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奶酪陷阱》 第1章 重逢与意外 “高山,别忘记你欠我的!”梦里的女生充满了憎恨和阴冷的表情,让我再一次噩梦中惊醒,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我知道自己遗失了很多段记忆,但身边的每个人都守口如瓶。我尝试过询问,但总是得到敷衍的答案。我不想再纠结于这样的纠缠,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打开电脑看我新学期的课表,准备去新学校报到。 青学的校园里充满了活力,千篇一律的建筑却依旧与众不同,远远的林荫小道隐藏在樱花林中,花朵纷飞,翩翩起舞得像跳动的五线谱。浅色总是能勾起人最深处的记忆,满满的熟悉感,让我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远处球场中心,戴着白色帽子自信的身影,琥珀色的眼睛,正在网球上挥拍,快速的令人惊叹的发球。对打的是高年级的,却能让我很明显的感觉出了他肌肉的不协调,看起来似乎有过伤痛的困扰。 我摇了摇头,不是龙马的对手。 不过周围的围观人群似乎很惊讶龙马的实力,大概是年龄总是先入为主。本想就这样站在旁边等着龙马的胜利,可旁边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闹得我心烦。我更习惯静静地看龙马在赛场上的身影,欣赏天衣无缝的实力。出乎意料的是,在龙马准备换左手比赛,高年级的那位平头学长叫停了比赛,脸上的是抱歉的微笑。他应该知道了龙马是左撇子。 我知道他不会计较,不过我更希望他拒绝,因为我想多看他一眼。我向前走了一大步,想找一个更佳的位置看龙马的比赛,地上的小石子层次不齐,鞋底一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周围一些热心的人围了过来,着急地问我有没有伤着。 龙马的目光突然被外面的围观人群吸引,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我压了压头顶的黑色鸭舌帽,连忙支撑着自己起身,藏在了大榕树的后面。大树总能让人产生依靠的感觉,而墨绿色的树干静静地述说着遗忘的风雨交加。我侧了侧身。 我的听力一向很好,他们的对话很清晰地进入我的耳里。 “龙马,你好,我是龙琦樱乃。”这是一个很温柔的声音,让人容易产生保护欲。 “龙琦樱乃,是谁?” 我实在忍不住扑哧的笑出声,龙马一如既往的有一个优秀的记忆力,和过目就忘的人脸识别能力。 “除了你们,还有其他女生刚刚在这里吗?” “没有。”回答的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手里拿着的是专业的采访设备。 果然,他刚刚是有感觉我在看他吧。的确,我们一向很有默契。南次郎叔叔总喜欢看我们做对打练习,他说龙马缺少的正是我拥有的拼劲,可我一直很奇怪,他总是不断的打败龙马,却佯装着玩世不恭的态度去激怒他。在寺庙的黄色土地,不变的奇怪姿势,和永远的大差距比分胜利。而我,喜欢和龙马一起努力的感觉,喜欢每次在庙里看着他不服输不断努力,改进自己的认真表情。还有南次郎叔叔一直帮我保守的秘密,一件永远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龙马,我回来了,真的好想你。 他似乎张望无果,看着他终于背着他那个引人瞩目的大网球包离开了球场,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准备去班上报到。老师很关照我,但却强调了我不能报女子网球社团。大概是父亲提前打过招呼,又或许是父亲担心我重演他担惊受怕的一幕,那个短发女子狠毒的抛下了一句话,就再也没出现在了加州的赛场上。那时父亲哄骗年少的我,说带我去阳光明媚,月色姣好的地方玩耍,就匆忙带我离开了美国,再也没有回去。 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放弃梦想,放弃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原来是这么可怕。就像被抽空的身体,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那个时候的我也不知道迹部的笑容下,隐藏的另一个让我难以接受的真相。 脑海中的回忆还很清晰,迹部突然的到来,和没有逻辑的邀请,而太过相信他的我,更是不加思考地选择相信。“小橘,跟我走吧,大爷我会保护你的,那些没有格调的女人,我根本不会让她们靠近你任何一步。”那信誓旦旦的笑容,让我以为他意外的稳重,却不想只是一个父亲设下,让我离开美国的陷阱。陷阱,或许过了,父亲只是用了我不喜欢的方式来保护我而已。这个理由,我骗了自己一年。 国语课上得我头疼,我便站在窗口旁边,想要静静的欣赏窗外的风景,却被青学的正式队员的入场抓住了眼球,果然实力的差距是能够一眼看出来的。随着正式队员入场,场外的加油声震耳欲聋,原本想要休息的我,也就索性看着那个引人注目的中心,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很期待看到了龙马与正式队员的交手。想看看那个四场全胜的他在日本又会怎样绽放他的光彩。或许,是因为我了解他的实力,或许,我只是想在他身上找到我不能实现的梦想。 不过让我颇为意外的是,他会用那么大摇大摆的方式,来显示自己的实力,回击了那个棕色头发,看起来不怎么和善的学长。队长严肃的宣布他们罚跑20圈,还有学长咬牙切齿的表情。 我没有留意自己的情感在慢慢的发生变化,冷冷的笑了笑:“龙马,你根本不需要去在意这种小角色的,总会有人收拾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更没有留意到,自己身体的温度正在骤降,瞳孔的颜色也正在趋向红色。 “小橘,你在干嘛?”身后的声音突然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是远山,开学就意外的热情的一个女生,热情得甚至好长一段时间让我担心,不过接触聊天过后意外的发现很聊得来,还有我们相似的成长背景。母亲早逝,父亲相伴长大。 “小橘,你刚刚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她侧脸对我微笑着,嘴角的酒窝在阳光的晃荡之下显得更娇俏可爱。 我笑了笑:“在想开学考试。” “啊,天哪!”远山尖叫着跑回了自己的座位,我在背后情不自禁的笑了,她真的很真实,一点也不隐藏自己。 英语入学考试跟预计中的一样简单,提前交卷之后,我便挎上了单肩书包,拐进了男网的换衣室旁边的小道。 “哼,那个一年级的小子,仗着自己会打什么外旋发球,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一定要让他知道厉害。” 旁边几个人也在不停的附和。心中升起的不满越来越强,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呼吸的频率也渐渐地开始不正常起来。手指间的冰凉突然彻骨的传来阵阵的寒冷,我原本清醒的意识,也在渐渐的模糊中,最后一秒的记忆,是压了压头顶的鸭舌帽,进了男网更衣室...... 球场上。 断裂的球拍,荒井满脸狰狞的捂着自己的手腕,疼痛感不言而喻,对面的女孩冷冷的抛下一句自作自受,就突然倒下了。 “队长,学长他手受伤了,已经请假去看医生了。” “好的,你们归队吧。”清冷的声音却很稳重。 两人归队以后,一直在议论刚刚那个黑色鸭舌帽女孩,龙马只听到了,鸭舌帽,心里却有一丝兴奋,是那个他想念已久的人吗? 我醒来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我看了看站在窗边的身影,是父亲。突然发现,背影有些苍老,心里不禁开始心痛,我的金□□球拍,一言不发地躺在墙角。 我依旧还是记不得之前的事情,更不会想到,那个在学校流传好长一段时间,将学长打伤的主角,会是自己。而那件事,也很快因为父亲青学董事的身份压下了风波。可未想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因为工崎叔叔跟父亲的出差,我央求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得到的自己回家的机会,却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戴眼镜的奇怪的家伙盯上了。我记得在化学老师的办公室的办公室见到过他,好像被训得很惨,是因为借用了实验室而弄得一团糟。 我并不觉得自己的魅力大到会让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一见钟情,在放学铃响后,拐进了樱花林旁的女厕所,等着身后的脚步声靠近。果不其然,脚步声很快就小跑着来了,他还是在跟着我。“学长,我不记得有欠你钱吧。”我笑着从一旁走出来,“而且我觉得,学长也不像会跟踪女生的奇怪叔叔呀,难不成,学长有萝莉癖?我故意在他面前放肆地笑出了声,尝试着想要激怒他,右手握住口袋里迹部送给我的军刀,以防意外,可他却意外地冷静,沉默而且一言不发,眼神却是看透一切的感觉。 “那天打伤我们队员的人,是你吧,虽然你的帽子取了,可你的背影我是不会认错的。”他看起来有些忿忿不平,“虽然那家伙总是仗着自己是二年级的,欺负一年级的新生,可你那天太欺人太甚。你的网球技巧的确在荒井之上。不,你们之间的差距也是不言而喻的。只是,你何必故意瞄准他的手腕,让他受伤。” 又是那天那天,我又多了一份残缺的记忆,自己却永远什么都记不起:“学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想从他嘴里套出一点实情,了解更多当时发生的事情。 “我这几天跟踪你好几次了,我的眼力并不差,你是一个作息规律的人,也并不像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人,这点我一直也觉得奇怪。不过,你既然有这样的实力,为何不进网球部,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可怕吗?” 我震住了,他用可怕,来形容那天的我? 第2章 回忆与逃避 带眼镜的这个人镜片都透着算计和精明过人的光芒,接二连三的问题也颇有咄咄逼人的趋势。他一直在不停地追问我的动机,还打探着我的班级和名字。可引人注目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想,离龙马能够近一点,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不会再一次失约。 他似乎对网球部的状况了如指掌,分析起来也头头是道,我突然想到,自己可以从他这里知道一些龙马的状况。 “学长,网球部里的新人有没有出彩的人呀。”我自以为已经隐藏好了我的心思,可他却立马停住了滔滔不绝的分析。 “看来我的猜测果然没错,你那天出手的原因,是因为越前龙马吧,那个受顾问青睐的一年级新生。”他沉稳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果然跟聪明的人交流起来就是这么一拍即合,轻松愉快。 “学长,你真的是半仙,真的是神呀,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双手摆出拜托,希望楚楚可怜可以打动眼前这个人。不过似乎,徒劳无益。 “可以,不过,你得先做一个自我介绍。”他的眼镜在太阳的反光下,刺得我的眼晴都难以睁开。果然是有条件的,不过能够换情报,也不错。 “高山,学长请多多指教。”一边感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一边学长初次见面就显露出来的腹黑属性,一边却只希望他能够遵守约定。 “你好,我是网球部三年级乾贞治,越前龙马是我下一场的对手,这是我观看他比赛收集到的资料,你可以拿去复印研究。” 天空似乎飘过了几只乌鸦,看来是我表达含糊不清,乾学长似乎误以为我也是对龙马的网球有兴趣的大多数人之一。盛情难却,我接过他手中厚厚的笔记,翻看准备看看。映入眼帘的是整齐而有条理的分析的确,他分析了龙马的无数个动作来推测他之后可能的动向,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将对手了解到这种地步,的确是一个不可替代的长处。很完善,却也很可笑。在南次郎叔叔那样的强化训练成长出来的龙马,又怎么栽在数据的累积之下,龙马赢乾学长,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看着乾学长满满的自信,我不禁好意提醒了一句。 “学长,总有因素你掌握不了,没有人会完全照着资料打的。” 乾学长抱着他厚厚的笔记本,好像被我的话怔住了。我很理解他的感受,人总是很难抛弃自己赖以生存的技能,却从没想过那可能是阻碍他们前进的最大绊脚石。而我不禁问了问自己,那我当初的勇气,现在又到底去哪里了,为何自己变成了最讨厌的模样。 “阿乾,你在干嘛,快走了今天我想买阿隆家的星鳗,晚了就没有了。”远处好像有人在叫乾学长,声音张扬而充满活力。乾学长连忙跟我道别,追着声音跑去。 突然想起今天是我的值周日。这几天太过在意跟踪的乾学长了,连值周日也抛在了脑后,便连忙小跑着回教室,天空中乌云开始集合,摇曳的风吹着散落的樱花,别有一番韵味。教室旁的天蓝色垃圾桶好像也开始诉说着往日的孤独岁月。黑板洗过之后总算干净了,英语老师永远喜欢在黑板上重重地写下字母,散落的粉笔灰弥漫在空气中的感觉好像是他欣赏的风格。收拾完书包,我看了看窗外的天,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可工崎叔叔的电话却一直占线,也许是又和父亲出门了吧。 我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争取少淋一点雨。前面那个戴着白色帽子的身影,却让我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时间的流逝让现在的我似乎连开口跟龙马说话的勇气都已经没了。我拿出书包上层的黑色鸭舌帽,盖住了自己的眼睛。记得龙马说过,眼睛使他最容易辨认我,可他却不知道,眼睛也成了我现在最大的恐惧。 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还踩着雨声,很难不引起他的注意,我强迫自己不回头,继续向前跑去。 雨越下越大了,我的衣服也湿了一半,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躲进了就近的便利店里,意外的是店主居然微笑跟我打招呼,还招手示意我过去。 “刚刚有个初中生给你留了把伞,叫我给你。” “不会吧,大叔,你怎么知道是给我?”我不太相信,毕竟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实在概率太低。 “我不会认错的,他说你戴了一顶黑色鸭舌帽,眼睛很漂亮。”大叔脸上,是洋洋得意的表情。 你果然看见我了,龙马。还在怪我的失约吗? 手上拿着的伞被雨水冲刷着,脚下的水圈荡漾得像棒棒糖,可全没有想象中的甜蜜。我曾试想过无数次与龙马重逢后的画面,全从未想到是今天的这样局面,甚至比一言不发,更让我难受。 我呆呆的拿着手上的深蓝色雨伞,站在雨中,美国的时光还历历在目,可我们心中似乎已经有了无可磨灭的裂痕。 六年前...... 伴随着南次郎叔叔的敲钟声,我穿着荧绿色的运动衣,在庙台下大声喊着龙马的名字,回答的却是南次郎叔叔慵懒起身的身影。 “小橘,青少年已经起床好久,正信誓旦旦地宣称要打败我,在后面场地里刻苦练习呢!” 的确,即使是龙马这样毫无激情的人,也不愿屈服于南次郎叔叔的“淫威”之下。我向后面场地里跑去,龙马穿着红白相间的运动装,带着白色的运动帽,帽下的眼神透着倔强和坚强。脚边散落了无数个网球,可他的双手依旧紧紧的抓着网球拍。天分使他有更多的捷径,可也是他难以逾越的障碍。因为他太过于执着于与南次郎叔叔的输赢,可多年的技巧累计又岂是他一朝一夕能够赶上的。 我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南次郎叔叔用轻佻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地打败龙马,嬉笑着激着龙马,而龙马却始终没有放弃。伦子阿姨的声音终于出现,像救兵一样突然响起。 “南次郎,龙马,吃午饭了。”我急忙拉上龙马,慌慌张张地跑向饭厅。 “小橘,你把那小子拉走了谁陪我玩呀。”南次郎叔叔在身后大叫道。我攥着龙马的手,他的手心意外的发烫,我开始担心他小小的身体是否能承担这样的强化训练。 伦子阿姨的美式晚餐一直深得我心,父亲总担心我会吃过饱而晚上难以入眠,但我每次都经受不住美食的诱惑。可龙马似乎吃得闷闷不乐,大概是还沉浸在之前的输球上。我摇了摇他的的肩膀,发现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潮红起来,伦子阿姨发现过后,连忙摸了摸龙马的额头,叹了一口气,语气满是关怀的埋怨。 “不是跟你说了吗,早上下雨的时候不要去打球,你非不听,一会儿吃完饭就赶快去休息吧。”龙马这才乖乖地点了点头。我以为他是还惦记着跟南次郎叔叔的比赛,便安慰他:“一会叔叔要是嫌无聊,我会陪他打球的。”因为父亲的身份,我一直被专业教练教练教导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狡黠的笑了笑。 “龙马,你该不会害怕吃药吧?”我知道,他一向不喜欢苦的东西。他的脸变得更红了,甚至红到了脖子里,羞涩得可爱。他连忙否认:“怎么会,你不要乱说。”果然是被我猜中了心思,脸红已经走向了脖子红,还在狡辩。 