝毫心事。 “我不明白。”他摇头,“你明明会好几国的语言,为什么偏偏英语不好呢?应该是,英语最好学吧?” “对我来说用不上的东西,用不着学。”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膀,神情淡漠的像是不愿意深谈的样子,而余光瞥到了黑发的漂亮男子还准备说话的时候,她先一步问他:“为什么把头发染了?” “啊?”他的表情有瞬间空白,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淡淡的一笑,“白色的头发太招摇,尤其是见你,如果太另类,你可能理都不想理我。” 她侧过脸多注意他几分,感兴趣的问,“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我姐告诉你的?”拉斐,这个男人,她也只见过两三次,谈不上交情,只能说是点头之交罢了,他为什么肯这样费心? “你这个人不就是力求不引人注意吗?”他撑伞俯视着这个刚到他胸口的女孩子,那个微微侧头的表情狡黠而柔和了少女的纯真,让他的心微微一颤,抓紧了伞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怕自己一不小心将她揉在自己的怀里用生命去保护。 “看来是你自己的理论。”她淡淡的别开脸往前走,湿润的石板路,花坛草坪,这样的诗情画意的确适合两个人走。 “可以问你问题吗?”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露在雨中却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受半点风雨。 “在我大姐身旁的人,居然也有不咄咄逼人的人吗?”她不可思议的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他。 “你笑我也无所谓。我所担心的只是你不愿意回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开始心里她的分量突然加重,就连说话也情不自禁的为她着想起来。 “是要继续刚才我打断的话是吗?”她只需要一个瞬间就知道了他要问的是什么。 他暗叹,她真的是很聪明,聪明到让人害怕以及……心疼。这么敏感的人,心一定经历过很多事情,才会这样老练而敏锐的将自己的问题给剖析出来。点头,他问:“为什么独独英文那么差呢?” 看了他一眼,她叹口气,目光飘向了蒙蒙的雨中,就连声音也变得缥缈起来,“我会阿语,法语,意大利语还有日与。之所以学习,并不是喜欢,是因为很多原因。”看他一眼,她苦涩的笑噙满嘴角,已经结痂的伤口又一次撕裂在现实中,淡淡的收回眼,看着自己的手掌,继续说:“输过一次,很惨痛的经历,作为惩罚,被流放到了阿拉伯,后来我就学会了阿拉伯语;而法国那样浪漫而又奢华的都市,让我学会了一个上流社会的富家小姐应该有的姿态,至于意大利语和日语,我想你应该了解我为什么会吧?” 他皱眉,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黑手党和山口组教母那边需要有人能够有人中间交流,所以你……” “是啊。就是这样。而英语对我完全用不上,用不上。”眸光微暗,就连声音也黯然下来。 “不是用不上,而是抵抗吧?”他虽然不太了解他们家族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教母的偏执以及对仇恨的愤怒,让他可以想象到肯定他们的家里发生过很惨烈的事情。 “抵抗?”她仰头,神色落魄,恍惚了下心神,微微的点了点头,“可能你说的有道理,大概也是抵抗吧。”抵抗老头子为她所安排的一切,包括所谓国际化的企业也想要加筑在她的身上,压榨奴役,他从来都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展小姐……”他疼惜,莫名的从心底泛起了疼惜的情绪,就算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可她眼中总是不时地飘过了游魂一样的茫然,没有可以停靠的感觉让他从心底膨胀起一种想要撕碎伤害她的人。 “真生疏呢。”眯起眼睛,她看到了他的肩膀大半都濡湿了,而眼中激动的水波让她在心底叹息:这个人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照顾她,是真正的在关照她啊。不管是什么,她充满感情的对上他一直凝望自己的视线,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情绪,百般的滋味涌上心头,说不清楚这个酸甜苦辣。 “您是教母的妹妹。”他恭敬,不是告诉她的身份,而是提醒自己,那一眸的视线相撞不要心悸,不要……心动。他没有资格! “‘鬼谷子’不是更让你能够敬畏的身份吗?”她斜睨他,眼前莫名其妙的渐渐的开始模糊。教母的妹妹?原来还有人记得她有一个姐姐……姐姐啊!这样亲切的称呼,可能她是没有机会再叫出来了。 “你,只是个孩子。”他心疼,看着她坚强的不让眼泪下落的表情,心好疼。不到双十年华,就已经猝然苍老,这心是遭受了多少磨难? “孩子啊。”她吐出口气,走出了他的伞下,雨水落在她的衣服上,好像落在了她的心里。沙沙的雨声,她也听得清晰。 “展小姐。”他伸出手在触及到她衣角的时候,手微颤的不敢逾越,就停在了半空。 “过了这个月十五号,我就十七了。”她忽然提起一个不相干的话题,叫他顿时不知道如何应答。只能愣愣的继续听她说: “十七年,我有一大半时间是在仇恨中度过,我恨,恨得很累,很辛苦。其实,很多时候我想屈服,做一个大小姐不好吗?锦衣玉食,这样不好吗?再也不用打打杀杀穿越生死线,多好啊。我经常这样想,可是一想到了那抹也抹不去的记忆,就再也不觉得那样的生活是天堂。”眼中终究没有控制住眼泪,她面无表情,泪流满面,混合着雨水一起流淌到她尖尖的下巴,一滴一滴的落在湿漉漉的地上,她一字一句,语气中充满了仇恨和绝望的说,“我早就身处地狱,又怎么会看得到天堂?” 他震惊。哑声的半张开口说不出一个字安慰她。这样强大的怨愤像是一个气场将所有的人都排除在外,一个人孤军奋战的孤傲气势令他的担心进一步加重。 “不过,或许这次是我休息的时候到了。”她对他笑,笑容纯真,恍如天使一般的笑容,吐出了绝望的吟唱:“死了,或许就没有了记忆,也没有了仇恨。” “你想死吗?”他长腿跨上前,一步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大骇的神色,仿佛怕一松开她,她就会头也不回的走入了地狱的坟场。 犹豫,她,展听雨,没有对任何人发出死亡的警讯,对挚,对梦雨,她都心疼得不愿意说出半分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勇气的感言。而对他,这个目光袒露抵达自己内心的男子,本是薄情的面孔,却多了对他的一丝真诚,她深吸口气,拿出了直面枪林弹雨而无畏生死的勇气,对他点头: “我想。” 想死。就死在“他”的手下吧。 雨伞在他一听到她的话后手颤抖落在了地上。 拉斐,展听雨,这两个被誉为“黑道教母”左右手的两个人,沉默的对视,相对无言。 雨水冲刷过她的脸,展听雨忽而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对他颔首,轻声道: “再见。”微微一顿,她声音哽咽得对他说,“……我最后一个见面的……朋友。” 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茫茫天地中,渐渐的消失。她,展听雨,死也要给别人一个坚强的背影。 这一天8月12日,展听雨,一个长发到达足踝,身高不过155厘米的女孩子,消失在了整个伦敦。 ——消失在了整个世界。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对峙 上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微微的叹息从高高在上的王座上飘洒落地,冷冷得腔调像极了一个骄傲的国王在接见座下一个卑微的贱民。 “你还知道什么?”水珠不断地从她身上往下滴,很快身体站的位置就泅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外面暴雨连天,不时地还可以看到闪电窜过窗户玻璃,快速的窥探一下阴暗的房间有什么秘密。 “知道是8月15日。”诡秘的笑声,一个三层的蛋糕摆放在一个银色的小推车上从阴暗的角落里推了出来,上面插满了十七根蜡烛,橘红色的烛火犹豫的摇摆,让她发现这样原本温暖的颜色竟然也会有让人心惊肉跳的冰冷。目光随着银色的小推车一直行进,直到它停在了她与“他”之间。 黑暗中的人影缓缓的走向她,屏息,目光渐渐的沉入了心中,她紧握双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抽出凶器,拼个你死我活。 “你在害怕。”那黑影缓缓开口,微弱的烛火只能照射到“他”尖细的下巴。 “我怕什么?”挑眉,淡定的神情在摇曳的烛光中又如磐石一般坚不可摧。 “怕死。”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黑影拿起了推车上的一把餐刀,不,比餐刀更长,更宽,更锐利!刀身反射到冰冷的寒光,照射入她的眼睛,本能的眯住了眼。 “嗬嗬,让我说中了吗?”黑影看着她细微的动作,开始得意而放肆的大笑。 “不。”不是她泼“他”冷水,只是,她现在真的已经无所畏惧了。没有朋友,没有伙伴,更没有了最爱的人……她什么都没有了!那还怕什么呢? “是吗?”无声息的将刀指在她的心口,刺骨的杀气穿透了她的心脏,微痛。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杀我吗?”这痛,是心在痛,本是同根生啊! “我以为你早知道了。”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餐刀收回,停留在蛋糕的奶油上面,黑影长长的舒口气,对她像是恩泽地说,“我们一起切蛋糕吧。” “我以为你憎恨我。”她迷惑,不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是,我是恨你!”毫不遮掩的恨意从他口中蹦出,不过,随即又变成了温柔的笑声,“不过呢,不过,我想和我最恨的人一起庆生。” “庆祝吗?”冷笑,她绕过推车,和黑影并排站在一起,齐肩高的身体,让人分不清楚谁是影子,谁是真人。 “是啊,庆祝,庆祝我终于不用再看到你了!”黑影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恨意,令人不寒而栗。 双眸紧紧地在黑暗中搜索,她,早就知道“他”一定要她死,可是当自己亲耳听到的时候,心仿佛一下子就被人掏空了!苦涩的笑,她不愿面对,但是要承认的事实就摆在面前,她绝望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问: “你一定要我死吗?” “是!” 坚定不移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闪电划破了他们两个人之间无法逾越的山谷。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在刹那的白光中偶显峥嵘。同样小小的脸盘,明媚的杏眼,小巧的鼻子,紧抿的薄唇,以及及地的长发…… 脸色苍白。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排山倒海的涌向她。那个不断用各种手段要置之她死地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利用她亲密的挚友,利用专业的杀手,就连好友……也被她们家庭之间的战争也牵扯进来。一定要败的这么惨吗?她的面孔隐藏在黑暗中,不许自己露出一点点惨败的痕迹,嘴角上漾出一个自信的弧度,她握住了黑影的手,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平静得说,“我们一起切蛋糕。” 而黑影双目如同端平的一碗水,静静地落在她身上,由着她抓着自己的手切下松软的蛋糕。一刀两断。 “你没有吹蜡烛。”黑影声音冷淡的说。 “用得着吗?”她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一块大蛋糕就这样在她们手中变成了两块。她开始发笑,不停的开始发笑,松开手,她摇头,“谁会想得到我展听雨是死在这里呢?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抽动她的心脏,又是难忍的疼痛。这个是不是就是宿命,不是死在敌人的手中,而是要死在自己至亲的人手中这才会让她痛不欲,才能安抚那些死去的亡灵的咒怨。——如果这就是她残虐,杀人无数的报应的话,她认了! 蓦的,她狂乱的神情收在了心底,快速的好像就是一层纸猛然间撕破了一样。展听雨一本正经得绷住面孔不解的问她,“为什么?一定要我死?”她不明白,她怎么都不明白! “为什么?”黑影伸出舌头舔着刀身上的奶油,阴森森的目光穿透黑夜刺入展听雨的身体,怨愤的问:“那为什么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你的身上?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看见我的第一眼都会叫听雨好可爱啊!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是第一个想起你?为什么就连母亲的遗物也是你得到?为什么你会得到老头子的青睐而我不能?甚至为什么就连他也站在你身边?”每问一个为什么,她的怨愤就升级一分,直到最后她的理智被这一连串的为什么给焚烧,吼叫声如同炸药一样的炮轰向展听雨叫她瞠目结舌。 ——这些为什么怎么回答? “我们是一模一样的面孔,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到我啊?”她怒吼着,拿着那把刀,似乎只要自己再失控下去就会一刀砍向那个叫展听雨的人! “我看得到啊!”她伤心欲绝。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我一直都在爱护着你啊!因为,因为,因为……”哽咽,怎么也说不出完整的话语来,吞咽了好几口唾液,她才深深地说,“我们是孪生姐妹啊!” “我不希罕!”不屑的一句话就将这亲情摒除在了心门之外,黑影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以为我稀罕你记得我吗?我要的是全世界对我的注意,我要的是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你知道我有多恨别人对我的介绍吗?这是展听雨的妹妹,我不希罕!我不希罕做你的妹妹,我要全世界都知道我叫展芳雨!展芳雨!!” 震惊不足以表达她现在的心情,那个,是不是应该叫肝胆具裂?捂住不断起伏的胸口,展听雨只感到自己气血翻涌,再也无法忍受心脏撕裂般的疼痛,鲜血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悚然的血雾尽数地落在了雪白的奶油蛋糕上,竟显得那么的讽刺。是生日居然也成了她的忌日!身体不受控制的踉跄退后,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都被这个如同她的分身的妹妹所击碎。她们是孪生姐妹啊! “我们这样的孤独,不是应该相依相偎吗?”她嘶声的责问,为什么沈夜尊他们那样的三胞兄妹都可以相亲相爱,而她们只是孪生而已就要这样兵戎相见? “相依相偎?”展芳雨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慢慢的咀嚼这句话后,轻声地问道,“你说,这个世界上有一对稀世珍宝珍贵,还是有一个更珍贵?” 抽搐。展听雨没有办法相信居然会是如此的恶毒的话语深深的刺伤了她。泪流满面,她摇头,不停的摇头,仍然在为她的妹妹解脱,“芳雨,你是被老头子洗脑了,才会这样,清醒一点!等你清醒了,你就会后悔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不要再狡辩了!”叫嚣着打断她的话,展芳雨狰狞的面孔在即将燃尽的烛光中若隐若现,“说什么老头子,你就是怕死。怕死!” 心好痛,她甚至开始感到死亡的阴冷攀爬上她的小腿,一点一点的将她侵蚀。是毒液在加速侵吞她的生命,还是绝望了无生意的心让她迈向死神?她分不清,也已经不想分清楚了。分清楚,更痛!! 或者,她是真的怕死,因为如果她死了,老头子会怎么伤害她唯一的妹妹呢?“芳雨,芳雨,如果我都不在了,谁保护你?”她展听雨可以对无数的江湖老大们发号施令,但是为什么还要窝在老头子的脚下当一条狗,为的就是让老头子忘记芳雨,不要记得他还有这么一颗棋子没有利用。可是,如果今天她真的死了,那芳雨怎么办?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对峙 下 展听雨无声的摇头,她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她,因为自己顾念这一点血缘之情才不忍心对她痛下杀手才会束手就擒,可老头子不会啊!老头子要是顾念那血脉之情就不会……作出那样的事情! 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芳雨脆弱的骄傲,她不敢戳破,只能不断的示弱,不断地为她收拾烂摊子,可是……现在就连自己的命也要送给芳雨,这样的一再退让到底要到什么地步才能让她长大?僵硬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唯一最亲近的人知晓自己的渺小,却又要小心翼翼的顾及她的自尊。展听雨欲哭无泪,抬眼看那个欲要致她于死地的面孔,她真的不怕死!真的!!可是她好怕如果自己死了,芳雨怎么办?老头子对他们一向赶尽杀绝,没有了她这个尚有利用价值的屏障,还有谁会在乎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张开嘴,又阖上,说出这些话不过是为了求生的狡辩,那何必说呢?她只有换种方式低声下气的道,“你怎么样才肯放过我?”这样的话语,怎么会是从她展听雨的口中说出来?这样卑微的乞求,简直就是侮辱自己的尊严,可不管她怎么说最后也不过就是四个字:贪生怕死。所以,干脆的摆出求生的姿态,说不定,会满足芳雨的虚荣心给自己留得一条有价值的生命。这样的盘算,只是现在心乱如麻,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现在就算是芳雨肯放过她,自己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毒液顺着血液一点点地已经快渗透整个身体,她觉得自己摇摇欲坠。 “你求我?”展芳雨心情大好,她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样的话,“你求我?”她有不可思议的重复一遍,看到展听雨不甘愿的僵硬一点头后,疯狂的开始大笑,“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也怕死,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怕死呢?” 我不怕。在心底这样说,可是表面却不敢露出半分抗拒的神态,她什么都没有了,抛弃了朋友,抛弃了爱人,什么都没有的如同行尸走肉,可是……她怎么能让芳雨一个人面对老头子?她怎么能斗的过老头子啊? “为什么不说话?”展芳雨斜斜的瞅着她,眼中充满了恨意和扭曲的快意。 神色呆滞的微微点头,“说什么?”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忤逆芳雨不和她争锋相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她展听雨也习惯让人说贪生怕死了,不差这一次。目光穿过墙壁,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恨自己,是不是对他们太不公平了?那样不负责任的丢弃了自己的朋友,爱人……路砚,美美,惜泪还有凡儿的面孔从眼前一个个的飘过,以前他们一起做过的事情也从记忆深处都一个个得蹦了出来。眼角滑下一滴眼泪,她对不起尊,这么深的爱,这辈子是还不了了。对不起……她慢慢的开始哀伤,只有要死的人,才会开始回忆,那么,——她是不是真得要死了? “求我啊。”扬声说道,要知道,这个世上能听到展听雨说这个“求”字有多困难。 “求你,你会放过我吗?”眼前昏花,她觉得身体很难受。本来就是欺骗他们才会说自己可以活到第二天的早上,实际上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真的有力竭的感觉,脚底下好像是踩了棉花一样。她低低喘息知道自己真的撑不住了,就算芳雨不追究,她怕是也熬不过了。腿脚发软的跌坐在地上,她再装下去会不会太欺骗自己了?芳雨不会改变,她应该早有觉悟,今天要死也该清楚明白,她输了,但是是输给了命运,不是输给任何人!芳雨她也只是承认她能杀死自己。她坐在地上不发一语,在深思熟虑后,缓慢的开口,“杀死我你后面的打算是什么?”现在她只能为了芳雨的未来做个打算。 “你放心你死的话,我会代替杀老头子。”展芳雨冷笑着居高临下的看她。 “不要,不要。”抬起头来,展听雨害怕的摇头,芳雨怎么会是老头子的对手?她怎么能呢? “你真以为我不如你啊?”展芳雨恨她这种好像天要塌下来的表情,真以为她做不到吗? 想了又想,展听雨只能摇摇头对她说,“老头子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要是能够轻易击败,她就不会如此狼狈地进行计划。 “够了,够了!”展芳雨冲她大吼:“我最恨你的就是你这幅好像没有你世界就不转的模样!”大步地走上前,她半蹲在气喘吁吁的展听雨面前,恶狠狠的说,“没有你,我会活得更好!”一道闪电劈过,两张一样的面孔苍白的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展芳雨喘气,胸口不断的起伏,好半天后,她开始发笑,语气恶毒的说,“不过不要紧,反正我们两个人一样,以后我就是你。”猛地站起身来,她忽然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旋身撑开手臂,有种拥有了全世界的感觉:“你手下好像也有不少的人物,以后,就全是我的了!真好……真是太好了!!” “你不可以……”虚弱的抗议,她们之间的问题怎么能牵扯上别人的性命,更何况,如果要用他们对付老头子,他们只会成为芳雨手中的一枚棋子,罔顾了他们的性命。纵然她自己认为冷血无情,可是,为她卖命的人是给了她一百分的信任才会供她驱使,现在,居然要为她莫名其妙的送死,她做不到! “什么不可以?”展芳雨摊开手对她笑:“我告诉你,不光是你的手下,就连你的那些命大没死成的朋友我也会帮你接收,他们,似乎很有利用价值,呵呵,看来当初没有杀死他们也算是一件好事!” “我不许!”软绵绵的身体让她直不起腰来,无力的警告显得虚弱没有分量。 对她的话语毫不在意,展芳雨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构想,自然不会忘记在自己最恨的人面前炫耀,“以后我就要对别人说,我叫展、听、雨!哈哈哈哈……”骇人的笑声传遍整个空荡的大厅,莫名的一股渗冷的寒气窜上了展听雨的身体,瞪大眼睛,看着展芳雨高兴得在那里手舞足蹈,她不能这样!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办法控制,心急如焚可是半分不由人,她欲哭无泪的望天,如果,如果这个时候真的有神的话求求你们,她自己的罪孽自己承担,不要牵扯到任何一个人! “你斗不过老头子的。”用尽力气,她只能用这些来试着说服芳雨,如果能打消她这个念头,说不定别人就不会被她利用。 听到这话,展芳雨转过身来,蔑视的看她,“你真是笨啊,有那么好的人可以利用,朋友,朋友是用来干吗的?就是用来利用的啊!白痴,你维护了那么长时间的他们,也该让他们知恩图报的给你回报了啊!哦,不,”她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令展听雨心寒的笑容,她指着自己说,“是给我回报,给我!我,展听雨的回报了!” “芳雨!”她吼叫,是用尽了最后残存的力气,她咳嗽,不停的呕出血来,“不要这样……”嘶哑的声音,细微的几乎让人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展芳雨撇嘴,又走到了蛋糕前面拿起那把餐刀,目光落在刀上对她说,“一个死人,没有资格命令我。” “我这是求你。”她真的觉得自己大限到了,头贴着地面,昏昏沉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一点点地从自己的身体里面飘上了天空。 “那我就更不用听了。”耸肩,展芳雨用刀指着她的方向冷冷得道,“你看你现在像是什么?一条狗,一条只剩下半条命的狗。虽然我不太清楚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你放心,我会马上给你个痛快。”她早盼着这一天了,用刀叉到她的心口,一想到这个,她就兴奋的发抖。 “放过他们吧。”用她的身份已经深深的伤害了惜泪,她不要他们再为自己受到伤害! 对她的哀求漠然视之,展芳雨自顾自地说,“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一直赢不了老头?那是因为你不够狠,不够绝情!你留恋牵挂的东西太多了,束手束脚才会让你裹足不前,你不懂得利用自己身边的每一个资源,让他们只会浪费你的资源和人力,以后,我会帮你妥善的利用他们!……所以,你去死吧。”拿着那把餐刀走向她,在准备了解她生命的一刻手停顿了下来。 静默,好半天展听雨还没有感到她下手,吃力得抬起头来看到她眼中闪烁不定的光芒,“芳雨……”她小声地说。是不是,她后悔了? “我后悔了。”展芳雨收起了刀,转身走向了远处。 一怔,真的是这样吗?她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 “你这个人太狡猾了,用刀,你不一定会死。”眼看着她就要走出她的视线的时候,展芳雨又回过头来,不过这次她手中拿的是一把枪,“我觉得用它比任何东西都可靠。”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大厅中央,那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她终于可以一个人享受世人的瞩目了!兴奋的捏紧了枪,瞄准了她的心脏,薄薄的嘴唇,吐出两个最无情的字眼:“再见。” 枪响。 回荡声久久不绝。她得意地收起了枪,嘴角大大的咧开了胜利的笑容,眼帘中映照着那个人的胸前缓缓的开出一朵绚烂夺目的血花,然后慢慢得倒在了地上…… 她开始疯狂的大笑,赢了! 她赢了! 她杀了展听雨!哦,不,她,从今天开始,就是展听雨了!!犹如王者的走入了黑暗。 浓烈的血腥味从今日开始永远的飘荡在了这里……永远……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分别 五个月后 “美美,吃饭了。”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推开音乐室的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何心美坐在原来听坐的位置一动不动。 “嗯。”默默的起身,何心美神情郁郁的从钢琴前站了起来走到他们面前。 “美美,你别这样。”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已经一个多月了,就连现在开学了也依然这样如同一个行尸走肉,谭惜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向她抓住她的手沉重的道,“我们已经失去听了,我不想再失去你啊。” 空洞的眼神慢慢聚集光芒,她回头看惜泪轻声地说,“我没事。”她很好,只是自从回来以后就非常疲倦,明明现在已经是十二月的冬季了,这里的天还是像去年一样蓝,天气一样的热,生活还是一样的过,——只是再也没有了听。 “你这样是没事吗?”路砚双手扶在了她的肩膀上,伤感的说,“你已经这个样子五个月了你知道吗?” “是吗?”日子有过得那么快吗?漂亮的眼眸渐渐聚集水雾,她侧过脸看窗外,明明这个就是她原本的生活,应该很快的适应,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自己到处都是格格不入?走在t台上都经常发呆,不知道自己要摆什么动作,在篮球场上她都会丢球走步,神志恍惚的东张西望,甚至连在学校都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往左走还是往右走。茫然的环顾四周,她总在想会不会下一秒听就会跳在她的面前大喊:我回来了! 可是每次都希望,每次都失望。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她真的开始绝望,听……真的不会回来了! “美美,我们可以怀念听,思念她,但是,生活是往前看的。”他们两个人苦口婆心的填补她受伤的心灵,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心痛,他们心里受的创伤不必她小,可他们也挺过来了啊! “我知道,我知道。”不耐烦的低喊,她怎么不知道!他们怎么总是要提起这么伤心的事情呢? 室内,又陷入了僵硬的沉默中。 “听说,学生会的人找你。”谭惜泪换个话题,不想大家都像是陷入了沼泽里一点一点的下沉,所以打破了凝滞的气氛,轻声地问他。 路砚点头,“是。他们……说要我加入学生会。” “噢?真是稀奇,没想到一向不吸纳新成员的学生会居然也拉拢你。”谭惜泪对这个感到了很有兴趣。 “我也没想到。”他皱眉,消失焦距的眼神仿佛飘到了遥远的那一天—— “我叫康锐,你好。”那是一张极为冷酷的面孔,这是路砚当时的第一个反应。与他几乎同等身高的少年穿着学生会的制服挡在他的面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如同是一个帝王的对他说,“我们需要你。” 路砚不以为然,对这个傲慢的人第一印象就不好。就是那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容许别人违抗的气势叫他很不愉快。正要擦肩掠过的时候。听到那个叫康锐的人说: “加入学生会。” 平淡的语气,没有任何强烈的字眼,但是听在他耳中却是清晰的命令,不悦的回头,他只说出一个字:“不!” “你应该感到荣幸。”康锐又踱步回到他的前面,挡在了他面前,不因为他的拒绝而露出第二个表情。——他一直都是那样冰冷的面孔,就连说话,也仅仅是牵动嘴角的肌肉而已。 “抱歉,没有兴趣。”或许以前,他会感到高兴,而且兴致勃勃,但是现在,他真的没有兴趣。说完就准备绕路继续前进。 “我想你应该知道‘四君’。”康锐淡淡地说,在看到他挑眉之后,缓慢的说道,“本来,我们在这个时候应该毕业了,但是由于先前应该接下学生会主席职位四君之一的某个人,因为特殊原因,无法继承这个位子。所以,我们力邀你加入我们。” “原来我是个备胎。”嘲弄的别过脸,他兴致缺缺。 “你必须接受。”不怒自威的神态让路砚正视他的双目。信中开始思考,就连这样的人物也不过是四君之一,那么现在的学生会主席该是什么样的人物?!还有,那个原本应该接下主席之位的人,又该是怎么厉害的角色? 沉吟片刻,他坚持摇头,“抱歉,我觉得无法胜任。” “我们会指导你,直到你完全上手为止。”康锐不容他离开自己一步。 “为什么一定是我?”这样的好运,他惶恐。没理由找上他!跟着听东奔西跑,根本没有时间在学校里面做出一些值得让人瞩目的成绩,他们怎么会找到他的呢? “因为,你必须接下这个位子。”康锐又重复这句话,面无表情。 “我拒绝。”他还是这句话。没有理由的事情他不做。就算这个职位真的对他很有诱惑力。 “我说过,该接下主席位子人不在了。”他觉得自己说得够明白了。 路砚冷笑,和煦有礼地问他,“那与我有关系吗?” “有。”康锐抿紧了嘴唇,在确定自己没有办法说服他的时候,轻轻地说,“她死了。” 身体一震。路砚感觉有些东西从心底涌了出来,虽然,他的答案和自己问的差距很大,可他好像就是明白了什么。 “你……作为她的朋友,所以必须接下这个位子。”康锐吐出口气,从他的眼中就可以看到他妥协,以及明确的动摇。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金色的扣子,那是象征学生会主席的信物。摊开受缓缓的放在他眼前,“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路砚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无法说出后面的话来。他没有理由拒绝。如果……是因为听的话,他没有理由拒绝。默默的拿过了扣子,他点头。不发一语的擦过了康锐的身边…… “我答应他了。”缥缈的神志回归原位,他淡淡地说。 “做些其他的事情,对自己很好。”谭惜泪点头,她也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而一旁垂泪的何心美听着他们的谈话,说出了自己预想很久的计划,“还有一年时间,我打算考旁遮普大学。” “你想清楚!”路砚惊喘,蹲在地上直视她,“那是巴基斯坦!如果你愿意,你父亲可以送你上哈佛。” “我没有那么高的志向。”现在的她只感到自己浑身上下使不上力气,做什么事情都没精打采。 “美美!”路砚还想继续说服她,就听到谭惜泪的声音缓慢的从背后响起: “明年我会直接递交申请材料到海德堡大学,直接申请本科。”低下头,她其实一直想上的剑桥,可一想到在英国,心里面就觉得有不断的疼痛涌上来。 “你们……”路砚看她们两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们难道就这样分别吗?都要这样各奔东西吗? “砚,你想去哪里?”谭惜泪冷静地看他,就事论事的口吻,让他开始沉思自己的以后,他……要去哪里?别过脸,他不忍心看他们四个人……不,现在已经是三个人了。就这样各奔东西,将他们历经磨难的友情四分五裂。但是,好像他们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每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起听。叹口气,说不定暂时的分别对他们也是好事,等到时间能够冲淡他们心口的伤痕的时候再聚集在一起。微眯起了眼睛,他淡淡地说,“西点军校。”那是他一直想去的地方,不过如果他们四个人都在一起的话,就算让他上一个野鸡大学,他也会很高兴的和她们三个人在一起。现在,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等过了圣诞节,他会给干妈说学校的事情,就这样吧。 “嗯。”静默的点头,谭惜泪微微的扬起一点对他们才有的真诚笑容,缓缓地说,“就算我们天各一方,我们也都还是朋友。” “没错!”路砚点头,听到这样的话,他总算放下了一颗心。 “我们……没有听,也是最好的朋友!”何心美回头,对他露出了五个月来第一个真实的笑容。 路砚鼻子酸涩,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难过的表情,转过了脸,淡淡地说,“快圣诞节了。” “嗯。”她们两个人点头。 “有没有想要的礼物?”去年,他也是这样问听的。今年,他也会问,不过,没有听! 何心美嗤笑,她还有什么想要得吗?转念一想,她顿住了笑容,仍然做着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双手合十的向天诚恳的祈求:“如果真有圣诞老人,求求他送听回来!” “这个愿望,还真是难实现。”路砚淡淡一笑,嘴角充满了无奈的苦涩。望向谭惜泪,认为她总该会有一个比较现实的需要。 “我和她一样。”身为“骄阳”的继承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她最想要得却是最不可能得到的。本来应该注重实际的她,也向圣诞老人要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前提是如果有圣诞老人的话。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听?! “圣诞快乐。”他们互相拥抱对方。何心美勉强的微笑,看着人来人往。今年的圣诞节如同去年一样的繁华,可今年的心境却和去年有着天壤之别。静静的站在喧闹之外,默默的端着一盘食物靠在巨大的树下冷眼看许多人在玩耍嬉闹。 “不要这样。”谭惜泪头也没抬的盘膝坐在她身旁的草地上不停的工作打电话。今天这样热闹的气氛居然也感染不了她们两个人悲伤的感情,她阖上了笔记本电脑,仰头看她,“美美,跟我一起走吧。” “什么?”恍惚的低下头,她怎么没听明白。 “海德堡大学。我们两个人一起过去,相互有个照应好不好?”这个事情她想了很久,与其一个人忍受痛苦,不如两个人分担痛苦。这样,他们也不用再经历一次分别的伤感。 低头凝望她,何心美犹豫的将头又转向了远处,静静地问她,“你觉得这样好吗?” “好。”这是她分析的结果。尽管可能她们两个在一起会很容易就想起听,但是至少她们可以互相取暖,彼此了解对方的想法,也更懂得对方需要什么,这样利大于弊。 “让我想想。”如果是惜泪说的话,一般情况下都是很理性客观的分析,是值得尝试。只是现在的她很混乱,未来已经变成了混沌黑雾,没有方向,她不敢乱轻易允诺什么。 路砚从远处缓缓的走过来,直到站在她们面前背负双手好像藏着什么东西的对她们温柔的笑,“你们猜我带了什么过来?” “不知道。”看不到他身后藏的东西是什么,她们两个人相视一下摇摇头。 “你们都很熟悉的东西。”他提示,没有很快的揭开谜底。 “我们熟悉……”何心美想了想,随手捏起盘中的一个小小樱桃放入嘴里,淡淡的说:“现在除了听之外的,我都不熟悉。” “美美。”她这样消极的态度让惜泪又皱起了眉头。她一向重情义他们一直只是没有想到这次的打击会对她这么大。 路砚背负的双手微微一拢,听到她这样说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拿出身后的东西,有些犹豫的站在原地。 “砚,是什么我们才不到。”谭惜泪打破了气氛的僵硬,给他了一个台阶下。 路砚沉吟片刻从身后缓慢的拿出了一瓶酒出来,“巴比伦花园,如果你们喜欢的话……” 而当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们两个的心都同时一跳,目光都落在了他手中的酒身上。纤细的瓶身,暗红的液体在磨砂的瓶子里轻轻的摇荡。 “这……是从哪里来的?”谭惜泪最先回神,吞吞吐吐的问道。这个酒,且不说是从市面上,就说是从黑市都不好买到的啊!今年她也只收到了一瓶而已。——虽然说听那里积存了很多。 路砚摇摇头,“是学生会的人送的。”他不想说出送这瓶酒的人是康锐,因为他当初进入学生会的时候保证不说出任何一个人的姓名。 “学生会?”何心美久久的才从那瓶酒的身上转移回眼神,诧异的问他,学生会居然有这么大的权力居然连这种酒都能送人? “嗯。”其实当他收到这个酒的时候,他也迟疑了很久,这种酒居然他们学校都能有,那么学生会到底有什么还是不可以做到的?而且他们到底聚集了多少强人? “是该说我们对他们认识太肤浅,还是应该说,他们太厉害?”谭惜泪摇头,心念一转的问他:“有多少人收到了这个酒?” 路砚皱眉,算了算后说,“应该四君都收到了。”他现在的职位算是顶替了原本学生会主席的替补,也就是听的职务。那就是说……他现在就是学生会主席! “他们哪来的这些酒?”四君加上学生会主席也要五瓶酒,就算再有钱也不一定能弄到这些酒,她十分诧异的问。 “听说是已经卸任的学生会主席大方的送出的酒。而且……”他皱眉头,会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吞吐地说,“我到现在也没有见到我的上任是什么模样。”黑色的空教室,只有一个偌大的会议桌,桌子上放着一瓶酒,以及黑暗中回荡的沙哑,刻意改变音调的声音沧桑的对他说了一句圣诞快乐,还有……他看她们两个人纳闷的问出了自己心中怎么也想不清的问题,“你们说,他说的那句:我永远也用不上这些酒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用不上?”谭惜泪哧笑,“怎么会用这样的词定义酒呢?酒不是用来喝的吗?又不是什么物品。” 打个响指,路砚点头,“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所以,我在想这些酒的来历……” “你的意思是说……”谭惜泪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不可思议的问,“你该不是要说这些酒是……听的?” “猜测。”他揣测地说道,“听的身份在学生会那么重要,你说,这些酒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信!” 谭惜泪同意他的话,但是……“就算这些酒是听的,能证明什么?”就算是她的,也不能证明什么啊! “惜泪!”路砚诡异的一笑,抿了抿唇地说,“我问你,听的酒都放在哪里?” “她的窝啊。”听从来不说那是她的家,只说那里是她栖息的窝,所以他们也跟着她那样说。 “一般人你觉得能进那里吗?”路砚嘴角斜斜的上扬,颇富兴味的盯着谭惜泪得表情从短暂的茫然到瞬间的恍然大悟! 她竖起右手的食指指着他惊呼,“你是说……听……”后面的话哽在嗓子眼里,被激动的情绪挤压得发不出声音来。没错,那栋危楼平时看来好像破破烂烂普普通通,可是如果真的走进那里,保准被里面先进的功能吓得目瞪口呆。尽管他们进进出出轻松简单,但是如果没有住户的容许,那么外人连二楼都上不去!她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大脑飞快的转动,如果这些酒是听的话,那么那些人怎么上去拿到的呢?心中擦出了希望 的火花,她还没有来得及多于兴奋,就又被恐惧所占据自己的情绪,她不得不考虑事情的两面性,“如果不是呢?”她害怕再经受一次打击。希望 继而失望,伤上加伤的痛她不敢尝试。 挑眉,他摊开了双手,将所有的决定权都交在了她手上,“你决定,你说去,我们就马上过去,你说不去,我就把这件事情忘记。” “这……”她忽然感到心很沉重,做过那么多大的决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在为难之际,何心美坚定的声音从他们中间冒出: “去。”听了他们半天的对话,她才消化完他们话中的信息,但是,她却勇敢地做出了他们两个人不敢做的决定,握紧双拳,她目光坚如磐石,沉声道:“为什么不去?只要有一点点希望 我都不会放弃!” 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眼,听到她这个话更迟疑了,谭惜泪想了想后,给她预先说出了不乐观的可能,“我们可能会一无所获。”含蓄的说辞,尽量不去触动美美受伤的心。 “我不信。”她硬声的吐出这三个字,灼热的目光扫过他们两个人,“我不信她死了!”她始终相信听是善良的,所以不会忍心的死了让他们伤心。 “好。”她的决定如果下了,那么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更改。路砚叹气,目光落在了蔚蓝的天空。他们都希望 听还活着…… 上周他去了阿塞拜疆偷偷地去了沈夜尊的住所,惊讶的发现他所有的画具都不见了,而假装做路人甲的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终于明白,遗忘的不过是记忆,绝望的爱情已经深深的烙在了那个人的心底是一辈子的痛苦。 智商200的男人居然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摇摇摆摆,那张如同行尸走肉,面目呆滞的男人,让他怎么能将这个人重叠成曾经是那么的神采飞扬,意气挥斥的男子! 至于凡儿经过那个事情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甚至连电话都没有给他们打一个,就此消失了行踪。 希望 听还活着。希望 美美这次再能说中!他终于明白了archfiend说的那句话,听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信仰!对他们来说也是重要的精神支柱!闭上了眼睛,他点头同意,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 “好!” 他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就算是他们的幻想也要自己亲手打破,也不要给自己留一辈子的遗憾。 ——听,求求你……活着!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你是谁? 而当他们都站在那个危楼前面的时候同时停住了脚步不知该前进与否。三个人迟疑的你看我,我看你。 “上去?”谭惜泪询问他们两个人。 “嗯。”好半天,何心美才重重的点头。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结果如何。 “那就上去吧。”路砚心情沉重,每跨出的一步都感到好像灌满了铅。万一不是的话,他又该怎么办? 埃里克刚一打开电梯的时候看到了他们三个人眼中飞速的掠过一抹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漠,压低了鸭舌帽,他勾下头直接操作电梯,不发一语。 “看到我们很奇怪吗?”谭惜泪尖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流光,若无其事的在电梯直升的时候平淡地问他。 “你们很久没来了。”浓重的法语口音,毫无情绪音调起伏的找出了无懈可击的理由。 谭惜泪看他,想要继续问下去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借口说事。看了他一眼,刚好电梯到了。她的注意力一同路砚和何心美两个人全都放在了电梯门后的世界。 他们多么希望在电梯缓缓打开的瞬间看到展听雨穿着宽大的睡衣揉着杂草一样的头发,一边打哈欠,一边睡眼惺忪的对他们咕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继续睡觉了,别打扰我。” 这样的情景在他们脑海里演练过千万次,不要,不要让他们再陷入绝望的深谷。 电梯门缓慢的打开,熟悉的景象映入他们眼帘。只是,这一刻他们都开始情不自禁的在发抖。破碎的玻璃还在地上散落一片,整个房间都是死气沉沉的灰蒙蒙。他们静默,跨出了电梯茫然的站在那里,心中百味沉杂。明知道来到这里应该是这样的情景,还知道这个结果一定是在料想当中,但是,为什么心里面就是那么的难过? 心脏被揪在一起的疼痛。他们走过一地的碎片,迟缓的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谁也不敢打破最后残存的幻想,说出既成事实的结论。角落的钢琴落下的是一层厚厚的灰尘,就连他们每走一步地上就立刻烙下一个脚印。久无人居的气息窜入他们的大脑,给他们带来的都只有一个信息…… “她,一定还在睡觉。”何心美的声音都在颤抖,不住在四周飘荡的眼神,显得那么无助。她说着就要进听的卧室。 “美美……”路砚拉住了她的手,神色凝重,痛心的说,“别这样。” 他和惜泪两个人的眼神扫过了这里每一个地方,他们都不觉得这里还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样的答案,让他们清晰明白的感到了身体被重重摔在地上的疼痛。 “这里……并不能代表什么啊!”她展开手意指这样死气的房间并没有什么稀奇,她不甘心一定要找出些什么来。 “足够了。”谭惜泪淡淡的吐出这三个字,一只手摸了一下桌面,厚厚的灰尘沾在她的指腹上,她又重复了一遍,“足够了。”吐出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里的死寂给扼住了喉咙快要窒息了。对他们扬起一个苦涩的笑,“我们走吧。” “我不要!”何心美大喊,冲向他们原来坐的落地窗前,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找出一个听还活着的理由,看地下,看沙发,甚至她趴在地上看沙发下桌子下有什么线索,无视自己美丽的面容被蒙上沉重的灰尘。 “美美。”路砚走过去拉起了她,“我们当初说好了的啊,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 “我反悔了!”她耍赖的驳回他的话,目光执著的一定要找些什么。甩开他的手,她一脚踢开了地上的懒骨头,顿时灰尘漫天飞舞。一边扇风一边眯起了眼睛…… 等到尘埃落定,何心美无意的一瞟看到了一抹白色的东西,惊呼一声她又蹲在了地上,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小本子。 “这是什么?”她拿起它开始翻阅,里面全都是听的字,她开始欣喜的大喊:“是听的笔迹啊!” 另外两个人一听到她这话,两三步跑到了她的面前,路砚和谭惜泪屏住呼吸,看着何心美一页一页的翻过空白的纸页,直到三行大大的字的一页落在他们的眼中。 何心美轻声地念道: “挚照顾美美,砚定居法国,带走惜泪!一定!!”三个人对视,这样的三行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是……遗言。”路砚并不愿意说出这两个字,他记得听在去机场的路上对他说过这些话,不过没想到居然可以看到正式的遗书。 “不会,不会的!”何心美摇头,打死她也不愿意相信这失遗言。什么挚,谁是挚,她不希罕这个东西照顾她!她只要听!眼中聚满了泪水,她硬是不肯落下来,她知道一旦落下了泪水,就是承认了听已经离开了他们。她不要! “可能……不会的。”在他们两个都几乎快要接受这样的死讯的时候,谭惜泪沉吟片刻摇头,“那天听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们给她打电话,她说话的口气比较凌乱,没有组织。”尽管她没有接到听的电话,但是她和砚的对话,让自己很清楚地意识到,听那天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定心血来潮,临时发挥。那么……这些东西最多是她当时一边说话一边写下来的。视线对上路砚同样若有所思的眼神,她问他,“你说呢?” 不用她多说,他打个响指,“我明白了!”他拿过美美手上的本子,语气铿锵有力,“当时听说那些话的时候是在去机场的路上,这些东西也应该是在去机场的路上纪录的,听没有回来,可现在……它怎么会在这个房间里?” “就是这样!”谭惜泪点头,死寂很久的眼神透出夺目的光彩,“是谁带这个东西回来的呢?” “那就是听有可能真的活着!”何心美惊喜,说着就要往展听雨的卧室里跑去,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线索! “这个是什么意思?”谭惜泪摇摇头,翻到第二页看到了一个大大的“x”和路砚两个人不解的对视。 而在此刻手刚摸到听卧室的门把手上的何心美,和他们俩同时听到了一个冷清的声音,冰冷而毫无感情的声音: “那是听留给沈夜尊得遗言。” 三个人被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望向了声源处,看到了archfiend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的镜子旁。 “你……”本来想要责怪他吓了自己,可是何心美一想到当时他明知听会死却不加以阻拦的冷血态度,她的心猛然一沉,紧紧地抿起了嘴唇,别开了脸。 “看来我似乎不太受欢迎。”他们冷漠的眼神充满了对他的不友好,archfiend苦笑的走到何心美面前低声地说,“放弃吧。” “不。”她倔强的从口中爆出拒绝的单音,对他的爱在那一夜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怎么会爱这样无情的人? 他蹙眉,她拒人千里的气息叫他无法靠近,是因为听的事情她才会变得如此?!自嘲的一笑,他告诉自己这样也好,至少,至少自己可以算是了无牵挂!可为什么,当自己这样告诉自己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闭上了眼睛,过了好半天才调整过来自己的情绪,等他慢慢睁开眼的时候看向了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咳嗽了一声,淡淡地说,“过两天这里就搬空了,你们需要什么留念的东西都带走吧。” “什么意思?”谭惜泪皱眉,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我说得够明白了。”耸耸肩膀,他走到他们旁边的那个小冰箱前,拉开门,取出了最后一瓶酒,对他们扬了扬手,“我也要走了……大概,以后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终究是要分道扬镳,他不可否认对他们产生了感情,就连离开也有了眷恋之情。 “你要去哪里?”路砚细心的看到了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何心美的身体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与其是他担心地问,不如说代替美美问出她心中的想法。 深深的吸气,他低垂的目光偷偷的看了一眼何心美,说出了自己的去向,“我毕业了,因为某些事情耽搁到现在,不过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路砚,他继续缓缓地说道,“当然,如果你们以后要有什么事情可以来哥伦比亚大学找我,我会在那里就读。”虽然他不期望他们还会来找自己,但是内心还是有一点点希望他们之间的联系不会就此中断。 “抱歉,你的去向我们不想知道。”何心美转过身,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冲向他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充满愤恨地说,“我恨你,恨你一辈子!”他当时的眼神,让她终身难忘,听的一举一动他是最清楚的人,但是就这个唯一的他却没有阻止听,她恨他,永远也无法谅解他的无情! 心好像被一块大石头砸中,他忽然感到了无法言喻的难受,两个人的面孔相距不过一公分,就连她喷出的怒火都能深切地感受到,别开脸,他不做争辩,无言的闭上了眼睛。 “是……是默认了吗?”痛心的声音不断颤抖,何心美揪住他领口的手紧紧的撺住,她望着那面具,再也没有力气吐出一个字来。 “你回答我!”她咆哮。不是说好不爱了吗?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痛?痛得好像都要被背叛的锤子一寸寸的敲碎一般。 “美美。”他们两个人感到她的情绪又进一步失控的迹象同时都走向了她,准备控制住她的身体。 “不要吵了。”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一张昏昏欲睡的面孔顶着杂草乱的及地长发,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三个人倒抽一口冷气,好像被雷劈到一样的全站在了那里。 她是谁?! 没有人注意到archfiend原本僵硬的身体开始细微的发抖。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镜子——THE END 三个人的呼吸全部都停止,更甚至可以说他们都忘记了呼吸,六道目光像是探照灯一样的全照射在那个刚刚开口说话的人身上: 黑色的长发,娇小的身形,还有那面容…… 他们的思维好像是在一直冲向对听没死的幻想中,可是一旦身旁的风景出现了所希望的事情发生,他们却都好像是刹不住思维一样的继续向前冲,直到…… 何心美微微颤颤的走向那个娇小的身影,轻轻的吐出一个字:“听?” 是的,是听得样貌,听的声音,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听的眼神在虚弱的闪烁,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脚步慢慢的挪向她,就好像生怕她所看到的只是海市蜃楼,如果动作太大,所看到的就会烟消云散,伸出手臂,她眼睛眨都不敢眨的走向那个笑容慵懒的女子,明明不过三米多的距离,她却好像走了一天一样,疲倦的,胆怯的,抓住了那个温暖的肩膀。她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久久没有办法回复到原位,直到她确定的抓住了那柔软的身体,她才长长的舒口气出来,回头冲着目瞪口呆的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大喊: “是听,是听!我就知道她还活着,我就知道!” 难道上帝真的听到了他们的呼唤吗?眼眶发热,鼻子发酸,路砚和谭惜泪的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这样的感觉,应该不是做梦,那么,那么听就还活着啊! 脚步情不自禁的靠向她,两双手说这就要去抓住她亲自确认一下。 “这个时候如果我说非礼的话,大概没有人能救我吧?”她似笑非笑的面孔扫过他们之后,落在了身体一直在颤抖的archfiend身上,嘴角扬起了只有他能明白的笑意,无声的对他说:我回来了! 看到她说的话,他的心一直不断的下沉,好像一直下落到了无底的深渊,到现在一直都还在坠落。 “你的伤,你的毒,都好了吗?”何心美一边流泪一边笑,有多少次她在梦中都哭醒,告诉自己如果再次看到这个家伙,一定好好的打她一顿,让她明白自己有多痛苦,可现在终于见到,她只想狠狠地抱住这个家伙,哭着说:“还好你还活着。” “都好了。”拍拍自己胸口表示自己真的没事了。展听雨不露痕迹的挣扎的脱离开了她的触碰,转头看向了另外两个同样目瞪口呆的人,轻轻地对他们说,“砚,惜泪……我回来了。” “听!”当他们两个人听到了这句话,再也控制不住平时他们的矜持,理智溃塌的扑上去抱住她,四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archfiend躲在他们目光无法触及的地方,直到他们松开手高兴的互相看着对方,这样高兴的情绪他没有办法感染,只是看着那张隐藏着深深含义的笑容,他只能闭上眼睛逃避。 ——果然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听,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对不对?”何心美眼泪像是失控的水闸不停的滚落,眼睛模糊的对她笑。 “对。不会再分开了!”坚定的承诺,她环视他们一圈后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archfiend,嘴角掀起一抹细微的笑容,然后慢慢走了过去。 “你……看到我不高兴?”她斜着脑袋,眼神充满奇异光芒的看着他。 他慢慢地摇头,双手插在了兜里,目光轻轻的偏移落在了看向他们这边的何心美身上,他低声地说,“抱歉。” “那就是了?!”她从鼻腔里冒出一个“哼”声,嘴角明显的上扬起来,对他笑,“那我也要说抱歉,因为我回来了。” “请看在我们多年的情面上,不要伤害美美。”他低声的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后,慢慢的扭过了头,走向了门口。 “你只想对我说这些吗?”她的笑容依旧慵懒,毫无任何情绪的波动,好像只是随便问一下。 他回头看她,望着那张看不出任何内容的面孔,想了想,下了一个决定:“我等你,我在哥伦比亚大学等你。” “什么?”她猛然回头,对他这样突兀的对话感到奇怪。 “你明年就高中毕业了,我会帮你安排哥大的预科班。”archfiend装作没有看到他们三个人对他的怒目,在这样热闹的节日他居然成了公敌,不过,他不在乎!他有他的坚持,也有他的原则!而这个事情也是他必须要做的! “我不去,我为什么要去那里?”她任性的扬起脸,挑衅的看他。 “听……”路砚听到她说这个话,侧了侧头,奇异的问她:“你不是很喜欢哥大吗?”她曾经说过,哥伦比亚有几个大毒枭也需要她过去好好的整顿一下,怎么现在反而好像是很不喜欢那里一样?! 看了他一眼,展听雨抿了抿唇,“我就是喜欢和他作对,他要去的地方我就偏不去。” 路砚点头,算是明白她的话,但是,她不是和archfiend的感情一向很好吗?现在怎么开始作对了呢?一双眼打量他们两个人,始终不了解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去,听说不去,就不去。”何心美护在她的面前,瞪着archfiend,厉声道:“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你。”听不喜欢的东西,她也不喜欢! 深深地望了她一眼,archfiend重重的叹口气,再也没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转头而去。 看他消失后,何心美才转身,双手按在展听雨的肩膀上,喜极而泣的说:“我就知道你没有死,我就知道。” “我……怎么会死呢?”嘴角细细的挑起一道细纹,她看向他们三个人,眼中掠过一抹急速的锐利光芒。 “一起去吃饭吧。”谭惜泪刚打了个电话后提议,“我刚才定了位子。” 她温顺的点头,“好。” 路砚眨眼不让自己流下激动的泪水,谭惜泪扑通扑通跳的心脏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四个人走出了危楼,突然发现今天的天好蓝,是从来没有这么的蓝。 “听……今年的圣诞晚会你还会弹钢琴吗?”何心美握着她的手眯起眼笑。 “弹钢琴?”她一怔,对上何心美渴望的视线。 “是啊,像去年那样。我好久好久没有听过你弹钢琴了。”她噘起嘴娇嗔的说。 “恐怕……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展听雨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抬起自己的右手在她面前活动了一下,“因为中毒的缘故,手到现在活动还不太自如。” “是这样吗?”何心美赶忙问她,“要不要紧?” 摇头,“不……不太要紧,就是不太能弹琴,所以要让你失望了。” “没什么,你回来比什么都重要。”谭惜泪难得主动的拉住她的手,虽然面孔依旧是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可是她紧抿的嘴角却泄露了她心底最深的情感。 “是啊,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仰头看天,她久久才低下了头,眯起眼看远处的一棵树下站的两个人,虽然小的几乎不可见,但是,她还是认出了那两个人是谁。 跳出了他们四个人平行的水平线,她背过身和他们面对面地倒着往前走,若有所思的说,“我最近看了《哈利波特》,里面有句话很喜欢。” “哪句?”路砚诧异,她一向没什么看书的定性,居然会看书,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tobeornottobe,that’saquestion。”她扭过头,目光再次落在了远处的那个地方,嘴角是胜利的笑意。 “拜托!”何心美扶住额头开始摇头。有这样的朋友,是不是有些丢人啊? “怎么了?”她无辜的眨眼睛。 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相视一眼之后,无奈的异口同声道:“那个是《哈姆雷特》里的台词好不好?” 哈利波特?亏她想得出来! “啊?是吗?”她吐舌头,真的是丢人了! “你真是……让人无话可说!”谭惜泪只能给她这样的评价。说这个人很聪明,可是为什么该明白的常识却这么让人不敢恭维? “不过,你的英语有很大的长进。”路砚翻白眼的给她一个小小的安慰。尤其是发音,很地道的伦敦腔呢! 展听雨放声大笑,风穿过她的长发,又是一阵如丝的涟漪。 ——那又怎样?她活着不是吗? 远处,一个穿着奇怪黑袍的娇小的人一只手紧紧的抠在树上,就连关节也泛白。 身侧是一个高瘦的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边路上的四个人,对那个娇小的人,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保重。” 而那四个放肆的少年,就这样渐渐的消失在了地平线上,长长的影子渐渐的纠缠在了一起。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友情片结束总结 @@ 我看了好多读者的留言,都是关于看不懂这一说。 在此,我先说一句抱歉。 因为不管是因为任何原因,但是我不能及时更新这是事实。所以,我先说对不起,各位,又调大家的胃口了。 而且,正如柚子所说得那样,我是在用倒叙的手法往前推进。但是,中间发生的事情只是在零零碎碎的穿插在爱情这些章节中。所以……我会尽量往明白里写。 而且他们的爱情,我会分不同的部分去写,因为如果放在同一个部分里,会更混乱。而我决定用同时写的方式去写他们,也是因为后面有个大伏笔,如果先写完了一个故事,那么等于所有的故事都揭开了。所以,我会同时写所有的部分,而且会用一种穿插的方式写下去…… 希望各位能够看明白…… (叹气,我先去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楔子 她一直在想,如果能够活到八十岁,那么她一定要和听一起永远的在一起。 可是现在…… 似乎不是她没有时间而是听……再也不会回到她的身旁。 一直觉得那是一个骗子,总是说死,可是总也死不了,总会在他们最需要她的时候从奇怪的地方跳出来,然后对他们大笑的说:“骗你们的!”可是现在呢?现在她看到的是听沉静的面容,紧闭的双眸,还有那永远凝固中的淡淡微笑,竟然莫名的让她觉得那个笑容是如此的得意,象是胜利的表情。这种表情她看到只想狠狠的撕碎,让所有的记忆全部随风而去。 真希望她就算死也死的让他们看不到,至少这样,他们还会怀着可能她还活着的想法继续的生活下去,可是如今,她抱着大把的白色菊花萧索的站在风雨中,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下葬的时候…… 何心美决定从这一刻起,恨她!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次的刹那思念 雨过后,天晴了,心美躲在树下吐了口气,雨终于停了!凉凉的风吹过,心底微微一颤,她还是怕冷啊。她习惯性的向身旁的人靠过去——她差点跌一跤!她好像忘了,她身旁的那个人不在了…… “美美。”惜泪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你吓死我了!”一翻白眼,送惜泪一对卫生眼。她又露出了平时大大咧的样子。“有时起奏,没事退朝。”一摆手,想要做个无所谓的表情,却最后终成惆怅的苦笑。别开脸看天,她慢慢的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我自然是有事起奏了。”谭惜泪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个蓝色的文件夹交在了她的手上,淡淡地说,“这是今天下午开发案的文件,你看一下吧。” “泪……”何心美拉长声音拿着文件夹在手上晃,“我想下午休息。” 谭惜泪侧头看她,“理由呢?” “因为……”目光渐渐的缥缈。她顺着山坡上的青草绿地看到了一棵参天大树下的一座小小的墓碑,轻声地说,“因为我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之一。”那里,站着一个男人,沉默的背影萧索的令她都心疼。 听,你怎么忍心啊? “理由驳回。”谭惜泪推了她一下,“我们也同样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我和砚不是也在上班吗?所以,你的理由不成立。”丢下她,只是支起手对她做再见的动作,“下午两点半,不要迟到了。” 看着她越走越远,何心美嘴角泛满苦涩,轻轻的呢喃: 惜泪,你也在哭泣,是吗?何心美翻开蓝色文件夹,忽然想起了他们一直用心经营的企业—— 这里是“四季”! 在两年前这也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成立的公司而已,位于城市三公里之外的一个废弃工厂里,这里只有一个大大的废旧仓库其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多出来的一个办公室都没有。全部的员工加起来不过六个人,所有的人都在这个仓库里办公,用他们那个只有中专毕业的秘书的话说就是,两个员工,四个老总! 而每天早上,最早来的就是英俊,温柔,总会对着他们笑着点头的,路副总经理,负责他们公司的规章制度以及拟定一系列的合同等等,——虽然从她进公司到现在两个月了,他们都还没有接到一笔生意;第二个来的,必然是准时到来的谭总经理,她总是一边吃着早点,然后匆忙的对他们打了招呼后直接杀入办公室的最角落,那里,就是总经理的位置;至于第三个来的,他们通常用味道识别,如果是闻到了浓重的酒味那就是公关部经理何心美到了,如果是闻到了香甜可口的饭香味,不用说,这里仅有的两个员工会集体站起来对着仓库的大门鞠躬,同时道:“董事长好。”展听雨董事长,据其他三位经理咬牙切齿的叙述,听说一直喊穷的董事长在他们三个人同时合资的时候拿出了一笔巨额财产,才骗到公司最大股东的位置。所以,一个会计,一个秘书他们两个一致认为:四位老总的感情不会太好! 而这里一部老旧的电话,一个传真机,还有一台电脑,几张办公桌,就是他们公司的所有家当。所以仅有的两个员工曾经提议,要不要添置一点东西来让这里显得不太空旷,而他们的老板则是异口同声地说: 搬来搬去很麻烦。 他们两个人一头雾水,很不理解四位老总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在半年后,他们第一次接到生意的那个时候,这才明白,凤凰迟早都会飞上枝头,在草地里添置家业是浪费。 卓桑,一个原本中专毕业,只是想混口饭吃,然后找个男人结婚生子的平凡女孩,在按照地址找到这个名叫“四季”的公司的时候,她就决定转头就走了。可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啊,所以看到了一个斯文而又英俊的帅哥的时候自然会驻足停留啊,自然的,在听到那个帅哥温柔的说了一句“你是来应聘秘书的吗?”话后,想也没想得就点头答应了。而就是这一刻起,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就已经起了可怕的改变。 “卓秘书,请问何经理开完会了吗?”一个精明干练的业务主管站在正在回忆往昔单纯生活的卓桑身后低声地问道。 “还有半个小时。”面无表情的回答,卓桑轻轻的叹气,明明昨天还是拿着刚够自己过日子的薪水,今天怎么就不一样了呢?尽管,昨天她也是卓秘书,尽管昨天路副总经理还是副总经理,谭总经理还是总经理,何经理也还是何经理,可是……他们再也不是六个员工那样简单。抱着马可杯看落地窗外的世界,现在他们拥有上千平方米的三层楼的公司,而在她手下的员工都要十五六个。吹着冷气,身旁都是那些忙碌的高级职员,穿着西装打领带,每一个人都好像有忙不完的事情,可是,她还是莫名的失落起来…… “在想什么?”何心美的声音从她背后突然冒出来,卓桑惊喘了一声后,转过了身子,“何经理您出来了。” “不出来能跟你说话吗?”将所有的文件都顺手扔在她手上,何心美侧头又问她,“在想什么?” “在想……董事长。”所有的人都还在原位,可是他们却失去了他们的董事长,卓桑嗫嚅地说。 何心美强撑的微笑,一下子僵硬在脸上,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一边快步走,一边对卓桑交待,“一会儿把和‘夜恒集团’的合约拿出来,我们明天去和他们谈一下下一期的合作事宜。” “不用去了。”卓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停下了脚步,小声地说。 “啊?”惯性的又往前走了两步,她才发现她的秘书停了下来,身体慢慢的回转到身后,看到自己的那个秘书苦着一张脸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什么意思?”她皱眉。 “沈总经理说,他不想和我们合作,而且,说以后都不会和我们合作。” “是,是这样吗?”神情恍惚,何心美又想到了今天早上的那个背影。沈夜尊,展听雨,你们两个还是没有逃出宿命的轮回,该遇上的就算说要忘记,结果还是在这么大的商界碰上了。可是这个结局……她感觉眼中有些潮湿,忽然有些恨听雨,为什么一定要那么残忍?为什么要在结婚的当天自杀啊?! “无所谓。”她闭上了发烫的眼睛,装作不在乎的又往前走。 “可是‘夜恒’要和我们解除前面的合约,按照合同条款,他们要付全部款项的百分之五十做违约金,并且不退还他们所交的押金。这件事情该让谁去办理?”卓桑跟上她的脚步,专业的一条条罗列出来他们所占据的优势。 “算了。”何心美摇头,“这笔钱,我们不是非要不可。”就当作是给沈夜尊的弥补好了,她完全明白他现在失控的心情。 “可是……”卓桑还打算说什么的时候,被何心美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 “噢,对了,听说你考过了cps,恭喜啊。” “在这里被磨练一年,小学程度都可以考到。”cps是世界公认的专业秘书证书,而卓桑叹气,不可否认在半年后她的薪水超出了她的预想太多太多,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超级大的工作量,一人顶十人用,使得她现在基本上可以称之为铜墙铁壁了。所以这些考试对她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难题了,只需要往上面填写东西就是了。 “那你要什么奖励呢?”何心美对她笑,眼眸不断的转动,“新的公寓,还是新车,或者干脆一点直接加薪?” “给我这么多东西,不怕我跳槽啊!”卓桑对这个大方的老板开始汗颜,尽管现在公司已经走入正轨,可是,毕竟也就是个中型企业不是吗?用得上这么奢侈吗? “用惜泪的话说啊,就是我开的条件永远是最好的。”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肯定她是不会跳槽的。何心美继续回到刚才的问题,“你想要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需要一个长长的假期。”天知道,她已经多久没有休息了。 “呃……”何心美想了想之后干脆的拒绝了她的建议,“长假期换个男人,成不成?” “啊?”卓桑一时之间还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你没结婚,也没有男朋友,所以给你介绍一个吧。” 翻白眼,卓桑想也没想得就拒绝了她的提议,“行了,我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工作了,别再找个男人浪费我时间了。” “女人还是要男人来滋润才不会老的快嘛!”何心美摸着自己光滑白皙的脸庞,自信的说道。 “何经理,您也没有男人,不也是很美嘛!”卓桑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得说道。 “啊?谁,谁说的?我每天可是在和不同的男人约会呢!”慌忙的看四周,生怕这句话让别人听到砸了她“美女情圣”的招牌! “公事化的约会,和私人化的约会很有差距呢。”卓桑八卦的靠近她的身,偷偷的问,“听路副总说,你爱过一个人哦!” 爱过一个人?何心美语塞,眼神飘向了天际,有吗?她有爱过谁吗?银色的面具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闭上了眼睛。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节 你是谁? “再来一杯!”一拍桌子心美再次向那个可怜的酒保大吼。 “小姐,你已经喝了不少了!!”那个酒保唯唯诺诺的爬向心美,他被这个美丽的顾客无意中用酒杯砸中了头部,现在还有些晕。 “你说什么?以为我没钱付账是不是?”一把拽住他的领子,心美大声咆哮。 “不……不是。我只是……”酒保被吓的两腿发颤,要不是让她抓着领子早就坐到地上了。 “去拿酒。”将酒保推向吧台。“威士忌。”听雨你真的一点留念也没有吗?她的思绪飘向了那封沉甸甸的遗书—— 美: 对不起,对不起……我想我还是骗了你们,说是一辈子不分开,最后还是任性的对你们作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只是,有些事情要带到棺材里,所以,我只能选择沉默得离开。 美,对不起。我现在能想到尊的表情,甚至可能会和“四季”解除合约,反目成仇。所以……请你原谅他。 至于你们……我只能说对不起,除了这句之外,不知道什么还能说些让你们原谅。 爱你的听绝笔 “她真肉麻,居然会写出‘爱’这个字来?”苦笑一声,何心美一口闷下一杯酒。火辣辣的酒味,充斥在她喉间。 “小姐,你喝醉了!”一名男子皱着眉头好意的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再喝下去。 “醉?”半眯着眼。她摇晃得一撇脸,看到了那张脸—— “听!”她抽气,在朦胧中看到了那个人的面孔,尽管,尽管,那是个男人的样子,尽管,那是明显的男人的面孔,可是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听,腿脚一软,她不由自主地倒向了他。“听,听,我就知道你没死!!”略带哭腔的将头埋进了那男人的肩头。根本没想到这个人比她还高半个头。又怎么会是听? “小姐?!”美人投怀送抱本是人生一大快事,可这也未免有些太……诡异了吧?他只是想劝劝她不要再喝酒了。 她身上的气息以及那柔软的身体让他都没有办法推开她。闭上眼睛,心有些痛。 “呜……听雨你真的不要我了。”她低低的泣吟。 她的哭声引得他心底一阵揪痛,他的手不知不觉扶上了她的头,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哭了,会变丑的。”他叹气,俊美的容颜让四周无论是有伴或者是没有陪伴的女性都亮起了双眸,恨不得向他扑过去。 酒吧里的人暧昧的眼神不时地飘向他们俩,让他很是不自在。默不作声的拍着她的背,他没想到居然会碰见她。本以为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见了。思绪飘荡,他恍惚的在往事中无法自拔。 “请您放开您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何心美清醒了过来,她不太开心的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尽管,他的眼神很忧郁,面孔很好看,说是一个美男子毫不夸大,但是,她早就对任何人都没有了爱的感觉,在那年……她就发誓不要再爱上任何人了! “你没事了?”松了口气,那男人想是没看到她的脸色不佳,只是关心她的心情是否好多。灼灼的目光充满了对她热切的注视。 “没事。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心漏跳一拍,何心美掩饰的别开脸。讨厌,笑就笑嘛!干什么还露出那么好看的牙齿,害的她胡思乱想!! “那就好。我送你回家吧,天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大街上走是很危险的。”他并不是危言耸听,只是担心她的安全。 “我们俩很熟吗?”上下打量着那男人,冷笑一声,“我从不相信男人。更不要人来送。”她的淑女形象似乎在对着眼前这男人不再管用了,她抛开了所有的面具,用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来面对他,——而她自己却尚未发觉。 他沉吟片刻,漂亮的双眸对上了她怒火冲冲的眼睛,幽幽的说,“你好,我叫王挚。”他以为他永远没有说出这个名字的机会,更以为他们永远也不会再见面。眼神幽暗,他举起手遮挡住她探寻自己视线的角度,轻声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转移话题:“我们相识四十五分三十六秒整。这样算熟了吧!” 她拧眉本想作出呵斥的动作,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他的眼睛,她严厉的话就说不出来,咬了咬嘴唇,她倔强的突出几个字来:“油腔滑调。”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放心的笑容,这样的她就是清醒了的样子。双手插在兜里,他玩世不恭的说,“这样的男人才讨人喜爱啊。” “我不这么觉得。”何心美蹩开脸。与他擦肩而过,顿了一下身体,对他说:“再见。” “我是一个警察,不是作保镖的。”王挚尽量压低声音对警察局长认真的说。他不想因为自己无意中爆发的怒火再次惹来消防队的人。 警察局长和蔼可亲的笑让人无意间就可以想象到肯德及老爷爷和蔼可亲的笑脸,但想到每吃一顿肯德基就会有多少卡路里转变成脂肪绕在肚子上那种令人痛心的场面,他就气的霍霍磨牙。 “挚啊,你也不要生气嘛!毕竟你保护得也不是一般人啊!你保护的可是‘四季集团’三总裁之一,那个有名的美女呀!警察局长脸上的微笑都可以挤出一洗澡盆的蜜来了。这禁不住让王挚心中警铃大振。 “有……那么简单吗?你又诓我?“王挚眯起眼用一双审视的眼神从头到脚的检查那个和蔼可亲的警察局长。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好蒙了。警察局长一扫额上的汗珠,又继续劝说他:“哪有的事嘛!听说她可是‘四季’中最好说话的女人了,而且又漂亮,工作之余,还可以欣赏美女,肥差啊!” “我身旁不缺美女!”王挚一听到“四季”就害怕,只不过,“真的有人要伤害何心美?”他怀疑这件事的可信度。 “当然!绝对不会错。”局长乐呵呵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讨厌。王挚扯扯嘴角,转身就要走,顺便送局长一句: “局长,你很有天分噢!” “什么?”一双小眼放出万丈光芒,他从来都没有听王挚拍过他马屁,好感动哦—— “拉皮条!”讥笑声还留在警察局长的办公室内,可说话人却已消失在了门的另一头。 局长的脸上霎时间冒出了无数条黑线,他尖声吼道: “王挚——我要开除你!” 清晨中的警察局在微微颤动,忙碌的人们却不因为这突来的声响而做出任何惊慌失措的动作,各做其事全然一片麻木状。因为他们——习惯了! “四季!”王挚深深的吸一口气。站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走向总台小姐,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鉴人,照的他心发虚,四周张望,生怕遇见熟知的人揭穿他的身份。就在自己不断的问自己该不该进去的时候,一道温和而坚定的声音打破了他的臆想。 “先生这里是不容许穿拖鞋进来的。” 王挚玩世不恭的一抬眼,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与他平头高的男人,肩膀宽阔、胸膛厚实,剃锐飞扬的剑眉下,是一双如寒潭般看不透的眼眸,皮笑肉不笑的拉起自己褶皱不堪沾满油渍的长裤,指指脚上那双需要辨别很久才看出来的凉鞋,“拖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穿拖鞋进来的?” “不好意思,是我没有注意到,非常抱歉。就是不知道这位先生需要我帮什么忙吗?”那份荣辱不惊的温文儒雅,不禁让王挚刮目,脑中一转,他已经知道了了来人是谁,随即恶意的狗腿的措着手谄媚的说,“蒙‘四季’三总裁之一亲自迎接,真是受宠若惊。”路砚,全球首席黄金律师苗雨安的干儿子,是苗雨安律师事务所的第一继承人,现任“四季集团”的首席律师顾问。个性温和,内敛——这男人是一把软剑,柔软却杀伤力强。他在高中可是相当风光的人物! 来人挑眉,兴趣十足的上下打量他:”你怎么知道?” “没理由不知道。”含糊的打哈哈,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问路砚,“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上前一步,恭谦的样子有些让人想到很势利眼,再加上他没挂的胡碴从他的下巴上冒了出来,衣衫不整,上面刺眼极了的污渍,更显出他的猥亵不堪。 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和酒味混合的恶心气味,路砚唇畔却依然噙着笑。“你就是王挚。”听到他的话,他已经猜到他就是那个警察局长推荐保护美美的人,只是,他真的很难相信,眼前这个人有什么能耐可以保护美美?! 点头,是啊,他叫王挚呢!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节 你是我的任务! “是啊,我奉命保护何心美小姐!还行吧!”双手撑开,他大方的让对方看自己。最好别行,这里对他来说是可以回忆起惨痛过去的最大伤疤。 “是的!”路砚点点头,冷漠的视线没有来得及捕到王挚眼中的扼腕。转过头,他说:“跟我来!” “哦,我记起来了,我还有一件案子没完成。哎呀,真是的我不能保护那个美丽、温柔的何心美小姐了,好可惜啊!”王挚摩拳擦掌的摇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这是块“伤心地”,看到“四季”他就会想到某个人。 “什么案子?”索性站在了他的身旁,路砚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刚刚还一幅攀上高枝贪婪,现在是什么让他要退掉这一切可以捞到不少外快的机会?! “布鲁斯威利请我跟他一起去炸陨石。这算不算个案子?”他无耻的撒着弥天大谎,摆明了的借口。毫不避讳的摆明了他的立场,他想拒绝这件案子。 眉峰一抖,路砚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了新的一层认识,没有哪一个男人在听到要和“四季”最美的女人在一起会打算逃避的,他,是头一个! “好理由。”一道清亮的嗓音出现在他们身后,“你可以走了,顺便告诉你的局长——我,何心美不需要别人来保护!” 他猛的回头,看到了那个女人。何心美,这个让他心痛死掉的女人!闭上眼睛,他告诉自己,不许心软,不许心软。他绝对不能接下这个案子!不能再和他们有任何纠缠!调整了三秒钟,他玩世不恭的对她招招手,流里流气地说,“咳,这位美女,我们是不是从哪里见过?” “你哪位?”何心美不认为自己人的眼前这个颓废到不能再颓废的男人。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他苦笑,好歹那天这个女人还在他的肩膀上哭了好长时间,怎么现在这么健忘?低下头从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上看自己,禁不住自嘲,也是啊,今天的他,谁又能认得出真面目又是如何的呢? “请你离开。”何心美总觉得他们是不是从哪里见过面。但是……又想不起来!别过脸,她不愿意深想。 耸了耸肩膀,他看了一眼路砚说,“喏,是她不让我保护的哦!” 路砚摇头,不赞同地说,“美美,不要太任性。” “我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何心美怒目,对他撑开手。 “那是你运气好。”路砚气鼓鼓的对她数手指头,“上星期如果不是有一个孕妇推了你一把,那辆超速驾驶的车早就送你去西天了,还有前两天,要不是有人突然给你打手机你停了下来,你说从楼上掉下来的那个电视机会不会砸到你?还有……” “等等!”没等何心美说话,王挚先跳出来打断他的话,眼神中藏着深深的紧张的问,“你说的是一个孕妇?” “希奇吗?”路砚觉得他关心的问题不是地方。 “多大的肚子?”他用手比划,“这么大,还是这么大?” “没见多大,”路砚摇头,虽然对他的问题很奇怪,但依然耐着性子地对他说:“只是穿着孕妇装。” “那就是一两个月的样子了?”他若有所思,慢慢的转头看何心美,让人看不透他心中在想什么。 何心美狈他盯得不自在,一颗心不规则的乱跳,心里有道声音喊着:倒地从哪里见过他?那双眼睛,为什么熟悉得让她发毛? “这个案子我接了。”好半天,他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随即对路砚一笑,直接问他,“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可你不是要和布鲁斯威利一起去炸陨石吗?”路砚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撒谎面不红耳不赤舌头不打结,而且还说的那么义正言辞。 “哎呀,他档期排不开嘛!”他的一双眼紧紧的盯住何心美,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就又让她给溜了。 “我不管你档期排不排的开,请你现在就消失。”为什么他的眼神那么熟悉?为什么她会感到心跳速度加快?何心美不着痕迹的与他错开几米。她抓不住这种感觉,所以她选择逃避。 “第一次放手是失误;第二次再放手那我就太愚蠢了!”粗糙的大手不知何时已抓住了她的皓腕,一黑一百的明显对比让人觉得差距好大。沉下声,王挚的一张脸与她清丽的娇靥相距不过一公分,他湿热得鼻息,喷在了她的脸上。 白皙的面颊泛出淡淡的红晕,“你放手!”她的表情有些像是呼不上气的样子。 他低沉的笑了,他喜欢看她害羞的样子,这才像个正常的女人嘛。他不喜欢她的高不可攀,因为那会让他够不到她;这时的她,才会让人好接近。“为什么?” “因为……”抿起下唇,她有些不知该怎么说。 “我很认真的在听你‘因为’下面的话。”他忍不住去逗她。 “因为……”再快速的看他一眼,何心美终于鼓起了勇气,说:“因为你好臭!” 他愣住了,“哈哈哈哈——”过了良久,他放声大笑了起来。大厅那不知有多少人驻足观看他疯狂的笑声。“那你真是不幸,恐怕在你未来的日子里,你得习惯我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打算重新,认认真真的清洗一下自己?”何心美发现自己一点点也没有感染到他的笑意。 “这样不好吗?”他放浪的大笑。 “是的。会让人很讨厌。”何心美刻薄的与他争锋相对。 看的一旁的路砚惊讶得回不过神。从来都只见美美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从来不对任何一个人说一个重话,可是居然今天对一个只是衣冠不整的男人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王挚却似乎一点不介意她这样说,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说,“反正有人不嫌弃就是了。” “女朋友?”何心美不由自主的问他。 “是女性朋友!”他眼底划过抹笑意。 “我想也是,就阁下这样的尊容,……女朋友?”有些恼怒他仿佛看透心理的一眼,刻薄的耻笑,最后还不甘心的再问他一句:“你还是初男吧!” 一口气差点让空气哽死自己,王挚十分恶劣的对她说:“是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恶。”嫌恶的瞥他一眼,“我可不想抱一个垃圾台在床上做运动。” 王挚正要反驳。 一道不高不低的声音插入了他们的谈话,“怎么‘四季’破产了吗?”是女人的声音,没有感情的声音,更像是丢失了很多的感情,甚至——爱情!? 他好奇的瞅了一眼来人,不看还好,一看她,差点魂飞魄散。她,是他的噩梦,连他睡觉的时候都不放过他;她,是他午夜惊醒时的电话铃声,嘈杂而令人无法漠视;她,是他疼痛难忍的痔疮,无法根除的痛苦令他永远都难以忘怀——谭惜泪,“四季”里的破坏专家,凡是兼并,收购其他公司都是由她一手操作的。无情、冷漠而且没有人性。造谣、放债、收购其股票,接着就以债主之名光顾其公司,顺手就接收了别人的公司。而且他还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欧美华人商界唯一可以与“展氏集团”平分天下的“骄阳企业”的最大股东! 王挚坚信“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他远离谭惜泪,因为那会让他想起在高中时候的一段难忘的记忆。“谭小姐。”他相信只要和她敬而远之,他会慢慢忘记这个女人的。当然,他用这句骗了自己好几年。 “你是谁?”她抽空瞥他一眼,并不多加留意。 “我是……保护何心美小姐的保镖!”他笑,嘴角藏起了对她的恐惧。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节 生命是一场玩笑 “你好像很怕我!为什么?”谭惜泪颦住了一双眉毛,觉得他好像有点面熟。 “有,有吗?”忍住落跑的冲动,王挚看了何心美一眼要不是不放心她,这会儿他早跑了!舔了舔舌头,他嘿嘿笑了两声,“我只是有些不习惯有人突然站在我的身后。”他找出一个很蹩脚的理由。 “一点点警戒心都没有,你怎么保护我?”何心美有点生气,气什么?她不知道,总就是觉得他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管他呢,反正给你挡颗子弹是没有问题了吧!”他依旧不改他吊儿郎当的性子。 “你对生命太不负责了!”何心美发火了。她的眼圈红红的,紧握着一双拳在他眼前晃动。她才失去一个朋友不久,现在就有人说他要为她挡子弹。她要如何面对失去的接二连三的打击? 失去?她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划分在了朋友的领域,与他错开一步,她脑钟的警铃大作,这不是个好现象。 王挚呆住了,他没想到他的话居然会激起她这么大的反应。傻傻的看着她转身离去,他不由自主的拉住了她的手腕,强硬的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中。他的声音中凝聚了千万的歉意,沉着声道:“对不起。”这声部只是为了他自己,还有另外那个人! 何心美怔了怔,他为什么要给她说对不起?生命是他的,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只是气愤他的不珍惜自己,为什么他要对她说对不起,为什么?仰起头看着他,心美等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像是看透她在想什么,王挚的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十分认真的说:“惹你不开心就是我犯的最大的罪过。说句‘对不起’是便宜了我,最起码是终身监禁,外加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所有和财产充公,才算合理,不是吗?”说完,又露出了本性,顽皮的眨眨眼。 “嗤——”抿唇一笑,何心美再次认认真真的盯着他的眸子。心,倏的一惊。他,他好像、像一个人……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扶上了他的眼。 “美女,你是在对垃圾桶发情吗?”路砚沉稳的嗓音中透这一丝笑意,提醒她刚才还再说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垃圾桶。 心惊,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收回手,打断了心中那个模糊的人形。何心美羞赧的别开了脸。就差一点点,她就记起来了她从哪见过着双眼眸。“请你离开,我不需要保镖。”何心美不敢直对他的眼。怕自己再次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需不需要是我说了才算的,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王挚用宠溺的口吻对她柔声说,不可抗拒的威严淡淡的压迫在何心美的头顶,不容许她开口说不。 “你不可以——”何心美话还没说完,王挚的一双大手就掩住了她的樱唇。 “我答应你,不轻贱生命。那你就的答应我要好好的活着!”王挚炙热的黑瞳中闪烁着不可忤逆的光芒。 “你!”她怒目,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才能打击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 “我当你答应了。好了,明天早上八点我会准时报到,有没有问题?”他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就接着子说自话,“没有啊,哪就这么定了,明早见,美美。”痞笑着,给何心美抛个媚眼,就扬长而去。 “你喜欢上那个垃圾筒了?”路砚淡淡的问道,存心要看何心美会有什么表情。 “喜欢?”她嗤之以鼻,摇头,“当然不!……我只是觉得,我好像从哪里见过他!”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是,只是他像极了她记忆中的一个人! “在为自己找借口吗?”谭惜泪冰冷的腔调打乱她的思路,冷冷得看了一眼刚才王挚消失的地方,她紧蹙眉头,这个人有一种很危险的气息,好像就算他身边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也会从天上砸下陨石来。——是那种天生带给人危险的感觉! “拜托!三位老总,开会了!”卓桑翻白眼,从楼上匆匆跑下来,还以为他们三个人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居然是在这里聊天啊?! “卓桑,去查查王挚这个人。”别过脸,谭惜泪从手中的文件夹中抽出了一张简历递给了卓桑随即旋身上了电梯。其他两个人随后跟上。 “王挚?”卓桑皱眉头,瞪大眼睛看那个简历上的一寸彩照,咕咕哝哝地说:“这个人的笑很像展董啊!” “何心美?”一名男子跳了起来,一双手按着桌子,他的情绪看起来很激动。“你疯了?那是什么女人你也敢泡?想自杀也要换个好一点的方法嘛!”好友努力的劝说王挚早日迷途知返,回头是岸,不禁口沫横飞,说得不亦乐乎。 王挚翻白眼,拜托他打住长篇大论,“我只是保护,不是泡,谢谢!” “行了吧。你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我还不清楚?”好友不以为然的瞥他一眼。 并不加以反驳,王挚优雅啜口酒,丝毫无为好友的言语所动。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高中时候火爆的高个子女生,抱着篮球那股冲劲,他不禁感到缘分的奇妙,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摇头他不愿意多想,好像这些事情连着骨头深处藏起的疼痛,每多想一下就痛一分。 他别过头看玻璃窗上倒映的自己。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白天的粗鄙与随性仿佛与他现在的样子是两个极端。迷人的微笑毫不吝啬的送给里做偷偷觊觎他很久的美女,随即满意的听到几声欲要昏厥的尖叫。 “你在勾引有夫之妇。”好友看不惯他的滥情。 “我是在给她一个安慰鼓励奖,昊,你多虑了。”王挚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而那个叫昊的男人,可是很不赞同皱住了眉头,“不要玩火**。” “你是说勾引有夫之妇?”他挑眉,那慵懒而又暗含淡淡嘲弄的神态竟像极了某一个人。 “你在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昊翻白眼,心中猛地一跳,这个人的模样令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面孔。 “昊,我要保护她。”他坚定。是从路砚说起的那些事情而坚定了信心。有人要杀她,也有个人在救她,那么,他想要知道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的话就要留在何心美的身边。 “你疯了!”昊不可思议的尖叫了起来,引来邻座的一些人向他们投过好奇的眼神。 嘴角抽动,王挚向看他们的人点头作无声的抱歉,顺便拉开椅子,与昊保持一定距离。——他不认得这个人,真的! “该死,你不要左顾右盼的,回答我!”昊显然没有发现他们俩太引人注意了。 他双手举起表示投降,“何心美身上有太多的疑点。”他只能间断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疑点?”昊眯眼,精明的目光从这缝隙中射向了他,好像如果他敢有一个子说的不对就立刻杀死他! “我只说一个!”他举起右手食指在昊面前,神情严肃地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谁……要救何心美?” 昊结舌。在回忆刚才王挚跟他说起白天整件事情的经过后,脸色大变,失声道:“你该不是怀疑……” 做出一个“嘘”的动作,他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谨慎的点点头,“那个祸害要死的话也不会挑在那个时候死!” 昊神色暗淡,身体软了下来,眼中闪烁着一点激动还掺杂着一点点不敢相信,他喃喃自语:“那个祸害……还活着吗?” 思绪拉长……他回到了那日足以让他心碎千万次的日子——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四节 回忆 “昊,”那是个长发足以到达足踝的女子,背对着他真重而又缓慢的对他说话:“人在什么情况下可以无畏生死?” “生死?”他不以为然,连想也没想的就答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大无畏,通常在这个大无畏的背后都是有所牺牲才会愿意无条件的付出,毕竟没有付出就没有得到,没有人会没有理由的去死。” “真的没有吗?”那背对着他的女子轻微的叹息,脆弱的好像是一朵娇弱的花朵与她平日的性格差了千百,他心中忽然不安,但仍然点头,说出了后面的话: “就算是自然死亡的人,也是因为到了大限所以才会死,所以,这个也叫做原因,至于那些因意外而死的人,不也是有各种原因才会死亡的吗?” “那么……如果有人愿意自杀呢?”她迟缓的开口,仿佛是过了一千万光年那样,在静默很长时间才缓缓地说道。 “这……同样是。”他清楚地感到了这个女人的思维不正常,甚至连身上的气息都有一种浮动的危险因子,可他就是不敢隐瞒她半分。 “理由呢……” “每个人自杀的理由都不一样。”胸中有种情绪在涌动,他感到自己的手指都在不停的颤抖,这个话说出来,到底会怎样?他不敢想象。 “哦!”短促的一声应和,长发的女子慢慢的转身,低垂的眼睑,无声息地擦过他的肩膀,淡淡地说,“正如你说得那样,如果要自杀,那么真的需要一个理由……” 这个声音,到最后变成了绝响。 而这一句话,也变成了他到最后都在思索的源头: “挚,是什么理由?她自杀的理由是什么?” 昊低喊,紧握着双拳,眼中是深深的疼痛,他爱她啊!那么的爱,无声的爱,宁愿守护着她,却没想到是自己最后害死了曾经深爱的人啊! 王挚嘴角抽搐,在看了他半天后说,“她……她的死与你无关。”那个女人,有自己的主意,想要做什么,别人是动摇不了她半分。想到这里他叹口气,对于她自杀的那个事情,他也到现在没有想通,明明是她可以和心爱的男人结婚,而且可以光明正大的接受别人的祝福,……那她为什么要死? 是什么理由?这也是他一直在问自己的问题。 他苦笑,百思不得其解的摇头,目光无意的一瞥,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脑袋定格,停留在那个身影之上,目光渐渐的深沉了下去。 “怎么了?”昊好奇的发现他眼中貌似聚集起了不悦的乌云。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何……心美!”昊看好戏的又将目光转向了他。听某个人说过,他与这个何心美有过交集。本来以为他们之间从高中之后就再没有什么牵扯了,但是现在看来他这个眼神很耐人寻味啊。 “你也认识?”王挚蹙眉,淡淡地问他。 “校友怎么会不认识?”他诡异的一笑。 淡淡的扫他一眼,王挚沉思半秒,随即对他笑了起来,“那我要请你帮我个忙了。” “帮忙?帮什么忙?”还没反应过来的他,傻傻得问了这么一句。 “帮我打发她身边那个碍眼的男人。”王挚说的理所应当,一幅根本不容许他拒绝的眼神。 昊随即抽了一口冷气,死死的瞪着他,“你自己不会去啊?” “英雄救美,我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啊。”他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今天他这个样子,不太适合见她。咖色的休闲西装,一副雅痞的打扮,不符合他穷困潦倒的小警察样子,而且这个俱乐部依照他的薪水是不应该能进来的。 “警察在这个时候应该伸张正义。”昊撇嘴,看到那个何心美似乎是被一个男人纠缠,而且不容易拒绝的模样。 “抱歉,现在是下班时间。”伸出手腕让他看了看表,王挚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对他微笑,“你可以拒绝我哦。” 昊咬牙,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居然露出了这种迷离而又慵懒的表情,让他怎么拒绝?!他那张脸,居然恍惚的像极了那个人!这个神情,他怎么能忍心拒绝?“你!算你狠!”他一只手颤抖的指着他的鼻子,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站起身,慷慨赴死一样的走向了何心美那边的纠缠。 “先生,请问你有时间吗?”昊微笑,技巧的将那个男人伸向何心美的手挡了下来。 那个男人,中年,微胖的身体,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尽管面露猥亵,但是依然有几分大老板的架势,他上下打量几眼昊,鼻孔朝天的对他说,“我没时间听你销售!” 他叹气,仿佛听到他这样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我不是向你推销什么,而是想给你建议一下。” “你想说什么?”他很不高兴,明明就可以邀请到这个被商界称为最美的女人。没想到居然中间有人搅局。 “我想问你,家里有没有镜子?”淡淡的一笑,一幅像是在聊天的口气。 “有没有关你什么事?”他鼻息间哼了一下,蔑视的上下打量他。 “有的话,我劝你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口水流到哪里了!如果没有的话,那我愿意出资为你选一面能看得清楚自己长相的镜子。”他的声音平缓而低沉,丝毫没有一点污蔑的意思,反而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好心的提议。 “你!”那个男人瞪圆眼睛,当场气红了脸,居然在美女面前这样驳他的面子!! “那就看来是需要我帮你买了?”他笑,彻底将他和何心美分开,夹在他们中间,高大的身躯比那个男人还高一个头。充满胁迫的身体,他活动了一下筋骨。 那个男人立刻感到了紧张,喉头滚动,结巴的问,“你想干嘛?” “不想干什么啊?”他无辜的耸肩膀,然后充满威胁的问他,“当然如果需要我给你买止血带之类的,我也愿意帮忙!”十个手指咯啦咯啦直响,听的人毛骨悚然。 “你……”他在美女和自身的危险中选择了一下,他总感觉这个人似乎说的不是假话。吞咽了口水,他衡量了一会儿后,撂下狠话:“好,我们走着瞧。”说完,重重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谢谢。”等他走远了,何心美站到他前面,松口气。 “你明明可以拒绝他的。”昊双手插兜,目光瞥到那边偷看的男人同时松了口气。他翻白眼,真是个不讨好的差事。 何心美摇头,不愿意再多说下去,深吸口气,她笑,“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南先生,我有事情先走了。” “你认识我?”他挑眉,没想到她居然会一眼认出自己。 “南昊,‘夜恒集团’第一军师,沈……沈夜尊的最重要的臂膀。”她苦笑,又摇头。 他皱眉,“你刚才不好拒绝那个男人是因为他的公司拥有合金锻造的技术?” 何心美眼神微滞,随即笑了起来,赞叹道,“不愧是第一军师。” “为此我感到抱歉。”他真诚的抱歉,如果不是因为展听雨的那件事情,大概现在的“四季”不会陷入到这样的窘困。——本来这个case是“夜恒”提供技术支持,结果…… “没什么。”她笑,看了看表,“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今天帮忙,好了,我该走了。”说罢,颔首转身而去。 “好酷哦。”南昊吹声口哨,走回了座位,对他笑,“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啊。” 王挚手指跳动了一下,淡淡地解释说,“我不喜欢她。” 耸肩膀,南昊笑,“随便你。”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五节 请多关照 “帮你解决了情敌,难道你不要感谢我一下啊?”南昊对他做个鬼脸,抱怨地说道。 “给你和美女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你也不愿意啊?”王挚撇撇嘴,强忍着笑意。 “行了吧,”送他一个白眼,南昊明白地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是,你喜欢那种长发飘飘最好飘到足踝的,个子小小最好是一米五五的,神态像只猫最好有豹子的攻击力的。”王挚扳着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等数到第三项的时候,他坏心眼的问,“你老板知不知道你喜欢他女人?” “喂!”南昊瞪眼睛,这个笑话不好笑。而且……“人都死了,还说这些事情干什么?”他眼神暗淡下来,他一直想到的最坏结果是她嫁给别人,却没想到干脆一拍两散,她忍心的撇下了一大摊子心碎的男人独自喝了孟婆汤。 王挚不去看他,嘴角浮现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何心美叱责,一双美眸像是看到鬼一样的看他。 “当然是来上班啊。”嘻皮笑脸,王挚穿得依然是一身足以臭死人的乞丐装,让所有的人都退避三舍。 “你被辞退了。”她毫不客气的对他瞪眼。这个男人不只是味道难闻,而且他身上有一种令她害怕的气息。 “抱歉,是局里给我发工资。”他痞笑,摊开手遗憾的看她意指她没有这个权力。 “你是无赖吗?”她气恼,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人! “抱歉,保护你是我的职责。”微微颔首,王挚笑的令人生厌,对她的故意辱骂当作一回事。 “保护?你觉得你有能力吗?”这句话刚一出口,就看到王挚如一只豹子的扑向她,瞬间,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和她两个人已经滚在了地上。 枪声还有浓重的火药味伴随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破碎的声音几乎同一时间响起。 何心美的愤怒还没点燃就被震惊所淹没,她以从来没有过的近距离看着这个面孔紧绷如钢铁的男人,心脏猛然的跳动了一下。 “蹲在这里不要动!”他将一米七八的何心美硬是塞进了狭小的办公桌下面,最后不忘用椅子挡住她露出的长腿,然后猫着身子在隐蔽的地方向外观察。该死!他屏息,除了刚才那一瞬间的反光点本能的告诉他有问题,否则不会那么走运。可是……他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还有玻璃窗上的那弹孔的位置,他不解的皱眉: 明明是一流的枪手,为什么会站在反光的位置上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枪声,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什么都没想的就冲进了会议室。惊愕的看到落地窗上顺着一个小孔四面八方的碎裂开无数的裂纹,以及被塞起来的何心美。——还好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殃及无辜。 “没事了。”站起身来,王挚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给他们一个坏坏的笑容,伸出手把何心美从桌子底下拉了出来,“好了,警报解除。”他风清云淡的笑好象刚才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到底是什么人?”路砚非常的生气,全身颤抖的走向何心美,“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他好害怕又会失去一个朋友!! “美美的仇家?”谭惜泪摇头,“我不觉得以她的个性会得罪谁?”若是要被追杀她和砚的可能性都比她大。 “到底是什么目的?”王挚若有所思,走向落地窗旁,一只手摸上了那个弹孔,玩世不恭的眼神渐渐的转入深沉。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 “我没事。”何心美心有余悸,但是仍然为自己的挚友露出让他们安心的笑容,“我不会有事的。”说完望向王挚的背影,她蹙住眉头,如果不是他身上足以熏死人的味道,她还以为她回到了高中,某个曾经为她挡过一刀的少年。 “那是因为有他!”路砚不赞同的摇头,突然对这个王挚有了肯定的感觉。 “没有他我照样可以照顾自己。”何心美拧眉,不愿意他们两个赞同这个家伙留下来。 “你那叫可以照顾自己?”谭惜泪也不赞同,如果不是他的话,他们不敢想象现在的美美是不是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再说……“他有什么不好啊?”谭惜泪只问结果。 “我不喜欢他!”她说得理直气壮,现在的她根本讲什么都讲不通,随便抓住一个借口就可以当作完美的说辞。 “又不是要你和他相亲。关喜欢什么事?”路砚的笑在刚说完这句话后表情顿时凝结,这个对白…… 他们三个人没想到同时都是脸上僵硬的互视一眼: 这个对白是不是曾经他们说过? 谭惜泪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看向了何心美。 ……archfiend?! 这个名字……她几乎要忘了!何心美倒退,脸色猛然苍白。她记起来了,第一次他们俩的见面就是这样的对白! “她怎么了?”王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过身体就看到了一脸苍白的何心美,忍不住问一旁的路砚。 “没什么。”摇头,表示这个话题就到此结束。担心地看着何心美,看着她深情猛然暗淡的走出会议室。 王挚又转过了头看外面,然后从油腻而又脏兮兮的裤子口袋里取出一个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帮我查下……展听雨这一年内得罪了谁!” 身后的路砚皱眉,在他挂了电话后,不高兴得问他,“你什么意思?” 转过身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表情,王挚苦笑,知道他们四个人一向护短,就算自己人杀了人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是……这次他非说不可:“展听雨的仇家不是少数,殃及池鱼的可能并非没有。”这也是他现在仅能想到的。 “听不是那样的人。”谭惜泪瞠目,一双眼不怒自威,听的确是个可疑弄得自己生活一塌糊涂的人。他们和她住在一起的时候就很明白了,她的生活混乱到几乎可以四十八小时不回家或者是三天三夜都在睡觉,他们经常可以在吃夜宵的同时看到一个穿着血衣的人从窗台上爬进来然后对他们说,“我也要吃。” 他们早就习惯她身上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也早就习惯和她打电话的时候听到她那边现场演绎枪战片。不是不担心,而是他们早就明白,这个人是打不死的蟑螂!而且……她对知道她生活的人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是孕妇还是三岁儿童,她要杀人的时候从不手软。 是保护他们的信念!所以就算他们知道她是杀人凶手,也只是微微的嗔责,“少杀人啊!”但是……他这个外人,怎么会知道听的仇家多?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一个这样的默默无闻的小警察应该知道的啊! “不是吗?”王挚冷哼,不想对他们多说,至于谭惜泪,他现在看到她心里本能的就打个颤抖。某年因为她的缘故,他可是受了很大的苦!别过脸,他不想让他们再从自己的脸上看出什么来,懒懒散散的说,“不管怎样呢,我都无所谓,给我拷贝一份何经理的行程安排就行了。” “你真的可以保护美美吗?”他们两个人虽然刚才看到了他的厉害,但谁也不知道他刚才那个是不是碰巧。 “没理由不相信啊。”他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 路砚看过他的档案,十次行动有九次是逃兵,仅剩的那一次还丢人的穿了两件防弹衣。鄙夷的白了他一眼。说他贪生怕死简直是恰如其分的形容。“阁下在警队的评论不太好啊。” “你是指我怕死?”王挚看穿了他的想法,“这也算是罪过?我只是想保留着我的这条命,我错了吗?”他回答得很理直气壮。 “你是一名警察,死亡对你来说早就应该是属于那种置之度外了。你的职责就是保护无辜的市民,让他们不受伤害。这才是你要做的。否则你做警察干什么?”谭惜泪连声质问他的罪行。 “混口饭吃。我只要求活着就好,没想过其它的。”吊儿郎当的耸耸肩,这样的生活不好吗?他不以为有错。 “合格了。”路砚点头,一只手搭在谭惜泪的肩膀上。点头,真正懂得保护自己的人才懂得保护别人。——一如听的贪生怕死! “那么……请多多关照了。”他顽皮的对他们眨眼睛,王挚打了个哈欠,甩手而去。 “这个人……和听好像。”谭惜泪望着他的背影呢喃。 路砚抿唇。点头,不语。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节 你是我的责任 “我可以进来吗?”王挚有礼貌的站在她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半开的门。 “不可以。”冷漠的拒绝,何心美原本愣神的状态一下子开始忙碌,不断的将桌上这边的文件夹不厌其烦的又翻到了另外一边来显示自己有多么的忙碌。 “抱歉,我只是随便问问。”他长腿已经跨入了她的领地,无辜的耸耸肩膀,表示你的抗议无效。 “你……”她咬牙切齿,见过无耻之徒,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站起身背对着他看落地窗下的景色,而她不喜欢高楼,因为她觉得太高了够不到地面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可是她现在偏身处于高楼之上,而且是很高的那种。向下俯视,来来往往的汽车就象是人身体里的血液一样不停的流动,生生不息。看久了让人莫名的感到恶心,麻麻的,弄得自己从心底泛起一股潮意。可听喜欢!她说,我们站的地方就是整个社会的动脉血管,掌握住了社会的动脉血管那么就是掌握了经济的生命。那么,掌握住了经济的生命,那不是随你任取任求吗? 她还记得当时的听笑容有多么的缥缈,那种神情比惜泪算计别人的资产的时候的表情还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她在天边随时都会冲向地面然后粉身碎骨。双手抱胸,两只手不断的搓着泛起冰冷的胳膊,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在想什么?”痞痞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她本能抗拒的皱起眉头,没有好话地说: “与你无关。” “哦,那倒也是,”他无所谓的嬉笑,好像刚才说关心的话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的客套话。 何心美也同时有这样的感觉心里面莫名的有些恼火,随后冷哼一声不去理他。 王挚对她的冷漠不以为然自顾自的站在她的身侧然后右手食指扣成一个圈敲了敲玻璃,玩世不恭的问她:“你说,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会怎样?” 何心美像是看白痴的看了他一眼,跳下去当然会死人啊! 他看懂了她的眼神呵呵的笑了两声,挠了挠油腻的头发,继续说道,“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从这么高的距离跳了下去,可是没死啊。” 她瞪圆眼睛,转头凝视他,在他的脸上搜索了半天才发现他真的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不、不可能吧!有这样的人吗? “当然有。”他笑,从喉咙深处发出了愉快的声音,“因为她跳进了一个湖里,尽管她只会狗刨但是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是已经够救命用的了。” 她听着他夸张的动作和表情,他想到了听,禁不住笑出了声,正要和他搭话的时候对上了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心被猛猛地撞了一下,她想也没想得就别开了脸,轻声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板起一张脸,“玩笑时间结束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见鬼了!她在心底咒骂,她怎么会有种这个人的眼神熟悉的感觉? “噢?稀奇,你刚才在和我开玩笑吗?”他自发的将后半段的话屏蔽,他死皮赖脸的坐在了她的对面就是不走人。 “我……”她气结的只能干瞪眼,看着他那只脏兮兮的爪子去抓自己桌子上的像框,她毫不留情的拍了过去。 “痛!”他缩回手像是一只委屈的小狗狗用无辜的眼神投诉她的无情。 “不该你碰得就别乱碰!”她像是一只强悍的母狮呲牙宣告不要随便走进她的领土,否则尖牙伺候! “一张照片不至于吧?”他故意伸长脖子八卦的要看个究竟。 而她看他的动作也小孩子气的故意将那个像框拿在了手中抱在怀中对他低吼:“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看看又不死人!”他坏笑,玩心渐起绕过办公桌硬是要从她怀中夺过像框看个究竟。 “不让看……”她扭动身体,发现他长手长脚的把自己圈成一个半圆,怎么躲也躲不掉他,急红了脸。 “看啦,看啦,害什么羞啊。”他嬉皮笑脸的硬要抢过来。不知不觉两个人身体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什么害羞,我就是不让你看,怎么着?”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来,身体不断的向后退,最后……她轻呼一声发现自己被他彻底的卡在了办公桌和他之间。 大眼瞪小眼。 “看下啦。”他一双眼眯成了缝笑嘻嘻的对她挑眉毛。 “不要!”她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口,把像框像是宝贝一样的藏在怀里就不给他看! …… “这个……”卓桑推开门看到的情景就是这样的,两个老大不小的人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抢什么宝贝。她仰起头看在她上面偷窥的谭惜泪难以抉择的问:“现在怎么办?” “看来相处的满愉快嘛!”谭惜泪推了推眼镜嘴角上扬起一个微微的弧度。 “嗯,的确。”路砚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件,头在谭惜泪之上的看向里面,美美最重感情,有个这样的人出现至少能够分散她的痛苦。直起了身子,他转过了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一边走还一边说,“卓桑,一会儿王挚出来了让他来我办公失一趟。” “好的。”她点头,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经理居然露出了好久都没出现的兴奋的笑容。 “或许是个好现象呢。”谭惜泪也准备走人了。伸个懒腰从口袋里拿出个手机来一边打一边走:“喂,小查你在警察局有人脉,帮我查下……”声音飘得越来越远,卓桑摇摇头,看着里面还在拉锯,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开始纳闷的问自己: 这个人,她怎么觉得好像从哪里见过? “听说你找我!”王挚像是逛大街的走进了路砚的办公室,拉开对面的椅子就坐了下来。 “是的。”他双手交叠等着王挚左顾右盼够了,才缓缓的开口,“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反正是不会给我发薪水就是了。”他痞笑着,将探寻的眼神藏入了柔软的内心。 路砚沉稳的笑,对他的话丝毫不以为然,或者是当作没有听到,他把玩着手上的钢笔自顾自地按照自己的剧本往下说,“我一直以为我这个人性格比较淡薄,不容易交朋友,但是在我高中的时候,却意外的交到了两个好朋友。” “我知道!”王挚打个响指,自作聪明地说,“何心美和谭惜泪。” 他挑了挑眉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后,解释,“不,是惜泪和我另外一个好朋友。美美……在此之前就是我的朋友。”顿了顿,他继续道,“她们三个人是我仅剩不多的朋友,所以,我分外的珍惜她们,珍惜到如果有人敢伤害她们的话——” “哦,我知道了,”他再次打断了路砚的话,一拍手,恍然大悟地说,“我知道了,你说的另外那个朋友就是展听雨吧?” 路砚瞪眼,这次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奇怪的看着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从脑袋里窜过却没来得及抓住。他沉下声音,重复刚才被打断的话,“我要说的就是她们,如果有人伤害她们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她们?”王挚趴在桌子上堆上他那双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不明白,保护活人是我们警察的责任,那么死人呢?还能怎么伤害?” 路砚眼中掠过一丝精光,这个表情太熟悉了!听每次要害人的时候就会发出这样幼稚的提问,那么……他呢?不动声色的拉开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他靠在椅子上冷漠疏离得营造出一幅居高临下的态度,“我只是告诉你,没有人能伤害她们。” “包括死人?”他故意又提起这个事情。 路砚恼怒,眼中有了喷火的痕迹,“是的!包括听!”——这个人绝对可以随时点燃别人的怒火。 “噢……”他站起身,慢吞吞的走向门口,在手抓住门的时候他转过了头,“你知道吗?我家人丁稀少,所以,我没有什么好要保护的人,而我的家人都很懂得保护自己,所以我感到沮丧。” “什么?”路砚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对他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感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就是感到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嬉皮笑脸地说再见,王挚扬长而去。 这算是什么意思?路砚纳闷的坐在那里,这个意思是不是在保证,能够保护好美美? 他望着桌子上的笔,皱起了眉头,王挚……好像不像是外表那样简单。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第七节 好面熟 “我可以进来吗?”谭惜泪敲门看到路砚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目光微滞的转到门口,他这才慢慢的勾起了平常应有的和煦微笑,目光随着她落座在自己对面而落定,他用眼神指了指她的小腹,“我以为你会去医院?” “刚才签了个合约。”谭惜泪摸着自己的小腹,脸上有闪过即将为人母的淡淡喜悦。 “不检查可以吗?”他担心,看了看今天的行程后决定陪她一起去医院,拉开椅子走向她,却被坐着的她用一只手阻挡了他的关心。 “砚,我没有事情,我只是想知道刚才你们谈的话题。”她看得出路砚的情绪变得奇怪,甚至好像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无奈,——通常这个是他和展听雨谈判破裂的表情。 他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想了半晌之后,莫名失笑的摊开了双手,对她说,“我不知道,我甚至在和他谈话的时候都没有来得及完全表达自己的意思,就被他频频打断我的思路。” “频频?”谭惜泪抓住这个词,沉吟道,“是每一次,还是有几次?” “每次!”他肯定地说,这个王挚,不可能总是那么巧的打断他,而这个每次也是他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 谭惜泪锁住了眉头,果然是这样吗?! “怎么了?你好像对他也有一些看法。”路砚双手交叉的摆放在桌子上在等她说话。 “你呢?对他那种玩世不恭,甚至是混吃等死的人生态度有什么看法?”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都相当的带有保留的色彩,尤其是对王挚这个人的时候,他们谨慎的用了“看法”这个词,而不是“意见”,足够证明他们两个人对他都有偏好的印象。 “或许我们可以把他形容成……桀骜不驯。”路砚认真的措辞,他觉得这个叫王挚的男人把自己的真性情藏得太深了,一如……听那样。 “桀骜不驯可以等同于贪生怕死吗?”他的那些丢人的任务纪录,简直让她看得都脸红,十次任务七次都不在现场,其他三次还是在警察们控制了现场后才姗姗来迟。当然,对于他必须要出的任务呢,他都穿着两件防弹衣,这种人,真的有那么高的评价吗? “听也贪生怕死。”路砚嘴角勾勒出一抹怀念的深笑,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相框里,那是他们四个人唯一照过的一次照片,而且还是专业的导演,顶尖的摄影师,还有数名国际有名的化妆造型师为他们四个人拍出的照片,肃穆而又沉重的爱丁堡之行,最大的收获就是他们四个人的合照。古老的背景还有他们身上那些昂贵而又古典的宫廷服饰,他又如即将要价面的国王让她们三个美艳到足以夺得任何一个人呼吸的少女簇拥其中,……曾经,他们是那么的亲昵。为何,最终会在短短的数年后以死亡撕裂他们的友情? 至于谭惜泪,看着他飘远的眼神,默契的明白了他又想起了什么,站起了身,她想她该去医院了。 “不要我陪你?”他再次问她。 眼珠一转,她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我想我需要个人。” “我?为什么是我?”尽管是这样的问她,王挚依然执著的打开副驾驶的门请她进去。 “你没有拒绝,不是吗?”谭惜泪淡淡的将唇角上扬,目光镇定的对上他困惑的视线,但是她也没有上车站在车门边上和他交谈。 王挚挠了挠头,懒散地说,“我是无所谓啦,但总该有权利知道原因吧。” “如果我说没有原因呢?”她摆出和他长谈的姿态,装作没看到他打开车门一直在等她进去的动作。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可以。”王挚不想多做辩解的大了个哈欠,淡淡地说,“那么麻烦你可以上车了吗?” 她薄怒,且不自觉自己有多久没有被人激怒过了,而他,却是轻易的将她的坚持用漫不经心的态度砸碎。她白了他一眼,语气坚定地说,“给我车钥匙。”她一直在等着他明白她站在这里的原因,却不知道他居然会绕过她的行为语言直接用口头的语言从后方占领了先机。 “身为孕妇,还是不要太操劳的好。”他眯起眼睛笑,谄媚的让人觉得讨厌。 可是,这个不是她现在最关心的,而是……她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一双利眸瞪着他看。 王挚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在她犹如x光可以透视一切的目光中缓慢的说,“因为我的上头给了我,你们的情报。” “听起来像借口。”谭惜泪对他的话保留意见。 “如果你愿意由我来开车的话,我会让你听到更多的借口。”他像是一个优雅的绅士请他上车,心里面疲倦的像是刚打完一场仗。 “这是交换条件吗?”谭惜泪嘴角有得逞的笑。 “如你所愿。”他觉得自己精疲力尽了。看着她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他泄愤的关上了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 车缓缓的滑入车道,王挚聚精会神的开车,一句话都不说。 至于谭惜泪则是坐在一旁上下打量他过之后,口气淡淡却包含着不得不让他回答的强大压力问他:“你好像看到我很紧张。” “有吗?”王挚快速的瞥了她一眼,又露出滑头的笑来。 “有。”她吸取了路砚和他谈话失败的经验,直奔主题,“你每次和我说话都好像是在打仗一样,身体紧绷,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谨慎,为什么?” 脸上的笑挂不住了,王挚长长的吁了口气后,偏摇了摇头,笑道:“是你多心了。” “不会。我一般不会看错人。”谭惜泪眼神插在他的心口让他没有地方躲避。 叹气,王挚看到前面是红灯,停下车来回过头看她,象是决定要坦白从宽的对她说,“我这个叫做条件反射,并不是针对你。” “条件反射?”谭惜泪斜眼看他,这算是什么解释? “我……高中有个老师跟你的感觉很像,而她呢,总是在有意无意中找我麻烦,弄得我是筋疲力尽,那段日子,简直就是地狱的生活,所以看到有类似的人出现,都会有些紧张。”他目光闪烁,将所有的真实全部都藏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当初因为他们四个人的关系,他吃了多少苦头,尤其是这个谭惜泪总是变这法子的算计他。——当然,这要归功于某个人的撺掇。 车又继续行驶,他从倒车镜上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松了一口气,至少,他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医院到了,两个人下了车,王挚看着面前那个大大的红十字身体不由自主的靠在了车上上前不得。 “怎么了?”谭惜泪回头看他,这才发现他的表情僵硬。 “……我能不能不进去?”他深吸口气后扯开嘴角对她笑。 “你……”她抬头看医院的那个红十字再看他,“为什么?” “陪一个女人去妇产科,会影响我单身的行情啊。”嬉皮笑脸的对她摆摆手,吊儿郎当的让她怀疑他话中的真实可信度。 双手环胸,谭惜泪不耐烦的看他,“你的行情就我这样目测,已经很差了,所以,请你陪我这个孕妇进去检查。” “还是不要了。”他握紧了双拳,两手心现在全是汗。 “我坚持,否则我们现在就掉头回公司。”她确定自己捕捉到了王挚眼底的紧张或者……疼痛?! “你这个人怎么能拿自己做交易?”他不赞同斜着眼睛瞅她。 “我这个人只要目的,不管过程。”她淡淡微笑,把他的话当作赞赏。 “走走走。”他只能妥协,陪着她一起走进了医院。看着她和医生进去检查,他站在门口从皱皱巴巴的口袋里取出一根烟出来,打着打火机后,却不知道怎么点燃它,愣愣的顶着火苗不动。 “这里是不准吸烟的。”一双粗糙的大手从他的嘴里抓过烟,一脸严肃的站在他的面前。 “康!”王挚跳了起来,没想到从这里遇见他。 “嗨。”他冷漠的表情如同一块冰让身边的人也感到寒冷。 “你在这里干什么?”王挚诧异的看他。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我……是来看病。”他的神情微微有些迷茫,甚至转头看四周更像是在找人。 “这里是妇科,你看什么病?”王挚耻笑他。这件事情如果说出去的话,明天的头版就是:“无上财团”总裁究竟是男是女!? “我……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他微微的摇头,口中自己也带着不确定的意思。 王挚翻白眼,“你不象是那种会主动打招呼的人吧。” 他看了王挚一眼,淡淡的说,“我们在交谈。” 王挚笑,“没错,你刚才是主动和我打招呼的,但是,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不好?你那个交理所应当。”天知道,他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警察居然和“无上财团”号称“恐惧之王”的总裁康锐居然是铁哥们儿,说出去谁信?他自嘲的笑着看他。 康锐摇头,辩驳道:“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王挚觉得他说的话越来越难以理解。 “……”他无言的看着王挚,淡淡的问,“你爱过一个人吗?” “啊?”他瞪大眼,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不是太苛刻了? “那你恨我吗?”康锐接着问。 “我……为什么呀?”王挚好笑的双手插兜。 “因为我而害的你妹妹消失。”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节 追杀令 王挚收敛了那抹笑,垂下了眼睑,默默地说,“这是每个人选择的路,她选择了消失,你选择了放弃。……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 “是吗?”康锐点点头,看了看手表后,长长的吁了口气,“那我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离开?”他嗖的抬头看康锐,“你要去哪里?” “纽约。”康锐淡淡地说道,一只手还抽出来砸了砸自己的头,“你知道,‘无上’的重心一直就在那边,要不是结婚的事情,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惜新娘也失踪了。”王挚摇头,他们家的问题,居然一次性都出完了。一个妹妹自杀,一个妹妹失踪。而且全都是和结婚有关,让他都措手不及。 康锐的手顿了下,深长的问他,“到底谁失踪了?” 王挚笑着摇头,对他伸出了手,“祝你一路顺风。” 不多说,康锐点点头,伸出了手,感慨地说,“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不要说得这么沧桑。”王挚的心微微一颤,脸上依然是痞笑。 “挚……再见。”康锐严肃地说完这两个字转头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王挚的心中一片萧索。原来他们也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在看什么?” 谭惜泪的声音从他后面冒出来,被吓了一跳。王挚拍着胸脯,白了她一眼,“你要吓死人啊。” “是你心不在焉好不好?”对他的白眼不以为然,“我们走吧。” 王挚皱眉,“这就完了啊?” “不然你以为呢?现在生吗?”谭惜泪蹙眉,看着拐角没入的一个身影。情不自禁的脚步加快了一点。 王挚扯住她的袖子,不赞同的看她,“怀孕的人不要走那么快。” 脚步微滞,谭惜泪失笑,嘴里喃喃自语:“是啊,还是不要走得那么快的好。”别过脸,放慢了脚步,她仰起脸对他淡淡的笑,“我们走吧。” 耸肩,他无所谓,直接送她回家,拐弯直上他们住的地方。 谭惜泪诧异的别过脸看他,“你连我们住哪里都知道?” “知道是应该的。”他暗地里咬了自己舌头一下,他怪自己太顺手,忘记了自己“应该”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警察连这个都知道吗?”谭惜泪皱眉,不太相信他们的效率居然这么高。 王挚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后,假装一本正经得说,“你不要太小看警察。” 沉默的又陷入了座椅中,她看到了树林中的那栋老别墅。那是他们四个人第一次拥有的家。没想到现在居然变成了三个人…… “回来了。”路砚帮她打开车门,温柔的对她笑。 点头,她靠在路砚身上,看何心美,“要他留下来吃晚饭吗?” 不自觉的看了他一眼,何心美没好气的翻白眼说,“那也要看人家的意愿。” 路砚和谭惜泪相视一笑,对坐在车里的王挚同时说道,“那就一起吃饭吧。” 王挚看了看他们两个,目光穿过他们的身体落在他们身后的那栋哥特式风格的二层别墅,甚至好像都有点年久失修的感觉,夕阳西下,映照着这栋建筑物有些阴森的凄凉。想了想,他点头下了车,双手插兜嬉皮笑脸的对他们说,“好啊,我当然感到荣幸能和三位大人物一起吃饭。” 何心美什么话都没有说先走了回去。 王挚踏入了这里,心忽而苍凉。笑嘻嘻的吹口哨,他冲着何心美笑,“可不可以带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参观一下这里呢?” 不可以……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路砚和谭惜泪又是异口同声:“当然可以。” “啊?”何心美瞪他们两个,他们吃错药了啊? “美美带路,请客人参观一下我们的房子。”路砚和煦的微笑,让人没有办法说出一个不字出来。泄气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何心美咕哝的抗议,“他算是哪门子客人?” 两个人看着何心美心不甘情不愿的陪同王挚一块儿上了楼,路砚轻轻的开口,“我们这样做合适吗?” 谭惜泪侧头,想了半天后,淡淡地说,“王挚这个人不像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担心美美。”路砚叹气,是怕好友再次为爱所伤。 谭惜泪摇头,把他推向了餐厅。——这个大家长啊,操心的太多了! “这里是我们三个人的房间,参观完毕,我们下楼吧。”板着一张何心美遂意的指了指上面的房子就要准备下楼,却不想王挚拉住了她的衣袖指着一个老旧的门问她,“那这里是干什么的啊?” 何心美身体一震,非常不友好的瞥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这个与你无关。” “你们的房子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啊,你不也介绍了。”王挚无辜的摊开手没有在后面加上一句,介绍也缩水得太多了! 她气结的瞪着他,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么讨厌的人啊?!甩开他的手,她气鼓鼓的扔下一句话:“没必要给一个外人说那么多!”就下了楼去。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王挚认命的叹气。遇上这样蛮不讲理的女人啊,你也没有办法。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道门,他笑着走下了楼。 “你们两个人在楼上吵什么啊?”路砚看着何心美气鼓鼓的下楼,将目光投向了慢慢走下了楼的王挚。 “是他自不量力。”坐在位置上,何心美撇嘴的就要用手去抓盘子里热气腾腾的煎鸡排。 “去洗手。”王挚想也没想得就拍掉了她那双纤纤玉手不客气地命令她。 对他龇牙咧嘴,何心美委屈的摸着自己的小手向路砚告状,“我不要他保护我。” “到底他做了什么自不量力的事情让你这么讨厌他?”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发怔,刚才王挚得那个动作太自然了,就好像他们原来认识,说话的语调,相处的模式都是那么娴熟自然。 “琴室是他这个外人能进的吗?”故意的加重“外人”两个字,何心美从根本上隔离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琴室?他们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路砚扯了扯嘴角,温和的对王挚解释,“抱歉,那个地方就连我们也好长时间都没有进去过了,所以,没办法让你好好参观我们这里。” “琴室?你们有人弹琴吗?”目光在他们三个人之间传了一遍,感到了原本平和的气氛忽然笼罩起一股死寂的感觉。摸了摸鼻子,他眼中掠过一丝了悟,拍拍手对他们大声地说,“弹不弹琴关我什么事,哈哈哈,我这个客人可是在等主人动筷子呢!” 路砚和谭惜泪正了正神色打散了阴霾的气氛,动箸算是正式开饭。 四个人围着一个方桌吃饭,沉默的感觉竟然莫名其妙的有种一家人的氛围,尤其是这个王挚…… ——他吃起饭的样子很像听! 谭惜泪传给路砚一个眼神。 ——嗯,同样喜欢吃煎鸡排的配菜柠檬。 路砚看着他将新鲜的柠檬片想也没想得就塞在嘴里的样子牙都倒了。 ——喂,你们俩在干吗? 何心美阻截了他们两个人的眼神交流参与到其中。 ——不关你的事! 两道锐利的眼神打断她的问题,缓慢的收回目光开始默默的吃饭。 “我要去告诉听,你们两个人欺负我。”扁起嘴拨拉碗里的米饭,何心美咕哝着。 谭惜泪淡淡地扬起嘴角,“行啊,帮我顺便也烧支香。” “草莓口味的?”她扬起脸对谭惜泪坏笑。 “今天还是巧克力口味的吧。”路砚插话进来。 “为什么不是薄荷的?”王挚听者他们三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忍不住冒出了一句。 立刻,六道目光全射向了他。 “这个……其实我想……既然有这么多口味应该会有薄荷口味的吧?”现在元宝蜡烛香之类的都有这么多种口味吗? “听……的确喜欢薄荷呢。”何心美认真地思考起来。 王挚吞咽口口水,在路砚和谭惜泪的四道目光中坐立难安。手机忽然响起帮他解了围。 “喂喂!”他以从来没有过的热情接起了手机。不管对方是谁他都要好好感谢这个打电话来的人! “挚……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啊?呃……先听好消息。”他觉得现在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是坏消息了。 “好消息呢就是你的人生意外险已经批准下来了。” “噢,那的确是好消息,我都被拒绝了好多次了,说什么是高危人群呢!”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真是不错,“那坏的呢?” “……坏的就是,听说道上下了追杀令要杀何心美,挚,你想好了没有在你的保险上面写受益人是谁?”那边兴奋的声音让他的心口一下中枪。 他磨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死了受益人也不会是你!"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节 暗夜杀 “正如他们所说得那样,何心美是他们三个人中最没有杀伤力的人,为什么,会有人要杀她呢?”王挚一只手点着桌子,一只手抚着头望着天花板沉思。 “没有杀人动机?”一旁有人搭腔。 “没有。” “也没有仇家?” “也没有。” “那有没有可能是因爱生恨呢?” “这个没想到!”王挚打个响指,猛然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回过头兴奋得看跟自己说话的人…… “哇!”随即他差点爹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废话,我在这里很久了,是没有发现我好不好?”南昊翻个白眼走到白板前。 换了好半天,王挚皱起了眉头,“你不上班啊,跑到这里来?” 南昊耸了耸肩膀,拿着黑色的记号笔在白板上乱画,“那你呢?今天应该是在何心美消解身旁保护她,怎么居然在警察局里发愣啊。” “拜托,我是在想问题好不好?”王挚没好气地从他手中抢过笔,免得上面贴的展听雨的照片被画成独眼龙。 “想问题啊。”南昊不以为然,“你保护在她身边不就是了,想什么啊?” “你……你不懂。”王挚摆摆手,“凭我当警察多年的经验,告诉我,这个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南昊恋恋不舍的从那张照片上挪过目光看他。 “就是说,这个背后有阴谋。”他肯定! “那又怎样?你不保护那个人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南昊不赞同的皱眉毛。 “昊,看问题不是只看表面,我觉得我呆在她的身边才危险。”他若有所思的将目光投在了白板上的那张照片上。 “危险?你危险还是她危险啊?”南昊怎么越来越觉得他说的话神秘了? 但笑不语,王挚摇头,然后走到白板前取下了展听雨的照片,想也没想的就撕成了两半。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浪费啊?”南昊紧张得去抢他的照片,大呼小叫。 “一张照片你至于吗?”不给他机会,三两下的就扯了个粉碎,顺手扔进了垃圾筐里。 “你知道展听雨的照片多难找吗?”他咬牙切齿。一张侧面的照片都需要侦探社几乎半年时间的蹲点。更何况他手里拿的是一张正面相片! “抱歉,我不知道。”不在乎的摊开手,王挚嘲笑他,“这种照片我那儿多的是。” “你多,别人可没有呢!”南昊饮恨的想要去翻垃圾桶。 “正因为如此照片就更不能留。”王挚毫无眷恋的表情,让人感到心冷。 南昊打个寒颤,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有的时候和听太像。” 愣了一愣,王挚挑眉,“哪里?有吗?”他不觉得啊。 “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决绝。”南昊看了一眼垃圾桶,知道这个人是把听藏在心里而不是放在身边。深吸口气,他试探的问王挚,“你说如果让四季的人知道你和原来那个神秘的幕后董事长展听雨其实是……比他们还亲的关系,他们会怎么样?” 嗤笑,王挚的表情一片苍凉,眼神空洞的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听……已经不在了,不是吗?”他和听的关系……可能会变成一辈子的秘密。口气一转,他看南昊,“行了,我们不要再谈着话题了。” 南昊耸肩,表示无所谓。 “我……打算先回四季找些线索,你呢?” “我总不可能和你一块儿去吧。”南昊苦恼的看他。 “可以啊,你可以直接进去说,因为你深爱着展听雨,所以想要看看展听雨生前工作的地方。”王挚调侃的撑着桌子对他笑。 南昊翻白眼,作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说完这话,不是四季的人先杀死我,而是我老板会先杀了我!” 王挚坏心的嘿嘿笑,“我也这样觉得。”看了看手机,他伸个懒腰,“行了,不和你废话了,我要走了。” 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南昊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挚,你难道不问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嘴角微微的一掀,他头也没有回,淡淡的道,“你要问的,我已经回答过一百遍了,是你非要不死心的问第一百零一遍。”打开门大步离开。 “呦!你们在忙啊。啊,继续,继续,当我不存在,你们忙你们的。”头探出看何心美的办公室,他笑眯眯的装作没有看到他们三个人同时皱眉头,踱步走了进去,“我没有打扰你们什么吧?” “我们在开会。”何心美怒目,对这个不自觉的家伙下逐客令! “噢。我睡觉,保证不偷听。”说完他坐在沙发上闭起眼睛,不管他们怎么想的睡觉起来。 “他!……”何心美伸出手指着那个假寐的人,恼火万分。 “美美,我们继续。”路砚摇头的拉下她的手,继续刚才的话题。 谈话继续,不过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她桌子上的传真机开始缓慢的吐纸,再一次的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娇艳的花朵在风中凋零, 皎洁的明月被乌云遮盖。 死亡的气息已经向你扑来, 死神的脚步也向你渐渐靠近。 美丽的人儿, 你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吗? 我,要来了…… “这是什么?”何心美奇怪的看着这张纸,脑门上全是问号。 “herald?”她盯着右下角龙飞凤舞的署名呢喃。 一旁貌似已经睡着的王挚霍然睁开眼。在他们还没有明白什么的时候,他像是一阵旋风冲到了她的面前,抢过了那张纸。双目凸出的死死的盯着那个名字。他的血液都被冻住了,怎么会是他? “喂,你干吗抢我东西?”何心美双手叉腰,很是不爽的看他。 “你……你怎么会惹上这个人?”王挚觉得自己都快要晕倒了,难怪会有人下追杀令,原来是这个原因! 本想这个事情应该也就是个不入流的角色搞出来的报复事端,是因为听或是因为他们其中某个人得罪的人罢了,现在看来……他面色渐渐凝重,对何心美的指责充耳不闻,渐渐的沉浸在了整个黑暗当中。如果是herald出面的话,那整个事情就麻烦了。 “怎么了?”路砚第一个感到情况的不对站起身来走到王挚身边,目光不解的盯着那张纸,有问题吗? “这个……事情,恐怕麻烦了。”他身体摇晃,很确切的知道有些事情真的糟了! “到底怎么回事,使者什么意思啊?”路砚还是很模糊,但是看他的表情,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这个叫做‘暗夜杀’是herald,也就是死神使者的通缉令。而他这个死神的使者,一个杀手,全球顶尖杀手。”说到这里,谭惜泪不自觉地换了个姿势,神情不自然的说出了下面的话,“……凡是接到‘暗夜杀’的人无一人生还。” 顿时,路砚和何心美的表情僵硬,同时倒吸了口冷气。 “开玩笑吧?”何心美嘴角抽搐,她敢向耶和华发誓,她没跟什么人结怨过啊! “没有。”王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是我们中最没有理由被追杀的人!”路砚充满了担忧地说。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她怎么会成为被人的阻击对象,而是怎么样化解这次危机才是根本目的。” “herald向来都只是认准目标一击必中的,想要化解这次危机,除非herald死!”谭惜泪凝眉,将目光转向了王挚,“这次,是不是真的要靠你了?” “你不会再有好人选。”王挚这次将目光干脆直白的锁在了何心美身上,心忽而猛烈跳动。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为谁心痛。可是这一刻,他没办法再故作镇定,何心美……这个注定让他操心操碎的女人,他会誓死保护!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节 生活喧闹的开始 “什么意思啊?”何心美插入他们之间,摊开手,“你们会不会严重的把我忽略了?” “抱歉,你现在基本丧失了发言的权利。”路砚大手一挥将她的话全部都堵了回去。平时对她们很纵容,但是现在遇上了这种事情,他具有一切解答问题的权力。——他不能再失去他们任何一个人了! “喂,我讨厌这个人。”何心美双手叉腰,受不了王挚脸上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容,总觉得她的心都会跳快一拍,这样的感觉真讨厌! “美美,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谭惜泪也站了出来,拉住了她的手,“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会惹到这样的人物,但是,我要说的是,我完全同意他们俩的观点。” “你们……”她现在是孤身奋战啊!气得她头晕,对他们摆手,然后收拾了下桌子上的东西,孩子气的对他们说,“行了,行了,我下午去见客户,你们继续……”说完,气鼓鼓的就走了出去。 “呦,这样就生气了啊。”他呵呵笑,吹声口哨看剩下的两个人,奇怪的斜着脑袋看他们,“你们怎么突然就相信了我这个贪生怕死的警察啊?” “一个人如果是默默无闻的话,按照最符合常理的就是没有能力,而且资质普通,当然这样的人比比皆是。但是……你,王挚,所谓的默默无闻是干脆的一片空白的历史,这个,会不会太不符合常理了?”路砚和煦的微笑,脸上没有带出一丝丝个人的情绪出来。仿佛就是就事论事。 “是啊,”谭惜泪踱步到他背后,淡淡地说,“而且据说这个叫王挚得警察,似乎有很多警察同仁都比较陌生并且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冷酷不容易亲近别人。”说真的,要不是看到了那张照片验明是眼前人,否则她真的以为这个王挚是假的。 “尤其是我看到了关于你的几个案子,我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情不用你经手,但是还是落在了你的头上,然后非常糟糕的完成。……我对此感到很不解,觉得你似乎故意去搞砸一件事情……”路砚越看这个人越觉得他深不可测。 “还有的就是,一个普通的警察会知道herald这样的人物吗?而且如数家珍仿佛经常打交道一样,王挚警官,你觉得你有没有问题?”谭惜泪斜眼看他,面无表情。 “啊?我是警员,还轮不到我做警官哦。不过……我的人缘这么差啊?……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他嘻皮笑脸,对他们两个人这样轮番的问话,觉得不以为然。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既然如你所说你是这么的普通,为什么你们局长会派你来保护美美?”路砚也转过身来和谭惜泪两个人并排看着他。严苛的眼神让他无所遁形。 王挚摊开手,对他们无形的施压感受不到。撇撇嘴说,“天知道这样的好运怎么会轮到我头上,说不定他们觉得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才会让我来这里。” “没人会故意贬低自己。你为什么总是要把自己放得很低?你在掩饰什么?”谭惜泪质问,这个人真的是越来越可疑了! 双眸微微闪动,他想了想然后摇头,“你如果一定要给我扣罪名的话,那随便你,反正要不要调走我,都是看你们的意愿。”他态度摆得明确,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鱼,你们是要下手吃还是要从新换条鱼都随便你,但是抱歉,他没有开口的理由。 而他们两个也明白他的意思,气馁的知道他们也套不出什么话了。 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呢。 他们俩交换个眼神,知道这次又是无功而返,而王挚则是忽然感到了不对的地方,叫了一声“糟糕”后冲了出去。 “你干吗去?”路砚扬声问他。 “美美一个人出去了!”他脱口而出,身体则是如一阵旋风一样的转眼之间就找不到了人。 美美?路砚嘴角抽搐,目光缓缓的转到了同样吃惊的谭惜泪身上,舔了舔嘴唇地问她,“他刚才在叫美美?” “是。”谭惜泪若有所思,而且还叫得那么顺口,好像是理所应当一样。 “为什么?”他们理论上相处的时间并没有熟悉到可以喊这样亲昵名字的境界不是吗? “或许,王挚不如我们想象中那样陌生。”谭惜泪总觉得这个人似乎很熟悉他们德说话模式,尤其是在她和路砚两个人的轮番攻势下显得那么镇定自若,眼中那种闪烁的光芒明摆得就是写着“你们的一切我都熟悉”那样。 “如果不是敌人的话,那最好。”她觉得是这样,并且深深地希望 是这样。这个男人好像有双x光眼,完全透析他们的行为,就连他们之间的一个眼神也能看些许门道。她垂下了眼,想了半天后,淡淡地问路砚,“我们以前有没有遇到过这个人?” 玩世不恭,狡黠,总是一幅门外看客的懒散眼神,带着市侩的微笑,让自己混迹于人群之中。 “你说的……那个是听吧。”除了听之外路砚找不到这样相似的人了。 “呃……是吗?”她也摸不着头绪,苦恼的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别有事,别有事!王挚一边奔跑,一边懊恼得祈祷,刚才就不应该那么玩心重的和他们两个人闹来闹去,现在好了,该保护的人却忘得一干二净。万一真出个什么事情,他怎么……怎么和听交待?脚步更加的飞快。他脑海里想着那个叫卓桑的女孩给他的讯息,美美先是去“商元企业”然后说是要在那里楼下的日本料理店吃饭。 他敢保证有种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即将会发生某些事情。 而当他抵达“商元企业”的时候,前台小姐告诉他们已经去了日本料理店。 王挚一砸大理石的台面,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而当他刚踏入鹅卵石铺的小径,就看到了数名穿着桃色和服的女服务员从里面跑了出来,浓浓的烟雾随即漫天而来。 “着火了,着火了。”他听着那些女孩们惊慌失措的喊声,他想也没想得就冲入了浓烟之中。 “美美。”他大叫。烟雾渐渐的遮蔽住他的眼睛,他的呼吸,可她依旧毫无退缩的前进,拉开一个纸门,他大叫着。没有回应! 他又进了一步,火辣辣的灼热感已经扑向了他的面孔。 “何心美!”他焦急,是真的感到了害怕。不断的拉开纸门,不断的感到恐惧一层层的升级。他开始害怕,好怕拉开下一个纸门看到的是她昏倒在榻榻米上。他的神志开始在浓烟的冲击下开始混沌,他一步三摇,用一只手捂住嘴,眯起眼睛前进,该死……怎么这么多的门?长腿跨上二楼,他弓着身子在这个窄小的空间里前行。身后有轰塌的声音,他已经管不上了只有往前走。 “何心美!”他真的生气了!如果再找不到的话,他一定会…… “我……咳咳咳,我在这里!”虚弱的声音,在急促**的火苗中显得微弱而渺小。他顿了顿身体,有一个瞬间他以为是幻听!下一秒,她欣喜若狂,凭着知觉踢开了对面的门,“何心美?” “在……在这儿。”一只手从矮桌下面伸了出来,他隐约的在浓烟中看到了那只手。他的心,顿时松懈了下来。走过去,他抓住了那只纤细的手腕,随即将人拉在了怀中。柔弱无骨,他知道她的神志已经不太清楚了。可嘴里却是生气地说,“你是白痴吗?别人都跑了,你没腿啊?” “被,……被下药了。”她虚弱得靠在他的怀里,气喘吁吁的说道。 这时,王挚才感到了她的不一样。没有二话,抱着她冲出了房间,火舌就在身后随时都有扑上来的可能。他皱眉。 “别管我了,你一个人还能走。”何心美虚弱得说道。 他紧绷着面孔,低下头白了她一眼,只说出一句话:“死,就一起死。”说完,他一脚踹开了二楼的围栏,伸头看下面。 下面的情况和二楼一样,到处都是火海,根本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深吸了几口气,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说:“抱紧我,我们要下了。”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耳边一阵风,身体就猛然的坠落。 “嗵”的一声,她安全着陆。 而他…… “你……你怎么样了?”她好像听到了他压抑的一声闷哼。 “你该减肥了。”王挚吆着牙齿说完这句话,从地上爬了起来,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怀里,低着头就冲了出去。 而当他们俩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站在了地上。王挚脸色阴霾,望着这栋已经被大火包围的小店,嗜血的光芒从眼角一闪而过。 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第十一节 不是我干的 完整 “你们这些白痴!”一个男人暴怒的将桌子上的一切全部都扫在了地上。他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瞪着面前抖抖索索的两个黑衣男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板,其实一切都很顺利,要不是有个人冲进来救了何心美,她,她真的就已经死了啊!以一场火灾意外的死了啊!”一个男人怯懦的为自己脱罪。 “好了,不要再说了!”那个男人扯开了领带,双手耙着头,现在他要做的是怎么让自己从整件事情摘除,看了看面前的人,他心里已经有了最好的替罪羔羊。平复下了心情,他烦躁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人下去吧。”今天就这样,明天,他就伪造些证据让这两个人背下整个黑锅!看着他们两个人走掉,男人冷哼一声,看了看外面的黑漆漆的夜景,他在这两个笨蛋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了。离开了总裁办公室,他走到了走道,柔软的地毯吸收了他的足音,站在了专用的电梯前,他看到自己倒映在电梯上的模样…… 等一下! 他忽然感到了毛骨悚然,因为在电梯的倒影里面他看到了另外一个影子!! 身体紧绷,他一动不敢动。从倒影中他看到的那个是一个瘦弱个子并不高的人,穿着他看不清楚颜色的和服,站在他的身后像是幽灵一般。 “你……你是谁?”他颤抖的声音,强装镇定的说。他不怕,他不怕,这里有监控录像,不到五分钟,就会有保全冲上来救他。 “呦,你还没有吓死啊?”那是一道慵懒而又充满了嘲弄的声音。 不大……却直击他的心肺。猛然转身,在隐约的灯光中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熟悉的让他从梦中都会被吓醒的面孔。 “你,怎么会是你?”他大惊,连声音都被恐惧所扭曲。可是……她的头发,不该是这么短啊?!真的是她吗? 那个影子若隐若现的嘴角薄博的上扬,并没有打算回答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开始陈述:“‘商元企业’未漂白之前是日本‘三合组’的分支之一,而在五年前成立本企业,用以帮助黑帮洗钱以及进行一些不法的行为……至于这些不法行为,我想我不用一一列举。” 这声音原本应该是平淡无奇,更甚至说带有一些许慵懒没有睡醒的沙哑,可是每一个字敲击在这个男人的心脏上都是重重的打击,他面孔扭曲,不敢相信这么私密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吗?我讨厌穿和服,因为它们像是裹尸布一层层的将你包裹在里面让人透不上起来,可是,为了你,我穿上了它。” 说话间,男人看到了一把森冷如雪的武士刀出现在那个女人的手中。他紧贴着电梯门,开始纳闷,今天,今天怎么电梯不上来?怎么会这样? “为了我?”他极度恐惧的拖延时间,双腿发软得靠在电梯门边上,心里不断的乞求着:电梯快点上来上来啊! “是啊,为了你,为了……让我借刀杀人顺利。” 他大骇!忽然发现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根本没有什么秘密。 “在半年前据说你和日本某组织的头目因为分赃不均导致合作破裂,那么,我今天这个样子,像不像一个日本的杀手?”她举起了刀,直对着他的喉咙。 不要,不要……他突然听到了电梯到了的声音,明亮的灯光渐渐从那个缝隙里传了进来,他完完整整地看到了那张脸孔。——怎么可能?真的是她?!身体向后退,当他站在电梯的那一瞬间,喉部忽然的一凉,有红色的液体在他们之间喷涌而出。他跌跌撞撞得倒在了电梯里,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是: “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朋友。” 一个诡桀的微笑,让他知道,有些人就算是死了,也是死神的使者! “什么?”王挚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路砚,然后抢过了他手中的报纸。 上面清晰地写着几个大字: “商元企业”总裁昨夜遇刺身亡! 这几个醒目的大字让他一下子就措手不及,本来他打算动手的,是谁抢先了一步?接着看下面的内容,他简直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一切: “商元企业”其实是有日本某组织所扶持,而昨夜“商元”总裁被杀时拍到了一个穿和服的女人的背影,怀疑是由组织内部杀手所为。 是这样吗?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王挚,是不是你干的?”路砚淡淡地问,一双眼深沉的盯着他,本来他以为是,但是现在看到他这样不敢相信的眼神…… “啊?”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心里面不断的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比他的速度还快?组织内的杀手吗?开什么玩笑,要除掉这个人早在半年前就铲除了,怎么可能拖到现在? “是你干的吗?” 这次好像换了女声,但是在他耳边还是那么的遥远,王挚眼眸凝重,没有空分析旁边的人到底是谁。因为,因为这件事情让他嗅到了空气中奇异的风向,熟悉的味道。 借刀杀人……借刀杀人……是谁会干这种事情?他很肯定有人故意利用“商元”本身的黑道背景来混淆视听,可是……会干这件事的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他无意识的接茬,从胃底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会干这个事情的人不少,可是杀了那个混蛋的人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救我?” 救?混沌的思维中注入了一丝凉风,他抬起头来茫然的看面前的人,双目焦距对了半天后才看到何心美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与他对视,吓了一跳后,他别过了脸,装作看外面的风景。 “为什么?”她执著的要他一个答案。这样的一个男人,不要说责任心,根本连做人起码的道德都已经丧失了吧?可为什么昨天会用那么让她深深震撼的声音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目光飘移,在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后,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句,“我已经没什么家人了。” “啊?”她和路砚两个人面面相觑,对他的话怎么就不明白了? “你知道吗,我几乎都没有什么家人了。”他笑,缥缈而沉重。 何心美皱了皱眉头,“这和救我有关系吗?” 他望着她,犹豫的眼神渐渐的变得清明通透,他望着她精致的面孔,施以薄妆,淡眉轻扫,黑色的眼线让她的眼睛更加的明亮,长长的睫毛令她的眼神更加迷人,还有那闪亮饱满的樱唇,娇艳欲滴。可为什么在他的眼中,她的模样居然慢慢的退回了高中时的模样。那样灿烂的笑容,那样清澈的眼神,还有她爽朗毫无负担的笑声…… 他恍惚的,恍惚的神志开始穿越过时空不知道落在了某个地方,想起了……好多事情。 “你在干吗?”何心美惊喘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 他感到指尖温热,猛然的回神,这才看到……他的手指就快要摸到了何心美,这个被誉为“商界最美的女人”的脸颊上了!眉峰不自觉的一抖,他没有他们预想的那样会扯开笑脸,嬉皮笑脸的为自己开脱,或者是转移话题什么,他只是缓缓开口,沉重的气氛顿时凝滞在他们的头顶: “我……救你,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你是我仅剩的牵挂了。” 何心美瞠大眼,眼睁睁的看着他擦过自己的肩膀扬长而去,简直无法相信她刚才听到的话。 “还有……”又是他的声音!她连忙转过头来,急切的希望 他能够再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这件事,”他指了指报纸,严肃地说,“不是我干的!”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第十二节 表白吗? “这个,”路砚清了清喉咙,好半天才从王挚离开的那个门口将视线转到同样震惊的何心美身上,犹豫的开口,“这个算不算告白?” “告白?”她尖叫,分贝高的让路砚差点吓得跳起来。 “你干吗?”他沉稳的表情被惊到了九天云外去,一脸惊魂未定的瞪大眼睛看她。 “这……这算告白吗?”何心美忿忿然的回头看他,恼怒的跺脚,“只顾着自己说话,一幅你看‘随你便’的样子,这叫告白吗?”越想越生气,何心美握着双拳,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路砚看着她离去,慢慢的扭头看身后窗外的天空,喃喃自语:“是春天了吗?” “小子,你会不会太没有人性了。”手机那头是质问的口气,可是不经意间泄露的笑声让这边的人叹气,站在休息室的角落,王挚一只手握着马克杯,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听着那边的教训,最后等到那边打算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冷淡的说道:“你知道的这么详细,那么可否麻烦你告诉我谁要杀何心美?” “啊?干我什么事啊?”那边干脆是耍无赖的声音。 “看在我的面子上呢?”他真的被这个女人要气死了。 “噢,是啊,我差点忘了,你今天才在那里说什么,你救何心美,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他是你仅剩的牵挂了。果真是大情圣,随口都是骗女孩子心动的情话呢。既然她是你这个世界上的唯一,那我算什么?什么都不算哦,既然什么都不算,我干吗告诉你?” 好吧,他投降,不敢和一个女人纠缠这样的问题下去。“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他彻底的没话可说了,这个女人是不是会隐身啊?从昨天发生的那起火灾开始他对何心美说的,做的,一直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她说的都是栩栩如生,根本就是在现场吧? “有啊,你自己是怎么想的?”那头好奇的声音,叫他真的是哭笑不得,他啜了一口咖啡,缓慢的提醒她,“不要忘了,你最近才死了妹妹!” “抱歉,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露出悲伤的表情,你觉得呢?”电话那头对他的提醒不以为然。 “那或许我可以和你丈夫讨论一下你身份的问题,这样子你就可以做出这个时期你应该有的心情和表情。”王挚好意的与她商讨,温和的口吻听不出丝毫的恶意。 “……你被听带坏了!”是那边挫败的叹气,这一局落败是输给了这样恶劣的威胁。 “一般一般。”他凉薄的笑,没错,正如谭惜泪查到的那样,他本应该的面目是冰冷,对人更加的疏离,可是……他们刚巧失去的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论接受程度,那样子的人更容易说服他们,所以他变成了另外一个听。 “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那边有些担心地问他,因为连那个最顶尖的杀手都为了这个何心美出动了,真的是太有面子了!——那个人可是非政府首脑,或者组织首脑不动手的呢! “我会保护她啊。” 嗤笑。“那在你那么深情的告白后,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王挚深吸口气,纠正:“那个不是告白!” “噢,不是告白?要不要我们做个问卷调查,看看有多少人会相信你刚才那个苍白的辩解?” 他翻白眼,原以为身边少了一个人生活会平静下来,现在他发现他错了,他的生活会由新的人来填补他那个混乱的生活,“你也非要我的生活充满了跌宕起伏才高兴啊?” “挚……我怕你寂寞。”那边好半天后才吐出这样一句话。 心口一滞,他闭上了眼睛,嘴角刚好触碰到微凉的咖啡,苦涩顿时溢满整个口腔,放下了杯子,他抿唇,仰起了头,让滚烫的液体又一次的流入了自己的身体里面,他静静的开口,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不管我们失去了什么,我们都不能停下脚步。” “挚……其实,我一直觉得她就在我们身边。”那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不甘心,像是要征得他同意的乞求。 王挚放下了杯子,目光坚定的对着光洁明亮贴着瓷砖的墙壁,对着电话一字一句地说,“她死了!”这样冷酷的声音,连他自己都觉得心痛,那么电话那头的人…… “挚,她是你的……” “不要再提了,死了就是死了。”刚说完这话,他就感到身体后面有光芒射过来,抽空转身,他倒吸一口凉气。 “挚?”那边显然听到了他的吸气声。 “行了,反正你帮我留意幕后的黑手是谁,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漆黑的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何心美闪动着不可思议的眼睛,太阳穴有些抽疼,不知道刚才的话她听到了多少。 “你……”何心美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不敢相信这个衣着邋遢到足以媲美乞丐的男人居然刚才身上有一股可怕的冷气气场在他的身体周围盘旋。 “你总算是露出你的本性了?”一旁的谭惜泪拍拍她的手,让她不要太大惊小怪,端着手中的杯子穿过王挚的身边将半冷的咖啡倒入水槽里,仰头看他,“这才是真正的你?!” “没有什么真假。”他同样倒掉咖啡,将手机装回裤子口袋,挑着眉毛,少了平时的那种故意装出的谄媚低俗,多了一幅浪荡贵公子的痞像。 何心美真的是感到自己要昏厥了,这个人这一天给她的惊吓真的是太大了。这个人从说话,到形象气质一下子变得都太快了。身体向后倾,她觉得这个人给她的刺激真的是太大了。 “小心。”一双温柔的手适时地托住了她的身体,她的视线一下子又撞入了他深邃的眼眸里。 “放开我。”她好半天才平复了自己胸腔里那股乱跳的火焰,缓缓的吐气。 他立刻放手,态度果决的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像是一个随时听命的机器。 何心美盯着他半晌,不知道自己突然被放开后心里面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又有些懊恼,——他怎么变得这么听话了? 淡淡的转身,随即扭头而去,她表现得平静并且……不自然。 “她生气了。”谭惜泪的声音唤回他随之飘远的神志,冷淡的腔调好像包含了一丝揶揄。 回过头看她,王挚四两拨千斤的,指责她,“怀孕的女人还敢喝咖啡?” “只是闻。”她尽管不太容易笑,但是一谈到自己的孩子却是充满了母性的慈爱。 “最好是这样。”王挚说完这句话就准备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就往外走。 “你就这样转移话题然后继续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下去吗?”她靠在桌案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脚步停顿,王挚回转过身子,这个人啊,总是非要用一句平淡的话挑开他藏在心底的伤口吗? 她无辜的一摊手,“我说的是实话。” 深深地吸一口气,他决定再解释一次,“那个不是告白。” “哪是什么?”她虚心的请教。 “是……”真情流露?!他觉得头好痛。这四个字和告白有什么区别?更甚至比告白更强烈好不好?可当时他真的就是顺口说了这么一句话,现在好了,被全世界拿来当他的笑话来宣传。 “反正,这个事情你最好跟美美解释清楚,是口误还是其他什么,你和我说是没有用的。”一只手指了之何心美办公室的方向,她始终保持嘴角模糊的笑容。 王挚气馁,垮下双肩的问她,“难道你们很希望自己的好朋友和一个穷困潦倒连自己都几乎照顾不了的小警察在一起吗?” “她有钱啊。” “你的意思让她养我啊。”这些人的思维会不会太奇特了?而且……很伤他自尊心耶! “我当时也打算嫁一个没钱的男人啊。”她摸着小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后来他一听到你怀孕后就落跑了?”他不意外她的决定,因为谭惜泪太自主,是个连生活都精打细算好的人,所以,她的决定不会错误,只是……他意外她选错了男人。 “我还没来得及说。”她眼底有落寞,但是依然身体里面有坚强支撑,她依然为那个人辩解:“不过,我不觉得他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 是吗?他本想说爱情是盲目的,但是她的眼神太过坚定执著,仿佛一只手按住他的头也要他同样的认同一样。点头,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有着和路砚一样的担忧口吻问她,“会不会很辛苦?”媒体的压力,还有身边人的压力,全都落在这个并不比听高一些的女子的身上。 “不会啊。”她笑,随即隐没了笑容,像是吃惊的发现了什么的一只手摸在了自己的嘴角,奇怪的看他。 “诧异自己为什么对我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从柜子里取出一包红茶,他为自己泡上后,回过头取笑她。 真是刺眼的笑呢!她又板起面孔。这个人蓄意的挑衅:他的x光眼和她不相上下! “还有……”王挚若有所思的盯着杯子,缓慢的说,“或许,我真的应该和何心美小姐讨论一下关于告白的事情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节 家庭情况 嗯,他要谈,谈清楚他当时并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顺口……呃,顺口不太好,有些情不自禁的味道。那么……要不要说那只是自己胡扯来着?会不会太牵强?俄……好吧,干脆玩世不恭的对她说,嘿,我只是随便说来着,你不是当真了吧?这样说太伤人了吧?在她的办公室门口面壁了很久,他都没办法鼓起勇气敲门。 “还犹豫呢?”左边走过来的是谭惜泪抱着文件丢下一句话转瞬即逝。 “有话就进去说啊。”不一会儿路砚从他右边走过抛过来一句。 王挚彻底被他们打败了。这三个人根本就是无话不谈吧,刚才才说的话题转眼间路砚就知道了。头耷拉下来,撞在了木门上吓了他一大跳。 随即,就听到里面一句轻轻的:“请进。” 进去? 不进去? 他退开了两步,又似乎是不太甘愿身体又僵硬了在那里。 然后,门被拉开了,他们的视线又在一次对上。 他的喉头滚动,像是温习一样的在心底默念:这个女人叫何心美,性别女,年龄23左右,兴趣爱好喝酒篮球交朋友,性格开朗,特点,三分钟就能和人打成一片,身高178.5厘米,刚好他低下头的时候就可以轻易的吻到她的嘴唇! 等等,等等……他要想得不是这个。艰难的将自己的眼神从她诱人的红唇上转移开,最后定在了她的窗帘上。 “有什么事吗?”她脸颊潮红为什么他刚才的那个眼神好像要吻她一样。低下头,她装作公事公办的声音对他说话。 “我想我们需要谈一下。”好吧,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带着赴死的表情,长腿一跨直接掠过她的身体站到了她的办公桌前。 “我没有请你进来。”她返身追到他,不忘顺手带上门。 他坐在他应该坐的位置,就是她的对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捍卫自己的领土,轻轻的,缓慢的开口,“对于今天我说的那句话,我想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嗯,没错就是这样,然后,婉转的说明自己对她并没有非分之想。 “哪一句?”她防备的看他,顺便将宝贝相框抱在怀里,让她想起了上一次他们两个人为了这个相框闹得简直就是小孩一样。——真是丢死人了! “是……”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这让他怎么开口,缓慢的望入了她的眼睛,他知道,这个女人并没有想到那句话是哪句话。他泄气的瘫软了身体,陷入了椅子里。现在如果说出来会不会伤害到她?一想到她灿烂的笑颜露出被伤害的表情,他就烦躁不安。 “是什么?”她斜着头等他说下去。 “是……”这让他怎么说?烦躁的耙了耙头发,他霍然的站起来,对她摆了摆手,“抱歉,我刚失去一个家人,所以可能言语上有些奇怪。”这样子她会不会受的伤害会小一点?紧张的盯着她的动作,就连丝毫也不敢放过,就怕自己的一句话,一个字会伤害到她! 她慢慢咀嚼完这句话后,眼中逐渐浮现了然的神色,她点头,带着一种深深的包容对他说,“我明白。” 他松了口气,她没有露出被伤害的表情,太好了,太……好了。他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他听到这样的话感觉受了伤呢? “失去了亲人的感觉一定很痛苦,所以,你才会在休息室说出那样的话。”她继续地说,哀伤的表情看着他充满了同情。 啊?不,不是这句!他半张开口想要辩解,可看到她那幅强装坚强的笑脸,他只能化作一声轻叹,附和的道,“是啊,她,是个残忍的恶魔,连再见也不说得就离开我了。”而他,甚至连她的葬礼都没有办法正式的参加,只能在遥远的山头,拿着她快递给他的遗书默默地阅读。 “离开我的也是个恶魔呢。”何心美用指尖弹开了不经意落在眼角的眼泪。 “看来我们遇到的都是恶魔呢。”一语双关的换了个坐姿。他刚进来的紧张感觉慢慢的消失,随之取代的是看到了她拭泪的举动,那让他有种想要杀了展听雨的冲动!怎么能让她这样难过? “说说啊。”何心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他淡淡地笑。说实话,昨天的他救她的那个事情,就莫名奇妙的有种把命交给他都无所谓的信任感,这样奇特的信任,使得她的态度也变得温柔起来。 她真是天生做女人的。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明显对她有了反应,这样一幅“愿意倾听”的模样,让他的心里有种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一股脑地说出来的冲动。冷静!他的大脑里有这样的一道声音把他疯狂的理智拉回来,在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不可挽回的话前,冷静,理智的对她说话,尔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说话: “我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再冷静一点,不要再说了。 “噢,那你姐姐是干什么的?和你一样是警察吗?”何心美双眼充满了好奇,闪闪发光的叫他好不容易建筑起来的理智差点又被冲垮。 装作伸个懒腰,他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天花板,知道这个话题可能如果不满足这个小女人的话,他肯定以后没有安生日子,缓慢的思考,缓慢的说话,“我的姐姐啊,和我刚好相反,她是个……黑道分子,而且,一个女人嘛,很混的那种,就算给你报她的名号,十个人里面也有八个人不知道。”说着他耸了耸鼻子露出一幅“你知道吧”那样的表情。而他自己却是在心底虚成了一片,说真的,要真爆出他老姐的名号,恐怕那才是惊天地泣鬼神!所以还是低调一点,这样比较好。 “那你妹妹呢,你两个妹妹都在干什么?”何心美好奇的问题终于转到了他最大的痛上。 身体僵硬了一下,王挚的大脑顿时吹进了一股冷风,打了寒颤,双眼渐渐的浮现出两张笑脸,而口气也慢慢的淡了下来的复述:“我的两个妹妹一个是学金融,一个是学服装设计,大妹的性格比较孤僻,深沉,还有……”用城府深三个字形容自己的妹妹合适不合适?“不太容易讨好人,至于小妹,比较容易何人亲近,有很强烈的依赖性,就是这样了。” “你小妹的性格很好啊。”何心美点头,本能的倾向了温暖的那种性格。 “你确定?”他低下头斜睨她。 “我想是吧。”何心美眼珠一转,嘟起嘴,“我不太擅长和孤僻的人打交道。” 他苦笑,他那个可怜的妹妹在七年后让人嫌弃了。 “喂,王挚,你都没有说你的家人的名字耶。”何心美像是想起了什么的倾身上前问他。 她身上的馨香窜入他的鼻腔,心神恍惚,他随口说了一句:“干吗?难道要见家长啊?”说完这句话他就懊恼了,明明刚才进来就是要解释它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的意思,现在好了,又多了一句不该说的话了。稳了稳自己的神志,他咳嗽一声准备详细解释。 “我是想答谢你昨天救我耶,看看有没有可能帮到你的地方来着。”她吐舌头,对他毫无心计的笑,这样的反应……应该是正确的,甚至应该让他放松的,可他,就又是不舒服了! 坐在那里眼神慢慢的陷入了自己莫名其妙的烦躁中,他听到何心美的声音,而回答不了她的问题,直到她说—— “你告诉我你妹妹们的姓名,说不定我有认识的朋友刚好认识,这样可能会帮到她们……” “不用了。”他站起了身,冷漠的打断了她的话,深深呼吸两口后,他感到自己的情绪好多了,看了她一眼,以一种强烈压制悲伤口气的对她说,“我的一个妹妹死了,一个失踪了。所以,……感谢你的好意。”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四节 问题到底是什么?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何心美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谭惜泪办公室的沙发上,腿上披了条毯子,担忧的问她。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谭惜泪从一堆公务中拔了出来,说真的刚才她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清楚,不过,大致应该知道个差不多了,放下了笔,她双手交叠的摆在桌子上看何心美,“就是你说要帮助他,然后他告诉你,他的家人死了?是不是这样?” “最后他说完这句话后离开了。”何心美补充,坐立不安的问她,“是不是我伤害到他了?” 谭惜泪看着她,然后推开了手边的所有工作,认真地思考她所说的问题后,摇头,“这个问题你应该当面问清楚他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是窝在我这里去求一个假设。” “可是你的推测一般都是正确的啊。”她像是一个小孩犯了错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不断地发出丧气的叹息。 谭惜泪笑,“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男人也是一样,表面上啊,可能好像生的气是你才发表的言论,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他根本从上一个话题中还没有消化出来,等到生气的时候你谈论到另外一个话题,他才借题发挥?” “噢——”真是一语道破!何心美恍然大悟。打个响指之后,又露出了困惑的神色,“那是什么让他生气了啊?”头靠在了沙发边上,她干脆甩掉了鞋,躺在了那里,拥起了薄毯子打了个哈欠,半眯起眼问谭惜泪。 “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怎么那么在乎他生不生气啊?不太像你的风格。”何心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一个男人,尤其是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男人起来?她嘴角隐含调侃的瞥了一眼那个打哈欠的美女。 “因为……”她语塞,想了半天后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咕哝了半天,她举双手投降,“好吧,就当我是太关心他了,那也是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谭惜泪摇头,决定和这个女人结束话题了,从手边翻开一个文件低下了头,意味深长的对她说,,“你和那个男人犯了同样的毛病,就是把昨天的火灾当作了互相关心彼此的一个借口,而却不清楚那是一扇被打开的门!” “啊?什么意思?”何心美强打着精神问她,怎么就不明白刚才她说的话的意思呢? “没什么。你昨天晚上在家里熬夜到三点,现在休息一下吧。”谭惜泪望着一脸倦容的何心美,心疼得不知道说什么,明明昨天受到最大惊吓的是她,却连医院都没有去,直接沙回家和他们两个人吃过饭后,抢过了谭惜泪手中的文件,美其名曰的是压惊,事实上谁都知道,她不希望 一个孕妇熬夜。 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真的感谢当时的抬眼一瞥,才会有今日的她,真正的谭惜泪。 默默地看了已经渐渐陷入了睡眠的何心美,她又将注意力转到了成堆的数字和数据上,本来这些对她来说都是不愉快的压力,是责任,而到这里,在“四季”却成为了她快乐的活动之一,而她也愿意为这样的数字而费神。直到……她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 她没说话,斜了斜头,对着那个朝门边那个大落地窗的人招了招手。 王挚推门进来,正想说话,看到她做出一个“嘘”的动作,随即恍悟眼睛微微的飘下一点看到了酣然入睡的何心美,吐出了一口气。 “你在找她。”谭惜泪伸个懒腰,遗憾的看了看手头的工作,看来今天真的是完成不了了。 “是我的责任。”长腿一跨,捞过了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仅仅是责任?” “是的。” 这样的对话乏味可陈,更甚至将两个人的相处推到僵局。是谈判大忌。 谭惜泪脑袋飞快的转动,最后发现这个人不如当初没有摘下面具那样,虽然虚伪但是至少两个人还能说一会儿话,或多或少能套出些什么,但是现在……她叹口气,挺了庭身体用一只手槌了槌自己的腰,淡淡的开口,“我,是在高中的时候遇到美美的,那是开学典礼,我在下面看漫画,她和听两个人在我耳朵边聒噪的叽叽喳喳,害得我看不进去书,后来,我就抬头对她们说,‘你们可以不说话吗?’你知道吗,就是那一句我们的生命从此有了交集。我真得很庆幸当时抬起头,很多晚上我忽然梦醒,害怕发现我其实是孤单一个人,当时的那句话只是在心里说的,从而错失了他们。” “不,你没有。”他低声的安慰她,心有不忍的看到了她的手指轻微的颤抖。 “我知道,在我清醒的时候我知道。”她笑,疲倦的将身体陷入椅子里,双眸不具备平时任何杀伤力的对上他的视线,平淡得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眼神传递,“你知道吗?我们四个人在哥大一起上学,并且住在一起。” 是的我知道。他在心底这样说。 “我们住在一个大公寓里,有四个房间一个客厅,简单的厨房,可惜的是只有一个浴室,所以发生战争的原因通常都是那里。”她的眼神飘向了远处,回忆让她平时严苛的表情都柔软了下来。 是的,我也知道。他叹气,因为每天他都能听到楼下大喊大叫的声音。 “我们四个人的性格,可以说差距满大的。但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始终是最好的朋友吗?”谭惜泪看他。 这个说真的他没研究过。王挚挑了挑眉毛,最后摇头。 “因为我们之间有交点。” 交点?他怎么越来越不明白了? “砚和美美一样对于帮助弱势群体有着一样的热心,我和砚一样对任何事情都有着同样客观精确的分析,而听和我有着……同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血腥性格,而听其实和美美一样善良。” 这句话真是实话,如果不是善良的话,她根本就不会……闭上眼睛,王挚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沉溺在伤感中,立刻发问:“这个和你要说的有关系吗?” 叹气,谭惜泪法线今天自己摇了太多次头了,最后回答:“没有,但是……但是我希望 能和你多谈谈。” 王挚恍悟,“你的意思是交易,你说出一些你们的生活,然后再让我说出一些我的生活。” “如果这样说也可以。”她不可否认真相就是这么的不齿。 “我高中毕业。然后因为很多原因当了警察,就是这样。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吃亏了?”王挚嘴角痞痞的斜协挑上,摆明就是“你吃亏也不是我的意愿”。 她耸了耸肩膀,“不吃亏,我想知道的是你对美美什么意思?”表明她对他的过去没兴趣。 “什么什么意思?”他的眼神飘移,他就知道这三个人根本没秘密,被传到这边耳中一点都不稀奇。 “美美事无巨细的都给我说了,你说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好笑的看他,这个人跟听作了坏事心虚的表情好像。 “抱歉,我那个不是有意的,我不想说的,但是有的时候控制不住,你要明白,我是一个成年男人,面对一个充满诱惑的女人是情不自禁,我并没有其他意思。” “只是**的一种手段?”谭惜泪余光瞥到了沙发那里有不自然的挪动。 “是的。我说的是,应该是的。否则,你说我和何心美小姐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交流,我不可能爱上她,然后说出那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来,你说是不?”他觉得自己彻底的语无伦次了,当他一想到“爱”这个字心就开始莫名其妙的痛起来。 “没有一见钟情?”她淡淡的问。 “没有。”他坚定地回答。 “也没有日久生情?” “拜托,我和她认识才多久啊?”闭上眼睛,他将记忆藏在仇恨下面的匣子里,久远发黄的记忆被封印起来。他告诉自己,他们才认识不久,不久。 “很好。”谭惜泪拍了拍手,然后侧了侧头的对沙发上睡觉的人说,“美美,要不然今天你早些回家睡觉吧。” “好。”清朗的声音一点都不像是刚睡醒的人的声音。 王挚倒抽一口冷气,遽然回头看她,一双明眸现在染满了奇特的水色,他的心莫名的开始抽疼。想要起身,可却身体又不受控制的压着自己不能起身。 “我回去休息了。”保持微笑,她的反应太平常了,平常到根本就和平时没有区别。而这才是让他心慌的主要原因。目送着她平稳的走出去然后体贴的关上门,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龇牙咧嘴的质问谭惜泪:“你是故意的。” “是的。”她毫不避讳,坦然承认,然后在他还要说话的时候堵住了他的嘴,“你在乎吗?” “我……” “好,就当你找到借口,那你又凭什么在乎?” “这个……” “ok,就当你再找到你凭什么在乎的借口,我想问你,你到底在为什么找借口?” 他颓然,颓然的坐了下来,眼中的火焰忽然的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长久过后,他跳了起来,拉开了门,那个瞬间他转过头来看她,苦涩的说,“有些事情,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第十五节 自由用死亡来换取 “为什么啊?爱了就去追嘛!”一个女人吃力的搀扶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脚踩着七分高的高跟鞋摇摆不定的往前走。天知道,现在的她应该是在米兰看时装展,而不是在这个阴暗,腐烂的小巷拖着一个浑身臭烘烘的臭男人。 “你不懂,你不懂。”他摆手,咕哝着。 “你不要忘了,听死了没多久,老头子就和你谈过话了,你的未来他彻底放手,所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啊?”她就不了解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正是如此,我才不敢。”浑浊的眼睛多了一丝清晰的痛楚,他依靠在身旁女子的怀中,呢喃,“正如你说得那样,听死了没多久老头子就愿意放弃我这枚棋子。” “有关系吗?”她皱眉头。 “你有没有想过……是听用死换来我的自由?”他艰涩的说,尽管这个想法令他不敢想,但是,但是很有可能事实就是这样!他闭上了眼睛,吐气,“为什么我们每个人都觉得她就在我们身边,却有认定了她死的事实?因为什么?” “因为……”她讷讷,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我自由了!因为我的自由让我们坚信她死了!而我每当感到自己不再受到监控,生活再也没有别人主导的时候,我的心就痛一分,这样的自由如果是牺牲她来成全的,我不希罕!!”他最后的声音变成了咆哮,阴腐的暗巷被他的悲痛所震动,有阴影在四处流动。 美艳的女子拉了拉自己当季新款的长裙,这样昂贵的布料同样让她感到窒息,一双玉臂环住他的腰费力的将他拉入自己的身侧,她同样心痛的低喊:“是你说的,我们要继续走啊,你怎么还在原地啊?你怎么能这样卑鄙的站在我的背后哭泣啊?” “我没资格爱人啊,我怎么有资格爱上别人啊?”他吼叫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狮子冲着月亮发泄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够了够了!”女人点起脚捂住他的嘴,这个男人,非要嚷嚷到人尽皆知才高兴吗?尤其是这个巷道这么的凶险。 “别动啊,老子我今天只想要点钱应急,掏出你们身上所有的钱,我就放了你们!否则,嘿——可别怪老子不客气!”说着,站在他们身后的男人在月光下亮了亮他的家伙。 有没有搞错,不是吧?女人嘴角在不住的抽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拦路抢劫,真是世风日下……咳、咳不好意思,她看看天,此时不巧是午夜时分,再看看他们走的路,正好是偏远小道,人又少,又僻静,真是拦路抢劫,毁尸灭迹的好场所。所以说不被抢才是奇迹咧。 “我今天的心情也很不好,所以,你收起刀我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她身上背了一个大男人,而且刚才还在讨论一个足以让他们心碎成片的话题,所以,她真的不想发飙,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动了手,这一片的老大都要换人坐,这无疑会给她以后的工作带来很大的麻烦。 “呦,小姐口气不小嘛。”猥琐的男人从黑暗的地方走了出来,连带着几声淫笑,老鼠们出来了两三只。 一声口哨,“看起来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嘛。” 她拉了拉自己的裙子,真的是不该偷懒,早知道应该换身简单点的衣服就不会让人这样的误会了。 “给我一个面子,这个事情就这样了结了。”她不想把一件很小的事情变成不能收拾的局面所以说得很委婉。 “少罗嗦,什么面不面子?老子只要钱!”那男人根本脸他的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看到他们两人的衣着都像是有钱人,他们才利欲熏心跳了出来。 女人叹了一口气用手肘搡了搡靠着她的男人,用不太专业的求救声呼喊:“喂,我被人打劫耶。” “那就,嗝,打,打回去啊。”王挚挂在她身上喃喃。 叹气,女人活动了一下手腕,用眼神指了指他们手上的小刀,作最后的提醒,“管制刀具还是不要随手拿给别人看的好,否则很容易受伤的。” “是啊,美丽的小姐,你要是不听话,真的会受伤哦。”男人们邪笑着走近她。 叹气,看来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好吧,她最后再问一句:“你有没有人性啊?英雄救美的意识也没有?”心都伤透了。 “难道我不够美吗?”王挚低声的反驳她。 呵呵,半天他是“美”啊! 女子低下头,好吧,就让她做一次英雄了!她活动一下筋骨,露出了诡桀的笑。只见她的手只是一舞,那男人的刀便落在了她的手中。无视那男人一脸的错愕,她的另一只手轻点桃腮做沉思状,“嗯,你刚刚是用右手拿刀的这样指着我的。”说着,她做出他刚才的动作。右眉微微一挑,她的手挥了下去,鲜红色的血液随着刀锋冒了出来,尖锐的呼喊声从那人的口中叫了出来。 还没等其他两只老鼠反应过来,女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不知道从哪里已经窜到了他们的背后,冰凉的刀抵在自己的喉咙上,那种感觉他们想那是从来都没有里死亡如此近的距离。 “滚。”淡淡的爆破出一个字。就看到他们屁滚尿流的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有没有搞错,叫的像杀猪一样。”不满的用一只手掏了掏耳朵,而另外一只手一松,沾着血的刀落在了地上。她很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好像完全忘记了她已经砍下了他的一只手…… “我以为你会杀了他们所有人。”王挚还是挂在她的身上,晕晕乎乎,仿佛刚才的事情不过是一瞬间,他根本没有离开她的肩膀。 “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请不要把我和杀人凶手相提并论,ok?”她笑得和颜悦色,可天知道她现在心情有多糟糕,她甚至能想到明天的头条会是什么——某黑道组织因某种原因巷战火拼,造成n死n伤。 “拜托,你杀的人不算少数。”他模糊的笑,感到了头顶的光芒刺眼了一点,才知道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大街上。 她笑,仰头看路灯,轻声的呢喃,“其实到后来,都是听在帮我杀人。” “是啊,整个黑道都在说‘鬼谷子’嗜血如狂,暴戾偏激,是个恶魔。却不知道,她也只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只希望自己的家人求得一席之地。”王挚眯起眼睛,他怎么感觉远处缓缓开过来的车有些眼熟,而走在人行道上的那个女的貌似更熟! “我们,真的只想要一点点自由,其实要求得不多。”可就是这一点点都不给他们,才逼的他们一个一个地走上绝路。 “梦,我头有些晕,帮我看一下对面走过来的人是谁?不,是长什么样子?”