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山下》 分卷阅读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 书名: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文案: 在一个猝不及防夜黑风高的月圆发情之夜,去约|炮的李犇掉进了钱塘江,醒来发现自己穿越到了历史书上没只字片语记载的东夏国,经过一番鸡飞狗跳莫名其妙,完美拐回神攻到现代。 本文为第一卷,今穿古。第二卷古穿今另开一文,即《我跟男神混的那几年》 全文吐槽风,不算虐但是会死人,有点儿宠不是特别溺,最后总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有情人终成眷属皆大欢喜满天开鲜花。 内容标签: 年下 强强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犇 ┃ 配角:路人甲乙丙丁等等等 ┃ 其它:年下,强强,穿越 ☆、第一卷第 1 章 “喀吧” 李犇掏出打火机,点着一根冰珠万宝路,扔进去嘴里吧唧几口,其实他抽烟没什么瘾,只是此时此刻蹲守在地下车库里,黑暗的环境需要一个道具来烘托气氛。 按下车窗,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眼睛一刻不敢错过地盯着车库出口。 一道强光渐行渐近,黑色的牧马人向车库出口开来,李犇眯着眼睛借助远光确认了下车牌,其实不用确认车牌也可以肯定,在这幢大厦上班二年多,只看见郝文晖这么一辆黑牧马人出出进进。 旋转车钥匙,一脚油门,李犇的小骐达跟上了牧马人,一前一后穿梭在夜色里。 趁着红灯,李犇掏出手机,灵活地在微信中找到“郝总”,按下了几个字“在哪里?”,想想又删掉重新打上“还在加班吗?”,按了发送。 信号灯转绿,继续开车跟着牧马人,过了大约半分钟。 “嗯,我看你早走了,在干嘛?”没想到郝文晖这么快就回复了,按以往的经验起码过半个小时才会得到回复,然后里面只有诸如“嗯,可以,好的”之类的三两个不带任何标点的汉字。 “无聊,有点儿想你。”主动李犇不是第一次,也不在乎再多这一次。 十分钟过去了,手机没有任何动静。李犇跟着牧马人拐进南山路,夜西湖是美的,今天又是正月十五,湖边的树上挂满了银色的小串灯,倒映在湖面,初春的寒风袭来,斑驳闪耀,银花火树,凄清人罕的晚上特别有冷感。 牧马人减速,停在了一家爵士音乐吧门前,李犇的心好像也跟着牧马人在减速,一点点儿慢下来。 一个性感高挑的红唇美女在门口张望,郝文晖从牧马人里出来,三步并两步走到红唇美女身边,轻佻熟捻地把手环到美女腰上,美女顺势依偎在郝文晖怀里,红唇覆上,两人保持这样捆绑的姿势向音乐吧里面移动。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违和,李犇看着几十米外粘在一起移动的两个背景,男的肩宽腿长,女的高挑丰满,好一幅狗男狗女图,心中禁不住泛酸水,好配,好呸。 捅开天窗,拉松领带,下意识地去掏烟发现傍晚买的一包已经没了,李犇的烟很轻,大学毕业进了广告公司才开始抽,是所谓的应酬烟,混在一群穿人字拖、哈伦裤、莫西干头的设计和长发、白裙、光脚穿球鞋的文案中间,不抽烟总显得那么不合群。而烟这种东西,抽着抽着便很难离手了,有时候寂寞它是一种道具,尴尬它是一种道具,装逼它也是一种道具。 熄了火,直奔路边的便利店,不买烟怎么度过这孤独的月圆之夜,发情之夜。 一路小跑,撕开包装,倚着车门,点上一根,吞云吐雾。看到扔在车里的手机一下一下闪,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一条来自郝总的微信。 吐了嘴里的烟,拍打几下掉在裤子上的烟灰,拿起手机点了进去。 “12点我家楼下等,在加班”。 李犇看着这条五分钟之前发进来的微信,距离上一条他发出去有20多分钟了,不算很慢,和郝文晖以往回微信的速度相比较,可以说是比较及时的。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10点多,距离12点还有不到两个小时。郝文晖家他去过几次,当然也都是这样的深更半夜,从这里开车走钱江三桥,现在的时间又不堵车,三四十分钟足够。 时间还早,李犇又百无聊赖地掏出一根烟,刷了一下子朋友圈,看到就在十分钟之前,郝文晖发了一条转发,点进去粗粗看了一眼,一篇挺正能量挺鸡血的鸡汤,很符合他在公司一贯的形象,做人端着,做事也端着。 李犇就是喜欢上他这幅端着装逼的精英样,仗着初生牛犊无知无畏,软硬兼施地把副总拐上床,应该说爬上副总的床,一直都是李犇去郝文晖家的床上约炮。 李犇记得刚进公司那会还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皮白,个高,大眼,会打扮,公司里一大票的文艺小姑娘被闪得五迷三道。作为一个天生同性恋李犇有着很多时下帅gay都有的毛病,自恋,嘴滑,一面享受着异性追逐带来的别样刺激,一面寻求同性带来的窒息般隐秘吸引。 第一次见到郝文晖是进公司二个星期之后的事,200多人的广告公司在全国都算得上有规模,底层小策划如果没有项目上的交集很少与副总有接触。一个很龟毛的客户换了好几个策划,历来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都是新来的顶上,也算是公司试用期的考验,能顶过去也算是个崭露头脚的机会,顶不过去就撒又那拉公司也不会觉得可惜。 李犇第一次与客户见面,接到组长安排说会有一位领导随行,让他在公司楼下等并把领导电话发到了李犇微信上。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约定的时间眼看到了,李犇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我是……”李犇刚要开始自己我介绍,便被对方打断,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 “上车”一辆红色的二座跑车拉下副驾玻璃,一个带着黑超的男子伸出头来用拿着电话的手示意李犇上车。李犇三步并两步跑到车前开门坐了上去。有点儿尴尬,李犇犹豫要不要接着电话里没说完的自我介绍或者找个什么话题,边上这位看这装备不仅仅是一个小领导,总不能叫领导想话题跟他缓和尴尬的气氛吧。 “郝文晖,负责这个项目的把控,你叫李犇吧,我昨天晚上看过你的入职资料了。”没等李犇挤出话题,黑超男先开口了。 接着黑超男便把音乐打开了,似乎终结了话题。 李犇想这样也好,听着音乐,假装看起了手机,偶尔趁郝文晖不注意偷偷瞄一眼。棱角分明的侧脸,抓得参差有序的飞机头,白衬衫,浅灰色棉麻九分裤,李犇的脑子里一团浆糊,越是偷看越是想知道黑超下面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样。 “小牛儿,到地方了。”小牛儿?叫自己?李犇被叫醒还有点迷糊,环顾一下四周,看了下红色的骚包敞篷,反应过来了,快贴到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 自己脸上的这个大黑眼镜是和自己一起去开会的领导。 “噢……”李犇赶忙对着后视镜理理头发,拉拉衣服,抓起包要推门下车。 “口水”郝文晖一边熄火一边把笔记本、资料往包里塞,大步往写字楼里走。 “啊?”李犇反应过来,抹了一把嘴角,确实不是很干爽。 然后,那一整天李犇都是处于晕乎乎地状态,郝文晖黑超后面那种不大不小黑白分明的眼睛,郝文晖引经据典舌战群甲方,郝文晖问他要带他回公司还是在哪里把他放下,郝文晖这一天去了四次卫生间,郝文晖走路的时候屁股有点儿扭,郝文晖只点了一道菜是葱油花蛤,郝文晖这,郝文晖那……翻来覆去总结到半夜,李犇终于想通了,他对郝文晖有兴趣,想泡他。 “再过半个小时我就到家了,你到早了就在楼下24小时便利店等一下,里面暖和。”像棉花一样乱飞的满脑子回忆被“滴”的一声手机响打断,李犇划开手机看了一眼,这应该是郝文晖从两个月前第一次约炮到今天为止发给他过的非工作内容微信字数最多的一条,想纪念一下,就这么保存着,想了想还是按下了删除,吃窝边草可以,吃得干净必须。 点火,油门,小骐达箭一样地冲了出去,半个小时之内要赶到,李犇知道郝文晖虽然一把年纪,却是个挺别扭的人。上次李犇在和朋友喝酒,郝文晖发微信暗示李犇自己不加班,据前几次经验基本上都是李犇知道郝文晖不用加班就会主动送上门去,或许是那天喝得有些神经大条,没听出副总大人的意思,喝起来就没及时回微信,郝文晖直接电话就打过来了,一开口就是项目,听出李犇周围环境比较嘈杂,便一句不打扰了明天上班再说把电话挂了。李犇就是一个贱脾气,马上微信又是哄又是解释,打车就冲到了郝文晖家。 又乱七八糟想得有点儿远,时不时脑子会出现红唇女郎把嘴覆在郝文晖脸上的画面,接着就会想郝文晖你他妈的到底是同还是双,还是“单双不拒,仨两不回”。甩甩脑袋,看着时速直上120,赶紧踏刹车减速,这他妈是钱江三桥,不是绕城高速。 车速下来,下来,再下来,索性直接停在了三桥上,12点多也没什么车,月亮挺圆的,掏出一根,点上,闭眼睛狠狠吸一口,对着钱塘江吐上一口烟圈,畅快,去他妈的,让郝文晖等一会儿能怎么样,老子还不想开了呢。 今天月亮真挺圆的,都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哦,对,看了一下时间,过了12点应该算十六了,月亮圆得很科学,很善解人意。想起自己6年前离开长春到杭州上大学,就再也没有和家人一起过过元宵节,前几年的这个时间要么开学了,要么提前回来打工,想念这种东西就是要靠想,平时不想不感慨的时候感觉没什么,一煽情起来还真有点儿控制不住,不知是不是受了红唇的刺激,总之今天的煽情时间特别持久,也特别深沉。 电话铃响起,李犇瞥了一眼是郝文晖打来的,没接听也没拒绝,有时候用忽视表达下不爽也是很好的发泄。任手机在副驾座位声嘶力竭地叫唤,李犇就是不接,手机又开始叫唤,还是不接,看着三个未接来电,心情开始莫名地复原。 把钥匙转了半圈点着车,系上安全带,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响的时间比较短,随着“滴”地一声音有新微信进来。李犇拿起手机边开车开划开屏幕。 “李犇,你他妈什么意思!!!” 看到这条微信,李犇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郝文晖居然会说他妈的,他不是一向很有内涵,并且居然使用了标点符号,而且一句就是三个结束语气。 三个感叹号从屏幕里跳出来,狠狠地敲打着李犇的小心脏,给他回一条微信吧,为了今天晚上的性福还是要适可而止,真惹毛了,月圆之夜还真不知道找谁发情去。 “要到了,这么想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打字,想起大领导气急败坏的要子不禁嘴角上扬,手指刚点到发送上面。 “砰”的一声巨响。 李犇感觉自己身体像树叶一样飞了起来,不受控制打旋地飞,软绵,无力,失声。失重的第一反应李犇意识到自己光顾着发骚看手机,可能撞车了,或者更严重的地人车一起飞下了三桥,正在冲进钱塘江的过程中。 一只来自己东北的旱鸭子,这是要在钱塘江里优雅死去的节奏啊,李犇还在无声无力的世界疯狂脑补,想自己老妈虽然骂起人来中气十足,但是好像身体再好这个年纪也很难再生一胎,接着又想到两个失独老人的凄惨晚年,忍不住顺便痛斥了一下独生子女害人不浅。 然后,没有预想地“扑通”一声掉下水,只是无力无声。 然后,无知无觉了。 ☆、第一卷第 2 章 “喂,喂,喂,你怎么睡着了,再不偷就天亮了。” “喂,醒醒……” 李犇感觉有人在推他,手劲还不小,意识渐渐回笼,就是怎么挣扎都睁不开眼睛。感觉自己的仁中被狠狠掐了一下,哇,眼前是一个什么不明物体?不是应该在医院吗?第一眼睁开就看到貌美如花的护士小姐,怎么会是一个黑黑的,是人? “你怎么睡着了,再不偷天就快亮了。”比古帅黑出八条街的家伙把李犇从地上拉起来。 “你好哥们,我叫李犇,三牛犇。”怎么说也是被这位黑哥把自己从植物人状态叫醒的,李犇先伸出手表示友好。 “在下纳齐·突吕不。”黑哥双手抱拳,并未理会李犇伸出的右手。 李犇这才来得及细细打量这位什么齐什么吕先生,黑就不用再说了,比自己矮了小半个头,李犇自己一米七八的个,那这位仁兄大约一米七二、七三,牙齿和眼仁特别白,李犇暗暗觉得可能是人黑显得这两个部位比较白,头上带着兽皮帽,里面穿了粗布棉衣,下面像布棉裤,外面还像和尚披袈裟一样地披着一整张兽皮。 “哥们,这里是什么地方?”看着这位仁兄的打扮,李犇有种不友好又很刺激地预感。 “此地正是南京城郊。”南京?自己失去知觉是在杭州,醒来就到了南京,两小动车过来的? “现在是哪一年?”李犇一边觉得自己去证实自己心里的怀疑有点儿神经病,一边其实又很期待得到一些答案,小说看得多有时候人也容易脑回不正常。 “不知道,你到底偷不偷,废话这么多。不偷我自己走了,本来还想与你结个伴。”这位黑哥有点不耐烦了。李犇有些无语,看对方的打扮,说自己穿越到横店倒有可能,对方开口闭口偷偷偷,难道误打误撞跟乔装的犯罪份子接上了头,再环顾一下黑漆漆的四周,要是不跟着这位有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3 犯罪嫌疑的黑哥,一时半会真不一定能碰到第二个人,想想也挺可怕的,还是跟着他吧,起码能正常交流。 “走走走,你说偷什么就偷什么。”李犇赔笑道,一手套近乎地搭在黑哥脖子上。 “铲子。” 说着,黑哥转身拿起扔在地上的铁铲,真是好大的一把铁铲,黑哥随手扛在肩头,大步流星往夜色里走去。 李犇只得在后面跟上,不走不知道,还真是不一点儿点儿冷,和家乡的冬天有一拼,而李犇身上穿得还是适合杭州二月末天气的牛角扣短款呢大衣,因为上下班开车,里面连个毛衣都没穿,就一件套头卫衣,牛仔裤里面一条秋裤。 越走越觉得冷地刺骨,李犇冻得上下牙直打架,前面披着兽皮的黑哥回过头看了一眼,扯下兽皮扔到了李犇怀里。李犇接过兽皮,对这位善解人意的朋友的好感度噌噌地往上涨。兽皮内侧还是很讲究地用粗布缝了一层,披在身上也没有预想中血腥味。 “哥们,谢谢啦。”李犇觉得虽然有个成语叫“大恩不言谢”,但是还是要适当地表达一下感情,拉近下关系。 “在下不是哥们,在下纳齐·吕突不。”黑哥一本正经地跟李犇解释,小白牙在一张一合的嘴里若隐若现。 “纳齐兄。”李犇觉得此时此地也不适合跟一个不知道什么年代什么地方的古人或者未来人,解释一下哥们的意思,直接从善如流最好。 “快挖。”纳齐语气中全是惊喜,把铲子扔给了李犇,自己用手开始在地上拼命刨。 李犇低头一看,倒抽一口凉气,纳齐亲哥啊,你把我带到萝卜地里,还煞有介事地搞得像毒品交易般神神叨叨,而且萝卜不是一拔就出来了吗,还费这么大力气带这么重的作案工具…… 李犇抓起萝卜缨,双手一用力,就拔了一根萝卜出来,又抓起一个萝卜缨,不费什么劲第二个,第三个,一个接一个扔在地上。边上刨地的纳齐看傻了眼,继而眼中闪耀着崇拜的光芒,也学着李犇拔了起来。 “足矣,足矣。”纳齐一边高兴地把萝卜缨绑到一处往身上背,一边示意李犇停下不要拔了。 这算是偷完了?三更爬半夜走这么远跑到萝卜地里就拔了二十多根萝卜?李犇贱瘾有点儿发作,想犯贱地嘲弄几句,抽了一下嘴角,想想还是算了,这位纳齐兄挺壮的,给自己一顿打,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人报仇都没处找帮手去。 两人离开萝卜地,李犇也不知道去哪,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纳齐走,天色渐亮,周围地房子渐渐能看清了,这不看不要紧,看了非常上火,是古代无疑了,未来房子这么破那子孙后代也太惨了点儿。虽然刚醒过来就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也看小说准备五、六年,可是真正确认自己穿越了,还是出现了一种不真实、有很多恐慌、想大哭一场各种情绪交错复杂的莫名感觉。 非但没有小说里那些金手指天将降大任斯人也的憧憬,李犇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到掉到人堆里分不出来的月薪八千税后更少的小职员,他需要的就是保住命,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住在和同学合租二室一厅,偶尔奢侈地去买几件品牌折扣衣服,跟看对眼的大叔也好小弟也好每天微信互道晚安,一段时间后再把彼此拉进黑名单。 他要回去,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纳齐不知道李犇的脑子此刻正在经历着弯曲拉直,前进后退,这样那样一层层地弯弯绕绕,一边往前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犇说话。“这些雹突,足够做几十斤雹突糕,卖了可以换一身粗布……” 李犇光听着也懒得回答,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郝文晖,然后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没有出现,电话也没接,他会不会很失望,今天又没去上班,或者他发现自己从此消失了,会不会有那么一点儿难受,哪怕一点儿点儿。想着想着自己却先难受起来了,暗骂了一句自己犯贱,深呼吸一口,调整情绪,想起室友常说的一句话,都是炮友,何必当真。 不想了,想也没用,就算自己有幸回到现代,不知道多少年之后呢,可能七老八十硬都硬不起来了,还跟一个对自己不上心的前□□来什么劲呢?李犇自我疏通了一下情绪,感觉通体畅快,小跑起来去追十米开外背着二十多根萝卜自言自语的纳齐。 感觉胳膊被人撞了一下,撞得不是很重,没来得急左右看,刚要继续追纳齐,突然腿被人抱住了,拔不出来。李犇低头一看地上坐着人,正一手拉着自己的腿,好像受了伤,脸色青白。 “这位仁兄,有何赐教?”虽然不知道在哪个朝代,尽力半文半白总显得不那么违合。 “方才先生与在下相撞,在下受了些轻伤……”李犇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这人,国字脸,剑眉,除了鼻孔跟尔康有几分相像,穿得布料挺好,只能说布料不能叫衣服,破的地方太多,勉强遮体,也算中规中矩的帅哥一枚,但不是李犇的菜,李犇一直比较中意的两种类型,要么精致,要么妖孽,什么阳光,清新,小单眼皮他都不喜欢。后几种都或多或少比较喜欢撒娇,他自己就是喜欢撒娇,也喜欢撒泼的那一类,别人那样,他还看不上。 “失礼,请问兄弟伤势如何?”这是遇到碰瓷的了?轻轻撞那么一下,不光把衣服撞成了条,看这位兄弟身上的伤也不少,痛苦状也不是装的,自己穿越出超能力了? “无大碍,烦请兄弟扶我起来,在下王正矩,请问高姓大名。”李犇看出盗版周杰好像并没有讹诈他的意思,心又放回了肚子里,但是想想自己身无分文,除了纳齐借给他的一张兽皮也没什么值钱的了。 “在下李犇,三牛犇。” “好名字。”男子称赞道。 “……”这好像是从小到大第一个夸李犇名字好的人,以前同学邻居经常取笑他叫李三牛。 “犇,断纹也,男儿断纹千斤两,命纳千金。”男子温文尔雅地看着李犇,解释道。 “……” 李犇风中凌乱了,就喜欢你们读书人,夸人都这么有内涵。 “见笑见笑,我妈给我起名时就是想到了‘牛,很牛,非常牛啊’。”李犇对此男子印象不错,话也多了起来。 “我妈乃令堂大名?”男子眉头微蹙。 “……应该是令慈吧。”李犇快速地在自己脑中检索古汉语。 “抓住他——”一队骑着高头战马,手持马鞭,灰蓝色棉被的胸前“兵”字的大汉,叫嚣着经过街市,马嘶人叫,尘土飞扬。 “在那——”为首地大汉朝李犇这边一指,一队人马快速将二人包围在中间。 “绑起来,带走。”大汉一声令下,几个人便跳下马,三下五除二把二人绑了起来。李犇想解释几句,没等开口,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4 大汉抽出一块破布塞进了李犇嘴里。 李犇再看男子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抗。李犇瞬间明白了,这是被人莫名其妙划成黑五类了,纯粹一场冤案。 战马拉着被绑在后面的李犇和男子一路狂奔,李犇还好,感觉跑跑更暖和,而男子似乎是之前受过重刑,这一路,尽管被马匹扬起的尘埃覆盖,星星点点的血迹,依然清晰可见。 马队与前面一队人马汇合,总算停了下来,在跑下去,李犇觉得自己也要吐血了,再看边上的男子已经站不稳了,神情却很淡定。“连累了,仁兄。”男子气喘吁吁道。 连累不连累的李犇没时间想,整个注意力都被另一队人马最前面的男子吸引了过去。 一身绸缎月牙白色长袍,领口袖口皆盘雪貂毛,带一顶白色貂皮帽。再细看五官,李犇嘴张大到塞进去的布团直接掉了下来,这他妈是怎么生的,眼尾略弯,微向上挑,眼睛黑白并非泾渭分明,乍一看却似醉非醉,往深了看,就像有钩子一样教人心荡意牵。这样的长相在李犇的划分里应该算是妖孽的一类,可遇而不可求。 白袍帅哥撩起长袍,长腿一迈跳下了马。站在平地上,李犇目测了一下此人身高,大约比自己高出个二三厘米,一米八一到一米八二之间,就算是在现代也是个出类拔萃的身高,在古代一片营养不良中更是罕见。 白袍男子朝李犇二人走来,李犇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小心脏不争气的扑通扑通不停,暗骂自己真是上不了台面,见到帅哥就半瘫。 “还跑吗?”白衣男子面无表情道。 “在下并非逃跑,只是身边这位仁兄将我偷盗至城郊。”和李犇一起被绑在马后的男子平静而对,短短一句话咳了数声,嘴角往外溢着血。 “哦?那倒是在下误会了?”白袍男子立眉,这才注意到受伤男子旁边的李犇。 “既然你说是这位仁兄把你偷盗至城郊,那我要问问这位仁兄,到底是怎么把你从我东夏国层层守卫的天牢里偷出去的。”白袍男子上下打量着李犇。 “……”李犇看了看白衣男子,又看了看受伤男子,他们的意思是自己把受伤男子从监狱里劫持出来的?自己劫了天牢?这句话的信息量好大,自己在东夏国?什么朝代,历史课上只听过‘春秋’没听过‘冬夏’。 “二公子何必为难他人,既然东夏有古训,凡正月十六纵偷一日以为戏,妻女、宝货、车马诸贵重物品为人所窃,毕不加刑。在下既然被这位仁兄所窃走,则当归这位仁兄所有。”受伤男不急不缓道。 “古训中可未说重犯也在纵偷之列。”白衣男子皱眉道。 “二公子,古训中亦未说不可啊,难道二公子想在这闹市之中,全南京城东夏百姓面前置东夏古训于不顾。”受伤男子分毫不让。 “……”看看白衣男子,再看看受伤男子,李犇最终选择了不出声。 此时已日上三竿,李犇估计得有九、十点多钟,闹市熙熙攘攘,已有很多布衣打扮的百姓围在周围看热闹。 “好,但是你要知道一年只有一个正月十六,今天且放过你。”说完白衣男子翻身上马,双脚夹紧马肚,一马鞭下去,二里之内,尘土飞扬。 一群人纷纷上马,跟着白衣男子扬长而去。 ☆、第一卷第 3 章 就这样被放了?这个东夏国的权贵还真好说话。想着想着,那双似醉非醉地桃花眼又浮现在眼前,尤物啊。这边李犇还在脑补,那边受伤男子已经挣脱了身上的绳子,过来给李犇松绑。 “刚才多谢仁兄相救,它日王正矩定当相报。”男子抱拳。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我也没说话,全是你自说自话,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道具。”李犇想起之前男子已经自我介绍过了叫王正矩,既然他说自己救了他,自己也懒得和他拽文,实在是在脑子里搜索断断续续的古汉语,再拼凑起来,比翻译英语还累,再加上救命恩人的小优越感支撑,李犇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了。 “仁兄不必过谦,救命之恩在下铭记于心,时日不早,不如我们一起出城。”王正矩道。 “好……”虽然出不出城对李犇来说不是很关心,但是看样子这个王正矩气宇不凡,有点儿文化,不会像那个纳齐一问三不知,一起出城的路上仔细打听打听也行。 二人便步行朝着城外走去。 “王兄,你饿不饿……都快中午了,从后半夜开始又走路又拔萝卜的,又被绑在马后面一路逛奔,李犇感觉再不吃点儿东西真要晕倒了。 “李兄饿了?在下虽然身无分文,但是请李兄吃一餐饭还是请得起的,这边请。”王正矩带着李犇走进了一个粗布、木杆搭起的食厮。 一个毛巾搭在肩上的男子点头哈腰的跑了过来,“客官,来点什么?”。 “李兄,请。”王正矩示意李犇先点,可是一个类似菜谱功能的东西都没有怎么点,以前电视上的古装片里不都是在墙上用竹牌子写着菜名嘛……也对,这个四面透风的小食摊还有什么菜谱。 “阳……春……面……”李犇使劲回忆了一下看过的古装片,一般到饭店都是点这个主食,阳春面一碗,二斤牛肉,一碟花生米,一坛女儿红什么的。至于二斤牛肉,一碟花生米就留给请客的人点吧,也不是很熟,点太多不太礼貌。 “要阳春面?”王正矩疑惑地看着李犇问道。 “对,其它的你点吧……”李犇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再来一碗羊汤,一个馕。”王正矩对店小二说。 一声好勒,店小二跑了回去,不多时便端来一碗清水煮面条,一碗看似羊肉泡馍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叫二位慢用。 李犇没想到这位大哥这么实惠,他点了一碗阳春面,就真得只是一碗阳春面,看看这碗面条除了面条和清水,没有一点其它颜色,就好像炸酱面没放炸酱之前倒进去一碗白开水,既然是自己点的,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古装片坑爹不浅。拿起筷子,挑了一大口狠狠塞进嘴里,“扑”的一声又喷了出来。 “王兄钱够吗,能不能再点个别的,实在太难吃了……” “尚足。”王正矩一边帮李犇拍背,一边招唤小二。“羊汤泡馕如何?” 羊肉泡馍就羊肉泡馍吧,总比开水煮面条强。“可以,可以。” 不一会小二便又端来一碗羊汤,边上放着一个馕。李犇端起羊汤喝了一口,相当淡,但是有羊肉在,勉强能入口。“王兄,冒昧地问一句,为什么这汤里、面条里不放点盐?” “李兄有所不知,这盐乃极罕之物,各地官府管控严格,此等小食厮自然不敢多用……” “一块五一袋的盐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5 都成了奢移品……没天理……” 李犇小声叨咕,不忘拼命往嘴里塞馕,侧眼看了一眼王正矩这吃相反倒一点儿不像刚从牢里逃出来的,细嚼慢咽地。 “看李兄打扮,不像本地人。”李犇看了一眼王正矩,心想,哥们你才发现我的造型和你们不一样,这也太后知后觉了。 “确实不是本地人,家挺远的,请问王兄,现在是哪一年?”李犇道。 “不知道李兄弟问得是什么纪年,现在是东夏大同八年,宋绍定四年、大金正大八年、蒙古窝阔台三年。” 宋、金、蒙古,李犇飞速在脑子里反应,宋绍定,宋绍定,是哪个皇帝?李犇上学时就是一个酱油生,大学学的又是广告学,哪里知道各朝皇帝的年号,不过李犇起码肯定是在宋朝,总比在一些不知名的异空间强多了。至于东夏是什么国历史课上没听说,可以高中历史学得太浅,或者就是个小地方政权,根本不值得史书一记。 “那王兄,听说过临安吗?就是临安春雨初霁那个临安,那个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李犇连比划挤眉弄眼地跟王正矩解释。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没想到王绪居然站起朗诵起来,感情充沛,手势到位。 擦,古人真是鸡血,读两句诗都手舞足蹈。其实李犇只知道那两句,除非真得汉语发烧友上学时候谁傻到背全诗啊,都是划线重点诗句填空,一首诗就两句名句,应对考试绌绌有余。 “此乃放翁先生之诗,少时有幸跟随先生学习,先生仙逝……”李犇只抓住了王正矩话里的关键字眼,其它的自动屏蔽,放翁放翁,陆游,南宋爱国诗人,南宋南宋,可以肯定自己穿到了兵荒马乱的南宋。因为从小看83版《射雕英雄传》,对南宋的感觉很不友好。 “王兄可知道如何去临安?”按照小说里的穿越惯例,从哪穿来的一般从哪穿回去,李犇觉得自己想回去就得先找到杭州,再找到钱塘江三桥的位置。 “李兄是宋人?临安很远,我们现在身在东夏南京,过了高丽,再绕到金国,便可入宋境,临安便是宋都,入了宋境一问便知。”都过了高丽了?李犇感觉在点凌乱,自己穿到东北来了?省了一张机票,直接穿回老家了? “今天是正月十六?”李犇想确认下时间。“哪一年?比如公元前221年……” “现在1231年正月十六纵偷日,东夏国、金国,乃至契丹人都有正月十六纵偷的古训,全国放偷,只要偷到便可私有。若非如此,李兄也不会与在下相遇,并救了在下……”说着王正矩又想起来李犇的救命之恩,站起来又要施礼。 李犇满脑子都是“1231”这四个数字,心想完了,这段历史居然一点记忆没有,想像小说里那些主角一样通过记忆趋利避害是不可能的了。但是金国和南宋肯定是要被蒙古人灭了的,别去惹蒙古人,看到蒙古人就打出“绕道而行”四个字应该没错。 “李兄,李兄……时日不早,不如我们现在启程……”王正矩打断了李犇的神游。 “好。”李犇虽然很饿,但是也没食欲再吃没放盐的羊肉泡馍,还不如早点走,这小吃摊四处露风,可是真当不暖和,从纳齐那借来的兽皮在被东夏官兵抓的时候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还好现在是白天,没有昨天半夜那般粗爽刺骨地冷。想想冷也是对的,现在正月又是在古代大东北,没有什么全球变暖,比现代社会东北冷多了,就算现代社会的东北,大正月的就李犇这一身行头也是找死。 王正矩喊来小二,从容地在腰带上用手指掰下一颗宝石,扔给了店小二,道:“出门在外盘缠用尽,以此石抵这顿饭可否”。 小二接过小红石头,掂量一下,又对着太阳看了看,立马眉开眼笑,“可以,可以,不过小店可没有那么钱找给客官。” “无须找。”说完王正矩便拉着李犇往外走。 李犇石化中…… 被王正矩拉着走了十几米,李犇还处于混凝土状态,再看看王正矩的腰带,同样的小红石头起码还有二十多颗,随便抠一个下来,日食住行都解决了,这跟手上套二十个金镯子,吃一顿饭落下撸一个下来有什么区别,跟土豪在一起的感觉今天总算知道了。 “李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两人快走到了城外。 “请讲……”知道是不情之请还要讲,古人也是口是心非地多。吃饱喝足李犇心里的小人又开始灿烂了。 “与李兄一见甚是投缘,在下想与李兄结为异性兄弟,不知李兄意下如何?”王正矩极为严肃看着李犇。这让李犇感觉有点不自在,从表情来看这位土豪兄是认真的。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收一个土豪做小弟,或认一个土豪做大哥,听起来都不错。李犇心里的小雀跃在脸上表露无遗,眉毛也跟着一高一低地耸动。 王正矩拉着李犇找了一块空地,拔了几根草插在地上,喀吧一下跪到那稀稀拉拉的几根草前,“李兄,快跪下。” 李犇冷不防被王正矩一拽,借着惯性,扑通一下便跪下了,日,好疼啊。 “李兄,贵庚?我贞佑三年生人,今年二十有六。” “我……哪年生的不是很重要,我二十四,你大,你大哥,我小弟。”李犇龇牙咧嘴地揉着膝盖。 “黄天在上,我王正矩与李犇今结为异性兄弟,自今以后,福同享,难共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王正矩双手抱拳,面朝青草,慷慨陈辞。 “黄天在上,我李犇与王正矩大哥今个拜把子做兄弟,不求有难同当,只要有饭同吃,有妞大哥去泡。”这么能占便宜……同年同月死……怎么可能,我李犇可是活到了七、八百年以后。 “好兄弟!”王正矩豪气地拍了拍李犇地背,眼中含着泪花。 大哥,你就这点出息,有妞让给你泡,你就感动地要掉眼泪,不给你泡,我自己留着也用不到啊。这边李犇心里的小人还在唧唧歪歪,只见王正矩把食指伸进嘴里,头一偏,手指便破了,血一滴滴洒在二人面前。 李犇看了看王正矩,又看了看手指,感觉有点尴尬,这是仪式的一部分,要歃血为盟吗?“那个,大哥,我真怕疼……”。 “二弟,没关系,你喝我的血。”不等李犇反应,王正矩便将手指挤进李犇嘴里,血通过喉咙往里流,每流一寸,所到之处,那个部位连锁地恶心就带动着李犇的全身颤抖。 抽出流血的手指,王正矩又□□自己嘴里,嗞嗞地吸。这视听效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6 果配合李犇嘴里的腥咸,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又涌了上来。 李犇实在不想再和古人比恶心,揉着膝盖站了起来。 “二弟,我还有事在身,不方便与你同行,这点儿东西你带着傍身。”说着王正矩把腰带解了下来扔给李犇。 本来想跟这位土豪同行,没想到人家压根儿没想带上自己,也行,给点儿值钱的珠宝自己总不会饿死,分开也好,自己只要坚持到杭州就回去了,和这里的人再见再也不见了。 “那小弟就收下了。谢谢大哥。”李犇把腰带叠把叠把放在呢大衣的里怀兜里,贵重物品必须贴身保管。 “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王正矩抱拳,利落地转身。 李犇的“保重”两字还没出口,王正矩的背影已在五十米之外,李犇抽动着嘴角,这个便宜大哥居然会轻功…… ☆、第一卷第 4 章 身上有钱,安全感全回来了,李犇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前走。 无论怎么讲我都觉得虚伪……陪伴你那么久你说是受罪……从前到现在当我是谁……你这花心蝴蝶……和你吻吻吻吻吻,你吻得太逼真…… 唱了几句还觉得不过瘾,李犇又来了几句粤语版。无谓爱爱爱爱爱,太过动魄惊心……我估错这个世界得到教训……几句粤语还没讲完,感觉脚下一软,整个人先下跌了下去。尘土铺天盖地从上往上掉,李犇扑打半天,发现自己居然掉进了陷阱,陷阱有一人半高,李犇思考一番觉得自己一个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爬上去不太现实。不如坐着等,既然有人挖了陷阱就肯定会来收猎物。 天色渐暗,陷阱上出了响动声,枯草被清理掉。 李犇站起来,抬头朝着阱口大喊,“有人吗?有人在下面!” 没人回应,唏唏嗦嗦响声也没了,好像有脚步声走远。不会吧,见死不救,还跑了。李犇心里刚燃起的希望小火苗就这么在无声中自己灭了。李犇只能坐回原地,抱着膝盖继续发呆。 没过五分钟,一条大拇指粗绳子从上面顺了下来,捋着绳子有个人屁股向下,出现在李犇的眼前,等下来的人转过身。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两人齐声道。 李犇脑补破头也想不到,居然又碰上纳齐,此刻看纳齐虽然还是很黑,但是已经和古天乐帅得有一拼。缘份这东西,真好,李犇心里乐出花,又兴奋地冒出哗哗地清泉,给花浇上水。 “拉着绳子上去。”说着纳齐就要把绳子往李犇腰上系。 “黑哥,不是纳齐兄,我不行啊,要不先上去再拉我吧。”李犇对自己的体能向来没有信心,上大学时候还凑和,这两年经常熬夜加班,抽烟喝酒打炮,损得也七七八八了,就算在大学时候也不敢说靠臂力就能上去。 纳齐看了李犇一眼,二话没说把绳子绕到了自己腰上,李犇却在那一眼中读出了藐视。纳齐双手一拉绳子,左脚往阱壁上一蹬,换右脚,再左脚,右脚,不费吹灰之力五六步就到了顶,向上一跃,人轻轻松跳到了陷阱外。李犇看得目瞪口呆,心理的小活动是:人类的进化到南宋还没有彻底完成吧…… 很快绳子又扔下来了,李犇接住,在自己腰上绕了一圈,打了个死结,又拽了两下,确定结不会散才放心,虽说不是很高,但是掉下来屁股着地的话也得几天走不了路,对于屁股疼李犇自认为比谁都有更深刻的领悟。双手拽住绳子,李犇喊了一声纳齐,上面绳子动了起来,纳齐开始往上拉,李犇也脚蹬阱壁尽力配合。虽说李犇是排骨选手,但毕竟有近一米八的身高,感觉纳齐拉着还是有点儿费劲。 等两个人都爬上来,李犇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喘,纳齐也坐下深倒气。 “我挺重吧……”为缓解尴尬,李犇挤出这么一句尴尬的台词。 “不重,200斤的野猪比你难拉。”纳齐讷讷道。 “……”李犇脑袋有点儿往出冒黑线,我说兄弟,能好好交个流吗。 “你怎么又黑灯瞎火地一个人出城?”李犇觉得适时调整话题才是明智的。 “看看有没有兽掉进陷阱。” “……”李犇脑袋上黑线开始横纵交织,这个纳齐果然是话题终结者。 “对了,你昨天晚上借我那个兽皮丢了,我可以赔给你……”李犇觉得抠一颗小红石头应该够了。 “无妨,今天掉进去的若不是你,又能有一件兽皮了。” “噢……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耽误野兽进来的。”李犇觉得和纳齐交流最好的方式就是按着纳齐的方式。 “马上天黑了,夜里会很冷,你穿得少,不如先跟我进城吧。”纳齐站起身,拍拍粗布衣上的尘土。 感受过昨天后半夜的寒冷之后,李犇觉得这个提议甚妙,也起身拍打拍打身上尘土跟在了纳齐后面。 两人走了三四里地,终于进了城。李犇倒有了些莫名其妙的亲切感,毕竟是他穿越后第一个来到的城镇。 穿胡同再拐弯,李犇跟着纳齐来到了一排低矮的木板院门外,纳齐推门便进,李犇跟上,纳齐顺手又把院门阖上。大约三四十方的小院,用木栅栏围着,坐西南朝东北两间土坯房。进门便是灶台,屋子一角堆着干柴,往里有一个小门没关,可以看到里间,应该是睡觉的地方。 “你到里屋坐,我给你煮点儿吃食。纳齐指了指小门的方向,示意李犇自便。 “纳齐兄,那个家里有盐吗?放点儿。”李犇想起中午吃的那顿饭,味觉开始有点儿不舒服。 “有是有,不多。”纳齐表现出些许为难。 “放点儿放点儿,我有钱,明天买几斤……”李犇想起便宜大哥临别时给的腰带,顺手往大衣的里怀摸了一把。没了?没了?什么都没有?是掉进坑里的时候丢了?还是回来的路上丢了?镶着二十多颗宝石的腰带难道是幻觉?李犇脑子乱糟糟。 “纳齐兄,纳齐兄,我的东西丢了?我们回去原路找!”李犇拉着纳齐的胳膊拼命摇。 “银两不见了?太黑了回去也看不见,晚上城外有野兽。”纳齐蹙眉看着李犇。 “比钱还值钱的宝贝,红的那么大的宝石,有20多颗呢。”李犇对着纳齐比划。 “明日起早天不亮再去,或许还能找到,先给你弄点儿吃的吧。”“咕”的一声,把纳齐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李犇的肚子上。 看来只能这样,李犇撩起小门的门帘走了进去,里屋没有外屋大,靠窗位置有一张单人床大小的木板搭的铺,上面放着打了几处补丁的旧棉被,床头一张桌子上摆着油灯,墙上挂着弓和箭,另一侧墙上挂着一张兽皮。 李犇转了几圈,想找个地方坐下,却不知道该坐哪儿,一张凳子也没有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7 ,直接坐在主人床上是不是不太礼貌,干脆出去看看纳齐怎么做饭吧,到临安这一路免不了要生火做饭,基本的生存技能还是多掌握一项多安一份心。 刚要出去,正好纳齐端着东西进来,把食物往床头的小桌上一放,顺手把油灯点着了,因为雪的缘故不点灯屋里也是能看到了,微弱的灯芯跳动,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有几份诡异。 借着灯光,李犇看清了纳齐拿进来的食物,形状很像是玉米面的大饼子,这个在家时他经常跑去欧亚超市一个窗口排队买,用大锅烙的面饼很难吃到,只有去专门的地方买。李犇拿起一块,往嘴里塞,居然放了盐,里面还有萝卜条,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窝窝头”。 “李兄,这‘雹突糕’可是好吃?”纳齐看着李犇往嘴里塞,舔了舔嘴唇。 “‘雹突糕’?这不是萝卜丝大饼子吗?”李犇从里面挑出一条萝卜丝,在纳齐眼前摇了几下,又扔进嘴里。 “李兄说笑,此物是‘雹突’,非你口中的萝bo……” “哦哦……很美味……”管你什么雹突不雹突,李犇想,自己活了二十四年,萝卜还尝不出来吗? “明日集市,多做一些雹突糕,定能卖个干净。”纳齐越说越有点儿情不自禁地小雀跃。 “你是卖大萝卜饼的?就是这个雹突糕……”李犇打量着纳齐,看他黑乎乎的肤色,五大三粗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做餐饮的,但是又一想,武大郎那身形还是卖烧饼的呢,不能以外貌贴标签。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粮食吃不完,就做一些去集市上换钱。” “卖多少钱一个?”李犇把最后一块饼子放进嘴里。 “开市时一文一个,收市时一文两个。”纳齐道。 “才一文?一天卖五十个才五十文……”李犇掐手指算了算,这收入水平想发家致富奔小康可是相当难。李犇还在思考纳齐的收入问题,纳齐已经开始整理床铺,李犇看着屋内仅有的一张床铺有点发憷。 “铺太小,你睡这上面,我睡地上……”说着纳齐转身把兽皮从墙上摘了下来,铺平在在地上,人顺势就躺了上去,两个胳膊垫在脑后,闭上了眼睛。 “……”这就要开始睡觉了,李犇感觉有点儿不适应,说睡就睡也太快了,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他一个同性恋和一个刚认识不到两天的男子就共处一室了? 见纳齐闭上了眼睛,李犇唏唏嗦嗦一阵才脱了大衣,牛仔裤,躺在了铺上,盖上纳齐给他摊平的棉被,突然李犇像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坐了起来,拿起呢大衣爬下铺给纳齐盖上,顺手把油灯吹灭了,摸着黑爬上了床。 李犇是真累了,从穿越过来就没有睡过觉,还干得都是体力活。没一会儿便眼皮发僵,脑浆乱搅,失去了意识。 “李兄……李兄……天快亮了……”睡得正香,李犇被人推醒。 “……”迷迷糊糊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纳齐,李犇有点儿回魂了。 “你不是要找宝石吗,再晚人都起了,被别人捡走。” “宝石……宝石……我的宝石……”李犇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到地上。抓起牛仔裤就往上套, 三两下李犇把自己穿利索了,脸也没洗就跟着纳齐往外跑。 天刚刚泛白,街上还没有人,两人按昨天的原路,一边跑一边找,一直找到城外纳齐设的陷阱,纳齐放下绳子又爬到坑里也没见到腰带的影子。 回去的路上,李犇脑袋几乎垂到了脚面,纳齐看出了李犇的失落,试图上前安慰几句,又不知该说点儿什么,几次手抬高想拍拍李犇,最终都没有落下。 “算了,钱财乃身外物,能活着就是命大。”李犇看出纳齐的安慰之意。“回去还能赶上市集吗,帮你做雹突糕赚钱。”自己身无分文,总不能白吃白住别人的。 “啊?”这次轮到纳齐失语了。“其实你不用帮忙的,看你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手像女人一样细致……” “你才像女人?!”李犇听到纳齐拿他跟女人比,顿时像炸了毛的鸡。一个自认为有节操的gay,李犇最敏感的就是别人拿他当女人看,他自认为是一个充满阳刚的0号,随时能幻化成攻。 “……不……不……不是……我是说一看你就像没干过活的。”被李犇一吓,纳齐有点紧张。认识两天,纳齐还是第一次看到李犇炸毛。 “算了,其实也不是有钱人家,就是读书时候我妈整天一切为了考大学,不让我离开书桌,后来工作了挺忙的基本就叫外卖了,自己动手的机会比较少而已。”李犇也觉得自己有点儿神经过敏,纳齐明显没有别的意思,他又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 “……”纳齐愣愣地盯着李犇。 李犇意识到可能纳齐听不太懂,对这么长一句话里面几个名词理解不了,就又解释了一下。“大学,就是我们家乡的‘科举’,工作呢就是谋生,外卖就是请专门送吃的食厮给送到家里。” “哦,那李兄是读过书的人,很本事,可有功名在身?”纳齐看着李犇的目光充满崇拜。 “呃……应该没有吧……我们家乡不兴这个……读书是每个孩子必须做的事,强制的,不可以不读。”李犇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古人解释。 “哦,那李兄的家乡一定很富有,不然怎么会每个孩子都能去上私熟。” “这一点儿倒是对的,不管什么时候教育都是建立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之上的。” “……”纳齐挠着脑袋等着李犇解释。 李犇却懒得解释了,跟一个古人深入地沟通只能是使自己陷入和十万个为什么小弟弟交流的困境。为了转移纳齐的注意力,李犇觉得应该找些他可能感兴趣的话题。 “纳兄,你看那个姑娘长得不错。”李犇顺手朝着街边一个粉裙女子一指。 “李兄……不可……怎么可唐突姑娘……”纳齐紧张地拉回了李犇地手指。 “这就唐突了?我隔着十五六米指的……”李犇有点儿无语。 “不敢看,不敢看。”纳齐低着头,黑乎乎的两个脸蛋子泛首红晕。 “呦……呦……你不会是处男吧?”李犇把嘴贴到了纳齐的耳朵上,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 “……”纳齐回头茫然地看了李犇一眼,似乎沟通再次出现障碍。 “童子鸡?”李犇快速在脑子里搜索各大古装片里曾出现的类拟“处男”的替代词。 “你……下流。”纳齐把手一甩,快步往前走。 “哎……我怎么啦我?这就下流了……”李犇只好小跑,去追前面的纳齐,这次不能再像昨天一样把衣食父母给跟丢了。 ☆、第一卷第 5 章 李犇以为纳齐生气了,幽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8 幽地跟在后面走了半天也没敢搭话。 “其实,我这个年纪是该成亲了,可是我没钱下聘……”纳齐讷讷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李犇发牢骚。 “什么?”李犇有点儿没反应过来,纳齐这是在和自己深度交心吗。 “看你跟我差不多,怎么这么着急娶媳妇。”李犇憋出一句安慰纳齐。 “不小了,我都十六了……”纳齐的黑脸又见红光。 “!!!”李犇眼睛瞪得比灯笼大,他说他十六,十六,十六,我草啊,古代人也发育得太好了吧。自己跟一个十六岁的小屁孩子后面左一个兄又一个兄地叫了两天,李犇决定矫正一下关系。“那个我二十四,以后我是大哥,你是小弟。” “你才不像二十四……”纳齐道。 “不管像不像,我就是二十四,我有身份证。”说着李犇从大衣兜里掏出身份证,想给纳齐看看,犹豫了一下又揣起来了,给他看他也看不明白,再丢了,回去之后补办挺麻烦的。 “李兄……”纳齐看着李犇这一连串动作,发蒙。 “叫哥……”李犇不想跟眼前这个十六岁的早熟小孩扯皮,自从知道纳齐才十六,李犇的保护欲是噌噌地往上上。 “牛哥……”纳齐讷讷地叫了一声,有点儿不好意思。 “呃……”也算是个哥吧,比兄来兄去得顺耳多了,管他是牛啊还是马啊。 “以后跟哥混,哥回家之前争取给你挣个媳妇,不枉咱哥们相识一场。”李犇已经不能把纳齐当成同龄男子一样对待,又想揉又想搓,把整个人半个身子挂在纳齐身上,让他伏着自己走。 “嘘……别老提媳妇的事了……在大街上让别人听到不好……”纳齐一边伏着李犇,一边小声呵斥他,也比原来放开了很多。 “小样,看不出来脸皮这么薄,我就提怎么的,哥挣钱给你娶个漂亮的,你等着……”李犇看着纳齐害羞状,戏弄之心大起,纳齐不要他说他偏要说。 “即便有钱娶也是你先娶,你都那么老了。”纳齐拉着李犇的胳膊往前跑。 “谁老?再说我也用不着……”“娶”字还没说出来,李犇就意到有点儿说走嘴了,现在和纳齐说他是同性恋的事还太早,或者没多久就回去了,根本不用说。 两人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纳齐熟练地生起火,李犇自己到井边找水简单地洗了把脸,漱了漱口。等李犇收拾完进屋,纳齐已经和好了一盆面,正在切萝卜丝,李犇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蹲在灶头往灶坑里填柴禾。 纳齐打开灶台上的一个罐子,抓了一点儿点儿盐,往萝卜丝里一撒,再拿起盛萝卜丝地碗,倒在和好的面里一顿乱搅和,左手拿面盆,右手伸进去抓起一团摔在锅里,一连摔了二十几团,把锅里全摔满了,拿起放在地上的铁铲,“啪、啪、啪、啪……”二十多声下去,每个面团都被拍得粉身碎骨。一套动作看下来李犇目瞪口呆,太暴力了,真的太暴力了,另外,那个铁铲的出镜率好像太高了,挖萝卜,防身,做面饼子,真是一款多栖发展的良心工具。 待面饼子们开始膨胀,纳齐又抄起铁铲一铲一个地捡到盆里,从另一侧的墙上摘下一块灰色的粗布,面饼子放在粗布里包好,刚要系上,又好像想起什么,捡出两块扔回盆里,把盆递到李犇面前。“牛哥,你吃,早上走了那么久,你肯定饿了。” 如果说不感动那是假的,独生子女的李犇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互动,心好像踏在棉花上,忽悠忽悠的。“你怎么不吃?” “今天没什么力气活,早上吃了也是浪费。”纳齐把装着饼子的粗布包好打成结,背到了身上。 “吃东西是基本需求,怎么能说浪费,一人一块,听哥的。”李犇拿起一块扔给纳齐。 纳齐还要争辩什么,李犇不想给他机会,把自己那一块塞到嘴里,拉着他就往外走。 南京城不大,走了没多远就到了集市,纳齐找了个地方,把包袱从背上拿下来,粗布摊在地上,饼子放在上面,自己就蹲在旁边等着。李犇只好在离纳齐不远的地方找个地方蹲下。一个上午倒是卖掉了十几个,收入了十几文钱,也最多就买几个包子,李犇觉得实在不忍直视,费这么大劲,起个大早,去掉成本,可能连几个包子都换不来。 又蹲了几个小时,李犇地腿都蹲得没知觉了,二十多个饼子总算卖没了,最后几个还是买一赠一大酬宾处理的。纳齐数了数一共十八文钱,高兴得又蹦又跳,跟前两天那个老成的男子判若两人。 李犇有点儿郁闷,两文钱一个肉包子,纳齐身上的钱只够买九个包子,换句话说不就是现代社会两个人加起来的全部身家只有九块钱吗。 回去的路上,一个兴高采烈,一个忧心忡忡。怎么能在没有成本的情况下做起生意?怎么能地短时间内挖到第一桶金?这一路李犇的脑子简直快想炸了。 不知不觉便到了家,纳齐推开院门,嘴里哼起叽里呱啦不知道什么鸟语的歌,风一样飘进屋,把包袱从身上摘下来,粗布结解开,拉平挂在墙上。 “牛哥,我们出城打猎吧……”纳齐用瓢舀起缸里的水,抑头就往里灌,灌完又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子上溢出来的水,袖口湿了一大片。 “不想去,我要好好想想怎么发财,好给你娶媳妇。”李犇从回来的路上一直沉浸在发财致富新思路里,脑子在运动,身体不想动。 “那你在家里想吧,我自己去看看。”说完,又叽里呱啦地哼着曲,背着铁铲出门了。 李犇在厨房里看了一圈,用“家徒四壁”来形象都夸大了,北面的墙有条很大的裂缝,冬天一过,几场雨就会倒。灶台的盐罐子已经快见底了,还有少半袋面,边上有个竹筐里面装了一筐好像是江米,再右边有个坛子好像是蜂蜜。地上还有一个大坛子,李犇打开闻了闻,好像是酒,边上还摆着几个没用完的萝卜。哎,这就是全部家产了,李犇又忍不住要吐槽,如果那个腰带没丢,就不用为第一桶金发愁。 愁得四肢无力,李犇索性倒在床上挺尸,从来没有这种无力感,考大学,毕业找工作,撩帅哥,几乎没有什么事让李犇这么深入发愁过。愁着愁着又开始天马行空的脑补,自己两天没上班了,郝文晖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自己的爸妈肯定是还没发现,平常几乎大半个月打一次电话,郝文晖会不会生气呢,爸妈今天晚上吃得什么菜呢,一起住的寝友今天会不会带姑娘回去,郝文晖是什么时候对自己起得色心呢,要是能吃来一碗老妈做的酒酿圆子就好了……对啊,怎么没想到酒酿圆子,有酒,有江米,有甜的蜂蜜,为什么不做酒酿圆子卖呢,不管南宋时候有没有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9 ,起码今天去的集市里没有啊。哈哈哈,李犇你真是东夏吕不韦啊,自己都忍不住想对自己跪舔一番。 该想得事捋出了头绪,一阵困意袭来,李犇蹬掉了马丁靴,转个身,对着墙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听见“吱嘎”一声,院门被推开了,李犇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理了理衣服刚推开门,就看见纳齐铁铲上挂着只野兔要开门进屋。 “牛哥,今儿晚上吃烤兔。”纳齐喜滋滋地看着李犇,黑乎乎的脸上一道一道全是汗。 李犇看了看铁铲上的兔子是只死的,还好,要是活的,他会联想到“怎么可以吃兔兔呢”,不吃都泛恶心。“哪里抓的……” “就昨天你掉进去那个坑……” 李犇有点儿想承认,昨天真的是自己耽误了猎物进坑。 纳齐利落地生起火,准备把兔子扔进黑乎乎的灶炕里。 “你……你……手下留兔……”李犇怕来不及阻止,来之不易的荤腥就成了黑焦炭。“听我的,我是理论派,你来执行,把锅里放满水,水烧开,把兔子,剥皮,开膛,然后……先干这些,然后我再指导你……”。 “怎么这么麻烦……”纳齐小声抱怨,但还是听李犇的话把兔子放到地上,去院子里打水。 李犇把火烧得更旺,让水早点开,吃了两天名副其实的黑暗料理确实馋了。 水倒进锅里,盖上锅盖,不一会就听到呼呼地沸腾声。李犇把火势降下来,纳齐拎起兔子耳朵挂在门拉手的钩子上,用小刀开始剥皮,不一会儿就剥得干干净净。舀了点沸水到盆里,把剥好皮,开好膛的兔子里里外外冲洗了一下。 “把兔子肢解,切成小块,拿出一部分扔到锅里,剩下的放到外面冻着,以后再吃。”李犇边说边往水里撒了一层盐。 纳齐看着李犇撒盐,心叫一个疼,这些盐可以吃好多天了,牛哥一把都扔锅里了,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子弟不知道盐价高。“牛哥,这些够吗?”纳齐切了一半兔肉。 “够了,剩下的放到外面冻着吧。”李犇把兔肉扔进盐水里,又趁纳齐出去舀了蜂蜜和酒洒进去,一是去腥,二是调味,能放的都放点吧,没别的调料了。最后又在柴禾堆里找了两块看着干净的木板用水冲了两遍支在锅里,把盛满水和江米的盆放在木板上,一切妥当,盖上锅盖。 纳齐再进屋的时候,就看见李犇坐在灶炕边上烧火。不多一会儿,香气顺着锅沿的缝隙往外冒,纳齐耸了耸鼻子,害羞地蹭到李犇身边。“牛哥,你做的吃食真香。” “呃……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不算第一次做也差不多,以前都是泡方便面。”除了长相,李犇对别的方面还真没有太多自信。 “何为方便面?”十万个纳齐弟弟又来了。 “呃,一种面条,不用烧,用沸水一泡就可以吃了,很方便,就叫方便面。”有兔子吃,李犇心情很好。 “以后有钱了,我给你买很多方便面吃。”早熟的黑男子十六岁少年本质出现,围着李犇身前身后绕圈。 “呃……这个真的不用了……”李犇不想说话了。 ☆、第一卷第 6 章 揭锅盖,用筷子插了一下盆里的江米,挑出几粒放进嘴里尝了尝,确认熟了。又垫着布把蒸米饭的盆拿出来放在灶边,扔了代替锅叉的木板,看看锅里的兔肉,挺赏心悦目的,虽然没放油,兔子肥煮出了一层油飘在汤上,又拿手里的筷扎了一块肉,很容易就插到了底,兔肉煮得挺烂乎,要是再有点香菜叶,葱花,姜蒜沫撒上面就完美了,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这几样,就算是有,现在 东北大冬天的也不可能找到绿叶菜。这面儿控制不住的异想天开,那面儿还有不断告诫自己人贵在知足。 “牛哥,太香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香的吃食……”纳齐挤到锅台前,用手朝自己鼻子扇着香气,想多闻一些进去。 “那只是你的见识太短,我们家乡有一个菜叫兔子炖小鸡,把兔肉和鸡肉用大铁锅炖一大锅,那个才叫过瘾,有时间给你做。”闻着香味,李犇做饭的自信前所未有的爆棚,已经忘了这应该算得上他的处女秀。 两个人七手八脚地连肉带汤掏出来,大盆小碗地拿到里屋的床头桌上,有饭,有肉,有汤,而且放了盐的,李犇脑子里就两个字绕啊绕,“满足”。 “纳齐,跟你商量个事……”李犇吐出嘴里的兔骨头,又从盆里捞了一大块肉。 “……哥……说……”纳齐低头专心造肉,嘴里含着肉,嘟囔着应和两字。 “我有一个新吃食的做法,我告诉你怎么做,你来做,这个肯定比你那个难吃的‘雹突糕’赚钱。你觉得怎么样?”李犇放下筷子,他觉得说正事还是得有正事的严肃认真,并且有了兔肉的基础,小膨胀开始冒头了。 “你……做主……便是……”纳齐抄起装兔肉的大盆,“呼啦”倒了一碗汤,“嗞搂”闷了一口。 “……”李犇感觉纳齐的态度好像有点儿过于敷衍,“我说的是正事,认真的。” “大哥做主便是,我听你的。”纳齐终于放下了碗,黑白分明的小眼珠看着李犇,咧着一口大白牙,好像挺乐呵。 说干就干,两人收拾了碗筷,李犇凭着看他妈做酒酿圆子的记忆再加上自己的胡乱发散,大体上给纳齐传达了一下做法。 “咱得先把江米磨成面,你们用什么磨,有没有磨?”刚开头就遇到比较棘手的问题,李犇很担心没有石磨,或者要用棒子一点儿点儿把米拍成粉,他记得有个随便看一眼的纪录片里是那么演的,一些比较落后的地方就是用棒子打。好像还有一种是有个石器在下面,也是用棒子一下下杵,杵到米碎为止,这两种方式都挺吓人的。 纳齐转身走到放柴禾的墙角,扒开柴禾,抱出一个直径大约有50厘米的小石磨。 我去,还藏在柴禾堆后面,敢情这磨还是传家宝。李犇看纳齐抱得挺吃力,上前去帮纳齐抬。 支好石磨,纳齐把江米一点儿点儿洒进洞里,便用开始推,推了几圈,粉便从盘下面溢出来。两人你推一会儿,我推一会儿,当然李犇推得时间短,纳齐推得时间长,大约一个多小时,半筐的江米全磨成了粉。 “烧点水,用温水少和点面。”李犇拍拍手上的糯米粉。 纳齐利落地支起火,在锅里倒满水,不一会儿水就热了。舀出半瓢,倒进面盆里。大黑手伸进去用力揉,李犇刚想提醒纳齐和面之前最好洗个手,但是既成事实,就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把面揪成一个小球一个小球的,再团团圆。”理论派厨神继续传递衣钵。 纳齐大手灵活,把一大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0 团面揪成一个个小团,又挨个放在掌心揉揉,给它们塑塑形,做完了这一切,又用大黑脸上的小眼睛看着李犇,忠犬等待主人的进一步指示。 “等水开了,全撒进沸水里。”主人再度下达命令。 过了七八分钟,半锅水呼呼冒泡,纳齐把一个个小圆子都扔了进去。 “倒点酒,再倒点蜂蜜进去,等他们浮上来,就好了。”李犇一边看着锅里的小白球,一边回忆他妈是怎么做的。 倒酒,酒蜂蜜。 完毕,两人就站着眼巴巴地等小白球浮上来。慢慢地,一两个开始往上飘,五六个又飘上来,一大群跟着飘上来,终于全浮在水面,李犇拿木勺一顿搅和,尝了一口勺子里的,吧唧吧唧嘴,味道和他妈做的相似度只有60%,但是也不是很难吃,有酒味,有甜味,糯米丸子也熟透了,挺软的,总体来说还行吧,不能算什么惊为天人,拿出去卖总比那个“雹突糕”有竞争力吧,天寒地冻,装在木桶里做好保温,喝上一驱驱寒还是可以的。 李犇给纳齐盛了一碗,“尝尝,怎么样,吃得习惯吗?” 纳齐接过碗,仰头倒进去半碗,“牛哥,好喝!”。 “……”什么都觉得好,真好骗。“那明天去卖这个,你觉得会有人买吗……”要是有几个鸡蛋打成蛋花就更好了,有蛋花的卖四文一碗,没蛋花的卖三文一碗,还可以买点红枣枸杞什么,不同配方不同定价。最好还有个小食店,专卖酒酿圆子,研究个二十几种,有咸的有甜的,有带馅的不带馅的,越想越飘,越想越远,一条铺满黄金的大道从李犇眼前无边无际的延伸开来。 “这个真的好,又好吃,又不用盐……”纳齐又盛了一碗。 “……”现实主义纳齐把李犇从当上ceo迎娶高富帅的神游中残酷地拉了回来。 “你都吃了吧,明天早上起来要现做,热得才能卖。”李犇转身朝里屋走去,他要早点休息,为了迎接明天他的一个新的征程积蓄能量。 爬上了床,望着屋顶,又开始发呆。忙的时候无暇发贱,一空了郝文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郝文晖的白衬衫,郝文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郝文晖和客户唇枪舌战的酷霸拽……又一丝一丝地往外冒,贱人,别他妈地想了。想也白想,人家说不定现在抱着谁啃呢。单方面地把单纯的约炮行为伪造成恋爱现场,这不是你李犇应该犯的低级错误。 想点儿别的,想点儿别的,严宽其实挺帅的,眼睛里像有水一样,看人的时候含情脉脉的……想着想着一张脸渐渐跟严宽的脸重合、模糊、重合、模糊,那人带一顶白色貂皮帽,轮廓越来越清晰,骑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一身月牙白素衣,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啊!意识到自己在yy谁,李犇吓得一声大叫,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牛哥,怎么了?”外屋的纳齐听到李犇大叫,掀起半帘把头便进来。 “没事没事,就是产生点儿自我折磨的念头……你继续……都吃了吧,扔了浪费。”李犇甩甩脑袋,想把那一抹素白色的身影从里面甩出去。李犇啊,李犇,真他妈是饱暖思淫欲啊,这才吃一顿饱饭就犯病了。不过想想上次和郝文晖上床应该是大半个月,按自己正常需求来说,是到时间该饥渴了,如果那天早点儿去找郝文晖,说不定能来个穿越前的离别炮,想想也挺美。 李犇抬着左手,照着自己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彻底把自己从神经加经神的状态里揍出来。 穿上鞋,下了床,外屋的纳齐已经开始清洗碗筷,李犇想自己要不要帮帮忙,毕竟自己比纳齐大了那么多,想着自己都上小学二年级了,纳齐可能还在墙上,自己现在却处处让他照顾,有那么一点儿点儿说不过去。 李犇犹豫这会儿,纳齐已经收拾妥当了,李犇想这样也好,省得自己再去做违心的事情了,做饭洗衣服什么的真不是一个出得了厅堂的帅哥的强项。 又到了一天中最尴尬的睡觉时间,总让纳齐睡地上也不像那回事,自己一直这么鸠占鹊巢也不好意思,正常来说现在冬天两个男人睡一个床上更暖和也不会很挤,但是自己是个同性恋,和一个比较早熟的十六岁大童睡在一起要是起了反应,岂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再看看正在井边打水的纳齐,黑乎乎的圆脸,黑白眼仁,小白牙,离自己炮,友的最低线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再饥渴应该也不至于找根非洲按,摩,棒吧。 真是千回百转啊,纳齐要是知道李犇看着他打水脑补出这么一大堆乌七八糟的东东,估计要把李犇轰出去绝交。 “纳齐,今天一起睡床上吧,这数九寒天的,你睡地上,也不是长久之计。”李犇硬着头皮发出了邀请,对于这个半路小弟,他心里还是有些疼惜的,小小年纪自己一个人生活,自己谋生,救过他,毫无保留地信任他,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对于李犇来说几乎给了他全部的依靠。有几次他想问问纳齐的父母,却没有问出口,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生产力低下,医疗落后,平民百姓想 一家人齐齐整整地活着简直是做梦。 “我怕你嫌我脏……”纳齐有点儿不好意思,眼睛盯着眼尖。 “……嫌你干嘛,我也不太爱洗澡……”李犇这么说不光是安慰纳齐的意思,也有一部分实话,东北人本身就没有天天洗澡的习惯,到了杭州之后,寝室里的哥们都是一天洗个两三次,他还曾被狠狠地嘲笑过,能怎么办,入乡随俗呗,一天不洗个两次,总要将就一天洗一次,但是习惯里不爱天天洗澡的毛病一直执拗地存在着。 “洗个脸,漱个口,刚才做饭整了一脸油,不洗干净明天起痘了。”虽然不爱洗澡,但是李犇对自己这张脸可是保护得十分周全,早晚洗脸,涂涂抹抹,没有二十分钟完不了事。没了这张脸,小哥靠什么去撩人…… 和纳齐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进了屋。李犇把被子铺好,就爬到了里面,他是一个很缺少安全感的人,睡觉喜欢靠墙。纳齐把墙上的兽皮摘下来,压到二人的被子上,李犇感慨啊果然加了一层更暖和了,早知道昨天就一起睡了。 “你……你……怎么脱衣服……”看着纳齐开始解自己的粗布棉衣,李犇乱了,他没想过纳齐这么激进,以为两人就穿着衣服在一张床上睡。 “床上够暖和,就这一套衣服省着点穿……”纳齐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扒了个精光。手一掀兽皮下的棉被,钻了进去。 “……”李犇脑子开始搅屎,自己好像也就这一套衣服,要不要也脱了,省着点穿。 床小,李犇想不碰到纳齐的身体都难,这小黑子像个小野猪,全身上下不光黑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1 而且亮,大火球一般。又热……又光……又滑……抱着睡肯定暖和……李犇又控制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想抱就抱吧,真挺冷的。李犇心一横从后面抱着小黑猪,和想象的触感一样,热乎,舒服。纳齐个子比李犇矮半个头,侧躺着正好钻到李犇怀里。 李犇忐忑地抱了一会儿小黑猪,感觉身体并没有起什么不正常地反应,连心理上的蠢蠢欲动都没有。心里的自恋小花又发芽了,我就说我李犇不是没节操地滥交gay嘛,也不是饥渴地抱着雄的就能发情,哈哈哈哈,但是那个坐在马上的月牙白衣服男子又是什么情况,怎么老是感觉他那双眼睛在勾引我,勾引我,勾引我…… 抬手把身上的卫衣、秋裤扒了,抱回小黑猪,爽,暖和,困了,关于白衣男子的问题,睡着了梦里去解决吧。 ☆、第一卷第 7 章 纳齐挑着用兽皮包得严实的木桶,早上现做的酒酿圆子装得满满的,在集市上昨天摆摊的附近把桶放下。 李犇家里全部的碗把带来了,整齐地都搁在桶边上。 过了半个多时辰,集市的人渐渐多起来。 “给我十文钱……回去还你……”李犇小声地跟纳齐说。 “牛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还……”纳齐低头从棉袄里面拿出一个布袋,倒出几个铸币,查了十个,放在李犇手里。 李犇环顾了下四周,看没人注意,揣进了呢大衣兜里,大摇大摆地往集市里面走去…… 十多分钟已经有人围着纳齐问这问那,纳齐比比划划地跟人解释,也没有人敢买一碗尝尝,纳齐挠着脑袋不知道怎么办。 “老板,这个桶里的吃食有什么说法?” 纳齐听着声音耳熟,抬头一看吓了一跳,这不是牛哥吗。他教自己做的怎么反倒来问他。 “……”纳齐不知道李犇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李犇看纳齐傻愣愣地站着,不给半点儿反应,真不知道该说古人笨还是实诚,这么显而易见的酒酿圆子托都看不出来。李犇眼眉一高一低地抖动着暗示。 “……啊?”纳齐有点儿知道了,牛哥肯定想装不认识,却不知道该怎么配合。 “老板,我们家乡有一种叫酒酿圆子的小吃,既有酒的醇香,又有蜂蜜的甘甜,这样的天气喝上一碗,体内的寒气尽散啊……你这桶里的是不是我说的酒酿圆子?”李犇高声地叫喊,恨不得把整个集市上的人都吸引过来。 “……是……叫……酒酿圆子……”纳齐讷讷道。 “几文钱一碗?”李犇道。 “……三文……”纳齐不自信地伸出三根手指,三文钱一碗是李犇昨天晚上就告诉好的。 围观的人一听三文一碗,就这么一小碗汤汤水水的东西,可以换三个顶饱的菜包,两个肉包,纷纷摇头表示不值。 李犇并未理会周围人群的反应,从大衣兜里拿出三个铜板,扔给纳齐,“老板,来一碗,盛满满的。” “……”纳齐盯着李犇扔到自己手里的铜板有点儿愣。 看纳齐傻站着没有反应,李犇索性自己拿起瓢,从桶里里舀了一碗,端起来喝了一口,吧唧吧唧嘴,看着围观的人群说了一个字。“香!” 又抑头把大半碗倒进嘴里,一饮而尽,空碗向下倒了倒,一滴不剩。“暖和啊!”李犇又对着围观的人神补了一句台词。 人群中开始有人蠢蠢欲动,有几个胆大的,掏出铜板要尝尝新鲜。 “老板,给我舀一碗。” “我也要一碗。” “还有我。” “我!” 一时间纳齐居然被人围上了。忙着收钱,忙着舀圆子。李犇看了看这一会工夫应该卖了有二十几碗,再看看桶里只有小半桶了,还能卖个十几碗,便又往集市里面溜达溜达。 今天一定能几十文钱,身上还有七文钱,必须消费一下子。李犇左琢磨又琢磨也不知道买点什么好,从穿越过来以来,除了吃饱基本上也没有什么需求了。 转了一大圈,最后李犇用七文钱买了四个鸡蛋,两文钱一个,七文钱跟老板商量买了四个,卖鸡蛋的老头还不太乐意,李犇好话说尽,总算占了一文钱的便宜。等李犇捧着四个鸡蛋回到纳齐的摊位前,纳齐正在收拾东西。 “牛哥,你回来了,我正要进去找你,全卖光了。”纳齐看到李犇,叽叽喳喳个不停,恨不得把小雀跃直接从掌心灌到李犇的脑门。 “回家吧,下次多做点,我买了鸡蛋,怎么办?”李犇捧着四个鸡蛋,感觉就这么捧回去手指头还不冻掉了,生活自理性问题还得找纳齐解决。 纳齐这才注意到李犇手里的鸡蛋,拿起铺在地上来的时候包碗的粗布,把鸡蛋放在里面包上,打个结,给李犇背上,碗干脆直接放在桶里自己用扁担挑。 纳齐挑着扁担有节奏地往回走,李犇跟在后面,看着纳齐的背影,突然鼻子有点儿酸。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家里的老母狗生了崽,他妈就是挑着扁担把小狗挑到集市上去卖。那是三伏天,狗崽子晃悠迷糊了,有些还吐了白沫,口水眼泪一大片,有卖主以为狗生病了,他妈就紧张地拼命跟人家解释,小狗最后五十块一个让卖主杀到三十块,尽管这样,他妈还是很高兴,回来路上给他买了不少好吃的。曾经他妈也是这样为了生活地好点,只要能想到的都会尽力去做,没有什么好高骛远的目标,就一心想把眼前的日子过好。后来家里日子过好了,这些回忆也就被李犇挤到了脚底板里。很少去想想,现在烫着大卷发,引领全镇老娘们穿衣潮流的老张太太,年轻时候干了多少苦活累活。要是老张太太知道她受苦受累养大的儿子,一心想给她断子绝孙,估计要爆血管。 这也正是李犇一直回避的,不敢去想,不敢触碰,一旦碰了,就像拿刀子在心上往下一块接一块地剜肉。 “牛哥,鸡蛋几文买的?”纳齐看李犇还没赶上来,回过头,站在原地等着他。 “两文一个,七文四个……我求老板便宜一文。”正在波涛汹涌的内疚里不能自赎的李犇被纳齐一嗓子救出来。 “七文钱可以买六个……” “什么?”李犇凌乱了,自己一个现代人被古人骗了?自己还求了卖鸡蛋的那么长时间,关键他还给自己上演那么长时间勉为其难的戏码,就为了少给两个鸡蛋?我去,涨见识了…… “一定是契丹人,他们很喜欢欺负外地人,看你衣服就像外来的,下回我去买。”纳齐拍拍了李犇的肩,像是要安慰。 “你们穿得都乱七八糟的,哪里分得出什么人……”李犇道。 “契丹人扎辫子的……”纳齐一边说一把用手在脑袋上比划。 “你不也扎辫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2 子么……”说着李犇恶作剧地拽了一下纳齐脑后的小尾巴,撒腿就跑。 “我是……室韦人!!!”纳齐一边追一边脸红脖子粗地朝李犇哇哇大叫。“室!韦!人!”。 几步追上李犇,想伸出拽李犇头发还回来,试了试发现太短,简直无从下手。 “奥……奥……室韦人室韦人……小样儿的,报复心挺强啊,还要抓你哥头发!”李犇被纳齐的举动闹得想笑,穿越前两天同刚理过发,起码还能完美一个月。另外,室韦人是什么人,历史课上没听过,估计也就是55个少数民族哪家的历史称呼,想着李犇也没去纠结,他不是这个时期的人,没有那么强烈民族狭隘,什么契丹人,汉人,金人,蒙古人,说白了只要不是小鬼子,都挺有好感的。 追追跑跑跳跳,一会儿就到家了,纳齐把桶和碗冲洗干净,把铁铲往肩上一扛就要出去,李犇一把拉住他胳膊。 “嘛去啊?先数数钱……”说着李犇手就伸进纳齐棉袄里找钱袋。 纳齐愣了一下,把钱袋放从里面掏出来放在李犇手里,又拿起铁铲准备出去。 “等会啊,一起数才过瘾,你走了我自己数个什么劲……”李犇想抢过铁铲敲开纳齐的脑袋看看什么回路。 卖了三十八碗,一碗三文,一共一百一十四文,除去李犇买的一碗,挣了一百一十一文,两个人的全部财产。 李犇把钱又装回钱袋里扔给纳齐。“放好。” “还是给你吧牛哥。”纳齐又扔回给李犇。 “给我干嘛,以后钱多着呢,说了给你娶媳妇,全给你。”李犇直接拿着钱袋塞进纳齐棉袄里。 纳齐头越来越低,用蚊子大小的声音道:“说了你先娶。” “好吃的要先给哥,这个就别跟哥谦让了,你先你先。”李犇坏笑地继续逗眼前这头害羞的小黑猪。 “那今天卖了这么多钱,不去收猎了……”纳齐说到最后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什么?小黑猪,你学坏了,才一百多文钱,就想偷懒,找一次小姐都不够,还想娶老婆,快去快去。”李犇声调陡然提高了八度,吓得纳齐往后退了一步,扛着铲子就跑出院外。 “不思进取啊,完蛋玩艺。”李犇摇了摇头,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嘴上叨咕。转身自己就倒在了里屋的床上,片刻,呼呼声便从里屋传了出来。 李犇睁开眼睛的时候纳齐正脸贴在他脸上观察,一个大黑饼上面两个翻翻乱滚的黑白眼珠,吓了他一大跳。 “牛哥,你醒了?那个,今天没有鸡掉进坑里……”纳齐挠着头发,一副歉意。 小黑猪思维怎么这么跳,没事怎么提起来鸡了。莫非他馋鸡了?“小黑猪,你想吃鸡啦?”李犇道。 “不想不想,是你昨天说的兔子和鸡煮在一起。”纳齐忙摆手。 “啊?我就随口一说,哪那么巧,今天正好就一只野鸡掉进坑,真有的话,也是只瞎鸡。”李犇没想到昨天那么一说,纳齐还认真上了。 “你不瞎,不是也掉进去了……”纳齐讷讷道。 “……”才好了一天,间歇性纳齐式沟通又犯了,李犇觉得要想个话题转移一下。“那今有什么东西掉进去吗?” “什么都没,畜牲都学聪明了。”纳齐答。 “……”李犇觉得沟通不如行动,该做晚饭了,派纳齐做个晚饭更能转移注意力。想起来今天好像就喝了一碗酒酿圆子,什么都没吃,居然给忘记了,纳齐更厉害,又搬又扛,一碗圆子也没吃,人的抗饿能力跟生活水平完全成正比例关系。“小黑猪,去做饭吧,饿了……” “怎么做?”纳齐黑白小眼球无助地看着李犇,听李犇理论指导再行动已经开始习惯了。 “就像我昨天那样,把剩下的兔肉用水煮了,放点儿酒,放点儿盐,再放点儿蜂蜜,家里有的都放点儿,哦,把地上那几个萝,就是‘雹突’,削皮切成块,也扔进去。咱们得补充一下维生素abcdef了。”李犇一边往脚上套鞋一边叨咕。 “哦……有些葱……那个要放吗……”纳齐已经往个屋走。 “要要要要要要,要啊!”李犇激动地趿拉着一只鞋往外追。 纳齐跑到院子的雪堆里刨出几根大葱,又拎着昨天剩下的兔肉才回屋。李犇看着葱两眼冒红心,“拿一根给我生吃……”李犇从纳齐手里抢过一根大葱。 纳齐做饭,李犇监工,很快跟昨天大抵一样的晚饭就摆上了桌,不同的是汤里多了萝卜,也多了生葱下饭。纳齐也学李犇把一截大葱放在嘴里,狠狠一咬,撸下了一段。 “你们大葱不生吃?用来干嘛。”李犇看纳齐的样子好像第一次用葱下饭,难道东北古人不生吃大葱?是他们后人自学成才的? “被毒虫咬伤,捣碎葱涂在患处,可以治伤……”纳齐又用力撸了一段下来。 “……”原来是当药用,“那我们把治伤的药吃了怎么办?”李犇感觉自己好像惹祸了。 “不让毒虫咬到即可。”纳齐给李犇舀了一碗肉汤。 “啊?这也行……”李犇懞了。 刚吃完饭,李犇简单地洗漱并监督小黑猪洗漱后,便迫不及待地抱着小火炉进被窝,在井边才收拾了那么一会儿,就冻得透透地了,在李犇的强烈要求下,小黑猪还洗了脚。 抱着小黑猪李犇有点儿晕乎,这应该是穿越来的第四个晚上了,时间好慢啊,不知道现代社会过了多少天了,正常情况下一个星期旷工四天就不能享受带薪双休了,这个月的工资一定被扣了不少。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说不定这辈子都回不去了,只能在这跟小黑猪卖酒酿圆子,再帮小黑猪娶个老婆,看着他们一家子天伦之乐。或者可以回去,像小说里那样,一个打开的方式不对,又不知道穿哪去了。 郝文晖这个时间不是在加班就是在酒吧勾人,今天他开的是那辆红色的骚跑,还是黑色牧马人呢,今天是星期五,通常周末酒吧人多的时候他都喜欢开那个骚跑,往门口那么一停,美人们前仆后继地往车里钻……我的小骐达是跟着我飞进了钱塘江,还是把我抛弃后自己留在了三桥上呢?不管在哪都应该在交通队中,一个无主认领的小可怜。 那个穿月牙儿白袍子的男子眼睛真好看啊,还有机会见到他吗,算了,最好还是别见到,看着脾气不太好,在这最好别惹到地头蛇。李犇啊李犇,泡地头蛇这事就想都别想了,留好你的小命早点启程去临安,尽快滚回你的老家…… ☆、第一卷第 8 章 李犇蹲在十米以外,看着纳齐喜滋滋地往袋子里装铜板,一边拿起瓢往出舀圆子,嘴上还不忘招唤客人,不断向老客推荐打了蛋花的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3 新产品。心中暗想:想不到小黑猪还是个做生意的料,这么一天一天卖下去,坚持个三年五年没准真存个老婆本。可是三年五年对李犇来说实在太长了,等三年五年的给小黑猪找个老婆再启程去临安,估计回到现代,自己爹妈早哭瞎眼睛了,快速致富时不我待啊。 “牛哥,卖完了,回家吧……”纳齐挑着两个大空桶,站在李犇面前。 “小黑猪,把桶放下我看着,你去买点儿红枣,鸡蛋,另外再买蜂蜜,还有家里的盐不多了,哦再买个这么大的木桶。”李犇一边说一边帮纳齐从肩上把扁担拿下来。 “好,还有其它的吗?”纳齐道。 “酒和糯米还够用几天,先这些吧,哦,还你看到什么你想买就买吧,快去快回。”李犇拍拍纳齐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去了。 接到指示后,纳齐立马启动了高速模式,连跑带颠地冲进了人潮。 李犇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地观察着街上的形形色色的人,有扎小辫子的,有扎大辫子的,有脑袋中剃光一块的,有带兽皮帽子的,有带粗布棉帽的……五花八门的造型李犇也分不出哪一种是哪族人,只当是动物园里走马观花,端详个热闹。 过了半个多小时,纳齐身上挂着大包小包,胳膊上还挎着个大木桶,在人群里往出挤,大老远就朝李犇摆手。 李犇想过去接一把,但是木桶放在地上又不放心,索性挑起两个木桶往纳齐那边移动。纳齐跑到李犇跟着,把手上的小包挂在李犇身上,就去挑木桶,胳膊上还挎着一个,十分不方便。 “我来吧。你拿那一个就行。”李犇矮下身,再次把两个空桶挑上。 “牛哥,我挑我挑,怎么能让你干力气活……”看着李犇挑着木桶晃晃荡荡往前走,纳齐几步追上去。 “我怎么不能干,我比你大。你跟上。”如果在一个星期前,有人跟李犇说让他挑着扁担在街上走,李犇肯定立马给那家伙一个大垫炮。现在反正人生地不熟,谁认识他李犇,就算认识挑个扁担怎么了,满大街都是挑扁担的,还有人坐扁担的筐里呢。 到家之时,李犇已经累得汗透了,真是长期不锻炼,彻底虚啊。一个晚上干个两次李犇就装死尸,郝文晖总会逗弄他几句,二十多岁正当年不如他三十多岁的老头,李犇理也不理,随他占嘴上便宜,有本事你也在下面让小爷干两次,换位思考都没学会。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开始数钱。 纳齐把装得满满的钱袋子倒在地上,今天一共卖了两桶,六十七碗,三十三碗带蛋花的四文一碗,三十四碗不带蛋花的三文一碗,一共二百三十四文,去掉买东西花去的三十四文零头,居然有二百文,加上昨天的,他们的总财产三百一十一文。 一百文等于一钱……十钱等于一两,也就是说两人四五天两人才能挣够一两银子,得出这个结论,李犇刚才数钱的澎湃热情瞬间被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扑得灰都不剩。古装片里酒楼里一顿饭吃个十几两,要吃掉像纳齐这样的小老百姓两三个月的工资?太坑人了。 不是大侠们太富有,只怪自己太贫穷。 纳齐找了一个空坛子,哗啦啦把钱倒进坛子里,抱着坛子往里屋走,在里屋转了几圈,又抱着坛子跑到外屋,把坛子塞进李犇怀里,自己去刨柴禾堆,扒了一个坑,跑过来从李犇怀里抱过坛子,放进柴禾堆里,又用柴禾盖好。 李犇看了半天,感觉一阵牙疼。 藏好坛子,纳齐把买的东西从大包袱、小包袱里一样一样往出拿,红枣、盐、蜂蜜、鸡蛋一样不少,最后居然拎出一只死鸡…… “这鸡……怎么个意思?”李犇不记得纳齐有去坑里收过猎物。 “我买的,你不是喜欢鸡吗?”纳齐一脸无辜地看着李犇。 “我喜欢鸡?我最讨厌鸡了!下次再买买个活的,可以生鸡蛋,省得买了……”李犇纳闷怎么就给了纳齐自己对鸡情有独钟的印象。 “本来活的,我怕你拿着不方便,弄死了……”纳齐小声嘀咕。 “……”这个少年很勇猛啊,杀鸡居然不用刀。 “明天弄三桶,一桶里面是什么都不放的,一桶里放蛋花,还有一放蛋花加红枣,记得把一个红枣切成几瓣,什么都不加的还卖三文,有蛋花的四文,红枣加蛋花的五文。”李犇把自己的想法向纳齐一一交待。 “为什么一个红枣要切成几瓣?”纳齐迷惑地看着李犇。 “一碗里放一个红枣的话,人家会觉得不合算啊,就多了一颗红枣就要多花一文钱,谁会来买,一文钱可以买多少红枣啊,如果一碗里面放几个红枣,那我们还怎么赚钱。把红枣切成瓣,显得多。”难得李犇解释这么一大堆,他觉得生意上的小聪明还是要倾囊相授,过段时间他走了,纳齐也可以继续经营下去。 “哦,知晓了。那等下我还要去城外看坑吗。”纳齐一副眼巴巴的可怜相。 “算了,在家收拾收拾那只鸡,我不会弄,顺便把明天的材料准备一下,还有扁担吗,明天三桶,你一个人挑不了。”这只小黑猪越来越依赖自己,什么都要问问自己,这才几天,刚认识那会,那个凶猛高冷的黑男子去了哪里,或许这才是十六岁应该有的面目,生存的压力把小黑猪给伪装了。 听到李犇说不用去城外了,纳齐欢快地哼起了乱码歌,叽里呱啦咕哩咕哩…… “小黑猪,这是哪里方言,这么难听。”没事的时候李犇的贱病又犯了,眼前只能逗逗这只小黑猪解解闷。 “我们室韦话,不过会的人不多了,只有少数家族的后裔传承下去了。”纳齐边洗红枣边回答。 “呦,看不出来,你还是出自贵族呢。”李犇觉得通晓并传承自己民族的语言,一定不是普通家庭能做得到的。 “不是贵族,在我父母那一代已经很穷了,比现在还穷。没饭吃,还要受契丹人的欺负,女真人也经常打我们。”纳齐讷讷地说。 “……”李犇不知该怎么接话,本来是无不起眼想逗逗小黑猪开心开心,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个忧伤的故事。北方的民族众多,在武力决定生存的年月,强者欺负弱者似乎成了天经地义,室韦也好,女真也好,蒙古也罢,强者夺其妻,食其肉,不光在各族之间,恐怕自己民族内部也是很平常的。 而隐忍与坚强,是最后活下去的唯一方式。选择活着,比死难上数百倍。 “小黑猪,去把鸡毛褪了,这个哥真不会。”面对眼前这个族破家亡的十六岁孩子,李犇能想到的安慰方式,便是晚上亲自己动手给他弄点没吃过的。 “好。”刚刚讲了一个忧伤的故事,纳齐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忧伤的影响,答应地很清脆。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4 李犇又吹又扇,费了挺大劲才把灶点着,蹲在灶前一下一下地往灶里扔柴禾。 纳齐把从外面打的水倒进锅里,不一会儿水沸了,把鸡放锅里用沸水汤一下,便开始了拔毛,开膛,摘胆……熟练利落。“哥,好了。” “放那吧,你来烧火,做饭交给我。”李犇拍拍手上的灰,去井边洗了个手。 李犇接过鸡,在纳齐掏出的一堆内脏里扒拉扒拉,把鸡油都捡出来了。 粗布擦干热锅里的水,把鸡油扔了进去,锅里吱吱地响,黄澄澄的鸡油往出冒。这也是李犇的举一反三,以前只看到他妈榨猪油。 挺肥的一只鸡,足足榨出大半盆油。生活果然还要靠自己动手创造啊,李犇禁不住又想感慨一番。 把鸡翅鸡腿剁鸡胸下来,每个部件一分为二,这样炸起来可以省油。把油又倒进锅里一半,把切好的鸡翅鸡腿鸡胸两三块一组地放进锅里炸。时不时添点油,保证油始终没过鸡肉。看着鸡块变得松软鲜亮,就从油里捞到盆里,再扔进下一小分队。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一小盆鸡翅鸡腿鸡胸肉都炸完了。“把剩下的肉拿外面冻上,明天再吃。” 纳齐听话地拎着生鸡肉和内脏去了院子。 “哎,来点儿葱,这回不用太多。”李犇把门裂出一道缝,朝院子里的纳齐喊。 炸好的鸡块放在盆里等着变脆,李犇又弄了米,把饭蒸上了。有肉有饭还得有汤,在蒸米木板下面的水里撒了一把盐,又把一个萝卜切成丝扔了进去,最后从装炸鸡块的盆里沥出点鸡油飘在萝卜丝上面,齐活,盖盖。 纳齐把葱拿进屋,李犇扒了一根,放木墩上切成葱花,在炸鸡块里撒了盐,葱花,又给萝卜汤里撒了点儿葱花。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李犇又忍不住要开始赞美自己了。一个从来没做过饭的少年居然能有这等造诣,如果这都不算天赋异禀,那就必然是清奇骨骼全能开挂!!! “牛哥,今天这是什么名堂?”纳齐盯着床头桌上的一盆炸鸡块。 “高丽炸鸡。”李犇用手抓了一个鸡翅就开吃。 “只听闻高丽参,未听闻高丽鸡。”纳齐挑了一块鸡胸肉。 “思密达花样多着呢,快吃,对了有没有多出来的扁担,我明天帮你挑,你一个人三桶弄不动。”李犇倒了碗汤,炸鸡虽好,实在太腻。 “有,祖传的,在柴禾堆里面,我去给你拿来……”说着,纳齐就要起身去外屋找扁担。 “……”日,传家宝是扁担,传家宝藏在柴禾堆里,这信息量有点儿大啊。“不用不用,有就行了,用时候再拿。”李犇赶紧制止纳齐。 “小时候父亲就是用这个扁担挑着我去集市上卖……”纳齐似乎陷入深深地回忆。 “……”什么情况,纳齐式沟通已经演变成用雀跃的语气讲述忧伤的故事了?“小黑猪,喝点儿汤,吃太油起痘痘。” “什么是痘痘?”纳齐被李犇不费吹灰之力地转移话题了。 李犇搂起自己的莫西干乱发,指着自己额头的一个小红点,“就这个。” “箍点大葱就好了。”纳齐瞄了一眼。 “……” 果然神医,大葱治百病…… ☆、第一卷第 9 章 好眠一夜。 睡到自然醒,李犇掀开被子坐起来,脸上有块东西掉到被子上,捡起一看,居然是大葱…… 两手往上一提牛仔裤,使劲一蹬马丁靴,掀帘出来,外屋空荡荡的。 推门一看,居然日上三竿了。在井边抹了一把脸,一路小跑直奔市集。 远远地看到纳齐憨憨地笑,给客人舀汤,收钱,舀汤,收钱,虽然忙碌却有条不紊。 李犇走到跟前,纳齐注意到李犇,兴高采烈地说。“还有几碗就卖光了,加红枣的卖的最快。” 李犇看了看前面的三个桶,有两个桶已经见底,还有只带蛋花得能卖几碗,今天比昨天收摊的时间还早很多。看来南京城的人还是有消费能力的,最贵的红枣鸡蛋酒酿圆子最先卖完,只有蛋花的因为的红枣的比较便失去了优势,又不如什么都不加的经济实惠,反而卖得最慢,看来要再研究几个新的品种,不尴不尬地蛋花酒酿圆子可以被替代掉。每天这样几大桶的挑来挑去又很麻烦,两个人也最多挑四桶,要是能开个铺子,每天一整天都卖。一边卖一边做,肯定收入是现在的几倍不止。 开铺的念头一直在李犇脑子嗡嗡乱转,但想开铺只是一个粗浅的想法,就手上那三四百文钱简单异想天开,想存够开铺的钱还早着呢。 卖完最后几碗,纳齐开始收拾东西,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着李犇。“牛哥,今天要买什么回去吗?有借了张伯家的独轮车,可以推好多东西。” 听纳齐这么一说,李犇才注意到桶边有个木制的简易手推车,车的大小可以四个木桶。 “小黑猪,这个车买一个多少钱?” 纳齐把桶一个一个放到车上,“嗯,不清楚,晚上问问张伯,估计几钱吧。” “鸡蛋和红枣还有,没什么要买的,省点儿钱也做个车吧,走,回家。”李犇拍了拍纳齐的肩膀。 “我想买点猪肉,家里只有鸡肉和雹突,怕你不爱吃。”纳齐看着李犇。 “不要肉……不要肉……要是想买,白菜豆腐什么的来点儿吧。”这几天不是面,就是肉,李犇胃里腻歪得甚,咆哮着要补充维生素、叶绿素、各种素。 “那你看着车。”纳齐转身冲进了人流。 不一会儿,纳齐身上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袱跑了回来。“好了。”弯腰推进独轮车便往回走。 两人走走闹闹,转眼到了家。 李犇和纳齐一起往屋里搬东西,两趟就运完了,“小黑猪,车要还吗?” “明天可能还要用,我呆会问问张伯要不要用。”纳齐道。 “还吧,明天叫我起来,一起去,两个人挑,不用车了。你顺便问下这个车多少钱,看我们够不够钱买一个。”李犇舀起水开始刷桶。 “好。”纳齐推起走出了院门。 等李犇洗好了桶和碗,纳齐才回来。“张拍说要六七钱,如果自己上山去砍大头找街尾的刘木匠做,三钱足够。” “那快来数数今天挣多少钱,加上坛子里的,就该六七钱差不了多少了。”李犇道。 “等会我上山去砍些木头,三钱够了。”纳齐道。 “……”真是一个吃苦耐劳的小黑猪。“一起去吧,不管干得多少,劳动的姿态我还是有的。” 收拾好东西纳齐就要出门,李犇一把拉住他。“等会啊,一天就吃晚上一顿,谁受得了啊,弄点吃得垫垫再去。” 纳齐想起了包袱里还买了菜,两个冻白菜,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5 五块冻豆腐。 李犇生起火,随便弄了点儿面疙瘩,放了几个白菜条,洒了点昨天剩的鸡油。两人一顿呼噜,拍拍肚子,无比满足地出了门。 纳齐还是扛着他的宝贝铁铲,李犇背了一把斧头。一路上李犇一直在纠结对于砍树这项工作铁铲要怎样发挥作用。 到了城外郊野,纳齐先看了一下他设的陷阱,很不幸,没有或瞎或蠢的动物困在里面。又走了几里地,树的直径有三、四十厘米,纳齐把铁铲扔在地上,拿过李犇背着的斧子,挑了一根最粗地开始砍。 “……”李犇看着被纳齐抢走的斧头,敢情砍树这事小黑猪就没算上他。“那个,我干什么?” “地上有掉下来的干树就捡点儿,可以当柴禾,别离我太远,有野猪。”纳齐一斧接一斧,汗如雨下。 “呃……”李犇有些沮丧,自己长得也算阳刚,怎么就这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呢。 经过一个冬天的干冷和大风,很多树枝被折断横七竖八地躺在雪堆里,李犇弯腰开始捡地上的干树枝,半个多小时捡得树技就堆得像小山高,感觉再多两人背不回去了,才停。再看纳齐,已经把那根直径三四十厘米的大树砍断了三分之二,估计再有十几斧子树就倒了。 又是连续几斧子,感觉差不多了,纳齐从腰上把粗绳解下来,向上一扔,搭在树上,顺手捡了一个地上的干枝,把挂在树上的绳子往下一勾,利落地打了个结。 “牛哥,一起来拉。”纳齐朝不远处地李犇喊。 李犇跑过去和纳齐一起拉紧绳子往后用力,“咔嚓”一声巨响,树跟着绳子的方向倒了下来,落到雪里,砸出一个很深的轮廓。 纳齐解下绳子,把李犇捡的干树枝都捆在一起,往身上一背。“回家吧。” “……”李犇看着纳齐。“这砍好的树怎么办?” “明天再来锯断,借个车推回去。”说着,纳齐就往回走。 李犇扛起地上的斧头和铁铲跟了上去。 “小黑猪,你带铁铲干嘛,一点儿用也没有。”李犇背着两个大工具感觉有点费劲。 “遇到野猪就能用上了。”纳齐回头道。 “哈哈,原来是猪八戒的耙子……”李犇连跑带颠地去追纳齐。 “???”纳齐不解。 到家后,纳齐又出去了,深夜才回来,一个四轮木车上满满的木头。 四轮木车牢牢地吸引了李犇的注意力,要是有个四轮木车,不仅可以放八个大木桶,而且更稳,汤都不会溅出来。如果想办法做一个简易的移动灶,这么大的木车也完全放得下,就不用推着几个木桶来回走了,直接到集市上现做现卖。 “我们也做一个四轮木车,木头够吗?”李犇两眼发光地看着四轮车。 “应该够。就是要七钱多工费。”纳齐道。 “没事没事,今天应该挣了五钱多,坛子里三钱多,够了。做这个大的。”李犇说。 “哦。”纳齐低着头似乎不怎么高兴。 李犇看出纳齐有点儿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安慰道。“别担心,有了车,会赚更多钱。” 十天后,纳齐如约从王木匠那,推回了四轮车。 一桶红枣酒酿圆子、一桶清汤酒酿圆子、一桶葡萄干酒酿圆子、一桶山楂酒酿圆子、一桶枸杞酒酿圆子、一桶肉碎酒酿圆子、一桶肉碎咸米粥、一桶红枣甜米粥,八个大木桶整整齐齐地排在四轮车上,边上还放着请王木匠用剩余木头做的几个长条登。 五十个土瓷碗摞成一摞,用粗布包着,背在了李犇身上。 纳齐在前面拉着,李犇在后面推,稳稳当当。 到天黑,八个大木桶全都卖光,两人数了一下居然挣了一两二钱多,李犇抱着坛子狠狠亲了两口。按这样的速度没多久就可以给小黑猪开个店,然后找个胸大无脑的女人给他生小小黑猪,自己拿点盘缠就可以奔向伟大的2016.这才不到一个月时间,李犇啊李犇,你不仅是中华小当家,也是经商奇才,还是一个有血性讲义气的好大哥。 “娶个媳妇要多少钱?李犇抱着钱坛子不舍得放下,这一两多比他一个月八千多的工资含金量可高多了。 “不太清楚,可能丑一点要几钱吧,好看的多一些。以前我们室韦女人只要一头羊做聘金就行了。下次跑过媒婆家帮你问问。”纳齐认真地说。 “……什么叫帮我问问……是给你娶媳妇……那再等等吧……再多存点钱,给你娶个前挺后翘的。” 听着纳齐说室韦女人等价一头羊,李犇在心里偷偷琢磨了一下,吃一个烤全羊烤好的一千多,理论上活羊应该低于一千多吧,那就是给纳齐娶个媳妇的成本也想当于一千多块钱,工资的八分之一多一点。假如东夏的工资水平就是他和纳齐现在的月收入水平,那不是娶个媳妇只要一两二钱的八分之一,不到两钱?李犇本来就是一个逻辑思维极度不强的人,换算来换算去,到最后自己都感觉自己的换算方式很变态,总之,现在有钱了,就算给孩子买玩具也不能将就,必须漂亮,不然小黑猪的下一代太惨不忍睹了。 更重要的是,远得不说,武大郎是宋朝的吧。都能娶到那么正的潘金莲,说明只要有一门手艺,娶媳妇应该不难。 “前挺后翘何物?”纳齐看着抱着钱坛子发愣的李犇。 “小伙子,挺会抓关键词啊。就是——”一说到这个,李犇马上满血复活,把坛子放地上,用手比划前挺后翘。 “???”纳齐抓耳挠腮。 “听不懂不要紧,只要记住,跟哥混,‘阅天下美人,品天下美食’。”李犇手舞足蹈,将最后十个字以诗朗颂状态呈现。 日子一样过,时间却不停,转眼又一个多月过去了,李犇掂量着手里的四十多两银子,想给纳齐租个小铺面,每天早起推着八个大桶,纳齐不说累,他自己起得太早也嫌累。对于自己的好逸恶劳李犇一向放纵,谁让咱长得这么帅,能靠脸吃饭,凭啥靠实力。 李犇把要租店的想法和纳齐一说,纳齐便一切让他做主。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李犇帮纳齐把酒酿圆子推到常摆摊的地点,就一个人满南京城转悠找铺面。几天下来也没什么收获,地段好的租不起,地段差的便宜又怕人流量不行。 折腾到第六七天上,总算在一个人流旺的主街上找到个价格合理的上下两层铺,大约二十多方,上下四十多方,月租十二两,还有还价的空间。最最最最让李犇觉得满意的是,这铺的隔壁是一家猪肉铺,父女俩,爹杀猪,闺女卖肉,姑娘挺泼辣也挺水灵,是个做兄弟媳妇的不错人选。姑娘长得好不好是一方面考量,主要是泼辣,纳齐忠厚老实,得有个泼辣媳妇镇宅才能不受欺负…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6 …越想越远,李犇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快把小黑猪当儿子了,完全是一副准婆婆看儿媳妇的标准。 回去又冷静了一晚上,准备和纳齐商量商量,纳齐还是那副千年不变的“跟大哥混全凭大哥吩咐”的态度。第二天李犇便联系了店主,杀价,下定,签文书,等李犇把九两一个月的租约摆在纳齐面前,纳齐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要当掌柜了?他有一家店了? “是啊,是啊,你是掌柜,我先帮你打杂一个月,看看月底收支情况,情况好再雇两个小二,最后你再收个徒弟,自己以后不用动手做了。不过还是以后再说,这个东西太简单,教会了别人,会另立门户……”李犇叨叨叨叨,叨起来就不想停。 “……”纳齐一脸无辜地看着李犇。 “你现在不懂没事,我走之前都会帮你梳理清楚。你只要按着做就行了。”李犇又拿着文书贴在眼睛上看了看,放在鼻子上狠狠闻了闻。 “你要走?”纳齐瞪大眼睛看着李犇。 “现在不会,将来肯定会,将来你有老婆了,你还能总赖在你家嘛。”李犇环视了一下这屋子,心想是不是得给小黑猪把这房子整修一下,当新房也太寒酸了。 “哦。你也娶一个,你们住里屋,我们住外屋,不用搬走。”纳齐手舞足蹈地说。 “……”李犇凌乱了,不敢想那淫乱的场景。“这个……这个……再说吧。” ☆、第一卷第 10 章 李犇一个人在店面里拾掇了好几天,钻进钱眼儿的纳齐怎么也不肯耽误卖圆子,每天收了摊过来帮帮忙。 用了两天时间把里里外外擦得锃亮,买了二十套新桌凳,楼上楼下整齐的摆好,三百多个新瓷碗,新灶具,挂上制作回来的木牌匾,上面盖着大红布。 李犇千叮万嘱,一定要一客一碗一洗,以前在集市上卖是没有条件,客人层次也低,卫生问题一直被忽略。开了店酒酿圆子的价格必须提高,卫生问题就不容忽视。 开店免不了记帐,小店铺请一个识字的帐房先生自然没有必要,纳齐又一天书没读过。为了方便记录,李犇只能把产品的分类简化,一类是清汤的,定价四文,一类加料的,比如红枣、葡萄干、山楂什么的,定价六文。咸的和甜的粥都卖六文。这样只有两种价格。在本子上画两个圈,一个空心,一个实心。卖一碗四文的就空心的下面画“正”字的一笔,卖一碗六文的在实心的圈下面画,晚上查一下就知道每种定价卖了多少钱,一天卖了多少钱。 万事俱备,只欠宣传。李犇觉得,光光在原来摆摊的地方立了一块牌子来说明摊位搬迁新地址,还远远不够。原来那些集市上的客人并不是今后的主力客群,要推出更高端的产品,势力面向更高层次的消费群体。必须制造一个轰动的事件,让整个南京城都知道纳齐的酒酿圆子。 “小黑猪,最近南京城有没有什么大事?”李犇问纳齐。 纳齐思考了一下,道:“街口第二家,老周家儿媳妇生了个儿子,下个月请满月酒。” “……”李犇抽了一下嘴角,感觉牙又疼了。“再大的事有没?” “……”纳齐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刚才我进来的时候,隔壁卖肉的说有一斤猪骨给你,恭贺你和她成了邻居。” “啊?是年轻姑娘还是老头?”纳齐可能还不知道,这是第一次成功地把话题转移了。 “姑娘。”纳齐道。 “你觉得姑娘长得怎么样?”李犇颇有意味地眯着眼睛观察纳齐。 “挺俊。”纳齐老实答道。 “这种就是我以前说的‘前挺后翘’……明白?”李犇又前后比划了一次,然后笑着把手胳膊绕到小黑猪肩膀上。 “……”纳齐一把甩开李犇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白了一眼。“下流……” 转身便进了厨房。 “……”留下李犇悬在半空的胳膊,“这还不是你媳妇呢,至于说一句都不行吗!!!” “喂,生气了?我正忙着呢,去隔壁把骨头拿回来,顺便买点儿猪肝,晚上给你做点好吃的。另外,昨天叫你买的那个大白菜忘记拿回去了,礼尚往来,你给隔壁吧。”李犇趴在厨房门口。 纳齐一声不吭地拎起地上的大白菜往外走。 “等会。”李犇伸手把纳齐把身上的灰拍干净。“好了。” 穿越过来两个多月了,马上进入五月了,天气虽不至于很热,但是已经明显转暖,雪也开始化了,他和纳齐都只有一套衣服,他还好,再热可以脱了大衣,直接穿卫衣,纳齐总不能一直穿棉袄,小黑猪也要当老板了,每人添两套体面点的新衣服是必须的。李犇以前打死也想不到,他一个一有空就要逛街淘宝的花孔雀,居然两个多月没买过一件衣服,而且是在身上有钱买得起的情况下,压根就忽略了造型这件事。 片刻,纳齐提着猪骨回来,两个黢黑的脸蛋子上泛红光,李犇有经验,纳齐这个状态是害羞了。 “哟,猪骨头这么重?”李犇贱病又犯了。 “不重啊。”纳齐摸不着头脑。 “那脸怎么累红了?”李犇把嘴贴在纳齐的耳朵上。 “……”“叭”的一声,纳齐把猪骨头直接扔在李犇身上。 “油啊……油油油……”李犇原地向后弹了好几米,吓得哇哇大叫。 李犇追上纳齐,抬腿在他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姑娘俊?害羞了?” 纳齐瞪了李犇一眼,没理他。 “别介啊,跟哥分享一样,稀罕那姑娘不?哥帮你追……” 纳齐低头盯着脚尖。 “看样子是稀罕了?走,泡妞之前咱哥俩先搞个造型。”说着李犇拉着纳齐往街上走。 在街上找了一家布庄,李犇选了一块藏青色的粗布料,一块黑色的;拿起一块浅灰色的粗布在纳齐身上比了比,又指着摆在最上面的一块浅蓝色的绸缎对掌柜说,“那个湖蓝绸缎的拿下来看看。” 把湖蓝色绸缎拉出一段对着纳齐比划了几下,“这个也给他做一套。” “这个不要……”看李犇要给自己买这么贵的料子,纳齐有点着急了。 “就这四块,那两块按我的身材,这两块按他。”李犇利落地指了指四块布,跟掌柜说。 “好好好。”掌柜一连说了三个好。“三日便可取。” “小黑猪,愣着干嘛,给钱啊,我可没钱哦。”李犇不给纳齐说话的机会,直接把手伸进他棉袄里面掏钱袋。 被半强迫付了钱,纳齐一路上都绷着脸。 “不喜欢?买新衣服高兴点。”李犇坏笑地捏了捏纳齐的下巴。“ 纳齐不说话, “颜色不喜欢?别怪哥,哥这么帅,穿深色的就比较忧郁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7 神秘,你太黑了,只能穿衬皮肤的色,显得不那么像土豆子。”李犇说着说着自恋就上来了。 纳齐越走越快,跟李犇保持五六米的距离。 前面街边围着很多人,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 李犇小跑几步追上纳齐,拉着纳齐就往人群里挤。 “兹定于大同八年四月初六,陈王春猎,与百姓同乐,参猎者赏……”人群中识字的高声宣读。引是一阵交头接卫耳。 李犇拉着纳齐退了人群。“今天四月初几?” “初四……”纳齐道。 “后天。”李犇眯着眼睛,摸着下巴。“往年都在哪儿春猎?” “砍树的地方再往里走……”纳齐道。 “居然这么近!!!”居然就在城郊春猎,电视剧里演的不是拖家带口的,大车小辆的,兵卫马队的,一去个把月的,皇子借此机会行个刺,宫女借此机会争个宠。 “女真人喜欢去很远,万奴王虽然是女真人,但是很多女真习俗也没有延续。”纳齐明白了李犇的意思。 “……”李犇愣愣地看着纳齐,嘿嘿地笑了两声,这绝对是一次意外成功的沟通。“不错啊,小黑猪长脑了。” “你那个陷阱能掉进去马吗?”李犇转头看着纳齐。 “……”纳齐也看着李犇。“从来没掉进过。” “好吧,当我没问。”李犇觉得要实行他的计划还得去现场看看。“走,去郊外看看你那个坑有没有蠢畜牲掉进去。” “……”自从做生意以后,纳齐有一段时间没去看过了。 李犇回店里扛上了出镜率最高的万能铁铲,又让纳齐带着粗绳子、镰刀。 都说阳春三月,但是对于东北广寒地区而言,马上快五月一了,地上的雪才刚刚化尽,枯黄一片中隐隐地有丝丝点点的绿露头,春风拂面,凛冽刺骨拟刻刀。 又往林子里走了几里,李犇环顾了一圈,“在这挖坑,就像你原来的那个再大一点儿就行。” “……”纳齐想不明白原来的坑都不找算要了还挖一个新的干嘛,现在有钱了已经不用再靠捡猪物贴补吃食了。 “快,就两天时间,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李犇拿着铁铲就要挖。 纳齐抢过铁铲在李犇说的地方开始挖。李犇拿着镰刀,在周围砍了一些枯草放在一边。两个人轮换着挖,挖到天黑,总算挖了一个和原来差不多大的坑。 “明天再来加大一下。回家吧。”李犇拍拍纳齐示意他从地上起来。 第二天早上,李犇一大早就跑到集市,买了二斤生姜,二十八只装在笼子里的兔子。 回来后就叫纳齐装了五大木桶水,放在四轮车上,两人推着去城郊。 又用了好几个时辰把坑加大,水一桶一桶地往里倒,倒到人站在里面齐胸的高度就停了,李犇只想要一个机会,可不想搞出人命,最后把昨天割的枯草盖在上面做掩护,临走时李犇又对着坑拜了拜,谋事在人,成事靠天了,纳齐的酒酿圆子能不能一鸣惊人就靠坑了。 这一夜,听着小黑猪均匀有力鼾声,李犇有点儿失眠,想想穿越过来这两个月的点点滴滴,虽然很苦,似乎也挺充实,以前独生子女的他从来不知道给予一个人兄长般的照顾和这份责任,会让自己感到快乐。离自己最初的想法越来越近,店铺开起来一切步入正规后,他就该独自上路去临安了。 李犇也没怎么睡,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儿,刚有点儿睡意又想着有事,坐了起来,推醒了身边的纳齐。 “起来,去做一桶酒酿圆子,多放红枣、枸杞、把我昨天买的二斤生姜也放进去,蜂蜜也多放点。”李犇边穿衣服边交待。 纳齐揉了揉眼睛,“一桶够卖吗?” “快去,不卖 ,一桶够了,料放得足点。把兽皮和棉被都包在桶上,别让凉了。”李犇已经出了去洗漱。 洗漱完,回屋拿了点萝卜、大白菜喂兔子,怕它们吃不饱,又拿水和了点面,用瓷碗放进笼子里。“你们一会儿可得给人玩命地跑啊。” 李犇喂完兔子,纳齐已经将一桶圆子做好。 兔子、绳子、一桶圆子……李犇在脑子里预演了一下整个剧本,确保该带的都带齐了,就拉着纳齐向城郊出发…… ☆、第一卷第 11 章 两人把绊马的绳子绑好,就躲进了枯草丛。 李犇叮嘱了纳齐几句,拎着一笼子兔子,在林口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号角声嘹亮刺耳,马蹄声阵阵逼近…… 马队最前,枣红色大马上一男子,黑色狐裘,黑色兽帽,墨绿色长袍,黑色马裤扎进黑马靴,李犇不禁感慨,造型很高冷啊。另外几匹马上的几人,也都披着狐裘,长袍,马靴,但是颜色搭配显得和前面的不在一个层次,要么花枝招展大红配嫩绿,要么老气横秋棕红加屎黄,个个身后背着精致的弓和箭筒。再后面跟着护卫的步兵队,以及凑热闹,瞎围观的平头百姓…… 好一个骄奢淫逸、乱七八糟、五光十色的富二代群体啊!明明是有钱人家小孩的非法飙车,还借着与民同乐拉了这么多良好市民当啦啦队。 一声号响,马队里人纷纷四散,朝不同方向进入树林。 离得太远,听不清他们说话,李犇也判断不出那个是告示里说的陈王。但是作为一个有审美强迫的gay,目光追随着比较帅的是必然。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是从身材和造型上看,坑那个黑裘绿袍的小哥就对了。 既确认了目标,就要马上付出行动。李犇盯着黑裘绿袍男子过来的方向,拎出一只兔子就放了出去。男子发现了兔子,向后伸手拽出了一只箭,搭好了弓瞄准。李犇扔了个石头,兔子受了惊,撒腿就跑。男子用力夹马肚子,策马去追…… 看兔子跑偏了方向,李犇又拎了一只放了出去…… 又跑偏了,又拎出了一只…… 跑偏…… 偏…… 看着笼子里最后两只兔子,李犇有些灰心,反省这个计划千算万算,问题就出在自己没有提前训练了一下兔子。 最后两只也放了吧,成事在天还是那句话。黑裘绿袍男子的马上已经挂着十多只兔子了,不知道这两只对他还有没有吸引力,应该再买点鸡、鸭、鹅什么的。 看着男子追着最后一只跑偏的兔子背影都不见,李犇无奈地从草丛里爬起来,准备回去找纳齐收工领盒饭。 他刚起来准备拍拍身上的泥,一只野猪从眼前奔了过去,一匹马又追了出去,马上一堆死兔子。 野猪来来回回带着对它不怀好意的人兜圈子,越跑离李犇和纳齐的坑越近…… 绊倒,绊倒,绊倒,李犇攥紧两个拳头,在心里加油。 “嘶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8 ——”一声期待许久饱含惊恐的马鸣。 进坑,进坑,进坑,继续加油。 “库通”一声期待许久清脆的落水声。 真是神助攻?……神猪攻啊…… 呼! 什么情况,男子一身水从坑里飞了出来。 李犇乱了,本来的剧本是等个十几分钟,估计坑里的男子冻透了,偷偷收了绳子,跑到纳齐藏身的地点,两人大摇大摆地挑着酒酿圆子路过。 “啊,弟弟小心,地上怎么会有个坑,你险些掉进去。”李犇假腥腥地念出来准备好的台词。 “牛哥,这坑里有人啊。快救他。”纳齐这两句台词略显生硬。 “这位英雄,你好像很冷,来一碗酒酿圆子驱驱寒吧。纯粮制造,颗颗香醇……卡。” 现在的情况是,男子的确掉进水坑了,但是只掉进几秒,就用轻功飞出来了…… 真是一个不靠谱的时代,武林高手比地里的西瓜还多。 情况有变,计划再度失败,李犇准备找纳齐汇合,该回家回家了。 刚走几步,就听见“哐”的一声,有东西砸在了地上。回头一看,男人正脸朝地撅着。 李犇跑过去,把男子翻过来,小心脏忽悠了一大下。这一对桃花眼即使是蹙眉紧闭着他也终身难忘,好几次出现在梦里,摸过,咬过,就差扒光了扑倒。 男子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嘴唇铁青,瑟瑟发抖,还有些“呼吸困难”…… 李犇的心像千万只铁勾子一起揪他一样,怎么会是他,怎么把梦中情人坑到了水坑里,这大冷天的。这小白脸也太虚了,就几秒钟就半死不活了。 尽管精神一直在开小差,却丝毫不影响李犇手上的急救,来吧,人工呼吸,神猪攻赐给他的机会。 李犇把男子放在地上平躺,四肢颀长,比例黄金,肩宽、腰细、腿还长,真是太养眼了,眼前的美景让李犇有种强烈去探求的想法,这袍子里面有没有小肌肉,如果有肌肉的话那摸一把会是什么感觉,鬼使神差地手已经伸到了男人的胸前。 “牛哥,这谁?”纳齐没看过全部剧本,分不清戏里戏外。 “先别问,把棉被和兽皮拿下来,给他包上,再舀两碗圆子,多舀点姜”。 让男子头部尽量后仰,李犇深吸一口气,对着男子的青紫的嘴将气吹入,一手将其鼻孔捏住,嘴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又将捏住的鼻孔放开,重复了几次,贴在男子的胸前听听。我晕,李犇你太不要脸了,人家根本没有呼吸困难,心跳稳健有力。这个呼吸困难完全是你想轻薄人家自己设定的,你这个一见到帅哥就没下线的死gay,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我一个现代人为什么要知道,有便宜不敢占,纯粹窝囊王八蛋。 这时纳齐已端着酒酿圆子过来了,李犇接到自己手里,这样的美差怎么能让给纳齐那个不解风情的傻小子,仔细给男子喂了一碗多,又挑了几块大的姜硬塞了进去,用棉被和兽皮里里外外把男子包裹严实…… 然后,李犇有点犯难。是一直这么放在怀里抱着,还是放在地上,能理直气壮的这么一直抱着当然最合心意,可是听着一众马蹄声越来越近,卫兵们很快就要到了,他抱着他们的老大会不会被抓走,这男子和他手下的不友好他是见识过的,这再被拉去拖在马后面一通狂奔可不是那么好受的,要是这位大少爷一个不开森把他给“咔嚓”了,什么都没做只抱了几分钟就赔上小命,真当不值。 就在李犇还在天人交战之时,人马已到跟前。 “二公子……”为首的兵头直接李犇怀里的男子,挥手指示手下,不一会儿几个人抬了一个担架,小心翼翼地把男子抬了上去,从始至终未理会李犇和纳齐,便挥舞马鞭扬长而去……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你们对你们公子的救命恩人这么怠慢吗?没有什么金山银山报答,起码问问我姓名啊,等男神醒了跟他提一下我的存在也好。 看着马队越来越远,心里的忧伤满满,什么圆子救人计划,什么一鸣惊人圣品通通抛在脑后,李犇整个心都被男子躺在他怀里,苍白的脸,紧皱的眉,铁青的唇……牢牢占据。 “牛哥,牛哥,牛哥……”纳齐手在李犇眼前不停地晃,彻底把他从白日梦里揪了出来。“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干什么?干什么!”能干什么,帅哥都跑了,“去!买!被!子!!!没看到被子让人家拿走了吗!!!”李犇没好气地说。 ☆、第一卷第 12 章 第二天,纳齐照常去集市出摊,李犇在店铺里拾掇,地还得再擦擦,桌子也是,这棚顶的灰再掸掸,灶具还得再买点,顺路把做的新衣服取了,差不多就可以开业了,至于惊动全城的广告效应是不可能了,老实开业吧,每天租金都付着,不能再耽搁了,李犇一边打量屋子一边在心里盘算。 街上一阵马蹄乱响, 吱嘎。 有人推开了店门,“谁是李犇,有没有人叫李犇?”七八个穿着兵服的壮汉,冲了进来。 “我就是……”从小就是良民李犇哪见过这阵仗,最吓人地顶多是上小学时候被高年纪的几个男生堵在厕所抢了一块钱,是福不是祸,硬着头发,壮着胆答道。 “我们二公子有请,走吧。”为首的兵头面无表情道。 李犇还想问点儿什么,七八个大汉明显不想给他机会,连拉带拽地把推往门外推。李犇想得告诉纳齐一声,等会纳齐收摊回来看不到自己,就跟孩子放学回来一进门发现妈不在家一样,那多慌乱无助啊,不知不觉李犇开始脑补自己在纳齐心里的重要性。 被带上马车,壮汉们纷纷上马,李犇在马车内环视一周,挺奢华的,里面的软装居然都是绸缎,用手摸了摸了,明显和他给纳齐买的那块绸缎料子不在一个档次,要软得多,滑得多,还有点儿凉凉的感觉。 车上有窗,但是窗被从外面插住了,李犇觉得应该是天冷还没有到启用车窗的时候,七、八个大汉不会为了防止他逃跑跳车故意先窗户插上,而且马车这么快,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跳,一个不小心出去的时候脸着地,想想后果不寒而栗。 李犇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脑力劳动,马车已经停稳了,门被打开。 “下车!”还是那一面无表情的蛋疼壮汉。 李犇觉得再去和他做无用地沟通也没什么意思,便什么话也没说,听话得下了车。 “进去。”壮汉用手指一指,示意李犇方向,李犇下车往前走了几步,离壮汉只有二三十厘米的问题,壮汉说话时扑鼻而来的口气,熏得李犇后退了两步。李犇有种冲动,拿个塑料袋,嘴对着里面使劲哈几口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9 ,再把袋子套在鼻子上用力闻闻,看看自己是不是也这个味了。来了这么长时间,除了早晚漱漱口就再也没刷过牙……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越想越恶心。 抬头,朱红高门,金字牌匾,大石狮子,跟电视剧里相差无几,牌匾上有几个字,李犇想高声朗诵一下,发现居然不认识,不知道是哪个少数民族的古文字,就算让现代的古文学说家穿过来也未必认识,所以他李犇也不算没文化。 而朱漆高门正如无数电视剧里演到的那样,紧闭着,当然,随便开着让人自由出入的只能是现代景区里的什么什么故里。门上有环,李犇脑海里重叠着若干电视剧杂乱的片断,学习着里面叫门的方式。 抓住门环,啪啪啪,拍了几下,就有下人模样的人从里面把门打开了。一句话也没说,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李犇跟着他往里走。这又让李犇那一套刚才仔细梳理的逻辑清晰的腹稿白白准备了…… 跟着下人,绕过长廊,又过了池塘,穿过假山,往不远处的一个单独小院走去。好大的院子,堪称精妙的园林设计,短短几分钟,就给了李犇走过高山,走过湖泊之感,和此院子一比他以前参与推广过的那些所谓的大师级别墅简单渣到炸,古人的智慧真是可怕啊。 进了小院,只见一白裘,白袍,白裤男子坐于亭正中,男子面前几案前摆着一个像是古琴或者古筝的东西,李犇是个偶尔伪文艺从不真艺术的人,古典乐器离他太远。与艺术最亲密的接触应该是大三那年,撩了一个钢琴专业的男生,那男生手指修长,拉起来挺有质感,后来李犇迷恋了一阵篮球队里的一个中锋,就把自然而然把钢琴王子忘到了脑后。 看男子的脸色是病全好了,和那天蹙眉抿唇,苍白着小脸儿的可怜样判若两人,有武功的人身体的底子就是好,这要是他都那样了起码躺个一星期,李犇情不自禁地想。看到男子他一定也不意外,他一直不相信,就这么一次上天赐予的精彩邂逅,会没有下文?那如何对得起冒着生命危险的给他创造机会的“神猪攻”? 三次见面,三套造型,小样儿,挺爱美啊,长得帅不是你的错,还天天臭美出来勾引别人就不那么好了。李犇越想越脱轨…… 一阵琴声响起。忽急忽缓,忽高忽低,忽明忽暗,忽断忽连,一会儿高山流水,一会儿万马向前……李犇词穷,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曲声,也不懂,就是养眼的同时逼格挺高。但这是干嘛,把自己找来也不理自己,什么话也没有就自顾自弹上了,那么忙吗,非得一边接待客人一边练琴;还是想像赵敏泡张无忌一样,什么也不说先来一段调调情。古人都喜欢这个调调?先来一曲缓解一下内心的解疑和尴尬的气氛? 一曲罢。 没把李犇缓解放松,反倒有点儿小失措了。他有个毛病,就是一紧张就容易冒出东北话,虽然在杭州呆了六年多,但是乡音未改啊。 “啪啪啪……”连拍几下,李犇觉得这个节骨眼剧情的发展一定是鼓掌,然后大声吹捧作为开场白。别问他怎么知道的,古装片都是这么设定的。 一阵掌声落下,手疼。“好曲好曲,此曲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李犇觉得自己有点儿肉麻。 男子坐着没动,没说话,没动作,没表情,只是一双桃花眼看着李犇。 “那啥,你找我噶哈啊?”李犇见男子没接话,拍疼的手心直冒汗。 “……”男子动了动,站了起来,不解地看着李犇。 “请问,找在下来所为何事?”李犇看出来古代东北人好像听不懂现在东北话。 “谢谢李兄昨日春猎的相救之恩。”男子莞尔道,长得好看地人笑起来更迷人。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李犇道,真想谢我也不用叫七八个人把我劫持来吧,昨晚上想过十多种与你相见的场景,浪漫的,甜蜜的,刺激的,淫荡的,就他妈没有一种是这么冷淡的。 “请李兄屋内进一步说话。”男子扬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李犇早冷了,你穿着貂呢当然不冷,我可是呢大衣。 进了屋里,李犇找个离火炉近的地方坐了下来,早说快五月了,可不用火炉还是有点冷的。他和纳齐的屋子小没什么感觉,做饭的热气就足够热乎一宿。但是这个屋子相当大,约五六十个平方,跟大套房有一拼,不用个炉子真坐不住。 “在下请李兄来,只想请李兄用个便饭,全当作相交。”男子道。 “哦,多谢公子。”一口一个李兄地叫得这么顺嘴,看来事先就把我的家底都摸清了,我不需要自报家门了。 “在下陈昱行,二十有六,在家排行第二,李兄贵庚几何?”男子拿起小桌上的茶碗,浅浅地品了一口。 “二十四,比你小……”男子的年龄打乱了李犇对于从纳齐身上总结出来的‘古人早熟’的结论,看来并非人人都像小黑猪一样,十六长得像二十六,眼前这位就是二十六像十八。 “你结婚了吗?”李犇一个不留神就冒出了一句,“就是娶妻否?”怕男子不懂又补了一句,他也知道第一次正式会晤就问人家这么私人的问题在古代是很唐突的,但是心里就是不受控制地想知道。不过问了也是希望不大,古代结婚本就早,纳齐那样的十六岁没娶媳妇自己都知道着急了,看男子的条件,颜值高又有钱,要房有房,要车有车,还不止一套房一辆车的,估计老婆都不止一个,孩子更可以编一个足球队了。 男子一愣,可能一时没反应过来李犇会问这么私人的问题。“尚未定正妻。”但是还是轻轻地答道。 尚未定正妻,李犇把这五个字在脑里子消化了一下,两个意思,就是小妾肯定不少了,还有就是有几只蓝筹股可以选,处于观望中。不管怎么样,和他都没什么关系,纯粹是一种粉丝对偶像的心态,偶像会和粉丝在一起吗,那肯定不会,但是粉丝还是在心里希望他的偶像一直单身,甚至终身不娶,这样自己就可以催眠自己还有机会,那个人不是我,但也不是他妈是别人啊。 “贤弟,可有成家?”陈昱行放下茶碗,眯着眼睛看向李犇。 “屌丝一个,没人要。”李犇注意到“李兄”变为了“贤弟”,心里的小火苗忽啦忽啦的要着起来了。 “……”陈昱行蹙眉,好看极了,“贤弟说话真当风趣,提及之词汇更是闻所未闻……”。 “哦……算是我们的家乡话。”李犇根本做不到全古文对话,能憋出的几句有限的古文都是电视剧里常出现的台词,基本和他英语的会话能力差不多,都停留在你好,你去哪,吃饭了吗,再见这种程度,深入交流就傻眼。 “贤兄可直呼我名,我们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0 女真人并没宋人那么繁文缛节。”陈昱行道。 “哦,你是女真人?”李犇道。 “我东夏原为女真一脉,贤弟是何许人也?”陈昱行又拿起茶碗喝了一口。 “长春,茶阿冲,应该是你们女真语,叫这个地名。”李犇记得上初中时候学校组织参观伪皇宫的时候,导游介绍过长春这个地方来自满语地音译。李犇也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有时候喝茶不是因为你喝了,而因为你需要摆脱紧张。 “并未听说,贤弟也是女真人?”陈昱行放下茶碗,绕到李犇身边,把手轻轻搭李犇肩上。 “不是,我是宋人……”李犇感觉半个身子从肩往下,像过电了一般,不断向下传递着偏瘫感。 “哦?看贤弟的穿着,并不像宋人。”陈昱行摸了摸李犇胸前牛角扣,很轻。 “那个……家穷……没钱买衣服……随便乱穿的。”感觉有一只羽毛在心上挠几下,又捅几下,再挠挠,李犇想大叫,别乱动,好痒啊。 “来人啊,速去按照贤弟的身形,拿几套衣服。”陈昱行放下牛角扣,朝门外高声道。 “是,二公子。”门外有人答。 “不用不用,怎么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让你送我衣服。”李犇摆着手拒绝。 “区区几件衣服,怎么能报答贤弟的相救之恩。”陈昱行转身,又坐回了靠背椅上。 距离拉开了,李犇的心跳速度也降下来了,妖孽,只是摸了一下扣子,就把自己心跳撩拨到要爆表。 几声敲门声,便有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带着六个穿貂的小姑娘排成一排的进来了,每个小姑娘都双手捧着一个上菜的托盘,盘里整齐地叠着绸缎衣服,基本上都有看不出来什么动物的皮毛点缀。 “啧啧,不了得,每个小姑娘都穿貂……”一时失控,李犇把自言自语说出了声。 “什么?”陈昱行疑惑地看着李犇。 “哎,就是说每一个女子都穿着貂皮大衣,人均收入很高……”李犇硬着头皮解释,他害怕陈昱行听出他自言自语里的嘲讽。 “哦,此类衣服在我们女真并不罕见,也不珍贵。”陈昱行笑着说。 “在我们家那,每个大姑娘老娘们,也不能说大姑娘和老娘们吧,大家都以穿貂皮为荣,就是觉得比较有档次。哪个大哥出门不带个穿貂的妹子在身边啊,这都是标配。”吐槽起自己家乡李犇也不嘴上留情。 “……”陈昱行从最近的一个托盘拿起一件。一边往李犇身上比划,一边道:“那你喜欢吗?” “啊?”李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陈昱行是问他喜欢喜欢貂。“我在杭州穿不着,太热了,我妈喜欢,每年冬天都去看,一直舍不得钱买。”提起他妈,李犇想家了,三个月了,老太太早该发现儿子丢了,这会估计已经从死去活来中熬过去,接受现实了。 “去把我年前打得貂裘拿来。”陈昱行对低头站在屋内的中年人道。 “是,二公子。”答应一声,男子便恭敬地退出屋去。 “贤弟,进里屋把衣服换一下吧,你身上的衣服十分怪异。”陈昱行一改高冷,双手推推李犇。 “呃,这样好吗?”李犇已经半推半就地抱着衣服往里屋走了。有什么好纠结的,自己男神送自己衣服,想把自己打扮帅点,有什么不好,说不定他就是喜欢你,喜欢给你花钱,让你漂亮……越脑补越多,一个简单的报相救之恩,已经李犇脑海里无限延展为一个有钱富二代泡灰小伙的故事。 里屋也很多,除非了和外屋一样的茶桌、椅子之外,还有全身镜,衬衣服的柜子,不知道什么木头的床,上面雕着花,床上铺着绸缎被褥和撩起的绸缎幔帐,李犇扑到床上,坐了坐,又躺了躺,在被子上闻了闻,不同于郝文晖身上那种淡淡的烟味和香水味混杂的气味,被子上有种天然的男性的阳刚的味道,很诱人……想着男神可能就在这张床上自渎,或者和被下人抬着用被子卷进来的不知名女人翻云覆雨,李犇几分激动几分苦涩。 还是换衣服吧,再想也没用,人家小妾都快赶上一个加强连了,明显是直男,自己该干嘛干嘛去吧。想到这些,李犇叹了一口气,把托盘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拎起来,挺齐全的,贴身的衣服都有,不过没有内裤,看来在古代不光纳齐那样的穷人不穿内裤,有钱人也不穿。 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的只剩条内裤,就一件一件往上套,衣服里一层外一层的,把他包的像洋葱一样,但是穿起来都不复杂。套完了之后把自己原来的衣服收拾了一下放在盘上,这身衣服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扔,洗干净了以后还得随身带着,万一哪天一个不小心就穿越回去了,穿成现在这个样子在街上走会被人拍照发朋友圈…… 对着镜子好好端详一下自己,头发长了,三个月没剪,都挡住眼睛了,虽然这里的人头发都比他长,似乎也没有剪头发的习惯,满大街找不到一个发廊,但是让李犇接受自己也编个纳齐那样的小辫子还是挺可怕的;好像也瘦了点,吃得没有以前好,瘦几斤也算正常的;唯一不变的就是,还那么帅。 拿着托盘李犇回到外屋,陈昱行正坐在原来的位置,眼睛盯着他出来的门。看到他出来,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道:“贤弟真乃天人之姿。” “……”任李犇脸皮再厚,也有点儿抗不住了。你们不是以含蓄为美吗,怎么夸人这么生猛。“陈兄更帅,陈兄更帅。” 陈昱行拿起下人送进来的貂裘,就要给李犇系上。 很大的黑色貂裘,李犇披上已经到了小腿,这么大一件衣服如果是整貂,要很大的一只。李犇有点儿不敢相信,土豪朋友第一次见就送了他一个貂。 “这……太贵重了。”李犇解开带子,脱了下来。 “死物何来贵重之说,贤弟喜欢收着便是。”陈昱行莞尔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妈整天惦记,我拿回去让她找个地方改改……”李犇拎着貂裘前看看后看看,他妈那身板还不一定够。 “贤弟说话真当风趣。我已命人在主厅备下薄酒,不如现在便去小酌几杯。”陈昱行接过李犇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 “呃,那个,那个,我不太能喝酒。”想着自己也就几瓶啤酒的量,古人喝烈酒都是一坛一坛地干,马上民族应该更吓人吧。 “无妨。喝醉便在此院歇下。”陈昱行指了指里屋。 “……”李犇小激动,这是赤裸裸的邀请吗。“那陈兄?”其实李犇想问问是一起睡呢?还是一起睡? “贤弟不必担心,此院专供待客。”陈昱行笑着看李犇,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想起那床上的味道,自己闻了,胃里一阵翻滚。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1 ☆、第一卷第 13 章 两人走进主厅,桌子上的吃食已经摆好。 大盘子、小碟子、大碗、小壶,二十多个,上面摆的红红绿绿,看着挺诱人。 李犇伸头一看,好像有炒豆芽、烤羊排、白菜炒火腿、蒸鸡蛋羹、红烧鸡块、清蒸鱼、凉拌菠菜、肉炒韭黄、鱼炖茄子,这些是能识别的,还有一些大盘小盘不知道是什么肉类,做法不一……真是酒门酒肉臭啊。 “贤弟,请,这都是我叫下人按你们宋人的口味准备的。”陈昱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撩袍坐在了李犇的对面。 “非常完美,很久没见过这么丰盛的饭了。”李犇也不想装假,难得吃一顿好的,再因为不好意思,错过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听贤弟所言,以前也是富庶人家?”陈昱行微笑着将一块不知道什么肉放到李犇碗里。 “不算什么富庶吧,不愁吃穿……”他居然给我夹菜,可惜他的筷子没有用过,要不然岂不是和男神间接接吻接吻接吻,后两个字一直在李犇脑子里拉长。 “祖上什么行当?”见李犇吃了他夹的肉,陈昱行又给李犇夹了一块。 “农民,种地的。”李犇把肉送进嘴里,这肉做得真挺好吃,软而不烂,香而不腻。 “看贤弟气度倒像是读书之人。”陈昱行自己倒一口没吃。又给李犇从别外一盘夹了一大块肉。 “本科毕业,马马虎虎吧。”看着肉,李犇有股子腻歪往上冒,连吃两块已经到顶了。又不好拂陈昱行的好意。顺手拿起最近的一壶,倒了一碗,喝了一口。 这不喝挺腻,一喝更腻,壶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奶,怪怪的,可以肯定的是不是牛奶……想吐出来又不好意思,想咽进去又真是不敢违心,就那么含在嘴里,鼓鼓的腮帮子像只青蛙。 陈昱行伸手举起自己面前的空碗,递到李犇嘴前,示意李犇吐到碗里。 “……”李犇感觉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接过了空碗,背过身去吐了出来。 “马□□喝不惯?”陈昱行歪头看着李犇,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不习惯不习惯,太浓烈了……来点儿茶就行……” 陈昱行拿着桌上的另一个壶,找个了干净的空碗,给李犇倒了一碗。 李犇拿起茶大口大口地喝,少数民族饮品真是吃不消。 “贤弟,何不自饮几杯,寒毒在身,恕在下不能奉陪,待寒毒清尽,定和贤弟畅饮一番。”陈昱行拿起另外一个壶就要给李犇倒。 “不喝,不喝,酒量不行。”寒毒在身?这是按武侠片的剧情在走戏啊。李犇真不敢一个人喝,酒量不行是一方面,清醒的时候看到陈昱行都有点儿发晕,喝多了说不定干出直接扑倒这种猥琐勾当。 “方才贤弟说的‘本科毕业’又是何意?”陈昱行抬手又夹了一块肉放到李犇面前。 又是肉啊,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吃吧。“就是读了十六年书。” “十六年?那贤弟当是学富五车、才情盖世。”又是一块肉。 “吃饱了,吃饱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李犇实在不敢再呆下去,感觉肉已经顶到喉咙了,伸拇指一掏就能够到。 “既然如此,那就不强留贤弟了,改日再叙。”陈昱行站起,向李犇来了一个抱拳。“来人啊,把剩下的半只鹿肉和衣服一并送到贤弟府上。”又朝门外高声道。 “我看贤弟倒是很喜欢这道鹿肉。”陈昱行转向李犇,指了指桌上的那盘大块肉。 “……”李犇看了看盘子,又看了看自己的碗,“我刚才吃的全是鹿肉?” “这盘是羊肉。”陈昱行指了下另外一盘。 “……”或许是精神作用,当听说自己吃的除了鹿肉就是羊肉后,全身就呼呼地往上冒火苗,烧得内脏噼里啪啦乱响。 “陈兄,有个不情之请……”李犇总算想起了还有正事没办。 “但说无妨,贤弟的相救之恩,岂是区区一顿饭能相报的。”陈昱行笑道。 “你认识传说中的‘陈王’吗?”李犇问。 “算是相识……”陈昱行绕有兴趣地看着李犇。 “求他给我写几个字‘酒酿圆子’最好女真文、汉字、蒙古文什么的他会的都写一遍,如果不行的话,就只要女真文,能让他题上自己的名更好,我要做店牌匾,我和朋友开了一个店。”李犇两手比划着跟陈昱行解释。 “知晓了。贤弟放心,明日我便命人把陈王题字的牌匾送过去。” “谢啦。”李犇抱拳。转身便告辞。 回去的马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纳齐的店门前。 李犇下车,又有人跟在其后,把几套衣服,貂裘,和半只鹿肉放在店里。 