龙马回房间休息下后,我也准备收拾回家,正准备给工崎叔叔打电话,却看见南次郎叔叔一个人又在无聊地翻着书,里面,少儿不宜...... 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离父亲回家的时间还早,工崎叔叔也并未催促我,便跑到了庙台下:“叔叔,我陪你打球吧。” 南次郎叔叔立马兴奋地起身:“还是小橘疼我。” 我还是不太习惯寺庙这样的场地,而且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世界顶尖级选手果然不是随意能超越的。球再一次压线,力量,方向感,还有天衣无缝的实力,所有的连接在一起,让我无可招架。 短球,连我的动向都能预测到,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膝盖不小心擦破了皮。手拿起了球拍,指尖彻骨的寒冷,球拍的温度甚至让我感觉有些灼人,我的思绪越来越模糊,视线的东西先是开始摇荡,渐渐开始一团雾气。 清晨的鸟叫终于将我唤醒,我起身,守在旁边的是伦子阿姨和手腕包着白色纱布的南次郎叔叔。 我到底是怎么了? 南次郎叔叔至今没有告诉我当初发生的事情,只留下了手上疑问的白色纱布,至此以后,闭口不提。唯一能给我解答的,只有伦子阿姨伤心落寞的眼神。 我果然在大雨的照顾下病了,不知道是上天都知道我想逃避吗?家里的楼梯瞬间都热闹起来,父亲焦急地叫来了自己熟悉的医生,而被告知,我只是因为受冷而感冒。我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着,脑海里是模模糊糊的画面,黑白色的校服,步伐轻快的黑色皮鞋,女孩眼角的伤口。我想走近一点看清她的脸,可身边却被白雾环绕,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回到学校的时候,网球部的正式队员选举已经结束了,而我也没有一点意外,无论是在美国青少年网球公开赛,还是与南次郎叔叔交手的经历,都足以让龙马应付正式队员的选举。我发自心底的为他开心,风声似乎也在祝贺。远山的声音在背后远远地叫着我:“小橘,等我一下,不要走这么快。”我停了下来,她小跑着追上我,“班长让我把英文竞赛的报名单给你,每个班要推荐一个人。我们班当然就是善良可爱的你啦。” 我接过报名单,是一个作文的比赛:“好的,明天我会给班长的。”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原本只是想着秉持着一颗为班级争光的心,可没想到却遇见了龙马。 的确,我真傻,从小生活在美国,接受的外语环境会有很大差距,而老师自然也不会放过我们这样的人。 我努力显得平静,黑色的平跟皮靴却显得有些慌张,步伐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镇定。虽然教室很大,但我们离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从未遇见一样,就这样擦肩而过。我的发梢擦过了他的肩膀,却只感到满满的陌生感,可怕得让我想立即冲出去。 题目是写一个影响至深的儿时玩伴,可在我被重重保护,朋友是一个陌生的词语,而我接触的同龄人,更是屈指可数。我很顺畅地写着,写着我们一起打网球,写着我坐在大榕树下看着他闭着双眼做接球练习,写着他那双带给我无尽动力的眼睛,写着他获得美国青少年网球公开赛四场全胜时,我们躺在屋檐上看了一夜的星星。还有我被父亲强制带走,甚至连再见都没来得及给他说的歉意。 结果是两天后出来的,班长神秘的来找我。 “据说这次校方破例,有两个并列第一,一会我们去张贴榜那里看结果吧,一定有你的。”他满满的肯定让我实在不好意思再谦虚。下课以后,就被远山满脸兴奋的表情吓了一跳,以为她又惹了什么麻烦。 “小橘,你这次是跟一个叫越前的一年级并列第一,你们两连选材都默契十足,简直是天生一对。”她的语气里满是对我的祝贺。 我扣住了她的双肩,使劲地摇晃着她:“你在哪里看到的!”我的假装平静,早已打破了表面的假象。 远山有些奇怪我的过激举动,指了指楼下。我急忙跑了出去。 我停在张贴榜的前面,龙马的字母还是那么赏心悦目,我们的笔迹相似得令人怀疑。的确,朝夕相处的确容易越来越像。我呆呆地看着,看着他记忆中那个永远充满正能量的少女,看着他如何在鼓励下不断进步,还有那个没有道别就离开了的少女。 这么近,又这么远。 第3章 揭穿与信任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以后,学校里的八卦像交错的树枝一样滋长不停。不同的版本一个比一个天马行空。有说我们自幼相识,还有人更是编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我不得不成天盖着我的黑色鸭舌帽在校园里走动,出名实在太容易了。课间休息时,我捧着一本书斜靠在大榕树上,准备在阳光下美美地睡上一觉,顺便翘掉下一节课,却没有注意身旁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的靠近。 熟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我以为,你失约了。你没有留下一点消息。连你现在回来,也没有给我解释过原因。”龙马的声音平静,却还是有一丝埋冤。我混乱的思绪盘算着该如何解释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而龙马又会接受那样的我嘛?我还是不能够相信眼前的就是他,侧身紧紧地抱住了龙马,得而复失的感觉还有熟悉的味道。 龙马不好意思地挣开了我的双臂,脸显得有些红:“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过的?知道你也在青学以后,我也没有找你,以为你会一直躲着我呢。直到看见那篇文章,我才知道原来之后你去了伦敦。高山叔叔身体还好吗?” “父亲很好,只是我...没什么。”我欲言又止,父亲强调过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我的秘密,“父亲让我去了他的一位至交好友那里,我也一直被照顾得很好。好了,别说我的事了,以后慢慢告诉你。眼前要解决的,应该是我们相似度极高的作文吧。你说该不会,有人以为我们抄袭吧。毕竟我们相似度这么高的字迹和内容,在学校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还是最近八卦的源泉。”我用了不太高明的方式想转移注意力。 龙马不以为然:“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解释。”他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地自信,可是他还认识眼前这个我吗,他在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后,还会认为我依旧没变吗?如今的我,自信已经成为了奢侈品,我只求能够安安稳稳地呆在青学,不要再有片段记忆,不要再遗忘掉任何一个人了。 铃声有些不知情趣地响起,我看了看表,该是回去的时间了,出来太久也会引人注目的。便急忙收起书,再拥抱了一次龙马。我仍然欣喜若狂,只是担心眼前所有的景象都是南柯一梦,一个虚假的梦。不过回答我的,是龙马身上熟悉的薄荷菜味道,也总算有了一些真实感。 课间休息的厕所有些喧闹,我在镜子前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头发,身旁褐色卷发,穿着黑色短裙的女孩拿出口红,对着镜子补妆,略带挑衅的打量了我一圈:“你就是那个贴在榜上的作者之一吗?离越前龙马远一点,像你这种平凡的女生,他是看不上的,你们的作文也只是一个巧合。”我不禁在心里冷笑了起来,如果长久的陪伴是巧合,难道一见钟情才是宿命?我擦了擦手上的水,在烘干机下吹着。心想着怎么到哪里我都会招惹这种讨人厌的女生。 “同学,你也是爱慕者之一吗?不过因为我跟你投缘,就说了吧,越前同学当然喜欢的不是我这种类型。他之前告诉过我,喜欢的是那种可爱型的女生。”我用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长睫毛忽闪忽闪,显得自己善良可信。 她显得有些奇怪,对我突然的自白更是怀疑多过相信:“你从哪里知道的这种不可信的消息!” 我做了摆手状,示意她靠近一点,手上拿着的杯子同时在身后接着水龙头里的水。她满脸狐疑地向我靠近,我抓住了时机,把杯子中满满的水喷在了她的脸上,溅起的水花挂在了她湿答答的发梢上,刚补好的妆容显得脸蛋楚楚可人。 我用双手用力地掐住了她的下巴:“坦白说,你现在这副模样,更适合去见他,毕竟楚楚可怜更适合像你这样的人。别再想知道一些,你不需要知道的事,我呢,也只想安安静静地在学校上学,所以别来招惹我。” 她似乎受到了惊吓,一直不停的点着头。我放开了她以后,她便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果然,有贼心,没贼胆......这种找上门的麻烦,越早解决,越好。 漫长的一天总算过去了,我翻了翻工崎叔叔留给我的短信,是提醒我在校门口等他。在教室的窗口边望了望窗外,人潮涌动,我便决定拐去网球部,或许龙马他们已经开始备战分区预赛了,去看看也好。青学因为种子选手的关系,出场时间很晚,况且以他们的实力,晋级都大会也的确不是问题。风好像越来越大,我的手往包里拿出了黑色鸭舌帽,戴上以后,总算抵御了些寒冷。 网球部似乎好热闹,队员们也都在积极地备战着。而正式队员,好像在做强化训练?三种不同颜色的三角柱,在发球后短暂而准确的判断出球的颜色,从而打中正确的颜色。正在进行测试的是,龙马和一个高年级的学长。 我并不担心,龙马优秀的动体视力足够应付,旁边的学长看起来也相当轻松,不过负重立马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两人都已经有了压力。 乾学长看准了时机,而那位高年级的善良学长,也就毫无防备地相信了,龙马也在失神的时候,被宣布淘汰。 我狂笑着看到两人喝完奇怪的颜色饮料后,满脸愁容地冲出了训练场。心里不禁感叹到,真不亏是学长,同时也提醒自己,以后千万不要惹怒了他。这愈演愈烈的腹黑举动,真是不寒而栗。 “啊,是你,你...你...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充满了慌乱,恐惧,和不自然。我有些奇怪地转过身,是之前为难过龙马的学长。旁边两个更是满脸的恐惧,连连往后退。 “来网球部,当然是看比赛的,怎么,不行” 龙马急忙拉住了我的手,向大家解释到:“她是我朋友,来看我训练的。” 对面的学长听见这句话似乎更气愤了,远处一个稳重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荒井,罚跑20圈。” 他的不满立马爆发了出来:“为什么,就是这个女孩之前打伤了我的手腕,害我没有发挥出我的真实水平。而且她跟越前认识,不应该给我个解释吗。” 身边一片唏嘘声,一直不能平息,“原来是她”,“对呀,你看她头上戴的就是黑色鸭舌帽”,“真是看不出来,看起来好小。”不行,这样下去连龙马都会被人误会。 “对呀,手冢队长,她网球很厉害的。” 龙马抓着我的手越来越紧,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 过了一会儿,他放开了我的手,也许是我手心一直在冒汗。但我知道,瞒不了他了,他一向很容易洞察出我的心思。 记得以前每次在他家吃伦子阿姨做的饭时,他总是会把我喜欢吃的摆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讨厌葡萄汁;他很容易就看出不想学游泳而装病的我的心思,会帮我逃训练,却不了解我因为被扔向泳池而留下的恐惧和难以消失的阴影;他知道我明明害怕狗,却依然要强装镇定的样子,总是会牵着我的手挡在身后。那是懵懂的我最动心的动作。 我不是个容易感动的人,也不是个没有担当的人。 我艰难地下了决定,压了压帽子,走上前去真诚地道歉:“学长,对不起,之前是我不懂事,你的伤有好点吗?”我尽量让自己语气诚恳,人们总是会站在弱者的一方。荒井学长出乎意料地没有继续找麻烦,只是摆了摆手,脸上满是不好意思,似乎是没有料到我这么快的示弱。还是他觉得难以接受,截然不同的性格? “算了算了,之前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不过我真的蛮好奇的,你的瞳孔...... “荒井,教练找你有事!”乾学长像救兵一样,适时地打断了荒井学长的问题,支走了他,我满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正式队员们一窝蜂地围了上来,空气因为缺氧而显得有些压抑。我感觉自己的头突然变得滚烫了起来。 “你好,我是三年级的菊丸,这是大石,我的搭档。”是跟龙马一起接受测试的学长,身体柔软度意外得惊人,还有治愈的笑容。他身旁的学长,则看起来更稳重,甚至显得有些一板一眼。 “你好,我是河村,请多多指教。”健壮的身体让他看起来很阳光,却带着少年的羞涩,一直挠着头。 “你好,我是高山,请学长们多多指教。”大家看起来都很热情,和蔼而好相处。 “小山,你好,我是不二。以后经常来哟,有你一定会很有趣的。”一阵冷风从身后刮过,温柔的声音却让我不禁打起了寒战,怎么感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转过身,是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没有恶意。大概是因为不适应称呼的原因吧,我有些认生,因此初介绍也永远只介绍自己的姓。而小橘,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叫。 “手冢。”简短,干净利落,我转过看了看戴眼镜的男子,总感觉有一种压倒性的气场,他的蓝白色队服都散着强者的光芒。 “你好,叫我阿桃就好了。这个是毒蛇,海棠。”戴头巾的男子与他争吵了起来,两人在一旁吵吵闹闹,我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果然是一对欢喜冤家。 乾学长顶了顶自己的眼镜:“我就不用做自我介绍了吧,不过我倒是有一个问题,之前就想向你请教了。” 突然有些不寒而栗,我困惑地望着他,有什么是他的资料也收集不到的,不会是八卦吧:“什么?” “你的姓是是高山,该不会跟日本网球协会主席有什么关系吧?据说他也是青学董事之一,所以你才会到这里来吧” 问题有些尖锐,但也不可逃避。这是大家迟早会知道的问题。 龙马却先开口了:“是的,她父亲之前在洛杉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们才认识的,我们小学是在同一个地方,老头子也很喜欢她。”我赶紧捂住了龙马的嘴,这个势头说下去,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哇塞,小不点,那么你们是青梅竹马!好浪漫呀!”菊丸学长似乎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兴奋。 “那么,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龙马把我的手扯下来,“走吧。”他的视线在我手腕上停留了一会,很快移开向前走去。 “走吧走吧,年轻就是好呀。”阿桃学长感叹到。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留意到,角落里那个长发编辫子的女生,嫉妒地露出了阴狠的表情,牙齿摩擦着,周围的气氛异常的诡异。 “你终于来了,高山橘。” 龙马一路上一言不发,琥珀色的眼珠满满的清澈,没有一丝怀疑。 “龙马,你就不问我,那天发生了什么,我又为什么会打伤荒井学长吗?”我实在忍不住问到,他这样的全身心信任让我有些自责之前的隐瞒。 “我相信你。”他头也不回,却意外的戳中我的泪点。 第4章 未知与意外 对,他永远都有这样的本领,一句话就可以让我卸下防备,他又到底了不了解,我可怕的另一面。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着无数次谢谢。 分区预赛的初赛顺序至今还没有消息,因为这是青学出场的第一场,势必会派出最完美的阵容,打响这次进攻全国大赛的开始。回家的路上鸟声鸣叫让我的心乱了起来,开始莫名其妙的担心起龙马是否能出赛。这不太像我,有些患得患失了。 我望了望车窗外,月光柔和地洒下淡黄色的星星点点的光茫,远处闪着刺眼的灯光。是街头网球场。那是在美国时,我与龙马经常混迹的地方,虽然在那里也免不了年龄引起的偏见,可最终也总是实力说话。一时心起,我叫住了车子:“工崎叔叔,我去那边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你靠在街边等我一下吧。” 工崎叔叔点了点头,把车门打开了。 远处是人群的嘈杂声,看起来有不少人在球场练习。我拉了拉右肩的带子,发现背上的东西很轻,才发现自己忘了,我的网球袋已经被父亲锁起来了。 球场上是意外的身影,是龙马和阿桃学长,对打的却是一些不入流的。他们之间没有一点合作,只靠单打的技巧,已经能够轻松地应对了。球场外,还有一个橘色短发的女孩,饶有趣味地看着场中的情景。 橘色,不知怎的,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女孩,就是这样的发色,还有一直环绕着的声音:“tiffany,in?”回忆很快就断了。 这时,有一对身影颇为挑衅地进了球场中,他们似乎看准了龙马与阿桃学长毫无默契的打法,一直紧抓着他们的弱点。的确,就单打实力来说,他们之间是不可比拟的。