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现在是凌晨三点多一点,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夜不归宿的乖宝宝。 “美女,个头很高,衣着品味很不错。这个……她很像那个听的朋友?”女人皱住了眉头,细细看了半天,才肯定下来。 “那就是了。”咕哝两句,王挚毫不客气的推开她,怒气冲冲的走了上去。决定去警告那个深夜游荡的小女孩现在已经过了门禁时间! “嗨,美女!一个人?”低俗的搭讪手法。站在不远处那个叫梦的女人不屑的低啐了一口。 而他其实一冲过来就后悔了,今天他穿的是黑色的手工西装,昂贵的价格足够他不吃不喝得做警察三年左右,而且没有平时的胡子拉碴,正规的像是一个大公司的高级主管,这还不算什么,他刚才可是从一个美艳的足以让很多男人都流鼻血的美女怀里冲出来,这样子相认会不会让她误会?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节 撞 “滚开。”看都没看他一眼。何心美的心情糟糕透顶。 一个星期了! 那个混蛋没有出现有一个星期了!! 那天,她从他和惜泪说交易那句话的时候就醒来了,没错,她是不喜欢他,所以,他说他不喜欢她的时候,她理解啊!她真的理解,她……她真***理解!可是,可为什么明明她离开公司下班他也要跟着自己啊? 不是不喜欢吗?干什么还一幅“担心”的样子假惺惺的跟在她背后啊? 而那个时候天上就突然下起倾盆大雨,很好,非常好!就连天气都和她作对,不,不是天气和她作对,而是电视上演的那些被抛弃的女主角一定要加上外面下雨才够悲惨。嗯,她理解!她也非常理解,此刻天下雨的原因。 呸! 她理解什么?她又不是被抛弃了! 站在原地,跺脚,然后挠头发,最后外带几声奇怪的低声嘶吼。而她这样奇怪的状态也让附近的人避而远之,生怕这个衣着鲜亮的疯婆子上来咬人! 而她……猛然回头看到那个该死的王挚就跟在她的背后,真是……最糗的样子都让他看到了! 要不要杀他灭口!她的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其中绞缠着复杂说不清楚的情绪不断的冲击她脆弱的理智,这个混蛋,居然还敢嫌弃她?她都还没嫌弃他!她都还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他居然敢作出那样唯恐躲避不及的态度?! “喂!当街行凶,你会被判很重的罪啊!”这么强烈的怨念,让他退了好大一步。 “我有个好律师!”她面目狰狞,故意的向他伸了伸脖子恐吓他。 “目击证人可不是按三五个人可以算清楚的。”他又退了一步。 “我有的是钱。”不说“四季”就说她自己家的钱也够铺满这里整条街。 他叹气,站在原地背负着双手,最后在她的瞪视下连身体都转了过去。 何心美踩着高跟鞋愤然转身离去。越走,越生气,越生气,就越觉得雨大。模糊了她的视线连眼前的什么都看不到。 “小心!”一双铁臂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呼啸而过的车前拉回到了人行道。 “放开。”鼻音浓重,她倔强的不去看那个救命恩人。 一声叹息。手被松开了。 她继续走,都不想理身后的那条尾巴,想跟就跟吧。反正在下雨他什么都看不见。 接着,她横冲直撞,像是一辆失控的火车在缤纷的雨伞的群中打乱了路人甲乙丙丁的节奏。 “对不起。” “不好意思。” “真的是非常抱歉。 …… 有人在为她的行为买单,她应该感到感激,可是她就是越来越生气,明知道自己的行为像是一个小孩,明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多意气用事有多愚蠢,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这样的行为,好像这样才能发泄她心里源源不断涌出的怒火。直到她徒步踩着那双差不多可以报废的高跟鞋,还有她快要走断掉的脚,终于看到了他们那个阴森森的别墅,她在雨中跌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真的要累死了!而远处……大雨太大让她看不到在不到五米的地方站的人是谁。可是那欣长的身体,她的心脏就被撞了一下。扶着门把手她冲雨里的人大吼:“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这个家伙,难道也是和她一同走过来的吗?死死的盯着那道身影,她越想心里越憋屈,而大腿好像也疼得不得了,好像筋在抽动。狠心的白他一眼后,她打开门跌撞的爬了进去,用力的甩上了门! 浑蛋!她哪配不上他?! “你很生气?”他倒退着步伐与她一同向前走,保持着和她面对面的姿态。 “滚开。”她不想说第三遍。目不斜视。现在她的心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看不见。而那个人,真的如她所说得那样,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他失踪两天,她可以勉强忍住心里面的不痛快,可是到了第三天还看不到他的时候,她的人就爆发了!瞪着他原本总是睡觉的沙发,就快要烧出一个洞来了!然后动运警界的人脉居然花了四天时间后他们告诉她说,他们也不知道王挚去哪里了! “请不要骚扰她。”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的男人从刚才的那辆车里走了下来,肥胖松垮的身躯居然妄想当英雄,混于酒家大概还有些手段,但是轮到打架,王挚只是随便提了提气,一股霸气就腾然而起,吓得那个男人立刻缩了脖子,飞快的速度跳上了自己的私家车,关上了门,然后开始叫嚣,“何小姐,你快点上我的车,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才是!王挚一瞪眼,就吓得那个男人把后面的话全吞回了肚子里。 “何小姐,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那个男人头上冒虚汗,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强烈的侵略感,强大的好像有一双手压在他的头顶没办法抬头,可是眼前的美女是他今天好不容易才碰到的,又舍不得放弃,只能畏缩的用不招惹那个男人的话来讨好何心美。 …… 面无表情。 王挚认真地观察着她的表情,眼神空洞得让他难受。不过一周而已,她怎么瘦的连下把也尖的令人心疼? “咳,这个时候,我劝你离开好一点!”那个叫梦的女人一只手拍在了那个男人的车窗上,蛮狠的眼神,一幅流氓地痞的样子,手里不知道从哪里还多出了一根烟。 “你……你是……”那个男人根本没有时间看她身上挂的服装到底出自哪个名家手笔,而是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唬人的表情,这一看就不是好人!!说不定还勒索他钱财,刮花他才新买的车还有…… “你还不滚?”龇牙咧嘴,梦装的是十成十的坏人嘴脸,然后……就看到那个男人连屁也不敢放的,直踩油门而去。 “废物男人。”鄙视的冷哼一声,这才看到他们两个就那样一直一直的已经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而正要挪步过去的时候,她感到了身后有脚步声。微微侧头,她看到了一对男女从黑暗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男人高大英俊,女人精练聪颖的模样。她立马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将烟头扔在了地上,顺便用脚碾两下,她扭头就走,陌生的好像就是一个陌生人。 “你是王挚的朋友吗?”低沉的男声如同流水一般的划过她的心房,这样的声音值得让她驻足,所以她停下脚步,双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是吗?”他丝毫不以为窘迫,仿佛被女性这样感兴趣的目光盯着已经是习以为常。 “什么王挚?”她耸肩膀,真的,她真的不认识一个姓王名挚的人。 “就是前面那个男人。”他温言的用下巴挑了挑那个何心美聊天的男人。 “噢,他叫王挚啊!”梦隐忍着笑,装作恍悟的点头,最后好像是自己都忍不住了一样的开始捂着肚子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夜色中,让那两人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你们能认出他啊!”她笑了好半天,然后一边抹眼泪,一边用余光接收到了遥远的那个男人向她投来警告的目光,她直起了身体,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换了身行头真的刚开始不好认。”是一道淡淡的女声,然后就看到她伸出了手,自我介绍,“我叫谭惜泪,你好。” 她挑眉,“我叫……梦。”她握住了谭惜泪的手。 他们俩点头,一旁的男子对她颔首,“我叫路砚。” “你好。”短暂的问候后,三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中。 谭惜泪清了清嗓子问她,“王挚这几天都和你在一起?” “是啊。”她妩媚的一笑,竟如月光一样淡淡地发出了柔美的光彩。 他俩短暂的失神后,路砚浅浅的摇摇头,“你真的一点都不像是混黑道的。” 她的嘴角抽搐,这些是不是比她想象的知道的还要多? “你是王挚的姐姐吧。”谭惜泪抓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抿唇一笑,刚才看到王挚还吓了一跳,没想到英俊嗜骨不说,举手投足间竟然有隐隐的贵气浮现。这让他们俩都大大的吃了一惊。 “那个家伙把家底全掀给你们了吧!家里有几口人,田里有几亩地,地里有几头牛?”她咕哝着,漂亮的脸蛋上倒也没有写多少的不满。 “还好了。只是我们找了好几天他都找不到。”路砚叹气,说真的,在警界居然也有他找不到的人,想想真的特别泄气,尤其是这个警察好几天都没有出现居然也能推出来一句“不知道”出来。 “哎呀,他就是这样神出鬼没的。”她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将这个话题随手pass过去。 “听说……”谭惜泪的眼睛在黑夜中放出了奇异的光彩,她唇瓣轻启,淡淡地问道:“你们家还有两个妹妹?” 风,吹过她的长裙,梦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微笑,心里面开始扎王挚的草人! 这个家伙,真的是什么都说!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第十七节 危险 “是啊,不过,和你们有关系吗?”眼眸微挑,她的美眸扫过他俩。 他们俩互相看了一眼后,路砚缓缓的开口,“理论上是没有关系,但是,我所查到的也只是王挚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其它都是空白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觉得这很正常啊。”打个哈欠,如果要藏起一个家庭那么就要给他们的上面刷一层保护色,寥寥数句,也足够给那些有心的窥探着满足这样偷窥的心态,可是如果还有人向不知死活地往下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眯起了眼睛看他们两个人。 “正常吗?你们的家庭单调的连背景,家庭住址,求学经历,工作单位,甚至是你们的邻居都不曾出现过,还没有朋友……你不觉得奇怪吗?”路砚摊开手,摆出了一幅今天一定要问清楚的姿态,低头看她。 她想了想,然后笑了起来,开始仔细的上下打量路砚,忽然明白为什么她的妹妹,会那么重视她的朋友。——路砚根本就是把自己的朋友当作家人的保护,即使被别人讨厌,当作一个老母鸡也要把朋友保护在安全的地方。回头看了看几乎消失在他们眼前的两个人,她叹气,“我啊,的确是拜托了我老大让他把我家人的档案保管好,因为我不希望 他们因为我受到打扰。” 天知道,她的老大是谁?! 是什么老大?他们居然都查不出来?不过……这样的解释貌似合理。 “行了,我要走了。”她伸个懒腰,说得太多,怕这两个人会顺藤摸瓜的猜到一些东西。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神色微微一变,本能的,她感到了有危险已经弥漫在了他们周遭。 “挚!”她嘶声的喊叫,撕破深夜的寂静。 下一秒,枪声淹没她的声音。 三个人只怔忡了一下,随即冲向了那两个人的方向。 而看到的一幕就是—— 两个人躺在地上,王挚把何心美整个身体保护在自己的身体下面。然后又如猎豹一样的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把枪,竟觉的环顾四周。 “你没中枪吧?”梦顿了一秒,撑开双手,挡住路砚和谭惜泪的脚步正面以非常严肃的表情让他们退了好几步。即使不会远离阻击范围,但是,她有责任保护他们。回过头,她有些担忧地问他。 “有。”王挚紧绷着下颚,一双鹰眼扫视四周,该死!居然挑在这个时候! “哪里?”梦紧张的问,随即当着路砚的面撩起长裙,露出修长白皙引人遐想的大腿……掏出一把枪来! “屁股!”他一本正经的回答。 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紧张气氛,一下子被打破,梦回头白了他一眼,听到了自己保护的两个人低声嗤笑的声音。 “王挚……”轻喃,仿佛是身在梦幻中的女孩子的第一声惊喜,更像是一个溺水快要被淹死的人被人救起的那感谢还活着的感慨…… “谢谢你还记得我。”他痞笑,非常满意地看着她的眼瞳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 一双冰凉的小手抚摸上他的脸颊,让他顿时一怔,好像有什么一点点的融化到了他的心里。 四周的风,好像静止了,时间好像又开始不受他控制的倒退,他的大脑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受伤的女孩子如火焰一般的和他站在一起,那样可怜的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他的心在多年后又一次的被剖开,疼痛中……他思索,当时他最想做的是什么? 不是无声的抱紧那个女孩子而是对她说一句: 我也喜欢你! 只是,还来得及吗? “咳咳,屁股受伤的那个,麻烦你们可以起来了吗?”梦为感到有这样的弟弟而羞耻。 刚才这样把一个美女扑倒算是英雄救美,那现在这样的情况算是什么?他的眼底跳跃着兽行的火焰,好像随时都可能从这里演绎一场火辣喷血的现场秀。 而她作为家里唯一的老大,她有责任,有义务把这个禽兽唤醒。 所以—— “啊!”一声惨叫。 路砚和谭惜泪都抖了一下,非常同情的看了一眼王挚撑着地的手,在想会不会就这样骨折了! “起来……”难为他在嘶声乱叫中能发出这样的告饶声音。他们看着他缓慢的站起来,但是依旧将何心美圈在自己的怀里,看四周的情况。 “应该是走了。”梦把玩着手中的枪熟练的姿态根本就是当作玩具一样的玩耍。 “你的感觉……也很敏锐啊。”把那句“和听很像”的话咽在了肚子里,王挚一边甩手一边在心里骂这个无良的大姐居然下脚那么狠! “疼吗?”还是那双手包裹住了他的手,轻声地,以一种很不确定模糊的声音问他。 他愣住。这是何心美吗?一个星期前她可不是这样说的!那个时候得她…… “我想对你说抱歉。”她摸着他的手,诚恳地说,“那天我不是有意冲你吼的,喜欢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两厢情愿的。” 嗯……他仔细听着。总觉得她这样柔声细语的背后有着让她意想不到的答案。 “你那天说不喜欢我,我理解。而我当时那样激烈的反应也是因为我被人追捧惯了,突然有个人说不一样的话,心里有落差,所以才会恼羞成怒。” 等等,她的话应该说慢一点,他的思维有些跟不上,不,不只是跟不上,他还……他还感到了隐隐的不安。 “其实正如我不喜欢你一样,我……当时真的是失态了,真是不好意思。”她说得诚恳,声音温柔的如沐春风。 可是为什么在他的耳中却好像是在刮西伯利亚的寒流啊?全身骨头刺痛刺痛的?! 眼前那个垂泪轻喃的少女舍弃了我喜欢你,而变身成为无敌女强人拍拍屁股,以理智的口吻对他说,我也不喜欢你。 天地变色。 “你怎么了?”何心美怎么发现他的神情好古怪,又像笑又想哭的感觉? “我……”他望着她,然后目光落在何心美身后强忍住笑意的他的大姐。 “这个,大概就叫做心里落差吧。”梦捂着自己的嘴吃吃的笑着。 “我……”他气结,望着那一张坚决的娇颜,以及眼中闪过的水色,最后干脆一横心,一下子倒在了何心美的怀里,喊道:“好痛啊。” “你……你没事吧?”何心美手脚慌乱的抱住他,不知所措,连声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剩下那两个直叹气,这样拙劣的演技都能骗过她,那还真是“不喜欢”的盲目啊! “屁股中枪了。”他的声音富有戏剧性的跌宕起伏,可怜的窝在何心美的怀里,就差没有流眼泪以示伤重了。 唾弃你。梦白他一眼,然后随手拿着枪,对他们两个人招手,“行了,我走了。这个……重伤患就交给你们了。”着重强调这个“重”字,她也以有这样的弟弟为耻。接着看了那个在何心美怀里撒娇的男人,她嘴角有淡淡的笑。 她开始好像有些了解,为什么有人要杀何心美了! 上了车,路砚开车,谭惜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帮着王挚侧躺下来以便不压到伤口后,她问他,“那个女人是谁?” 假装半死不活的王挚灰暗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哼哼唧唧的说:“怎么了?你怎么对她有兴趣啊?” “好象和你关系很好。”她咬了咬嘴唇,不直到这个算不算上级关心下属? “还好了……”有气无力的说话,接着长长的叹口气。 “不舒服就不要回答我了。”她皱眉,心慌的说,一只手摸着他的额头,温度好像挺正常的。 “噗哧——” 何心美纳闷的看着前面两个人的肩膀在抽动。他们两个干吗啊? “美美啊,”王挚白了前面两个人一眼,继续用那种要死不活的声音幽幽的说,“你觉得刚才那个女人是我什么人?” 啊?问她啊!何心美忍住了心里面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撇撇嘴,不太甘愿的说,“女朋友?” 你的脑容量难道就只有这么大吗? “朋友?” 他觉得自己要翻白眼了。 “同事?” 这个女人难道忘记了他说过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叹了口气,他决定老实交待,“那是我姐姐。”何心美的想象力已经匮乏到了让他举白旗的境界。 “骗人。”她想也没想的就否决了他的话。 “为什么?”他说了实话居然还有人质疑啊? “她那身衣服是意大利名设计师v的设计,量身定做,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的当季新款。我预定的下个星期才到呢!” 何心美此话一出,另外两个人身体顿时一震。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一个问题: 王挚,你到底是什么人?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第十八节 新兼职 “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帮他拉上被子,何心美有一点点,就一点点不舍,再回头看他一眼,终于阖上门离开了。 “吁——”目送她关上门,王挚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半晌后,他为这次受伤的经历找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来:“装死真的需要有经验!” 这是他负伤后的第二天晚上了。哦,其实应该说第一天都没有过去。毕竟他是凌晨做的手术,屁股中弹!还真是让那个老头局长笑翻在了电话那头。 “喵喵喵……”床边桌上的手机很是时候的响了起来。“喂——”他刚想说话,那一头的昊已经兴奋的抢先说话了: “听说你快死了是不是?” 王挚差点当场吐血,他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的温柔回答:“一个快要死的人是没有时间接电话的!” “是吗?”昊的语气显然垮了下了。 王挚低沉着“嗯”了一声,他在心中默念,最好不要说什么“挽惜”一类的话,否则他可不敢保证是不是当场咆哮给昊看—— “那真可惜。”那边的声音在得知他无恙时,口气中立即转为颓然的惋惜。 果然!王挚差点跌下床!!他完全能感受得到昊那家伙激昂的神情一瞬间顿失颜色。“你打电话过来如果只是问我到底死了没有的话,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压电话了?”强烈的人住愤怒,他几乎都要抓狂的吃了手中的手机。 “当然不是。”对方满受侮辱的高声抗议。 嗯,这还差不多!王挚刚想点头—— “我主要是想问一下,如果你死了我不搭奠仪行不行?”那一头的声音充满了无辜与纯真的困惑。 他发誓那边的昊一定在此时已经笑的下巴都脱臼了!“当然不可以,你不是想白吃白喝吧?”连他自己也很怪异,他为什么会这么平静的顺着昊的话往下接,而且一点点都没有生气的迹象? “啊?”倒是那一边,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单音节。沉寂了几秒,昊担忧了开了口:“挚,你是不是伤了脑子?” 火山终于爆发了,“你说够了没有?你当我是土啊?”他神愤怒然的朝着手机大吼了起来。 “呵呵,你怎么知道?”那头的昊显然是死到临头犹不知,仍是不怕死的调侃他。 “我想知道给你送葬不搭奠仪行不行?”森冷的语调犹如刚从地狱里走过一样,不怒自威。 “这就随你了。”昊终于停住了笑声,轻咳两声,“说真的,听说你受伤了,我可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你受伤?王挚受伤?这不可能吧?!”他故意做出十分惊讶的声音嘲弄他,“不过话说回来,自打你当警察以来,我是头一回听到你受伤耶。” “嗯哼。”他冷哼几声,他可不信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一定没好话! “真是普天同庆,众人就盼着这一天啊!”昊说的激动不已,就差痛哭流涕了! “你完了!”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表达王挚此时的愤怒,他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呵呵,言归正传,言归正传。”那边的昊聪明的在惹恼了他的时候见风使舵,转了个口气:“说真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说得那样,受伤了啊。”恢复了平日的冷淡腔调,王挚就连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听说是为了救何心美小姐才臀部中枪的。”那边又发出了类似于笑声的响动。 王挚叹气,“是的,不过你放心,我优美的臀线依旧会迷死一群女人,不过,你到底说话有没有重点?没重点我挂了!” “别啊。”那边提了声音,然后咳嗽了一声,“挚,我想知道以你那么冷血的性格为什么会救她?而且是奋不顾身?!”他语塞,挣扎了三秒后,苦笑一声,认命的叹息:“我怎么舍得不救她?” “挚……”那边动容,是震惊的声音。 “昊,不管如何,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对我重要的人了。”握拳,他下定了决心。何心美,从今以后由他负责! 那边发出了笑声,在挂下电话的前一秒说道:“你也下了决定啊。” 是的,是决定。如果连生命都愿意付出的话,那么他还是有什么是不能付出的呢? 所以…… 所以………… “都放在这里吧。”王挚努力不让自己脸上的任意地方露出抽搐的表情。 “她喝醉了,也没办法办公啊。”谭惜泪扶着何心美,而何心美手中则是拿着一堆文件摇摇晃晃的就要走到他床边,高亢的嚷嚷: “才没呢,我才没喝醉呢,我只是头有些晕而已。”最后一句变成了小声的咕哝。 证明喝得不算醉。 王挚摇头从床上下来,然后把何心美搀扶在了床上躺下后,取过了那些文件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吹了声口哨,“她想要干什么啊?” 谭惜泪苦笑,“她不让我办公所以把所有的工作全拦在了自己身上……” “结果自己能力有限所以工作越积累越多!”王挚已经能想到了。何心美在社交公关方面简直就是八面玲珑,就连投资上也是慧眼独具。可是……对这些书面上需要计算,甚至是反复核算的资料,就……惨不忍睹了。 “也不是,美美在这个方面比较小心而已。”换言之就是验算得太多次了!谭惜泪依旧为自己的好友说话。不过……“那几个蓝色的夹子给我吧,我分担一些。” “是急用吗?”王挚叹气,看了看她的小腹,“你还是回去吧,一会儿等她酒醒一点的时候,我陪着她好好算一下。” “可是……你可以吗?”谭惜泪担心他看不懂那些专业术语,毕竟不同专业的同等学历的人都不明白,更何况他也只是高中毕业。 “怀孕的人还是别操劳了,你回去吧,这边我全权负责。”他推她出门,不要她再多说废话,关上门,然后打开灯。给何心美倒了一杯水后,随便抽出一个文件做到了窗台边的一个沙发上开始投入到本不属于他的工作里。 “其实……我可以。”何心美含含糊糊的从床上翻身起来,双眼呆滞的对他说。 “知道你没醉。”他头也没抬的急笔狂书,“可你这样也不适合办公。”轻松的改掉几个数字后,抬起了头,“喝点水,然后睡觉,明天你就会发现什么都已经做好了。” “噢。”她又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安分了几秒钟后,她又坐起了身体,对不清楚焦距的对他说:“你可以吗?不要勉强啊。” “不勉强,勉强的话,我叫你起来帮忙,好不好?”逐字推敲那些资料里的文字含义,他还不忘哄她尽早睡觉。 “嗯……”点头,这次终于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啊啊啊啊……”一阵鬼哭神嚎的乱叫声,把还在睡梦中的王挚打扰醒来,皱着眉头,他朦胧中看到何心美手脚慌乱的在整理头发。 “干吗?”他伸个懒腰眯眼看她。 “糟了早上了,早上了!”她一边在地上转圈,一边抓着头发,“完了,完了,那些资料我一个都没有看都没有看啊!” 他好笑的坐在那里,看她都快要把那块地方磨得起火花的时候站了起来,将那堆文件全交在了她手上,一脸倦容的对她交代:“除了那个关于和‘z精工业制造厂’的合作还需要在研究,其他的基本上都解决了。” “啊?”何心美傻掉。看看他,再看看被堆在自己手上的一堆文件,满脑子都是问号:开玩笑吧?他说做完了?这些东西,如果是她的话不说一晚上,三个晚上都做不完啊!怀疑的抽出个文件夹,方案,措施,可行性的分析报告他都简略的写出了大纲……这个人……真的高中毕业吗? 王挚打个哈欠,最后倒在了床上,嗅了嗅上面还带着何心美的体香以及……酒味。他不悦的低喃:“我不喜欢你喝酒。” “啊啊?”他刚才说什么?何心美低下头看他。 “没有。”翻身将被子盖在头顶上,他睡着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节 新危机! “睡觉也不让人睡安稳啊!”手机的声音在床头响起,王挚迷糊的摸到手机后接通—— “王挚!”是谭惜泪的声音。 他强打着精神,嗯了一声。 “我刚才看到了那些文件。”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犹豫的缓慢步入正题。 “你要说什么?”他迷迷糊糊的应承,看了看桌上的手表,不过才下午两点半,他还没睡醒呢。 “为什么你对‘z精工业制造厂’这个合同有异议?”她切入主题因为听到了电话那头人在打哈欠了。 “那个制造厂不能再合作下去了,会出问题的。”王挚本能的回答,对他们的事业,他们的生活,他都渐渐的已经变成了一个保护者的姿态。 “可是,那个厂家给我们的优惠条件,还有我们长久的合作关系,和他们的技术能力都比其他家好得多!”谭惜泪一口气说完后,静静听他的回答。 半天后,王挚吐出一口气,“对,你说得没错,依照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根本没有理由阻止你们继续合作,但是那个制造厂真的不能再合作下去了,这就是我仅能给的结论。” “我不觉得有问题,而且,这个厂家和听很熟,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正是展听雨的介绍才可能出问题。”他咕哝着。 “啊?” 他伸了个懒腰,“其实这种事情你们真的应该好好查一下,我这样没根没据的说你们也不相信。”有些话以他现在的身份真的不适合说。 “可是,我们现在要解除合约已经是不可能了。”谭惜泪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沉重,让他感到了莫名的压力。 猛然回过了精神,他打个激灵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准备和‘展氏’签合约,需要‘z精工业制造厂’的技术,而且只有他们才能达到这样相同的技术!” “什么?!”他大大的震惊!随即回过神来,不敢相信的追问:“你是说那个纽约的‘展氏企业’?” “没错,就是那个占领华人商界一半的‘展氏’拥有三家卫星通讯,百家以上五星级连锁大饭店,纽约、伦敦、东京还有巴黎都有他们的产业以及炙手可热的地皮就连航运业和精工业都是各中翘楚……怎么有问题吗?”她不觉得有问题相对的这是对他们现在公司的一个好的势头,这样一个巨头企业居然会和他们合作无疑对他们的企业也是一个肯定! “那就真糟了!”他一个翻身下床,厉声问道:“你们还没有和他们签约吧。” “砚,和他们在会议室。……怎么了?”谭惜泪也感到了不好的预感。 “阻止签约!等我!!”二话没说挂了电话,王挚随手套了衣服冲出了医院。 “王先生……你现在不能出院。”身后是护士小姐的呼唤,他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一出医院就打了个车直奔“四季”而去。 半个小时!他直接上楼,一出电梯就看到了何心美刚好就站在电梯门口。 “你真的过来了!”她愣了下,拉住了他的手,皱着眉头不悦的说,“你不要身体了啊?” “签约的人呢?”他焦灼的问。 “在……你身后。”何心美小心翼翼的伸起手指指了指他的背后。 猛然转过身,他看到了一个三十岁刚过的男人,双眼犹如猎鹰一样的锐利,笔挺的西装下肌肉好像随时都会爆发的冲动,还有他英俊的外表,真是集合了一个男人最优秀的特征。 “我给你介绍,这为就是‘展氏’的副总,云子颛先生。”路砚诧异一向镇定自若的王挚居然会大乱阵脚,可是脸上始终保持着和煦的微笑,不着痕迹的向他介绍眼前的人就是‘展氏’的人。 一看他们都在电梯口,王挚一下子泄了气,几乎站不稳,受打击的连连倒退几步。狠狠得看着他们得意的看他。心中的熊熊怒火燃烧的他想用拳头来好好发泄一下。 “王先生似乎来晚了一步。”云子颛颇具深意的对他微微颔首。 强忍住心底的愤怒,王挚不怒反笑,“胜负未分,云副总似乎开心的太早了。” “可是,这一局王先生是输了,不是吗?” 他们之间的谈话,令路砚摸不着头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连谭惜泪和何心美都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微妙气氛。 “电梯到了,云副总,我们就不送了。”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王挚有礼的象个彬彬有礼的贵公子。目送电梯门阖上,他们消失在眼前。王挚一下子垮下了脸,面对路砚问到,“你们签约了?” “当然签了啊!”路砚觉得他的话很好笑。而且依照礼貌习惯他应该送他们离开的,可是现在,王挚的一切反常举动都让他感到了莫名的紧张。“怎么了?” “抱歉,我没有能阻止他们签约。”谭惜泪摊开双手,因为当她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完成了签约。 “shit!”他还是来晚了一步!颓然的靠着电梯门慢慢的滑下坐在了地上,双手不知所谓的挥舞,“我在昨天的那些文件上应该加了注解,要注意和‘z精工业制造厂’的合作!” “没错。但是和我们现在这个签约有什么关系?”这个是他们三个的疑问。 “如果我没有猜错,‘z精工业制造厂’提供的技术就是为了你们这次和‘展氏’的合作对不对?”他决定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给他们剖析。 三个人面面相觑,感觉到了风头貌似不对的地方。 “可是,我们接下这个项目根本没有问题,我们和拥有此项技术的公司有长期合同,他们不可能毁约的。”路砚摊开手,依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深深的叹口气,王挚问他,“如果他们毁约呢?” “他们要赔偿我们所付金额的80,,我想没有人会傻到去毁约吧。”谭惜泪不解他问这些干什么。 “那如果你们在一定时间内没能完成‘展氏’的订单,那么怎么办?你们要赔偿多少?” “……”路砚突然之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以全部金额的两倍赔偿。” “那不就是了。你们是按厂价在‘z精工业制造厂’定的单,那么就算是100,也不过是你们给‘展氏’出价的九牛一毛而已。但是如果你们拿不出货来给他们交货,你们要赔偿的金额就算不会让‘四季’倒闭,但是你们不止信用受损,还有你们会元气大伤,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导致你们的资金周转不足,那么不用‘展氏’动手,你们就会被其他的公司给吞并了啊。” 王挚的一席话,令他们三个人同时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你怎么可能如此确定会是这样的结果?”这种事情会不会太过虑了? “哈哈哈。”毫无感情的大笑三声,王挚仰起头,空洞的环视了他们三人一圈,“‘z精工业制造厂’是‘展氏’旗下的一个公司啊!” 他们三个人同时大声的抽气,异口同声,“不是吧?!” 一抹脸,王挚肯定的说,“如果我没说错,‘四季’与‘展氏’合作的消息会很快的传开,你们的股票会在这两天内狂涨,直到你们没办法交货为止。然后,不用我说,……你们该明白的啊。”这是老头子惯用的手法,他非常的清楚。 “为什么?为什么?”谭惜泪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挚沉默了。这个事情,还用得着说吗? “那么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而且这么详细?”路砚眯起了眼想要看透这个看似简单,确是深不可测的男人。 “而且……刚才那个云副总怎么知道你姓王?我们可没有介绍你呢。”何心美猛然的插上一句话,这个人到底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王挚苦笑,举双手作投降状,“这个事情恕我真的不能说,至于那个云副总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那是我和他有过几面之缘。” “云子颛,听说曾经是漂白型企业的领头人,‘云氏企业’是从黑转白的经典案例,尤其是在几年前娶到了‘展氏’的大小姐后入主‘展氏’,成为号称‘商界巨人’展衡忠身边的大红人。”凡是商业上的东西,她谭惜泪脑中都有一笔账,而……“你们两个是从哪里认识的呢?” “……婚礼。”他如实回答,“我参加了他和他夫人的婚礼。” “不可能!”谭惜泪惊呼,那场婚礼据说只有对外的文字公布,而真正的婚礼参加的人简直就是少只有少,就连他家也只去了她的爷爷和父亲就连她也没有资格参加。他怎么会去呢? “我……要去的地方,谁也拦不住我。”他紧绷着下颚,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好了。看了他们一圈,他问最重要的问题:“现在怎么办?” “那怎么办呢?技术只有‘z精工业制造厂’才有,如果他们单方面撕毁合同,我们短时间之内找谁去呢?”谭惜泪不禁为他们的前途担忧起来。 “而且最可恶的是,我们不可以明目张胆的寻找新的合作伙伴,否则外面的有心人会以次来造谣,造成我们更大的损失。”现在想来,如果他们有心争对他们,那么,真的只有挨打的份吗?路砚不禁摇头叹息。 “难道再没有哪一家公司拥有这项技术吗?”王挚很久没有踏入商界,对这些东西早就生疏了,只有问他们。 “哪一家?”路研和谭惜泪在一时间也想不到,这才想到很长时间都有一个人没有说话。“美美,你怎么了?”看到何心美一脸痴呆的盯着王挚,谭惜泪不禁用手肘捣了捣她。 何心美倒是想起了什么,“拥有这项技术的不止是‘z精工业制造厂’,你们忘了还有一个公司可以。” “啊?有吗?”路研和谭惜泪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 “是‘夜恒集团’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节 谈判破裂 “说了等于白说!”路研和谭惜泪眼前的希望 又一次被浇灭。 自从听自杀的那件事之后,沈夜尊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降到了冰点以下,如果说关系的话,也就是他仅存着对听的一丝旧情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可是关于合作……他早就将他们之间的合作全部的撕毁,无视其中给自己带来的多大灾难,开发一半的案子还有已经对外发布的合作案全部抽除。现在提起这个人,还不如不提! “那可不一定啊。”王挚乐观的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希望 的啊。“说不定,他会帮忙的呢。”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沈夜尊坐在办公桌后,十指交叉,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个人,——王挚和何心美。 “沈总,你拥有这项技术,而我们开出的条件绝对是非常的优厚,所以没有理由不合作,不是吗?”何心美唇畔始终洋溢着友好的微笑,天知道,她已经被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折磨的心理交瘁了。 “话是如此,可是我不高兴。”英俊的面孔却是如雕塑一样的冷酷。薄唇紧抿,连一点感情都不肯施舍。 问题就在这里!这个人就是什么都不要,就要的是拒绝你的话,那么,他就没有弱点,没有机会了。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我们……不一定要做敌人不是吗?”何心美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话可说了。 “抱歉,我们是特例!”他冷酷的扬了扬下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还有工作要做。” “沈总,我希望 你能看在听的面子上,帮‘四季’一次!”何心美终于见识到“吸血鬼”的可怕。咬了咬牙,迫于无奈才把听提了出来。 冷酷的表情有了一丝动容,王挚看到了他眼中的风雨欲来之势,从心底叹口气,他果然是在乎听的。“美美,我们走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根本不用他说话,王挚就明白,他们没有机会了。 “为什么?”不依的低喊,她相信只要她有恒心,一定能打动他。 “有多爱,就有多恨,更何况他是商界最著名的冷血无情的‘吸血鬼’呢!你一提到展听雨,我们就已经没机会了。”王挚按住她激动的双肩,尽管目光看着她,话却是说给身后的人听的。 “爱?抱歉,我不爱她!”沈夜尊果然被激怒了,下颚紧绷,生冷得如同一座冰山散发出不断的寒意。 “你不爱她?如果你不爱她,作为一个商人没有理由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啊。”王挚一语道破他的弱点,看到他眼中的闪烁,他知道这句话是他说重了,摇了摇头,知道他伤的真的是太重了,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瞠大了眼,沈夜尊调息着自己混乱的气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眯住眼警告他:“就凭你们来找我合作,我就可以放出风声,说你们‘四季’有问题。” 不在乎的笑着看他,“你不会的。……而我,还会再来!”王挚相信,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哈哈,”冷笑两声,“就算你们来一百次我还是不会和你们合作,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不用再说什么,直接告辞,两个人一同出了“夜恒”的大门。 “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他快被我说动了。”何心美气鼓鼓的白他一眼。 王挚苦笑,望天,太阳藏在云层背后,淡淡的蓝灰色满布在整个天空,这样的天气大概如同人的心情始终蒙着一层死亡的灰暗,抵达不了湛蓝的天际。 “他不会被你说动的,他只会更加的恼羞成怒,而为了坚定自己不爱展听雨的信念,下次连见你的可能都没有。如果……火烧得太大的话,更甚至‘四季’也要倒霉了。” “真的吗?”她犹豫。开始懊恼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王挚望着她半天,忽然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她嗔怒的白他一眼。 “你啊,敢爱敢恨,还敢于认错,这样的性格……真得让人很难不喜欢。”他笑,有一个瞬间想去触摸她的脸庞却又怕自己太唐突了。握了握拳,他别过了脸,伸个懒腰,“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家。” ——真得让人很难不喜欢。 这句话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啊?!他懊恼的想要掉自己的舌头。 “王挚。” 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拉住了他黝黑的手掌,拉住了他前进的脚步和……思维。 “晚上一起吃饭吧。”她双眸亮晶晶的对他眨啊眨,“吃火锅!” “啊?”被她牵着往前走,王挚一双眼眯起来看拉着他冲向前的何心美得后脑,然后慢吞吞的转移视线到他们两个人牵着的手上,这算什么啊?他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我要吃虾还有螃蟹。”他嚷嚷着死拖着何心美的手赖在水产区不走。 “砚对这些东西过敏啦,不吃!”她拉扯。 “要吃要吃。给砚吃扑尔敏就好了!”他不依继续和她拉扯。 “乖乖的哦,我现在要去买圆菇哦。” “我要吃羊肉。” “嫩牛肉好吃,羊肉太膻了啊。” “不管,不管……” “是该说他们像是大小孩呢还是说他们像夫妻?”一只白嫩的手挽着一个肌肉男的手臂望着那对拉拉扯扯的男女咕哝的说。 “你希望 是什么他们就是什么。”男人留着寸头,严峻深邃的五官让人难以靠近,可他的手指却细心的拂去了她短发上的菜屑,淡淡的说,“我还没有穷到让你去抢购特价菜。” “重在参与嘛!”她的笑犹如一只被喂饱的猫。不过在看到他准备将洋葱放到篮子里的时候,脸色大变,“喂,我不吃洋葱!” “由不得你。”占着自己身高,他轻松的将两个洋葱拿在手上,拖着她往前走…… “哇哇,herald,你不能这样对我。” “帮你再阻击一次。” “咦?” “不收钱。” “成交!” 两对男女在人潮中背道而驰渐行渐远,渐渐的在吵吵闹闹中失去了对方的背影。 “好香啊!”谭惜泪和路砚刚一打开门,一股麻辣鲜香的味道就从里面传了出来,浓郁的香气勾引的他们的胃开始蠕动,就连口水也情不自禁的分泌出来。 “哈哈,就知道你们两个这个时候回来。”何心美端着水灵灵的新鲜菜摆放在他们吃饭的桌子上,而桌面上是火锅,翻滚着红辣辣的滚汤。 “会不会很辣啊?”谭惜泪吞咽口口水,但是又有些胆怯的问。 “不会。你们三个人都不大能吃辣,所以只是看得很辣,味道呢,很香哦。”王挚穿着可爱的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拿着一瓶酒走到他们身边,“竹叶青!我私藏的今天可是为了你们贡献了出来。” “喂,你这个好像是从某个我们回来的路口的酒馆里买得好不好?”何心美斜睨的看他。 “咳咳,我存在那里的嘛!”他说的理所应当,听的是另外两个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你们今天这么高兴该不是真把沈夜尊给说服了吧?”谭惜泪有些期待的看他们俩。 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异口同声:“完全没有。” “那你们在庆祝什么啊?”路砚头疼望着一桌菜,他们可不要说这是家常便饭,足够开十个人的伙食了啊! “这个……一定要有个名目吗?”何心美苦恼的双手叉腰。然后看着路砚和谭惜泪并排坐下,她只有和王挚两个人坐在一起。 “呃……吃饭不需要理由啦。”王挚坐下为他们每个人倒了杯酒,“我都不知道我是保镖还是保姆了。”就连做饭都是他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谭惜泪的目光穿过热腾腾的火锅抵达坐在对面的王挚。 “警察啦。” 下豆腐,下鱼丸,还有,他要吃鱼头啊。 “一个普通警察会对商业资料分析的如同专业人士一样透彻?”她继续问。 “那是我天分高。”他吃一口冬瓜,好像有点硬。 “一个普通警察会对某个企业的运行情况了如指掌?” “那是我消息灵通。”嗯嗯!就喜欢吃这样的嫩豆腐! “一个普通警察怎么可能参加限制人数的婚礼?” “那是我人缘好。”呃……青菜推开推开,谁要吃谁吃,反正他不爱吃。 “惜泪。”何心美给她夹了一块豆腐,笑眯眯的说,“就算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会保护我。” 嚼嚼嚼……爱吃的鱼丸怎么不如推荐的那么有嚼劲呢?王挚默默的瞥了一眼何心美,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你这么肯定啊?” “嗯。我相信你。”她灿烂的笑容照入了他阴晦内心的一角,王挚听到自己的心脏“嗵”的被撞了一下,埋下头他用力的咀嚼嘴里的东西,不知道心里面那种有点甜甜的是什么感觉……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第二十一节 梦魇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要杀美美的杀手这两天怎么也没有动作?”王挚受了伤难道那个人也受伤了吗?路砚对这个比较奇怪。 “啊,这我也不知道啊。”王挚也感到了纳闷。 “没错,这种技术上的失误不应该是herald会犯的。”谭惜泪点头,也对这个问题感到了非常困惑。 王挚深思,发生这样的事连一点线索都没有这让他非常的苦恼,向很多人打听都没有结果,就连向他那个大姐提问结果都是不知道。他开始害怕这个连他大姐也查不出的人到底有多可怕了! “不过,惜泪,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一般情况下你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啊。”何心美一边吃牛肉一边抽个空好奇地问她。 “听……以前提过这个人。”谭惜泪耸肩膀,“曾经说过这个人在杀手界是no.1。” “听说过?”王挚侧头,脑袋里好像有什么闪过,但是又太快抓不住,皱了皱眉头,随即一转视线看到了他们全都停下动作看他,“怎么了?” “你刚才叫……听?”何心美惊诧的看他,好像那个名字从他的嘴里面念出来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呃……这不是让你们误导的嘛。”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抿了抿嘴唇,一本正经得问谭惜泪,“展听雨小姐什么时候给你提起herald的?” “早了啊。大概是上大学期间吧。”谭惜泪微微的蹙眉,“你该不是怀疑听吧?” “每一个有嫌疑的人都有可能。”他挑眉,这件事情,似乎开始有趣起来了,“不过……如果是展听雨小姐……的话,倒还好了。” “啊?什么意思?”他们三个人满头雾水。 “没什么。”摸摸鼻子,他越觉得自己说展听雨三个字越别扭。这样的全名他可从来没叫过。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他头枕着松软的枕头,用力的吸气,有一股他熟悉的懒散味道,还有一些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听得房间啊!一双眼环顾四周,开始纳闷自己是怎么就躺在了这里…… 好像,在他觉得应该离开的时候,何心美说了一句“太晚了就不要回去了”然后没有收拾好的客房,他就躺在了这里……侧躺,看窗外,今天晚上的月亮真是格外的明亮啊。 不管了!他拉高被子,决定睡觉,不去想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别人说了句什么自己就答应了下来。“我真是傻了吗?”他喃喃自语,摇摇头,正准备要睡眠的时候细微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本能的,身体坐直,他屏息,然后跳下床,蹑手蹑脚的拉开了门。 哪里有声音?他望入黑夜的走廊,左边是路砚的房间,对面是谭惜泪的房间,隔壁是何心美的房间,貌似也没有问题。 又是一声轻响,他警觉的顺着墙壁目光抵达在了黑暗中的门,是……琴室!他记得,那次何心美不让进的房间。 皱了皱眉头,他轻手轻脚走了过去,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声音。怎么又没有声音了?他静静的等着,像是一个老猎手静静的等着猎物走入陷阱。 呼吸声! 他确定了里面有一个人!! 手按在把手上,作出随时出手的姿态。双目如炬,在听到挪动的声音后,如闪电一样的扑了进去。 开门,扑倒,制服……一气呵成,根本让里面的人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他的手就扼在了对方的咽喉上,手脚并用的将对手四肢压住,动弹不得。 “是谁?”他厉声问。 “是第二次被你压在下面的人。” 是……她的声音!! 他对上了黑暗中的那双明亮的双眼,愣了一秒后,跳了起来,窘迫低喊,“喂,何心美小姐,你……这么晚干什么啊?” “这句话该我说吧。”她吐出口气,抱怨地说,“你根本就没给我时间说是我啊。” 他对躺在地上的她伸出了手,“抱歉。” “算了。”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她吐气,“你好厉害。” “马马虎虎。”他耸肩膀,借着月光看了看这个室内。空旷的房间,只是在墙角孤零零的放了一架钢琴,四周都是散落的懒骨头,和柔软的垫子,而在靠近壁炉的旁边放着一个看起来就很柔软的大沙发。 “听经常睡在那里。”何心美看到他的目光落下的地方,笑着解释。 “展听雨!”他收回视线看她。 “嗯。”她点头,嘴角边浮起一抹苦涩,“不过,她现在也用不上了。” “别这样。”王挚的手迟缓的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心中有暖流注入,她抬起头看他,忽而笑了起来。 “笑什么?”他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慢慢地走向那架早已蒙灰的钢琴,她低下了头,一边走一边说,“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梦到什么?”他静静的踩着她的影子跟在她的身后。 “梦到听死的那天。”她恍惚的神情在月夜下美的不像是凡人。 “我梦到我们站在教堂里,梦到沈夜尊站在神父面前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砚在一旁安慰他,我和惜泪穿着粉红色的斜肩的丝质伴娘礼服,我头上别着还藏着新鲜露水的百合花,香气扑鼻。整个教堂里黑压压的坐满了祝福他们的朋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同样欢乐的笑容……而我和惜泪在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去化妆室接听的时候……不相信,那一扇充满了鲜花,和美好祝福的门后是地狱的全貌。——听躺在白色的婚纱中静静的睡在地上,嘴边是不断溢出的血……” 一颗泪水掉落。她望着那架钢琴,始终不相信……人的生命随着身体逐渐冰凉而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你知道吗?我到现在的手上都还残存着听最后的体温,温热的体温……一点点地渗透我们的肌肤……像是毒药一点点地将死亡的气息传染给我们……最后就是冰凉!人,难道就这样死了吗?”她遽然转过身悲恸的嘶哑问他。 他沉默不语。深深地在伤心绝望中被她的记忆所侵袭。 她指着墙壁,瞪大眼睛对他说,“她最后留给我们的只有对不起。她只是在墙壁上用刺眼的红色写了这三个字!对不起!我要对不起干什么?”嘶喊,泪水不断的滚落,她真的,真的要心痛死了。 “对不起。”他呢喃,低下了头。慢慢地走向她,对她伸出了手,敞开了他的怀抱,将哭泣不止的何心美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抱歉,我真的很抱歉,不该让你这样纯净的天使染上那样悲痛的颜色。” “她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啊?”她的声音在他怀里发出抗议的吼叫,像是一个疯子失去了理智一样。 而他……除了紧紧地抱着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展听雨,你这次真的是玩得太大了! “明明是距离幸福就是一步路,为什么她要这样做?为什么?她难道不知道那个爱她的人知道了这种事情会怎样吗?她难道不知道吗?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就那样离开了我们啊?” “你……还有我。”他的心被她的眼泪烫伤,这样随时都充满了阳光灿烂的笑颜女子谁会知道她伤在心底是一辈子也无法愈合的伤痕。他的心越发的疼痛,下定了决心,“你还有我,我……我一辈子都不会丢下你。” “一辈子……” “嗯,一辈子。”他下定了承诺,是一辈子的承诺。 …… “这样好吗?”两道人影在半掩的门口互相对视一眼。 “要不要对王挚说一下关于archfiend的事情?”谭惜泪抬头看他。 “这种事情,还是要美美自己说。”路砚笑,知道了在每个美美做噩梦的晚上总算不会再一个人扛下去了。 “说真的,我也一直在想,听太自私了。”谭惜泪轻手轻脚的和他两个人往回房的方向走。 “英雄所见略同。”路砚轻笑,“我也恨她的自作主张,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应该一个人抛下我们。” 两个人站在各自的门口,谭惜泪挑眉看他,“这两天你往医院也跑得挺勤快啊。” “有个女人……被我撞伤了。”他无奈,想到了那双倔强的眼神竟然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让她不要对他那么防备。 “仅仅是撞伤?”她意味深长。 “一个女人不能走路了,你说我这个罪魁祸首该怎么办?”他为她感到难过。 “以身相许喽!”她笑着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丢下了这句话。 “以身相许吗?”他想了想,笑了起来,“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二节 我喜欢吗? 一辈子…… 什么是一辈子? 何心美坐在办公室里发怔,昨天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啊?! “何经理,拜托了你一会儿还要开会,所以麻烦你能不能稍微的看一下我给你的资料呢?”卓桑无奈的靠在门框边上看她这个已经快发呆一个上午的上司了。 “啊?哦。”匆忙的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就冲出了办公室。 “啊!” 撞。 “小心。”一双手臂稳稳的将她揽在了怀里。 头皮顿时发麻,何心美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看什么呢?”王挚拧眉,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脸,怀疑自己是不是脸上有东西。 “没有。”何心美快速的收回手,双目游移的转向了一旁。 他沉默的盯着她半天,昨天晚上他们不是还谈得很好吗?为什么不过是一个晚上就变得这么陌生? “为什么?”他沉住气问她。 “什么为什么?”她勉强的一笑,专注的盯着墙上的纹路。 双手插兜,王挚充满了迷惑得问她,“我哪里又让你讨厌了?” “什么啊?没有啊。”扯了扯嘴角,她快速的瞥了他一眼后又把视线转开。 他摊开手,“是吗?那当我多心了。”转开身体背对着她就要扭头就走。 “王挚。”一听到他离开的动作,她抬起头喊了一声。 “嗯?”懒散的用背影对她。 她深深地吸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王挚……昨天晚上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身体一怔,他的目光远远的落在了看不到的地方……“噢。”点头,他再也没有回头的走出了她的视线。 “所以说,有些人啊你一旦错过再想找回来就真的太困难了。”一转眼就看到一个男人趴在吧台上喃喃自语。 “先生,我们这里下午五点才营业,所以麻烦你能不能过一会儿再来呢?”美艳的女人无奈的斜斜的靠在吧台上看他。 “大姐,你不是这么无情吧?”他哀嚎,用一幅可怜兮兮的表情望着她。 女人叹气,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块抹布在桌子上擦来擦去,“你啊,到底想怎么样啊?” 翻白眼看通透明亮的酒杯,他沮丧的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梦斜睨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据说你老人家连‘四季’的运作都掺上一脚了,还有什么不知道?!” “一提这个我心更乱。”自己主动的绕道吧台倒了一杯龙舌兰。放下了何心美这个事情,他觉得现在最刻不容缓的就是关于“四季”的事情。 梦也觉得担忧,双手撑在吧台上靠近他,皱眉头问他,“听说是和‘展氏’扯上了关系。” “没错。听曾经跟‘展氏’名下的企业签了长期合约,并且建立了客户关系,所以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情况。”整件事情如果一定要之久的话就是这样王挚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最清楚“展氏”的不就是她了吗? 梦摇了摇头,沉吟半晌,“听不做事的时候就什么都不做,一做起来一定滴水不漏,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 他翻白眼,“有玄机也要能看得出来啊,现在因为她整个‘四季’陷入被动,你要我怎么办啊?” 摸下巴,梦若有所思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她留过什么提示?” “提示?”王挚愣了一下。 “对,她那个人狡猾的很,肯定有后招。”她非常坚定的打了个响指。 “……你该不是让我去搜她的房间或者办公室吧?”他觉得脑袋里面打了无数个结,依照展听雨犹如老鼠的生活习惯,所有的东西都不会规整好的,就算是一扇你看起来似乎安全的门打开的话都可能有无数的垃圾淹没你。 “白痴!”梦白了他一眼,“听自己清楚自己是什么样子,放在这两个地方,她自己都会忘记的。” “那还有什么地方啊?”他纳闷的一口喝光了酒。 脑子里有一道光闪过。他们两个人对上了视线,异口同声地说: “钢琴!” 是夜,弯如弓弦的月牙儿高挂天边,撒下点点静谧的柔光。无声息的透过明亮的窗户照入空荡荡的房间。 “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啊。”梦沮丧的摸遍了整个三角钢琴的每一寸,任何一个可能凸起的地方她都没有放过,可为什么就是什么都找不到? 王挚直起了身体,思索的环绕钢琴,自言自语:“不可能啊,按照推断她应该在这里有提示。” “抱歉,可是现在没有啊。”打开小手电筒,他们两个人今天是偷偷的潜入所以没办法正大光明的打开灯来找线索。 王挚的思维渐渐的回到了过去,思索着自语:“听曾经说过,老头子每次找麻烦的时候她都会弹钢琴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下来,所以这个钢琴里面一定有线索!” “她的意思不会是希望你弹弹琴,陶冶一下情操吧?!”梦笑着靠在乐三角钢琴上。 “你认识听多久?你觉得她会说这么无聊的话吗?”王挚认真的盯住她。 摸摸自己的鼻子,好像还真的没有,没好气的一撇嘴,“这家伙就喜欢玩这种游戏——变态。”话刚说完,感到了气流的不稳定,“有人往这边过来了。”拉起了王挚翻身出了他们的来路,——窗户。 他们刚站稳在窗边,门就被推开了。 “砚,明天还有会要开,你拉我们到这里干什么?”谭惜泪和何心美环胸而立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个空荡荡的琴室。 这里曾是听雨弹琴的地方,尽管她人不在了,可是他们依然定期打扫这里,就象是听雨从来不曾离开过一样的干净。 “刚才我听到有声音。”路砚环视一圈,发现什么也没有。紧锁着眉头,他相信刚才一定有人进来了! “声音?”何心美和谭惜泪的不耐一扫而空,两人惊诧的相视。如果研说有声音,那么就一定有声音。只是……“没人啊。” “不知道。”好快的身手!他们已经很蹑手蹑脚的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月光洒在钢琴上散发出清冷的光芒,谭惜泪不解的问他,“什么人会对这个空荡荡的琴室感兴趣?” 何心美踱步走到钢琴前一手抚在了琴上,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听来过?”这里只有一架琴,除了听雨把它当宝贝,谁还会在意这个东西呢? 另外两个人面面相觑,“美美……”要是以前他们一定觉得听是诈死,可是如今连尸体他们都埋葬了,那么……没理由还要自己骗自己。 “我……随便说说的。”撇撇嘴,她眼神暗淡下来。 “既然没人,那我们就回去吧。”望着她的神色,路砚主动地说道。 “好啊,不过,我有些奇怪,王挚今天下午怎么不在啊?”谭惜泪好奇的看何心美。 “我……我放他休息半天。”嗫嚅的别开脸不敢对上他们的眼神,她说不清楚现在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真的是这样吗?”路砚眸光锐利的射向她。 “……嗯。” “美美,你还要封闭自己多久?那个人……他和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谭惜泪苦口婆心的劝她放弃少女时期的那个面具英雄。 “我知道,在他离开我们后我就知道……只是……只是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你让我怎么能轻易忘掉呢?”她低喊,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始终保留了一个影子,一个自己也没有办法说忘记就忘记的影子。 “正因如此你才会对王挚拒之门外吗?”谭惜泪为她忧虑,“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活在你的身边啊。” “他?他对我什么感情?他不是说不喜欢我吗?”何心美赌气的吐口气。 “不喜欢你会不要命的救你?不喜欢你会陪你在大雨天默默的一路走回家?不喜欢你会把你的所有工作都全部揽在自己的手下?不喜欢你会对‘四季’这么尽心尽力?不喜欢你会没事给我们做饭吃?美美,我们没有付他天价佣金,是个正常人没有什么关系都不会这样为你尽心尽力的!你告诉我这不是喜欢是什么?”谭惜泪一连串的问话让何心美瞠目结舌。 ——说得好! 王挚扒在窗户沿边,脚下只有一点点凸起的地方站位,点头。不过…… ——你们能不能出去再说啊?快站不住了! “我……我现在很混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她左右为难。 “说什么?说不喜欢吗?”谭惜泪被她彻底打败的垮下了肩膀,“你难道连自己的心情都没有搞清楚吗?” “我……我不知道。” 谭惜泪面无表情,看了看外面皎洁的明月,转头出了门,“我不知道一个人如果连命都可以交给另外一个人的时候,还有什么是不会交付的?” “啊?”何心美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在你说信任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那个人了!” 一道不是他们三个人的声音从窗外传进来。 三个人猛然的回头看窗台。 是谁?! 第二十三节 偷偷摸摸 “你们还真是废话多啊。”一个女人不停的甩着酸困的手臂抱怨的瞪他们三个人,完全忘记了自己穿着黑色的夜行衣。 ——冲动是魔鬼。 王挚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跳入了窗户,默默的看向了天上的月亮。 ——现在该怎么办啊? 风,吹过。他无言的叹气。 “你……你好象是……王挚的姐姐!”路砚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个女人的面孔。 啊?王挚的姐姐?何心美条件反射的回过头看她,仔细想想的确……好像……是她!那……王挚呢?他姐姐在这里他在哪里啊? “啊,是啊。”她笑嘻嘻的对他们三个人打招呼:“咳,你们好。” ——这个家伙是笨蛋吗? 王挚吹着冷风在外面翻白眼。哪有贼会主动对人打招呼的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谭惜泪半张着口,没办法对这个女人坦然自若的神情而同样感到理所当然。 “啊?不只有我啊!”梦笑眯眯的对他们友好的笑。 ——喂!你不是想招出我吧? 王挚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什么意思?”路砚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挚,你扒在窗户外面手不困吗?”梦走到窗户边戳了戳那根已经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手指,对他坏笑。 ——你果然…… 他狠狠的瞪她一眼,利落的跳了进来,有些尴尬的向他们打招呼:“呦,大家晚上好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谭惜泪和路砚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尤其是这么晚穿成这样从窗户外面进来的,这让他们怎么想啊? “我……这个……其实……这个事情是有……有原因的。”结结巴巴的对他们笑,然后情不自禁的转头看向了何心美,在听到了刚才的那番话后,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也说不清楚。 “原因,什么原因?”谭惜泪看到了他们两个人不自然的表情,转移话题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也是想要清楚的知道他这么晚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不是正门。——他有什么企图呢? “其实……是因为……”王挚挠头,想了半天后,看外面的天空兴高采烈的说:“因为今天晚上有流星雨,据说你们这里是最佳的观测地点所以我带着我姐姐过来看了。” 黑线。三个人的头上黑线无限扩大。 谭惜泪咳嗽一声,“好,就当你是来看流星雨的,那为什么偷偷摸摸的?”她耐下性子陪他绕圈子。 “那是因为……不想打扰你们,毕竟只是看流星雨这种小事而已嘛!” 这家伙是女版的展听雨吧? 三个人的脑袋里全都冒出了这句话,说起谎来怎么这样的天马行空而且不顾及别人“绝对不会相信”的感受啊? “行了!挚,你这样说才没有人信呢。”梦打个哈欠,对他们抱歉的躬身,“有个白痴弟弟真的让我很苦恼呢。” 路砚叹气,还好至少这里有个比较正常的人,走上前问她,“那么,请问一下你们夜访寒舍有何贵干呢?” “什么夜访,什么寒舍,说得太客气了,……别拉我,挚。”梦拉扯开他,继续道,“我们是来踩点的,如果运气好的话今天就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了呢。” “找东西?”谭惜泪眯起了眼睛,“你们要找什么?什么东西会在我们这里?”沉吟片刻,她的瞳孔陡然紧缩,“就算有的话,也只有听的东西留在这里!” “我们……” “没错,我们就是在找她留下的东西。”梦不客气地打断王挚的狡辩,坦白的摊开手承认。 “喂!”王挚觉得自己要昏倒了。 转过头看他,梦笑起来了,“他们啊,哪一个是傻瓜,你能现编多少才不会露出马脚?” 这……的确是实话。王挚认输了,举双手投降,老实的承认,“好吧,我们是来找展听雨小姐的某样遗物的。” “展听雨?”梦阴阳怪气的瞅了他一眼。 “是啊,展、听、雨小姐。”王挚眉飞色舞的对她提醒。 “哦哦哦哦。”梦了解的对他眨眨眼睛,一拍手,“嗯,展听雨小姐的东西。” “那……你们找她的东西干什么?”路砚双手环胸吐口气看他们两个人。 王挚和梦对视了一眼,最后只有说出了实话:“我们认为展听雨小姐留下了解决这次‘制造危机’的线索,所以我们才会来这里。” “那个危机不是是‘四季’的危机吗?”路砚意有所指他们两个人的非法侵入理由不充分。 “那是因为我们两个也没有十足地把握,所以我们认为还是先找到比较好。”王挚没办法解释听如果留下了线索里面会不会提到他的名字还有他们的关系,所以才这样偷偷摸摸地进行。 “我们同样不会放过蛛丝马迹。” 所以,如果就算是不确定的他们也会配合这样的行动。——理由同样不成立! 王挚低下头走向钢琴,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游走,弹拨出单调,冷漠的音调。仰起脸,严肃的看着他们,“例如说,要毁了这架琴才能找到那样东西,你们肯吗?” “不可能!”他们三个人异口同声。这架琴不止是听雨的最爱,还是他们无忧的少年时期唯一的见证,他们曾在这琴边,快乐的度过每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要毁掉他们的回忆呢? “这不就是了。”暗自的吐了口气,总算是圆了谎,狠狠的白了梦一眼,都是她害的。 “那如果我们不上来,你们是不是要毁了这架琴?”何心美苍白着面孔。 “我……”他没想到刚跳出火坑就跳入了自己挖的陷阱。 “回答我。”吼。她像是一个失控的疯子恶狠狠的瞪着他。 望入她的眼,好像,好像很多年前这个女孩子也冲着他这样的吼叫:“是不是?” 只是没想到……当初问他要的死心理由,今天变成了控诉。 是不是自己的报应到了? 那么他有没有可能再重新对她说一句不是呢? 闭上眼,睁开眼。 他舔了舔上嘴唇对她清晰地说: “何心美,我喜欢你,是非常喜欢的喜欢。” 啊?现在是在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其他四个人全部都傻了眼。 “你在说什么?”何心美被他的眼神所震慑,心突然的惶然起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我怕我不说就会来不及。……一如我的妹妹连最后一句我爱你都没有说就消失在了我的身边。”手指抚摸着冰凉的琴键,他抬起头,抱歉地说,“的确,我们今天贸然的出现很对不起。但是……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你们面前说要做些什么……”苦涩的一笑,他望向愣愣的梦,抱歉地说,“大姐,我们真的应该正大光明的出现好像比较不麻烦。” “可是……可是这样比较有挑战嘛!!”梦眨了眨眼睛,对着他们三个人笑。 “挑战?” 路砚和谭惜泪感到晕厥的冲动,好吧,按照正常理论这个理由是最不成立的。但是……如果你认识展听雨的话,那么这个理由…… “成立。完全成立。”路砚和谭惜泪交换了个眼神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至于何心美……完全处在震惊中,根本回不过神来。 “美美,我希望现在说这句话不晚。当然……”环顾四周,“的确我今天说这个事情不合适,可是……今天我不想再掩藏自己的感情了。” “行了,你们为什么偷偷摸摸的行为已经有了合理解释。”路砚打开了灯,整个室内都充满了光明,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在了那架钢琴上,“那现在怎么办?” 孤独的钢琴没有了主人的细心调音,终于也嘶哑,没有了声息,无声的站在那里说抱歉,我也无能为力。 “找不到。”王挚气馁,“我们真的就差拆了这架琴了。” “你敢!”何心美瞪眼。好不容易从他告白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乖乖的给自己的嘴上拉上拉链,他默默地望着钢琴,怎么办?如果找不到的话那该怎么办?听,你给我们留下了多大的难题啊! “你很混乱。”谭惜泪抓住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困惑。理所应当的接收到了他肯定的惊讶。“你会弹《降a大调第三二号钢琴奏鸣曲》吗?”这里的气氛应该调节一下了。 “会啊,”那么甜美伤感的曲子,可是他和听最得意拿手的曲子。“怎么会问这个?” “听曾经说过,那是首可以让她心灵放松的曲子。”谭惜泪回忆美好的脸上多了一抹不符合她形象的凄楚。 放松心灵?王挚如遭雷击,完完全全的呆住了,坐回到了钢琴前,他屏住呼吸,十指如同崇敬的朝拜一样,按在了琴键上。熟悉的音乐在他翻飞的手指下流泄而出,动听优美的音乐仿若醇厚的红酒一般令他们沉醉其中。连最后音乐结束,王挚坐在那里好半天,他们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喀啦”的响声从壁炉旁的沙发下面传来。 紧接着…… 一个黑色的盒子稳稳的掉在了地上。 第二十四节 遗言 按照身手敏捷王挚和梦两个人肯定比他们迅速。可是……轮到远近程度……路砚所站的位置两步就走到了沙发旁然后躬身捡起了那个盒子。 上苍,河流,拜托,拜托里面不要提到我们! 王挚和梦两个人在心底双手合十的祈祷着。 “是什么?”谭惜泪和何心美两个人凑上前看。 拿出了里面的一封信以及一枚奇特的徽章——象是某一个组织的图腾,只不过那繁复的图案看起来更显出它的陈旧。路砚在看到信上的写的东西之后,脸上浮现出不解的神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后,伸出手来将信交给他,“听上面写着让弹琴的人来看这封信。”那么难看的笔迹,那么丑,有心人像模仿也模仿不了那么丑的字体。 谢天谢地! 王挚和梦在心底松了口气。 微笑的接过信,静静的站在一旁展开: 挚: 见信望展颜,如果我没有猜错,老头子是不是给又玩那套老路子了?嘿嘿,明明知道他要干什么,却是无能为力的任它发生,是不是很不甘心?吼吼,没有了我这个美貌与智慧并重,正义与侠义的化身为你指引方向,是不是觉得人生一片惨淡啊? 刚看完这一段,王挚就差点吐了,这个女人也太无耻了,这样的话也敢写出来,真是的!强忍住无奈,他只有接着看下去—— 好了好了,你一定这个时候又骂我无耻了!不和你开玩笑了,言归正传。 我在“四季”的时候曾经和“z精工业制造厂”签下长期的合约,呵呵,不用怀疑,我当然是故意的,我给“四季”打开漏洞,自然就会留下解决的办法,可是如果老头子要打开“四季”的缺口的话,当然如果我还在的话那么自然有办法解决,只是,万一我不在怎么办?那么,我们的心血将付之一炬。不过,现在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老头子果然在“z精工业制造厂”做文章是不是? 不用再炫耀你的聪明绝顶了,说是玩弄了老头子,到最后还不是要用逃跑来逃避老头,还不承认自己输了?王挚无奈的笑她的懦弱。 看到我留下的勋章了没有?拿着那个东西去找沈夜啸…… 沈夜啸?这名字好熟悉。边看边皱着眉头细细咀嚼这个名字——难道是他?! 没错了,不用你想了,就是他!尊的孪生哥哥,就是曾经和我一个高中的那个笨蛋!因为啊,我想尊一定是拒绝了你们的合作要求,你才会无奈的想起我的话在这里弹琴吧。嘿嘿,不用多说,你只要崇拜我就好了。拿着这个东西去找他,然后请他去帮你签这份合同就行了。沈夜尊最听他这个哥哥的话了,只要他出马一切就都ok了。 还有啊,你既然能进到这个琴室,看起来他们都接受了你。而我也相信,你和美美走在了一起,你们本来就是一对的,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还记得你曾经弹《命运交响曲》时我问你“喜欢美美吗?”你弹错了一个音,尽管你冷漠坚定的否认了这个事实,那个瞬间我几乎相信了你的说词。可是,可是直到后来我知道我永远也没有办法和尊走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明白你的命运也因为美美的出现而出现了新的转机,知道你也同样是无可奈何而不敢言爱。我坚信你们是相爱的,只是因为缘分没到。——所以,herald的“死亡通缉令”是我逼他下的,因为他欠我一个人情啊,呵呵,应该说他欠的是你的人情,不过,我帮你讨了,这也算因果循环是不是?至于目的,就是希望 你们两个能够在一起。所以呢,你可以去找美美的秘书卓桑告诉她行动中止,就好了! 至于老头子……哥,我不知道下一次叫你哥是什么时候,而我真的希望 你能幸福。我们背负了太多的仇恨,我们在一次次的无硝烟的争斗中渐渐的颓败而腐烂。哥,你开心吗?你觉得我们是赢了还是输了?老头子就象是死神一样,用充满怨愤的死灵的鲜血将我们养大,使我们永远也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你知道吗?我们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生存,直到我遇到了砚,惜泪还有美美……我才明白了生存是多么美好的事情,而我也看得出,你空洞的灵魂因为爱而被填满了,只是以前的你被仇恨蒙住了心,你看不到什么是爱情,也不懂什么是爱情。只是,我想你现在明白了不是吗?明白你需要她她需要你。 好好爱美美吧! 爱你的妹妹听绝笔于结婚前夕深夜 ps:请帮我转告沈夜尊,告诉他,他在那天下雨时问我的问题,我的回答是:同上。 眼眶湿润,鼻子发酸。王挚颤抖着手将信缓缓的撕成一条,两条,三条…… “你在干什么?”谭惜泪惊叫出声,他怎么可以撕碎听最后留下的信件呢? “留着也是伤感。”深深的呼吸,他看着梦,咧开嘴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哥哥啊,是啊,他是展听雨惟一的哥哥啊。可是……可是他却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妹妹到头来还要她来保护他们。而梦……不,应该叫展梦雨的那个女人用同样伤感的眼神对上他的视线。 ——果然不能留下来吗? 展梦雨心痛的无声问他。 ——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手指间的粉碎纸条,在打火机点燃的瞬间被火舌吞噬。 闪现而后湮灭的火光让他们俩的心狠狠地痛了起来。 “听有说什么?”路砚平静的看着灰烬飘扬的落在地上然后看王挚。 “有解决这次危机的方法。”坚定锐利的眸光落在了何心美的身上,坚定地说: “从今往后,换我来保护你们!” 一场接力赛从刚才那封信从听的手上传递到了他的手上,那么除了为他们而战外他想他不会轻易对别人承诺。 “欢迎加入我们。”路砚真诚地对他伸出手。 路砚信他!因为这个男人给了曾经那个叫archfiend的男孩同样的信赖。 谭惜泪双手环胸,这个也是她想要看到的。余光瞥到目光闪烁的何心美,她摇头。 ——可怜的情圣其实也看不清真正的爱情就在自己的身边。 “啸,你说什么?”沈夜尊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人,他可从来都不会过问他的工作,可是今天居然会因为这个玩世不恭的男人而命令他签下这个合同! “尊,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什么不是吗?”沈夜啸面无表情的说。他一看到那个勋章,再一看来人就明白了那个恶魔就算是死了也会向他来讨这个人情。 “为什么?” “因为这是他欠展小姐的人情。”王挚笑意盈盈的看着沈夜尊无奈的跳脚。 “你认识展听雨?”沈夜尊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他尴尬的孪生哥哥。他曾经还反对他娶听雨啊! 不好意思的扯动唇角,他其实也不想认识那个恶魔。与沈夜尊相仿的俊颜又越来越黑的情况出现,沉下声,催促着,“你只需要签就是了,其他的就别再提了!”他极力反对那个恶魔进门,就是怕他这个冷酷的形象再次被那个恶魔打破,现在看就算是她死了,照样让他一世英名不保。 “我……”沈夜尊如何夜咽不下这口气,凌厉的目光直射王挚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是一触及他波澜不惊的目光,他便知道这是个深不可测的寒潭,不会这么简单得让他明白的。不甘心的拿起笔,在上面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恼怒的把笔扔了出去。 而沈夜啸见到他签了字,便是一刻也不愿意待着,话也不多说一句,只是抓起了那份合同,交在了王挚手中便转头离去。 “你也可以走了。”怒气冲冲的对他下逐客令,沈夜尊深感无力的倒在椅子里皱着眉头。 唇角滑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王挚拿着那份文件在手中拍打,“那敢情好啊,看起来你是不想听听雨最后留给你的话了?那好吧,我走。”说完话,还不忘重重叹息一声。偷偷用余光看他,一声不啃只是低着头,看你忍多久!慢慢的踱向门口,就在他拉开门的瞬间,身后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她,她说什么?” 猛地转过头,还想在调侃他两句,但是一接触到他眼中的苦涩与期待,他禁不住肃然起敬,敛住了笑,低声道,“她说,你那天下雨问她的问题,她的回答是:同上。”只见,沈夜尊干枯的眼中瞬间注满了活络,看到他颤抖着的双唇轻轻的再次小心翼翼的确认:“她,她说什么?同上?!” 严肃的点点头,王挚忍不住多嘴,“听雨,其实是爱你的,只是最初是因为‘四季’的关系,所以只能压抑自己的情感,而到最后,她是承认了对你的爱,但是那个时候,她背后有更大的压力压迫着她不得不离开。我用人格担保,听雨,是真的想要和你结婚!” 沈夜尊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突然之间所有的怨愤全部化为了云烟,对“四季”的仇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你,是谁?”他想要知道这个解开他心结的人是谁。 “王挚。”他对他伸出了手。 沈夜尊的笑浮上唇畔,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谢谢。” 男人的友谊或许就是这样,不用太多的话,行动代表了一切。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第二十五节 拷问的告白 离开了“夜恒集团”王挚吁口气,总算是搞定了,那么现在他该回去了。站在路旁正准备挡车,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拦住了他的去路,“王先生,我们总裁请您过去。” 微怔,王挚的目光移向那辆豪华的黑色私家车,黑色的玻璃挡住了他的视线,可是他知道里面是谁,轻佻的吹一声口哨,他走上前,敲了敲玻璃,车窗缓缓的滑下,王挚看到了那个令人憎恶的面孔。毫不吝啬得展露他迷人的微笑,“展老先生最近可好?” “是我小看你了。”展老头目视前方,冷冷的口气却是对着他的。 “呵呵,您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啊!”什么都解决了,王挚很难掩饰现在的春风得意,看到展老头吃鳖,可不是常有的事哦。 而展老头依然是那副泰山不动的样子,“听说你最近和‘四季’的一个女人走得很近。” 笑脸“嗖”的收回,王挚的脸一下子变得阴郁,俯下身来,一字一句的警告他:“你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吧?”冷冽的气势如同一阵寒流一样瞬间封锁了展老头的所有思想。就算想不承认被骇住,也无法对别人解释他脸上的一片空白。而王挚则是很满意他的表情,慵懒得微笑又溢在了唇畔。一手插在西裤的口袋中,优雅的直立起身体,什么也没说有意无意的挥挥手上的合同,潇洒的拍拍屁股走了。 至于后面呢?他摊开双手对着他们说,“抱歉,其他的无可奉告。” “是谁要杀美美都不能知道吗?”路砚越发地感到了这个男人的神秘,尤其是他找到卓桑的时候说“行动中止”这四个字后,卓桑露出了诡奇怪的笑容,想了想后,随即又像是明白了什么的点了点头。 而他追问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卓桑只撇下一句话: “去问那个让我行动中止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路砚这次是一定要知道个究竟。 王挚看着他,总不可能开口告诉他:是展听雨要求杀美美的吧?想了半天他只能推托说:“抱歉行有行规这个事情我是不便透漏。” “王挚,你到底是什么人?”谭惜泪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神秘。 “这个问题还有必要谈论下去吗?”王挚挑眉,然后盯住躲在路砚背后的何心美,苦涩的摇头,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也变成了鸵鸟?不想要面对的问题就这样逃避?慢慢踱步走向她,双手插兜,问她,“你以为你躲起来就没有事情了吗?” “什么躲起来?我哪有躲起来?”她眼神飘移,倔强的撇撇嘴。 “美美,我给你表白了耶。”他摊开手,“你该不是认为那样就结束了吧?” 她瞪大眼睛屏住呼吸,望着他一本正经的双眼,没有半分戏谑的意思,这个人不是在开玩笑是吗? “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拒绝或者说是可以考虑,你都没有要说的吗?”他轻易的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惊慌失措还有对未来的不确定性。 她自然下垂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握,嘴唇嚅动了一下,却最终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摇摇头,她躲开他的目光,过了好长时间才缓慢的吐出一句话来: “我不知道,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仿佛是早料到这样的答案,王挚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后,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然后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深蓝色的天鹅绒的盒子。 然后慢慢的在她眼前打开,一枚足以夺得所有女人呼吸的戒指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五光十色的光芒流泻出来,“好美!”难以抑制自己对如此美丽的饰物表现喜爱,何心美的脸上散发出夺目的光亮。白金的戒身中镶嵌着一颗至少三克拉的钻石!那完美的切割面令她这个从小就见惯世间繁华的俗美饰品的都感到惊叹。再看王挚她觉得这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一个小警察那来的钱买这样一个戒指?“你抢银行了?”杀风景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王挚差点摔到在地上,她也太小看他了吧?叹口气,径自拿出戒指一边给她套上,一边正色道,“相信我会给你幸福,相信我会爱你保护你一生,相信我所做的所说的一切都是爱你的表现,相信我……”说到这,他对她俏皮的眨眨眼,“没有抢银行。” 等等……等等……何心美没办法控制自己一样的任由他将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后,才对他紧张的申明,“我没有,我还没有准备好。” “无所谓啊。”他笑,牵起她白皙的手指放在眼前,像是在欣赏一件美丽的珍宝,嘴角洋溢着骄傲的笑容,“这枚戒指是我妹妹第一次挣到的薪水买的,她说,只有她认定的大嫂才会戴上这枚戒指。瞧……多合适,她是认定你是她的大嫂了。只是现在看来……”轻笑一声,他看她,看到她眼中不断颤抖的不确定,不忍心逼她,“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他语气低柔,心疼地看着她,“抱歉,我想是我太唐突了。”遗憾的看了看路砚和谭惜泪后,又转头看何心美,“我接下了新的任务,本来我希望能再回来之后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这枚戒指就当作是我送你的结婚礼物吧。希望你能找到你心中的那个人。”话音一落,他含笑的像是一位优雅的绅士给她的手背上落下深深一吻,转头而去。 “不是吧?伊拉克的人质在宣布被绑架不到三个小时时间就被解救了,三名恐怖分子逃脱,其余的全部被当场击毙。”谭惜泪品着自己喜爱的曼特宁,悠闲的坐在咖啡厅里看报纸。 “是吗?”面无表情的何心美郁郁寡欢的张望着大大的落地窗外,半个月了,他都没有消息,他到底去了哪里?去警局,他们所有人的答案都是王挚被调离了,而调去哪里?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没有一个人知道。落寞的低下头,玩弄着手上的那枚戒指,耀眼的光芒顿时流转于整个咖啡厅,引得不少女人的低呼。 “美美,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谭惜泪放下了报纸,不太满意她总是这样的敷衍她。 “有听,你说伊拉克的人质被解救,……是谁干的?”重复似乎依然不能表达出她在认真听,所以她继续这个话题的延伸。 “还是谁!就是那个被称为‘白色幽灵’的人啊,听说他不属于任何机构,只要你出的起价,不管你是政府也好还是恐怖分子,他都干。”想来这个人挺没原则的,而且不分善恶。谭惜泪不太喜欢这样的人,唯利是图。所以快速的转移话题,“美美,这个星期六又没有时间?” “做什么?”微微的蹙眉,为什么她觉得有阴谋的味道? “去旅游吧。欧胡岛。”它是夏威夷的第三大岛,居民占了全州的百分之八十,夏威夷人称“聚集岛”。这里有密集的饭店、购物中心和著名的威基基海滩。她觉得应该让美美轻松一下,别把自己给郁闷死啊。 “旅游?你这个工作狂说旅游?”何心美失笑出声,怎么旅游这句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这么的别扭? “哎呀,人总是要放松一下啦,去不去?一句话,不去,我就和砚去,你镇守公司。”来一招“欲擒故纵”就不信你不急! “好啊,你们两个好好玩吧。”无所谓的看看表,起身就要上楼,她一会儿还有个客户。“你坐,我先上去了。” 眼睁睁的看着何心美就这样离开,谭惜泪半张着口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居然就这么简单的拒绝了她。 “我说吧,这招行不通的。”路砚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坐在了她的对面。 “哪,哪怎么办?难不成我们两个真去旅游啊?”谭惜泪想到自己手上有无数的工作就没有心情去玩了。 “话都说了,干吗不去?”路砚一挑眉,既然有休假的机会那就别错过啊,他可是好久都没有放过假了。 谭惜泪叹气,咕哝着,“明明喜欢上了,为什么还要这样的犹豫呢?” 路砚摇头,“是archfiend伤的美美太深在先,后是听在婚礼上的自杀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她才会这样。”要是依照她以前的性格,心中的感受就会勇敢的表达出来,但是现在……看了身旁一脸苦恼的“工作狂人”笑了出声,这样也好,他们两个人去旅行!撇下了脑海中猛然浮现的一个倔强的小脸,他,也需要冷静一下。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节 生死一线间 所以,何心美很理所应当的留下了。回到空荡荡的大宅,手中握着红酒的姿态都是那样的寂寞,一口一口的将听曾经珍藏的美酒解决干净,全然忘了听的提醒,这种酒只可浅啜,若是喝的太猛太多,怕是要出丑的……而等到她记起这些话的时候,自己已经跌跌撞撞的慢慢的上了二楼。 “不许动。”一把枪配合着一个低沉而陌生的声音架在了她的腰间。 “不许动?为什么?”脑中一片混乱,她哪听得清那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就算听得清,又怎么分析这句话中明显的威胁。 而身后的人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说这句话,这不太符合一个面临生死的人说的话啊。有一瞬间的怔忡,接着恼羞成怒的扯住了她的头,“你想死吗?” 疼痛让她变得清醒,“你是谁?”不是吧?以他们大宅无懈可击的防御系统居然还有人能进来,这个人可不是普通的盗贼。只是感到了冰冷的枪支控制了她的身体。 “我是谁?”那个男人的声音中充满了凶狠的气息,“你去问问你姘头,我是谁?” “姘头?”她苦笑,有个瞬间感觉自己可能是喝醉酒了,才会听到这样好笑的词来,不过可惜命在别人手上,她不敢随便开玩笑,她小心翼翼地说,“我是单身。”他是不是抓错人了?那她被杀死可真是太冤枉了! “哈哈,你别说你姘头不是‘白色幽灵’!” “白色幽灵”?何心美的身体有一瞬间的虚脱。 “那个混蛋杀了我好几个兄弟,我今天就取你的性命算是还我兄弟性命的利息!” “你说什么?他,他杀了你的兄弟?关我屁事?”等一下,这个名字好象满熟悉的,前两天才听说过……大脑转了一圈,她想起来了!前两天那个在报纸上又提起到“白色幽灵”这个人!……那他们,她屏住呼吸,该不是他们就是那天惜泪在报纸上说起的那几个逃脱的恐怖分子? “你想否认?我告诉你,我们都查清楚了,你就是他的女人。错不了的!”听着身后的人的气息越来越重,同时杀气也越来越重,何心美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就连刚才的酒劲也褪去,额头上密密的泌出冷汗下来。 “老三不要和她在废话了,杀了她。把尸体带回去,让那个混蛋也尝尝什么是痛苦。”黑暗中,她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糟了,看起来来的不只是一个人。 怎么办怎么办?命悬一线,她的脑筋飞快的转动,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瞬间,她高呼一声,“等一下!” “干什么?”枪械的声音整齐的发出。 她吞咽口口水,清了清嗓子,缓缓的给他们分析,“你们如果杀了我只会激怒他,如果你们以我做诱饵让他上钩,不是更好?”且不管那个什么幽灵的到底是哪里来的笨蛋,现在至少要把小命保住才是上上之选! 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了看周围的人,三把枪,三个人,每个人都比她高比她壮,随便撂倒她三个不成问题,低声咒骂一声,她看到靠近上楼楼梯这边的两个人的间距足够她跑出去,她记得砚的床头柜下面的柜子里还有一把掌心雷,有五发子弹,但是……能不能跑上楼还是个问题。警觉地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行动,她认命的姿态让他们松懈警惕。 她的话似乎是给了他们很大的启发,只听见他们用她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然后达成了共识。“看起来不管是什么人,面对生死,第一时间都会保全自己。”其中一个人说完,还不忘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而就是在这一瞬间,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何心美一个过肩摔将最靠近她持枪的人摔倒在地,一个闪身,冲进了二楼。只听见枪声在自己耳畔不断炸响,有火光闪现,几个利落的翻身,躲避了子弹的追捕窜入了路砚的房间,摸索到他的床头柜,果然,那把掌心雷还在。 紧张的深吸了两口气,动作熟悉的检查了子弹,她贴在了门边就等他们冲进来。大口的喘息,她感到了腰肌的酸困,真是好久都没活动了,等了好久,就连刚刚躲起来的睡意,现在也来了,强打着精神,她不停的在心底咒骂,怎么还不进来? 就在此时,门开了,电光火石之间,何心美的枪已经指在了那个人的头上,还没来的及稳住,手腕已经被一双大手铐住,身体在下一秒被困在了一个充满男性气息的怀里。惊恐万分的扭动着身体,她发疯一样的大喊:“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 “放开?放开就是谋杀亲夫你知道不知道?”熟悉的调侃,出现在她的头顶,灯同时被打开,猛地仰起头,看到的是那张久违的笑脸。“挚!”所有的恐惧顿时消失,紧绷得心弦也突然的放松,心从嗓子眼一下子沉了下去,沉了下去…… 她感到世界一下子变得黑暗只能听到有人焦急的呼喊她的名字…… “你醒了?”微微的睁开眼,就看见王挚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自己。 “我,我怎么了?”她感到自己的嗓子在冒烟,一说话就象是无数把刀片在她嗓子里拉来拉去的,对上他担心地视线,心猛然一悸。 “你啊,我还真不知道,是该说你紧张过度才昏倒呢,还是该说你是酒喝多了呢?”给她拿了被牛奶好笑得看着她,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还是象当年那样胆大妄为。那可是恐怖分子啊,她居然还那么嚣张的想要一决高下。现在想来当时的情景真是后怕啊,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解决了他们,那么那几个人一定拿着乌兹冲进去解决了她。 何心美睁着明亮的大眼,接过了牛奶认真的看他,咬了咬嘴唇,问他:“你到底是谁?” 看着她的反应,他叹口气一五一十的招了他的身份,“如你所见,所听,我就是‘白色幽灵’,只要给钱,什么都干。” “可你是个警察!”她小声的提醒他另外一个身份。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他一辈子都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警察,至少,那样他不会出生入死,不会……让她担心。 王挚笑了,摇摇头,自嘲地说,“你开什么玩笑?就是那样的身份够我干什么?再说,那样的职业,也不过只是个幌子而已,不用太认真的。” 她就怕这个!勉强的从床上坐起来,拒绝他的搀扶,严肃地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以后呢?结婚,生子,……一切的一切,你以为你可以这样一辈子吗?” 王挚撇了撇嘴,坏笑着看她,“本来呢,我是想在我们结婚以后再告诉你我的身份的,那样的话,生米煮成熟饭你想离开我也不太可能了。……喂,你别瞪我,我现在给你说实话呢。可是,首先,你拒绝了我。” 她白了他一眼。 “而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找上你,所以呢,你放心,发生这种事我想我也不可能娶你了,毕竟我不希望自己爱的人可能受到一点伤害。” “王挚……”她紧张的看他站了起来。 “哎,你刚才可是很温柔的叫我挚呢。”他转过身嬉皮笑脸的提醒她。 脸皮发烫,她有些话想说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喉咙里有东西堵住让她发不出一个字来。 “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总不能让这群家伙就这样死在你的客厅吧。”努力让自己说的风轻云淡一点,试图用一些不可笑的话以及奇怪的表情调节气氛。 “等等。”牛奶滋润了她的嗓子,终于可以说一句完整的话了,她想要留下他,不想让他走,她想对他说—— “你流血了。” 她看到了他背上的血痕。还有,这个是她想要说的话吗? “没什么。习惯了。”他还记得曾经就为她流过血,现在不过是次数问题而已,没什么的。对她挥挥手,他强忍住依依不舍,硬着心肠离开了。 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却不知道该如何挽留,何心美疲惫的靠在床头,很久以后,听到窗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心中挣扎放不下的爬上窗台,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心里不知道那隐隐的疼痛是因为什么。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节 恍然大悟 “美美,我们回来了,你看给你带礼物了哦。”谭惜泪一开家门,便横躺在了沙发上,真是累瘫了。 “回来就好。”浅笑着,何心美手捧一小盒的godiva的酒心朱古力,从楼梯上下来。他们去了一周,可曾知道她为了掩盖这里发生的枪战费了多大的心思才算恢复当初的模样。 “是什么礼物?”接触到路砚如寒星一般的眼眸,莫名的压迫令她呼吸紧张,急急得避开他的眼眸接住谭惜泪上一个话题。可是她似乎忘了,谭惜泪也不是个容易打发的人,只见她狐疑的上下打量她,在何心美惊惧到要瘫软的时候,感受到他的目光穿越了自己的身体,抵达了二楼的墙壁。 “这里发生了什么?”口气转入沉稳,谭惜泪觉得他们不在的日子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何心美头皮发麻,就知道这两个人不会这么容易得就被打发了。 “没什么。”强笑着掩饰自己的心虚。何心美拈起一块朱古力放在口中,含含糊糊地说,“好好吃的,要不要尝尝?还剩下五颗哦,不吃可是会后悔的呢。” “我觉得如果我不知道墙上那二十五个枪眼的由来会更后悔。”谭惜泪皮笑肉不笑的双眸盯住她。 眼神还是那么好,何心美再也笑不出来了。放下手中的小盒子,她低着头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或者是该如何去诉说,她感谢他们在此刻对她的宽容,没有对她逼迫,给她时间慢慢的开口,但是……这个事情要她怎么开口? “美美,发生了什么事情?”路砚将行李提上楼,然后在一边下楼中,一边问她,“我床头柜下面的枪不见了,你说会在哪里?” 是……在……她嘴角抽搐,天啊,他忘记放回去了! “我猜一下。”谭惜泪挑了挑眉毛,“不是在你床头就是在你身上!” 很好!何心美举双手投降,枪的确在她的枕头下面,叹口气,她翻白眼。慢吞吞的说,“如果我说是恐怖分子干的,你们信不信?” “美美,说谎的目的不就是让人信服吗?”路砚感到头疼,看起来她染上了王挚那种信口拈来的不好习惯。 无所谓的耸耸肩,她就知道他们不相信,“可是我找不到其他的好借口啊。”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啊。 “美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路砚看到了地上大理石地砖缝中的血迹,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你没有受伤吧?” “很好。”死的是那些人,她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到底是什么人?”谭惜泪与路砚可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毕竟关乎好友的生命,不得不希望能知道得更多。 叹口气,何心美无比诚恳的说,“真的是恐怖分子。” 完了完了,美美的状况越来越严重了,是不是想王挚想的患了“妄想症”?路研头越加的疼了。 谭惜泪则是皱着眉头希望能挖掘出她话中的真实可信度。“哪里的恐怖分子?”或者可以试着跟着她的话找到真的答案。 苦笑着,她真切的看着谭惜泪,“你还记得前几天你说的那个伊拉克的恐怖分子吗?” 啊?脑中掠过自己曾说过的话,“好像啊,我说过……”从脑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这一点记忆。只是说那些话的目的是让她去夏威夷的一个借口而已。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你不是说意欲劫持你的是那几个残存的伊拉克的恐怖分子吧。”捂住嘴,谭惜泪抑制住自己的惊呼出声。 “是真的。而且,而且如果我说是那个‘白色幽灵’救了我你信不信?”想到这里她就免不了无奈得好笑。 “为什么?你给了他多少钱?”她还记得那个人是认钱不认人。而且,“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伊拉克啊,跑到这便是不是太夸张了,只为了杀一个女人? 何心美心一横干脆一挥手,自暴自弃的摆手,“算了算了,反正你们也不信我,不说了,不说了。”总是觉得没有经过王挚的同意就将他的秘密说出去不是很好。 “美美,你真的没有事吧?”他们俩真的很担心。一向都是听爱惹是生非,可是没有想到美美现在也居然让他们这么操心,几天没见这里就变成了战场。 他们俩面面相觑,觉得任何事情都有个源头,那么,他们是不是有权利问一下,是不是他们想的那个可能—— “你是不是杀了王挚啊?” 谭惜泪总觉得她的心情好像很烦躁。 “你说什么啊!”她三两口吃完了巧克力,微嗔的看她。 “要不然你这是干什么啊?”路砚摊开了手,“你要不是为了他心情糟糕,那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难道心情糟糕就是因为他吗?”怒目,她死鸭子嘴硬。 谭惜泪和路砚叹了口气,算了,与其等这个粗神经的家伙想起来不如他们点破的好, 你说我说?谭惜泪和路砚交换了个眼神。 女士优先。路砚绅士的做出个请的动作。 舔了舔上嘴唇,谭惜泪严肃的开口,“美美,你为什么不承认你爱上了王挚呢?还要骗自己多久啊?” 像是被电打了一下,她就差跳起来,“什么啊?我怎么会爱上他啊?” “怎么会?你看看你现在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有王挚在身边,你就是一幅心安理得的样子,没有他,你每天过的就是患得患失,你问问自己,那个杨氏的副总,英俊潇洒,追了你两年多,你连谢谢都没说过,干脆就是视而不见,可你对王挚是什么态度啊?再看看,你平时对哪个男人不是呼来喝去,你再看看你对王挚,就算说不上温柔体贴,至少,你对他和别人不一样吧?……别急着否认,别说什么,他救过你,你才这样,你数数手指头,有多少个男人也曾经对你英雄救美,你倾心的有几个?archfiend,在你心口如果是不灭的痕迹的话,那么,王挚为甚么逐渐代替了你平时的话题?” “我……”哑口无言。 她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她避之唯恐不及,到底是讨厌他的邋遢还是从一下楼就发现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高大的身躯所吸走?他强大的吸引力,还有嘴角若隐若现的笑…… 不对……他们应该还见过面……是在…… 她用力的思考,好像是在酒吧,她扑在他怀里哭……是命中注定吗?那一瞬间就注定了自己要依靠在他身上? 抿唇,她不语。 想到了他救自己那刻坚定的眼神。 ——我救你,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你是我仅剩的牵挂了。 她的耳边忽然炸响这句话,不断的回响。 是不是当他说完这句话,其实自己……就已经爱上他了?她缓缓的闭上眼睛,感觉到了嘴里有股苦涩淡淡溢满整个胸口。 “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我爱上一个人了,你说得对,这个世上总会有一个人会在地球的某一个角落看着我,保护我,可是他又离开我了。因为我怕,怕突来的爱情就象是雨后的彩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你说,我该怎么办?”风拂过长发,何心美静静的伫立在展听雨的墓前,孤寂的背影散发出心伤的酸楚。 没想到,当她才明白爱的时候,那个人却已经不在她的身边。 “追回来啊。”一道沉稳的嗓音出现在她的身后。 受惊的回头,看到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是你?”沈夜尊?他怎么会来这?突然之间看到了他手上一把白色的霍香蓟,这才明白他也是来看听的。 “是啊,今天是她和我订婚一周年的纪念日啊。”冷酷的面孔在此刻化成了柔情似水的温柔。 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男人,没有想到这样叱咤风云,冷血残虐的“吸血鬼”居然记得已经过去的事情!怔了怔,她笑,“我以为你还在恨听。” “恨?”将花摆在她的墓前,深夜尊回头看她,“我不恨她,我一直是爱她的。只是,我无法接受她的离开而已。”是王挚的话点醒了他,让他从对听死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让他明白,爱不因死亡离别而枯萎。轻抚着墓碑,仿佛在抚摸爱人的脸庞一般的细心,深夜尊轻声告诉她,“王挚是个好男人,也是个非凡的男人,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爱你。”从他们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就能深深地感受到那个男人对何心美充满了保护欲。 山坡上的绿草,在地风中轻轻的掀起一层层细微的波浪,苦涩的笑,“我知道,只是,我害怕啊,你知道吗?对婚姻的恐惧,就象是你和听那样,幸福近在眼前,却在下一秒就什么都变了。”她到现在还记得听雨躺在白纱中,那样的安静,象一个天使。 沈夜尊静静的听着她的话,终于明白他刚刚说的离开是怎么一回事了,低下头看着墓前的花,眼中充满甜蜜的说,“你知道吗霍香蓟是听最爱的花,因为它的花语是信赖,相信能得到答覆!” 缓缓的转过头,深夜尊深邃的双眼直视入她左右摇晃的心底深处。“信赖你爱的人吧,就象听信赖我一样,我同样信赖她,相信她是真的想要和我结婚!”说罢,对着听的墓深深鞠躬,掠过她身旁的时候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慢慢的离去。 他的话完全震撼住了她,看着听的墓,她决定了,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王挚,然后——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节 结婚! “求婚?美美你疯了!”谭惜泪有一种昏厥的冲动。她刚才说什么,要向王挚求婚?!mygod!她开玩笑是不是?今天一定是愚人节,一定是。 “我说的是真的。”何心美轻抿一口蓝莓爱斯,清爽利口,很不错啊。 “他人都不在,你怎么求婚?”路砚感到眼前的女子去过听的墓地之后就疯了。他一本正经的问:“你是染上了听雨的疯病还是王挚的疯病?” 挑眉看他一眼,以异常清晰的语气说:“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谭惜泪和路砚同时觉得自己都站不稳身体了,开始怀疑他们那天说的话是不是对她的刺激太大了? 她认真地思索,“惜泪帮我在全球各大知名报刊上留给我一个版面。”悠然的坐在沙发上,一只手轻点桃腮,“写,……王挚我爱你,我想嫁给你!恩,就这样写。” 她的话让两人当场傻眼,只差下巴没掉来。 “全国就好,不至于弄到全球去吧?”谭惜泪觉得这笔开支有节省的必要。 “天知道,他现在在哪个国家?!”有些苦涩的笑笑,自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才真正的恐慌起来,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的陪在她的身旁,甚至有可能她会失去他。这样的感觉让她无法再悠闲的坐在办公室和别人谈生意。 “那你还不如直接写王挚我们结婚吧!简洁明了,多好。”谭惜泪盯着她,语气中调侃的意思显而易见。 “好主意!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拍拍手,何心美漾着多日未见的阳光笑颜转身上了楼。 挫败的低声哀号,谭惜泪这才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求救的仰头看路砚,“怎么办?” 怎么办?他怎么知道?!同样无力的长叹,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午夜的老宅,有着几分孤寂,奇特的哥特式建筑中透着几点幽幽的灯光。二楼除了他们三个人的我是之外,就是一间琴室……亮着灯光。 只不过现在的老宅只剩下三个人,缺了原本离琴室最近的那个人,使得他们也不用在半夜睡得正熟的时候,被诡吊的钢琴曲给惊醒。 月挂枝头,路砚放下电话,疲倦的揉揉眉心,准备睡觉;谭惜泪则是已经不知的爬在了电脑睡熟了;也只有何心美兴奋的坐在自己的卧室的大床上,目光兴奋的盯着自己卧房里超大的等离子电视,高叫着,“好球,哇,加内特好棒……” 而就在这时,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悠扬的琴声如风一样的钻进了他们的耳朵。三个人本能的竖起了耳朵。打哈欠的路砚,掀开了被子;昏昏沉沉的谭惜泪猛地抬起了头;就连精神极为亢奋的也被着优雅的音乐所吸引。困惑的走出门,错过了加内特又一个漂亮的进球。 看到门口同样站着的两个人,明白不是她的错觉,他们也听到了! 目光全都转向了琴室。——半夜除了听会心血来潮的突然弹琴外,就再也没有人会在半夜弹琴了。 目标一致的走向琴室,他们不解,除了听还有谁能弹出如此优雅动听的音乐。路砚首当其冲,保护在两个女人的身前,打开了门。 王挚! 何心美的眼中瞬间放出了光芒,激动的走上前去,手却停在了半空,她实在不忍将这么美好的一幅图打破,月光下的他忧郁的气质令她窒息,沉醉在音乐中的表情,神圣而不可侵犯。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琴室,何心美三人同时的吸了口气,满意的表情,仿佛就象是他们刚吃了一道美味的大餐。 “喜欢吗?”王挚站起身来,走向她。 “是萧邦的《马厝卡舞曲》。”何心美仰着头深情的盯着他。听曾经在她与沈夜尊的订婚宴上弹奏过这一曲。 “你敢嫁给我吗?你要有心理准备。”王挚被她的胆大妄为给吓倒了,那天在布鲁克林桥下的河边咖啡厅喝咖啡,突然发现面前的早报上登着七个大字:王挚我要和你结婚!令他受惊的将咖啡全喷在了那张报纸上,顾不得优雅的形象。他就疯了一样的飞速的办完手上的事,冲了回来。现在看到了朝思暮想的爱人,他突然胆怯,很害怕报纸只是一个玩笑。 “我敢,在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我更加的肯定要跟你在一起,我好怕有一天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爱你,你就会离开我。” 爱吗? 他突然感到了幸福已经降临到了自己的身边。深深的望着她,王挚拉住了她的手,轻声道,“相信我会活着陪你一生一世,相信我会爱你一辈子。” 她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情感,一下子扑入了他的怀中。哽咽着不断的低语,“我信你,我信你……” 路砚和谭惜泪互视一眼,默契的退了出去,这样你侬我侬的甜蜜场面还是没有观众的好。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不是结局的小结局 故事本来到了这里就是应该结束了,可是,谎言总要揭穿才能诏显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一真理。所以啊,就算王挚以为就此以后可以高枕无忧的生活,我也不容许啊,眼红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幸福甜蜜下去呢? 所以呢,该来的总是要来…… 八年后—— 王挚正在超市挑选食物,今天晚上砚还有惜泪会到他们家吃火锅,所以呢他提前半天给自己下班跑到超市来买些东西,只不过当他拿起货架上的一瓶醋的时候,在货架的缝隙之间看到了一道背影。 全身好像有电流穿过,他瞪大眼睛看着那个背影。好半天后感到了胸部疼痛,才知道自己忘记了呼吸。嘴角情不自禁上扬,他慢慢的,慢慢的走到了那个娇小的身影旁边,侧过脸抓住了她准备拿方便面的右手,温柔的,以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激动地说: “嗨——好久不见!”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这也是一个结局! “我要离婚!!!”抗议声在如此人声鼎沸的场面似乎显得微不足道。 何心美气鼓鼓的蹂躏着手上的娇艳欲滴的百合花。有没有搞错?不过是再婚,呃,再一次与同一个人结婚而已啊,干什么弄得象是企业联姻一样?环顾四周,明亮的阳光,绿盈的草地,缤纷的五彩气球,衣香鬓影的名流仕女间,交梭着端着鸡尾酒四处走动的服务生。空气中是兴奋之情。气氛中唯有欢欣之意。 这是场就连在上流社会都不常见的奢侈至极的欧式婚礼。 粉色的玫瑰搭架成弧状拱门,映出一棚的娇媚喜气。 弧状拱门前,一对新人并肩站立于神父面前。一袭高领无袖的珍珠白礼服,衬出她的越加娇媚动人,当然除了她的那副怨妇的模样。 “美美乖哦,马上就完了。”然后意指上面的他从梵蒂冈拉来的红衣主教可以开始了 “展挚,你愿意遵守婚姻的誓约,并许诺一辈子照顾并爱护何心美吗?”神父对着含笑的新郎问道。 “我愿意。”新郎深情地凝望了下身旁气鼓鼓的新娘。 “何心美,你愿意遵守婚姻的誓约,并许诺一辈子照顾并爱护展挚吗?”神父再次开口,抬头望向气质非凡的新娘。 “展挚?”她惊呼出声,双手插腰,凶悍着瞪他,“你什么时候改的名字?”而妄顾台下有无数的人都在关注着他们这一对新人正在等她说出那三个字! “大嫂,这种问题,你们还是回去再说好不好?” 大嫂?何心美突然之间想起来今天是他的妹妹作伴娘,只是因为自己一直对今天的婚礼抱怨所以到现在才注意到身旁较小的身影,“展听……不,展芳雨?……不,是展听雨!……等一下……”天啊,谁来扶助她然后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相守十年的老公突然之间改名叫展挚,而展听雨的妹妹居然变成了他老公的妹妹!医院里的事情搞的她头晕眼花,到现在……她其实还有些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而问他们所有人,他们给她的答案都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靠! 那现在这是什么状况啊? “美美不是吧?我们不过八年没见而已啊,你就把我给忘了啊?我是听雨啊!”奸笑着,满意的看到了新娘倒在了王挚,……哦不,是展挚的怀中。 “我现在正式宣布你们结为夫妻。”展听雨那管上面的红衣主教半张着口,无可奈何等不到她说我愿意的样子。 她的话甫出口,彩带与玫瑰花瓣伴随着人群起哄的欢呼一起撒向这一对新人。 “新郎吻新娘!” 人群中起哄的声音围绕着两位新人,新郎温柔地以指尖挑起欲要昏厥的新娘白皙的下领,在印下吻之前,在她的唇边低喃:“不管我是谁,我都爱你一生。” 是啊,这样不是最好的吗?展听雨满意的决定要偷偷的退出人群,沈夜尊有个合同,一会就到,她可不希望 一会碰到。所以哦,看着还没有惹到麻烦,脚底抹油,先溜…… “听,你打算去哪里?”沉稳的嗓音中蕴藏着一股怒火。 仰起头,面对上面的巨人,她只有傻笑,“呵呵,好巧啊,砚。”是啊,她该庆幸不是那个人。她还没想太早结婚。 “是啊,玩得我们很开心啊。”谭惜泪已经堵住了她的退路,这女人骗了他们八年之久,那么该怎么办呢?嘿嘿,家法伺候! 说完两个人提着她的衣领就朝阴暗的小角落里走去…… “我要离婚,我要离婚,我要离婚,喂,你们听到没有?”何心美扯着及地的婚纱,在客厅里打转。 “不是吧?美美你疯了,你看到礼单上的东西了没?‘展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四季’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还有法国农庄一栋,中央公园豪宅一套,法拉利一辆,哇,还有啊,阿拉伯的油田一座!”谭惜泪看着上面的东西啧啧称奇,光是她这样大概的估算就是多少个亿从脑子里荡过去啊。 “你喜欢送你。”看到展挚还有展听雨那一对兄妹诡笑的表情,她就生气。 “猜不希罕呢,我男人会赚是不是?”毫不留情的一捣身旁那个号称“恐惧之王”的康锐。 “是是,老婆喜欢,我就买下整个阿拉伯。”喂给老婆一个龙眼,宠溺的笑容一直停留在嘴边,让人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 “你们都欺负我……”何心美大叫着,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美美,别转了我头晕。”展听雨推了推眼镜,把脑袋从一堆文件中抽了出来。 “闭嘴!展听雨,你这个混蛋!”她流了十年的泪水,全流在狗肚子里了! “老婆,别闹了,儿子们再看你呢!”展挚长手一拉,就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抱。然后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睁着大眼睛,看他们的妈妈发飙。 “哼!”不给面子的别过脸,她才不吃他这一套呢。 “宝贝,不要不理我啊。”可怜兮兮的向她眨眨眼。 “才不,我要离婚!”她说的斩钉截铁。 “美美,你疯了,他可是‘展氏’的接班人啊,而且还拥有我曾经的所有股权啊,要离婚?你从哪再去找个这么好的老公啊?!”展听雨将文件推给康锐,让他看看有什么漏洞,而自己则为何心美的死脑筋而摇头。 “姓展的,你骗了我那么久,你还敢说话,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说着,就将自己的喜爱的布绒玩具一个个掷向展听雨。 “喂,我也是由苦衷的啊。”一边躲闪,一边解释,展听雨无奈的窜上窜下,天啊,她都三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还这样欺负自己? “苦衷?什么苦衷?”双手插腰,何心美决定给她一个机会。 “……这你都知道啦!”她苦笑着奉陪。 “那等到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她一想起,为了一个活得好好的人而哭的一塌糊涂就感到羞恼。 “美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怀孕了。等到生下孩子的时候,我就更不可能回来了啊。” “什么啊,为什么有了孩子就不能回来了?你一个人照顾孩子不辛苦吗?” “美美,”感动得看她,她知道她是关心自己的。“你知道有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 何心美还是气鼓鼓的。 “是老头子,”展挚搂住自己的妻子,低声说。 “呵呵,你开什么玩笑?那是你们的爷爷啊,他会杀死自己的曾孙吗?”何心美始终相信虎毒不食子,虽然零散的听他们说过,但是,这也太荒谬了。 “我的母亲是一个警察,但是我父亲爱上了她,可是因为他们的地位悬殊,因此造成了最后的悲剧是显而易见的。”展挚低沉这声音,诉说着这段他不敢面对的故事。 “什么意思?你不要说是你爷爷杀了……”不敢再说下去,因为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件事。 “是真的。我爷爷意图暗杀我母亲,结果是死的是我父亲,而母亲……也失踪了。“说这段往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同情目光全投在了他们的身上。 “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何心美鼻子一酸,没想到他们的身世居然是如此的可怜。歉疚的看着展听雨,“听,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什么,都过去了。”笑着,她还介意什么呢? 不过……何心美同情归同情,该做的事情可还没忘,“离婚!”她回转过脸 “好好,离婚。”眼眸一转,宠着哄着,展挚不着痕迹的扶起了她。 “你带我干什么去?”何心美发现了他们走向卧室。 “离婚啊,离婚总是要分家产的啊,我们先从卧室看起啊,譬如说那张大床该归谁啊,之类的……” “噢……” 卧室的门阖住的一瞬间,客厅里的人顿时爆笑出声。 “你们说他们进房干什么?”展听雨暧昧的向他们一笑。 “这还用说吗?”异口同声,在场的所有人漾起了坏坏的笑…… 脱离 “谭董事长,听说今年的金融风暴让多家巨头倾没于商海中,可是‘骄阳企业’却在这次风暴中更加的茁壮成长。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骄阳’如此的成功?”记者甲在一可以发问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举手提问。 谭耀普身为“骄阳企业”的创立人加上最大的执行董事,他的威严由内向外不由自主的震慑住所有人,只见他高深莫测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低调而又颇具暗示的说,“茅草屋和砖瓦房在暴风雨中的效果是不能比拟的。我们的企业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坚实城堡,和那些借着泡沫经济发展起来的小公司是不一样的。” 所有的人都点头称是。 记者乙又站了起来,“听说这次关于‘骄阳’大额的抛售手中的股票才使得你们没有遭受到金融危机的波动,也有人说,正是因为你们大量抛售股票才会让股市产生震荡,引发了金融危机的大**!” 谭耀普皱眉正想大声反驳,一旁面无表情静默的谭惜泪锐利的眼神已经扫过了那个记者,语调平稳就事论事的说,“先知先觉,能够预测商场的人才能站在顶端看天下,输了的人要怨就怨自己太贪心,怪不得别人。”一句话将他们自己和这次金融风暴撇得干干净净。 一旁侧耳倾听的谭耀普细不可见的轻轻点头,他就知道,就知道他这个唯一的正孙不会让他失望,就算她是一个女孩也顶的过无数的男子。这样想,他已经下了决定,惜泪今年已经毕业了,那么,有些事情他该宣布了,双手撑开向所有的人压了压,让他们全都安静下来,然后轻轻的咳嗽一声,缓慢的说:“我现在宣布一件事情。” 当他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谭惜泪得脸立刻的转向自己的爷爷,在他正要开口的时候,她轻轻的叫了他一声:“董事长。” “嗯?”他侧面,慈祥的看着这个打断他说话的惜泪。 “这件事情让我宣布吧。”她淡淡的说,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容拒绝。 谭耀普摸了摸胡子,容许点了点头,也好这件事情她自己宣布的话,也正好在大众媒体前确立了她的地位。 不停闪烁的镁光灯不时的闪在她面无表情的面孔上,她只是侧头看了一眼自己同样肃穆的父亲以及显得意气风发的爷爷,她摸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深吸口气,以自己从来都没有过的勇气当着所有在场的记者,一只手颤抖地握住了麦克风,清晰地说,“我现在宣布,我谭惜泪正式……”环顾一圈所有奋笔疾书的记者还有竖起耳朵倾听的表情,继续说道,“正式‘骄阳企业’!” “什么?”在场的人听到她说这句话,全都骚动起来,每个人交头接耳全都在怀疑他们刚才听到的是什么。 “惜泪!”谭耀普脸色大变,他早就忘记自己上一次变脸是什么时候了。 “对不起,爷爷。”她站了起身,用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小腹,苦涩的说,“我答应了他们。” “荒唐!” 火辣辣的一巴掌灌满了风的砸在了她的脸上。谭惜泪面无表情的默默承受了这一巴掌,她敢肯定这会儿她的右脸已经肿的已经和馒头一样了。目视前方,她一动不动,深深地向栽培她多年的爷爷鞠了一躬后,走下了台子,穿越了所有人记者的重重追问,正要离开的时候,她听到了音箱里传出了她父亲清晰而又豪迈的声音,“父亲,相信我,我会领导‘骄阳’走上崭新的辉煌的。” 身形微顿,她嘲弄的一笑,亲情,原来她也不需要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一章 诺言 诺言也不过只是空口白话。凡是没有以书面形式订立合同,也没有两个人以上的见证,他们更没有签下双方各自的姓名,这样的口头诺言,并不产生法律效益。所以,她的损失没办法得到赔偿。 ——谭惜泪感言之一 “说,孩子是谁的!”一个高大英俊而又斯文的男人,紧握着双拳冲着正在忙碌的对着电脑打字的女子生气地说。 “卓桑,这份合约送去‘商元企业’告诉他们,要不然就签约,否则,他们找别家去谈。”面无表情的女子,扶了扶眼镜,对这个男子的大吼充耳不闻。随即又低下头开始打电话。 “孩子到底是谁的?”男子咬牙切齿,他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那个谁啊,下午我要和‘安泰建筑’的李总谈工厂的事情,你给我找一下我们需要的资料。”女子拨了拨他高大的身体,探头对某个工作的人说道,接着又从电脑上打开一个文件开始打字。 “你说啊,那个混账男人到底是谁!!”他从来都没有用过这么激烈的词语来咒骂一个人。他真的要被逼疯了!在他这样的保护下居然还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噢,”女子终于像是看到了他一样的抬起了头,然后淡淡一笑,张开了嘴,他正以为她要解释的时候,听到了让他差点吐血的话来:“砚,帮我看一下,这份合约我打得有没有漏洞。” “你……”他的手都在颤抖了,不过是被气的颤抖。路砚瞪大眼睛,看着这个面容波澜不惊的女子,重重的叹了口气,“泪!”他真的被这个工作狂人打败了!! 她笑,摇头,并不以为然的对他说,“砚,我很好,我没有事,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与别人没有关系。”她,谭惜泪,这一辈子从来不做后悔事。就算,她被人抛弃了,就算她被人欺骗了,她也还是这张面孔。毕竟,爱情从来都不是她生命的全部。 “你一个人有这功能生孩子啊!”路砚要被她气死了,听不过才死了五天,尸骨未寒啊!居然这边就爆出了这样的事情,要不是他那天刚好听到这家伙和医生正在通电话,恐怕他要到她肚子大起来才会知道这件事情。朋友不是无话不谈的吗?怎么她却和他们连招呼都不打啊!这个才是让他最郁结的事情。 “我有和美美说。”她摸着自己的小腹,一向冷冰冰的面孔上,多了一丝母性的光辉。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皱眉,觉得自己被她们排斥在外了。 “我们两个怕你这个大家长,会为了我的声誉强娶了我怎么办?”路砚在她们身边一直就扮演着大家长的角色,保护着他们不受到外界的伤害,就像是第二个亲爹一样。 “我……”他语塞,的确,在他刚一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娶她,毕竟孩子出生在健全的家庭里才是最好的。 “砚,你总是在为我们一味的付出,偶尔也要想想自己,没必要为了保护我们,连自己的幸福都搭上啊。”谭惜泪意味深长,从听下葬的那天起,他对她们俩的保护欲就越来越强,上班下班必接必送,就连一天三顿饭都是必须要在他的眼皮底下进餐,他才会满意。她知道,他是在害怕,虽然总是在她们面前骂听雨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太任性,小孩子气,太自私从来不为他们考虑,但是,正是如此她们两个人才知道,他有多伤心。因为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之一,所以才更怕她们两个人有任何意外。但是……“我可能做了一件我以前觉得很蠢的事情,可我已经有了做单身妈妈的觉悟。”她双手交叠在办公桌上,轻柔的对他说话。 “惜泪……”他就是担心啊!到底是那个混账男人做出了这样不负责任的事情?!他想问,但是又害怕问,怕勾起惜泪的心伤。 看懂了他眼中的犹豫以及愤慨,她抿了抿嘴,看了下表,对他说,“五分钟后我要开会,所以,我简单粗略的跟你说一下整件事情的过程。” 路砚翻白眼,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是向电视上演的那样,哭哭啼啼,声泪俱下,还有带有几声悔不当初的抽噎才对吗?怎么他面前的这个人会这么的冷静而且……公式化呢?双手插在兜里,他在心里叹气,白准备纸巾了。 “我和他认识是在高中。” “神风学府。”路砚惊诧,他可不知道这件事情呢!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吗? “嗯,不完全是。我们在上学,他在那里打工。”摊开手,她耸耸肩膀,继续说,“不过也只见过几次面而已,有了深交应该是在大二的时候,还是我在上学,他在打工。”她微笑,还记得当时听回来之后,他们四个人毫不犹豫的都报在了哥伦比亚大学。 所以,又做了四年同学。虽然不是同系别,但是,那个时候他们四个人是真正的住在了一起。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似乎都相当的矛盾,但是又好像是可以无限量包容一样,他们理所应当的将别人的缺点视而不见。惜泪浅眠,但是习惯了何心美半夜才喝醉酒回家的吵吵闹闹;路砚爱干净,也无所谓展听雨邋遢的性格,反正,他们四个人住在一起成了最佳的互补模式。 “而我和他两个人自然的也就在了一起。”或许,是贫富差距大,他从来都拒绝出现在她的朋友面前。所以,她也没有告诉他们的意思,因为没有要结婚的打算,自然觉得现在说还不是时候。可没想到的是……“半个月前,你们知道的,我正式脱离了‘骄阳’,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怀孕了。所以,我告诉他,我们结婚吧。”她笑,鼻子忽然有些酸,那个时候,她还记得,自己买了一瓶水喝了几口后对他说,“锐,我们结婚吧。”那样平淡而简单的话,让他没有站稳的摔在了地上。呵呵,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她淡淡的微笑,看着他,听到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说,“好。” 她以为,不需要甲乙双方签订合约,他也能完成这项约定,结果是她错了。等了又等,等到听自杀,她也没有等到他走到她面前说,“去公证吧。” 呵,原来这四个字竟然是这么的难以启齿。 所有的爱,竟然是一场空,她失落,同样心碎,是入骨的疼痛,只是,就这样吧,她还要做很多的事情,不是吗?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章 最后一次的见面 八年后—— 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手中一直僵硬的握着一支万宝龙的笔,身后是这个城市最美的夜景。他坐在这个城市的顶端,睥睨天下。可是,他不快乐,纵使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这样冷酷的表情,可他就是知道自己的生命中缺少了些什么。 “总经理。”秘书敲敲门走了进来,始终保持着专业的形象淡淡地问他,“总经理还有什么事情吗?” “怎么了?”他低沉的嗓音,还有那不怒自威的神情都让人充满了压迫感。 秘书吞咽口口水,鼓起勇气说:“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下班了。” 嗯?他轻轻的皱眉,不经意的扫到了电脑右下角的时间,21:30。没想到居然这么晚了?!他吃惊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发呆了3个小时。放下了笔,他问她,“八年前我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谁?” 秘书目瞪口呆,随即摇头,如实地说,“八年前我没在这里,所以……并不知道。” “是……是这样吗?”他恍然大悟,颈部靠在皮椅上仰望天花板。一只手对她挥了挥,“你走吧。”他需要静一静。 秘书默默的退了出去。松了一口气,“无上财团”的总经理秘书,真不知道别人有什么好羡慕她的,说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还说什么可以和全公司的钻石帅哥一起共事真是前辈自修来的福气。……明明每天的生活都想在打仗,而且还要面对那张冰山一样的面孔。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再看一眼那扇木门,她快速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了这个北极圈,独自留下了那个不知不觉又陷入沉思的男人。 他到底怎么回事?康锐不断地摇头,最近总感觉神情恍惚,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脑袋里冒出来一样,却又找不到出口。 看着手边的电话,他犹豫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挚,”他的声音慢慢的响起,如同他的性格一般冷得让人颤到了心里,“展听雨在哪里?” “啊?你说什么?”电话那头的人哈哈大笑,“你该不是找不到她的墓地吧?” “挚,我最后问你一次,她是不是还活着?”他肃穆,是以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对电话那头打哈哈的人说话。已经八年了,他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但是,总觉得心里面有一块东西,早已失去。 那一头的人沉默,过了好半天才说:“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她活着?”沉声,他逼的对方今天一定要说出个所以然。 “锐!”那边喊了声他的名字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听死了!你记住,展听雨死了!” “不可能。”他想也没想的就推翻了这句话,然后将证据滔滔的摆出来:“在八年前的六月,你们对外界宣布展听雨自杀,可是在第二个月后,我的身体就出现了奇怪的问题,我居然有好多事情都没有办法记起来,好像记忆被人剪辑过一样。试问,这个世界上除了展听雨的催眠暗示有这么厉害,还有谁有这个能耐?” 听他说完这些,对方不发一语。好半天后才缓慢的开口,问道:“你是说听给你下了催眠暗示?” “对!”他几乎可以肯定。因为他当时看了医生,医生告诉他,有人对他下了催眠暗示,而且,很多人都没有办法解开它!——除了展听雨谁还有这样的能耐?! “听死了!”电话那头的人依然就是这句话。 “挚。你到底在隐瞒什么真相?”他低喊,为此而感到深深的不满!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章 沉没成本 如果一笔已经付出的开支无论做出何种选择都不能收回,具有理性的人只能忽略它,这种成本就称为沉没成本。 ——谭惜泪在和老师聊天三个小时后的无奈感想。 “康康小姐,请问你今天打人的理由是什么?”她双手环胸,冷眼看着那个大吃特吃法国料理的七岁小女孩。 她抬了抬头,摸了摸自己翘薄到耳边的短发,一双黑的如同黑夜的眼眸,小巧的鼻头耸动了下,从微薄的红唇中简单的吐出一句话:“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不回答你任何问题。” “律师?你哪来的律师?”她感到了疲倦,听听,这个像是七岁小女孩说的话吗? “砚叔叔,他说我有权利保持沉默。”叫康康的女孩子对她吐吐舌头,继续埋头吃饭。 翻白眼,谭惜泪食指扣成圈,敲击桌面,冷冷的告诉她,“那你听好了,你未成年,而我是你的母亲,是你的监护人,所以我有知情权。” 康康撇下了手中的刀叉,不满意的嘟起了嘴唇看她,“砚叔叔没这样说过。” “那是你没钱付他律师费。”谭惜泪指了指她碟子旁的洋葱,“吃掉它。” “我不喜欢吃洋葱。”她扁嘴,抗议地说。 “抗议无效。”一双眼严厉的盯着她吃完堆成小堆的洋葱。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抗议有效啊?”这已经是n+1次抗议无效了!苦着脸一口口的吃洋葱,还是和美美姨和砚叔叔他们一起吃饭好,不用被强迫。 “等你十八岁成年的时候,你就算是要吃汽车轮胎我也不会阻止你。”看着她吃完洋葱,她满意地点头,然后回到了最初的主题:“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和同学打架?” “他们嘲笑我没有爸爸。”她的双眼急速的聚集起眼泪,鼻头红彤彤的,委屈得坐在那里。 “是吗?”斜睨她,这样的说词哄她,幼儿园的时候还可能信一下。但是现在……“说真实的理由。”她们母女两个人的生活中没有男人逍遥自在的不得了,有没有父亲对她来说貌似一点影响都没有! 康康叹口气,老实的垂下头,眨眨眼,瞬间就收起了眼泪,乖乖地说:“他们太讨厌了,总是欺负别的同学,还欺负新来的同学呢!” “还有呢?”她点头,不否认自己的女儿受到路砚地感染有那么一点点的正义感,但是动手打人,肯定还有别的理由。 “还有……他们弄坏了上星期砚叔叔给我买的《美国国际货币政策》,扔到了地上,还吐口水。”她愤愤不平的举起了自己的小拳头。 点头的动作僵硬,谭惜泪半张着口,她刚才听到了什么?《美国国际货币政策》吗?她在心底喃喃自语:约翰奥德尔所著的书籍。嗯,很好,那就是她清醒,那么……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刚上小学,才准备认真地开始认字,怎么可能会知道那本书? “你看得懂吗?”她忍不住问。 “妈妈,你跑题了!”康康一本正经的纠正她,“你说过,一个话题没有结束的时候最好不要讨论其他话题,这样对对方不尊重。” 她觉得自己要昏厥了,这样认真的个性到底是跟了谁?脑海中,渐渐的浮现出一个男人的模样,她的心隐隐的感到了疼痛。神情恍惚,耳边有酒杯的撞击声,她知道,就算她可以控制自己不想他,但是对他的爱却是到现在也没有丝毫减退。 八年了吧?! 闭上眼睛,她告诉自己的爱就是沉没成本,只有忽略……回过神看自己的女儿,她无奈的笑了出来,“所以你就找了个借口打了他们?” “嗯。挚叔叔说我的跆拳道已经到达黑带的等级了。”她得意地对自己的母亲炫耀。 谭惜泪暗暗记下,以后要让自己的女儿和王挚少接触,免得变成暴力分子。叹口气,她认真地说,“谈话结束,我们现在可以认真的吃饭了。”说着拿起了杂志,一边看杂志一边吃饭。 “妈妈,这样吃饭对身体不好。”康康的一双小手拉下了她立起来的杂志,严肃地说。 “我的乖女儿,我是成人了,没有问题的。”哄着拉起她的手,然后把她又按回到了座位上,准备继续看书。 “才不是呢。一边吃饭一边看书这会影响食物消化,引起胃肠功能紊乱,影响营养素的消化和吸收,长期这样的话会得胃病的。”她毫不退缩的对上自己母亲的视线,据理力争的模样和自己一模一样。不过这个不是重点,谭惜泪诧异的是没想到自己女儿居然会说出这么专业的术语。 “你从哪听来这些话的?”路砚、王挚还有美美最多也都只会警告她,这样对身体不好,而不会用专业的词汇对她说话。——她女儿是从哪学来的? “就是我们班新转来的那个沈展翼喽,她妈妈是医生哦,所以他知道很多。” “沈展翼?”她觉得这个名字还真是绕口,不过,一个七岁多的小孩也不该知道这么多吧?! “是啊,听说他是从以色列转来的呢。”喝一口鲜榨的果汁,她咕哝着说。 以色列?!瞪大眼睛,谭惜泪不知道要说什么,那里……貌似很乱啊! “是啊,所以好像一富营养不良的样子,每天都趴在桌子上睡觉。”她挑眉毛,做出一幅很无奈的样子。 睡觉吗?呢喃,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另外一个人,每天也是上课睡觉…… “咦?妈妈,这一期boss又采访的是‘无上财团’的老板啊。” 女儿的惊呼声,打断了她隐隐串连起的图像,感觉自己再也连不起来刚才所想,注意力转到这个对话,她点头,一边吃饭一边说,“是啊,‘无上’只要是赚钱的行业他们都有所涉猎,而据说‘无上’的智囊团不分学历和年龄,只要你有能力只要你对金钱的嗅觉敏锐,那么就可以加入到他们的团队当中。所以,他们永远都站在商机的前端。”惋惜的摇头,不是“四季”不想这样,但是要和那种积累了数代财富的财团相比,他们只是富有而“无上”是真正的贵族。 “那有没有照片照片!”康康八卦的凑上去看,完全忘了刚才自己是怎么反对自己的母亲吃饭看书的。 合上了杂志,她摊开了手,“没有。一张照片都没有。” “背影呢?” “你觉得可能吗?”笑自己女儿太八卦,谭惜泪对她解释:“像这样的人当然是把自己保护得越神秘越好,轻则被狗仔队追捕没有隐私重则被绑架撕票,那不是对不起他那么好的家世没有享受终老?” 侧着头,康康了解,“我明白,就像每次被采访的时候,都是砚叔叔和美美姨,妈妈都不露面一样。” 正要点头,就听到了自己女儿的最后评价: “妈妈原来贪生怕死!” 握拳,咬牙,她用力的瞪着自己的女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从医院抱错了孩子啊? “我那个是保护你,是为了保护你。”好半天,她才顺了口气,对康康解释。 “是吗?”她脸上充满了不相信。 不过说到这里,谭惜泪想起了一件事情,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双眼对上了女儿那双无辜的大眼,“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流动摊贩?” “啊?”康康吐舌头,感到自己的头皮开始发麻,在那双眼睛的笼罩下,她逃也不知道逃哪里去,只要耷拉着脑袋,小声的嗫嚅着:“就是,老师要我们填写父母的职业,我不知道要填什么……所以就……所以就……” “就填了流动摊贩?”她感到了自己的头很痛,开始怀念以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好女儿了。 “差不多嘛,反正你也经常在全世界飞来飞去,不就是流动的嘛!”她小声的抗议。 “那摊贩两个字怎么解释?” “这个……有相似之处啦,你看你到处跑,不就是为了签合同吗,这个签合同呢,不就是拉生意吗,拉生意不就是卖东西吗,卖东西不就是和摊贩差不多了吗!” “……”原来这就是流动摊贩啊。默默的望向了餐厅里穿梭的侍者,她无话可说。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 恩格尔系数 19世纪德国统计学家恩格尔根据统计资料,对消费结构的变化得出一个规律:一个家庭收入越少,家庭收入中(或总支出中)用来购买食物的支出所占的比例就越大,随着家庭收入的增加,家庭收入中(或总支出中)用来购买食物的支出则会下降。推而广之,一个国家越穷,每个国民的平均收入中(或平均支出中)用于购买食物的支出所占比例就越大,随着国家的富裕,这个比例呈下降趋势。 ——康康以此公式非常确定自己不需要一个父亲。 “康康啊,你看,叔叔给你买了什么东西啊?”一个年过四十,身形发福的中年谢顶老男人拿着一本《白雪公主》的童话书半弓着腰和蔼可亲的对她笑。 当她三岁吗?《白雪公主》那四个字那么明显的写在封面上,还敢问她拿的是什么?别过脸,她都不屑回答。 “是《白雪公主》耶!看,喜欢吗?”男人依然自说自话的对她谄媚的笑。 “我……”后面讽刺的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身后的一个嫌恶的声音打断。 “原来你喜欢这个?” 猛回头,康康瞪大眼睛,懊恼的跺脚,怎么会让沈展翼这家伙看到了这一幕?只见他慢吞吞的走了过来站到了她的旁边,冲她不怀好意的笑。 讨厌,他总是这样笑,像是一只狐狸,好像老在算计着什么,康康白了一眼那个男人,口气恶劣的说,“我不需要这样的书。” “可是康康这本书你一定会喜欢的。”男人依然挂着虚伪的笑容对她说话。 我五岁就不看这个书了。正要这样反驳,就听到沈展翼用他那个无辜而又像是可爱猫咪的声音对她说,“是啊,康康这个叔叔说的对,你先看看说不定你会喜欢呢!” “是啊是啊。”抹了抹头上的汗,那个男人觉得自己的腰要垮了,这个小女孩比想象中的难对付。 “你别看这个是图文版的……哧——”沈展翼好像是忍不住地笑了出生,再看看那个封面,着重地说:“图文版的哦。” 可恶!她怎么当初觉得这个小子像是个难民想要保护他呢? “你看,康康你同学都喜欢这本书呢!你就收下吧。”男人顺着他的话一步步的往康康手里塞书。 他那是嘲笑,你是聋子听不出来吗?康康怒目,握着小拳头,打死也不收这本让她丢脸的书。还有这个沈展翼表情不要做得那么无辜,纯洁得知道他真实面目的人想发狂。 “是啊,收下吧。”他在旁边煽风点火,“说不定这个是英汉俄三文对照版呢,是不是叔叔?”天使般的笑颜抬头看那个听到他这样说脸色有点僵硬的男人。 康康听到这话,双手环胸。 “这个……”中年男人尴尬的嗫嚅:“不是……” “啊?不是啊?”诧异的惊呼一声,沈展翼立刻乖巧的改口,“那就是里面的书页是纯白金打造,插图有顶级宝石和出火度最高的钻石镶嵌是吗?” 这……男人连手脚都开始发凉,现在的小孩知识都这么专业吗?连钻石切割面反射的多彩火焰叫“出火”这样的名词都知道? 她的嘴角开始微微的上扬。 “该不会也没有吧?”沈展翼很为难的开始摇头,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看了看天,然后说,“要不然,这本书上面有格林兄弟的亲笔签名?而且是限量发行?” 只是普通的精装版。康康在心里开始痛快的大笑。 “不……不是。”中年男人被说的无地自容,羞愧的将刚才还当作示好的礼物,现在恨不得它就消失在自己手中,这本书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丢人现眼,让人看低自己身份的象征。 该是给致命一击的时候了,康康挽起沈展翼的手,皱着鼻头说,“什么都不是,你怎么送得出手?” “是啊,又没有阅读的价值,也没有经济价值,更没有收藏价值,叔叔你也好意思哦。”附和的搭腔,沈展翼的笑容纯洁的不带一丝市侩的世俗。 他哑口无言。汗如雨下,没想到在商场上他能言善辩,今天却败在这样两个毛头小孩子手上。 “走吧。”沈展翼对她无辜的笑笑,然后两个人蹦蹦跳跳的擦过那个男人的身边。 “谢谢你。”走远了,康康才笑着对他说。嗯,不枉她当初在同学欺负他的时候帮他。 “谢谢太抽象了。”沈展翼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然后在不远处看到了kfc,“请我吃饭,我就当你谢谢我了。” “喂,没有人会让女孩子请客的。”她双手叉腰,皱起了眉头。以前都是那些小男孩围在她身边给她买吃的。 “可我帮了你,所以你要感激我啊。”沈展翼理所应当的挺起胸膛。 “我有说谢谢的。”她噘起嘴,不服气得看他。 “我不接受,那你怎么办?”他坏笑着跳到她的面前和她面对面。 “我……”她真不知道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不是一般说了谢谢就两清了吗?谢谢,这是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事情啊。 “我只要让你请客吃饭来报答刚才我帮你的事情,这样不是很公平吗?” “你……”她气结,可是却没办法反驳他的话,气鼓鼓的跺脚,瞪着眼睛质问他:“那你呢?我上次帮你打跑了欺负你的那个大胖,你拿什么报答我?” “我有说谢谢啊,而且你接受了,不是吗?”他眨眼睛。 ……是不是说,她错过了一个可以敲诈他的机会? “吃饭喽。”先她一步跑到斑马线旁等着绿灯亮。 “你知道吗?那些臭男生都要请我吃饭。”她咕哝着,非常不满意的慢慢走到他旁边。 沈展翼闻了闻自己,然后笑嘻嘻的对她下了结论,“因为我不臭,所以你来请客。” 绿灯亮。 他牵着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小心的过马路。 康康脸微红,看了看他拉着自己的手,然后看他认真观察马路的表情,嘴角开始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其实,他没那么讨厌。 “你都不好奇刚才那个奇怪叔叔是干嘛的吗?”康康就看到他一根又一根的吃薯条,脸上全都是番茄酱。 摇摇头,沈展翼抽出了一只手,喝了口可乐对她说,“有什么好奇的,他肯定是要追你妈妈,才来讨好你的。” 康康诧异,身体前倾,不可思议的看他,“你怎么知道?” 打个饱嗝,拍了拍肚皮,他决定休息一下。妈妈说过,休息是为了走更长的路。他也是,休息是为了吃更多的东西。 “我妈妈的追求者也是这样,以为突破了我这关就可以追到她。”沈展翼冷哼两声,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以一种毛骨悚然的口气说:“追到那个可怕的女人有什么好呢?想死也不选个好的方法?” “啊?你说什么?”康康显然没有听清楚他后面的那句话。 摇头,他的手又伸向汉堡,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没什么,你应该也常遇到这种事情,但是我对你说,对付这些笨蛋你就要让他们感到羞愧让他们无地自容,让他们觉得自己比地沟里的老鼠,地缝里的蟑螂都不如,他们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否则啊,你就算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他们也以为你只是小孩子脾气而已。” ……好像,那些家伙就以为她只是耍小孩子脾气。康康开始检讨自己,同时也忽然发现请这个家伙吃饭挺划算的。 “你也没有父亲啊。”康康好奇地问他,经验这么丰富。 “嗯,不过,我在努力让我父母复合。”握拳勉励自己,沈展翼一幅认真的表情让康康肃然起敬,但是…… “为什么?”她不觉得有父亲生活会好一点? “因为我再没有父亲就要被我妈妈玩死了!”哀号,沈展翼用手抱头,“我不想再吃木炭食品,也对那种半生不熟的肉类不感兴趣,我不想研究芹菜和白菜变成了黑色的粉末会有多大的营养。我只是一个小孩子,没有肩负拯救地球的使命,也没有向西天取经的可能,我进了电话亭不会变身,没必要让上帝如此的考验我,不是吗?”狼吞虎咽的继续向鸡腿进发,天知道他有多久没有好好吃饭了。 ……比她还可怜的人终于找到了!康康对他无限同情,并且为她现在的生活感到了庆幸,上帝啊,她再也不讨厌日本料理,不讨厌法国料理了!她趴在了桌子上,自言自语:“我没你这样的烦恼,所以我不想有父亲。” “不要父亲?”一口一个蛋挞,沈展翼奇怪的看她,“你为什么不想要父亲?” 康康想了想,然后很严肃地问他:“你知道什么叫恩格尔系数吗?” 他皱眉,摇头。 她舔了舔嘴唇,好吧,这是理所应当,这个年龄的同龄人的确不应该知道,深吸口气,她解释:“就是一个家庭收入越少,家庭收入中或总支出中用来购买食物的支出所占的比例就越大,随着家庭收入的增加,家庭收入中或总支出中用来购买食物的支出则会下降。” 他半张着嘴,问她:“这和找一个父亲有关系吗?” “有啊,你把家庭收入代换成家庭人员,而收入和总支出是我母亲的关心,那么,是不是家庭成员越少,我受到的关注度越高?反之,人越多,我母亲的关心度就会出现分散,我就会降低被关爱度?” 她的分析让他哑口无言。第一次知道了知识就是力量。 “所以,我不需要父亲。”她愤愤地咬下了一口墨西哥鸡肉卷,嘴里鼓鼓囊囊地说,“父亲,是和我相对的敌人,是离间我们亲人的黑手,是滋生在阴暗角落不断侵吞我母亲时间的寄生虫,所以,我不需要他!” 沈展翼决定举白旗投降,原来父亲的定义可以……这么精彩!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 Present value 现值:在一段时间内能带来一系列收入的资产的当前价值。——康康拿着不及格的语文成绩思考中。 “你干嘛呢?”沈展翼奇怪的看她一个人站在学校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苦恼的扬了扬手上的卷子,康康嘟着嘴问他,“怎么办?我怎么把这个东西让我妈看啊?” “那就别让看到啦。”沈展翼漫不经心的搭腔。 “要签字的好不好?”垂头丧气,康康赌气地和他错开几步。和这种门门考满分的败类没有话题。 “可是你数学是满分,难道不能将功抵过吗?”他不明白,因为他妈妈对成绩很不以为然,就连签名也都是用复写纸叠在每张卷子的下面,只签一次名就算完成了。 “完美!你知道什么叫完美吗?”康康低喊,“我力求每件事情做的完美,但是现在就是小小的语文让我完美无暇的人生有了第一次的污点。” 她的慷慨激昂让他摇头,退了几步路,他丢下一句话:“那你一定会很辛苦。”及时行乐,是他们母子额头上的座右铭,所以他从来不苛求自己,他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也不会要求他。所以……他对她摆摆手,“我要走了,你……保重。”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希望她能够挺过去这个打击。 现在怎么办?她拿着考卷摇摇摆摆的往回家的路上走,虽然她妈妈不会说她什么,但是,对于她自己,对于一个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的性格来说,她首先原谅不了自己,然后再看到她母亲那幅“没什么”的表情的话,会让她感到很无力。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小本子,上面用各种颜色的笔写满了她未来的计划,从七岁到七十岁,她都把自己的未来都规划的满满的。现在由于语文不及格就意味着她要花出一大部分的时间来提高这方面的学习成绩,那么,她以后的计划在时间的安排上就又要调整。 怎么改呢?抽出一支笔她不知道是该把哪一项钩掉才能最少的降低她的计划变动。 “啊。”短促的惊呼。康康吃痛的揉着自己的肩膀,一双眼眸直射向那个撞到她的人,手中的本子还有拿支笔全甩出去,掉在不远处的地上。 …… 那个女人瞥了她一眼就转过脸继续前行。干练的外表,整洁的套装,不用看就是附近商业区的高级白领。康康恼怒,最讨厌这种好像二十四小时都在忙着工作其实一点没有目标活着的人。 “你撞到我了。”她大声地提醒她。 “什么?”那个女人眼高于顶的,慢慢地停下脚步然后很傲慢的回过头来看她。 “你是聋子还是听不懂人话啊?”她康康可是跟着砚叔叔旁听过好多场精彩的精彩的律师对决呢。 “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女人皱眉,还是要做出一幅高傲的模样鼻孔对着她。 “你不做难看事情谁会没事朝你吐口水?”要比牙尖嘴利,她康康不比砚叔叔差,要比说话难听,学挚叔就可以用三句话毒死她! “你……”女人说一句话被她堵一句,瞪着眼睛好半天缓不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哼了一声,撇了撇嘴,“不和你这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准备转身就走。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宝马缓缓地从街角的一头驰了过来,她半转的身体立刻又回了过来,两三步走到了她的面前,蹲在了地上热情地问她,“小妹妹你没事吧?” 康康挑眉,看她一双手亲热地抓着她的双臂,一幅比她亲妈还关心的表情对她嘘寒问暖。 你想干吗?她斜着眼睛看这个女人对她说一堆不着边际的话。 “刘小姐好有爱心啊。” 不一会儿就看到马路边停下了一辆车,车窗降下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孔冲他们这边说话。 康康恍悟,又是一个擅长做戏的女人啊。静静的看这个女人对车里的人微微一笑,温柔的说:“哎呀,刚才看到这个小妹妹不小心摔倒了,所以顺手帮扶起她啦,什么有爱心太夸张了。” 眼中滑过一丝狡猾的光芒,康康有了好主意。不动声色的看他们说话,她乖巧的像是一个洋娃娃。 “是刘小姐太谦虚了。”男子笑笑,然后问康康,“小妹妹你没事吧?” 大叔,你年纪大的都可以当我爷爷了,小妹妹三个字对这个抓着我手臂的老妖精说吧。 摇头。她妈妈不让和陌生人说话,而她也不屑和陌生人说话。 这时,副驾驶座有人说话了,“霍,我们该走了。”冷漠的腔调传入她的耳中是一阵寒风,冻得她全身打哆嗦。康康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居然和她妈妈一样说普通的话来都可以冻死人。 “好的。”叫霍的男人看了她们两个人一眼,笑着说:“小妹妹要不要送你回家啊?叔叔不是坏人哦。” 这个是不是贼喊捉贼?康康不屑一顾正想拒绝,就听见那个女人迫不及待的说,“当然好啦,小妹妹,我送你回家好不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也会让我不放心的,万一遇上坏人了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康康扁起嘴,双眼开始聚集泪水,看了一眼开车的男人再看了看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双手,哽咽,但是吐字清晰的说:“如果我说好,姐姐你能不能就不要再抓我了?我好痛哦。” 这一番话,让那个女人的脸上瞬间涌起了红潮,一双手条件反射的从她的手臂上抽了回来,她,她其实没用力啊!惊慌失措的回过头对车里的人解释,“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叫霍的男子“哦——”了一声。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她怎么解释啊?她真的,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她…… 而副驾驶座的男人多了一分对康康的注意,头倾斜,一双锐利的目光射向了康康,然后抿唇,低沉的嗓音,只问了三个字:“真痛吗?” 愣了愣,康康和那个男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他长得好帅噢!完全符合她心目中那种刚毅不屈,顶天立地得男人形象!那么……基于他这么完美的长相……她的嘴角浮现起狡黠的坏笑,老实的说:“当然不。” “喏,喏,康总,您看,她都说了,都说不痛了。”女人焦急的辩解。 “闭嘴。”两道一冷一稚嫩的声音同时打断她的话。 冰山一样的男人对她更感到了好奇,双眸开始上下打量这个小小的女孩子,有七岁吧? 康康扬着天真地笑容对那个女人不客气的说,“这个阿姨,话说太多嘴角皱纹会长的比树皮都浓密哦。” 女人惊喘,手指立刻抚摸上了自己的脸上,好怕自己的容颜瞬间老去,可是下一秒,她忽然明白是这个小丫头故意吓唬她,恼怒却不敢发作的娇斥:“小妹妹,你这样说话很不好耶,你妈妈难道没有叫过你对别人有礼貌吗?” 都懒得看她,康康竖起了手指对她一一列举:“第一,不要叫我小妹妹,你的年龄都足以做我奶奶了,所以拜托你不要占我便宜;第二,我妈妈经常让我尊重别人,但是重点是对方是人;第三……”康康上下打量她,“喷过季香水,穿打折名牌,涂廉价指甲油,脸上的粉比脸皮都厚的低等……生物没资格和我说话。” 一番刻薄的言论,叫霍的男人大跌眼镜,半晌都吐不出一口气来。 而那个冰山一样的男人心中竟然莫名其妙的掠过“果然是这样”的感觉。好像,他好像只看她一个眼神一个挑眉就能感到她要说些什么。 那个女人就更不用说了,脸上一阵青白交错。好几次想要辩解,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了话来,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车里的人,跺脚羞愧而去。 所以说这年头也要看谁能招惹。康康冷哼一声,就准备去拣地上的东西,就要转身走过去,就看到一双长腿先她一步将地上的小本本和笔帮她拿了起来。 “给。”他冷淡的将东西递给她。 “谢谢。”她收下,对他很有好感的多看了两眼,他跟挚叔叔差不多高呢。 “以后不要那么说话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对她说话,莫名其妙的有些担心她会激怒对方会吃亏。 “为什么?”她不解,他对她说这些干什么? “因为……”他愣了愣,是啊为什么呢?“因为她是我的员工。”这样的解释应该更合理一点。 “哦——”她忽然脑中有灵光一闪。 在一段时间内能带来一系列好处的当前价值。就是面前这个男人!!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章 合伙制 合伙制,两人或多人共同经营的非公司形式的企业,不像公司那样只承担有限的责任。 ——康康决定利用这个路人甲。 “她是你的员工?”她不可思议的惊呼,然后同情的上下打量这个男人,一边摇头还不忘一边叹气说,“真是亏了你敢收这么没素质,没档次,没文化的员工啊。” 同样姓康的男子眉眼间全是苦涩,现在的小孩说话都是这么刻薄吗?直起身体,他想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算了,我不计较。”她大度的对他皮笑肉不笑的扬了扬脸,脑筋一转,她直接的手指指向了他,“我只要你赔偿我。” 什么?赔偿?康姓男子哭笑不得,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蛮不讲理的人。摇摇头,无所谓了,一个小女孩嘛能要他什么赔偿?是请小丫头吃饭呢,还是要买件好看的新裙子?反正他都出得起这个钱。他大方的摊开手,“随便,你要什么?” “你答应了?”她挑眉毛。 这一细微的动作,让车里的霍心脏猛然的一跳,本能的提醒那个男人,“老大,你想清楚。” 他侧目,想清楚什么?一个小女孩能做出什么惊天的要求?他无所谓的点头,他什么都能接受。 “很好。”她接受到了他的点头,没有犹豫从书包里取出那张不及格的卷子,然后迅速的递上笔,“只要你在上面签上家长阅这三个字。” 啊?他低头看到了艳红的46分就挂在卷子的最上角。微蹙眉头,他问她,“你要我帮你欺骗你的老师还有你的父母吗?” 我只有母亲。不过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康康语气坚定地说:“这不是欺骗,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做不符合要求的事情不就是欺骗吗?”他压低了声音,一副很不赞同的样子。 “不是。”她不退让,眉目间的严肃不低于他的阴沉,她一本正经的说,“这是一个意外,既然是一个意外就没必要那么多人知道。” “你父母有权利知道。”他也坚持。 “就算她知道又怎么样?她也不会责备我,既然如此我更没有必要让她知道。”砚叔叔说,妈妈的人生在成年以前都是机器一样的作息,所以她的妈妈希望 她能够拥有完整普通的童年,没有苛刻的要求,没有特定的目标,只要是她想做的,要做的,她的妈妈只会配合她,所以,这张卷子让妈妈看到不看到,都没有什么意义。 他沉声:“那你为什么不敢让她看呢?” 不敢?她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瞪圆了眼睛看他,很严肃的对他说:“叔叔,我没有什么是不敢的,只是,我不容许我的人生有这样的瑕疵。” 人生?瑕疵?他不理解一个这样小甚至还够不到他腰际的女孩子居然跟他谈人生?!他摇头,真的觉得特别的好笑,与她对视,他想他要好好地告诉她什么叫完美人生:“勇于面对自己的错误,并且纠正你才能前进,像是你这样看到一点失败就要逃避,而不面对,那才是残缺的人生。” 教训我吗?康康气恼,从来都没有人敢对她说这样的话,双手叉腰,她今天杠上了!气鼓鼓的冲他说:“你是否知道什么叫消灭瑕疵,消灭失败?你在我的人生中不过是路人甲,你答应我一个要求,而你无任何损失,而我抹杀了我人生中微不足道的污点,这样简单的非公司性质的合伙制,甚至用不着你承担有限责任,你怎么会说不呢?而且这样的人生才是最符合时代发展的趋势,你说的那些有什么用处?可以让我得到什么?获得不了最大利益的运作就是浪费成本!” 他和霍同时抽气。 姓康的男子和霍对视一眼。真的是老了还是代沟这么明显? 他无话可说,深深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女孩,不敢相信真的是一个七岁左右的孩子能说出的话吗? “老大,签了吧。”车里的人忽然觉得冷气好像开的太小了,额头上的汗在不断的分泌出来。 他瞠目的看一眼霍,难道就这样认输了?再看一眼康康理直气壮的冲他递上纸笔,他咬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的确从商业的角度来看,对他没有丝毫的损害,尤其是他先提出了随便开要求的大话,让他怎么可以因为一个这样小的女孩子而损害他多年经营的信誉?!接过纸笔,大手一挥签下了“家长阅”三个字。 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的痛苦大概他现在能充分的体会到了,将纸笔还给她,他握拳回到了车上。他再次坚信了一个真理: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小孩! 快速的离去,姓康的男人久久心情不能平复,紧握的双拳,双目凸出,青筋暴跳,全身好像都处在备战当中。 霍看他好几次后,最后叹气的对他说:“你知道吗?你一年都没有刚才说的话多!” “哼。”他只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表示他此刻心情欠佳。 “锐,为什么不留下那个小女孩的姓名和联系地址呢?”霍感到很可惜。 “为什么?”他可以冻死人的眼神斜睨他一眼。 “因为她真的是个商业奇才。”赞叹的抿了抿嘴唇,“绝对是商业天才。” “哼。”他不屑,那个小丫头能得到那么高的评价?!他看……“很一般。” 这算是孩子气吗?霍淡笑着摇头。 早知道就不随便答应别人。他用手砸了一下腿,第一次感到了懊恼的情绪控制了他冰冷坚硬的内心。不过,这也让他想到了一件事情,“霍,你当时为什么要提醒我?”他怎么会比自己还看得清楚呢? “就是感到了风向不对。”左拐,霍摇头,果然是他没预感错。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他最不解的地方。 霍远远的看到了前面最高大厦的名字:无上财团。 缓缓的驰入,车拐下了地下停车场,然后停稳之后,双目直视前方,沉思道:“因为她挑眉毛和你给对手下套的表情一模一样。” “胡扯。”白他一眼,康打开车门长腿一跨下了车。 “是真的,真的跟你很像。”停好车,他追上,看了冰山男人一眼,皱起了眉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说,“其实你们两个人有些像呢。” “阿富汗决定要开辟疆土。”他只是淡淡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霍立即用手做出一个给嘴拉拉链的动作。 两个人坐上电梯直上三十楼,电梯门一打开就有两个精明能干的秘书站在门口迎接。 “康总,霍副总。”一男一女两个秘书跟在他们后面,开始报告: “明天下午‘伟华企业’将会过来谈a区的合作开发案。” “‘伟华企业’吗?”霍停了停脚步。 “嗯?”康侧头等他说下去。 “有个和我关系很好的银行家前些日子说起过他们,好像他们的帐务有问题,银行的资金已经被冻结了。”霍慎重的提起。 “通知他们开发案取消。”想也没想的就下达了命令。 “可我们已经签订了前期的合约。”女秘书跟进。 “……”皱眉。 霍看出他有发作的迹象,脑筋一转,打个响指,“前期的合约违约金应该远远小于和我们合作的利润。” 脚步停顿,他停下来听。 “就是说,这笔违约金可以找我们新的合伙人支付,不是更好?” 点头,但是,他依然眉头紧锁,“尽管如此,有谁能看到这笔费用后的庞大利润?”商界没人了,没个能和他平分天下的人。曾经……曾经还有一个人还能和他一较高下,但是,现在,整个商界谁还有那么敏锐的眼光? “有的话不是证明对方实力的最佳方式吗?”霍笑。 “希望 如此。”这次头也不回,康消失在了拐角。 “总裁今天的心情会不会太糟糕了?”难秘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整个可怕的低气压充斥在整层楼。 “受气喽。”霍摇头。 另外两个人不敢相信的张大嘴半天都合不拢,异口同声的问:“不可能吧?”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第七章 专利 patent,一种赋予发明者的排他性权利。 ——谭惜泪晕倒前一秒的结论。 “值得吗?”路砚坐在车上充满了对谭惜泪不停的在笔记本电脑上计算而感到了费解。 “当然。”敲下一个回车,谭惜泪愉快的回头对他笑,“你能想象得到吗?是‘无上财团’,是那个被人称作是‘恐惧之王’的康纳利士对整个商界公开的招标啊,尤其你知道吗?这是由他们的副总霍德直接参与的案子,这对我们的意义太重大了。”这个机会太难得了,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不可思议。他们向来只和二十年以上,信誉优良,实力雄厚的企业集团合作,现在因为对方的某个差错导致整个计划的停摆,对他们这个只差第一个条件的他们来说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可是会不会太吃亏了,要为他们首付违约金,这个对我们来说太不划算了,还要垫付下半年的预算,太冒险了吧?”路砚还是觉得不妥。 “当然不。”谭惜泪骨头里都有热血在翻滚,“我敢保证,我们和‘无上’合作的消息会给我们带来绝对正面的效益。” “但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嘲笑我们垫付了本不该我们付出的那部分钱。”他最担心的就是毕竟人言可畏。 挑眉,谭惜泪坚定地说,“要相信美美的公关部,移花接木,妙手回春是她最拿手的戏码。” 恩,美美转移视听的能力的确无人能及,可他今天总是心慌,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要失去些什么……“可是整个商界除了安家问过,其他都无人问津。”不可能多数人的计算都是错误的啊。 谭惜泪沉稳的一笑,“你别忘了,能爬上山顶的是极少数人。” ……既然他所担心的都有了合理解释,那么他就不必担心了。看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他不再去打扰忙于备战的谭惜泪,今年的春天似乎格外的长,到了六月阳光还是这么的温暖。他压抑下心底的那抹不安,告诉自己,他们什么都不会失去,什么都不会。 “哎呀,这位就是路砚路经理是吧,久仰大名!”霍在他们一进会议室就抢先握住了路砚的手上下摇晃。 点头,他困惑的瞥了谭惜泪一眼,为什么他有一种被人久候多时的感觉,甚至有种就在等他们落网的错觉? 和霍德随意的客套了两句,就见这个“无上”的副总扭过脸以一种诡秘而又充满了好奇的眼神落在了谭惜泪的身上,意味深长地说:“这位就是谭惜泪谭总吧,早就听闻‘四季’在您的带领下简直创造了商界的神话。” “不敢。”冷淡的对他扯扯嘴角算是笑了。 他们两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霍副总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可能会先接待经理而后接待外公司的总裁呢?尤其是他一副看好戏的眼神,让他们很不舒服。 见机行事。 他们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谭惜泪和路砚坐在了靠近门这边的椅子上。 “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谭惜泪淡淡的问。 霍德笑了笑,站在门边对他们说,“本来呢,这个case是交给我们这个计划的主管做的,但是由于他前期调查工作做得不详细以至于几乎损害了公司的利益,所以现在这个case由我全权接手。”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让谭惜泪和路砚猜不透他在卖什么关子,他看了他们一眼后,或者说是更加着重的看了谭惜了一眼后,他接着说,“但是,我们总裁决定亲自参与这个case。” 他们两个人顿时动容,忽视一眼,谭惜泪眼中闪过笑意,真是赚到了!有了第一次的见面的话那么就算这次合作不成,至少他们建立了一道桥梁。而且……谭惜泪摸了摸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她今天可是有备而来,她相信他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看到霍德看向门口,他们两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缓慢走入的身躯。 汹涌的霸气在他的一只脚刚踏入的瞬间迸发于室内。 他们俩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谭惜泪的心脏忽然莫名其妙的猛然跳动。 而当整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当他扫过他们两个人,然后低沉充满威严的声音说: “我是康纳利士。” 与此同时,谭惜泪感到自己的脑袋被人用金属棒球棒狠狠地敲了一下,一颗透明的液体顺着她面无表情的脸颊滑落,无声的跌落深色的地毯,缓缓地变成暗色的印迹。 “惜泪。”路砚顾不得此刻应该展现职业人的完美。他惊惶失措,从未见过惜泪这个样子!眼睛里面好像有无数的东西在破碎。 深吸口气,“抱歉。”她对这个号称商界天才的男人露出最完美最热情……最职业的笑容,“我失礼了,您好,我叫谭惜泪,是‘四季’现任执行总裁。” 他的一双眼幽远而灼热的盯着谭惜泪,直到霍德尴尬的拉着他才坐了下来,从始至终他的一双眼都不曾离开谭惜泪严肃的表情一刻。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霍德轻声咳嗽一声,一拍手坐在康纳利士的身侧做了开场白,可话还没说完一半,就被康纳利士冰冷的声音打断: “谭总裁我们是不是从哪里见过?” 准备打开笔记本电脑的手顿了一下,谭惜泪保持着最佳的状态对他微笑,好耐性的对他说,“抱歉,康纳利士这四个字我也只是从杂志上听过而已。” 他沉思,既不可见的点头,“是这样吗?” “我未曾有荣幸与‘无上’的您见面。”她双目一径盯着慢慢开启的电脑屏幕,淡淡的对他说。 路砚小心翼翼的看她,没错,是平常的惜泪,职业,专业,精干……可是为什么他能感受到她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潮湿气息,像是眼泪的味道? 霍德僵硬的转头在他们之间游移,现在他们老大就坐在会议桌的最中间,左边侧面坐的就是谭惜泪,而自己是不是当时应该选择坐在他们中间会好一点?尴尬的咬了咬嘴唇,他只有若无其事的继续说: “关于这个商业区的……” “我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他又一次打断了霍德的话。 她的眼神凝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缓慢的侧过头对他面无表情地说:“原来我们是校友,可能是从学校见过吧!” “仅仅是这样吗?”他看她,总觉得他们之间不是擦肩而过的校友那么简单。 “否则呢?”她淡淡嘲弄的声音轻逸出口中,就连眼神也飘缈的扫过他的脸。 健康的小麦肤色,坚毅充满男性侵略气息的脸庞,还有那双一下就能刺穿别人内心的目光。 她感到末梢神经有点点的刺痛,微微的蹙眉,她的电脑已经启动好了,公事公办的口气对他们说,“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谈一下……” “我高中从‘神风学府’毕业。”他锐利的眼神就是不放过她半分,他要知道的不会这么草率就结束。 身体里有无数液体不断的涌上脑袋,谭惜泪对着电脑好久,然后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飘着笑意问他:“学长,我们真的好巧。” “你也是!?”他感到了困惑,明明觉得他们之间应该还有些别的牵绊,她明明刚才看到他的瞬间的神情恍惚的让他的心也揪成了一团,可为什么她却又一幅陌生人的表情?是要隐瞒什么吗?不对,她说话很坦诚,坦诚的好像他们真的什么联系都没有…… “是,我和她也是‘神风学府’毕业。”路砚插话进来,他越来越感到了惜泪的不安,她在会议桌下隐藏的双腿在不断的颤抖。 冷冷的看他一眼,康纳利士不以为然。 “谭总裁,真的不记得我了?”他试探的问。 她脸上陡然一闪而过让人骇怕怨愤,让路砚在心底抽了口气,担心的看他们两个人,生怕对方看出了她的不同于寻常,看到霍德难堪的看他的老板,而他老板好像是陷入了沉思,谁也没注意她的神情这才松了口气。 “大概……有印象。”谭惜泪绷紧了脸,想了好半天才对他说,歉疚的表情明摆的写着“真的是记不起来了”。 在他犹如无数火把眼神的照耀下,她镇定如平常程式化的点鼠标指向桌面上的计划书,良久,没响应?她蹙眉,又点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响应。她叹气转头抱歉的对他说:“真是不好意思,康总,我的电脑似乎有些问题。” “所以呢?”他双手环胸,盯着她。 “不如我们另外约一个时间,您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再过来,您看可以吗?”她客气的对他说。 这样的说辞出乎他的意料,皱眉,他以为,他以为她会找个借口不和他们再合作了?想要逃避的话就是心虚!——那么他就抓到了他们一定认识的理由。可她现在既然主动约下次见面的时间,……他有了动摇,难道他们真的只是校友才会有这样的似曾相识的印象吗? “您看……什么时间方便?”她站起来慎重的问他,一副非常重视这次合作的诚恳态度。 他发现他讨厌她这样的表情。闭上了眼睛,半天,他说,“随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眼中只有谭惜泪:“合作愉快,我的新合伙人。” 她舒了口气,冲他点头,“谢谢您给我们与‘无上’合作的机会,‘四季’不会让‘无上’失望的。”和他们告别完,路砚婉转的拒绝了他们相送的意思,两个人一同走出了会议室。 谭惜泪刚一踏出会议室,康纳利士的声音从她的背后响起: “我有另外一个名字。” 她的右脚在落地的瞬间停了下,最后落在了地毯上…… “我以前叫康锐。” 脸上的血色褪尽。她保持着与他们告别时的职业笑容,头也没回的消失在了他们的身后。 穿过了长长的办公区,她每走一步,就听到骨头在咯吱的响一声,连带着心里死掉的一部分东西抽搐着疼痛。 站在电梯前,她望着电梯门上的自己,一幕幕曾经被刻意遗忘的过去像是电影一样的从脑海里掠过。她咬牙:“没有人再能从我身上夺走任何东西,包括我的女儿!” “惜泪,你说什么?”路砚担忧的眼神一刻都没有从她身上挪开,直到她刚才的喃喃自语,都让他惶恐万分。 她仰起头,对他虚弱的一笑,轻喃道:“我说,我要晕倒了。” 说着,她双眼一翻倒在了路砚宽阔的怀里,不省人事。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第八章 后此谬误 意为在这个之后发生,所以是因为这个。 ——康纳利士的推理。 “谭惜泪,谭惜泪,谭惜泪……”不断重复这三个,直到坐在办公桌上埋头写字的人抬起了头,一双鹰眼非常不悦的投向了那个只会说这三个字的人。 “怎么了?”霍德不怕死的对他无辜的眨眼。 “你只会说这三个字吗?”他,康纳利士冷冷的问这个男人。 霍双手叉腰扬了扬下巴,“怎么只准你不停的写她名字不准我念啊?” 呼吸一滞,他才看到自己笔下一直只写着这三个字,有些恼怒的将那张纸揉成团,他焦躁的站了起来,背对着霍德看窗外的风景。 “锐,你今天反常的厉害。”霍德双手撑在桌子上对着他的脊背说话。 “是吗?”他高大的身躯纹丝未动。 霍德点头,“这些话你连记者都不曾说过呢。”一个把自己的隐私当作最宝贵的东西珍藏的人,居然今天对一个刚认识,甚至是刚刚见面的人全都说了出来,是不是太诡异了呢? “那你呢?”他猛然转身,盯上霍德好奇的视线,“你从头到尾都是一幅看戏的表情,那你又知道些什么呢?” 霍德吐吐舌头,勇敢的迎上他的目光,笑着说,“因为你的眼睛里面有她的影子。” “荒谬。”他嗤之以鼻,又转过了身体。 “是真的。”霍德认真的说,“你厌恶女性,但是对能力强的女人总是报以尊重以及渴望知道更多的表情,但是当你知道她们的底线之后又会露出失望的表情,那个样子就像是……”他皱着眉头思索好半天后才想到了形容词,“就好象在找自己丢失的东西,不停的寻找,不停的失望,直到……你今天遇到了谭、惜、泪。”他把那个名字清晰的吐出来看到他的背影明显的一僵。 想要反驳,却发现无从反驳。康纳利士闭上了眼睛,整理自己凌乱的思绪,的确今天自己太反常了。尤其是看到她的那个瞬间,他感到了自己的心脏好像从天上落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耳朵里全都是自己坚强的心跳声。 嗵嗵嗵…… 那样强而有力的声音震得他耳膜都在痛。——这到底是为什么? “锐,你是不是一直要找的就是她?”霍德小心的问。 “我有什么要找的?”他回头看他,不喜欢自己的内心被人剖析。 霍德摊开手,无辜的说,“可你毕竟丢了一部分记忆不是吗?”在曾经的那段时间,他的记忆甚至言语在空间上甚至在时间上都有错乱,后来等他有时间去看医生了才发现了严重的问题! 是,没错。但是他想起了一句话,回过头对霍德说:“posthoe,ergopropterhoc。” 翻白眼,霍德对他这种鸵鸟心态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他质问:“锐,你在逃避吗?还是你在害怕看到了谭惜泪的内心才知道她又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怕自己再一次失望才这样找借口?” “可的确是这样,不能因为谭惜泪是这样类型的人,所以我的失常就因为她,这样的推断是谬误。” “是不是谬误也要在你求证过之后才知道,现在你连求证都没有就认定这是后此谬误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霍德鼓励他。 心中有了动摇,他转过身子正视霍德诚恳的表情。 “为什么你脸上写着一定是她的表情?”他困惑。而且这个人以前从来都不看好他对任何女人的好奇。 “因为我觉得你们是现代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啊。”霍德眼睛里飘满了浪漫的桃心,双手交叉的透过天花板充满期待的看蓝天。 是这样吗?他锁起了眉头,会是这样吗? 不过如果他们两个当时真的在一起的话,可能真会如霍德说得那样,罗密欧与朱丽叶般的故事。 ——“无上”和“骄阳”是世敌!从两代前就是对头! 他脑海中掠过半天在他们来之前他看过的资料,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谭惜泪,“骄阳企业”唯一的正孙,也是唯一的继承人,十几岁的时候就入主骄阳内部核心,为做成年领导人而学习,并且做出了傲人成绩,而在她大学毕业的那年,主动退出“骄阳企业”将继承人的位置交还在了她父辈的手里,曾经一度轰动整个上流社会以及商界。 同年,和自己的几个朋友成立了“四季”这个公司,从小公司开始做起。 第二年七月底未婚产下一女。 未婚生子! 他皱紧了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悦。一个未婚的女性就算是能力再强,性格再独立,怎么可以未婚生子?!是什么人居然让她一个人生下孩子? “锐,现在怎么办?”霍德坐了下来的看到他眼中渐渐沉淀下平时的冷静。 “等。”他坐了下来,眯起了眼睛,嘴角冷冷的上扬:“等我的新合伙人再次出现。”他相信她一定还会再来。 “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那不想吃什么?” “我不吃内脏。” “……你要电脑还是我?” “……两个都要。” “如果只能选一个呢?” “……好吧,你。” 猛然的睁开眼睛,白花花的天花板占满她的所有眼眶。滚烫的液体顺着她的眼角滚进她的耳朵。 ——好吧,你。 当时自己说的话回荡在自己耳边,明明是幸福而又无悔坚定的选择,却又要故作矜持,捉弄的在前面加一句“好吧”。那样揉着甜蜜的假装勉强的愉悦心情,清晰的好像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昨天,到底经过了多少年呢? “醒了?”路砚温暖的手指擦去了她眼角的眼泪,心疼得看着她。 疲倦的眨了眨眼睛,她知道自己回家了! 被子熟悉的味道,四周熟悉的环境都让她躁动不安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是他吗?”路砚压低声音问她。 果然,果然瞒不住他!闭上了眼睛,她自嘲的嘴角微微上扬,沙哑着声音,对他说:“是啊,是他啊。”想到当时见面的情景,她的口腔里充满了苦涩,缓缓地用双肘撑起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她摇头,不断地摇头,好像要把什么东西甩出去一样。 “惜泪。”他抱住了她的头,他害怕的紧紧抱住她。 “他怎么可以那样?”她压抑的,用双手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服,低喊,“他怎么可以那么无耻的问我:真的不记得我了?”猛猛地吸口气继续嘶喊,“他怎么可以在忘了我八年之后控诉我说,我不记得了吗?”那样茫然的表情,好像真的是她不记得了。恍惚间,让她差点以为是自己辜负了他。想到这里她笑了起来,“他怎么可以那么理直气壮的指控我呢?他怎么可以?” “不要再见他了。”路砚坚定地对她说,“我们不做这单生意了。”“四季”就算没有他们也过的很好。 不见?不要?怎么可能? “不。”她闭上眼睛,就算自己的心情现在澎湃起伏,但是对商机始终保持着最冷静的态度,她理智的分析,“我们不可以放弃这个机会。” “如果是以伤害你为前提的利益,我们不稀罕。”他抓着她的手果断的说。 “没有伤害。”她淡淡地说。 “怎么会没有?”他的指间还存留着她的眼泪。 轻微的摇头,谭惜泪对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这个世上,已经没有男人可以伤害我了。我不再爱了,对一个我不爱的人来说,他也只是甲方而已。” 眼睛里有冰在凝结,她最怕的是失去女儿,那是她最珍贵的宝贝,是没有任何人能夺走的宝贝。而那个男人……八年了,她不再爱了!她真的不爱了! 而他,居然是“无上”的现任总裁,天之骄子!她越想越觉得人生真是一出精彩的戏码,跌宕起伏的让她心脏难以承受。 她也终于明白,他当时没有出现的理由,更明白了他为什么从来不提自己的家世朋友。 ——因为“无上”是“骄阳”的敌人! 而且,她嘲弄的咧开了嘴,看到了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他,在权势和她之中选择了前者! 而刚才梦到的,自己一直以为是幸福的记忆,原来竟然显露出了她最愚蠢的选择! 女人原来一旦恋爱智商就会变成零,原来她也不例外。 心逐渐的变冷,心中残存的对爱情的一丝幸福也碎成了碎片,沉向了最深的海底。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 个人储蓄 收人中没有被消费的部分。 ——谭惜泪这样告诉自己真的不爱了。 手机铃声响,谭惜泪揉了揉眉心,看到了来电显示,放下手中的工作接通了电话。 “惜泪,是我。”电话那头传来路砚焦急的声音。 她听到了他那边隐约的噪音,奇怪的问,“你在机场吗?” “啊,是啊,我告诉你一声,我现在要去拉斯维加斯,大概三天……俄,一周左右才能回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发生什么事了?”她感到他说话情绪很不好。 叹气,他沮丧的声音传了过来,“别提了。” “该不是你那个前妻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吧?”她想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唯一让路砚束手无策的女人。 “的确是这样。”路砚发牢骚,“一个女人的破坏力有那么强大吗?酒后驾车、破坏公共设施、袭警……我都无法列举她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她不能正常一点?” 她听着,头斜在一旁靠肩膀夹住手机笑他,“砚,你好像一遇到和你前妻有关的事情就丢了自己的风度。” “惜泪,你不要说得这么暧昧,我只是作为她的律师才会做这些事情,并不是以前夫的身份去关心她,我和她除了公事没有私情。”他咬牙切齿的强调。 “随便你怎么说。”她敲打键盘凉薄的说,“反正你就是对她没辙。” “……好吧,我该登机了,你确定可以应付……‘无上’吗?”他主要是担心这个事情。 敲错了一个字,消除掉,她肯定的说,“当然了,你去吧。” “我不太放心你。” “我可以照顾自己的,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快去快回就是了。”挂了电话,她摇头,自言自语的说,“要真没感情这种小案子会自己出马?骗谁啊!”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看也没看的就接起了电话,好笑的说: “又怎了?该不是后悔了舍不得我决定留下了?” 手机那头没有声音。 纳闷,她看了看号,不认识! “你好!”换成了专业的声音,她冷静的说话。 “刚才在跟谁通话?”冰冷的声音,冻结了她的十指。 两只手空悬在键盘上,她瞪着电脑上面复杂的数字列表,脑袋里却一片空白。 “是谁?” 好笑的感觉积压成一股气吐出来,她站起身,拿着手机冷冷的对那头的人说,“康总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呢?” 康锐! 她忽然感到了心脏有隐隐的刺痛。 “你上次留了名片。” 啊,早知道留砚的。她遗憾的对自己耸肩。 “是谁?”那边紧迫的追问上一个问题。 “什么?”她不明白他说什么。 “在我之前在和谁通话?” 心中有股不悦升起,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质问她?抬头看了看钟表,已经十点半了,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原文书随手翻阅,缓慢的提醒他,“您是我的合作伙伴,这么晚打电话来难道只是问这个问题吗?”他应该明白他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而她不是他的雇员不用什么都报备。 “男人?” 她奇怪他的声音里面夹杂了浓重的呼吸声,挑眉,很老实的回答,“没错。” “据我所知你并没有男人。”他好长时间才吐出这句话,久到她以为他其实出去干了些什么然后才回来说这句话。 “我以为并且肯定我们只谈公事。”他早就脱离了她的生活,那么,他有什么资格再次参与进来?她的生活关于他的记忆全部都消费掉了,剩下的只是她个人的储蓄,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她又坐回了办公椅上,仰头,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神情疲倦。 “多了解对方有助于我们的合作不是吗?” “还是不要浪费彼此时间了。”她冷淡的拒绝他的好意,然后听到了卫生间里传来康康的声音: “妈妈,马桶堵住了!” 习以为常的对那头喊:“我就过来了。”回过头看了看手机,这算不算是找到了借口挂电话?清了清嗓子,她对电话里的人说,“抱歉,您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挂了,我有些家事要处理。” “这些事情应该是男人做的。”他霸道的说话口气,让她嗤笑出声,“抱歉,正如您说得那样,我并没有男人不是吗?”随手挂了电话放到书桌上,挽起袖子走到洗手间。 “她真是不讨人喜欢的女人。”康锐将手机扔在桌子上,皱着眉头向霍德抱怨。 “她就是那种让男人自卑的女人,高能力,高薪水,高身段,高要求,把所有想要追求她的男人眼睛刮得生疼,谁还敢靠近?”尤其冰冷指数不低于你呢!后面这句话霍德保留,坐在康锐的吧台上问他,“你打算留在这里多久?” 想了想,他丢出一个笼统的概念,“可能会很久。” “这个案子结束吗?那大概要好几年呢,要不然帮你在附近找套房子吧,天天住酒店人会寂寞呢。”霍德试探的问他。 “没那么久。”他一想到那个女人冷冰冰得口吻就生气,赌气的说,“大概做完前期的估算和合作细节就会离开。” “那也就是一个月哦。”霍德坏笑得对他挑眉毛,“一个月可以搞定那个冰山吗?” “她不是。”白了他一眼,康锐不喜欢有人说她。尤其……尤其他能感觉到她不是冰山! 目光盯着撇在桌子上的手机良久,他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一个女人到底能干什么?还修马桶啊?”他刚才清晰的听到了那句话,越想心里越不舒服,用手砸在了桌面上,别过脸气鼓鼓的看窗户外面,这种事情应该是男人做的,她难道不知道吗? “喂,锐,要去她家修马桶吗?”霍德都觉得他的手好痛,吸口气不忍心的问他。 “我疯了吗?”他想也没想的就反驳,然后开始脱衣服,“我要洗澡了。” “这就下逐客令了啊?”霍德可怜的看他,“你确定不去?” 抽开皮带,他脱下了长裤,露出了一双修长结实的大腿,“无聊。” “可你的表情好像是有人抢了你的工作一样!”霍德走到了门口才说出这句话,叹口气,他望着康锐僵硬的背影,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想要做什么就去做,那才是你。” 门被轻轻的阖上,康锐听到锁住门后的声音,一个人站在了空旷的室内,一动不动。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似乎被酒店的寂寞所感染,慢慢的渗透入他的身体,融于他的血液,流淌进了自己的心脏。 他苦笑,不知道为什么一碰到和那个女人有关的事情,他就变得畏缩不前了。 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他竟然感到了身体前所未有的困乏,躺在了床上,他抬头望明亮的灯,直到照得自己眼晕,他才缓慢的闭上了眼睛,从眼皮透进的白光,他好像感觉到自己慢慢的沉入了大海,身边好像有无数的声音由远至近的飘来,缓慢的飘来…… “有吃午饭吗?” “当然。” “咖啡不算。” “好吧,我很忙,只有时间喝咖啡。” “你不要身体了?” “年轻就是本钱,我还可以挥霍两年。” “抱歉,我不想后半辈子一个人过。” “锐——” “所以,请照顾一下我的未来,陪我去吃饭吧。” 猛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康锐大口的喘息,身上全都是汗,该死!他低声咒骂,摸过手机看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刚才他睡着了吗?居然会做那么奇怪的梦? 吃饭,吃饭……他长腿跨入浴室不断的重复这两个字。他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浸泡在温暖的水中,他用手揉自己的头,费解的摇头,他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还是说,这是一个暗示?皱住眉头,他顿了顿,伸长手拿起浴室的电话,随后就拨通了那个才拨过一次的电话。 “你好。”清晰明朗的声音,一听就是还没有睡觉,他又在一次情不自禁的皱住了眉头,以很不高兴得口吻对她说,“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沉默,然后是叹息声,“康总,您到底有事没事?” 她就那么讨厌他?康锐拿开电话瞪着它好半天,然后又贴在了耳朵上,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不那么霸道硬邦邦,“我只是关心你。” “对合伙人只需要关心递出的报告还有报表就行了,其他的您就不用操心了,会让我受宠若惊的。” 这样的拒绝听起来真刺耳,不过他忽略,“一个女人在你这个年纪要注意保养自己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康总我有家庭医生,他会照顾好我的,相信我!而且现在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她的口气冷淡的实在不像是他的合伙人那样巴结他。 “ok。”他点头,然后一口气说完了后面的话,“明天中午一起吃饭,我想和你讨论一下开发案,就这样再见。” 对,就这样。他们从公事开始。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第十章 保护主义 一国所采用的目的在于保护国内产业,防止进口品竞争的各种政策。 ——谭惜泪不容许旁人靠近的借口。 “谭总,邵医生问您今天中午有时间没有?” 内线接入,谭惜泪玩转着手中的钢笔,正要答应却想到半夜的那通电话以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歉疚的扔下了笔,对电话秘书说,“告诉邵下午我去医院找他,中午大概是没办法和他一起吃午饭了。” “是。” 挂了电话。她看了看桌子上的表,已经十一点半了。谭惜泪头又开始疼,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她盯着桌子上那个表的秒针数数: “一、二、三……” 手机铃声响起。她就知道,一拍桌子,接起了放在手边的手机。 “谭总——” 她怎么一点也不意外是他的声音呢?用手捶桌子,她不等对方说完话就接下了他要说的话,“我知道,中午吃饭,您不用每半个小时就提醒我一次。”她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这个人从早上九点开始就给她打电话,昨天晚上就想拒绝他,但是没想到他速度更快的压了电话。今天早上想好了如果中午他打电话来就借故说有事,可没想到他居然做这么无耻的事情,让她没办法拒绝。 “有推荐的地方吗?”那边低沉的声音带着意味不明的声音浮动,好像在发笑。 谭惜泪觉得自己真的疯了才会听到幻听,那个人怎么会发出这样的贼笑声呢?他从来都不是这样子的,他只会霸道的要求自己干这个干那个,而从不这样拐弯抹角的逼迫她。现在呢,他居然要靠不断骚扰她的方式来打乱她的生活节奏。 “我们楼下就有很好的餐厅。”她平复自己躁动的情绪,硬生生的压下自己的不悦。 “哦,我忘了说我不喜欢——” “没有泰国菜,你放心。”她烦躁的打断他的话,他知不知道他每次打电话来都会没事找话题的聊十分钟,害得她一早上都没有办法工作,现在她的心情已经非常骆驼,身上要是再被一根稻草她就喷火给他看! 手机那边忽然没有了声音。 说话!谭惜泪目露凶光等着他招惹自己然后给他还以颜色。 这个人怎么还不说话?她觉得自己有些烦了,正要随手挂了电话的时候,那边传来惊奇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泰国菜?” 糟糕!一只手揪住了头发,她暗叫的露出了糟糕的表情,她,她怎么会说漏嘴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泰国菜?”那边又传来紧迫的追问使得她这边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康总不要太小看我。”冷静的腔调,仿佛她一副早已了然于胸的自信。 “真的是这样吗?”电话那头的人沉吟。 心惊肉跳。谭惜泪屏息,脊背渗透了汗,手指不断地颤抖,她以平常的口吻反问他:“那您觉得还有什么?” “没有。十分钟后我到你办公室门口。” 时间……过的还真快!她看了看表,居然没想到他们这次竟然通话长达二十分钟! “就这样。”挂了电话。她重重的将手机撇在了桌子上。 她不能再这样了!谭惜泪将头埋在了两手之间,她不能再这样任由他随意的践踏她的生活了。她的大脑一片混乱,就连一向冷静的性格也狂躁了起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慢慢的抬起头来,眼睛里面逐渐的沉淀出精明的光芒,她不能再处于挨打的地位了!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进攻,和他绕圈子只会让自己露出更多的破绽,手指敲击桌面,她眉头深锁分析他现在这样无理的行为: 第一,他对她有兴趣,是因为什么?可利用的敛财工具?还是只是想回过头来玩弄她的人生? 眯起了眼睛,她的眼中开始聚集风暴。 第二,他不断地骚扰她,从她的口中不断的套话,是想要干什么?康康?!她现在唯一拥有他们之间仅存的证据就是女儿! 腾腾的杀气不断地冲出她的身体,她决不容许他带走她的女儿!无论他的身份多么尊贵,无论他是不是富可敌国,但是要想将女儿交给他,那是完全不可能。属于她一个人的宝贝,他无权分享。她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个人见面! 但是如果要保护自己的女儿……她该怎么做?懊恼的皱眉。 “总裁,一位姓康的先生说约了您。”门口的秘书敲门后进来,小声地问她。 手反射性的将桌面上和女儿的相框快速的收进了左手边的抽屉里,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模样站了起来,“请他进来。” “谭总今天也是明艳照人。”他大步地走进来,肆虐的火辣气息扑面而来,好像在故意宣誓他如果要闯入根本没有人能够阻拦,而因为她,他愿意付出足够的尊重。 “这句话留给需要赞美的美女们去说。”她对他伸出手,拒绝他在靠近自己一分。她在心底不屑的冷哼:故意宣告自己的存在,他依然是自大的男人! “是实话。”他只是微微低头便看到了她伸出的手,是要规划自己不可侵犯的领土吗?顺手的将她的手拉在唇边,落下深深一吻,鹰一般的目光深深的盯着她双眸,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眼中冒出火花心里就很痛快。 “我们可以走了吗?”她用眼神击退那个捧住心脏站在门口做惊呼状的秘书,脸色冰冷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请放手。”她感到自己的额头青筋在跳动,他这样太失礼了。还是他又想耍什么把戏?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他拉着她,熟悉自然的带着她走出办公室,好像他们演练过无数遍那样的自然,然后一只手揽过她的腰,将她紧紧扣住与自己并肩前行。 “不,我不觉得。”她冰冷的侧过脸看他,在这个人来人往的走廊,尤其是在下班的时候,她相信如果自己拒绝他一定会让别人误以为她在闹别扭,而他也冒出他不服输的性子,要她难堪,所以她绝对不给他任何攻击伤害自己的机会。 “你很不自然。”他粗糙的手指上下抚摸她僵硬的腰。 她深吸口气,侧目看他,冰冷的开口,“您这已经算是性骚扰了。” “抱歉。”他绅士的对她颔首,然后规规矩矩的将手摆正。 正过了脸,她对跟她打招呼的职员点头。端正严肃的面孔,却不能阻止自己听到他们在他们背后的窃窃私语,中午的电梯里真的是太多人了。她被迫靠近他,最后被他双手圈在怀里,好像是在保护她不受旁人的侵袭一样,被圈起的自己没有不自然和紧迫,反而感到相当大的空间,快速的抬眼看了他一眼,不期然的对上了他的视线,才明白他一直这样看着自己。蹙眉,她暗自己告诫自己,这个人一定不怀好意! “总裁,他是你男朋友吗?”出了电梯,一个胆大的女职员偷偷的站在她的身侧问道。 眼中闪过一丝紧张的光芒,她绷紧脸想也没想得否认,“当然不是。” “哦——”女职员拉长声音,脸上充满了不相信的慢慢走开。 “好了,我们应该谈论一下公事了。”她着重强调“公事”两个字,希望 他能分清楚场合。随便找了个位置,点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本子和一只笔。 “下了班只谈公事不烦吗?”他不高兴看那个煞风景的本子。 “如果不谈公事的话,我们有见面的必要吗?”她是一个女人,但是现在她的身份是一个商人,而一个成功的商人是随时抓住商机。 他无话可说,只能用眼睛瞪她。 “好了,我们现在说一下关于商业区的规划,我觉得时间会不会太紧迫了?我们的工程部还没有那么快的就能够适应这样的计划。”她今天谈话的重点已经记在了本子里,刚好趁着今天解决了这些问题。 “我们计划的时间不容变更。”他脱掉外套,撸起袖子进入谈判状态。 “可是太仓促了,会影响工程质量。”她简略的分析利弊。 “我们以前的合作对象可以做到,你们就算做不到更好也应该做到同等。”不是他苛求,只是他不想浪费时间。 “那是当时他们就做足了前期的分析,而我们是半路出家,给我们的资料又凌乱又没头没脑,这样不是对我们很不公平?”她就知道这个人认定的事情就不更改,一点不考虑别人和实际情况,真是一点都没变的坏习惯。 他摇了摇手指,坚决地说,“必须如期完成。” 她看窗外,几分钟后转过脸看他,忽然说,“我知道有一家很不错的中餐厅。” 她变得太快了吧?他看她,觉得上一个话题没有那么快的结束,因为她不是那种容易妥协的人!可……她的表情好像真的只是在闲话家常,他放松下了警惕,接下了话,“很好吃吗?” “嗯,非常不错,那儿的松鼠鱼做的特别好吃。”她喝了口水,对他淡淡一笑。 看到她笑,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顺口说,“那我们下次去尝尝。” 她的眼睛也笑了起来,身体前倾,双手撑在下巴上,对他说,“一个月!” 什么?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说的意思,迟缓的摇头,他看了桌子半晌。这个女人该不是认为自己非和她一起吃饭不可吧?坚定的抬头碰撞上她势在必得的视线,本来要吐出拒绝的话,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口的是,“七天。” “二十天。”她笑。 得寸进尺的女人!“……十天!”他全身的肌肉绷紧,这次绝不妥协。 “十七天。”她自信满满。 好吧!他看着她的脸,举起双手,“十五天!不可能再多了!!” “成交。”她打了个响指,随即拨通了电话,“丽沙,通知工程部的人十五天之内交出计划书。”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康锐以惊骇的眼神看她,可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在吃亏,会吃亏他还是非要和她两个人在一起。 “下周三,中午还是这个时候我在办公室等你。”快速的定下了下次见面的时间。谭惜泪将得意的视线藏在了抬起手喝水的杯子后。 这场战役,她奉陪到底!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第十一章 剩余价值 劳动者的生产活动制造出的未让度的产品就是剩余价值。 ——谭惜泪决定和他斗到底! “邵医生再见。”漂亮的护士红着双颊对路过的男人点头,像是一只小兔子又快速的跑开了。 “再见。”和煦温柔的回眸,他火热的视线只缠绕在一个人的身上。 “年轻多好。”赞叹的看那个小护士,谭惜泪摸了摸自己的脸。年华老去,她居然也要不甘心的迈入三十岁的大关了。 邵泽笑且摇头,意味深长的说,“有些女人是年代越久越迷人。” 好笑的斜睨他一眼,“就算你这样恭维我也不能改变我也年老的事实。” “就算你八十岁在我心中也最美。”他双手插兜,一边漫步一边低下头说。 “邵。”她为难的瞥了他一眼。 他转身看她,一脸轻松,“吃什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她不想让他这样没有尽头的耗下去,从高中的时候,他就一直在为自己付出直到现在,而他这样无悔的付出,即使她就算再不动心,也至少会感动,尤其这八年来,他对她的关心真的是无微不至。她没办法拒绝一个真心想要给她温暖的人,所以慢慢的,她也不再给他脸色,慢慢的愿意挑出时间和他一起吃饭、散步,像是朋友那样的交往,至少,她一直当他是朋友。 “那要看你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啊。”他像是在开玩笑一样的对她说。 谭惜泪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对他说:“你不要这样。” 他淡淡的一笑,温柔的看了她一眼:“我是开玩笑的,你不用当真。” 别过脸,她对他说,“为了弥补我中午未能赴约,今天我请客,你选地方。” 他的双手自然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想也没想的就说,“那当然是瑞莎利亚喽,今天要让你大放血哦!” “你还真能选地方。”她微嗔的白他一眼,没说二话驱车前往。 瑞莎利亚是纯正的法国料理,同时也拥有顶尖的料理师,无论是环境还是食物都是最顶级的享受,自然价格也不会例外。 选了自己经常坐的位置,她不等他为她拉开位置自己已经坐在了最靠墙的位置,目光穿过宽大的几乎犹如屏风的鱼缸就可以看到正厅,还有金色的小喷泉。 “告诉别人说你缺乏安全感,谁会相信?”他坐在她的对面,心疼的情绪从眼中流露出来,一个人从习惯的座位就可以看出心情,而她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坐在最角落的地方,一抬头就可以看到门口的动静,这样典型的缺乏安全感的表现,让他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继续走下去? “邵,我很好。”她对他露出没事的微笑,要了杯黑咖啡。 “给她牛奶。”邵泽要求侍者改过来,一只手按住了她摆在桌面上的手,警告味十足的通知她:“你最近的身体检查报告很让我担心,牛奶养胃,听我的。” “是,医生大人!”她听话的点头,一只手揉着眉心,今天真的是太疲倦了。 “康康呢?”他问,然后抽回了自己的手,摆放在桌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背不太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刺的他隐隐作痛。 “今天去美美家了,晚一点我会去接她。”小孩子还是应该感受家庭的温馨,才会茁长成长。当美美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看到自己女儿已经把王挚送给她的芭比娃娃的脑袋给拧了下来。不过也好,每天在外面吃饭的确不太好。想到这里,她有个不情之请,犹豫的看了他半天,才缓缓地开口,“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这么严肃。”放下了咖啡杯,他同样认真地看她。 “我想让康康去你家住些日子,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她知道这个要求的确很为难人,尤其是一个单身男人,肯定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困扰。 “没问题。”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他点头同意,“不过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她张了张口,然后不知道怎么说的摊开了双手,对他无奈的苦笑,“因为很多原因,可能是我多虑了,但是,我怕失去康康。” 他垂下眼睑,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缓缓的开口,“你以前的那个男朋友又回来找你了?” 怔了一下,她艰涩的摇头,眼神有些飘渺的穿过了远处鱼缸,淡淡的说,“不,他没有找我,我们只是恰巧碰见。” “那你担心什么?”他不解。 “担心什么?”她冷冷的反问他,吐出一口气,“你知道吗?这个人好像装出一幅根本不认识我的样子,好像我们根本不认识一样……你说我会担心什么?”禁不住笑了出来,她一只手抚摸着杯沿,低下了头,轻声的说,“我只是担心他故意这样降低我的警惕心,以便抢走康康。” “只是这样吗?”他的声音中忽然充满了哀伤。 谭惜泪快速的看他,惊讶他为何脸上浮现悲伤。 “惜泪……我……”他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张开嘴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了?”她蹙眉。 哽在喉间的话化作一声轻叹,他的口气恢复了平常,“康康不喜欢我,你确定她愿意?” “她只是不想有父亲,才会那样。”她什么都明白,而且也没想过有第二个男人。 “惜泪……”他鼓起勇气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认真地说,“我们结婚吧。” 啊?谭惜泪瞪大眼睛,一时间忘记了抽回手。 看她没有反对,邵泽趁热打铁的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打开盒子,顾不得背后有隐隐的刺痛,他酝酿了半天后,紧张的对上她的双眸缓慢的说,“这枚戒指一直放在我的身边,因为我随时都等着向你求婚,惜泪,我知道康康不喜欢有父亲,但是我会努力做到最好。” “这……”她正要摇头拒绝。 一道冷冽到极点的声音从他们头顶响起: “我一直以为谭总不懂得浪漫。” 头皮发麻!谭惜泪闭上了眼睛。 怎么会是他! 狼狈的站起了身,她面无表情对上他喷火的眼眸,扯了扯嘴角的说,“没想到康总也在。” “我打扰你们了吗?”他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邵泽,全身肌肉紧绷,黑色的眼瞳望入谭惜泪的眼睛深处。 “是的,我正要……”接受求婚。后面四个字说不出口,她没办法让邵泽成为他们之间战争的炮灰,叹口气,她摊开手,“正如您看到的那样。” 哪样就看他怎么定义了。她并不负责解答。 “很好。”他冷酷的下颚线让她隐隐感到了不安。 她用眼神警告他,最好别乱来。 准备要拉她走的手停在了半空,那个眼神像是一桶冷水浇熄了他无名业火,胸口大幅的起伏,他想到了自己身后有客户,有老朋友,他也丢不起这个人。不屑一顾的瞥了一眼那个惊愕的男人,口气倨傲的对谭惜泪说,“他不是配得起你的男人。” “抱歉这个由我决定!”冰冷的眼眸不带丝毫的感情,他们之间现在就好像是一团火焰和一座冰山的对峙,强大的气场吸引了周遭的男男女女的注视。 “你有更好的选择。”他单纯的想要用眼神凶狠让她怯步。 她可不吃他那一套,以前对她来说这个眼神就是纸老虎,她吃定他不敢对她怎样,她扬了扬下巴,“我不稀罕。” 他开始烦躁的耙头发,眼神盯着地面良久,他抬起了头,“让利百分之三。” 她挑眉,“纯利润?” 他咬牙,“是。” “百分之十。”她神情冷漠,一幅随你便的样子。 “百分之五。”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力气都可以举起一辆汽车了! “一口价,百分之七。”她拿起了外套,漠然的看他。 “成交!”他从牙齿缝里吐出这两个字,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敢这样的占“无上”的便宜。 “邵,抱歉。”她耸了耸肩膀,歉疚的看他缓慢的收回了戒指,然后在康纳利士犹如探照灯的目光下,镇定地说,“送我回家吧。” “好。”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四道目光在半空碰撞。 她自然的挡在了他们之间,对邵泽伸出了手,“希望 不会麻烦你。” 没有问你。这样举动就是代表了这四个字。康纳利士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有没有搞错,他刚才让了那么大步,难道连送她都不行? 绅士的站起身,邵泽让她挽住了自己的手臂,两个人神态亲昵的走出了餐厅,站在风中她等他去取车,而就在她整理乱发时,一只手箍住了她的右手腕。 “你抓痛我了。”她脸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谁。 “男人对你来说是什么?”他无法抑制心底的那股火山不喷发出来,气鼓鼓的问她。 “你要说什么?”她微微施舍的侧目看他。 “你只会利用男人吗?”他气得口不择言,可在吐出这句话后他自己就后悔的想要打自己。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混账的话!正担心谭惜泪会露出受伤害的表情,就看到她缓慢的转了九十度身体,与他面对面的站着。 一阵微风拂过,又吹乱了她的发丝,她强硬的将手腕脱离开他的控制,活动了两下后,右手的食指点在了他坚实的胸膛上,面无表情,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那也要看他有没有利用价值。” “惜泪。”车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谭惜泪连多余的一眼都没有留给他,径自坐上车绝尘而去。 这个人,对她而言只有剩余价值!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第十二章 机会成本 经济品的次优(nextbest)使用(或机会)价值,或曰所牺牲掉的可供选择的其他用途的价值。 ——谭惜泪告诉自己,这个男人的价值也顶多用于公事。 “就是他吗?”邵泽一边开车一边象是谈天一样的问她。 “是。”花钱还吃不上饭的感觉真糟糕,她眼神盯着前面一动不动。 “很优秀的男人。”邵泽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一直有背后隐隐作痛的感觉,那个男人根本就想用眼神杀死他吧! 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来,“那又怎样?” “可是你们的关系……很不一般。”嘴角浮现苦涩,邵泽的脑海中浮现她刚才站在门口的神色,——那是永远也不会对他展现的真情流露,即使是憎恨。 “只是合作对象。”身体陷入了座位里,她闭上了眼睛,不愿多说。 真的是这样吗?他握紧方向盘,直视前方,私心的将自己所看到的藏在了心里。惜泪,如果你一辈子都不属于我的话,那么,我宁可你一辈子一个人走下去。 手机响起,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上面显示的是何心美的电话,“喂。” “惜泪,我给你说一下,康康和挚还有泽阳他们刚刚上了去马尔代夫的飞机,你别过来了。” “什么?”她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这也太迅速了吧?他们怎么都没有给她通知?!还有,“明天她还有课啊!” “明天星期六啊,上什么课,你这个做妈妈是不是太不称职了?”何心美埋怨的声音从那边发出,好像她亏待的是自己的女儿! “我……”她真的是忙昏头了!揉了揉太阳穴,她理亏的闭上了嘴,“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家。” “哦,对了,明天你会去公司吗?”何心美问。 “当然了。”要不然她怎么会忘了明天是星期六。 “那行,今天‘无上’来人,说要讨论商业规划的样册,企划部的人都快被他们那个副总给折腾死了,所以拜托你明天顺便问清楚他们到底要什么样的样册才满意。” 又是他们!谭惜泪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好,我知道了。” “可以应付吗?听说你和‘无上’有些渊源,要不要老实交待?” 绝对不要!就算美美现在有对调皮双胞胎在照顾,她那个火爆脾气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不冲到那个男人面前给他颜色。她舒口气,还好砚也明白这个道理才没有说清楚。清了清喉咙,她镇定的说,“没什么,就是以前谭家和‘无上’就有些过节而已。” “哦……”好像是由这样一回事,何心美在电话那头拉长了音,“那行,我知道了,那你也早些回去。” “好。”挂了电话,让邵泽开车直接回家。车停在了停车场,他把钥匙交在了她手上,问,“要我送你上去吗?你的脸色很差。” “车你开回去吧,改天我过去取。”她勉强的一笑,“我没事不用送了。”说罢,她摆摆手,直接坐停车场的电梯上了楼。 站在电梯里,她的头靠在冰冷的墙上,感到胃在抽疼。真的是老了,以前一顿饭不吃可不会这样,尤其是现在还感到头疼,全身发烫。“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居然夏天感冒发烧一定笑死他们。”她自嘲的喃喃自语。 “铛——”电梯发出声音,门缓慢的打开。 她抬起头就准备出去。就在抬脚的刹那,一张脸孔随着门的打开而缓缓地展露,倒抽口凉气,她本能的迅速的就要按关门按钮。 康纳利士,他怎么阴魂不散?! “你做什么?”眼疾手快,一只手挡住了就差一点点就关上的电梯门。 她的手腕被另外一只手拉住,然后毫不客气地扯出了电梯。 踉跄的跌入了那具宽阔的怀里,她猛然抬头,怒斥,“你想做什么?” “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冰冷刚毅的面孔多了一抹对她的恶意嘲笑。 “抱歉,您在我眼里只是金钱的象形符号。”她直白的言辞直接激怒了他。 双臂紧缩将她扣在自己怀里,康纳利士低下头扯扯嘴角,双眼眯成一条线,恶狠狠的问她,“你和那些用身体交换金钱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他想要伤害她,他讨厌她脸上的那抹镇定自若,所以不惜代价一定要伤害到她为止! 谭惜泪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他的话对她来说没有丝毫伤害,扭曲了下身体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瞥了他一眼后,淡淡的开口,“当然有区别,她们出卖身体,我出卖智慧。”那个眼神充满了对他的蔑视,似乎是在说,你连这个也不明白吗? 康纳利士一口气憋在胸口,不曾想到他不只不能伤害她,反而被她反击。 全身滚烫,谭惜泪挂着冰山的面孔对他说,“我到家了。” “需要我帮你取钥匙?”她从衣服下面透出了不正常的热气,让他挑眉,她也不过是一个需要男人的女人而已。 “您这样做真的很失礼。”她从来不做徒劳的事情,尤其是现在她全身无力,抬眼看他,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足以浇熄十座火山,而他好像偏偏是个例外。 康纳利士执着的问她,“在你眼中我算什么?” “合伙人。”硬梆梆的吐出这三个字。 “仅仅如此?”他觉得心脏好像被一个极薄的刀片划了一下。 “否则您觉得您还是什么?”他的存在不过是使用的价值,可以选择一起共事赚取足额利润,再要么换取其他同等价值,他还能成为什么呢? “我觉得我们还会有些其他……”她柔软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格外的贴合他的身体,更仿佛他们似乎就是一体的。 “不,不会有。”冷着脸,她顾不得是否会伤害自己,不顾疼痛的从他的怀里挣扎着。 “你会弄伤自己。”他低呼,这个女人有着让他难以想象的刚强性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是您伤害了我。”一语双关,她恨他!就算时过境迁她也恨着他! 慌忙的松开手,他害怕的看她。明明是想看她受伤的表情,却又怕看到她的难过,这样矛盾的心理让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您可以离开了。”她与他对立,竖眉。 “我很讨厌吗?”他就是觉得奇怪,她为什么就对他那么不友好? “不,您不讨厌,只是您没有必要对一个只知道算计利益的女人这么费心。”她深呼吸,藏起自己对他的怨愤,并且感到庆幸还好康康不在,否则他们两个人一见面就能一下子看出遗传基因的神奇! 真是计较的女人。他在心底咕哝,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站在电梯前看她。 “你到底想怎样?”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头疼,胃疼,现在连身体都疼,而他却像是一根木头一样的盯着她。不敢开门,怕他像是强盗一样的闯进去,扰乱她最后一方自由的空间。 “我……我也不知道。”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举动,在她说出那样刻薄的话后还厚颜的撇下了客户,打听了好多人才问出她的地址。 不知道?她感到脚底下在旋转,不断地退后,靠在墙上,她不许自己在憎恨的人面前露出一丝软弱,冷笑着,她望着他那双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双眸,她深深地恨他!为什么明明是他伤害了她,却还能做出那么无辜的表情?咬着嘴唇,深怕自己不受控制冲他大喊: 为什么丢下了她和孩子? 为什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八年? 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总要打乱她的生活? 为什么不离她远一点? 为什么站在她面前却连解释都没有? 为什么……要装做陌生人一般? “抱歉。”他敏锐的感到了她身上有股恨意散发出来,强大到让他怯步。心中泛起难言的苦楚,他为她讨厌自己而莫名的觉得难受。舔了舔上嘴唇,他压低声音,站在电梯前解释: “我想我真的是逾越了!” 混账!现在才说这句话吗?既然分开了就不要再靠近她!她的眼神褪去了平时的冷漠,此刻充满了憎恶的利刃死死的盯着他。 按了电梯,他小心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在摇晃,是因为生气吗? “我,”他艰难的吐字,“我以后不会打扰你了。” 很好!就是这样。她咬牙,瞪着他不说一句话。直到电梯门打开,他踏进了电梯,目送电梯缓缓的又关上了门。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然后她又一次的跌倒在了地上…… 最后的意识,她好像看到有道影子窜出了电梯。 混蛋!他又回来了。 皱眉,明知如此,她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陷入了昏迷。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 需求的价格弹性 表示需求量对价格变动反应程度的指标。 ——昏迷中的谭惜泪忽然冒出的想法。 他的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是他对她重新有所需求才会让她的平静多年的心湖产生变动反应吗?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神志慢慢的恢复,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脑海里不断涌出糟糕的线团:桌子上和女儿的合照,书架上还有他们两个曾经唯一的一张照片,床头还放着他曾经穿过的衬衣,书桌上还有她过生日他送的钢笔,茶几上有他们一起烧制的陶瓷碟子,碟机上面还有他买的《乱世佳人》,……好多好多这些都还没有收拾,怎么办? “你醒了?” 是他的声音。谭惜泪反射性的回头看他,厉声责问,“你刚才去了哪里?在干什么?”他怎么可以在别人家里到处乱走呢? 康纳利士愣了一下,身体有瞬间的僵硬,目光微滞,随后抬眉,将手上的东西提了出来,对她恶劣的口气似乎未曾感觉到一般,耐心的解释,“我看医院没什么好东西,所以刚才出去给你提了八宝粥。” 医院?她的大脑卡了一下,用力嗅了嗅,果然很明显的消毒水的味道,再看四周,的确,的确是医院,她松了一口气。 “你在担心什么?”他敏感的发现了她的神情的变化,奇怪的眯起眼来。 当然是担心你进我家的门!“有吗?”不自觉地别过脸,她活动了下身体,转移话题,“我怎么会在这里?” 说到这里,康纳利士的眉头拧成了麻花,而他也没说二话的坐到了她的对面小沙发上,“因为你晕倒了!”接着,他以非常严肃的口吻对她说,“医生说你长期饮食不固定,有……” “慢性胃炎。”接过他的话,她一只手扶住了头,这些话她的医生早给她说过了,根本用不上他再说一遍。 “你知道还不按时吃饭?”他责备地问她。 她做出一个打住的动作,抬起头看他,“害我没吃饭的人是谁?”今天吃饭的好心情全让他给搞砸了吧。 “你天天不按时吃都是我害的吗?”他不敢苟同。 想要反驳,却忽然发现他们的距离未免太近了,他的眼神,她的口气,还有心情……垂下头不吭声,谭惜泪告诫自己切不可再和他有过多的纠缠。 “你总是要和我划清界限,那就如你所愿。”他不是傻瓜怎么会看不明白她的拒绝,将粥点放在桌子上,走到门口后对她说,“吃的我放在桌子上了,不要因为厌恶我也虐待自己的胃。” “你……”张口,她望着他的背影几乎将那句:你为什么当初抛弃我?这样的话说出来,转念一想,她竟然也装不出那种悲愤欲绝的凄楚模样,那么说不说出来又有什么呢? “怎么?”他背影对她,那样停留的姿态一如当时他愿意等她一辈子的坚决。 鼻头酸涩,她望着他的背影,缓慢的压下心头突来的悸动,问他:“为什么送我来医院?为什么不让我自生自灭?”也有过好几次晕倒在门口的记录,不是楼下的保卫发现,就是自动醒来,她已经习惯那样的生活,不太适应有人这样关心她的举动。 他转过头来,以一种看这怪物的眼神开始上下打量她,“你是什么样的人?” 她不明白了他这句话!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他不是应该先回答自己的问题吗? “我以为你讨厌我,才会对我说话刻薄,态度恶劣,我没想到其实你对自己也是这样的糟糕。”他大步的又走了回来站在她的面前,整张面孔黑成一片。 而他的影子黑压压的将她笼罩在其中,谭惜泪的双手在被单下紧张的抓紧了床单。 “你连自己也厌恶,会不会太可怕了?”他弓下身子看她的眼,她的皮肤比起年轻的女子少了光泽,少了湿润,少了青春的气息,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宁可永远的盯着这样一张充满睿智,冷静,精明的面孔一辈子呢? 一辈子? 他愣了一下,随即慌乱的转移了自己的视线对上了她的眼眸,发现了有趣的东西:镇定的水眸中分明有一种叫惊慌的情绪在闪动。忽然的,他感到了有趣的感觉。 “听说您十分少话。”她提醒他,他身上浓烈的男人气息不经意间就牵扯着她回到了曾经的日子。 “的确。”他不可否认,“对你说的话足以让整个‘无上’动荡了。”这么多的话,大概也就是只对她了!俄……不对,貌似前些日子对一个小女孩也说了很多话,他沉思,好象有点想那个毒舌的小丫头。 “我希望 和别人一样。”她低声的说,心情是希望 他听见又似乎是不希望 他听见一般。 他看桌子上的白色塑料袋,只是说,“快吃吧,对你的胃好。” 她看他忽然苦笑,“你还是这样……”声音遽然停止,她吞下了后面的话,——任意妄为。 “嗯?”他竖起耳朵,刚才他听到了什么?该死,为什么好象听清楚了又像是没听明白? “我是说,你还真是只听自己想听到的。”面不改色的篡改刚才的言论,她扯了扯嘴角,“我会吃掉它们的,所以您可以离开了吗?” 他怀疑,深深怀疑她刚才说的这些话是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他知道就算他想了解只要是她不愿意说的怎样威逼利诱都不会有答案。——就算他们才认识数日,但是他却深深地知道! 踱步到门口,他背对着她说,“我可能没有办法对待自己残忍,所以在看到你昏倒的时候顾不得一切宁可手可能会被夹到也要冲出来救你,当时想到的不是什么尊严,不是恼羞成怒,而是本能!你知道吗?本能!”说到这里,他深深地吸口气,“谭总,以后我们会如您所说的那样,因为你的希望 大于一切。……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这么多话。” 他轻轻的关上门走了。 谭惜泪全身像是散架一样的倒在了病床上,脑中轰鸣一片。他刚才第一次说了您这个词,客套疏离的像是一把刀斩断了他们之间暧昧的纠葛,而第二个却说了你……是为什么?是对她最后一次距离的拉近吗? 静谧的房间,她冷漠的表情细微的瓦解,苦涩的笑声轻逸出口,断断续续最后变成了绵长细碎的哽咽。 终于他们……真的成了甲方乙方! “霍副总早。”谭惜泪衣着整洁,笑容淡定的走进了会议室。 “怎么是你?”霍德错愕的起身。 “我们的何大美人对阁下举双手投降了,所以派我前来了。”翻开文件夹看到桌子上n多的样册还有他们这边人苦瓜脸的趴在桌子上的神情。她脱下了外套,大有打持久战的意思,“从哪里开始呢?” “啊?那也不该是总裁出马吧?”他听说她今天应该是躺在医院的啊。 “就当能者多劳,而且我们也力求完美,既然有幸被‘无上’选为合伙人,那自然要出白分之两百的力量了。”她双手交叠,回顾他们几个人一遍后,轻轻地颔首,“你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样册才觉得够吸引商家呢?” “这……”他措手不及,脑筋里全想的是怎么给康纳利士通知她来了? “‘无上’那么大的公司难道也要像我们一样要总裁出马吗?”她跳眉指了指他拿着手机望会议桌下发短信的行为。 被揭穿的尴尬让他收回了手机,舔了舔嘴唇,对她点头,“那我们开始吧。” “ok。”谭惜泪拍手,然后对自己这边的人说,“准备好午餐和晚餐,以及中间的茶点。”然后把自己的手机关闭后扔在桌子上,转过脸对有点呆滞的霍德温和的说,“我想还是不受外界干扰好一点,当然我们这边是这样,您们随意完全不用这样的。” 这个是随意的态度吗?她那个强硬锐利的眼神分明压迫的他不得不把手机掏出来,对身边的人使个眼色,这个女人根本就做好了不准给锐通知的决绝啊。 不甘心的将他们的机子也扔在了桌上。 谭惜泪的嘴角浮现满意,“好了,我们开始吧。” “呜呜呜……” 这是康纳利士接到电话后听到的唯一声音。 “嗯?” “呜呜呜……锐,那个女人是恶魔吗?”霍德的声音可怜兮兮的从那边传过来。 他一边处理公务,一边皱眉,“你说什么?”没头没脑的。 “你知道吗?我加班都没有这么辛苦,那个女人旺盛的精力简直要压榨死我们,流星一样的思维我们根本跟不上她的脚步。” 什么啊?他放下了笔,旋转椅子看窗外,深蓝色的夜幕上是闪烁的星星,他在说谁啊?何心美吗?那个女人交际手腕的确一流,但是在营销上面,没有这么高的评价吧? “十四个小时啊,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十一点,你知道吗?她根本就不给我们喘气的机会,桌子上的午餐和晚餐根本就是摆设啊!我饿死了,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呢,不,是根本没有机会时间吃。” “那就去吃饭。”康纳利士揉着眉头,他不知道那个女人今天吃了没有,切……关他什么事情呢。他甩开了这个想法。 “锐,你今天早上说,她在住院是骗人的吧?她哪里像生病的人啊?” 恩恩。点头应合。 恩?他霍然起身,“你说什么?”整理了下情绪,他冰冷的问,“今天是谁和你们在谈?” “谭惜泪啊!”那边咬牙切齿的念这个名字!终于见识到了“骄阳”曾经的继承人到底有多么可怕! “你怎么没告诉我?”他咆哮。再也没办法控制不住情绪的站在地上走动。 “她早就想到我会叫你,所以扣押下了我们的手机呢!”就连上卫生间都要有她的人陪同,哪个敢乱来? 这个人!他怒气冲冲的压下了电话,也顾不得那边的人还在叫嚷。 第十四章 菲利普斯曲线 由aw菲利普斯首先提出的一种几何图形,显示的是失业与通货膨胀的替代关系。 ——康纳利士的咒骂,同时将失业和通货膨胀替代成为自己的心情和谭惜泪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惜泪,你在干嘛?一天手机都没有开啊!”一手拿着手机,一边听着何心美中气十足的声音。 微笑,她整理电脑上的资料,“这不是在忙着工作嘛。” “喂,你别告诉我说,你又忘了吃饭了!”那边发出叹息声。 “啊,”抽出手来摸自己的胃,她突然想起来了,轻笑着说,“难怪我觉得胃有点痛。” “不是吧?你又一天没吃饭啊?”那边哀号:“要是让砚知道我这样虐待你,一定把我皮扒了!” “那就不要告诉他啦。”从抽屉里连看也不看的就拿出胃药,连水也没喝的就凑合咽了下去,她嘴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来,“哦,忘了告诉你,搞定了。” “废话,您老人家出马,我敢保证他们都是哭着回去的。” 笑出了声,她继续在电脑上办公,“我有那么可怕吗?” “行了,别多说了,明天整理也不晚,早些回去吧,要不要我去接你,晚上我们一起睡?”最后一句故意用暧昧的口气,何心美发出了贼笑声。 “别,我承受不起一个闺房怨妇的火力。”她开玩笑。下一秒她发出了惊呼声。 “怎么了?怎么了?”电话那头,何心美惊慌的问。 “糟糕,停电了。”她的声音带着异样。 “别害怕,别害怕……我现在就……”过去两个字没说完,她紧张得情绪就被谭惜泪破坏完了。 “我的资料没存盘!”她惊呼,充满了惋惜的叹气。 “你……你这个女人!”何心美无奈。工作狂人果然非浪得虚名。 “行了,如你所愿,我想工作也工作不了了,我现在就回家。”她借着外面微弱的光芒,就绕过了办公桌。 “一个人会害怕吧?”那边的人问,“我们就这样继续通话下去哦。” “别让我分心了。没事的,我挂电话了,拜拜。”她说着就要打开办公室的门。 “那好……回家后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嗯。”收了线。谭惜泪握住门把手的手忽然停住。 等等,外面好像有声音。 她屏息,然后一只手顺手拿起待客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心弦紧绷的站在门后,适时的阴影恰巧遮住了她也遮住了她的气息。 “谭惜泪!”咆哮声如狮子,震得她耳膜发疼,接着她感到自己的办公室像是要被拆下来一样,门被打开。 一股强大的风吹过她的脸颊,怔忡的借着月光她看到了那张充满暴怒的脸孔,聚满熊熊火焰的眼眸扫视整个办公室,那眼里分明的焦灼,认真和疯狂的眼神……从第三者的角度看来竟然真切。 ——他在害怕,在颤抖,在愤怒。 这样的距离不过一步路,如果踏出一步会是怎样的结果? 嘴角禁不住上扬,她的思维竟然回到了八年前的那段最美好的记忆,禁不住就倒退回去了。 他们是那么的相爱…… 门“砰”的又被关上。外面又响起他的吼叫声,一个房间又一个房间,巨大的响声让怀念的情绪又被逼回了阴暗的角落,她翻白眼,要是这个时候出去才白痴呢!根本就是一幅强盗抢劫的气焰,她犯不着自投罗网。 等他走远了。她才吐出呼吸,藏匿的气息混于空气中,轻轻地拉开门,她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门。 啊噢——被门框轻微的撞了一下,她吃疼得揉了揉肩膀后,关上门就摸黑前行。还好的是这层楼都铺着地毯,吸收了她所有的足音,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其实,停电也很好,让她知道这样的办公区也别有一番风味。回味的漫步,她耳边是白日的喧闹,不停断的电话铃声,人来人往,这样的夜晚,其实也如此寂静。 ——原来这样繁忙的空间也会有寂寞的时候。 一步步,她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嘴角是满足。 听是对的,呆在那个家里也不开心,就算她拥有整个商界的生杀大权也不快乐,因为,远没有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更有满足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脚步旁边多了一个人的脚。 挑眉,她不动声色,继续走。 而那双脚与她同步。 她走,他走。 她停,他停。 有种错觉,他们似乎会这样一辈子走下去。 “你知道吗?”她停了下来,带着平时不曾表露的苦恼情绪对他说,“你这样跟着我,我会很为难。” “我知道。”他沉闷的发出声音,站在她的身侧,“可是我大脑里的phillipscurve在不断的向你靠拢升高。” 她嗤笑,在黑暗中抬头看他,背光让她看不清他的面孔,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无奈的表情,而后用专业的口吻对他说,“通常情况下,这种情况只会垂直,维持最低的可持续水平,你不会有更多的苦恼。” “抱歉,据我预测,这样不断升高的情况会持续很多年。”他向她靠近一步。 她退后,和他始终保持一个手臂的距离,“我不是你能玩弄的女人,也过了被玩弄的年龄,所以请离我远一点。” 他重重的叹气,“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的目的呢?”她试探的问,想要知道那他到底想干什么?想从她身边夺走吗? “目的?在你认为做事情都有目的吗?”他蹙眉。 “我们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就像饿了要吃饭,吃饱就是目的。”他的气息喷上了她的面孔,她觉得自己应该再离他远一点,才不会让自己心软。 “好吧,我有目的。”他挫败的说。 果然!她冷冷的掀了掀嘴角。 “我只是想靠近你一点,这就是我的目的。” 恩?她的自信被冻结,眨眨眼想要看清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不知道为什么大脑告诉自己他说的是假话,可是心脏却扑通扑通的跳,好像是相信了他所说的?! “那你……”她脱口。 “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为什么要抛弃我? 这句话就凝固在嘴边,却被他的这个重磅炸弹给炸到了九霄云外。她怔忡,脑袋乱哄哄的,好像有无数人跑来跑去。“失去了记忆?”她的语气里面充满了不可思议,她怎么会相信?这样只有电视里面出现的故事? “是,或许你不相信,但是,……但是这个叫做报应。所以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还有……我深爱的人!可能。”他的吞吐,他的坦白。让她眼中急速的蓄满了泪水。 可能?什么叫可能?那就是说他其实根本不认识自己吗?忘记了?是忘记了啊?她开始发笑,这么荒谬的事情难道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吗? “这是真的!”他低喊着向她肯定。 “ok,ok,”她笑,“我没有不相信,就是说你失去了记忆,然后可能有个深爱的人也忘记了?!” “可能。”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他也不妄下结论! “真好!”她松下一口气,因为这样的话他就不是来和她抢女儿的,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不是滋味,因为什么呢? “好?”他阴阳怪气地问她。 “不好吗?”她反问,带着他不明白的意味深长。 “丢失了自己的一部分,是你你会开心吗?”他皱眉。 “应该会吧。”她轻笑,眼中流露出落寞,忘记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是谁?”他是个对她感兴趣的男人,也是一个聪明的男人,那么她的表情他如何看不懂? “啊?”她愣了一下,“你能看清楚我的表情?”真糟糕,她今天对他展现出太多自己了。 “很美。”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好象蒙上了一层白纱。 两道杀人的光芒擦过他的脸颊,她扭头就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追上拉住了她的手臂。 勉强站稳,她像是个别扭的小女孩不肯转过身体,只是回过头来看他,“什么问题?” 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生怕自己的措辞会伤害到她一样,在与她亮晶晶的眼眸对视良久后,他干涩的开口,“你恨那个抛弃你的男人所以想遗忘吗?” 眼眸转了一圈,她看着他眼中的焦急还有不安以及害怕的摇动,她忽然感到了八年来自己真是一个笨蛋!心中长达八年的死结一下子被打开,她从来都没有如此轻松,好像心都在天上飞一佯,望着他刚毅的面孔,笑着摇头,“或许在……前一个小时或者更长时间以前我恨不得忘记他,但是,现在我不恨他,我……”后面的话止住,等等,康康会怎么想?她的笑容僵硬,目光挪过他的面庞,抵达他身后的墙壁,想到了康康经常说的那句话: 她不需要父亲! “我现在一个人很好。”僵硬的转移了意思,她坚定地眼眸真实的让自己都以为自己在说实话。 她们母女俩需要先统一一下意见!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第十五章 反倾销 指对外国商品在本国市场上的倾销所采取的抵制措施。一般是对倾销的外国商品除征收一般进口税外,再增收附加税,使其不能廉价出售,此种附加税称为“反倾销税”。 ——康康坚决抵抗有父亲这样的词语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就到这里。”她淡淡地说。抬眼看他,眼中明显的是拒绝他再靠近她的家一步。 站在门边,康纳利士吐气,双目毫不掩饰对她内宅的渴望。 “再见。”挥手,她目送他回身进电梯,在他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嘴角温暖的上扬,他无须知晓,她此刻现在的表情,只要知道她在他身后就行。 “我……”他猛然转身。 她立即敛起笑容,表情平淡的问他,“康总您还有什么事吗?” “就是这个事情……”他恼怒的回过身体,死死的瞪着她,“‘您’这个词能不能换一下?” 她低下头,不让他看到眼中的笑意,默默地点头,再扬起头的时候,笑容浮现嘴角,“那你走好。” 他嘴角细微上扬一下,随即抚平,又不满的对她说,“那康总这个词也听起来很别扭。” 她走到他的面前,然后帮他按住电梯按钮,看他,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您的要求太多了。” 他惶恐,立刻站到电梯里,提醒她,“您?” “再见。”对他招手,松开了按钮,看着两道门缓缓地紧闭,才回身要进门。 没想到门已经被拉开,康康黑着一张小脸看她。 她长叹口气,有些事情果然瞒不了她。 “妈妈,我会多一个爸爸吗?”她追在她身后问。 “你希望吗?”母女两个人坐在书房里,一幅长谈的架势俨然是开会的严肃。 “妈妈,我很满意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她盘膝坐在沙发上,抱着一本书对她认真地说。 “不希望有父亲?”她问,将自己的心情藏在最深处。 “是的。” “就算亲生父亲也不需要?”她试探的问。 “一个抛下我们这么多年的男人要他干什么?他捐献的不过是一个小蝌蚪,而受苦十个月甚至更长的人是你耶。”她愤愤不平,纵使这些年来她过的很充实,但是,她又不是石头怎么会不在乎那些人的目光?! 是,话虽如此,但是……她沉默,康康的话不无道理,点头,她明白了,“我知道了,我们就两个人。” “不要父亲?”她不肯定的问妈妈,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这么容易妥协。 “对,不要。”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什么都能放弃,更何况是一个忘记了她的男人,——就让他永远的忘记吧。 康康犹豫的走出书房拉住门的一瞬间,从门缝里看到埋头开始工作的母亲……她这样会不会太自私了? 直到第二日下午放学她都还沉浸在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上。 “嗨——小妹妹,过马路要小心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吗?”戏谑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 康康不悦抬起头来,她有看红绿灯,即使自己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不过端详了面前的男人两眼,她好像想起来了,指着他的鼻子恍然大悟地说道:“哦,你是那个开车的司机大叔啊。” 司机大叔?霍德摸了摸鼻子,好好一个副总居然会被人当作司机,还大叔?他摆开架势正要教训她,什么叫风华正茂,年轻有为,就被身后的人打断了: “人家未成年。” “锐。”他回头。 康纳利士踱步与他并肩,然后看到了那个眼神亮晶晶好像可以穿透别人的小女孩,他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苍蝇,在心底暗骂:怎么会这么倒霉又遇到了她? “哦,是你?”她记得他,因为这个叔叔浪费了她很多口水! “这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口气。”他绷着面孔,不喜欢她漫不经心的转过了脸。 “我们没有什么利益瓜葛,所以没必要浪费时间在叔叔您身上。” 是谁说过小孩子的笑容像天使?简直就是鬼扯!康纳利士看着她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根本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多糟糕。 “这是应该有的礼节,就算我们今天没有牵扯,说不定往后可能会成为合作伙伴,我们不能只注重眼前利益不是吗?”他的反驳让霍德大吃一惊,从没见过他居然会和一个小孩子抬杠。 “唔——有道理。”她康康最大的优点就是别人如果说得对,她会坦然地接受,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上下打量眼前的这个叔叔一眼,她忽然觉得他应该能帮她出出主意! “喂,叔叔,给我买个冰淇淋吧。”她乖巧的对他眨眼睛,但是说出来的话不太讨喜。 霍德摇头,双手撑着膝盖与她平视,“你笑容如果再可爱一点的话,那个叔叔才会帮你买的哦。” “是吗?”她挑眉,无所谓的说,“那就算了。”她又不是一定要吃,没必要向一个外人谄媚。 霍德无趣的摸了摸鼻子,有点马屁没拍好,拍到了腿肚子上。 “要吃什么的?”他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小女孩,因为她根本不屑做那些讨好人的表情,但是,这也让他无法讨厌她,因为这样坦诚而真实,明白的说出自己想法的孩子,让他没办法讨厌! “抹茶香橙冰淇淋。”她爽快地答道。 “霍。”康纳利士抬眼。 “是。”垂头丧气,他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出苦力的人是他呢? 两个人目送那个可怜的苦力过了一条街后。 他背负双手,耐性的低下头看她,“小丫头有什么要说的吗?” 嗯?抬头,她粉嫩的薄唇勾起,故意坏心的反问他:“叔叔你什么意思啊?” “你故意要支走他不是有话和我说吗?”他淡淡地开口。 “你很厉害嘛!”她眼中闪起佩服的光芒,看来找他商量应该会有收获的啊。 嘴角努力的压制住不上扬,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样的眼神看,比签几亿的合约还有成就感。 “说吧。”他低下头以一种相当诚恳地倾听状态看她。 她有瞬间的怔忡,会不会有个父亲会好一点呢?不过这个想法立刻被自己打断,耸着肩膀,一个人想总不如两个人商量的好。眼珠转了两圈,她缓缓地开口:“我不想要一个父亲。” 啥?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一开口是这样的话。 “我很满意我和我妈妈现在的生活,我不想有一个男人用低廉的价格收买我母亲的爱情,然后进驻到我们的家里来。”她不知道她用这样简洁的话来表述意思是否清楚? 而他则是嘴角抽搐,吞咽口口水在她“你明白吗?”的眼神中点头,假装镇定的吐出三个字:“倾销。”这样是不是可以概括她刚才的那番话? “嗯,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她打个响指,觉得他用这个词简直就是总结性的概括。 他叹气,从她刚才的这番话里就可以知道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而且是跟着母亲生活。不过他也不是好奇心重的人,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单亲家庭他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生活如何,一如面前的小女孩,他没时间刨根问底,叹口气:“那你的问题是什么呢?”什么时候他成了少儿心理顾问了呢? “可是我觉得我妈妈似乎需要一个肩膀,”她低下了头,“我在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只害怕自己被关爱的少了,却没有注意到她是不是需要关爱。” 他点头,“就是说,你害怕新来的男人会分享你的母亲,但是又觉得自己的母亲一个人会孤独?” “是。”点头。她觉得自己有些喜欢上面前这个大叔了,他们俩沟通比跟任何对她示好的叔叔都容易。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有了新的父亲会让你觉得会失去什么呢?”他皱眉,忽然想到了谭惜泪好像也有一个女儿,偷觑她一眼,他第一次向上帝祈祷:如果她的女儿没有这么的可怕的话,他愿意给中华慈善总会捐款三亿。 ——不过他应该可以省下这笔钱了。(烟花摇头,不知道是该恭喜还是同情。) “恩格尔系数,因为我按照恩格尔系数代换后得出的结论。”她这样说。 他却开始流汗,现在的小学都在教这些吗?真的是他大学白上了,应该当时他转回头上小学吧? “叔叔?”她的声音打断了他短暂的思绪。 他咳嗽了一声,蹲了下来和她一般高后,淡淡的以商讨的口吻对她说:“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个可以代换成为你可以获得更多的关爱,毕竟两个人比一个人能给与的更多呢?” “这……”犹豫,康康严肃的摇摇头,“我没想过。”她一直想的就是被分享,没有想到获得。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记得了吗?”手不自觉地扣成圈,勾了下她的鼻子。也就是这一下,他自己吓坏了,愣住了竟然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号称“恐惧之王”的他也会这样和颜悦色地和一个小孩说话? “嗯。谢谢叔叔。”她笑容灿烂,仿佛和其他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同,“我会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是反倾销还是合并的。”对他摇手,她笑着离去。 她的礼貌大概只有在有利可图下才会展现,他苦恼的摇头,看着她消失后,衷心地希望:自己不会有这样的一个女儿。 “哎,那个小女孩呢?”拿着冰淇淋,霍德四处张望。 “走了。”接过那个冰淇淋,康纳利士咬了一口,满甜的,味道还不错。 “不是吧,我跑了三条街,顶着多少人怪异的眼神才买来冰淇淋耶。”他哀号。 “我帮你吃。”眼中飘过无限笑意,今天他过的……也还可以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 局部均衡分析 在某些因素不变(如忽略收入变化)的前提条件下,分析各种变量对单个市场的影响。 ——康康怒了。 “康康要不要和叔叔一起上去呢?”王挚漾起帅气的笑容,年过三十的他多了成熟更加的魅力难挡。 “不要上去。”她坚决摇头打哈欠,这样一个周六的早上她应该在睡觉而不是送什么资料,而挚叔叔却是亢奋的把她从家里的床上来了起来给她妈妈交待一句:出去散步。就拐到了这里来—— “挚叔叔,你想干吗啊?”她还想睡觉。 “小丫头,是谁一直嚷嚷着说‘无上’老板好神秘,‘无上’老板好厉害,今天叔叔抽找时间带你来见他,你还不愿意啊?” “啊?”打个哈欠,康康歪歪扭扭的靠在外面的柱子上,摇头,“我梦里就能见到了啊。” “喂,丫头,我可是为了你才来见他的耶。”王挚横眉竖眼的叉起腰,否则好不容易的休息不抱着自己的老婆睡大觉,和一个小女孩大眼瞪小眼好玩吗? 遮着小嘴打哈欠,她摆手,“挚叔叔,我现在状态好——差,不能见客,我们回去吧。” 这小鬼!他气结,明明是为了她而来,反而现在她却做出一副勉强被迫的样子。还不能见客? “我要送东西。”他赌气地扯着她的小脸。 “好……您送东西,我找个地方……呃,吃个早饭?”脸被揉来揉去,自然是不好过,可笑脸要撑这次让她这个叔叔放下了手来。 “二楼有间餐厅,你上去自己看看。”他叹气,真是没办法了。 “哦。”迷迷糊糊的点头,她就往大厅的旋转楼梯上走。 “康——”他拉扯住她的衣领,觉得自己真的被这个小丫头给打败了。 迷糊的抬眼看他,满脸不解。 “身上有带钱吗?”他无奈的问,做个叔叔怎么那么辛苦? 有气无力的点头,“我有张妈妈信用卡的副卡。” “行,那你别乱跑,就在上面等我,过一会儿我就下来了。” “嗯。”摇摇晃晃的上了二楼,顾不得迎门的侍者看她是什么表情,一个小小的七岁的女孩儿打着哈欠,坐在了一个光线比较暗的角落趴在了桌子上。 “呃……呃……”被众人推搡出来的一个侍者面对这样可爱的一张小脸,如同清晨车矢菊上的第一颗露珠,惹人怜爱的只想捧在手心,怎舍得跌落?他叹气又叹气,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勉强的抬起头看他,康康半眯着眼说,“给我一杯牛奶,草莓蕾雅芝士冻饼、葡萄杏仁甜点还有奶油桑葚覆盆子,谢谢。”头又低了下来,三秒后,“等一下。”她叫住了侍者,“麻烦这些东西在我睡醒了之后上,麻烦你了。”对他做出一个天使般的微笑,那侍者意识恍惚了神情,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想了想他又走到了她身边小声的说,“真的要这么多吗?这里的东西很贵的,只点杯牛奶吧,等你睡醒了后给你上?好不好小妹妹?” 混沌的大脑多了一丝清风,康康抬头望着面前的穿着侍者衣服的男子纯真的一笑,对他颔首,“谢谢哥哥,不过有人帮我付账的,没事,你放心上就可以了。” “哦,是这样啊。”他反倒松了口气,对她点头,“那你继续睡觉吧,我打扰了。” 摇头,“没有,是我要说谢谢哥哥的。”微笑,她双眼闪烁柔和光芒的真诚的笑容令另外一桌的客人都感受到了她强烈的存在。 “康总,您在看什么?”困惑的女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角落里的那个小女孩,忍不住惊呼:“好可爱的小孩啊。” “可爱?”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和这个小丫头见过两次面唯一给过他一次好脸色的是第二次说再见的时候,现在居然对一个侍者这样和颜悦色,他有什么利益价值让你如此费心啊?他不明白。 “哟,是抹茶香橙冰淇淋啊!”霍德也发出了惊叹,不过和那位小姐的赞叹不一样,而是感到了不安:“她该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什么意思?”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凑上前看他。 “什么是什么冰淇淋啊?”那个女人更好奇的是这个。 代号!这句话他还没说出来。 康纳利士咳嗽一声,所有好奇的视线都乖巧的垂了下来。扫了他们一圈后,他情不自禁的将目光又投向了那边已经爬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康康,纳闷的想:这小丫头来这里干什么?如果要睡觉的话不会回家睡吗? 和他们心不在焉的说了两句话后,他抵不过自己的心软,唉……天知道他哪来的心软?!做个打停的手势,站了起身体,一边走向那个角落,一边脱下了外套,小心的盖在了她的身上。 “康总。”里面唯一的那个女同事右手轻轻的捂住了嘴,禁不住说,“你们好象父女哦。” “胡扯。”他低斥,他要是有这样的女儿早被气死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的威严竟然也柔软了下来,回首看那个到现在也不知道姓名的丫头,叹气,坐回了原位,“继续吧。” “好的,关于这个……” 讨论继续,只是不自觉地在康纳利士眼神的胁迫下他们都压低了声音。 直到这一声娇纵的穿透了这原本宁静安详的上午时光。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他抬头皱眉,安抚了属下后站了起来,“你来干什么?”声音低沉,是不想打扰了最旁边还在补眠的小丫头。 眼前这位是“展氏”的叔伯旁支系最近颇受展家龙头宠爱的孙侄女,展漱渝小姐。——麻烦的大小姐! “我上去找你们,结果你们一个人都不在。”娇蛮的态度让那几个人同时在心里嘀咕: 这不就是为了躲避你嘛! “我们正在开会。”他蹙眉,“无上”一向与“展氏”交好,尤其是最近他们频频示好,有意撮合他们两人。好吧,若是以前他也就认了,毕竟于自家事业有帮助,但现在,他心中有了另外的打算。耐下性子和她说话,毕竟她代表的是整个“展氏”,他还不会傻到和那个老狐狸作对。 “今天是星期六,开什么会?”展漱渝撇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 这让他再度叹气,眼前的人穿的是当季名牌,脖子上、手上都是戴着名贵珠宝,一身珠光宝气典型的富家女姿态,如果上天一定要他娶的话,他宁可娶展听雨,至少棋逢对手,日子不会无聊。(烟花恭喜他,因为他的日子真的就快不无聊了。) “公司有很多决策需要……”女人的敏感比男人强烈,那个女同事看出了自己老总心情有糟糕的趋向,连忙站起身来解释。 “你什么资格?”侧目斥责打断她的话,张扬跋扈的性格一览无遗,康纳利士退后两步,“无上”能有今天绝对不是决策者一个人能决定的,而这些幕后功臣才是推动他站在顶端的原因,而他能留住人才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给的钱够多,福利够好,而是他给足了身边每一个智囊的绝对尊重,这样双方面的尊重他们才会有长远的合作,他们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所以他自然是容不下这口气,提气竖眉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 所有人的视线又被声源处吸引了过去—— “是谁把疯狗放了进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子在扫视了全场一周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这个眼神,令霍德心惊,缓慢的望向康纳利士,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们居然如此相似! “你说什么?”这位展小姐眯起眼睛,蛮横的一只手指住了她。 康康感到背后一凉,一件黑色的西装掉落在了地上,还有见过两次面的叔叔,眼珠转了一圈后,她知道这件衣服是谁的,嘴角上扬起一抹坏笑,她确定了,以这个叔叔为首的甲乙丙丁们,是不变因素,并且有袖手旁观的嫌疑,或者和他联手的可能,那么,整个和这个疯女人的战事就不会多出闲人来声讨她?! 在分析了整个局势,她眯起了眼睛。 康纳利士和霍德同时有一种想法,那就是—— 这个展小姐完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第十七章 投资组合理论 一种经济投资理论,讨论理性投资者如何将自己的资本分配在不同的金融资产中。 ——王挚偷偷摸摸的打算。 缓慢的站起了身体,康康看着那个女人,双眸染满了红血丝,不发一语。 “怎么刚才不是还挺厉害吗?怎么现在说不出话来了?”展漱渝撩拨长发,从鼻孔里喷气,也不看看她身边有多少人,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 白痴。霍德和康纳利士同时发出这样的想法,这小丫头的舌头比毒蛇的毒液还毒,要毒死你还不是三秒的事情,之所以现在不说话是在酝酿这最后的天时、地利。他们两环胸,互视一眼,人和呢的确他们是已经站在了抹茶香橙的身边了。 “说话啊,怎么现在没胆子了啊?”展小姐还不知死活的叫嚣,仗势欺人的架势根本不管对方是不是个比她小太多的小孩子。使得同餐厅的其他客人以及服务生们都感到了愤慨。 “天时大概她也等到了。”霍德靠近他,用嘴努了努四周坐着的那几个客人,还有吧台上的服务生在慢慢的靠近那表面天真无邪的小丫头的身边。 “怎么办?”霍德问。 “要份松饼。”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淡淡地说。 “啊?” “看戏。”气定神闲得对上康康眼中一闪而过的狡诈,他摇头,展家果然是没人了。 “哼,也不知道没教养的小丫头怎么会跑进到这里来。”展家小姐的白眼,恰巧成了她这最大的败笔。 康康一听这话蓦的起身,隐隐的风生水起让康纳利士微微点头,令霍德更加的感到了惊讶,目光偷偷的移到了康纳利士身上。 “我不和疯狗计较!”她俏皮的一笑,小小年纪已然依稀可以看到再大些该是多么的美丽,而也就是这一刹那耀眼的光芒让展家小姐的美貌在她纯真笑颜之下大为失色。 顿时这百平米左右的餐厅竟然分明的出现一轮明月以及照耀下的杂草。 “这地利她也能营造出来。”霍德赞叹侧目看康纳利士,“现在你肯不肯承认她的确是个天才了?” 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的父母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哦,他忘了,她是单亲只有一个母亲!心中不禁起了好奇:该是什么样的母亲才能养出这样经验老到的小狐狸?! “你说什么?”尖锐的声音,只是这一句就让那展家小姐抓狂的站不稳。 一双精怪的眼眸转了又转,康康无辜的眨眼睛,“阿姨该不是年老耳背,还是说疯狗真的听不懂人话?”娇侬的声音充满了儿童的温软,让旁人听了只觉得声音好听的像是在享受哪知道当事人的心情是多么的受辱。 那女人见状就要上前。康康也不躲闪,在她刚踏上前的一步就开始惊呼,好像被人重重的打伤了一样的发出了哭腔:“你干什么?” 康纳利士站了起来。 “怎么?”霍德看得兴起。 “闭幕了。”这场戏,从这句开始展家的这个大小姐就输了。他已经预想到后面的情景,只是没有预想到这场戏居然会多出了第三个人出来,正当他准备制止这个展小姐的时候,就看到一道人影已经扑到了那小狐狸的面前。 “小祖宗你怎么啦?” 这声音!康纳利士多了道注意在那个人身上。 “是展……”霍德脱口的话让康纳利士用手挡住。他震惊不已,这是什么状况?难道他居然也认识这个小狐狸?看他和那小狐狸熟悉的样子,还不想认识那样简单。 “有人欺负我啊!”这样娇嚷是明摆的全心依靠在了那个人身上。康纳利士不满,他人也在这里,也没见小狐狸向他求救来着。 “是谁?是谁?挚叔叔给你出气。”这样义愤填膺的口气,是带了认真的劲头。 康纳利士这次是真的不解了,这王挚的护短他是见识过,但是这丫头难道是他家人吗?才会归在他的羽翼之下? “是她!”白嫩的手指指在了那个目瞪口呆的女人身上。王挚随即转头,二话没说就走了过去。 “表……”她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模样一瞬间像是拔了毛的斗鸡全身都缩了起来。 “哼,真是辱没了展家。”王挚目视前方,灼灼目光和康纳利士对上后微微颔首,却始终看也不看展漱渝一眼,仿佛她根本没这个资格,而说话的声音也只有他们几个人能听到,康康却是什么都听不到,口气一转,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也罢,也要感谢展家有你们这些人。”话到这里,他清咳了一声,大声喝斥:“赔罪!” 展小姐虽然眼中还流露不甘但是头已经垂了下来,冲着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委屈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听不清。”侧耳还用一只手拢住耳朵像是故意从遥远的地方听声音。 这般的羞辱让那女子趁王挚不注意白了他一眼,只有大声喊道:“对不起。”说完,什么也顾不得的愤然离去。 康康坏笑,王挚摇头,然后康康的睡意也大消,对侍者招手上了刚才自己要的甜点坐在原位吃了起来。 “展家有问题吗?”康纳利士让几个开会的成员上了楼去,独留下霍德和王挚三个人坐在了一起。从刚才的话里,他就听出了不对的意思。 “展家吗?”王挚斜睨他一眼,“有问题怎样?没有又如何呢?” 听这话的意思,康纳利士端了端神色,想也没想的就撇清了自己的关系:“‘无上’只求自保。” 就知道你这样说!投给他这样一瞥,王挚的注意力还全投在那边那个不时抬眼看他们这边的好奇宝宝,不过今天来这里的目标也是他:“也该‘展氏’大洗牌了!” 此话一出,康纳利士的脸上顿时露出懊悔的神色,一只手扶住了额头,低吟:“你果然要拉我下水!”他说了这番话,就是逼自己入了进退两难的巷道,既然知道了后期的安排,他要不然给“展氏”通风报信要不然就和他合作,真是个坏心眼的人啊。 “我们兄弟一场你总不会袖手旁观吧?”他又变成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康纳利士呻吟,抱着头沉思了半晌后抬起了头严肃的问他:“你怎么会来这里?” 王挚一笑,应对自如:“自然是给你们送资料来了啊!” “送资料?”他不信,忽然想起他娶了商界最美的女人——何心美。从情理上他在“四季”这些年的丰功伟绩,照实让整个商业都为之震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这样一个姓王的男人!——不过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当然了。”他笑,爽朗的笑声中竟然也听不出一丝颤抖。 康纳利士保留意见看了看他,觉得问不出话来了,想到了那头喝牛奶的小狐狸,忍不住问他:“那个小丫头是谁?” “你总算沉不住气了?”王挚眼中飘过笑意,“你和我聊天可分了几分精神在她身上。” 康纳利士叹气,看他不说话。 王挚知道这家伙就是开不起玩笑,连忙冲那边喊,“康康来。” 这样亲昵地呼喊让康纳利士皱眉,正想那小丫头又会如何古灵精怪的做坏,却没想过她却乖乖的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依偎在了王挚的怀里,一双眼滴溜滴溜的从他们身上转来转去。 “丫头,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他揉了揉她的短发,然后笑了起来,指了指她面前的这个人,“喏,这不是就是你一直好奇的神秘人物吗?” “啊?”康康张大嘴,然后侧头看王挚,“他就是康纳利士?” “啊?你们见过吗?”王挚扫了他一眼。 他则是满脸黑线。这是什么眼神?好像是幻想破灭一样的眼神! “是啊。”从背后拿出了他的那件外套,“谢谢你啊。”可眼中还是充满了怀疑。 “如假包换。”他叹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赌气地填上这样一句话,好像让这个小丫头小看是让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王挚看出了兴味,然后摸摸康康的头,“行了,康康我们回家了。” “这样就走了吗?”康纳利士显得意犹未尽,他现在也只知道这个丫头叫康康,连大名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别的。 “以后你会知道的。”对他眨眨眼,王挚拉着康康漫步而去。 康康吗?他望着他们俩满不是滋味,好像这像是一对父女。 “说真的,自展听雨那个鬼精死后真还没见过这样女子了。”霍德感慨。 展听雨!这名字让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将目光又调在了渐渐消失的那两个人身上,沉吟:“康康比起听……还差得太多。”有些东西是机缘,也是命,该有的不该有的早已天注定。 “说真的,我现在保养还来得及不?”霍德的自言自语让他多了一分注意。 “我今年二十九,小康康七岁,等个十一年她就成年,我刚好四十岁,恩——那个时候,嘿嘿嘿……” “想得美。”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康纳利士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霍德摸摸鼻子,跟在他身后咕哝,“又不是你女儿你生气什么?”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 规避 规避是遵守规则的避开。 ——某女对不懂得规则的人从来不手软时的感慨。 “那女孩到底是什么人?”进了电梯,康纳利士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霍德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轻声咳嗽了一声后说,“要不要查一下?” 若有所思地摇头,“不用了。”自己找出来的会更有成就感。 “康康这样的名字倒也是蛮有趣的耶,健健康康,还真是叫的人顺畅。”霍德眉飞色舞的对康纳利士笑,却又有些惋惜,“就是不知道她姓什么?” “多事。”走出电梯,康纳利士竖眉回过头看他,“康康还小,不要乱打主意。” 吐吐舌头,他才不管呢。 走回办公室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问起身迎接的秘书,“那份资料应该昨天送到,谭总呢?”她做事相当干净利落不是一个会拖延的人。 “听说昨天在办公室昏倒了,现在应该是在医院。”秘书紧张的看他的脸色,因为她老板似乎对“四季”的总裁感情很不是一般的关心。 “什么?”他转身,脸上是盛怒。 让秘书吓得缩起了脖子,她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老总,就连去年最大的合作案破裂都没有让他这么生气过。 “这个人又干了什么?”返身就要下楼,他只丢下一句话,“下午的事宜一概取消。” “这……”秘书想喊却不敢说,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了电梯前,可怜的望向了霍德。 “与我无关。”他拍拍屁股走人,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踱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可是……洛小姐在您办公室等您。”叹气,秘书回头看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现在才有时间吐出这句话来。现在怎么办啊?想到这里,门就被打开了,一名高挑精明的女子出现在门口柔顺的长发披肩,穿着一身白色职业套装,双眸散发出光芒是不同于普通富家小姐的那种娇弱,强悍而又锐利的眼神分明是历练职场多年的中高级的管理阶层。 “洛小姐。”秘书吞吐的看向她,那神情委实不想面对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她是“洛亚集团”的二小姐,不只是现在他们的最大合作伙伴,尤其是她的大哥也就是“洛亚集团”的总裁是他们老总的好朋友,这双层的关系让她无论如何也不敢造次。 “康锐呢?”她一双柳眉上挑,冷冷的看秘书。 “刚走。”秘书低眉顺眼的说。 “你难道没有告诉他我来了吗?”身形踏出一步,那女子走起路来都步步生风,让人倍感压力。 “我……我没有机会说。”他来去如风,尤其是刚才那个眼神简直就是把她压倒在地,全身流汗都不止更何况是有时间说她在呢? “是你根本就不想说吧?”洛家小姐昂首挺胸,鄙夷而又好像什么都了解得说了一句。 真是冤枉!她可从没妄想过什么飞上枝头。可这话现在能说吗?委屈的低头默不作声才是自保的唯一出路。 “请问……”一道悦耳的声音,打破了她们这一室低压。 秘书猛地抬头,看到了面前的女子,温婉的笑容,齐眉刘海,过耳短发让眼前这个女子显得娇小而平易近人,尤其是她不过一米五八左右的身高更显得娇小可人。 “你是谁?”秘书还没来得及发问,那洛小姐先声夺人的问上一句。 傲慢的举止让那女子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扫过空气一般的扫过那个女人将温柔的视线落在那个满头是汗的秘书身上,淡淡一笑,犹如春风拂面,那霎时的清爽让这个秘书顿时对眼前的女子好感倍加。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秘书迎上前去,热情的露出了平时根本没人见过的八颗牙齿。 “哦,我想问下,锐在吗?”轻柔的声音,娇弱无力却是简洁的一针指出了她高人一等的身份和地位。 秘书一愣,就连一旁的那个洛小姐也听出了不同的意思,走上一步上下打量她,平时她最多骄纵的叫上一句康锐已经是他容忍的最佳限度,但是面前的女子却轻易的只叫出了他的名字,而且理所应当言语中没有丝毫停顿,那口气应该是叫过千万遍一样,不得不让她注意眼前人的身份。 “您是说总裁吗?”秘书战战兢兢的问,好像有些不敢相信。 她微微一笑,好像在笑那是当然了,不过依然好脾气的点头,“嗯,康锐,他在吗?” 这番的口气,该是十分亲昵地人才会这样用词,秘书顿时感到这娇小的女子和自己的老板关系非同寻常,但是职业操守让她冷静的按流程办事:“不,总裁刚好出去了,您有什么事我等他回来了第一时间告知他!” 女子微蹙眉像是犹豫了好久后,才缓缓的摇头,“我要对他亲口说。”“要不,您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等总裁回来了我会立刻通报他。”秘书又说。 “这……”女子像是又有些为难。 “你到底是谁?见不得人吗?还是故作样子想要接近他的?”洛家小姐盛气凌人的仗着身高走到她面前,故意大声说,“真是不知道楼下的保全都干什么去了,竟然让什么人都上来?” 那女子柔柔的挑了挑眉,柔软的说,“这位小姐在‘无上’担任保全科长吗?” 这样棉里带针的一句,不只是贬低了这洛家小姐在“无上”的地位,更让她凌人的气焰灭了一大截,——她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你……”她瞠目,咬住银牙,在商场上也有三五年,可没想过就被这样一个不是人间烟火的女人给三两句打败,昂首,她咬住语音的说:“我是康锐的女朋友。”这样的身份地位应该让她知难而退了吧? 那女子显然有些吃惊,用手捂住了嘴,好半晌后,才吐出口气,正当洛家小姐以为吐了口恶气后,这女子却面不改色的淡淡的问:“请问小姐贵姓?” “洛,我姓洛,洛敏芝。”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又扬起了骄傲的神色,想她洛家在商界是也有头有脸的一方霸主。 那女子像是想了好半天后,才从一堆人群中找出这样不出众的家族的表情,让洛敏芝又竖起了眉毛,正当她要说话的时候,那女子含着温婉的笑,洋溢着久仰的感情说:“我想起来了,你是‘洛亚集团’洛敬的妹妹吧。” “哼。”洛家小姐傲然的从鼻息中喷出一口气,现在才知道她啊! “难怪。”那女子随即理解的笑着点头,“毕竟你们是从你哥哥开始才成为跨国企业,也难免你家教不严,毕竟你也只是个有钱人,而不是我们上流社会的人。”然后在看到洛敏芝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抬了抬手,恩赐的说,“我原谅你的无知。” 洛敏芝终于忍受不了了,抛开了平日的端庄,恼怒的伸出食指指着她,“康锐若是知道你这样对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那女人不以为然的挑眉,对她的威胁连反驳都懒得反驳,微微的欠身,颇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对她说道:“那我家锐真是烦劳您照顾了!” 啊?我家锐?这,这是什么话?洛家小姐措手不及,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双眼惊慌漂移最后扭头看身后同样茫然的秘书。 而那女子也看出了她们的困惑,淡淡的解释,“男人嘛,结婚之前总是喜欢胡闹,等结了婚就会收了性子。” 这番话总不会是随口说说。她们俩人同时震惊,半张着口说不出话来,这女人的身份呼之欲出。秘书的脑筋里开始过滤她老板身边的女人,最后将眼前这个女人的身高和容貌和记忆中最不可能出现的那个人对在了一起,最后诚惶诚恐的深深鞠下一躬,失声道:“您是展芳雨小姐?!” 女子微笑,一双眸子透出了摄人的光彩,檀口微张,“是,我是展——芳——雨。” 洛家小姐一下子脸刷成了白色。竟没想到康锐消失八年的未婚妻居然又回来了! 而那女子温婉的气质中陡然腾起一股生冷的寒意压迫着洛家小姐,让她顿时感到喘不上起来的感觉,这才明白她们之间的距离不只是身份地位……还有那与生俱来的气质! 嘴角掀起一股冷峭的微笑,她淡淡地说:“人要懂的遵守规则。” 秘书顿时脑中慌乱,千头万绪无从理起,只有一个问题从脑海猛然的冒了出来: 这展芳雨小姐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 产品差别 类似商品之间存在着的使它们不至于成为完全替代品的因素。 ——康康对抗面前男人的第一理由。 “惜泪,如果有一日你的家族需要你为了保全整个企业和他人联姻你会如何?” “没有人能左右我的婚姻。” “啊,是这样吗?” “那你呢?听……” “我啊,我也不知道。” “听——”她猛然的坐起来,耳边还回响着听无奈的那句“我也不知道”谭惜泪张望四周,发现白茫茫的一片,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自己又到了医院。平息了自己的喘息声,她侧过头看到了一张椅子就摆在自己的床边,倾身过去摸了一下座椅还是温热的,那就是刚才还有人了? 想用左手却发现动弹不得,左手血管明显的插着管子,旁边竖着挂点滴的架子。右手收回来捂住了自己隐隐作痛的胃,纳闷自己怎么突然梦到了听?看窗外一片黑暗,才知道原来已经到了晚上。垂下头,她想,好久,好久都没有梦到过听了。 看着自己盖的白色被子,这样的情景竟然让她莫名的想到了当年他们在英国古堡的事情,那次好像也是她受伤,半夜是听帮她包扎了伤口……那这次呢?是谁救了她? 直挺挺的又躺在了床上看天花板,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周遭的消毒水味道才让她想到了听吗?用力的嗅了下,果然啊,只有医院的味道也只有医院的味道和听最像。情不自禁的又回过头看那张空荡荡的椅子,她恍惚之间看到了听的影子,看到她坐在那张椅子上把玩着她长长的头发,无奈的摇头,就知道你是这样不着你自己。那番凉薄的口气她都能想得到。嘴角抿笑,她竟觉得那么真实。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打破她的幻想。 抬眼,看到邵泽穿着白大褂出现在门口。 “嗯。”勉强的坐起来,拒绝他三两步冲上来搀扶的举动,她叹口气,“没想到最近身体居然这么不中用。” “是你不珍惜。”邵泽摇头,“你怎么可以这样糟蹋自己?” 失笑,她看了看吊的液体也到了尽头,“帮我拔了吧。” 他绕过病床,帮她拔了针却没有放开她的手,相反却握得更紧。 她挑眉,他从来没有这样逾越过,凝视他半晌后,谭惜泪别过脸,淡淡地说,“别这样。” “惜泪,嫁给我吧。”他真诚的看她,几乎哀求的深情让她不忍。 “我们两个人根本不合适。”她叹气。 “我可以容忍你的一切。”他急切的保证。 “问题恰巧就出在这里。”她摇头,决定把话说清楚,“我们两个人的问题就恰巧出现在这里,你可以无限的包容我,忍让我,迁就我。而我恰恰最不不能容忍的就是不战而败的对手,那样的生活将会陷入可怕的真空。我需要旗鼓相当的人和我一同生活,需要争论,需要抢夺,需要强悍,这样的人才会给我安全感,才会让我感到快乐。”说到这里,她缓慢的毫不费力的抽回手,悲伤的看他,“我们只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邵泽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睁开,努力的洋溢着轻松的微笑,他点头,“啊,我明白了。”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等等。”她看了看靠近她病床的椅子,忍不住问他,“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他打起精神想了想,“听说是个女人。” “女人?”她打了个激灵,连声问,“什么样的女人?” “个子不高,短头发的女人。”他不确定的说,“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短发吗?她垮下了肩膀,想想其实也不可能啊。她早就不在了啊! “那刚才是谁在我房间里呢?”她又问。 “应该还是那个女人,一直到刚才护士说探病时间结束了她才走。”要不是他刚才在忙着一个手术,应该就会和送她来的那个女人撞上。 “是这样吗?”呢喃,她实在没办法从印象中找出那个女人出来,最后只好作罢,从病床上下来,她穿上了外套。 “你要回去吗?”他担心的又走了过来,即使她刚才说了那样的话,他也没办法硬下心肠让她这样离开。 “嗯,我没事。”她苍白的对他笑,掠过他身体的时候抱歉的点头,“是我不够好。” “你这样说更让我感到难过。”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我送你。” 她摇头,如果康康不要父亲的话,那么她就什么都不需要。那么,她也不会让他们父女俩见面,永远不会! 只是……这坚定到底无法判断这个永远到底是多么永远。 或许是第二日—— “啊啊啊啊啊——” “哇哇哇哇哇——” 这声音竟然是男女二重唱就连高低音都有区分,谭惜泪将全身都缩在锦被中,不是今天早上康康陪王挚出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吗?看了看表,才发现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 她多久都没有这样赖过床了?强迫自己起床,身着真丝的白色睡衣,袖口,肩头,腰际甚至连背后都是大片的镂空的透明丝织物,这是她唯一一件最暴露的衣服,是何心美硬买给她的,说她,平时已经严肃的像是机器人了,居家又没有人看到为什么不女人一点?抗议无效。所以她认命的将它收纳入柜。 而现在门口的骚动令她蹙眉,这王挚和康康到底在干什么?出了房门拖沓着脚步,转过拐角看到了一个最不该出现的人就出现在门口! 用五雷轰顶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震惊,脑袋一下清醒,驱除混沌,她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谁! 赶忙回头看自己的女儿,然后心脏陡然一缩,康康她的女儿同样是一脸的诧异,怒气冲冲的小脸上明白的写着: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脑中警铃大作,这才发现一个可怕的问题:他们难道见过面了? 而门口的康纳利士震惊也不小,他头皮发麻的看着康康,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是庆幸自己终于知道这个小丫头的来历还是应该感到大难临头,因为她的难缠真的是让所有人都头疼? 他们大眼瞪小眼,大概四周的空气都快要被他们点燃,谭惜泪心底的汹涌澎湃,缓慢的平息下来,拉拢了下自己的领口她左右看顾他们俩的表情,心底滑过一抹悸动,这就是亲子血脉,他们相似的竟然让人想哭。她忽而庆幸,还好生下了康康,就算受尽了所有人的白眼,听尽了他人的嘲弄,仿佛只要看到这一刻她什么都值了一样。 最后,先是康纳利士发现了她的存在,绷紧面孔跨过康康规守的防线直达她的面前,低声斥责,“你出来干什么?” 苦笑,他们俩吵醒了她,现在居然还问她出来干吗?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康康愤愤不平的小脸上,招呼她过来,“这位是康纳利士叔叔。” “我知道。”没好脸色的看他,然后双手环胸不耐烦地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妈妈生病了,我来看她。”他叹气,现在知道了这个丫头的身份,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生病?”生气地面孔慢慢的转化为错愕,她小心的抬头看自己的母亲,“你……生病了?” “没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递给他一个不悦的眼神,康康一点就透,他说一次她就能推断出无数次,这个事情她一向都瞒着自己的女儿,就连自己那么晚回家她也只是说加班,现在好了……全揭穿了。 “我……”嗫嚅的绞着十指,康康一脸懊悔,现在她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有很多时候她的妈妈都不在家了,最后低声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怕你担心喽。”她穿过这一大一小,关上了门,背对着他们的神情一脸无奈,既来之则安之吧。 “你要喝些什么?”她问他。 “随便。”他开始环顾整个房间,走进门就是客厅,左侧是厨房,右边一大一小两个卧室,大卧室相对的是书房。 “喂,你听好了,不许追我妈妈。”再看谭惜泪进了厨房后,她龇牙咧嘴低声警告他。 康纳利士不以为然的挑眉,装作没听到她的威胁,自顾自的对她说,“其实,我觉得你那个恩格尔系数不成立。” “啊?”他怎么突然说到了这个? “你想啊,多了一个人,难道不是多了一倍对你的关爱吗?”他淡淡地说,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果盘上,猛然心惊。 “别胡扯了。”她嗤之以鼻,“非亲子关系的父女,并不能代替真正的血缘因素。” 小丫头果然难缠!他头疼,却还要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说,“这可以不定,”他挑眉,“要不要赌一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 产权 产权定义为个人或企业在市场经济中占有。 ——康纳利士蚕食着她们的生活。 “你们赌什么?”谭惜泪拿出了罐装咖啡,递到他手上。 他皱眉,看了好半天后,将咖啡放在桌子上,穿过她的身侧走入了厨房。 打开冰箱发现如同自己想象的一样,里面除了牛奶和罐装饮料之外什么都没有。打开厨房柜子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堆好的泡面,他深吸口气,然后走了出来,面色阴沉的看着她们两个人,“你们两个人平时就吃这些?” “不,我们多数都在外面吃。”康康扁着嘴说。 “外面?”他点头,难怪厨房比客厅都干净。 “有问题吗?”谭惜泪看他,随即想到了桌子上的盘子,不着痕迹的趁着他环顾四周的时候拿着盘子进了厨房,在把它塞到了柜角深处后松了口气。 “你在干什么?”关上柜门,他斜靠在门边一双眼锐利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吓了她一跳。 双目游移,她镇定地一笑,“只是放个东西。” “是什么?”他缓慢的走向她,每靠近她一步就让她心惊肉跳。 直到他的气息强烈的将她包裹,谭惜泪才感到了恐慌,后退两三步后靠在了水槽上,双目颤抖的对上他坚定仿佛看透一切的视线。 “不重要的东西。”她无力的垂着手,有好几次想要推开他却发现在他强大的压力下动弹不得。 “是吗?”他俯身靠近她的耳边吐出温热的气息,“那你为什么在颤抖?” “是因为冷。”鼓足勇气推开他,她已经整理好了自己。 康纳利士泄气,因为当他看到她刀枪不入的眼神的时候,就知道他失去了进攻的最佳机会,缓慢的倒退,他摊开手,眼睛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她,声音略带沙哑的对她说,“你的身材不像是生了孩子的样子。” 她挺了挺胸膛,挑眉冷声应道:“谢谢。”说罢,推开他径自走出了厨房。 “平常的女人至少要惊呼一声然后环抱住胸口才对吧?”他转过身对她过分的冷静感到了无奈,这个女人难道真的没有弱点吗? 旋过身看他,她嘴角带着自信的淡笑,“问题我不是平常的女人。” 一愣,他若有所思,随即一笑,是啊,也正是她的不同寻常才让他这样的深陷其中。望着她镂空的美背,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肌肤触摸上去该是如何的柔滑。 “不许看。” 康康没有威慑力的低喝让他好笑,不过一想到她们家里面空荡荡的电冰箱他就苦恼,冲着谭惜泪的背影喊道:“我带康康一起出去买些吃的。”他决定走入她的生活,那么就从这生活的一点一滴开始吧!他脑海里打好了算盘就等着她们慢慢的接受他。 什么?猛然回头,谭惜泪惊悚,这怎么能让他们两个人独处?万一康康不小心被他套出不该说的话来怎么办? “你怕什么?”他眯起眼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 “我怕你拐卖了我女儿。”她想也没想的就反驳,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转了一圈后,她一咬牙,“我跟你们一起去。”说完进了房间换衣服。 康康抬头看康纳利士,这才感到这个人好象对她的母亲有很大的影响力。 “要赌吗?”不用看她,他仿佛能感到她的注视。 “赌。”她点头,第一次决定赌一次连她也看不到的未来。 他的嘴角扬起笑,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满足感。 “为什么要买蔬菜啊?”康康噘着嘴看着推车里面装满了时令蔬菜还有各种肉类和海鲜,买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她和她妈妈可没人会做饭。 “因为你们两个人不能再糟塌自己了。”他理所应当的说,时不时地看向无措的谭惜泪。 “我们可是活的自在的很。”康康倔强的别过脸,觉得他多管闲事。 “不管外面的餐厅到底会不会到六星级,可那也不能天天吃。”他让谭惜泪拿过一包盐放在了推车里。 “我和我妈妈可都不会做饭哦。”她提前声明。 康纳利士淡淡的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做。” “你,你行不行啊?”康康不相信,然后转过头看她妈妈,“他可以吗?” 可以。这句话咽下了肚子,她偷觑他一眼,想到当初他在餐厅打工的时候学了一手好厨艺,把她的胃养刁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花了好长时间才调整过来,那现在呢……他又回喂她多久? 而正当他们三个人推着车走出了水产区,不料却撞上了一个人。 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沈夜尊?”谭惜泪一下子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回首,他的脸上一片不可思议以及焦灼。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诧异的问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来超市这样的地方。 他大口的喘息,双眼不断的扫视四周,好半天才平复下来,冰冷的眼神对上她担忧的视线,张了张口,却又古怪的摇头,最后苦笑一声,摊开了双手,失笑的说,“我,我不知道怎么说,而且,而且太荒谬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最后的声音化作呢喃,让谭惜泪担心起来。 不顾康纳利士已经黑了一半的脸,她冷淡的脸上多了一丝人情味,担忧的问他:“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出来一定……你一定不会相信。”他摇头,其实他也不相信,真的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可他为什么又感觉的那么真切呢? “你说出来,我才能判断啊。”谭惜泪温声细语,听得一旁的男人满不是味道,平常她可不会对他这样说话呢! 犹豫了半晌,他决定把刚才的那一幕说出来:“我看到听了!” 哑然,谭惜泪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由于思念成狂,所以会看到幻觉这种事情让她怎么说的出口。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沈夜尊无奈的耙头发,烦躁的踱步,然后拉着她的手腕走过两个走廊,坚定地对她说,“我真的看到了,看到她在这里,”他拿起一包泡面,认真地说,“我看到她拿着这包泡面。” 这……谭惜泪看到他眼中的狂乱,所以不敢反驳,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康纳利士满头黑线的走到他们中间,然后将谭惜泪的手从沈夜尊的手中扯了出来,冷淡的说,“你是说展听雨吗?”他知道这个人了,沈夜尊,八年前和展听雨没能结成婚的男人。嘴角浮现冷冷的笑意,“她死了啊,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这样的话让谭惜泪皱眉,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他愣了一下心中澎湃的狂热慢慢的消退,其实他也知道,知道听死了啊!眼中闪过精光从上到下的扫了康纳利士一眼后,想也没想的就说出了他的身份:“没想到‘无上’的总裁也会体验普通人的生活。” 这个人如果是对手的话,真可怕!康纳利士心惊,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聪明,只是看一眼就能看透他的身份。 “惜泪。”沈夜尊将她拉到自己的羽翼之下,淡淡地说,“她更适合平淡的生活。”他这样身份的人会对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认真多少呢? “我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他傲然地微微仰头。 “有钱不代表万能,惜泪是个好女人。”从八年前和“四季”再一次合作后,他就成了路砚第二,把听的朋友当作自己的家人一样照顾。所以他不容许有任何人伤害他们。 “我不会。”他竖眉,看到这个叫沈夜尊的男人的手抓着谭惜泪。 “随口说说谁都会……”反驳,他的目光无意中看到了一旁无聊的玩推车的康康,心口有一个锤子狠狠的砸中了自己,锐利的眼眸以致有她看懂的眼神问她: 是他? 谭惜泪苦笑,就知道这个人聪明,可没想到这样敏锐。微微的垂下了眼睑,她认了。 收回了尖刻的话,看了一眼康康又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他抿了抿唇,双眼如狼像是随时会把他撕碎一样的光芒盯住康纳利士,撂下了狠话:“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有一天伤害了惜泪……”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四周的空气骤冷,无形的压力迫使康纳利士皱起了眉头。 直到他拂袖而去,好长的一段时间后康纳利士才吐出了一口气,难怪展听雨会选他了!这样的气魄的确非常人才会有!! 看了看货架,他的背后升起一股寒意。到底那是幻觉还是她真的回来了? 手机猛然的响起,打乱了他的思绪,不悦的接起电话,他听到了对头秘书诚惶诚恐的声音向他汇报: “总裁,刚才您的未婚妻展芳雨小姐来过了。” 晴天霹雳。他双目突出,彻底的僵硬了。 这才明白,这市场的占有率,从来都还有展家小姐的一份额!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一章 竞争 竞争是指经济主体在市场上为实现自身的经济利益和既定目标而不断进行的角逐过程。 ——康纳利士和谭惜泪脑袋里同时冒出的名词。 谭惜泪看着他的反应第一时间感到了他的情绪绷到了极点。抿住了嘴唇,她不着痕迹的走向康康准备拉着她离开,却在瞬间被他拉住了身体,他快速的挂了电话,皱着眉头问她:“你干什么?” “该离开了。”她淡淡地撇过脸。 “是我们还是我?”他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是我俩。”她忽然这才发现他竟然不知不觉再次走入自己的生活,感到了懊恼不已。 “不许。”他强硬的抓着她的手塞入了自己的臂膀中,推着车,然后另外一只手拉住了康康三个人一同往前走。 “你这是何苦?”她苦涩的低语,他这般到底为什么呢? 他目视前方,在刷卡结帐三个人坐在车里后,他为她系安全带的时候才缓慢的说,“我也在找这个答案。” “我不是试验品。”她薄怒的对他说。 他奇怪的仰起头看她,然后坐直了身体,嘴角勾起一抹笑。 “笑什么?”她冰冷的问他。 “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我对你如何。”他侧过脸看她,最后发动了车,双手紧握方向盘,“这样很好,至少我不用单方面的叫嚣,而对手坚决不出阵营的好。”沉默了半晌后,他转过脸对她说,“对手,我笑你还好不是对我无情。” “我们有在抢夺任何东西吗?”她不以为然,“没有任何目的性的理由不是吗?” “有,”他快速的瞥了她一眼,坚定地说,“我在抢夺你的领土,而你负责保卫。” 她瞪眼,没想到他居然说的如此直接,让她感到了尴尬,因为一直都是自己在偷偷摸摸的拒绝他,这样堂而皇之的挑衅,叫她一时下不了台阶。 他看到了她的不自在,笑了笑,“那么你现在愿意迎战了吗?” 理智告诉她,和他这样开战时最不明智的选择,可是身体里面娜本能的好战因子却容不下他这样的叫嚣。不能,不能那样做!因为她有预感自己不能占到便宜,她能感觉到! 可能感觉到又能怎样?她抱着头,身体蜷缩在沙发里,一直在想自己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啊!! 她想到刚才居然说了“好!” 天啊,她怎么会说出这样不理智的话来呢? “开饭了。”他将四菜一汤摆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康康雀跃的第一个爬上了餐桌。 谭惜泪看着他们两个人趴在临时搭起来的餐桌上大快朵颐,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开饭了。”他给康康夹了块樱桃肉后,盯着她。 她叹气,挪步过去,坐在了康康的身边。 “妈妈,味道比那些料理大师们好太多了呢。”康康吃得满嘴油腻。 那是当然。他做事一向力求完美,所以就连做饭也同样属于顶尖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自己当时有多么的盲目,他那样追求顶级的性格,做事也尽心尽力的样子,就算身无分文也会闯荡出一片他的天地,又如何会那么长时间都依然都是一个小小的服务生呢? “干吗一幅我骗了你的样子?”他不用看她都能感受到她控诉的目光,掀开一个小锅的盖子,端在她面前,“这是我熬的肉粥,你尝尝。” 她古怪的看他,这个人到底真的忘记了还是在骗她?因为以前她不按时吃饭,搞得胃痛的时候他就会给自己煮肉粥喝。 “怎么了?”他被她盯得有些头皮发麻。 “你……是怎么失忆的?”她淡淡地问,心里却紧张万分竖着耳朵听他的话有何破绽。 他想了想,帮康康挑出来了碗里的青椒,说,“这件事情不知道从何说起。”皱眉,他看了看谭惜泪,脑海中浮现出最接近他失去记忆的那一天,那一天是哪一天呢? 是芳雨忽然失踪,然后他第二天躺在了自己家的地板上,然后,他发现自己的生活少了什么,安排的行程总有一部分是空荡荡的,就连原本连续的生活都变得断断续续。有很多时候他都拿着手机好像无疑是的去拨某个号码,但是那一串数字却又堵在了自己的脑袋里怎么也想不起来,而那个时候他几乎每天都会无意识的去珠宝店,乐此不疲的买一对又一对的结婚戒指,拿着丝绒的盒子,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等着他去做,可是在转过下一个街角的他又会茫然的盯着那个盒子,纳闷自己为什么会买它们。最后,他目光温柔的落在了谭惜泪的脸上,不知道那些话该不该说,但是,对于她,他从来没有想过隐瞒,低下了头沉思片刻,想到了那通电话,他淡淡的开口,“大概是报应吧,因为我抛弃了我好友的妹妹,所以我……失去了记忆。”他在心底苦笑,终究还是不敢说出展听雨三个字,因为他没有自信谭惜泪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天平会偏向哪一边。 “好友的妹妹?”康康偏过脑袋看他,恍然大悟,“你始乱终弃。” 他轻轻地打了一下她的脑袋,“我就没乱过。”然后对上了谭惜泪沉思的目光,“我订婚了,是和她在高中时候订的婚,她一直是属于那种温婉乖巧的女孩子,没有主见,低眉顺眼,所以我想如果遇上了自己喜爱的人就和她解除婚约,因为我始终觉得她是个不会做过激事情的孩子。”想到这里,他皱住了眉头。 谭惜泪接下了他后面的话:“就是说,你后来想跟她解除婚约的时候她做了什么事情?”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在说,惜泪,你等等,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那样的话,在当时她听来,是他想工作上轨道,现在才知道,他要她等的,是掌握“无上”的大权,以及解除婚约……这些,应该原本她应该高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到了难过,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伤。 看到了她眼中的疼痛,他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仿佛想要抚平…… “喂,豆腐在桌子上。”康康一筷子打在了他的手上。 康纳利士无言,默默地收回手继续说,“她自杀,闹得很凶,就连我那个好友都在结婚的前一天赶到了我家里。”摸了摸自己的脸,他露出了很痛的表情,苦笑道,“你别看她小小,可是打起人来一点都不留情。后来,……后来,在第二天的时候我那个未婚妻消失了,然后过了些日子……我就感到失去了一些东西。”不是他故意忽略某一部分,只是那细节他再也记不清楚。 “康……康纳利士。”她呢喃着,却没办法像原来那样叫他“锐”,这个男人还是原来的男人,可是,她知道有些东西还是不一样了,他们之间相差八年的距离,无论时间还是空间,八年可以改变很多,他的生活习惯,她的生活方式;他的为人处事,她的手段方式;他的性格脾气,她的情绪变化……有多少东西在时间这条长流中慢慢的改变。试问今日,他们是否还会相当初那样相爱?她无解,因为不会再为了见到他而欣喜地割伤了手指,而他也再也不会默默地穿过人群走到她的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住她的手腕,毫不掩饰的疼惜的叹气。 原来,什么都会变。她低下了头。 “你怎么了?”他担心的就要拉开椅子走过去。 “喂,有家室的男人离我们远一点。”康康警戒的看他。 “我说了,她消失了!”他强调。 “又不是死了,只是消失而已。”康康不以为然,虽然他的手艺绝对加深了她对他的好感分,但是,让她母亲不高兴的话,那他就该打入十八层地狱。 他语塞,突然打了个寒颤,这才出现了不好的预感。——他开始希望刚才真的是她来找他,至少他就不会遇到一个足以撕碎他的对手!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二章 泡沫经济 泡沫经济:虚拟资本过度增长与相关交易持续膨胀日益脱离实物资本的增长和实业部门的成长,金融证券、地产价格飞涨,投机交易极为活跃的经济现象。 ——康纳利士看到了金融危机的前夕。 “手机在响。”康康收拾碗筷的时候,对他努了努嘴。 站在水槽边,一手的泡沫,康纳利士洗了最后的两个碗后,冲干净了手,走出去拿起了手机。 我回来了! 当他按下“阅读”的按钮,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四个字。心脏陡然一紧,这回来,到底是谁回来了?他屏住呼吸,继续翻页,然后看到了后面的贴图: 一个充满了邪佞肆意的坏笑。 只是一个尖尖的下巴,就足以让他感到天地变色。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深吸口气,酝酿了好半天后才拨通了那个电话,站在了窗户边,等待接入的声音,然后他听到了从地狱传来的笑声: “呵呵,好久不见。” 想也没想的捂住了心口,这声音好像是一把刀冰凉的插入了他的胸膛,骇人的疼痛叫他连呼吸也停顿。 “是你吗?”他颤抖的声音,让原本收拾桌子的谭惜泪都愣了一下,他何曾露出过如此害怕的情绪? “你说呢?”那边的笑声爽朗如同顽皮的孩童,任性的挂断了电话。 这断了的声音被忙音代替,他挂了电话,睁开眼睛,竟然看不到前方的景色。 “还好?”她担心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穿透肌肤的温柔,使得他莫名的放松了心神,缓慢的转过身,拉住了她的手,神色凝重地看她,“我问你,如果我和你最好的朋友落水的话,你会救谁?” 这样的话,如何会从他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来? 谭惜泪的眼中藏不住讶然,愣着看他。 “你会救谁?”他知道这样问很可笑,可是,如今他只有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来讨取她一句真心话。 “我……你会游泳耶。”别过脸,他的眼神太灼灼,让她莫名的心慌,不由自主地乱了心神。 他的目光缩了一下,抓住她的手一紧,诧异的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会游泳?” 呼吸微滞,心下划过一抹懊恼,抽出手,她往书房走去,镇定的说,“这是应该的不是吗?” 应该?应该会游泳?这是什么理论?眸光沉下,想要问她,却在看到她僵硬的背影,说不出逼问她的话出来。 “你是不是应该走了?”她进到书房,却发现他跟在自己身后,皱着眉头下逐客令。 他耸了耸肩,“我在等你的答案。” 她蹙眉,叹口气,“我自然会救我的朋友。”他会游泳,会自救,用不着她来救他。 “是这样吗?”眼神黯淡,他看了她半晌后,一声不吭的转头而去。 直到大门被关。 “妈妈,”康康站在门口,“他走了。” “哦。”点头,知道了。她顺手从最近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书页“哗啦啦”的被翻页,然后跳着停留在了某一页上,一张照片就夹在其中。 那时,他嘴角紧抿,眼神坚定,尽管像是一个严肃的小老头,但是她知道他深爱着自己。 今日,即使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颓然的坐在办公椅上,一只手揉着眉心,她不语。 康康站在门口看着她,知道她看的是父亲,那本书在她随手能够到的地方,但是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模样。父亲,她真的需要吗? 应该是一点都不需要吧。她肯定的点头,目光静静的转到自己的母亲身上,那她呢?陷入沉思。 “嗨,好久不见。”戴着棒球帽,齐耳的短发在风中轻轻的飘扬。 康纳利士站在十字路口,看着人行道上的红绿灯不停的闪烁,神色有些微微僵硬,正要转头看身侧的人就被那声音低喝住: “别转头。” 他立刻又向四周张望,嘴唇小幅度的发出声音:“你怎么……” “我怎么回来了?”那淡淡的笑声里,模糊的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魔鬼抓住了他的足踝要拉他一起去死。 “你应该没有告诉别人吧。”双手下垂交叠的摆在身体前面,他目视前方。 “告诉谁呢?”她疑惑的声音让他又打了个寒颤。 “你有朋友的不是吗?”他看到下一个路口就是他公司的大门,这里有四个路口,八条通道,而她却那么准确的就能猜出他从那个路口而来,这样锐利的分析力让他不得不感到紧张,有种被人看透内心的不安。 “要死,总不能拉他们去死,你觉得呢?”询问如同羽毛一般轻柔,可落在他的心底却变成了沉重的磐石。 他蹙眉,压低声音问:“那你要拉我一起死吗?” “只有你才配和我一同登上通往地狱的列车,不是吗?” ——挚,你恨我吗? ——为什么啊? ——因为我而害的你妹妹消失。 后来挚说什么来着?他说什么…… ——我不恨你,但是,听……会恨你! 那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的颤抖,是担心也是害怕。 现在八年了……终究该来的会来,终究要来的也来了。 他抬头望天,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但是,压抑的空气让他感受到暴风雨该到了。 “给我们彼此一个从新来过的机会吧!”他淡淡的说。 “哟——”身旁的人站在原地拍了拍手,然后双手合十的放在唇畔,好奇的问他:“你这是要投降吗?” “是求和。”若要斗,他今时今日不一定会输,但是,他却输不起那个让他心都在发疼的女人。 “你以前就算觉得会输,也会赌上一把的。唔——让我们猜一下,你为什么突然转变了呢?”那个女人很认真的思考,认真到让他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想怎样?”他焦躁的低喊,这个人太懂得从心理上折磨人了。 “是你想怎样?”阴冷的吐气,仿佛寒风吹入了他的身体,这样突来的转变叫他也愣在了当场,那样强烈不带丝毫掩饰的恨意像是一把刀插入了他的心口。 而瞬间,寒流转入了春暖花开,那戏谑的笑声,似乎刚才不过是一场幻影。 “我要你知道的是,你欠了我的,要还!” “那我的呢?我失去了最爱的人,最重要的一部分记忆,那我的怎么办?谁来还我?”他猛地转过头,抓住她的肩膀就是一阵摇晃,棒球帽落在地上,他与她的视线在多年之后真实的对上! 这容颜,或许有类似! 这嘲笑,或许有相似! 但是这眼神,又是什么人能模仿的了呢? 充血的眼睛中透着杀气,是写着要杀他的迫切,那样**裸的情绪叫他无所适从,与她对视良久后,他干涩的问,“就那么恨吗?” “你说呢?”拍掉他的手,她冷漠的躬身捡起了帽子拍了拍上面的土,淡淡的说,“我们两个人总要有一方要死掉才算结束!”扣上帽子,她扭身而去,是冲着与他背道的方向一步步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那……那是谁?”霍德从人行横道的一边冲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问他,刚才从办公楼上隐约的看到了康纳利士,没想到跑下来的时候果然发现是他,而且最让他不可思议的就是他旁边居然还有个女的。 “是死神。”他面无表情,继而转身要走。 霍德有些紧张跟在他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他蹙眉,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回来了,那么他最好就什么都不要说。 霍德对他这样压抑的情绪感到了不安,追上他后,问,“该真不是你那个未婚妻回来了吧?” 脚步停顿,康纳利士站在人行道的边缘听到身后有车呼啸而过,慢慢的说:“阿根廷在01年至02年的经济危机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霍德想起那件事情还心有余悸,那场景融危机并同步发生财政危机、企业危机、政治危机、社会危机、体制危机。如果说是他们的金融管制过于简单,或许说他们国家本身就动荡不安有一定的因素的话,那么,他们的财政赤字也有一定的因素,和美元挂钩后,过高的估计了比索,使得出口昂贵,进口便宜,导致金融崩溃…… “不过这个和我们现在说的有关吗?”他不理解! “有。”他面色凝重,“在阿根廷金融危机之前,一直有一个神秘的企业和阿根廷政府签署了进出口贸易的大批量订单,才勉强维持了他们的收支平衡。”慢慢的抬头看天,他的心却越来越沉重,“但是,却在01年的时候,那个神秘企业的总裁却神秘自杀!使得整个企业崩溃瓦解,最后使得阿根廷政府最后的一个维持经济的支点都折断了,才引发了金融危机。” “啊?”霍德毛骨悚然,不敢想象有能力吞下那么多进口货物的人该是多么的富可敌国??“那个人……真的自杀了吗?”他不甘心的寻问,这样的人如果死了的话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这个不重要。”康纳利士感到脊梁背后有冷汗慢慢的窜了上来,继续说:“但是由于阿根廷的金融危机,导致了‘展氏企业’在阿根廷的全部投资付诸于流水,损失惨重!” “啊?”这又是什么意思?霍德把他的话细细的回味了一遍,瞳孔陡然紧缩,大步走到他的面前,拉高声音问: “该不是那个人是‘展氏’的死对头吧?……但这也不可能啊,这样对自己的损失不是更大吗?” “损人不利己。……这种事情只有她能干的出来!” 这样疯狂的对手,难道不可怕吗?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第二十三章 利润 上 利润:在会计学中,是指所售商品的总收人减去合理确定的成本 ——康纳利士尝到了付出的甜头的感言。 “康康。” 这熟悉的呼声,康康在商场的屋檐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转过头看从雨中走来的两个人。 是沈展翼还有…… “你就是康康?”那女人撑着伞躬身笑眯眯的对她说话。 这样如沐春风的笑颜莫名的让她丧失了对陌生人的警惕性,好像这个短发,个子小小的阿姨从梦里见过一样。 “嗯嗯,她就是我的好朋友康康。”沈展翼高兴的拉着自己的妈妈甜腻的撒娇。 “你好,我是沈展翼的妈妈。”对她伸出手,俨然是一幅很认真对待的神情。 这样给她给足了面子的握手,让康康对眼前的阿姨更有好感,很卖力的对她笑:“沈妈妈好。” “啊咧?”愣了下,握着那只小手,她开始放肆的高兴大笑,“还没有人叫过我沈妈妈呢!” 康康有些茫然,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大人,看四周都投向这边奇怪的眼神,她更不懂了,不是都说人越大越在乎别人的目光吗? “如果你够强大就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了。”沈妈妈仿佛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困惑,抬起右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呢喃着:“我要是能有个你这么好的女儿就好了。” “阿姨可以再生一个嘛。”康康笑着说。 嘴角笑意依然盎然,眼中却飘过一抹涩然,她耸了耸肩膀,带着无所谓的口吻说,“怕是不可能了。” 康康不解,斜着头还没来得及问出她的困惑,就听到刹车声从路边传来。 “康康。”是颤抖的声音。 三个人回头,沈妈妈的嘴角浮现起一抹嘲弄的薄笑。 “怎么是你啊?”康康撅嘴,这个人霸道的每天都按时接她上下学,今天好不容易放学早,本以为可以不用让他接,没想到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挡在这里,最后还是遇到了! “你们认识?”沈妈妈眼眸深处藏着深意。 “嗯啊,他最近在追我妈妈。”康康恼火,而且对面前的阿姨很有好感,就忍不住向她吐口水,“这个人每天都来我们家,不只做饭洗衣服,就连水管堵塞,电灯不亮甚至是电脑维修他都一手包办,这也就算了,可凭什么要每天都管我几点回家啊?” 沈妈妈低头凝视她怨怼不甘心的表情,脸上若有所思,她看的清楚这个孩子虽然这样说着,可是眼中却闪着那种幸福的光彩,那样被人疼爱幸福的光芒,她怎么能忽视的了呢? “嗨。”康纳利士全身肌肉紧绷的站在他们之间,一双警戒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沈妈妈。 康康奇怪的看着他们的眼神变得奇怪,就连他们也感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 “唔……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了呢?”沈妈妈笑容可掬的看他。 “三天。”他下颚僵硬的吐出这两个字,然后对康康伸出了手,温柔的说,“来。” 这样熟悉的呼唤,让康康情不自禁的挪动脚步走到他的身边,像是本能,虽然脸上显得无可奈何,可是脚下却是轻快的转到了他的身后。一双眼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他们认识?! 沈妈妈看了一眼康康又将视线转到了康纳利士身上,淡淡的说,“外面雨大,感冒了就不好了。” “感冒总比没命好。”犹如平常开玩笑的话语,可是他又怎么会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呢? “您原来怕死啊。”轻声地笑着,沈妈妈摸了摸康康的脸颊,和蔼的说,“小丫头,外面雨大,这个叔叔怕是无法为你遮风避雨了。” 心脏一紧,他的手覆盖上康康的发丝,顺便的压低了她的头,正色道,“她们需要我。” “需要一个死人?”她面露惊讶,踮脚倾身到他身侧亲昵的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问。 “喂,老头,你压痛我了。”康康别扭的从他的大手下摆脱出来。 沈妈妈又恢复了和煦的笑容。 康纳利士叹气,这个人翻脸永远比翻书快。看了一眼康康,他觉得有必要提醒面前的这个女人一件事情: “康康,你知道吗?这个阿姨说来和你妈妈有些渊源呢。”他模糊的说。 “哦?我认识吗?”她挑眉,对他接下来的把戏持“放马过来”的姿态。 他直了直身体,故作“应该认识”的表情,沉吟片刻说,“至少你应该听过‘四季’吧。” 她从未滑落的骄傲的笑容瞬间僵硬。 四季? “她妈妈叫……谭、惜、泪。”他这样谦逊的对她解释。 嘴角的笑渐渐的消失,最后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不可思议的看着康康,那双眼睛,鼻子,好吧,最像的应该是眉毛还有脸型!现在她的胸口有无数的火车在来回的奔驰,可脸上却不得不为了不让康康看出异端而挤出的平日甜美的笑颜,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来:“哦……好象听过这个名字。”微微的抬起面孔,她对他说,“希望康总明天能排出下午和我吃饭的时间。” “抱歉,下午必须盯着她母亲吃饭。”他冰冷的回答。 “哦,是吗?”她将目光渐渐的投入了暴雨之中,声音也飘散融入了雨声中,直到过了好久,她才收回目光到他身上,“那么明天下午三点,请务必排出时间。”颔首,她对康康一笑,优雅的像是女王拉着自己的儿子撑着伞在灰色的烟雨幕布中渐渐的消失。 “哦——我要告诉妈妈,你脚踩两条船。”康康拍着手高兴得说。 他用手工制的昂贵西装为她撑起一片避雨棚,叹气,“小鬼,凡事要讲究证据,有证据才能让人信服。” “可如果是我说的妈妈就一定信。”她得意的他笑。 他假装苦恼的揉了揉眉心,以妥协的口吻说,“好吧,小丫头,你想要什么?” 她做出胜利的“v”字,“耶,我要四库全书,买给我!” 他瞠目,随即皱眉,“小孩子有时间看那么多书不多和朋友们玩玩不是更好?” “才不要和那些人玩呢!”她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他摇头,看了一眼刚才那对母子消失的地方,皱起了眉头,“好了,我们现在去接你妈妈,明天我就带四库全书来好不?” “嗯。”满意的点头,她蹦蹦跳跳的就打开他的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他宠溺地摇头,然后看到了早早在公司门口等待的谭惜泪还有……她那两个好友。 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连许久都不曾露面的路砚居然也出现了。真的是人齐的可以…… 可以…… 可以打一桌麻将了。 “康总。”沉稳的声音迎接他。 “路经理好久不见。”他下了车,康康跳下车扑了过去。 “砚叔叔。” “乖。” 那样温暖的表情才是真的吧!康纳利士叹气,只有对着自己人这个人才会露出真正的温柔。 “我们家惜泪承蒙您最近的关照了。”那声音和煦温柔是真的听不出有任何排斥或者拒绝的意思,可是不是他未免把“我们家”这三个字咬得太重了?让他听得……很不痛快! “是我应该做的。”他流畅的应答,见招拆招的架势比那个人可能稍微逊色,但是他们可不是他的对手。 “毕竟让一个外人这样操劳,我还是过意不去。”满怀歉意,诚恳地让人感受到他的真诚,但是…… 这“外人”两个字不用提醒的这么明显吧?康纳利士挑挑眉,语带深意的说,“还好我已经不算是外人了!” 谭惜泪叹气,不赞同的瞥了他一眼,“你这样说有歧义。” 对上她的视线,康纳利士耸肩。 审视过他们交流的视线,路砚微微的提了口气,眼眸流转看到了环胸看戏的谭惜泪,她以为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吗?“康总我们大概需要谈一下。”他正大光明的说,但是……“明天下午您有时间吗?” 该不是又要约在三点吗?好啊,大家一起见个面吧。康纳利士终于知道什么叫物以类聚了,轻咳一声,他无法漠视那双充满压迫的眼眸,点头道,“上午吧,上午十点,我在办公室等你。” 至少这是个好现象,他没有信心说服谭惜泪,但是有信心说服这个男人!应该说是他盈利的时候到了吧?!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四章 利润 下 在经济理论中,是指总收入与生产这些商品所用资源的全部机会成本之间的差额。 ——康纳利士疲劳轰炸的结论。 “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是你今天没来做饭,我都不知会你会这样。”谭惜泪蹙眉坐在病床前,看着他脖子以及左手手臂上绑着绷带,表情冷淡,但眼中却掠过紧张。 “没事,没什么事。”他淡然地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臂。 “砚……不会对你动手吧?”她中午见他来办公室送午饭的时候可还很好,不会是砚下午去找他了吧? “当然不是。”他的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安慰她,“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望着她的神色,他忽然觉得这伤其实是因祸得福!拉她坐在了床边,他的头靠在了她的颈窝间,轻嗅着只有她的清香,回想起下午发生的事情—— “你的女人缘还真不错呢。”皮椅旋转到办公桌这边,一个短发的女人翘着二郎腿,右手拿着一把拆信刀,在手上把玩。 康纳利士大惊,迅速的关上门,“你怎么在这里?” 她笑,“我怎么不会在这里呢?”仰头笑像是一个想要讨赏的孩童天真无邪的问他,“怎么办?我帮你打发了几个讨厌的女人,难道没有好处吗?” “算计,阴谋对你而言不过是小儿科而已。”他看到她那个表情警铃大作。“毕竟这八年来你的行踪无人知晓。”他沉声说道。 “你在怪我这八年来抛弃了亲情爱情甚至背叛了友情吗?”她轻声地呢喃,温柔的声音如同丝绸一般柔滑。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她要做的事情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不敢想。 “你为什么不问我既然回来了,要做什么呢?”她嘴角噙含冷意,眼中是决绝的对立。 他吐气,警告她,“你要知道‘四季’八年来走的不易,‘夜恒’也是倾尽了所有的人力物力在努力。”说这些,他只是希望 她不要殃及池鱼。 她赞同的点头,“没错,我同意,他们真的都太不容易了,所以……”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微笑着说,“所以,我来找你了。” 他愣。 “未婚夫!”她双腿蜷进了他的皮椅,诡秘的笑容扩大到整张脸上,像是一只找到食物准备捕捉的猫。 他三两步走上前,双手砸在桌面上,怒视:“你除了毁灭破坏之外还能怎样?” 她无辜的眨眼,“你说什么?” “当初是丧家之犬逃离,为什么现在要回来?”他们的人生难道要因为这个女人再次的掀起巨浪吗? “若不是你,我怎会离开?”她霍然而起,倾身与他对视。四目相交是充满了愤恨,那种恨是如同野兽一样的光芒,被无数鲜血浇注凝结成的红色光芒。 “我……”他顿然失去了他的气势,眼中的精光陡然暗淡。 “是你!是你害我流离失所,是你害我失去了手边的幸福,也是你害我丧失了友情的温暖,你现在问我回来做什么?”她眼中嗜血的光芒里晕开了冷漠的理智,右手的拆信刀穿透他乌黑的发丝顶在耳朵上面,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一颤。她如鬼魅的声音也如同轻烟一般飘散在整个室内: “未婚夫,现在你明白我回来时做什么了吗?” “报复,你从来只有报复。”就算他知道如果她愿意,只要随便轻轻一动他就会失去一只耳朵,但是,他赌定她不会,不只是他们之间的了解,还有彼此明白对方的需要。 “报复吗?”她摇头,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更正:“不,是报仇!是仇恨!” “你果然恨我。”他苦涩的摇头。 “那当初为什么不选我?”她冷声问,是带着强烈的……愤恨。 “那也是我恨你的原因。”他凑进一步,抓住了她的领口,“你可知道早上路砚来过。” 她的神色有微微的僵硬。他来?他来干什么? “他一进门就劈头盖脸的问我,是不是八年前抛弃惜泪的那个人。” 八年前?抛弃?惜泪? 她的神经瞬间被闪电劈过,让她的手指颤抖了一下。这,这代表这什么?难道……有种想法突然的从脑海里冒出来,但是,她又快速的从脑海里将那个想法甩了出去。她……不敢想! “你可知道,当他那样问我的时候,我几乎可以瞬间的回答说是!”他望着她,是怨恨的看着她。 不,不会的。手上的刀跌落在地毯上。她瞪圆眼睛,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虚假,可……可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越来越感到了害怕……害怕自己所想的事情……其实是真的! 神情慌乱的倒退一步,她跌坐在了椅子上,脑中一片空白。 然后…… “到底是谁对你动的手?”她眼中充满了不解,“是仇家吗?” “差不多吧。”脑中的情景被冲散,他回到了现实当中依靠在她的身上,他安慰的说,“她啊,比我伤的还重哦。”不过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的确是他们两个人都拼尽了全力的搏命。她如同野兽一样的扑向他,是恼羞成怒,那么直白的想杀死一个人的信念。而他,到底是为了自保还是心中也有杀她的冲动,才会同样以命相搏,不相上下的厮杀,整个办公室里被浓重的血腥味所掩埋,鲜红的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只知道地毯上办公桌上都有杀红眼的疯狂。 直到她的剑像是一条白绫的从他的颈下探出,他才打个机灵恢复了神志。 嘴角泛起苦涩,竟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居然也会持刀相向,而且不留余地。果然是应验了她说的那句话吗? ——我们两个要一方倒下才算结束。 “惜泪……”他抱住她,呢喃。 “什么?”她象征性的挣扎了下,却又怕伤到他,只好作罢的叹气。 “是不是我辜负了你?”他轻声地问。 抽了口气,她动也不敢动。 “果然……果然是吗?”她的轻微的动作让精明的他一下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同,语调沉重的问。 “不要……不要太自以为是。”她抵御他的揣测,这样的敏锐,不带任何证据的断言,让她紧张。 他闭上眼,耳旁响起的是阴森的语调像是一只冰凉的手穿透他的身体。 ——不杀你,是因为我也怕后悔,未、婚、夫。 他忽然明白,这场战役如果不是以他们俩任意一方的死亡告终的话,那么就会牵扯上更多人的性命! “你出汗了。”谭惜泪侧脸看到了他额头上泌出汗来。 “康康姓康,是那辜负你的男人的姓氏。”他不动,依然环抱着她,又回到了现实。 “砚都对你说了些什么。”她恼怒,有种被掠夺主动权的不悦。 “你觉得呢?”他反问。 “你不是他。”她这次不高兴的用力挣脱开他,很明确的告诉他,“你们是不一样的,我……他,他的确辜负了我,不可否认,他失约了,可是我知道他爱过我。而你,康纳利士先生,我们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差别。”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从来都是这样,如今的他还有她到底还剩什么?他留在她身边为的是什么?是寻找他失去的记忆,还是想找一点点温存?她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所以没有办法把他们重叠在一起。 “惜泪。”他伸出手。 “也请你别这样叫我。”她冷下脸孔,她的确太纵容他的靠近了,说着起身就要出门,门刚一被拉开,一双大手就又关上了门,然后将她圈在了门与他的身体之间。 “你不该是逃避的那种人。”他如是问。 “我没有。”她们母女俩的生活至今为止都是非常满意。 “那为什么这样抗拒我的进一步靠近?为什么否认我的关系?”他不解,“到底我曾经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痛苦?” “够了!”她低斥,“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是吗?他胸口的沉滞让他的身驱又向前了一步,他低下头,以压抑住愤怒的口吻问她,“你敢不敢再说一句?” 他的视线压迫的她不敢开口,可他们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因为她……她…… “我们,不要……唔……”后面的话被吞掉,谭惜泪张大眼睛,看着这个男人的嘴唇吞掉了她后面的话,舌头灵巧的翘开了她毫无防备的牙齿,伸进了她的口中。 这样湿润的触感……她以为她忘了。 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脸,不知应对。 他眼中飘过笑意,右手拦住她的腰,左手抬起捂住了她的眼睛。 这样……就这样继续下去……他狡猾的,不露神色的一步步推她向床边走去。 然后……该是他盈利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弥留·清醒 滴,滴,滴…… 这样细微的声音对她是如此的熟悉,静静的躺在床上呼吸,鼻腔里全是医院的味道,她的大脑里出现了短暂的回忆…… “病人的血压在降低。” “需要电击,准备。” “强心剂准备。” “你们这些混蛋,到底会不会救人?” 她知道自己躺在无影灯下,也知道有多少穿着白褂的大夫围绕着她,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开始下沉,好像有些东西在慢慢的剥离她的身体。 “你是谁?” 她在隐约中听到了主治医生不悦的呼喊。她的眼珠轻微的转动,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到底是谁呢? “你们是哪个医学院毕业的,你们都是脑子里装了大便啊?” 是什么人?居然会在这样一个生死关头,还出来骂人?她也不高兴,因为,现在貌似要救的人就是她啊! “出去,你这样的人怎么能进来?”医生威严的乱喝却似乎抵挡不住那个人大步的走向他们。 “我总比你们这些三流的杀人凶手好!” 隐约中,她躺在手术台上感到了冰冷的器械进入了她的身体,接着,就感到了一个人的气息喷在了她的脸上,用恶狠狠的声音对她说,“你说过,要我救你的!所以,我回来了,回来救你了!” “救我。”她嘶哑的声音缥缈的出现在房间里。 “醒来了,醒来了。”是医生护士们典型的松口气,还有假惺惺的高兴声。 她嘤咛的幽幽睁开眼睛,瞬间的感到身体回到了原位。 不对,她刚才只是昏倒了,并没有做手术…… 那么……做手术是什么时候? 她恍惚,一直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直到一个斯文而又英俊的面孔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挡住了她与雪白的凝望。 “你没事了?”那个男子温柔的笑,是真诚而毫不作伪的感谢她醒过来。 “你……”她瞳孔陡然紧缩。第一个反应就是,“几月?” “什……什么?”男子微蹙眉头,眼中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有些神志不清。 “现在几月?”她用非常清醒的眼神与他对视,一个字一个字的问,这个事情对她很重要! “十一月。”男子抚平了唯一的担心,拥有这样清澈眼神的女子,应该是非常清醒的。他轻声地对她说。 十一月!?她在心里大惊,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数着指头盘算,六月那个人自杀穿着婚纱在新房自杀,九月她被送入了医院,在一系列判定必死之后,被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唤醒! ——你说过,要我救你的!所以,我回来了,回来救你了!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她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嘴角咧开了抹笑,她一直悬挂在半空的心,放了下来。 回眸,她望向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露出了淡定的笑容,对他说,“你好,我叫韦以安,被你救了的女人。” 男子微愣,继而对她轻轻颔首: “你好,我叫路砚!不小心撞到你的坏人。”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NO.1 第一次见面吗? “你是说我被你撞到了。”韦以安心不在焉的和他说话,一只手摸在自己的大腿上,所以看到他的喜悦,在感到自己双腿麻木的时候,心已寒。 “是。”他老实得点头,并不为自己的错误而开脱。站在她的床边,细心的看到了她摸大腿的手以及她突变的脸色,他走进她一步,犹豫的开口,“你的腿……” “不能走了是吗?”她勉强的笑,接下他要说的话,表情深寒。 路砚倒吸一口凉气,她这样的表情让他感到了一种绝然赴死的心情。他低下头对她说,“医生说你的腿可以治好的。你放心,你的医药费我会全权承担。” “我要你承担这个干吗?”她勾下头,冷笑一声。原来抗争命运的结果,惩罚居然如此残酷。 “你醒来了。”一个穿这白褂的大夫,带着一幅眼镜金丝边的眼镜,走了进来,斯文而白净的面孔上带着一抹真诚的笑容,对路砚颔首,然后对他说,“麻烦您出去一下,我要对病人做些检查。” 点头,他犹豫的瞥了床上这个神情阴霾的女子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从哪里见过她。但是,陌生的面孔叫他无法从大脑中调出她的身份。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病房,顺手关上了门。 “你感觉身体怎么样了?”医生淡淡地问道,随即从口袋里取出了听诊器。 “很好。”没什么精神的应付他,她无法从自己的腿没办法走路的情绪低潮中走出来。 医生看着她一直盯着自己的双腿,微笑着,“你的腿应该会好起来,虽然现在不能走路,只要再做一个小手术,物理复健就会很快的好起来。” “是吗?”她不以为然,用某个人的话说,这些脑子里全装着大便的三流医生能做什么? “是的。”伴随着这句话,她看到了一双大手覆盖上腿上被单,不悦的皱眉,一个医生这样做会不会有点逾越了?斜睨的看他,她冷冷的只是盯着他不说话。 “你的这个眼神,应该是在问我想干什么?”医生嘴角斜斜的挑上,对她无声威胁似乎很不以为然。 “那你会回答我吗?”他不是个普通的医生!韦以安这个时候才感到她的不对劲。全身警惕的盯着他。 “会。”他痛快地回答。一双手在她的膝盖上摩挲,语气轻快而又充满尖锐的问她,“或许我该问一下你,上次是谁给你做的手术?” 心脏猛地一跳,她面无表情地反问他,“这与你有关吗?” “有啊,我现在是你的主治大夫,我有权知道你原来的病史,这样才好对症下药。”他理所应当,所有的借口都好像是应该知道的那样。 可他的眼神,太让她讨厌,好像是一条蛇盘亘在她的脖子上滑腻腻的,好像会随时咬她一口。正面的对上他的脸,她冷冷得说,“我忘记了。”故意的挑衅,她讨厌这个人! “噢?”他并不遗憾,似乎早就料到了她这样说,“那我或许可以提醒你一下,给你做手术的这个人,医术很高哦,不说那个人到底医术有多高,仅仅是从腿部缝合的地方看,我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你知道你还问我?”韦以安冷哼,想到了当时自己同样是腿部受创时的情景—— 混乱,枪声,还有阻挡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在血雾的背后她看到了半张面孔,邪气而又狡猾的微笑在尸体的顶端放肆的绽放。 那个人是谁?她一直在脑海里盘旋着那个人的背影,短发,还有放肆的微笑,是谁?是谁在杀人的时候还可以那么残忍的笑出声来? “不要再装蒜了!” 他恍惚中听到了有一个恼羞成怒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双目慢慢的将焦距调好,定睛看他,“我装什么了?” “你最好说出那个人的身份!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斯文的面孔狰狞的揉成一团,韦以安冷冷的旁观,对他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打个哈欠,缓慢的将脸别开,漫不经心的说: “我劝你最好别乱来。” “你威胁我?”那个男人低下头逼近她,一双眼瞪得像是铜铃一样大。 “我从来不威胁别人。”含蓄有礼的微笑,她说得是实话! 那男人直起了身体,不以为然的冷笑,“你以为以你现在这样的身体能做什么?” “能杀了你。”她淡淡地对他说,这样的话,不是简单的说出来。她确保自己能做的,才会这么肯定地对他说。 “是吗?”那男人挑眉,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你不信可以试试。”她始终保持着和煦的微笑,一点都没有风雨欲来之势的样子。 他恼羞成怒,知道这个女人是不肯和他合作了,既然从她的口中套不出话来。那么,他的眼中掠过杀机,那么就留不得她!说着,他慢慢走近她。 她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动作,在他就要靠近自己的时候,她的右手刹那的伸向了他,与此同时,她听到了门开的声音。受立即抽了回来。目光微侧,她看到了路砚一脸紧绷的跑了过来,只消几步,她就看到了这个穿白褂的男人已经像是小鸡一样的被他抓在了手中。 “你到底是谁?”路砚沉声,目光如炬的盯着这个男人。满头的汗水此刻还在不停的滑落,还好他刚才顺便去前台问了一下情况,否则,岂不是是他害的一个人死在他的大意之下? 那个人二话没说。嘴角抽搐了一下,身体就缓缓的瘫软在了路砚的手中。 “喂,喂!”他大惊,没想到这个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成了死灰色。 他死了。韦以安躺在那里在心里提醒他。面色凝重,心中揣测到底是谁还知道她活着?或者说,那个人,到底有多少个仇人再找“他”? 摸着自己的大腿,她陷入沉思,现在她能肯定的是那个人给她做的手术,但是那个在危难中救她的短发女人是谁? “你到底是什么人?”路砚诧异的看着那个看到有人死在面前,却依然不动如山的女子。明媚的大眼,直挺的小鼻梁,不大不小的薄唇总是紧紧地抿起来,好像是看透别人生死的模样,白皙的皮肤,仿佛……常年不晒太阳的不健康的颜色。 “只是一个腿断了的女人。”她弹开手,抿起嘴角微笑。 他恼怒,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这样简单的惹怒他!就好像她轻易的看穿了自己的弱点然后毫不留情的戳在了那一点处!“你在提醒我吗?”他沉下声音看她。 “如果你这样觉得,那我为我的无心感到抱歉。”她颔首,真诚的态度让人气结,生气却没有理由发泄,好像是他在那里无理取闹一般! “你……”他拧眉,盯着她看,好半天后,他渐渐的从那张陌生的面孔里看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胸口悸动,他情不自禁的问她: “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吗?” 心脏猛然一跳,她挑眉,不语。 ——他,记起来了吗?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NO.2 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有些相遇并不一定幸运,一如他们两个人。韦以安皱着眉头看着那个男人拿着一捧花走了进来,他穿着深色的西装,一看就是刚下班的样子。她叹气看窗外,十一月,在下午六点半的时候已经渐渐的拉下了深幕,而他也是每天都准时来看她。 “今天感觉如何?”他给她床头的花瓶换了水插上新的花,拉开椅子坐在她的身侧。 这是他每天过来说的第一句话。 韦以安淡淡的别过脸,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那捧花开得有多么娇艳,惹人怜爱。而她也回一句每天都会说的话: “很好,非常好。” 然后交流结束。 他坐在椅子上看书,她则是发呆要不然睡觉。两个人互不打扰,但是却奇异的和谐,没有气氛的凝固,一切像是老夫老妻一样顺其自然的习惯,就连彼此的呼吸都在同一个频道。这样的和谐持续了一周……是的一周了! 她越来越焦躁,他的存在非常沉重的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不自在。尤其是这样的自己,无意识的摸上了自己的大腿,这样的自己没有倾城倾国的容貌,没有曾经的意气挥斥,他为什么还会留在自己身边?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么好? “什么为什么?”沉稳的嗓音惊扰了她一人的臆想。 猛地抬头看他,韦以安对上他略带茫然的眼眸,这才恍然惊觉自己把那个“为什么”三个字说了出来。 “什么为什么?”他保持着刚才询问的姿态,不过把书放在了桌子上,双手交叠摆在膝盖上。 这个架势让她立刻感到他长谈的意图。韦以安的大脑警铃大作,忽然怀念起昨天他们还是相安无事的看书到七点半,然后他买吃的回来看着她吃完饭后就起身离开。 “韦小姐,你还没想好措辞,还是没想好借口?”他望着她的面孔,淡淡的柳眉,一双冰凉黯然的眼眸,鼻子不够挺,嘴型也不够漂亮,这样毫无特色的女人要是扔在大街上转眼他就会忘记,可是他撞了她,而就是那撞倒的那一瞬间,他的大脑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 伴随着刹车轮胎的尖锐声音,他听到了耳边那留给他最后一句苍白的声音“你永远也不会懂得纸牌的悲哀!” 接着他看到那个女人如同当时的vivian一样从他的眼前像是一片落叶飞了出去,不同的样貌,不同的场景,却让他同样感到了无力。松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的想要拉住她,却不知这样的场景与他当时他想要拉住vivian的动作一模一样! 他跳下车抱住她,看着她的血从身体里流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也紧紧地揪在了一起仿佛那汩汩的鲜血是从他心口流出来的一样。接下来的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被送进医院,他一个外人却没有通知她的任何一个家属,就连警察询问也让他的律师助理去解决。而他一向自傲的冷静全部像是冰山崩塌脑袋里全是轰隆隆的声音,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人的声音。 就连护士推他他也没有反应,直到一声vivian才唤醒了他的神志,眸光凝聚,他回了神看面前的小护士,才知道她说的是韦以安。 韦以安…… 他细细咀嚼这个名字,心头划过一抹悸动,那样的情绪流窜的太快,让他来不及捕捉就看到那个平凡的女人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 是因为撞了她,所以对她有责任。 他望着她,这样不断的告诉自己,并且深信不疑,可是,为什么他却越来越觉得他想要靠近这个女人?这样陌生的面孔却有着熟悉的气息,让他想照顾她的冲动从胸腔跃然而出,最后付诸于行动。 他向来习惯照顾别人,所以不差她一个。 她那张沉静的面孔蒙上窗外透进的阳光,散放出柔和的光,他的心脏又是猛然的一跳,他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而且相信是这样。 可为什么她的脾气会那么糟糕?明明对别人都是和颜悦色,为什么偏偏对他就那么不友好,无力的揉眉心,也奇怪自己明知道她那么明显的拒绝自己靠近却还要靠近?就像现在一样,他对她第一次主动对他说话而欣喜。 这样持久等待的姿态,让韦以安不知道要说什么,抓着被单的手指泛白,她这样骄傲的人失去了双腿还有什么信心谈爱? “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他起身,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望,但是下一句又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你今天想吃什么。” 他那样压抑的情绪,她如何看不懂,明明是情绪低落,可面对别人的时候还要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她讨厌他这样子! 在他要拉开门的时候,她冷清的音调传入他的耳中:“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终于说话了!他有些惊喜的回过头,这个是她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不过……他皱了皱眉头,这才开始咀嚼她话中的意思,犹豫了片刻后,他认真的说:“我没有对你好,只是觉得有责任照顾你。” 恩,对,他只是应该这样做。 “你撞了我赔钱就行了,价格谈不拢的话,我知道法院怎么走。”他根本用不着这样做。 他看了她半晌,最后踱步走回来,慢吞吞的说:“如果你需要法律援助可以找我。”然后递给她一张名片。 她哭笑不得,可以让他告自己吗?可他这个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心里伪装的冰山龟裂,她微嗔的白他一眼,“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他愣了下,为什么她的样貌那么平凡,明明是苍白而不起眼的气息为什么转眼之间,眼波流转,她的整张脸孔都散发出了迷人的光彩,有种奇怪的熟悉渐渐的蔓延过他的全身,好像触电一样! 看到他的模样,她立刻收起了笑颜,在心里责怪自己不该这样轻易露出了本性,迅速的武装起自己,她自然的看窗外的风景,对他说,“我想吃牛肉面。” 他不赞同的皱眉毛,“油腻刺激的食物对你的身体不好。” “哦,那算了。”她强忍住那句“我就要吃”,因为再和他聊天下去,她真的会怕忍不住对他说些不该说的话。 她生气了吗?他说不清楚,但是奇怪的能感觉到她的心情忽然的变坏了。摇头,他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就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他回来了,手里提的是她想吃的牛肉面,看到她双眼放光。 他不是不让吃吗?她斜着头看他。 “你想吃,我就买了。”他无奈的声音,好像是做了一件很不应该的事情,但是自己却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不高兴而放任的不管不顾。 她撇了撇嘴角,想要强忍住笑意,却怎么也压制不住嘴角上扬,这个人,以前也是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顺着她的心意,就算是明知道不好,不该做,他都顺着她。看他折开卫生筷,她的心里又浮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对别的人都是这样吗?” “都这样?”他不太明白。 “都是这样顺着他们,像是阿拉丁神灯一样,他们想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她觉得心口有股郁气盘亘。 “我不是阿拉丁神灯。”他看她一眼,心中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对她,他就好像有力气没地方使一样。凡事按照她的意愿来进行,就像是在宠着听、美美和惜泪那样的感觉。——可明明他们两个人才认识不久啊。 心里舒服了。她点头,很冷淡的“哦”了一声后,拿过了他递过来的筷子。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除了她吃饭的声音外,没了其他声音。她抬起脸,对上他一直看自己的视线,脸上立刻染上一抹红晕,尴尬的咳了一声,客套的问他:“你要不要吃啊?” 该死!自己在说什么啊? “哦,好啊。”他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筷子。 指尖之间的碰撞,让他们两个人都愣了下。 他……这是在做什么?左手捧着碗,右手拿着她的筷子。他刚才怎么像是找了魔一样的轻易答应了她的随口说说? 两双眼睛对在一起,他也咳了一声,又将碗假装很自然的捧在手上,一本正经的说,“如果吃不下就放下,不要硬撑。” 她也同样认真的点头,其实说要吃牛肉面也是赌气,她并没什么胃口。放下了碗筷,他坐在床边帮她揉腿。 她大惊失色,“不用了。”今天他真是好心的过头了。不只是话多就连吃完饭就该走人的时刻,他竟然会有这样的提议? 快要扶上她膝盖的手将应在了半空,他斜着头纳闷的看她,“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她……没有讨厌他。只是……没办法再和他在同一个空间相处。她在软化,不断的倾向他的软化,直到软化到了她的警戒点,脑中的警铃大作,她这才当头一盆凉水泼下,天啊,她在做什么?她在重复一条什么样的路? ——纸牌的命运是悲哀,是绝望,是刺激,但绝对不是幸福! 她记得!这是淇雅死前最后说的话,也是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那个号称“塔罗”军师的女人最后也逃不出命运,那么她呢?吞咽了口口水,他们两个人…… “我累了。再见。”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她慌乱的别开脸不看他。 路砚收回手,转头出了门,站在门边对她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那样沉稳的声音,仿佛不曾受到伤害,可她知道,他同样感到了苦恼,只是,他们的苦恼相差太远…… 明天啊!她在心底呢喃,最后禁不住自嘲的笑,明天我又在哪里呢?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NO.3 这根本就是打劫啊! 唔……她有些想回去找他了! 有单独的病房,每天都有人照顾,其实真的很不错。 不过才离开三天,她竟然不习惯这样的简陋生活。 坐在轮椅上,看天空。这样清澈的蓝天和她现在居住的地方一点都不相配,不到五十平米的房间,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就是全部。而除了门口就是破旧的巷道,不到十米的地方就是垃圾堆,也还好是冬天了,要是夏天,恐怕那臭气熏天的味道会要了她的小命。可谁让这个地方便宜呢?对她这种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人,不是最好的地方吗?努力伸展了下腿,最后认命的叹气,果然是动弹不得啊。 会好吧?她隐约的想起了数个月前的手术台上,有个人向她保证一定会好,可是现在那个人在哪里? 会不会就这样孑然的潦倒一生?她挠着自己的头,可不晓得为什么自己竟然对以后的惨淡生活并不恐慌。 是生是死,重要吗? 她问自己,最后摇头,心里忽然也找不到了答案。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总要活人啊,她常打得外卖电话今天居然怎么也打不通,看看时间现在不过才五点半,这样出门的话不会碰到他吧?她犹豫在门口,这个地方,如果走出了一百米的巷道,就是商业区,而“四季”就在这条巷子对面的马路上,没错,尽管她要买晚饭的地方是相反的方向,可多年的谨慎告诉她不要在这个时段出门,碰见的几率不大,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遇会随时发生。可是再晚一点他下班后出门的话,天大概就黑了,而这四周晚上都很不太平,毒品交易,杀人弃尸,这种事情只要关紧窗户,关了灯就不会被发现,但是如果回来的时候刚好撞见,她会很麻烦,毕竟现在的她第一行动不便,第二要是一不小心杀了人,大概就很难呆在这里了。 “嗯……大概不会碰到的。”她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坐着轮椅出了门。然后再一次印证了她的判断得到了证实! ——他们真的该死的遇上了! 真是一场灾难。 她只能用这六个字形容。她的膝盖上放着快餐,听到不远处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以及碎裂的声音她就知道距离不到她十米的地方出车祸了,可与她没有关系的事情,她从来不好奇,因为好奇心杀死猫这个道理她很久以前就明白。而这样地灾难好像在一步步地逼近她,例如说远处咒骂的人声还有不断响起的喇叭声,她终于感到了杀气腾腾的气息向她扑来。而抬起头的时候,她恰巧看到一口白的足以刺眼的牙齿对着自己惊诧万分的面孔。 “好久不见。” 他的笑容温柔,话语沉稳如同缓缓而行的流水让人舒服,可落在她的耳中为什么偏偏是足以渗透骨头的寒冷? 真的这么巧吗?她嘴角抽搐,然后抽空看了下街道上混乱的场景,天啊,有一辆宝马已经撞在了靠近路边的电线杆上,破损程度连她这个外行人都知道修是修不好了,但是那辆车几乎是横向的停在马路上,现在整条路都被堵住了。再看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她已经能想到那是谁干的了! “我欠你多少钱?”她纳闷的问他。 “什么?”他怒气冲冲,想要指责她不告而别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她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给堵住。 “要不然你做什么看见我就一副要生吞活剥了我的样子。”而且还当街冲了过来,一点都不符合他理智的性格。后面这句话保留在心里,她突然感到了他比起以前冷静理智到北极的性格中突然多了冲动的成分。 “那你为什么突然失踪?”用自己的名片打发走了前来询问的警察,他的手自然的搭在了她轮椅的扶手上,低眼看到了她膝盖上的食物,淡淡的说,“这些食物对你身体不好。” “你并没有欠我什么。”她叹气,“而且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是吗?”他和煦的笑,推着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然后有礼的询问她,“你要去哪里?” 回家!她心里这样说,可实际上一点都不想让他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那样落魄的落脚点,让那样骄傲的她怎么面对? “该不是你连自己住的地方都没有吧?”他顿了下脚步,声音中带着不太高兴的调子。 韦以安叹气,不知道跟他怎么说,这种难堪的心情是他无法了解的。 身后的噪闹声离他们越来越远。她被推过了来时的小巷,有些沉不住气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无家可归,我只好带你回家。”他的口气中带着无奈的情绪,将一切责任都推在了她身上。 “你……”她怒,却反驳不了,这个人推诿的功力又增强了不少,舔了舔上嘴唇,她不甘心的问他:“要是我有居住的地方呢?” 他低下头看她,想了半晌后,淡淡的说,“那我也有送你回家的责任。” 这就是说同意不打扰她了?她这样想,然后下定了决心,侧了侧头,对他说,“你走过了。” 看了看她的动作,路砚停下来,回头,神色古怪的看着那个大白天都显得阴森的小巷,心中连一瞬间都没有用的就窜起了万丈高的怒火,深吸口气,吐气,他声音温和的问她:“是后面那个巷道吗?” “嗯。”懒得看他的神情,她一心想着的就是不要让他再和自己纠缠下去,可是……就是这样想着,她忽略了他的表情已经狰狞的足以吓退旁边无数行人。 她还敢嗯?路砚吸气吐气,脸色紧绷的回过头进了那条小巷,破旧不堪说这里简直就是褒义词,腐败,阴晦,四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他刚才还在动摇要不要把一个陌生女人接回家的想法,现在已经敲定下来,他一定会带她离开。 “到了。”她凉薄的声音响起。 路砚深吸口气,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然后停下脚步顺着她指的门看去,然后,他从鼻腔里喷出了硝烟气息。 ——这里是人住的地方吗? 他突然想起了听当年住的那栋危楼,比起这个简直就是五星级酒店。这里根本就是垃圾场好不好?铁皮门,几乎脱框的窗户。他连看第二眼的勇气都没有就把她直直的推往巷口的另一端。 “喂,我到了!路砚……我到家了!”她突然惊慌失措起来,却这才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家?”他不屑的斜睨她一眼,纠正她:“抱歉,在我看来那连垃圾场都是说的好听了。” 他,非要惹她生气吗?努力的扬起头,可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呃……还有他生气了!——他生什么气啊? “我一直都住在那里,而且很好。”他为什么不管是多少年后都还是会气得她想跳脚。是谁说他就是这个污浊社会的最后一位绅士?他根本就是加勒比海上最凶残的海盗吧! “以前很好不代表以后也很好。”要辩论他奉陪到底。 “你……”他怎么还是这样的牛脾气? “在你腿好以前我都会照顾你。”他长臂一伸将她腿上的饭盒提在了手中,看都不看得就扔进了垃圾桶。 她恼怒,可这样的自己对他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握着主动权欺压她,“你会害死你自己的!”她低吼不得不抛出这最后的底牌,她不想连累他啊! 他终于停下了脚步。 然后她看到他绕到了自己的面前,双眸凝望她一本正经的说,“我知道,那天的医生事件我就知道你并不是个普通人。” “既然知道就不要再管我了。”她终于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因为她不会容许让自己心爱的人暴露在人前一点,哪怕是一点点都会带给他杀身之祸。 “就是知道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凶险?”他厉声质问她。 那样理直气壮的声调哽住了她的话语,他那霸道的气势让她吐不出多余的字出来,蠕动嘴唇,半晌后,才吐出一句话:“你会后悔的。” 他冷哼,“会不会后悔,是我说了算。” 被强迫的推向不知名的地方,韦以安没好气地对他说,“我的家当都在你说的那个垃圾场里,我要拿回来。” 他不以为然,“衣服可以再买,家居用不着带着,至于你的身份证明之类的……”他微蹙了下眉头,一针见血的说,“就算是有的也不是真的。” 戳到心口上了!她仰起头瞪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他变得牙尖嘴利!讨厌的,讨厌的跟……展听雨一样讨厌! “你默认了?!很好,那就没什么要带的了。”他一锤定音,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就结束了这场拉锯战。 她瞠目结舌,这家伙是强盗吗?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NO.4 你想干什么? “你一定会后悔的。”她不断的叹息。 他耸肩,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径自往前走着。 “砚,你的车呢?”这个声音…… 他回头,韦以安也好奇的扭头看后面的人,何心美还有……这个男人她好像从哪里见过?微蹙眉头,她不懂声色的低下了头。 “刚才报废了。”事务所的助理会帮他处理那些事务。 “我就说刚才那辆宝马貌似很眼熟,果然是你的。”何心美翻了翻白眼,申讨他:“你知道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车,这三条路上都已经开始堵车了?” “哦。”他点头,“那我要走好一段路才能打车了。” “砚。”她恼他,这个人装糊涂的功力又见长了!既然套不出话来,那他也该介绍旁边的女人吧?可没见过他用这么温柔的表情扶着一个女人呢。 多年的老友又不是白当的,他怎么看不出她挤眉弄眼为的是什么,认命的叹气,他让开两步让他们两个人看清楚轮椅上坐的人,“这位是韦以安小姐,”然后指了指何心美和王挚,“这位是我的……好友何心美,旁边这位是她现在的……朋友,王挚!” 王挚?!韦以安的脑袋里闪过这个名字,她想起来了!脸上却带着含蓄的微笑冲他们点头,“你们好。” “我哪敢做何大小姐的朋友,我可是苦命的保镖兼保姆。”他嘻皮笑脸,轻易的捕捉到了韦以安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光芒。 何心美一手肘不客气地捣在他的胃上,装作没看到他的脸变得扭曲,笑容真诚而灿烂的对她说:“哦,你可是我们砚第一次给我们介绍的朋友呢。” “呵呵,碰巧的。”何心美的笑容犹如晨曦温暖而不刺眼,可是她说的话却好像饱含了什么深意一样,该不会误会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关系吧?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其实我和路先……” “好了,我们该走了,你们两个也早些回家吧。”不客气打断她的话,路砚已经推着轮椅继续走。 “唔——砚很不正常哦。”何心美摸着光滑的下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赶时间一样的匆匆而去的背影。 “韦以安,韦以安……”王挚则是喃喃自语,这个名字会不会从哪里听过?不会吧,他的印象中没有这样一张面孔,那她到底是谁? “会不会很不礼貌?”她抬头看他,埋怨他不让自己把话说完。 “客套是做给外人看的。”他们都是自己人,从来都是随性的按照本性行事,他的好友也不会责怪,只会感到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想到这个,他才觉得刚才的举动太冲动了。 “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啊。”她感慨。 “嗯,生死与共!”说起他的朋友,他脸上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骄傲。 “真好。”她羡慕的呢喃。 耳尖的他听到了她的话,低下头问她,“那你呢?” “朋友吗?”她苦涩的笑,目光飘渺起来,“我们这种人怎么会有朋友呢?” 他不喜欢她用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说话方式,低斥她,“什么是你这种人?你和别人没有不一样。” 懒懒的抬头看他一眼,她笑着摇头,平凡无奇的脸上乍现阴冷,“相信别人,是我们这一行的大忌。” “你是哪一行?” “我……”差点就让他套出话来了!她狠狠地白他一眼,这个人放松人警惕的手段太高明了。 “不愿意说我也不强迫。”接收到她的目光,他压抑着嘴角的上扬,大度的说。 “哦,那还真是谢谢啊。”她阴阳怪气的撇撇嘴,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推着她,笑着转移话题,“我还有个朋友叫谭惜泪,那个人是工作狂人,下次有机会带你见见她。” 工作狂人谭惜泪,她怎么不知道呢?就是他赶着去医院接做产检的谭惜泪总经理才会撞伤她的不是吗?打算听他说下去,却发现他的话题就此打住,那展听雨呢?那个老奸巨滑的名字怎么没有提呢?等了半晌后,她漫不经心的问:“没了啊?” 他的呼吸都从她的头顶消失了。韦以安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动也不敢动,连大气也不敢喘的乖乖坐在轮椅上。 “还有一个,”他的声音暗哑,“不过她已经……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死?有什么一定要死的理由吗?韦以安懊恼,当初她因为任务失败而被关在黑塔上,所以也仅是知道“夜恒”董事长结婚当天新娘自杀这样的重磅炸弹。而后面的事情就是,应该被处决的她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在病床上,而自己傲人的容貌变成了不可思议的平凡。应该生气,应该恼火,可是……她为什么当时却大大的松了口气?好像有种换了新的生命一样的喜悦? “你怎么了?该不是我低落的情绪感染了你吧?” 她不敢抬头对上他关切的目光,用平静的声音掩饰她的困惑:“没有,只是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他不为然的笑笑,“你不用内疚,其实那个没良心的总是撇下我们一个人逍遥,我们就当她买了单程的机票,过上些年就会过去陪她了。” 这样也行?韦以安对他刮目相看,他这种自我安慰法太强大了! “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像是内疚的样子。”他居高临下的瞥她一眼,也奇怪自己怎么对她好像就有一种她做什么表情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的感觉? 废话!她白他一眼。 “到了。”他停下了脚步。 嘎?到什么了?她茫然的抬头看他。 “到了可以住的地方了。”他指了指一旁气派非凡的大酒店。 “你想干什么?”她本能的双手抱住胸。 他翻白眼,对她这种敏感过度的反应感到无奈,“你放心,我不会对一个行动不便的女人做出什么不轨之事。” “那干嘛来酒店?”她尴尬的狡辩,其实刚做出那个动作她就后悔了,好歹自己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尤其还相当了解他为人,怎么看到酒店就会有奇怪的场景从脑袋里闪过? 他无奈的叹气,然后耐心的解释:“因为美美和王挚大概不久以后就会结婚,到时候他们就会搬离老宅,而我和惜泪也商量过了我们……该搬出来了,而我新买的房子在后面那条街上,现在正在装修,而我无家可归,惟一的落脚点就是酒店,敢问韦以安小姐你还有更好的建议吗?” “那你还要照顾我?”她怒目,“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啊。” “如果你不从医院逃跑的话,我会这么麻烦吗?”他理直气壮的说。 “我……”嗫嚅,好吧,算他有理。 拉着脸被推着到电梯门口等电梯,就在这样一个让她心情郁卒的时候,居然还有人不知死活的对她发出了足以震破钢化玻璃的尖叫声: “路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砚微眯眼,然后缓慢的转过了头,然后好像是一转眼间就看到一个五彩斑斓的蝴蝶飞了过来,足以熏死人的香气让韦以安捂住了鼻子。 他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那女人瞪着一双化的黑青的眼睛,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韦以安又看了看路砚,换上了一张怨妇的嘴脸:“路大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一男一女到酒店,你觉得会干什么啊?”韦以安的声音打破了路砚的尴尬,她敢肯定这个男人根本就不记得这个花蝴蝶姓甚名谁了,真是亏得他能做出一副“原来是你”的表情出来,唾弃你! 花蝴蝶自然是舍不得对自己的心上人发火,但是对于自己的情敌,一个长相平凡,还……还是残疾,这口气让她怎么咽得下去?靠近路砚一步她指着韦以安不顾脸面的质问他:“这个女人有什么好?” 他皱眉,退后一步,他虽然对女性很尊重,但是关于距离他有他的准则,并不想和她争辩,他相信等到电梯然后说再见就完了。 韦以安挑眉,心中微凉,他把她放在战火的前端竟然也可以这样镇定自若。 “我难道比不上一个瘸子吗?”花蝴蝶被他冷漠的态度所激怒。 而这句话蜇在了路砚的神经上,而就在这个同时电梯到了。他的大手挡住了准备要偷偷滑进电梯的韦以安,双眸包含冰冷的射向花蝴蝶,“向她道歉!” “为什么?”任性妄为的大小姐傲慢的抬起了自己的下巴。 “因为你侮辱了她。”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无所谓,他都可以当做没听到,他不想惹人非议,因为他知道一旦辩解,一旦开口,就不知道躲在暗地里的狗仔队又会编排什么新的剧本,他不想把韦以安牵扯进来,可是,现在这样公然的侮辱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我偏不。”她也杠上了,她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上的从来都没有人敢要她道歉。 “我饿了。”韦以安拉住了他的手。 冰凉滑腻的手指仿佛有魔力一下子融化了他即将爆发的怒气,低下头看她,韦以安冲他可怜的眨眼睛,“去吃饭吧。” 他的大脑瞬间恍惚,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好。” 他推她进了电梯,韦以安回眸看那个目瞪口呆的女人,在电梯要合上的瞬间用右手用力的横过脖子:你死定了! 一股从胃里腾起的深寒让花蝴蝶全身开始发冷。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NO.5 我来保护你! “对不起。”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电梯一层层的上移,蓦地响起这句话。 她不解的看他,“什么?” “让你受到侮辱,我很抱歉。”他恳切而不带有一丝矫情。 韦以安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膀,然后对他冷漠的说,“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情。” “可是你生气了。”他低下头,用手指揉着她的眉心。 神色微顿,她诧异的对他眨眼睛。 他温和的笑,提醒她,“如果下次要杀了某个人,你最好别威胁对方,否则对方有个三长两短,警察盘问的目标最先就是你。” “你要我放过她?”既然他刚才看到了自己的手势,她也不掩饰什么大方的承认,斜睨他一眼,想让她放过那个花蝴蝶吗? 他摇头一眼看透她那抹讥笑,“不,我只是劝你如果要动手还要等你身体好一点再说。” “我有三十五种足以让她在地球上消失的方法。”她不服的就是要和他抬杠。 路砚苦笑知道她是耍性子,深深地看她一眼,又将视线挪在了她的腿上,淡淡的说,“或许你以前可以,但是你现在一定不行。” 又让他猜中!韦以安泄气的缩在轮椅上不动弹,没错,依照她现在这种腹背受敌的状况,自保都难更何况对付别人。垂下头,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你想害死你自己我也无话可说。” 电梯门打开了。他推她出门,最后进了房间后,他这才转过身正面看着她,以非常认真地口吻说,“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可我会。”她的心头滑过一抹悸动,脸上升起绯色。 “你会伤害我吗?”他好笑的摇头,一边脱衣服一边对她说,“不,你不会,你……很善良。” “善良?”她冷哼,“若是心情不好,我一夜可以杀数十人。” 他依然摇头,明亮的眼神穿透她防备的内心,坚定的说,“不,在我认为你是个好人!” “好人?”她嗤笑,真是好久没听过这个词了!哦,不,应该是自从她被塔罗收养后就不相信这个词了! “如果不是,你大可不提醒我你的危险性。” 他的话让她沉默。路砚,为什么总是要打破她层层包裹好的柔软?盯着地毯良久,“这个世界上哪有好坏之分?”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不是吗? “有,其实每个人的内心都将除却自己之外的人分了好坏,只是我们都不在意而已。”他推她到窗前,指着外面的景色说,“到了夜晚有些地方亮如白昼却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而有些地方黑暗,说不定是一家人的温馨时刻。”揉了揉她的半长不短的头发,“所以说,你不要以为你装作很凶恶我就会怕了你。” 别扭的别过头,不让他再想摸小狗一样的摸她,白他一眼后,她不和他争辩了:“我饿了。” “十分钟后晚餐就送上来了。”他对她不给面子的举动包容的笑。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的身分吗?”她抬头看他,纳闷的问他,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他会这么坚定的收留? “你和我一个好友很像。”他淡淡的说。 “因为像所以才对我这么好?”明明知道他说的是谁,也知道他们之间是最纯净的友谊,但是她心里依然有股不舒服的感觉涌上来。 听到这话,他的眼中浮现困惑,低下头凝望她许久,才缓缓的开口,“或许……有一部分。”另外的一部分,他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就是有种情绪不断的无法扼制的想要对她付出,是那种不计报酬的付出!这句话放在心里,他觉得没有必要说出来。 “是……什么样的朋友让你会露出这样困惑的表情?”她不解,展听雨难道在他的心里还有其他的意思? 收回了多余的神情,他淡淡的对她笑:“并没有,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自杀。”心中讶然,居然将自己深藏的面孔轻易的展露给一个不过认识数周的女人,这样异样的情绪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这是为什么? “自杀?”她深深的拧起了眉头,这个问题也困扰了她很久,到底那个自杀是怎么弄得?她到底死了没有?这也是她怀疑的问题! “是啊,她跟你一样动不动就威胁别人,而且言出必行,这样欺凌弱小的行为,搞得我们这些正义感很强的总要向现实妥协,装作没看到。”说到这里口气是苦恼,可她怎么看他的表情都是深深的怀念之情,好像是宁可回到那个让他苦恼的时候。 “可那个祸害,终究是离开了我们。”他仰起了头,语气也变得轻柔,“在我们以为她可以得到幸福的时候,她却在终点快要冲破红线的时候对我们耸耸肩膀说抱歉后,拍拍屁股离开了我们,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让我们收拾。” 扯动了下嘴角,她想要说些什么,可却不知道能说什么,最后只能将满腔的疑问和话语全都化作三个字:“别难过。” 他眼中充满温柔的笑意看她,“我没有啊。” “你,”她同情的看着他,用手指了指心口,“很难受。” 有一支箭穿透了他的心脏。 路砚瞪大眼睛,时光呼啦啦的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他心爱的女子拉着他的手说:我看得到你的心在痛! vivian? 他为什么感觉自己看到了幻影,而且触手可及? “喂,你干嘛?” 冷淡的腔调惊醒了他迷糊的神志,他定睛才发现自己居然伸手摸在了她的脸上,顿时尴尬的收回手,“不好意思。” 她不自然的转动眼珠,认真地盯着窗外的景色,黑色渐渐的占领了整片天空,弯月明亮孤独的挂在天边一角触动了她的心弦,在试图打破突如其来僵硬的同时,她莫名的想要对他说些什么: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抛弃了,从记得事情的时候就在孤儿院,直到有一天有个人开着我只有从电视上看到的轿车出现在孤儿院的院子里说要领养一个孩子,很多孩子都欢欣雀跃等着自己被领养走,心里想着坐上那轿车离开该是一件多么神气的事情。我也不例外,为了抢引人注意的位置我来不及洗干净自己的脸,只是吐口水在手上一抹连就算干净了,然后伸长脖子等着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侧耳倾听,听着她的声音像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而她后面要说的话,让他的心疼了起来,“别说了。” “如我所愿,我是那个被领养走的孩子。”她笑,当做没听到他的话,“只是……这后面的日子却是我无法想象的。那个时候……我应该是七岁吧,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和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们一同训练,有大约五十来人,可是活下来的,又有几个呢?逃跑者死,不及格者死,失败者死……我们每天都能看到昨天还同床聊天的人,第二天就被挂在宿舍前面的旗杆上血淋淋的尸体。” “别,别再说了。”他低喊。 “我们从最初的害怕恐慌到最后的麻木,进行的都是那么顺其自然,因为我们的价值观已经被扭曲,我们认定的只有一点:想要活就要杀死目标。而那些曾经幻想以为是朋友的同窗,也变成了竞争对手,我们之间没有信任,只有不断的背叛,因为这是活下来的唯一方法。” “别说了!”他站在她背后双手抱住了她,心中阵阵的绞痛让他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有时间深究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现在的他只想要保护她,“忘记过去吧。” “怎么可能呢?”她冷笑,“怎么可能忘记?” “让我来保护你。”他脱口而出。 身体微僵,她轻微的摇头,“我再提醒你一次:和我这种人打交道,会送命的!” “那就我们赌一把。”这样纤细瘦弱的身体是怎么一个人撑了那么久? “莫要……对我这么好。”她久久后吐出口气,是害怕失去他!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NO.6 就知道这样子 ——莫要对我这么好。 路砚惊醒。 睁开眼睛看天花板,怀中是沉稳绵长的呼吸声,他动也不敢动深怕惊扰了怀中人,移动眼珠,在阴暗的室内看着躺在他怀里的女子,要不是真有今日他打死也不会相信有个女人和他同在一张床上。 是什么样的女人不让别人帮忙洗澡,却大大咧咧的告诉他,同睡一张床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她又不是没有和别的男人睡过。 他皱眉,细细回味她的话,无法否认当她说了这句话后自己的心情陡然不悦,可她的行为和言语又好像不是那回事,若是真如她对男女之事无所谓的话,又怎么会对帮她洗澡这种事情严词拒绝,可若真有男女有别这种意识,她怎么会那么爽快地同意他随口说的一句“只有一张床你睡哪边?”这样的话来? 是信任他是个君子? 他苦笑,一个女人应该想到的对方是一个男人吧! 但是……他的眸光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如果她对自己了解的话,那如此信任他便成立了! “我认识你吗?”这是他们相遇后,他第二次发出了这样的疑问。偷觑她在月光下隐约可见的轮廓,他无解得摇头,如果不认识,她为什么好像能看透他一般? “天灵灵地灵灵……漫天神佛都显灵。” “你干吗呢?”路砚抬头,看着何心美手舞足蹈的在他的办公室里上窜下跳。 “哦,你回魂了!”她跳到他面前,一脸可疑的暧昧笑容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随手翻了下桌角的日历,抬眼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对着她说:“听说你今天下午要去‘博恒’怎么现在还在这里?” “唔——你也说是下午哦。”她一脸坏笑,像是抓住了他什么小辫子一样,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表,“现在才早上十一点,你要我去哪里呢?路、经、理。” 脸上闪过窘迫,他躲开脸,一本正经得对她说:“你没事的话就和王挚去交流感情,我很忙。” “哦——”她故意拉长声音,然后在他的办公室里踱步走圆圈,“我去和王挚交流感情,那你和谁在交流感情啊?” 他看了她一眼,没什么信服力的低斥:“你胡说什么?” 冲他做个鬼脸,她才不怕这个纸老虎呢,反而故意靠近他,暧昧的挑眉毛:“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他蹙眉,对她这样色情的样子敬而远之。 “就是那个啦!” “哪个啦?” “你真讨厌,就是你和那个韦小姐点点点……嗷噢!”摸着自己的脑袋她跳开,瞪着他,“你干吗?” “你的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他含蓄的把龌龊两个字咽在了肚子里。 “纯洁?砚,整个业界不用半天时间就传出你和一个女人开房并且彻夜未归,你觉得我能想到最纯洁的情况是如何的?” 叹气,他看她,“你是知道的,我们都在搬家。”不住酒店住哪里?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就生气,何心美双手叉腰,瞪圆眼睛看他,“为什么我们要分开?” “因为你要结婚了。”他低下头继续办公。 “可是我们大家也可以继续住在一起啊。”她已经习惯和他们住在一起了啊。 “总是要避嫌。”就算他们不介意,但是外人会怎么看?“而且惜泪就要生孩子了,住在一起也诸多不便。再说了,我们每天都在一个公司好不好?” “那我们的老窝怎么办?”她扁起嘴,眼眶都开始泛红。 路砚叹气,放下了笔揉了揉眉心暖声的对她说,“那还是我们的老窝,如果你觉得不习惯,我们可以每周去那里聚一次会,好不好?”“老窝”是听给他们那个房子起的别称,而他们对这个名字也特别的满意,而在那里的美好回忆也让他有着无法割舍的情谊。 她依旧不高兴的站在他对面,哀怨的瞅着他。 “美美,听话,我们总是要习惯的。”他这样说,心中也充满了不甘心,若是四个人不说是幸福的结局至少四个人能够都活着,离开老窝的心情都是愉快并且欢乐的,只是少了一个人,这离去难免染上了伤心的色彩。 撇了撇嘴,知道他一向下了决定就会贯彻到底,雷打不动,“行了我知道了。”反正她也没指望一定能说服他。看了看表,差不多该吃饭了,她有气无力的对他招招手,“行了,我不和你玩了,走了。” 拜托,是他在陪她玩吧!无奈的瞪着手上一堆还没有完成的工作,他看来连吃午饭的时间都要忙着赶工了。 何心美出了他办公室,就用肩膀推搡了一下靠在他门边一本正经看合同的谭惜泪,“喂,他们是很——纯洁的关系。” “是吗?”谭惜泪老奸巨滑的眯起了眼。 “是啊,我都按照你说的‘整个业界都传开了’那么夸张,他也只是淡淡的回了我一句,我们都在搬家。”接着,她像是抓住了插在胸口上的箭一样,吐着舌头说:“简直就是一针见血!” 谭惜泪打个响指,露出坏笑的表情,“果然有问题。” “耶?” “砚是学什么的?”她挑眉问。 “法律啊。” “那‘四季’快倒闭了吗?”谭惜泪又问。 不吝啬的赏了她一个白眼,何心美说,“怎么可能?” “那不就是了。”一拍双手,她笑道:“依照砚的性格以及他所学的专业,他行为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决不会给别人留有钻空子的把柄,面对你那么夸张的询问他都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而不是条条框框的罗列给你个一二三,这就足以证明那句话已经打乱了他素有的冷静,而且,若是对那个女人一点感情都没有……他身为‘四季’股东之一连多开一间房的意思都没有……那说明了什么?” “哦——”何心美恍然大悟! 两双眼睛同时盯在了他的门上,异口同声:“果然有问题!” “哎,真是的,我们的路砚总算也要变成别人家的了。”谭惜泪惋惜的不断叹气,眼中却是乐见其成的笑意。 “是啊是啊,”何心美附和,“真是讨厌呢,我们的路砚要变成别人家的了,好讨厌哦。”眉眼都是笑意,她们两个翩然而去。 会不会给她带来很多困扰?路砚看文件的眼神凝滞在了某一个字节上,思绪却飘到了遥远的地方。依照美美说的那样,她会不会引来麻烦?越想越烦燥,他放下了手上的文件,站了起来,开始在作为前面游荡,留她一个人在酒店,会不会有人去打扰她?该死,没有通知前台如有人来访第一个给他打电话这件事情。 抓起了台面上的电话,他直接拨通了酒店的电话,给前台交待完后,他犹豫了一秒钟,让她们接到了房间电话上。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似乎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等得都有些焦躁了,才听到有道温柔的声音,他欣喜的正准备要张口,对方歉疚的声音浇灭了他激动得情绪:“抱歉路先生,房间里面没有人。” “没人?”他的声音情不自禁的调高了八度! “是啊,真是对不起。” 挂了电话,他阴沉着脸提起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冲出了办公室。 “砚干吗去?”谭惜泪、何心美还有一边等电梯一边帮何心美批阅文件的王挚。 “……去吃饭。”他扯了扯嘴角,现在怎么也装不出平时那种优雅,和天塌下来也温柔的笑容。 “哦——”三道了悟的拉长音,然后意味深长的盯着他看。 “真的去吃饭。”被他们三个人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多余的又强调了一遍。 “嗯嗯嗯。”三个脑袋同时上下点头,然后对他做出宽容的笑容。 “去吧去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理解。”何心美对他眨眼睛。 “我……”等等,他觉得她的这个表情是不信任,他应该解释一下。 “哎呀,你也该照顾下自己了,总是不吃饭,今天就好好的吃一顿,下午不回来都没关系。”谭惜泪作为执行总裁,很大度的为他放行了。 “不是……”她怎么会认为他一顿饭能吃一下午呢?他觉得他其实很快就能回来。 不等他解释,王挚拍了拍他的肩膀,干脆利落的作出了一个动作,“加油!” 加什么油?他……瞪着他们。 电梯来了! 算了,懒得给他们解释!进了电梯直接一个人下了楼去,留下三个坏笑的人耸耸肩膀摊开了双手: 不就是这样嘛!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NO.7 惩罚 她去哪里了?路砚心情烦躁的开着新车穿越大街小巷,眼睛不时地瞥向手机,他已经让酒店的人一见到她回来就给他打电话,现在看来她也没有回酒店。 该死的!他头一次双手砸在了方向盘上,她该又不是逃跑了吧!心脏里乱得像是在打仗,轰隆隆的响动让他人也烦躁起来,目光不断的搜索行人,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应该很好找的坐着轮椅的女人。 将车停在最近的空位,他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等等,等等,上次自己也像这样找过她,也是同样的一无所获,他一定是没有找到重点,她会去哪里?想到这里,他又生起气来,她那个样子能干什么啊!! 不行,他现在发现自己冷静不下来了!给自己三秒钟时间休整起伏不定的心情,深深吸口气,恩,冷静,冷静…… “该死!”他咒骂,根本冷静不下来! 他现在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那个女人没有他照顾会继续回到那样落魄的生活,甚至更惨。尤其她连身份证明之类的东西都没有,更别说生产劳动能力,她看起来也是个聪明人啊,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算了,她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他已经仁至义尽了,该做的,能做的都为她做了,她不领情做什么都没用,这样想着,他驱车离去,紧绷的神情根本就是天塌下来的绝望,只是他不知晓。 门外有声音。他竖起耳朵,三两步开了门。 没人。 重重的失落袭上心头。他真是浪费时间,居然在这里等了她一个下午,以为她会回来…… “喂,让一下啦。” 熟悉而又不友好的声音从下面发出来。 愣了下,他迅速的低头,看到韦以安不耐烦地仰头看他。 “你回来了!”他脱口而出,根本没办法解释现在在他胸腔里不断翻涌而出的到底是什么,那种奇怪的情绪让他的手脚都开始发热。 “哦,你要赶人,那我走。”说完,她挑挑眉毛,就准备离开。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他明知她故意这样说,手却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她的轮椅,然后不说二话推她进了房间。 “你这么早就睡了啊?”她看到一室黑暗,皱了皱眉头。 “是啊,你吵醒我了。”他仰着脸,不让她看到自己不自然的神情。 “早知道我就明天回来,这样就不会吵醒你了。” 路砚低下头瞪着她。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看的她脸皮开始发烫,正准备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说:“我没有怪你。” 嘴角抽了下,她发现她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而点了餐后,她看着他津津有味的吃着东西,狐疑的问他:“你没吃饭吗?” 被珍珠亚拉谷三文鱼噎到,他怎么会告诉她因为找不到她根本连饭也没吃,沾了下豆瓣菜汁,他淡淡地点头,“偶尔吃吃宵夜也是不错的。” 他的胃口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好了?她不可思议,以前的他对于夜宵这个词可是敬而远之,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多? “尝尝这个生蚝味道很不错。”他躲避开她怀疑的眼神,镇定自若的给她倒上一杯tematawoodthorpesauvignonblanc:“这个酒比较酸,恰好可以掩盖住生蚝的腥味,而且会让你感觉吃的东西感觉更加的丰富和饱满。” 还是对食物这么的敏感和挑剔。这个还真是没变,她点头品尝,对他推荐的食物报以赞赏。 他眼中掠过得意和满意,低下头又吃东西,然后问她:“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啊?她目光闪烁,言辞吞吐,“我,只是出去走走。” 出去走了一天吗?他苛责的在心里问出了这句话,可脸上依然是温和的表情,提醒她,“你行动不便就不要乱出门了。” “哦。”要不是必须要出去,她才不想动弹呢,在这里吃得好喝的好,没必要出去,可是,某人暗示她有人已经开始怀疑并且打路砚的主意了,她只好出门解决了那个人,毕竟身体不如以前,杀个人也要花大半天时间布局,直到刚才才算完成。 吃饱了肚子,他抹了抹嘴,想到一个让自己不再担心她的方法,“从明天开始你和我一起上班。” “啊?”她瞪圆眼睛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薪水我不会亏待你。”他认真的对她说。 “等下,”她做出一个停止的动作,“我没有身份证,也没有任何证明,你怎么可以……” “谁说没有啊?”他纳闷的问她。那神情仿佛是在说“你记错了吧?” 这么认真诚恳的表情真的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只是忘记了……“我真的没有。”打个激灵,她差点让他给忽悠了。 他斜着头很无奈的看她,“如果你没有的话,那么请问你床头柜子里的护照和身份证是什么?” 啊咧?还有护照?她不相信的推着轮椅过去,打开床头柜,里面静静的躺着两样东西:一个是身份证,另一个是护照! “不是吧?哪来的?”她仔细的检查了上面的名字和照片,不可思议的回过头看他。 “一直都在啊。”他很自然的说道。 “胡——说。你那天带我回来还说我没有身份证明之类的。”她这次可是很认真地和他杠上了。 他皱了皱眉头,好像很费力的想了很久,最后遗憾的摇头,“我有说过吗?我不记得了。” 她急了,这个人记性原来可没有这么差啊,“明明是有的!就是昨天你在我房子附近的时候说的。”她可记得很清楚呢! “有吗?”他左眉斜斜的挑起,“有两个以上的证人吗?有录音吗?或者有我签署的文件吗?” 轻柔低沉的嗓音明明是令许多女子都沉醉的音调,可吐出来的字眼怎么的,怎么得就让人……那么讨厌! 他在耍她!扔回去了东西,她正视他,头一次发现: 他比展听雨撒起谎来简直更加的面部红心不跳舌头不打结! “好了,吃完饭了,我扶着你走走。”他站起身来走向她。 “不用了。”今天的他为什么给她的感觉怪怪的,好像头顶上的那束光芒被厚重的乌云遮住,恩,对,就是这样,他今天心情好像很不好,尤其是针对她。 “饭后运动是非常重要的。”他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抗议,走上前,毫不带怜惜之情的将她从轮椅上拉了起来,贴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别这样。”她的双腿虚软,根本踩不到地面,能站起来,全靠他一双铁臂从她的腰上箍住她才不至于滑落在地。 他挑眉,“哦,我以为你能出门,就应该会走路了。” 嗯!已经确定了,他绝对在生气。可怜兮兮的仰头看他,她小声地说,“你勒的我快喘不上气了。” “是吗?”伴随着他和煦的笑容,他的头低了下来,恰巧的捕捉到了她的嘴唇,湿润的唇瓣交叠融合在一起。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 “嗯,现在会不会好点了?”他贪婪的汲取她的香甜,本来只是想小小的一个惩罚,不知道为什么会引起他身体如潮澎湃的汹涌反应,过了好半晌,他辗转在她唇盼,印下一个又一个湿吻,声音充满磁性的问她。 “嗯。”无意识的点头,她都不知道他问了什么。 那要不要再来一次?盯着她沾满他口水光洁发亮的唇瓣,红艳的让他的理智绷在弦上,强烈的忍下了这句话,他将她推倒在了床上,一边走向浴室一边对她说,“以后不要随意出门。” 横躺在床上看他落荒而逃,韦以安眼中泛起柔情蜜意,手不自觉地摸到还滚烫的嘴唇,吃吃的笑着,不知道他居然还有这样惩罚人的方式。 只是……她纳闷,自己什么时候照过证件照?? 路砚躲在浴室里摸着自己强烈跳动,都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大口的吐气,吸气。 天啊,他刚才干了什么?简直就像找了魔一样,怎么会被她那副可怜的表情给迷惑,做出那样的事情。 这个,算不算监守自盗?知法犯法……他抱住头开始呻吟,不敢相信一向以冷静自持为傲的他,居然会做出这样……这样……情不自禁的事情来。 情不自禁? 他想了半天,不对,他们两个并没有情,对,他只是,只是把持不住而已,……好像也不对。只是有一瞬间的心动? 好吧,不要想了,反正他肯定是不会爱上她就是了! vivian,他爱的人是vivian啊,为什么这个女人像是吹散的蒲公英飘飘荡荡的就落在了他的心里?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NO.8 什么情况 “嗨,韦小姐你好啊。”何心美拉扯着其实很好奇可脸上摆着“无聊”面孔的谭惜泪,两个人趁着路砚到楼下业务部的时候,探头探脑的看坐在办公桌一旁看小说的韦以安。 放下书,她好笑的看着门口的两颗脑袋,慢慢的推着轮椅到她们面前,“叫我以安就行了。” “哦,那你叫她惜泪,叫我美美就好了。”大大咧咧的笑,何心美挑眉毛。 抿唇冲她俩点头,“你们怎么会过来?找路砚吗?” “找他干吗?”皱眉毛,何心美很扫兴的挥了挥手,“当然是找你了。” “我?”她不解。 “你可是他第一个带到公司的女人哦。”硬是跟来的那些牛皮糖不算。 是吗?她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呢? “所以好奇你们两个人……” “好奇我们两个人?”何心美的这个表情太暧昧,好像隐含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可到底是什么啊? “关系,”一边脸上摆着没兴趣知道的谭惜泪也忍不住点出了重点,“你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 哦——她恍然大悟,然后苦笑地摇头,“我们没什么关系。” “不会吧?”何心美才不相信。 谭惜泪虽然没有说话,脸上也是不相信的表情。 “当然一定要说关系的话,那么我们就是肇事者和受害人的关系。”她们的目光太灼热,逼得她不得不多说一句。 “就这么简单哪?”她们两个才不信呢! “当然了。”她说的好不亏心,昨天的那个吻……呃,是人工呼吸!他一定是听到自己说缺氧,所以渡口气给自己。 脸红哦。 谭惜泪和何心美两个人快速的交换个眼神,不用说的默契已经交换完毕。 “那砚一般都睡在哪里啊?”谭惜泪一针见血的闻出症结。 她结舌,该怎么说啊?他睡在自己旁边?这样说的话,她们一定会想歪的,但,他们真的谁在一起。“我们什么都没做。”她只能这样让人误解的解释。不过昨天晚上,她纳闷的回想,他和她睡下后,他的双臂紧紧地抱住她,让她紧张的像是僵尸一样**的躺在他的怀里。而且他后面说出的那句话让她连呼吸也不敢多一下: “这样的你也能杀人吗?” 她要抓狂了,以她这种嗜血的杀人狂都没有闻出来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为什么他的头埋在了自己的颈窝就能嗅到她干了什么? “噢——”异口同声。 ——那就是睡在一起了? 何心美丢给谭惜泪一个眼神。 ——嗯。还说没关系?! 谭惜泪轻微的点头,一本正经得回应了她一个眼神。 “我们……” 谭惜泪看了看手表,给何心美递个眼色。她立刻明白的对她说,行了,行了,不用解释了。我们就是顺路过来看看,别想太多。”赶在路砚上来之前问话完毕,笑眯眯的何心美对她摆摆手,“我们走了。” 拜托,是你们想太多了吧?脑门上落下无数条黑线,看着她们两个人咬耳朵的走开。 “你怎么在门口?” 好嘛,她们时间掐得太准了!惊讶的张开口看路砚皱着眉头。 “没有,只是想出来透透气。”不过话说回来,她在这里好像很不受欢迎,除了这“四季”的另外那两个头头之外,很多人都不太喜欢她。例如:进来呈交文件的企划部女主管瞪了她一眼,打字社那个年轻的实习生也很不友好的在经过她的时候手滑的掉下了一堆文件堵住她的路,甚至他的那个女秘书端茶填水的时候故意把她空空的茶杯忽略掉……类似情况多不胜数。 什么时候她成了他们的公敌啊?细细的回忆,她发现一个错误,应该说,她什么时候成为了她们的公敌啊!偷觑他的表情,英挺俊美的外表,身上总透着一种中世纪已经绝种的绅士温柔以及那股做事果断,处事坚毅的骑士性格,的确,是她的错!她根本就不应该喝这么完美的男人并肩出现在同一格画面里。 他偏头想了想,“嗯,的确你没什么事情干,难免会无聊。”推她进了办公室,关上门,他坐在门边沙发的边上,与她面对面的说话。 是啊,是啊,你终于良心发现了啊。她点头,他不知道她那本小说已经看了三遍了。 “……而且,让你白拿薪水我也会心疼。” 不是吧?她好好的看了他半天,这个男人以前可不是这么恶劣的性格啊。 “你会干什么?”他问。 她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杀人放火。” 噎住一口气,他翻了翻白眼,温和的说,“我们这里不是讨债公司。” “……不知道。”他们这种人没受过什么正统的教育,自然也谈不上学过什么专业。 他头疼的偏过头,“电脑如何?” 她想了想,惭愧的摇头,“不太擅长。”什么作图啊,设计啊,她都不会,唯一会用电脑的地方就是侵入别人的电脑,偷取对方的资料,如果觉得不满意的话还可以种病毒,让对方的电脑大规模的死机或者……报废。 “统计?” “没学过。”他们从来不用统计,因为他们都是估算,带多少武器能解决对方,估算错误的人现在都在地下陪阎王喝茶。 “俄文翻译呢?” “……呵呵。”她擅长的是意大利语、法语还有英语。 “……会计?” “啊?”他们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人,做什么斤斤计较,有钱就花,及时行乐才是他们的至高信条。 他决定放弃了。看了看表,中午了。自己不吃饭是习惯了,可她并不是像他一样,耙了耙头发,“行了,我们先吃饭吧,你慢慢想你能干什么。” 能干什么?他会不会太小瞧她了?那口气真让人讨厌,手边放着甜腻的巧克力奶,她瞪着面前的小办公桌还有一台新电脑像是看到了怪物。 “嗯,按照你轮椅的高度做的桌子。”他满意的推她过去。 “干吗?” “你看看桌子上的书,直到你觉得你想干什么为止。”他绕过她的身体就是自己的办公桌,数十平方米的空间并列放两个办公桌刚好,而她的一旁是书架,他要取东西就必须越过她的身体去拿,她的脸微微一红,这不是明白的让他随时可以碰到自己吗? 他说完就开始做他的工作,放任她一个人在那里玩电脑。 嗯……没想到他们的效率满高的嘛,他们才出去三个小时,居然什么都弄好了,新电脑的速度不错,就连网线都拉上了。无聊的在上面寻找东西,突然一个不起眼信息跳入了她的视线。 据usa新闻报道:一名黑色隐士昨天在布拉格广场进入红色电话亭。以上由冷兵器追踪报道。 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就连摸着鼠标的手指都在颤抖。 “这是什么新闻?”路砚纳闷的声音把她拉出了震撼中。 她扯了扯嘴角,冷淡的说,“是啊,现在的报道越来越奇怪了,都不明白说什么,这些记者们都没从小学毕业吧。”若无其事的关了网页,她低下头抱着那本小说继续看第四遍,心里却久久不能平复。 刚才那个网页是他们同行以及同事们的情报交流网,尽管要用好多种方法才能进入那里,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都会采取暗号的方式来贴出信息发布。 usa新闻,意指的是这期案件是ud发现的。 黑色隐士,则是他们“塔罗”的成员之一,隐士! 布拉格广场是他最后到达的地方。 红色电话亭……则是,被杀死! 冷兵器报道,那么应该是经过专业人士分析,他是被冷兵器所杀死。 那么整个事情就是:ud发现塔罗组织成员隐士被人在布拉格广场被冷兵器暗杀。 ——是谁干的?是谁在追杀他们这些“塔罗”的余党?不,如果准确一点的说的话: 是谁在暗地里帮她消灭追杀她的人?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NO.9 生死至交 “唔——需要帮忙吗?”谭惜泪的出现让韦以安大大的松了口气,仰头看她,声音还回荡在自己的耳边,她笑了起来点头: “需要。” “你的样子很狼狈啊。”谭惜泪撸起了袖子,将推远到墙角的轮椅推到她面前,然后扶着她坐回到了上面。 “没办法,我的样子很不讨好人。”她淡淡地一笑,没办法形容刚才的灾难,明明只是想去个洗手间,却让几个面笑友好的女人硬推向了偏僻的安全出口,还故意的进门口将她从背后推倒在地,然后把轮椅推到她够不到的地方。 无奈的坐在地上,上下楼梯空荡荡,只有不断回旋的穿堂风,正苦恼着怎么爬过去的时候,谭惜泪出现了。 “和你没有关系。”她怎么看不明白。在这个时候她也只是怪那个“祸水男”居然不知所踪,“不过你如果求救的话,我们应该早就过来了。” “不太擅长这个。”她苦笑,以前也都是她救人,什么时候会变得如此狼狈? 谭惜泪似乎要说些什么,最后嘴角蠕动了下想起了自己何尝不是如此的人便作罢了,“回去吧。” “你们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韦以安抬头看她,这么长时间她反而对她们两个人感到了奇怪,一直都在追问他们两个人进展到了什么程度,却对他们的相识,他们认识的过程,对她的身家背景都一点都不在乎吗? “好奇什么?”