一直在厨房里忙乎的纳齐听到声音从里面出来,看了一桌子的东西,又看了看李犇。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干活。 “……”李犇跟到厨房去。“小黑猪,你也不问问我去哪儿了?东西哪儿来的?” “你去哪里了?东西哪儿来的?”纳齐回过来了看着李犇。 “……”李犇找个地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我觉得我应该教会你举一反三……” “???”纳齐停下手里的活,愣愣地看着李犇。 “昨天我们救那个人,叫我去,送了些东西给我。”李犇眯着眼睛得意洋洋地说。 “……就是掉进我们挖的那个坑里的人?”纳齐道。 “……”李犇赶紧伸手捂住纳齐的嘴,“以后不许再提那个坑是咱俩挖的,记住了。” 纳齐掰开李犇的手指,转过身小声嘟囔着走开了。“有所为有所不为。” 李犇拿起桌子的粗瓷碗对着纳齐的背影比划了一下,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晚上回去,李犇从布庄拿回来的衣服扔给纳齐,又把陈昱行给的衣服给了纳齐两套,纳齐看看了,只拿起了布庄买回来的。 “女真人的衣服我不穿。”纳齐讷讷道。 “白给的,管那么多干嘛,你穿了女真人的衣服最多也是一个穿女真人衣服的室韦人。”李犇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纳齐的脑门。 “太富了,你自己穿吧。”小黑猪一改往日“一切任凭大哥做主”的态度。 “随便你。后天开业,你给我把那套布庄做的绸缎的穿上。”李犇瞪了一眼纳齐,小样儿,有点儿不服管了。 “哦,穿着怎么干活。”纳齐看了一眼李犇,又把头低下了。 “怎么不能干活,你不是小工,你是掌柜兼总厨,我才是小二,过几天给你雇个学徒,你再干两天。”李犇捏了捏纳齐的大黑脸蛋子。 “牛哥,我不是那意思,不是不想干活,这衣服挺贵的,还是你留着穿吧。” “你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2 觉得我穿着不短吗?”李犇很无语,看了一眼纳齐,又打量了下自己。 “又没人看衣服长短”纳齐不死心,又跟了一句。 “……”李犇坏笑着捏捏了纳齐另外一边黑脸蛋子,“学会还嘴了是不是?” 纳齐低头不语,去了井边洗漱。李犇看着纳齐的身影,不禁感慨,三个月了,三个月可以改变很多,不爱干净的小黑猪现在天天早晚洗漱,而自己则变得个小黑猪一样,一个多月才洗一次澡。习惯和适应都是可怕的东西,而适应加上习惯的杀伤力则更甚。 躺在床上,听着小黑猪此起彼伏的打呼声,李犇知道今天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鹿肉和羊肉吃得实在太多了,体内两股热力乱涌,从腹部往上冲到脑袋,一股暴躁,从腹部往下滑到了脚底,又一阵酥麻。 眼前陈昱行和郝文晖的脸交替着出现…… 郝文晖…… 陈昱行…… 李犇甩了甩脑袋,看了看身边的纳齐,控制不住地将手伸向了自己的两腿之间……自,撸是成长的必经之路,纵使李犇在这条路上经验丰富,可在有人的情况下还从来没有过,前所未有的刺激,让李犇异常兴奋,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跟着起哄叫嚣。 熟悉的快/感,从头发梢传递到指甲边,闭着眼睛,憋着粗喘的呼吸,每一个毛孔都跟着上下、上下、上下、上下、上下地律动,等待着即将来到的灭顶之感…… “六文……只要六文……” 李犇打了个机灵,条件反射般把手里的“战友”扔掉,像个被人抓到现场作案的小偷,全身的细胞迅速冷静,强行伪装镇定,转回身看纳齐。 片刻,纳齐的呼噜声又起…… 捡起刚刚被他推倒在一旁的战友,脆弱的战友此刻已软成一滩烂泥…… 叹了口气,转身对着纳齐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腿。 “六文……” ☆、第一卷第 14 章 终于,天亮了,折磨人的一夜。 李犇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到井边打了两桶水,把灶点着,烧了一大锅水。 纳齐听到动静起来看到李犇正从锅里往大盆里舀水。“牛哥?” “洗澡,再去打两桶水倒锅里,你也洗洗。新店开张,咱得从头做起……”李犇头也没抬,一瓢一瓢地往里舀。 纳齐二话没说拎着空桶出去了。 舀完水,李犇看着洗衣服的大盆,感觉自己坐进去盆浴不大现实,站着往身上浇水,屋里又是土地,肯定得和泥,单单用粗布蘸水擦擦身,折腾这么一大早上又甘心,傻看着盆里的水,不知道从哪儿洗起。 纳齐提着水回来,看到李犇在洗衣服盆前抓耳挠腮,转身绕到柴禾堆里,摸了半天,掏出个足足可以坐进一个成年人的大澡盆。 “……”李犇又凌乱了,这柴禾堆还真是藏宝阁啊。 纳齐把洗澡盆用水清理一遍,两人合力把洗衣盆里的水倒进了澡盆,水还不到澡盆的三分之一,李犇有点傻眼,他自己一个人洗起码还得烧两锅,再给纳齐烧三锅,今天一上午什么都别干了,就在家烧水玩吧。 “你先洗,你洗完我用你洗过的水就行……”纳齐似乎看出了李犇的担心。 “……”李犇有点无语,“我都快三个月没洗了,你还敢用我洗的水?” “没事啊,我快半年没洗了。”纳齐语气很平静。 “!!!”彻底服了。 两个人都洗完,穿戴利索,已经晌午。到了店里看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就等着明天开张。纳齐又把楼上楼下里里外外地通通擦了一遍,李犇坐在楼下的长凳上,一边嚼着红枣,一边伸个脖子对着楼上叨叨,“对,卫生问题一定要引起重视,我和你说的那些都记牢了吗,一客一碗一清洗,筷子也是,还有灶具早晚各擦一遍,地也得一天擦一遍,桌子客人走了就要擦一遍,要在下一桌客人的面前狠狠地擦,让他们看见……如果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请两个帮工,你不要就自己低头干活,要看着他们,最多一个月一个人二两,不能再多给了,还有,要是隔壁的花姑娘要是没什么事,你就跟她说让她来帮忙,活让她干点儿轻的,钱多给点儿,对女人你别太小气……” 纳齐拎着擦桌子的粗布,气哄哄地从楼上跑下来,把粗布往李犇面前一扔,“你是不是要走了?为什么要花钱请人,你怎么不干?” “……”李犇看到纳齐的反应,感觉好像还没正式和纳齐提过要去临安的事,现在铺子还没走上正轨,提出了有点儿早。“我……我……我是干活的料吗,细皮嫩肉的?你让我干活?” “……”纳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扫视了一遍李犇,“确实不像干活的,那你别干了。” “……” 磨磨蹭蹭,吃吃睡睡,转眼就天黑了,这等了一小天儿陈昱行也没把陈王题字的牌匾送来,李犇也没意外,毕竟陈王大小也是个王应该挺忙的,陈昱行能不能见到是一回事,见到了人家乐不乐意给题也是一回事,就算答应题字了,说不定还要借口什么昨天刚剪了指甲不方便拿笔拖上个几天。又或者陈昱行当时随嘴敷衍一句,并没有真得放在心上,就跟不太熟的朋友见面临别总会来一句‘下次请你吃饭啊’,为什么不是这次,非要是下次,因为下次就是没有下一次。人家富二代一个加强连的小妾都来不及临幸,哪有时间理会他这个伪救命恩人的破事,越想越觉得酸,李犇告诉自己必须刹车,再想下去就要冲到陈昱行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算了,本来也是顺嘴那么一提,死马当活马医的事,太当真就输了。 锁好店门,拉着纳齐往家走,这一天一天过得真快啊。三个多月了,现代社会应该举国欢庆劳动节呢吧,一般五月一李犇都不回家,去掉来回飞机上的时间就能在家呆一天,太不值了。通常就约上几个小伙伴江浙沪皖短途旅个经济适用游,人均一两千块钱之内的,诸如查济、宏村、乌镇、西塘,这种听起来带着浓浓的文艺气质,其实消费不算高的地方,就成了首选,古镇里的咖啡店,远处画画的青年,价格虚高的农家菜……随便选个几张发到朋友圈,配几句感春悲秋的鸡肋文字……五分钟再一看,赞声载道啊。也会选择舟山,象山,一定要拍出蚂蚁代夫的感觉,小螃蟹要用手举起对着蓝天来一张,扶着渔船的特写不能少了橙黄色的救生衣,这样比较有种潜海的感觉。 一边走一边深度回忆,李犇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如果还能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那些神精病的朋友圈内容全删了,妈的,老子以前怎么这么low,人生基调怎么这么不过关。 到家两人简单弄了点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3 儿饭菜对付了一口,虽说是简单弄,但是经过这三个月的艰苦奋斗,生活品质方面的提高是有目共睹的,说简单也是一荤一菜一汤,这点儿李犇教育纳齐很多次了,一定要荤素搭配,不能一段时间老吃肉,隔个几个月天天吃大萝卜,维生素要天天补,蛋白质顿顿不能缺。 炖鹿肉、炒茄子、萝卜汤,大米饭,是大米饭哦,以前纳齐买的都是江米,蒸熟之后吃到嘴里粘乎乎,虽然很抗饿,但是真当难消化。一方面生活水平的提高,一方面李犇强烈要求,现在已经升级成了纯正东北大米,李犇吃着过瘾,颗颗晶莹,饱满入口,唇齿留香。倒是纳齐吃了没一会儿就又叫嚷着饿饿饿饿饿。 吃完饭,收拾一下就躺下了,古代没什么娱乐活动,更没什么夜生活,干活吃饭睡觉,就算在现代社会的农村几乎也是这样,天一黑整个村一点亮都没,家家户户都插好门,要么躲在被窝里看电视,要么躲在被窝里生孩子。李犇是个夜猫子,来了三个月也基本习惯了早睡早起,有句话就是近猪者赤,每天晚上有个小猪在你身边均匀地打着鼾,跟催眠曲一样,不困都睡着了。 李犇静静地等待着小黑猪的催眠,等了快一个小时,也没听到动静,黑暗里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纳齐,紧绷着后背,侧蜷缩着……难得小黑猪失眠啊,这小子也不像表面那么傻乎乎憨愣愣地嘛,居然有心事了,因为明天就要当掌拒紧张?想着想起李犇居然自己把自己催眠过去了…… 因为睡得早,天还没亮李犇便醒了。睁开眼睛,看看边上的纳齐鼻孔朝天,还在呼呼……怎么有点儿凉凉的,坏了……自己侧漏了?怎么一点儿感觉没有,梦也没做。李犇手伸进被窝,摸了摸凉意传来的部位,粘乎乎的,确实是漏了,但是怎么位置不对,全漏到后腰上了?摸摸两腿之间,挺干爽的。 李犇轻手轻脚地把被子掀开一半,朝纳齐的两腿之间看去…… 不看便罢,一看吓一跳,这应该是十六年佳酿一朝倾尽吧,小黑猪睡觉不喜欢穿裤子,内裤和单裤都不喜欢,一大滩粘乎乎的白浆糊,在黑乎乎的两条小粗腿之间,在比腿更黑出几层色的小黑棒子上,特别的,黑白分明…… 李犇把掀开的被子盖好。自己起身下了床,随便给后腰擦了几把,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装得没事人一样去井边洗漱。 “嗖”地一声,李犇回头没看到人,只瞄到一个黑影。 “哐当”又一声,李犇回头再看,这声应该在屋里。 “砰”、“砰”、“咔嚓”……李犇甩了甩手上的水,快步跑到屋前,推门一看…… 石磨、传家宝扁担、装钱的坛子……各种具有收藏价值的物件毛摆了一地,光溜溜的纳齐正把被子往洗澡地桶里塞,看架势还要往柴禾堆推桶……纳齐听到动静,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李犇,手里的动作不知是停还是继续。 “那个……被子要洗?”看小黑猪这手足无措的样,应该引出点儿什么话题,给他上堂生理课。 “嗯……”纳齐低着头,黑脸蛋上红得更黑。 “……不用洗了,下午我再去买一床,天热了,那被子太厚了,也旧了,现在有钱,买个吧。”李犇觉得这棉花泡水里再晾干,基本上也废了。 纳齐低着头没说话。 “我去给你打点水,你洗个澡?一早上起来就搬柴禾,扑腾一身灰。”李犇硬挤出了一个台阶给纳齐递过去。 纳齐还没吱声。 这孩子吓傻了?李犇往前走了两步:“我说,小黑猪,其实吧,就是,那个,是男人的表现,嗯,很正常,你懂?”干巴巴地挤出几个词,觉得做生理老师简单,其实还真难说出口。 “……”纳齐一头雾水地看着李犇,满脸写着‘你在说什么’几个字。 “你不是,就是白色的,说明你长大了,可以娶老婆了……”李犇连比划再眨眼。 纳齐终于明白李犇说的意思,脸上“腾”的一下红透了,还有点儿愤。 看纳齐要生气,李犇赶紧哄,“真的,真的,哥不是有意看到的,哥已有,每天都是,下次叫你看……” “每天?”纳齐总是能抓住一句话里的重点。 “呃……差不多吧,你昨天可能吃鹿肉吃多了,忘记告诉你了,那玩艺太盛,少吃。”李犇一点儿没意识到自己吹了一个比象大的牛。如果真的是每天,就不会被三十多岁的郝文晖嫌虚了。 “收拾收拾,天都亮了,今天开业,把新衣服穿上,快点……”李犇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了,小黑猪的性教育问题让他自己以后慢慢摸索吧,没人教古人还不是都生出了足球队。 纳齐双手捂着黑棍子,猫着腰,夹着屁股跑回里屋,李犇给他倒了盆水放在了门口。不一会儿,纳齐便伸出黑爪子把水挪里屋去了,磨磨蹭蹭半个来小时才穿戴整齐了出来。 两个人到了店里,把长凳都从桌子上拿下来,把香炉搬到了店门的街边。 李犇插上香,交给纳齐,让纳齐朝着财神爷的方向拜了拜,再把香插在香炉里。 也没有鞭炮、礼炮什么的助兴,李犇就拿起铜锣敲了几下,算上一个简单的仪式完成了。 正当二人抬梯子准备掀牌匾上的红布,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李犇回头往街上看了一眼,一队人拉着盖着红布的牌匾正往这走,李犇心里有个想法在成型,但是又怕自己这次又自作多情了,只等着人车走近。 “李公子在吗,我们奉二公子之命,送来陈王亲题的牌匾,请笑纳。”说话的正是那天陈昱行使唤去拿貂裘的下人,应该不是普通下人,能近身伺候的,多半都是个什么管家之类的。 “多谢陈兄美意,烦请管家代为转达,谢谢陈兄,哪天定登门拜会。”李犇瞄了一眼盖在红布下的牌匾,隐隐露出一角,看木料还雕着花,不能便宜了。不过说谢谢倒是真心的,一个和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有钱朋友,还能记得对自己的小承诺,多么不容易,而登门拜会倒是敷衍,怎么拜会,两人本就不在一个层次,要不是想坑陈王阴错阳差把他坑了,怎么可能有交集,还是不好太过主动地去相交,就算相去,也不知道路啊,上次是被劫持上马车,窗都锁了,想往外看看都看不到。 “二公子本来命小人昨日便送达,但是实在是赶工不及啊,幸好没有耽误了先生的事……”管家朝李犇行了一个礼,道。 他说陈昱行交待昨天就送过来,昨天就送来,昨天就送过来,他没有忘记,没有忘记,没有忘记,李犇脑子又浆糊开了,不断地回荡着这两句话,像跟群山在对话,一片回音。 “这还有二公子送上的薄礼。”说着,管家示意下人抬上了一个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4 箱子。 李犇随着管家的指示一看,哇,好阔气,别想太多,里面不是金银珠宝,那太俗了。码得整整齐的肉和蔬菜,边上那红乎乎一片是水果? “再次谢过陈兄了。真是太惊喜了……”李犇抽了一下嘴角,嘻嘻地上前答谢。 招呼纳齐一起把箱子抬进店里,再回到店外,管家已经吩咐下人开始往上抬牌匾,再看以前李犇和纳齐准备那个简单的匾已经被卸下来放在了门旁。 片刻,牌匾安装妥当。 “李公子,请!”管家递给李犇一根竹竿。 李犇接过竹竿,放在纳齐手里。 “……”纳齐看向李犇,再看看管家和满街围观的群演,有点儿不好意思接。 李犇不给纳齐啰嗦的机会,直接塞到他手里,说了句特媒婆的话:“别误了吉时,快。” 纳齐扬起竹竿,用力一挑,红布落下。 散发着木香的黄花梨上,金箔溜边,雕花细腻,黑木底上层是一排不认识的女真文,正中央几个苍劲挺秀地金色汉字—— “一品酒酿圆子”。 ☆、第一卷第 15 章 李犇百无聊赖地坐在店门口,看着街上熙熙攘攘地人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转眼穿越过来四个多月了,铺也给小黑猪开起来了,小黑猪也不负所望经营地有声有色,上个月去掉各项目开销净赚六十多两,这样下去不用一年,小黑猪也算个圆子小开,媒婆还不踏破店门,所以娶媳妇这事也是什么难题了。 前两天又给小黑猪找了两个小二,一个厨房帮工,基本上他自己也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了,也算得个名副其实的掌柜。现在比较棘手的问题就是小黑猪好像对隔壁的猪肉花挺来感,但是猪肉花好像总是偷偷瞄自己…… “李大哥,今天的猪骨很好,我给你留了一块。”千万不能背后说人,说猪肉花猪肉花就到,李犇感觉背后嗖嗖地冒冷风。 李犇慢动作转过头,把嘴里的大枣吐掉,道:“那个猪姑娘,不是花姑娘……我不爱吃猪骨,你给纳齐吧,他在里面。” 姑娘一脸娇羞,低着头,并没有收回伸过来拎着猪骨的手。“李大哥,和你说过好几次了,我不姓朱,也不姓花,我姓刘。” “哦,刘姑娘,刘姑娘,不好意思,我有点儿记性不好。”李犇忙道,心想,你姓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性别是什么。 “你记性不好啊?这么年轻,明天我给你留些猪脑。”姑娘还是执着地要把猪骨头给李犇。 李犇无奈,这要是再不接,就这么在大街上,人家一个大姑娘手抬了那么长时间也该酸了,太不给人家面子是一方面,也显得自己小家子气。“纳齐喜欢吃,那我代他谢谢姑娘了,改天让纳齐做点拿手的肉汤圆给你送去。” “不用不用,明天我再给李大哥送猪脑来……”说完,姑娘转头跑了,这一幕跟所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设定一样,女子娇羞地对明天无限憧憬,留下地男子头上乌鸦嘎嘎乱飞。 李犇拎着猪骨进了店,扔到纳齐面前,“给你。” “又是隔壁刘姑娘送你的?”纳齐讷讷地说。 “小样儿,小雷达挺敏锐啊。不是送我的,送你的,我又不喜欢吃。”李犇坏笑着解释。 “少胡说,每次来都是送你的,根本不是送我……”纳齐白了李犇一眼,继续手里的活。 “吃醋了?哎,我不是早跟你说了我不喜欢那样的,你瞎来什么劲。”李犇又前后比划了一下胸和屁股。 “……”纳齐已经很明白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了,脸“腾”的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你能不能不老这么说人家姑娘,人家还没出嫁呢。” “呦,我这么说一下她就嫁不出去了?那正好了,便宜你了,你娶了不就结了。”李犇贱起来没遮没挡。 “你说的,你自己娶。”纳齐扔下手里的抹布,转头就要进厨房。 “真的我娶?我娶我怕你哭。”李犇贱起来没完没了。 “你娶,我高兴。”纳齐看着李犇,认真道。 “……”李犇凌乱了,画风不太对啊,看小黑猪这样子有点儿像认真地误会啊,本来没打算跟他坦白自己是个同性恋的事,一是怕小黑猪听不懂,解释起来麻烦,二是怕一旦彻底解释明白了,小黑猪知道自己和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同床共枕这么久心理上暴躁起来,古人的思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掌控的,说不定现代人认为很轻松很容易接受的事,古人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在心理上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阴影,最后影响到以后的性福生活。 还是观察一下再说吧,冷静,冲动必犯错。李犇天人交战过后自己先冷静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有点儿超出预料,饭桌上每天多出来的猪骨头之外,还顿顿都有一碗猪脑。李犇看了看比沙县天花猪脑汤还恶心几百倍的盐水煮猪脑,再看看纳齐越来越不友好的态度,一阵恶寒啊。自古红颜多祸水,没想到自己长得帅也破坏兄弟感情啊。 “小黑,哥跟你说个事。”自从天天吃猪骨、猪脑后,李犇就不太喜欢猪这种动物了,叫纳齐自动就把那个字省略了,纳齐也就有新昵称,叫了几次,他自己没提出异议,也就顺嘴了。 纳齐抬头看着李犇,夹了一块白菜,这段时间的猪骨猪脑攻势下,纳齐也盯着素菜夹了。 “这个世界上有男人和女人两种人,有些男人呢就是喜欢女人,会和女人生孩子,有些女人呢就是喜欢男人,会给男人生孩子,还有一种呢就是女人她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当然也有男人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的……”李犇感觉自己这个开场白语言组织得很失败,绕来绕去把自己都整迷糊了,但是开场就来一句,我不喜欢女人,你别穷担心了,又感觉对于没有经历的古人来说,不铺垫一下,绝逼听不懂。 纳齐抬头愣愣地看着李犇,放下了手里筷子,身子不自然地挺直了。 李犇知道纳齐这是紧张了。“哥,就是最后一种……” “何意?”纳齐一脸严肃地问了一句。 “就是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男人,将来也不会跟女人成亲生孩子,你可以放心猪肉花了。”李犇豁出去了,索性一股脑的说清楚,反正现在店也上了轨道,他也准备出发去临安了。 “怎会?”纳齐挺冷静,又拿起筷子,随口问了李犇一句。 “这个是天生的,我们家乡这样的人很多,改不了。”李犇也吃了一块白菜,感觉纳齐的反应不是很剧烈,可以安心吃饭了。 “你是党项人?不对啊,你不是宋人吗?”纳齐问道。 “……”怎么整出个党项人,李犇看了看纳齐一脸不解,道:“宋人吧。”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5 “只听闻党项人没有女人会用男人……那个……有些男人也会和男人一起过,有些男人都没有还会和畜牲……”纳齐低头盯着筷子尖,越说声越小,最后自己都听不见了。 “……”李犇听明白了,乐了。“不一样,他们那个是缺女人,我这个是就喜欢男的,有女人我也不要。”没想到小黑知道的这么多,自己还自作多情地给人家性教育,人家不光知道男女、男男那点事,连人兽大战都明白,果然繁殖是万物天性,根本不用教。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纳齐不自在地看着李犇。 李犇瞬间明白了,纳齐可能在为他自己担心,马上解释道:“我们这样的人也不是,是个男的就喜欢的,也会喜欢我们这样喜欢男人的男人。”有点儿绕口,不知道纳齐懂不懂。 “那个,我不喜欢男人……”纳齐小声地说。 “……”李犇真想给这小黑子两下子,想什么美事呢,你喜欢男人老子也不能便宜你啊,老子再虎落平阳标准也不能降低。“你放心,放心,哥不喜欢你。” “哦……”纳齐似乎松了一口气,“那猪肉花……” 李犇想给他两巴掌,听说自己不喜欢他,还松了一口气,自己有那么差吗,不被自己喜欢那是遗憾,错过一个亿的感觉,“猪肉花你大胆的去泡,哥帮你啊!” “她可能看不上我……”纳齐又低下了头。 “……”刚才的自信哪去了,不是以为我都看上你了么,“没事,女人主要靠哄,哥教你……” “你都不喜欢女人,你怎么知道女人喜欢被哄?”纳齐道。 “……”李犇被将了一军,“我不喜欢女人,但是我泡的男人很多啊,有异曲同工之处,你到底信不信我?”李犇懒得和他磨牙。 “哦,你做主吧。”低头,脸红,害羞状。 “哥一定帮你把猪肉花撩到手——”李犇两手握拳,眼神中透露着杀机。 “李公子,又见面了?二公子在府内备下薄酒,请公子过去一叙。”李犇一到店里,便来了客人,正是陈昱行的管家。 “说来,也许未见陈兄,我这便去。”上次见到陈昱行的时候是五一前后,这都快七月了,想想也快两个月没见,基本上想得快想不起来了,有点儿把这人忘记了,偶尔自渎的时候还是会出现他的身影,但是明显郝文晖出现地更多,或许是郝文晖给过他真真切切地快感,而陈昱行只存在于他单方面阴暗的想象,想着想着,想个几次也便觉得无趣了。 和纳齐吱会了一声,便随男子上了马上,与上次并非同一辆,这辆更加宽敞奢华,里面的坐凳足可以躺,还备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点心和水果,随着马车的起伏,木盘里的水果咕噜咕噜乱蹦,掉到车里好几个,滚来滚去。 李犇抬手掀起窗帘,推了推车窗,开了。不管是季节的原因,还是他身份的变化,总之,坐在马车上从窗户往外看,和坐汽车不同,因为速度的关系,街上的人每一个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这种经过拉伸的优越感,别有一番滋味。 晃晃悠悠,兜兜转转。 终于,车夫“御”了一声后,马车停了下来,车帘被撩开。 李犇跨步下了马车,伸了个懒腰,说实话马车比汽车宽敞多了,里面还可以移动,但是少了汽车的驾驭感,人在马车里就容易犯困,再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更容易迷糊,有几次李犇两个眼皮都撞到了一起。 不用叩门,见过几次的管家已在门口等候着,见到李犇,赔笑着迎了上去。 “李公子,一路辛苦,二公子等候多时了。请!”说道,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犇跟着管家熟门熟路地绕到了小院,陈昱行正背对着院门站着,似乎在赏花。 古人们见面都要摆出这样大开大阖、风花雪月的场景么,上次假装弹琴,这次又假装赏花,能不能正常点。李犇心里吐槽,嘴上却不敢惹这位有权有势的小伙伴,笑道:“陈兄,好雅兴啊!” 陈昱行听到声音,来了个九十度慢动作大回眸。“贤弟,快请,有失远迎。”说着,朝李犇走了过来,热络地牵起了李犇的手。 李犇一愣,男子和男子牵手这事,在现代社会也是很变态的,若大街上看到两个小姑娘手拉手,嗯,闺蜜感情好着呢。若看到两个小伙子手拉手,我呸,死基佬。所以,李犇有过几任男朋友,人前人后都没拉过手,不用别人看,自己都感觉别扭。 被陈昱行猛然地毫无心理建设地这么一拉,感觉被调戏了,又觉得对方实在太坦荡,但是硬说这是兄弟间的正常肢体互动,那他跟小黑都熟到睡在一张床上了,也没拉过一次手,总之,怎么想怎么觉得被一个帅哥拉着人往里走,有点儿小媳妇样。 进了屋,陈昱行迟迟没有放开手,“贤弟,可有怪我?” “……”怪你什么?怪你没经过我同意拉我手?我也不是大姑娘。李犇看了看陈昱行,不知如何作答。 “一直未曾去找贤弟,是在下一直未在南京城,出了趟远门。”陈昱行笑看着李犇,把手放开,示意李犇坐下。 “哦,陈兄自然日理万机,有空联系我就行。”李犇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二郎腿不自觉得就翘上了。 “贤弟说笑,本想贤弟店铺开张亲自去道喜的。无奈实在脱不开身,见谅。”陈昱行拿起茶壶往李犇身边的碗里倒茶。 李犇看了一眼,倒茶真是一个缓解尴尬的好肢体语言,说起来真有点儿渴了,在马车里干了好几块点心,却没喝水,拿起茶碗就喝了一口。“对了,陈兄,你这次找我来不会又是吃饭吧,我跟你说上次你那鹿肉可把我害惨了,今天能别做了吗,我挺喜欢吃蔬菜的,真的。”李犇想起上次回去后的囧态,觉得先说明为好。 “……”陈昱行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什么。“是我考虑不周,贤弟尚未娶妻,定然是无须这补阳之物。” “……”想不到陈昱行这么直白,李犇倒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呃,虚不受补,虚不受补。” “若有雅兴,我府内倒有数十名美姬,可供贤弟差遣。”陈昱行轻轻啄了一口茶,还是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打量着李犇。 “……”这是共妻的节奏?你的姬妾供我差遣,少数民族真豁达。“不用不用,在下在下,还小……”憋了半天,李犇想说不需要,不喜欢,用不着,最后不知道怎么到了嘴边居然变成了还小。 “……”陈昱行歪头认真地看向李犇。“贤弟已二十又四,怎会还小,莫说我们女真人,就是宋人这个年纪恐怕早已成家立室了。” “这个不能比,我们家那的人都结婚比较晚,而且有的人不爱成亲,也是一种自由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6 ,没有说一定要成亲这种观念。”李犇不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富二代小伙伴交流。 “贤弟,可有子嗣?”陈昱行道。 “没成亲,哪来的孩子?”李犇随口答了一句,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陈昱行说过他没有正妻,那就是没有成亲,可是肯定有孩子啊,那么多小妾不避孕,没有十个娃也得有八个。 “我有三子,均已入私熟。”陈昱行笑道。 李犇顿时感觉头顶一片炸雷,劈地他外焦里嫩,有些事情自己猜猜是一样,人家亲口证实便是另一样。虽然已经意识到自己和陈昱行的距离简直如天壤,但是死心这件事不是说死就能死利索的,特别是陈昱行又接他入府,又主动拉他手,这死灰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要复燃。李犇在心里把那三个给陈昱行下了崽子的女人狠狠地诅咒一番,连带着那些均沾了陈昱行雨露的女人也骂了个遍。 “既然贤弟不嗜女色,不如我们去品赏兵器?”陈昱行又牵起李犇的手,就要往外走。 李犇看出来了,陈昱行这是想真想跟他交朋友,和现代人交朋友很相似,总想找点儿共同的爱好。“陈兄,那个,我不会武功,品赏兵器就算了。不如我们玩点儿益智的游戏。”既然大家诚心相交,自己也得努点儿力。 “什么游戏?”古人年纪相仿的小伙伴们也都是一起吃吃喝喝,一起玩玩笑笑,一起上青楼,和李犇除了吃饭干点儿别的陈昱行觉得并无不妥。 “下棋吧。你会什么棋。”李犇提议道。 “什么棋?”陈昱行被问蒙了,用手指了指大桌边上的小桌上的两个坛子。 李犇伸头一看,黑白子,“围棋太高深了,我不会,我教个简单点,隔一个子跳一下子,很好玩。” 李犇拉着陈昱行坐下,道:“你白的,我黑的,一人十五个,摆好了,你看着,就这样隔一个跳一下,如果隔好几个可以连着跳,谁先全部跳到对方营里就胜了。”李犇又给陈昱行示范了两次。 “果然有趣,贤兄从何习得如此精妙玩法。”陈昱行似乎对跳棋很感兴趣。 “上幼儿园时候老师教的……”李犇一边走子,随口应答。 “幼儿园?”陈昱行拿起一子并未落下,疑惑的看着李犇。 “就是进私熟前,先去那读几天书,习惯一下,其实就是为了多收点钱。”李犇道。 “……”陈昱行没接话,一子连路数步,直接就进了李犇的心脏。 “哎呀,小样儿,学习能力挺强啊。”李犇拎起一子,也放到了陈昱行营里。 “……”陈昱行又一子进插敌营。 “我去,不了得啊,看小爷怎么收拾你个妖孽。”李犇又拎起一子,放到了陈昱行营里。 “这都是贤弟的家乡话?”陈昱行蹙着眉思考了片刻,又把一个子放到了李犇面前。 你来,我往,一局便罢,李犇险胜。陈昱行丝毫没有初学者的局促,李犇知道这跳棋其实没有太高的技术含量,要不然怎么在各大幼儿园那么风靡呢,人家一个从小就受汉满两族精英教育,通晓多族语言的高富帅,当然一点便通。 “可否再战?”陈昱行莞尔道,一双笑眼看着李犇。 “……”李犇被那笑眼里的水,激荡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台词有点儿耳熟,场景似乎不太到位,李犇多喜欢换一个场景听到这四个字啊。 “你想玩就陪你呗。”自己没救了,居然被一个三个孩子的爸爸迷得五迷三道。 又来了五六局,李犇一局都没赢过,他心思也不在上面,看着陈昱行或深思,或蹙眉,或轻笑的各种媚态,心被勾的一会儿在天上,一会儿在地底,一会儿在油锅……就这么一直输着让他高兴高兴,真挺好。 而认真下棋地陈昱行,根本没发现对面那位少爷贱病发作了。 不知又战了几次,等李犇抬头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这是下了一天跳棋的意思?怪不得脖子和腰都这么酸,李犇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几下脖子,道:“战神,咱别玩了,我不是你对手,饿死了。” “哈哈哈,这便入席,贤弟,请。”陈昱行笑道,似乎玩的很尽兴。 这是李犇第一次听见陈昱行这般爽朗的大笑,在他意识里长得这么妖孽的男子通常都阴柔,要么不笑,要么笑起来很不阳刚,他笑起来却那么好听,那么勾人。 菜没有上次多,可能是觉得二人已经熟捻,没必要像上次那样讲究排场,这反而让李犇觉得两人的关系更进了一层,越好的朋友你去他家他给你吃得越随便,因为他知道你不会挑理。 两人入座,陈昱行给李犇倒了酒,自己也倒了一碗。李犇记得上次陈昱行说自己有寒毒不能喝酒,连菜也没吃,看现在自己给自己倒酒,或许是寒毒好了吧。两个人一起吃,总比一个人吃一个人不停夹菜,自在多了。 陈昱行拿起身边一筷子,给李犇夹了一块肉。 李犇看了一眼自己碗里肉,发怵,并未动筷。 “不是鹿肉,我特意吩咐厨房了,今后贤弟过来,鹿肉不再上桌。”陈昱行一眼便看出了李犇所想,笑着解释道,又拿起加一双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 “……”这短短一句话,李犇读出了浓浓的宠溺味道,心里刚有点儿欣喜,看到陈昱行又拿了一双另外的筷子自己用,顿时那点儿欣喜哗啦一下被冰雨淋没了。 李犇把肉放在嘴里,哇,松软浓香,入口即化。好熟悉的感觉。“东坡肉?” “哈哈,贤弟果然识货,近日府里来了个宋厨。”陈昱行拿起酒碗示意李犇共饮。 “那就借陈兄的酒,敬陈兄一杯,一碗,小弟先干为敬!”李犇举碗就喝干了,太长时间没放纵,李犇真想大醉一场,或许喝多了再醒过了发现自己根本穿越,或许喝死了,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杭州的某个医院里。 陈昱行也干了,又给李犇倒了一碗,自己也满上。“贤弟,再来!” 李犇又一仰头,一饮而进。 再来! 三碗酒下肚,李犇的眼皮已经完全失控了,挑也挑不开,揉也揉不开。 “贤弟?贤弟?”李犇感觉有人在耳边叫他,但是他无法应答。 感觉全身轻瓢瓢地离了地,似乎有人将他抱了起来,李犇顺势寻着热源靠了过去,有肌肉,硬邦邦的。 走了不远,脱离了热源,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床上,有人脱他的鞋,外袍,外裤……盖上被子,为什么不再脱了,李犇心里大叫着,怎么不接着脱,可是晕乎乎的喊不出来,喊不出来,失去了知觉…… ☆、第一卷第 16 章 李犇寻着身边的热源便贴了上去,双手摸索着抱住对方的腰,脸在对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7 方后背上蹭了蹭,迷迷糊糊来了一句:“加班到几点?”。 对方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坐了起来。“贤弟,你醒了?” 这一声‘贤弟’彻底把李犇从宿醉的状态中惊了过来,李犇睁了睁眼睛,看到陈昱行一身白衣坐在床里侧,他俩昨晚上睡在一个床上?又看了看自己,里衣穿戴整齐,有失望,有放心。真要是脱得一丝不挂,和这个刚认识的有钱朋友发生点儿什么,他还一时之间真不知道如何处理,毕竟对方是个直男,孩子都仨了,一想到床里坐着这位孩子都有仨了,顿时一顿头疼,老天,真是不给机会啊,让他穿越过来,穿他遇到这么帅的,却多给配了三个拖油瓶,如果有三个小男孩追着自己叫娘,啊,太可怕了。 “不胜酒力,让陈兄见笑了。”李犇拿起床边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 “哈哈,贤弟是宋人,自然喝不惯我们女真人的‘一口烈’。”陈昱行也拿起衣服往身上穿,手指修长,面带微笑,灵活地系上一个接一个扣子。 “呃,‘一口烈’?你让我喝了三碗?”要不是自己衣衫完整,李犇真怀疑陈昱行对他有不轨企图,叫一个宋人喝他们的烈酒,还一喝就是三大碗。 “贤弟莫怪,下次为兄先自罚三碗,给你赔罪。”陈昱行穿戴整齐,站在屋中央,还是那一副潇洒的美态。 “了倒吧,没下次了,这次差点儿没出事。”李犇想着自己迷迷糊糊差点把陈昱行当成郝文晖,他再晚出声几秒,自己就上去啃了,太危险了,怎么还会有下次。 李犇也穿戴整齐了,对陈昱行说:“昨晚上没回去,我小弟肯定担心了,我要回去了?” “用过早膳再走不迟。”陈昱行又要牵李犇的手。 “不用了,不用了,他肯定着急了……”李犇脑子浆糊一片,头疼地要命,就想快点回去再补个觉,现在真没精力应酬陈昱行兄来弟去地吃早饭。 “那我便叫人备车,下次再会。”陈昱行伸手给李犇理了理卷进去的衣领,手指拂过他脖子上的皮肤,手指凉凉的,所过之处激起一片涟漪。 “告辞,再会。”李犇仓皇着退了出了正厅,跑出了小院,待到正门口,管家正等在那处,车已备好。 李犇上了车,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脑子再次开始搅屎…… 陈昱行是不是喜欢自己,又是牵手,又是留吃饭的,还帮他脱衣服,同睡一个床,最主要是还帮他整理衣领,这些或多或少的带有些暗示性的小动作,以前自己常对别人做,现在轮到陈昱行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撩拨之意,李犇却没了底。不可能啊,陈昱行明显是个直男,难道是个双插?古代的有钱人也喜欢新鲜的?偶尔换个方向游戏游戏?越想越想不出头绪,李犇觉得想也没用,陈昱行不管对他有没有撩拨之意,他都从心里面不想抗拒,明明是自己先意淫人家的,他接受这样的小暧昧,或者很期待这样的小暧昧。既然如此,又何必纠结,陈昱行怎么暧昧,他享受着就行了,习惯去撩拨别人的人偶尔被人撩拨,很刺激。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家,李犇特意叮嘱车夫,直接送回家,不用去店里。实在是需要马上补一觉,头疼得要炸开。李犇跌跌撞撞地下了车,推开院门,和预料的一样,纳齐并没在家,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店里忙碌,从水缸里舀了一口水,灌进去,直接扑向里屋的床上…… 再醒来已经是两天后。 “牛哥,你醒了?快把药喝了。”纳齐兴奋地把大黑脸蛋子在李犇眼前来回晃。 “我……”李犇想说话,发现声音哑得不行。 “哦,你睡了两天了,你感染了风寒,我给你请了大夫,吃几贴药就痊愈了。”纳齐端起小桌上的一碗黑乎乎的液体,送到李犇面前。 “呃……”李犇接过药碗闻了闻,好像除了苦没什么怪味,不能怪他,他受过中药的内伤,小时候太淘,从墙头上掉下来,胳膊摔断了,当地的一个很有名的接骨大夫给开了一种俗称‘红伤药’的中药,我去,那个味,这辈子都难忘,咸里带着苦,苦里还带着腥,他喝第一口直接喷他妈脸上了,他妈把他这顿胖揍,老张太太年轻时候的火力不是一般地猛。 李犇喝了一口,苦,真苦,再看看纳齐一脸关心地盯着他,一狠心仰头全倒进去了。 纳齐接过碗,把新被子给李犇盖好,又去外屋拿了一碗红枣粥放在桌子上,“牛哥,粥凉了,一会儿你自己喝了,我要去店里看看,两天没去了……”。 小黑照顾他两天没去店里了,听听有的感动真不是一点儿点儿,“你快去吧,我好了,没事。” “哦,那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早点回来,猪骨和猪脑还吃吗?又存了好多了……”纳齐转身走到门口,又转头回到床前。 “别提猪骨头和猪脑,咱家以后拒绝这两菜。”李犇一想到猪肉花又一阵头疼。 “那晚上吃人参吧……”纳齐讷讷道。 “啊?”李犇以为自己听错了,也就出去潇洒了一天,病了两天,这生活质量就进步成这样?吃人参下饭? “上次送牌匾的人送来的,前天来找你,听说你病了,昨天就送来了,你没醒我就没给你吃。”纳齐道。 “……”李犇有点儿蒙,陈昱行这是要追他还是要追他,不能吧,但是不是想追他干嘛刚回来又差人去店里找他,听说他病了马上送人参。“吃吧,不吃白不吃。” 纳齐掀帘走了出去,“吱嘎”二声,院门打开,又关上了。 李犇拿起桌边的粥,随便喝了几口,嘴里苦,确实没什么胃口,又缩回了被窝。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推院门,纳齐忘了东西又回来了?想着继续缩在被窝里,也没起来。 里屋的帘被撩了起来,“贤弟,可有好些?” 一听到“贤弟”,李犇脑子一下子炸了,从被窝里把头伸出来,身体颀长的男子,眼泛春光的男子,正是陈昱行。 “你……你……你咋来了。”李犇的声音还很沙哑,有情事后的几分慵懒相近,听起来却别有韵味。 “管家说贤弟感染风寒,我不放心便过来看看。”陈昱行已经进了里屋,环视了一圈,不知道该站着还是站着,因为没有椅子可以坐。 李犇也很尴尬,这地方实在太简陋,他和纳齐两个人已经习惯了,或者说不见外了,现在突然有客人来了就显得不那么上得了台面了,以前是没钱,现在开了店也有点闲钱了,按理说可以把房子修葺一番,偏偏一心想着存钱给纳齐娶老婆,等着定下了亲,再修个新房结婚用便是,也就这么将就着住着。 “见笑了,陈兄坐这吧”李犇往床的里面挪了挪自己。和所有的交有钱男朋友的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8 小姑娘一样,除了刚开始觉得男朋友来自己家有点丢人,不过一会儿便被骨子里那种小骄傲给替代了,看吧,肯定是看上我了,要不然怎么会巴巴的来这种他根本看不上的地方受罪,心里肯定喜欢我喜欢得紧。李犇多半也有这种心态,所以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陈昱行坐在床边,用手摸了摸床上桌上的粥,还有余温,便端了起来,“怎么不吃,吃了才能快点好。” “……”凌乱,凌乱,李犇彻底无语,这台词有点雷,自己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冒出这么恶心的台词。“那个,我不怎么饿。” 陈昱行舀了一勺子送到李犇嘴边。 “……”我去,说了不想吃,这是干嘛,李犇刚想张嘴,勺子已经放到了他嘴里,“咳咳咳咳咳……”你没听见我说不想吃啊,还强喂,古人都这么自说自语? 陈昱行把李犇抱到胸前,让李犇靠着自己,用手在李犇的背上轻轻地背…… “咳咳咳咳……”哎呀,这是干啥啊,太混乱了,跑到人家了又抱又摸,古人任性起来也挺疯狂啊。 “好了好了陈兄。”李犇把头从陈昱行的胸前不动声色地移开,这人就是贱皮子,人家高冷,他朝思暮想,辗转反侧;人家热情,他又不知所措。 陈昱行对于李犇的冷淡没说什么,看了看李犇,道:“此地简陋,不如贤弟随我回府养病吧。” “啊?”要把自己金屋藏娇的节奏?“那个,不用了,我和小弟一起住了快半年了,去别地方也不习惯。以后小弟娶妻了再另寻去处。多谢陈兄美意。”想到自己去陈昱行那里免不了要碰到他那成群的姬妾,和三个不止能打酱油都已经上学了的儿子,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贤弟,不必客气……”陈昱行还想进下说服李犇。 “真不用了,想找我下跳棋,你被人来叫我一下,你也可以到店里找我,我在这住挺习惯的。”李犇不等陈昱行再说下去,便把话截了回去。 “好吧,那便听贤弟的。”说着便双手扶着李犇的头往外移了移,靠在了自己的胸前。 “……”这是什么情况……有点儿胸闷,“那个陈兄,我渴了,想喝水。” 陈昱行把李犇的头重新放到枕头上,径直地去外屋的水缸里舀水。 李犇轻了一口,这是干嘛干嘛干嘛干嘛……闭上了眼睛,轻微地打起了鼾。 等陈昱行再回到里屋,看了看李犇,把水放在床头桌上,又把被子往上拉了一拉,才轻轻地退出了房间。 一直到听到院门关上的声音,李犇才睁开眼睛,用手摸了摸脑门上的汗。暗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怂,真是完蛋玩艺,以前那股子势不可挡的骚,劲跑哪去了,人家都坐你床边了,你还吓尿了…… ☆、第一卷第 17 章 在床上休养了几日,李犇感觉全好了,药也没怎么吃,吃惯了西药的人实在受不了中药汤子,而且还是带着泥土清香的中药汤子,自从在纳齐的监督下喝过第一碗,看到碗底厚厚地一层泥,李犇便再难克服心理障碍往嘴里灌了。 下床,活动了几下腰腿,穿上纳齐新给他买的布鞋,挺舒服,已然六月中天气转暖了,再穿着穿越过来时的马丁靴,有点儿捂脚。 到井边打水,把自己好好梳洗了一番,看着水盆里自己的倒影,头发已经很有陈浩男的感觉了,想找个地方剪剪头不现实,让纳齐给自己剪更不现实,进屋找了一个细绳子,把挡住眼睛的捆成了一撮,再去盆里照照,我靠,人帅吗,再衰的造型都是时尚,非常完美的棒子苹果头啊。 李犇晃晃悠悠扎着苹果头走进店里的厨房,看见纳齐正在和猪肉花拉拉扯扯,颇有热火朝天之感,李犇不知道自己是该退出去呢,还是退出去呢,正当转身像猫一样同手同脚地悄悄往外挪的时候,居然被纳齐给发现了。 “牛哥,你来得正好,她又来给你送猪脑,我说你不吃,她偏不信。”纳齐一把抓住李犇肩膀,把他拉了回来。 “……”傻小子,你跟人家姑娘这态度,就算是为了打压情敌也太二了,情敌可能被打压了,你自己也够呛能再站起来了。“那个……那个……快谢谢朱姑娘,不是,刘姑娘的好意。”李犇双手接过猪脑和猪骨,塞到了纳齐手里,点头哈腰地对猪肉花道。 “……”纳齐瞪了李犇一眼,脚一跺,狠狠地掀起了门帘,出去了。 “那我回去了,李大哥……”猪肉花含情脉脉地看着李犇,眼睛里恨不得挤出两碗猪血。 “回吧,回吧,明个见,明儿个再来啊,来点儿猪肝,猪耳朵啥的。”李犇坏笑着说。 “好。”姑娘含羞着跑了出去。 李犇四处找纳齐,这家伙居然在楼上拼命擦桌子,可怜那桌子马上就要和其它的小伙伴不一个色了。 “这是给桌子祛红血丝呢?”李犇拉过长凳,便坐在离纳齐最近的时方。 “……”纳齐摔了一下抹布,又转身去擦另一张桌子。 “哦,亲爱的,你又生气了?你难道真的不爱我了吗?”李犇犯二了。 “你,你,你说什么呢?”纳齐大张着嘴,一动不动地盯着李犇,手里抹布掉了都没注意。 “逗你呢,哎,我说小黑,上回哥跟你说的你忘了?”李犇正经起来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手搭在纳齐肩膀上。 “那你还要她的东西。”纳齐讷讷道。 “我不要她东西,把她激怒了,她不来了,你敢去她店里看她吗?”李犇道。 “那倒不敢……” “你自己去都不敢去,人家来了你还往外撵,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泡上手。再说她来都是送到店里,我都不在,就你接待,你激动个什么,管她给谁的,你抓住机会和她多聊两句,再送她点儿东西,没事再过去送点儿东西,再帮她干点儿活,这不快成了吗!”李犇越说越激动,已经开始勾勒二人左手鸡右手鸭背着胖娃娃风驰电掣回娘家了。 “但是……”纳齐觉得李犇说得有道理,但是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一时间也说不出来哪儿不对。 “但是个屁股,听哥的,泡妞只要三个字,‘粘缠烦’。知道不,何为‘粘’,就是她走哪儿你粘到哪儿,有她的地方五米之内必须的有你,何为‘缠’,就是要给她送东西,送东西,送东西,用糖衣炮弹狠狠地攻击她脆弱的心房,‘烦’就是你脸皮要厚,她说讨厌你,就代表喜欢你,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大胆一点儿,记住,三字要诀,‘粘、缠、烦”。重复一遍!” “……粘……缠……烦……”纳齐一头雾水。 “对,前进,鸭鸡给给!”李犇两手分别搭在纳齐两肩,从后面推着纳齐下楼,一直推到店门口。“去吧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9 ,骚年,让丘比特赐予你性,福和力量,阿门!” “……” 纳齐站在街上,看了看隔壁的猪肉铺,猪肉花正在砍肉,手起刀落,一刀下去一块肉瞬间分离下来,刀刀够力,寸寸精准,洋溢着动感的手臂,充满着微笑的表情,真是美哉,妙哉。 李犇抬头看进店的纳齐。“咋这么快回来了?” “她在忙……”纳齐边往里走边解释。 “她忙,你帮她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孺子不可教也!”李犇恨不得把纳齐揪起来,从墙砸个洞扔到隔壁去,再找人把洞堵死,他永远别回来了。 纳齐不再理会李犇,跑到厨房去干活,李犇看了一眼楼下的小二,道:“你,过来。” 小二面对这位不常出现在店里的少爷,还是很惧怕的,看李犇对纳齐的态度,都以为李犇才是这店的真正老板。“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李犇看了一眼小二,“你们老板在厨房呢,谈不上吩咐,以后隔壁卖猪肉那姑娘再过来,你说在她面前有意无意说你们老板好,比如老板人真老实啊,做生意本份啊,手艺好啊,很多人上门提亲啊……懂了没?” “懂,懂,懂。”小二点头答应。 街上传来一阵马鸣,“御”的一声,有人下马。 “贤弟,可在?”听见清朗的男中音,和小二正在说悄悄话的李犇抬头一看,哇,居然又追到这来了。 “陈兄……”一向油嘴滑舌的李犇词穷之。 “贤兄,果然在,在下技痒,想找贤兄对奕几局。”说着把手里拿着的黑白子放到了李犇面前的桌子上。 “哦,那跟我上楼上吧,楼上客人少。”李犇一个请的姿势,率向上了楼。 陈昱行紧跟其后,短短的几十级木楼梯上,时不时地用手推着李犇的腰,灵活地手指透过夏天的单衣触碰皮肤,李犇的两腿仿佛踩着的不是楼梯,而是一团一团棉花,软软地,轻轻地,有风一吹,便能飞出去。 李犇把陈昱行带到了最里面的一张桌,把桌子重新擦了擦,两人便隔着桌子分别坐在了长凳上,陈昱行快速的摆好自己营里黑子,便坐直了看着李犇,李犇注意到了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看,虽说是自己手不利索,人家先摆好了,坐着看他摆棋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感觉被有双眼睛那么盯着,而且眼睛总像是有点儿什么,还是非常不自在滴。 “陈兄,先请吧!”李犇根本不在乎输赢,以前是抱着哄美人开心的态度,现在是陪太子读书。 “那不客气了。”陈昱行有备而来,经过了前面几轮的铺路,后面便进入手起手落就是进子的开挂状态。 “……”李犇唏嘘啊,古人的学习能力简直了,本来还有心让让陈昱行,现在看来自己根本玩不过人家。 “贤弟,你又输了。哈哈哈。”陈昱行进完最后一颗子,眯着眼看李犇。 李犇有点儿怀疑,陈昱行是不是近视,要不然看他怎么老是微眯着眼睛,暧昧是真暧昧,同时也让人感觉尴尬。 “不玩了,不玩了,总输没意思……”连输了五局之后,李犇暴躁了,不管是自己先执子,还是陈昱行先执子,最后自己总是输至少十步,以前没发现自己的智商这么不上线啊。 “哈哈哈,只要贤弟,救我相让,在下定然成全。”陈昱行抓住李犇在桌上的手,莞尔道。 “那……那……那有什么意思。”李犇木鸡一只,虽然手被抓住了,感觉整个半个身子都被抓住了,要中风。“天气不早了,不如陈兄在这吃饭吧,我去厨房随便整个菜。”李犇觉得应该转移话题并且结束跳棋这种危险的游戏,也在人家吃过两次饭了,这正是饭点要是让人家这么回去也不太好,何况人家也没表现出要走的意思…… “好,那恭敬不如从命了。”陈昱行眯着眼睛,一副大爷样,抓着李犇的手并未放开。 “……”其实我只是假装让让啊,你也太实惠了。给这位富二代做点儿什么吃的呢,人家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凡这个时代有的估计都吃够了吧。好吧,那就只能来点这个时代没有的…… 李犇下楼挤进厨房,纳齐正在做酒酿圆子。 “我用一个灶,做个饭,有个朋友要在这吃……”李犇简单跟纳齐解释了一下。 “哦,要帮忙吗?”纳齐继续忙着手里活,搭了一句话。 “不用,不用,这个简单,你也不会。那个店里还有大白菜吧,茄子,鸡蛋,还有春天咱们做那个黄豆大酱在哪儿?” “有,都有,黄豆酱在后门那个缸里。”纳齐道。 李犇洗了七八个鸡蛋扔进锅里,放满水没过鸡蛋,放上铁盖帘,把茄子在上面摆了几个,又淘了点米用盆放在盖帘上,直接盖上了锅盖。齐活,坐等开饭。 等了半个多小时,掀开锅盖看鸡蛋都裂开了花,用筷子扎一下饭和茄子,也都熟透了,拿个盘子都捡出来,码得整整齐齐。把锅里的水掏干净,放了一勺子猪油,等猪油吱吱吱地响过一会儿,不再向外飞溅了,把切好的葱花、蒜沫、姜沫都扔到锅里,又舀了一大勺子黄豆酱放到里面,拿勺子搅合几下,盛到碗里。挑大的,圆润的,虫眼儿少的白菜叶洗了几个,又洗了几根大葱,收拾收拾都放在一个托盘里,准备开饭。 陈昱行一脸茫然地看着,李犇把白菜摊开在一个干净的盘子里,把鸡蛋剥皮后连清带黄的戳碎放到大碗里,茄子用筷子戳碎也放在碗里,葱白和葱叶都撕碎了也扔进碗,再从另一个碗里把黑乎乎的粘绸物舀了一大勺子放入,用筷子开始猛搅和……搅和到茄子、鸡蛋、大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把这一大碗东西倒在了盘子里平摊的白菜叶上,最后在上面再铺上一层白米饭,两手一扣,把整个白菜叶包了起来。 这就样,李犇用手捧着,举到了陈昱行嘴边,“陈兄,尝尝。” “……”陈昱行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一个绿乎乎的皮里面包着粘乎乎一片的东西就举到了他面前。“敢问,贤弟,此为何物?” “快吃啊,我们家乡的一种吃食,夏天的时候为了方便,很多人家不爱做菜,就吃这个,我妈特爱吃。”李犇热情洋溢地推荐他的黑暗料理。 “吃嘛,吃嘛,人家手都举酸了……”见陈昱行还在犹豫,李犇便拿出了自己对付男人最拿手的魔功之一:撒个大娇。 “那,愿为一试……”见撒娇有效,李犇把两手捧着的东西又往陈昱行嘴边移了移,陈昱行蹙着眉咬了一口,便闭上嘴,缓慢地咀嚼。 “怎么样?怎么样?还行吧?”陈昱行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李犇心里很没底。 “甚妙……”幽幽地吐出了两个字,陈昱行又低头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30 咬了一口。咽进去之后,抬头又道:“此名为何?” “我们叫’饭包’,就是把饭包起来吃的意思。不过现在没有土豆,有土豆放进去,更好,最好能放点香菜,更完美,香菜倒是有,可是不知道要吃这个没有提前准备,我是香菜脑残粉。下次如果你要吃的话,提前说下。”李犇滔滔不绝起来,不知不觉得捧着饭包的手就从陈昱行的嘴前移开了。 陈昱行一边听着一边追着李犇移动的手又咬了一口饭包,李犇再移动,他又追着咬了一口,等李犇停下说话反应过来的时候,饭包已经在自己胸前,而陈昱行也趴在自己的胸前咬他手里的饭包,姿势甚为不堪入目…… “给你自己拿着吧……”李犇要把饭包硬塞到陈昱行手里。 陈昱行把手被到身后,又就着李犇的手咬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犇,细嚼慢咽起来。 “……”李犇石化,被人这么大庭广众地撩拨还真是头一次,即便是他这个“撩人圣手”,在饭店里最多就是桌子下面用脚蹭蹭对方的大腿,而且得是灯光昏暗……这大白天的,这屋里起码二十来号人,这朗朗乾坤的,这这这这这也太猖狂了。 吐槽归吐槽,但是李犇心里却乐开了花,一个你想撩拨的人现在千方百计撩拨你,那种感觉怎么说呢:为渴望的东西得到的太轻易而遗憾,同时还伴随我惦记的人先惦上了我的小傲娇…… 李犇瞄了一下四周,二十多号人都闷头吃圆子,古人餐桌文化普及地很到位,一屋子除了他和陈昱行全都食不言,充分发挥自己群演的道具作用,对于男男主角满满地基情毫无反应。 既然根本没人看,自己也就别装什么矜持了,人家都这样了,自己还那样,就太不解风情了。李犇又把手里的饭包捧到陈昱行面前,陈昱行盯着他的脸又咬了一口饭包,“贤兄,为何不吃?” “……”一直沉浸在机械投食动作中的李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陈昱行这句话,自己两手都被他占着,怎么吃。 陈昱行盯着李犇,没动,也没再去咬饭包。 李犇想了想,把饭包拿到了自己嘴边,咬了一口。其实说味道也就那样,吃了多少年了,他妈经常懒得做饭,但是沾了陈昱行的口水似乎更好吃了。 陈昱行看着李犇咽了下去,又就着放在李犇嘴边的饭包,在李犇刚刚咬过的位置咬了一口,眯着眼睛看了李犇一眼,若无其事地继续细嚼慢咽。 李犇脑子炸了,脑壳里有一句歌词像蚊子一样飞来飞去,“如果这都不算爱”,后面那句词他完全忽略,就这一句一直循环播放。如果这都不算爱,如果这都不算爱? 低头,不受控制了,李犇又在刚才那地儿补了一口,此时的饭包其它地方都是圆的,就那么一个地方已经瘪下去了。两人再可一个地方咬,很快就散花了。 陈昱行抬手伸了过来,快到脸上的时候停了下来,在李犇的嘴角轻轻拂过,一块鸡蛋渣掉在了地上。李犇眼已瞎,看不到地上的鸡蛋渣;耳已聋,感觉周围的世界只有嗡嗡嗡,心失律,只感觉有一把大锤子扑通扑通通…… ☆、第一卷第 18 章 李犇一只脚刚迈进店里,便听到。 “我们老板真是个大善人,乞丐讨一文钱,硬是给了十文,十文啊,我们老板为人老实,有一次客人打了他一拳头,他又让那客人踢了他一脚,我们老板那桃花运旺的啊,为了看我们老板一眼来吃喝一碗圆子的姑娘,从南京城城南整整排到了城北还得绕个大三圈……”小二正对着里面高声吆喝。 “……”这是怎么个剧情,小黑都二到这份上了?给乞丐十文钱,还让人家揍他不还手,主要是那些姑娘他怎么一个没看见呢,李犇看了看小二。 小二看到李犇进来,马上凑过去,挤眉弄眼地说:“李爷,如何?” “……”李犇看了看小二这贱样,又顺着小二手指的方向往厨房里瞄了一眼,顿时明白了。“我说我是这么教你的吗?你就这么夸你们老板?” 小二挠了挠脑袋,表示非常不理解。 “得了,你可别夸了,你看看你说完这店里的女客都跑没了,那是怕——被——误会。”李犇边说边往厨房走。 掀开厨房的半帘,李犇被眼前的情况震慑了,姑娘一脸娇羞、含情脉脉地握着小黑的手定格着。这次是跑是进不用再纠结,调头便退了出来。 李犇一颗心也算落下了一大半,按照当初的计划,小黑的生计解决了,生育也快解决了。他这段时间就应该准备一下启程去临安了,但是自己正和陈昱行打得火热,和小黑倒是好交待,和他又怎么开口,也可能完全是自己自作多情,人家可能没几天就把自己忘记了,毕竟什么实际的名义和肉体关系都没有,最多也就是一种暧昧不清的朋友之上恋人挺远的浆糊状态,自己就这么走了,以后可能见不到他了,还是非常非常非常地舍不得的。 想起陈昱行,自从那日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过一次饭后,便再也没见,算算六七天了。李犇还真有点儿想他,特别是受了厨房里的刺激,这感觉就更噌噌往上顶,一直顶到喉咙,再从喉咙里伸出个小巴掌,拍着手叫嚣去找他去找他。想归想,但是矜持是必须的,自己这么巴巴的跑上门找一个三个娃娃的爹,未免太放浪形骸了。 “李公子,二公子请你过府一叙。”一个声音把李犇从神游里拉了回来。 李犇寻着声音的方向一看,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恭身而站,正是陈昱行的管家。 不忍去打扰纳齐和猪肉花的春宵一刻,李犇匆匆跟小二交待了一声,便一个箭窜上了马上。 这种豪车接送的待遇,让李犇有几分飘飘然。这要是现代社会,有几个小姑娘能有玛莎拉蒂接送啊。 李犇强烈反对这个比喻,他说他不是小姑娘,不能用女人的心态来衡量,的确,他只是一个喜欢享受、不太爱吃苦,偶尔撒撒小娇、带点儿小虚荣的gay。这些点每一点单拿出来都不是褒义,但是放在一起却组成了活络络的李犇。 下了马车,便见陈昱行已站在门口。李犇很是意外,这次的出场和以往两次比起来意境上就那么稍逊许多,不弹琴,何以见潇洒?不赏花,怎么能风流哇,哈哈? “贤弟,多日不见,为兄甚念。”陈昱行见李犇一下马车,便走过去拉起李犇的手。 “我也挺想你的。”人家都这么直接了,自己也别太含蓄。 陈昱行并未拉着李犇进府,而是拉到一匹马前。“贤弟,可会骑马。” “不会。”李犇几乎没有思考地脱口而出,说出来又觉得有点难为情,在古代男人不会骑马就像现代男人不会骑自行车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31 ,特别是他们这些可怕的少数民族,女人都会。 “无妨,宋人并不都会,那你我便共乘一匹,如何?”李昱一抬腿便上了马,伸出一只手,示意李犇上去。 “……”两个人骑匹马,李犇快速脑补了一下那场景,什么范冰冰的马震,赵微坠马后跟苏有朋热吻,乱七八糟的情景就开始乌泱乌泱在脑海里交织…… 李犇伸手握住陈昱行的手,感觉几乎没用力,一纵身便稳稳地坐在了马上,身后便是陈昱行滚烫的胸腔,自己往前移了移,尽量不让自己一上来就靠到人家身上,毕竟这还在大街,人来人往的,一个不小心他那一群小妾冲出来就不太好了。另一方面又不得不点个赞,自己刚才就跟飞上来的一样,古人的内力那真是相当地可怕啊。 “把腿张开,把好了。”陈昱行低头在李犇的耳边低语了一句,声音小的只能在两个人之间传递,去穿透力极强,一击便中李犇的心尖。 “……”李犇脑子开始回味着这几个字。‘把腿张开’,‘把腿张开’,腿上动作不自觉像中蛊一样配合。 “驾!”陈昱行左手环过李犇,抓住缰绳,右手执马鞭,在马屁股上狠抽了一下。 马嘶叫声划过长空,四蹄离地,奔驰前行。 李犇死死抓住缰绳,随着马背的起伏时而靠在陈昱行的怀里,时而又颠簸地分开了些许。同时心也随着这样的这样的节奏时紧时松。而陈昱行灼热的呼吸,有意无意地喷在李犇的脖子上,耳朵上,和脸上,所到之处痒痒的。 飞快地,两人一马便奔驰出了城门…… “……”李犇想问问这是要去哪儿。但是马蹄声,耳边呼呼的风声,他试着说出第一个字,却完全被淹没了。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陈昱行,他被栓在马后狼狈不堪,而他宛如天神般坐在马上,而仅仅半年时间,他便依在他的怀里,与他共骑一马,看尽这东夏的红尘万象。 李犇有种想大声唱歌的冲动,“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啊啊啊啊”。这两句歌词绕到嘴边,一次次难忍着咽了下去。 一直奔跑,一直奔跑,李犇依靠在身后火热的胸腔里,微微仰头,陈昱行棱角分明的俊颜近在咫尺,他的皮肤很紧致,他的眉毛很浓密,他的眼睛很深邃,他的嘴唇很干涩,他的嘴唇很干涩……李犇条件反射地伸了伸自己的舌头,往上挺了挺身子,想离得更近…… “不适?”陈昱行低头看了看,正好迎上李犇上挺的身子,伸出的舌头。 “……适……”突然间低头,给李犇来了个措手不及,来不及收回来的舌头,定格在奔驰的风中。 “把好了。”陈昱行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李犇,抬手把人往怀里揽了揽,继续目视着前方,加快了马速。 李犇收回舌头,也不再好意思偷瞄人家的侧脸了,傻乎乎地看向前面,这才发现二人离城已远,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奔驰在了草原上。 六七月的草甸,天高气清,青草齐腰,洼水清澈,片花如云,牧人粗犷的歌声、清脆的鞭声、悦耳动听地鸟鸣声,水洼里低低地蛙叫声。 一切的一切,心微醉,意恰浓。 拉缰绳,驻马,陈昱行一纵下马,伸手轻轻一拉,李犇如薄云般从马背飘下,稳稳落在齐腰的草甸上。 “此等美景,难得与贤弟共赏。”陈昱行向前走了两步,目视着远方。 远方,层林渐染,夕阳微坠,放眼皆江山,那这江山却尽在霞色里。 “东夏疆土数万,建国十六载,受蒙古掣肘十六载,山不山,河不河。”男子直着远方,似是对李犇而言,又像自言自语,袖子下的拳头紧握,眼神却似一潭深水。 “……”向来只关风月,不谈政治的两人,画风突转,李犇很不习惯,想接一句什么,却不能感同身受,他不是东夏人,无法感知他们对于政权苟且的深度焦虑。 李犇没有接话。看着那漫无边际的凄凄青草,漫天渲染的璀璨霞绯,在天与地之间,在霞光与碧草之间,男子身形孤寂、蹙眉似画,莫名地,很心疼。 而诸如东夏这样,在历史教课书上不曾留下片刻编撰的短命王朝,太多,也太少。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李犇上前一步,拍了拍陈昱行的肩膀,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安慰。 陈昱行反手握住了搭在自己肩上李犇的手,回头看了看李犇,眼中的潭水依旧未见波澜。道:“我乃东夏万奴王第二子,东夏陈王,本姓耶律”。 “你是陈王?”一直知道陈昱行非富即贵,却没想到身份居然如此之高,这东夏是万奴王的天下,他是万奴王的二儿子,也就相当于‘皇子’?或者说相当于东北黑老大张作霖的儿子张学良?“……那个,挺意外的。”李犇讷讷地说了一句,想到自己又跟黑社会老大儿子同吃一个饭包,刚才还在人家怀里蹭来蹭去,这要是叫他爹知道非肢解了他。 “在下并非有心隐瞒,我东夏称臣于蒙古,我父更是亦步亦趋,朝上府内皆无陈王,只有二公子罢了。”陈昱行握着李犇的手,从肩上滑下,却未松开。 “哦,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于一个给自己儿子封个王都不敢声张的土皇帝,李犇也不知道是该说他的隐忍是可悲还是可敬,毕竟,他换来了东夏百姓眼前的平安过活。 “为了这片疆域我母被掠多年,生死难测,不知今世能否相见……”男子平静的眼中迸发着恨意。 李犇双手环在男子胸前,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了男人,脸紧紧地贴着他伟岸的身躯…… 男子身体一僵,便这样一动不动任李犇抱着,没再说话。 残阳落尽,两人才依偎在马上,任马儿悠悠地往城里走…… ☆、第一卷第 19 章 李犇醒来的时候,纳齐早出门了。自从小黑跟猪肉花好上之后,早出晚归的越来越过份,不过也可以理解,谁又未曾热恋过。 简单收拾收拾自己,李犇便往店里走。 街头熙熙攘攘,叫卖声,还价声,调笑声,不绝于耳,一派万象繁荣。而这热闹背后的山河异动,普通百姓又有几人知晓。清醒未必快乐,糊涂很多时候更容易幸福。 “三十六号,黄大山,后面排队……”一阵极具穿透力的高声叫喊,吸引了李犇的注意力。 寻着声音,跟着人流,李犇融入了围观群演。 “要打高丽,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一户一兵,不去也是死。” “怎么都是死,不如死在战场上,还能给家里留十两银子。” 络绎不绝的唏嘘声,麻木的感慨声,不敢放肆的抽泣声,交杂着一涌而入。李犇转过身,失神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32 地往店铺方向一步一步挪动,战乱,屠杀,掠夺,血腥,求饶声,女人和孩子的喊叫、哭声……这一切原本只应该在电影里看到的片断,在脑海里交叠着,撕裂着…… “李爷,您今儿怎么才来?早上那位管家又来找您了?”小二见李犇失魂落魄地走进来,迎上去搭话。 李犇没有说话,径直地走向厨房。看纳齐正在放锅里洒圆子,黝黑的侧脸满是汗珠,他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粗布,抹了一下,继续全神贯注地忙乎着。 “一户一兵,怎么征的?”李犇不想拐弯抹角,索性直接把想知道的说了出来。 “啊?牛哥,你今天怎么来店里了。”纳齐看到李犇,眼神掩饰不住惊喜。自从李犇和陈昱行的暧昧越来越明朗化之后,整日厮混在一起,已经很少来店里了。 “我问你话呢,一户要是就一个男人,是不是也要去?”李犇盯着纳齐。 “哦,你说征兵的事啊,那是女真族,我们室韦人还没轮到呢。”纳齐把做好的圆子一瓢一瓢地往桶里掏。 “那就是你暂时不用去?”李犇拎着纳齐装满圆子的木桶,就要往外拎。 “哦,我来我来,你衣服该弄脏了。”纳齐抢过桶拎了出去。“这次不用。” “那以后要去怎么办,你又不会武功……”李犇追了出去。 “……”纳齐把桶放好,又往厨房走。“别人也不会武功啊。” “……”李犇又跟进了厨房,“要不,咱们跑吧,去临安,或许那边不打仗。” 纳齐停下手中的动作,愣愣地看着李犇。“这天下哪里不打仗?哪天不死人?别想了。”把手放在李犇的肩膀上拍了拍。 李犇失神地盯着纳齐放在自己肩上的小黑手,这应该是纳齐第一次安慰自己。面对着未知的死亡,一个战乱中求生存的古人更能够坦然。 “李爷,管家又来了,外面等您呢。”小二跑到厨房,对着李犇和纳齐大声叫喊。 “来就来,嚷嚷什么,又不是天皇老子来了。”自从成了陈王府的常客,李犇也没有以前那样对管家毕恭毕敬了。 李犇撩起厨房的半帘,便看到陈昱行的管家正躬身站在门口。 管家看到了李犇,便赔笑道:“李公子,早上过来一次您没在,二公子找您找得紧,你看——”说着便停住了话,作出了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 “这就走吧。”李犇也不想拿乔,自己又不是小姑娘,就算人家不来找,他也控制不住老想往陈王府跑。 李犇跟管家到陈王府的时候,陈昱行已经命人备好了饭菜,正坐在桌前等李犇。看见李犇进屋,二话没说便把人拉到了桌前。“怎么才来,宋厨研究了一道烤南鸽,快尝尝。” 看着陈昱行热络的动作、深情的眼神,李犇受宠若惊,一个上午找了自己两次,就为了让自己尝一道菜……恋爱中智商为负数的不单单是纳齐。 李犇用筷子撕了一块扔进嘴里,其实和现在东北烧烤店里的锡纸烤鸽子差不多,可能还没有锡纸烤鸽子入味,又不忍扫陈昱行的兴,便连说了几个“好吃”。 陈昱行放下筷子,便朝着门外高声道:“来人,传话下去,宋厨赏银十两。” 管家马上退出房间,去传话。 “……”不能吧,自己一个善意的敷衍让那个厨子白白得了十两银子,天下居然有这么大的好事。凭什么我撒一个谎,他占了一个便宜,李犇的小自私又爆发了。“其实也不是很好吃吧,对付……” 陈昱行不解地看着李犇,又朝门口道:“告诉厨房多做几个新菜,哪个入了李公子的口,赏银二十两。” 李犇全身黑线,这是干嘛,霸道总裁也没这么宠媳妇的吧。又忽然想到媳妇一词,全身上下的小害羞都挤一块炸了,脸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不用不用,我也不是特别爱吃的人,真的,别搞这些了……” “今天叫贤弟过来,其实算是饯行……”陈昱行一双桃花眼一转不转地盯着李犇。 “饯行?”自己也没有跟陈昱行说自己想去临安的打算呢?迟迟未说,一是纳齐和猪肉花还没有定下来,再就是实在舍不得眼前这个人。 “在下不日便起程南宋,贤弟也知当下时局,窝阔台刚刚继位,虽有野心却无奈实力不满,屡次欲远征高丽,皆因不善远兵可搁置,东夏素依蒙古,作为先锋远征高丽势在必行,而蒙古的人野心远非如此,高丽灭亡之日便是蒙古与东夏反目之时。”陈昱行面无表情地说道,抬手给李犇夹了一块肉。 李犇对国际形势并不了解,高丽灭不灭他根本没所谓,但听到蒙古打了高丽之后会直接打东夏,心里一揪,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朋友和眼前这个很喜欢的男人都和东夏扯不断关系,所谓爱屋及乌。 “父王有意让我出使大宋,表达我东夏愿与宋同心,灭金之后共御蒙古,划界金牛山,百年不犯。”陈昱行看着李犇,观察李犇的脸色,似乎是怕李犇对这些江山社稷不感兴趣而厌烦。 “我想和你一起去。”李犇放下筷子,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正色道。 “贤弟愿意陪我前往?可知此去异常艰险,宋人态度……”陈昱行脸上先是一阵惊喜,随即显露忧虑之色。 “我不怕,我也正想去临安,还有别的事。”李犇说出了实情,虽然就算不是为了穿越回去也乐意陪陈昱行去冒险,但是事实终归是事实,两个人那啥,相互坦诚很重要。甚至那啥是啥,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描述两人现在的关系,就剩那么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但是也就还隔着那么一层。 “贤弟的事是私事?”陈昱行抬手拿起酒壶,把酒在两人碗里倒满。 “小事一桩,主要还是想跟着你……”李犇拿起酒碗抿了一口,掩示自己撒娇时的尴尬。 “那在下定护贤弟周全……”陈昱行一副千年妖孽相,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犇。 “什么时候出发?”李犇放下酒碗,想着回去得把纳齐安顿一下,还有很多不放心。 “三日后,到时我命人去接贤弟。”陈昱行把李犇的酒碗端了起来,在李犇刚才抿过的地方抿了一口。 “……”看着陈昱行这明目张胆的撩拨,李犇环视了一下屋子,发现上菜的人早都退下去了,只剩干柴烈火的他们俩,难道今天自己就要打响这跨越千年的古炮,心里居然有些大期待。 “那个,我今天不想回去了,喝尽兴吧。”都是男人,没必要人家都把裤子脱了,自己还在谈人生。 “那今天便与贤弟一醉方休,干!”陈昱行拿起自己的酒碗,在李犇的碗上轻轻擦了一下,便将一碗酒倒进嘴里。 “……”不会又是自己上次喝失觉的那个“一口闷”,还是“一口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33 烈”什么的吧,他这么一口干了一大碗,接下来还有能活动了么。“少喝点儿……” 看到陈昱行直接趴桌子上了,李犇知道自己后面这半句说得太晚了,上次自己喝了三碗才倒,比起这位少数民族兄弟强多了。 来不及多想,李犇放下手里的筷子,把陈昱行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架起来,往里屋拖,这家伙看着挺瘦可真不轻,不过一米八十多的身高在那呢,又是练武的,怎么也得比自己重。这么重他是怎么用轻功飞起来的,好像也没见过他飞起来,也就是跑得快点儿,弹跳好点儿,劲大点儿……一边胡乱发散,一边吐槽,拖拖拉拉把身上的人扔到了床上。 先把鞋给脱了,然后纠结一番,天人交战、理智与感情碰撞、道德为私欲让路,又把衣服给扒,脱到最后一层又自我反省自我救赎了几个来回,还是给脱了个精光,这都是为了他好,这么睡才舒服。 看着床上□□着上半身,只穿一条单裤的陈昱行,李犇坐在床边觉得烫,站在地上觉得冷,折腾了几个来回,又跑到外屋往嘴里倒了半碗酒,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以前李犇的那些段床上友谊,刚开始都他骚里骚气地撩拨人家,关键时刻他就没电了,坐等着反扑。今天没等到反扑,给他个从头到尾的主动权,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酒劲上得挺快,刚倒进去就感觉迷糊,有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接受到了制造酒后乱性的预设指令。 胡乱地扒了自己身上的束缚,唏唏嗦嗦地爬上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陈昱行的身体很热,李犇感觉碰到的地方几乎把自己烫化了,盖好被子刚要闭上眼睛,忽然想起了自己不是想睡觉的,又强忍着打架的上下眼皮。 朝着陈昱行的脸便亲了下去。 嘴贴在朝思暮想的这张脸上,李犇觉得还不够过瘾,又右下移了两寸,够到了嘴唇上,伸出舌头,舔了上去…… “嗯……”男子蹙着眉,发出诱人的呓语。 李犇打了个冷战,被一声呓语吓得酒醒了一半,径自地索回了被窝,心想着等边上的人睡熟再亲不迟。不知怎么的,两只眼睛就是不按计划工作,越来越木,直到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 李犇轻轻的鼾声响起。 ☆、第一卷第 20 章 一觉醒来,李犇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摸了摸身边,床褥已经冰凉,正拿着扔在床头的衣服往上套,便听见有人进来。 “李公子,公子请你正厅用膳。”管家站在外屋,并未往里走。 “一会儿便去。”李犇随口答道,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然接近正午,自己可当猪精附身。 穿好衣服,走到外屋,管家已命人准备下洗漱用品,简单洗漱之后,便跟着管家往外走。 又是兜兜转转,在花园里绕了个大圈,才到正厅门口。 还未进厅,便听到里面吵吵嚷嚷,很是热闹。 李犇抬脚进了门,果不出所料,一屋子男男女女,以往都是他和陈昱行两个人单独吃饭,这还是第一次有别人同席。 “贤弟,快入座,屋内的都是自家人。”陈昱行见李犇到来,一脸笑意,指着靠自己最近的位置招唤李犇入席。 李犇慢步走了过去,按着陈昱行所指示的位次,落座。这才抬眼逐一打量起屋子里的所有人。 这顿饭吃得排场有点大,不像以往两人共坐一桌,每人桌前都有单独小桌,从已经上完的几道菜来看,菜色都是相同的,和电视剧里宴请门客非常之像。而坐下来吃饭的人尽是些年轻女人,有三个旁边甚至还坐着小童,李犇陡然明白了,这屋子里都是陈昱行的姬妾和儿子,怎么会叫他一个外男和后宅共进午餐,难道经过昨夜在陈昱行心里已将他划入后宅范围,和这些莺莺燕燕一样?可他记得他们没干什么啊,从实际上来说,两人间的那层窗户纸还在啊。 看着一屋子或美艳,或娇媚的女子,李犇一阵暴躁,本来对女人就无感,他又不是那些整天闺蜜长闺蜜短的小娘炮,现在又被划分到一个阵营,心里隐隐压抑着正往上窜的恼羞成怒。 “贤弟,不必客气,这些都是在下的家眷。”陈昱行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犇,伸手将李犇卷起的衣领拉平,手指借故滑过他的脸颊。 “……”李犇有点无语,这是哪一出,在满屋子老婆面前坦坦荡荡地搞基,就这豁达的心理素质也非常人能及。 李犇微微向后退了半步,又坐回自己的位置,是保持距离,也是表达不悦,拿我当神马! “今日难得陈王宴请李公子让妾身们作陪,不如红睛抚琴一曲。”一个穿得薄、露、透的红衣女子站了出来,娇笑道。 “好。李公子高兴重重有赏。”陈昱行看了一眼自称红睛的女子,抬手一拂便叫她下去准备。 “……”李犇被陈昱行的话雷得一惊,自己这小三,还是查了查人数,估计得小二十多,还是很受宠的。 红睛扭着纤腰下去拿琴,屋子里剩下的二十多个女子表情各异,一大部分讪笑、皮笑肉不笑、敷衍地笑李犇还是读得懂的,这三宫六院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管理的。 片刻,寥寥琴声便响起,叮叮当当,哔哔剥剥,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具体上弹的什么玩艺李犇也听不出来,看陈昱行闭着眼睛一副沉醉难自拔的自嗨状态,应该是弹的挺不错。 一句罢,女子扭着水蛇腰起身,拉长着尾音叫了一声陈昱行:“二公子——”声音抖得,胸前的两坨肉也跟着动。 陈昱行这才从自嗨的状态中苏醒:“嗯。”尾音拉得也挺长。 李犇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男人,他和剩下的二十多位是不是该清场让个地方。 “贤弟觉得可美……”陈昱行眯着眼睛看李犇。 “曲子美不美听不懂,要问人就只能算中下姿色吧。”李犇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此女子一脸骚气让他觉得不爽,随随便便就冒出一句心里话,这女的长得确实一般,眉毛画得跟根线似的,像个猫妖,衣服穿得那么艳俗,愣把自己往风月场所推了一步。李犇很怀疑陈昱行的审美,看这一层子女人的造型都挺难接受的,偏偏居然都让他收藏了。 “哈哈哈,贤弟有倾国之色,此等庸脂俗粉自然入不了眼。”陈昱行握了握李犇的手,“赏银五十两,送红睛出府。” 站在琴前的女子呆了,本想出个风头博主子青睐,没想到落了个卷铺盖滚蛋的下场。忙梨花带泪道:“二公子不要赶红睛出府,红睛别无去处。” 陈昱行头都没抬,挥了挥手,管家便会意叫下人把女子拉下去了。 看着女子被拖过走,剩下的女子表情大起大落地变化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34 ,或许只预想女子出个丑被训斥一番,却未想到居然直接被赶出,都收起了讪笑、皮笑肉不笑、敷衍地笑,闷头吃自己桌前的饭菜,便不敢像方才那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李犇看着这场闹剧,感觉相当无厘头,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把宠妾给打发了,自己是应该高兴呢还是骂一句神精病呢。 李犇低头继续吃饭,人家府上的家事,姬妾在宴客时丢脸被打发在古代再正常不过了,自己纠结个什么劲,吃饭吃饭,和自己没关系。 一场莫名其妙、不伦不类的家宴,终于结束。 李犇向陈昱行告辞,约好两日后起程时间。 坐着马车回酒酿圆子店。 街上人流,面色焦虑,行色匆匆,初到东夏时满街的繁华与悠闲恍如隔世。 到店的时候,纳齐还一如既往地在干活。看见李犇进来,便放下手里的活。“牛哥,最近你总在外面,我也没和你商量,那两个小二我给他结帐了……”。 “啊?你把他们辞退了?那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李犇看了看店里,确实没有俩小二的身影。 “最近一直没机会和你说,城里比较乱,店里生意也没以前好,打起仗来能不能做下去也不一定,他们也想回乡避避。”纳齐麻利地把客人吃过的圆子碗收到盆里。 李犇接过装满脏碗的盆,往厨房走。自己太长时间没关心过小黑了,话语间尽是生疏。 “要不要先把店关了,你也找个地方避避?”李犇走出厨房。 “不用了,无牵无挂没什么好怕的,你还是避避吧,现在家里有些银两,足够……”纳齐看着李犇道。 “对了,小黑,想和你商量个事,我要和二公子去临安,其实我认识他之前就有去临安的打算,店里一直没稳定,就没和你提。”李犇也看了看纳齐,低声道,本来想回家剩两个人的时候再说,但话赶话提到这了,店里的人也不多,便说了出来。 “那,那,我把能换成银票的钱都换了,你带着方便。”纳齐黑白分明的眼球一动不动地盯着李犇。 “不用不用,哥怎么能拿你辛苦挣的钱,二公子有钱,我花他的就行。你放心吧。”本来是打算跟纳齐要点儿钱当盘缠,那是没和陈昱行搭上之前,开店也是想给自己挣点儿路费,但是现在傍上富二代了,自然不能同日而语了,小弟起早贪黑挣点儿钱,能不用肯定不用。 “你用他的银两?”纳齐愣愣地看着李犇。 “嗯嗯,他有都是钱,不在乎几十两路费,但几十两可是咱俩全部财产,你娶媳妇还得用呢……别想太多。”李犇解释得也不怎么理直气壮,虽说理是这么个理,但是总有点儿被包养的意思,不太好说出口。 “再说,跟他们的人吃住一起,用不着银子,挣的钱你收好,要是店开不下去了,再用那银子谋个别的生路。”李犇一脸正经地说。 “你喜欢他?”纳齐低头红着脸讷讷地问了一句。 “啊?”李犇一愣,没想到一向迟钝的纳齐突然开窍了。“有点儿吧。” 纳齐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纳齐哥,纳齐哥,我给你留了猪骨和猪脑。”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街上传到店里。 李犇一抬头,便见猪肉手里提着猪骨和猪脑,笑盈盈地进来。 “李大哥也在啊,好长时间没来,我找纳齐哥。”说着便径直地进了厨房。 人家老板娘都来了,三人行必有灯炮,还是回避一下,李犇便慢悠悠地上了街。在满街的萧条,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以前摆摊的集市。 冰天雪地里,两个裹着兽皮的呼呼冒着热气的大桶,和旁边两个冻得在地上直蹦的傻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而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相到取暖的,正是他和纳齐。 不知怎么,李犇感觉情绪要来,抬头看了看八月份流火的艳阳天,静静等着快要流出的液体蒸发,是不是离别在即?是不是善感多愁?他不敢跟纳齐说,这一走,今生便不会相见。 出来晃了一下午,离愁别绪也被稀释的差不多,拎着集市上买回来的竹筒和火腿肉,回到店里。 店里的客人不多,猪肉花在帮忙招唤,纳齐应该在厨房,李犇和猪肉花打了个招呼径直地进了厨房。 正在收拾工具的纳齐看李犇拎着竹筒和火腿肉进来,便要接过去找地方放好。 “小黑,把灶点上,咱们研究个吃食。”李犇把竹筒放在一边,拿起火腿肉就开始往下切。 纳齐没说什么,直接去点火。 李犇盛了些没来及磨成面的江米,放盆里用水泡上,“小黑,把火腿肉切成丁,大小最好差不多。” 纳齐把大块的火腿肉用刀均匀地切片,切好片再用手按着切成丝,最后又把成丝的火腿肉切成丁,一套动作完成便看向李犇等待指示。 这边李犇也没闲着,鸡蛋打均匀,烧热的锅放少许猪油,舀一勺调好的蛋液,放入锅内,煎成黄澄澄地饼起锅切细。又让纳齐把火腿肉丁和泡好的江米分别用盆蒸上。切点大葱、香菜和萝卜干的沫备着,自己则蹲在地上清理竹筒。 半个多小时,蒸在锅里的火腿肉和江米饭熟了。李犇将江米饭、小葱、香菜、火腿肉丁、鸡蛋碎搅拌均匀,中间洒点儿萝卜干,一一装进竹筒里。 “看到没,这样就方便客人带走,不太平的时候人们没心思坐在店里吃东西,都着急赶路,如果店里的生意实在太差,你就关了它,在家坐好这种饭,上街卖给着急赶路的人,在竹筒上面弄两个洞,穿个细绳,方便携带,兵荒马乱的总能糊口。”李犇没停下手里的活儿,絮絮叨叨地跟纳齐嘱咐。 纳齐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看李犇,继续往竹筒里装饭。 “好了,不用弄了,我就是告诉你怎么弄,以后酒酿圆子卖不下去了,你再弄,也可以放些别的配料,到时候你自己看,多弄几个口味,哥以前不是跟你说了,举一反三。”李犇站起来,拍拍手上的饭粒,拿起筷子挖了一口。“味道还行,饭再熟点就好了,这个叫竹筒糯米饭,随便叫的。” “今天早些回家。”纳齐转头出了厨房,把长凳往桌子上放。 收拾好关了门,李犇和纳齐便一前一后地往家走,多久没有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说说笑笑,推推闹闹地一起回家。 自己真是一个重色轻友的混蛋。 到家后,纳齐又生火煮了煮猪骨汤,说实话李犇真不饿,刚刚吃了两个竹筒糯米饭不好消化,现在还在喉咙口顶着,但是天气热,猪骨头今天不做明天就得臭,只能硬着头皮喝碗汤,干货交给乾坤胃的小黑来解决。 汤端上来让李犇倒是一惊,造型挺好,上面还飘着红辣椒和香菜沫,小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35 黑做菜在通往色香味的道路上越来越神勇。 硬挺着喝了一碗,李犇就撑得抱着肚子倒在了床上。 “何时起程?”纳齐把吃完的碗筷收拾到外屋。 “两天后……”李犇抱着肚子翻了个身,感觉还是不舒服。 纳齐手上顿了一下,低声应和了一句,“这么匆忙。”说着跑去了外屋。 李犇蚯蚓一样在床上蠕动,纳齐从外屋抱着装钱的坛子进来,把钱倒了一地,查了起来。 “……干啥啊?”李犇道。 “看看有多少银子,给你带着……”继续数着,抬头看了李犇一眼又低下了头。 李犇爬下床,胡乱地把地上的碎银子往坛子里收,“都说了不用不用的,你留着吧。”装好银子,直接抱着坛子放回了柴禾堆后面。 吃吃睡睡,开店关门,转眼便至第三天,出发时刻将近,陈王府派来接李犇的马车,停在店外。 李犇背着纳齐给他收拾的包袱,几件换洗的衣服,和要给他妈带回去的貂裘。 回头,用拳头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又拍了拍纳齐的肩,说出了那句最不想说的话,“送君千里终要一别,好兄弟,万事小心。” 纳齐手里提着起早做的几个竹筒糯米饭,把双臂张得最大,胸口紧紧贴在李犇身上,“牛哥,你也保重。” 李犇双手一合,紧紧地搂了上去,正是这个黢黑的少年,在无数个日夜,给了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与毫无保留的信任。 一抱即松,接过竹筒,转身便跨上马车,隔着帘子听到了一句“出发”…… 就让少年黢黑健壮的身躯,憨憨地傻笑,讷讷的不理不睬,黑白分明的眼睛,以及那七个多月的朝夕为伴,统统消散在这清脆的马蹄声中吧。 ☆、第一卷第 21 章 踢踏踢踏马蹄清脆,吱嘎吱嘎车轴摩擦。 装饰简单的马车内,李犇和陈昱行面对面的坐着,两人皆身形颀长,大腿蜷在局促的马车内交错,偶尔马车颠簸便微微触碰,颇几分抵死缠绵的尴尬。 陈昱行双眼紧闭地坐着,睡着了,或者在想事儿,李犇只能百无聊赖的掀帘看着窗外,管家赶马车,和一左一右两个骑马的护卫,三人时不时地聊上几句,皆是无关痛痒的闲话。在这乡间的土路上行了近五日,不知道走了多远,从一两个小时便能碰上一个路人来推断,离下一个城镇不太远了。 “少爷,再过一个多时辰便到会宁府,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在此投宿。”马车前面传来管家的声音。 五人是化妆成东夏商人,自从离开南京府,管家和护卫便开始唤陈昱行为“少爷”。 陈昱行微微睁开双眼,掀开靠近自己一侧的窗帘,看看天色,对着车前方道:“便在会宁府休息吧。” 转过头,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盯着李犇,道:“贤弟好精神啊!” 李犇把脑袋从车窗外拽回来,下意识地收了收伸到陈昱行双腿间的脚,“太无聊了,明天下去骑马。” “哦?在下不知贤弟何时学会骑马了。”陈昱行把身子往前倾了九十度,嘴几乎贴到了李犇的耳朵。“还是想让为兄教贤弟?” 骑马李犇肯定不会,但看着马车外两个护卫骑马想快就快,想慢便慢,挺悠哉的,便随口一说,没想到地给陈昱行钻了一个调戏他的空子。“你自己去骑最好,我一个人就可以躺着睡觉。” 李犇觉得自己挺完蛋的,以前都是他调戏的别人无招架之力,自从碰上陈昱行真是千年妖术一盘菜。 “只有两匹马,贤弟觉得我和谁共骑一匹更好?”陈昱行身子又往前倾了几度,温热的气息,微凉的嘴唇已经触到李犇耳垂。 突如其来的热度,从李犇耳垂刷爆了整个脑袋,该晕的晕,该红的红。 “贤弟想睡也不必赶我下车。”嘴唇离开耳垂,调整好坐姿,陈昱行一把将李犇拉到同侧,按倒在自己腿上。“睡便是。” 李犇以暧昧的姿势躺在陈昱行的大腿上,被淡淡的阳刚气息包围着,想到头往后一靠便能碰到那精壮的腰腹,一股子扑天盖地的热血冲上脑门,又倒流回鼻子。李犇一手捂着鼻子从男子腿上挣脱开。“那个,这几天着急赶路,吃得太干,鼻子不舒服……” 陈昱行“咔嚓”扯下袖子的里子,一边胡乱地给李犇擦拭已经留到下巴的血,一边喊管家停车帮忙。 等管家停好车进了马车,才止住了血。 李犇算看出来了,陈昱行待他再体贴再温柔,也是个没伺候过人的主,心里更多了几分感动,心里的小天平又给三个孩子的爹加了个砣。 马车再次上路,李犇又被半推半就地按到了充满阳刚的腿上,陈昱行手摩挲着李犇的短发,当然是和古代人比较而言的短发,低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犇。 这会儿轮到李犇装睡了,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盯着他脸,手还似是而非的撩拨,想装睡装得专业点儿都困难。反正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刚才陈昱行装睡他也没不实相地点破啊。就像刚开始和郝文晖一起出差,两人不是很熟又没话说的情况下,只有装睡,若一个人开车,则坐车的人就要装睡,若坐动车或客车,肯定是你来我往轮流装睡,总不能可着一个人坑,那脖子要疼死了,这个有效避免尴尬的游戏规则大家都懂。 “贤弟睡了?不如说会话。”陈昱行低低地声音响起。 偏偏来了个不懂游戏规则的,李犇感觉耳垂一热,这家伙已经习惯说话贴着他耳朵了。李犇睁开眼睛,作势要起身。 “贤弟躺着便是,就这样说。”觉察到枕在腿上的男子要起来,陈昱行用力把人困在怀里。 “这样不舒服。”李犇又作势要起来。 “这样如何?”陈昱行又把人往怀里拉了拉,李犇倒是起来了,但是整个人就依偎在陈昱行怀里。 “……”这样就这样吧,不是我没想起来,是你一定要这样,我只是满足你哦。经过象征性的天人交战,李犇便心安理得地依偎在陈昱行怀里,并调整了一个更和谐的姿势。 “贤弟可知这会宁府?”陈昱行低声道,手又伸进李犇的头发里摩挲。 这样仅限于情侣间的动作已远超出了暧昧的范畴,李犇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假如现在陈昱行扒了他的衣服直接捅,进去,可能更合他意。 “不知道,没听过,就听过开封府。”李犇身上的邪火烧头烧得厉害,恨不得把头埋在陈昱行两腿之间藏起来。 “会宁府为太,祖建国所创都城,几经战乱繁华尤盛从前。”把手从李犇的头发间抽出来,抬起李犇的脸看向自己。“明日便带贤弟游览一番,可好?” 历史李犇不通晓,他所知道的也就是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36 历史书上的年代表,什么唐宋元明清,两晋南北朝,具体哪两晋,南北朝哪些朝一问就傻眼,但是李犇擅长脑补,陈昱行是女真人,他们东夏政权从金分裂出来的,太,祖应该就是金,太,祖吧,再分家,祖宗应该不能换。 “啊?行啊,来了大半年,也没出去逛逛,明天好好看看你祖宗的老家。”李犇看着男子的俊脸,离自己的嘴唇仅仅二三十厘米,抬头咬上去的冲动被压抑得几近暴走。 “老家?”男子蹙眉思考,把李犇的头重新放回腿上。 “老家就是祖籍,嗯,就是出生的地方。”李犇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感觉自己解释的也不是很对。 “太,祖并非生于会宁府,是建国时的都城。”陈昱行解释道。 “哦,差不多吧,别纠结,明天早点儿起来,多玩会儿。”一提起玩,李犇从男子腿上“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贤弟的老家在何处,又是因何来到南京城?”陈昱行静静地看着李犇。 “嗯,说来话长,我老家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在长春,应该离南京城不远,后来我就去临安上私熟,然后就在那里谋生了,后来有一天突然就晕倒了,然后醒了就又在南京了……大概就是这样。”李犇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来路,其实他可以随便说个谎敷衍,但是心里又不乐意,从内心深处他还不是对陈昱行有任何隐瞒,又怕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怕他一时接受不了,只能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下。 “被人迷晕劫持?”陈昱行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应该不算是吧,我自己也说不清……”李犇含糊地回答。 陈昱行还想说什么,却听见马车前面响起管家的声音:“少爷,已经到了会宁府,在前面的客栈投宿可好?” 男子再次掀帘看向窗外,果然进城了,马车正行驶在城内的街道上。“你作主便是。” 李犇也把头伸出去瞧了瞧,不愧为金建国时的都城,街道要比南京宽得多,街边店招林立,店面多是三层,连路上的行人都比南京城花枝招展,往往一个地方人的造型能最直观反映这个地方的经济水平。 马车又行了几分钟,终于停下。 李犇率先从马车里钻下来,坐了一天,总算能出来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了。陈昱行紧跟其后,帮他把屁股上撩起的袍子拉平。 一行人在小二的热情招唤下进了客栈,五人五间上房,一桌酒菜分吩下去,便坐在正厅候着。虽然五人出行尽量避免露富招摇,衣食住行一切从简,但是五人五个房间还是非常符合古人逻辑的。 李犇却听着有点儿小失望,虽然和陈昱行的房间是隔壁,但毕竟有一堵墙在。这应该是李犇穿越后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睡一张床,以前和小黑一起睡是条件限制,在陈王府过夜的几次都是和陈昱行同床。不过又一想和陈昱行保持些距离也好,哪怕就这么暧昧到自己穿越回到现代那一刻,也挺美好,如果真的怎么样了,走的那天会执手相看泪眼。 赶了一天路,中午只是随便吃了些干粮,纳齐给他们准备的竹筒糯米饭因为保鲜问题没解决,一上午就馊了,一想到此,李犇便开始懊悔,没有想得周全些,小黑要是拿这竹筒饭冬天去卖还好,夏天则不行,饭还没卖出去便变味了,自己砸了自己招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没手机没电话的也通知不了他,只能拜拜佛求他能变得聪明点儿。 二荤五素一汤,烧鸡、蒸鱼和一些夏季时蔬,虽不及陈王府做得精致,但是被五人吃得一干二净。喝完最后一碗汤,李犇打了个饱嗝,抱着肚子和其它人告别回房。 进了房间,从身上卸了包袱,鞋也没脱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很累,吃饱了要好好睡一觉,这几天在马车里身体、生理、精神的三重折磨下,李犇早有暴体的征兆。 很困。在迷迷糊的困意里去总想睡睡不着,脑子里出现陈昱行的手摩挲他头发的触感,手指修长,指甲应该很久没有修剪,偶尔划到他的头皮,痒痒中带着彻骨的刺激。陈昱行身上淡淡的阳刚的男性气息,似乎存储在他鼻子的记忆卡里,轻易地就能查找出来。陈昱行的两条腿修长有力,被他枕在下面,偶尔动一下,腿部肌肉的跳动便勾引着他心脏跟随着同一个节奏。陈昱行的俊脸离他又那么近,嘴唇丰满却很干涩,他一定不喜欢自己舔嘴唇,他不喜欢自己舔,不喜欢自己舔,李犇又下意识地伸了伸舌头,舔了几下自己的嘴唇,咸的。 睡意越来越淡,右手情不自禁地掀开袍子,往裤子里移动。小李犇早已接触到大脑皮层给出的暗示,严阵以待,李犇的手指刚刚触到,小家伙便高兴地弹跳起来,李犇心里一惊,自己居然淫荡得这么不可救药,光靠意淫一墙之隔的人就能硬长春饭店小奶油。 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热火朝天地继续着正在唾弃的行为,一向是李犇的习惯。以前每当撩,拨完郝文晖,就要狠狠骂自己一次,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公司副总也赶撩,早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是没办法,就是自控能力弱到需要监护人。 想到了郝文晖,李犇放开了扶着小李犇的手,向后面伸去,大半年没有开拓的肥田已经风化成盐碱,一根手指微微刺一下,便疼得紧缩回去,缓缓地摩擦按压了好一会,才感觉到有松弛的迹象。前面的小李犇硬得已经冒汗,不断地催促着他,李犇皱着眉,把心一横,一根手指捅进了三分之二,他二十岁不到便失了那宝贵的贞洁,肯定不会是头一回做这种事,但是没有润滑剂的情况下绝对是第一次,李犇自己毫不回避,他是一个怕痛,胆小的人,特别在床上特别爱使小性子,往往需要对方更多的包容。那么多男朋友、性伴侣或者说炮友、床伴来来去,最有年纪大更懂得照顾人的郝文晖让他起了异样的情愫,在爱与被爱的感情关系之间他没有选过,但是呵护与被呵护的床上关系之间他一定选择前者。 手指试探着寻找曾经熟识于心的那个点,因为太久没有亲身与它沟通,以至于有些迷路。试了几次终于感觉感来了,便加了一根手指进去助威,小李犇似乎还不太满意,汗流浃背地叫嚣着增加啦啦队,无奈李犇只好又放进了一根手指,感觉肛,门胀得疼,疼得麻,麻得酸,酸得又想叫出来……手上的动作不敢停,微微偏过头,把脸堵在旁边的被子上,全面封锁粗重地喘息…… “咚咚咚”居然是敲门声,“贤弟可睡了?”陈昱行的声音一道木门外响起。 李犇把头从被子上移开,看了看门口,调整了手上的力度,从三分之二加强到三分之三,“啊”把头再次压在被子上,堵住声音传出,小李犇和他两个都全身湿透地瘫痪在床上。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37 “贤弟,不在屋内?”门口的人等了半天见没人应答,又叫了一次。 “在在在,刚睡着了,等下我穿衣服。”李犇胡乱地在里衣上抹了抹手,但是房间内弥漫的气味却挥之不去,管他呢,知道又怎样,要不是他那么明目张胆的勾引,自己至于这样么。李犇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下地把门打开了。 陈昱行迈步进了房间,眉微微一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李犇。“不知贤弟睡着这般早,多有打扰。刚命小二准备了洗澡水,过来跟贤弟说下片刻便送来。” 洗澡水是来之前就让小二准备的呢?还是刚才自己没开门他发现了什么然后善解人意的让小二准备的呢? 想也没用,就那么回事,他又不让自己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哦,谢谢。”李犇答道。 “那?”李犇看静静坐下,并没打算离开的陈昱行,其实他想问那还有什么别的事吗?但是话刚要出口,又觉得赶衣食父母好像不太好,自己吃人家花人家,这房间也是人家开的,人家来坐会儿怎么了。 陈昱行没接李犇的话,眯着眼睛看着李犇,表情里尽是玩味。 “……”李犇被盯的从头到腿一阵恶寒,这一脸玩味到底是什么意思,告诉自己他知道自己在房间里干嘛了?还是谴责自己没去找他自己偷偷解决算是对他的不重视?不能吧,大哥,从我察言观色风雨二十四载的经验分析,您只想暧昧,不想上床啊,您直多于弯,你三个大胖小子啊…… 门外杂乱的脚步声,救了一屋子尴尬和一地醋瓶子。 “客官,您要的热水来了。”说着,两个小二抬进了一个大木桶,又有人拎着几桶热水“哗哗”地往里倒。 几桶水倒完,放下浴巾替代物——粗布,小二们便退出去了,还随手关上了门。 “……”看了看坐在椅子的陈昱行,依然一脸玩味,似乎也没有走的意思,还端起了他刚才喝过的茶碗。李犇一头黑线纵横捭阖,想起一个滥俗的段子,我一个在澡堂子里喝茶的人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在茶楼里洗澡的人还有意见? “那个,陈兄,可否回避一下?”李犇看了看洗澡桶,示意陈昱行自己就要脱了。 “不如在下帮贤弟?”陈昱行似笑非笑。 “……”帮他?帮他的意思是帮搓澡还是帮刚才那档事…… “说笑说笑,贤弟请便。”男子看着李犇石化的状态,随即扔出一句话把他解冻成混凝土,便笑着推门出去了。 从混凝土状态苏醒过来的李犇,再次确定,陈昱行之于他不过就是想暧昧着。现代社会也有很多直男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男人,但面对同性的示好,又被未曾体验过的刺激感和征服感充斥着,便暧昧着,却终从心理上跨不出那一步。 李犇想,陈昱行应该就是这种心态。 李犇想,但是又有什么关系,自己也未想过与他天长地久,早晚要回去,充其量只想有那么一段露水姻缘罢了。 李犇想,自己也不怎么光明磊落,更没资格装出一副感情受伤者的姿态自怨自艾。 李犇想着,想着,居然释怀了,并给自己继续保持这段关系做了很好的心理建设。 ☆、第一卷第 22 章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来了个畅快淋漓的裸睡,第二天李犇下楼的时候陈昱行和其它三人已等在楼下,要不是有人来来往往办退房的响动,李犇还不定睡到什么时候去。 小二把早饭端上来,李犇和纳齐住一起这大半年已经习惯了不吃早饭,看小二把大盘小碗的摆好,仅是单纯的欣赏并感慨了一番,并没有多大食欲。 早餐挺丰富,有大米粥、煎饺、油条、汤圆,还有煮鸡蛋,配了几个开胃的小菜,已经相当接近现代的早餐了。想必陈王府的早餐要比这花样繁多,只是他没在陈王府吃过早饭,要么一觉睡到中午,要么仓皇着逃跑。 看着其它四人细嚼慢咽地吃着早餐,特别陈昱行用餐的姿态很优雅,这种天生贵族的气质的确是后天模仿不来的。 意识到李犇的打量,陈昱行便抬起了头,四目交汇,一个回避,一个直视,在李犇看来陈昱行似乎一点儿没有昨天的尴尬。 “贤弟为何不用?”陈昱行笑道。 “不饿,以前和纳齐一起住,都不吃早饭。”李犇低头舀了一口粥,伸进嘴里。 “那我们便早些出发,饿了再吃便是。”说着陈昱行站起身,示意管家和护卫准备出门。 “……”李犇忙制止,“我不吃,你们吃呗,我真不饿。” “出发。”陈昱行一挥手,管家和护卫甲乙便率先出了客栈。 “……” 客栈外四匹马已备好,管家与护卫各骑一匹,很自然李犇和陈昱行共乘一匹,李犇再次懊恼自己不会骑马太丢人。 陈昱行率先上马,轻轻一拉李犇便坐到了他的身前,二人保持着的时抱时靠的姿势,其它三个紧随其后,有了昨天晚上的心理建设,李犇便不再如从前般千回百转的纠结别扭,既来之则安之,享受现在该暧就暧,自然注意力就从两人的姿势转移到了街边的风景。 街上,很热闹。 有别于南京城衣食为经营主体,街边的小摊鳞次栉比地陈列着各式各式的工艺品、装饰品,更有一些衣着怪异的挑担小贩售卖着很多新奇玩艺。花花绿绿的小物件看着就挺走心,不像现代社会每一条仿古街道都是大义乌展销会。 马上的李犇应接不暇,时不时的探出身子往下看。 “御——”男子高声驻马,翻身下了马,也将李犇拉下,后面三匹马的人也纷纷下马牵着马在闹市跟着。 正合李犇之意,一被拉下巴,便像离了弦的箭冲到了摊位前。 陈昱行转身将缰绳交给管家,便跟了上去。 李犇快速了扫了一眼所有的小物价,他有自己的小心思,这一摊子上的东西在现在确实不值几两银子,但是带回了现代,可就价值连城,不论历史上对这个东夏国的争议,拿回去一件东西对研究这段历史不可估量的价值,就算抛开东夏,只是同一时代南宋的东西,那也是千年前的文物……越想越入迷,脑子的白浆糊全化白花花的银子,又变成一台印钞机,一天二十四小时加班加点的往外吐着红票子。 “贤弟,可有中意?”陈昱行看着神游中的李犇,很有金主自觉的问道。 脑子发芽状态的李犇被陈昱行叫得一愣,看到自己手里正拿着一个铜镜发呆。 此铜镜直径约二十厘米,镜纽外铸着飘动的云朵,飞云间有飞舞的凤凰、大雁各两只,四只喜鹊伫立凤雁之间,还有一些密密小小的看不懂的少数民族文字。工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38 艺很精湛,看着也挺顺眼,李犇买东西一向都是以看着顺眼为标准,正是时下所谓的一言不合买买买。 李犇把铜镜递到了陈昱行面前,“这上面写的什么?” “契丹文,不认识。”陈昱行接过铜镜看了一眼,笑道。 “你居然不认识契丹文?”李犇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昱行,一般来讲从小受精英教育富二代不是都通晓多国语言,琴棋书画样样小菜,就像媒体报道那个某明星儿子才几岁就开始学好几国语言。 “女真人并不都识契丹文,只有少数下等贵族被编入契丹,才会教授后人习契丹文。”陈昱行正色道。 “……”这句解释李犇算是听明白了,炫,耀,贴,人家是女真贵族里的贵族,怎么会去学习被收编了的手下败将的文字。“那那那那个牌匾,你怎么题的契丹文,我记得上面好几种文字呢。” “我并未写契丹文,只是女真文的几种书写方式罢了。”陈昱行淡淡道。 “什么?”李犇头上一架装满乌鸦的飞机飞过,上千只乌鸦伸着头哇哇哇。居然用女真文书法的几种字体写了一遍?“那岂不是只有女真人和宋人能看懂牌匾?” “其它族的也能看懂,他们都认识女真文。”男子又道。 想着会女真文便能横行大东北,有种精通“英格历史”走遍世界都不怕的感脚,李犇考虑如果回不去现代是不是也该学习一下。 “这铜镜二位要吗?”卖铜镜的小贩实在受不了站在他摊位前聊天的两人。 “要吗?”陈昱行看向李犇,准备伸手掏钱。 “等下,再看看这几个。”说着李犇又把边上几个逐一看把玩个遍。 有一个圆形,直径约五、六厘米,上下两端有方环耳,正面好像是十二支干图,背面纹饰像一种植物。还有一个铜兔子,兔背上有一个长方形穿孔,像是用来悬挂的,兔子做得活灵活现,昂首竖耳,作奔跳状,体态活泼,甚至连兔子一根一根的毛都雕刻地清清楚楚。再边上一个是一座母子小铜像饰品,大约五厘米高,身着裙裤的母亲作站立状,左前方有一个孩子亲昵地抱着母亲的左腿亲吻,神态难舍难分。 李犇正在犹豫,陈昱行目光痴痴地盯着那座母子小铜像,伸手便拿在了手中,用力摩挲着。 看到男子这般反应,李犇想起先前男子曾跟他说过,自幼因战乱与母亲分离,至今生死未知,心便跟着难受起来。“要不,买这个吧。”李犇指着男子紧握在手里的铜像。 “不用!”陈昱行扔下铜像,便往前走。 李犇只好从地上捡起,摸出点儿纳齐偷偷给他放进去的碎银子,没来得及跟小贩还价,买下就去追陈昱行。 男子一漫无目的往前走,李犇和其它三人紧随其后,谁也不敢上前,李犇从未见过陈昱行这般失态,想上前去哄哄,也又觉得这种情绪无计可消除,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消化。 于是,便把小铜像揣进怀里,一直跟着。 不知走了多久,男子从情绪中恢复过来,转头看看身后的四人。 “让贤弟见笑了,我们这就进会宁府。”男子恢复了往日一贯的似笑非笑。 “这不就是会宁府吗?”李犇看了看繁华地街市。 “不是,我们还未进会宁府的内城。”陈昱行说着拉着李犇上马。 李犇有点儿大概明白了,古代都有什么内城外郭乱七八糟的,估计现在就是会宁府边上的一个郊区的意思吧。这种地理上的细节问题从来不是他纠结的地方,靠在人肉靠背上,听着阵阵清脆的马蹄,品赏着一路繁华。 再次驻马时,李犇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高大巍峨的城门,估计有五米上下,城墙上砌着青砖,城垣四壁布满了擂石和铁箭簇,给人不寒而栗之感,城垣之上每隔一段距离设置马面与角楼,楼墙之下便是数十米宽的护城河,门楼上几个女真大字,推断应该是“会宁府”。 陈昱行立于城门前,并未下马。 有兵卒过来,陈昱行从怀中出示了腰牌,五人便策马进了城。 想来也可以理解,东夏从金分离出来后,会宁府便成了东夏的疆域,东夏万奴王的二公子便相当于皇子,出于自己国土还有人敢阻拦。 进了内城,李犇才觉得自己土包子开花,用繁华来形象外城,那这内城里简直繁华到炸了,用枊咏的几句词来形容那就是‘参差十万人家’、‘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刚才因为陈昱行失控的小情绪,打断了李犇买买买的心情,再次看到热闹的街闹,不禁想翻身下马。 陈昱行一直是一位善于察言观色的好同志,自己下马便把李犇拉了下来,牵马跟在后面。李犇再次得到自由,如蛟龙得水,这儿看看,那儿看看,什么都觉得好奇。 “这个多少钱?”李犇手拿起一个面具,试了试,对小贩问道。 “全都十文。”小贩回答。 李犇从怀里掏出十文钱,扔给小贩。“那我随便挑了啊?” 比较来比较去,李犇选了一个面目狰狞的拿走了。陈昱行看到了李犇手里的面具,蹙了蹙眉,道:“你怎么买了个萨满面具?” “啊,是吗,不知道,看着挺好玩的。”说着,李犇便把面具套在头上,让陈昱行看。 陈昱行一把扯下李犇脑袋上的面具,扔在他手里,“看看可以,不要佩戴,此物邪性,能摄人魂魄。” “……”李犇抱着面具,看了又看,还是爱不释手,心道,我一个唯物主义共青团员怕你何来,带走。 又一个卖玉器的摊位吸引了李犇的注意,虽然他不怎么懂玉,但是朋友圈有个微商是玉石收藏的大伽,在心灵鸡汤外就靠玉石的专业知识怒刷存在感,李犇很少屏蔽微商,他觉得一旦把微商屏蔽了那朋友圈几乎找不到正能量了,有时间也会看看里面的专业知识,遇到有逼格的客户人家扯几句,偶而也能来个对打,不至于像个小学没毕业的大龄白痴儿。 摊位上摆了很多件玉器,雕工都是一流,任哪一件拿到现代都堪称珍品,有很多白玉玛瑙带饰,长方形的,桃形的,柿蒂形的,还有带玉扣的,都穿着孔,方便佩戴,李犇猜这些应该是挂在腰上的。抬眼瞄了一眼陈昱行的腰,确有一个配饰挂在上面,和这些并不相似。 “此处均为下品,与贤弟并无相配。”陈昱行拿起了一个佩饰看了看。 “我当然知道这里的不好,只要有脑子都知道好货不会摆在大街上,不过没关系,只要是这里的东西,哪怕一块砖拿回家都发财了。”李犇对着阳光看着手里的佩饰,五厘米大小,温润洁白的软玉雕成了一个鱼的形状,摸在手里凉凉的,很舒服。 “…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39 …”陈昱行似乎并没听明白李犇所讲,把李犇手里的鱼形玉佩扔回了摊位,拉着他便往前走。 “哥,你多少让我买一个啊,我真不在乎价值连城,我就需要一个纪念。”李犇一脸无奈地被陈昱行拉着,对方会武功拉他跟玩似的。 男子一手牵马,一手拉着李犇,径直往前走,根本不听后面的挣扎和喊叫。眼看着发财的机会又要擦肩而过,错过此次买买买就等于错过一个亿的念头,刺激得李犇想哇哇大哭,穿过来一趟不容易,什么惊天地泣鬼神改写历史功成千古的大事他从来没宵想,就惦记得带个一件两件小玩艺回去参加个什么寻宝节目发发小财,这都不给机会。 等男子松开的时候,两人已到了城央。 九脊歇山式屋顶的建筑群,黄色屋瓦颜色镶嵌,曲曲折折的回廊。 等等,这房子有种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李犇快速搜索了一下记忆,搜索结果一显示,肺差点儿炸了! 这他妈不是哈尔滨吗!上高二的时候和同学去太阳岛玩,在太阳岛里有人发去古城遗址的传单,当时他跃跃欲试想去来着,一打听路线好像离市区挺远,一起去的小伙伴就先泄了气。 这眼前的景象和那传单上的九成相似! “临安不是应该一直往南走吗?我们现在是往南?”李犇看了看凝望着宫殿的男子,哥,别闹,别骗我没文化又路痴,但是我分得出东南西北。 “我们是绕道而行,从南京一直向南便到了东辽,东辽与我东夏素有不和,需从东夏境内取道蒙古再过金境入宋,更为稳妥。”陈昱行看看了李犇解释道。 “……”李犇无语,又冒出了一个没听过的东辽,折腾了七八天,搞来搞去,从吉林延吉附近走到了黑龙江哈尔滨,非但没往南,反倒是往北位移了不少,离杭州越来越远了…… 男子似乎没意识到李犇的纠结点,拉着李犇的手便往建筑群里走。 李犇短时间内又自我调整了一番,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以前也没去过,就当旅个免费游,还不是在博物馆里看照片的参观,是实实在在的看实体,多少历史学家梦寐以求的事,今天让他给摊上了,偷着乐去吧。 收拾好心情,便拉着陈昱行的衣角往里走。 很精致,也很雄伟,但是古人似乎并没有保护文化遗址的意识,先是金国迁都,后又被东夏所占领,庞大的建筑群一直废弃着,很多小商小贩在曲折的长廊里摆了摊,深夜而人流不息,倒形成了一番别样繁华的民俗景象。 手扶廊柱,陈昱行蹙眉而望,低低吟道,“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这是李犇第一次听到陈昱行呤诗颂词,曲调哀婉,带着化不开的伤感。 这画风, 李犇脑子莫名蹦出一个穿低胸长裙,短发的女子,伸着尔康手空中有节奏地乱抓,唱道, 多么痛的领悟—— 或许, 只有对江山天下有所企图的权贵阶层,才能体会这背后的孤与寂, 而这种痛的领悟,便是他们生而有之的宿命。 ☆、第一章第 23 章 受到陈昱行的情绪渲染,两人带着不同程度的淡淡哀伤离开,李犇提议化悲痛为买买买。 陈昱行一行人走街串巷,专捡门脸大的玉石店进,后面跑着付钱的金主,俩保镖,一个拎包小弟,李犇顿时底气十足。 “掌柜的,把你们的镇店之宝拿出来看看。”李犇手里拿着陈昱行刚给他买的玉扇,“噗嗤噗嗤”朝着脸扇。 掌柜一见五人衣着不凡,便陪笑道:“这位客官,里面请。” 五人便绕过柜台进了店后面的一个房间,屋内装修古朴,倒像个茶室,靠内侧有个多宝阁架子,琳琅满目地陈列着一些比外面成色要好很多的玉器。 点头哈腰的小二,端上当年好茶,给五人一一倒上,掌柜才从里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雕花木盒进来。 “客官,请看,此为一块罕世璞玉,几经易手才从西域到了中原。”掌柜视若珍宝的将木盒打开。 李犇伸头一瞧,直径十厘米左右的白色石头…… 陈昱行接过盒子,端详了一番,眼睛静若深潭,“是上等璞玉,但非罕见。” 掌柜以用衣袖擦了擦了头上的汗,看来今儿是遇上行家了,道:“客官,稍等片刻,在下还有一物。”说着,抱着木盒退回了里屋。 “……”李犇看了看陈昱行,不解,看样子不是要随便买一块啊,有点儿倾家荡产的气势。 掌柜的再出来,换了个小木盒子,和刚才那个雕花大盒比起来差好几个档次,李犇抽了一下嘴角,果然买东西不能看包装,包装好的都是卖给不实货的。 陈昱行打开小木盒,李犇把头伸过去看,挺小的一个玉佩,和陈昱行腰上带的大小差不多。陈昱行被玉佩所吸引,摘下自己腰上的玉佩把两块放在一起,翻来覆去的比较,眼神中眨过道道精光。 “何处得来?”陈昱行双手狠决地掐住掌柜喉咙。 掌柜被陈昱行卡着脖子举起,双脚离地一顿乱蹬,脸顿时变了猪肝色。 “快松手,一会儿把他憋死了……”李犇见情况失控,手忙脚乱地上前扒开陈昱行的铁爪,练武之人的力气真不是普通人能着边的,掰了半天也没松懈半分。“他要死了,快放手啊。” 陈昱行骤然清醒,单手一松,掌柜的“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一顿猛咳…… “说,何处得来?”陈昱行一脚踩在地上人的胸口。 一口鲜红,喷薄而出。 “……”今天的陈昱行太让李犇意外了,以前那个儒雅似水谜一样的男子,突然很多他看不到的侧面同一天爆发。 “一年多前,有个女人来当……”掌柜的怯懦道。 陈昱行两眼锃亮放光,“她多大年纪,长相如何?”松开了踏在地上人胸前的脚。 “看不清长相,带着面纱,看样子不是年轻女子,四十左右。”掌柜地一手抚在胸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这块玉为我府上遗失的赃物,我拿走了。”陈昱行说着,便把两块玉都揣进怀里。 “是是是,小人知道,早该物归原主,多谢大人不追究之恩。”掌柜的赶忙赔笑道。 “……”李犇的人生观彻底被刷机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明抢么。 李犇跟着四个珠宝抢劫犯,大摇大摆地走出玉石铺子,骑上马出城回客栈。 回到客栈天气已晚,折腾了一天都乏了,特别是陈昱行情绪大起大落,精神状态不太好,小二善解人意地提议把饭菜分别送到各位房中。 陈昱行径直上楼回房,默许了小二的提议,其它几人也跟着各自回房。 躺在床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40 上,李犇用手摩挲着今天偷偷买下的那个母子铜像,想着在一个什么样的恰当时机送给陈昱行,想来想去觉得现在正合适,陈昱行心情不好,送东西的时候可以安慰几句。想到此,李犇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推门便往隔壁走。 抬起手放在门上,刚想敲,便从房间传来隐隐的对话声,李犇把耳朵旋转了个180度,竖起来贴在门板上,可以分辨出里面是两个人的声音。 “传令所有在会宁府的人马,就是把城翻过来,也要找到人。”一男声怒道。李犇听出来,这个应该是陈昱行。 “二公子,玉是一年多以前出现的,可能夫人已不在会宁府了,或者去当铺的根本不是夫人……”另一个陌生的男声道,男子没说完,便被陈昱行打断。 “这些我不管,总之一日未见尸体,你们就要去给我找!”陈昱行声音里压抑着愤怒。 “是,属下自当尽力,既然玉佩出现,相信夫人必在人间……”男子道。 “少说废话,快滚。”陈昱行不耐烦道。 男子又低低说了些什么,陈昱行也压低声音指示。 感觉男子可能要出来了,李犇像猫一样轻手轻脚的挪回房间,关好了门,趴着门缝偷看,其实他倒不好奇谈话内容,就是想看看这个陌生的声音到底是谁,听声音不像随行的两镖一仆。 等了一个多小时,躲在门里偷窥的人脖子都酸得抬不起来了,也没见人从隔壁房间出来。李犇猛拍了自己脑门一下,作恍然大悟状,古代的高手都飞檐走壁,怎么可能走门呢。 正想着,却听隔壁房间有了动静,似乎是开门声,李犇抬起脖子把眼睛从门缝往外瞪。 “哎哟”李犇一声大叫…… 推门进来的陈昱行看到被自己撞翻在地上,捂着脑袋的李犇,一头雾水。“贤弟,这是?” 偷窥得太忘我,整个身子贴在门上,没料到门突然被推开,李犇头被无耻地被夹了一下,整个人摔地上。“没事,刚在门口看……看蚂蚁搬家,你突然就推门进来了。” “天色还早,知道你没睡,便没敲门……”陈昱行赶忙上前扶坐在地上的李犇。 “没事,没事,脑袋被门夹的事经常发生……嘶,别摸,疼。”被陈昱行看了一下脑门的李犇,疼得嗷嗷叫唤。 陈昱行喊小二拿来干净的布和伤药,亲自动手给李犇在脑门上包了一个蝴蝶结。李犇拿着铜镜左看右看,感觉这个造型在他一直走得小清新路线上严重跑偏,自己拿起剪子又修了修,直接变成了沙僧…… 再次上路,李犇便带着沙僧造型和陈昱行坐在马车里大眼瞪小眼,看着看着一阵犯困打了个哈欠,陈昱行顺势将人揽到自己怀里,李犇便像上次一样躺在了他腿上。 幸福总是自然而然,想来就来,躺在人肉枕头上的李犇眯着眼睛惬意得厉害。 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被管家的声音吵醒。“少爷,前面五里有数十人马队正在行进,不如我们下车躲一下。” 陈昱行微微挺了一下身子,道:“也好,我们人少,躲于暗处避免正面交锋。” 李犇听到了二人对话,便从男子腿上爬起来。 五人将马和马车隐藏在树林深处,便蹲在土路的附近的树丛后等着。 马蹄声越来越近,噼里啪啦一通乱响,一听便知人数不少。 越来越近,隐隐地能听到鞭笞声,痛哭声,哀求声…… 李犇心跳一直在加速运动,活了二十四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真刀真枪的事,攥着衣角的手隔一会儿便往衣前襟抹一下汗。其它四人同样盯着土路,面色如常,李犇心中暗暗感慨这过硬的心理素质。 片刻,有人出现在他们视线之内,这队前几排的都骑着马,马上立着金国大旗,身穿带有“金”字的兵服,后排是步兵,穿一样的兵服,每人均手持长鞭。 随着队伍的前进,“哗啦哗啦”的铁链与土路摩擦的声响传入耳中,李犇瞪大了眼睛看着,只见一大排,约摸五六十个衣着褴褛的壮年男子,都带着脚镣链在一起,被皮鞭驱赶着往前艰难的移动,其中已经受伤的,正在流血的,自不在少数,通过残破不堪的衣服身上的鞭痕清晰可见,一些没穿鞋,血肉模糊的双脚跋涉在黄土里…… “快点儿!”一个手着长鞭,满脸横肉的步兵叫嚣着。随着挥了几鞭,打到人肉上啪啪作响。 “啊——”被打到男子,一声惨叫。 “鬼叫,有力气留着快点儿上路。”又一个步兵走过了,挥着长鞭又是一下。 男子全身抽搐,不敢发出声音,艰难地跟着队伍往前走。 “还有你?快点儿!”啪啪啪又是几鞭子。 “无耻金狗,爷早晚要了你们的狗命——”一个被打男子仰天怒吼,身上的血管从肌肉里隐隐爆出,表情狰狞。 闻声,一群金兵围过来,开始对男子拳打脚踢。 李犇看得全身湿透,看电视是一回事,看现场版更是一回事,这份刺激与恐惧让他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他看了看陈昱行,想探求一下对方有没有拔刀相助的想法,正常来说会武功的热血男儿都会冲出去,三下五除二把那一群欺负人打得落花流水。 陈昱行面色依然平静,倒像是在看电视。 被按在地上的男子依然不屈叫骂,为首的金兵从马上下来,讪笑着走过去。 李犇心跳得几乎窒息,看那家伙皮笑肉不笑的贱样不会有好事,估计又是一顿暴打,脾气上来可能要动刀子,但是金兵头子接下来的动作着实让李犇大跌眼镜。 他走到男子面前,解开腰带,掏出老二,一股腥黄落在男子身上、脸上…… 先前动手的一些金兵有些跟风者也动手解腰带, 一时间,叽里呱啦的嘲笑声,令人作恶的骚臭味,弥漫着整个树林。 李犇攥着拳头的手掌被指甲刺出了血痕,心中暗骂,太他妈侮辱人了,一个挺身便要冲出去。挺了一半的身子,被一只手狠狠地压了下去,陈昱行收回手,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李犇不要轻举妄动。李犇皱着眉头表达他内心10.6级的大不满,狠狠地在陈昱行胳膊上打了一拳。 随着队伍的前行,马蹄声渐渐听不见。 “你什么意思,你们女真人欺负我们宋人,你不救还不让我去?”李犇实在憋不住了。 “他们人多势众,你与管家并不会武功,凭我们三人之力并没有绝对把握。况且现在东夏和金尚处对峙并未用兵,若因此事双方开战,不知多少东夏百姓将死于战火。”陈昱行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犇。 “我们衣服上又没写着东夏,他们知道我们是哪国人?”李犇很难理解这种一点儿屁事,就能扯到天下苍生,难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41 道在学校厕所抱打不平揍了一个朝低年级同学要钱的不良少年,就能引起两班群斗? “如果没猜错的话,重阳将至,他们应该是金国押解去会宁府修葺□□庙的奴隶,若在我东夏国土内出了问题,东夏也难脱干系。”陈昱行低声说道,并拉过李犇的手,摊开攥出血痕的手掌,松松摩擦。 陈昱行又回到原来那样温柔细语,李犇也不好意思继续炸毛,“但是,太惨了,我看不过去,想想办法,就算是奴隶也不能这样吧,当人畜牲的都不如。” “好,听贤弟的,贤弟有什么办法。”男子又是一副似笑非笑地表情,低声哄着李犇。 “……”我能有什么办法,一不会武功,二没有士兵的,这是把球踢给我让我知难而退的意思?“我想想。” “好,你想便是,我听你吩咐。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就地休息一下,顺便吃些干粮,你也慢慢想。”陈昱行笑着牵着李犇,往藏着马车的树林深处走。 先过去一步的管家和护卫甲乙,已经在地下铺好了粗布,拿出了干粮,站等着他俩过来野餐。 李犇坐在草地上,拿起一个馒头对着嘴,狠狠地咬了一口,又抓了一把牛肉扔了进去,牙齿与牛肉发出咔哧咔哧的响声。 “还生气呢?不是叫你想办法了吗?”陈昱行一脸赔笑道。 “为什么重阳要修太庙,为什么他们金国人跑到你们东夏修太庙?”李犇又咬了一口馒头,拿起水囊灌了一口。 陈昱行看了看李犇,正色道:“女真人有三个祭天日,农历的五月初五,翰场祭天;农历七月二十五,内殿拜天;农历九月初九,郊外拜天。自太祖时起,重九一直在会宁府郊外祭天,迁都会金国历代皇帝便不再到会宁府外祭天了,却留下了逢重九修葺太祖庙的习惯。至于为什么金兵会进入东夏国土来修葺太庙,我东夏与金国同根同族,当年我父攻下会宁时,并与完颜珣有约,祖庙共有,每一个女真子民都有祭祀的权力,两国轮年修葺,今年便是金国。” 听了半天,李犇也算明白了,人家东夏和金国还是打死不离亲兄弟,怪不得不爱救人。“我记得满族信萨满教,那你们女真人也应该信萨满教吧?”李犇想起了《还珠格格》里面好像有一段利用萨满法师给香妃驱邪的桥段。 “满族?没听说过,我们女真是信萨满教,拜火拜山拜日月星辰风雨雷电。”管家看着李犇道。 “你们行走江湖的有没有带那种吃不死人的□□,泻药什么的?”李犇眨着眼睛,伸手向护卫甲乙要。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又一起看向陈昱行,似在求助。 “给他便是。”陈昱行放下手里的馒头,慢条斯理地说,对护卫的焦急视若无睹。 护卫甲从衣服里怀掏出了一个小瓶,作势要扔给李犇。 李犇奸笑,并没有伸手接小瓶,“放你那吧,你们主子说都听我的,天黑之前想办法下到他们的水或吃食里,给我没用的,你知道我做不到,交给你了。” 护卫甲一脸无奈地收回了小瓶,又看向陈昱行求肋。 陈昱行看了看李犇脸上的奸笑,道:“听他的。” 李犇扔在馒头,转身跑进马车,在包袱里一阵乱翻,找到前两天在会宁府花十文钱买的那个面具,又跑了出来,直接扔到管家怀里。 “这个你拿着,晚上你装萨满法师吓他们。” 管家拿起怀里的面具,抽了一口凉气,“这这这这会受到神灵惩罚。” “惩罚个屁啊,你害怕,那我来,我是无神论,你去给我搞点儿干木头。”李犇抢过面具放到自己身边,又看向陈昱行,“你教我怎么说,就说他们太残暴,冲撞这山里的山灵,让他们放人,否则惩罚他们,大体就这样。” 陈昱行蹙着眉,一改往日的似笑非笑,表情显示相当无奈,“萨满仪式以唱和肢体传达,并无咒语……” “……”一边唱一边跳?就像跳大神?脑补了一下场景,李犇感觉三阵疼,分别是牙疼、胃疼和蛋疼。“那了然了,我自己发挥吧,看你也指导不了我。” “去给我抓个野鸡,我得搞个造型。”李犇指着护卫乙道。 管家去找干柴,护卫甲骑马去追金兵下药,护卫乙被派去抓野鸡…… ☆、第一卷第 24 章 夜色黑尽,五人带着干木头、死野鸡静悄悄地摸到了金兵营地附近隐蔽起来。 东北八月的深夜,天气微凉。除了少数来回巡逻的步兵,等级高些的金兵和押解的宋人都席地而眠,三三五五靠在一处相互取暖,偶尔传出呓语声,叫骂声,痛苦的□□声…… “那药下进去了吗,怎么没反应?”李犇转头对着护卫甲低语道。 “下进去了,但是粥少,不是人人都吃了,应该只有几个头吃了……”护卫甲答道。 “……”李犇看着护卫甲很凌乱,没全吃怎么不早说,这要是自己正全情投入地载歌载舞跳大神,被没吃药有抵抗力的金兵一刀结果了,找谁说理去。 “哥,那人家不会武功,他们要攻击人家,你一定要用暗器射他们哦……”李犇一把抓住陈昱行的衣袖,在脸上贱贱地蹭起来,撒娇道。 “……”或许陈昱行一下子没适应李犇的画风骤变,被拉的胳膊僵住了,左右看了一眼一丁二镖,其它三人接受到信号,均仰头望天,今天的夜色真不错啊,乌七麻黑的幕布上点缀着几朵白云……对,管家说的是,这云彩一坨坨的像极了我们女真草原上的羊毛。 “……”李犇环视了这三人的情况,怎么?你们主子天天对我动手动脚就视作透明,我偶尔撒个大娇你们就情绪强烈起伏。 “在下并不会暗器……”陈昱行低声道。 “不会暗器?你练的什么武功?你们俩会不会?”李犇暗骂电视剧骗人,不是一个树叶直穿喉咙么?不是一根筷子扎得人脑浆崩裂么? “……不会……”两个护卫面面相觑。 “我去,这样的高手你怎么层层选拔到身边的?”李犇无语地看了看陈昱行。 “他们皆是我东夏的武状元,女真人的英雄。”陈昱行蹙眉解释。 “你们那个武状元不会是像蒙古人一样比摔跤吧……”李犇低语。 “只是其中一项,还有骑马、射箭。”男子道。 “原来选的是哲别……”李犇小声嘟囔,事已至此,只求能天助他也。想想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拳脚功夫会吗?” “会一些……”两个护卫齐道。 “看我要死了,你们一定要冲出来救我哦,怕人看出来,你们蒙着面,记住,一定要救我救我救我。”李犇咬牙切齿道。 “原来,贤弟在担心此事,若有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42 危险,在下定当护你周全。”陈昱行笑着把李犇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摩挲。 李犇转头看向三人,三人表情动作并无异常,纷纷表示赞同主子的话。 这他妈的真是看人下菜碟地给反应啊啊啊啊啊…… 前方营地终于开始有响动,有穿着金兵衣服的站起来往树林深处跑。 “泻药发作了?”李犇转头问道。 “回公子,下的不是泻药。”护卫甲一脸正色答道。 李犇两眼放光地盯着前面的营地,漫不经心地又问了一句,“那到底是什么玩艺?” “合欢散……”护卫甲道。 “啊?你下的是药?”且不说他们几个大男人出来身上带着药干毛,就是再二也不至于用药对敌啊,真是猪到没救的队友。“你个大老爷们,没事出门带药干吗?” 护卫甲并未回话,低着头盯着陈昱行的脚尖。 不用再说,一个这小动作李犇就明白了,给主子带的,方便主子随时发情看上良家妇女,若是不从,直接上药,特权逻辑下的出行必需品。 陈昱行倒是坦然,也没解释,便拉着李犇继续往营地方向看。 又陆续地有人一批批爬起来往树林深处走,李犇在黑暗里对着护卫甲竖了一下大拇指,这样百年难遇的二三十人一起打飞机都能让他碰上。 剩下的金兵已经不多,李犇转头吩咐道:“把干木头点起来,往他们的方向扇烟,狠狠地扇。” 一丁二镖便按照吩咐支起了干木头堆,拿出火折子点着。 “来来来,给我搞搞造型,那个鸡血在我脑门上点个红点,眼角也来两条,还有嘴角这,对,鸡尾巴上那长的野鸡毛拔几根chu我脑袋上。”李犇一边往自己头上带面具,一边指挥陈昱行给他搞造型。 陈昱行一脸无奈,按着李犇的指示一一做好。 万事俱备,只欠冒烟。 李犇回头朝他们笑了笑,做了一个ok的手势,“把烟吹起来,我要开始通灵了。” 烟一缕缕往外冒,三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衣物,拼命往营地方向扇。 夜风助阵,片刻营地附近便烟雾弥漫,几分神秘,几分诡异。 不知释放了几次的二三十个金兵,双脚漂浮,全身发软,两眼窜花地从树林里往出走,远远看去,营地被一层薄薄的轻烟笼罩,犹如仙境。越往近走,烟雾越盛,十米之外视线不清。 突然,浓烟背后响起歌声,清亮而连贯,怪异且神秘…… 歌声越来越近,隐隐的有一个舞动的身影…… 揉了揉眼睛,再瞪大,一个带着萨满面具的颀长身姿,载歌载舞,一抬腿,一落手,与月光与大地相映相辉。 歌声不停,舞姿持续,又一个清亮的男生响起,一长段的女真语绵延传来。 女真兵卒纷纷下跪叩头,嘴里的女真话念念不停,押解的宋犯被金兵强行按在地下下跪面面相觑。 带着面具的身影渐跳渐远,歌声随之越来越轻。 浓烟化开,金兵七手八脚地解开宋犯的脚镣,拿起皮鞭往营地外赶,“快滚,都滚!” 被解开脚镣的犯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不敢跑。又挨了几鞭子,终于有胆大的拔腿就跑,这才大批跟着跑,四面八方得见有树林就往里面扎。 五人隐蔽在树丛里,看到金兵已经上当,便胡乱往下扯道具,顺便把生烟的木头堆处理掉,免得金兵清醒过来发现端倪,再往回抓跑了的宋人。 李犇怀里抱着面具、野鸡毛和摘下来的斗篷,用一手牵着陈昱行的手,回头贱贱地道:“你女真语说了什么,那么长一串,他们当时就跪了。” “他们在山中自渎,震怒山灵,唯放生方能自赎。”陈昱行笑道。 “……”李犇听懂后,狠狠抽了一下嘴角。古人真是严于律己啊,在山里打个手炮也怕神灵惩罚。 “贤弟方才所唱并非宋人之语。”陈昱行问道。 “哈哈哈,我唱那个不是汉语,我唱汉语那些宋人不就听懂了,还怎么装神弄鬼。那是印度语。”李犇看了一眼陈昱行,贱笑道。 “印度语?”陈昱行蹙眉表示疑惑。 “就是,就是,就是,我也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唐朝时候叫天竺语。”李犇解释道。 “贤弟通晓番邦语言?”陈昱行意外地看着李犇。 “呃,怎么说呢,不能说不通晓吧,我会一种外语,但是不是天竺语,在我们家乡从上初中就开始学英语,基本上大学毕业日常会话都没什么问题吧。但是刚才唱那个我不懂。”李犇觉得越解释陈昱行会越难理解。“我唱那个就是一首天竺的歌,我偶像宋小宝演小品经常唱,他一唱我就跟着唱,慢慢就会了……” “宋小宝为何人?”陈昱行道。 “一个……一个……一个什么呢,算是戏子吧,不过这样说有点儿侮辱我偶像,就是一个搞笑的明星,哎呀,表演逗你乐的,明白吗?”李犇比比划划地解释,不光陈昱行一脸茫然,后面跟着的三个也一脸大问号。 “敢问李公子,此曲甚妙,何名?”管家上前一步,道。 “女友嫁人新郎不是我。”李犇想了想,答道。 “女友为何物?”管家又道。 “……”李犇有点儿崩溃,不知道这种恶性循环的十万个为什么答疑该怎么结束,“女友就是妻子没结婚之前的称呼……” “那为何女友嫁人新郎不是他?”护卫甲兴趣盎然地问道。 “……”李犇凌乱了,为什么女友嫁人新郎不是他?为什么?“因为……他们没结婚……吧。” “那为何他们不结婚?大丈夫当言而有信。”护卫乙也加入了讨论。 “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圆啊……”李犇道。 一丁二镖齐刷刷地抬头看月亮,不圆啊,哪里圆…… 夜色之中,五人说说笑笑,往事先藏匿好马车的地方走,却总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盯着,毛骨悚然。 “跟了这么久,出来吧。”陈昱行对着暗处一声呵。 果然,暗处走出一身影。 此人身高一米八上下,国字方脸,剑眉星目。 “你你不是那个……”李犇话说了一半,觉得后面的话当面说出来有点儿打人家面子,就又咽回去了,那个了半天。 不错,此人正是白天被金兵殴打侮辱的男子。 “在下柳言武,多谢诸位救命之恩。”自称柳言武的男子抱拳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救了你……”李犇白痴地问道。 没等柳言武回答,陈昱行看了看李犇怀里抱着的做案工具,直接给了他一记白眼。 李犇也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顿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脑路烧毁的问题。 “不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43 必挂齿,举手之劳。”陈昱行笑道。 “……”李犇也翻了一记白眼给陈昱行,你还举手之劳了,要不是我又求又撒娇的,你丫的早撒丫子上路了。 “多谢这位跳舞的小兄弟。”柳言武又对着李犇行了个大礼。 “……”李犇赶忙扶起男子,“你们宋人怎么跑到金国还让人家抓住了?” “小兄弟不知,我们本是恩府手下,被宋所俘,又被宋国送予金国,一言难尽。”柳言武道。 “……”李犇也就听个七分懂,“那你现在自由了,快去找你的老大恩府吧。” “五月兵败,恩府先去矣。”说着,男子陷入无限哀思。 陈昱行看了看二人,道:“那柳兄有何打算。” “有传少主李璮袭为益都行省,在下打算前去投靠。”柳言武道。 “那便最好,就此别过。”陈昱行笑道。 李犇看出陈昱行不想与男子过多纠缠,也做拱手告别。 “有缘再会。”男子道,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那个,等下,柳大哥,你这衣服脏了,我这有好几套,你和我身高差不多,你拿两套吧。”想起男子身上还有白天的污物,李犇阵阵心酸,说着便把刚才扇烟的衣服拿给柳言武,又摸了摸里怀,掏出了几两银子放在了衣服上,虽然不多,但是已经是他二分之一财产,出来时候认定了有金主就没想着带银子,这点儿还是纳齐偷偷放的。 男子看了看李犇手上的衣服和银子,又重新打量了一下李犇,接过东西,又一抱拳,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为何对乱民这般好?”陈昱行幽幽地说。 “乱民?”李犇挑眉看向陈昱行。 “李全于宋境作乱多年,当然是乱民。”陈昱行拉着李犇继续往马车方向走。 “我又不认识李全,刚才他也没说他叫李全啊,他姓柳。”李犇莫名其妙,难道自己救了强盗? “……”陈昱行愣愣地看着李犇,片刻,道:“你是宋人竟不知恩府李全?” “……他谁啊……又不是天王巨星……大宋那么多人……我能叫上名来的也就岳飞、秦桧、包青天、陈世美……”李犇唠唠叨叨地嘀咕。 “李全带领乱民屡次反宋,宋兵屡次围剿均被逃脱,今年五月宋兵围城方败……”陈昱行看向李犇,道。 “听起来好像很牛逼的样子,是农民起义领袖,还是落草为寇的绿林好汉……”李犇听到自己救了黑道大哥的手下,眼睛开始放光。 “暴民!”陈昱行甩开李犇的手,自己径直往前走。 这是生气了的意思?李犇挠了挠脑袋,自己好像也没说什么啊,这些高高在上的统,治,阶级真是不允许别人有一点儿异,己,言论,更别说真理与主义之争,以后还是少激怒金主为妙。 李犇一路小跑追了上去,拉住万恶的统,治,阶级的胳膊, 被狠狠甩开, 又拉住, 被用力甩开, 又跑上去拉住手, 被打掉, 再拉, 被轻轻甩开, 就拉, 没甩开…… “别生气了……”李犇凑上去,贱贱地说。 无回应。 “真别这么小气啦……”李犇看陈昱行没反应,发贱功开始粘缠烦。 不理睬。 “我错了嘛,原谅我一次。”李犇拖着陈昱行胳膊不让他走。 不看。 我去,逼我使大招啊。“#¥%……—·#*”一串乱码响彻在树木深处。 陈昱行一把捂住李犇的嘴,道:“你怎么还敢唱,让金兵听见,全引过来了。” 李犇用手扒开陈昱行捂在自己嘴上的手,贱贱地说:“你肯和我说话了啊,你不说我就一直唱,引来就引来呗,大不了带上面具再给他们跳一段,刚才那段收费的,这段算赠送。怎么样,我唱得好不好……”说着,带着模仿起宝哥的小眼神又吼了起来。 “……”陈昱行无奈,只能任李犇拉着胳膊,拖拖拉拉往前走。 后面三人脖子上仰,对今晚的夜色,情有独钟。 ☆、第一卷第 25 章 手指在陈昱行大腿“哆来咪发唆”地跳动,脸埋在男子两腿之间,已在马车上颠簸了大半个月了,出深山收老林的,李犇无聊透了。 “不睡你便起来。”陈昱行一把按住李犇乱跳的手指。 手指被按住,李犇不甘心地在陈昱行大腿上咬了一口,才坐起身。“下一个城镇还要多久,进去逛逛吧,无聊死了。” 陈昱行掀帘喊了一声骑马在后面跟着的管家。 “回少爷,还要半日便到新兴县,可要在此休息?”管家忙道。 “进城吧,贤弟无趣,去看看也好。”陈昱行看了看李犇,蹙眉对管家道。 “是,少爷。”管家骑马便追到车前,跟赶车的护卫甲交待。 放下帘子,李犇没骨头一样倒在了陈昱行腿上,男子自然地把手伸进他的头发摩挲。这样也挺好,李犇想,这应该是他暧得最旷日持久的一场昧,好几个月时间,两人就这样不温不火不冷不热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地维持着那层窗户纸,真得挺好,就这样一直到分别,也会成为他二十四年苍茫人生的一道风景线。 又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感觉到马车位有嘈杂的人声,李犇才从陈昱行腿上再次离开。 是不是以后不应该老躺人家大腿了,以前那个阳刚的李犇同志去了哪儿了?拉倒吧,你丫骨子里就是一个爱撒娇的小娘炮!你特么地少放屁!李犇恨不得伸手抓东西扔向眼前嘲笑他的小人。 “要进城了。”陈昱行低低地道。 李犇掀起车窗帘,确实道路上来往的行人已是络绎不绝。 “少爷,进城后是否直接投宿。”管家见车帘掀开,骑马靠近,把头凑道窗前问道。 “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吃了几天干粮。”陈昱行也伸头看了看窗外。 没走多大一会儿,便到了城门,挺小的城门,李犇推测这也就是个小县城,城门上的石头刻着两个朱红大字“新兴”,李犇在脑子里拼命搜索这个古地名的相关信息,很遗憾,知识宽度有限,实在不知道到哪儿了。 “我们是从会宁府往南走的吗?”李犇看着陈昱行问道。 “自然。”陈昱行并未看李犇,目光直视着窗外,答道。 “这附近有没有比较大一点儿的城,就像会宁府那种大的。”李犇不死心地问道。 陈昱行转头看向李犇,思考了些许,道:“距此一百多里,便是沈州。” 沈州,沈州,李犇又开启了人脑搜索引擎,难道是沈阳?大半个月从哈尔滨走到了沈阳?不提进度如何,总之往南走了,虽然还没有走出东三省,快一个月也就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44 走了火车七八个小时的路程,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走偏! 激动!窃笑! 遗憾!居然过了长春,自己路过家门口都不知道。 马车停稳,二人一前一后下车,随小二走进了饭馆。这城虽小,这馆子却气派,全实木装修,布置得挺象那么回事,楼上楼下的,中间大厅一部分挑空,设计了一个舞台,舞台四周有红绸垂下。 五人进来的正是饭点,楼下几乎坐满,被小二引到楼上一个靠窗的位置,视野挺敞亮,看楼下的舞台也没遮挡,管家作主叫小二安排了饭菜,几个便喝茶等着上菜。 “扑棱棱”一阵乐声响起,楼下席间传来声声叫好。 李犇等人也被楼下的响动所吸引,把眼睛从窗外转向楼下。只见一个薄衣女子抱着琵琶坐于舞台下面的左侧,从位置上看,这应该不是主演,而是乐队老师。 果不出李犇所料,随着琵琶声,一个红衣女子从后台舞动着红绸出来,腰身纤细,动作轻盈,至于长相抹得煞白一片,两腮通红,着实看不太清。 “我去,这妆化的,日晒妆啊啊啊啊!”李犇一时没忍住,又一通吐槽。 陈昱行把视线转向李犇,微微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可能已经习惯李犇说些莫名其妙听不懂的话。 其它三人着实被表演吸引,压根分不出精力听李犇废话,只恨眼珠子不能变成望远镜,自动调节往前再伸几分。 李犇拿手在三人眼前晃了晃,均被打掉。“真有那么好看吗?” “妙!” “甚妙!” “妙哉!” 三人齐声道。 李犇抽了一下嘴角,又转头看向舞台,不知什么时候女子已爬上红绸,在一根红绸上下翻腾。李犇也不得不睁大眼睛,我去,这不是舞蹈,这是中国达人秀啊。 女子前空翻、后空翻、左手翻、右手翻、前前后后一阵乱翻,俄式转体720度,分腿侧空翻一周半同时转体90度前滚翻,旋子转体360度,背转450度,最后两手握绸又来了个托马斯大回旋…… 真是高手在民间啊,这位其貌不张扬的弱女子将吊环、平衡木、自由体操外加breaking砸个稀巴碎再胡乱地打包重组,虽然衔接得不伦不类,但着实让人眼花缭乱的耳目一新。 楼上楼下,整个饭馆,掌声雷动,久久难平。 几个小二拿着托盘,穿梭于各个饭桌,银子撞击托盘的声音清脆入耳。 “客官,每位二两,五位共十两。”小二走到五人所在桌了旁边,笑道。 五人一愣,敢情这是收费表演,不在饭菜内。 “这个打赏不是自愿,一个人必须二两?”李犇有点儿无语,敢情这不是个饭馆子,误入演艺吧了。 “回客官,二两起步,多了不限。”小二低头赔笑道。 “……”谁想多给了,就是想问问能不能少,五人吃一顿,吃得挺好,也就四五两,就看了几眼这个白面盆上两个马粪蛋,就强行消费了十两,抢劫啊。 这边李犇还在心里鸣不满,旁边的管家已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扔到托盘里,并吩咐小二快些上菜。 小二笑着应允,拿着托盘便下去了。 菜还未上,片刻琴声又起…… 李犇抓起陈昱行的手就往外走。 “……”陈昱行一脸茫然,只能跟着李犇径直下楼往外走,其它三人也只能拿着包袱跟上。“贤弟,这是为何?” “这个地方咱吃不起,太吓人了,没听见又来音乐了么,一会儿又上来跳,跳完又来收钱,一顿不吃个几十两出不去,逛窑子也没这么贵吧。”李犇头也不回,边说,边往外拉人。 “贤弟说得是,那换个地方便可。”陈昱行又是那副似笑非笑地表情看着李犇。“我们就去贤弟口中的窑子里吃饭如何?” 一听这话,李犇回头看了下四人,明显后面三个精神为之一抖擞。 而陈昱行一双桃花眼不动声色地盯着李犇。 “有小倌吗?有我就去,我不喜欢女人。”李犇半开玩笑地答道。 “自然都有,都有都有,公子可尽情挑选。”护卫乙抢前一步答道。 李犇看了看一丁二镖,又看了看陈昱行,似乎四人已经在同一战线,只待自己同意。 “那去吧……”李犇小声说了一句。其实心里挺难受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逛窑子,虽然明知道对方是个双,可能连双都不是,就是一个单纯喜欢大,胸,大,屁,股的,主要还是个生了三个孩子的,而且三个孩子都那么大了,最最后他还让下人随身带春药,可是但是就是,他还是心里挺难受,情绪什么的最难控制了。 三人在前面欢蹦乱跳的带路,李犇和陈昱行后面一言不发地跟着,朝着青楼去。 “哥,看到没,你手下的业务挺熟啊,都是你的领导有方?”心里犯酸的李犇,忍不住抢白起陈昱行。 陈昱行侧身看了看了李犇,笑道:“食色性也。” “……”哥,你别欺负我没文化,这句话是用在这的吗?那些劈开大腿给钱就能随便插的老娘们能叫美好吗。 李犇没再说话,人家都自诩那是一件美好的事了,再说什么也没意思,反正自己也没找过鸭子,有人请不去白不去。 很快五人便到了一个名为“潇香书院”的院子前。 大门紧闭,并非印象中妓院那样:门口几个壮汉打手,前面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见人就手帕一甩,发情乱叫,哎呀,这位客官来呀。 管家上关就要叫门,李犇一把拦住,又贱贱地问道:“你确定里面不是只有姑娘?” “……”管家被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李犇的意思,“公子大可放心,这潇便是潇洒儒雅,香才是香韵怡人。” 李犇猛抽了一下嘴角,又看了看牌匾上的四个字,果然高级会所更会附庸风雅。“在下佩服佩服,管家真乃‘性情’中人。” 管家并未听懂李犇后半句,只当是夸奖,抬手便把门叩响了。 有小童模样的人,将五人引进内堂。便有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出来招待,说好了的老鸨呢,李犇左顾右看也没找到,直到五人坐在包厢,陆续有小童进来上菜。 菜挺好,盘子都挺大,但菜都在盘子心那一小摄,估计真要动手,几筷子就夹没了,这样的效果就是看起来非常精致高端。善解人意的管家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把中年男子叫进来又点了六七个菜,男子拿着赏钱便退下准备。 片刻,呼呼拉拉有一帮人姑娘进来,一字排开,静待挑选,三人分别指了一个,又看向陈昱行,陈昱行没有示意,善解人意的管家再次发挥小棉袄作用,果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45 断给主子指了一个,李犇猜测这个应该是按陈昱行一贯的审美选的,打量了一下此女子,果然细腰大胸大屁股,和在陈王府见到那些属同一个产品线上的。想到陈王府那一屋子女子还有那三个可怕的孩子,李犇又一地醋瓶子…… 正当李犇在脑子里倒醋瓶子消毒之际,没挑上的女子又呼呼拉拉的出去了,挑上的分别坐在四人身边。外面又一阵响动,呼呼拉拉进来一帮擦胭抹粉的男子。 “李公子,请。”善解人意的管家善解人意地提醒。 “呃……”从前到屋把进来的七八个男子打量了一遍,李犇有点儿慌乱,每一个男的都把自己搞得跟个女的,还不如干脆挑个女的。“就这些?”李犇对送人进来的微胖男子说。 微胖男子马上上前一步,来到李犇身边,低头赔笑道:“公子可是不满意?这都是我书院的中上姿色,其它的随便的是有,更难入公子之眼。” 李犇一听,明白了,这都是挑好的,并且精心打扮了之后送出来的,剩下的应该都惨不忍睹了。 “李公子,且看右边第二个。”一个多月下来,一管二镖跟李犇已经相当熟了,护卫乙忍不住上来帮着参谋参谋。 李犇顺着护卫乙手指的方向看了一下,右边第二个,然后又转头看了看护卫乙,确定他眼神的确没毛病,摆了摆手,随便对着站在第一位指了一下。“就他吧。” 被挑中的男子赶忙坐在了李犇的身边,给李犇夹菜,倒酒,没选中的一排又呼呼拉拉退出去,包厢里总算安静了。 但是安静了有安静的不好,感觉怪怪的,一群男人去嫖女人,大家各摸各的,说说笑笑挺和谐,一群男人去嫖男人也很正常,大家还是各摸各的,说说笑笑也能和谐,现在是一群男人有人嫖女人有人嫖男人,摸也不好意思,说也不知道说什么,笑也笑不出来,颇为尴尬。 倒是陪吃陪喝的五位比他们五个放得开,“公子,为何不看抱琴?”坐在李犇和陈昱行中间的男子细声细语道。 “……”李犇想说你涂得太厚,看也看不清,“呃,公子就同这盘中菜,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叫抱琴的男子一脸娇羞,拿起李犇的酒杯便送到他嘴边。“抱琴谢公子夸奖。” “……”李犇就着男子的手轻抿了一口,有点儿辣,是烈酒。“你叫抱琴?艺名?”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抱琴希望明朝公子还能来找抱琴。”男子所问非答,自顾自得卖弄起诗词。 “明天再说明天的,好名字好名字。”李犇抢过抱琴手里的酒杯自顾自地喝了一口,不知李酒仙知道有人这么用他的诗,会不会气得马上清醒。 放下酒杯,瞄了一眼边上的陈昱行,这厮正与边上的大奶牛调笑,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全笑开了。 李犇看了几眼,感觉格外刺眼,便也转过头不再看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不高兴,又能如何…… 十个人愣将五个人的晚餐吃成了夜宵,天色已黑尽,五人正是迷离微醉,留宿自是水到渠成之事。 抱琴扶着李犇进了房间,随手便插好了门。 门销落下,“咔嚓”一声,惊得李犇清醒了五分。 使劲晃了晃脑袋,想把酒从耳朵里空出来,用力瞪了瞪眼睛,看到在自己的衣服上摸索的男子。李犇耸了耸鼻子,挺香,但是明显不是香水味,也不是淡淡的阳刚体香,眯着眼睛细细端详了几分,看清了男的长相,又看了看所在房间的布置,想起了几分,抬手一把抓住男子的手,阻止男子愈演愈烈的不良动作。 “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吧。”李犇说完,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男子还想说什么,见李犇已闭上眼睛,料想其并非真好男色,逢场作戏的人见得多了,想着也就退了出去。 抱琴走后,李犇本打算就这么穿着衣服好好睡一觉,但是被方才那一通摸惊得醒了酒,睡意渐渐散了。 就那么躺在床上盯着棚顶,说不上清醒,也说不上醉,这种状态李犇很少有,他知道陈昱行在他的隔壁可能发生着什么,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时有一万把小刀在剜肉,他知道他们的关系最美好的程度顶多是暧昧,他知道再往深了发展他之于陈昱行便与抱琴无异,他什么都知道……但心里那一万把不省心的刀,每每隔壁一丝一缕的细微呻吟传来,便一股脑地狠狠地往深插上一寸…… 就这样,眼睛越睁越亮,时间越久意识越清,终于,鸡叫了,天亮了。 “客官,你醒得这么早。” 推门出来的李犇被守在门口的小童吓了一跳。 “哦,小声些,别吵醒他们,我随便走走,锻炼锻炼。”李犇打发了小童,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瞎转悠。 昨晚上没太看清,其实院子挺大,分前院和后院,李犇他们住的是前院,一条走廊连着后院,李犇晃悠着往后院走,也没受到阻拦,想必能进来的都是vip,看管家那副轻车熟路的好色脸,肯定是熟客。 后院比前院更大,布置得挺清幽,花卉、草钵均经过精心修剪和搭配。李犇看见廊柱后面摆着一盆兰花,挺别致,忍不住便弯腰仔细打量起来。 或许是昨天宿醉风寒,居然打了一个天崩地裂的大喷嚏,“啊——嚏——”,用手捂鼻的时候,抬手间居然把面前的兰花撞到了地上。 碎了,相当戏剧化。 “吱嘎”后院的一个房间的门被推开。 “何人在此,毁我芷兰?”一个温柔绵细的女声传来。 李犇回头,便见一个四十上下的女子站在门口,女人一身素白,眉眼清澈,李犇又细细打量一番,总觉得这眉眼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像谁。 “不好意思,大姐,一个不小心它就碎了……”李犇觉得理亏。 女子看了看李犇,蹙眉道:“休得胡言。” “……”我胡言了?难道我应该不承认?“这位大姐,真是我不小心弄碎的,多少钱我赔你吧。” “轻薄浪子!”女子一脸怒意。 “……”我要轻薄也不轻薄女的啊,要轻薄女的也不轻薄四十多岁的啊,李犇抓耳挠腮,“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发火。” “来人,将此人赶出后院。”女子一声令下,冒出来四五个小童。 “不烦动手,我自己走,自己走。”李犇一听不用赔,夹着尾巴跑出后院。 一通乱跑,气喘吁吁回到前院的李犇,碰上已经起床的管家和护卫甲乙,正在主子门口太监般等着陈昱行起床。 随即,陈昱行房间的门打开,昨天晚上管家给选的大胸大屁股妹妹正端着洗脸盆出来。紧跟着桃花眼男子一边挽袖子一边往出走。 一丁二镖围上去请示工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46 作,李犇远远地看着人堆里的陈昱行,格外来气。 ☆、第一卷第 26 章 五人并未在书院吃早饭,就离开了。 想想也知道,那里根本不是吃饭的地,一个晚饭能吃成夜宵,吃个早饭估计到中午也走不了,没准再住个一宿,其它那四个人但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李犇却受不了,一个gay跟着一群直男去嫖,娼明摆着自己找罪受。 在城里胡乱买了些吃食,带上马车,五人再次上路。 昨天一晚上没睡,坐上了马车,一颠一颠,困意便挡也挡不住。李犇靠在马车上,闭着眼睛打盹。 马车一个颠簸,脑袋与木板发出“砰”的一声。 陈昱行抬手放在李犇的脑后,顺势便将人往怀里揽。 李犇睁开眼睛,掀开窗帘把头伸向车外,不着痕迹的拒绝了。 陈昱行也没说什么,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把眼睛闭上了。 又在闹什么小别扭,人家又不是你什么人,嫖个娼怎么了,难道一直陪你当和尚吗,人家家里可还养着好几十小老婆呢。李犇摇了摇脑袋,让自己别发神精。 假装看了窗外一会儿,见陈昱行似乎睡着了,李犇也把自己脑袋拽回来,继续靠在马车里打盹…… 别别扭扭地走了六七天,李犇也没怎么搭理陈昱行,连一丁二镖都感觉出了二人的不和谐,陈昱行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鬼表情。 “少爷,再往前便是山路,马车难行,不如我们弃车骑马,过了此段到下一个城镇再置一辆车。”管家骑马过来请示。 闭着眼睛假寐的两人都睁开了眼睛。 “也好。这就改骑马吧。”陈昱行直了直身子,便要下马车。 李犇看了看,管家和护卫乙各骑一匹马,还有两匹马在拉车,那就是一共四匹马五个人,只有他不会骑,也就是他要选择和其中一人共骑一匹…… 要是以前自然是和陈昱行一匹,这六七天别扭闹下来,两人还冷战着呢。 “贤弟,上马吧。”李犇还在还在想一些有的没的,陈昱行已率先上马,把手伸向他。 人家都把台阶递到这儿了,再不顺着下了,真说不过去了。 李犇抓着他的手,借力也上了马,两人又一前一后共乘一马往前走。 “少爷,此处与金国近在咫尺,蒙古屡屡犯金,暴民四起,这山中很可能不太平,我们还是快些前行,小心为妙。”护卫甲道。 “蒙古人越发猖狂,高丽、东夏、东辽,乃至金与宋都受其侵扰。”陈昱行低声道,桃花眼中迸射着极不和谐的愤恨。 “和蒙古争也白争,他们最终会统一天下。”李犇一时没控制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陈昱行猛的一把拉着李犇的前襟,让其正视自己的眼睛。 “我操,我没说什么,我说让他们去争吧,坚持到最后的才能统一天下……松开,疼。”李犇拼命掰陈昱行抓着自己前襟的钢爪。 其实每当陈昱行说起江山家国之时,他都有种冲动想告诉他,蒙古人终将统一天下,别争了过几天快活日子算了,但又觉得说了也没用,你跟一个传销的人说传销是骗局他肯定不信,你跟一个微商说微商不好他肯定一百句话等着反驳你。没想到一不留神说了出来,差点儿没被九阴白骨爪了。 “你刚才到底说什么?”陈昱行松开李犇,渐渐恢复冷静,又问道。 “我说让他们随便打,鹬蚌相争,最后你们东夏再出手统一天下……”李犇揉着自己的胸口,道。 “谈何容易?”陈昱行望着远方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李犇看了看陈昱行,没再言语。 “少爷,前方有大批乱民,不如我们躲避一下。”护卫甲从前面探路归来,道。 “也好,那便下……”陈昱行微微点头,话未说完。 一群穿着破烂,手拿长,枪、铁锹的人涌了出来,前后退路都封死,把五人四马团团围住。 马惊得乱叫,四蹄乱刨,马上的李犇吓得紧紧地贴在陈昱行身上。 管家率先下马,上前一步,抱拳,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们只是普通商人,途径贵地,有何不周,还请赐教。” 从人群里出上前一个中年男子,手里的□□指着管家:“把钱财留下,不害你们性命。” “这样,我们还在很长的路,若将盘缠悉数留下,恐有不便,不如就给各位壮士一百两,如何?”管家又道。 李犇简直无语,这难道不是明显的炫富吗? “他们有钱,不能放他们走,全留下!” “对,不能让他们走。” “一百两太少。” 人群中,各种声音开始叫嚣。 为首男子道:“你也听到了,我的这几十个兄弟不答应,要么钱全留下,要么钱和人一起留下。” 管家一脸难色,看了看陈昱行。 陈昱行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左右的护卫甲乙。 二人接受到了命令,飞身下马,抽出腰间的宝刀,便与几十个乱民斗在一处。李犇坐在马上吓得小心肝乱扑通,哪见过这几十人真马真枪真铁锹的阵仗。 有乱民来袭,铁锹砍伤马腿,一声马嘶,二人从马上跌落。陈昱行把李犇揽在怀里,在地上滚了几圈。 陈昱行双眼迸火,抽出腰间宝剑,加入打斗。管家见主子也动了手,抄起武器也与多名乱民纠缠在一处。 同伴遇敌岂能独跑,何况这又是一个打人不拘留的时代。李犇在地上捡了一个铁揪就往围过来的几个人身上一通乱抡。没武功的怕有武功的,有武功的怕不冷静的,不冷静的怕玩命的,李犇一副伪装出来的不要命的架势,挺吓唬人的,果然退敌一千,自损五百。几个乱民往后退,自己放松下来却感觉腿好疼,是自己把用铁锹把自己腿抡到了?他记得别人好像也没近他身啊。 李犇扔下铁锹想撩起袍子看看腿怎么回事,一弯腰低头。 刚扔在地上的铁锹动了起来,有往他头上砍的趋势,李犇想躲已经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李犇觉得有人猛得拉了他一把,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被一个怀抱紧紧困住,熟悉的气息将他包围。 护卫甲挥刀砍出一条血路冲了过来,一刀将拿铁锹袭击李犇的乱民削飞了一截胳膊,血光四溅,李犇感觉脸湿湿的,有液体往上流,一阵恶心排山倒海。 “少爷,你受伤了。”护卫甲看着陈昱行后背被方才那一铁揪抡得不清,血隔着衣服往外渗,皱眉道。 “无碍,速战速决。”陈昱行把李犇从怀里拉起来,拎着剑又挥了过去。 李犇看着,尽量维持在原地挥剑的男子,所站地面,血已成滩,且正在迅速向四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47 周蔓延,心被揪得万劫不复,他是个阴郁的爱狂妓,院野心家又怎样,他帮你挡了一铁锹。 五人拼力厮杀,几十个乱民伤者无数,纷纷相携着逃跑。 “此地不宜久留。”陈昱行脸色苍白道。 五人骑了三匹马,陈昱行与李犇分别由护卫甲乙带着,管家独自一匹,快马加鞭,匆匆上路。 陈昱行伏在护卫甲的身后,脸色铁青,背后的血一直往外冒,滴在马背上,滴到草丛间,滴到泥土里。 李犇坐在护卫乙身后,看着血从陈昱行衣服里渗出,一滴一滴落下,每一滴都像落在他心里,激起强烈的撞击。 “少爷,前面是山,可能有山洞,不如我们先休息一下吧。”管家骑到陈昱行身边问道。 “好,找个地方休息,他的伤需要处理一下。”李犇不等陈昱行说话,便作主道。 陈昱行满头是汗,嘴唇青白地点了点头,五人三马便朝着山的方向走。 策马走了二三里,果然见到一座孤山,并不高,也就七八十米的样子,下面立有碑碣,被时间与风雨洗刷的残败不堪,三个朱色宋字刻在上方—— “金——牛——山。” “少爷,我们到了金牛山,我去找找有没有山洞。”护卫乙下马,也将李犇拉下了马,一前一后往山边去。 管家与护卫甲也下了马,用马伏着陈昱行跟在后面。 穿过僻静的林间小路,绕了山大半,在山的东南角终于发现了荒草掩盖的两人来高的洞口。 “少爷,我先进去看看。”护卫乙看向陈昱行道。 陈昱行蹙眉点了点头,护卫乙便挥刀砍开挡在洞口的杂草,钻了进去。 李犇把陈昱行从马背上扶下,看其背后血似乎已经凝住不再往外冒,但整个后背殷红一片着实刺眼。他两手扶着陈昱行,看了看男子毫无血色的脸和嘴唇,想说点儿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次的冲击太大了,李犇从小虽算不上听话的孩子,但是学校里的小打小闹,你帮我我帮你的兄弟义气,又怎么能与眼前这真真地满身鲜血来比。 陈昱行看着李犇欲言又止的样子,用手握了握他的手,低声道:“小伤,无妨。” 这不说还好,一说李犇的眼泪就要掉下来。 “少爷,里面挺大,干爽通风,是个养伤的好地方。”先行进去的护卫乙已经折返出来。 “那便进去吧。”陈昱行低声道,由李犇和管家一左一右扶着往洞里走。 洞里并不黑,不知从哪里折射进来的光源,越往里走越宽敞,中间有个四五十平大小的空地,中间有块一人大小的平滑的巨石。 李犇和管家把陈昱行扶到巨石,陈昱行咬牙趴在巨石上。 管家与护卫乙去洞外马匹身上拿仅存的少量行李和食物,很大一部分在打斗中被乱飞抢走了。 李犇想看看受伤情况,便伸手轻轻地掀了一下男子背后的血衣。 “啊啊啊啊……”男子疼得全身是汗,一声尖叫。 吓得李犇赶忙停手。 从外面进来的管家急忙上前,拿出一包药粉倒进陈昱行嘴里,又用拿来的水囊里的烈酒灌了几口下去。 片刻,男子惨白的脸上,有了不正常的血色,伴随着沉重的喘息。 管家上手把陈昱行和血粘在一起的衣服扯了下来,男子哀叫了一声,却不似刚才般惨烈。二十多厘米的伤口皮肉外翻。李犇倒抽一口冷气,想上前帮忙去不知如何是好,护卫甲见状,拿起管家放在一边的水囊,将烈酒往伤口倒,男子神志不清大力挣扎。 “快!按住少爷。”管家一边从血肉里往外扯布料纤维,一边大声朝李犇和护卫乙吩咐。 李犇二人急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按住陈昱行挣扎的胳膊。让手指继续在伤口里翻动,让烈酒尽情往皮肉里渗进。 “啊啊啊……”男子如猛兽般的大叫不停。 “再给少爷吃点儿药。”管家擦了擦自己满脑门子的汗,对着护卫甲说。 “不可多食,否则伤身。”护卫甲犹豫地看着管家。 管家看了看护卫甲,也有些犹豫,便没再说给陈昱行吃药的事,又在伤口里翻了几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拔开瓶塞倒了半瓶在伤口上,才喘着气地站起来。 陈昱行似乎意识到酷刑告于段落,停止了挣扎,一头大汗,双目迷离地趴在石板上喘气。 李犇从行李里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给他盖在身上,便坐在了旁边守着。 “给他吃的什么药,怎么好像很难受?”李犇见陈昱行脸越来越红得不正常。 “无妨,少量合欢散。”管家正用从陈昱行身上扯下来的血衣干净的部分擦手。 “你给他吃的不是麻醉药?是药?”李犇以为他自己听错,又确认了一遍。 “哪来麻醉药,上次用剩下的合欢散,一样能暂时止痛。”管家不动声色地说,又凑过来看了看陈昱行的脸色。“这些药剂还足以让少爷神志大失。” “……”李犇不知道再说什么,看管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陈昱行应该是经常服用,具有一定的抗药性。 护卫甲拍了拍护卫乙的肩膀,“走,出去找点儿野味,他娘的,肉都被抢了,就剩馒头了。” “我也去,找些水,光喝酒不喝水可不成。”管家看了看二镖道。 李犇看了看三人一同离去的背景,有种被套路的感觉,不能不让他多想,他们都跑出去了,留下一个嗑了春药的病号给他,是在明示他要为趴着的这位救命恩人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事吗? 李犇转头看了看男子,好像除了面色潮红也不是不释放就要鸡毁人亡的迹象,伸手摸了摸了他的头,有点儿微微发烫,应该是外伤引起的。 扯了一块自己的衣服内里,倒了点儿烈酒,李犇便用粘了酒的布一下一下地给陈昱行擦头,也只能就现有条件物理降温了。 擦了几下,男子似乎感觉到舒服,伸手抓住李犇正拿着湿布的手,微微睁开眼。 “你醒了?别乱动。”李犇见陈昱行睁眼睛,心一下子欢腾起来。 “他们呢?”陈昱行环视了一下山洞,没看到其它三人。 “出去找水和吃的了,一会儿就回来,谢……谢……啦。”说到最后几个字,李犇默默地低下了头。 “我说过,定当护你周全……”陈昱行看了一眼李犇,又把头趴在了巨石上。 李犇没再说话,静静看着趴在巨石,闭着眼睛的男子脸色渐渐从不正常的潮红退回不正常的苍白。 光,射到男子背上,被绸缎折射,刺着李犇的眼,格外美好。 洞口有动静,外出找水和食物的三人说笑着走进来。护卫甲手里拎着两只野鸡,护卫乙拿着用刀穿成串的鱼,管家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48 则推着野菜野果和三个水囊。 李犇看了三人一眼,暗暗感慨这超赞的野外生存能力。 “少爷,醒了?”管家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看了李犇问了一句。 “刚醒了,又睡了,好像有点儿发烧,我用酒给他降温了。”李犇如实地回答管家。 “合欢散的药效,无妨。”说着便又往洞外走去。 护卫甲、护卫乙也把东西放在地上,在地上挖坑。管家从外面抱着干木头进来,扔在炕里,点起了火,把整只野鸡、鱼穿在刀上拿着烤。 李犇拿着管家带回来的水囊给陈昱行喂了点儿水,男子又睁开了眼睛,或许是合欢散的药劲过了,男子的眼睛不再迷离,恢复了原来的清澈。 “扶我起来吧。”陈昱行挣扎着要自己起来,试了几下,感觉吃力,朝李犇说。 李犇赶忙放下水囊,扶着陈昱行面对着火堆坐起来。 “少爷,看来我们在这山洞住上几日了,你这伤暂时还不能动身。”管家见陈昱行坐起来,放下了心。 “那便休息几日吧,尽吃这些可不行,马和银子还在吗?”陈昱行看了看火堆上烤的野鸡和鱼,又看了看放在一边的馒头和野菜野果。 “银子都在我身上,他们没抢走,马还有三匹,你和李公子骑的那匹腿受了伤,没有带走。”管家没有放下手里的动作,隔着火光淡淡地说。 “明天去个人到最近的城镇买些吃的、用品,再买匹马,过几日动身,三匹马不够。”陈昱行淡淡地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不一会儿,两只烤鸡和五六条烤鱼都熟了,说实话挺难吃的,如果世界上没有氯化钠这种物质绝不会有美食。 李犇自己随便吃了几口,便给陈昱行撕鸡肉,撕了一块鸡背上的肉,放到陈昱行嘴里,“吃,吃哪补哪。” 陈昱行就着李犇的手把肉吞到嘴里,细嚼慢咽,待咽干净后,说:“那贤弟该吃一只鸡腿。” 李犇举着鸡肉又送到他嘴里,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腿好像是受伤了,因为腿疼要看腿才被袭击,刚才一直忙乎陈昱行的伤,居然也感觉不到疼。 把裤子撩到膝盖以上,低头一看,我去,整个小腿一片乌青,明显是被平砍了一铁揪,心理作用真是强大,不提之时几乎感觉不到提,这提起来疼得倒抽凉气。李犇也不好意思叫出来,毕竟比自己严重多了的伤员就在边上悠然自得的吃鸡肉,但还是很后怕,这是被平砍了一揪,如果是像陈昱行那样斜着进去,腿估计就断了。 “拿酒揉揉。”陈昱行拿过边上的酒囊扔给李犇。 李犇转过身,往手上倒了点儿酒,两手在乌青上一顿猛搓,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折腾了半天,李犇才收拾好自己,一瘸一拐的跟着他三人往洞外收拾垃圾。 到了洞外,护卫甲乙翻身上马,便要出发。 “明天早上再去吧,休息一晚,天也要黑了不安全。”李犇忙跑上前去说。 “现在去,深夜便到,明早少爷就能吃到可口吃食,而且也需要买些被褥,山里深夜很凉,少爷中过寒毒,受不了冷。”说着策马便去。 管家拉着李犇往洞里走,示意李犇不用担心。 两人回到洞内,见陈昱行又趴在了巨石上,闭着双眼,似是睡着了。李犇百无聊赖便在洞里绕圈。 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仔细一看却大有洞天,李犇借着微光把洞里的石壁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这是要发现武林秘籍啊,李犇心里的小雀跃许久未见,又蹦出来了。 “管家,快看,这石壁上很多画。”李犇兴奋地招呼着管家过来。 管家听到李犇的招呼,走过来跟着李犇看石壁。 “这上面画的好像是一个皇帝,你看下面坐着两排人,是不是在上朝。”李犇指着其中副石画对管家说。 “甚像,但分辨不出为哪一朝?”管家搂着胡子,对着石画沉思。 “你看这个,好像是结婚,不知道是嫁人还是娶媳妇。”李犇又指向了另一幅。 “ 这边靠近洞口的受日晒雨淋,已然风化,分辨不出。”管家走到洞口附过看了看。 “哎,空欢喜,以为是什么武林秘籍,看来不是,就随便画了些宫里的事。”李犇有些失望,又回到巨石上的陈昱行身边。 天色暗沉下来,洞里漆黑一片,管家生起一堆篝火,既取暖又照。 白天经过紧张与大体力运动,困意袭来,李犇头枕着陈昱行身边的石片睡了过去。 “冷……冷……”李犇被一阵呓语吵醒,看到陈昱行全身发抖,用手摸了一下他的身子,冰得不像是活人。 回头看了看管家,躺在地上睡得正酣。李犇蹑手蹑脚地把火拨旺,又把包袱里的几件衣服都拿出来,给陈昱行盖在身上,便坐在他身边看着。 “冷……”被盖了几层单身的男子还呓语着冷,这可如何是好,李犇有点儿蒙了。在原地转了几圈,也没找到什么可以取暖的,只能动手把几件单衣往上拉了拉。 陈昱行触到李犇温暖的手,伸抓住不放,嘴里还嚷嚷着冷。 李犇索性下了个狠心,把上衣脱了,直接爬上巨石,用后背紧紧贴着陈昱行的前胸,让他抱着取暖。 男子感受到热源,紧紧地往怀里拉李犇。 陈昱行比李犇高个三四厘米,也壮很多,把李犇拉到怀里呈现完全环抱的姿势,下面紧紧的贴在李犇的屁股上。 李犇维持着这个难熬的姿势,等到陈昱行微微打起轻鼾。 他试着动了几下,想往前移动几分,让屁股摆脱某人的小弟弟。 刚动一下,陈昱行似乎意识到了,也跟着挣扎了起来,不知是巨石四角不稳,还是两人体重超出巨石承受范围,李犇感觉身下的巨石在缓慢翻转,此时想从巨石上下来已来不及,李犇转身一把将身后的陈昱行推下巨石,自己再想下去,晚矣,跟着巨石的翻转掉进了下面的黑洞。 很黑,很像掉进钱塘江的感觉。 周围都是水,刺骨的冷。 李犇不会游泳,他想他可能死了,或者真的穿越回去了。但是这次太他妈冷了,也很疼。 想着,便没有了意识。 ☆、第一卷第 27 章 这次怎么这么疼,全身骨头碎了一般,我日,好疼啊。李犇挣扎着瞪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如压着巨石般疼痛。 一间四面透风的草堂,四根木头支着草顶,四面用席子包裹着,四处散落着一些简陋的生活用具,而自己正躺在一块木板上,左胳膊和左腿都用木板夹着。 李犇现在全身唯一动起来不疼的就是眼珠子,四处乱转了一通,看不出个所以,只能又闭上。 外面传来脚步的声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49 音,接着便是一阵放东西的乱响,李犇眯着眼睛偷看,从眼毛的夹缝里看到一个黑影。 “醒了,就把眼睛睁开。”一个低沉的男子在草堂里响起。 既然被发现,李犇也不好意思再装,又把眼睛睁开了。 一个很高的男子站在他的不远处,李犇目测一下绝对在一米八五以上,脸长得也不错,棱角分明如刀削般,不似陈昱行那般妖孽魅惑,却是另一种清朗硬净。看不出什么少数民族造型,小麦色的两个胳膊露在外面,全是小老鼠,真是好身材,李犇在不由在心底暗暗赞叹。 “谢……谢……”李犇想试着跟男子说声谢谢,但是一发声感觉从喉咙到胸口都疼都碎了。 “不要说话,你从悬崖上掉下来,身上有多处骨折,胸骨也受了伤。”男子低声道。 李犇便闭上嘴不再说话,其实他很想问问,有没有人和他一起掉下来,但是拼命回忆了一下,应该没有,在最后关头,他眼看着自己英雄救美般把陈昱行推下了石床,一个人掉了下来。 为什么会掉下来呢?是两个人体重石床承受不了,裂开了?还是石床有机关,自己不小心触碰了?那个石洞有壁画,难道不是普通的石洞? 越想越头疼,干脆不想了,先把小命保住才是真的。 简单的心理调整之后,李犇又陷入放空的状态,眼球一直追随着屋内的男子转动。男子把从外面带回来的一堆草,分门别类的放好,挑了几个扔在铁锅里煮。也就煮了几分钟,便把锅里的草捞出来扔到草堂外,拿起一个破瓷碗,从锅里舀了半碗走到李犇躺着的木板前。 仰头喝了一口,看也不看李犇两个乱转的眼球子,一手拿碗,一手掰开李犇的嘴,低头吐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嘴对嘴式粗暴喂药,像颗炸弹扔进茅厕,搅得李犇一脑子屎。 男子拿起碗又要喝一口,李犇赶忙眯眼阻止,示意自己能喝。男子似乎看明白了李犇的意思,把碗直接移到李犇嘴的上方,把嘴掰开,甩手一倒…… 咳咳咳咳,李犇一阵猛咳,胸疼得排山倒海…… 刚倒进的药、眼泪,稀里糊涂一脸。 男子看也不看李犇一脸,转身便出了草堂。李犇睁着两个眼睛,静静地等待脸上、脖子上的液体自由风干,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等李犇再醒来,便是被一阵香味熏醒的,调整眼球子在屋子里转,很快锁定了在铁锅旁的男子,锅里不知道煮了什么,挺香的。 李犇觉得自己应该有几天没吃东西了,所以闻什么都是满汉全席的味儿,看男子的做饭姿势,水平应该和纳齐不相上下。 男子找了一个盆,从锅里舀了些汤放进去,端着走到李犇面前,皱着眉头看向李犇。 李犇瞬间明白了,男子是在犹豫是嘴对嘴喂还是直接往他嘴里倒,赶忙挤眉弄眼示意男子别倒啊,亲,会毁容的。 男子愣愣的看着李犇挤眉弄眼,端起碗就往李犇跟前凑。 李犇想,完了完了,怎么会遇到这么二的护士。 话也说不出来,想逃也动不了,使出吃奶的劲算把头微微侧了些,这样烫了起码烫的是脖子,多少能保住完整的脸。 男子碗举在半空,看着李犇把头侧过去,拿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搬过李犇的脑袋,吐到了他嘴里,又顺势掐了一下李犇的脖子,李犇来不及反应,就咽进去。 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没有第五口,一碗汤四口就喂完了。 李犇咂吧咂吧嘴,一股浓浓的腥味,是鱼汤,还是一种不能想象的口水味儿,一想象就容易干呕……哥,你们古人好像不刷牙啊。 男子拿碗转身就去了铁锅边,看样子对李犇的护士已经结束了工作,李犇有点儿不敢相信,他一个成年大男子一顿就给他喝四口汤,别说全饱,连二分饱都没有。转念又想了想,吃得少也好,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想大小便的话,还要求助这位男护工,但是男护工的专业水平让人大跌眼镜,想着便打了个冷战,能不麻烦他最好不麻烦…… 不想还好,想着想着,居然来了尿意,这才刚喝了四口汤,就算打滑梯也没这么快就到膀胱里吧。越想意越浓,怎么办怎么办,李犇试着微微抬起脑袋,见男子终于转身,拼命地眨眼。 “想尿便尿,给你垫了破布。”男子平静地说,又转过身去,在铁锅里捞鱼肉。 听清了男子的话,李犇脸刷一下子变得如红布般。这这这这这这,还给他垫了尿不湿。 李犇忍得实在忍不住了,一股热流倾泻而出,淹没了所有羞耻,就剩下两字,畅快。 但是接踵而来的困扰,让李犇有些为难,不知道自己晕迷时憋了几天,这一泼尿量太大了,短暂的惬意之后整个下半身伴随着难以忍受的湿热。 男子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鱼,转身走到身边,李犇眼珠不由自主地开始跟着男人转。男子解开李犇下面盖着的薄被,一手托起李犇的屁股,一手抽出垫在屁股下面的粗布。 等等,那带着体温和老茧的手指与屁股的触感,李犇晕菜了,自己下面居然是光着的,努力转着眼球调整到胸前,看了看自己上半身,好像也是光着的,原来自己在薄被下面一丝不挂……认清现实,紧张尴尬之后,便破罐子破摔地坦然,尽情尿吧,反正也不会弄脏衣服。 转身出去的男子,又拎着一桶水来到李犇身边,拿了一块干布蘸水在李犇的下半身乱擦。 “……”如果此刻可以说话,李犇一定会说点儿什么,比如这位护工请对小李犇温柔一些。 说是乱擦,其它也挺仔细,以至于仔细得李犇头皮发麻,男子把李犇屁股微微抬高,从两边一直擦到沟里,又投了一遍粗布,把沉睡着的小李犇硬拉出来,抹了一把脸。做完这一切。把粗布扔到水桶里,又拿了一块干布给李犇垫到屁股下面。 然后,拎着桶往外走,走到一半回头看到李犇的脸,又从桶里把粗布拿出来拧干,给病人擦了一把脸。 “……”李犇凌乱到不能再凌乱下去才停止,两眼球静静地盯着男子,生怕男子再给他擦擦嘴。 很好,男子提桶出去了,没有返回来再给他擦嘴。 片刻,男子手里抓着一把草进来,用水冲了一遍,直接扔到锅里。 李犇眼球在男子与铁锅之间转来转去,这么快吗,又是一顿灌药时间? 果不其然,男子拿过用过的药碗,舀了一碗端着朝李犇走。 这次是倒呢还是吐呢?哪种都不好受啊,人想活着真不容易啊,李犇眼珠死死盯着男子。 “你是自己喝还是我喂你?”男子面无表情地低声道。 李犇转了转眼球,是啊,是想自己喝还是想他喂,关键哪种体验都不美妙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50 啊。李犇没做任何反应,把心一横,听天由命,请君自便。 男子仰头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轻车熟路的掰开李犇的嘴,吐了进去,又用手一按喉咙,“咕噜”一声,液体在李犇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从喉咙滑进了食道。 又重复了两次,酷刑总算告于段落。 李犇刚要把心放回肚子里,只见男子不知道从哪拿起一个大碗,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又把低下来对着李犇的嘴…… 呃,这次居然是粥,是粥,是粥啊!清淡的白米粥带着咸咸的口水味,不要想,不要想,李犇强迫自己一定把它想象成加了盐的咸粥…… 喂完了一大碗粥,男子才转身离开李犇视线,至于干什么去了,李犇想看也看不到。 他刚刚给他吃了一大碗粥,那大便了怎么办,怎么办,李犇又开始担心起来,一个成年人让另一个陌生的成年人给清理大便,想象起来好像不那么和谐。 别去想,别去想,刚才就是这么把尿想出来的,屎到□□必有路,到时候再说,淡定。 李犇觉得天应该黑了,该睡觉了,试着闭上了眼睛。 悉悉索索,身边传来响动,李犇微微把眼睛撬开一条缝。 男子把两张长条凳并在一起,半米来宽,合衣便躺在上面,应该是上半身躺在上面,两条大长腿完全垂在地上。 这样是要睡觉了吗,自己晕迷的不知多少天里,这位免费护工就是这样睡觉的吗? 李犇转着眼珠盯着男子,男子似乎意识到有来自好奇与打量的目光,便睁开眼睛看向了李犇,四目相对,李犇觉得应该努力发声说点儿什么。 “今天不用再吃药了,睡吧。”男子率先开口淡淡地说。 “……”我去,我没问这事好吗,李犇眨了眨眼睛,想表示感谢与不安。 男子视而不见,直接转过身去,给了他一个冷冰冰的后背。 李犇自觉无趣,便转回眼球,努力着睡觉,确实也没费很大力气,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李犇眼珠开始乱转的时候,男子已经端着煮好的草药站在木板前。 当男子往自己嘴里喝的时候,李犇已经张开了嘴等着,男子低头看到李犇的动作,愣了一下,便没有用手掰李犇的嘴,直接低头吐了进去,李犇试着自己往进咽,确实比被强制执行爽多了,果然不能反抗还不如试着享受。 又重复了几次,李犇都尽力配合,一碗药喂完了。 男子又端来另外一个碗,李犇猜这次是食物,这药可能是饭前服用的。 当接到男子低头喂过来的第一口时,李犇整个精神为之一振,是鸡汤,做得还挺香的。两个眼珠滴溜儿乱转着,等着男子喂第二口。 男子拿起筷子,从里面捞了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嚼。 “……”护工大哥,我受伤的是胳膊、腿还有胸,其实我可以亲自咀嚼…… 呜呜,男子低头一口碎鸡肉吐到李犇嘴里,李犇强忍着胃里咆哮的草泥马,含着泪想起了以前一抄作业,数学老师就搬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吃别人嚼过的馒头有味儿吗?现在李犇很想肯定地告诉那位老师,没味儿,真的没味儿! 稀的,干的,又喂了好几口。 男子似乎觉得还不够,居然拿过来一个馒头。 老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抄作业了! 而事实证明,馒头是有味的,全是咸了吧唧的口水味儿…… 投食完毕,男子便出了草堂。 李犇转着眼珠搜索了一上午,也没见男子再回来。憋得实在憋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拉了醒来之后的第一泼大便,成年人的粪便真的叫人很难忍受,连李犇自己都快熏得窒息了。 终于外面的动静了,男子拿着草药进了草堂,李犇看到男子进来赶紧闭着眼睛装睡,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男子动了动鼻子,拎着桶又出去了。 李犇感觉屁股被一只带着老茧的大手托高,然后有湿的东西在擦他屁股,脸瞬间红到了脖子。 擦了几下,男子又出去换了一桶水,抬起屁股又仔细地擦了一遍。李犇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地上扔着垫在身下沾着污物的粗布。 男子拿着粗布走了出去,又拿着一块干净的回来,抬起李犇的屁股塞在了下面。 这一系列动作直到完成,看都没看李犇的脸一下,就像是在给一只猪清理猪圈,就像是在给一只猫换猫砂。 李犇眼珠又开始追随着男子的身影,拿起地上的草药冲了一遍,扔到铁锅里,李犇知道吃药的时间又到了。 两人配合默契地吃了一碗药,男子又开始准备不知道算午饭还是晚饭。 等李犇又被投喂,发现吃的居然是面疙瘩,味道还凑和吧,其实也没什么味,吃的都是人家嚼过的,有什么好不好吃的,就是为了保持生命迹象。 “呃……”李犇努力着想说话,刚发出第一个音,男子便转过身。 “不想死别说话,会震到胸腔。”冷冷说。 “……”自己已然脆弱到说话都能把自己震死的地步,好可怕啊,这得是从多高掉下来才能摔成这样的特效。 伺候李犇吃完了,男子才到铁锅前自己盛了碗面疙瘩,呼噜呼噜地吃,听这声音,李犇顿时觉得这位护工同志对他简直太温柔了。 吃完男子又出去了,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李犇眼球跟着男子转得都晕了,护工大哥你来来回回的,就不能坐在陪我聊聊天吗? 男子又出去了,拿着个破了的大瓷碗回来,伸手掀起李犇盖在身上的薄被,用手拿着破碗放在李犇两腿之间。 李犇瞬间血倒流,脑子差点暴血管,这这这这这这是要给他接尿? “尿吧,没那么多布了。”男子看着李犇说了一句。 李犇眨了眨眼睛,他想告诉男子他没有尿意,但是男子似乎忽略了他的主观意图,就一直拿手接着。 给人家点儿面子,尽力一试吧,李犇在心里吹着口哨,努力着往外引导。 挺管用,真得尿了半碗出来,怪不得那些做体检的,接到医生给的尿杯,没尿到厕所都能挤出来点儿,心里暗示挺起作用的。 男子端着液体又出了草堂。 拉也拉过了,尿也尿过了,药也吃完了,李犇觉得应该装睡一会儿,一个大男人老盯着另一个大男人也不是那么回事。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黑,男子就在站在他躺着的木板边上,李犇打了个寒战,不知道这样被盯着睡了多久。 男子见李犇睁开眼睛,上前掀开李犇身上的薄被,把他胳膊和胸上缠着的布和木板都拆了下来,李犇转着眼珠看了看,细小的划伤摔伤很多,最严重的应该在骨头上。看着自己身上有这么多处划伤,他突然担心起自己的脸,蠕动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51 了几下脸上能动的肌肉,似乎没有什么疼痛感,这应该说明没毁容,不幸中的大大万幸啊。 把该卸的都卸下来了,男子开始刮李犇身上黑乎乎的东西,李犇猜想这应该也是一种草药,等刮得差不多了,又从边上拿起个碗,把黑乎乎的东西又涂上去,抹均匀了,又换上干净的粗布和木板固定好。把拆下来的粗布满是清水的盆里,端着盆出去了。 草堂外传来洗刷的声音,李犇心里一阵感激,看来男子是全职照顾自己,一天的生活主线就是熬药、做饭、采药以及清理他弄脏的东西。 如果还能好,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他暗想。 ☆、第一卷第 28 章 这样躺在木板吃吃喝喝拉拉撒撒睡睡如婴儿般地过了快一个月,李犇总算能轻声地说话了,本以为能说话就幸福多了,起码可以自由地表达主张,但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主张可以表达,执不行执行看男子心情。 “喂,救命恩人,我自己能嚼。”看着男子把一勺子白粥送进他自己嘴里,李犇非常主动地表达了一下想法。 男子看也没看他一眼,低头便用舌头把粥往他嘴里送。 李犇还想说点儿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粥被硬推到嘴里,只能配合着咽下去。 “等你自己能拿碗的时候再自己吃。”男子说着又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勺粥。 “……”胳膊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自己拿碗起码三个月,这三个月都要被嘴对嘴投食了吗? 男子不给李犇胡思乱想的机会,一口接一口,速战速决的收拾了碗勺,便出去了。 李犇在心里默数一二三,果然如他所料,男子拿着接尿的碗进来了。他对男子的护理计划了如指掌,吃药吃饭尿尿一条流水线,一个月下来雷打不动。 破碗放到两腿之间,小李犇马上接受到了信号,尽力调动着所能调动的现有资源着力配合。 男子满意地端着战利品出了草堂。 又拿着一大串草药进来了,李犇调动眼球看了一眼,知道今天该换药了,说来这黑乎乎的草药挺奇效的,用了不到一个月,全身上下真没那般疼了,其实现在他觉得可以活动活动,但是男子说不行,他也不敢,万一不小心变成个一米六、一米七,那找谁哭去。 “今天要换药吗?”李犇还是想和救命恩人多交流交流,虽然人家不怎么爱搭理他。 “嗯。”男子没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声回应了一句。 李犇看着男子精壮的背影,感觉挺神奇,他从来没见过男子运动,这一身的腱子肉是怎么保持的? “我叫李犇,就是三个牛那个犇,你认识字吗?”李犇想起来救命恩人还不知道他的姓名,也没有问过。 “认识。”男子并没有接着话进行自我介绍,而是顺着李犇的话接了一句。李犇在心里翻了翻眼球,这又是一个像纳齐一样不会聊天的,想友好沟通还需要好一段时间的调教。 “你是少数民族?” “我叫明琛。”男子看了看李犇说。 “……”这是典型的不按套路出牌么,问你民族,你回名字。明琛,看着也不像百家姓里的,不过有个明道,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如果是真名,还真有姓明的。“那个,你是怎么遇到我的?” “路过,看到你趴在溪里,应该是上游冲下来的。”明琛简明扼要地回了一句。 “我周围有其它人吗……”李犇弱弱地问了一句,其实他很怕听到肯定的答案,从上面下来九死一生。 “没看到。”明琛把收拾好的草药放在一个碗里,用石头一下一下地捣。 “我这伤还得多长时间能活动?”李犇盯着明琛。 “半个月差不多了,可以把木板拿下来。”明琛把捣好的草药端到李犇面前,三下五除二地把李犇身上包着的粗布扯下来,已经不怎么疼了,换了这么多次药李犇也知道怎么配合,整个换药过程非常顺利。 很快,明琛端着泡着粗布的盆到外面去洗了。 中午给李犇喂的是米饭和鱼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明琛已经很少给他喝汤了,或许是嫌他尿得太多,每次都把嚼过的饭菜硬塞进他嘴里,李犇想说,其实还是喝汤好受多了,但是寄人篱下,小命都是人家救的,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只是自己真的能亲自吃饭,无奈这位护工非要强行代劳。 “晚上想吃点儿什么?我一会儿要去趟镇上。”明琛很难得一次主动跟李犇交流。 “随便吧,吃什么都一样。”李犇讷讷地回答,确实是吃什么都一样,反正都是你嚼过的。 “你想方便就自便,回来我再收拾。”说完,明琛转身出了草堂。 听着男子贴心叮咛,李犇早已习惯了这种无地自容,闭上眼睛,睡会儿,养足精神才能快点儿好,快点儿好了才能亲自吃饭。 天气渐黑,明琛才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手里拎着挺些吃的,李犇也没仔细看,现在对吃不太感冒。 明琛放下东西,掀开李犇的薄被,先看看需不需要换尿不湿。 “其实你可以直接问我的,我可以说话了。”李犇小声地说。 明琛听到李犇说话,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李犇的屁股就要看有没有大便过,“哦,那你有没有方便过。” “……”李犇拒绝回答了,你都把屁股抬起来了,自己不会看啊,又来问。 看着李犇的小别扭,明琛也没理会,顺手抽出了李犇身下的粗布。 “……”李犇眼球转向明琛的脸,“那个那个,我没有上个厕所。”言下之意,你把尿不湿抽出去干嘛。 明琛看了一眼李犇,随手拿起一块布放在李犇身下。“今天买了很多软的,应该舒服。” 李犇试着感受了一番,确实比以前的软,舒服多了。 “谢……谢……”李犇尴尬的道了一声谢。 明琛转身支起火,开始往铁锅里扔药,是的,吃药时间到。 因为今天出去了,少吃了一次药,明琛端过了一大碗到李犇身边。李犇看了看碗,心领神会,这是两顿毁一顿的节奏。 “我自己能喝,你放到我嘴边就行。”李犇试着表达自己的需求。 明琛仰头灌进自己嘴里,又来掰李犇的嘴。 得,说了也白说,乖乖张大嘴,等着吧。 看着李犇一百二十分的配合,男子又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吐进李犇嘴里。 一大碗药,二口就解决了。 接着自然是做饭,喂饭,李犇也懒得提议,直接把嘴张到最大,等着明琛的舌头进来。心里默默地数着,还有14天、13天、12天…… 终于李犇心里的倒计时数到了“0”,挨到了明琛终于把板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52 子给他折下来,从一个植物人到一个柱着拐杖能少量活动的半残废,李犇如获新生,恨不得抱着给他擦屎端尿的救命恩人狠狠亲两口。 当然,最主要的是获得了自主吃饭权。 李犇端着明琛给他煮好的草药汁,拼命得往自己嘴里倒,用行动表明对这份权力得来不易的珍惜。 明琛收拾好药碗便开始做饭,无非是那几样,小溪里抓来的鱼,山里打的野鸡和野兔,偶尔去镇上带回来的一些时蔬,但是李犇却很期待今天到底吃什么。 当一碗白米饭,一碗鱼肉野菜汤端到李犇面前,他激动地几乎热泪盈眶,心里一直叫嚣着,真是太完美了。 随着这段时间的日夜相处,加上自己已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身体自由度,李犇和明琛也渐渐熟络起来,他知道明琛不爱言语,却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看得出来明琛脾气不好,而且霸道自我。 或许山中寂寞,李犇犯贱的毛病又出来作怪,时不时地把救命恩人惹得直炸毛。 “小哥,看这手艺就是没怎么做过饭,瞅这鱼鳞。”说着李犇从嘴里吐出一片鱼鳞。 明琛停下吃饭的动作,看了看李犇,没理睬他。 “还有这野菜,看这上面,还带着泥土的芬芳,真是免费补钙啊,佩服佩服。”李犇又用筷子挑起一根带根的野菜,在明琛眼前晃了几下。 明琛一把抢过李犇手里的饭碗,就要往出走。 “果然善解人意,再来一碗!”李犇贱贱地在明琛身后嚷嚷。 明琛脚步顿了顿,还是到铁锅边给他盛了一碗送身边。随后端着自己的碗蹲到了草堂外面去吃。 吃完饭,李犇试着自己躺在木板上,看到男子又端着破碗进来了,李犇知道明琛可能忘记了自己已经能自理了。 明琛一手端着碗,一手掀开薄被,接着就往下扒李犇的裤子 “哥,别的啊,小李犇说他今儿有事不能跟您约会了。”李犇嬉皮笑脸地说。 男子送在半空中的碗,放也不是,端着也不是。没仔细想,直接把李犇裤子扒到膝盖上,把碗放在两腿中间,强行拉出小李犇放在碗里。 行,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尿也得尿,这货脾气上来了。 李犇集中精力调动着全身的液体资源,运行三十二周天,集中于小李犇处集中爆发。 当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李犇又一次成功催尿。 当然,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明琛再次端着淡黄色液体满载而出。 越是摸透了明琛的脾气,李犇越逗的起劲,虽然人要犯贱起来谁都劝不了,但是人要作起来就活该被人折腾。 黑暗中,李犇躺在木板上,听着明琛在长凳上翻来覆去的响声,贱命又犯了。 “夜深了你还不想睡……你还在想着他吗……你这样痴情到底累不累……”黑灯瞎火的李犇忽然开唱,吓得长凳上的停止了响声。 “小伙子?来感了?”见明琛没反应,李犇又贱贱地逗了一句。 黑暗中的男子忽然起身,就要往草堂外走。 “早去早回,哥这给你计着时呢。”李犇贱笑着朝黑影说。 黑影渐渐靠近,一把掀开李犇身上的薄被。 李犇心中暗想,又把护工大爷惹炸毛了,不知道这次怎么个炸法。 正想着,一只手按住他两个胳膊,一只手开始扯他身上的衣服。 意识到明琛正在干什么,李犇有点儿二了,伸手就要反抗,但是本来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又是没干过重体力的现代人,想反抗一个会武功并且高出他大半个头的男子,基本是小猫挠人。 只用了几下,李犇的衣服都成片地掉在了地上。 明琛把李犇摆弄到侧卧,一个挺身便从后面捅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地一声惨叫,李犇差点儿死过去,如果死过去还好,至少不用这么疼了。 “大哥,你会不会啊?”李犇朝着体内物质的主人怒吼了一句,反正这深山老林也没有邻居,李犇也就没什么脸面顾及。张口就冒出了一句凶猛的,说出后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怎么能这么说,说得好像很期待被强,奸一样。可是真的太特么疼了,第一次的时候和这差远了,那起码有油,这份毫无心理、生理建设的干受罪,真好比酷刑。 明琛根本没有交流的意思,自顾自地往里一下下捅,手脚如铁钳子并用地把李犇困在怀里,想逃都逃不了。 李犇被撞得七荤八素,这一个半月组装好的零件又稀里哗啦了。疼,真疼,李犇就在心里默数着时间,不断地告诉自己再坚持一秒就好了,他是救命恩人,就当以身相许还他恩情,忍忍就过去了,又不是没被,操,过,别矫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体内的东西并没有消肿的迹象,反而一寸一寸涨,大。 尽管感觉到了血的润滑,不知是角度错位,还是力度不对,疼劲一点儿都没下去。李犇觉得再任这位蛮友横冲直撞,最后受罪得还是自己,便调整了呼吸,试着调整角度,让大明琛进入的更顺畅,明琛感觉到了李犇的动作,生怕李犇要逃跑,死死地将人困在怀里,不让他有一丝动弹。 李犇倒抽了一口凉气,用手在黑暗里摸索到明琛的手,试探着与之十指相扣,让其安心。 折腾了十多分钟,疼痛没丝毫缓解,李犇示意明琛平躺,把节奏交给自己,尽量让这次没有心理准备的义务劳动做到完美。 因为经验,所以顺利。 在这场原始的运动之后,两人并排地躺在木板上,没人打破安静。 过了许久,明琛摸黑起了身,径直躺回了长凳,没再动作。 李犇累得一动不想动,带伤纵欲的后遗症全都显现出来,全身没有一处不从毛孔往外冒出酸疼。 觉得应该弄点清水洗洗,却疼得一寸都不想移动,疼着疼着,居然睡着了。 ☆、第一卷第 29 章 在疼痛中睡去,自然在疼痛中醒来。 全身上下除了眼睛,皆如刚从洞内掉下来那会剧烈痛楚,而每个部位的痛感却又不尽相同。调整个眼球在草堂里搜索施暴者的身影,视线所极范围之内,并没有明琛。李犇有些失望,按剧情不是应该在冷静之后,跪在他的床前自扇嘴巴深入忏悔并大胆剖析自己的暴行吗? 居然当缩头乌龟躲起来了,太!不!地!道! 罪魁祸首已经躲起来了,他总不能坐以待毙,除非噬骨的疼痛全身上下粘乎乎的,闲置很久突然临危受命的某个部位隐隐传来熟悉的胀疼。李犇试着动了动胳膊,挣扎要起身,刚移动了几寸,忍不受“哇哇”大叫出声。 有脚步从草堂外传来,明琛走到木板前把李犇放平躺开,又拎着桶出去了。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53 没一会儿,便拎着一桶水回来,倒进铁锅里,把火点着了,开始烧水。 李犇用眼珠瞄着明琛的动作,这是要烧水给他洗澡吗?经过昨夜一役,在男子心里自己已退化成如女人般较弱,可知道自己胳膊折腿断那会都没享受过一次24小时热水的家啊。 男子从铁锅边端起一个碗,径直走到李犇面前,没把碗递给李犇,很明显在他眼中李犇又失去了自主进食权。 李犇转着眼珠看了看自己放在木板上的胳膊,好像抬起来是挺疼的,便也没挣扎。 明琛仰头喝了一大口药汤,伸出手准备掰开板上人的嘴,李犇见状赶紧张大嘴,满满一口苦药汁子被送进了嘴里,执行特殊任务的某个部位并没有马上撤退,留恋地在李犇嘴里扫荡了一圈,又莫名其妙的缩了出去…… 接着,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第五口,第六个,第七口,第八口……有史以来最持久的一次喂药行动,有史以来最诡异的一次喂药行动。 李犇从第一口药下去被做过口腔清洁之后,便进入了忘我的神游状态,只是看着明琛低头便机械地张大嘴,脖子以上除了嘴以外的所有器官都处于失重状态,这是在干嘛,干嘛,干嘛,一炮就干出了缠绵悱恻的感情嘛,这家伙不会打算跟他谈一场跨越千年的男男恋吧…… 一直到明琛端着药碗离开,提着热水桶再次过来,李犇都没调整好那些一个不小心就超出认知的小惶恐。明琛拿着蘸了水的粗布开始从上到下给李犇擦身,擦到后面,投粗布的水里已经有血色。李犇转着眼珠看了一眼,为自己的菊花兄担心不已,很担心他就此被破了相,以后还怎么有脸出去驰骋江湖。 拎着水桶出去,又拎着干净的水进来,从铁锅又舀了一些热水兑进去,明琛用手伸进去试了一下,水温尚可,又提着到木板前。 上上下下又被擦了一遍,李犇感觉舒服多了,自从在这草堂醒过来,这厮就没有给他洗过澡,要不是昨天做了有愧于他的事,估计这澡还得等到痊愈自己解决。我去,怎么能放纵自己这么想,我李犇的屁,眼,儿就贱到换了一次擦澡…… 总之,身上舒服了,胃又开始闹,革,命,经过昨天一役,李犇不自觉地把自己推上了统治阶级立场,我是受害者,我得居高临下。“喂,我饿了。” 明琛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拿起手里的粗布和桶出去了。 “喂,什么意思,我才是受害者,我没一哭二闹三上吊你还来脾气了?”李犇转着眼珠躺在木板上叫唤,男子的反应,气得他脸通红,直喘气,像条刚从水里捞出被扔上岸的鱼。 过了一会儿,铁锅旁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李犇调整了眼珠,看到明琛似乎在做饭,肺里要炸出的有害气体从满格,下降到三分之一。 “我想吃肉。”李犇赌气地躺着咆哮,别给我吃带着口水咸的白米粥,我需要补充体力,早日下木板,早日离开这四面透风的鬼地方。 明琛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说话,继续看自己手里的事。 “……”几个拳头伸出去,都打到了棉花上,李犇也闹腾得没趣,看着草顶发呆。 有碗盆碰撞的声音,李犇转着眼珠看了看铁锅边,明琛已经不知道把什么盛到了碗里,往这边走。 明琛低头把嚼碎的东西用舌头伸进李犇嘴里,李犇把头一扭,偏到了一侧,躲开了,明琛瞪着李犇,眼中尽是不解。 “用勺子喂我,我不吃你嚼过的。”李犇对上明琛的眼睛,说,他觉得现在不讲条件,机会稍纵即逝。 明琛愣了一下,扭过李犇的脑袋,掰开下巴,把舌头伸了进去,一嘴嚼不出什么味儿的肉渣子捅进李犇嘴里,喉咙被按了一下,肉渣子直接进了食道。 “……”李犇不可思议地瞪着明琛,想咆哮着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做错了事要补偿的自觉。 明琛一口接一口地用舌头往李犇嘴里捅肉渣子,噎得李犇直想骂娘。 “你不能给我喝点儿汤啊?”趁男子嚼肉的空档李犇大声表达了个人意见。 男子听到,咽下了自己嘴里那口肉,端碗喝了一口汤,又低头过来…… …… 李犇认命地张开嘴,累觉不爱。 扭头瞪眼的吃完这顿不和谐的饭,明琛开始收拾那种黑乎乎的草药,用石头一下一下地捣,捣完放在碗里走到李犇躺着的木板前,伸手便掀薄被。李犇看了看明琛,不是早都不用换药了么。当一只手开始解李犇腰带的时候,李犇秒懂了,炸毛地打掉明琛正在动作的手,“呼”地一下不管什么疼不疼,直接坐了起来。 “你干嘛?”李犇瞪着眼睛看明琛手里的碗。 “给你上药……”明琛瞄了一下李犇的屁股,低声嘟囔了一句。 “不用,它有强大的自愈能力。”李犇抓紧被子一副小媳妇样儿。 明琛没再看李犇,一把抢过被子,伸手就要强扒李犇裤子。 李犇也急了,打是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可怜巴巴地说:“求您了,我真不想上。” 明琛闻声,顿了一下,把被子扔回他身上,碗放在他旁边。“你自己上吧。”说着,转身出了草堂。 李犇一愣,没想到这厮吃软不吃硬,总算有一样吃的,就怕软硬不吃,发现了新的驭兽方略总比一味硬拼强。看了看身边的碗,吸了两下备受摧残的菊花哥,想了想,还是用手指挖了一块,向后面伸去。 虽然黑乎乎的卖相不怎么好,但是涂进去凉哇哇的,跟马应龙的感觉有几分像。 李犇又多挖了一块,里里外外抹了个遍,他是最怕疼的人,但凡能减少点儿痛苦求之不得。 明琛从外面进来,瞄了一眼碗里的药,没说什么,拿了出去。 李犇试着活动活动胳膊腿,正常来说摔伤已经愈合七成,都能下地简单活动了,也能自己解决生理问题,他不想一炮干回半月前,又被垫尿不湿。 吃饱了,洗干净了,活动活动好像也不是那么粉身碎骨了,扶着木板下了地,拿着前几天活动时用的木棍,在草堂里这走走那走走,好像还可以。 走累了,又移动回木板上,折腾折腾一上午就过去了,却始终没见明琛再进来。 又过了两三个小时,草堂外终于有动静了,李犇柱着木棍挪动到门边,看到明琛正从马上往下卸东西,大包小包的,应该是出了山去买东西。 见明琛要进草堂,李犇三步并两步往木板上挪,可惜行动跟不上思路,一个使不上劲,趴到了地上,“卧——槽——啊!” 明琛闻声加快了脚步,推门进来,就便见李犇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木棍飞到好几米之外。伸手便把人抱到了木板了,李犇被这突如其来的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54 公主抱整愣了,怎么说他也是身高近一米八,一百四五十斤的成年男子,看这位跟捡塑料袋般的轻松表情,难道又是一位因相扑运动而崭露头脚的武状元? 李犇被带着灰放到木板上,自己便随手四处扑打灰。明琛一把抓住李犇的手,不让他乱动,转身从包袱里拽出一套衣服,就开始扒李犇身上的衣服。 “……”看明白明琛的动作,李犇有几分受宠若惊,这是给我买了衣服?并且还要亲自伺候我更衣? “那个……我自己能换……”李犇示弱中带着讨好地看向明琛,心里想的是别惹他,容易挨揍。 果然,明琛停止了动作,转身出去了。 看到男子的反应,李犇窃喜,眼前浮现一条康庄大道,两侧十多条耷拉着耳朵吐着舌头摇尾乞怜的小贵宾,我去,自己的狗腿之路任重道远啊。 李犇龇牙咧嘴地把衣服换了,低头一看,日,这应该是一套睡衣吧,挺好往进套,出门却有失风雅。 明琛再进来的时候拎着新买的肉和菜,和李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每日必灌的草药。 “先做饭吧,我饿了,吃完饭再吃药行吗?”李犇看着明琛一边小声说,一边偷瞄着对方脸色。 明琛放下手里的草药,看样子是准备做饭。 “把肉炒了行吗?煮成汤太难吃了。”李犇又弱弱地说了一句,其实他就是小性子作怪,总觉得被白上了之后对方跟没事人一样,内心有点儿小咆哮,有事没事刷个存在感。 但是他好像一时忘记了,肉汤和炒肉对他来说都是肉渣子,没的区别。 明琛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不会。” “先切下一小块肉,扔在热锅里炸点儿油出来,再把你现剩下的肉切成片,放到油里,放盐,一直翻动就行了。”李犇一口气把炒肉流程报了一遍。 明琛想了想,低头开始按李犇的攻略实践。 “炒菜也是同理,那个什么菜也可以炒,不要用水煮。”李犇又对着明琛的背影说了一句。 看了明琛手忙脚乱的背影,李犇心里有种淡淡地小平衡,上了我就得特么给我当牛做马。 这是一场漫长的等待,当明琛把两盘看不出原貌黑黢黢的东西和白米饭摆到李犇面前,天做虐犹可违,自做虐不可活,这两句在李犇脑子打字机模式驶入,又倒回,驶入,再驶出。 李犇看了看菜,又看了看明琛,把嘴张开,作出小鸟嗷嗷待哺的姿势。 明琛看了看李犇,皱着眉头夹了一块黑乎乎地放到自己嘴里,嚼了几下,咽了下去,又放嘴里一口白米饭,直接走向李犇…… 李犇被像小鸡一样抓住硬喂了一碗拌了口水的白米饭,心碎地嘎巴嘎巴。 煮草药,灌草药,美好的夜色就平静地落下。 李犇躺在木板上,看着不远处窝在长凳上的背影,想说点儿什么,又不敢说,昨天晚上就是嘴欠挨了一通暴捅,后面还难以启齿地疼着,不能再没事找罪受了。 想着,自己讷讷地闭上了眼睛,忽然想起陈昱行,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应该比自己好多了,还有比自己更惨的人吗,死里逃生被救了,又莫名其妙被捅了。其实也不能算是莫名其妙,自己也有很大责任,嘴贱被狗咬,活该加自找。哎,不知道陈昱行他们是不是已经往临安去了,看来自己伤好之后要自己一个人上路了,可是没有钱怎么破,是要二次创业的节奏吗?自己在现代活了二十四年都衣食无忧,才来了大半年就要两次创业,没爹坑的日子不好混啊。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有些想大便,想着大便后又要受一波罪,又用意志把大便吓回去了,转头看了看那背影,该死的罪魁祸首睡得正香,伸脚对着背影的方向狠狠地比划了一下。 “啊啊啊……”李犇一阵惨叫。 明琛一骨碌从长凳上起来,跑到木板边上,在黑暗里这摸摸那摸摸检查。 “腿,腿,往哪摸呢……”李犇大声哀号。 明琛试着找到李犇的腿,摸了摸,感觉骨头没事,又放回了木板上,转身准备回长凳边。 “那个,我想拉屎……”李犇在黑暗里幽幽地说。 “拉吧。”明琛低低地回了一句,又要走。 “你扶我出去拉吧,我能走。”李犇几分讨好,几分撒娇地说。 黑暗里,明琛把双手伸到李犇身下,轻轻把人抱了起来,径直往草堂外走。 外面黑乎乎的,四处杂草,李犇被放在草地上,明琛便过身去。 咬着牙把裤子脱下了,咬着牙蹲下,咬着牙用力……经过阵痛,很痛,真痛,太特么的痛后,终于解决完一件大事。 “好了。”李犇回头对着某人后背喊了一声。 背对着李犇的某人转身走过来就要给李犇提裤子。 “刀下留人……有没有纸?”李犇看着黑暗中男子的眼睛。 明琛明白过来,在地上抓了一把草塞到李犇手里,又转过身。 “……”李犇接过这把杂草,勉为其难的在屁股上胡乱擦了一通,提上裤子。“嗯,好了。” 把李犇一只手绕到自己脖子上,又是公主抱把人抱到了草堂的木板上,拉好被子,才到长凳躺下,留给呆若木鸡的某人一个深沉的大后背。 ☆、第一卷第 30 章 五六天都在相安无事中一晃而过。 李犇恢复得不错,可以不用木棍下地行走。心里盘算着再养个几天就和明琛告辞,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是他也以身相许过了,也算是两清。 正想着,明琛拎着草药走进了草堂,看了看站着的李犇,没说什么。 “那个,我伤好的也差不多了,过几天想离开,我是和朋友一起到这的,我得去找他们。”李犇看着明琛,低低地说。 明琛听着顿了一下,把草药扔在地上,拎着桶又出去打水。 打水回来,生起火便开始煮药。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但是我身上没什么贵重物品可以酬谢你的,要不等我找到我朋友,让他派人给你送份谢礼过来,你一直住在这吗?”李犇跟在明琛后面,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脸色。 “不需要,你走了我也要离开这儿。”明琛头没回,嘴去回了一句,用勺子搅和着铁锅里的草药。 “哦,那如果有缘再见面,那时若李某有能力,一定好好报答你。”李犇见明琛没什么不高兴的反应,接着表达谢意。 明琛回头看了他一眼,停顿了一会儿,转回身,拿起瓷碗把药汤盛进去。 “躺回去。”明琛面无表情地对李犇说。 “我……站着就能喝,你给我吧。”李犇抬手便要接明琛手里的药碗。 明琛并没有要递给他的意思,把碗端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55 ,伸手就来掰李犇的下巴。 李犇意识到明琛要干什么,吓了一跳,二次受伤后,已经恢复自主饮食权两三天了,这怎么又来上人工呼吸式喂养。 “不不不不……不用……”李犇拼命摆着手,表示反对意见。 明琛哪给李犇机会把意思完整表达出来,下巴一拉,嘴张开,低头就把舌头捅了进去。 一股苦药汤子从两个人的嘴色溢出来。 伸进出的喂药小助手,并没有及时撤离,在李犇口腔里扫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勾住李犇的舌头打转的吸吮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退出来。 “……” 李犇抢过碗,一滴不漏地倒进嘴里,把空碗倒着举在半空,挑衅地看了看明琛。 明琛看着李犇足足半分钟,转头出了草堂。 李犇追到了草堂门口。 摸了摸了已经开始咕咕叫的肚子,觉得明琛的这种状态很像是晚饭罢工的表现。怎么办,死皮赖脸地去喊人家做饭,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纠结。 “那个,晚饭不吃了吗?”想来想去李犇还是厚着脸皮出了草堂,被人伺候惯了,俨然失去了自力更生的自觉。 男子回过头看了李犇一眼,起身便径直往草堂方向走,留下身后的李犇抓耳挠腮。 刷锅、洗菜、炒菜,一个多小时,明琛便把做好的两个炒菜一份白米饭放到了李犇面前,一句话也没说,又出了草堂。 李犇看着还算像炒菜的炒肉片和炒白菜,很有食欲,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到嘴里,还凑和吧,已经和纳齐不相上下,短短五六天的速成培训还是很有效果的,这当然离不开老师的多方挑刺和学生的天赋异禀。 吃了几口,见明琛还没有回来,李犇便端着碗走到门口,没入杂草里的半个身影,在渐黑的傍晚若隐若现。 李犇等了一会儿,见明琛还没回来,也没什么食欲,便把碗放在一边,等他回来吃。 两三个小时,李犇趴门口看了几次,直到外面黑的已经看不清背影。 总不好再出去喊人吧,搞得好像自己离不开他一样,再说生活可以自理,又刚刚吃过饭,也没什么借口去喊人。李犇只好躺回木板上,盖着被子放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睁开眼睛看长凳上空着,不知道这家伙昨天回没回来睡觉。 有人进来,李犇坐起来,看明琛满身露水手里拎着草药。 “你一大早去采药?”李犇看着明琛问道。 “嗯。”明琛低低地回了一句,走到铁锅边上准备煮药。 片刻,煮沸了的药汁被明琛装在碗里,放在李犇身边,便在包袱里找了件衣服准备换。 李犇端起药碗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看向明琛差点儿惊的把碗打翻。 明琛背对着李犇,面向门外,只穿了一条单裤,用腰带系着,上身脱了个精光,一只张牙舞爪活灵活现的猛虎,盘旋在骨肉分明的后背。 这纹身太漂亮了!李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腰,跟明琛的比起来简直是鹌鹑比鸵鸟,咪咪小的一个纹身还疼得舌头差点儿咬掉,并把纹身师家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自惭形秽啊,自惭形秽。 明琛一抖手披上外袍,便从门出去了。 食堂的厨子又罢工了?李犇想了想,自己也能动了,基本上行走自如,身上也没有哪儿还特别疼,应该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 便拎着水桶出门到不远处的小溪去提水,提水回来看到一个背景依然坐在昨天那个杂草丛附近,也没去打扰,径直着拎水回到了草堂。 生火用铁锅煮饭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和纳齐家的土灶差不多,就少了几面土坯而已。见屋里有萝卜和白菜,还有点儿肉,李犇简单炒了一个白菜肉片,一个萝卜汤,又在汤上蒸了米,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开饭了。 “我做了饭,可以吃了。”李犇走到明琛身后,低声说。 明琛回过头,没说什么,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往草堂走。 李犇跟在后面,心里咆哮,我做饭了,我做饭了都,怎么一点儿惊喜和意外都没有。 进了草堂,明琛扫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饭和菜,转头看向李犇:“你吃了吗?” “没,等你一起。”李犇答道。 “哦,吃吧。”明琛随便找了一个碗,盛了饭,泡上萝卜汤,便用筷子拼命往嘴里扒拉。 “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想明天就走了,再不去找我朋友我怕他们着急。”李犇给明琛夹了一片肉。 男子往嘴里扒饭的筷子停了一下,便若无其事地接着刚才的动作继续往嘴里划拉,三口两口把一碗饭干掉,饭扔到铁锅里就往外走。 吃完饭,李犇早早地躺在木板上,想着明天离开之后的计划,身上没有钱,原来那件衣服里应该还有点儿,明天要问问救他回来时那件衣服还在不在,如果不在了,也没办法,只能先上山一下,找到山洞,看看陈昱行他们还在不在,如果他们已经走了,陈昱行会不会留下记号或干脆留下一个人在原地等他,如果都没有怎么办,必须找到最近的市镇,想办法解决温饱问题,然后再作打算怎么去临安……在这当米虫习惯了,一想到明天要独自一个人面对生计问题,心里就有些莫名的恐慌,然后就毫不留情地失眠了。 草堂外响起了好似二胡声,缠绵而萧瑟,凄凉而沧桑,婉转而凄切……时断时续的乐声,搅得李犇脑子一团浆糊,曲调像悱恻的情感,眼前就交织着出现郝文晖和陈昱行,曲调像哀怨的离别,眼前又冒出来傻笑的纳齐,以及每年离家时父母落寞的表情,最后是杂草丛中某个孤单的背影……李犇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二胡声轻轻浅浅,一曲作罢,又来一曲。 深夜,未停。 第二天,李犇醒得很早,因为心里有事一宿都没睡熟。 但是明琛比他还早,他睁开眼睛,明琛已经把煮好的药送到他面前。 李犇接过药,喝了一口,随口道:“昨晚上几点回来睡的,黑眼圈那么重。” 如所料,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喝完药的时候,饭已经送到了李犇手里,挺简单的白米粥和一个清炒白菜,都带着余温,看样子是刚做好没多久。 “这里面有两套换洗的衣服,你之前的衣服破了,被我扔了,还有二十两银子,你拿着吧。”明琛看了眼低头吃饭的人,语气里听不出起伏。 “二十两太多了,你救了我的命,我再拿这么多钱心里过意不去。”李犇看了看明琛,有些意外,在一起呆了快两个月,他从未看明琛出去谋生,看着也不像有钱人,居然能拿出二十两银子,不会是全部家当老婆本吧。 “区区二十两……”明琛似乎看出了李犇的顾虑,解释道。 “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56 ……”我去,居然又是一个富二代,而且是一个隐藏在深山里的富二代,自己这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那谢谢了,他日再见,定当加倍奉还。”李犇接过明琛给他准备的包袱,往身上一背,就准备起程,既然要走,早走好过晚走,天一黑,他一个不会武功的半残现代人还不等着喂野兽。 推开草堂的门,看着外面的篮天碧草,李犇用鼻子狠狠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朝着山的方向一直往上走,一走就是一上午,感觉有点儿饿了,李犇想起来,好像没带吃的东西,荒山野岭的背着二十两银子也没地方花。 又走了几里,饿得实在没劲,在溪边用手捧着喝了几口水,在心里骂自己白痴出门不带干粮,顺带着也把明琛骂了一通,居然只给我银子不给我干粮,明摆着想报复我。 坐在溪边,摸了摸肚子,又下意识地摸了摸包袱,万一有惊喜呢。从里到外摸了遍,除非了两件衣服,二十两银子,的确有点儿惊喜的东西,但不是李犇所想的干粮,而是一把匕首,应该是明琛给他防身之用。 真笨,人都要饿死了,还哪有力气防身!给我带刀这么重,就不能多放两个馒头吗?我说怎么走这么几步就饿了,肯定是背着这刀带消耗体力了……胡搅蛮缠小性子一通乱发,最后不是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发呆。 一股诱人的烤鸡味儿顺着鼻子滑进神经,李犇像狗一样寻着味在草丛里找。 十多米开外,一个男子正在火堆上烤着野鸡,时不时的翻转,洒上几把细盐,黄色的鸡油掉进火堆里嗞嗞作响。 “你出来采药?”李犇看着正在烤鸡的明琛,走了过去。 明琛一直低头干着手里的事,没给李犇任何回应。 “这么快就不认识了?”见明琛的反应,李犇有些生气,这荒山野岭的不给他带吃的就算了,还带着只鸡跟在他后面,在他饿得两眼冒火星时候烤,然后再装作不认识,这是阴谋。 明琛把伸在火堆上的鸡收回来,放到嘴边,咬了一口,递到李犇面前,“吃吧。” “……”看着男子递到自己面前的烤鸡,李犇眼前的人脑袋上开始冒光环,自己绝对是小人之心,这不是炮,友,这是天使啊。 李犇毫无客气地接过鸡,用牙大力撕扯,有盐的烤鸡就是好吃,嘴里含着没咽下去的一口鸡,看着明琛说:“你怎么到这来了,不会怕我饿,特意来给我烤鸡吧。”一边说自己也一边脸红了,喂,自恋可以,但有个数啊。 “你不会武功,在这山里很危险。”明琛看了看李犇,轻描淡写。 “……”今天应该不止是抬头见喜,更是出门遇雷锋,李犇心里的小浪花又开始扑腾,贱贱地说:“你不会舍不得我吧?” “是又如何?”明琛盯着李犇,眼中尽是坦诚。 “呃,你烤鸡比做菜强……”本来浪花起伏,想调戏下明琛在这荒山野岭解解闷,结果,被对方将了一军。 “不是又如何?”明琛看着李犇的反应,又接了一句。 “……”这厮也学会逗人了…… 李犇吃了少半吃鸡,便把鸡扔给明琛,明琛接过鸡咬在嘴里,又从身后扔出一个水囊。 真不愧是居家出门必备小棉袄!贴心!李犇接过水囊,拔出塞子,就往嘴里倒,呃,咳咳咳,差点吐了一地,居然是苦的。 这个味道是他太熟悉了,喝了快两个月,胃都让这药味泡酥了。 “省着点浪费,只带了三天的量。”明琛看李犇把药吐在地上,皱眉说道。 三天的量?这厮背着一桶药汤子爬山? 又逼李犇喝了两口,才接过水囊挂在身后,拉着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半残往山上走。又走了两个多小时,李犇腿实在抬不动了,开始怀念有马的幸福时光。 “对了,我记得草堂外有匹马啊,怎么不带来,省得走。”李犇一屁股坐在地上,嚷嚷。 “马不是在你包袱里。”明琛指了指李犇的背后。 “啊?”看了看自己包袱,李犇明白了。“你把马卖了二十两银子?亏了!” “嗯。”明琛低声应了一下。 “我草啊,赔钱了你还这么平静。”李犇炸毛地从地上跳起来,一匹马怎么说也要三十五两银子啊,这少了近一半呢。 “卖了五百两,剩下的在我身上。”明琛指了指自己的包袱。 “……”从炸毛,到震惊,一匹马卖了五百两,这是什么马啊。“很宝贝的马?你舍得吗?” “它自己能回来。”明琛面无表情地说。 “……”从震惊,到无语,这算不算仙人跳的鼻祖。 不过一想到,自己跟着一位隐形富豪,又过上了吃穿不愁的幸福生活,顿时有点儿小轻松,又坐到了地上。 “休息一会吧,我走不动了。”李犇看了看山还那么远,泄气了一大半。 “走吧,我背你,天黑之前要下山,在上面很危险。”说着明琛已经低着身子,等李犇趴上去。 “不行,一个人爬山都费劲,我这么重怎么能让你背。”李犇说着,心里一个小人冒出来说,明琛背他好像不是个多困难的事,轻轻一抱就离地了,背应该更省劲;又一个小人冒出来说,少给自己懒找借口,不要脸。 天人交战着,清醒过来已经趴在明琛身上走了挺远。 明琛的肩膀很宽,后背很厚实,趴在上面很舒服,腰很细,屁股很翘,他两腿只需轻轻夹着腰,便被屁股卡得掉不下去。他背上有一个大老虎,看着很性感,这只大老虎就在他俩之间,是睡着了呢,还是睁着眼晴看他呢。 李犇往上挺了挺身子,明琛以为他要滑下去了,两手把他屁股往上推了一下,李犇向后收了收绕到他脖子前面的手,让对方的衣领松一点儿,自己居高临下的眯着眼睛往里看,领子太高什么也看不到,李犇情不自禁用手往下拉了拉他衣服,一个虎耳朵露了出来,又动手轻轻试探得往下拽拽,半个虎头出来了,又要往下…… “别给自己找罪受,这没药。”男子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李犇听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明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在勾引他?想脱他衣服?又由那句别给自己找罪受,想起那天晚上撕心裂肺的痛,吓得一层冷汗。马上把明琛的衣服给拉好,将刚放出一半的猛虎又关回去。 等李犇被放到地上,已经到了洞口。 李犇摸索着往洞里走,和两个月前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越走越宽,中间便那个他们休息过的四五十方的空地。 巨石还在,上面却没有人影,李犇幻想过很多次,一进洞就看到一丁二镖和躺在巨石上休息的陈昱行正在等他,心里也知道这种可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57 能不会太大,但是总是控制不住希冀。 在山洞里仔细环视一周,想找到陈昱行留给他的记号或者只字片语,很可惜除了陈昱行的一件血衣和一些吃过的食物残渣,没有什么能证明他们曾经来过这里。 李犇耷拉着脑袋,情绪低落地走出了山洞,对着茫茫的金牛山,大叫一声。 叫完了,便是发泄完了,对于这种结果他昨夜已做过打算,本来想找个城镇弄点儿盘缠,现在身上有二十两明琛给的路费,自己不用再去找城镇,那么便该直奔临安了。 “我朋友他们没有等我,我要一个人去临安。你把我送下山就行了。”李犇转头低声对明琛说,总要靠自己,揪着一个雷锋不放算什么男人。 “我也正想去临安,同路吧。”明琛低声地回道,说着就蹲下身子让李犇上来。 “下山容易,我自己走,别故意要送我,山高路远的。”李犇看着明琛的脸,有些事情不能含糊,总不能承人家这么大的情。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明琛也一本正经地看着李犇。 “……”又来这招,还上瘾了。李犇一脸正色道:“如果是,那便大可不必,我们萍水相逢,我受不了你这么重的恩,如果不是,那当然好。” “真顺路。”不等拒绝,明琛背起李犇便往山下走。 “那匹马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我……我不会骑马,要买个马车。”李犇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别人出远门都不担心,他就有点儿问题,又不会骑马,又不会赶车,还不能走路。“对了,我其实也不会赶马车。” 明琛回头看了看自己背上的李犇,李犇猜他应该正在心里吐槽,自己到底救了一个什么人,怎么比女人还废物,不对,这个时代很多女人都会骑马、武功,自己娇弱的连女人都不如。 “到了镇上,想让它回来便回来了,不过那户有几匹母马,我本打算让他快活几天。”明琛道。 男子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李犇推断他此时心情不错。但是这话是什么画风,不光叫马出去仙人跳,顺便还要免费嫖几个娼? “再买一匹母马吧,两个马拉马车轻松。”李犇提出了一个自觉得合理的建议,既能保证那位马兄的稳定性生活,又能解决自己出行难问题。 “不用,它不喜欢固定的伴,麻烦。”明琛想也没想,回了一句。 “哦,这点儿和我倒有点儿像。”李犇随口接了一句。 明琛皱着眉,扭头看背上的李犇。 “哦,我说这马这点和我很像。”李犇以为有山风没听清,又趴对方耳朵上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 “它很能走。”说着男子便把李犇放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 “……”真当情绪化严重到需要镇定剂控制了。 ☆、第一卷第 31 章 已近傍晚,两人才晃晃荡荡走到镇上。 “饿了。”李犇一把拉住走在前面的明琛。 “那找地方吃饭住店吧。”明琛回头看了一眼李犇道。 “有钱吃点儿好的吧,这两个月吃得太朴实了。”李犇翻着眼睛提意见,跟陈昱行一路上吃香的喝辣的,这两个月吃的实在太可怕了。 明琛没说话,径直朝着一家客栈走去。 小二在门口见二人都背着包袱,嬉皮笑脸地上前招呼:“二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 “先吃饭,再住店,一间上房。”明琛跟着往里走,对着小二交代。 “为什么一间上房,又不是没钱,两间两间。”在一旁的李犇竖着耳朵听明琛的交代,马上不满意地提出意见。 “一间。”明琛皱眉,瞪了李犇一眼。 “……”李犇被瞪了个措手不及,讷讷地不说话了。“一间你自己住,吃完饭我自己再要一间,反正我也有钱。”自己小声嘟囔。 练武之身耳聪目明,李犇的小声嘟囔明显没逃过明琛的耳朵,回头看了一眼李犇,道:“你的钱也是我的。” “……”李犇一听全身的毛“刷”的一下全炸开了。“你给我了就是我的,就算你借我也是我的。” 明琛没跟他呈口舌头之争,抓起李犇的手就往里面走。 三菜一汤有酒有肉,李犇吃得很是畅快,刚放下筷子,明探便把装药的水囊扔到他身上,看了看水囊,又看了看他,嗯,系统设置的吃药时间到了。 “待会儿再吃,嘴里的菜香味再多留几分钟。”李犇捧着肚子,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打嗝。 明琛抓起水囊就要打开。 李犇一看这动作,吓得马上坐直了,这厮这是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发神经喂他啊,这这这这成何体统。 “求你了,一会儿回房再吃。”李犇把音调调低了几度,眼神里透着撒娇的讨好。 明琛看着李犇一愣,又把拔下来的塞子塞了回去,伸手拉起李犇就往楼上走。 “现在回房太早了吧?啊啊……慢点儿,我胳膊啊。”李犇没想到一句回房再吃药,惹了祸。 推开房门,明琛拿出水囊递给李犇。 李犇哆哆嗦嗦地接过水囊,打开塞子,不情不愿地往嘴里倒了一小小口,在嘴里咕唧了半天,才皱着眉硬咽了下去。 “其实我都好了,不用再喝这玩艺了。”李犇看着明琛,弱弱道。 明琛一把抢过水囊,仰头便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大口,向李犇走近。 李犇连连倒退,一直退到墙角,“我喝,我喝,我自己……唔……咳咳咳……” 被老鹰逼得无路可退的小鸡崽子,求饶声被一口捅到嘴里的苦药汤子硬生生地打断,咳嗽不停。始作俑者便没立即停止暴行,又在李犇嘴里翻腾半天才放开。 “咳咳咳……大哥,你刚吃了大蒜啊!”李犇咳出了眼泪,又一阵排山倒海地干呕。 明琛听清了李犇连咳再喊说的最后一句,意识到自己被嫌弃了,抓着正扶着墙干呕的李犇,搬过脑袋,掰开下巴,又是一通乱搅,缠住李犇的舌头吮,吸还不够,临退出居然还捅了些口水进去。 “呃……呃……呃……”喉咙紧收,“哇”的一声李犇吐了一地药和饭的混合污物,一边扶着墙一边擦嘴,怒视着明琛,“有病啊,见过恶心的没见过像你这么恶心的!” 明琛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胳膊上的青筋凸起,随着心脏一下又一下地蹦。青筋暴起的大手抓着李犇的前襟把人扔到床上,两手齐上,三下就把李犇衣服撕成碎片,又两下把自己衣服从身上扯下来,就要往上扑。 一,丝,不挂的李犇看着正站在床前把自己衣服往下扯的明琛,瞬间爆炸了,不管不顾的暴脾气也上来,“蹭”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对着床下的明琛大吼:“说到底不就是想,上,我吗?拐那么多弯干毛?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58 你直接说就行了,你是我救命恩人,我他,妈就当以身相许报恩了,但姓明的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过了今晚咱俩两清,明天起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床下的男子腥红的双眼,像只发了狂的野兽,有种要把人活撕的气势,抓住站在床上龇牙咧嘴的猎物,一把按趴下,整个身子压了上去。 “你他妈的硬捅,你不能润/滑一下子啊,我操/你/妈。”李犇被压在身上的猛兽捅得乱叫。 趴在上面乱捅地听到李犇的叫骂,停了一下又把刚进去的头缩回来了。 “如何?”一个压抑着喘息的声音伏在李犇耳边。 “油啊,用油,没有,口水也行,真/他/妈我了个操啊。”刚刚杵进去一个头,疼得李犇差点儿晕厥。 腥红的野兽又是一愣,想也没想,把头移到李犇的屁股。 湿润温暖光滑的刺激,惊得李犇条件反射般收缩…… “草,我是这么说的?玩恶心你江湖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交加的羞耻与快感,刺激地李犇语无伦次。 …… 过程没悬念的相似。 李犇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明琛,一阵事后懊恼,太不要脸了,因为怕疼,又把一次惨无人道的单方面发泄,干成了你情我愿的鱼水之欢。 “下去,太沉了。”李犇动了动身子,想把趴在身上的人掀翻下去。 趴在身上的不情愿地动了动,从李犇后面收回法宝,满足地看了李犇一眼,低头在刚刚用过的部位“啪啪啪”连亲了几口。 “……”李犇凌乱了,这这这这到底该怎么说,“姓明的,你能不能不恶心人。想亲你自己的东西你下次身寸手心里更方便。” 男子扑上来朝着李犇的嘴狠狠咬了一口,趴在李犇耳朵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二个字:“嘴贱。” 李犇扭头瞪着眼睛看向男子,被占了便宜后的变态优越性发作,一时间还没想好用什么词还回去。 明琛下床,随手拿起扔在地上的衣服披了一件,在门旁的脸盆里把客栈给他们准备的擦脸布弄湿。 湿布在李犇的股间来来回回地摩擦,擦得李犇全身刷刷像过电一般。 “行了行了,有没有血。”李犇侧着身子,看也不看地问明琛。 “有,以后我会注意。”男子认真擦拭,听到李犇的问话,停下来仔细观察了一番。 “还有以后?明天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李犇腿一蹬,从床上坐了起来,“嘶……啊……”屁股刚碰到床,就叫起来。 明琛看了看李犇没说什么,把盆和布放回来门口,就着李犇用完的水把自己琛清理了一下,回到床上便把李犇揽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李犇被强行搂在怀里,挣扎了几下,没什么效果,也就随他去了,闭上眼睛,尽量放空脑子,想早点儿睡,其实早点儿睡也不早了,刚刚被折腾了应该有二三个小时吧。 越是想睡,想是没有困意。 “喂?睡着了?”李犇式贱脾气发作,他自己都没睡,你个臭不要脸的强,奸,犯居然敢睡。 “嗯?”明琛没有睁眼睛,用鼻音回应了一声。 “你是第一次?”这个问题李犇早想问了,见过蛮干的,没见过这么玩命蛮干的。 “不是。”男子从嘴里挤出两个字,眯着眼睛看了看怀里的人。 一听到“不是”两字,李犇全身上下的八卦细胞全部集合了。又贱贱地问道:“那上次是?” 男子睁大眼睛,看了李犇片刻,道:“不是。” 哎呀,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李犇感觉到有一个排好方阵的细胞一齐高喊“采访他采访他采访他他他啊”。 “那第一次什么时候?”本来想问第一次和谁?但是感觉这样问好像自己很在乎一样,其实也真的是不在乎,就是八卦八卦,话到嘴边,又重新遣词造句了一番。 男子抽回放在李犇脖子下面的胳膊,转了个身,背对着李犇没回答。 怎么个意思?是不爽还是害羞?不管怎么的,我就是想知道答案,到底是谁这么有勇气给野驴破了处,哦,不对,应该是野驴到底什么时候被破了处。 “不好意思?说说呗。”李犇一骨碌,从男子身上翻过去,正好落到他怀里,把脸贴在男子胸前撒娇地蹭了蹭。 明琛低头看了看落在怀里的李犇,往里搂了搂,生怕他掉地下。 李犇见明琛的反应,感觉有门,小样儿的,我对付不了你。想着便把脑袋往上移了几寸,对着明琛的脖子又蹭又亲,一双大眼睛讨好地看着男子的脸:“说,第一次什么时候。” 明琛无奈地看着正在怀里又亲又蹭的李犇,低低地回了一句。“十三。” 这回是李犇愣了,嘴停在明琛脖子上,张到最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明琛。十三岁,吓死了,早知道古人早熟早婚,但是十三岁也太早了,自己十三岁在干嘛,另外,十三岁开始性,生活史,现在看样子他也有二十多了,十多年的就练出这套路? “那个……十多年你就练到这水平,师从何派?”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李犇,贱贱地来了一句。 “十多年?”明琛皱眉不解地看着怀里的人。 “算啊,你十三岁破处开始到现在,起码十多年了吧。”李犇掐着手指比划。 “哦。”明琛把怀里的人往里拉了拉,嘴贴上去在对方脑门蹭了一下,说:“我今年十八。” “我丢!”怀里的人一听炸毛了,这比十三岁破,处还劲爆,纳齐那样虽然五大三粗但起码相处久了发现心智的确像十六七岁,而抱着自己这位从哪也看不出来只有十□□。而更让李犇难消化的是自己让一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刚成年的小孩干得嗷嗷直叫,太太太太说不过去了。 “你你你,你们古人都是吃化肥长大的吗?”李犇从明琛怀里挣扎出来,坐在床上看着躺着的某人问道。 “?”明琛似乎没理解李犇的话,愣愣地看着他。 “没什么,就是你长得不像十八,我二十四了。”说到最后一句,李犇语气里一阵心虚。 “哦。”男子低低应了一声,伸手又把坐着炸毛的某人拉回了怀里,连手带腿地把李犇禁锢住,才放心地闭上眼睛。“睡吧。” 李犇睁着眼睛在乱哄哄的脑浆里缕着思路,不对啊,刚才好像被震惊给带跑偏了,关注点不是应该在性生活史几年还这么菜吗,怎么转移到了两人的年龄差上。 “那也有六年了,难道你以前都是少林棍法?”李犇八卦之心不甘,幽幽地说。 “何意?”明琛又睁开眼睛,一脸不解地偏头看向李犇。 “一通乱捅啊,毫无技术含量啊。”李犇贱贱地解释道。 一双狼一样眼睛盯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59 着李犇看了片刻,冷冷地来了一句,“你是不是不疼了?” “啊?”李犇一愣,转瞬秒懂,又是撒娇又是讨好,抱着明琛的腰,道:“疼疼疼疼疼,老疼了,第一次都没这么疼。” “上次吗?这次没多少血。”明琛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腰的家伙。 “不是上次,我说第一次,五六年前了。”李犇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 男子脸色铁青,双手一收掐住李犇的脖子。李犇被掐得眼泪直流,两手拼命往开扒男子的手。 明琛看李犇憋得满脸通红,一下子清醒过来,松了手。 解放了的李犇,狠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他们古代是不是有病,动不动就掐脖子玩命。“咳咳咳咳……你他妈精神病啊。” 明琛两眼发红死瞪着李犇,手指捏得咔咔作响。 完了,虎劲又上来了。 明天要上新闻头条了,“一男子约/炮激怒炮/友被杀”。武力值对比悬殊,挣扎也是浪费力气,李犇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降临。 等了几分钟,也没见预想的排山倒海的窒息感传来,睁开眼睛一看,男子已背对着他躺在黑暗里,借着月光,背上的老虎纹身依然清晰可见,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李犇感觉那老虎的嘴角向下,有点儿蔫巴。 李犇抱着双腿在床内侧坐了一会儿,看着躺在外侧男子的后背,话说重了?不该说他精神病?怎么感觉有点儿内疚呢。 一个没留神eq被践踏了。 ☆、第一卷第 32 章 第二天李犇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摸了摸床边,空的。 肇事者不在,没人伺候,奴隶主不想起床,李犇就光着地躺在床上发呆。 不一会儿,有开门的声音,明琛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进来。 “你上山了?”这黑乎乎的药李犇太熟悉了,以前隔三差五就往上身掴,但他知道这药效果好是好,只有山上有。 “嗯,起早去了一趟。”说着,明琛就要伸手给李犇上药。 “不用上药过几天自己也能好。”李犇翻了个身,趴在床上配合着,该干的都干了,还矫情个什么。 明琛看着李犇趴在床上,似乎没想到李犇这么没闹没作的配合,有的人就是抖m,人家正常了,他倒觉得反常。用一根手指蘸着药,里里外外涂个全面,明琛又给床上的人盖好被子,拿着碗出去了。 这古人责任感倒是蛮重的。 门又被打开,男子用脸盆端着热水和干净的擦脸布走到床边,用水蘸湿了布就要往李犇脸上擦。 “等会,那个是昨天晚上那个盆吗?”李犇看着那个脸盆惊恐地问,又怕男子理解不了,又补了一句。“就是你昨天洗那什么那个盆。” 明琛按住李犇的手,用湿布在李犇脸上轻柔地细细地擦。“嗯。” 李犇挣扎着想让双手获得自由,“嗯个屁股……唔唔……换……换个盆啊……” 擦完了脸,明琛把李犇的手松开,把湿布扔进盆里,瞪着李犇道:“你嫌我?” 说完,掀开被子在小李犇头上亲了一口,带响的,“我从未嫌你。” 李犇抓起被子蒙住脑袋,我草,救命啊,这特么的能是一回事吗!!! 明琛再进来的时候,端着早饭,油条,白粥,小咸菜,李犇闻到味自己就把脑袋从被窝里伸出来了,饿,很饿,昨天晚上被折腾的时候就饿了,后来又掐又闹地把饿的茬给忘了。 “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明琛把早饭放在床头的案几上。 “喂我。”李犇挑着眉毛,一脸贱相地说。 明琛看了看李犇,拿起白粥就要往自己嘴里倒。 “等会,不要以前那样喂,你拿勺子放嘴边吹凉了再用勺子送到我嘴里。”李犇狠狠地强调了勺子一词。 男子拿碗的手一僵,还是拿起了勺子,坐在床边,按照奴隶主的指示放在嘴边吹吹再送到李犇嘴里。 吃了几勺喂到嘴边的粥,李犇有些暗爽,人肉按摩棒加人脑机器人,真好,一得意贱病就发作,贱笑着说:“你说你以前非用嘴喂我,是不是想占我便宜,是不是早就觊觎我的美色,是不是在我晕迷的时候对我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 明琛把目光从碗里慢慢移向李犇,投以他一副看精神病的表情,又低头吹了吹嘴边勺子里白粥。 “那你怎么不用勺子喂我?”李犇贱笑着,逗他之心不死。 明琛把一勺子粥送到李犇嘴边,面无表情道: ”麻烦。” “……” 这厮脑壳子是不是橡胶做的? “那位久仰大名的马兄,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吃了一口送到嘴边的油条,李犇想起了那位为他此时优渥生活献身的马兄。 “我们离开镇的时候再带它走。”明琛给李犇夹了一口咸菜用到嘴边。 “还可以带到下一个镇去卖吗?”李犇吃了一口咸菜,骺得要命,指着白粥示意小奴隶上粥。 小奴隶放下筷子,赶忙送了一勺粥过来。“不行。” “良心发现了?”李犇就着明琛的手把勺子含进嘴里。 “卖过了。”明琛想抽回勺子,去被李犇死死地含住,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拉一个咬。 “卖过了?你要那么多钱干嘛?”李犇吐出勺子,问道。 “你吃了。”又把油条送到李犇嘴边,一碗粥已经吃了大半碗,再来几口就完事了。 “少碰瓷,你给我吃的是金子?”李犇叼着油条含糊地说了一句。 “你吃那几只鸡是用人参喂大的。”明琛用筷子夹了几条咸菜,搅和到粥碗里。 “我了个操,你泡我下重彩啊。”李犇看着端着粥碗的小奴隶,感觉他头上要长出光环。 “?”搅和均匀了,明琛舀了一勺粥,又追着一个咸菜条,费了半天劲才把它一并邀请到勺子里。 “一共用了多少钱?”李犇没去接递到嘴边的勺子,直盯着明琛的眼睛。 “一千多两吧,不记得了。”明琛把勺子温柔地送到李犇的两唇之间,抬眼看他,示意他张嘴。 一千多两,一个普通人家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他居然给一个素未平生的人吃了,而且是做好事不留名地吃了。怪不得自己胳膊折腿断的一个多月就能跑了,还以为自己吃那黑乎乎的草药就是传说中的“黑玉断续膏”,原来都是鸡的作用。 “谢……谢……”李犇低头讷讷地说了一句。自己也知道人家根本不求这么一句没什么营养的客套话。 明琛低头压过来,伸舌头把李犇流到嘴角的粥舔干净,又在嘴上亲了亲,轻声道,“不用你谢。” 便拿着托盘推门出去了。 留下床上的一个人,摸着自己的嘴角,发愣。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60 一个炮,友,一个为救了他命的炮,友,一个不仅救了他命还在他身上挥金如土的炮,友,一个不仅救了他命还在他身上挥金如土而且好像对他存在别样情愫的炮,友…… 两天就这么在床上吃吃睡睡过去了,李犇其实早好了,或者说根本不严重。 “我们什么时候启程?”李犇对着躺在边上的男子说。 “你能走,随时走。”明琛把李犇拉到怀里,低声说。 “那明天就走吧,我早好了。”李犇想早点起程,已经耽误太多天了,出来这么久,也才从延吉爬到估计在辽宁,之前过了沈阳,现在应该就在营口、锦州那一片。 “好,明天就走。”说着,在李犇脸上亲了一下。 李犇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身边这位貌似正经的男子,从那天晚上发乎情没有止乎礼之后就老喜欢有事没事对他进行肢体上的调戏,亲亲摸摸,搞得互动都很情侣。 李犇觉得得反馈一下,救命之恩已经以身相许过,不可能一辈子以身相许,大家应该保持在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距离上。好几次话到嘴边又不敢说,小命比什么都重要,让他亲几下摸几下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再上几次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自己也在空窗期,这家伙硬件素质也不错,动力、振频、持久性……越想越跑偏。 那动力,那振频,那持久性……怎么感觉大白天的有点儿肾热,李犇看了一眼禁锢着自己的罪魁祸首,紧闭着眼睛,均匀地呼吸,睫毛很长,五官立体,毛孔很细,满脸的胶原蛋白。 以前都是黑乎乎地躺在一起,根本看不清,今天这厮非爬上来睡午觉,却让李犇过足了眼瘾。李犇试探着调整了下贴合部位,把自己的屁股贴在男子的两腿之间,见男子没什么反应,又在男子两腿之间蹭了几下,手也背过去不老实的在男子身上乱摸,男子微微动了一下,禁锢着李犇的双手收得更紧,腰腹往前微微挺了挺,李犇竖起毛孔等着,居然没了下文。 这这这这,这叫某个□□焚身的人是可忍叔不可忍。李犇在男子怀里转了个身,嘴凑到男子脖子和脸上一通乱拱,从男子紧闭的牙齿中撬开的一条缝里把舌头钻了进去,男子睁开迷离地双眼,看清正按着自己一通乱啃的某人,很快派出舌头与入侵者纠结在一处,转守为攻。 李犇去扯明琛的腰带的手,被生生按住,“你好了?”下意识地看了看李犇的屁股。 某人被如此明示了一番,有点儿恼羞成怒,“少废话。”扯腰带的手加大了力量。 明琛坏笑着看了看某人小脾气发作的表情,收回了按着腰带的手,摊开,呈大字型,任某人为所欲为。 …… 李犇躺在床上,脑子一阵阵地疼,怎么会这样,这次总不是人家强迫你了吧,也就大半年,一开闸就收不住了。算了,想太多没用。一次和百次没区别。 许是运动过量,两人抱着就睡了,这一夜睡眠质量登峰造极,一觉醒来已近第二日晌午。 “怎么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动也不想动。”李犇抬手在躺在身边男子后背的虎头上掐了一下。 “唔……”被掐得老虎睡眼朦胧地看着李犇。 “起晚了,怎么全身没劲。”李犇踹了一脚明琛,都是这厮干得太猛。 “我们可能中迷药了。”明琛一骨碌从床上起来,去看放在桌子上的包袱。 果然,包袱还在,四百多两银子不翼而飞。 “快看看我的那二十两还在不在?”李犇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明琛走到床头拿起李犇的包袱,摸了一下,道:“还在。” “我去,遇到仁盗了,还给咱留了二十两。”听到还有二十两,李犇蹦出嗓子眼儿的心微微往下落了落。“怎么办,四百多两不是小数目,要不要报官?”丢了这么多钱要是不挣扎着找一下,李犇不甘心,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打110。 “算了,不义之财,来去随缘。”明琛端着脸盆,给李犇用擦脸布擦了几下脸,李犇顿时感觉精神许多,劲也缓缓地上来了。 “对啊,你不敢报警,你们是同行。”精神了的李犇坏笑地看着,正给他擦手的男子。“以后没钱了要跟着我,可得听爷话。”某人似乎放了自己身上的二十两是谁所赐。 “喂,你不是会武功吗,怎么人家来下迷药,一点儿知觉没有?”李犇抽回被擦的快掉皮的手。 “那会太投入了,一时大意了。”明琛放布扔进脸盆里,端起盆在出去。 “哪会啊?”李犇对着男子的背影扯脖子问。 男子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没说话,推门走了出去。 我草,不会是昨天下午两人那什么的时候,草,草,草,想到两人在床上那什么那什么,外面可能有一双可能不只一双眼睛在伺机窥探,李犇一阵暴燥,自己又亲又蹭地求欢,被干得呜嗷乱叫全被第三四五六个人看到了,这他妈还怎么让人出门见人。 “快收拾东西走人,不在这住了。”李犇拉着刚回屋的明琛说。 “你好了?不再休息一天?”明琛皱着眉毛一本正经地看了看李犇的屁股。 李犇两手捂了一下屁股,道:“好了好了,现在就走,把你那马兄喊回来,快别让他在那祸害人家母马了。” “那走吧。”明琛放开李犇的手,去收拾包袱。 从房间出来,到结完帐,李犇几乎是一路用包袱罩着头。 “你干什么?”明琛看着藏在自己身后,缩头缩尾的李犇,问道。 “太帅,怕看,快走。”李犇用包袱挡着脸,催促着明琛快走。 走出客栈好几千米,李犇才把包袱从脸前面拿下来,一把扔到身后的男子手里,“拿着,好重。”两手空空,悠哉游哉地往前走。 接过包袱的男子,默默地把两个包袱都背在身上,跟在后面。 拿出碎银子,买了点儿干粮,两人便离开了镇子。 走得实在走不动了,李犇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好气地问道:“马呢,累死了,不走了。” 明琛从身上卸下两个包袱,在体积大一点儿他自己的那个包袱里,拿出一把像二胡的乐器。 “……”李犇看着这二胡,一阵无语,这厮有嫌情,出门旅游还带着乐器。“大哥,你不嫌累,背着二胡出来干嘛。” 明琛没理李犇,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调了两下音,一阵如万马奔腾的曲调传出…… 李犇手拄着下巴, 明琛拉琴的五指修长,随着节奏一张一弛,阳光之下,拉得更长,分外性感。 一曲作罢,明琛收起二胡放在包袱里。 “钱花没了,你可以去街头卖艺。”李犇从曲调中醒来,看着收拾包袱的背影贱贱地来了一句。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61 男子回过头,看了一眼李犇,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道:“奚琴乃风雅之物。” 李犇听懂了这句话,炸了毛,一个山野村夫还鄙视他市侩,“好好说话,少跟我‘乃乃的’,土包子装什么文化人。” 明琛背好包袱,便没再理李犇,任他在背后张牙舞爪。 远处似有马蹄声传来,明琛俯身把耳朵贴在草地上,听了听,笑了。 马蹄声渐近,李犇往不远处一看,我去,好家伙,一匹雪花白的高头大马一马当先,这马,长长的鬃毛披散着,跑起来,四只蹄子像不沾地似的。后面跟着五六匹骝、栗、青、黑等杂色马,六匹高头大马,二十多条大长腿,齐起齐落,凝成一个整体,飞快地向前推进,一幅奔腾的美,力量美交织在一起的奇异画面在眼前铺开。 白马到了明琛眼前,驻蹄停下,撒娇地在男子手上蹭了蹭。李犇看着一阵黑线,刚才那幅君临天下的气势哪儿去了,你的后宫团可都看着呢。 李犇看了看这个六个嫔妃,有些为难,难道两人要带着一个马队上路吗。“马兄这些小妾怎么办,全带着也太麻烦了。” 这似乎也是明琛正担忧的,他拍了拍白马的头,低声道:“你带回来的,自己决定吧。” 李犇对着这一人一马的神奇互动,甚是无语。 只见白马微微回头,双蹄离地,一声仰天长啸。 只见六匹马调头,原路奔驰而去。 日,果然是一匹不喜欢固定性伴侣的野马,好生恣意。 明琛赞赏地拍了拍马头,把包袱放在马身上,翻身上马,转头看着还坐在地上的李犇。 “我上不去。”李犇坐在原地一动没动。 男子长腿一迈,又翻身从马上下来,走到李犇身边,弯腰把李犇从地上抱起来,直接放到马背上,自己又抓着缰绳,飞身而坐。 至此, 两人一马,踏上了千里临安之行。 ☆、第一卷第 33 章 又是一行几日,人困马乏,终于到了金蒙边境。 此去临安山高水远,身上就二十两银子,两人也不敢放开了花,吃得不好,睡得不好,李犇整个人都没精神,靠在明琛身上打盹。 “到下一个城镇,停几天吧,想办法挣点儿银子,再这么省下去,我要歇菜了。”李犇调整了个舒服的角度,继续眯着眼睛犯困,许是大伤初愈,没有人参鸡的支撑,这几天时不时就脑子迷糊。 明琛看了看怀里的人,又看了看坐下的白马,眯着眼睛思量。 “别打白龙的主意了,有你这样的主人他一定很无语。”李犇感觉到明琛徘徊在他与白马身上的目光,经过几日相处,他越发喜欢这匹野马,给人家起了个自认为帅气的名字’白龙’,但是马兄似乎不怎么买帐,任李犇“白龙白龙”叫个不停,就是不作任何回应。 抱着李犇的身体僵了一下,是被猜中心事的小紧张。 “我会想办法,有经商奇才在,饿不死,而且咱们还有十两多本钱,好办多了。”李犇眯着眼睛,仰头看了看身后号称十八岁的伟岸老爷们。 两人一马到了镇上,明琛找了个价格实惠的客栈安顿下来,躺在床上,被马颠的快散架子的李犇,脑子开始高速运转。 手上钱不多,租店做生意不现实,而且两人不会在此久留,最好是摆个摊,卖什么,卖什么,卖什么,卖什么,此处是蒙古和金国交界,女真人和蒙古人都喜欢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这个“什么”在李犇脑子里不断的盘旋。草原上的民族喜欢吃牛羊肉肯定的,哪个电视剧说慈禧最喜欢的菜是羊肉炖冬瓜,但是做菜肯定不是自己的强项,一想到明琛那厨艺,李犇下意识的撇了一下嘴。要是有个炉子自己倒是能烧烤,以前在东北经常跟着小伙伴烧烤,整个炉子在小区楼下一支,光个胳膊就开烤。 确实,摆个烧烤摊位说不定可以试试,不火也赔不了几个钱,卖不掉自己还能过个嘴瘾,越想越馋,一个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心动不如行动,说干就得干。 “找个铁匠铺,我想做个炉子。”从床上起来的李犇,走到坐在茶桌前的明琛面前,道。 拿着茶杯,正往嘴边送的明琛,皱眉看了李犇一眼,没有说话。 二人出了客栈,打听着在街角找到了铁匠铺。李犇比比划划和打铁师傅说了下炉子的大体形状,看师傅似懂非懂的样子,又动手画了一张简单的图纸,给了订金才离开。 又在街上逛了逛,李犇大体了解了一下羊肉和各种时蔬、调料的价格,炉子要后天能取,材料买早了容易坏。两人把集市绕了个遍,最后在明琛的坚持下拎着一只鸡回了客栈。 明琛把活鸡交给小二,给了打赏让小二帮忙加工成鸡汤,又给了小二半水囊药汁,嘱咐加到汤里。 “买鸡干么,我没精神就是天天赶路累的,休息一天就好了,别整得跟坐月子似的。”李犇看着正在和小二交代的明琛,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明琛回头看李犇笑笑,拉着他上楼。 一进屋,李犇就脸色惨白地瘫在床上,明琛走过来,坐在床边,在李犇身上四处按。李犇感觉一股热血流遍全身,整个人清明多了,舒服地眯起眼睛看了看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的人,道:“你不会是给我输了真气吧?” “……”明琛停下手中的动作,愣着看了看李犇眯着的眼睛,低头在其嘴上啄了一口,道:“什么真气?我只是你按了一下命门穴和肾俞穴。” “……”这次轮到李犇愣了,给他按的是肾什么穴,然后他觉得整个人精神了,那是不是说明他肾虚…… “你从山上掉下来,留了很多血,气虚血亏很正常。”明琛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但是气虚你按我肾干什么,管他按哪儿呢,舒服了就行,按吧,用力点儿。 按得太爽,这技术简直不看人就以为明琛是个瞎子,李犇爽的咿咿呀呀,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见床上的人睡着了,明琛才轻轻地下了床,推门出去看鸡汤煮得怎么样了。 明琛叫小二把熬好的鸡汤温上,等李犇醒了再下来拿,又一个人回到房间,坐在边上看某人流着口水的怂样。 看着某人嘴角的液体越积越多,嘴里的舌头不时咕唧咕唧地像婴儿一样冒着泡泡,忍不住低头在睡着的人嘴角舔了舔,睡着的人似乎感觉到了痒,嘴里唔唔呓语了两声,明琛赶紧坐直了,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怕某人知道了又要骂他恶心。 天快黑,李犇才睡饱了,伸着懒腰把眼睛睁开,看到明琛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开口便道:“饿了,吃什么?” 说出这句话后,李犇自己都感到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62 神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伸手管一个比自己小六岁的男人要吃要喝提无理要求变得那么自然而然,在心里对自己的变态进行了强烈的谴责和严重警告。 “鸡汤早好了,热着呢,我下去拿。”床边的人站起来,就要出去。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吧,也该活动活动了。”某人总算找回了点儿羞耻心。 李犇下楼喊小二,要拿鸡汤,小二给李犇端出一个大砂锅,里面整只鸡都在。 端着砂锅上楼,李犇问道:“你到现在都没吃饭?一整只都在里面啊。” “吃了,那鸡里面放了草药,给你吃的。”明琛拿出二胡,开始擦拭。 李犇盛出一碗,喝了几口,不怎么好喝,有汤药在里面搅和,什么鸡都是苦不留秋的。撕了个鸡腿吃,炖的太入味了,也挺苦,可惜一只肥鸡了。 “怎么不吃?要我喂?”明琛皱眉看着正拿着鸡腿不忍下口的某人。 “吃吃吃,不用你喂。”李犇吓得一哆嗦,你那叫喂吗?你那是硬灌,说着,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又苦笑着补充了一句,“好吃。” “好吃就全吃完。”明琛看到大口吃鸡腿的人,笑了笑。 “……”都怪你嘴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跳吧。 连哄再逼,李犇总算吃了小半只鸡,明琛端着砂锅往出走。 “扔远点儿,闻到鸡味就想吐。”打着嗝的李犇朝背影扯着嗓子喊。 拿着砂锅的男子回头,道:“扔?明日再用。” 第二天,李犇完成了吃鸡任务,便拉着明琛上街去买羊肉蔬菜和各种调料、工具,回来的路上直接把炉子给取回来了。 跟客栈老板借了块井边的空地,又洗又切又串,羊肉、猪肉、牛肉、鸡腿、鸡翅、韭菜、茄子、香菜、大葱、豆腐都串了各上百串,整整齐齐地码在托盘里,就等着明天要客栈门口开摊。 两人上床挺早,为了明天准时早起。 “喂,明天你当托。”李犇用胳膊肘碓了边上的人一下。 “……”明琛睁开眼睛看着李犇,一脸不解。 “托啊,就是我在烤,你假装来买,然后吃了说好吃,大家就来买了。”李犇又想故技重施,用卖酒酿圆子的法子。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明琛瞪了李犇一眼,说道。 “我去,你还君子,你个骗子,这才几天没去卖马,真当自己洗白了啊?”李犇坐直了身子和明琛理论。 “总之我不会。”明琛翻了个身,背对着李犇嘟囔了一句。 “……”李犇狠狠对着男子屁股踹了一脚,“不会说不会,别君子不君子的,你不会我还能原谅你。”