可单打,龙马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不适合合作,能够配合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我不禁噗嗤地笑出了声,等着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工崎叔叔一直不停地打电话催促我,提醒我父亲的回家时间已经临近。我只好转身准备离开,角落里传来的是喧闹声,还有女孩忿忿不平的声音。 “哎呀,这个小姑娘,长得可真俊俏可人,陪哥哥去喝一杯吧。”挑逗的语气让我的正义感油然而生。我掏出了迹部之前送给我的军刀,明晃晃的泛着光,尽量冷静的走了过去。 “你们再不走,我就打电话报警了。”大概是声音出场得突兀,那几个人被吓了一跳。抬头的角度,正好使我的双眼藏在了帽下。还好。 我感觉自己的脚在渐渐地发软,慢慢地支撑不了我。手里,紧紧地握着迹部送给我的刀。“小橘,这是本大爷给你的生日礼物,随身带着吧,别让那些没有格调的女人欺负你。”希望能得到一点力量。 是的,我要坚持。我摘掉了头上的帽子,抿唇笑了笑:“还是说,你们闲得没事,真想去警察局走一圈呀。” 不出所料,人群马上就散开了。我这才看清楚被围住的女生,是之前在看龙马和阿桃学长比赛的橘色短发女孩。 她走向前来:“你好,我是橘杏,这次多谢你了。”不知怎么的,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有一种自然的磁场在吸引着我,还有一种,她有一天会取代我的预感...... 不过她看起来是个很爽朗,没有心计的女生,可那双与我神似的眸眼,却一直让我有些烦躁不安,大概是我多心了吧。我没有仔细听她说的话,自然也没有留意到那一闪而过的狠辣。 工崎叔叔催促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我连忙慌乱的道了别,就往亮着橘黄色车灯处跑去。 那场可笑的比赛之后,因为自尊心,龙马很快的和阿桃学长默契地申请了双打,虽然有些悬念的获胜了,不过却被教练罚了。不过能把双打比赛打成单打的,也的确让人哭笑不得。还有一个突然出现的黑马队伍,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统一的黑色队服,和以队长为中心的超强向心力。那种团队合作能力是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 黑色队服的队尾,一个人拿着球拍侧面随意地抬着球,控球能力显而易见,是不动峰的...... “哒,哒,哒...另一个规律的声音在椅子上响起,龙马一只手正仰头喝着饮料,另一只手正拿着球拍抬球。 “看来这几场的冷板凳让越前也需要释放一下。” “小不点一定是故意的,他这是在挑衅呀挑衅!”菊丸学长在一旁捂着嘴笑着说到。 不,我知道不是,龙马在遇见可以一拼的对手,只会心奋,因为骨髓深处,还带着南次郎叔叔对网球的热枕和追求。他是那种遇到更强,才会激发自己的人。 青学和不动峰的正式交锋即将开始了...... 手机铃声意外的响起,是迹部,我有些惊讶,他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还有一封刚刚传来的邮件,是以前街头网球场的伙伴。 邮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theaalreadygoba。我正准备回复,迹部的电话又来了。 “小橘,出事了... 我的听觉好像被电波打断了一样,一片寂静,鸦雀无声。挂断了电话,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龙马是单打二号,离出场的时间还戳戳有余,我答应了他会去看他在日本第一次出赛单打的比赛。 我没有再犹豫,急忙跑向了出租车站。 对面的红绿灯还只剩5秒了,我咬了咬牙,快步的准备冲过去。 车子急刹车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瞬间传来尖叫声,人群朝着一个地方围了过去。我的腰被重击后,躺在了地上。我的视线像被雨模糊了的雨刷,渐渐的变得不清晰起来。马路对面,是樱乃的满脸惊恐。手机离我的距离好远,我伸出手指拼命地想要够着,却无济于事。周围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可她的身影却坚定不移地走开了,怎么回事...... 雨慢慢的小了起来,海棠学长的比赛也终于落下了帷幕。他以那种拼搏到底的精神,死死的咬住并打乱了对手引以为傲的速度,拿下了至关重要的一局。 下一场是龙马的比赛了,他在赛场上环视了一周,却意外的没有看见那个想见的身影,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应对这一场比赛。 周围满是唏嘘声,的确情有可原。一个是初出茅庐,毫无名气的青学一年级正式队员,另一个却是靠大比分战胜柿木中学的九鬼,一战而红的黑马选手。周遭的还议论说这一场单打二号是牺牲打。 龙马在开场就以拿手的发球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大家很快就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之后,龙马更是以压倒性的优势,一直占据着领先的位置。 坐在场边的队长倒是一直很有自信,右手抚摸着下巴,嘴里念叨着:“深司,你...... 渐渐的,龙马的肢体开始不协调,肢体的暂时麻痹更是让他气愤,难以冷静。红色的球拍,撞向了他的琥珀色的眼睛,血迹斑驳...... 一哄而上的关心,周围的人纷纷围了上去。医院里,迹部披着紫色休闲外衣,双手插着倚在手术室的门旁,一向镇定的冷静面孔少见的出现了紧张无措。 阿桃学长正准备将龙马的断了的球拍装进袋子里,“阿桃学长,顺便把我袋子里的拍子拿出来吧。”阿桃学长会心的笑了笑:“好!”激烈的争吵,大石学长担心龙马的伤势,却忘了以他的性格,怎么能够忍受就这样弃权而不战而败,他宁愿就这样被打败。最终还是拗不过他,给了他十分钟的时限。 樱乃慌乱地冲进了场内,大声的阻止这场比赛的继续。包扎伤口的手帕随风飘起,伴着的是龙马的呵斥声。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他的执着。樱乃有些委屈地站在场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那个血淋淋的手向前伸的场景挥散不去。手术室外的灯终于变了色,迹部倒吸了一口气:“走吧,桦地,去看看小橘。桦地机械地应声,高大的身躯却提着一袋不搭调的奶酪。病床上是惨白的面孔,没有一丝生机和往日的灵气,迹部捏紧了拳头,骨头之间碰撞的关节声清晰可见,后悔自己的决定。桦地在门外安静地等候着。 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挎着一把吉他,从医院的安全出口出来,默默地蹲在墙角哭泣了一会。她很快收起了自己的情绪,走到了病房前,看着那个本该拥有同样姓氏的血缘之亲的名牌,轻轻地扣了扣门。 开门的是迹部,面色似乎有些憔悴:“thea,跟我走。桦地,你看好小橘。”语气中,满是严肃,似乎在担心床上的那个身影再受到一点伤害。 夜色很浓,像是墨汁被打翻铺卷了整个天空,一轮弯月下是一片寂静的樱花林,鸟叫声隐隐约约。远处是一片灯火。而近处的街头网球场边,只有隐约的声音,两个人在一块空地上坐着。面前是与病床上的极相似的面孔,她的眸子里映着迹部那张面色铁青的脸。 “怎么了,景吾哥哥,怎么就没见,不想念我吗?”脆生生的声音和那张伪装得纯良无邪的面孔,黑色长发女生同样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靠在几步远的一棵树上,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和那双无辜的眼睛,迹部开始有些感叹眼前这个人的演技了。 “之前是你自己不辞而别,怎么,现在后悔了?”迹部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屑和挑衅。 “不不,怎么会,我只是回来看看我亲爱的姐姐,不过真可惜,她现在还没睁眼呢。” “不要在那里假惺惺,小橘她一直反感你和你母亲,所以知道高山叔叔辗转找到你以后,才会这么心神不宁。” “景吾哥哥,这么大的罪过,可别压在我的头上。”女孩摆弄着大拇指和无名指上的戒指,莞尔一笑,“你知道的,如果不是我愿意,没有人可以找到我。从小就是,无论是谁,都找不到我躲的地方。 “你果然,是别有用心。” 桦地的身影在身后出现,看来是病床上的眼睛终于有了动静...... 病房内,是虚弱的女声。 “迹部,龙马的比赛...我得去... 我不能再失约了,可是手指支撑着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腰上的层层白布,动弹不得。 迹部叹了一口气:“你真是的,倔得。”他拿起了手机,搜索到比赛的结果的网页,给了我。已经结束了,赢了,还好。我的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石头,准备躺下。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个活在我梦里一直不散去的声音:“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姐姐。” 第5章 隐瞒与欺骗 黑色长发女孩嘴角的笑意,却带着一丝温馨的恨。是的,父亲还是将她找了回来,即便她已经毫无音讯了这么长时间,即便她跟我,有那么深的误会。 是呀,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又哪里是这么容易割舍的。 “thea,你过得好吗?”我伸出了还打着吊瓶的手。 “当然,让姐姐你失望了吧,没有过得像你想象中那样穷困潦倒。不过我到满好奇的,你当初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为什么在我离开后对我母亲这么好?” 我不想解释,她还是没变,天生就带有一种亲和力,得益于那张纯良无邪的面孔。还有习惯性的把错误都推到我这里来。我笑了笑:“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吗,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让给你,又为什么要用手段?” “所以说你是说不是你做的?”她继续质问着我。 迹部看我们争执不下:“好了好了,thea你还没回家看伯母吧,我让管家送你吧。” 神色突然暗了下来:“不用了,景吾哥哥,你在这里照顾姐姐吧。”眸子里有一股读不出的哀伤。 门被关了过去,景吾似乎还在担心我的身体,打量着我:“我说你也是太不华丽了吧,你一直都是很冷静的一个人呀...他少见的絮絮叨叨了我好久,数落着我的不是,还清闲的开始回忆孩童时代我抢了他珍贵的生日礼物。 我知道,他想让我转移妹妹回来的注意力:“没关系,迹部,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不要担心。” “本大爷当然不担心,就打架来说,你是深得我的真传。”他有些反常,甚至少见的开起了玩笑。 “迹部,你知道吗,一想到母亲去世前的眼神,我真的做不到笑着面对。父亲总是自以为是的将我保护着,没有给我一点自由,我也从来没有反抗过,因为我知道父亲总有他的理由,总是为了我好。可当父亲把thea带回来后,我才发现原来他也是会开心的大笑,会扭不住女儿的撒娇,会抛下工作带女儿去游乐园。我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只会按部就班的按着父亲的安排走着自己的人生。” 迹部似乎被我语气中的绝望吓着了,没有打断我。 “我那么努力地想做父亲眼中那个让他骄傲的女儿,可他连一句赞扬的话都从未说过。” “别多想了,小橘,你只是想要一份平凡而真实的爱。可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出身,就已经注定我们得不到一些东西。叔叔也是为了你好。”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父亲的本意,也不想再去探究了。 一月后,父亲让我带着thea去青学报道,不出所料。 我们走在男网练习室旁边的小路,前面传来了熟悉的花痴声,我侧身看见thea死死盯着网球场中心的那个身影。是手冢队长。他们认识? 我没有留意她的思绪也越飘越远,看着她双眼从兴奋喜悦到伤心的跨度,看着她渐渐陷入了沉思,回忆起伦敦那个不堪回忆的日子里,他是她唯一的阳光... 五年前... 伦敦的天气比东京显得有些阴晴不定。北大西洋暖流和西风带导致的温带海洋气候不时带来些许雨,往往都下不长。算不上巨大的洗礼也却足以让城市无所遁形。 那时的她拉着一个箱子,一个人游荡在机场的等待室,以前父亲总会替她安排好一切。伦敦街边。商店的屋檐有着欧式城堡的风格,可她却觉得每一块砖都是空心的,空虚寂寞得可怕。她看了看自己受伤打的石膏,回不了头了,她也不想再见那张她付出真心的面孔,便拐进了一个街角。 直到被玻璃凝结的雨水吸引视线,雨痕划下一道又一道,丝丝凉意。她模模糊糊地推开了咖啡厅的门,想躲避一下雨势渐大的情形。寻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点了一杯摩卡,想看看报纸上有没有招聘的工作。不过她似乎高看了自己,她那样的年龄,如果不是因为同情,又有谁会聘用她?她抿着嘴里的吸管,怔怔出神。 雨势渐小。斜风细雨不似刚才那般狠厉,没有了噼里啪啦的节奏,细细听去,却有绵密的缠绵涵括其中,慢慢勾去心魂。 一个穿着运动的亚洲皮肤映入她的眼中,高高瘦瘦的,手里拿着一张地图,即使眼神中有些许迷茫,却藏不住他的王者气场。她端起咖啡杯,眼神却飘浮在玻璃窗外下雨的风景。秋日梧桐叶掉了个精光,□□着的树枝干挂着透彻的水滴。 真是讽刺,她原来最讨厌的天气就是下雨。可现在,除了发呆,还能干什么。 她跑了出去,打着橘色的雨伞,为那个还在看地图的傻瓜遮挡。流利的日语从口中脱口而出,她有些惊讶,那人解释到是和她一起从日本起飞的。 “你真傻,像你这样看地图,是永远到不了想去的地方的。” “只要我有坚持的信念,怎么会找不到呢?”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句话触动,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流。高瘦男子眼镜下,是慢慢的同情,突然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柠檬。 “我伤心的时候,会吃柠檬,味觉刺激以后,就会淡化你的感官了,不要总觉得自己被抛弃了,静下心来,你会发现身边有很多美好的事等你去发现。”手冢有些不习惯自己像大石一样,那似心灵鸡汤的语气,“可我喜欢是因为它的酸碱反应,加在结块的牛奶里,你会有惊喜的。”他将柠檬塞在了她的手里,就向远处跑去。 “你叫什么名字!喂... 雨声混杂着他的回答声,只听见了无数脚步踏在地上的声音。 他们再也没见到。 可是为什么,他也在这里,他也在青学......他是她在伦敦,即使睡在火车站也不害怕的勇气,是支持她完成自己梦想的动力。原来,他就在这里。 我看着她那毫无生机的双眼,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只是妹妹眼中以往的蛮横,突然多了一丝温柔。 阿桃学长远远的看见我,又开始咋呼起来:“学妹,你总算回来了,快过来快过来。”菊丸学长也跑出球场来将我拉走:“真是的,小不点赢得了关键性的胜利,你都不在现场看比赛跑哪里去了呀。”在床上躺了太久,一时间我的头开始疼起来,便用食指揉了揉。 “学长,我也是会有事的呀。”我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一点,:“虽然晚了,还是祝贺你们拿到分区预赛的冠军,我... “啊,她是谁呀,高山你的朋友吗?”菊丸学长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我默默的将手中包装精美的礼物盒用双手藏在了背后。“她... “我们是之前在美国上学认识的,学姐一直很照顾我,对吧?”妹妹转过来对我满怀深意的微笑,自以为是地称赞自己的举动。她还是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可我又何尝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我们都需要成长。我拉住了她的右手,想示意先离开。打扰训练并不是我的本意。 “他叫什么名字?”突兀的一句话。我知道,她问的是谁。 “你们认识吗?”她仍旧低垂着脑袋,“你只需要告诉我,他的名字,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 她还是一如既往,对我说话永远都没大没小。“手冢国光,是网球部的队长。” 她低着头,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似乎想要将这个名字刻入骨髓。 回来以后的校园生活没有什么变化,而我也已经一周没有见龙马了。父亲带着妹妹去选合适的吉他,为之后参加比赛开始做准备。我独自一人呆在书房里,只听得吊扇在我头上嗡嗡作响,空寂而又单调。令人恹恹的暑气烧得书本摸起来也滚烫,括在青色的梅花花瓶中的郁金香都垂头丧气,一幅萎靡不振的样子。沿墙一排书架,满是名著古籍。幽暗的灯光,将大半间居室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但棕色沙发上一对大红色金色刺绣的枕头,却还是鲜亮夺目,扎眼得很。那是三浦阿姨亲手做的,为了父亲常年不适的脖子。 是的,三浦西子,我那位同父异母,五年前忿忿不平离家出走的妹妹的亲生母亲。