谭惜泪笑,“你的家庭,你的学历,你的经历,你的房产,你的存款,还有……你怎么断了腿?” “是。”她点头,难道这些本来应该很重要的东西,她们是没有来得及追问还是忘记了询问啊? “这些重要吗?”推着她的身体停了下来,谭惜泪严肃的看着前方,淡淡的问。 “不重要吗?”她好笑的不可思议。这是应该基本的常识吧? 谭惜泪连想也没想的就坚定的回答了她,“不重要!你所说的一点都不重要。” 啊?她瞪圆了眼睛。 “你或许不知道,”她长长的吐出口气,“我们最好的朋友在几个月前死了。” 不,我知道!而且,我对她是否真死了报以很大的怀疑。她翻白眼,没说出来。 “砚虽然总是很淡漠,温吞,理智,但是我们都知道,他其实把我们都当作是他的家人。因为是家人,所以我们那个好友的死,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尽管,他什么都没说,尽管,他还是表现得和平时一个样子,可我和美美都很清楚,他将听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他总强迫的告诉自己,如果当时多关照一下听,如果当时去陪着听,如果当时不要去管什么伦理常识婚俗习惯,他只要去化妆间陪着他的朋友到最后进礼堂,可能她就不会自杀,可能她现在就还会像以前那样在我们身边……就是他那样强迫而且不切实际的自我谴责的情绪,使得他到现在对我们两个人都有一种强迫照顾症状在持续升温,他把照顾我和美美当作了他生命中天大的重任目标,这样自我归罪的情绪让他盲目的看不到了他真正活着的目的。” 韦以安皱眉,心中不由得泛起疼痛。展听雨,你这唱的到底是哪出?到底要多少人为你流泪你才高兴? 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不过你的出现,让他的这种强迫照顾人的情绪有了宣泄的地方,他就像是快要爆炸的水龙头,你就是开关,一下子让那个无头苍蝇有了出口,我们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胆的害怕他哪天终于承受不住爆发。” “原来我也就是个水龙头开关啊?”心里满不是滋味的扯扯嘴角,她的手按住了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那真是感激我腿断了,给他一个发泄的管道。” 谭惜泪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缓慢而沉重的说,“且不说有多少女人想要让他照顾,就说,你腿没断,要让他碰见你,怕是你也要被绑在他的身边!” “什么意思?”饶是她自认有些聪明,可怎么听她那话有些不太明白?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不敢明白?”那双锐利的眼眸阅人无数,怎么会看不透她的那丝怯意? “真不明白。”这句话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韦以安毛骨悚然,这谭惜泪虽然眉目生威,但是平时也算是平易近人,可为什么这个时候,她竟然感到如锋芒在背,好像有种要被看穿的感觉? 她笑,这个人还是要装鸵鸟,她怎么能如她所愿?便又开始推车,每走一步说一个字,“命中注定的事情谁跑得掉?” 呵呵。干笑,她居然不知道,这个以数理计算精通,依靠科学依据生活的女人竟然也会信命? “好了,你到了。”送她到路砚的办公室门口,谭惜泪拍拍手转过了身体,就准备要走。 正要说个谢谢,就听到谭惜泪的身体又转了回来,眼中闪现坏笑的低下头俯首在她耳边轻语:“只要是砚喜欢的,你就算是连环杀人魔,我们也会还你个清白的身份。” 腐败啊,腐败。她眼中是明白的不苟同,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不断跳跃着一股暖流,传遍自己的身体四肢,好像在说:这个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生死之交?突然,有些羡慕那个女人,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朋友呢? “你去哪里了?” 谭惜泪刚站直了身体,路砚就从拐角处出现,一看到她俩就快步走了过来,一脸紧张让谭惜泪看的不断摇头。 “去洗手间啊。”她不是那种打小报告的人,而且刚才的事情对她而言根本就是不痛不痒。 “胡说,”他低斥,“我刚才都找过了。” 谭惜泪在一旁挑眉,帮她解了围,同时一语双关的对路砚说,“我刚才看她一个人在洗手间很不方便,所以陪她一起出来的。” 一个人?很不方便?他立刻解读出了她的意思。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一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韦以安,抿了抿嘴唇,他冲谭惜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嗯,我知道了。” 那就好。她淡淡一笑,拍拍屁股走人了。 “不说再见吗?”他们两个好歹都是上层社会过来人,难道都连句最后的结尾都不要了? “用得着吗?”他们的关系不是用几个谢谢、你好、再见建立维护起来的,有种关系就牵扯在他们的骨头里少了那几个客套词,他们依然什么都不会改变。 也是。他们之间又何须那几句话。 “新房装修好了,明天你就在家休息吧,中午的时候我回去陪你吃饭。”他提议。 “啊?”她看他,“你不怕我再跑了?” 摇头,他无奈的看她,口气中掺杂着连他也不知晓的宠溺抱怨她,“哪能怎么办?你要跑我拦得住你啊?再说……你一定会回来的。”这最后一句,他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肯定。 “这么肯定啊?”她翻了一个白眼。 “嗯,就是这么肯定。”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看表,“行了,四点了,我们先去买窗帘和家居用品,今天晚上就搬过去。” “哇,你早退。”她抗议。 “嘘——”他做出一个小声的动作,“别告诉总经理,否则回扣钱的。” 他这样可爱的样子,让她没脾气的垮下了肩膀,“好,我们悄悄地不告诉谭总经理的溜掉。” 两个人计划决定,就拉开门偷偷摸摸的溜出了办公室,直奔电梯而去。 不远处,何心美用身体撞了撞一旁不知道从哪弄来文件的谭惜泪,“喂,总经理,这次是你亲自抓到的早退,怎么办?” “啊?有吗?我怎么没看到?”从文件中抬头,刚好看到路砚推着轮椅一路小跑的冲向了电梯。 “哦,你没看到啊,那好吧,就当我看错了!” “嗯?”她斜睨。 何心美立马识时务的改口,“我一定是眼花看错了!” “嗯!”谭惜泪嘴角抿着笑,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个韦以安,我刚才近距离的看了下她,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不太对劲?什么不太对劲啊?她有狐臭还是戴着假发啊?”何心美不以为然。 “对上她的视线,我觉得她应该是个很美的女人。”谭惜泪恍惚有种错觉。 “拉倒吧你,”何心美叹气,摊开双手,“我可没听过哪个女人会觉得自己太美丽而要整容的平凡啊。” “整容啊!”这给谭惜泪给了一个很好的提示,她非常具有深意的点了点头,“很难说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NO.10 回忆 “觉得如何?”路砚推着她进了房间,指了指她的床,足够睡三个人的大床,宝蓝色的床单,散发着原木气息的家具,还有一面足以让她放下几百件衣服的换衣间,明亮的窗户外面就是蓝天白云,松树的分枝斜斜的为她的窗前多带出一丝生机昂然的气息。她被呆傻的推进了房间,这一室的惊喜让她的心头莫名的衍生出一种奇怪的压力,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扭过头刚好看到树在墙角的穿衣镜,那样平凡无奇,毫无特色的面孔,连她当时的百分之一都不及的容貌为什么会得到他这样的眷顾?这样害怕的问题,让她自己也难以找到答案。 她凭什么? 凭什么呢? 他和她的关系到底也不过是……咬住嘴唇,她按住了自己的腿,若是好了呢?她是不是就该离开了? ——你的腿就算没断,要让他碰见你,怕是你也要被绑在他的身边! 谭惜泪的话还在她耳边缭绕,可是她怎么能相信?若是有自己曾经容貌的十分之一,她是不是也不会这样烦躁起来? “你又在想些什么?”路砚高大的身躯挡在了镜子和她之间,心里腾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她上次在医院逃跑的时候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痛苦、挣扎、无奈,那样混合的复杂表情第二次让他看到之后从茫然变成了惊恐。他以为她不会再逃跑了,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他能给她的都给她了,她不会再离开了吧? 蓦的回神看到他挡住了自己的反光,苦涩的一笑,他的细心体贴总是在微小的事物中就能不知不觉的体现。 “你……如果不喜欢这个房间,我跟你换换你觉得如何?”他蹲在她的面前,温柔的笑容如平日一样和煦,可她诧异的看到他眼中为什么有轻微的颤抖? 让我走吧。这句哽在喉间的话她怎么也吐不出来,扯扯嘴角,她不忍再看他眼中的颤抖,淡淡的说,“很好,这里很好,只是……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这多余的解释让她自己脑中警铃大作,这样情不自禁的状况是他们的大忌,不要,不要再动心了!她忽然想到了当时自己回到塔罗之后遭受的刑罚全身就抽搐了一下。 “你真的没有事情?”他眯起眼睛,好像看到她眼中有一道火花刚一闪过就立刻被冻结就瞬间消失了。 “没有。”否认,她故作轻松的展开了笑颜,“我们该吃饭了吧。” 明知道她在转移话题,可对对手用的顺手的诱供逼供他怎么也应不下心肠用在她身上,满腔的无奈化作一声长叹,他和颜悦色地问她,“今天你想吃什么呢?” “都行。”推她出了房门就是客厅,本来一层楼是储物室还有视听室以及他的健身房,不过她的腿脚不方便上下楼,所以他便让基本完工的室内装修又修整了一下,把视听室和健身房改成了他们两个人的卧室。 他顿了下,心中的不安更加的加深了,她这样敷衍的口吻,分明是不想过多地参与他的思维,低下头,他若无其事的推着轮椅出门,一双眼睛却不由得看向她,——韦以安,你到底想要怎样才肯安心的留下来?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在他的照顾之下还有医院的治疗,她甚至在一点点地感受到腿上的力量在慢慢的回拢,抚摸着毛毯下的双腿,她甚至已经能细微的感觉到手指按在腿上的触感,看着天,外面在飘雪,终于又是一年末了,又要到圣诞节了啊。垂眸,她拿出一件自己打的围巾别扭的又收回到了自己背后,她知道他一直不喜欢戴围巾的,可她一看到衣柜里面那件卡其色的兔毛高领毛衣,她的脑海里就直觉得跳出了变成他围巾戴在他脖子上会是什么样的情景,然后就很自然的拆了毛衣打了这条围巾,现在她又开始烦恼了,怎么给他?是不是可以装作圣诞礼物很自然的送给他?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她不自觉地频繁的向窗外张望,他怎么还不回来?若是平常,他最迟六点就会回来,可是现在都七点半了,他还没有回来,她隐隐的感到了不安。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她想也没想的就推着轮椅打开了门。 “你是?”她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露出了木讷的笑容,“你是哪位?” 眼前这位明眸皓齿,身材高挑,一身名牌打扮,全身上下散发着天之娇女蛮纵气息就让她退避三舍,而那女人也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她一番后,不客气地将目光落在了韦以安的双腿上,皮笑肉不笑的说,“哦,你用不着知道我是谁,砚哥哥在我家吃饭,今天可能……不会回来了,所以让我过来告诉你不要等了,等不到了。” 装作听不到她的话外之音,韦以安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很受教的问她,“那真是麻烦你了,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我家砚就劳他照顾了。” “主人?”那女子瞪起了眼睛,这个女人怎么没见识到这个程度,“我像是佣人吗?” 她无辜的眨眼睛,“这个世界日新月异,进步发展迅速,我们先不要说手机到底有什么用途,至少就算有人来上门告知我这个家人的话,那也肯定是个佣人来的啊。” 跟她斗?她没有修剪的指甲都比这小丫头的牙齿锋利。 “我……”被她的话哽在当场,根本不知道怎么发作,有没有搞错她今天可是趁着她爸爸硬拉着路砚吃饭,才跑到这里故意来找这个女人晦气的,要让她知难而退不要再纠缠她的砚哥哥了。 “行了,你把话已经传到了,你走吧。”像是在打发流浪狗一样的对她摆摆手,韦以安就要关门。 “等等。”她怎么能这样就被羞辱走呢?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她立刻挺直了胸膛,干咽一口口水,她准备将肚子里的腹稿用上来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女人。 “哦,我忘了。”韦以安随手从口袋里取出几张钞票,在那个女人眼睛发直的时候扔在了她面前,“喏,给你的小费,这下满意了吧。”说完,根本不给那个女人说话的机会就当着她的面关上了门。 “班门弄斧。”她扯扯嘴角,对这样一出戏根本没放在眼里,单枪匹马到她面前耀武扬威,就知道有多心虚了。不过……无关理智,她就是感到心情很不好!! 不等了。她看了客厅电话一眼,撇撇嘴,若是有心他也该打个电话回来……回到自己房间砰的关上门。她推轮椅在床边,两只手攀住床边就想上去,可无论几次却都发现自己怎么也爬不上床,腿上没有力量,被单也在她双手的扯力中不断的抽向她这边。 原来自己还是一个废人啊!满头是汗,疲倦的坐回到了轮椅上,嘲弄的笑。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再逐渐恢复,原来离真正的恢复还有很长的距离。再加上晚上还没有吃饭,她的身体也感到了不舒服,从来没有到这么晚他们还没吃饭,被养准时地肠胃开始绞痛起来。她咬了咬牙,双手硬撑在床边,终于让半个身子跨在了床边,自己就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 ——这样是不行的! 她担心的告诉自己,就算是自己断了腿后身手也没有退化,而现在在这样优渥的环境下生活,让她几乎都忘了怎么拿刀了!这样真的不行!她开始感到了恐慌,这样的自己别说是可以保护他了,怕是自保也难。如是这样,她怎么能再连累他? 身体里面好不容易渗透进来的光亮在这样的惊恐中一点一点的闭合,所有的温暖渐渐的抽离。她逐渐的感到了身体发冷,就这样双腿拖在地上,她半个人趴在床上,意识开始混乱起来: 火光、杂乱的人声、枪声还有浓腥足以让人窒息的血味,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整个“塔罗”总部在不断的坍塌,所有的一切罪孽,一切恩怨,一切是是非非都在这熊熊烈焰一口口的吞噬,有人没有出来在里面的哀嚎,有人不断的咒骂,有人还在厮杀…… 她站在这足以蔽天的满天大火的光芒下,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脆弱和孤独。她仅有的两个朋友一个失踪一个死在了自己脚边,这样的生离死别不是让她最难过的,最难过的竟然是她发现自己其实也像这群她一直在心底里归咎为畜牲的杀人机器一样,对自己朋友的死心连痛一下都没有。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殆尽。 她的幼年。 她的少年。 她的成年…… 都是在这里度过的,明明有这么深刻的记忆,可为什么沸腾在她胸膛里的都是解脱的痛快。 她歇斯底里的大笑着,让活着的人将仇恨的目光全投在了她身上,而下一秒距离她最近的阁楼突然爆炸。她记得,最后清醒的那个瞬间,她听到了有人说: “vivian,背叛组织的人杀无赦!”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NO.11 不懂,迷茫 @@ p style=&size:18px;&本章节内容作者正在修改中.... @@ NO.12 永远不会怪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韦以安才猛然的从自我的臆想中惊醒。 “回去吧。”路砚站在身侧,目光落在深夜轻声的说。 韦依安没有动,望着两级台阶,淡淡的说,“我的腿去年就断了,所以再断不稀奇,你不必愧疚了,其实和你没什么关系。” 他没有说话。 她深吸口气,记忆回到了很多年前,“很久以前,我在海上救了一个少女,长发犹如海藻一样的飘浮在海面上,她的容颜没有溺死之人的扭曲和不甘,反而带着解脱和安详……”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她突然觉得那个意外是她人生中最具有戏剧性的转折点,是意外的开始却谱写了后面的剧情,“我什么也没想的就救了她,而后来才知道她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这样的相遇相知,我突然看到了黑暗中的一缕光明,而后她的一举一动我都非常在意……” “然后呢?”他转身,挡在她的身前,为她遮去泰半的风雪,皱眉看她脸颊冻的红彤彤。他知道这个她口中的那个少女对她的人生影响很大,只是他不认识。 抬眼看了他一眼,韦以安有个冲动想要告诉他那个少女叫什么名字,却最终忍了下来,毕竟那人也为她保守了这么多年秘密,她又怎么好揭穿她?摇头,她的神志又回到了当年的意气挥斥,刀光血影,眼神渐渐迷茫起来,“那年她的动向很奇怪,我好奇也担心便追了过去,也就是那一日,对,就是那一日,她问我为什么要救她,我爽快地答道,我想让你救我!就是那句话,她如约而来,在几个月前将我救了出来,只是,我躲避不及砸断了腿骨,一切全是我自己造成的。”说完这些话,长长的舒口气,她真的觉得够了,那人不只是救出了她,还不顾自身的安危找了好多名医为她会诊治疗她的腿,而后又为她整容,现在还为她做那么多事情…… 怎么偿还?她怎么偿还?就算是履行诺言,救了她不就是了吗?为什么要做那么多?多到……根本让她无力偿还。 路砚听她长久没有了声音,沉默的推着她又回到了房子,将她抱在床上后,韦以安凝眉双眼怔忡的盯着自己的双腿。 他随之坐在了她的床边,双手按在了她的腿上,淡淡的说,“我早知道了。” 她猛地抬头。 “我知道你的腿才接好骨。”眼中有自己也难解的感情闪过,他没有说话,默默地起身,在她诧异的目光中,阖上门离去。 他知道?! 她心中震惊,震惊的不是他怎么知道,而是……而是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有当她是责任的保护在身边?他又是为什么? 瞪着眼睛看天花板一直到清晨,直到听到隔壁的门被打开,她才侧身装作睡着的闭上了眼睛。 她的卧室门果然被打开了。 路砚屏息站到了她床边,望着她,良久后,他淡淡的说,“我想了一夜也没想通留下你的理由,当然,如果我不想让你走,这个如果算是理由的话,那你会留下吗?” 他知道她没有睡着,他知道她都在听他说话,可是如果要他当着她的面等答案,他内心升起一股恐惧,想也没想的就转身而去。 关上了门,她猛地坐了起来,瞪着那扇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不想让自己走,……这算什么理由?!有颗透明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心中很乱很乱? 中午,路砚坐立不安的赶回家,他不是不想留下她,只是如果他那样请求都没有用的话,那么,他就算再不愿意,也会放她自由。站在门口犹豫很久,他打开门,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平常坐的窗边,空无一人。 白色的窗帘静垂在一角。 顿时苦涩溢满他的整个胸腔,好像有一瞬间有双手掏空了他的整个身体。 真的……真的走了啊! 他踉跄的进了房门,轻嗅着整个房间里还残存的淡淡馨香,难道这就是她仅仅留给他的吗?当面道别都这么难吗?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他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心中混乱一片,已经没有力气分辨自己这样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了。 “路砚!” 呼喊的声音惊醒了他,霍然起身看门口发声处,韦以安正以责怪的眼神望着他。 狂喜,他三两步冲了出去,下了台阶后,这才看到她的脚边全是蔬菜和一些生活必备的调料,他这才缓下了脚步,“你……” 她没走!她只是去买东西,她只是去买东西!! 这样的发现一下让他的心情从谷底飞上了云霄,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笑,有种他说不清楚的情绪慢慢的注满了整个心脏。 “我什么?”她缩住了脖子对他的傻笑无解的摇头,好冷啊! 他的思维从狂喜中恢复了正常,开始上下打量她,带着后怕的音调问她,“你是怎么下的台阶?” 她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说自己手脚并用的爬下了两级台阶,然后又扯下了轮椅?他一定会生气的!她敢保证他一定会生气的!! 他看到她的眼神躲避的看别的地方,立刻脑中就有了想法,没有二话强硬的扳开她的两双手。 果然! 他就知道!!整个手掌都蹭破了皮,血丝混合着泥土还残留在手上。 “这个……我就是觉得天天在外面吃饭也没什么意思。”抽回手,她别扭的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如何就这样留下的她,更不好意思去面对他。 想要责怪她,可一对上她羞涩的视线,什么怒气都没有了,而这天寒地冻,又怎么忍心让她继续挨冻,伸出长臂将她抱了起来,进了房间。 她全身紧张的蜷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脏稳健的跳动,嘴角全是无奈的苦涩,今日不是她不想离开他,只是这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沉重的让她走不出他的温暖,想了又想,徘徊了又徘徊,她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果然看到的是他一脸空洞的坐在沙发上,顿时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就曾经这样伤害过他,那幅模样现在想来都让她心有余悸,看着他放下她后将轮椅推进来后,关上了门,她无法遏止自己的对他说: “对不起。” 他愣住了,回过脸看她,纳闷的问,“什么?”他听错了吧? “对不起。”第一次是失言,那第二次就是她真的明白了那个人的良苦用心,若论交情,她vivian所作的,又怎么能让那个人付出那么多,只有这个男人,才会让那人勇敢的从死亡的坟墓里走出来。 为什么救她? 不,她那么自私的女人,和她没什么交情,若要还那一条命也在那一日塔罗崩溃就还了。而后这个救,做的那些事情……她这个时候才恍然明白,一双明眸落在他的身上,笑了起来,就说嘛,除了她的朋友,那人怎么会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出来为她做那么多? 不,她更正—— 是为他! 这次肯定是没有听错了,路砚站在她对面问她,“你为什么说对不起我?”他没有觉得她哪里对不起自己。 “让你担心了。”这解释又该从哪一年开始说起呢? 他温和的一笑,认真地点头,“我原谅你。” 她淡笑,被他那温柔的笑意所迷乱。 他转身从轮椅上提起那些东西,摇了摇,不可思议的问她,“你会做饭?” “要不然买它们干什么?”回了心神,她白他一眼,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罢了,这样的他们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他笑,安下了心神,她终究最后真的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 提着东西进厨房,她在他身后忍不住问道,“如果……如果你有一个很爱的女人,但是她伤害了你,你会怎么办?” 他怔住了身体,突然之间脑海里浮现vivian的容貌,那样犹如天下间最璀璨的珠宝般耀眼的少女,只需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天地失色……明明是那样鲜活的记忆为什么他总情不自禁的将她和眼前的这个女人重叠在一起,明明……相差那么多! “你……不原谅吗?”她试探的在他背后轻问,满手都是汗。 他摇头,缓慢的回过头来,坚定地对她说,“我永远也不会怪她。”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NO.13 好巧啊! 她已然无言以对。 面对凶残成性的人,面对阴险狡诈的人,面对利欲熏心的人,她都游刃有余,可是面对他这样的人,她彻底从心底投降了。 无怨无悔。 他那样坚定的表情,教她心生愧疚,一旦望入他担忧的眼眸,心就无法遏止的柔软下来。而他每天带给她很多书,陪她做康复,按摩双腿。日复一日,她也终于能拄着双拐走动,一直到第二年四五月临近预产期的谭惜泪被接到他家。 “小心。”扶着大腹便便的谭惜泪,路砚小心翼翼的慢步进屋。 “拜托,你当我三岁啊?”谭惜泪翻白眼,身上只带了两三件换洗的衣物,其他的大包小包全都是文件资料,韦以安不赞同的摇头,让谭惜泪抓了个正着,趁着路砚收拾房间的时候,她坐在沙发上侧过脸看一旁坐着的韦以安。 “好久不见。” “嗯,”她点头,的确有很久没有见过了。 “你对他有什么想法?”谭惜泪从来不浪费时间,直奔主题更能给对方出其不意。 她怔忡片刻后,说,“为什么你不问他待我如何呢?” 谭惜泪抚摸上了自己的肚子,一边摸一边自豪的说,“砚肯定很好的照顾你。” 她哑然,这几个人难怪会做朋友,霸道强硬而且……心心相知的感应都让她感叹不已。她用不着想,的确如谭惜泪所说的那样,路砚为她做的真的够多了。对上谭惜泪兴味的目光,她迟疑的有所保留的说,“我感激他。” 挑眉,这不是她要的答案,“然后呢?” “只是如此。”她咬牙,不肯再松口一下。 “那你腿脚好了呢?”谭惜泪瞥到拐角处暗潮流动,不动声色的继续追问。 “那,那就……没有理由留下来了。”她垂目,总觉得一对上谭惜泪的眼神自己心底藏的秘密就会被挖出来一样。 她半启朱唇,可以肯定自己可以逼问出眼前这个处处躲闪的女人的真心所向,可她怕后面的那个人听不完这残忍的问答就径自定下了自己所想的答案,她可以对任何人残酷,但是对自己的挚友,她甚至无法伤害他们的头发一丝。 叹口气,算了,她有的是时间,无病呻吟了两声,从拐角处立刻走出人,路砚走到她面前,嘘寒问暖。 “想吃什么我来做。”韦以安取过一旁的拐杖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路砚的手指颤抖,看了她一眼后点点头,随即温柔的对谭惜泪说,“以安的饭很好吃。” 艰难的独自站起来,她的眼神瞥了一眼他两人,这是第一次他没有来扶住她,果然她的地位永远也达不到他朋友的位置。 看那个孤单的背影进了厨房,谭惜泪用责怪的眼神看他。 ——你是故意的。 他眼神黯然,刚才的那番话他不是没听见,既然她在心中定下了他的位置,他又如何自作多情的付出下去? ——这样不是你! 她推了他一把,艰难的挺着肚子站了起来,走向了厨房,依靠在阻隔着厨房和客厅的大理石桌上看着韦以安坐在厨房里路砚专门为她装的椅子上择菜。 “你有没有想过砚为什么执著于你?”砚看她的眼神深处有她们也没见过的跳动火焰,尽管不明了,但是她们又怎么能漠视? “撞了我。”她赌气的说。 这会儿谭惜泪感到自己的脑袋开始抽疼了,这个女人和砚一样平时温温和和一副很好和人相处的模样,可一旦倔强起来真是火车都拉不回来,低低的笑,她想了想决定换个话题,望着她手上的芹菜,若无其事的问她,“你都会做什么菜?” 偏了偏头,她觉得这句话只是普通的问话后,淡淡的说,“基本都会做一些。” “最擅长的呢?”她觉得没那么简单,路砚对美食的挑剔是她们几个人有目共睹的,而且只有好吃的他才会入口,那样难伺候的胃居然对她挑不出毛病,不是砚盲目的连味觉也丧失了,就是这个女人的饭菜真的抓住了砚的胃。 “意大利菜和法国菜。”她这样说,不过今天做的是中国菜,手顿了下来,侧头问她,“你吃芹菜吗?” “我不挑食。”谭惜泪笑,暗自心惊,意大利菜和法国菜都是砚最喜欢的菜式,是巧合还是……有个想法从脑中窜过可还没来得及成形就消失了。 放心的继续择菜,她又低下了头。 “你一点都不像会做饭的人。”谭惜泪看着她娴熟的动作,感慨的说。 抬起了头,她笑,“是吗?”若是以前的她,别人说她不像是入的厨房的女人,她也就认了,可现在平凡如她也不像吗?挽起袖子,扎起头发,和平常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呢? “嗯,你就像是应该放在世界上最柔软的床上供人膜拜的女神。”谭惜泪随口说道,一双盯着自己双手的眼眸却偷偷的注视着她的反应。 脸上一片空白,这番话太熟悉了,以前她经常能听到这样的话来,可如今……再听到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果然!她心中有了答案,这个女人,这个叫韦以安的女人,曾经有的是倾城的容貌,足以令天下男人臣服的气质,可为什么……会落得如此田地?这也是她所不解的。 “你,想知道什么?”笑容不自然的抽在嘴边,韦以安抓着芹菜的手都拧在了一起。 谭惜泪收回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对她感到抱歉,“我不是有意窥探你的过去。”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背后好像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紧张得情绪稍有缓解,舔了舔嘴唇,误解谭惜泪以为她会伤害路砚,冷下声音对她保证:“你放心若有一日我的存在会让路砚遭受不幸,我愿自戕保他不受丝毫伤害!” 一口气哽在喉间,这个女人的狂狷霸气瞬间肆虐于整个室内,这般的张狂决绝的悲怆教她有种不安的情绪腾入大脑。 “我……没有这个意思。”她越发的不安,这个女人眼神太过灼热,就连喷出的气息也……沾染了死亡的味道…… “怎么了?”看着她们两个人聊天就上楼了的路砚听到了她激烈的声音,想也没想的就跨了两三步下了楼来。 “啊?什么?”一脸什么都没发生的谭惜泪冲他笑。 皱眉,他看到韦以安低下头,不发一语,心中料想到她们两个人谈到了不该谈的问题。 “惜泪……”他出声想要解救她,可却面对谭惜泪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行了,我们过去把报表做完,不要打扰以安做饭了。”推着他坐到沙发上,顺便帮他解除困窘,这两个人到底明不明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是什么地位?算了……怕是他们两个人连自己的心情都没有整理清楚。 而等到他们吃过晚饭,路砚端上一盘水果拼盘后就钻进了厨房洗碗,谭惜泪摸着自己的肚皮慨叹道,“我好久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了。” “会不会太夸张了?”依靠在沙发的一旁,她蜷着整个身体躺在上面。 “当然是真的,若不是亲口品尝了你做的美食,我根本没有办法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美味的食物。”那无论是调料还是火候都是丝丝入扣。 “是啊,若不是亲口品尝她的饭菜,怕是不能理解我所说的那种美味。”路砚坐在韦以安的身边,很自然的将她的双腿摆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开始揉捏,平常自然的仿佛这样演练过千万遍,已经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一样。 韦以安低笑,“你们别再哄我开心了。”说罢,不容他们再狡辩,她准备下地。 “干吗?”路砚抓住了她的玉足瞪视。 她叹口气,努了努嘴指着一桌子散乱的文件,“你们两个不是还要办公吗?” “你又不是外人,用不着回避。”谭惜泪想到了正事就连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拿起桌上的报表开始作分析,“‘乐积’的资金没有问题,但是他们缺少了技术支持,我觉得‘和峰’不只是项目经理给人沉着稳重而且资金技术都到位,所以这个项目我们应该和他们合作。” 路砚点头,他也见过那个“和峰”的经理的确是给他很好的印象,而且处处都可见他的谦和有礼,的确是一个可靠的合作人。 和峰?韦以安的大脑飞快地转动,不会吧?据她可所知,和峰近几年向银行贷款已经超过限额,而且在西区最大的那个厂子都被抵押了,而且人员配备都出了很大的问题,怎么会突然变成信誉良好合作伙伴,在他们俩讨论声中,她脑中一闪,一个人影闪过,脱口而出,“你们说的‘和峰’的那个项目经理是不是姓展?” 讨论中止,他们俩互望一眼,诧异的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 果然这样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NO.14 报恩哦 展效宇!这个职业骗子!! 韦以安在心里咒骂,却对他们两个人窥探的眼神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你知道这个人吗?”谭惜泪蹙眉问她。 “不认识。”她僵硬的说,躲避开她探询的视线,不知道这个事情从何说起。 “塔罗”、“ud”还有“黑道教母”他们三个组织分工不同,而“塔罗”恰巧最擅长的就是商业秘密。自然在他们的记忆中凡是跟商业有关的人或者事都是比任何人都了如指掌。 “哦。”谭惜泪表面上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了文件上,但是心却落在了坐立难安的韦以安身上。 “不要……不要和‘和峰’合作。”她挣扎了好半天后吐出了这番话。 路砚谭惜泪的视线又落在了她身上。 “以安……”路砚揉着她的小腿,怕她的情绪过于激动,反正这个合作对他们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不会急于一时。 “‘和峰’根本就没有任何实力承接任何的case,他们半年前整个公司的资金就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她专业的一条条开始分析,要论经营理念她没有他们丰富,要论经营企业她也没有那个魄力,但是,她以前是干什么的?说白了正职就是商业间谍,兼职杀手。对于整个商界的信息了如指掌,谁有能力,谁有实力,哪个是空壳企业,哪个是隐形富翁,她是最清楚不过了。 “不会啊,”谭惜泪抽出一个文件,“我们专门派人考察过了,他们的工厂还有他们的技术,还有审计部门也核查了他们的帐目,根本没问题。” 她着急的摇头,如数家珍的开始背诵她所知道的东西:“三年前,‘和峰’就卖出了他们在纽约的第一个分厂,其后第二年,为了保持公司股价‘和峰’将本家的二女儿嫁入了‘展氏’旁支叔系儿子之一展效宇,可是由于公司内部无论是系统还是人员配置都过于老化,使得他们也顶多是苟延残喘,而在半年多前他们就将最后一块厂子都卖出了,而有能力的人根本不会留在那里,怎么可能有能力承担你们的合作案呢?” “那,为什么我们考察的结果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谭惜泪大惊,这样的事情,可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啊! “因为展效宇啊!”她叹气,“他是空手套白狼,投机分子,还有黑市会计的最佳代名词!”那个人从骨头里就坏到底了。 谭惜泪的目光转向了路砚。 “我相信她。”他点头,尽管和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能感到她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 谭惜泪点头,对自家朋友的话,她从来不怀疑。将“和峰”彻底的撇到一边,她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你就这么确定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毕竟她和砚见过那个人,正派的根本就是一个正经生意人啊,就连阅人无数的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韦以安翻白眼,说实话,她真的没有办法证明那个人的身份,除了一点,她摊开了手,“事实证明:姓展的都是披着羊皮的狼。你们要否认吗?” 两个人哑口无言。 姓展的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成立!路砚坚定的点头。 谭惜泪叹气,好吧,貌似就是这样。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天使般的笑容,其实……做的都是恶魔做的坏事! 对,姓展的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她同意了! “展效宇。”路砚反过头来细细咀嚼这个名字,对谭惜泪笑,“和听只差了一个字啊。”那般温柔的神情,让谭惜泪也忍不住笑了,“嗯。”除了字不同外,音是一样的。 差得多了!韦以安没有说出来,只有直系的展家人才能用雨这个字,旁系的也只配用宇而已。例如说,真正的直系展家人有:展梦雨、展听雨……还有展芳雨。 “你吃过姓展的人的亏吗?”谭惜泪突然想到了这点,奇怪的问她,否则她怎么会说出这番话呢? 欲言又止,她缓慢的摇了摇头,“倒也没有。”不过,她顿了下,很有深意的看了路砚一眼,“倒是她帮了我很多忙。” 路砚没明白她眼中闪烁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和谭惜泪交换一个眼神。 ——听会帮人吗? ——应该说得不是同一个人。 谭惜泪淡笑摇头。 结束了他们两个人的疑惑,而也为她保留下了自己的**不再多问。 等两个人办公结束,路砚又上楼收拾房间。 谭惜泪一边整理文件一边慢吞吞的问她,“你说你对他只有感激之情?” 愣了下,她以为她会问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东西。不自然的笑了起来,她违心的说,“是。” 谭惜泪点头,话题一转,“你喜欢看聊斋吗?” “啊?”她没明白什么意思。 “我喜欢看,喜欢看那些鬼狐仙怪为了报恩而以身相许的故事。”说罢,她的表情明摆就是一幅纯闲谈的模样,笑着说,“鬼狐仙怪都明白人情世故,可现今的人呢?” 她听明白了,扯了扯嘴角,笑了起来,虚心的请教,“你是要我学那些鬼狐仙怪?” 谭惜泪耸了耸肩膀,拿起笔来在“和峰”的评估册上写写画画,好半天后,她又下向上的挑了一条长痕出来,斜着头看韦以安,“要钱你没有,要权你也没有,而你既然有感激之心不如干脆以身相许,不管这春风一度你他日人在哪里,至少我家砚也不算做了赔本买卖。” “他是否同意呢?”她笑。对谭惜泪真是无话可说,这个女人真是无时无刻的不在和人做生意,而且还不许自己这边赔本。 “我这是在争取他的福利,他哪来的否决权?”无辜的眨眼,谭惜泪淡笑着。 无话可说,合情合理。韦以安轻微的点头,“我明白了。”既然是这样,她如她所愿,而且……她并不觉得这个方式不好。 路砚将谭惜泪最后安置在自己的卧室睡下,关上门出去。 谭惜泪在黑暗中作出一个坏笑的表情,喃喃自语:韦以安,你以为你以身相许之后就可以全身而退?也不想想我们砚的责任感有多强?发生了什么事后,他还没有理由留下你吗? 而他们两个人并不知晓,韦以安站在自己的房间里,竖耳倾听路砚关上了隔壁的门,正向自己这边走来。 一、二、三…… 她拉开了门。不想立刻对上了他的视线。 “我……正想看看你睡了没有?”路砚没想到她居然会突然开门,原本想在她门口站站的动作也僵硬了下来。 “没有。”她也不太自然的笑,拄着拐杖的手,因为用力太狠有些酸困,手掌不住地伸展握紧。 他看了出来她拄着拐杖的吃力,没有二话立刻扶她进房间。 “别……别走。”她躺在床上伸出右手扯住了他的袖子,在黑暗中轻声的说。 他愣了下,身体有种悸动蓦然冲上了大脑。轻咳了一声,他平静的说,“没事,我等你睡熟了我再走。” 没让你等我睡熟了再走!她翻了翻白眼,抓着他的手,进一步拉向了床边,“我是说你就睡在这里……呃,就像当初我们一起睡在酒店那样。”天啊,她都在说什么啊?该死的,早知道就先酝酿好,非要现在临场发挥才感到了什么是语无伦次,不知所谓。 “我楼上都铺好了。”他喉头上下滚动,对,就是这样拒绝她。 “可是,可是,我们俩个人睡在楼下万一我们两个人任何一个人有个什么事情都不方便照应啊。”她慢慢地进入了状态,声音也理直气壮了起来。 这……是啊,一个孕妇一个腿脚不便,不论是谁半夜里有个闪失他都有可能来不及救助。这个理由很好啊,完全可以留下来啊。嗯……嗯……“那,那我睡在沙发上。”他扭头看到她床对面的沙发,手却没有丝毫要挣脱开她的意思。 “拜托,你放过那个不到一米六长的沙发吧。”他将近一米九,睡在那里太痛苦了吧?再说……“我们又不是没睡过?”她小声的咕哝,感谢这一片黑暗遮住了她脸上的绯红。 苦笑。这番话,你知不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到底有多大的冲击?路砚在心底呻吟,他的眼眸逐渐的转向深不可测的黝黑,她知不知道当初可以那样安然无事的同床共枕是因为他对她不够了解,她也不足以吸引他,可是当他们两个人住了这么久,当她变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的时候,他的内心其实早就起了质的变化,从当初的单纯的照顾,到现在想要拥有,那样奇怪的情绪他一直都在努力的克制,事到如今让他再和她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他到底能做什么,他真的不敢肯定! 背光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感到他们两个人交握的手心越来越多的汗,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要不这样,我睡沙发,你睡床这样总该可以了吧。”她撇出杀手锏,认准他不会这样做。 故意起身,可还没来得及做足戏,她的身体已经被猛猛地压在床上,她倒吸一口凉气,突然看到路砚的面孔就距离在不到自己一公分的位置上。 “你乖乖躺着。”他沙哑的声音好像被什么压抑着。他的气息喷在脸上,就算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她也能感到有股灼热死死的盯着她,胆怯的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压力消失了,接着床的另一头发出了脱衣服的声音,感到床的另一边下陷。 接着……路砚闷声说:“睡吧。” 啊?这样就完了?韦以安丧气,垂着头,不甘心的将头蒙了起来。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NO.15 噩梦 嗨,好久不见。 韦以安在烟雾缭绕中小心挪步,这突来的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 谁,是谁在说话? 张望白茫茫的四周,连一米的距离都看不到…… 不会吧,你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那笑声充满戏谑,以及熟悉的玩世不恭。 展听雨! 这次她想也没想的就喊出了这个名字,可眼前茫茫的雾气让她什么都看不到。 是啊是啊,你还真寡情,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你在哪里? 她焦急的在原地徘徊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人影。 就在你身边啊。 你个混蛋我就知道你没死,你给我出来。她双手叉腰,大喊大叫。 没死?这可真冤枉,你怎么以为我没死呢? 那无辜的声音纯真的象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般。 行了吧,当年你的恶劣行径我可记忆犹新呢。她才不上当受骗呢! vivian,你不信啊。 你很难让人相信。 那……就回头看看吧。 转身,韦以安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展听雨站在自己的身后口鼻中全是汩汩的鲜血不断的往外冒,可脸上依然是懒散而无辜的表情,认真的说,看,我没骗你吧。 不—— 猛然的翻身。身上顿时一凉。眼前是她的房间,熟悉的场景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以安……”一双大手按在了她不断发抖的身体上,为她消除了泰半的余悸。 瞪着面前黑漆漆的一片,韦以安大口的喘息,心脏还在颤抖,眼前还是那张鲜红的面孔,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你做恶梦了。”他拍着她的背不断的轻声安抚她。 缓慢的在他的声音中安稳了下来,她一抹脸,全是汗水。是梦啊,是梦,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全身软了下来,一下子整个人都瘫在了路砚的怀里。 “做了什么梦?”他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心疼得用手指抚去她额上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暖声的问。 什么梦……她有片刻恍惚,心中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该不是那个家伙出事了吧? 看她半天没有出声,路砚的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如果不想说就算了,来,睡觉吧。”说着就要压着她躺下。 “我……有个朋友,”清冷的嗓音打破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空荡荡的房间多了她的声音,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呢喃着说,“她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简直就是无敌金刚,曾经我亲眼看着她被人枪击中心脏倒下,那个时候我以为她死了。可是半年后她跳到了我的面前,说谢谢我的搭救之恩。”恍惚的,她又回到了那次的英国之行,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她怎么可能呢?明明被另一个自己给击中了心脏为什么又会活过来?然后在半年后,提着一串吃了大半的香蕉扔给她说,vivian,谢谢你来救我,这串香蕉算是我的谢礼。 她不明白,在亲眼看着她被击中心脏后,怎么她又活了下来?这个问题深深的困扰着她,反而对于是谁救了她这个问题少了好奇。 他侧耳聆听,知道她还没有说完。 “我不明白啊,我真的不明白啊,她这次如同以前一样诈死吓人,可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她都不跳出来得意向我炫耀,被骗到了吧!”刚才的梦让一直坚信展听雨没死的信念开始动摇了,她真的没死吗?还是……她出事了?!不敢想象,她无助的低喊:“她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吓唬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出现啊?她到底在逃避什么啊?……她一定还活着吧?”这最后的疑问让她也不敢肯定了,尽管有那么多的迹象表明那个人一定在他们的身边,可是,如果见不到那个人的真身,她心中的不安就在这日积月累中越来越多。 “以安以安……”他的手拍着她的背,担心她情绪太激动对身体不好。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试探的问她:“你该不是梦到你那个朋友……出事了吧?” 紧抿着嘴唇,她僵硬的点头,“我梦到她死了,是……真的死了。”那种恐惧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脏,仿佛看到了那个足以支撑她整片自由天空的柱子轰然崩塌一样,天地变色。 “不会的,不会的……”他在她耳边坚定地说,“你都说了,‘他’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怎么会真出事呢?” “真不会?”她渴求一个肯定的答案来安抚她焦躁不安的内心。 “绝对不会,”他举起右手发誓,“我以我死去的朋友展听雨向你保证。”这个誓言对他而言可是严肃的不得了。 一口气没上来,差点都背过去。他都肯定死去了,还保证什么没死啊?韦以安气恼的和他根本没办法辩解,她怎么跟他说啊?跟他没办法说,气得她有口说不出,只好抓住了他发誓的右手狠狠地放在了嘴里用力的咬了下去。 他闷哼一声,以为她情绪不稳定是在发泄也就认了,毕竟伤害他总比自我伤害的好。 咬了好半天,她的牙床都困了,气也慢慢的消了,松了口,有些心疼的瞅他一眼,“疼吗?” “不疼。”他淡淡的说。 彻底不生气了。她抓着那只手,丁香舌扫过刚才自己咬得地方,两排齿痕整齐的排列在他的手腕上,舌尖一点点的扫过自己一颗颗牙齿烙下的痕迹,好深啊。她愧疚的开始亲吻他的手腕,低声说,“对不起。” “没出血,没事。”他用完好的手摸她的头,安慰她。强忍住她舌尖的触碰扫过他敏感的神经,让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身体也越来越发烫。 “那出血了呢?”他难道还要咬回来啊? “那当然要打狂犬疫苗了!”他理所当然的说。 “哎!”双手卡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的问,“你再说一遍。” “呃……打破伤风?”他忍着笑意在黑暗中隐约的看到她怒发冲冠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样子越看越迷人。眼眸蒙上**的面纱,他渐渐的靠近她,想要更加的看清楚她的样子。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了。韦以安羞赧的吞咽口口水,这算不算开始进行睡觉前没有进行完的报恩?卡住他脖子的双手顺势的伸展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滑腻的手臂像是蔓藤缠绕住了他的身体,表面上是他抱着她,实际上是她缠住了他。 “嗯,嗯,嗯……睡吧。”他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开她的缠绕,深吸好几口气后才能冷静的这样说。 “才两点而已啊,就睡了?”她低喃,轻柔的声音沙哑的如同一曲靡靡之音,柔情蜜意百转千回,而那最后的疑问轻轻的上扬,像是一个钩子钩住了人的思维上升到足以喷血的空间。 他没有说话。因为是个正常男人这个时候如果都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那,就不是男人而是木头了,脑中有瞬间的空白,他的行动已经代替了他的理智身体微微前倾,就含住了她的嘴唇,由浅至深的探入,甜蜜的纠缠,他无法压抑自己情绪的深深的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她的身体发软,渐渐的全身心的躺在了他的怀里。 慢慢的,两个人又躺在了床上,他依依不舍的结束了这个甜蜜而又浓烈的长吻。 然后…… “睡吧。”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说了这句话。 啊?韦以安顿时从足以烧毁人的大火中一下子落入了极寒之地。身上一下子冷了,她人也愣住了。而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的翻身背对着她睡了下去。 这是男人吗?她瞪着他的背影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而这个疑问则是困扰了她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而她却不知道睡在她旁边的路砚也是一宿没合眼,一整夜内心熊熊的烈火都在焚烧着他,摸着自己的右手腕上分明的齿痕,说不出心底的那股悸动到底为的是哪般。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NO.16 大家都来威胁吧 “哟,你们俩……”谭惜泪睡了个美美的觉,正在客厅看报纸就看到两个人从隔壁的卧房里一同走了出来。 “睡得还好吗?”路砚一看到她便问道,以免她问出让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问题,例如说,他们怎么睡在同一个房间。 双目诧异的在他们之间游移一圈后,愣愣的点头,“嗯,还不错,你们俩个……呢?” “睡得好好噢。”韦以安抢先一步说话,笑得热情洋溢。 “是啊,是啊。”路砚附和,尴尬的别开脸。要他怎么好意思说根本没有睡着呢? “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谭惜泪温柔的笑着,指着自己的下眼眶对他们两个人很不耻下问的问他们:“那么请问二位怎么睡才能睡出青到发黑的黑眼圈呢?” 啊?! 两人对视,对方乌黑的黑眼圈就明显的挂在那里。 四道视线相交,瞬即又错了开来。 “这个……我,我去做早饭。”韦以安尴尬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拄着拐杖就要进厨房,慌乱中,一步没走稳,拐杖一滑。 “小心。”路砚眼明手快的将她搂在了怀里。 谭惜泪挑眉,一切尽在不言中。恰巧听到敲门声,算了,让他们两个继续用眼神瞪死对方吧,她这个客人去开门。 “这,演的是哪出?”一进门的王挚就愣在了当场,看着两个塑像搂搂抱抱的出现在眼前。 “浪漫爱情肥皂剧。”谭惜泪挪过身体让他进来,像是对这样的情况很适应的说。 “很烂的那种吧?”他摇头,看那两个人震惊到不知所措的地步就知道他们两个无知到什么情况了。 “非常。”对此,谭惜泪给出了坚定的答案,这两个人都是笨蛋! 过了好半天,路砚才慢吞吞的放开手,皱着眉头责怪她,“小心一点。” 点头,她拄好拐杖擦过他的身体转向了门口这边。 “啊……”他…… “王挚,美美的老公。”谭惜泪介绍。 “啊,对对对。”她想起来了,冲他友好的微笑,“你好,你好。” 王挚露出迷人的微笑,对她摆了摆左手,很有提醒意味的对她说,“千万不要爱上我,因为我已经结婚了。” 汗!她只能摆出一个无奈的笑,这个人的自恋程度比起展听雨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来只是说这些的吗?”路砚好半天才从韦以安的背影上转过了视线,随即翻白眼,这人除了嬉皮笑脸之外能不能有个正经的样子? “哦,不是。”他耸了耸肩膀,“美美说了,从今天开始执行总裁就直接放假休息,让我过来亲自通知一下。” “什么?!”谭惜泪一下子扬高了声音八度,“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以休息?” 王挚还是那种地裂山崩都不变色的坏笑模样,“就是为了防止你发飙我的老婆大人才让我亲自过来通知。” “哎,我是执行总裁耶,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怒,向他们申讨自己的权利。 “董事会决定的啊。”他无辜冲发怒的谭惜泪眨眼睛。 “谁说的?我怎么没有接到董事会的通知啊?”她瞪圆眼睛。 “哦,昨天晚上我和美美在家两个人吃饭就顺便开了董事会嘛。”他扁起了嘴可爱的模样让人不忍冲他发难。 “这算什么董事会啊?”这也算吗? “怎么不算?好歹也算是股东大会嘛,我拥有‘四季’百分之九的股份,美美拥有四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不算吗?”他扳起指头一个个的算。 “‘四季’的大股东还有砚和我,你们至少也要我们通过才算……”说到这里,谭惜泪想到了什么迅速的转过脸看路砚。 果不其然,他一副沉思的样子。 “别,砚,你看我下下个月才是预产……”这个期字还没有说出来,路砚抬起了头,对王挚坚定的点头,“嗯,我也同意让她休息。” 破碎了!谭惜泪捂住了心口,做为一个领导至高无上的权力就让一群胡闹的董事们给这样轻易的碾碎了,“你们……”她颤抖着手指着他们两个人控诉。 “惜泪,这是对你好。”这个工作狂人也该休息一下了。美美和挚的决定让路砚很是欣赏。赞赏的看了王挚一眼,还好半年前他们三个人将各持有的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每人将百分之三转让给了王挚让他直接参权“四季”的执行情况,现在越加的发现这个做法是正确的。 “你们……真是……”气恼的进了房间,她不要和他们说话了。 “喏,我家老婆多么有先见之明?害怕挨骂就让我来当炮灰。”摊开手,王挚可怜的看路砚。 “行了吧,最倒霉的那个是我好不好?”路砚好笑的白他一眼。 伸个懒腰,王挚摸了摸肚皮,将目光转到一直静静的看着他们说话的韦以安身上,笑嘻嘻的问,“我早上没有吃饭,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吃的啊?” “早饭还没来得及做,如果要吃的话,我现在就去做。”说着她就要进厨房。 “别别别了,听说你们这边附近有一家蛋糕房的巧克力蛋糕很好吃,我想吃那个。”说到吃的他眼睛放光。 “parfair蛋糕店?”她问。 “嗯嗯嗯,你知道啊?”说着他跑到她面前,讨好的说,“我不知道路,要不你带我去,我请你吃你喜欢吃的所有蛋糕?” 路砚看不过去,“我带你去,她腿脚还不方便……” 摆摆手,王挚像是赶苍蝇的赶他,“你还是好好安慰一下惜泪吧,别再让她生气了,否则动了胎气怎么办?” 这……的确这个也很让他担心,回头看了一眼通往卧室的拐弯处,他犹豫的皱住了眉头。 “没事,你知道的,来去那边用不了二十分钟,而且还有人照顾,我也可以顺便透透气。”她笑,让他放心,“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这……看了一眼王挚,虽然说他老是吊儿郎当,但是若论可靠,的确是没有比他更可靠的伙伴。“嗯,那你们早去早回。”帮她穿了外衣还不放心的又多加了条围巾给她,不舍的看了她一眼,多说一句:“早去早回。” 知道了。冲他温柔的微笑,让王挚扶着出门。 而当大门一关上,还没有下台阶的两个人的脸立刻就像是翻书一样换了表情—— 王挚一脸肃杀。 韦以安冷漠以对。 “你还有二十分钟时间。”她冷冷的说。 “二十分钟只在门口聊天,回去也不好解释。”他的手搀住了她,从背影看完全是一副关心体贴人的动作。 “你想说什么?”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个人的目标是自己,说得那些废话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是我低估你了还是你隐藏的太好了?”王挚和她两个人慢慢的行走在街道上,他淡淡地问道。 “不管是哪个我对你应该都没有威胁。”她挑眉,漠然的神情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可对我的朋友有。”他斜睨她一眼,“韦以安,我根本查不出这个人的来历,你能告诉我你从哪里来的吗?” “如果我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呢?”她迎上他锐利的目光,傲然的气息从身体里面散发出来,两相较量,不分高下。 “那我或许可以猜测你是一个杀手,背叛组织或者组织灭亡,而逃离而出,至少现在我们不说你背了多少的血案,就说说你现在还在被追杀的可能……”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诡笑着看她,低下头望入她的眼底深处慢慢的轻声说:“你说我告诉砚会怎样?他会不会好奇你的背景呢?” 好敏锐地直觉!她暗自心惊,脸上却波澜不惊,眼神四两拨千斤的擦过他探视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高楼大厦,风轻云淡的问:“据说当年成立‘四季’,展听雨被任命董事长一职,为了显示她的董事长地位,所以她占有四季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而其他三人各占百分之二十三,对不对?” 他愣了下,不解她怎么突然之间提到了这个?眸光一转,他点头,“是。”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处在主攻位置,她想要翻身怕是难了。 “那么,你最好不要威胁我。”她拄着拐杖,眼中精光乍现,瞪向了他。 愣住,两者有关系吗?她难道想说那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在她手里吗? 她笑,学着他的腔调表情凑近他,“据说展听雨死后那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神秘的转手,也不知道转入了哪个神秘人的手中,你说,我将这个疑问提给你妻子,会怎样?” 他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很不明白的问她,“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想要说你才是‘四季’最大的股东吗?” “不,不是,我怎么会是呢?”她苦恼的眨眨眼睛,用双肘夹着拐杖伸出两只手,斜着脑袋算算数,“我就是不明白啊,这个二十四加九是多少啊?” 顿时,震惊! 王挚半张着口看着她,“你……”这个庞大的数字如果让他老婆知道…… 她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她笑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与他对视,“我知道的还远不止这些,展、挚、先、生!” 至此,他王挚……居然……输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NO.17 猎物 算了,这仗算他败了。 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王挚看她一眼,便知道自己输在了太早暴露自己的底牌。而后苦恼的摸了摸鼻子,说真的要是美美他们真的知道他现在才是“四季”最大的股东那他恐怕真的会死得很惨! “你输给我不稀奇,我远在你们高中的时候就知晓你的存在。”知道他的身份,韦以安自然多了一份尊重,毕竟她欠他妹妹不止是一条命那么简单。 “看这样子,你和听满熟的?”她这话他是听明白了。 “没你说的那么熟,只是她对我有救命之恩。”声音低了下来,她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心中不安了起来。 那就是说她不是敌人!细细的揣摩了她的这番话,再想想这些日子她的确没有做什么危害他们的事情,也就放宽了心,王挚打了个哈欠,埋怨的说,“早知道是这样,我今天就在家好好睡一觉。”也就不用亲自跑过来通知惜泪了。 “说得你好像一晚上没睡一样。”两人放下了心防,就连谈话聊天也多了分轻松。 “你以为呢?做了恶梦也就算了,还想睡觉的时候偏偏沈夜尊半夜打点话过来,害得我跟他废话了一晚上,今天早上还要装作精神很好的出门过来。”说着他伸个懒腰,“快点随便买点东西回去吧。”说也奇怪,这个沈夜尊怎么好像对他就比较情有独钟,除了他帮“四季”解决过一次问题找过“夜恒”外,他就没和这个沈夜尊再怎么打过交道,可他怎么好像对自己很是信任一样啊?苦恼的挠头,真是的。 拜托,是她要买东西的吗?他这个不耐烦怎么好像是陪她出来买东西的呢?不过,她突然听到了他说得一个词“恶梦”让她忍住了反驳,有些紧张的问他,“你做了什么恶梦?” 问到这里,王挚似乎皱起了眉头,盯着来往车辆好久才闷声的开口,“我梦到听全身都是血,说……她要死了。” 一听到这话,韦以安惊得左手一松拐杖“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王挚见状,便要弯腰帮她捡起来,可身体还没弯下去,一只冰凉的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害怕得说,“我和你梦到的一样!” 不会吧!王挚惊悚。倒抽一口冷气,死死的盯着她。 嘴唇蠕动了一下好像是要说些什么,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王挚缓慢的弯下腰帮她拿起了拐杖架在她的胳膊下面淡淡的开口,“只是一个相同的梦,不要想太多。”说罢,他双手插兜,一个人走在了前面。 不要想太多!是啊,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跟在他后面,韦以安的心情也说不出有多么的恐慌,他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想问,那为什么偏偏是昨夜沈夜尊也给他打了电话?难道他也做了恶梦? 仰头看天空,湛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一切都好像是纯净无瑕,可在这样纯净的天空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无法想象的事情? 罢了,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祈祷了,祈祷她……没事! 而等他们两个人将心情整理好,顺便买好蛋糕后,才踱回路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当王挚推开门,就看到路砚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 “啊?你怎么了啊?”王挚不知死活的上前调笑他。 “你们两个去哪里买东西了?”他压低声音,尽量缓和自己的情绪,眼神温柔的看向韦以安。 “啊咧让你发现了啊,”他故意推后两步,搂住了韦以安的肩膀,很感慨万千的说,“哎……你女人一出门就要说和我私奔,要逃到天涯海角,可你想啊,我这么一个又有情操还有节操的男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毕竟家里还有美丽的老婆在家苦苦的等候,以及我的好友因为信任我带他的女人出门,如果我那样做了,不是明摆着辜负你的信任吗?所以我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她的提议,好说歹说的劝了她一个小时我们才回来的啊。”说到这里,他上前的拍了拍路砚的肩膀,以恩人的口气对他说,“所以你要好好感谢我啊。” 韦以安瞠目结舌,这个人胡言乱语的能力简直就是天下无敌啊! 路砚摆了他一眼,顺便拍掉了他的手,阴阳怪气的冷哼两声,“你老婆我会帮你照顾的。” “那怎么成?”一提到美美王挚就好像尾巴被踩到了一样,跳了起来。 挑眉,他笑着摇头到韦以安身边,将她的双手包在了自己的大手当中,小声的怪她,“四月的天气还很冷,不要在外面拒绝自恋**,会冷到自己。” 嗤笑出声,韦以安这才知道他指桑骂槐的境界已经达到了常人无法攀越的境界,目光一转,就看到他身后的王挚可怜的摸着自己的手,委屈的站在他背后。 便也不和他们两个抬杠,用嘴努了努王挚另一只手上提的红白相间的漂亮纸盒,“买了蛋糕还有你喜欢喝的草莓牛奶,把惜泪叫出来一起吃早饭了。” 他用头不重不轻的撞了下她的脑袋,“下次别和那个色狼走太近,知道不?” 做出吃疼的表情,她点头拉长声音,“嗯——知道了。” 就在他们两个聊天的时候,王挚已经扶着谭惜泪出来了,刚好看到他们两个四手交叠,四目相交的场面。 “真恶心。”王挚发麻的抖了抖。 谭惜泪则是无奈的叹气,“要是他们俩能明白他们很恶心就好了。”问题就是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是连自己的感情都没有整理清楚! 等四个人都坐了下来,路砚才惊喜地发现桌子上基本上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草莓重乳酪蛋糕还有芝士蛋糕还有……他指着那个嫩黄色显得十分清爽可口的蛋糕说,“这个是芒果蛋糕?” “差不多,”给他倒好了草莓牛奶,说,“是芒果豆腐芝士蛋糕,是他们那边新上的口味,我想你应该喜欢,所以就买上了。” 他肯定得点头,他最喜欢的就是芒果了。 “哇——”王挚看他们这个样子大呼小叫,“诶,以安啊,你太神奇了,你光看那是芒果就知道他喜欢吃啊?” 啊!糟糕,她忘记了自己“应该”是不知道的!笑了笑,她说,“那就是我的直觉很正确了。”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是不是能糊弄人,至少她现在是不敢看路砚一眼怕让他看出什么。 “那你不买绿茶慕斯蛋糕是不是猜砚不喜欢啊?”王挚故意调侃她,却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一下子都变了表情。 韦以安一脸糟糕。 路砚则是震惊的看向了王挚。 这个时候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戳到了韦以安的罩门上!敛口,他倒知道什么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嬉皮笑脸的当做没看到他俩的神情,体贴的转过脸照顾坐在一旁的谭惜泪,“来,尝尝这个泰妃椰丝蛋挞刚出炉的哦。” 他分好蛋糕后,将一片芒果豆腐芝士蛋糕切放在她的盘中,缓慢的开口,“我不喜欢朗姆酒的味道,所以不太喜欢绿茶慕斯蛋糕。”他眼神沉稳盯着盘子里的蛋糕,另一只大手却轻易的抓住了准备溜到桌下的韦以安的手。 “我……我和你住了这么久还不了解你喜欢什么还是不喜欢什么吗?”微嗔,她谈笑自如,说完,有些不放心的看了路砚一眼,蓦然心惊,他的眼瞳转入了深色就说明他在想些什么。而他抓着自己的手……也更用力了。 他吃了两口蛋糕后,侧目看她,笑容温和,“可我们一起没喝过酒啊。” 她从后背窜起一股冷意,手一抖,嘴边的蛋糕又掉在了盘子里。 “太不小心了。”他说着,倾身到她脸侧用手指轻轻的抹去了落在她嘴角的奶油,然后很自然的在她面前用舌头舔去了自己手指上的奶油。 她的脸皮一下子开始发烫,迅速的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拜托,注意一下这里还有未成年的孩子。”谭惜泪看着路砚突然看到了他身上张起的一道无形的大网,心中点头,这个人总算是决定要捕获猎物了啊! 路砚挑眉,看到谭惜泪在摸自己的肚皮,便知道她的意思:光天白日的不要吓跑了猎物。 抿唇,他松开了她的手,开始认真地吃蛋糕。 韦以安……韦以安…… 今天晚上你别以为自己能跑掉。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NO.18 伤痕 “砚,现在是晚上十点半,麻烦你不要再看你的表了,它走得不是美国时间。”食指扣成圈在桌面上敲击,谭惜泪对他的工作态度很不满意。 “我就怕它走成美国时间。”看这个时间,他估算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再过五分钟,他就可以…… “你终于想通了?”谭惜泪笑,忽然明白了他的打算。 挑眉,路砚有些诧异的看她,“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拜托,我和你认识多久了啊?”翻个白眼,她也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也罢,现在整个“四季”明里是由美美独揽大权,暗地里还都是王挚出谋划策,有他坐镇,他们两个人安心的不得了,自然也多了时间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笑了起来,揉了揉眉心,叹口气说,“让你们担心了。” 他也明白啊!听到这话,谭惜泪微嗔,“你这才知道你快把我们逼疯了啊!” 他苦笑,是啊,其实他们三个里面最让人担心的不是惜泪也不是美美,而是他。他那样神经质的行为还有疯狂的忧患意识折腾得她们两个几乎够呛,除了无奈的配合,大概她们也找不到了能让他疏解几乎快要崩溃的情绪的方式。 “你啊,要吓死我们两个了。”她心疼得抓住了他的手,低声的说。那个时期简直就是阴云密布,而且时不时地闪电划下。尤其是当她们两个一旦有个什么小疼小痛,磕磕绊绊,他立刻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冲到她们面前。可能他本人并不觉得当时的自己有什么不对,旁边的人也只是以为他关心身边的人,可她们两个人眼中的他却是触目惊心,那血红的眼睛里面迸发出的光芒根本就是毁灭一切的暴戾之气,仿佛随时预示着敢伤害她们两个人一分的人或事都会遭到千刀万剐的代价。她们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理智在一点点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一点点地开始崩塌,好像有一头凶残的野兽都快要撕破他的胸腔,怒吼而出……那个时候,她们两个人除了顺从,还是顺从,除了随着他想怎么就怎么样之外,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挽回从前的他,而就在这个时候韦以安的出现,竟然让他一点点的又回到了往日的自己。拨开阴霾的天空露出了久违的阳光,这样她们两个人这才松下了一口气来。 “对不起。”他虔诚的望着她。 “行了,有时间跟我说这个,不如不要让你的美国时间跑掉了。”拍拍他的手背,表示明白。她也收拾了下桌上的东西站了起来,“我也睡觉去了。” 他扶着她躺下后,这次是想也没想的就推开了隔壁的房间。床头的台灯散发出温暖的桔色光芒,大床上空无一人,隔壁的盥洗室发出水流的声音。 他点头,踱步到浴室门边,这足以证明他来得刚好是时候。舔了舔上嘴唇,说真的,除了多年前无意之中撞见听没穿衣服的情景,除此之外他还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深呼吸口气,他这次是直接推门进去了。 “啊……”一声短促的呼喊,韦以安更快速的是将整个身体都藏在了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来,瞪圆眼睛,冲他喊:“你……你怎么进来了?”原本应该理直气壮的声音一碰上他灼灼的目光,好像高涨的怒火莫名的就被压了下来,说到这最后,就剩下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羞赧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因为我们需要更多的了解。”他下定了决心那么任何事情都不能动摇他。 “你……你……我……”她焦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被一个男子这样的盯着她也是头一次遇到,当然要是自己腿脚便利,随手扯下毛巾盖住自己的身体也就算了,可偏偏她动弹不得,慌乱的对上他的视线,这才发现他已经蹲在了地上,一只手已经伸进了浴池中。她像是只虾米将整个身体蜷了起来,又羞又恼的瞪着他。 水波荡漾,他的手指在水中摇晃,他的视线也若无其事的躲避开她的瞪视,从她的足踝一直贴着的她纤细的小腿到她匀称的大腿上,最后,慢慢的落在了她的胸前…… “下流。”伴随着一声轻斥,水流声也哗哗的泛起。 他看也没看的就抓住了那只迎风而至的手腕,湿淋淋的手腕握在他的大手中绰绰有余,他拧住了眉毛,眼中渐渐浮现沉重之意,而另一只空闲的手摸上了她的肩膀,还有锁骨最后落在她用一只手勉强遮住的胸前停了下来,他深深地呼吸几口,才压抑住自己的颤抖,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多么恐怖的一条伤疤?! 从肩膀,到她的胸口处是一道丑陋而又狰狞的伤疤,暗红色的曲线仍可想象当时到底伤的有多深,而不规整扭曲的疤痕也足以看出伤她的利刃口面有多么不平整,而那样一下划过她娇小的身躯,而且……他的指尖在颤抖完全可以想象到这下下去如果再深一分怕是就是心脏了。 她恼怒,明明就是想用那巴掌打退他,却不料露出了自己的伤疤,将身体靠向边缘,她怎么敢再让他看到自己背后是深深地鞭痕还有烧伤的痕迹?怕是他的疑问会越来越多! “怎么回事?”他倾身到她眼前,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半个身子都快要掉入了水里。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要她怎么说? 韦以安眼中闪过苦涩,难道她可以说是因为当时自己不小心爱上了他,结果遭受了主人的惩罚,念她年幼在刑室主人亲自相劝,可当年年轻气盛非要讨一个自由,结果主人恼怒,用刑室里活生生将人双腿锯断的锋利铁锯从她肩胛劈下,那狠烈的气势,还有那剧烈的疼痛一下子就让她晕了过去…… 而后…… 从生死线上走过一遭,她便明白什么都不重要,爱情不重要,自由不重要,每次任务归来拿到的赏金也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留着这条命苟延残喘下去。从那个时候她就打消了和他在一起的念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的活着。 见她陷入沉思,路砚便知道这伤口对她来说似乎是个很大的伤痛,可他呢,心也莫名的揪疼了起来,手指在她的伤口上来回的抚摸,好像这样做就能抚平她的疼痛她的过去。 “痛吗?”见她的眼中出现活络,他轻声的问。 苦笑一声,她机械的摇头,“怎么……还会痛呢?”早已麻木的人她还能感受到什么呢?望着他英俊的面孔,忽然分不清楚自己到底还爱着他还是只是因为这道伤痕太深刻而深深地记住了他。 他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一直都依靠着自己,唯独洗澡这个事情始终不让自己触碰,深深的看着她,突然明白她压在身上的担子并不比他轻。 “不用你同情。”她恨他流露出那种怜悯的神情,他们这种人,最不屑的就是同情,他们掌握着很多人的生死,他们比任何人都强大……他们……也比任何人都可怜…… “水冷了。”他扯下挂起的毛巾在心里叹气,本来冲进来的是打算做些什么,但是一看到她的伤竟然满心的就是疼痛以及怜惜,就怎么也不忍心再作什么。让她的手臂缠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像是树熊一样的挂在身上,然后一抬身子将她半个人都捞出水中,用毛巾擦干她身上的水后,最后给她披上了浴衣后横抱在怀出了浴室。 等把她放在床上后,他出了门打算缓解一下自己然后再回去。可等自己再返回到卧室的时候,就看到韦以安堵在门口一脸慌张的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进。 “俄……晚安。”韦以安站在门口将路砚挡在门边上,不敢让他踏进房间一步。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早上开始她就觉得他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好像燃烧着她不知名的火焰随时都会扑向自己然后把自己吞噬殆尽一般。而且,他刚才的举动更加的让她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他的手挡在了要合住的门板上,居高临下的挑眉看她,“你忘了什么?” “啊?什么?有吗?呵呵,没有吧,嗯,就这样,晚安。”一口气的说完这些话,她就要合上门,可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门都纹丝未动。 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处,一只手顶住门,另外一只手伸进了房门拦在了她的腰后,然后一推门,她踉跄的便整个身子落在了他那只手臂中。 “你……”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靠近自己,关上门后他的身体抵在门上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他,该不是真要干什么吧?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NO.19 面对 他宽阔的胸膛,还有紧箍住她的铁臂都让韦以安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你怕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说不出的暧昧调调,男性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潮湿而又酥麻,腿脚禁不住一软,她的整个身体都瘫在了他的怀里。 她开始毛骨悚然起来,他路砚一向都是属于典型的君子绅士,行为举止都中规中矩,言语腔调更是正气凛然,何时会用这么蛊惑人的声音对人说话?而且他的手脚也好像是蔓藤一样一点点的将她镶嵌入了自己的身体,这样不同寻常的举动让她更加的不安,而他的脸也莫名其妙的越靠自己越近,迷糊的等到自己想要阻止的时候,他的脸已经擦过了自己的脸颊,有瞬间的不解,随即,耳下的颈部被湿润覆盖,还没来得及挣扎,细微的刺痛和犹如触电般的窜上了她的大脑,这次想也没想的就推开了他,惊恐的一只手捂住了他刚才吸允的地方,湿湿的口水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这样真实的感觉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在饥饿的老虎眼下秀色可餐的小白兔。 他低声的发笑,笑声从胸腔里发出来一般,将瘫软的她逼到上床,她娇小的身体横躺在整个床上,瞪大双眼,惊恐无助的神情惹人怜爱,让他恨不得一口吞掉。侧躺在了刚才落在她颈上吻的那边,修长的手指撩过她落在颈部的发丝便看到了那小小的红印子,他轻轻地用指尖触摸又是惹得她抖了下。 他按住了她挣扎的肩膀,翻身压在她身上,眉目距离她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坚定地问她,“你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我该问什么?”她气恼不已,没想到他居然趁人之危到这个地步。 “若是没有,过了今日明日你再问,我就真没话说了。”他说的坚定,目光射向她眼底深处,让她开始动摇,思了半晌,她叹气,好吧,算她输行不? 骨头里面唯一一点的坚持都让他这样给磨光了,她颓靡不挣扎的别过脸,“你想怎样?”这番话倒不是真认为他会对现在的她会做什么,而是她捉摸不透他这反复不定的行为举止到底在想什么。 他想也没想,直接用手指按在了自己落下的印记上,淡淡的说,“这是我的。” 她蓦然心惊,好像他指尖烫手,头立即离了一分。 他随即颇有深意的又低下了头,额头碰额头,鼻尖碰鼻尖,就连嘴唇也若有似无的几乎快要连在了一起。 她不敢说话,怕这细微的颤动都会让他们唇齿擦过,只有一双明眸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他又笑了起来,用一只手覆盖住了她的眼睛,“你这眼睛像是在求我放过你,这样可不好,我会心软的。” 她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又被他压住,双手就算想动弹,也使不上力气,她连声叹气,气问他:“昨夜我勾引你你不上钩,今日怎么反客为主了?”他这样反复,让她也很难以应对好不好? “昨夜是你要报恩,想要来个一拍两散,我怎么可能随了你的心愿。”他浅笑,不知道为什么对她这样薄怒越开越好看? 他知晓!韦以安叹气,转念一想,是啊,自己做的那么明白,他怎么能不知晓。不过…… “那今天呢?今天你这又算什么?不怕找了我的道?” “今天是我讨利息。”说着他禁不住她白皙如瓷的颈部轻轻地咬下,满意地听到她一声惊呼。 “有区别吗?”她缩了缩脖子,真是怕了他了。 “主动权不同,结果就会不同。”他望着她一张红艳的小嘴,犹如一颗沾染着露珠的樱桃,这才觉得她的美是从一点点的脾气之中透了出来。 “这不公平!”她叫嚷,原本疲倦了的精神又来了劲,他若是抓着主动权那自己怎么会有翻身之日? “我也觉得不公平。”他点头声讨,松开了蒙住她眼睛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给她数来看:“你知道我甚多,知道我早上有起床气,知道我晚上喜欢喝牛奶,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喝什么,还知道我吃东西调料放多放少,你知道我心情好坏,知道如何安抚我的情绪,你知道我那么多,有的时候我甚至以为你是和我一起走过来的,……可我却对你一无所知,你说是不是不公平?”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语塞,韦以安瞪圆眼睛理直气壮的与他对视,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语塞就是明摆着给了他坚定自己推论,可想要鼓足勇气反驳,她又怎么反驳,他的生活习惯,他的一切,她怎么反驳?泄了气,心下没了底,这原本自己要讨得公平就化为了乌有,她别过脸,不敢看他,嗫嚅道,“你……这人……”话到这里,她也就说不下去了。 路砚最不忍看到的就是她咬住下嘴唇,那幅欲言又止的神情,一看到自己就先举手投降了,“行了,我也不问了。”又在另一边的颈部吸出一个印子,他看了那红印很久,才淡淡地开口,“我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你的来历,身份,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身上的印记是我的,那么,你就是我的,记住了吗?” 她再次对上了他的视线,竟然不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样强硬而又霸道,简直就……不是他! 他看到映在她眼瞳中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他也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压在她的身上,他摸着她的脸,细细的将回忆一点点的吐露,“我曾经爱过一个少女,那般美好的年龄,含苞待放,清纯可人,我想那个时候就像和她天长地久。” 她努力的压抑着身体,拒绝自己颤抖,将眼睛一点点地眯成一道缝,不敢让他看出自己的慌乱,细细听着,是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只是……”他顿声不语。耳边依旧回荡的是撕心裂肺的哭声—— 你永远也不明白纸牌的悲哀! 她手心脊背后面全是汗,她不是不懂,不是不明白,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陪着他,虽然一直都是在暗地里,可是她一直都在他身边,直挺如僵死的身体,望入他的眼中一片足以让人窒息而死的寂静,她忽然感到自己的残忍…… 如果说主人用利器断了她找他的心。 那她就是用这爱一点点地撕碎了他的心。 对不起。这句话再次反复,不过是藏在了心里,今天的她怎么可能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缓慢的将唇覆盖在她的嘴唇上,重重的压下,又抬头望入她的眼,语气坚定地说,“以前失去了,那今天我是不想再失去了!” 这话……她浑身一颤,他这眼神怎么好象像是看出了什么门道?这层皮囊下面他到底看到了几分自己? “哎……你又在发抖了,我的话让你害怕吗?”他声音轻柔,如同羽毛,可这句句落在心里都是一根根椎心的针。 “我没怕。”她这样说,但是心中有了逃得念头,自己若是有半分败露的迹象,便是害了他,那自己就不能留下。 而他的吻却落在她的脸上,密密麻麻,声音也变得低靡而又暧昧,“你怕了,你怕的又想逃了,不过你要走我也拦不住,走吧,走吧,反正我也习惯一个人继续孤独了,走吧,走吧,反正我早就没有心了。” 他怎么能用这么可怜如同被抛弃的孩子的口气对她作这样的威胁?这招以进为退简直就是……让她欲哭无泪。明知道他是故意的,明知道他根本不会让自己走,明知道他说的都不是真话,可,可,可该死的她心痛啊,好痛好痛啊! 他习惯一个人孤独,是她害的。 他没了心,不也是她害的。 原来,他们碰上不是他的命,而是她的劫! 抽出了手,她摸上他的脸,轻轻地叹道,“我怕,但是,我不逃了。” 这次,她是真的,真的不会再逃跑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NO.20 临盆的神秘人 安定下来容易,尤其是当她看着谭惜泪的脸上越发的露出了母性的光芒的时候,她想要做母亲的冲动就越来越泛滥,每次看到路砚晚上抱着她睡觉却不动她分毫的睡颜,她就好像好像摇醒他,对他说:我们也生个孩子吧。 可这样的情绪越泛滥,她就越不敢轻易说出口,近日上网,网上的消息让她觉得很不乐观。“塔罗”似乎销声匿迹,可是她知道,她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是他们被人暗杀怕了,也不是他们在撤出了行动,她了解的,她知道他们是在暗地里观察,像是猎豹在黑暗中观察着猎物,然后随时给予致命的一击。 而他……也只是这样抱着她,除了不让她离开之外,他什么都没有说,对他而言,自己到底算是什么?这个问题,她想了一下就不敢想了,太阳穴的地方有些抽疼,她是理解的,理解他不言爱,被蛇咬过一次,那么怎么还敢轻易付出?她懂得,她都懂得,只是,就算都懂得她也觉得气闷的难受,他难道要这样和她一辈子纯盖被子下去吗?恼怒的不想看他睡觉时安详的俊容,她恼的故意很大动静的翻了身。 “怎么了?腿又在痛吗?”立即,一个倦怠而又染满了浓浓睡意的担忧生从背后传了过来。 “没。”她赌气地不回头,六月了,她的腿在他的照顾下基本上可以不用拐杖行走,除了不能健步如飞,她几乎与常人无异。而他呢,一如他说不愿意放她走那天开始,疼她,宠她,她想要的都给她,他吻她,是几尽宠爱的吻,其中包含了让她心动的爱,可他不说,他只是笑,他只是要她过最舒服的日子。 被子起伏,一只温暖的手抚摸着她的大腿,声音还迷糊的问她,“现在怎样了?” 明明没睡醒,明明还很累,可为什么就勉强自己一定要先照顾好,安顿好别人才想到自己?这样舍己为人的精神,当世还有几个? 她越想越恼,从他的大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腿,然后翻身跨坐在他的身上,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从浑浊到慢慢清澈,这才开了口,“我腿不痛,也好了。” “嗯……”他轻微的发出一个声音,对她这样居高临下而且又暧昧的姿势吞咽一口口水。 她一只玉手提住他的睡衣领子将他的半个身子从床上提了起来,鼻尖对鼻尖,双目凝聚着一股蛮横之气,气势汹汹的吐出三个字:“我要你。” 路砚咽住了,彻底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喉头上下滚动,她身体贴合的位置又恰到好处,声音蒙上了**的面纱沙哑的也像是受不住勾引,“别闹了,明天……还要上班。” “不。”她坚定地拒绝,同时腰身蹭了一下。 他倒吸一口凉气,双手颤抖,紧抓住被单,就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 “以安,我……” “嘘——”她突然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呻吟。这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她立刻跳下了他的身体,扯着他叫道:“惜泪,惜泪声音不对!”若论耳力,他们这种人火里来水里去,敏感程度比他们高得多,自然对声音也极其的敏感,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全消了,她就剩下了紧张。 一听到这话,路砚立刻翻身坐了起来,披了件外衣就冲了出去。 她下了床想要快些过去,也不过发现自己不过也就是常人散步的速度,一步步的到隔壁房间,看到灯光大亮,路砚抓着满头是汗,紧咬着下唇的谭惜泪的手,低低的喊着她的名字。 蹙了蹙眉头,她走过去,看到几乎陷入昏迷的谭惜泪低低的在喘气像是在努力隐忍着疼痛。 “惜泪,你怎么了?怎么了?”路砚平时的冷静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紧张的不知道手脚放在哪里,怎样做才能缓解她的疼痛,不要让她再这么痛苦下去。 “不会是要生了吧?”她愣愣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路砚愣了下,随即摇头,“不会不会,说是预产期在下周……”仰头看她,眼中却带着不确定。 她伸出手,伸进她的被窝,一片濡湿,她差点跳了起来,“医院送医院,生了要生了!”羊水都破了啊! 没二话,路砚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就冲向了门口。 韦以安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帮不上什么忙,退开到一边,看他们离去。 “以安,你先睡觉,不用担心,我马上就回来啊。”走到门口,在这样紧张的时候,他都还不忘回过头来对她嘱咐一声,这样的男人……他关上了门,她静静的回到卧室然后拉开窗户看着一辆车划破夜空疾驰而去。 夜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她望着黑夜又恢复平静,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到底自己还爱着他还是已经不爱了? 她有的时候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自己并不想打破这样的关系,自己也觉得两个人就这样什么也不说比较好,甚至觉得,就这样吧,到那天是哪天,他也别表态,这样至少她也算少了牵挂。恩,那这样就敢肯定了,自己只是眷恋着他的温度,不是爱,不是爱……可为什么他只要一笑,只要拉住她的手,只要轻轻的吻下她的耳垂,都会让她耳红心跳,那般的少女情愫仿佛从她坚硬而又冰凉的内心里面冒出了芽头,那……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她抿唇成一条线,有些茫然的望着远处,风,突然的吹乱了她的发,也扰乱了她的心。腿脚有些酸困,她爬回到了床上,看着浓如黑墨的天空,渐渐泛露肚白,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就算是六月的天好像也有些冷。 垂目,然后看窗外。 心脏猛然一跳。 窗边竟然在一瞬间落下了一个人影! 短发迎风而飘,一条腿弯起抵在窗台上,一条腿甩在窗外的半空中。 这个背影! 她突然感到体内快要冰冷的血开始沸腾,死死的盯着那个背影,然后看着那个人慢慢的转过脸来,极其缓慢的,像是用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慢慢的转过了脸来。 那笑,在微白的光芒下散发出犹如天使般的圣洁光晕,可嘴角微微上挑就多了一抹邪气,像是撒旦,用最温柔的笑容,来蛊惑世人签下自己的生死。 是她! 就是她! “喂,你不是傻了吧?”那嘲弄的声音这个时候落在自己耳中竟然犹如天籁。 “你……”她看着她,坐在窗边飘然如仙的姿态,似乎与天空要融为一体,揉了揉眼睛,她该不是看到了幻影吧?还是无法相信。 “我怎么?”一点火星从窗边点燃,随即一支长烟便噙在那张刻薄的菱唇上。 韦以安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那支烟,惊呼道,“你可一直都是提倡‘吸烟有害健康’啊!”真的是她吗?真的是她吗? 她死了? 不,没死! 不对,死了!? ……到底活着还是死了? 她开始头晕了。 那女子深深的吸口烟然后吐出来,等着它袅娜的飘然融入空中,才慢慢的开口,“有的时候烟也可以救命。”说罢,她开始低下头把玩手中一个白金的烟盒,上面镶着钻石,一看就价值不菲,可……最让人遗憾的就是上面有两个凹槽,一个深一个浅,深得像是子弹空,浅的……象是用刀划伤一样。 还沉浸在没有适应的呆傻中,那声音已然提出了问题。 “为什么?”那声音有些冰冷。 “什么为什么?”她笑,眼眶有些湿润。真的是她吗? “为什么自己骗自己?”那腔调直指心扉,教韦以安猛然心一绞痛。 “我……” “你爱啊,你一直都爱着他啊,既然爱,那担心什么呢?”窗边的人,头靠在膝盖上奇怪的看她,那眼神盈满了一个孩子般的无辜神采,教人恍惚了心智,脑中回响起一个声音:连一个孩子都看得懂自己,为什么自己看不懂自己呢? 刚有这个想法,韦以安就立刻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下来,防备的看那犹如鬼魅的女子,“你,你别蛊惑我。” “你问自己啊,你自己畏首畏尾的,还怪我看出你的内心?”那声音哽塞,像是委屈的哭声。 可韦以安不上当,她不是没吃过这个人的亏,若是对这个人放松警惕,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我自己,我自己看得自己很清楚。”和她杠上,可明显声音气势都委实差了那窗边女子一筹。 女子眯起眼笑,像是一只正在享受日光浴舒服的猫,淡淡的说,“你若看得清楚,我怎么会出现呢?” 被击中了!莫名其妙的,韦以安觉得自己浑身一颤,就信服了她的话,真的是自己看不清吗?她开始怀疑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NO.21 幸福啊?! “你以为自己不爱,是因为砚没有对你付出一个喜欢一个爱字,你怕自己先付出会伤心,所以,你骗自己那汩汩从心口流出的不是爱,而是眷恋。”一声轻叹落在她耳中又是重重的一记重锤。 “别说了。”她的脸色苍白。是蛊惑是蛊惑!这个不是真的,她这样说,可内心摇动的厉害。 “我不说也是这样。”又是无辜的腔调,“你不信,那我就走。”说着,作势就要离开。 “等下。”她出声紧张的挽留。这个人来去如风,她怕是自己的梦,是一场幻影。 “嗯?”那女子回眸,眼中漾着浓浓的笑意,体态纵然是欲扑而下,可依然从骨血里面透出了她本性的慵懒。 是她!绝对是她!! “你怎么突然出现?你是回来了吗?”韦以安紧张万分,心悬挂在半空,怕她真的像是猫一样,任性的只顾着自己玩乐而对他人不屑一顾。便掀开被子,不动声色地下了地。 “哦,顺路而已办些事情。”打个哈欠,那女子挑眉看她亦步亦趋的从床上下来向自己走过来。 “什么事?”问了这话,韦以安耸了耸鼻子,眸中凝练光芒,“你杀了人了?”她身上有血腥味。 叹口气,女子心情好象格外的好,嗅了嗅自己的手指,然后伸长脖子对韦以安悄声的,像是在说一个秘密一样的说出了两个字: “女的。” 啊?什么意思?韦以安还没明白,头一阵眩晕,眼前一花,身体就软了下去。 可恶。伸长的手臂差一点点就抓住了……那只笑得狡猾又纯净的猫。 她陷入了昏迷。 “以安……” 轻微的呼喊还有推搡的震动让她慢慢转醒,一睁眼就看到路砚担心的神情望着自己。 “我……”刚一张口就被自己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干涩沙哑。 “你怎么睡在地上了?”他不悦的皱眉,慢慢的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睡在地上?一愣,她随即推开他,踉跄的奔到窗边,微风拂面,外面的天空大亮,可偏偏就是看不到了那人的影子,“人呢?”她转身焦灼的问他。 “人?”他皱眉,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眸色一转,他已经闻到了房间里面淡淡的苦涩烟草气味,脸色沉了下来,有男人来过?跨步道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让她看着自己,“谁来过?” “是……”刚吐出一个字,就感到了她不该说,至少在那人没有明确之前她不会说。目光落在了他的衣领上,轻描淡写的说,“你……你不认识的朋友。” 心中不舒服的感觉浮了上来,他的手臂陡然一紧将她圈在自己的身体里,凝眉看她。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她这样不敢正视自己?他只要一嗅到整个空气中这淡淡的烟草气味,他心头的沉重就加重一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她和别的男人见面心情就很糟糕。 呼吸一滞,她用手挡在他们两个之间,避免自己和他贴近到没有间隙,低低的呼吸,她转了个话题,“你,你怎么回来了?惜泪呢?她怎样了?” “生了。”说到这个,他的眼中多了一抹温柔的笑意,“还好送的及时,进了产房,据说刚好医院来了个经验丰富的妇产科医生,接生很顺利。” “男孩还是女孩?”轻微不敢太挣扎怕他看出自己在躲避他。 “女孩,唇红齿白,漂亮极了。”这份骄傲的口气好像孩子是他的一样。 她正要笑他,脑中却有道闪电闪过,她脸上凝固住了笑容,耳边是一声懒散的声音: 女的。 女孩! 眼珠缓慢的看向路砚,不、会、吧? 会是她接的生吗? 想到那细微的血腥味……韦以安有些头疼,大脑飞快地转动,细细的思索那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怎么了?”他的手按在她的太阳穴上,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眼睛里面泛着思谋的波澜。想要帮她分担,可又不知道从那里下手。 神情闪烁的摇头,她现在觉得好混乱好混乱。这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以安,要不要休息一下?”他眼中闪过狡猾的光芒,他顾不得其它了,尤其是感到有个人侵占了他的地盘留下了这苦涩的味道,他如果再不出击,那么,他怕自己又会失去。 “好。”她的确身体有些酸困。 “以安,喝水吗?”温柔的声音犹如羽毛抚过她的心头,一阵温暖。 “也好。”她需要清醒一点。 “以安,我们结婚吧?”他强忍住笑,用普通问话一样的淡淡问她。 “好……嗯?”傻傻的应声,下一秒立刻反应过来。 “你答应了。”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头,他不许她反悔了。 “我……”还不容自己反驳,他的唇就覆盖了下来,她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眸,继而失笑,也罢,她的确应该好好的面对他了。缓缓地闭上眼眸,享受这个缠绵而深长的热吻…… 惊喜地发现她没有反抗,——是不是这就同意了?他加深了吻,告诉自己,抓住了,就一定不要放开。 你为什么要娶我呢?她想问他,可是现在身体酸困的根本动弹不得,躺在他的怀里,她这才知道这个男人遵守伦理道德的底线终于在新婚年之夜崩塌。 索求无度,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溺死在他的怀抱中。只是,他不说爱,她也咬着牙不肯轻易屈服。 明明该是幸福的结局,却不知道这一身的雪白,竟然又是一番轮回。 三年后—— “嗨。”王挚的脑袋从门背后露出来。 路砚闻声抬头,看着他冲自己招手,淡笑的招呼他进来:“你干什么啊?” “来看你啊。”进门拉开他对面的椅子,痞笑着双手交叠在桌面上,王挚坐没坐相的趴在桌子上看他。 他才不信呢。放下了笔,他揉了揉眉心,叹气道,“说吧,你有什么事?” 一见他主动提起,王挚立马来了精神,双手一拍,眼神发光的对他说,“这就是说你肯帮我。”这话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他说了这话就不许别人反悔的。 这个人就连他们之中最难缠的沈夜尊也收拾得服服帖帖更何况是他呢?被迫无奈的点头,他只好认了。 “这个……”见他痛快地答应,王挚倒不好意思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才吞吞吐吐的说,“我有个朋友在美国那边犯了案子,所以想找个律师……” 路砚点头,从抽屉里的名片夹中翻出一张名片来递给他:“这是‘雨群’事务所中近年来最出名的律师,你找他……” “哎呀,”不客气打断他的话,王挚拍掉他递名片的手,“这个案子特别的棘手麻烦,你找这些人我怎么能相信?” “什么案子?”一提到自己的专业,路砚倒是来了精神,聚精会神地看着他打算一问究竟。 这……王挚面有难色,好半天才说道:“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是酒后开车蓄意撞人然后撞死人不算,还造成了曼哈顿三个小时的交通堵塞……而已。” 这还而已?他这个朋友这样明显的刑事案件,根本无人能救吧?摇头,他还想保持他百分百胜诉的名声,不想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陪了自己的声誉。 “你先别这么快否定,你先去见见我这朋友,也至少给个建议,毕竟你在司法界都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就算不接这个案子,也至少露露脸让那些警察法官们也能看在你的面子上轻判一点嘛。” “这样做不合适。”社会规则,法律条文对他来说都是应该遵守的,做这些事情并不是他的长项,而且他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拜托拜托,其实……其实我那朋友也是……冤枉啊。”他不知道如何措辞,只能双手合十不断的请求他。 “若是冤枉的,我帮你找得律师一定能帮他打赢官司。”他皱眉,这种浑水他不愿意趟。 见这样哀求不生效,王挚开始了死皮赖脸战术,“喂,你刚才答应帮我了啊,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我帮你找一个最好的律师,而且还不用花钱这不算帮吗?”他慢条斯理的应对,滴水不漏。 王挚语塞,这两年来这个男人的性子是越来越冰冷了,用谭惜泪的口气说就是:真是不好的征兆。 “可是在我认为只有你出马才算帮,所以,你帮是不帮?”若论厚颜无耻,他王挚认第二谁敢抢第一? “挚……”他为难。 见他动摇,王挚乘胜追击,“我说了,不一定要你帮,你只要出现一下,和我那朋友说两句话都行。” 沉吟片刻,他求证的问,“不管案子,只看你朋友一眼也行?” “是啊,是啊,你只要见了人,就算帮了我了。”他连连点头。 这次缓缓的点头,反正他是认定了不管当事人到底是冤枉还是是蓄意谋杀,反正他要做的只是走一趟。有了这样的决定,他点头,“嗯,好。” “那现在就行动啦,”王挚掏出一张机票,相识连珠炮一样的对他说,“两个小时后的飞机,到了机场就有人接机,直接送你去警察局。” 他皱住了整张脸,“用的着这么赶吗?” “当然了。”一本正经的拉他起身,“快点快点时间不等人。” “行了,行了。”甩开他的手,路砚这才起身,穿了外套后,拉开抽屉将刚才的名片就要放进抽屉。 手一顿,他的视线落在了压在名片夹下的那张纸。 ——那张签着韦以安大名的离婚协议书。 原来,有的时候幸福也只是半年而已。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NO.22 何苦呢 “当事人叫什么?”坐在车上,路砚空荡荡的发现自己手上连一点信息都没有。 开车的人压低鸭舌帽,低声的说,“不知道。” 他挑眉,继续好耐性的问,“那当事人的性别?” “不知道。”他专心的开车,好像这就是天大的事情。 “年龄,国籍?”他开始嘴角噙笑,目光灼灼的盯着前排司机的脑后,这人的背影好像从哪里见过。 脑袋快要被烧穿了,开车男吊着苦瓜脸只能开车,要怪就怪自己休假在纽约,偏偏还不幸的目睹了那场意外,顺便还给他那个好友打了电话,——结果就是他这个年薪数百万的副总裁跑来给别人当开车小弟。想到这里就想叹气,偷偷的从倒车镜里看了一眼正看着他的路砚,立刻把目光转移,紧张的缩起了脖子。 “南昊。”这次路砚准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顿时肩膀一垮,可怜兮兮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是啊,他是南昊,那个倒霉的“夜恒”的副总裁,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意气奋发,无论是在学业还是事业,唯一走错的路就是认识了展家兄妹。 “是你朋友吗?”路砚越来越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鬼了。 “不是。”他想也没想的就反驳,可怜的瞅他一眼,“你见到就知道了。” 路砚见到熟人,心下滚滚的疑问也停止下来,不管如何,他的目的也只是来看一眼就好了,挚,这也算是我答应了你的承诺。这样想着,望着车窗外车水马龙,他忽然莫名的感到了寂寞。 以安,三年了,你一点消息也没有,你到底在哪里? 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从一走出他办公室后就没有了踪迹。这三年来,他无论从哪里都打听不到她的消息。心口隐隐发疼,他至今还没有忘记她将离婚协议书压在手下,眼泪涟涟的对他沉重的说,“放了我吧。” 原来……他对她是负担; 原来……执子之手是他一厢情愿。 而那张离婚协议书也一直压在他的抽屉里,他直到如今也没有办法签下自己的名字…… 以安,难道我们幸福的半年对你来说都是假的吗? 他不愿深想,怕心痛又让他撕心裂肺。 进了警察局,熟悉的喧闹声以及永远也不间断的电话铃声还有咒骂声都充斥在他的耳中,这才是他熟悉的地方。 他身高将近一米九,强烈的存在感让不少身材高大的西方人都侧目偷觑。 “请问你们找谁?”干练的女警适时地走上前来,眼中火辣的挑逗看的南昊都在冒虚汗,怕她会像是饥饿的野狼当场就把路砚给吃了。 抬起手装作看表,路砚挡住了她进一步的靠近,冷淡的说,“我是路砚,我是今天早上在西赫斯顿街发生交通意外的肇事者的律师。” 顿时,整个警局鸦雀无声。 原本在忙碌中偷看他的人这下子全都正大光明撇下了手中的事情全都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有……问题吗?”南昊对这样的阵仗有些内怕,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撇了撇嘴角,他将那句“正常现象”吞在了肚子里。毕竟在警局还是法庭一听到他的名字就经常会发生此类事件,他反正已经习惯了。 “路,路大律师。”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一个褐发的男人,一下打破了整个静寂的气氛。抓住他的手就是一阵乱摇,“真是,真是太荣幸见到你了。” 淡淡的一笑,他抽回了手,“也久闻温斯顿局长大名。” “哈哈哈,”一听到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温斯顿局长兴奋得两眼放光,不过……他的脸下一秒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说实话,这个案子,真的不值得让您亲自跑一趟。” 他笑,不置可否,自己的底牌没有必要对一个外人掀开。尤其,他往前错开两步,这两年来,他越来越讨厌和人近距离的接触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二十四小时都一个人。 而这个局长并没有感到他的举动,依旧热情的带他们穿过几个办公室后带着他们到刑事组门口后,认真的说,“毕竟这个案子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肇事人基本上已经定罪了,有没有律师都不重要。”而那个肇事者现在就坐在最里面办公桌的旁边做笔录。 “我知道。”他也只是来出现一下,后面的事情和他无关。顺着局长的手指向他将目光投向了乌烟瘴气,人头攒动的最里面桌旁—— 他如遭电击。 身侧的喧嚣忽的就像电视被静音了一下子没了声音。他的目光穿过千山万水,笔直的射向了靠着墙颓靡的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女人,她的目光有些散乱,一看就是喝了酒还没醒的模样,红血丝满部在整个眼白周围,一双眼还时不时地扫向窗外。 他的神志只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像是一只猎豹,敏捷的拨开人群,冲到他的猎物前面,将双手挡在了问话的刑警和女人之间,声调冰冷的开口,“我是她的律师。”风生水起,他狂狷的霸气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女人,一双眼眸落在他的背影上,惊吓的站了起来。 “嗵。” 路砚回头,这才看到那个女人没站稳摔在了地上,一脸呆滞的坐在了地上,瞪着他。眼中闪过温柔的笑意,不经意间周身的冰峭默默有了溶化的迹象。 “路,路大律师,这个,其实这个案子我们掌握了很多证据啊。”温斯顿局长一听他这话,立马跑到他面前一边苦笑一边不得不提醒他,毕竟人家可是“雨群”律师事务所未来的接班人,不说他在整个律师界到底有多么厉害,就说他在整个政界人脉广的都让他们为之战栗,他都可以想象到一个小小的分局局长随时卸任回家是什么样的悲惨境地。 “她不会,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冷冽的眸光扫过做笔录的刑警,像是当自己家的抽过那个笔录,扫过上面写的东西后,随手扯下了那张纸,揉成了一团塞进了自己口袋。 “可是……”局长冷汗直冒,想要反驳可不知道怎么婉转的说才好。 “我……”他打断了局长的话,眸光坚定的压在他的头顶上,铿锵的说,“路砚的妻子,不会做那样的事情!”说罢,他已扯住了偷偷从地上爬起来准备溜走的人儿,语气温柔,又好像其中凝结着世界末日的风暴一般的声音对她说: “以安宝贝,你要去哪里?” 韦以安头皮发麻,缓慢的,希望用一生的时间来转头,可最终她还是对上了他的视线,嘴角抽搐的想要说话,可喉咙痉挛,她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怎么他会来这里? 路砚的老婆! 这下,局长的脸面一下变成了死灰色,就连刚才那个刑警的下巴也掉在了桌面上,整个平日里最吵,最疯狂的刑事组全部消失了声音,整个室内鸦雀无声。 “你们说,我妻子会做这样的事情吗?”眸光缓缓地在他们之间打个转,路砚抓着那只皓腕更用力了一点,手一拉,那人儿已经落在了他的怀里。 结实的胸肌,熟悉的气味,是她平日里只有在梦中才会梦到的幸福,而现在她就爬在他的怀中,忽然想哭,可一感受到他鼻腔里频繁的喷气就知道自己真的要哭了! 这……所有人面面相觑,跟路砚作对的下场,他们不用想都知道,他要接受这个案子的话……那他们的取证都是浪费时间,他不是对法官说,好久不见学长。就是法官对他说,学长好巧啊。 诸如此类的事情他们见得太多了,他们都开始头疼。 “我们可以走了吗?”和煦有礼,他的笑容里又多了三年前消失的如沐春风。 “按照程序……”局长说这句话的时候气虚体弱。 他点头,“我知道,我只是保释她,而且不会离开纽约。” “好。”听到他这么说,温斯顿局长大大的松了口气,不管如何,路大律师至少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他一直紧紧地抓着那个不断挣扎的女人办完所有的手续,生怕她又像是一阵风一样的消失在了他的生命中。 “放开我,路先生。”出了警察局,她恼怒的就要摆脱他。 淡淡的瞥她一眼,路砚好脾气的告诉她,“你是我妻子。” “我们离婚了!”她又羞又恼,真是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里! 嘴角嚅动,他好像是说了什么,但是神色淡然,他缓慢的说,“至少我是你的律师。” “就算没有你,我也能离开警察局。”她根本不怕他们,留在那里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非法离境还是继续再换一个身份?”他望着她,气她这样不负责任的性格。不论是对任何事还是对他! 被他揭穿了自己的想法,韦以安别过了脸。 “我会让你清清白白的走在纽约街头。”路砚会让在自己保护伞下的人都有自己的一方宁静天地。 他的话让她心头悸动,喉头苦涩,望着他坚定的模样,她轻叹一声,低下了头,“你何苦呢?” 他们缘分尽了,他不该再为她做这么多,她还不起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NO.23 新开始 他抿唇,余光瞥到不远处躲躲闪闪的南昊,叹气,低下头。 陡然压在唇上的热烫薄唇,让韦以安如遭电击,呆愣的瞪大眼睛。她惊声喘息,而他灼热的唇舌,霸道强硬的撬开她紧咬住的牙齿,贪婪的汲取她口中让他朝思暮想的甜蜜。一场男女之间的火辣热吻,在警局门口激情上映,引来无数旁人侧目观看。 “唔……看到没?看到没?”南昊一边拿着手机现场拍摄,一边不忘对电话那头的人现场直播,“我还以为这路砚是冷硬不吃呢!”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得意的笑声,随即发出王挚的声音,“我就知道是这样。” “喂,挚,我不明白啊,既然你们路大律师明明对他妻子那么爱,为什么要离婚啊?”南昊对路砚眼底那深深的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啊。 王挚长长的叹一口气,“他们的事情还真是很复杂。” “你们‘四季’的人,脑子都很不正常。”最后南昊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行了吧,你们‘夜恒’的人也很变态。”不服的抬杠,王挚可不在口头上吃亏。 听到这话,南昊倒也不否认,支支吾吾的勉强否认,“好吧,就当大家打平手……”目光落在那边还在纠缠的两个人身上,好嘛,本来韦以安还是抗拒的姿态,这会儿倒是整个人全都攀在了路砚的脖子上,他翻了翻白眼,“那他们俩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会给那边的人打电话把这个案子给……咔咔了。”王挚坏笑,这种小事,他以前可为他那个疯狂妹妹做过不少,所以现在再做来也是轻车熟路。 “那我是不是可以休假了呢?王老大?”南昊卑微的请示。 “行了,挂线吧。”王挚满足的挂了电话,坐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中哭笑不得,这算不算给自己找了一堆麻烦?不过……他仰头看背后的窗户,今天天气很好嘛。 “你……你……”久久,她才有力气推开他,可整个身体发烫发软的只能用挂在他身上才不会出丑的滑落在地上。 “腿没有力气吗?”他和煦的笑,温柔的像是一个绅士对一个摔在地上的陌生女子伸出援手。 她瞪他。 “我不会抗拒需要帮助的人。”说完,她还没来得及发表的抗议他便横抱她在怀里,大步的离去,已经完全忘记了南昊的存在。 “你放我下来。”她焦急,张望四周,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样亲昵的举动会害死他?? “你怕什么?”他感到她的不安,心中有种不悦的情绪浮上眼底,他挑眉,嘲弄的说,“该不是怕你的情人抓住吧?” 张嘴想要辩解,可一望入他消瘦的面孔,便消了争辩的勇气,垂下头,随他怎么说吧。 他用力的抓疼了她,听到她一声闷哼后,阴霾的神色浮上整张英俊的面孔,她居然不反驳,她居然给他默认了!既然如此,他为何为她痛苦了三年?所做的一切…… “你放下我吧。”她能走,行走如常,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 不再需要他了吗?他嘴里发苦,硬生生的压下心底的揪痛,僵硬的站在纽约街头,张狂的风贯穿过他的身体,冰冷。 “我家就在这附近。”她低声的说,贴近他的身体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震痛了她好不容易缝补好的心脏。 “家?”他阴阳怪气地斜睨她一眼,随即环顾了下四周的街道方向,尖锐地说,“你不会又找了个贫民窟吧?” 她无言。没错,她住在布鲁克林区,真的让他一语说中。 果然是这样!“我给足了你赡养费!”他气她不珍惜自己,当时在她离开的时候为她专门设立了一个信托基金为她提供一切生活的保障。 “你也知道我们离婚了!”她低吼,想要提醒他,他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语塞,愣了半晌后吐言,“为什么拒绝我的关心?”她到底在逃避什么?难道真如三年前那样,她说的不堪?他的存在只是她的一双拐,等到自己双腿康复后,他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他不信!他无论如何都不信! “我们、我们没有了关系。”她慌乱的不敢接下他那句话,怕说出太残忍的话会让他心痛。他痛,她更痛! “什么叫没有关系?”他吼,失去了往日的平和,脸上一片乌云密布,布满了打雷闪电的征兆。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重复他们已经离婚的关系,因为当她自己每说一次,自己的心就紧紧地绞在一起。好痛! 他大口的呼吸,抱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放开,继续前进,既然让他找到了她,那么他就不会轻易放开。 “你现在带我去哪里?”她怕,开始扭曲身体挣扎。 “回家。”他咬字清晰,字字扣入她的心口。 家?她瞪着眼,怕他带上危险,与死神并肩。极力的压制住自己内心激动,她口不择言的大骂:“你还是男人不是?婆婆妈妈的,还要纠缠我多久?我们离婚了,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不要像是哈巴狗的跟在我屁股后面?” 他紧绷面孔,根本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铁臂压制住她急于跳下的身躯,只是一径的往前走。 她则是越来越焦急,一双眼四处搜索危险,四处高楼林立很容易被人伏击,他知不知道现在的他可能已经在目标之内了。缓缓地吐气吸气,她环顾四周,突然一双灰色的眼眸对上了她的视线,比利!她突然感谢他的出现,用眼神示意他看情况行动后,在他走了好半天对他说,“你这样抱着我不累啊?” “不累。”路砚挑眉,觉得她转变的未免太快了。 “可我很难受,”作出一个快要呕吐的表情,她看到对面马路的一个蛋糕店,就知道机会来了!“停停停!”她摇晃他停下来,然后指着橱窗里精致的蛋糕兴高采烈的说,“我要吃蛋糕。” 他狐疑的盯着她,怀疑这是她要逃跑的诡计。 “我真的饿了,我昨晚上喝酒到今天,吐了好几次根本没有吃东西。”她可怜兮兮的捂住了胃。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忍心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他脸上写着不,可身体已经往对面走过去。 跟上。她做个手势,比利象是个路人和他们随时保持十米的距离。 “要吃什么?”他看着五颜六色的蛋糕一双眼宠溺的只留在她的身上。三年没见,她瘦了很多,而且还黑了,可见她这三年的日子过的并不安逸,尤其是,她的一双修长白嫩的手,也粗糙的让他皱眉头。 “付账。”她选完蛋糕,用头撞了下他的肩膀,把他从沉思中拔了出来。 路砚在这个时候苦恼了起来,双手抱着她想要取钱非常不方便,而他也非常讨厌让别人的接触,求救的目光落在了怀中的女子,“以安,我衣服里面的钱包帮我取出来。” 她故意张望四周,“我跟你没有那么熟,不知道在哪里!” 明知道她是故意挑衅,可听到她那句和你不熟还是让他的眼眸黯淡了下去。不放心的把她放在地上,看着她两脚落地,左手紧扣着她的手腕,右手取出了钱包。而就在他刚付完款,准备出门的时候,一个英俊的外国男人,刚好和他们从门口撞在了一起。 “嘿,安,你怎么在这儿?”亚麻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灰色的眼眸充满了两人见面的欣喜。 “比利!”她娇嗲的惊呼,想也没想的就扑入了他的怀里。 头皮发麻。他这才知道自己上了贼船,这个女人要干什么了!目光一直深情的落在她的身上,其实是不敢对上路砚的眸光怕一不小心就被片片凌迟。 “我好想你哦。”她一只手捶着他的胸膛。 你男人也很想我啊,他在心底咕哝,很想我死啊!一下下的忍受她的锤击,生理上是没有疼痛的感觉,可精神上他已经被那个男人杀过无数次了。 “他是谁?”路砚嗅到有人侵入了他的地盘,立刻全身警戒,将韦以安拉回到自己的怀中,他的笑容依然温和,可是口气却多了倨傲。 “是我现在的情人。”扭曲身体这次硬是从他怀里钻了出来,然后跳到对面搂住了全身都在轻微颤抖的比利。 老大,放过我吧。比利祈祷,他已经看到这个男人脸上阴云密布了,分明就差打雷下雨了。 路砚扫过他的全身,嘴角很给面子的扯了扯,然后对她说,“下次找个不怯场的。”说完将包装好的蛋糕交在她手上,以公事公办的口气对她说,“有联系方式吗?” 韦以安愣了下,他该不是这么快就妥协了吧? “联系方式!”他再声明一次。 “有。”给了他手机号,韦以安看着他收起自己的电话号码后,对她淡淡的说,“保持手机开机,我随时都会联系你。” “联系我?”她呢喃,没想到真的这么轻松的就和他说再见了。 “我是你的律师,别忘了。”淡淡一笑,对可怜的比利颔首,继而与她擦肩而过。 听着门再一次地合上,韦以安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他怎么克以这样的放开我?” 她的自言自语,让比利翻白眼,所以说女人心海底针,到底是要人家抓住还是要放开啊?她大小姐要说清楚的嘛! NO.24 你永远也不明白纸牌的悲哀 “vi……”刚说出一个字就被冰冷的眼神给把后面的话全给咽在了肚子里,比利委屈的低下了头,过了好半天后,他又不甘寂寞的抬起了头,忍不住的对她说,“其实你丈夫很爱你。” 手抖了一下,冰冷的光芒在冷月下闪过,他乖乖的缩起脖子噤声。蹲在阴暗的巷子里,韦以安咬一口红豆面包,盯着对面街上灯红酒绿的pub,他们今天来这里可不是谈她那个已经过去的婚姻生活的,而是来堵人的!韦以安抽空快速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后,立刻又将视线停在了对面。每个组织都是需要金钱的支持,而他们属于情报部门,真正的财政部门虽然在当初“塔罗”出事的时候被某些人恶意的捣毁,但是,狡兔三窟,谁也不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联系客户和其他的财务部门同时也会存在多个地点,而纽约就是其中之一。而在前天她撞死的那个人就是“塔罗”当任的纽约财务主管,而纽约基本上也是支撑“塔罗”的最大后盾。眼中掠过一抹阴狠,她盯着那扇门,不过如今,她要“塔罗”分崩离析!就从这里开始釜底抽薪! “出来了。”比利像是猫一样的蹿到了她的身边。 猎物出现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她看着一个棕发的中年男子,挺着啤酒肚,从头到尾都属于那种好像正规上班族的类型,每天到酒吧缓解下工作的压力,然后再摇摇晃晃回家,这样的男人在大街上比比皆是,可是,能被任命为“塔罗”纽约新财务主管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谁会知道其实这样平凡的一个男人,其实手中掌控着上千家大型企业的机密以及秘密联络方式,以及上亿美金的“塔罗”固定资金。 “你留在这里。”她藏起刀,已经如鬼魅的跟上了那边没入街角的人。 比利伸懒腰,嘴里咕哝着:“拜托,你也是从‘塔罗’的人,你觉得威逼利诱有用吗?” 走出了阴暗,他刚好看到一个金发美女从身边擦过,吹声口哨,吸引来那美女回眸,一看对方也是帅哥,身高体格甚至衣着的品味都看出高人一等,美女冰冷的眼神立刻迸发出火热的光来,款款走向了他,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本来就不是好男好女,一对上眼还不是**,正要找个地方来个夜未央。一双大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比利错愕的回头,对上了一双怒气腾腾的眼睛。 “解释。”流利的英文,还有一脸的不苟同。 金发美女一看到黑发的高大男子再一看英俊的比利,若有所思的在他们脸上转了一圈,然后看到黑发男子的手已经绕过比利的肩膀另一头,她识相的“哦”了一声,耸耸肩膀,撇撇嘴就又一扭一扭的离开了。 “美女,宝贝……别走啊。”比利还没明白的在她后面呼唤,知道自己跟了两步后,才发现这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仗着比自己高一公分酒搂住了自己。这才明白为什么那美女会露出那样的表情,……等下,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冲那美女的背影大喊: “我跟他没什么啊!” 美女脚步都没停一下,缓缓地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饮恨的回头恨他一眼,比利咬牙问他:“我跟你有仇吗?” “她人呢?”黑发男子抿唇淡笑,但是一双眼眸确是压迫着他霸道的提出他的问题。 “谁?”没好气地看他,路砚!这个名字他可是听那个死女人喊了好些年呢!他的家世自己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没听到。 “我妻子。”好脾气的有问有答,路砚像是个绅士在这个灯红酒绿的深夜pub门口显得突兀而又独具一格,引来不少女人们的猜测,该不是哪家豪门公子来这里体验生活了吧? “前妻吧?”比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是妻子。”他坚定地说,他不承认他们离婚。 “她去……”杀人了。后面这三个字差点顺口吐出来,眼睛一转,他接得迅速的说,“办事了。” “去哪里?”他有预感她干的事情很危险。 “行了,别担心了,她一会儿就回来。”以她的聪明才智,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比利不甘心的拉着一脸担忧的路砚,叫嚣着:“不管怎么说,你害我失去一夜**就要请我喝酒。” 深深地看他一眼,路砚点头,“好,没问题啊。”反正手边有这个人,他的老婆大人就一定会出现的,他肯定! 两个人进到他们刚才监视的pub里,混乱的男男女女在看到如此出色的两个男人后都先后扑了过来。 路砚微笑,搂住比利的肩膀,温柔的神情让狂风浪蝶们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采然后才缓缓地退下,再寻找下一个目标。 “你还真能利用人。”比利不舒服的抬了抬肩膀。 “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我只是顺便帮你体现而已。”笑容依然体贴如平日,可说出来的话尖酸刻薄的让比利骨头也疼。 要了一瓶威士忌,他委屈的喝酒,“我的价值也就是做挡箭牌吗?” “你以为呢?”斜睨他一眼,路砚眼底明显就是看出了那日他们两个分明是演戏,他不也是挡箭牌?! “算了,我跟你说这些也没有用。”比利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摇摇头喝闷酒,“你们夫妻俩啊,别老拿我当靶子就好了。” “是她逼我的。”路砚皱眉,若不是她处处要气他,他怎么会迁怒于面前的男人?一口喝掉敞口杯中的纯威士忌让比利惊叹的吹了声口哨。 不过……面露奇怪的侧过头看他,比利苦笑,“你干吗和一个女人计较啊?”不断惨痛的经验告诉他:和女人做对通常死的都是自己,不论输赢。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或者压抑了三年的情绪,他沉下声音,语气中带着抱怨不悦的说,“我计较?我计较什么?我只是希望 自己的女人能依靠着自己,我只是希望 她有什么事情第一个告诉我,我只是希望 她受伤的时候拨通的电话是我,我只是希望 她每次干什么的时候对我说实话,我只是希望 她能靠着我的肩膀对我说一句:有你真好!”说完这番话,他再一口饮尽酒,好象那是白水一样,然后坐在那里大口的喘息。 比利张大嘴,听他像是怨妇一样的说完这些话,好久之后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们的身份,他们的艰难,他们的苦涩,要是讲下来这个故事太漫长了,抿口酒,他想了半天也只能说,“你不明白。”淇雅,他还有vivian他们是“塔罗”中最好的朋友,可也不过就是能伸手取暖而已,想要救人自救七分靠命运,三分靠努力,——所以他们早认命了。尤其是那日,他本想救她,可是人却远在古巴,想要赶回却是无能为力,而回到“塔罗”之后听到的是淇雅的死讯,vivian下落不明。那般的寻找也找不到自己死党,而出的任务却恰好要杀得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到现在他一想到那天,vivian倒在血泊中,双目涣散的抓住他的手说,“比利,救救我的孩子!”他才知道他要杀的人是谁!用力的砸了下桌面,他恨“塔罗”因为他们让他差点失去了他仅剩的朋友! 路砚苦笑,一杯一杯酒顺着嘴里灌下,他尝不出酒的辛辣,只感到心里的苦涩,他哑声,“是,或许我不明白,可是……我希望 她告诉我,让我明白,我想帮她分担。”她的肩膀总是很沉重,不知道背负了什么,那副坚强的模样跟听一模一样。他恨死她们这样子一力承担的倔强表情! 比利没有说话,低下了头将一块冰扔进了自己的杯子里,听到那声清脆的碰撞声后,他淡淡的说,“你……不明白我们纸牌的悲哀。” 浑身一颤。路砚当头就感觉淋了一盆冰水,瞪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他,失声问:“你说什么?” 比利无辜的耸肩,淡淡的重复刚才的话,“我说,你不明白我们纸牌的悲哀。所以,你才会说这些话。” 脑中像是有火车跑过,轰鸣声让他已经听不到面前的人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他的大脑里只是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 你永远也不明白纸牌的悲哀……你永远也不明白纸牌的悲哀…… 猛地被一个锤子给锤中,好半天才让他从疼痛和沉重中缓过神来,他抓住了比利的手腕,面目严肃,眼睛里全是刀光架在他的脖子上,路砚一字一句的问:“你、再、说、一、遍。”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NO.25 又是一场骗局 “我说什么了吗?”比利呐呐的偷偷一个人反省自己说错了什么,可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努力的吸进一口气,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下来,路砚好半天后才能不让声音颤抖的说出话来,“什么纸牌?” 纸牌。一提到这个词比利立马露出了“糟糕”的表情,可想要收回刚才的话已经来不及,果然是“酒后吐真言”,他竟然一不小心把自家家门给报了出去,懊悔的是这个,却不知道这歪打正着的是他多年的心病。 “什么是纸牌!”路砚沉声眸光下沉到足以送比利顺利抵达地狱的位置。 比利后头上下滚动,避开他的眼为他倒满一杯酒,想了半天才被逼急得反问他,“什么纸牌和你有关系吗?” “有。”他的回答犹如最虔诚的信徒,脸上的光泽都散发出上帝赋予的纯净光辉不容人怀疑,比利为这刺眼的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半晌后才问:“什么关系?” 看他,路砚考虑需不需要对他说真话,思考中不知不觉又饮下一杯酒,“曾经有个叫vivian的女子也对我说过这句话!” “噗——”一口酒无法抑制的喷出来,比利捂着嘴剧烈的咳嗽。没这么巧吧!碰撞上他探究的眼神,比利摆手,“我……我只是被呛了。”原来这年月连感慨也会发生碰撞,是他们太默契的缘故吗?害怕他继续追问,他的左手中藏了一粒和vc一样大的小药片在端过路砚水杯的时候遮掩住扔了进去,倒满酒后,药片已经与酒融为一体。 “是吗?”他十分怀疑的端起酒,和做出碰杯动作的比利碰了下杯后,又是大口的喝下了酒。 “别喝那么快啊,”看他吞下大半,比利矫情的去拉他,假意的劝他,“喝太快很容易醉的。”接着就看到路砚高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比利压住嘴角的笑,感叹道,“我就说嘛,慢点喝……”接着就看到路砚倒在了桌面上。 松口气。虽然这么做治标不治本,但是让他这个第三者来说谎恐怕比不上当事人来的真实。拿出手机挣扎了好半天才拨通了那个他很不想拨通的电话,然后果然就听到了狂轰乱炸: “比利,你最好给我一个打断我的理由。”她已经逼迫那人动摇,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被人打断了当行的计划,她气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小姐,相信我,这边的状况比你那边恐怕严重多了。”他咕哝着,其实他也不想,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刚才就拍屁股走人了,贪一场酒干什么? “你又闯了什么祸?”那头的韦以安隐约听出了他话中的难言之处。 “呵呵,大小姐,你先来了再说吧。”他说出他们所在的位置,便匆匆挂了电话,他知道这顿骂是躲不过了,可怜的望向睡着的路砚,呢喃着:“原来命运之轮还是又一次的回到了原点啊。”他知道她曾经当年为爱一个少年不顾一切的发了疯的要脱离组织,可却不知道为的便是她这个前夫,冥冥之中原来自有天数啊。 韦以安黑着脸赶到就看到这样的场景,看着昏睡不醒的路砚,看着一脸无辜的比利,她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翻个白眼,她强挤出一抹笑的问他:“要不要告诉我你干了什么?” “不要,你好凶。”比利扁着嘴。真是怕极了她这样的模样,好像要吃了他一样。 靠近他,韦以安握住了拳头,狰狞的再问一句:“你干了什么?” 比利缩起了脖子,看了看四周,周围的人都对他们这三个人投过来奇异的眼神,就连在阴暗处pub的打手也慢慢的走向他们这边,小声地说,“我们回去再说吧。” 韦以安余光一转,已经看到周围的蠢蠢欲动,吞下了心中的炸药,示意比利抬着路砚,三个人就准备出pub。 还好一路上并没有人敢阻拦,招了辆车,她目标准确的说出上东区。引得比利一声惊呼: “他居然住在那里?”那可是非常非常有钱人才能住得起的地方。 白他一眼,韦以安没对他说这栋房产原来是离婚的时候他打算送给她的,包括了巴黎一栋别墅还有伦敦的两处房产。停下了车,比利扶着沉重的路砚,一步一步的走上梯阶,看着面前欧式风格的别墅,还有收拾干净的小花园,越加的感到肩膀上这个男人的不简单。 韦以安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把钥匙利落的打开门后,比利开始委屈的叫嚷:“太不公平了,明明有这么好的房子,我们居然要住在那么破旧的地方。” 掂量下手中沉重的钥匙,韦以安当没听到他说话,思量很久把钥匙放在了玄关摆放古董花瓶的长几上。手扶过桌面,这里无尘埃遗落,是他怕自己无家可归后入住进来又要繁琐的打扫才时时保证这里的干净吗?心下为他的体贴又痛了一分,让比利放他上二楼的卧室,她颓靡的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神志恍惚,怔忡的一个人回想他们这分别的种种缘由,这个陌生的环境,竟然一层层的将她故意忽略的三年前的记忆一点点的燃烧,房间内的墙壁走廊甚至就连地板也腾空燃烧,化为灰烬——最终这里变成了他们的家,他就站在楼梯下望着她从楼上匆匆的跑下。 “又要出去吗?”他沉声地问着。 她心虚的别过脸,潦草的对他点头就要擦过他的身体,却不想被他抓住了手腕。 “以安,我们是不是该谈一下?”他的声音里饱含着哀求。 她却硬下心肠不去看他,心里默念着他们结婚自从度蜜月后回来发生的事情: 他的车两次刹车油被放光,他三次被人不小心推进汹涌的车潮,有n次他坐上计程车后被拉到了荒山野岭留下车和他,还有数不清的在晚上回来的时候他被放荡女纠缠然后次次都会被人抓住暴打,尽管他没有受过伤,受伤的都是那些挑衅的人…… 可她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对她的警告,那些地沟里的老鼠们在玩弄她,惊吓她,分明是不要她好过。 而这些日子她刻意地躲避他也是在整理自己的感情,她不能让他为自己受伤,而一想到如果他会因为自己而死,她就感到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头顶让她无法抬头,心脏剧痛…… 好半天后,她终于将自己把冷漠从心脏武装到牙齿,她抽回手臂,淡淡的问他,“要谈什么?”她知道有些事情越回避越会让大家都不好过,所以干脆的面对他,与他站在楼梯下,她谨慎的藏起自己的感情对上他的视线。 “你不需要我了吗?”他努力的用不带情绪的声音说话,眼神平稳像是就事论事,一副主动权全在她手上,他怎样都可以接受的表情。 不需要我了吗?这句话就算怎么说的公事公办,她从心里就看到了他的痛苦和挣扎,她感觉得到他的害怕,他在害怕啊。她那么了解他,怎么会看不到他下垂藏在袖子里的左手在不断的颤抖,她知道啊,他那样担忧的问她,是怕她抛弃了自己,可她……在心里叹口气,她的心还是不由得发软了,算了算了,她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那些人,争取最短的时间内…… 下了这个决定她拉住了他颤抖的手,在唇边一吻,“我中午回不来,晚上想吃什么?” 他像个孩子,一听到有糖吃眼睛里面就放出了光彩,她怎么忍心武装好自己的内心再和他分开呢?她抓着他的手,不分开,她那么爱他,既然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她怎么会轻易的放开他? “大小姐现在怎么办啊?”比利自从知道他们两个不可见人的关系后,把vivian这个名字立刻换成了大小姐,毕竟就算他睡着了他们也会谨慎的保留下不该说的。 从回忆中猛然转醒,她懵懂的双眼好半天才聚焦到比利身上,看了他好半天后,才想到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她清了清嗓子,“你对他说了什么?” 比利苦笑了一下,挠了挠头,“我说,他永远也不明白纸牌的悲哀。” 她像是触电一样的跳了起来。这句话!这句话……这句话不要了他的命吗?! “你也记得啊?”比利皱着眉头,这会他怕是真死定了。 她怎么能忘记?“你……”她伸出手指指着他的鼻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概就是形容他的!垂下肩膀,她回想当日他们的相遇太不凑巧,她出任务,他少年得志,俊男美女,又是在开放的美国,年少谈爱是一团烈火熊熊的燃烧非要把两个人燃烧成灰永不分离的鉴定忠贞。最初的是想一场邂逅,可最终自己也沦陷后才知道是多么的不该!说不出分手一词,怕他没听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心伤累累。最后只能忍痛布局,用假死骗他。可这最后还是不甘,偏要说出那番自己绝望的痛楚: “你永远也不明白纸牌的悲哀。” 他是不晓得,但是现在呢?仰头看天花板,想到他在二楼,她的心就越来越乱。 “怎么办啊?”比利可怜的看她。 怎么办?狼狈的白他一眼,韦以安已经下定了主意:既然想到了当初的布局,那今天再骗他一次也未尝不可!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NO.26 回忆一个死神 路砚躺在床上,隐隐约约中听到了令他欣喜的声音,眼睛还睁不开,可是神志已经一点点的汇聚到他的身体里。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怎么会那么不胜酒力,回想在美美的培养下,他喝一瓶纯威士忌根本不是问题,甩了甩脑袋,没有酒醉后脑袋的沉重疼痛。他不及分辨缘由就听到了楼下的响动,接着就听到了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敛息,他装作自己睡着了,侧过身背对着门。 “比利,你这样做太过分了。”门被轻轻打开,就听到韦以安低声斥责的声音。 “以安啊,你知道的,我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比利的声音无辜。 “有那么难回答吗?”她俯身去看他的睡颜,似乎是在看他睡着了没有。 “当然了啊。”比利说道,“你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名字……” “嘘——”韦以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后面让路砚感兴趣的话题,对他使了个眼色,小声的说,“我们出去再说。” 她帮他盖好了被子,又摸了摸他的头,感觉没有异样后才两个人一同出了房间。 门没有被关严,所以,当路砚蹑手蹑脚的打开门侧耳站在门口的时候没有人发现。 “你知道的,有些人根本不能问。”比利吞吞吐吐,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利落听得让人很费力。 “谁?”韦以安低声的问。 “vivian喽,大家都知道她早死了,他说出这个名字我能不害怕吗?”说到这里比利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这个恶毒的女人,他没想过这个世上还有这样诅咒自己的人,只为了让那个她心爱的男人死心。给她递过一个眼神:值得吗? 她神情冷漠,没什么可以阻止她的疯狂,淡淡瞥了一眼楼上,她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那里,但是这场戏既然开演了就不可能不演下去,她自顾自的冷言说:“既然死了你就应该告诉他,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至少你不该迷晕了他。” 比利不忍,他知道她爱他,可这样用自己另一个身份割断自己的爱情,这不是比自杀还痛?至少人自杀了就不会痛了,可她活着会一直一直的痛下去。可被她的一双眼压迫着,他干涩的开口: “以安……我……”他说不出后面残忍的话,非要说路砚一直爱的都是vivian吗?给路砚误导难道她自己会好过多少?他恼她的无情,怎么忍心对自己下这样的毒手,挣扎良久后,他闷声说,“无论如何,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说完,他心疼得看她一眼扭头就走。 韦以安蹙眉,也顾不得再上楼试探他听到了没有,追着比利出了门。 等大门锁上,路砚才从二楼的扶手上滑落坐在了地上,他双眼茫茫空洞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vivian,韦以安,是一起共事的人吗? 眼中闪烁寒光,他眯起了眼睛,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比利。”她追上他。 “vivian,你这样真的太过分了。”是,他承认他错了,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所以才让她回来补救,听好了,是补救,不是再在伤口上撒盐!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怒气冲冲,在夜里忍受他这样的鬼哭狼嚎。等他瞪够她,喘够气后,淡淡的说,“我们走吧。”掠过他的身旁。 “你真的这么残忍——”比利撕声裂肺吼叫在寂静的月夜下分外的凄厉。 她停住身体,望着天空一轮明月,缓慢的转过头看他,“是。”天如果要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个死,那她肯定毫不犹豫地跳出来求死。既然如此,她绝不拖累他一起跳下去。 “vivian!”他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他爱你啊!” 冷下脸瞥他一眼,韦以安抽回了手,“我也爱他。” “那……” “若不是杀我的人是你,怕我早死了。”她望着他,回忆太不堪,她一直不敢回头看,今天似乎好多过去她刻意忘记的事情都一下子窜到了她的大脑,好像是气球一下子涨大涨大,要爆炸才甘心吗?她咬牙望他。 比利一窒,控诉的目光渐渐的褪去,他颓靡的向后退了一步,的确是这样,若不是她是他的任务,恐怕当时她的命就没了。可也就是他……望了望她的小腹,他满怀愧疚,走到她面前低声的说,“可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 她知道,正是他的愧疚,才会一直想方设法的撮合他们夫妻为他们着急,瞥他一眼淡淡的说,“如果不是你,恐怕我连命都没了。”那孩子本来就来得不是时候,没有了……压下心底那么痛,她仰头望星空,也好。 “混蛋,他们都是混蛋!”比利握拳咒骂,当时他们说有个简单任务要他执行,不疑有他,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个任务目标和vivian完全不同的面容后,自然是狠下了杀手。 任务是他们分配的。 资料是他们给的。 就连工具都是他们提供的。 若说他在暗巷伏击那便是轻巧的任务,偏偏那提着蛋糕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神经非常敏锐一般,只听到二楼窗户和他枪支的细微摩擦就在下一秒瞬间的躲开他的致命一击,可心脏躲过了,但是那一枪却正中她的腹部,他知道只需要补上一枪他的任务就结束了,端起枪面无表情的正准备给她最后一击,却不想那女人好像是知晓他的位置,伸出一只染满血红的手,对他卑微的低喃:“比利,救救我的孩子。” 他惶然大惊,这声音虽然不熟悉,可这口气,分明是熟知他的人!扔下枪就从二楼翻身跳下来,他抱住那个浑身浴血的女子,只看到她出气比进气多,第一次感到了他的目标也是人! “还好,还好是你。”女人看到他抱住自己说完这句话后,一翻眼已经倒在了他的怀中。 vivian! 这个名字像是一道闪电劈中了他的大脑!立刻他知道了他怀里的人是谁。没有二话找了辆车就送她去了最近的医院,而他在手术室外惊恐的看着那盏“手术中”的灯一直照射着他心慌意乱。 vivian,vivian……他一直害怕,害怕真是她,害怕不是她,希望不是她,又希望是她! 寂静的医院空荡荡,偶尔有几个护士从他面前跑来跑去,口袋里的手机一直的在响,他知道是“塔罗”在等他的回复任务是否完成。可他现在什么都管不上,就连现在是不是会来警察来询问他都顾不上了。 很久以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短发矮小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他声音嘶哑好像有什么堵住他的胸口,害怕的不敢问后面的话。 那医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没好气地说:“你们都是怎么回事?居然让孕妇滚下楼梯,还好的是孩子不大取出来还算容易,否则恐怕连以后不能生养这是其次,就连行走都怕是问题,回去之后好好注意身体,她失血过多的厉害,你们好好的调养。” “滚下楼梯?”不是腹部中枪吗?比利傻了眼,看着面前戴着口罩的女医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说得同一个人? “滚、下、楼、梯!”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提醒,女医生个子小小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眼中射出的光芒好像可以轻易的将他一折两段,前提是他敢否认她的话的话! “是是是。”流汗,好像死神走过他的身边,阴寒的冷气让他低下了头。随后vivian脸色苍白的被几个沉默的医生推了出来。 他们两个人见周围没有了人后,那女医生又冰冷的开了口,“我会通知她丈夫,麻烦你消失。” 森冷的口气让他抖了一下,他看着那女医生眼中迸发出杀人般的光芒,说不出一句话,等到背后被汗水渗透,他才看到那个女医生抬头斜睨着他。 “我,我知道了。”他忙不迭的点头,跟面前的女人多相处一分钟就觉得自己少活十年,尤其是她那双眼就像是带着倒钩的刀子每看他一眼就感到身上的肉被狠狠的拉下来一块,皮开肉烂!想他好歹还是“塔罗”杀人不眨眼的“死神”,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碰到这个女医生就好像自己不过是在“死神”手下打杂的小鬼,转身慌忙的离开。刚走了两三步后,就听到那个鬼魅的声音又回响在了他的耳边: “通知‘塔罗’的每个人准备好自己的棺材!” 瞠目。 她怎么知道! 他“嗖”的回头,刚才站着那个女医生的位置,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件白色的医生大褂落在地上,后面空无一人! 惊悚的缩回了脖子,他张望四周,刚才……这里有人吗?阴风吹过,他抖了一下,天啊!那刚才到底是什么?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NO.27 梦 叹气的看她,其实他也不想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因为他现在一想起那个女医生就觉得全身发冷,而当她说出那句“通知‘塔罗’的每个人准备好自己的棺材!”后,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是否还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到底是谁?”后来他多次问韦以安,她最后给他的答案都是两个字: 死神。 总是无趣的摸鼻子,他叹气,罢了,想想真的知道那个人是谁,并不一定是好事。 “走吧……”她依依不舍,回眸深望那栋亮着灯的别墅,两个人又融入黑夜。 不管这出戏到底成不成功,至少也够路砚烦恼一阵,韦以安,vivian给他足够的条件告诉他这两个人并不是同一个人,也够他好好思索一阵,不要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现在怎么办?”比利跟随在她的身后担心的问道。 “怎么办?”她冷笑,活动了下筋骨,“也该反击了,否则,我们这些曾经的‘台柱’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着手反击,他们在明,暗处处处有人帮扶。她不是不担心路砚安危,只是听闻凡是心思敢动到他那边的人,全部都被利器削成人棍,扔在“塔罗”常出没的酒吧周围,抿唇,她知道是谁帮她守好了弱点,心中无限感激却知道他们想要再次相见,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又是三年—— 三年来,她的行踪好像是很容易被掌握,不管她出现在哪个城市,路砚的身影总会很容易的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她当时没有说清楚吗?她恼,但是没有办法拒绝他的安排。 而她也处处更小心不让自己去警局做客,因为凡是一进警察局都有人会惊艳的喊道:“这不是路律师的妻子吗?”尴尬的被人围堵,那种感觉她已经不想承受。而通常这个时候,她都能看到“应该”在公司工作的她的前夫都会环胸在远处淡淡凝望着她。 而他们的住处也都被安排得好好,住的都是五星级的酒店,各国美食应接不暇,出去一走,晚上回来就能看到床上多了很多新衣,从里到外都被打点齐全。 而今,他们住在纽约大饭店,比利在调戏美女,她则是出来透透气。 “是谁?”她夜行,却在深巷中被包抄,前后都是人影闪动,韦以安抿唇不以为然,要怪也只怪他们来的太晚。怀里藏了枪,她算了一下若要出手她杀得了前面的人,可防不了后面的人。她站在他们中间不动声色,看他们小心翼翼的围了过来。她只叹应该让比利偕同,自己不该偷懒说要一个人出门。 “妈妈,他们在干什么?”一个清脆纯真的声音从远处传出。 众人皆心头一惊。他们怎么都不知道有人靠近?所有人僵而不动,见机行事。 “他们啊,在以多欺少嘛。”慵懒的嗓音,略带沙哑,在人耳中不去看对方,仿佛能看到一只高贵的猫在华丽的鹅毛垫上优雅的卧着晒太阳。 韦以安则是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大喜,不敢匆匆回头,怕这紧绷气氛因她突来的举动而失去控制。 “你是谁?”夹击的一方中能看清站在巷口女人的身形,较小短发,只可惜看不清暗影下的面容,只看见她红艳的薄唇微微上掀充满了不屑一顾,就连她手上牵的那个小男孩,一双黑瞳转来转去古灵精怪。 “路人喽。”那声音无辜,随即笑了一声,跟他们打商量,“我要通过这里,麻烦让路。” 他们恼羞成怒,想他们“塔罗”何曾受过这样的指使,冷笑着,其中一个男人,沉声,“看起来是要找死的。”既然来了,就不会留活口!起了杀机,他们示意对面的人来个措手不及。 韦以安叹气,看懂了他们的手势和眼神,眼中流露悲哀。是他们自己亲手推自己入了鬼门关。她已经能想象到后面那女人会带着如何无辜的神色告诉她说: 是他们先动手的。 他们之间可不需要默契不默契,电光火石之间,她拔枪连击,面前三人已经倒地。枪枪命中心脏! 身后只听到闷哼声,以及血液喷洒的声音,她已经知道后面也没有了活口!嘴角带笑,她缓缓回头,看到那女子将一把黑色软剑收回。她叹气,能让她如此放心将命交到对方手上的大概也只有面前这个人了。 “妈妈,你骗人。”又是那清脆的声音,语气中饱含了被欺骗的委屈。 “怎的骗了你?”站在死人面前,她一副慈母笑容,摸着自己儿子的脑袋,无辜的对他眨眼。 “你说以多欺少,可明明就是你们欺负了他们。”控诉的口气,让韦以安莞尔,这孩子到底是天真还是狡诈?眉目在他们母子之间流转,心中赞叹,也就是她能把孩子教成这样吧? “这叫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她狡辩,才不对自己的儿子认输。 韦以安忍不住地笑了出声,侧目看她,果然见到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谢谢。”她真的感激她,否则她怕是又要带伤回去了。 “谢什么?”斜睨她一眼,那女子困惑的问她。 “是啊,他们只是挡了我们的道路,妈妈只是把绊脚石去掉而已啊?”男孩抬头看自己的妈妈,纯净的笑容仿佛一个天使,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一地躺的都是死人,可不是石头。 韦以安哭笑不得,和他们说话简直就是要气死自己。 “行了,我路过了。”女人懒散,拉着自己的儿子缓慢的走过尸体,两人目不斜视,似乎已经是习以为常。 韦以安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真的除了感激之外没有别的。 “妈妈你的手艺生疏了。” “怎么会呢?” “你看都有血滴到我身上嘛,以前都不会的啊。” “哎呀,那是你离的太近的缘故……” “才不是呢……” “就是!” ……看着那对母子有说有笑的离开,韦以安情不自禁的摸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如果她的孩子还在的话,应该有五岁了吧。心中蓦然升起酸楚,仰头不许有任何液体滑落。 踱步离去,她该回饭店了。 刚一踏进自己的房间,就立刻感到了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谁?”她低斥。一只手还拉在门把手上。 “是我。”迷迷糊糊的声音,让她顿时放下了心来。昏暗的灯光将整个房间注满温暖,慢慢走向床边,地毯吸去她的足音,等她走到床边这才看到被中酣然睡去的人。 浑身酒气。 看着他皱着眉头强忍难受的模样,她不悦的趴在了床边,用手摸着他的头,轻声的问:“你怎么来了?” 路砚勉强睁开眼睛看她,含糊的说,“新律师事务所开张,我过来捧场。”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捧场就喝成了这样?她恼他糟蹋自己身体。洗了条毛巾给他擦脸,心疼得摸着他的俊颜,像是多年的老夫妻那样教训的口吻对他说,“你也真是,捧场捧到醉倒你也算了不起,记得啊,酒是别人的,身体是自己的。” “嗯。”他的发出一声绵长的应答,“是——老婆。” 脸上一阵发烫,她就要收回手,他像是先知一样,闭着眼睛也准确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的叹道:“别走。” 她心痛。便跪在床边动也不动。听着他的鼻息渐渐落入深度睡眠,她这才抽回了手,将毛巾收了起来。压着自己血液循环不足发困的双腿,她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那条打好的围巾她始终没有送给他,不知道一个女人送给一个男人那么温暖贴身的物件会不会泄露了自己的内心,所以一直没送。离开路家的当天,她一个人收拾好东西,两三件当季的衣服还有那条围巾,就连她一直想要带走的他的照片也不敢据为己有,怕有一天化作伤害他的利器。 闭眼,她在沙发上假寐,渐渐的沉入了白色的梦境—— 白色的婚纱,她站在埃菲尔铁塔之下。心脏窒息,韦以安不相信怎么又回来到这里? “vivian……” 那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就在她的背后。 猛然回头,她看到少年时的路砚心碎的望着她,明明是两三步的距离,可好像他们之间却横膈这一道无法跨越的峡谷。 又要从来一次吗?摸着再一次被撕裂的心脏,韦以安不信他们怎么会又要分别?! “别走……别走……” 他轻声地呢喃,不断地靠近。 她愣了一下。不对,当时不是这样的,他不是这样说的! “不要再逃跑了……” 他步步逼近。看得她胆战心惊,不要,不要再过来了。横沟就在眼前,他的脚下,再上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vivian,我……不能没有你。” 瞪着眼睛,她不可思议。等到他温暖的身躯将自己紧紧地抱住,熟悉的气味漫过她的全身,这才浑身一抖,耳边传来他的呢喃: “我爱你啊,我,只要你啊。” 霍的,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因为震动,额头上一滴汗水顺流而下,落在尖尖的下巴上凝成一滴透明的珠子。 “怎么,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身上没有盖任何东西,可是温热全覆盖全身,周遭还残留着路砚的味道……目光转向床上的人,还在沉睡之中,什么梦,这算什么梦?她又跌坐在沙发上,双眼瞪着天花板,再也睡不着了。 明明是十四五岁的场景,可为什么颠覆了结局?这……到底怎么回事?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NO.28 有点冷 “不是吧?你怎么了?”比利早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韦以安眼下浮着黑眼圈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没什么。”扯扯嘴角,正想随口找个借口。路砚已经打开了后面的门走了出来。 “早。”他一边打领带一边对比利理所应当的打招呼。 “噢——”比利恍然大悟一脸暧昧的对韦以安笑。 “不是的,他只是……”她要解释。绝对不是他想的那样。 “系好了吗?”路砚打断她的话,双手扳过她的身体,让她看自己。 “歪了。”她撇撇嘴,皱眉头,絮絮叨叨的一边给他从系领带一边说,“你怎么总是非要把它打折了?我说了多少次绕过来的时候不要硬扯。……好了。” “行了,行了。”他感谢的亲啄了下她还在不停唠叨的红唇,然后对比利招手,“我走了,帮你们要了早餐,拜拜。” “喂……”正要抗议他的非礼,比利的贼笑声已经从她身后发了出来。毛骨悚然的回头瞪他,“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我说你们做什么了吗?”无辜的耸肩膀,比利笑得更猖狂,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 咬牙切齿,恨不得用眼神就把他给生吞活剥了,好半天后觉得自己这个行为不可行后,才低吼道:“干活了。” “又干啊。”他哀嚎,“好吧,那今天从哪里开始啊?” “不管从哪里,你不要以为能跑掉。”拉着他进了自己这边的房间。 比利向她挑眉毛,“围巾送了没?” 顿了下,她白他一眼。 “说真的呢,你们两个不要再拖下去了。”比利叹气,“这边的事情基本解决了,你还在坚持什么?” 神色陷入了片刻阴沉,随后韦以安开始摇头,“我输不起一点点。” “你太压迫自己了。”比利耸肩。 “总比出了事情后悔的强。”她低下头,开始研究现在“塔罗”的地产和财务状况,过了半晌后,问比利,“你觉得现今敢吃下‘塔罗’的帮派有哪些?” “那可多了,意大利的梭伦卡纳,哥伦比亚的伊维卡,还有……” “说个近一点的。”她皱眉,不行,这些人都不合适。 “近一点?这些地方还不算近啊?再说现在黑帮都全球化了,远近不是问题。”比利不以为然地摇摆手,这些可是和他们合作的最好伙伴呢。 “是心太远了。”这些在黑道纵横数十年的老狐狸们,精明的过头也就算了,最怕他们贪婪的来个黑吃黑,一拍两散还干瞪眼,要玩火也会玩自己能控制住的火,烧到自己未免得不偿失。 “那……‘龙帮’的马凡儿,现居英国的‘黑道教母’这两人够近了吧?”前年他们一度陷入危机,要不是“龙帮”的凡主下令庇护他们周全,他们大概就算不死也会很狼狈的活着。而现在他们手中的情报,都是“黑道教母”无条件提供。这两个人算是离他们够近了吧。 韦以安皱眉,陷入沉思,好半晌才缓慢的摇头,“马凡儿就算有心,但是依照现在龙帮的情况也不容许,他们好不容易将帮派漂白化,慢慢走入白道,没有理由再回头抓一手黑,至于……黑道教母……”她想到了那个女人,坐在高高的祭台之上,一只手慵懒的托着自己的下巴,一只手在椅背上不断地敲击,永远都好象是没睡醒一样的,用懒散的声音对他们说话。 “不行。”韦以安觉得那个女人的气魄可吞山河,可是,她肯定,如果他们去商讨关于吃下“塔罗”这个事情他们一定不会愿意。——因为她绝对不会让铁三角打破! “可是……” “最好找纽约当地的黑帮,年代久,品行好,最好还要有……” 不容她说完,比利就抓胸嚎叫:“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被他夸张的演技吓了一跳,韦以安收了声音等他演完戏后再和他讨论。 “你当我是fbi吗?还是以为我是007啊?你已经结过婚了,为什么结了婚的女人还这么不理智的挑三拣四啊?难道生活没有把你磨练的不相信幻想了吗?苍天啊,来道闪电把这个做梦的女人劈醒吧。”双手撑天做拥抱朝阳的状态。 韦以安看着他把这个姿势摆了快半分钟才冷冷的说:“我要找的是伙伴,不是老公。还有,我一直当你是媒婆。”fbi,他太高估自己了吧? “哦。”泄了气,他乖乖的低下头坐到她的身边。 “还有还是没有?”比利的记忆力相当于一台无限大硬盘的承载平台,只要给他给足时间,他一定能从自己千丝万缕的记忆中组合出来这么一个帮派,所以她等…… “有……”好半天后,他垂头丧气的才吐出这么一声轻叹。命苦啊…… “你应该感谢你不是我丈夫。”摸摸他的头算是给了他安慰,然后等着他说下去。 “年代算是久远,至少根基扎得很深,尤其近年来那个女帮主的手段了得,吞吃了不少黑帮产业,俨然已经是美国国土上最大的帮派。” “你是说……‘华帮’?”韦以安一听他说,光亮闪过眼底,据说他们的帮主十二岁就登上了帮主的位置,随后将打下“华帮”江山的老帮主,也就是她的亲生父亲乌爵连压带送到了温哥华养老,以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身份掌控了“华帮”的整片天下,而那个女子的名字就叫:乌晴! 乌晴,无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没有交情! 韦以安撇撇嘴,不管怎么说,比利给的答案是正确的。那乌晴在黑道势力还是如日中天,而且还有跃跃欲试想要飞到天上的那种后劲,一个美国怕是也只是她的开胃菜,那女人的胃口肯定不止是那些!心下了有了主意。她站了起身,“收拾东西,我们该走人了。” “哎,早饭还没吃呢。”比利无辜的眨眼看她。 她诡秘一笑,意味深长的对他说,“我们去‘华帮’吃。” 两个人摇摇晃晃就到了“华帮”的地盘。 “天啊,这是不是就是皇宫。”比利对金碧辉煌的仿古代宫殿瞠目结舌,不相信在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还有人能盖出这样的……地方。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里的宏大,尤其当他站在门口,居然觉得自己好渺小。 “有时间我带你去故宫,少见多怪。”虽然这里比不上紫禁城,但是要说是皇宫一角也不足为过。报了名号,等人通知他们能进去后,两个人才慢吞吞的随着低眉顺眼的下人走了进去。 仔细一看,眼花缭乱的亭台楼阁也没有逃出一主二辅的整体格局。气派沉稳,倒有几分世家的意思。 “比利?”路上遇到一个男子,皮肤黝黑,像是刚从死神手里爬出来的病秧子。 “嗨,白狼。”比利大笑,没想到一来就碰到老朋友。 “好久不见。”白狼上下打量他,不忘瞥一眼他身边的女子。模样倒是一般,但是气质很沉稳,不是一般的角色! “是啊,以安,这是我曾经共事过的一个朋友白狼。这是我……现在的搭档,她叫韦以安。” “你好。”两人目光交集,同时向对方投出打量探测深浅的目光。 她知晓这个人!曾经是乌爵手下的左右臂,现在是乌晴的好助手。并不多说,她将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等他们俩寒暄完后,刚好等到了再次传达的下人: “请二位到偏亭等候。” “谢谢。”笑眯眯的点头微笑,韦以安对此行有百分百的把握。 比利和白狼说了再见。两个人漫步在林荫小路,比利追问前面带路的佣人,“你们帮主什么时候才有时间?” “大概是十点左右。”有问有答,佣人对待他们客气的态度,让韦以安眉目一皱,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他们的来意才会对他们如此的恭谦? “那你们帮主是在开会还是在睡觉啊?” 韦以安翻白眼,又来了,她知道这个男人死性不改,借故用一堆话套取人家帮主的长相。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塔罗”上层给他看了很多资料,而不给他看照片的缘故,就怕他借着工作之便跑来泡妹妹。 “帮主在开会。”佣人低着头说。 “哦,那你们帮主……” “‘炎’哥哥,好厉害!”一声清脆的少女惊呼,引得他们两个人侧目,同时望向刚刚路过的一处半月门。 炎? 韦以安心中对这个字感到隐隐不安,大步走了过去,不顾一旁的佣人伸手阻拦,走过半月门,撩开刚抽芽的拂柳,一下印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的心脏跌落谷底—— 早上还亲吻她的男子,此刻正温情的对着另一名穿着休闲装的少女展露出只有她才会看到的笑容,他手中拿着鱼竿,正提着刚从湖里钓上的鱼给那少女献宝。 三月,好像,纽约有些冷!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NO.29 家庭审判 糟糕!比利看韦以安脸色不对,跟上两步,倒抽一口凉气。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抓奸在床? “‘炎’哥哥好厉害。”少女崇拜的声音悦耳动听。 可韦以安的一张脸在不知不觉中渐渐黑沉了下来。 “咳咳。”比利心中不断叹气,顾不得其他的咳嗽提醒。 果然,正在钓鱼的那对男女诧异的转过了头来,而那被称作“炎”的男子看到他们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心微沉。韦以安目视前方,皮笑肉不笑的对他扯扯嘴角:“路大律师早上好啊。” 他微蹙眉头,将鱼交给领路的仆人,走到她面前就想摸她额头,却被她用力的躲了过去,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低声的问她,“你没睡好?” “你以为我是你?”她很风轻云淡的扫他一眼,很用力的装作自己不在乎,哼,他低血糖有起床气,难道她也和他一样? “‘炎’哥哥你们认识?”少女明眸皓齿,小麦肤色,可见的是常年都在外面奔波,尤其一双漂亮的眼眸,锐利的光芒敛藏在温柔的笑意下,让人稍有不慎就把一只豹子当小猫了。 韦以安沉吟片刻,打量一番眼前这个女子,心下已经知道她是谁了,目光故意忽略路砚,她笑着冲那少女点头,“乌帮主好雅兴,一大清早就钓鱼啊。” “咦?你认得我?”乌晴略微诧异,一双手臂已经挽在了路砚的铁壁上。 暗自吸口气,她笑得更加甜蜜,“能将静如无风湖,动如火山岩融合出如此完美的形象的,不也就是你乌帮主了吗?” 她笑如银铃,爽朗的令韦以安心中又是黯然,这样年轻的笑声,曾几何时自己也曾活力无限?! “晴晴,别闹。”他如坐针毡,硬着头皮将她的手指一根根从自己臂膀上扳了下来。 她像个孩子,不依的嘟起了嘴,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叱咤黑道的霸主影子,“不要,不要,‘炎’哥哥说了今天要陪晴晴的。” 他头冒冷汗,是,他是说过,但是,眼下这个情况,他需要辩驳一下。 韦以安将目光投向远处,装作没有听到他们这番话,可垂着的双手却紧紧地圈成拳头。 “那这个,要不你们继续,我们改日再访。”比利越看这个气氛越害怕,干脆现在撤了好了,总比一不小心点燃了女人之间的战火,到时候可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不要。”说话阻止他们的是路砚,担忧的看了韦以安一眼,他低下头板起脸对乌晴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学你师父不务正业。” “师父说我们这种人啊,要及时行乐。”乌晴对他做个鬼脸。 路砚点头,“是,正是如此,所以你师父死了。” 她无话好说,白了他一眼后,转头懒洋洋的看他们两个,“韦以安,比利雷文特?” “是的,今日有幸能见到这么美的帮主真是我三生有幸。”比利油腔滑调,又想上前挑逗一番。 乌晴嗤笑,假装正色的对他说,“到现在可没有人敢对我这样说话。” “那是因为他们都被你的美色所迷惑的说不出话来啊。”他挑眉。 “那你怎么能说得出来呢?难道我在你眼中不够美的让你说不出话来啊。”她故意抬杠,就看这个“情圣”能说出什么话来。 比利从容不迫,深情款款的诉说,“所以说,真爱难求,因为是真爱让我吐露对你的爱慕啊。” “你的真爱还真廉价。”乌晴心情大好,斜睨一眼,满心注意力都在韦以安身上的路砚。心中充满了疑惑,女的极力的掩饰脸上那种被背叛的愤慨,男的好像一直在研究她忿忿不平的表情…… 嘴角升起一抹玩味,眸光流转在他们之间,那是什么关系呢?她坏心,故意打断两个人的暧昧再一次的扑到路砚身上,紧紧地抱住他,对比利说,“我可找到我的真爱了,你的真爱可以给别人了。” 韦以安脸色顿时一白,嘴角勉强的挂着笑容,目光缓缓地落在了路砚身上,一字一句的缓慢说,“那真是恭喜路大律师啊。” 他又气又恼,要不是被乌晴死死的抓住,他真想抓着她的肩膀大吼大叫的问她:“真的不在乎我?” “‘炎’哥哥,你怎么了?”乌晴故意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眸抬头看他。 路砚缓慢的吐气,吸气,好半天后,他低下头,用力的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满意地听到她喊疼后,好好教训她,“哼,你师父装无辜天下第一无人能及。” 哦,这就是说,她的那点小心思他都看到了?!慢吞吞的放下了手,乌晴嘴角带坏的对他笑,“那要不要来个正式的介绍?” 路砚板着脸,一把抓过要躲避他的韦以安,硬邦邦的说,“她是我妻子,韦以安。” “是前妻。”她淡淡地提醒他,刚才看到他们两个之间流淌过她看不懂的眼神言语,让她心口刺疼。 果然是自己错过了吗? 错过了和他的相处,所以不知道原来他的过往如此精彩。 错过了和他的交心,所以看不懂他眼中流露的意思。 错过了和他的时光,所以他果然也发现并不爱自己了吗? 她垂下脸,赌气也有些担心的不敢看他。 “妻子。”他从牙缝里蹦出这个词,眼睛里的阴霾越来越重,她这刻意躲避的态度是什么意思?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吗?想到是这样,他的心口就压了块大石,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前妻。我们……离婚了。”她垂眸低声说。 “好了……”乌晴翻白眼,这才认真地上下打量她,“不明白,真不明白。” 韦以安知道她说这话是给自己听,便抬起脸看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你一点都没有特色嘛,‘炎’哥哥怎么会喜欢上你呢?”乌晴口无遮拦的说出伤人的话来,惹得路砚怒目。 她淡淡地点头,迎合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路砚狠狠地瞪她一眼,紧抓着她的手又缩了一下,看到她微微皱眉好像疼了的表情后,他这才扭过头看乌晴,冷嗖嗖的开口,“我先带她离开一会儿,你们慢聊。” 不……没等她开口反驳,路砚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就扯走了。 “唔……我明白‘炎’哥哥为什么选她了。”望着他们急匆匆而去的背影,乌晴自言自语的笑了起来。 “你做什么?”她腿没他腿长,而且他又走的那么急,让跟在他后面的人狼狈的小跑跟上。 “是你要做什么?”他觉得也只有面对她的时候,自己好像就变成了火山,随时都会喷发一样。 “我做什么。我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她瞪着他的那只手臂,那只刚才被乌晴抱住的手臂,心中就忍不住泛起酸气来,说起话就不由自主地冲了起来。 他猛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她没有刹住,直挺挺的撞在了他的怀里,还没来得及冲她发脾气,就听到他生气的声音: “你是我妻子,你做什么当然和我有关系。” “妻子?”她不甘示弱的抬头看他,哼,刚才笑得可灿烂了,真是面对自己就变成了这样一幅死气沉沉的臭脸,她越想越生气,冲他吼了起来:“是前妻,要我说多少遍,我们离婚了!” “我们没有。”他再次重申,见她要张嘴反驳,他瞪起眼睛堵住她的话,“需要我举证吗?” “需要。”她也瞪,干什么?她怕他啊……啊—— 他一下子低下了头,吻住了她的润唇。 韦以安瞪大了眼睛,愣了下就准备躲开,可他却好像早预料到了一样,用左手扣住了她的后脑,不许她逃脱的狠狠地的吻着她,好半天后,才慢慢的抬起头,像是吃饱了的猫一脸满足像的哑声问她:“还需要吗?” 她目瞪口呆,等到一阵风吹过,她才打了个激灵的清醒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一脸控诉的看着他,“你……” “我什么?”他挺起了胸膛。 她张望四周,还好周围树丛浓密,没有人能看到他们两个刚才干了什么,这才又质问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他们已经……毫无瓜葛了,他为什么又要这样对自己?他不是还对乌晴那样开怀温柔的笑,好像在对着自己一样,那笑容,不是只有她才拥有的吗? “可以哪样?我们是夫妻,哪样做不合法?”他理直气壮,平时端正的正经形象一遇到她就全线崩溃。 “我,我不想再和你说了。”她转头就走。 “为什么?”他在她身后追问。 停下身体,她不转头,她知晓他在问什么,可她……紧咬着下唇,她无法回答。 “你至少给我一个申诉的机会?”他觉得自己很冤枉,很委屈,委曲了六年那么久。 “抱歉,终审判决,不准上诉!”她冷淡的回应,僵硬的顺着他们来时的路一步步离开……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NO.30 鬼谷子 “韦小姐,请坐。”乌晴还是早上那套衣服,不过她现在坐在待客厅,正冲着韦以安笑。 和比利两个人坐下,韦以安神色已经不如初见时的那般轻松自如。 乌晴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过她红艳微肿得嘴唇,撇了撇嘴,微笑着看他们。 “乌帮主,年少有为,短短数年就将‘华帮’带上前所未有的顶峰,真是让我十分佩服。”韦以安深吸口气,僵硬的把一番客套说得如同嚼蜡。 乌晴挑眉,一条腿收回踏在了自己坐的椅子上,头枕在膝盖上懒洋洋的说,“行了,客套话就别说了,说重点。” “我们来是想跟你谈笔买卖。” 这样痛快淋漓,这样不拘小节。韦以安叹气,看着她像是街边地痞一样的坐法,她又叹了一声。 “干吗?谈生意怎么好像你们要卖儿卖女一样唉声叹气?”乌晴笑,越看这个女人越觉得好像从哪里见过,眼明如秋水清澈,可深探下去,总觉得千丝万缕,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真面目。 再看她一眼,韦以安看她的一挑眉,一抬手,终究始终没有忍住的问她,“乌帮主的师傅是哪位高人呢?” 她怔了下,失笑道:“和我们谈的生意有关系吗?” “倒是没有。”她迟疑了下,淡淡地说,“但是……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师傅能教出你这样厉害的帮主。” 她笑容里面有些得意,“说了也无妨,我师傅可是厉害人,就怕你听了会被吓到。” “愿闻其详。”她似乎已经能想到了。 “我师傅就是江湖盛传的‘鬼谷子’,你被吓倒了吗?”乌晴偏了偏头,好整以暇的等着看他们脸上惊骇。 不错,倒是比利的脸上露出了她满意的震惊,可这韦以安……她眯起了眼,仔细端详她,竟然看到她脸上一片恍然大悟。 “你认得我师傅?”乌晴半带肯定半带疑惑的问她。 韦以安藏起了嘴角无奈的笑容,缓慢的点头,“不幸认得那坏人。”她就说嘛,为什么越看乌晴越觉得熟悉。 而她一句“坏人”,则是让乌晴身边的仆众怒目而视,就连比利也对她这样的评价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可是“鬼谷子”啊!传闻中一夜杀千人,江湖中最传奇神秘的人物啊!她怎么敢用这样的词来评价“他”呢? 而乌晴脸上缓慢的升起了疑惑,最后变成了惊叹不已的表情,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又恢复了常色,十分大方的摊开了手,对他们两说,“还谈什么?不用谈了啊。” “那就谢过乌帮主。”韦以安喜形于色,眼神通透,她知晓了! “等等,我们还没谈啊,怎么就不谈了?”比利着急了,可没看出她们俩笑意盈盈中带了什么意味。 “还用得着谈吗?”乌晴佩服,终于对路砚的这个妻子完全佩服了。天时、地利还有人和,从一开始就不站在这个女人身边,可就是她刚一落坐在这里问她师傅何人的时候,这个叫韦以安的女人就已经从从容容的布好了局,等她恍然大悟之下跳进去。呵呵,没想到,原来是她自己大吃一惊啊。站起了身,她拍拍屁股,“行了,我无条件答应你的任何要求。”输赢她一向看得淡,因为这局输了,下局她就要扳回来! “啊,这样就行了?”比利不信这么简单。 “那你还要怎样?”她赞叹的是她师傅神机妙算,真的居然连多年后的事情都能算到,她忍不住摇头。 “什么条件都答应?”比利不敢相信的问。 “嗯啊。” “包括让你陪我殉情?”他又问。 白他一眼,乌晴的目光落在韦以安身上,“会不会太浪费这个机会?” “找时间我们详谈。”韦以安抿嘴一笑,坏心情在和她聊天后一扫而空。 “好,”她顿了下,好奇的偏过脸问她,“不过,你先告诉我,你怎么能猜到我师傅的身份?” “还用得着猜吗?”她奇怪的道,“你的举手投足处处都在仿她,就连眼波流转也要学她,我看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必然是中她的毒极深,而你既然能成为这样一个大帮派的头领,能让你甘心拜师的,也就是她了。” “你说的好坚定。”乌晴摇头,偏脸细细思索了一番她的话后,苦笑道:“你说的对,我处处模仿她,就是希望自己能像她。” “就算外表一样,心不一样也是没用。”韦以安看了她一眼,照实说说,“你做乌晴已经是很成功了,不用学那个坏人。” 听到这话,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扫脸上的阴霾,双眸亮晶晶的看韦以安,“不管怎么说,我是好生佩服我那个早死的师傅。” “怎么?难道她早在n年前就预料到我会来找你谈买卖吗?”韦以安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那个女人布局之细密,布局之广泛,可以牵扯到十年之久,其忍耐力,精明程度都让人望之不及。所以,如果是她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 乌晴的脸上多了分古怪,死死的盯着她好久,好久。直到所有人以为她都睡着了一样,乌晴才缓慢的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和你谈买卖的人啊。”她笑容风轻云淡,好像自己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 “不,不是。若说我,你更似她。”这聪明机智,往往在只言片语就能看出来,这个没有过往的韦以安简直就不想是一个家庭主妇的角色啊。 “为什么不说她似我?”一挑眉,她流露出狂狷的霸气,让乌晴不由得折服,罢了,从一开始以为是卖的是比利雷文特的面子,却不知道进一步打交道才知道谁是主角。 “你们才是同一类人吧。”说到这里,乌晴的脸上流露出落寞。 “乌帮主也会说这么泄气的话啊?”她斜着脑袋,语带调侃。 乌晴挑眉,又恢复了平日的洒脱,坐到了椅子上,忽然又想起什么的问她,像是个孩子一样的反问她,“你猜我怎么知道你就是我要等的人?” 韦以安思索片刻摇摇头,这她就真不知道了。 见她毫无办法的样子,乌晴扬起了下巴,“我师傅说了,若有一日有人评价她是坏人,那便是和她熟识的人才会这样说,这个时候我可以考虑和对方做交易,但要当心,但是如果有人觉得和她认识很倒霉,那就属于‘交友不慎’,便放心的将身家性命放在对方手里,因为对方绝对不会伤害我。” 听到这话,韦以安哑然失笑,看着她,她点头承诺,“你放心,不用抬你师傅出来我也不会害了你。”这丫头年纪轻轻也有这份心计真是不容易,她问她师傅出来,是为了卖一个面子,做一笔买卖。而乌晴抬出她师傅的话来,要得是一份保障和承诺,难怪她会立足于江湖,有这份才智怎能不厉害呢? 不过,若说聪明……韦以安不寒而栗,“鬼谷子”你难怪叫“鬼谷子”,这推算演绎竟然能算得到如今这么细微末节了吗? 还好……她们不是敌人! “真好,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乌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则是拍拍手,高兴的对她笑,说完了正事,她踱步又到韦以安面前,与她对立而站,一本正经的说: “作为生意伙伴,我们是同盟,而作为情场拉锯,你我属于情敌。” 身形微怔,她苦笑,“我无意和你争夺。” 一摆手,乌晴才不听呢,“你喜欢‘炎’哥哥。”她看的出来,不过……“我不会那么傻的去告诉他。” 她点头,“那真是感激不尽。” “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她撇撇嘴,“我师傅说了,若是有人对一个男人又打又骂的让那个男人滚蛋,必定是爱的连命都不要的深爱着。” 她脸色微变,只能苦笑,诚恳的对乌晴说,“乌帮主切勿将我们今日之事说出去。” 白她一眼,乌晴哼了一声,“你我是情敌,我又不是傻瓜的去告诉他。”看了看表,“我们明天再说。” “好的,还是这个时间。” “请。” “不送。” 简单的对话,连客套也省了。 两个人走出了这庞大的宅院,比利才扯住她,惊异的连忙问她,“你也认识那个‘鬼谷子’?他是什么人?长得什么样?是男的是女的?多大岁数?性格是不是真的如外面说的那样暴虐凶残?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和你什么关系?” 他连珠炮一样的问题,让韦以安无奈的翻白眼,等他一口气问完后,才数着手指头对他说:“我认识‘他’;它是地球人;长得……喏,和你一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不是男的就是女的;肯定在一百岁之前;性格就是那样;我就是认识‘他’;我们没有关系。以上报告完毕,可以了吗?”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NO.31 她不爱我 “拜托,你这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说嘛。”比利挑眉,很是不满。 “你也见过‘他’的。”轻喃,她将目光投远,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日落西山,天空一片桔色光芒,温柔的如同一个怀抱容她休憩。 比利皱眉,“是吗?”不过想到了路砚和乌晴的对话,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道,“江湖盛言‘鬼谷子’已死,是真的?” 六年前,整个黑道大肃清,从“黑道教母”开始,到各国黑道势力都发生了一系列翻转逆向,身居要位也好,身陷囹圄也罢,不知道为什么六年前的六月是个断层,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发生在那个时候,“塔罗”的覆灭,他们亲身经历了,就连坐持稳重而行的“龙帮”也居然和前“云堂”发生了不愉快的冲突。回头望一眼在夕阳中依旧金碧辉煌的“华帮”也皱起了眉头,当时也是“华帮”扬名天下的时期,那个时候,死了一票黑道中人,也站起了一票黑帮的新首领。是英雄,还是狗熊八年前的定义在那个时候变得模糊,有入狱而死的,也有出狱执掌大权的,混乱的黑道直到今年年初“黑道教母”在“军火贩子”朱朱陪同下还有“龙帮”帮主的支持下,清查盘点黑道后才渐渐的有了要平复下来的征兆。 的确当初“鬼谷子”在的时候,黑道人心惶惶,随时都在担心自己的脑袋到明天还在不在,可是,那个时候只要按照规矩做事那么就可以活到明天,所以黑道有规矩成方圆,但不知道哪一日便传出“鬼谷子”死的消息,人心中的恶魔就慢慢的苏醒了,每个人都偷偷的盯着别人的地盘,每个人有了各自的龌龊,相互勾结,相互计算。而在第二年的春天,“军火贩子”朱朱的一次交易失手,导致了整个黑道翻牌的导火索! 顿时,整个黑道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所以啊,乱世用重典。在黑道这个乱世,“鬼谷子”这个阿修罗是镇守他们心中恶魔的最佳人选,每个人的头上有把刀,行事就不会那么莽撞,而当头上的刀没了踪影,人就变成了恶魔。他遗憾的长叹: “真的死了吗?” 淡淡的撇他一眼,她不予置评。 “难道那人真死了?”他皱眉,为一代英豪的殒没感到了惋惜。 被他的叹息扰乱不过,韦以安叹气,背负双手淡淡的再次提醒他:“你见过‘他’。” “啊?”比利愣了下,在脑海里寻了好多个人,最后傻傻的摇头,“没有,我没有这个印象啊。” 她翻白眼,对这个人的无知感到了百分百的无奈,转身而去,她丢给他一句话: “你莫要忘了提醒‘塔罗’的人给自己买棺材。” “啊?”比利眼睛一转,这个和他们现在说的话有关系吗?突然的呆掉的定在了原地,叫道:“你别说……那个,那个人是‘鬼谷子’啊!” 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他一眼,“走了。” “天啊——”比利哀嚎,抓着自己的头发。 打死他吧!他不相信啊! “他们都走了。”离开待客厅,乌晴轻盈的转身到湖畔亭子里,坐在了沉思的路砚对面。 他点头,放下手中的茶,垂下了双眸盯着石桌。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吗?”她见他好不在乎的表情,忍不住先开了口。 “你总会告诉我的。”他笑,知道她沉不住气。 她不满的嘟起了嘴,双肘摆在桌上,冲着他说:“那我偏不告诉你,怎么办?” 路砚抬起了脸,慢吞吞的说,“那……晚上吃什么?” “‘炎’哥哥!”她跺脚。 他眼含笑意,脸上多了抹若有所思,“晴晴,你可知道黑道上有什么是和‘纸牌’有关的组织或者派别?” “纸牌?”她想了想,“没有吧。”谁会和软趴趴的纸牌扯上关系? “那,又没有什么门派之类的有‘皇帝’,‘审判’还有‘星’这样的称谓?”他目光深邃,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乌晴这次想也没想的就跳了起来,叫道:“‘塔罗’!” 他双目如炬的盯着她,“你确定?” “你看啊,纸牌,还有什么皇帝,当然是‘塔罗’了啊!”本来“塔罗”这些个称谓他们就算是和“龙帮”平起平坐也打听不出来的消息,但是曾经也不知道是哪个道上的高人,居然单人就挑了“塔罗”那么大的组织,很多机密还有他们的内部资料就在潜逃的人中间给透露了出来。 “‘塔罗’……吗?”路砚震惊。他曾经听沈夜尊说过:“塔罗”,“黑道教母”还有“ud”是世界最大的三个情报机构。那么……韦以安,她是“塔罗”的人?! “‘炎’哥哥,你猜啦,猜他们来找我干什么?”乌晴觉得受了冷落,双手在他眼前晃当的非要他注意自己。 “找人不若就是求人。”他叹气,瞥她一眼,那眼神中写的不就是“这下你满意了吧”。 乌晴跨下了肩膀,嘴里咕哝,“真没意思。”他一猜就中,跟她那个狡猾师傅一样。 “那你还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呢?”路砚看她,像是在看自己的妹妹一样。 “有。”她思索片刻,重重的点了头,扬起下巴对他说,“我们做个交易。” 他蹙眉,“什么交易?” “我无条件答应你前妻的要求,无条件地帮助她的一切。” “是妻子!”他淡淡的说,随后挑眉,“要我做什么?” 乌晴笑了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我要你和我结婚!” 路砚的笑僵硬在了嘴边,黝黑的瞳孔陡然紧缩。 “怎样?”她双手支住下巴对他笑。 凝望着乌晴良久,他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到底怎样啊?”被他一直盯着,乌晴感到了不自然,扭了扭身体。 路砚突然笑了,从她手中拿过杯子,然后再拿着自己的杯子,将她的杯子放在桌上,“‘华帮’是大义,”他又将自己的杯子放在了桌上,“我是大爱。”双目平视她,“大义大爱,若只能选一,你选什么?” “我选……”她急急得就要张口。 “等下。”他挡住了她的冲动,“你想好再回答我。” 乌晴眼珠一转,泄了气,扁着嘴问他,“你喜欢我吗?” 路砚点头,“喜欢。” “怎么个喜欢法?”她刨根问底。 “像妹妹一样的喜欢。” “切……”她不以为然,举起了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摸嘴,“我选大义。” 他点头,“那我就不答应你刚才的要求。” 她挑眉,差点跳起来,“为什么?你不怕我拒绝他们?” 他自信的摇头,端起自己的酒杯凝望片刻,淡淡的说,“一个将大义放在爱的眼前的人,不会把对大义有好处的利益推开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他温柔的笑了起来,“我妻子跟你谈的一定是对你们有好处的合作,我没有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乌晴气鼓鼓,她真的要被气死了!跳了起来,她横眉竖眼的瞪着他: “你怎么能伤害一个可爱的少女对你的爱慕之情?” 他无辜的对她摊开手,“你怎么能趁火打劫来打散我们这对苦命鸳鸯?” “你们的样子哪里苦命?”气馁的坐了下来,她胸口还是大幅起伏,白他一眼,不服的问他,“那你喜欢你前妻吗?” 他更正,“是妻子。”顿了下,他的笑容里充满了无限温柔,“我爱她。” “恶心人。”她对他做个鬼脸,然后想是想起了什么,奇怪的问他:“那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离婚啊?”他那么爱,为什么,要离婚啊?他怎么会舍得放弃呢? 路砚的笑容淡淡的敛去,就连眸光的神采也渐渐的转入了黯淡,他垂下头,轻喃:“因为,她不爱我。” 乌晴挑起了双眉,别开了脸。 哼,我就不告诉你!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NO.32 过去总是过去 @@ p style=&size:18px;&本章节内容作者正在修改中.... @@ NO.33 相爱容易相守难 “现在你满意了?”路砚斜眼看她,无奈的笑里饱含着无限凄凉。 垂下眼眸,乌晴想要说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是,她知道明知道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难受,自己却什么都不说是太自私了,可是……她也不甘心啊!她爱了他那么多年,为什么他不爱她呢? 而到第二天,她便拉住了滔滔不绝的韦以安。 她诧异的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这个华帮的帮主愣愣的盯着自己,一直盯到她发怵,心里直嘀咕。 “你为什么不爱他?”乌晴觉得自己问得话都好笑,明明她们是情敌,可自己说话好像是在为路砚抱不平。 韦以安苦笑的和比利交换一个眼神,放下了手中的纸笔,无辜的说,“你昨天还说我爱他。” “可‘炎’哥哥告诉我,告诉我说,是你要和他离婚的!”既然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分开呢?她不懂。 韦以安点头,“嗯,你说的对,是我要和他离婚的。”低下眉,她淡淡地说,“我没得选择。” “什么叫没有选择!?”乌晴那种威震八方的气势跃然而起,瞪着她,有些恨她脸上那抹拥有而不珍惜的淡然模样。 瞥她一眼,韦以安好整以暇,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从本质上你和我就不一样。” 乌晴挑眉。 “或许站在你的角度上你有的选,因为你是华帮的帮主,无论你想要什么,你一声令下就有无数个人为你去做,你只需要坐在家里等着,无论是躺着等还是坐着等,反正流血流泪又流汗的不是你,所以成败在你眼中不值一提,所以,在你得不到路砚后,会感到恼羞成怒,会觉得我得到的那么轻松却不珍惜。而我不同,我无论想要做什么都是要自己亲手去争取,而有些事情,却是不能争取,因为规则不容许,所以,就算得到了也要忍痛舍弃,你不懂得我需要多大的勇气去舍弃他!”她残忍的道破她们的不同,犹如一把刀挑断了她引以为傲的自尊。 乌晴涨红了脸。看得比利几乎以为她们要撕破脸,着急的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却不知道乌晴过了好半天后,才慢慢回转了神色,平复了心情的又问她:“那为什么不和他商量,你应该知道‘炎’哥哥有能力保护你,你应该知道的!” 她双手交叠的摆在了膝盖上,脸上露出凄凉,轻声问她:“你对他了解多少?” 乌晴愣了下,随后狠狠的说:“我了解他所有的事情。” 韦以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像是看透了一个孩子故意向别人小孩炫耀的心理,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却又低下了头,继续问:“那他经历的你经历了多少?……哦,不,你陪他经历了多少?”缓慢的抬起眼,韦以安静静的等着她说话。 吞吐了半天后,乌晴抿起了嘴,赌气的问她,“那你陪他经历了多少?” 她一笑,吐出两个字:“全部。” “骗人!”跳了起来,乌晴瞪大了眼睛。 她点头,“是真的。”目光幽远,她淡淡地说,“你或许有最好的朋友死去,可是你没有经历过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你不明白当时一个纯白如纸,一直都顺风顺水的人,经历了如此恐怖的事后会如何,你不明白,他是如何的倒地不起,潦倒颓败。”她知道,她都知道,知道他像是行尸走肉的活着,可是,她又何尝不是?苦涩深入心肺,她垂下眼眸,“这样的人,能站起来,是有一个好朋友,是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才把他从泥泞中拉了出来,此后,他以为自己就不会再受伤害,却不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还是先他一步离开了他。那种绝望再一次的袭来,或许,他已经不是当年少不更事的少年,但是,他又如何能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死亡?他承受住,并不是他坚强到无人能及,他承受住,是因为他知道身边还有两个朋友需要他。”说到这儿,她苦笑一声,低声的夹了一句:“他始终像是一个大家长的保护着他身边的人。”眼神更加幽怨,令人心碎,“他,何其不幸遇到了我。”说到最后,她只能用这样一句话结束他们悲剧性的婚姻生活。 她不是不震惊,在听到他说他爱她的时候,多想抱住他说:“我也爱你。”没有人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拒绝了他的爱。因为她知道,这次能够侥幸逃生,真的是太侥幸了。“鬼谷子”不会一直照看着她,而下一次杀她的人也不会是比利。 而他说出爱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必须,必须的离开他! 若是再一次的死在他眼前,他到底会如何?她真的不敢想!所以,她宁可一个人偷偷的死在下水沟里,无人敛尸,也不想让他收了她的尸体,发疯发狂。终究,他们还是为了爱不能在一起。 乌晴长长的叹一口气,打了个哆嗦,这才知道背后不知不觉居然被汗渗透,望着韦以安平静的容貌,她开始思索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多少,到底遇到过什么事情,才会有这样返璞归真的平静笑容?低下头,她缓慢的摇头,“你,真的是个很难让人讨厌的人。” 如果说路砚说的故事,是一个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单恋故事,那她的故事就是隐忍而深刻的去爱一个人的故事。 她喃喃:“到底爱是什么呢?” “有机会问你师傅吧。”韦以安一语双关,若说她做的是决绝,那么展听雨做的就是残忍。她爱人是痛彻心肺,可展听雨爱人,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非要断下自己的手足才会像是狼一样的发狠。 “那真要我百年之后了。”乌晴没听出她的画外之音,只是苦涩。 韦以安淡笑不语,只是看着自己的手。 “好。”乌晴突然一声大喝,吓倒了比利。 韦以安则是抬头看她。 “我对‘塔罗’好奇的紧,越早接收越好!”说完,乌晴抿唇一笑,看韦以安,“你可知道,‘炎’哥哥知道你有事求我,便答应了我的条件。” “哦?”韦以安挑眉,没什么反应。好像并不是很想知道他们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他说,只要我答应你,他就答应娶我。”乌晴可不管她的模样,自顾自的说了出来。 韦以安叹了口气,从随手的提包中取出一件驼色的围巾出来递在她面前。 乌晴诧异。 “若是这样,那么这件围巾你便帮我送给他吧。”她笑得清淡,没有多余的表情,更不说难过了。 这让乌晴怀疑她真的爱他吗? “你……我,如果不帮你送呢?”接过围巾,针脚细密,可以看得出她有多用心的去织这条围巾。 “既然在你手上就都看你了。”韦以安耸肩膀,一副知天命的样子。 乌晴皱起了眉头,闷声说:“我讨厌你。” 她无辜的苦笑着,“大小姐,你刚才还一副喜欢我的表情,现在又告诉我讨厌我,那么,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扁嘴,她不说话。 韦以安站了起来,指了指比利,“行了,不管怎么样,你和他就负责商量吧。” “那你呢?”她跟着站了起来。 “我去做一些事情,至少是你们做不了的事情。”垂眸,她不敢再流露出一丝眷恋,心有眷恋,人就会退却,怕死在他们这一行可不是个好事情。 “那……他呢?”咬下唇,乌晴望着她的背影。 “你尽可能的对他逼婚吧。”韦以安回过头来,“至少在确定我能活下的之前,你逼婚吧。”生死未卜,她知道“塔罗”一日不亡,她一日都不会有安宁,一日不敢言爱。也罢,说不定到时候自己死了,他也和乌大帮主共结连理,大概也就不会太伤心了。这样自我安慰,毕竟心里不好受,勉强一笑,她已经快步走出了厅堂。 “她怎么了?”直到刚才,乌晴才从她的脸上看到些人气,有人的喜怒哀乐。 “这一走,不知道又是何年何月才能相见?”比利知晓她的性子,也看出她眼中的绝然。罢了,他能做的不也就是留下来和“华帮”合作吗? “什么?”乌晴跳了起来。 “你啊,不要急了,只要她不死,总还有见面的机会。”是啊,只要不死……这四个字,说来容易啊。 走了! 乌晴这才明白,那女人是在交待后事! 什么逼婚,分明是要她照顾路砚!跳起来要追,放在膝盖上的那条围巾就落在了地上。 低下头,她看着它,突然,好像明白了一些道理。一些不经历就不能明白的道理…… “华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并收了“塔罗”,在短短两年之内,将“塔罗”所有线脉尽纳在手中,跃然而上,成为了“铁三角”新的合伙人之一。 乌晴也在整个黑道传唱为新的传奇!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NO.34 命运之轮 外面蒙蒙细雨,韦以安轻抚着手下的杯沿,不发一语。 “等了很长时间?”一个短发女子像是一阵风吹过,然后落在她的对面。 “没有。”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袭黑衣,眼神明亮,却笑容慵懒,白皙的手指上套着一枚熠熠发光的一克拉钻戒。 韦以安笑指她的戒指:“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她伸个懒腰,如同一只黑猫刚刚苏醒后的舒展。 “恭喜。”杯沿在嘴边,她轻声地笑。 一双眼眸射出光来,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韦以安,“你嘲笑我?” “不敢!”无辜的举起双手,她无意间的回眸看到一个男人走进了对面的高楼,眼神转入没落。 女子一转眼,拍拍手,“走吧。” “去哪?”韦以安不知道她们两个人见面还有活动。 “陪我试婚纱啊!”