又一缩躺回了被窝。 看来只能出点儿血,花钱雇几个职业群演了,李犇在心里盘算着。 李犇在大街上逛了几圈,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几个牛贩子身上,过去搭讪一番,说明来意,谈好价格,约定时间,李犇便回了客栈准备开市。 把准备好的工具和食材统统搬到客栈门口,支起了炉子,生了火,摆上各种串,刷上油、撒点儿盐、翻一翻,再倒点儿孜然、辣椒粉,烧烤的香味儿弥漫了整条巷子,来往的行人多驻足观望。 “这位老板,请问此为何吃食?”一位穿着粗布衣服,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问道。 “大哥有所不知,此为我家乡美食,东北大烧烤,素有“香飘七里,醉倒八仙”之美誉,而且纯绿色无添加,正所谓烧烤遇上健康,你吃嘛嘛都香。要不要来几串。” 络腮胡大汉豪气的一抬手,道:“给我各来一串尝尝,几文一串。” 李犇歪嘴抽了一口气,心道,大哥你能不能专业一点儿,先问价再说买行不,“肉类三文,素菜一文,这位大哥,您稍等。” 各捡了一串熟的,递给大汉,大汉从怀里拿了三十文钱放在李犇手里。 接着,那几位和大汉一起来的兄弟,也纷纷掏钱买了几串。 李犇瞅了瞅站在旁边的明琛,用鄙视的眼神明示他,看到没,同样是贩子,人家卖牛的比你卖马的会演戏。 明琛像没接受到李犇的眼刀子一样,若无其事地帮李犇往出拿没烤的食材。 围观多时不明所以的群众们,跟风而上,纷纷掏钱,摩拳擦掌地等着一享饕餮的味觉盛宴。 李犇忙得不亦乐乎,不一会钱装得衣服都往下坠。 “小兄弟,再来五十串。” 李犇抬头看到络腮胡汉子又来到摊前,大哥,戏演完了,咋吃上瘾了,哪来这么多免费的烧烤。“这位大哥,你方才已经吃了不少,确定还要再来?”李犇朝汉子挤眉弄眼。 “小兄弟放心,在下绝不吃白食。”说着从怀里拿出二钱扔给李犇,“先前的也算上。” 李犇收下钱,给壮汉捡了五十串,又送了十串,做生意讲得是和气生财,他好我也好的事,何况李犇也不是真想做生意卖烧烤,实在是路费不够,过不了节衣缩食的日子。 又有回头客过来买,有些甚至买了烈酒,直接在摊边席地而坐,喝几口来一串,吃完再跟李犇买,更多的路人纷纷效仿。客栈的老板也是活络的人,赶忙搬出自家的长凳给吃烧烤的客人坐,顺便问问有没有打间住店的,也招揽了不少客人。有住店的客人点了烧烤,李犇还叫明琛给送到房间。 从十点多忙忙乎乎到下午二三点,准备的食材基本都卖没了,剩下几十双是李犇自己留的,准备和明琛小酌一番,收拾了摊位,给客栈老板把空地打扫干净,李犇给老板送了些烧烤再次道了谢。 吃着烧烤,喝着小酒,数着银子,很是惬意,一天下来,去掉成本赚了五两多。 “一会儿再去买些料,卖个十天就差不多五十两,够用了。”李犇抿了一口酒,对明琛说道。 “你说怎样便是怎样,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明琛拿起一串羊肉吃了一口。 “……”这是什么意思,说好了送他到临安后分道扬镳,听这话好像了绑定了。“那个,我到了临安就回家了,你……” 李犇也不敢说得太直接,怕古代人再发狂,掐他脖子。 “哦,你回家便是,不用管我。”明琛低低地回了一句,拿着碗喝了一口酒。 “那你到时候有什么打算?”李犇觉得两人也算配合默契的好炮,友,虽然没真感情,但炮炮真性情。 “天大地下,四海为家。”明琛把碗里剩下的半碗酒全干了。 “得,别喝了,再喝干不了活了,收拾收拾出去买菜。”李犇拉着明琛就往外走。 昨天大批量的消费,让菜场的一些摊户已经认识俩人,一进去就有人招呼这两财神爷。 李犇挑挑拣拣买了比昨天更多的材料,又加了几样看着能烤但是他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63 不认识的蔬菜,牛筋、牛肚、馒头都买了一些,丰富产品多样性是必须的。又找了个卖酒的铺子,成桶买了一大桶酒,老板答应免费给送到客栈。 一切安排妥当,两人又回来客栈。 洗、切、串一系列的动作,比昨天快多了。客栈的小二和老板都主动过了帮忙,李犇看出老板有意偷师,便私下跟老板商订,只摆摊十日便离开,离开后将烧烤配方以二十两的价格转让给老板,老板一听,乐得眉开眼笑,连声道谢。 “就这还要人家二十两?”明琛皱眉看着李犇。 “怎么?看不起我摆摊的?”李犇飞了一记眼刀子,回道:“你那还值五百两呢!”又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在马厩的打瞌睡的“白龙”。 正在做春梦的“白龙”连打了五六个喷嚏,撩起前蹄把马槽子踢翻,哪匹母马特么念叨老子。 都准备好了,李犇蹲地上太久,腰酸的起不来,朝旁边打水的明琛喊:“亲爱的,快来扶我一把,腿麻了。” 听到李犇叫唤,明琛放下水桶走过来,两手一托,把人从地上直接抱到怀里,往楼上走。 “干嘛啊,这光天化日的,放我下来,扶一把就行了。”李犇在男子怀里挣扎,这这之满院子人来人往的,小二还站在不远处拾掇东西。 “刚才叫我的再叫一次,没听清。”明琛低头看着李犇。 “别闹,快放我下来,有人出来了。”李犇两腿乱蹬。 “叫了就放。”男子把人抱得更紧,皱着眉头瞪李犇。 “祖宗啊,叫叫叫,亲亲亲亲亲亲,好了吧。”李犇很是无语,偷换概念的敷衍道。 明琛眉头松开,坏笑着在李犇嘴上啄了一口,把人放在地上。 “你……”李犇气急败坏地盯着比自己高出足有七八厘米的男子。 “让你如愿。”男子幽幽地说了一句,走向井边。 ☆、第一卷第 34 章 转眼摆了十天的烧烤摊,算算也挣了七十多两银子,加上客栈老板买烧烤配方的二十两,还有原来二人身上剩下的不到十两,也勉强凑够了一百两。 掂量着包袱里的银子,李犇觉得这一路只要不出意外,也不至于太清苦,时间又过了这么多天,还是要抓紧上路。 结了客栈的帐,老板还特地为发财致富道路上的指路明灯准备了一些馒头、酱牛肉和酒,李犇二人再次谢过了老板,骑上“白龙”扬鞭上路。 出了城镇,奔驰在广阔的乡间荒野,明琛调转方头,朝深山而去。 “往山里走干什么?”李犇仰头问身后的明琛。 “采点儿药,你好久没吃药了。”明琛一边策马,一边在李犇耳边低声道。 你好久没吃药了……这话听着咋这么刺耳……我我我就不能放弃治疗吗? “我好了,不用吃了。”李犇讷讷地回了一句,其实说得很心虚,还是会时常头晕。 白龙已经到了山前,明琛没再回答,翻身下了马,又将马上之人小心抱下。 “在这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着快步跑到山脚。 “嗖嗖嗖”几下,明琛就爬上十多米,长胳膊长腿又往上几步,又上去了十多米。李犇看得心惊肉跳,这山笔直的厉害,就算是攀岩高手有装备也不能轻松上去,而明琛就这么徒手地往上爬,实在太危险了。 等李犇再次寻找明琛的身影,发现男子已上到了四五十米高,嘴里叼着几根草药。单手抓着岩壁,一手在上面往下陈草药,来来回回几次,终于手脚并用的下到山底。 男子从嘴里把草药拿下来,一路小跑地往李犇这边来。 “这药都是长在峭壁上的?”李犇指着男子常给他吃的那种草药。 “嗯。这里太少,只够吃几天,再往前走两三天还有座山,再采一些。”明琛抬手就要抱李犇上马。 “这太危险了,以后不吃这玩艺了。”李犇顺势搂着男子的脖子,让他抱着更轻松。 “不吃这个,想吃人参鸡?没钱买。”明琛自己也上了马,把李犇揽在怀里。 “滚滚滚滚,吃你!” “乐意奉陪。”身后的人伏下身,在怀里人的耳朵上舔了一下。 “没完了是不是?不想骑马,就下去。”李犇被调戏得小暴怒。 “噢?你自己敢?”话没说完,身后一空,男子已经牵着马在地上。 “啊——”背后突然一空,吓得李犇一声大叫,手忙脚乱地抱住马脖子。 “嘶——”被突然掐住脖子的白龙,前蹄离地,发出一声哀鸣。 马下的人赶紧在白龙的头上拍拍,一通安抚,马才镇定下来。马上的某人一身冷汗,怒视着拍马头使坏的人。 “把腿张开,坐直了,放松,跟着白龙的节奏起伏。”牵着马的人,看着李犇道。 李犇死死拉着缰绳,试探着把腿分开,不要夹着马肚子,挺身了腰背,果然白龙慢慢地走了起来,牵马的人在马头控制着方向。 骑了一个多小时,李犇看了看牵马的:“你累不累啊。” 明琛回头看了一眼李犇,坏笑道:“是你累了吧。” 李犇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自己就那么胸无城府,一眼就被看穿? 牵马的一个箭步,飞身上马,把马上的人搂到了怀里。 有了靠背,李犇把支撑重心从坐的发木的屁股向后移了移,舒服多了。 “那些什么人。”李犇乡野小道上迎面跑过来的一群人,道。 明琛看了看人群,皱着眉头道:“不知道,好像东辽人,躲一下。”调转马头往山里走。 一群奇装异服的拖娘带崽的往前乱跑,后面哇呀呀跟着几个拿刀金兵在追。 “他们好像是大大的良民,要不要帮忙。”李犇抬头看和自己一起躲在草丛里的明琛。 “不帮。”男子冷冷道,李犇在男子眼中看到前所未有的恨意。 “这么冷血,有很多女人小孩啊,你会武功,对付那三瓜两枣的金兵还不跟玩似的。”李犇看着金兵马上要追上跑在队尾的几个老弱了,有几分着急地动员明琛。 “契丹狗都该死。”男子眼中的恨意尤甚。 “你不是说他们是东辽人吗?”李犇看着乡道上的情况,急得如热锅蚂蚁。 “东辽就是契丹狗的种。”男子拉着李犇就离开。 “喂喂,契丹人杀你全家了?”听着乡道上的阵阵惨叫,李犇一肚子邪火无处发,一把甩开男子的手,大声问道。 “是!”男子瞪大眼睛怒视着李犇,转身便自己上了马。 看着明琛和白龙的背影,李犇知道救人无望了,捂住耳朵把惨叫声隔绝在外,算了,他尽力了,历史和每个人的命运或早已注定,不是他能改变的。 捂着耳朵,跟在马后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64 ,走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马上人停下来等他上马。 李犇知道这次明琛真生气了,他又觉得自己想救人没什么错,或是被明琛一路上的忍让惯出了毛病,二十四年积累下来为数不多的驴脾气一下子爆棚了,你不回头来求我,我就不去求你,走就走,每天刷新闻,从来没看到谁走路累死了。 走了不知道几个小时,李犇感觉两条腿都开始发飘,但是越走越是不想求饶,更不想停下来休息,坐下就意味着认输。 又咬牙挺着走了一个多小时,李犇知道脚上已经起水泡了。每着一下地,就如有针在脚趾上扎一下。那能咋的,起几个泡离死差远了,蹿到脑壳里的犟劲正一步步吞噬着理智,抬腿,迈步,落脚,李犇两眼无神,只剩下机械地重复执行着大脑传达下来的动作…… 白龙终于停下,马背上的人下面,回头看了看走在马后的人,把人扛起来扔到马背上,牵着马往前走。 又是一直走,牵马的人没再上来,四五个小时过去,两人皆没和对方说一句话。 天色已然黑尽,马下的人才翻身上来,策马一阵狂奔,走了个村子,敲了一户农家借宿。 出来的是一个五十上下的老伯,看到两人,热情的让进了院里。在老伯的安排下,二人住进了一间土屋。 明琛安顿好白龙,把马身上的干粮抱着拿进土屋,扔到李犇身边,便脱鞋躺到了旧床上,背对着李犇,闭上了眼睛。 李犇看着怀里的干粮,也没什么食欲,放在一边,在床外侧搭了个边合身而躺。 两人背对着背,屋里黑的要命,静地要命,只有不同步的呼吸还证明着除非自己还有对方。 躺了快两个小时,保持着一个姿势实在太难受,而且口渴得要命,从两人闹别扭开始就没喝过一口水,走了那么久,又骑马骑了那么久,怄气的时候气晕了头感觉不到渴,现在躺在床上越来越觉得喉咙要着火了。李犇悉悉索索地起身,准备穿鞋出去找水喝,猛地被一只大手抱住,按倒在床上。刚想说点儿什么,却被舌头牢牢堵住。 “唔唔唔唔……”李犇想推开压在身上的某人,但是悬殊的力量比在这个时候更无情地被放大,狠狠推了身上人一把,如蚂蚁瘙痒。 明琛按着李犇一通狂暴的乱啃,伸手就扯掉了李犇的裤子。这让李犇对古人的裤子一阵吐槽,可惜牛仔裤和皮带都在和陈昱行一起的包袱里。 一个走神,等李犇再注意眼前的情况时,两人又裸/着严丝合缝地卯榫为一体。 “唔……轻……点儿……疼疼……”李犇皱着眉求饶。 几次血淋淋的教训后,李犇清楚的认识到:如果挣扎有用,还用上药干嘛。 配合便有登峰造极的快感,不配合更能激发这厮的兽性,剩下的只有登峰造极的毁灭性。 一边低声的叫疼,一边主动去蹭压在身上禽兽的脖子。 果不其然,驯兽员还是很有自己的一套,几下便把控住了这头破坏性极强的兽。 每一次的重创,李犇都感到从脚心噌噌往上蹿的痉挛,带着濒临失禁的感觉。 “你他妈的……慢……慢点儿啊……”李犇一口咬住明琛的脖子,断断续续地说。“九浅一深……啊啊……会不会?” 身上的男子低头在李犇的脸蛋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把头伏到他耳边:“难伺候”。 每九秒的喘息,让李犇如置云端,而那一秒的摧残,又让他如临地狱,油煎火烤…… 事后抱在一起喘气的两人,你亲亲我,我舔舔你,旖旎了好一会儿。 看着起身出门去给他找水喝的明琛,李犇躺在床上自我谴责,恶心,两个大老爷们闹别扭,居然用人家小夫妻有仗床上打的方式解决。 明琛回来不光拿了喝水的水囊,还端了一盆给李犇清洗的清水。 把水囊和干粮扔给李犇,便用湿布给李犇清理激情残留物,趴在床上的人嘴里叼着牛肉,手上拿着馒头,后面被一下下擦得清爽,居然舒服地哼起了小调,“风起的日子笑看落花,雪舞的时节举杯向月,这样的心情,这样的路,我们一起走过……” 给趴在床上软得像条虫子一样的人清理干净,明琛又端着木盆去换了一盆清水,把床上的人翻了个面,抓住两腿往下拉了一截,把脚伸进木盆里。 “啊啊啊啊……谋杀啊”李犇挣扎着一阵乱叫。 明琛弯下腰拿起水盆里的一只脚,用木刺一个一个的把脚上的水泡挑开,挤干净里边的水,又放回盆里换另外一只脚。 李犇看着自己的脚,又看了看给他挑水泡的明琛,歪着脸袋道:“满意了?” 明琛看了看李犇,抓了块布把脚擦干,两手一抡,把李犇整个人扔到了床里边,转身端着盆出去倒水。 “屁股啊。”被惯性一推,李犇屁股不轻不重地撞到了床内侧的墙上。 等身边的人吹了灯,躺回来,又是一个清凉的后背留给李犇。 我日,上也上了,火都给你泄了,还跟我玩对面的女孩不理不睬。李犇一手扶着刚刚撞过的屁股,蹿到后背主人的身上,“小哥,爽完了,您还没给钱呢。” 明琛起身,一双黑幽幽的眼睛泛着寒意地瞪着李犇,两手按住犯贱的某人,就要压过来。 不会吧,李犇屈起膝盖,微微蹭了一下扑上来的某人两腿之间,我操,这种眼神绝不是配合气氛需要,是真的需要。 “我屁股好疼。”李犇在身上的人脸上亲了一口,又两手绕在对方脖子上,用脸蹭人家下巴。 丧权辱国啊,悲哀啊,为得一夕安寝,爷们气性都抛在一边了,嘤嘤嘤嘤嘤嘤…… “那就老实点儿。”身上的人一个翻身下去了,又转过身去给了李犇一个后背。 “你特么不能转过来啊。”李犇对着后背上张牙舞爪的老踹了一脚。 “你想干嘛?”老虎的主人没回头,黑暗里不冷不热地飘出了一句。 我想干嘛,是啊,我到底想干嘛,屁股疼不想再被上一次,还撩拨这只随时失控的禽兽干嘛,自己都他妈不知道哪根筋接错了一直在里面搅尿。 “我想死!”里边的人气呼呼地转身朝墙里,闭上了眼睛。 黑暗里,静止了五六分钟。 睡在外侧的人,转过身,把睡在里面脸朝墙的人,硬搬了过来,锁在怀里…… 夜无声。 ☆、第一卷第 35 章 一觉醒来,李犇正抱着人家的后背,一阵尴尬。 农户老伯给二人准备了简单的农家早饭,粗米粥和乡野小菜。吃完饭,明琛向老人借了锅给李犇煮草药,把煮好的药汤子分明灌进几个备用的水囊,放进包袱里,只留了一个扔给李犇。 李犇接过这用玩命换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65 来的药,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生怕有一滴从嘴里漏出来,有些东西你不知道它的得来不易,便不会懂得珍惜。 明琛看着大口喝药的男子,颇有几分满意,撕了一块酱牛肉硬塞进刚喝过苦汤的嘴里。 两人向老伯告辞,要留些碎银子向老人表达谢意,老人执意不收,李犇便将包袱里的酱牛肉送给老人做为回礼。 两人一马再次上路。 “下个镇我们得停一下,只有馒头你不爱吃,买点儿肉和下饭菜。”身后的男子低声道。 吃饱了喝足了马背上一晃悠就犯困的李犇,强睁着早已迷离的双眼,“嗯”了一句。又缩在男人怀里迷糊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两人又进了一个金蒙边境城镇。 “这哪儿啊?”刚醒来的李犇揉着眼睛问道。 “还在蒙古,没往金国进,那边没有你喝的药,我们还得采点儿再进金国。”明琛低头看了看李犇一脸迷糊的模样,在李犇的耳根啄了一口。 “那个,小伙子,咱能商量个小事吗,文明地,不带掐脖子的。”李犇挑眉看着刚刚调戏他的男子。 “讲便是。”明琛看着马前方,拉动缰绳,调整马速。 “你说咱两个大男人腻腻歪歪抱在一起骑一匹马已经挺伤风化了,因为我实在不会骑,这也算情有可原,但是你动不动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动手动脚的是不是不太好,我倒是没什么,这也没人认识我,可你看这满大街的小孩,教坏下一代就不对了。”李犇拐弯抹角可是但是一番,才把想说的意思语无伦次地稍微表达了一下。 明琛皱着眉毛尽量去理解李犇绕来绕去的弯弯绕,道:“好,以后在屋里动手动脚。” “……”哥,我好像不是这个意思,你什么神理解。“呃,能不能不要总亲。” 明琛一拉缰绳,白龙便快马急奔,李犇再说什么全淹没在风声里。 驻马,明琛自己下了马,让李犇坐在上面,自己则牵着马在闹市里行走。 “拉我下来,这么多人,你在下面走,我在上面坐着,像个娘们,受不了。”李犇踹了一下现马头同步的明琛。 明琛回头,把李犇从马上抱下来。 “拉我就行,别再……”李犇的话还没说话,明琛已牵马走远了,自动忽略他。“等我……哎……等……”小跑十多米,才追上前面的一人一马。 “怎么那么多人,去看看。”李犇拉着明琛的胳膊往人流密集的地方去。 里三层外三层的老百姓围着一张告示,有人在读,可李犇听不懂,他们说的应该是蒙古话,再看告示上长长短短的蝌蚪文,李犇也看不明白。 “你认识蒙古字吗?”李犇从人群里退出来,回到一人一马身边。 “认识。”明琛看着告示道。 “写的什么,你看这些人都兴奋成那样。”李犇问道。 “蒙古的战报,蒙军已经攻下高丽四十余城,高丽王京被围。”明琛牵着马转头离开人群,淡淡地对李犇说。 “我以为是什么免税轻赋的好事,打仗他们这么兴奋,真是一个好斗的民族。”李犇随口说道。 “哪个民族不好斗,天下就这么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牵马男子面无表情幽幽地说。 “喂,你是哪个民族,你以前好像没说过。”李犇转头问道。 “无族无家,族灭家亡。”明琛看了看李犇说道,随即加快了脚步,不想继续这一话题。 人家不想说,也不好再问,李犇加快脚步跟在后面。 走到镇中,一个圆形的擂台支在中间,有光着膀子,胸毛挺重的大汉在上面摔来摔去,李犇在远处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这个应该是相扑还是摔跤。 “这叫什么?”李犇转头问身后的明琛。 明琛眼盯着擂台之上,回了一句,“搏克。” 李犇也把目光投向了擂台之上,有一个汉子已经节节败退,再被摔几下就要撑不住了。占上风的一方又是几记猛攻,汉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起不来。胜方伸手将地上的一方拉起,双方拥抱,败者下场,把擂台留胜利方。 “还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嘛,你会吗?”李犇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明琛。 “会。”男子并没意识到李犇不怀好意的目光,仍看着擂台。 “我看看奖品是什么?我去,居然是一头牛,牛卖多少钱。”李犇用胳膊肘碓了旁边男子一下。 “一头牛普通的二十两上下吧。”明琛淡淡地回答。 “这这这这,这有人要上台。”李犇举起手,一通乱喊,把周围人的目光全吸到两人身上。 “这位勇士请上擂台。”擂台上的汉子,向李犇发出邀请。 “呵呵,我不会,是我朋友要上。”说着李犇把手指向了一旁的明琛。 明琛一脸意外地看着李犇,没想到一头牛就把自己给卖了。“我不去。” 李犇转头看向明琛,道:“喊我也喊了,现在大家都看着,你不去,那只能我去了。”说着做出要上台的姿势。 刚迈出腿半步,便被一手大手拽了回来,“好好牵着马,别乱跑。” 李犇看着拽着自己胳膊的明琛,一阵谄媚,“不跑不跑,你放心去吧。”说完,还在明琛的背后推了一把。 明琛撩起袍子系要腰间,大步上了擂台。 “这位勇士,请脱衣服。”擂台上的汉子道。 “不用,我不喜欢光着身子给这么多人看。”明琛冷冷道。 擂台下的李犇倒抽一口凉气,哥,你这会不会说话啊,你不喜欢光着身子给这么多人看,言外之间就是你对面的喜欢被人看啊,你这不是挑衅么,情商这么低真不该这么放出去,早晚惹祸。 汉子眼含怒意,抬手就按向明琛的两个肩膀,明琛不急不缓的躲了过去,一手轻轻一拨,一个四两拨千斤,一百八十斤上下的汉子便躺在了擂台上,台下声声叫好,李犇激动的连蹦带跳,眼睛里二十两雪花白银闪闪发光。 躺在地上的汉子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双发起了攻击,很快两个缠到一处,明琛体重上与汉子相差悬殊,被汉子用蛮力推得节节后退。李犇在台下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去,平时拎我跟拎小鸡似的,今天怎么自己成弱鸡了。 汉子加力向明琛扑来,男子一个转身,汉子扑了个空,差点儿摔在擂台上,勉强控制住重心,刚刚站稳,明琛双脚一较劲,两手抓住汉子的肩膀,把人举过了头顶,狠狠地摔到擂台上。李犇看傻了眼,更坚定了之前委曲求全的战略方针的正确性,激怒了明琛,几条小命都得交代在这儿。 躺在地上的人没再起来,明琛伸过手去,汉子抓住,两人拥抱,汉子竖着大拇指走下了擂台。 明琛冷漠地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66 站在擂台中央,硬冷的脸上全一丝表情,台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好一阵,却没有人再敢上台。 一个代表主办方的老者走上擂台,举起明探的右手,将花环戴在他头上,又顺手指了指擂台左方柱子上耍拴着的牛。 明琛跳下擂台,一把扯掉脑袋上的花环,摔在地上,把牵牛绳塞在李犇手里,抓起白龙的缰绳就往前走。 李犇牵牛跟在一人一马身后,又生气了,先别去惹他,让气球自己先漏漏气,省得一过去爆了。 在镇里面晃荡了大半个小时,一人一马也没回头。 李犇觉得是时候出手放气了,不能让几个小时暴走的悲剧再上演,脚上的泡还没下去呢,再来一层活受罪。就算再起一层水泡也不一定能化了野兽心里那团戾气,说不定还得请菊花兄出马。 “哎呀。”李犇坐在地上抱着腿,一声惨叫。 马停了,人回头,三两步走到地上人身边,把人抱起来放在牛背上,把牛绳链在马绳上,拉着一前一后两个畜牲走。 “……”这就完了?也不问问我哪疼?太过份了吧?我哪疼呢,好像哪也不疼,入戏太深,以为真的哪儿疼。 牵着马牛的男子买了很多吃食挂在牛角上,又买了几只活鸡挂在马背上。 坐在牛背上晃悠的李犇舒服极了,骑牛就是比骑马舒服,首先这高度就不让人害怕,再说速度也很宜人,牛背宽厚比马背有安全感多了,李犇甚至想过这牛不卖了,就当自己的坐骑,骑到临安去。 不过,好像速度有些问题,估计三年五载才能爬到,那菊花兄可能要抗议了,被野驴使用个三年五年,回去之后不知道松得敢不敢出去约了。 “这位壮士,请留步,家主想请您上楼一叙。”两个蒙古打扮的大汉拉住了明琛的去路。 “不去,让开。”明琛绕开挡在前面的大汉,牵马便往前走。 “家主一定要请壮士过去,还望见谅。”说着,在两个大壮身后又蹿出二十多个大壮。 牛背上的李犇见情况不妙,明琛那驴脾气上来,双方动起手肯定吃亏,到时候还不是一样的结果,连滚带爬的从牛背上下来,快步抢到明琛前面,“这几位大哥,稍安毋躁,不知家主是哪位?” “两位去了便知。”大壮一脸傲娇的横肉,看着从后面蹿出来的李犇,完全不放在眼里。 “几位大哥稍等,我和他商量一下。”李犇赔笑道。 李犇转身把站在身后的明琛拉到一边,小声道:“他们二十多个人,我们去一趟吧。” 明琛蹙眉看了看李犇:“不去。” “他们人多,我们也跑不了。”李犇小声说道。 “要去你去,要打便打。”明琛道。 “人家想找的人是你,应该是刚才看到你的身手了,可能是要找你当保镖,我去有什么用,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该为了头牛让你去擂台抛头露面,没有下次了。”李犇扯着冷脸男子的胳膊放低声道,听在耳朵里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明琛抽回被扯住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软化,“我自己去,你在镇上找个客栈等我,我若回来,必唤白龙,若十日不出现,你把牛处理了带着白龙上路,你和白龙不要分开,我自会找到你们。” “我也去,我惹的祸,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李犇瞪着明琛道,自己也是爷们,躲在别人身后算什么。 “带着你,我不好脱身。”明琛低声道。 “你嫌弃我,你不让我去,我就把白龙放在野地里,自己走。”李犇不放心,觉得明琛心眼子太直,非黑即白,一个人去容易吃亏,怎么说自己也算能屈能伸,去打打圆场也好。 “你敢?”男子眼睛一瞪,怒视着,手死死地捏住李犇的胳膊。 “啊啊啊啊……祖宗……现在一致对外……你捏我干啥?”李犇被明琛掐地两眼发黑,手腕子断了一般。 “你跟我去。”明琛瞪着圆铃般的眼珠子,吼道。 “去去去,去啊,我自己要去,是你不让我去,快松手,要折了。”李犇龇牙咧嘴道。 明琛死死攥住李犇胳膊的手没放下,拉着李犇走到大汉面前,道:“在哪儿,现在就去。” 为首壮汉引领,二十多个大汉押送,两人一马一牛被围在中间,走了半条街,到了一个奢华的酒楼前。 “请。家主就在楼上的雅间。”为首壮汉回头,对二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等会,我这牛和马得安顿一下。”说着,明琛拿过缰绳,弯腰将把白龙和牛栓到了酒楼前面的栓马柱子上,给白龙特意拴了一个活扣,又用手在马头上拍了几下。 “你还指望你那种马救咱俩啊。”李犇看到明琛的举动,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不指望他救,只希望有危险它自己能跑。”明琛也在李犇耳边低语了一句。 前面小二带路,后面二人一前一后的跟着,很快便来到雅间门外。 “爷,你等的人到了。”小二敲了几下雅间的问,小声的说了一句。 “进来。”一个粗犷的男声从里面传出。 小二推门,李犇和明琛二人便进了雅间,雅间很大,里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蒙古男子,说是蒙古男子,完全是李犇从造型上看出来,方脸大嘴毛发浓密,特英威。后面还站着五六个带着蒙古刀的保镖,身上都背着箭筒。 明琛站在雅间中央,用眼睛打量着屋内的几人,死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李犇拉了一下明琛,上前一步,“这位先生,你好,请问找我们来有什么事?” 中年男子身后的一个蒙古刀汉子大叫,道:“见到监国,还不下跪。” 监国?蒙古监国?谁啊?成吉思汗、窝阔台、忽必烈,这三都是皇帝,历史书上好像没写谁是监国。 跪吧,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大官,说要你小命分分钟。 李犇用膝盖顶了一下明琛的小腿上方,紧锁着眉头的明琛一没留神,“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李犇也跟着跪了下去。 “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面前的就是监国大人。”李犇低头说道。 “起来吧,在酒楼上看到这位壮士搏克出神入化,不禁感慨英雄少年,起了结交之心,还望二位见谅。”坐在中央的中年男子,说道。 明琛回头瞪了李犇一眼,拉着李犇扑打着身上的灰,起身。 “荣幸荣幸,我朋友不太会说话,能受到监国大人赏识,其实他心里感到荣幸。”李犇赔笑道。 “这位小兄弟也是爽快人,我便直言,想请你这位朋友随我入军营,不知意下如何?”中年男子,星眉半立,侃侃而言。 “那个……那个……这个我俩得商量商量……我俩就是路过……没打算过多停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67 留……”李犇支支吾吾地说,生怕拒绝的太生硬,让后面几个蒙古刀一刀切了。 “刷”的一声,六把蒙古刀全部出鞘,齐刷刷地指向李犇。 明琛一把将李犇拉到身后,怒视着六个持刀的蒙古人。 “别动刀动枪的,有话好好说,我们也没说不去啊,就说商量商量……”李犇把脑袋从明琛腋下钻出来,生怕晚了几秒,刀起人头落,这些古人太目无王法,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掐脖子。 李犇用手扒拉开架在明琛肩上的蒙古刀,“不商量不商量了,你们营在哪儿?” 两人被一行人带着出了酒楼,中年男子上了一匹造型像泰迪一样拉风的大红马。李犇在心中暗暗感叹,这是得有多闲得蛋疼,给马捣扯了个爆炸头。 在酒楼雅间的六个壮汉前后左右保护,等在酒楼外的二十多个大汉紧随其后,李犇和明琛骑着白龙,后面还牵着牛,拖拖拉拉地走在最后。 靠在明琛怀里的李犇低声道:“知道监国叫什么吗?” “孛儿只斤·拖雷,铁木真的第四子。”明琛趴在李犇耳边低声回答。 “我日,也是个大人物,原来拖雷长成这样,比电视里帅多了。”李犇小声嘟囔。 “电视剧?”明琛蹙眉问道。 “呃……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有时间再告诉你。”李犇趴到明琛耳朵上,“我们真要跟他们去吗?” 明琛不解地看了李犇一眼,“不是你要跟他们去的吗?” “……”李犇很无语。“他们都亮刀子了,我敢说不跟他们去嘛?” “那只能先跟着去了再做打算。”明琛低头贴在李犇耳朵上舔了一下。 “我草,什么时候了,你心真大。”李犇狠狠推了贴在自己身上的某人一把。 ☆、第一卷第 36 章 出了城镇,跟着一行人走,走了近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一处开阔的草原。 五里开外皆是密密麻麻的简易蒙古包,被木栅栏围着,每一个蒙古包上都竖着“拖雷”二字的大旗,五人一岗的巡逻队伍来回穿梭。 “开营门,监国回来了。”一个前排的大汉高声喊道。 木营门两侧打开,呼拉拉出来两排端着□□的蒙古兵,列队站好。 拖雷翻身下了“泰迪马”,有蒙古兵马上上前接过缰绳,把马牵到一边,拖雷迈着方步进了军营。后面的二三十个蒙古大汉都下了马,各自牵着坐骑跟着往里走。 明琛自己先下马,又把李犇抱下来,一人牵马,一个拉牛,跟着进去。 拖雷径直走到支在营地最中央的一个大蒙古包,其它二三十人四散着各自回到自己的地盘,李犇和王琛互相看看,他们该去哪儿?是囚犯还是客人? “二位安达,请随我来。”一个蒙古士兵走到二人面毕恭毕敬地说。 “谢谢,谢谢。”李犇随声应道,拉着明琛跟着蒙古兵走,是安达就不是因犯,估计军营里吃得能不错,那些高中去当兵的同学,回来个个膀大腰圆。 两人被带到一个比较偏僻的蒙古包,白龙和那头牛都被拴在蒙古包外,一家人也算团圆着。 掀开门的帘,两人走进蒙古包,挺简陋的,铺盖卷儿和茶桌之外也没什么特别显眼的东西了,李犇倒头躺在铺盖卷上,双手枕在头后,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想事。 “喂,你说他们这大军里肯定不缺会摔跤的人啊,为什么非要你来?”李犇皱着眉毛说,想了一路这个问题也想不明白,人家大蒙古什么能人没有,要明琛一个山野村夫。 “兴许是看我仪表堂堂。”明琛站在蒙古包里四处打量。 “……”这是你该说的话?你被李犇附体了吗?“若说看仪表,只要我在你旁边,你就没机会。”李犇晃着二郎腿道。 “各花入各眼,没准拖雷就钟意我这款。”明琛把蒙古包门帘,微微撩起一条缝,眯着眼睛往外看。 ……守什么人,学什么人。 “少美,他快能当你爹了!”李犇随手扯下一只鞋,向趴在门帘缝的明琛扔去。 “咚——”没防备的明琛,被鞋子打到后脑勺上,直接朝着门帘扑去,一百四五十斤的大男子直接把门帘压掉下来,摔在蒙古包外。 怎么感觉有点儿软,跑到蒙古包门口的李犇扶着地上的明琛,又从地上拉起门帘…… 我操,门帘底下还一个人,正是刚才带两人进来的那个蒙古兵。 这是什么情况?李犇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明琛,明琛也没说什么,直接拉着李犇回了蒙古包里。 “睡觉,累了。”明琛不由分说的拉着李犇就往铺盖卷儿上躺。 “睡什么睡,大白天,不困,哎,你别压着我。”李犇对被强行撂倒加禁锢,十分不爽,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连门都没有的地方还是第一次。 “有人监视。”明琛趁李犇挣扎之际,贴在对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李犇无语,有人监视和压在我身上有什么关系。“监视就必须睡觉啊?” “不必须,但是我想睡了。”说着,在怀里人脸上啄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我操,你们古人的思维真是日了狗了,都这时候了,还能睡着觉。”李犇小声嘟囔了几句,也跟着闭了眼睛,在某人怀里总是比较的安心,反正他在外面挡着,有刀子飞过来先扎他。 睡得迷迷糊糊,李犇被啄醒。 “干嘛……”李犇看着一下一下在自己脸上像小鸡啄米一样的明琛。 “……”明琛看到李犇睁开眼睛,很是尴尬,没想到这么轻,还把人给弄醒了。“看看你发不发热,蒙古包里……比较凉。” “……”亲祖宗,你撒谎能专业点儿吗,我他妈是刚出保温箱的早产儿啊?“那试出来了吗?”李犇看着男子,调笑着,一手捏在明琛下巴上。 明琛被李犇一个动作,搞得脸通红,赶忙转过头去,从铺盖上起身。 小样儿,还跟我撩,哥哥开始四处撩的时候你还没学会用手呢。 “热不热啊?你没回答呢。”李犇也起身追着某个脸红到脖子的问。 明琛被问急了,一把抱起李犇,把怀里的人两腿盘在自己腰上,就那么把人挂在身上。“再嘴贱,受了罪别求饶。” 李犇感觉屁股下面,正有一个铁杵顶着,微微往下移一寸,就能戳破两人的裤子,直捅进去。 “有点儿头晕,还有药了吗,我想吃点儿。”李犇一手扶着脑袋,趴在男子胸前。 明琛赶忙把李犇抱到铺盖卷儿上放下,给他盖好被,出了蒙古包去牛角上拿挂着的几个水囊。 李犇看着明琛出了蒙古包,坏笑着抽了下嘴角,切,打不过我还不会智取吗…… 明琛再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68 次进来时,被砸在他身底下的蒙古兵也跟着进来了,手里端着烤羊腿和蒙古酒,还有几个馕,羊肉的味儿挺正,一闻就是纯天然无饲料的,烤得也挺地道,红乎乎的不焦不油,李犇用虎口阻止了一下快顺着嘴丫子淌下来的分泌液体,贱笑着对蒙古兵的安达情谊连声道谢。 “这位兄弟,可否麻烦,帮我把牛角上的鸡炖一只吗,直接用这水囊里的药汁炖,我朋友重伤未愈。”明琛客气地和蒙古兵请求。 “可以,安达尽在帐中等候,我这就安排下去。”蒙古兵接过水囊,出了二人所住的蒙古包。 蒙古兵一走,李犇就要去抓烤羊腿,“哎呀”一声惨叫,李犇的手被明琛打了一下。 “你先别吃这个,一会儿吃鸡。”明琛把烤羊腿从李犇身边拿走。 李犇眼神随着烤羊腿越飘越远,炸毛地叫嚷,“凭什么不能吃,你怎么不吃苦不留秋的鸡。”说着,就要上前去抢。 “太油了,你先喝了药再吃。”明琛皱着眉头,看了看飘着香味的烤羊腿,做出了妥协。 “那凉了就有膻味了,给先少吃点儿。”李犇见明琛态度有所软化,也放低了姿态。 明琛皱着眉头,把烤羊腿放在茶桌上,用托盘里的匕首切了一小块,拿着送到李犇嘴边。 李犇张大嘴,一口把羊腿肉吞进嘴里,生怕明琛改变主意。 “唔……就是这个味儿。”李犇爽得眯起了眼睛,果然烤羊腿还是蒙古的好,拉面还得兰州人,蒸饺还得靠沙县。“小哥,再给我来块儿。”说着李犇倒在铺盖上,又翘起了二郎腿。 明琛又切了一块,用手拿着从茶桌边走到铺盖卷旁,送到李犇嘴边。 “唔……你也尝尝……”李犇张大嘴,三两下就把一大块肉干了。 “安达,你们的鸡好了。”方才那位蒙古兵端着一盆药汤子鸡肉进来,交到明琛手中,又指挥着人,把摔掉的门帘子安好。 “谢谢,有劳。”明琛抱拳说道。 待人都走净了,明琛才把炖了药的鸡放到李犇旁边。“吃吧。” 李犇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盆里的东西,我去,这还不如那个小二炖的,小二起码是整鸡,里面的肉没入味不会太苦,这这这这一盆药汤炖鸡块,任哪路神人也难消受。 “太苦了……”李犇想说不吃行不行,脑子又浮现出明琛在峭壁上采药的情景,别矫情了,你以为你谁啊,人家玩命给你弄点儿药,冲这份心就是狗屎也得舔两口。 经过一阵心理建设,李犇端起盆,咕嘟咕嘟地往肚子里灌汤,很快一盆汤都干净了,剩下的全是鸡肉块。 李犇抬头看了看明琛,道:“肉还要吃吗?” 端起盆就干了一盆汤的举动,显然让明琛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端着鸡肉盆的人不知道说点儿什么。 “那我吃点羊肉行吗?”李犇又补问一句。 “吃吧。”明琛从恍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接过李犇手里的鸡肉盆,放在一边。“明天再用这个炖一盆。” 拿起一块羊肉撕了一口,李犇嘴里鼓鼓囊囊,说话都含糊不清,“药用鸡肉炖更有效果?” “不是,怕你光喝药不爱喝。”明琛咬了一口馕。 “……”哥,你确定在药汤里加了一层油乎乎的鸡油我就爱喝了?我日,天神逻辑。“其实还是光吃药好吃,以后鸡别和药搅和在一起了,剩那两只,全烤了得了。” 明琛看了看李犇,拿着烈酒喝了一口,没说话。 吃完了饭,外面层层巡逻的,也不方便出去搞点儿什么夜生活,只能早早地并排躺在铺盖卷上,盖着大被聊天。 “你说那个托雷就把我们带来就不管我们了,到底什么意思?哪怕让你当兵,也得给你安排个队伍啊。”李犇闭着眼睛小声地说。 “既来之则安之,他想干什么,早晚会说明,天下没有免费的烤羊腿。”旁边的男子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 “我们能有什么利用价值,你一无财二无貌,我也不比你强多少。”李犇又道。 蒙古包里一片寂静,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旁边人的回应,李犇扭头趴男子脸上看了一眼。“我操,又睡着了。心大,纯比倭瓜还大。” 李犇只好静静地在黑暗里发呆:明琛武功厉害吗?也不是吧,起码不像武侠片里演的那样一根筷子就破喉,一纵身就飞上树;他熟读兵法吗?那更不可能啊;他有很多钱?见鬼了…… 有点儿热,这蒙古包真不人性化,闷得要死,李犇一边在心里嘟囔,一边把自己上身的衣服带子都扯开了,皮肤接触到空气,好了一些,但并没得到根本上的缓解。 我操,想起来,这羊肉鹿肉的可不止吃过一次苦头,怎么给忘了,受伤后身体更虚,哪能受得到这贯彻全身的燥热。 李犇扭头看了看睡在边上的那位,呼呼地像只死猪,伸出脚想踢几下,又缩回来了。自己怎么这么变态,当自己是谁,需要的时候就要人家无偿服务,不需要的时候就装病耍小心思,确实做得过份了,虽说炮友之间没有责任和义务,但是也得讲究个平等吧。说起平等在床上哪有平等,还不都是他欺负我,我就算有需要把他踹醒又怎么了,他还不是乐得嗓子眼儿伸出个小巴掌……一场开端不错的批评与自己批评,批着批着就变成了诱/奸/犯的自我疏导。 分开五指,搁在两人之间的空隙,爬着爬着就到了男子胸前,见男子没什么反应,又沿着肌肉的轮廓往下爬,爬到腹部在上面一通乱弹,又看看男子,还是没动静,继续往下,隔着裤子用手指在圆柱体的轮廓上一圈一圈地打转,随着手指的弹骚,轮廓逐渐加大,圆柱体已经硬挺如铁,李犇暗自感慨,这家伙真是骨骼清奇,天赋异禀啊,以前有个炮友也是巨/牌,但是充血很慢,硬度也不行,李犇一度认为这是器/大的共同缺陷,现在这一固化了好几年的思维定式被彻底颠覆,硬不硬和大小没关系,完全是个人条件的事。 看了看圆柱体铁柱的主人,呼吸均匀,心跳平稳,好像没什么他期待的意思。李犇有点儿灰心,摸也摸了,撩也撩了,难道还要自己上去吸几下,这个他做不到,他对口/活还是挺抗拒的,特别是所谓不爱的,那些所谓的床伴、男友,一旦表现出这方面意思,李犇立马翻脸,即便相对受宠的郝文晖,也只能是给李犇做,不敢要求他。 李犇悻悻地收回了放在圆柱体上面的五指山,伸进了自己的裤子里,与其求人人不醒,不如求己更快捷。在里面叫嚷了半天的小李犇,一碰到手,就兴奋地弹了起来。 五指山和弹跳着的猴子寒暄了几句,啊,许久未见啊,是啊,你不是挺忙吗,我也没来拜访,今天没客,我就过来了。少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69 说废话,赶集给老孙止个痒…… 正与小猴子愉快玩耍的五指山,忽然被按住,是谁敢来阻止我佛救苦救难? 李犇被冷不丁一按,刺得一身冷汗,定睛一看,黑暗里明琛一张坏笑的脸。 “你有病啊?”李犇朝着黑暗里的人,低吼了一声。 这厮绝对是在自己摸他的时候就醒了,还旁观着看他自摸一条。 “什么病?”男子笑着在李犇嘴上啄了一口。 被某人这么一按一吓,小李犇顿时委屈地收兵了。 “滚滚滚,睡觉。”李犇很火炸,一把推开伏在自己上方的人。 “你睡得着,我睡不着了。”上方的男子纹丝没动,幽幽地回了一句。 李犇懒得理他,一想到刚才自己五指山镇压孙悟空,这厮在黑暗里瞅着,就无比羞耻,羞耻引发恼火,恼火引发暴躁。 自己转身,把脑袋插在被子里,图个清净。 男子的手伸进被窝,就要往下拉李犇的裤子。 李犇感觉到被子里的异动,条件反射般给了外面的人一脚,把被子从头上扯下来,腾地一下坐起,瞪大了眼睛,喘着怒气,“姓明的,你别太过份,我不是你买的妓/女,想上便上,你要是有瘾,明天跟拖雷说说,让他给你配几个军妓,实在不行,你那白龙还在外面呢。” 明琛听李犇这一通话,没说什么,在黑暗里背对着李犇躺下了。 李犇本以为一场血雨腥风并没有如料想般到来,本来做足了拼挣到底的准备,结果没用上,肚子涨得像皮球一样瘫在铺盖上。 ☆、第一章第 37 章 冷战的第三天,拖雷终于派人把两人带到主帐。 两人立于主帐,却保持一米以外的距离,李犇觉得自己虽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但是这次的事绝不能三言两语掀过去。 主帐了除了拖雷外,还有一屋子打扮不像蒙古兵的各路人,年纪大的比较多,什么造型都有,好像还有宋人打扮的。 这是一场五十六个民族的大蒙古共荣大会? “二位既非我草原中人,不知道从何而来?”坐在上座的拖雷率先问话,声如洪钟,掷地有声。 “我是宋人,出生在东夏。”李犇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旁边的人没有说话,李犇瞅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替他回答。 “那这位安达呢?”拖雷看向明琛。 “宋人,四海为家。”男子蹙眉道。 李犇又瞅了身边的男子一眼,说什么鬼话,你是汉族?你那纹身,你那五官,横看竖看就都是野蛮的少数民族。 “素闻宋人奇巧,在这帐内也有不少四方请来的宋人异士。”拖雷站起身,从主坐上走了下来,“其实不瞒二位,那日在酒楼之上看二位打份皆非这世内之人,这位安达一上擂台更是叫人大开眼界,我这正有一事甚是棘手,故才冒昧请二位来到军营。” “监国但说无妨,只要我二人能做到,定当效力,若能力不及,还请监国海涵。”李犇马上上前一步,表明立场,有事说事,办得了办,办不了你得放我们走人。 “西夏王欲与我蒙古联姻,而西夏公主又偏好天下奇巧之术,出了一题于我蒙古,大汗更是下令,解出谜题的家族方能派出代表夺得公主芳心。”拖雷一脸愁容,“我有十一子,与公主可以婚配的便有五位,这五子能否参与夺亲,全在这一题。” 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李犇也算听明白了个大概,这一个破题不仅关系到西夏与蒙古能不能当亲家,还关系到哪个家族能因为和西夏的联姻增大势力。 “那不知道是何题,请监国说出来,我俩参详一二。”李犇赔笑道。 “来人,端过来。”拖雷一声令下,有人从主坐的桌子上,把一个托盘端了过来。 本来李犇还挺紧张,他文不承武不德考试强及格,真要是来个什么微积分、奥数,哪怕是初中几何,都傻眼。可一看到托盘里的东西,心里的小自信小骄傲左右开弓地炸开花了。 托盘上放的不是什么高深的奇门遁甲器械,就是一个初中时候疯玩的九连环。 李犇拿起托盘里的九连环,推出、穿入、推出、穿入,一阵眼花缭乱地折腾,在场的人伸长了脖子看得目瞪口呆,不时有人发出惊叹之声。 当李犇把解开的两个部分,分别放在托盘里,主帐内不约而同地响起了叫好声。 拖雷命人赶紧将解开的九连环,快马加鞭地送去呈给大汗。 “还不知这位安达高姓大名?”拖雷想跟李犇套套近乎,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姓谁名谁。 “李犇,三个牛的犇。”李犇回答。 “小兄弟可否将破解此环的方法说给大家听。”拖雷拍了拍李犇的肩膀。 “呃,方法我也不会说,反正要是谁想学,或者那个西夏公主问,我就教她一遍。”李犇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在归结为数学题还是逻辑题,记得刚开始玩那会儿,还百度了一下解开方法,度娘人品不错,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些n怎么的,完全看不懂。 拖雷似乎对李犇不藏私的说法很满意,答应等西夏公主一事有了定论,就放二人离开,并有重谢。 李犇也只能同意,人家好十多万人在外面里三百层外三百层外围着,真是应了那四个字,插翅难飞。 两人被送回居住的蒙古包中,马上待遇连翻七百二十度,蒙古包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铺了羊毛手工地毯,李犇趴地上摸了摸,又闻了闻,嗯,淡淡的羊膻味,平整均匀的毯面,一块二米乘以一米七的在淘宝就要两千多,还得预定,这么大一块,估计要上万,脚下踏的都是人民币啊。 后进来的明琛看到李犇趴地上对着地毯又摸又亲,简直无语,理也没理便倒在了新换的床铺上。床很大,绝对超过kingsize,睡三四个成年男子没问题,明琛静静地躺在一侧,就算李犇在另一边打滚也未必能碰到他。 李犇看了一眼,觉得很满意,再不会出现前两晚的尴尬,明明两人在冷站,铺盖太小睡着了两人免不了纠缠在一起。 陆陆续续地进来一排侍女,手里端着饭菜和水果。 果然地位大不同,这饭菜里一大半是素菜,看来在草原上素菜比羊腿珍贵,连端菜的都从男的换成女的了,这军营里的女人可是宝。 东西放下,侍女并没有退出蒙古包。 “怎么不走,想一起吃啊?”李犇坏笑着对为首的侍女说。 “是大人,也可那颜命我等伺候二位?”侍女柔声道。 一二三四五,李犇数了一下,一共五个蒙古姑娘,先不提这两个男人一张床上嫖娼和谐不和谐的事,光是整出了个单数,就很匪夷所思,那么谁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70 是三个,谁是二个呢…… “我不喜欢女人,你们都伺候这位爷吧。”说着,李犇掀起蒙古包的门帘便出去了。 因为解开了九连环,李犇在军中也算出了名,一般的消息灵通的都知道这帐里住着一位能人异士,给监国大人解决了难题。 那么,出去溜达溜达自然没人敢为难。 在军营里四处晃荡,越走越感觉肚子叫唤,其实本来就饿了,只是跟躺床上的人赌气才出来瞎晃悠。 李犇耸了耸鼻子,好像的烤肉味,寻着味往前走,看到不远的蒙古包外有人在烤肉。 脚步不受控制地跟着鼻子往肉的方向移动,烤肉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看穿着应该也是个小头目,跟普通蒙古兵不一样。 走近了,李犇才发现,小伙皮肤挺好,在蒙古人里面算白净的,有两个小虎牙。 “你是那个解开九连环的大宋奇人吧?”小伙笑着对李犇说。 我去,我居然红了,一个小小的九连环让我红遍了大蒙古?这有点儿大夸张啊。 “献丑献丑。”李犇抱拳表示友好,对这小伙挺有眼缘的,看着起码不烦人,让人想亲近。“这什么肉。” 小伙从靴子里掏出匕首,切一块肉递到李犇面前,“野猪肉,李兄尝尝,在草原上很难得。” 李犇看着眼前的肉,又是一阵肝颤,说实话挺饿挺馋挺想吃,但是这匕首连个套都没有,你就从靴子里拔出来,穿没穿袜子,是不是汗脚啊。 “李兄,自便。”小伙收回递到李犇面前的野猪肉,把匕首递给李犇,示意李犇自己割。 刚才他好像用那个匕首割了一块,那也就相当于擦过刀了,我再割应该干净了,某人在心里一通自我安慰之后,欣然地接过了匕首。 要切就切一大块,不然第二次不好意思去切,吃亏了。想着李犇切了直径十厘米上下的一块肉,把刀还给小伙,抱着开始往嘴里撕。 好吃,一如既往地正典,“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姓李。”李犇蹲在地上撕肉看着站着啃肉的小伙。 “你可能没看见我,那天我也在主帐里,你说你叫李犇,我记住了。”小伙笑着道。 “你也是被抓来解九连环的?”李犇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是,我是拖雷的二儿子,忽睹都。”小伙道。 我日,居然是一个比较平易近人的统治阶级,“呼嘟嘟”还是一个水开了的拟声词呢。 “没事时,我能去找你学那个九连环吗?”“呼嘟嘟”没等李犇说话又来了一句。 “呃,当然可以,但是你学那玩艺干嘛。”李犇把手里剩下的一点儿肉全塞进嘴里。 “你解开了九连环,大哥,我,老三,老四,老五都要去夺亲,不知西夏公主会不会让我们当场演示。”“呼嘟嘟”皱着眉毛说。 “行,看你时间吧,我都挺闲的,那我回去了啊。”吃饱了,李犇想回去找个地方方便一下,肉这个玩艺天天吃确实肠胃也消受不起。 “这野猪肉要不要带给你的朋友?”小伙指着烤架上剩下的一大块肉说。 “不用不用,他现在忙得很,吃龙肉也没时间,我走啊。”李犇头也不回地一路小跑。 找了个固定释放点,稀里哗啦地一通滑翔,清理个底朝天,才系着裤子往自己住的蒙古包走。 按明琛的时间也该结束了吧,自己溜达了就快一个小时,又蹭吃聊了一个多小时,两个小时应该差不多了。想着,李犇走到了蒙古包外,不敢贸然掀帘进去,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好像没什么异响,应该完事了。 李犇走进去,看到明琛还躺在床上,和走的时候姿势没什么变化,桌子上的食物也没动,但是可喜可贺可八卦的是,蒙古包里弥漫着熟悉的麝香味。 吃饱了,喝足了,也清空了,李犇也上了床,寂寞的夜又要开启了。 床不错,被子也两床,李犇拉过自己这边的一床被子盖上,闭上眼睛背着明琛准备睡觉。 床上另一边的人,也没什么反应,就像李犇悉悉索索的动作,是风吹蒙古包发出的响动。 第二天,两人还没起,“呼嘟嘟”就进来了。 “李兄,不好意思,来早了。”说着把手里的两个九连环,举起,表明来意。 李犇睁开迷离的双眼,看清来人,“我说嘟嘟啊,你怎么起这么早。” “不早了,早练兵已经结束了。”嘟嘟笑着说。 “你一个官二代也要跟他们去练兵?”李犇整理着衣服从床上下来。 “那是自然。”嘟嘟答。 “说好的美女如云呢,说好的夜夜笙歌呢?”李犇接过其中一个九连环,开始演示。 嘟嘟哈哈大笑,眼睛看着李犇手上的动作,手上跟着学,嘴里道:“六个老婆不过没有一个美女。” “我操,你六个老婆西夏公主能选你吗?”在李犇的思维里公主的驸马不能有别的媳妇,电视剧中的毒。 “大哥,三弟,四弟,五弟都不止六个老婆。”嘟嘟笑道。 原来这种自信来源于和对手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你五弟多大了?居然也有这么多老婆。”某人八卦之心不死。 “我二十四,五弟十四。”嘟嘟说。 “……”看来拖雷对这次夺亲是势在必得,各个年龄段的儿子都准备了,不管那位公主喜欢成熟稳重能给予他父爱的大叔,还是尚有一定发育空间的鲜肉,中间还夹着几个不大不小年纪正好的。 小伙子挺聪明,两遍就学会了,露着小虎笑着乐着离开了。 蒙古包里又剩下两人,眈眈相向了一会儿,有侍女进来送饭菜。 李犇看了看端着饭菜的六个侍女,“嘶”地抽了一下嘴,这次换了新口味,上次那批长得都低眉顺眼,这次六个看着都妩媚泼辣,姓明的试用后提交了反馈报告? “是不是你们也是放下菜不想走的?”李犇贱贱地对为首的侍女说。 双手搁在脑后,躺在床上的明琛扭头瞪了李犇一眼。 李犇感受到了眼刀子,从侍女端着的盘子里抓了一大块羊肉,拿在手里,道:“得,我在这多余,你们七个在那床上挤挤吧。”说着,掀起门帘,叼着肉出了蒙古包。 “咔嚓”一声,李犇刚走出蒙古包,好像听到不和谐的声音,有这么着急吗? 又是一通四处乱晃,想去找“呼嘟嘟”,突然意识到他根本不知道“呼嘟嘟”住哪个蒙古包。 绕来绕去,不知不觉就绕到了蒙古包后面的一片空草地,实在没地方去,坐草上看看风景也好。 李犇刚要背对军营席地而坐,突然感觉脖子上有凉嗖嗖的东西,顺着凉意一看,我操,一把锃亮照人的蒙古刀,跟着刀的方向微微地把眼珠调整了一下,嚯,如此兴师动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71 众,十多个持刀大汉。 “各位朋友,有话好说。”李犇眼珠子盯着脖子上的刀,紧张地说。 “跟我们走,有人想请李先生帮个小忙。”拿刀逼着李犇脖子的大汉道。 “好说好说,先把这个拿开点儿,脖子很脆弱。”李犇用眼睛看了看刀,请求道。 大汉把马往外移了移,示意李犇往前走。 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李犇只能按着大汉的眼神示意往前军营走,七走八走到了一个蒙古包前。 “进去。”大汉收刀推了李犇一把。 一个踉跄,被推进了蒙古包。 蒙古包中央坐着一个少年,后面站着几个带刀护卫,少年长得挺凶相。 “李犇,想请你过来不容易啊。”少年率先开口说话。 “这位小哥是?”看这孩子应该也是个官,往那一坐就官腔十足。 “孛儿只斤·忽必烈。”少年高声道。 “……”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大元朝的开国皇帝,我日,李犇真想拿出手机跟少年合个影,可是手机好像在车里,没跟着穿过来。 “请问您找我什么事?”一听说少年就是怱必烈,李犇顿时觉得眼前的少年已不再是少年,而是一个驰骋疆场、指点江山的伟人。 “很简单,你追随我,帮我夺亲。”少年面无表情道。 “……”“呼嘟嘟”也要参加夺亲,如果非要帮一个人,他还是喜欢“呼嘟嘟”,眼前这个少年身上戾气太盛,叫人很难靠近。 “我能做什么,不是西夏公主来选吗?”李犇很无语,人家公主选老公,他又不认识公主,能起个什么作用。 “你归于我麾下,西夏公主若再次出题,你尽力便罢。”少年高声说道。 “……”原来是当枪手……“忽……那个您要真是用到我,我肯定尽力,但是我不想归在任何人的麾下,监国答应夺亲结束放我和我的朋友离开。”李犇表明了自己既不会归于忽必烈麾下的立场,同时怕他起杀心,又表明了不会为他人所用的态度。 “既然你这么说,那便要做到,若你归在他人麾下,别怪蒙古刀无情。”少年一脸阴郁,挥手示意让李犇可以滚了。 李犇见少年的手势,连滚带爬的出了蒙古包,吓得一身冷汗,草原上的风一吹,一个寒战。 跌跌撞撞地,以最快的速度往自己住的蒙古包跑,掀帘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 屋里就明琛一个人,坐在茶桌前面吃东西,看到李犇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吃。 看到明琛这么自在地坐在蒙古包里享受美食,自己刚才差点死在蒙古刀下,便气不打一处来,“你挺潇洒啊,美食美酒美女应有尽有,我是傻逼才跟着你来,差点儿小命赔进去!” 明琛听到李犇说话,拿着羊肉的手停在半空,把目光从食物移到了他身上,“什么意思?” “你还有空管我啊?今天六个蒙古鸡怎么出去这么早?”李犇贱脾气又上来了。 “问你什么意思?”明琛瞪着李犇道。 “吃您的吧,我不打算在这陪您了,反正请的是您,我要偷跑了,这鬼地方动不动就上刀子。”李犇拿着一块羊肉扔到嘴里,一早上没吃什么东西,挺饿,刚才一吓,又饱了,现在看到食物,又饿了,吃到嘴里腻乎乎的,又饱了。 “你要一个人走?”明琛从坐位上站起来,径直地走向李犇。 “废话,难道跟你一起吗?银子分一下,一人一半,就此分道扬镳。”李犇说着就要去拿包袱分财产。 明琛一把抢过包袱,扔到一边。 “啥意思?你想全要?那我去要饭?”李犇也火了,还想霸占他辛辛苦苦卖烧烤挣来的全部财产? 被一个高大的黑影笼罩,喉咙被一双铁爪扼住。 “你……神经……病……放……”李犇越是挣扎,越是感觉呼吸困难,跟这些有暴力倾向的古代人在一起,早死晚死都是死。 “哐”!后背和床板剧烈冲撞,发出声响,李犇被整个人提着脖子扔到了床上。 躺在床上,被放开的脖子隐隐作痛,李犇拼命地吸呼着蒙古包内不算清新的空气。 衣服被扯碎,裤子被扯碎,鞋被东一只西一只的扔到门口,看着身上人猩红的眼睛,无需多说,李犇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反正反抗不过,不如尽情享受。 李犇闭上眼睛,劈开双腿,道:“轻点儿,这里没药。”说着,便一动不动,像刑场上等着濒死一刀的死囚。 明琛看着大张着双腿的李犇,眼神越发愤怒,低头在李犇脸上啃噬。 李犇闭着眼睛皱眉忍着疼,咸的、粘的口水迅速占领了整个脸。 “啊……”李犇一身惨叫,下/体如撕烈般疼,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痛楚来临还是忍不住痛叫起来。 看着身下人扭曲痛楚的面部表情,全身湿透的冷汗,明琛并没有减缓动作,而是加大了抽动力度,他就是要身下的人疼,要把他撕碎,让他没机会跟他分道扬镳。 一想到某人动不动就跟他叫唤着各奔东西,明琛心里的那团火几乎要把自己和身下的人统统烧毁。 李犇疼着,叫着,眼神开始模糊,身上的人忽大忽小,越来越看不清,最后一片空白…… 再醒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身后的隐痛撕心裂肺,不会屁股变成三瓣了吧,李犇把手移动到身下,摸了摸屁股,已经被清理过了,好像没有毁灭性的灾难,放心了。 转着眼珠子环视了蒙古包一周,强/暴犯没在,看了看包袱好像也没在,果然是没脸再面对我,估计夹着尾巴跑路了。如果跟这个暴/力/狂就此拜拜,也可能是件好事,起码少了一个随时在身边掐脖子的□□。 闭着眼睛,又睡了过去。 我日,好疼,谁捅老子屁股!李犇皱着眉睁开眼睛,本以为是做梦,调整了下情绪,发现是真的有人在捅他屁/股。 往下一看,某个犯了错误的人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往他屁/眼儿里捅,熟悉地凉凉的感觉,挺舒服,李犇刚觉得这野驴伺候人还挺细心,突然从飘飘然中清醒过来,是谁让他受屁股开花这份罪的,别说给他上点儿药,就是给他舔脚都应该的。 “咋个意思?刚才把我捅晕过去还没爽够?现在换手指头了?”躺在床上某人阴阳怪气地说。 上药的当没听见一般,理也未理,继续忙乎手里的活。里里外外抹了一遍,又爬在屁股上啄了一口,才满意地上了床,躺在某人身边。 “……”李犇觉得自己应该算是脸皮比城墙厚的人了,没想到来了古代全面被击败,论撩骚的镇定自若陈昱行甩了自己八条街,论强/炮的臭不要脸明琛高他十万八千里。 想起陈昱行,李犇突然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72 一阵难受,这么长时间他应该到了临安,如果不是非要蹭上去睡石床,或许就不会掉下山去,或许休息个几天,就能启程了,或许路上很顺利,或许到了临安就找到了钱塘江,或许一跳下去就穿越回去了,或许此刻自己应该在家里吃老张太太包的饺子,或许正躺在床上给朋友圈里这段时间未读的每一条信息点赞,或许……可以,人生最没有的就是或许,他还住在闷热的蒙古包,他还躺在硬邦邦的木床,他身边还躺着一头说躁狂就躁狂的野驴…… 躺在旁边的某人,看到李犇两眼空洞的发呆,小心翼翼地往旁边凑了凑,用手抓起李犇的右手,把自己五指分开,插到李犇五指间,握住,又动了两下,才心满意足的又躺下…… 李犇看了看十指相扣的两只手,感觉有点儿无语,又有点儿讽刺,也没有挣扎,几次的斗争经验告诉他,挣扎只会激发这兽更疯狂的举动,对付他除了撒娇讨好,便听之任之的随他去。 现在没心情对他撒娇,只能随他去…… 见李犇面无表情没有反应,握着手的人似乎不太满意,拿起李犇的手,放到嘴边,在手背上啄了一口,又十指相扣的放回原处。 李犇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现在应该是下午吧,虽然不怎么困,但是除非睡觉也想不到任何缓解疼痛的方法了。 某人眼珠乱转地盯着李犇的一举一动,见李犇闭上了眼睛,对他刚才的示好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很是不甘心地再次凑了过去,在李犇的脸上狠狠地啄了一口,离开后脑袋停在半空中,瞪着眼睛观察闭眼人的反应…… 瞪了半天,还是没回应,又在李犇的嘴上狠狠的,一下又一下,小鸡啄米般,连续啄了几十下。 又心满意地躺下,一条胳膊硬挤到李犇脖子下面,一条胳膊揽着李犇把人死死锁在怀里,脸贴在李犇的劲窝,整个半个身子挂在李犇身上。 李犇无语地再也不能装睡,你把我捅得遍体鳞伤,比我高,比我壮,还要挂在我身上,到底闹哪样…… “下去,太重了,压得我全身疼。”李犇闭着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 感觉挂在身上的人,往后移了移,随即又凑过来在李犇的嘴上啄了几口。 李犇想翻身背对着某人,减少骚扰,但是又不敢,怕又一个不小心触了某人的逆鳞。想了想,说道:“我想翻个身,平着躺久了,累。” 李犇刚说完,便被小心翼翼地搬成了侧躺,很不幸,方向反了,两个人成了面对面。 被死死搂在怀里,不停被啄着脑门的李犇,后悔得要死,居然自投落网地给了某人可趁之机。 ☆、第一卷第 38 章 一个冷淡,一个神黏。别别扭扭过了两天。 冷淡地躺在床上发呆,神黏的坐在床边给冷淡的上药。听见有掀门帘声,床边的马上收手,紧张得给床上的把被子盖严。 “二位,监国大人有请。”又是那个蒙古兵,自从换了一波又一波的环肥燕瘦,真是好久不见。 床边的人将床上要起身的人一把按下,“你回监国一声,我们一会儿就到。”说着示意蒙古兵先出去。 蒙古兵很意外地看了看明琛,只好先行离开。 李犇看了一眼明琛,道:“你还敢让拖雷等,一个不高兴把咱俩咔嚓了。” 明琛给李犇穿好衣服,幽幽地说:“生有何意,死又何惧。” “……”李犇无语地扒拉掉某人在他身上上下其的爪子,自己扶着腰下了地。你是无何意,无何惧,我可上有高堂。 扶着腰走了几步,基本没什么疼感,这两天一直窝在床上让人伺候,完全是对□□者的惩罚。 “我鞋呢?”找了半天也没看到自己的鞋,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个。 明琛转身走到蒙古巴西北角,在一大堆杂七杂八的底下,掏出一双鞋递给李犇。 “……”这是有多怕我逃跑啊。 李犇接过鞋,蹬上,掀帘出了蒙古巴,后面的某人保持着不超二十厘米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着。 到了主帐,有兵士引领二人进入,蒙古包内已坐了不少人,李犇二人也有特定的座位,被安排入座。 “李先生刚才没有听见,此次召集大家来此便是商量西夏公主夺亲一事,三日后三王子李致璟便携同公主到我军营,届时公主将会再出题对参与夺亲者进行考验,题目尚不知晓,但是每位夺亲者要用一种特别的方式来为公主准备一场单独的接风晚宴。”拖雷娓娓道来。 明琛皱眉看了看李犇,没说话。 李犇扫视了一眼主帐里的众人,拖雷左右分别坐着五个不同年龄的少年,“呼嘟嘟”和忽必烈都在内,不用想另外三个肯定是参与夺亲的老大、大三、老五,另外一些乌泱泱的人应该都是和他一样的强行邀请来的谋士,做思考状的,做忧郁状的,做玉树临风状的,做无可奈何状的,每个人看上去都很莫名其妙,却各有各的莫名其妙。 “各位都是有谋之人,可自由选择落入我五子帐下。”拖雷看着众人的反应又道。 拖雷话音刚落,主帐内立即安静地像班主任突然闯入自习课,面面相觑者居多,没谁敢率先选择阵营,或者说谁在谁帐下效命大家心知肚明。 李犇扯了扯明琛的衣角,低头耳语道:“你觉得他们五个哪个帅?” “……”明琛皱眉不解地看了一眼李犇,眼光在忽必烈身上扫了一下。 “我要在四公子帐下。”李犇抢前一步,大声道。 拖雷闻声看向李犇,又回头看了一眼年纪不大的少年,道:“好。” 站在拖雷左侧的“呼嘟嘟”焦急地看着李犇,李犇低头讨好的对明琛大声道:“你说选谁,我就选谁,别再生气了。” “……”明琛盯着李犇看了又看,紧锁着眉头,抿嘴没说话。 忽必烈看了一眼李犇,又把目光转向明琛,在两人之间打荡了几个回合,又转向拖雷道:“儿子觉得甚好。” 见李犇率先把砖头子抛出来了,陆陆续续地就人说出自己心中理想的boss人选,队伍划得七七八八,一群人一哄出了主帐,各自己回去想大招,怎么帮老板把这顿接风宴搞得别出心裁。 李犇躺在床上思考并深度思考着,床边的人一下一下轻轻地给床上的人按着腿,眯着眼睛思考的人爽得忘记了屁股疼。 “为什么要选忽必烈。”按着腿的地低声道。 “不是你想选的吗。嗯。重点儿。”某人呻呤着回答。 “少废话,要不然我不按了。”按腿的人明显如某人的意加重了手劲。 “啊啊……好疼,想选就选,他帅就选他。”李犇从魔爪中挣脱出自己的双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73 腿。 “快说,不然还按。”说着就要去抓李犇的腿脖子。 “我如果没记错,我还没原谅你吧?”李犇噌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明琛。 听到这句话,明琛瞪圆了的眼睛,瞬间小了半圈,身子也软了下来,沮丧地坐在了床上,不说话。 李犇看着明琛的反应,又感觉这段时间自己作得也够了,看着这厮鞍前马后的伺候,早爽得原谅他了。“忽必烈以后是个很牛逼的角色,我们惹不起,所以只能选他。”李犇目视着前方,低声道。 “你怎么知道?”明琛一脸严肃地看向李犇。 “这个……这个……我会算卦,算出来的。”李犇绝对坦白自己是现代的穿越过来的还不是时候,而且也没有非说不可的必要。 明琛疑惑地看了看李犇,又道:“那你打算怎么帮他?” “这个还没想好,也不知道西夏公主喜欢什么,他们是党项族?”李犇又躺回了床上,把腿伸到明琛面前,具体要求不言而明。 “是党项人,但是我也不是很了解他们,特别是这个喜欢奇门之术的公主,只听说貌美如仙。”明琛道。 “怎么个貌美法?”李犇享受着腿上的伺候,低低地带个鼻音地答了一句。 “没见过,应该和你差不多吧。”按腿的人回答。 “你少放屁,我这叫貌美?我他妈是男人。”李犇有点儿想炸毛,但是一想到炸毛了就暂时性地失去了按腿的福利,只好在嘴上炸了一下,身体却诚实的享受着。 明琛见李犇并没有真的炸毛,但放下了心,在腿底几个穴位上加重了手劲。 李犇感觉睁着的眼皮直打架,越来越睁不开,伸手拉起被子果在自己身上,嘟囔一句,便睡着了。 明琛放下李犇的两只脚,给他拉好被子,便出了蒙古包。 等李犇再醒来的时候,明琛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满是露水。 “现在早上了?你怎么一身露水?”李犇看着正背对着自己换衣服的明琛,整只张牙舞爪的虎都对着他。 “半夜我出去了一趟。”明琛快速的抓起袍子把老虎关起来。 “你……你……你能出蒙古军营?”李犇不可思议地看着合衣走到床边的男子。 “是啊,要不然上次哪来的药?”男子一边系衣服一边上床。 “药?”李犇猛地一下想起前两天明琛给他屁股涂的那个黑药膏,原来眼前这位大哥出入军营自由,然后自己还要这费尽心思地为想怎么为俩人保命。 “你既然能出去,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李犇坐起来,瞪着明琛。 “我只能一个人出去,带上你还勉强可以,但是加上白龙和那头牛,就机会不大了,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明琛蹙眉道。 “你是不是有病,我们俩先跑,白龙可以自己跑,你不是能拉琴召唤它吗?至于那头牛还要它干什么!”李犇无语地说。 “……”明琛看着李犇,道:“你不是很喜欢那头牛吗,还让我去擂头把他赢回来,怎么说不要说不要了。” “人命不比牛命重要?”李犇一字一句地吐出,控制着不让自己咆哮得罪眼前这位大侠。 “是我赢来送给你的,一定要带走。”明琛道。 “……”李犇觉得和脑子回路不一样的人说什么都是浪费吐沫,“那随你吧。”便无力地躺在床上,思考着如何过眼前这关,怎么帮凶狠的小老板拔头筹。 想得头晕脑涨,也没想出个子午卯酉,李犇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准备出去吹吹草风找找灵感,迈步便出了蒙古包。 晃悠到军帐外空旷的草地,撩起长袍盘腿坐在草甸上,挺厚实,挺软和,远处风景很美,天草一片,云朵起伏,白,绿,蓝相接相衔相映,如画如梦…… 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这样的美景可惜没有相机能保存下来,那便只能用心去看个够本了。李犇贪婪地欣赏着这幅千年之前的草原风光,这草带着清新味儿,这天蓝瓦瓦地纯得要出水,这空气……这空气……这空气……李犇又闭着眼睛仔细闻了闻,这空气里怎么浓的烧烤味儿,准确的说是烤野猪肉味儿,就是上次“呼嘟嘟”给他吃的那个肉的味儿。 “我擦,你怎么跑这来烤肉了?”李犇朝着龇牙烤肉的小伙一笑。 “是我在哪儿烤肉,你就上哪儿晃悠才对。”“呼嘟嘟”用蒲扇扇了几下风,一个风向逆转,吹成了一个包公。 “缘分,今生与吃有缘,野猪肉?”李犇从草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渣子,朝“呼嘟嘟”身边走去。 小伙儿见李犇往过走,弯腰从靴子里抽出匕首。 “呃……”匕首还是那把匕首,靴子还是那双靴子,小伙儿还是那样一脸笑意。“别切,千万别切,这块我都能吃了。”李犇一脸紧张地用手挡在边上一块相对小的肉上,生怕晚一步,刀起,肉落,入味。 “好,好。”小伙儿用匕首尖插起肉,递给李犇。 “……”迅速进入混凝土状态,又转恢复过来的李犇,伸手接过插在靴子匕首尖上的肉,在离插的地方最远的边角撕了一小条肉扔进嘴里。呃,真是防不胜防啊。 说实在的,肉真挺香。李犇把手里剩下的一块全扔进嘴里,又伸手拿了一块“呼嘟嘟”烤好了放在一边的。 “是不是故意在这等我?”李犇眯着眼睛看着还在烤肉的小伙儿。 “嘿嘿,也不算是。”“呼嘟嘟”笑着说。 “不算是,那就是不是喽?”李犇坏笑着往嘴时塞肉。 小伙摘下身上的水囊,扔给李犇,道:“酒。” “这么孝顺?”李犇接过水囊,拔掉塞子,倒了一口进去,辛辣够味,喉咙里的火舌瞬间蹿到舌头尖。 “这酒烈啊,你少喝。”一旁的“呼嘟嘟”看着李犇笑道。 “喝了你才说……”李犇张大嘴吐着舌头,想让喉咙里的火快点灭。“想……害……我?因为我投你四弟帐下?”李犇玩笑着对小伙儿道。 “没……没有,真没有。”小伙忙结结巴巴地摆手解释。 “那我没选你,你不生气?”李犇又坏笑道。 “没有。”“呼嘟嘟”垂下眼帘,低声道。 李犇收回吐在空中乱抖的舌头,拍了拍“呼嘟嘟”的肩膀,一本正色道:“不要和你四弟争,尽量和他一个阵营,对你有好处,永远都是。” “呼嘟嘟”抬头看了一眼李犇,收回了笑意,换成了不解。 “别问为什么,总之你最好不要起争夺之心,你争不过他,不光是在夺亲这事上,还是其它的什么。”李犇不知道如何告诉眼前人,忽必烈会是一个王朝的开国大帝,是他们整个草原的骄傲。当然这样的人走向历史必将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74 踏着无数的鲜血与尸体,他不希望眼前这个少年成为一将功成下的森森白骨。 “我本也没打算与四弟争,从小四弟便天资过人,我自知不及,只求开心过活。”“呼嘟嘟”又换了一脸笑意,“但生在王候之家,李兄,你不懂……” “大概明白吧,尽量不要和他正面冲突,在监国面前作作样子,其它的就随遇而安吧。”李犇把手里的水囊扔向对方。 “呼嘟嘟”接过水囊,仰头喝了一口,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烈酒,甚是潇洒。 “我尽量想办法帮你四弟夺亲成功,你只要随便应付一下就行了,反正你也那么多老婆了,别搞得太出风头,也别太low,马马虎虎就行了。”李犇接过水囊又了一口。 “太露?”“呼嘟嘟”瞪大眼睛看着了犇。 “哦,就是太次了,太差,你们五兄弟你的最不入眼,那也不行。”李犇解释道。 “我知道,有大哥和五弟在,我不会太露。”又接过水囊的人,又喝了一大口。 “别扔给我了,这酒太烈,再喝几口,你就得背我回去了。”李犇摆手推拒着对方要扔过来的水囊,其实他是硬挺着吹的,别说再喝几口,说是现在已经开始两腿发飘,脚跟不稳了,再吹几阵草原风,兴许直接就倒在这草甸子上了。 “走吧,我头疼了。”李犇搂着“呼嘟嘟”的肩膀就往营地方向走。 两人勾肩搭背地往李犇所住的蒙古包方向晃悠,李犇微醉,“呼嘟嘟”正酣,一个哼着流行小调,一个笑嘻嘻地听着,两人一步一步往回挪。 “李先生,四爷帐内等候。”刚入军营,便有人拦住二人去路。 李犇借着微醉的迷离定睛一看,有点儿印象,此人应该是忽必烈手下的马仔。去吧,这刚跟“呼嘟嘟”喝点儿酒主子就迫不及待地打上门来了,连等他回到帐里都等不及,也必须去安抚下小老板一颗不安的小心肝,万一怀疑他双面间谍,一言不合咔嚓砍了,想找人解释都没脑袋去说了。 李犇收回搂着“呼嘟嘟”的胳膊,理了理袍子,道:“走吧。”说着就跟着马仔往忽必烈的帐中去。 一进帐,果然少年一脸怒意地等在帐中。见进来的是李犇,开口便道:“你有何解释?” “没解释,我和二爷是朋友,我和四爷是主仆,李某分得清。”李犇轻声道。 忽必烈一愣,或许没想到李犇如此直接坦白,“你自己分得清最好,你有什么办法夺亲。” “还没想到,不过还有两天,四爷放心,肯定想得到。”那烈酒后往劲,一直往头上冲,李犇强站在帐中,身体微晃。 忽必烈看了一眼打晃地李犇,不悦道:“回去吧,以后喝成这幅样子不要来见我。” 李犇告辞,转身摇晃着出了主帐,谁想要来见你,是你强行把我劫持来的。 晃晃悠悠,再次见了风,李犇头疼得要裂开,烈酒虽爽,后劲无穷啊,李犇恨不得就地倒下,仅烤一点儿强打的意识往自己住的蒙古包方向走。 感觉腿软得实在迈不动,索性直接倒下去吧,盖天席地睡上一觉也算一件快意的事。身子往下一坠,突如其来的温暖熟悉的阳刚味儿,而非预想中的带着丝丝凉意的青草气息,李犇强睁着迷离的双眼看了看,有点儿模糊,像个人,是谁? 能有谁。 明琛把人抱回蒙古包,轻轻放在床上,脱了床上人的靴子,想了想,又把袜子和裤子一起扒了下来,拿起桶想出去弄点清水给某人擦擦,前脚刚迈出蒙古包,又转身回来,给下半身赤/裸的李犇把裤子套上,才放心的拿桶出去。 把水拎到床前,又把李犇的裤子扒了,觉得长袍在上面有点儿碍事,索性连长袍也脱了。 湿布碰到李犇脸上,微微的凉意刺激的酒醉的人胡乱呓语,长长的睫毛扑棱几下又停止了动作。 明琛手僵硬地悬在半空中,等待着呓语的结束,终于蒙古包内恢复了安静,明琛俯身在呓语人的眼睛上啄了一口,快速离开,嘴角挂着笑意地继续往下擦。 而每擦过一处,都忍不住轻轻啄一小口,又怕吵醒梦中的人般快速撤离作案现场,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服务。 全身擦了个遍,全身亲了个遍,给李犇盖好被子,把水直接放在门旁,也懒得去倒,直接穿着衣服上床躺在了睡着的人身边。把人搬成了侧身,轻轻揉进怀里,又拉开点儿距离,在脑门上啄了几口,再按到怀里。 “别闹,明天还得跟你开会去呢……” …… ☆、第一卷第 39 章 李犇和明琛站在忽必烈马仔中间,穿着早上蒙古兵送来的统一制服,跟着一通呜呜乱叫,这样的欢迎仪式还挺有意思,李犇在人群里交头接耳地四处乱瞄,蒙古汉子果然高大,他得踮着脚,借着缝隙往前看。 远处,马队越来越近,鼓声越来越清楚,跟着鼓点,马身上的铃铛配合着节奏发出怪异的响声,最前面高头大马上一个衣着华贵的秃顶麻花辫男子稳坐其上,后面忽拉拉跟着一簇人,然后又一个造了型的高头大马上,一个身着红衣的蒙面女子坐在上面,手里挥舞着挂满铃铛的马鞭,一下一下的挥舞,全身上下有力的耸动,莫名其妙的铃铛和旋…… 欢迎阵仗这边,拖雷大儿子代表拖雷全全接待,左右分别是老二、老四和老三、老五,后面各站着自己帐下的马仔,统一着装,个个精神抖擞,呼儿吆嘿的一顿蒙古语大口号。此刻拖雷焦急地假装稳坐帐内,等着把人接过去,他一个未来老公公还在那端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跪舔儿媳妇小姿态,让西夏人有了拿捏的筹码是小,丢了大蒙古的傲骄姿态是大。 马队在乱七八糟铃铛上中有节奏地一顿一顿地随着蒙面女神的鞭子节奏来到军营外,忽拉,西夏卫队两侧退开,给蒙面女让出一条路,让李犇情不自禁想到龙王三太子出海,两边浪花一退,蹿出一条小白龙。 蒙面红衣女神挥舞着马鞭,翻身下马,双手举过头顶,配和着跺脚有节奏地击了拍了两下掌,然后,然后,居然跳起来了,说不出什么舞姿,但是看着前后左右蒙古大汉们口水流到下巴底下的怂样,应该是不能太菜。 “跳得怎么样?”李犇掐了一下身边也在看跳舞的明琛。 明琛把目光从前面转移到李犇身上,幽幽地道:“惊为天人。” 李犇抬头无语地看了一下明琛,心想,土包子,这也就是我跳/大/神的水平,等有机会带你去大城市走一走,看看那些在舞台上飞来飞去的特技女侠,想着想着,脑子里浮现出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得及想起的陈昱行,不知道他是不是办完了事,已经早回了南京,正被三个儿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75 子环绕膝下,共享天伦,想到一个帅得出花的美男,抱着三个上了小学的孩子,心里一阵凉意,为什么帅哥不是别人的男朋友就是已婚! “看什么看,没上/过女人还是没见过女人?”李犇五指伸开,拦在正在看跳舞的明琛眼前,一通乱晃。 明琛一把拨拉开李犇的手,并没收回眼神,道:“就是没上/过。” “……”李犇一听,脸色顿时发黑,全身上下数亿根汗毛通通竖起来,时刻准备着炸炸炸,居然又是个双/插。 自己运气了半天,感觉肚子的汽油集聚的差不多了,就快从喉咙里爆出来,正准备开始喷火。 手被轻轻按在大手里捏了捏,耳边有人低声道:“把鼻子捂上,那鞭子里有迷香。” 李犇闻声,看了看把自己手把玩在手心里,依旧目视前方看跳舞的明琛,对方一脸严肃,还是依言地用另一只袖子掩住了鼻子。 舞还在继续,蒙古欢迎列队里的叫喊声也越来越大,一些大汉已经开始不受精神统治地眼神迷离,手摸到衣服扣子上,眼看着就要场面失控。五位参与夺亲的大爷,除了四爷还有些小镇定外,其它几位也不比大汉们好,看着蒙面女子目光呆滞。 一曲终罢,也不算是一曲,一通乱铃铃终于完了,蒙面女一收马鞭,轻轻掀开面巾,除了李犇和明琛、忽必烈之外的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仙女掀面一刻,有如彩票即将摇出最后一个号码。 李犇仔细打量了一下,按照古人的审美来说,这位公主应该不算漂亮,或者说是很丑,鼻子很欧美,眼窝很深,嘴唇很厚且丰满,骨架子也挺大,应该是个中外混血。现在人的审美来看,应该还是可以的,但是腿有点短,显得整个比例不是很和谐。 把在场大部分人迷得神魂颠倒应该是神神叨叨的出场加上迷香的双重作用,这个包装做得很漂亮,这大草原一片绿之上,突然出现一袭轻薄的红衣,披着红头巾,带着红面纱,跟那些衣着厚重的蒙古女人比,不能不说是非常之炸眼。再加一通狂舞,伸胳膊撩腿挺胸脯子的,哪个性/向正常、常年吃牛羊肉、雄/性/激/素/旺盛的男人,能经得起这通搔/首/弄/姿的撩/拨,还是加了料的。 众星拱月之下,西夏公主和送亲大使三王子李致璟被推进了拖雷的主帐。待贵宾一一落坐,五位参与夺亲的蒙古王孙还有至少两三个口水直流,双眼迷离,趁一行人往里走的工夫,李犇在“呼嘟嘟”脸上喷了一口水,生怕他受药控制化身为狼和忽必烈起正面冲突,引来杀身之祸,等这厮恢复常态,李犇在他耳边又叮嘱了几句,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小老板的马仔堆里。 再看流着口水,眼放绿光的老大、老三、老五,与坐在自己前面一副势在必得的忽必烈,李犇顿感一阵寒意从脚底下往外冒。这三个不和死活的家伙,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权力战场上,只要不是忽必烈,谁胜出谁都将是输家,得罪未来老大,那还有好? 拖雷一通蒙古欢迎词,搞得跟新闻发布会一样,他说一句,下面一个白胡子大臣翻译成一句项党语,再来一句汉语,三种语言夹杂着,一个五六百字的开场白得整了一个多小时,阴阳顿挫、慷慨激昂,大汉们在一阵如传销般的机械口号的叫嚣着清醒了许多,不再眼睛赤/裸/裸地盯着上座的红衣女子。 欢迎词一结束,红衣女子便起身,离开席位,拿着马鞭站在主帐正中,说了一大通党项语,白胡子大臣跟着翻译,大概就是这位公主技痒又想跳舞了。 李犇无语,在场就拖雷没吸入迷香,难道这位公主的目标不是儿子团,而是未来公公?不过也很难说,拖雷三十多岁看着也很年轻,比起几个儿子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拖雷又嘀哩咕噜说了一通蒙古语,白胡子又翻译成了党项语,因为对西夏公主一个人说,所以没再翻译汉语,在场的多数蒙古人都能听懂,一些汉臣也基本都会蒙古语,只有李犇……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李犇正在心里用手揪着花瓣,真讨厌,好讨厌,真无语,很变/态…… “舟车劳顿,公主不必劳累,还是先进行夺亲,我的儿子们都为公主精心准备了接风晚宴,请公主赏光。”明琛低头在李犇耳边边语。 “……你会蒙语还是党项话?”李犇看着明琛。 “都会一点儿。”明琛挺直了身子,看着前方。 “……”高手在民间的感觉。 长幼有序,老大第一个为远道而来的西夏公主献上接风晚宴,一排蒙古汉子在拖雷帐前的空地,支起了烤羊架子,老大邀请公主席地而坐,一只宰杀好的整羊被人放到架子上,篝火点起,一群大汉跳起了传统的蒙古舞,刚劲有力,呼儿呦嘿,场面好不热闹。老大一脸殷勤,西夏妹一脸冰霜,跳了半个多小时,姑娘脸色也未见好转,大王孙的接风表演在悲催中熄火。 然后,就是“呼嘟嘟”上场,李犇着实为这位认识不久的小伙伴捏了一把冷汗,生怕他起什么幺蛾子,只见小伙命人拿上几块肉,一个烤架,自己一个人开始在火上翻腾那几块肉……李犇捂面扭头中,这位真是实惠,告诉他不露锋芒,他居然拿出对付自己那一套来泡/妞,是该说他太过敷衍呢还是太过敷衍呢,就给公主吃几块烤野猪肉,也太过寒酸了吧,你起码随个大流整几个大汉跳几下,万一你的朴实无华攻破了女人不可捉摸的心房,那可如何是好…… “呼嘟嘟”从靴子里插出匕首,切了一块肉,递给公主,公主连肉带匕首一起接过,没有吃肉,反而对匕首很感觉兴趣,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呼嘟嘟”也叽里咕噜回了一串,姑娘愤怒的把匕首扔在了地上,终于这场表演因公主的不满而圆满结束。 “他俩说的是什么?”李犇用胳膊撞了一下明琛。 “女的想要匕首,男的说不给。”明琛淡淡道。 “……”这姑娘可千万别冲着他的话来,被“呼嘟嘟”的“朴实”吸引过去,那可真是无语问青天。 一见姑娘生气,三王孙立马兴冲冲的上来,把一早准备好的东西命人一股脑的搬上来,好几个小箱子,打开箱盖,里面尽是女人的首饰、衣服,李犇打量了一下看着相对呆头呆脑的老三,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真看不出来这小子还知道准备糖衣炮弹助兴,接下来的节目去没什么新意,也是一堆烤羊肉、烤牛肉,不过也可以理解,蒙古也好,西夏也好,所在的地理位置都偏北,皆以牛羊肉为主食,从小到大固化了的思维模式在那,也闹腾不出什么新吃食。很遗憾,公主对烤牛羊肉具有了免疫力,又是一口未动,老三只能失望地叫人撤下了烤架,留下了首饰衣物。 西夏公主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76 眼泛金光的把玩着箱子里的首饰,并未抬眼看老三一眼,李犇甚至无语,这女真当现实得毫不做作,果然是钻石留下,王老五滚开。 轮到忽必烈上场了,李犇心里一下子开始忐忑上了,由他全程策划的接风能否击打击到拜/金女的小心肝上决定明天的夺亲能否顺利。看那女人对首饰衣物露出的贪婪眼神,李犇心里更加打鼓,他设计的这套俘女计划是针对天真烂漫少女系的,事已至此,调整方案已经来不及,谁能想到一国公主见过珍宝无数,还能这等拜金,按李犇的预设这应该是一位有自己的爱好与追求,天真烂漫,不韶世事的少女,客群分析有点儿偏差,这将是本案最大的危机。 李犇命人把篝火和军营的火把暂时熄灭,整个草原陷入黑乎乎一片,忽然清亮的二胡声起,清幽,明快。李犇命人把事先抓好的几袋子萤火虫从四个方向放开,袋子口一松,成千上万的点点光亮在二胡的韵律中飞舞,甚是壮观,现场的人无不称奇。等萤火虫渐渐飞散,李犇一个手势,全场火把一齐点亮,二胡声也跟着转为激昂,以忽必烈为首的一群大汉跳起了踢踏舞,有节奏的跺脚,让很多现场人加入了舞蹈的行列,但西夏公主却依然没反应,李犇暗骂,果然是个矫情的女人,王孙都下去给你跳舞了还是一张整容脸,跟着笑笑会死吗,只能放大招。 音乐声落下,舞蹈停止,李犇挥手让人把准备好的架子和椅子摆好,伸手邀请公主和忽必烈坐下,自己则拿着准备好的牛排、蔬菜、鱼等能搜罗到的食材烧烤,吃过很多次铁板烧,给别人烧还是第一次,手忙脚乱,想炫炫技,可惜根本不会。 “呼啦”又一声二胡,拉着响起悲凉的音调。这着实吓得李犇神经错乱,按着安排此时应该是静静地美食时光,怎么乐队老师失控了,李犇一个着急,旁边的一碗烈酒洒在了铁板上,“呼”的一团大火燃起,来不及想,李犇拿起手中的食物,抖动了几下,火又渐渐变小熄灭,还好食物抢救及时没有被熏黑…… “好!”现场一阵胡乱的叫好,西夏公主与忽必烈也拍起了巴掌。 “……”李犇无语地看着场上各位恩客,又看了看坐在自己一米之内险些被火点着的两位,原来不光是这位公主嗜/好变/态,这里所有人都是嗜/好变/态。既然他们觉得好,那再来一个又何妨,李犇拿着酒碗又倒了一点儿,果然又燃起了一团火,快速的拿起食物在火内抖动几下,等着火自己熄灭,又是一阵高潮跌起的叫好。 几次莫名其妙的炫技,一场在苍凉二胡声中的铁板烧就宾主尽欢地结束了,看着二位客人把自己烤得半生不熟的白菜、牛羊肉、鱼,如饕餮美味般吃下,李犇倒抽一口凉气,这应该就是包装的效果,关键是怎么吃,至于吃什么一点儿不重要。 有了这一通的折腾,悲催的老五搞出什么名堂也不觉得惊艳了,事实上老五也的确没搞出什么东西,又是一个烤全羊肉,公主一口未动,就草草地收场了。 众人各自回帐,准备在明天的夺亲大显身手,李犇与明琛拎着二胡往自己的蒙古包走。 “这位先生,公主有请。”一个西夏卫兵打扮的人拦住了二人去路。 李犇看了看明琛,明琛看了看李犇,是公主没吃饱还想再来一顿夜宵? “请问公主找在下所为何事?”李犇上前一步答道。 西夏兵看了一眼李犇,转向明琛,道:“公主想请您过去再拉一曲。” “……”李犇顿感无地自容,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很晚了,改天再去吧,孤男孤女的不太方便。”明琛直言道。 听到明琛拒绝,西夏兵“嗤”了一声,笑道:“别说让你去拉琴,就算跟拖雷要了你去陪宿又如何,别不识抬举。” “……”李犇看了一眼这位嚣张的西夏兵哥哥,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么那啥的话,要不是党项民风彪悍,就是那西夏公主本身也不是什么检点的好货,顿时李犇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满头泛着绿光的凶狠少年,真是可怜,老婆还没娶回来,人家就看上乐队老师了。 “既然公主敢去要,那便请公主去找国监大人,明某在帐内洗好澡等着大人的口谕。”说完,阴沉着脸的明琛拉着李犇便往自己蒙古包的方向走。 “我说亲哥,你这下子得罪西夏公主了,说不定叫你去真是交流音乐的。”李犇被明琛硬拉到帐中,揉着发红有手腕,说道。 “身带媚/药,找男人去帐内能有什么好事。”明琛脱了靴子,躺在床上。 “那快跑吧,万一让拖雷知道他儿媳妇还没进门就先看上你,非宰了你不可。”李犇拿起包袱就往里头收拾东西。 明琛抢过李犇的手里的东西,扔在一边,把人拉到床上,气急败坏的说:“你瞎着什么急,蒙古人才不在乎这个,就看那女的那样早非完璧。” “你们古人不是很保守的吗,很重的处/女情结吗,贵族不更应该注重这些事?”李犇不解地看着明琛。 “那是你们宋人,少数民族长年战乱,女人和小孩的生存率不高,本来就缺女人,共用女人和抢夺女人很平常的事,谁还在乎这些。”明琛淡淡地道。 “那拖雷会叫你去伺候那娘们吗?”李犇反问。 “放心,都是你的。”明琛道。 “……”李犇抬眼对上明琛黑幽幽的眼睛,好像看到了深情,什么叫都是我的,什么东西都是我的…… “那个,其实吧……”李犇结结巴巴的想跟身旁人理清两人的关系,又怕说得太生硬,被掐脖子,毕竟那种痛苦经历过便不想再去体验。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软绵绵的东西堵住了嘴。 缺氧,呼吸困难,不比掐脖子好受多少,舌头被强迫地纠/缠在一起,打圈,吮/吸,一吻终罢,满脸憋的通红的人被放开,拼命呼吸空气。 “我不想。”身边的罪魁祸首低声说了一句,又在李犇额头啄了一下。 刚恢复过来的李犇顾不得明琛说什么,感觉呼吸的差不多了,鸡头白脸骂了一句:“你下次亲我能不能别压着我鼻子,多少给我留个地方呼吸!” 明琛见李犇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把人揽在怀里又啄了几口。 “gungungun。”李犇不耐烦地推开身旁的人。 身旁的人偏不肯。 两人你来我往,又陷入一场力量的角逐。 你踹我一脚,我还是要扑上去,你给我一拳,我还是要扑上去,你咬我一口,我还是要扑上去…… “明安达在吗?”蒙古包外有声音传来,床上滚作一团的二人,一齐停下动作,看向门口,随即又默契地整理好各自的衣物,若无其事的坐在蒙古包里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77 假装喝茶。 “在。”明琛拿着茶杯,朝着门口道。 掀帘进来的是那个负责他们目常起居的蒙古兵。 “打扰二位了,监国大人有令,请明安达到公主帐中为公主拉上一曲,一解舟车之劳。”蒙古兵用汉语恭敬的低声道。 李犇看了看明琛,又看了看一脸正经的蒙古兵,大家都心知肚明,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明琛起身,转身拿起二胡,便要跟着蒙古兵往出走,走到门口,又对蒙古兵低语了几句,只见蒙古兵便在门口等候,他又返回李犇身边,把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李犇嘴里,“咽下去,什么媚药也迷惑不了你。” 李犇无语地咽下药丸,看着某人拎着二胡出去的背影,亲大爷,要去受勾/引的是你,特么地给我吃药防迷/惑干个毛蛋,真是脑回路偏轨。 剩下自己一人也没什么事干,出去晃荡也不可能,天都黑尽了,自己一点儿武力值没有,只能躺在床上发呆,看看身边床上空荡荡位置,想来,真他妈的滑稽,刚才还跃跃欲试要扑/倒自己的人,现在就去扑/倒别人了……不是说全都是他的吗,扯蛋的扯,人家一来叫,还不立马屁颠屁颠跟过去了。 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偏激,李犇感觉心里有一团火正熊熊燃起,就要冲出理智,控制着他拿着菜刀冲出蒙古包,把那风/骚/娘们砍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李犇打了一个寒战,果断地中断了这无法无天的臆想,嗯,睡吧,我可爱豁达的李犇。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尚未清醒的时候,感觉被锁在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里,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李犇调整了一下角度,打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缩了进去,感觉嘴唇上被啄了几口,下意识地呓语了几句,伸手便把在嘴唇上撩/拨的人推开。 翻了个身,后背对着某人的胸膛,整个人嵌在身后人的怀里,拉过某人的手环在自己腰上,这样全身被包围起来的感觉更让李犇安心。 “你是我的。”有人在李犇脸蛋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李犇豁然清醒,炸毛细胞又被全面激起,“我特么是整个人类的。” 明琛伸手把李犇裤子扯了下来,屁股暴露在冷空气里,凉丝丝的,“啪啪啪”连拍了几下,“还嘴贱吗?” “啊……就贱,天生的,强生的,喜欢不贱的,找别人……啊。”说着,李犇就要起床。 “还早,我给你按按。”说着,明琛把李犇翻了个个,用大手在李犇的全身轻轻的揉试。 按得李犇快要睡着了,明琛才停手,在李犇屁股上轻拍了几下,示意他可以起床了。 李犇强打着精神坐了起来,知道今天不是使小性子的时候,拿起某人给他递到床边的干净衣服往身上套。 两人收拾利索了,胡乱塞了蒙古兵送过来的食物,便前往昨天约定的夺亲主帐,本以为古人都是比武招亲,没想到这位西夏公主以文会情郎,真跟她粗犷野性的作风不相符。 ☆、第一卷第 40 章 到了主帐之内,各阵营已经来了不少人,只有老三、老五还没到,看来是应该昨天的接风宴表现不良,失了多半信心,心里觉得没什么戏,迟不迟到也就不在意了。这边到了的有色/欲熏心的老大,意外受到公主索要匕首却不解风情的老二,以及夺亲大热门老四,还有早已坐在主持位上的拖雷,忽拉拉一片各自阵营的马仔。 西夏公主和他哥哥麻花辫李致璟也坐在一侧,这女人换了一袭紫衣,还是轻薄如丝,身体线条若隐若现,时而手托香腮,时而搔首弄姿,李犇越看越觉得骚得俗气,从昨天还算勉强的第一印象里狠狠地给打了个对折。 她旁边的麻花辫子男倒还正常,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看着像个正经人。但是这位大哥,你妹妹那么风骚,大晚上的把我的按/摩/棒从床上给拎走,你也不管管。 正当李犇在心里狂吐槽之际,老三和老五带着他们的马仔进了帐,这两伙人的共同特点就是精神状态不太饱满。 该来的都来了,夺亲也该开始了,活动进入的很直接,没有主持人,没有开场白,麻花辫子站起来说了一串党项语,然后几家欢喜几家忧的感觉。 李犇扫瞄了一下在场人的脸色,应该是初步淘汰了几支队伍。 “谁被淘汰了?”李犇低声对明琛说。 “一和五。”明琛低声回应。 按李犇的观察应该是三和五,没想到居然是一和五,那么,老大的队伍还是那么的亢奋是为了什么,是你们听不懂党项语还是你们早盼着你们的主子被淘汰。不对,好像老大的表情也是很亢奋,不正常的泛着红光,相反后进来的老三和老五略略正常些。 再看看“呼嘟嘟”也面含红光,一副臭不要脸的死色狼样儿。 不好,这个风骚娘们又他妈的放药,真是变态,这么大面积的使用媚药,她就不怕满屋子男子一起上把她撕碎了。嗯,或许这真是她想要的结果。 刺激。 李犇扫瞄了一下整个帐中,除非他们西夏人,和后进来的老三、老五以及他们的马仔,满屋子又只有他和明琛、忽必烈眼神是清明的,明琛既然能提前给自己吃药,自己肯定是也是吃了的,那忽必烈难道也早知道昨天大家的反应是中了这娘们的药,不对,昨天忽必烈就是清醒的,这么说应该比他甚至明琛更早就做了提防和准备,一个少年能成为一个王朝的开疆拓土者,果然是有着凡人不能岂及的缜密心思。 麻花辫子坐下,风骚娘们站了起来,嘀哩咕噜又是一通党项话,尽管听不懂这女人说的是什么玩艺,但是光看那臭不要脸的表情,李犇就恶心的想去吐一桶。 “她说什么?”李犇问明琛。 明琛皱眉,道:“她在问谁解了九连环。” “……”干嘛,不会谁解了九连环,她要嫁给谁吧,要是这样,那真是宁死不解啊。 “她想请解了九连环的人去再解一题,解出了就嫁给所在阵营的主子,解不出就嫁给其 它两阵营的任何一位,她任意选。”明琛又道。 “……”我操,他是不是和这娘们有仇,用了他的男子不说,还把他逼到风口浪尖,这样的游戏规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忽必烈能不能夺亲成功全在他李犇,也就是说他若不成功,可能就要成仁了。 等白胡子翻译完了风骚娘们这一大通,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了李犇,李犇全身上下嗖嗖嗖地射得千疮百孔,一边暗骂这他妈的造了什么虐,一边从人群中走到帐中。 哎,感觉自己就像是走向刑场,谁知道这个变态娘们整出什么变态题目,昨天笑得太张狂,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78 今天就要遭大殃,今天绊倒你头破血流的恰恰是你昨天出过的风头。 看到李犇从人群中出来,西夏娘们一愣。 李犇看她的反应,应该是一种意外的表现,难道她心里解开九连环的另有其人。 “请公主出题。”李犇上前行礼,道。 “真的是你一个厨子解开的九连环?”风骚娘们用低低地汉语在李犇身边耳语了一句。 “……”这娘们居然会汉语,那还装什么大白蒜,叽里咕噜半天,不过想来哪个民族的贵族不是接受着精英教育,通晓多国语言,就说明琛那个山里采药的都会好几种少数民族语言,民族融和的大语言环境在这呢。 “公主希望是谁?”李犇坏笑道。 “呵呵,好利的嘴,你也住在西北向第三十一座蒙古包?”风骚娘们又道。 李犇瞬间明白了,敢情这娘们还惦记着明琛呢,应该是整误会了,打听到解开九连环的人就是住在他们那个蒙古包里的,然后没打听清楚那个蒙古包里住两个人。 “还请公主出题吧。”李犇觉得多说废话无意,自己已经站在了这里,此时再换明琛过来已是不可能,而且整个军营里的人都知道是他解开了九连环,就算他们想投这娘们所好,换明琛站出来,大蒙古悠悠众口也是不允许的。 西夏公主叽哩哇啦又是一通,说完看向了李犇。 李犇转头看向了白胡子,白胡子接受到讯息,叽里呱啦又说了一通蒙古话,看向李犇。李犇摊手做无语状,表示自己听不懂,白胡子又说了一通汉语。 “公主问,如果有给你一把刀,一个西瓜,只给你三刀机会,可否将这个西瓜切成八块,切大小均匀。”白胡子道。 “……”李犇耸了耸鼻子,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这位好称钻研奇门遁甲之术多年的西夏公主,给他出了一道小学三年级的奥数填空题…… 此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个西瓜,一把切西瓜刀。 李犇拿起西瓜刀,就要切。 “等等。”忽必烈的声音响起。 李犇停下动作,抬头看向自己的小老板,难道小老板对自己不放心,要再叮嘱一下?李犇静静地等着领导训话。 忽必烈走到李犇身边,从李犇手里接过西瓜刀看了看,嘴唇朝着李犇动了几下,又把刀还给李犇,“好刀啊。” “……”李犇一头雾水,这位老板唱得是哪一出,琢磨了半天也没搞明白,但是箭在弦上,不容他耽误时间,只能硬着头皮往上上。 李犇举起西瓜刀,从中间横着一分为二片了一刀,西瓜竖着被分成了两半,把两块扶正,李犇准备来个x型两刀,这样西瓜就被分成了八等份。 一手扶着西瓜,一手持刀往下切,感觉手腕好像被什么打了一下,刀已经下去了,来不及收,偏了好几寸地落在了西瓜上,这样惨了,明显不能出现八等份了,也就是说他要有辱小老板的使命了,真是生死由命啊,怎么就能落刀的时候被打了一下切偏了呢。 看着李犇切好的八瓣西瓜,虽然是三刀完成,但是的确有大有小。结局明摆在众人面前,事实胜于解释,西夏公主只能在“呼嘟嘟”和老三之间选一个嫁了,忽必烈没机会了,游戏规则就是这样。 李犇沮丧地回到忽必烈的马仔中间,满脑子都在意淫夺亲结束后忽必烈是会把他车裂了还是炮烙了。 “我打得准不准?”明琛轻轻撞了一下心不在焉的李犇。 “啊?你打的?你疯了?”李犇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就地将明琛踹死。 “你没看到你老板跟你唇语,让你把这女人让给他俩哥哥?”明琛笑着看向李犇。 “唇语?”李犇回想起忽必烈确实嘴唇抖动了几下,但是他哪里会唇语…… “看不懂唇语?以后教你。”明琛安慰性的在李犇额头拍了一下,主帐内人很多,若是人少就上去啄几口了。 “我学那玩艺干什么,又不是拍谍战片。”李犇无语地扯开明琛的胳膊,既然是老板指示,那就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安心看事态发展即可。不过看到可怜的“呼嘟嘟”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成为淫娃的老公,比起自己的小命,也只能替他默哀,毕竟他已有好几个老婆了,大不了娶回去摆在那不用。 西夏公主在“呼嘟嘟”和老三之间,转了几个来回,玉指一指,还处在药的作用里“呼嘟嘟”就又多了一个老婆。 李犇捂脸,不忍心看好友脑袋泛绿光。 一切已成定局,几股势力表情各异地退出主帐,西夏公主也被送到事先准备好的婚帐,晚上便和“呼嘟嘟”圆房。 李犇看了看“呼嘟嘟”一脸迷离的样子,看来只要和这娘们共处一室就免不了受迷惑,还是别用水泼醒他了,直接送到洞房里,明天早上生米煮成熟饭直接接受吧。 “呼嘟嘟”跟着西夏卫兵,面色涨红的进了婚帐,李犇看着这小子轻盈雀跃的步伐,心想,说不定这也是个好事,忽必烈不愿娶西夏公主,而娶了西夏公主又意味着将得到西夏的支持,忽必烈或许会因为这层关系和“呼嘟嘟”反而走得近些。 起码多了一道护身符,看那小子也不像个短命鬼。 两人回到自己的蒙古包内,李犇便收拾自己的包袱,“夺亲一事已经结束,明天我就找机会和拖雷说,按当初约定的放我们离开。” 明琛看了看李犇,拿起茶桌上已经凉掉的茶水喝了一口,皱眉道:“没那么容易,你觉得忽必烈会轻易放你走?” 一提到忽必烈,李犇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这个难以琢磨的少年,在最后关头居然改变了计划,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想管,也没好奇心知道,总之他们蒙古人之间的内讧,他不想参与,只想尽快去临安,早点儿回家。 “先去和拖雷说,绕过忽必烈,实在不行,半夜跑路。”李犇贼头贼脑地说。 “可是牛带不走。”明琛一脸纠结。 “亲爹,我重要还是你那个牛爷爷重要,你选吧。”李犇无语地气躺在了床上。 站在床边的男子,沉思了片刻,“我想想办法先把它弄出去吧。” “……”得,当我没说,沟通不了,睡觉,想着,李犇闭了眼睛。 一通悉悉索索的声响,李犇感觉有人在给他脱衣服。“亲爹,我还醒着呢,你这么明目张胆的给我脱衣服算怎么回事,再说你早上不是刚做完,我屁股还疼呢。” 听着李犇连珠炮一样说了一大堆,明琛看着他的眼睛,道:“穿着衣服不舒服。”说着,又把李犇的裤子扯了下来。 李犇看看一丝/不挂的自己,这大白天睡着午觉,都睡得这么淫/荡也没谁了。 被盖上被子,啄了几口…… 李犇无语地闭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79 上眼睛,日,当老子是宠物嘛?等到了临安,一个猛子我就扎进钱塘江,拜拜吧,亲主人。 一觉醒来,看到明琛守在床边,茶桌上摆满了吃食,李犇翻身下床,发现自己光着,又钻进被窝,把衣服胡乱套上。 又是羊肉,李犇现在看到羊肉就想吐,真不知道这些少数民族灰太狼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数十年如一日的要吃羊。 就着羊汤随便吃了几口馕,实在咽不下去了。“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发誓再也不吃羊肉了。” 明琛看了看,咽药般往进塞馕的李犇,道:“你想吃鸡了?” “……这世界不是只有羊和鸡两种食物,我想吃蔬菜,蔬菜,水果,水果。”一提起鸡,李犇就被勾起了被强行喂食的无名火。 明琛低下头没再说话,默默吃着手里的馕。 又是一天无娱乐,两人也只能早早躺在床上睡觉,早上两人都释放了,又折腾了一上午,虽然李犇睡了一下午,但是还是很快进入睡眠状态。 好眠。 李犇醒来时,发现身边没人,扫瞄了一下蒙古包内,也没见到人,从床上起来,穿上靴子下地。 蒙古包的门帘被掀开,明琛从外面进来,看了一眼正在起床的李犇,径直把手里的葡萄放到了茶桌上。 “哪儿来的?”看着明琛放下的葡萄,这可是稀罕物,以前也只有跟陈昱行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吃的。 “西夏公主那里拿的。”明琛低声道。 李犇停下系扣子的手,手抖得要命,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袍子,狠狠地扔向对面的人。“你他妈的出去陪人家半宿,就为了一串葡萄?你当自己是什么?” 明琛看了李犇一眼,拿下摔在自己脸上的袍子,不怒反笑道:“你觉得我还值什么?” “滚你妈的,不想看见你。”李犇用手指着蒙古包的门,让明琛出去。 明琛抓住李犇伸出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一口,道:“偷的,西夏人那偷的,快吃。” 李犇被突然改变的画风,雷得一惊,半夜去偷葡萄了? “一串葡萄偷了半宿?”李犇不依不饶地问。 “没有,把那头牛弄出去了,回来的时候顺便偷了葡萄。”明琛笑道。 “把牛弄哪去了?”李犇眉目间的怒色稍缓,道。 “送到几十里外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们出去了再去找它,放心吧。”明琛用手指捏了一颗葡萄送到李犇嘴边。 ……我根本没担心过那头牛,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你骑牛走了几十里,然后又自己走回来?” “嗯。”明琛又拿着一颗葡萄,塞进李犇嘴里。 “……”真是一件匪夷所思又无言以对的事。 被喂了水果,心情大好的李犇,早上吃了不少羊肉,有水果开胃,羊肉也不显得那么腻歪了。 两人出了蒙古包准备去求见拖雷,便往主帐方向走。 让蒙古兵通报一声,很快便得到了拖雷的应许,进入主帐。 “见过监国。”李犇率先行礼,“我二人此次求见,是想向监国大人辞行,夺亲一事已告于段落,我二人也将离开蒙古。” 拖雷自是知道二人来意,也早已想好了对策。“来人啊。” 一声令下,上来六七个抬着箱子的蒙古兵,三个大箱子被摆在了帐中央,为首的蒙古兵打开了箱子盖—— 李犇被闪得七荤八素,整整三箱金条。 这是多少钱,这能折合多少人民币,等等,金条更保值,干嘛折合成人民币,发财了,发财了。 明琛用胳膊撞了一下,目瞪口呆的李犇,示意他注意点儿形象。 “多谢二位在夺亲中出谋出力,一点儿小小谢意,以后辞行的话自不必再说,你们是我们大蒙古的安达,自当留在草原上。”拖雷不容置疑地高声道。 李犇还想说什么,明琛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多说,两人便退出了主帐。 刚出了主帐,便看见大婚之后的“呼嘟嘟”和西夏公主手挽着手,一脸举案齐眉的甜蜜往主帐方向走。 李犇感觉此情此画面,一阵心安,好朋友果然不负众望,成功征服了一位淫娃荡妇。 刚想上前打招呼,便被明琛强拉着走了。 “干嘛?不敢面对那娘们投入别人怀抱?按理说你们也就一夜夫妻,应该没这么深的感情啊。”看着明琛见西夏公主如蛇蝎,李犇忍不住贱神上身。 拉着他一股脑往前走的人,猛地停下,甩开他的手,自己走了。 这是又要冷战了?谁怕谁啊,现在脾气大的,开几句玩笑都不行了。 李犇屁颠屁颠地跟在人家身后,忽然想起被拖雷狠狠拒绝后,要想离开这个鬼军营,还要靠前面这位,又一路小跑地跟了上去,“亲哥,等等人家嘛”。 两人回到蒙古包的时候,三箱金条已经被送到了里面,李犇拿出几根爱不释手的摩挲几下,又放在嘴里咬咬。 “我和她没有苟且之事。”先回到蒙古包的人忽然开口。 “哦,啊?”李犇莫名其妙的看着明琛。 “……”明琛看到李犇这样,更气不打一处来,“我说我和那个西夏公主什么都没发生,我有解药,她的药对我根本没用。” “哦,其实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也不一定非要用药吧。”李犇捧着金子,注意力完全不在对面的人身上,随口说了一句。 明琛上前一步,抢过李犇手里金条,摔在箱子里,两手扳在李犇的肩膀上,四只眼睛对视着,“我说过都是你的。” “哦,说过。”李犇瞬间明白人家提那个都是你的指的是什么了,只能不轻不重地附和了一句,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触到某人的逆鳞,被一通乱捅,昨天早上那事之后,现在屁股还没有恢复完全自然状态。 “别不信我。”明琛小声道,把李犇紧紧揽在怀里。 被强行按在怀里的李犇,感受着明琛一下下强有力的心跳,从低沉的语气里他能读懂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少年的无助和患得患失,一瞬间觉得自己挺贱得不是人,没事逗人家干嘛。 李犇不想去探求抱着自己这位少年是不是已经认了真,因为不论结果如何,他所要的他都给不起。 所以,装傻,或视而不见,是目前对两人相处最妥善的方式。 李犇安慰性地在明琛后背上拍了两下,轻声道:“我们怎么离开?” “你想什么时候走,我们就可以走。”抱着李犇的人把李犇抱着更紧,在说道“我们”两字时特别加重了语气。 “那今天晚上就走吧,我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儿。”李犇回抱着明琛,男子温暖的气息让他莫名的安心。 “你说了算。”语罢,男子低头把嘴抵在李犇的额头上,一下一下地啄着脑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80 门。 “……”有点儿宠溺味儿,感觉不和谐,“我屁股疼,想躺一会儿。”李犇转移注意力已经练得如火纯清了。 “你睡一会儿吧,后半夜就走,我叫你。”明琛把李犇小心翼翼地扶到床上。 “……”自己是不是太能装西施了,动不动就这疼那疼的,比娘们还娘们,恶心。 躺在床上的李犇,想到今晚就要离开蒙古大营了,还没有跟“呼嘟嘟”告个别,起身便想去找喜欢烤野猪肉的小伙儿。 “我去和’呼嘟嘟’告个别。”李犇边找靴子,边说。 “最好不要去,蒙古人都是一伙的,他不会让你走的。”明琛并没有强行阻止李犇,只是淡淡地道。 李犇停下动作,想了想,是不应该冒这个险,万一出了岔子,自己后悔死,什么也没有回家重要。 又把脚放回了床上,盖上被子,又一次进入午睡。 ☆、第一卷第 41 章 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明琛给李犇准备了葡萄和猪肉、米饭、白菜,李犇打量着桌子上难得的几样吃食,问道:“哪儿来的?” “偷的。吃吧,晚上才有力气跑。”明琛笑道。 “……”李犇大口大口地吃着米饭,每一颗米的香醇留在口中,都不忍心快速咽进去,到底有多久没吃过米饭了,其实也没多久,就是感觉馋得要命。 “党项人喜欢吃米饭?”李犇含着一嘴米饭、白菜道。 “你真以为我偷的啊?我去三十里外的镇上饭庄买的。”明琛用手擦掉李犇嘴角的饭粒。 “呃,其实你真不用这样……”李犇觉得不和明琛说清楚,总有利用人家之嫌,想说情楚,又觉得说不清楚,他的确很享受被人家照顾,如果突然说破,明琛不再理他,他又很怕失去现在的一切,自己太他妈的不要脸了。享受权力的同时又不想给人家一星半点儿的回应与承诺。 明琛看了一眼支支吾吾的李犇,给他夹了一块炒猪肉,道:“这个你应该喜欢。” 李犇把碗里的炒猪肉片放进嘴里,感觉比咽了一只苍蝇还难受。 吃完饭,两人双双躺在床上养精蓄锐,蒙古帐里静悄悄的,因为有心事,两人都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不着,要不现在就走吧。”李犇坐起来,对着黑暗里的明琛道。 “不可,尚未到换岗的时辰,再等等。”明琛用手把李犇按回床上。 又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感觉有人在推自己,李犇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道:“要走了吗?” “嘘。”明琛用手捂住了李犇的嘴,拉着李犇下了床了,把一个包袱挂在自己身上,便拽着人往蒙古包外走。 蒙古包外通亮一片,四处是岗哨和火把,明琛拉着李犇躲在暗处,静候时机。 一队岗哨拿着蒙古刀过去,明琛拉着李犇走了十几米,又躲进一个暗处。 又一队岗哨过去,明琛又带着李犇走了十几米,躲起来。 …… 连过了十几处岗哨,两人已经到了从军营中间,走到了营边。前面就是木栅栏,翻过去就出去军营,但是围着木栅栏,每隔十米就有两名蒙古兵把守。 明琛似乎看出了李犇的担心,在李犇的手心里按了按,示意他放心。再次拉着李犇的手,往前走了几步,离木栅栏越近,李犇心跳地越快,生怕蒙古兵回到看到二人正在靠近。 离木栅栏还有一两米的时候,明琛放开李犇的手,几步上前,伸手在两名蒙古脖子后分别敲了一下,两人脖子一歪,身子就要往下倒。 说是迟,那是快,明琛抽出自己腰上的细绳,将开人捆在了木栅栏上,天黑加上距离较远,即便旁边的蒙古兵看过来,也觉得二人是依偎着靠在木栅栏上打盹。 拉着李犇的轻轻一跃,跳出了木栅栏,隐身在半人高的草丛里。 两人借着夜风吹动的草浪掩护,不一会我就跑出了几十米,看着离军营越来越远,李犇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又走了一里多,天色快放亮,明琛才停下脚步,从包袱里拿出二胡,拉了几个音符。 果然不出五分钟,哒哒的马蹄声就到了二人跟前,明琛抱着李犇坐上白龙,自己也翻身上马,一夹白龙肚子,二人一马在苍茫的天草之间奔驰起来。 草原这么广阔,天空这么广阔,都不如李犇的心情广阔。 跑了二三十里地,明琛下马,径直朝树林走去。 待明琛从树林出来,身后跟着那头哞哞乱叫的老黄牛,李犇无语地看着明琛,这人果然执拗,说要把牛先整出来,真去做了。 李犇被抱到了牛上,明琛也上牛背,白龙在前面引路,黄牛伏着二人晃悠悠的往前走着。 这这……猴年马月才能到临安啊,李犇一阵牙痛,但是身后的人刚救自己出了虎口,也不好马上发脾气,还是忍几天再提意见吧。 被牛晃得昏昏欲睡,李犇缩在明琛怀里又蹭又擦地调整着合适的姿势,折腾了半天,总算没有骨头硌着肉了,才满足地闭上眼睛。 一个说出来要被和谐的梦……弄得李犇心里痒痒的…… “别闹,满脸满身都是你口水。”李犇往左挪了挪,想避开某人的袭击。 明琛看着李犇的一脸不耐烦,用手指了指自己下身的部位,闷声道:“是不是除非它,我的什么你都嫌?” 李犇顺着明琛的手指看了一眼,狠抽了一下嘴角,坏笑道:“嗯,你也就这么一个地方让我满意。” 男子闻声,直接从草地上起身,套上长袍,拎着裤子便往前走。 “……”李犇看着眼前的诡异的一幕,长袍下两条光/溜/溜修长的大腿,在过半人的草甸中穿梭。 真他妈不怕蚊子咬,问题是他的裤子呢!!! 李犇胡乱套上衣服裤子,跟在光腿男子后面,走了三十几米,居然是个湖。 明琛扯掉长袍,一/丝/不挂地走进湖里,后背上的藏黑色的老虎在蓝天绿草碧湖之间,灵动活现。 见到了水,李犇也全身舒活起来,在蒙古包里一直都是用冷水擦身,而且每次都是事后,明琛给他简单擦擦,多久没有痛痛快快洗个澡了。 李犇扯掉自己的衣服也跟着往湖里走。 明琛觉察到背后有水声,回头看到李犇已经迈进了湖里。“你会游泳?” “……”这又是李犇的一个伤,东北的旱鸭子,哪里会游泳,以前在杭州和朋友去海边便经常被问到这个不友好的问题。李犇摇着脑袋说,“不会。” “不会游泳别下来。”明琛高声道。 “我在边上洗洗,不往里走。”李犇知道刚才这厮的气还没消,要不是自己下水有危险,他是不会同自己说话的,至少也是冷战着几天,然后再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81 不战而败来讨好自己。眼下还在气头上,最好别惹这头野驴,小则又被暴捅一顿,大则掐脖子荡秋千。 半个身子在水之下的男子,挥手吹了一声口哨,只见,李犇身后的那头牛,慢悠悠地往湖这边走。 “做牛背上。”明琛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对李犇说。 “……”风水轮流转,居然对我不耐烦了。 李犇爬上了牛背,由牛驮着往明琛身边走。 “我在牛身上都够不到水,怎么洗澡?”李犇无语地看着明琛。 男子似乎也意识到这是一个被忽略了的问题,几步走到牛边,把李犇从牛背上拉下来扔到水里,一通揉搓。 该洗的地方都揉搓了一遍,又不放心的在几个重点部位揉搓了几下,双手一使劲,又把李犇扔到了牛背上,轻拍了几下牛屁股。 听话的老牛,驮着李犇就往湖边走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李犇来不及撒娇讨价还价,又被送到了湖岸上。 下了牛,坐在太阳等着身上的水份自然干。不远处的湖中央,一个身带猛虎的精壮男子,在水中翻腾,太阳之上蜜色的肌肉、棱角分明的俊脸,如人体写真般不真实。 李犇忍不住想,如果赤/裸在自己眼前的是陈昱行亦或是郝文晖,他会不会巴巴跑过去,臭不要脸地从后背抱住人家,整个人贴在这具鬼斧神工的身体上纠缠。 为什么一定要是陈昱行或者郝文晖才能去冲上去臭不要脸,就是这只野驴我怎么就不能臭不要脸一次了,他在我身上臭不要脸那么多次,我就臭不要脸他一次能怎么样吧。 看着男子全身沾着滴水的往湖岸上走过来,李犇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径直地走向背对着自己准备穿衣服的男子,一把从后面抱了上去。 拎着衣服的明琛,被后面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冲力撞击得一个趔趄,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了45度,扔了拎在手里的衣服,一动不动地任李犇抱着。 两具成年男性的滚烫身体同向紧密相贴,很快便把明琛身上的水珠烫干了,又很快便在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升腾出细密的汗珠。 …… 两人再次洗好澡,收拾利索,相拥着坐在牛背上晃悠,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 全身如肢解过又重组般,任明琛怎么摆弄,李犇都觉得不得劲,按摩了半天也不见缓解,小性子又上了,给了明琛飞了好几记眼刀。 明琛接住眼刀,轻笑着在怀里人脸上啄了几口。 李犇挥手想把这只在自己脸上乱扑棱的死苍蝇赶走,稍微一动,就扯到身后的疼处,龇牙咧嘴地叫了几声,一口叼住明琛胸前的一块肉。 刚要往下咬,忽然意识到这次的侵犯好像是自己撩拨来的…… 不管起因如何,总之结果是自己受罪了,就要咬他。 明琛笑着看看,李犇在自己胸前咬的几个带血的牙印,又低头在李犇的脸上亲了几口。 “……”这是有多抖m? 两人一牛一马继续往前走。骑在牛背上的两人面对面抱着,如交颈鸳鸯,好不恩爱。 趴在明琛怀里的李犇,撅着屁股尽量不让菊花哥碰到牛背,“我饿了……” 昨天跑了半宿,跑出来之后,两人又空腹从草地折腾到湖边,算起来也二顿没吃东西了,刚开始有逃跑的紧张感支撑,不敢饿,后来有撒了缰的欲望支撑,没时间饿,现在自由与欲望都得到满足,饥饿感便加显现出来。 “把牛放在这吃草,我们骑白龙进城去吃饭。”明琛抱着李犇下牛,上马,奔腾而去。 奔驰了三十多里地,两人一马进入一座蒙古边陲小镇。 “吃米饭吧。”李犇回头对身后的明琛说。 “好。”说着,便在李犇脸上啄了一口。 “……”亲爹,这大庭广众的男男授受不亲的,不能收敛点儿嘛。 找了个门面比较大的饭店,两人现在有钱,不算以前两人卖烧烤挣的,就是从拖雷给的三箱子金条里顺出来的也吃不尽用不完,是两个隐形富豪。 明琛点了几个菜,都是李犇喜欢吃的。饭店临街,两人坐在二楼往下看,很多蒙古兵在街上拿着画像抓人。 李犇紧张地和明琛对视了一眼。 明琛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出声,便若无其事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李犇碗里。 李犇紧张地手直发抖,筷子直往桌子上掉。 明琛见状,笑着夹起一筷子菜送到李犇嘴边。 “别吃了,快跑吧。”李犇压低声音道。 “没事,好不容易进来,当然要吃个饱再出去。”明琛又夹了一筷子肉送到李犇嘴边。 李犇就着明琛的筷子把肉塞进嘴里,没经过这追兵满城搜捕的场面,食而无味。 明琛看着李犇也没什么吃下去的欲望,吩咐小二把几个能打包的都打包,又点儿一些易保存的牛肉和馒头,才拉着往楼下走。 两人刚到一楼,便看到蒙古兵手拿着两张画像往饭店里进,李犇瞄了一眼他们手里的画像,黑乎乎的两个人,画得只有六分像,便是仔细看还是能锁定他俩是嫌疑人。 明琛拉着李犇又回到二楼,找了一个雅间就把李犇推了进去,“别乱跑,我去把人引开,一会儿回来接你,千万别出来。”说着,把雅间的门从外面关上,翻身下了楼。 李犇在雅间里听着外面一阵混乱,也不敢出去,他不会武功,出去反而拖累明琛分心保护他,只好坐立不宁地焦急等着。 过了好一阵,外面的安静下来,李犇想出去看看,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一阵混乱的脚步,难道蒙古兵搜到了楼上?那便只能安然处之,总不能跳窗户吧,外面也很多蒙古兵,插翅难飞。 重压之下,李犇反而平静下来,回到桌子旁,拿了一个干净的茶杯喝茶。 脚步从门口匆匆而过,又过了好一会儿,没再有响动,一颗提在嗓子眼的心慢慢往回落。 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李犇死盯着门口迈进来的一只腿。 “你怎么这么快就换了一套衣服?”李犇看着穿一身大枣红的明琛。 “蒙古兵封城了,这还有一套,你也换上。”说着,明琛从怀里扔出一套鲜红的衣服给李犇。 明琛要是不提,李犇还真没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一团红衣服,这两人都穿成红通通的是状元和探花要游街? 李犇看向明琛还想问点什么,看对方一脸催促的焦急,知道现在也是使小性子的时候,手忙脚乱地往向上套衣服。 “这……这……是女装吧?下面好像裙子……”李犇无语地盯着明琛。 “穿上,你穿好看。”明琛伸手帮李犇裙子。 “……”好看你个鸟蛋,“那个,我强调一遍,别把我当女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82 人。”李犇扒拉掉明琛放在裙子上的手。自己对着雅间里的镜子看了看,有点儿雷,这一身红裙的姑娘骨架子有点儿大,看着就像个人妖…… 那对面这位先生是瞎还是瞎,居然说他穿着好看…… “这样出去不是更若人家注意吗?两个人都穿得红通通的,我还搞得不男不女。”李犇对明琛的逃跑思路很不满意。 “你这么好看,他们怎么会看得出来是男人。”明琛目不转睛地看着李犇。 “啊?不会吧。”哥,你审美没毛病吧。 明琛拉着李犇出了雅间,往饭店外面走,街上只剩下一些蒙古兵,正胡乱地盘查路人。 碰到几路盘查队伍,明琛都巧妙地躲过了,眼看着到了出城的关卡,李犇扯住明琛的衣服,用手指了指守卫的一队蒙古兵中为首的一人,明琛抬眼一看,居然是老熟人。 居然是在军营里经常来传话,安排他们生活起居的那个蒙古兵。 其它人没见过他俩还好对付,这个和他们共处了近半个月,想轻而易举的躲过便没那么容易。 明琛拉李犇到墙角暗处,吹口哨唤来白龙,本打算出了城再唤白龙过来,目标比较小。但是现在急需白龙做个道具。 白龙屁颠屁颠从街里蹿出来,跑到二人跟前停下。 明琛掀开自己的袍子,呲啦,扯下一块红布盖在李犇头上,又在地上抹了两把灰,扑到自己脸上。 “干什么,看不见了。”被盖了一头红布的李犇,叫道。 “别吵,你现在是我的新娘子,上马,带你回家。”说着,把李犇抱上了白龙。 自己则牵着马,一步一步走向关卡。 “你们俩个什么人?出城干什么?”一个膀大腰圆的蒙古兵叫道。 “回这位军爷,我上午过来娶亲,不小心误了吉时,这才出城晚了,我和娘子着急回家,一村的父老正等着吃喜酒。”明琛讨好着高声道。 “上头跑了两个重要的人,我们也是例行公事,把你老婆盖头摘下来,让我们看一眼,就放你们过去。”蒙古兵道。 明琛走到为首的蒙古兵身边,低声道:“这位爷,尚未拜堂就掀了盖头不吉利啊,娘子也是重礼门户出来的小姐,不如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小小意思,求军爷也沾沾喜气。”明琛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偷偷塞进蒙古兵手里。 蒙古兵接过银子,会意地朝明琛一笑,快速地放进口袋,高声道:“放他们过去。” 明琛像蒙古兵点头致谢,牵着白龙,就要往城外走。 “慢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吓得李犇几乎扯下脑袋上的红布。 出声的正是二人相处了半个月的蒙古兵。 “大人,你有什么吩咐?”收了钱的蒙古兵点头哈腰地,对走过来的蒙古兵道。 “仔细盘查过了吗?”官大一级压死人,原本整天低眉顺目的那个蒙古兵,此时一脸威严的样子,着实让明琛有点儿怀疑这是不是双胞胎的另外一个。 “查过了,查过了,小两口着急回去拜堂呢。您看?”蒙古兵又道。 “那过去吧,仔细着点儿,这两人监国大人非常看重。”被怀疑精分的蒙古兵道。 “好好,一定一定,您这边歇息。”收钱的蒙古兵一挥手示意明琛牵着马带着媳妇快滚。 明琛再次点头致谢,牵着白龙加快脚跑出了城。 牵马走了大约一里多,明琛回头看城门口的人已经模糊地看不清,才翻身上马,抱着李犇策马奔腾,留下一骑浮尘。 ☆、第一卷第 42 章 作者有话要说:  致那位唯一收藏的小伙伴儿,我想对你说,i love you,哈哈哈。 “给我来口肉。”李犇骑在牛背上,靠在某人身上享受一对一亲妈式伺候。 明琛撕了一块酱牛肉,送到李犇嘴里,又怕齁着,赶忙拿着馒头递到嘴边。 “不吃了,吃饱了。”李犇抱着肚子,有点儿犯困。 听到某人说吃饱了,明琛才把剩下的边角料往自己嘴里填,三个馒头,几块肉,转眼进了肚。 水足饭饱之后,李犇被明琛拉下牛背,直接找了个草厚地方睡觉,天确实不早了,进城住店也不敢奢望了,好不容易逃出来,只能风餐路宿了。 躺在草地上,看着满天繁星,李犇忽然觉得很感伤,真不知道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能到临安,牛背上的速度实在不敢恭维。就算到了临安过了三年五年的,回到现代,也不知道现代过了多少年,自己父母还在不在。 “这么走太慢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临安,不如我们别带着那头牛了。”李犇半起身,闪着眼睛看向旁边躺着的明琛。 “它已经能听懂我说话了,我不忍心舍下它。”明琛闭着眼睛道。 “……”那头牛能听懂人说话?见鬼。“但是它走得太慢了,不如把它寄存在哪里,等你送我到了临安,自己再回来找它。”李犇提出了自己觉得最为合适的折中方案。 “不行,睡觉。”躺着的男子,忽然瞪圆了双眼,扯过李犇硬按在怀里。 “……”真是莫名其妙,对一头牛产生了不离不弃的感情,再这么慢下去,自己真要想办法和他分开,或许独自上路还能更快些。 李犇小算盘在心里啪啪啪打得那叫一个响。 “别想自己跑,你不会武功,活不过五天。”搂着李犇的男子幽幽地说。 李犇吓得一身冷汗,这位是古人不光能和畜牲交流,还会读心术。 可怕。 第二天,两人皆被周围的鸟叫声唤醒,这一觉真舒服,虽说后半夜草风吹起有些凉意,但是这段时间前所未有的自由与放松,足以弥补一切。 “我们还穿成这样,像两个火腿肠一样到处跑?”李犇看着自己一身红衣,有点儿无奈。 “包袱里有衣服,换了吧。”明琛从包袱里套出一套粗布男装扔给李犇。 “就知道你这个保姆称职。”李犇接过衣服,笑道。 “什么是火腿肠?什么又是保姆?”明琛不解地看着正在换衣服的李犇。 “火腿肠是用肉做的一种食品,细的,长的,外面有一层红色的包装,就像咱俩现在这样,外面都包着红皮。保姆就是专门给别人做家务什么的挣钱的一种人。” “你又没付我钱?”明琛小声嘟囔了一句。 再小声的抱怨,也被李犇收进了耳朵,立即竖眉附和了一句,“不跟你要钱就不错了!” “为什么跟我要钱?”明琛蹙眉看向李犇,认真地等着李犇的答案。 “呃……早上吃什么?”李犇道。 “还有馒头,还有些咸菜。”明琛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了,说着就去包袱里给李犇找吃的。 呃,好险,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83 一个不小心说错话,这兽就要暴走,真是伴琛如伴虎啊。 李犇随便吃了几口,没什么食欲,便催促着明琛上路,不能在速度上有所改变,也只有在时间上做文章了,大不上起早走贪黑停。 一牛一马,两人上路。 李犇哼着小曲,骑着老牛,跟在骑白龙的明琛后面,好不悠闲,一个上午估计也就走了十多里地。 “老板,又到一天吃饭时。”李犇扯着脖子喊骑马在前面的男子。 “前面有个镇,一会儿就到了。”明琛回头笑道。 “老板,我们现在到哪儿了?”李犇问道。 “下午应该能进金国。”明琛又道。 快到金国,过了金国就是大宋,总算又进了一步,李犇心里的小雀跃又开始翻腾。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人烟,与其说是个镇,不如说是一个村,道路两旁边稀稀落落的几排房屋,几个破旧的店招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李犇环视了一眼,全身的毛孔莫名的都起立了,在是武侠片里出场这样的场景,多半要发生劫杀、寻仇什么的血腥大事件。 两人走了一个四处漏风的小食肆,点了几个小菜,又叫了要带走的干粮,便开始狼吞虎咽,这荒山野岭的能吃一顿有汤有水的热乎饭真当不易,且吃且珍惜吧。 明琛三口两口吃完了,就笑着看李犇吃饭。 “我脸上有花?”李犇嘴里含着一口没咽下去的大米饭,唔唔道。 被李犇说得脸一红,明琛把头转向了街上。 五六个大汉进入食肆,为首的国字方脸,一米八上下,剑眉星目,很是精神。 这群人在李犇和明琛二人不远处坐下,明琛打量着一行人,李犇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大汉们呼喊小二点了些酒菜,便坐在桌前说话,明琛和李犇离得不算近,基本上他们说什么李犇也听不懂,也懒得听,扒拉到酒足饭饱,便瘫在椅子上打嗝。 “老板,把牛送人吧……它走得实在太慢了。”李犇借着酒足饭饱,明大爷心情尚好的空档,又提出了在心里酝酿好久的建设性意见。 男子缓缓把头转向李犇,怒眉一立。 还未开口,李犇立即讨好改口道,“不送不送,牛爹得供着。” 男子又把目光转向另一桌人,没理睬李犇。 李犇自己躺了一会儿,觉得甚是无聊,也把目光聚焦到五六个大汉身上,准备的说是六个大汉。 为首的越看越眼熟,一时也记不清起来在哪见过,这人谁呢,李犇不断地在大脑资料库里检索。 啊,是他,那个在东夏境内,被金兵侮辱的宋人,自己跳大神救的那群人中印象最深的一个。 地球很大,世界真小啊。 “你信不信我打他一拳,他还得谢谢我。”瘫在椅子上的李犇,用手撩拨了一下明琛的下巴,坏笑道。 明琛打掉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看了一眼李犇,没说话,但是李犇在那眼中读出了满满的鄙视。 “不信?小爷让你看看什么叫无理取闹。”说着,从椅子上起身,朝另外一桌人走去。 李犇晃晃荡荡走近一桌人,一桌人自顾自的说话,没注意到后面走过来的人。 到了大汉的身边,李犇抬手在男子后背重重给了一拳头,骨骼生硬,振得李犇手一阵发疼。 没有防备的男子后背被袭击,起身就要抄刀,一桌子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十多只眼睛齐刷刷地射向李犇,食肆里为数不多的几桌客人也都放下筷子,往这边看热闹。 被打的男子转头,看向李犇。 握在手里的刀,咔嚓一下掉在地上,两手由拳变掌,上前一把把李犇抱住,在怀里的人背上连拍数下,才激动地放开,道:“怎么是你,跳舞的小兄弟!” 几个大汉看到自家兄弟熟人,也都放下了戒备,收了刀,继续坐下吃饭。 食肆里的其它桌客人,一看这边上演的不是预想的江湖寻仇大厮杀,而老相识他乡再遇的温情戏,一声长“切”,各自埋头吃饭。 “柳兄,我姓李,叫李犇。很意外在这能遇上你。”李犇笑道。 男子激动地拉着救命恩人的手,要拉李犇在他们桌坐下。 “我还有个朋友。”说着,李犇朝不远处的明琛招手示意他过来。 明琛起身,走到李犇与男子的身边。 “这是柳言武大哥,以前在东夏认识的,这是……这是……我朋友明琛。”李犇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对于怎么和柳言武认识的他选择一笔带过,毕竟那段屈辱对任何男人都是一个不愿提起的伤痕,而明琛的身份他有点儿头疼,想说是朋友,又怕这厮一下子在这么多人面前火爆起来,难以琢磨的野驴不能按正常逻辑推理,但是不是朋友又怎么介绍,总不能说这是我炮/友,这是我很亲密的一位床上兄弟,这是我老公? 介绍完,李犇偷瞄了明琛一眼,见野驴没什么反应,只是朝柳言武点点头,相对柳言武的那份热络,显得冷淡得多。 两人就坐在柳言武一桌,相遇自然要畅谈一番。 “小兄弟,这是要去哪儿?”柳言武给李犇和明琛各倒了一碗酒,拿着酒先干为敬。 “我们下午要进金国,由金国取道去临安。”李犇拿着酒碗舔了一口,反道是明琛一饮而尽。“不好意思,不能喝,一喝就多。” “小兄弟自便就是,我们也是去金国,不如一道同行,我们有马车。”柳言武道。 有马车,这是一个绝对的诱惑,李犇是个彻头彻尾的享受主义,这段时间马背牛背的屁股和腰疼得不行,尽管有人天天给按,但挡不住隔三差五有人毁灭性的利用啊。坐马车就可以躺着,这又勾起了那段与陈昱行在马车里暧昧,锦衣玉食的包养生活。 “呃,我们的问题是有一头要不抛弃不放弃的牛,跟在后面走得很慢。”李犇尴尬地道出了他的顾虑。 “小兄弟不用担心,我们有六匹马,再买个马车,把牛放上去就行了。”柳言武思索了片刻道。 “……”古人的智慧与想象力真是逆天,让马拉车,牛坐车,速度是快了,但是那马也太可怜了,那牛娃好像体格子挺壮的。 “这样最好。”李犇还在考虑,不知怎么回复柳言武的好意,旁边坐着一直没有出声的明琛便开了口。 李犇扭头看了一眼明琛,大哥,你没发烧吧,就算不是自己的马,那也是几个生命啊,这么重体力的奴役,想想都心酸。 看二人同意同行,柳言武很是高兴,能借此机会还救命恩人一个人情,再好不过。一边招呼李犇吃菜喝酒,一边安排马仔去准备拉牛的马车。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牛爹被莫名其妙的抬上马车,李犇二人也坐上一辆马车,其它人上马的上马,赶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84 车的赶车,白龙不在被奴役范围内,跟着马车后面悠哉悠哉地走着。 “我说,你用得着这么狠吗?”李犇不满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明琛,刚才人多没有和他急眼,现在人少了必须论辩一下。 “怎么?你救他的命,他献出几匹马帮我们拉拉牛还吃亏了?”对面人漫不经心地说。 “我就觉得这么做有点儿侍宠生骄,人家只是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李犇白了一眼明琛道。 “是他提出的,又不是我要求的,你跟我急什么,再说你还知道什么是待宠生骄?”明琛笑道。 “……”李犇一伸腿给了对面人一脚,“你早就想找机会抢白我了对不对?我知道怎么样,不知道怎么样,就他妈对你骄,你自找的!”李犇脸气得通红,像只要喷火的小火龙。 “骄骄骄,随便骄,只可以对我骄……”男子宠溺地看着李犇,把人揽在怀里,越说声音越温柔。呃,画风突转,要上演言情戏,这不是李犇喜闻乐见的。 李犇挣脱出男子的怀抱,没好气地说:“滚,少他妈占我便宜。”便掀开车窗帘,径直地望向窗外。 另一辆没棚的马车上,牛爷正安然地趴在上面打盹,四匹马倒也拉得不费劲,看到牛爷都坦然处之了,自己也就只能放心了。 李犇把头从窗外缩回来,“到底为什么非得带上那牛?” “不是你非要我上擂台去赢吗,你怎么能对它不负责任,说扔就扔,你扔了它,它被吃了多可怜。”明琛笑道。 “去死吧,你打人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人可怜,你掐脖子时候怎么没想到我可怜,现在对头牛倒一往情深上了。”李犇无语地翻得白眼。 “你就这么不想带着它?着急去临安?想跟我快些分开?”明琛脸色阴晴不定。 “不不不……是,我就是觉得走哪儿带着头牛挺不方便的,也挺傻的,你别想太多。”李犇支支吾吾道,生怕不小心惹了这位爷,在马车里把他上了或掐死。 “不是最好,你,我,白龙,还有它,不会分开。”明琛坏笑道。 “……”到了临安之后,分不分开由不得你,哼,老子一个猛子就扎进钱塘江,你和一马一牛好好在一起吧。“不分开,不分开,要不给那牛起个名吧,牛牛牛叫着也不好听。”李犇抹了一把满头虚汗。 “你起吧。”男子面子恢复了常色,笑道。 李犇看着男子渐渐好转的面色,提起来的心再次放下。“叫二牛吧,看着二乎乎的,我三个牛,它叫二牛,它是我大哥。” “哦。”男子弱弱地答应了一声,便闭了眼睛养神。 李犇面对面打量着闭目的男子,这张脸挺俊的,或许是身上戾气太深,让李犇忽略他的帅气,或许是两人相识之初,心里已经胡乱地塞了两个人,便再没有他的一席之地,或许是他就那么挥之不去地围着自己转,自己才能一而再地忽略他,包括他的光彩。 是个上等的长相,甚至说和陈昱行不相上下,陈昱行更多的是灼人的魅惑,而眼前人有的人只让人心安的硬净,冷得冰人的硬净。 ☆、第一卷第 43 章 有了一行人的掩护,李犇和明琛也不那么扎眼了,堂堂正正的住进了客栈。 李犇坐在小二准备的浴桶里,舒服地直哼哼,享受着难得的热水澡。 “亲哥?亲哥?姓明的?琛弟弟?”坐在浴桶里的人,捏着嗓子喊人。对着屏风外面喊了个遍,也没有人应。 这货什么时候出去了?用不着时候整天粘在身上,好不容易有点儿寻求他的帮助,居然不在。 没招,谁让自己洗澡之前没把衣服拿过来,反正从屏风走出去到床边拿衣服也没多远。 李犇从水桶里蹭地站起来,抖了几下身上的大水珠,迈腿出了木桶,一丝不挂的绕过屏风,往床边走。 刚走两步,就听到外面有推门的声响,没来得及反应,明琛就进来了。 明琛进屋一抬头,便看到李犇光着站在自己两米不到地方。 皱着眉头打量。 李犇想用手遮一下关键部位,但是一想都是男人怕他干毛,就算是女人,早都干熟了,现在遮遮掩掩也太矫情了。 “回来正好,给我按按摩。”李犇一脸尴尬道,再怎么说赤身裸体的是自己。 明琛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把朝他走了过去。 从床边拿起小二早为李犇准备好的擦身布,在李犇身上胡乱擦试。 “天冷了,别光着到处乱跑。”一边擦着,又情不自禁在半干的李犇脸上啄了一口。 “谁光着乱跑?”李犇无语道。要不是喊你拿衣服你不在,我至于从热乎乎水里冻得哆哆嗦嗦地光着出来吗,李犇丝毫意识不到要从自身找原因。 “擦好了,进被窝吧。”明琛收好湿布,把李犇往床上推。 天气确实比之前冷了许多,兴许过几天就要降温,但是两人一直都在赶路,穿得还都是单身。 李犇缩进被窝里,只露一个半干不湿的脑袋在外面。 明琛三下五除二扒了自己的衣服,李犇看得眼直,果然高手,自己扒自己都这种力量和速度,以后再扒自己也就别挣扎了,没用。 转身走到屏风后,抬腿进了李犇洗过澡的木桶里,屏风后水声四起。 “水都凉了,你喊小二再加点儿热水?”李犇扯个脖子,道。 屏风后水声停止,有男声传来,“不用。” 首次献殷勤,被直截了当地拒绝,李犇悻悻地缩回了被窝,露着眼睛偷看屏风投过来男子洗澡健壮的轮廓。 不多一会儿,没了水声,男子迈腿走出木桶,一边擦试自己,一边从屏风后面往床边走。 快走到床前,甩手扔了手里的擦身布,掀开被子覆盖在李犇身上。 “……”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李犇简单无言以对,大哥,你太直接了,你求/欢好歹预热一下啊,虽然有床有被又吃饭了洗过澡,我也挺想大/干一场,但是,来吧,那还磨蹭什么,猛/男都这么主动了,怎么忍心不好好享受一番。 李犇双手环在身上人的脖子后,上嘴一顿猛啃,这货干净的时候不多。 本以为身下的人会像以往一样,做几分挣扎,明琛愣愣地任李犇在自己脸上,嘴上,脖子,胸前一通乱啃,甚至不知道怎么糊里糊涂被反压在了下面。 李犇趁明琛发愣之际,已经从头顶一路啃到了腰间,看着已经严阵以待的大明琛,用手轻轻掐了掐掐,又用两指弹了弹,才坏笑着用温暖包裹。 “嗯……”一声压抑的呻/吟从明琛嘴角溢出。 李犇口嘴并用,折腾得明琛脸一阵青一阵紫。 咚咚咚,有敲门声,两人不约而同的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85 停止了正在进行的动作。 “小兄弟在吗?我买了几只烤鸡,给你送来一只。”门外是柳言武粗犷的声音。 李犇把嘴里含着的东西吐出来,以手代之。“柳大哥,我睡了,天太冷不想出被窝,你自己吃吧。” 边说,边坏笑着看在自己手里被快感冲击,被理智压抑的青筋爆出的明琛。 门外的柳言武听到李犇的答话,“那好吧,明日再给你买来便是,你休息吧。” 说完,便有脚步移动的声音。 李犇坏笑上俯身在明琛的嘴上咬了一口。 明琛开口,便一连串的呻/吟冒出来。 咚咚咚,又一阵敲门声。 ……两人再次不约而同紧张地看向门口。 “小兄弟,还是给你留一只吧,兄弟们都说好吃,我怕明天买不到了,你要是饿了就小二给你送来,我放在了厨房。”门外的柳言武道。 “谢谢……柳大……哥。”李犇断断续续地道谢。嘴里还放着某些不愿意拿出来的身体零部件。 “那好,你休息吧。”脚步声再次响起。 李犇听脚步声渐远,一个深/喉,躺着的人筋肉一紧。 “琛弟弟,您能小点儿声吗?”李犇抬眼看了一眼,双眼已迷离地明琛,又伏来了一下。 啊—— 一阵痉/挛,明琛强忍着不在这一波又一波的癫狂中爆发。 扯过李犇,一个挺身,开始全新的一场征戈。 李犇意识渐渐开始模糊,第二天醒来满床狼藉。 “这,往上揉点儿。”李犇躺在床上唧唧歪歪地指挥着明琛。 任劳任怨的男保姆,嘴角挂着笑,干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饿了,弄点粥来,顺便把昨天那鸡也拿上来。”眯着眼睛的资本家,又有新指导新思路。 “那你等会,趴着别动,我回来再给你按。”给躺在床上的人盖好被,又低头啄了两口,才依依不舍地推门出去。 李犇趴在床上看这位男子忙碌而快乐的身影,不禁感慨,这位弟弟果然简单,下半身爽了叫干什么都乐呵,下半身不爽哪儿哪儿毛不顺。 不多时,明琛端着托盘,盘里放着粥、小菜,和热好了的鸡肉,居然还有一碗奶状物。 “什么奶?二牛有奶?”李犇看着白乎乎的液体,问道。 ……明琛一脸无语地看着李犇,道:“它是公的。” “那这是什么奶?”李犇看着被送到嘴边的奶碗。 “喝吧。”明琛催促道。 李犇喝了一口,还行,淡淡的奶味,可惜没放糖,一抬碗全倒进嘴里。“到底什么奶?” “人。”明琛把粥送到李犇嘴边。 “什么人?”李犇嘴里含着粥,含糊道。 “不知道是什么人,应该是后厨帮忙的厨娘,五十钱一碗。”明琛给李犇撕了点儿鸡肉放碗里。 “什么后厨的厨娘?”李犇把肉放进嘴里。 “你不是问奶是谁的吗?”明琛看着坐在床上的李犇,嘴一动一动的,像松鼠一样甚是可爱,忍不住低头在额头亲了一口。 “谁的奶?啊,我操,你给我喝的是人奶?”李犇一把推开正在亲自己的明琛,“哗”的一声,连饭带奶吐了一地。 明琛赶紧给李犇拍背,等李犇吐完,又吩咐小二进来收拾。 “吃的都吐了,还吃吗?”明琛把碗端到床边,道。 “吃个鬼,恶心。”李犇没好气的往身上套衣服,找鞋下床。 收拾妥当,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坐等柳言武一行人下来。但凡有客栈里的老娘们从身边过,李犇都要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一番,想通过胸的大小判断是不是奶的主人。 瞄了半天,几个从后厨里出来的女子都或害羞,或怒视着李犇跑了。 “琛弟弟,我想采访你一下,是谁给你的胆子敢给我喝人奶?”有点儿缓过来的李犇,挑眉问道。 “对身体好。”明琛淡淡笑道。 “……”尼玛,吃人对身体好就要吃人吗?“我知道一个对身体更好的东西,你吃吗?还不用花钱。” “?”明琛皱眉。 李犇挪挪了屁股下的长凳,凑到明琛耳边,坏笑着低语了一句。 明琛沉默着看了一眼李犇,把头低下了。 “小兄弟,你们起得这般早。”正下楼的柳言武看二人在楼下交头接耳地坏笑,打了个招唤。 “呵呵,早睡早起。”李犇应和了一句。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睡得晚,昨天在你房中听到女人的声音,我以为你今早起不来了,果然英雄当少年啊。”走近了的柳言武调笑道,后面几个大汉也跟着起哄。 “……”没想到居然被听到了,但是哪有姑娘,他俩谁的声音也没有那么尖,明显是姓柳的自己想姑娘了。“呵呵,嘿嘿。”李犇尴尬回应。 “柳大哥,我们现在已经在金国境内,大约要几天能入宋境?”李犇问道。 “说不好,现在世道乱,这蒙古人说打就打,咱们还得绕着走。”叼着馒头的柳言武回答道。 “哦。”李犇情绪低落地应了一句,既来之则安之吧,自己着急也没有翅膀飞到临安。 “你们吃过了?”柳言武问道。 “我吃过了,他……”李犇随口应道,回答一半,突然想起明琛好像没有吃过东西。又转头对身边的男子道,“不用绝食赎罪,你吃点儿东西吧。” 明琛转过脸看了李犇一眼,没理他,吩咐小二打包了几个馒头、牛肉、还有咸菜放在包袱里。想了想,又让小二去准备一只烧鸡。 “明兄,不用多虑,食物我们准备的很充分,你与小兄弟尽管吃便是。”柳言武道。 明琛皱眉看了柳言武一眼,冷淡地挥开对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自顾自地往包袱里装。 李犇见柳言武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有些过意不去,人家供他们白吃白喝的,还要受这野驴的白眼,忙上前去打圆场。 “他就这样,心情不好,昨晚上就一个姑娘,他没抢到,不开心,别理他。”李犇随口打哈哈道。 明琛无语地白了一眼李犇,对他的解释表现出强烈的不满意。 李犇回了明琛一记眼刀,示意他别乱说话。 再次启程,两人一牛分别上了马车,车轱辘吱嘎吱嘎响起,马鞭声在半空回荡,李犇感觉特别的安心,只要在前进,就离回去又近了一步。 “你害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坐对面的明琛冷冷道。 “啊?什么?”李犇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莫名其妙。 “你为何要让别人误以为你昨天和女人在一起?”男子怒目而视。 “没……没有啊,是他自己先以为的,我只是顺着他的话说。”李犇道。 “你可以直接告诉他,昨天听到的是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86 我和你。”明琛低声道。 “呃。这样不好吧。再说也没必要告诉别人吧。”李犇有些无语,这是犯了什么病。 “觉得和我在一起见不得人?”明琛又道。 “好好的说这个干嘛。”李犇心不在焉的回应了一句,掀开马车帘想看看风景转移下注意力。 明琛便没再说话,闭上了两眼,养神。 这倒是出乎了李犇的意料,他本以为这又是一场声嘶力竭和血雨腥风,已经抱着随君打骂的姿态了。 因为是上午,阳光特别足,李犇掀帘时只掀了一条缝,从缝往外面看去,一个大汉正从后面追上来,因为几匹马都占着,大汉跑着追上来的,跳上拉着牛的马车,贴在赶车的柳言武耳边低语了一阵,两人对视了一番,听不清说了什么,又若无其事的归于平静。 李犇本来就无聊得很,这下更勾起了好奇心,便一直从帘缝里偷看着。 整整一个上午,几人轮换着赶马车,全车只有柳言武是固定的位置,一直坐在赶二牛那辆车的左侧,他旁边的位置换了三个人,每个人都有一段时间会下马车,消失个五六分钟,又跑着赶上来,和柳言武一通暗语。 他们在搞什么?李犇放下车帘,想跟明琛说说这事。看明琛正在睡觉,便没有叫醒,也觉得一帘之隔,赶车的可能会听见。 万一是密谋对他俩不利,那那那……自己提前捅破这层窗户纸不是相当于找死吗? 中午各自吃了些早上打包的干粮垫肚子,别人吃的牛肉和馒头,只有李犇有特殊待遇,明琛给他买了一只烧鸡。 简单吃了一口,又匆匆上路。 李犇仍旧趴在窗帘缝里观察外面的一举一动,果不其人,和上午一样,有人开始交替地换到柳言武身边。李犇拉了一下对面坐着的明琛,用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只看不要出声。 明琛趴在缝了看了一会儿,便拉上了窗帘缝,把李犇往怀里一揽,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喂,你说他们这是干什么?”李犇用喉咙里的声音,对抱着自己的人,说。 明琛把怀里的人往里拉了几寸,让两具身体紧密相贴,用喉咙里的声音道:“晚上再说。”便闭上了眼睛。 李犇只好闭嘴,在这种生死大事上,他一身听这位少年的,人家虽然年纪小,但是也是久经生死的。 又晃荡了一个下午,李犇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早早地就跟柳言武说要早点投宿。 一行人吃了晚饭,李犇便前所未有的主动拉着明琛进房间,明琛后腿跟刚进屋里,李犇就鬼头鬼脑地插上门。 “怎么办?他们是不是要害我们?”李犇忙问道。 “应该不会,他们另有所图,不是对我们,具体要干什么,我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和我们同行,和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躲避追兵。”明琛蹙着眉,淡淡地说。 “哦,你怎么知道他们有追兵。”李犇问。 “遇到那天,他们刚进食肆,四处打量后才坐下,应该是有仇家,后来他们谈话我多少听到一些。”明琛给李犇倒了一碗茶,递到手上。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古人真是牛逼,吃个饭都能观察出这么多,以后自己还是少在人家面前耍小聪明,班门弄斧。“那他们一段时间就有人下车是干什么?”李犇喝了一口茶,听到不是要对付他俩,心也放松了。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给同伙留下记号,他们应该是一伙人,因为掩人耳目而不得不分开走。”明琛缓缓地说。 “呃,没有电话就是太不方便。”李犇随口应了句。 “电话?”男子皱眉看着李犇。 “呃,一种通讯工具,这里没有。”李犇道。 “你家乡的?”男子放下茶碗。 “是。” “你家乡总有很多闻所未闻的物件,有机会一定要去见识一番。”明琛道。 “呃,最好别去,去了容易回不来。”李犇不敢想象明琛一个古人跑到现代社会要怎么生存,他的价值观,他所对整个世界的认识,他的生活习惯,他的一切都要受到不可想象的冲击,一个古人到了现代,肯定比他一个现代人到古代更难适应。 “你不想我去?”男子走向李犇,低声问道。 “……”当然不想,想你去了强/暴我吗?法制社会,你以为你会武功就了不起啊。“当然不是,怕你不习惯。”李犇赔笑道。 “有你的地方我都会习惯。”明琛把李犇拉到怀里,嘴唇就要贴上去。 “……”一言不合就要亲,讲真,哥不喜欢言情戏,“想洗澡,身上太粘了。”李犇小声道。 明琛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意味深长地笑道,“好,先洗澡。”说着,便出去吩咐小二准备木桶。 “……”什么叫先洗澡,是只洗澡,你别想太多。李犇心里一顿狂拽霸炫吐槽,但是是谁靠在人家怀里,在人家亲他的时候,小声说要洗澡,那怎么还能怪人家多想! 给了赏钱,小二风驰电掣般准备好了洗澡水。 明琛要帮李犇脱衣服,李犇知道挣扎没用,便任他没有章法地往下扒,扒完了李犇又几下把自己脱了精光,才抱起李犇一直进了木桶。 木桶挺大,但是两个一米八上下的成年男子,还是有点儿挤,两人一进去,水溢了一地。 “一个一个洗不行吗?水都浪费了。”李犇坐在男子怀里唧唧歪歪地咆哮。 吱嘎。 “嘘。”明琛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起身便把灯吹灭了。 两人在黑暗里静静地听着。 咔嚓。 隔壁的门好像落了锁。 明琛抓起袍子披在身上,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李犇一动不敢动地躺在床上,生怕弄出一点儿声音,影响到明琛。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明琛才回到床上,扔了袍子,钻进被窝。 “怎么?”李犇低声问道,黑暗里两个眼睛幽幽地发光。 “姓柳的带着一个人穿着夜行衣出去了。”明琛淡淡地说。 “看来他们真有秘密。”李犇道。 “不用管他们,我们再走一段,到了金腹地,蒙古兵鞭长莫及,便和他们分道扬镳。”明琛拉过李犇,拥在怀里,准备睡觉。 “嗯,也只能这样,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但是和他们分开你那牛爹怎么办?”李犇道。 “牵着走。”黑暗里男子答道。 “太慢了。”李犇起身,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到临安,摆脱我?”明琛也起身,居高临下对李犇道。 “……”得,怨妇胡搅蛮缠的劲儿又上来了,再说下去没有好结果,睡觉。李犇直接躺下拉过被盖脑袋上,转身不再言语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87 。 男子在黑暗里盯着李犇蒙在被子的轮廓看了半天,也径自躺了下来。 黑夜里响起了幽幽地抱怨,“知道你想和我分开,但求晚些时日罢了。” ☆、第一卷第 44 章 李犇胳膊腿酸疼地睁开眼睛,自己身上挂着一只巨型树袋熊,长手长腿全缠在他身上,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正压在他胸口。 试着活动了下胳膊,把身上的巨物往外推了推,居然纹丝未动,李犇抽了一下嘴角。“喂,起床。喂,姓明的,明琛,下去,喘不过来气。”李犇在胸前的耳朵边絮絮叨叨了半天,也不见挂在身上的人有反应。 尼玛,非逼老子出大招。 把头低了几寸,伸出舌头,在胸前的鼻子上舔了一口,还是没什么反应。 李犇就着舌头能够到地方,对明琛一通蜥蜴舌。 沉睡巨兽,睁开懵懂的两只眼睛,无助地看着李犇。 李犇见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便收回了杀伤性武器,抬头对上那双懵懂的眼睛,低声道,“下去,我喘不过……。” 没等后面的话说完,被成功反扑…… “唔唔唔……”李犇知道,这次自己又是撩/骚自焚了。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李犇四肢大开地瘫在床上喘气,真是一个操/蛋的早上,酸疼的一天。 “小兄弟,起了吗?”门外有人说话。 李犇赶忙应答,“咳……马马……上起,烦请柳大哥和兄弟们在楼下稍等片刻。”李犇清了下嗓子才敢开口。 “好好好,不着急。”说罢,有脚步声离开。 “快扶我起来。”李犇瞪了一眼,兽/欲得到满足,正坐在床边把自己当猎物一样看守的明琛。 听到主人召唤的小奴隶,用盆里的水简单给李犇清理了一下,便往两人胡乱套衣服。折腾了十多分钟,李犇对着铜镜打量了一下,感觉不大看得出纵欲过度后的憔悴,才扶着腰出了门。 下楼到客栈的大堂,柳言武一行人正在吃早饭,旁边已经装好了准备带手的干粮。明琛跟小二给李犇要了一碗粥,自己拿着馒头随便啃着。 李犇恹恹地喝了几口粥,便跟着大部队一起上了路。 “快看,又有人下车了。”趴在窗帘缝里的李犇,招呼着明琛过来窥伺。 明琛一把扯过李犇,揉进怀里,闭着眼睛道:“别看了,和我们无关,睡一会儿。” 李犇也觉得早上的一通运动,非但没有神清气爽,反而感觉体力透支,谁他妈说晨起一炮一天好精神的?骗纸! 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醒了的时候已经要吃午饭。 一行人就地拿出干粮野餐,李犇一边就着牛肉吃着馒头,一边偷瞄着柳言武一行人,果然,其中一个大汉接到柳的眼色,托词说方便,径直朝树林深处走去。 过了十来分钟,大汉提着裤子从树林里走出来。 “我想尿尿,你陪我?”李犇拉着正在啃馒头的男子道。 放下手里的馒头,跟着李犇往树林深处走。 “喂,你说他们进来干嘛。”李犇拉着明琛四处寻找。 “看。”明琛指着一颗被剥了树皮的树干道。 李犇顺着明琛手指,只见剥了皮的部分,上面长长短短的划痕,这是古人的摩斯密码? “这什么意思?”李犇对身后的男子道。 “不知道。”明琛回答。 “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哈哈。”李犇看着男子坏笑道。 “你尿不尿,不尿回去。”明琛皱眉盯着某个冲自己张牙舞爪嘲笑的猴子。 “没有尿……”猴子又一顿抓耳挠腮。 明琛不由分说地拉着猴子,往马车方向走。 在树林里亲自证实了明琛开始的推断,他们一路上都在给别人留暗号,李犇反而放心了。如果是针对他俩的,那追兵早该到了,所以一定和他们无关,那么他们这几个人整天神神叨叨的又密谋着什么呢? 少管闲事,一个声音马上出来呵斥李犇越飘越远的思维。 整整一个下午,李犇都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控制再控制不去好奇这伙人在搞什么飞机,一个不小心就没控制住,又开始一通乱琢磨,他们是哪股势力,那个什么著名农村起义李全不是死了吗,难道姓柳的成了农民起义头子?自己正和一群革/命/家厮混在一起?一个个地/下/工作者被捕被严刑拷打的片段交替出现在脑海里,怎么办,怎么办,我一个不参政议政的一等顺民,会不会被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咔嚓了。 “你喊什么?”明琛推了一把闭着眼睛放空的李犇。 被猛地一推,李犇一身冷汗地从呓语状态下清醒过来。“你说他们会不会连累我们?” “没事,我能保护你。再走一段,就和他们分开。”明琛安慰道。 得到明琛的安慰,李犇有了些许的安心,又想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嗖,嗖,嗖。 李犇被一个精壮的身体包在怀里,一咕噜从马车上滚下。 数十只利箭还在朝马车里射,马车外的几人已和一群黑衣人斗在一处。 “有没有伤着。”滚到地上,明琛焦急地检查怀里的人。 “没……没有……什么情况?”李犇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 “应该是他们的仇家。”明琛给李犇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后面……”眼看着有黑衣人持刀朝明琛后背砍了过来,李犇一声高喊。 明琛一个转身,抬腿一脚,黑衣人树叶子般飞出了十几米,脑浆与鲜血混杂着在草地上扩散,而半空还荡漾着没散去的完美抛物线。 这这这这武力值,李犇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的半弧,想来姓明的对他的那些小暴虐还是手下留情的,要是不控制,十条小命也不够飞。 因为一脚的自卫,明琛不得不加入了争斗,三三两两的黑衣人朝他袭来,一边还击,一边回头守着李犇。 “你不用管我,狠狠地打他们。”李犇见明琛因为顾忌自己,一直缩手缩脚,不敢冒然进攻,只是守着他所在一个半圆保守防御。李犇移动了几米,捡起地上的一把刀,拿着起来自卫。 黑衣人虽然人数众多,但可以看出个体武力值不是很强,并非电视剧里演的个个江湖绝顶高手,这一批充其量就是体力比较好,会几下三脚猫功夫的群演。 李犇看了半天,也看出了门道,拿起大刀就跟一个对他冲过来的黑衣人对上了。虽没什么武斗经验,但是好在脑子灵活、四肢协调,上蹿下跳一通躲闪,挥舞了几刀,终于有一刀划到了黑衣人的小臂上。 看着黑衣人血肉外翻的胳膊,一种诡异变态的成就感居然在李犇心里开花。我操,果然男子天生就有暴虐因子。李犇暗骂了一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88 声,得寸进尺地对着黑衣人一通乱砍,黑衣人节节败退,往树林里逃跑。 李犇挑眉看了一眼正在与四五个黑衣人缠斗的明琛,这正所谓好狗不如群狼,琛弟弟正需要帮忙,李犇挥刀冲了过去。 李犇一刀砍向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黑衣人一个闪身,用刀轻轻一迎,李犇被震得胳膊发麻,刀直接飞了出去。 明琛见状,大吼一声,“离远点儿,躲起来。” 李犇尚未从刀被震飞的失落中缓过来,被明琛一声大吼吓了一跳,原来黑衣人也有赝品,刚才让自己打跑那个就是,袭击明琛这几个完全是武力值加加加加加,五个加号的,妈的,怪不得这厮那么野蛮居然也缠斗得这么费劲。 李犇跑到明琛身后五米开外,捡起被震飞的刀,后背依靠着树,持刀警惕着。 黑衣人渐渐落了下风,明琛几个回合,又倒下两个,剩下没受伤的两个,见大势已去,扶着受伤的同伴往树林里跑。 这边柳言武几人,还在与黑衣人缠斗,明琛快步上前,几刀下去,死得死,伤得伤,溅得浑身是血。 活着的黑衣人见状,一散逃窜。 李犇快步跑回马车,在包袱里翻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扔给明琛。“快换了吧,全身是血。” 背靠着树,明琛接过衣服,三下五除二地把血衣扯了下来,就着没血的地方,把脸上、手上的血抹了抹。 “没水擦不干净。”边上正在擦血的柳言武道。几个受了轻伤的大汉,也自顾自地简单整理自己换好衣服的明大侠,去马车上把箭都拔了下来,又看看另一辆马车上的二牛,屁股上也插着一根。 一个用力,二牛朝天哞的一声惨叫。 李犇捂着眼睛,不想看牛血冲天,这个可怜虫,本来应该好好的在农田里耕地,现在因为某人的固执,被拉着枪林弹雨地周游列国。 明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全洒在了牛屁股了。 “……”我草,亲哥,你会不会做人,好几个人受了刀伤,你居然把一瓶药全给牛上,这这这这这这让人家怎么想…… 李犇扶额,尽量去忽视这个场景,尽管有些违和,但好在其它人心理素质、情商都过硬,也没人和这货计较。 简单地处理了下伤口,李犇发现他们身上都自备着伤药,个个靠在树干上,往自己伤口上龇牙咧嘴的洒着药粉,像极了一群打败后躲起来添伤的猫。 这他妈的何苦呢,你砍我,我砍你,早晚让人家咔嚓了。 “你没什么话跟我们说吗?”极少和柳言武说话的明琛,终于开口。 柳言武脸色微变,很快又调整过来,道:“既然明兄弟来问,我便不该对恩人隐瞒,我们此次入金是奉少主之命与金方联络人接头,少主分别与高丽和金私下有约,帮高丽反蒙,拖延蒙侵金、宋,给三方更多时间喘息,再联合击蒙。不料,此举被金国亲蒙派洞悉,一路上追杀、阻挠。” 柳言武走了两步,到李犇面前,“但是,小兄弟,你于我柳某有救命之恩,我绝非恩将仇报之人,此次拖你下水实属无奈,你在东夏国的身手和足智多谋让柳某大开眼界,退蒙大事关乎到千千万万的大宋子民身家性命,柳某也只能做一次负义小人了。” 说罢,十米八几的汉子跪在了李犇脚下。 李犇赶紧伸手去扶脚下的人,“柳大哥,快起来,这算什么恩将仇报,我们都没受伤,再说我们也目的不纯,我俩也受到蒙古兵的追捕,想借你们掩人耳目。” 闻言,安抚牛爹的明琛转头看向了李犇。 可惜,李犇并未接受到不远处传来的白眼。 柳言武起身,愣愣地注视着李犇,“小兄弟,因何能惹上蒙古人的追杀。” “呃,说来话长,不提也罢。总之是追捕不是追杀。”李犇笑道。 “其实柳某一直想与小兄弟坦言,只是没有合适机会,希望小兄弟助我大宋子民一臂之力,小兄弟也是宋人。” “呃,但是我生性散漫,不想参与各国间的斗争。”李犇支支吾吾道,其它他是一个不太会拒绝别人的人。 “那不如小兄弟考虑一下,看在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份上,希望小兄弟能收回成命。” 呃,古人不仅会说江山大话,更会拿责任的大帽子压人,即便是李犇这样没什么家国天下观的人,也被说得热血沸腾,个人英雄主义直线飙升,看看,大宋千千万万老百姓都需要我的拯救,哇咔咔咔。 话已说开,是继续这种明知道是互相利用的利用,还是各领各的麻烦就此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嗯,我和朋友商量一下吧。”李犇讷讷地道,其它小心肝里隐藏了多年的超人情结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好,柳某静候佳音。”柳言武一抱拳,上了赶车的位置。 李犇和明琛也进了被射得筛子一样的马车,一行人满身血污,各怀心事的再次启程。 “亲哥,怎么办?”李犇抬眼看着靠在马车里养神的明琛道。 “你定。”明琛没睁眼睛,用鼻息淡淡地道。 在问之前李犇已经在脑子里运转了好半天,如果帮了高丽和金的反蒙派以及宋的民间力量,就相当于帮东夏争取时间,想起那双桃花眼里透漏着阴郁的江国天下胸怀,想起男子扶着廊柱低呤“雕栏玉砌应尤在,只是朱颜改”时的愁思,李犇心里揪起来一阵疼,那些在马车里相依相偎的软声细语尚在耳边,他知道自己心里有个声音,不是为了什么黎民百姓,不是为了什么民族气节,仅仅是单纯地想为那个人做一点儿力所能及的事,哪怕他并不知道,至于其它的都将成为包裹这一不单纯目的外衣。 “我想帮他们,毕竟我也是宋人。”李犇心虚地说。 “好。”男子依旧靠在马车内,闭着眼睛。 “谢谢。”李犇讷讷地道。 一只大手绕到李犇身后,一个精壮的怀抱,一阵轻轻的细吻。 天快黑尽,一行人才到了有人烟的村镇,随便找了一处乡野客栈投宿。 “柳大哥,我考虑好了。”李犇和明琛一前一后走进柳言武的房间道 听到李犇说话,柳言武忙过来,充满希冀的看着李犇。 “我会尽力帮你们,然后我们就此分开,我还是要去临安。”李犇低声道。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是有大志的好男儿。”柳言武用手重重地在李犇肩头拍了一下。 李犇听得一阵心虚,讷讷地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只能说尽力,帮不上忙你可别怪我。”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兄弟相信你。”柳言武得到李犇的应允,喜悦溢于言表。 “那说说你们计划吧。”李犇拉了把椅子坐下,明琛便像门神一样站在李犇身后。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89 “蒙古已经全面控制高丽,下一个刀俎之肉不知为谁,如今只有助高丽反攻,方能解其它几国燃眉之危。蒙古在高丽各地设置有七十二个达鲁花赤,这七十二人可谓是掌控高丽的脑骸,若能将此七十二人同时宰杀,高丽瞬间光复,蒙古再想控制并非易事。”柳言武侃侃而谈。 “可是七十二个人在不同地方,想同一时间杀了,哪有那么容易。”李犇皱眉道。 “是啊,这也是我们多方苦思而无措之处,还得有劳兄弟你多思量思量。”柳言武道。 “除非把这七十二个人都骗到一个地方去,再动手。”李犇若有所思地说。 “这些不是未曾想过,但是苦于没有由头。”柳言武道。 “再想想吧,也不急于一时。”李犇道,说着便拉着明琛往外走,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李犇拉着明琛回到房间。一屁股坐在就床上,等着沉默的小奴隶伺候。 明琛弯腰给李犇脱了鞋袜,便出去拿洗脚水,要李犇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这位古人已经养成了饭前饭后漱口,睡前洗脚的良好卫生习惯。 “水凉吗?”明琛把李犇的一只脚放在水里,抬头问道。 “正好。”李犇笑道。 站在床边的男子开始用大手一下一下地在水里揉搓李犇的脚。偶尔摸到脚心,水盆里的腿挣扎几下,溅得一身洗脚水。 “琛弟弟越来越贤惠了,谁娶了你真有福气。”李犇被挠脚心,痒得一通怪笑。 “你娶吧。便宜你了。”明琛看了一眼李犇,调笑道。 “呵呵呵呵呵,我要是姑娘我就娶你。”李犇尴尬道,真是自掘坟墓,一个不小心就被逼到了墙角,不经大脑地搪塞一句。 “你不是不喜欢姑娘吗?”洗脚的人手停下动作,静止在水盆里,抬头注视着李犇的眼睛。 “呃……那你喜欢姑娘吗?”李犇一通紧张,又不经大脑的反问了一句。 “不喜欢……”男子答道,又接着在李犇的两腿上揉搓。 “少扯,蒙古军营那五六个娘们被我睡了?”李犇踢了一下水,溅的明琛前襟都是。 “我没有!”男子把李犇的脚从水盆里拉出来,狠狠地甩到床上,端着水盆,把门一脚踹开,气乎乎地出去了。 我擦,睡了就睡了,又没跟你收嫖/资,鸡头白脸地干毛。 不一会儿,听见走廊有脚步声,李犇赶紧躺进被窝里,背对着门口躺下。 悉悉索索一通脱衣服的声音,后面有的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一只大手慢慢地爬上李犇的侧腰,胳膊一点儿点儿收紧,整个人贴上了李犇后背。 “我真没有。”身后的人在李犇耳边低语道,声音里尽是委屈。 “……”没有就没有,解释怎么个意思,我又没介意。“哦。”李犇随口应了一声。 “不信我?要不去蒙古军营问问她们几个。”身后的人不依不饶,贴在李犇耳朵上絮絮不止。 “信,真信。”李犇往前移了几寸身体,整条火龙贴在身上,其实挺热的。 明琛一听李犇说信,整个人都开花了,又追着李犇往前蹭了几寸,把嘴凑过去就要啄。 感觉到明琛的意图,李犇淡淡地回了一句,“睡吧,头疼。” 听到李犇说头疼,身后的人马上上手按摩脑袋。 “你也早点儿睡吧,抱着睡,过来。”李犇感觉再不使大招,任他折腾,早晚要出事,这货是不达目的就一直折腾。 明琛愣了几秒,看了一眼李犇,快速的躺回被窝,张开胳膊把李犇锁在怀里,亲了几口,闭上眼睛。 “……”这是一个大孩子,打不过只能哄,哄不了只能骗。 “你说怎么能把那七十二个人弄到同一个地方去?”黑暗中,李犇幽幽道。 “别想了,他们高丽人和蒙古人的事,你操什么心。”搂着李犇的人,稍微动了一下,道。 “我是宋人,帮了高丽反蒙古,就拖延了蒙古进攻宋的时间,也是间接为自己的民族做贡献,算是孝敬祖先吧。”李犇越说越小声,自己都催眠得自己是个民族英雄。 “没那么简单,那个姓柳的也不可全信。”明琛低声道。 “……”李犇崇拜地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人,这个人真的才十八?在这风云际会的国际关系中一眼便看出了端倪。或许自己起初真的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你永远不会喜欢女人吗?”明琛低声道。 “啊?”李犇没太听清,反问了一句。“什么女人?” “你是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女人。” “呃,我是同/性/恋,就是要和男人在一起的人,对女人我没反应。”李犇闭着眼睛,答道。 “那真好。”明琛亲了一口李犇的嘴唇,浅尝即止,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别这么说,让我妈知道拿鞋底子掴死你。”李犇笑道。 “你高堂尚在?”明琛惊讶地问道。 “……什么叫尚在,非常好地在,我妈才四十四,二十岁就生了我,年轻着呢,是我们镇老娘们时尚领军人物。”李犇语中带着自豪,一说起自己的亲娘,睡意都跑了。 “四十四也不是很年轻,我娘在二十几岁就死了。”明琛淡淡地说,就像说一件无关自己的事。 “呃,这个没法比,我们家那里医疗发达,很多这里的看着必死的病,在我们那里都是小菜一碟,人没那么容易死,也没有那么多意外,动不动就被砍死了,掐死了,大多数人都能活动七、八十岁。”李犇的声音在黑暗里娓娓道来。 “哦,我娘死在我爹的刀下,死了对他俩都是一种解脱。”一个声音淡淡散开。 “……”李犇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明琛跟他提起关于自己的事,以前他很少关心明琛,现在明琛以这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说出来,心莫名地疼地像被刺了一刀。 “为……什么?”李犇小心翼翼地问道,顺势往抱着自己的人身上靠了靠。 “ 他们被追杀了很多年,带着我东躲西藏,厌倦了那样的生活,把我托付给别人,先杀了我娘,而后自杀了。” “……”李犇没再说话。 抬着头用嘴摸索着在黑暗里寻找明琛的嘴唇,感觉到温热,便贴了上去。 ☆、第一卷第 45 章 李犇醒来的时候,明琛还在睡觉,李犇打量了一下身边的男子,嘴里都挂着笑,看来昨天晚上是爽嗨了。 把手伸进被窝揉了揉酸涨的腰眼,长叹了一口气。 自从与这货上了床,就隔三差五的往一起滚,平均下来一个星期也有个两三次,比一般夫妻性/生活还频繁,这厮会武功身体底子好又年轻,自己再这样下去,真要精尽人亡了。 “起来,我腰酸。”李犇踢了一脚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90 身边的人,说。 “嗯……”身边的人从嘴角淡淡溢出“嗯”的一声,闭着眼睛,两手却迅速地按在李犇腰眼,熟练地开始揉按。 “……”李犇看着半睡半醒给自己按摩的男子,又好气又好笑。 一个多小时,两人才收拾利索下楼,一行人又踏上了行程。 “小兄弟,下一个城镇我们要停留几天,与金方的联系人共商大事。”马车走出市镇,刚进荒无人烟的乡道,柳言武便趴在车窗上低声道。 李犇把头扭到窗外,笑道,“那便一切听柳大哥安排。”不知不觉自己已经上了贼船。 真是有点儿小刺激,一种地下党接头的大义凌然在心里扑通着小浪花。 紧赶慢赶总算在天黑之前到达了两方相约的一个蒙金边境城镇,找了个不起眼儿的小客栈投宿,一行人匆匆用了饭,便各怀心事地回房。 李犇和明琛并排躺在床上,身边人已发出清浅的呼吸,李犇却眼睛瞪得溜圆,那个金国接头人今天晚上会不会来,是蒙着面从棚顶上下来,还是从窗户飞进来,还是乔装从门口溜进来。 等了到后半夜,也不见动静,直到两个眼皮累得架都打不起来了,李犇才放纵他们粘在一起,今天是不会来了。睡吧。 第二日,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李犇才伸着懒腰坐起来,因为今天不用赶路,也没人一早就来扰他们清梦,估计那几个人也在被窝里睡懒觉。 起床,收拾妥当,两人吩咐小二把早饭送到屋里,一看到碗里有奶状物,李犇就不友好地想起了那碗正常人断奶后一生都不大可能再有机会品尝的人奶,狠狠地给了身旁的傻大个一脚。 明琛小腿被冷不丁地踹了一脚,一脸无辜地看着李犇。 李犇抬手把奶状物端到明琛嘴边,道:“喝。” 明琛低头就着李犇送到嘴边的碗,喝了一口奶,又抬头看向李犇,嘴角挂着溢出的白色液体,场景甚是淫邪。 李犇又往前抬了一下碗,眼睛向碗上挑了挑。 半张脸盖在碗上,就着李犇的手,把一碗奶全喝了。 “人奶这么好喝?”李犇坏笑道。 “……”明琛皱眉看向李犇,把碗接过,放在桌上,“这不是人奶,是我叫小二去找来的羊奶。” “……那只能失望地恭喜你没有喝到令人作呕的人奶。”李犇埋头喝粥。 一个黑影笼罩,嘴被强行掰开,一液体吐了进去。 李犇挣扎,用舌头往外顶入侵口腔的液体,可惜敌人的力量太过凶猛,无奈一大口带着口水味儿的羊奶生生地流入汤胃。 “不用恭喜,你也有。”退出来的男子,坏笑地看着李犇。 “咳咳咳,你妈地,不玩恶心的会死是不是……咳咳咳。”李犇被呛得一通咳嗽。 明琛笑着看李犇炸毛,没说话,低头喝起了自己碗里的粥。 被欺负了不还回来不是李犇的一贯作风,李犇往嘴里倒了一口粥,就奔着低头喝粥的人的嘴扑去,张牙舞爪地去掰嘴。 被按着的人笑着张开嘴配合,没作一点儿挣扎。 报复得逞,李犇安心地坐回凳子上,继续吃早饭。 “唔唔唔……” 还没等坐稳,一个带着粥的舌头又伸进李犇嘴里。真想给这家伙一巴掌,这还没完了。 …… 粥碗见底,早饭在两人各抱着一个柱子干呕中结束。 料想地下党接头不会在白天,李犇嚷着要上街溜达,现在俩人穷得就剩下钱了,那么多金条,不花真是暴殄天物,随便买点儿什么带回去也是古董。说起买东西,李犇便想起了上次买来想送给陈昱行的那个母子铜像饰品,估计还在金牛山那个包袱里,还有他的呢大衣,牛仔裤,卫衣,全套装备,应该都被陈昱行他们带走了。 不知道何年何月,在回现代之前有没有机会再见一面,哪怕不说话,只要确认对方安好便足矣。 别他妈想了,越想越琼瑶,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婉约闺怨了。 拉着明琛带足了银子,说走咱就往街上走。 镇真不大,卖得东西也不多,李犇想买几个瓶瓶罐罐,这玩艺鉴宝节目最常出现,而且好鉴别,一般瓶底都有字。他怕买了一些从未出土过,研究资料较少的东西,到时候砖家说是赝品,这么远搬回去卖不出去,那可亏大了。 保险的是买碗,花瓶,因为鉴宝节目里出现的最多,砖家研究比较深入。 鉴于是瓷器真得非常不好拿,一个不小心碰掉了岔子,就不值钱了。 又要好拿,又要好鉴别,李犇整条街上东张西望地不停看。 被猛地撞了一下,这一下不轻啊,李犇感觉自己都要被撞散了,正要抬头发飙。 “这位兄弟,见谅,见谅。”有人扶地上的李犇,连声道歉,跟着后面几米的明琛也赶了上来扶李犇。 “你你,逆行,右侧通行懂不?”李犇看到明琛就在身后,胆儿一下子壮起来了,捂着胳膊嚷嚷。 “……”男子打量了一番李犇,高声道:“二弟,你头发长了,我险些没出来你,我是大哥。” “啊?”李犇对着男子一通扫描,感觉是有点儿面熟,听着声音也好像在哪儿听过,别外“二弟”这个称呼。 “王正矩大哥?”李犇弱弱地不敢肯定地叫了一声。 “对,我是大哥。”男子狠狠地给了李犇一个熊抱。 李犇抽了一下嘴,无巧不成书吗?世界这么大,相遇却如此简单,居然还能见到这个被逼着结拜的便宜大哥,那是不是意味着在某天忽然陈昱行就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是不是意味着在某天小黑猪也能再到他的面前。 “二弟,怎么从东夏来了金国。”王正矩把胳膊搭在李犇肩膀上大笑道。 “一言难尽,大哥呢?”李犇道。 “办事。能与二兄在这小镇相遇,真是不虚此行,大哥作东,请你们好好吃一顿。”王正矩大手一挥,拉着李犇就往酒楼进。 李犇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眉头紧锁地明琛,做了个讨好的表情,明琛便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上来。 到了酒楼,三个找个了开敞地位置坐下,来得太早,不在饭点儿,酒楼里也没几桌人。 “大哥,给你介绍一下,我朋友明琛。这是我结拜大哥,王正矩。”李犇道。 王正矩义盖云天地抬手拍了拍明琛的肩膀,道:“二弟的朋友,就是自家弟兄,不必拘紧。” 相对于王正矩的热络,明琛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淡,微微点了下头,没有言语。 李犇无语地撇了明琛一眼,心道,瞧你那不懂事的样子,真是上不了厅堂,下不了厨房,也就能陪个上/床,典型的以色待人,以色待君安能长久,你小心失宠吧。 当然,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91 他的这通吐槽只敢在心里抱怨抱怨,要是让这野驴知道说不定当场掐死他。 大碗酒,大碗肉,果然豪气。王正矩频频举碗,一碗接一碗地往嘴里倒,看得出来见到李犇真当高兴,这份激动假装不了。 “二弟,不如随我去汴京,到大哥家里,让大哥好好尽一番地主之谊。”喝得面带红光的男子,端着酒碗道。 “不了,大哥,下次有机会一定到府上叨扰,我们着急去临安,还有要事在身。”李犇连喝了几碗,微醉。 “当日一别,回到金国,一直想派人去寻找二弟接来同住,无奈要事缠身,一直耽搁,大哥有愧啊。”王正矩又举了酒碗。 要是在现代,有人对李犇说这话,特别是酒桌上,李犇多是当个屁放了。而此刻从眼前这个红着脸的男子嘴里说出来,李犇却觉得情真意切。 “大哥贵人事多,小弟在东夏过得也很好,何况大哥临别时还给了我那么一件值钱的腰带,可惜后面我弄丢了。”想起王正矩给自己那条价值连城的腰带,被弄丢了,李犇又是一阵肉疼。 “无妨,二弟喜欢,我再送几条便是,当日若不是落魄无依,定然不会送二弟那般粗浅之物。”王正矩道,“二弟,把落脚的地方报来,我命人再送去些玩物。” 李犇打量了一下男子,如果之前一次还能看出男子穿得挺好,非富即贵,而这些男子打扮倒是朴实,实在不像是隐形土豪。 况且,现在自己也不缺钱,自然没必要再去贪图对自己真心真意之人的财物。 “我们只是暂住,没有固定落脚的地方,多谢大哥美意,小弟心领便是。”李犇拒绝道。 “二弟不必客气,大哥之物自然也是二弟的。”王正矩又道。 “……”都到了这种程度,太太太快了,你的钱是我的钱,我的钱可不想是你的钱,我有好几十根金条呢,哼。 “有大哥这句话足够了,小弟,再敬大哥一杯。”李犇拿着酒碗,转移话题于无形,一直是他的强项。 “好,先干为敬。”男子又仰头干了一碗。 李犇也跟着喝了一碗,难得身边有人扛他,难得遇到个不管不顾就要对他敞开心扉的,放纵一次又何妨,喝。 “我要放开了喝了,喝多了背我回去哦。”李犇两眼迷离得看着明琛,或许是酒精的作用,用手在明琛放在桌上的手背上暧昧地捏了几下。 明琛一直盯着李犇,像守着自己的猎物般,也反手在李犇手心捏了几下,示意他安心。 安排好后事,自然是敞开了肚子开灌,说敞开了量,其它也就是啤酒二三瓶的量,喝白酒便当是喝药,捏着鼻子往里倒,倒多了也不觉得辛辣难咽。 桌子上的酒坛子越来越多,李犇眼前模糊混乱,人影交替,时而倒立,拼命揉着眼睛看着王正矩依旧思路清晰的侃侃而谈,越看越眼花,脑袋巨重,直接砸在了桌子上。 再睁开眼睛,一阵排山倒海的脑仁子疼,看了一眼四周,是投宿客栈自己和明琛睡的房间。不用想,自己肯定是又在酒桌上怂了,酒的后劲挺大,脑膜疼得像喝了假酒一样。 李犇揉着脑袋坐起来,不远处的明琛正坐在茶桌前喝茶。 “头疼。”李犇一出声,吓了自己一跳,声音哑得像公鸡。 坐着喝茶的人,听到床上的动静,赶忙走过来,给李犇揉脑袋。 “不行,还疼。”李犇皱着眉头,小娇气露头。 明琛收回手,离开床边,走出了房间。 “……”我也没说什么啊?这是生气了?不管我了?脾气越来越大。 不多一会儿,明琛端着一个碗进来,径直送到李犇嘴边,道:“喝吧,早就让小二做了醒酒汤。” 李犇就着碗咕嘟咕嘟往嘴里吸,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站在床边喂自己喝药的人,果然是出行居家必备品啊,他好像忘记了昨天谁说人家上不了厅堂,下不了厨房。 喝了所谓的醒酒汤,李犇也没感觉好受多少,皱着眉头问,“大哥呢?” “让他的随从带回去了。”明琛淡淡地说,把碗放桌子上,又回到床边,给李犇按头。 “他没带随从啊,我们遇到的时候不就他一个人吗?”李犇疑惑了。 “没带在身边,可以放在暗处。”明琛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李犇舒服地“嗯”了一声。 “哦。”喝得不省人事,也没来得及道别,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遇到了。 “他给你留了个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玉坠子扔在床上。 “喂,你轻点儿,一看就值钱,玉的呢。” 李犇赶忙从被子上拿起玉坠。 玉很通透,工艺很精湛,起码比他和陈昱行看那些好,这位大哥果然出手不凡,怎么到古代竟碰上富二代,在现代身边的朋友一个比一个diao丝。 李犇小心翼翼地收好了玉坠,继续享受着明式按摩,在心中暗自感慨,古人真当是重情重义,只是举手之恩,就要结拜为生死之交,再遇更如亲人相待。 也不知是爱心按摩的作用,还是醒酒汤发挥药效了,李犇感觉清明多了,起身就下了地。 刚出门便碰上了正要敲门的柳言武,“兄弟,别出去,找你有事说。” 李犇又被柳言武迎回了屋里,“什么情况?” “已经和金国反蒙派接上了头,他们很是着急,希望我们三方面都能提出措施,在蒙军铁骑下的高丽子民生灵涂炭啊,下一个兴许就是我大宋。”柳言武道。 得,哥,你别煽情,大宋在金国的铁骑下也不舒爽。 “还在想,对了,什么时候金方的人来了,我怎么没看见。”李犇道。 “昨天白天,你出去逛街了。”柳言武低声道。 呃,压根人家就没当你是自己人,接头没叫你知道,特意赶在你出去的时候,也对,你本身跟他们也不是一条船上的。 想通了,心里的小疙瘩也散了。 把柳言武送走,李犇又一次陷入思考的焦虑。 究竟怎么才能把七十多个蒙古高官弄到一个地方呢?黄?赌?毒?都不现实。 “这七十多个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蒙古鞑子。”李犇一边在嘴里叨咕,一边在纸上乱画着。 蒙古人爱吃羊,烤个全羊他们也不会去啊。 也给蒙古人跳个大神? 呃,估计蒙古人也不会乐意看啊。 “蒙古人有什么信仰?”李犇把脑袋搁在桌子上,自言自语。 “敬天地,拜水火。”坐在旁边的明琛答道。 “……”李犇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位移到自己身边的人,又问道:“蒙古人也信萨满?” “应该是博教,但是出自同宗,都崇拜自然,万物之灵。”明琛低声道。 “是不是你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92 们少数民族都信萨满?”李犇笑道,看着眼前男子棱角分明的脸,至今没搞明白他是哪族。 “不是,但是大多崇拜自然。”明琛伸手给李犇倒了杯水,“喝点儿水,喝多了酒容易口渴。” “……其实我不渴……”嘴上这么说,李犇还是顺从地接过了杯子,呡了两口。 “那他们崇拜山吗?”李犇道,“ 有没有什么山是公认的灵山,很神秘很高大上的。” “拜山,女真人尤甚。”明琛拿起李犇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就着李犇喝剩下的茶水津津有味的呡,“金牛山吧。” “我的口水那么甜吗?”李犇把脑袋凑过去,坏笑着调戏正在喝茶的人。 明琛伸出舌头沿着茶杯舔了一圈,眯着眼睛笑道,“甜。” “……”真是玩恶心玩到了极致了,自愧不如,自愧不如。“你说金牛山?” “嗯。明琛放下茶杯正色道。 “是挺神秘的,洞里还有画呢。”李犇小声嘟囔,提起金牛山不由得想起了一些相关的人和事,心情有点儿低落。 “金牛山自古便有很多帝王传说,各国对之趋之如鹜。”明琛眼望前方,低声说道。 “什么传说?”李犇见明琛一脸深沉,顿觉其中大有蹊跷。 “很多,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要不我们上床上谈谈?”明琛收回目视前方的眼神,调整了一下情绪,伸手勾住李犇的下巴,调笑道。 “滚蛋,没正经的。”李犇扒拉掉明琛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又趴到了桌子上。 “饿了,好像到点儿吃饭了。”自从来了古代,李犇再也没有了准确的时间概念,什么申时,卯时的也分不清,只要感觉饿了就觉得中午了,该吃饭了。那么该吃饭了自然要找居家出行必备的小保姆。 “ 想吃什么?”说着,俯身在李犇脸上啄了一口。 “来点儿炒青菜吧,千万别让我见到牛羊肉。”李犇道。 “那你等着,我去吩咐他们做,一会儿给你拿上来。”明琛转身出了房间。 “再来个蛋花汤,渴死了。”李犇朝着门口大喊。 “哦。”门外闷声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有门声。 “这么快就好了?”李犇朝门口道。 “小兄弟在吗?”柳言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在在在,柳大哥请进。”李犇从桌子上把脑袋收起来,站在桌边,把柳言武让到对面的椅子上,自己找把椅子也坐下。 “小兄弟,可有头绪。”柳言武一脸焦急道。 我日,就知道找我就这么点儿破事,你的人生是不是就这么点儿破事,又不发我工资,义务劳动催这么急干毛……李犇在心里一通狂吐槽。 但是嘴上还是挂着微笑,职场这两年可不是白混的。“有点儿眉目,不成型。” “小兄弟,说来听听。”柳言武一脸期盼。 “要想把七十多人全都弄死,必须想办法把他们都弄到一起,然后再下杀手,他们在不同的地域各司其职,想非官方地把他们整到一起难比登天,最好是能借处官方手段,比如蒙古人拜火,如果哪座他们崇敬的灵山着了一把天火,再有人散播谣言说七十二达鲁花赤在高丽杀伐太重,遭天谴,必须这七十二人到灵山祈福方能消灾避祸,然后在祈福下山的路上进行劫杀、毒杀、坑杀,各种杀。”李犇娓娓道来。“想法不是很成熟,没有细化下去,很多地方还没有执行的可能,需要丰满。” “足矣足矣,我这就传说给少主,请少主出面与各方商量此计是否可行,再说细致打算。”柳言武激动地语无伦次,拉着李犇的胳膊甩来甩去。 “我这就去。”说着,便放开李犇,径直出了门。 看着被柳言武摔是咔嚓一声的木门,李犇一捂眼睛,这是着急跟他亲爱的少主邀功去了? “ 有人来过?”端着托盘的明琛站在门口,看着如城门般大开的房门,皱眉道。 “嗯,柳大哥来过。”李犇道。 “你怎么不关门,天气冷了,容易受风寒。”明琛随着把房间门带上,走了进来。 “他刚走,我还没来得及移动过去。”李犇拿着拖盘上的葡萄,往嘴里扔了一粒。“哪来的葡萄?” “你不是没来得及移动,是懒得移动。别的客人从异域带来的,我高价让他让了我一串。”明琛笑道。 “呃,干得漂亮,有钱就要这么消费。”有了钱果然土豪气质就侧漏了,买个水果都要从人家手里高价买。 明琛给李犇夹青菜,撕烧鸡,摘葡萄,忙乎得不亦乐乎。时不时还要腾出手给李犇用袖子擦擦嘴上的油,被李犇嫌弃的白上几眼。 “你怎么不吃?”李犇抬头问道。 “你吃饱了我再吃。”明琛用手把鸡肉撕成一条一条的,放在李犇边上的小碗里。 “别……别的啊亲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咱们有钱,又不是吃不饱饭,你吃我吃剩的这不是让我心难受吗?”说着李犇拿着鸡肉往明琛嘴里塞。 “习惯了。看着你吃就高兴。”男子嘴里含着鸡肉含糊道。 李犇抬头看了男子一眼,悻悻地说,“你好像我妈。” 明琛拿起边上的米饭,夹着青菜开始吃。 “姓明的我再说一遍,以后你不许做这些无聊的事,有饭就一起吃,有水果一起吃,不要我吃完你再吃,你也不能把肉全给我,你自己吃青菜。咱们有钱,你这样我压力很大,感觉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一样,你让我有负罪感。”李犇炸毛地放下筷子,鸡头白脸的跟明琛理论。 “好,你作主。”说着又夹了一筷子青菜。 “你能不能吃肉?”李犇一摔筷子扔在桌子上,小脾气又上来了。 “吃吃吃,你别生气。”明琛无奈地撕了一块肉塞进嘴里。“你多吃点儿,这鸡挺贵的。”说着又给李犇撕了一块。 “这是那个烧钱的人参鸡?”李犇瞪大眼睛看着明琛。 “嗯,你多吃点儿。”男子又吃了一口饭。 “亲哥,咱们现在虽然有钱了,但是也不用这么奢侈吧,再别买这玩艺了,吸血一样。”李犇道。 “你身体没好全,我帮你把过脉,很虚,吃这个对身体好。”明琛一脸正色道。 “我早好了,我虚还不都是因为你!”李犇炸毛道。 “……”明琛看着无理取闹地李犇,笑道:“是我把你推下金牛山摔断了三十一根骨头?” “我断了三十一根骨头?”李犇大叫道。 “嗯,大概是三十多根,你只是表面是长好了,内里伤并没痊愈,这鸡还得吃,等安顿下来要买些冬虫夏草吃。”明琛道。 “ 我我我我我……我现在成了易碎品了?我的天呐。”李犇无助地坐在椅子上,“我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93 家没什么钱,回家之后吃不起这么贵的东西,那我是不是完蛋了?” “别担心,这些东西不是药,但对你身体有好处,那就别回家,跟着我,我会想办法给你弄来。”明琛笑道。 “前几天路上给我吃的鸡也是人参鸡?”李犇想起每次买干粮时,明琛都要叫一只鸡。 “不是,哪有那么容易买,不过那些鸡我也用人参水泡了。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将就着用。”明琛端起李犇的饭碗放到他手里,“吃饭吧,没事,有钱。” “我不是在乎钱,我在乎我的小身板,呜呜呜,以后别压我,我都是碎了重组的。” 李犇沮丧地瘫在椅子上。 “点的接触,并非面的覆盖。”明琛小声嘟囔。 “什么?”李犇从椅子上弹起来,炸毛道。 明琛夹了一口饭送到李犇嘴边。 好好吃饭,听话。 ☆、第一章第 46 章 “小兄弟,小兄弟。”柳言武呼哧带喘地跑到正在给二牛和白龙梳毛的两人面前。 “啊?柳大哥啥事?”李犇把刷子放在水桶里,朝柳言武道。 “没事,没事,你忙。”跑到跟前的柳言武道。 “ 哦。”李犇又拿起水桶里的刷子,一下一下地往白龙身上刷。 “那个柳大哥你真没事?要把你也挺无聊地,也刷刷吧。”李犇说着把手里的刷子递给柳言武。 “不用不用,你来。”柳言武忙摆手拒绝,居然有人客气地邀请别人给马洗澡。 “那你还是有事说事吧,你站这看我洗马,挺尴尬的。”李犇笑道,又把刷子扔进了木桶。 “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个计划,少主觉得非常好,少主想邀小兄弟一见。”柳言武抓耳挠腮。 “哦,这个事啊,我不想见你们领导,我也不想加入任何团体。”李犇道。 “少主只想与小兄弟见上一面,若小兄弟不愿意投在少主门下,柳某以向上人头担保,少主不会为难小兄弟。”柳言武又道。 “反正我不想见任何人,任何势力,说了只是参与这一次,现在我该做的已经做完了,我们打算就些别过了。”李犇声音虽低,表情却异常坚定。 “那好,我自当转告少主,但是小兄弟不必急着走,不如让我们再送你们一程,你们带着牛也不方便。”柳言武尴尬地说。 “没事,总是拉着牛上路也不是办法,早晚我们还是要骑着它走的,只是慢点儿,就当旅游散心了,谢谢柳大哥好意。”李犇抱拳道。 “那小兄弟准备什么时候上路。”柳言武道。“我为二位践行。” “明天吧。”李犇看了一眼明琛,思考了片刻道,说完,便见男子嘴角上扬,果然这厮是这意思。“践行就不用了,我俩都不能喝酒,明早还要早起赶路,多谢柳大哥好意,若他乡再遇到,定要一醉方休。”李犇现在对付古人的场面话一套一套的,几句话就把柳言武整迷糊了。 “那你们先忙,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儿路上吃的干粮。”说着,柳言武便离开了。 柳言武一走远,明琛撒摸了一下四周没人,上前在李犇脸上啄了一口。 “小奴隶,什么意思?”李犇笑道。 “……”明琛看了看李犇,不知说什么好,一脸尴尬。 “你说你是不是受虐型的,天天伺候我还这么高兴,是不是就喜欢和我在一起?”李犇拿刷马的刷子挑了一下明琛的下巴。 明琛脸刷地一下子红到脖子,低头移动到桶边,拿着桶往井边走去。 “不喜欢和我在一起?那咱俩也解散分开走。”李犇朝井边的人扯着脖子喊。 “少废话,是不是又屁股痒了。”男子回头道。 “……”呃,李犇深深扶额,这他妈是外面,真不该和臭不要脸的人开玩笑。 一人骑马,一人骑牛,一前一后出了城镇。 天大地大,自己的旅程才最自由,李犇也算想通了,慢点儿就慢点儿吧,反正有人保护,有人伺候,有吃有喝还有钱,留在古代多吃几只人参鸡好好补补,反正回去工作肯定也没了,别说人参鸡,饭都快吃不起了。 惦记未来,不如享受现在。 心情好了,路上的乐趣自然多了。 “喂,换一会儿,你骑牛,我骑马。”李犇朝马上的明琛喊道。 明琛驻马回过头看了一眼李犇,道:“不行,你从马上掉下来,旧伤复发怎么办。” 一听说从马上掉下来就可能要打碎重组,李犇一个激灵,连忙道:“那我和你一起骑马。” 明琛无奈下了马,把李犇从牛上拉下来,又抱到马上。 “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我没脆弱到上不去马,你不用把我当成女人。”李犇无奈道。 “坐好。”后面的人一声低语,夹了一下马肚,马缓缓地走了起来。 李犇靠在明琛的胸膛上,舒服多了。“要不我跟你学武功吧,强身健体。” “救你的时候我就看过你的骨骼,你不适合练武。”明琛道。 “我又不想成为什么武林高手,就是对付三脚猫工夫的小毛贼。”李犇不甘心道,其它只要学个几下,到了文明社会有那么几下子也足够man了。 “不行,本来只是骨骼平凡,现在又受过重伤,练武要挖掘人身体的极限,你不能练。”明琛严辞拒绝道。“我可以保护你。” “用你保护个屁,我们是和谐社会,不像你们这儿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一群野蛮人。”李犇道。 明琛没再说话,用手往怀里拉了拉,别说天冷了,往这家伙怀里一靠,暖和多了。 “得买两套厚衣服,天越来越冷。”李缩在怀里的人道。想起陈昱行送自己那件皮草,李犇一阵心酸,果然没有富贵命,只能穿粗布。 “下一个镇子就进去买,你冷了?”明琛把怀里的人又往身体里嵌了嵌,把身上单薄的衣服往李犇身上拉。 “别拉了,再拉也只有一层布,怎么能不冷,现在都快入冬了,都该穿毛衣毛裤了,咱俩就穿一层布。”李犇无语地说,心道,你一个练武的,上蹿下跳当然不知道冷,我可是一个正常人。 “要不,找个地方运动一下取取暖?”明琛贴在李犇耳朵上坏笑道。 “滚——”李犇低声道,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人,妈的,跟老子耍黄腔。 “就不滚。”说着明琛把手往李犇衣服里探。 “拿开狗爪子。”李犇挥开明琛往里探的手。 明琛又换另一只手往里探,李犇又挡,打打闹闹,便不觉得冷,转眼就到了镇子。 镇很小,街上的商铺也不多,李犇拉着明琛进了一家布庄,看着合适随便选了两套现成的厚衣服换上,又让店家量身度作了两套,二人给了银子才出门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94 。 “衣服一时好不了,看来要在这住两天了。”明琛道。 “住呗,反正带着二牛也别想着能多快了,我早死心了。”李犇道。 “你还在嫌弃我们。”明琛笑道,拉着李犇街上走。 “哪敢啊,我现在没有您都活不下去。”李犇道,这倒是实话,钱都在明琛身上,一毛钱也没给他,自己跑了就得要饭。 “知道就好,好好跟着我。”明琛回头道。 “知道知道,主人咱俩该吃饭了。”李犇无语地被明琛拉着往前走。 一听到“主人”两字,拉着李犇的手僵了一下,低头继续往前走。 两人进了一个饭馆,在这样的小镇算是气派的了,上下两层楼,李犇拉着明琛上了二楼,靠窗边的位置是李犇的最爱,所谓二楼其实应该是一楼大堂挑空后,在二层高的地方设置了一圈坐位,既可以看到街上的动静,对一楼的情况也一目了然。 能点的都点了,前阵跟着柳言武他们一起吃喝,都是人家安排菜虽不错,但未必点到两人心里,现在终于就两人了,想吃什么吃什么,大鱼大肉李犇见了就想吐,点了好几道清炒的小菜,想起以前和小黑猪一起生活那段时间,那日子苦啊,也不知道小黑猪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跟猪肉花生个小小黑猪。 又想到,这里的人皆是过客,小黑猪、陈昱行,甚至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便有几分其名的伤感。 果然,人是一种感情动物,呆久了,就会舍不得。 “喂,我回家了,你怎么办?”李犇讷讷地朝身边的人问道。 “跟你回家。”明琛看了一眼李犇,倒了一碗茶呡了一口。 李犇拿起茶杯,茶水刚进嘴里,一口又喷了出来,“那个,你去不了我家……我的意思是我只能自己回去,不能……不能带着你。” “哦,那在你家附近等你。”明琛笑道。 “……哦……”等吧,等到死估计你也等不到了,想着,李犇觉得眼前的人有几分可怜,但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把他带到现代社会,突然冒出了一个人,不要说他无法生活的事,就是身份证问题都难解决,一个黑户要怎么办……或者可以把他放在家里藏着,只要不轻易带出门,不旅游不坐飞机火车不犯法,应该也没事,不行不行,李犇赶紧阻止自己越想越无厘头的思路,怎么不知不觉就开始想怎么逃避没身份证的事了,根本就不能带他去,一个大男人整天藏在家里,那可真要对他负责一辈子了。 李犇还在神游,小二已经陆续地把菜端上来了,明琛把李犇碗里夹得满满一下子炒青菜。 “别管我了,你自己吃吧,这么熟了,还客气什么。”李犇一边埋头苦吃,一边说。 “看你吃,才有食欲。”明琛笑道,又继续把李犇碗里挖空的地方填补上。 “我是猪啊?”李犇无语地看了明琛一眼,随便他吧,是猪就是猪,你是一个即将被猪抛弃的人,呜呜呜呜,到时候看某人还能不能这么开心。 “是猪。”明琛凑到李犇身边,嘴贴过去啄了一口。 “让开,这么多人干嘛。”李犇一脸通红的把贴在自己身边的人推开。 越推某人越往自身上贴,又在李犇脸上啄了一口。 李犇无语地瞪着明琛,这货的叛逆期也来得太迟了吧。 楼下吵吵嚷嚷来了一群人,都带着武器,面目不善,分别坐了五六桌,一下子把饭馆一楼包圆了。又喊酒又要肉的,一时间整个饭馆都沸腾了,为首的不甚友好,对着小二呼呼喝喝,叫骂声,哄笑声,求饶声,乱作一团。 “这帮逼干什么的?”说着李犇站起来,就要下楼。 明琛一把拉着李犇,用另一只手摆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是古代,不是应该有江湖大侠拔刀相助吗,怎么小二都被打了好几巴掌也没见大侠出现。 果然,这群人觉得无趣,也不再为难小二,吆喝着快点儿上菜。 李犇松了一口气,又坐回了凳子上。 “我擦,你怎么不拔刀相助?”李犇看向明琛道。 “出不了人命,我下去打起来会打破不少东西,掌柜的会辞了他,这乱世里,我相信他宁可被打,也不愿意没了生计。”明琛低声道。 “……”李犇知道明琛说得对,是自己考虑不周,“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跟你争了。” 明琛一脸意外地,看着李犇,仿佛他眼前的是一个外星动物。 “什么意思?在你心里我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李犇炸毛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多一会儿,楼下的叫嚷声更大了。 “金牛山天火一事,大汗震怒,我等一定要速速赶到高丽接应。”为首的大汉一通推碗换盏之后,把本该交头接耳的悄悄话叫嚷得全饭馆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尚未全醉的手下,忙过来用手掩住大汉的嘴,小声在其耳边嘟囔几句,引来大汉一通叫骂,但大汉便也没再像先前那般嚷嚷。 楼上的李犇和明琛二人自然早被楼下的动静所吸引,两人相视一看,心明了了。 “难道柳言武他们也想到了金牛山?”李犇低声道。 “应该是。金牛山偏北,现在天气寒冷,不可能有天火,肯定是有人动手脚。”明琛沉思道。 “呵,他们居然选在金牛山,和你说的一样,我都没告诉他们。”李犇扒了一口饭道。 “大家都会想到,金牛山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明琛若无其事的回应了一句。 “他们说大汗,他们是蒙古人?”李犇看了看楼下五六桌,有五六十个大汉,说道。 “嗯,应该是去帮达鲁花赤稳定局面的。”明琛淡淡道。 “呃……”这点儿,李犇倒是没想到,忽略了蒙古人的防范意识,居然先会派人去接替达鲁花赤,那杀了那七十二个达鲁花赤也没什么用啊,还是蒙古人掌控高丽,一切都是白折腾。 “找个机会直接干掉他们就行了。”明琛似乎看出了李犇的心思,低声道。 “啊?我们俩杀五六十人,不对,就应该是七十二个人。这这这这难度太大了,也太危险了。”李犇结结巴巴道。 “不是我们,是我。”明琛笑道,抬手摸了李犇的脸一下。 “别闹,动不动就动手动脚,你小儿多动症啊。”李犇挥开自己脸上的乱摸的手,“什么叫是你,你一个人杀他们七十多个,你是李连杰还是甄子丹……”李犇无语地看着明琛。 明琛看了看楼下的五六桌人,笑笑没说话。 “再说,你不是不喜欢掺和这些事吗?算了,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已经帮他们想了办法,至于成不成功就看天意了。”李犇讷讷地道,他顾不了那么多家国天下的事,他只知道旁边的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95 这个人要去杀七十二个膘肥体健的蒙古大汗挺危险。 “你不是担心你们宋人吗?”明琛道,把手放在了李犇的手上,似乎向他证明着力量,让他安心。“再说可以智取,又不一定硬拼。” “……”听到为了宋人,李犇又一阵心虚,自己真不是个伟大的人,只是那么点儿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其实也不是为了大宋子民,我没那么伟大,不要管这些事了。” “放心吧。”明琛示意李犇不要再说,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又菜夹到他碗里,催他吃饭。 又是一通叫嚷,楼下的人准备收拾东西起程。 明琛看了一眼楼下,放下筷子,朝李犇低声道:“包袱你拿着,银子都在里面,你在这镇上找个客栈住下,顺便等衣服,我带白龙跟着他们,解决了我回来找你。” 说着起身往下楼。 “唉,别……”李犇的话没出口,人已经不见了。 李犇只好把包袱背在身上准备离开,一个人带着这么多金条,还真有点儿害怕,最好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少往外跑等着明琛回来。 这才刚刚离开人家,就感觉被抽了主心骨一般,没了安全感。 李犇牵着二牛走出了饭馆,在不远处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没什么事,又怕出去被抢劫了,李犇只好在客栈的房间里的看着包袱,哎,没有居家出行必备小能手还真不行。连吃饭都不想出去吃,直接吩咐小二送到房间里,偶尔出去一两次,就是看看二牛,没了白龙和明琛,一直被李犇嫌弃的二牛一下子升级成了最可靠的小伙伴。不去看个一两次,总感觉自己是孤单一个人。 已经第三天了,李犇把布庄的衣服取回来,坐在房间里发呆。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尽管李犇不想去想不好的方面,但是心里那些压抑的不好的想法正在一点儿点儿侵蚀信心。 咚咚咚,期盼地敲门。 “客官,今天的晚饭还给你送上来吗?”小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哦。”李犇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刚刚涌上来的狂喜,被小二冲刷的一干二净,“对了,好果有人来找我,直接让他上来。”李犇想起了什么忙补充道。 “是,客官。”小二的脚步声渐远。 李犇全身力气如抽空般瘫痪在床上,两眼发呆地盯着上方,明琛的影子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怎么会这么久,是不是失手了,继续等下去还是去找他,如果去找他会不会走岔了路错过…… 脑子里很乱,李犇拿起枕头捂在脸上,一通哀嚎。 “乱吼什么?”一个熟悉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李犇闻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看见从门口进来风尘仆仆的男子,几个箭步冲了上去。 两手按住来人脑袋,啪啪啪,在左脸上连亲了三口带响的,刚要对右脸进行侵/犯,男子笑着制止李犇,“别乱动,脏。” 李犇马上停止了激进的侵犯,跟着男子进房间,明琛把身上带血腥味的衣服扒了扔在地上,直接光着站在房间里等着小二送洗澡水进来。 “……嗯……吃饭了吗?”李犇身前身后的围着明琛,走一步跟一步。 “没有,你休息吧,我上来时吩咐小二一会儿一并送来了。”明琛把裤子也脱了,小腿上一条十多厘米的刀伤出现在二人面前。 “你受伤了?”看到十多厘米皮肉外翻的刀口,李犇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伤,上过药了。”男子轻描淡写道。 咚咚咚,又一阵敲门声,两个小二抬着洗澡的木桶和热水进来,一个端着一托盘饭菜。 明琛示意李犇自己先吃,便拎着干净的衣服去屏风后面洗澡。 “你腿受伤了,要不我帮你洗吧。”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明琛在这门口出现,李犇感觉看哪哪顺眼,好像连鼻子都比以前挺了,总之就是帅。 “不用,你吃饭吧,一会儿凉了。”明琛说了一句,一条腿便迈进了木桶。 “别别,受伤碰到水疼死了,你人进去,把腿放在外面,不用动,我帮你洗。”说着李犇也走近了木桶,扶明琛坐进去,把受伤的腿搭在桶沿上。 明琛坐好了,开始动手往身上撩水,李犇也动手帮明琛往头发上弄水。 “头发上有血……”李犇小声道。 “哦,可能没擦干净。”明琛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 “你……你把他们都杀了?”李犇给明琛揉搓头发的手不住地抖。 “没有,我只是让他们短时间内到不了高丽,都受了点儿不轻不重的伤,还要不了命。”明琛闭着眼睛享受着李犇难得的温柔。 “哦。”李犇总算把心放了下来,要是眼前这人一下子成了同时杀害七十二个人的嗜血逛魔,他还真怕自己尿裤子。 “七十二达鲁花赤要在半个月后登顶金牛山祭天,我只是让他们半个月到不了高丽,都受了些大半个月不能移动的伤罢了,现在再派人回蒙古通风报信,蒙古派人来也来不及了。”明琛握了握李犇吓得冰凉的手。 “你以一敌七十二,实在太危险了,以后别这样了。对不起。”李犇低声道。 明琛握紧李犇的手,在他手心上捏了捏,闭上眼睛没说话。 李犇抽回手,仔细地给明琛清洗头发,又把上半身没侵入水里的部分都撩水揉搓了一遍,才转向了搭在桶沿上受伤的那条腿。 拿湿布在伤口之外的部分都细细的擦了两遍,李犇拍了拍明琛的脚,道:“好了,起来吧,给你上点儿药,伤口挺深。” 明琛显得很累,躺在木桶里居然睡着了。 听李犇叫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把手递给李犇。 李犇用力一拉,明琛借着惯性,单腿从木桶里站起来。李犇赶紧拿起干布给明琛擦身上的水珠,就像他以前从浴桶里出来明琛给他做的那样。 明琛笑着接过李犇手里的干布,道:“我自己来吧。” 李犇手里的干布让明琛抢了过去,只好去边上的椅子上给爷拿干净的衣服,伺候人的事不是第一次干,伺候明琛的事却是第一次干,几分尴尬,几分心安。 明琛接过李犇递过来的衣服,胡乱地套了一件袍子,下身光着,便拉着李犇往桌子边走,“吃饭吧,一会儿凉了。”说着,拿着筷子塞在李犇手里。 不看到明琛,李犇心里有事,一直不觉得饿,即便小二送到屋里,也只是吃上几口便没心思吃了。现在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下了,管他七十二达鲁花赤,管他金牛山天火,管他大宋东夏还是蒙古,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李犇拿起碗筷,往嘴里扒饭,今天的饭菜挺香。 明琛往李犇碗里夹着菜,时不时地在自己碗里挑几口放在嘴里。 “你吃过了?”李犇看着明琛食不下咽的状态,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96 问道。 “没有,不怎么想吃,想睡觉。”明琛笑道。 “……”野兽饭桶居然也有不想吃的时候,以前都是自己吃完了,这厮风卷残云,“那去睡吧,不用看我吃饭,我自己会吃。”李犇道。 “那我睡会。”说着,男子往床边走去。 “那个包袱里那个药,用你腿上行吗,我一会儿吃完给你上药,你睡吧。”李犇嘴里含着饭道。 “可以。”明琛已经倒在了床上。 李犇三口两口扒完了碗里的饭,在包袱里找到明琛经常给他上的万能伤药。 小心翼翼地把着受伤的部位,往伤口上倒药膏,他不敢用手指上去抹,伤口太吓人,用手指碰一下那疼别说受,就是想着都受不了,李犇只能尽量均匀地往伤口上倒,再用干净的白布一层一层把伤口包好。 上这种药的刺激性李犇再熟悉不过,而整个过程中明琛鼻息间轻散出的鼾声,一点儿节奏变化也没有,可见困成了何等样子。 你到底多久没睡觉了?李犇自言自语道,手在明琛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摩挲,鬼使神差地低头啄了一口。 等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李犇赶紧收回咸猪手,收拾收拾自己,吹了灯,躺在了明琛身边。 身边人的鼾声很轻,但是听得出来睡得很沉。 而这样的夜,让李犇特别安心。 ☆、第一卷第 47 章 迷迷糊糊,李犇梦见有一只大狗在舔自己,狗舌头带着倒刺,舔得李犇全身麻酥酥,如过电般。李犇一身冷汗地惊醒,往下一看,身旁的人正埋头在他两腿之间。 “唔唔唔,你轻点儿,腿上的伤。”刚要说话,嘴便被堵得严严实实。 一阵疾风骤雨之后,两人抱着在床上喘着粗气。 “我去拿药?”明琛轻咬着李犇的下巴问道。 “腿要换药吗?我去拿。”李犇起身就要下床,感觉胳膊腿好像刚被卸下来过,酸疼酸疼的。 “给你上药。”明琛也坐了起来,要下地。 李犇愣愣地看着坐起来的男子,无语地说:“不用,我已经习惯了暴力。” 明琛把李犇拉回床上,两人摆回刚才的姿势,又开始轻咬李犇的下巴,“怨我?” “少自作多情。”李犇闭着眼睛低声回应,被吵醒得太早,应该再来个回笼觉才舒爽。 “受伤了吗?”明琛不死心,掀开被子就要看李犇的屁/股。 “没有没有。”李犇拿手扯着被子,“不用看,没事。” 明琛皱眉盯着李犇看了一会儿,确信李犇状态挺好,即便坐着和他拉扯也没屁股疼得乱叫,可见李犇确实没受伤,就算伤了也不重,安心地闭了眼睛。 “喂,昨晚上你没吃饭,饿不饿,吃了再睡吧。”李犇道。 “对我这么好?”明琛眯着眼睛看李犇。 “你当我良心发现吧。吃不吃?”李犇无语地答道。 “刚吃了你,不饿,睡一觉再说。”明琛又闭了眼睛,似乎有什么不放心,又睁开眼睛把李犇拉进怀里,合上。 李犇躺在明琛的身边,把手放在明琛的胸前,感受着男子强有力的心跳。 “是不是不疼?”明琛睁开眼睛坏笑道。 “……”李犇在明琛受伤腿的大腿处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腿,“太他妈的粗鲁。”掀起被盖在自己头上,给了坏笑中的某人一个背影。 这两人一觉便睡到了下午,起来后,李犇给明琛换了药,果然是能断骨再生的神药,才一个晚上,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要几天能好?”缠干布缠着地头细汗,李犇低声问道。 “这样没伤到骨头的皮外伤,三两日便可以自由跑动。”明琛毫不在意地说。 “还是多在这休息几天吧,没愈合就走路,再裂开更麻烦。”李犇一边缠干布,一边说道。 “你说了算,想走也可以马上走。”明琛笑着掐了一下李犇的脸蛋。 “能不能正经点儿,怎么说我也比你大五六岁呢,我都快上小学了,你还是墙上。”李犇笑道。 “……”明琛没说话,意味不明地看着李犇抿嘴笑。 李犇被明琛笑得发毛,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你比我大怎么了,还不是被我那啥?’我没理解错吧?我呸。被你那啥怎么了,老子是不喜欢在上面,多少人哭着喊着求老子那啥他,老子愣是坐怀不乱。 炒白菜、东坡肉、清蒸鲈鱼、排骨汤,三菜一汤有荤有素,两人风卷残云,特别是明大侠好像几天没吃饭一样,吃起来就没完了。 “你这几天没吃东西?”李犇讷讷地说。 明琛扒了一口饭,说:“嗯,走得急,忘记带干粮了。” “……”饿了三天,昨天回来又累得虚脱,没吃饭,早上起来又大干一场,怪不得跟几辈子没见过饭似的。 “几日不见想得甚?”明琛见李犇眼泛泪花地盯着他看。 “以后别说干什么就干什么,起码和我商量一下。”李犇收回目光,喝了一口汤,淡淡地说。 “恩。”明琛也喝了一口汤,笑着说。 “总之,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李犇道。 “那要看你,以后别掺和这些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了,太累。”明琛玩笑般地看着李犇说。 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李犇听是一阵心虚,“以后尽量吧。” “这两天不赶路,出去逛逛吧?”明琛看着李犇若有所思的样子,妥善转移了话题。 “呃,你腿都这样了,哪也不去了,陪你在房间里养伤。”李犇道。 “你自己出去狂狂吧,别走远,镇上民风纯朴,挺安全的,放心吧,我在房里看着你的金条。”明琛拍了拍李犇鼓起的腮帮子。 “那好吧。”果然知我者小能手也,有他看着金条一百个放心。 李犇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上新做的厚衣服,又对着镜子好好捣鼓了一通头发,这一头及肩的长发,带着浓浓的人/妖气质,让人好是忧伤。再看看躺在床上的明琛,长发及腰,忽然间释怀了许多。 “我出去了哦,回来给你买好吃的。”李犇走到床前,对着闭着眼睛的人,说道。 “早去早回。”闭着眼睛的人眼睛都没睁。 “不告别一下?”李犇坏笑地把嘴凑到明琛脸上,还有几厘米就贴到嘴唇。 “不想出去了?”躺在床上的人缓缓地睁开眼睛,弯着眼睛看着李犇,伸手作势要抓李犇上床。 “息怒息怒,想想想。”床边的人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伸过来的铁爪,一溜烟地跑出了门。 哈哈哈哈哈,房间内响起爽朗的笑声。 李犇一个人吐了叼着草根,晃荡在街上,别说,穿越这些日子算彻底把烟给戒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一丁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97 丁丁丁点儿幸事。 穿越了真的不幸吗?李犇想了想,好像除了刚开始 一段时间,过得苦一点儿,干活累一点儿,抱怨多一点儿之外,自认识了陈昱行,自己就已经开始享受这里的一切了,后来再遇到明琛,更被照顾的滴水不漏,比现代生活爽得多,不用上班就有钱花,没有竞争压力,想去哪儿去哪儿,稍稍动动脑子就被敬为神人,哎,真是一个友好的时代,可惜啊上有高堂,否则真想留下来。 街不长,怪不得那家伙放心他一个人出来溜达,从头到尾就十几二十家铺子,坐在客栈里从窗户就能看到整条街。麻雀虽小,五脏却俱全,吃穿用度都能找到地方解决。 李犇决定从第一家开始逐一扫荡,这是一家卖熟食的铺子,李犇买了二斤酱牛肉、一些小酱菜,把伙计包裹好的包袱放在手里掂了掂,感觉太少了,还不够明大侠吃两顿,天气冷了可以多买点儿,带着上路。 于是,又叫伙计包了三斤酱牛肉。五斤肉拎在手里,进了布庄。 伙计一眼便认出李犇,一口一个爷殷勤地上前招呼,这小镇上一下子能买三四套衣服的客户毕竟不多。 “ 给我来点儿白色细布,包伤口用的。”李犇扫视了一周,道。 “这位客官,你要的那细布得去医馆买,小店没有。”伙伴上前一步,陪笑道。 “哦。”李犇转身就要往外走。 伙计见大客户要走,忙道:“客官不看看其它布料了?” “哦,那看看吧,有没有现成的帅一点儿的衣服?”李犇迈出的脚又收回来,道。 “有有有有,客官里间请。”伙计道。 “哦,好,看不出来这么小的店还有vip会客室。”李犇笑着跟伙计往里走。 绕过外面的店铺,直接一道木门进去,便是内室,不算什么vip会客室,玲琅满目阵列着各种档次做好了的衣服。 “你这不会是滚包货吧?”李犇贴在一件衣服上闻了闻,很重的霉味。 “何为滚包货?”在一旁给李犇介绍衣服的伙伴问道。 “就是旧的衣服,比如死人的,或者人家当的,洗洗当成新衣服卖。”李犇道。 “哦,要说这死人的,还真有?”伴计停下手上的动手,诡异地笑着。 “你倒挺诚实。”李犇背对着伙计,看到一件丝绸的衣服不错,伸手就去摸。 “是啊,你的衣服也要挂在上面。”身后的伙计道。 “嗖”的一声来袭,李犇应势一弯腰,一棒子从头顶挥过,好险。这要是打上去,肯定直接晕菜了。 李犇气喘吁吁地转过身,“就为了一件衣服你就杀人?” “当然不是,是有人找你。出来吧。”伙计原本憨厚的脸凶相毕露。 一声出来,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五个黑衣人,一看就是会武的,棍棒枪箭都带着。 完了,李犇心里知道,如果就这一个伙伴,还有拼一下的可能性,呼啦一下子出来五个人,就算都不会武功自己一个人也对付不了,叠罗汉都把他叠死了,不可武斗只能智取啊。 “各位大哥,请问谁要找小弟。”李犇调整了呼吸,赔笑道。 “去了便知道。绑起来。”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道。 “不用绑,小弟不会武功,跟你们走便是。”李犇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拎着的酱牛肉和小菜直接掉在地上。 “少废话,绑。”黑衣人一声令下,其它四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李犇捆得像粽子般。 “轻点儿轻点儿,什么愁什么怨啊!”李犇嘀嘀咕咕乱叫,心里寻思着在街上这么被带出去,不知道明琛在房间里能不能看得见。 但是,当他被堵了嘴,塞进一个木箱子时,一切的幻想都破灭了。 只能靠自己了,谁让自己得瑟出来呢。 晃晃悠悠被抬了挺远,外面响起了马蹄声,李犇猜想这是上了马车。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眼睛被突来的强光刺得不敢睁开,箱子盖被打开,蜷缩的李犇被拎了出来。 李犇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看清,自己被拎到了一个树林子里,心里阵阵害怕,不会在这被埋了吧。 “又见面了。”一个女声传来。 李犇刚才光顾着看环境,没注意到围着自己的几个人,寻着女声定睛一看,一个身着白衣三十左右的女子。 “你是?”李犇不记得自己穿越后得罪过什么女人。 “想不起来了?”女子笑道。 李犇只得启动人脑搜索引擎,啊,妓/院后院,我操,这女人不会因为他打破了她一个花盆,追了这么远来找他赔吧。 “想起来了,那个花盆,我真不是故意的。”李犇无语道。 “哈哈哈,你真当有趣,怪不得行儿喜欢。”女子笑道。 “啊?”李犇快速地扑捉了这句话中最有价值的信息,行儿?陈昱行?这娘们是陈昱行苦寻的老母?那不是上次在妓/院里就擦肩而过了吗?怎么不相认? “你是陈昱行的娘?”李犇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眼前这女子挺年轻,不过古人结婚生育早,陈昱行二十六,他妈三十八/九也很正常,有钱人家保养又好,听说这娘们也挺红颜祸水的,长得年轻正常,想着李犇又在心里肯定了几分。 “正是。”女子笑道。 “那昱行兄的高堂,自是李犇长辈,上次叫大姐真是惭愧,但是伯母长得真当年轻,实在是叫小侄不能不误会,恕罪。”李犇转了转眼珠,马屁拍起来。 “少说废话,我不会杀你。但是你记住你若再接近我儿,随时取你的小命。”女子面无表情道。 “哦,伯母我和昱行兄失散已久了,不知今生能否再相逢,既然伯母上次在妓/院里出现,一定也知道昱行兄就在妓/院里,而且正苦苦寻你,为何不出来一见。”想起陈昱行想妈时那揪心的场景,李犇一阵心疼。 “你无须多问。只要记住离我行儿远些便是,妖孽。”女子道。 我是妖孽?李犇很想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问这位可能已经老花的年轻大妈,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儿子的长相,在他面前别人还敢称妖孽吗? “记住我今天的话,不然一定取你狗命。”说着女子从腰间抽出软剑,划断了李犇身上的绳子,带着几个黑衣人往树林深处走去。 “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荒山野岭了,你们从哪把我抓来的,我不认路啊,太不负责任了。”被松了绑的李犇,虚脱地坐在地上,小声嘀咕,这一吓真不轻,又装箱子又堵嘴的,还把人拉到了荒山野岭,以为自己要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咔嚓了呢。 伸手往怀里摸了摸,还好没劫财,身上的银子还在,打车回去应该省力不少。先找个有人的地方,再雇个车。 李犇跟着拉自己进 分卷阅读97 - 分卷阅读9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98 来的马车车辙,往树林外面走,走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出了树林,到了土路,土路上的车辙很多,李犇一下子没了方向。 原地等吧,有人过来问问,别自己乱跑走返了。又等了快半个小时,终于有一辆马车经过,李犇从地上起来,冲到马车前面,双臂大开地拦下马车。 “你好,我想问个路。”李犇率先开口。 车夫驻车,皱眉看向李犇。 “先生,打扰了,我想问下去西风镇是往那边还是这边?”李犇指着土路道。 车夫没做思考,扬起马鞭指了指马车行进的方向。 “那您这车出租吗?”李犇赔笑道,身上有银子真不想走回去。 “二两银子。”车夫道。 还真是趁火打劫,这么点儿路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二两,黑,真是黑。不过没关系,谁让大爷穷的就剩钱了。 “成交。”李犇迈步上了马车。 一进马车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女人抱个孩子,看见李犇进来,吓得缩到一角。 “你别怕,别怕,我就是搭个便车,不会影响你的。”李犇忙解释。 女人把孩子抱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放下警惕。可能是抱得孩子太紧,孩子哇一声大哭起来。 女人吓得一阵哄,但是孩子就是止不住哭,而且越哭越委屈。 “一个孩子都哄不好,真没用。”赶车的男子在车前一阵咒骂。 李犇算看明白了,人家这是一家人,“这孩子好像发烧。”李犇看了看满脸通红的小孩。 “生病了,正要去西风镇看大夫。”抱孩子的女子低眉顺眼道。 李犇觉得自己也不是医生,看病也不会看,再问下去,反倒给人家添麻烦。但是又觉得一个大男人看着女人手足无措有些不仗义,弱弱地问了一句,“大姐,要不我帮你抱会儿?” “那好吧。”女子把孩子递到李犇怀里。 李犇接过孩子,十分无语,真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让你嘴欠,让你嘴欠。这位大姐也是,怎么就这么当真,我不过就是客气客气。 孩子到了李犇怀里也没轻嚎,整个跟个火球一样贴在李犇身上。李犇掀起马车的帘子,“大哥,这孩子发烧挺重的,快点儿赶吧,晚上容易有别的危险。” 赶车的中年人头也没回,低哼一声,“农家的娃,没那么富贵,哭几声就好了。” 李犇简直崩溃,这是亲爹说得话吗。李犇把孩子扔到女人怀里,跳到车头,抢过男人手里的鞭子,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下。 马如离弓的箭,冲了出去,马车稀里哗啦一通乱颤地跟着向前驶。 “你……你……马车会坏掉。”男人过来争夺李犇手里的鞭子。 “你是不是有病,孩子重要还是破马车重要?”李犇怒道。 “马车可是存了六七年家当才置办的,这一家老少糊口就靠它。”男人大声道,手上的动作仍旧抢夺李犇手里的鞭子。 男人言下之意,马车比孩子更重要不言而喻,孩子死了可以再生,马车没了就得饿死。 “别抢了,马车坏了我赔,快赶。”李犇把鞭子扔给了男人,跳回了马车内。 “当真?”男人接过鞭子大声朝着马车内喊。 “真真的,快点儿吧。”李犇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这都什么事,救自己儿子还要别人求他。 男人得到李犇确认的答案后,如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在马屁股上一通狂抽,咔咔咔咔,车轱辘和地面产生巨大的摩擦。李犇低头扶额,其实他很想知道,赶车的那位到底是担心孩子的病,还是奔着换车去的。 无所谓,钱多的只想做善事 ☆、第一卷第 48 章 一路飞车直奔西风镇,车轱辘飘摇着左顾右盼,李犇时不时提醒赶车的大哥,安全第一,小孩命重要,三个大人命也很重要,真怕一个幸运来个车毁人亡。 李犇看着车窗外忽然近,忽然远了的人影,目测这车速有四五十迈,疯一般的大哥带着风一般的李犇和大嫂、侄子,吓得路人纷纷侧目。 “停,停,快停车。”李犇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喊道。 赶车的男子刹车刹了十米开外,李犇跳下马车朝已经跑得快不见影的白马及马上男子,喊道:“姓明的,我在这儿。” 骑马男子听不见,越跑越远,朝着李犇他们来的方向。 哎,算了,只等他们找不到自己再回来吧。现在也没时间去追,这孩子的病不能耽误,李犇再次跳上马车,示意男人继续赶路。 车内的孩子已经发烧地说起了胡话,看着李犇直喊娘。 “快点儿进镇吧,孩子的病着急。”李犇对着赶车的男人道。 男人看了一眼李犇,又看了一眼孩子,继续赶车。没走多远,便见后面一骑白马追了上来。 “你听见我喊你了?”李犇激动地伸出头,朝着坐在白龙上的明琛喊道。 “白龙听见了。”马上的男子笑道。“你跑哪儿去了?” “先别说这个,车里有个孩子发烧,挺重,你先抱着他骑白龙去医馆,我和他的爹妈随后就到。”李犇道。 “我看看。”明琛皱眉朝车内看了一眼。 李犇吩咐马车停下,明琛下马跳上马车,抱过孩子用手试了一下头上的温度,又把孩子还给女人。便坐在车内伸手开始解自己脚上缠着的干布,一圈一圈解下后,狰狞的伤口出现在几人面前,明琛用手指在伤口上挖下一块黑乎乎的药膏,塞进孩子的嘴里。 “亲哥,你干什么?”李犇伸手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 “这药有些效果,再这么烧下去凶多吉少,先吃点药,我马上抱他去求医。”说着,明琛把拆下来的干布一扔,裤子往下一拉,抱着孩子上了白龙,马肚子一夹,白龙已在二十米开外。 呃,一切来得太快,李犇和夫妻二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白马和马上的一大一小都不见了踪影。 “请放心,我以性命担保,他绝对不是坏人。”李犇看着夫妻二人失望的目光解释道。 “哦,无妨,二两车钱还照付吗?”男人一脸尴尬地问道。 “啊?付付。”李犇无奈道,这都是些什么情况,孩子都病那样了,还惦记那点儿车费。 “哦,谢谢啊,可惜了车没坏。”女人在旁边朝着李犇道。 “……”李犇顿感无话可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绝配。 三人驾着马车,一路疾驰,不一会儿便到了西风镇的医馆。下了马车倒是李犇冲在了最前面。 “请问,一个男人带着这么大一个发烧的孩子是不是刚刚来过?”李犇拉住医馆一个待从问道。 “里面。”待从答道。 李犇又往院里走,只见明琛正站在一间屋子门前 分卷阅读98 - 分卷阅读9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99 ,“怎么样了?” “不知道,进去有一会儿了。”明琛皱眉道,看了一眼跟在李犇后面的那对夫妻,夫妻二人朝明琛点了下头,似乎是表达感谢。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一位拎着药箱的白胡子老者走了出来。 老人走到明琛面前,道:“邪风入体,医治不及,已经到了心脉,需要很多时间的驱寒。” 明琛指了指李犇身后的夫妻,道:“他们是孩子的爹娘。” 二人上前扯住老者的衣袖,一脸焦急,“大夫,治这病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李犇捂脸,果然三句不离钱。刚想上去告诉二人看病要紧,钱他出,就是别总提钱了,问得人都心寒,却被明琛示意阻止。 “几贴药,用不了多少钱,一两足矣,只是要在这观察上几天。”老者摸着胡子笑道。 “一两?这么多。”女人犹豫地看向男人。 “大夫,能不能便宜些?”男人问道。 老者摇摇头,指了指院门上的牌匾“悬壶济世”四个大字,道:“天地良心。” 夫妻二人走到一旁去小声商量。明琛看向李犇,低声道:“莫要再管闲事。” 李犇没说话,但是心里已经非常认同明琛的说法,明明刚才给了这对夫妻二两银子作车费,现在给孩子看病只需一两,打一次车和住一次院这两项支出明明不能相比,但眼前这对神夫妻只要打车一半费用的医药费都不愿意支付,那便不再是穷不穷的问题,而是脑子的问题。 一通商量,在男人的示意下女人走到李犇与明琛面前,低眉顺眼,“先生,你看这病是治还是不治?” 李犇真想一巴掌打醒这娘们,坏笑道:“你们怎么想的?” “这,我们想听先生的意思?”女人小声道,不时用余光偷看自己的男人。 “我的意思?爱治不治,不是我儿子。”李犇脸翻得比翻书还快,拉着明琛就往医馆外走。 刚才还是活雷锋,转眼就是活阎王的李犇,吓得女人连退了两步,讷讷地躲到了自己男人身后。 “真没遇到好人!”男人的声音在两人身后传来。 李犇转身要回去,明琛一把扯出了院子,抱上了马。 “他妈的,什么玩艺,真想回去揍他一顿。”李犇被明琛按在马上,还不住的咆哮。 “哈哈哈,好人难做,你一天就跑出去做好事了?”明琛狠狠地拍了一下李犇的屁股,笑道。 “呃,说来话长,全是眼泪。”起了个头,李犇便后悔了,接下来只能好好包装一下怎么委婉地表达出,自己被前暧昧对象的亲妈找人给黑了,警告他不要再勾引人家儿子。 千万不能说的太直白,否则容易招来掐脖子之祸。 两人很快到了之前投宿的客栈,进了房间,李犇便四仰朝天地躺在了床上。“琛弟弟,我要喝水。”想到自己差点儿被人咔嚓了,李犇心娇啊。 明琛扯着腿一瘸一拐地往桌边移动,要去给李犇倒水。 李犇用余光看了一眼明琛,忙道:“你别动,我自己来,我忘了你腿上有伤了。” 一个挺身从床上站起来,跑到桌子边,自己倒了一碗茶,也给明琛倒了一碗。“你快坐下,我给你上点儿药。” “没事。”明琛笑道,拉过李犇递给他的茶碗。 “糟了。你把缠腿的布扔了,我本来去买了,后来……后来没买。”李犇支支吾吾道。“现在没什么用的了,怎么办?”如果现在让他再去布庄买,借他一个胆子他也敢。 “找件干净的衣服扯了吧。”明琛低声道。 李犇找到包袱,找了两人穿过的单衣,拿出一件扯成了布条。 “你一天跑哪儿去了?”明琛看着给自己上药的李犇道。 “那个镇上没什么意思,我跟人打听,听说远点儿的镇更大些,就雇了辆马车去看了看。”李犇一边上药,一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往那边去了?” “白龙能闻出你的味道,你跑到哪儿我都找得到。”明琛低头在李犇脸上啄了一下,笑道。 “啊?”李犇愣住了。外面那只到底是马还是警犬。 上好了药,李犇把明琛扶到了床上,“刚才还能跑能跳,回来就装病,自己不会走啊。”李犇一边扶人,一边抱怨。 “看到你就腿疼。”明琛扯着要走开的李犇不放手。 “看到我腿疼个屁,又不是我砍的。”李犇小声嘟囔,用手把扯着自己的手扒拉掉。“我下去弄点儿吃的,饿了吧。” “嗯,看到你就饿。”床上的人坏笑道。 “没完是不是?”李犇皱眉道。 “哈哈哈,去吧。”明琛大笑着催李犇出门。 果然,十八。 等李犇端着大盘子小碟子从外面进来,床上的人,正翘着受伤的腿一副翻身农奴作主人的姿态等着伺候。 “给你。”李犇把碗筷塞进明琛手里。 “你喂我。”明琛把两手举过头顶,不拉李犇塞进来的碗筷。 “亲哥,你受伤的是腿,不是手!”李犇把碗筷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你受伤我都喂你。”床上的人一脸委屈道。 这厮一个硬汉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撒娇了,李犇顿感凌乱。“撒娇也没用,我不喜欢娘炮。”李犇笑道,还有脸说人家撒娇娘炮,他自己不知道一天撒多少个千娇百媚。 明琛移动到床边,拿起放在床头的饭碗,开始往嘴里扒饭。 “不吃菜?”李犇见某人一脸堵气地往嘴里塞米饭,忙夹了菜放在明琛碗里。 “你不喂就不吃。”明琛抬头道。 “呃……”李犇只得接过明琛手里的碗,夹了一口菜送到明琛嘴边。 一碗饭喂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饥饿的明爷伺候满意了,李犇随便扒了几口,便端着托盘送到了楼下,顺便带了洗脚水上来。 给大爷洗了脚,自己随便冲了一下,忙乎了半天才一声长叹地倒在了床上。 哎,以前让人伺候得那么爽还挑三拣四,现在角色互换才一天,就已经在心里奔腾草泥马了。 坚持李犇,你报恩的时候到了。 “想什么呢?”躺在里面的明琛看着李犇一脸囧相问道。 “在反省。”李犇闭着眼睛低声道。 “啊?”明琛挺起上半身看着李犇。 “反省以前对你的百般奴役。”李犇睁开眼睛笑道。 “哦,心甘情愿。”挺着的半个身听到李犇的话又躺回了床上。 “别煽情,我真的知道错了,别再往我良心上插刀子了。”李犇笑道。 “真的。”明琛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向李犇,光芒四溢。 “太感动了,我一定好好反省,睡吧。”李犇把手放在明琛手上,安慰性地拍了拍。 分卷阅读99 - 分卷阅读10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00 明琛把李犇拉到怀里,闭上了眼睛。 一天这样就结束了吗? 嗯。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李犇感觉全身都疼,迷迷糊糊踹了一脚身边道:“好疼,怎么感觉全身都被绑着一样?” “嗯,我们确实被绑着。”身旁的人踢了李犇一脚。 “啊?”李犇挣扎着瞪大眼睛,只见他和明琛都被绑在床上。“什么情况?” “嗯。”明琛轻哼了一声,用眼神示意李犇往前面看。 “你们夫妻真行?”李犇怒视着站在房间正中间的男人和女人。 “我们从蒙古过来,一路上都是你们的画像,你……你们是坏人。”女人畏畏缩缩地指着二人说。 “哦?我们是坏人?坏人帮你们救孩子?”明琛笑道。 “别跟他们废话,他们这是收买人心。”男人对身边的女人怒道。 收买人心?感觉这个成语用得怪怪的,又说不出来哪里怪。李犇还在纠结着,明琛笑道:“收买人心?我们需要吗?你们配吗?不好好给孩子看病,跑这来下迷香?” “呃……”李犇看了看旁边的人,原来全身无力酸疼是被下了迷香,但是可是,这好像是他们第二次被迷了吧。防不胜防,谁后脑勺都没长眼睛,谁也不能清醒着睡觉。 “给你一百两,放了我们俩。”明琛朝着夫妻二人道。 女人两手拧成一团,看着男人,想说又不敢说,“要不……” “不行,已经通知了蒙古人,放走了他们蒙古人会杀我们全家。”男人朝女人怒道。 李犇看了看明琛,低声道:“这次玩大了,蒙古人都招来了,你能跑就自己先跑吧。” 明琛苦笑道:“我若自己能跑,早跑了。” “这种药一般多久之后才能有力气?”李犇小声说道。 “我的话,半个时辰,你可能要一个上午。”明琛回答道。 “呃……你恢复力气了别管我,自己先跑,蒙古人不会拿我怎么样,你再找机会来救我。”李犇贴在明琛身边低声交待,生怕野驴性子上来和蒙古人来个玉石俱焚。 明琛皱眉盯着李犇一动不动。 “傻啊,看什么?没听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咱俩都死了多不值,能跑一个是一个。”李犇集合全身能调动的力气,用脑袋顶了明琛一下。 “死便一起死。”明琛冷冷地道。 “少说丧气话,谁要和你一起死,都得活着,蒙古人要抓的是我,也就是想用我,不会弄死我的,你跑了再想办法救我,咱可没必要双双殉情。”李犇无语地白了旁边的人一眼。 “你们俩别作梦了,一个二百两,两个四百两,谁也别想跑。”男人听见李犇和明琛交头接耳商量对策,大笑道。 “呃,我们这么便宜,我记得那会你把白龙卖了五百两吧。”李犇道。 “怎么能跟白龙比,白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西域贡马,五百两委屈它了。”明琛笑道,从身后伸出一只手偷偷撕扯着李犇身上的绳子。 “你……”李犇一脸惊喜地看着明琛,刚要说什么,却被明琛用唇语阻止。 李犇激动地眼前满是金光,而这金光便来自明琛头顶的光环,此少年乃拯救他免于一切水深火热的耶和华也。 暗中撕扯了一会儿,李犇感觉身上的绳子已经轻动了,便用眼神暗示明琛可以了。两人不动声色地坐在床上,等着明琛彻底恢复体力,每拖延一秒,力量便增加一分。 四人耽耽相向了一会儿,李犇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不行……”明琛皱眉道。 “那就跑一个人吧,一会儿蒙古人来了,你想自己走都要厮杀一番。”李犇一直竖着耳朵注意外面的动静,一脸紧张。 “再等等,不管有多少机会,我总要试着带你一起走。”明琛盘腿静坐,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亲弟,你不会是在冲破穴道吧?那会自损内力。”看明琛这动作与武侠片产生无限联想。 “什么冲破穴道?什么内力?”明琛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李犇。 “你没有内力?”李犇不可思议地大叫。 “没听过。”明琛摇了摇头。 “哦,哦,你继续,本片纯属虚构。”李犇泄气地靠在床头,原来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我操,没有内力,难道这货就靠一身蛮力制服了七十多个人?吓死宝宝了,比古惑仔还猛。 “怎么样?”李犇见明琛睁开眼睛急切地问道。 明琛站起身,跳下了床,抱着床上的李犇就往门口走。 “恢复五成,抱你跑几里地没问题。”把抱在怀里双手绕在脖子上,笑着说。 “这节骨眼还开玩笑……”李犇两手无力,几步便从明琛脖子上垂下来。 “想跑,拦住他们。”男人高喊一声,把女人推到了明琛面前。 明琛皱眉,一胳膊把女人抡到了门外,抬腿向男人的两腿之间踹了过去,怒骂道:“留着这玩艺没用,你根本不是男人。” 男人被踹了个正着,“哎呀”一声大叫,捂着下身在地上打滚。 明琛捡起两人扔在地上的绳子,把李犇捆在了自己身上。拿着包袱,便往楼下跑。 刚走到楼梯,便听见吵吵嚷嚷的大量脚步声。 明琛伸头往客栈外了一眼,对李犇道:“客栈被包围了,他们来了不少人。” “你先走吧。”李犇用力撕扯着绑着自己的绳子。 “别乱动。”明琛抱着李犇从客栈后面另一个楼梯往下走。这一侧的蒙古兵确实少,但也有十几个。 明琛在腰间的布带一拔,一把柔韧如丝,长约一米的软剑,便握在了手里。 李犇傻看着抱着自己的人,此人与自己朝夕相对,同床共枕,自己居然不知道对方腰里有把剑…… 抱着李犇的男子,挥舞着手里的软剑,如长龙在手,时急时缓,时刚时柔,剑剑致命,见血封喉。 几招之后,后面的楼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多具尸体。 明琛抱着李犇往马厩的方向跑,后面的蒙古兵紧咬不放,且有越聚越多的趋势。 “不行了,人太多了,把我放下,你骑白龙先走。”李犇高声道,生怕杀红了眼的明琛听不见。 “少废话。”明琛一边剑击迎面地来的二十多个蒙古兵,一边叫喊。 李犇刚想要再说点儿什么,一股鲜血与脑浆溅了一个侧脸。 边杀边退,终于到了马厩,明琛一手持剑还击,一手将李犇放下,扔在了白龙身上。 又有四五十个蒙古兵围了过来,明琛疯了般连放大招,杀得满身是血,满眼通红,时不时发出瘆人的大叫。 李犇趴在马上看着被团团困在中间的明琛,恨不得咬舌自尽,不再做累赘。 但是 分卷阅读100 - 分卷阅读10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01 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 “放下剑,不然他就得死。”一个清亮的少年之音响起,如流星划破夜空,让杀疯了眼的人立即恢复理智。 明琛手执软剑回头,只见一把蒙古刀正抵在李犇的脖子上,刀已入肉,血一滴一滴地从刀刃上溢出。 “我可不是开玩笑哦,他能不能活全在你。”少年看着明琛笑道。 “忽必烈,有种我们单打独斗。”明琛腥红着眼睛朝少年大吼。 “我打不过你,何况我不也不想跟你打,对于人才,我向来宽容。”忽必烈一声令下,站在后面的一个蒙古亲卫上来接他手里的刀。 “小心点儿,李安达的脖子可脆着呢。一个不少心断了,可就接不上了。”少年转头对手下道。 “别乱动,我们跟你们走。”说着,丝丝丝,软剑与砖地撞击的声响,明琛扔了手里的软剑。 “那便最好,来人,请明先生上车。”忽必列说完,四五个亲卫持刀把明琛押上了马车,随后,李犇也被扔上了马车。 “我毁容了吗?”李犇看着脖子正往下滴血,扁着嘴问。 “没有,就脖子上有个伤,不深。”明琛扶着李犇,仔细看了看。 “那就好了。”李犇扁了的嘴,一下子又圆回去了。“脸在人在,脸毁人亡。” 明琛扯了一块衣服衬里,擦拭李犇脖子上的血,伤口已经凝固,没再往出趟血。明琛伸手解自己腿上的布。 “别别别,我这小伤,你别再从你腿上往下抠药了。”明琛一动手,李犇就猜出了他要干什么。 明琛抬头,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幽幽地看着李犇。 “你别这种眼神,我不是嫌弃你,你腿伤刚要好,别折腾了,咱俩逃跑全靠你呢。”现在只要明琛一个小动作,李犇就能猜出个七八分。光靠语言还不放心,必须施以动作安抚,于是艰难地移动着往明琛身边靠了靠。 明琛看到李犇往自己身边靠,自己便主动往李犇身上贴了过去。 两头相贴,如交颈鸳鸯。 ☆、第一卷第 49 章 马车一路行进,明琛从帘缝里偷偷往外看。 “如何?”身后的李犇一脸焦急。 明琛收回来了视线,皱着眉,“比刚才人还多,而且绝大部分是高手。” “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安心当囚犯吧,反正他们也不会杀咱俩。”李犇道。 “何以见得?”明琛笑着看李犇。 “你逗我是不?要想杀我们,用得着费这么大劲把咱俩整上马车吗?”李犇也笑了。“再侮辱我的智慧,打你哦。” “打吧。”明琛把胳膊送到李犇面前,歪着脑袋看李犇。 “你……你……少欺负我手无缚鸡之力。”李犇给了明琛一记眼刀子。 马车忽然停下,车门被打开。 “哈哈哈……二位心情不错,请下车。”一个忽必烈的亲卫拉开了车门。 “能走吗?”明琛柔声问李犇。 “扶着我点儿能行,腿有点儿好使了。”李犇咬牙支撑着身体,在明琛的搀扶下往车门移动。 “我抱你吧。”明琛看李犇一脸大汗,甚是心疼。 “不用不用,这么多直男,多不像话。”李犇忙打消明琛这一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的想法,生怕明琛来个一言不合就搂抱。 “直男?”明琛一脸不解地盯着李犇。 “哎呀,反正人多,我不好意思,你扶我就行了。”越解释越容易引起别人注意,万一这些蒙古兵听懂了两人在讨论什么,起哄的唾沫也把两人淹死了,谁也不知道这些古代蒙古人到底是保守还是开放。 嗯,不能被发现,他们就是保守自己的保守,开放自己的开放。 一通讨论之后,李犇才有时间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呃,卧槽,走了这么多天,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去了?难道刚才坐的不是马车是高铁? 看着眼前草地上的军营,大大的“拖雷”旗帜,李犇脑子一瞬间短路。 “喂,这些蒙古军怎么跑到金国来了?”李犇小声跟明琛嘀咕。 “搞不懂。”明琛摇摇头。 “两位能再次归于我帐下,实在是荣幸之至啊。”忽必烈的声音从二人身后响起,“监国大人还等着二位呢。” “呃,那便去吧。”一句话一直在李犇耳朵边绕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别急,你们是我的,我还不想那么快把你们送给别人,一文一武,天助我忽必烈。”少年大声笑道。 “……”李犇看着少年仰天大笑,顿时觉得两字“完了”,落到了野心家手里,肯定成为谋权的工具。 “把他们送到我的帐下,看好,让其它人发现,要了你们的脑袋。”声音未落,李犇和明琛便被抬进了一个蒙古包。 两人被扔到了外面有人严密把守的蒙古包里,便没人来过问。蒙古包也不是没住过,明琛把李犇抱上了铺盖,用桌子上水囊里的烈酒,给李犇脖子上的伤口消毒,疼得李犇一通嗷嗷乱叫。 “有劲了?”明琛笑着看着手蹬脚刨的李犇,手上的动作轻了许多。 “没劲,好疼,别整了。”李犇疼得满脑门子汗,加上身上没劲情况下的一通挣扎,几近虚脱。 “马上便好。再忍忍。”明琛温柔地把脸贴在李犇脸上,啄了一口。 “有没有吃的,我饿了。”李犇试图靠转移注意力来缓解疼痛感。 “有。”用蘸着烈酒的湿布在李犇的脖子上仔仔细细地擦着。 “……”我不过是想转移下注意力,这都不成全我…… 李犇扫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吃食,羊肉和馕,一下子后悔刚才说的那句,一点儿都不饿了,饱得不得了。“又回到了灰大郎的日子,天天都要吃羊。” “你小声嘀咕什么?不喜欢吃羊肉?”明琛拿走了水囊,把桌子上的羊肉端到李犇面前。 “不是不想吃。”李犇用手捏了一下羊肉,撇着嘴,“是非常不想吃。” “先吃点儿,有机会就出去给你弄吃的。”说着,把撕了一块送到李犇嘴边。“是不是要我喂你。” “不用不用,我吃。”李犇一口把羊肉叨到嘴里,此喂非彼喂,那种吃别人嚼过的馒头的滋味此生不想再有下一次。 吃饱了。 明琛抱着李犇便在铺盖上睡着了,体力透支太大,生命无忧之后,便袭来挥之不去的困意。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李犇恢复了全身力气,激动地蒙古包里伸胳膊撩腿。 “安达,你们的吃食。”有女待进来送吃的。 李犇扫了一眼女人的五官和托盘里的烤羊腿,双重失落的打击一下子写在了脸上。 “不合安达胃口?这羊是草原上最好的嫩羊,也是草原上最好的 分卷阅读101 - 分卷阅读10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02 师傅烤的。请安达慢用。”这侍女长得不怎么样,倒是机灵,很会察言观色。 “放下吧,不管是嫩羊还是老羊,总归是一股子羊膻味儿。”李犇继续在蒙古包里伸胳膊撩脚。 侍女刚要退出蒙古包,又被李犇两手伸开挡住去路。 “安达这是何故?”侍女紧张地把双手拉在自己衣领处。 “别误会,我对你没兴趣。”李犇对侍女的过于自信很无语,“晚上给我们弄点儿羊脊椎骨呗,再来点儿白菜、雹突,总之有什么能吃的菜,都来点儿。再来两个铁盆,一些木炭。” “这……”侍女不解地看着李犇,生怕自己犯了错误,万一给错了东西让这二位利用上跑了,那小命不保了。 “你放心吧,我就是自己弄点吃的,你可以找人看着我们,也让你们那位草原上烤羊腿最好的师傅休息一下。”李犇忙解释,打消侍女的顾虑。 “你若还不放心,自可去请示忽必烈,我们是他请来的贵客,我不相信想吃点儿东西都不行。”李犇收回了一脸讨好,换了严肃地面瘫脸。 “那那,好吧。”侍女看到李犇变脸,顿时有些害怕。 侍女刚走,李犇又忍不住换上了嘻皮笑脸,对着躺着的人道,“这些人居然吃硬不吃软,和你正相反。” “我吃软不吃硬?”明琛挑眉看了一眼李犇。 “你说呢?”李犇笑着走到桌前撕了一块羊肉,送到明琛嘴里。 “唔唔……”突如其来的羊肉让躺着的人发不出声音,胡乱嚼了几下,终于咽了进去,“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你就是。腿好点儿没,现在也没有药,怎么办?”李犇伸手想去看看明琛的伤口。 “无妨,小伤,几天便可痊愈。”明琛挥开李犇伸过去的手,顺便在李犇脸上摸了一把。 “瘸了我可嫌你。”李犇也学着明琛的动作,挥开在自己脸上徘徊的爪子。 “不瘸你也嫌弃啊。”被挥开了爪子的野兽委屈地躺回了床上,背过身去不看李犇。 “我去,小脾气越来越傲骄了。动不动就给我一个黯然销魂的背影。”李犇在床边调笑床上的人。 “很黯然,不销魂。”背影的主人淡淡地回了一句。 琛弟弟,好文案啊。 “来,让我看看怎么黯然的。”李犇动手去翻明琛,明琛也没抗拒,顺势把脸转了过来。 “不是要看怎么黯然的吗,把我翻过来怎么看?”明琛挑着眉毛注视着李犇。 “没完了是吧。”李犇撂下脸子,瞪了一眼床上的人,径直地坐到了床一边。 一个铁一样的臂膀,猛地从后面把李犇放倒,接着一百五六十斤的身体直接压了上去,在李犇耳朵边蹭了几下,笑道:“还没开始怎么完?” “……”这样的场景再熟悉不过,与其挣扎不如享受,何况这么一通闲撩,李犇心里也痒痒的。 两人迅速投入状态,因为顾及到青天白日大上午,怕一时有人进来回避不及。明琛只露出了此次战役起决定作用的一个重要器官,而李犇也只把裤子褪到了小腿,就那么耷拉着,方便随时中止情况。 “两位安达,在吗?”蒙古包外一个女声响起。 赤身祼/体纠缠着的两人,一齐把目光射向了蒙古包门口。 “在在在,等会儿,在睡觉。”听出是侍女的声音,李犇赶忙回答,怕没得到回应,侍女掀帘进来确认。 明琛也坐了起来,胡乱把袍子往身上一披,便帮李犇穿裤子。 “你裤子……”李犇打量着帮自己忙乎的这位仁兄,好像打算放弃自己了。 “去吧。”明琛拍了拍穿戴基本整齐的李犇,自己又钻进了被窝。 “你?”李犇无语地看着躺在铺盖里的人,没听再往出拉,蒙古包外又响起了侍女催促的声音。 “进来进来。”李犇走到桌子前,正襟危坐。 蒙古包的门帘被掀开,在侍女的带领下来了一票侍女,端炭的,端盆的,端菜的,端肉的。进了蒙古包一排低眉顺眼地站着,等着指示把东西放哪儿。 “谢谢,就放桌子上吧。”李犇看着侍女们手里的东西乐得合不拢嘴。“你,一会儿再给我弄点盐,糖,葱姜蒜,总之能调味的东西一样来点儿,快去快去,哦再来一桶水。”李犇指着为首负责伺候他俩的侍女吩咐。 “是。”为首侍女带着后面的一票退出了蒙古包。 人走了,李犇瞪了一眼铺盖上的人,“起来,生火。给你做好吃的。” 明琛在地上拎起裤子套上,一手耷拉,一手系着袍子,笑着往李犇身边走。 李犇找了半天才找到火折子,至于怎么把木炭点着,有点儿为难,求助地看向正朝自己走来的明琛。 “不用这么麻烦,在蒙古包里点儿烟太大。”明琛接过李犇手里的火折子,把火弄灭。 “去外面生火,他们也不让啊。”李犇一脸失望道。 “不用去外面。”明琛一脸无奈地看着李犇。 “安达,你要的东西来了。”侍女端着李犇要的调味的东西进来了,李犇抬眼一看,挺齐全,葱姜蒜都在里面,还有辣椒,盐糖,还有几个半碗液体。 “麻烦,再给我们送两块燃着的木炭。”明琛上前一步,接过侍女手里的托盘道。 “是。”侍女又低着头退了出去。 “他们顿顿烤羊,肯定有不熄灭的木炭。”明琛走到桌前,把手里的托盘放下。 李犇把几块木炭放进铁盆里,侍女再次送进来的两块燃着的炭也一并扔进去,“盆放哪儿?桌子是木头的会不会烧着?”李犇捧着有燃烧着木炭的盆,如烫手山芋般,放也不是,抱着也不是。 明琛从一角把地上的毯子掀起来一大面,露出草地,接过李犇手里的热山芋,放到了地上。 “唔唔唔……”李犇连蹦带跳地搓着两手。 “我看看。”明琛握着李犇两手发红的手,仔细检查。“无碍。你坐着吧,我来。” 退出战争一线的李犇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羊脊骨,道:“用水把羊脊骨过一下。” “……”明琛一脸茫然。 “把水放进另一个盆里,另一个盆放在木炭上面,骨头也放进去,等骨头变色了,把盆水和骨头上的血沫都扔掉,再重新换水煮。”李犇详细把“过”一下的流程口述了一遍。 明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一按着李犇的口述过程执行。那么问题来了,要把脏的血沫和煮骨头的水扔掉,要先把羊脊骨捞出来,只有两个盆都用上了,没有盛放的容器。 眼看着盆里的脏水和血沫子咕嘟咕嘟地往外冒出,李犇拿起桌上的茶壶,“把骨头捞进茶壶里。” 明琛用筷子把骨头一块一块夹进茶壶茶碗里,把盆里的 分卷阅读102 - 分卷阅读10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03 脏水换成干净的清水。 “骨头放里面,放点儿盐和糖,再少倒点儿酒。”李犇揉着手指道。“姜和蒜葱也放进去。” “这样?”明琛抓起葱姜蒜扔进骨头上,看着李犇。 “行了,等着吧。”李犇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放在草地上坐的东西,只好撩起袍子直接坐了上去。 明琛也跟着坐在地上,两眼盯着盆里的骨头发愣。 “想什么呢?”李犇看着对面神游的明琛,拿筷子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想白龙和二牛。”明琛淡淡答道。 “会不会饿死?”提起白龙和二牛,李犇的情绪也从吃羊蝎子的雀跃里瞬间出戏。 “不会,不过我不放心,今天晚上去看看。”明琛压低了声音。 “你出去?”李犇瞪圆了眼睛,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外面可有被那十多个人围得密不透风。” “有办法。”明琛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李犇没再说话,他知道对面坐的男子虽说刚刚成年,但是绝不是逞能斗通不成熟的少年。 “骨头好像好了。” “吃吧,吃完再把菜放里面煮。”李犇起身到桌上拿了一个茶碗,端给明琛当饭碗。 明琛接过茶碗,给李犇夹了一块骨头,自己也夹了一块开啃。 “味道如何?”李犇希冀地看着正啃骨头的明琛。 “甚好。”啃骨头的人腾出空来答道。 “可惜没有冻豆腐、土豆片、海带,再来点儿宽粉就更好了。”李犇一边吃一边叨咕。 “没听说过?”埋头啃骨头的某人真是骨头杀手,不一会儿,身边便好几块啃得干净干净的羊脊骨。 “哎,下次带你去我家那边吃,豆腐这里有,但是没冰箱,现在的天气也冻不成冻豆腐,海带肯定早有,但是估计从海里捞上来也没人敢吃,哎,不说了,越说越馋,也吃不到。”李犇越说越兴奋,好像眼前就摆着一盘盘冻豆腐、海带、土豆片、鱼丸、贡丸。 “肯带我去?”明琛夹了一块白菜,放进嘴里,抬头看着两嘴一张一合的李犇。 “呃……”被这么一问,李犇意识到自己一时兴奋说走了嘴。“那个,路过也可以吃个饭再走。”解释道。 明琛笑着看了看有些心虚地李犇,道:“这吃食什么名堂?” “羊蝎子。其实也算是火锅吧。”李犇道。 “羊蝎子?”明琛夹起一块羊脊骨,在眼前晃了晃。 “这羊脊骨的形状像蝎子,就叫羊蝎子。”李犇用筷子指着明琛举在眼前的骨头尾部道。“这种用火在下面边煮菜边吃的大多叫火锅,不过其实不放羊蝎子,用水直接涮东西吃才叫火锅,用鸡做底叫鸡锅,鱼做底叫鱼锅,挺多的,以后有机会咱们都尝尝。” “你们家乡的人很精通厨艺。”听了李犇的解释,明道笑着把羊脊骨放到自己碗里。 “都是……继承的。”李犇笑道回答。 “那你们祖上先人很是厉害。”明琛在啃羊脊骨的缝隙里发出赞叹。 李犇翻了一个白眼,拿起托盘里的菜,放进锅里。“别夸自己了,快吃。” “我又不是你祖先。”明琛道。 李犇在见底的盆里捞了些煮掉了的肉渣,放进嘴里。“嗯,你是少数民族,确实不是我祖先。” ☆、第一卷第 50 章 入夜。 躺要铺盖外侧的男子,忽得睁开双眼,目光深邃如炬。 “要出去了?”李犇觉察到身旁的人动静,也缓缓睁开眼睛,以仅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嗯。”明琛蹑手蹑脚地起身,把手覆在李犇手上,拍了拍,“别担心,天亮之前肯定回来。” 李犇抽回手,“没担心”三个字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不是斗嘴的时候,蒙古包被外面十多个蒙古大汉围得密不透风,稍有风吹草动,外面十多把大刀就可能压在脖子上。虽然明知道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这种严密看押的压力还是让人崩溃。 李犇一脸紧张地十指张开,用手势示意了外面十多个人。 明琛摆了摆右手,又把要坐起来的李犇按回来铺盖上,让他不要担心。 简单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明琛蹲在了蒙古包的门帘边,从缝隙里往外看。 半个小时过去了,明琛依然蹲在门帘边等待时机,躺着的李犇整个心都跟着悬在半空。 终于等到了换岗,十几个大蒙朝蒙古包走来,明琛微微掀开蒙古包的门帘,对着门旁的蒙古兵后劲就是一下,蒙古兵来不及喊叫地晕了过去,被明琛直接拽进了蒙古包里。 明琛扒光蒙古兵身上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李犇赶紧从床上起来帮忙。 “把他放在铺盖里盖上被子。”明琛小声吩咐道。 “他他……醒了怎么办?”李犇用颤抖的手拖着蒙古兵,紧张的脚也跟着抖。 “放心吧,我知道力道,天亮他都不会醒。”明琛安慰道。 李犇把人拖到了铺盖卷上,用被子盖好。再回头明琛已经站在蒙古包门口和人交接换班。铺盖上躺着一个昏迷的人,自己也不敢再去睡,只好坐在桌子旁边干等。想找个碗喝点茶水,呃,茶碗里尽是两人啃过的羊骨头。 拿起蒙古包里的水囊,喝口烈酒解解渴。 百无聊赖,再来一口。 无所事事,倒一口。 