母亲在得知她的存在后,一病不起,却在最后一刻也没有盼到父亲来看她一眼。从前我眼中完美恩爱的家庭,就在那一刹那,破碎了。父亲之后对我存着愧疚,我的生活也多了更多的禁锢。 外面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静静地倚在红砖色的墙边,听着外面的雨声。大珠小珠落玉盘,大概就是这样赏心悦目吧。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打断了我的赏景的心情。是迹部的电话。 我把窗帘拉上。“小橘,你的腰伤怎么样?” 有些奇怪,他应该知道我的情况,父亲禁止了我除了学校的一切行动,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伤势的情况。 他的语气突然失去了往日的张狂,满是同情与关怀“小橘,放弃吧。叔叔不让你碰网球,也是问了你。”我一直叫他水仙花,因为从认识他开始,他永远都是那么的自信,连窥探人的心思这一点都做得那么好。我知道,他有炫耀的资格,也知道我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 “你待在青学,不禁是为了找你失约的那个人,也是为了圆自己的一个梦吧。”迹部的语气里像在淡淡的讲述着一个淡淡的故事。“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迹部,你到底是怎么了?” “不要再装傻了,小橘,你以为当初叔叔是毫无计划的就将你带走了吗,你又以为我为什么当初会那样对你说?你真的以为叔叔是那样心狠的人,毫无缘由就让你放弃你的梦想?你又以为你母亲的离世只是因为大病一场。你到底在躲避什么?”迹部连番的质问,我拿着手机的手渐渐的垂了下去,手机也滑落在了地上。 迹部,你到底在说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6章 疑惑与解释 我突然想明白了那么多疑惑。 为什么父亲会不顾我的哭闹执意将我带走,为什么母亲去世前却没有一点对父亲的埋怨,为什么迹部会突然从伦敦千里迢迢来到美国,为什么父亲又一意孤行的阻止我的网球梦想。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只有我,被隐瞒了。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就因为我遗失的记忆,还有那不知原因的红瞳。可为什么要连母亲去世的真正原因也要瞒住我,难道在他眼里,我连和他一起承担的能力都没有。是呀,父亲总说我做事急功近利,不计后果又行事冲动。在他眼里,我还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他只会一昧的安排,计划好一切。 记得远山问过我,为什么对父亲那么尊重。是啊,什么时候开始,我对父亲的礼仪做得那么滴水不漏。大概是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了吧。即使是将我带走,他也不会给出一句理由,然后就只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大房子和上学规律的我。 父亲总是说小事随我决定,大事再跟他商量。可那么多年养成的性格,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旁人眼中的我永远温婉有礼,从没有出格的举动。是呀,在第一次自己决定纹身以后,父亲在那半年就常提起我的出格举动。是呀,这样的我,又怎么能猜出父亲处心积虑的隐瞒。 我想哭一场,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积压已久的郁闷,可眼泪这种东西,离开我太久似乎不愿再跟我见面。我躲进了墨绿色的绣花窗帘中,想把自己与这个空间隔绝起来。 腿渐渐开始发软,我扶着旁边的柜子,慢慢的支撑着自己起来。窗外的那个红白色宽松运动服的那个身影却让我着实震惊了,龙马,他是怎么找到我家的?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我犹豫着要不要下去,可龙马却突然抬起了头,慌忙中我躲了起来。 “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所以这么久不敢来见我?”龙马似乎并没有生气,语气里还带着一丝笑意。我吐了吐舌头,急忙跑下楼去开门。 “对不起了,父亲让我除了学校以外,什么地方都不能去。”是呀,可我不准备告诉他,父亲是因为我的腰伤,而突然给了我门禁。都大会迫在眉睫,我不想龙马因为我再分心。我也没有最好准备,告诉他我刻意隐藏的秘密,所以在脑中快速搜索着如何解释之前的事情,才能不露破绽,滴水不漏。 “你不准备解释一下为什么没来看我的比赛吗?”他果然还是问了。 “没有没有,我去了的。你跟伊武阴司的比赛真的已经到了全国大赛的水准了,比赛真的很精彩,你在眼睛受伤的情况下,最后只用10分钟就打败了他,可是让围观的人着实称赞了好久。”我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显得自然一点,一边回忆迹部给我看的结果,一边编得身临其境。 龙马没有再怀疑,毕竟他单细胞动物也不是担得虚名的:“那为什么胜利的时候没看见你呀。” “后来我接到迹部的电话,所以就先离开了。我的话里有真有假,真真假假总是那么让人难辨虚实。 龙马没有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又开口了:“你要喝什么吗?” 我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毫无衔接依然能够跨越的逻辑我还是自愧不如呀:“lemonjuice。” 龙马微微地皱了皱眉,拿出背后的口袋,有些无奈的说:“我只有买葡萄汁,将就一下吧。”是呀,我知道,那是他最爱的饮料,也是我最讨厌的。 是呀,为什么我连在他面前表现真实一面的勇气都没有,总是会习惯性的隐藏自己。总是害怕他会离开我,可最后却是我的失约。 龙马从袋子里开了一瓶葡萄汁,用左手递给了我。我发现自己恋上了他唯一的照顾。永远都慢一拍,可却依然会想到我的绅士举动,我又怎么开口。 “叔叔怎么会突然这样?你该不会是做错事了吧。” 我拿起手中的饮料,先大喝了一口,平复心中的紧张:“你知道父亲一向如此,不会问我的意见,就自作主张的替我决定。现在,妹妹...我不想说不下去,像喉咙被哽住了,这个词语对我不仅是陌生,还有童年的阴影,和不可反抗的接受。 龙马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我旁边。他从来不会主动提起。大概是怕了我像从前一样,哭湿了他最爱的枕套,吓走了他的卡尔宾。 “学校开始备战都大会的比赛,你怎么到这么悠闲呀?”我尝试着想把话题换得比较轻松一点,不希望我们总是聊这么沉重的话题,又或者我还没有做好对他坦诚的准备,“你就不担心都大会遇到一个比你还要强的左撇子吗?” “比起跟左撇子选手对打,我还是更愿意跟世界顶尖级选手对打。”我总是一紧张就不知所措,龙马怎么会有这种毫无意义的担心。 突然发现龙马背上还背着网球袋,有些奇怪:“你今天原本是打算去练习的吗?” “没有,老头子让我陪他一个朋友的孙女修网球拍,刚好我也想调一下球拍的线。” “你眼睛的伤现在没事了?” “没事,原本伤口就不深,很快就好了。” 一问一答是我们习惯的聊天方式,有时甚至只有安静的坐着,我们都是喜欢安静的人。突然看了看身后掩着的棕色大铁门,想到家里现在正好没人。 “那我跟你一起吧,父亲和工崎叔叔都出去了。这段时间我一直老呆在家都把我闷坏了。”龙马把我们喝完的罐子装进了带来的口袋里:“我等你。” 我急急忙忙地转身跑上楼拿上我的球拍,心中的幸福感满满的要溢出来似的。路边的叶子已经开始了渐变,由春意满满到秋风瑟瑟。我和龙马并排着在自动贩卖机旁等着那位孙女。远处跑来了一个粉色裙子的秀丽身影,只是我没想到,会是她。樱乃,对呀,教练的孙女,多半是南次郎叔叔的杰作。 三人安静尴尬地前行着,身后鬼鬼祟祟的身影让我已经了然于胸,叔叔这掩耳盗铃的蒙脸举动,只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世界顶尖级的网球选手有这般的率性了。 我的嘴角撇开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一手拉着龙马,一手拉住樱乃,拼命的向前开始跑。身后的脚步声稳重有力,还有一些轻快,看来喜欢八卦的人不少呀。樱乃的另外一只手,用力地攥着,握紧拳头。脸色却只有慌张和微笑。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微笑背后所隐藏的可怕的另一面。 总算跑到了店中,修拍子的是龙马熟识的一个老伯,和南次郎叔叔,教练都是旧相识。只有我背着自己的网球袋,倚在门旁等着。他们互相交流着,我好像是个局外人一样,一句话也插不进去。空气里都漫着无聊和尴尬感,我准备转身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等一下,小橘,我陪你。”龙马叫住了我。我有些疑惑地转身,用手指了指樱乃,示意龙马陪她。他摇了摇头。 “龙马,小孩子的网球也该停了,该打大人的网球了吧。”老伯突然开口,语气里颇有语重心长和望子成龙的味道。 龙马拉上了我的手,笑着回答了一句,便径直地走了出去。 我们站在店外静静地看着,太阳出奇得好,只是阳光颇有些刺眼,店内的帘子隐隐约约能看见外面的两个背影。樱乃突然发现出奇的相配,岁月静好的美妙大概也不过如此,一句话也不言,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也带着画报般的美丽。 “为什么你还要回来,为什么你就不能远离他”樱乃嘴里默默念叨着,眼中的泪水开始慢慢充斥着整个眼眶。她擦了擦自己的泪水,“如果你不在这里,就好了。” 我正享受着阳光的照耀,想着总算有了光和作用,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了拉,转身一看,是樱乃满怀委屈的眼神:“高山,你能跟我聊一聊吗?” 我一直在等着,不仅是因为好奇她之前毫不犹豫的转身,我们并无过节,她又何至于见死不救。我不想,也不喜欢被人误会的感觉。 我们走上了一座小桥,樱乃倚在桥边:“对不起,之前我实在太慌张了,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可怕的场面,所以也就失魂落魄地逃走了。”那低头楚楚可怜的模样,换了任何一个人也会怜香惜玉了吧。可我却总感觉她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是呀,即使是像迹部那样镇静的人,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可她那句可怕的场面,让我脑海中的一些遗失的记忆,像画片一样,开始闪现...... 蜂拥而上的围堵,毫无机会的逃脱,围绕在周围的穿着同样颜色的校服,每一个人眼中都是痛恨,厌恶。一脚,一脚,周围的人依然不知疲倦的踢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黑色长发女孩远远的望着那个圆柱后的身影,眼神的希望慢慢消失殆尽,最后只留下了绝望。 那句话一直在我的脑海里一直环绕不停,声音毫无感情,冷清得可怕。为什么人们总是想要别人的,如果真的把别人的当成了自己的,最后只能失去更多的自己而已。地上是不均匀的喘息声,还有痛苦的□□声,橘色长发女孩眼角的伤口清晰可见,转身就走的那双黑色皮鞋。一段段片段的记忆在我脑海中像画片一样,一闪而过,转眼即逝。她们到底是谁,我到底做过什么?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我在心里不断的问着自己。 第7章 自白与邮件 樱乃在一旁紧攥着自己的手,似乎有些紧张,等着我的回答。 我摇了摇头:“没有事,你不要再放在心上了。”我不想再追问下去,害怕知道其他的答案。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而人总是会因为得不到的偏爱,而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我只是不希望再有意外发生了,更不希望自己再有遗失的记忆。阳光晃着樱乃手上别致的乐器手链,叮当作响。脑中闪过一个纤细的手腕,同样的手链,不过无名指上多了一个黑色玫瑰花状的戒指。还有一张挡在玻璃后的模糊面庞。阵阵头疼传来,我不想再纠结于原因,侧了侧身,当看见龙马在桥的另一端等着,突然感觉心里缺失的一块正在慢慢被填满。对呀,我何必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呢?有你的陪伴就好。 我向龙马的方向走去,和樱乃擦肩而过,唇轻启,然后背着网球袋跑向龙马。樱乃的眉毛微微皱起,刚刚的话还萦绕在她的耳边:“希望你真的是表里如一,而不是不安好心。” “真是小看你了,高山同学,以后我们会愉快的见面的。”嘴角一闪而逝的狠辣,瞬间又变回了那张无辜大眼的善良面孔,让人刚刚以为产生了幻觉。 “我们先去看看球拍有没有弄好吧。”我便说边拉起了龙马的手。 龙马用另一只手挣脱了我:“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没有啦,我只是替你挡了一下递快递的爱慕者而已。”只是我没有留意,自己的语气中还充斥着一股醋意。而在这方面少了一根筋,永远慢半拍的龙马,自然也不会察觉。 “走吧。”龙马没有再说什么,双手揣进了自己的裤兜中。 拿上球拍,原定的训练计划也因为时间的关系变成了晚餐时间,走进了一家市中心有名的烧烤店。环形的桌子,满满的人群,店主满脸笑意的向我们走来介绍餐厅的特色。 “三位想吃点什么,本店最新出的牛排口味极佳,要不要试试?” 我望了望龙马,他摇了摇头,我便拿了菜单递给了樱乃。 “你来吧,樱乃,龙马喜欢烧鱼,我不挑,你就随意点吧。”她似乎还未回过神来,手停在半空中,好一会才拿去。我挑了一个位置,距离厨房的距离刚好。正准备坐下。 “龙马,你跟我换一个位置吧。”樱乃有些疑惑,我一边发着筷子,一边解释这样吃饭我们的手才不会打架。龙马拿着夹子默默地坐在我和樱乃对面烤着五花肉,对面是一双移动不了的双眼。肉渐渐变色,然后到了我的碗里,我开心的笑了笑。果然他还是懂我的肉食动物属性。一旁的樱乃看着这旁若无人的秀默契,便也开始献起了殷勤。 “高山同学,你喜欢吃五花肉吗?” “嗯。”我一直很钟情于那种软软的咀嚼感,“我也很喜欢日式早餐的,还有西式早餐,不过龙马超讨厌的。我突然想起了以前伦子阿姨做西式早餐时,龙马皱着眉头的奇怪表情,低着头情不自禁的笑起来了。龙马看着对面那个低头偷偷笑着的脸,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好近。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莫名的开始快了起来,脸上的灼热感袭来,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便急忙找了一个上厕所的借口离开。 店员用黑色小盘子端来了一瓶牛奶,而龙马正好不在。应该是他点的吧,多半是乾学长不能反抗的命令。我笑了笑,把牛奶放在了他的碗前。 女孩灿烂的笑脸,递过来的牛奶,又是一闪而过的画面,还有那句天真的声音:“teachmehowtodoit。” 剧烈的头疼感突然阵阵袭来,我的手指紧紧地抠住着杯子的把手,杯子里的牛奶因为温度太低的原因渐渐结成了块。最近头疼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身旁是轻快的脚步声,是谁?我努力的用左手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转身是杯子摔在地上清脆的回响。 一个模糊的身影蹲在地上,一片一片的开始捡地上的碎片,我使劲地摇晃着自己的头,想看清楚一点。 一双手将我拉了过去,很熟悉的感觉,还有呼喊声...... 迹部满脸愁容地坐在电脑前,最终还是打开了邮箱,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打着字母。 藤田医生,好久不见 不知道你最近的身体还好吗?我与小橘都已经回到了日本,不知道她现在对自己的情况了解多少。高山叔叔一直向我强调不能告诉她实情,可你知道以她的观察力也只是欺骗自己。 我们都知道,小橘的母亲是因为家族遗传病而去世的,而加速病因的源泉就是红瞳。红瞳会刺激体内的潜力,同时也会对拥有者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这也是我与叔叔忧心的原因。小橘对瞳孔变色以后发生的事情总是忘得一干二净,当然,我们也并不希望她记起。 记得你之前说过,这是因为她的自我主观意识太强大了,将她不愿记起,和不愿相信的事情抽离了自己的大脑中。但现在似乎情况变得更糟了。她的记忆似乎在一点点的回来,我很担心这会对她的病情又产生不好的因素。当初在高山叔叔的要求下,我毫不犹豫地从伦敦来到了洛杉矶,照着他安排好的,让小橘放下了戒心离开了美国。我不知道自私地将她带走会让她的性格开始了变化,她渐渐不愿意跟人说话,不愿交流,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打开了她的心结。我甚至愿意当一个守护者,就这样永远守在她身边,可我知道,这是我向另一个人偷来的一年。我永远忘不了她抓着我的衣角,那种只流眼泪而不出声的哭泣,比撕心裂肺的抽泣更让我难受。 她回到日本后我更是压抑不住的狂喜,而三浦苗子被高山叔叔找了回来,小橘的腰因此也受了重伤。我很自责自己的自私,第一反应竟是轻松。我不愿她越陷越深,这或许是让她不再打网球的最好借口。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她最近的病情告诉你。