挥了挥左手的钻戒,闪过了一票女人们惊羡的表情。 韦以安不看好的摇头,咕哝着站起身来:“莫要让沈夜尊知道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和别的男人结婚!” 她侧目白她一眼,风情万种,说不出的……诡秘。 “康夫人!”这里的婚纱是巴黎空运来的,这里的服务是最好的,这里的价格也是最贵的。 女子挑眉坐在了白色的真皮沙发上,翻眼看韦以安,“帮我选一件吧。” “恐怕你有专人帮你选好了吧?”韦以安冲她呲牙,想要使唤她啊?! “可我还想选。”拉着韦以安冲进了一堆白色的纱中。 一件又一件。 两个女人把所有的婚纱都试过来。 韦以安疲倦的倒在镜子上摇头,“你放过我吧。”一身露肩的婚纱,让她美丽的锁骨一览无遗,白纱大大地铺满在地上,修身的设计使得她的身体高挑而纤细。 “你不是这么没用吧?”女人又换上一件白色的婚纱,蓬蓬袖,蓬蓬纱很短的裙子,像是跳芭蕾舞穿的一样。转身上下打量韦以安,点头,对服务员说,“这件要了。” “你疯了?”韦以安瞪眼。这又不是商场的衣服买了她可以随时穿。 女人不以为然地哼曲,当作没听到她说话,让身旁的服务员给自己拿过一袭纱遮在头顶,仿若一个初入凡尘的精灵让她那么纯净无瑕。她扭过头对韦以安说,“好看吗?” 她皱眉,“你真疯了!” 女人别过脸,拿过一把早上才从巴黎运来的香水百合,遮住了半边脸,眨眼睛看她,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办!” “什么?你又在打哑谜!”韦以安一看到她这个表情就打了个寒颤,身体开始向后靠,“喂,你又要陷害谁?” “我是那样的人吗?”坏笑着,她一步步的逼近。 不说话,她点头,继续向后退。 “那你呢?你觉得你很好吗?”女人用一只手抚摸花瓣,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看她,“路砚那么爱你,你为什么办完了所有的事,还不回去找他?” 韦以安慢慢倒退,她真的要被那双控诉的眼睛逼死了!苦笑着,她下了阶梯,走进了大厅,在众多门市小姐们诧异的注视下,无奈的说,“你知道的,以前是不敢,现在是不知道如何去见。”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是真正的自由,可是,她可明白那种心情,那种…… “怎么会不容易?”女人轻咬下唇,摆出一副好象被韦以安辜负的模样,朦胧的纱让她的眼神更加的迷人,清纯。让韦以安冷汗淋漓,天啊,她不是负心人!她真的不是!而且她也不会辜负一个女人,又退了两步,她已经快要接近大门了,韦以安算计着,只要自己到了门口就打开门冲出去,下次再也不和这个变态的,以玩弄别人命运为乐的女人出门了!女人捧着百合,轻轻地继续一步又一步的逼近,轻喃像是在诉说一个美丽的童话故事:“你就找一个街角,在碰到他的时候说一句:嗨,你也在这?” 韦以安苦涩的笑,摇头,“哪有你说的这般浪漫?”快了,她就要到门边了,她就要抓到把手了,她就能逃脱了! “怎么没有?为什么没有?”又逼上两步,女人扁着嘴委屈的看她,谁会相信能露出这样小女孩讨不到糖吃的表情会出现在一个成熟女性的身上,——大概也只有她了!韦以安苦笑,又不着痕迹的倒退。 还有两步,就到门口了。 “你,不懂。”那种心情,那种…… “近君情怯啊。” 刚一说完这话,韦以安摸到了冰凉的门把手,身体猛然一退,门顺势被推开,冰冷的风一下子灌满了她的婚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她站在人行道上,对站在店门口的女人招手就要跑路,就听到一阵坏笑顺着她的脊梁窜到了大脑: “那你还是怯吧。”一双手顺势将她推了出去。 韦以安大惊。白纱在风雨中翻飞,像是女人手中大把的百合,她已经背对着人倒退向了车流。 生死刹那间。 只听到熟悉的声音: “小心!” 在坠落中,她回头,看到一个熟悉到在她心口发疼得人像是闪电冲到了她面前。 路砚! 他的手臂将她揽在了怀中。汽车从他们身后呼啸而去,相差不过一公分。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他身上的味道冲击到她的大脑震的她只能发呆。 身体被他禁锢到发痛,神志才缓慢的回到身体里,僵硬的眼珠转到身后,一道覆面的白纱随风而去,在灰暗的天空中显得格外醒目,渐渐的在风中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垂下眼,一束价值上万的百合却像是被人丢弃的残败花叶丢在地上让人践踏。 ——而刚才持花的人,却找不见了踪迹。 你,真的是人吗?韦以安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原来,从一开始算好的就不是自己!抬起头看到现在还处在紧张中的路砚,她低下了头,看着他们紧密不分的身体。 近君情怯啊! 到底,有多怯呢? 命运之轮,将这生死轮回,带出了新的轨迹。巴黎的绝望,突然的从她的心底一层层的剥落,燃烧成灰。 那日,她也白纱如雪,却是绝望的说再见。 今日,她同样白纱如雪,是看见了希望 …… 她回抱住路砚,一双手安抚他的背,屏息听到他的呢喃: 不要再逃跑了……我不能没有你! 她愣住,原来那不是个梦,而是一个预言。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FIN 又是一个结局 当路砚夜半惊醒,摸枕头一旁,还余有体温。 他僵硬,心中忽然害怕。 以前,她也夜夜在楼下哭泣,夜夜的对着一室空荡绝望流泪。 他慢慢的下了床,望着虚掩的门把手不敢拉开,他怕看到她流泪,他怕看到她后悔的表情,他更怕她其实已经偷偷的离去…… 挣扎很久,他拉开了门,深蓝色的长毛地毯吸去了他的足音,可是心脏强烈的跳动,震得他耳膜发疼。满手的冷汗,他在二楼和一楼的拐角处,害怕的侧头看楼下的情况,当他看到她在打电话的时候,他一颗心脏顿时回落了下来。 没有看到她流泪,也没有看到她绝望的背影,也没有听到她苦涩的发笑。 他就放下心来。 爱恋的看着她的背影,一手持电话,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在和自己的闺密聊天的情景,让他真正的感到了: 自己真的不能失去她! 永远都不能!! 他听着她的笑声,压抑却愉快,听到她断断续续的低声说电话: “……行了,你自己就看清楚自己怎么做,我打电话过来最主要的想知道,我现在生孩子还来得及吗?……嗯,嗯,是啊,不离开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离开了。我爱他,……不管我是vivian还是韦以安,我始终爱他!” 路砚含笑,突然她的背影在视线里渐渐模糊,他仰头吐出了一口长达十余年的叹息: 不管你是vivian还是韦依安都是我爱的女人!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妈妈:什么是恃强凌弱? “妈妈。你总是说这个世道太黑暗,可我一点都不觉得黑啊。”一个小小的男孩抱着母亲的大腿眨巴着眼睛仰头看她。 孩子的母亲听完他的话,微笑着解释,“这只是个形容而已,并不是天真的黑了。” “哦?”小男孩转动漆黑的眼珠,又扁起了嘴,不依不饶的问,“那,为什么要说黑暗啊?我很喜欢晚上啊。” “那是你喜欢睡觉。”他母亲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揭穿了真相。 小男孩傻笑两声摸了摸自己的头,接着问,“那晚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他母亲叹气,对有这样的好奇宝宝而感到无奈,翻白眼,她说,“黑夜足以掩盖一切罪恶的进行。所以,黑暗变成了罪恶的代名词。”不负责任的将艰涩的词语任意的灌输给自己才三岁的儿子,女人撩拨一下及肩的长发,眼神落在了遥远的地方。黑暗,曾经是她得以生存的唯一空间,现在,她的目光落在了紧紧抱住她大腿的儿子,温柔的一笑,这才是她全部的世界。将他抱在了怀中,目光渐渐阴郁,象是喃喃自语一般的说道: “如果必要,儿子,你也要堕入黑暗。” “好。”灿烂如同天使的笑容,纯洁无瑕。小男孩不管听懂没听懂,反正妈妈说的话,他一概说好就是了。——因为妈妈永远是正确的! “乖!”摸着他的脑袋。她侧过头听到了有几个人走向他们这边。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她抱紧了自己怀中的孩子,轻声的哄道,“小翼乖,妈妈要锄强扶弱了。” 小男孩扭过脸看到了后面蹑手蹑脚的走过来的几个人,不赞同的摇头,纠正自己妈妈的说法,“妈妈这个叫大开杀戒,不是叫锄强扶弱!” 女人皱眉,叹气,最后依然嘴硬的辩解,“那他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那算什么?” 小翼侧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嘴里蹦出四个字出来:“自寻死路!” 女人绝倒。翻白眼,这小孩镇是她生的吗?怎么这么不给面子?重重的叹气,她耐下性子对他说,“他们这个叫恃强凌弱!”欺负他们孤儿寡母,没有人照顾,也没有后台哦! 小翼皱眉头,沉思了好半天后,问:“妈妈:什么是恃强凌弱?” “就是……”她还没有说出后面的话,随即旋身一脚踢向了那个正准备对他们说话的某人胸口,在他们顿时一蒙的瞬间,凌冽的风从手中缭绕,谁也没有看到黑暗中有什么划破了他们自己的喉咙,只是在感到冰冷的时候温热的鲜血已经喷出了他们的喉咙。 “就是这个,恃强凌弱!”指着地上已经变成尸体的三个人,女人不知道将什么收回在了自己腰间得意地笑。 “噢……”他了悟,在对上他母亲鼓励他说下结论的面孔的时候,说出一句吐血的话来: “原来,妈妈这个就叫恃强凌弱啊!” 血溅三尺!她真的要被自己的儿子气死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妈妈:什么叫逃避? 她撩拨自己已经飘散到背部的长发,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海平面,这里是冬季的海边,有着她曾经最深刻的记忆。现在,她一个人站在原来曾经拥有过幸福的地方,却有着不同的心境。 “妈妈,”小翼搓着冻红的小手,不断的哈气,不明白的侧头看自己的妈妈一脸哀伤。明明他妈妈最讨厌冬天啊,为什么还要来这么寒冷的地方?他想了想于是问她,”什么叫做逃避?“ 女人收回目光低头爱怜的看他,嘴角轻轻的上扬,“逃避是一种懦弱而又不负责任的行为。” 听着她的话,小翼更加不解。对这些陌生的词汇感到了非常的不理解。“妈妈,这个词是好词还是坏词?”他还太小,没有办法去一下子了解那么多陌生的词汇。 女人皱眉头,摸他的头,“这个词并不是个好词。”可有的时候也不见得,它也不好。 如果逃避能够救人的话,似乎也不是个坏词。只可惜有些时候,逃避是一个人的事情,是不能说的秘密,即使这是个伟大的决定,但也欺骗了很多人 “妈妈的意思是,也不是个坏词了?”小翼聪慧,从她的一句话里面就能听出其他的意思。 女人点头,对他有着深深的赞赏。目光再次远眺在不知名的远方。不语。 “妈妈,”小翼跺了跺脚,缩着脖子问她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很快。”她摸摸自己儿子的头,微笑,他今年已经五岁了,再过两年,再给她两年时间…… “可是这里好冷哦。”他抱住妈妈的手,头靠在她的身上,委屈的说。 “翼,你是选择继续冷下去,还是要看妈妈……恃强凌弱?”她给他选择,因为她希望自己唯一的孩子快乐! “恃强凌弱。”他想也没想,就选择了这个答案。因为他相信,母亲会永远的保护他! 她笑,摸摸儿子的脑袋,“好,我们,回去自己的战场,一切从头来过!”她想,她可能不是一个好母亲,因为从她生下这个孩子开始就一直踏着别人的尸体前行,而她亦没有回避小翼的打算。所以,如果说,她的生命是从那场巨变中扭曲,那么,翼从生下来就没有走过正道。 “翼……”她低下头心疼地看那张发红的小脸蛋,“你怨妈妈吗?”带着他东躲西藏也就算了,有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会丢掉。她想知道,她的孩子有没有因为挨饿受冻而对她有所怨言。 小翼摇头,露出天使一般的笑容,羞涩的说,“就算这样一辈子,翼也会开心!” 她笑,是一种身为人母的骄傲。双眼微眯淡淡地说,“再给我两年时间,我们就回去。” “回去哪里?”小翼仰头,不明白得问她。 “回到……一个温暖的地方。”海水拍打着岸堤,熟悉得如同他们的呼唤,只希望他们没有忘记自己。 “那里有爸爸吗?”小翼响了很久,还人忍不住地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一直压抑着自己不问这个问题,可是看到别人家有爸爸,心里面就忍不住去思念他爸爸该是什么样子。 她神情微滞,随即又恢复成了淡然的表情,毫不避讳的点头,“有,不只有爸爸,你还会有很多叔叔阿姨。”她永远记得,他们曾经度过的最美的时光。 “那妈妈为什么不会去找他们?”小翼眨眼睛,他到现在不明白为什么一直都和母亲在流浪。 “因为……在逃避。”她说完这句话,忽而有种奇怪的感觉,低下头看自己无邪的儿子,她为什么会有一种被她儿子下了套而且不自觉地钻进去的感觉?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妈妈:你真的是我亲妈吗? “唔……果然是太长了啊。”望着快要到腰际的长发,她苦恼的站在镜子前面手持剪刀,挠头。 “妈妈,你长发不是更好看一点吗?”小翼惋惜的蹲在她的背后,双手撑着头问她。 “当然不好。”她咕哝着,虽然她平日里懒散,总是一不小心头发就留到了背上,但是一旦需要她出面,那么头发就是认出她的最好标志,所以就算再舍不得也留不得啊!比划一下长短,她毫不留情的用剪刀一刀剪下披下的长发,狠冽的姿态使得她慵懒的神态顿时凛冽闪过。 望着自己齐耳的短发,她小心的修剪,一不小心剪错一步就听到身后发出嗤笑声。 这样连着笑了三次,她眼含锐光,随手一扬。 “哇——”小翼利落的侧身滚开,回头看钉在墙上的那把剪刀,不敢相信的宠着自己的母亲哇哇叫:“妈妈,你要谋杀亲子啊!” 她薄唇一掀,冷血的好像是他们根本没有关系的道:“躲不过,你还活着干吗?” 小翼立马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惹人心疼得表情如果让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感到他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小孩。 “收起你那张骗人的苦脸,有那个时间培养苦瓜的情绪,帮你母亲我修修头发。”她从镜子里望他那张小可怜的模样,懒散的说。 他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从墙上拔下那把剪刀,找个小凳子站在自己母亲的身后熟练的拿着剪刀耍了几个花样后,用可怜兮兮的问她:“其实我不是你亲生的吧?” “对啊,你是我从垃圾堆里拣来的。”女人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镜子里的他微笑。 “就知道。”小翼以一种超然的早熟声音叹息一声,开始给她剪碎发,灵活娴熟的手法,根本超出了同年龄孩子的伶俐。等他修剪外加修补他那个妈妈的失误,然后又设计半天后,他才满意地收起了剪刀跳下了板凳,“好了。” “嗯。”不用看,她儿子的手法她相信的不得了。 系好了随时在身的皮带,她拉起自己儿子的手走出了这个破旧的旅馆,美丽的威尼斯到处是水波荡漾,到处都有深情的男子在对每一个美丽的女子热情地打招呼,混杂在人群中,他们是多么平凡的一对母子,甚至没有人对他们多注意一眼,即使,他们都是黑发黑眸,可女人的脖子上挂了一个相机,孩子的背上背着一个熟悉的旅行背包,他们和普通的观光客没有两样。 除了—— “嗨嗨嗨,请务必小心我的相机。”一股大力将他们两个人拉入了隐没在黑暗中的巷子,身体紧贴着冰冷的石头,女人担心的对抓他们过来的人举双手投降,她真的很害怕呢,很害怕很害怕,好害怕他们会弄坏了她的相机。 ——那可是她杀了三个人才抢到的好相机呢! “g,她说什么?”浅褐色头发的男子抓着她的手臂,纳闷的问身边一脸凶神恶煞的男人。 “我怎么知道?”凶神恶煞的男人提着小男孩的领子,脸皮抽搐,他也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好像她说的是英语,又好像不是啊。 “我妈妈是在说,请你们千万别弄坏了相机。”纯正的英语从小翼的嘴里吐出来,他羞愧的低下头,根本忘记了他们正在身处险境,有两个男人正在拿着刀对着他们的脖子,唉,有这样号称英语白痴的母亲,他其实也很苦恼啊。 两个人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的露出更凶恶的表情,亮了亮刀子,充满威胁的对他们俩说:“哼,展芳雨,你少来这套!” “展芳雨?”她惊讶的眨了眨眼睛,还好啊,这些年多数时间都在国外所以就算说不好英文但是好歹她也听的懂他们的话,然后露出了世界上最无辜的表情,“什么展芳雨,你们认错人了吧!” “不要再耍花招了,展芳雨,要不是你,我们兄弟俩怎么能沦落到这个地步,我们躲了这么多年,总算遇到你落单,不要以为我们还会放过你!”叫g的男子本来就满脸横肉,而听到她的否认后更加凶横的瞪圆了眼睛。 她更加觉得委屈了,呼天抢地的惊呼:“天地良心啊,我们母子俩只是普通人啊!” 听到她说这话,小翼缩起了脖子连忙谄媚的冲两位大叔申明:“叔叔,我们不是母子,只是通路而已。” “嗯——”缓慢的挑眉,她低下眼尖锐的穿透他充满童真的双眸。 “是啊,我们在垃圾堆相遇嘛。”他扁起嘴,粉嘟嘟的小脸,还有那双明亮如同清泉的亮晶晶的大眼睛,让人打心底里莫名的就相信了他的说词。 毕竟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说谎呢! 两个人相视一眼,正准备放了这个孩子,就听到巷道两边传来整齐的拉弦声。四双眼迅速的扫视两边,看到四个高大的男子端着沙漠之鹰对着他们。 “是你们!”g咬牙切齿,刀靠近了小翼颈部一分,若不是他眼尖的后仰的及时要不他那稚嫩的肌肤就要被刀划伤了。 女人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寒光,紧抿的嘴角已经浮现杀意。 “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其中一个男子冷笑着举起枪,在看了女人一眼后,有了主意,大声地对他们说:“放了我家主人,给你们留条全尸。” 好嘛,女人用手揽住自己儿子的肩膀,眼带嘲讽的扫过那个男人,杀他们是死,不杀他们也是死,这招借刀杀人你们还用的真顺手。这不是要逼着他们对他们母子俩痛下杀手,拼个鱼死网破? “你果然是展芳雨!”那两个人语下肯定,双目几乎要凸出来一样,染满嗜血的光芒。 她嘴唇带笑,风淡云清的冲他们无奈的笑,好像根本看不到他们命悬一线,他们只需要轻轻一动,就会鲜血喷涌,“你们真的认错人了。”她诚恳诚恳的对他们解释,她觉得她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地说过话。 “主人,属下护主不利,请责罚。”另一个男人朗声道,话语虽然没有她恳切,但是也足够推翻她刚才的一番认真心情。 她眼明手快的抓住g的手腕,严禁他的刀再递进自己儿子柔嫩的小脖子一分,她目如闪电射向那个男人,冷声道:“你是该被责罚了。”有些赌注下得太大,他们哪来的本钱? 强大的压力顿时笼罩在他们心头,不由自主地好像被什么压迫的要弯下他们高大的身躯。 他们交换了眼神噤声不语。 女人冷眼看g,“你现在放手,我留你一条全尸。” 这和刚才的那番话有什么区别?小翼翻白眼。 “哼,展芳雨,你总算肯承认……”话音还没落,温热的血液喷到了他的脸上,g大惊,侧过眼看到自己的同伴脖子已被划破了大动脉在汩汩的冒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色软剑,凛立在半空中,上面还凝留着一颗血珠,他惊诧万分的顺着那把剑看到一只素手然后落在她森冷的笑颜上。 “你……”在极大的惊慌中他的声音都走了调子,“你不是,你不是展芳雨!”他和展芳雨交过手,她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身手,也不会有这样可怕的眼神,里面仿佛包含了整个地狱,有无数的恶魔在她的黑瞳里穿梭。 她笑如春风,甜美的仿佛邻家女孩乖巧纯真,薄唇吐出无辜的话语:“我早说过了。” 冰凉划过。 g甚至没有感到一点痛苦,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眼前有什么从喷出,最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女人眼眸流转,望着那四个还拿着枪对着他们的人。 四个男人还没从刚才的杀戮中走出来,他们震惊的目瞪口呆。身为职业的杀手,他们杀了太多人,甚至他们都认为自己早已在无数的尸体之上麻木不仁。可今天,他们才知道他们错了,他们终于知道什么叫天壤之别!他们杀人,但是还当对方是人,眼中会流露出对人的生命脆弱的茫然,可是她杀人好像是在切豆腐,黝黑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好像在电光火石之间,她那一剑下去切开冒出的只是一场雨幕。而她身边的那个孩子,好像也习以为常,一脸皱着眉头,瞪着他母亲衣角的血迹不发一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傻了眼,不知道如何应对。 “你……”第一个说话的男人,感到双手湿滑握了握枪,艰涩的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挑眉,睥睨的扫过他们一圈后,哼了一声,“是想和他们两个一样的下场?” 同时四个人抖了一下,手垂了下来。 不战而屈兵,贵在攻心! 小翼摇头,知道没有事情了,指着她的衣服上的那滴血,大声的说:“沾了血的衣服好难洗,所以这件衣服你自己洗啊!!” 四个人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他们面前是两个死人好不好?尸体还有温度,作为一个正常的孩子是不是应该做出害怕惊悚的表情呢? “臭小子,你说什么?”她换上了一个俗气的街边妇女形象,双手叉腰气鼓鼓的对他说。 “我不管,你自己洗。”他坚决仰起头和她对战到底。 “你……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回垃圾堆去?”她皱着鼻子对他作鬼脸。 “才、不、信、呢!”扔了他,谁给她翻译英语,谁给她洗衣做饭?! 她还想和他吵下去,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展听雨,我们认输!” 她脸上挂上“早知道是这样”的笑容,冲他们点头: “乖——”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妈妈:我是你的荣耀妈? 她展听雨? 抱歉,她都忘记了她叫什么名字。 呵呵,好吧,如果一定要她是,那么她就是。 现在她就出现在威尼斯,和正在这里谈生意的谭惜泪不过是一墙之隔。她摸着身后的墙面,嘴角噙笑,幻想谭惜泪和古怪的威尼斯坐在隔壁的小酒馆里面做预算和报表的认真模样。 “你一点都不怕吗?”他们之间有人不明白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慌张,在面对四把枪对着自己时,甚至连一点点怯意都没有? “怕什么?”挑眉用余光扫过他们的面孔,凉凉的说:“你们会吗?” 四个人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杀了她,因为,他们的主人一生之中最大的心愿就是杀了她!可是,低下头反思,当时主人的死使得他们群龙无首,让别人钻了空子抓住他们痛脚,控制住了他们。若不是三年前她出手相救,他们可能也不会活到现在,至于说什么为主人报仇…… 他们的脸阴沉了下来,欠人恩情,不能偿还还要杀了救命恩人,他们……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 “等我们报了恩后,你也别以为你能活多久。”僵硬的瞥下这番话,他们四个人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展听雨苦笑,做恩人做得这么委屈的,大概也就是她了吧,居然还被威胁性命。 “妈妈,你救过他们吗?”小翼侧着头看她,他怎么没印象。 “是啊。”她点头。 “我怎么不知道?”他皱起一张小脸。 “因为那个时候你在奶奶家。”用手指点了下他的鼻子,展听雨笑。 天下间能让她安心的将弱点放下的大概也就只有那个女人—— 萧小! “龙帮”第二代的当家人“笑主儿”,行事手法无人能及,以弱冠之姿将群龙无首的“龙帮”握在手中,并且将它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扩张到令所有黑道都瞠目结舌,俯首称臣的大帮派。 不过,终究还是和自己心爱的人隐退江湖。然后生下了小翼的爸爸——沈夜尊! 所以把自己儿子放在她那个准婆婆那里,根本就不愁有任何问题。毕竟,她杀的是一个一个人,而“笑主儿”要杀人就是一票人。据说曾经她只用一句话就挑拨了两大帮派血拼,自己点血不沾,就有数百人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展听雨抖了下,提醒自己的儿子:“可别跟你奶奶学坏了!” “才不会呢。”小翼眼睛亮晶晶,拉着自己妈妈的衣袖,“妈妈,你到底为什么救刚才那四个叔叔啊?你怎么都没告诉过我啊?” 她理直气壮地挺起胸,充满自豪的对他说:“那是我做了好事不留名。” “妈妈,好人两个字不是贬义词。”他满头黑线,抬眼提醒她,顺便不忘摇头,他妈妈是好人?那么,太阳一定天天从西边出。 “我应该把你扔给你奶奶。”展听雨撕扯着他那张小脸,见不得他老是露出骗人的天使笑容。 “好哇,奶奶说哥伦比亚有一场大战,问我近期有没有兴趣去看?”他兴奋异常。 展听雨黑下了脸,那个女人果然是个疯子!带小孩去毒枭家里,也只有她能想出来,清了清喉咙,拉着他往外走,淡淡的说,“我必须救他们。” “为什么啊?”小翼眨眼睛,好奇的问自己的妈妈。 为什么? 她停下了脚步,望着粼粼的水波,眼神忽然的一点点地飞回了很遥远的地方,风过,衣袂在风中轻轻的摆动,好半天后,她笑了,用他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说: “因为,那是我欠他们的。” 他们的主人,虽然不是她杀的,但是却也算的上是因她而死。而且,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在风声中她听到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叫: “你赢了,你终于赢了!你这下满意了吧!” 不,她没有赢,当看到她疯狂的行为后,她知道自己输了,而且输得连心也苍老了,一时间,她觉得什么都不值得她再留恋。她满手血腥,却没想到她一心想要保护的人却用死亡来终结她自以为是的宽容。 垂下眼,她拿出一个白金烟盒出来,价值不菲上面还镶着钻石,在光照下放射出夺目的光彩,引得不少旁人流露出惊艳的神色。 “妈妈,你告诉我财不露白。”小翼用余光偷瞄到有几个猥琐的男人相互在不远处交换了眼神,露出了对他妈妈手中东西的垂涎之色。 她取出根烟叼在嘴上,点燃火后,眼神迷离的看着远方,在袅娜的青烟中,意味深长的说,“对于弱者来说要藏起自己的弱点,而对于强者,这是炫耀的资本。” 小翼皱眉头,似懂非懂的说,“妈妈,那我算不算你的荣耀呢?”就像不管多危险,他妈妈一定会带他在身边,那就是妈妈一定会保护他了? 她点头,“算。”手指按在冰冷的烟盒,食指在上面的凹槽不断的抚摸,曾经,她连自己也救不了,曾经—— 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脏一点点地从里面破碎,她看到血缓慢的掩没过黑色的大理石砖,顺着拼合的连接处汇聚成一条小溪,她以为,她要死了,要死在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英国古堡。 呵,这样也好,至少,她该交待的都交代完了,那么,死也无憾了。 她感到身体开始飘向天空,一点一点地脱离她的身体。 在迷蒙中,她看到了一双手,伸展在了她的面前,她瞪圆眼睛,不相信有人会无声息的这样靠近她,——即使她快要死了。 在皎洁的月光下,她竟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娇小手掌上的纹路,生命线和智慧线纹路清晰的侵占了那双手的全部,她在诧异中听到了似曾相识的声音: “需要帮忙吗?” 悠闲而又诚恳的声音,好像她只是摔倒在地上,而不是心脏中枪倒在血泊之中。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好笑,突然好像看到了上帝摇着头关上了门的刹那,抱歉的对她说:天上地下都还不需要你来祸害我们。 她多了想活的力量,吐不出字的轻微点头。 “想要活,就抓住我的手。”那只手不动声色,依然在她面前,可是,对于一个即将濒死的人来说,说话都难更何况抬手。她仰起脸看到一张平凡的笑脸,好像清晨在集市上买苹果的家庭主妇,但是,她却知道,这个人,永远不会是那样的人! 她永远也不相信,自己的生死连名震九天的笑主儿也能引来! 可是,她现在不只活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还对她伸出了手! 展听雨深吸口气,一点点地抬起浸染了自己鲜血,又重如千斤的手臂,一点点地伸向她,一点点地……就要,就要抓住那只手了,就要抓住可以救她的蔓藤,给她希望的蔓藤…… “你的手好脏哦。”那声音无辜,她眼睁睁的看着援助之手从她的生命中抽出去,还不及明白什么,就听到冰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自己爬起来,展听雨,不想死就自己爬起来。” 她苦笑,终于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诈死了。 ——因为她是在可恶的连她也有了想杀她的冲动! 胸前还有血一点点的涌出,可是她却有了求生的意志,想要站起来不让那只虚伪的援助之手看她狼狈的死去。拼着一口气,她觉得自己违反了生存法则的站了起来,脚下虚浮,要不是她确定心脏的位置火辣辣的疼痛,否则她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对上那双睿智的眼眸,她在找寻一个答案。 笑主儿指着她的心脏处,非常明确的告诉她,“‘龙帮’救了你一命!不要忘记。” 烟盒! 她终于知道了,是马凡儿临时给她的烟盒才救了她一命。镶钻的烟盒减慢了子弹的缓冲,救了她一命! 而后,她仰后晕倒,一双铁臂抓住了她的身体。 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张刚毅而又英俊的下巴,好像,好像尊…… 手一紧,她收起了烟盒,默默地低下头,神态疲倦,望着一条永远也看不到头的路,不知道到底有多远她才能走到头。 她想就是那次,在圣诞节的时候才真正的算是养好了身体,在笑主儿那个疯女人的调教下,她忽然渴望活下去,有了生机盎然的斗志。 那个时候,她才明白,她脆弱的不是身体,而是内心!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妈妈:你有那么好心吗? “翼啊,你说我们下一站去哪里?”她笑如春日阳光温暖而不刺眼,好像天下没有让她发愁的事情,伸个懒腰,她说完这话,已经拉着自己的儿子慢吞吞的行走在街边。 “妈妈,这种事情一向是你决定的啊。”小翼无奈的看她。 “啊,是吗?”她扁起了嘴,有些为难的挠头,“这最近也没什么地方需要我们啊,所以才问你的啦。” 小翼听到她这话,想起了个事情,不解的抬头问她,“妈妈,你总是说生命诚可贵,为什么你却总做危险的事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妈妈总是在做一些好危险的事情啊,害得他只能羡慕那些平凡的家庭,日升而坐,日落而息。 她尴尬的嘴角抽搐,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半天后才问他:“你害怕啊?” 他想也没想地摇头,“那倒没有。” 他自打懂事起,若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的妈妈一定会随身带着他,不论是在枪林弹雨还是战火连天中,他很多时候都在自己妈妈的羽翼之下看着一场场生离死别。他还年幼,但是杀戮血腥已经让他幼小的心灵逐渐的麻木,他见惯了生命像是被拔起的怒放鲜花,然后枯萎在手中。 生死,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重大的意义。自然,他更无畏生死。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呢?”她叹气,双手叉腰,他也未免太难取悦了! “只是不明白妈妈你为什么会做亏本生意。”小翼开始给她一条条的数列:“你看嘛,我们每年不是去扫什么‘塔罗’,就是去和herald叔叔商量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而且还帮什么军火贩子肃清黑道,好吧,这个我承认是瑞士的那个盗贼兄妹惹了你最先,你才挑了人家的老窝,顺便肃清,那么为什么‘龙帮’帮主出事你也要暗中帮忙?妈妈,这些事情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啊!”他缓了下,继续清算,“这也就算了,你还总是在国外操纵‘四季’的股票运作以及合作项目,而且还顺便执行暗杀行动,……妈妈,你说实话,你和‘四季’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他们雇用的幕后黑手啊?他们给你多少钱?我不一定要知道个大概数字,但是妈妈,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把钱都存在哪里?密码是多少啊?” “你个混蛋,咒你老妈我死啊!”不客气地给他头上一个暴栗,展听雨冲塌呲牙。 “痛啊,”他叫着捂住脑袋,“妈妈你这样打我,我会变白痴的。” “哈,那多幸福啊!什么都不用想了,你妈妈我养你一辈子!”她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的扭着他的脸。 “妈妈,你真是善良的比灰姑娘都善良啊。”他吃疼的赔笑。 “你在祈祷你妈妈我被人欺压,还是暗讽我是你后母啊?”她狰狞的笑。 “妈妈圣明,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他立刻改口,有个精明的妈妈其实他很辛苦的。 “嗯,这还差不多。”松开了手,她满意的拉着他的小手两个人继续漫无目的的前进。 “啊,不要,不要,放开我。”一个红发女子被一群流里流气的男人们从石板桥上追了过来。长发披散,一脸狼狈不堪,衣衫褴褛,眼看就要扑向了他们。 “哟,好危险啊。”将自己儿子伸手揽在怀中,她旋身擦肩躲过那个女人汹涌的扑抓。反过身来,冲那个向前扑了两步后愣下的那个女人笑道:“小姐,你这样很危险噢。” 小翼翻白眼,他敢向天发誓,那个红发阿姨一定没有听懂他妈妈说的是什么,然后好心翻译:“小姐,你这样很危险噢。” 红发女子转过身来,泪眼涟涟的对他们求救:“救救我,他们要杀了我,求求你们救救我。”那样楚楚可怜的表情,是任何人都不会忍心拒绝的表情,当然,是指那些具有基本伦理道德以及良心的人,除了—— 展听雨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刚过了桥就要追过来的那群人,冷漠的体型她:“有你求救的时间,还说不定能跑掉哦。” “有你求救的时间,还说不定会跑掉哦。”小翼重复母亲的话,看着她眼角闪烁的泪光,他忍不住多嘴用中文对自己的母亲说:“这个阿姨的演技真差!” “哪有那么多废话。”展听雨用中文回应,“好歹人家也划破了衣服,弄得这么狼狈不堪,就算演技九流,剧本九流,演员也九流,你也要捧场才是啊。” 小翼受教的点头,乖乖的闭上了嘴,然后目带同情的看着面前的这个阿姨,招惹他妈妈不是厕所里点灯——找屎(死)啊! “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啊?”她哭得声泪俱下,就差跪在地上,抓着展听雨的衣袖死命不放。 她皱住眉头,看着自己浅色的外套上被印上了一双黑手印烦恼的叹气,“我们孤儿寡母,有心无力。” 人呢,总要自知,强出头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再加上,他们身为异乡客总该有些异乡人的自觉,毕竟那句话说的好: 祸害遗千年。 要想长命还是做个祸害的好。 好人,他们母子俩可不会做啊。 “可是,可是……”红发女子瞠目结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自私的人啊,面对这样柔弱的女子求救还能这样无动于衷,第一次见到,真是无话可说。 “追的人好慢啊。”小翼回头张望,觉得追她的人未免太不尽职,居然用了这么长时间追一个还有时间向别人求助的女人。回头看,那些人才慢吞吞的跑了过来。 “哼,你们什么人?”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怒气冲冲的指着她的鼻子,“我告诉你,别管闲事。” 冤枉啊,她真是比窦娥还冤啊。展听雨苦笑,你们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再叹气,她拉着自己儿子用另一只手抓住那个女人,让到一边,“喏,人给你,我们帮你抓到她,有没有奖励啊?” 啊?络腮胡子和红发女人都傻了眼。 剧本好像不是这样演的! “呵呵,算了,我们呢也不是贪图你们钱财的人,你抓了你的人,我们继续走我们的路,各不打扰。”手轻劲巧,她轻易的就把一个比她还高出一个半头的女人送进了络腮胡子的怀里,意味深长地瞥他们一眼后,母子俩转头而去。 “妈妈,我早说过财不露白啊。”小翼等走远之后才叹口气。若不是那个白金烟盒,那群人也不会盯上他们。 她挑眉,“妈妈这是告诉你,永远不要乱作英雄,一不小心会被当作冤大头的。” “妈妈。”他拖长音,无奈的看她,“这样的范例你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教给我了。” 世上不是没有好人,世上也不是没有悲惨的人,只是,想要救人至少要先学会自保。他曾经还有纯真和善良,但是自从他妈妈一次又一次的用手段轻易的摧毁人和人之间的信任以及纯良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人的名字叫:贪婪。 “死孩子,这个叫复习。”她敲下他的脑袋,强调道。 他闷声的认下,偷偷的摸自己的脑袋,他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呢。 绕过两个街区。 “小心。”他妈妈轻呼一声将他拉入了自己怀中,眼睁睁的看这个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从一旁的巷子窜出,一下从刚才他们位置上摔在了地上。 “第二次。”小翼咕哝的冷眼看地上不断颤抖的老头。 “笨蛋!”敲了下他的脑袋,展听雨半跪在了地上,抓住了那个老头的下颚随手从口袋里抽了条手帕横卷在了老头口中,一边熟稔的帮他按摩穴位,半晌后,看他不再抽搐了,才站了起来,对自己儿子说: “这个世界上并不全部都是有心人。” “可是,他倒的地方实在太巧了。”小翼辩驳,说实话,跟着他妈妈行走这么长时间,对人性的失望程度和年龄是呈反比的。他不相信巧合,只相信有预谋的必然。 “这只能说他命好,碰到我了。”她摸摸自己儿子的脑袋,心中不禁难过:一个稚弱孩童未免太早熟了。撑起了笑容,她挑眉说:“我们扶他回去吧。” “妈妈,你突然好心的不正常啊。”小翼万分诧异的上下打量她。 白他一眼,“要你废话?!” 太阳很大,可是小翼却感到了背部有寒冷窜上。 好冷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妈妈:你好神! 这个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吗?房屋破败,房内简陋,就连窗户也东倒西歪,整个屋子里一股发霉的味道,将老头随手扔到满是灰土的床上,尘土飞扬,他们两个人立马跳开三丈。 “妈妈,好可怕啊。”小翼好像看到一只老鼠窜过。 “大惊小怪。”她咕哝,却也皱起了眉头,真是不该突发善心。心里暗叫晦气,就要转头而去,却不想刚好听到身后的人幽然转醒 “谢谢,谢谢你啊。”老头清醒后,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话。 “哦,大可不必。”她神情冷漠,把自己救人一命的伟大情操当作不过顺手抓了只小猫小狗般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环顾四周,她已经决定要离开了,拍了拍手,扫过那张老脸一眼,“你没事了我们就走了。” 说完这话根本不理后面的人一张脸多么迫切的希望他们留下,便神色漠然的往门口走。可刚一拉开门,就看到两个人—— “不是这么巧吧?”小翼从那两个人的脸上转过一圈后将视线落在自己的母亲脸上,佩服之色油然而生:“妈妈,你好厉害啊!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一伙的?” 展听雨嘴角抽搐,看着面前的络腮胡子和一脸惊慌的红发女人,她其实也觉得很邪门!本来她救人只是为了身体力行的告诉自己的儿子:这个世界上不全都是坏人,也有需要救助的人,并且希望自己的儿子从此以后能够对人性恢复一点希望。但是事实上就是这么巧,巧的上帝都在告诉他们: 这个世道没有好人! 她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后,勉强自豪的抬了抬下巴,“我、我当然知道。”这个时候除了死撑,她还能怎么办?就当她是神仙连这个也能算到吧。在心底叹气:谁会相信一个真的羊癫风的老头和这伙人会有关系啊?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红发女子一双眼慌张的,像是被揭破秘密的看他们两个人。 “哈哈,我说是凑巧你信不?”展听雨干笑两声,上下打量他们后,冷淡的开口:“麻烦你们让开,我要走了。”瞧她,吐字清晰,很标准的英语嘛! 他们两个人交换视线后,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只好退开了一步,给他们让出了道路。 “等等。”床上的老头突然开口。 络腮胡子本能的伸手去抓她的肩膀。 慵懒的神色陡然一寒,她微侧身体躲开了他的大掌,身巧如燕,白皙的手指闪电般的扼住了他的咽喉,脸上浮现阴森的冷笑,她慢吞吞的说:“你选错对手了。” 络腮胡子大吃一惊,根本没想到这个弱小到还不过他胸膛的女人居然像是死神一样轻易的扣住了他的命脉,颈部大动脉剧烈的跳动,他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房内的阴影遮住了她半张脸,摄人的目光却好像是刀子一般的钉在他的心口,他的大脑在叫嚣:她是认真的! 额头有汗蜿蜒而下,他怕自己错说一句,就会命丧黄泉。 整个晦暗的房间,一时间只有缝隙阳光下的尘埃跳动,其他的一切都凝固于死寂。 “我……”干涩暗哑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展听雨侧目,冷傲的目光媲美西伯利亚的寒流,像是在警告他:人的生命如同薄冰一样脆弱,要谨言慎行! 老头摇头,脸上带着回忆的光芒,缓慢的开口:“你又再威胁我这个老头子,是不是还要告诉我说:你是展听雨呢?” 她眸光中闪过杀机,右手已经扣在了腰上。 “你真的忘了我这个老头子吗?”他眯起眼睛,努力的冲她伸过身子让她看清自己。 她撇撇嘴,“我不擅长认人。”她最擅长的是杀人! “你忘记了?有一年圣诞节,我曾送过你批言。”他极力的试图唤起她的记忆。 她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扬起头,“我不信命!”她只信手中的剑,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她的命就是在生死一线间中左右摇摆。 “哎,我早说过你杀气重,”老头子摇头,“杀气重的人容易招惹怨灵啊!”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她杀人无数,要是害怕鬼怪还怎么杀人?而且,她连活人都不怕更何况会怕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冷笑两声,她嘴角的笑意忽然的一点点僵硬,等等,这句话,好像,好像很耳熟!她眸光渐渐的转入深沉,脑中灵光一闪,忽然的想到了这句对白的出处。 她失声道:“你是给我们算命的老头?”怎么可能?当时她可还记得那个老头头发还是黑色,可不是现在的白……白……咳咳,呃,她忘了人都会老啊!不白头发才奇怪。 “你总算记得我了!”他笑了起来,竟然不相信,多年之后还有缘相见。 她狐疑的上下打量他,多疑的天性又从骨头里钻了出来,冷冷的问他:“你怎么还记得我?”如果说能不让她动手,她就一定不会动手,能让她睡四十八个小时,她就绝对不会睡四十七个小时五十九分!她,展听雨是个非常非常懒的人,但是,懒人也有懒人的毛病,那就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懒,那么就会把挡住她休息的绊脚石一个个碾碎磨平了,为了更好的休息! ——所以,她从来不相信缘分,没有预谋的相遇是不存在的! “如果我说我泄露天机,所以上天惩罚我潦倒下半辈子你信不信呢?”老头眼中饱含苦涩,他的前半生可以说是风流潇洒,天地之间任他行,可不知道是不是真是命,无意之中闯入的圣诞节,居然改变了他的后半生—— 当他听到那个小女孩,双目中燃烧着殷红的鲜血,用森冷的口吻告诉他那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瞬间,他听到了勾魂的链锁在耳边响起,他看见血染的十字架上面耶稣在哭泣,无能为力的看着那个长发直至足踝的少女,仿佛那是他永远也无法驯服的羔羊。尔后,他不知为何恍惚的倒地。 等到清醒后,他的噩运就接踵而至。事事不顺,事事他都感到了力不从心。一直到现在……他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展听雨抿唇眯起眼凝视他半晌后,松开了手,拉着小翼踱步到他面前,当作没看到一边胡桃木的椅子上面是厚厚的灰尘坐了下来,以极慢的速度点头,“我信。” 本能,有的时候是一种最直观最敏锐的感觉,无关乎证据,无关乎事实依据,她像是一头野兽,呼吸一口这里污浊的空气,就凭着本能的点头相信。 老头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微讶了一下后,脸上露出了感动,莫名的,那种被无条件信任的感动。——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坦诚的面对他了。他深吸口气,目光坚定的对她说:“我永远也不会说出去你的名字。”他游历江湖数十载,怎么看不出她刚才一瞬间想要杀他的念头?!而她要杀人的原因,就是他说出了她的名字! 展听雨挑眉,没想到两个字居然有这样意外的收获,她点头,吐出两个字:“谢谢。”她还是信,看了他一眼,忽而想到了当年,耳畔响起了他们还曾年轻没有负担的笑声。 也有过清澈的笑声啊! 大口呼吸,她收回眼底的湿润,不许自己露出一丝动摇。 眼泪是承认自己的软弱。 她站起身来,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后,她转过脸,看在黑暗中趴在床上的老头,淡淡的问:“我现在问我的未来,还来得及吗?” 老头一笑,笑容中突然多了股仙风道骨的味道,他认真地点头,“是。” 仰起头,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模糊的轻纱,她淡淡地问:“我会赢还是输?” “生就是赢,死就是输!”老头颓靡的眼神突然变得炯炯有神,就连说话也铿锵有力。 生就是赢,死就是输? 小翼好笑,这个还不是白说吗?成王败寇,不就是活到最后才是英雄吗? 展听雨陷入沉思,过了好久才侧目看他一眼,嘴角勾起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多谢指教。” 扬长而去。 他们母子,又一次的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妈妈:你在怕什么? 他是沈夜尊。 从红色炫目的敞篷车上下来,刚一落地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强烈存在感让所有在场的女人都为之呼吸一滞,他有一张好看到令人和人心醉的面孔,饱满的天庭仿佛容纳千军万马,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像是一把随时可以置人于死地的薄刃,冷冽无情。 锐利的目光一扫人群,随即眯起了眼睛,仿佛已经在茫茫人海中锁定了猎物,长腿跨过几个准备上前女人的深情款款,周身冷酷的防护膜将所有女人的热情冻死在他三尺开外的地方,他的大手已经提住了一个穿红色风衣的女子,冰冷的说:“下次逃家不要穿得这么醒目!” 红衣女子缩起脖子,吐着舌头尴尬的冲他谄媚堆起了笑脸:“沈总好兴致啊!”不是最近听说他和“河源企业”正在签订非拉的桥梁铺设合约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冰冷的眸子瞥了一眼她,冷哼一声,“这次是什么理由?”他不会浪费时间在和他没有关系的事情身上,尖锐的言语直接切中问题的重点。 红衣女子随即泄气的跨下了身体,顶着一张忿忿的嘴脸冲他发牢骚:“你知不知道王挚有多可恶?他居然骗了我八年,他八年前可告诉我说他是高中都没毕业,可是昨天我居然收到了他大学同学的来信,你说可恶不可恶?” 他利眼一横,“就这样?” “什么就这样?”她大呼小叫,怪他怎么可以这么镇定? 沈夜尊翻个白眼,“何心美小姐,任何一个高中毕业的人都不会熟练的操作商业运行。”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她——是说她迟钝好呢,还是说她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老公? “我……”她语塞,说不出话来。好吧,她是迟钝,但是就是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 “你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他轻喟,摇摇头,目光随意的瞥向人群,身形突然一僵。 “我知道,我年纪不小了,不应该那么冲动,但是……嗄,沈总?沈总?沈夜尊!”她正在辩驳,就看到他瞪着一双眼眸震惊的看着不远处的人群。朝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啊,只有一堆行李推过去啊。 “唔?”他敷衍的回神,然后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她已经死了,而且,那个人是短发,那一定不是她。 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安抚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额头上不知不觉泌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 驱车押送何心美回“四季”,推门直接进了何经理的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前苦着一张脸的男人。 “喏,人到了。”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的提着何心美的领子扔给了王挚,看着他身手矫健的抱住了自己的老婆,发出了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 “老婆啊,我不骗你了,我再也不骗你了。呜呜呜,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沈夜尊又叹气,不屑的扭头而去,在顺便帮他们关上门后,看到了“刚好”路过的路砚对他笑。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吭声,冷眸看着路砚。 “为什么拒绝赵家小姐的好意呢?”他沉下声问沈夜尊,是叹息也是惋惜。 就知道他要问这个。沈夜尊挑眉,冷傲之气浮上眉头,“她不配。” 路砚看他,“你也老大不小,总不该再这样蹉跎下去。” “不是你的错。”别过脸去,他就是讨厌看他们露出一副好象是亏欠了自己的样子。而是,他所见的女人,没有一个值得让他多看一眼,每一个都枯燥的如同榨干的甘蔗,毫无一点甜美滋味,面对她们用高昂得化妆品涂抹出的血盆大口,他只有倒足胃口。和她们对话,思维情不自禁的都会飘到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儿,笑容慵懒,说话有一搭没一搭,永远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再深思,伤口就会痛,痛得他看见倾国倾城的美女也不过是一个石头。 “可你不能一辈子一个人啊。”路砚为他担心,相识十载有余,但是做朋友,却是从王挚搭桥后开始,他对所有人冷言冷语,但是却依然用行动对他们表示关心,就像听一样,永远都好像一副“你死与我何干”的样子,却总是不厌其烦的去帮助他们。 横昵他一眼,沈夜尊再一次的提醒他:“我能!”这次扭头而去,孤独倔强的留给路砚一个背影。 苦笑,路砚瞥一眼里面恩爱的夫妻,再看一眼那个萧索的人影越来越远,他唯有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向天祈祷: 如果真有神灵,请你不要再让他孤单! “哎哟——”小翼哀嚎,一张可怜的小脸夹在一堆行李中扭曲变形,瞅着行李间的空隙,他的小手从中间张牙舞爪的抓来抓去希望 能让人注意到小小的他啊。 天啊,被行李压死这么悲惨。难道真的是天妒英才吗? “你鬼嚎什么?”展听雨狼狈的站了起来,一双眼迅速的扫视四周,恩恩,安全了!这才抓住那只手把他从行李中拉了出来。 “妈妈,我们能不能商量下,下次你要扑过来的时候,先提醒我下好不啊?”他真是命苦啊,刚培养出一点归国的感动情绪,就被他妈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在地,这也就算了还拉倒了一个行李车,无数的行李就像下暴雨一样的全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捂着心口,哭丧着脸问他妈妈:“妈妈,我是不是骨头被压断了?” “放心,你的骨头不够硬。”摸过他的全身后,展听雨坏笑的看他。 “妈妈,你在骂我是软骨头吗?”他一脸委屈的眨眼睛看自己的妈妈。 她嘿嘿笑了两声,偷偷的看了看四周,确定不会再有熟人出现后,才挺直了身体,冲他笑,“妈妈这个是了解你。” 小翼瞪大眼看着自己的妈妈,好一会儿,他慢慢的拉住了自己妈妈的手,冰凉而又潮湿,抬起脸,带着一张超越他年龄的担忧问她: “妈妈,你在怕什么?” 她风轻云淡的笑容,被突如其来的风雪扑下,僵硬的冻在嘴角。 阳光穿过落地的玻璃窗,可是她还是感到了寒冷。 是啊,她在怕什么,怕什么? 细微的冰冷从嘴角破碎,苦涩溢出,她眼神恍惚,人声渐渐的从耳边退却,就连熙来攘往的机场大厅,一个人一个人的从她的眼前渐渐的变成了透明的空气,消失在了眼前,直到整个大厅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空荡荡的机场大厅,什么人也没有,突然,背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击中她的心扉,声音久久回荡在冷清的大厅: “我们是不是从哪里见过?” 一只大手忽然的拉住了她的行李袋,二十一岁的展听雨猛然的回头,及踝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涟漪,让眼前的男人心神为之一荡。 她震惊,在震惊中一点点的变成镇静。她嘴角浮现出薄薄的笑意,黑白分明的水翦映照着那个英俊的男子,他的身上没有圣洁如同神祉的光彩,他的眉宇中蕴藏着深深的残绝,他的冷冽让她突然的感到了心痛。在凝视了他半晌后,她认真地摇头: “不,我们不认识。” “是吗?”他低喃,目光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 “当然。”她笑容灿烂,诚恳的表情百分百的不容人怀疑!用目光阻止接机的人向他们靠近。她不露声色的在他眸光转入深沉后,扯自己的行李袋。 扯……不动?! 她无奈的重重叹口气,只好又对上他的视线,笑容甜美真诚的对他说:“叔叔你抓着我的带子了。” 叔叔?男人高傲的身段为她折下,他不由自主地倾身,第一次向要对一个人这样主动的靠近,他咬牙的告诉她:“我没那么老!” 她眨眼睛,眼不眨心不跳的信口扯谎:“可是我今年才十六岁啊。” “十六岁?”他失声,一双黑瞳上下扫过她后,抿起了嘴唇,她的身高才到他的胸口,瘦弱的身体让他隐隐心脏发疼,还有那张纯净无瑕,不解世事的面孔,——的确很像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 垂下眼,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放开了她。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不会认识她,一定不会!目送她扬长而去,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脸上湿润。 手指轻抚上自己的面孔,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绝望的声音在对他说: 你还是忘记了我! 好痛,他,好痛!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王挚:听是不是没有死? 猛然的睁开眼睛,沈夜尊忽然发现手臂中有压着什么。用力的抽回手臂,听到一声矫情的呼声从地上传来。他眼也没斜半分,只是专注于面前在镭射灯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的吧台,喝下一口纯威士忌,他尝不出有丝毫滋味。 “你还真是粗鲁呢。”王挚一身驼色休闲西装,出现在他的一旁,随便点了一杯龙舌兰,对他咋舌,“你不要命了?”这般喝酒,会不会太不珍惜自己了? “有吗?”声音粗嘎,他用手背抹嘴,眼神深沉,他只是习惯性的在失眠的晚上来这个club,喧闹和拥挤的人群会让他不容易感到寂寞,随意的拉过一个靠近他的女人,肆意玩弄年轻滑腻的躯体,只是忽而有钝物砸中脑袋,他僵硬的一下子回到了他们的那次机场的见面。 心绞痛! “你该不是又梦到她了吧?”王挚不动声色的给他的杯子里添了两块冰块。 沈夜尊眸光迷离,又带着迷茫,他轻微的摇头,“不,没有。”是啊,只有每次梦到她,才会惊醒,辗转一夜无眠。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早上从机场逮到何心美后,他就一天心神不安。 “那是怎么?”他笑语,望着沈夜尊一脸肃穆。 “是……”他也说不清的感觉。手下的杯沿挂上了凝珠,他茫然的看王挚,“你为什么害怕我死?” 惊悚。王挚面不改色,甚至有些大惊小怪的看他,“拜托,好歹我们也八年的朋友了,你现在才问我这个问题啊?” “不,”他呢喃,眼中有淡淡的困惑,“从你认识我开始,或者从你告诉我听得事情的那一刻起,你就很害怕我出事。”他的确不可否认自己在听死了后,对生命就产生了浓重的倦怠,回到阿塞拜疆的海边,站在听曾经站的地方,不断地体味听在十四岁时想死的心情。可是,王挚总会在他酝酿好情绪后第一个出现拉住他。 勉强的笑,用酒杯掩饰自己的表情,他呵呵笑了两声,不知道如何辩解。 而他仿佛也没有在等他的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是她十四岁,还是二十一岁?” 王挚摸鼻子。 “我想,从她十四岁那年,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就栽在她手上了,只是,她说的对,我还是忘了她!” 那年在“神风学府”,他在机场被她拉住,他忍住满腔的爱放任她去做自己的事情,故意装作忘记了她。眼睁睁看着她哭得不成样子,眼睁睁看着她踉跄而去,她不知道,他的痛,他好痛。 只是当她二十一岁那年,他是真的忘却了。还是在机场,他本能的拉住了她,是心中无法抑制的冲动让他拉住了她,望着她及踝的长发,还有那娇弱的身躯在人群中移动,他的心就随之而动,情不自禁的想要抓住她,亲吻她的发尾。那时—— 他真的忘记了! 闭上眼,他深深地叹息。 原来命运从一开始就铺展好了,如果,如果当初他没有狠下心而是带她离开回到阿塞拜疆,是不是他们之间就不会变成这样不堪的结局?! 他只想和她做一对平凡夫妻,像他父母一样,游历天下。如若可以,他愿意抛下一切,富贵权势,若能换得她,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别再喝了。”他这样一杯又一杯,真的很容易醉。王挚想要劝,却无从下手,被他阻挡,眼见他一瓶酒就要见底。 他清明的眼也终于蒙上醉意,就连说起话来也大舌头起来,“为什么她要死?” “因为她有非死不可的理由。”王挚扶住他,轻声安抚他,不敢和一个喝醉酒的人对着干。 “有什么理由可以和我商量啊!”他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拍着桌子嚷嚷。 “如果可以,她就不会走的那么匆忙。”他也同样苦涩,八年了,展听雨,你什么时候才肯回来,这场烂摊子他一个人快要撑不下去了! “她是不是不爱我?”委屈的扬起脸,英俊的脸庞在靡靡的灯照下显得格外的邪魅迷人,叫一旁无论男女都蠢蠢欲动。 “爱——”拉长音,王挚无奈回应,“她啊,很爱很爱你。”扶着他站起身,就要往门口走,每个月都有这么几次,他都为这个男人难过。展听雨你何其幸运有这样深爱着你的男人守身如玉的守候八年? 可两个人刚走过一段,就看到两个壮硕的汉子赤膊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 “让开。”他身上的分量不轻,背负的久了,他的心情会暴躁的想找人发泄。 “走那么快干什么?”壮硕的大汉,故意的贲胀起肌肉,右臂上的蟠龙纹身炫耀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王挚翻白眼,冷笑两声:“麻烦帮我向你们罗帮主问好。” 两个大汉愣了下,相觑一眼后,迟疑的不知道该让开,还是不松口这到口的肥肉。思考了几秒,再一看王挚俊美的容颜和他肩上的男人同样的美颜,可是很难才遇到的极品!**熏心下顾不得其他,他们两个人狰狞的向前走上一步,就要伸手抓他们。 王挚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哼,抬腿一脚,便踢中就近的男人的手腕,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听不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但是却还是看到了他手腕不自然的扭曲向了另一个方向,以及他脸上巨大的痛苦。 他利眼如刀扫过那个男人,看他屁滚尿流的跑开,他才又扶着沈夜尊出了门。 一走出那个让人窒息的环境,王挚立刻空出一只手揉自己的耳朵。大大的吐出了一口气,回头看那个还在闪烁着耀眼光芒的club门口,他纳闷的皱起了眉头: 照理说,这个时候他们也该叫人出来找他算账,可为什么居然静悄悄,没有人冲出来?他觉得不可思议,摇头迷茫的离去,可还没走两步,原本醉的不省人事的沈夜尊突然推开了他,眼神清亮,完全没有喝醉酒的人应有的表情,他一本正经的问王挚: “听,是不是没有死?” 王挚深深地倒吸一口凉气。睁大眼睛对着他,吐不出一个字。 这年头怎么人人都来逼他?先是康锐然后是沈夜尊!他正想说什么,就看到沈夜尊的身体摇晃的就要倒向后面。 “小心。”他正要伸手拉,却救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他—— 倒在了一双白皙的手中! 他愣了下,顺着那双纤细的手一点点的顺着手臂往上看,看到一件白色的t恤,是夜市上的那种,化纤的衣服,胸前印的是一个机器猫的图案,再往上看,看到一个可以很容易掐断的脖子,顶的是一个坏笑的脸,一看就是一脑子都是坏水的表情。 他叉起了腰,并没有打算感谢对方帮他救了人,而是一副摆开准备说教的模样,指了指那扇门第一句话就是无奈的问她: “你该不是把刚才找茬的那些人都杀了吧?” 女子无辜的眨眼,“我是那样的人吗?” “是!”王挚毫不犹豫的回答。 嗅了嗅自己身上,没有血腥味啊,为什么他还这么肯定? “挚,还好你拉住了我。”沈夜尊迷离的笑。 王挚耷拉下脑袋,“他真的喝醉了。”居然都不知道其实有人在他背后托住了他。 “我知道。”女子从背后把他推给了王挚。 他赶忙扶住了沈夜尊,瞪眼,“你想死啊!”差点他就没抓住。 “有你我还死不掉。”她做个鬼脸就要转身走人。有些人不能动,如果他们不懂的话,她会亲自告诉他们。 “喂。”他叫住她,怕她又会像是风一样,只消眨眼就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叫他再也寻觅不到。 “我不叫喂!”她转过脸冲他呲牙。 他无辜的耸肩,“那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喽?” 她看了看四周,再看一眼沈夜尊,虽然知道他喝酒之后沉醉就是这副模样,但是仍然不敢放松警惕,只好懒散的撇撇嘴,一边掏耳朵,一边问他:“你有什么事啊?” “他问我,听是不是没死,你说我怎么回答?”王挚苦楚,望着那个女子哀伤的问。 她没什么感情的呵呵笑了两声,凉薄的说:“那你可以抓着他的手高兴得和他讨论,说是啊是啊,你在超市还抓住她了呢!”她翻白眼,觉得自己一生中最大的失误就是在超市居然会失手被擒,明明算准他那个时候不会逛超市,却偏偏遇了个正好,就差被他铐住双手,扭送法办! “真的可以吗?”王挚叹息,随风而去。 她心下荒凉,敛去了说笑的面孔,静默离去,独撇下一句: “都保重吧。” 情难自禁,看到他快要跌倒,想也没想的冲了出来。 她属黑暗,见不得阳光,偏偏一再为他飞蛾扑火。 是命,是劫? ……赌一场吧!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展听雨:你像个天使 “我,这是在哪里?”沈夜尊扶着欲裂的头,不敢相信看着面前的烟雾缭绕,有点眼熟,但是却不敢肯定。 “醒了?”低沉的声音,虽然是一句淡淡的问候,但依然掺杂着令人不容忽视的威严。 他立刻警觉地抬头,看到一个头发花白,但是身板依然挺立的男子双目低垂的对他说话。英俊的容貌和他有份相似,但是举手投足间却带着令人不敢相信的的魅力居然展现在一个迈入老年的男人身上。 “爸——”他错愕,随后明白了,这真是他的房间!虽然伴随着呛人的烟雾,但是,他敢肯定这里是他的家! 男子同情的看着他,决定提前告诉他一个悲惨的消息:“你妈在厨房给你熬粥。” 沈夜尊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随手抓了件衣服,不顾光裸着上身,一本正经得对自己的父亲说:“我还要开会,告诉妈,我不吃了。”难怪房间里会弥漫出一股烧糊东西的味道,浓烈刺鼻,无法让人想象他母亲能做出什么杀人的粥来。他真的不明白,明明就是把水和米放在一起熬的简单食物,到他母亲手里,好像什么都会改变,她做的米饭可以当暗器,面条可以勒死人,粥可以毒死人!一想到,他就浑身发抖,提前一步拉开了门,就看到他母亲慈祥的冲着他笑: “你干什么去?” “我……” “凌晨四点要开会吗?”他母亲和蔼可亲的笑容落在他的大脑里又是一阵刺疼。 他有苦说不出,抿了抿嘴唇,他决定再接再厉:“其实我……”约了人爬山。 “爬山之前要补充体力才能行哦。”雾气从青瓷的碗里腾升在半空中显出一个骷髅头的形状随即消失。 他吞咽口口水,偷觑到他父亲别开脸不看他们。沈夜尊在心底叹气,说实话他可以对任何人冷酷,但是却不敢对自己的母亲摆出一点难看的脸色,否则别看他父亲头发有了花白的迹象,但是一拳下去可以打死一头牛的记录他到现在记忆犹新! “不是,我其实……”准备去喝早茶。 “现在外面的早茶都不管饱,尤其你还喝醉了酒,吃了我的粥,胃会舒服一点。” 人死了全身都会舒服,不只是胃!他脸色扭曲,不敢相信他那个婆婆妈妈的母亲居然好像有x光眼,能看到他在想什么。他皱起眉头,决定说实话,他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挂上孝子的诚恳,他温柔的以尽量不伤害自己母亲自尊的说:“妈,其实我不想吃……” “嗯……”浓重的鼻音很快的聚集起来,就看他母亲可怜的回头看他父亲,“小尊尊不喜欢吃。” 小尊尊?他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安慰他母亲,就看到他父亲,双拳“喀啦喀啦”的扳动,两三步走到他面前,只需一瞪眼,就好像有无数的石头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他顶着巨大的压力,不得不屈服,“我吃。” 顿时,他那个泫然欲泣的母亲一下子破涕为笑,小鸟依人的依偎在自己的老公怀里,对他说,“这才乖嘛!” 沈夜尊带着壮士成仁的表情,将那碗苦涩、咸辣以及里面还包含了奇怪的不明硬块状的物体一股脑的全咽了下去。 这之后,他长舒一口气,将碗交换到自己母亲手上,向后跌撞两步,倒在了床上,嘴里喃喃自语:“我只是突然想睡觉,不是昏迷,我只是突然想吐唾液,绝对不是口吐白沫,妈,你千万不要误会,你千万不要误会……” 呢喃声渐消,他慢慢的没有了声音。 他母亲挑眉,吐舌头,向下扣了扣碗,佩服他居然真吃完了,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表情,趴在床边,一边摸他的头发,一边轻声地问:“尊啊,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不、不结。”他迷迷糊糊的说。 “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母亲依然在他耳边用温柔的声音蛊惑他。 只是一旁的沈父直翻白眼,对自己宝贝妻子的谎言保持沉默。抱歉,他的孙子前几天还和他打电话,问奶奶什么时候带他去哥伦比亚看毒枭大混战。 “还有啸和舞。”他闭着眼睛,即使神志有些恍惚,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轻忽不得。 “可是……你若是不结婚,妈妈我会给你做一辈子饭,我会很辛苦的啊。”她继续摸着他的头发,用很辛苦的调子叹息。 他哽了一口气,眯着眼成缝的看自己的母亲,辛苦的是他吧!不过……“我宁可一辈子都吃您做的饭。”他慢吞吞的说,毒死总比生不如死好。 沈父瞠目,暗地里竖起大拇指:有勇气! “你……”他母亲的手顿了下,继续抚摸他的头发,带着暗示性地问他:“若有一日遇到你心爱的人怎么办?” “不会了。”他的心已死,这一生的爱全都倾注在一个人的身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说不定呢?”怜惜自己的儿子,想要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以示安慰,却在几乎要触碰到的时候被拉起了领子,她白眼回头看,看到自己的丈夫满脸醋意的用左手指着自己的额头,瞪着自己。 只好作罢。站了起来,她拍拍他的脸:“你乖乖的睡觉,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睡醒了,就发现所有的痛苦是一场梦,睡醒了,就会看到自己喜爱的人就在眼前……” 母亲的暖语像是温柔的羽毛抚摸他伤痕累累的心房,痛苦也一点点地平复了下来,他在慢慢的陷入深度睡眠前,轻声的问她: “妈,你怎么会突然来呢?” 她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难道要她说,是展听雨求她来的吗?望着自己的丈夫,她依偎在怀,两人又无声息的离去了。 沈夜尊沉浮于时空的洪流中一点点地又在昏睡于昏迷中想起了那张脸,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孔—— “又是你!”他惊叫,差点从主考官的位置上跳了起来,一只手指着那个把玩自己长发的女子的鼻子,完全忘记了自己平日是个多么无情冷酷的老板。 “哟,大叔你好啊。”她今天穿的是兔毛的高领毛衣,白色的兔毛滚边衣领,印衬的她的小脸更加的稚嫩,白色的裤子下角是个红艳艳的胡萝卜,她这身清爽的打扮根本就像是逛街的学生而不像是应聘的人员。 “你……你……你……”他睁圆眼睛上下打量她,不敢相信自己手中快要捏碎的资料上面写的是什么: 姓名:展听雨 性别:女 年龄:二十一岁 毕业院校:哥伦比亚大学 他咬牙切齿的质问她:“你说你才十六岁!” “啊?有吗?”她眨眨无辜的大眼,认真的神情上分明写着“你记错了吧”,坚定透澈的眼眸让其余三个考官都止不住天平向她的一边倾倒,以平素根本不敢的责怪眼神看自己的老板未免太为难一个刚出校园的小女孩。 “我……”他语塞,一时之间被她老实诚恳地表情所动摇,也禁不住怀疑当时自己是不是真的听错了。轻咳一声,他又坐了下来,抚平了她的简历,她的简历在众多求职者中是最简陋的,每个人的简历不是厚厚的一沓,就是装订精致,而她好像是在过家家,一张薄纸还有瑕疵,上面连自己的照片都没舍得贴一张,而且内容简单空乏,甚至连个人经历都没有一点描述。他瞪着那张皱巴巴的纸半天才皱着眉头低声问:“你是哪个哥大毕业?” 哥伦比亚大学有两个,一个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在纽约曼哈顿岛上,哥伦比亚是名字。加拿大的是英属哥伦比亚州大学,它是加拿大当地的行政区划。而且她的字迹潦草难认,好像是难看的笔迹羞于见人所以才简单的写了哥伦比亚大学。他在心底哼了一声,也就是刚才在人群中看到了扯着自己长发打哈欠的她,才指名她直接进入最后面试,否则依照她的那张纸还有她的笔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过了初试那一关。 她不耐烦的向他翻个白眼,皮笑肉不笑的给他解释:“拜托,我和桑待克是校友,请不要拿ubc跟我开玩笑,ok?”桑待克是美国著名心理学家毕业于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而ubc是英属哥伦比亚大学的简称,她这样的冷嘲热讽,哪里像是一个求职者,反而更像是银行的贷款项目的高级经理,在横眉竖眼的考虑给他们借不借款。真不是一个容易讨人喜欢的女孩子的口气。 他叹口气,挥了挥她那张一阵风就能吹走的简历,问她:“你可知道我们在招什么?” “财务总监咯。”她低下头玩自己的发尾皱起了眉头,糟了居然开叉了,果然是这些日子作息不正常的缘故! “你知不知道财务总监需要工作多少年,而且……” “行了,打住!”她做个暂停的手势,一幅赶时间的样子,“大叔,你就告诉我,我要回去等电话还是直奔主题的问我年薪多少才合适?” 沈夜尊愣了下,随即沉下了面孔,凶巴巴的对她说,“我跟你差不多大!” “前者还是后者?”她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摊开左右手问他。 深夜尊瞪了她好半天,那双清澈的眼眸好像是一个锤子重重的击中他的心脏,大脑急速充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涌出来,想要抓住她,渴求的每分每秒都抓着她,他认输的闷声开口,“你觉得年薪多少合适?” 这一席话,让在座的考官们都为之耸动,不自觉地都站起了身子看他。不相信商场上以残虐,无情著名的“吸血鬼”居然会轻易的妥协,而且是因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 她笑着站了起来,冲他伸出了手,笑颜如花,只吐出两个字:“随便。” 他情难自己的握住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冰冷的心忽动,好像有一只斑斓的蝴蝶扑出了心口。 他不晓得,命运之轮又一次的咬合转动,有海风的气息迎面扑来,恍惚中,他看到一个少女站在海边,如黑色绸缎的长发在空中飞舞,他忽然想对她说: 你象个天使!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听:我在赌! 床头突然有亮光闪动,铃声响起。 沈夜尊舔了下发苦的上唇,慢吞吞的拿起了手机,“喂——”他的声音萎靡不振,吓坏了那边打电话的人,顿了半天后,不肯定的问了句:“尊?” “南昊先生,你打扰了我的睡眠。”他不悦的警告。 那边呼出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重点。”他淡淡地丢下这两个字。 南昊没脾气的重重叹口气,“总裁大人,麻烦你不要忘了今天晚上的宴会。” “宴会?”他想了下,然后皱起了眉头,“你会不会说的太早了?”那个是今天晚上的事情,他才睡下不久吧! “早?”那头阴阳怪气地惊呼,“大老板,你我一直以为你终于决定放一个八年都没见过的假期才一早上没来啊!” 他的大脑顿时清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拉开了厚厚的天鹅绒窗帘,刺眼的明亮霎那间洒满整个室内。他拿着手机不相信天已经大亮,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愣了好半天,直到那边像是母鸡一样聒噪的叫嚷不停,他才拨回神智给电话那头的人,“昊,我晚上直接过去。”他的头还是有些晕,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压了手机撇在床上,他苦笑着背靠窗台,双肘反撑在窗沿边,他仰头看天花板,八年,过的真的好快,是不是正如自己一直思念她一样所以,才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一如昨日…… 闭上眼睛,他喟叹,右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为什么今天那么强烈的在想念着她,好像,她就在身边,好像,她就在他的身后默默的看着他呢? 他摇头,又爬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窗外,绿草青青,百花盛放,静谧的独门独院二层别墅外站着一个短发的女人,她静静的仰首看着那道背对着她的身影,直到他离去才默默的消失在了风中。 夜晚,宴会。 沈夜尊觉得自己的大脑要爆炸了! 轰的一声。 他感到自己四分五裂。 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穿金色礼服的女子离去。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平静,平静。听死了!听已经死了!那不是听,从侍者盘中拿过一杯红酒,猛灌下去压迫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他告诉自己:康纳利士说了,她叫展芳雨……展芳雨……展…… 该死! 酒精扑在了他心口的熊熊大火上,一下子燃烧了起来。突然听到了手掌心里有东西破裂,温热的液体急剧的涌出。他瞪着眼,不敢相信耳朵刚才听到了什么: 展芳雨? 不,不,不是!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睁大眼睛看着四周歌舞升平,可是却不是他的快乐。 听……听…… 他脚步漂浮,一步步的追了出去,他不信,那个就是听,她的气息,她的眼神,她的一笑一颦,是她,就是她!他无法说服自己,那不是听! 殷红的液体顺着他的方向落在地上盛开出妖艳的曼陀罗,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听,听!”他低喊着,觉得自己身体里有温热在一点点的流失,四处搜寻着,台阶下只有一个小型喷泉还在为这奢华的宴会妆点高贵,却不见密林深处细细索索的传来男女**的呻吟声,他焦灼的四处环顾,却寻不到佳人,正要下楼梯再找,就听到身后一声叹息,拉住了他的脚步,教他狂喜的回头: “这位先生,你受伤了。” “听!”他回头,欣喜的,准确的对上了她的视线。心突然一颤,她的眼神太冰冷,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她笑,眼中流露出无奈,“哎,我再重申一遍,我叫展芳雨。”接着,她低下头咕哝:“已经有不少人把我认错了。” 他蹙眉,黑瞳只是盯着她。 “喂,先生,要去看医生还是要打电话给殡仪馆,我不管,但是你敢不敢给我让开?”她向左走,他拦,她向右走,他还拦。她气结的抬头瞪他。 高大的身躯始终和她保持一个拳头的距离,这样暧昧的姿势,让低他一个半头的她倍感压力。 “听,你又在玩什么?”他宠溺的对她笑,他想过如果她还活着,他会怎么责怪她怎么忍心放下自己一个人,也曾想过,会生气的抓着她狠狠的打她的屁股让她明白他到底这八年来到底有多痛。可是,今天看见了,他却发现心口那座随时演练爆发的火山,轰然崩塌。见到她,只想说,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心口泛滥的是甜蜜,是幸福,偏偏没有一点生气。他怎么舍得对她生气呢? 她的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样圆,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我叫展、芳、雨!拜托,先生你看清楚好不好?” “不好。”他熟稔的冲她温柔的笑,“听,这个世上没有两个人会长的一模一样。” “孪生姐妹!我们是孪生姐妹!”她咬牙,快要抓狂了。 他摇头,“听,你又在骗人。” “我没有,……还有,我叫展芳雨。”她觉得自己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你可算到八年后要编这样的谎?”他轻声问她,一只手绕过她的背想要安抚她,瞧,她的脸都气红了。 躲开他的大掌,他笑自己当初没有做好前期的铺垫吗?白他一眼,哼。她早有准备!从随身的手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指给他看上面的两个六岁的女孩儿,“喏,你现在信了吗?” 他瞠目,这才感到惊讶。细细的端详了照片上的两个人,背后是一个座城堡,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虽然都显得沉默腼腆,但是左面的那个更懒散右边的那个更阴沉一点。他默不做声。 “现在你相信了?”收起照片,她就要绕过他而行。 “我错了。”他的手还在流血,挡住了她的道路看的她触目惊心。 横他一眼,用眼神责问他为什么还要拦住自己。而听到他这样说,她的脸上浮现得意之色,可这个表情还没有维持十秒钟就被他后面的话扯了下来: “我错了,你早在八年前就编好了这个谎!”他微笑的看她,对自己的手恍然不觉。好像流的血不是他的一样。 “你……”她瞪眼,对他真是无话可说,嘴角扯了下,仰头反驳他:“你胡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他笑,挑眉看了看她的手包:“哪个正常的名门闺秀会随身带着自己幼年的照片到处走呢?” 她震惊,没想到他一针见血的戳破她自认为无懈可击的布局!顿了下,她不能认输,倔强的别过脸冷冷的说:“那是我们姐妹情深。” “若真是情深,你不会跟我交往十余年而不提起她!”他见解精辟,表面镇定自若,可是内心却一再战败,她在心底又退了一步。眸光波澜不惊,她不想他居然轻易的就点出她们姐妹俩感情不和这样的事实!沈夜尊……她在心底又一次咀嚼这个名字,唉,做他的对手恐怕是件很倒霉的事情。 “我说了,我不是她。”她觉得自己心力俱疲,尤其是看到他的那双血手,更是心情焦急,他该去看医生了! 他苦笑,她眼中毫无感情,甚至对他连一点情愫也没有,自己故意抬出受伤的手,想用苦肉计逼她,却也不见她有丝毫动摇,他担心的问她,“听,你是不是失忆了?” 哽了一口空气,她好好的端详眼前的男人,“先生你的想象力真好!”抱歉,失忆这种戏码通常发生在你沈夜尊先生身上! “那你为什么不认我,听?”他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心痛大过于手上的伤痛。 “我姐姐死了,这是,这是她朋友都知道的事情,如果,如果你是她朋友你就知道啊!”她觉得自己要疯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缠功上来,简直可以折磨死她!而且他的才智见解扎破她一个个防卫到无漏洞的身份,让她疲惫不堪的补上一个又一个漏洞。 他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慢吞吞的说:“如果说你们真是孪生姐妹的话,那么八年前到底死的是谁,恐怕除了你们两个人之外,谁也不知道。” 她惊悚,背后有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他顿了下,又加上一句:“或许是她当时以死胁迫,你顺水推舟也说不准!” 她……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不敢让眼睛睁得太大,努力控制自己的嘴不要惊讶的张开,抿了抿唇,他的话像是锤子狠狠的砸中了她的脑袋,让她几乎蒙在了当场。静默不语,直到背后有阴风窜过她的脊梁,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才知道自己背后浸透了汗水。 “不管怎么说,我是展芳雨。”她撇出无赖的招数,怎么着吧,我就不认!这个情况,言多必失,要再和他抬杠下去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冲动的话来,干脆就反攻为守,至少,不会再露出破绽。 他有些力不从心的退后一步,摊开双手,“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她瞪着他那双血手,强忍着自己不去关心他。内心挣扎了好久,她绕过他,僵硬的提着金色礼服一步步往下走。 “听——”他朗声道。 她没有停下脚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下走。 “我在赌,我流干血之前你会不会回头。” 他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剑一下子穿透了她的心脏,把她钉在了当场。 坚定的目视前方,望着满天繁星,她低下头又慢慢的离去。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听:我想我在回忆 真是狠心的女人哪。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融入夜色,等到寻不到了半分影子。他才转回目光,把受伤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吸允自己腥甜的血液,原来甜蜜不知不觉就渗透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嘴角上扬淡淡的宠溺,我受没受伤无妨,你不爱我了也无妨。我爱你,就够了! 等到他看不到自己后,展听雨几乎瘫倒在地上。一只手捂着心口,还不住的回头张望。 他的感觉太锐利了,简直就好像是一把手术刀,轻易的就把她解剖。 跌跌撞撞,她回到家中惊慌的捂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好像自己不压住它,心脏就会跳出来。 “妈妈……”小翼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在看到自己母亲的神色后,睡意顿消。 展听雨听到儿子稚嫩的呼声才渐渐安定下心神,只是脸上依旧仓惶,只能勉强给他扯扯嘴角,“拿瓶酒来。”她急需酒精安抚自己。 小翼点头,乖巧的拿了水晶杯和一瓶红酒出来。 看着妈妈给杯子里倒满那鲜红的液体然后又一饮而尽,他心疼的说:“别喝太多。” “安心,你妈妈我还不会喝一杯就醉哦。”酒精温暖了她僵硬的身体,让她的肌肉也柔软了下来,她摇了摇酒杯冲着自己儿子笑。 小翼翻白眼,以冷静认真的表情对着她:“妈妈,你手中的‘巴比伦花园’黑市一瓶的价格已经够我平凡花一辈子了,所以你别喝太多,给我留些零花钱。”说真的,他老妈真是厉害,居然能随便就能找到这么好的宅院,家具装修一个没少,就连酒窖里的酒,藏在哪里她都了如指掌。 她差点把酒喷出来,一只手抹过嘴,还不忘瞪自己那个没良心的儿子。 “不过妈妈,你到底碰到什么了?”他一双黑亮的贼眼四处乱转,能看到他妈妈这个表情可是百年难见啊。 她的手指抚摸上自己的脸颊,失笑问:“那么明显吗?” 他用力的点头。 展听雨靠在了椅背上,仰着头,淡淡的说:“我看到你老爹了。” “哇!帅!!”他兴奋的跳了起来。 她缓慢的转头,轻轻的突出两个字:“什么?”她可是几乎吓的肝胆俱裂啊! 小翼立马见风使舵露出悲愤的表情,“怎么会这样呢?简直巧的太讨厌了!妈妈你伟大的计划都还没有开始实行爸爸怎么可以就这样冒出来搅局呢?真是太不应该了!” 她这才翻白眼的点头,啜口酒后,看着自己儿子一脸倦容,对他扬扬下巴,“去睡觉吧。” “你呢?”他站在原地没动。 “我过一会儿。”指了指桌子上的酒。 小翼皱起了眉头,“妈妈你可别喝太多,明天你要带我去新学校报到。” 她点头不耐烦的冲他挥手,“知道啦知道啦,快去吧。” 小翼这才慢吞吞的,一步三回头的回了自己房间。 诺大的房间顿时只剩下她一个人,撇下了杯子,她一个人摇晃的打开了二楼的琴室,月光透过明亮的窗户洒满一地雪白,她脱下高跟鞋,赤足踩在银光中,仿佛站在白雪之中享受孤独,曼妙轻舞,她在旋身中金色的礼服反射出璀璨的光芒,仿佛,她是天上的天使,洁净的令人心生崇拜之情。 身体最终不支,她提着酒趴在了墙角边上的三角钢琴上,大口的灌下一口酒后,她眼神迷离的用修整得圆润丰盈的手指尖划过琴盖,指痕或过灰尘留下她的印记。 她……回来多久了?三天?五天?还是七天?……她不记得了! 她记得回来后,她逛过每一间房间,得意地给她儿子炫耀过她曾经和好友们在这里居住过的点点滴滴,可唯独这里,她打扫过,却不敢触碰。 萧瑟感冲击过她的全身,莫名的,她感到了发冷。缓慢的打开了琴盖,干涩的手指,落在雪白的琴键上,嫣红的指甲和冰冷的琴键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一下子扣入了她的心里。久久,她压不下一个音来—— “听,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棒的房子?好像电影上的鬼屋啊!” 她隐约看到何心美就站在壁炉前拍手称赞。 路砚点头,“没错,这个房子很有历史价值,而且环境清幽,格局巧妙,听,你从哪里找的?” 谭惜泪则是一幅精打细算的样子,皱起了眉头问她:“买这套房子你花了多少钱?” 她嬉皮笑脸,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摊开手,一边旋转,一边问:“重要吗?重要吗?” 他们三个全翻白眼,“这家伙疯了!” 她停了下来,睁大眼睛看他们:“你们有想要做的事情吗?” 他们三个人皱眉头,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有没有什么非常想要做的事情?例如说事业?”她眨眼睛,半带戏谑半认真地口吻问他们三人。 三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傻傻的摇头,不知道面前的人用这样奇怪的表情对他们说话的意思,更不明白他们摇头的时候已经踏入了陷阱。 “那么,各位,我们来履行一下当初的承诺吧!”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三张纸来,顺便分发到个人手里,她拍拍手说,“上面的合约大家都签签吧。” “合约?”他们三个人阴阳怪气的异口同声。 “为‘四季’效力的合约书,就在各位手上,签了吧。”她的笑容恍若十字架上的圣子,令他们顿时如沐春风,仿佛手中是上天堂的保证书,三个人低下头情不自禁的就要写…… “听,是卖身契吧?”谭惜泪刚写下一画,立马回神,抬起头斜睨她。 “啊?被发现了。”俏皮的吐舌头,展听雨拍了拍自己的头。 “装可爱是没用的。”路砚打个激灵,这也才从迷惑中走了出来,白了她一眼。 她耸了耸肩膀,“那你们是签还是不签呢?” 谭惜泪挑眉:“‘骄阳’放话了,哪个公司敢收我,就是公然和他们作对,你敢,那应该是你怕我怕什么!”她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路砚随后跟上,“我干过那么多事,就是没开过公司,挑战一下了!”随即低下头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何心美一双美眸骨碌碌的转过三个人,脸上露出妩媚的笑容,“商场上的青年才俊,我不糟踏谁糟蹋?”抿唇一笑在纸上填上了自己的姓名。 看他们四个人都签下了名字,展听雨嘿嘿一笑,对他们伸出手来,“呵呵,那就让我们再在商场上闹个天翻地覆吧!” 四只手交叠在一起,夕阳照在四个人的脸上,显出一抹奇异的光芒。 她当初不明白,四只手交叠在一起的阴影是什么。 等到失去的时候她才知道,有些东西是注定好的,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例如说失去。 重重的按下琴键,沉重的钢琴音流泻而出。 她的指尖不再如同蝴蝶翩然起舞,她的心已然苍老,这一声声的辛酸,欲诉无人懂。 伴随着如泣如诉的音乐,哥特式的老宅,在月夜下更加的阴森。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喂:你不要命了? “妈妈,妈妈……” 推嚷的声音吵醒了她,迷糊的爬起身,看到窗外大亮,伸个懒腰,不小心打翻了空酒瓶,落在地上发出叮当声。 “起床啦,我们要迟到了。”他一脸苦恼,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唔……”她揉着头,好沉重,好像脑袋里有一个铅块,她怎么动铅块就砸到哪里。 “妈妈拜托你不要再天当被地当床的这样睡下去了,很容易生病的。”他双手叉腰,觉得自己英年早逝的可能性非常大。他一早上就起床,然后打开门到他母亲的房间,他就愣住了,床上整洁无褶皱,这个状况根本就是一夜没睡的样子,想了下,他记起来自己睡下那会儿听到了钢琴声,不用说,他转头就打开了这边的门,一看到就差点气死他:他那个老大不小的母亲,居然开着窗户就躺在木地板上,身上什么也没盖,手边上放着一瓶已经见底的酒。 “是吗?”她摇晃的站起来,咕哝着,“嗯,好像是的,我好像发烧了。”她觉得自己刚站起来的时候一阵眩晕,还有背后有冷汗冒起。 “拜托,妈妈,我只是未成年,请你稍微照顾一下你可怜儿子的情绪可以吗?”他翻白眼,真的觉得他妈妈没救了。 她恍然未觉,扶着脑袋洗刷,等到收拾好后,她穿着件t恤和牛仔裤出现在了门口,“我们走吧。” 小翼在胸口划个十字架,看着他妈妈东倒西歪的出了门,他默默的希望 自己能够活着去学校! 东倒西歪的给她的宝贝儿子办了入学手续,她就打算回家继续睡个回笼觉。头好痛!开着她可爱的小踏板,东扭西歪的行驶在大马路上,看得旁人都心惊胆战,眼看就要见她葬身车底,下一秒就看到她又摇摇晃晃的车身倾斜的渡过危机,简直就是摩托车版的生死时速! “生命诚可贵!”就在她转过一道弯后,刚伸出左手打哈欠,一道不悦的声音顺风落在她的耳边,与此同时一只手按住了车头,让她本能的捏住了刹车! 瞪着眼睛,余悸未平时看到了来者,她开始破口大骂:“大哥啊,你想死不要拿我垫底啊?” 而被她骂的英俊男子,则是黑着一张脸,毫不客气的给了她脑袋一记暴栗:“你疯了啊,这个水平还敢开这种不结实的小铁皮出来啊?” 她抱着脑袋,无声的嚎了一声,白他一眼,嘀咕着:“我很穷啊。”她真是命苦,只不过偷懒没有戴头盔就被他能拦住,先是超市,再是大街上,他果然是警察啊,无处不在啊! “穷?”王挚挑眉,不大相信的问她:“有多穷?” “我穷的就剩下钻石了!”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你还好意思说!”把她从小踏板上扯下来,二话没说就像扔小鸡一样的扔进了他香槟色的宝马的副驾驶座上,然后打开后备箱,双手轻松的举起小绵羊扔进了后备箱里,也不管能不能关上,也当作没看到有点漆已经被蹭掉,他三两步坐回到了驾驶座上开了车,非常不高兴的对她说:“你应该开辆车。” “我有在开啊。”她打个哈欠,从牛仔裤口袋里取出烟盒来点燃一根烟。 “不是你那种可以送命的小踏板,那个是骑不是开!”说完这句话,他皱起眉头,抽出一只手掐灭了她的烟,“好女孩是不抽烟的。” 她斜睨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我是好女孩吗?” 他握紧了方向盘双目直视前方,只吐出两个字:“是的。”在他心目中她一直都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子。 她无话可说,收起了烟盒,乖乖的闭上了嘴,看了半天周围的风景后,忍不住感慨:“八年了,这里变化好大啊!” 开车的男人斜眼瞟她一眼,淡淡的说:“变化大的不止这些。” 她的笑容僵硬了一秒,立马回过头看他,顿了一下,笑嘻嘻的说,“我知道。” “知道?”他扬高了声音,摆明不信她的话。 “我昨天还见到尊了。”她扒在窗户上看外面的景色,幽幽的开口。 王挚冷哼一声,“我恭喜你摧毁了一个男人的尊严八年后回来验收你的成果。” 她故意没听到他的冷嘲热讽,抿了抿嘴唇,在窗户上哈口气,写下一个“尊”字来,哈气消失的很快,不一会儿她写的字就消失在了透明的玻璃上,她的头靠在冰凉上,缓缓的闭上眼睛,闷声道:“为什么他不恨我?” “小姐你太高估自己了。”王挚毫不留情的给她泼冷水,“他恨你,恨死你了。” 不理他的恶意挑衅,展听雨只是面带微笑,眼神迷离的看着不停向后快速移动的高楼大厦,“他简直聪明的让我害怕,如果说当年他还是一只弱小的小猫的话,那么今天他就是一只成年的猎豹,敏锐的观察和迅捷的速度以及锋利的牙齿可以把我撕个粉碎。” 王挚哼哼两声,不客气的挑起以前的事情来:“相信我,八年前的他已经是成年负伤的猎豹了,而你这个曾经猎杀过他的猎人又毫不犹豫的给了他又一道伤口。” 她笑容依旧,只是看不出脸上的表情是什么,好半晌后,她轻轻的点头,“你说的对。”她记得当时和沈夜尊的重逢,是因为当时“四季”和“夜恒”之间起了冲突,她这个最闲的董事长就负责做个商业间谍来刺探对方的秘密,毕竟若论职业道德,她的最薄弱,若论工作量,她的最少,若论无耻,她最无耻! 可是,当她进入到“夜恒”后,她才发现一度是沈夜舞当家的“夜恒”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换了老板。她几乎无法掩饰再见到他的震惊,即使她知道自己隐藏的很好,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一如她后面在“夜恒”的上班之后,她试图漠视他在自己心底的位置,可是却无法一再容忍他留恋在众多女人之间,她觉得自己好痛,通道心脏无法负荷,她有多少次想要抓住他的肩膀问他: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却要在我面前这样伤害我?” 那种让人抓狂,想要发泄但是发泄不出来的心情,让她每天都越发的感到心力交瘁。砚、惜泪最后就连美美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而且在知道是沈夜尊之后都决定让她撤离这项可笑的任务,可是……她现在坐在车里一直在想: 或许当初留下的原因是想要帮“四季”,但最后她却全变成了私心,想和他在一起! 缓缓的闭上眼,她觉得当初在“夜恒”所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一场悲痛而又值得怀念珍藏一辈子的梦—— “哎哎哎,展听雨,老板是不是还在生气?”财务部的副主管姚女士穿着二十岁少女的粉红色短裙套装,长着一张四十岁的老脸,用脚嗲嗲的声音问她。 展听雨将粉色的文件夹撇在对方手里,公事公办的说:“总裁说,报告分析一塌糊涂,盈利余额让人看不明白,还有各个部门的预算到底是怎么分配计算的,他说,如果一定要裁减部门,那么第一个就是财务部。” 姚女士睁圆一双爬着鱼尾纹的眼睛,轻轻的一跺脚:“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也好歹是我的一番心血啊!” 展听雨暗地里说:我也快要吐血了!她以为她的会计才是一塌糊涂,但是今天看了这位小姐的资产负债表还有一大堆表格后,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的数学其实很不错!不过,她叹口气,温和的对她说:“你继续努力吧。”天知道,她怎么从财务总监一下子沦落为倒霉的秘书助力,她可从来都不打字,以前有专门的秘书,她有什么要传达的就会亲自口述给秘书,然后交给砚解决。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又要打文件,还要整理资料,还要安排总裁行程,还要做好多零零碎碎的事情,真是烦死人了!她倒在椅子上,享受着片刻的安宁,哎,果然还是做总裁好啊!她真怀念在“四季”做大老板的日子。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尊:对不起 “行了吧,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好命,一进公司就做的是老板身边的人,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切,你哪懂得我们的辛苦。” 听着她的酸言酸语,展听雨眸光一沉,冷声道:“你别给鼻子上脸!”从一个公司的新人做起,她发现她有的学! 不止是对所有人要保持新人要融入大家庭的谦卑笑容,而且还要对任何人都要有尊称,他们是前辈,是前辈! 该死! 在她向第一百个人扯开脸笑后,她在心底里暗骂,手中的铅笔“啪”的一声被折断。好歹她可是“四季”的总裁啊!他们何德何能受得起她的尊称?而且以前在“展氏”的时候,很多决策的会议都是由她主持,翻着手上一堆可行性分析报告,还有报表,她看着上面的数字都想笑,她翻手扔掉的合约都在数十亿,可他们却还在当宝贝,大概这就是实力差距! 而如今,她却蹲在一个不到五平方米的小格档里,还要满脸堆笑的听一个所谓的小主管的教训!眼下浮现冰冷的寒意,她觉得自己不该继续“懦弱”下去。 “你?”姚女士不敢相信一个平日里为唯唯诺诺的秘书助理,现在居然敢对她摆出这样的脸色,而且,她身上冷冽的气势让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双腿发抖,目不敢直视,张嘴想要给这个新来的小助理一点教训,可不知道为什么,喉咙里好像卡了东西,让她不敢吐出一句话来。手脚有些冰凉,好像整个空间有冰在一点点的凝聚,浑身发冷。她逃跑不忘撂下心虚的狠话:“别以为有总裁撑腰,你就以为飞上枝头办凤凰了!早晚有一天,你还是要回到你的麻雀窝的!” 见她落荒而逃,展听雨这才松开了手,随手取了根大头针一边挑开手中扎入的木刺,一边自言自语道:“怕是让你失望了,我一直都是凤凰!” “我看你也是!”低沉的嗓音从头上响起。 她惊吓的手指一抖,拿在手上的大头针一下刺入了掌心,刺目的血珠瞬间涌出。 “你喜欢自虐吗?”大掌抓起她的手,紧握在手中。 展听雨瞠目! 她怎么根本没听到他的足音?而且,她敏感的体质为什么偏偏感觉不到他的出现? 斜眼全身僵硬的看着他蹲在了地上,皱着眉头取出手帕给她擦净血渍之后,接过她手上的大头针,小心翼翼的给她挑刺,轻声的责备她:“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展听雨试图抽回手却发现纹丝不动,只好冷淡的回答:“铅笔不小心断了。”两截断了的尸体就在她脚边的红色地毯上,想要信口胡扯她也不会在证据摆在眼前的时候睁着眼睛说瞎话! “任何一个柔弱女子都不可能折断一枝铅笔。”他深邃的眼眸缓慢的对上她平静的视线,拿着大头针的手轻微的又戳了下她还在轻微渗血的伤处。 她本能的缩了一下,脸上尊敬的笑容却一点没变。 他盯着他看了半天,奇怪的问:“为什么你总是在笑?” “因为没有让我哭的事情。”她乖顺的回答。 “没有吗?”他轻轻的反问一句,但似乎并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便紧接着问:“你痛不痛?”说话中,他又将大头针压入了她的掌心一点。 她老实的点头,“痛。” 他斜着头,更迷茫了:“那为什么你的脸上没有一点痛的表情呢?”第二次他的用力,她却连那一点本能都克制住了,动也不动的任由他刺下去。沈夜尊望着她不够美,不够亮,不够抢眼的容貌,她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特色,除了那头保养的乌黑亮丽的青丝是她唯一的特点外,他真的找不到这个女人的一点值得让他注意的地方。可是,他就是奇怪,奇怪自己为什么每次看到她都会感到口干舌燥,都会感到心脏里面有什么要爆炸一样! 她望着他英俊的容貌,忍下手心的刺痛,笑容模糊了起来,她淡淡的说:“痛也只痛给自己看。” 他突然开始恨她! 是从她脸上快速的掠过一抹了无牵挂的缥缈开始! 他恨她怎么可以露出这样什么都可以舍弃的表情,好像生无可恋,随时都可以抛下一切羽化成仙! 想要撕碎她坚强的扭曲心理莫名的从心底快速繁殖,他的眉宇之中凝聚暴戾之气,大头针深深的刺入了她的掌心。 疼痛顺着手掌一直蔓延到了她的大脑里,展听雨微微的低下了头看到鲜血迅速的从大头针的钻眼处涌出来,不一会儿就在她弯曲的掌心之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洼。 “为什么不说话?”他恨恨的问,眯起了眼睛望着她的脸,平静无波好像伤到的是别人的手。 她勉强的苦笑,“您让我说什么呢?”她要说什么?展听雨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自己曾经那样深深的伤害了他,这一点点的伤害,就当是她亏欠他多年的利息。 他语滞,被她这句话轻易的打懵了:是啊,他要她怎样呢?双眼失神的盯着刺眼的血,已经顺着她掌纹开始漫延了出来,他突然感到呼吸不上来,好像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钻心的痛刹那间蔓延过他的全身!闭上了眼睛,把手帕扔给了她,猛地站了起来,沉声说:“去看大夫吧,批给你下午半天班休息。” 她哑然失笑:“哦。”随口应付,也好,她也的确想要回去睡觉了。用他的手帕熟练的给自己包扎好细微的伤口,雪白的帕子已经被血渗透,她收拾了东西就准备离开。和他僵硬的背影错身而过的时候,沈夜尊忽然开口: “为什么……”他迟疑。 她淡笑着回头看他,等着他后面的话。 “为什么我突然很想摧毁你?”他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不安,刚才在看到她血的一瞬间,他甚至有种想要折断她双手双脚的冲动! 展听雨挑眉,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这种因为失忆的迷茫和焦躁,只能淡淡的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他摇头,关她什么事呢?说什么对不起呢?缓慢的转过身,他怔忡的盯着她还是保持微笑的面孔,那笑容并不是最美的,她也不是最纯洁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她没有她表面上那么无辜,明明他每次都想的到,但是一旦碰上了,他总会在第一时间相信她的话!将视线一点点移到她受伤的手上,雪白的手帕印着鲜红的血渍,刺眼的让他心痛! 又别过了脸,他皱着眉头,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流这么多的血?”按照常理,手心不应该会流这么多血,尤其是因为大头针的缘故。 她撇撇嘴,懒洋洋的说,“或许,……是上辈子我欠了你的,这辈子用血来偿还。”她也觉得好惊讶,血小板好像这个时候都在放假,鲜红的血液好像在叫嚷着:都赔给你,都赔给你,命也赔给你好了!她这样想着,眼神不由自主的黯淡了下来,——果然是自己亏欠他太深的缘故吗? 她的话,让他锐利的眼眸锁住了她的身影,在沉吟片刻后,他缓慢的点头,“或许,你上辈子……真的欠了我的!” 苦笑着,她的眼中全是陌生的他,陌生的让她心痛,若不是因为自己,恐怕他不会变成这样,若不是因为自己,他会是一个隐士画家,住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幸福而满足的终老一生。他的不幸,从认识自己开始,他一辈子无法弥补的伤痕,也是自己给予…… 深深得吸一口气,她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用不负责任的口气对他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要想杀我偿还欠债,随时开口啊。” 他莫名其妙的恼羞成怒,握紧双拳的冲她吼去:“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的眼神太哀伤,好像他心中所有恶劣的想法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她的包容和忍耐让他感到无地自容,最后变成了羞愤不已。 她惊慌的看了看四周,然后瞪着眼一本正经的对他说:“总裁麻烦您注意一下您的形象!” 他的残酷冰冷大家有目共睹,但是他这样脆弱的失控,她就连以前也没有见过。垂下眼睑,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心疼,又拉出了疏离的口气:“总裁,我去看医生了。”挥挥手,她扭头而去。 “展听雨啊。”他叹息,好害怕看到她的背影,仿佛她下一秒就会永远的消失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 “什么事啊,总裁大人?”她也叹气,但是是无奈的叹气,停下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为什么,我会感到好痛?”他捂着自己心口,不相信自己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那是因为……您气急攻心才会引起心绞痛,这个时候我推荐您深呼吸一分钟后,然后回办公室休息就会好了。”她专业的口吻轻易的打破了他的疑惑。 她淡淡的嘲弄: 原来自己真是个说谎眼不眨心不跳脸不红舌头不打结的混账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王挚:你设计我! 手掌心隐隐作痛。她摊开掌心看到纵横的纹路中已经找不到了当初的伤口,谁曾知道,这双染满他人鲜血的手掌,曾经沾染自己的鲜红。终究是欠下的,未能还。 “以命还债,可否?”她轻声呢喃说给自己听。 声音虽然轻但还是传入了王挚耳中,他立刻怒目而视:“想都不要想!” 她笑,极淡,并不辩驳,只是倦怠。 王挚看她的神情,心下生了怯意,她这次回来就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怕…… 轻咳一声,王挚笑嘻嘻的问她:“可要看看我和美美现在的房子?” 她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你有什么阴谋?” 他切了一声,把脸正向了前方,掩盖住自己的心虚,理直气壮的问她:“你有被害妄想症啊?” 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的说:“行了吧,谁知道你心里再打什么鬼主意!”居然叫她去他们家,谁知道是不是设了陷阱让她往下跳? 他开始大叫:“天地良心,我真的是好心好意,让你看看我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啊!” “哈,是吗?”她斜眼睨他,脸上充满了不相信,他的话怎么能信呢?尤其是他们的家,那岂不是明摆的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吗? “拜托,”他无奈的看她一眼,“现在是几点大小姐?是中午十一点啊,你知道的,他们一向中午不回家的。”他露出委屈的表情来。 这……展听雨犹豫了,的确,他们以前就从来不中午回家,都是四个人聚在一起随便吃点什么,咬了咬手指指甲,她眼睛骨碌一转,估量的上下扫过王挚一遍后,点了点头:“我想你也变不出他们来!” “答应喽?”他问,“我可没逼你,你不去也成啊。” “你也别吓唬我。”她做个鬼脸给他看,“反正我中午没饭吃,你刚好给我解决我的伙食问题。”不好奇是假的,毕竟当年杀手是她找的,姻缘是她撮合的,总是希望 能看到他们现在过的日子好还是不好,就好像是春天播下了种子,总想看看这收成好还是不好才能甘心。 他苦笑的摇头:“你还真是随时随地的不忘讨价还价。” 她仰高了下巴,骄傲的说,“这个是我的优点。” 车加速开往,王挚眼中快速的飞过一抹坏笑,脸上不动声色的往自己家的方向奔去。 “唔……”她踱步进门,到处东张西望,看着这个楼中楼的构造,羡慕的不得了,大大的落地窗将整个明亮的光线全部拦入室内,白纱窗帘让整个房间显得雅致精细,还有开放式的厨房餐桌上铺的红色格子桌布,使得处处充满温馨,她一下子跳着坐在他的真皮大沙发上,抱着一个毛茸茸,粉粉嫩嫩的大抱枕,将脸埋在里面好半天后才抬起面孔不可思议的问他:“你是不是贪污了,居然能买得起这么好的房子?”这个房子居然还在市中心,价格之昂贵她都不敢知道。 “你真是吐不出象牙来!”他皮笑肉不笑的冲她呲牙,接着就进了厨房,穿上了粉色的上面印着一个猪宝宝的围裙。 展听雨“噗”的笑了出来,连刚才他那句象牙都忘了反驳的就大笑了起来,“你的品味真是越来越独特了!”粉色的可爱围裙,配上他高大的身体还真是……还真是很配啊! 他红了脸,拿着铁铲子朝着她挥舞,嚷嚷着:“你若有个爱粉色如痴狂的老婆,你也会穿成这样。” 展听雨无辜的摊开了手,硬扯着一张憋笑得脸,惋惜的对他说:“可惜我恐怕不能如你所愿,这辈子我是娶不了老婆了!” “你找死!”他顺手给她扔过去一个苹果。 她抬手,就接住,一口咬下,清脆爽口,含含糊糊的摇摇缺了一块的苹果,她得意地说:“谢了啊。” 他瞪了她老半天,最终摇头,“你的身手这几年见长啊!”以前他们两个人在厨房玩这么没营养的游戏的时候,她可不如刚才那样轻松自如,信手拈来。手下开始切菜,刀却凝滞,王挚心中萧索,一个人若是比以前变得更加厉害,那她的生活就是比以前更加危险才会磨练出她现在这么流畅的身手。 见他面色下沉,展听雨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啃苹果,不敢吱声,在吃完苹果就剩核儿后,慢慢悠悠的晃荡到他身边,一只手提着核儿一只手撑在料理台上,她小声的问他:“你在生什么气啊?”这么多年来她在不了解他,那不是太没眼色了啊?只是,不懂他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 “我敢吗?”他叹气,仔细近距离端详她的容貌,心疼的说:“你看你瘦的,这八年来过的不好吗?” 啊,是这样啊!她笑了声,将核儿轻轻一投,就扔进了厨房里的垃圾桶里,命中率百分百!这才斜着头,不急不徐的说:“其实挺好的,有吃有喝,还游山玩水。”她笑得没心没肺,他却看得到她眼底的孤独。 王挚皱着眉头,低下头一边认真切菜一边淡淡的说:“可是我们过的不好。” “啊?”她装作没听懂他说什么的打哈哈:“该不是你们生活不谐调吧?”脸上充满暧昧的色彩,好好的上下打量过他,“你该不是不行了吧?” “去你的。”他立刻挺直了身体,这是一个男人本能的反应,事关自己的荣誉。 展听雨哼哼两声,阴阳怪气的说:“这种事情啊,谁知道呢。” “我告诉你……”刚说了这四个字,他突然愣住了,随即沉下脸,不去理她,继续切菜:“你啊,什么都变了,但是啊,这个转移话题的本事还是没变!” “我变了吗?”她摸上自己的脸,担心的问他:“该不是我老了吧?” “你怕吗?”他瞥了她一眼。 “怕啊,哪个女人不怕老?”她拍拍自己胸口。 王挚扯扯嘴角:“你放心,就算你变成老妖怪,沈夜尊也爱你一辈子。” 脸上浮现尴尬和一抹可疑的红云,她嘟囔的垂下了头,玩弄自己的两个手指,“你提他做什么?” “我提他是提醒你,是怕你忘、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王挚提着刀指着她每说一个字就朝她剁一下。 展听雨胆战心惊的用两个指头捏住刀身,心有余悸的对他说:“小心,小心误伤。” “我真恨不得砍死你!”他继续低下头,剁菜,用力的程度好像把它当作了展听雨。 她吞咽口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在。赔笑道:“我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他呢?” 白她一眼,“我看你是忘了,你们就算没有结婚,至少一夜夫妻百日恩,哼,要是你当年不跑,恐怕你们的孩子现在都要七八岁了吧。” 倒抽一口凉气,展听雨在听到“孩子”这个词后,头皮开始发麻,眼不眨心不跳的开始信口胡扯:“你也真能想象,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就算我和他当时结婚,也不、不一定有孩子啊!”对,千万不能,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小翼的存在!否则……她不敢想象!她这个有展家潜在的疯狂基因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她已经可以想象的到,到时候,他不是砍死自己交给沈夜尊一具尸体,就是砍断她的手脚装载坛子里交给沈夜尊。一想到那个献血淋淋的场景,她就毛骨悚然! “谁知道呢。”他看她一眼,好像一幅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让她不得不感到害怕。开始偷偷的在心底检讨自己:该不是自己露馅了?不会吧?仔细想过之后,她实在没有一条让他发现的理由啊!这才又理直气壮了起来对他笑。 “哎呀,不说这个好不好,”她噘起了嘴,在他面前还是一个孩子一般的左右摇晃,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的脸上少了血腥的杀气,多了女子的甜美,“反正你有对双胞胎,所以啊就欺负我什么都没有呗。”她左顾右盼的装可怜相。 挑眉,王挚失笑:“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大王阳,小王扬,我能不知道?”她翻个白眼告诉他:别小看人。 他蹙眉,若有所思的慢慢开口:“当时美美因为医生的疏忽没检查出是双胞胎,以至于生产的时候发生难产,正准备剖腹的时候有个莫名其妙的大夫出现,和你有关系么?”他当时未能陪产,在阿富汗营救人质,等到回来的时候才从几个聊八卦的护士口中讨论一个莫名出现的大夫,他眼中盛满困惑等着她来澄清。 摸了摸鼻子,展听雨不好意思的对他笑:“呃……刚好在,刚好在,我顺路路过,也就顺路接个生,呵呵,呵呵。” 他没好气的笑了一声,用很纳闷的语气问她:“产房也能顺路路过,你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其实这个……”她正打算给他解释,突然发现有件事情不对—— 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切了一大堆菜,据她保守估计,大概至少要炒五道菜的样子,脑中灵光一闪,她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惊叫: “你设计我!” 话音刚落,还没见王挚缓慢的露出得意的笑容,她耳尖的已经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心中顿时暗叫: 糟糕! 这下……怕是要完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大家好,我叫展芳雨! 还来不及回答她的话,王挚已经听到了门锁被打开的金属音,还有他最爱的老婆的惊呼声,“挚,我回来了,……这位小姐是谁?”后面的声音陡然滑落,轻易的能分辨出他老婆大人的不悦。 将笑意深藏在心底,小样,我不信这次整不死你!王挚无辜的举起双手看着三个人鱼贯而入,谭惜泪和路砚随后跟着她进了门。 何心美和两位朋友兴冲冲的进了门,突然之间看到门框上有一个妩媚的背影与她的丈夫似乎相谈正欢。一下子醋桶就被打翻了,冷着面孔瞪王挚。不过,她偷偷的又打量一下那个怕在台子上和她老公聊天的人的背影,好像……好像听哦!无论是身高还是感觉都好像啊!和两个好友交换眼神,他们似乎都有这种感觉,当然除了谭惜泪眼中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外…… 该死!展听雨的背一下子僵住了,然后看着王挚那张诡计得逞的奸笑,她只能咬牙,深深吸两口气后,缓慢的转身面对,笑如初春阳光温暖却不刺眼,平日里懒散的声线中多出了温柔的线路,甜腻做作的让人差点吐出来:“你、你们好,我叫展芳雨,请多多关照。”柔声细语,还有转身后的那一幅鹌鹑样子,完全让王挚大跌眼镜! 他抖了下,对她的佩服只能用五体投地来形容了! 展芳雨? 何心美,路研以及谭惜泪在这一刻象是被电击到一样,愣愣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天啊,她根本就是展听雨啊,只是除了声音嗲了点,眼神荡了点,肢体动作做作了点,她和听雨无两样啊。 谭惜泪轻声的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回转一遍,眸光深沉,抿着嘴唇不发一语。 心脏剧烈跳动,何心美舔了舔干涩的唇,轻声的像是害怕从美梦中惊醒一般的问,“你,你认识展听雨吗?” 展听雨,展芳雨,不会吧?其实她是听雨吧!!她肯定在和他们又在玩游戏,肯定!可是,她亲眼看着听下葬,亲眼啊,心中动摇,不由自主的手心里捏了把汗。 四个人连大气也不敢出,竖耳倾听,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展听雨?呵呵呵呵……”好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她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一双妙目轻佻的从这个人脸上移到那个人的脸上,最后收敛住笑,娇声道,“我是她的孪生妹妹。” 不是……他们心中同时浮现这个想法。 听不会这样,听的眼神没有这么明亮,听的笑声没有这么刺耳,听身上的气息不会让他们感到尖锐。可是……他们还是不敢相信,有孪生姐妹能像成这样,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她的第一眼,那就是听啊! 路砚淡笑着,毫无杀伤力,缓缓开口像是在话家常般的没有任何危险的口气淡淡的说,“哦?和听认识那么多年,我可还不知道她有个孪生妹妹,真是我们做朋友太失职了。” 她在心底做鬼脸:臭路砚休想露出让我同情的表情,想要先自责再诱我的话,才不上你的当。徐徐的嘴角上扬,一抹快速的蔑视隐过唇畔,没有显露,却足以让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抓个正着的恰到好处的弧度,心中起了对她的怀疑,再加上她上下打量他们一遍后,用凉凉的口气对他们说:“哦,你们认识她啊?” 王挚强忍住冲她抱拳的冲动:这家伙这些年对人性的捉摸越加的深刻了,就连演技也恰到好处,不做作故意,却适时的让熟知她的人们容易的抓住“展芳雨”的心理。真的是佩服死了! 这口气,让路砚和谭惜泪暂时的消退下了心中的困惑,但是,听有孪生妹妹吗?他们绞尽脑汁再回忆—— 真没这个印象!听没说过啊! 而何心美则是瞪圆眼睛不相信的走到她面前,吓得展听雨缩住了灵魂,身体却绷得像是弓箭,只要情况不对就飞射出去! “你真的是听的什么孪生妹妹吗?”她怀疑的绕着展听雨转来转去。 “当然。”笑容柔媚,却一点都不敢挂上平日里自己常骗人的无辜,因为这些家伙们早就看惯了她熟用的表情,一旦用上,他们就会拍案而起:就是你!只好委屈自己脸上的肌肉摆出让他们讨厌的类型出来。 而相对于谭惜泪的观望和路砚的试探,何心美就理直气壮多了,竖眉直接挑明:“听从没提起过有孪生妹妹什么的!” 听从来没提过家里有什么人,也没见过家里人的什么照片,怎么可能呢? 真是该死!就是因为沈夜尊那天的话,让她都不敢出门带她们两个人小时候的照片出门,脸上不动声色,双手环胸,撇撇嘴,“有什么希奇的,我们姐妹俩一向不怎么亲近,提不提彼此不是很重要啊。而且她都死了那么久了,知不知道我也不重要啊。”巧笑倩兮中升起一股傲慢,看得王挚是啧啧称奇,这个女人当初应该考戏剧学院的。太能装了,要不是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恐怕也成了美美他们那样让她给哄了过去。 看出来了!可是何心美他们三人还是无法接受一个和听雨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很勉强的笑着,却也不免诧异,“你是来找我的吗?”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她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来解释这个叫“展芳雨”的小姐来这的目的。这样傲慢的表情,这样眼底若隐若现的疏离,怎么会是听呢?他们的心底慢慢接受了孪生姐妹的说词。 “当然不是啊,我为什么要找你呢?”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眼波一挑,一指她身后的那个以为可以看好戏的男人。“我是来找王大哥的,他可是我姐姐身前最好的朋友呢!是不是王大哥?”玩她?他难道忘了她的外号可是“鬼谷子”,要整她,那么他也跑不掉! 被点名的王挚愣住,糟糕了! “最好的朋友?”三个人阴阳怪气的异口同声。 何心美美眸喷火,笑靥灿烂得足以照亮整间房,咬牙切齿的他:“你说的可是最好的搭档啊!”他居然敢骗她! 王挚笑容无辜,对她眨眼睛,“没有啊,我说的好搭档当然也是好朋友啊。”心里面他不知道骂了展听雨多少遍。却也终于明白“害人终害己”这个道理。 噢——他们知道他和自己的关联啊。她垂下眼睑,眼中掠过一抹狡诈:哼,要是让美美知道你和我另一个关系,哥哥啊,妹妹我会努力的替你的那份好好的活下去的!抬起脸,她故作惊讶的捂住了嘴,展听雨继续火上浇油:“啊?你们不知道吗?她和王大哥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啊。” 同、一、所、大、学?何心美这回干脆是眯住了眼危险的光芒直射王挚,她可是记得某个人说过,他是连高中都没有毕业就在一次奇遇中改变了他的人生轨道,以至于没有继续上学,那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那张诚恳的面孔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哥伦比亚大学!听是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而他们也同样是在哥伦比亚大学学了四年,那么她的丈夫呢?!“你认识听雨?”压低声音,已经被气成了黑色的面孔,令王挚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打着混混: “什么听?” “展听雨。” “什么雨?” “展听雨!” “什么听雨?” “展听雨!!!”三个字从何心美的嘴里咆哮而出,接着就看到她顺手从沙发上抄起一个布绒娃娃扔向王挚,“混蛋,你还有东西骗我。” 不敢躲闪,任由着自己的老婆发泄着怒火,王挚看着老婆冲上来,一阵花拳绣腿的捶打,还好自己皮肉结实,承受得了这些,只是他担心自己的亲亲老婆的手会痛,不免皱起了眉头。沮丧的瞪着展听雨,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只用了三两句就让所有人对她的质疑转嫁在了他的身上。“说,你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何心美凶悍的叉起腰质问他。 “没有了。”抓起老婆的小手,轻轻的吹着,看看都红了,一定很痛。 “真的?”他的温柔总是让她生不起气来。 哼!算计我?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上帝说了,别人打了你的左脸,你要脸他的人也杀了才算泄愤,她怎么能这样轻易的就放过他呢!展听雨是不想给他好过,直接毫不留情的装作不知情的继续拆他的台,“何总裁可是好福气呢,你可是嫁了‘神风学府’的风云人物啊,他可是‘神风学府’最具传奇色彩的学生会主席啊!许多学姐学妹的梦中情人呢!我也好羡慕的呢。”说着,为了证明他的抢手,不怕死的丢给他一个柔媚的眼波。 “学生会主席?!”这回何心美是完全的发飙了。尖叫着,“王挚,我要杀了你这个混蛋!”说着,她再次对他拳打脚踢了起来。 王挚苦笑不得的承受了这一切,活该,谁说这不是他自找的呢!由着老婆打,抓住了展听雨眼中快速划过的那一抹狡诈,他不得不对他这个妹妹感到头疼以及……骄傲。 “没什么事,那我就告辞了。”装一时可以,但是要真正的逃过路研和谭惜泪那两双利眼,还真的是不容易。 “别走别走!”王挚笑容真挚,“留下来吃饭吧!” “啊?”她愣住了,连忙说,“不用了。” “怎么能不用了呢?”王挚拉着自己老婆的手,连笑容都狰狞了,一字一字的对她说:“留、下、来、吃、饭!” 开始冒冷汗,展听雨说不出了话来。 一场兄妹之间的斗争,暗潮汹涌的缓慢展开。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芳雨:我们姊妹亲情,自此烟消云散。 她正襟危坐在方正的餐桌前面,接受三双眼睛对她的审视。 身子不能像是平日软塌在桌子上,一边敲着筷子一边嚷嚷着:快开饭! 模样不能露出常挂的半梦半醒的样子,打着哈欠,懒散的笑着。 就连眼神也不能有片刻的松懈,必须时刻保持明亮端正,眼角必须有桃花肆意飞散,要提醒自己小奸小诈要及时地传递给谭惜泪和路砚给他们错误的讯号。 真的是好辛苦。 等王挚把饭菜端上,热气腾腾,她这才感到心力交瘁的结果就是让她觉得饥饿难耐。 强忍着自己不拿起筷子,看他们四个人,笑容里充满了无害以及距离。 “来,尝尝,芳雨,这是你喜欢吃的炸洋葱圈。”王挚笑意盎然,给她捡一个洋葱圈摆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该死!她突然明白了! 笑容可掬,她对王挚嫣然一笑:“谢谢,挚哥哥!”甜腻的声音让他头皮发麻,暗自倒抽一口凉气,他僵硬的给她拣完后菜后立马给自己老婆拣上一块红烧肉,谄媚的说:“老婆,来尝尝我的手艺长进了没有?” 何心美狐疑的看着自己老公过分谄媚的嘴脸,开始怀疑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绝对没有。”展听雨一看到她脸上露出了这样的神情,最先提出了否定的态度,对何心美信誓旦旦的举起双手。 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同时皱眉,传递一个眼神后,谭惜泪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后,对何心美笑道:“美美你看你也年纪不小了,居然还会露出那么直白的表情,真是的。” 展听雨心里叹息,惜泪,你可是要说,我怎么会那么熟知她的一举一动吧?这样千回百转,我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才算正确?若是装傻过去,你会怀疑我刚才是一时失言;若是顺着你的话下去,你和砚两个人必定一左一右咄咄相逼,必要我露出狼狈不堪,露出破绽才肯罢休。她唯有在心底暗叹,你们未免太抬举我展听雨了。试想他们认识也不过是八年之久,而离别又是八年,这样时间相抵,难道还不能冲淡他们对自己的感情?眼下有困惑,她甚至有股冲动想偏过头问他们: 为什么你们还执著我这样一个死人? 最终还是挂着疏离的笑容,她对谭惜泪意味深长的提问,轻描淡写的做了最后总结:“何总裁和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啊?”不止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惊讶,就连王挚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答案爆出。 王挚快速在脑海里思索,什么时候美美和芳雨见过面,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忘记了?也是,你当初没有看到我。”她笑容温和,眼中却有压抑的恐慌,吞下一口口水,她看了他们一眼后,慢慢的说:“是当时在‘神风学府’的时候,我曾经和我姐姐见过面。”她不敢去看王挚,因为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此刻散发出震惊以及不悦的气息。她隐瞒下的往事还是要在被迫中一层层的揭开—— 那日,被笑主儿救下,她足足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半月,伤重远不如伤心来的重。她辗转在梦中反复梦见芳雨毫不留情开枪的那个场景,每每惊醒,心口的伤口就会裂开,反复的,一次又一次的。从最初的疼痛难忍,心如刀绞,到最后,她看着棉布的白色睡衣被鲜血一点点的晕染成艳,她依然麻木的低头看那抹鲜红。 月光冷清,照入一室寂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们是姐妹不是吗?是孪生姐妹啊! 她揪住血衣,揪住伤口,任由伤口扯着心的疼痛。她默默哭泣,不懂为什么自己最亲的亲人一定要杀了自己。 她那样积极争取,她那样强硬出头,她那样站在最前端,不是为了自己最亲的妹妹吗?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那样做? 全身剧痛,直到伤好,她也依然能感受到枪伤的灼热感依然停留在心口。她望着笑主儿,那个一脸风轻云淡,波澜不惊的平凡容貌和她深爱的男人隐于天地。她多羡慕那了无牵挂的轻松笑容,彼此只有对方,彼此只有幸福,而没有丝毫痛苦。 五个月后,她拖着康复的身体,装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脏回到学校,她的耳边是笑主儿的叹息告诫,她知道,那是为她好,但是,她依然踏上的是那条不归路。 那日分别,笑主儿在夕阳下,面色孤傲而带着浓重的杀气,淡淡的对她说:“不怕,有我。” 展听雨感激不尽,因为这个女人已经当她是一家人。家人呵,曾几何时她也曾经有一个温柔的母亲,拉着她的手说:“不怕,有我。” 只是,她曾经用双手接过母亲浴血的长剑,从那刻起,她就背负起了他们家的血海深仇,要报仇,她自己动手!一只负伤的野兽最怕的不是敌人,而是想要保护自己的人,那会磨断她脆弱的斗志,磨掉她的利齿,让自己最终变成一只忘却仇恨的宠物。 她坚决的离去,不求任何势力的援助。她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因为,她不止失去了父母,不止失去了温馨的家庭,还有她曾经抱着她和她最亲密的妹妹。这个仇,她一笔笔已经刻在了自己的骨头上,不报,就会时时疼痛,至死方休! ——你终究会被自己的恨燃烧至死! 笑主儿最后这样说,眼中充满了对她的哀伤。 她也悲鸣,因为她知道,笑主儿身体里的野兽已经蛰伏,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平凡的女人。但是自己身体里急于饮人鲜血饥渴的野兽,才刚刚觉醒! 而回到校园,她躲在房间闭门不出,因为始终想不出该如何面对三个好友。她以前是半头野兽,因为还有残存的理智在心底跳跃浮动,如今被芳雨一枪击中,理智已死,她彻头彻尾的已经丧失了人性。红了双眼,怕自己对他们也起了杀机。也有着卑劣的打算: 打算偷渡进来,杀了他们之后,才偷偷离去,这样便撇清了自己的嫌疑。 ——因为,野兽最不该有的就是朋友!他们早晚都是自己的弱点。 毕竟亲姊妹都可以舍命搏杀,更何况他们不过是自己的朋友。一切,只要是不利于自己的都该死!横下心,她眼中杀机四伏,就连身上也散发出了嗜血的气息。 躲在门背后,她已经抽出了软剑,准备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法。 何心美的吼叫第一个震醒了她的心脏,有跳动在左胸口下剧烈的起伏,她诧异的按住自己的心脏,那心脏好像几乎都快要从里面跳出来一般。而美美对archfiend当时那样强烈的恨意,让她滑落在地,她知道啊,她深深地知道美美一直爱着他啊!为什么要为了她而恨一个自己爱的人呢?恨一个自己爱的人,会比孤独的爱着更痛苦啊!美美,他没错,他有什么错呢?只因为他让自己去死吗?所以,你为什么要让自己痛苦呢? 而当他们之间的愤怒进一步升级后,她抹干了眼泪,在门后的镜子上,看到透澈明亮的双眸时,她拉门而出。 ——展听雨,回来了。 看着他们犹豫的眼神,她也犹豫,眼光有闪烁,是因为怕自己为了一己私利终究还是会杀死他们。指尖颤动,她说不出心口涌动的是什么。而当他们三个人同时抱住自己的时候,她的心这才安定下来,好像有温流从心底一点点的又升了起来。手中无剑,因为抓得是他们的手臂,传递而来的温暖足以屏退所有的死亡气息。消退了野兽的野性,她渐渐找回了以前的自己。 诧异,却心存感激。 此刻对上了王挚的眼神,她知道,当时的他在怕,因为他感受到自己对他们三个人的杀机,虽然是刹那,却已经足够让他害怕的要死。是保护他们还是保护自己让他的天平在瞬间乱了方向。 思绪还在远方,可是她却笑得可以甜腻轻浮,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对茫然的三个人解释:“当时,你们三个人从我姐姐那里出来,我就在不远处准备离去。” 芳雨在监视她的动向,因为如果她回来了,就一定会找到他们。而他们在自己知道真的无法下手除之后,只好接下挑战。 一如笑主儿拿着剑指着自己心口说的那句话: 想要保护任何东西,就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否则,只有失去! 所以,她决心强大,并且决议保护身边的任何人! 她擦拭了下嘴角,对他们淡淡的笑,不包含任何深刻的内容,而且露出足以让他们信服的声调,对他们郑重的说:“我们姐妹俩虽然不和,但是那夜我们长谈了一夜。……谈得是你们。” 她轻描淡写,没有讲到重点,看着他们略微了悟,眼下有淡淡的怔忡。她和芳雨秉烛夜谈,没有亲情的嘘寒问暖,只是两只野兽划分势力范围的一次相互吼叫,那是一场为了朋友挑起孪生姐妹战争的谈话: ——为了他们,你我,自此开战! 她,展听雨,保护不了天下人,也不是天下人的英雄,但是她剑下划过的地方就是她的珍宝,誓、死、守、护!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听:你是我的听! “你真是听的妹妹?”他们震惊,虽然心底想要坚持,可是脸上已经露出了惨淡的失望。 谭惜泪不甘心,抬眼望她:“可听从来不曾提起过你。” 王挚脸色遽变,紧张的盯着展听雨。她们姊妹之间的事情,就连他和大姐都不敢乱说,今天居然让惜泪往事重提,不知道她会如何应对。手掌心揪紧了裤子,他看着听又陷入沉思,禁不住连心脏也揪疼了起来。 她沉默了好半天,才勇敢的抬起头来,对谭惜泪笑,“我是展芳雨,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康锐,我是他的未婚妻。” 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却令王挚大大的松一口气,好些年没见听,可不希望这头次的聚会就被她藏在心底的暴怒给揭开他们之间的秘密。不敢苟同的看了惜泪一眼,他为这次自己的鲁莽而感到了后怕。 但是在其他人眼中这话就变成了挑衅,何心美和路砚两个人立刻对她怒目而视。 肯定不是听,听不会这样对他们说话! 谭惜泪苦笑,摆摆手,对她颔首:“是我过分了。”对他们两人解释:“每个人受伤后都有本能的反击,她没错。”只是,人如果被烫伤就会一下子收回了手,为什么她要迟疑几秒钟才慢吞吞的说出那番话来? “谭总很自信?”她笑逐颜开,眉宇间隐去了家人的那道沉重枷锁。 谭惜泪挑眉,“是自知。” “知道康对你一往情深?”她又是一道追问。 谭惜泪有微顿,这番伶牙俐齿和听有些相似却又不尽然。听偏重于一针见血,而眼前的人好像是节节逼近,——的确还是有些细微的差距。脸上始终摆不出平日里与对手对阵的严厉,只是叹,她轻微的点头,“我信他。” 有瞬间的恍惚,展听雨这才感到痛不欲生的感觉。筷子突然掉地,她俯身去捡,滚烫从眼中笔直的坠落。赶忙闭住了眼睛,逼退不断的液体。她抬起头时,笑容依旧,只是对谭惜泪点头:“无所谓,只是希望你们能百年好合。”带着挑衅的意味,她不等路砚和何心美对她发难,人已经站了起来。 “我要走了。”她环顾过他们四个人,面色冷淡了下来,——无法控制的冷淡了下来,“我下午还有事情,不若各位这样空闲。”嘴角抿成一条线,她克制不住自己突兀的选择离去。 “我送你。”王挚脸色苍白的起身,顾不得他们三个人奇怪的眼神跟了上去。 两个人并肩沉默的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一层层的递减。 “听——”他想靠近,她却僵硬的躲开。 “有监视器。”就算只是一个录像她也不想留下自己脆弱的身影。 “惜泪不是有意的。”他呐呐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神色凄然,有液体滚落,她轻笑出声:“是我的错。”若不是她执意要自己妹妹幸福,怎么会耽误一对相爱的人分隔八年之久? “不是,不是。”他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想让她打他一顿,至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如花败,凋零下去。 “若不是我自私,惜泪和锐不至于现在才能走到一起。”眼泪不住下落,可是她却没办法止住,一直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至少以为八年来的磨练已经足以让她屏情弃爱,看不到他们的存在。可见了面才知道自己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坚强。 “听,你做的够好了,这么多年来,你真的做的足够了。”可再看她荏弱的身影,还有不断滚落的泪珠,他就想将她拥在怀中好好的哄上一番,可是,却不敢妄动,只好握拳低吼:“你不是神,不可能凡事都能做到完美为止!”为他和美美,为惜泪,为路砚……做朋友,她做到了百分之两百了。她干吗还要自责? “你不懂。”她看着闪亮的数字已经快要落到一层,她深吸口气,手在脸上一抹,清亮的眼神哪里还有半分水色?端庄的样貌,谁还看得出刚才她的真情流露。 “我走了。”她低头轻语,“你上去吧。” “听——”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为,手抬起而抓到的是空气。 她仰头看他,眉目间是感激之色,她轻轻点头:“我知道你为我好,要我见见他们,是要我时刻记得,我若死了还有人难过。……你放心,我展……还没有那么容易就以死相拼!”转头而去,背影有些苍凉。 王挚心中百味陈杂,不知道今日所做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形式走肉一般的跌跌撞撞的出了门,她忘了她唯一的摩托车还留在王挚那里,只是一味的凭着本能前行。 湛蓝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密布,整个灰蒙蒙的天压在她的心口上让她喘不上起来。她和无数人擦肩而过,听着不同人嘴里咕咕囔囔的对她表示不满,她也充耳未闻,心中背负的是沉重的负罪感。若不是她,康康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不会这八年来都那么寂寞。一如小翼,即使不说出来,但是她也知道他的寂寞,没有父亲的孩子,一个不健全的家庭对一个孩子来说会有多么大的伤害。身体被人碰了下,毫无防备中,她被推进了车流。 急促尖锐的刹车声穿透她的大脑,猛然的抬头,她睁大眼睛这才看到有辆车居然停在距离她的双腿不过一公分的距离。 好险! 她心有余悸,本能的回头看人潮,推她的人不知道是哪个,或许已经泯然众人矣,但或许张着一张好奇的脸还在看她死了没有。 收回了视线,她转身就要离去。 一只大手攫住她的手腕,她猛然回头,对上一双几乎喷出火来的眼眸。 “是你?”她微微蹙眉,不信自己运气这么糟糕,还没整理还心情就遇到了他! “你不要命了?”他气得脸都扭曲了起来,咬着牙齿硬是不将咆哮对她爆发。 眨眨眼睛,她扬起温和的笑容,带着让人无法不相信的困惑问他:“你是谁?” 对面的男人闭上了眼睛开始深呼吸。 一、二、三…… 睁开眼睛瞪着她,他开了口:“展听雨,你听好了,你可以装作不认识我,但是不可以装的这么像!” 她差点噗嗤笑了出声,他的这个要求太难达成了。身后是无数司机在朝着他们按喇叭,她自觉地站回到人行道上,指着他的车对他说:“您应该还有事要忙。” “你别想赶我走!”他本能的拉住了她的衣袖,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怕被自己的妈妈抛弃。 展听雨低下了头,看着他这样孩子气的行径,眸光黯淡了下来,轻声的说:“我叫展芳雨,麻烦先生你不要认错人。” “听——”他的手指在颤抖。他不要听到这样的话! “不管你说什么这都是事实。”她抬起脸无辜的看他,露出残酷的刀刃掷中他的心脏:“她死了,展听雨她死了。” 眼睁睁的看着他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净,她慢慢的脱开他的控制,转头毫不留连的就要走。 “听,为什么你要这样伤害我?”他粗嘎的声音好像心中有什么被碾碎一般痛苦。 她转过脸无奈的看他,“我是无意的,但这就是事实。”她不说抱歉,因为她知道这是为他好。 他的脸上开始慢慢的聚集风暴,在看她要转身后,三两步挡住了她的去路,一把抓着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中已经拉她进了停靠在一旁的车里。 “开车。”他说道。 “放手!”展听雨不相信他居然变成了这样一个暴徒,当街掳人而且还理直气壮。 司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在后面打闹,不敢相信他眼中看到的女子!——是她吗? “你放手。”她低声咆哮,双手却被他用一只手就紧紧的攥住,她就算空有一身功夫,可是面对这样狭窄的空间还有比她更有力的对手,她无能为力,只能像是一个平常女子一样的用脚踢他。 “听,我是尊,你好好看看我。”他把她的手举高,脸凑上前认真的对她说。 她愤愤不平,望着那张英俊而又略显沧桑的容貌,她心如针扎,却摆出臭石头的面孔,“我警告你最好放开我。” 他也严肃的回答她:“想都别想。” 听到他说这话,展听雨不客气的踢他,咬他,扭曲着身体撞他。 看得前面坐的司机是头皮发麻,她也真是够野蛮的。 直到自己最后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牙口也有些发酸后,她才咬牙切齿的狠着他,不说一句话。 “心情好了?”他这才慢慢的放开了她的手,心疼的搓揉着她手腕上的红印。 微微一怔,她看他。 “发泄完了,就是心情好了?”他同样狼狈不堪,头发凌乱,满头大汗,衬衣上印了一只小脚印,领带也歪歪斜斜的被拉开了,就连外套也皱的好像是从垃圾堆里拣来的。可他顾不得自己的样子,只是低着头给她按摩。 “你说什么?”她恼羞成怒,竟然不知道自己压抑的痛苦让他看到了。是年纪越大越不会隐藏,还是藏了太多事情已经没有地方可藏?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松开了她的手,盯着她,“听,发生什么事了?” 她翻白眼,瞪着他:“我叫展芳雨!谢、谢!” 他笑,挑眉,只问她一句: “你觉得我会信吗?”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听:你又想说服我吗? 他的眼神太坚定,她的笑容便多了心虚,眼神不由自主的斜飞上车顶,在停顿了一两秒后,准备开口—— “你又做好了你的心理建设然后要来刺激打击我吗?”他截断她的话,怒目而视。她的一举一动如何能逃出他的注视? 她语塞,果然、果然让他看穿了吗?!垂下眼,她无奈的看他,“你何必自欺欺人呢?你一直这样逼迫我,无非是想让自己相信自己听没死,你只是在欺骗自己,且不论我和她长得很像,就算是和她有三分相似的人出现在你身边你,你恐怕心中那几乎熄灭的希望 之火也会被煽然而动,我不是,你认为是,而且坚定,那是你的主观判断误导了你的思维,你才……” “够了。”他露出受伤的表情,大手捏着她的双肩,几乎要捏碎她,“你又想煽动我!你又想说服我!你又想蛊惑我!你又想欺骗我!” 她忍痛,脸上露出苦笑,“瞧,其实你也知道我不是啊。” “你说什么!”他哪里说了,他哪里说了! “如果不是的话,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或者说……”她无辜的双眸闪烁着嘲弄的笑意,菱唇不客气的吐出四个字:“恼羞成怒?” “你……”他语塞,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以睿智自傲的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脑袋就搅成了浆糊。糊涂的,令自己分辨不清自己心头熊熊燃起的到底是什么火。 “看,你无话可说了。”她摊开双手,无奈的却勇敢的与他对视,坦荡的眉目让他不得不相信。“你其实自己也知道我不是,所以你害怕我说出来真相,你怕我打破你的幻想,所以你害怕,你恐慌,致使……你用发火来掩饰自己的这种情绪。”她摇头,以及其认真的口吻给他致命的一击: “你什么都知道,知道她死了。” 心脏紧缩。他不由自主的收紧了手。 听,真的不是你吗? 她的表情太无辜,她的笑容太无奈,她的眼神太透澈,……而这一切都不是听的。 他缓慢的坐正了身体,心中细细的思量,车还在平稳的开,只是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他时不时地投向她一瞥,不,听不会坐得这么端正,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大家闺秀,她也不会眼神那么笔直,好像是对未来充满希望 。 ——听,像是一株生长在阴暗角落散发出暗香的植物,柔软的气息,若有似无,却夺人心魄。 他记得,他记得,那株植物只有在夜晚的时候才会舒展开她的枝叶,妖艳的色泽在月光下迷惑了他—— 他从club走出来,恰巧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发尾飘入了拐角的暗巷。微醺的酒意一下子就被激醒。 她,这么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第一个反应,他就是皱起了眉头,这里是出了名的风化区,混乱,肮脏,腐烂,像是细菌一样的在这里不断的滋生。可她呢,一个娇小的女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顾不得旁边还有搂抱着浓妆艳抹女子的肥胖客户,冲出了马路,擦过几辆车,脚还没在人行道上站稳,他直奔刚才那道巷子。 满心的焦躁蒙住了他的心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顾一切的去救一个和他没有半分关系的女人! 而当他刚一走进,就看到展听雨靠在墙边对他吃吃的在笑。 “展听雨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的脸上闪过一抹被抓包的尴尬,却立刻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晚上的她,穿着暗红色的抹胸,上面绣着繁复的银色的花朵枝叶,看不出是什么花,却感到异常的妖冶,花苞好像半张的口,枝叶像是撑开的双臂,在等着被迷惑的猎物投入怀抱,然后被花苞一口咬住喉咙。黑色的七分裤简单顺贴,似乎更适合运动,例如说跑步或者踢腿……什么的。长长的头发被一根银色的丝带宽松的绑着,慵懒而又显得可爱。 “那你呢,大老板,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她笑声如思春的猫儿,勾魂而又甜腻。 他奇怪的看她一眼,不相信她居然会用这样诱惑人的嗓音对他说话。二话没说,他去拉她的手,柔软无力的手掌隐隐发烫。 她含糊的笑声,又传入了他的耳中:“沈总,为什么拉住我啊?难道想带我回家共度**吗?” 他没有理她,只是翻开她的手掌,用指腹摸到她掌心上的一点凹凸,他才确定下来,她是展听雨!因为上周五他才划伤了她的手心,如今伤还在,她的人也在。接着一股浓浓的不悦从心底腾起,大手握住了她滚烫的小手,压抑着声音问她:“你喝了多少酒?”只因为他也喝了很多酒,神经已经麻痹,嗅不出她身上的味道,但是,看她着摇摇晃晃的身影却也知道她应该也喝了不少。至少,她喝得比他还晕! 她昏昏沉沉的抬起头,尝试着抽了抽手,抽不出来,眯起眼好像很费力的看了他半天后,才蹦出一句话来:“我喝了多少酒关你什么事?” 瞪着她,却找不到话反驳,是,的确不关他的事,在工作八小时之外,她属于自己而不属于他!呃……他的公司!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后者的想法感到了深深的厌恶,有种不能掌控的无能为力。大口大口的吞吐几口气,平复了自己奇怪的心情后,他一本正经的对她说:“至少一个女孩子不应该在深夜呆在这样的地方。”他看到黑暗中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在窥探他们。 “噢?那你为什么呆在这里?”她挑眉,扬起下巴充满对他的挑衅。沈夜尊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极其有耐性,尤其是当她如此无礼后,他叹气一声,轻声的对她解释:“因为我在谈生意。”不是每笔交易都是发生在白天的办公室里。 “谈生意?”她眼带怀疑,身体又禁不住倾斜,勉强的用理智拉回了自己的身体,她努力站直身体,伸出另一只手指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看你是来找女人来的!” 无奈的苦笑,瞧瞧,她才是老板吧。至少她有当老板的潜力,训导起人的架势,就算是醉酒也能散发出来那种令人不得不服的气势。不再和她辩驳,一用力,他拖她出了黑暗,在路灯下的照亮下,让猥琐的老鼠不敢跨入光明。 她的身体不稳,脑袋一下子撞在了他的锁骨上,露出了吃痛的表情,她扁着嘴,愤愤地仰起脸看他,“你撞痛我了。” 他皱眉,敛口不语,经验告诉他,和一个喝醉酒的人讲道理是浪费口舌。刚才自己就浪费了不少时间。 侧着头,她听不到他的回答,开始不依不饶的推他,搡他,用脚踢他,“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伤害我!” 他脸上露出困惑,随即露出了明白的表情,清了清喉咙对她说:“上周的事情,是我不对,不会……”他不该将自己一时失控的情绪发泄在她的身上,到后来他也纳闷为什么心底会突然多出一只想要撕裂她平静的野兽,那么饥渴的想要破坏她?不过,他保证,他以后肯定不会了…… 她突然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人向后栽去。 他心惊一把捞回了她,铁臂中是摇摇摆摆的展听雨瞪着一双迷蒙的眼看着他冷酷的容貌,慢慢的,她微红的脸庞上多出了一抹哀伤,缓慢而又绵长,好像是藏在心底很多年的伤感借着酒气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她打了个酒嗝,左手无力的拳成拳头,砸在他的心口,“我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这样不断的喃喃自语,那好像在挠痒笨拙的拳头,却一下下的砸痛了他的心脏。 空荡荡的长街只有他们两个人,路灯的光束只笼罩着他们两个人,偶尔只有一两辆车飞驰而过,而街道的另一边灯红酒绿,人来人往。 这一切好像是另一个空间的世界,和他们无关。 四目相交,他承接下她眼中的悲痛,飞溅的眼泪灼伤了他以为冰冷到坚硬的心房,痛苦的令他高大的身躯都要折下。 “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要纠缠着我……”她叫嚷的推他搡他,却发现他好像如同磐石动也不动,直到她发现他根本打不退骂不倒后,开始呜咽的哭了起来,身体也软了下来,好像要下跪,“我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不要再让我软弱,我求你不要再给我温暖,我求你,求你……不要再爱我……”这一声声的乞求,每说一句就让沈夜尊的脸黑了一分,等到她说完最后一个“求你”他紧抿嘴唇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耳边是她闷闷的哭泣声,他不愿意她再说出“醉话”来,而他听到最后也听出了她在说一个男人,眉峰紧紧的纠结在一起,他讨厌,他不知道为什么非常讨厌,讨厌她嘴里面的男人,讨厌她在他怀里还在说起另外一个他不知道的男人! 等她哭累了,就只剩下抽噎后,他拦下了一部车,直奔自己家而去。他忘记了,他从来不带一个女人回家,——而她展听雨是第一个! 展听雨:你可以考虑一下 幽幽转醒,她第一眼看到的深蓝色的帘子,愣了一下,警觉地坐起身来,脑袋立刻好像有一颗大石头在里面撞来撞去,她呲起了牙,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头,一只手摸自己的身体—— 嗯? 她愣住。 再摸一下。 嗯!! 她立即低下头来,看到自己光裸的身体,未着寸缕。 怎么会这样?! 诧异大过一切,本能的露出野兽搜寻危险的眼神,不在自己把握内的危机她将身体里的敏感点提升到了极点,就连身上也散发出了凌厉的气息。 “你真像是一只野兽。” 门口传来低沉的声音。 她微惊。因为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让她听到心头就发疼痛。扭过脸看门口,沈夜尊靠在门框上,充满深意地盯着她。 被人看穿本性的难堪让她沉下了脸来,将被子拉高,她眼中冒着怒火:“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他无辜的用眼神指了指这四周的环境,手中拿着一碗快要打好的鸡蛋。 暗自心惊,她暗骂自己不该放纵,着了路砚和惜泪的道。昨夜四个人相约在新开的酒吧喝酒,何心美的好酒量加上另外两个人的不着痕迹的劝说,导致自己难逃酒醉的命运。本来想着也难得醉上一场,毕竟有他们在身边,不怕自己失了态丢了人,却没想到,他们四个人踏出了酒吧,就把她扔在了路边,三个人开车而去。 她还楞在风中不明所以,就看到沈夜尊从隔壁的club走了出来。本能的逃跑,平时精明的头脑全变成了酒精晃荡,不知道逃了第一步后面该如何面对。然后正当自己躲在一旁的暗巷,思考自己怎么办,他就紧跟了进来,脸色比翻书还迅速,她就换上了另一张面孔。只是,酒意充脑,她被他最后的那一扯撞得她的脑袋里仅存的清醒也甩了出去。再然后…… 脸色逐渐的阴沉了下来,她不敢再想,也想不起来。眯起眼,语气冷冽的问他:“我昨天晚上说了什么?” 沈夜尊挑眉,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她身上没穿一件衣服,身处在一个不熟悉的环境,她就算不觊觎他的身份和地位,哭天抢地的喊着要他负责,也应该惊慌失措的质问他,你对我做了什么。可她呢,居然问得是她昨天晚上说了什么?不理解的上下打量她,沈夜尊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不了解她了。 “我说了什么?”她的身上蓦的升起一股强大的气场,像是一只手卡住了他的喉咙,逼迫他说出她要的答案。 沈夜尊冰冷的脸上突然挂出一抹宠溺的笑容,轻易的化解了她给予的压力,他抬了抬手,“你要嫩一点还是老一点?” 微愣,她皱起了眉头,张狂的气息渐消,她松动了嘴角的狠冽,淡淡的说,“我不喜欢鸡蛋。”他的表情告诉自己,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否则他不会露出这样平静的神色出来。 “我做的鸡蛋羹很好吃的。”他的脸上带着认真的表情向她保证。 “我知道。”他的表情就算冷酷也让她觉得安心,床上有他的味道,混合着香皂和青草的熟悉味道令她不由得放松了警惕,一边敲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一边随意的张口就道。 “嗯?”他警觉的紧缩了瞳孔,看到她的身体陡然一僵。 该死!她垂下头,懊恼的怪自己怎么会一时失言。可想要弥补,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不被他发现,毕竟他智商两百,想要蒙骗他以前自己就不太能成功,更何况……她扬起了笑脸,“抱歉,我把你当成了我以前的男友了。”这样的说辞不管是攻还是守,她都游刃有余。 听到她说出这话,沈夜尊的脸上又蒙上了一层黑雾,他转头就要走,却又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看她,“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做你的现任。” 他那张“你欠了我八百万”的面孔,让展听雨看的很不是滋味,明明好像是一个别扭的高中生告白的行为,可他说起来为什么就带着一种“你没钱还账就拿人来抵债”的意味? 摇摇头,她看不到自己的衣服,只好**着身体跳下床来,直接的打开他的衣柜,熟悉的好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仔细挑选自己想要穿得衣服,黑色的丝织衬衣她披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刚好遮住她的大腿,一边系扣子一边嘴里咕哝:“这个家伙的个头又长了!”高中的时候他的衣服她穿起来刚好能遮住她小小的翘臀,可如今是完全遮住了。她没缩水,那就是他又长高了! **着玉足,她开始了她的小探险,对他,她总是在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对他流露太多感情,行动却总是在出卖自己的内心不断的向他不由自主的靠近。那么的熟悉的记忆,让她不由得放松了平日里紧绷的心情,好像从一开始她就住在这里的自在,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她每走过一寸地板,心就猛地一跳,到最后,她站在了厨房门口,手脚发凉…… 这里根本就是阿塞拜疆,他那边房子的翻版。 而如今她又回到了这里,又意味着什么呢? “喂,你想什么呢?”沈夜尊手上摇晃着一个捞勺,在她眼前晃悠。她穿着自己的衬衣,衬得她一身如玉凝脂更加垂涎欲滴,她娇小的身体裹在他的衣服里,空荡荡的感觉,让他有种想要将她镶嵌在自己怀里的冲动。 被吓回了心神,她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茫茫的焦点好半天才聚拢了回来,她心虚的扫过他一连关切的脸,背后已经湿冷一片。 “你……怎么了?”他放下汤勺,关了火就打算扶着她出去坐。 “别碰我。”低喊一声,尖锐的声音连她自己也在下一秒诧异自己的失态。 清了清喉咙,她局促的对他胡乱摆手,“你忙你的,我……我该走了。” “走?”他的眉毛打起了结,看着她的脸色阴晴不定,“你的衣服我送去干洗了,还没送回来。” 啊!她始料未及的抬起头看他,四目碰到,她的心口又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不该再放纵自己的感情这样无节制的生长。 慌乱中,她舔了舔上嘴唇,指了指外面大亮的天空,“可是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了。”她一向贪睡,以前在“四季”有他们三个人宠着她让她睡到日上三竿再来上班,而且她的办公室里面有一个独立的私人休息室,一张大床足够让她睡个昏天黑地。而来到“夜恒”之后,不只要朝九晚五,而且还没有了偷懒的地方。尤其昨天,她居然能睡到自然醒,那恐怕……现在真的已经不早了。 “我,给你准假休息一天。”他灼热的目光让她不敢正视。 假装研究他洗手池的构造,嘴里说着:“这样不太好吧。”给她专属的特权,这样的纵容,会让她感到害怕,怕他想起那段遗忘的往事! 他转过头又打开了火,平日里威严不苟一笑的的总裁,居然像个居家男人一样的窝在厨房里洗手作羹,要让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觉得到了世界末日,可是在展听雨眼中,是那么的习以为常,习以为常到——让她心惊肉跳!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没有安全感。 他的背后好像长了眼睛,在百忙之中抽空,突然的开口,“你考虑好了吗?” 啊?考虑?考虑什么?她惊吓还没有安抚下来,自我的心理建设还没有砌好,他怎么突然会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来? “我是说,我做你男友的事情。”他平淡的问话,像是只是在问她:你想吃什么? 可在她耳里,字字千钧!压得她喘不上气来,一只手揪住自己心口,她努力的吸气,吐气,吸气,吐气……不能,不能再走上老路,她不能再走上老路。她有自己的路要走,她有一身的血债要去讨,而他会磨软她的獠牙,拔断她的利爪。而老头子如果知道他的存在,她的心脏有瞬间的停摆——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那样深爱的两个人,那样不顾一切在一起的两个人,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至亲的手中。她怎么能让他步上那样的后尘?如果要死的话,她宁愿一死也不想让他有半分损伤啊! 而久久的,他等不到她的回答,炉子上是咕嘟咕嘟的雪耳百合汤,他努力的熬了三个小时的汤。抓紧了汤勺,他闷声问她:“是因为你嘴里的那个男友吗?” 嘴唇蠕动,她有多想对他说是因为我爱你啊!可最终的结果,她却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调的音节: “啊。”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至少,他不用再为她心痛,只要不爱了,那他就不会再痛苦下去。 他说不出心里泛起的一股钻心得疼痛到底是因为什么,可他痛得觉得眼前的视线也都模糊了。 她简单的拒绝怎么能说的那么轻易,难道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一点都不为自己有一点点心动吗? 他苦涩,有一颗透明的珠子掉到自己的手背上。 大脑里瞬间闪过无数的情景—— 飘雪、老宅、厨房以及……阿塞拜疆! 他缓慢的皱起眉头,为什么,这个场景他好像曾经经历过? 尊:不要…… 展听雨站在他的背后不发一语,看着他做菜的身影,熟悉的令她想要落泪,那么,那么的熟悉,回想阿塞拜疆的日子,他便是这样为她洗手作羹,鼻头酸涩,她再退一步,心中怆然不由得缓慢而生。这般的爱,若是没有结果,她为什么还要纠缠下去? “为什么啊?”她呢喃,摸着自己的脸颊,她不够美,她不够好,她甚至不够可爱,杀人如麻,血腥缠身,为什么他偏偏要独守着一个这样的女子? “什么为什么?”他耳尖听到了她的话,转过身来,看到她沉思的面孔,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收去的悲戚,他的脸猛然一沉,不悦地问她:“你在想什么?” 惊喘一声,展听雨对上他的视线,这才知道自己泄露了太多感情,眼神惊恐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看得他心中一阵不忍。 “没……”她讷讷的别过脸,不敢正视。 他放下了刀,寒光闪烁,他心中有道堤防突然奔溃,有无数红色的液体澎湃的如同汹涌潮水席卷入他空白而又茫然的记忆,冲上了大脑。他两三步走到她面前在展听雨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已经将她拦腰抱起。 ——他不要她的脸上露出对任何男人留恋的神情。 她的身体,她的心中,只能有自己! 这样荒谬而不符合逻辑的突如其来的想法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将他的猎物一口咬住! 展听雨大惊,在愣了三秒后,看到他走向的位置—— 沙发。 “放开我!”她惊慌中,连声音也走了音调。 最后一次的离别也是沙发,也是! 他恍若未闻,将她人已经压在了身体下面,他舔舐着她的耳根,呢喃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他将她不安分的双手高举过头顶,牢固的锁在身下,宽大的衬衣在她扭动的身躯上一点点的滑落,他无法抑制的,吻细细密密的也顺着她纤细的脖颈秘密的落下自己的印记,跳动的脉搏,温热的甜蜜的气息,他觉得自己就在天上,所到之处都是云朵的温柔,他的唇舌在她性感的锁骨上用力的吸出一朵初绽的花朵,羞涩而又妖冶。 “不要……啊……”她的声音是抗拒又带着沙哑的诱惑,像是一只手让他贪婪的想要将她全部吞噬入肚,一生都不要和她分离。 不断有羞涩的花朵在她白皙而又纤细的身体上绽放,那样分明的色彩相互映照,让沈夜尊的心一点点的被填满,他觉得这样、这样就可以拥有她,至少,她的身体被他所拥有…… 他慢慢的用双膝抵开了她的双腿。 “尊……不要……”她混沌的双眸盯着天花板,意识已经混乱,声音中是浑浊的喘息,他知道她已经陷入了意乱情迷中,仅存的理智只能吐出这样无力的一句话,他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所有的**都被浇熄。 ——不知道是因为她那声充满信任的呼唤,还是因为她那如风中稻草无所依靠的乞求。 他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全身瘫软在她的身上,头窝在她的颈窝,闭上了眼睛。 好半晌,他不语,她眼中渐渐凝聚回了理智,眼中噙着眼泪,他起身,眼泪一震动就顺着眼眶滑落,坠落到耳蜗里。 他撑起双手,望着她,最后舌头卷过她咸涩的泪痕,默不做声的看着她。 “为什么?”他问,是深深的伤感,从眼底传入到心肺,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这样痛苦的眼神,他就没有办法继续伤害她。 占有如果会让她痛苦,那么,他宁可什么都不要。 “听……啊……你是我的……你告诉我,你是我的……”他惴惴不安,怕自己刚才那样的行为会让她远远的逃离自己,他怕,突然的,莫名的好怕她会离开自己! 她盯着天花板,无声的叹息,一只手无力的抚摸着他浓密的黑发,纤细的手指穿梭在他的发丝之间,她声音飘缈仿佛在天边那么远的距离,轻轻地对他说: “我,展听雨,一生中只爱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只是,我给不了他普通人的幸福。所以……我只想看着他,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只爱他一个人。” 残忍的话,是对他的承诺,忘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之间,应该正如惜泪说的那样:如果为了“四季”留在“夜恒”那是一笔你展听雨这一生最大的败笔! 终究,她有她的计划,血腥的杀戮没有他的参与,天使的光辉不该被肮脏玷污,她扭曲灰暗的人性不需要他来为她撑起泥泞的天空。那么—— 就这样结束吧。 猛然的惊醒。 沈夜尊恍然的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好像一支金属球棒重重的敲在了他的脑袋上! 从八年前的回忆中冲了出来,他的头上冒出了细微的冷汗。那夜的听,脆弱的像是一朵在暴雨中的花朵,绽放出的美丽像是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空白的情感,打破了一道禁忌的大门。他的爱,瞬间决堤喷涌而出,止不住的情感不断的喧嚣着:留下她,抓住她,在所不惜! 只是,他那一日终究无法去狠下心肠伤害她,而最后被命运狠狠的伤害。 车还在行进,他迅速的转过脸看身边的人。短发,眼神正直明朗,身板挺直,就连嘴角的淡笑也属于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弧度。 心中冷寒,这不是属于听的笑容。 他心如死灰,头向后仰,冷冰冰的问她:“你要去哪里?” 听死了,一如这个叫展芳雨的女人所言,他亲眼所见,只是不相信。 那句对不起,他不肯面对,面对他的心,面对听已死的事实。 她的嘴角轻微的抽动,逃过了沈夜尊死寂的心,却没有逃过司机透过倒视镜的偷窥。 “随便。”她看窗外,抛下一句话。她人如风,在哪里都可以自由翱翔。只是也寂寞想要停歇在别人的怀里,可惜,她的命属风,不得停歇,停歇不是别人死就是自己死!不过,面前的男人身后有一个强大的靠山——他老妈,敢动“笑主儿”的儿子,只有一种人,死人!但是,她怕死,怕自己死了他会痛苦一生!从这八年来就看得出来,她忍下想要扑入他怀中汲取温暖的强烈**,不断告诉自己:就快了,等自己结束了计划,她就什么都不怕了,什么都不怕了。 摆在车门一侧的手圈成一团,指尖紧陷入掌心,她用疼痛告诫自己:心痛比这个痛一百分! 沈夜尊扯扯嘴角,对前面的司机说:“昊,在前面停车。” 接着,前面的南昊恩了声后,车稳稳的停在了路边。 展听雨正要下车,沈夜尊已经拉开了车门,躬下身对坐在车里惊愕的她说:“你要去哪里,跟他说。”说完,关了车门,自己茫然的朝来时的路而去。 车开动,她焦灼的从后窗看着他孤傲萧索的背影,眼眶发热。 “嗨,别来无恙。”南昊抓着方向盘的手心布满了汗水。 依依不舍的扭回了脸,她摊开自己的手掌,不发一语。看着上面清晰的三道细碎的月牙指痕印,深陷入肉里几乎可以看到血肉。 “听——”南昊清了清喉咙有些紧张,好半天才吐出这个好多年没吐出的名字。 她抬起脸,笑容纯净的对他笑:“我妈妈不让我和陌生人说话。” 他翻个白眼,提醒她:“我认识你们姐妹俩很多年了。” 她挑眉,脸上分明写着,那又怎样? 南昊苦笑,开始摇头,果然是不同的吗?从对一个男人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态度。对沈夜尊,她是小心翼翼,是滴水不漏,对他,属于敷衍了事,只要死不承认,她怎么样都成,是满心的不在乎。 耐下性子,他只好挑明:“芳雨眼神不会象是你刚才那么明亮,她比你还阴晦,就算笑起来也是更阴沉,邪恶,那种假装甜美的娇羞,更像是一个内在腐烂的水果,只有表皮完好,但是已经散发出了**的味道……瞧,你瞪我了!展听雨,你护短的心态还是这么明显,你怎么骗我?”他笑得宠溺却又觉得可悲,他对一个不爱他的女人浪费了十余年的时间,到底值不值得? 收回了瞪视,展听雨垮下了身形全身像是抽去了骨头的瘫在坐椅上。恢复了平日的本性,懒散的眼眸像是一只猫打量开车的鱼儿新鲜不新鲜能不能入口。 他打了个寒颤,接收到她眼神中的审视,立马表态:“我绝对不会告诉他!”要说刚才就说了,而且,他私心的并不想说…… 那样的感觉就好像是两个人共有的秘密,让他好像回到了童年,拉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同来到了自己发掘的秘密基地,那样的甜蜜而又满足。 眼神黯淡,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取出一支烟深深的吸一口,在喷薄的白色烟雾中,南昊震惊的在倒车镜里看着她,“你……你……你不说说吸烟有害健康?!”她是个医生,而且是个怕死的医生,以前她可是对于这个有害的精神食粮敬而远之啊! “人,总会变得。”她笑,人还在,心却已经落在了远方。 挚:你用幸福交换我的自由?! 车越行越远,直到看不到高楼,看不到了那些水泥灌注的花花草草。 渐渐的,视野开阔,南昊把车停在了路边,目光一直盯着一道精致围栏后面的绿草茵茵。里面百花盛开,宁静怡人。 展听雨嘴角紧抿,不自然的绷紧了脊梁,努力让自己声音平淡的问他:“你带我来这里干吗?” 南昊熄了火下了车,给她打开车门后,才笑了起来,“难道你不想看看吗?”摊开左手,直指白色的不知名的花朵点缀的花圃之中的一个墓碑。 她眯起了眼,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 ——那、那是她的坟墓! 不由自主的从车上走了下来,她按住了风扰乱的发丝,随着他进了这个私人的宅院。山坡前面过一条溪就是沈夜尊的别墅,她记得!而这里呢?当初,这里似乎不属于他! “他想独占你!就算是尸体也归属在自己的领地之下。”南昊为她解释眼底的疑惑,领着她一起站到墓前,指着上面刻的名字: 爱妻展听雨之墓。 “喏,有没有什么想说的?”他望着她出神的容貌,心中想着真讽刺,谁会知道那个已经死了八年的人居然又跳了出来,而且还站在自己的墓碑前。 她笑意荒凉,蹲在了墓碑前,手指抚摸着冰凉的名字被镌刻的痕迹,一笔一划刀锋苍劲有力,深入沟壑,仿佛人的心一下下的被凿透。扫过心中阴霾,她仰头将酸涩的液体吞咽入腹,看站立在自己身侧的男人,冰冷的道:“有,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她心不能软,怎么能容的下儿女私情?! 南昊脸上带抹苦涩,低声的说:“你怎么能这么绝情?”有个男人愿意为她痴守一生,为什么偏偏有人拿着真心不屑一顾的扔在地上看都不看的就要走过。 “我又不是死人,怎的能绝了情呢?”霍然站起,她伸手摸入贴胸的冰凉的烟盒,心下是森冷的凉意。她扭曲的人生,灰暗的如同一块怎么也洗不干净的油腻抹布,只会惹人生厌不快,永远也不浮不上台面。弑祖相峙,亲子相残,她的人生从父亲死的那一刻就彻底的扭曲了,没有出路,像是站在一个浸溺在鲜血长流中的迷途人,只有不断的披荆斩棘才能杀出重围,只是,她走的是条迷宫,永远重复没有尽头! “听——”他声音中带了锐利,指着坟墓质问她:“作为一个情敌,我一点都不同情尊和你不能相认的痛苦,可作为一个朋友,我觉得你对他未免太残忍,你可知道,他深爱你?”对深爱的人尚如此,那对他们这些不爱的人呢?会不会更次? “我也深爱他!”拍着胸脯,她瞪着他吼了回去,“我也爱啊!”对视良久,两人无声,她开始发笑,笑容突兀的让他心微微一颤,接着就听到她干哑的开口,“我那么爱他啊,爱他到足以可以放弃我的生命,可是,昊,不可以。我不想经历我父母的那种从天堂掉落地狱的痛苦,那是万劫不复,是粉身碎骨!”她怕,那是一场美梦,醒来的时候她还坐在父亲的尸体身边,手上沾满鲜血。 她的心脏剧烈的抽痛,一只手抚按住面前的墓碑,明明四周气温适宜,可是碰到这石板,她却感到刺骨的寒意。眼神的空洞一点点的拉伸,好像她的目光已经透过泥土深入地下,看着地底躺着的那个人,她笑了一声,轻如风过,几不可闻,她呢喃低语:“谁会知道,这下面埋的不是展听雨呢?” 她,是展听雨!是真的展听雨,只是八年前发生的事情,犹如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至今溃烂,隐隐作痛,连筋带骨。 用手擦抚整个碑面,光滑洁净,一摸就知道有人经常过来擦拭和关照。“真是个傻瓜呢。”为一个她这样的女人值得吗?眼眶发热,她却依然嘴角带着八风不动的淡定笑容。 “是的,你说的对,他就是一个傻瓜。”南昊粗声粗气的迎合她的话,可还是忍不住的说:“你既然心疼,为什么不和他相认呢?”旁观者清,她的痛苦自己怎么能漠视? “不能,至少现在不能。”耐心的解释,她知道有很多事情需要她,与他擦肩而过,淡淡的丢下句话:“走吧。” 这里牵扯出了她太多过去的记忆,如今的她不需要羁绊,只有不分心才能冷静的分析局势。 他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侧过脸,以极其严肃的态度问她:“我问你一个问题,请你老实回答!” 偏头,她的嘴角带着他熟识的毛骨悚然的慵懒笑容,有瞬间他想松开她,可想要知道实情的他,硬着头皮不放开。 看透他的想法,她挑眉道:“你抓痛我了。” “听——”他低喊:“我只想要一句你的实话!” 他的表情坚定不可动摇,便动摇了她的坚定,松了心防,她有所保留的望着远处参天大树说道:“我尽量。” “八年前的婚礼你是被迫逃跑还是主动离去?”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也是他最害怕知道的。若是她被迫离去,那么,就发生了一些连她也无法抵抗的可怕事件,想想,这个世界上如果有展听雨无法解决的事情,那么,该是多么大的事情?他不敢想象! 咬了咬下唇,她的脸皮抽动了下,就连眼神也开始闪避。 “回答我。”他紧紧逼问。 “你没资格问我。”她恼羞成怒的甩开他的手,就要大步的离去。 见她快步走了几步后,他在她身后大声吼道:“好,我没资格,沈夜尊有,我让他来问你。” “你……”急急的煞住脚步,她猛然回头,眸光似箭,穿透他的心脏,“你敢!” “我们试一试!”他赌她的心会为沈夜尊而乱! 她恼,知道沈夜尊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死穴!生气的扭过脸,往前走,在站到车门前的时候她才会转过身来对他说:“是被逼的,我,展听雨,不得不逃!” 她的话,让他顿时惊悚! 最不想要见到的结果他终于要到了,苦笑,他这到底在做什么? “是因为我吗?”王挚抓住了一只皓腕,面露伤感的问她。 此刻,他们两个人坐在一个茶馆之中,距离她和南昊的那次见面已经过了三天。 上好红木的桌椅,还有四周为了保护客人**而垂下的竹帘,清风拂动,竹帘上的陶制风铃就发出叮咚作响的青翠铃音,令人心生愉悦。她手握一盏雨过天晴的薄胎细瓷杯,惊诧的对上他的视线。口鼻间还饱浸浓浓的雪梨香气,她慢慢的放下杯子,望着杯中深橙泛红的佛手,微微叹息,今日以为是单纯的品茗,原来还是变成了一场知识问答,她永远都负责回答,而没有提问的权利。看着他的严肃,她努力让周围凝固的气氛活络起来,露出无辜的笑容,展听雨眨眼:“我可以选择场外求助吗?” “听!”他心力交瘁,被她这样天塌下来也不愁的表情给愁死了! “嗯——”她拉长浓重的鼻音,斜着头看他。 他轻声咳嗽一下,立刻改了口,“芳雨!” 她才正了脑袋始终保持嘴角含蓄的笑意,认真的对他说:“我如果说没有呢!” “我不信!”他想也不用想的就斩钉截铁的回答。 她听到他的这话,为难的皱起了眉,“你看,你都不信,自己都定下了结论,所以无论我说什么真实情况你都不会信的啊。” 王挚冷哼一声,双手环胸整个背都靠在了椅背上,“你别以为每个人都是沈夜尊,你的那套自我暗示和催眠暗示对我没有用!” 啊!她捂住了嘴,随后对他做了个鬼脸,“让你发现了?!” 没错,她的确是用了人的心理本身的那种动摇性来催眠他,不过,这样不好吗?免得他又絮絮叨叨的非要揭穿她,那么聪明的男人,她不开外挂,不作弊可对付不了。 他投去一瞥不赞同,却对她的妄为而不忍心做出责怪,只能语重心长的对她说:“你知道他爱你,就不该如此对他!” “可没办法啊。”她一只手绕着齐耳的短发,没有那么长的头发把玩,人也变得烦躁起来,干脆放下双手捧住茶杯,小口的啜饮,平息心底的躁乱。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要不是她先乱了心神,今天叫她出来的重点就一下子被她给晃了过去。 懒洋洋的瞥他一眼,展听雨没好气的单手支着下巴斜眼看他,“重要吗?都过了八年,你现在问这些重要吗?” “这……”他语塞,的确,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问了也不能解决什么。可是……他咬牙,“可我就想知道!” 这样耍赖的言语让展听雨哭笑不得,笑着摇头,她饮尽杯中微凉的茶,满腔苦涩,遥望远方那红日西沉的天际,喟叹一声,“老头子的确找过我!” 他瞠目欲裂,手指紧扣住了桌面! ——果然,他的幸福是用她的幸福交换而来的吗!! 挚:你死定了! “瞧你这模样,是要吃了我还是要吃了桌子?”她笑得满不在乎,好像当时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一谈,是他大惊小怪了,可是王挚却知道,她越是轻描淡写,当时的情况就越是惊险可怕。 “你不该答应他!”王挚懊悔不已,对她的内疚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是他抢了她八年的幸福。 扯扯嘴角,展听雨努力不让自己的眼前浮现那一幕鲜血喷涌的场面,那张带着怨恨而死的容颜,她的身体微微一颤,平淡自然的眸光也僵硬了下来,指尖冰冷,她抱住了温暖的壶身,怔忡半晌后,慢慢的说:“有些事情发生在了一起,你躲也躲不掉。”她不能否认当初和老头子做了交易,放弃沈夜尊换得王挚的自由之身,但是真正的让她狼狈逃走的又岂是这种事情?她展听雨心若在天又怎么会败走他乡?!她嘴角带着模糊而又哀伤的笑容,呢喃道:“你不懂,你不懂……” “到底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忽然的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难言的苦楚,这个模样更像是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忍不住自己焦灼的心情抓住她抱着茶壶的手连声追问。 她只是摇头,自己都不敢回忆,更何况告诉他—— “沈总,要找你还真不容易。”娇嗲做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滚。”伴随着一阵浓烈的香气袭上人的心头,还有这低沉的一个字的震撼都让展听雨猛然的抬起了头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霍然起身,靠近竹帘拉出一道缝隙看外面的景象,绿意茵茵的盆栽挡住了她泰半的视线,眯起眼睛看竹帘后的另一个隔间,只见到后面潺潺流水,人工的小瀑布下用一圈光滑整洁的石头围出一个池子,里面雾气皑皑,像是干冰制造出的如环境般的环境。 “还真懂得享受呢!”皮笑肉不笑的咕哝,展听雨脸色阴沉的又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王挚故意在她身上闻了闻,坏笑道:“好大的醋味啊。” “胡说什么。”皱起眉头轻斥他,故意忽略背后那个身着猩红色漆皮衣的女人,裙子短到一走路就能看到她下面黑色的t字裤,妖娆的身姿像是一条蛇一样随时都可能缠上她的猎物,脸色越加的阴沉,展听雨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腰上,眼中暴出杀气腾腾的精光。 王挚玩味的也站起身拿着茶杯靠着竹帘看过去,啧啧的摇头,“现在的女人真是越来越不矜持了,你看穿成那样完全夺取了我们这些男性对于女性衣服底下的那种朦胧美感,真的是什么都破坏了啊!” 冷眼斜睨他,展听雨冷冷的说:“好啊,这句话我会帮你带给你老婆听的,我想她一定对你刚才的言论有很高的评价。” 王挚立马缩着脖子,谄媚的坐回到了她的身边,陪笑着说:“干吗那么当真呢?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低档货色,眼睛是割的,鼻子是垫的,胸是假的,身体是抽过脂的,就连你看她头上的头发都是种植的,这样的一个假女人和商店里的那些人体模特不都是一样的吗?嘿嘿,你说是不?” “嗯——”听到他这样说,展听雨才缓缓的点头表示满意,泄了刚才的火气。 “不过,听……芳雨,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在她的瞪视下,王挚没节操的又换了名字叫她,“万一他变心了呢?毕竟这么多女人,环肥燕瘦的,清纯的、美艳的就连精明能干的都有,你不怕他变心啊?” 瞥一眼那竹帘,耳边是那边女子的娇嗔声和粗鲁的呼喝声,她拧眉,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悦之色,嘴上却还不忘说着:“你也别想激我!如果他喜欢上别的女人,那让他喜欢去好了,他结婚需要给他包个大礼吗?” “我就纳闷了,你这个死倔犟的脾气跟谁学的?”王挚翻白眼,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他们家的人基本上都很好说话的啊,很民主的啊!——呃,基本上,只要是顺从他们的,他们就很民主! 她深吸口气,露出一张“我很好,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温柔笑容,以宛若天籁的声音吐出了这个世界上最寒冷的话语:“哥哥,你想死吗?” 抖了下,王挚乖乖的闭上了嘴,沿着杯沿喝茶,默默的看着她越来越阴沉的面孔后,心下有了主意,慢慢的提起壶,好心的对她说:“杯子递过来我给你倒茶。” 不疑有它的把杯子推到他面前,王挚一本正经的给她倒水,香浓馥郁的茶香令人凝神静气,可是她的神色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慌乱,和忿然。故意的手一抖,快要被注满茶的杯子一下子跌倒,滚烫的茶水一下子全扑向了展听雨。 心神不安中,手臂被烫到,她本能的叫了出声:“啊——”抱着手臂,然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生气的对上他脸上故意使坏的笑容,精明的大脑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耳边听到由远至近的匆匆脚步声。她咬牙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脚。 在那声“嗵”落地的同时,阻隔他们之间的帘子同时被掀了起来。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接,沈夜尊愣了愣,锐利冰冷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她捂住的手臂上,翻过装饰的朱漆栏杆,三两步走到她面前,霸道的拉开她的手,看到她白皙的左臂上映出的烫伤的红色痕迹,皱起了眉头,很不高兴的沉声问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本能的怜惜来的太凶猛,他这样自然而然的口气在她防备的抽回手后,才恍然从自己的焦急中回过神来,——她不是听! 整了整自己的思绪,他蹙眉又摆回了平时冷酷的面孔,咳嗽一声退了一步,不自然的指了指她手上的红印,以极冷的腔调说:“你的伤……” “不碍事。”没好脸的白他一眼,转过了身,目光扫过刚才王挚跌出去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哼!算他识相还算跑得快,否则…… 他对她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感到莫名的不悦,专门走到她的面前,沈夜尊压抑住心底那种想要拂袖而去的恼怒,耐下性子的对她说:“你的伤口应该去医院。”她是听的妹妹,所以他应该照顾她。用这样的借口安抚自己奇怪的情绪,沈夜尊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我就是医生,用不着!想要这样顶回去,可是看到他眼底的关切,就怎么也不忍心和他再抬杠,尤其这句话还说不得。浓烈刺鼻的香气突然的转为浓烈,上好的茶香和周围淡淡的上等檀香味完全被那股浓滞的味道所替代,展听雨眉毛打成了死结,看着刚才那个妖娆的女人一扭一扭的绕过了碎石小路,加进了他们两个人之间。 “沈总——”故意拖长音的娇嗲,让展听雨眼眸中的阴鸷加深,手指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一下,是想要杀人的征兆! 沈夜尊满脸抗拒,可一对上展听雨的视线,他转念,推开的手一把将那个女人拉在了怀中。 “沈总!”女人受宠若惊的以为自己的死缠烂打总算有了效果,一副小鸟依人的将头靠在了他伟岸的胸前,一双刷的像是两排纸糊住的睫毛,脸上充满了对自己领地归属权的挑衅。 蔑视的冷哼一声,展听雨不动声色,看着她手脚并用的缠着沈夜尊,对他微微颔首,“沈总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大家闺秀应有的翩然姿态一览无遗,只需一个得体的笑容,上等的珍珠和河边的石头,优劣一目了然。扭头而去,她低头刚下一节阶梯后,转过脸来对他笑:“既然有缘,沈总不要忘了帮我把这桌上的单结了。”修长的食指指了指桌子上的单据,她带着笑意扭过了头,一转脸,她就换上了狰狞的面孔,阴沉的让人站在太阳之下都会感到浑身瑟瑟发抖。 很好! 非常好! 展听雨出了门,就站到了对面的街上,钻入了临街的巷道,监视着对面茶馆的一举一动。等看到那个女人纠缠着沈夜尊走了出来,她眯起了眼,眼中充满嗜血的光芒,天知道,她有多久没有想杀过人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特别的想要找个人喂饱她腰际嗷嗷叫着需要血液喂食的长剑! 如饿狼她看到沈夜尊撇下那个女人,一个人开车而去,她这才顶着一张恶魔般的笑容从阴暗中走了出来,穿过马路走向那个讪讪的嘴里不知道咕哝什么的女人。 “一起走走吧。”她自然而然的挽住了那个女人的手臂,亲密的像是一对熟识已久的朋友。 女人怔忡,这才看出这个人是刚才碰到的那个女人!“你……”她一时间摸不透这个脸上带着真诚而又温柔的让人无法拒绝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笑得天真恍若一个刚出社会的毛头丫头,展听雨以一种很好奇,很崇拜的口吻对她说:“我,喜欢死你了!” 啊?她莫名奇妙的听着展听雨突然的亲近,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奇怪的接受了这个笑容不容抗拒的女人,心神恍惚,以至于没有听到,那个喜欢不是重点,而那个“死”字才是一句话的中心点! 地狱之门敞开,黑色的浮云飘溢而出,无数的绝望的骷髅手,在她们俩的前面不断的召唤。 女人不知道,她走的,是一条不归路! 女人:你没有资格死在我剑下! “你叫什么来着?”展听雨跟在她的背后,自觉地钻进了女人的屋子,七十多平方米的房子,布置是在她意料之中的艳俗,空气中吸一口就是那种脂粉的甜腻味道。捂住了鼻子,展听雨张望四周,房间内全是亮片装饰,粉色加金色,还有银光闪闪的碟片钉在墙上,她开始皱眉头,这样的房间装饰她多呆一秒都会觉得想要昏倒,不知道住的人怎么还会洋洋得意? “丽萨,我叫丽萨。”女人横眉竖眼,脱下了外套,扔在沙发上恨恨得看着展听雨,这个女人难道是狗皮膏药吗?自己去哪里她去哪里?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她那双漆黑的眼瞳,自己就不由自主的跟随了她的意愿带她来此,直到一阵莫名的冷风吹过,她才恍然大悟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抖了抖身体,丽萨突然之间感到自己好像做了平生最大的错误决定。 “哦。”胡乱点头,展听雨在她小小的房间之内穿梭,电视,茶几,沙发,一切都俗不可耐。不过,电视上面的那个相框里面的那个人好像蛮熟悉的,伸出手拿过那个木制的相框,眯起眼睛看着里面的两个脸涂的像是调色盘的女人暧昧纠缠的抱在一起,背后是杂乱的club,灯红酒绿,靡靡而又充斥着一股**的气息。她皱起眉头,看着相框里面丽萨紧拥的那个女人,“她是谁?”理所当然的提问,好像她们两个是闺房密友,至少她的话语轻快活泼,一点都不配她眼中瞬间闪过的异样光芒。 丽萨被她的语气迷惑,说起话来都好像是有问必答,迷糊的认真答道:“是我……好朋友。” “只是好朋友?”一双妙目斜睨她,里面写满了对她们两个关系的冷讥,普通好朋友会流露出那样饥渴的眼神?眸光中牵扯出千丝万缕,怎么能用好朋友三个字就解释清楚? “关你什么事?”打个激灵,丽萨突然醒悟过来,恼怒自己的一时口快,将所有过错都推在了面前这个小女人身上,全是她让自己变得不像是自己,反而更像是一个有问必答的机器。 啧啧的摇头,展听雨摸着那相框里的人,带着怀念的口气说:“她还好吗?” 丽萨愣住,准备出的一张泼妇骂街的面孔一下子僵硬在了半空中,空有胸脯没有大脑的脑袋转了好半天后,才傻傻的问了一句:“你认识她?” “如果她叫丽丽的话,那我就认得。”放下相框,展听雨笑的坦荡,仿佛一张白纸纯净的让人无法不相信她的言语。 “啊!”丽萨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小,居然还有和丽丽认识的人,而且……她上下打量展听雨的气质和穿着,嫉妒的在想,还不知道是和一个好像挺有钱的女人有联系。 “看来是她咯。”展听雨笑容可掬,身体也前倾了半分,眸底深处划过一抹“真巧”的光彩。食指又蠢蠢欲动,展听雨侧脸看她的颈部,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想要比划上下动脉的冲动。 “你们认识?”丽萨睁着眼,有贪婪不自觉地流淌而出,若是和丽丽认得,那么凭她们姐妹俩的感情,和这个有钱人家的女人套交情,说不定会给她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算,再次一点,也会给自己一笔钱吧? 点头,展听雨双手垂在了自己的身前交叠,笑着问她,“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她还好吧?” “好,好什么好?”丽萨一想到自己刚才的那个想法,脸上立刻浮现出痛苦的表情,“哎,现在丽丽住在医院,双手双脚都被人砍断,生活完全不能自理,这一笔一笔的医疗费用都是要我们这些做好姐妹的给她从牙缝里一点点挤出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填满这个无底洞。”一边假意拭泪,一边叹气:“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变态,居然砍了她的四肢真是变态!” 展听雨被她那种哀戚的表情感染,自己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点着头认真的对她说,“哎,是啊,你不知道要砍断一个人的双手双脚还要对方活着,这种工程实在是太高难度了。” 她的话让准备用口水点眼下角的丽萨全身僵硬,她的眼珠缓慢的转到展听雨的身上,好整以暇,笑容温和,那模样根本就是一个不识世间哀愁的有钱人家的小姐。丽萨心里面这样安慰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胃底慢慢的升起了一股寒意。 “怎么了?”坐在了她的沙发上,展听雨笑意盈盈的对着她。 丽萨吞咽口口水,有些害怕的问她,“你,你是谁?”她记得,丽丽说过是一个叫展听雨的女人以极其残忍的手段,在她大脑清醒的状态下,一点点的用一把锋利的长剑锯断了自己的手脚,而且随身准备着强烈的喷雾,刺激人不会昏迷,那种痛苦,丽丽说,她恨不得死一百次,也不想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脚被人一点点的割断,然后再扔在自己的身上,呕——丽萨现在想起来就觉得胃里泛酸,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一样。 “我是谁?”重复她的话,展听雨看着自己修剪整齐圆润的指甲,慢慢的抬起了头,很奇怪的对她说:“我就是我啊,有什么不对吗?” “你……你不是展听雨!”丽萨低叫着,她给自己鼓足勇气,不要怕,不要怕,展听雨八年前就死了,所以现在的这个女人肯定只是一个吓唬她的大家小姐。虽然这样安慰自己,可是想要骗钱的想法却早就被吓倒了九霄云外去,全身发抖的站在她的对面,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连想要夺门而出的想法都不敢有一点。 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展听雨冷眼上下扫过她,撇开了目光盯在她艳俗的窗帘上,“难道你那个丽丽没告诉过你,是谁干的吗?”她不是有钱也不是有势,只是她那个有钱有势的爷爷不许自己管辖内的人发生这样不光彩的事情,用他的话说,他们展家的人,是不容许有污点存在!第一时间用大笔的金额堵住了那个女人的嘴,而且藏在“展氏”名下的医院里,有专人看护,要死死不了,可是要活也活不好。 “你……你到底是谁?”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尤其是被那双冷得像是一只在漆黑的夜里的狼,饥饿的喷出死神的气息,却不咬死她,而要和她躲猫猫的玩弄她脆弱的神经。 慢吞吞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扯了扯嘴角,展听雨冷笑着:“我以为你知道我是谁了!”说着,一把寒光从腰际抽了出来,颤抖的剑尖直指丽萨苍白了的面孔,一脸讥笑,笑她打错了算盘,反而赔了小命。 “为什么?”花容失色,丽萨倒退两步,眼泪糊了脸上的整体妆容,看得她好像是一个人形大熊猫。 “为什么?”失笑,展听雨觉得她问得这句话实在是太可笑了,“难道丽丽没有告诉过你,八年前她为什么会被我削断手足吗?” 刷白的脸色,听到这话,丽萨就差一点跪倒了地上,她带着哭腔的开始求饶:“不要,不要,我再也不勾引沈总了,我和他,我和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吧!”丽丽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是他们这些酒店小姐们最大的精神障碍,勾引人男朋友到被人砍成人棍,让他们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简直是她们这一行业中最可怕的反面案例。 一步步的逼近,乌漆的剑尖象是一只吐着信子的蛇不断的冲她露出挑衅的毒牙。 跌跌撞撞的后退,丽萨不断的摇头,“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展听雨的声音温柔而又甜美,像是一个不解世事的邻家女孩,“我放过你,你怎么当时没想过放过我的男人呢?”她厌恶的看着这个女人的手脚,这样下贱的女子怎么敢玷污她的男人? “不,求你,求你不要把我也变成和丽丽一样。”丽萨退无可退,人已经贴在了玻璃的窗户上面,冰冷刺骨的触感从她的背部一直传到大脑,她呜咽的哀求,悔不当初。 “不,不会的。”展听雨眯起眼笑,在看到她稍微松了一口气后,眼眸中射出锐利的光芒,狠狠的道:“你根本别想活着!”说完,不等丽萨下一秒反应,她一脚准确的踢在了她的小腹上。 窗户玻璃当场碎裂,人如一个木偶已经顺风而下。 侧耳站在只剩玻璃碴子的窗户边上,听着下面发出让她满意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展听雨这才慢慢的收回了剑,自言自语的说:你没有资格死在我剑下! 听:不要啊…… 踱步下楼,她神色自若,回头瞥一眼地上那个睁着一双死灰的大眼,无法瞑目,像是不甘心也饱含了死神也无法带走的恐惧犹存在眼底。她满意的站在街口看那个女人大波浪下面浸透了红白相间的凝固物,有点类似于豆腐脑,白花花的一碗热气腾腾,再淋上一勺辣椒油,红红油辣,味道很是爽滑麻辣。嘴角带笑,她再不多看那个全身骨头尽折,摔断了呼吸的女人,信步向回家的路走去。 起风,突然的,她想起了八年前这个女人的好友,事情,好像也从沈夜尊开始—— “出去!”一本书从办公桌后面砸了过来。 展听雨愣了下,一只手抓着门把手不知道退还是进。睁圆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小牛皮椅上,沈夜尊的衬衣两面敞开,露出他结实的胸膛,整齐的没有褶皱的裤子,皮带半开,她都能看到他黑色的内裤,眯起了眼,目光平静含刀的一层层穿过那个回过头对她半嗔笑半挑衅的女人,坐在沈夜尊的大腿上,短裙上撩,红纱一样单薄的小内裤就挂在一条腿上。 扬起了头,她冷傲的问他,“是您让我进来的。”疏离的口气让沈夜尊心中一抖,他红着脸,却还要横眉露出凶狠的表情质问她: “我什么时候说要你进来的!” 她扬了扬下巴,对他指了指他桌面上还在闪烁红灯的电话,“别想抵赖。”她压抑住自己无法宣泄的酸涩,不让自己对他流露出半分情意。看着他看到桌上电话后皱起了眉头,她心中也多了心思看那个女人,掀起嘴角,让那女人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摔门而去,她大牌的根本不把自己的老板放在眼里。 眼睁睁的看着她面无表情而去,被那双漠然的眼神给深深刺痛,他一把甩开了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声色俱厉的指着她的鼻子,“我不打女人,难保你不是第一个!” 女人不敢置信他会这么绝情,摔在地上愣愣的看着他,“我做错了什么?”她娇滴滴的充满无辜的问他。 “你心知肚明!”沈夜尊胸口大幅度的上下浮动,若不是她一来就脱他衣服,声带哀求的求他最后一次好好看看自己的身子,以后定不纠缠,他心中正思虑外面的人会不会闯进来,就让她解开了衣服,哪知道,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她的身体挡住了电话,她偷拨通了外面的秘书连线,才会让他的那个冷酷秘书看到了这样不堪的一幕。 又气又恼,他背过身子一边穿衣服,一边阴冷对她放话:“收拾好行装,我要你消失在这个地方!”他不发狠是因为他们没有资格,但是如今,他第一次想要杀人,尤其是面前的人。 见她花容失色跌跌撞撞的跑走,沈夜尊才舒缓了几口气,慢慢的拉开门向门外望去。 空无一人。 他皱起眉头,走了出去,看到她的桌案上只留下一张白纸,上面写着“请假”两个丑陋的大字。皱住眉头,他心生担心,不由得同样下了楼追了出去,可还没来得及下楼就被南昊扯住了手臂。 “干什么?”他满心焦急,就怕气鼓鼓的展听雨万一出个什么事情他该怎么办。心中乱哄哄一片,他根本什么也想不到了。 失了心的男人连面前的人都看不清,南昊不得不承认,听和这个男人的感情是时间也没有办法冲淡的,只要一旦对上,两人的心就会像是磁石一样紧密的贴在一起。 “你今天下午要去一趟‘四季’,和‘广大’的合作案他们是最大的对手。”南昊见到听愤愤离去,就想她应该像往常一样回家睡觉发泄,所以说起“四季”来是理所应当。 “我还有事。”他甩开手,就要离去。 “什么事也比不上这件,相信我,听不会有事的。”她若生气倒霉的一定是身边的人。 冷眼一睇,沈夜尊的声音也冷下了半分:“听?你们的关系这么好?” 自觉失言,南昊头皮发麻,咳嗽两声将文件塞在他的手里,东张西望的给他交待:“‘四季’最难对付的就是路砚和谭惜泪,而谭惜泪只要你出的价码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基本上还有商量的余地,但是那个路砚虽然好说话,但是要小心,因为他认定的事情就没有人能阻止他,所以别硬碰硬。” “你……你……”沈夜尊气恼的看着他交待完事项就踢他进了电梯,想要抗拒的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只有气结的顺了他的意思。 “那个男人是混账!”直奔“四季”而去,她一踏入明亮的大厅,就一拳打翻了狗眼看人低的新来保安,居然敢上下打量她的衣着太过朴素,根本没有资格见“四季”的任何主管。 我呸!