一口又一口,几口下去,李犇开始两眼发直。 这样也好,总比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担惊受怕好。 “睡着了?”李犇被拍醒了,睁开眼睛眼睛一个重影。 “回来了?”瞪了瞪眼睛,只见明琛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站在面前,心里七上八下悬空的感觉,一下子落了地。不知是酒的余韵,还是情感需求,李犇顺势双手抱住眼前人,把头靠到了精健的腰腹。 李犇忽然想起了什么般,把头抬起来,问道:“那个人呢。”眼睛对着空空如也的铺盖卷。 “给他灌点儿酒,拖到后面草地上,等他醒了别人多半以为他喝多了。说什么也没人会相信。”明琛环抱着靠在自己腰的人,笑道。 “哦,那就好,白龙和二牛怎么样了?”李犇问道。 “二牛一直在客栈,白龙自己跑出来了,我把它俩弄到了一起,放养在几十里外的树林里,等我们出去再找它们。”明琛摩挲着李犇的头发道。 “哦,你睡会吧,后半夜都没睡。”李犇松开了抱着的人。 “天还没亮,你也再睡会儿。”说罢,一个公主抱,两人都到了铺盖上。 “安达,请问早上想用些什么?”侍女的声音,把刚睡着的二人又吵醒了。 “怎么来问我们吃什么,以前不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就送羊肉吗?”李犇转头看向 分卷阅读103 - 分卷阅读10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04 明琛。 “我们昨天自己弄吃的事,应该已经传到了忽必烈的耳朵里。”明琛笑道。 “这是有地方要用我们?所以讨好我们?”李犇皱眉道。 “那是一定,若非这般也不会大动干戈抓了我们,只是偷偷藏在自己帐下,不交给拖雷。”明琛道。 “那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我们的金条打丢了,不捞点钱以后要喝西北风。”一提到钱李犇立即来了精气神。 蒙古包外又一通悉悉索索的声响,“安达,还睡着?” “来点儿白粥小菜,有馒头就来几个馒头,没有馕也行,羊肉千万不要。”李犇扯着嗓子道。 “是。侍女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别睡了,起来喝点儿粥再睡。”李犇摇了一下躺着的明琛。 “好。”难得美人主动疼人,别说不睡觉,就是下火海,某人也乐呵。 两人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看着昨天吃羊蝎子的狼藉,不知道从何下手。 “哎,别弄了,等会她们来送早饭,让她们收拾。”李犇制止要动手的明琛。 明琛正愁着,顺势扔下了手里油乎乎的茶碗。 正说着,侍女带着二三个人把早饭送来了,李犇抬眼一看,都是他刚才点儿的,还行,蒙古人做的白粥小菜也还像样,粥好像有点儿稠,小菜里面还放了肉。 看着李犇盯着小菜看,侍女忙解释道:“安达放心,这不是羊肉,是牛肉。” “……好……”李犇抽着嘴角答道,果然聪颖,不会举一反三。 “你们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再送点儿茶水进来,哦,还有铺盖也换一床。”李犇一一吩咐道。 “安达,无须收拾,上面有令,早饭后便将两位迁于大帐中。”侍女对李犇道。 “要换地方了?大帐在哪儿?有床吗?”李犇随口问道,想打听一下,这个迁到大帐是待遇升了还是降了。 “大帐在主帐旁边,自然是有。”侍女笑道。 哦,看来是居住环境得到了改善,“那好吧。” “两位刚到便应居于大帐,只是闲置太久,一时之间难以整理好。”侍女低声回答。 “哦,那好吧,吃完就搬。你们先去忙吧。”李犇拿起粥碗,催促着几个侍女离开。 “是。”三四个蒙古姑娘忽拉拉退了出去。 “看来我们有重用。”李犇蹙眉对明琛道。 “那便更好,早点儿见我们,早点儿把这里外三层岗撤了,也方便我去给你弄水果。”明琛笑着拿起碗,喝了一口白粥。 “嗯,要先要求把岗撤了,这样下去不被杀,也憋死了。”李犇夹了一口小菜,放在嘴里,果然牛肉,果然不喜欢。 吃了粥,吃了菜,又咽了一个大馒头,总之,对于李犇来说,算是一顿美好的早餐,除了放了牛肉这点儿瑕疵,堪称完美。也怪自己,只说了别放羊肉,没有说特别强调别放任何肉。 在侍女的带领下两人出了蒙古包,这两天来李犇第一次见太阳,感觉天瓦蓝瓦蓝的,草碧翠碧翠的,自由的感觉真好。 走了十多米,两人被领进了一个较大的蒙古包,所谓大帐,的确是比之前住的那个蒙古包大了一倍,比之拖雷给他们提升待遇后居住那个包更大,也更奢华。儿子果然比老子出手大气,大将之风啊。 李犇不停地在心里嘀咕。 “安达,中午准备什么吃食?”侍女毕恭毕敬地说。 “白米饭,随便什么青菜,切记不要任何肉,任何肉,如果有鱼,来一条也行。”李犇说。 “回禀安达,军营里没有鱼。”侍女道。 “那就菜就行了,有水果也带几个过来。”明琛接话道。 侍女退下,帐里就剩下两人,李犇脱鞋躺在了床上,上下颠了两下,感觉不错,软硬宜中。他这人毛病多,太硬的床不喜欢,太软的也不喜欢,不过穿越过来以后,条件有限,也没那么多计较了。 “你想吃鱼?”明琛皱眉看着在床上撒欢的人。 “别,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千万别费那么大劲出去给我抓鱼。就是海鲜好久没吃了,有点儿馋,这也没什么海鲜,想起鱼就提了一嘴。”李犇忙坐起来解释,生怕因为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某傻子便冒险去偷葡萄的事再发生。 “海鲜?”明琛不解地看着李犇。 “海里来的能吃的东西?”李犇随口道。 “你的家乡靠海边?”明琛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碗茶。 “不算是,但是我们那四处都可以买到,和这里不一样,运输方便。”李犇走到桌前,拿起一个茶碗,呡了一口。 “你的家乡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明琛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呵呵呵呵呵,是吧。”李犇敷衍地笑道。 两人实在是无聊,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不能出去,吃饭时间还没到,也不知干点儿什么好。 “咱俩干点儿什么吧,太无聊了。”李犇提议道。 “好。”明琛换上了一脸坏笑看着李犇。 “你想多了,我是说做点儿什么有意义的事。”李犇早已无力吐槽这厮的脑回路,早预料到他一听到“干”就思想跑偏。 明琛意味不明地歪头看着李犇。 “要不,我教你认识简体字?”李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口口声声说不想带明琛回现代,那教他认识简体字算什么有意义的事。 “简体字?”明琛跟着重复了一遍。 “嗯,就是宋人的字在我们家乡被简化了,写起来比较方便,也有一些字是一样的。”李犇跑到案几边拿起毛笔,写了一个繁体的“马”,一个简体的“马”。“就这样,这个就是现在的宋字,这个就是我们家乡的字。” “果然简单。”明琛拿着两张写着“马”字的粗宣纸,举到眼前,细细端详。“好,那今天便认字。” “不只是今天,这个恐怕要认好久,汉字太多。”李犇随手拿起一本书,把第一页上面所有的繁体字都挑出来,边上加注上相应的简体。 一共二十多个字,这就是明琛今天上午的全部教学任务。 明琛的学习能力把李犇吓了一跳,一上午的教学任务,居然半个小时搞得门清。 李犇夸张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明琛,调笑道:“小哥可真是状元之材啊。” 明琛被李犇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拿起那本书翻到第二页,扔给李犇。 李犇一连标注了好几页简体字,心道,这下够状元学一个上午了。 事实证明,李犇太小看状元了,后面五六页明琛不到一个小时就认熟了,而且还把再后面的几页,但凡见过的偏旁部首,举一反三的都标注出正确的简体字。 “下课下课,不喜 分卷阅读104 - 分卷阅读10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05 欢和学霸一起玩。”李犇抽走明琛手里的书,扔到蒙古包一角。 明琛抬头。 “别那么一脸蒙逼地看我,学霸就是说的像你这样一学习就给小伙伴造成不必要压力的人。”李犇坏笑着捏了捏明琛的下巴。 “快吃饭了,下午再认字吧。”明琛捡起被李犇扔到地上的书,放回案几上。 “不认了不认了,今天不学了,下午玩别的。”李犇忽然意识到教明琛简体字是一件很危险的行为,自己有点儿动了凡心,太可怕了,必须悬崖勒马。 “安达,你要的午饭来了。”侍女的声音打断二人。 “进来。”明琛答道。 一盘盘一碟碟的炒菜,绿油油的,看着赏心悦目,勾的李犇食欲大振。 “请问安达,晚上吃食有什么要求?”侍女把托盘放在桌子上,道。 “……”这是跟饭菜干上了?认真起来很拼命啊,中午还没吃,晚上就要准备起来了。“你们看着办吧,就按中午的标准,来点儿鸡肉吧,记住牛羊肉一点儿不要。”李犇摩擦摩擦到侍女面前。 “是。”侍女再次退出蒙古包。 “学霸吃饭吧,上午用了那么久的脑,是不是特别饿?”李犇贱贱地漂移到案几前拿着书端详的人面前。 “不十分饿。”明琛放下书笑道,伸了一个懒腰。 “对对对,书中自有千钟粟。”李犇坏笑着看了着明琛。 “书中有没有千钟粟我不知道,眼前却有一个颜如玉。”明琛站起身,拉着李犇往摆放午饭的地方走。 “……”李犇被拉着坐在桌前,开始进入非常合自己口味的美妙一餐。 很简单的炒白菜,炒茄子,吃得李犇撑得像气球,瘫坐在椅子上打嗝。 “苹果,要吃吗?”明琛拿起托盘里的苹果,左手扔右手,右手扔左右。 “吃不下。等会再说。嗝……”一声打嗝,全身跟着振动一下。 明琛握着苹果,咬了一口,汁水四溅。“挺甜的。” “少馋我,再吃爆体了。”瘫在椅子上的人道。 “你喜欢吃茄子?”明琛皱眉道。 “不是喜欢茄子,是太久没吃茄子了。嗝……” “二位,可还习惯?”少年爽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二人同时抬头一看,不是忽必烈还能有谁?穿着雪白的狐裘,唇红齿白,不皱眉的时候还挺像无忧的少年。 “凑和吧。”李犇正把茄子盘里吃剩下的汤往碗里倒,拘谨地站了起来。 “直言便是。”明琛抬头冷淡道。 “……”桌子底下,李犇用脚狠狠踩了明琛一脚,居然敢用这种态度和未来国家最高领导人对话。 “好,那我便直说了,想必两位一路过来早有耳闻,金牛山天火三天三夜不息,坊间传言为我蒙古征讨高丽杀戮太重,天火示警,必驻军高丽之七十二达鲁花赤齐聚金牛山祭天,方能震慑戾气。监国明知此为坊间妖言,极可能是圈套,为安抚军心,不得已下令七十二达鲁花赤金牛山祈福,同时暗中派七十二人去接替,以防有变。”说着,忽必烈坐在了李犇桌对面的椅子上,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谁料,人算不如天算,眼看着公布天下的七十二达鲁花赤祭天的日子越来越近,派去秘密接权的七十二个人迟迟未到,七十二达鲁花赤只得先行赶往金牛山。果然有诈,七十二人祭天归途路过一线天,巨石滚上,七十二人纷纷丧生乱石下,无一生还,消息传到高丽,各地皆反,一时间局面难以控制。”忽必烈皱眉看了看李犇,端碗喝了一口已冷掉的茶。 “高丽国王带着百官逃到了江华岛,监国派撒礼塔率大军收复未果,大汗震怒,命我们速回。”少年眉头紧缩,将茶碗放到桌上。 “如此一来,牵扯甚广。”少年意昧不明的看了二人一眼。 纵使李犇不是玩政治的也明白,这回的事相当于拖雷犯了错误,给了窝阔台机会收兵权,至于蒙古政权里的其它波涛暗涌他不知道,总之拖雷被调回,必定对各方势力影响很大,有消有涨在所难免。 略明白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这好像跟他和明琛没什么关系吧,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话安慰受伤的蒙古心,只能傻愣着盯着忽必烈。 “你大费周折的抓我们回来,不会是为了听故事吧?”明琛放下茶碗,站起来道。 “如今各方势力波涛暗涌,几股或明或暗的力量对监国手里的兵权觊觎已久,大汗的态度尚不明朗……”忽必烈眼神如炬,侃侃而谈。 明琛想插嘴拦住眼前少年的话,被李犇一记眼刀子,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吓了回去。他皱着眉头,想不通为什么李犇对这个叫忽必烈的乳臭未干的小孩儿如此忌惮。 “请问,我们能为您做些什么?”借少年语气稍顿之机,李犇毕恭毕敬地在缝里插了根针。 “东夏表面上唯我蒙古马首是瞻,实则暗地里与金、宋都有秘密接触……”少年又开了嗓。 “……”李犇单手扶额,虚弱借桌子支撑身体,果然是帝王之材,小小年纪能把人叨叨得虚脱。 “十日后,冬夏使者抵达蒙古,我要赶在其它势力之前与之达成同盟,听清楚,是’我’……。”少年阴笑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待你们见到监国后,也要分清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终于懂了,监国才是通缉他俩的幕后大咖,而眼前这位少年不过是捷足先登,准备截他老子的胡。 “明白,明白。”李犇点头哈腰的敷衍道。“监国费这么大劲儿抓我俩,不会就是为了抢占人才吧。” “什么?”忽必烈一脸疑惑地看着李犇。 “呃,没什么,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监国,是不是见了监国我俩就不用当隐形人,可以自由在军营中走动。”李犇比较关心能不能出蒙古包活动。 “自然可以。”忽必烈笑道,“不过,监国问起如何回答你二人可知晓?” “当然知道,就说今天才被您抓回来。”李犇笑道。 “那便好,监国派我今日外出办事,你二人便随我出去,再换便装佯装被抓回便是。”少年看李犇上路,也不再卖关子。 “好。我们这就准备。”李犇双手抱拳,心中喑笑,被关小黑蒙古包好几天,总算有机会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了。 忽必烈转身,退出了二人居住被层层把守的蒙古包。 “真要去见拖雷?再帮蒙古人兴风作浪?”明琛注视着瘫坐在椅子上的李犇。 “走一步算一步吧,出去能跑就跑,跑不掉也只能去见拖雷。”高度紧张后的李犇松懈地瘫着。 两人换上忽必烈叫人送进来的蒙古兵衣服,把自己穿的衣服放在包袱里随身带上,便跟着派来接应两人 分卷阅读105 - 分卷阅读10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06 的亲卫出了蒙古包。 “喂,我穿蒙古人衣服还这么帅。”李犇站在队伍里,前前后后的乱瞟,“拉高了这队伍的平均颜值,哈哈哈。” 明琛把张牙舞爪,比比划划的李犇拖进队伍,拽着胳膊跟着十几人的小队伍保护步伐一致。“别乱跑,走机会就逃。” “亲哥,别闹了,人家都防备咱俩跑了,你看看前后左右全是蒙古刀,除了这十几个人,前面还有马队,后面还有一波,你再能打带着我一个废物,也飞不出去啊。”李犇贴在明琛耳朵上,嘀嘀咕咕让他死心,“别白费力气。” 明琛环视了一周,两人被层层包围得水泄不通,不死心地说:“看情况吧。” 两人跟着队伍出了军营,一路往南,走得李犇腿开始发软,还不见停下。 “这位大哥,咱这是去哪儿啊?”李犇拍了拍站在自己前面的一个蒙古兵。 “哼。”蒙古兵回头。 吓得李犇倒退三步,踩在了明琛脚上。 “你干什么?”明琛扶住向后跌过来的李犇。 “他他他……好像林……正英。”李犇磕磕巴巴地靠在明琛身上。 “站好了,跟上。”明琛把李犇扶正,拍打了几下脚上的鞋印。 李犇和前面的那位始终保持着超出平均间距二倍的距离,战战兢兢跟着。 “你认识他?”明琛追上前小声问道。 “不算认识,只是他长得比较像一个经常和僵尸一起玩耍的人,阴气比较重。”李犇拉开一段距离,生怕前面的人听见。 “僵尸?”明琛皱眉思索。 “人死后,尸体一跳一跳地咬人。”说着,李犇举起两个胳膊,开始蹦跶。 “怪力乱神。”明琛无语上下扫了一眼李犇,跟上了队伍。 “等……我……”李犇狂奔着朝明琛跑去。 ☆、第一卷第 51 章 “你说,忽必烈带着这一群蒙古人潜伏在这荒山野岭干嘛?”李犇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和自己并排趴在草丛里的明琛。 “必然是要偷袭谁。”明琛低声回应。 “看前面,好像来了一拨人。”李犇瞪大眼睛看着小道上驶进视线的马队,马队中间是辆挺简朴的马车。 马队越往前,马车离李犇越近,看清了围着马车前后的两镖一仆,李犇整个人僵住了。莫非马车里坐着的人,就是那个梦里重逢无数次的陈昱行? 李犇一动不动地傻在草丛里,害怕马车里的人是自己想见的人,又害怕马车里的人不是自己想见的人。 令旗一摆,忽必烈带来的几十个兵冲了上去,李犇傻站在原地,反应过来时人已将马队团团围在中央。 “果然来了!”一个清亮熟悉的男声传出,马车帘门一掀,男子桃花眼似笑非笑看向忽必烈。 那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李犇一辈子也忘不了,不是陈昱行,还有谁! “想必这位就是东夏陈王?”忽必烈居于马上,朝陈昱行一个抱拳。 “既然来了,必然对在下的身份了如指掌,阁下有何赐教?”陈昱行跳下马车,抱拳。 “我父拖雷,想请陈王到军营一叙。”忽必烈骑马上前一步,手里的蒙古刀直逼陈昱行。看得李犇心提到了嗓子眼,又不敢大叫,怕一个不小心,惊到忽必烈手里的刀,刺伤他面前的人。 “好。”陈昱行笑道。 “想不到陈王如此爽快,把刀放下,请陈王上马车。”忽必烈一声令下,举在半空中的蒙古刀齐刷刷收回,几十个蒙古兵怒视着陈昱行。 男子嫣然一笑,掀帘进了去。在蒙古兵的押解下,马队朝军营的方向行进。 “一会儿,我们慢慢到队尾,找个机会躲进草里。”明琛拍了拍尚处于石化中的李犇。 “啊?你说什么?”李犇一脸茫然地看着明琛。 “我说,他们现在注意力都在马队上,一会儿找个机会到队尾,躲进草丛里。”明琛打量着神游回来的李犇,皱眉重复了一遍。 “哦……啊?还是先别逃了,金子都弄丢了,想办法去拖雷那弄点儿钱……”李犇心虚地眼睛不住地往马车上瞟。 “哦……那听你的。”明琛看着李犇,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李犇拍拍明琛的肩膀,以示安抚,拉着他跟着队伍。 “你们俩个,把衣服换了。”一个骑马的亲卫,来到二人面前驻马。 两人拿出包袱里的衣服套上,亲卫命人用绳子一圈一圈往两人身上缠。 “我说,差不多就得了,别这么认真,我们也没想跑。”李犇被绳子勒得龇牙咧嘴。 “再废话把嘴堵上。”为首的亲卫面无表情道。 “……”千万别啊,堵上多不卫生。李犇吓得不敢出声。 二人被推推搡搡走在队伍后面。“你不是说到队尾吗,现在也算到了队尾。” 李犇苦笑道。 明琛无语地给了李犇一记白眼,把头转过去,跟着队伍往前走。 回去明显时间比来得时候走得快,天没黑就到了营地。营地里灯火通明,杀牛宰羊,很远就能闻到热火朝天的香气。 大队伍带着马队进入军营,李犇远远地看着陈昱行一行人被带进了主帐,想必是拖雷亲自接见。 而他和明琛则被捆得像粽子一样扔在原地。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李犇脚都站麻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周围几个端着刀的蒙古兵看李犇也没逃跑反抗的意思,象征性地吹胡子瞪眼吓唬了李犇几下,便没再管。 李犇伸长了脖子,对着拖雷主帐望穿秋水,周围的一切都不在视力范围之内。 怎么进去这么长时间,会不会一言不合就咔嚓,想到陈昱行有可能身首异处,李犇整个心都揪得像包子,好几十个褶,每个褶都有不同滋味的痛。 有人掀帘出来,李犇认出是陈昱行的管家,五六十米的距离,因为看不清管家的表情,李犇无法判断帐内的情况,本来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又往上顶了一寸。 又有人掀帘出来,忽必烈和笑起来很阳光的“呼嘟嘟”,后面便是陈昱行,三人比比划划,陈昱行拍了拍“呼嘟嘟”的肩膀,忽必烈又拍了陈昱行的肩膀。 这些可怕的官二代们,刚才还剑拔弩张,这么就勾肩搭背亲密无间。远远看到陈昱行脑袋安稳地长在脖子上,李犇把心从舌头根往里推了推,生怕一个张嘴,掉到地上,摔个稀碎。 找个机会与陈昱行相见,而且是单独相见,是李犇眼前最迫切的,什么去临安,什么逃出蒙古军营都没有与陈昱行相见来得重要。 “监国要见你们。快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冷不丁屁股被踢了一脚,李犇“嗷”得一声惨叫。 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李犇瞪了边上的明琛一眼,道 分卷阅读106 - 分卷阅读10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07 :“你怎么不提醒我?” 明琛不可思议看着李犇,“喊了你几次,你像中邪了一样。” “……”一通心虚,没来由地在明琛面前想到陈昱行就感觉怪怪的。 被推推搡搡带到了主帐,主帐里灯火通亮,李犇扑闪了半天眼睛才适应里面的光线。 “两位安达,又见面了?”浑厚的男中音如此熟悉。 李犇寻声而望,拖雷坐在虎皮长椅正央央,眉目紧锁,脸色青灰,短短数日便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可见七十二达鲁花赤事件对他打击着实不小。 “监国别来无恙。”李犇站直了身体,赔笑道。 “二位不辞而别,真让我手下兵士好找啊?”拖雷从虎皮椅上站起来,缓缓走向帐中二人。 拖雷每走近一步,李犇的心跟着马靴踏在地上的声响剧烈地蹦一下。这是要咔嚓了么? “我们与监国大人有言在先,夺亲结束后便放我二人离去,岂料监国大人出尔反尔,那我二人只好自行想办法。”明琛皱眉正色道。 “明先生言之有理,但我大蒙古求贤若渴,二位又都是难得一见的良才,拖雷怎能轻易放二位为他人所用?”拖雷停下脚步,搂着胡子打量二人。 “……”李犇一阵扶额,说他俩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这也太假了,别说明琛根本没有露出什么本事,就算他自己也就是出了几个鬼主意。要是这都能称为人才,那那那那只能无话可说了。 “监国,我二人不过是深山里的闲云野鹤,过惯了逍遥日子,当日无心投下监国帐下,他日自不会再投在别人麾下,监国自可放心。”李犇上前一步,解释道。 “他日之事,谁又能作保,我拖雷只看重眼前,你二人投我蒙古,便荣华富贵,否则,别怪我不领当日情份。”李犇不解释倒好,一解释激得站在二人三四米外的拖雷脸由灰转黑,怒目而视。 “哈哈哈……死便死,何所惧。”明琛上前一步,大笑几声。 “……”李犇看着大义凛然,方志敏附体的明琛,连蹦两步跳到其身边,狠狠地撞了一下。 “那个,不好意思,他开玩笑的,我们商量商量。”李犇恨自己没手捂住明琛满嘴喷火星的臭嘴,小样儿,你当真不怕死,但是我不想你死啊。 “还是李先生识时务,来人,拉下去,让二位好好思量一番。”拖雷挥手,两人被拖出了主帐。 两人被拖到了离主帐最近的一个小蒙古包扔了进去。 “卧槽,屁股。”李犇顺势屁股着地,仰在了蒙古包的地上。 明琛蠕动过来,用捆着的胳膊上臂顶着李犇坐起来。 “给我挠挠后背,有点儿痒。”李犇就着明琛的上臂一通乱蹭。 “等下。” 李犇才不管明琛说什么,不断调整着姿势上下蹭,“对对,往上点儿。” “左……嗯……爽。”感觉一只大手在身后听从指挥的服务,李犇被爽得龇牙咧嘴。 “好了?”看着李犇一脸满足,明琛低低地问道。 “嗯……啊?你你你手怎么松开了?”眼前挥舞自如的两只大手,李犇满脸错愕。 明琛绕到李犇身后,利索地把缠的粽子样的李犇从绳子里解放出来。 “看不出来,有两下子啊。”左手揉着被勒麻了的右手手腕。 “饿吗?我想办法出去给你找点儿吃的。”抓过李犇的两手,用力揉搓。 “别……不小心被发现,把拖雷惹怒了,把你咔嚓了。”李犇拽住明琛的胳膊。 “无妨。”明琛一手掰开死死拽住自己胳膊的手,解脱的胳膊手肘在李犇身上轻轻撞了一下,笑道:“担心我?” “……”李犇触电般收回手,“客……客官,你多虑了。” 李犇转身打量这个小得可怜的蒙古包,不仅小的可怜,配套也简单的可怜,地上扔着一床破旧铺盖卷,一张旧桌上放着一把茶壶和几个有裂纹的茶碗,地毯上明显可见就有不下十处破洞,这应该是下人们住的蒙古包。 “哎,看来真是把拖雷惹暴躁了。你说他们会不会不送吃的,让咱俩饿个几天,饿到服软。太狠了,什么愁什么怨啊……” 李犇絮絮不止了一通,也不见背后的人有回应,转头道:“我说,你不能……” 人呢?李犇环视了一圏蒙古包,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有呼吸的生物。 这货不是会土遁吧…… 李犇盘腿坐在破地毯上,除了等着,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人一静下来就胡思乱想,陈昱行现在在做什么?肯定在大帐里享受着接待一国使者的最高礼仪,羊肉、烈酒是少不了,粗壮的蒙古姑娘少不了。虽说是被劫持来了,但是看样子他也很享受,既然要跟蒙古政权里某一股势力达成同盟,那与大蒙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监国拖雷合作,应该是再理想不过了。 必须先得到自由,然后再偷偷去找陈昱行,而获得自由的前提自然是答应投在拖雷军中。爱情的前提是自由,自由的前提是牺牲自由,就算不要爱情,不要自由,不牺牲自由,也会没了爱情,自由,直接被咔嚓了。 真是一道唯一解的题。 既然只有唯一解,那还纠结闹腾个什么劲儿。 想通了,便没了烦恼。李犇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蒙古包门帘被掀开一个小缝,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黑影移动到李犇面前,把手里的衣服往地上一扔,馕、肉、水果……七七八八地散落开来。 一个三圆四五扁的东西滚到李犇眼前,李犇捡起一看,嘶地一声,抽了一口凉气。 “这这这……是烤地瓜?”李犇瞪大眼睛看着手里的东西,软乎乎的,似乎烤熟了,红薯不是明朝才传入中国的吗,李犇揉了揉眼睛,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确实是烤地瓜。 “不知道。”明琛把躺着的人拉起来,自己已坐了下去。 “这应该是稀罕物,哪儿弄来的?”李犇又把地瓜送到鼻子下面,深吸了两口,久违的气息,真香。 “给白天劫的那伙人头目吃的,送去的路上被我拿回来了。”明琛拿起衣服上放着的馕,撕了一块。 “哦,那个头目好惨。”李犇掰了一块地瓜扔进嘴里,我去,白天劫的那伙人的头目不就是陈昱行嘛。 没事,不就是一个地瓜嘛,就算是一个金瓜,陈昱行要知道是他李犇吃了,高兴还来不及。想着,心情莫名地变好。 “有那么好吃?”明琛皱眉道。 “啊?”李犇疑惑地看了一眼,明琛嘴里塞了满满一下子馕。 “那你傻笑什么?”咽了嘴里的馕,明琛悠悠地回了一句。 “……”李犇瞪了一眼明琛,狠狠塞了一口地瓜,“你尝尝,想笑就笑,笑得响亮。” 分卷阅读107 - 分卷阅读10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08 说完,把剩下的半个烤地瓜举到明琛嘴边。 “你吃吧。”明琛拨开嘴边端着地瓜的手,在衣服里翻腾出一个水囊。“喝点儿奶。” 一听到奶,李犇顿时陷入了某段不畅快的回忆。“不……不喝。” “羊奶,喝吧。”明琛笑着把手里的水囊在李犇面前晃了晃。 “你确定?”李犇眼睛跟着明琛手里的水囊一晃一晃,本来折腾了一天就有些大渴,吃了烤地瓜之后更是渴上加渴。 明琛似乎看出了李犇的疑虑,笑道:“喝吧,我看着他们从羊肚子里挤出来,才拿的。” “哦。”接过水囊,狠狠地灌了一口,果然,新鲜出炉还带着余温。 想来,明壮士也不至于龌龊到观赏过某位女性挤奶全过程后,又顺手牵羊了一水囊回来。于是又放心地喝了几口,确实渴得厉害。 吃饱喝足,两人地躺下休息,铺盖卷太破,李犇实在不忍心再去摧残它。 “咱们从了拖雷吧。”黑暗里李犇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为何?我能带你逃出去。”明琛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不是说了,没钱么,咱们金子都丢了。”李犇讷讷地说。 “那天出去找白龙,金子我也拿回来了,藏好了。”一只手轻拍了一下李犇的手。 “啊?真的?”一听到又能回到隐形富豪的生活,李犇语调提高了八度。 转念一想,剧烈的担心开始觉醒,金子这个借口没了,还怎么骗明琛留下,不过知道金子没丢,总算心里踏实许多,有钱腰杆子自然硬。 “嗯,有机会就离开。”明琛道。 “……”李犇拼命想找出个劝明琛留下的理由,哪怕是骗也好,可情急之下怎么也想不出来。 “我暂时不想离开,还有事要做。” 明琛意外地看着李犇,没说话,闭上了眼睛。 李犇静静地看着蒙古包顶,良久,听到旁边人清浅的鼾声,也闭上了眼睛。 “二位睡得可好?” 感觉胳膊踢了一下,李犇在刺痛中醒来,一眼便认出居高临下站着的正是常站在拖雷后面的五大“门神”之一。 “监国耐心有限,特派小人前来问一声,没想到二位住得如此惬意。”“门神”看着被明琛扔在一边的绳子,黑着脸道。 “考虑得如何?监国还等着回话呢?”“门神”蹲下身,逼近李犇的脸。 “在考虑,在考虑,你回复监国,今天天黑之前一定有答复。”李犇把身子往后移了几寸,生怕“门神”再往前移动,两人鼻尖顶鼻尖,好生尴尬。 “那小人便去回话,二位的吃食一会儿便有人送来。不过要想吃得舒心,还是尽早答复得好。”说着,出了蒙古包。 “喂,我能答复留下吗?我是说,暂时留下,就是缓兵之计。”李犇转过头,心虚地看着明琛。 “你不是早决定了吗?”明琛毫无波澜的回道。 “……” 是啊,这征求意见征求得自己都觉得虚伪。 ☆、第一章第 52 章 主帐内,中年男子一脸微笑地稳坐正央。 “既然二位同意投我蒙古,往日之过便一笔勾销,二位在我军中便不是贵宾而是自己人。”说着,拖雷春风三月地走下老虎皮椅,今天的脸色比昨天好很多。 “监国有话直言便是。”领教过忽必烈一通饶舌神沟通之后,李犇彻底对蒙古人的表达能力失去信心。 “想来二位也听说七十二达鲁花赤惨死金牛山一事。”拖雷面色凝重,停顿下面,观察着二人。 一听此话,李犇心里咯噔一下,惨了,又是一位车轱辘话演说家。 “预感事有蹊跷,我已派人提前去接任,不料去接应的七十多个蒙古高手都遭遇了不测。”拖雷眼神中迸发着忿恨,双拳握得青筋尽显。 李犇小心脏一阵乱蹦,要是让拖雷知道打得七十多个蒙古高手屁股尿流之人,就站在他眼前,会不会把他俩剁成肉馅。 偷偷用眼角余光扫了扫明琛,这厮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淡然而处。 杀人越货的事干得多,心理素质都特别出众。 “高丽国王借此机会,带着百官逃往江华岛,大汗一时震怒。”握紧的双拳微微松开,眼神里的忿怒稍缓。 看着继续酝酿情绪的拖雷,李犇隐隐地感到不安,这将又是一场怎么样没完没了的工作内容安排。 “各方势力尚不明朗,我在朝中位置更是岌岌可危。”拖雷拉长了语调。 诗朗诵腔调听得李犇汗毛外翻,但是内容的重复性又挑逗着全面压制的不耐烦。 “东夏国明里唯我大蒙古马首是瞻,实则……” 李犇感觉耳朵哭窟窿一阵阵往外窜火,还真是亲父子,和忽必烈的台词有八成一样。看着拖雷嘴一张一合,眉头时紧时松,李犇脑子陷入一片棉花状。 “李先生意下如何?”拖雷走到李犇面前。 “啊?”李犇抹了抹嘴角快要流出的水渍,拖雷近在咫尺的脸,吓得棉花快速恢复。 “我二人定当尽力。”明琛上前一步,高声道。 李犇转头,便见明大侠一副视死如归、慷慨激昂的脸。 这是怎么样的一桶鸡血,一向波澜不惊的明大侠居然有这样的一面。 直到二人升舱完成,李犇坐在奢华的蒙古大帐内,眼前都久久不能散去明琛那张烈士的脸。 “喂,刚才拖雷说让咱俩干啥?把你激动成那样?”李犇躺在雕花大床上,滚过来滚过去,打了好几个滚。 “协助他和东夏联盟,反攻高丽。”明琛走到茶桌旁,用手在壶上试了试,新沏的茶,尚热。 “如果我没记错,上次柳言武说过,金牛山那事东夏也有参与,现在看来这个东夏是个墙头草,两面派。”李犇脑海里迅速出现一根草在眼前左摇右摆,开出陈昱行的脑袋,呲牙奸笑着定格。 “弱国多面依存也是常情。”明琛端着茶走到床边。 “……”呃,果然有见地。李犇坐起来,接过明琛手里的茶碗喝了一口。“不想他们,拖老板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的命最重要。” “有所为,有所不为。”明琛回到茶桌前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刚才哪个鬼一脸鸡血信誓旦旦地说定当尽力的?”李犇举起空茶碗,示意再来一碗。 “帮你说的。”拿起一个空碗,倒满冷茶,换下李犇手里的空碗。 “哦?原来是被我附体了,想不到我一本正经时这么帅。”手里的茶一饮而尽,把茶碗放回明琛手里。 “如果我没记错……”李犇“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下来。 “什么?”明琛回头疑惑地看着刚翻了个金斗的某人,后面好像有只细长的尾巴,一晃一晃。 分卷阅读108 - 分卷阅读10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09 “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咱俩还没吃过东西。饿啊。”李犇捂着胃,一声哀嚎。 明琛转过头,继续喝茶。 “两位,你们的吃食送来了。”一个侍女的声音在门外传进来。 李犇自信地看了专心喝茶的人一眼,“如果喝水有用,还吃饭干嘛?” 明琛尚不理会,高声道:“拿进来吧。” 一个衣着略华丽的蒙古姑娘,带着四五个衣着普通的蒙古姑娘进了帐内。 “二位的吃食,请慢用,有什么需要可以和奴婢说。”衣着华丽的蒙古姑娘抬头挺胸、眉来眼去地对明琛道。 “好,下去吧。” “那随时有需要,记得跟奴婢说哦。”蒙古姑娘上前一步,柔声道,胸几乎蹭到了明琛的胳膊上。 明琛后退半步,巧妙地躲过了横空飞来的两个人肉炸弹,脖子通红,道:“下……下去。” 五米开外的李犇看得心花怒放,以前习惯了明大侠冷漠寡欲的一面,偶尔在床上一点儿小禽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脸萌囧的时候,顿时玩心大起。 “等会儿,我有需求,其它的都走,你留下。”李犇坏笑地指着抱着两颗人肉炸弹的侍女。 侍女打量了一番李犇,眉清目秀,虽不及方才那位男子健硕,倒也不失一副好长相,便媚笑着,向李犇蹭了过去。 明琛眉头皱成一团,如看守猎物般死死盯着李犇。 “我不喜欢吃羊肉,烤羊腿什么的以后就不要送来了,有鸡送鸡,没鸡鱼也行,实在没有,就送来牛肉。”李犇不紧不慢地往侍女身边一点儿一点儿移,近到几乎可以看清侍女脸上的毛孔,呃,毛孔真是粗大啊,李犇忍着胃里的翻腾,抬手轻佻地捏了捏侍女的下巴,柔声道:“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侍女一脸娇羞,就着下巴上的手,抬眼含情脉脉地看着李犇。 李犇收回手,坏笑着在侍女和明琛之前打量个来回,一挥手,道:“我没事了,看看明大爷有没有什么需求。” 侍女顺着李犇的手,迷迷糊糊地看向明琛。 “出去,马上。”明琛强忍着怒意,手指向蒙古包门口。 侍女被明琛灰青的脸色吓着了,提着裙子往门口跑,生怕慢一点儿,这位大爷莫名的怒火烧着了。 “吃饭,吃饭。”李犇笑着招呼被怒意憋得脸色灰青的明琛,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茶桌前。 灰青着脸,明琛一动不动地钉在原地,如没听到李犇的召唤般。 李犇盛了一碗羊杂汤,端到嘴边,用舌头沿着碗边舔了一周,走到明琛面前:“给?” 明琛接过汤碗,低头看了看,面色稍缓,一饮而进。 扯着李犇就往茶桌走,把一碗饭硬塞到李犇手里,道:“吃饭。” 李犇看着往自己碗里机械夹菜的明琛,暗道,不好,我的口水有毒,把有血有肉的小明,腐蚀成了夹菜机器人。 “刚才不是说饿了吗?现在又饱了?”见李犇没动筷子,明琛又夹了一块羊肉放进李犇碗里。 “冒昧得问一句,明大侠你刚才好像在生气吧,这么快就好了?”李犇放下碗贱笑道。 “你确定想让我生气?”明琛深潭般的眼珠子直盯着李犇。 “……”对方这个表情一摆出来,李犇秒懂了,一言不合就会强捅他,这才好几天伤疤,又忍不住撩欠,小野驴的破坏力可不是一般的。 “吃饭吃饭,早饿了。”李犇拿起碗,闷头往嘴里扒拉。 也就强忍了三两分钟,李犇把明琛夹给自己的羊肉放到了明琛的碗里,说:“少数民族为什么就跟羊过不去,天天吃羊肉不腻?” 明琛把李犇夹回来的羊肉放到嘴里,咀嚼片刻,道:“少数民族居住在塞外苦寒之地,羊肉有御寒补身功效。” “对了,你到底是什么民族,别跟我打马虎眼说你是宋人,看你体毛就像少数民族。”李犇眯着眼睛,叼着一块炒白菜。 明琛放下碗筷,停顿了些许,低声说:“我是奚人。” “啊?从来没听过,应该是一个不在55个少数民族里面的民族,不过听起来很稀缺很牛掰。”李犇拿着筷子比比划划。 “这世上的奚人应该不多了吧。”明琛两眼深沉地望着前面,一动不动,似在回忆。 “你族人呢,你们不是应该有部落。”李犇嘴里含着满满一口饭,呜呜地追问。 “很多年前被灭族了。”目光深沉的男子,淡淡回应了一句。 刹那间,蒙古包里静的吓人,李犇上下牙齿咀嚼的声音被生生地憋在了口腔里。 “吃饭吧,这些事有机会再详细告诉你。”明琛把目光从远方收回到李犇身上,换上一副宠溺。 “……”果然,每个古人背后都有一段忧伤,以前的小黑猪、陈昱行,现在的明琛。李犇脑海里浮现出灯光璀璨的舞台中央,三人纷纷上台讲述自己的悲惨际遇,台下群演大妈大叔有掩面而泣的,有感同身受低声交流的,有甚者上台与之抱头痛哭,那真是一片唏嘘,全场叹息…… “你为何不喜羊肉?”明琛打断某位病人正在进行的臆想。 “呃……也不是不喜欢,就是再喜欢天天吃也腻啊。”李犇咔咔咔地嚼着白菜,嘴巴一动一动。 “你吃白菜的时候,很像兔子。” “你才像兔子,你们全家都像兔子!”李犇扔下筷子,很久没有暴走过了。 “兔子很可爱。”明琛拿起李犇扔了筷子,硬塞回李犇手里。 “……”兔子很可爱?虽然自己一直走得是可爱路线,但是被说成兔子,还是接受不了。 “以后不许说我是兔子,在我们那里兔子是骂人的。”李犇扒了一口饭,怒目对着明琛。 “哦?” “应该在你们这里也是!’娈童’这个职业听过吗?’兔子’自带贬义!”张牙舞爪的兔子一边挥舞着筷子,一边咆哮。 “不知……” “不知也不许说说说说说。”明琛越淡定,李犇越抓狂。“气死我了,别再提兔子!小爷士可杀不可辱。” “好,你比兔子可爱多了。” “……”李犇泄气地低下头,抓起筷子,一顿狂塞。 “对了,你答应帮拖雷的,你打算怎么帮他?”狂塞的间隙,李犇抬眼。 “给那个陈王吃点儿毒/药,解药交给拖雷。” “你这算什么办法?!”一听要给陈昱行吃毒/药,李犇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 “那你想,我温习一下简化字。”说着,明大侠放下碗,悠哉悠哉地朝案几走去。 “……”李犇随手拿起一个空茶杯,朝着明琛的后脑狂比划。 吃完了饭,明琛坐在案几前写写画画,李犇躺在床上四脚朝天发呆。 这 分卷阅读109 - 分卷阅读11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10 算是什么任务,陈昱行他是一个大活人,一时一个想法,今天可以和拖雷合作,明天就可以和拖布合作。要想真正控制,难不成真给他吃点儿毒/药?不行,不行,李犇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选择和谁合作都是一个国家的外交手腕,陈昱行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陈昱行扶着廊柱忧国忧民的场景,又一次上映在脑海里。见他妈的鬼,简直莫名其妙,不如和陈昱行直接说,两人一串通,让他近段时间安份点儿,等自己逃出军营,他私下爱和蒙古哪股势力结盟就结盟。 感觉脑子有点儿乱,李犇又把命题从头梳理了一番。拖雷的意思应该是想让二人使计,让陈昱行没有退路,在蒙古几股势力内只能与他合作,以确保自己在蒙古的地位。而至于陈昱行在国与国之间,与高丽、宋、金的纠缠不清,应该不在解题的范围内。 读明白了题,是答对题的前提。 蒙古各部落间的关系错综复杂,陈昱行与其中每一股势力的利害关系才是关键。当务之急是与陈昱行见一面,打听一番是小,叙叙旧情是大,另外把自己已经见到他日思夜想的老娘,并被他娘狠整一顿的事顺便提一提,寻求一丢丢安慰。 陈昱行住在哪个帐很好打听,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得进去是难题,特别在不想让明琛知道的情况下,不知为什么,李犇心里就是不想让明琛知道自己与陈昱行的关系。 李犇抬眼看了一眼正在专注标注的明琛,吓得一身冷汗,想到这厮若知道他和陈昱行有过一段暧昧不明的来往,会不会一起撕了他俩,这位可是一人力挫七十二蒙古高手的野驴先生。 “睡不着,出去转转,你写吧,回来帮你校正。”李犇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生怕声音太大惊扰了明琛,要跟他一起出去。 意料之外,明琛沉浸在字里行间,轻哼了一声,头也没抬。 李犇掀开蒙古包的门帘,走了出去,果然,拖雷撤离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守,可能量他们也飞不出去。 没了把守,李犇所住的蒙古包便与其它蒙古包无异,伸伸懒腰,自由的感觉真好。 “唉,这儿!” 感觉是在和自己说话,李犇四处张望寻找声音的主人。 一只手重重地拍在李犇肩上,李犇顺势回头,两个小虎牙映入眼帘。 “怎么是你?”看到熟人,李犇眼前顿时亮了几分,来人正是“呼嘟嘟”。 “听下人说监国抓回了两个谋士,我就猜是你们,在这等好半天了。”小虎牙笑道。 李犇伸手捏了捏“呼嘟嘟”的脸蛋,“你小子挺聪明,对了,你那西夏老婆怎么样?”想起西夏公主那一身骚劲,李犇真替眼前这位小哥担心。 “呼嘟嘟”一听便低头,一脸娇羞,没言语。 得,这还不好意思,看来性/生活非常无违和。 “找我干嘛?”在古代历练也将近一年,李犇也算明白了,古人肠子里更多弯弯绕子,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位小哥即使外表再无害,也是权力的有力争夺者,无所谓褒贬,纯粹客观判断,在权力家族耳濡目染十多年,必有自己的一番算计和考量,否则他很难平安活到这么大。 “找你吃烤野猪肉。”“呼嘟嘟”笑道。 “那太好了。走吧。”李犇把手搭在“呼嘟嘟”脖子上,朝着“呼嘟嘟”指的方向往前走。“我跟你说,天气冷了,最好放点儿辣椒,特别过瘾……” 十几米之外,“呼嘟嘟”早已命人准备好了炉子,果然是有备而来。 李犇也动起了手,把水桶里泡着的野猪肉放到炉子上。“来点儿油。” “呼嘟嘟”刷了一层植物油上去。 “盐。” 有人便盐递到了李犇手里。 “辣椒。” 几个红辣椒被放到了李犇手心。 李犇拿起边上的铁叉,把肉翻了一面,香味逐渐四溢开来。 “那个盒子里的是什么?我看看。”李犇看到边上还有一个调料盒。 “茴香。”说着,“呼嘟嘟”把木盒子递到李犇面前。 李犇仔细一看,呃,原来是孜然。来得正好,大把开烤。“有这个,你以前给我烤的野猪肉里面怎么不放?” “此乃南疆圣果,来之不易。”“呼嘟嘟”打量着李犇手里抓起的一把孜然,略显尴尬。 “呃,不好意思。”李犇松手,让手里攥着着的一把孜然,又回到木盒里。小心翼翼地抓了几颗,撒在了肉上。 孜然虽少,味道却霸气,没一会儿,正宗烤肉的味道就出来了。 感动得李犇想流眼泪,猪肉真好,猪肉真好。 看着炉子上的肉已烤熟,“呼嘟嘟”顺手从桶里又拿出一块,准备开烤。 “别,别,别,手下留肉。”李犇迅速放下手里的铁叉,连摆手再摇头,生怕晚了肉便上了炉子。 “这一大块够咱俩吃了,刚吃过饭,这些猪肉都是五花,吃火锅和烤肉都比成块烤了强。”看“呼嘟嘟”把伸进肉桶的手抽了回来,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忙解释道。 “火锅?烤肉?” “有洋葱吗?就是那种圆圆的,剥开后一层层的,很容易让人流眼泪的蔬菜。”李犇一边表达,一边比划。 “呼嘟嘟”傻看了半天,作恍然大悟状,“兴蕖?” “兴蕖?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就是我说的那个样子,搞两个过来,还有这些肉,再弄点蔬菜,晚上到我帐里来吃烤肉。” “呼嘟嘟”被李犇勾引的一脸憧憬。 “这块你吃吧,一想到晚上吃烤肉,我就吃不下了,留着肚子。”李犇脑子都是圆葱炒五花的入口缠绵。 “我也不吃,等着晚上吃。你回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去找你。”“呼嘟嘟”也是个急性子,炉子扔在原地,拎着桶里的肉便一溜烟跑了。 看着“呼嘟嘟”连跑带颠地背影,再看看炉子上那块快烤干巴了的肉,李犇只好用铁叉子插起来,举着往自己住的蒙古包走。 ☆、第一章第 53 章 “哪儿来的?”明琛一脸疑惑地看着举到自己面前的铁叉子。 “呃,’呼嘟嘟’给我的,没舍得吃,给你拿回来了。”李犇夺过明琛手里的毛笔,把叉子硬塞进他手里。 一听是李犇没舍得吃的,明琛嘴角便不易察觉地上扬起来,几口把肉消灭。 李犇拿起明琛标注的一本古书,被上面工工整整、密密麻麻的小楷吓了一跳,这位明先生即便到了现代也饿不死,起码翻译古书这事他拿手。 简单翻了几页,李犇就扔到一旁,不是老师不认真,实在是学生的作业已经超出了老师的能力范围,虽然明琛写的简体字他都认识,但是古书上的字他不认识,所以这位学生翻译的对 分卷阅读110 - 分卷阅读11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11 不对,他也不知道。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两三个小时,标注了《上下五千年》其中一本那么厚的的书,速度是相当惊人的。 总之,作为一个称职的老师,李犇觉得还是应该随便评价点儿什么,鼓励下好学的学生。搜肠刮肚想了半天,挤出不轻不重,无关痛痒的几个字。 “字儿,写得横平竖直。” 明琛笑着看了李犇一眼,不语。 “晚上吃烤肉,你没吃过的,肯定喜欢,待会儿‘呼嘟嘟’就带着材料过来。我得找那个侍女让她给我准备个炉子。中午你把她吓跑的,你去叫过来。”李犇笑道。 “不去。” “呀呀呀呀,你是不是不去,那我去了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别后悔啊。”说着李犇便作势往蒙古包门口走。 明琛马上坐不住了,几步冲到门前,双手挡住李犇,“你不许去,我去我去。” “早这样就乖了。还像上次那样,两个盆,还有燃着了的炭。再要把切菜的刀,肉和洋葱都得切,再来桶水。”李犇一一交待。 明琛听清楚交待,皱眉走出了蒙古包。 无事可做的李犇,蹬掉靴子倒在了床上,“呼”地一下想起来什么般,坐了起来,好像把正事忘了,不是出去找陈昱行吗,怎么被“呼嘟嘟”给一搅和忘到了脑后,还约了一顿晚饭,看来今天正事是办不了了。 “这么快就交待好了?那侍女是不是就在外面等着你?”见明琛一脸青灰地进来,李犇躺在床上调笑道。 明琛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上,淡然道:“她若再这样,我便杀了她。” “啊?”李犇听得一阵恶寒,待女媚眼乱抛,明大侠抽出软剑,咔嚓,身首异处,一身鲜红。被撩拨几下,便恼羞成怒暗起杀心,果然是不叫唤的狗会咬人。 但是,但是, 真吓人啊。 以后还是放老实点儿。 这边李犇正在脑补,一身一脸的鲜血里,侍女还在媚笑。那边坐在床边的人已经脱鞋躺了上来,开始在李犇身上慢慢摸索。 大手已经摸到关键部位,李犇才从血与尸体的幻想中猛然觉醒,小李犇正被光/溜溜的满满握着。 被那风骚姑娘挑起性致,找老子来发泄,我呸,这算什么事。“那个,’呼嘟嘟’马上就来了。”李犇两眼下垂,瞟着被人轻轻一握便不争气的抬头的小家伙。 “哦。”明琛“哦”一声,把手从李犇的裤子里抽了出来,安静地平躺在床上。 兴致盎然的小李犇突然被拉了电闸,硬挺挺地伸脖子等着。 李犇往下看看小家伙,又转头看看了平静的某人,转了个侧身,把手伸进了自己裤子里。 求人什么的,只会助长某人的嚣张气焰,被理解成撩拨,还有身首异处的风险。 洞悉了李犇决定自己动手的意图,一阵莫名火冲击了明琛的脑子。两手把侧着的人硬搬个平躺,喷火的双眼死死盯着困在自己两臂之内的猎物。 李犇也有些不爽,这位阴睛不定的明大侠着实让人受不了,索性把头扭过去不看压在自己上方的人。 “啊……你他妈的……”小李犇忽然被一腔湿热紧紧吸附着,李犇惊得大叫,随后便是一连串的呓语。 明琛抬头看了看几下便陷入一片混乱的李犇,坏笑着吐出了小李犇。 带着温热口水的小李犇,被暴露在空气里,蒸发带走了热量,冻得更直更硬。 李犇睁开眼睛,侧过头见明琛一脸平静地躺回了床上。想自己伸手去缓解一番,又觉得憋屈。 何况,没吃过满汉全席,吃吃粗粮也罢。可现在舔也舔了,吮也吮了,再自己上手小李犇肯定不答应。 恨呐,为什么自己的柔韧度达不到自给自足的程度。 于是,李犇脑子里出现自己如狗一般,一低头,一分腿,自己用舌头舔着小李犇的场景。 或许注意力被分散了,伸着脖子抗议的小李犇渐渐偃旗息鼓了,一切就在平静中恢复。 一只手又悉悉索索地摸了过来,马上就要到了小李犇头上。 “别。”李犇一个翻身,滚到了床的另一侧。 明琛上身挺起,皱眉看着李犇。 “李兄,在吗?我进来了。”门外“呼嘟嘟”的喊声,打破了两人的对峙状态。 好兄弟,来的正合我意,李犇长出了一口大气,站起身,理了理皱巴巴的袍子,把裤带系好。 另一边的明琛也跟着下了床,皱眉坐到了案几边。 “拿这么多菜,好,好,好。”看着跟在“呼嘟嘟”后面的下人,端进来的蔬菜和野猪肉,其中就有好几个洋葱,摆了满满一桌子,李犇连叫了三声好,今天晚上必定是一顿大餐,爆发吧,我的小肚腩。 “明壮士,那个侍女的火和盆什么时候送来?”李犇若无其事地朝案几前的人喊道。 “她说,稍后。”明琛眼前看着书,淡淡回了一句。 道貌岸然,装模作样,敢不敢把你刚才那一脸凶狠一身淫/邪展示给外人看看。 “还要准备什么?我命他们去弄便是。”一旁的“呼嘟嘟”饶有兴趣地看着李犇剥洋葱。 “两个盆,一些生好的炭火,还有一桶水,菜刀。哦,还有调料。”李犇眼泪哗哗往下掉,古代的洋葱都比现代的更够劲。 “马上去准备。”“忽嘟嘟”回头对下人吩咐。 下人一溜烟地跑出了蒙古包,没过五分钟,便带人拿着盆、炭、刀、桶进来。 李犇把剥好的洋葱和野猪肉都切成片,葱姜蒜香菜一一切好备用。 回头看了看明琛,正拿着一本六七厘米厚的书发呆,“明壮士,过来帮忙。”其实也不是真需要他帮助,迫不及待想上手的“呼嘟嘟”就在身边,李犇只想找个机会和明壮士和好,生怕野驴气不消,“呼嘟嘟”一走,自己便遭殃。 明琛慢吞吞地放下书,走到李犇身边。 接过李犇手里的盆,把地毯掀开,找一块平坦之处,把盆摆好,燃着的炭夹到盆里,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看了看李犇,又朝案几走去。 李犇叹了口气,把另一个盆放在炭上,倒了点儿油,明壮士越来越难哄。 油吱吱响,冒起丝丝白烟。 李犇拿起盛放葱姜蒜的碗倒进油里,炒出来的葱蒜香弥漫在蒙古包每个角落。用手一扒拉半盘肉片、洋葱丝齐下锅,铁铲不断地翻腾,空气里又多了洋葱和肉的香味。 “过来吃,边吃边炒,吃完加水放蔬菜。”李犇挥舞着铁铲,召唤明琛和“呼嘟嘟”。 “呼嘟嘟”屁颠颠地搬了把椅子坐在锅旁边,明琛抬头看了看,又把眼神放在了书上。 呃,还在别扭。李犇拎着铲子走到明壮士面前,俯下身,把脑袋插到明琛与书 分卷阅读111 - 分卷阅读11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12 中间,几乎贴到了对方脸上,“吃饭吧,明弟弟”。 不等明琛反应,李犇扯起对方的手,就往锅边走。 “坐吧。”李犇给明琛拉过了一把椅子。 明琛愣了半天,到桌前拿了三个碗,放在三人面前,又去拿菜和李犇弄好的蘸料。 看着明琛里里外外忙乎的小样,李犇终于放下心了,居家出行必备小能手模式又开启了,一切恢复正常。 “怎么样?”李犇拿着铁铲不停翻动,不忘采访边上食客的体验。 明琛抬头看了李犇一眼,刚要张嘴说话,被“呼嘟嘟”抢了先,“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李犇看了看明琛,这厮好像没有再度表达的意愿了,埋头猛吃肉中。自己拿铁铲挑出一块,用手抓着扔进嘴里,烫,好吃。 “我来,你吃吧。”一向善解人意的明壮士放下碗,伸手要接铲子。 “……”果然,心疼我的人是你是你还是你。 李犇如传递奥运火炬般庄严地将铁铲交到明琛手里,抓起筷子夹了几片扔进嘴里,也没好吃到“存天理,灭人欲”的地步,和饭店里的差十万千里,只赶上一个八千的零头。 “有酒,来几口。”“呼嘟嘟”放下碗筷,到桌边把装酒的水囊拿过来扔给李犇。 李犇拔掉水囊的塞子,仰头喝了一小口。这酒入口咸腥,不如以前的辛辣,怪怪的。 “给你吧,不好喝。”水囊又回到了“呼嘟嘟”手里。 “不识货,人间极品,费了好大劲儿才弄到手。”“呼嘟嘟”把水囊在李犇眼前骄傲地晃几下。 “你口味真重……”李犇用手推开眼前的障碍物。 “明兄?”“呼嘟嘟”提着水囊凑到明珍琛身边,准备开启新一轮的游说。 明琛轻挥了一下铁铲,给了“呼嘟嘟”一记眼刀,生生怕要献殷勤的人逼退了。 “来口,再来口。”在明琛处碰了壁的“呼嘟嘟”,又把主意打到了李犇身上,美食当前,无人对饮,该是多寂寞的人生。 李犇憋着嘴,无奈地接过水囊,放到嘴边轻轻地呡着。 一旁的“呼嘟嘟”猛地一推水囊底,一口带着血腥味的酒满满地灌进李犇的喉咙。 “咳咳咳……你……他妈的……”李犇呛得眼泪都流,这小崽子真坏啊。“给你,自己喝吧。”用袖子抹干净嘴角溢出的酒水,把水囊扔了回去。 “嘿嘿,你们宋人酒量不行。”接住酒囊的人,打量着李犇一脸狼狈,笑道。 “找酒量好的,武松适合你,不光喝死你,还能打死你。”李犇翻着白眼说。 “武松?” “你不知道?一个宋人,很出名的,很能喝,喝了十八碗酒之后打死了一只老虎。”说起武松,李犇拿着筷子一通乱比划。 “不知。你们宋人那么多,哪里知道这等小事,再说能一人打死老虎的勇士不在少数,我蒙古勇士中能杀狼、杀熊之人比比皆是。” “……你们蒙古人厉害行了吧,喝你的酒吧。”李犇坐回椅子。 “你吃吧,我弄。”食欲也一并被“呼嘟嘟”给击退了,李犇抢过明琛手里的铁铲子,直接把盆里的肉全铲到明琛碗里。 “肉吃得差不多了,我往里放水了,水开了再把蔬菜放进去煮。”说着,李犇舀了两瓢水倒进盆里。 “李兄,为何你特别会做各种吃食?”“呼嘟嘟”凑过来笑道。 “不是我会做,是你们的人生太苍白。”坐等水开的李犇,翘着二郎腿眯着眼。 “我也去过很多地方,吃过不少珍馐美味,都没李兄做的那些东西稀奇。” “你去过很多地方?我猜你也就是从蒙古东走到蒙古西,吃得无非就是煎炒烹炸牛羊肉。不管怎么吃,都离不开一个’膻’味儿。”酒劲儿上头,李犇的话匣子开了。 “哈哈哈,此话有理。”“呼嘟嘟”拿起水囊倒了一大口,咸腥味又在蒙古包里环绕开来。 “水开了,想吃什么菜都扔在里面。”李犇拿过白菜倒进盆里,刚才一个劲吃肉,很腻,迫切需要打打油。 “呼嘟嘟”端起豆腐走了过来。 “你喜欢吃豆腐?”李犇笑道。 “尚可。”一整块豆腐“哐当”一下进了盆里,水花四溅,烫得“呼嘟嘟”嗷嗷乱叫。 “……”看着对着手上几个红点又吹又跳的小伙,李犇很是无语,就这副智商严重缩水的样子,怎么去跟忽必烈争天下,还好,他有自知之明趁早放弃了。 李犇用铁铲把豆腐切成了小块,又放了几缕香菜。 肉汤翻滚,不一会儿里面的菜就熟了。李犇拿过明琛的碗连汤带菜盛了满满一下子。“来,明壮士,干了这碗妇炎洁。” “嗯?”明琛皱眉接过李犇手里的碗,注意力全副集中在李犇这一句中出现的新名词上。 “喝喝更健康。如何?”李犇一脸期待地看着端汤久未进的人。 “这种汤叫妇炎洁?好别致的叫法。”一边的“呼嘟嘟”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不客气地先尝了一口。 “……”李犇的注意力成功被“呼嘟嘟”吸引了,这位富二代很逗比。 “吃你的豆腐吧。” 酒足饭饱。李犇扶着摇摇晃晃的“呼嘟嘟”往外走。 “别别,别往这尿,离我住的地方远点儿,我鼻子灵着呢。”李犇一把扯走了要在门口解腰带的小伙儿。 “去……去……去……公主……帐里……”两眼略红,吐着酒气,“呼嘟嘟”拉着李犇朝一座彩色蒙古包走。 “你不和你媳妇睡一个帐?”李犇问完便后悔了,这位曾说过娶公主之前就有好几个媳妇了,要都和他睡一个帐,那天天上演群p了。 “你说的哪个媳妇?”“忽嘟嘟”两眼迷离地看着李犇。 “哦,我想起来了,你好多媳妇。”一拉一扯之间,又见了风,李犇也开始跟着“呼嘟嘟”的节奏晃悠。 “你……羡慕?”两腮通红的“呼嘟嘟”酒气喷李犇满脸。 “羡……慕……什么?你个……种马,快走,送完你,我……也要回去睡觉。”不知不觉,李犇的舌头开始打卷。 “嘘,小声点儿,公主……主……喜欢惊喜。”两眼发直的”呼嘟嘟”拿出手指在嘴边作了一个手势。 “惊喜……惊喜……” 两人蹑手蹑脚地靠近彩色蒙古包。 “亲爱的,我来了。”脚下摇摆的“呼嘟嘟”扶着蒙古包,嘴凑了过去,“吧嗒”来了一个带响的。 “呃……重口。”李犇一阵头晕,也扶着蒙古包站立,努力调整着呼吸,想以最后好的状态往回走。 “久闻贵国美人如云,不知本公主可算得上上之色?”蒙古包内传来一阵刺耳的女人娇语。 李犇的酒顿时 分卷阅读112 - 分卷阅读11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13 醒了个彻底,再看头上顶着绿色光环的“呼嘟嘟”,此时也清醒了六七成,眉头紧缩地石化地蒙古包外。 不小心和朋友一起撞见朋友老婆正在给朋友戴绿帽子的人表示尴尬得手足无措。 不小心和朋友一起撞见自己老婆正在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人表示更加尴尬得手足无措。 “公主国色天香,即便在我东夏也找不出几个此等绝色之颜。”一阵温柔的男声传来。 李犇的心跟着声音的起伏一下一下剧烈的动,从第一个音传入耳朵升腾出的熟悉感,一丝一丝的放大,最终毫无悬念的确认,没错,里面和骚/货调情的不是别人,正是朝思暮想,偷偷藏在心里的陈昱行。 天意难料,刚刚双手掐腰暗笑别人头上发绿,转眼发现,自己连发绿的资格都木有,好可怜。 无措充斥完大脑,又回流入丹田,噗哧,还有什么比丹田之气发泄更让人无措吗? 李犇尴尬地看了看正用手捂鼻的“呼嘟嘟”,讪讪地笑了一下。 “谁?”蒙古包内男女齐声道。 “怎么办?发现了,跑?”李犇拽起“呼嘟嘟”的手,就要逃。 “跑什么,要害怕的应该是这对狗男女。”“呼嘟嘟”剑眉一竖,甩开李犇的手。 “对!”搞清了立场的李犇,也镇定下来。 蒙古包帘子被掀开,八目相对,四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紧张、傲骄、惊讶、愤怒…… “贤弟?你怎会在这里?为兄找得你好苦,很多话想对你说。” “忽睹都,多日不见,以为你忘了人家。” 站在蒙古包门外气势汹汹的两人,如轮胎被戳了一个钉子,正一点儿一点儿泄气。 “我与我贤弟还有话要说,就不再打扰公主了。”李犇在懵懂状态里,被一双熟悉的手拉着离开了蒙古包。 “快进来,您怎么好多天不来看我?”“呼嘟嘟”也在懵懂状态里,被拖进了蒙古包。 一场很可能发生的家族伦理悲剧…… 居然这样稀里糊涂轻描淡写地化力气为一团祥和了。 ☆、第一卷第 54 章 大帐极致雍容。 李犇看得目瞪口呆,一国王子的接待规格果然不是盖的。这一屋子珠光宝气的,不知道还以为进了珠宝展。 “贤弟,为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一个上前,李犇被紧紧包围在温暖的怀抱中,熟悉的男性气息,直冲神经中枢。 “你伤都好了?”触到男子胸口的一刹那,李犇猛地想起了他的伤,忙把人推开一些距离。 “这么久,早好了。”陈昱行似笑非笑地盯着李犇,用手在李犇头上不住地摩挲。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掉下去之后,我们撬开巨石发现了天洞,在山上山下找了你七八天……” “掉下去,摔伤了,被人救了,后来辗转就来到了这里。”李犇简短地概括了一下这几个月的经历,不想说得太细,其中很多个细节、人事他并不想让陈昱行知道。 “被何人所救?为兄一定要千金重谢此人。”陈昱行亲昵地拉着李犇坐到桌前。 “一……一个山里的人。”李犇低声道。 “有机会定要当面重谢。”陈昱行拿起茶碗,给李犇倒上茶。“喝酒了?喝点儿解解,你的酒量不好。” 李犇愣愣地接过茶碗,放到嘴边呡了一水口,醇香新冽,不知道是心情好茶才好,还是茶本身就是好。 好茶须尽性,李犇仰头一饮而尽。 “贤弟,可是酒后腹空?我命人准备些茶点肉果可好?”看着李犇大口喝茶,陈昱行以为李犇饿了。 “呃,不用不用,我刚吃完烤肉,挺饱的。”李犇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可能是烤肉吃多了有点儿齁着了。 “贤弟投了蒙古?”陈昱行看着李犇的眼睛,一脸严肃地问。 “呃,算是吧,不过是暂时的。”放下茶碗,李犇吐了一个水嗝。 “蒙古人生性凶残,贤弟万万小心。” “嗯呢,我也是没办法,能跑肯定跑。对了你找到你母亲了吗?”想起那白衣老娘们李犇就一肚子火。 “人海茫茫,谈而容易,与贤弟重逢不提伤心之事。”陈昱行苦笑道。 听这话是没找着,但是那娘们明明知道陈昱行的一举一动,还暗中出过手,为什么不出来见他呢,眼看着儿子寻她寻得发狂。 古人的脑子不能正常解释,古代娘们的想法更不能正常解释。 那我是不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呢? 暂时不告诉吧,是他老娘不想见他的。 “你来蒙古是找人结盟?”李犇道。 “算是吧,不过不重要了,找到了贤弟就是此行最大的收获。”陈昱行手扶在李犇脸上,轻轻摩挲。 李犇下意识地把身体往后倾了几寸,不动声色地避开。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李犇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贤弟,不如就在此休息,为兄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陈昱行伸手拉住李犇的胳膊,深潭般的眼睛注视着李犇。 “不不……不用,我明天一早就来。”被陈昱行抓着,挣扎也不是,依从也不是。 真不是不想半推半就在这睡了。 是真不敢。 出来这么长时间,恐怕野驴已经在四处寻他,若一个不小心发现了陈昱行,那场面更不敢想,会不会把他俩一起撕成碎片,抛向天空,抛向大海。 李犇在陈昱行的错愕中跑出了蒙古包。一路狂奔,生怕自己一个革命意志不坚定又调头跑回去。 “有人追你?”明琛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李犇,皱眉道。 李犇看了一眼稳坐在案几前看书的明学霸,居然有点儿小小的失落,自己出去这么长时间,这货居然一点儿不着急,还稳稳地看书。 “没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甩了靴子,李犇便倒在床上。 不知是风吹得急,不知是跑得太猛,不知是酒退了又卷土重来,不知是见到陈昱行之后酒不醉人人自醉,总之,排山倒海的头晕向李犇袭来。 “头疼,过来给我按按。”撅着屁股倒在床上的人,道。 一阵悉悉索索,感觉一双大手开始在自己太阳穴来回摩擦,头晕不但未得到有效缓解,另一种熟悉的感觉却从小腹一寸寸燃起。 “我想要。”被按的人闭着眼睛冒出一句。 “恩?”大手的主人明显一惊,手上的动作缓冲了几秒,才恢复了播放。 “我说我想要,你不懂什么意思?”李犇迷离着双眼,双手绕到明琛的脖子上,抬高头鼻尖顶着对方鼻尖。 不是不懂,是不敢相信。 得到命令的明壮士顿时化身野驴,物件在李犇的把玩下,瞬间充了个满格 分卷阅读113 - 分卷阅读11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14 的电量。 撕扯李犇衣服的间隙撕扯自己衣服,乱摸李犇全身的间隙按着李犇的手抚摸自己,乱啃李犇的同时强迫着李犇给予回应。 进进出出,出出又进进,李犇被折腾的乱吼乱吼,没熬到体内的物件第四次身寸米青,便睡在了明琛怀里。 哐当,一声身体部位与木头碰撞的声音,把睡梦中的李犇惊醒。 全身如被车碾压一般,让李犇拍着脑子回忆昨晚上战况的惨烈,看了一眼缠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的野驴,和满地乱七八糟的衣服,想必对于这厮而言,昨夜也是一场的终生难忘的硬仗。 “贤弟着急回来,就是为此?” 居然有人说话,还是熟悉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羞耻、尴尬、逃避、害怕、破罐子破摔,一时间多种情绪混乱交杂,这是做梦吗? 看看站在门口的陈昱行,面色铁青,眉头紧皱。 是活的,被捉/奸了? 在比昨天撞见他和西夏骚娘们还要有说服力,有冲击性的作案现场里,自己被捉/奸了? 陈昱行一出声,边上睡得再熟得明琛也该醒了,习武之人对声音本就敏感,若不是昨天爆发的太毫无保留,早在陈昱行撞到桌子时,明大侠就该醒了。 明琛皱眉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倒是淡定得很,光着身子下了床,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捡起,下半身尺寸惊人的物件随着身体的动作,一晃一晃地,甚是扎眼。 李犇用手无助地捂着两眼,眼前的场景不敢直视,不忍直视。 “陈兄,要不你先回去,起床后我去找你吃早饭。”李犇只想尽快脱离这鬼畜的场面,再多的掩饰也是苍白的,胸前密密麻麻的红痕早将他和明琛明晚干什么公之于众。 “那我陈昱行便回帐恭候贤弟的大驾荣至。告辞。”冷冰冰的桃花眼,李犇极少见到,抱拳转身之前,恶狠狠地瞪了明琛一眼。 弯腰给李犇捡衣服明琛,听到“陈昱行”三个字,不禁抬起头,盯着门口的人仔细打量。 四目交汇,各不相让,噼里啪啦,电光火石,五毛特效。 陈昱行出了蒙古包,李犇整个人瘫了下来,害怕和不敢面对齐刷刷地涌向脑子,刚才强撑着镇定,一下子软了。 “他就是陈昱行?”明琛几步蹿上床,掐住李犇的脖子。 “唔……唔唔……你神精病啊……”被掐地喘不上气,李犇两腿拼命乱蹬。 “说,是不是?” “是……放开。”两手拼命地掰着明琛的铁臂,能感觉到嘴角已经有液体留出,好久没有这种和死亡濒近的感觉了。 “以后不许见他!”明琛瞪着李犇,两眼喷着火龙。 “啊……你先放开……我……” 见李犇嘴角的液体已成了白色泡沫,明琛才猛地松开手。 “咳咳咳。”李犇趴在床上一通猛咳,“你又发什么疯?” “以后不许见他!”明琛怒目重复道。 “他……他就是陈王,我怎么不见他,还得帮拖雷游说呢。”这样无理的要求,李犇从心里抗拒,无奈打不过人家,只好绕个弯子拒绝。 “你不用管,我想办法带你走。”明琛狠绝地注视着前方,若有所思。 “你和陈昱行有仇?”李犇从床上坐起来,试探地问道。 “没有。”男子怒道,抓起衣服扔在李犇脸上。 呃,什么愁什么怨啊?用得着这么持续性的过激行为吗? 越想越生气,明知道武力值不如明琛,但是这么怂了总感觉窝囊。“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李犇瞪着抱着双臂站在床边的人。 明琛抬起眼脸看了一眼床上,很快移开了。“早上吃什么,我去叫人准备。” 明琛粉饰太平的行为彻底触怒了李犇,“我刚才约了别人吃早饭,你没听见吗?” “我再说一次,以后不许见他。” “凭什么?”李犇跳起来吼道。 明琛缓缓举起拳头,“就凭它。” “好,你有本事就真弄死我,你想不让我见谁我就不能见谁了。”李犇把脑袋凑到明琛跟前,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 不舍得掐死我,不舍得打爆我的脑袋,不舍得一脚把我踢死了。李犇默默在心里念叨。 耳边传来骨节掐得咔咔响声,感觉拳风刮过了头顶,只要落下了,估计李犇脑袋就跟抱着的西瓜掉到地上,咔嚓一声,有汁有肉。 “你宁可死也要和他见面?明琛隐忍的声音响起,蒙古包里的温度瞬间下降到零度以下。 “跟没自由相比,我宁愿死,你动手吧。”赌你舍不得,赌你舍不得,李犇又闭了眼睛。 耳边风声划过,拳头拍到床头的巨响,待李犇睁开眼,明琛已出了蒙古包。 呃,就知道你舍不得,哎,搞定了一个,相较而言另一个更棘手。 李犇抬腿下床,不好,两腿间一暖,股股的白液顺着大腿往下淌。 习惯了事前事后被伺候,李犇慌乱地抓起地上的一件衣服,乱擦了一通,拿着衣服一看,居然是野驴的里衣,还是他给买的。 活该,直接扔在地上,蹦上去狂踏几脚泄愤。 仔细整理了一番,又在水盆里照了照,纵欲后的妩媚消了大半,就是被咬过后的嘴唇还微肿着,另外,走起路来后面扯得难以启齿的钝疼。 一切收拾妥当,尽量保持着正常走路姿势,出了门。说是去吃早饭,其实已经快中午了。 “陈兄?你在吗?”走到陈昱行的蒙古包外,李犇停在门口清了清嗓子。冒然进去不太好,要不是今天早上陈昱行冒然进了他和明琛的蒙古包,也不会发生那么尴尬的一幕。 “进来吧。”陈昱行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早上捉奸后震怒的人和他无关。 李犇缓慢挪着腿,进了蒙古包。“陈兄。”叫了一声,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 若两人情侣关系,李犇可以一进门就扑通跪倒在地,抱着对方大腿忏悔,祈求原谅。若两人是亲兄弟,李犇可以跟大哥坦言自己是个gay,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对方理解。但是两人什么都不是,仅仅暧昧而且是小暧昧了那么个把月,然后就天意弄人了。这种关系李犇还真想不出用什么开场白好。 不得已,弱弱地叫了一声,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说什么,我听着就是。 “贤弟,你这又是何苦?他逼你?”陈昱行拉过李犇,从头到脸地打量,眼睛闪烁着不掩饰的占有欲。 “不……不算吧……大多数时候我都自愿的。”既然被人看了现场,李犇要再遮遮掩掩便显得怂了。 “你当真好男色?我以为在妓院你是年少贪玩。”明琛一脸惊讶。 看着明琛一脸故作的惊讶,李犇突 分卷阅读114 - 分卷阅读11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15 然一阵莫名的心疼,我喜欢不喜欢男人,难道你陈昱行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是。”既然对方装傻,自己又何必撕破这层纸揭穿。 “天下好女子千万,为兄定会为贤弟求一门好亲事。”陈昱行搬过李犇的脑袋,让李犇与之对视。 一听这话,李犇彻底无语了,在你跟我玩暧昧玩那么长时间之后,还想作主给我娶个姑娘。 “陈兄,可能不曾去了解。其实呢,我这种人是不能娶妻的,做不到,你懂吗?”李犇冷笑道。 “为何?” “我只喜欢男的啊,对女的没感觉,石更不起来。”李犇别开头,不去看那双熟悉的桃花眼。 “那你之前,可是对我动了超出兄弟的感情?”陈昱行搬回李犇的脑袋,又要与之对视。 “你不用看我眼睛,我没必要说谎,坦白说,动过,不过那都不重要,你又对男的不来感。”李犇挪开几步,背对着陈昱行,这样自己说出来要轻松些。 “早饭也不必吃了,都这个时间了,我回了,还是好兄弟。”说着李犇便往门口走。 前脚刚迈出半步,一股冲力险些把李犇扑倒,有人从后面把李犇紧紧地抱住。 “重要。” 重要?这是什么意思? 我对他有过超出兄弟的感情这件事很重要? 是么? 他…… 难道? 这一抱,李犇的脑子彻底乱了。 这是陈昱行想和自己把关系从间断过的暧昧再度升华的提示吗?虽然正中自己的下怀,但是通常而言想真正开启一段向往的感情之前,出于对彼此的尊重,都应该把□□解决干净。脑子忽而出现明琛怒怨的脸,忽而出现陈昱行二十多个忽啦啦的后宫团,忽而又冒出来西夏公主、红衣女子,以及陈昱行那三个上了小学的大儿子。 前方道路荆棘一片啊。 李犇也不知道怎么走回自己住的蒙古包的,整个脑子一团浆糊,耳边不停地重复两个字“重要、重要、重要、重要、重要”,那些人影接着一遍一遍如放电影般。陈昱行后面说了什么,做过什么,自己怎么出的蒙古包,都没印象。 机械地坐在茶桌前,上面还摆着昨天吃烤肉用过的盘碗,看来居家出行小能手真的罢工,以伺候男人为目的侍女也不给力。实在看不过去,李犇胡乱把盘碗堆到盆里,连同装炭灰的盆一齐放到了蒙古包门口,希望那个尽职勾引人,不尽职伺候人的侍女看到后能收走。 脑子还是很乱,李犇机器一样把蒙古包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通,昨天晚上凌乱的被褥还残留着两人体液的味道,地上明琛那个被李犇擦过身体的衣服还孤零零地躺着。等一切恢复原样,李犇全身酸软地躺在床上,抱头看着上方。 姓明的不会一走了之,扔下自己跑了吧。对于他来说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得出入军营简直易如反掌。 如果他走了怎么办? 我擦,什么怎么办?李犇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声惨叫…… 我的金子啊。 ☆、第一卷第 55 章 李犇醒来的时候已经半夜,这一觉睡得无比畅快,确实是累了。 清醒后,看着扫视了一下空荡荡的蒙古包,东西都在他中午收拾好的原地,看来那头野驴并没回来过。 赌你三天之内贱贱地跑回来。 饿了,但是天已经黑了,身边没有万事万应的小奴隶,想弄点儿吃的都难。 但是饿得实在难受,一天没吃过东西,已经超了李犇忍受饥饿的个人纪录。穿上鞋,套上棉袍子到外面觅点儿食。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除非一队队巡逻站岗的蒙古兵,基本已经看不到闲杂人。以前也没问过明壮士伙房在哪儿,想偷点儿东西吃都找不到地方。 “啊,今夜星光灿烂,今夜万里无云啊。”李犇抻了个懒腰,吟道。嗯,或许转移注意力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法。 “李兄,好兴致。” 不用回头,李犇也知道,救世主“呼嘟嘟”出现了。 “啊哈哈哈,天助我也。哥们,给我弄点儿吃的,饿了。”李犇用手勾住“呼嘟嘟”的脖子。 “跟我来。” 李犇被“呼嘟嘟”扯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后面一排蒙古包。 “进去吧。”“呼嘟嘟”一声招呼,李犇便迫不及待地想感受东道主的热情。 比李犇住的蒙古包还大的一个蒙古包,里面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大盘子小碗,一侧还有几个土灶。 “这都是给贵族准备膳食的地方,你随便吃。”看着两眼放光的李犇,“呼嘟嘟”笑道。 “冒昧多嘴一句,以前给我送那些吃的,是这个蒙古包里做出来的吗?” “当然是,你是贵客。” “哦,我懂了。”李犇眼中瞬间失掉了一半的光芒。本以为到了御膳房,其实误入了工厂食堂。 李犇掀开一个又一个盖着盖子的盆碗,确实有些吃的。都是大块的羊肉,牛肉,馕什么的,虽然很饿,但看起来没丝毫食欲。 “不想吃?”看着李犇从头翻到尾,嘴瘪得越来越长。 “呃,要是能吃一碗我妈做的手擀面就好了,在这寒冷的夜尽情感受温暖。”李犇诗朗诵般说出来本该伤感的心声,“呼嘟嘟”听得一愣一愣。 李犇扫了一眼一侧摆放的蔬菜,有个篮子里居然有几个地瓜,“还有火吗?” “有。”“忽嘟嘟”指着其中一个灶。 “煮两个这个。”李犇从篮子里拿了两个地瓜,扔进锅里。 “李兄喜欢吃这个?” “凑和吧,总比羊肉好,吃羊肉吃的见到咩咩叫的动物就想吐。”李犇又往锅里加了两瓢水。 “哪来的地瓜?”李犇又从篮子里拿出一个,举在手里。 “这叫地瓜?公主母亲派人送过来的,说是异域之物,我蒙古和西夏都不曾有。” “哦,可以做拔丝地瓜,这是好东西,明天给你露一手,把这几个藏起来。”李犇拿起篮子左顾右看想找地方塞。 “李兄不必担心,此物味道极怪,在我蒙古不会有人喜欢,若李兄不放心,可将此物拿回自己帐中。” “呃,这怎么好意思,你老丈母娘送来给女儿尝鲜的。”李犇嘴上说不好意思,心里就没打算放下篮子。 “公主并不喜欢。”“呼嘟嘟”笑道。 “哦,对了,你们昨晚上一个小别胜新婚就就就……”李犇想说就把要戴绿帽子的事给揭过去了?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傻b了,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了半句便偃旗息鼓了。 “是啊,鹿鞭酒当真有劲儿。”“呼嘟嘟”眉飞色舞,似乎跳到另一个语境。 “鹿——鞭——酒?” “你不是也喝了? 分卷阅读115 - 分卷阅读11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16 不过有明兄在,它的妙处你一定没机会体会。哈哈哈。”“呼嘟嘟”挤眉弄眼地看着李犇。 呃,这个熊玩艺居然给他喝鹿鞭酒,男人啊,不管外表多天真,看着多干净,一旦熟络了,都是殊途同归到一起讲黄段子看a/片打手/枪的伙伴路线上。以前自己怎么就会以为眼前这位是一个天真无邪的懵懂少年呢。 不过少年我很想与你分享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是因为明兄在没机会体会它的妙处,而是因为明兄在旷日持久欲罢不能地体会了一宿。算了,不和你说,你体会不了。 “李兄?莫非?”“呼嘟嘟”一脸了然的表情。 “别瞎想,你爹安排的那侍女简直了,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李犇赶忙阻止眼前少年心中的邪念。把他和那个骚女放在同一脑补画面,真是要逼疯五好少年的节奏。 “要不,我私下给你换个?”小伙儿贴在李犇耳朵上,小声道。 “谢了,您省了吧,就您那眼光,娶媳妇我就看出来了。”李犇调笑道。 “我媳妇们怎么了,个个貌美如花。”小伙儿不服气地嘟起嘴。 这个“们”说得果然好霸气,没错,我不是媳妇,是媳妇团,就是这么自豪。 “娶得漂亮。”第三个音,李犇贴近小伙儿的脸夸大口型,喷了“呼嘟嘟”一脸口水。 “熟了,来一个。”李犇拿锅里的一个地瓜,要扔给“呼嘟嘟。” “不不不,李兄自便。”手摆得像拨浪鼓一般。 “不识货。”说着李犇又翻出一块煮牛肉,就着地瓜,也不失一顿美餐。 “对了,李兄,你这次回来,是打算留在我大蒙古效力了吗?” 呃,终于切入正题了,放得再长的鱼线,也不过是为了钓鱼。 “算是吧,不过我不想留也不行啊,你爹还不把我咔嚓了。”李犇用手拿着地瓜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哦。军中势力较多,你要万分小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一个没兵没卒的小谋士能如何小心。”塞进去最后一点儿地瓜,李犇拍拍屁股从地上起来。 “有事派人来找我。”“呼嘟嘟”拍了拍李犇的肩膀。 “谢谢,好兄弟。可是我派谁去啊,周围连个鬼都没有,派那个侍女去,我怕她见到你一时之间都舍不得说正事,哈哈哈。”李犇也将胳膊放在“呼嘟嘟”身上,“走吧,再折腾一会儿今晚上不用睡了。” 两人勾肩搭背出了伙房,分道扬镳朝自己的蒙古包走。 一进蒙古包,清冷的孤单感迎面袭来,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在过去的四个多月里,明琛几乎时刻围着他身前身后转,即便是不说话,也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而那种感觉同现在比起来,是更明显的安心。 哎,睡觉吧,离家出走的小野驴早晚会回来。李犇把被子蒙大头上,进入与外界隔绝的状态,可是被子上全是小野驴的气味,很阳刚,很男人。 浅眠又醒了,醒了又睡了一会儿,可能是白天睡多了,只好闭着眼睛等天亮。 “贤弟?起了吗?我可以进来吗?”陈昱行的声音把刚迷迷糊糊有点儿睡意的李犇又吵醒了。 李犇睁开眼睛,蒙古包里看不到外面的天气,但料想也是天刚亮不久,自己就没睡踏实过,不可能一睁眼睛日上三竿。 “等,等下,我穿衣服。”李犇打着哈欠,往身上套衣服。这么早来干什么,难不成龙阳图没看够,今天又来了。 “好,你慢慢来便是。”温柔的声音从蒙古包外传来,激得李犇一身鸡皮疙瘩。 穿戴整齐了,李犇掀门帘做了个手势请陈昱行进来。 陈昱行抬腿进了蒙古包,伴随着一通打量。“呵呵,贤弟如此之慢,我还以为今天又不方便呢。” 呃,什么意思,两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能彻底剥开春的羞涩的地步了?就好像两人见面,张嘴便问,你昨晚上没约吗?哦,没约,你呢? 鉴于两人之间朦朦胧胧地暧昧过不短的一段时间,尴尬,好尴尬。 “陈兄,取笑了。”李犇无奈地回了一句。 陈昱行猛地把李犇圈在自己怀里,桃花眼含情脉脉地锁定在李犇脸上,“并非取笑,为兄真得很担心,万一又撞见昨天早上那样的情景,心会不会受得了第二次打击。” 言情戏,这么快就转变了画风。 和不懂风月的明壮士呆久了,这样的情节,李犇有点儿掉线。 “昨天你不顾一切地跑出去,我便不敢再追来。”陈昱行温柔地将嘴唇抵在李犇的前额。 “……”有点儿麻,有点儿乱,怎么办。“陈兄,我……” 李犇刚要说出口话,生生被陈昱行用手捂住了嘴,“我们去骑马,以前我们经常骑。” 说着,便扯着李犇往外走。 说实话,一个没吃早饭的人肯定没兴趣去骑马。 但是,拒绝的话还没出来,人已经坐在马上被带到了军营后面的草原。 陈昱行把李犇拉靠到自己身上,就像以前两人一起骑马那般。李犇试着调整了几个姿势,怎么折腾都感觉不对。 僵硬地坐在马上,尽量关键部位不要靠近陈昱行。 “害怕了?身体这么硬。”陈昱行一把将李犇揽进怀里,二人紧紧地贴在一处。 “呃,不想骑,没吃早饭,有点儿头晕。”李犇迎着马儿疾驰带起呼呼风声,喊道。 “什么?” 李犇只好把嘴贴在陈昱行耳朵上,“我不想骑了,头晕。” 陈昱行得逞地坏笑道,“好,我们去吃饭。” 驻马,自己跳下去,牵着马驮着李犇往回走。 以前很多这样的情景出现在李犇脑海里,自己骑在白龙或二牛身上,地上有个伟岸健壮的身体牵着畜牲走。 操,离家出走的小孩,第二天了还没回来。 姓明的,再给你一天时间,不滚回来,别怪我对不起你。明明是炮/友,解散也不给个仪式,不负责任! 李犇心里不住翻腾着七百二十度的腾空草泥马,什么时候进了陈昱行的奢华大帐里居然没注意。 “贤弟,可要休息?我已命人准备了贤弟爱吃的宋菜。”陈昱行用手指了指帐内的大床。 李犇顺着手指看了一眼,饿着出去跑了一上午,确实有点儿低血糖,但是也不至于娇弱到要卧床调整,而且,尽管以前睡过几次陈昱行的床,也同床共枕过,但那都是他单方面暗怀鬼胎之时,嗯,现在两人的处境有点儿一言难尽,冒然地去睡了对方的床,好像会有些暗示之嫌。 “不累。就是饿。”李犇坐直了上身,强打精神道。 “那便好,贤弟自便,我处理下奏报。”陈昱行看着李犇,善解人意的 分卷阅读116 - 分卷阅读11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17 一笑。 这是东夏准太子的意思吗?出门在外都随身带着奏折?感觉自己好像刚刚跟一位日理万机的小国准国王一起不愉快的玩耍了一番。 “你忙你的。”说完,李犇为了让陈昱行放心,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在茶碗里倒了一碗温茶。 陈昱行专心地翻阅着一张张密密麻麻地所谓的“奏报”,李犇对政治也没什么兴趣,翘着二郎腿不住地往嘴里灌水。 人紧张的时候往往用喝水转移注意力,不一会儿,李犇就尿意纵横。 “陈兄,我出去方便一下。”李犇捂着肚子,就要往外跑。 跑出了陈昱行的大帐,李犇顿感外面随处都是自由的气息,幸福的连刚才就要崩盘的尿意都减退了。真他妈的怪,为什么以前想方设法找机会和陈昱行亲近,一有机会就往人家身边蹭,而现在多呆一分钟都压抑的喘不过气了。 迫切需要按摩,还有一天零一个下午,姓明的你的时间不多了。 一边咆哮,一边找地方方便。走了好几百米,才发现一个带着茅房标志的地方。 草草解决完,李犇拖着沉重的步子又回到了陈昱行帐内。 “回来得正好,过来吃东西。”陈昱行坐在桌前,笑着招呼李犇过去吃饭。 刚一回来,李犇就闻到了香味儿,这饭做得真挺快。走到桌前一看,我靠,骄奢淫逸啊,东坡肉、烧茄子、小炒肉、排骨汤、炒萝卜丝、煎饺、汤圆…… 李犇真想抱着陈昱行狠狠趴脸上亲几口,比亲哥还亲,就知道他好这一口。 抓起筷子,拿起装着白饭的碗,放到鼻子边闻一闻,人类文明的气息简直波涛汹涌。 “慢些吃,还有菜没做好。”陈昱行给李犇盛了一碗排骨汤放在边上。 李犇嘴里塞着满满的大米,“陈兄,你这样的权贵人士,想吃什么都有,想干什么都行,是不是特别的无欲无求。”看着只看不吃的陈昱行,李犇道。 “何出此言?”陈昱行放下汤勺,拿起筷子给李犇夹菜。 “你好像对吃不是很感兴趣。”李犇指了指一桌子美味。 “呵呵,你们宋食,我不是很习惯。” “呃,好吧,你们少数民族坚强,但是我想说这世界上真的不是只有烤和水煮两种烹饪方法,你们权贵应该带领百姓多尝试。”因为吃得爽,之前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吃货的境界莫过于,食物让我们的关系更融洽。 “我不关心百姓,我只在乎你喜不喜欢。” “呃。”压抑感又回来了。 “陈兄,此次来蒙古做何打算?”李犇举着筷子看向陈昱行。 “你是代表拖雷而问的吗?”桃花眼不怒不喜地看过来。 “不算是,我怎么能代表拖雷,我自己也想知道。” “若是贤弟想知道,说说也无妨,我本欲去蒙古面见大汗,想在此行里能与蒙古几股势力中的一股或者全部取得盟友关系。不料,还未见到大汗,就被监国劫来了。”陈昱行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 “你倒是贪心得坦诚。”李犇夹起一块东坡肉扔进嘴里,能吃到猪肉的机会不多,能吃到这样做法的猪肉更是几乎没有,甩开了腮帮子造吧。 “如何?想说服我与拖雷一方联盟不再有异心?”陈昱行端着茶碗似笑非笑地喝了一口。 “嗯,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你不乐意也行,想办法把我带出去。”连吃了几块肉,有点儿腻歪,来点儿茄子压压。“管你们蒙古人还是女真人,我就担心我的小命。” “贤弟,放心,此次我陈昱行绝不会再弄丢你。”李犇夹茄子的手被猛地抓住。 呃。刚夹住,又掉了。 李犇打量着抓住自己手的一双大手,看了看陈昱行,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意思很明显,你这么握着我煽情,不方便吃饭啊。 陈昱行笑着松开了手。 李犇又一通风卷残云,在陈昱行所说的还有菜没上的那个菜没上之前,便结束了整场扫荡战。 嘎,抱着肚子的李犇坐在原地打着响嗝,不时的抚摸几下,希望肚子能稍稍回收一点儿,这样站起来曲线就不会那么明显。 “困否?要不要午憩片刻。”陈昱行关切地问道。 “要,但是我要回去憩,嘎,换床不习惯。”说着,李犇扶着肚子站了起来,“晚上有好吃的派人来叫我就行,走了啊。” 小野驴不在,自己想吃什么也弄不到,来开几天斋最明智不过了。 一想起小野驴,李犇心里又一通咆哮,这货会不会拿着金子跑路了。 姓明的,你要是敢拿着共同财产独自逍遥,让我知道了,有你好看。你可以是别人的,但金子必须是我的。我的。我的。 李犇咬牙切齿地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三更,金刚生日。 ☆、第一卷第 56 章 刚躺下没多大一会儿,便听有掀门帘的声音。 不会是陈昱行追来了吧?李犇睁眼一看,居然是忽必烈,自那日再回军营之后,两人便未单独见过。 “李先生睡得可好?”少年阴沉的声音响起。 “不怎么好,刚要睡你就来了。”李犇挠着脑袋坐起来,为了即将到来的一场长篇大论挖了挖耳朵。 “本不该来打扰李先生,但是几天没见动静在下实在心急?” “啊?我有答应过你什么事吗?”听忽必烈这话李犇一头雾水。 “看来犇先生没什么自觉。”少年脸色更加阴郁。“一个作为细作的自觉。” “……”原来我是间谍。“那请问我要怎么做呢?” “把你觉得有用的一言一行都汇报给我,包括任何人,任何人。”少年咬牙切齿地重复着后三个字。 任何人?那也包括你老子呗?“那天晚上被监国召见,让我考虑报效蒙古,然后放我俩回来,第二天中午又派了一个大汉来催,被逼得走投无路,就答应了,然后就给我们换了个蒙古包,伙食也提高了,后来见了你二哥,一起吃了烤肉,我烤的,他很喜欢,有机会你也尝尝,然后你二哥喝高了,骗我喝又腥又咸的鹿血酒,喝完身体反应很大,对了你也娶了媳妇,应该懂的……” “啪”的一声,少年的掌风险些把床头的木头拍裂了。“你知道我要听得不是这些。” “那你想……听……听……什么?但说无妨。”李犇被少年举起的手掌吓得直磕巴,虽说少年小身板还没太长开,但是蒙古人,从小摔到大,又会武功,反抗没好果子吃。 “陈王。”少年耐着性子贴在李犇耳朵边上,声音低沉。“你和陈王可不是一般关系。” “……”就知道有摄像头,就知道没秘密。 “我们……以前就认识。” 分卷阅读117 - 分卷阅读11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18 “哦?接着说。”少年饶有兴趣的看着李犇。 “他来蒙古是为了找盟友,还没到就让你们劫了,正好和监国结盟了。” “说关键的。” “关键的就是,监国怕他再私下与其它人结盟,让我监视他阻挠他,我现在天天跟他在一起就是监国交待的……” “不光是监国交待的,也是我忽必烈交代的,懂?” “懂……”李犇赔笑道。 少年嘴角上扬地出了蒙古包。 李犇一身冷汗地躺在床上,这他妈的一天有没有好了,屁大个事个个吓唬人。 正浓的睡意被吓得屁滚尿流,脑子里交替出现拖雷、陈昱行、忽必烈,甚至还有柳言武、“呼嘟嘟”,他们说过的话在耳边交杂出现。 “啊啊啊……”李犇抓过枕头飞了出去。 李犇哀嚎着走出了蒙古包,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看到不远处拴着一批不知道谁的战马,邪火攻心,几步跑了过去,解开马缰绳,爬了上去。 大红战马,被突然跑过来的陌生人唐突地爬上后背弄迷糊了,站在原地傻乎乎地愣着,想回头看看背上为何方妖孽,无奈身体构造不允许,扭了几次脖子都没有如愿。 穿越过来快一年,骑马的机会很多,单独骑马这还是第一次。李犇两脚一夹马肚子,手死死地拽住缰绳。 红战马大哥受到粗暴对待,翻蹄亮掌冲了出去。 每向前冲一下,李犇的脑子也被刺激刷新一次,高度绷紧的神经挤出了大脑里所有不该存在的东西,忘却所有,放空所有,只有速度与激情,只有风声与马蹄声,只有这天地与草原。 渐渐李犇掌控了红战马的节奏,渐渐与之一同起伏,这种乐趣还是头一回体验,果然妙不可言。 直到草原地边缘,红战马才不满地停下。李犇学着明琛安抚白龙的样子拍了拍红战马的头,迈腿下了马。 草原很美,可是李犇已无心欣赏,满脑子乱哄哄地破事挤了进来,哎,激情过后终归现实,李犇泄气地坐在草地上。 “卧槽,别跑。”屁股刚碰到草地的李犇,看到红战马小颠起来,赶紧起来追,这马要跑了,自己走回去可要累个半死。 “别跑,等等你李爷,畜牲。”李犇边追边喊,红战马越颠越快,李犇在后面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马往树林里跑,李犇好不容易追上,趴在地上拖住缰绳,红战马回头看看李犇,也没拼命往前拖,就地停了吃草。 “贱马,草原上草那么多你不吃,跑到树林子里吃草,这跟开饭馆的老板出去吃蛋炒饭有什么区别,你说你是不是贱。”李犇爬起来,用手象征性地戳着红战马的大马脑袋,笑着数落。 红战马用鼻子噗了两下,便不再理会李犇。 “吃吧,吃吧,吃饱了带我回去。自己一个人出来也挺危险的,你懂的,我英俊潇洒又不会武功。” “唉,这就吃完了,等我。”李犇赶忙追上要颠起来的红战马,手蹬脚刨地爬上去。 “认识路吗?往回走。”李犇趴马耳边,念叨了一句。 马扭头噗了一下,一股热气喷到李犇腿上。 “真恶心,还打喷嚏喷我。”李犇轻踹了一下马肚子,马又颠了起来。 哒哒哒,马甩开了蹄子,没一会儿便跑到了树林与草原相接处。 “快快快快快快停下。”李犇紧张地拍打马脑袋,这次红战马倒是超常发挥,听话地站在原地。 李犇傻看着,不远处草原上一对热浪翻滚的男女,不用细看,那一身薄得透明的行头,女的就是“呼嘟嘟”新娶的老婆,男的一直背对着李犇,看身型不像“呼嘟嘟”,也不像陈昱行,是谁呢? 转过来,转过来,李犇在心里带领着五百群演给那位男士呐喊助威。 让电视机前的观众看到你的神勇—— 让现场的朋友们听到你的声音—— 让所有支持你的朋友们见证你的激情—— 男士似乎听到李犇心里的呐喊,一个翻身把西夏娘们骑在了身下。 不转过来不要紧,一转过来差点儿惊呆了李犇,这这这这这这不是送嫁的大舅子吗?没记错的话这们应该是西夏公主的亲哥哥或同父异母的哥哥。 李犇单手扶额,抵抗满眼睛的金星和满脑门子的黑线,拍了拍绿光从头发稍到脚尖的”呼嘟嘟”,哥们,我要回家,你们这里的民风太彪悍。 “呼嘟嘟”微微一笑,也拍了拍李犇的肩膀,坚强。 惨相尤使李犇目不忍睹,这对狗男女颠鸾倒凤、没完没了、淫声浪语视天地与美景为无物,全情投入在下半身的律动中。 李犇站着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天地之间的一对贱人。腿站麻了还能人为控制,关键是提心吊胆马大哥起幺蛾子。 要是不小心让这对男女发现好事被他现场观摩了,还不杀他个寒毛无存。 这条小命,真是留得举步有坑,骑个马都能撞到兄妹乱/伦。 嘶—— 李犇伸手要去捂马兄的嘴,已经来不及了,一声马嘶划破长空。 我草,完了,马兄吃饱了情不自禁地表示一下高兴,也是情理之中。 沉醉不知归处的男女被马叫惊得不小,齐齐扭头去看自己骑来的两匹马,那两匹马正混在一处,你闻闻我屁股,我闻闻你屁股,恶心得不亦乐乎,接收到主人犀利的眼神,立马分开保持好该有的距离。 停顿片刻,激情难耐的男女又贴在了一起。 李犇松了一口气,拍拍身边的惹祸精,安抚地摸摸了马头,生怕它再高兴起来。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两个连体婴还难舍难会,三马观光团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李犇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单纯从技术欣赏角度,绝不参杂其它亵玩之意,自青春期明白这档子事开始,小伙伴们都在挖门子倒洞找毛片时,李犇正暗落落地四处搜罗gv,男女片不是没看过,只是没有很感兴趣地认真看过,今天也算是被动地开了眼界,原来女性的身体可以这么柔软,可以开发出如些多惊心动魄的高难度动作,这一点是男男很难企及的。 两人在草地上依偎着喘息了一会儿,收拾利索衣服,各自上马,短鞭一扬,往营地奔驰而去。 马刚跑起来,李犇整个人就抽了骨头般瘫坐在地上,半个身子都站麻了。 “走吧,大红,小电影放映完毕,咱俩也回去吧。”李犇用手揉搓着失去知觉的小腿。 噗,大红朝李犇喷了一下。 “回去,回去。”李犇扑扑身上的灰,又拍了拍大红的脑袋。也不知这个傲骄的家伙是谁的坐骑,没人要最好了,自己留下做个伴。 李犇翻身上马,轻拍了几下,大红一阵不爽撅着屁股颠了起来。 骑在马上的人被吓 分卷阅读118 - 分卷阅读11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19 得不轻,搂着马脖子一通顺毛。 提心吊胆,跌跌撞撞,总算到了营地。李犇牵着大红,把马送到顺来的那个地方拴好。 “哈哈,原来是李兄把赤云骑走了。” 蹲着拴马的李犇闻声回头,绿光闪耀的“呼嘟嘟”就站在身后。 “这马是你的?”李犇指了指“大红”。 “是我十岁的时候大汗所赠。”“呼嘟嘟”走到“大红”身边,贱马温顺地把头贴了过来。 “哦,我刚才骑了一圈,这马挺烈,开始一点儿不友好,差点儿把我摔下来,后来又跑到……”李犇话说到一半,看到对面走过来两人吓得咽了下去。 迎面西夏兄妹一副兄友妹恭地向二人走来。 “你大舅子什么时候来的?”李犇用脚触了一下“呼嘟嘟”的脚尖。 “就你吃的那个,他带来的。”“呼嘟嘟”笑道,对着走过来的二人迎了上去。 “……”来送个地瓜也能顺便搞一炮,佩服。西夏兄妹刚才的大尺度剧情开始在李犇脑子里回放,再抬眼看看穿戴整齐的两人谈笑风生,李犇全身的毛孔不寒而栗。 西夏娘们一边给“呼嘟嘟”整理衣领,一边说着什么,西夏爷们附和一二,“呼嘟嘟”背对着李犇,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李犇能想象到这小子肯定一脸春光乍泄。 三人同一方向,女士在中间,男士分两边,如t台秀般朝李犇走来,这阵仗,这画面感,吓得李犇赶紧立正。 “李先生,几日未见,更是神采。”西夏娘们娇声道,手明目张胆地搭在李犇胳膊上。 李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也没躲开娘们的魔爪,感觉胳膊被搭着的是不是纤纤玉手,而是蹲着一只癞蛤/蟆。 “公主别逗李某了。”李犇笑道,心道,几日未见,刚刚就见过。 “咯咯咯……”西夏娘们一阵银铃般的淫/笑。 西夏爷们也跟着大笑。 “……”李犇挠头看着这两对兄妹,怎么个意思,我李犇身上自带槽点? “公主天真开朗,李兄莫要介意。”还算正常的“呼嘟嘟”似乎看出了李犇的不解,主动出来替媳妇解释。 你丫个活王八,不出来说话还好,一说话李犇更加无语,你确定你媳妇那是天真开朗?叫谁来看都是生‘性’活泼吧,老公和情夫在身边就敢对一个曾撞破她勾引男人的陌生男人又摸又笑,简直了。 “明先生可在军中?”西夏娘们止笑后,又扔出一个火折子。 “呵呵呵呵呵,在。”这娘们居然还惦记着乐队老师,真是风骚成性。 “哦?那便请李先生代为转达,说本公主很想再听明先生演奏,过几日定派人去请。咯咯咯……” “咯咯咯……”李犇学着西夏娘们的笑声“咯咯咯”回应一句,“一定转达。” “我跟哥哥还有些私话要说,便先行告退了。”西夏娘们把手放在“忽嘟嘟”前胸,一阵摩挲。 “公主请便。”“呼嘟嘟”春心荡漾起来。 直到“行走的药”拉着她亲哥哥走远,“呼嘟嘟”还在两眼迷离中。 “你现在独宠这娘们?”李犇看着“呼嘟嘟”,真是恨铁不成钢。 “啊?娘们?”迷糊中“呼嘟嘟”找回了几分清醒。 “刚才走那个屁股大胸大的就叫娘们。”李犇鄙视地给了呼嘟嘟一眼。 “我知道,不算专宠,但是不知为什么总是到了公主那就不想走。”小伙儿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 “肯定的,她是药喂到大的,一走近就能闻到一股麝/香味儿。”李犇笑道,“不过,你最好看牢点儿,把她和别的雄性隔开超过十米的距离。” “何出此言?” “你老婆这么漂亮你不怕她和别人搞在一起?” “那又如何,我死之后一样要嫁给别人。”“呼嘟嘟”思考片刻,正色道。 “那活着的时候呢?” “草原上儿女生性旷达。” “……”罢了,皇帝不急太监着急也没用,好胸襟,好气度,好老公。 “快到晚饭时间了,李兄有什么好吃食?”“呼嘟嘟”笑着凑上来,抓着李犇的胳膊。 “没想好,没食欲,你有什么提议?”李犇被抓得往前一倾,险些扑到“呼嘟嘟”怀里,哎,自己在一个十几岁的蒙古孩子面前如此弱不禁抓,惭愧。 “吃食当然要听李兄的。” “好久没吃鱼了,没有啊。”李犇想想,真得好久好久没有吃过鱼虾了,一直都在内陆晃荡,水产简直是奢侈品。 “没有,一百多里外有个湖,可以命人去捕鱼。” “算了,我不是杨贵妃……”一骑红尘妃子笑的事长脑子的人都干不出来,何况自己是个下雨天不忍心叫外卖的好人。 “没什么吃的,我也不太会做饭,来了这儿之后才开始试着自己动手,今天不弄了,我也没什么食欲。”想起出走了的野驴,李犇感觉身边空荡荡的,明天就是心里期限三天的最后一天,他会不会还不回来。 想到明琛,阴霾又上了脑子。“我想回去了,你也找地方吃晚饭去吧。”说着,不顾“呼嘟嘟”哀求的眼神,便往蒙古包走。 天都黑了,希望睡一觉醒了,那小子能自觉地出现。 不然,哼哼, 不然能怎样?你又打不过人家,别想了,该睡睡吧。 ☆、第一卷第 57 章 粗布衣服的男子一直跑,李犇在后面拼命追,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男子跑跑停停,不时回头朝李犇笑笑,李犇卯足了劲跑,和男子的距离始终没机会拉近。 哎呀,李犇大叫一声,脚底被石头绊了一下,一个狗抢屎,脸先着了地。 疼,很疼,疼得李犇龇牙咧嘴,抱着小腿冒冷汗。 男子见李犇摔倒,几步跑了过来,坏笑着摸李犇的脸。 “你舍得回来了啊。”李犇恼羞成怒,给了男子一拳头。拳头打到精壮的胳膊上,有如豆腐撞到墙,男子持续坏笑着,李犇疼得直咧嘴。 你舍得回来了? 你回来了? 回来了? 姓明的? 谁? 手还在不停地摸索,李犇猛地惊醒,一身冷汗地睁开眼睛。“陈兄?陈兄,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正摸自己脸的人不是明琛而是陈昱行,吓了李犇一跳,这位富二代追起人来还真不含糊,一天早上还没起床就来报道。 “早来了,见你睡得熟,便没忍心打扰。”陈昱行深情地看着坐在床上两眼发直的李犇。 “……”这叫没忍心打扰,手放在脸上跟落个苍蝇一样乱爬,是猪也睡不熟吧。 “做梦了?”陈昱行把被子给李犇往上拉了拉。现已初冬时节,穿单身坐着真是凉飕 分卷阅读119 - 分卷阅读12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20 飕的,这人还是那么体贴细心。 “嗯。”李犇低声道,被陈昱行这么肆无忌惮地摸着挺不好意思的。 “饿了吗?给你准备了宋人的早点。”陈昱行伸手把李犇放在床边的衣服拿了过来。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宠一个人的时候真是溺地齁人。“对了,就我以前那套衣服还在吗?就是那个,带帽子的,还有裤子、外套。”李犇身手比划卫衣和牛仔裤。 “在,不过我叫管家带过来陈王府,没有带在身边。本打算再过两年找不到你的人和尸,就立个衣冠冢。”陈昱行笑道。 “呃,有点儿恐怖,还好我活着。” “你想要只能和我回陈王府了。”陈昱行把玩着李犇的手,调笑地在手心挠了两下。 “其实也不是非要不可……”李犇拿起陈昱行放在身边的衣服,“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打扮。”再看看自己长到了胸前的长发,李犇觉得穿棉袍子比呢大衣更有文艺范。 嗯,除了自己安慰自己,这一年没什么别的长进了。 “我喜欢以前的你,在街上一站,鹤立鸡群。” “呃,奇装异服的非主流,肯定鹤立鸡群。”李犇无奈地苦笑。 “非主流?在陈昱行脸上又出现了招牌地蹙眉动作。 “和大家一样的就是主流,和大家不一样的就是非主流。”李犇下床,倒了一碗茶,昨晚上没吃饭,早上起来腹内空得厉害。 “哦?有趣。”陈昱行走到蒙古包门口,对外面小声交待了一下,便向桌边的李犇走过来。“吃早饭了,少喝些。” “……”如果一个人真想对你好,那真是可以好到要人命。“好,好的。” 尴尬了有一会儿,一群往进送早餐的人忽拉拉地进来,李犇心里暗叫,来得刚刚好。 于是,吃饭成了掩饰尴尬的一种极好的道具。 很丰盛,包子、饺子、汤圆、粥,这带馅的就准备了好几样,足见陈昱行之用心。 李犇拿碗盛了一碗大米粥,就着肉包子往进塞,很合口味的早餐,东北人还是习惯豆浆加油条,大米粥配包子,套餐形式一代传一代,有情结,有习惯,绑定了解不开。 另外,包子是猪肉白菜的,非常完美。 “你怎么不吃?”李犇抬头看到陈昱行正坐在对面笑着看他。 “给你做的,我等羊汤和馕。” “……”不管外表怎么温润如玉,骨子里都是狼性,一天三顿离不开羊羊羊。 有人端了一个托盘进来,放到陈昱行面前,陈昱行才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起早饭。 “那天早上的就是你朋友?” “啊……什么?”李犇缓了一下才明白陈昱行说的是什么,一口粥差点儿从嘴里扑出来。 “你们怎么相遇的?”陈昱行挑眉问道。 “呃,在……金……金牛山下他救了我。”李犇支支吾吾,又觉得这个问题不可回避,何况看都看见了,还有什么扭扭捏捏的。 “其实为了报恩,贤弟大不必那般,我会给他一些金银,报答他救你之恩。”陈昱行一脸认真地看着李犇,似乎在等李犇的首肯。 “呃,这……这个我自己能解决,陈兄……不必放在心上。”李犇赶紧放下筷子,摆手拒绝道,要是让陈昱行拿钱去砸野驴,野驴当场就能把人撕了。而且自己也确实没放可过以身相许娘们唧唧的报恩方式,嘴上说说不过是抚慰自己受暴力的心,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就是各取所需的互嫖,想得太复杂太深入太有高度对双方都是一种侮辱。 “那好吧。”陈昱行勉强一笑,“你这里这般简陋,不如搬到我帐中同住。” “啊?”同居的邀请太突然,李犇手里的筷子没有心理准备,直接掉在地毯上,还好是地毯,没有什么突兀的声音出现。 “这挺好的,比以前在东夏和小黑猪一起住的地方好多了。”提起小黑猪,李犇情绪又低落了几分,刚穿越过来最无助的时候,是憨憨的小黑猪给他吃给他住。 而他的小黑猪弟弟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小小黑猪,猪肉花刘姑娘有没有欺负他,都无从知晓。 “自然不可同日而语。”陈昱行笑着从李犇眼前的盘子里夹起一个包子,放在眼珠尽可能近的距离打量了几下,皱着眉头送进了自己嘴里。 “怎么不可同日而语?”李犇端着筷子看陈昱行勉强地吃包子,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那时我并不知你心悦于我。”陈昱行如陈述今天天气好睛朗般把李犇那点儿小心思置于光天化日。 “……”有点儿乱,李犇感觉到心脏加速度运动,血栓也加速度运动,紧张和心塞一涌而上。 那时我并不知你心悦于我。 言外之意,我现在知道你喜欢我,所以你的待遇理当提升? 呃,这个逻辑不止有点儿神,而是非常神经病。 “我喜欢你,我指那时候喜欢你,就是一种心理感觉,你别想太多,不是想从你那得到什么东西。”既然陈昱行都敢把爱情与物质拿个天平,咔咔两边一放,摆在桌面上明目张胆的称,那自己也没必要扭扭捏捏,该整清楚的地方还是要辩驳一二。 “仅仅是那时候吗?”陈昱行站起,走到李犇身边坐下。 距离近了,压迫感也强了,陈昱行每一根睫毛都近在咫尺,李犇深深吞咽了一下口水,救命,有点儿热啊。 “此时呢?”陈昱行又微微向前挪了几寸。 不好,呼吸困难。那张曾经魂牵梦绕的脸近得只要一抬头就能贴到,多少次意/淫过的情景正真实地发生,世界很美好,可是有点儿怂。 “此时呢?”陈昱行声音温柔的像催眠曲,李犇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束手就擒了。 “你……你……吃完了?”李犇耗尽全身意志,干巴巴挤出一句话。 小野驴我李犇也算是有道德底线的人,在没有和你把炮/友关系彻底卸载前,是不会给别的雄性机会的,但是,如果你再不回来,如果别的雄性太优秀又太有攻击力,你可别怪我不念共患难的基/情。 “我吃完了,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吧。”李犇觉得离开密闭的蒙古包,会比较安全。 “好。” 说是迟,那时快,一个“好”字没落地,李犇已经被陈昱行拉着出了蒙古包。 刚一露脑袋,一股寒风倒灌了一嘴,呃,自己好像刚说今天天气不错,打脸啊。 “天冷了,上次送你的那件狐裘也一并送到了陈王府,我马上命人再就近置办一件。”陈昱行回头给李犇紧紧了衣领,似乎这般便能免于寒风入侵。 “不用不用,太富贵,穿着不自在,本来我要那个是想给我妈的。”李犇拉拉了棉袍,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腕,尽量往里缩。 “令堂若是喜 分卷阅读120 - 分卷阅读12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21 欢,我再让人去找一件便是。” “呃。”李犇晃神,这宠溺风虽说有点儿齁,可是真要挺不住了。多想这么干脆从了,从此帅哥财富都有了。但是带着黑色小尖帽的小人马上跳出来跟他说,这么快就忘记被掐脖子的滋味了? 李犇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距离让人清醒! 天挺冷,两人晃悠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去哪儿,只能一起回到了陈昱行的奢华大帐。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蒙古军营?”陈昱行端着热茶送到李犇面前。 “这要看你吧……”李犇接过茶碗,热得要命,又放下到了桌上。“拖雷让我想办法阻止你和别人再结盟,你要是不去找别人结盟,我也就没什么事了,那就有时间逃跑了。”李犇笑道。 “哦?哈哈哈,还有此等事。”陈昱行不易察觉得回避了话题。 李犇本想试探下,没想到陈昱行脑子远没行动那么昏庸,警惕性高着呢。“是啊,我就是莫名其妙被你坑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补偿?”陈昱行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李犇的手上。 “……”有,有,有点儿麻。李犇想抽回被压在下面的已经要翻白眼的那只手,又觉得未免太伤人。 “贤弟跟我不像以前那般亲近了,倒是和外人更加热络。”感觉到李犇手上的驿动,陈昱行收回了覆在李犇上面的手。 “哪有?就是你知道我喜欢男的,比较尴尬。”李犇两眉下压,讷讷地说。 陈昱行倾身,如两人朝夕相对那段日子般,毫无违和感地在李犇额头亲了一下。 完了,李犇的脑袋上开始冒粉色的泡泡,一圈一圈地往上飘。 完了,李犇的眼睛里开始喷红的爱心,一颗接着一颗害羞地围着陈昱行打转。 “我还有点儿事,回去了。”李犇提起袍子,头也不回地,奔出陈昱行的蒙古包。 啊—— 西北风,冷得好,刚出去就给李犇来个透心凉。李犇举起两手,像广大爱美女性往脸上拍爽肤水一般,啪啪啪啪,给自己一通乱拍。 加上风先生的配合,彻底清醒了。 醒了,情绪自然低落了,垂头丧气地往自己的蒙古包走。 李犇一脚踹开蒙古包的门帘,低头顶着门帘往里走,门帘里的脑袋露出视线,吓了李犇一跳。“你,你,怎么回来了?” 坐在桌边,端着茶杯喝茶的明姓少年,抬头看了李犇一眼,没说话,没表情地把视线又投向了碗里的茶。 小样儿,我就知道你熬不过三天,离不开我,还装深沉,我呸,想让我先低头,门都没有。看到明琛慢条斯理地坐在面前喝茶,李犇心里的小七/八/九一阵翻腾。“你,你不会回来收拾东西吧?”话到了嘴边就示弱了,这几天没有少年在身边,虽说吃穿都还能对付,但是安全感和底气着实没有。 听到李犇的问话,明琛放下茶杯,皱眉抬起头。 李犇看到明琛投过来不悦的眼神,心里一惊,“你……你……是回来杀我的?”这头不可控的野驴,生气了二天半,最终被兽/性战胜了理智,回来掐死我? 明琛皱着眉,起身往李犇身边走。 “别,别,别过来。”李犇吓得连退几步,直接退到墙上,退无可退,一脸祈求地看着明琛。 明琛越走越近。 完了,老李,老张,来生再孝顺你俩了,李犇闭上眼睛,静等着铁爪锁喉的到来。 李犇双脚突然离地。 “干……干什么?”被抱在怀里的李犇,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两眼腥红的明大驴。 明琛腥红的眼睛眨了几下,抱着人径直地往床边走。 出去两天憋得受不了了?回来为了来一炮?明琛不说话,李犇也不敢挣扎,被强/炮不是一回两回,开始忍过去,后面根本很享受。 明琛把李犇扔到床里边,一手一只把李犇的靴子拽下来扔到门口,自己三下两下脱了精光,钻进被子里,之后不忘记把穿着衣服的李犇也扯进去,环在怀里。 李犇僵硬地等待着一阵做了心理预设的狂风暴雨,等着等着,等来的却一阵沉重的鼾声。 这几天都没睡觉? 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明琛即便是很累,鼾声也很轻浅,这是习武之人多年修炼出来的警惕,再联想到那双腥红的眼睛,李犇心里一阵难受。 李犇穿着棉衣棉裤裹住被子里很难受,轻轻地调整了下位置,想把衣服扒了。 刚微微一挪,明琛的铁臂立即条件反射般收紧,一丝余地不给李犇留。 “我难受,把衣服脱了。”李犇趴在明琛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果然,明琛的铁臂有限度地松开了一些,李犇翻了一个白眼,这厮不会是在假寐吧…… 在有限的自由里,李犇艰难地把衣服裤子扒了,又钻回铁臂里,摆好刚才的姿势。 好像有点儿早,睡不着。 好像有点儿饿,突然来了食欲。 李犇翻来覆去像长了刺一样,总想动一动,又不敢大动,生怕把沉睡地野驴吵醒。坚持着挺尸了一个多小时,实在按耐不住,试着挪动明琛压在自己身上的胳膊。 “你要去哪儿?”明琛睁开迷离地双眼,腥红的血丝已经褪了不少。 这应该是野驴离家出走回来后和李犇说的第一句话。 “我……饿了……想去找点儿吃的。”李犇怕明琛不高兴,捂着肚子装出一副相当痛苦的表情。 明琛二话没说,光着从被窝里出来,拿起外穿的棉袍和裤子直接套上,走出了蒙古包。 李犇还没从迷糊的状态中缓过来,明琛已经从外面拿着托盘回来了。 酱牛肉和包子,还有一碗汤。 这么快,抢劫也来不及啊。“怎么这么快……” 明琛把托盘拿到床边,硬塞到李犇手里,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串葡萄放在托盘上。利索地扒了衣服,钻回被窝,闭上了眼睛。 李犇小心地把托盘放在床边的柜子,准备披着袍子下床。 “不许下床,就坐在上面吃。”闭着眼睛的人好像眼皮是透视的。 “装睡有意思吗?”李犇背着明琛,夹起包子咬了一口。 没得到任何回应。 李犇鼓着腮帮子,回头看了一眼躺着的人,依旧闭着眼睛。“喂,哪儿来的包子,挺好吃。” 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回应。李犇有点儿暴躁了,都他妈的回来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主动给你台阶,还不往下去,别以为别人没脾气。 啪,李犇把筷子一摔,“你什么意思?不乐意理我回来干毛。你要是舍不得这蒙古包,我让给你,我去别地方睡。”说着,就摸索衣服要往身上套。 “我说了你哪儿也不许去。”明琛缓缓睁开眼睛,油灯的光刺得他又把眼睛眯 分卷阅读121 - 分卷阅读12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22 成一条线。 “你以为你谁啊?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脚长在我身上。您自己好好睡吧,我不打扰了。”已经穿好上衣的李犇,站在床上套裤子。 “不要走。” 被突然抱住腿的李犇,惊得发蒙,脑子里有三个字渐入,渐出,渐入,渐出,渐入,渐出,不断重复,“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而抱着自己大腿像受伤的小兽般,呜呜地喊着“不要走”的人,真的是那个一生气就要掐死他的大野驴吗? “你……你……没睡醒吧。”李犇一动不敢动地看着明琛,生怕一个不小心的动作,让明琛误会成自己反抗,惹来无妄之灾。 “别走。”抱着李犇大腿的没丝毫松动,整个人疲倦地靠在李犇腿上。 看着靠在自己的腿上的人状态很正常,不像没睡醒,也不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李犇心里的小得意又复苏了,“这么怕我走,还对我凶,是谁要掐死我的?” 敌强我怂,敌弱我逞能,是李犇一贯的对敌策略。 “是我不好,别走。”明琛呓语般低声道。 “……”状态不太正常,出去这两天受什么刺激了? “你放开我,我坐下吃饭。”李犇用腿轻轻撞了下明琛的脑袋。 这句话很有效果,明琛果然轻开了李犇,光着身子坐在床的另一边。 整个蒙古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你吃了吗?”李犇拿起一个包子,端到明琛嘴边。其实他也不想闹太僵,看着明琛难受,他自己心也揪着难受,救命恩人也好,炮/友也罢,朝夕相对这么久总不是陌生人,更不可能是仇人。 明琛一动不动地坐着,没去接包子,也没说话。 哎,这人也就这样了,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太计较反倒是自讨没趣。李犇一手掰开明琛的嘴,一手把包子塞进去,“乖,帮我吃点儿,你拿这么多吃不完浪费。” 挣扎到一半的明琛,听到李犇的话,顺从地咽了进去。 “来口汤。”李犇又把汤送到明琛嘴边,一口吃了一包子不噎着才怪。“喝点儿喝点儿,挺好喝的,你在哪儿弄来的。” 明琛就着李犇的手,喝了一口汤,道:“不知道,看到有人不知往帐里送饭,我把人打晕了,抢了托盘。” “……”李犇看了看托盘里的食物,也吃了近三分之一,如果有毒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应该是西夏人的,那种水果是番邦之物,西夏人与番邦素有往来。”明琛眼睛瞄了一眼托盘里的葡萄。 李犇拿起葡萄在明琛眼前晃了几下,一脸傲骄地说,“你信不信,我们家乡到处都是这个。” “你是番邦之人?”明琛眉毛拧成了一根细绳。 “呃……不算是,我是宋人,但是我们那有这个。很多。想吃随时能吃,不是什么稀罕物。” “你还会带我去你家乡吗?”明琛看了李犇一眼,道。 “这个要看天意,也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明琛把头转向另一侧,没再说话。 “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李犇撕了一块牛肉送到明琛嘴里。 “去找白龙和二牛。” 提起白龙和二牛,李犇也有点儿想,二入军营十来天,也才分开十来天,怎么好像很久了一样。“它们两个畜牲,自己在外面,能活吗?” “白龙是贡马。” “贡马怎么了?那也就是个畜牲。” “训练多年,万中无一才会献给草原上的王。” “说得好像你是草原上的王一样。”李犇笑着自己撕了一块牛肉,唉,别说,这西夏人弄的吃的比蒙古人不知好上多少倍,想起蒙古大厨精心研制的那些黑暗料理,真是败兴。 “我当然不是,白龙是我偷的。” “……”偷东西说得理直气壮的人有,说得理直气壮又骄傲的人真不多。 “对了,西夏公主昨天还问起你了,说过两天叫你去拉琴。”看到葡萄,李犇突然想起了西夏娘们。 “哦。”明琛钻进被窝,躺下了。 “哦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你应该适当表达一下情绪啊。”明琛这种不反对不赞成的态度,说不出哪里让李犇感觉很不爽。 “你希望我表达高兴,还是不高兴。”明琛闭着眼睛说。 “高兴不高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发自内心。”李犇后几字几乎是对着明琛耳朵说的。 “荣幸之至。” “呸!”李犇起身,披上衣服要下床。 “这就不高兴了?不过就是拉个奚琴,我又没和她吃早饭。”明琛坐起来,说道。 这话听着怪怪的,好好的怎么扯到早饭上了。“我去,姓明的,你行啊。人家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这才,对,你也是三日,学会指桑骂槐了。” “我不知道什么桑和槐,我就是不想你和别人吃早饭,特别是叫’陈昱行’的人。”明琛伸手把李犇揽在怀里,下巴抵在李犇的额头上。 “陈昱行怎么了?你和他有仇?”李犇从明琛怀里挣脱出来。 “没仇……”明琛低声道,“你受伤昏迷那些天总是叫他的名字。” 自己总是叫陈昱行的名字? ☆、第一卷第 58 章 再睁开眼睛已近晌午,昨晚两人睡下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也没做,就抱着你一句我一句闹腾了。 “李先生在吗?家主命我来送些您爱吃的吃食。”蒙古包外一个熟人的声音传来。 李犇当然听得出这是谁,劫持陈昱行那天李犇便看到了管家,和二个侍卫,一起赶了那么长时间路,大家都熟得不能再熟,这仨人也是仅有能证明他与陈昱行之间有过小暧昧的人,否则,他真以为那些日子里一切都是一厢情愿的意/淫。 “管家,稍等片刻。”李犇扯着脖子喊了一声,生怕管家也跟他主子一样冲进来,虽说今天场面还算雅致,两个大男人打着赤膊也很正常,但是两个大男人都一丝不挂,让人看了就有些怪异。 李犇把自己的衣服,明琛的衣服一股脑扔到了明琛身上,“快穿。” 明琛慢条斯理地一件件把衣服分好,自己的放在左手边,李犇的放在右手边。 “快点儿,外面有人等着呢。”李犇催促道。 “主子都看到过了,你倒怕他一个奴才了?”明琛拿着自己的衣服,往上套。 “……”说得不无道理啊,陈昱行已经亲眼目睹了,管家看出来又能怎么样。可细品品这话里味儿啊。 “呦,一地醋瓶子。” “什么?”明琛皱眉看着李犇。 “听不懂啊?那就对了。”说话间,李犇已经把自己拾掇利索了。 “进来吧。”李犇清了清嗓子,朝门口喊了一声。 分卷阅读122 - 分卷阅读12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23 管家掀开门帘,看到李犇微微一笑,看了边上明琛愣了一下,很快恢复了镇定,“李先生,家主特意吩咐按你的口味做的宋食。小人不知你帐内还有朋友,并未多准备。” 李犇扫了一眼,托盘里饺子、包子、粥什么的,足有三四个人的量,还说没有多准备,怎么个意思,不想让明琛吃? 古人也这么小家子气…… “好,代我谢过陈兄。”李犇送客之意很明显,管家只好带着人退了出去。 “吃饭。”李犇嘴里含着饺子,呼喊明琛。 “人家陈王给你一个人送的。”明琛皱眉道。 李犇夹着一个包子趁明琛嘴一张一合,直接塞了进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不吃就喂你。” 明琛皱眉把包子咽了下去。“我带你走吧。” “啊?去……去哪儿?”明琛给李犇来个措手不及。 “离开军营,去临安。” “哦……”李犇陷入思索,是要去临安,这是刻不敢忘的阶段目标。“但是……” “但是什么?”一听李犇说“但是”明琛的眉毛马上皱到了一处。 “我要和陈兄辞个行。”李犇低声说,“此次一别可能今生再无相见之日。” “随便你,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跟他说了兴许就走不成了。”明琛转身走到案几前,拿起书便不再理李犇。 “什么时候走?”李犇跟到了案几边,拽开贴在明琛脸上的书。”少装,书都拿倒了。” 明琛看了看手里的书,脖子开始往上红,连尴尬都这么特立独行。 “可能今晚,也可能不是今晚,看时机。”明琛把手倒过来,又贴到了脸上。 “好吧,那金子?”李犇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 “我不会贪图你的金子。”明琛手里的书无奈地放在桌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未雨绸缪习惯了,害怕出去挨饿。”李犇忙解释。 明琛站起来,一步走到李犇身边,两个黑眼珠死死盯着李犇,“我让挨过饿?” “……呃……那倒没有……但是有钱傍身总会有些安全感。”李犇道,“我能和’呼嘟嘟’也告别一下吗。” “可以,你最好也跟拖雷、忽必烈去说一下,说不定会给你安排一场三军践行。”明琛没好气道。 “……”李犇用手指轻挑明琛的下巴,“干啥呢少年,跟谁俩阴阳怪气呢,人家不是一直都听你的吗。”说罢,把头靠在明琛胳膊上,做依偎状。 “……”明琛皱着眉,一脸纠结地看着李犇,喉结动了动,没出声。 哎,只放一招,明大侠便无还手之力,扫兴。 李犇又吃了两个饺子,才走出蒙古包径直地往陈昱行的大帐方向走。 今天的天气难得不错,冷是冷了点儿,但是没有呼呼乱刮的西北风。出去之后,要记得买几件冬衣,明琛穿得很单薄,自己身上穿得还是陈昱行送来的,上次俩人买的薄棉衣已经抗不了这天气了。 快走到陈昱行帐边,远远便见到一个紫衣女子从帐内媚笑着出来,这味儿二十里以外都能招来狐狸,不是西夏娘们还能有谁。 昨晚上他俩一起睡的? 脑子里冒出这个猜想,李犇的第一反应不是气愤,而是无语。陈王大人潇洒的外表下,居然也有一颗探求重口味的猎奇之心,令人好生佩服。 待西夏娘们一身骚味飘远了,李犇整理了一下心情,走到陈昱行帐前。 “陈兄,你在吗?” 门帘一掀,管家的脸露出来,“李先生,快请。” 看到管家脸那一刻,李犇不由的一阵小激动,我就说我看上过的人不会眼光这么差,我就说他们不会滚到一起,我就说不知道说什么反正高兴,恨不能捧着管家的脸啪啪啪亲几口。 “管家你今天真帅。”李犇笑嘻嘻地,摇着手指进了蒙古包。 门口的管家,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看自己手上的皱纹,脸上笑得褶更多了。 陈昱行坐在案几边,正看着不知道什么鬼东西,画得一圈一圈的。看到李犇进来,自然地将手里的纸塞进了书里,“贤弟,你来了啊。” “是啊,吃了你的爱心早餐,过来道个谢。”李犇一屁股坐到了案几角上。 “一些小食,何足挂齿,以你我二人的关系,说谢字未免太生分了。”陈昱行把夹着鬼画符的那本书顺手放进了后面的架子。 这个东西是什么?上面应该是某个少数民族的文字,看陈昱行故作镇定的样子,应该是个重要的东西。 李犇眼珠子一转,一把拽住陈昱行胳膊,大吼道:“我刚才看到一个紫衣服的女人从你帐里出去,她是谁?” 陈昱行被突如其来的质问给问蒙了,一直高高在上,妻妾成群,从没有人敢质问他,一时间愣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说啊,沉默就是默认,默认就是伤我心,你昨天跟我说什么了?”李犇开启了撒泼模式,一发不可收拾。 情况有点儿超出陈昱行能承受的慌乱,“我和她没关系,真的,我发誓。”说着,陈昱行就要举着右手。 门口的管家也被这一突发事件整愣了,看惯了两人间的非常态,捂着嘴夹着尾巴逃了出去,到门外还不忘善解人意地清场。。 李犇一把拉下他举过脑袋的右手,“发誓有什么用,你气得我胃疼。”说着,捂着肚子坐在地毯上。 “不舒服?”陈昱行赶紧跟着蹲下,要扶李犇。 “去叫一下军医,我肚子疼。”李犇捂着肚子哀嚎,怎么折腾也不出汗,郁闷。 “好好,我这就去。你躺一会儿。”陈昱行配合着李犇平躺在地毯上,朝着门口大喊,“来人,去请军医。” “……”不是说自己去请吗,只大喊一声怎么行。眼看着硬着头皮演下去的妙计不起作用,李犇心里着急。 “贤弟,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陈昱行擦了一下李犇的脑门,汗把手沾得湿乎乎的。 怎么出这么多汗?又打滚又撒泼,还着急,你自己试试出不出汗。“我……难受……”李犇作虚弱状。 “来人,快点儿叫军医。”陈昱行大叫,半天没人回应。 当然没人回应,人都让会办事的管家支走了…… “好疼……”李犇抓着陈昱行的手大叫,必须再下一剂猛药,看你出不出去找人。 “我这就去,别害怕。”陈昱行低头在李犇脸上亲了一口,才慌张地出了蒙古包。 蒙古包的门帘刚一落地,李犇噌地一下从地上滚起来,朝放书的架子奔去。 抽出夹着东西那本书,里面的纸条直接掉在地上,的确是少数民族文字,如果明琛在就好了,费这么大劲才把陈昱行支出去,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几眼,认命地塞了回去, 分卷阅读123 - 分卷阅读12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24 把书放回原处。 自己又回到地毯上躺好,手捂肚子伪装痛苦状。 刚摆好姿势,陈昱行带着一群人便进了蒙古包,好险,幸好倒下的及时,李犇心里捏了把汗,没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心理素质就是不行。 “贤弟,你怎么样了,来人,快抬上床。”陈昱行几步跑到李犇面前,蹲下身,一脸关切道。 “好……好多了……”看着陈昱行一脸焦急,李犇心里泛起隐隐的内疚,好奇心那么重干嘛,跟谁有勾结和他李犇有什么关系,咸吃萝卜淡操心。“没事了。” “军医,快来看看。”陈昱行一声吼,一个白胡子从人群里挤了过来。 白胡子缕着胡子围李犇转了几圈,拿手碰了碰李犇的肚子,“可否让老夫看一下舌苔。” 李犇配合地伸出舌头,“啊……” 白胡子眯着眼睛研究李犇的舌头,摇着头倒,“这位先生可是刚刚吃过早饭?” “是啊。”这不是废话吗,又不能刷牙,嘴里还一股包子味,谁能闻不出来。 “老朽看来,是积食了。待我开上几副药调整一番,便可药到病除。”白胡子一脸骄傲地吹嘘着病情。 你才积食,你们全家都积食,小爷专业滑翔二十四年,属大鹅的,直肠子,每顿饭后必清理回收站,居然说我积食。 “那多谢军医了。”李犇虚弱地向蒙古大夫道谢。 “以后不要吃那么多,想吃什么就跟管家说。”陈昱行拂着李犇的头发,笑着说。 “呃……”陈兄对我真是太好了,嘤嘤嘤嘤,我还这么骗他,不是人,左脸,啪啪,不是人,右脸,啪啪。 “没事,我自己以后会注意的。”李犇挣扎着离开陈昱行怀抱,小声说道。 “中午想吃什么,我命人去准备些好消化的宋食可好?” “不……不用……了,有人等我吃饭,我不在这吃。”李犇支支吾吾地拒绝。 “那位朋友?”陈昱行俊眉一蹙,厉声道。 “……嗯……”李犇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本来是辞行的,怎么演了这么一出话剧,真是全身都是戏,到处有舞台。 “为兄说得话你忘记了吗?报恩自可以送些金银,贤弟不必再去见他,我会让管家去办妥。”陈昱行眉头揪在一起,打成了死结。 “啊……不能,我自己能处理……再说……我上次说了,也不是为了报恩。”李犇又一通支支吾吾。 “不是报恩?那是什么?难道你李犇心悦他一个山野村夫?”陈昱行怒视着李犇,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 这样的陈昱行,李犇不是第一次看到,如果是别人,一定以为眼前的人精神分裂。 “我先回去了,有空再来找你。”李犇转身就要往外走,现在已经不适合再跟陈昱行说要走的事了,对方现在明显处于不能冷静聊天的状态。 “你若走出这个蒙古包,你我兄弟之义情断。”陈昱行冷冷说道。 这句话果然有效,李犇被点了穴般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嘻皮笑脸道:“陈兄,陈兄,别生气,我肚子不舒服,就是想上个厕所。” 陈昱行脸色稍缓,冷眼看着李犇不说话。 “别生气,别生气,我憋不住了,我先去拉个屎。”