小橘最近在情绪失控或低落的时候,瞳孔会变色,甚至会伤害到其他人。因此我希望藤田医生能够再研究一下,为她制定一个更好的治疗方案。 迹部上 迹部深吸了一口气,将电脑关掉,手机上的电话响起。 优雅地接听了电话,手机摔在了昂贵的棕色木地板上。 “迹部,小橘现在昏迷不醒,她的病不能拖了,我们之前商量的看来要提前了。”脑海中一片空白,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的头好疼,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可沉重的压迫感让我的双眼只能打开微微的一条小缝,精致的脸庞,眼角的泪痣。是迹部,紧锁着眉头,脸上有着从未见过的淡淡忧伤,那忧伤似一把利剑,刺在了我不曾设防的心上。他突然俯下身来,唇便如蜻蜓点水,在我的眉尖,额头,眼睛,鼻梁点过,最后叹息着落在了我的唇上。 “小橘,你不能出事,没有我的允许,你一定要好好的。”他温柔的语调,让我的头疼感好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踏实感。 门外,一个身影本想开门,却默默地走开了。 电脑前,一个手腕上的乐器手链颇引人注目,手指上的戒指上的黑色玫瑰在电脑的反光下意外显得有些诡异。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地敲打着字母,回复着邮箱里的邮件。 教练,抱歉 我还是决定回日本了。在加州和洛杉矶的日子里,很感谢你的照顾。你在网球上给予我的帮助,更是我无法报答的,虽然你照顾我,也有奶奶的原因,但我还是想找时间感谢。 你知道我一直放不下之前在加州发生的事情,你也说这是我必须跨越的障碍,因此我决定面对。 安雅 她一边用手规律地摇晃着手中玻璃杯的冰块,一边接听了手机,流利的英文从口中窜出。 “areyousure?” “yes,ihavemissedherftime...... 她打开窗帘,想要看看窗外的天气,阳光和外面的玫瑰花田艳丽得像女子的红唇。一道灿烂的阳光透在屋内,还有星星点点的树叶倒影。她看了看胸前戴的腕表,摸着一只温顺的躺在身旁的狗,决定开始提前收拾行李。 丛林深处的一座英式古堡建筑隐约可见,三楼打开的窗户却依然让那个空气显得格外压抑,房间里,我身着灰色宽松睡衣,终于起身。 最近感觉身体越来越容易疲劳了,起床坐在镜子前,里面的自己脸色惨白,想着昨天那个奇怪的梦,可迹部嘴唇的温热似乎还没有散去。突然发现楼下有人在说话,心想大概父亲又在谈事情吧,便又倒头大睡去了。 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大,是迹部来了,可我实在太累,头也是昏昏沉沉的,思绪也越来越模糊。 “迹部,你知道我当初会把小橘强行带走的真正原因。南次郎他们家是注定会和网球脱离不了关系的,可小橘却是注定不能与网球沾上关系的。我不会允许她母亲的悲剧在她身上再次发生。而且就现在看来,龙马是影响她情绪最大的因素。我给她自由选择入学的权利,但没想到她会选择青学。看来我当初是低估了她的执着。” “叔叔,其实你不用放这么多的心思在小橘身上,给她一点空间,她需要时间去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时间?她现在去谈时间吗。”当初我让你把她带走,不仅是因为她不能跟龙马走得太近,也因为我希望你能成为她的新的力量。你与越前有很大的差别,而且你和小橘的家世更匹配。你也知道我更属意你,不过看来,我似乎是高估了你的魅力。” “叔叔,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不过对小橘,我势在必得。”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跟我上楼看看她吧。” 气氛总算没有了之前的紧张,而另一边,机场一个带着墨镜,灰色的长版大衣和厚底运动鞋的少女从机场出口走出,她大大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感觉长途飞行带来的后遗症都一扫而空。 她摸了摸自己的包,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换日元,开始懊悔自己的粗心大意。原本是想给奶奶一个惊喜,不过看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她无奈的拨了电话...... 半小时后。 “安雅姐姐,真的是你,刚刚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接了国际长途还一直在担心呢。你怎么从加州回来也不给我和奶奶打声招呼呀?”少女的语气虽然有一丝埋怨,不过更多的是重逢的喜悦。 身后突然有刺骨的寒冷袭来,几秒钟后。 “龙崎安雅,你给我过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从加州回来了,还不打招呼就回来了,你长本事了是不是!” 第8章 近水楼台 “景吾哥哥,父亲找你。” 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也第一次觉得西子的声音像天使。 迹部总算去了书房与父亲谈话,而我也放松地坐在了沙发上,西子却突然笑了起来。 “真是可笑,你们两个明明都是观察力很强的人,现在是玩起了推拉吗?还是说,我亲爱的姐姐因为心有所属,想拒绝又不能拒绝你的挚友呢?坦白说,我真的越来越不懂你了。以前的你,可没有这么矫情,直来直往,也不会拐弯抹角。可现在?”她最后像是在反问我,又像是在自己回答。是呀,我该怎么回答,该告诉她,我觉得雨后彩虹只是臆想?还是说,我憧憬的是细水长流的爱情,那份我认为迹部不可能拥有的执着和热情。 突然想起在伦敦的时候,有爱慕者曾来问我如何和迹部亲近,却被迹部一句话打发走了。与生俱来的优雅和绅士并没有让他有出格的行为,却也是旁人眼中他很难亲近的原因。迹部,我让你失望了吗? “景吾哥哥那样骄傲的人,会随便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离开伦敦,而来到洛杉矶吗?会陪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整整一年吗?不过你们两个现在这种假装,让我倒是看了一场笑剧。不过有件事我倒是挺有信心的,打赌吗?你们俩的事,迟早。” “迟早什么?” “迟早在一起或者迟早不再联系。” &alking。” 迹部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环形楼梯的拐角。挺拔和完美的体格,脸上带着微微的怒气。我一直以为我能够很清楚的洞察别人的心思,这得益于我从小的谨言慎行和家庭环境。可我忘了,迹部和我有着相似的经历。他是个对自我管控很严格的人,又怎么会这样沉默而一言不发,还放任自己的爱情无疾而终?连西子都看出来的事,我又怎么会没有感觉? 迹部,所以我们现在是在比谁先发现对方的真心吗? 迹部摇了摇手中一张充满孩子气的包装好的信件,落款是,我也终于回过神来。自从从伦敦回来以后,好久没跟他联系了,那个倔强而对网球极其热爱的街头卖艺的男孩。 是啊,已经一年了。 伦敦的街头风永远都是那么大,恨不得吹走一切,留下过往云烟。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戴着棒球帽的矮个子男生,正被身后一个店主追赶着。我和迹部叫住了气喘吁吁的店主,他这才细细说明了原因。他的店里,被那个眼疾手快的“年轻小偷”,盗走了最好的网球拍。 “哦,是吗,挺有意思的,对吧,桦地。” “好了,迹部,你就别说风凉话了。你身上有钱吗?” “怎么,你准备发善心吗?桦地,钱包。” “好了,回家以后我会让工崎叔叔还你的。给,店家,这就算我替那个男孩买的,好嘛?” “哎,算他好运,碰到好心人了。好了好了,算我倒霉,钱我也不要了,就当我做善事了。” 店主总算离开了我们的视线,迹部的声音有辨识度地响起:“他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便利店旁边的垃圾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棒球帽终于露出了一角,一双有神的大眼睛在白皙的脸庞下显得更出彩。 “看你刚刚的样子,应该是有学过运动的吧,似乎运动能力也不错。刚刚在差点被自行车撞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是侧身保护自己。” 男孩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却一言不发,只点头示意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你热爱网球这点我倒是蛮欣赏的,不过你还是先学会一个不会被拒绝的方式吧。” 男孩似乎对迹部的话有些疑惑,满脸狐疑,终于开口:“什么是不会被拒绝的方式?” “桦地,把他加入迹部家资助名单。先站上舞台吧,本大爷很期待以后的你。” “迹部,你这样随意决定,叔叔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呀。”我半开玩笑的调侃着他,但私心里却对他的举动满满的支持。” 迹部,其实你很善良,为何总要伪装? 几天后原定的观看训练成果的计划,却因为传来的迹部被关而改变。一向理智的我,也有了自己毫无察觉的慌乱,急忙跑去看情况。桦地说,迹部叔叔让他提前进公司实习,当然也意味着,他需要提前放弃自己热爱的网球。 既定的轨迹本来就是一种残忍,这是不可抗拒的因素。可迹部已经做出了牺牲不论是作为领导者还是其他角色,他几乎都无可挑剔。可为什么迹部叔叔还要提前终止他的网球生涯?这是他唯一不能放弃的尊严了呀? 我就这样蜷缩着,抱着头在迹部的门外低声抽泣,抱怨着不公平,同情着跟我有相同境遇的挚友。原本以为他睡了,却没想到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到刚刚为止,我还没有任何想要出去的想法。不过现在想要砸门出去了,因为门口的某人。”是呀,他真的永远都是那么淡定自若,即使现在被迹部叔叔关在了房间里。屋内的迹部,使劲地攥紧自己的拳头,克制着自己想砸门的举动,脑海里是父亲的话。 “迹部,我已经给了你够多的时间,让你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你也该给我一些回报了。我知道你和小橘的关系很好,我也很喜欢她,如果现在你回到公司,我会和你高山叔叔提前安排你们的婚事。”那对他来说,是那么诱人,却不得不拒绝的条件。他解开了衣服的前两颗扣子,大口喘了一口气。 “对了,你告诉桦地,让他带去别墅旁的训练场练习。给他选的网球拍在我房间的书桌下的第一个柜子,虽然是强化练习,但因为这样而受伤可就一点都不华丽了。” “好了,迹部,怎么一说到,你就变得婆婆妈妈的。你就不要跟叔叔因为一点小事闹别扭了。” 怎么会是小事呢?如果现在就放弃网球,那岂不是离你越来越远... 门那头,鸦雀无声。再次听到迹部的声音,是两天后,坐标日本,我日思夜想的那片土地,因为父亲的工作,他也终于准许了我一同回到日本。 “小橘,过得好吗?” 简单的语言永远都有最强的摧毁力,此时此刻的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迹部似乎很快发现了我的尴尬,转换了话题。 “好了,旁边有个烦人的家伙,我开免提了。” 听筒的声音带了些许哭腔。 “怎么可以这样,小橘姐姐,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一声不响地走了呢?你还答应了等我到了日本你就和迹部哥哥带我出去玩呢!你还说要带我去吃寿司,去逛大阪,去逛最热闹的庙会!” “好了,,就这样就走了。你好好练习网球,等过一段时间和迹部哥哥一起回日本,姐姐去接你们,就当赔罪了,好嘛?” “好的。” 是呀,那份简单坚持的心,大概就是他最吸引我的地方了。记得刚被迹部资助的时候,我曾问过迹部突然的决定。在我印象中,他从未做过任何冲动的举动,也一直是一位理智至上的人,他却只是双手作环状,在别墅阳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练习状况。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大概是羡慕吧,那种无所畏惧去追寻自己的梦想的执着。”迹部一向张狂而自信的眼神,居然会有羡慕。我很理解,我们都是不能自己做主,决定自己未来的可怜人。 旁人眼中的羡慕,他们却从未看到我们眼中不为人知的悲伤。 而事实证明,迹部的确慧眼识珠。的天赋,甚至不输给龙马。他在训练上勤勤恳恳,从不马虎,对迹部,他也越来越依赖和崇拜。我知道迹部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而把他带走的,当他沉默着拿着查到的的家庭背景资料,嘴角微微上翘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下定了决心。没爹没娘,被社区福利院收养,只在小偷届摸爬滚打过,是还算干净的背景,更没有任何拖累。 时间果然会摧残你的记忆和心态,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我和迹部相继不守信用的抛下他,那孩子又怎么咽得下这个哑巴亏,怕是这次回来,不把房子拆了都算好的了。 第9章 温馨相伴 我叹了一口气,在迹部和西子的注视下拆开了信封。 不愧是迹部一手□□出来的孩子,如今连字迹都相差无几。语气里满是兴奋,让我一定要带他去一直念叨着的地方,大阪通天阁,还有东京的美食。我笑了笑,他还真是想一口吃个胖子,不过我可没准备替迹部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看了看信尾的接机时间,我满是心疼地看了迹部一眼,把信递给了他。 “他现在可是越来越猖狂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张口闭口让我请他吃饭,你也不管管这个混世魔王,回来可有得你受的。迹部叔叔可是很偏心的。” “本大爷管不着。对了,他的收养手续已经完成了,你得改口叫真平了。” “这么有内涵的名字,不会是你取的吧?”我忍住内心想狂笑的举动,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淑女形象。 “怎么,这名字很符合我的美学标准呀,迹部真平。你有什么不满吗?”迹部露出灿烂的微笑,却让我吓了一身冷汗,察觉气氛不对的西子,满脸期待地打破了沉默。 “要不我们吃饭吧?我肚子都饿了” “你要是不习惯,你可以继续叫她。”迹部满脸的别扭。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和我一起去选给他的礼物吧,免得他回来又得来闹我。” 迹部突然望了望楼上父亲的书房,眉头紧锁了一会儿:“桦地,你留在这里。有事给我打电话。”桦地还是一如既往的机械回答和面瘫脸,不过我倒是蛮惊讶迹部会舍下忠实跟班的理由。他跟父亲又到底谈了什么? 街上的精品店似乎又多开了好几家,呼吸着久未蒙面的空气,有些抑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本来目标明确的运动服饰店,也悄然无息地变成了饰品店游。每一个的做工都那么精巧可爱,让人爱不释手。可迹部却煞风景的开口了:“原来你也有喜欢女孩的东西呀。” 那恍然大悟的语气,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新大陆,我转身白了他一眼:“怎么,在迹部大爷的眼中,我喜欢的东西都带着男性荷尔蒙吗?” “你不记得在伦敦的时候,就你一个人满脸幸福地看着水族馆的鲨鱼,旁边的女生可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你。” “好了,你也不提点意见。我到底买什么!” “放心吧,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礼物一定合他的意。” 突然有种被打了一巴掌再喂了一颗糖的感觉,我双手抓住了迹部的肩膀,满脸严肃:“迹部,我很认真的。你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 “因为突然回来,青春期提前了吧。谁叫你一直给他撑腰,现在好了,带了一个团宠回家。迹部叔叔也这么喜欢他,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我怜悯地摇了摇头。 迹部脸色突然黑了几个度,觉得自己人生做的最后悔的两件事就是带走了一个混世小魔王,还有就是太迁就眼前这位挚友。他可是堂堂的冰帝帝王,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让人爬在头上。可不可否认的是,他是心甘情愿的,他更不可能放弃自己眼中那个纯粹善良的她,和不偏袒那个他们共同记忆见证者的他。看来,他这个帝王,也有被吃准的时候呀。为了能多一点相处时间,原来他也会这么幼稚。迹部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相信,真平很想念你那满柜子的珍藏品。记得回日本之前,他还一直缠着让我向你打听在哪里能买?”突然有一种被戳了后背的阴森感,以往的经验告诉我,迹部隐藏的腹黑属性,正在慢慢散发出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迹部的手机传来了短信提示音,他打开看了看:“走吧,真平到了。”眼前一个熟悉的白色环状物体让我突然留住了脚步。是龙马之前用过的新产品,记得他也说过很好用。