她展听雨可是“四季”的董事长,不让他们三个人下来接驾已经算是自己大恩大德了,居然现在还敢不让她上楼,岂不是找死?收回了拳头,她甩着手,身上充斥着浓浓的“挡我者死”的气息,使得周遭无人敢阻拦。 一砸电梯上的楼层数字,她直奔“四季”而上,出了电梯,直奔他们三个人的办公室而去,却发现应该是经理室的门牌上变成了企划二部。 “人呢?”她随手拉过一个新人,努力让自己不狰狞的吓倒她。 “你……你是谁?”可能掩饰不住自己的杀气腾腾,抱着文件夹的眼镜妹妹缩起了脖子。 “我在问你路砚他们呢?”她今天没有好脾气给他们不断的拉扯,瞪起了圆眸,就看到手上的人瘫软到了地上。 “啧啧啧,董事长,麻烦你照顾下我们找个有能力的人不容易,好不好?”卓桑下楼办事,没想到就碰到了三百年都没有出现在公司的董事长大人。 “桑,他们呢?”展听雨松开了手,转头就忘了地上的人。 卓桑叹气,只能说这个董事长的命真好,什么都不懂钞票就全进了自己的口袋,无奈的指了指房顶,认命的告知她:“董事长,‘四季’业绩飙——升,我们又买下了上面两层楼,您说的路经理他们都搬到了顶楼上。” 真是的,没事搬什么家啊?咕哝两句,展听雨颔首过后,直接从楼梯间上了楼。 看到路砚门口的秘书后,一脚踹开了大门,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听,你怎么了?”放下笔,路砚满脸错愕,对从门外偷看的秘书招招手,让她给董事长冲杯拿铁,安一下她焦躁的心情。 今天的听好像格外的慌乱,身体周围浮浮沉沉的尽是些烦躁,惶然还有无数几乎快要爆发的愤怒。 “谁惹到你了?”小心的帮她拦起及踝长发,怕她太过气恼会扯痛了自己的头皮,绕在自己手臂上,他拍着她的背,轻声的问道。不得不诧异她今日的情绪居然会爆发到如此地步,平日里她就算生气也只会打着哈欠,然后以血来平复自己心中的怒意,不想她也会有凡人的模样,像个平常的女子会压抑不住心底的怒火全都一古脑的爆发了出来。 ——根本不像是听! 而能让她露出这样表情的人,他眼中一转,已经想到对方是谁了。只有那个人才能让她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而不是死神。 “不要再提了。”展听雨觉得自己胸口要爆炸了,心脏每跳动一下就让自己好痛好痛。她承认,就是不要和他有瓜葛,才是对他好,可是她就是容不下他怀里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依靠,看到她们的手就像砍剁下来,弃入地沟,任鼠蚁啃噬。可偏偏他不知道自己这番心情,还要那些女人在她面前晃荡。 唉!在心底叹口气,路砚只能不断的安抚她,最后未果,眼底带笑故意对她说:“你看你,早知道不要玩了,我们又不缺那点钱,大不了不和他们争了,你回来继续做你的董事长,不是就不受气了?” “不成!”想也没想的就否定,展听雨偏偏要挑战极限,“我非要抢了他生意才算解了我心头之恨。” 是妒才对吧?路砚暗自摇头,被她爱上的男人真倒霉,又不能爱她,又不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真的是太辛苦了。聪明如她却偏偏看不清楚自己对沈夜尊的爱已经几乎可以吞噬入腹才算深深爱。 “反正,我不会让他好过的。”她的暗自发誓,让路砚不由得毛骨悚然。 内线电话响起。 路砚按下了免提,里面传来外面秘书的声音:“经理,‘夜恒’总裁沈夜尊来访。” “嗯?”展听雨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眼前一亮。 路砚还没说话,她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语,“进来。” “听——”路砚瞬间明白了她的打算,“不要……” 拉开门的一瞬间,他终于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大家:都来看热闹阿! 路砚的耳边是扣子绷断的声音,一连串的掉在地上。他哭笑不得,忽然的想起多年前好像在某个漆黑的晚上展听雨小姐也饿狼扑食的对他行不轨之事,不过,当时闯进来的是乌晴,如今闯进来的是一个可以把他生吞活剥了的男人! 路砚以最快的速度撑开了双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摸过。直挺挺的像是一个僵尸的看着展听雨温柔的趴在了他半裸的胸膛上,像一只被喂饱的猫儿在晒太阳。 抬眼,路砚知道,这里总该有一个人不能鸵鸟的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正对上沈夜尊的视线,他承接了这个男人的满腔怒意。 “沈总,你好。”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男人,胸前躺的是烫山药,面前是一把足以焚烧死他的地狱之火,无论是哪个他都觉得承受不起。可就算苦在心里,他却脸上还带着平静和煦的笑意对沈夜尊点头,当然他故意没有看到沈夜尊后面已经呆傻了的两个木头助理。 “展、听、雨!”他冷傲的只看展听雨,阴森的面孔简直可以让整个室内的温度一下子降到零下。 像是一个小女人在赌气一样,她好半天才慢吞吞的转过脸冷冷的看他,挑着眉毛阴阳怪气的对他说:“哟,好巧啊,总裁大人。”后面那两个听说好像是比较有能力见过大世面的助理,怎么现在像是木头一样? 沈夜尊上前一步,压抑着自己眼中几乎快要喷出的火焰,低沉着声音对她说:“展秘书,你忘记了现在是上班时间。” “我有请假!”扬起下巴,偏偏和他杠上了。 路砚看着他们二人,只是觉得无奈至极,缘何恋人吵架非要拉上他这个倒霉的垫背的?可是现在要拉听起来说他们之间是清白的,在听认为成了不够意思,恐怕让沈夜尊看也有心虚解释的嫌疑。没办法的他只有始终保持微笑,衣衫半解的让他们看够了他的胸脯,还要故作镇定真是说不尽的无奈和无言了。 “我没批假!”沈夜尊盯着她那双玉手一直抚摸在路砚的胸膛上,眼中的火山几乎快要喷发,他的理智在一点点的绷断。 那双手,不该在那里! 那双手应该握在他的手掌中,一生不放! 那双手抚摸之地都应该是为了他! “哈。”冷笑两声,展听雨觉得自己好委屈,这些年来,为了他自己拒绝过多少男人,可他呢,倒还好,一个女人接一个,以前她可以不介意,如今亲眼看到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喉咙苦涩难奈,觉得为他所守的一切都是假的!根本就不需要!扭头趴在路砚的颈窝上,闷声说:“辞职好了,我辞了职也与你没有关系了!” “你敢!”眦目,他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去就把她从路砚的怀里拉了出来,硬气的问等着路砚:“我带她走,你有意见吗?” 路砚苦笑,这分明就是一头狮子在归属自己的所有,骠悍的神情,还有那白森森的牙齿无一不在宣告他的愤怒。若不是想要和他作对,自己最好不要多说话,路砚无辜的摊开了手:“与我何干呢,这位小姐一进门就冲了过来,我都不认识她!” “喂——”展听雨被沈夜尊禁锢在他的怀里快要喘不上气了,这个姓路的不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落井下石!勉强的推开他坚硬的胸膛,展听雨扭过脸对路砚狰狞的瞪视。 ——我可是董事长耶! 路砚温和的对她点头,淡淡一笑。 ——至少现在你是人家的秘书! 握了握拳头,在他面前没什么威慑力的晃了晃,她气得拧起了眉毛。 ——算你狠! 他耸耸肩膀,看了眼沈夜尊怒气冲冲的表情,谦虚的摇摇头。 ——一般啦。 沈夜尊再也看不下去他们之间眉来眼去的暧昧,扣住她的后脑,不许她反抗,深深的吻了下去。 瞠大了眼,展听雨不敢相信他的舌头硬翘开了她的牙齿,攻城略地,犹如强盗,用力的吸允,好像要在这里就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被他霸道的行为震惊,展听雨一动不动的任取任求,只是露出了惊骇的神情。 “快来看热闹!”路砚把手机拿在办公桌下,他们视线所触及不到的地方,赶忙发了这五个字,给惜泪和美美。 不到一分钟,隔壁化妆化到一半的何心美,和正准备和人签约的谭惜泪三两步的上了楼来,挤在了路砚的办公室门口。 “他胆子真大!”何心美抖了下,佩服的看沈夜尊。 谭惜泪点头,的确。 的确值得让她抛下几百万的单子上来看的奇景。 “他会不会被听打死啊?”何心美可没见过听被人强迫,一般都是她强迫人。 向上白一眼,谭惜泪嘲笑她的无知,只吐出三个字:“舍不得。” 听不愿意做的事情,谁挡得住?再看她那幸福的模样,啧啧,说她不愿意会不会太虚伪了? 手机震动,路砚的短信出现在手机上: 怎么办? 两个人抬头看坐在办公桌后,一幅兵荒马乱被人糟蹋了的衣衫不整的样子,低头嗤笑,谭惜泪发信息给他: 静观其变。 翻白眼,路砚只好无奈的低下头认真继续办公,面前是活色生香几乎快要点燃欲火的男女,可他却要装作是人在宝刹只能法相端庄,耳边只有木鱼声和诵经声。——真是地狱的折磨。 “够了。”好半天后,展听雨像小猫被填饱肚子后发出满意的咕噜声,推开他低着头,满面绯红的胸口起伏。余光瞥到门口的两个脑袋,真是的,让他们三个人真是看了个够。 “不够。”沙哑充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濡湿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垂上,引得人一阵悸动。她更缩低了头,义无反顾的推开了他。真的是一世英名尽丧今朝。 “二位忙完了?”路砚只能这样说,因为实在是说不出比这个更好的话来,看了看他们两个人**勃发的样子,现在根本需要的不是办公,而是一张床。 展听雨横扫他一眼,几次欲要挣扎出沈夜尊的怀抱,却未果。 沈夜尊勾了勾冰冷的嘴角,脸上却丝毫没见让人欣赏了的尴尬,只是微微扬头的对他说,“路经理我们改日再谈。” 这样倨傲的态度,让路砚恨不得对他拒之门外,可是,一想到能看到听变成一个柔情似水的小女人……两项权宜之下,他其实还是很期待看到沈夜尊的! “你带我去哪里?”展听雨被他硬塞在了车里,早就不见他刚才带的那两个人,两个人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无处可逃,让她觉得非常没有安全感。 “结婚。”他面无表情,一踩油门就绝尘而去。 “啊?”她惊叫一声,要不是车顶就在头上,她跳起来三尺绝对没有问题。 “我不要。”她环抱住胸口,满脸惊恐,爱他归爱他,但是要她结婚,她可没这个胆量。 “由不得你。”他狰狞的回头看她一眼,“我不会再这样纵容你了。”他觉得自己胸口都要爆炸了,和另外的男人纠缠不清,让他好像全身都泡在了醋酸桶子里。也就是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感情,那么那么的想要占有她,想要拥有她的原因,就是自己爱着她。 完美无缺的一生,像是一个拼图,精致完美,独独有一块是片空白,无论用什么填补都是不满意,直到她的出现才让自己明白,只为了这一块拼图,他愿意耗尽一生的与她纠缠不休。 “你怎么能这么无理取闹!”展听雨大喊大叫,可却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动不了手。 “我哪里错了?”他吼叫着看她,“我只是一个爱你的男人我哪里错了?” “你……”被他突来的表白给吓住了,爱、爱、爱、爱你的男人?她的伶牙俐齿突然的被融化,牙齿直打颤,而吐不出一个字出来。直到她看着车越行越远,几乎可以看到高耸的教堂塔尖,她吞咽口口水,对他说:“不,我们不能结婚。”鼻息之间还缭绕着她父亲死时的腥甜气息,她断不容他们俩的关系到最后是以那样的结尾。 面色一沉,沈夜尊握紧了方向盘,厉声问她:“你再说一遍。” “我们不能结婚。”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芳雨的暗算偷袭,老头子的威逼利诱,双方面的施加压力,都让她无法安定下来说一句:yesido! “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身上顿时散发出一股强大而又令人畏惧的压力,展听雨蹙眉,觉得身侧的空气都好像变得稀薄了起来。 方向盘一转,车身甩尾而去,他这次脸色已经变成了黑色,不发一语。他的变化让展听雨紧抿住嘴唇,心头盘旋起不好的预感。 尊:你,你,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展听雨瞪圆眼睛不让自己害怕,这不是他, 他从来不会对她露出伤害她的坚决神情,最多只是假装发怒的小小惩罚她而已。 “地狱!”阴森的口气像是西伯利亚的寒流让她禁不住缩起了脖子。 “禁锢人生自由是违法的。”她想要强硬,但是他的眼神却让她心生怯意。 他眼尾一挑,冷冷的眸光中仅是冰冷,吐出锐利的寒刀钉在她的四肢上不让她动弹半分:“就算是要折断你的四肢,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寸步!” 这番话!她的心底为之一震,她记得他说过!在那年她离开阿塞拜疆他又一次忘记的时候对惜泪曾说过这样的话来。 她紧紧退在车门上,和他保持最大的距离,吞咽口口水对他小声地说:“你不会这样做。” 他不在吭声,只是开足了马力直接上了山,青山绿草,郁郁葱葱,过去之后,她看到了一栋哥特式别墅,越近越让她胆战心惊,这里分明是按照阿塞拜疆的那栋房子从新建造的,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她缩起了脖子,防备的瞪着他。 车停在了门口,他下了车,绕过来给她开车门,做出个请的手势。 撇撇嘴,她从车上跳了下来,按了按自己的长发,环视四周。 “我以为你会害怕。”他就怕她会在车一停下来转头就跑。 “我不做无谓的挣扎。”肯定会被抓住,那么浪费体力做什么? 他点头,先一步开门然后和她进去。 门缓缓的打开,展听雨觉得震惊已经不足以表达她的感情,这里的摆设根本就是和那边一模一样。 客厅,餐桌,还有走廊。 她的手心里泌出了汗,每走一步都好像会踩到地雷把自己炸个粉身碎骨。 这里的空气凝滞冰冷,吸入肺中都感到隐隐的刺痛。 “我以为你很强悍。”他关上了门。 无情的响动让她的身体抖了一下,没有回头看着他从背后走到自己面前指着这里说,“欢迎来到阿、塞、拜、疆!” 倒抽一口冷气,展听雨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开始退后,不,不可能,他不会记得她! “要去哪里?”他长臂一伸就轻易的把她抓在了怀里,低下头对她温柔的笑:“你要去哪里?”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她瑟瑟发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句“你都记起来了吗?”改成了别的问题。敌不动我不动,没必要那么快的把自己的底牌给掀开了。精明睿智还在,她只是心中颤抖,是因为这里熟悉的一点一滴,有种故地重游的恐慌而已。 “我以为我刚才都说清楚了。”深夜尊扯扯嘴角,毫无预警的把她横抱上楼。 一声惊呼,展听雨借力使力翻身就从他的怀中要跳出来,可就差一点,那双铁臂在她快要落地的时候又从她的细腰下拦住了她的身体,捞回到了自己的怀里,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怀中娇小的人影,淡淡的说:“这叫什么?” 她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的身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居然能跟上她的速度? “这个叫你就算会十万八千里,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一边走一边说。 他抱着她直接上了二楼,然后把扔在了大的足够睡五个人的大床上,一只手扣住了她的那双皓腕固定在头顶上,他压住她认真的对上她倔强却又冰冷的眼眸,认真的说:“你留在这里,直到你考虑清楚为止!” 他的气息几乎将她全身上下都包裹,展听雨皱着眉头,想要告诉他说这样做是徒劳的,却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是没有,反而可能会激怒他,心中叹息,算了,骗他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差这一次。别过了脸,她默不作声的在倔强下加了些许摇动的妥协,她知道这样他才会放松对她的警惕。 说完,他掏出了她身上的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我想你应该知道凭自己一己之力是逃不出这里的。” 是,她知道,头顶上的窗户是用石头砌的,八个整齐的方孔刚好能穿过她的脑袋,但是不包括她的肩膀。周围墙壁贴的都是精致的繁复而又古典的墙纸,但是在墙面后面她深深的明白,都是从阿塞拜疆运来的石头! ——这个人根本就是把那边的房子整个都搬了过来吧?! 想要逃离这里,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他关上了门离去,展听雨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抬起左手把腕表取了下来,反过里面,她用左手指尖轻轻一点表盖上凸起的银白色小点,然后把手表像是拿手机一样的拿在了手中。 “挚,能不能听见我说话?”扣子一头是听筒,她细细的听到那边发出了惊奇的声音。 “你千百年都没用过这东西,今天怎么心血来潮?” “这叫被逼无奈!”她叹气一声,蜷着腿跪在床上,“过来来救我。” “救你?”王挚发出了不可置信的笑声,“你别说你让人抓了?!” “是啊。”她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这不是在找救兵吗! “谁这么着急的想要死?居然敢抓你?” 她语塞,闷声半晌后才吐出一个名字:“沈夜尊。” 那边的笑声愕然止住,速度之快简直就是一瞬间,两个人配合的刚刚好,“这样啊……这个……我怎么帮你啊?”说到后面这里的时候,王挚也开始心虚的打混。对这个人他们直到亏欠的太深了。 “挚,你敢不敢拍拍胸脯豪气干云的说要就我与水火之中?”她听到了他口气中的推诿,冷冷的笑了两声。 “我……你知道,他其实很可怜。”倒霉的爱上展听雨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 “挚——”她拉长了声音。 一听就是不高兴了。 王挚立马换了口气,“你说位置,我马上去。” “我……我也不知道。”她一路过来刚开始还认得路,但是七拐八拐的,她现在也茫然了。 “拜托大小姐,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去救你?” “手表上面有卫星定位系统,你把它和电脑连接就能知道我的位置。”她不信她的命那么背。 “……啊,哦,呃,好吧,我知道了,会尽快过去的。”王挚叹气,知道自己又逃不掉被奴役的下场。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怕见到沈夜尊,有种落魄的书生,自己的女儿骗婚别人后再见亲家的尴尬心情。 “你貌似你很不情愿啊。”展听雨坐在床上一手砸在了床面上。 “没——”那边拉长了声音否决了她的话,“只是,我觉得你干嘛那么害怕呢?” “我总怕他记起来了,怕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她总觉得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那可能呢?听,你如果不相信他,就等于否决了自己!” “我当然肯相信自己,可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起我和他的事情了,尤其是上次他从阿塞拜疆都追到了神风学府,挚,你告诉我,我这次还能相信自己吗?”前车之鉴摆在前面,展听雨不敢这样草率的走出任何一步。 那边深深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听,你亏欠他太多,还了吧,你和他这辈子是分不开了,不要骗自己了,为自己活一次好不好?” “挚!”她从床上跳了起来,“你知道的,我们不可以,我承认我爱他,我承认,我展听雨这辈子唯一爱的人就是他,可是,可是,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当然,我说的太绝了,但是至少是在我解决那些事情之前,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不是吗?……挚,你想想你和我,我们的爱情都遭到了诅咒,我就算爱尊,尊,尊,深夜尊,你,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王挚拿着那头的手表,听到了她突然的结巴,了悟的按下了那个off键,他坏笑的,心想:你们两个就纠缠去吧,我恕不奉陪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尊:我们结婚吧。 “你、你干什么?”她从床上往后跳,身体靠在了冰凉的床头上,双手拿着手表,以为可以驱邪的挡在胸前。 沈夜尊一步一步,蕴含着无穷尽的欲要爆炸的威力。在距离她三丈的时候停下脚步,目光像是一头残狼狠狠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你或许可以解释下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他咬字清晰,清晰到让她每听到一个字就心惊胆战一下。她更像是一只慌张的小兽,目光四处飘移,好像真实就在眼中,不敢让他对上自己的双眸找到自己恨不得用硫酸泡到消失殆尽的秘密。 “我说什么与你何干?”她的大脑飞速的回转,过滤刚才自己说了些什么,现在还能挽回多少! “或许我是你口中害怕想起什么的那个人!”铁青的面孔,他如猎豹一样敏捷的抓住了比狡兔还要狡猾的展听雨,锁定,捕获,压在床上,他这次是再也不要放开她! “你偷听!”她尖叫着,却发现他坚如磐石根本无法撼动一分。 “是恰好上来想要问你要吃什么!”下了楼他连浇了三盆冷水这才浇熄了自己的兽欲,这才又返回楼上,抓住门把手的手僵硬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面听到了什么。太精彩了,精彩的简直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最后自己在门口,脑中乱哄哄像是跑过五六辆火车后,他慢慢整理清了自己大脑中的所有断断续续的讯息,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他们之间果然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不要解释!”她觉得自己苦心维护,保护他的想法被他无情的撕破,自己的尊严难堪的被**裸的摊开。 他按住她不许她再动来动去,厉寒的冷眸死死的盯着她,“我不解释,你来解释。” 顿时语塞,心口那快要被点燃的火药突袭冷水,她一下子冷了下来,手脚顿时低温,别过脸,不敢再和他对着干,只是一声轻叹:“你何苦要问呢?”这个时候再装下去,她就算有影后的演技,也没有办法不让心脏疼痛,露出扭曲的表情。 “果然是有!”他的手掌加大了力度,在看到她蹙眉后,不由得减轻了力量,她的一举一动都深深的影响着他,自己的情绪不由自主的全被她控制。 “尊,我痛啊!”她喊着,不知道是在说肩胛痛,还是心痛。 “哪里,哪里痛?”刚才还是一脸要吃了她的表情,一听到她的惊呼,脸上就剩下了满满的关切。 望着他慌乱的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她的心都软了,身上被束缚的力量撤去,她撑起藕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将整个人都交在了他的胸膛之下,喟叹道:“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不会让你痛苦?”她亏欠他太多,所以就连挚也觉得羞愧的一听到是他之后,不敢前来。连旁人都觉得羞愧难当,她怎么还理所当然的伤害着他,当作是为了他好呢? “听……”他大喜,见她主动的靠近自己,不过这种欣喜还没撑过半分钟,他又沉下了面孔,“你不要以为用这种方法我就不追究以前的事情。” 展听雨嗤笑,心中却是酸涩满满,这个上过她无数当的男人,到最后不怕死的还愿意上钩,只为了爱她吗?多傻呵! 她的吻,细密的落在了他的脸上,颈上,耳垂上……他颤抖的松开了手,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她身上,鼻息间都是浓热灼人的喷气。她的一双素手开始解他的扣子,呢喃的说:“你我,从我十四岁那年认识,那时,我就知道,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你呢?尊……你呢?你爱我吗?” “爱……”他的声音粗嘎,“生死相随。” 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展听雨双手推在了他的胸口上,眼眸含媚的,娇嗔道:“我不喜欢你说这句。” “哪句?”他愣住。 “不要你生死相随,只要你带着我的那份活到一百岁。”她苦,却不想连短暂的甜蜜都享受不到。 “你胡说什么?”他的身上顿时一冷,脸上又浮现不悦之色。 “你答应我。”她的手指像是有魔力在他胸前划圈,然后就点燃起一簇簇的火焰,让他再一次的燃烧了起来。 “你……”他吞咽口口水,却不敢轻易允诺,他要她和自已一起生一起死。 “只是代我活着有那么难吗?”她嗔怒,冷下了脸,故意要他说一个承诺。 他苦笑,摇头,“你可知道,若没有你,我活着……生不如死!” 大大的被震撼,展听雨半张着口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沉默良久,叹口气,“我只是随口要你个承诺,我又不一定会死,你何必那么认真呢?” “我就是怕,就是怕。”他像是一个耍赖的孩子非要一个自己喜欢的玩具,不依不饶的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不吭声了。 “尊,答应我,答应了我,我们就结婚好不好?”她讨不到好,只好妥协的和他来交换。 “听!”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得到了什么样的天大惊喜,就像是自己刚才打折买了心爱的宝贝正在高兴,顺手拿着发票兑兑奖,居然又再获大奖一样的惊喜心情! “怎么,你打算把我吃干抹净之后不负责任吗?”斜睨他,她的脸上充满了无辜的表情。 他笑,兴奋中,他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好好好,我负责,我负责!”这种幸福,是巨大的,让他已经无法承担这背后的辛酸到底有多沉重。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傻瓜,愿意就这样一生和心爱的人相守一生。 这样的男人,才是那个曾经在阿塞拜疆宠爱着她的男人,会笑,会撒娇,会对她说“好好好”,那么纵容着自己……闭上了眼睛,她问他:“你答应了?” “是啊,我答应了,答应了。” 她的问话是带着深意。 可他却答的只为了结婚一事,却逃不开对她已经承诺的既定事实。 她笑,却凄凉,温柔尽撒,能做的,也不过就是给他这具身体罢了…… 时间还长,她由自己的心,能给多少就给多少吧! 尽享缠绵,她终于揉在他的心口化作了最后一道伤痕,永生镌刻。 辗转转醒就看到抱着她的沈夜尊嘴角始终噙着满足的笑意。好不容易的才从他的铁臂中逃脱出来,她酸痛难忍的咕哝着:“混蛋,要吃了我啊,那么用力!”说着一边捡起地上衣物,一边回头看他,“喏,我不是逃跑,我只是去办点事情,你不许发怒,不许咆哮,还有不许那么用力的欺负人家!”说着脸上浮现可疑的绯红,谁会相信厚脸皮到极致的展听雨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从他的书房轻车熟路的找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王挚的电话,“你人在还是不在?” “在门外,随时等候老佛爷您的差遣。”王挚发笑的声音里面似乎有些暧昧。 展听雨恼怒,却找不出话来反驳他,挂了电话,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果然在不远处的路边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 “你来的太晚了。”她抱怨他。 眼挑过她的颈侧,笑意更深,“原来你的尊这么不济?” “胡说什么?”做贼心虚的拉了拉衣领,展听雨低斥一声。 “哦——”拉长了音,王挚点头,“那就是说还是挺满意的?” 眼眸斜挑过去,她冷冷的说:“你看来最近功夫有长?”敢这样和她挑衅! 王挚对她做个鬼脸,“开不起玩笑。”便发动了车子,划破黑暗中的宁静扬长而去。 女人:总该要明白什么人不能动! “就这里。”展听雨的笑容饱含着阴冷的指着一栋比较老旧的楼房,手扶腰的跳下了车。 “听!”王挚趁着她还没转身,叫住了她,皱着眉头,“你又要去干什么?” “你说呢?”挑眉,她的表情更像是一个逃家想要一窥大人夜生活奥秘小女孩。 “请不要乱杀人。”王挚亮了亮自己的警徽对她无奈的警告。 “我这个叫除暴安良!”对他摆摆手,让他离开,不要打扰自己做事。 王挚摇头,只能当作自己已经下了班,没有理由以一个小警察的身躯对抗一个号称可以剿灭一个恐怖组织的可怕凶器,只能给她撇下一句话:“你自己小心。”便开车离去。 展听雨嘴角斜斜的挑起,噙着一抹死神夺人生命时才会展现的满足微笑,一步步的走进了那个楼宇之中。 敲门,然后看着那张卸了妆之后苍白面孔的女人,笑着走进了房间。 “你来这里干嘛?”女人瞪着眼睛,看着展听雨旁若无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她的房间。她认得,这个女人是沈夜尊门外的那个小秘书,平日里不发一语,没想到居然还敢找到这里来。关上了门,女人,回过头不屑的看着展听雨不相信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能和她这个在红尘帐中打滚无数回的人能一较高下! “来杀了你啊。”俏皮的回头对她做个鬼脸,毫无可信度的轻快语气,让女人冷笑两声,双手换胸上下打量她。 “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说完坐在了沙发上,取了根烟,吐出袅娜的长烟后,撇撇嘴。她什么人没见过?居然还会怕这样的一个弱不经风的小姑娘? 展听雨对她的蔑视不以为然,耸了耸肩膀,对上她的视线认真的说,“我是死神。” “死神?”女人扬声,嗤之以鼻,“小姑娘,想和我丽丽抢男人,也要找个说得通的理由。” “丽丽?”她在嘴里念过这个名字一遍,莫名的,她的声音像是一块冰穿过了女人的心脏,使得她猛然打了一个寒战。 再次看展听雨那张慵懒笑颜,她突然感到了惊慌失措,那是一张好像充满了黑色阴影和血腥的笑颜,锐利的眼眸中包含了无数的强烈杀意,像是一个强大的磁场,让人无法控制的就被那恐怖的杀气所震慑,是只有真正杀过人才会有的一种表情和神态! 她,突然的,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个女人没有在说谎! 手中的烟不自觉的掉落在地,她不由自主的缩了下身体的瞪视展听雨,“你到底是什么人?” 展听雨诧异的笑了一声,指着自己再一次强调:“我说了,我是死神。” 丽丽感到了慌张,喉头上下滚动,死死的盯着展听雨,声音颤抖的说:“我、我告诉你,这个社会是将法制的,你、你不可以杀人!” 抿了抿唇,展听雨点头听她说完,然后靠在了她的墙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哪又怎样?”她又不是第一次杀人,怎么可能还会被这种没有营养的恐吓给吓住?还有,她的眼眸沉入冰冷,冷飕飕的说:“你总需要明白,我的男人,不该你动!” “什么你的男人,”丽丽扬起了下巴,“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你说,你说什么你的男人?笑、笑话!”这番话,她越说到后面,就越觉得阴冷,好像有空气在一点点的被这个女人掠夺而去,一点点的,好像有一只细腻冰凉的手,窜上了她的喉咙,然后慢慢的锁紧。她开始全身发抖,勉强说完最后两个字,她这才发现自己手脚都开始冰凉发冷。 展听雨好脾气好耐性的眨着那双纯净眼眸看着她,轻笑出声,呢喃的在她房间里踱步,声音细微,却在这个静谧的环境中清晰的传入了丽丽的耳中: “男欢女爱,是啊,你说的,似乎是没错呢。” 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浮木,丽丽看到了一丝希望 ,连忙继续说道:“你,你既然知道,那你何苦为难我?”大口的喘气,她不知道为什么越到后面越不敢看面前的人,仿佛她有一种魔力,可以瞬间夺取自己的性命,她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根本不应该放她进来! 邪魅的一笑,展听雨缓慢的将头转向了她,朱唇轻起的同时,人已经像是一道风,刮至她的耳边,冰冷刺骨的刀刃,就停在她颈部剧烈跳动的大动脉上,冷冷的笑道:“我为难你?我可不觉得我哪里为难道你了!” 好像有块巨石压在胸口,喘不上气了,越来越……传不上起了!丽丽开始止不住有液体往下涌出,她开始摇头,不断的摇头,就连声音也像是快要濒死的小兽发出了悲鸣: “你,你就算杀了我,还会有人去去勾引他啊,还会有人啊!”她做错什么了?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展听雨点头,发出了一声冷笑,附在她的耳边冷冷得道:“那我就见一个杀一个!”她展听雨的男人,可以不忠,但是,逃不出她的掌心! “不要——你不可以——”凄厉的叫声中,她挣扎着就要爬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是认真的,自己一定会死的!一定……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她喜欢看猎物垂死的挣扎,那让她觉得活着才是一切! “我不会了,我再也不会去找他了,我求你放过我!”惊恐万分的抓着展听雨的衣袖苦苦哀求,她鼻涕眼泪一大把的不断往下流。 看着她肮脏的模样,怎么能想到昨天她还张扬跋扈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用冰凉的刀刃拍拍她的脸颊,展听雨诡笑的站了起来,背过身体对她说,“理由成立,我不会杀你了。” 真的?丽丽的身体一下子虚脱了下来,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逃过一死,全身瘫软的倒在了沙发上大口的喘息。 “不过……”她缓慢的回过脸,森冷的面庞,接着又给了她致命的一击,缓慢的吐出的言语,是比死还可怕的讯息,她笑了,是圣洁的光芒,仿佛是带着你去天堂的温柔,只是,撕开了那道光芒,背后是万丈深渊,是死无葬身之地!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手落下,一条血线喷溅而出,染红了正面墙。 她红着眼, 带着凌厉的杀意,声音沙哑的望着断了条手臂的丽丽说道:“这,只是今夜的开始!” 猛然的张开眼睛,展听雨感到有风从耳边吹过,轻鸣呜咽的像是一曲哀歌。从死亡的回忆一点点地走出,眯起眼睛,看楼宇之间的苍茫天际,摊开手掌,浓烈的血腥味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这么多年到底在做什么。 杀了那么多人! 到底是为了心中的正义而决意挥刀铲除黑暗? 还是为了一饱自己嗜血的**? 就这样仰首望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居然开始回忆,只有年华逐渐老去的人才会想要抓住曾经年轻的尾巴,才会以缅怀的口气诉说想当年…… 她站在熙来攘往的十字路口迷茫的看着人来人往,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夜晚的城市,带着迷惑人的沉醉让她也迷乱了视线,身上是浓重的血腥味,她知道,自己又杀死了一条生命! 气压一点点地压低,她感到周围的风暴渐渐凝聚,有潮湿的风扑面而来。 “要下雨了吧?”她问自己,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用这雨水洗尽自己一生罪孽? 雨滴,像是珍珠,从最初的一颗颗得落下,到最后变成了倾盆而下。她站在雨中一动不动。 全身都湿透了,雨滴顺着她的发丝蜿蜒而下,汇聚成溪流。 刚才还熙攘的人群,如今也四处奔散,一下子整个大街都冷清了下来。 雨声,还有偶尔呼啸而去的车声,成了她耳中仅能听到的声音。 她的眼神空洞,心不知该何去何从。她已经疲倦了,倦怠的不想再猜,不想再去算计,她真的很想做一个简单的家庭主妇,每天和心爱的人一同看日出日落。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笑主儿为什么甘愿舍弃天下而和一个男人相伴到老,不是心中没有鸿鹄之志,只是远远比不上和自己心爱的人携手相伴的重要。 她亦倦怠,现如今支撑她的也不过就是复仇的心。 突然,雨势渐微,她双目失焦的微微抬头望去,一把粉色的伞,就遮在自己头顶,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你也不会照顾自己。” 芳雨小姐:我想知道听更多! 顺着声源处望去,展听雨看到何心美嘴角带着善意而又充满温暖的笑容对着自己。 她有片刻失神,随即端正了笑容,双手放在身前微微屈膝,“麻烦何总,真的是很抱歉。” 何心美翻了翻白眼,对她摆手,“拜托你啊,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我和你姐姐可是很好很好的关系呢!” 抿唇,她望着何心美,这个比太阳还能温暖人的女子,心中莫名的起了歉疚之意。若不是她,美美的眼中不会飘上淡淡的哀愁,她属于阳光,不该有一丝阴影的落下,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情,她垂下头低喃:“对不起。” 何心美被她吓了一跳,“啊?你,你说什么?”然后笑了起来,“你别啊,别这样说啊,你这样说,我会全身起鸡皮疙瘩的!” 她微微的抬脸看何心美,露出不解的神情。 何心美笑着摇头,“你和听给我的感觉太像了,你这样客套的说话,总会让我觉得是听在故意玩弄我们。”说完这话,何心美侧目看她,好半晌后,“你是吗?” “啊?”心惊,她不露声色的对上那双明媚的大眼。 “你是听吗?”何心美又问一句。 神色有些尴尬,展听雨僵硬的摇头,轻声说:“不,我不是。” “哦。”点头,何心美指了指方向,“你要去哪里?” “我……”想要回答,她却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茫然的看着四通八达的街路,她哑然失笑,呢喃的问自己:“我,要去哪里呢?”她,该何去何从? “不要紧,如果你没有事的话,那便送我先回吧。”何心美指了指前面的路,“我要去那边的街口买面包,你陪我去吧。” “啊,好的。”点头,她如同往昔被何心美牵着鼻子随她而去。路,还是八年前熟悉的路,人还如同当年,自己呢?是不是还和八年前一样呢? 默默的,在湿淋淋的街道上慢行,粉色的伞,在灰蒙蒙的天地间,像是绝望中突然降临的希望,让人心生温暖。她低着头,感激阳光的出现。 “听,喜欢吃肉松的面包,其他的面包都不喜欢吃。”何心美最先打破两个人的沉闷,笑着开口,“尤其是我现在要去的那家面包店,她只认那家的面包,很挑剔哦!” “是吗?”她应和。 “唔,别看她小小,可是是个标准的肉食主义者,喜欢吃肉到几乎偏执,一顿饭没肉就会眼睛放绿光,呵呵,超级的好玩。”说起听,何心美的整张脸放出了夺目的光芒,就连手脚也活动了起来。 闷声的笑,展听雨侧脸看她,“是吗?” “是啊,她是个超级大懒人,偶尔突然勤快起来,还真的满给人惊喜的,她做的咖喱牛肉饭很好吃,她亲手钉的躺椅,我们三个人到现在没人敢坐上去,她洗的衣服总要我们在她睡觉之后返工再洗一遍,她从来不生气,就算心情不好,也会对我们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然后上网去玩连连看,当然,这个时候一定不要有人招惹她,否则那个人一定会死得很惨……”何心美眼眉如月,耀眼的让她看的失了神。几乎快要忍不住的想要问她: 你们恨不恨我? 可最终她咬着下嘴唇,逼迫自己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出来。 “……听,就是这样满身缺点的人,但是她就是有一股让我们都愿意和她做朋友的磁场,我们,是一辈子的……!” “为什么给我说这些。”她猛地望向了何心美,心头慌张不已,说这些干什么,说这些干什么? 何心美被打断的话没有继续,她地下了头,看着展听雨烦躁不安的神情,认真的问她:“我想知道一些听的事情,什么都好。” 哑然,她的表情慢慢的变成了淡淡的哀愁,原来,她是在和自己交换?想要用自己知道的听来和自己交换知道的听的事情? 看到她表情微窒,何心美连忙解释:“我知道,你失去亲人,比我们还痛苦,要你来说这些事情,对你来说太残忍了,只是我……”很想知道她更多的事情! 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来,展听雨眼眸飘上了绵绵的阴雨,幽幽的开口,“我不会难过,我说过,我们姐妹之间的情感很不好。甚至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所以,展听雨死了,展芳雨永远也不会难过,相反,会高兴,会庆祝。” 何心美瞠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们,很小就失去了双亲,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我们两个人是双胞胎,本以为可以相亲相爱,可是,自从被爷爷收养之后,我们两个人就踏上了不同的道路。”眼中茫然,勾起唇角,她也觉得好讽刺,“你口中的展听雨和我认识的展听雨不一样,她在十四岁之前像是一头野兽,只懂得扑杀,没有善恶之分,每天昼伏夜出,只为了寻求杀人的快感,或者她也在寻找被杀的解脱,她在腐烂的泥泞中冲每一个人都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不管是对她好还是坏,她都会咬烂对方的喉咙,然后嘲笑对方的白痴。”她记得,自己那时杀红了眼,就算是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也毫无畏惧,凭借的是动物与生俱来的那种直觉,与人搏杀,就算自己全身上下被捅了七八刀,她也会像是一具木偶的,被提线而起,眼中散发着绝狠的光芒和对方同归于尽……“后来呢,”她淡淡的开口,眼望一丝一缕的雨丝融于心头,冰冷的让她疼痛:“后来,她有了师傅,教她杀人,教她如何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教她活着看别人痛苦比自己一个人痛苦更快乐,所以,她学会了背叛,学会了阴险,学会了如何让人死不瞑目!”斜睨看何心美,她故意坏心的说道:“她是个骗子,你怎么能相信她呢?相信她对你们是真心的?毕竟,她曾经多次骗得别人的信任,然后……”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她眯起了眼睛,恶意的等着何心美的反应。 而她的话,似乎并没有吓住何心美,她笑了笑,用空出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坚定的说:“我信听!我的心信她!我们都信她!”大大的深吸一口气后,何心美语气铿锵的说:“对!你说的对,听是杀人,听是满手血腥,她狡猾成性,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害过我们,而且,她杀的都是坏人,都是该死的人!这样的人杀了有什么错?!” 震惊!内心深深的被震撼,好半天后,她才狼狈的收回了视线,展听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才合适,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合事宜。 “是吗?”喃喃,她走出了伞下,却发现没有大雨浇下,仰头看天,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星空璀璨,仿佛是刚才的雨水洗净了天空,方的如此的耀眼。 “雨停了!”何心美的惊呼就在自己两步之后。 回过头,看到她收起了伞,冲着自己露出了坦然而不加任何商业的笑容。展听雨神色黯然,禁不住呢喃道:“还好你遇到的是我,还好,我还活着!”若今日站在这里的是芳雨,——她不敢想像到底会是怎样! “什么?”何心美没听清楚她刚才在说什么。 敛了敛心神,展听雨非常恳切的低下了头,认认真真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啊?”何心美瞪了她半晌,“你该说的是谢谢吧?” 勾起一抹笑容,展听雨信步前行,留给她一个背影,“这句对不起,是我一直欠着你们的,现在现还利息,过些日子再还清。” 心突然的开阔,她不得不感谢上天突然把美美带给了她,让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是都是错的! “等一下。”何心美叫住了她,长腿追上两步,把伞递给她,“给,万一一会儿下雨了,你可以用。” “不会了。”指了指天,展听雨笃定的说:“三天之内必定无雨!”再看了看她身后,“你要去的面包店已经走过了,你确定还要跟我走下去?” 回头看了看路,何心美惊讶的又对上了她的眸子,“你怎么知道?” 嘴角抽搐,她的面色不改,嘴角噙笑的说,“我就是知道咯。”说完,就赶忙转过身要离开。 “等等。”何心美又喊住了她。 回头。 “你说……你说,你们两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何心美小心翼翼的问她,不知道这样问人家的隐私合适还是不合适。 点头,那又怎样呢?目光一侧,她看到一辆香槟色的宝马已经缓缓的停在了路边,就在何心美的身后,隐约间,她看到了车内人影,熟悉的轮廓让她笑了出声。 “那可以告诉我她们现在住在哪里吗?” “唔?你要他们地址干什么?”再瞥一眼车上人,她的笑意更深。 “我想拜访下他们,毕竟是听的亲人。” 摇头,展听雨看了看表,这么晚不回家,她那个可怜的儿子一定会饿死在厨房了,用下巴指了指她身后的车,“不用了,你快点走吧。”要见她的家人? 展听雨笑着继续回过头走自己的路,抬头看天,自言自语的道: 美美,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是我的家人了吗?大嫂?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妈妈:我只是一个孩子啊。 “妈妈,你身上的味道好奇怪。”小翼皱着眉头打开门看着自己的母亲拿着一把粉色的伞走进了门。 “味道?有吗?”把伞交给翼,她伸着懒腰走进厨房,“要吃什么?” “妈妈,冰箱里只剩下鸡蛋了。”小翼摸着自己的肚皮,直叹气,他会不会以后都长不高啊! “哦?那妈妈给你**蛋羹!”好心情的洗去一手的血腥气,她嘴角含笑。 “那是可怜的鸡蛋好不好?”小翼倒吸一口冷气,瞪大眼睛看着厨房,他妈妈做的鸡蛋简直就可以媲美砒霜了,他明天还有学校的考试,不想半途中被送医院去。再仰头看时钟,现在也不过是八点半,“我们出去吃饭吧,妈妈!”鸡蛋啊,你最悲惨的不是被做成食物,而是被做成可以毒死人的毒药死不瞑目! 翻白眼,展听雨指了指自己一身水淋淋,“我要去洗澡了,如果你一定坚持出去吃的话,那么抽屉里有钱,你自己拿上钱,然后骑着你的小脚踏车去最近的餐馆买吃的回来,对了,我要吃樱桃肉和水煮鱼。”说完,她转身就要上楼。 “妈妈,”小翼不敢相信的在她背后捂住自己的脸惊呼,“你难道忍心让你不足十岁的儿子,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出门?你难道不担心,我这样一个孩子会被人打劫,勒索,要么被坏人绑票,再坏一点就是被人贩子拐卖到偏远地区,最危险的是万一我碰到了和德州电锯杀人狂那样的疯狂歹徒直接把我over了怎么办?” 他戏剧化的配音效果让展听雨翻白眼,从楼梯上转过身来,无奈的看着他对他举起双手说,“相信我,敢勒索你的,你肯定会高兴他的出现,因为把他勒索干净你就有外快请那个叫康康的小丫头去吃kfc,第二,如果有人要绑架你,那么你可以打电话告诉他的家人把赎金放到中央公园的第二个垃圾桶下面来赎人,必要时刻我会帮你撕票,不过钱要六四分,第三,敢拐卖你的都是fbi,因为他们在去年的时候就力邀你加入联邦调查局为他们办事,我会直接杀去美国要人!而最后一点,你相信我儿子,你需要做的不是躺在血泊之中回忆你短暂的一生,而是你要挥泪和电视告别,因为我觉得你看电视做梦的时间太长了,才会有这样的妄想!”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指头指在了他的脸上,冷哼两声,扬了扬下巴,“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 小翼嘴角抽搐,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话可说,而且……完全无、法、反、驳。垮下肩膀认命的转头出门,他一边叹气,一边跨上了自己的脚踏车朝最近的餐馆而去。 而人倒霉起来是接二连三排山倒海的挡都挡不住,骑车骑到市区才看到有开着的餐馆。 而当自己提着食物,兴高采烈的准备要跨上车离开,一只手以飞快的速度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拖入了就近的巷子里。 “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凶恶的声音,还有身上浓重的酸腐臭味,像是喝了酒吐过的那种让人作呕的味道。 小翼皱着眉头,瞥了一眼男人手中颇具危险性的管制刀具,将视线落在地上的食物上,樱桃肉,水煮鱼,还有他喜欢吃的红烧狮子头,都还散发着热气,闭上眼睛,小翼垂下了头,真的是这么倒霉吗?平时可没见这些强盗们出来行凶,为什么偏偏要在他肚子都快要饿扁的时候来打劫?打劫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还要摔掉他刚买的食物?不知道是谁说过,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这些人要统统杀掉!不过后面这句是他自己加上的,眸光深沉,他气息渐入沉稳,随时等待着给这个人致命一击! “威胁一个孩子,似乎不是大丈夫所为。”冷冽的声音,像是一阵冷风穿堂而过,惹得他们两个人同时都缩起了脖子。 小翼眯起眼睛,放松了全身,然后看着月光下那个高瘦的男子一步步走向了他们,每一步好像都蕴藏着无限的压力,压迫的人无法动弹,直到他走到他们的面前,轻易的制服了那个手持凶器的男人。小翼这才在明灭不定的路灯中,看到了那张如同刀镌的面容,像是天神一样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小翼越看他就越觉得眼熟,真的从哪里见过,可到底是从哪里见过?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尊,你干吗呢?”又是一个声音。 打断了小翼的思维,抬眼看这个高大的男人,心中突然有些了悟的睁圆了漂亮的眼睛。 “哟,难得你发善心啊。”清亮的口哨出声,一个痞笑的男人双手插兜的走到他们面前,然后看了看已经躺在地上呻吟的男子,半蹲下来看到小翼瞪圆的眼睛,失笑道:“看把这孩子吓到了。” “哼。”拍拍手,沈夜尊冷漠的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小翼忍不住的出口挽留他,跑到他面前鞠躬:“谢谢,谢谢您救了我。”再次抬头,他认真看面前的男人!没有错,是他的父亲,因为母亲的手边有他很多照片,虽然都是偷拍,但是,他的面孔小翼是认得的! 脚步停了下来,沈夜尊偏过头看他,没想到一个如此年幼的孩子竟然这么快就从惊吓中清醒过来。冷酷的嘴角微微上扬,这年月小孩难道都很早熟吗?先是那个毒舌的小丫头,现在又多了一个冷静自持的小男孩,他借着微弱的光亮仔细看面前的孩子,越看心越惊! 这眉毛,这眼睛,还有他抿起嘴唇成一条线的模样,简直、简直像绝了听,尤其那双灵活的眼眸,总好像只需要转动一下就能看到你心中在想什么一般。 手指情不自禁的抚摸上他的脸,粉嫩柔软,是真实的存在。心微微一颤,他甚至奢望的在想:如果他和听有孩子的话,是不是也这么大了? “叔叔?”他的大掌好舒服,虽然比起妈妈的手粗糙很多,可是好有安全感。睁着无辜的大眼,小翼想到自己还在挨饿,不得不放弃这一次的父子相会。 不由得慨叹,他母亲做饭的手艺不怎样,买衣服的眼光也不怎样,但是选老公的水平还真不是盖的!这么优的男人都能被她骗到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俄,这样形容自己的母亲似乎不太好。 初见父亲的激动心情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小翼只是望着他就觉得好满足哦。 “抱歉。”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沈夜尊这才感到自己的失态。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头涌起一股悸动,说不出的感觉,好像面前这个小孩让他产生了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强烈好感。 扁扁嘴,小翼看到地上散落的熟食,想到了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母亲!他叹气,从口袋里拿钱出来准备回刚才的餐馆从新买过。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面前这个高大而又沉默的男人,他笑了起来,认真仿佛不解世事却又好像对大人的礼仪熟稔的对他说:“谢谢叔叔,我应该好好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呢。” “举手之劳而已。”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沈夜尊看着他,心中猛然升起想要抱抱他的冲动。 “可是我还是想谢谢您啊。”侧过脸,小翼恳切的表情,让人看不到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复杂的内心世界。 沈夜尊笑了,“你想怎么谢我?”一个孩子,能怎么谢他?想想就觉得好笑。 免费送你一个女人,而且包装精美,模样凑合,只是性格崩坏,人格分裂,……不知道这算不算恩将仇报? 心里这样说,可是嘴上却还要为自己的母亲保密,漂亮的黑眸在沈夜尊的脸上转了一圈后,他露出了苦恼的神情:“我也不知道怎么谢您啊。” 这样苦恼的表情,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的表情,小翼演练过无数次,有无数个人为了这个表情而不忍心为难他,自然也相信自己这次也不会出岔子。 果然,沈夜尊举双手投降,“你别想了,来,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改天叔叔请你吃饭好不好?” 这不就是了?!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眯起眼睛笑,尽量不让对方看到自己得逞的得意,他用力的点头,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天真,“叔叔不许骗人哦。” “怎么会呢?”从口袋里取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小翼,“喏,上面有叔叔的电话,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一旁的南昊高高的挑起了眉毛,不敢相信这个据说可以吓哭小朋友的冰山人怎么居然会这么和颜悦色的和一个小孩聊天,而且还非常有耐心,最后还把自己从不轻易给人的私人名片送给了对方,上面的电话可是二十四小时都不会关机的号码啊! “好。”点头,小翼收起了名片,想到了自己真的不能再耽搁时间了,连忙转头就往刚才的餐馆里走,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来,对他摇手,“叔叔再见,我改天去找您。” 速战速决一向是他妈妈教他的处事之道。目标得手绝不恋战,恐有事变。所以,他摆摆手就要离去。 “等下。”沈夜尊唤住了他,“我送你回去吧。”刚才的危险让他心有余悸,不知道为什么的就想要保护他。 小翼笑意更深,认真的说:“我,可以保护自己。” 沈夜尊:嗬嗬,好巧啊。 作为展听雨的儿子,首先要学会的不是听话乖巧,也不是努力学习赢得荣耀,而是要学会活下去。要学会活的技巧很不容易,因为每天他们母子俩打交道的都是恐怖分子之类的角色。所以打打杀杀在他的眼中已经很稀疏平常了。 不过,他不杀人。至少自己的母亲从来不让他杀人。记得那一次在日本和三合会的人拼上,他手中的匕首只需要刺下一分,对方的性命就会结束在自己手中。 可是他妈妈却拉住了他的手,亲自送那个人上路。在血喷涌而出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自己母亲脸上露出了类似于责任的严肃表情,那是模糊的好像表达了一种管教自己孩子的心疼情绪。 终究不希望自己也走上那条不归路? 小翼踩着脚踏车,上面挂着从新买的食物,在回家的路上静静的思索着。平日里的母亲虽然玩世不恭,好像对他也漫不经心,可是在心底,是不是也认真的在照顾着自己,一个单身母亲要照顾一个孩子,不管她是不是让黑道闻风丧胆的“鬼谷子”,可有的时候也会手足无措。小翼暗自下了决心,一定,一定不要让母亲再孤独下去。 “真的是命运啊。”展听雨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仰头看天空,飘过去的云朵一朵又一朵。 让她的心也懒了不想动弹。 “在看什么呢?”一个穿着灰色休闲装的人坐在了她的身边。 侧目,看到了对方用鸭舌帽遮住了自己的半个头,就连长发也藏在了里面。伸个懒腰,展听雨笑了两声,“为什么我们两个弄得好像秘密接头一样?” “那么我们可以正式见面啊?”这样中性的打扮,乍看之下像是一个男人,但是若是听声音就知道轻柔的声音是真正的女人。 “啊,那还是算了。”嘿嘿笑两声,她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淡淡的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 “哇,这么薄情啊,好歹我们八年没见过面了啊。” 瞥眼身边的人,展听雨摇头,“大姐,你有什么事情,还是现在就说,我们这样见面不好。” “会被老头子发现?”轻笑一声,满是不以为然。 “总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她不想功亏一篑,毕竟布线布了八年,不可以再出岔子。 “老头子已经到头了,你还担心什么?” “是真的到头了?还是只是一个假象,现在谁也吃不准。”她缓慢的说,回想这八年来自己做的,暗地里收购的展氏股份以及拉拢的人脉,虽然已经离成功不远,但是,毕竟不是成功。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支烟叼在嘴边,含糊的问她:“我们到底做对了,还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有些诧异的偏过头看她,半晌后失笑道:“这不像你说的话。”顿了顿,“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开始否定自己?” 嘴角染满的是淡淡的倦意和几不可见的哀伤,“只是突然觉得,我们浪费了多少光阴?为了这输赢,你牺牲和心爱的人朝夕相对的日子,为了这输赢,我放弃了和他两个人相守相爱的时光,我们值得吗?” “听,如果这笔帐要这样算的话,那么我们从一开始就输了。”女子笑,扬起了脸,阳光撒在她美艳的脸庞上,那是展梦雨的面庞,她的笑容中充满了对幸福的憧憬和与自己姐妹能够坐在一起的感慨,“若我们不反抗,那么结果是一辈子都是傀儡,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是幸福,如今我们做的,即将做的都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活。——听,我自由,你呢?” 嘴角的唇线浮现出了些许的认同,展听雨轻轻的点头后,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掌,“抱歉,说了丧气的话。” 看着她脆弱的身影,展梦雨的心才感到了隐隐的刺痛,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就背负了那么重的伤痛,一个人沉默孤独的走了那么多年,就算脸上总是一幅天塌下来随便你怎样的欠揍表情,可是她知道听的苦,知道她其实一直最苦的是听。 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在外人眼中,他们像是一对脉脉含情的情侣,可只有她们知道拥抱,是温暖彼此的冰冷。 “傻瓜,很辛苦吧?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叹气,展梦雨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脑袋上。 “啊?你知道了?”微微诧异的出声问道。 “哼,你躲了这么多年我是找不到,可是一旦你用展这个姓氏出现的话,那么,你以为我还查不出你吗?你真当我这个黑道教母是吃素的吗?” 笑了,展听雨躲在她的怀里享受片刻亲情的温暖,轻声说:“还好啊,翼不是一个让人操心的孩子,我们过的都还好。” “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斜着眼看她,展梦雨觉得他们之间实在是太辛苦了,不希望她再这样一个人孤独的撑下去。 撇撇嘴,她挑起眉耸肩膀,“没想好,不知道怎么去对他说。”难道自己跑到沈夜尊的面前然后把小翼拉到他面前说,这是你儿子?怕那个家伙会在吓死之前掐死自己。吐了口气,她有些鸵鸟心态的舔了舔上嘴唇,“不管怎么说呢,我想还是把老头子的事情解决了再说他吧。” 不赞同的看她一眼,“你这样老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可有什么办法?我现在叫展芳雨啊。”无辜的眨眼,展听雨撒娇的将脑袋靠在了姐姐的身上。 “叫展芳雨就要和姓康的那小子结婚,你会和他结吗?”皱起眉头,她觉得这件事情好危险,明明就是在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 挑眉,展听雨不以为然,“我只要点头老头子就不会为难我,相信我,康锐那家伙一定会为了惜泪而和我解除婚约的。”她在此之前回过“展氏”,而且对自己的演技有百分百的把握。 “听——”她还是好担心。 “姐,不会有事的。”拍拍她的手背,展听雨笑,“‘展氏’已经有一半已经到我手上了,只需要一个特定的时机,我就让他从天的顶端掉下来,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那样愤愤的模样,饱含着对一个人的强烈恨意。不禁令展梦雨发抖,该是多么的恨,才能露出那样使人浑身上下发冷的表情呢?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她也恨,深深的恨着那个人! ——原来,有些人你想原谅也找不出原谅的理由。 随意的看一眼行人,展梦雨的身体僵了一下,望着远处走来的一大一小,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边的人问展听雨:“如果有一天你儿子和你那个姓沈的男人走在一起,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不可能。”嗤笑。展听雨对这样的假设简直不相信。 “如果呢?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该怎么办?”压低了鸭舌帽,遮住了自己女性的面容,她看到了那一对大小人一人手上拿着一个三色球冰淇淋,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那我就说,哟,你们父子两个倒还好,撇下我私自约会啊。”豪气干云的夸下狂言,展听雨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大姐听到这话的时候已经回眸看自己,眼中带满了同情和……“说吧,我等着听呢”的表情。 嘴角抽搐,顺着展梦雨大拇指指的方向望去,她的瞳孔缩成了一颗黄豆。 不可能!!! 要不是还躺在自己大姐的怀里,她就跳起来了,全身石化的瞪着那两个人已经散步快到自己面前了,快到了。 “躲起来,躲起来。”紧张的语无伦次,说着就要拉开展梦雨的衣服拉链。 “白痴,这里能躲吗?”打开了她的手,展梦雨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乱扯!然后坏心勾起坏笑,“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今天天气真好,我们两个偷偷幽会,我的内心觉得对不起我儿子。”伸手抱住了她姐姐,将脸藏在了大姐的颈窝里。像极了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你拐的还真生硬。”不过配合这个小鸵鸟,展梦雨随便她抱了。 展听雨偷觑那一大一小从她们两身边走过,这才让心脏归位,摸着心口,努力不让它跳出来,简直,简直要吓死她啊? 不过,不过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偷偷的回头看。 同时,感应到了什么沈夜尊猛然的,猝不及防的也回过了头。 四目相交。 她半张着口,不相信自己的命这么背! “妈……”刚说出一个字的小翼在看到自己妈妈那满脸的“衰”样后,聪明的闭上了嘴,舔着手上的冰淇淋,眯着眼睛像是一只坐山观虎斗的小狐狸对他妈妈意味深长的笑。 ——这下,有好戏看了。 “啊,好巧啊。”扯着勉强的笑,展听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展听雨:你给我负责! “展小姐!”沈夜尊偏过头显然有些意外她的出现,再看到搂着她肩膀的一只长臂,而长臂的主人则是一个压低帽子看不清楚容貌的男子,他不知道从哪里升起一股不悦,皱着眉头拉小翼走到了他们面前。 “呵呵,呵呵。”傻笑着她冲他点头,自然还不忘偷空中白自己的儿子一眼。 ——好小子,算你狠啊! ——嘿嘿,全是您教导有方。 母子之间眉目一睇,只需要一个挑眉一个点头就完成了两个人的对话,速度之快让他们谁也没看到。 “在约会啊?”冷眸扫过那个始终不抬头的男子,沈夜尊高高的挑起了眉毛,对眼前这个连抬头都没有勇气的男人立刻打了负分。 “是啊。”刻意的阻止了他的目光,展听雨浅笑的又变成了大家闺秀的模样,就连身上刚才还散发出的惰然的皑皑气息也全都收了回来,现在是个端庄而又矜持的千金小姐。 小翼以前就很佩服自己母亲的变脸,可没想到如今居然还能看到自己老妈不到一分钟就能从一个懒散的流浪汉的形象转变成为一个不可冒犯的端庄神情。 一捋落在额前的短发,她淡笑着带着一点点小女儿的娇羞的点头,“是啊。”说完,还不忘小鸟依人的靠到她那个全身都僵硬了的大姐身上。 呕——小翼在背后手持冰淇淋做呕吐状。真是太恶心了。 ——死小子回去再收拾你。 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风,展听雨继续装扮她弱不禁风的大小姐形象,又端坐了回来,双手交叠的摆放在膝盖,看了他们一眼后,越觉得血浓于水的父子相似性让自己的心情澎湃不已,本来坚决和他们说再见的话语到了嘴边,变成了轻声的问他:“我可没听说沈总有个儿子!” 沈夜尊听到她说小翼是他儿子的时候,心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立刻膨胀了起来,他深吸口气挺起胸,摸着小翼的头,得意又有些遗憾的说,“你也觉得我和小翼很像啊!可惜他只是我干儿子。” “哦——小、翼、啊!”对他后面那个干字她忽略不计,只是装作恍然大悟的不怀好意的看了那个躲在他老子背后的那个混帐小子。 小翼缩起脖子,每听到他母亲说一个字就打一个寒颤。 “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姓沈。”眯起眼笑,她的语气里面总感觉包含了些什么东西。 沈夜尊看她,猜不出她这个是敌意还是好意,便没有接下她的话。而且,小翼从一开始就只告诉他自己叫小翼,并没有说大名,他没有在意,这个时候就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不过,这句话也就只有他听不懂,其他三个人可都是听得明明白白。展梦雨别开脸偷偷抿嘴笑,小翼则是陪笑的望着他妈妈。 不过算了,再惹事端并不是件好事。展听雨转念有些舍不得的眉目从他们两父子身上打了一个圈后,淡淡的说:“沈总若还有事,我就不多耽搁了。” 这样浅显的逐客令就连小翼都听懂了,沈夜尊微微颔首便拉着小翼准备离去。 本来呢,这样阳光明媚的下午又会恢复平静,但是一声娇嫩的欢喜叫声,打破了展听雨一直嗪在嘴边的优雅笑意—— “沈、展、翼!” 她强烈忍住自己想要回头咬死对方的**依偎在展梦雨的臂膀上。 不过相对的小翼本能的回头“啊”的那声,还有沈夜尊的表情瞬间一片空白都足够让展听雨站起身拔足狂奔了。 “冷静,冷静。”嗤笑的声音如蚊子一般轻的飘入了她的耳中,展听雨侧脸看她大姐一脸强忍的笑意,她就知道今天注定要被人玩了。 ——因为她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三个人:康锐、谭惜泪还有……那个罪魁祸首康康! “你啊,居然偷偷一个人吃冰淇淋。”康康脱开父母的手,三两步就跳到了小翼面前,指控的瞪着他。 小翼苦笑,将咬了一半的冰淇淋递到她眼前,“喏。” 康康脸红的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倔强的耸了耸鼻子,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咬过了我才不吃呢。” “行了吧,你抢我嘴里的荔枝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小翼无辜的表情大声的说出这番话来。 展听雨一拍额头在心底呻吟,该死!果然让她猜中了,她这个宝贝儿子看上人家康家的女儿了! “你胡说!”料是康康是学商的奇才可碰上了古灵精怪又实战经验丰富的沈展翼又怎么是对手?康康急红了脸,想要辩解,可对上沈展翼那清澈的双眸,和无辜的表情,再看自己母亲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就知道自己的老妈已经信了大半这样的胡言乱语! 而他的童言童语,立刻引来康锐的注意,目光如电,第一时间射向的就是低着头遮遮掩掩的展听雨。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个,原来你们是同学啊。”沈夜尊顾不得其他第一时间将小翼拉在了自己身体背后。这算不算是调戏“无上”未来继承人?他为自己的“干”儿子感到了担忧,却决心力保不许任何人伤到他! 康锐斜睨他一眼,又将视线调回到了展听雨身上,缓慢而又沉稳的开口:“展小姐好久不见。” “叫我芳雨就好了啊,锐哥哥。”扬起甜美的笑容,她还没站起来就让康锐一把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揽住她的肩膀哥俩好的一同站到他们听不到他们两个人说话的路边后,淡淡的开口,“怎么办?” “啊?什么怎么办?”她一脸单纯笑意,好像真的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冷眸扫过她一眼,任何人都会被那个眼神冻成冰棒,……除了眼前这个还谈笑自若的女人。他刚毅的嘴角微微上扬,盯着车流淡淡的开口,“芳雨一看到我这个眼神通常都会瘫软到地上,你说呢?” 深深的吸口气,她笑颜如花对上他的视线,不甘示弱的回应道:“每个人都会长大的,不是吗?” “性格一辈子都不会变。”锐利的眼风再一次横扫而过。 挑眉,她瞥过他一眼后又将视线转到了车流之中,缓慢的开口,“你倒是难得说这么多话。” “你倒是这八年来似乎忘记了怎么和人交流。”他冷冷笑道。 “你这样说我会伤心的。”扬起一张受伤害的脸,她捧住自己的心脏。 “心?你还有吗?”回头看一眼沈夜尊,康锐一声嗤笑出声。 想要辩驳,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展听雨双手环胸,沉下了面孔,“与你无关。” “好,那我们来说一下和我有关的事情。”他微微撇头指了指自己的女儿,“你要怎么负责?” “我负责?你要我负什么责?”装糊涂的看天空,她不明白的问他。 收了手劲,他勒她更紧,“别跟我打马虎眼。” 喘不上气来,展听雨翻起白眼全身都靠在了他的怀里,仰首瞪他,“你知道要制服你,很容易。”她有十五种方法能够化解他的招式。 “是,展听雨当然可以。”他有恃无恐,这么多她的熟人,只要她一动手,那么想要否定自己是展听雨,就简直不可能了。 “你卑鄙。”这也是她的顾忌,一动手的话,那么她的身份想要不被揭穿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跟你学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可是展小姐很多年前交给他的道理! “现在我们可以谈一下了吗?”他略微松了松手劲。 新鲜空气被灌入肺中,她大口呼吸恶狠狠的白他一眼,“谈什么?” “你还装傻?”他瞪她。 对他这样的目光视而不见,她嘿嘿笑了两声,“我就是不明白。” “我现在说的是我女儿的初吻!”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又不是我干的!”她理直气壮的回瞪回去。 “可是你儿子干了!”他冷冷的看着她。 呃……她心虚又小声的说,“那也不吃亏啊,那、那也是我儿子的初吻。” “你觉得我信吗?”那个鬼灵精,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坏样子,哪里纯洁的还有初吻? 这个……她回头为难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当然除去巴比伦那个热情的小女孩的献吻,还有西雅图那个感激救命之恩的亲吻,呃,不算蒙特利尔那次小翼和那个女孩的意外亲吻的话,那么迪拜那个超级贵族小女孩的亲吻也大概就不算……她不敢再深究,越想怎么人越多,有些惭愧的抬起脸对他笑,“你,你说怎么办啊?” “我……这……”负责?康锐一想到要那个鬼灵精给自己女儿负责……他忽然就却步了,这个,值得啊? 风吹,两个人的视线纠缠在一起,各怀鬼胎的两个人的表情,在外人看来,却似乎带着一些春天的浪漫…… 尊:你教我如何恨人? “你们的关系很好啊。”沈夜尊的声音首先插入他们之间的沉默。 他们两个人同时回头,看到了面色阴沉的沈夜尊。 吞咽口口水,莫名的压力让康锐松开了手,改用眼神勒住她的脖子。 展听雨用一只手搓揉自己的脖子,也不敢和他对视,嘴嘟了起来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沈夜尊凌厉的眼神在扫过康锐,落在她的脸上后就变成了淡淡的无奈,她不是听,可是她这样的表情又让他怎么苛责她?目光柔和了下来,他一只手拦着谭惜泪,用警告的眼神瞪着康锐,“不许欺负她!”听说过要保护他们,所以他理所应当的承接下了听的使命,所以……他保护她的朋友。 展听雨感到了头疼,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居然变得这么混乱,她按住了额头,从口袋里取出了白金的烟盒抽出了烟点燃在嘴边。 吸入肺中的烟雾让她渐渐的心安,是尼古丁安抚了她焦躁的心情。 “你的烟盒……”谭惜泪虽然诧异她抽烟的举动,但是刚才那个烟盒却更令她感到……“我从哪里见过?” 快速的收回了烟盒,展听雨一手优雅的持烟,一手淡定自若的对她解释:“限量版的小玩意,原来谭总也喜欢抽烟?” 嘴角抽了抽,谭惜泪勉强的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一句很平实的话,可从这个“展芳雨”小姐的嘴里吐出来就显得无比的傲慢和刺耳?有意的多看她一眼,谭惜泪甚至开始觉得,这个女人是在故意让他们讨厌她! 烟在嘴边,她正要猛烈的吸上一口,却大大的吸了一口空气。怔忡的瞬间,看到沈夜尊已经抢过了自己嘴上的烟扔在了地上,像是世敌一样的还不忘用脚碾两下。 她嘴角抽搐,斜着眼看他,“沈总对我很有意见?” “吸烟有害身体健康。”他面无表情的对她说到,最后还不忘多加上一句:“听,会这样说。 失去了尼古丁的安抚,她的心有惶然了起来,眉毛斜斜的挑上,她用甜腻的声音说,“我们姐妹俩一向水火不相容,你对我说这些,有用吗?你觉得呢,锐哥哥?”说完,对他不忘抛过一个妩媚的眼风。 康锐无奈的摇头,他并不想介入他们两个人的纷争,看了一眼展听雨只是淡淡的问道:“怎么办?” “大不了负责咯。”她怕什么,反正又不是她娶。 “咳咳咳。”一旁的小翼听出了门道,他妈妈该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把他给卖了吧? ——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承担! 趁着他们不注意,露给他一个鬼脸,展听雨这才算解了气,这死小子要害死她啊! “负责?”康锐看了一眼身后的小翼,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那小鬼一看就不是什么能降住的主儿,不过……展听雨出品,至少不是精品也算是上品……如果能拐到这个小子为“无上”效力,那么他敢肯定,“无上”一定更上一层楼。心中有了决定,他重重的点头: “成交!” “痛快。”展听雨笑眯眯的回头看到自己儿子脸上大祸临头的表情,就觉得痛快的不得了。 “哎呀,谭阿姨,我想知道这个年代会不会还有父母包办婚姻这种事情呢?”小翼乖巧的抬起头,决定自救。 “当然没有了,怎么会有呢?”对这个长的一脸乖巧的孩子,谭惜泪打心底里喜欢,总觉得能从他透彻如水的眼睛里面看到听的影子,尤其他粉粉的嘴唇上扬的时候,像极了听刚睡醒的慵懒模样。 “那么……”他准备再接再厉,然后开始布局,最终收网……这样的打算有个开始,却没有力量实施,因为他英明伟大的母亲第一时间就看穿了他的小心眼,打断了他的话语—— “如果是我的孩子,就算我为他定下什么婚事,他都该点头同意,因为我绝对不会害他,当然,自己找死不算我的失误,你说是不是呢?这个……叫什么来着的小宝贝?”她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弓下身子对着小翼微笑,两张面孔相差不过几公分。 在这样强大的压迫下,小翼妥协了,像是斗败的公鸡垂下了头,乖乖的认命的,承认了自己刚才那样的行为太欠缺理智,果然是想和自己这个已经狡猾成精的母亲斗,不如认命乖乖的任她搓揉来的幸福。 ——他自己葬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他的各国的小美人们,再见了! 一场闹剧,算是这样平息。不过面对谭惜泪和沈夜尊她感到了头疼。揉了揉自己点太阳穴,她看了一眼还坐在长椅上看好戏的大姐,她重重的叹口气,“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既然人家不走,那她就走。 所以她转头就走。 “等一下……”沈夜尊的声音拉住了她的脚步。 “嗯?”她停下,却没有回头。 “为什么?”他不解的疑惑让她偏过头来。 “什么为什么?” “你们姐妹俩为什么不和?”他不懂得,明明是那么亲密的关系,为什么到最后却变得那么冷漠,尤其当他刚才听到她嘲弄的口气说话的时候,心脏不由自主的猛烈紧缩。 他的疑问,让坐在长椅上的人颤了一下,就连康锐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从来都没有人敢问她这个问题! “为什么?”冷哼从鼻腔里发出,她纹丝未动,以一种懒散而又漠然的嗓音对他说:“或许,就是因为太相似了吧,或许想做那个独一无二,或许我们……”她说不下去了,眼前有些模糊,停顿下来,不许自己的声音里面泄漏哽咽,流泪是承认自己的软弱无能。她扬起头,深深吸气,看着天空中漂浮的云朵,她发出了轻笑,“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最终……结束了。”结局太残酷,她的耳边好像又响起了那时的哭嚎: ——展听雨!我恨你,我就连下辈子也一同恨你!! 有那么恨吗? 她的眼前是一片血雾,红艳凄惨,双拳紧握,就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为什么那么恨?就连下辈子也赌上了一起恨她?她们明明是那么亲昵的孪生姐妹啊!没有心灵相通,没有心心相惜,她们却以命相搏,像是野兽为了掠夺领地而相互厮杀。 “既然你说结束了,那么去看看她吧。”沈夜尊的叹息声像是一只温柔手将她从杀戮的战场之中拉了出来。 恍然回神,她这才明白他说这番话的意思,笑着摇头:“你要我去看什么?”要看的,她已经看过了。 “去看看听,她一定很想见到你。”他只想为听做些什么。 背对着他,她的脸上却始终保持嘲弄,“你,怎么会觉得她想见我呢?”冷笑着,“说不定,她最恨的人就是我。”芳雨的怨气怕是死了也缠绕着自己。 “不,听不是那样的人!”沈夜尊想也没想的就反驳了她的话。 “哦?”她挑眉,“对于一个杀人如麻的女人来说,她的恨,不会比任何人少。”她已经不能说是满手鲜血,因为她杀过多少人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她只知道随便抬起手就能轻易的嗅到自己手上那浓烈的血腥味,不管洗多少次用多少洗手液也没有办法洗尽的罪孽。或许……他们都该死,不过,最该死的,又何尝不是她呢? “不!听不会恨自己的家人!”沈夜尊握起了拳头上前一步。 猛然转身,展听雨瞠目看他,心脏剧烈的跳动,望入他坚定而有跳跃着火簇的眼眸,她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跳出来一样。 “你说的对,听的确杀过很多人,可是,她的杀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才杀人!”他的声音像是野兽一样的低吼,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 泪水不受控制的喷薄而出。 她望着他,无法言语。 ——为了保护才杀人! 原来,她的罪孽可以被这样一句话轻易的融化开来,净化成最纯净透澈的清水。 “听,只是为了守护重要的宝贝,才会杀人……”他的维护坚定不移,他的声音略带沙哑,是充满了回忆而伤感的沙哑。 展听雨无法抑制自己不用深爱的眼神去满满的将这个人的身影定格在自己的眼帘中。 她如何回报他这样深深的爱? 她如何回报? 耳边有风吹过,泪冰凉的贴在自己的脸庞,瞬间清醒,狼狈的低下头,她怕惜泪看出太多真实的自己。今天,真的有太多意外了…… 旋身,她的声音多了一丝暗哑,“我、我会去看她的。” 大步的离去,内心却是踉跄,终究她满腔的恨要被他圣人般的灿烂给融化蒸发而去。 仰头,刺目的阳光射入她的眼中,轻微的疼痛,教她流下了泪水。 恨啊…… 她也深深的恨啊…… 只是,他的温柔让自己情何以堪? 棋路瞬间的犹豫,就有可能全军覆没。她到底该如何下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妈妈:那是什么? 那算什么?这是小翼回到家后问她的第一句话。 当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展听雨还谨慎的拉开窗帘一角看外面有没有人跟踪。 回过头看自己的儿子,展听雨叹气,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之内。 摸自己的眼角,展听雨怔忡的将手指滑过已经消失的泪痕,是啊,那是什么呢?她如何告诉自己的儿子自己也会疼痛,不是石头,也会为一个人为一句话心折而痛。她一直都是天,至少是自己儿子的天,她一直负责指挥,无论是在没有指南针的大海,还是没有水的沙漠,只需要她抬起手指一个方向,她的儿子就当作是神明的旨意,相信他母亲指的就是生的出路,她没有眼泪,因为神如何哭泣?所以她站在天的顶端给儿子支撑起整片晴朗无云的天空,如今她的眼下流下,是不是意味着天也要踏了?她能理解自己儿子的恐慌,正如自己是他的信仰,如果一个人的信仰塌了,那么就是整个人的精神的崩溃…… 叹口气,她温柔而不失坚硬的淡淡的对他说:“什么都不是,翼,你也该休息了。” “妈妈,”他看到自己的母亲的身形就快要隐没在拐角处的时候,忍不住焦急的喊了起来:“爸爸还爱你啊,还那么爱你啊。” 身体藏在了阴暗处,她的颤抖没有人看得到,手指紧扣在扶手上,关节泛白,她缓慢而又平稳的道:“爱,不是你生命中的全部,生命中才包含了爱……” 她的嘴角溢满苦涩,明白这样一番话,小翼并不会懂,没有经历过亲人的死亡,没有触摸过亲人的尸首,没有被自己家人的鲜血湿濡自己的脸庞,那股味道不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而是令人痛苦到心脏的刺痛,温热的气息最终会随着时间的迁移而冰冷沉淀,可是那股疼痛却深植骨髓,一旦从刻意遗忘中惊醒,就会全身疼痛,就算蜷起整个身子也无法缓解的疼痛。 她无法忘记,一辈子也无法忘记,每当自己想起使自己美好家庭支离破碎的原因,她就疼的骨头也在咯咯作响,所有对爱情,对友情,对一切美好幻想的蓝图也会统统被打碎,毒芽深种,被强烈的怨恨以及诡计中被灌溉浇注,当它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她的脸上是天真而又充满天使的笑颜,可使心脏已经溃烂成毒液,她的恨她的怨,一切都从杀戮开始,旁人的血液能够平息她血液翻滚的恨意,她逐渐的用迁怒来平息自己凶残的一面。 直到他的出现—— 天使啊! 他说自己是天使…… 血红的双眸褪去了阴鸷的残杀,她在他温和的大掌抚摸之下像是一只温顺乖巧的猫咪,收起了自己的爪子,只想一生醉在他的怀中…… 只是,阿塞拜疆的冷风吹醒了她的理智,从梦幻的泡沫中走了出来,她摸到腰间的剑,她手指尖有血腥的味道,她的计划不能这样落空。 终究是要将一切抛弃。 “哐——”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碎了她的回忆,冷汗淋漓,她这才瞪眼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坐在了钢琴前面,手指不受控制的砸在了雪白的按键之上,这样剧烈的响动好像要连她的心也要震碎。 长长的睫毛微微的下落,在月光下为她散放出柔和光芒的脸庞上印下了浅浅的阴影,有滚烫的液体与自己的手指碰撞,最后流淌而下…… 什么是不能?她长长的呼吸,却无法压抑自己心头的抽痛,她不能的太多,不能爱人,不能有朋友,甚至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能有……一只手抚摸自己的小腹,她不能做的太多了,轻轻的抚摸,她甚至几乎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打开窗户深深的呼吸空气,她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但是手边的手机让她拨通了那边人的电话: “喂——”先是有些讶异的声音,然后有欢闹声离电话越来越远。 她嘴角上扬勾勒出羡慕的笑意,不用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到那边是一个完美的家庭,有一对相爱的夫妇,还有两个顽皮的孩子。 眼眶又有些湿润,她感慨的轻声告诉自己: 那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双胞胎! “你打电话来还真是稀奇。” 她听到了对方推开窗户的声音,笑了出来,轻微的震动让她眼底再也承受不住温热的破碎,她的声音一如往日平稳,慵懒,“你这样子躲躲闪闪,美美会以为你在外面养了小老婆哦。” “养你这样的小老婆,我会英年早逝的。”他爽朗的笑声传入她的耳中使得她的心情也没有那么糟了。 深深的吸一口气,她慢慢的沉默着听他的笑声就觉得快乐。 “听……怎么了?”那边的笑声渐渐的沉下,感觉到了电话那头人今天心情的似乎不是很明朗。 “今天我碰到他了,”淡淡的叹息,在风中有点点星火燃起,吐出长长的烟雾,她继续说道:“他还是那个样子,还是一个……傻瓜……” “哦,你说的是这个事啊,他今天已经给我汇报过了。” “汇报?”展听雨对他用这个词感到了新鲜。 “你以为呢?”那边哼哼两声,“你可知道,自从我把你的留言交给他后,他就好像认定我了一样,只要想到你,或者梦到你,就会打电话过来找我,所以,这件事情不用你来告诉我,我早知道了。”说着他叹了口气,咕咕哝哝的说:“而且他不分场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不分场合?就是只要他想起你就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太疯狂了,简直是不给我休息的机会啊!” 听着他在那边絮絮叨叨的说话,忍不住的她笑了起来,好久没听到他的抱怨了,好怀念啊。 “现在心情好多了?”那边听到她的笑声,便吐出了一口气。 “是啊,好多了。”趴在窗户边打电话,嘴边叼着烟,她觉得悬空看下面,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挚……快来……你儿子……呃,你在跟谁打电话?老婆大人不吃醋,是展听雨啦,展听雨啦,当然是和她在通电话。” 她拿开手机,瞪着它,他还真敢说! “哼,你最好快些过来,否则今天晚上给我睡浴室去!”还是美美那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真是怀念啊,每次听到她的声音就好像有无穷的活力涌现全身一样。 “ok,危机解除。”王挚的声音又回来了。 她笑着,“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事事都想老婆汇报,绝对没有假话的十佳老公呢!”骄傲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展听雨翻白眼,一语揭穿他:“你就算说实话她也不相信吧?” “重要吗?”那边的贼笑让她无言。 “不过,今天换了人打电话来,我总要庆祝一番啊。”他调侃的话语在她听来却是难掩的怅然。 “他、经常找你?”还是忍不住想要打听他的事情。 “是啊,谁让我们有血缘关系,长得比较像呢?”他自恋的声音让她做出干呕的声音配合。 “不过,这几年还好,就是你刚离开的那一年,他的反应比较强烈。”他笑了两声,“不过,我和你那个朋友韦以安也曾经一度以为你死了。”不知道她是否平安的时候不敢说这些话,迷信的怕说中了,如今知道她安康也就不怕把这个笑话说出来了。 “是吗?”她的脸上露出感激,“谢谢你们担心我。” “这不是我想听到的。”王挚埋怨的咕哝声很不客气的传到她的耳中,“你每次都还我们为你担心,做梦都会同时梦到你浴血而死,可想你这个家伙多让我们操心啊!” “啊?不是这么巧吧?”她觉得他说得太夸张了,一根烟快要被灰烬吞噬干净,她随口的一句却引来他极大的反应: “什么没有,七年前的那个五月……那个几号来着我忘记了,反正我还有沈夜尊还有那个韦以安都同时梦到你出事,都差点吓死我们!” 他的嚷嚷到她耳中却变成了轰鸣声,嘴上的烟不经意的掉落,像是一只濒死的萤火虫划破了夜的寂静落入了沉寂的深渊。她久久发不出声音,直到电话那头以为没有信号的喂喂喂了半天,她才结结巴巴的吐出话来: “你说,是七年前的五月?” “是啊……喂,你该不会当时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吧?”那边突然发出凶狠的声音似乎打算从电话那头威胁她。 “当时……当时……当时……啊!”她睁圆眼睛,不知道要对他说些什么。手又摸上了小腹,她皱着眉头说不出一句话来,半晌后,她仰头看天上的星光,突兀的开口,“啊,你不想今天晚上睡浴缸的话就快点回到老婆身边,好了,没什么事情,我挂了,就这样,晚安哦。” 匆忙而又落魄的挂断电话,她觉得突然倦了,人,若是藏了太多的秘密,真的会……很累…… 听:逃避果然是解决不了问题啊! ——听,你就是个妖精,夺取了我的记忆。 ——唉呀唉呀,以前你都叫人家天使的啦,现如今居然叫人家妖精,唉,好让人伤心啊。难道真的是我人老珠黄了。 ——听,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美的,还有,你不要转移话题。 ——你好凶哦,你不爱我了。 ——听!不许不相信我不爱你! 遽然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敞开的窗户,以及窗外阴霾的天空。 “是要下雨了啊。”喃喃自语,发出的声音却吓到了自己,沙哑干涩,好像是被粗砂石头滚过一般。起身…… 痛! 她皱眉,不相信自己的身体居然酸困疼痛,好像被坦克碾过。 感冒了? 她又躺在地上开始呻吟,不相信身为医生的自己居然会犯这样的错误。双手吃力的撑起木地板,就气喘吁吁,果然啊……果然是一遇到那个人自己就会变得不是自己啊。 一只手抚住了自己的额头,滚烫。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梦到那样的幸福了,混杂着幸福的疼痛像是一把钝重的小锤头一点点的敲碎她脆弱的心脏。 闭上眼睛,她甩开了那些不该牵绊她的挂念,勉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晃的下了楼,看竖在墙边曾经路砚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古董钟,才知道已经十点多了。 唔—— 趴在料理台上,喝了杯冰水才免强压住自己体内的火簇,舔了舔干裂的上唇,她这才拿起手机拨通了王挚的电话: “喂——对,请不要大呼小叫的怀疑打电话的人,就是我,不是唐老鸭,是我!……拜托,麻烦你不要笑了,我的嗓子很痛。……对,火星就要撞地球了,所以我生病了,麻烦你拿些药过来。……啊?天啊,你已经成了全能啊?……啊,可是我动不了了。……就算你做了雪映鲍参汤,我也没有动力。……什么?镂金龙凤蟹、八宝鸭子、太极豆腐、油爆双脆?呃——我们从哪里见?……啊,人是铁饭是钢嘛。……ok,‘无上’二楼餐厅,中午十二点整,唔,唔,再见。” 挂了手机。她几乎瘫软在地上。 是不是不应该答应啊?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皮,说实话,挚的美食……真的成了她出门的唯一动力了。 强打着精神,收拾后出门。 然后顶着王挚的嘲笑,在角落里大快朵颐。 “拜托,你这样狼吞虎咽的样子哪里像生病?”他毫不留情的嘲笑。 没时间和他说话,翻个白眼给他,继续吃饭。 “不过这样也好。”他靠在椅背上满足的看着她吃饭的模样,嘴角溢满宠溺的笑意,“你啊,不能说话真好呢。” 好?挑眉,不满的目光射向他。 “嗨,至少你只能听我说话不能反驳了啊。”他笑着啜了口面前的拿铁,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甜?这是什么咖啡?卡布奇诺?”上面有白色的泡沫,而且甜丝丝的。 翻翻白眼,她抽空用干哑的嗓音说:“caffèlatte!” “啊?”他听得似乎不太清楚。 “拿铁。”她继续埋头苦吃。 他放下了咖啡,吐舌头,对她另眼相看,“不是吧,你什么时候开始喝这种咖啡了?以前你都满喜欢苦一点的啊。” 缓慢的抬起头来,端过桌面上的那杯咖啡,慢慢的品饮之后,眸光黯然,看着打在窗户上的雨丝蜿蜒顺着玻璃而下,幽然的道:“人生已经够苦的了,没有必要再吃苦的东西了。” 王挚心疼的看着她眉头紧皱,她的声音眼神都好像蕴藏着一片空洞,让人看不到黑暗之中的她到底是什么模样,双手交叠在桌面上,轻声问道:“这些年你在哪里?” 挑了挑眉,她给他竖起手指,深吸口气,慢慢数:“埃塞俄比亚、缅甸、伊拉克等等。” “喂喂喂。他瞪大眼睛,不相信她说的话。 笑了下,她又拿起了筷子。 看她吃东西,王挚蹙眉轻声问道:“这些年很苦吗?” 筷头停了下,她缓慢的摇头。 “既然回来了,就安定下来吧。”王挚心疼的说:“他等你这么多年了,所以不要再伤害他了好不好?”见她没有说话,叹气,“你亏欠他多少,他还这么爱你,你带给他的痛苦是那么绵长,幸福却是那么的短暂,你难道不想说什么吗?”他一只手撑住头,无奈的看着她。 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展听雨又低下了头。 “嘛,你要逃避,我还真没说的了,”他换了只手,斜着脑袋继续看她:“不要再这样漂泊了,既然那么爱,就和他说清楚啊,你这样子,我好像感觉欠了他钱一样的没脸见他啊。” 看了他一眼。 “听,能不能不要再伤害他?” 他的叹息,他的哀求,让她为之一震,拿着筷子与他对视,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不会让他看出自己隐藏了同样的痛苦和无奈。缓慢而不出声的咀嚼食物,等咽下后,拿起桌上绣着精致暗色线的帕子一边慢慢擦,一边温吞地说道:“总比死了好。” 人死了,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他的心越发的抽疼,望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她最擅长的就是改变人的记忆,最擅长的就是改变人命运的轨道,她最擅长的是就是改变人僵死的内心,可是,为什么偏偏对自己那么残忍?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开那些不堪的记忆?”他紧揪着桌布低喊着。 “因为我手中有剑,心中有恨,身上有无法洗刷干净的血迹斑斑。”她拍着自己的胸膛,手掌下的心跳,剧烈而无法控制,她深吸口气,顾不得自己的嗓子快要被自己的声音撕碎,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无法忘记,我那么强大,足以保护全世界的父母,都会被老头子轻易的抹煞!”她的双拳砸在桌面上,沙哑的道:“那时我才发现,人,真的是太脆弱了!” 她身上的怨愤像是幻化成黑色的风,在她的头上、身上盘旋呜咽,王挚被她那股凌厉的气压压制,他痛苦的闭上眼,“你嗓子都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说服我。”不断地摇头,睁眼后,无奈的看着她。 她把空了的食盒推到他面前,然后满足的瘫在了椅子上,双目怔忡的望着天花板。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莫名的沉默。 展听雨转目望着窗外半晌后,雨滴还不断地从灰蒙蒙的天空中落下,似乎今天的天气也是那么的忧伤。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她起身。 王挚垂着头默不作声,在她迈步走出两步后,缓慢的开口:“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他的声音很轻,却刺痛了她的心口,停住脚步,她僵硬的低头不语。 王挚始终没有抬头,前额的发丝落下阴影,挡住了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平稳而又疏远,“你总是说,我们不能懦弱,因为懦弱会使我们丧失斗志。……可是,你从一开始就逃离了自己的战场。” 深深地吸口气,身体好象被什么东西刺穿而过。 “你总是说等等等,其实根本就是你自己无法面对。你害怕失去幸福,害怕最后被伤害,所以你总是在远处遥望,却从来不轻易靠近。你一直说服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别人?” 她僵直着身体,他的话语像是块重石,不断地给自己的身上加压,紧握双拳,她一动不动。听到背后的椅子被重重的拉开,还没明白什么,王挚已经从她身边擦过,在她的前面一臂之地站稳了脚,“这些,是他告诉我的!” 倒抽一口凉气。展听雨捂住了嘴。 王挚接着道,“嗬,他那么了解你,明明什么都明白,可还是像个傻瓜一样的站在原地……”他转过身来,哀伤的看着她,“我问他,既然那么了解,那为什么要等?你猜他说什么?” 抿着唇,紧咬牙关,逼迫自己不去发问。 窗外的雨声沙沙沙,雾色皑皑,天地仿佛都融于一体。 他的眼中渐渐浮现失望,失笑,长叹口气后,淡淡地自问自答:“他说,他有一辈子等你,等你明白自己爱他。瞧,显然他猜错了,”王挚摇头,坚定的目光射入她的眼睛:“显然,你不没有他想象中的爱他!” 全身石化。展听雨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影,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就连身体也慢慢的支持不住,单手撑在最近的桌子上保持自己骄傲的姿态,却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崩塌…… “我说怎么会痛呢?”她的嘴角慢慢的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另外一只手揪住了心口的地方,自言自语:“因为我生病了嘛!生病了,所以,才痛!” 呢喃,莫名,心痛。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尊:我是…… 又是雨,她站在人行道上看天空,行人像是游鱼,五颜六色的伞为灰暗的天地一色点缀出希望 的色彩。 迷茫的看着前方的路口,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闪烁,是行或止,她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动作。 失笑,她突然觉得滚烫的流水从脸颊滑下,是啊,是啊,是自己在一直逃避啊,默默的低着头,水珠顺着发尾流到颈窝。 身体好像越来越烫,也越来越重,头好像被什么钝物击中,意识开始模糊,慢慢的,好像能感觉有一点点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 ——为什么我每次转身都能看到你在背后呢? ——因为我想保护你啊。 ——啊咧? ——你累了,只要回头,我就一直在你背后啊。 身后? 耳边还缭绕着他温和低沉的声音,昨日幸福还萦绕在心口,他如同安魂弥撒的嗓音似乎随时能够安定她的心抚平她的伤,好想,好想回过头看他是不是如今还在她身后,可是身体沉痛的酸困,脖子上像是被绑了千斤重石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头看看,是不是他如今还在……只是动弹不得。 以前是不肯。 那如今呢? 他的温和的眼神,宽阔的怀抱,还有那熟悉的安人心魂的味道……突然的,好怀念。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原来……是不能啊? 视线,好像是滴入水中的墨汁,一点点得晕染开来,世界,逐渐的落入了漆黑,她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这样,摔在地上,大概会很痛。 可是会比自己心还痛吗? 会比他更痛吗? 闭着眼,等待落地。 却意外的感到背后被一双温暖的手托住。 睁眼。 对上一双凝望着她的眼眸。 “嗨。”手的主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隐隐闪过担心。 瞳孔瞬间紧缩。 她的嗓子已经没有办法吐出一个字来,只能盯着面前和她的面孔不足五公分的另一张面孔,他的气息,他的温度,都那么清晰的传递给她的大脑,让她想以为是幻觉都不可能。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 耳边轰隆的炸响这句话。 她觉得自己的神志开始无限大的扩大崩塌…… “喂,你没事吧?” 头顶上人的声音开始飘远,她觉得体内源源不断地液体无法控制的顺着眼眶流淌而下。 尊! 她的尊! “别哭,别哭啊。”轻微的叹息,他只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她的眼角抹净了,又流下,到最后他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只手抚摸着她冰凉的脸颊,静静的与她对视,默默的等她哭够为止。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沙哑的声音本来就细微,再加上雨声,他苦恼的盯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她再说什么。 看他皱着眉头,她便不再说话,双目直勾勾的望着他英俊的容貌,这样眉目中间充满了包容无限的闪耀,她怎么承受得起他这样的注视?一滴雨珠顺着他额前发丝落在她的脸上,惊溃了她的绝望的气息,粗声的喘息,她从他的怀里站了起来,只是脚下虚软,人就又跌在了他的怀里。 “何必呢?”头顶传来细微的叹气声,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动,只是在她勉强挣扎起来的时候撑开了双手,好像早知道她会倒在自己身上的姿势等着她。 “是啊,何必呢?”整个脸都埋在他的怀里,展听雨干哑的笑了两声,贪婪的汲取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怎么会在这里?”他低着头问她,湿热的气息喷在她耳上,引得一阵心悸。 将头垂的更低,她不语。 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回答,他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雨大,先找个地方避雨吧。” 他的大手一碰到她,混沌的大脑,立马有清晰了起来,展听雨猛然得抬眼,对上了他的视线,就是这双眼睛! 清澈,不设防。 打了个激灵,她双手坚定的推开了他,“不,不用了。”身体的虚弱远远比不上心底冒起的惊慌大。不可以陷落,不可以陷落……她在心底反复的这样告诫自己,大口喘息的一步步向后退却,望着湿漉漉的地面,她不断地摇头,“这样,这样就谢谢你了。”说完,身鞠一躬,抬起身,眼前又是一花,踉跄的退后两步,迅速的站稳,不由自主地回过头看,他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一身昂贵的手工西装,眼看就要全被雨淋湿了,她的眉心细微的蹙起,侧头低声地说:“雨很大,找个地方避雨吧。” “嗯。”他听到了她的话,并且郑重的点头,但是身体却还是站在那里,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走啊。”她有些急了。 人群在他们之间像是流水交织而过,在这样的大都市里,冷漠的表情,都朝着自己的目的地,没有人注意他们。 他别过了脸,看着车流好半天后,才慢慢的开了口:“等你走了,我就走。” 听到他的话,自己的喉咙突然的发紧,一股难言的疼痛瞬间就占据了她四肢百骸,强迫自己从他的脸上转移开后,垂着头,一语不发的一步步的离去。 ——要不早些把你定下来,万一你跑掉了我怎么办? ——不要再让我离开你,否则,我会折断你的翅膀! ——跟我离开,跟我回到阿塞拜疆,我们永远不离开那里,永远不管这世事变迁,我们只要一个种满花草的世界,就我们两个人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他的声音不断的钻入她的耳朵,阿塞拜疆也好,神凤学府也好,她的脑袋里全是关于他的回忆,全都是关于他的记忆,他宠溺的笑容,温柔的眼神,还有嘴边那永远也说不尽的爱恋。她像是一个机械的人,木然的前行,却没有目标…… ——听,只要你回头,我就在你身后。 又想起了这句话,她不由自主地回头。交织流动的人群,五彩缤纷的雨伞,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从来没有如此的恐慌过,转过头,她开始仔细搜寻他的身影。 怎么会这样呢?他不是说一直都在我身后吗?巨大的恐惧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窒息的痛苦好像胸腔要爆炸了一样。 人流不断的冲刷过她的身侧,她根本看不到刚才他们所占的地方,那个曾经说会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男子也不见了! 心脏再也无法承受巨大负荷的狂跳着,好像要跳出来一样,眼前的视线又模糊了,用手背匆忙的抹掉,又快速的被淹没。雨打在身上,透着从骨髓里冒出的寒意。 尊…… 尊…… 她摇晃的冲撞回刚才的地方,不断的冲乱了人群,狂乱的脚步,显得整个人都疯狂了一般。 “靠,走路看着点。” “赶着投胎啊?” 骂骂咧咧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来,可是她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她只知道这样汹涌的人流淹没了她的尊,他人呢?他怎么可以不在她的背后?他怎么可以抛下她?恐惧淹没了她的所有理智,对他的爱无法抑制的全都喷发而出。 跌撞得拨开灰暗的人群,她看到了一丝光亮就在眼前。 “不要……”她哭喊着,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冲进了他的怀里,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冲入了她的鼻腔,瞬间就安抚了她恐惧的心灵。 “不要抛下我!”破碎的声音被嘶哑扯碎,沈夜尊皱着眉头没有听清她哭腔里的话语,却紧紧地抱住了她,发抖的身体,透漏出她极度的惶恐不安,他能做的就是给她温暖和安定。 “不要哭了。”他又叹息,望着怀中短发的人儿,他发现只要碰到她,自己的叹气就会不自觉地增加,似乎是无奈,却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她哭着,尽情的宣泄着自己的眼泪,可是自己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声音来。 挚说得对,一直都是自己在逃避,而当自己看不到他的时候又会害怕。所以不断的去找他,要他爱她,却又不断地要他遗忘,怕他因为自己受到伤害。这样重复的行为,就像是拿着一把刀反复的戳着自己快要好的伤疤,等到鲜血淋淋,再停下手,等到下一次快要好的时候就再举起刀。 哽咽着,他慢慢的在雨中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迷路归家后余悸未定的孩子。 雨还在不停的下,落在他们的身上,却似乎没有了刚才的那般寒冷。 等到她哭够了,抬起头来,如星光璀璨的明眸坚定的吓了他一大跳,那个表情,好像是要说些什么。 果然—— 她张开了口,却因为嗓子嘶哑,吐不出字来。 “慢慢说,不急。”他拍了拍她的背。 望着他的眼,她觉得自己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觉得如果没有他,那么,自己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她吐出了第一个字,深吸口气,张开口继续说,“是……” 他看着她樱桃色泽的菱唇,认真地听着她说话,仿佛是这样看一辈子也无所谓一样。 “是……” “抱歉,沈先生,可以先放开我未婚妻吗?” 展听雨三个字,被康锐的大掌压回到了自己肚子里。 她抬头瞪着那个不是时候出现的男人,硬被扯出了沈夜尊的怀抱。 他强势的把她拉到一旁,看了一眼沈夜尊已经挂上寒霜的面孔后,对上她喷火的眼眸,就知道刚才自己打扰到了她,但是,他仍然长长的吐出口气,不怕死得说:“还好我来得及阻止你说。” 眯起了眼,这会儿她眼中射出了锐利的足以杀死人的光芒,里面分明写着:“最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他面色沉重,吐出一句足以让她瞬间浇熄自己怒火的话来: “康康被绑架了!” 听:你真是个笨蛋啊! “什么?”震惊不已的展听雨抬眼看他,仔细的寻找他肃穆的脸上是不是有一丝玩笑的痕迹。 他沉重的点头,“昨天晚上,我们分开后,我就送她们两个回家了,但是晚上的时候,惜泪就打电话来问我康康的情况。”他声音梗塞,好像再也没办法吐出后面的话来。 然后……展听雨眯起了眼,似乎能感觉到后面发生的事情,而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 而他眼中的焦灼几乎快要把这个高大的男人给折磨疯了,她沉吟片刻,纵使大脑混沌,但是,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手段,她的眼珠一转就明白了,猛然的对上他的视线,她的背后升起一股恶寒,干涩的吐出三个字来:“未婚妻?” 她突然感到这三个字对他而言是多么可怕的沉重。 他再次重重的点头无疑立即就让她的猜测变成了现实,瞬间,展听雨的脸色蒙上了一层死灰。 “听,这次真的只有你能救她了。”一看到她退却的表情,康锐无法控制得抓住了她的手,坚毅的表情不曾显露丝毫慌张,可是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却细微的抽动。 发烫的身体,无法抵御这样突如其来的风雪的冰冷,她双目怔怔的望着他许久,嘴角才滑出一个嘲弄的角度,像笑,却又好像是欲哭无泪一般的痛苦,“你,来的还真是时候。”沙哑的声音,更像是给自己听。摇晃的扯开他的手,垂首,等再次抬头的时候,她的眼神还有表情都已经武装完毕,除了脸色苍白,她就连步伐也比刚才坚定许多。 “谢谢,沈先生。”她颔首,眼眶中瞬间堆积了无数的热量,只差一点点,一点点啊! 直起腰的时候,她对上他的黑瞳,黝黑而看不到底,仿佛有什么东西流淌而过,她不自在的快速侧开脸,勉强打开自己的声音,又像是一个大家闺秀般,温婉的对他开口,“感谢您在这样大雨天给我帮助,感激之情无法言表,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在此,我就先告辞了。”她从来没觉得说话有这么难,好像每说一个字都似乎是吐出一把刀子,深深的拉开了自己的嗓子。说完,她立刻闭上嘴,似乎能感到有无数的血从自己的嗓子眼里要冒出来一样。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再看他一眼,似乎要将他的面孔深烙在记忆之中,微笑着,依依不舍的回过头后,泪水决堤而下。 像是行尸走肉的前行,身后跟着康锐,她知道,康康的失踪是最终决战的导火索,她和老头子的战争,已经面临着一触即发的境地。 嘴角勾着阴冷的笑意,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浓烈杀气吹散了乌云的阴霾,她每一步踏下,都有凛冽的风的从脚下而起。 ——终究,是逃不掉杀戮的命运。 她低头,唇畔若隐若现的是风雨欲来之势。若一定要你死活我的话,那么,她的獠牙如何肯放过他们的血肉,缓慢的抬起手,圆润小巧的手指反复翻看,她冰冷的声音从薄唇溢出,声音温润,可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却尖锐如针刺骨髓:“我这双手是否还能撕开对手的胸膛?”冰凉的雨滴落在她的指尖,滑入她的手心,她开始低声的吃笑,轻轻的舔噬了下自己的手指后,像是在品味,被阴影遮住的双眸露出了阴戾的寒光。 康锐慢慢的抬头看天,雨丝还不断的落下,但是,该要天晴了。 “喏,伞。”一个笑意盈盈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把粉色的可爱的,上面还画有可爱的小兔子吃萝卜的伞递给还在遥看远方人群的男子。而她的头上,有一个默默的男人为她撑着一把大伞。 “妈,”沈夜尊侧过脸看身边的女人,“你告诉我,什么样的人能对自己最亲密的人露出陌路人的表情?” 他母亲愕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而他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则是毫不犹豫的用食指指住了他旁边的女人。 去——给自己的老公翻个白眼,警告他不要添乱。 他哀伤的目光还留在茫茫人海之中,没有看到自己父母的打情骂俏,嘴里面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只有她,只有她才会那样啊。” “她?”他老妈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可是身后的那个男人不想再被她漠视一样,整个眉头拧成了麻花,一双手毫不客气的把自己的女人拦在了自己怀里不许她注意别的男人,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可以。 沈夜尊的嘴角扯开一抹凄然的笑,“是啊,展听雨,展听雨啊。”漂亮的眼睛迷上了一层无奈,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心疼地说:“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让我分担你的伤呢?” “噢,你知道了?”一只手敷衍的安抚自己身边那个善妒的大狗狗,摸摸头,摸摸手,一边有些惊奇得问他。 他失笑一声,摇头,“怎么不知道呢?她,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她的全身上下他哪里不知道?就连头上的每一根发丝他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她的啊,傻瓜,多大的傻瓜啊?明明是一幅需要有人撑着天的小女儿,偏偏要做英雄的为所有人挡风遮雨,“真是个大傻瓜呢。” “白操心了。”咕哝着,她身边的那只大狗狗不甘心于只让她抚摸,她只好,满心的回过头,全身心地依赖在面前的男人身上,这才安抚了她的男人的焦躁,“行了,没什么事情我们就走了。”把那个粉色的伞硬塞在他手里,她就要和自己吃醋的老公离开了。 “妈,”他唤住了她的脚步,眼中逐渐浮上浓重的困惑,“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明白?已经发生的,即将发生的,你什么都明白呢?” 她甜蜜的靠在自己的丈夫怀里,瞪圆那双像是无辜小鹿的眼神,认真地说,“因为我是神啊!” 那么理所应当的表情简直就是…… 沈夜尊叹气,他已经不想问上帝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亲了,因为上帝会对他无奈的摊开手说:因为她是神啊。 能杀死所有的人的人,就是神啊!她温情的仰头看自己深爱的男人,嘴角停留的是满满的幸福,就连眉眼之间也肆舞着永不凋谢的桃花蜜意。 男人似乎注意到她的注视,刚毅的面孔上展露些许温柔的轻声问她:“后悔吗?” 悔?她开始放声大笑,狂妄的性格不管年岁多少依然不减,飞扬的霸气如今也只沉淀留下道不尽的相思意,“没有你,得了天下又如何?”眉眼斜斜挑上看他,她更加靠近了他。 满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 浓情蜜意,幸福如若是他们一般,那么,什么都不要了。 “展小姐,我可以找你谈一下吗?”气势汹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用不着抬头,光凭这种气势她就知道什么人在她后面,无奈的笑意隐藏在咖啡杯后,她优雅的抬头,看着何心美撸着袖子火气冲天的表情,她努力抚平自己的嘴角不让它上扬,眼眸扫过她,微微颔首,她的从容不迫,更让何心美显得心浮气躁,她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她的对面,一拍桌子,像是黑道大哥谈判的样子。 “我以为你是个好人。”一上场,就语出惊人。 她睁大眼睛,看着何心美一脸控诉的表情,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薄唇微微的上扬。 “你别笑,”何心美红着眼睛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背后是舒缓的钢琴曲,优美动听,她坐的地方恰好是高级的西餐厅,走廊里穿行的是训练有素的侍者,她揉了揉眉心,然后请何心美坐下,为她要了一杯大吉岭红茶后,在袅娜的清香气息后,淡淡的开口,“我不知道你要控诉我的是哪一桩?是我不是个好人让你失望了,还是我所作的某一件事情让你感到了利益受到了侵害,所以,我想我们两个需要慢慢谈一下。” 何心美被她安定的气质所征服,慢慢的平稳了呼吸,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眸,“你明明知道惜泪和康锐连孩子都……那么大了,为什么还要和他结婚?” 挑眉,展听雨把手指竖在她面前一个个的数给她看,“第一,我和他早就订婚,第二,他们还没有结婚,第三……”她望着何心美美艳不可方物的容貌,还有她永远笔直火热的目光,心中突然感激,上苍给了她这样的朋友,只是一瞬间的恍惚,就差点让她心神动摇,坏了她和康锐的计划,稳了稳心神,她又看向了何心美,“这第三,就是我们必须结婚。” 该死!说到这里,展听雨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她要说的第三可不是这个!该死该死该死! 果然遇到何心美这么通透的水晶心灵,让她想要污浊也不容易!说了三点,居然有一点说了实话…… 她暗自懊恼,是自己说瞎话的功力退步了,还是对他们就根本没有勇气说瞎话? 高雅的气质颓然败废,这一瞬间的转型,让何心美看的瞠目结舌。 “罢了,罢了,”她望着傻了的人,淡淡地摇头,“我能说的实话不就是这些了吗?” 你说:我要不要折断你的翅膀? “你不是自愿的?“何心美诧异的看她,总觉得她的脸上有一些不对劲,渐露出一些她似曾相识的感觉…… 敛了敛心神,展听雨扯扯嘴角,不敢再对上她的视线,那么明亮,总是照得她心惶惶,轻咳一声,她扯扯嘴角,“有什么是不是自愿的,结婚这种事情,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和谁结都一样。” 她消极的调调,让何心美一下瞪起了眼睛,对她这种连自己都漠视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难道你没有爱的人吗?” “爱?”皱了皱鼻子,她露出很感冒的神情,“那么麻烦的东西,你说来干吗?” 她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引来何心美的惊喘。 眯起了眼,展听雨轻啜了口面前的拿铁疑惑的问她:“很奇怪吗?” 额头上已经细细密密的泌满了汗珠,低下了头,呢喃:“听,也曾经用这样的表情,说过这样的话。”她记得很清楚,是在神风学府,这句话是惜泪问听的! 不露声色的懊恼自己说了太多不相干的话,她扯扯嘴角,淡薄的说:“那又如何呢?” “那便是你也有爱的人。”眼中流露同情,让展听雨浑身不自在,美美的这个感情充沛,有的时候真让冷清薄性的她有些招架不住,闭上眼睛缓解了下自己的情绪,她才慢吞吞的开口: “我,的确有爱的人!” 一听到她这样说,何心美一双美眸立即睁得老大,“既然如此,那为什么……” “康纳利士。” “嘎?” “康锐,展芳雨,……我爱的就是康纳利士。”侧过脑袋看到何心美的脸上一下子转为惊愕,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大舒服的感觉,敛去了看好戏的笑意,她低下头,把玩着咖啡杯,“何必呢,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管的,就不要管了。” “对,你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管的,因为有些事情我去管,那么就会连累身边的人,流血死亡,我知道的。” 何心美用手一砸桌子吓到了展听雨,等稳下心神,她才又露出了镇定的笑容,“你倒是清楚。”这个世界不是凡事都讲求道理的,你若是注定是肥羊,那么,就永远不敢对猛兽露齿,是天性,也是本性。这就是生存法则。 何心美眉目肃穆,对她话中淡淡的敷衍恍若未觉,“这些话是听叫给我的,她说,人一定要量力而为,否则,会失去得更多!” 脸上的恍惚散去,震惊一点点地布满她的俏颜,愣愣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说到这里,何心美的脸上多了一抹伤痛和懊悔,低低的声音更像是忏悔:“那年大二,听浑身是血,是她一个人孤身从哥伦比亚毒枭的大本营里救出了我,”眼眶泛红,她停顿了下,继续道:“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是我的冲动几乎毁了我身边最重要的人。” 垂目,她的双手握紧了咖啡杯,关节泛白。 “可是,”她哽咽,“我朋友的事情,我就一定会管!就算要我死,我也管!”一双漂亮的眼睛全是红丝,却异常坚定! 哑然,望着何心美的明眸,里面那个憔悴到几乎虚弱得自己,——真的是被打败了! 长长的叹一口气,展听雨站了起来,看着仰头不解的何心美,面色柔和而充满了亲近的问她,“如果今天是展听雨要嫁给康纳利士你会怎么办?是帮惜泪还是展听雨?” 想都没想,一听到她这样的问话,何心美的脸上反而出现一抹舒口气的表情,脱口而出,“那还用得着想吗?那就结啊!” 本来是想看她惊讶的表情,反而这会儿这个表情全都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瞠圆眼,她喃喃:“可以这样?” “听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她不会害惜泪,不会让我们伤心的!”何心美信誓旦旦的拍胸脯,像是在说“自家出品绝无瑕疵”! 五雷轰顶!她觉得她可以料到一切,算计一切,可如今却没想到熟识十余年的朋友心思自己却怎么也没料到!心中五味陈杂,是感激,也是酸涩…… 是她没这个福气! 低下眼眸,她拿了账单就往门口走,站在门口的时候,她转过了脸,望着何心美纳闷的表情,淡淡的开口,“虽然……我和她感情不好,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一如你说的那样,为朋友,死也无所谓。” 何心美点头,“嗯,我知道。”然后露出了招牌的阳光笑容,明亮了整个大厅,所有人的视线都为她的这一笑而惊艳不已。 最后一瞥余光不舍得从何心美的脸上挪开,她没有说再见,已然走出了咖啡厅。 今日的阳光似乎明媚照人,用一只手遮住了额头为自己庇荫,若有似无的熟悉感,一点点地窜进了自己的鼻腔,目光向前探望,她已经找到了前面一条很隐秘的巷道,大大咧咧的,没有看到人行横道,在汹涌的车流中穿越而过,无数的喇叭声和刹车声交错,她也恍若未闻,依旧我行我素的钻进了那条巷道。 而当她的前脚站到阴影处,一道非常不悦的低沉的男声就从背后响起:“你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吗?” 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就是深夜尊黑了的面孔,紧绷的身体似乎还处在紧张之中,她眯起了眼,扬起了脖子,挑衅地问他:“那你干什么跟踪我?” 他漆黑的眼瞳中立刻爆出了火焰,一瞬间吓到了她,倒退一步,自己本能的危机探测仪刚感到了一丝不好,还没有来得及逃跑,自己的手腕已经落在了他的大掌之中,眼前一花,她的整个人已经被压在了墙壁上,随之而来的就是他身上浓重男性气息,滚烫的身体紧密的贴合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顿时口干舌燥,展听雨整个人的心都慌乱了起来,“你、你要干什么?”每次遇到他,好像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什么计谋都好像从大脑里变成了浆糊。他的眼睛好明亮,也好像有什么在里面燃烧,不敢细看,她低着头,心虚的咆哮:“你给我放手。” “为什么?”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都是火药味,身体也侵略似的更贴近了她,好像要把她镶嵌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可是他的声音却依旧温和有礼,没有一丝火星味。 “因为我……因为我……”大脑一片空白,对他这么不接招的平淡问话,没有一丝力气先发制人,最后恼怒至极的喊道:“我是康纳利士的未婚妻,你这样做,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一丝嗤笑从她的头顶冒出,接着那双修长的手指,硬是扳起了她的脸,让她的实现对上了一直在看他的深夜尊,他的嘴角溢满了宠溺,眼神也盈满了无害的笑意,只是……他吐出来的话,却让她全身都好像落入了冰窖之中: “是我太纵容你了!” 他的眼中突然迸发出凌厉的光芒,像是无数把刀逼在她白皙的颈部大动脉上,她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一点点地靠近自己,潮湿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重,可是,自己却动弹不得,看着那张俊颜一点点的放大,然后擦过了她失了血色的唇瓣,吐气在她的贝壳般小巧的耳朵边,轻喃:“你需要牢记,在十四岁那年,你就订了婚。”说完这句话,他眯起了眼,不喜欢看到她僵硬的像是木头人姿态,伸出了舌头轻轻的舔吞她的耳垂,像是在品尝一块美味的糖果,不断的,反复的舔噬,轻咬那可爱的小耳垂。直到细微的轻喘穿入他的耳中,全身如他所料的开始发烫,他及时的一把用左手扣住了她的纤腰阻止她腿软的滑落在地,这才满意的抬起头看,看她满面绯红,水眸荡漾着**的波澜,嘴角勾着淡笑,他的右手抚摸在了她红透的脸颊上,额头顶上了她的额头,低声地用连上帝听了都会迷醉的温柔的声音做出最危险的警告: “我想,我还是应该折断你的翅膀,才会浇熄自己的妒嫉之火!” “不——”从混沌中猛然惊醒,她的眼中盈满了惊恐。 他立刻别过了脸,低声呻吟,“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不要露出让圣人都足以燃尽最后理智的表情!”大掌捂住了她的眼睛,这才慢慢的找回了理智,始终噙笑的薄唇,低头擦拭着她已经泛出樱桃红艳的嘴唇,折磨人似的将**抵在她最脆弱的防线,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住他这样空虚的延绵的折磨,微微的张开了嘴—— 他开始低笑,轻咬了下她的上唇,满意的听到了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后,抬起了头,松开了手,不意外的看到了她布满欲求不满的瞪视。 他松开了手,张望下四周,没有人。 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扫过了她的手臂,温柔的嗓音再度响起: “我不想听到你说你是别人的未婚妻。” “可这是事实!”她胸口不断起伏,说不清楚是对他无礼的恼怒,还是怪他没有继续下去的责怪。 挑眉,他像是没听到她的抗议,目光一直盯着她左手的关节处,再一次地说出了他的想法: “或许,我真应该折断你的翅膀!” 听:戏好看不? “你!”瞠目,她恼红了脸,“你不会这样!” 他的大掌渐渐的扼住了她的喉咙处,眯起眼问,“真的?” 他眼中的风暴,聚集了起来,令她不由得暗自心惊。这样的他,让她开始却步,就连目光也低垂了下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退缩,沈夜尊低骂:“该死!”耙了耙头发,他收回了手,无奈的将双手抵在墙壁上,将她圈起的低头看她,声音干哑地说:“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你怕我!” 哀伤的看他,看着他无措、叹息以及混有无奈的表情,她真切且深沉的感到了自己到底愧疚这个人有多深。 伸出手,一点点的摸在了他的脸上,冰凉的肌肤从指尖传递到自己的心头,微微的刺痛,“我只怕你会伤。”想要笑,却发现无论如何,自己的面容都极端扭曲的绝望,黯然的低下了头,失笑出声:“无论我是谁,我都做的……太糟糕了。” 对他,她不是一个好爱人。 对芳雨,她更不是一个好姐姐。 而对她的朋友……她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果然……是我太任性了啊。”绝望,而又低迷的嗓音,在沈夜尊的耳中是极大的心痛。怎的再舍得怪她半分?彻底松开了手,他退开两步,面色死灰的低语: “是我强求了。”踉跄退后一步,他看她,是不舍,是心疼,也是坚决,“你下决心舍弃的,是我一生想要珍藏的,你要做的就去做,我还在这里等。”说完,他转身无言而去。 “不要……” 想也没想从背后就抱住了他,深深的惶恐,从他转身的那一瞬间突如其来的揪紧了她的心脏。 “不要,不要……”低喊着,她硬扯着他的背,让自己的眼泪濡湿他的衣物,“不许回头。”压住他,不许他高大的身躯给自己更多哭泣的理由。 “……还有,什么都不许说!”她知道,刚才的这一番动作,已经是做错了。是懊恼,但是,她更明白,如果让他这样的离去,他们之间在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就真的没办法弥补了! “可……”他焦灼,她的眼泪熨烫是他的心口,是纠结的疼痛。 “看在我那么那么爱你的份上,什么都不要!!”她真的已经无力了,除了紧紧地抓住他,低声喃语。 他震动!不想,那个骄傲的,骨头里都不服输的小女人,如今却折下了她的骄傲,只为了留住他。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太自私了? “对不起。”他突然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因为周围似乎有什么不怀好意的光芒刺探向这边。 “是我对不起你。”她苦笑,感受着他的体温,这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为了仇恨,放弃了多少和他一起的时光,他的体温,他的气息…… “这算是我们吵架吗?”他背对着她,目光直视前端路口车流。对于聚少离多的他们两个人,每一次都是一个开始,而没有深刻的相处,他低下了头,“真是……满可怕的。” 她松下了手,“是啊,满可怕的。我们……似乎并不太懂得如何相处。”如果两个人只是以相爱就可以,那么,他们一个智商高达两百,一个老奸巨滑的男女在爱情方面似乎显得浅薄而又无知。 背后的衣服被松开,他的心却提了起来,张开口,想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的头抵着他宽厚的背,苦涩的笑,“真难想象,我们两个人如果真的可以平静生活,坐在沙发的两侧,除了我爱你之外什么都不会说的尴尬场景是什么样子。” 他勾了勾唇角,无法否认的点头。 “我们……相爱……”她艰涩的吐字,小心的措辞,“可是……显然,我们……不懂得相处。” “真是抱歉。”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知所措,自责的情绪顿时爆发出来。 “我要你抱歉做什么?”她低声咆哮,随着他的挣扎而爆发,双手再次的揪住了他背后的衣服,激烈的问:“我要的是你的人,你的心,我要你抱歉干什么?” 他动荡,不安,但是当听到她这样愤愤不平,而且又愤世嫉俗的言语,他漂亮的嘴角慢慢的勾出了一个弧度,吐了口气,他向前走出了一步。 她的手掌,脱离开了他的外套,上面还有自己手印的褶皱,可他…… “你,记得这番话。”他低着头。 她望着空茫茫的手心,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抓住…… “……你要记得,就算以后我们两个人老到没话可说,你也不许离开我。” 猛地抬起了头来,她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一下子被他的话语冻结。 他,还愿意要她? “就算不爱我……你也不许离开我。”他的哀伤,是爱上了她。她的气息还停留在自己的鼻腔,可是他的人,她的人又如何停留? 他还要她! 眸光中盈盈的水波缭绕着无限情意,她点头郑重许诺,“好。” 他点头,虚弱的低喃,“即使你骗我,我也无所谓。” 他空旷的声音,再次揪起了她的心,“不会,不会,再给我……半年时间,半年。”她的承诺,她的心都给他。 他一动不动。 风,忽然的从脊梁背后窜起。 展听雨的大脑里被一道闪电劈中。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沈夜尊的人已经猛然的转了过来,目光如炬,气势磅礴,比起刚才那个脆弱虚弱的背影,简直就是两个人。 果然—— 她暗叫一声糟糕,就看到他笔直的目光把她钉在当场,严肃,斩钉截铁的说:“你记得,你永远是我的女人!还有半年时间!!”说完,这次,他是大步的再没回头的离去了。 “这家伙耍我啊!”直到他的身影转出了阴影,她才像是想起什么得跳了起来,阴阳怪气的尖叫了起来。 “做她朋友我很羞愧。” “有这样的家人我也很惭愧啊。” 不同的两道男声一前一后的从她背后响起。 旋身。看到有两个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一人手里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就斜靠在墙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顿时脸上充斥一片殷红,“你们……你们站在那里多久了?”该死,她被当作猴耍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多少? 眼前的是嬉皮笑脸的王挚还有那个始终面无表情保持冰冷的康锐。他突然想要抱头,她的一世英名啊! “从他耍你的那个时候开始。”王挚啜口咖啡,满足地发出赞叹,不忘用手肘捣了捣一边的康锐,“你这个新秘书泡的咖啡,很棒啊!” 点头,“嗯,是很好。”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交流,好像身处在明亮的办公楼里,而不像是这种阴暗的巷道中。 “你们两只老鼠怎么会凑到一起?”她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倒霉啊? 王挚挑眉,康锐抬了抬手,意指让他开口,他也只好慢吞吞的开口:“你去的地方是‘无上’的地盘,谈判的对方是我老婆,你说,我们两个怎么凑到一起的?”不过,摸了摸鼻子,他这也就是变相的承认他们两个人是老鼠…… 该死!她又咒骂,是自己选错了地点,给他们看了好戏。 “‘夜恒’再过五年,绝对是‘无上’的强劲对手。”康锐赞叹,说实话,从刚才站在这里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男女对峙,就可以看得出沈夜尊运筹帷幄,还有对整个事态的张弛把握程度,才思敏捷,就连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他都能够细致透彻的拐跑对方的思路,更正,是展听雨的思路! ——非寻常将将之才。 深深地看一眼展听雨,说实话,连她都能蒙到,那么,他的能力,的确不容小觑。毕竟,要不是王挚偷笑,他八成也信了他那个背影。 “他真是对你用心良苦。”真是不枉他们两个人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从楼上端着咖啡跑下来看她的演出。 恼红的面容沉了下来,她不得不承认,“是我亏欠他许多。” “勇于承认不是你性格。”王挚摇头,“不过倒是很难得见到你冲动。”她的性子冷淡居多,冲动太少,要做一件事情非要反复思量,思前想后,而那个男人能把她用言语就当场逼到脱口而出,已经是极限了!喟然一叹,他招手,“来吧,我们还是商量下你这半年的计划,……我想,至少有些事情,他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说完,他们两个人已经转身迈步。 夏日的风,贯穿过她的身体,回头遥望,她的男人刚才消失的地方…… 是啊,有些事情,她不能总是逃避。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展听雨VS谭惜泪 “展……小姐?”何心美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无法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笑容依然挂在嘴边,不过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霸气十足的更像是久行商界的专业精英,她穿着铁灰色的三宅一生的昂贵套装,平日里柔顺乖巧的短发造型,今天在众人簇拥中更显得犀利而又精悍。不到一米六的她被众多高大的穿着考究的黑色西装的智囊团众星拱月的推到了风口浪尖,步伐坚定犹如磐石的站在了“四季”的门口。 “是啊,何经理好久不见!”她的风度,仪态都让何心美大吃一惊,无法想象那样温顺得体的大家闺秀居然还会有这样摄人的力量,尤其是她在这么多出众的精英之中不但没有被掠夺她的光辉,相反,他们的存在只配衬托出她如耀日的光华! 何心美的头顶突然冒出一个回忆的场景—— 一件上面沾着不明油污的衬衣、连乞丐也唾弃的牛仔裤还有地摊上买来的廉价人字拖,还有一头纠结得像是稻草一样的长发。 这形象,可是他们原来的董事长啊! 可面前的人……不是双胞胎姐妹吗?难道就差那么多?? “我是代表‘展氏’来谈判收购事宜的。”她的雍容华贵在微微抬首时,不经意的泄漏,强大的存在感不因为一个人的身材高大矮小而成正比,她小而尖锐的存在个体更让“四季”的人如临大敌。 “什么?”何心美大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收购?”开什么玩笑?他们“四季”如日中天,需要什么收购?而且,而且,还是她! 听的妹妹。 何心美觉得太荒唐了! “我早该知道了。”谭惜泪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让这个“商界最美的女人”吞下了一百吨的愤怒。 静静的将目光投向了缓缓走过来的谭惜泪,她的姿态高傲却不盛气凌人,垂首却不卑微。 “惜泪……”何心美皱住眉头,担心自己的好友的情绪会承受不住。毕竟,眼前这个姓展的女子算是惜泪的情敌。 “展氏企业的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谭惜泪深幽的眼眸中掠过显而易见的激赏。 淡眉微挑,展听雨对她的评价感到了非常意外,至少她们见面不该有这样惺惺相惜的温情场面出现。 “抱歉,我只是觉得愧疚,如今才猜到我一位故友的家世。”谭惜泪的脸上的确带了懊悔,能进“神风学府”的,还姓展的,而且好巧不巧的同样拥有“神风学府”大额股份的还能是谁呢? 樱桃色的薄唇微微上掀,淡淡地说:“展大小姐今天没有到,我是展氏今天的代表。” 她刻意在强调什么? 谭惜泪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飞速的和何心美交递过一个眼神,多年的默契让她们不说话也明白对方和自己的疑问是一样的。尤其是,她们两个居然轻易的就捕捉到了这位展小姐完美职业的面孔下轻微的一点嘲弄的痕迹。 看错了? “不请我们进去吗?” 她像是活人的那一点气息敛去,睫毛只是一抬,她又变成了那个精明干练的女强人。 她们两个人耸耸肩膀,算了,反正和他们没什么关系!谭惜泪为他们引路,“这边请。” 明亮的落地窗,匆忙的男男女女,永远接不完的电话,她目不斜视,却能感受得到那股热火朝天的热情气息。低着头慢慢走,她的脚上穿的是五位数的小羊皮皮鞋,脚下踩的是新的红色地毯,拐过墙角,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被一株明亮的黄色的像是脸一样的大花盘给震住。 “我们喜欢向日葵。”为她拉开门,何心美笑容温和的为她解释。 你们?不,是她,是她喜欢!所以在每个路的尽头都会任性的摆上一盆向日葵,注意,是可食用的那种,不是观赏用!而等到它生命到了尽头的时候再换上新的,这以前是她奇怪的嗜好,却不知道……他们坚持了八年! 怔忡中,听到了身后人不以为然的嗤笑,黑眸犀利的扫过他们一遍,立刻鸦雀无声。进了空荡荡的会议室,生冷的气息一下扑向了她,偌大的会议室,还有那长大的可以上面滑冰的会议桌都让她皱起了眉头。 这一步她不得不踏出去! 等到大家都铺展开来,两方人马都布好阵势打算一拼高下。 谭惜泪的沉稳,以及惯于沙场的恢宏气度。 展听雨的平静,以及身上那股如海汹涌的澎湃气势。 其实,从坐下的那一刻起,争斗的号角就已经响彻云霄。 “昨天,我们已经收到‘展氏’的正式战书,展小姐今天是来挑战的了?”客气的迎接,不客气的开场,让“展氏”的人都为之竖眉,高高在上惯了,从没见过有人居然敢对他们这样无礼! 展听雨食指轻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尽管上面一片漆黑,她却依然好像在演练着什么,这样的动作不由得让阅人无数的谭惜泪暗自心惊,——她要干什么!? 抿住了唇,她对“展氏”这边横眉竖眼的挑衅,根本不放在眼里,而相对的,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这个和听张的一模一样的面孔上!她不可否认,当自己听到康锐对自己说“抱歉,我要和别的女人结婚”这句话的震撼几乎让她整个人都尖叫。可是,当那个像是山一样无法撼动的男人居然会跪在地上,说再等一下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他眼中有着以前她怎么也看不到的光芒,那是希望的光芒。是坚信他们两个会在一起的光芒!她突然,非常想看到这个逼的那个聪明绝顶的男人只能用下跪尊严而挽留的人是谁。 展芳雨! 她想,她一辈子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上一次的见面,她简直就是个从中世纪而来的大家闺秀,不识人间烟火,而如今,她的眼中杀气十足,像是一只骁勇善战的狮子,露出嗜血的尖牙,分明是擅长厮杀的架势。她在心底叹气,果然是姐妹吗?所以才会有这么百变的性格? 她突然觉得心力交瘁,真的很想听。 “谭总裁,说的倒是直接。” 清冽的嗓音像是一股冷泉冲入了她倦怠的心房,打个激灵,她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几乎无法弥补的错误,那就是厌战!对于战场,这样的破绽太致命了! 退却就是输! 不由得多看一眼对面那个似乎随时都会扑向她撕碎她的对手,谭惜泪感到了迷茫,不该……她应该看出了自己刚才那一瞬间显露的弱点,明明可以一击扑杀,而不是用刻意冰冷的声音来唤醒自己的斗志。沉下了眉头,她越来越对这个对手感到了迷茫。 正了正神色,她轻咳一声缓慢开口,“对于‘展氏’的无礼要求,我们拒绝。” 无礼?她毫不留情面的刻薄言辞,立即激怒了“展氏”一方的所有人,拍案而起的气势令人心生怯意,“四季”的人马同样绷紧了神经,而稳居暴风雨正中的两个人却稳如磐石,动也不动。 展听雨懒得理会。 谭惜泪不以为然。 四目交汇,在杀气腾腾之下,开始两个人的谈判—— “据我所知,半年前因为某家公司解约,造成了恶劣影响,致使你们的资金断链,公司运转陷入非常严重的危机,到现在……你们还没有从那次的危机中走出来,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接受我们的合并提议呢?”隔着巨大的会议桌,展听雨就事论事的摊开手无辜的看她。 谭惜泪不以为然地挑眉,“似乎‘展氏’比我们内部员工还了解我们的情况啊。”软软的一根刺毫不客气的刺了过去,不就是你们才会导致这样的问题吗?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是我们的实力。”展听雨优雅的微笑,更显无害的笑意却四两拨千斤的把恶意的讽刺被轻轻挑开。 “以不正当的手段巩固实力,那的确不容人小觑。”“展氏”的动作八年来从来没有间断过,各种花样陷阱层出不穷,若不是王挚专门负责和他们的斡旋,恐怕“四季”早就让吃了。垂下了目光,谭惜泪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笑了一声,缓慢的对上展听雨的视线,沉声道:“不过我也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展氏’一直针对我们。” 扯了扯嘴角,展听雨听到了她语气中的愤慨,想说一句对不起,连累你们了,可也因为后面人的注视而只能说,“只能说你们选错了合伙人。”和她开公司,其实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展听雨也深深地感到了作为“展氏”眼中钉的痛苦,这些年来她暗地里做的还有挚做的,……都太辛苦了。 拍桌。剧烈的响动让展听雨猛然一惊。 “够了!”声色俱厉,谭惜泪横眉竖眼的瞪着她,不客气地对她,不,是对他们下了战书: “我,谭惜泪,以‘四季’执行总裁的名义,与你们正式开战!”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听:不只我来了! “你在说什么啊?”展听雨失声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惜泪可是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管理家族企业,其经验丰富老道,处事圆滑稳重,无论对任何人都会留有余地,可如今,她居然会暴怒! 是的,是暴怒! “或许,展小姐,对你而言,你憎恨她,但是对我们而言,她绝对不是商业伙伴那么简单。为了她,我们可以舍弃任何东西,不要说‘四季’,就连我们的性命都可以为她付出。所以,当我认清了你们从一开始就是在针对她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开战了!”谭惜泪的愤怒毫不留情的表露出来。 展听雨头皮开始发麻,心底暗叫糟糕!这么明显的挑衅,火力直接面对的就是他们,大脑快速的转动,可就算自己聪明绝顶又如何能够把这样的战争演变成鸟语花香?太挑战她的智慧了吧! 上帝啊,她今天只是来负责耀武扬威而已,并没有打算今天就做个什么大事出来,何必炮口要对准她呢?麻烦的事居然毫不客气的就砸在了她身上。 “那我们就不必谈了。”随行的副总霍然起身,冷冷的道:“既然谭总裁要和我们争个高下,那么,就开始找个好工作吧。” “胜负未分,你也别太看得起自己,‘展氏’已经是强弩之末,想要吞下‘四季’不如保稳自己的江山。”谭惜泪微微昂起头,尖锐的戳破他们脸上的骄傲,她的目光坚定,口气强硬,让展听雨神色一凛。 “你不要造谣生事。”说话的副总身体细微的颤抖,伸出手来指着她,恶狠狠的警告:“谭总裁如果再乱说话,小心我们告你诽谤。” “这种事情,你们比较擅长。”对他的恐吓不以为然,谭惜泪冷笑两声上下打量他:“看起来我猜得没错。”故意恶意的给他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下去。 “你……”副总倒抽一口冷气,脸上浮现懊恼,怪自己太心浮气躁,居然人家只是“猜”就泄了自己的底气。偷觑一眼旁边老神在在的展听雨,他今天来是来监视她的,没看到她犯错,居然自己出了问题。 整个屋内的气氛凝滞在了一起,压迫的让人无法呼吸,两方对垒的战况一触即发。 展听雨右手食指绕了绕自己耳边的短发,这才慢吞吞的站了起来,“行了,我们走吧。” “小姐。”副总皱眉。 横了一眼给他,展听雨冷冷的撇嘴,警告他:“这里的事情我会事无巨细的告诉爷爷,你莫要太猖狂。” 此话一出,盛气凌人的“展氏”副总的脸上立刻一片死灰。展家当家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尤其是对那些犯了错的人更是严惩不贷! 看到他像是被斗败的公鸡,展听雨本来阴郁的心情也开朗起来,毕竟,扳倒“展氏”的人才是目的!嘴角扬起笑意,她擦身过刚好站起的谭惜泪侧身,顿了下,“谭总今天的行为似乎很不明智。” 谭惜泪倨傲得抬起了头,“士为知己者死!” 翻白眼,展听雨咕哝着:“笨蛋。”然后绷着脸,胸下流淌着暖流出了会议室。 而当他们快到电梯的时候,一个没想到出现的人也出现了。 搞什么?约好时间打麻将啊? “康总。”她身后的人发出了不解的低呼。 皱了皱眉头,在没有人看到她脸上闪过倦怠的时候,莲步挪动,她勾着痴迷的笑容,走向他。 “你来接我吗?”娇嗔的嘟起了红唇,精悍女强人摇身一变变成了温婉可人的甜美女子,亮晶晶的眼眸里盈满了满满的爱意,让人无法漠视她的真情爱意。 康锐挑眉,微微抬眼就看到了谭惜泪走出来的身影。他侧了侧头,意味深长的说:“不只是我来了。” 他眼中明显的不怀好意,让展听雨短暂的迟疑,顺着他所指看过去,刚抚平的头皮又立马炸开了! 这次就像是条件反射,她“刷”的就松开了手。 速度迅速得让所有人都感到吃惊,简直怀疑眼前的男人身上是不是带电,她才会松手松的那么迅速。 嘴角抽搐,展听雨若无其事的扫过倚靠在电梯正对面半敞开的门口的那个英俊而又冷酷的面孔,然后将款款的笑颜落在脸上浮现不解的谭惜泪身上,她轻颔首,“既然我们谈不拢,那么,就在这里分别了。”说完,扫过一遍这里的整体格局,像是很遗憾的叹了口气,便转过了身体,认真的数着那一个个亮起的数字。 “咳咳,”康锐在某个人锐利目光的指示下,咳嗽两声引起她的注意,与她平行的站在一起同样看电梯上快要抵达的数字,缓缓的开口:“如果你有时间,我想我们两个人谈一下关于婚礼的事宜。”他重点压在两个人上面,令展听雨不意外的撇了撇嘴。 电梯门缓缓打开。 她转过了身,神态娇纵的扬了扬下巴,“你们先回去。” “小姐,这样似乎不太好。”副总语气委婉的拒绝她的提议。 不屑的目光施舍的投在他身上,立刻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对方的胸口,叫他喘不上气来,她冷哼两声,尖锐的声音不留情的戳破他自以为高贵的尊严:“你先顾好自己的饭碗,再来管别人的家事。”说完,冰冷的眸子扫过他们所有人,不用说话,“展氏”一方的人全都灰头土脸的钻进了电梯。 “干得好。”最后一个男子,在自己方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对她眨了眨眼睛,黑褐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戏谑。 “呸。”对他呲牙,古灵精怪的表情让恰好从电梯旁边走廊走出的路砚给撞见。 他先是一愣,随后人已经掠过了她的身边,良好的修养,使得他对这样的情况视而不见。 康锐翻白眼,在他们下了电梯后,挑眉问她:“谁?” “自己人。”三个字就打消了他的顾虑,高高在上的模样在一转身对上另一个深幽的黑瞳后,骄傲一下子滑落到了脚底,她开始左顾右盼。 “喂,”康锐看不下去了,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脸,挑眉,“他都猜出来了。” 用不着多此一举地问他,哪个他,展听雨黑白分明的眼珠胆怯的扫过那边的男人,嘴里却还是和面前的说话:“猜?真的假的?”不着痕迹的和康锐保持距离,那张发黑的俊颜明白的写着: 别忘了,你是谁的女人! 他那双深不可见底的眼瞳,让她不意外的腿软,吞咽口口水,听着康锐十分肯定的言论:“真是他猜的,中了七分!” 该死的聪明!她就知道,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那个老狐狸就猜到了自己是谁,只是后面的事情让他的猜测加以证据证实而已。撇撇嘴,真是输的……很不甘心啊。 “展小姐似乎和自家人闹得很不愉快。”低沉悦耳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只是那句“展小姐”在她耳里更像是一种讽刺。 抬起头,丢给他一个虚伪的笑,“沈总也在这里啊。”哼,我就是现在才看到你。 “展小姐贵人事忙,才看到我不稀奇。”他高大的背影刚好挡住了身后谭惜泪他们的窥探,加上康锐旁边的配合,身后的墙,她整个人都呈被包围的状态。 这家伙!她又吞咽口口水,没有他们的注视,她的脸上只剩下被狮子逼入绝境的小兔子,楚楚可怜的任由他贪婪的,跳跃着欲火的目光把她的全身上下扫来扫去。 对他呲牙,她警告他,别再对我意淫了!被他这种好像要吃掉的目光看,她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慢慢的发烫,一寸寸的被点燃一样。 收到了她的警告,沈夜尊抿了抿唇的侧过了身体,跳到了他们之间最先的话题:“展小姐对自家人似乎也不友好。” “那要看他们有什么地方值得让我友好。”对他们而言,她到底算什么?看了谭惜泪一眼,其实她以前何尝不是没日没夜的在“展氏”操劳,不过是一个机器,能够利用,能够榨取的剩余价值的机器罢了。 他皱眉,眼中立刻浮现心疼。她这样明明受伤却还要咧着嘴骄傲的说不痛的模样最让他难过。手指微动,强压下想要狠狠抱住她的冲动,他冷着声音说话:“站在别人家门口聊天似乎不太好。” 高高的挑起了眉毛,展听雨无所谓,再看一眼康锐,他的眼中只有谭惜泪一个人。咳嗽一声引起他的注意,然后装模作样的开口,“我们走吧。” “走哪去?”康锐翻白眼,一把提起了她的领子,然后指了指从刚才沈夜尊走出来的门,王挚就坐在那个办公室的小牛皮椅上,旋过身等着她。 “喂,你们这个是……是,是擅自禁锢别人人生自由。”她没什么威慑力的声音消失在了那门板后面。看着沈夜尊面无表情的当着他们的面关上了那扇门。 谭惜泪、何心美还有路砚三个人面面相觑。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听啊:我的公主! “你们这样做太明目张胆了一点吧?“一进门,就被沈夜尊从背后环住,整个人都抱在了他的怀里。 “有康在,怕什么?”王挚和康锐两个人笑看着他们两个腻腻歪歪的抱在一起。 康锐冷冷得挑起眉,关注的却是别的事情:“他们为什么派你来?” “有所怀疑咯。”她一边躲沈夜尊湿热的吻,一边回应他。 “果然是这样。”他若有所思的呢喃。 王挚感到他的凝重,“怎么?” 看他一眼,他皱着眉头,“你知道展老头生性多疑,其实我们不排除他其实已经知道已经知道真相的可能性。” “有可能猜到,但是没有办法查证,否则,他不会借‘无上’的手来铲除你。”咬着她的耳朵,沈夜尊漫不经心的说。 她僵了一下,和其他三个人对视一眼后,不得不承认:“有道理。”眼珠一转,她试着问他:“那……然后呢?” 他无辜的对她眨眼,扁着嘴,装作不明白得问:“什么然后?” “喂——”拉长声音,她瞪圆一双眼睛看他。 他无所谓的耸肩膀,视线随便投在墙上看挂画,口气冷淡的说:“我是个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从来不做。” “我的事情也不管?”她眯起眼恶狠狠的问道。 他想了想,铁臂依然环着她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可说的话却……“毕竟,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而且,没什么好处的事情,我干吗要做?” “好处?”她从牙缝里蹦出字来,恼怒的就要从他怀里钻出来。 硬是压住了她的身体,不许她离开自己半步,他咬着她的耳朵,爱怜地说,“可我有办法。” 抬起头,对上他深幽的视线,炙热的目光像是喷出了滚滚的岩浆,熊熊的烈火都可以把她整个人给吞噬殆尽了,撇撇嘴,她咕哝:“奸商。” “谢谢称赞。”他绅士的颔首,脸上却露出得逞的笑容。 “你要什么?”她翻着白眼问他。 漂亮的眼眸中放出了光彩,他慢吞吞的,像是在评估,计算一样的,上下打量她,像是一双手无形的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身体,一寸一寸的爱抚着,这样异样灼热的目光,直到看到她全身发毛的时候,展听雨举起了双手,“ok,今天晚上我跟你走。” 他慢慢地摇头。 “嘎?”她想不通他拒绝的理由。 “三天。” “喂!你别得寸进尺!”她警告他。 无所谓的耸肩,“你看咯。” “你……”咬牙,展听雨瞪了他半晌。 望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他的身体迅速的起了反应,低下头,牙齿轻轻的含住她的耳垂,声音沙哑的提醒她,“你快点决定,否则我没耐心的话,可能会坐地起价。” 气恼的,却又无可奈何,她妥协的跨下了肩膀,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成、交。” 话音刚落,沈夜尊松开了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u盘,利落的扔给王挚,然后又将展听雨像是布娃娃一样的抱在了怀里,给他们解释:“‘无上’以结婚开条件,要求两家联手开发商业区,并且男方要以为了诚意的迎娶女方,会出百分之五十一以上的股份来表达自己的诚意。”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然后呢?”三个人正听得有趣。 他低下了头,亲吻怀中珍宝的云鬓,轻声地问她:“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她茫然的抬起头,怎么又说起她了? “你,在结束这件事情过后,你的打算是什么?” 愣了下,看到他的面孔平静而充满等待的温情,四目相交,是道不尽的缠绵,“我想回阿塞拜疆。”轻喃,她做出了她一生最想做的决定。 他笑了,是得到全世界满足的笑容,说完吻了吻她的额头,对身后的人说:“以‘展氏’的惯用性子,会在你提议后立即找手研究你送去的方案计划书,在你着重提议要掌握百分之五十一的这个问题上一定会从获得利润的角度上认真分析后,决定跟你争夺大股东的决定,然后,”耸了耸肩膀,他转过头看他们:“他们就完了!” …… 三个人沉默。 半天后,展听雨羞愧的举起手来,小声地问他:“其实我没明白。” 另外两个人也不自然的别开了脸,认真地研究墙上的某个地方。 沈夜尊抱歉一拍额头,决定一句句从逆向思维的方式领着他们走:“你想要做什么?” “让老头子一无所有。”她坚定地说。 “怎么样才能让她一无所有?”他继续问。 “让他破产,让‘展氏’不再属于他!”这种事情不用问好不好? “怎么才能让他破产呢?或者让‘展氏’不再属于他呢?”他摊开手看他们几个人。 “……这有很多种办法。”王挚吞吞吐吐的说道。 “就是你们没想到任何一个方法。”不留情的戳穿他们的痛脚。然后在看到他们脸上尴尬的神情后,他指了指自己,“而我有。” 三个人的脸上先是一怔,随后异口同声:“这个工程?” “是的!”他点头。 “可能吗?”一个工程就能搞垮“展氏”会不会太异想天开了? 他又咬了下展听雨的耳朵,“别太小看这个工程,这个工程如果有‘无上’要着重申明要求做大股东的话,那‘展氏’一定会认为里面的潜在利润很大,那么不需要你们做什么,他们会主动要求占大头,出大头。而且展家的当家,贪婪和奸诈是出了名的,他如果认定这个事情有利可图,那么他会怎么做?” 王挚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认真地思索,“有‘无上’这么强有力而且有颇具威胁性的合作伙伴,不用说,他肯定会占份额到百分之六十以上,把大权抓牢,绝不给敌人也不给合伙人一条活路的。” “他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有三分之一的‘展氏’会被拖垮,占有百分之四十‘展氏’基本上就会经受不起两家公司的合力攻击,例如说,‘四季’和‘夜恒’,而如果是你说的百分之六十,”他顿了下,看他们三个人,斩钉截铁的说:“那他就真的完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好半晌,康锐才冷静的开口:“你说得都对,这个方法很正确,但是,商业区,第一很耗时间,第二耗资源,第三根本没有你说得那么大的空间来让他们投那么大的资本,我们难道非要害人不利己才能赢?” 沈夜尊摇头,“不,”然后爱怜地亲了下展听雨的头顶,“时间最多半年,资源,已经基本配备,当然有些钱必须拿出来做样子,而最后一点……这个商业区,五个区域,每个区域大于700公顷,五条主干道,以及数个街道,这些都是要后期你们去规划设计了,我只负责说个大概。” “等等,等等。”王挚觉得简直不可思议,打断了他的话,“这怎么可能?这样的地方是不存在的啊!”他说的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啊。 康锐点头,的确,现在这个社会寸土寸金,他想要建设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条件,而且如果有的话,他早就动手自己开发商业区了,怎么可能还能轮到他说呢? “不!”沈夜尊摇手,肯定地说,“这个地方是存在的。” “哪里?”他们两个人的脸上还带着怀疑。而且……“就算有,那么它的土地所有者,不会傻到会把这么大的地方卖给我们。”要卖的话,那不是天价了?这是王挚和康锐两个人脑袋里同时冒出的一个想法: 绝对不会有! “不……是有的。”这次的声音依然坚定,不过,却是展听雨闷闷的声音。 他们两个人错愕的看她。 只见她缓缓得抬起头看沈夜尊,脸上同样充满了震惊,阴阳怪气地问他:“你怎么知道那里?” “听啊,”他笑容可掬,“我的公主,我会为你披荆斩棘,消灭喷火龙,你就放心在象牙塔里安心得睡觉吧。” “真有?”依然是异口同声,他们觉得自己的大脑在轰鸣。 “那……那它的地主愿意卖吗?”康锐口干舌燥,觉得从刚才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幻觉啊。 展听雨失笑的看着他,“送你都没问题。” “啊?”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不太够用,有些缺氧,不太明白她说的意思。 沈夜尊一只手挽起了她的柔荑,在唇畔一吻,打开了他们两个混乱的思维: “她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回去打一式三份的土地转让书,随便你定个价格,然后把那块土地送给你。” 这次他们两个全都明白了! 也同时都被吓住了,沉默了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后……他们两个同时无法控制的吼了出来: “那地方是你的?” 展听雨苦笑着,还真是她的! 听:不要开玩笑了 沈夜尊笑着看他们:“现在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他们两个人木然的摇头,然后王挚像是想起了什么的纳闷的问他:“那么,怎么才能让老头子破产?” 他的嘴抿成一条线,用眼神指了指展听雨,“你应该问她,有那么大的土地,为什么不开发?” 展听雨斜睨他一眼,不可思议的低喊,“靠,这你都知道?” 王挚愣愣的将视线转到她身上,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无奈的摇头,展听雨也终于明白了他的计划,然后就是懊恼,——为什么自己没想到这么好的点子! 看了他们一眼,她跨着肩膀咕哝地说:“那原来是个不小的镇子,有些年代了,但是由于他们过度汲取地下水,使得地基塌陷,才会让我赚了便宜的买了下来。” 而她也终于明白了,怎么陷害“展氏”,——在一块无法打桩,打地基的土地上砸钱,是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做。 王挚和康锐也明白了,只要“展氏”投钱就会血本无归的原因。 “现在要做的,就是和‘展氏’争夺更多的股权。”沈夜尊狡诈的笑容扫过他们的面孔,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太容易的拱手相让,只会让对方起疑,如果他们也装作一定要据理力争才会让他们相信那一定是块大肥肉! 康锐点头,眼中浮现对沈夜尊的敬佩。——他需要更正,不需要五年的时间才能和“无上”抗衡,只要这个男人想要毁灭任何人,随时都可以! 深幽的目光从他们之间扫过,他不得不承认,如果说展听雨是一个你碰她一下,就会被炸死的炸药的话,那么沈夜尊就是一个你碰他,他也可以当作无所谓,但是如果你敢碰他的“炸药”的话,他会炸死你全家的可怕武器。 ——那么,他们的孩子会遗传谁的可怕更多一点呢? 康锐不敢想象。 “可是,土地方面的问题,‘展氏’一定会检查的啊。”王挚紧蹙眉头。 沈夜尊努努嘴,“听,这个事情,交给你有没有问题?” “这八年东奔西跑的,欠我人情的不是少数,这个不是问题。”挑眉,她答得干脆。 “那当时那个镇子上的人会不会说出去这件事情?” “不会,”展听雨摇头,“因为他们当时就是骗了我才出手了那块地,如果不想坐牢,他们会聪明的保持沉默。” 沈夜尊冲他们一笑,“那就是没有问题了?” 三个人佩服的看着他,同时点头。 “那好,所有的计划署以及对策还有后期都在我给你们的u盘里了,执行就好了。”他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像是一个讨糖吃的孩子,撒娇的咕哝,“别忘了,今天晚上我在家等你。” 红云飞上脸颊,微嗔的白他一眼。 “既然什么都弄好了,散吧。”展听雨受不了他目光的灼热,咳嗽一声转移开了视线。 “散可以,你怎么给外面的人解释我们四个人窝在这里的事情呢?”王挚开始头疼,他敢肯定现在外面有三个人在等着他们出去解释,包括他那个美丽的老婆,也肯定在摩拳擦掌,想着如何用满清十大酷刑来逼问他这里发生的情况。 而康锐的脑海里也浮现谭惜泪用一张冰冷的面孔对着他,嘴里说着:“我什么都不想知道。”脸上却挂满了“你要是不说清楚,就永远别进我家门!”的表情。 两个男人的脸上都只剩下了扭曲的痛苦。 “呃……可以告诉他们我们刚才在打麻将。”展听雨没什么底气的提议。 “喂——”三个男人同时朝她翻白眼。 “双扣?” 继续白眼。 “斗地主?” “……听,斗地主只需要三个人。”沈夜尊把她来在怀里轻啄了下她湿润甜蜜的嘴唇后,决定不让她在丢人的提出没有建设性的建议。 “怎么办?”三个人面面相觑。 看他们三个人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展听雨一只手绕着自己耳朵旁的一缕头发,黑瞳在他们之间绕来绕去,最后看他们也实在想不出办法来,她只好又开口,“那就用我的方法啊。” “不打麻将。”三个男人异口同声。 对他们的智商产生怀疑,她长叹一口气,伸出右手食指勾了勾王挚:“老样子,有没有问题?” “不是吧?”王挚立刻露出了一副苦瓜受难脸,“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们最熟!”眯起眼睛坏笑,展听雨眨着那双闪烁着奸诈的眼眸,可还能挤出无辜的表情来。 他气结,盯着墙上那幅挂画好半天后,才平顺了心头的那股悲愤情绪,——为什么是他! 不过……“算了。”他耙了耙自己的头发,至少这样,他们不用被迫说出实话,“剧本,设定,统统拿出来。” “还有什么比我们现在这个婚礼更让人发火的话题呢?”她丢给他一个眼神。 王挚的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句话,然后比出ok的动作。 一、二、三…… “太荒谬了!”王挚突然的咆哮吓了另外两人一跳。目光全集中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充满了愤怒的面孔,好像随时都会喷出火来的眼睛要把她烧死,是真地会烧死她的表情! “我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你是我什么人管我?还有,这是我们展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冲我大呼小叫?”尖锐的娇叱,让人不难想象是一个多么跋扈娇纵的小姐。 康锐苦笑的摇头,真是像极了展芳雨。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这位鼻孔朝到天上的展小姐,下一秒已经拉开了门,冲着他们咆哮:“我告诉你们,想要解除婚约是不可能的!”说完,她气冲冲的直接穿过一直等在门口的三个石雕,暴躁的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紧接着,王挚也像是一阵风的窜了出来,站在她的背后吼叫:“我告诉你,我管不上你是什么人,你别想用‘展氏’压我们,告诉你们的人,要打要杀,我们奉陪到底!” “哈哈哈,”鄙夷的眼神冷冷得扫过他,高高在上,那种自私卑劣的神情她是做了个十足十的让人讨厌,就听见她冷哼两声,以不屑一顾的强调对他说:“我没有时间和你这种下等人浪费唇舌,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张牙舞爪的神态,简直就把一个霸道的,把自己当太阳的自私的富家小姐演绎得淋漓尽致。 而这边的王挚也不甘示弱,“噢,是吗?那我们赌赌看,是你先一无所有,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身份跌落到贫民窟里,还是我们这些下等人永无翻身之日呢?” 她眯起了眼,里面迸发出比毒蛇的毒牙还要可怕的光芒,她咬牙,带着强烈的恨意对他说:“我一定会杀了你!”电梯的门同时打开,她随之而离开。 王挚和康锐在她离开后,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释然的神情。 这样……他们就好交待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听:不要哭……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沈夜尊的大手来回抚摸着她光滑的长腿,裸露的脊背,柔媚的曲线让他无法控制的将吻落在她的躯体上。 “谁?”转过身,她推开他的脸,故意的问他。 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沈夜尊抓住她白皙的手指就放在嘴里轻轻一咬,“你还装?” 快速的收回了手,展听雨看他一眼,淡淡地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现在不能说?”把她搂入自己怀中,贪婪的舔着她的耳垂,咕哝地问她。 “还不是时候喽。”拉起丝被,她坐起来看时间,然后倒在了他旁边,“我该走了。”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晨昏,他们已经在这张床上过了太久的时间,如今她该离去了。 “不要。”耍赖的从身后抱住了他的纤腰,他正个人都贴了上来,用蛊惑的嗓音在她耳边呢喃:“不要走,不要走,留在我的身边,我会带你上天堂。” “以后再上吧。”转过脸来吻了下他的唇畔,然后拍拍他的脸,“我真的该走了,失踪三天,也够让人鸡飞狗跳的了。” 说完开始捡地上的衣服,背对着他,自己的脸庞才绯上羞赧的红晕,这三天他们几尽疯狂……仿佛要把这八年的空白全部要填满。身体的契合,无穷尽的爱,快乐的尖叫,可能,她要好长时间才能自在的面对他。 “听——”他撒娇的拉长声音在她背后呼唤她。 好笑的回头,他的眼中立刻闪出夺目光彩。 “你的身体还真好。”他强壮的身躯,还有在床上的热情如火,想起来就让她口干舌燥,含蓄的说出这样一句,她就已经没法承受的别过了脸,穿上了衣服。 “当然了绝对原装,质量保证,终生保修。”他大言不惭的拍了拍自己的身体。 “长时间使用才会知道。”对他做个鬼脸,展听雨已经穿好了衣服。 “不能再陪我一会儿吗?我们再来一次?”他下了床诱惑的从背后环住她,亲吻着她的耳朵,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慢慢的,慢慢的顺着她的大腿,一点点地撩起她的长裙。 拍开了他的手,她翻白眼,“挚在外面等我呢。”这三天他简直要不够。除了吃饭之外,他就是在折腾她了。 他的脸上顿显醋意,捧住她的脸就是一阵狂吻,直到她的嘴唇发痛,自己的也痛,直到自己觉得心情平复了些,才松开了她。 “他结婚了。”沈夜尊开口,却还是捧着她的脸。 无声的叹气,她直勾勾的盯着他,再一次的声明:“挚的确对我很重要,但是,和你的重要不一样啊!”推开他,她充满爱意的看着他,然后扭头而去。 “那我和他对你谁更重要呢?” 背后的声音响起,她知道他是不安的,对于她这个逃跑无数次的人来说,的确足以让他对她失去信心,至少,在她没有真正的属于他的时候,身体是他们唯一的牵绊。 停下脚步,她转过了头看他,“尊,我爱你。” 他震动,没想到居然她会突然说出这番话。 “很爱很爱,是用生命来爱你。”绽出如花的笑靥,她的眼中只有他的身影。 “那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他想起了多年前,她曾经问过他的话。 深吸口气,她严肃地说:“你死,我绝不独活。” 他眸光瞬间下沉,两三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低声喝斥:“我不许!” 她笑拉开他的手,转头就要离开,喃喃自语:“你和挚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我都没勇气活下去了。”顿了下,在门口的时候转过身看他,温柔而幸福的对他说:“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为我而活。” 望着她,他无法遏制自己的上前,“我送你。”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办法离开她了。 “挚在外面啦。”点起足尖吻他,充满了对他的眷恋。 深深的长吻过后,她提醒他:“别忘了上班,我先走了。” 沈夜尊看着她离去,然后起床开始准备上班。 或许,每天也就是如此,但是今天他的心情好到让“夜恒”的每个人都感到害怕。 早上十点半开完例会,然后忙到下午三点才吃完午饭,当他坐在办公室里,接过销售部主管的文件,就看到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本来不想理会,随意的一瞟看到了康锐的名字,皱住了眉头,第一个反应就是听怎么了? 阻止了销售部主管的说话,他接起了电话。 “不好了,”康锐的声音急切,“挚出事了!” 出事? 他霍然起身,王挚出事,“那她呢?”他脱口而出。 康锐沉默了,在这头沈夜尊要急疯的时候,沉重而又笼统的说:“……不太好。” 不太好?什么叫不太好? 他阴冷的面孔挂满了寒霜,如果说刚才还是如沐春风,那么现在他仿佛又跌落回了地狱,手持利刃掌握着杀戮化身为死神。所有人都闪开了道路,看着他像是一阵风的又消失在了公司里。 一路上险象环生的开车冲去目的地,他敢肯定开车到医院,他的驾照分也被扣完了。可是如果听有什么事…… 他用力的一砸方向盘,该死! 他根本应该坚持送她走,他不该对她的话那么言听计从。一抹脸,满手都是汗,甩门下车,他冲进了医院大门。 而当他看到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的时候,他几乎心魂俱碎。 她一身病服,左手上还掉着液体,可是整个人却好像狂风中的草枝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而那双随手都闪烁着算计人光芒的眸子此刻像是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了空洞和茫然。 他正要上前,康锐先一步拉住了他的手,低声说,“不要。” 沈夜尊皱着眉头,黝黑的深瞳盯着他,好半天后,他才放下了手,静静的看着她像是找不到家的游魂,不断地坐在那里发抖。那种天塌下来的表情,让他越来越怕,浑身颤抖,他转过身低声问: “到底怎么回事?” 康锐闭目摇头,“她只是打电话让我来医院付钱。” 沈夜尊不再看他,再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片刻后,他慢慢地走了过去。 他蹲在她的面前,看着那张苍白却紧抿着嘴唇的面孔,她像是一座雕像,纹丝未动,他心疼的捧住她的脸,轻声地说:“听,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茫然的双目,在他温柔的声音中一点点地找回了焦距,慢慢的,慢慢的,对上了他的视线…… 然后,她的嘴唇开始颤抖,起先是细微,到最后,她整个人都抖得快散了架一样。 他连忙抱住了她。 她的声音也震动着,七零八落,牙齿不断的撞击,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我、我们、我们……我们被伏击,在,在公园,挚,挚……挚为了保护我,保护,保护我,才,才会中枪,……我,来不及,来不及……”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可是却依旧没有落下半颗,她的坚强让他心脏抽紧,紧紧地抱住了她,让她的声音停在了他的胸口。 “别说了,别说了。”他低喊着,不要让她再回忆当时的痛苦。 她的身体在他的羽翼下渐渐不再颤抖,颤抖的灵魂也缓慢的平复了下来。 “挚不会有事的。”他干涩的发出声音,却在看到一旁折叠衣服上面触目惊心的血迹的时候,他拉开了她,“你受伤了?” “右臂被射伤,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康锐为他解答,他都怀疑面前这个是不是女人,居然手上流着血,还能单手开车,最后背着一个比她重一倍的男人进医院,而交待完他的情况后,她的人才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醒来的时候,是在手术台上,用左手拉住了医生的手,不许他们打麻醉剂,用镜子一边指导他们为自己取子弹,一边用恶毒的语言攻击那些脆弱的医生们。 ——亏得他们承受力好,没有甩下手术刀把她一个人丢在手术台上。 脸上露出了担心的神色,也就是因为她受伤,所以没办法亲自为王挚做手术,而除了她这个医生,其他医生他都信不过! 该死!他继续在心头咒骂,都怪他。一只手拉开她的领子,看到了肩膀上层层包裹好的绷带。 “那挚呢?挚怎样了?”沈夜尊同样担心那边的情况,这八年来的朋友不是作假的,听的情况都是这样,那他…… 沈夜尊皱起了眉头。 说到这里,康锐深吸一口气,非常严肃地说: “非常,非常,糟糕!” 尊:不要! 糟糕到什么程度? 据说枪伤距离心脏只有两公分,第二致命的枪伤在左肺叶,病人已经在手术室两度失去呼吸。 看着一包包血袋被送入手术室,站在外面的每个人都焦灼的靠在墙边,默默的祈祷着。 白色的墙壁,刺眼的“手术中”的灯就在他们的头顶上像是死神悬挂的镰刀,随时斩断他们斩断他们最后的希望。 沈夜尊走到这里的时候,看到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脸色苍白得靠在墙上,双手无意识的相互交合,不论他们是如何坚定自己是无神论者,但是此刻,他们希望有神能够给他们奇迹。 “你怎么会来?”路砚好半天后才看到了走到他面前的沈夜尊,声音沙哑。 舔了舔上唇,不答反问:“你们来了多久了?” 有路砚挡着警政两方面,里面的人才能安然地接受手术诊治,否则这么严重的枪伤,医院早就打电话通知警察局的人来了。 面无表情得抬起头看天花板,路砚憔悴的开口:“接到医院通知就赶来了。” 沈夜尊明白了,康锐刻意的隐瞒了他送王挚来得信息,让护士们通知他们过来,这样听的存在就不会被发现,至少就不用面对他们对听的质问还有质疑。 敛眉,发现最重要的人不在,“美美呢?”他担心她若是知道这样的情况会不会承受不了。 路砚露出苦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上帝,在我们接到电话的前半个小时,和我们合作的一家伦敦进出口公司说我们上次的贸易合同有问题,指明让美美过去,所以她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公司?伦敦?进出口贸易公司?沈夜尊一转念,若无其事地问他:“他们的负责人叫莫利亚?” “你认识?”他疲倦的微微侧头看他。 摇头,他表情平静,甚至看不出黑眸中的情绪波动,内心却波澜万丈,展听雨,你到底有多强的韧性?在那种她情绪都几乎快要崩溃的同时,还能分出心神不让自己的好友担心家人的安危!? ——“横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负责人是莫利亚多安特贝里,而它的幕后老板是叫展、听、雨! 揉了揉眉心,沈夜尊看了看表,已经五点了,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他疲惫不堪的坐在了守候的长椅上,听直到刚才才安稳了下来,虽然双眸始终盈满惊恐无法放松,但是一直绷紧的身体在他的暖声细语的安慰中松懈了下来,慢慢地睡着了。让康锐看着她,对现在她的身份而言是最好的人选,至少不用担心在这个时候会有人伤害她。 可是伤害他的女人的那些人…… 黑色的眼瞳中掀起了风暴,嗜血的红光渐渐的浮上他的眼底,他绷紧了面孔,从来都没想过要大开杀戒,因为他从来不认为死亡可以让人的灵魂屈服。 但是……如今只有死亡,才能平复他内心的愤怒! 拿出手机,他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另一头很快的传出了如同马尔代夫沙滩海风懒散舒适的声音: “喂——” “母亲,我很愤怒。”他压抑着自己快要火山喷发的情绪,以极缓的语速吐出了这句话。 “那么你的愿望——”那边的声音轻快而又干脆。 “一个活口都不留。”阴鸷闪过眼中,口气冰冷。就算是有幕后主使,但是伤了他的宝贝,就算是一条狗,他也要扒皮抽筋,要他们痛不欲生。 ——因为他真的发怒了! “如你所愿。”压了电话。 沈夜尊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全身都散发出愤怒的气息。 路砚皱眉,端详他片刻,“你,好像听!” 他错愕的对上他的视线。 “如果有人伤害了我们,听就是你这个样子,像是一个死神,全身燃烧着火焰,把伤害我们的人全都烧成灰烬。”路砚缓慢的说,越看他,越是让人心惊肉跳的相似。 他的嘴角掠过冷寒,心中又是疼痛,她便是如此,总是以坏人的形象出现,总是杀再多的人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就算人人都喊她冷血无情,她也面不改色将一把长剑穿透人心,她的冷酷绝情叫人心寒,她的杀人如麻更让人人自危。——可又有几个人知道,如若不招惹她,怎么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挡路者杀! 伤自己人者杀! 不知死活挑衅者杀! 这就是听,没有原则的懒人的唯一的三个原则底线。 而面前这个男人,虽然凡是力求完美,虽然他总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但是,他并不容易动怒,更不会说到杀人这么恐怖的事情,而如今,他发怒了,和听同样的表情,用的是听的第二个原则! 伤自己人者杀! 时间还在一点点流失,不知不觉,三个人在外面等待又过了一个小时。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名护士匆匆出来。 “护士,我朋友怎样了?”谭惜泪一看到有人就冲了上去紧抓住对方的手腕。 护士皱眉,不敢对上她企盼的目光,里面躺得可是“四季”的经理级别的人物,若有闪失,他们整个医院可能都会倒霉,可是,她心里拧成了苦麻花,可是里面的人真得快不行了啊! “这……这……”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小护士满头都是汗,不知道怎么解释,突然想到她出来的目的,“刚才院长室打电话来,说是安德烈医生已经到门口了,我现在就去接他。”说完胡乱挥着手,像是被鬼追一样的狼狈而逃。 安德烈? 他们三个人同时震惊。她可说的是那个享誉国际的著名全能医生?妙手回春,除非该死之人否则他都有法子和时间抢人。而且,他只接受预约,没有预约就算是美国总统,他也不屑一顾。不巧的已经排到了三年后。 既然如此……他怎么会来这里? 三个人交换一个眼神后,就从远处听到了脚步声。他的速度也来得太快了? 转头看过去,路砚的气血顿时翻涌,他们还没明白什么,低吼一声已经像是一阵风扑了过去。 “砚你干什么?”等看了清楚,沈夜尊跟着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他已经扼住对方喉咙的大掌爆喝一声。谁会相信向来以冷静内敛闻名的路砚居然也会露出如此暴躁的一面? 而他抓住的人,一身红色套装,短发俏丽,除了面色有些苍白,那张泛着光泽的薄唇上扬出刺目的弧度。 “如果,如果你不是个女人,我一定杀了你!”愤恨从牙缝之间蹦出,路砚眼眸突出,想要吞噬她的气势不用看旁边的人都能看到心惊胆战。 冰凉的眼眸扫过他青筋暴跳的面容,她又垂下了头,仿佛命悬一线的人不是她,而是旁边的人。 “砚,先放手。”沈夜尊心在颤抖,她肩上的伤口才缝合,吃不得一点点力。冷眸给康锐投过一抹责怪,怎得不好好看着她让她休息。 康锐耸肩,开玩笑,能管得住她的男人,只有沈夜尊一人,太看的其他了! “放手?是,我会放手,不过她最好明白,今天是她这辈子最后的呼吸自由的空气。”明天开始,他会动用一切权力,让她在监牢里度过她的下半生! 沈夜尊拧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这么不友好。像是杀父仇人一般! 展听雨看到他眼底的不解,唇角带出一抹冷笑,冷言给他提醒:“他指控我谋杀王挚。” 荒唐!沈夜尊想也没想得就反驳:“怎么会是她呢?她……有什么证据是她干的?”差一点她的名字就脱口而出,下一秒硬是拐了回来,拉下锁住纤细喉咙的手掌,真怕他一个狠心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 “因为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扬言要杀了挚。”谭惜泪冷清的声音响起,她慢慢踱步走向她,眯起了双眼,不敢置信地问她:“你真的是听的妹妹吗?” 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展听雨别开了脸,她宁可接受他们对她的辱骂以及拳脚,也不想看到他们脸上露出震惊以及对她的失望。 “所以你们认定是她干的?”沈夜尊顾不得一切伸出手挡在她面前,袒护她的心全张开化身成为保护稚儿的羽翼。 “她的嫌疑最大。”路砚杀人般的目光射向他,只因为他不该站在那边,“还有,你最好不要袒护她!” “她们毕竟是姐妹。”讷讷的撒谎,沈夜尊觉得自己说谎心有余而力不足。 “却是云泥之别!”路砚脸上露出憎恨,“你可知道她都做些什么?” 展听雨一愣,竟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从沈夜尊身后伸出头来,想问个究竟,另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展小姐别来无恙。” 别扭的中文,让人一听就是外国人学中文,咬字及重,却不在重点。所有的人回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亚麻色的发色,湛蓝色的眼眸,削瘦俊美的外表,却显得整个人有些阴冷以及……不友好。 “安德烈医生,你也是啊。”冷凝起面孔,她慢慢地走出了沈夜尊的保护站在了过道正中,迎上那双挑衅的蓝眸。 他们,又见面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展听雨:你也会痛苦? 他一袭白大褂,更衬托出他高大的身躯以及孤傲不近人情的气质,双手插兜,他站到了她的面前,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的人。 气氛顿时凝固。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没有人再吐出一句话。 而路砚和谭惜泪却是焦急万分,因为手术室里躺的人一秒钟都耽误不起,谭惜泪看了看他们之间,再也沉不住气了,走上前,对安德烈缓慢的开口:“能亲眼见到鼎鼎大名的安德烈医生真是我三生有幸,不知您这次来这里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曾几何时,她的语气也变得如此低声下气,高傲的尊严为躺在里面的人尽她最大的努力,只要能救人,他们什么都愿意答应! 蓝眸染满冰霜,更像是极地的万年寒冰,只是淡淡的扫过谭惜泪,目光依旧停留在面前这个只到他胸口的女人的脸上,“我能救里面的人。”他慢吞吞的开口,根本不搭理她的客套话,目标直接得让他们吃惊,猜不透他到底想要什么。 只是一瞬间怔忡,谭惜泪精明的头脑立刻反应过来,“你要多少钱?” 他孤傲的高高抬起了眉毛,并不说话。 “军政法,你需要哪国援助?”路砚随后跟腔,大方的丢失了往日的正直与正义。 他依旧不说话,嘴像蚌壳一样,什么也没办法撬开。 他们两个人见他依旧一脸冷漠,心里急得要死,可是表面上一个依旧温文儒雅,一个沉稳不急躁。——该死,他到底要什么啊? “你要什么?”沈夜尊也没有时间等下去,要不是听也受伤了,否则谁还用得着看他的脸色?! 这次连眉毛也没抬,蓝眸中只映着一个人的面容,他在众人的等待中,缓慢的开口:“我要你!” 霸道的宣言像是箭射中猎物。 沈夜尊得脸色猛然一变。 而路砚和谭惜泪也面面相觑,这不是就是断了他们的念想吗?这个女人可是巴不得要挚死,怎么可能会答应着个人的条件,而且……他们两个人皱眉,这种条件,他们也从心底有疙瘩,不大愿意让她同意,真是奇怪的感觉。 至于映在那双眸子里的人,却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如果说安德烈是冰的话,那么她就是不动高山。 “你要我什么?”如果想看到她的诧异或者惊慌失措,她只能说抱歉,让我从来一次。 他哼了一声,的确没看到想要看到的,擦肩而过,他准备推开手术室门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皱眉,她转过身盯着他的背,语气含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的说:“你最好现在说出是什么条件!” 他一下子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修长的食指关节扣成环,敲了下手术室的门,对她说:“你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 “这里不一定需要你!”她只是手受伤了不是大脑!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警告他,不要太看得起自己!——虽然,她不一定会像他一样有百分白的把握,但是,她也对他示威的扬了扬下巴,她不接受无礼的要求。 安德烈眯起了眼,脸色难堪的几乎让他们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他一生气甩手而去。每个人都盯着他,盯着他们唯一的救星…… 他开口说了一句话,越南语。 展听雨皱起了眉头,然后就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像是一只小猫咪走近了她。 安德烈冰冷的脸上,突兀的浮现恶意的笑容,那样的笑容狰狞而显得恶毒,像是一个诡计陷阱明显的袒露在了她的面前,他用蹩脚的中文一字一句地对她说:“这,就是我的要求!” 喉咙紧缩,她能感觉到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盘爬上心头。 迟疑的,慢慢的转过了头,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走近她的小猫身上! 如遭雷击! 整个大脑呈现一片空白。 那是一张黝黑的小脸,十三四岁的年纪,除了那双明亮清澈却又充满了防备与狡诈的双眸之外,她的身上没有几两肉,头发虽然梳得平顺,但是枯黄干燥,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明显表现。而最令她震惊到让她踉跄退步,最后腿软跌到地上的原因是—— 她身上充满了像是从憎恨,愤怒,还有怨愤而死之人的血液浸泡而出的浓烈的血腥气息,是死亡、腐朽以及颓败的末路之徒。使得她的整个人,都更像是一个遭受了数十年磨难即将不甘而亡的老者,而不是一个正要迎接阳光,期待明天的孩子! 冰冷的地面,强烈的消毒水的气息,都刺激着她的大脑阵阵的抽痛,最最最令她无法相信的就是她,她和自己那么的,那么的相似! ——像极了那个野兽的自己! 不只是那种类似于野兽对于猎物本能想要厮杀拼搏的气息。更像的是…… 背后窜起寒意,像是一条滑腻的蛇飞速的窜过她的脊梁。 “咚”一声巨响。 路砚和谭惜泪还没明白“展芳雨”为什么会突然脸色大变,就看到平日里冷酷的连表情也不动一下的康锐居然也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锐……”谭惜泪扭过头看他,眼里充满了困惑。 他吞咽口口水,对上她担心地视线,嘴角勾出了一抹苦笑,他们当然不明白!十来岁的少儿和十六岁的少女之间的区别! 他也看到了,挚也会看到,朱朱如果在,那她也看到! ——看到了一个十岁的听,一模一样的面孔!! “她叫杀听,我的要求是要你领养她!把她当做你的女儿,你愿不愿意?” 展听雨双目空洞什么也看不到。声音,从遥远的远方传来,飘入了她的耳中,呆滞的回头,看到那张狞笑的面孔充满了邪恶! 她突然懂了—— 眼眶里急速的蓄满了不可思议的闪烁光芒。 难道? 她不敢想象,甚至憎恨自己想到了自己不敢想的事情。 “就是你想的那样!”他恶毒的目光,像是毒蛇一口咬住了她的喉咙,“她是谁的女儿,你应该不会猜不到,失去母亲的恨像是毒药已经腐蚀了她的心灵,所以你要用你的鲜血来洗刷你的罪孽!”他勾起一抹冷笑嘲弄地问她,“你敢接受我的条件吗?” “杀听……吗?”喃喃自语,她的眼底无法扼制的流露出痛苦的脆弱,怜悯,心疼,还有那种乍见亲人那无法言喻的激动,知道她的一生中还有这样亲的血脉存在,可是…… 杀听! 如果这是她的名字的话,那么,从字面上不难理解。 心头好像在滴血,她不知道原来恨可以绵延到下一代,可以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来承担这样荒谬的恨与憎。 吸了吸鼻子,抬起眼看安德烈,她坚定的点头,“我领养她,我会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的养她!” 沈夜尊和康锐同时发出抽气声,开什么玩笑? 她叫杀听啊!难道她没有听清楚吗?! “好。”他信她,因为,她是展听雨!转头进了手术室,一切又归于平静。 她缓慢的,不靠任何人搀扶的爬墙而起,深深地看着面前那个从眼中迸发出强烈恨意光芒的女孩,她鼻头就发酸。 怎么那么相似? 她当初是不是就用这样的一双眼去恨自己的爷爷?因为他杀了自己的父母? 蓦然失笑,盯着面前的孩子眼中染满了疼痛,过了良久,她才冷静了下来,拍了拍身上,搓了搓手,然后看面前的这个瘦弱的孩子,她到底受了多少苦?望着她,展听雨轻声地,带着无限温柔地问她: “你可知道我是谁?” “知道!”她的声音冰冷无情,刻板的一点都不想讨好这个要领养她的新母亲。 “那为什么还愿意留在我身边?” “因为只有留在你身边才能杀了你!”她的恨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展听雨真的好想哭! 只是她不能,仰起了脸,盯着惨白的天花板良久,她才缓慢的低下头来对她说,“你最好明白,用这么强烈的杀意面对我,要杀我比登天还难!” 杀听眯起了眼,反驳:“不,不会很难。” “噢?”她在等那个为什么。 “我一出生就在越南,我三岁就开始玩枪,五岁就会杀人,七岁就可以在山林里伏击一个连,枪械组装,炸弹分解,飞刀毒镖,我什么都会。”她硬邦邦的声音像是一把刀戳在了展听雨的身上,疼得她五脏六腑都抽搐在了一起,她恶毒的等着,等着这个女人的脸上露出嫌恶,露出惊讶,还有…… 她身上湿咸的味道。 杀听愣住了,可以说是她惊讶了。 她等到的是一个温暖的拥抱,紧紧地,快要勒得她喘不上气的拥抱。还有在她耳边,只有她能听见的呢喃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不知道……不知道,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对不起……” 她握紧了双拳想要推开面前的人,可是再使劲,再用力…… 她发现,似乎,她没有办法做到。 没有办法……推开这个第一次让她感受到母亲味道的女人! ……她真的会像自己的名字那样,杀了这个叫“听”的女人吗? 垂下眼眸,她第一次感到了困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听—— 心软这个名词是杀听第一次感觉到的感受。她用军刀轻而易举的割断别人的喉咙,可是现在她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从口袋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最后,她狠狠地推开了展听雨,一脸狼狈,她像是受伤的一只没有杀伤力的小兽,狼狈的想要维护自己仅存的尊严,咆哮了起来:“谁要你假惺惺?谁要你说对不起?你少在这里演戏了,你欠我的,就一定要还!” 哀伤的看着她,展听雨是那么深刻的明白她的忐忑,她不相信自己会得到幸福,因为一直都过得那么艰辛,突然幸福就像是天上突然掉下了馅饼,一直生活在危机四伏之中的人,第一个反应只能是陷阱,而不是真的是幸福降临。 展听雨垂下了眼,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她说什么都没用。深深的呼吸一口,她扬起了下巴,用和成人交谈的口气与她交谈:“你最好收起你的憎恨,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杀了我。” 与其告诉她自己不会伤害她,不如让她自己感觉自己的真心。 而面前这个充满防备与警戒状态的孩子,她感到哀伤,因为无能为力。 杀听紧抿着嘴唇,怀疑的上下打量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没有流泪,却好像已经哭泣的模样。 ……是真得那么难过?还是,一个欺骗她的诡计? 小心翼翼的望入展听雨的眼中,看到里面的自己,水波荡漾,心头暖流滑过,从来,都没有人用这么温暖的目光看过自己。像是一只手,安抚着她的头,轻声地说,不要怕,以后有我! 鼻头忽然酸涩,是真的吗?她真的不用颠沛流离?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过活?她真的可以不用再以杀人为生?她再也不用逃避追杀?她真的可以有个母亲? 母亲? 她的身体忽然僵硬。 ——安德烈叔叔,你带我去见我妈妈吗? ——不。 ——不? ——你妈妈被一个叫展听雨的女人杀死了! 展听雨! 是,就是这个女人,杀了她的母亲。 当时的话犹在耳,她用力的揉了揉自己发烫的双眼,松下手的时候,脸上失去了瞬间闪烁过对幸福生活的渴望。她开始一步步的后退,稚嫩的小脸上浮出不属于她的阴鸷:“不,你骗我,你杀了我妈妈,我不相信,不相信!”最后三个字咆哮而出,她旋身拔腿而去。 “不……不要。”追她不及,自己伸出手,扯痛了受伤的地方,来不及抓住那抹小小的身影。 回音在长廊里撞击,久久不绝。她痛苦的闭上眼,仰天无声的问上苍: 到底要她怎样,才能结束这样无尽的痛苦?踉跄的退后,身体靠在了温暖的胸膛,默默的抚慰她无法言喻的伤痛。 “是不是,上天在惩罚我?惩罚我让那么多人伤心流泪?”慢慢得蹲在了地上,一只手紧揪着胸口,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心脏疼得让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快要丧失,已经经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慢的,一点点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脸色苍白的盯着路砚,深吸口气,挺起胸膛,脸上满是决绝得对他说:“你放心,如果王挚死了,我赔命给你们!” “你疯了?”沈夜尊的咆哮瞬间炸响在她的耳边,伸手钳住了她肩膀。 “不,我说的是真的,他死了,我也奉陪。” 展听雨淡淡的笑,声音也平淡没有起伏,像是在说一句“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话。脸上那种视死如归的坚定,像是一把铁锤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胃上。喉咙发紧,他的话因为恐惧而吐不出一个字来。瞳孔陡然紧缩,他想起了她说过的话: 你和挚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我都没勇气活下去了。 “是,是这样啊。”他的手滑落,无力的垂了下来,他英俊的面孔上浮现纵容以及哀伤,声音如同羽毛般柔软的开口:“你想怎样,我都陪着你。” 路砚和谭惜泪皱眉,路砚走到他面前,拉住他对他说,“尊,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知道。”他的眼中只有她。 “一样的面孔不一定有一样的心,你应该远离她!”拉他和展听雨保持距离,路砚始终皱着眉头。 “她做了什么让你们这样防备?”为她打抱不平,他不明白,虽然她现在扮演的角色不讨人喜欢,但是为什么他们更像是充满了抗拒,甚至脸上流露出了唾弃,仿佛是在痛心“她怎么配做听的妹妹”那样的表情。 “她做过什么,她自己最清楚。”路砚摇头,“她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让人无法原谅。” “够了,别再说了。”康锐低沉的声音打断他的话,“看在她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不要再说了?”他的脸色凝重,因为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如果里面的挚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相信听真的会死。 “可是我想知道。”慢慢的转头看路砚,她虚弱的问他,“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到底芳雨对他们做了什么,让他们如此抗拒? 路砚的脸上露出了嘲弄的笑容,“你难道不知道你做的事情几乎可以枪毙几百次上千次还绰绰有余?” 她摇头,心里面有种不好的感觉慢慢的占据她的内心,就像是隐瞒了她很多年的阴谋突然揭开要置她于死地的那样恐慌的心情。 “你无辜的表情真的像极了听。”他看着她,表情全是难过,“可你不是她,因为,听不会贩卖人口,听不会贩卖毒品,听不会在金三角有上百亩的罂粟田,听更不会……逼良为娼!” “你说什么?”她瞠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身体好像在一瞬间掉入了冰窟,四肢百骸顿时被寒冷的刺痛侵入骨髓,吐出的字也是冰块,森冷的表情,吓了路砚和谭惜泪一大跳,突然的,他的心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根本不该说这些! “再说一遍。”她紧揪住心口,声音在颤抖。 “不要,不要再说了,芳雨,回去休息。”康锐挡在了他们之间,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路砚他们探究的视线,他绷紧了下颚,严厉的盯着路砚用眼神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说——”她像是可怕的死神,全身爆发出黑色的风,锐利如刀的目光挑衅的直逼路砚的喉咙,嘴角咧开残忍的杀意。 路砚皱眉,他不喜欢有人威胁他,尤其是面前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让他很不舒服的气息流窜在四周。 厌烦,厌恶,讨厌,憎恶,到最后,他的胸腔里只剩下了无法发泄的愤怒。他不可否认,这个女人有让人瞬间爆发愤怒的能力,因为,她成功地让脾气最好的他濒临暴走。 看不到康锐的警示,他抽出了公事包里的一沓文件,狠狠地甩到了她的面前,冷冷得道:“展小姐,如果这些证据流传出去的话,我相信,你就算有庞大的家族为你保航,你也要在监狱里关一千年。” 当他收到这些资料的时候,他根本已经吓呆了。他无法相信会有人顶着和听一样的面孔去做这些禽兽不如的事情,贩卖女童,为那些变态的高官提供**服务,被虐待致死的那些女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每个死状都极其残忍,不是大肠从无法掩闭的肛门滑出一半,就是整个下体都被烟头,烙铁,还有鞭笞的累累伤痕,而在她手上流出去通往各国的毒品更是让他无法致信那些重量是按照吨来计算。而后面的东西,他无法再看下去,因为良心告诉他,这个女人必须被送到监狱里才能平复那些因她而死的冤魂,可是,一想到这个女人的面孔,他就只能蒙蔽自己的良心,将这些他千辛万苦收集来得证据一个个的收藏在自己的手下,毕竟,她是听唯一的妹妹!唯一拥有和她相似面孔的妹妹! 所以,他隐忍着,不断地在辗转难眠的深夜安慰自己,这八年来没有她的犯罪记录,她是改邪归正了,她一定改邪归正了!良心的谴责,道德的束缚,还有他的正义都让他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临界点,他一直压抑着“那是听的妹妹”这句话就像是最后一个支撑点,支撑着他。 而挚的受伤,她的挑衅,终于让他无法控制的爆发了,让他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爆发了!他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恶毒的人,用最卑劣的手段玩弄别人的性命。 收回对上他的视线,展听雨接过那些文件,一页页的翻过,她的脸上闪过震惊,不可置信,愤怒,最后混杂着痛心。 是的,是痛心,是那种让人从心底里为她疼痛的痛心! 路砚的愤怒得到了发泄,冷静总算回到了他的身上,所以,他和谭惜泪惊讶的交换了他们不解的目光后—— “噗——” 一口血猛然的喷了出来,雪白的纸上被印染上了触目惊心的殷红。 “”沈夜尊和康锐无法控制的脱口而出。 她的身体,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如果可以,我想亲手杀了她! “听,听!” 在她倒下的瞬间,沈夜尊抱住了她,肝胆俱裂的盯着那张面呈死灰的面孔。 幽幽的回神,她的目光低垂,停留在自己抓紧的那些纸上,她的眼泪像是失控的水龙头,簌簌而下。 挚中枪的瞬间突然从她脑海里猛然的跳出,他的血染红了她的手掌…… 还有杀听,她延续了那么深刻入骨的恨,送她去充满憎恨怨愤的地狱。 现在,她手上拿着一条条血的证据,无数的冤魂在她耳边悲鸣…… “为什么——”她悲恸的长啸穿透天花板直达九天之上。 沈夜尊心痛的一只手捧住她的脸,帮她抹去眼泪,又滚落而下,怎么擦也来不及,这一颗颗泪水滚烫的熨烫了他的心一阵阵的抽疼,他把她的头与自己的额头相抵,他低喊着:“别这样,听,别这样,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 不管发生什么,她都没有哭,可现在,她泪流满面,是崩溃的前兆! “没有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闭上眼发了狂的摇头,失了魂魄的呢喃,“什么都没有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够幸福的活着,我布局十二年,布局十二年啊!可是芳雨死了,挚也要死了,他们都死了,我做这些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啊!” 她最后的声音,咆哮着发泄着她的痛苦。 沈夜尊紧紧地抱着不断挣扎的她,紧蹙眉头,伏在她耳边:“为了我啊,为了我活着,为了我好不好?不要这样,听,你不要这样,我好怕,我真的真的好怕,我真的好怕失去你。” “啊——”她凄厉的尖叫,疯狂的想要摆脱他的控制。她什么都不要听了,什么都不要做了,做了也是没有用,做了也只是伤害更多的人,她根本不应该存在,不应该存在。 “你知不知道我和挚把这些事情压了有多久?”康锐厉声对路砚道,而他们两个人已经呆若木鸡,像是受了极大的冲击,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回过神来,听不到他的话。 “噗——” 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正面雪白的墙壁瞬间有血红蜿蜒而下。 他们两个人顿时醒了过来,谭惜泪看着那张几乎已经疯了的扭曲面孔,低声呢喃,“听?她是听?”疑惑的目光迟疑的移到了康锐的脸上,表情古怪的问他:“你早知道了?” 撇嘴,他转头看别的地方,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是我害死这些人的,是我害死他们的。” 她尖锐的嘶喊,刺痛了他们的神经,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是她,是展芳雨,不是你啊!”沈夜尊依旧耐心的抱着她低喊着,试图换回她的理智。 “是我,是我。”她失魂落魄的呢喃,狂乱的眸光,有生命的火光在一点点的流失,“是我,她恨我,那么恨我,所以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去做这些事情,她是为了和我作对才做这些事情的,如果不做这些事情,这么多人就不会死,所以,是我害死他们的,是我害死他们的。” 她沉浸在强烈的自责中无法自拔,空泛的眼眸足以证明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听不见任何人说话。 康锐揉了揉眉心,跟沈夜尊说,“先送她回病房。” “病房?”路砚拉住了他的手。 康锐闭上了眼睛,酝酿了下,张开眼后才解释给他听:“挚和她被伏击,挚为了保护她才受了伤,而她的右臂也中了枪。”摊开了双手,他无辜的看他们:“就是这样。” “是我、是我误会了?”路砚受到沉重打击的后退两步,脸上一片空白,“是我,是我害听……”他呆滞的目光落在墙上那一大片血迹上,拧起了眉头。 “嗨嗨嗨,”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康锐叹气,“这里不需要再来一个自责狂。”白他一眼,冷峻的面孔盯着沈夜尊哄着已经陷入疯狂的展听雨,“我们知道芳雨是多么恐怖的女人,所以很能理解你的愤怒。”扯了扯嘴角,他瞟了一眼手术室的门,“相信我,挚的愤怒比你还大,相对的,他的压抑也比任何人都沉重。” “为什么?”这次是他们两个人同时发问。 诡异的扯扯嘴角,康锐转头看展听雨已经被沈夜尊安抚的平静了下来,他沉重地说,“因为挚活着,展听雨就活着。”相对的……他不忍心说下去。走到谭惜泪面前,将她搂在怀里,低下头轻嗅她发丝的清新味道,安定了他浮躁不安的心,“抱歉,这些事情原本应该告诉你。”只是不能打草惊蛇。 没有说话,回抱了下他,她表示了解。 和他们说了两句话后,他看到沈夜尊已经扶着展听雨准备离开,跟上去,他心惊的发现,她空茫的眼中渐渐的被死寂的绝望缓慢的侵蚀。那是一种绝望到随时会死的眼神。 “尊……”他出声提醒。 “没事。”亲吻了下展听雨的鬓角,沈夜尊平静而温和的笑,一只手紧紧的牵住另一只小巧的手,他轻声地说:“她去哪里,我去哪里。”他的目光一直温柔的落在那个像是木偶的小人儿身上,温柔的声音像是在说一件美好的事情,可是进了他们耳中,却打心底里泛起了寒意。 ——死也会在一起……吗? 正当他们离开的时候,一道低沉到近乎冰冷的声音拉住了他们的脚步。 “告诉我,这些不是真的。” 蹩脚的英文。 所有人都回头,看到那刺目的“手术中”的灯已经灭了。 沈夜尊皱眉,低头看到怀中那脆弱的人儿脸上闪过一丝光芒,只见她垂下了眼睑,苍白的嘴唇慢慢的吐出两个字: “挚呢?” 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恶意,他撇撇嘴,也丢给她两个字:“死了。” “噢。”点头,没有其他人脸上受到沉痛的打击,平淡的好像死的人与她无关。 “只是如此?”她的反应不在他的预期之内,令他不快的皱眉。 想了想,展听雨认真的开口:“我会对何心美小姐说抱歉,然后以死谢罪。” 就算已经知道她有了死的念头,但是,当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的心脏还是被重锤击中了一下。 她怎么能用那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来?安德烈瞪着她的背影,觉得好像有人笑着对他说认识你很高兴,然后就毫无防备的捅了他一刀。这种感觉,让他不悦。 而她又在慢慢的行动了,安德烈紧了紧眉头,扬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死人没办法回答问题。”她的目光已经如同死水。 “为什么?只因为他死了?”安德烈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同生共死?中国人怎么会有这样悲壮的义气? “是,”她的脸上露出小女孩纯真的笑意,“我一出生,他就在我身边,我的人生至今为止都是他打点的,没有他,我怎么活?”说完这句话,她的脸上已经是阴霾与死寂。 安德烈脸色大变,脱口而出:“那杀杀怎么办?” 她转过头看他,“我一切都会安排好的。” 安排?他见鬼的才相信她的话!也只有她能对抗那个人—— 咬牙,安德烈硬邦邦的丢给她一句话:“手术很成功。” 她斜着头,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直到看到他的脸色发青紧咬着牙关,她黯淡的小脸上这才闪过一丝生气,“你是说……”她不敢太快的下结论,怕自己会一场空。 “是的,手术很成功,他只需要观察三天,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不甘心地说出实话,但他更怕的是如果她死了,杀杀的监护权下就会理所应当的转到那个人的名下,而且再也没有人能够对抗。 “这样吗?”她呢喃,脸上浮现光芒。 “所以……”他大口的吸口气,“你回答我的问题。” 光芒散落,她低下了头,冰冷的声音像是一盆冷水把他从头浇到尾: “如果可以,我希望八年前,我能亲手杀了她!” 沈夜尊暗暗倒抽一口冷气,她灰暗的人生,为什么还要添上这样扭曲的伤痕?更用力的抓紧了她,他怜惜的目光中只有她,心疼她。 安德烈瞠目! 亲手? 难道说……她没有…… 再想开口,她已然像是木偶悄然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展听雨!我恨你就连下辈子也一同恨你!! 大大的落地窗,空旷的化妆间,金色的阳光洒入一室,雪白的婚纱铺在地上映出耀眼的光芒。她一个人手捧着白色的玫瑰花幸福而傻气的笑着。露肩的婚纱长长的拖在地上,长到足踝的乌黑长发在盘了一个发髻插上一朵小巧只有巴掌大的向日葵后,其余的长发温顺的顺着她白皙光滑的肩膀落在双膝上,白色的雪纺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要淹没,一如紧张即将要来的幸福。 她盯着那扇桃花心木的大门,等着她的伴娘们推开门,然后带着她走进幸福的殿堂。 等待…… 漫长的等待…… 而当那扇大门打开的时候。 她的笑颜僵硬,徐徐的收敛了幸福的光彩,凝重的盯着慢慢踱步到她面前嘴角噙着冷笑的女人。 “你来干什么?”她警戒的目光片刻不敢离开她身。 “自己的姐姐嫁人,我来这里当然是送祝福的啊。”莲步轻移,她无辜的表情真诚的让人几乎要信服,只是除了她那双闪烁着比毒蛇毒牙还要恶毒的目光。一身红衣耀眼的像是复仇的火焰,又像是不祥的鲜血。 让她握紧了手中的花束,垂下了双眸静静地说:“你的祝福我收到了,谢谢,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她不想大家不愉快。 “可是……”轻柔的声音带着迟疑走向她,恶劣的一只脚踩在雪白的纱上,她们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来人抚摸了下自己齐耳的短发,用很困扰的声音问新娘:“可是我不想那么快离开,你说,怎么办?” 闭上了眼,新娘的脸上布满哀伤,她轻轻的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剪了头发?”避开她的问题,短发的女子跳到她面前,蹲了下来,不许她这样逃避。 一白一红,却有着同样的面孔,分明的两种色彩,在她们之间形成一种古怪而又诡异的和谐。 “我不想知道。”樱桃色的唇瓣吐出冰冷的拒绝之意,长长的睫毛缓慢的抬起,就连那双美丽的大眼,如今也只剩下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冷。 “看起来你猜到了我的来意?”抬起手,修长的食指像是怀恋一般的绕着新娘垂下的青丝发尾,颇为遗憾的说:“哪,这样也好,我也不想绕弯子了。”同样的眸子,望着和自己有同一张面孔的人,她的心里就涌起一股无法忍受的恨意,恨到似乎用眼神就希望 可以杀死对方,凌迟对方,让对方痛不欲生! 深深的吸气,新娘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面孔的人,至少在上次见面以前,她们连发型都是一模一样,可如今,她是下定了决心要扯断她们之间最后的牵扯,所以剪去了那一头青丝? “难道不能给我一天时间吗?我只要一天!”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她不希望 这一天也变成她们姐妹相残的日子! “那你给过我多少时间?”她咆哮着,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她拍着胸脯责问她:“你问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那你告诉我,我到底做了什么?只因为我们一模一样?只因为你认为我抢去了你的风头?只因为妈妈的剑被我继承?只因为老头子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霍然起身,她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她们之间,无谓的忍让只能让她们的关系更加的恶劣,今天是她的婚礼,如果继续的低声下气,只会把所有的不堪搬到台面上来,冷凝眉目,她今天输不起! “这些还都是‘只’吗?”她张狂如火,盈满愤怒的双眸里只有另一个自己,“你难道不觉得得到的太多了吗?” “得到是因为你付出,只有付出才会得到,所有的是非对错,所有的爱恨情仇,有颗心的人都会看透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真心,真意,真情这些不是你可以用钱买得来的。你不曾快乐,你不曾满足,是因为你根本只想要得到,而没想过只有付出过才懂得满足和幸福。” “我不需要你教训我!”她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要听到这样的论调,她没有错,她想要得到所有自己想要得有什么错?要错也是他们错,是他们为什么不肯满足她的愿望!她的怨愤染红了她的眼瞳,恣肆蒙蔽了她的心,她尖锐的问道:“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你杀人无数,为了固守自己的幸福,有多少人同样无辜的死在你的剑下?你问问自己,你付出了多少?你又凭什么得到那么多?” 她目瞪口呆,完全无法反驳这些似是而非的理论。 看着她一身幸福的白色,她的恼怒就又加一分,凭什么她可以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而自己却在同样的时刻要遭受被退婚的命运,她紧咬着牙关,怨毒的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父母还在的时候,她还能分享半分的关爱,但是他们死去后,她就只剩下了她自己,那么自己爱自己,她有什么错? 吐出一口气,新娘迎上她的目光,“是,你说的对,我杀人如麻,身上背了无数的罪孽,但是,除了今天!”她想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就算只有一天幸福,她也只要这一天的安定! “爱?”嘲弄的声音冰冷的响起,连带着眼角的微微上挑充满了不屑,“你也配说爱?” 愣愣的望着和自己相似的亲人,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夕之间她的脸上都是对“爱”这个字眼的深恶痛绝,“你和锐怎么了?”只需一个眨眼,她似乎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闭嘴闭嘴闭嘴!” 红影闪过,新娘还没明白什么,人已经被凌厉的戾风压制在钢材坐的扶手椅上,光裸的颈上除了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还有一把寒光闪闪的锐利匕首相映成辉。她面色波澜不惊,神态自若的好象正在咖啡馆优雅的喝咖啡,浅浅的扬起樱唇,小口的呼吸,怕起伏稍微一大就会割伤自己的肌肤。更让她惊讶的是,居然眼前的她可以毫无防备的三招之内就几乎取她性命。身后透冷了汗,她不敢想象若不是对方停手,自己是不是已经喷血而出? “就是你!就是因为你!!”狰狞扭曲的面孔,不复姐妹之间的相似。她的恨淤积的太深,像是深不可测的泥沼在一点点地拉自己的血亲一同坠入地狱。 睁大眼,她不明白,她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抛弃我,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不要我,如果,如果当初你和他订婚,如果是你当时和他订婚,我就不会这么痛苦,所以都是你!都是你!”撕心裂肺的咆哮,让她的脸上更加充满了迷茫。 这样无理取闹的言论,对于恰好得到幸福的人,是无法想象的痛苦,新娘手中的花在一点点的枯萎,因为怨愤,因为怨恨,因为姐妹之间的痛苦的碰撞,榨干了新鲜纯净的空灵,白色的边缘泛出了绝望的枯黄。她们的痛苦在一点点的蔓延,蔓延的仿佛整个空间都像是一触即发的炸药,一个眼神,一个抬头,一个眨眼,一个动作就会把她们两个人都炸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新娘缓慢的摇头,她是真的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之间一定走到这样可怕的境地? 终究背后是绝路,是万丈深渊,她不愿意再后退,不愿意在得到幸福的时候跌入绝望的谷底,对上那双嗜血的眼,她想解决,却知道什么叫做无力挽回。 “你不明白?”红衣的短发女子突兀的笑了。笑如鲜艳的曼陀罗,随时可以毒杀靠近它的人,“你怎么会不明白?”她的言语比刀锐利,寸寸凌迟面前的惶恐的人儿,“你会明白的,你会的,在你知道因为你死了那么多人的时候,你会明白的,你什么都会明白的,因为他们是因你而死,如果不是你,他们不会死,如果你早死了,他们就不会死!”目光染血,是无辜人的鲜血,她得意地笑,因为她知道良知在折磨着和自己相同面孔的人。 她笑着,狰狞而邪恶,嘴角缓慢的流下了鲜血,用手指着自己最亲密的人,恶毒的诅咒:“展听雨!我恨你,我就连下辈子也一同恨你!!”说着,一道血色的红雾喷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雪纺,吓呆了捧花的新娘。 白色玫瑰失去了颜色,只剩下咒怨和痛苦萦绕在花香之间,掉落在地,一切都不再充满幸福,绝望充斥在她们之间。 姐妹,对她们而言只是争斗。从无幸福可言。 或许,老头子毁灭的不只是家庭,还有……亲情。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听到了自己唯一的亲妹妹无法从自己骨髓里褪色的诅咒: “你永远记住,有无数人因你而死!是因你而死!”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她的血从嘴角汩汩的冒出来,面对着那张怨愤至深的脸孔展听雨完全被吓呆了,手捧得鲜花被扼断了头,失去生命的搭在她的手边。她不断的摇头,不相信自己的妹妹居然会用自己的生命来诅咒自己,跌坐在地,牙齿打战怎么也停止不了。她清醒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被定住,动弹不得。 ——好像是心里面有一个魔鬼在对她说,结束了,只要她死了,她们姐妹之间的纷争就画上句号了。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 忽然直起身,一口血猛然喷出。她瞪圆双眼,像是看到了极其惊悚的东西,眼中盈满恐慌和绝望。 “听,听,你怎样了?你怎样了?”沈夜尊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快要崩溃的用另一只颤抖的手抚去顺延着嘴角下流的鲜血。 可不论他怎么呼喊,她像是已经失去灵魂的木偶,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一动不动。 已经过了三天,她也这样一直沉睡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猛然的坐起,路砚和谭惜泪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脸上充满愧疚的罚站在墙角。盯着雪白的被单浸染的血迹,路砚痛苦的垂下了头,他不知道会这样,他不知道…… 一只温柔手突然的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给他些许安慰。 缓慢的回头,看到韦以安就在自己的背后默默地看着自己。一抹脸,他疲倦而又歉疚的开口:“抱歉,我三天没有回家,我应该……” “嘘——别说了。”她都懂得。目光静静的回到病床上那个直挺挺像是木头直直坐着的木偶,她的眼中流露出相同难过的神色。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路砚艰难的开口,声音涩哑,胸腔里涨满让他疼痛得负罪感,“是我们那个以为死了的朋友,”嘴角带出一抹想要笑却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低声的说:“可我,却伤害了她。” “不关你的事。”用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他,“不关你的事。”目光温柔的给自己的男人最大的支持,她更怕他会崩溃,毕竟八年前他因为听的死就几乎逼疯自己,这次如果听真的有什么事情,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转过头,她轻轻地走了过去,敛去了刚才的温柔,表情一片肃穆,她站在病床的另一侧,背对着阳光,模糊了她平凡的容貌,却升起了一股森冷至骨髓的寒意。 不止是路砚和谭惜泪感觉到了她的不同,就连专心照顾听得沈夜尊也诧异的将视线停在了温度急剧下跌的源头。 谭惜泪皱了皱眉头,想要打破快要凝结成冰的氛围,“她叫展听雨,是……” “我知道。”韦以安深幽的眸光里泛着冷冽的寒光,她打断谭惜泪的话,坐在了病床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字一句的开口:“你放心的休息,我vivian帮你完成你的心愿。” vivian! 倒抽一口冷气,谭惜泪的目光遽然间转向路砚,他的表情平静而温和,仿佛早知道了她的身份一般。 “你知道她是什么心愿?”刚好推门进来的康锐听到她的豪言壮语,不以为然。 “毁灭‘展氏’不是吗?“仰头,她的嘴边噙含着极冷的笑意,看到康锐挑眉,她又低下了头,轻声的说:“这个心愿,她在我耳边念了八年,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所有人瞠目,不敢相信她说了什么! “诧异吗?”她抚摸着展听雨的头发,苦涩的笑,“你瞧,看他们的表情多好笑,都吓到了,你看看,他们的表情真的好好笑……听,你先休息,剩下的都交给我了!”起身,她笑着走过去拍了拍自己丈夫的肩膀,“抱歉,这些事情我应该最先告诉你,但是……”她轻微的摇头,“有些事情,我没办法开口。”回头看了一眼,木头一样的展听雨,“你们还是好好照顾她吧。”说完,人离开了。 “挚怎样了?”谭惜泪拉住康锐的手问。 “医生说还需要再观察两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皱眉看展听雨,那像是下雨一样的斑驳血迹,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起来,双手插兜的走了过去,对上她空洞失去灵魂的视线,对她说:“挚快好了,要是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一定会担心死的。不想让他去找老头子那边的人拼命,就快点好起来吧,你知道的,你对他有多重要。”低头,他看了眼沈夜尊意味深长的说:“你最好看好她。” 踱步到谭惜泪身边,她不解的抬头问:“什么意思?” “她的情绪很……可怕。”康锐皱眉,瞟了路砚一眼,“芳雨恨听,是从十六岁那年开始是真正的要置听于死地,不过,要说芳雨会死,可能我也要付上责任。她不止是要用死来刺激听,诅咒听,要她愧疚一辈子,更多的是她已经绝望了,”他深情地看谭惜泪,遗憾的说:“是我估算错误,是我低估了芳雨的执著和决心,我一直以为她生活的所有重心都是如何杀死听,却不知道她要和我结婚的信念是她仇恨的唯一仅存的希望,当我决定退婚的时候,她身上唯一支撑自己活着的支柱,最后也被我抽掉了,所以,只剩下死路。” 除了死,她找不到别的出路解放自己被邪恶拘禁扭曲的灵魂。 “你……”谭惜泪诧异的看着他。 “还记的吗?我对你说过我缺少一部分记忆,缺少了对你的记忆,因为我辜负了听的妹妹,所以她催眠了我,惩罚我失去自己最爱的人。”将谭惜泪搂在怀里,他觉得他们的生活像是一锅酸甜苦辣煮出来的麻绳,打成了难以解开的死结,没有人能打开,只有找到展听雨这个线头,所有的故事就串联成了一串,一切谜题就迎刃而解。 不论是挚,还是那个vivian,更不用说他,他们的秘密都牵连着最关键的人物,就是展听雨! “有那么可怕的妹妹,其实不难想象他们展家有着疯狂的基因。”否则不会有老子杀儿子的这种事情发生。长长地吐口气,他认真地提醒沈夜尊,“她会自杀的。” 愧疚和负罪感,还有这么多年所作的一切都抵不过自己妹妹造的杀孽,她眼底的疲倦和厌世对于熟知她家史的人而言不难想象她最可能作出的事情是什么。 “你有办法,有办法救听的,是不是?”谭惜泪拉住了他的衣袖,第一次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他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爱人,脸上明白的写着无能为力:“这种事情,只有她最爱的人才能做到,惜泪,我只是倒霉的和她是发小而已。”沈夜尊不再听他们说话,细心的帮她擦去嘴角的血迹,擦干净了手和胳膊,头依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平静的说:“不要紧,听,我知道你累了,你想就这样什么不说的休息,我不逼你面对这些事情,我等你,你什么时候不想睡了,你告诉我,我一直就在你身边,好不好?” 木然的眼神中飞速的闪过一抹光亮,瞬即黯然在眼底深处,他没有看到,任何人也都没有注意到。 而当夜深人静,那个所有人都以为已经睡熟了的人,在明亮的月光下睁开了浸透冰霜的眼。 没有感情,没有一丝人气。 她坐起身盯着那面喷了她血的墙面,无法形容自己几乎已经快要撑不住的精神。形如枯槁,她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已经苍老成灰。 她不可否认,在刚清醒地那一刹那,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带着挚远远的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充满纷争,充满勾心斗角的会吃人的大都市。可是,当她听到有一个男人用充满信任的声音对她说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腿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只想留在他的身边,不管是自己的心再无法负荷沉重的痛苦,她也想要留下来靠在他的肩膀上面对血雨腥风。 闭上眼,她又倒回在了床上。 远处,有脚步声在慢慢的靠近这边,充满了杀气十足和怨恨。 她等待着,等待着下一个推开她门的复仇者等待着新一轮的怨念和自己做个了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小翼: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你在干什么?” 锐利的尖刀在月光下闪出嗜血的光芒,摇摆不定的在持刀人的手中晃荡。 寂静的房内突然冒出一个新的声音,吓了人一大跳。 仇恨的视线瞬间投向声源处,愣了一下。 窗台外面扒着一个小男孩,正对着自己笑,笑容像是温暖的羽毛不经意间就卸除了自己的警戒。 “你知不知道你多危险?”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孩子不要命了,而不是自己刺杀时被人发现,女子眯眼,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表情熟悉的好像让自己的心口泛起了从来不曾有过的温暖的亲情之意。 “还好了,四楼而已,摔不下去的。”说完,还不忘摇头摆脑,看得持刀的女子紧张起来。 “姐姐,我叫小翼,你叫什么?”闪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像是一个纯洁无瑕的天使,初下凡尘不懂人世肮脏。 他身后月光为他披下的白色羽翼让少女感到了羞愧,不由自主地将刀受在了背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他被仇恨和鲜血污浊他的纯净,希望他能永远保持这样天使的容貌。 “不管你的事。”低下头,她自鄙自己的污浊不配与他说话。根本忘记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怎么会突然深更半夜来到这里,更忘了想一个普通的无辜小孩怎么能随便出现在四楼的窗户外面和她这样聊天。 小翼眨眼,依旧一脸的无辜笑意,仿佛不懂她深夜来访一个已经睡眠的病人是何来意,更好像没有看到她手中的刀要打算干些什么,他嘟起了嘴露出了世间最无辜的表情,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声咕哝,“姐姐你不喜欢我吗?” “我……”她语塞,说不出一句话来,仿佛只要自己说一点点含有否定的话来,就作出了让她这一辈子都会背负的罪恶感,一跺脚,她低喊:“你,你别误解我的意思。” “可是姐姐你都不肯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那一定是不喜欢我。”说完,他象是很沮丧一样脸上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就要从窗口边上跳下去。 “你,你先进来,我们慢慢说。”她慌了神,第一次突然有种失去了最亲的人的恐慌。她不解,不解为什么当这个叫她姐姐的孩子有一种做了姐姐的责任感?! “那,姐姐你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我就进来。”他理所应当的和她讨价还价。 “杀听,我叫杀听。你快给我进来!”她从没有被人这样威胁过,可是自己却没有感到被威胁或是算计的半分感觉,心中只有不要让这个孩子有半点损伤。 “哦——”他拉长音,了悟得点头,然后身手利落的从窗台外面窜了进来,坐在了窗沿边冲她笑,“你叫杀听啊,”看了一眼病床上紧闭着双眼看似好像睡熟了的病人,脸上充满难过的问她,“姐姐,你很孤独吧。” “孤独?”她的脸上露出不解,她从来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 “因为背负着仇恨的人,才会很孤独。”他的眼中映出她,语气坚定地像是一个小小男子汉的拍着胸脯,“不要担心,以后姐姐你就有我了,我照顾你!” “你?照顾我?”她的脸上浮现古怪的表情,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鼻头突然开始泛酸,从来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不愿让人看到她的脆弱,她别过脸,硬声说:“你一个小孩能做什么?” “我能保护你。”他严肃的说,然后用力的点头,“你叫杀听,那么,你一定有自己想要杀的人,姐姐,是这个人吗?”他指着病床上躺的那个人。 “这不关你的事。”仇恨和鲜血她一个人染尽就是,他还是个孩子,一个让她第一次想要珍惜的“弟弟”,她不想拉他入血海。 “可是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要杀她,那么我帮你。”他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我说过,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做。”不是她不想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看到她后反而没有办法下手,第一次她被一个拥有母亲味道的女人所打动,冷酷的刀锋没办法像往常一样轻易的穿透对方的心脏。 “不过……姐姐,你为什么杀她?”他斜着头不解的问。 为什么?她为什么? “因为她杀了我的母亲。”迷惑只有一瞬间,瞬间过后,她的脸上又爆发出强烈的恨意。 “哦!我知道了。”他明白了,脸上充满同情,“你妈妈一定很爱你,所以你要为她报仇。” 爱?她愣住。 不!自从她母亲生下她后就把她扔在了远远的地方。 “……她一定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她。” 不!她唯一一次见过她的母亲,她的脸上露出了对自己的嫌恶连抱一下自己都不肯,而自己……没有她也照样活到了现在! “……她也一定经常给你买好东西,很疼你,很……” “够了!”杀听低喝,她的脑子里现在轰鸣一片,只有一个问题直指自己的心脏! ——她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为一个从来没有爱过自己的母亲报仇?会不会太荒谬可笑了? 她不敢去想,因为怕自己做错,跌撞后退,她觉得自己好像哪里错了,却又无法面对那个错误,所以选择逃避。 小翼看着她慌乱的开门最后落荒而逃后,坐在了病床边,叹了口气,瞅了一眼床上还在呼呼大睡的人,无奈的开口,“怎么你还要看你可怜的儿子从四楼爬下去吗?” 床上的人翻动了一下,侧过身睁开了那双明亮清澈的眼,根本不是刚睡醒的眼,缓慢的开口:“你玩得很开心啊。” “不啊,”他盯着门板否认,“我是真的想让她做我姐姐。” “哦?” “妈妈,你不是也这样认为的吗?”他斜睨自己的母亲,刚才的天使形象顿时一扫而空,如今他的背上已经伸展开了恶魔的小翅膀,坏笑外带强烈谴责的质问自己的母亲:“妈妈,你把我撇下好些天,差点饿死我你这个唯一的儿子,知不知道?” “没有我你照样会找地方觅食,所以我一点都不曾背负丁点负罪感。”她从床头坐起,虽然谈笑风生,但是脸色依旧苍白的吓人。 “妈妈,你当我是野猫吗?还觅食?”他备受侮辱的叉起了腰。 “你以为你是什么?”她丢给他以一个“你不是吗”的眼神。 他气鼓鼓的嘟起了嘴,可爱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想要把全世界他想要的东西都摆在他的面前,除了……他母亲! “你觉得有这样的姐姐会不会害怕?”打个哈欠,她神色有些倦怠。 问到这个问题,小翼像是想起什么的,笑嘻嘻的回过头看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出来,用娇嗲的声音对自己的妈妈说,“妈妈,来,签了这张单子吧。” “这是什么?”月光太昏暗,她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 “你签就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啊,我是你儿子耶,我会害你吗?” 他的腔调听起来是那么的纯洁无辜,可是对了解自己的母亲耳中却是打了个寒颤,拍开他卷住上面文字的手,不让他独留签名栏处,仔细地就着月光看到了抬头的黑体字后,她不可置信的看自己的儿子,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 “你是魔鬼吧?” “我是你儿子。”他耐心的回答,脸上没有一丝被揭穿的愧疚。 “不,你一定是魔鬼吧。”展听雨坚持。 “妈妈,我是你的宝贝儿子,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有哪个人的儿子会让自己的母亲签下生命意外险啊?”她阴阳怪气地喊。 保金五百万! 她根本就操错心了吧? 一直担心他会不会因为有一个随时会杀自己母亲的人在身边会心理有阴影,却不知道他时刻准备好做一个有钱的孤儿了啊! “我这个是未雨绸缪。”他理直气壮的挺起胸膛。 展听雨开始揉眉心,觉得有这样的儿子还不如当初就掐死在摇篮里的好。 “不过妈妈啊,你告诉过我,心头一口血,足抵十年命。你看你都吐了多少口血了,我能不为自己打算一下吗?”他担忧的看着未知的前方,对自己以后没有母亲独自一人还要面对穷困的艰难不禁流下了少儿泪,长叹一声,他擦了擦眼角根本没有眼泪的眼泪,语重心长的说:“所以说,妈妈,你就签了吧。” 都是做孤儿,不如做个有钱的孤儿。 她皮笑肉不笑的伸出双手拧他的脸,咬牙切齿的说:“那我一定也教过你,祸害遗千年。你亲爱的母亲我是伟大的祸害,吐几口血也要活九百多年,所以,你就别给我瞎操心了!” “苦素,楞湖秋拍年特素洛也该啊(可是,能活九百年的是老妖怪啊)。”他可爱的脸蛋像是橡皮筋扯两边扯得老远。 “那是我的终生理想。”她依旧和蔼可亲的笑着为自己的儿子传道解惑,“知道了吗?” “茨涛乐(知道了)。”他点头。 “嗯——”点头,这才放开了手,拍拍手,她瞥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现在你给我消失吧。” “喳——”狗腿的退下到窗边,他又跳楼而去。 看着还平铺在她被褥上的保险单,她笑了起来,她,真是有个好儿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康叔叔:康康去哪里了呢? 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小孩。 小翼悲观的站在医院门口唉声叹气。 “咦?是你!”沈夜尊、康锐、谭惜泪还有路砚四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了一张苦瓜脸。 “叔叔阿姨们好。”对他们颔首,他是一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沈展翼?”谭惜泪有印象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笑弯了漂亮的双眸,他用力的点头,“嗯啊。” 沈夜尊则皱起了眉头,好些日子没有看到这个让他心疼得孩子了,不过……“你不上学吗?”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学校。 “啊,”他挠挠头,“我妈妈住院了,所以给她带吃得过来。”他羞愧的将手中提的食物藏在背后,可还是被眼尖的路砚看到。 他诧异的问:“你妈妈住院,你居然给她提麻辣食品?”没看到里面是什么,但是红油油的辣子他看着都辣的要冒汗。 讪笑,他在心里念叨:那是你们逼迫她老是吃一些淡而无味的医院餐,她才会逼迫着年幼弱小的他去买一些能够刺激胃口的东西来。 “是啊,小翼你妈妈不能吃这些。”谭惜泪笑着对这个一脸聪明又可爱的孩子很有好感。 他只能装做感激的点头,“啊,是这样吗?谢谢阿姨,那我一会儿去从新给我妈妈买吃的,对了,阿姨,康康人呢?” “她去了亚特兰大,所以这些日子都不在。”康锐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投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这小子一不留神就给他出问题。 “哦,那真好,”他的脸上带着向往,“那可是《飘》的故乡啊。” 他胃有些抽搐,冰冷的脸上却不能带出一丝苦恼,“如果你愿意的话,下次我也会带你去。” “如果叔叔你一定这样盛情邀请,那么我想我更想去的是大西洋赌城。”他的眼里闪烁着期待,但是只有康锐看到了他眼中的狡诈。 该死!他一定不会妥协! “小朋友,你未成年吧?”路砚皱眉,觉得一个孩子不应该去那种地方。 “可是康叔叔一定有办法的,不是吗?”眨眼睛,好像有无数的星星在他的眼中闪过。上挑的眉毛明显的给他暗示:康康去哪里了呢? “当然可以。”咬牙切齿。 好吧,他妥协了! “……不过,”他趁着这小子欢呼前加了但书,“你妈妈必须同意。” 小脸垮了下来,嘟起红润的小嘴,他哀怨的瞥了一眼康锐,眼中的控诉仿佛是他犯下了滔天大罪,足以让人枪毙十次都不够。 “你很怕你妈妈啊!”谭惜泪好笑的看着他的表情,真希望能从她女儿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说实话,她的那宝贝这个时候一定会和自己据理力争。 “……因为她很可怕。”他的脸是给可爱的小姑娘亲吻的,可不是让自己的妈妈当作橡皮泥随意的揉捏的。 沈夜尊、路砚还有谭惜泪的眉毛同时不以为然地挑了起来,一个孩子怕自己的母亲当然理所当然,所以,他们完全不能理解所谓的可怕,也是他们感到可怕的……人! “好吧,如果康叔叔一定要告诉我妈妈的话,那我先去让我妈妈送我去亚特兰大好了。” 要斗智斗勇,他沈展翼只输给自己的妈妈。 他哽住了一口气,康锐闭上眼睛,只吐出两个字,“成交。” 如果说他那个宝贝女儿是个勇往直前的尖锐利器,那么这个小鬼就是谈笑中,灰飞烟灭的可怕魔鬼。他不和这样的可怕的拐弯抹角的小孩斗!所以速战速决。 “那我会很期待康叔叔的邀请,”眯眼笑,得偿所愿的对他们摆手,“那么叔叔阿姨我走了,我妈妈再看不到我给她送饭的话,她一定会杀了我的。”说完,像是一个小精灵他躲开他们好奇的目光一溜烟的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他们的目光全被他所吸引,皆回头目送他远去。 沈夜尊最先发出感慨:“他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可爱?”康锐挑眉,“如果他是你儿子你还会觉得可爱吗?” “当然。” 翻白眼,他不再多说。 “让听给你生一个咯。”路砚笑。 抬头看了看四楼的窗户,他的脸上充满了爱恋,“再说吧。”听现在的身体似乎不太可能,不过他愿意等,能有和她的孩子,他的人生就再也没有遗憾,如果说就算没有,他有她也会一辈子都知足。 “可以和他的家长交流一下,考虑下现在就以‘四季’的继承人来培养。”谭惜泪客观而又锐利的分析,那个孩子比她女儿更适合做一个企业的掌舵人。 “是的。”路砚严苛的要求似乎就为了他而制定,因为这个孩子似乎高于他的标准。 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做出了相同的答案,“那……”路砚缓慢的开口,“那,就是他。” 康锐凉凉的看着天空,实在不想对他们泼冷水,因为有些事情要自己发掘才好笑,所以,就这样吧。 而他们自负的认为一个小孩随便就能找到的话,那么那个小孩的名字一定不叫沈展翼,因为跟踪反跟踪学他从四岁就已经倒背如流。尤其生活在狼窝里,不留下自己的踪影是他最基本的生存行为。 所以,在他们从任何一个护士的口中都得不到那个孩子的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去学校找他的记录,结果令他们大吃一惊—— 他的生活经历以及档案丰富的足以让他们三天三夜都读不完。 阿布扎比,雷克雅未克,亚的斯亚贝巴,阿加尼亚,布里奇顿,利马……天啊,他环绕过地球吧?各大洲都有他的踪迹。 单亲家庭,母亲是家庭主妇,父不详。智商两百一,懂得十七国语言,六岁的时候获得李斯特钢琴比赛第二名,但是拒绝领奖,只留下一句话:不是第一名不稀罕!在当时引起渲染大波。七岁的时候正在攻读麻省理工的心理学硕士学位,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学位,跑到这里来就读一所小学! 少儿组北美击剑冠军,去年的时候跨级挑战少年组自由搏击三连任冠军,打败了对方三年不败的神话。 他们所有人面面相觑,吓得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校长一边抹汗一边哭丧着脸,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命活到明天。 可是当他们从早上一直翻阅到晚上七点才看完他精彩的档案后,没有人能发出一个字出来。 但是,问题就是他没有地址,连电话也没有留一个! 所以他们决定守株待兔,每天都在医院门口等着他,等着那个叫沈展翼的小孩子。 第一天,他没有出现。 第二天,他还是没有出现。 第三天,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们开始怀疑那天根本就是一场幻觉,毕竟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小孩?聪明的根本不像是真的人。 “我不饿。”展听雨又一次拒绝吃淡而无味的稀粥。 “听,无论如何都吃一点。”沈夜尊耐心的端着碗在她面前,看着她。 “不要。”想也不想得就拒绝。胃里的水煮肉片堵在了嗓子眼里,她吃不下一点东西。而且…… 她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手机时间,脸有些抽搐的对上另外两个乌云密布的人。 “你们这个时候不都是有事吗?今天怎么还在这里陪我?”这两天这个时候他们都好像很忙碌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可今天怎么突然就闲了下来。 “没什么。”没精打采的两个人对她强颜欢笑,“听,你身体怎样了?” “是你们怎样了?”她调侃的嘲笑他们像是受了霜的茄子。 “只是在找一个人。”他们只觉得惋惜,当时没有把握住机会。 正奇怪,就看到康锐脸色凝重的走了进来,看也没看旁边的人,直接奔向展听雨,附在耳边说了两句话。 他直起身子的时候,她的脸色大变。 “怎么会这样?”她低问。 “不知道。”他不解的摇头。 想了想,展听雨点头,“一切按照他们的要求来。” “嗯。”点头,说完康锐就要走。 谭惜泪一把拉住了他,斜睨,“什么事?” 脸上浮现尴尬,他别过脸不敢正视那个目光,“没什么。” “嗯?” 微微上扬的音调,就足以吊起他的整个心,康锐求救的目光落在了展听雨身上。 她坐了起来,刚好推开了沈夜尊一直在面前等她的白粥。 “是结婚,展家和康家联合施压要我们结婚。”话音刚落,就看到沈夜尊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歉疚的目光对上他发怒的视线,“抱歉,我必须这样做,因为关系到……很大的一个问题。” 康康在他们手中! “那就结吧。”谭惜泪明白的放开了康锐,大方的摊开手。 “咦?”这次是康锐满不是味道的看她。她怎么这么大度? “我说过,如果是听得话,那么,就一定有她的理由。”信任的眼神和她的目光交汇,两个人之间彼此的信赖,不是用言语就能说清楚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康康:你是我老婆哦! 可惜这个时候不是感动的时候,展听雨有些紧张的吞咽口口水,目光一直都在门口,心里面祈祷着现在不要来不要来! “听,你在等什么?”沈夜尊察觉她的不太对劲。 “没,只是觉得你们似乎很奇怪,为什么还在这里。”该死的翼,居然说要给自己什么惊喜,以为他们这个时候都不会在这里,所以才定了这个时间,谁知道今天的他们一个都没走的留在这里。偷偷的抹汗,她还没有做好让小翼认亲的准备。 看他们的举动大概有种要长留得架势,她只好坐了起来,“我想出去走走。”山不就我我就山,这些人太聪明,一旦看到让他们抓到他们三个人的同处在一个空间,必然会明白他们的血缘关系。所以她出门,他们担心的话就会随后跟上,那么至少可以和她儿子错过。 果然所有的人严阵以待,左右分开的保护着她准备下床,双脚刚一落地,门扇打开了。 她错愕的抬眼,就看到一双脏兮兮的鞋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康康!”谭惜泪惊讶的叫了出声。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头发油腻,上面还沾满了草屑,穿的衣服还是那天离开她时的衣服,泥污一片又一片的印在身上,还有她手臂上和腿上的擦伤,一条条一片片的血痕,看得她顿时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脸色凝重,眼中分明是风雨欲来之势。 至于康锐则是目瞪口呆,不相信被抓的弱点就在他眼前。 展听雨抚住额头,好极了,她终于知道什么是惊喜了! 沈夜尊若有所思的盯着她,似乎在研究她苦恼的表情。 紧抓着她的手臂一紧,她装作不在意的别过脸看旁边的人。 而康康则是在她母亲和父亲心疼的嘘寒问暖中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不得进退的展听雨只能鸵鸟的努力把脖子转向窗户那边,看不见我,看不见…… 似乎是那边说完了话,谭惜泪带康康走了过来,“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展阿姨……” 还没说完话,就看到康康一下子扑了上去。 “沈妈妈。” 冲击力让展听雨差点要倒到地上,还好沈夜尊的手掌撑在她的背部支住了她的身体。 “好久不见小丫头。”苦笑,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她反手拥抱,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撩拨她凌乱的发丝,“你受苦了。” 她摇头,“没有。”娇憨的神情是谭惜泪以及康锐都不曾看到的小女儿的娇羞。 不过…… “等等,什么叫沈妈妈?”沈夜尊是很高兴她能冠上自己的姓氏,可是后面这个妈妈两个字他不大明白其中的含义。 谭惜泪和康锐也纳闷,她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而且有些吃味,她可从来没有像个小女孩的在他们面前这样撒娇过。 康康奇怪的眨眼,好像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奇怪,还没来得及接收展听雨对她警告的眼神,已经脱口而出,“小翼的妈妈,自然是叫沈妈妈啊!” 这会儿是彻头彻尾的开始呻吟了,她整个人都埋在了小康康的怀里。 “小翼?”阴恻恻的的声音源于一边坐的沈夜尊。 她头皮发麻的转头看他,脸上全是讨好的笑,就差措着手说“大爷您要点什么”。 “什么小翼?”他的手指抚摸过她的发鬓,轻柔的像是羽毛温柔,可是她还是胆怯的缩起了脖子。 “小翼是……”她慢吞吞的拉长音,拖延时间,脑子则是飞快的转动着。 “是什么?”一个脑袋钻进了他们的包围圈。 “翼!”康康抱住了他的脖子。 “喏,笨蛋,我给你去取药,你坐好。”没时间看他们,他皱着眉头的模样像极了正在压住展听雨的沈夜尊的表情。 “是你!”除了展听雨和康锐之外所有的人都惊叫了起来。 他奇怪的看了他们一圈后脸上明白的写着:大惊小怪!然后低着头蹲在康康面前,用双氧水给她擦伤口。 “疼!”她咧嘴吸溜着。 “活该。”他翻白眼,三天来紧绷的神经这才慢慢的舒缓了下来。 展听雨慢慢的蹙起眉头,看着自己儿子沉重的表情,缓慢的开口,“你还记得家规第一条吗?” 所有人的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一句话:不得夜不归宿?! “不能杀人。”他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视线没有停留的又低了下去,“我没有杀人。” 眉心的阴霾渐渐散开,她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又躺回到了床上,她象是一只慵懒的猫,漫不经心的给他们介绍: “我儿子沈展翼,翼,叫叔叔阿姨。” “叔叔阿姨们好。”他头也不抬很拽的跟他们打招呼,顿了下,他同样的态度对目瞪口呆的沈夜尊说:“父亲,抱歉让你看到这么巨大的一个儿子,但是抱歉,你得认命。” “父、父、父、父亲?”沈夜尊觉得这一生都没有这个时候吃惊过。这算是惊喜吗?未免太大了一点! 就像是别人请你吃了九头鲍大餐不算还在临出门的时候送给你一颗“海洋之心”! 大的有些让他不敢相信这是现实生活! “父亲,你似乎不欢迎我的存在。”小翼的眼中迅速的蓄满了泪水,可怜的像是一个即将要被家人遗弃的孩子。 “怎么会?”他失控的握拳,瞪圆了眼睛。表情分明写着有人敢提出反对意见他一定把那个人大卸八块后喂狗喂完狗后残渣泡硫酸。 “可你的样子很不欢迎我。”小翼可怜兮兮的扁起了嘴。 吞咽口口水,沈夜尊脸红脖子粗的对天发誓:“没有,绝对没有。” 他一直希望 有翼这样的孩子,结果,结果真的是上天太眷顾他了! 展听雨翻白眼,凉凉的泼他凉水,“你别相信这个小屁孩真的哭给你看。”除了襁褓中的时候还能听听她儿子的哭声,此后,想要听见,真的很难。 沈夜尊愣了下,然后看着他眼中的泪水在做出一个鬼脸后迅速的收了起来,他站起身,目光转向康康,“行了,这几天别沾水,好好再家里养着。”把东西放在一旁的桌上,他跳到展听雨的床边好奇的问她:“妈妈,谁是梦?” 嘴角抽搐,不是吧?问题接二连三的暴露出来了吗? “你问这个干嘛?”她有些心虚的用母亲的威仪瞪着他。 小翼倒是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膀,“没什么,就是我在救康康的时候她搭了把手。”然后满脸惊奇的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展听雨的女人。 对了,这个才是问题,她深吸一口气,拧着眉头,对他说教:“你到底名不明白什么是危险?”是她把他教得太好了吗?居然敢独自进行这种营救任务。他若是有事…… “侦查,追踪,布线,退路,我都研究好了,一切ok的!”开玩笑,他以前都面对的是真正的恐怖分子,像是这些小角色他还没放在眼里。 “可我还是不喜欢你冒险。”作为一个家长她的语气真的不够严厉,甚至声音很温和有商有量的态度。 但是翼知道,他的妈妈是真的生气他拿自己冒险的举动。 耸耸肩膀,他委屈的向自己的母亲眨眼:“总得有人救我老婆吧!” “翼!”康康尖叫,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小翼无辜,脸上一幅有什么就说什么的表情,“你父亲把你卖给我做童养媳了,你不知道吗?” “啊!!!!”她愤怒的持续尖叫,而且有越拔越高之势。 与此同时的是谭惜泪射向康锐的锐利目光,要他说个究竟。 “做梦做梦做梦!”康康捂住了耳朵,打从心底里不相信他说的话,“我康康这辈子都不会做你老婆,你做梦去吧!”说完,小人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康锐,我等你答案!”不只是这个童养媳的问题上,还有应该在亚特兰大的康康居然会这么狼狈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句话咬的很重,食指戳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居然疼得让他皱起了眉头,接着谭惜泪也跟着跑了出去。 “你儿子真的是个可怕的对手。”一抹脸,康锐狼狈的盯着同样尴尬的展听雨。 “显然我把他教得太好了。”她翻白眼,然后将所有注视全都放在了那个还满脸笑意的小子身上。 “她跟着我并不公平。”小翼最先举手投降,这个主意他可是想了很久才想到,“妈妈,苏珊娜和我说好了在我一成年就结婚的。” 展听雨无法阻止自己继续翻白眼,她咬着牙问他,“据我所知,你一年前说要结婚的那个女孩名字叫艾琳。” “她会是我第三任妻子。”不只是康康懂得安排自己的人生,他也有自己的人生要开始。 展听雨开始拍头呻吟了,一旁的路砚更是看的目瞪口呆,觉得自己真的已经老了,和这些孩子有了代沟,他们的观念,他们的想法,变化的太快让他无法捉摸。 沈夜尊则是很有兴味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奇的问他:“你打算结几次婚?” 认真的低下头数数,“六个。”他点头。 大姐:请饶了我们吧! 展听雨深吸了口气,勉强带笑的盯着她的宝贝儿子,和颜悦色的说,“你有钱娶那么多个吗?你知不知道离婚要花多少钱?” 小翼显然有备而来,立即转头指了指路砚,“不要紧,妈妈你说路叔叔是最好的律师。” 展听雨开始呲牙了,“你倒是很会利用身边资源啊。” “妈妈,你用这个词路叔叔会伤心,是不是路叔叔?”仰起天真的小脸。 路砚苦笑,这小孩明白的是让他骑虎难下的非要答应他为他未来的婚姻道路披荆斩棘。 无奈的点头,他举起双手投降。真得感谢王挚那对双胞胎只是过分自恋喜欢恶搞而已,而不是这么聪明过了头的可怕。 她开始扶住额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妈妈,你还没回答,那个梦到底是谁?”他差点忘了,他母亲转移话题的功夫他是望尘莫及,现在好不容易才想回到原点。 顿了下,展听雨开始左顾右盼,“这个……你这个见过她的。”不是她不想说实话,只是一旦说起梦,就必须牵扯到挚,而她和挚之间的关系还不是时候给他们公布。 “哦?” “反正你以后就会知道了,现在问来干什么。”她干咳一声,不太方便对他说太多。 “以后,我怕没什么以后了。”小翼小声的咕哝。 “啊?”展听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升起。 “那位阿姨在我来的时候,很大姐大风范的在问护士,王挚叔叔的病房在哪里。”他同情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你确定现在还可以躺在这里?” “回家!”她尖叫着,就要从四楼跳下去。 让她那个疯狂的大姐要是知道她也住了院……不,她的眼线那么多,该不是已经知道了吧? “听,你冷静一点,发生什么事情了?”沈夜尊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她。 “再不跑会被杀死的。”她可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路砚目瞪口呆,可真没见过她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 至于康锐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的合上了嘴,一幅看好戏的样子双手环胸。 可真还没来得及她落跑,一道有气无力还很熟悉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了—— “来不及了。” 所有人一惊,这个声音。 “挚!”路砚和康锐冲上去就要搀扶他。 “走开啦。”骂骂咧咧的女声伴随着一条纤腿毫不客气的把他们踢开。 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穿着豹纹紧身吊带,漆皮七分裤,脚上一双金闪闪的七寸高跟凉鞋,就差嘴里叼根烟,完全是一个黑道老大的女人的派头。 路砚愣了下,突然从记忆的深处挖出了她的身份,“你是挚的姐姐。”他还记得上次他们见面,她可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穿着昂贵的套装根本就是高级金领的形象。 可如今…… 路砚将视线转到展听雨身上,立马惊讶的张大了嘴,她居然额头开始冒汗,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过她们两个真像。他心里发出感慨。 “哼。”她撇撇嘴,懒得搭理他们,一只手提着还很虚弱的王挚,另外一只手笔直的指在了展听雨的鼻子上,扬了扬下巴,“嗯?” 她乖乖的下了床,像是个做错事清的小孩,局促的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后梦毫不客气的把据说还应该好好休养的王挚像是扔抹布似的扔到展听雨的身边,朱唇只吐出两个字出来: “跪下。” 所有人顿时一惊。开什么玩笑?能让他们两个这样的人物说跪就跪,怎么可能,就算她是王挚的姐姐,可是怎么能让听跪呢? 正这样想着,就看到他们两个人听到命令,立刻想都没想的“嗵”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就看到他们两个垂着头乖乖的不吭一声。 美艳的王挚姐姐仪态万千的站到他们面前,打了一声清脆的响指,一把胡桃木的精致木椅就摆在了她的身后。 一个白发,引人注意的男子就站在她的身后。 她坐了下来,环顾四周的人。 路砚惊醒,咳嗽一声,非常抱歉的对她说:“挚受伤我们应该第一时间通知他的亲人,可是,我们没有您的联系方式,请王小姐见谅。” 柳眉轻挑,美女扬声问道:“谁是王小姐?” “啊?”他愣住。 可她不是王挚的姐姐吗? 她摊开十指,妩媚的眼风微微的漾开,扫过一圈后,朱唇轻启,“虽然呢,我们家父母死的早,但是不代表,我也可以随便改姓氏啊,你说是不是啊,挚?”眉眼如丝,挑起王挚的惶恐,这一声的拉长音,教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不寒而栗。 “是,是,是,大姐英明。”身体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是他不敢软一下身体。 展听雨心疼,扶住了他,嗔责的瞥美艳女子一眼后,嘟起了嘴,“挚的身体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心疼?” “是心疼死了!”在一边嘘寒问暖,她真的很担心挚的身体吃不消,用袖口擦拭他头上的汗,咬着下唇白美艳女子一眼,“你想怎样嘛?” 明知道路砚和沈夜尊的脸色都变了,明知道这是面前人故意玩弄他们的把戏,可自己就没办法不去管挚。 “我想干吗?”她长长的叹口气,修长的手指在空中飞舞象是美丽的蝴蝶,美目远眺向窗外,她像是在话家常的问他们两个人,“你们没什么对我要说的吗?” “我们很抱歉。”他们两个人又再次低下了头。 “抱歉?”提高了声音,美艳的女子遽然起身,对他们厉声问道:“只是这样吗?” 他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一句话。 沈夜尊看不下去,心疼自己的女人,站出来说话,“这位不知道如何称呼的小姐,我不明白他们受了这样重伤的情况下,还要让您这样责备?” 眼底的狂躁在对上他的视线后,一点点的收敛,又优雅的坐了下来,将目光又调回到了那两个人身上,淡淡的说,“沈先生,我没有资格责怪你,毕竟,我相当尊重你的母亲,但是……”她顿了一下,“也麻烦你不要管我们的家务事。” “家务事?”路砚和他同时惊叫。 一个姓展一个姓王,难道也是一家人? 而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则是乖乖的不敢吭一声。 美女有些不耐烦,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很稀奇吗?” 难道不稀奇吗? 沈夜尊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没请教您的姓名……” 这时美女的脸上才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一撩长发,她说出的话让路砚和沈夜尊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我叫展梦雨!” 展什么? 他们呆掉了。 “她是我大姐。”展听雨好心的给他们做解释,同情的看着他们。 “可是、可是,她不是王挚的姐姐吗?”路砚觉得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让他无法消化,头好晕。 “王挚?”展梦雨挑眉,“王挚是谁?” 王挚叹气,只好应声:“大姐英明,我也不认识。”虚弱的目光抬头看诧异的路砚,隐藏了十多年的秘密终于在这一刻揭穿: “我姓展,我叫展挚。” 冲击太大。 接二连三的冲击太大了。 沈夜尊扶住了额头,路砚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表示他消化不下这么多的惊喜! 胃部有些沉重,似乎是消化不良。 沈夜尊舔了舔上唇,声音干涩,“你是说,你们是……兄妹?” “是啊。”有气无力的异口同声。 路砚开始失笑,拍掌,“好极了。”他终于明白了,难怪他们总觉得王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甚至在五官方面都相似于听—— 他们根本就是一家人!! “姐,我们知道错了,先让挚起来,他的身体支不住这样长时间的跪。” 哼。展梦雨款款的又抬起了圆润的手指仔细端详,“展家家规第一条是什么?” “不……不受伤。”相识一眼,他们认命的低头。 “你们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放下哥伦比亚的生意,会死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是,你们……你们能不能不要让我这么操心?”玉手拍着椅子扶手,她声色俱厉。 “对不起。” 耷拉着脑袋。 “我没什么要说的了,你们既然都活着,我就走了。”媚眼横过他们俩,“不要让我再知道你们发生什么事情。”说着站了起来,就要往门口走,突然停顿,背对着他们:“关于‘展氏’你们的那个计划书,vivian已经拿给我看了,没有问题,就准备执行吧。” 钱,不是问题。 黑帮,不是最富有的地方,但却是一个随时能以最短速度积累大笔现金的地方! “龙帮”也好,“华帮”也罢,马凡儿和乌晴一个都跑不掉! 以杀戮的名义伸张他们的正义。 血的仇恨以血雨腥风终结。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死亡,才是结局 拿别人的生活开刀,来为他们失去的幸福陪葬值不值得? 当展听雨看到“展氏”的每个人人人自危的时候,她突然茫然了。 哭天喊地的人,拉扯自己的头发,叫嚷着,房贷,信用卡透支,失业,结婚,生孩子…… 每个人都有他们的忧愁,每个人身上都有他们的包袱,他们每天都在为他们的幸福奔波,而如今,却为了他们的仇恨把他们所有人都拉扯下了地狱的深渊。 ——值不值得? “四小姐。”展家的老管家推了推眼镜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虽然他已经有六十岁,但是一直都是展家最硬朗的人,身躯挺拔,保持者他的骄傲,可如今……以前花白有趣的头发,如今看来那么的惨白沧桑。 她微微侧头,心有不忍,抿紧嘴唇。 “现在只有你能稳定整个‘展氏’了,看在这是老爷的心血上,请你站出来保住这一片江山。”他低下头心痛的请求,没想过他在有生之年居然还看到了巨人倒下。 “我会的,”她应,在老管家还没有来得及兴奋的时候,揭开了几乎让他魂飞魄散的秘密,“我展听雨,还没恶毒到让所有员工为我的悲惨命运陪葬。” 老管家遽然心惊,一只手揪住了心口,倒退两步。 “你……” 美眸流转,有邪恶憎恨的光芒荡漾开来,她掀起嘴角,冷冷的讽刺直逼老管家的心,“会害怕吗?你们可知道,我曾经面对自己父亲的死亡,也那么恐慌,害怕!” 失踪的母亲,至今没有消息,无论她用何种方式查找都没有消息,只有在这个地球上消失了,她才会找不到吧? 倔强的唇线不许自己悲伤,可是依然有滚烫的液体在眼眶流转。 妈,我们毁灭了害我们失去所有幸福的源头,可是你在哪里? 你失去了最爱的人。 我们失去了父亲。 整个幸福的家庭像是一面镜子被霸道跋扈的独裁者砸成四分五裂。 就连最亲近的妹妹也和自己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到底是对还是错? 耳边是不断响起的电话铃声,有人开始痛苦哀嚎。 前一天还是高级白领,骄傲的踩在红地毯上,窗明几亮,人声鼎沸,他们以为已经站在了离天最近的顶端,却不知道撕破金钱的外套,这也不过是另一个人间炼狱。 到底值不值得? 她的脑中已经一片混乱。 倒退着,她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报复的快感? 为什么? 每个人都像是无头苍蝇,扭曲着面孔。 眼前忽而染血,仿若回到了当初—— 父亲倒地,温热的血蒙蔽了她的理智。 布局十余年,无非想要看到这样的场景,无非是要看到老头子亲手堆积的财富从她的眼前坍塌成灰。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觉得心脏好像被挖空了? 有风吹过,全身都是深寒? 自我麻痹的防护网在一点点地龟裂…… 那年,老头子毁灭了她的家! 今日,她毁灭了什么? 不是也毁灭了别人的幸福? 老头子毁灭了她们一家人多幸福。 而她却毁灭了多少人的幸福? 只为了一己私欲,却将多少人拉扯下了地狱? 无法面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她一步步地离去。 她告诉自己,离去,和尊一起…… 从此有自己的幸福。 这个悲剧,不是她造成的,是老头子,要不是他,不会有这么多人受伤害,不会…… 她退后,再退后。 尊就在楼下,只要再不回头,将这里交给挚去打理,一切是是非非都与她无关。 “哐啷。” 玻璃破碎的声音,终于绷断了她最后一根自我欺骗自己的防护网。 遽然回头,尖锐的叫声混杂着跑步声、电话声,都刺入她的耳朵,钻入她的大脑,阵阵抽痛。 触目惊心的血染在破碎的玻璃碴子上,整个蓝天就静静的停留在她的视线里。 那块破碎像是一个空洞,呼呼的将桌面上的纸张一张张的卷起吞噬,融入蓝天之中,融入那片没有纷争的自由。 “不……” 她的眼神顿时陷入了空茫。 她不想这样,不想的,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想的!! 捂住了耳朵,她觉得有无数的哀嚎从地狱的深处冲着她怒吼。 她看到了无数个自己失去自己的家人,露出了野兽的面孔…… “不要……”撕心裂肺的喊叫着,她像是疯了一般的冲上了顶楼。 原来,她和老头子一样! 原来,她也不过是一个疯狂的野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牺牲了别人! 原来,这就是复仇的结果…… 风,撕碎了她的头发,在半空中张牙舞爪。 无法控制自己的爬在了阳台边缘,她有一个冲动—— 有一个再也不用这样痛苦下去的冲动! 只要跳下去,跳下去,她就不用再痛苦下去了。 只要跳下去,那些家破人亡的痛苦就会这样终结了。 只要跳下去,就不会有人再变成她,来仇恨的犯下同样的错误! 怎么会这样? 她向下看去。 开始眩晕…… 人像蝼蚁,在车水马龙之间穿梭。 命怎么能这么不值钱? 她望着双手,有鲜血从自己的手掌中一点点的晕染开来,先是一滴滴到最后就是喷涌而出。 她跌撞,脚下差点踩空。摇摆在风中,像是一个残缺的布娃娃…… 双目空洞,忽然就泪流满面。 蓝天白云,怎得那么纯净? 她自惭的笑起,原来,一直走不出泥沼的是她自己…… 原来…… 她沾满的鲜血从一开始就不只是她亲手杀死的那些人…… 芳雨犯下的错误,是因她而起。 ——你永远记住,有无数人因你而死!是因你而死! 芳雨的憎恨和怨愤再一次的钻入了她的耳中缭绕着。 她杀死的那些人,全是因为自己而死! 都是因为她而死的! 恍惚着,她终于明白自己犯下的错误。 ——如果不是自己,根本不会死那么多人。 “我死了,那么,就不会再有人死去了吧?”她呢喃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只脚,踏了出去。 “不——” 一个人的臆想被悲恸的嘶吼打破,在急速下坠的瞬间回头。 她掀起优美的唇瓣,疲惫而解脱的对着身后冲向她的人说: 对不起啊,尊…… 风起,有发丝飞扬…… 一切,已经走入了终结。 这只是另一个开始 急促的跑步声,奔跑在医院中。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大夫之间穿过一道亮丽的身影。 七寸的高跟鞋,提在手中,迅捷的速度更像是一个素质精良的运动选手。 突然的在拐弯处看到了正在沉默的靠在墙边的两个人,**的双足停了下来,漂亮的大眼里盈满了波动的不安,直到看到其中一个右手帮着绷带固定的男子,她的整颗心才放了下来。 “挚——”她扑入了那个措手不及的男人身上。 王挚惊骇的举起了双手,不相信怀中无法平息颤抖的身躯是他那个应该现在远在国外的老婆。 “你、你怎么回来了?”她不是应该下一周才回来吗? 何心美根本没时间听他说话,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他绑着绷带的手臂,径自地问他:“你怎么回事?到底是中枪还是手臂拉伤?怎么受伤的?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停!”他打个暂停的手势,苦笑着对上了一旁努力把自己缩小的路砚的视线,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一脸紧张兮兮,叹口气温柔的对她说:“你要我先回答你哪一个问题?”连珠炮一样的问题他听都没听过来,让他怎么说? 咬着下唇,红彤彤的脸颊滑下一滴汗水,她心疼的用手指尖抚摸他的绷带,“怎么受伤的?” “你说哪一个?”他无辜的耸肩,接收她听到他答案后的瞪视,笑了一声后,老实的解释:“私人恩怨,所以在公园的时候被人伏击,中枪,至于这个拉伤……”他挠了挠头,忽然感到了庆幸,庆幸自己的直觉准确而又惊人,庆幸自己在电光火石见看到了崩塌的阴影。 他将她的手牵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中,目光静静的数着她的手指,淡淡的说:“真的还好……还好是我拉住了她……” 那是让他魂飞魄散的瞬间—— 从安全梯上顶层楼的时侯,突然的,猛烈的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头顶落下。 是说他找了魔,还是血缘之间的强烈羁绊,他至今也没办法解释当时自己为什么想也没想的就拉开了一边的窗户,当听到头顶炸响一声,一个身影坠落而下。 他的手,握住了那个温热的细腕。 血,顿时喷涌而出。 刚做完手术正在愈合的伤口在大力下拉扯开来,鲜血顿时喷溅在了那个木然空洞的小脸上。 紧紧的握住了何心美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在发抖,他闭上了眼睛,那个时候,是他在发抖,甚至感到整条手臂都好像在一点点的撕裂开,整条手臂都要被扯断了一样…… “谁?你拉住谁了?”何心美感觉到他在害怕,撑开双臂将他怀抱住,轻声的问道。 “……我妹妹,我那个失踪好些年的妹妹。” 差一点,就真的失去她了! 用力的相拥,他想要一点温暖来温暖他至今都还在发冷的身体。 “什么意思?”她怎么不明白,拉不拉住她,和他受伤有什么关系? “自杀,她……差点真的自杀!” 是的,差一点! 还好他伸出了手! “自杀?”何心美的身体出现了明显的抗拒,僵硬的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狠狠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死呢?人生,明明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今天不开心,明天,明天就可能会发生开心的事情不是吗?” 为什么,要死呢? 为什么啊? “那么,那你来告诉她吧。”伸出了手,他推开了那扇门。 米色的窗帘遮蔽住阳光的照射,整个房间显得阴暗而冰冷,病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娇小的身体,紧闭着双眼,黑色的短发披散在她的脸庞遮住了她的面部让人看不清她的模样。 “那个不好相处的?还是好相处的?”她试探的问道,那样浅浅的呼吸,她几乎看不到那个人到底是活着的还是…… “是比较孤僻的那个。”抿了抿唇,他也无法想象美美看清那张脸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何心美皱住眉头,嘴里咕哝着,“不要,那就不要了。” 说着,脚步就往后挪,还没来得及转头,不可思议的看到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样子落魄,青涩的胡茬子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有刮,还有通红的眼睛,凌乱皱皱巴巴的衬衣…… “尊?沈夜尊?”她口吃的用手指着他。 目光有些呆滞,他好半晌才聚集焦点看到何心美,胡乱的点点头,他一只手揉着眉心,走了出来。 路砚走上去问他,“怎样?” 摇头,他无能为力,走不出自己的梦魇,他也无能为力。 何心美的心脏忽然开始剧烈跳动,有一种很不可思议,很奇怪的感觉混杂着一股热气涌上她的脸颊,她似乎感到异样的情绪在自己的大脑里翻滚,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低喃着推翻自己荒谬的想法,不敢给自己一点点希望 …… 吞咽口口水,她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种急于想要窥探清楚那张脸的冲动。 一步、两步、三步…… “不要——”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撕破了他们之间的平静。 只是一秒钟,沈夜尊、王挚还有路砚三个人飞速的冲进了病房,训练有素的压住了那个激烈的挥舞着手臂的人。 “停下来,别这样……”沈夜尊整个身体横压在了她的身上,低喊着,“听,别这样,别这样。” 听? 脑袋,顿时被重物击中。 何心美的眼前冒出白光,呼吸也停止。 脚步迟疑,她告诉自己,听错了,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对,她听错了,听死了,听八年前就死了。 可是…… 她的目光扫到路砚痛心的表情,挚浓浓的担忧,还有沈夜尊脸上那几乎令人心碎的痛苦,她觉得自己有些头晕,是的,好晕…… “为什么?”她嘶喊着。 悲痛的声音传入何心美的耳中,她凝神,在短发甩动的间隙中,看到了那张脸。 那张…… 属于…… 展听雨! 不,还有展芳雨的面孔! 终于无法控制,她上前拨开了王挚,指着还在发狂中的展听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她……她……她不是展芳雨吗?” 焦灼的目光还停留在展听雨的身上,王挚摇头,几乎快要崩溃的摇头,“不,她是听,她是……她是……”他突然抓住了何心美的手臂,拉在了展听雨的面前,他大喊着:“听,看一看,看一看啊,她是美美啊,你最好的朋友啊,是美美啊!你说,想要看她知道你真实身份时候的表情,你说,你要带她去我们的城堡,你说要让她……”王挚说不出下去了,终于崩溃的抓住了她的肩膀,不断的摇晃,“听,听,你怎么能这样欺骗我?你说过,你说过这个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我们回家,我们的家,你和我的家啊!你说,你说过的,要昭告全天下,我们是一家人,你要告诉全天下的人,我们是一家人啊!”他哽咽终不成声,跪在了地上,低声的呢喃:“你说过,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叫我哥哥啊!你怎么能耍赖呢?怎么能耍赖啊?” 开始倒退,何心美没办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她觉得自己消化不了,这是个玩笑吧? 今天一定是愚人节吧?给她开这样的玩笑,一点,一点都不好玩……她的眼中积聚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摄像机在哪里? 拉炮在哪里? 他们都在和她开玩笑对不对?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根本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不会有人死,不会有人死……”她的情绪失控,根本看不到他们在说话,也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她喃喃的,沉浸在自己的自责中不可自拔。 “如果不是我,如果我死了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芳雨不会杀那么多人,‘展氏’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要死,统统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们都不会死,全都是我,全都是我。” 她涣散的目光,有大朵大朵的疯狂飘过…… 沈夜尊已经心力交瘁,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他只能呢喃的哀求,“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苍天,谁来救救他的听? 听:你到底是谁呢? 何心美基本上已经目瞪口呆,她开始退后,双手捂住了头,低微的呻吟,“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觉得不过是平时的出差,可是回来才发现她的天地翻了个个儿。 叫展芳雨的女人变成了展听雨。 她的丈夫的妹妹也变成了展听雨。 所有的人都在叫她展听雨! 那么,那个坟墓里面躺下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倒退出门口,觉得她需要冷静的思考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刚一等她的脚踏出门口,一道疲惫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你回来了?” 遽然回头,何心美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了来人的手腕,连声的问道:“惜泪,惜泪,他们是在开玩笑对不对?我都让他们搞懵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是不是?” 谭惜泪抽出手揉眉心,一脸的倦怠,同情的摇头看她,扳起手指给她看,“我熬通宵三天,才基本搞定‘展氏’动乱的内部人事;动用了所有人脉,才把飞流直下的‘展氏’股票,拉回到崩溃的临界点;我甚至回‘骄阳’低声下气的哀求,才贷款十五亿勉强补回了他们因为恐慌而造成的经济亏空以及合约终止问题;还有,我几乎要崩溃了,但是还是要撑下去到‘展氏’报道……”说完这些,她对上何心美的视线,撇撇嘴问她: “你觉得我凭什么这么拼命?” ……只有为了他们才会这么拼命! 何心美心中立即浮现出了这个答案。 可是……“是‘展氏’?”她觉得问题就在这里,所有的症结也都在这里! “对,‘展氏’那个展芳雨代表的‘展氏’,”腰上多出一双手臂从后面环住她,为她做支撑,两人的体温紧贴在一起,谭惜泪才稍感到了松口气的感觉,盯着何心美无措的表情,她只有一语道破:“那我会为‘展芳雨’这个人这么拼吗?” 不,不是不会,而是肯定不会! 眼珠僵硬的转回到病床上那个兀自陷入狂乱的人,她紧紧的抿住了嘴唇。 “是我,都是我害的……”她摇着头,根本没有办法走出自责的泥沼,只是在挣扎中越陷越深,眼中的光彩一点点的被空洞淹噬吞没。 “够了够了够了!”何心美再也忍受不了的冲了进去,一把推开沈夜尊,指着她的鼻子质问:“你凭什么是听?我不承认!!” 停下了呢喃,她忽然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垂着头任凭何心美大声的斥责: “听不会这样的,听不会做错事请,听不会下错判断,听就算有人因她而死她也只会耸耸肩膀,”瞪着眼睛,她根本没办法相信面前的人是听! 紧咬着下唇的牙齿在颤抖,面前的人根本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失去了灵魂一般的坐在那里,她怎么是听呢? “听告诉过我,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的心不强,人的力量不强,那么,他们就算不会被你杀死,也会因别人而死!这都是你教给我的啊!”她大吼,有滚烫的液体急剧的模糊了她的视线,“如今,你自己却推翻这些理论,你一个人自怨自艾的躲在你的龟壳里自责,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的将我贯彻的理论轻易的推翻?你让我怎么办?”揪着自己胸口,何心美声泪俱下,“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死寂的眼眸跳动出一丝微弱的火簇,展听雨僵硬的身体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听,不会这样子!她不会绝望,因为有她的地方才有希望,所以……她永远也不会绝望……” 手指再度跳动,她像是承受不住何心美的控诉一般,不自觉的将头靠在了沈夜尊的颈窝里,像是一个鸵鸟,在寻求暂时躲避的窗口。 沈夜尊的身体一僵,所有人面面相觑,竟然不相信这个深陷自责而听不到他们说话的人,居然会对何心美的话有反应? 而何心美却不自觉自己的动作带给他们多大的希望,说完这番话,抹干净了眼泪,就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双手环胸的瞪着展听雨:“我说完了。” “继续……”王挚小声的给她使眼色。 “我没有要说的了。”恼怒的横他一眼。 “她没有,我有。”清浅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回头,韦以安就站在门口手上提着炖好的汤,放在桌上,她对何心美浅浅一笑后,站到了展听雨的面前,深吸一口气的缓慢的开口:“为什么会这样呢?你总说你不应该活着,你总说你八年前就应该死掉,那么,我想问你,如果当初你真的死了,你猜我们这里有多少个人会随着你死掉?” 展听雨的身体更加缩紧在了沈夜尊的怀里。 韦以安没有放过她的逃避,一条条的数给她,“八年前,惜泪生康康,由于后期调理修养不足,导致孩子几乎要胎死腹中,你告诉我,是谁毫不犹豫的拿起手术刀给她施行剖腹产?及时的取出康康才没有失去这个孩子?” 谭惜泪瞪大了眼睛。 “四年前,康康感染肺炎,惜泪忙于工作,是谁每天照顾着她,给她打针吃药,坐在她床头给她讲故事?才没有留下病根?……三年前,惜泪因为一个土地开发案得罪了‘虎帮’,又是谁灭了他们的帮派,才让他们的暗杀计划胎死腹中?……而今年,惜泪晕倒在家门口,又是谁送她去的医院?” 韦以安的一一罗列让谭惜泪捂住了嘴,一向坚强的她也无法阻止眼泪跌落而下。 韦以安看着她在沈夜尊的怀里发抖,继续说:“八年前,因为当时医生的失误,没有查出美美怀的是双胞胎,以及胎位不正,导致临盆的时候状况百出,几乎面临生死难关,如果不是你冲进去救人,你告诉我,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是生是死?” 何心美倒抽一口冷气。 “挚三年前在阿富汗出任务差点失手被擒,你告诉我,又是谁才让他幸免于难?挚家的那对双胞胎活宝一年前的生日那天被绑架,是谁提着生日蛋糕穿过层层火线给他们送去,吹完蜡烛,吃完蛋糕,送他们回家?” 这会儿连王挚也目瞪口呆的盯着她看,那件事情她至今想起来也记忆犹新,两个儿子被绑架,但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无论用何种方法都查不到他们的下落,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什么都不要,就要王挚痛苦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去的尸体。 可是……第二天凌晨三点,他俩居然提着剩下的蛋糕大摇大摆的回家了! ——听,你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韦以安说完这些,哀戚的看着她,“还有我,为了我,你消灭了‘塔罗’只因为砚一直忘记不了那个被纸牌束缚的可怜人,你为我找整形专家整容,伪造我的身分,给我从头再来的机会;我怀孕的时候受‘塔罗’阻击,是你帮我做的手术,否则我不只失去的是一个孩子,还有我的命!而你更是压下了这个事情,我才会安然的在医院平静的休养……而这八年来,你救过我多少次?你要我数吗?” 路砚这会儿也是哽在了当场,他居然,居然不知道原来不是意外跌倒才失去他的孩子……而下面的话更是让他无法承受的开始倒退: “四年前在英国,砚因为一场连环杀人案的官司几乎惹祸上身,是你找到决定性证据,也是你把暗地里伤害他的凶手绳之于法,你还记得吗?” 展听雨闭上眼双手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好,你不听,无所谓,你就继续这样懊悔下去,最好时间倒退,你八年前就死掉!你猜猜,我们这里有多少人,会陆续的下去跟你作伴?”退开一步,“你好好想想。” “出去。”沈夜尊的肩膀旁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听!”身侧的人惊喜的回眸看她,这是她这么多天第一次说出自责以外的话。 “你们都给我出去!”撕心裂肺的吼叫着,她从床上跳了起来,瞪着他们,“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 所有人面面相觑,空气顿时凝成僵硬。 “好。”沈夜尊拉下榻的身体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怜惜眼神扫过一遍她消瘦的脸颊,“我们出去,你休息。” 说完,推着他们所有人都出了门。 “为什么不一鼓作气的继续下去?”路砚盯着那扇门好半天才发出声音。 “你以为那是你在法庭上的被告?就算你说出所有真实,她也不会认输服软,她只会更加的恼羞成怒。”靠着墙,沈夜尊盯着天花板,怔怔的说,“与其一味的逼问她,不如给她一点自由的空间,让她想清楚。” 在场的人顿时默认的别开了脸各自看别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稚嫩的声音很疑惑的响起: “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 沈夜尊低头,看到自己儿子背着书包出现在他们面前,勉强露出一个笑,“你怎么会来这边?”这几天都是让南昊来照顾他,就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母亲现在的状况。 “因为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从刚一放学那种奇怪的不祥的预感就冒出了脑海,逼迫着他必须来看看。 “不好的?”沈夜尊不太明白。 环视他们一圈后,小翼低下头沉吟片刻,等抬起头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挂满了苦笑,“果然应验了吗?” “你在说什么?”沈夜尊被他弄糊涂了。 叹口气,小翼摊开手,问他,“父亲,你们在这外面站了多长时间了?” “……半个小时?……大概快一个小时了。”他粗略的算了下时间差不多。 小翼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给他们毫不留情的丢下了重磅炸弹: “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父亲,我妈妈这会儿人大概已经在了去某地的飞机上了。” 什么?! 所有人惊悚,头发都竖了起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你,是我的天使! 阿塞拜疆 海边,是三三两两钓鱼的人们,适宜自得,目光悠远,无所谓鱼饵是否能吸引猎物的上钩,手腕平静,仿佛一切在胸,所谓得失,不再是一尾鱼的得失。 那他的呢? 视线渐渐的拉伸,长长的石砌码头,延伸入蓝色的海浪之中,已经分不清了天地之间的界限。他眯起眼,看着这一片蓝色纯净的天地之间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海风中摇曳不定仿佛下一秒就会跌入海的怀抱。 垂下了眉眼,他自顾自的支起了画架,调好色彩,在雪白的布前。自己的大脑也一片空白。有一些声音在一点点的侵入他的耳廓,回笼入他的大脑,一点点渗入骨髓的甜蜜,带着些许生冷的疼痛,一起贯穿过他的身体,那道声音是这样说—— “重新开始吧。” 手指浅浅的缩回,他放下了画笔,已经习惯了手指放在电脑上的位置,居然再提起画笔是那么沉重艰涩…… 微微的叹息,在风中悄然消退。 他终究敌不过心底折磨人的思念,一步步走向堤岸边的人影。 短发,紧缩的脖子,还有那件灰扑扑的大衣灌满了风向四面八方张狂的飞舞,看到那发抖的身体,他心微微的发疼,上前,撑开了双臂,像是一个巨大的翅膀为他的珍宝遮住世间的风霜雪雨,在那张笑脸转过的瞬间,他轻声的对那个人说: “小姐,你,是我的天使。” 先说完结 撒花撒花~~ 终于《四人行》在真正意义上是完结了! 天啊,几年了? 两年多了…… 我果然是个懒人,拖了这么久才写完~~~~~ 真是对不起大家啊。(鞠躬) 本来结局应该是上传的越快越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结束,就伤感的不得了,所以一直搁浅到刚才才闭着眼睛传上来。 唔…… 写后面的故事吗? 是要新开一篇文还是继续这里往下写,其实我也在犹豫。 不过,既然大家想看那两个小鬼的爱情故事,那么我就写下去吧,在四人的后面写下去。 还有他们四个人那次在巴黎的意外可能也会写,在大学的生活或许也会写,还有听流浪的八年也可能会以番外的形式出现,所以……真正意义上的《四》终结了,但是,新的《四》或许也是一个开端…… 唔~~~~ 那么,下面开始的,就是《新四》,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 赫赫,这一幕,花,我就先退下了…… 灯光,羽毛,还有满天的花瓣,我就先悄悄的离开了…… ps:〈挚美谎言〉添加了新结局,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一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新前言 @@ 其实我以前是没有打算把康康和小翼放在一起的。 不过,既然大家要求,那么勉强让他们两在一起吧。 还有关于小翼的花心…… 其实大家可以看看他的心到底能花到哪里去! 六个老婆,唔……其实,倒也不错的说。 顺便先写个预告吧: ============================================ 她手握金融市场的半个命脉,她拼死拼活的为公司效力。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每年她都要拿着一大堆意义不明的账单来为那个混蛋买单? 八卦周刊上都是他的花花新闻,每个一段日子就能收到他的结婚请柬。 她抓着他的领子大吼,能不能对婚姻负责一点? 他无辜的笑,露出了天使般迷人的笑容对她说:如果你愿意……让我负责!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总楔 烈阳高照,这是任何女孩子看到这样炎热天气都会躲在阴凉处怯步的炎热。 可是貌似在球场上奔跑的男生们则是享受挥汗如雨的场地中。 “沙汀娜,他们不怕热吗?”吐着舌头,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清灵透亮的眼眸盯着球场上的大哥哥们,粉嫩的脸颊像是光泽的苹果散发出香甜的气息,一手拿着小风扇,另一只手继续给自己扇风。 沉静的少女微微侧头,树叶遮住阳光,偶有几缕光芒从叶隙之间穿透而下落在少女的脸上,细腻的肌肤白皙如同牛奶般滑润,猫一般的眼眸透着淡淡的宠溺,蔷薇色的唇瓣细微的上扬,只有自己承认的人才给与的天使笑容,嫉妒一片爱慕她的少年,“他们喜欢那个游戏比害怕阳光更多。”偏冷的声线足以冻死一票爱慕者。 可小女孩却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声音,偏着头,眼睛如同星星一样眨呀眨,还是不太明白的问她,“这样的人很多吗?” “很多男孩子都喜欢。”倚靠在树杆上,一只手把玩着及踝长发,她懒洋洋的抬眉将视线投向球场上的一个少年,不过才十六岁他已经快要一米八了,修长的身形,儒雅的气质,还有那张混合了天使的纯真以及深藏恶魔邪恶本质的漂亮眼眸,还有无论阳光怎么晒也晒不黑的皮肤,让身为女孩子的她都嫉妒。 似乎是她的视线太**裸,球场上的少年在拿到球的一瞬间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越起,投球,漂亮的三分球已经入篮! 可他的视线还是放在她这边。 欢呼声伴随着尖锐的长哨一同响彻天空,比赛结束了。 身旁的队友亢奋的欢呼,少年依然淡定,荣辱不惊,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激起他的兴趣,由他决定输赢的比赛也不能激起他的成就感。 双方球员相互握手,他却懒散的走向了她们这边。 越走近,他脸上痞痞的笑意就越深,就好像刚才还是一个从油画里走出的宫廷王子,到她们面前的时候,却已经只剩下了痞子的模样。 “两位美丽的小姐突然大驾光临,真的是让我受宠若惊。”就连声音,也是醇厚优雅,令人如沐春风。 清冷的眼眸渐眯,像是一只被人抚摸的舒服的猫咪,沙汀娜玩着绕在手指间的头发,唇畔笑意更深,“还是这么不正经。” “头发又长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绕起她另一撮头发,眨眨眼和她一起玩着相同的游戏。 “还有呢?”挑眉,她的声淡淡的上扬。 他放下了手,仔细端详了她许久后,对她撑开了手臂,认真的说,“欢迎回来,我亲爱的姐姐。” 抗议声没有发出,就已经被他熊抱在了怀里。亲昵的姿态,让她在他胸前发出闷哼,然后低声咆哮,“沈展翼你这个混小子,连你姐姐我都敢调戏!” 好半天才推开他,整理自己如丝绸的长发,球场那边欢呼声不绝,她笑问,“不过去可以吗?” “与我何干呢?”他一脸无所谓,仿佛就算他今天输了,大概也就是这样的表情不会有其他的样子。 “是你带领他们赢了这场比赛,不是吗?”她斜着头看他。 “若是大小阳那对双胞胎在,在上半场就能打的他们弃权投降,我果然还是不擅长这些,紧咬着分数到最后才能以一分之差赢了比赛。”虽然说的很惊险,可是波澜无惊的表情,还有目光只是轻松的对上小女孩圆溜溜的大眼睛,对她作出一个鬼脸。 “是你从来不认真打。”就是太了解他,才知道他隐藏了什么,不过……“你做什么事情会认真呢?”她好奇的问他,仿佛从小到大,都没见他对什么执着过,总是三分钟的热气。 耸肩膀,他玩世不恭的撇撇嘴,“谁知道呢?” 意味深长的瞥到对面道上的一个低着头听某个球员说话的少女,她笑了,“或许,我知道呢?” 回头,他也看到那边的情景,一个穿着米色短袖的少女,低着头胸前捧着书,一只手把不断落下的发丝拨到耳后,漫不经心的态度任谁都能看出她对面前这个跟她絮絮叨叨说大篇废话的男生没什么意思,可是那个少年还是不断的说着什么。 转回视线,他的注意力则是放在了面前小女孩的身上,“路隐飞,你今天怎么也会来这里呢?” “哥哥去听审判了,我无聊。”甜美的声音无论谁听到都会心情愉悦,再加上可爱的小脸蛋,想让人不疼爱都难。 “无所谓吗?”斜倚着树的沙汀娜慵懒的神情只需一个抬眼就揭穿他的不自在。 “无所谓。”坦然的露出他洁白的牙齿,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那个少年,用最纯净的声音说着可怕的话语:“他死定了!”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沙汀娜笑,这样懵懂的少年早已定下了三生之约,只看那不甘心的深海游鱼怎样才能华丽的逃开他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 开端 “三千万,如果你有三千万会干什么?”小牛皮的高背沙发后发出淡淡的女声,平滑轻柔,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而她的面前是一面透亮度极高的落地窗玻璃,外面是蓝天白云,俯视下去,便是这个城市的全部景色。而她,仿佛就是坐在云端的女子,威仪,无所不能,掌握着世人的生杀大权。 而靠在落地玻璃边蜷着腿依靠在沙发上的女子,忽闪着猫一样的眸子只是吃笑,玩着手指尖的长发一圈圈的绕弄后,有些想要挑弄对方情绪的故意问,“你是说缅甸顿吗?” 而这样轻佻的疑问句,像是一根火柴迅速的点燃了对方单薄的理智,怒火喷薄而出! “美金!是美金!”暴跳如雷的声音从那椅后炸响,平地生雷,却吓不倒那挑拨的女子,她眯起眼笑,带着慵懒的迷离,举手投足间俱是淡定自若,她看着那张皮椅突然转了过来,原本相貌出众的女子此刻脸上只剩下愤怒尖锐还有几乎要拔声长啸的疯狂前兆。 “形象!这里的隔音不如你想象的好。”她挑眉提醒。 “沙、汀、娜!”女子揪着手中的帐单死死的从牙缝里蹦出面前女子的名字。 “谢谢,我叫沈沙汀,请多指教。”温婉的垂首,楚楚可怜的姿态根本让人发不得火。 女子就算心头有火把熊熊燃烧,可一面对上她这幅表情,也没办法把气出在她身上,一拍桌子,象是手下是她心中恨不得焚烧的那个人,不断的扣紧,扣紧再扣紧…… 沈沙汀吐舌头,突然觉得似乎这个气氛有些可怕,连忙站了起来,很快的窜到门边,在打开门的瞬间回头给她提醒,“与其你在这里问我他是怎么花了这笔钱,不如亲自追去里昂把帐单撇在他脸上痛快,不是吗?” 熊熊的怒火一听到追过去立马被突如其来的风雪扑灭,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手里是已经残破不堪的账单,心也像这张破碎的纸一样千疮百孔的漏起底气来,“找,找他去?”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叹气,沈沙汀就知道她也只是在这里耍脾气,不过,嘴角泛起坏笑,她故意发出无辜的声音,“啊,我忘了,你似乎满怕他的。”捂住嘴眼角有明显的嘲弄泄露给她。 “怕?”她的眼神就像是一块红布给斗志昂扬的斗牛面前耀武扬威,她立即冲了上去,“开、开玩笑,我是谁?我是康康!我是‘无上’未来继承人,‘四季’现任总裁,我会怕那么一个闲吃干饭每年拿分红的闲董事?” 更正,人家拿的是“四季”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以及“展氏”百分之三十七股份的非常有钱闲董事。不过,这句话只能在心底里给自己说,又不是傻了这个时候给她提醒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打个哈欠,她已经一脚踏出了火药味浓厚的办公室大门,回过头对康康笑,“不怕?那为什么不敢面对?” 媚眼如薄刀,一寸寸划开她的心,直到找出真正的原因。抿唇一笑,像极了一只优雅的暹逻猫,转身踏步而去,独留康康一人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有太多未知的元素拉扯住她的脚步…… 不敢? 她……有什么不敢呢? 可是如果真的敢去面对那个人,为什么自己现在瞪着面前换登机牌的小姐像是瞪着欠了自己好几亿的对手。 “怎么,不敢了?”沈沙汀挑眉,一只手把她的行李袋硬塞在她的手里。 “其实……我想我没有必要一定过去,不是吗?”神色紧绷的望着沈沙汀赔笑。 “可你当时发火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一只手轻点桃腮,仿若在回忆当时场景的表情,软软的把她的犹豫给打消回了她的肚子里。 “但是,你看,这个,啊,是不是……,我毕竟日理万机,还有那么多工作要做,我现在过去,对公司很不好啦。”她垂死挣扎。 沈沙汀露出“一切有我”的表情,“你放心的去吧,我会帮你处理所有事务的。” “这个不太好吧,麻烦你……”继续挣扎。 “怕什么,整个‘四季’都谣传我们两个人政见不合,向来王不见王,如今你假借公干之名出国,实找人寻晦气之实,刚好给大家一个广大的臆想空间,以为你我相争败北商场,以至于发配边疆,引得无数你的追随者们饮恨流泪……瞧,多好的桥段,以后的事态就由我来翻云覆雨,霸权当道,你就放心的去吧。” 瞧瞧,明明是一幅荏弱不堪的蒲柳之姿,可是怎么说起恶毒的故事桥段顺流的好像是她擅长的手段,果然……果然沈家的人,或者说展家的人都很……可怕。康康抖了下,越加的犹豫要不要去见那个远在里昂的男人。 “好了,那边的小姐要瞪死你了,快点去吧。”一把把她推过去,哪管的康康还有无数抗议全给她赛回肚子里。 “我还没说完……”她扭过头还觉得这样不妥。 “行,那就上飞机说,一直说到你下飞机为止,这样够了吧。”身高加上高跟鞋也只是一米六的高度,怎么力气这么大,说把她推进闸口是那么的容易? “够了,……可是我跟谁去说?”坐在了飞机上,她抱头哀号,这才想到临了临了也被那个女人给用甜美的询问声给陷害了。 身边的美女转过头好奇的看她的表情,忍不住问,“需要帮忙吗?” “不,不用了。”收敛了自己的失控,康康整理了下自己披肩的长发,微笑以对。而当一看到对方褐色的头发还有灰色的眼眸,以及只有西方人典型的深轮廓,她惊诧,“你的中文真好!” 她笑着,点头,“我前夫是中国人。”优雅的气息从她的轻轻颔首的角度就看出,她是名门贵族出生,因为只有一个贵族才会有这么精确的礼仪姿态。 康康对商业敏锐的雷达迅即打开,十分和善的和对方开始聊天,“不知道你怎么称呼?”越是这种坐在经济舱身着随便的人,更有可能是富家中低调而又华丽的人物,她绝对不放过任何商机。 “简麦克亚当斯。”她笑着。 “麦克?”mc?康康高高的扬起了眉毛,“你是爱尔兰人!” 笑容更灿烂,“是。” “罗德肯亚当斯,是你什么人?”只要不牵扯那个每年给她烧钱的那个人,她的脑筋转的比谁都快。 “是我父亲,你认识他?”美女显得非常诧异。 她就知道!康康的表情更加柔和,声音也更温柔,“有过一面之缘。”拥有三家庄园,五家牧场,六代世袭的老贵族,她怎么能不认识? “那你是……”美女眨眼。 “合作伙伴之一。”康康笑着在心里叫luck,没想到居然可以在飞机上碰到那个难缠肯的女儿! “都不知道你叫什么?”美女吐舌头,俏皮纯真的样子很难让人想象她有一幅二十五六岁成熟女子的身体。 “康康,大家都叫我康。”她爽朗的应答,能和新生代的未来接管人打交道真是运气。 “康康?”美女的笑容有一瞬间怪异,就连声线也怔了下,没多时,她的嘴角忽闪而过一抹兴趣…… 不着声色的挽过落到脸颊的卷发,她笑嘻嘻的问康康:“你也要去里昂?” “嗯。” “旅游?” “……你呢?”她已经把那个家伙抛到了脑后,觉得先抓紧生意要紧。 灰色的眼珠里绕过恶搞的念头,来不及让康康抓住,美女已经对康康热情邀请,“如果你没事的话,我有朋友结婚,愿意陪我一同去观礼吗?” 这样突来的示好让康康措手不及,想也没想的点头,“当然没问题。” 飞机在流云中穿梭,承载着无数人的梦想以及希望 ,康康的斗志昂扬,还有……身边女子嘴角流转而过的抿唇坏笑。 那么,下一站,里昂。 在流火七月的炎热夏季,爱与冒险在充满yesido的婚礼,轰轰烈烈的展开男与女之间的新追逐…… 爱,好难哦! 里昂这个充满了古典与浪漫气息的古老城市,它静静的伫立在夕阳下显得是那么的雄伟浑厚。 康康提着行李袋和新交的朋友一同站在机场的时候,心底突然衍生出一种致命的哀伤。 她分不清这种伤,是因为与他踏在了同一片土地才会升起,还是因为她来到了这个古老的城市而感到了它深深弥补在整个空气中都属于它的味道。 “嗨,康,走啊。”美女回过头看她。 康康吞咽口口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些高大而又陌生的外国男女,竟然第一次感到了无助的情绪左右自己心底的勇气。 “呵呵,这里很美吧。”简对她挑眉,暧昧的用手肘捣了捣她,“如果你想来个异国恋情,这里会是个很美的开端哦。” 恋情? 这个词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康康瞥她一眼有气无力的应答,“抱歉,那恐怕是要你失望了,我的恋爱运一向糟糕透了。” 不是她夸张,而是似乎她根本哪里得罪了红娘月老丘比特这些个神灵们,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不,貌似在小学的时候还有一点情况,但是好像自从上了初中以后,跟她表白的男生不少,但是,表白过后第二天不是请假一个月左右不上课,就是转学见不到人,好吧,这也就算了,至少她的面子上还过得去,那么那些給她表了白,第二天当作没事人的出现在她面前!这样的人会不会太可恶? 她都还没打算要不要和对方在一起,他们就先别过脸当作不认识她,那种心情,谁能理解?? 好,她终于成年了,身边的人不只是男朋友换了一大把一大把,就连第n次亲密接触都接触过来了,那么请问她呢?她还小姑独处,一个人每夜孤枕难眠,谁能体会她一个从小就接受英才教育,每天下了学开会的女子的心情? 她也需要发泄,那么……发泄……发泄…… 拜托,有没有搞错,她想找个一夜情也那么难吗? 明明郎有情女愿意,可是一转眼,就总是找不到了对方的身影。 有多少次她定了房却一个人睡的经历啊! 所以…… 她有气无力的提着行李包,的确金发碧眼的帅哥们太多了,还有不少在向她抛媚眼,但是抱歉,她绝对再也不会误会他们对自己有意思了。 无奈的看天空,她早已认命不是做一辈子性格变态,性情孤僻的老姑婆,就是等到人老珠黄的时候随便政治联姻嫁嫁算了。 “不可能!”简惊呼,捂着嘴看她,“你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哈哈。”干笑两声,“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的概率是百分之一百五!”另外多出的那五十是看到她人一出现转头就走。 简笑着,对她说,“不管怎样,我敢打保证,这次的里昂之行,绝对是恋爱大丰收的季节哦!” 神秘的一笑,拉着她一同坐上了未知的计程车开往不知名的旅程…… 牢骚 这本是一场简单的婚礼,害羞的新娘手捧着白色的百合,穿着无肩的白色婚纱,紧张的坐在大大的化妆镜面前冲着康康和简露出一个简单的笑。 “简,简,我要结婚了!我,我居然真的要结婚了!”一进门就被拉住的简,眸光中充满祝福的凝望着她。 “嘿嘿嘿,艾琳,轻一点轻一点!”简笑着拉开她的手,安抚似的拍着她的手背,“深呼吸,来,让我看看今天最漂亮的女人。” 康康在一边看着这个高瘦到几乎骨节嶙峋的女人,皱起了眉头,如果说减肥的话,那么她一定是减肥过度的表现,这样无肩的婚纱不太适合她的身材,而且她的脸色未免太白了,脸上的腮红太明显了。 不过……今天人家是新娘,想怎么化妆,是人家的事情,尤其是,不管她的妆容有多么糟糕,她脸上真切的紧张,真切的幸福,都是无论用什么都没有办法遮盖住的美丽。果然是沐浴在爱河中的女人最幸福啊! 走上前,她真心的祝福,“希望 你们能白头到老。” 幸福的笑容有片刻恍惚,艾琳将整张面孔藏在了百合花中,声音模糊而带着轻微的颤抖像是喜极而泣的声音,“谢谢,谢谢!” 简看着新娘,再看看手表,拍掌,“嗨,时间到了!艾琳,不许把这么美丽的妆弄花了啊!” 她抬起了脸,露出了一张绝美的笑颜。 康康震惊,很多年后,和沈沙汀两个人坐在“无上”总裁的座位上回忆当时,都依然肯定的说: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只有真正的感受到了幸福,才会露出那么美好的表情吧? 任由简拉着她出去,耳边是教堂的风琴声,不知道是不是整个肃穆的教堂里充满了鲜花和粉色的气球,粉色的纱幔的布置,甚至是坐在这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的幸福笑脸,这样悠扬的琴声少了往日的凄凉萧索的音调,反而多了一份对婚姻的坚定不移的沉稳之音。 新郎就站在庄严的十字架下,穿着白色笔挺的西装,直挺的腰板从背后看都能感受到他强大的存在感,至少要一米八五以上的高大的身躯,结实而充满绅士优雅的气息,不过,他的头发……她很意外,居然在法国居然也有乌黑到几乎看不到一丝杂色的黑发。他从发色看来,更像是一个东方人! 突然,前面的新娘向前跌了一步,像是被婚纱磕绊住。她立马上前去迎,可是新郎的速度似乎比她还快,只是一闪,他已经稳稳的接住了新娘倒下的身体,将她搂在了怀里。 而当他的侧面的线条浮现在她的眼中,康康极受刺激惊喘一声! 虽然声音轻微,可是,新郎还是第一时间回过了头—— 四目相交。 她是不可思议。 他是震惊到高高的扬起了眉毛。 捂住了嘴,康康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情节走入了九流的故事套路。 不,不是这样的! 她摇头,不停的摇头。 她要冷静,这不是下九流的情节,她也不是被抛弃的下堂妇,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所以,他和任何人结婚都没有关系! 漂亮的大眼死死的盯着他,那样英俊噬骨的模样,是任何女人都一见倾心的对象! 他,依旧是她心中的那个模样。只是……他的这一身,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保持微笑,她镇定自若的用口型对他说: 恭喜。 来不及分辨他听到这句话后,眼底深处飞速滑过的那一抹阴霾的光芒是什么意思,她已经快步退出了教堂。 这样太幸福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无法呼吸。 ===================分割分割======================= 与此同时,大洋彼端,有两个女人,一位年纪偏长,长到足踝的青丝握在一位儒雅的男子手中,虽然他的两鬓已经染白,可他的翩翩风度,他的雍容自在,在阳光的照射下依然显得神秘莫测。 她的手中拿着一杯火药绿茶,轻啜着,时不时的对上把玩着她发丝的男子,深情不悔的视线相交,他们之间的甜蜜无需旁白,就足以让全世界都嫉妒他们的幸福。 而另一位少女,手上玩的是自己的发丝,双腿圈在藤椅上,像是一只享受下午阳光的猫,只是表情太冷淡,猫一般灵活的眼眸,盯着桌子上的手机—— “沙汀,我在看你的表现。”年长的女子无辜的笑容里饱含着对她能力的质疑,微微的抬首,睨看她。 “十分钟,再等十分钟,她一定会打电话来的。”平日里积累的冷脾气,只要一对上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好像点燃了心底深藏的一个炸药,不由自主的就变成了一个喷火的火车头,心浮气躁了起来。 “十分钟?”年长的女子放下了茶杯,怜悯的看她一眼后,吐出一句话:“三秒!” “啊?”她还没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桌上的手机就已经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声音。 瞪着那个手机半晌,看着上面的灯闪烁,她再转瞪那个女子,这,怎么可能? 年长的女子对她这样**裸的疑问,而得意的微笑,依靠在了自己的丈夫怀里。 打开了扬声器,空荡的整个房间,瞬间传来了那边噼里啪啦的怒吼声: “混蛋,肮脏,无耻,卑鄙,下流……我从来不知道这个混蛋居然这么无耻,他怎么可以堂而皇之的拿着我的钱来花钱娶老婆?而且,还用眼神威胁我!威胁我,拜托,就算他不当我是他的董事长,也至少尊重一下我这个给他赚钱娶老婆的机器吧?可他居然用眼神威胁我!他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混蛋的家伙!” 里昂! 夫妻俩有默契的无声说出这个地点,然后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胡桃木矮几上的一张深蓝色上面用极其华丽的烫金字标明的请柬。里面的内容他们看过了n遍,是他们那个宝贝儿子第四次结婚的请柬。同情的看还在不断叫嚣的手机。 ——她也应该早就收到了请柬了啊! “康康,你慢一点。”为了迎合她这个养母浓重的好奇心,也为了套出更多的话,她只好忍受着这样嘈杂的声响,对着手机安抚对面的人,“你先告诉我,怎么了?” “沈展翼!” “唔……我不明白。”为了迎合她养母变态的嗜好,在这个时候她故意装糊涂,“你什么意思?” “这个混蛋居然在娶老婆!” 这边发出了一声细碎的窃笑。沈沙汀摇着头,同情电话里火爆的康康小姐,叹气,她慢条斯理的说,“康,你不是早知道他要娶妻吗?” “这……”语塞。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么,为什么还要生气呢?”声音很轻,这样的疑惑,更像是恶魔的引诱,在诱导她走上歧途。 “那是,那是因为,因为他,他在花我的钱啊!有没有搞错啊,他在花我的钱娶老婆好不好?我,我能不生气吗?”那边的声音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沈沙汀立刻附和,义正言辞的帮助她声讨她口中那个混蛋,“那他一定是挥霍无度,办了一个很豪华的婚礼,给新娘买了很多昂贵的珠宝,买了时下最流行的婚纱,在非常大的教堂里举行婚礼,花了很多很多钱,你才会这样生气!……他啊,真是太不应该了。” 突然,听不到那边激昂的声音了。 三个人都竖起了耳朵,只听到那边的呼吸声。 “……其实,”良久过后,那边又吞吐的说,“并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到底生气什么呢?”沈沙汀露出了迷茫的声音。 真是死鸭子嘴硬! 这是坐在这里三个人同时想到的一句话。 “喂,我是来找你发泄的,你问东问西,简直不配合我啊!”那边终于恼羞成怒了。 三个人的唇角同时开始抽搐的抖动。 可怜的康康,你就继续自己骗自己吧! 碰撞 “ok,我配合。”沈沙汀举双手投降,声音越加懒洋洋,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落入无边的黑夜,而那边的人虽然身处白昼,心却藏在深夜看不透自己心的归属。 “那么,”她轻啜了口杯中茶非常配合的问对方,“那么,你到底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是什么啊?” “我……”语塞。 “康,你去那里不是去质问他怎么会花费那么多钱吗?那么,你干嘛浪费那么多时间去拉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她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点都没有兴趣,唯一好奇的就是面前的母亲大人是如何知道电话来的时间! “可是他……” “他什么?” “他和别人结婚了啊。” 翻白眼,“和这个有关系吗?” “……” “喂,你该不会是喜欢他,才会这么介意他结婚不结婚吧?”故意激她,沈沙汀眯起了眼睛,眼眸之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喂!”声音突然变大,“别胡说!” “那不就得了,那他结婚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以领导的身份质问他,又不是以女朋友的身份逼问他啊!”痛快的拍掌,给她下了结论。 “……是啊。”声音似乎有些沉闷。 沈沙汀伸个懒腰,“呐,没问题我就挂了。” “唔……” 收了线,沈沙汀眯起眼看对面好整以暇的女人,“你怎么知道电话什么时候响?” 女子浅笑,却轻易的泄露出她的玲珑剔透,像是一只猫,蜷缩着腿,眯起眼睛发笑,嘴角轻微的浮出了得意的细纹,纤长的手指轻点自己的太阳穴,只留给她两个字:“智慧!” 沈沙汀撇嘴,随即耸耸肩膀,袅娜的起身,优雅的离去。 “听……”醇厚的嗓音里包含着宠溺,“你又在玩弄她!” 听仰首,露出小女孩般娇憨的天真表情,即使她年岁已然不小,但是她的美丽依然在她的丈夫眼中是最美的花朵,腔调充满了无辜的音调,“怎么能怪我呢?只能怪我的耳机刚好被手机干扰咯。” 这个房间只有一个人带了手机,而耳机被干扰……那还能是谁的? 智慧,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调皮。”轻轻的捏她的鼻子,不赞同的摇头,“你对沙汀娜太苛刻了。” “这个家,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她了。”在别人眼中,她们母女一直不算和睦,尤其是她们之间的联系,更让知情人们担心不已,只是,她却明白,早在她进到家门口的时候,用笔写下了“沈沙汀”三个字的时候哦,她就知道,每个人担心会在她身边爆炸的炸弹,这辈子都不会炸伤自己。 所以,她担心,深深的担心这个外表聪黠,冷酷,内心却太过于柔软,脆弱的女儿。“虽然曾经也有獠牙,但是毕竟在安逸的环境下待久了,早就磨损破败,就只剩下了刚强的内在,钢强而易折。”她虽然在自己的熏陶或者所谓的污染下变得柔韧而显得温顺,可是骨子里却还是一个难驯的野豹…… “担心的,是她。”想要不再担心,只有不断的磨砺她的意志与机智,只是……“有些事情,或许不是我们能做的……”命中注定的事情,并不是人力能改变的。 她想要改变,是无能为力,因为,命运的齿轮早已咬合着前尘旧事铺展开来…… ===================分割分割======================= 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康康无奈的垮下肩膀,不是吧有没有搞错,这样就把她给抛弃了? 只是诉苦而已啊! 沮丧的转身—— “嗷!” 她摸着鼻子怒目抬头。 一双凝视她许久的视线落入她的眼底。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向后跳跃,她防备的看着他。 他太高了,至少对她而言要仰头才能正视的高度,脖子……很酸! 他笑,带着连月光都黯然的纯净笑颜,淡淡的看着她,“看到你出现,吓了我一跳!” “不,被吓一跳的人是我。”康康别过脸,他的笑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具有杀伤力了,尤其是他那身笔挺的西装还有身上清新的香皂味。 他耙了耙头发,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对上自己的目光,带着史上最和蔼的笑容对她说,“我不喜欢别人和我说话不看我。” 下巴紧紧的被扣住动弹不得,康康瞪着他,从小到大,每个人都说他是个乖孩子,有礼貌还懂事,长大了就说他是翩翩贵公子,可在她眼中,他永远都是个土霸恶棍!老是强迫她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康康,你干吗老实跟我作对呢?”他透亮的眼睛好像永远都能看出她在想些什么,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像是在抚摸绝世珍宝那样小心谨慎……还有爱怜。 “是你老和我作对好不好?”她反驳,冷静,自持,号称商界“第一聚财神童”的她,明明可以将任何人都可以踩在脚下,偏偏到了他面前就好像变成了透明人,永远都被吃的死死的! 他的脸上充满了无奈的宠溺,轻轻叹口气后,不疾不徐的说,“你就是这样,喜欢耍小脾气,康康,如果没有我,你怎么办啊?” 康康? 她又抖了一下,每次都是这样! 别人叫她的名字,她能感受到康康这个完整的含义,可是他呢?每次他叫康康这两个字,里面就好像包含了无数的暧昧线条,丝丝缕缕的将她缠绕包裹,到最后……她就会窒息而死! 白他一眼,她没好气的说,“沈先生,麻烦你认清楚一个事实,你今天结婚,请不要乱调戏我们这些中规中矩,出身良好的女孩子!” 他笑意更深,隐隐含着些许高兴。 该死的,他高兴什么? 被钳制住下巴只能看他,康康皱住了眉头。 “我的小康康是在吃醋哦。”他的声音听起来欢快的让她讨厌。 “没有。”她扬高了声音,用眼神警告他,“谁会吃醋,我才不会呢!” 她的话引得他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另一只手的指腹抚摸着她的唇瓣,顺着她的唇线,像是羽毛般的划过,她像是触电般的抖了一下。 他低下了头,脸上充满了邪魅的危险气息,声音低沉的警告她,“如果不是今天我结婚,否则你早已为你的失言付出代价了。”说完,他将刚才抚摸过她唇瓣的手指含在了自己的嘴里,带着暧昧的浓厚笑意,转头而去。 身体忽然松懈了下来,康康看着他的背影,愤怒的低吼,“沈展翼,我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他停下了身体,没有回头,在长廊见阳光穿过廊柱的缝隙落在他的身上,化作了一道光圈,他耸耸肩膀,“呐,那么,小康康,你也要记住哦,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哦。”说完,在阳光穿梭而成的道路上潇洒离去。 不会轻易放过……我? 她大口的喘息、 这个……混蛋! 回忆,荒谬! 有没有搞错啊? 康康嘴角抽搐着盯着手上的捧花,僵硬的抬起头看白色护栏外面草丛之间欢呼的人群。 “恭喜恭喜!”简在不远处高呼着,拍手拍的格外响亮。 恭喜?恭喜什么?康康瞪着手上雪纺白纱精致包裹的百合花束,还有阵阵馨香钻入她的鼻腔,只是……现在怎么会在她的手上?她不过是在受到那个现在正在新娘旁边深情款款,其实谷子里阴坏的男人的胁迫后,才会出现在教堂外面的长廊上透气。谁知道不过才欣赏完教堂外面彩绘的玻璃窗,心境平和,而走上阶梯时,就有一个黑影扑了过来,她,只不过是本能的接住而已。 “真是个不错的兆头。”从远至近,穿着整洁礼服的男人浅笑着不紧不慢的走到她面前,连眉眼都笑弯了。 “好兆头?我不懂。”挑眉,她冷哼一声,忍住别看脸不看他的冲动,生怕他又会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来。 “这代表下一个结婚的人,可能就是你哦。”醇厚的嗓音像是上等的红酒散发出令人迷醉的气息。 “哈,那还真是不错呢。”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可能像是一个泼妇一样的冲他吼叫,皮笑肉不笑的仰头盯着他,眼中充满了冷淡的客套。 “我的康康,你用这个眼神看我,我会伤心的啊。”伴随着他一声细微到风一吹就消散的叹息生,他的大掌覆盖在了她的眼睑上。 头微侧,错开他差一公分就碰到自己的位置,讥讽的开口,“我的朋友,你用这么暧昧的动作碰我,你那个新娘可是会伤心的啊。”用他的口气模仿他说话,眼底尽是不屑。 “康康啊,你在吃醋?”他笑容可掬的弯下身,与她的面孔平行对视。 高高的扬起了一条眉毛,她不冷不热的反击,“厌恶一个不安于室的男人,和吃醋是有很大的差别,希望 沈先生你不要自作多情。” 笑容依旧淡定优雅,她夹枪带棒的言论仿佛对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痒,径自的伸出手,像是一个中世纪的王子作出最赏心悦目的邀请,“那么,接住新娘祝福花束的美丽小姐,是否愿意陪我这个不安于室的男人,一同去见一下那个伤心的新娘呢?” 伸手,躬身,股最办的气质在举手投足之间流泻而出,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瞳充满兴趣,里面全都是她的身影! 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对她的震撼委实不小,倒退一步,康康的心头划过一抹悸动! 上一次,他们这样近的两两相看是什么时候? 泛黄的记忆一点点的掀起波澜,瞬间的恍惚,她觉得回到了那个纯真无暇的年龄,在广袤的草原上,一个男孩在拥抱蓝天白云的同时回过头来,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呼唤着她的名字: “康康,康康!” “……康。” 身体被推了下,才发现自己居然走神了。懊恼的别开脸,她扯扯嘴角,“干嘛?” “你说呢?”他又恢复到了刚才的姿态,无辜的表情像是一个迷路的大男孩,让人无法对他生气责难。 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在庭院里耐心的等着他们的人们,抿了抿唇,她不是不想把花束砸在他的头上然后扭头离去,可是多年的涵养和教养告诉她,这是不理智的!对于她这样理智的人来说,不可能去做那些不理智的事情!深深的瞥他一眼,不情愿的将白皙的手搭在他晒得均匀的小麦手背上,与他一同走了过去。 “康……康。”新娘蹩脚的中文听起来让她都不舒服,只是人家脸上充满了热情,还有,她难以理解的激动,非常困惑! 放开了沈展翼,她对新娘有礼的点头颔首,“真是很抱歉,因为来的太仓促,致使没有准备礼物,我真的很抱歉。” “不不。”新娘急切的摆手,走近她,握住了她的手腕,无法掩饰兴奋的对她说,“只要看到你,我就觉得是我最好的礼物。” 会不会太夸张了?讪笑着她低下头,“你太客气了。”垂目,她心底浮起诧异,明明是这么热的天,为什么新娘的手这么的冰冷? “不,没有客气。”沈展翼又换上了新好男人的面孔,转身到新婚妻子的身边,揽着她的肩,认真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不时的帮她擦额头上的汗,抽空出来对她笑着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就来我们家住吧!” 瞪眼,她看他,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孔在找寻他开玩笑的痕迹。 “不,不用了吧。”人家是新婚,她过去当什么电灯泡啊? “不,一定要。”新娘迫切的对她点头,灰色而显得暗淡的眼眸里诚恳的光芒令她无法拒绝,“请你务必来我们家让我们款待,毕竟……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康康不露痕迹的微微皱眉,心里泛起奇怪的问号: 为什么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歉疚? 可是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被简拉扯的到新婚夫妇的住所,她浑身别扭的看着面前这个半旧不新的屋子前,红色的瓦片,白色刷漆墙面,三层楼,前面是一个草坪,后面是连接着厨房的小花园,种着各种可爱的花草,一个精致的木藤的桌子,还有四把同样款式的椅子。 这样的房子,这样的地段,她十分肯定的是,这是个中产家庭,而且并不是特别富裕。 心中的疑惑加深,他为什么和那个并不美丽的女人结婚,如果是很爱的话,那么,以他的身价,足以给他的新娘更好的婚礼,更好的住所。她记得的,他在里昂有一个豪华别墅,而不是这么一个地方! 只是疑问归疑问,在他们热情的力邀下,无奈的住了进来。 踏入了据说是她接下来一周的房间,她揉了揉自己已经笑抽筋的脸颊,垮下肩膀走到了乳白色窗帘的前面,全身的疲倦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阳光被遮挡在这个白色窗帘之外,当她一拉开窗帘,光芒洒了进来,她惊喜的发现这个房间是整栋房子视野最好的房间,大大的落地窗直对的就是房屋后面的那个花园,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花草和林散的树木,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让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开朗起来。 这样看着这些红黄相间伴随着绿色的草坪,她觉得自己似乎也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回到了那个两小无猜的日子…… 疲倦的倒在了靠窗的椅子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景象,看着它们在时间推移中,光照变化下产生出的一个又一个幻美的奇迹。 色泽在跳跃,她的思绪也一点点的跳入了遥远的记忆…… “康康,康康。” “干嘛啊?”小女孩没好气的回应,一放下书,就看到一张嘻笑的脸占据了她的整个视线。 “没什么啊,就是想叫你的名字。”小男孩一手撑着头,漂亮的眼睛里全都是她的倒影。 她翻白眼,“喂,学习啊,我还有很多的东西要学习啊。” “你学啊,我看着你就好了啊。” “那你呢?你不学啊?”她皱眉,对他玩世不恭的态度很不喜欢。 “看着你学习,就是我的学习啊。” “我要学习一辈子呢?”她气鼓鼓的问。 “那我就看你一辈子。”他认真的点头。 …… 骗子! 低声的咒骂。 从沉溺中惊醒,她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本以为,他说要结婚多次婚的宣言是一个玩笑,或许说,她根本就对他的那些话从不当真,直到那年她在伦敦开一个会议,突然收到了一张请柬,她才从自以为是的幻想中猛然惊醒。 布朗酒店欢迎您参加沈展翼先生的婚礼! 当时的她在打开那张请柬的时候,第一次感到整个天都塌了下来。 整场会议发挥失常,手忙脚乱到几乎无法站在讲台上对任何一个人说话。 勉强支撑到会议结束,她落荒而逃。 而第一时间驱车到梅菲尔区的布朗酒店门口,可是,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进去说恭喜?还是说,不许? 凭什么呢?她凭什么呢? 布朗酒店,这个历史悠久的酒店,它是由11幢建筑组成,内部走廊错综复杂,黑木壁板装饰是整体的主基调,拥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接待过众多高贵的客人如拿破仑三世和妻子欧仁妮皇后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及埃塞俄比亚皇帝海尔.塞拉西。 她甚至能在第一时间分析出它的价值,它的存在意义,它的经济价值,可是她却不知道如何分析内心的五味杂陈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开始觉得这场旅行像是一个荒唐的闹剧,过来兴师问罪,却不过又一次的见证了他的婚礼。 “真的是,太荒谬了!”她呢喃着,仰头,闭眼。 无耻吗? 夜幕低垂,天也落下了深蓝的寂静。 她一直坐在落地窗前,动也不想动一下。凝望着远处的树林渐渐的迷失在了黑暗之中,她觉得自己也好像看不到此行的目的。楼下花园的灯火突然点亮,顺着亮光低下了头,只是这一瞥,令她猛然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下面是两个人,一个是今天的新郎,抱着一个女子,充满温情惬意,但是,却不是新娘!! 头皮开始发麻,有没有搞错?他今天结婚耶,居然就出墙给他老婆看啊?她说不出的气愤涌上心头,撸起了袖子就准备冲下去暴扁他一顿! 刚一拉开门,就看到今天的女主角从二楼她隔壁的书房里走了出来,一看到她便露出了羞涩的笑意,“嗨。” “嗨。”脚步猛然停顿,瞬间收敛自己的悲愤情绪,挂上了温柔的笑颜对新娘打招呼,目光看到她的脚似乎要迈下楼梯,她惊叫出声,“啊,你要干吗去?” 因为紧张,扭曲变调的声音吓了新娘一跳,随即又露出了一抹笑,“我下去喝杯水。”她的神态疲倦,似乎是为这场婚礼心力交瘁后的结果,一个女人那么尽力于经营她的婚礼,那么,她如果看到下面的那个情景……她会怎么样? 想到这个,康康脸上挤出了最和善的笑容,“我去给你倒水吧,你今天都累了一天了,先,先休息一下。”不能让她再进任何一间可以看到后花园的房子,四处巡视,才发现只有一边房子,而且都是可以看到花园的景色的,咬了咬下唇,她笑眯眯的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么就在这里等我一下,可别进房子哦,否则我会找不到你的。”不露痕迹的语调完美的措辞,对她而言,不过是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情。说着,她就要下楼去倒水—— 新娘一声长叹拉住了她刚下一个台阶的腿,回头,茫然的看着她,看着她的脸上充满了感激,以及对她似乎熟稔的表情。 可是她们并不认识不是吗? “翼说你很善良,善解人意,我今天才知道,你为人体贴到什么地步。”她的眼中波动的是盈盈水光,在这样昏暗的走道里,她的皮肤呈现出几乎透明的色泽,细微的血管都能的到在她皮下跳动,让人不由得担心起来。 “啊?”康康不太明白,眨了眨眼睛。 “翼说,你是个不要洋娃娃,也不需要美好梦想的女孩子,你相信实力决定一切;翼说,你不相信会有王子的存在,所以对所有的男人的都不感兴趣;翼说,你很忙碌,忙碌到一天恨不得有四十二小时;翼说,你很能拼,拥有天生在商场拼搏的天性;翼还说,你对和你做对的对手从来都是赶尽杀绝,凡是和你争抢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静静的看康康,眼中跳跃着康康不明白的流光。 皱眉,她不懂,她不懂这些话对她说干什么。 “翼很悲伤,他真的很悲伤。”新娘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望着她,却找不到在上的倨傲,反而神情脆弱而单薄,仿佛像是一株几欲折断的植物,随时都可能香消玉殒。 康康渐渐的收起了茫然,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她到底要说什么? “他总是说,你会夺得你想要的一切,可是,为什么,你却从来不曾从任何女人的手中夺回他呢?”新娘十指纠缠着,恳切而又哀求的在代替那个披着彬彬有礼外套的狼问她。 康康“哈”的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她摊开了双手,腔调里掺杂着冷峭尖锐的开口,“不曾拥有,何来的夺回呢?” 他,从来就不是她的! “可是……”她还想说…… “嗨——你可别说他爱我这么荒谬的情话,新娘子,这里虽然是法国,但是,你如果那样说的话,可不浪漫!”这样单纯的女子,康康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她接下来说的话,伸出右手做出停止的手势。 她才不相信,那个混蛋,只会戏弄她,她相信了,才会娱乐了他! “可是,翼每天都在跟我提起你,无时无刻,每看到一个东西,他就会说你喜不喜欢,遇到一件事,他就会说,你会如何去做,你知道吗?他只要说到你,就是全身上下就连他的头发也充满了快乐!”新娘子握着双拳,咬字清晰的说完这句话瞪着她。 静静的沉默,康康轻笑一声,便将她这样激昂的故事抛在了脑后,“好好呆在这里新娘子,我马上上来,不许动哦。”说着不相关的话,她两三步已经跨下了楼梯,在拐角没入楼下的地方又被叫住。 “我叫艾琳。” 仰头,她好耐性的对伸出半个身子在栏杆的新娘笑,“ok,艾琳,我马上就回来。” “康康,不要去打扰他们。”她哀求着,咬着下唇望着她。 不自觉的眉毛跳动,她惊讶的问,“你,你看到了?” 笑,那么温柔,安详,像是真正的天使才有的纯洁无瑕,她轻微的点头,说出了让康康震惊了好半天都没办法回神的话出来: “简,是翼的第一任妻子。” …… 她呆若木鸡,就那样傻乎乎的站在楼梯上—— 原来,简就是那个砍断他们彼此信赖最初的利刃。 布朗酒店! 那个让她开始憎恨布朗酒店的元凶之一!! 她突兀的开始笑,笑容里带着强装出来的轻松,可眼中却流露出了苦涩,转头细细的看着墙上已经陈旧的壁纸,上面的蔓藤一点点的勒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 “康康,康康……”艾琳被她的反应吓到了,踉跄的下楼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突来的冰凉激醒了她,浑身抖了一下,康康回过神看她,“你的手,好冰!”这是她第一个反应! 艾琳收回了手,紧张的眼低垂下来,不再看她,只是吐出一句话来,“其实,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的。” “我想哪样?”她失笑,开始觉得自己的生活走入了荒诞的喜剧,没有事实依据,没有科学分析,什么都没有,却有人用最诚恳的表情要她相信,那么……相信什么?她无奈的翻白眼。 “我……”她欲言又止,吞吐的放开了她的手腕,沉默半晌后,转身上楼,在步上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僵硬着身体轻声的说,“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如果你肯相信翼,你就会发现他真正的心在哪里。” “真心?”康康嗤笑,然后看着她飘入了最里面的主卧室,默默的站在那里,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细细咀嚼着艾琳刚才那样激动的为那个混蛋辩解。 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那是她的丈夫啊,才结婚在上帝面前宣誓永远不离不弃的丈夫啊,她怎么会转眼间就像是一个红娘在推销别的男人?背靠在墙上,不稳定的心才渐渐的似乎找到了依靠,站在上下楼梯的之间的路口,做上或者下的决定,上去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或者下去,找他问个清楚? 思考了两分钟,她决定下楼去—— 穿过厨房和客厅之间的走廊就到了小花园里,甜美的香气飘荡在四周,镇人心魂,目光只是一扫,就看到了坐在藤椅上扶住眉头沉思的男子,静谧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形成霭霭的雾气仿佛是云端的天神那样高不可攀。 她轻咳一声,在他猛然抬头的同时坐在了他的身边,望着花园里那些不知名的花草,淡淡的问,“有心事?” 他的表情还残留着低头时的沉闷郁结,一时间还没有舒展开来,而等到看清是她的时候,儒雅而又迷人的笑容才回归到他的脸上。 “我的康康,怎么主动接近我,真让我受宠若惊?”他说着俏皮话,脸上已经布满了温柔的笑意。 “好奇咯。”她斜过眼看他。 “好奇什么?”他奇怪的问。 “好奇你是怎么搞定前妻和现任妻子的和睦的。”居然能像好朋友那样交往,真是让人在惊叹之余佩服他的能力啊! 瞥了眼主卧室,沈展翼很快就明白了,“艾琳给你说了?” “是啊,我想给她打抱不平,结果她让我不要打扰你们。”瞥着他的目光,冰冷而疏离。 沈展翼苦笑,不去看她的目光,故意调高了视线看天空,用很悠闲的声音对她说,“我和她只是朋友见面互相叙叙旧。” “叙旧需要拥抱吗?” “很思念就会拥抱啊。” “那么思念,干吗当初离婚?” “因为还有下一个女人等着要和我结婚啊。” “你无耻!” “谢谢你是第一个这么跟我说的人!” “那是我了解你的本性。”说完,她拂袖而去,被他的话完全给气饱了。 望着她的背影,他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宠溺,自言自语道,“我的康康,你真的了解我吗?” 大揭密 如果真的不想和那个人共处一室的话,那么,她承认自己只有逃避这样的选择。 拒绝了他们好意的挽留,她在第二日就匆忙的提着行李逃离了这个到处充满沈展翼气息的地方。 漫无目的的出行不是她的本性,所以,选择在里昂的贸易分公司做一个简单的巡视,算是他们倒霉被抽查到! 而当看到当地负责人一脸惊吓的表情,康康的心底警铃大作,第一时间就抽查了他们的账目表,花了几乎三天的时间才把他们凌乱的账目还有报表检查完毕。 “啪。”将手里的资料全都撇到面前人不停哆嗦的男人身上,像是一片片雪花漫天飞舞。 她瞪视着面前这个大汗淋漓的男人,全身上下都好像在抖糠一样的抖的她眼花! “是我太小看你了。”她上下打量着这个衣冠楚楚,西装笔挺的男人,一脸的忠厚诚恳,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奸诈狡猾之辈,她冷冷的笑着,“两千万法郎,两千万法郎!!我想知道这么一大笔钱,你到底花在哪里了!” 亏空公款两千万?她猛然的坐在了大皮椅中,笔直的目光像把刀架在他的脖颈上,等着他的答案。 “我……”他吞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如果没有办法解释的话,那就只有两种办法,”手里把玩着银质的拆信刀,倒影出自己冰冷的眼眸,睫毛轻微的抬起,她扯扯嘴角,“第一,把钱吐出来,我们私了;第二,你去牢里花那些钱!” “不,不!”他惊骇的抬起头,不断的摇头,“不要,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总裁!”他的身躯佝偻,几乎要折断的弯下。 “我给了你选择。”她高高在上的冷睨他。 “我不能坐牢,我不能坐牢啊。“他揪着自己的心口,颤抖的嘶喊着。 “不能?那就把我的钱还回来啊!”她挑眉,“该不是,你又不想还钱,也不想坐牢吧?” 他会不会太贪心也太天真了? “我没有,那些钱不是我拿的!”他突然的抬起脸,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坚决不承认自己犯下的罪孽。 “挪用公款,这不是一个小罪名,而且如果你还是矢口否认,你知不知道,你会怎么样?”又是一个被金钱拉入地狱深渊的人,盲目的只看到美女美酒,寻欢作乐,而忘记了所谓职责以及责任,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准则,他们到底还剩下什么呢? 怎么可以这样盲目?证据俱在,他还想如何抵赖? 叹口气,她瞥他一眼,“好,我给你解释的机会。”垂死挣扎,他妄言之,她且听之。 “不是我,我只是签名,我只是签字,那些钱我一点都不知道在哪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他的眼珠飞速的转动,一看就在信口雌黄。 打个哈欠,她已经打算报警了。 “好,那些钱在哪里呢?”她拿起了手机。 “在我们的一个业务经理手里,对,就是他,就是他!” 翻白眼,她已经按下了第一个键,“好,你有什么根据?” “因为他新娶的妻子是先天性心脏病,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所以,所以是他挪用的,我只是签了字,什么都不知情。” 合上了手机,康康盯着他半晌,突然发笑,看向了别处,她站了起身向门口走,“下一次如果你还有机会能坐到这个位置,麻烦你想好了替罪羊,再来讲你的即兴演说。”这次的旅行简直太荒诞了,先是她的董事支取了三千万美金,现在她手底下的分公司负责人,居然贪污了两千万法郎!! 两千万! 是她太失职了! 拉开了门,她走了出去,觉得亲自报警都会浪费时间,敲敲外面秘书的桌子,斜头指了指那个跟着她出来的那个男人,“报警。” 秘书紧张而又训练有素的拿起了电话。 “不要,总裁,你不能这样,真的,我真的没有干。” 至此,他还死不承认,一只手按住了电话,哭嚎着,涨红脸大声的为自己辩解着:“真的是他,真的是我的那个业务经理,他老婆真的是先天性心脏病……” “我现在说的是钱!”旋身,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厉声道:“你不要混淆视听,我问的不是谁老婆有没有病,而是这笔钱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真的是他,绝对是他,因为前些日子,他还没有钱送他老婆去住医院动手术,这些日子突然有了一大笔钱,一大笔,就是他,真的是他,总裁,你相信我啊!” 他声嘶力竭的表演,有七分让人相信的冲动,再加上他那张一看就忠厚老实的面孔,就又添了两分,康康停住了脚步,好吧,她承认有的时候,她是感情用事,所以才给这种人浪费了时间,可是,她该死的就是有了一点动摇,挑眉,瞥眼问身边看热闹的一个人,“真的是这样?” “唔,的确是多了一大笔钱,可是,伊恩不是那样的人。”一旁的男子皱着眉头轻微的摆首。 “哈,好极了。”又是一个不可能的人,她揉了揉眉心,厌烦的摆手,“不管怎么样,这些事情就交给警察去查办,我要走了。”她来这里可不是处理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的。 “来了,来了,伊恩来了。”负责人突然大喊大叫了起来,指着从远处缓缓走来,而且脸上带着茫然的男人,脸上出现一抹阴狠,他先声夺人,“就是他,就是他挪用了公款?” 又多了一个牵扯进来的人?康康没有错过他刚才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光芒,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没有明确的证明罢了。懒洋洋的回过头,她将视线放在了那个被大家称作伊恩的男子身上。 “……”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两双黑瞳对在一起,久久…… “该死,你个混蛋你怎么在这里?”她咆哮! 伊恩! 翼! 该死,她怎么没想到? “我在这里上班啊。”他无辜的推了推鼻子上的那个黑框眼镜。 “上班?你开什么玩笑?”她一拍自己额头觉得自己要昏厥了。 “总裁,总裁就是他,就是他挪用了公司的两千万。”负责人阴鸷的眼盯着面前的那个好像一脸茫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男人。 “他?”声音走调,康康高高的挑起了眉毛。 “我?挪用什么?”他指着自己鼻子,搞不清楚状况的眨眼睛。 “他说你挪用了两千万法郎。”有气无力的回应,该死的,她怎么到哪里都躲不开他的身影?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他失笑的摊开手,表示两手空空。 “如果不是你,那你怎么可能给你妻子治病?”阴毒的声音响起,让康康皱起了眉头。 先天性心脏病! 她突然想到了刚才在办公室听到的内容,对上那张刚才还带笑,如今却只剩下冷冽风雪的眼眸,她长叹口气,转身到一侧,把那个躲在她背后的负责人**裸的留在了那个叫伊恩的男子眼中。 她瞥了一眼还不明白自己已经买了通往地狱单程列车票的这个负责人,撇撇嘴,她眼中染满了同情,好心让他死个明白,“你现在有两条路,第一条,痛快承认给你个全尸;第二,你继续否认,结果是株连九族!” 展家的人基因里都带着一些疯狂的因子,偏执、极端,这些在阴暗角落跳跃的细胞,平日里根本不屑于用于任何人,只有将死之人才会有这样的“高级”待遇!所以,康康在看到他的脸上还懵懂的时候,给了他致命一击: “你说他有的那笔钱,是三千万,三千万美金,是从我这里拿走的。”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惊讶,羡慕,嫉妒的目光全射向了伊恩。不明白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业务经理,怎么可能得到大老板如此的青睐? 所以,他有钱并不稀奇,而且……康康看着他的脸上有着风雨欲来之势,耸肩,告知他即将来临的最悲惨的命运! “你得罪我,顶多是在整个商界没的混,而你得罪他,军政法商……你只有一死了之。” 看到那个负责人不敢置信的眼睛暴突,脸色刷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权力? 康康狠狠地白了面前这个男人一眼,阴阳怪气的说,“我每年给你付至少上亿的年薪,所以麻烦你,不要大材小用的在这种地方给我流浪好吗?沈、副、总?”什么没钱治病?他有钱的是不知道怎么花好不好? 深副总? 这次所有人的眼镜都跌了下来! 难道说,眼前这个伊恩,就是传说中“无上”以及“四季”高薪聘请的那个沈展翼,深副总?? 往昔岁月 “我并不希望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站在天台上,他们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他手里拿着那个黑框的平光镜,用衣角缓慢的擦拭着,目光直视前方蔚蓝的天空,平静的说着这句话。 康康瞥他一眼,“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什么?” “艾琳的病!” “这个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听到这个话题,他烦躁的就要转身走。 “翼!”她随即旋身唤住了了他的脚步。 停下了身体,他背对着她,拒绝再次发言。 “翼,你就算不告诉我这件事情,你也至少不用隐藏身份,那样不是对她的病情更有利吗?”她不懂,为什么他要用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把他真实的身份隐藏起来。 “有利什么?”他猛然转身,不解的嗤笑一声,“你告诉我有利什么?对谁有利?” “对你对艾琳都有利,以你的那个身份你可以拿到更多的钱,以你的地位可以请最好的医生给她会诊。”突然之间,她明白了,第一次看到新娘在婚礼上要跌倒的动作,并不是激动而是身体支撑不住,而她的脸色苍白,并不是天生白皮肤,而是失去健康的惨白,而她的手一直冰凉,是病症的表现之一…… 康康,突然明白了,明白自己那么多的疑惑,却不明白……“为什么不给她更好的治疗呢?” “怎么治?”沈展翼认真的,一字一句的问她,“怎么治?每个医生都说她活不过十六岁,要不是在我五岁那年我们遇到她,我妈给她调养了几乎一年,她才能活到现在你知不知道?” “那……” “康康,你明不明白,艾琳不怕死,她怕的是再带给她的家庭麻烦,他们家本来就不够富裕你是知道的,而如果要做心脏移植手术,是要花一大笔钱,而且她更请不起专业的看护特护,只有我在照顾,我不能一下子拿出一大笔钱,所以只能这样用这样的身份,用她丈夫的身份来照顾她,陪伴她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为什么不可以?”拿出一大笔钱给他们不是正好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吗? “他们是那么善良的人,在路上捡了别人丢掉的东西都会良心不安,更何况是一笔对他们而言是天文数字的金钱,他们不会接受的!”他妈妈就曾经在他们离开后的一年给他们寄了十万法郎,他们就诚惶诚恐的把那笔钱一直存到了现在,直到见到他,连本带利都还给了他,那样承受不起而又要感激的表情让他终生都难忘。 “那么你可以告诉他们你的身份啊。” “康康,上周你和拉斯维加斯,白夜赌城的老总一起吃了饭,听说你那天晚上还在他的酒店过夜。”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不意外的看到她暗自骂了一句脏话。 “高处不胜寒已经不再适用于当今,你要寒的是那些狗仔队!你设想,我如果以‘四季’副总裁的身份和艾琳结婚,你猜会怎样?我结婚还会只来她亲朋好友?第二天的报纸还会在撰写着别人的绯闻?第二天的‘四季’、‘无上’甚至还有‘展氏’的股价还会在你预期之中波动?”他停顿了下,“当然,这些我不在乎,我所在乎的是,那些无良记者会把艾琳的祖宗十八代挖出来,更会把我前面的妻子也挖出来,为了高销量,他们什么都可以捏造,那么,只有他们会被伤害。所以,她们的隐私,我要保护,她们的人生安全,都在我的羽翼之下,我不能让她们受到一点伤害!!” 语塞。 的确…… 的确是这样! 不敢再直视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康康撇过脸看天台上的白色栏杆,有些泄气的说,“那你至少应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找个好医生之类的。”还有物质上会无条件支持。 “康康,你不明白,这是我的债,这是我的责任,我要自己去完成自己的承诺。”沈展翼疲倦的长叹口气,目光里充满了远久的回忆光芒: “你不明白身上分文没有,挨饿受冻的滋味。”垂下了眼,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你吃的都是各国昂贵的名菜,根本不知道在你最贫穷的时候有人愿意帮助你的那种令你几乎要跪下来感激上帝的那种激动心情!”说完,漂亮的眼眸深深的扫过她一眼后就要下去—— “你说了我才懂啊。”三步并两步,她追上去拉住了他的手,神情激动的说,“那你要告诉我啊,你总是什么都不对我说,总给我说最好的那一面,那我也感到你很不牢靠啊!” 他侧过脸看到她的面孔泛着激动的红光,叹气,他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口气后,将所有的往事一点点的铺展开来,“我记得那是冬天,似乎对别人而言不算很冷,可是对我和我妈而言,我们两个人只穿着单衣的两个人,几乎要被冻死了。每天,我们两个都是相依相偎的睡在公园里,唯一能盖的被子就是别人丢弃的废报纸,两个人每天吃的都是快要过期的长棍面包,干巴巴的,像是在嚼木头渣的感觉到如今我想起来都反胃。其实对于我妈那个道德是非观念不清楚的人,杀一两个人解决温饱问题并不是个大事,但是,她却忍着饥寒交迫一边看着别人橱窗里热腾腾的饭菜一边对我认真的教导,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啊,人格几乎崩坏,却力竭要我的人格完美,其实对我而言,是非观念早已秉承了她的习性,只是一直不曾展露出来,而也就是她的那番话,没有完善我的人格,却完善了我的心智,坚固了我不愿意做错事的堤防。善良?不,我不够,只是我不想辜负我妈挣扎在生死线上依然为我教导的那份心意。承诺,是我从她那里学会的第一件真正意义上的褒义词,我贯彻并且始终我的承诺。”他的表情坚定,目光也悠远的飘入了云端,“而那个时候,是艾琳一家救了我们两个人,对于他们那个并不富裕的家庭来说,多养两个人是非常大的负担,可是他们依然收留了我们,这对于我那个坚决不愿意在我面前做坏事的母亲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对我的拯救,是个绝对正面的教材!所以,她不顾一切的为艾琳诊治,甚至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和自己认识的某些权威医生相互联系来为艾琳会诊,结果,依然不理想,只能尽几所能,却保不了她的性命,这也是我母亲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之一,想要报恩却无能为力。”他的脸上充满了无法抹去的自责还有懊恼,“而我能做的,也只有给她一个女子完整的前半生,一个梦幻般的婚礼,一句我爱你。”他垂下脸,将脸蒙在了手里,痛苦的说,“上天怎么那么残忍?那么善良纯真的女孩子,为什么不给她一个走完人生的机会呢?” “翼——”拉住了他的衣袖,康康的心突然揪疼了起来,他的表情好脆弱,好像随时都会跌倒一般。 “对不起。”她或许根本不应该问,只要不问,他或许就不会因为想起,而那么难受。 摇头,沈展翼缓缓的抬起了脸,已经敛去了刚才的不安,表情坚定的说,“我能做的,就是在仅有的时间保护她,给她一个家的温暖。” 康康仰头望着他的表情,这是在他们交恶后的第一次,她突然好想抱住他,对他说,不要难过,还有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疯狂的延续 两个人之间长久的沉默着,只有偶尔吹过的风,掀起他们衣袂才知时间在他们之间流淌而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展翼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才打破了两个人的静谧。 “喂。”他接起了电话,脸色渐渐的沉重了下来,“……好,我马上过去。”收了线,他就准备走。 “怎么了?”康康跟上去,他的脸色好难看。 “艾琳心脏病复发了,刚送去医院了。”他眉头紧锁,“我先走了。” “我陪你一起去。”不由分说,康看跟了上去。 ===================分割分割====================== 医院 “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一看到主治医生,沈展翼就冲了上去。 头发灰白的医生摇了摇头,取下了口罩,语气沉重的对他说,“你知道她的情况的,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可是,不是还有换心这样的手术吗?”一看到他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康康偷偷的拉住了他冰凉的手掌,给他支撑,冷静的开口询问。 “艾琳早就登记了,可是,已经五年了,到现在也没有合适她的心脏,所以……”医生遗憾的瞥了沈展翼一眼。 “医生,这种事情,还是需要您的帮忙。”康康连忙从上衣里面掏出一本支票簿,大方的写下一笔数字后,扯下给他,恭敬的递给他,“务必请您救救他的妻子。” 支票上的数字让年过半百的医生坚定的意志几乎动摇,手颤抖了下,盯着那个数字好半天后,他才费力的将视线转在康康身上,意味深长的打量她,“您是……” “我叫康康,是艾琳的好友,所以请您务必……” “你就是康康。”医生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啊? 她谦和的笑容僵硬,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每个人知道她的名字之后怎么都好像一幅熟知她的样子? 迟疑的点头,她拿着支票的手不知道是该递出去还是该收回来。 医生笑了,似乎是很不舍得从那个支票上收回了自己的心思,摇头叹气,“我不是不想救,只是真的救不了!”这么大的一笔钱,只是他没有能力拿。 “所以才拜托你啊。”她诚恳的非要让他收下的架势让老医生无奈的摇头。 “当年vivian和我们一起会诊三天三夜都没有办法,而且她动用的人脉你该明白都是些什么样的关系,她都找不到的,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啊?”不是对这笔钱不贪心,只是,他还想和家人团聚,收了这笔钱,vivian会让他在第一时间在医学界消失的! vivian?“沈妈妈?”康康抬眼问他。 沈展翼疲倦的点头,揉了揉眉心,他提起精神问老医生,“我可以进去看她吗?” 医生点头,沈展翼转过身,“康康,要不要进去?” “我……”正想说好,她却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后,对他笑,“你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那……”他担心的皱眉。 “我在外面的草坪那边看看,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说完推了推他的脊背,“进去吧。” 看着他回头望着自己进了病房,康康脸上柔和的表情才垮了下来。 “你好像很失落呢。”老医生双手摆在前面侧着头看她。 “失落什么?”她失笑,收起了那张支票,低下了头。 “不是要去草坪那边吗?”老医生笑着提醒她。 “啊?”她只是随口说说啊。 “如果不嫌弃的话,让我这个老头子陪你出去走走吧。”说完不由分说的在前面给她带路。 微微愕然,却对他的背影感到了他似乎有着别的意思,便快步跟了上去。 外面青草绿地,充满了清冽的馨香,让人顿时身心舒畅,高大的树木整齐的在道路两旁排列,路的尽头是一个中型喷泉,流淌而出晶莹的水流,四周环绕的是修剪平整的草坪更让人想要躺上去感受它的柔软与清香。 “这里很美吧。”老医生看到她眼中渐渐放松了紧绷的情绪,把目光从远处拉回到了她的脸上。 “的确是养病的好地方。”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疲倦。 “你很关心艾琳。”老医生指了指一旁的长椅,两个人坐在了椅子上,状似闲聊的开始他们之间的话题。 “……虽然相识不久,但是,她毕竟是翼的妻子。”在这个医生面前,尤其是一对上她那双跳动着对她兴趣盎然但是又好像熟知她一切的灰绿色眼眸,她就没办法睁着眼睛说瞎话。 “翼说得对,”老医生深深的吸口气,侧过脸看到她微蹙的眉峰之间的茫然,笑了,“你的确啊,很善良呢。” “啊?”她又那么有名吗?值得让他对谁都说她的事迹?心里有些不快,总觉得自己好像身在一个谜团之中,而所有的人都在清晰明了的局外看着她茫然没有头绪的样子。 “别生气,我们并没有恶意。”老医生看到她脸上浮现阴影,连忙解释,目光又落在了远处的草地上,他静静的问她,“不管你和艾琳什么关系,至少你刚才对她的关心是真的,我这个老头子是能看出来。” 十指交叉在一起,纠缠着,她淡淡的开口,“那又怎样呢?” “那我想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进去看她呢?”老医生戏谑的对她眨眨眼。 轻笑一声,她挑了挑眉,“人家夫妻俩说话,我进去当什么电灯泡啊?” “唉,好酸的味道啊。”伸个懒腰,老医生呵呵的笑了起来,在接受到她微薄的怒视后,他认真的说,“翼和艾琳只有兄妹之情。” 愕然。 她半张开嘴,不相信她听到了什么。 “可是……他们,结婚!”她脑子没办法转过筋来,不明白如果不相爱怎么敢在上帝面前宣誓说爱对方啊? “那也是爱啊,是兄妹之间的爱。翼,经常对我说,他一生中救不了四个女人,却还要辜负一个他爱的女人,所以,他很痛苦,痛苦的快要发疯了。”老医生看着天,心情沉重语气渐渐的低沉了下来。 “爱?”康康翻白眼,“他会有爱人?他若会爱一个女人,就不会结那么多次婚!” “所以,他说他辜负了他爱的女人。”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气鼓鼓的康康,而她却似乎还沉浸在愤愤不平中。老医生只有叹气。 开什么玩笑? 至今为止,他已经结了三次了,据说还要再结两次,开什么玩笑,这样的人,还是去教堂祈祷上帝,希望神迹显灵,先救救他这颗花心大萝卜吧!! “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能从现在开始陪着他。”老医生只能这样说了。 “开玩笑?他需要我陪吗?”他的那个样子根本就是刀枪不入,厚颜无耻的大混蛋,他需要什么别人陪?他的心脏强壮,无所不能,这个世界上他会需要什么人的陪伴吗? 冷哼一声,越觉得这个话题让她打从心底的烦躁不安,如坐针毡,她再也没办法继续谈下去了,站起了身,她就要扭头就走,“抱歉,我想我还是去别的地方自己看看去。” 刻意强调“自己”她明确的告诉他,自己需要一个人静一下。 “你认识vivian吧。”老医生在她快要走远的时候扬声道。 她停下脚步,不解的回过头来,“当然。”提沈妈妈干吗?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哪里吗?”他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在膝盖,缓缓的问她。 她怎么会知道?皱起了眉头。 老医生指了指身后那座十二层楼高的住院部,“是在那个楼顶。” 楼顶?康康突然心脏一紧,绷紧了下颚。 “她想死。”老医生不疾不徐的吐出这三个字。 瞠目,她,她,她不相信!沈妈妈那么乐观的人,而且她根本就是无所畏惧,根本这个世界上没有她办不到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 死呢? “她有过三次自杀未遂的记录。”老医生表情渐渐严肃了下来,“知道为什么吗?” 不由自主的又走了回来,康康紧张的摇头。 “因为她的责任感,因为她觉得好多事情都是她能做到,能帮到,能解决掉,却还是没能完成的那种无法解脱的负罪感,而那些沉重的负罪感,则是轻易的就压断了她的临界点,使她的理智最终崩溃!” ……什么意思?他要说什么? 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袭上心头,她感到心脏好像被勒了一条极细的钢丝,一点点抽紧…… “这种毫无理智可言,而且几乎可以称之为疯狂的基因,是可以延续的。”老医生握紧了拳头,对她语重心长地说,“如果没有翼,她真的会死!身边没有支持,没有人安慰,她……早已经死了。”停顿了下,“而我说的这种基因的延续……我想,你应该明白,翼,也是算是半个展家人,他的体内也有这种几乎疯狂的因子,他表面平静温和的假象下是暗涛汹涌,你……是否明白他的那种会毁灭自己的绝望,是会毁灭了什么?” “毁灭……他吗?”呢喃着,康康隐约记得,她记得沈妈妈有过一次自杀的记录。 心脏剧烈跳动,她突然明白了,她……不能,不能失去他!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前妻 这次想也没想的就直接冲回了艾琳的病房。 打开门撞入眼帘的就是沈展翼握着艾琳的手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悄悄的对她在说些什么。 她突然僵住,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可理喻,多么的冲动,脑中只有一秒空白,她立刻对他们举起了双手,“抱歉,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等一下。”艾琳虚弱的声音拉回了她的脚步。 康康迟疑的回头。 “不要走。”她眸光里闪着请求,在看到康康认真的停下了脚步,才转头看沈展翼,“你先出去下,我有话相对她说。” “别太劳累。”沈展翼皱着眉头,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才站了起来,在面对面康康的时候,他露出了轻松的笑意,“你们两个人慢慢聊。” 他这样的表情,让她感到了难过,明明是那么不开心,可还要做出没事的样子。目光随着他的身影,直到那扇门阻隔开了她的视线,康康才转过脸看艾琳。 “你怎样了?感觉还好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觉得病房闷不闷,要不要换个大间的,我看这边的光线也不是特别好,要不我们……” “别对我这么好,”艾琳截断她的话,眉宇之间浸染死灰的气息,康康忽然感觉到了她真的不久于人世的那种深深的哀伤,“请你们不要对我这么,我真的已经没办法承受你们的恩情了。” “说什么傻话呢?什么恩情,你想的太多了。”康康拍拍她的手背给她鼓励,“现在啊,什么都不要想了,最重要的是要养好身体,好不好?” “对不起。”艾琳回握住她的手,冰凉的令人心惊,”如果不是我,你们两个人不会至今都不能在一起。” “在一起?”康康抽回了手,尴尬的笑了笑,“你,你别误会,我和翼,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当然,如果要说关系,我们两个人最多是一起长大,算是朋友吧。” “康康,”艾琳欲言又止,嘴张开又阖住,到最后却一句也说不出来,缓缓的垂下了眼睑,艾琳一点点的抓紧了她的手,一字一句的说:“请在我死去后,不要离开他。” “别说……”康康紧张的就要截断她的话。 艾琳却摇头,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脸上只剩下了单薄的笑意,“我真的不行了,我知道,我真的知道,”轻微的喘息,她明灭不定的目光,像是在风中瑟缩的烛火,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她停顿了良久,才渐渐的又开了口:“不要责怪他的婚姻记录,请不要责怪他,我们的婚姻从来都不是因为爱而结合的。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爱,他爱我们如同亲人,因为怜惜,因为命运的牵引,让我们这些深陷在沼泽中渐渐沉入深渊黑暗的人们才得以得到神最后的怜悯,他以一个平凡人的姿态给我们这些残缺的人永远也不敢想像的幸福甜蜜,让我们在最后的人生得到了一个普通人走过的路。” “你在为他开脱吗?”康康笑了,眼底却没有同样的笑意,“他如何,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你用不着对我说这些。” “……康康,所以我希望你不要离开他,请你见证他下一场婚姻,你会明白,这一路走来,最辛苦的人其实是他。”体力似乎是支持不住了,艾琳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轻声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不要质疑他的真心,因为爱只能给一个人。” “……”康康看出了她的倦怠,便闭上了嘴,不再和她辩解,让她好好休息,“那我出去了。”她站起了身,就往门口走。 “我其实想活下去,不想像洛那样死去后让翼伤心,只是……”这样虚弱的声音停住了正准备拉门的手,艾琳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认命的绝望:“我无能为力了。” 康康转过头,皱起了眉头,“洛?是谁?” 艾琳笑了,极浅,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透明了起来,她垂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带着满腹的疑惑,康康不得不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撞到了一直在门口等候的沈展翼。 四目相交,只是一瞬的接触,康康立刻别开了脸,转向了别处。 “怎么了?”走上前,沈展翼伸出手就想去摸她的额头。 想也没想的就扭开了头,不让他碰到,康康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离开。 沈展翼的手指就停留在她的耳朵一公分处,耸了耸肩膀,他低下头看她沉默而又僵硬的样子,笑道:“你在挣扎什么啊?” “什么挣扎?”她闷声的开口。 “你啊,明明很想逃开我,却又为什么握紧拳头好像不敢离开我啊?”促狭的眼眸瞥了眼病房的门,他试探性的问她,“艾琳给你说了些什么吗?” “那你怕她说些什么吗?”抬头反驳,康康的脸上呈现愠怒。 他对上她眼中时而火恼,又时而流露出不安的神态,渐渐的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意,眉峰聚拢在了一起,他环胸,这次是很认真的问她,“你到底怎么了?”这样的她让自己抓不到她的心思,突然感到了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烦躁的扭过身,在他灼灼的目光下不自在的看别的地方,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越来越沉闷,沉闷到她几乎快要窒息的时候—— “我,我出去走走。你,你别乱跑。”深深的藏着对他的忧心忡忡,康康先一步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沈展翼迷茫了。 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疾步冲出了医院大门,在下楼梯的时候看到了正好上来的简,两个人同时都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来了?”简高高的挑起了眉毛,诧异的看她。 “担心,担心他们。”神色忧郁,她没办法欺骗自己,不在乎那个家伙的情况,缓慢的落下了长长的睫毛,她看着地上细致的石砖紧密的排列着。 “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简说着就和她站在了同一阶梯上,拍拍她的肩膀,“我先进去了,你还是别想太多哦。” 点点头,在听着简往上走的声音,康康忍不住的回头,问她: “谁是洛?” 洛…… 简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随即又剩下了淡淡的浅笑,她摇头。“不重要了。” “请告诉我,请你,务必告诉我!”她觉得,沈展翼是谜团的中心,被层层的迷雾包围着,她想要了解他,想要真正的帮助他,所以,她必须知道这个人的故事! 她诚恳而又坚决的表情,让简凝视她好久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她被打败了!舔了舔上嘴唇,简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举棋不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而康康仰着头坚决等待答案的表情让她不得不妥协,简终于开了口: “洛,是翼的上一任妻子。” 妻子? 天啊!又是妻子!! 康康咬紧了牙关,该死的,她就不应该管他的死活!开始觉得自己的坚持是一场荒唐的笑话,她想也没想的就转身要下楼梯,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她死了,去年因为艾滋病死去了。” 艾滋? 遽然回头,康康瞪大了眼睛! 她,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死去的新娘 “意外吗?”简看到她一脸呆滞,像是深受刺激的表情,不禁笑了一下。 “非常!!”她坦诚的点头,这个真的是在她意料之外! 简摊开了双手,眼珠转了一圈后,声音也低沉了下来,“洛是我们中间年龄最大也是最可怜的女孩子,”慢慢的走下了阶梯,和康康并排而立,她缓慢的转头看下面的草坪还有那些人们,他们的脸上平静而安详,而有些人却连站在阳光下都不可能。 简的表情渐渐的难过了起来,“她七岁以前住在越南,七岁的时候父亲去世,她母亲改嫁,和做生意的继父搬去了泰国,住在芭堤雅,十二岁那年,母亲出车祸身亡,而她的继父生意失败,在面临破产的时候,用她的第一次换回了三个月的延期还款。你知道吗?三个外国人,凌辱一个未成年的女孩整整一夜,你能想像得到那是多么的可怕吗?”简扁起了嘴,“第二天的早上,要不是碰到了沈妈妈和翼两个人,可能洛连那天都熬不过去。”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苦笑一声,“其实,翼说的对,如果他们没有救洛,可能才是对她的解脱。” “怎么会呢?”康康呢喃,救人难道不是应该吗? “你不懂,有些人艰难的活着不如给她一个痛快的死。”简叹息,“你明白吗?那夜活下去才是她悲惨命运的开始,她的继父明白了她的价值,而沈妈妈他们一个外人,根本没有资格要得她的监护权,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带着一个女孩跟着他们朝不保夕,只能尽他们所能的照顾以及抚平她的伤口,而她的继父在沈妈妈和翼的金钱下点头不会再发生此类事情,离别时,翼为了保护这个可怜的小姐姐,郑重的花了一大笔钱下了聘金,说是会在成年后来娶她,所以务必请她的继父好好照顾她,可是刚在他们抬脚离开了泰国,这个唯唯诺诺,向他们保证并且赌咒发誓的男人,便再一次的把她送给了另一个喜欢**的高官,给自己贷款。……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这样做太缺德,所以即使他打通了关节,但是自己的生意始终再也没办法再有起色。而不停的被卖出去的洛,不过才在十四岁的时候就染上了那些脏病,而她的继父却不管不顾,为了生意他继续的出卖洛的身体。直到在去年,翼和我离婚后,我陪他立马赶去了泰国。”简说不下去了,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康康震惊! 她是听过类似的故事,在电视上,杂志上,和别人聊天的八卦里,都是甲乙丙丁,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而今天,她却才知道这样故事中的人竟然也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去年的秋天翼找到了洛,那个还本应该是花季绽放妖娆多姿的少女,可是,当他看到她的时候,几乎快要哭了,他在阴暗潮湿,连窗户也没有的一个木屋的角落里找到了身上零散的披着破碎肮脏布片的洛,那时的她,骨瘦如柴,纠结的头发枯如草枝,双目空洞无神……” “她死了,她的灵魂已经死了。”康康呢喃,手指在不断的颤抖,就连眼睛也在闪烁着动荡的光芒。 “你果然够了解翼,他当时就这样说的。”简点头。 “不,不是的。”她摇头,因为她想起来了! 去年她在公司和别人开会的时候,突然接到了长久没有和自己联系的沈展翼的电话,她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在接起他电话的那一瞬间就听到了他绝望哀鸣—— “死了,她死了。我来的太迟了,她死了,我来的太迟了。康康,康康,康康,康康……” 他当时那种几乎失控的情绪,让她吓了一大跳,顾不得身边还有上千万的生意,紧张的问情况。直到他的情绪平复下来,她才松了口气。 ——现在她才真正的想起来了! “后来呢?”康康手脚冰冷,紧张的看着她。因为她记得去年三十晚上,据沙汀娜说,他在她家门口站了一晚上,回到家后发烧四十度好几天。以前她不相信,可是,她突然现在觉得那件事情很有可能发生过! “后来,他暴打了她继父一顿后,直接送洛去了医院。” 怪不得! 她想起来了,去年秋天他操纵泰国的分公司,并购了一家小公司,据说还逼疯了对方的老板,当时传的挺厉害,不过全都让她给压下来了。 她一直在埋怨他总是任性妄为,总是我行我素,总是给她找一堆麻烦……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她揉着眉心。 “而洛那个时候医生说她血液反应呈阳性,确定为艾滋病。那时,是翼二话没说的在她床前照顾她,那种贴心而又温柔日复一日的照顾,让灵魂死去的洛露出了安心而又纯净的笑脸。”简吸了吸鼻子,忍住了几乎要落下的眼泪,“而在医生的同意下,翼在病房办了个小小的结婚仪式,完结了她最后穿白纱的小小心愿。”简看康康,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哭腔,“康,睁开眼睛看看翼,他真的是个好男人,不要只看表面,这些所谓的婚姻,真的不代表任何事情。” 沉默,康康觉得自己已经看不清楚自己了解的那个沈展翼,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到底,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康,放下对他的偏见,好好的看看他,翼,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惶了神的康康,已经分辨不清原来离那么近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对你,一直都没变过。”简说完这句话,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后,也没再打招呼便进了里面。 有风拂过脸颊,康康呆呆的站在原地,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看下面的人们,他们的脸上或许平静,或许安详,但是真正的在他们的心中到底有着多少的暗潮在汹涌翻动。 ——这个世界上,到底人都有多少面呢? 她不愿深想,只感到自己的大脑在隐隐抽痛,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中突然的浮躁起来,缓慢的跌坐在台阶上,身边不断的有人走过,进来或者是出去,是快乐还是悲伤,她竟然开始寻找他们的心情…… 头深埋在了两膝间,没顶的哀伤将她整个人淹没,莫名的痛苦像是一把刀深深的刺入了她的心口,眼睁睁看着鲜血汩汩而流,可是她却感受不到自己的疼痛,耳边只有翼压抑到绝望的悲伤声音—— 死了,都死了,我什么也救不了,我什么也保护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为他那么痛,为什么? 幸福与爱无关 紧紧的闷住自己,康康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心脏会紧紧的揪在一起的疼痛。一个人沉溺在无法自拔的哀伤中,久久…… “嗨,我的康康,你迷路了吗?”低醇的嗓音将她拉扯出低沉的情绪中。 猛然的抬头,看到他低着头,与抬起头的自己相互对视,他的视线中只有自己的倒影。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鼻头发酸,找不到任何理由的想要抱住他的冲动满满的从胸口汩汩而出。 “怎么了?”她那么热切的目光让他突然很不适应,沈展翼这才感到,他似乎有很久很久没有收到她这样的注视了。 轻咬着下嘴唇,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孩子气以及一点点的小任性,摇头,她只是伸出食指勾了勾他。 纳闷的眯起了眼,虽然不解,但是,他没办法抗拒她这样脆弱时候的要求,摊开了手,他做投降状,搞不清她在想什么,却依然信任的低下了头—— 毫无预警。 他突然感到清爽的气息把他包围,全身僵硬,沈展翼瞪大眼睛看着飘扬发丝分割外的景色,蓝天,绿树,还有……草坪,视线一点点的收回,他最后才把整个目光都垂落下来,无法相信,自己被拥抱着,虽然姿势有些奇怪,但是他脖子上交缠的白皙手臂还有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是他怎么也不会忘记的。 “我,我以为你会打我一顿。”他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味道,低声的呢喃着,他甚至都准备好了左脸给她泄愤。 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康康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像这样抱着他,似乎才能让心口的疼痛缓解下来。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他的身体在这样的温暖中感到了沉重,眉峰拧成了一个死结。 “喂,康,康康,你到底怎么了?”虽然软玉温香在怀,可是这么长的时间拥抱,就是连他们最亲密的时候也不曾有过的,她真的没事吧?这个才是他真正担心的问题。 康康摇头,还是不发一语。 他担心的拉开了她,双手捧住她的脸,倒着看她脸上浓浓的哀伤。表情渐渐凝重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也是我想问的。”他的手掌好温暖,像是羽毛将她的冰冷层层覆盖。 松开了手,他与她并坐在了同一级台阶上,双手随意的摆在膝盖上,他眺望着远方,淡淡的开口,“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结婚?”好半天她才鼓起勇气去问他这个自己好久也不敢去想的问题,侧过脸,她十指交叠的藏在双膝之间,紧紧纠缠。 有些诧异的回眸看她,在确定她不是兴师问罪的那种意思,他才缓慢的低下了头,看着台阶,一字一句的说:“她们需要我。” “是爱吗?” “你希望 吗?” “……翼!”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还戏耍她,康康白他一眼。 举起双手,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没有被她看到,只是笑,他别过了脸,看别的地方,“康康,你知道吗?我和我妈两个人花了八年时间走过了我们想去的还有不想去的地方,我们见过无数的生或死,对于我母亲来说,无能为力是最可怕的事情,所以,当我们愿意去伸出手的时候,那么就希望 对方得到永久的幸福。”他低下了头,失笑出声,“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康康抿嘴,不可否认她的确非常诧异,她没办法相信那个冷血到看到有人倒在路边快要死掉还可以谈笑风生的踩着对方的手走过的沈妈妈,会是他口中那个浪漫完美主义者。 “她啊,双重人格,或许,也可以说是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 康康听到这个词,突然的抖了一下,目光偷偷的斜视看他,不知道为什么,从他侧面的轮廓上隐约可见回忆中淡淡的忧伤,他说的对,在他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她还在挑剔法国的大厨做的料理不合她的口味,垂下眼眸,她有些惭愧。 “她经常说,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死在眼前而无能为力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所以,在那八年中,我们在游走中努力的去做我们能做的事情,而她们是我的事情!”他坚定的说道。 “她们?”康康小心翼翼的侧头问他。是她们而不是他们吧!那就是他的妻子们?她暗自揣测。 点头,“命运对她们不公平,那么我能做的是给她们加自己能做到的幸福砝码。” “幸福?”康康皱起了眉头,“如果不爱的话,那么幸福什么的不都是假的吗?”这样会不会对那些期待幸福的女孩子们太残忍了?她不赞同的质问他。 沈展翼认真的与她对视良久后,光泽的薄唇才吐出一句话来:“康康,你不明白。” 说完这句话,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西装上的尘土,连褶皱都没有抚平就打算回病房去。 “那你要告诉我我才明白啊!”康康起身,追了上去,拦在他面前,眉头依旧没有解开的问他:“这样虚假的幸福,不就是欺骗吗?” “康,”他伸出手挡在了她面前,作出停止的手势,他声音凌厉,饱含着她无法理解的深刻沉重,一字一句的说:“你根本不明白,她们的伤痛折磨着她们的寸寸神经,唯一能支撑着她们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有一个童话里的王子会骑着白马带给她们幸福,只是这样卑微而又空茫的要求,甚至连实质的条件要求都没有,只有幸福两个字就可以代表她们所活过一生的完美句号,什么爱与不爱,什么真正的幸福,她们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去往你说的那个太深的内容去想,或者,”他顿了一下,他的眼中流露出哀伤,“或者她们根本不敢想……” “她们……都……像艾琳一样?”康康犹豫的问,眼中充满了问号。 “没有所谓的一样,只有相同的悲惨,我救不了洛,现在也救不了艾琳。我什么都救不了!”他低声咆哮着,神情里全是说不出的暴躁和脆弱,像是一只困兽走不出自责打造的牢笼。 康康上前,拉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握在手掌心,她这个时候抛开了刚才的话题,不是不想继续辩驳,不是就这样被他的言论说服,只是一旦看到天使般的人儿露出了沮丧而又痛苦的神色,她就竖起白旗,任由他的全部身影攻城略地占领自己所有的思维。 “不是你的错,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啊。”他手心的冰冷令她心惊肉跳,她靠近他低声细语的安抚他的烦躁不安。 直到他渐渐的平复,狂乱的眼神低垂了下来,从一大堆无法脱困的记忆的茫然中,瞳孔缓慢的凝聚了焦点,整个视野中只有一张为他焦灼的面孔,心不由自主的失控漏跳一拍,他忽然觉得整个喉咙开始干涩,黑褐色的目光像是轻柔的海浪柔和下来,将她的整个人都笼罩在了自己的目光里,顺着她光滑的额头,亮晶晶的眼眸,小巧的鼻子,一路滑下,最后落在她犹如樱花般令人心动的唇瓣上…… 他缓缓的低下了头—— 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着了魔,被他那股强大的力量所征服,愣愣的看着他的面孔在自己的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 “沈先生!”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奇异的暧昧,还有那一公分的距离…… 他的身体僵硬,目不转睛的灼热的像是可以融化康康,声音沙哑的问来人:“怎么了?” “您夫人似乎是……不行了!” 倏然抬头,他像是被重物砸中了脑部,脸上一片空白。 “快进去啊。”空气遽冷,一瞬间他的气息在她的鼻息间已然无踪。刻意的压抑住自己心口的空虚以及浓重的失落,她勉强的挂起一丝似笑非笑非常不自然的表情,推了他的胳膊一把。 看他踉跄的走了一步,回过头看自己,那个眼神里面好像闪过一些她心悸的奇特感觉,不及细细咀嚼,他已经像是旋风一般冲了进去。 如果没有爱,那么,怎么能给她们幸福呢? 康康垂眸,嘴角扬起面具破裂下的苦涩,在心底轻轻的问自己。 遗言 谢谢。她松口气,看着前途茫茫,她轻声地说,“美美。” “啊?” “你爱archfiend吗?” “这……”她原本平静的心湖一下子又让这个展听雨撩拨了起来。 “爱吗?”她虽然知道,但是今天一定要出她肯定的话。 “爱。”说是朋友,可是爱也不曾减退过。 “很好,把电话给路砚。”她背包里取出纸笔如果要死的话,遗言里面一定要加上让archfiend必须照顾美美这一条。 “喂。”沉稳的嗓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她咬着笔杆没时间和他多扯皮,直奔主题的说,“砚,你听好了,五年之内,嗯,五年之内,带惜泪离开她的家族,最好的时间呢是从大学一毕业就带她离开她的家族。” “等一下。”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嗖”的一下子冰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是说……”是她没有说清楚?还是他耳力不好? “你要去哪里?”温文尔雅的性格在这当口好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霸道的口气充满了不悦。 “出国。”她干脆地说。这样干脆的口气,是不想深谈。 “发生什么事了?”他忧心忡忡,她却还是这么吊儿郎当。 “没什么啊。”她风清云淡的和他说话,其实明明知道瞒不住他,可是还是不想多说,怕他猜中些什么。 “你要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吗?”他的话毫无保留的戳在了她的心口上。 “不……怎么会……”呐呐地说,至少现在她还没有抵达伦敦之前都还不会肯定这样的话。 “那五年后为什么你不自己来拉她出家族。”又是命中红心! 她叹气,只能照实说,“怕没有这个时间。”今日一别,真的是不知道何日再相见。如果没有机会的话,“砚,她们两个你就负责照顾了。” “听……你不要动,我们就去机场找你。”他命令她。 他这么快就猜到她要去哪里了?看着前方的路,她知道自己快到机场了,现在再不说清楚,怕是以后没有机会了。“砚,你让我说完,等你有实力的时候,记得定居法国,那里有我一个朋友,如果……有缘,你们会见面。”她始终没有办法说得太多,vivian所处的环境,是他就算再有实力也没有办法进驻的地方,可惜……展听雨不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状况,如果她还活着,那么,她倒愿意亲自的带vivian脱离“塔罗”。 “听,你在说什么?”他怎么觉得她说得这么笼统?这也就算了,还有她的口气怎么好像是在交待什么,甩出去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她的口气。 “反正,你记牢一点,就是记得一毕业就带惜泪离开她的家族,其他的……若是我有……时间,就帮你解决。”其实如果她有命的话。叹口气,她能预见到在惜泪大学毕业后一定会坐上“骄阳”掌舵人的位置上,那时候,她父亲肯定会不择手段的拉她下马,且不说她身体上会不会受伤,心受伤那是肯定的了!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看起来遗嘱上还要以死人的身份要求惜泪一下,这样,她应该会听了。好歹也是自己的遗言! 看着自己不知不觉罗列出来的一大堆,她苦笑着摇头,原本一直以为自己两袖清风,什么都可以舍下,现在看来,她也有留恋的事物——也不想死啊! “听,你到底要去哪里?”路砚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虽然不敢往哪方面想,可是好像事态就是往不好的方向走去。 她闭上眼睛,轻轻的吐出一串数字。 “这是什么?”他在那头不明白的皱眉头。 “是我另外一个手机,能打通的话,我就还活着,打不通的话,就照我的安排做吧。”她垂下了头,发现机场已经在路的最前端隐隐可见。没有说再见,她直接挂断了电话。——再说下去,她怕他们会拼凑出她的行程,就这样吧! “小姐啊,你刚才都一直写什么呢?”计程车司机好奇的问她。 “在写遗书啊。”她笑着眼中掠过一丝伤感。 “别开玩笑了,恐怕是情书吧!”司机笑笑把她的话丝毫没放在心上。 “情书吗?”眯起眼睛,她开始一条条的数刚才自己写的东西,忽然笑了,怎么忘记了尊呢?她怎么忘记了写他的事情……可当笔尖触及到纸的时候,心里却突了一下,她要写什么呢?写什么给他呢?苦涩的笑,对于一个忘记了自己的人她要写什么呢?翻过一页纸,她在整页纸上画了一个大大“x”就这样吧,付钱下车。 用现金在机场买了一张下一个小时去温哥华的机票后,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厅坐在了恰好可以看到售票点的位置等待。等待着看到了三个人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大厅里,在熙攘的人群中挤向了售票点买了……应该是下一趟去温哥华的机票后被请入了贵宾室里。 那么,该她出场了!伸伸懒腰,继续买了一张去伦敦的机票,这次,她是该走了。恰准了时间,买了机票直接checkin,挥挥衣袖,真是对不住各位了,找了位置窝下,随便点了点喝的东西,她眯住了眼睛感到万分的抱歉,对一个回不来的人还如此用心,真的是非常感激。 倦怠的窝了个舒服的位子睡下,这次的事件,让她很消极很消极。 “人呢?人呢?”何心美暴跳如雷。 路砚则皱住眉头,展听雨,你根本就是给我们布迷阵是吧! 谭惜泪则是在打了几个电话后重重的叹气,“她上了去伦敦的飞机。”又着了那家伙得道了!为什么她可以轻易的猜透别人下一刻要干什么,却怎么也想不透那个家伙脑袋里到底藏的是什么? “要追去伦敦吗?”路砚问。不过说实话,他不太看好伦敦那边的形势,怕的是过去之后又会是扑了一场空。——展听雨,太狡猾! “追,干什么不追!”何心美瞪大眼睛,看也没看的九一拳打翻了一个准备过来搭讪的金发帅哥,口气火爆的冲着他们这边,“去伦敦!” “可是万一又是扑空怎么办?”谭惜泪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听,若是要避开他们的话很可能会把伦敦作为一个转折点继续逃避他们。而相对的,让她这样做的,恐怕会是很大的事情,这样的话,她就更不可以甩下他们! “她一定在伦敦!”何心美腾腾的杀气直逼九霄云外,展听雨,你死定了! “美美,现在不是负气的时候。”路砚和谭惜泪对视一眼后安抚她的情绪。他们两个一致裁定展听雨不在伦敦!以她那种个性,一定是狡兔三窟,他们需要做的是等时间,等有消息从伦敦传过来,或者是其他地方传过来已确定展听雨的行程——虽然等待让他们很烦躁,但是显然没有办法。 “不,她一定在伦敦。”何心美握拳,又用那双美眸瞪跑了一个准备过来搭讪的男子,老娘我现在心情不好,生人不要靠近! “为什么?”谭惜泪看她如此坚持,只有顺着她的竿子往上爬,她说完自己的见解,或者火气就没有那么大了,也方便自己说服她先回学校。 “第一,她懒,第二,她了解我们。”她伸出手指列出这两点,然后挺胸抬头的看他们两个人。 谭惜泪说不出话来。——因为就这两点好想说服她了!目光默默的,迟缓的转向了同样面孔呆滞的路砚。 怎么样? 他点头,他也被说服了! 没错,美美说得没错,听那个人太懒了,懒得的确会做这样的事情,尤其是摸清楚他们的性格之后,她肯定是不会做多余的工作再动她的懒骨头。 “那么……”谭惜泪清了清嗓子,“去伦敦?” “嗯。”倒不如过去看看,干等的话,他也会抓狂的,不如干脆去找找看。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依旧义愤填膺的何心美,她的直觉……说不定很敏锐。尤其是上次他们三个人在吃饭的时候都在大力的数落沐野是个坏人的时候,只有她坚持自己的想法,肯定沐野不是坏人。虽然,到最后他们也没有见那个沐野到底是多好的人,但是……美美是用心去看人的! “你也发现了。”谭惜泪叹气,和路砚并肩站在一起。 “如果……这次真让美美蒙中了呢?”他沉吟。 “那就不是蒙了。”她一向不相信巧合,而何心美如果两次都猜对的话,那么,她就不只是能在公关部一展长才了!公关部?她愣了下,难道,她自己在心底里也在希望和他们三个人一同组建公司吗?低笑着摇头,原来自己已经迫不及待地为他们四个人勾画起了未来的蓝图了啊?不过……她盯着手中的手机,眉头深锁起来,前提是,你展听雨给我活着回来!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怎么办啊? “或许真正需要温暖的人是我……”一只手拿着电话,另外一只手拿着毛巾揉着自己潮湿的头发。低声的呢喃听起来那么的忧伤,大大的落地窗外是深蓝色的夜幕,视野之下是家家户户点燃的星光,温暖却对她孤身一人而言却是刺激。 把毛巾扔到了大床上,昏暗的灯光洒满整个室内,像是一种廉价透了的衣服,穿到身上皮肤被摩擦的让人不舒服。 “这真是糟糕透了。”她想也没想的就关掉了床头灯,坐在静悄悄的黑夜中看落地窗外的景色,对着电话里的人呢喃。 至于电话那头的人,则是轻笑,“康,你寂寞吗?” “为什么这么问?” “先回答我。” “……或许吧。” “那就是了,你只是因为寂寞所以觉得他像是一个王子。”那边已经很快的下了定论。 康康摇头,“不不,我不是,不是这样的。”她要否定,像是接受了挑衅不由自主的在反击对方的话语。好像是大脑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我觉得他是那么的无助,我想要拥抱他,……好吧,我承认,或许真的是因为异国,面对自己熟悉的人,即使我们当初的感情有很大的问题,但是我敢肯定我对他不是那种因为一个人寂寞所以觉得他不错的那种心情,我明白。” 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却忘记了她打电话的目的还有心情,却只是一味的在辩解他的好坏在她心中的影响。 “该死的……”而等到她发现自己的不对劲的时候,是听到那边的偷笑,“沙汀娜,你在嘲笑我?” “不,我只是比较赞同你搬到酒店的举动。” “……我还在想会不会很唐突。” 三天前,在艾琳刚刚去世的时候,她就突然搬离了他们家,带着这样会不会让对方误会的想法,提着行李的时候她和沈展翼在楼梯口相遇,两个人对视良久,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面无表情,好像是钢铁一般的面孔,可是她却好像看到了他哭泣的表情。想要去拥抱他,可是两只手都提着大皮箱,她放不下…… 转身离去,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像是把一个孩子丢在了陌生的环境,任由恐惧和无助蔓延过他的全身。而且这三天没有和他有任何的联络。 “嗨,我有没有听错,你难道是感到了内疚?” 他的表情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康康深吸口气,坚定的吐出一个字:“对!” 那边突然没有了声音,似乎被吓到了。被她的坦诚! “我真的不应该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她的心脏忽然的抽紧,负罪感重重的压在了心头让她不能呼吸。 “好极了……等我一下。” 半晌后,康康坐在黑暗中等着她再次开口。 “抱歉,刚才接了个电话。” “嗯哼?”她听出了另一头的欲言又止。 “康康,想要弥补你的错误吗?” “干嘛?” “想或者不想。” “……好吧,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一次,我想我会抱抱他。”她举双手投降,觉得自己那么自私的想要把自己刨除在这个事件之外的幼稚举动来个大清盘。 “那么,请你穿好衣服,带着现金或者信用卡下楼,到你酒店的负一楼,去拯救一下那个你觉得愧疚的那个人吧。” “……什、什么?”她觉得自己没有听清楚,心脏同时漏跳一拍。 “你没听错,你口口声声觉得愧疚的那个人,现在就在你酒店下面的酒吧里喝醉了酒,丢了钱包,需要有个人给他买单。” “你开玩笑吧?”她有些不可思议的低声喊了出来。 “康康,这种事情我会和你开玩笑吗?刚才我让你等,就是他打电话过来,跟我要钱啊。”那边无奈的长叹。 “……” “干嘛?原来你只是嘴上说说啊。” “不是,只是,觉得他怎么会来这边。”小声的说话,她觉得不可思议。 “康康,如果我说他是去找你的,你信不信?” “……沙汀娜,这个玩笑不好笑。”好半天她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 “那随便你信不信了,”那边的声音反而听得很无所谓,“反正他就算被扔到污水沟里,和老鼠做伴,我也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你睡觉吧,我也去休息了,在梦中中祝福他不会被丢的很惨。” 挂了电话,康康全身都瘫软在了沙发中,在思考三秒之后,她决定放弃自己的挣扎,举着双手,穿了一件黑色的无肩带富有创造性对摺边的立体造型的长裙,出门。 是的,或许是因为心情所以才会挑上这样的裙子,心情纷繁杂乱,才选择这样不规则的裙子,暴露在外的皮肤一触碰到冷气,立刻跳起了鸡皮疙瘩。 在靡靡的灯光下,她不断的说着抱歉寻找着据说喝醉的男人。 最后,在吧台,被擦得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五光十色,一束灯光打落在高脚椅上,她看到了唯一在黑暗中光明的男人,颓靡的趴在地上的男人。 在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他倒满了整整一大杯的伏特加,好吧,她大步地走了过去,拉住了他就要送酒入口的动作。 “就这样停止。”她对上了他朦胧的视线,好极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喝醉了。帮他付了钱,就准备想办法带他离开。 “康?”他眯起眼睛盯着她好久才说出这个字,神情忧郁的像是几乎快要溺死人的绝望。 “对,对,我是。”她把他的手指一根根的从紧握的杯子上扳下来,耐心的对他用非常非常温柔的笑容对他说话,“听我说,现在,我送你回家。” “家?”他像是蒙上一层纱的面孔令人捉摸不透,这样脆弱的表情让她再次为自己叹息,“好吧,来,跟我走。”