看着还剩最后一个,我便顺手拿上,没有注意迹部突然变暗的眼色。 去机场的路出乎意料地畅通无阻,我开始有些期待见到那个久违的孩子。他在寄给迹部的信中一直提醒不要告诉我她回来的消息。然而他忘了,他依赖敬畏的哥哥最擅长的就是过河拆桥。我安静地躲在后备箱,筹备着一个惊吓。迹部的声音终于传来:“回去以后先给父亲问安,知道吗?” “好了,大哥,没告诉小橘姐姐我回来了吧。” “当然没有。”我在狭小的空间努力地憋住不让自己笑出来,但头脑中依旧能够脑补出迹部佯装的认真脸。 “真的?” “别啰嗦了,自己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我听着小声的唠叨省,伴着开箱的声音,心里掐着时间,一,二,三,:“weetotokyo!”戴黑色棒球帽的男孩在原地怔住了好几秒,等反应过来,立马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抱了好一会儿,迹部觉得他得制止他家那位混世小魔王的念姐癖了,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多一个竞争对手,还是不能公平竞争的人。 “真平,手该放开了。” “小橘姐姐,我好想你。”男孩似乎故意装着没听见,满脸得意地侧过去,宣示着自己的特权。迹部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左手开始数起了数,看着他的手指从一到二,到四的时候,男孩立马收住了自己的手,乖乖地开始放自己的行李。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呀。 回程的一路上都不得安宁,真平一直兴奋地说着我离开后,他在伦敦被迹部和教练摧残的经历,感叹着自己明明是一个祖国的花朵的年纪,却无端地受着迫害。迹部单手撑着方向盘,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颇受他父亲宠爱的男孩发着牢骚。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作为大哥似乎该友爱地提醒一句。 “父亲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教练,到东京以后立刻投入新的训练。” 看着突然花容失色的脸庞,我终于忍不住开始大笑起来。 第10章 危险临近 几周不见的龙马似乎有了些变化,整个人身上都洋溢着拼搏,散发着金色的光芒。我很好奇是谁让他产生这样的变化,又是谁,能够像南次郎叔叔一样,激发他的战斗能力。不过毋庸置疑的是,一定是一位实力非凡的人。 我像往常一样,上了一半的英语课,对千篇一律的讲解实在没了兴趣,便来到了网球场附近的大树下,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我好像越来越念倦这样的归属感了,只有这里,才可以让我全身心的放松,什么都不想。 一股熟悉的薄荷草的味道在我身边渐渐蔓延,我想我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来的是谁。这是我和龙马最喜欢的放松方式。我开心地撑开了双臂:“来了?今天好累,我们就晒晒太阳睡一会儿。都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的训练也一定很紧张吧?” “还差得远呢,不管是什么样的对手,我都会打败的。” “嗯,我相信你。”我突然想起之前买给龙马的东西还没给他,便连忙伸手进上衣的大口袋,拿了出来,“给,之前你和伊武抢成那个样子,这次我在逛街的时候看见了,想起你之前说很好用,就买了。” 龙马并没有伸手接过东西:“小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看似询问的试探。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早该料到龙马会问这个问题。当时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在他面前倒下,被父亲和迹部接走,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消失,没有一点消息。就算是很少有好奇心的他,也会疑惑。 我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绿色的草地,掩饰着自己的紧张,也盘算着如何编造一个合理的答案。但我知道,这终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前段时间一直病着,你也知道父亲一直很紧张我的任何状况,因此我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了。” “没事了吧?” “嗯,现在已经好多了。你知道以父亲的脾气,如果没有好到他的理想标准,我又怎么能回到学校。对了,都大会的下一场出赛顺序出来了吧?前几场你都是以6比0的大比分胜利,下场还是出单打吧。” “嗯,单打三号。你会来吧?” “当然。我不会错过你的比赛的。”我看了看时间,英语课已经结束了,“好了,我回去上课了,比赛加油。” 真真假假总是最难辨虚实,可我没想到的是,我自以为的父亲的安心,其实只是拖延之计,更没想到的是,连迹部都是那么不露破绽,严谨的可怕。这样的滴水不漏,以至于之后的我,毫无反抗之力,却又心甘情愿地接受了所有的安排。 期待已久的比赛然终于来临,我躲在窗帘后,看着父亲和迹部叔叔的车终于驶出了红棕色的大门,便带上黑色鸭舌帽,连忙赶去赛场。 人山人海着实让我感叹了好久,果然网球已经成为了一个国民趋势。圣鲁道夫和青学的赛场边,有一个人尤其引人注目。微卷发的俏皮感并没有遮住他眼里的计谋,纤细的食指和拇指轻撑着鼻梁,一幅如我所料的样子。马上就要入场的阿桃学长和海棠学长还在争锋相对,周围的人都不禁为他们的默契程度捏了一把汗。 比赛开始后,一面倒的趋势更是始料未及。圣鲁道夫似乎将所有的队员都研究透彻,擅长球风,优势劣势,青学好像显微镜下的物体,一览无余。龙马似乎是唯一一个放心的人,竟独自准备去买饮料,只抛下了一句没有人会完全按照资料来打球的。乾学长意味深长地一笑,是呀,他是对这句话体会最深的人了。过度看重自己的优势,只会让它成为阻碍自己动力的绊脚石。真正决定输赢的是短板,而不是强项。 不过期待之后那场左撇子杀手对决的人,倒是不在少数,光是在赛场附近,我就已经听到了不下十次议论那位左撇子杀手和一年级的正式队员的比赛。而看到阿桃学长和海棠学长渐渐被激发出来的战斗力,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没有问题了,便准备去看看龙马又逃到哪里去悠闲了。 来往的人又有在议论之后的比赛,前面的大树下那个熟悉的身影嘴里不满地嘀咕着,我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怎么样,一会儿可是要跟传说中的左撇子杀手对决了,就没有一点紧张感?” “这样说起,比起跟左撇子对打,我还是更愿意跟世界顶尖级的选手对打。” “好了,你不做准备运动吗?” “再等一会儿,你有带球拍吗?” “怎么,让我当你的陪练,那你比赛输了怎么办?”我尝试着开开玩笑,想着活跃一下气氛。龙马果然不负我所望,别扭的扭开头:“还差得远呢,我怎么会输。” “龙马,不好了,出事了!”前面熟悉的三人飞奔着跑了过来,堀尾大口喘着气,“高山同学,你也在这里呀。龙马,你快去看看菊丸学长他们的比赛吧!” 赛场上,菊丸学长的体力似乎快到了极限,整个身体成弓形地喘着气,我有些惊讶,能够让这样默契的一对双打战成这样,对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体力下降,连带着判断力也会下降,渐渐的,菊丸学长开始出现打球不过网的失误,龙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龙马?” “那个圣鲁道夫高个子打的球有好多个,看久了我的眼睛好疼。” “原来如此。”乾学长若有所思地看着场内坐着的那位教练兼经纪和队员,那位身兼数职的人,看来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呀。 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即使中间会有反扑,菊丸学长已经被死死的咬住了体力弱这一点。猎物一旦下口了,就不会轻易地松口。我感觉胸口有些闷闷地疼,便再次离场,身后,黑色长发扎着马尾的女孩看到这一幕,紧随着离开了,并没有告诉她身旁正在聚精会神看比赛的好友。 第11章 关系缓和 我将手中的硬币投进了自动贩卖机,身后不整齐的脚步声自以为掩盖住了跟踪的痕迹。用食指指甲撬开了饮料盖子,冷冷的开口:“找我有事吗?” 身后的人看着似乎瞒不过去了,便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人数出乎意料地多,服装也很统一。不过我倒是懂了,敢情自己成了女网公敌了:“不知道学姐们找我有什么事?” “高山橘,不要以为你在美国拿了几个奖就了不起,你当初提交了入社申请,却之后再无消息。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带头的女生先开始了咄咄逼人。 我喝了一口饮料:“学姐,没必要没事找事吧。网球社多我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学姐,据说她还打伤了网球社二年级的队员,现在还不知廉耻地继续留在网球社。” 我白了那个嚼舌头的人一眼,这样的女人一开口就没有好事:“学姐,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留在网球社了?我既不是社员,也不是顾问,更不是经理,又怎么会赖在网球社?” 带头的女生拿出了手机里的照片,是我在网球社看龙马训练的照片,气冲冲地质问我:“那你又怎么解释?一直赖在越前身边不走?我警告你,不要离他太近。”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我将瓶子投进了垃圾桶,准备无视眼前的挑衅,直接离开。龙马的比赛也要开始了。 我的手臂突然被好几个人同时抓住,根本挣脱不了。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情况似乎已经向我无法掌控的范围发展。我闭上眼睛,准备接受一场暴风雨。 “住手,你们没品的女人,究竟在做什么!”好熟悉的声音,是迹部吗?不,这声音多了一丝稚嫩,很快,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让我终于松了口气。我死死地抓住真平的手。 “龙马的比赛开始了吗,带我去吧。” “不要,大哥说你的状况现在越来越坏,不要再硬撑了。” &eback.ifyouprefertoleavemealone,nevermind,youo; “why?yethim,right?” “好了,别再说了。” “小橘姐姐,那大哥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好强硬的语气和气场,真平似乎隐忍了很久,双手攥拳,过了一会儿,终于松开:“走吧,小橘姐姐,但你要答应我,看完比赛之后,要让我送你回家。”他伸手牵住了我的右手,步伐也变轻快了许多。 龙马和不二学长的弟弟的比赛已经开始了,不知道开场发生了什么什么,对手满脸不满地盯着龙马。不过我的确感叹了一下基因这神奇的东西,不二学长的天赋有目共睹,而眼前这位左撇子杀手,也拥有着不可低估的实力,还有那充满杀气的眼神。 我望向场边那个高大的身影,手冢队长冷静的观察着场内的状况,原来是这样。我突然明白了刚刚龙马抛下的一句还有跟更厉害的左撇子对打的经历,原来就在眼前。那个青学的支柱,充满光环的男人,手冢国光。他寻找的下一个支柱,是眼前的这一个吗?不过似乎还有令人意外的人也出现了,我那位对音乐痴迷到一种境界的妹妹,三浦西子,什么时候对赛事这么热衷了。她那极度关心的神情,无疑是欲盖弥彰,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测,看来我该做一下长辈的本分了。 “真平,你说像青学的队长这样的人,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呢?” 身旁的人似乎被怔住了:“不是吧,小橘姐姐,你该不会看上青学的队长了吧!” “乱说什么呀,看来迹部最近对你没怎么管教呀,我得找他聊一聊了。” “别,姐,之前你跟大哥说了以后,父亲和祖父只要不在家,我就得整天整天的当网球陪练呀。你也知道大哥的体力那简直就是非人类呀,一个月活脱脱耗掉了我半条命好嘛!” “好了好了,专心看比赛吧,你不闹我自然也愿意当一个善良的长辈,对吧?” “高山同学,原来你在这里!”班长气喘吁吁地跑到面前,手里拿着社团宣传海报。 “班上要出一个音乐独奏的节目,我第一个就来问你了。你能去吗?” 真平的头上似乎有三道黑线:“完了完了,音痴去上音乐独奏了,这个世界是颠倒了吗?” “不会吧,高山同学对音乐历史很在行,怎么会是音痴呢?” “你不知道我这位姐姐的头脑容量很大吗,全仗着一个好头脑和记忆力力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大哥的熏陶了。” “这位同学,你不是青学的吧。你怎么会对高山同学的事这么了解?哎呀,你该不是因为高山同学和青学网球部正选队员的关系,来刺探情报的吧!” 我突然发现,平时一板一眼的班长的脑补能力和脑回路也是出乎意料的呀:“不是,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弟。不过,音乐独奏对我来说,的确是强人所难了了。不过,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想要推荐,可以吗?” “真的吗!太好了,高山同学推荐的人一定没有问题,是谁呀?” “我的妹妹,她很小就开始学习吉他,拥有绝对乐感,我会让她来见你的。” “好的好的,这是介绍的单子,就麻烦你了,我先走了。” “小橘姐姐,你的妹妹,该不会就是大哥看不顺眼的那个也是从伦敦回来的女人吧?” “好了,我有事,你赶快回冰帝吧,不然等迹部发现,你又没有好果子吃了。” 我拿着单子,走到了西子身边:“学校的音乐独奏表演,我已经向班长推荐了你,你找时间准备一下吧。” “喂,不会吧,你就这样给我揽差事?” “好了,你会看到你想见的人的。加油吧!” “你?” “好歹我还是年长你一岁,就不要一直你你的叫了。手冢队长可不是那么容易敲破的玻璃,可是妥妥的一座冰山。我走了,你好好看看吧。” “谢谢。” 我笑了笑,还真是个别扭的孩子。不过我还蛮期待,西子骨子里的叛逆和手冢完完全全的严谨正直碰撞在一起,又会发生什么样的火花。 身后,那个拿着手中独奏节目介绍单的女孩的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不已,而是打了一个电话,约了电话那头的人见面。 第12章 默默关心 龙马最终还是赢得了与不二学长弟弟比赛的胜利,意料之中的事。最近的他,终于对胜负有了执着,再加上曾经日积月累下的高强度对战经验,这样得天独厚的优势尤其是能轻易反超的。 看完比赛回家的路上,迹部的电话铃声像催命似的响个不停,工崎叔叔又一直催我接,说他大概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心里嘀咕着,这大爷哪有什么重要的事呀,多半是那不识趣的小屁孩告状去了。本想着按下拒听键,可鬼使神差的竟然按下了接听键。人果然还是要时刻保持清醒呀,比如现在的我,就有种想跳下车子转进一个地洞的冲动。 “怎么了,本大爷的电话你也不接,为什么那群讨人厌的母猫来烦你?” “好了,我就知道真平守不住秘密。是学校网球社的学姐们,大概是因为之前交了入社申请,可之后我却食言了吧。也是因为我一直没有说清楚,才会有这样的误会。” “你的意思是说,本大爷的弟弟,是多管闲事了?可我觉得他做得很对呀。你还是考虑一下转学到冰帝的事来吧,我们的后援团和其他学校的母猫可不是一个水准。而且本大爷也会替你打点好一切的。你也不想叔叔知道这些小事吧。” 迹部的语气,不仅有严肃,还有微微的愤怒。我知道,这虽然不是警告,但已经是最后通牒了。而在身后的榕树后面,一个戴着帽子,穿着青春学院正式队员的人听到了所有的谈话,皱了皱眉毛,看了看背着的网球拍,默默地走开了。 回到家的我,如释重负的倒在了床上。天旋地转的感觉突然袭来,脑子有节奏的跳动,还伴着钻心的疼痛感。我把头压在左手臂上,尝试着减少这种不适感,余光同时扫视到墙上的那幅画。是一幅清新的山水画,也是母亲的最爱。渐渐的,疼痛感也终于平净下来,我也陷入了美梦中。梦里,父亲终于同意了我再打网球,母亲端庄的坐在球场边的椅子上温文尔雅地看着我,目光充满了慈祥。练习累了的我,冲向她的怀抱,由母亲给我擦拭着头上的汗珠。可一转身回头,便是父亲熟悉的不可反驳的语气,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将我天旋地转的卷了进去。眼前一片黑暗,只隐隐约约听得见父亲和母亲的争吵声,还有多次提到的红瞳。突然出现一个细微的口,对面的阳光射进了这个黑漆漆的地方,我摸索着向前走去,突然被一块布蒙住了鼻子,渐渐的失去了知觉。我猛地睁开了眼睛,这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一种预示?还是我遗失的回忆?还是因为日思夜想的执念?视线突然扫到床头的时间,感叹了一下自己还真是能睡,便决定去冰箱里翻点吃的出来。看来我的存活能力上升空间真的很大,工崎叔叔和父亲不在家,吃的东西瞬间就下降了好多档次。 门铃的声音突然传来,还有节奏的按了起来。打开门,是意料之外的身影。真平手里拿着几盒外卖,和桦地站在迹部的身后。 “小橘姐姐,你饿了吧,给你带的吃的。” “真的?我正好饿了,你们要不要进来坐坐?” 真平习惯性的看了看迹部,可后者一直保持着一个同样的动作,压根就不给他任何回应。他小声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吧,你也早点休息吧。” 门关上以后,真平颇为不满地抱怨起来:“大哥,刚刚是你说小橘姐姐可能还没有吃饭,所以我们去买了外卖,怎么到了跟前,你到一句话不说,全是我在打破尴尬的局面?” “本大爷可没说过这么没有美学标准的话,你自己说的就不要不承认了。走吧,桦地。” 门那边正在偷听的我,拼命忍住自己想笑的冲动。迹部的风格真的是一如既往,真平还是太嫩了。 早上刚到学校的我,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几日前还恶言相向的网球部的前辈们,态度突然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竟纷纷跑来找我道歉? “学妹,之前的事情是我们考虑得不周,没有了解就来找你的麻烦。对不起啊。” “对啊,早就听说高山学妹大人有大量,你应该不会,计较这种小事吧?”此时的我,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言可畏,敢情我不原谅,就是我小气了?那天的情形是什么样的都选择性失忆了吗? “没事,学姐我还有课,就先走了。” 远处,一个栗色头发的女孩满脸疑惑的看着这突然转变的一切,拿起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收信人很快回复了,她看了看,只有短短的一个名字,越前龙马。她笑了笑,看来她曾经的挚友身边的护花使者还真是不少。 而站在原地的一群女子网球社的成员们的记忆,还久久不能从那个拥有绝佳技巧的少年中走出来。突如而来的挑战者,激发了她们的战斗力,可很快她们就被车轮战一个一个地败下阵来。而那位戴着白色帽子的少年,呼吸均匀,丝毫没有任何影响。原本以为是其他学校挑衅,可眼尖的人发现,那正是学校炙手可热的网球部新星,也是唯一一个一年级正选,越前龙马。 一个又一个的倒在了训练场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叹着天赋这种东西后天果然是很难弥补的。然后便恢复了本来面目,发花痴... 可龙马靠着他完美的反应迟钝,避开了一切攻击,直接进入了正题。 “我只是想来说小橘的事情的。” “小橘?谁啊?”旁边有人好心的提醒,“就是高山同学,她的名字就叫高山橘。” “越前同学和她的关系很好吗?” “小橘她不进入网球社并不是她自我的意愿,而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是日本网球协会的主席,可却对她打网球一直反应很大。所以,你们不要再去找她的麻烦了。” 说完这句话的少年,就转身,背上了自己的网球袋,离开了训练场。 第13章 只注视你 来到教室的我,依旧是满满的疑惑。难道是良心发现,重回正道了?我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简直可以堪比天上掉下馅饼而且正好砸中了我。 眼前一双手不停地在我面前摇晃,见我依然毫无反应,有些生气。 “小橘,你怎么像丢了魂似的。好歹也给一点反应吧,从你一进教室,我就发现了你魂不守舍,到底在想些什么呀?莫非,你也在担心等会的英语小考测验。” “好了,全部坐回自己的座位,现在开始英语测验。那些兜里揣着小纸条的,手上抄着笔记的,赶紧的给我处理好。”英语老师和谐又突兀地走进了教室宣布了这个悲催的消息,教室里一片哀嚎。 我漫无目的地书写着答卷,虽然跟预想之中的难度差不多,但我并不想在自己擅长的地方出错。窗外一个一闪而过的猫影,让我猛地站了起来,是卡尔宾。然而这个引人注目的举动很快就被老师叫停:“高山同学,你在干什么!” 老师走向拿起了我的卷子:“搞什么,只有最后一道题,好好答吧。”周围一片唏嘘声,“天哪,高山同学的英语真好...人家可是一直在国外长大的,当然好了!” 我忽略掉身边所有的干扰声,急急忙忙答完卷子就跑了出去。刚刚那个是卡尔宾,它现在不是应该乖乖地在床上玩着逗猫棒吗,怎么会跑到学校来。前面同样正着急奔跑着的身影,突然拐进了展望台。看来龙马还是口不对心啊,担心的时候从来不会用嘴上说出来,而是会用行动去表示。突然想到刚刚卡尔宾的方向,我急忙向男子网球部跑去,这家伙该不会靠嗅觉追到了网球社去了吧。 等我总算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网球社,却看见海棠学长一脸满足的笑容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身边的人不仅议论纷纷,这几率简直难于上青天了好嘛。我询问了一下身边的学长们,都说并没有看见卡尔宾,可它那么独特引入注目的外表,照理来说应该很容易被发现呀。 没有线索就似大海捞针,最终只是苦寻无果。突然,脚边有个软软的熟悉的感觉,我低头一看,果然是它,便赶紧往龙马家里赶去,不然龙马还到处找着这个罪魁祸首呢。我刚准备按下门铃,穿好鞋子的龙马正好探出了头,脸上满脸惊喜。 “就知道你到处找它呢,下次可别让它再跟你到学校了。” “嗯,谢了,小橘。” “不用了,周末有一个画展,原本父亲让我和西子去,可她还得练习独奏。你要是有空,就陪我一起去吧。据说这次有我最喜欢的梵高的向日葵。” “嗯。” “好了,我这护花使者的任务也完成了,你也不用牵肠挂肚了。” “我才没有。”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周末有一个画展,你有时间陪我一起去看吗?本来父亲是让我和西子去的,可她因为要排练独奏节目,所以不能去。” “嗯。” “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也许是老天都想着要我有一个好心情,在画展的日子赏了我一个好天气,我开心地在龙马家门口等你,他很快出来了。 然而画展的人山人海却似乎有些出人意料,虽然并未影响我的好心情。 我很快照到了自己的最爱,向日葵。看着眼前的这幅惊世名作,人类的瑰宝,向日葵。 比起夜晚的咖啡厅的色调柔和感,我一直更钟情于向日葵,那种黑暗中看到曙光的惊喜。我一直站在向日葵前,久久没有移动脚步。我想我这不能遗弃的执恋,大概是随了母亲,而向日葵正是母亲最爱的花。 龙马倚在旁边的柱子旁,看着眼前这个目不转睛看花的女孩,身旁,一个年迈的声音突然响起:“小伙子,比起向日葵,你还有更感兴趣的吧。” 龙马转过头,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位满脸皱纹,却依旧高贵的老爷爷。 “不好意思,你别怪我太唐突了,因为你现在的眼神,跟六十年前的我一模一样。就像向日葵的花语,我只注视你。可是只是注视,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珍贵之物。” 那是他最黑暗的记忆,飞驰的汽车,撞飞的身体,飞溅的血迹,断断续续的呼吸,还有持续不断的救护车的声音,和他此生挚爱的最后一句话:“我爱你。”从此,只留下了他一个孤独的灵魂,即使后悔,即使他想要弥补,也再也没有机会。 “龙马,我们去看看那边的烟花表演吧。” “嗯。”龙马压了压自己的帽子,回过头,“谢谢,我会努力让自己不后悔的。” “怎么,聊什么不后悔?” ”没什么,走吧。” 夜晚的天空在烟花表演的衬托下显得更美,不断交替变化的颜色令人眼花缭乱,我望着天空中的五彩斑斓,却有一种莫名的心慌。 “龙马,你讨厌隐瞒,还是欺骗?” “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问问,看看你的价值观。” “欺骗。” 我松了口气:“如果我有秘密没有告诉你,你会怪我吗?” “不会。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龙马几乎没有思考的回答让我不禁在心里质问自己,我还是那个值得她信任的吗?我又真的是否一成不变? 龙马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走吧。” 短暂的相聚总是能够一扫阴霾,比如昨日看了画展的我,在今天起床以后就心情特好,于是就善良地准备报恩,给那位间谍小子上上课。 我悠闲地拨通了电话:“喂,真平,姐姐请你在你最喜欢吃的饭店吃大餐怎么样?” 对面的声音有些慵懒,还带着未睡醒的沙哑,却在听到这句话以后瞬间清醒:“真的,好的好的,什么时候,好的好的,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我笑了笑,这孩子还是单纯的只用一招就可以搞定。 我坐在店里喝着摩卡,无聊地拿勺子搅起了咖啡,总算看见了远处飞奔的身影,便拿出了隐藏的袋子,里面是满满的苹果。 “小橘姐姐,我来了。” “哦,来了。快坐。” “我们吃什么好呢?这家店新出的几个菜品我都还没吃过。小橘姐姐,这怎么一堆苹果?你什么时候爱吃这玩意了?我记得大哥说你最爱的是柠檬呀。” “哦,是吗?这不是给我吃的。” “那谁吃呀?” “你... “你在开玩笑吗?姐... “亚当和夏娃因为偷吃了伊甸园的苹果而被逐出,这种充满禁忌的知识果实,你可是得多吃点呀。真平。”那诡异的尾音有些不寒而栗。 “哎呀,小橘姐姐,我去一下厕所!”落荒而逃的少年拐进了厕所,拨通了电话。 “大哥,小橘姐姐好可怕,你快来呀。她说请我吃饭,结果桌子上全是苹果!你知道苹果吗!我最讨厌吃的就是苹果,要都让我吃下去,我半条命都没了好嘛!” “哦,是吗?” “大哥,你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呀。都是因为上次我偷偷告诉你小橘姐妹被别人找麻烦的事。她这明显是变向报复!报复!你要是不来,我真的就完了。” “你不要这么紧张,她有分寸的。而且吃苹果没什么坏处。好了,我还有事。” “不行呀,大哥。嘟嘟... 挂掉电话的迹部微微地笑了笑:“看来心情是完全恢复过来了。”然而这边躲在厕所里的悲催少年,发誓呀再也不要替他没良心的大哥当间谍,完全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可他眼前需要解决的是,如何让那位正在兴头上的姐姐,大人有大量,放他一次? 第14章 舆论四起 他摇了摇头,要让那位腹黑属性隐藏得这么深的人活生生地咽下去,多半不可能。他继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要不然,他再出卖一下大哥?当个双面间谍?不行,大哥压根就没情报可以打小报告。完了完了...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 “真平,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找医生来看看。” 他连忙装出□□的样子:没事,我马上就出来了,马上,就等一会儿,ok?” 我在厕所门外悠闲地跺着脚,时不时再轻轻地踢一踢厕所的门,逗一逗里面那位慌慌张张,六神无主的人,心情大好。 “好了好了,我认输,姐,小橘姐姐,你就饶过我这次吧。我保证,以后你想从大哥那里知道任何事情,我一定知无不言,好嘛?” “好了好了,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吃下去,这无非只是买来吓吓你。” “什么,吓吓我?我...你... “怎么?急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这点迹部怎么就没好好□□□□你。” “姐,你真的跟大哥越来越像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聪明的人都是相像的。” “够了够了,我们能开饭了吗?我都要饿死了,小橘姐姐。” “好了,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这边的我们,正沉浸在欢声笑语的交谈中,丝毫没有留意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是流利的钢琴声。 “怎么,有事?” “看到你手机上的照片了吗,那个男的是谁,为什么老在她身边晃悠?” “那是迹部家收养的孩子,似乎很受宠爱。” “哦,是吗?好的,祝你表演成功。” “谢谢。” 挂断电话的栗色头发的少女,不停地用手上的笔敲打着桌子上的菜单,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了自己手机屏幕的一张两个大约10岁左右的女孩的合照:“gamestart。” 表演赛如期而至,我并不担心西子的表演效果,最近家里真的小到一个角落都能时时刻刻回荡着她联系的声音,让我也不禁后悔起来,不该给她的,这拼起命来谁睡得着呀?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今天。我深呼一口气,掀起了一半帘子,看着正在走向台中的她。 流利的钢琴声很快传来,隔着一段距离,我依旧能够感受到她手指的灵活,轻轻地划过琴键,美妙的声音,却少了一丝情感。手冢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变化。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面瘫脸。其他人对西子的独奏表演的评价都很不错,总算到了那个她最希望听到的人说话了。 “g大调上的弦叹曲。约翰塞巴斯蒂安作曲。可这种绝望的曲子听起来倒是多了些期待,不太合适。有待改进。” 站在台上的西子依旧没有回话,就这样怔怔地站着。眼前这个她日思夜想的人,不再只出现在梦中和曲子里。她甚至幻想过四手连谈的默契场景,可他们甚至连基础的交流都没有。这也是人生最奇妙的地方。这样突兀的相遇,和就此遗落的心。柠檬加牛奶,你大概已经忘记我了吧? 这场演奏会的照片在校报上刊登得是风声水起,可却只有短短的一天。第二天就被另一个重磅消息给生生地打压了下去。下一场比赛的对手,银华中学的队员被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的女孩车轮战后全军覆没。而很巧的是,不知是哪位有技巧的摄影师拍下的挑战者的侧面,晃眼一看竟然和我的相似程度有一半。荒井学长更是斩钉截铁地说到那一定是我。 “不是小橘,荒井学长。” 我也用满是期待的眼光望着西子,希望能从那里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这我可做不了证,也背不了这个锅。我可没有从头到尾的盯着我姐,也没那个闲功夫。”她很快巧妙地回避了问题,并没有正面回答。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刚回家,那特有的父亲独有的低气压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瞥到了他扔在桌上的一封信,还有同样的那张引起风波的那张照片。 “这个照片不是你。但这封信,你自己看看吧。你准备怎么解释?” 我接过那封信,很熟悉的字迹,是迹部。是向父亲说出了我依然在偷偷打网球的事实。我睁着大眼睛,有些不相信,迹部,你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想想吧,暂时不要去学校了,就在家里呆着!” “呆着就呆着。” 我躺在床上,想着迹部寄给父亲的那封信,越想越不满。便悄悄打开房门,看了看屋外的动静。蹑手蹑脚地跑了出去。 我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不耐烦地按着迹部家的门铃。过了好一会儿,真平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顶着一头蓬松的卷发。一看见我,手就像触了电似的立马准备关门。然而,我眼疾手快地制止了他。 “小橘姐姐,今天怎么有空呀,哎呀,今天天气好,真的好... “打住,别跟我扯远了。我是来找迹部的,他人呢?” “怎么,找本大爷有什么事?” “是有事,我可得上来找你好好的聊一聊了。” 真平开始考虑他是否应该找个防空洞躲一躲了,免得一会自己被误伤了还没人报销医药费。凭他的经验,就刚刚那表情,铁定是一场恶战。很快,空旷的画框碎裂的声音有节奏地响了起来,然而争吵声还在继续。 “迹部景吾!你什么意思,给父亲寄信,还是匿名的,告发我还在打网球?” “怎么,不明白?处理问题。”迹部依旧一幅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样子倚在门旁。 “处理?你是我谁?迹部,我说过你不要越界了。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所有的事都在同一个频道,因为我们很相像,无论是家境还是处境,但这不是理由。” 又是一声清脆的画框碎裂的声音,迹部悠悠地开口了:“这可是你刚来伦敦时送给我的,砸了就一点都不心痛?” “别给我转移话题,我当你是好朋友,你就是这样替我两肋插刀的?插得可真好呀。”我举起一副画正准备又砸掉,迹部拉住了我的手。 “够了,你闹够了没?你跑到我家里来,砸掉自己画的所有的画,就为了来向我宣告,你对越前龙马的痴心不变?告诉我你不会离开青学?”迹部终于忍不住,有些生气地质问,可他马上后悔了。他最害怕的事情之一,就是眼前这位的眼泪。那种没有一点哭声,就这样用那双空洞的眼睛望着他落泪的表情,就这样扯着他的衣角。他倒宁愿看到讨人厌的母猫那种矫情的哭。他知道自己输了,遇见她时,他就已经输了。她是一个很多事都会理性地思考的人,唯一的感性,都留给了一个人。 “迹部,为什么,就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我只是想在龙马身边多呆一段时间,多一点就好,让我能看着他打网球,一步一步打进全国大赛。” “够了,我不想再说了。