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诱拐被自己灌醉的未成年少女回家,有些尴尬,可是却控制不了。 刚把他一只手拦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听到他猛然发出了一声吼:“你穿的是什么?” 康康受惊的转头看他,一脸的愤怒还有**裸的妒意。她不解的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这,这种衣服!”声音听起来非常悲愤。 然后她被他推开,就看到他在脱自己皱皱巴巴的西装,披到自己的身上。 康康看着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动作还有表情,认真而又严肃,根本不像是喝醉酒的人,可她却明白,只有一个人喝醉了,才会做出这样平时不会做出的认真表情来证明自己清醒。看着他的眉眼,康康任由他把自己裹好后眯起眼得意的笑的表情。他那样的表情,好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宝般的喜悦。 把他放在了大床上,康康也没有从他刚才那么温柔还有坚定的眼神中走出来。坐在了他的身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月色 静谧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像是白纱覆盖在他的身上散发出隐隐的光芒。胸口平稳的起伏,她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了。俯身上去,帮他解开领带,纽扣一粒粒的解开,光滑而又结实的胸膛落入她的眼帘。突然感到口干舌燥,康康翻个白眼快快的把他的衣服脱掉后盖上了被子,目光偷偷的顺着他半掩的身体滑向了还有一半没盖住的下半身的同样颜色的西裤。 她总不可能给他脱裤子吧?手指有些灼热,她脸上浮起燥热,深深的吸口,才压住心口砰砰乱跳的兔子,她这是怎么了?康康霍然起身,转身就进了盥洗室,脱去了轻薄的露肩长裙,滑落在自己的脚边,她整个人都滑入了温暖的水中,在充满玫瑰精油香气的水雾中,沾染到自己身上的酒气消散在了空气中,一点一滴……缓慢的蜷起了整个身子,屏息没入水中。 耳边是静静流淌的水声,空洞泛着古老的记忆融入了她的血脉—— 她站在十字路口,行人不断的穿过她的身边,熙攘的人群忙碌的盲目看不到别人的表情。 一个俊美的如同古老宫廷里的王子默默的站在一个少女的身侧宠溺的对着她笑,那般爱怜的神态是爱神看到也会嫉妒的表情,他帮她撑伞,帮她拿着多余的书本,无论春夏秋冬,他都在她的身边。 这样如此形影不离的两个人,是从什么时候有了罅隙? 她侧着头看着他们低头私语,或动手动脚的打打闹闹,那样不分彼此的影子相互交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天边有大片的乌云遮住了他们的身影,就连他们的表情也失去了最明媚的光明,看不清了彼此的表情,两个人在良久沉默中,垂下了眼,擦肩而过向着相反的地方走去。 ——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想要上前,去拉住他们两人,一脚踏出刚站在他们之间,就好像踩空了一般,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渊。 “唔……“她手脚挣扎,不断的挣扎。直到双手抓住了冰冷的边缘,她仰头,睁开了双眼。 明亮一下子袭入了她的大脑,有些微微的刺疼,大口的呼吸,她坐在水中一抹脸,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不过是在做梦。 “那代表着什么呢?”她双手捂住了脸,一个人懊恼的呢喃,她到底现在在哀伤着什么呢? “再不起来,会感冒的。”沙哑低迷的嗓音出现在浴室门口。 有些惊讶的猛然抬头顺着声源处望去,发现沈展翼一只手扶着额头,侧身依靠在门框上,发丝隐约的落下遮盖住他有些模糊不清的双眸,他的衣衫半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而裤子皮带则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扯开,她隐约的看到了蓝色的贴身的一块景色。这样的他少了平时的优雅,多了一份不属于他的狂野,像是一只在晒太阳的猎豹,慵懒却在微微张口打哈欠时露出了尖锐的可以随时撕裂对手的利齿。 她的脸颊发烫,这样的他,对她而言太有冲击力了,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了,让她不知道如何应对,颤抖的眼眸里他渐渐的扩大,就好像是他在走近自己一般。 “真的会着凉的,你信不信?”他高高的扬起了眉毛,将一条毛巾递向了她,两个人不过是一个手臂的距离,期间隔了一条洁白如雪的毛巾几乎可以贴在她的鼻头上,而他眼眸中毫无波动情绪的样子,让她似乎也忘记了…… “啊啊啊!你个混蛋,给我出去!!”一阵凉风顺着门口窜了进来,她才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双手环住了重要的地方,她蜷起身体像是一个煮熟的虾子,双眸都快要喷出火来,熊熊的火焰恨不得烧死面前这个还能若无其事的人。 沈展翼皱起眉头,一只手揉了揉眉心,像是非常疲倦的样子,双眼茫茫无神,听到她这样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慢吞吞的收回了手,摇摇晃晃的又转头走了出去。 “这个……家伙!”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拳头,她双手砸在水面上激起一片水花,胸中的火焰几乎可以把浴缸的水瞬间蒸发。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为什么而生气,是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还是因为他看到了而可以那么冷静呢? 再次的把自己埋入了水中,她很需要这样的冰水熄灭自己的怒火!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冷冻了不理智的愤怒,缓慢的从水中走了出来,地上是刚才自己脱下的衣物,要她现在穿上满是酒臭味的衣服,她做不到。环顾四周,该死,她挠着自己**的头发,早知道刚才至少把那条毛巾让他留下。 双手抱着胸赤足在浴室里转来转去,渐渐的感到了冷气从脚踝缠绕上了身体。鸡皮疙瘩跳了出来,她深深的吸口气,不得不屈服于没有衣服穿的现状,猛然的拉开了门,不期然的看到了垂头站在门口的人。 “你怎么还在?”她缩回了一步,差一点就摔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冲口而出。 缓慢的抬起了头,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单纯的问号,“啊?”他的手里还拿着刚才的毛巾,无辜的透露出小孩子做错事的无辜表情。 嘴角抽搐,她恨自己在一瞬间居然冒出了对他喊叫的负罪感,而他的那个没有焦点的眼神,根本就是没有清醒的表现,咬了咬牙,她有些自暴自弃的想: 算了,反正他也看过了,也不差这这个时候装腔作势。上前一步抢过了他手里的毛巾,利落的一转身,就已经把毛巾裹住了自己的重点位置,这才有时间抬起眼认真的和他对视。 “会着凉的,去休息。”他静静的垂下了眼,迷糊的对他说完这句话后就准备转身拉开门离去。 “你呢?”她下一秒覆盖住了他握门把手的手上。 有一瞬间,他的眼中闪过片刻空茫,那样没有目的的光芒揪紧了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 脑海里浮现他的脆弱无助。 那日在医院里与医生的对话。 还有在艾琳去世时他脸上那无法错辩的绝望。 他那个想要安慰,她却胆怯的快步逃离。 这一次,她不想要再让她一个人孤独…… 撑开了双臂,她抱住了他,鼓足了勇气保住了他,头埋在他的胸口闷声的开口,“我,不会,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单。” 沈展翼失神的眼眸里突然跳动出立两粗火焰,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微微的颤抖了下,鼻腔里充满了玫瑰花浪漫的气息,他的鼻尖落在她潮湿的发丝里,低声的呢喃: “你最好放手。” “不。”她摇头。 “否则……我不会担保我会做出什么。”他抬起了手臂。 “……那么,就做些什么吧。”她深深的汲取他身上浓重的酒味,有些别扭的用非常细微的声音回应。 铁臂突然收紧,他揽着她纤细的腰身,倒在了洒满光芒的大床上…… 世界末日 阳光从窗户射入巨大的双人床,雪白的床单凌乱的和一双修长的勾缠在一起,空气中还漂浮着男女欢爱过后残留的靡靡气息,身边温热的身躯,还有平稳的呼吸声,康康从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中猛然的惊醒。蓦的,睁开了眼,怔忡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她,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像是一道闪电刺入了她的大脑,她像是一支箭激射而出的坐直了身体,被单从身体上滑落,微冷的寒意顿时让她抖了一下。 然,然后呢? 她陷入了一片空白,平日里的机智在这里完全不够用,她有一百种规避风险的方法,可是现在她却没有一种方法来让她摆脱现在这样的窘迫。深吸口气,她轻微的回过头看他,紧闭的双眸,长长的睫毛落下了忧伤的阴影,他是睡得那么的深沉。 所以,就是说他一时半会儿不会醒了! 她打定了主意在他还没有清醒的时候,自己先去清醒一下。至少找一个地方,没有他的地方干扰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好好想清楚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双腿艰难的滑下了地面,才一踩在长毛地毯上,她就发出了疼痛的无声的哀嚎,好痛!全身上下都好痛,酸困也就算了,怎么连骨头也好像都被折断了一般啊?咬牙,她弯下身就要去捞地上的内衣…… “我的康康,你要去哪里?” 低沉沙哑而又性感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一双手臂像是蛇一样缠上了她光滑**的纤腰,把她结结实实的牢固在自己的滚烫的胸膛里。 他潮湿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垂上,像是一个温柔的早安吻。 “你,你……”她全身僵硬任由他把自己镶嵌在了怀抱里,目光斜视的看到他的湿漉漉的吻密密的印在她的肩膀上。 “在你没醒之前我就醒了。”他扳过了她的身体,让她面对面看着自己,在观察她的表情良久后,他逐渐的皱起了眉头,“你后悔了吗?” 不自觉的抽动了下嘴角,康康抱紧了被子挡在了胸口,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在他越来越紧迫的目光下,她用极细微的声音不甘心的开口:“我不会拿第一次说后悔。”一说完这话,她整张脸都好像很难堪的皱在了一起,推开他,五味陈杂的不去看他弓下身去捞地上的衣服。 “那你是我的。”他霸道揽着她的腰非要一个肯定不可。 背对着他她神色有瞬间犹豫,然后轻微的点头。 不是不动心,尤其是在经过了昨晚之后,康康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抛弃他,“我,我要去公司了。”她结结巴巴的小声嗫嚅。 “……你需要吗?”手臂陡然一缩,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需要。”她咬着牙齿低声道。 “是想逃跑?”他轻轻的咬了下她的肩膀,感到康康缩了下,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我是那样的人吗?”她头皮发麻。 “你以为你不是吗?”翻身把她压在了自己身下,四目相对,他深邃的眼看不到底。 肌肤紧贴,这样亲密无间的距离让康康强装镇定的眼底泄漏出了一些惊慌,双手紧紧的抱着胸口的被子,吞咽口口水,不敢正对他的目光,眼神斜斜的飞开,她低喃:“先放开,我们再说好不好?” “唔,真不像你。”他决定放开她,这样的她,他也不习惯。顺着她僵硬的表情一路溜下看到她白皙肌肤上的红色草莓痕迹,脸上闪过一抹心疼,指腹抚摸过红色的印痕,他皱着眉头问:“我弄疼你了。” “没、”缩起脖子躲开他的抚摸,康康伸出双手推他,“你还是别这么靠近我。”他的呼吸扰乱了她的思维,让她没办法想事情。 深深的看了她半晌,他从她身上爬起来。 “呃,穿衣服……吧。”她指了指地上的衣服,对他勉强的笑了下。 他慢吞吞的开始穿衣服。 看着他的动作,康康双手纠结在被单上,好半天才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来,“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吧。” 他顿了下,提起了长裤,一只手放在皮带上,转头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呃,如果你不再那么沮丧的话,那我们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当作……”她故作镇定的摊开了双手,“当作那个什么吧。” “哪个什么?”他的声音变得低哑而危险,眼中有风雨欲来之势。 “就是……”她结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表情显得那么阴沉,她有些不敢说下去。 “什么?”他放轻了声音,像是在鼓励她说下去,深不可测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在涌动。 康康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的说:“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刚一说完,就感觉一阵眩晕,等到一切落地的时候,才发现整个人已经被禁锢在了他的怀里,胳膊被抓的生疼。 “你最好把刚才的话忘记。”他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阴霾的表情仿佛像是要吃人,眼中锐利的光芒像是一把刀刺痛了她。 “可是……唔……”她要辩驳,声音就被吞掉了。 铺天盖地而来的怒火,再他有一次的掠夺她的身体,带她冲上海浪的顶峰时,两个人就融化在了一起。 再次清醒,时已黄昏。她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他的一条铁臂把自己贴的几乎快要融到他的身体里。 现在,那她怎么办呢? 如今的他们俩个还能撇清关系吗? 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康康动了下身子。糟糕——目光顺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山过去,是在他那边的床头柜上!! 扭了扭身体。她不自在的就要伸出手去…… “不许动。”埋在她颈窝里的人发出了沙哑而性格的声音,一听就是被喂饱的满足,他伸出手,拿过手机。 当康康以为他会把电话给自己的时候—— “喂……谁……” 沉默。 “嗯,我是翼。……康康,在我身边。……我们刚睡醒,怎么了?……哦,好,我安排时间。……没问题。好,我会转告她,好,挂了。”说完话后,他放下了手机,继续埋头在她的怀里。 …… “是谁?”康康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爸。” 天,突然塌了下来。 康康发现,突然来临了! 问题 …… 沉默。 “喂,你刚才说了什么?”她咆哮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父亲。”他伸出手把她拉入怀里,“走光了。”亲吻她的发髻,他浅笑着呢喃。 “你怎么能这样呢?”她愤怒的扭动着身体,推开了他,拥着被子控诉他。 “不好吗?我们发生了这些,难道可以这样算了吗?”沈展翼眯起眼,有些危险的看她。 “那你要怎么样?”康康反问他,“你戴着一枚婚戒,和我做这样的事情,你难道没有负罪感?” 看着她半晌,沈展翼这才缓慢的皱起眉头,问她,“你既然不想和我在一起,那你为什么要……”他指了指自己**的身体,“要这样??” “……那是因为……”她撇开脸,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要说害怕他出事,所以,他们才发生这样的事情? 正在思考,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如果你敢说是同情我,我就掐死你。” 心抖了一下,果然让他猜中了! 见她不说话,他的脸色沉的更深。 “我以为我们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因为你愿意。”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浓重的自我嘲弄,“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可,毕竟,毕竟你结了婚这是事实。”她辩驳,尽管抓着被单一丝不挂的自己的确没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可是,她低下头,看着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十根手指,“即使,你对她没有真正的爱,你可以骗她,那么你也会骗上帝吗?” 她的道德观让自己没有办法去漠视他们俩之间发生的,但是,她却没有想要推开他的力气,康康感到沮丧。 沈展翼冷笑,从床上下来开始穿衣服,紧绷的肌肉从他的背影就能看出他愤怒的心情,穿上长裤,他用力的一拉皮带,转过了身,“我母亲告诉我,这个世界没有上帝,所谓的信仰都是自己骗自己,自己骗别人的把戏。”穿上了衬衣,他一边系扣子,一边低着头对她说,“你要自己骗自己我是无所谓,……只是失望。”深深的瞥她一眼,紧绷的面孔一直没有松懈下来。 ……她咬着下唇,凝眉看他。 “你为什么生气?”她不解,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他占了便宜,凭什么还要露出那么悲愤的表情?他吃什么亏了?现在浑身疼痛的可是她好不好? 沈展翼觉得无力,抬起头看她,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转身去拉门,站在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用背影沉默的表达着他的无力,“我是生气,却不是因为你想的那种因为被慰藉的生气,我生气的是,你,连对你自己都不诚实!”摔门而去。 康康瞠目结舌。 他,他在说什么? 她当然不是,也没有,她就是,就是只是想安慰他。只是…… 虽然这样想,可为什么她的内心深处中有一处在否定这样的想法?借口?她突然感到动摇,她到底为什么想要贴近他? 拥起被子,她埋头其中。鼻息间还缭绕着他的味道,为什么?她……到底是怎么了? 空气中两个人的暧昧一点点的消散,尘埃落定,就只剩下了孤独的清冷。 手机铃声忽然的响起,她这才猛地从空茫中惊醒。 “康,你和翼做了什么?”刚一接起手机,就听到那边的质问。 她扶住了额头,疲倦的叹气,“沙汀娜,你会不会知道得太快了?” “拜托,你老爹跑我们家来,和我家那个母老虎正在打架呢。” “嗯?”她猛然的从床上跳了起来,“那……那我妈呢?还有沈爸爸呢?”他们难道不管吗? “行了吧,那两个正在挑婚纱,现在都说到度蜜月去哪里了……” “可是,难道不阻止……”那场战争的爆发吗? “阻止什么?谭姨撂下话了,让他们两个人打完后,过来选婚宴定在哪里。”沙汀娜开始不断的发笑,那样像是贼猫偷到鱼的笑声,让康康的脸黑了一片。 “你,做好准备吧。”丢下这句话,沙汀娜嗓音里那抹明显的幸灾乐祸就要挂电话。 “等下,”康康一支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不让她挂电话。 “嗯?” “他,他很生气。”康康不知道还能跟谁诉说这些事情。 “当然生气,你骗了他的感情不算,现在还骗了他的身体,是个正常人都会生气啊。”那边的声音回答起来似乎很不负责任。 康康翻白眼,“拜托,他又不吃亏!” “……说你不了解他,真的一点都没有错。”沙汀娜叹气。 “感情?”康康觉得她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他对我有什么感情?”幼年时的那点点情分?上了高中之后,他们就分开了,她去了英国,而他选择留在了家人身边,再见面也不过是假日同坐一张桌子的情分。 “……康,你在在意什么呢?”沙汀娜轻轻的叹息落在她的心口却变成了一根细丝勒的她疼痛。 “我没有。”她矢口否认。 “……康,如果这一生有一个人这么爱你,而你又爱着他,为什么还要拒绝呢?”沙汀娜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 “……爱?”她提高了声音,几乎可以说是尖锐的划破了她们之间的平和。 “痛!”沙汀娜抗议。 “……他怎么可能会爱我呢?”康康冷笑着,不断的,像是一只困兽,在徘徊游走,“他怎么可能爱我呢?他爱的是伊莉莎好不好?” …… “果然出在这里。”沙汀娜似乎听到了最想要听到的答案,在沉默的交换彼此呼吸良久后,她对康康说了最后一句话:“如果我没有计算错误,翼下个月就会启程去夏威夷,如果你真的还有一点在乎他,那么,请陪他一起去。”说完,自顾自的挂了电话。 徒留一串忙音扰乱她自以为平静的新湖,泛起再也平复不了的涟漪…… 恐惧 如沙汀娜所说的那样,他真的在一个月后提着行李离开了。 交代好这边的事情,艾琳的家人也有了妥善的照顾,用金钱或许很俗气,但是,能做的,似乎也就是这样。 康康能想到他的出手有多大方,但是她已经不想计较他到底用这些钱干了什么了。 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湛蓝的天空飞过一架飞机,竟然觉得,离她那么近。 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和他一起走。 她无法解释心脏里面一遇到他就变得异样的情绪。更受不了,她父亲怒气冲冲的打过来电话,却什么也不说的喷气声,当然,她老妈最可恶,只是浅笑着问她“打算怎么办?” 没办法接受他们轮番的轰炸,康康只能象是一个乌龟一样躲在了自己的壳里,拒绝接受一切有关于他的消息。只是,座椅转动,她的脚边就是已经准备好的行李,飞机票就摆在手边。 她不得不承认,是想去找一个真相。可是,却又胆怯,如果真相和自己要的答案并不是一样的,那她情何以堪? 手机铃声响起,打破她臆想的静谧。 深吸口气,因为她看到了是沙汀娜的电话。 ”……” “我以为你有话要说。”她有气无力,一只手揉着眉心。 “我以为你不会浪费时间。”沙汀娜的调侃声,无论何时似乎都不会有阴霾的一面。 “……你说得对。”沉默片刻,她轻笑着点头,回忆中渐渐的眯起了眼,神色也朦胧了下来:“大概是认识沈展翼之后,我的人生就变得一塌糊涂了,”她笑着苦涩,无奈,“你根本不明白我对他有多么的讨厌。” “……我明白。”沙汀娜笑。 “你,真的明白吗?”康康摇头,她觉得自己的情绪不会有人能明白。 “我自然明白啊,”沙汀娜觉得好笑,“康,你一直在小的时候就在规划你的人生,在你没有遇到他之前你就定好了你人生的目标,可是当你的人生中有了他的时候,你发现,他的存在完全干扰了你的未来,他带着你跑,带着你停下来看风景,你觉得自己的所有计划都被他轻易的抹杀归零,”沙汀娜的声音渐渐低沉:“因为如此,所以你离开了他。” “……离开?”她失笑,“你会不会说的太夸张了?” 她否认,否认这么严重的控诉。 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亲密好不好? “其实,你抗拒的到底是什么呢?”沙汀娜突然笑了,问,“你抗拒的到底是什么呢?” “……好吧,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她举手投降,这样的问题,她没办法回答。 沙汀娜叹息,“早知道你会这么容易屈服,”那样微凉的嗓音里似乎带着对她的无奈,“他今年年初的时候在你家门口站了一晚上,雪下得很大,非常大,大到第二天母亲大人赶去酒店亲自给他打针,喂药。” ……酒店?康康纳闷。 “你想问,他为什么不回家?……那你记得洛吗?” 那个患艾滋病死去的女孩子?她记得!! “翼就是这样,舍命为人,用科学依据来说服自己说服洛来帮助她,可是却在自己的家人面前,却迷信的怕自己会带给家里人不幸。” ……那,那他那天为什么站在雪地里?那…… 她突然感到喉咙在紧缩。 “你说呢?”沙汀娜反问。 “我不知道。”从牙缝里蹦出一个个的字,她觉得有些眩晕。 “……那就去划位,追过去,抓着他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沙汀娜给她建议,“追过去,问问他,问问自己,到底……你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 “我们之间没问题。”她没什么底气的辩驳。 “康,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一直抗拒他的原因是他与生俱来的优秀,还是你在抗拒你自己不被他吸引?”沙汀娜言尽于此,”好了,有些事情你自己去想吧,公司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办,走了。“ 康康震惊的坐在那里手持着手机,不知道如何反应,她想要反驳,到最后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颓废的瘫倒在椅子里,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三年前她在夏威夷所看到的…… 他抱着一个热情的少女拥吻在外基基海滩,热情亲密,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触即然的那种火辣,她至今都难以忘怀,平日温文尔雅的他,居然也会有那么热情似火的一面。 ”因为他爱我,所以,他才会这样情难自禁。“健康的小麦肤色和她的牙齿一样闪闪发光,她感到头晕目眩,心脏被瞬间撕扯开,说不清楚到底那是什么原因…… 如今,她提前了行李,带着刀枪不入的面具,一步步去寻找她的真相。 她是谁? 她是康康,是”无上“的接班人,她拥有上万员工的生杀大权,她要的答案,不会有模糊的界定,她看不清的事实就一定能够拨开阴霾看到晴空。 沈展翼,我要你的一个答案。 无论是你爱谁,与我无关。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那么讨厌你的原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简单爱 如果可以,她希望永远也不去面对这些事情。 hawaii,是夏威夷群岛中最大的岛屿,又称bigisland,而她如今的目的地则是它西侧的科纳市,这里四季如夏,风景如画,海滩迷人,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如同仙境一般,只是她的心情却布满了阴霾,根本没心情赏风景,身边有着身体强壮皮肤如同小麦色的英俊男子搭讪,她提着行李目不斜视,只是在心底里骂了无数遍该死!终于被旁边的人打扰到厌烦的顶端,她偏过头等计程车送她去酒店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对面前的人严肃的说出了拒绝:“抱歉,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能不能麻烦你离我远一点。”真不知道这些男人都在想什么,明摆的那么明显的拒绝为什么他却看不懂呢? “嗨,美丽的小姐,你不要这样伤害我爱你的一颗心,要知道,丘比特的神箭穿透了我的心,让我跌倒在你的脚下为你疯狂。”他摘下墨镜,深邃的碧绿色的眼眸里盈满了深情款款。 面对这样迷人的男子,她只感到这里的天气热的让她后悔穿了长裤过来,她扯扯嘴角,瞥他一眼,“没有戳死你真的很遗憾。” “哦,我愿意为你而生为你而死。”他夸张做作的动作,几乎让人以为他站在话剧团的舞台上,还一直手捧着胸口一只手指这天边的太阳。 她冷哼一声,提起了行李,刚好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她想也没想的就立刻钻进了车里后,皮笑肉不笑的从车窗里探出头看他,“那么,你去死吧。”说完,就端坐着直视前方,计程车开动。 在风声中她听到了远处那个男人不依不饶的呼喊:“美丽的小姐,我爱你。” 她嘲弄的嗤笑一声,摇头,这些人怎么能把爱这个字眼这么毫无遮拦的说了出来,根本就没有想过更深的意思。 而司机听到了她的笑声后搭话,“小姐,你在笑什么?” “笑,这些人的无知。”她随口回了一句。 “无知?”司机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可以那么轻易的爱上一个人。”人,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就爱上一个人?不过是一段短暂的飞行,只是一瞥,还有一个谢谢,就让一个人突然爱上你,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不可能呢?我和我太太就一见钟情哦。”司机认真的说。 “哦?”她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毛,“你们难道以前一点都不认识对方吗?” “唔……”司机挠了挠头,“也不是啦,我们小的时候倒是在一起玩过,不过后来大一点就各自分开了,不过在去年哦,我开计程车的时候她坐到我的车上,我一眼就认出了她,然后,我们就突然相爱了。” 她笑的极浅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我就知道”的意思,她低下了头,“那你们还是有感情基础,才会在一起的。”这算什么一见钟情? “可是,我们小的时候到最后感情并不好啊,我往她的粉色小裙子上扔泥巴,她总是给大人告状,所以,我们两个相处的并不好,可是,在那一天我们相遇之后,突然就发现彼此的那种感觉是独一无二的,整个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说到这里他呵呵的傻笑起来,满脸的幸福,“那天我也没送她去她的目的地,而是直接去结了婚,嘿嘿。” “……那真幸福。”她突然有些羡慕这些人,并没有她的权势,没有她的金钱,但是,他们拥有他们的幸福,是独一无二的。 “小姐,你看起来很孤独啊。”司机从倒车镜里看了她一眼,好心的说。 “孤独?”她失笑,她怎么会孤独呢?她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可能孤独? “是啊,不相信有真爱,你是不太自信吧?” 她没自信?开什么玩笑?康康笑着,不想和他辩驳这种无聊问题,她的价值用不着挂在嘴边炫耀。 “你啊,就像是一个忐忑不安的少女站在心爱的人门口,不知道是应该继续默默的爱,还是应该勇敢的去表白啊。” ……想要张口反驳,可是为什么她的胃会突然的悬空有种虚脱的感觉?张开嘴,又阖住,她缓慢的垂下了眼睑。 “爱啊,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刚才那位帅哥就很好啊,至少他敢说爱的感觉啦,你应该尝试去爱,说不定会有很大的收获啊。”他热心的给她建议。 “尝试吗?”她苦笑着,似乎不是,可是却没办法反驳的的那种感觉,就好像突然觉得自己竟然被一个计程车司机都能看出她的心情。 爱啊? 她爱他? 开玩笑吧? 她怎么会爱他呢? 忐忑?她忐忑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而已。 与爱无关! “心中有疑问就要问清楚,可不能让一生都留下遗憾啊。”司机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为她拉开门,低下头对她和蔼的笑。 康康抬头,看着酒店的大门,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这里?” 司机愣了下,立即接口,“小姐,你刚才告诉我的啊。” “啊?”她怎么没这个印象? “就是你和那个先生在说话的时候嘛。”他无辜的耸肩膀。 “是吗?”她呢喃,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给。”给了他车钱和让他倒抽口冷气的小费,她笑了,“祝你们幸福。”他的话让她很想要反思。 说完扬长而去。 “小姐,”司机拿着钱,冲着她的背影喊了声。 她回过头。 “别想那么复杂,爱啊,很简单的。”说完,他挥挥手。 笑着摇头,她进了那到金碧辉煌的大门,“爱,简单吗?”她自语,觉得,似乎这个东西到她的身上就变成了充满荆棘和危机重重的热带雨林,根本没有所谓的简单。 背影消失在了玻璃门后,一个穿着铁灰色西装的男子从罗马柱的背后走了出来,双手插兜慢慢踱步到那个司机前面,将一沓钞票递给了还站在计程车旁边的人,他温和的笑容在这样明媚的阳光下仿佛如同天使般的无害而又纯洁,他满意的对那个司机笑,目光却紧紧的盯着那扇已经失去芳踪的门,“肯,干得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艳遇 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与天相连接,在一片蓝中,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变成了这沙粒,渺小而无能为力。 “嗨,美丽的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明明是爽朗的声音,为什么到了她的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厌烦呢? 侧过脸,毫无意外地是看到了昨天在机场碰到的那个男人,她翻着白眼拢了拢披肩的衣服转头就要回去。 “我有那么面目可憎吗?要你一看到我就要逃跑?”英俊的面庞充满无辜,挡在了她的面前。 海风拂面,康康没什么好精神的对他说,“我对你没兴趣。”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在日落之前你会爱上我呢?“不依不饶的跟在她的身侧,他高高的扬起眉毛。 ”抱歉,我不是那种人。“她觉得对这样像是蟑螂一样打不死的精神感到敬佩,停下脚步笑着看他,——似乎并不是那么讨厌的人呢。 ”缺乏冒险精神会失去很多快乐!“他对她伸出了手,”我叫金。“ 挑眉,她瞥了眼他的手后,又将视线落在了碧海之中,淡淡的说,“我是无名氏。” “嗨,我的心碎了。”他故作耍宝的揪住自己心口就要倒地。 她不觉笑,撩过脸上的飞乱的发丝,沉思片刻后,缓慢的开口:“我,不会爱上你。” “不一定哦。”他自信满满。 她的脸上却渐渐的浮现对他的羡慕,令他不解。 “嗯?我说错什么了?”他皱着眉头问她。 “不,错的从来都不是你。”垂下了眼,阳光落在她犹如白瓷细腻的脸颊上,根根分明的睫毛印出寂寞的阴影,“错的,似乎是我。” 沙汀娜说的对,她刻意的疏远着翼,是因为他的光芒夺取了别人所有的注意力,抹煞了自己所有的努力。而对他的抗拒…… “你有喜欢的人?”金沮丧的发现第一次有美女会对他视而不见。 呼吸一窒,她僵硬的摇头,“不。”脑海中却突然浮现起那个人最后一次怒气冲冲离去的表情。 “那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他苦恼的表情像是一个讨不到吃的孩子,让人的母性情结泛滥而出,她抬着头看他,看着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脸上的线条居然有几分惊心动魄的熟悉。 为什么不喜欢我呢?这个声音在脑海里回旋,她却突然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张总是笑得像是天使,眼中却散落出破碎绝望的碎片,倒退一步,她开始眩晕…… ——康康,你什么时候才会看到我? 她突然猛然的想起有一个开通宵会议的晚上,翼环胸斜靠在会议室的门边上。那样的表情,唇边淡淡的嘲弄在今天才突然的刺痛了她的心脏。 “小心。”一双手臂拦住了她的腰。 天在晃动中,她从记忆的断层回过了意识。 怔忡的盯着他深蓝色的t恤,她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那个时候?为什么……到底,自己忽略了什么?大脑里好像有一个喷泉开始不断的喷涌出沈展翼的表情,有愤怒,有喜悦,有讽刺,有冷酷,还有……还有更多的是对她的无可奈何…… “你,你没事吧?”耳边是异国的腔调,包围她的气息是陌生的古龙水味,就连这样陌生的紧张口气都让她感到了无比的空虚从胃里腾升而起。 喉咙发紧,她说不出一句话,有无数的情绪哽在喉间可是一句话都吐不出来,抬眼看他,目测这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近,那么近…… ”这个天气真的蛮适合谈情说爱的。“ 在外人看来唯美而又深情的画面,被一道懒散又事不关己的声调打断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 金不大满意的回头,臭着脸看是谁打扰了他的好事—— ”不是吧?”他低喃着用好像踩到狗屎的郁结低声暗骂。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与他同等高的男子,穿着白色的衬衣,领带被扯开一半,头发凌乱,似乎是很匆忙的跑过来,可是他的步伐从容,就连脸上那和蔼可亲的笑容,仿佛他只是一个海滩散步的人,只是恰巧路过,然后……不识趣的故意插在他们之间。 ”沈展翼,你是多拉a梦吗?“金被迫和心目中的女神分开,天知道他有这样的机会多难得! ”嗯?“他笑嘻嘻的看金,对挡在身后的人看都不看一下,就好象根本没看到她的存在。 ”有随意门无处不在。“金向后退一步,他知道这个人越是笑的灿烂,下手就越毒辣,可以用惨无人道形容。他脑中飞快的转动,他们两个有三年没见了,而且他似乎没有得罪这家伙吧? ”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给了他肩膀一拳,他哈哈大笑,那样爽朗的表情,看样子两个人的关系很不错。 可金却暗自吃痛,在这样炎热的大太阳下,额头连带着后脊梁都冒出了冷汗,他都怀疑,左肩被他给打骨裂了。疼得他要死了! 这次是陪着笑,他不露声色的向后退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他,”我一直以为我们关系好到,你了解我的幽默。“ ”真的,很不错的关系呢。“他笑着耀眼的如同可以听到天国钟声的纯净天籁,一只手彻底扯开了脖子上的领带,握在手里左右揉动,可是,黑瞳里森冷的寒意这次是毫无掩饰的射向了金。 冷汗淋漓,金举起了双手,就连声音都有些变调,目光顺着他半敞开的结实胸膛到他手上的领带,他开始摸自己的脖子,这家伙不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领带勒死自己吧? 他紧张的大脑飞速转动,他知道这家伙是披着天使外套的恶魔,一般情况下,都是无害的,只有触及到他的底线才会被他整到半死或者……死为止! 那么,他到底触碰到这人的什么禁忌,禁忌……金目光抖动,突然发现他的出现是因为…… ”康康小姐,刚才差点摔倒,我只是扶了一下她。”声音被恐惧挤压出来,金一头冷汗的对他举起双手解释。 他露出了惊奇的表情,这才慢慢的回过头来,低下头看身后的人,脸上缓慢的露出了“你怎么也在这里”的笑容,好像是才发现她一样,“啊,康康啊。” 真,真的是康康?金暗嚎自己命运悲惨,居然一见钟情的是这个恶魔的心上人! 他倒退,再倒退,恨不得自己变成海边的一粒细沙再也不会被人看到!! ”金。“一直盯着康康脸的沈展翼,似乎背后有眼睛,用轻快的声音喝止住他的脚步。 ”嗯?“他努力让自己的脸不抽搐的拉出难看的笑。 ”既然你救了我朋友,那么我们一定要请你吃饭啊。“ ”不!“他突然拔高了声音,吓了康康一跳,视线正要转过去,沈展翼却突然转过了身又挡住了她的目光。 ”当然一定要了。“他动作自然,一点都没有故意的成分。 康康皱眉,她可没对这个金说过自己的名字啊!他是怎么知道的?正要张口,伸手要叫他。 一只大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对着金笑着说:”瞧,她也想请你吃饭呢。“ 她没这个意思啊!翻白眼瞪他,却发现他根本不看她。 ”不,真不用了。“金这次是干脆笑不出来,倒退着,倒退着,突然的转身,拔腿狂奔而去。 康康目瞪口呆,第一次发现,居然真的有瞬间转移这样的事情,真的是,亲眼所见。 ”好了,现在,康康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呢?“他无辜的充满疑问的转过头对她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要命的再遇 “我?”一旦剩下两个人,康康就显得有些惶然,他强大的压迫力就突然的释放出来。 “对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笑着,转过头,看大海,平静的声音似乎听不出一点他的情绪波动。 “……”她说不出理由。 她的嘴巴像是死死要紧的蚌,沈展翼只能放弃从她口中听到妥协的只言片语,耸了耸肩,他摊开手,“至少故人相逢,你也说句你好吧?”他淡淡的嘲弄里藏着只有他明白的忧伤独自留给汹涌的海水。 “你,好。”干巴巴的点头,她显然机械的像是一个机器人。 她的反应一如他所预料,低下了头沉思片刻,双手插兜的转头而去,“走吧,你总该没吃饭吧。” “你怎么知道?”康康奇怪的盯着他的后背。 顿了下,沈展翼无奈地回头,指了指手腕的表,“因为现在是下午五点半,吃饭时间。”他的嘴角是苦涩,因为夕阳下她精致的脸上充满了空茫和不知所措。他举起双手投降,“算了,当我没问过。” “什么?”她片刻怔忡后追了上去,踩在细沙里一个趔趄往前扑到。双手在半空中挥舞着,眼看着就要跌个狼狈—— 一双温暖的手臂已经托住了她的整个身体,一声浅浅的叹息后揽在了怀里,熟悉而又充满青草馨香的味道窜入了她的鼻腔,安定下了她刹那慌乱的心跳。 “你,小心一点。”过了许久,他才拉开她,目光深不可测,口气依旧冷淡,已然不复前些日子的魅惑。 不太适应失去他温暖的体温,康康别过脸,有些尴尬与倔强的不说话。 “不想和我吃饭呢,我绝对不勉强。”抬眉伸个懒腰,他瞥过她一眼后,笑了起来,“反正对你而言,我也不过是个路人甲,不用那么为难的。”说完,慢吞吞的与她错身而去,这次是再也没有回头。 望着他的背影,康康一直没有办法说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已经抬起了手想要拉住他,可是为什么骨头里面却有个东西叫嚷着不许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什么苦涩在不断的泛滥着让她无法开口说不要走?心头的暗伤在他们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中慢慢的浮上了水面。 她想,有些事情,你不能真的忽略一辈子。 一个人坐在吧台上,身后是男男女女热情的舞蹈,无论火把有多高,歌声有多热闹,人声是如何鼎沸,她却好像和所有人都已经隔离开来,把玩着如同水晶般耀眼的高脚杯,璀璨的流光如同银河散落在冰冷的黑色吧台上,这样清冷的光芒,让她觉得夏威夷原来并没有也让她变得火热起来。 突然的,从透明的杯子里看到一个人影窜过,极快像是在躲避债主般的狼狈不堪,她略微皱了皱眉毛,眯着眼看着玻璃杯时不时闪过的人影,在心底计算了三秒后,反手顺着自己预定的位置抓了过去。 提着对方的领子拉在了自己身边的椅子上。 “跑什么?”她用左手拧开酒盖,又问酒保要了个敞口杯后,给抓住的人满满倒了一杯酒后,露出了恬淡而又娴静的笑容,那笑容像是百花齐放,美的令人瞠目结舌,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美丽…… 除了眼前这位—— 他抱头哀号像是怕被人认出自己的面孔,“康康小姐,麻烦你像以前那样讨厌我好不好?”他挣扎着。 “不行。”见美人计不管用,她立刻换上了森冷的公事公办的面孔,“给我坐下。”凛然的气势跃然而起,手上的人立刻乖乖的坐在了她的旁边,用手蒙着头不敢让人看到,然后又蹭着椅子和她划分出“不认识”的距离。 斜睨他一眼,康康一边给他的杯子加了两块冰块,一边冷冷的开口,“我有话要问你。” 冰块当啷落入杯子清脆的声音和她的声音同时落下。 蒙头的人立刻一抽,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的对她说,“我要走了,没什么要说的。” 康康斜着头看他,嘴边挂出一抹奸诈的笑意,“我想你做我男友也不错。” 立刻跨下了脸,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她的脚下,“康康小姐拜托你放过我吧。” 高高扬起眉毛,她不为所动的啜着杯中酒,凉凉的开口,”你不是一直想追我吗?“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他”噌“的一下跳了起来,举起双手严重声明。 ”随便?“她居高临下的斜睨他一眼。 ”不是,不是那个随便,我的意思是……“他大汗淋漓,到最后真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一边脸上的汗,一边哭丧着脸,”大小姐,你放过我吧,我还有大把的人生要享受,不想早死啊。“ ”干嘛?追我会早死还是被我追会早死呢?“漫不经心的和他聊天,透过杯子看他的脸变长变短,一双眼在火光乍现间闪过睿智。 她终于被她像是猫手里被玩弄的老鼠,崩溃了,他爬上了吧台,对她举双手投降,”我都惹不起你们还不成吗?“ 康康笑了,她突然发现,遇到这个叫金的男人,似乎开启了一扇她一直不曾发现的秘密暗门,她掌握了钥匙,在门口徘徊,而这个金,就是她找到答案的一个钥匙! 而金第一次发现,女人,真的是很可怕的生物!而他也下定决心,再也不随便再搭讪了!! ”那,你可以开始说了!“她带着胜利者的高傲扬着头,俯视着跪倒在她脚下的臣民。 ”约翰。麦格斯,朴俊希,让。埃塔格,……等等等等,这些人你还有印象吗?”他一个个的数给她看,然后侧过脸保持距离的问她。 沉吟片刻,她有些迟疑的点头,这些人好像曾经都追过她,不过也都是一天新鲜,第二天,他们不是转学,就是不再来上课,反正,从小到大她的恋情就从来没有成功过,而这些人,她隐约似乎还记得…… 看她一点头,金痛哭流涕的抱住了头,用变了调的恐慌挤出了仅有的声音:“我不想变成他们的下场!” “啊?”她瞪圆眼,他,在说什么啊?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死神的守护 金无奈,张望着四周,那样恐惧的神情仿佛是死神随时都会提着镰刀跳出来然后送他下地狱般的害怕,他色缩着脖子,对着康康挤出难看的笑脸,用变了调子的声音对她说:“你难道从来没想过这些人为什么到最后都不追你了吗?” “嗯?”她想了想,摇头,“重要吗?”大概是她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让他们望而却步了吧!不过,对此她倒是一点都不遗憾,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是啊,他们倒霉就倒霉在这里,”金苦笑着,“你连注意都吝啬的分给他们,所以,他们倒霉还要被死神送走!” 康康皱眉,越来越不明白他说的意思了。 金长叹一口气,为了給她说明白,扳着指头给她数:“你看你,要什么有什么,美貌,聪慧,权势,金钱,就算你有一大堆毛病,但是为了贪恋富贵,贪恋美色也会为你大献殷勤,也会豁出命来追你,可是为什么你身边连这样的势力小人都没有?” 这……康康垂下头沉思,的确,这个的确不合理!以前自己一直都没有注意到,现在经他这么一说,的确她身边干脆连这样的势力小人都没有。 “为什么?”她这才好像发现她的人生中的石头和麻烦没有同类人的多。 “那就拜托你自己去想吧。”金觉得说到这里就已经完结了,就准备蒙着脸快速的离开这个女人身边。 “我果然还是发现很喜欢你呢。”康康阴森森的声音又一次的拉住了他的脚步。 金彻底疯了,抓着自己的头发,扭过头哭泣,“康康大小姐,你放过我吧!” 生命诚可贵啊!! 挑眉,她才不为所动,只要没有达到自己的目标,别人的死活与她何干? 金彻底投降,他真是倒霉,怎么选哪里度假不好非要选择夏威夷?这里根本就是有两列直接送他下地狱的列车。 现在他面对的是一列即将开往并可能随时扔他去地狱的列车,他看着她充满了无奈。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康康觉得这个地方也是她最奇怪的地方,怎么猛然间,他一看到翼,就立刻知道了她的名字一般。 金看着她半晌,似乎是在思考,想了良久后,他垮着一张像是小丑一般哭笑不得的脸对她沉重的说,“因为我刚说的那三个人,都是我把他们打残废送医院的!” 啊啊啊?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她向来的冷静自若,一瞬间几乎全部破碎,用手背一抹嘴,她吞下酒,结巴的问他:“什,什么?” 金面对着她灼灼的目光点头,“是真的!也就是这些人经过我手,我才记得名字,别人动手揍到送医院的,或者被逼退学的,根本就算不过来啊!” “什么,你从说一遍,我,不太明白。”康康简直在听天方夜谭,根本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好不好? “还要我说明白吗?”金摊开手,这个事情根本就是显而易见的,“那些人啊,不是第二天对你没有兴趣了,而是有人警告他们不能对你有兴趣。”金到现在想起那个时候有个死神张牙舞爪的用拳头对着那些鲜血淋淋的面孔微笑着说着优雅而又温和的话语,他全身骨头就感到疼痛,好害怕他也会被打到全身骨折进医院啊! “谁?谁会这么干?”她的大脑飞快的转动,想着金的话,想着白天的时候金是从什么时候对她感到恐惧,甚至是…… “翼?”她纳闷的扬高了声音问他,脸上充满了讶异,大脑轰鸣一片,她根本不明白,他,他为什么?明明他总是一幅对她玩世不恭,耍着闹,又不在乎的态度,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金看着她震惊的表情,突然从情圣的角度发现了她的问题,——她连沈展翼对她的感情都不明白啊! “原来最可怜的是他!”咕哝着,金突然心理压力轻松很多,嘿嘿笑了两声。 “笑什么?”康康看着他好像松了口气,又好像脸上又露出了古怪的幸灾乐祸,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啊,在同情一个懂得爱人却不被爱的笨蛋。”他深深的看了康康一眼,真的觉得沈展翼真的……很可怜。 “什么意思!”提住他的领子拉到自己面前,康康今天一定要知道个所以然。 金拍着她的手挣扎开,一边心惊胆战的观望四周一边整理自己的衣领,和她保持一臂宽的距离后,同情的看着茫然的她,缓慢的开口,“翼在泰晤士河下游有栋别墅,如果你能进去,就会发现他的卧室里全都是来回英国的机票,你在英国上了多少年的学,他就去这样持续了多少年,那机票简直可以比得上两本collins那么厚!而你上学的所有的成绩单,还有论文他都有复印件保存,还有你同学的档案,讲师的资料,他基本可以如数家珍,而你身边的一些有帮助的同学,都是他安插进去的,你需要什么资料,都是他第一时间放下自己手头的工作,亲自帮你查找,一旦有任何人对你有非分之想,他第一时间冲去英国,搞定那些家伙,不是用钱,就是用拳头,”一想到那家伙的拳头,金抖了一下,长叹口气,“你知不知道,牛津当时有个疯子要追求你,他二话没说,管那个疯子是什么皇家成员,直接从密西西比调人过来,把那小子抓到了某个孤岛的精神病院,到现在还没放出来,所以,你想想他有多在乎你?!” 而她呢?怎么还会觉得不可思议,这才是让金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康康此刻好像有一颗炸弹在她的脚边炸响,她的整个人都蒙了! 脑袋里面有无数列火车跑来跑去,汽笛声不断。她的心脏都在颤抖,久久无法平息。 他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每次看到她,笑的都是那么风轻云淡,对她好像都是漫不经心,把她当作白老鼠一样的玩弄,一定要把她说窘迫才算甘心,而且还有今天,他根本就没发现她,要不是金说话,他根本就没看到自己啊!他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所以啊,你说他不关心你,不在乎你,简直你就该天打雷劈啊!”金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金,真巧呢!”如同丝绒般柔滑的声音在金的脖子后吐气,立刻,金像是碰到了电“咻”的就把手收了回来,机械而又缓慢不敢面对的把头转了过去,不期然的碰到了一双深邃的黑眸,笑容淡定温和,象是一个优雅的绅士,可是在明暗交错的刹那,他看到那里面有一只嗜血的野兽慢慢的对他张开了獠牙—— 金这次是真的哭了,哭的稀里哗啦,他不情愿的伸出了刚才那只拍康康肩膀的手,颤抖的递了出去,低声的和身后的人商量:“这只手给你,放过我成不?”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质问 “是我拉着他不让他走的。”康康一只手把金的领子提住拉到了自己身边。 金背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冷汗像是一条蛇直窜而上,他倒抽口冷气,连动也不敢动,一双眼像是已经被捕获的小兽,谄媚的看着掌握住他生死的猎人。 ——呜呜,他真的是无辜的!他好想回家…… 沈展翼的表情温和的像是夜间绽放的百合有着他独有的优雅与从容,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他身上那股黑色的犹如死神的黑色翅膀缓慢的张开,压迫人的气势让金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他真的死定了! “他快被你吓死了!”康康摇头,松开了手任由金瘫软到了地上,对上了沈展翼的视线。 他笑意温和,依旧是那个优雅的绅士,举手投足间都是完美无瑕,甚至他对自己的眼神也是那么平静…… 沈展翼由着她看了半晌,直到她又端起了酒杯,这才缓慢的挽起了袖子准备把金从地上拉起来。 “你,真的在乎我吗?” 康康纳闷的声音穿透一切吵杂喧闹,直达他的耳中,眼底灼灼的怒火在听到她的话语后蓦然失去了所有的火光,就连残星也没留下,只有一抹流星般的诧异从漆黑的眼底飞窜而过…… 就这样四目相交,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展翼才慢吞吞的直起了身子,双手插兜,挑了挑眉毛,耸肩,目光从她认真的表情上移到散发出清澈光芒的酒杯身上,“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康康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心跳像是现在这样跳动的好像要从喉咙跳出来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生怕错失了他任何一个表情。 沈展翼皱眉,瞥了一眼地上瘫软的金,黑瞳中飞过一抹尴尬与不悦,“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怎么回答你。”伸出长臂,没什么表情的拉住了她的手腕,“这里到了深夜非常乱,一个女骇……一个女人别流连在这种地方。”拧着眉头,第一次躲开了她灼热的视线。 随着他跳下了高脚椅,她摔开他的手,上前理直气壮的用食指戳着他的胸口一字一句的问:”我在这里与你何干?“她恼怒,恼怒他的不敢正视自己,更恼怒他逃避的态度,有什么是不能面对她的?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他这样打马虎眼是什么意思! 被她没什么力气的手指头戳了戳,沈展翼无奈的叹气,用右手抓住了她那根顶在他结实胸口的食指,轻声问:”不疼吗?“ ”……不疼。‘她昂着头,硬是不让自己呲牙喊疼,有没搞错他的胸部嵌了石头吗? 他摇头,“你就是这样,永远对自己不诚实。”牵着她那根食指,走出了混乱而嘈杂的环境,穿过长长的海岸线,鼎沸的人声慢慢的从他们之间褪了出去,只剩下了海浪的声音,还有他们踩在沙滩上那细细密密而又温柔的摩挲声。 他走在前面,牵着手指,她跟在后面默不作声。两行脚印在夜色中串成一条交叠的直线…… 眼看着就要到她住的酒店,康康甩开了他的手,像是想起了什么的对他怒目而视,“我凭什么跟你走!” 她未免对他妥协的太快,甚至连抵抗都没有就被他轻易的缴械。 他停下了脚步,耐心的转过身,对着她的愤怒,垂下了眼,“因为这样对你好。” “我不需要你对我好。”冷眼看他,康康绷着脸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说完,扭头就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因为我妈和你妈是好朋友所以我有责任照顾你。”铁臂一把把她拉了回来,他下颚有些紧绷的对她温言说道。 “那也和我们两个没有关系。”皮笑肉不笑的对上他的视线,康康瞪了回去。 “那么就是同学关系,我也应该让你安全平安。”他的眼中已经开始跳跃火簇。青筋隐隐跳动着,口气却依然温和如同一个绅士。 “抱歉,我对你没有同学之宜。”她有些火了,自己都几乎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咄咄逼人了,为什么他还可以那么冷静?她真的恨不得撕裂他那张好像与自己无关的面具!她仰头看着他,明明只需要仰四十五度角,为什么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好像有两个英吉利海峡那么大? 瞪大眼睛看着他,她心中有些哀伤的等着他下面怎么说。 过了良久,海风不断的穿过他们之间带来潮湿的海咸气息,直到她几乎都忍不住要说算了的时候哦,他缓慢的开口,“我有。” “啊?”她抽搐着嘴角,好半天才明白他的话,盯了他半天,那样波澜不惊的目光,甚至连丝对她的温度都没有……康康失笑一声,喃喃自语:“我真是疯了,才会相信金的话!”说完,她像是嘲笑自己自作多情一般,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一边冲着原路返回,一边冲着黑夜怒吼着:“我,才不要一个只有同学之宜的人管我!” 她怒气冲冲,头上的怒火就算是用整个海水都没办法浇熄,说不出的烦躁在心头不断的翻涌着,没走几步,她突然发现天旋地转,腰被人狠狠的揽住,气都喘不上来。 “你非要逼我发怒才高兴啊?”恶狠狠的声音像是极地的寒风灌入她的耳中,顿时都能感到骨头都冻住了。 等到她换过一口气,才发现自己被沈展翼轻易的抗在了肩膀上,狼狈的像是一袋米,摇摇晃晃的让她想吐。 ”你,你放开我……“声音在颠簸中显得底气不足,她恼怒的扭动着身体,不甘心这样被他轻易控制。 ”我会的。“咬牙切齿的蹦出这三个字,他目标明确的往酒店而去。 在众目睽睽而又充满暧昧眼神的注视下,康康几乎全身都变成了煮熟的虾子那么红,把脸藏在了他的背后,根本无法想象如果让她生意上往来的客户看到她的颜面何存! 把她扔到了大床上,沈展翼拉开自己的领带,脱掉了外套,全都撇到一旁的沙发上,气喘吁吁的眯起了眼,充满危险的对她说: ”你,很沉!“ 摊牌 说完这句话,沈展翼故意别开脸认真的看壁纸的蔓藤,忽略她被扔在床上,诱人的s曲线还有凌乱的发丝无规则的映衬着她泛着酒晕红光的脸颊,他感到下腹紧绷,喉咙干哑的咳嗽一声,他面无表情的对她说:“我走了,你早些休息。”说完,有些狼狈的就转身往门口走去。 “你敢嫌弃我!”把床上的枕头扔了过去一下砸中了沈展翼的后脑勺。 他猛然转身,怒目。 “我没有!” “你说我重!”她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起来,双手叉腰面色通红的质问他。 深吸气,闭上眼睛,他终于知道他老爸为什么总是在他母亲发怒的时候赔笑而不说一句话,因为真的很无理取闹你没办法跟她沟通! “你早些休息吧。”他只能再重复一遍。 “不许走,你说清楚。”脚被磕绊了下,她扑了出去,整个人都扑了出去。 眼明手快,沈展翼一把把她抱住,软玉在怀,混杂着酒香和她的体香顿时撞击到他的身体深处。他深吸气,然后慢慢的把她推开放正后,他不疾不徐的开口:“我没什么要说的,你睡觉。”说完,他转头,还没走出一步康康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停住脚步,他整个人都好像沉入了水中,静谧的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半晌后,他转过头来,俊颜皆是嘲弄,高高的扬眉问她:”你在乎我在不在乎你吗?“ 康康语塞,怔忡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们两个人之间,最不在乎的人是你,从来都不是我。”他哀伤的看着她,失去了说出其他话的声音,想了半晌后,他觉得真的自己无话可说了。 ”沈展翼,你一共结过三次婚,戴着和别人的结婚戒指,许着和别人共结连理的誓言,你有什么权利说在乎?“她彻底被他那种不以为然还有伤心的表情激怒了。 ”好啊,“他摊开双手,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冷笑,他也和她杠上了,”我结婚是因为什么?我为什么结婚?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总是搞怪,我不总是出问题出状况,你真的会在乎我这边的一点点消息吗?我高三那年被人报复,断了两条肋骨,一条右手,康康小姐,你、在、哪、里?你根本一点都不想知道我的消息,沙汀娜给你打电话,一提到我的名字你就挂电话,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你骗我。”她截断他的话,吵闹着挥舞着双手,“你一直都在耍着我玩,你骗我,你说过,你会牵着我的手一直走下去,你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可是最后爽约的都是你!!就连初二那年你说要带我去看樱花,你还是骗了我,你带着你那个不知名的夏威夷女孩去了该死的济州岛!你怎么能够一脸无辜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还问我假期过的还开心吗?你怎么能够让那个被太阳晒得像是煤球一样的女人到我面前为我戴花环,送我你们在济州岛买的礼物?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的炫耀你的情史?你能不能明白一下我的感受??” 她的暴跳如雷,她的字字控诉,让他听的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到最后,她把床上的枕头和被子摔向他的时候,猛然的抓住了康康的手腕,认真的低下头问她:“谁告诉你说我去了济州岛?” “哈,”她冷笑一声的甩开他的手,横眉仰起头看他,“干嘛?敢做不敢认?还是你贵人多忘事?” 他闭着眼深呼吸,认真的一字一句的对她说:“我,没有去过,至今!” 康康没什么表情的笑了两声,别开了脸,“原来你不敢承认。” “我没有,我真没去过。” “我不想再听了。”康康作出推的手势,疲倦的垂下眼,“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了。你想如何,随便你。”深深的瞥他一眼,”你走吧。” 沈展翼眸光越来越深,缓慢的趋向于危险与阴沉…… “不。”好半天他才吐出这句话,黑着整张脸对她斩钉截铁地说: “我们的谈话从现在才刚刚开始!” 康康挑眉,诧异的看他,那深邃的眼瞳中只有她的影子,还有足以燃烧一大片树林的灼热,她到退一步,整个人都倒在了床上,仰头,像是一个无辜的小兽落入了猎人的陷阱。 “我……”他躬身,像是一只猎豹慢慢的走近他的猎物,危险的气息张牙舞爪的散发出来,他舒展双臂把她牢牢的困在了自己的手臂之间,近距离的彼此炙热的呼吸相互交缠着,她无处可逃,头皮开始发麻……“想告诉你,什么是在乎……” “康康,你根本不明白,我有多在乎你……”他如丝绒般柔滑的声音令她几乎沉溺,那样沉迷的醺醺醉意,令康康手脚发软,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喝的酒现在才上头。 “你……根本不明白。”他的呢喃让她忽而的心碎,那样无助的声音藏着湿咸的气息,怎么能那么的难过? 她缓慢的闭上眼,任由他的气息将自己一点点吞噬,她认了…… 四周的气氛逐渐升温,男女之间的火热似乎一触即发…… 沈展翼突然开口: “我真的没有去过济州岛。” 她睁眼,通透中带着他没来得及察觉的恼怒,愤然的推开了他! 谁在乎 “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她豁出去的站起来瞪着他,“你要和别人结婚,却拉着我的手,所有人都说你在付出,可是却从来不给我看到,明明我什么都看不到,最后我偏偏要落下一个不知好歹的罪名,你的心会不会藏得太深?”她揪着胸口,苦涩的盯着他,“我不是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一直在看着前方,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半夜在我家楼下等待,更不知道你到底为了我做了些什么,你从来不亲口告诉我,我猜不到,沈展翼,你智商两百,我猜不到你比海还深的心。” “你是猜不到还是不想猜?”他退后,她这样示弱的神情令他震惊,只是……今天一旦摊开了话题,要这样说终结,那么,他们之间就是真的终结了! 康康身体前倾是几乎示弱的心痛,她紧咬着下唇,脸色惨白,“我多么多么的在乎,是多么多么的在乎,可是你呢?你从头到尾都是高深莫测,你永远都是来去如风,是你总是蜻蜓点水的掠过我的身边然后在拨动我平静的心湖后转头离去,你每次都是这样,你告诉我,对这样的你,我除了当作没有看到,如何才能不让自己在一次次的期待中受伤害?” “期待?”他心跳的扬眉,没想过今天这样的吵闹最后可以得到她的答案。 “沈展翼,我很辛苦,一边要应付‘无上’的豺狼虎豹,一边要配合你父亲管理‘四季’与‘夜恒’的所有内部工作,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只是想按照我的计划平静的过日子,可是你已经最先打破我的计划,然后再从我身边离开。你口口声声说我逃跑,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对你视而不见?” “我……”他语塞。 她大口的吸气,不让自己落下一点点脆弱,仰着酸困的脖子瞪眼看他,“沈展翼,现在我问你,你想怎么样?”每个人都说她坚强,每个人都肯定她的能力,说她精明能干,一丝不苟,可是,事实上她的生活却一塌糊涂,“你毁灭了我的生活,现在却来质问我,为什么对你漠不关心?那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把我的生活弄得乱七八糟!” 他颓然后退,闭上了眼,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苦笑着一步步倒退直到退无可退的靠在了墙上,他无法言语,原来,是他用错了方法,是她没有说出口。缓慢的抬起手揉着自己的眉头,他真的无话可说。 “原来……”他缓慢的抬眼,细碎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视线,让他变得朦胧起来,那样微微颤抖的身体,让康康忽然的失去了再争辩的愤怒,那样的无助更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狮子,躲在了阴暗处独自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她的心脏猛然的抽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嘴张合可发不出一个字…… 沉默像是浓稠的胶水全部都泼在了他们的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凝固在了那一刻。仿佛是那一秒争吵也在空气中凝结沉淀,昏暗的灯光静谧的立在一角也充满了唯一的孤单。 不知道过了多久,康康的指尖在光下颤动了下,她深深的吸气,在饱含冷清中,她的呼吸格外清晰。 缓慢的走近他,不过是几米的距离,可是她却几乎以为自己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长毛的地毯吸收了她的足音,直到她的人影落在他的脚边,沈展翼才恍惚的抬起头。 一双手在他抬头的瞬间抚摸上了他的脸颊,拨开了他额前的发丝,对上他寂寞到几乎幽蓝的眼眸,她蹙眉轻喃,“到底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我们总是错过?” 沈展翼苦笑,光泽的唇瓣失去了平日的自信,他前倾两个人的额头相抵,缓缓的开口:“或许是我们都太自负了。” 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对方的行为,却发现,他们其实都找错了方向。 “从头再来过,好不好?”他呢喃,双手捧住了她的脸。 康康摇头,唇畔是无法抑制的苦涩,挥之不去,她纤细的手攀上了他的手臂,像是蔓藤缓慢的舒展开来,扯开一抹如同水雾般模糊的笑意,淡淡的开口:“你,终究是要娶别的女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宣言 缓慢的放下了手,敛去了他的温柔,只剩下的黯淡的无奈,为什么此刻连吸气都会感到胸口疼痛,别开脸,他低下了头,“你说得对。”起身,与她擦肩而过。他拉开门后站在离去的分割点,静静的说:“或许,我们真的错过了。” 门静静的被关上。 那样沉重的落锁声在她的心头猛然的震动。 闭上眼,仰头向后倒去,跌倒在了长毛地毯上突然的泪如雨下。 明明知道他要结婚,明明知道这不是最后一次,她更明明知道明天又是他的婚礼,可是……她为什么还是会痛入骨髓? 紧紧环抱着身体她低声的啜泣着,所有的哀伤灭顶袭来。 灯光静洒在她的身上,这一夜,她的身影拉的长久,她的时间过的难以度过…… 不管是不是你的表情是阴霾,但是夏威夷的天依然蓝的令人心旷神怡,沙滩,碧海,蓝天,摇曳在微风中的榕树下,一切都显得慵懒而舒缓,这里是度假的天堂,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抚平她心口的暗伤,只是这一片明晃晃的阳光之下,她裹紧了黑色的单衣,怎么也无法抵御寒冷入侵。 精神萎靡的站在阴暗的树下,大片撕裂的暗影如同她的心情,把她静静的埋在深蓝之中。远处有红色的玫瑰花瓣铺洒在海滩上,让海连天那样透彻轻灵的蓝色点缀上了喜悦的色彩。 她眯着眼,努力让自己沉醉在这样迷人的景致中,只是她的视线无法不偏移不去注意身披清凉白纱的新娘手捧着茉莉花,身边是穿着草裙的少女们在银色沙滩上快活奔跑的身影。 她喜悦的把脸蒙在捧花中,那样的幸福,是她看到就会被嫉妒深深灼伤心头的疼痛。 只是,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看着沙滩上的人越聚越多,花香撩人,即使她站的那么远也能轻易的嗅到幸福的味道。 只是……夕阳不知不觉染红了银色的沙滩,证婚人也开始皱眉看表,康康缓慢的皱住了眉头。 她这才开始在人群中搜索新郎的身影…… 直到,四周都点燃了巨大的火把,夏威夷四弦吉他弹奏的小夜曲也在人群之中荡漾开来,新郎才从火光中走了出来。 她开始倒退,看到这里就够了,如果再看下去她的心脏一定会痛死的。取出手机,她拨通了订票的电话—— 只是还没走两步,耳后传来了人群的骚动,失去了四弦小吉他的声音与人群的快乐,那样惊慌失措的骚乱在夜空中显得异常清晰。 她停下脚步倾听,而不敢回头。 手机里是等待的音乐。 她一动不动。 突然,一道凄厉的尖叫划破闪闪星光的夜空,她遽然转身—— “不要不要,你说要娶我的,我不管!” 撕心裂肺的喊叫还有那束刚才还娇艳欲滴的茉莉,虽然依旧有着撩人的芬芳散发而出,可是白色的花朵却全都砸在了穿着白色衬衣的男子身上。 康康瞪大眼,屏住呼吸躲在最近的棕榈树下,耳朵边有悦耳动听的女声同时响起。 “请问需要帮助吗?” 默默记下的回程票她突然失去了定下的力量,咬着下唇,她沉吟片刻,“抱歉我打错了。” 收起了手机,她看到那个一直默默挨新娘打,被众人仇视的围成一圈的男子。她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手指扣在棕榈树上,紧拧着眉头。 “抱歉,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只能说抱歉。”他低沉的嗓音饱含着他的真诚。 “你说过你会娶我的,你说过的,翼哥哥,你说过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新娘撕心裂肺的哭喊,不断的用拳头砸着他。 他闭着眼睛,动也不动的任她发泄,只是在她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低声说:“我已经错了开头,我不想再错下去。” “为什么?你都娶了洛,你都娶了简,为什么不能娶我?我哪里不如她们?”她不依不饶的吼叫着。 “你没有不如她们。只是,”他顿了下,“我做不到!” “为什么?”她无法理解,“简被天主教所抛弃,她是一个失贞的女人,你都可以接受她?洛那样一个病入膏肓的妓女你都可以接受她,为什么我不行?”她瞪大眼睛,尖锐的质问他。 他沉默的表情突然的凝重,目光森冷的对上她的哭颜,“这件事情与她们无关!” “什么无关?”她咆哮着,撕去了幸福的白纱剩下的是一张充满怨愤还有狰狞的嘴脸,“凭什么你可以娶她们而不娶我?“ ”那是因为我的问题,所以我说抱歉。“皱着眉头,沈展翼耐心的对她说。 ”为什么?我有什么比不上她们?一个荡妇一个妓女,我凭什么比不上她们?我谁都不爱,只等着你,保持着童贞等着你,你为什么不娶我?“ ”够了!“他大喝一声,耐心的温和突然的被寒意覆盖,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低着头对她说,”不许侮辱她们!“ ”我没有说错!“她尖叫着,疯狂的捂着自己的耳朵不肯听他说话,”我不管,你要娶我。一定是她们,就是她们两个嫉妒我,所以不让你和我结婚是不是?“ 沈展翼的眉宇之间已经开始浮现隐隐的暴戾之气,他眯起了眼,声音不知不觉的也低了下来,”我再说一遍,与她们两个人无关!” “无关?”她摇头,“我不信!” “我,”他硬是扳开了她拉车的手,冷酷僵硬的态度已然不复刚才来时的谦和与温柔,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块冰山,他倒退着,用狼一般狠冽的目光扫过在场的男男女女,所有人顿时如同潮水给他立刻打开一条道路。 他眯着眼,毫无感情与愧疚的看着呆在原地的新娘,低声的开口,“我可以原谅你欺骗我,你得了不治之症,但是我无法原谅你诽谤我羽翼下的任何一个荏弱女子,”说到这里他握紧了拳头,指在她的眼前,“还有,如果让我再知道你去打扰康康,我会亲手杀死你!” “康康!”她刺耳的声音再度响起,扔下了手中的花,她提着裙摆冲上前去,凶恶的对上他的目光,“为什么?她对你真的重要吗?如果重要的话,你就不会和这么多女人结婚!” “不,”他闭着眼,火光下的他显得虔诚而又认真,仿佛他的身后长出了洁白的翅膀,仿若天上的天使,对她笑了,郑重的:“我爱她。” 伤 康康猛然抬头,目光里闪烁着震惊的盯着在人群中更显与众不同的男人,他强烈的存在感,以及他直挺而又认真的表情,令她无法不被他悸动。 烤肉的香气也随风漂浮在半空中,只是不再复刚才那般的甜蜜以及幸福。 雪白的桌布,摆放整齐的自助餐台,尴尬的服务生以及不知道是要切牛排的大厨全都愣在了当场。 这样浪漫的婚宴,到最后怎么也会变成一道残羹剩饭,让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她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却清晰地听到了他们的争执: “你骗人!” “……随便你。” “你怎么会爱她?你怎么会爱她?” “意外吗?”他笑,冷淡而带着凌厉的目光扫过新娘的白纱。 “你说过你会娶我的!”她控诉着,根本听不进去他其他的话,只是一味的抓住他曾经许下的诺言希望能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现在才知道我错的多离谱。”他闭着眼睛笑着说,脸上却是无法抹去的苦涩,“我像个孩子,一样的用错误吸引她的注意,却忘记了我已经不是小孩,怎么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他低着头,眼瞳盈满了无法言语的痕。 “我不信,我不听,你说过会娶我的,你说过的。”新娘的尖叫掩盖住他的声音。 ……他已经不知道对这样疯狂到听不进去话的人该说什么了。 只能无言的低下头看她,缓慢的说:“不管怎样,这场婚礼,取消。” “我不!”她蛮横的冲他吼,“我为了你放弃了那么多人,你不能这样对我。” “这个我说了算。”他坚定的瞥她一眼后,淡淡的说,声音平静:“我会给你补偿的。” “我不要什么补偿!”她狰狞的瞪着他,眼睛暴突,在空中挥舞的双手,眼看随时都可能卡住他。 康康上前两步,越来越担心那边的形式。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她的无理取闹,对他而言是无所谓。无动于衷的瞥她一眼,他只能说抱歉。 “我不管,你都娶了她们,为什么不能娶我?我难道连她们都不如?”她瞠目问他,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差在了哪里,她美丽,她年轻,她身材火辣,最重要的是她保留着纯真,“你凭什么不娶我?我比她们都干净!”她怒吼着,无法相信他居然会不娶她!! “不,你比她们都肮脏!”沈展翼突然觉得自己太过于对她放纵了,沉吟片刻,他转头对人群中一个神情有些茫然以及紧张的金发女人投去抱歉的眼神,“露娜妈妈,很抱歉,我不能娶她。” 而那个金发的女人拧住了眉头,不发一语,脸上挥之不去的尴尬以及对现场状况的无措,让沈展翼更加的难过:”我非常感激你救了我母亲还有我,我愿意给你们金钱上的感激,——至于其他,我想,我的确要承认,是我错了。而我,现在不想再失去,所以,这个错误从这里……终结!“他深深鞠了一躬后,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去。 &我不要!”她尖叫着,红了眼,顺手接过旁边自主餐桌上明晃晃的利刃笔直的冲了上去。 白色的婚纱在夜空下像是一道白光,人影重叠,康康只感到了一阵揪心的疼痛,本能的喊了出来:“小心——“ 她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是当她冲出去拨开人群的时候,就看到了足以让她吓昏过去的场景—— 他倒在地上,脸上的血色慢慢退尽,白色的礼服上面全是刺目的殷红,一片一片还在不断的扩散。 ”翼,翼……”她不知道,自己到最后声音都在颤抖,愤愤的推开那个呆若木鸡的拿着染血的新娘,白色的婚纱上都溅满了斑斑血迹,她眯起了眼,声音森冷以及危险,“你真的死定了。” 连他也敢动,不止他母亲会出手,恐怕黑手党都不会放过她!不过现在,她也不会放过这个女人! 说完这话,一边训练有素的为他止血,用另外一只手开始拨电话。 “康……”他费力的说话,一说话就有血汩汩冒出,“你怎么,怎么会……” “别说话。”打断他的话,她咬着下嘴唇紧绷着面孔,这个时候才发现什么狗屁自尊都是假的,“我不要你有事!” “康……”他抓住了她颤抖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笑:“不会,不会有事的。” “……当然,当然了!”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哭了,她不知道,原来自己不受也会这么痛! “还有……” “我说了不要说话!”她怒吼着,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口,温热的血还在不断的冒出。她真的觉得自己也要痛的昏过去了。 他笑,乖乖的闭上了眼睛,躺在她的话里,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康,不要怪他们。” 康康咬牙,喷火的目光扫射一圈,每个被她看过的人都好象被烫到一般的,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她冷笑着,发丝遮住了沈展翼的视线,她对着新娘和她的母亲那边,勾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好,我答应你。” 她不怪他们,只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还债 康康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居然无法控制的在发抖,站在手术室外边,她突然真正的明白,不能失去他!那种强烈的思念,像是四面八方汹涌而至将她淹没。 手脚发凉,所有的思念让她突然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跌撞的靠在了墙上,她闭上了眼睛。 “你没事吧?”熟悉的嗓音突然在她头顶响起,康康猛然抬头,看到了沙汀娜似笑非笑的面孔近在咫尺,她第一反应就是转头看,空荡荡的长廊就只有她们两个人,“沈妈妈呢?”她紧张的问,她打给了沈妈妈不是吗? “哦,母亲大人和你父亲因为婚礼摆在草坪还是海边忙着吵架,没时间管这种小事,所以我来了。”把玩着自己的长发,沙汀娜同情的瞥她一眼。 “小,小事??”康康觉得自己要昏厥了,他当时流了那么多血,而且伤在胸口,怎么会是小事呢?而且他要有个三长两短,她去跟谁结婚? 她腿脚开始发软。 “喂,你别哭啊。”沙汀娜看到她的表情都快要拧出水了,连忙举起双手投降,她没见过这家伙哭,而且,如果她哭了……自己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深吸口气,康康极力的人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哭,她不会哭。 ……可是,她真的,真的没有办法再控制了,一想到翼当时的情形,她就忍不住感到心头狠狠的揪痛了下。发抖的趴在了沙汀娜的怀里,抽噎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原来我不能失去他!” 沙汀娜高高扬眉,目光下垂的盯着她的肩膀,无声的叹口气,僵硬的抬起手缓慢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呃,相信我,祸害遗千年,他不会有事的,别,哭了。” 一旦把情绪发泄出来,她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直到医生走出来通知她们没什么大碍,只需要观察就好了的时候,她才止住了哭泣。 沙汀娜哄着她,“既然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要。”她摇头,手上是他的血,失去了温度,却在心头依然滚烫。她差一点就失去了他! “你听我说,”沙汀娜扶着她的肩膀,细声开口:“翼现在还在昏迷,等他醒了,我就给你打电话,他还要你照顾呢,所以不要垮在这里好不好?” 康康颤抖无助的表情缓慢的与她对上,仔细的凝视了半天后,康康细微的点了点头。 看着她背影萧萧的离去,沙汀娜轻咳了一声后,刚才温柔的神情已经敛去只剩下了冷漠与疏离,“情况到底如何?”目光盯着康康里去的地方,说话对着一旁候着的医生。 “情况,很不好。”医生这个时候才擦着额头上的汗,被她强大的压迫力不由自主的弓下了腰。 “嗯?”重重的鼻音微微上扬,她斜睨着医生。 “左肺叶被刺穿,失血过多,腹腔内大量积血,情况很不乐观。”说到这里医生,搓着手,时不时的偷看她一眼。 “说你们是吃干饭的白痴真是一点都没错。”撇撇嘴,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米色挎包,里面准备好的医疗用品全都在在里面,冷冷的扬了扬头,“那走吧。”转头进了手术室,刚才灭了的灯,再一次的又点亮了! 如果,你不知道“四季”那么,你一定没有去过亚洲,而如果你不知道“无上”的话,那么,你一定四岁以下或者已经患有脑部疾病,当然,如果你更没有听过“展氏”的话,那么……这样的人是不存在的。 所以,当康康找到还没来得及当新娘的新娘的时候,她身后跟着的是当地银行的行长,亲自查封他们家的时候,她们两个人目瞪口呆的抱在了一起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居所会被贴上封条以及连她们的衣物都不能带出来! “奇怪吗?”她站在一群干练精明的精英中间,高高在上的凛然令她们心惊胆战。 “为什么?我们没有做错事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新娘嘶喊,愤愤然的握着拳头躲在自己母亲的背后冲她叫嚷。 “没做错事?”她高扬眉,不敢相信居然她会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句话。看了她半晌,康康突然笑了:“原来恶意伤害不算是一种罪啊。” 要不是翼不让她告,否则,康康相信这会儿她们见面应该是在监狱里。 窒了窒,新娘微微扬下巴,颤抖的绷起恐惧的表情,扬高声,“翼,翼他说了他会原谅我。” 康康听着,微微点头,“唔,对啊,他原谅你。” 听到这话,新娘的脸上划过一抹放心。 “不过我不原谅你啊。” 这笑着的一句话,却深深的把她打入了地狱,脸色猛然刷白,新娘全身开始发抖,依然嘴硬的冲她吼:“可是你答应翼了,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你答应他了!” 康康唇畔的笑意更深,冷冽顺着唇角肆虐而出,新娘似乎感觉到了自己说错了话,缩起脖子的倒退一步。 “我,只是现在想要讨回我的产业而已,并不带私人情绪。”她就事论事的平静的开口,然后伸手指了指她们的房子,“似乎你的信用卡透支……多少?”她侧头看一边的经理,问道。 “五十万。”经理专业待命在她的身边。 “哇——你还真敢刷啊!”康康啧啧摇头,冷笑:“以为和翼结婚他就会给你们付这笔帐?没想到最后付账的人却反悔了,你因为没了摇钱树而感到了恐慌?绝望吗?”她顿了下,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这,才是个开始!” 其实如果不是她们贪婪的以为有人买单,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抓住她们的把柄,而且,还不怕死的用房子作抵押,真不知道是她们太天真,还是要同情她们给自己挖了埋自己的坟墓? 说到这里,康康转头而去,身后是黑色的凯迪拉克,在经理为她拉开门后,准备进去的时候,她转过头,冰冷的看她们一遍后,扬起了嘴角,更正她们的妄想:“我说过不会弄死你们。”她作出一个捻死蚂蚁的动作,继续微笑,“但是我可没有说过不让你们生不如死!” 绝尘而去,徒留下一对绝望的母女,倒在地上,这才明白有些人并不是她们能敲诈的起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不爱,那么不如死去 她想她真的已经疯了,为了沈展翼她撕开了她理智的封壳,将所有的不安、恐惧以及无法克制的颤抖都转嫁在了这一对母女身上,她带着宽边的黑色墨镜站在马路边,看着她们两个人一次又一次的被推出了最低等的旅馆。 看着她们的行李随后被扔了出来,她就要转头进车。 “够了,都够了!”像是疯狗,那个可悲的新娘咆哮着冲了过来,挡在了她的车面前。 车猛然刹住,康康磕痛了脑袋。 车窗缓缓落下,她揉着眉心不悦的直视前方,连侧目一眼都吝啬给她。 “什么事?”她口气冰冷。 “他不爱你,翼根本不爱你。”她狂乱的吼叫,挥舞着双手。 “是吗?”漠然的表情根本不为所动。 “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她抓着自己的胸口,手脚颤抖,“他真的不爱你。” 她的声线也剩下了最后的嘶哑,康康凝眉,为她卖力的演出投去同情的一瞥,勾起无情的笑意,再一次的重复,“是吗?”她不是瞎子,也不是感觉麻木,她感受的得到他的真心,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痛。 “是的。”她坚定的点头,“我和我妈是无辜的!” 康康长长叹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这种明明犯了错误却不明白自己错的人呢?她不想再纠缠了,直接命令司机,“开车。” “我说的是真的,从头到尾都是翼的阴谋。” 她的尖叫像是一块玻璃刺中了康康的心脏,她眉尾抽动,目光斜睨,表情不动声色。 “从你走进他法国的婚礼开始,你其实就已经中了他的圈套,不管是你的心理还是你的行程,就连和你的那一夜都是他安排好的,第二天被父母发现的电话,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偏偏那么巧的打给你让他接到?而夏威夷之行,你每天的饮食活动甚至在街上买了一个小玩意他都了如指掌,你所搭乘的车都是他派去的人,你住的酒店整个一层都被他包下不会有其他人出现在你的视野当中,你的一举一动,包括到我和他的婚礼的这段路程都在他的严密监控中!” 手脚突然冰凉,康康突然想到了那天父亲的确是打电话的时间很突兀,而在刚来到夏威夷就遇到那个计程车司机的举动就很古怪…… 她垂下了眼,不发一语。 “我告诉你,就连那些自助餐的厨师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那些刀具也是他故意演戏给你看的。”她恶毒的加深一个个的字眼。 康康笑了,侧过脸笑着看她,“那你是他的同伙吗?” 新娘一愣,怔怔回答:“不。” “那就是你在不受他控制的因素下伤了他。”康康摇头,“真是很遗憾,这是两码事。”车窗缓缓的隔开了她们的最后一次谈话。 她瘫软在了座椅里。 “把空调关掉。”她无力的命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她怎么感觉那么冷? 司机瞥她一眼,听话的在这个炎热的午后关掉了空调。 “大小姐,我们去哪里?”好半晌,他才敢问她。 手指突然不受控制的跳动下,她挣扎,是该相信,还是当作只是一个无稽之谈?手机两天都没有收到沙汀娜的电话,翼的情况她更不知道好还是不好。是真的不好,还是…… “去医院。”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法压抑自己的想要找他问个清楚。 如果是爱,那么,她要明明白白的一个真正的爱,如果不是爱,那么她爱他,就要他给自己一个不爱自己而要费这么大功夫的理由! 车转向医院,康康轻易的找到沈展翼住的病房,房门紧锁,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就这样冲进去,然后问他个清楚。盯着那个门把手,好像盯着一个可怕的露着尖牙的野兽,如果她搭手上去,就会被咬的痛彻骨髓,血肉模糊。 深吸口气,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站在安静的安全通道,她拨通了沙汀娜的电话: “沙汀娜!” “啊,康,怎么了?” “翼如何了?我已经两天没有他的消息了,他到底如何了?”她的声音紧张,表情却充满了深深的凝重。 为什么他们两个之间好像总是试探来试探去,而从来都吝于付出自己的真心? 她想知道真相,所以,做不到冲进去问个究竟! ——或许说,问他真的能问到真实的答案吗? “……没什么,他现在已经没什么了。” “那好啊,那就是我可以去看他了!”她有些害怕沙汀娜的吞吞吐吐。 “呃,你在哪里?” “我在这边的分公司在查一些账目,刚好下午没事,所以,我想去看看翼。”她面不红,心不跳,舌头不打结的说着弥天大谎。 “是这样啊。”那边的笑声清爽,“那,我下午去接你,我们一起去看他。” “不用了,等我忙完这边,大概是下午三点半左右,我就过去看他。”她认真的排着不可能的时间,听着那边说还要忙就挂了电话。她静静的站在没有窗户,只有阴风上下翻涌的安全通道里,听着隔壁的门的声音。头等病房只有两个套房,一个没有人,而另一个,自然就是他!而她现在就站在靠近他这边房间的安全通道里,等待着…… 时间,她不知道原来那么漫长。 一直的,她觉得她的时间都是那么不够用,忙忙碌碌,匆匆忙忙,一晃眼,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就变得这么的大,曾经牵手的无暇,何时多了无法弥补的沟壑? 急促的脚步声扯回了她的注意力,听着那扇门猛然被拉开,她迅雷不及掩耳的冲了出去,用准备好的一本医院里阅读的育婴手册,无声的阻挡了门阖住的声音,她紧贴着墙,听到沙汀娜重重的叹息声: “喂,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慵懒的嗓音,除了有些低哑,其他都是那么的清晰。 康康的心脏猛然的一抽。 “康下午要来看你。” “那就来看。”他低沉的笑,似乎是那么的愉悦而又快乐。 “翼,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让她知道其实这是你设的局,怎么办?”沙汀娜不无担忧的问他。 “……” 康康失去了呼吸,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 “……我,不会让她知道。”他过了好久才吐出这句话。 她突然火冒三丈,就要冲进去给他好看—— “我只会更爱她。” 在她正准备踏出第一脚的时候,他继续了后面的话: “我,做这么多,只是希望她能爱我。” 她停下了身体。 “我只是想爱她,想要她留在我的身边,永远不要离开我。”他长长的叹息充满了疲倦,“我真的不想让她再想躲瘟神一样的躲着我了。” 心头重重的被一个重锤击中,她觉得鼻头酸涩。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她怕自己会发出哭声。他现在这算什么啊?骗了她居然还有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她的样子很好骗还是她就要让他骗啊? 沙汀娜的声音里包含了责怪:“不妨告诉你,母亲大人很生气,而且非常有先见之明!要不是提前给这边医院打了招呼,准备好了你的血型和她能预测到的医疗设备,还有告诉我可能在手术中发生的状况,你这次真的就真的要去和阎王喝茶聊天了。” 他笑,依然是那样坦然而又没心没肺的腔调,说了让她胆战心惊的话: “如果,不被她爱,那么,活着不如死。” 罢了。剩下的怨,剩下的恨,剩下的对他的不满也在这一刻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嘴角藏着想要不让人发现的幸福,她慢慢的推出了房间。 ——如果,不被爱,那么不如死去。 她想,他们从来不缺爱,只是,信任与默契,要一步步从头来过。 拿出手机,她拨通了电话,“妈妈,嗯,我没打错电话,我只是想说,我想要嫁入沈家,是真的爱着翼所以想要牢牢的抓住他,不想要他再去娶别的女人,所以,婆婆,请你多多关照了!” 想要牵着他的手,就这样一生走下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真正的篇后语——END 真的结束了!! 这个历时两年之久的文…… 真的是对不住大家,因为这篇文真的是让大家等了太长时间。 等着懒惰的烟花写了这么长时间的文,我很对不住大家啊。 呵呵,不过,还是那句话,虽然完结了,但是,可能会写番外,唔……听的番外吧? 可能…… 对康康和翼的文,其实我一直都不在状态,对于两个都聪明的人,似乎他们的爱情让我变得愚钝而不知所措,所以,这篇文写的相当不完整,自我感觉不流畅。 所以非常愧疚(鞠躬) 不过,我会努力滴,在下一篇文不会让大家失望。 唔,《三生》暂时可能不会动笔,因为还在重新整理大纲,对于宫廷内乱,以及勾心斗角果然还需要认真的揣摩,尤其是到了第二篇章的时候,出现的人物会更多而且场面也会铺展到整个皇朝,所以,让我纠葛的没办法下手。 唔……果然是人格崩坏到想要写楼一夜做主角,所以人格……崩坏继续中~~~~~ 唔,还是回到正题,《四》到这里就结束了吧。 我想,沙汀娜,还有挚家的那对双胞胎,我都还没有想好怎么写。 而且,他们父母的影响实在是太大,所以现在写他们,无论怎么我都走不出上一辈的阴影。 从康康和翼上面就显露无疑。 是要他们比他们的父母更聪明? 我不甘心。 可是如果不够聪明,那么,怎么对得起他们父母优秀的基因? ……所以一直都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中写完这篇文章,尽量的不去触碰他们上一代那已经完美的人设以及故事,是不敢触碰。 唔……写的很狼狈啊。 这样的故事结局,我很不满意啊。 郁结中……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的故事总算是结束了。 现在开始下一篇咯!! 铛铛铛,各位看官,欢迎走入“龙帮”成长史…… 不过,名字还没有想好啊,如果有哪个朋友有又帅又酷,又好记的名字给我留言啊!! 好了,我们现在在这里就郑重其事的打个end吧! end!!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某女的英国生活 上 “妈妈,哥哥姐姐们在玩游戏。”四五岁的小男孩跟在自己妈妈的背后拉着她的手。 一楼的客厅阳光明媚,花色繁复艳丽的地毯上坐着一、二、三、四、五,一共有五个人。 一、二、三、四、五,一共有五个人。最大的不超过十八岁,最小的也不过十五六岁。 他们各自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上是深夜哥特式的古堡塔尖蝙蝠飞舞,圆月如血的景象。 女人扫了一眼他们玩的游戏后,用手遮住了自己儿子的眼睛,低斥:“不要看。”随后扫过了那几个年轻人的脸庞。 她摇头,是对即将夭折的生命而感到惋惜的摇头。目光清澈如水,却没有过多的不忍,毕竟他们与她何干?自己总是要对自己负责。 转头要出门。 “楼阿姨,楼阿姨,”其中一个坐在地上玩游戏的男孩看到她们后跳了起来,跑到他们面前,稚嫩的少年气息是鲜活的令人羡慕,他活力十足的对她说,“楼阿姨,我找出来几件我原来穿的衣服,想问问您小翼愿意穿吗?”明亮的眼神,干净而惹人心疼。 “当然愿意。”愣了下,望着他,她笑容可掬,微微叹息,这样的少年,不论从学习上还是做人上都是那么的惹人怜爱,为什么……她的目光不露痕迹的落在他们玩得游戏上,她叹气,有些事情不是她能管的。 “那您等下我,我去取衣服。”少年跑跑跳跳的上了楼梯。 女人望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妈妈。”小翼拉着她的手,两个人已经走在了街道上,道路两旁是古老的欧洲建筑,擦肩而过的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只有他们两个人是黑发黑眼的亚洲人。 “嗯?”她和蔼的低下头对他笑。 “骏哥哥会死吗?”他担心的问。 笑容微滞,她笑,“你说什么呢?”李骏,新加坡的留学生,是和其他留学生一样来到英国留学的留学生,而他们母子俩是因为这个正义感十足又有爱心的少年的伸手才能够和他们一起合租那个留学生别墅里。 “可是那个游戏我看了一眼就好想吐,所以,一定有问题是不是?”虽然是类似于《生化危机》的游戏,可是却非常的可怕。比看到他妈妈杀人还感到恶心。 她望天,抓紧了自己儿子的手淡淡的说,“我只想保护你。” “可是骏哥哥是好人,他都是送给我新衣服。”虽然骏哥哥总是强调那些衣服是他以前穿过的,可是谁会把四五岁时候的衣服还带到国外呢? “翼,原谅妈妈自私。”她揉了揉他的头发,脸上除了怜悯外,没有多余的表情。 她,楼一夜,只想保护自己的儿子。 生死无常这种事情,他们都该看的开。 三天后,有人死了。 是从学校的楼梯上滚下来,躺在地上的时候脑浆迸裂,从整个大脑中心呈放射状溅开,白色混着红色调和成美丽的粉红色。 留学生别墅的学生们沉默着,所有的人都坐在客厅里,诡异的气氛笼罩在他们的头顶。 每个人的手上都是自己的电脑,屏幕上是他们四个人选得人物,他们围成一圈站在一座古老的大钟下面,而钟表的下面是和学校里面那个少年死状一模一样的场景。 楼一夜挑眉侧头仔细的看了下钟表的时间,四点十三分。 这是楼一夜领着自己儿子回到家后看到的情况。站在他们身后良久,她打破了这样僵硬的气氛,“有没有人要喝果汁?” 剩余的四个人像是惊弓之鸟的回头看她。 她挑眉,将他们逐个脸上的恐慌看的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没有动静。她有些尴尬的斜过了头,正要转身的时候,有人说话: “啊,谢谢楼阿姨。”李骏脸色苍白的走过去,摸了摸小翼的头后拿过了饮料,又坐了回去。 张嘴,想说什么,可她又觉得不该说什么,拉着一脸不忍的儿子上了二楼。 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小翼蹲在地上抓着栏杆看下面的四个哥哥姐姐,可怜兮兮的仰头看她,“妈妈,我不想骏哥哥有事。” “乖,”抱起他,她的脸上没有悲天悯人的良人表情,只对自己的儿子强调:“我只想保护你。” 他不再言语,头埋在了妈妈的颈窝里不敢去看下面的悲惨画面。 又过了三天,她从超市回家看到了一个穿着红格子裙子的少女躺在地上,四周围着人,一辆大型货车停在尸体的前面。褐色的头发,浸在红色的血液中显得让人反胃。她手里抱着大纸袋,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血泊中是一个被车碾死闹钟,时间依旧停在了四点十三分。 她已经可以预料回到家中又少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可怕气氛了。 “小翼喜欢吗?”楼一夜回到家中刚上楼就听到了李骏房子里发出的声音,她顿下了脚步,透过门的缝隙看里面的情景。 李骏拿着一个高达的模型给小翼玩。 “喜欢。”她听到自己儿子高兴得声音。 “那就送给你。” “咦?这个可是骏哥哥最喜欢的呢!” 是啊,她看他手中的模型,据说是限量版的呢。他怎么舍得? “哥哥……哥哥留着也没有用了,呵呵,翼看还有没有喜欢的?滑板?金属球棒?还有这些书,小翼凡是喜欢的都拿去吧,好不好?” 她默默无声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了床上,在迷迷糊糊睡觉中听到了小翼在她耳边说:“妈妈……” 第二日清晨,她看到了狭小的房间里面摆满了游戏机,漫画书,吉他,篮球……这些可都是李骏最喜欢的东西。看着这些,她听到了有人在走动,在不惊动熟睡的小翼后,她走了出去。 “小骏。”她叫他。 “啊,阿姨早上好。”他点头,眼睛下分明是深深的黑眼圈,可明亮的眼神却是不减分毫,惨白的脸上依然带着不让人担心的笑容。她心底升起恻隐之意,低声的责问他:“怎么给小翼那么多东西?” “阿姨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那些东西……他总会以后用的上的,就不用阿姨花钱买了啊。”他笑容温和,让人越发的感到是个好孩子。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多说,那么整件事情就离她越来越远,她被曝光的几率就越小,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才是最好。但是……挣扎的看着他年轻的笑容,她的心里就越不好受。 “阿姨,那我去学校了。”他颔首就要下楼。 她望着他的背影,转入角落就找不到他的身影了,她迎上两步,眼神坚定地对他说,“不要看时间。” “啊?”他回头,不解的看她。 唉……她摇头,最终还是没有彻底的逃离五行之外,这红尘滚滚终要留下她的身影。这次她是非常认真的说,“不要看钟表,凡是和这个有关的东西都不要看。” “什么意思?”正了正神色,他好像感觉到了些什么。 “跟你说专业的你也不会明白,反正,不想死,就不要看钟表。”说完这话后,她又追上一句:“这个事情你要告诉你的同伴也好,什么也罢,反正不要告诉别人是我告诉你的。”说完不准他发问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紧紧地关上了门。 唉。看来他们又要搬家了。望着桌子上的那些东西,她一个人全放回到了李骏的房间。然后拉开柜子开始收拾东西。 “妈妈。”揉眼睛,小翼发现他妈妈坐在沙发上很疲倦的样子。 “翼,我们该离开了。”她对自己的儿子说,然后提起了皮箱,所有的家当也不过就是这些罢了。而若是紧急时刻她只要带走她的儿子就足够,其他的只要她还活着,那么什么都会有。收拾东西,不过代表了他们这次跑得很气定神闲。她笑,其实不过是跑,为什么自己还要用那样优雅的词定义呢? “那哥哥呢?那他怎么办?”小翼掀开被子跑到她的面前。 她望着他,深知他是真的喜欢那个人的。叹气,她只有说,“只要他听我的话,十天之后就解除了。” “啊?妈妈!”小翼似乎听懂了她的话,高兴的蹦蹦跳跳。 这里,终究是呆不下去了。连续死了两个人的别墅,怎么都会被盘查,在警察局留下姓名,就糟糕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某女的英国生活 下 @@? 可就在他们两个人搬离后的又三天,那个法国的留学生正热情地和一名美丽的少女攀谈,悲剧就发生在他们的面前,一个花盆当头砸落,楼一夜看到的就是一颗西瓜被当场砸了稀巴烂。她面目冷淡,看到那个少女先是一愣,满脸的血迹,接着就是尖叫,最后不意外的以昏厥告终整个轰轰烈烈的悲剧。 “妈妈……”小翼害怕地握住了她的手,“你不是说救了骏哥哥吗?” 抿唇,她顺着花盆落下的地方仰头看去,面前二楼的墙面上绘着“”的一个简单的图案,平凡的脸上多了一抹常人倾尽所有智慧都做不出的表情,她沉吟,“去警察局。”居然连钟表都舍弃,只需要这样简单的时针和分针的勾勒就能杀人,对方也算是厉害的人物了! 然后在他们那个街区的警局,在等了三个小时后看到了李骏从里面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哥哥。”小翼呼喊。=&& 他看到他们两个人脸上立刻展露笑颜,“楼阿姨。”他依旧认真地鞠躬,仿佛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压倒他内心的光明。=&& 这样的好人,还是不要死了。她叹气,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他喜欢的话,那就帮到底吧。=&& “阿姨怎么突然就搬走了?还把那些东西放回到我的房间?”他担心的说,“是不是我那样做带给阿姨困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在这里说一句对不起,请阿姨不要放在心上。”说完又鞠躬。=&& 这样的孩子让她心头发软,体贴的性格,温柔的让人心疼,“到底怎么回事?”她和他一同走,随时照顾着他的举动,生怕意外发生。=&& “什么?”他傻傻的回头看她。=&& “我已经给了你提醒,我想你也告诉了你的同学,为什么还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她以为不会再发生死亡事件。=&& “我有告诉他们,他们也照做了,我也不知道……”他苦恼的抱住头,蹲在了地上,痛苦的表情不该由这样的年轻人承担。她又耐下性子,拉他站起来,用哄孩子的口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从游戏的来源,到你们的谈话都给我说清楚。”=&& “阿姨,你不要插手了。”他挣扎的喊着,“我,我不想你们也受到伤害啊。”他看小翼是认真而又决绝的表情,“在我的家我也有个和小翼一样的弟弟,所以我不想他受伤害。”=&& 如果要死的话,你死就可以了吗?她说出了他心底的话,长叹一声后,她挠了挠自己的短发,“的确,别人的生死我不喜欢管,毕竟你和我是陌生人。但是,……”她的眼神对上那双清澈而又茫然的眼眸,嘴角上扬,是一种令人不自觉信服的自信:“但是,我儿子如果知道你死了的话,会很伤心。所以,我不会让你死!”=&& “楼阿姨……”他目瞪口呆,被她那种气势所压迫,竟然不知道三餐都要靠牛奶和面包裹腹的女人能干什么。=&& “带我去找那个给你游戏的人。”看来某些人的手段高出她的预料,若是当年她定然有兴趣一较高下,只是如今,她温柔的低下头看自己的儿子:“翼怕不怕?”=&& “妈妈是超人!”他兴奋得做出超人飞的动作跑在街道上。=&& “是。”他点头,是心甘情愿。这么多天好像第一次看到了阴霾的乌云背后有光亮倾泻而出。=&& “为什么要为难这些孩子?”她走人地下室看到的就是数台电脑,十台或者更多。她没有耐性数,因为她要找的并不是电脑。=&& 室内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电脑风扇在微微发出呜咽。=&& “依照你的能力大可不必像是一只阴沟的老鼠苟延残喘。”她拉着小翼丝毫不敢分心。李骏她安置在了留学生别墅中自己的房间,她在房间里指挥着她儿子在墙上画了刺眼的绿色和扎眼的桃色的漩涡图案,这样颜色分明而又充斥的色彩,足够刺激他的大脑不会出现时间的轮廓,同时那样的图案也会让他产生眩晕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这短时间足够撑到她解决完这边的事情。=&& 还是没有声音。=&& “你到底想要证明什么?”她站在房间的中心一动不动。玉手一抬,一台电脑已经落在了地上,爆出了火花。=&& 下一秒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朝着她的背影冲出来。=&& 一道厉风划破黑夜,冰凉的利刃就架在黑影的脖子上,她犹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以恩惠的口吻对那个黑影说:“就此作罢,我饶你一命。”=&&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黑影发出嘿嘿的笑声,神经质的声音跳跃让她有些头疼。=&& “不要用英文和我对话,法语日语俄语,你随便选一下吧。”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英文,就算她现在居住在英国,但是论潜移默化她还差很多。=&& “你……这种人怎么会明白我这个天才的寂寞?”那个人用法文说道。=&& “天才?你哪里天才呢?”她笑,脖子上架刀,还能说出这些话他果然有几分勇气。=&& “你看着我的眼睛。”充满蛊惑的声音让她情不自禁的转头看他。=&& “看到了什么?”那声音居然也能像是大海一样,容纳百川,让人身心舒畅,她双眼微眯,良久的看着他,她的眼神渐渐的寂静了下来,刚才璀璨的光芒也逐渐的消散在了这样阴暗的地下室里……=&& 在他嘴角刚一浮现骄傲的神采时,小翼倒抽口凉气,不会吧?难道他妈妈被催眠了?脑中飞快转动想该怎么办的时候……=&& 女性柔软而又慵懒的声音缓慢打破他的自信满满:“你以为你能催眠我吗?”=&& “什么?”他大骇,脸上的震惊足以让她得意好几天,好久没有人露出这样害怕的神情了。=&&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能逃出我的催眠?”他惊叫着。=&& 又变成了刺耳的声音,她厌恶,抬眉,刚才的死寂一扫而空,冰冷的声音掺杂着地狱的阴腐又像是一条冰山上的河流冲进了他的身体,传遍四肢百骸:“人上有人,你要永远记得这句话。”=&& “你是谁?”他这次感到了深深的寒冷,以前从来都是他想要而没有得不到的!没想到今日遇到敌手!=&& 除了曾经和他在世界医学大会上见过的那个天才少女,长发及地,面容平凡而又不容易让人注意,可当她一开口,在场的人都会轰动的那个少女!=&& 他有些缅怀,自从和她那一次一别之后,便再没了消息,他试过用各种方法联络,却发现自己似乎永远也碰不到她的衣角再沾染她的光芒。=&& 直到……他听到她的死讯,他突然明白,所有的荣誉、名誉、权力,财富都不过是昙花一现,只有死亡是永恒的,而这些人,这些受着高等教育的少年们,有什么资格与他的偶像获得同等的学历?所以,他们都该死去!=&& 而他抛弃了他受人尊崇的身份和地位,执意钻入那少女钻研的心理学中,他坚信自己有一天不论身处天堂或者地狱也会再与她相逢,那时,他愿意追随她左右为她弓下他的身躯做她的的踏脚石。=&& 只是如今,他发现他再也没有那个资格,面前的女人也可以随意把他自以为傲的催眠术破除,那么,他即使活下去,这一生也无法达到他崇拜着的人的脚尖。=&& 她想了想,薄唇一掀,“楼一夜,我叫楼一夜。”=&& 头顶突然被雷击中!=&& 他紧缩成针的瞳孔颤抖着,在阴暗中盯着她的脸良久后——=&& “是吗?”他平静了下来,仰起脖子对她发出神经质的笑声,“中国有句诗是这样的:小楼一夜听春雨!”接着他低下头看她,死而无憾的说,“死在你手上,也是我的荣幸。”=&& “那么,再见。”有血腥味喷出,她拉着儿子退后,冷漠的神情仿佛是带了一张死神的面具。=&& 小楼一夜听春雨吗?=&& 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这句诗了?=&& 离去,她看不到他眼中的崇敬,更看不到他激动情绪的泛滥成灾,一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他在流失所有生命的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一生之中能遇到她两次,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然后在他们那个街区的警局,在等了三个小时后看到了李骏从里面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哥哥。”小翼呼喊。=&& 他看到他们两个人脸上立刻展露笑颜,“楼阿姨。”他依旧认真地鞠躬,仿佛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压倒他内心的光明。=&& 这样的好人,还是不要死了。她叹气,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他喜欢的话,那就帮到底吧。=&& “阿姨怎么突然就搬走了?还把那些东西放回到我的房间?”他担心的说,“是不是我那样做带给阿姨困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在这里说一句对不起,请阿姨不要放在心上。”说完又鞠躬。=&& 这样的孩子让她心头发软,体贴的性格,温柔的让人心疼,“到底怎么回事?”她和他一同走,随时照顾着他的举动,生怕意外发生。=&& “什么?”他傻傻的回头看她。=&& “我已经给了你提醒,我想你也告诉了你的同学,为什么还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她以为不会再发生死亡事件。=&& “我有告诉他们,他们也照做了,我也不知道……”他苦恼的抱住头,蹲在了地上,痛苦的表情不该由这样的年轻人承担。她又耐下性子,拉他站起来,用哄孩子的口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从游戏的来源,到你们的谈话都给我说清楚。”=&& “阿姨,你不要插手了。”他挣扎的喊着,“我,我不想你们也受到伤害啊。”他看小翼是认真而又决绝的表情,“在我的家我也有个和小翼一样的弟弟,所以我不想他受伤害。”=&& 如果要死的话,你死就可以了吗?她说出了他心底的话,长叹一声后,她挠了挠自己的短发,“的确,别人的生死我不喜欢管,毕竟你和我是陌生人。但是,……”她的眼神对上那双清澈而又茫然的眼眸,嘴角上扬,是一种令人不自觉信服的自信:“但是,我儿子如果知道你死了的话,会很伤心。所以,我不会让你死!”=&& “楼阿姨……”他目瞪口呆,被她那种气势所压迫,竟然不知道三餐都要靠牛奶和面包裹腹的女人能干什么。=&& “带我去找那个给你游戏的人。”看来某些人的手段高出她的预料,若是当年她定然有兴趣一较高下,只是如今,她温柔的低下头看自己的儿子:“翼怕不怕?”=&& “妈妈是超人!”他兴奋得做出超人飞的动作跑在街道上。=&& “是。”他点头,是心甘情愿。这么多天好像第一次看到了阴霾的乌云背后有光亮倾泻而出。=&& “为什么要为难这些孩子?”她走人地下室看到的就是数台电脑,十台或者更多。她没有耐性数,因为她要找的并不是电脑。=&& 室内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电脑风扇在微微发出呜咽。=&& “依照你的能力大可不必像是一只阴沟的老鼠苟延残喘。”她拉着小翼丝毫不敢分心。李骏她安置在了留学生别墅中自己的房间,她在房间里指挥着她儿子在墙上画了刺眼的绿色和扎眼的桃色的漩涡图案,这样颜色分明而又充斥的色彩,足够刺激他的大脑不会出现时间的轮廓,同时那样的图案也会让他产生眩晕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这短时间足够撑到她解决完这边的事情。=&& 还是没有声音。=&& “你到底想要证明什么?”她站在房间的中心一动不动。玉手一抬,一台电脑已经落在了地上,爆出了火花。=&& 下一秒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朝着她的背影冲出来。=&& 一道厉风划破黑夜,冰凉的利刃就架在黑影的脖子上,她犹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以恩惠的口吻对那个黑影说:“就此作罢,我饶你一命。”=&&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黑影发出嘿嘿的笑声,神经质的声音跳跃让她有些头疼。=&& “不要用英文和我对话,法语日语俄语,你随便选一下吧。”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英文,就算她现在居住在英国,但是论潜移默化她还差很多。=&& “你……这种人怎么会明白我这个天才的寂寞?”那个人用法文说道。=&& “天才?你哪里天才呢?”她笑,脖子上架刀,还能说出这些话他果然有几分勇气。=&& “你看着我的眼睛。”充满蛊惑的声音让她情不自禁的转头看他。=&& “看到了什么?”那声音居然也能像是大海一样,容纳百川,让人身心舒畅,她双眼微眯,良久的看着他,她的眼神渐渐的寂静了下来,刚才璀璨的光芒也逐渐的消散在了这样阴暗的地下室里……=&& 在他嘴角刚一浮现骄傲的神采时,小翼倒抽口凉气,不会吧?难道他妈妈被催眠了?脑中飞快转动想该怎么办的时候……=&& 女性柔软而又慵懒的声音缓慢打破他的自信满满:“你以为你能催眠我吗?”=&& “什么?”他大骇,脸上的震惊足以让她得意好几天,好久没有人露出这样害怕的神情了。=&&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能逃出我的催眠?”他惊叫着。=&& 又变成了刺耳的声音,她厌恶,抬眉,刚才的死寂一扫而空,冰冷的声音掺杂着地狱的阴腐又像是一条冰山上的河流冲进了他的身体,传遍四肢百骸:“人上有人,你要永远记得这句话。”=&& “你是谁?”他这次感到了深深的寒冷,以前从来都是他想要而没有得不到的!没想到今日遇到敌手!=&& 除了曾经和他在世界医学大会上见过的那个天才少女,长发及地,面容平凡而又不容易让人注意,可当她一开口,在场的人都会轰动的那个少女!=&& 他有些缅怀,自从和她那一次一别之后,便再没了消息,他试过用各种方法联络,却发现自己似乎永远也碰不到她的衣角再沾染她的光芒。=&& 直到……他听到她的死讯,他突然明白,所有的荣誉、名誉、权力,财富都不过是昙花一现,只有死亡是永恒的,而这些人,这些受着高等教育的少年们,有什么资格与他的偶像获得同等的学历?所以,他们都该死去!=&& 而他抛弃了他受人尊崇的身份和地位,执意钻入那少女钻研的心理学中,他坚信自己有一天不论身处天堂或者地狱也会再与她相逢,那时,他愿意追随她左右为她弓下他的身躯做她的的踏脚石。=&& 只是如今,他发现他再也没有那个资格,面前的女人也可以随意把他自以为傲的催眠术破除,那么,他即使活下去,这一生也无法达到他崇拜着的人的脚尖。=&& 她想了想,薄唇一掀,“楼一夜,我叫楼一夜。”=&& 头顶突然被雷击中!=&& 他紧缩成针的瞳孔颤抖着,在阴暗中盯着她的脸良久后——=&& “是吗?”他平静了下来,仰起脖子对她发出神经质的笑声,“中国有句诗是这样的:小楼一夜听春雨!”接着他低下头看她,死而无憾的说,“死在你手上,也是我的荣幸。”=&& “那么,再见。”有血腥味喷出,她拉着儿子退后,冷漠的神情仿佛是带了一张死神的面具。=&& 小楼一夜听春雨吗?=&& 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这句诗了?=&& 离去,她看不到他眼中的崇敬,更看不到他激动情绪的泛滥成灾,一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他在流失所有生命的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的一个简单的图案,平凡的脸上多了一抹常人倾尽所有智慧都做不出的表情,她沉吟,“去警察局。”居然连钟表都舍弃,只需要这样简单的时针和分针的勾勒就能杀人,对方也算是厉害的人物了!@@ 意大利夜未央I 你把绝望刻在模糊的童年里 我将微笑丢在过去 你让死亡与我相拥 惊醒的瞬间,冰冷与褪色的照片无声息的没入了黑暗。 然后, 蓦然的回头 你我 已然失去了 失去了温暖与拥抱。 ========================================= 如果痛苦的话,那就把痛苦忘记。 如果无法快乐的话,那么把快乐挂在嘴边就会快乐。 如果无法忘记死亡的仇恨,那么就连死去的人也忘记。 ——所以,她都忘记了。 ========================================= “妈妈,我饿。” 四月的索伦托半岛,充满了春季的一切美丽,繁花似锦,美的不像是人间。柠檬的酸涩混合上橘子的气息,除了酸还有那淡淡的香甜萦绕在自己鼻息间。 他们站在高大肃穆的十四世纪的修道院的前面,感受着这里的浪漫气息与经过历史沉淀遗留下的精致与浓厚的艺术气息。 一个漂亮的男孩子睁着他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瞳抬起头看着研究地图的母亲,穿的灰色的休闲装,简单的帆布鞋,脖子上挂着土里土气的照相机。 “饿?我也饿。”咕哝的挠头,孩子的母亲放弃的举起双手,把刚才买来的地图肉成了一团,顺手就扔进了就近的垃圾桶,低下头与自己的儿子大眼瞪小眼。 “很好,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意大利。”小男孩干脆的回应。 她干笑,“我也知道是意大利,但是问题……这里是意大利的哪里?”她放弃的四处张望,有些后悔和大巴讲价钱。早知道80欧元就80好了,现在好了,把他们拉到了不知道是哪里的镇子。 “所以……”小男孩没什么力气的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ok,不管是哪里,我们先去填饱肚子。”翻开背包,咖色的钱夹,干瘪的让相对观光客下手的贼亮眼睛们都为之黯淡,失去了对他们的兴趣。 “呃……”一枚硬币还是在她狂抖动后才从不知道哪里的角落缝隙里滚落了出来,摊在她的手掌中。 小男孩顿时抱住了头,“妈妈,够了,我已经够绝望了,你不要再带着我走向绝望的深渊了。” “绝望吗?”女人不以为然,把钢蹦潇洒的从手中弹起,金属的光泽在光照下飞速的转圈,清脆的鸣音缭绕在他们之间。她利落的把硬币当空握在手中,“至少我们不算是分文没有。” “有差吗?”小男孩摇头,“早知道我和奶奶去哥伦比亚,好过和你在这里喝西北风。”摸摸自己的肚子,他很是担心的问妈妈,“我会不会因为营养不了而再也长不高个子?” “重要吗?”小镇环绕着各种树木,橘、柠檬、油橄榄以及桑树,形成这里独特的风景线。“至少在视觉上,我们很享受。”随遇而安的性格,是他们仅存的荣耀。 女人眼睛突然发亮,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家餐馆。然后领着自己的儿子大步走了进去。 一推开木门,香草混合着奶酪的香气迎面扑来。 她享受的大大呼吸一口,正准备用最甜美的笑容面对店主的时候,这才迟钝的发现,整个餐馆里像是死了人一样的寂静。 很寂静! 笑容依旧慵懒,眼神始终无辜。不动声色的余光的锐利迅速的扫过了整个不到一百平方米的室内,老旧的吧台,店主站在后面,一脸像是死了老婆的样子,整张脸上的褶皱都明白的写着麻烦两个字,身后零散的摆着木桌,上面还有着热气腾腾的海鲜面,另一张桌上放着吃了一半的quattrostagioni(四季批萨,四种口味拼起来的批萨),啤酒,咖啡……这一切就好像在说前一秒大家都还在这里,但是下一秒就好像全都消失了一样。而在大窗户有个小台子,似乎是表演节目的台子,上面趴着一个人,黑色的长裙,一看就是上等材质,但是,由于是趴着,所以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表情。 女人皱着眉头,一只手把自己的儿子拉在了身后,瞬间有了决定,笑眯眯的用意大利语对着老板说,“看来你们是要关门了,哈哈哈,真不好意思,那我只好走喽。” 绝不沾麻烦,要死死别人。 这是她的遵旨,所以下一秒就毫不犹豫的打算退出去。 但是……上帝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 刚退了一步,就看到训练有素的数十名穿着黑西装手持枪械的男人们闯入,瞬间就把枪指在了她的头上。 露出惊恐的表情,她哇哇的用中文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声音不大,外面听不到引不来别人的注意,声音不小,也告诉他们,她只是个无辜的路人 甲。 把自己的儿子藏在自己身后与吧台之间,她表现的一如平常人无异,低着头,抖抖瑟瑟。不抬头,不多话。乖巧的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合格人质。 “boss,夫人找到了。”低沉的声音对着门外。 她好奇,却知道猫好奇的下场会是什么。 所以当她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眼前,并且迅速的跑向刚才她瞥到的那个位置的时候,她突然感到了自己其实不会有事。 因为对方只是来找人,只要证明她是个误闯的游客那么她什么事情都没有。 对,就是这样,就是…… “阿子,你怎么又来这里?”那是个好听的男声,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她依然能从声音中感受到那成熟男性的魅力,磁性而勾人心魄,真是……声音都这么好听,那么人一定更美。 “*人,*人……” 中文? 女人皱眉,但是,她在说什么?什么,什么人啊?忍不住对母语的亲近,侧耳倾听到底他们在说些什么。 “是,我是,所以我们回家好不好?” 是中文! 她愣了下,但是她更注意到的是那样醇厚的嗓音还有诱哄的腔调,就像是一个棉花糖,软软绵绵又甜蜜的声音。她在想,如果说这样的男人长相很丑的话,那么她也会理解上帝,因为他已经拥有了全世界最能打动女人的声音,甚至她敢肯定,只要他软声细语的对任何一个女人说话,所有女人都会爱上他的。 就连她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心脏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 “回家?” “嗯,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好奇的想抬头,但是,危险告诉她,不能抬头,绝对不能抬头。绝对不能惹上麻烦。 内心挣扎着,挣扎着…… 最后看到一双白色的小羊皮鞋,和那双黑色的皮鞋非常搭配的出现在她面前。 然后……一步步的迈向了门口,门口。 她提起的心脏在他们每走一步都松下来一分,直到,听到门被推开。 一口气从胸腔里吐出,在光影在开门的缝隙中偷溜进来的瞬间,她抬起了头,在耀眼光芒的剪影中看到了那个女人的侧面,那个美丽的侧面仿佛像是一个重锤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脑袋上,顿时白光四溅,鼻头的酸涩与疼痛刺入了大脑。 ——这,算是什么?什么啊?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意大利夜未央II “妈妈?” 一滴温热的液体砸在他的脑袋上,漂亮的小男孩仰起头看着自己母亲空茫的双眸,露出了不解的困惑。 “没事。”自觉失态的低头对他笑,一只手抚摸上自己儿子的脑袋。她也不懂这哀伤从何而来,但是,无法控制,仿佛有无数热流从身体里面最冰凉的地方喷涌而出。再抬头看,那一对男女已经出了酒吧门。 刹那。 刹那间,她体内的某种感知突然如同电流一般窜过大脑。 “小心。” 脱口而出,甚至没有经过思考。 所有的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 瞬间,她没有思考她和儿子的退路。 她没想过多嘴之后惹来麻烦。 她甚至仿佛把这个词当作本能的就脱口而出了。 所以,在那个男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翻身抱着他怀中的女人扑入了酒吧。 枪响,浓烈的火硝,顿时弥漫过整个室内。 转身,她抱住了自己的儿子,一脚踢开木桌,当遮蔽物挡在他们身前。 男人以极快的速度瞥了她一眼后,照着她的方法把另一个木桌踢倒挡在身前。虽然有些诧异她的行动力,但是立刻注意力又被外面的战况给转移开了。 “boss,有阻击手……” 说话的人还没说完,枪声就截断了他的呼吸。 女人看着那个人缓慢的倒下,眼底带着对生死的淡漠,却咬着牙恨他们把自己的儿子带入了危险领域。 “该死的。” 外面枪林弹雨,哀嚎不断,按照她的推断,如果没有错的话,整个战况是这边的人不太有利,而且……如果等到对方杀光了外面的人,冲进来的话,恐怕他们也难逃一死! 所以说啊…… 她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到哪里都有危险啊? “该死的,好在,这次的麻烦不是我引来的。”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怀中的女人,她意味深长的收回了视线,用纯正的意大利语和那个男人交谈了起来: “喂,男人,我们来做比交易。” 他诧异的看她,刚才她还是个抖抖索索的观光游客,就连他们出现都表现的惊慌失措,而且,刚才她可用的是中文而不是才纯熟的意大利语! 她嘴角带着嘲弄的弧度,挑眉指了指外面,“你的支援多久能到?” 他凝眉,死死的盯着她。 “没时间回答你我是如何知道你们的规则,但是,你肯定是黑手党这个是没有错。所以……你的支援多久能到?”她对他探究的视线感到无奈,但是却用相当流利的语言清晰的对他吐露“现在这个情况麻烦我们一同御敌”的信息。 “最多五分钟。” “你外面的人能撑五分钟吗?”她继续嘲笑。在看到他把怀中女人抱得更紧的动作,冷笑了出声,“所以,跟我做交易吧。” 撒旦般冷薄的笑意从她的嘴角继而飘荡到他的眼底。 男人抖了一下,这才发现观光客的外套脱下,她根本就是提着恶魔,面对着他拿出了交换灵魂的契约。 “交易?”他看她。 “没错。我保护你的女人到你以及你的人能掌控全局。” “条件?” “你必须和你的人并肩作战。” 他大大的惊诧,不可不说佩服眼前这个女人的洞悉力,远见力,以及可怕的胆魄。 “我如何相信你?”又看到自己人倒下,他冷静的仰头问她。 她伸手拍住自己心口,目光坚定的对他说,“我死,她才死!” 就等这句话! 男人再不犹豫,一跃跳出木桌后,掏出枪便冲出了大门。 她想也没想的就把那个女人拉了过来,和自己的儿子贴在了一起。再把刚才的那个木桌挡在了他们身后。两面都防备起来。 “不要抬头。”她对自己的儿子说,修长的手指阖住了他的眼睛,也顺便把那个女人的头压了下来。目光锐利的扫射四周。“我不准说睁眼,可不许睁开眼睛哦。”声音温柔而又带着母亲语调的小调皮。小男孩乖巧的像是对外面的枪战习以为常般的点头。“嗯” 头顶突然有细碎的灰尘落下。 她敏锐的抬头,躬身走了过去,如同一只随时扑食的猫,一只手按在腰际,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地上散落的数把刀叉。左手握拳,数道寒光就插在她手间。 “咯啦”破裂的声音伴随着数道人影在刹那间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们还没站稳脚步,甚至连枪还没有提起瞄准眼前的人。 血线就顺着他们的咽喉挑起,喷涌而出的殷红如同喷泉,而她就站在喷泉之间,接受恶魔的洗礼。 ——这是男人听到异动后冲进来后看到的景象。 那个女人玩转手中的餐刀,还有银质的叉子,举手优雅,神态自若,而面前的偷袭者仿佛就是她餐盘上的食物,顺着纹路就可以切割下完美的形状。 她行如流水,在血之喷泉中优美的选择她的食物。 再也不看这边。 他已安心。 “别动。”枪支上膛的声音停在她的头顶。 女人缓慢的停住,撑开双手。 周围的人,接二连三的全都倒地。 她笑着,带着宛若修罗般强大的身姿,仰视着对着她举枪的人。 “哦……” 手指间还有餐刀,上面滴着血。 一滴,两滴。 “交出那个女人,我放你一条活路。” 她笑,诡异的回头看那个女人,低着头,没有丝毫表情。 懒洋洋的举起了双手,她没意见。 约定这种东西,只要是可以保护她儿子她随时可以撕破。 手指间的刀叉当啷啷的落地。 “很好,识相最好。”房上的人利落的跳下来。 一个人持枪指着她的脑袋。 另外一个人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把紧闭着双眼的小男孩给摔在了地上。 女人微微皱眉,不动声色。 而那同样趴在地上的女人则是发出一声惊呼,扑在了那小小的身体上。浑身发抖,却紧抱着他。 怕死却保护着我的儿子? 女人困惑了,盯着那个疯女人,不解她的行为。 “起来!” 她不语,只是扶起小男孩,心疼的揉着他的腿和手,然后拍净他身上的土。 女人抿住了嘴。 “快点走,否则我杀了他。”男人似乎是感到了她的弱点,立刻把枪指在了小男孩的头上。 疯女人想也没想的就站起来,扑在了他的枪前,点头,拼命的点头。 这是说……她愿意走吗? 女人慢慢的握紧了拳头,为什么保护她儿子?为什么? “很好。”枪顶在了女人的头上,长而卷的浓密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 “妈妈……”紧闭着双眼的小男孩突然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女人眼神凌厉,不消他再说出第三个字。 身影闪过,手指已经扣在了顶住疯女人头上男人的脖子上,轻轻一扭。一条人命就消失在她手中。玉手一扬,另一个刚准备对准她扣扳机的男人,头上一条血红的长线蜿蜒的顺着鼻梁滴答滴答的落在木板地上。人也缓慢的倒下。 “该死的,你管我儿子干什么?”烦躁这个女人的好心搅乱了她平静并且坚定的信念。 什么背叛,什么誓约,只要是可以让她儿子平安长大,撒旦的血她都敢吸上一口。可如今,居然有个人温柔的什么都不管的要保护她儿子…… 这样的人,她怎么能让死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抓着她的肩膀,想要一窥那个长发之下的真面目。却莫名的胆怯。 仿佛心脏深处有一道面纱,下面是丑陋而**的泥沼,沉浮的是白森森的尸骨,或许曾经是最重要的人,但是如今…… 她却把那道大门紧闭,不让汹汹的血腥与仇恨的气息污染她最后的一点良知。 而这个女人……仿佛,仿佛就像是一把钥匙,就快要打开,打开……她最后那道禁忌的大门…… “阿子。” 男人冲了进来。 钥匙停在了扭动的地方。 他一把抱住了她。 女人望着空荡荡的手,神情落入了空茫。 “妈妈。”男孩子睁开眼走了过来。 “嗯,嗯……”她低下头,揉着他软绵绵的头发。“好了,我们走吧。”手越过了吧台后抓住一条白色毛巾,擦了擦手上的血污,笑着对自己儿子说。 “哦。”他点头,踩过地上的尸体仿佛不过是跨过一个障碍而已。 男人紧抱着女人,看着他们,想了想,开口: “请等一下。” 她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们。看的是他,注意力却在他怀里的女人身上。 “嗯?”从鼻腔里发出疑问,她傲慢的像是一株饱沁鲜血而养成的诡异水仙,高高在上。 “我想,请你,请你帮我照顾,我的爱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意大利夜未央III “我?”她冷笑,想要她保护别人? “我不杀人,你已经要谢天谢地了!”把毛巾看也不看的就瞥向脑后,白色染血的毛巾就呈抛物线完美的搭在了就近的一个椅子背上。 扫过周围零零散散围过来的人们,她牵起自己的儿子,“今天你当没见过我,我也当没遇到过这种事。”冷漠的踏过脚下的尸体,就好想那不过是一块石头,齐耳短发冷冷的划过一道弧度,冷傲之气绕过整个周身,一时间没人敢揽住她的道路。 毕竟刚才她杀人的场景有不少人看到,专业熟练老辣,令他们这些黑手党的头皮都发麻。而她的走动仿佛都带着死神之气,缭绕的黑雾让他们怯步,生怕这个不到他们胸口的中国女子转眼间就能挖出他们的心脏。 “价钱我们好商量。” 男人扬高了声音。 她继续向前走。眼看两个人就要踏出门口—— “妈妈……” 自己儿子的声音拉住了她的脚步。 她低头。 一双黑亮的眸子可怜兮兮的闪着哀求的光芒。 她皱起眉头,蹲下身来,“很危险。” “我知道。” “为什么?”她不明白,一只手挠自己的短发,刹那间她在众人心目中死神的形象顿时坍塌。 扁着嘴像是一个宠溺孩子的母亲露出想要坚持自己尊严又舍不得伤害自己宝贝的表情。 “不知道。”他仰着脸笑的透明天真。 干脆的三个字令她头痛起来。 抚额,她摇头。 而那个男人紧张的看着他们母子这样看似平淡也实际上真的很平淡的对白,而孩子响亮的声音更让他面如死灰,这样的理由,作为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不能同意,但是……如果是母亲呢?如果作为一个母亲,她会不会同意?视线紧迫的盯着那个摇头的女人,他莫名的感到一种只有她能救阿子的荒唐想法。 这个女人很强! “唔……”她慢吞吞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回头看他。 那视线四平八稳,没有敌意,没有侵略,没有叵测的探究,只是投过来的一瞥,却立刻令他的整个人都绷紧了。 ——不是真正穿越过地狱的人,是不会有那种震人心魄的随意一瞥。 “好吧,你给我多少钱?保护她多少天?”她双手环胸,没好脾气的问道。 “你愿意?”男人显得非常诧异。 “你不愿意啊。”她作出一拍两散的摊手姿势,就准备闪人。痞子般的姿态,让人甚至开始怀疑刚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真的是她吗? “不是,佩罗维亚家族欢迎你的加入!” 佩罗维亚! 嘴角的散漫在一瞬间被抽离,她突然瞠大了眼,指着他脱口而出,“舒尔兹@佩罗维亚?” “放肆!” 周围的人上前一步,杀意立现。 他挥挥手不甚在意,对她露出足以令无数少女尽醉倒的笑容,对她点头,“是,我是!” 不、是、吧! 她一拍额头,上帝,她这个运气真的是太……糟糕了! * 乘车来到佩罗维亚的大本营,她才知道他们距离西西里岛真……近!! 城堡恢宏,融合了古典与现代的艺术杰作,正中建筑显得格外肃穆,南北两翼的建筑呈放射性散开,她站在喷泉前拉着自己儿子的手高高的扬起了眉毛。 随着训练有素,穿清一色白色制服的仆佣来到宽敞明亮的客厅,她立刻像是一只猫一样爬上真皮的沙发,像是一个顽劣的孩子任性的提前开口: “什么都不要问,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回答!” 舒尔兹笑着看她一眼,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的女人一同坐在了她的对面,仰头对前来的管家交待了一些东西后,正想回头问她要些什么,她立刻自发的伸起食指对管家像是在自家的点起了单: “火药绿茶,谢谢!还有给我儿子一杯奶茶,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吃芝士饼。” 管家打趣的看着她,那样怡然自得且无任何不妥的提出要求,蜷缩在沙发上,齐耳短发,黑亮如缎的发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她像是一只可爱的折耳猫,而她身边的小男孩坐姿端正,气质眼神怎么看都属于上流社会的孩子,忍不住问她,“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呢?” “啊……我?”她指了指自己鼻子,撇撇嘴,“嘛,你可以叫我楼。” “楼?”管家微微蹙眉,就他记忆中他们并没有在亚洲和姓楼的家族有什么来往。 “呵呵,莫要把我看的太高,我只不过是来保护你们夫人的保镖而已。”她摆摆手,不以为然的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 “您的气韵不像。”即使她的举止和言谈显得不拘小节,但是,那绝对不是下等人的粗俗。他做了这么多年管家,见过无数上六品下九品的人,他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出身。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大家才有的势,只有出身高贵才会有的那种雍容华贵的味道。 “是吗?”她与这个探究她身世的老人家对上视线,“请不要对我这个过客过于探究,否则我会害羞的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真是失礼了。”颔首,他明白了她想要保留自己身份的想法,为自己的失礼而躬身,“我现在就去准备。”关上门离去,只留下了他们四个人。 “你儿子不需要回避吗?”舒尔兹怀抱着女人淡淡的问她。 “没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揉着自己儿子头发,她故意的把他的头发揉的一塌糊涂。 “妈妈。”他微微抗议的双手撑着沙发溜到了另一边去。 “那么……我想我们应该沟通一下。”他清了清喉咙,准备把整个事情从头到尾的给她说个清楚,毕竟她在保护阿子,他就希望能够做到最大的保护,就算是把整个家族恩怨史说到天亮也是有必要的。 他已经有了把来龙去脉讲个清楚的觉悟! “事情是这样的……一百多年前……” …… 轻微瓷器的磕碰在寂静的室内传了很远,她猛然惊醒。一只手撑着下巴,眼清亮透彻如刀射向声源处。 “楼小姐,你的茶。” 管家温和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哦——”软绵绵的起身。 情绪顿时松懈,眼神也朦胧惺忪了下来。张望四周,发现自己的儿子早就趴在她的小腿上沉沉的睡去。而窗外,不知不觉已然落下深色的幕布。 “什么时候换了背景呢?”她自嘲自己是个不敬业的演员。 “看来我是白说了那么久。”舒尔兹微微皱眉,膝盖上放着一本书,而他心爱的女人则是靠在他的肩膀上,也似乎是睡了很久。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啊。”她伸个懒腰遮住自己的片刻尴尬,放下手,脸上已经换上了惯有的懒散笑容。 “哦?”他并不认为自己才说了个开头就开始打呼噜的女子听到他说了什么。 “唔……你说你的家族历史嘛……”她端起茶轻嗅着,仰头对管家露出甜美的微笑:“好香啊。” “谢谢夸奖。”得到客人的赞赏就是他最大的荣耀。 “然后呢?”舒尔兹保持着让自己女人沉睡的姿态一动不动,仿佛像是个石雕一样。 “唔……唔……”她开始咬着下嘴唇回忆在睡眠之前仿佛听到的名字,绞尽脑汁的想……想……“啊,给点提示吧!”她放弃的举起白旗,对他耍赖的笑。 舒尔兹叹气,“我们有个敌对百年之久的家族,我们……” “莫德科斯家族。”她漫不经心的接口。 舒尔兹和管家震惊的视线同时都落在她身上。 “嗯?”她眉眼扫过他们,小心翼翼的问,“我说错了?” “不。”好半天,舒尔兹才从嘴里蹦出这一个字,而后长长的吸口气,目光渐渐的深沉起来,“我的意思是,他们的确是我们的对立家,但是,这次不是他们。” 这种只有黑手党才知道的复杂关系,她怎么可能一语道破? 而且……就算她刚才没睡觉,他也没有提到莫德科斯这四个字,他发誓!她是怎么知道的? ——该死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意大利夜未眠IV “呃……好吧……”她再次挠头,身上那股大家闺秀的气质又一次被打破,扁着嘴,楼没什么力气的靠在沙发边,摸着柔软的丝绒像是一个可怜的迷路的小女孩,接受陌生人的盘问与探究,委屈的表情令他们不由得收回了他们苛责的视线,轻咳一声,舒尔兹声音也逐渐低了下来: “是博几基尔。” “……啊?”她的声音略微凝滞,这次没有像刚才一样脱口而出,而是话在嘴边打了个圈后又吞咽回了肚子里,撇了撇嘴,视线转到窗外,一只手撑着下巴,不太在意的问,“然后呢?” “你似乎很诧异我们结怨的原因。”舒尔兹偏过头发现她的表情竟然有几分俏皮的熟悉,优雅而又疏远的笑容里多了一分温柔。 “是啊,我以为……”她看他,脸上表情挣扎了半分后,开口,“你们和解了。” 佩罗维亚家族或许曾经和博几基尔是对头,但是据说,因为联姻的关系,所以他们和解了。视线落在那个陷入沉睡的女子身上,楼似乎明白了—— “看来你悔婚了。” 他的眼神片刻不离开身边的女子,那份灼热的热烈,足以看出任何一个阻挡他恋情的人都会被他化为灰烬,揉不下一粒沙子的存在,所以不难想象他坚决如铁的撕毁婚约背弃神父誓约的肃穆时刻。 “是的。”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认真,那个即使回答是死会奔赴死亡地狱也无怨无悔的表情,令她不由得皱眉。 微微啜口茶,她觉得好麻烦,慢吞吞的开口,“那还真不难想象他们想杀你这个女人的迫切心情呢。”不过话说回来…… “你悔婚多久了?” 看他们俩这个样子,恐怕不只是一段时间了吧?! “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他看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就没有理由咯,”她扬眉,“如果是十几年前的事情的话,他们当时不发作,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你晦气?” “当年为此我们结下怨恨,而后因为一些事情,使得对方在力量上远差于我们,所以,他们认输了。” “……就是说你们现在实力减弱了?”咬着松脆的甜点,楼的嘴角微微扬起。 “楼小姐,是对方变得强大了。”一旁的管家为自己不屑于辩解关于输赢的高傲主人作出解释。 “《黑道管理学》第二版第一百三十二页说了这么一句话:落后于自己的对手追赶而上,这是自身的衰退而非对方的强大!——需自省!”最后三个字她右手食指成环,轻轻叩了三下。 “你这个佩罗维亚的老大要自省了!”扬起手很自觉的将空空如也的茶杯端在管家眼前,毫不畏惧对方听到她的话后激射而来的目光。 她只是笑,对那个足以令整个意大利都为止颤抖的眼神只当清风拂过。 “你还真不要吓唬我,”吹过满茶上的热气,她懒洋洋的开口,“你不爱听,我便不说,只是保护一个女人,对我而言稍显单调罢了,所以帮你分析分析,嘛,就当赠品,不乐意要,咱就不说了。”伸个懒腰,用脚踹了踹自己呼呼大睡的儿子,真是好命,这个时候还睡的这么舒服。 看着自己的儿子揉着惺忪的眼坐起身来,她扬眉看他,“我想你在的时候大概就不需要我来保护她了吧。” “嗯哼?”他看她,等着她后面的话。 “就是说,我在你这里的这段时间里,只要是你在她身边就是我的休息时间?”她笑嘻嘻的看他,怎么看都像是那种打算胡乱糊弄事情,而不好好干活的样子。 舒尔兹深吸口气,说实话,要不是白天的时候见识过她的厉害,否则他早就把这个看起来就没什么能力的女子给从他的家里扔出去了! “对,如果我在的话,那么,你就可以休息。” “那就好。”伸个懒腰,她长舒口气。 真是,不可靠的样子! 舒尔兹的视线落在身边女子的身上,但是,他真的不可能一直都呆在她身边。 “那么,就是说我可以去睡觉了?” “是……”他点头。 “真好!”像是一只猫儿无声息,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转头对管家说,“那么,拜托你带我们去我们的房间吧。” “是,为楼小姐你们准备两间房……”管家有礼的躬身。 “一间就够了!”她打断他的话,眯起眼笑,“我和我儿子住一个房间。” 管家略顿了下,立刻点头,“没有问题,请跟我来。” 领着自己的儿子就要和管家出门,舒尔兹的声音缓慢的从背后响起: “你刚才说的赠品……” “嗯?”她挂着笑脸回头,“什么?” “你刚才说的赠品。”他又一次开口,低沉而又认真的问她:“还赠送吗?” 楼的笑容咧到了耳根,“如果你需要的话,随时可以问我讨要哦。” 舒尔兹的视线变得幽深,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那,祝你们好梦。” “谢了。”甩过利落的短发,她带着儿子走入了点燃着灯火的长廊里。 门,被合起。 那冰冷和清脆的“咔哒”关门声久久的回荡在铺着深红色地毯的幽暗长廊中。 “其实当年为了平复博几基尔对佩罗维亚的憎恨,所以我们为他们提供了大量的军火,以及给予了对方极大的财富。”管家在前面带路,长久之后才吐出这句思谋良久的话来。 “哦?你是要告诉我说,如果不是你们当年对他们的灌溉,他们也不会如今有这样的反扑吗?”她漫不经心的背负着双手张望墙壁上挂着的油画,不时的赞叹果然是充满艺术气息的意大利,随处可见这些昂贵的收藏品! ——真想搬一幅画走啊! 管家微微的低下头发笑,“和楼小姐谈话真是很轻松。” “没办法,主要我太聪明了。”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好好跟着,她厚颜无耻的自夸起来。 “的确很聪明,”他真诚的赞同她的话,“不过,您说也没错,如今的佩罗维亚的确大不如前了。”眼神逐渐的黯淡,他也忧心这个家族的未来。 “并不稀奇,一个家族的族长如果至今不说没有婚配,就连子女都没有的话,恐怕对家族里的其他人们都会有有异议,没有下一任继承人,自然大家都会人心动摇。”而且近年来也的确没有听到关于佩罗维亚再有什么大的动静。 “楼小姐你果然聪明。”他停了下来为她打开了门。 “事实就不用再说明了。” 一转身,就看到了房间。 “你们主人还真是毫不吝啬。” 豪华的室内令她吹口哨,古典的四角床柱围着深蓝色的天鹅绒,柔软的十层垫上铺着上等的丝绸在灯光下散放出柔和温暖的光芒,令人身处其中感到温暖的情怀。而房内的古董雕像,还有挂画都令她发出惊叹声。 “那是因为楼小姐是特别的。”管家颔首。 “再夸我会骄傲的……”她站在门边冲他笑。 “那么……”管家向后退了一步。 她微微诧异的扬眉看着他。 “佩罗维亚家族就拜托您了!” 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楼退后一步,郑重的收下了他的托付: “唉,……好吧!”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意大利夜未眠V 睁开眼。天鹅绒的深红色帷幕就在眼前,精致的室内雕刻让她恍惚的来到了中世纪的庭院。 柔软如云的床令她舍不得落下脚,怀里依偎沉睡的是自己的儿子,呼吸平稳,是个好梦呢。她低着头一只手抚摸着他柔软的黑发,在他额头上落下温柔的一吻。而后缓慢的起身,穿衣洗漱不惊扰他的出了房门。 “楼小姐。”门口碰到穿着女仆装的少女对她躬身,恭谦有礼。显然是早被管家关照,她笑着微微颔首,听到了断断续续的钢琴音从楼下悠远的传来。 “有人在学琴吗?”她听的出琴音生涩,凝滞,带着诸多的不确定。 “是,夫人在学琴。” “哦。”她想到自己的职责,“我过去。” “那您的午……早餐?”女仆自觉失言低下了头。 “啊,那么迟了啊。”她吐舌,果然好久没睡好床了的缘故啊? “是。”依旧是温顺的应答。 “唔……在那边吃吧。”她信步而下,顺着熟悉的钢琴音找到了那个在宽敞的客厅里,白色的三角钢琴,大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玫瑰花园,艳丽的花丛,甜美的花香,顺着偶尔拂过的风带起白色的纱帘让整个室内都显得那么迷幻而不真实。 “夫人,我说过,这里不要停顿,不要犹豫,轻快的落下,它只有四分之一节拍,请您不要总是落下后就停在那里不动了!” 刻板的声音,言辞恭敬,可是语气里面的那股蔑视与冷漠却是让她听的皱起了眉头。 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古典的深咖色的服饰,腰身纤细,脊背笔直,褐色的长发梳的一丝不苟,高高的盘在脑后,即使看不清表情,她也知道那个女人永远带着刻薄和高傲的表情像是一个冷酷的皇后,用眼神就能凌迟死一个人。 她像是猫一般优雅却无声的从那个女人后面靠近。而后背负着双手听到阿子那个女人小声的开口,“对,对不起。” “夫人,请您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我只不过是舒尔兹老爷为您请来的音乐教师而已,您如果真的有心道歉,就请您弹好这首曲子!” “是,是。” 按下白色的琴键,就听到女人又一声很大的叹息: “说实话,夫人,您是不是故意找茬才要学钢琴呢?” “不,不是。”慌忙的解释。 “行了行了,反正呢,下个星期,佩罗维亚要举行一年一度的家族会议,您反正是上次已经说好要在宴会上弹钢琴,行不行,是您,可是丢人的是舒尔兹老爷您明白吗?” “我……” “我倒想听听夫人您的钢琴弹得有多好。”从她身后穿过来,楼一夜笑着,很淡,眉眼斜斜的飞舞着看那个被惊吓的女人,果然一如她想象的如同皇后一般骄傲的表情,她走到钢琴前,双手环胸,靠在上面摆出闲散的姿势让她上下把自己看个清楚。 “不知这位小姐该如何称呼?”提着裙摆,她扬着高傲的头颅,睫毛颤了下傲慢的当作行礼。 “一介无名的保镖而已。”她很随意的介绍自己。 “哦?” 她瞧见这个女人把头抬得更高了。 “那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论钢琴呢?” 立刻啊,口气就变了呢。 楼一夜抿唇嘲弄的低下了头。 “就是说……您不打算弹来给咱们听听?” 少了那些官腔,她说话更加随意,目光盯着光亮如新的大理石地面。 “你……” “楼小姐……”女仆的声音响起。 她们三个人皆转头。 刚才那个女仆推着银色的餐车就走了进来。 “谁准你们进来的?”那个女人低斥着。 “哦,来了。”楼一夜不甚在意的对露出做错事表情的女仆摆摆手。 “是。”把餐车推到桌前,一一为她摆上。 “太荒谬了,怎么可以在教学课时中为一个保镖准备午餐,简直是侮辱艺术!”看着火药绿茶,水晶般的糕点,就连弥漫着浓郁肉酱汁的意大利面都摆了上来,她颤抖着手走了过来。 “谬尼娅夫人,这是……”女仆唯唯诺诺的低着头不敢看她的怒颜。 “这是我要求的。”举起叉子就开始卷意大利面,一边吹着上面的热气,一边漫不经心的为女仆解释,“而且,我身为夫人的保镖自然要时时刻刻的保护着她。”大口的吃下,她立刻吐舌头,伸出手来。 女仆立刻为她递过茶。 …… “好烫。”她眨着无辜的眼睛看女仆,“给茶有用吗?” 露出羞涩而又腼腆的笑,拘谨的少女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你们这些下等……” “一个区区音乐教师又高贵在哪里?”偏过头看她,截断她后面的言辞,犀利的眼神投向她,像是一把刀压住了她的呼吸。 “我,我是佩罗维亚家族成员之一,我的血统……” “又不是种马,你的血统能为你赢来荣耀啊?或者,为你的家庭?”她浅浅的笑着,目光穿过呐个怒气勃发的女人,看着那个双手在钢琴上虚无漂浮的女人。 从一开始她就根本没有在听她们说话,一个不关乎周围的人或事的人。她到底在乎什么?又为什么还要学钢琴呢?她想不明白。 “你居然骂我,你这个下等人也敢骂我?”浑身颤抖,谬尼娅伸出手指指着她像是很难呼吸一般。 给一脸为难站在这里非常别扭的女仆开口,“你下去吧,还有告诉管家,谢谢他为我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特色和她喜欢吃的东西都在一起,这是她最满意的地方。 “是。”女仆冲着她们三人躬身后,立刻从这个充满硝烟的战场落荒而逃。 听着门被关上,楼一夜拿起洁白的方巾缓慢的擦嘴,盯着面前的食物淡淡的说,“如果您一定要这样认为,我也绝对不反驳。” “你!” “我什么?”少了刚才的恬淡,她霍然起身,把方巾锐利的甩在了沙发上,仰起头,贵族和傲慢的气质她做了个百分百给她看。 仿佛是撕裂了刚才的平淡,将华贵全部剖于她的面前,仰首像是经过最严格的礼仪老师要求的角度,神态倨傲仿若站在云端,睥睨卑微的贱民。 “你不若是附属在佩罗维亚的一株蔓藤,也妄想攀上参天大树翻身吐气扬眉吗?”眼神,就像是一把冰透寒彻的刀一刀刀的顺着那个女人的皮肤割下,血流不止。 “……你。”那口气,那神态,举手投足都好象是带着强烈的气魄压得她失去了言语和呼吸。 “教导夫人学钢琴,是你的荣耀,才是你唯一的价值,如果你连这个都无法完成……”楼一夜缓慢的走向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落在她的心里,剧烈的跳动着。 “希望谬尼娅……夫人您也明白,她若丢了舒尔兹老爷的脸,以死谢罪的是您。”停在她面前,楼一夜的身高连在她的锁骨都不够,但是那压迫却让她不由得感到了自己的卑微。伸出了沾了肉酱的手指,在高级材质的衣服上恶意的摩擦干净后,悠悠的抬起眼,“恐吓自己的雇主,是不明智的行为。” “我,我,我……”她颤抖着,如果刚才是愤怒,那么现在,恐怕更多是害怕。 “说。给你机会。”踱步回去,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她继续大口吃着意大利面,真好吃呐。 “我的专业不允许你的侮辱!”憋着,好长时间才说出这番话来。 “何为专业?”她伸出手作出“请”的动作,“空口无凭,你不一定有那个资格说专业这两个字。” “我……” “我是否有资格听,还是你没资格弹,其实现在谁知道?” “好!” 坐在了阿子的身边,把她的手放在膝盖上,谬尼娅无法忍受般的抬起了手。 卡农。 熟悉的卡农,悠远绵长,每一个落下的音都缭绕在指尖,像是一幕肃穆而又华丽的大幕将所有风情一点点的拉开,序幕随之加快的拉动,跳跃的音符轻快的在空气里漂浮着,清醒的空气,快乐仿佛凝结成结晶在蓝天白云绿草中碰撞着,流畅的音符在翩然的飞舞着,祥和宁静快乐,让这一切美好都在音乐中舒展开来,每个人都是如此的快乐,而后加强了音符,铿锵中带着柔和,强烈的节奏感令人心动砰然,而最后如同絮语流花般一切的一切又都回归到了那么平静,像是镜花水月,在蓝天白云中,美丽的少女一点点的与这美景相融,一切的一切,意犹未尽…… 倾耳凝听,楼一夜点头。 这便是她耳中的卡农,端详认真严肃,却又带着十六岁无忧无虑的少女那般欢快。 “如何?”谬尼娅站了起来,她知道她今天的发挥很好,好到了自己都觉得难以想象的地步,她忍不住兴奋的向自己的对手挑衅着。 “很好。”对于好的琴手,她给予荣耀,是真的!真的不错。她鼓掌站了起来。 “所以,你根本没有资格……”吐气扬眉的感觉冲破了一切,她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 “如果是以前的你,或许我没资格来说你。”截断她的话,楼一夜眼中带着遗憾。 “什,什么?”谬尼娅心惊。 “以前,你或许很优秀,而你现在也不过是个琴师而已,供人娱乐够了,但是,没资格教导别人!” 风吹起了白纱,阳光就扑满了她的整个脸孔,印着她冷漠的眼透过尖锐的光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落在了谬尼娅的身上。 楼一夜冷冷的再度把她压在了地狱不得翻身—— “你没资格教人!”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意大利夜未眠VI 没有资格教人。 “没资格,你知道什么!”谬尼娅愤怒了,扭曲了她的冷漠表情,狰狞的冲着她吼叫。开什么玩笑,什么不如以前,什么不过是个琴师,她是最优秀的,她是…… “知道曲子纯净,可你的心太乱了。”音有停滞,心则多虑,因为她的技术好,所以曲子里面的瑕疵可以很快的补回去,很多人不一定能听懂,但是她听的到。 “所以说,作为一个琴师,你够格了给人娱乐了。”恶意的讽刺着,她用手遮住嘴蔑视的笑着。 “够了,有本事你来弹。”爆发了火气,谬尼娅张牙舞爪的上前指着她。 “我?”她睨一眼她,“你有资格听吗?” “够了,够了,够了!”谬尼娅崩溃了,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要把她鄙视到死的那种眼神,就像是十年前……那些人……那种让她几乎快要死的感觉。“我不教了!”怒吼着冲了出去。 大门被打开,又被用力的关上。 楼一夜撇了撇嘴,端起茶杯,抬眼看着那个双手被摆在膝盖上便没有表情的女子,空灵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灵魂。 她静静的观察着她,从医学的角度上,不难看出她的症状。遭受了重大打击而不愿意清醒的人,而真的想要唤醒这个人从现实角度基本上很少有人能做到,所以会一直浑浑噩噩的活下去,如同行尸走肉。 莫名的感到哀伤,为这个只见过两面的女人的下半生感到哀伤,沉溺在绝望中无法自拔,在破碎所有梦想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的死了。 可悲…… “楼小姐,您似乎和我们的音乐教师合不来?”管家有礼的走了进来,站在她的身后。 “啊,她说我把她解雇了吧。”一只手搭在靠背上,扭过头对他笑。 “正是她的说辞。”管家颔首。 “给你们夫人从新换个老师,啊,对了别教音乐了。”她好意的提醒他。 “嗯?”他等待着。 “没有灵魂的人,无法弹奏音乐。”挥着手,她腆着肚子站了起来,就要往门外走。 在掠过管家的时候,突然好奇的回头问她:“你怎么想着去学钢琴啊?” 其实并不会相信她会回答,因为她知道这样沉溺在自己世界的人,根本无法听到世界外的人的声音。只是,她突然心血来潮的问,问了之后才觉得自己冒傻气。 摇着头就要离开…… “因为,她喜欢。” “诶?”猛然的回头,就连管家也被吓了一跳,这么多年来,见到夫人回答人说话只有两次,一次是要学弹钢琴,一次就是今天! 而楼一夜更诧异,倒吸着气,这是医学奇迹吗?怎么可能会有人回答??她有些激动,舔了舔嘴,语调更加平缓,声音更加诱惑的问她,“她,她是谁?” “女儿。”手指在琴键上跳跃,阿子一直低藏的面孔,突然扬了起来,阳光暖了她一直茫然的表情,温柔的表情,那双一直飞跃到很远的视线似乎穿透了天空到达了令她莫名震撼的地方。 楼一夜微微后退,那么温柔的侧面,好像翻开了一页不得了的记忆。揪住了心口,她深深的吸气,吐气,等到脑海里翻江倒海的东西渐渐的压了下来,她才眯起眼,言语在唇边滚动,她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头痛欲裂却又熟悉的想要回去的那种…… “楼小姐!” 管家低声的打断她一个人的思考,带着期待的目光希望她能继续问下去。 吞下一口口水,她迎上那张美丽的侧脸,看不真切,却好像有股暖流一直流入了她的心口。 “想弹琴给你女儿听?”她低低的问着她。 摇头。那足以令人迷惑的容颜渐渐低下,又被阴影所笼罩。 她又不说话了。 “夫人!”管家脸上露出了遗憾和痛心的表情。 “是吗……”楼一夜望着她,表情充满了复杂。看来只是短暂的回忆,更多依然是走不出那道关卡,她就知道,怎么可能清醒着,怎么可能呢? 她又不是她的谁! 自嘲的转身,双手插兜的就要出门,嘴里咕哝着,“还是别让她学了。 没用,完全没用的! “想四手联弹,想和她四手联弹!” 她的声音炸响。带着激动的情绪炸响在了寂静的室内。 他们惊愕的看着她,看着她站了起来,双手在钢琴上挥舞,却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样子,着急的跺着脚,“我要学!” 想和自己的女儿四手联弹…… 楼一夜钉在了原地,酸涩就从心底翻了起来。真好……真好呢…… 她可没有母亲陪着她联弹呢。 深吸气压下了那股郁郁而又微酸的情绪,转过头看她,看着她焦急的表情,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扬起了笑容,“好,我教你!” 她从不教人弹琴,就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曾教过。 因为她嫌麻烦,讨厌听别人弹不好,琴音扭曲传到耳里暴躁的感觉。 可是,为一个母亲的话,她不知道为什么,愿意……愿意这样为她……停下脚步,手把手的从开始教起。 * 舒尔兹一进门,就听到流畅的钢琴悠扬的飘来,略微的诧异,转头问在一旁静静守候的管家,“谬尼娅还没有走吗?”门口的古董钟指着八点,没理由她还在。 “不。”管家克制的躬身,但还是没有掩饰住他的惊喜,声音颤抖的说着:“是夫人!” 舒尔兹猛然的转过头看他。 开玩笑! 她会弹…… “不可能……”疑惑着,他快步往客厅而去。 优美的曲子虽然单调,但是却是一首完整的曲子。清晰的敲键声他听的很清楚。 而当他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的确是阿子在弹奏音乐…… 她并没有表情,可是眼神里却饱含着想要认真和努力的影子在跳跃,他无法置信,她居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数十年间,她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有些惊喜混杂着不是味道的站在门口,觉得他好像是个局外人,被她们两人隔离在外。 “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存在太多余了?” 稚嫩的声音穿透他的神志,舒尔兹缓慢的低下头,看到那个叫翼的小男孩曲膝靠在沙发腿边,腿上放着一个临时做的画板,手里拿着一只铅笔似乎在画着什么,头也没抬的跟他说话。 嘴角不自觉的抽搐,舒尔兹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他不想承认连小孩也看出了他有些嫉妒的心情。 “不用害羞,我也感觉自己很多余。” 翼叹着气,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他一眼,咕哝着,“她算是忘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也曾经对她说过想学钢琴这种事呢!” 他至今记得他那个妈妈可是在听到他的话后,打着哈哈称赞他什么“你会的那么多,少学一样不会死啦!” 对,他是不会死,可你教一下也不会死啦! 他长叹着,上帝啊,阿拉真主啊,观音菩萨啊,请给我启示吧,是不是世界要和平了?连他妈妈都会露出圣母般慈祥宽容的笑容,那一定是要世界和平了! “嗯?”舒尔兹诧异的看他。 “我的意思是说,我可爱的母亲并不是个勤快并且善良的人,会教人……你真是运气好!”说到这里他哀怨的瞥了那边一眼,抱着画夹就准备离开…… “该休息了,翼,你要去哪里?” 小脑袋立刻回头。 瞧瞧,前一句还温声细语,下一秒就马上就加上了淡淡的威胁。 谄媚的笑,“妈妈,你忙完啦。” 楼一夜看他故意低垂着的手,目光自然的瞥到他手中的画板,“拿的是什么?” “嘿嘿,随手涂鸦随手涂鸦……” “过来……”勾勾手指,她邪魅的一挑眉,便有无尽的狂狷倾泻而出。 精致的水晶灯下,那无处可逃的魅惑就好像是一支笔直的箭“咄”的插入了舒尔兹的心口,他被夺去了呼吸! 这个表情! 脑海里顿时涌现出另外一张面孔。 邪佞的笑,放肆的眼神,凶残的手段,却永远优雅的如同要赴宴的从容。 他们就那么轻易的在他眼前合二为一…… 展……傲……人…… 他在心底暗自的念着这个名字,望着面前这个叫楼一夜的女人,他开始动摇,并且恐慌着,要夺走吗?要夺走他的阿子吗? 难道…… “你在害怕什么啊?真是难看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楼一夜已经站定在他面前,似乎已经研究了很久一般。 他看到那张离自己很近的表情,倒抽口气,不知不觉才发现自己背后已经渗透了汗。 “我对你的任何东西都不会感兴趣,不用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检讨自己有没有任何欲念动起的意思……但想了很久,她没有,没有想要这里任何一样东西的意思。 拿着自己儿子的画板往前走,都怪他,害的她没来得及看那幅画,光注意到他的表情了。 “你,真不会吗?”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不安。 奇怪的回头看他一眼,她越加的不解,低下头看到自己儿子画的瞬间,她应了一声: “啊!” 这一声,她懊悔了! 因为她看清了草草勾勒的画上面的两个人—— 模糊的神情看不清楚彼此,却总有一种感觉,渐渐地融入她的血脉,安静的,温暖的,像是追寻了许久,冲破了寒冷与狼狈,到达了幸福云端的目的地…… 楼一夜回过头,看着那个静静坐在那里的人,她瞪大了眼,似乎在找寻着那个理由,那个让她几乎要破口而出的声音。 “你答应了我。” 他挡住了她的视线,把她与阿子两个人彻底的阻隔开。 楼一夜怔怔的看着他宽厚的胸膛,慢慢的抬起头,看到他颤抖的眼珠,还有发鬓有一滴汗在缓慢的滑落,滑落下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意大利夜未眠 VII “嗯,答应了。”散漫的应着。撕下了那张画,唰唰两下扯的粉碎,手一扬纸片就纷纷扬扬的落在了地上,对自己的儿子做了鬼脸。 “以后不许再画这种东西。” 牵绊什么的,她才不想知道。 往门口走,看了眼还在钢琴前努力一下一下回忆所学琴键的女人。 为什么那么努力…… 她撇了撇嘴,眼里浮起不以为然。 “我,在逃亡呢。”用手指恶意的戳了戳自己儿子的脑袋,“我要你的女人干嘛?给我沿途做饭吗?”嗤笑一声,就要往门外走去,高声的叫嚷,“开饭吗?我要饿死了!” * 钢琴课展开的不顺利! 很不顺利! 每次听到弹错的音节她就手指抽一下。 可是一看到她那副好像天塌下来的表情,她就说不出刻薄的话来,当然,就算她不露出那个表情,自己也没办法说吧。 揉着太阳穴,躺回到沙发上大口吃着外卖披萨,用她的话来说,外卖的要比自家做的更有气氛。 气氛呐…… 喝可乐吃披萨看球赛,抱歉……第三项她不懂。所以就喝可乐吃披萨好了。 “楼小姐,明天就是家族会议,夫人这样可以吗?”就连一旁的管家也忧心忡忡,即使比这几年夫人弹的已经有调子多了,可是就这样的水平要开音乐会……那实在差的太多了。 “唔……行不行也得上,这事关你们家族荣誉。” 虽然她弹不弹钢琴根本对他们家族的兴衰没有丝毫影响,但是,至少要肯定一个行尸走肉在家族的地位,惟有证明她还活着。 虽然听起来挺残酷,但是,这是事实,黑手党可不是福利院,纵使有人有保护之心,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会纵容自己的老大做这样的事情,雄狮有自己的领地,但是也需要繁衍子嗣才能保证他们的家族继续下去。 好吧……她扯得是是有些远,但是,如果这个阿子不能得到他们家族更有力的成员支持,恐怕,不是家族分崩离析,就是她迟早会被自己人暗杀了! “希望这次音乐会能成功,让她得到有力的支持。”这几乎是一个幻想,她笑着,忍不住看管家,“不然,让他们生个继承人吧。”玩世不恭的笑着说,说不清闪烁的眼睛里有几分真假,倒是有着一股兽性的天真气息在光芒下散放出诡异的光彩。 这个比弹钢琴容易,不是吗? 管家连想也没想的就摇头,“不可能。” “嗯?谁不能生?”她撇嘴。 “不。”管家吐出一个字后,沉默了。 啊,看来是不能说呢。 无所谓的耸肩。“嘛,那就祝她好运吧。” 别人的人生与她何干? 自己的人生轨迹出现偏差的时候,重要的人又在哪里呢? 最痛苦的时候,最渴求希望的时候,没有人拥抱她,没有人对她伸出手来说,宝贝,不痛。那么,她又凭什么拯救别人的人生。 冷漠的看着那个女人弹奏变调的音符,她抿起嘴角更加的不屑一顾。 是啊,与她何干? * 大清早被喧闹吵醒。 面色难看的拉开门,看着走廊上跑来跑去的仆人们,她挠着乱翘的头发,打着哈欠往外走。 穿着简单的白色睡裙就在这个看似肃律的大宅里,闲散的逛荡,就连一个修剪树的工人都比她穿的正式。 “楼小姐,你醒了。”管家早就习惯了她的这个样子,看到她后颔首。 “搞什么?”没睡醒脾气不好,横着眼看他。十足的主人的架势,根本没一点做客人的自觉。 “万分抱歉,大家都在准备下午的家族会议,叨扰到你的休息,真是不好意思。”含蓄有礼而又简单的把情况叙述,并致意歉意。 她不好发作的长叹,“你家夫人在哪里?”好吧,既然起来了,不妨做做她应该做的工作。 “在化妆室。” “这么早!”她瞪眼。 “是啊,不过十一点化妆,为下午做准备时间不是刚好吗?”得体的回答。 …… 他这是提醒自己起的太晚吧! 她举手投降,敷衍的应了一句,就往化妆室走去。 一推门就看到一个雕塑一样的女子在仆从拥簇中,端坐着。 “果然还是这样子。”她走过去,顺手拿过一个桌上的苹果,也不管自己刷没刷牙就一口咬了下去。 那个空洞无神的眼眸,好像什么也没有,虚无的令人心隐隐的发痛。楼一夜别开脸不看她,左顾右盼,“哈,说是化妆室还真是小瞧了这里。” 六十坪的房间,分割成了三块,窗前化妆,中间是三面镜子,最墙角是一个衣橱,里面她只是看了一眼那些五颜六色的衣服就足以结舌,真是昂贵又奢侈。 “有这样宠你上天的男人,为什么还不肯清醒呢?你要的是什么啊?喂,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让你连这样的日子也看不上眼啊!” 这是每个女人完美的幻想吧,英俊的男人,深爱着自己,非常的有钱,还又有权势。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啊? “你到底想要什么?”转头看着镜子里面那个被化妆师妆点的恍若仙子的女子,她的手指抚摸上冰凉的镜子,一点点的顺着沁心的冰凉描绘着那个女人的脸庞,盯着镜子里面那个空洞的目光,她嘴角挂着冷霜。 “为什么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呢?为什么从来不看看别人有悲惨呢?”轻轻的用中文低语。楼一夜突然发现自己冰冷的底线在遇到这个女人后无限制的继续滑落。 “象你这样只懂得嫉妒别人幸福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同样的中文,却出自一个金发的女人口中。 “嫉妒?”她失笑,站直身体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美艳有活力,像是一个发光体,正在瞪着自己,走到阿子背后揽住了她,作出保护的姿态。 “难道不是吗?你嫉妒她拥有的一切。” 咄咄逼人的口气,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有必要吗?”转身,懒得去浪费口舌,她准备离开了,“这样只懂得自怨自艾的人,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你根本不了解子的痛苦。” “哦?”停下脚步,她扬眉,满脸的不以为然。她有什么痛苦?保护着自己,不去看外面的世界,她痛苦什么啊? “你根本不知道二十多年前阿子满身创伤的来到意大利的情景,你怎么可能明白,她当时在崩溃的最后一刻,还不忘自己的孩子。” “如果她爱自己的孩子就不该抛下他们!”揪住自己的领口,狂躁的咆哮。猫一般慵懒的眼瞳里,爆射而出的是淬毒的恨意,那样延绵无尽,足以抹煞千里的恨意,震得那个金发女子半张着口,好久也没办法说出一句话来。 整个喧闹的化妆室突然的没了声音。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她们这边。没有人能听懂她们的话,只有满脸的困惑。 沸腾的血液,在说出那句话后,突然的降下了温度,楼一夜扭开了脸,变脸速度快的像是翻书,她又挂上了无所谓的浅笑,只有黑色的眼瞳,还残留着那一股恨意,就要离开。 “你……说他们!”那个金发女子突然上前拉住了她。 “滚开。”冷蔑的眼神,目空一切,楼一夜抬着脸,如同高傲的女王,只是用不耐烦的口气命令。 “你到底是谁!” “滚开!” 恐怖的气场一瞬间席卷过房内,把所有人都压的几乎要弯下身子。她瞪着眼,短翘的头发,似乎也飞扬起来,像是无数把手要掐住挡着她去路人的喉咙。 “阿子……”金发女子有一瞬间几乎要闪到一边才能躲开那种死亡扑面而来的感觉,可下一秒却又死死的站在了原地,闭住了眼睛大声的喊: “阿子那么爱他们。” “哦——”挑眉,流不尽的鬼魅如同午夜下飞往圆月的蝙蝠,有着致命的恐怖。 “阿子,曾经想要夺回他们,可是,那个人却如同猫玩老鼠的戏耍着她,她的孩子,在那个人悬着的断头台上,根本无法靠近,直到她最后精神崩溃的那一刻,她才伤痕累累的来了意大利。” 可怕的气息好像在听到她的话后,有一点点的散去。 女子缓慢的张开了眼,看到她若有所思的神情,这才惊悚的发现,她好象……好象…… 傲人! 那种流露出的妖冶而又魅惑的气质,她是…… “阿子,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来意大利的。她说,我用我的下半生换取我的儿女平安成长!” 她已经上天入地都无门了,身无分文,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偷渡来了意大利,涣散的眼神,破烂的衣衫,几乎崩溃的神志,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便倒在了舒尔兹的怀里。 他亲吻她的额头,给她承诺。 而她清醒后,给了他她的下半生,但是,却一辈子也无法从梦中清醒回来,因为她自觉背叛了自己的爱情与家人。 “她接受舒尔兹的一切,但是拒绝生他的孩子,因为她所有的爱都给了她的孩子,她不允许自己在背叛爱情后,还要背叛自己的孩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意大利夜未眠VIII “那……哪又怎样……”退后,楼一夜不接受这样的说辞。 心神动摇着,双手紧揪着自己的睡裙,她大难不死,她有多幸运? 背后……又有多少人为她付出性命? 整个室内陷入沉默,没有人敢动一下。好像整个房间里堆满了锐利的玻璃片,谁敢动下就会割断自己的喉咙。 死寂中…… 扶住额头,她傻傻的笑了起来。 “原来……不是我厉害……” 猫有九条命,她就是猫,也该死了上百次。 深深的看着那个窗前的女人,如同泥塑的女人! 鼻头泛起了酸涩,无法抑制眼前有氤氲浮现。 “谁稀罕!”咬着牙,离开。把咬了一半的苹果扔在地上。 她的命运,从来都在自己手中,无论是不是还活着,至少她努力的抗争过! 上楼的时候看到了管家在窗前看着外面。没有说话,往前走…… “不知道夫人能不能过这一关?”他自言自语的说着拖住了她的脚步。 扭头顺便看窗外。 已经有五六辆车停在了门口。 她阴沉着脸不说话。 “楼小姐,她……会没事吗?” “哈,你问我?”瞥他一眼。 “是的。” 望着那些车,看着车上下来的人,她的眉头也越皱越深,恐怕很难!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杀气腾腾,明显都带着不满。今天的家族会议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又不是神,无法达成每个人的心愿。”听天由命吧……这不是她争取就能力挽狂澜的…… 管家脸上立刻浮上绝望的表情。 不忍看他,刚要离开突然看到一辆车缓缓的停在了门口。 她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着其他的人都恭敬的等着那个车,半躬下的身体,显得极为卑微。包括刚才那些还杀气腾腾的人们,也停下脚步,脸上都是严肃和虔诚,然后就是有人开始铺红毯最后停在那个车前。 “什么人?居然受的起这么大的礼?”她呢喃着眯起眼。还真夸张居然要铺红毯! 她扬着眉,看着车上缓缓走下一个人。 阳光,铺洒在了那个人的身上,金色的光芒几乎逼退了阳光,好半天她才看到一个身材不高的女子,站在了红毯中,金色的长袍,绣着一条长龙,盘踞在她的身上,拖在身后,长发高高盘起,一枝精致的银色簪子在发间轻晃。她就像是天神,凛然不可侵犯,降临在了这个俗世,允许众人膜拜。 而所有人在看到她后,则是一一上前亲吻她的右手,喁喁的说着什么,而她只是散漫的点头或者扭过头去。 那高傲的背影,轻慢的睥睨众人的态度,还有从容的步伐…… 她睁圆了眼睛。 突然看到了张冷酷的侧脸,耳边是管家的絮叨: “她是‘龙帮’现任帮主,叫马凡儿!” 一道惊雷炸响在她耳边! 嘴角开始不自觉的扩大,楼一夜的眼睛开始闪闪发亮。 马、凡、儿! 管家突然发现她身上的气息好像变得激烈,转头看她。 就看到她眯起了眼,手指一打清脆的响指,勾起自信的笑容,几乎可以用的上是耀眼形容,她用充满危险而又迷人的声音慵懒的说: “我还真得做一次神!”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意大利夜未眠 IX “咚咚咚”的跑着穿过忙碌的仆佣,来不及看自己撞到了几个人,身后交织杂乱的响起碎裂与摔倒的声音。撞开了化妆室的门,不意外的看到那个美艳的女子猛然回过头看到她后,不解的表情,瞥她一眼,推开女仆开始在一堆饰物中开始翻找。 “你,干什么?”那个女人皱着眉头看着东西在她手中抛开。闪光的,沉重的,易碎的……但是无论是什么都是价值连城的!她看不下那些东西像是破烂一样的被她随手丢弃,正要再词开声,楼一夜已经提着一个东西走了过来。然后根本不给她机会,转眼之间就把她花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才给阿子花的妆和弄的头发毁于一旦。情绪濒临爆发的一刻。 开什么玩笑,一会儿就要见那些老大们了,仪容不整,恐怕阿子的情况更危险啊! 楼一夜一边用湿毛巾狠狠的擦着阿子精致的妆容一边扫过她,“你会化妆?” 怒气值一下被她冷淡的眼神浇灭。 “嗯!”但仍然没好气的应她。 “一个人就行?”说着就顺手一下子把阿子最后一根发簪给抽了出来。 “喂!”动作太快根本没来得及挡住她,美女只能抓住她的手腕。 “一个人就可以吗?”反问她,对她的力量好像根本不在意。 目光灼灼几欲穿透她的灵魂,内心瞬间软弱,她点头,本能的脱口,“那当然啊!” “ok!”楼一夜满意的听到这个答案后打个响指,对着那些茫然的女仆们笑嘻嘻的说,“让管家在音乐厅准备两架钢琴,唔,两架!”说完后,不知道是怎样做的,美女就感觉手一麻,就看到她已经双手在抛玩桌上的化妆盒,还没明白要发生什么,下一秒就看到她开始用桌上的东西扔女仆们。 “至于你们……出去,都给我出去!”毫无预警的,把桌上昂贵奢侈的化妆品当作肉包子不轻不重的砸向她们。 水晶的香水瓶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啊啊……”尖叫推嚷,她们像是一群圆滚滚的田鼠落荒而逃。瞬间偌大的化妆室就只剩下她们三人。 “你,知,道,它,们,有,多,昂,贵,吗?”美女眼睛都已经喷出了火!空气里弥漫了甜腻的粉尘五颜六色的在空气中霭霭漂浮,馥郁的香水把整个房间都淹没在窒息甜腻的边缘。 “总比不上你的阿子的命贵。”掩鼻,受不了的推开窗,皱着眉头一脸责怪的看着美女,好像刚才这种恶劣的行径是她干的而非自己!强烈谴责的目光根本就是在说“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美女要崩溃了。挠头咬牙,“好了,都怪我,都怪我,是我的错!你现在到底想要怎样?” 她满意的笑着点头,摇了摇手里的东西,然后坐在了化妆台上,把那东西戴在了自己头上,偶尔扭头看看自己,直到一切完美,还欣赏镜子里的自己左右盼顾。 “嗯——你很美,戴了假发后更美。”美女违心的盯着她怎么会找出这么一顶快要到她大腿的假发来。天知道这么长的头发到底有什么好,做什么都很麻烦,不过,仔细看镜子里的楼一夜,头发乌黑笔直,好似她天生就该有这么一头长发似的。 “嗯,我知道。”转过脸来,坐没坐相的垮着背,双手很随意的搭在双膝上,“现在,就照着我的样子,画吧!” “哈?” “我说,你把她画成我这个样子!” “楼,楼小姐我想我应该是听错了,你……” “没有!”她笑着,眼神却冰冷如石,“我没给你开玩笑,我说的是实话。” “可是……”你这个样子有什么好画的?为什么要这样做?话被她的眼神顶在喉咙里,美女犹豫。 “相信我,你把她化的越像我,我就保证她越能活的长久!” 垂目,长长的羽睫遮掩住她冷冽的目光,暖暖的阳光洒在她的面容上,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具有极为温暖而又纯净的光芒,睫毛的阴影落在她如瓷的皮肤上微微的颤抖如同最美蝴蝶的振翅。 “相信我……”抬眸,冷光化作春水,只是这一睁一合,她勾起唇懒懒的浅笑,只是微微眯眼,就变成了一只……猫! 美女瞠目结舌。 无法相信,她就在自己眼前从一个暴戾又蛮不讲理,还霸道娇纵的任性女子一瞬间就变得如此纯良无害懒散宁静。 “有人,会很喜欢,这个样子的我。”侧眸看镜子中自己的侧面,长发如瀑,眼晕如水,慵慵懒懒如同春意无边令人不由得缴械投降。 是的,一定会有人为这样的表情,缴下别人的枪械用武力强迫别人投降! * “凡主,今天这个事情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您的帮助。”一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的站在高傲的“龙帮”帮主身侧低声的请求。 “这是佩罗维亚的问题,我们不过是合作关系,很多事情我们的确不好插手……”话到此刻她轻啜了口高脚杯中的酒,后面的话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男人点头称是,然后默默的退入了人群之中。 马凡儿不耐烦的看着这个音乐厅,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足以容纳五十人的偏厅,房顶圆弧形在上面画着有故事的油画。她看不懂是什么含义,却知道那个带着翅膀的天使还有具有神圣光芒的上帝今天恐怕是无法挽救舒尔兹至死也要维护的女人。 “唉,那个马凡儿根本不表态,这样的话,想要扳倒那个女人,恐怕还得我们联名!” “你别信她的话,如果‘龙帮’不在乎舒尔兹无后今天就不会帮主亲临!” “所以……” “所以,必要时刻,她肯定是逼舒尔兹留后的重要棋子!”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同样的想法,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在一群坐席参加者中唯一那个将梨花木雕刻龙凤入云的贵妃椅带入席,并且不管不顾是不是合时宜斜躺在上的女人身上。 他们虽然联合起来足以对舒尔兹逼宫,但是如果他发起狠来要为了那个女人与他们同归于尽的话,恐怕他们的损失远比疯了的人大! 所以,他们所有的希望就是马凡儿! 只要她说不可以,那么恐怕就连舒尔兹本人都不可以说不,因为那个女人要什么什么没有,没有家族力量,没有家族后盾,所以只有舒尔兹一个人在战斗,根本无法与“龙帮”匹敌。 “切,如果当初娶博几基尔家的女人我们佩罗维亚早就成为全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不满的低喁在周围蔓延。 “是啊,你看现在博几基尔的势力发展已经可以与我们平分秋色,再这样下去,我们只有挨打的份!” “嗯,无论如何,这次音乐会结束后,一定要逼舒尔兹另娶,并且生下传承后代!” “没错!所以那个女人弹的怎样,我们都保持冷场,一定要让她无台阶可下!” …… “真是一群苍蝇。”马凡儿扯着嘴角对他们的议论显得不以为然。 “不管怎样,凡主也希望你今天不虚此行。”站在她身侧的男人笑容可掬,欣长的身体温文儒雅,比起周围的那些山一样的男人们更像是一棵挺拔青翠的小树苗,一折就断! “嘛,希望吧。”她撇嘴,如果不是看到是钢琴独奏她根本懒得来这么远的地方,接到请柬的时候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个长发及地的女子,懒懒散散的在弹琴的样子,才傻兮兮的一口就允诺来这里。她收拢了手指,漫不经心的说,“不过……如果,弹得不好听,舒尔兹的这个老婆恐怕是我也不会喜欢。” 男人低头闷声发笑,“真是恶劣的主人呢!” 她听人弹钢琴无异在“龙帮”上下都成为一种她想杀人的暗号。因为凡是她亲点弹钢琴的人,无一例外弹完都是被砍断双手而后扔入后塘喂鱼的下场。 没有人例外!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意大利夜未眠 X “啊啊啊,人都来齐了,来齐了,怎么办?怎么办?”美女不如刚才的镇定,慌了神手脚发凉的在后台徘徊。 楼一夜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再回头看阿子,已经戴上了自己挖出来的那个假发,木偶一样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反应,她的手指伸进乌黑的流云穿过长长的发丝,一直落在了阿子的胸口,手掌停在她的胸口感受着她平稳有力却没有浮动的心脏,楼一夜脸上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啊,那个马凡儿居然来了!!那个杀人狂来了!” 美女抓住她的手腕,整个手掌都是湿漉漉的,楼一夜不舒服的甩开她的手,只瞥了一眼就看到瞩目的焦点,那个大剌剌就把贵妃椅搬在西洋音乐厅的女人,还坐在上面品尝着红酒。真是有够不伦不类的!她觉得头有些眩晕,真不知道她是品味差好,还是就这么天之娇女的不行了! “她哪里算是杀人狂?”杀的人还没她多好不好? “你不知道,她最喜欢杀那些给她弹了钢琴的人,最喜欢!”据说她杀的琴师不计其数,尸体都可以堆成一座山,血染红了一个池子! “哈,那更好,这次护身符真的抓对了!”打个响指,她已经看到了舒尔兹已经紧张的站在了台上。她立刻转头扳住阿子的脸对上那双空洞的眼,一字一句的对着她说:“我给你一个机会。” 美女顿时凝重的气氛,咳嗽了一声指了指后面,“我先离开,一会儿舒尔兹接她上去。” 盯着阿子对她点头。看着美女默默的退出去关了临时后台的那个小门后,楼一夜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你说你想和你女儿四手联弹,我就给你一次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 阿子的表情,就连眼神也没一丝移动,似乎根本连她的话也没听到。 楼一夜盯着她的表情半晌,失望的放下了手,看着她又垂下了头,看到舒尔兹对她们作出了伸手的动作,以及看到阿子的新妆容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在她们两个人之间目光惊惧的游移。 “上去吧。”她无力的从后面推了阿子一把。 看着她木然的上台,楼一夜猛然抬起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她说:“机会是你自己的,不是我没给你!不要……不要给我,恨你一辈子的机会!” 咬牙的声音从牙缝里蹦出来,舒尔兹感受到握着自己手上台的那双小手微微的收紧的一刹那,心底蓦然一惊。 台下寂静无声。直到…… 看着那个穿着黑色棉布裙子的女子,披着及腰的黑发走上了台。 所有人都轰然。 搞什么! 怎么会用这样邻家似的面孔上这样的台面! 她这是侮辱他们。 高脚杯落地,破碎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微不足道,下一刻就被汹涌的抗议声淹没。 每个人都显得怒气蓬勃,直到那个从头到尾都懒散的躺在贵妃椅上的女人缓缓的从最前面站了起来。 每个人的声音才渐渐的收拢了起来。 “凡主,她这明摆就是对我们的侮辱!对您的侮……” “闭嘴!”眼带风雷扫过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她缓慢的又坐在了贵妃椅上,姿态端正,犹如一个学生如临老师检查,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那个眼神空茫站在台上的女人,看着她像是一个布娃娃摇摇晃晃的被舒尔兹带到了钢琴前。 黑色,棉裙,长发…… 如此契合着那个人。 “凡主,怎么了?”男子心里暗暗吃惊,从他跟着她起,就从没见过她如此的表情,眼角微微湿润,有什么在眼底深处隐约的颤抖着。他俯身在她耳侧轻声的问着。 “没,没什么。”收回了游移不定的眼神,她的手指不自觉的紧紧的抓紧。 “阿子,”舒尔兹望着她,心里面的惊恐至今也没办法平复,他握紧了她的手在大三角钢琴前深深凝望着自己深爱了多年的女人,细细的看着她的眉,她的眼,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舍与痛苦,握紧了她纤细的手,挣扎许久,才抬起脸笑了起来,“血缘这种东西,真可怕,即使我用尽了力量想要扩大你们的距离,可是总有些东西是我无法剥离的。”抚摸着她细致的脸容,十年如一日,恍惚就这么多年,可即使这么多年,他也不忍心强迫她半点,即使她一辈子都是这样,只要他能与她一直在一起怎样都无所谓。 下定了决心,他松开了她的手,把那双一直保养的白皙水嫩的手指安安静静的放在了黑白按键上,轻声的对她说:“今天,想怎样就怎样,无论是谁,都不能分开我们!” 说完这句啊,他挺起了身体,环顾周围伺机而动的人们,目光锐利笔直无人可摧的走下了台。 黑白的钢琴键透亮的令她心里发慌,不由得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人。 楼一夜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她的旁边,打开了琴盖,低声对她说: “开始了!” 说完,她抬起了手腕。 这抬手落下的刹那,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楼一夜的脑海里有无数的东西不断的涌出来,片段的,零落的记忆,从尘封的黑暗中全部涌现出来。 笑容,怀抱,香气…… 从黑白变得斑斓仿佛用了一瞬间……一瞬间彩色的青草绿地全部都从最深的地方如同麦浪把所有的阴霾挥去。 “1155665……” 嗯? 她猛然抬头。 这个单调的音符…… 《小星星》! 不是《卡农》! 不是她们说好的《卡农》,不是她们练了许久的《卡农》! 而是从来没有弹过的《小星星》! 顿时面如死灰。 整个小星星像是清泉流水,咚咚咚的从她手指下艰涩的一点点的弹拨开成涟漪翻滚在众人的嘻笑和嗤笑中。 楼一夜颓靡的放下了手腕,错愕的盯着她认真的盯着按键,满头大汗,着急而又认真的表情。 ——这是她看到的! 她那样艰涩的弹奏着,错了的音符就从头来过,改过错的地方,再接下去,就像是一个孩子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摔倒了就站起来拍拍土继续走。弹奏的艰难而又枯燥单调,终于在她结束尾音后,怒吼从人群中爆发: “够了,愚弄我们的时间该结束了!” 她恍然未觉,再一次的弹起。 又来一遍? 楼一夜张大嘴不太明白她的举动。 周围抗议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掀桌砸杯,而台上耀眼的灯光将她们两个人包裹在其中,暖暖的光芒就好像是一双手将她们越拉越近。 第二遍…… 第三遍…… 当曲子少了青涩而圆润和流畅起来,楼一夜似乎明白了什么,细细的聆听着她的音符,落下了她的伴奏。 音符变成了一把钥匙,或许铁锁生了锈,但是,它绝对是能够打开人心的那一把。所以,当第五遍的《小星星》多了华丽的伴奏,却不喧宾夺主的伴奏后,便将原石打磨成了一颗颗耀眼的钻石从她的指尖敲击而飞出。 《小星星变奏曲》这是莫扎特在1778年初夏,他在巴黎时,为一位女弟子而作的。音乐主题出自一首古老的欧洲民谣,有好几个国家用不同的语言歌唱过。主题的节奏与旋律质朴单纯,但是装饰音反复记号的不同却也有不同的感受。 她闭上眼,止不住酸涩的情绪一直翻涌从鼻腔涌上眼眶。 它是“ah,vousdiraije,maman”的十二段变奏曲。 一颗透明的液体落在了手背,她低着头,任由那温热的液体落在按键上。 这是,她第一次会弹琴后给在家里开家庭音乐会时为她妈妈弹的曲子。 中文翻译是—— 《啊!妈妈,我要告诉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意大利夜未眠 XI the end 陪她弹到末日也无所谓。 楼一夜的曲子弹的欢快,她不知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快乐,只知道这个时候再也没人阻止她的心情飞扬。 好吧,你要弹到什么时候,直到你高兴为止我也奉陪到底。侧目看她,竟然发现阿子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凝住了笑,楼一夜对她颔首。 阿子迟疑的眨了眨眼睛视线又回到了钢琴上。 啊,美好的时光真是短暂。 楼一夜闭上眼,听到那悠远的结尾音被延迟的过长,但是她却觉得从没有这么美好过。 众人的吵嚷怒骂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舒尔兹,管家甚至还有那个美女的表情此刻却好像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连三个连音都无法弹出的阿子怎可能只需要五遍就弹会一个曲子?! 她在大三角钢琴旁的表情是严肃的,是凝重的在弹奏着每一个音符,而再里面的那个钢琴旁已经没有了人,好像从来都没有! 是一场梦吗? “舒尔兹,今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男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拍桌瞪视着舒尔兹。 “我没什么要说的。”舒尔兹站了出来站在舞台前,深吸口气对着他们所有人,“即使放弃现在的地位,我也不会放弃阿子!” “她根本是个傻子,为她要放弃现在的地位吗?”又有人站了起来。 “请不要侮辱我的妻子!” “哼,舒尔兹你知道我们今天是为了什么而来!如果你们无法生下继承人,那么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连珠炮一样的逼问,不少人都站了起来逼向了他。 直到不知道是谁从人群里喊了一声:“凡主,你觉得如何?” 愤怒的目光如同快要被引爆的炸药,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唰”的投向了正襟危坐的马凡儿,面无表情的,一双深幽如同无法窥探的深海,一直凝视着钢琴前的那个女人,直到他们叫她才仿佛回了神。 在众人瞩目中,她缓缓的抬起了双手。 “bravo!”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稀落的拍掌声,美女在一旁差点掉下了下巴,什么bravo?有这么高的评价吗? 而等到她拍够了手,马凡儿站了起来,走向了舒尔兹,仰望着这个高她半个头脸上却布满不解与惊讶的男人。露出了来到意大利第一个温暖而又亲近的微笑。 “你妻子,我很喜欢。” 她身后的男人同时露出惊诧的表情。 喜欢!?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马凡儿听完钢琴后说……喜欢?! 她望着那个女人,走了过去,躬下身仔细的看着她的脸上每一个细节。 “你说喜欢?”舒尔兹承认阿子今天的表现超出了她平时的水平,但是说到喜欢…… “对,她的模样。”伸出了手忍不住想要抚摸她,却最终放下了手,好像在害怕摸到才发现是自己的幻觉,好怕这种幻觉一瞬间就会被自己亲手破坏。转过头看似乎一直提心吊胆观察着她动作的舒尔兹。 马凡儿笑着摇头,“你怕我杀她吗?”问完,似乎是自问自答一样,又看了阿子一眼,低声说:“我怎么会杀自己朋友呢?” “朋友?” “什么朋友?” “那个女人是凡主的朋友?” 话题远比人跑得快,不一会儿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不可思议的神情。 “嗯,朋友。”马凡儿双手负背。站在台上如同君临天下,身上游龙在灯光的照耀下几欲飞腾而出令在场的人们都露出了无法正视的畏惧之意。 “她,从现在开始就是我‘龙帮’的朋友,谁若是敢动她半分,就是和‘龙帮’作对!”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舒尔兹内心的震撼几乎可以用火山喷发来形容。 他已经做好了与整个佩罗维亚家族决裂的打算,没想到到最后居然还有这样的逆转! “就是这样。”马凡儿斜睨舒尔兹一眼,“你什么时候娶的她?在哪里?” “十七年前,就在这里,神父是证婚人。” 马凡儿撇嘴,“那就是说她没陪嫁咯?” “我只要她就够了。” “那怎么行,太寒酸了!”她伸了手,跟她来的那个男人立刻上前,“三天之内我要博几基尔家族消失在意大利,送伊莲娜以及吉奥的人头到这里,算是我为……她,她叫什名字。” “阿子!”管家立刻适时的提供名字。 “嗯嗯,算是我为阿子的陪嫁。虽然迟了点,但就这样吧。”说完这话,她搓了搓手指,男人立刻了解的把手机递给她。 马凡儿拿着手机立刻做出了一个与她身份不配,与她地位不配,以及与这样环境不配的行为。令在场的人们看到后集体差点昏厥过去—— “来,看镜头。”她拿着手机和阿子头并在一起“咔嚓”的拍了张照片! 居然…… 给她手机的男人几乎悲痛欲绝的捂住了脸。浑身发抖。 她居然还做了个剪刀手的动作! 接着她又给阿子单独拍了几张照片,低着头按了几个按键后,把手机丢给那个男人,抬起脸对今天内深受多重刺激的舒尔兹露出了好笑的表情,亲近的似是邻家女孩,而毫无刚来时的那种锐利和高不可攀。 “有时间呢,带你妻子来‘龙帮’玩,佩罗维亚先生。”恭敬的与他颔首后,马凡儿和她的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整个音乐厅里寂静无声。死寂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 这,算是什么情况? * “天啊!‘龙帮’耶,从来不介入意大利黑手党之间问题的‘龙帮’居然帮我们解决了博几基尔!我不是在做梦吧!”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在晚上十二点半的时候美女提着一瓶红酒敲开了楼一夜的房门,一边嚷嚷着一边倒在了她的床上。至于她的宝贝儿子,因为和小朋友们在外面玩耍了一天,就算是楼塌了也没办法叫醒他。 拢了拢睡衣,楼一夜没好气的拉住了一个女仆,让她送些好吃的上来。女仆连忙点头答应,此刻已经把她奉若神明,照办的速度远比她跑步的速度快,即使摔倒了也立刻爬起来往厨房奔去。 “对你没做梦,可我现在想去做梦。” “楼一夜,你是神吗?” “对,我现在就想去见一个叫周公的神,所以你……” “为什么你会知道马凡儿是我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你现在再不离开我就扎你的小稻草人!” “为什么阿子突然会弹琴了?” “你如果想学的话,请下楼右转那就是琴室!”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她……” “我……” 对她真是鸡同鸭讲!楼一夜放弃了,望着她的问题无话可说,坐在了她一侧。听着女仆悄悄的推门进来放下了宵夜后退了出去。 “我懂的!”轻轻用肩膀撞了下她,美女冲着她眨眼,然后给她们俩一人倒了杯酒,“不管怎样,以后我们就多多互相照顾了。” “照顾?”楼一夜晃了晃酒杯,接着把红色的液体一口饮尽,认真的说:“我过两天就离开了。” “离开?”美女跳了起来。 “嗯,这边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女主人不需要保护了,我不也就失业了,所以,我也要离开了。” “怎么会?别走啊。”美女扯住她的睡衣,拉拉扯扯眼看就要拉下来了。 楼一夜呲着牙从她手中救回自己被扯大的袖口。 “我留在这里也没用了,不如开始下一段旅程。”她耸肩。 “有用!”美女抓着她的肩膀,表情严肃起来。 楼一夜斜着头看她。 “舒尔兹没有孩子,而你是……唔,反正你也没什么事,不如,留下来,接管舒尔兹的位子,这不就一家团……就成为一家人了吗?” “那就让他们生一个。”拿过美女的酒开始对着瓶口咕咚咕咚的喝下去。直到见了底,她才一抹嘴把空瓶扔在了地上,醉眼迷蒙的冲着目瞪口呆的美女笑嘻嘻的说,“下次,直接烈酒,我会醉倒,别再放下三流的迷【和谐】药,没用啊!”说完,一翻身睡在了床上。 “哈……她怎么知道?”美女把一直端着的酒杯放在桌上,不知道是不是该进行自己计划好的下一步,把她五花大绑,直到她肯当首领为止?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突然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背后冒起。 呃…… 还是……算了吧。 悄悄的关门退出,这个计划,还是就这样掐死在萌芽里吧。 第二天直到天光大亮,楼一夜才从床上爬了起来,脑袋里像是灌了铅块,咣当咣当的在脑袋里摇晃。穿好了衣服,下了楼刚好路过小客厅看到琴室里的阿子和舒尔兹。她抚额靠在墙边,等着舒尔兹看到这边的时候对他作出一个出来的动作。 看着他依依不舍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半掩上了门,楼一夜龇牙咧嘴的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给。” “这是什么?” “是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过两天就要走了,至于你的继承人,我看现在生还来得及培养,所以,别再打我主意。” 舒尔兹露出了了然的笑,“他们已经动手了?” “嗯,但是,我不希望有下次。”她提醒他。 “放心不会了。”他耸耸肩,“我会在家族里收养一个能够继承我的孩子。” “收养的永远不及自己的孩子贴心。”她笑着,而后挑眉,“而且你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生一个,恐怕就真的绝后了。” “不要紧。”对她的挑衅,他无所谓。毕竟,她救了他救了他的爱情,现在即使要他的命,他也无怨无悔! “唉……”这个人,楼一夜摇摇头,掠过他就要往前走,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转移了话题的问他:“唔,我给你说过我的家庭吗?” “啊?”舒尔兹看着她,而后慢慢摇头。 “嗯,我妈妈是个比较,唔,倔强的人,或者说是死心眼,所以当年即使与我父亲相爱,也不愿意进一步发展。” 舒尔兹不太是味道的继续听着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还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笨!”楼一夜从口中蹦出这个字,翻了一个白眼,努了努嘴,“我父亲就用你手里的东西搞定了我母亲!” 舒尔兹大骇。突然明白了手上是什么东西,双手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呐,我承认你,所以,对她要加倍好!”撇嘴,楼一夜,转头而去。 转角遇到了正在吃蛋糕的小翼,她对上了他的视线。 “怎么在这?” “因为我摔倒了。” “哦?” “因为听到妈妈说承认一个人。” “哦?” “不敢相信的就扑了。” “哼哼?” “妈妈,骗人的,你只是不想接收佩罗维亚!” “吃你的蛋糕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