闹了这么久,下去吃饭吧。真平应该做好了。” 真平似乎在桌上等了很久了,在桌上一直吞吞吐吐,想说什么,可又欲言又止,一幅受气小媳妇的表情。我摇了摇头,他什么时候也开始矜持起来了。 “怎么了,真平?” “大哥,小橘姐姐,你们两谁出钱?” “什么出钱?”迹部和我默契的异口同声,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砸坏的东西呀,明天我得去重新买画框装起来,不然父亲和祖父回来问起怎么办,难不成说家里来贼了,还是专砸画的贼。我可是为你们着想。” “她给(他给)!” “到底谁给?” “我没钱,迹部,你可不缺钱。”我没好气地说到,这家伙一边出卖我,一边还让我出钱?没良心到了一种境界。 “这东西又不是我砸的,本大爷为什么要替你担这差事。” “越有钱越抠门。”真平小声地嘀咕着。 “真平,你最近的手艺进步得挺快的呀,以后是准备替掉家里大厨的工作了吗?” “不不,大哥。我这完全是小菜一碟,你就可怜可怜我,好嘛?” 第15章 奶酪陷阱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也总是会变成美丽的回忆。清晨正慵懒地躺在床上的我,很快便被远山的电话吵醒,里面的声音显得有些慌张失措。 “小橘,你快来学校啊,有个奇怪的男人出现在了网球部,他把龙马,荒井学长他们都打伤了,看起来好厉害。他说他是来找你挑战的。”睡意生生被吓走了,我哪里招来了一尊大佛? “什么,你等等,我马上到学校。”此时的我,顾不得再想其他的事情,急忙穿好鞋子往学校赶去。果然,社团里一片狼藉,球滚落一片。龙马脸上醒目的包扎生生地刺痛了我,还有他那句逞强的摔倒。而那位引起骚动的奇怪的男人早已消失,我的眼睛突然出现了阵阵酸疼感,脑海里突然想起那个自称与我相识的网球部经理的忠告,那句意味深长的尾音,那句不能忽视的质问中的恨意。 记忆中那个乐器手链突然摇晃了起来,本该悦耳的声音却像催命似的让我心烦意乱,心脏跳动的频率也开始不正常起来。我头疼地蹲了下去,渐渐地有一个身着校服的女生的脸越来越清晰,像拨开迷雾般的。稚嫩青春的笑容,可脸上的笑意却不能掩饰冷意,转身就走的决绝。是她自己?她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另一边的情景,却丝毫没有行动?那个被打的女生又是谁?她为什么会冷眼旁观? “原来你在这里!高山同学,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找到青学来。他说你坏了他... “荒井学长!” “越前,难道你不好奇吗?” 龙马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走进了训练场。高处,迹部捏着拳头,他很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满满的失落,却不是因为他。他有些赌气似的转身,推开了阳台的门,坐在了沙发上,准备开始谈事,一个不速之客不合时宜地打断了这场还未开始的谈话。 “景吾哥哥,会长找未来女婿接电话。”三浦西子拿着手机,习惯性地直接冲进了顾问的办公室,却生生被里面坐着的人给震住了。她本以为只有龙崎教练在的地方,谁来告诉她怎么会满满的人呀。她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还是用光了一辈子的好运气?迹部景吾坐在沙发上她能理解,为什么乾学长和手冢也在?还都悠闲地望着她。她立马当面气定神闲地按掉了电话,淡定地手机藏到了身后。 “怎么,你就这样把主席的电话挂了?不是说找我吗?”迹部有些想笑。 “没有,我挂的是父亲的电话。你听错了吧?”果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三浦西子这欲盖弥彰的行为让迹部的嘴角勾起了笑意。原本他此次行程只是简单的来商讨手冢的德国治伤行程,不过现在这情况,倒让他有看接下来的好戏的欲望了。 另一边,适时的扑捉到一条有价值的八卦的乾贞治开始了没有节制的提问。 “所以说三浦同学你是主席的女儿?这又是一个极有价值的资料。日本网球协会主席女儿对青学队长展开强势追求。”这都是哪里跟哪里呀,三浦西子觉得眼前这位青学的军师真的不能惹呀,惹急了他也是能捅出一个洞的人。不过她现在更担心的事,是如何解释给另外那位她刚刚告白的面瘫脸,她刚刚口中的女婿,那个面瘫脸不会误会了吧... “乾。” “好了,我不说可以了吧。那你刚刚说的女婿?你和冰帝的部长迹部景吾关系也很好吗,平时都是这样玩的?” “学长,你们打网球的也这么喜欢抓人家语言的漏洞吗?”迹部看着这位被围攻的人一直朝他使眼色,但他依旧没有当一个好人的欲望。现在的他,可是内忧外患,需要处理的事层出不穷。 三浦西子看了看迹部似乎并没有替她解围的意思,所幸也就破罐子破摔:“我这全身上下哪一点让学长你们误以为迹部大爷会看上我?像迹部这样高贵的气质,看上的都是大家闺秀,那种站在那里就会自带光芒的。你们懂吗?” “乾,我们回训练场吧。”本来准备继续问下去的乾在被手冢制止过后,也只有无奈地停了他的八卦之旅。等手冢他们走出顾问办公室后,西子就立马变了脸色。 “我要喝水。快给我接水。” 真平就这样看着自己那位一向不可一世的大哥,居然屈尊亲自去接水,还亲自把水递给了那女人。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要崩塌了,大哥不是看不惯那个伦敦回来的女人吗? “大哥,这女的平常在你这里就这样没大没小,不知礼数?” “比这更没规矩的事她都做过,你是没看过。” “什么,难怪你看不惯她。这女人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内心简直比巫婆还要狠呀。” 迹部原本想制止住自己的弟弟祸从口出,可无奈他这不过大脑的好习惯依旧不改。他觉得气氛转变的速度快得连他都还没反应。 “小弟弟,话可不能随便说。这你大哥可是极可能成为我未来的姐夫的,我怎么可能没规没矩的。” “搞什么?大哥,这女人居然叫我小弟弟,我没嫌她发育不良都是我善良了好嘛?她居然敢叫我小弟弟?” “真平,好了,算起来thea在英国上学的时候比你高三届,你叫一声前辈也是应该的。” “不要,你这是屈于淫威之下。我又不追求小橘姐姐,不需要讨好奇怪的女人。” 迹部觉得他应该好好教育一下自家弟弟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比如像眼前这种表里不如一的女人,一定要少得罪就少得罪,不然迟早得栽在她手上。前一秒笑颜如画,下一秒冷起来是个未解之谜,整人手段一次比一次高明,这样的人最好还是相安无事比较好。然而他忘了,自己弟弟那牛一样的倔脾气,可是妥妥的随了挚友。一百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阵势呀... 而跟着手冢走了好久的乾,觉得气氛也越来越微妙。看刚刚那情形,似乎跟迹部关系相当不错。那手冢?乾望了望手冢坚定的眼神,摇了摇头,他不会是那种被情爱缠身的人,殊不知手冢正在思绪万千。想着那位奇怪的突然出现的她,拥有着超高的琴技的她,天天找借口绕路陪他回家的她,异国他乡拥有着落寞眼神的她。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她?他的脑海中突然又浮现出几天前她略带胜利的吐舌表情,还有抛下了一句轰动的:“你说是我太不明显了,还是你太笨呀。我追求了你这么久你不会没看出来吧?”她就这样奇迹地搅浑了一池的水然后就不负责任地离开了。如今看来似乎是他想多了,她过得很好。 而屋子里的那几位,还在争锋相对着家谱的关系。 “我不管,景吾哥哥,刚刚我让你帮我你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现在倒好,让人家误会了吧。刚刚那个,可是乾学长,散播八卦的速度,他要是称第二,可就没人敢称第一了。你就自求多福吧。我们之前的合作关系,现在也gameover了。像你这样毫无信誉而言的合作伙伴,我还不如自己单干呢!” “合作伙伴?大哥,这女人在说故事呢?我怎么一句听不懂?” “小弟弟,原来你这是连族谱都还没弄清楚的尴尬局面呀。刚刚那个是你大哥的未来妹夫,可是你帅气的大哥为了维持他的形象没帮我解释,所以现在我也不准备要这个未来姐夫了。再说我本来跟我姐的关系也一般,有我的帮我说不定不是加分而是减分。”西子一边装做无所谓的样子,一边恶狠狠地咬着牙齿。 “大哥,你该不会签了卖身契了吧。” “好了,真平,你先出去。” 真平满脸狐疑地走了出去,心里还在担心着自家大哥一个想不开别真把自己卖了。而里面,沉默很久的迹部终于悠悠的开口了:&我倒是蛮好奇你的理由的。为什么帮我?” “当然是为了理清族谱了。而且以我那位脾气倔强的姐姐现在的身体状况,网球,她是越少碰越好。她跟我还是有血缘关系在前,抛开以前我们的过节,我可以把那些当作年少无知,但我也不想看着她就这样下去。凭心而论,你是最适合当我姐夫的人,各个方面都是。退一万步说,那个一年级的超级新星要成了我姐夫,那我家的族谱可不乱套了,这万一我的追夫之旅要是成功了,难不成让队长喊队员喊姐夫?” 迹部感觉自己的头上飞过了几只乌鸦,原本他还在纠结于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人怎么会会突然萌发出想要帮自己的念头,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己呀。他就知道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站在外面乖乖等着的真平,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一个苹果和一个梨子,摸了摸自己可怜的肚子:“达成共识出来吃苹果,吵架闹翻合约破裂吃梨子,为什么还不出来!”他一边听着里面的动静,一边随时准备往肚子里塞东西吃,可时间却破天荒地越走越慢。他一向速战速决,很有效率的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16章 血的回忆 梦里,那个血泊中的场景一直回荡在脑海里,而那只手就这样死死地抓住龙马的手,久久不放。那声声的质问,也成为了最后的道别。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充斥着泪水,满满的恨意和不理解。久久不熄灭的手术室之前的红灯,迹部沉默的眼神,都令他终身难忘。倚在医院角落里的龙马,脑海中像回放画片似的闪过之前的场景,心跳的频率开始不自觉地变快,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笑靥如花的少女的左手满是血迹地抓住了他红白相间的运动衣的衣角,然后又无力地放下,迹部从始至终的沉默更是让空气压抑得难受。他甚至怀疑过这是一次蓄意已久的骗局,不然以迹部和小橘的关系,怎么会如此反常的冷静?许久之后,戴着口罩出来的医生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出来,打破了他最后一丝的幻想,宣布了那个令他心死的消息。 他不相信,她是那样的有求生欲望,又怎么会因为一场车祸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脑海中她的那句我宁愿从没认识过你,越前龙马!”像卡线的录影带,将哭泣般的陈述回荡其中。是的,这是他不可否认的错误,从他看见那赤红的双瞳和近乎残忍的攻击,就被震惊了。那样一个残忍打法的人,还是他认识的高山橘嘛?原来朝夕相处了如此长的时间,最终却成了一场笑剧。他一直知道小橘会打网球,打得不错,却是第一次看到她打网球。那种执着于攻击对手身体的做法是他最讨厌的打法,可她却毋庸置疑地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观察力下降,还是小橘隐瞒得太好,他竟然丝毫不知情。他的青梅竹马,几乎可以算是他现阶段最信任的人,竟然有着可以和他父亲比拟的实力,和他永远接受不了的球风。这大概就是他们疏远的起因吧。在看了那样的一场比赛之后,他的心自然会偏向弱者。因此看到樱乃受伤的手腕和满脸的委屈表情,他的第一反应是质问小橘。他却忘了,以小橘的性格,即使不是她做的,她也永远不会解释,会让误会成为一个永远的遗憾。高山橘,她就是这样残忍,只会在最熟识的人面前体现真性情的孤独者。她就这样留一个残缺的结束,让他永远都没有机会道歉了。 “青少年,你今天不去练习混双嘛?” 龙马的思绪被打断,他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已经迟到了。今天是跟樱乃约好的练习的日子。对呀,混双选手,他已经是混双选手了,时间已经又过去了好久。而自从一年前突然加进赛制的混双比赛以后,他,越前龙马,再也不是那个在单打里风光无限的超级新星。 在那个就这样无声无息离开这个世界的她消失后,樱乃从一众女子正选中脱颖而出,被选入了队伍之中。而他,也自然成为了混双的不二人选。他原本是不适合打双打的选手,可教练的解释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不给他机会拒绝。的确,女子的实力再强,和男子的差距也是无法抹杀的,而他也是最好的缩小这差距的武器。再加上他对部长不能放下的承诺,引领青学继续成为强者也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时间果然是改变一切的最好良药。曾经那个排斥双打,并且毫无双打技巧的他,如今却成了混双的支柱。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没来由的变化源自于哪里。或许是被樱乃日复一日的不间断练习打动了,或许是因为对部长的承诺,又或许他想寻找一个几乎不可能再出现的影子。龙马摇了摇头,急忙收拾,准备向练习场赶去。桌子上,赫然摆着的是准备好的日式早餐和一份没有被翻过的报纸。黑色放大的醒目标题很难不引起注意“光之队的连胜挑战!”附上了一张戴了半边面具的队长的侧脸。报道大都都是千篇一律的赞扬之词,夸奖着这个横空出世的美国队长拥有的超强对队伍激励的能力,和那深不可测的实力。无论是出场单打还是双打,他们跟对手之间的差距都是毋庸置疑的。再加上天生的手腕灵活度和从小的精英高强度练习,她的实力几乎无可挑剔。 龙马并没有留意报道,只是扫了一眼标题,以至于他连那张美国队的合照也没有看见。否则,如果他稍稍留意一下,一定会发现疑惑之处和蛛丝马迹。那张美国队的合照,站在队长旁边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迹部真平。从收养过后就一直伴在迹部左右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遥远的美国海岸,还成为了光之队的一员呢?可惜龙马的注意力全然在时间上。他一边拿出手机打着电话给樱乃,一边往嘴里塞着起司片。 “10分钟以后,我会从家里出发。不好意思,龙崎,今天迟到了。” “没有关系。我先做着自主练习。你吃完早饭再来吧,不要饿着肚子来训练。” “嗯,谢谢。” 挂断电话的樱乃久久不能回神,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正是光之队的合照。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认为中间位置的队长是那个已经不在这个世界的人。那个戴了半边面具的人的侧脸跟那个人的相似度几乎有90%。可照片上的这个人是左手拿拍,截然相反的惯用手。一个人的习惯没有这么容易改变的,樱乃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做着心理暗示。 可身旁那个熟悉的面庞,到底又是怎么回事?迹部景吾的弟弟,怎么会成为美国队的队员,竟然也是出赛混双。印象中虽然没见过几面的天赋异禀的少年是个冷静的人,即使是与自己实力强的人对战,他也可以保持绝对的专注力。但能够让他言听计从,像个孩子一样笑的人,也只有迹部和她了。难道真的是她?樱乃的心里满是疑问,但立马否定了自己。 “不会的,她明明已经死了,医生宣布的时候我也在场的。”是呀,她也在场,就这样看着龙马心死的狠心的她,也在场不是吗?之后的发展更是充满了戏剧性,突然改掉的赛制圆满了她一直以来的梦,终于能有机会成为了跟龙马一队的混双正选队员。一年的时间里,她跟龙马的磨合也越来越好,默契也与日俱增。可眼前这个美国队伍来势汹汹的挑衅,势必在日本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樱乃继续尝试着在龙马来之前搜索更多关于这支队伍的资料,可是媒体像商量好似的,对他们的重要信息几乎不透露。一个迹部真平三天前做的采访引起了她的注意,报道中他自称与队长是自幼相识,因此默契极佳。据说因为队长是左撇子,所以他们吃饭的时候老打架,从不在一起吃饭。可他们的默契却是毋庸置疑的,甚至从目前他们的比赛所展示的技术与默契,他们与其他队伍的差距是不可比拟的。再加上他们两人都是单打的决胜选手,自然成为了美国队最难攻破的防线。她静静地浏览者迹部真平对队长的评价,无疑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不过,似乎没有以前她的相处气氛那么有化学反应,迹部真平也没有对她有任何畏惧感。她叹了口气,立马否定了自己的观点。 很快,龙马熟悉的奔跑身影出现了,可樱乃却发现自己眼前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她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定晴一看,却着实吓了一跳。是她,高山橘,竟然穿着校服向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