说完,李犇猫着腰捂着肚子跑出了陈昱行的大帐。 我去,想得一方自由,竟然要装拉屎。小明啊,你看我多抢手,想和你共进个午餐都得借屎遁。 李犇连跑带颠地回到自己的蒙古包,鬼鬼祟祟地进去转身把门帘拉得严严实实。 “有人追你?”正在看书的明琛看到李犇进来,抬头说道。 “没……没人追……”李犇上气不接下气,坐到案几上,一把扯掉明琛手里的书。“唉,我说你个山野村夫,怎么还迷上看书了,你不会是想考个状元吧。” “闲来无事。”明琛把手里的毛笔放在砚台上。 “好好说话,别文绉绉的,扯啥啊,都是熟人。”李犇信手翻了翻从明琛那抢过来的书。呦呵,又在标注简化字啊,果然好学。要是自己有明琛一半努力,这一年也能学一门少数民族文字了,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打开纸就看到一群蝌蚪开会。 “对了,小明,你见过这个符号吗?”说着,李犇拿起砚台上的毛笔在纸上画了个鬼东西。 明琛拿起李犇画的那张纸,正过来反过去看了几遍,拿过笔在上面填了几笔,“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应该是西夏李氏的标志。” 李犇看了看被明琛修改过的图案,好像是比自己画得像多了,那封信是西夏人给陈昱行的? 换言之,陈昱行正在试图勾结的不是蒙古的某个部落,而是西夏? 可怜的拖雷,眼睛瞪得锃亮恨不能化身大狼狗24小时看着蒙古几大部落,陈昱行却醉翁之意在西夏,这些万恶的阴谋家。 前后一联想,西夏娘们的亲哥不是来送地瓜也不是来送黄瓜,实际上是来私会陈昱行的?而西夏娘们又自由行走于军中,借着四处勾引人的浪/荡行为实际是为自己的国家和东夏穿针引线?一时间,一个风/骚透顶的妓/女一下子成了为国捐躯的巾帼女英雄,一个乱/伦亲妹的浪荡王子成了为民族大义深入虎穴的杰出青年。 世界真奇妙,一想吓一跳。 李犇摇了摇脑袋,赶紧把自己从这些无关的纷乱中拔/出来。 “小明哥,你说如果西夏和东夏联合了会怎么样?” “嗯?陈王与西夏人有接触?”明琛看了看李犇手里的图样,又看了看李犇。 “没有……我说如果……假如……倘若……”李犇把手里的纸团成一团,想扔在地上又觉得不放心,只能攥在手里。 “犬豕之争。”明琛目光深沉。 “……”能不能好好说话,和你讨论正事呢,能不能不借机打压情敌,什么“狗屎”?。“这个怎么办?”李犇手里攥着那团纸已经出汗,本就未干透的墨迹弄得手心黑乎乎的。 “扔了便是。”明琛无语地看着李犇的铁沙掌,抓起李犇手里的纸团扔在地上。 “这样不会让人发现吗?”不是应该烧了或者吃了吗?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发现又怎样,估计不知道这是李氏标志的只有你一个人,不信你去集市上拉个妇孺问问。”明琛在纸上又踩了几脚。 “我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激进,并且不友好了?”李犇伸出黑乎乎的手就要去捏明琛的下巴。 明琛皱眉躲开了这一记气势汹汹的黑猪手。 “我饿了,中午吃什么?”李犇想起自己借屎遁回来的主要目的吃中饭。 “不知,送什么吃什么?”明琛又远离了李犇两步,生怕李犇再发狂扑上来。 “好久没吃鸡了,弄个来尝尝。我想 分卷阅读124 - 分卷阅读12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25 吃你烤的。”李犇走到盆边把手放到水里,好凉,古代条件真是艰苦,这大冬天都要来了,也不弄点儿热水。 “出去再给你弄,何时走。”明琛随口道。 李犇一愣几秒,在上一句话里他似乎读出了不耐烦。 “是不是不跟你走,就不能吃了?”李犇心里的小逆鳞被激发了。 “此话何解?”明琛坐在茶桌前抬头看李犇。“你若想和我走,我便送你去临安,你若不想,我就带着白龙和二牛回金牛山,全凭你意。” 说完,出去了。 哎呀,李犇心里这草泥马以蚂蚁搬家之势排成一排,慢悠悠从眼前走过,每入镜一只,都伸过脑袋用鼻子朝李犇“噗哧”一下,以示嘲笑。 这是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这可比以前一言不合就撕衣服可怕多了,已经从肉体折磨上升到了精神折磨,这货到底跟谁学的,动不动就掉小脸子,甩袖子走人。 李犇赶紧追出去,可不能让小明大白天跑了,等他追出蒙古包,四处张望也没看到影儿,正垂头丧气地准备调头回去。 “李先生,二公子四处找你,说你去如厕未归,怕你有危险。”管家一脸堆笑地出现在李犇面前。 “哦,我刚拉完,我回来拉的,换地方不习惯。”李犇赔笑道,眼睛四处瞄,该死的小明跑哪儿去了,这么快。“管家,有没有看到那个和我同住的走过去。” “未曾见到,二公子已等候多时,李先生还是随我过去吧,饭菜都准备好了。”管家对着李犇施了一个礼。 “哦……哦哦,别这么客气,这么熟了,叫我李犇就行,走吧走吧。”李犇跟着管家一前一后往陈昱行的大帐走。 蒙古包后面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失去了光彩,拳头在地上狠狠地砸了一个坑。 ☆、第一卷第 59 章 又是一桌子菜,鸡鸭鱼肉,还有牛和羊。 “其实陈兄不必这么客气,随便吃点儿就行,不用特意为我准备宋食。”李犇看着一桌子菜眼睛虽然发亮,但是吃人嘴短这个道理还是记得的,要不是因为想吃个鸡,也不至于又把小明刺怒了。 “贤弟与我何来客气,能找些贤弟爱吃的菜,是在下的荣幸。”陈昱行笑着给李犇夹了一个鸡翅。 “呃。”李犇看着碗里的红烧鸡翅,犹豫地说:“那再次谢过陈兄了。” 陈昱行看着李犇,又夹了一个鸡腿,“不许再说谢,只要你吃得高兴,我做什么都值得。” 宠溺风又起,李犇甩了甩头,提醒自己时刻不能让资本主义糖衣炮弹腐蚀心灵。 “我自己夹,你也吃。”一个人坐在对面比海底捞还殷勤地服务自己吃饭,李犇还真不习惯。 “以前我也看着你吃,给你布菜,没见你紧张。”陈昱行另一只没拿筷子的手,说着便拂上了李犇的脸颊。 按说陈昱行摸李犇的脸,甚至亲脑门,两人都轻车熟路,不是十回八回了。 可当陈昱行刚碰到李犇脸时,李犇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很快自己反应过来,担心陈昱行生气,又把脸往前倾了一下。 “怎么?现在很怕我?”陈昱行笑道,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李犇。 “怎么能叫怕,时间长没见,一时之间有点儿不习惯。”是啊,不习惯,不是不习惯被摸,只是不习惯换一个人摸。 妈的,小明这二货又跑哪儿去了,中午吃饭了吗? 明琛又不见的事突然从脑子里冒出了,兴头上的食欲一下子没了一半。 “别给我夹了,大夫不是说我积食吗,我得少吃点儿,现在肚子还疼呢。”李犇入下筷子道。 “那也好,我叫人准备了开胃汤,你喝一些。”说着,陈昱行一声令下,管家屁颠颠跑去出去端汤。 没等李犇拒绝的话说出口,管家已经端着汤放在李犇面前。 是碗山楂汤。 很黑暗料理的是,上面居然飘着葱花和鸡肉。 这真的是开胃而不是利便的吗? “喝一口,我喂你?”陈昱行拿着汤勺子就要往李犇嘴里送。 “别……我自己……喝。”现在只要提起喂,李犇就有心理阴影。 从陈昱行手里抢过勺子,皱着眉头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呃,就是这个味儿,酸里带着咸,咸里飘着腻。 “味道如何?”陈昱行殷切地问道。 “有点儿……上头。”李犇捂着肚子,“不好,陈兄,我去上个厕所。” 不等陈昱行回应,李犇捂着肚子冲出了大帐,这次想回去都来不及,排山倒海只能就最近解决。 十五分钟后,李犇拖着蹲麻的半个身子,虚脱地从茅坑里一瘸一拐地出来。 “李先生,怎么样,用不用扶你。”管家正等在茅坑外面。 “不……不用……不好意思……我再去一次……”李犇推开管家,再次冲进茅坑。 利便神汤—— 李犇咬牙切齿蹲在坑上骂山楂,从山楂树骂到山楂片,果丹皮也被连坐了。 再次拖着全麻的身子从里面出来时,陈昱行也等在了茅房外。 “这……这么兴师动众地来接我……”李犇捂着肚子苦笑道。 “快扶贤弟进帐休息。”陈昱行一句话,亲卫管家三四个人围着李犇,连扶带抬把李犇弄进了大账。 也好,自己走也费劲。 李犇被安置在陈昱行的床上,不是第一次睡陈昱行的床,床上的味道很熟悉,淡淡的男性的阳刚的气息,说白了就是淡淡地汗味儿。 喜欢的人闻到了激动地受不了,不喜欢的人闻到了恶心地受不了。 李犇明显就是前者,恨不能让自己和这纯阳之气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去准备一个桶。”陈昱行朝一旁的管家道。 管家马上出了蒙古帐。 准备个桶?打算给我整个室内坐便?说实话外面的茅坑是挺冻屁股的,何况一蹲就是半个小时,腿是蹲麻的,屁股是冻麻的。 管家把桶放在床边。 “贤弟,你若想呕吐,便吐在桶中,不要出去。”陈昱行看着李犇,一副深情款款。 原来想多了,是方便吐,不是方便拉。“好好好。你忙,不用管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陈昱行从桌上拿了碗茶,送到李犇身边,“喝点儿水。” 拉得虚脱,确实应该补补水,李犇就着陈昱行的手,喝了一碗茶,又躺了下去。 迷迷糊糊,不知道是不是拉得太虚,居然感觉阵阵困意。 眼皮越来越沉,陈昱行在眼前越来越模糊,最后一片漆黑。 等李犇瑞恢复意识,感觉自己被禁锢在一个怀里,身上也被一条腿压着。 “把腿拿开,压死了。”李犇用力推了一下边上的人,翻身换了个姿 分卷阅读125 - 分卷阅读12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26 势,撅着屁股又闭上眼睛。 “好。”一股热气贴在李犇耳边。 李犇全身一惊,瞪大了眼睛看手臂环着自己的人。“怎么……怎……么是你,陈兄。”看到陈昱行露在外面没穿裤子的大腿,李犇下意识地掀了一下被子看自己。 不看还好,这一看血流急速上涌,差点儿脑溢血。 “陈……陈兄……这怎么回事?”李犇看着被子里自己一丝不挂,被扒的连那条带过来的超人小内内都没留。 “无妨,又不是第一次和为兄同床而眠。”陈昱行笑着给李犇盖好被子,和以前几次两人同床而眠醒来一样,那般若无其事。 怎么能和那几次一样,那几次明明咱俩都穿了好几层衣服,最少一次也穿了单身,现在两个人都光溜溜的,一想到昨晚上可能在无意识状态下和陈昱行身体器/官有摩擦有接触,心里有的不是兴奋而是慌乱。 完了,完了,野驴知道肯定掐死我了。 命不久矣啊。 李犇试着调整了下身体,各部位都挺自然的,确定自己没有和陈昱行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一颗心终于从舌头下,缩回了喉咙。 就算是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让野驴知道也不行,还是早点儿溜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那个,陈兄,不好意思,昨天不舒服睡在你的帐中了,天也亮了,我该回去了。”李犇跳下床,慌乱地往身上套衣服,手指都在抖。 “怎么这么着急,你不舒服?手指在抖,是不是冷。”陈昱行也下床,握着李犇乱颤的手指,一脸关切。 “不冷不冷。”李犇越急越穿不好衣服,但是这么光遮体地跑出去,更让人起疑。 “我帮你。”陈昱行一脸春风地接过衣服,一件一件地给李犇穿。“真的不在这吃完早饭了吗?叫人给你做汤圆?” “不……不吃了。”等陈昱行最后一个扣子系完,李犇挣脱开,跑出了大帐。 一路飞奔加狂奔,跌跌撞撞,总算到了自己和明琛住的蒙古包,在门外整理了一下情绪,说辞打了一份腹稿,才掀帘进去。 咦,蒙古包空荡荡的,被子也整整齐齐,不光自己夜不归宿,野驴也一夜没回来。李犇酸软地坐在床上,心里堵得难受。 一声门帘响,明琛抱着琴从外面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西夏造型的人。 “明先生,谢谢您,送你入帐,我这就去给公主回话了。”西夏人朝二人行李后,退了了蒙古包。 去跟西夏娘们鬼混了一宿,比自己还厉害…… 明琛把二胡放在桌上,拿起干布细细的擦拭,李犇用余光瞟了一眼,琴上白花花的一片,这一宿没少拉啊。 “你们孤男寡女呆了一宿?”李犇心里堵得难受,语气难免有点冲。 “你们孤男寡男呆了一宿?”明琛头也没抬,继续擦二胡。 “我问你话呢。”李犇气得手又开始抖,“你先回答我。” “我也问你,你怎么不回答我。” “姓明的,你有种。”一股不明所以的怒气上涌,李犇摔门帘气哄哄地走了出去。 正在吃早饭的陈昱行看到李犇去而复返,放下筷子道:“贤弟,怎又折返?” 李犇一屁股坐在桌前,拿起陈昱行放在桌上的筷子,往嘴里放了一块羊肉,“这几天我要住几这。”说着,又去夹羊肉。 “好好好,你不是不爱吃羊肉吗,别吃了,我早就叫人给你准备了吃的,这就端上来。”陈昱行抢过李犇的筷子,笑道。 听陈昱行这么一说,再看看被陆续端上来的包子、煎饺、清淡小菜、大米粥,李犇有种想哭的冲动,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像个娘们,强忍了回去。 就像小孩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父母拿着爱吃的饭菜各种安慰,感觉怪怪的。 “真的,谢谢你,陈兄,能在这个世界和你相遇,是我李犇最幸运的事。”说了几句,李犇觉得太肉麻,及时打住了。 “别说这些,你多吃点儿。”陈昱行笑着给李犇夹煎饺,这次李犇没再拒绝。 怪不得人家说,受伤的时候最容易被趁虚而入,李犇现在感觉自己心里很虚,迫切求安慰,求帮助,最好有人出头帮他把姓明狠狠揍一顿,揍得他下半身不能直立行走,看他还敢不敢装文青真淫/乱。 吃饱了,精神好多了,暴饮暴食果然能发泄愤怒。 “吃太多了,我得出去走走,你不用管我,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李犇一边和陈昱行摆手,一边抱着肚子就往外走。 “那好,我也还有些事要处理,你自己小心,我让管家陪你。”陈昱行坐在案几前放下手里的笔,说道。 “不用,不用,就这么大地方,一个大活人还能丢?” 李犇笑着出了大帐,管家尾随其后。 “管家,你不用陪我,我就在这后面的草地坐会。”李犇想出来一个人静静,心有点儿乱。 “可是……”管家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是该听陈昱行的,还是听李犇的。 “不用可是了,我在那边你一抬眼就能看到。”李犇指了指不远处的草地。 “那好吧。”管家没再亦步亦趋地跟上来。 李犇捧着肚子走到草地边,坐下,天气冷了,虽不是早上,草地上仍然尽是露水。还好穿得厚,并没打透。 “李先生好悠闲。”身后一个阴沉的声音,惊得李犇一后背冷汗,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忽必烈,这军营再没有第二个如此诡异之人。 “有事?”李犇皱眉回头。 “你觉得呢?” “……”我不觉得,小小年纪整天阴阳怪气。“有什么指示直说。” “哈哈,什么指示?我的指示李先生还不清楚?”少年阴郁地盯着李犇。 “及时汇报是吗?”李犇从草地上站起来,一摸屁股,湿了一大片。“我和你二哥撞见你嫂子勾引陈王之后,我自己又躲在暗处看到你嫂子和他亲哥野外苟合,后来你嫂子又在你二哥和他亲哥面前试图勾引我,被我拒绝之后,昨天晚上她又和明琛共处一室谈一晚上风花雪月,今天早上明琛回来一脸春风……” “够了!”少年手指掰得咔咔作响,“你们宋人有句话,不见棺材不落泪。” 李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少年,莫要疯狂,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一天到晚就这些蝇营狗苟的男欢女爱,真没别的了。” “你当我忽必烈是谁?随便你几句话就能遮盖过去?前几日姓明的不在军中,他居然能在几十万大军的军营里如出入无人之境,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你和他吃住在一起,别说你不知道?”忽必烈上前一步,掐住李犇的脖子。 李犇双手拼命去掰忽必烈的手,“不……不……咳咳……” 忽必烈手一松,李 分卷阅读126 - 分卷阅读12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27 犇后退两步,坐在地上,“他就是一个山野村夫,武功很高,我和他认识大半年,从来没见过他和谁接触,前几天他离开军营是和我吵架了,后来气消了就回来了。” “真的?”忽必烈半弓着身体,脸几乎贴在李犇脸上,逼问道。 “真真的,我……咳咳……说得是实话。”李犇道。 “陈昱行最近有什么动静?”忽必烈手捏着李犇下巴,厉声道。 “西夏人有可能要利用西夏公主接近他,但是他对西夏公主挺冷淡。”李犇一边说,一边心虚的观察忽必烈的表情。 “哦?这女人还真厉害,当初没娶她还真是可惜了。”忽必烈松开李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诡异地笑了起来。 呃,反复无常,天生帝王,这种人真是能离多远离多远。 可怕。 等忽必烈走远了,李犇才从草地上起来,屁股已经被露水彻底湿透,只好回去换衣服,陈昱行那没有他衣服,只能回自己和明琛住的蒙古包,想到自己早上跑出去,没二个小时就回去,好像面子上有点儿过去。 但是,屁股上湿一片真是相当难受。 磨磨蹭蹭,别别扭扭,抬头一看,自己还是走到了陈昱行的帐前。看来在自己心里,还是面子比里子重要。 “贤弟,你怎么了?为何两手捂着后面?”陈昱行放下书和笔,抬头看进来的李犇。 “屁股坐草上坐湿了。”李犇随口说道,“有没有裤子给我找一条换上,湿着难受。” “我命人去准备。你先把衣服脱了在被子里等一会儿。”说着,起身向李犇走了过来。 看着陈昱行往自己这边走,又结合让自己脱衣服上床的话,李犇很快领会了陈昱行接下来要帮自己脱衣服的意图。“不用不用,等一会儿裤子拿来,直接换上就行。” 脱了裤子躲被窝里多不雅。 “无妨,就你我二人。”已经走到李犇身边的陈昱行,伸手要帮李犇脱袍子。 “真不用,给我个裤子就行。”李犇只能嘴上拒绝,面对陈昱行伸过来的手甩开也不是,躲开也不好。 纠缠间,袍子和裤子都扔在了地上,李犇只得恭敬不如从命地钻进了被窝。整个身子都在被里,脑袋露在外面,陈昱行坐在床边,挺尴尬的场面。 “你忙吧,不用陪我。”李犇催促道。 “忙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陪你。”陈昱和笑着准备伸手拂李犇的脸。 不好,自己没穿衣服,他还老动手动脚,气氛往诡异里发展。李犇眼珠子一通乱转,尽可能搜索方式缓和紧张。 陈昱行看着躺在床上紧张得直翻白眼的李犇,笑着又把手往前伸了伸。 嗖,一个影子从两人眼前飞过,砰,长箭钉在了支撑蒙古包的柱子上。 一股温烫的液体掉在李犇脸上,“你手受伤了。” 箭从两人脑袋中间的缝飞过,划破了陈昱行正伸过来的手。 “有刺客,抓刺客——” 外面乱哄哄一片,有人开始嚷嚷。 “我去看看。”陈昱行安抚了一声,抓起桌子上的剑冲了出去。 哎,在古代不会武功就像女人一样被保护,真伤自尊,李犇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生怕再来一箭,从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来个穿堂红。 刚进被窝便闻到一股刺激性气味儿,耸了耸鼻子细闻闻,好像是灯油味儿。还没来得及细想,帐边的火已经起来了。 我操,李犇噌地一下从床上滚下来,这他妈的就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啊。 穿衣服来不及,这么跑出去,让外面的人看了,真成了几十万军营的大笑柄,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大白天从陈昱行帐内冲出来,这这这这这好说不好听啊。 “你可真行?” 脑子一团狗屎的李犇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你……你怎么在这。” 干燥地羊毛地毯、干燥的毡布、干燥的天气、木头桌椅,呼呼的西北风,火势一发不可控制,四处是烧着的羊毛味和浓烟。 “少废话,快走。”明琛伸手抓着李犇就要往出跑。 “等,等会儿。”李犇往自己身上打量了一下。 明琛也看了一眼光溜溜的李犇,再看看扔在地上的湿衣服,已经烧着了,想穿湿的也没有了。 火势越来越大,整个帐子摇摇欲坠,明琛抓起床上烧着一角的被子,在地上扑打了几下,往李犇身上一卷,一手把人扛在肩上,一手捂着鼻子往外跑。 明琛扛着李犇拼命跑,外面乱作一团,救火的,抓人的,乱叫的,瞎嚷嚷的,谁也顾不上谁,谁也没工夫注意从火海里冲出来的两人。不知跑了多远,明琛把李犇连人带被扔在草地上,光溜溜的李犇从被子里掉出来,冻得直发抖。 “你他妈不能友好点儿?”李犇抓起旁边的被子披在身上。 “我不友好?我不友好就该看着你在他帐里被活活烧死。”明琛狠狠地踢了一下地上的草,靴子上的泥甩的老高。 “我求你救我?”想起早上还没了的恩怨,李犇也怒了。 “你光着屁股在一个人男人帐里还有理了?”明琛眼睛里腥红越来越浓。 “关你屁事。我爱在哪儿在哪儿,总没光着屁股在一个女人帐里。”李犇反唇相讥。 “我光着屁股在女人帐里了?”明琛拳头举过了头顶。 “不知道,请对号入座!”李犇掀开身上的被子,站了起来,“怎么?又想打我?站起来让你打,省得你弯腰。” “你!”明琛举着的拳头咔咔作响,眼睛气得往外冒了一寸。 “舍不得打是吧?那我别整天耀武扬威。”李犇转身就往军营方向走去。 “你给我站住,你去哪儿?”明琛狠狠一甩手,把拳头收回。 “去——裸——奔——”李犇头也不回,大声道。 “不知羞耻。”明琛低吼一声,脱了身上的棉袍,几步冲到李犇身后,用衣服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呃,起码关键器官都在衣服里面,只有两条修长、笔直、白皙、长满汗毛的美腿,露在空荡荡的袍子之外。 两腿一虚,离了地,李犇不耐烦地看着明琛,“你到底几个意思?”如果让姓明的这么抱着回军权,也不比自己裸奔着大义凛然地回去好看多少,自己故作镇定地裸着回去,可以顺嘴胡诌,说自己冬泳去了,衣服被风吹进了湖里云云,那也是个顶天立力真男儿的形象。这样裹住另一个男人的袍子被抱着回去,纯小倌行径,难堪至极啊。 “放我下来。”李犇挣扎道。 “你没穿鞋,地上凉。”明琛抱得更紧,丝毫不给李犇挣脱地余地。 “姓明的,你要这样带我回去,我就一头撞死。”李犇两个白眼直 分卷阅读127 - 分卷阅读12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28 往上翻。 “好,那就不回去。”说着,往军营的反方向走去。 一声口哨,扑腾扑腾的马蹄响起,白龙从远上屁颠屁颠地跑地来。走近一看,马脖子上还挂着包袱,这是一场有准备的救人? 明琛从包袱里找出一套李犇的衣服、靴子,扔在李犇身上。 李犇磨着牙,把衣服鞋穿戴整齐了。 马背上的明琛正伸手看着李犇,“我说过,你不想走,我不会勉强你。” 这是不勉强?明明提前都准备了,也不先和自己商量一下,“好,那有缘再见。”李犇没有伸手,来了个两手抱拳。 说罢,转身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我数十个数,不求我,我真回军营了哦。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点一,九点二,九点三,九点四,九点五,九点五一,九点五二…… 李犇心里几十个草泥马正准备出来开会,忽然脚下一空,没错,太熟悉的感觉了,李犇再次被抱起,一个纵身,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白龙。 轻鞭一声,二人一骑,扬长而去。 ☆、第一卷第 60 章 李犇靠在人肉靠背上,仰望着初冬的蓝天,阳光正好,一切正好。 “你们两个一晚上干什么了?”李犇手攥成空拳,放在左眼上,在空洞里打量着天空。 “嗯?”明琛收了收手臂,用鼻音回应了一声,把李犇抱得更紧。 “少装蒜,你和西夏娘们。”李犇用另一只胳膊肘狠狠地撞了一下明琛的肋骨。 明琛不躲,反而又向前贴了几分,“我拉琴,她听琴。” “呦,好一场大被聊天的约/炮,佩服佩服。”李犇翻了一记白眼,心道,就那娘们一股子麝香味儿,就你那全身暴走的荷尔蒙,说什么都没干谁信啊。 呵呵呵。 “?”明琛一脸不解地看着李犇。 李犇意识到可能自己说的话学术性太强,明壮士跟不上思路,“没什么,一种敬佩油然而生。” “为何敬佩?”明琛皱眉看向李犇。 “因为所以,科学道理。”李犇无语地回了一眼,其实沟通很像打乒乓球,水平相当的人才能碰撞出火花,单方面进攻得不到回应,简单无趣。 “你很介意我和女子共处一室?”明琛把李犇的脸搬过来,二人四目相对。 “少年,你自信了。”李犇两眼望天,回避明琛投来深情款款的眼神。 “那,你的意思是介意还是不介意?”明琛一脸不解的看着李犇。“你若介意,我便不再接近女子。” “不用,不用,这世界上就两种人,一种男人一种女人,你不接触女人,那多无聊。”李犇把眼睛从天上翻下了,嘻皮笑脸地捏了捏明琛的脸蛋。 “哦。”明琛看了看李犇,答道。 “你哦什么啊?”李犇把头扭回前面,时间长了半个身子扭着,酸,年纪大了柔韧性就是不行。 “接近女子啊。”身后的明琛在李犇脸上啄了一口。 李犇胳膊肘子两边一齐用力。 两边肋骨受到莫名其妙地重创,明琛往后移了移,和李犇保持五厘米的安全距离。 “你以后不要和其它男子走那么近,这次的事我且不跟你计较,再有下一次我就……”明琛想了想,又凑了上去,贴着李犇,把人抱在怀里。 “你就怎样?掐死我?一拳打死我?还是扒光我衣服强上?”李犇皱着眉头扭过脸。 “反正你不许和其它男子那般亲密。”明琛不由分说的把人死死锁在怀里。 “管好你自己。”李犇没好气地把头扭回前方。 明琛悻悻地下巴放在李犇肩上,没再说话。 难得化力气为祥和,应该狠狠地掐我脖子啊,横眉立目地把我摔下马啊,这是怎么了,两次离家出走之后,自己把自己驯服了? 妙哉! “下马。前面有马队声。”明琛抱着李犇飞身一跃,下了白龙。 明琛一手拉着李犇往乡道边上草丛躲避,一手拍拍白龙的脑袋示意它自己找地方躲起来。 白龙心领神会,四蹄一抬,跑进了树林。 “人在哪儿呢?”李犇整个身子在草丛里,伸出脑袋四处张望。 “十里之外。”明琛把李犇的脑袋往回拉了拉。 “那远着呢,怕什么?”李犇笑着又把头往外伸了伸。“不会是来抓咱俩的吧。” “不会,军营在西北,马蹄声从西南方向而来。”明琛趴在地上听了听。 “……”这么厉害,声音从哪来的都能听出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马蹄声已经走近。 明琛把手指放在嘴边,作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李犇赶紧缩回脑袋,闭上嘴。 马队浩浩荡荡地进入视野,是一队蒙古兵,都骑着马,说说笑笑一副打猎归来的惬意。 李犇仔细打量一番,为首兵头子好像是拖雷的一个亲卫,经常站在拖雷身后的哼哈五将之一。 看来这一批兵是替拖雷出去办事的。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马队行驶到中间,几个囚车出现。 李犇看了明琛一眼,明琛又拿起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不让说话,李犇只得用手狠狠地摇了几下明琛的胳膊,表达自己的焦急。明琛朝李犇眨了眨眼睛,示意李犇的意思他已了然。 四辆囚车上满满装着百十来名妇女,不用想也知道,鸭鸡给给,慰安妇啊。 明琛拍了拍李犇的胳膊,示意李犇不要乱动,自己起身,离开了草丛。 李犇在心里数了一下,这一队少说也有四五十人,焦急地看了一眼明琛的方向。这厮虽有一人打伤七十二蒙古人的历史,但这四五十人里面有拖雷的亲卫,那肯定是万里挑一的高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再看看囚车上吓得缩成一团,哭都不敢大声哭的姑娘,李犇又实在不忍心喊回明琛。 这些好人家的姑娘在保守的古代,送到蒙古军营里,就等于送到了绝路。 嗖,嗖,嗖,几只树枝插/进为首的几个蒙古兵喉咙,齐声声翻着白眼摔下马。 李犇吓得一身冷汗,他同床共枕的男人杀起人来真不含糊,比起别人,对待他真是春天般的温暖,夏天般的火热。 想让他死,简直跟拍死一只苍蝇一样。 又是十几只树枝飞了出去,陆续有人惨叫,倒下,剩下的三十多人吓得扔下囚车四处逃窜,有的连马都顾不得上,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 明琛走到囚车旁,从腰间拔出软剑,两下砍碎囚车上的铁锁,一脚踹开了木门。“走吧。” 这时,李犇也从草丛里出来,走到了囚车前,帮明琛开木门。 “李大哥。”囚车里有人看到李犇激动地叫了起来。 分卷阅读128 - 分卷阅读12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29 李犇被叫得一愣,看着从姑娘堆里站起来的一个满脸黑灰灰的姑娘。声音有点儿熟,这是谁啊? “是我,卖猪肉的刘金玉。”姑娘拉住李犇的手泣不成声,看到李犇跟见到了亲人一样。 说刘金玉还真不知道是谁,说卖猪肉的难道是猪肉花?猪肉花确实姓刘,自称刘姑娘。但是眼前这个又黑又瘦的姑娘和李犇心里白白嫩嫩的猪肉花还真难合体。 “你是猪肉花?”李犇弱弱地问了一句。 “我是。”刘姑娘肿着眼睛抬起了头,收了收抽泣声。 “怎么是你,你不是在南京吗?这么远跑这来了,纳齐呢?你没和他在一起?”确定是猪肉花,李犇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猪肉花在这,那小黑猪呢。 “呜呜呜……纳齐哥……他……唔唔唔……”不知哪句话,点了猪肉花的哭穴。 “别哭,说啊,纳齐呢?”女人越是这样,李犇越烦,有事说事,嚎起来没完没了。 其它姑娘看到这边哭得如此伤心,有几个也开始帮腔,没几声又来了几个呼应,一时间哭成一片。 “都闭嘴,想让蒙古人把你抓回去,就接着哭。”明琛眉毛一立,软剑一挥。 话落,好像忽然停了电,空调的嗡嗡声,电视声,洗衣机声,榨汁机声……一切电器的声音全没了。 “马上走。”明琛长剑一挥,吓得姑娘们缩成一团。 有人带头开始跑,就有人跟着,半分钟之内,只剩下一个扯着李犇不放的刘金玉。 明琛立着眼睛看着猪肉花,鞭炮摆好了,一触及发。 看着明琛一副护食样,李犇害怕在猪肉花面前丢人,挣脱着抽回了胳膊,“别哭,纳齐呢” “他被抓兵丁的抓去打高丽了。”猪肉花松开李犇,自顾自地抹眼泪。 小黑猪被抓去打仗了,十五六的孩子被抓去打仗了。李犇心里乱作一团,虽然知道这辈子可能再也无法与纳齐相见,但那好歹是生离,前提是小黑猪还在他的圆子店老板,有老婆有孩子,活得好好的。 现在忽然听说纳齐被抓去打仗,人家说东西他不会向西,不会偷奸耍滑,到了军营送死得往往就是这样的人,越想越难受,李犇脑子里嗡嗡乱叫。 “李犇。”明琛狠狠地摇了李犇几下。 “……”李犇无神地看着明琛嘴一动一动,能听到对方叫他的声音,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我兄弟被抓去打仗了,会不会死?”李犇机械地问道,迫切地希望明琛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兵荒马乱,各安天命吧。”明琛低声道。 忽地一下,李犇眼泪从眼眶涌了出来,明琛的这句话彻底拽掉了李犇心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真无语这人,人家求安尉的,非得乱说实话,现代社会这样做没朋友。 “这位姑娘你打算如何处理,跟着我们上路,恐怕不方便。”明琛皱眉看着李犇。 “是人,什么叫处理,先跟着我们,到了市镇,给他雇辆马车,让她回南京。”李犇无语地瞪了一眼明琛。 “好吧。”明琛一声口哨,白龙从树林里冲了出来。 明琛又牵起一匹蒙古兵丢下的马,看了看刘金玉,“你会骑马吗?” “不……不会。”猪肉花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刚才拿着剑大吼的明琛确实给姑娘的印象不太好。 “那该当如何?”明琛为难得看了李犇一眼。 “我自己能骑,你和她骑一匹。”李犇道。 明琛狠狠地看了李犇一眼。 “不是说了吗,多接触女子,乖。”李犇笑着拍了拍明琛,自己准备上马。 “你骑白龙,蒙古马烈。”明琛抢过了李犇要上的蒙古马。 李犇自己上了白龙,明琛别扭地抱着刘金玉上了蒙古马,二人离得有二十厘米距离,看得李犇很无语。 “你扶着点儿刘姑娘,把她掉下去摔了。”李犇骑着白龙在后面高声道。 明琛回头看了李犇一眼,往前移动了几寸,还是离得挺远。 李犇看着不知所措的明壮士,捂嘴笑了起来,尽量别笑出声,害怕明琛听到摔耙子罢工。这厮这么在乎男女间的避嫌,看来是个直男,古人脑子都有非正常跳板,稀里糊涂跟自己上了床,以后就惯性地把自己当成媳妇也好,理所应当发泄欲望的容器也好,这都和感情无关,这都和感情无关。 或许在明琛心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同性相爱的概念,不过是两个男人互相发泄,和动物性的占有欲。 那自己对他又是怀着一份什么样的情感呢? 李犇也不知道。 “驾!”李犇双腿夹了一下白龙的肚子,白龙朝前面的蒙古马追了上去。 “还有多远到市镇。”李犇问道。 “二十多里,不过到市镇之前要去找一下二牛。”两马并排,明琛伸手摸了摸白龙的脑袋。 “怎么找,二牛又不是白龙听得懂你叫它。” “白龙会带路,二牛就在这一带。你的金子还在二牛身上。”明琛笑道。 “……”这人疯了,居然把那么多金子挂在一头傻了吧唧的黄牛身上,还让牛自己在树木子里像无头苍蝇般乱跑。“我的金子啊,要是连牛带金子全丢了,我……我……”李犇捂着脸哀嚎。 “你怎么样?杀了我?”明琛一脸宠溺地看向李犇。 “我……我跳马。”别他妈拿那么深情款款的眼神看我,边上有个正值妙龄的大姑娘在呢,难免看出来个子午卯酉。 “跳吧,不要屁股着地,你屁股金贵着呢。”明琛给了蒙古马两下,蒙古马一缕烟,拉开了与白龙的距离。 “呀,姓明的,你他妈什么意思?”李犇在白龙上面张牙舞爪。 “哈哈哈……”明琛爽朗地笑声回荡在整个山林。 多久没有这般惬意了,两个人打打闹闹,走走停停,去他妈的阴谋,去他妈的政治,去他妈的家国天下,和我李犇没关系,没一毛钱关系,我就是一个不小心走错包房的小市民,别他妈跟我扯什么大理想。 你追我赶,两人赛马、调笑、打闹,完全试猪肉花如行李。 猪肉花也乐得沉默,身后坐着一个分分钟杀几个人的恶魔,时不时和自己还有肢体接触,吓得姑娘脸色青灰,全身紧绷地缩成一团。 “哈哈哈,那好像是二牛。”迎面走过来一头慢吞吞地老黄牛,角上还挂着包袱。 明琛看了李犇一眼,道:“你是看到二牛高兴,还是看到了二牛角上的金条高兴?” “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李犇下了白龙,扑向了二牛,又摸又亲。 “什么意思?”明琛也下了马,皱眉问道。 “字面意思。”李犇拿下牛角的包袱,隔着布摸了摸里面硬绑绑的金条,眼 分卷阅读129 - 分卷阅读13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30 睛笑成了一条线。 “钱财不过身外之物。”明琛看到李犇一副贪财相,恨铁不成钢。 “少扯,你没钱了能偷能抢,不愁吃穿,没资格说钱不重要。”李犇把包袱搂在怀里又亲了几口。 “我何时偷钱抢钱了?” “哦,说错了,你偷吃的也算吧,钱就是为了解决基本温饱,你吃的从来不愁,当然不在乎钱。”李犇抱着金子准备上白龙,无奈金子太沉,怎么上马也上不去。“白龙哥,你不能蹲下点儿,配合一下啊。” 白龙“嗤”的一声,从鼻子里喷了一股气,表达不满。 “你先上去,我再递给你。”明琛伸手接过包袱。 “你背着,放你那我更放心。”李犇上了白马,没接明琛递上来的包袱。 “你下来骑牛。”明琛收回了对着李犇的一脸春风,面瘫般地对着刘金玉冷哼了一句。 吓破了胆的刘姑娘连滚带爬地从马上下来,又连滚带爬地上了二牛。 明琛一个纵身也上了白龙。 “……”看着环绕在自己腰间的两只手,李犇无语地翻了三下白眼,大哥,你不知道含蓄一点儿吗,明明两匹马,你个大男人上了我的马让人家姑娘怎么想。“你去骑那匹。” “不习惯。”明琛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那我去。”说着,李犇就要下马。 “不准。”明琛把李犇死死扣在怀里,生怕李犇逃下去。 “亲爹,这样不好,你避嫌一点儿行不行。”李犇贴在明琛耳朵上。 “那又如何?天下人都不怕,怕一个女子?”明琛皱眉道,这声音就没有避嫌的意思,别说近在咫尺的刘金玉,就是二三十米外再有一个刘金玉也听见了。 “……”真当无语,李犇无奈地坐正,姑娘都听见了,再纠结这事,更让关系白炽化。“那匹马还要带着吗?”李犇看了看蒙古马。 “带着,明天直接买个车,雇个人便是,省了一匹马钱。” “会过。”李犇竖起大拇指,一匹马可不便宜,他和小黑猪在集市上摆一个月的摊也就能买一匹马。 找到了二牛,胜利和金条汇合,一牛二马三人晃晃悠悠地往市镇走。 “两间上房,晚饭直接送到房间,另外准备热水,我们要洗澡。”李犇对着客栈的掌柜一通吩咐,身上有金条就是这么自信。 “好好好。”掌柜地连回三声“好”,笑着吩咐小二去准备。 不用说,猪肉花一个房间,他和明琛一个,二间房相邻,可以相互照应,猪肉花有什么事,一嗓子李犇他们这屋就能听见。 李犇后腿刚进了房门,明琛便把门插上,“干嘛?” 明琛伸手就要撕李犇的衣服,嘴伸过来探索着在李犇脸上开啃,“干你。” “……”敢不敢含蓄点儿,起码吃完饭,洗完澡,咱们开的不是钟点房,急个锤子。 “等会儿,洗完澡的。”李犇被啃的一脸口水,一想到这一天烟熏火燎,又风尘仆仆的赶路,自己都怕明琛啃到嘴里牙碜。 “等不了了。”明琛拉着李犇的手放在自己的跨下。 李犇被动地摸到一个已经苏醒的巨物,真羡慕,成年男人的手掌只能覆盖三分之二,这样的尺寸即便到了欧美也是可以拿出来炫耀的。 李犇还在感慨之际,自己已经被抱着扔上了床。“你不会是和女人共骑一马,被蹭的吧?” 明琛一愣,随即扯掉李犇的鞋和裤子,手握着软趴趴的小李犇玩弄。“要蹭也是被你蹭的。” “我蹭你了?好像是你自己非要和我骑一匹。”李犇被抓着命根子,语气也软了几分,听起来倒像是撒娇。 “说是你,便是你。”明琛伸手把李犇上面的袍子也扯下去了,整个人覆了上去,在李犇脖子上乱啃。 “李大哥,李大哥在吗?”猪肉花在外面敲了几下门。 “啊?有事?”两人默契地停止了一切动作。 “想邀你一起下去吃饭。”门外女声道。 “哦,不用下去了,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到房间,今天太累了,我不想下去。”李犇边说,边使坏地收紧后面。 “哦,好,你早些休息。”有走远的腿步。 隔壁关门的声音刚刚落下,明琛抽出家伙,把李犇翻到b面,从后面狠狠地闯了进去,打桩般的对着那点一通报复性的狂轰滥炸。 二十多分钟,两人筋疲力尽地抱着摔倒在床上喘气。 “喂,你有没有发现,咱俩一那啥,就有人来那啥?” “?”明琛睁开眼睛不解地看李犇。 “不明白?” 明琛想了想,“兴许时间不对。“ “剧本有毛病。” ☆、第一卷第 61 章 第二天李犇睁开眼睛,明琛仍旧像每次一样留个空荡荡的床铺给他,练武的人习惯了早起。 李犇刚穿好衣服,明琛就从外面拿着早饭进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你不在身边人家睡不着。”李犇抬手摸了一下明琛的下巴。 明琛脸“刷”地如白布扔到了红染缸,低头把托盘放到了桌子上。 “……”居然害羞,要不是朝夕相对知道明琛不是人格分裂,真的很难把昨天一进房间就按着他撕衣服的急色鬼,和眼前这个开句玩笑就脸红的小哥联系到一起。 “吃饭。”明琛盛好粥放在李犇面前。 “喂,你说你是不是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这么害羞,让我有种错觉昨天晚上不是你,好像我意/淫你一样。”李犇接过碗,嘻皮笑脸地逗明琛。 “何意?”明琛端着碗,皱眉看着李犇。 “没什么意思,就是……你举筷子干什么……别这么开不起玩笑……”明琛一抬手,李犇吓得端着碗跑了好几步。 “李大哥。”刘金玉刚迈进房间,就看到李犇抱着碗往门口跑,“我看着门没关,就进来了。” “哦,没事。你吃了吗?”李犇停下,捧着碗放在胸前。 “吃了,想问你今天什么安排。”刘金玉低头道。 “一会儿买个马车,雇个车夫送你回家。”没等李犇开口,站在桌边的明琛先说了话。 刘姑娘一见明琛说话,吓得脸通红,低眉顺眼地看着李犇道:“此去南京千山万水,我一个人有些怕。” 李犇一想也对,她一个姑娘雇个车夫必然是男性,这一路上孤男孤女多危险,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不知道怎么处理,总不能找个女车夫吧,就算想找,也没有啊。 “你若怕,就别回去了,给你些钱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也可以就近找个人嫁了,全凭你心意,若二条路都不合你意,可以给你捐些香油钱,送你去庵里过平静日子。”明琛毫无波澜道。 “… 分卷阅读130 - 分卷阅读13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31 …”李犇回头给了明琛一记眼刀子,这厮吃什么型号枪药了,怎么说话呢,还鼓动人家姑娘出家当尼姑。 “我……李大哥……我……”刘金玉扯着李犇的胳膊不放开。 “三条路你好好思量,晌午之前给我答复,替你安排,下午我们还要赶路,顾不了你。”明琛把李犇硬扯到桌前,没好气朝他来了一句。“快吃饭。” “……”小明,你真不让人省心啊,先不说怜香惜玉不玉的,光这情商这辈子也就能和糙老爷们混了。 “刘姑娘放心,你要回南京,我们会找个靠谱的车夫送你去的。”李犇看猪肉花傻僵在原地怪可怜的,安慰道。 “那……那全凭李大哥作主。”刘金玉抹着眼泪回了房。 “姓明的,你对她那么凶干毛。”李犇用筷子夹了一下明琛的手。 明琛放下筷子抬头瞪着李犇,“你想她留下吗?” “扯远了啊,人家姑娘也没说留下啊。”李犇伸手去夹包子。 明琛拿用筷子压住李犇夹在包子上的筷子,“你是真看不出来她话里之意?” “……”这会儿脑子正常运转了。“她什么意思不重要,到时候把她送走就完了,何必当面让人家姑娘下不来脸。”李犇抽出筷子,从侧面又偷袭,夹走了包子。 明琛埋头喝粥,没再回应李犇。 得,李犇也不好再继续,毕竟这位爷脾气不好,猪肉花是必须送走的,他自己也不想带着,再因为这事把明琛惹毛了,掐死自己,冤不冤啊。 “那个,老实可靠的车夫好找吗?”李犇喝了口粥,抬头看明琛。 “找个镖局,你总该放心了吧。”“啪”明琛扔下筷子。 “不好吧……”李犇也放下筷子。 “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莫不是你想带着她一起去临安?”明琛两个眼睛瞪得灯笼大。 “雇镖局很贵的!”李犇也瞪大了眼睛,嚷嚷。 “你不用担心钱,我有朋友。”听了李犇的话,明琛脸色缓了缓。 “呀,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你居然有朋友,男朋友还是女朋友?”一听可以省钱,李犇整个人都放松了,看电视里请个镖局可不是小钱。 明琛收起碗筷扔进托盘,端着出了房间。 “喂,我还没吃完呢……”李犇捶着桌子无力地哀嚎。 客栈的门口镖局派来的马车备好,刘金玉抹着眼泪和李犇依依惜别。 “李大哥,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大家都很惦念你。”梨花带泪的大姑娘收拾了一番,找回些往日的漂亮。 “……”哪有大家,就一个小黑猪已经被抓兵丁了。“我还有要事在身,你一个人路上小心。” “李大哥,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不如……” “不如早些上路,起程。”明琛扯下马车的帘子,粗暴地将执手相看泪眼的男女狠狠隔开。 马车吱嘎吱嘎行起,刘金玉不敢大掀门帘,只从缝隙里露出半张脸偷看李犇。 “走。”明琛拽着李犇上了白龙,马鞭子一扬,箭一样地飞出了市镇。 “我们怎么不多住一天?很累啊。”李犇靠在明琛身上,一下轻一下重地揉着腰。 “去下一个镇子再住。”明琛向前移了移,让李犇靠得舒服,又一鞭子下去,白龙飙到120。 “你不会是怕刘姑娘折返回来吧?跑得这么快。”李犇迎风笑道。 “驾!”仿佛被说重了心事,明琛双腿夹紧马肚子一使劲。 白龙俨然疯一样的马匹。 “到了,下马。”明琛人高腿长,率先下马,伸手去拉李犇。 “呃……呃呃……”李犇拍着胸口一阵狂呕,“你……超速……是不是疯了……呃呃。” “你说腰疼。”明琛一脸正色地看着李犇,准备去扶李犇。 “让开……呃……呃……你看看二牛,都跑吐了。”李犇一把推开明琛,跌跌撞撞地往客栈里面走。 “掌柜的一间上房。”明琛先一步到了柜台开房。 “一间天字号。”掌柜的朝着二楼喊了一声,便有小二下来引领二人上楼。 小二刚退出房间,李犇脱鞋上了床,“别打扰我,吃饭再叫我。”蒙上被,闭上眼睛。 “我去给你买些爱吃的东西。”明琛掀开被子,俯身在李犇脸上啄了一口。 李犇嗖的一下掀开被子坐起来,“别去,你留下我和这么多金子,如花似玉的被打劫了怎么办?” “那我带上金条出去。”说着,明琛就去拿桌上的包袱。 “不行,那你走了不回来,我身无分文多可怜。”明知道明壮士比忠犬还忠,话一出口李犇也意识到自己是无理取闹。 “那不去了。”明琛脱鞋上了床,准备睡在李犇身边。 “你下去,你在我边上又摸又亲我怎么睡觉。”李犇伸腿就给了明琛一脚。 明琛着眉头,穿鞋,坐到桌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 “我渴了。”披着大被的某人一见到水马上感觉自己渴了。 明琛拿着刚倒的茶碗,送到李犇嘴边。 李犇喝了一口,抬头眼睛不眨地盯着面无表情的某人。 被李犇看愣了,“你看我做甚?” “你脸上有字。”李犇仍保持着眼睛不眨的姿势。 “?”明琛一脸疑惑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上面写着’生人勿近’。”李犇崩不住了,自己大笑起来。“明壮士,你为什么不能对身边的人友好一点儿,哪怕是装的。” “不喜欢为何要装?”明琛拿着李犇喝完水的空茶碗,给自己倒了一碗。 “因为情商。”李老师说起劲了,干脆穿鞋下了床。 “情商?”明琛喝了一口,坐在桌前。 “对,情商就是你们说的逢场作戏。要不然到了我家乡你很难生存。” “把你送到之后,我不便久留,还有些事情要去办。”明琛用手把玩着空茶碗。 “……”李犇愣了,这位明壮士不按套路出牌,一听到可能带他回去,没有小激动,居然明确地表示不便久留。 世界观乱了?还是自己过于自信了? “哦。”李犇倒了一碗茶,放在嘴边一口一口地呡,“要办什么事?” “我自会处理。”明琛把空茶碗放回桌子,拍了拍李犇。 “哦,不困了,一起出去狂狂,多带点儿钱吃顿好的。”李犇跳起来,理了理皱巴巴的袍子。 明琛背上全部家当,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先找个地方大吃一顿。”李犇顺着人流往街中心走。 “这家酒楼好像不错。”明琛用手指着街边一个门脸很大的两层酒楼。 “不好,那么大酒楼一楼都没坐满,不是黑店就是难吃。”李犇顺着明琛手指的方向往酒楼里看 分卷阅读131 - 分卷阅读13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32 。 “去那家。”李犇拉着明琛进了一个人满为患的小饭馆。 找了个靠边的小桌子坐下,“小二,点菜。”李犇嚷嚷着。 小二甩着毛巾跑过来,“客官,您请说。” “酱牛肉,烧鸡,再来二个家常小菜。”李犇扫了一眼旁边桌都在吃什么,“有没有鱼来一条。” “有有有,还有一条三斤多的,给您蒸上。” “好,再来一坛花雕。”李犇一听有鱼,激动地一拍桌子。 “你要喝酒?”明琛抬头为难地看李犇。 “我喝酒怎样,你清醒不就行了。”李犇嘴凑到明琛耳边,“我又占不了你便宜。” 明琛两眼微眯,脸瞬间爆红。 不一会儿,菜陆续地上来了。看到鱼李犇两眼泛光,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嗯,好吃。你尝尝。” 给明琛也夹了一块。“太久没吃鱼了,你怎么都不馋……” “穿肠之物,何须在意。”明琛把鱼放到嘴里,尝了尝。 “毒——药?”李犇又夹了一块鱼,举到眼前打量。“给你,毒死你。”整块塞到明琛嘴里。 “咳咳咳,有刺,有刺。”明琛左右扭头,却躲不开李犇的毒手。 “哈哈,用你的化骨绵掌化了它。”李犇得逞后迅速收回了筷子。 “酒来了,喝点儿。”李犇抱起小二送过来的酒坛,打开。 “你自己喝吧。”明琛笑着把李犇怀里的酒坛接过,给李犇倒满。 “少装,喝点儿,这一路上打打杀杀的,放松一次。”李犇抢过酒坛给明琛倒了一碗。 “看你右边那桌。”明琛凑到李犇耳边,“总是往这边看。” 李犇用余光看了看右边,坐着两女一男。“小明,别搞得跟电视剧一样,看两眼就要打打杀杀,我们俩这么帅得出众,那两姑娘不看就不正常了。” 明琛皱眉看着李犇,“总之有些蹊跷。” “你有被迫害妄想症。”李犇拍了拍明琛,又瞄了一眼那三位,“不过,确实有点儿奇怪,左边那个妞胸比你脑袋还大,比例很奇怪。” “下流……”明琛赶紧收回目光,喝了碗里的酒。 “是你说人家奇怪的,我才去挖掘奇怪。”李犇坏笑着,也收回了目光。“你脸红什么?跟我睡了这么久,还对女人有感觉?” 明琛拽过酒坛,倒了一碗,拿起来倒进嘴里。 “我说到你心里了?”李犇笑着看明琛,撕了一块牛肉扔进嘴里,“说对了你也不用这样吧,都是男人,虽然我不好那口,但是绝对理解。” 明琛又扯过酒坛倒了一碗,一饮而尽。 李犇伸手拍了拍明琛的肩膀,“男人喜欢女人很正常,别不好意思,其实一个不小心把你带上弯路,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又一碗满上,明琛一句话没说,倒了下去。 “唉,你光自己喝啊,给我留点儿。”李犇拎起酒坛子一看,已经空了,“不会吧,一坛酒就三四碗?” “小二,小二,再来一坛。”李犇站起来喊小二,一坛酒他一滴没喝,已经空了。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小二殷勤地跑过来。 “再来一坛。”李犇指着桌上的空酒坛道。 “呃,不……不用了。”看着已经趴在桌子的明琛,李犇把扶着桌子的手扶在了脑门上。 “打包打包。” 李犇把一包袱金条背在身上,搀扶着明琛,手里拎着打包的酱牛肉和烧鸡。呃,早知道这包袱这么沉,就不带出来了,没事给自己找罪受。 “女……人……”喝的神志不清的明琛大半个身体重量压在李犇身上。 “我操,想就可以了,还在我面前说,有点儿过份了。”李犇拖着比自己高出五六厘米的人,吃力往客栈走。 “不……要……女人……”明琛又压下来几分,李犇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你到底是要女人,还是不要。再说一次要就把你丢到妓/院门口,让你一次要个……够。”李犇被明琛压得咬牙切齿。 “不要……女……人……要……你……” “滚,少借醉耍流氓。”李犇拖拖拉拉总算把明琛拉到了客栈门口。 “呜哇……”一口污物从明琛嘴里喷出来。 “我日,大侠,不能喝还吃独食,幸亏你往前喷,要不然喷我一……”后面的字还没说出来。 明琛“哇”的一口,李犇前胸、脸上尽是污物。 李犇推开东倒西歪的明琛,张开两只胳膊在原地大叫着乱蹦。 “啊啊啊啊啊……” ☆、第一卷第 62 章 李犇洗完澡,上身裸着打量着睡得死猪一样的罪魁祸首。 “呼呼呼,猪啊。”坏心思大起,李犇抬起脚丫子在明琛脸蛋儿上蹂/躏,“好不好玩,好不好玩。” “嗯……”被脚丫子虐的人,不自觉得发出一声舒爽的应和。 “爽得叫起来了?”李犇两只手按耐不住,一只脚两只手一齐挤在明琛的脸蛋上施暴。“ 要不要重要一点儿?” “嗯……呃……哇……” “啊啊啊……你他妈的吐不会往地上吐啊!”李犇捧着两手污物,气得乱叫,恨不得全摔在明琛的脸上。 给自己一通洗,又把床上的人擦干净,喊来小二换上干净的被子,李犇再也不敢往床边凑了,想凑也没地方,床本不大,两个人正常躺着还行,床上放了一个喝得四肢大开的醉汉,再想挤上去一个人就难了。 李犇只好搬了一个椅子,头靠在床边,将就着睡会儿。姿势不对,睡得不熟,隔几分钟就要醒过来一次。 “大姐,这两人好像都喝多了。” “三弟小声点儿,那个长得白的好像没喝酒。” “你们两个少废话,上去一刀一个,管他喝没喝酒。” 两女一男的对话,把还没睡熟的李犇吓得一身冷汗,这声音有些熟悉,似乎是正在小饭馆里一直盯着他和明琛看的两女一男。 原来盯得不是他俩,是他俩的包袱。怎么办,怎么办,他一个人打三个肯定打不过,看样子这三人也是练家子,叫醒床上这位也不现实,装睡着让他们把金条偷走臣妾做不到。怎么办! 已经有人走到床边,伸手去拉放在床头的包袱,包袱里就是李犇的心肝宝贝大金条。 “放手!”李犇一声大喊,站了起来。要死便死,丢了金子也会生不如死。 黑乎乎的屋子,李犇突然又喊又动,着实吓了三个小贼一惊。 “大……姐……有人醒了……”男声颤抖着。 “废话,我不是聋子。”女声大声呵斥。 “怎么……办?”男声又道。 “怎……么办,大姐?”另一个女声道。 “废话……跑… 分卷阅读132 - 分卷阅读13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33 …” 大姐声音刚落,三个人噼里啪啦地挤向门口。 “我先。” “我先。” “我是大姐,我先。” 脸盆掉到地上,人撞到桌子,大力推门,各种不可思议的声音接二连三发出。 噼里啪啦乱七八糟的脚步和吵闹声在走廊里消失,李犇才扶额亮了灯,把撞到地上的脸盆,撞歪了的桌椅摆好。 一场偷不算偷,抢不算抢的无厘头闹剧算是落幕。 “你做什么,这么大声音。”明琛揉着眼睛,皱眉看着李犇。 “没事,不小心撞到桌子了。”李犇回头,见床上的男体,单手支着上半身,微微前倾,小麦色的肌肉油灯的微光下,诱惑人得非常。 “伤着了?”一听李犇撞到桌子,明琛掀开被光脚便跑了过来。 “我晕,你怎么不穿鞋。”看着某人两只大腿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啪啪地踩,李犇顿感无语。 “你撞哪儿了?”明琛抓住李犇上下打量。 “撞着脑子了。”李犇看着眼前人一脸紧张的样儿,想笑又不好意思,强忍着。“你酒醒了?” “嗯。疼吗?”明琛手伸到李犇脑袋上一通揉搓。 “本来不疼,让你这么一按,感觉疼了,好好按,舒服。”李犇拉着保持揉搓动作的明琛,往床边走。“走走走,到床上去按,不按六十分钟不许松手。” “舒服……重点儿……”李犇闭着眼睛享受明式按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李犇还以按头的姿势躺在明琛的腿上,明琛就坐着靠着床头睡了半宿。 “呃,脖子好疼。”李犇揉着被明琛大腿骨头硌得发酸的脖子。 李犇一叫,明琛也睁开了眼睛,想下床移了下腿,没移动,便保持原来的动作僵坐着,手偷偷伸到大腿被枕了半宿的位置,一下一下的按。 “麻了?”李犇看了看明琛。 “嗯。”明琛见李犇发现了,也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以后你还是别喝酒了,昨晚上来了三个小贼,应该就是吃饭时隔壁桌那仨孙子,幸好不成气候,我一嗓子就把他们吓跑了,这要是悍匪,咱俩咋死的都不知道。”想起昨晚上的事,李犇还有点儿后怕。 “我说不喝,你偏要我喝。”明琛两腿移到床边,准备下床。 李犇一把扯住明琛的胳膊,“思路有点儿乱,必须理一理,我让你喝了?” 明琛回头笑道:“还有别人吗?” “我说,亲哥你还没醒酒吧,说胡话呢,我一滴没喝,你就咔咔咔把一坛子干没了。”李犇连比划再演示。 “噢?记不清了?我只知道是你叫的酒,第一碗是你给我倒的,后面的事就记不清了。”明琛笑着穿上鞋,站在床边整理衣服。 “哥,你别姓明,姓赖吧。”李犇也凑到床边去找自己的鞋。 “我本来也不姓明。”明琛抬头看了一眼李犇,拿着脸盆出去了。 李犇穿好衣服,看了看昨天打包回来的牛肉和烧鸡,天冷还都没变味,再弄点儿粥对付吃一口吧,扔了浪费。呀,不对啊,我是隐形富豪,天天吃鲍参翅肚都行,还吃什么隔夜菜。 “洗脸。我叫小二一会儿送粥。”明琛把盛着水的脸盆放在门口。 “只有粥?”李犇走到脸盆前,看水冒出热气,居然有热水,小保姆真是善解人意。 “桌子上不是有菜。”明琛指了指牛肉和烧鸡。 “……”果然都是节俭惯了的人。 “今天出发吗?”李犇就着明琛给他撕的鸡肉,喝粥。 “启程,不过三日便可出了金国入宋境。”明琛停下手里正撕着的鸡肉丝,看了看李犇道。 “三天就可以到大宋了,咳咳咳?”李犇一激动粥吸进了鼻子。 “嗯,如无意外,三天可到,不过到临安还要再走一些时候。”明琛见李犇咳嗽得厉害,忙帮他敲打后背。 “一个星期差不多了?”李犇抬眼看明琛,“好了好了,别敲了。” 明琛不解。 “就是七天。”李犇解释道。 “顺利的话半个多月。”明琛继续吃饭。 “哦。”也就是说半个月后就要分开了,半个月之后就见不到野驴了,太快了吧。 “怎么不吃?”明琛把撕好的鸡肉放在李犇碗里。 “吃不下了。”李犇推开碗筷,胸口闷着一口上不了。 “哦。”明琛也放下碗筷,往托盘里收拾。“这些牛肉带着吧,路上可以吃,我再叫小二准备些别的。” “哦。”李犇无精打彩地回应了一句。 “要走了吗?我收拾下东西。”李犇见明琛端着托盘往出走,似乎要去喊小二准备吃的。 “好。”回应从门外传来。 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两人就两套衣服,一包金子。李犇把穿过没洗的衣服通通从包袱里掏出来,“扔了,买新的,这个也扔了,洗起来太麻烦。” 挑挑拣拣,最后就剩下一包金条,背身上出了房间。 “东西呢?”明琛背着小二准备好的吃的,站在门口给白龙打理毛。 “衣服?没洗的都扔了,然后没有一件是洗过的。”李犇笑着把装金子的包袱套上明琛身上。 “那穿什么?”明琛被金条压得身子一动。 “到了宋当然换宋服,还穿这一身毛茸茸吗,在南方穿貂很low的。”李犇拿起刷子给二牛刷毛。 “对了,我回家之后,二牛怎么办?你去办事带着它方便吗?”这么长时间,李犇对二牛也有了宠物的感情,“抬腿,对,洗洗脚。乖。” “把它放在你家,我不带走。”明琛一下一下地给白龙擦脑袋。 李犇回头看到一人一马亲密地耳鬓厮磨,支支吾吾道:“放我家……可能不行,带不走……我们要不要在镇上给它找个好人家?” 明琛推开白龙,一把抢过李犇手里的刷子扔到桶里,拉过二牛的缰绳,“你不要,我要。” 说完,便牵着一牛一马走出了客栈。 “哎,等我一会儿啊。”李犇简单洗了个手,跑着跟了上去。 “你骑马。”明琛一抬腿自己上了牛。 没辙,看样子这厮驴脾气又上来了,李犇只好自己上了白龙,骑马跟在后面。 前面的牛慢悠悠地走,走了一上午才上了乡道,“喂,我渴了,前面有个茶棚,喝点儿茶吧。” 明琛叫二牛停下,把牛角上的水囊取了下来,头也不回地先后一抛。 李犇没来得急准备,水囊“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塞子摔掉了,水全流了出来。 又生气又无语,李犇翻身下马,自顾自地往茶棚走,也不管后面的人跟没跟来。 “老板,一壶热茶。”李犇找了一个角落,撩起袍子一屁股坐下。 “茶来 分卷阅读133 - 分卷阅读13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34 了。”老板拎着茶壶,从桌上扣着的一摞碗最上面拿了一个翻过来,倒了一碗茶,递到李犇面前。“今年的新茶,您慢用着。” 说着,把手里的茶壶放下,走开了。 喝了碗里的茶又给自己连倒了两碗,一饮而尽,也没见明琛过来,心里的小火苗越烧越旺,整个人就快着了。 又往肚子里硬灌了几碗热茶,明琛才晃晃悠悠地带着一牛一马来到茶棚。找个地方把牛马拴了,背着包袱坐到了李犇身边。 “吃干粮吗?”明琛把身上背的干粮包放在桌子上,准备打开。 “不吃。”李犇冷淡地回了一句。 明琛拿起碗给自己倒了一碗茶,端到嘴边闻了闻,眉头皱起,迟迟未进。 “怎么?不如你水囊里的冷水好?”李犇瞟了一眼,道。 明琛扫视了一下四处,拿起茶碗喝了一小口,“你喝好了吗?那咱们走吧。” “好是好了,腿有点儿麻,起不来,要不再坐会?”李犇尴尬地把脑袋凑过来,小声说道。 “扶你。”明琛起身把李犇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往前走。“一会儿你直接倒地,闭上眼睛装晕,什么动静都不要睁眼睛,不要起来。” “我全身也麻。”明琛高叫一声,抽回扶着李犇的手,两人双双倒地。 李犇顺着倒地的惯性躺下,紧闭两眼,竖着耳朵听动静,随之而来,腿部的酥麻感由下至上蔓延,腰部以下基本陷入无知觉状态,此时李犇再傻也知道自己是中了招。刚才明琛也喝了,不过好像只喝了一小口,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老大,他们药发了,绑回去。”一个声音在头上响起。 他们?难道明琛也动不了了?真是花样作死,有水不喝非要喝什么热茶。 “绑什么绑,上头有令,矮一点儿的抬回去,边上高的直接杀了。”李犇认出这是茶棚老板的声音,听这话茶棚是为他而设的,等等,边上高的直接杀了,他们要杀野驴?我操。 李犇眯着眼睛,挣扎着想抬胳膊,试了几下,一丝力气也使不上,心道,完了,这几大碗蒙汗药灌下去,是头牛也麻倒了。 怎么办?野驴还躺在旁边一动不动,只喝了一小口也成了这样儿。两人都动不了,难道等着成肉馅…… 李犇微微睁开眼,想扭头看看边上的明琛,眼睛刚要睁开,便听站着的人一声大喊:“老大,老大,左边的脑袋好像动了一下。” 啪,一个巴掌招呼到脸上,“蠢货,只是喝了蒙汗药,又不是死了,动一下大呼小叫什么,快把左边的抬上马车。” “老大说得对,你们快过来干活。”被甩了一巴掌的家伙,扯着嗓子喊人。 很快李犇被两个人翻了过来,不和几个人抬着他往前走。有人抬胳膊有人抬腿,还有把着脑袋的,唯独没有人拖着身躯,感觉挺怪异的,好像要被五马分尸。 李犇眯着眼睛朝趴在地上的明琛身上看,那厮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看不到脸,也不知道是真麻倒了还是装的。 被扔上了马车,车开始晃晃悠悠地行进。 车没走多远,便听有人道,“你先往前走,我们回去看看,杀一个半死的人怎么这么久。” 车稍停,有人下了车,车又开始动起来。 这么长时间杀明琛的人没有回来,这厮果然装晕,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中招。放心了李犇整个眼皮都重了几斤,不到五秒就没知觉了。 “咳咳咳……”李犇被一股尿骚味儿呛醒了。“什么味儿?” “醒了?”明琛捏了捏李犇的脸蛋。 “你没事?咳咳咳……什么东西?这么难闻?”李犇定了定神,四周扫视一下,自己还在马车里躺着,而旁边蹲着的正是明琛。 “尿。”明琛把李犇扶起来靠在马车上,“别乱动,你喝得蒙汗药太多了,一时半会散不尽。” 李犇就着明琛扶自己的劲儿,调整了个合适的姿势,有气无力地叫唤着,“你竟然用尿给我擦脸……你……你等着……” 明琛把放在一起蘸着尿的布拎到李犇眼前,“别误会,我没那么大牺牲精神,要谢,谢白龙。”说完,又把手里的布在李犇眼前晃了几下。 “扔掉,恶心。”李犇挣扎着把头扭到另一边,生怕明琛手里的“尿布”甩到自己脸上。 “真的是白龙的?”李犇不敢相信地再次确认道。 “白龙的就不恶心?”明琛把手里的“尿布”扔到车外,坏笑着道。 “也恶心,但是比你强点儿,马尿总比人尿好。” “可要试试我的?比白龙的劲大,保你马上全身有力。”明琛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袍子,作出要解裤带的姿势。 “想死就伸出来。”李犇也换上了一脸坏笑,他心里有谱,这厮绝对不敢。 “看你这般想,那便不能如你的意。”明琛把手拿出来,站起身要下马车。 “你上哪儿去?”李犇见明琛要起身,紧张地问。 “赶车啊,难道人家辛辛苦苦送我们一辆马车,不收下吗?”说完,人便跳下马车,绕到前面。 “二牛,跟好了,咱们出发了。”明琛一扬鞭子,白龙带路,马车上了乡道。 只见后面的二牛,屁颠屁颠地小跑,勉强跟着白龙齐头并进,还靠得要多紧有多紧,好像生怕被扔下,于是就形成了一牛一马齐拉车的诡异视觉。 “那些人呢?你都杀了?”李犇扯着脖子对抗马车外呼呼的风声。 “打晕了,绑在树上。”明琛回头看了看马车里面。 “这么人迹罕至的地方,一两天没人路过很正常,他们饿死怎么办?”李犇脑子里出现一群马仔被绑在荒山野岭无助惨叫的情景。 “听天由命。” “……”也对,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下半身还是动不了,还要多久能过药劲。” “那要问你自己喝了几碗。”明琛笑道。 喝了几碗?三碗?四碗?“你怎么知道那茶里有药?” “不知道。”明琛道。 “不知道?那你怎么不喝?”李犇又喊了一句。 “荒山野岭冒出一个茶棚,恐怕三天不会有一个人来喝茶吧,这不奇怪吗?”明琛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呃……”被迫害妄想症有时候确实需要。“你说他们是劫财还是劫色?” “你不是听到了吗?是为了劫你。”明琛扭过头坏笑着打量李犇,“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惦记你。” “你没抓个人问问谁派他们来的?”李犇脸被明琛说得一红。 “他们不会知道金主是谁,不过是些虾兵蟹将。”明琛干笑两声,扬起马鞭,“二牛,快点儿。” “你打它干嘛,它是头牛,你当是马啊。”二牛身上两道鞭痕,看得李犇有 分卷阅读134 - 分卷阅读13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35 些心疼。 “你不是不要它吗?我打的是我的牛,与你何干?”明琛扬鞭子又给了二牛一下。 “姓明的,你疯了啊,和我有气,别在二牛身上撒。”李犇试着动了一下,想去夺明琛手里的鞭子,无奈只是上半身微微移动了几分。 “不打它几下,明天也到不了下一个镇,这里不安全,要抓你的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明琛收回了鞭子,一脸正色道。 “我操,你的意思还会有情况?”李犇神精一紧。 “不知道,但愿没有,小心为上。”明琛拍了拍白龙的屁股,示意马儿加速。 “到底谁要抓我?”李犇想不到有谁要单独抓他一个人,若是拖雷、忽必烈应该也是抓他和明琛两人,没理由明琛武功这么厉害要直接杀了他,特别是明琛在忽必烈面前露过脸,蒙古人求才若渴,这不合理啊。 “抓到你你自然知道他是谁了。” “我可不想做饵……”李犇下意识地身子往回缩了缩。 “那只能快跑了。”明琛扬起鞭子两下抽下去,白龙上了速度。 “二牛,二牛。”李犇看着四个蹄子甩开了跑,还是距离马车越来越远的二牛,赶忙朝着明琛嚷嚷,“二牛一会儿跑丢了。” “没事,会找来的,它认路。”明琛回头笑了笑。 “……”古代的牛都这么尸吊。 嗖! 一只利箭穿透马车在李犇脑袋边刺了进来。“草啊,什么情况?” “有刺客。” 明琛的话尚示落地,几十只利箭从马车的四面八方射了进来。 “趴下。”明琛高声道,扬起鞭子狠狠给了白龙一下,马车驶下了土道,冲向树林。 射出来的箭越来越密集,李犇趴在马车上听着箭“嗖嗖嗖”地扎在木头上,吓得本来能动的上半身也软成一滩泥。 马车进了树木,明琛抽出腰间的软剑,拍了拍马屁股,切掉了白龙的缰绳,白龙一溜烟地跑进树林深处,不见了踪影。 明琛跳进马车,两手一横,抱起了李犇。 “干什么?”马车上叮叮当当地箭声还在继续,李犇被突然捞到怀里。 “当然是跑,难道等死?”明琛抱着李犇冲出了马车往树木里跑。 后面的箭如下雨般涌来,明琛把李犇抱在怀里,两人躲在一块大岩石后面。 “谁这么卑鄙,放暗箭。”李犇被明琛放到草地上,两条腿还是麻得动不了,只能靠着石头坐着。 “对你志在必得的人。”明琛笑道。 “还笑?差点儿被打成筛子。”李犇白了明琛一眼,看到这厮袖子上有血迹。“你受伤了?” “无妨,胳膊被箭头擦了。”明琛摸了一把胳膊。 “箭声好像没了?”李犇迫不及待地想伸脖子往岩石后面看。 明琛一把扯回李犇的脑袋,“别动,他们不会就此……” 话没落,树林外面便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知道你们二位在里面,有人想请姓李的先生,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并不想与二人结下死仇,李先生若在里面,请速来相见,否则别怪我放火烧了这林子。”一个粗狂的声音从外面朝林子里喊话。 “怎么办?”李犇抬头看明琛,“真是抓我。” “你在这别动,我出去解决了他们。”明琛拎着软剑就要出去。 李犇伸出稍稍能动的右手,扯住明琛的衣襟,“别出去,他们有箭,你会飞都没用。” “我不会飞……”明琛皱眉道。 “……”我知道你不会飞。“就躲在这儿,他们要是找到,要死一起死。” “那不行,我还不能死。”明琛拉开李犇的手,“你别出声,藏好,估计半个时辰蒙汗药就散尽了,我把他们引开,半个时辰后我若不回来,往树林里面走给我收尸。” “少生离死别吓人,七十二个人你都能打得过,我看看这才几个啊,一二三,我操,那后面好像都是人,到底谁他妈的能调动一百多小弟出来械斗……唉……你小心点儿。”李犇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明琛大笑一声,跑向了树林深处。 “……”男一号演技很浮夸嘛,跑就跑,大笑什么,大笑就大笑,为什么要仰天。 “人跑进去了!都给我追!”刚才喊话的刺客首领一声令下,忽啦啦的小弟们自带bgm都奔着明琛的方向追,场面和马拉松开跑有一比。 一时间,树林的喊叫声连成一片。 ☆、第一卷第 63 章 李犇躲在岩石后面,偷看这一群旱鸭子被赶下水般的马仔,明明应该很紧张的时刻,却总是冒出想笑的小情绪。不知道小明能不能对付这么一大群,李犇用手按了按大腿,感觉到了疼,看来已经恢复了些知觉,试着移动了一下,还是使不上劲儿。小明的嘴开过光吗?说半个时辰难道就不能提前点儿? 喊叫声越来越远,李犇焦急地坐在石头后面,没办法,动不了。 树林渐渐恢复了宁静,就如未曾出现过刀光箭影,李犇等得实在不耐烦,这么久也不见明琛回来,试着用两手支撑着身体往树林深处爬。 “日,真是日了狗,搞得跟蛇精病一样。”用两只手拖着身子和腿,一下一下地蠕动,确实很像蛇。 爬出了几百米,感觉腿能用上点儿劲了,李犇扶着树站起来,就近找了枯树枝拄着走。 越往深处走,越安静。李犇心里开始打鼓,方向走错了吗?怎么一个尸体,哪怕一滴血也没看到,就算把小明抓住了,按小明的武力值他们也不可能不损分毫。 李犇纳闷地四周张望,只见一个白晃晃的影子从树林深处出来。 “白龙,我在这儿那。”李犇捏着嗓子,怕被人听见,使劲晃着右手,想引白龙注意。 “这儿……这儿……”见白龙没过来,又调大了一格音量,喊了两声。 白龙似乎听见了,三步并两步嘶叫着跑到李犇面前。 李犇拍拍马头,安抚了几下白龙,“带我去找他。” 抬腿想上马,试了两次都没爬上去,“蹲下点儿,白龙,我上去。” 白龙回头看了李犇一眼,从鼻子“嗤”出一口气,喷了李犇一脸。 “对,对,就这样,再低一点儿。”李犇就着白龙低下来的身子,撅着屁股趴了上去。 还没等李犇调整好位置,白龙四蹄离地开始奔驰。李犇吓得死死抓住割得只剩一截的缰绳,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 跑了有五六里地,白龙放缓了脚步,李犇睁开眼睛一看,梦魇里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尸体,有些甚至还处于奄奄一息。 穿越之后,生死见得太多,李犇迅速从眼前的震惊中把情绪整理出来,滑下马,掰了半截树枝当拐杖,往如炼 分卷阅读135 - 分卷阅读13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36 狱般的尸场走去。 “明琛?明琛?”李犇看到一具衣服颜色与明琛很像的尸体,拖着两腿边喊边跑,“姓明的,姓明的。”眼泪哗哗开了闸,边哭边把尸体脸翻过来,“咦,哭错了。”又把人从怀里扔出去。 “姓明的,你听见没,回应一声,姓明的?”李犇扯着脖子急得哇哇大叫。 “在这儿。” 明琛的声音一出现,李犇的雷达立刻捕捉到了,寻着虚弱的声音,往前跑。 在七八个死人堆里,明琛脸铁青地依在树下,衣服上大片小片十多处血迹,也看不出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在距离明琛还五六米的距离,李犇扔了树枝扑了过来,“你哪儿受伤了?哪儿?” “别抱太紧,我刚止了血。”明琛轻轻地推了一下,想推开李犇。 “哦,好好好。伤口在哪儿?”李犇离开明琛身体,保持在二十多厘米距离,举着两手想看看伤口,一时却不知从而下手。 全身都是血,伤到底在哪儿? “无……碍,在胸前。你腿?”明琛咬着发紫的嘴唇。 “能走,还是有点儿麻。” “那我们赶紧离开这,他们不会就这么罢休。”明琛把手搭在李犇肩上,示意李犇扶他,“上马,快跑,二牛以后再来找,它不会乱跑的。” “你伤的这么重,我带白龙回去赶马车再来接你?”李犇还是第一次看到明琛如此虚弱。 “来不及了,别惦记你马车里的金条了,命最重要。”明琛似乎看穿了李犇的小心思。 “走走走,马上走。”李犇扶着明琛到白龙身边。“我没想着金条,我是怕你骑不了马,别当我是要钱不要命的神经病。” 李犇忍不住要狡辩一番,自己承认有那么一点儿点儿想起了金条,但是想回去赶马车绝对是担心明琛的伤势,金子的事是顺带的,不可喧宾夺主。 “扶我上去。”明琛一脸尴尬地看了看白龙,又看了看李犇。 “白龙蹲下。”李犇训狗一样,想让白龙再表演一遍深蹲。 白龙配合地在二人面前趴下,李犇扶着明琛坐上去,拍拍白龙屁股让它站起来,自己才爬到明琛前面,怕两人一起上去,白龙起来有困难。 “抱紧我。”李犇抓起明琛的手环在自己腰上,两腿夹马肚子,轻轻一声吆喝,“走起,大白龙。” 两人一骑,跳过层层尸体,奔出了树林。 “小明,你身上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李犇道。 “怎么?”明琛调整了下位置,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李犇的后背上。 “不怎么?要在我们家乡你就是悍匪,全国通缉,拉风。”后背粘糊糊的不舒服,李犇微微动了几下。 明琛似乎觉察到了李犇的不爽,微微拉开了一些距离,虚抱着李犇的腰,把头靠在肩上。 “我们要跑到哪儿去?”李犇扭头看看似乎睡着了的明琛。 半天明琛没回应,李犇又试着叫了两声,也没动静。 李犇以为明琛睡着了,伸手去摸明琛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又一股粘糊糊的诡异感觉。 低头一看,满手尽是鲜红浓稠的血,往上摸了几分,血还是热的。 “明琛?明琛?”李犇扭过明琛的头,青紫的嘴唇映入眼帘。颤抖着把手放到鼻子前,呼吸热得烫人,李犇把手移到脑门上试了试,烫得厉害。 “你发烧,我们去镇上先给你找个大夫。”李犇把明琛往身后贴了贴,拍了两下白龙。 李犇一手向后抓着明琛,怕他掉下去,一手心急如焚地拍打白龙,催他加速。 马儿疯一样的奔跑,半个多小时便到了一处不算大的市镇。 朴实的街,人不是很多,来往行人多是金人打扮,李犇断定还在金国境内。翻身下马,牵着白龙伏着明琛,大街里打听。 “大叔,请问这附近可有医馆?”李犇抓住一个擦肩而过的行人,便问。 “不知道,路过。”行人道。 “谢谢。”李犇只得再往前走。 “这位先生,可知附近哪里有医馆?”李犇走到一个摆摊算命的面前。 “此人印堂发黑,必有大劫,药石无用,不如我来为他摇上一卦。”算卦的看了看趴在马上的明琛。 “……”李犇心里一万多只小动物又一股脑地奔跑起来,国骂差点儿脱口而出。“我们是求医的,请问镇上有医馆吗?” 算卦的轻轻一指。 李犇顺着手指方向一看,一个摇摇欲坠的古木牌匾,上面写着“永宁堂”三个小字。 永宁堂,听着不像医馆,倒像是亦庄。 连人带马到了永宁堂门口,“请问里面有人吗?” “ 有人吗?” “看病!” “救命啊——” “谁在外面大呼小叫。”一个山羊胡子中年男人推门露出个脑袋。 “大夫,我朋友受伤了,看病。”李犇上前一步,恨不得把山羊胡子拖出来。 “刀伤不治,来路不明。”山羊胡子扫了趴在马背上的明琛一眼,就要关门。 “大夫大夫,救你了,先给他止止血也行。”李犇把脚伸进门里,不给山羊胡子关门的机会。 “只止血哦,止了血你们就去别地,我怕惹麻烦。”山羊胡子又看看了明琛。 “行行行。”先止了血再说。 李犇牵着白龙进了门,山羊胡子在门外一通东张西望,才把门关上。 “进里屋。”山羊胡子一指。 李犇扶明琛下了马,明琛前胸鲜红一片,人陷入昏迷状态。李犇拖拖拽拽,暴发洪荒之力,总算把人弄到了里屋。 “放上床,把他衣服脱了。”山羊胡子留下一句话,便出了里屋。 李犇把明琛脱上床,伸手扒明琛的衣服,衣服和血粘在一起,李犇轻轻一扯,明琛便皱眉呻/吟。 这么扯肯定疼,李犇环视了一圈屋子,桌子上有个工具箱,边上放着几样手术工具,李犇跑过去拿起剪子。 从袖口把剪子伸进去,一冲到胸口,左右各一下两个胳膊便露出来了。 两个胳膊共有大大小小五六处刀伤,有深有浅,浅的一两厘米深,深的皮肉外翻,看得李犇心揪着疼。 来不及多想,现在迫切得要解决的是,前襟那块血衣。李犇捏着两个手指,找了个角,试着轻轻扯了一下,手刚往上抬起一点儿。 “啊——”昏迷中的明琛一声惨叫,李犇吓得赶紧放手。 “明琛,你能听见吗?衣服和伤口粘在一起,要治疗必须把衣服撕开,你忍着点儿,没别的办法。”李犇趴到明琛耳边,轻声嘀咕。 躺在木板上的明琛,皱着眉头,没做任何回应。 “怎么还没弄好?”端着热水盆进来的山羊胡子,说道。 “我怕他 分卷阅读136 - 分卷阅读13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37 疼。”李犇回头,救助地看了一眼。 “疼是一定要疼的,直接扯下来。”热水盆被放在旁边,山羊胡子开始洗手。 李犇再次把手伸过去,用手抓住刚才扯住的衣服角,“挺着点儿,一下就好。”说着,一使劲,刷,一块布衣带着皮肉被扔在地上。 “啊啊啊啊——”明琛惨叫着,睁开迷茫的两眼。 “别大呼小叫,死不了。”山羊胡子,拿着工具走到木板前。 明琛环视了一周,直到视线出现吓傻了的李犇,便咧嘴一笑,用口型表达了一句“无碍”。 “你醒了。”见明琛和自己说话,李犇顾不得自己手上的血,上前去抓明琛的手。 “让开,去那边把着他的头。”山羊胡子挤开李犇,自己冲到了前面。 李犇按照指示,两手按住明琛的脑袋,“好了。” 山羊胡子拿出铁夹子,伸进明琛前胸三十多厘米的刀口里翻腾,一下一下地把碎在里面的布丝都捡出来。 明琛牙咬着嘴唇,脑门上的汗哗哗往下掉。 “没有麻醉药?”李犇看明琛疼得直冒汗,忙问道。 “兵荒马乱,有也早让官府征完了。忍着吧,他身体好,挺得住。”山羊胡子没停下手里的动作。 翻腾了半天,山羊胡子才直起腰杆,“年轻人,你过来看看,里面还有没有碎布,我眼神不好。” 李犇看了一眼山羊胡子,不过三四十岁,居然老花这么早。“还有一块,在那儿。” “拿出来,我去拿酒。”山羊胡子把铁夹子放在李犇手里。 拿酒,不用想便知道是消毒,可是这么多伤口,这么长的伤口,这把酒洒上去……李犇不敢再往下想,想到明琛接下来要受得罪,就他妈剩下心疼了。 要知道哪个孙子下的杀手,有机会一定在他身上穿几个洞,再往上倒酒。 李犇拿夹子捡出了碎布,凑到明琛耳边,“一会儿可能要往上面倒酒,你忍着点儿。” 明琛抬眼看了看李犇,“我挺得住,腿上也有刀伤。” 刚才只是把明琛的上半身脱光了,最大的伤口在前胸,明琛一说李犇才去注意下半身,上面也有一些血迹,李犇伸手解开明琛的裤带,两裤腿一拽,把裤子扯了下来。 “你还是第一次给我脱裤子。”明琛微微抬起脑袋,看向李犇。 “是啊,如果你里面穿个内裤就好了,没内裤起码穿条单裤啊。”李犇无语地看着明琛两腿之间软趴趴的一团东西,上面也有血,不知道是不是也受了伤。 李犇脱下身上的袍子盖在明琛的下半身,着重盖住关键部位,天气挺冷,还好屋里生了火,但是这么全身赤/裸总不好。 “把他身上的衣服拿走,都是男人怕什么。”山羊胡子领着一坛酒进来。 “哦。”李犇收起盖在明琛重点部位的衣服。 “拿干布沾酒把他身上的血都擦掉。”山羊胡子胡李犇吩咐道。 李犇把酒倒在布上,从胳膊开始,一点儿一点儿擦试,每擦到受伤之处,偷偷用余光瞄几眼明琛。这厮咬牙闭眼,纹丝不动,真当能忍疼。 “快点儿,再这么磨蹭下去他血流干了。”山羊胡子拿着针在火上来回烤,头也不回地来了一句。 “哦哦哦,知道了。”李犇加快了手上速度,简单地给明琛前胸擦洗了一下,至于伤口他碰也没敢碰。 山羊胡子不知何时走到李犇身后,接过李犇手里的布,拿起酒坛把布淋了个透,沾着酒的布整块盖在明琛胸前的伤口上。 李犇赶紧把头扭过去,不敢看明琛。 “啊——”明琛声嘶力竭地一声大叫,如野兽一般,在木板上大力挣扎,案子被晃得吱吱乱响。 随着酒的渗入,全身暴起的青筋,张大的嘴巴,缓缓地恢复正常。 “忍下,一会儿就好了。”李犇跑过去握住明琛的手,轻声安慰。 “一会儿?一会还有更疼的。”山羊胡子拎着针线走了过来,拿另一只手拍拍明琛的脸蛋,道:“我要用针把胸前大的伤口缝合,你要忍着,千万别乱动。” 明琛艰难地点了点头,便看向侧面的李犇。 “你坐上去,按住他。”山羊胡子看了看李犇,又看了看明琛头上的位置。 李犇心领神会,坐到了案子上,把明琛的头搬到自己大腿上,两手按着明琛肩膀。 一针刺穿皮肉,线与肉发出诡异地摩擦声,李犇不敢看山羊胡子手下的动作,只能把目光死死锁在明琛脸上。 躺在自己腿上的男子,无论何时都是那么让自己有安全感,俊朗的五官,硬净的气质,只有对着自己时才会表露出的安慰、紧张、无奈,以及失望。 “一会儿你想吃点儿什么?我去买。”李犇觉得转移下注意力可能会对缓解疼痛有帮助。 “你还有银子吗?”明琛苦笑道。 “银子?”一提起钱李犇蒙逼了,以前钱财一向由明琛保管,他不会武功带着大量现金怕被抢,有一个移动保险箱时刻跟在身后,也乐得自在。这会儿明琛一提起钱,李犇突然意识到两人可能身无分文了。 “你们没钱?那诊费?”山羊胡子停下手上的动作,打量着二人。 “大夫,别停别停,你的诊费放心,我会想办法的,绝不会让你白干。”李犇朝山羊胡子赔笑道。 “别说得这么市侩,我也是慈悲心肠。”听了李犇扛下这比医药费,山羊胡子放心了。 明琛不解地看着李犇,张嘴想要说什么,李犇眨了几下眼睛,用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钱的事再想办法,只要眼前救了明琛的命什么都好说,大不了再去卖马,反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好了,把这包药给他洒上,起来就行了。”说着,山羊胡子扔给李犇一包药粉。 “哦,大夫有没有衣服,借一套,你看他不能这么光着。” 山羊胡子看了李犇两眼,道:“好,我去拿。” “谢谢,谢谢。”李犇连声感谢,没想到对方答应得这么利索。 “不用谢,算钱的。”山羊胡子出了里屋。 算吧,算吧,反正没钱。李犇把药粉用手捏了一点儿撕到胸前的伤口上,忙扭头问明琛,“疼不疼?” “不疼。”明琛在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疼啊。”李犇手上的动作不敢停,明琛身上有伤口的地方不管大小都敷上了药粉。 “也去哪儿弄个鸡给你吃。”上好药,李犇把袍子拿过来给明琛盖上。 “不用,休息一会儿,我们就走吧。”明琛挣扎着要坐起来。 “你别乱动,刚缝好,那么细的线你再弄断了。现在走不了,你这样子怎么走。”李犇伸手按住明琛。 分卷阅读137 - 分卷阅读13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38 “怕有人追来,连累了这位大夫。”明琛小声道。 “休息一晚,明天再做决定。他们也不一定能找到我们,再说不是全让你解决了吗?”李犇趴在明琛耳边低语。 “你们还有追兵?快走快走,我可不敢留。”拿着衣服和被进来的山羊胡子,恰巧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第一卷第 64 章 “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李犇拉着山羊胡子就往外走。 “干什么!干什么!说什么也没用。”被推到外屋的山羊胡子甩开李犇。 “请受在下一拜。”李犇撩起袍子,就要跪下。 山羊胡子忙拉住李犇,“别来这一套,我不会心软。” “在下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感谢大夫救我朋友性命之恩。” “别乱谢,没有我,他也死不了。”嘴上这么说,山羊胡子还是眯着眼睛,嘴角扬起强忍着的笑意。 “实不相瞒,我们身上真没钱,诊费和药钱,不如我以工抵债。”李犇上前一步说道。 “想得美,那就等于同意你们留下,还得供吃供住,你当我傻啊,再说你看我这医馆门都不敢开,哪有病人。” “医馆为什么不敞开门做生意。” “满大街征军医,你想我去送死啊。” “垦请先生收留我们一晚,他伤势这般重,若是现在上路,恐怕刚缝合的伤口又会裂开,到时便辜负了先生的救命大恩。”李犇恨不得给山羊胡子跪下嗑两个头,现在能求的也只有眼前这人了,出了这医馆真没别的地方,有钱在身还可以找个客栈,身无分文现挣根本来不及。“我愿为先生当牛作马,恳请先生收留。” “当牛作马?这个主意不错,你把饭做了,我两天没吃一顿像样的了。”山羊胡子指了指院子另一间屋子。 “好好好好,不知先生想吃点儿什么?”李犇一听有戏,忙趁热打铁。 “随便,快些就好。”山羊胡子缕着胡子进了另外一间屋子。 李犇不敢怠慢,忙进了刚才指给他的那间房,推门便是,是间厨房。设备挺齐,看似好长时间没人用了,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简单擦试了一下,把灰清理掉,看缸里还有半缸水,李犇生起火把锅煮了沸水连带着碗筷放进去消了下毒。 地上有一些储备的菜,萝卜、白菜、茄子,屋檐下挂着大蒜和腊肉。 李犇本来也是理论派,对于做饭这事实践不多,做一手好菜那是不现实的。腊肉切成薄片,放到盘子里摆好,上面撕满大蒜;白菜、茄子切成条,放在一起,上面倒上油、盐、糖。两个盘子一直放大米上面蒸。 蒸菜好啊,又方便,又营养,以前经常和同事去萧山吃蒸菜,自己蒸还是头一回。 三个人两菜好像不太够,地上还有萝卜,随便拿了几个,洗干净,切成丝,用盐拌了,又放了些蒜沫,尝一口,很爽口的一个凉拌菜。 等了一会,饭和蒸菜还没熟透,李犇不放心明琛,又到院子里透过窗户看了看明琛,好像睡着了,山羊胡子还给他盖了被。 放心了,李犇又回到厨房,见柴不多了,用完这顿应该就没了,便拿起斧头劈柴,受人之恩,能多干点儿活总会心安一些。 “劈上柴了,你不会想着明天还留下吧。”不知什么时候山羊胡子进了厨房。 “如果先生需要我做饭,我不介意留下。”李犇说话间,也没停下手里的活。 “什么菜,我尝尝。”山羊胡子用手抓了一块萝卜放进嘴里,吧唧了几下,“不错,甜咸爽口。” “锅里是什么?”伸手便把锅盖掀开了,“不错不错,闻着香,不比我那婆娘手艺差。” “……”这位先生的老婆得是做饭多难吃啊。“谢谢先生夸赞,你若喜欢我还会做很多吃的。” “好好好,你那马好像饿了,那有草,喂喂它,我看倒是匹好马。”山羊胡子指了指厨房的一角。 “谢谢。”他不提,李犇差点儿把白龙给忘了,忙放下斧头,抱着草到院子里。 再回厨房,饭菜都熟了,李犇把饭菜给明琛用碗盛出一部分,剩下的都摆在托盘里,送到了山羊胡子的屋子。 李犇放下托盘就要出去。 “这是干什么,你又不是下人,留下我一个人吃饭多寂寞,陪我喝点儿。”山羊胡子转身拿出了一小坛没开封的酒。 “……不好意思……诊费还没付……又吃您的饭……”李犇尴尬道。 “少废话,你做那饭量也不像我一个人的,坐下。”山羊胡子把酒放在桌子上。 “我要先去给他喂饭。”李犇朝着明琛所在的里屋看了一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媳妇呢,他一个大男人一顿不吃死不了,不用管他,坐下。”山羊胡子拔开酒坛子盖,给自己倒了一点儿。“这酒好啊,得省着喝。你没份,吃点儿饭就行了。” “……”本来我也没打算跟你喝酒,李犇拿起筷子,又看了看明琛的方向,端着碗却咽不下去。 “别看了,我刚才给他吃了半截山参,补着呢,记在帐上啊,别赖账。”山羊胡子喝了一小口酒,又放嘴里一块腊肉,“嗯,香,这兵荒马乱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一听给明琛吃了山参,李犇心里的石头一下子放下了,畅快多了,“敢问先生贵姓?” “古月胡。” “胡先生,我叫李犇,三个牛那个犇,那位我的朋友姓明叫明琛,多谢您出手相救。”李犇放下筷子双手抱拳。 “悬壶济世,本该救死扶伤,无奈我只能躲在这院里子当缩头乌龟。你二人来得巧,再过几日我便要去乡下找我三个孩子和婆娘。”胡先生夹了一块茄子,“好吃,不腻,上个月把他们娘四个送走后,我这就饥一顿饱一顿。” “胡先生为何不和家人一起走?”李犇胡乱地往嘴里扒饭。 “舍不得这祖上留下来的院子,舍不得这一屋子药材,舍不得啊。”胡先生倒了一口酒道。 “那不走如何?” “被金军抓去当军医,上战场喽。” “你把牌匾一摘掉,谁还知道这院子里住着大夫。”李犇道。 “我把牌匾摘了,你们不就在街上等死了,这十里八乡的大夫都跑得差不多了,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这一镇的老老少少没个大夫,有了急病不是白白送了性命。”胡先生放下酒碗,把酒坛宝贝地放回柜子里。 眼前这个矮小单薄的中年男子形象瞬间膨胀,头顶更是光圈环绕,就差后背生出两个白色的大翅膀。 李犇一时间不知道说点儿什么,索性便不说了,真雷锋是不缺口头称赞的,“在此,再次谢过先生。” “吃完饭,去街上买点儿肉,这腊肉他不能吃 分卷阅读138 - 分卷阅读13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39 ,不利于伤口愈合,给他弄个肉汤,再放点儿山参进去,外屋上数第三层第二格里面有山参,别放太多,贵着呢。”说着,从衣袋里掏出碎银子放在桌子上,“顺便把明天的菜买了,看着买,我不挑食。早点去,天黑街上就没人了。” 李犇看着桌子上的碎银子,不知怎的眼角有点儿湿,常听人说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但是真让自己遇到,还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知道了。” 李犇拿起桌上的银子,出了房间,“碗放在那,我回来收拾。” 又从窗外看了一眼,明琛还在睡着,才放心得出了院子。 世道虽乱,街上的人倒不少,不管怎样,平民百姓总要谋生,总要吃饭。 集市上人还没散尽,李犇买了一只鸡,又买了很多猪肉,剩下的钱买了些鸡蛋和几样利于储存的蔬菜。 前前后后,从出门到回来,估计不超半小时,他是真不放心躺在木板上那位,他不在,明琛想上厕所怎么办,饿了不知道跟谁说怎么办。 进了院子,把东西放到厨房,便冲到了里屋。 “你出去了?”明琛睁开眼睛看李犇。 “胡先生叫我去买点儿东西,你是不是饿了,我马上去煮汤。”李犇握了一下明琛的手,冰凉的,跟往日热烫的男躯天渊之别。 “不饿……” “不饿才怪,打了那么久的怪,又跑了那么远,我去了,你等会儿。”李犇把被子给明琛往上拉了拉,又怕被子太薄,把外袍又盖在被子上。 “你穿着衣服吧,外面冷。”明琛道。 “我不在外面,我在厨房,里面有火,热死了。”李犇转身出了里屋。 杀鸡这事有点儿棘手,从来没杀过生,左手执鸡,右手执菜刀,李犇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不忍心下手。 “死就死了吧,明大侠需要你的营养,再见,下辈子不要做鸡。”李犇闭着眼睛念叨,一刀下去,鸡便没了动静。 睁眼睛一看,身首异处,鸡头和鸡身子离了半米远,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凶狠。 李犇捡起地上的鸡身和鸡头,扔在准备好的热水里,拔毛、开膛、切块,里里外外收拾了半天,挑了一些自己认为好吃的活肉比如鸡腿、鸡翅、鸡脖子下锅。 又跑到胡先生交待的柜子里拿了一根山参,柜子里一共也就那么六七根山参,李犇也不好意思多用,只切了几片,又把剩下的大半截放回柜子。 接着就是慢火慢熬,李犇顺便劈柴。 柴劈得差不多了,掀开锅盖看看汤,差不多一大碗,很浓稠,满意地盛出来放在托盘里。 想起自己光喝汤那段饿得两眼放绿光的日子,李犇又盛了一碗米饭放在旁边,一起端着进了里屋。 “你自己别动,我扶你。”李犇放下手里的东西,把明琛从木板上扶起来。 “扶他到床上,别一直占有着我治病的台子。”胡先生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这汤挺香,还有没有?” “没有,肉还有,您吃,我给您盛去。”李犇忙道。 “算了,和病人抢吃的传出去谁还敢来我这儿看病,下次记得多做点儿。”胡先生缕着山羊胡子出去了。 “我们到床上去吧。”李犇扶着明琛坐在床上。 “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李犇端过鸡汤,看着明琛问道。 “那要看怎么喂。”明琛咬牙往里移了几寸,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李犇坐下。 “怎么喂,用勺子往你嘴里喂,你以为像你那么恶心啊。”李犇拿起勺子,舀起一勺鸡汤,送到明琛嘴边。 明琛就着李犇的手,喝了汤,“我喜欢恶心。” “这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是我不喜欢。”李犇舀了点儿饭放在汤里泡了泡,怕凉,又送过去。 明琛没有张嘴接,傻看着李犇,“谢谢。” “啊……啊?少说没用的,我当报恩,你也照顾过我。”突如其来的煽情,李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谢谢。”明琛又含情脉脉地说了一遍。 “吃不吃?胳膊都举酸了。”李犇把饭塞进明琛嘴里。 明琛也配合地张开嘴,眼睛时刻不离开李犇。 “正常点儿,你看我干嘛。你马上收回你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拿出你一贯地冷淡。我不——习——惯——。”李犇放下碗,拿起鸡腿,撕了一块肉放进明琛嘴里。 “好,马上对你冷淡。”明琛笑着不再看李犇,配合着李犇的喂食动作。 “你会不会丢下我自己上路?”明琛又把目光投向李犇。 “怎么可能,没有你,我出去一刀就被人砍死,再说我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吗?”李犇又端起碗,给明琛舀汤喝。 “嗯……”明琛嗯了一声,情绪似乎低落了几分。 “多吃点儿,别怕上厕所,你想去了就喊我,别不好意思。”李犇又拿起米饭给明琛吃。 明琛嘴里接着李犇送过来的饭,耳朵听着李犇的叨咕,脸忽然红了。 “你害羞?不就是上个厕所吗?”李犇心道,装什么装,端着炮发总攻时候不是脸皮挺厚么。 “没……没有……”明琛把头扭过去,“我吃饱了。” 李犇看了看,一大碗汤已经见底,肉也吃了不少,饭也吃了小半碗,应该是没有装假。 “那要上厕所吗?还是睡觉。”伤员应该多休息,除了吃就是睡,李犇一直这么认为。 “去方便一下。”明琛把腿移到了床边。 “我扶你。”李犇扶着明琛出了里屋。 “你们干什么去?”正在外屋收拾药材的胡先生厉声道。 “扶他去上厕所。”李犇忙回道。 “外面有个桶,你拿进来给他用,他不能出去,深秋风刺骨,伤口入了寒,可就不得了了。” “哦,好。”李犇扶着明琛调头,又回到里屋。“等我去拿。” 明琛一脸尴尬地看着李犇没说话。 李犇找到桶拎进里屋,“大的还是小的?” “……”明琛又一脸尴尬。 “大的你就坐桶上拉,一会我给你擦。”放下桶,李犇出了里屋。 “你对你这朋友倒是很好。”胡先生看着李犇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啊?呵呵呵,生死之交。”李犇打哈哈道。 “哈哈哈哈,晚上你们就睡那张床吧。”胡先生拎着打包好的几包药出了院子。 李犇回到里屋,扶明琛从桶上起身,一时找不到厕纸,李犇从身上的衣服上扯了一块给明琛擦屁股,又把桶收拾干净,放回原处。李犇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给一个成人擦屁股,而且干得这么心甘情愿,行云流水。 又弄了点儿水,给明琛擦了脸和手,以及一些没有伤口的地方,算是睡前洗漱。 自己也简单冲洗了一番,才上床躺 分卷阅读139 - 分卷阅读14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40 在明琛身边。 “有你真好。”明琛握着李犇的手道。 “没有我你也不会这么惨,睡觉吧,有伤多休息,好得快。”李犇安慰性地拍了拍明琛的手。 “过来,我有话说。”明琛转头看着李犇。 “说啊,又没别人。”李犇皱着眉头不解道。 “把耳朵凑过来,我怕别人听见。” 李犇把耳朵贴近明琛的嘴。 “啵”的一声,明琛在李犇脸蛋上啄了一口,马上转头,闭上眼睛,道:“睡觉。” 李犇愣在半空,定格十秒,悻悻地躺回床上。 脸开始发烫。 ☆、第一卷第 65 章 第二天,李犇天没亮就醒了,心里有事,一宿都没怎么睡熟。 受人恩惠,换个词便是寄人篱下,李犇想早起来做早饭。 打水,生火,做饭,等李犇把准备好的早饭送到胡先生屋里时,这位正在比划五禽戏。 “早起有饭吃,妙哉。”胡先生看了一眼李犇拿起来的托盘,“你是宋人?” “是。”李犇如实道。 “我也是,多年前流落到这宋金交境。这宋人的早餐我最爱。”说着,端起了托盘里的粥。 “我也是,不喜欢那个羊肉汤和馕。” “哈哈哈。”喝了一口大米粥,胡先生满足地缕了一把山羊胡子大笑。 “先生昨天深夜出去给人会诊了?”李犇拉了把椅子,坐下。 “嘘,不可对人言,不可对人言啊。”胡先生贼头贼脑地向四周看了看,手指放在嘴边。 “治病救人本是积德行善之事,却要偷偷摸摸。先生有没有想过用其它方法掩人耳目,光明正大的看病。” “不敢想啊。”胡先生吃了一口炒白菜,放下筷子道:“清淡可口。” “李犇有一想法,可以光明正大的会诊,不知先生可感兴趣。” “快说啊。”胡先生两眼放光地盯着李犇。 “在我家乡有一种吃食,叫药膳鸡,就是把鸡和几味滋补药材放在一起煮,再配上些调料吃,鸡吃光汤可以喝,也可以在汤中煮些蔬菜,饺子,肉丸等。我看这院子也很大,门口的药堂也够宽敞,不如我们开个饭馆掩人耳目,每天都煮上几十只鸡,一大锅对人体百益而无害的鸡汤,普通食客便供应这种吃食,准备二三十个小砂锅,有特别需求的会诊客人,先生只管对症下药,药便放在小锅中与鸡同煮,给病人单上。时间长了,大家只知道饭馆掌柜胡先生,不知永宁堂掌柜胡先生。” 胡先生缕着胡子思考,“办法妙是妙,但是有些药是不能与食物同食的,会减轻药效,该当如何?” “那很简单啊,推出食前例汤,药放在汤中,我们约定好一套暗号,你下单时写明,我便不将药放在鸡里,放在汤里便可,汤里放些对药效无伤大雅红枣、蔬菜之类的。”李犇答道。 “这倒可以一试,不过就我们俩人恐怕应付不来。”胡先生又换了上一副担忧的表情。 “放心吧,刚开始没多少人,一天准备二十只鸡差不多了,汤都一锅,有病人来了再用小砂锅下药,鸡可以让卖鸡的每天早上杀好送来,以后太忙了可以请两个人。”李犇笑道。 “好好好,不妨一试。” “那我今天就联系人做牌匾,先生叫什么名字好?” “永宁饭馆?永宁酒家?不好不好。”胡先生摇头晃脑。 “不如,直接叫一品药膳鸡如何?”李犇道。这一品御品的,李犇做房地产广告遗留下的习惯,不好改。 “就这么定了。”胡先生一拍桌子,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二十两银子,“去做个牌匾,买几张桌椅,进些材料,你的工钱扣下抵他的诊费和药钱。” “好好好。”李犇接过二十两银子,端着胡先生吃完的饭筷出去了。 能抵扣两个人的吃住和医药费,固然是再好不过了,胡先生一看便是位大好人,能帮好人解决些力所能及的问题,更是何乐而不为的事。 想着,李犇乐呵呵地进了厨房,把给明琛准备的一大碗鸡丝粥放在托盘里,又夹了点儿小菜,才端出来。 “小明,吃饭。”李犇把托盘桌上,去床边看明琛。 “唔……知道了……困得甚……睡不醒……”明琛用手揉揉眼睛。 “估计失血过多,你有也懦弱的时候,哦哦哦,需要人照料,哦哦哦。”后面几句李犇唱了起来。 “什么曲调,这般奇怪。”明琛挣扎着坐起来。 “吃饭吃饭,对了。”李犇走到明琛眼前。 “对什么?”明琛两腿移动到床边。 “你要不要先尿个尿,早起不释放一下吗?”李犇看了看明琛勃/起的下半身。 明琛两腿夹紧,也低头看了一眼。 “我说你要不要小便,尿了再吃,别说了,我去拿桶。”李犇转身便出去。 一会儿工夫就拎着桶进来了,把桶往门口一放,“自便吧。” “你?”明琛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李犇。 “哦哦哦,我出去是吧。”李犇背着手走出了里屋,日,什么玩艺,那点儿东西给我看我都稀罕,又小又软。 听见里面水流的声音停了,李犇才进去,白了明琛一眼,把桶拎出去。 “其实我可以去外面方便,以后不用这么麻烦了。”明琛尴尬道。 “算了吧,你受了风,后悔都来不及。”李犇把托盘端到床边,“吃饭吧。” 明琛看了一眼托盘,“ 不用特意为我做吃的,挺麻烦的。” “你能不能有点儿伤员的自觉,给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废话多。”明琛拿起粥,舀了一勺送到明琛嘴边。 明琛没说话,张开嘴配合。 “看看我对你多温柔,你想想你以前怎么对我的,有没有那么一点儿点儿点儿的内疚。”李犇一勺接一勺的往明琛嘴边塞鸡丝粥。 “你也可以那么对我。”明琛停了下配合,道。 “你……想得美……”李犇最后一点儿粥都塞进明琛嘴里。“完活,你自己呆着,我要出去帮胡先生办点儿事。” “何事?”明琛疑惑地看着李犇。 “买东西,很快就回来。起得太早,你睡会儿,回来给你上药。”李犇硬把明琛按到床上。 “哦,去吧,小心点儿,带个面纱,你自己出去我不放心。”明琛被李犇按得只能微微抬起脑袋。 “我又不是女人带什么面纱,放心吧,我很小心的。” 从外面把里屋的门关上,李犇带着二十两银子上了街。 这个镇不大,昨天李犇已经差不多摸清了,街头就是一家木匠铺,能做牌匾,也有现成的桌椅卖,街两边小摊位就有鸡和菜卖. 李犇先去街头木匠铺跟人谈好牌匾制作 分卷阅读140 - 分卷阅读14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41 ,顺便买了十套桌椅,和牌匾三天后一起送到。又找了个铁匠铺,让铁匠做了十个铁桶炉。在大街边的摊位,定了炭,鸡,蔬菜,最后买了二十个砂锅,让人推着车送货上门。 齐活,前前后后用了不到二个小时。 随便买了几样今天要吃的菜,大包小包地拎着,回了永宁堂。 “事情都办好了?”胡先生出门迎上来。 “差不多了,明后天陆续会有人来送东西,我跟他们谈了东西送到验了货再给钱,后天鸡和菜也会送来。放心吧。”李犇拎着东西进了厨房。 “那好,那好,你也挺累的,我看这中午饭咱们出去吃吧。”胡先生缕着山羊胡嘴都合不拢。 “不用不用,我这菜都买回来了,随便做点儿就行,他吃您的药,我还让您请下馆子,那多不好意思。”李犇洗手准备开始做饭,把胡先生推了出去。“酒准备好了哦,鲫鱼豆腐,您屋里等着去吧。” “好好好,我去看看你那朋友。”胡先生背着手出了厨房。 李犇把鱼又重新收拾了一遍,小贩帮忙收拾的不干净,自己查缺补漏一下才放心。火生着,放点儿油,油刚冒烟,就把鱼整条扔进去,葱姜蒜一并放入,舀了一瓢水倒进去,豆腐块一放,盖上盖,完事。 还好两个锅,饭还没做,又淘了米,把另一个锅引着火,下面煮饭,上面把鸡汤给明琛热上。 一个菜好像太单调,白菜洗巴洗巴切成条,用盐,葱姜蒜凉拌,也算一个菜。 又一顿饭对付过去了,这才是李犇做的第三顿饭,已经有点儿暴躁了,不敢想象以前明琛伺候他卧床不起地两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饭菜都好了,李犇照例先送到胡先生屋里,和他一起吃完,才拿着饭和鸡汤往里屋走。 “有没有好点儿?”李犇笑着走到床边。 “本来也无大碍。”明琛正坐在床上发呆,听见有人进来便抬头。 “……”还逞能,无大碍,小命差点儿玩完。“吃饭,吃完饭给你换药。” “胡先生给我换过了。”明琛淡然道。 “全换了?我记得你大腿内侧好像还有一处箭伤……”李犇瞪圆了眼睛看着明琛。 “嗯,换过了。”明琛低头没再看李犇。 “……”居然被别的男人给看过了,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医生怎么能算别人。“换就换吧,吃饭。” “怎么又吃鸡?”明琛皱眉看了一眼托盘里的饭菜。 “又吃鸡?你也好意思说,你才吃第二天,你给我吃多少天?”李犇盛了一勺饭送到明琛嘴边。 明琛配合地张开嘴,“明天弄点儿羊肉,牛肉也行。” “呦,穿肠之物也让您上了心?羊肉不行,对伤口不好,我看看弄点儿牛肉汤吧。” 明琛被李犇一通阴阳怪气,满脸通红。“牛肉也好。这鸡是真当难入口。” “习惯问题,我就觉得鸡肉比牛羊肉好吃。张嘴。”李犇又喂了一勺。 “我自己吃。”明琛伸手想去抢李犇手里的碗。 “不行。”李犇把碗抬高至头顶,“好不容易有机会报答你了,我得还上。” “两清之后如何?”明琛一脸正色地看向站在床边的李犇。 “不如何啊。”李犇被明琛突然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照顾是互相的嘛……我……也不能一无是处,让你保护,让你照顾。” “我不需要。”明琛收回目光,“只要你让我一直保护你就好。”后半句的声音越来越小。 “让让让,没你我早被人砍成两截了。吃饭吃饭。”都说生病的人特别心娇,李犇今天算领教了,野驴比他小这么多,偶尔哄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犇语气一软,明琛马上没了毛病,不光配合着吃饭,连看李犇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暧昧。 饱暖思淫/欲? 李犇看了看明琛上半身缠的一层一层又一层细布,觉得自己有点儿小人之心。 一时走神,再看手里的碗已经空了,“吃完饭,要上厕所吗?” “不想上厕所……”明琛顺着李犇的目光扫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但是……” “但是什么?哪儿不舒服?”李犇一听到明琛的转折,马上紧张起来。 “嗯,不舒服。”明琛低头看着自己两腿之间。 李犇也看了一眼明琛的两腿之间,驴件物已然觉醒,鼓鼓囊囊一大包戳在一处。 “哪儿不舒服?”李犇趴在明琛耳边坏笑道。 “啊?”明琛没想到李犇会不害羞的明知故问,一时之间没反映过来。 “啊个屁,问你哪儿不舒服,用不用我叫胡先生过来。” 明琛一把抓住李犇的左手,皱着眉头按在了自己的两腿之间,挑衅地看着李犇。 李犇手刚触到明琛两腿之间,被火热的一根烫得一惊,却仍装出一副不懂的样子,“这儿也伤着了?” “嗯。”明琛低声应了一句,迫不及待地拉李犇的另一只手去解自己腰带。 “我去,伤得这么重,迫不及待需要治疗。”李犇顺着明琛的引领,把手伸进明琛的裤子里。 手刚游到腹下,李犇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你昨天好像没洗澡,你早上是不是尿过尿。”说着,李犇手就要往出抽。 明琛愤怒地注视着李犇,眼睛里血丝若隐若现,“你嫌我?” “不是不是,不是嫌不嫌,卫生问题是基本问题,我去打盆水给你擦擦。”李犇趁明琛听他说话之际,抽出手,跑出了门。 待李犇再端着水盆进来,明琛已面若冰霜地站在了床前。 “怎么起来了?躺下,我给你擦擦。”李犇把水盆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伸手拉站着的明琛。 “不劳。”明琛狠狠甩开李犇刚搭到自己身上的手。 李犇没有防备,突然被甩到一边,直接撞到桌子,一盆水“哐当”掉在地上,溅了李犇一裤子。 “发什么神经?”李犇火爆小宇宙被激起来了,瞪着眼睛看明琛。 明琛看了没看李犇,扶着桌子移动到了别处。 李犇愤怒地看着明琛背影半分多钟,攥紧的拳头才缓缓松开,捡起地上的水盆,摔门而出。 “吵架了?”刚出门口,胡先生缕着胡子皮肉一起笑地站在门口。 “没……没有……”李犇尴尬地挤出一脸傻笑。“他受伤了脾气不太好。” “噢?那要开几副清热泄火的药给他吃。”说着,胡先生走到桌前,往纸上涂涂画画。 “没事没事,一会儿他自己就好了。”李犇不想浪费胡先生的药。 “噢?” “嗯”李犇拿着水盆要出去,“胡先生,他能吃牛羊肉吗?” “不可。” “哦。” 把盆放在井边,想想也没 分卷阅读141 - 分卷阅读14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42 什么可干,又进了厨房。 拿起斧头,把柴立在地上,一斧头下去,柴成了两半,“砍死你,叫你莫名其妙发脾气。” 又立起一根,挥斧头下去,两段落地,“妈的,老子伺候你,还伺候不好了。” “再对我这样,就把你砍成两截。” “王八蛋。” “畜牲。” 转眼,厨房里的柴禾堆成了小山,李犇也全身被汗湿了个里外通,把斧头一扔,坐在地上喘气。 “哇,这是把十几天的柴都劈出来了?”不知什么时候胡先生站在了厨房门口。 “哦,过几天要煮鸡,用得柴多着呢,我准备这些用完,直接叫卖柴的劈好送来。”李犇扭过身,面向胡先生。 “全交托给你,利润五五,我只管开药。”胡先生缕着胡子笑道。 “这不行,我不要钱,您收留我们俩,吃您的喝您的,这药方是您开,地方也是您的,您也是为了给更多的乡亲看病,不是为了挣钱,我要是干点儿活还拿钱就太不仗义了。”李犇从地上站起来,摆手拒绝。 “好,好,好。”胡先生缕着胡子离开了厨房。 劈了一下午柴,又到了晚饭时间,李犇从来没这么深恶痛绝地憎恨一日三餐,脑子里突然想起明琛说想吃牛羊肉。 切,想吃也不给你弄,谗死你。 嘴上这么叨咕,人却鬼使神差地从街上拎着二两牛肉回来,牛肉这东西比猪肉贵,又是花胡医生给的专项资金,李犇也不好意思多买,反正只给明琛做个牛肉汤解解馋,二两够了。 生起火,一个锅煮了米饭,另一个锅炒菜,他和胡医生炒了三个青菜,想着以后每天可能都要吃鸡,先吃两天青菜清清肠也好。 把米和菜盛出来放在托盘里,便把牛肉切好了下锅,盖上盖子熬。 “吃饭,胡先生。”李犇象征性地敲了下门,便进了药房。 “吃饭吃饭,肚子早叫了,咦,怎么都是素菜,钱不够了?”胡先生看了一眼托盘,道。 “够,够,没怎么用,我想过两天天天有鸡吃,这两天先素一下,你想吃肉,有牛肉汤,我一会儿给你盛一碗。” “别,我可不抢伤员的饭。”胡先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炒白菜。 “不喝点儿?”李犇看了看胡先生装酒的柜子,笑道。 “没肉不成酒,不喝了。” “……”原来胡先生是个食肉动物,看来顿顿要做点肉了。“以后一定顿顿有肉。” “有一口热饭吃就谢天谢地了,自从婆娘回乡后,我都是街上吃碗面对付一顿。你个大小伙子怎么会做饭。” “啊?也不是很会,但是我们家乡男女分工没有这么明确,很多男人都厨艺很好。” “那岂不是颠倒乾坤,乱了纲常。” “……没这么严重……吧……自己不做就得饿着……”李犇笑道,也懒得和胡先生解释。 李犇扒了几口碗,起身便去厨房,锅里放着牛肉汤,他不放心。 一进厨房便闻到扑鼻而来的香味,掀盖连汤带肉盛了满满一碗放托盘里,又盛了一大碗饭,放进事先留好的炒菜,端起来准备去里屋。 走到里屋门口,李犇微微做了下心理建设,别和病号计较,谁让人家是被你连累的。 “吃饭了。”李犇调整出一个空姐的微笑,进了屋。 明琛正坐在床上两眼发直,听李犇的声音,便把目光投到了门口。 “饿了吧?”见明琛没说话,李犇只好硬着头皮讨好人家,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不是想吃牛肉吗?我做了点儿牛肉汤,现在吃吗?” 明琛抬眼看了看李犇,“有劳。” 李犇把汤端到明琛床前的桌上,还有些烫手,便用勺子舀了一勺,“尝尝。” 明琛配合地张口嘴,把头往勺子边凑了凑。 “怎么样?”李犇讨好地看了一眼明琛。 “还好。”明琛讷讷地回答了一句。 还好,那也就是勉强越过及格线,李犇很受打击,有种一潭春水喂肥猪的感觉。 “你……好点儿了吗?”没话找点儿话,打破尴尬是必须的。 “无碍。”明琛伸手去接李犇手里的饭碗,“我自己来吧,好多了。” “胳膊上不是有伤吗,还挺深的,别让伤口裂开,我来吧。”李犇把手里的碗往后移了移,让明琛够不到。 “不用了,我不想让别人嫌弃。”明琛往前移了下身子,差点儿就够到了李犇手里的碗。 “谁嫌弃你了?姓明的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李犇把碗往桌子上一摔,“我几天不洗澡,让你给我口/交,你能做到吗?” 明琛一闹,李犇压抑了一下午的火又被“噌”地一下勾起来了。 “我能。”明琛瞪大了眼睛看李犇,“我知道一早就嫌我是山野村夫。” “你能是吧,你来。”李犇气得牙根子直痒痒,扯断了腰带,几下就把裤子脱了,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往前一挺身,“你来。” 明琛眯着眼睛看了看李犇,二话没说,低头含了进去。 小李犇被温暖与湿润一包围,李犇立即清醒了,自己他妈的在干什么,对了,门好像没关。 “别……别这样……”李犇用手推了推明琛脑袋。 “嗯……”埋在李犇两腿间的人轻哼了一声,享受地加大了吮吸力度。 “没关门,被人看见……”李犇试着往后退,想把小李犇从虎口里拽出来。 明琛洞悉了李犇的退意,加大了力度吮吸,李犇爽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非但把撤退的事忘了,又不由自主的往前挺了几寸。 明琛感觉到了嘴里的变化,用余光挑衅地扫了李犇一眼,继续卖力吮吸,嘴角微微上扬。 “松开……松开……我去关门……”李犇推开明琛的脑袋,朝门跑去。 待李犇兴冲冲地跑回来,明琛正好整以暇地吃着,整个屋子里的温度陡然降了几度。 耍我? ☆、第一卷第 66 章 李犇瞪着明琛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李犇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深深吸了两口气,要是有根烟就好了,迫切地需要狠吸几口。 自己和明琛的关系越来越莫名其妙,说是炮/友又多了几分在乎和依赖,说是情侣又少了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 他妈的,什么玩艺。 李犇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房顶扔了上去。 “砰……” “谁家的小兔崽子敢往我家扔石头,看我不揍你。”半披着衣服的胡大夫从屋里露出了锃亮的大脑门。 “鸟拉屎。”李犇坏笑着朝胡大夫吹了一个口哨。 “这得多大鸟拉出的屎,能这么大动静。”胡大夫半信半疑地收回了脑 分卷阅读142 - 分卷阅读14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43 袋。 被鸟屎这么一搅,李犇气不知怎么就散了。何必跟姓明的计较,就是那样别扭的人,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李犇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调整情绪。 “不生气了?”熟悉地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快进去。”看着披着衣服一脸坏笑的明某人,李犇吓得一惊。 “没那么严重,我好多了,过几天我们便可启程。”明琛缓慢地调整着姿势,坐到了李犇身边。 “过几天就能走?你伤得这么重。”李犇打量了一下明琛前胸大腿胳膊包着的白布。不过,想想也不是很重,刚才给他口的时候那灵活度一点儿不像个伤员。 “无碍,都是些皮外伤。” “但是暂时走不了,我要跟胡大夫一起开饭馆,一来是报答胡先生的大恩,二来金子丢了,咱们没钱啊,总要存点儿钱再上路。”一提到金子,李犇内心深处隐隐的痛又往上涌。 “就知道你爱财,也罢,随便你。”说着,明琛起身,往屋里走。 “草,我就爱财怎么的,我还好色呢。”李犇拍拍屁股从地上起来,跟着明琛屁股后进了屋,这碗筷得收了,让胡大夫去收不好。 “把药给他换了。”看两人一前一后进屋,胡大夫对后进来的李犇道。 李犇拿起桌子上已经备好的药,进了里屋。 “3号床的病人,到您换药人时间了。”学着护士的语气,李犇朝坐在床边的明琛走去。 听李犇这么一说,明琛愣了一下,“先方便一下。” 说出拉屎撒尿这些生理要求,明大侠已经很习惯了。李犇只得放下手里的药,出去拿桶。 把桶放到屋里,正要转身出去。 “你不帮我?”明琛看了一眼李犇,又看了看小明琛所在的位置。 李犇叹了口气走到明琛面前,熟练地拉下裤子,扶着软趴趴的小明琛,对准了桶。“您请。” 明琛坏笑着用余光打着李犇,便随着哗哗地流水声,吹起了口哨。 “……”居然耍流氓……有种……姓明的,看在你伺候我那么久地份上,现在不和你计较,等你好了的,不让你当牛做马,我是你生的。 给明琛收拾好裤子,把人扶到床上,处理了桶,洗了手,折腾了一通,才开始换药。 布掀了一两层之后,血便开始往出渗了,“怎么还有血?” “哦,没事,可能刚才动作大了?”明琛扫了一眼白布上的血。 “哦,啊?”李犇总算反应过来明琛说的动作是什么了,脸一下子从脖子红了上去,心也软了。“要不要叫胡大夫?” “叫谁都没用,两天就长好了。”明琛笑着道。 李犇小心翼翼地把一层层带血的白布往下扯,不停地观察着明琛的表情。“疼了说一声。” 直到白布最后带着一块长好的皮肉一起下来,李犇也没听到明琛“嗯”一声。 把胡大夫配好的药洒在上面,又用新的白布一层一层地包好。“这要多长时间能长好啊?” “着急了?”明日便可启程。”明琛道。 “着什么急,就是随口说一句,早一天到晚一天到,没区别。”李犇收拾地上带血的白布。 “你不是很想回家吗?”明琛看了一眼李犇,讷讷地说。 “是挺想的,出来一年了,那也不能带伤上路啊。”李犇拿着手里的血布往外走。 “那总是要回的。”床上的人幽幽道。 “啊?”走到门口的李犇回头。 “喝水。” …… “怎会这般?”胡大夫看着李犇手里的血布,说道。 “不小心伤口撕裂……了……”李犇不敢抬眼看胡先生。 “真当不小心,叫他不要再动,不要下床,就一直躺在床上静养,刚刚能动就跑到外面,怎可如些不小心。”胡先生看着血布一脸痛惜。 “好。”李犇拿着血布打算拿到外面处理,再给明大爷整点儿开水。 “这个给他煎了服了。”一根参递到了李犇眼前。 “这……这……怎么好意思。”李犇没伸手出去接。 “又不是给你的,你谦让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一家子呢。切一点儿给他熬水喝。”胡先生将参塞进李犇手里,转身进了自己的屋。 李犇看着手里的参,萍水相逢,什么什么的,很多话不想说了,总之就是有点儿心里不是滋味。 拿着人参煎的水再次回到明琛房间,这厮正拿着一本书端详。 “看不出来啊,这么上进。喝水。”李犇抢过明琛手里的书,把水碗递了过去。 “什么味儿?”明琛在嘴边呡了一口,皱眉道。 “人参煎的。” “哪儿来的?” 李犇暗示性地看了看外屋,明琛也朝外屋看了一眼,二人便不再说话。 片刻之后。 “你说要跟胡大夫一起开饭馆?” “啊,现在不敢出去看病,满城抓大夫服兵役,我想开个专做鸡的馆子,用药材煮鸡卖,平常人来吃鸡只要正常方子放些先配好的滋补药,有特殊需要看病的,胡大夫现配药放进去,吃饭看病掩人耳目。” “这样也好,我们两个也不能这么白吃白住。这参恐怕干几年也还不起。”明琛用眼睛瞟了一眼空碗。 “啊?别吓唬我。不就几根人参嘛,我们那一百多块一根比这大多了。”说起别的李犇不知道,东北三宝里的人参李犇还是很自信的,上大学时候同学知道他是东北的,每年寒假回去都让他帮忙带人参,参茸批发市场里,一箱子一箱子的,一百块能买挺大一根呢。 “一百块?”明琛皱眉看着李犇。 “反正就是不是很贵的意思,就算贵,也不至于咱俩干好几年也还不清吧,那咱俩也太不值钱了。”李犇拿着空碗闻了闻。 “……是要报答人家。” “我也想报答,咱俩现在这样,一没钱二没势,怎么报答,除非……” “除非什么?”明琛抬头。 “除非我以身相许啊。我肯定比这参珍贵。”李犇坏笑。 哐—— 空碗朝李犇飞了过来。 李犇一闪身,碗从胳膊上划过。“我操,我操,我操,狂犬病发作,快跑……” 李犇捂着胳膊,夹着尾巴,逃出了里屋。 “看看院子里的东西,都送来了。”胡先生摸着胡子笑道。 “啊?您什么时候跑到我身后的。”李犇转身,胡先生正看着他。“我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院子。 地上摆得满满登登的鸡和菜,还有炉、炭、碗。 “我一会儿把菜收拾收拾,咱们晚上自己先吃一顿,先生,那个方子配好了吗?” 胡大夫摸着胡子,围着地上的东西绕圈,“好了,好了, 分卷阅读143 - 分卷阅读14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44 到里屋去拿,我先配了一百副药。” 李犇把杀好的白条鸡,切成小块,放在大锅里微蒸了一下,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蒸一下,如果把鸡直接扔砂锅里煮,汤里会出现很多血沫子,再用那汤煮菜,想想都恶心。为了不让太多血沫子出现,只能先将鸡肉弄个半生不熟,蒸是最能保留营养的作法。 等洗干净了各种蔬菜,分别盛盘,李犇腰酸得已经站不起来了,我去,想我一代风流美少年,居然干起了厨子。 几道闪电,晴天旱雷,天意弄人啊!啊! “嚷嚷什么呢?你朋友要小解。”胡大夫半个脑袋从门缝里伸出来,甩出一句话,又缩了回去。 李犇像泄了气的皮球,快速收回了尔康手,垂头丧气地奔着尿桶走去。 “亲爹,您的嘘嘘来了。”李犇捏着嗓子把尿桶提到了明琛面前。 明琛无语地看了看李犇,从床上站起来,又看了看自己下面。 “别说了,懂,懂,懂。”解开明琛的裤带,掏出大明琛,对准桶口调整角度。整个过程李犇眼睛都在看天棚,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 随着流水声的结束,李犇又倒序着把明琛给收拾利索。 “不情愿?” “哪有?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报答您。”想起以前自己躺在木板上,明琛照顾自己比这程度大多了,心里的那些小情绪也就消了。 “别说报答不报答的,你若不高兴,我自己出去便是。” “爹,您别折腾了,再把伤口弄开,咱这辈子走不成了。”李犇收回尔康手,恨不得跪下求明大爷乖乖躺着养好伤。 “你心里还是想着走。” “废话,一年没见着亲妈了,能不想吗。”李犇翻了个白眼,随口回了一句。“这日子过得太慢了,以前你伺候我那么长时间怎么熬的。”李犇边往出走边小声嘟囔,每天从早到晚吃喝拉撒的事干不完,日子过得有些腻歪。 越想兴致越淡,本来想来一个大显身手的晚餐,也随便对付了一下。 和胡大夫两人提前吃了一顿药膳鸡,李犇感觉也就一席地的六成味儿,胡大夫却眯着眼睛连声叫好。 正主满意就行,李犇给明琛捞了一碗连汤带肉,又涮了一碗菜单独放着。 “吃饭。” 明琛从床上抬头看了李犇放在床头桌上的两个碗,“这就是你说的药膳鸡?” “算是吧。”拿着筷子就想喂明琛。 明琛接过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嘴里,皱眉嚼了嚼。 “你先吃,我收拾收拾外面,今天要早点儿睡,明天还要安牌匾什么的,事多。”说着,李犇便出了里屋。 把桌子上胡大夫吃完的碗筷收拾到厨房,收拾利索,又把第二天要用得准备一番,再收拾洗漱完自己,回里屋时候,明琛已经打起了轻鼾。 明琛伤得重,这些天李犇和他睡在一个床睡着了都睁着半只眼睛,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到身边的。现在这位重伤患睡着了,自己更不敢冒然上床了。 眼睛在屋里一扫,地上有几张椅子,拼拼凑凑也能对付一宿。 李犇蹑手蹑脚地把椅子摆好,又走到床边拿了一床薄被,就势躺着盖在自己身上。 第二天醒来,哎呀我去,全身这个疼。 想着今个事多,李犇从凳子上爬起来,把薄被折好放在床角,此时明大爷还睡得挺沉,英挺的鼻翼微微动着。 李犇忍住狠狠捏一下他鼻子的恶作剧,出了里屋。 生火,煮鸡,洗菜,把十几个小炭炉都引着。折腾好这一通,已经快日上三竿,想起了还没做早饭,李犇便买了几个肉包子。 刚拎着进院,便看见胡大夫笑眯眯缕着山羊胡打量着放在地上的牌匾。 “快过来,牌匾送来了。”胡大夫挥手招呼李犇过去。 “挺及时,那挂上吧,咱们这个也不易张扬。您看是直接挂上,还是召唤一下父老乡亲。” “直接挂上,直接挂上,咱不是真开饭馆子。” 得到胡大夫的允许,李犇吩咐送牌匾过来的伙计帮忙把匾挂上去。 “一品药膳鸡——” 一品酒酿圆子,一品药膳鸡锅,不由得伤感起来。 牌匾一挂,就算开业了,胡大夫挑开红布,医馆便稀里糊涂成了饭馆。 ☆、第一卷第 67 章 几天下来,流水还不错,去掉那些真的有病来遮遮掩掩看病的,还真有一些闻着香味儿来的食客。李犇忙得脚打后脑勺,明琛便没再与他兴风作浪,恢复得也还行,一天总能出来走动走动。 “请两个伙计吧,你一个人忙不过来。”不知什么时候,胡大夫进了厨房。 “呀,您什么时候进来的,靠边靠边,要起锅,这热气嘘着您。”李犇两手合力掀开大铁锅盖,蒸鸡的热气一下子扑满了厨房。 “是要找人帮忙,要不您把老婆孩子接回来了吧,我这做鸡的方法早晚得传授给您,但我看您也不是做厨子的料,老婆孩子你选一个献出来吧。”李犇手上的活不停,几天下来,已经熟练而自信地给自己晋级为中华小当家。 “你要把这个做鸡的法子传授给我的家人?”胡大夫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犇。 “那必须的啊,您还想留我在这给您煮一辈子鸡啊。借过——”李犇把蒸好的鸡码得整整齐齐要往外端。 从难以置信里苏醒过来的胡大夫,紧跟其后,“我说,不是,这样不好吧,你应该把这个传给你的后人。” “……”李犇端着鸡,“我应该没有后人,再说,这个也不是什么独门绝技,简约而简单。” “那我这请人代信叫他们回来。”胡先生小跑着离开了厨房。 李犇看得出来,胡先生是真高兴。 自己也高兴,吹着口哨,盘算着用不了十天半个月就从厨房彻底解放了。 “怎么还没来,等这么久。” 刚出了厨房就听见有人敲着桌子大叫。 “来了来了,好饭不怕晚,送您青菜一盘。”李犇利索地把鸡倒进砂锅,赔笑道。 “小哥会做生意,手艺不错。”被送了青菜的大妈心情当真好。 “您吃得高兴,我就满足了,您慢用。”说了一句自己都感觉恶心的话,李犇转头把舌头伸出来狠狠甩了几下。 又忙乎了一小天,送最后一波客人出院门,“您慢走,唉唉唉,扶着这么大爷。”李犇搀扶着来看病的老头,交到他家人手中。 别人家饭馆,送客都是一句,“欢迎下次再来”。李犇几次话到门牙又咽回去,这要是秃鲁出去,容易挨揍。 五指微张,轻轻挥舞,四十五度微笑,保持着这个姿势足足五分钟,待人走远。 放下胳膊,狂甩几下,酸啊。 抬腿准 分卷阅读144 - 分卷阅读14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45 备关门歇业,拔了一下腿,嗯?没拔动。 低头一看,大腿被两只衣着破烂的胳膊死死抱住,胳膊的主人趴在地上。 天虽未黑尽,但在兵荒马乱的年月,被一个衣衫破烂,面容看不清的人突然抱住大腿,吓人呐。 李犇试着用力拔了两下被抱住的大腿,无奈,被抱得太紧,挣脱不开。 “牛哥,别走,是我,是我,别走。”趴在地上的人微微抬头,手却没丝毫放松。 “纳——齐?”李犇试探着问道,没得到肯定之前,不敢冒然去扶地上的人。 “是我。” 得到地上人的回应,李犇猛地腰下腰,捧过黑乎乎的脑袋,仔细打量。 脸再黑,灰再厚,也掩饰不住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流露出久别重逢的喜悦。 李犇一把抱住纳齐,在怀里人的后背狠狠捏了几把,纳齐被掐得哇哇大叫,李犇才敢确认在自己怀里的是真的活的纳齐。 “真是你?你怎么跑这来了,我以为咱兄弟再也见不着了。”不说话还能冷静,刚一开口李犇就哽咽了。 “打仗被他们抓了,后来打仗被冲散了,又被抓了,我跑出来了,不知怎么就跑到这……”纳齐讷讷地看着李犇,虽然没哭,也挺激动。 “哦,不管怎么来的,咱兄弟能胳膊腿健全地再遇见,就是万幸,快进院。”李犇拉着纳齐地上下打量,衣服虽然破旧脏乱,好在没什么伤。 “牛哥,我饿。”纳齐扯着李犇跟在后面往院里走。 “随便吃,全是鸡肉,最不缺吃。进来,哥,给你整个整只的,咱俩喝点儿,正好我也没吃呢。”李犇拉着纳齐进了屋。 胡先生正上下翻腾药材。 “胡大夫,和你说个事儿,这是我弟弟,之前失散了,可能也要在这打扰几天,不知能不能……”李犇用眼睛瞄着胡大夫的表情,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他和明琛两个都是白吃白喝,这又来一个纳齐,实在不好开口。 “哦,自便吧,这院子屋子多,你不正缺帮手,弟弟来了正好,我那婆娘和孩子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胡先生头也未抬,缕着胡子,轮流端详左右手各拿着的一株药。 “大恩不言谢,你就是活雷锋,么么哒。”得到胡先生的允许,李犇一个心豁然敞亮,给了中年人一个飞吻,拉着纳齐往出走。 “走,哥给你烧点儿水冲冲泥,再换换衣服,弄好了就吃饭。”把纳齐带到厨房,李犇开始往大锅里倒水。 “我来吧,以前这活都是我干的。”纳齐上前要抢李犇手里的桶。 “我来我来,自从与你分开,哥学会了生活自理,脱胎换骨,洗心革面,你坐这等着。”李犇强行把纳齐按在厨房里的小板凳上。 “对了,我前些日子也见过猪肉花,就是刘姑娘,给她钱让她回家了。”李犇盖上锅盖往灶里填柴。 “哦,我征兵之后,便再未见过她,以为她早嫁人了。”一提猪肉花,纳齐的情绪瞬间低落五六分。 “你们在离别之前的那个晚上,没有来到小河旁?从未流过的泪水,顺着小河淌?”李犇趁着烧水的工夫,把灭了的炭炉又生起了一个。 “嗯?”纳齐一脸懵逼地看着李犇。 “你没跟她那个那个,然后海誓山盟,说等你回来?”李犇挥着铲子,正反翻了两下,比划那个那个。 “没说等我回来,我去找她,她爹说不在家,我就回去了。” “……”原来是一对未见过到最后一面的苦命鸳鸯。“没事,赶明哥有钱,再给你继个弦。” “不想说,我饿了。”纳齐低头道。 “好好好好,马上就好。你把热水倒桶里,兑点儿凉水,到院里冲冲自己,现在天也不冷,我去给你找件干净衣服。”说着,李犇就出了厨房,往屋里去。 等李犇拿了衣服出来,呵,好家伙,这小子真实惠,脱得一丝/不挂就在院子里开冲,大门也不关严了,刚才就顾着拉他进屋,忘记锁门了。 “衣服搁这儿了,屁股怎么还是这么黑。”李犇拍了一下纳齐的黑屁股,连跑带笑进了厨房。 高兴,是真高兴。能再见到兄弟简直比中彩票还高兴,奢望都不敢奢望的事,居然突然发生了。 李犇哼着小曲,给纳齐准备鸡锅,把剩下的菜,每个都洗了一大盘子,端着大托盘往堂屋送。 “我帮你牛哥。”洗完了的纳齐,进了厨房。 “把那炭炉提着,还有砂锅,跟着我,开饭啦——”李犇特意拉长了后面三个字,踢着正步在前面带路。 东西都放下,满满一桌子,胡先生眯着眼睛放下一壶自己泡十全大补酒,起身要回药房。 “别着啊,胡先生,一起吃啊。”李犇见胡先生在走,忙道。 “千万别让我再吃鸡了,这些天闻鸡都闻得要吐了,每个看病的身上都一股鸡肉味儿。我今天要出去吃碗面改善下伙食。”说着,便出了门。 李犇懂,先生这是把空间让给他俩,让他和纳齐好好说说话,心里又增加了几份感激。 “坐啊。”李犇让纳齐坐下,把白天蒸的八分熟的鸡扔进砂锅里。 “牛哥,真香。”纳齐把鼻子凑到砂锅边闻鸡汤的味儿。 “傻啊,离远点儿,烫着,这一锅都给你吃,别急。”李犇掀开砂锅盖,把要溢出的一层白沫,用木勺子撇出来。 “动筷吧,熟了。”李犇拿盐和辣椒汁、香菜沫给纳齐调了一碗蘸料放在面前。“蘸这个。” 纳齐夹了一块迫不及待地扔进嘴里,烫得斯斯直叫,不敢闭嘴。“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儿。”李犇笑着给纳齐往边上的盘子里夹肉,先凉凉,省得一会儿吃了烫嘴。 不知怎的,这么长时间没见,怎么看小黑猪怎么可爱,七十二种木讷七十二种萌,应了那句“距离产生美”。 “以后有什么打算?”李犇看着纳齐道,总要问问,这位是想回乡还是去哪儿。 “不知道,和牛哥在一起。”纳齐放下手里的筷子,不安地看着李犇。 李犇了然,纳齐这是怕自己拒绝他,怎么会,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纳齐二话不说把他捡回家,萝卜饼子管饱,这份与其说是恩情的东西,其实在李犇心里是一份摆在很重要位置的友情。 “行啊,哥高兴都来不及,跟哥混,有肉我吃,有妞你泡。”李犇重重地拍了一下纳齐的肩膀,似乎是向其传递一份安心。 听到李犇的应许,纳齐傻傻地露出小白牙,又拿起了筷子。 “喝点儿?”李犇看到桌上胡先生放的好酒。 “不要,就是饿。”纳齐把头就快埋到碗了。 “行,你说了算,明天早起帮哥干活,总算来个帮手,累死了。”李犇自顾自地 分卷阅读145 - 分卷阅读14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46 倒了一碗,心里高兴,晚上不干活了,喝了早点睡,有兄弟在身边,安全感暴棚,舒坦。 “哦。”纳齐应了一声。 李犇喝了一口酒,品了品,这味儿,够鲜,不知道用什么泡的,挺腥的,估计什么珍贵蛇虫鼠蚁。“哥的厨艺,现在那真是十里八村的厨子闻风丧胆。” “……”纳齐抬头看了李犇一眼,又低下了头。 “不信?明天你看看,来的客人无不交口称赞。”李犇拿起一盘白菜,扔进锅里,“别总吃肉,吃点儿青菜,以前怎么和我说的,维生素abcdfeg都得大补。” “恩。” “我可能不会在此久留,到时候你是不是也和我一起走?”李犇想起自己要去临安的事,还是要和纳齐提前打声招呼。 “我跟着你。” “我要去临安,然后回家。” “哦,我跟着你。” “行,到了临安再看,反正还远,现在还在金国,离临安远着呢,你随时可以反悔,或者留在你想呆的地方。”李犇又喝了一口酒。 “你不想让我跟着?”纳齐黑白分明的眼珠乱转地打量李犇。 “不是,就是我家吧,怎么说,和这里不太一样,反正你乐意去,我就带你。” “哦。”纳齐又安心地开始吃饭。 “行了,差不多得了,你好几天没吃饭了吧,这一锅鸡都让你干了,别再吃了,一下子吃太多,胃受不了。”李犇看了看锅底,又看了看还在用筷子捞残渣的纳齐,感觉好像阻止得晚了。 吃完饭就是睡觉,李犇往里屋一看,一拍脑门,居然把一个大活人忘了,明大侠还没吃饭。 找死啊。 “等会儿,我去煮碗面。”李犇叫纳齐在堂屋呆着。 “我吃饱了。”纳齐道。 “不是你,还有一口/活人。你等着。” 李犇小跑到了厨房,把白天熬好的鸡汤倒进锅里,加上柴,赶紧扔点儿面疙瘩进去,想擀面条怕来不及,姓明的肯定饿了,以为自己忙,没好意思出来催。 又扔了一把青菜进去,滚了两分钟,鸡汤青菜面疙瘩出锅。 李犇伸鼻子过去闻闻,挺香,放在托盘里,想想又回来拿起一大把洗过的香菜,几刀切成段,扔了整整一大层。 完美。 一个香菜脑残粉的饱含着浓浓温暖的心意料理。 接下来应该配上一片唏嘘声…… 日,别学棒子综艺。 李犇端着饱含着浓浓温暖的心意料理回到堂屋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 明琛和纳齐正面对面坐着,隔着一张桌子,耽耽相向。 纳齐只要一个砂锅飞出去,明琛接或者躲,肯定会撕裂伤口,然后便是一地鲜血。 明琛只要一个不友好地眼刀子过去,纳齐肯定会还回去,没受过委屈的明大爷肯定舍身忘死地给纳齐几下子。 你打我一拳,我给你一脚。 不敢想不敢想。 李犇把托盘小心翼翼地放在明琛面前,生怕一不留神打破这耽耽相向的和谐。 “他是谁?” “他是谁?” 两人还挺心有灵犀。 李犇看看纳齐又看看明琛。 “他是我弟弟。”李犇看向明琛道。 “他他他他他他是是是是是你嫂子。”李犇看向纳齐。 “……”纳齐看向李犇。 “……”明琛看向李犇。 “对,你嫂子,你嫂子身上有伤,别惹他生气。乖,去那屋睡觉去。”李犇用手指着胡大夫房间边上一间空房。 李犇见纳齐没动,又推了一把。“快去,那屋。” 纳齐不情愿地往李犇手指地方向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牛哥,我想和你睡。” …… 李犇最怕纳齐说出的那句话还是冒出来了,借着余光偷瞄了一眼吃面疙瘩的明琛,脸色好像不太友好。 “什么一起睡,你十六七了,还小啊,哥以后都跟你嫂子睡,你快进屋。”李犇在纳齐屁股上轻轻踢了一下,催他进屋。 纳齐嘟囔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屋。 明琛随便吃了几口,扔下碗便进了里屋,李犇灰溜溜地跟在后面。 “睡觉吧。”李犇看明大侠倚在床上,忙殷勤地上前给人家拉被子。 明琛一把抓住李犇的胳膊,“嫂子?” 眼睛看着李犇,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李犇知道这家伙没个轻重,“哥夫,哥夫。” 明琛眼珠子转了好几圈,算是反映过来了,轻开了李犇的手。 “姓明的,你能不能友好点儿。别动不动……唉唉唉……放手放手,我是怕你再把伤口撕裂了,你看这大老虎多可爱,这一刀把胡子都给砍断了,多可惜。”李犇抽回被捏得发红的手,在明琛后背上顺毛。 “睡觉。”明琛一掀被子,转身给了李犇一个后背。 “睡觉睡觉。” 李犇躺在床上,一时却睡不着,见到兄弟的兴奋和惊喜,还没褪去。一想到自己一个随口给了明琛名份又有些懊恼,但是又能怎么办,床里边的醋劲又不是没见识过,而且纳齐要留下来,三个势必同时上路,到时候他和明琛的关系自然是想瞒也瞒不住,明琛的霸道,也不会给他机会再掩饰。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白认了,省得一些不必要的猜忌造成不必要的误伤。 而至于他和明琛。 李犇转头看了看那个熟悉的后背。 也就那么回事,走一步算一步吧,想太多,搞得太清楚, 没有用啊。 ☆、第一卷第 68 章 几天都顺利,有纳齐帮忙,李犇省心不少。 更可喜可贺的是,一边胡大夫的老婆黄大姐和孩子也回来了,李犇加速了主厨交接计划,另一边明琛的伤势大好,基本上行动自由动若脱兔。 不出意外,再过十天半月就可以启程了。想着回家的方向,李犇整个人情不自禁地嗨了。 “牛哥,牛哥,鸡是不是好了?”端着盘子的纳齐,进门就喊。 “啊?哦,马上马上。”一看到纳齐,李犇本来嗨得三天三夜都不够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原来只有一个野驴,现在又多了一个纳齐。到了临安,怎么处置这两个人一马一牛。 全带回去?哦漏,别说家里没地方养马养牛,就是这两个大活人他也没办法解释。 怎么办?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了一步算一步。大不了,他李犇不仁不义一回,到了钱塘江自己溜了。 是什么也阻挡不了,回家的信念,回家的信念…… “牛哥,你唱的什么歌,好难听。”纳齐掀开锅盖,准备把蒸熟的鸡装进盘里。 “幸福之歌,哈哈哈。那鸡这边放四个,那边放三个。”李犇帮着纳齐摆鸡。 纳齐 分卷阅读146 - 分卷阅读14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47 端着鸡,李犇端着菜,一起出了厨房。 呵,院里挺热闹,黄大姐在招呼客人,三个小孩满院子跑,这有了女人和孩子生活才生动,更像一个家。 恩,怪不得他、胡大夫、明琛三个人在一起,整个氛围都是拔凉拔凉的。 “牛哥,你媳妇出来了。”纳齐一边往砂锅里下鸡,用手肘轻轻撞了李犇一下。 “我媳妇?”李犇顺着纳齐指的方向看去,明大爷果然玉树临风地站在门口吹风,飞舞地长发随风而动,有几分《圣斗士星矢》里面紫龙的阵势。 “别说媳妇不媳妇的,你嫂子他是男的。”李犇笑着在纳齐耳边说道。 “哦,你男人好像在喊你。”纳齐抬头打量了几眼明琛,的确在这位身上找不到可以和嫂子联系在一起的特质。 “……”李犇看了看明琛,好像真的在叫自己。 快速给各桌分好盘里的青菜,屁颠屁颠地往门口跑去。 “3号床的病人,有什么吩咐。”李犇几步跑到明琛面前。 “小解。”风中乱发飞舞的小明笑道。 “别闹,行动自如,小解喊我干毛。” “再过三两日我们便启程吧。”明琛拉过李犇的满是鸡油的手,放在手里把玩。 “多呆几天,你还没全好,现在赶路怕你受不了。”李犇抽回手,这有什么好玩的,油乎乎的。 “我恨不得现在就走,不想让你整日在这厨房里消磨。”明琛转头,回了屋。 “……”这是心疼了? 来不及多想,李犇又投入了新一轮的人鸡大战。 上好了鸡,洗好了菜,把场控交给黄大姐,“走,小黑,上街买点儿炭,明天不一定够了。” 纳齐手也不洗,往前襟上抹了两把,跟着李犇就出了院子。 街上还是挺热闹,李犇扯着纳齐轻车熟路地往卖炭和柴禾的地方走。 “牛哥,你看,那几个蒙古人好像在找人。”纳齐用手朝另一个方向指。 李犇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看,拉着纳齐便往回走。“别说话,快回去。” 纳齐倒是听话,一声不敢吭地任李犇拉着跑。 二人三步并两步进了院子,李犇调整了下呼吸,拉着纳齐直奔里屋。 “拖雷手下那个蒙古兵带着人在街上晃,十有八/九是在找我们。”李犇边收拾东西,边道。 “哦,比我预估得倒是早了几天,现在动身吗?”明琛放下手里的书,下了床。 “先收拾好再说,总要跟胡先生一家说一声,再说,我们也没有盘缠。”顷刻,李犇便把二人仅有的随身物品收拾好了。见纳齐还傻愣着,狠狠推了一把,“去那屋,把你那两件衣服收拾好。” 纳齐转身跑了出去。 “你要带着他?”明琛看着纳齐出去的方向。 “你什么意思?”李犇皱眉。 “你明白我的意思,可能把他留在这里,更安全,托付给胡大夫也放心。”明琛开口道。 “我不是没想过,求胡大夫收纳齐为徒,可是重逢那天,我答应过小黑要和他在一起,我不想帮他做决定,要走要留我让他自己选。”李犇把包袱扔在床上,出了里屋。 李犇到了纳齐房里,纳齐正把衣服往包袱里塞。“小黑,外面的蒙古人是来抓我们的,你留在这,比跟我们走更安全,如果你乐意留这儿,牛哥会想办法说服胡大夫收你为徒,将来也有一门糊口的营生。” “你不想带我一起走了?”纳齐像泄了汽的皮球般,坐在了椅子上。 “不是不带,是让你自己选,你想和我一起,我肯定带你。”李犇揉了揉纳齐的脑袋,沾了一手鸡油,偷偷在后背的衣服上抹了两下,油腻的手感才下去。 “我要和你一起。”纳齐大脑袋靠在李犇身上,像是在撒娇。 “那行,你收拾吧,走时我叫你。” 李犇推开纳齐回了里屋。 “小黑和我们一起走。” 语气里带着不容质疑地坚定。 “那就一起走吧。”明琛出乎意料地没有反对。 “但是一匹马,怎么坐三个人。”想起跑丢的二牛,李犇又一阵头疼,这一路上都多余的家伙,关键能用到它的时候,居然跑丢了。“你还说二牛能找到我们,这都多少天了,整个镇都没看到一根牛毛。”李犇抱怨道。 “别担心,让白龙出去带一匹回来。”明琛笑着把李犇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前。 “……”李犇无语地抬头看了一眼明琛,“你又叫它去拐带良家妇马。” “那怎么办?买一匹又没钱,要不你让你那兄弟留在这吧。” “不行,那还是放白龙出去吧……” 两人走到马厩,明琛对着白龙拍了几下,松开了缰绳,白龙长嘶一声,四蹄离地,几步便出了院子,院里几桌吃鸡的客人吓得呜嗷乱叫,生怕马踏了桌子。 “不好意思,大家继续,继续。”李犇朝几桌客人赔了不是,拉着明琛回了屋。 “我去和胡大夫说一声。”李犇刚要往外屋走。 便听见院里一片嘈杂,以为白龙这么快带着母马回来了,推门一看,吓得马上把门落了锁。 “明琛,不好,他们进院了。” 明琛自是心领神会,从里屋出来,拉过李犇。“没事,他们可能看到饭馆,想进来吃饭。” 两人趴在门缝往外看,果然,几个蒙古人进院找了个座位,就呼喝着黄大姐上菜。蒙古刀明晃晃地,吓得黄大姐舌头打结,两腿乱抖。 “这样不行,黄大姐一个人应付不来,会吓晕过去。”李犇看着门外,小声道。 “让你那兄弟去,为首的那个蒙古人对你我二人太熟。” 李犇想也对,到另一个屋把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小黑拉了出来,“黄大姐忙不过来,去帮忙招呼一下那桌客人。” “哦。”纳齐开门到了院里。 “你就这么让他去了?” “他不能演戏,告诉多了,反而容易出事。我们在这看着,蒙古人对他们不利,也可以冲出去。”李犇又回到门缝最大的位置,眯着眼睛观察着院里的情况。 这几个蒙古人的确是来吃饭的,鸡要了几个只,菜要了好二十多盘,呼噜呼噜,不用一会儿,就着身上带着蒙古烈酒,鸡就干完了,菜也见底了。 “小二,过来。”为首的蒙古兵开始叫唤,趾高气昂。 “客官,你有什么吩咐。”纳齐憨憨地走到蒙古兵面前。 “大爷吃得高兴,要重重赏你,去把你们厨子叫来,一起赏,这鸡做得好吃。”喝得满脸通红的蒙古兵嚷嚷。 其它几个也跟着起哄。 李犇和明琛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明琛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 “厨子是牛哥,他不在厨房。”纳齐道。 分卷阅读147 - 分卷阅读14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48 “牛哥?这名字有趣,还狗哥呢,既然不在厨房,那重赏就便宜你小子一个人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两银子,扔给了纳齐,摸起桌上的蒙古刀摇摇晃晃地往院门走。 后面几人也跟着晃晃荡荡地出去。 门缝里的两个人,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今夜便走,不能连累胡大夫一家。”李犇道。 “正有此意。” 咔咔,门被从外面拉了两下。 李犇转身从门缝里看到是胡大夫,忙起身把门拴打开。 “大白天的,你俩插什么门。”胡大夫拎着药箱子从外面刚回来了。 “哦哦,刚才闹着玩了,怕客人看见。”李犇笑道,手伸过去拉仍坐在地上的明琛。 “多大的人了,要玩跟三丫他们玩去。” “您那宝贝闺女我们可不敢惹。”李犇贱笑,上前帮胡大夫把肩上的药箱子卸下。 “怎么?怕我把闺女嫁给你?我闺女才九岁,我还嫌你老呢。” “对对对,对了,先生,我们打算走了,那个做鸡的方法我都教给大姐了,大姐要是忙过来,您就再招个跑堂的。他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们要走了。”李犇把药箱放到了胡大夫习惯放的位置。 “因为那几个蒙古人?”胡大夫缕着胡子,眯着眼睛看向二人。 李犇和明琛互看了一眼,觉得也没什么好瞒的。 “是,他们可能是来找我们,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越快越好。”明琛上前一步道。 “我猜便是,既然这样,留也是留不住了,你们三个都走了?” “都走。” “那快些准备去吧。”说着,胡先生便出了门。 也算跟先生辞了行,其实身无常物,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等着天黑,白龙拐母马回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地慢,两人坐在里屋不敢过多到院子里走动,只留下纳齐帮黄大姐忙乎。 李犇在纸上把做药膳鸡的方法,1234地清清楚楚写了一遍,压在桌子上。 外面的客人散尽,大姐端上了用剩余材料准备的家常饭,五个大人,三个孩子围坐在一桌,好不热闹。 除了大姐和孩子,其它几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一餐践行酒,胡大夫拿出药酒自顾自地喝,“我就不让你们了,你们还是清醒着好。” 李犇也拿起了碗,倒了一碗,举到胡大夫面前,一饮而尽,一切感激谢意都在茶里。 草草地结束了晚饭,院外终于有马叫,明琛打开院门,果然,白龙领着一匹枣红色的母马进了院子。 “行啊,你这马果然贼不跑空。”李犇兴奋地围着母马转。 “去拿包袱。”明琛道。 李犇小跑着进屋拿东西,又到隔壁去叫了纳齐。 胡大夫也跟了出来,把一个小包袱挂到了白龙身上,“带上,都是些吃的。”拍了拍马屁股,便回了屋。 最难莫过于离别。 三人收拾好情绪,分别上马,狠拍马屁股,驶出了院门。 半宿,不敢停,走过一镇又一镇,终于天亮了。 “到前面镇吃点儿东西吧,我想睡一觉。”李犇拿起胡大夫给包袱,里面的硬的圆的,很明显是银子。 顺手把包袱扔给明琛,“看看里面是什么?” 明琛接过包袱,打开,里面没什么吃的,只有三十两银子,两只山参,还有几瓶外伤药,几包内服的药。” 两人没说什么,只能在心里祝好人一生平安。 有了这三十两银子,还不至于去要饭,要想吃喝不愁还得靠自己想办法。 “找个地方落脚,挣钱的事交给我,当务之急,大吃一顿,再睡一觉。”李犇下马,朝镇里走。 后面的明琛跟纳齐只得一人牵着一匹马,跟着。 还是那句话,三人行,必有灯泡。是要一个房间,两个房间,还是三个房间呢……麻烦的事,吃完饭再说。 三个找了个靠边的位置要了几个小菜,一盘牛肉,十五个馒头,纳齐喊急了,嘴一张一合,桌上少了一个馒头,又一张一合,又少了一个馒头。 “小二,再来十个馒头。”李犇一挥手,大气地点了十个馒头,按小黑食量一人吃十个没悬念。 小二利索地送来十个大白馒头。纳齐左右手各拿一个,两头开攻。 啧啧,这食量是大问题,养不起啊。 李犇暗道。 又看了看明琛,数了数馒头,这厮好像也吃了五六个了,两个更养不起。 二十五个馒头,李犇只记得自己吃了两个,反正是一个都没剩,三人开了二个房间休息,哥哥和嫂子一个房间自是必然。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这一觉睡了小半天,过瘾。 醒来,小明居然不在。桌上有个纸条:“带白龙出去一行,傍晚归。”李犇躺在床上放空,三个人三十两银子这一路肯定不够,吃吃喝喝又住店,这一天就差不多用了三两,最多再用十天,坐吃山空,得想法子挣钱了。 这一路上卖这卖那,都是跟吃有关,自从做了药膳鸡锅个把月的大师傅,李犇是再也不想碰吃的了,一想到做饭就暴躁,但是又能干什么,天大地大除了厨子能干嘛。 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得出门,在床上躺着总想不到生钱的路子。 还是那句话,镇不大,人不少。可能是到了宋金边境的关系,街上宋人打扮的人多了起来,让李犇备感亲切。 走了十多分钟就把镇逛了个来回,回到客栈门口找了个角落了坐下,要是有根烟就爽了。 街上人虽多,但是消费需求并不旺盛,摆小摊的也不多,想卖点儿什么快速挣钱明显不现实。 李犇正想着,一把瓜子皮从天而降,洒的衣服头发上都是。 谁这么没公德心?不仅大街上吃瓜子,还把瓜子皮到处乱扔。 “谁扔的?”李犇大叫着,站起来拍打头上衣服上的瓜子皮,想到瓜子皮上可能沾着口水,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家小姐不是故意的。”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忙上前帮李犇从头发上往下摘难拍打的瓜子皮。 “我去,不是故意的,就算眼神不好,我一个大活人坐这儿看不见,也不能满大街扔垃圾啊,有没有公德心。”李犇一边拍打,一边抱怨。 “唉唉唉,你说谁呢,什么是公德心,本姑娘扔个东西扔你头上是你的荣幸,还敢说我瞎。”李犇一抬头,一个摩拳擦掌,张牙舞爪特看好的小姑娘。 “看你长得还行,不跟你计较。”说着,李犇转身就要回客栈。 “你不跟我计较,我还跟你计较呢,敢说本姑娘瞎,我今天要挖了你的眼睛,看看到底谁瞎。”姑娘一挥手,上来五六个大汉,七手八脚地把李犇困住。 分卷阅读148 - 分卷阅读14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49 这是遇到地头蛇了?这种情况喊纳齐丢不丢人?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欺负了,找兄弟帮忙。不太好,确实不太好。 没给李犇时间犹豫,大汉们已把人严严实实地绑好。 “带回去。”姑娘呲牙朝李犇做了一个鬼脸。 “救命啊,抢劫良家妇男了!救命啊。” “把嘴给我塞上。” 姑娘一声吼,李犇嘴里就多了一块脏不拉叽的破布。 推推搡搡,李犇被带到街尽头一个不起眼的宅子里。 姑娘一脚踹开外门,李犇被推进了院子。呵,不进来真不知道这里面的乾坤,破院门里面居然此等奢华,一下子好像打开了另一个世界,这里面的装修设计跟陈昱行的陈王府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下组织的窝点儿? “唔唔唔……”李犇嘴里被破布塞着,挤眉弄眼地想跟姑娘交流。 “少废话,一会儿就挖了你的眼睛,让你说我瞎。” “唔唔唔……” “正月,你又把什么人抓回来了?”一个男中音从堂屋里响起,随着声音脚步渐近。 “唔唔唔……唔唔……”李犇用力发出声响,想引起声音主人的注意。 “整天出去胡闹,这百姓是你想掠就掠来的?”衣着华贵的男子,从堂屋里走出。 “唔唔唔……”看到男子正脸那一刻,李犇脑子里飞出四个字“天不亡我”。“唔唔唔……” 男子并未看李犇,径直走到小姑娘面前,用手指在小姑娘脑门上狠狠戳了一下,“你再这般胡作非为,休怪我送你回汴京。” “大哥,别送我回去,我要留在这儿,我一定痛改前非。”小姑娘耗子见猫般,抓着男子的胳膊又摸又蹭地讨好。 “还不快放人。” “放人放人。”小姑娘一挥手,大汉把李犇松了绑,嘴里的破布拔/出来。 “大哥,你怎么不看我一眼。”被松了绑李犇一声叫唤,此时男子不单单是王正矩一个名字,更是一个身上背着翅膀的救星,这下子不用为钱发愁了,吃住路费都可以蹭土豪朋友的。 兄妹俩齐齐把目光聚集到了李犇身上。 “二弟?” “你谁啊?少攀亲戚。” 兄妹俩同时开口。 “这是你二哥。”王正矩把姑娘扯到李犇面前。“二弟,大哥怠慢了,方才真是未看到。” “没事没事,自家兄弟见什么外,这是你妹妹?挺活泼,呵呵呵呵。”后面几个“呵呵”李犇几乎是干笑。这狠毒的小姑娘,也只能用活泼来褒奖。 “父母宠的,哈哈哈哈,二弟快进屋。”王正矩拉着李犇往正厅走。 厅里更加非同凡响,满屋子瓶瓶罐罐四处是多宝阁,墙上很多字画。虽然李犇看不懂,但是想想也只知道,一个腰带上镶二十多颗宝石的土豪家里挂的摆的肯定不会是赝品。 “快上茶,准备酒宴。”王正矩对外吩咐道。 “上次与二弟并未喝尽幸,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大哥,我还有两个朋友在客栈……”李犇小脑筋一转,住客栈挺贵的,这院子这么大,应该也不介意多出他们两三个人吧。 “二弟的朋友,自是我的朋友,这就派人去请,快去客栈把人请来。”王正矩一通忙乎,稳稳地落进了李犇的小套路。 既然吃喝住不愁了,那不如好好跟这位有钱大哥喝一杯吧。 “此处可是大哥的家?”没什么话说找点儿话。 “我家在汴京,此处是我的一处行院,几年难得来上一次,没想到又在这与二弟相遇,真当是缘份。”王正矩拿起下人送进来的茶壶,给李犇倒茶。 李犇确实有点儿口干,主要是嘴里被塞过布,端着茶碗,一饮而尽。行院?搞得跟皇帝一样,第二三四五居所就直说,吹得也太大了。 “我跟朋友也是路经此地,去大宋,没想到又遇上大哥。” “从此处到宋快马加鞭不足两日。我这院中有一匹汗血宝马,二哥自骑走便是,一日便到。”王正矩好爽地举起自己的茶碗,干了个底空。 “先谢过大哥了,马我们有,也不是很着急去宋,用不着汗血宝马,宝马自然配英雄,你自己留着吧。”有白龙在,什么汗血宝马都是受命,还是别作孽的好。 “那王某真不知该送二弟些什么是好,凡尘俗物定然会折煞你我的兄弟情谊。”王正矩为难状。 别的啊,大哥,送得越俗越好,你就往俗了送,我都喜欢。李犇心里一通小翻腾,不知怎么组织语言把真实想法表达出来,他是真不想再创业了。 不过,说实话,跟有钱朋友开口借钱或要钱,挺难的,特别是对方待你一片赤诚。 “感情都在心里,大哥什么都不用送,二弟不缺。”说到后面“不缺”两字,李犇门牙一咬。 “少爷,您请的朋友来了。”有家丁进来回报。 李犇和王正矩齐把目光集中到了门口, 果然,一个一脸冷漠,一个呆头呆脑,各牵着一匹马,站在院中。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个小问题。不好意思。 ☆、第一章第 69 章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 只要能吃的,桌子上都有,土豪请客果然出手伤人。 即便是在现代,李犇也没吃过这么奢华的东西。别的不说,就眼前那一盘炒鱼目,少说也得浪费百八十条鱼,“骄奢淫逸”四字条幅如挂钱般挂在了王正矩的脑门上。 纳齐睡醒了,肯定是饿了,主人一声“请”话音未落地,已经拿起筷子开搂。李犇看了一眼,在心里摇摇头,真是上不了台面,以后出门最好放在家里。 又看看冷淡的明大侠,一脸冰碴子,似乎有不沾有钱人一米一黍的架势,迟迟不动筷子。 “不饿?”李犇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明琛一下。 “恩。”被撞的用鼻音回复了李犇一下,也没动筷子。 “这位明兄弟,可是饭菜不合胃口?”王正矩察觉了李犇和明琛的小动作。 “不是不是,大哥,不用管他,他刚吃完。我陪你喝点儿?”李犇拿起边上的酒壶就要给王正矩倒酒。 “好,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王正矩把酒碗举到李犇手里的酒壶下。 李犇给王正矩满上,自己也拿碗倒了一碗,明琛刚要伸手阻止,被李犇一个眼刀子飞了回去。 “牛哥,嫂子不喜欢你喝酒。”在一旁吃得正欢,突然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的纳齐,识时务地给了一句画外音。 “……”李犇一脸尴尬。 “……”明琛一脸淡定。 “……”王正矩一脸问号。 “大哥,我敬你一碗。”李犇举起酒碗,掩示内心和外在的双 分卷阅读149 - 分卷阅读15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50 重尴尬。 “好。庆祝我们兄弟再次相逢。”王正矩也痛快,一口闷了。 “一直未曾问过二弟,此去宋境可是回家探妻。” “我要去临安,然后回家。”探妻是什么鬼?弟媳妇就在你对面。 王正矩举起酒碗,又反过来敬李犇,两人又干了一碗。 第二碗下去,李犇开始两眼冒泡泡,一桌子其它三个人的脑袋都在泡泡里变大变小,晃着晃着,泡泡破了,人也没了。 “快扶二弟去休息,来人准备三间厢房。”只隐隐约约听见王正矩说话,这金国的酒不比东夏和蒙古的劲小,恩,烈啊。还没想清楚,已经没知觉了。 第二天早上在一阵头痛中醒来,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喝得不醒人事。看看屋里奢华的装修,再看看边上空荡荡的半个床,确认是在王正矩的行院住下了。 昨晚衣服也没脱,看来小明也知道在别人家蹭住,还是有所收敛的。 李犇起了床,拉拉身上睡皱的衣服,对着铜镜简单整理下头发,才推开房门。 门外好一派艳阳高照,琴瑟和鸣的景象,纳齐在给两个马爷洗澡刷毛,明琛坐在太阳底下拾掇他的二胡,活蹦乱跳的狠毒姑娘一脸崇拜地欣赏明琛拾掇二胡,看来,不管在现代还是在古代,会一样乐器泡妞总用得上。 这货昨天骑着白龙回到被劫杀的树林找二胡?那金子是不是也拿回来了? “吃早饭了吗?饿。”李犇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到院子中间。 “午饭都吃过了,大懒虫。”小姑娘指了指太阳,嘴角下压,一脸鄙视地看了看李犇,又把目光崇拜地移回到明琛身上。 “……”被小姑娘骂懒虫,被小姑娘骂懒虫,有些就算是事实,也不要说出来嘛,伤人。“叫二哥,臭丫头。” “你是谁二哥?你姓王吗?我告诉你我大哥可没在这,挖了你的眼睛,他想救你都来不及。”小姑娘回头,对李犇做了一个鬼脸。 “我去,你还想挖我眼睛……”李犇看看院里纳齐和明琛,我们仨一伙还怕你个臭丫头不成。 “吃你的饭去吧,别一会儿我大哥回来告状。”姑娘小手一指。 李犇顺着姑娘的手指一看,厅内一桌子饭菜还冒着热气,李犇真是饿了,二话没说奔到桌子前,都是新做的,看来这个结拜大哥真是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出门还不忘记吩咐下人给自己准备吃的。 李犇在饭碗里胡乱夹了些菜,端着碗回到院子。“大哥呢?” “怎么?还想找我大哥喝酒,昨天还不嫌丢人,二碗就趴下了。” “诶,我说王正月,我哪儿得罪你了,好男不跟女斗,你大哥呢?”这样耀武扬威的熊孩子李犇从没遇到过。 “我大哥有要事在身,岂会整日和你厮混在一起。”小姑娘鼓着腮帮子一脸傲骄。 越看这姑娘越幼稚,简直和昨天刚遇到那会儿咋咋呼呼唬人样儿判若两人,可能古人的实际年龄都要比面相小,一接触就露点了。 好男不斗女,李犇端着碗又回了大厅。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食欲,随便吃了几口便不知道干什么好了,回院子里免不了又要和王正月斗嘴,现在住在人家家里。 李犇只能坐在饭前百无聊赖地往院里子里,纳齐已经把白龙洗白白,现在正在给红母马洗大腿,明琛收拾完了他的宝贝二胡,拎着回房间,后面王正月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也进了房间,也进了房间,卧槽,虽然这小姑娘长得干瘪,那也是孤男寡女啊,何况明琛又是天生禽/兽。 正在心里翻滚,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王正矩和一个奇装异服的家伙走了出来。 李犇借着门的角度往外一看,大/麻花辫子真当熟啊,这不是“呼嘟嘟”大舅哥么,怎么从拖雷的军营跑到这来了。 两人往院子中移动,李犇不敢关门,生怕不小心引起外面的注意,只能轻轻后仰身子,尽量不让人从外面能看到脑袋。 “哥,你没出门哦。”明琛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喊,不用想也是王正月蹿出来了。 李犇攥紧了拳头,生怕明琛跟在后面像狗一样摇着大尾巴出来。 王正月几步蹿在院中,发挥胶皮糖作用,拉着王正矩的胳膊使劲摇。 “舍妹,李兄见效。”王正矩对麻花辫子抱拳道。 “公主真当闭月羞花。”麻花辫也抱拳,三人其乐融融地站在院中攀谈。 公主…… 那么她哥是……怪不得第一次陈昱行见到王正矩喊打喊杀的。 李犇抹了抹脑门,一层细汗,为什么这个时代的官二代富二代都出现在自己身边,难道自己是带着神谕的那个孩子? 啪啪,左脸,啪啪,右脸,别想不着边的,还有两天就到大宋,什么也阻挡不了回家的脚步。 “牛哥,我马洗好了,你看可漂亮?” 纳齐马厩里一声吼,李犇汗“吧嗒”一下从头上掉下来了,猪一样的队友。 “你喊他作甚?喊他不如喊我。”王正月掐着腰风风火火地朝马厩奔去。 院子里的两人摇头含笑着出了院子。 李犇抹了抹流到脖子的汗,对着马厩比了一个大拇指。 危机解除了,脑子渐渐恢复清醒,西夏人与蒙古联姻后,借着蒙古的幌子和东夏暗渡陈仓,现在又跑到金国来和皇族勾搭,到底想干什么,若说是小国为了自保的外交,那自可不必,傍上蒙古这棵树根本不用巴结别国。 西夏在这盘大棋里,不简单啊。 院中再有响动,王正矩送走了麻花辫子已经回来了。 “二弟,可有起来?” 李犇听到喊自己,便从厅里走了出去。“起了,大哥,刚才吃饭了。” “你这酒量,真当浅,哈哈哈,改日还要与你喝个痛快。”王正矩拍了拍李犇的肩膀。 “不行不行,喝完受罪,下次你喝着我看着。对了,大哥,刚才是何人,我看衣服有些奇怪。” “西夏王子,过来谈事。”王正矩笑道。 “……”李犇倒没想到王正矩对自己这般坦诚。“哦,大哥结交之人非富既贵。” “哈哈哈,不是结交,是国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王正矩拉着李犇往内堂走。 “大哥可要小心西夏人,西夏与蒙古刚刚联姻。”李犇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王正矩。 “大哥自然知道,只是这西夏心大着呢,一个蒙古未必满足得了他,倒是也想与我大金联姻,奈何我朝没有适嫁的公主。”王正矩倒了一碗送到李犇面前。 这个便宜大哥,虽说是莫名其妙捡来的,李犇觉得越来越入佳境,自己也从心里上渐渐接受并且放在心上。 “公主是没有,你可以娶西夏公主啊。”李犇拿起茶碗,呡了一口。 “那西 分卷阅读150 - 分卷阅读15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51 夏公主,二弟有所不知,几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真当是……总之一言难尽。”王正矩一脸尴尬,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 “大哥跟那公主有过一段?”李犇听出了话外音。 “那倒是未曾有,只是见过一次,没什么兴趣,不似我金国女儿温婉。” 李犇举起大拇指,“终于有一个审美正常的了。可喜可贺。” ”哈哈哈。那位兄弟提到嫂子,想必二弟已经娶亲。”王正矩大笑。 “还没,不着急结婚。”李犇摆手道,和王正矩相处这种轻松的感觉,很让他享受。 “我若没记错,二弟已经二十又四,应当是儿女成群,怎可不娶亲。你看正月如何,今年十二,再过一年便可出阁,二弟若有意,我去与父皇母后说便是。” “……大哥,求你了,你那妹妹真当无福消受……”刚刚跟西夏联姻就说没有适龄公主,难道自己看着比西夏人弱鸡,更适合没发育好的豆芽菜? 咔吧,一声巨响。门板子落了下来。 王正月撸胳膊抂袖子冲了进来,后面还站着纳齐和明琛。“想得美,还想娶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犇无语地看了看天花板,这十二岁的小姑娘还真是自信,别说自己不喜欢女人,就是喜欢,就这么一个豆芽菜也破了色戒。“公主误会了,李犇绝对不敢冒犯,身份有别,这点儿自知之明在下还是有的。” “二弟,你怎可妄自菲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能娶正月那是她的福分。”王正矩显然也没想到闲聊会忽然冒出三个人来,一脸赔笑地看了看李犇,又把表情调整到严肃频道,对王正月道:“你的婚事自然有大哥和父母作主,怎轮到你在这说三道四,你这般无理,马上向二哥道歉,不要叫二哥,今日大哥便作主将你许配给二弟,这是你夫君。” “……” “……” “……”此话一落,除纳齐以外的三个人都懵逼了。 “大哥,大哥,息怒,小姑娘开玩笑的别动真气,许配不许配的这话咱们几个说说就算了,可别当真,都是自家兄弟。”李犇忙上前打哈哈,生怕把王正矩放在老虎背上下不来,真塞给他一个消化不了的豆芽菜。 王正矩一把抓住李犇的手,“二弟,方才让你受委屈了,正月从小被宠坏了,你放心我自当好好教导,保证送给你一个贤良淑德的娘子。” “……”哥,你不是大哥,是亲哥。“大哥,我们真不合适,你必须收回成命。” “哥,我不会嫁他,我不喜欢他。”一旁的王正月撅着嘴,见李犇也不想和她成亲,忙插话道。 “何来喜欢不喜欢,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长兄为父,我自会禀明父母。”王正矩又换了一副老虎脸。 “他娶了亲了。”站在边上一直面瘫的明琛突然间发话。 “?”王正矩看向李犇。 李犇尴尬地看向明琛,不知道这位面瘫神要起什么幺蛾子。 “未曾听闻二弟娶亲。”王正矩又看向明琛。 “娶的就是我,我不想重复第二遍。”说着,转头出了内堂。 “什么?二弟他说的是真的?”王正矩一脸震惊。 “什么?你不要脸,呜呜呜。”王正月指着李犇骂了一句,捂着脸带着哭腔跑出了内堂。 王正矩来不及多问,朝着妹妹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李犇看看还傻站在门口的纳齐,无力地瘫在椅子上,“纳齐,你还在这干什么?” “牛哥,我该去帮忙追吗?”纳齐讷讷地往里迈了一步。 “站住,去帮我把姓明的揍一顿。”李犇又往下滑了半寸。 纳齐也走了,李犇用手捂着脸,隔着手指缝往外看,真是莫名其妙,鸡飞狗跳。 过了一个多小时,王正矩拎着王正月从街上回来,小姑娘两个眼睛哭得跟蜻蜓似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看起来憔悴又可怜,如果不是才认识明琛一天,李犇真以为自己生生拆散了一对恩爱鸳鸯。 青春期少女,缺爱不是盖的。 “回屋去,明天就叫管家送你回汴京,居然敢和别人私定终身。”王正矩一边呵斥一边把妹妹交给管家。 大锁一落,咔嚓声挺响,但响不过“私定终身”四个字在李犇心里激起的声响。 就这么一天,喝多了睡了一觉,居然错过了这么多戏码,剧情已经发展到了“私定终身”,自己还傻乎乎看热闹。 就说明琛那家伙非正常禽/兽。 “姓明的,你给我出来。”李犇一脚踢开了明琛的门,门开得那一刻,自己也吓了一跳,自己居然有这样的爆发力。 屋里,纳齐和明琛正隔着桌子耽耽相向,纳齐的一个眼睛乌青成了熊猫,明琛下巴上也有红肿。 “你真揍他了?”李犇不敢置信地看着纳齐问。 “他不会武功,你居然真还手?”李犇又转向明琛问道。 两人均以沉默应万变,满屋子就李犇一个人鬼叫。 “纳齐,你先回房,记得叫人给你找点儿伤药。”李犇把纳齐推出了明琛的房间,“私定终身”的事还没整明白,心里像有个火山,就快喷岩浆了。 “你行啊?才一天就干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李犇气得一屁股坐在纳齐刚坐过的椅子上。 明琛抬头看了李犇一眼,又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明天我们启程,你走不走随你。”李犇一拍桌子,告诉自己要冷静,保持炮/友风度。 “你什么意思?”明琛也起了身。 “姑娘这事你自己处理吧,爱走不走,都随你。”李犇挤出了个笑脸,这是冷静催生出的产物。 “不懂你意,什么姑娘,你怨我昨夜没留宿你的房间?”明琛皱眉道。 “你想多了。”李犇稳定了下情绪,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泼妇,不那么像吃醋,不那么像争宠的小媳妇。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留下做什么?什么姑娘?” “你已被王正月公主钦点为驸马爷,还跟着我们去临安干嘛?”怎么稳定,也压抑不住噌噌往上蹿的小火苗。 “我无此意,与我何干?”听了李犇的话,明琛全放松地坐下来。 “随你,明日我和纳齐便要启程。”说着,李犇推门就走。 发生了这样尴尬的事,晚饭也没有集中就餐,各自送到房中简单吃了一口,院子里时不时还传来王正月的哭闹,看样子小姑娘是真上了心。 这样的情况,也不好再多呆,李犇打算明天一早就跟王正矩辞行,反正到宋境也就两日马程,身上的银子省些,还是可以维持几天,只能进了宋再想办法。 从下午从明琛房间跑出来,李犇便再也没见过那厮,躺在床上运气也于事无补,还是 分卷阅读151 - 分卷阅读15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52 那句话,天要下雨,炮/友要娶媳妇,随他去吧。 第二日,一早,李犇便起来梳洗,收拾包袱,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他的东西都在明琛房间里,心里有事,总归睡得不安稳,两个眼圈黑乎乎的,比纳齐倒是强些,起码对称。 “二弟,起得这般早。” 李犇推门,便开看到院子里打太极的王正矩。“大哥,我准备今天走了,着急去临安,回来的时候多聚几日。” “万万不可,昨日之事,正月她不懂事,你二人的婚事,我定尽快禀明父母。”王正矩收气收拳,一脸严肃地看着李犇。 “大哥,我看你表情好像不是开玩笑,现在我也严肃认真地答复你,我不可能娶正月。”李犇收起了一贯嘻皮笑脸。 “二弟,可是……”王正矩想开长篇。 李犇忙伸出尔康手阻止,“大哥,什么都不是,是兄弟我就直说,我是真断袖。”李犇觉是说自己是同/性/恋,词汇可能太生疏,搜索了一个同义词替换,但是怎么感觉都有点儿难听。 “你……你……胡闹……”王正矩果然被雷得外焦里嫩,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应对了。 “谢谢大哥好意,今天必须走,回来再聚。”李犇一个抱拳。 “那我命人准备干粮和衣物,二弟定要全部带上。”一声吩咐,有人去按指令做事。 “谢谢大哥。”干粮和衣物也没什么好推脱的,可能还会有些钱,这都是李犇正需要,没出这事之前要走李犇自会开口暗示一番,出了这档子乌龙,也不好再开口。对方主动提出,那总是拿着好,毕竟谁也不知去临安还要多久,又会遇到什么。 李犇喊了纳齐,拿着王正矩给准备的包袱,牵着大红马便出院子,白龙是明琛的,自然不能带走,直到李犇走出院门,明琛的房间门也未曾打开。 外面有动静,王正月又在里头哭闹,可能以为明琛也跟着走,在屋里折腾得动静不小,摔盆子摔桌子的声音不间断往出传。 王正矩也顾不上和李犇长话惜别,便奔向了姑娘的闺阁镇压暴动。 李犇和纳齐共骑一匹红马,驶出了镇子。 ☆、第一卷第 70 章 漫无目的地跑了一上午,人累马乏。 “纳齐,前面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吧。”李犇看前面乡道上有些小摊位上卖吃食,来往的行人还挺多,应该不会是特地为他俩临时搭建的吧。 受过一次教训,总会长几分经验。 驻马,二人下了马,朝小吃摊走去,一共四五家,家家卖得居然都一样,阳春面,让李犇不禁想起刚穿越来那会儿,王正矩请他吃的第一碗阳春面,那味道,真不行。 挨家看看又好像没什么选择,这些人真不会做生意,哪怕有一家推出加了肉丝的阳春面,也是一种突破,但是没有,每位老板都十成十的忠厚。 “一碗阳春面,牛哥,你吃什么?”纳齐找了就近的一家坐下。 “还有别的选择吗?”李犇也跟着坐下,“我也来一碗吧。” 两碗面很快摆到了各自面前,纳齐拿起筷子就要往嘴里扒拉,李犇伸手阻止道:“看看包袱,不是说给我们带了干粮。” “哦,对。”纳齐解开包袱往里摸,“牛哥,有牛肉,有馒头,嗯?好像还有一包盐,银子。” 李犇看了看四周,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把牛肉和盐拿出来就行。”有银子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但是李犇最怕被别人听见,两个不会武功的人,在荒山土道上,财不可外露。 纳齐摸出了一个纸包,递给李犇,出门在外带盐,野外烤个鸡倒也是方便,这个大哥真细心。 李犇倒了点儿在阳春面里,又撕了几块牛肉,瞬间白水煮面有了美国加州牛肉面的感脚。纳齐也学着李犇的样子,弄了一碗,一大口下去,啧啧称赞。 有肉,有盐,确实不错,面都是老板手擀的,自然比现代社会的方便面和机器面条劲道好吃。 李犇和纳齐又各要了一碗,痛快吃了一顿牛肉面,才挺着肚子要上马。 “嫂子……” “什么?”李犇顺着纳齐的视线往前一看。 我去,姓明的牵着白龙,站在前面五十米处,也正看着这边,马后面还挂着一头黄牛。 黄牛化成灰李犇都认得,正是那位养牛千日用牛一时之际跑丢了的二牛同志。 “不用理他们,上马,呼啸而过他们。”李犇拍了拍纳齐,指示工作。 “哦。” 两人一上马,纳齐便给了红母马一鞭子,红母马可能是真疼了,一下子蹿出了十多米。 另一面的明琛,眼看着两人一马越来越远,撒开了白龙的缰绳,在马屁股上拍了几下。 白龙在后面一声嘶叫,跑得挺欢的大红母马立即停下了脚步,在原地一圈一圈地打着圈,似乎是在等白龙。 李犇踢了红母马几下,马除非了嘶叫一声,没向前移动半步。 “这畜牲叛变了。”李犇无奈地下了马,马都不走了,还往哪儿跑,其实心里看到明琛追来,还是掩示不住高兴,这山高路远的,没个会武功的,真危险。 “白龙带回来的马,当然听白龙的。哈哈。”难得冷漠的小明开怀大笑。 李犇觉得自己糗爆了。 “驸马爷这是带着一牛一马去哪儿?”心里可以怂,嘴上不能认输。 “上马。”明琛上了马,一手伸向李犇。 李犇并未去接明琛的手,“我骑牛。”说着走向失而复得的二牛。 “二牛怀孕了,不要骑它。”明琛并没收回手,还在等着李犇。 “你逗谁啊,二牛是公的,你当我傻啊。”李犇弯腰到牛肚子底下,认真看了看二牛蓬勃的生/殖/器/官。 “快上马。”明琛伏身一拉,硬把李犇拽了上去。 两腿一夹白龙肚子,白龙轻快地四蹄离地。“唉唉唉,姓明的,纳齐跟上,二牛跟上。” 李犇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明琛身上,“喂,你在哪儿找到的那头傻牛。” “不告诉你。”明琛低头在李犇耳朵上啄了一下。 “少肉麻,你’私定终身’那事我还没原谅你呢。”李犇偏头躺开明琛的脑袋。 “先跟你定的,别人的都不算数。”明琛笑道。 “别整没用的,你是自由的个体,我也是。” “嗯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明琛笑着又在李犇脸上啄了一口。 “你和王正月怎么回事?”李犇以轻描淡写地语气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团。 “不知。”明琛往李犇身上靠了靠。 “少作无辜状,你不知道人家姑娘会说跟你私定了终身?” “真不……知……。”明琛一鞭子下去,白龙开始撒欢,风声呼 分卷阅读152 - 分卷阅读15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53 啸,什么也听不见。 “……”故意的。 “金子有没有找回来?” “什么?” “……”故意的。 ”牛哥,牛哥,停下。” “快停,快停,纳齐在后面喊。”李犇转过脑袋往后看,刚才跑得太欢,纳齐的人影都甩丢了,二牛可是不知道甩哪儿去了。 明琛驻马,回头也看不到纳齐的人影,只好调头,往回骑找人。 骑了不太远,红母马和二牛站在草丛里倒嚼。“纳齐,小黑,你在哪儿喊呢。”李犇下马,朝着树林大喊。 “牛哥,在里面,这有个人受伤了。”树林传来纳齐的声音, 寻着声,李犇进了树林。纳齐抱着一个看着要死或者已经死透的人。 “怎么回事?”李犇上前一步问道。 “刚路过听到他呼救,我就进来了,他伤得挺重。”纳齐无助地看向李犇。 明琛蹲下,用手指探了探纳齐怀里人的鼻息,道,“死了。” 李犇摸了摸身体还热,也把手放在鼻子前试了试,确实没呼吸。“放下吧,抱个死人干什么。” 纳齐把人放地下,李犇才有机会打量这个死人,穿得一身宋人的衣服,却是留着西夏麻花头,看向见多识广的明大侠道:“现在宋人也流行这种怪发?” “他不是宋人。”明琛蹲下,咔嚓一声扯掉了死人上半身的衣服。 一个古里古怪的图腾纹身露了出来。 “西夏人。”说着,明琛开始在尸体的衣服上乱摸。掏到衣服里怀,果然拿出了一封信。 李犇凑过去脑袋想看看内容,乱码蝌蚪文,不过右下角那个标志倒是熟悉,和在陈昱行那偷看来的标志一样。“写得什么?” “西夏给蒙古的信,说已联合了宋,三日后便可突袭金宋边境十五镇,活捉你大哥,同时给金国施加压力,借金调兵宋境之际,蒙古一举攻金。”明琛折好了信,又放回死人的口袋里。 “那大哥不是很危险,两日后,是哪天写的信?”李犇皱眉。 “昨天。” “那明天宋就要攻打边境十五镇,这十五镇百姓岂不是明天就要生灵涂炭。”纳齐紧张地扯了扯李犇的前襟。 “哪天不打仗,哪天不死人,我们管不了这些。”明琛蹙眉看了一眼纳齐。 “是管不了那么多,但是大哥有事,不知道也罢,现在明明知道,当不知道,好像不讲究,再说我跟他同年同月死,那他明天被抓走,我岂不是也玩蛋了。”李犇看向明琛。 “上马。”明琛又从死人怀里掏出那封信,拉着李犇上了白龙。“你带着二牛找个客栈住下,两日便回来与你汇合。”一边拉着李犇,一边对纳齐道。 没等纳齐回应,白龙上的两人已跑出了十多米。 原路返回,一连跑了四五个时辰,到王正矩的别院已是天黑。 啪啪啪啪,二人猛烈地叩打着门环,也不见有人来看门。明琛一脚用力,把门踢得大开,冲了进去。 管家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我说二位怎么去而又返?” “大哥呢?”李犇一脸着急,看管家这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家主回汴京去了,三位刚走,便带着小姐启程了。”管家把披着的衣服穿好。 走了,那会怎么样?李犇茫然地看着明琛。 明琛心领神会地拍了拍李犇,小声道:“追,应该能追上。” “姓王的走时候带了多少人?”明琛对着管家道。 “不多,就小姐,还有小姐的十几个随从。二位可是有事?”管家看着两人神情,感觉蹊跷。 “走。”明琛拉着李犇上马,一鞭子下去,白龙奔驰起来。 朝着汴京的方向一路追,追了近几个小时,明琛下了马,牵着白龙往前走。 “怎么了?”李犇坐在马上问道。 “白龙连跑了一夜,我怕它受不了。”马上的明琛轻飘飘地说。 “那我也下来吧。”李犇也下了马,两人牵着马快步疾驰。 “这大半夜的,他们可能住店了,我们没有目的追下去?”李犇越走越觉得不对。 “我们追的是他们白天走的路程,这四下无镇,离下一个镇还有一个时辰,他们极有可能在镇上落脚。”说着,明琛看了看天,“这天快亮了,我们直接去镇上最大的客栈,兴许能碰上。” 此言有理,此逻辑对头。 两人又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很久,天渐渐放亮时间,果然如明琛所料到了下一个镇。 直奔着最大的客栈,两人一马冲了过去。 “二弟,你们怎么在这儿。” 李犇刚进客栈,便看到了正在吃早饭的王正矩一行人,坐在一边的王正月,看到明琛立即从霜打的茄子变成了雨后春笋,李犇也顾不上吃飞醋,上前一步,“大哥,我找你,这段路可还安全。” “安全啊,你们这是?”王正矩放下手里的筷子,疑惑地看着李犇和明琛。 “人多不方便说……”李犇走到王正矩身边,附在耳朵上嘀咕了几句。 “这么说,很可能就是今天?”王正矩脸色一变。 “如果是真的,那便是今天。”站在李犇边上明琛,正色道。 三人心领神会,如果信上的内容是真的,很可能边境十五镇的百姓已经置身水火。 “大哥,管不了那么多,你出门也没带兵,还是自己先跑吧。” “兵倒是可以调动,我手上有兵符,不管真假,我都不能置大金的百姓于不顾。”王正矩起身,“来人啊,速速送公主回汴京,让皇上加强防蒙。” “哥,我不走。”一旁的王正月眼神始终没离开明琛,傻子都能看出来。 “现在不是你儿女情长的时候,马上走,违命者就地斩杀。”王正矩一拍桌子,亲妹妹吓得脸灰青,几个大汉,扯着把王正月塞进了马车。 “不知二弟和明先生,可否同在下一道去借兵。如若不愿,在下不勉强,毕竟是我金国之事。” “哎呀,大哥说什么见外的话,快走吧,一会儿真有人来暗算你了。”李犇一揽王正矩的胳膊,两人并排出了客栈。 后面的明琛眉头皱得打得个死结。 “小明,快点儿。”李犇停下,用另一只手扯着明琛的前襟,往外拉。 他都懂,明琛不想趟任何一国的浑水,就想做个无国无家的闲云野鹤,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别管当初是不是真心,这段时间人家真是掏心掏肺地把自己当哥们,怎么能有事就跑。 三人两马,朝着最近的州府疾驰。 “你是宋人,真要帮金人?”明琛伏在李犇耳边道。 是啊,他应该是宋人,金人是外族,什么靖康耻,什么臣子恨的,金人的印象大大地坏。“我不管金人 分卷阅读153 - 分卷阅读15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54 宋人,我就帮我结拜大哥。”李犇把心一横,管那些干什么。又不是自己去杀宋人,就是陪结拜大哥出去办个事,哪儿来那么多家国天下的。 “你自己清楚便好,御。” 李犇感觉腰上一紧,被明琛抱着跳下马。“怎么回事?” “周围有人。”明琛把李犇扯到自己身后。 此时王正矩也觉察到了异动,翻身下了马。“呵,对方的人还不少。” “进树林。”明琛低语一声,拉着李犇闪进了树林,王正矩紧跟其后,抽出了跨在腰间的宝刀。 树叶在冷风里莎莎作响,除了树叶地响动,周围静得可怕。 嗖嗖嗖,几十只箭从四面八方朝三人射来,有武功的两人,刀剑乱舞,李犇被二人死死护在中间,四周尽是金属碰撞的乒乒乓乓声。 一阵箭声终止,忽啦啦从树木里冒出三四十人,和电视剧里一样,一身黑,还蒙了面,二话不说,上来就砍。 明琛和王正矩两人一左一右,一刀一剑,轮着膀子杀/人,李犇站在两人之间,从地上捡了一个树枝警惕着。 来了一个砍一个,来两个砍一双,一层一层前仆后继地上来,又倒下。 奇怪的是,只有风声,树叶声,刀剑声,交战双方均沉默以对,气氛怪怪的。 有神力小明帮忙,王正矩显然不那么吃力,两人几茬就把人砍没了。 “手下留人。”李犇伸手去阻止明琛最后一刀落下去。 “?”杀红眼的明琛看着李犇,剑举在唯一苟活的黑衣人头上。 “掀开他们面具,审问一下。”李犇道。 听罢,明琛一回手,刀下的黑衣人,脑袋滚到了李犇脚下。 “他们都是哑巴。”王正矩扯下黑衣人的衣服,蹭刀上的血。 “怎么知道……” 明琛用软剑指了指李犇脚下人头的脖子,“喉管从小就被割破了。” 李犇低头凑近了一看,果然,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伤疤。 “快走。”未等李犇起身,明琛扯过人上了马。 好在剩下的路不远,也没有僻静的乡道,带着一身的冷汗和咸腻的血/腥,三人在州府前停下。 王正矩出示代表着统治阶级至高权力和荣耀的令牌,在自己的国土畅通无阻。 调兵过程没悬念,三人出城之时,后面已经跟了十万小弟。 李犇骑在白龙上,明琛换了另一匹高头大马,带头大哥强烈要求的,两人骑一匹马算怎么回事,大金国穷得没马了吗。 十万马仔,走起路来都带着共振,李犇感觉整个人都威风了,虽然一宿没睡,但是一点儿不累,这样一辈子估计也不会再碰上的绝顶装逼机会,可要好好享受。 其实步兵行进的速度很慢,又带着行李,帐篷,锅碗瓢盆,粮草。这样爬到十五镇,估计只能收复失地了。 “大哥,这样速度不行啊,那边恐怕已经开打了。”走了一段,李犇实在忍不住了,论起行军打仗,当然是王正矩有经验。 “二弟休要担心,各镇都有自己的防卫兵,一时之前也难攻下,况且依信上所述,恐怕他们意不在十五镇,不过是想引我过去罢了。”王正矩不紧不慢道。 “既然大哥洞悉了他们的目的,为什么还要借兵赶去。”这些古人想是一回事,干又是一回事。 “若我置大金百姓于不顾,必难掩悠悠众口。” “……”哦,原来不过是政治家的一场show。 ☆、第一卷第 71 章 又走了一天。 在距镇上还有十里的地方,王正矩下令安营扎寨。 主帐内,王正矩稳坐太师椅,这点儿李犇十分想不明白,都去打仗了,还背这么多东西干毛,粮草、锅碗瓢盆、铺盖卷能用得着的这些还情有可原,那太师椅、花瓶子、屏风莫名其妙的东西都带着干神马,到一个地方先搭帐篷,再布置一番,要拔营了,还得浪费个把小时收拾这些没有生产力的破玩艺。 吐槽归吐槽,王正矩依然坐在他的雕花太师椅上,喝着今春的新茶,运筹帷幄着。 “来人啊,派探子看看几镇战况如何,速速来报。”手捏着茶碗,慢悠悠地品。 李犇转头看了一眼明琛,挤了挤眼睛。 明琛从背后握起李犇的右手,在手心写了一个“静”。这字比划太多,挠得李犇心一阵痒痒。 见多识广的明大侠说静,那就静吧。反正在水深火热的是座上人金国的老百姓,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他的老祖宗是宋人。 “二弟,为何不坐?”王正矩看了看背后搞小动作的二人。 是想坐,坐哪儿啊,整个帐里就一把椅子在大哥您屁股底下。 王正矩观察了一下环境,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来人,备几把椅子。” “大哥,你忙正事,我俩出去溜达溜达。”说着,拉着明琛出了主帐。 “你让我静什么?那么多百姓生死都不知道。” “百姓是他大金的百姓,子民是他大金的子民,你急什么。”明琛皱眉道。 “知道什么叫做同情心吗?看到别人家破人亡,心里不——好——受——” “兵不进镇还好,若轻易进去,必将激怒宋兵引起屠杀,带来更大的死伤。” “……就这么等着……岂不是……” “只要姓完颜的不轻举妄动,便不会有大的死伤。”明琛眼睛注视着在营地里休息的十万金兵。 “哪个姓完颜的?”李犇也随着明琛的目光把焦距调到远方。 “你大哥。” “他姓王啊?”越绕李犇越糊涂。 “完颜汉姓王。”明琛转身往前走了几步。 “等我,别装深沉,我知道姓完颜的,金国都姓完颜,完颜洪烈,完颜康,呵呵呵呵。”原来王正矩是完颜正矩,这名字一叫出来就显得挺拉风的,带着虎虎生风的贵气。 “小明,你有没有别的姓,比如耶律、慕容什么的。”李犇追上去扯住明琛的胳膊。 “有。”明琛侧脸看了一眼扯着自己胳膊的人。 “什么?”兴趣被成功挑起,李犇挑着眉毛。 “忘记了。” “滚。” “探子回来了,走,回主帐。”明琛拉着李犇往主帐走。 两人再次回到主帐,帐里还是出去时候那些兵头子,也对,也只有他俩编织外人员想出去就能出去,其它人在王正矩面前自然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探子在两人之后进了帐,咔咔咔,扑打几下袖子,跪在地上,这套仪式李犇还是第一次见到,搞得跟大清朝一样,就差一个“渣”。 “速报。”坐在太师椅上的王正矩颇有帝王范。 “宋兵今晨确有攻城,十五镇中六镇并未抵抗,被宋兵接管,其 分卷阅读154 - 分卷阅读15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55 它各镇均有金兵驻守,还在我大金手中,城内无惨重死伤。” “好,好,好。传令下去,六镇各派一万精兵,困守。剩下的四万接管其余九镇,严防宋兵再次来犯。”王正矩令旗一挥,“嗖”地扔在地上,这事就板上钉钉子了。 主帐里的龙套们忽啦啦地退了出去,就剩下王李明三人。 “大哥,你把六个镇给围了,那粮草不进,老百姓家里也没多少余粮啊。”况且,饿急眼了,宋兵肯定要到百姓家去抢粮食。 “二弟,莫要担心,我大金百姓岂会受不了这几分饥饿,相信为了大金国的万世基业他们一定能够理解,这也是减少流血的最好方法。” “……”好自恋的统治阶级,你们骄奢淫逸,打仗都带着太师椅,一路上慢悠悠地来晚了,却要老百姓理解你们。“大哥说得对,大金百姓定能理解朝廷的苦衷。” “对了,大哥,有没有办法进镇去。” 李犇说罢,明琛眉毛皱成了一团包子褶。 “你要进镇?”王正矩脸色稍变。 “嗯,我弟弟可能在镇上,还带着一头牛,去晚了,牛就变成牛肉了,哈哈哈。”李犇故作轻松,拍了拍王正矩的肩膀道。 “二弟,万万不可进镇,宋兵杀起人来不眨眼。”王正矩抓住李犇的手,正色道。 “……”你们金兵杀人就眨眼?他们蒙古兵杀人就眨眼?李犇转头把明琛往前一扯,“没事,我有保镖。” 王正矩把目光移到明琛身上,又看了看李犇,“二弟,一定要去,便带上一万精兵。” “不用不用,你那兵都有用处,刚才都派出去了,也没得多了,我俩化妆成老百姓,应该没人认得出来。”李犇赶忙伸出尔康手,带一万精兵,那不成了屠城。 “既然二弟去意已决,我便不多阻挠。”说着,王正矩从腰上扯下一个令牌样的东西,“见此物如见我,有金兵便会听你号令,你带在身上。” “……大哥,这不可行,再说镇里也没什么金兵,全是宋兵,有他就够了。”李犇笑着拍了拍明琛。嘴上拒绝得轻松,可心里却被王正矩感动得扑通扑通地。 两人肩并肩,出了主帐。 “我们骑马还是步行直接化妆进去?”李犇问道,大事上他还是喜欢依靠见多识广的小明。 “先骑马,快到镇时再让白龙在镇外等着。不用化妆,我们就是百姓。”明琛看了看自己的粗布衣,又看了看李犇的大棉袍。 “那走吧。”李犇觉得小明说的在理,拉着人往马厩走。 “要不,吃了饭再去?不知道里面那么乱,饭店还开不开。”李犇突然想起来吃饭这事,停下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本来没想起来饿这茬,倒感觉有点儿饿了。 “……”明琛转头看向李犇,李犇在眼神中读出一种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 “好吧,出发。” 听了这句出发,明琛脸上怪异地表情稍稍缓和。 “都从主帐出来了,也不好再说回去吃饭,丢人。”后面的人小声嘟囔道。 “……” 在离镇上还有一里多,二人便下了马,把白龙扔在树林,步行往镇上去。 “小黑会在这个镇上吗?”和纳齐分开的树林四面都有镇,他到底去了哪个镇。 “应该是。”明琛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甩开了李犇十多米。 “这四周好几个镇,怎么这么确定?”李犇连路几步,追上明琛。 “这个镇最大。” “……这是什么鬼理由。”不敢大声说,现在一切靠小明,李犇只得跟在后面跑。 传说中方圆十几里最大的镇就在眼前,进镇的路口被层层宋兵把守着,进去的人排成一条贪吃蛇,接受盘查后缓慢移动。 还好封镇的金兵还没赶到,还能进去。 两人站在进镇的队尾,明琛把探头探脑的李犇扯到身后,附在耳边说,“一会儿随机应变。” “……亲哥,说啥呢,啥阵仗我没见过,海陆空哪儿的安检我没检过,别小看……”没等李犇话说完,明琛已经把头转过表达抗议。 “唉唉唉,你什么意思。”李犇胡搅蛮缠地要去扭明琛脑袋。 脖子被90度旋转的小明,淡淡道:“不知所云。” “……”原来不是鄙视,是不解。“误会误会,我就说你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快到了,马上了,哎呀妈呀,我有点儿小紧张。”两人前面与盘查的口子只有三四人之隔,李犇抚着小心肝抵制扑通扑通。 明琛回头瞪了李犇一眼。 说好的不鄙视呢,李犇也回了一个白眼,这一来一回就到了两人。 “进镇干什么?”宋兵乙手拿着扎枪,在两人眼前晃了晃,问道。 “探亲。”明琛冷静应对。 李犇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宋兵的造型,确实跟电视里的很像,脑袋上带着大檐帽,穿着哪吒一样的小短裙,下面一条大散腿喇叭裤,融合了多种时尚元素,比起蒙古兵和金兵那找个地方就缝一块动物毛的造型欢神多了。 “你看什么什么。”宋兵乙后面的宋兵丙,拿手里的扎枪点了李犇一下。 冰冷的,带尖的兵器,碰到李犇胸前,吓得李犇一个大失措。 “你!不许乱看。快过去。”宋兵乙朝李犇大声呵斥。 李犇按耐住心里噌噌噌往上冒的小火苗,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这就走。”赔笑着,跟着队伍往前走。 明琛把手伸到后面,扯上李犇的手,在手里捏了几下。 李犇狠狠地把手抽出来,小爷现在心情不好,少占我便宜,刚才那人用枪戳我,你怎么不揍他,哼。 走了二十多米,总算进了镇,解散了,不用再排队。 街上人很少,除了刚才前前后后排队进来的,几乎没什么人。护镇的墙垣下,尽是射落的火箭头,墙被烤得黑黢黢的。和料想的一样,店都关着门,当然饭馆也关着门,也就是他俩要饿着找纳齐,然后再三人一起出镇,或回金兵的军营,或另去它处才能吃饭。 带着刚才没消化的小情绪,“我就说在军营里吃完饭再出来,你看看没地方吃了吧,再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了。” “封了的镇,只进不出。”明琛听见身后的人嘟囔,回头看了一眼。 “啥意思?出不去了?”李犇一听有点儿二了,这是也要困在里面了。 “暂时出不去,带着你和你弟弟,还有二牛,肯定是出不去。”看后面的人与自己并肩而行,明琛又伸出了咸猪手。 “我跟你说啊,大街上别动手动脚的,注意影响。”李犇躲开明琛伸出来扯自己的爪子。“那我们困在里面了?万一纳齐不在这个镇怎么办?” “我能带你出去,仅 分卷阅读155 - 分卷阅读15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56 限你一个人,不在这里就去别的地方找,在这里带着二牛就不方便出去。”明琛趁李犇欲咆哮之机,得逞地把手捏在了自己手里。 “说来说去,还是你那牛爹。哎,我说姓明的,是不是你跟二牛它妈很熟。”这理由让李犇有点儿小炸毛。 “少废话。找不找你那宝贝弟弟了。”明琛拉着李犇往镇里走。 “亲哥,镇也挺大的,挨家挨户找不可能,何况家家大门紧闭着,咱俩在街上一直晃,别让宋兵当奸细给咔嚓了。”李犇被明琛扯着走了半条街之后,发表了下自己的意见。 “客栈都关着,现在投宿不便,他又带着一马一牛,想来也无处可去,不在街上找去哪里找?”明琛边走边道。 “你的意思纳齐和一牛一马昨天露宿街头?”李犇无语地看着明琛,心道,你当小黑猪傻啊,你当你那牛是爹啊,说不定早扔了,兵荒马乱地谁还管得了你的畜牲。” “你看,那不就是。” 李犇顺着明琛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恨不得脑袋扭回来当没看见,纳齐不是傻,是真傻,本来就黑黢黢的脸上,又上了一层黑灰,一左一右一牛一马,三个生物蹲在角落里发抖,离他们不远,有几个造型和纳齐差不多,衣服更破一点儿的,也蹲着,前面还摆着一个破碗。 李犇用手拍了拍脑门,庆幸纳齐前面没摆道具。 “牛哥,牛哥。”纳齐看到李犇和明琛,立马站起来,挥着小手,露出一口小白牙,整个人都扑了过来。 “站住……”李犇用手阻挡纳齐的热情扑倒,“你这衣服全是黑灰,你怎么搞的,也没有飞机轰炸,就镇口放了点儿火箭,你怎么好像被烧了。” 李犇环视了一下街景,都挺干净,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显然是小火力和平接管。 “纳齐!”李犇调高了嗓门,“他去镇口跟着防卫了?” “嗯。” “嗯个屁股,你以为你还是兵啊,金和宋打仗关你什么事,你一个东夏人,得瑟!”李犇比比划划指着纳齐脑门子在大街上一顿咆哮。 “它先去的,我去抓它。”纳齐低眉顺眼地指了指右边的牛。 “……”为了抓一头畜牲,被火箭射了怎么办!!!李犇想说点儿什么,看看旁边摸着牛屁股的烧伤一副心疼相的某人,话到嘴边,又机灵的咽下去了。 不能理解!不敢干预!快点儿让我回家吧! “牛哥,我饿。”纳齐扯了扯李犇,在李犇面前越来越像小孩儿。 “我也饿,问明大爷。” 纳齐抬眼看了看明珍琛,又把头低下了。 李犇发现纳齐好像,不是好像,肯定怕明琛。也对,他自己也怕。掐脖子小达人,谁不怕呢。“哥,我俩饿了。”李犇在明琛身上重复了一遍纳齐对他的动作。 “去那儿坐着等着,我去去就回。”抬手指向街角。 “哦。”李犇扯着纳齐和一牛一马,在街角找个地方坐下,神偷子小明又去行窃了。 看着明琛走远,李犇才放大了胆子,给纳齐树立正确的人畜观,“下次有危险自己先躲起来,不许去管那些畜牲,你自己的命最!重!要!” 见纳齐一副不放在心上的表情,李犇恨铁不成钢地扯过纳齐的耳朵,“听!懂!没!有。” “有有有有。”纳齐头如捣蒜。 “牛哥,我们要去哪儿?”纳齐搓了搓手。 是啊,我们要去哪儿,李犇一直都知道自己要去临安,那纳齐要去哪儿?“那个,不知道,先到临安看看再说。” “我们什么时候回东夏,家里柴堆后面还有钱呢。” “……”东夏恐怕回不去了。“到时候再看。” 话题还没等继续,神偷子小明已经带着十几个馒头一只烧鸡还有一个包袱站在两人面前。 李犇饿急了,拿起一个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嘴里嚼着馒头,含糊道,“哪儿偷的?” 明琛见纳齐还腼腆地在拿与不拿之间犹豫着,直接放纳齐手里一个,“宋兵营里。” “……”哥,就知道你不是个省油的灯,老虎嘴上拔毛。“给我来个鸡腿。” 明琛扯下两个鸡腿,扔给李犇一个,另一个放在纳齐手里。 李犇瞄了一眼纳齐看明琛的表情,眼睛里有点儿冒出小水花。 “多谢,嫂子。” “……” “自家人,不要这般拘束。” “……” 真敢叫,真敢应,毁世界观方法论人生观道德感啊,李犇扭头吃鸡腿,不想再听他们一家人毁三观的对白。 “亲哥,那包袱里什么?”李犇用鸡腿指了指明琛带回来的小包袱。 “伤药。”说着,眼睛瞄了一眼二牛的屁股。 “……”好主人。 把剩下的馒头和鸡扔在纳齐手里,明琛从小包袱里掏出好几个小瓷瓶,对着二牛的屁股一层一层往上倒粉沫。 二牛也挺配合,哞哞两声不知道是享受还是疼的。 “哥,天都快黑了,晚上睡哪儿啊?”李犇可不想像纳齐一样在大街上坐一宿,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坐网吧坐一宿,后来年纪大了,坐个半宿几天缓不过来。 “刚才找好地方了,那边有个房子空的,柴草都有,只是没有粮食,去呆几天。”明琛温柔地给二牛顺脖子上的毛,有种久别重逢之感。 “那走吧,昨晚上就赶路,困死了。”李犇左手扯着纳齐,右手挎明琛往前走。忽然觉得一直这样也不错,男人求什么?还不就是在家有人疼性/生活和谐,在外有兄弟肝胆相照不差事。 三人两兽走了十多分钟,才到明琛说的那个院子。 院门大开,院里的东西东倒西歪,显然是被扫荡了。房子不错,比李犇和纳齐住那个纳齐家祖上传下来的小院子,好得多得多得多。 明琛把牛拴在院子里,到柴房抱了一捆草放在牛嘴边,算是把二牛的伙食解决了。 “你进去睡吧,我看过,有两个房间。”明琛对着李犇指了指屋里。 李犇伸头往里看了看,想矫情说一句,不知道那被子被谁盖过,自己嫌脏,话在脑子里转了几圈又打散了,还嫌个屁啊,以为住宾馆啊。 看李犇迟迟没往里走,明琛扯过李犇的手进了屋。 屋里还行,自然和两人之前一直作为土豪住的天字一号上房不能比,中上等农家生活水平,屋里挺干净,被都叠得挺整齐。 “你去看看柜子里有没有备用的被子,应该干净。”明琛拎着桌上的茶壶,便往外走。 “……”读心术,一定是读心术。 李犇翻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棺材一样的大柜子里找到了几床被子,把床上的被褥通通拿下来,换上柜子里的,确实是洗过的,有涩涩的皂荚味道。 洗 分卷阅读156 - 分卷阅读15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57 澡这事就别想了,脱巴脱巴睡吧,困也是真困了。 正脱着,明琛拎着一壶热茶从外面进来,“喝水,刚吃了那么多馒头,不渴吗?” “你不说不渴,你一说特别渴。”李犇接过明琛递过来的茶碗。“纳齐有水吗?” “送过了。他喝完已经睡下了。”明琛自己也倒了一碗。 “他嫂子真好。”李犇翻了一个白眼儿,又躺在床上。 有床有馒头有烧鸡有热茶真好,要是没遇到纳齐、明琛、陈昱行、王正矩这些人,自己是不是早带着破碗在街角跟人扎堆了…… ☆、第一卷第 72 章 在小院里已经困了三四天。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每天挨家挨户上缴军粮的宋兵越来越勤,进镇出镇的路被金兵封得苍蝇飞不出。虽然三人每顿粮食都是明琛出去从宋兵营里顺回来的,暂时还饿不着,可这街上来往的尽是举着扎枪的宋兵,也搞得人心惶惶。 “这金兵到底是打还是不打?这么些时日了。”蹲在院里,啃硬馒头的纳齐道。 “哎,不知道围到什么时候,这伙食一天不如一天。”李犇看了看手里的馒头,真是咽不下去啊,这一路胃早养馋了。 正从马厩回来,明琛看两人蹲在院里长吁短叹,皱眉拿着馒头咬了一口,“难下咽?” “不是不是,别误会,现在这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哪还敢挑。”李犇狠狠地咬了一口,嘴里含着馒头渣子,“就是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起码半个月。”明琛转身进了屋。 “……”半个月,这镇里的树皮估计都要啃没了。“亲哥,我们真要在这饿半个月吗?” “你饿着了吗?”屋里传来一声不满。 “饿是没饿着,就是有点儿没安全感。”李犇小声嘀咕。 明琛拎着茶壶和三个茶碗从屋里出来,“你不说你是金国四皇子的义弟,就很安全。” “大哥是老四?”李犇把刚放到嘴里的一块馒头,拔了出来。 “你知道他大金的皇子?”明琛给纳齐和李犇各倒了一碗茶。 “……”当谁是二百五怎么的,都知道他妹妹是公主了,还不知道他是皇子?李犇翻了个白眼。 “既然知道还和他这般亲厚,但他待你倒是真心。” “……”孙砸,难得你能说句有温度的话。“恩,大哥为人磊落仗义,好相交,既然知道他待我真心,你还总跟人家摆脸色。” “我不喜欢金人。”明琛把茶壶一放,站了起来。 “我也不喜欢金人。”在一边看半天热闹的纳齐,插话道。 “你,别添乱。”李犇无语地看了一眼纳齐。“你不喜欢金人,你不喜欢蒙古人,你不喜欢契丹人,你喜欢过什么人?” 明琛没说话,拎着茶壶,进屋了。 呵,脾气大的哩。 一下午明琛也没出来,倒是来一波宋兵扫荡,反正没吃的,也没什么怕的,还没到杀牛杀马的地步,暂时二牛和那匹红母马也算安全。 没粮食,宋兵很不爽,临走时候骂骂咧咧把院门给踹坏了,李犇和纳齐修理院门折腾了一下午。 转眼就要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这两天没什么油水,肚子总是提前报警。 李犇抬眼看了看屋里的门,好像没有打开的架势,看来,气球还没泄气。 “完活,进屋歇一会儿,我看看你嫂子去。”拍拍身上的灰,从地上站起来。 “哦。”纳齐也跟着起来,往屋里走。“嫂子,牛哥来看你了。” “……”刚进门,被纳齐这么一吆喝,李犇吓得又把伸进去的腿缩回来了。“你搞什么?” “?”纳齐不解地看着李犇皱成一团的眉毛。 “回你屋,回你屋,要命。”李犇摆手示意纳齐快速撤离案发现场。 “生气了?”见床上的被子鼓个包,李犇走了过去。 “是。”明琛隔着被子应了一句。 “……”居然有人这么明目张胆耍脾气的,涨见识。“那什么时候好?”李犇一屁股坐在床边。 “不知。”脸朝墙的明琛又应了一句。 “怎么才能好?”生气是自己才有的权力,居然敢僭越。 “不知。” “我饿了。”李犇用手朝着屁股的轮廓推了一把。 “……”床上的人没回应。 “我说我饿了。”李犇以为明琛没听见,又说了一遍。 “那便最好。” “?”李犇以为自己没听清,“你说那最好?姓明的,我呸。”脱了鞋,掀开被子按着被子里的人,对着怕痒的地方上下其手。 “别乱动,我还手了啊。”一再躲闪的明琛,被逼到了角落。 “我饿了。”李犇放下手,调整了表情,调整了语调。 听起来撩人极了。 被逼到床角自卫的人,愣了几秒,快速地蹭到床边,穿上鞋出了屋子。 直到院门声响起,李犇才意识到,这货可能出去觅食去了…… 嗯,撒娇百试百灵。 李犇坐在床上,等了一个多小时,饿得躺在床上等,等着等着居然睡着了。 “起来,吃饭。”被推了几下,耳边又有人说话,李犇很快就醒了。 “怎么才回来。”李犇打了个哈欠,看着手里拿着吃的站在床边的明琛。 “快起来吃,今天查得严。”说着,明琛从怀里拿出个小包袱,打开包袱居然是块牛肉。 “……”李犇下意识地往窗外看看,天已经黑尽,但是二牛还在马厩里趴着打盹。 现在居然还有牛肉。 “纳齐吃了吗?”李犇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屋子,黑乎乎的没点灯。 “放心吧,你那弟弟饿不死,给他送了馒头。”明琛不满地把馒头和牛肉塞到李犇手里。 “这牛肉……”李犇又情不自禁地朝对面的屋子看了一眼,吃独食一直不是他的习惯。 “就这么些,你一个人吃,他身体好着呢,饿几天也没事,何况刚才已经吃了四个馒头。”明琛一句话把李犇要说得话挡在了嘴里。 “你胳膊有血,你和人动手了?”没点灯,刚醒那会儿,眼睛没适应。 “无碍。”明琛扯了一把袖子上干涸的血迹。 “我看看。”李犇伸手去抓明琛的胳膊,被明琛灵活地躲开了。 “快吃,吃完睡觉,我身上有伤药,撒些便是。” 李犇扯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挺难受的,孙砸诶,就逞能吧。 明琛走到窗边,借着窗户撒进来的月光,扯开衣服,从怀里掏出小瓶子,往上面倒粉末。 月光挺足,李犇坐在五米远的床上,都能看清,胳膊上好像是让扎枪划了一条口子。 不长,但是挺深。 转眼又过了五天,除非 分卷阅读157 - 分卷阅读15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58 那天半夜用胳膊上一条口子换来的一块牛肉,李犇再没吃过荤的,也没吃过菜。有时有几个白面馒头,有时拿回几个玉米馒头。 李犇也不敢抱怨,现在这种情况,有几家还有饱饭,能有点儿吃的就不错了。 “他嫂子,你说还得多少天?”李犇把两手放到嘴边用哈气暖暖,已近初冬三人穿得都挺单薄。 “这要问你大哥。”明琛道。 “牛哥,你什么时候认得大哥都没和我细说。”一边的纳齐抱着二牛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二牛身上取暖。 “记不记得刚认识我那会儿,我说有条腰带丢了,让你一起找,王正矩就是送腰带的人。”李犇冷得闹心,索性凑到明琛身后,把手从明琛领口伸了进去,暖和。 明琛全身一激灵,回头看了一眼,任李犇为所欲为。 “要不,咱想办法出去吧。”李犇道。 “不行。”明琛抬眼看了看二牛的方向。 “得了,又是牛爹。”说不通,说也是白废口舌。 “快出镇啊,出镇啦!” “快跑啊。” 街上突然喧哗起来,家家户户人都往跑,一时间乱作一团。 “什么情况,金兵打进来了?”李犇把手从明琛衣服里抽出来。 “去看看。”明琛一个箭步,出了院子,李犇和纳齐紧跟其后。 街上沸腾了。大人小孩,男的女的,拖家带口地往出镇的方向跑。 李犇随手抓住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大爷,咋回事?” “围镇的兵撤了,可以出去了,这镇里能吃的都吃完了,谁不急着出去投奔亲戚。” 金兵撤了? 什么乌龙? 明琛拉着李犇和纳齐又回到了院子,带上他的宝贝二牛和大红马,一并顺着人流往出走。 李犇又抓住一个金人打扮的人,问道:“这位大哥,知不知道外面的救兵为什么撤了?”对金人来说那是救兵,是自己的队伍。 金人打扮的男子傻看了李犇半天,显然他不会说普通话。 明琛上前,一通翻译,金人大哥一通比划,明琛点头,他又融入奔跑的队列。 “蒙古从北面攻金,你大哥可能调人去回防了。” “蒙古攻金?”怎么会是金,若论实力攻也是先攻高丽和东夏,高丽还悬在不战不和的焦灼状态,怎么就来攻实力最为雄厚的金国。 不合常理。 “快走。”明琛把扯着走神的李犇,三人已经到了镇口。 人头攒动,李犇怀疑全镇的人都跑这来集会了,镇口被大量的宋兵把守,饿着肚子的宋兵,手持扎枪脾气异常暴躁,对着簇拥的人呼呼喝喝。饿急的人群哪顾得了这些,碍于明晃晃的枪不敢冒然上前,双方僵持着,偶尔几个胆大的,呼喊几嗓子,怂恿人流前进,每每人流到了枪前,又退回来。 “怎么破?一时也出不去,看宋军这样是不打算放人出去。”李犇回头看牵马的明琛。 纳齐扯了扯李犇。“牛哥,金兵走了,粮食可以进来了,他们跑什么?” “失控了,没你清醒。”明琛道。 明琛话刚说完,人群中一人高声大喊,“冲出去,不要饿死在这儿。” 接着又有几人大喊。“冲出去,冲出去……” 人浪中越来越多人跟着大叫,一步步往前推进,李犇三人一牛一马被夹在中间,推着向前。 “冲出去,我们饿!” “我们饿!” “我们饿!” “跟牢我。”明琛伸出另一只手拉紧李犇。 李犇也伸出另一只手拉紧纳齐。 人群疯了一样的向把守的宋兵冲去,场面果然失控,没吃饭的宋兵倒是没什么力气和饥饿发狂的人群硬碰硬,象征性的阻拦几下,便打开了缺口。 流水般的人群,把缺口撕得越来越大,蜂拥而出。 三人跟着人流一走就到了离镇十多里,集中在一起的人开始渐渐朝四面八方散去。 “ 我们去哪儿?”李犇抬头问明琛,金兵撤了,回金营已经不可能了。 “不是要去临安吗?”明琛道。 “恩。把白龙叫回来吧。”李犇看了看二牛,又一阵头疼。 “在那。”明琛抬手一指,不远处的树林,站着一匹雪花白的骏马。 一个口哨,白龙四蹄离地,撒欢地朝这边儿跑来。 “你儿子见你亲是真亲。”李犇调笑道。 明琛皱眉,没搭理李犇。白龙跑到三人一马一牛跟前,旁若无人地跟红母马贴在一处耳鬓厮磨。 “……”原来是见姘/头亲。 李犇骑牛,纳齐和明琛各骑一马,队伍也算庞大,慢悠悠的往前走。 “嫂子,我们还要走多少里?我饿。”纳齐骑着红母马靠近明琛。 “小子,出息了,敢跟小明要吃的了。”骑牛跟在后面的李犇哈哈大笑。 被称呼刺激得小兴奋的明琛,心情一下子抬升不少,“马上到了宋境,过去便找地方吃饭。” “什么?到大宋了?”一听到宋了,李犇激动地大呼一声。 “恩,不过离临安远着呢。”明琛回头道。 “不管远不远,到了自己的地盘,高兴,一会儿找个地方喝点儿,好好睡一觉,洗个澡。”离家越来越近,全身的细胞都被激活了。 “有钱吗?” “……”明琛一提钱,李犇才被生生地拉回了现实,是啊,有钱吗?之前王正矩给的盘缠都放在军营里,以为找了纳齐再回去,没想到军营跑了,银子没了。“二胡找回来了,马车里的金子呢?” “去时已经不见了。”明琛淡淡道。 三人身上倒是能凑出些散碎银子,但是度不了几日,这在宋境内要停留多少天,还是个未知数。就算用得了几天,他也不能把钱全花了,然后跳进钱塘江,剩下两人去讨饭。那不地道的事,不是他李犇的所做所为。 又该自力更生艰苦创业了? “身上还有多少钱,看看想办法到了宋境,做点儿小生意。”李犇揍了二牛一下,想追上骑马的二人。 “吃得不用担心。”明琛道。 “……”偷上瘾了?“不能总靠你,我也是男人。” 明琛扭回脑袋,骑着白龙又走远了。 终于,入了心心念念的大宋,镇口三个朱红大字“南风镇。” 南风镇,西风镇,怎么跟麻将干上了。李犇心道。 “南——风——镇——”纳齐仰头,用手指着上面读。 “小黑,你认识汉字?”李犇感觉发现了新大陆,纳齐不是个文盲吗。 “哦,从军那些时日,一个宋人教我一些。”纳齐想了想回答。 “哦。”李犇点点头。 三人带着三畜大摇大摆地进了镇,街上多是宋朝打扮的人,女的穿着轻薄的衣裙, 分卷阅读158 - 分卷阅读15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59 衣服上带着装饰,挺飘逸;男的穿得长袍,长发,还是挺飘逸,李犇看自己人怎么看怎么顺眼。 “偶滴老嘎就组在则个屯,偶系则个屯里土生土长滴羊……屯子磊面发生过黑多黑多的事,回想系那是特别的梗……” 明琛和纳齐齐刷刷地把目光射向李犇。 “咋的,没听过人唱歌,屯子不咋大啊,有山有水有树林……”再来个国语版,李犇箭步如飞。 “这有个饭馆好像不错,吃点儿?”李犇在一块写着“香君阁”的牌匾下面停下。 牵马的两人用行动表达了意见,直接将马拴在了门口的拴马桩子上。 这几天就没吃什么油水,李犇敞开了肚子拼命点,鸡鸭鹅鱼给小爷往上端。 纳齐看着满满一桌子大鱼大肉,甩开了腮帮子造。 一结帐,傻眼了,银子四两,放在以前自当不在话下,现在三人全身上下收拾收拾也就十多两,这一顿饭就吃了四两,以后可怎么过…… 给了钱,出了饭馆,李犇的肠子都悔青了。 “还有多少钱?”李犇追上明琛问。 “七两多。”说着,明琛就要从包袱里掏钱出来。 “别拿,露富不好。”李犇像泄了气的皮球。 看出李犇情绪不高涨,纳齐上前拍了拍李犇的肩膀,安慰道:“牛哥,还可以吃两顿。” “……”李犇抬起离纳齐近的腿,在黑屁股上轻轻踢了一下。 “是还可以吃两顿啊……”纳齐呲着白牙又说了一遍。 “你还说,还说,就你吃得最多。”李犇又抬着腿。 纳齐见李犇一抬腿,把马缰绳塞到明琛手里,便跑。 李犇把牛缰绳扔给明琛,开追。 跑五十米追公交都喘的人怎么能追上纳齐,一路打闹带调笑,倒也快活。 “上马,赶路。” 明琛大喊一声,跑在前面的李犇和纳齐乖乖地回来了。 “小明,怎么这么着急赶路,这不是你风格啊。”李犇撅着屁股上了牛。 “快些走,赶在天黑找个村子投宿。”明琛长腿一迈,上了白龙。 “……”这是要把住宾馆的钱都省下啊。 “哥,再往前走是哪儿啊?”一直说进了宋,到底从哪边进的宋,李犇一直迷糊。 “襄阳。”明琛抬头向前看了看。 “从没来过江南,此番定要好好游玩。”纳齐的情绪很高涨。 “……襄阳……哎。”一听到襄阳,李犇这小心肝又揪揪起来了。才到湖北,这离杭州确实远着呢,记得大学时候去武汉看过一个同学,从杭州过去坐快车坐了一宿,火车一宿啊,这骑着牛还不得走个一年半载的,到了宋和到了杭州,两回事! 明琛似乎看出了李犇的心思,“此去临安,快马加鞭半个月。” “……”李犇抬头看了明琛一眼,赶着牛走开了。快马加鞭,快马加鞭,倒是快得起来才行。 “嫂子,快看,前面有个村。”纳齐指着前面,回头喊明琛。 “进村。” 后面是李犇加的一串日语。 ☆、第一卷第 73 章 小村,十几户人家,三人挑了一户看着院落大的敲门。 敲了十几下,才有人应声。 “我们想投宿,不知可方便?”明珍朝着院里喊。 一阵趿拉着鞋与地面摩擦声,门被打开,一个中年男人的脑袋露出来,“进来吧。” 三人牵着畜牲,跟着中年男人进了院。 院挺大,地广人稀,随便盖房子,真是一个好时代,现代社会土地比什么都值钱。 主人倒不似长相那般冷淡,呼喊了他老婆,把三人安顿在一间厢房。 “想必三位未用过晚饭,我这就去准备。”中年大姐,不对,应该是大娘,上次陈昱行他妈的事,李犇就吃了大姐的亏,古人不喜欢往年轻了叫,觉得你轻浮。 “不……”明琛刚要开口。 “不客气了。”李犇抢过明琛没说出来的话。 明琛皱眉看了李犇一眼,默认了他丢人的行为。 “那给三位准备点儿干面吧。”说罢,大娘就出了三个所在的厢房。 “牛哥,何为干面?”纳齐放下包袱,坐在椅子上。 “快把灯拨亮点儿,我差点儿找不着你。”李犇推了旁边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一下。“干面不知道,就吃过汤面,炸酱面,冷面,阳春面,干面干面,难道是热干面?” 热干面,还行啊,去武汉玩那几天天天早上起来吃热干面,现在要是能来一碗也不错,虽然李犇更喜欢其它几种。 正寻思着,大娘已经用托盘端着三碗面进来了。 纳齐殷勤地上前接过,看来真是饿了。 李犇抬眼一看,确实是干的,没有汤。不像热干面的味儿,缺了花生酱还是芝麻酱,口感有点儿像葱油拌面。 三人也是饿了,稀哩库鲁碗见底了。 接下来便是尴尬的三人同床问题,也不算一张床,不过是一排木板搭成的板铺,三个男的总不能要求主人家借两间房吧。 挺累的,时候也不早了,李犇自告奋勇地睡中间,左边一只猪,右边一只驴,进入宋境的第一天就过去了。 一觉到天明,醒得特别早,主人家准备了农家早饭,杂面糊糊粥和咸菜条子,吃了几口掏出点儿散碎银子表达谢意,当然,这可远比住客栈省多了。 “亲哥,今天能到襄阳不?”在牛背上晃悠了一上午,李犇感觉没走几里地。 “不过襄阳,直接往南。”明琛道。 “哦。”过不过襄阳不重要,只要往南就行。 “也分不清哪儿是哪儿,到哪儿都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人口密度真不行。”李犇拍了拍牛背,一阵摇头晃脑。 “我们抄得是近路,未走大道。” “那更好,想家想得快爆炸了。”李犇笑道。 “恩,知道你想回去。”边上的人低声应了一句。 “牛哥,你家房间够不够?我们都去能否住下?”纳齐听到后面两人的对话,停上插了一句。 “二室一厅没多余房间,不过你们可以跟我一个床,床够大。”李犇随口回了一句。 “那院子够不够大?放不放得下两马一牛?” “院子?等会,你你你……好像不能和我……”突然清醒过来的李犇,意识到被绕进去了,想纠正一下,看纳齐一脸兴高采烈又把话憋回去了。 “不能跟你回家吗?知道了。”边上的明琛幽幽地接了一句,一夹马肚子走开了。 又掉小脸子……李犇心道。 明琛的马越跑越快,甩开李犇和纳齐足有几百米,且有加速度向前的趋势。 “牛哥,嫂子上哪儿去了?”纳齐回头扯着脖子道。 “别——理 分卷阅读159 - 分卷阅读16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60 ——他——尿憋的。”李犇翻着白眼喊了一句。 纳齐直接停下马,等着坐在神龟侠上慢悠悠的李犇。 唰唰唰。 什么情况?李犇看了看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十多个蒙面黑衣人。从哪儿出来的? 其中一个黑衣服,一挥手,其余十几个举着明晃晃的大刀就朝李犇靠近,好在黑衣人没骑马,李犇居高临下。 “姓明的?小明?明大侠?他嫂子?老公?救命啊!!!”眼看最近的黑衣人刀就要碰到胳膊,李犇扯着嗓子闭着眼睛一通大叫。 “牛哥,我来救你。”纳齐“嗖”地一下下了马,从地上搬起一块石头就要朝着蒙面人扔,这个想法是好的,也是可行的,怪就怪石头选得太大了,举到及腰的位置,纳齐脑门子就开始冒汗,又往上举了几寸,“哐当”一声,石头掉地上了,顺带把纳齐的一只脚固定住了。 “啊——”纳齐一声鬼叫。 这一叫不错,把十多个黑衣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李犇借机抢下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手里的刀,等其它几人把注意力再从纳齐身上转移回来,李犇手里已经多了自卫武器。 “别过来,我可是练过的。嘿嘿哈嘿,我有双截棍,什么无敌,嘿嘿哈嘿,我有双截棍,什么歌词。”李犇拿着大刀闭着眼睛乱舞。 “上,他不会武功。”黑衣人里有人说话。 “别听他白唬,谁上谁虎,他让你们送死呢。”李犇眯着眼睛,手里舞刀不敢停。 十几个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缓慢地往前移动,没一个敢擅自动手。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 李犇睁大眼睛,往前一看,妥了,有底。“有本事杀我啊。” 黑衣人禁不住挑衅,有人伸刀便砍。 “小明,给我揍他。”李犇后退半步,突然一蹲,从下面爬出了包围圈。 看着李犇连滚带爬地从地上匍匐着跑了,黑衣人全愣了。 这这这这,在古人的思维里,士可杀不可辱,大丈夫宁死不屈,从来没见过连唬带蒙,连滚带爬的。 李犇朝着白龙飞奔过来的方向,趴在地上大喊,“老公,狠狠地揍丫的,我寡不敌众啊。” 明琛在离李犇还有五六米的距离,飞身下马,几个身轻如燕的箭步蹿到李犇面前,一把从地上把人扯起来,皱眉看了看,没伤,才护在身后。 苍琅琅,一声断喝,明琛右手一个三百六十度大云手,软剑已出鞘。 李犇被银光闪得眼睛不敢睁。 嘿!嘿!哈!嘿! 求!爷!饶!命! 李犇听着惨叫一片,睁开眼睛,我去,小明好身手,十几个人胸口齐刷刷的同一个位置都有一条横伤,这是一剑切出来的?以前练过带操啊。 “别杀他们。”李犇赶忙上前阻止,小明的剑已经抵到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 明琛回头看了李犇一眼,没说话,剑也没放下。 “别杀别杀,养这么大不容易。”李犇扯着明琛的胳膊求情。 明琛似有动容,收了软剑,盘在腰间,往白龙身边走去,留下一地捂胸惨叫的黑衣人。 “大哥们,什么仇什么怨啊,小弟没记错的话,好像从未得罪过几位大哥啊。”李犇嘻皮笑脸地蹲下扯掉其中一个黑衣人的面纱,确实不认识。 “小兄弟有不杀之恩,我也就不瞒你,我们并不认识小兄弟,只是有人颁了江湖追杀令,上面有你的画像,活捉万两,射杀五千。”被扯了面具的黑衣人道。 ……活捉万两,射杀五千,李犇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值钱。 “那大哥可知道是哪个金主这么看得起在下?” “小人不知,这全江湖追杀小兄弟的人都不知。” “有句话叫不知者无罪,你们走吧。”李犇一挥手,走到了二牛身边。 “谢谢。”“谢谢谢”。“谢过”。“谢谢。” 十几声道谢,在身后传来,李犇顿时觉得自己后背正在冒光,两肩隐隐发痒,好像要长翅膀,我是耶和华,我是耶和华。 “小明,怎么会有人花那么多钱杀我?太神奇了。”一直坐到牛背上走了好几百米,李犇整个人还处在鸟巢状态,满脑子全是洞。 “你在蒙古军营是几股势力争相拉拢的人,天下无秘密,各国均有别国布局多年的细作,恐怕你的事迹已经传遍了诸国。”明琛皱眉道。 “我火了?”简直难以置信。 “你方才叫我什么?”明琛作思索状。 “小明啊。”李犇懒懒地靠在二牛上,回道。 “不是……”明琛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思。 “老……公……我听见了……牛哥叫嫂子老公。”纳齐回头看向两人。“牛哥,什么是老公?” “……”什么时候开始,纳齐走上了神猪攻的角色,“哦,是老公,老公就是很尊敬的称呼。” 明琛看了看李犇,点点头。“你家乡的语言?以后不要这么叫,听着像叫太监。” “是,明大人。”李犇抽了一下嘴角。 “大人,中午还没吃饭呢,饿。”李犇摸了摸肚子,刚才又运动了一番,更加饿了。 “这山里也没什么地方吃饭,我去打只野鸡来。”明琛把身上的包袱摘下来,扔给李犇。 “可以可以,非常可以,你的烤鸡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李犇接过明琛扔过来的包袱,套在自己身上。 “嫂子,我也去。”说着,纳齐便下马,要跟着。 “你站住,你们忍心吗,把一万两黄金自己扔在这,就算我不值钱,也如花似玉啊,这山里有色狼怎么办。”李犇在牛背上一通咆哮。 站在地上的两人,回头看了一眼李犇,又转头走进了树林。 居然这么不重视一万两! 十多分钟,两人拎着野鸡从里面出来,李犇坐在牛背上,鼻孔对着天,哼了一声。 “牛哥,有野果,给你。”纳齐用衣服兜着几个半红半绿的果子,憨笑地叫李犇。 “来一个。”跟纳齐斗气没用,说不吃,肯定一个不会留。不管什么果,先补充一下维生素。 接过纳齐扔过来的果子,咔吧一口下去,有点儿涩,有点儿甜。李犇把手里剩下半个果子放在眼前打量了一下,看籽挺像苹果,但味道却相差得远,甜夹着涩,感觉怪。 两人吃完了几个野果子,明琛已经把鸡烤得差不多了,有了果子开胃,李犇食欲更开阔了。 明琛扯下一个鸡腿递给李犇,这已经是一种习惯,最好的都会先给李犇。 把另一个腿递给纳齐,纳齐垂涎另一只鸡腿好半天了,明琛扯第一个鸡腿时眼珠子就跟着走。 李犇咬了一口,鸡腿肉是挺香,抬眼看到啃鸡架的明琛,突然吃不下去了。 以前两个人还 分卷阅读160 - 分卷阅读16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61 好,多少明琛能吃一个,现在有了纳齐,明显不够分。明琛也是重伤未全愈就上路,不光照顾他还要打打杀杀,身上大大小小的刀口都没长好……李犇越想越觉得自己没良心,天理不容,狼心狗肺,臭不要脸。 拿着鸡腿的手一伸,送到了明琛嘴边,“给你吧。” 明琛放开嘴里的鸡架,不解地看向李犇。 “太油,有点儿恶心。”又往前伸了一寸,直接塞进了明琛嘴里。 “怎么?”明琛一脸紧张地看向李犇。 “怀孕了。”李犇把鸡腿全塞进明琛嘴里,脸不红心不跳地回了三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字。 “……”被塞了鸡腿和旁边自顾自吃鸡腿的人,都混凝土了。 “亲哥,亲弟,咱不能这大半个月都风餐露宿吧,还是想办法做点儿生意吧,享过了富贵,我受不了穷。”李犇皱眉道,这才一天啊,自己就感觉受不了了。 “做生意势必要耽搁时间,你不是着急回家吗?”明琛把鸡骨头朝空中飞了出去,可谓取自深山,回归深山。 “……着急是着急,但是也不能要饭过去吧。”头可断,身可流,革/命气节不能丢。许久没出场的带帽小人又踹出来,孙砸,说啥呢,还气节,刚才谁屁滚尿流地从地上爬出包围圈。 “恐怕来不及,我们半月之内定要到达临安。”明琛眼望前方道。 “为啥?再说也到不了啊,你这牛爹以二十迈的状态上高速,谁能整得了。”李犇有些无语。 “以后要日夜兼程。” “……”这意思是以后白天晚上在牛背上晃荡了?“不是,因为啥啊,以前没见你这么急。” “送你到临安之后,我要在四月初八赶回金牛山。”明琛淡淡道。 “……”合着,这位一早就没打算跟他回家,前面都是逗他玩呢,人家时间推进表早都算得啪啪清楚,自己还在这自作多情地怕人家跟着,心里的小火苗开始不受控制,倒也没有爆发。 “那(不)快(去)走(更)吧(好)。”李犇抬起屁股,拍拍上面的土,上了二牛。“驾”地一声,在二牛屁股上掐了一把,二牛撅着屁股甩着尾巴开启小跑模式。 再能跑的牛,也是牛。 白龙和红母马几步就追了上来,李犇想来个有尊严的冷战都没有硬件条件。 “牛哥,这牛跑得很快啊。”纳齐骑着红母马冲过了李犇。 “那咱俩换换。”李犇给了他一记白眼。 “不想换,还是骑牛舒服,你骑吧。” “呸你。”李犇扭过脑袋,又掐了二牛一把。 一路马跑。一路牛奔。转眼就天黑。 “老板,饿了。”一下午没理姓明的,最后还是破戒了,衣食父母离不开啊。 “下马吧,就地休息,纳齐把火生起来,这山里有狼。”明琛下了马,四周看了看。 李犇下了牛,也跟着看了看,黑乎乎的一片,风吹树叶哗啦哗啦的,挺瘆人。伸手扯了扯明琛的衣角,“要在这天为被地为床?” “恩,再往前走,狼更多。”明琛卸下白龙背上的水囊,扔给李犇。 纳齐就近捡了点儿干树枝,已经点起了火。 李犇凑到火堆边,这深山里还真冷啊。 “我往里走走,看能不能抓个野鸡野兔。”明琛转身就要往深山里走。 “等下。”李犇拿了一根燃着的干柴,举到明琛面前,“带个火,万一有狼。” 明琛看了看李犇举到自己面前的柴,没接,“惊了野味。” “……”黑乎乎进去太危险了,“那别去了,饿一顿不会死,三个人在一起。”李犇一把扯住明琛的胳膊。 命对于谁,都只有一条。若一直对别人的付出视而不见,那人品也太操蛋了。 明琛皱眉看了一会儿李犇,又看了看李犇扯住自己的手,原地坐下了。 基本思路就定下来了,今天晚餐靠意念解决。 除非烤火,也没什么坐的,三人看着火堆发呆。李犇盯着盯着,感觉火光在移动,一身鸡皮疙瘩起来,寒毛也跟着倒立,声音都发肝颤了,“小……小……明,有……有蛇。” 明琛闻言,精神一振,“在哪儿?” 纳齐也看到了,用手一指明琛手后,“在那。” “晚餐来了。”明琛一个转身,抽出软剑,蛇头飞了出去,蛇身在草丛里乱蹦,血溅仨人一脚。 见蛇身不动了,明琛蹲下捡起来举在半空,借着火光,仔细打量。 扔了软剑,两指伸进蛇身,一通乱搅,掏出一个东西,掰开李犇的嘴就塞了进去。 “啊……唔唔……好苦……”说什么都晚了,东西已经进了肚子。 “蛇胆。对你身体好。”明琛淡淡解释了一句。 “……”为什么对我身体好的东西都不友好,比如人奶,比如这个又腥又苦的蛇胆。李犇想说点儿什么表达不满,想想又算了,一个对他好的出发点,做什么都不过份,脑子里又跳出明琛在悬崖上给他采药的情景,“你下次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 “时间长了,功效弱,下次先和你说。”明琛安抚性地摸了摸李犇的脸蛋。 炸毛犇,马上没脾气了。 用树枝穿着蛇,放在火上烤,不一会儿,周围就散发出诡异的肉香。 说实话,李犇真不敢吃,又不是饿得要死要活,一顿不吃也要不了命,吃这玩艺真当下不了口。 当然,他不能代表纳齐。 看李犇为难的样子,明琛也没勉强,和纳齐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共进了蛇宴。 “小明!小明!小明!”李犇噌地一下跳起来,大叫。 如果刚才那一条蛇还能假装冷静,这爬过来的密密麻麻的小蛇,真想晕过去不要面对。 明琛定睛一看,厉声道,“快扇烟。” 李犇和纳齐拎起袍子对着火推逛扇风,火是越扇越旺,烟却没多少。细密地小蛇扑天盖地吐着信子往前爬。 “怎么办?你是不是吃了他们爹。”李犇恨不得上树,最受不了这种拔凉拔凉没有体温的动物,比带毛的老虎狮子都可怕。 “你吃了他们王的胆。”明琛回头道。 “……”还敢开玩喜,“快,怎么办?”李犇手拎着袍子,不敢放松。 明琛拿着水囊,口朝下把里面的水倒出来,几步走到白龙身后,水囊放在马屁股下,用手轻轻拍了几下屁股,白龙居然对着水囊尿了,一时间,几米都能闻到浓浓的马尿骚味儿。 呵,果然不是童子马,要是纳齐尿,绝不会这个味儿。 明琛抖抖手上溅到的白龙尿,拿着水囊朝着蛇子蛇孙洒去。 被尿淋到的小蛇,伸着脖子挣扎几下,开始调头。 这一招以尿克敌,惊呆了李犇。 人生处处有学 分卷阅读161 - 分卷阅读16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62 问啊,跟生活家在一起,胜百十年度。 “蛇怕马尿?”李犇放下袍子,累瘫在地上。 “蛇怕气味儿,我们几个也只有白龙的尿味儿最大了。”明琛笑道。 这话说得没毛病,就数白龙的性/伴侣多。 作者有话要说:  此退蛇之法纯属造谣,亲身效仿容易被蛟。。。。。。。 ☆、第一卷第 74 章 经过这一役,三人一宿没敢合眼,天刚亮就起身上路,这深山老林不便久留。 李犇坐在牛背上,左眼眯十分钟又换右眼,右眼挺一会儿再换左眼,两眼一闭,马上就得从牛背上栽下去。 “敢问路在何方?”李犇支着一只眼睛,扭头问道。 “不知,兴许刚绕过襄阳。”明琛雄赳赳气昂昂目视前方。 这厮精神真好啊,果然是连包三宿没问题的好年纪。 唱首歌提提神,李犇打了个哈欠,再揉揉眼睛,来一个全方位的振奋,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牛背上的人跟着节奏情不自禁的摇摆起来。 “……”红母马上的人听着听着也跟着摇摆。 “……”白龙身上的人也跟着开始晃动。 李犇看着前面两人嗑了药似的症状,在心里默默对神曲竖起了十个大拇指。 “牛哥,你家乡民曲真悦耳。”见李犇的神曲停了,纳齐凑过来。 “还有一个更好听的,听着,啊哥刀阿哥刀……啊啊啊伊啊啊……怎么样?”李犇挑眉笑道。 “?”纳齐皱起黑鼻子,褶皱动了两下,“甚怪。” “哈哈哈哈哈……”李犇一阵大笑。 “老板,你四月初八回金牛山干啥?”心情好了,居然把明琛催着他快赶路的不快挤到了脑后。 “一些私事。”明琛应了一句,给了白龙一鞭子,和李犇拉开了距离。 “……”开始跟我保持距离了,记住,我希望你是一个管得住下半身的小明,一直到临安,最好都跟我保持这样的距离。 带着不良情绪,三人一路少言,转眼就天黑。 “嫂子,有食肆。”纳齐黑爪一指,前面确几个四面透风的小吃店。 李明二人闻言,纷纷顺着纳齐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过去吃饭吧。”明琛牵着马,朝食肆走去,后面两人摇头摆尾地跟着,还是那句话,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什么小情绪小幽怨小冷战都应该在吃饭时间中场休息。 “二十个馒头,一只鸡。”明琛对店家道。 又是馒头和鸡,李犇本来想抗议一下,看看几桌在吃饭的,好像都是馒头和鸡,估计这里没别的吃的。姓明的,这次算你有理。 不一会儿,鸡和馒头上来了,李犇迟迟不敢动手,那一次在荒郊野外喝茶被下药的教训,现在还血淋淋的。 便抬眼看了看明琛。 明琛抓起一个馒头,狠狠咬了一口,馒头下去了一半。 看着警犬放下了警惕,李犇才安心地撕了一块鸡肉,塞进嘴里。 “银子不够了,要想办法。”明琛咽下嘴里的馒头,说道。 李犇一愣,这还是明琛第一次以商量的语气把困难放在桌面上。“需要多少?” “我去上工。”放下馒头,纳齐道。 李犇伸出尔康手,“有哥在,怎么能让你去上工。” “牛哥,要不再卖圆子吧。”纳齐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的意思。 “太慢了,一个月也凑不足盘缠。”李犇道,又斜眼看了看明琮,“你嫂子着急回娘家。” 明琛皱眉看了李犇一眼,拿起茶碗,咕嘟,倒了一碗水进肚子。 “需要多少银子?”李犇恢复了正经。 “马上要乘船渡江,一人十两,三人便三十两,一马十五两,两马三十两,牛不知。”明琛道。 “……”想想也不会有人带着牛过江,票价无从可考。 渡江,这是要过长江了?耳边顿时出现熟悉的旋律: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 “我们将成为携牛渡江的第一人吗?”李犇笑道。 “?”明琛皱眉怒视李犇。 “哎呀妈呀,一想到和二牛一起坐船就抑制不住小兴奋。”见明琛神色有变,情急之下李犇调了一个极浮夸的表现形式。 “!”李犇也被自己雷得不轻,怂玩艺,不就是怕掐脖子荡秋千吗。 “这少说也得六七十两,不是个小数目。”李犇起身,与明琛并肩而立。 明琛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拴在树上的白龙, “……”不会吧,“别,别再卖白龙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能买得起白龙的非富即贵,自然知道它的价值,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幸运逃脱,万一被看管得严,我们会后悔。”李犇试探着,毕竟坑蒙拐骗越了他做人的底线,也不好说得太直接。 明琛意味深长地扫了李犇一眼,似有触动,谁的宠物谁舍得啊,不说有没有灵性,光感情上这一关就过不了。 “交给我。”李犇拍了拍明琛的肩膀,是时候让哥给你一个肩膀了。 “来,靠上。”李犇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掰明琛的脑袋,往自己肩膀上拉。 明琛一扑棱,推开了李犇。“作甚?” “靠上。”李犇又要重复刚才的动作。 手刚伸过去,明琛一拉,自己倒靠到了明琛肩膀上。 靠! 不管谁靠谁,赚钱的事是当务之急,做什么呢?不管做什么都得有人,还是得先找个镇落脚。 “找个镇进去?”李犇把脑袋从明琛的肩膀上拿下来。 “恩。”明琛低声道。 看来此话甚得圣心,李犇回头看了一眼纳齐,还傻坐在桌子边。“小黑,有事没事说两句,刷一下存在感。” 纳齐一脸问号地跑到两人身边。“牛哥,带几个馒头吧,晚上山里没得吃。” “建设性意见!通过。”李犇一回手,喊老板包二十个馒头。鸡肉就算了,山里多得是野鸡。 想起山里的鸡,李犇又跟老板要了一小小小包的盐,可以用上一顿。 加快牛步,又走了一下午,天快黑了。 “前面是哪儿?”李犇看着远处清晰可见的大城楼问道。 “鄂州,快,在城门关之前进去。”明琛道,回头挥了挥手。 鄂州,好像听过,武汉? 李犇狠踢了一下二牛,让牛疯起来,城门关前进不去,真要睡荒野了。 甩开了牛蹄马蹄子,总算顺利进了城。 城门查得很松,不知道是时间卡得好,马上要关了,询问的松懈了,还 分卷阅读162 - 分卷阅读16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63 是鄂州本就太平,防御不紧张。 着急进城,天色又黑,没来得急好好欣赏这古代大城市,很是遗憾。 “牛哥,馒头给我一个。”纳齐想起了他中午提议打包的二十个馒头。 “是不是傻,都进了花天酒地的大城市,还吃什么馒头。”李犇看了看挂在牛角上的馒头包袱,感觉中午听纳齐的就是一个决策性错误。 “找个地方投宿。”明琛下马,牵着白龙大步流星在前面走。 李犇和纳齐在后面紧跟着,这人跟年纪没关系,有些人天生就是一副带头大哥的气质,再看他和纳齐,绝逼马仔料。 明琛在一个小客栈前面停下,消费低服务自然跟不上,门口连个迎宾都没有。 三人总共也就六两多银子,今非昔比,五星级总统套什么的想都别想了,私人小旅馆能喝口热茶,知足。 “地字房两间。”掌柜的一声吆喝,算是办了入住手续。 “……”李犇看看明琛,这都这样了还开两间,够可以了,小招待所都地字房了,还是忘不了那事,动物啊。 跟小二吩咐了热茶和咸菜,三人上了楼。 没听错,现在已经到了回房吃馒头咸菜的地步。 三个一起进了李犇和明琛的大床房,坐等热茶和咸菜。 忽然外面锣声四起,鞭炮齐鸣,噼里啪啦,吓了三人一跳。 “放爆竹?”纳齐走到窗户,推窗向外面。 外面夜空闪耀,满天烟花,尤为璀璨。 “居然有烟花……”李犇凑到了窗边,古色古香的城市,在烟花的笼罩下,别具风韵。“想不到宋朝就有烟花了。哈哈哈。” “不是只有大宋有,我们东夏也有。”纳齐似乎有点儿不满。 “……哦哦……”你东夏不也是南宋时期吗?不过想来,有也是正常的,唐朝发明黑/火/药,那烟花爆竹肯定不远了。 “客官,你们的茶和小菜。”几声敲门声,小二端着东西进来了。 “小二哥,今天什么日子,外面这么热闹。”李犇从窗边回来。 “今日除夕啊。”小二笑道,把托盘里的茶壶茶碗和放着菜的盘子一样样放到桌上。 “过年了?”李犇大叫一声。 其它三人看怪物一样,把焦点对准李犇。 “恩。”三人异口同声道。 小二退去,李犇一屁股坐在长凳上,“你们都知道今天过年?” “那又如何?”明琛拎起茶壶,往三个茶碗里分别倒满。 “不如何,就是想家啊。”李犇靠在桌上长叹一口气,可怜的老张老李丧子后的第一个春节,这个年不好过啊。 纳齐与明琛都没接话,两人没家人,对过年没什么特别的好感。 “那现在是1232年了?”李犇想起了什么,从凳子上跳起来。 “那是自然。如何?”明琛不明所以。 “没……没什么……”李犇又泄气地坐回了凳子,还有两年就是1234年,这是他记得最熟的一个历史年代,因为数字太顺。 1234年,蒙古灭金。 换句话说,他大哥,王正矩,完颜正矩的人生进入了倒计时。 历史无能为力,救人他不会武功,但是情感上,既然知道便没办法不去想。 希望回现代之前,有机会见大哥一面。 “吃饭。”李犇整理了一下情绪,对着扫描自己的两人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馒头,炒咸菜,配热茶,挺有食欲。二十个馒头,李犇吃了三个,剩下的另外两人都分了。 李犇看着空荡荡的包袱,倒抽一口冷气,这古代的馒头是戗面的,实诚,个大。还吃了这么多,这两位要是带回现代,顿顿吃馒头咸菜都养不起。 吃饱喝足,纳齐回了自己的单间,把空间留给大哥大嫂。 李犇从包袱里拿出带着的草药,想在屋里找个东西捣药。看了好几圈,也没一个合适的家伙。 “用嘴嚼。”躺在床上脱了衣服,露着伤口晾肉的幽幽来了一句。 李犇拎着草药,在眼前晃了晃,干透了的土面子几缕正往地上掉。 “……”这能用嘴嚼? 明琛看了看李犇为难的表情,当即回应了一个李犇你又嫌我的表情。 “我……嚼……”李犇心一横,把带着泥土的草药挑比较干净的地,伸进嘴里。 苦啊,这命苦,药更苦。 嚼得差不多了,吐在掌心,捧着带着唾液的药沫子,奔床上的人去。 这药确实不错,明琛身上小的浅的伤口基本好了,胸前最大的和几处比较深的还皮肉红肿着。 李犇用手指在伤口上尽情轻地抹,手指徘徊在皮肉外翻的部位传达出莫名其妙的诡异感,激得李犇一身鸡皮疙瘩。 医生这玩艺真不是谁都能干的,心理素质不强的真不行。 “客官?”门外响起小二的声音。 “何事?”李犇放下手里的药应了一声。 “今日有喜,掌柜的命我给这全客栈的客官每人送上两牛肉,一壶好酒。”小二隔着门,说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犇趿拉着鞋,把门开了。“掌柜的生了个十斤重的大胖儿子?” “比生儿子还大的喜事。蒙古鞑子和金狗打起来了。”小二大笑道,把酒和肉塞到李犇手里,又去隔壁纳齐房间的门。 蒙古终于还是和金正面开战了…… 李犇抱着牛肉和一壶热好地酒悻悻地回了屋。 “怎么?”明琛睁开眼睛看着李犇手里的东西。 “蒙金开战,举国欢庆。”顺手把肉和酒放在桌上,李犇去扶正要起来的明琛。 “百姓不知百姓苦。”明琛皱眉坐在床上,拿起边上的衣服盖在伤口上。 “百姓哪管得了那么多,只要不在自己家门口打仗就是喜事。要喝吗?”李犇指了指酒壶。 “拿来。”明琛大手一伸。 难得,李犇把壶递过去。 明琛接过酒壶,对着嘴倒了一口,姿势有点儿齐天大圣。“这天下不管是谁的天下,受苦的都是平民百姓。任战事再紧,皇帝老子也不会上场。” “……”什么时候山野村夫也开始忧国忧民了。“睡觉吧,明天还有事呢。”李犇打了一个哈欠收拾收拾躺在了床边。 眼下没钱是大事。 ☆、第一卷第 75 章 “那边这么多人,走,去看看。”李犇一句话,马仔纳齐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往前走。 “有榜文。”纳齐指关一群人围着墙上贴着一张黄纸。 “……”古代人扎堆的地方,估计都是贴告示的地方,消息闭塞,全靠这一张纸了解国际形势。 “牛哥,很多字我不认识,你念念。” 李犇仔细看了一下黄纸上的字,这字倒是不多,也 分卷阅读163 - 分卷阅读16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64 是汉字,可很多都是繁体,周围这么多父老乡亲的,真读起来,三个五个不认识还好,多了要出笑话。 跳过不认识的繁体字,简单看了一下,便拉着纳齐逃出了人群。 “什么事?”纳齐问道。 “蒙金打仗的事。”李犇敷衍道。 “哦。又要死很多兵士,当兵很惨。”纳齐讷讷道。 李犇想到纳齐也当过一阵子兵,肯定受了不少罪,扯过纳齐的手一并往前走。 “别想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李犇安慰道。 “……”纳齐看了一眼。 “……”他这个表情好像是没听懂…… 两人回到客栈,明琛正拿二胡擦拭,这把一路跟着逃亡的二胡,明先生从不离身。 “兴致这么高,想去街头卖艺?”李犇一屁股坐在桌前,倒了两碗茶。 擦二胡的人,回了李犇一个冷眼,道:“正有此意。” “……少扯,还没到这地步。”这一说,倒把李犇整无言以对了,冷淡面瘫的小明坐在大街上,忘情地拉着二胡,前面放一个破茶碗。 这画面,有点儿不美。 “尽快凑盘缠,渡江。”明琛把擦好的二胡,小心翼翼地包好。 “我会尽快……” “我出去一下。”说着,明琛把二胡包袱往背后一搭。 “诶……去……”李犇话没说完,明琛已经没影了。 天快黑尽,出去了一天的明琛又背着包袱回来了。 李犇看到人眼睛一亮,笑道:“怎么样?第一天卖艺挣了多少钱?”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进了屋。 明琛把包袱往桌上一扔,倒了满满一碗茶,一口干了,不解渴,又倒了一碗,倒进嘴里。 放下茶碗,用手指了指包袱,又看了看李犇。 得,爷有指示,李犇伸手把包袱解开。 这一解开,吓了一跳,十多个银元宝姿态各异地搂在一起。李犇数了一下,整整一百五十两。 一百五十两啊。 “哪来的?”李犇压低了声音,赶紧把包袱包好,万贯家财不可外露。 “奚琴当了。” “……”这次确实没打白龙主意,居然把二胡卖了。“它能回来吗?” “?”明琛投来一种看神经病的眼光。 “那可是你的宝啊。”想着明琛宝贝那二胡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用不用都拿出来擦擦。 “身外之物,明日便渡江。”脱了靴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看来是大写的疼了。 第二天天没亮,三人就起来了。收拾好东西,带着马儿和牛儿,往渡口赶。 “去太早了吧。”李犇嘴里叼着馒头。 “早点儿走,天黑之前便能到对岸。”明琛拍了一下白龙,加快了领队速度。 “过个江要坐一天船?”坐火车过过几次长江,好像也不是特别宽吧。 “三天。” “我们要在船上呆三天三夜?”李犇调高了嗓门,大哥,没带晕船药啊。 “顺利的话,三天。”明琛眉头紧皱。 “……”言外之意,不顺利永远?不知道这天下的水系是不是通的,从钱塘江来的,能不能从长江回去,要是跳进去,会不会就回去了。 “牛哥,快儿点儿,嫂子催你。”纳齐停在前面,回头等牛背上的妄想家。 “我也想快,你们骑马,我骑牛,想快快得了吗?”李犇朝纳齐翻了一个白眼,抬手在二牛背上拍了一下。 又跑了半个多小时,其实就是十几站公交车的路程,终于看到石头上一个朱红“津”字。 明琛下马,纳齐和李犇也纷纷跟着从坐骑上下来。此时天已大亮,江边横七竖八停着好些船。江面上已有几艘已经启航。 把白龙的缰绳交给纳齐,明琛奔着其中最大的一艘去了,有船家模样的人来招呼,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半天,李犇和纳齐离得远,听不清谈话内容。 待明琛挥手,两人带着二马一牛才过去。 “上船。”明琛接过白龙的缰绳,跟着方才对话的男人就往最大的船上牵。 船在远处看着大,一行人上来之后显得很局促,主要是带上来三个占地方的畜牲。 船家看了看二匹马,一头牛,开口征求明琛的意见,“不如,把它们关进舱里。” “不可,多出十两银子,他们必须在外面。”明琛皱眉道。 “……”李犇想说点儿什么,但是感觉说什么都晚了,船家已经笑着下船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一共多少银子?”李犇用手肘撞了一下前面的明琛。 “一百一十两。” “……”好贵的票,又要变成穷人了。 把牛和马拴上桅杆上,三人进了船舱,一股猫屎般的霉味扑面而来。 李犇捂上鼻子,船舱里一条狭窄的过道,堆满了各式杂物,还有吃的,借着船舱材质缝隙透过来的光,清楚地看到角落里还有一个受惊的小动物窜来窜去,慌不择路地来回两趟卷着尾巴进了洞。 这样的硬件条件,一百一十两,真当是大坑。 再往里走,分出三个室,床都很窄小,看来他们三个出的是包船价,一人分一个单间,往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室,上着铜锁。 每个床上都放着一个叠好的旧铺盖卷,床头部位有个二十乘以二十厘米大小的采光窗,可以打开透气。 船开始摇晃,李犇一个趔趄,“开船了?” “恩。”明琛过来扶了李犇一把。 “呆三天,我们没买干粮。”吃饭的事可是大事。 “船家会提供饭菜。”明琛把李犇扶到床边,示意他坐下。 屁股刚碰到床边,一听说船上包餐,“哇”的一声,李犇来了个干呕。右手捂着嘴,强行把胃里翻腾上来的东西压下去,别去想那过道里的味道,别去想过道里堆放的吃的,也别去想卷起尾巴的小可爱…… 明琛皱眉,“你这是?” “没事,晕船。”李犇脸色蜡青道,尽量控制语速,怕嘴一不小心张大了,给胃发错了信号,来个排山倒海。“你们休息吧,我躺会。” 李犇就势躺在窄床上,不及火车卧铺的下铺大,躺着也不敢舒展四肢。 “给你按按。”明琛抬起李犇脑袋,坐在床头,把脑袋放在自己腿上,两手放在李犇太阳穴。 站在一边的纳齐起初绕有兴趣的看着,看着看着也意识到了氛围不对,识相地去隔壁发呆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起来还是恶心,看来是真的晕船。 找开床头的小窗,从窗里往外看,和西湖上坐船感觉不太一样,比起湖水的平静,江水里浪大,船很颠簸,船头激起的浪花时大时小,最高时已经到夹板,二牛和白龙靠里,大红马的位置太靠船头,两个前蹄已经被溅湿。 分卷阅读164 - 分卷阅读16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65 李犇推了推闭着眼睛的明琛,“你儿媳妇被水溅呢,往里面栓点儿。” 被李犇一推,明琛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顺着李犇的手从窗口往外看,“儿媳妇?”又揉揉眼睛,扶着墙出去了。 不一会儿,明琛出现在李犇小窗的画框里,低头把枣红母马缰绳解了,牵到船中央,弯腰拴马。 青灰粗布棉长袍,及腰的长发披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每一个动作都在窗里人的心里激荡着痒痒地涟漪。 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入框,有一个捧着碗的女人入框,好像小孩的妈,什么时候都有吃饭难的熊孩子,想必这船上的女人和小孩是船家的家人。有三个大汉入框,难道还有水手?这船这么小,还用得着水手? 又四个大汉入框,不是六个,八个?这是要郑和下西洋?带了这么多人…… 又五六个大汉入框,框里的人口密度异常大,十五、六个人挤在船头,李犇感觉船舱里面的东西已开始倾斜。 框里女人抱着孩子发抖,大汉不同步地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大刀,一个不好的想法出现在李犇脑子里,遇上了江盗。 明琛拎着软剑出现在画框,与十几个持刀大汉斗在一处,女人和小孩被牢牢护在身后,大幅度的跳动,船身摇得厉害,最低的地方已经有水漫入。 已经有人被明琛踢到江里,江水看似平稳,内里漩涡很多,下去便凶多吉少。 还在船上的大汉开始畏首畏尾,提着刀不敢冒然上前。 明琛提剑把人往船中央逼,再都聚在船头,船脑袋就要进江里了。 后面抱着孩子的女人见坏人被逼退了,起身就想往船舱跑,对峙的和谐突然被打破,两个大汉去拦截抱孩子的女人。 女人一个慌乱,被船板上的绳子绊倒,怀里的男孩也跟着飞出了挺远,碗碎成几片。 这一飞,男孩直接落在大汉的脚边。 男孩吓得哇哇大哭,趴地上不敢起来。 大汉讪笑着拎起男孩的领子,把孩子提到了半空,挑衅地看了看明琛。 “娘——”被半悬在空中的男孩两腿乱蹬,哭着喊妈。 “我的孩子啊——他爹——快来救救小七——”趴在地上的女人,哭喊着自己的老公。 或许听到老婆的叫喊,船家从舱里跑出来。“不要杀我的孩子啊……要什么都给你们……” 船家的出现成功吸引了大汉们的注意力,明琛一个上前,软剑已放在举着男孩的歹徒脖子上。 “别动,把孩子放下。”手执杀伤性武器的明大侠,淡然一笑。 帅!李犇在船舱里小心脏被激得一阵感慨。 孩子是放下了,明琛刚一撤剑,几个大汉蜂涌而上。 一个,两个,三个……一脚一个,扑通扑通都进了江里。 这等热闹岂可错过,李犇关了小窗,扶着墙往外走,路过隔壁听见纳齐呼呼的鼾声。 “小明,他们会不会淹死?”李犇伸着脑袋趴在船沿上往江里看,一会儿冒出个脑袋,换一口气,整个船周围十多个蘑菇泡,此起彼伏。 “不会游泳怎敢到船上打劫。”明琛坐在船沿,和李犇一并伸头往下看。 “那救不救他们上来,会游泳在这大江中间,也游不回去吧。”李犇看看四周,除了水全是水,哪还有一个岸可以靠。 “你不好奇他们是怎么上来的吗?”明琛笑道。 “啊?对,怎么上来的,这周围也没船只靠近啊。” 明琛扯下身上的棉袍,嗖一下扎进江里,没了影。 情况太突然,李犇吓了一跳,趴在江面大喊,“小明,小明——” 半天没有回音,蘑菇泡还在不断地冒,不时地向李犇求救,李犇哪管了这些人,从船头跑到船尾,仔细打量哪个蘑菇泡是明琛。 “这儿呢。”船尾冒出了一个泡,明琛吐着水把脑袋冒出来,手里举着一根绳子。 “有病啊,快上来,这大冬天的。”李犇四处找绳子想拉明琛上来。 明琛搬着船沿,两下就上了船,手里还握着从江里捞出来那根绳子。 上半身光着,从头发到下面的单裤,水一溜溜地趟,上半身精健的肌肉一张一弛,大老虎因冷而蹦着一张脸,湿了的裤子紧紧贴在身上,腰部以下的线条,特别是两腿之间,格外明朗。 李犇看得喉结耸动,拎过来扔在船板上的棉袍,“快披上,感冒。” “恩。”明琛接过衣服,披在上前身。 “你捞个绳子干嘛?” 李犇话音则落,江里的十几个蘑菇泡玩了老命地往船上爬。 “哈哈,看你们作戏到何时?”明琛两手用力拉水里捞上来的绳子。 十几个蘑菇见状,几个近的快速地游到绳子边,在江里拉住绳子中间,跟明琛拔河。 “你……你们果然会游泳……”李犇指着十几个蘑菇泡大叫。也对,不会游泳敢在江上混? 明琛两手一较劲,脚瞪着船板,把绳子往后一拉,江底瞬间起了波澜。 “什么玩艺?”李犇瞪大眼睛往江底看。 “他们过来的工具。”明琛笑道。 做潜水艇来的? 十几个还在用力拉扯,明琛用脚踢起船上一个碎碗片,碗片在半空中,右手接过,轻轻一用力,飞了出去。 准!绳子在江面位置嘣地一下断了,江面渐渐恢复了平静。 十几个江里的蘑菇泡,见回到岸上的工具沉了,一下子泄了气。 “如何?想不想上船?”明琛脚踩着船沿笑道。 “好汉饶命,让我们上船。”为首的率先开口求饶。 “求求我们……”明琛坏笑着看向江面。 “救命好汉……” “在水里再泡一个时辰。”说着,明琛拉着李犇往船舱走。 李犇回头看看江里的蘑菇泡,明琛刚才三步两步就从水里上了船,他们不会自己爬上来?“他们上不来?” “你以为人人都是我吗?”在狭窄的过道里,李犇分明看到一种臭不要脸的自信。 “这天这么冷,江风这么硬,在水里泡一个小时会不会出人命?”打劫虽可恨,但罪不至死。 “死不了。”两人路过纳齐的包间,呼噜声似乎比李犇出去时更大了。 猪不愧是猪,外面惨叫、打斗声那么大,居然能睡得这么稳。 两人在船舱坐了近一个时辰,李犇不时地往外看,既怕有人爬上来,又怕有人沉下去,可惜只能看到有没有人爬上来,看不到沉没沉下去。 “走,出去看看。”明琛抖了抖刚换好的干单裤,披上刚才的袍子。 早想出去看了,李犇马上起身。 纳齐揉着眼睛从隔壁出来,“牛哥,去哪儿?” “走,一起去采蘑菇。”李犇挂在纳 分卷阅读165 - 分卷阅读16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66 齐身上往出走。 大江里,十几个蘑菇一直跟着船游,水性不错,有几个已经冻得嘴唇青紫。 “大爷,拉我们上去吧?”看到明琛等人露出脑袋,忙求饶。 “说,谁派你们来的?”明琛脚踏在船沿上,迎风朝下喊了一句。 “没……人派我们来,看你们非富即贵,我们就起了歹心,有眼不识泰山啊……好汉饶命。” “可真?看来要再呆一个时辰。”说罢,明琛作势要转身。 “别……别啊……一个金国人,我们不知道,给了钱让我们打劫这船,让你们三个死在江中。” “我们说了,快救我们上去……” 明琛捡起地上的绳子,扔进江里。 蘑菇泡争着抢着向江里的绳子靠近,一个接一个地往上爬。 船上的三个人一个接一个把人拉上来,十多个人霹雳扑噜上了船,一下子空间就拥挤起来。 在江里泡得时间太长,这二月份的大冷天不是盖的,五六个集成一簇抱着发抖。 李犇跟船家要来做饭用的火炉,放在船板上。 十多个人连声道谢。 明琛拎着刚才拉他们上来的绳子,甩在地上,“都把自己绑起来。” 声音不怒自威,十几个人乖乖地一个接一个把双手绑成一串。 “……”李犇看了看明琛,略略不解,这把人都绑成像圣诞树上的小彩灯怎么个意思,冻得像狗一样,肯定不敢再起杀心,心里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明琛一眼便看出了李犇之意,“不可妇人之仁,我们的命值钱着呢。”说着,把绳子的一头绑在拴白龙的柱子上。 “不想再回江里,别有妄想,我这马可灵着呢。”明琛蹲下来对十几个人笑道。 “不敢不敢,真不敢啊。” “求好汉让我们到岸,我们一定老实。” 船家媳妇战战兢兢地露出脑袋,“大人,吃饭了。”不敢抬头看明琛。 那么问题来了,本来预计在船上呆三天,船家准备的食物也不多,只够他们一家加上李犇他们三人,还两个伙计吃个四五天,一下子多出这么十多个人,真当是吃/屎都来不及拉。 船家也出来了,为难地看了看明琛,“您看,这饭?” “他们不用吃,饿三天还死不了。”说着,明琛拉着李犇和纳齐,跟随船家进了船舱。 饭菜都摆好了,如果删除刚进船舱时看到小动物的那个环节,这饭菜相当让人眼前一亮了。 蒸鱼、蒸虾、炒鱼、炒虾、鱼汤,和虾汤。 四菜两汤,三碗米饭,整整齐齐地摆在小桌上。 李犇馋鱼馋虾馋得快变成猫了,这一年多就没吃过虾,鱼倒是吃过两次,但还是想得发狂。 纳齐皱眉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对着虾碗盯了半天,最后落在蒸鱼上。 “不爱吃虾?”李犇夹了一只虾放在纳齐碗里。 纳齐把整只放在嘴里,大力咀嚼。 “……”小黑从小生活在东北内陆,没吃过虾也属正常,李犇用手剥了一只虾放在纳齐碗里。 虾刚放在碗里,一双筷子便利落地夹了出来,李犇和纳齐眼看着虾肉进了明琛嘴里。 “……” “……” “你们自己剥吧,我吃饭了。”李犇拿起筷子,自己顾自己,两个都剥这顿饭他不用吃了。 夹了一口鱼,味道还可以。 胜在是活鱼,败在没二十五种调料二十六种添加剂。 ☆、第一卷第 76 章 吃吃睡睡,在床上过了两天。 “今天天黑之前是不是就上岸。”李犇拎着一壶热水送到明琛手里。 明琛接过水壶,朝十五个蘑菇泡走去。“恩。” 二天了,这十五个人除了喝水真得是靠喝西北风活着,有几个本来就瘦的,脸已经凹进去了。 这十五个人倒也是十五条汉子,两天没吃东西,也没嚷嚷着饿,不知道是不敢呢,还是有一份江湖气节支撑着。 “要不,给他们弄点儿粥喝吧?”李犇看看十五个人,又看看明琛,感觉都是六尺的男儿,喝水也喝不饱啊。 明琛眉毛一立,刚要说话。 李犇伸出招牌尔康手,“别说了,懂,妇人之仁嘛。” “粥里放些盐。”明琛淡淡来了一句。 “……”居然也是个耶和华。李犇找船家媳妇要了点儿米,弄了一大盆水,一起倒在锅里煮,粥稀点儿最好,吃太饱就有力气喊打喊杀了。 江风大,吹得火也旺,没一会儿粥就好了,又往里面扔了一把盐,搅和搅和。李犇伸头一看,挺稀的,比水粘稠不了多少,要得就是这种效果,齐活,上饭。 把粥盛到大盆里,“小黑,过来端盆。” 李犇一声喊,纳齐从船舱里蹿出来。 纳齐端着盆,李犇拿着碗,到了船板上。 十五个大汉早已饿得眼放绿光,看到二人端着粥过来,整个表情充满了各种迫不及待。 明琛在李犇手里拿起一个碗,在盆里舀了一碗连汤带水的,扭过最近的大汉的下巴子,掰开嘴,倒了进去。 “……”祖宗,烫啊,你这是做好事还是上酷刑。 被灌了粥的大汉,伸着舌头向明琛点头哈腰表示感谢。 明琛又舀了一碗,走到第二个大汉身边,大汉往后蹭了几步,已靠到船沿无处可蹭,索性伸长了脖子,举高了下巴,方便明琛掰嘴。 又是一碗下去…… 也伸着舌头爬到刚才灌过的那位一边。 又一个过去,两个,三个,灌完一个,人就自觉地到灌过的阵营,生怕站错队再被来上一回。 李犇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小时的情景:他奶奶给鸡崽子灌药,抓起一只,灌进去,放在一边,再抓起一个,灌进去,放在一边……眼前这十多个提着刀龇牙咧嘴杀人如麻的大汉就像毛萌萌的鸡崽子。 “嫂子,牛哥,看到岸了。”纳齐在一边兴奋地挥舞着小黑手召唤两人。 李犇定睛一看,真的隐隐约约看到岸了。 “还要多长时间?” “一个时辰差不多。”明琛道。 “哈哈哈,到长江以南了。”李犇手舞足蹈,终于到了江南,恨不得把明琛脑袋掰过来亲几口。 “是啊,过了大江,全是江南。”明琛心情也不错,在船上晃了三天,谁都不舒服。 “大江?哈哈哈,是大江,很大的江。”李犇疯跑着,冲向纳齐,对着屁股蛋踢了一脚,又疯跑到了船尾。“哈哈哈,江南我来了。” 纳齐揉着屁股,看向李犇,又看向大笑的明琛,狠狠揉了几下,咧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 离岸边近了,周围的船只开始多起来了。 李犇指指点点,看这个看那个。 “你看那六个船 分卷阅读166 - 分卷阅读16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67 一模一样,朝这边过来了,队行好整齐,哈哈哈。” 明琛顺着李犇指的方向,凝视了片刻,突然叫了一声,“不好。” “啊?”李犇后面的话没说完,明琛扯下一条绳子绑在李犇腰上,冲着纳齐喊,“会凫水吗?” 纳齐笑着道:“会。” 明琛用力一拉缠在李犇腰上的绳子,李犇感觉一阵头晕,自己好像飞起来了。 扑通。 全身没入一阵刺骨的寒冷,瞬间麻木地没知觉,“姓明的……”一口腥涩地江水冲到喉咙,“我日,你发什么疯?” 明琛喊了一声,“下水。” 两声“扑通”。 只见和纳齐两人一齐进了江。 三下两下明琛游到李犇身边,一手托起李犇,一手把李犇腰上的绳子另一头缠在自己腰上。 “轰”地一声巨响,他们乘坐的船只,被六船齐发,撞了个支离破碎。 两匹马,一头牛,十五个拴全成一串的蘑菇,还有船家一家,以及两个伙计都进了江里。 他们的船碎了,而那六艘船安然无恙,李犇才看清,这六个船船头都用铁皮包着,而铁皮上又密密麻麻的焊着铁钉,定然不是普通的客船。 中间的一艘船上,有人露出脑袋,宋人造型,此人并不认识。 “几位,让在下等得好苦啊。” “大哥,你谁啊。是不是认错人了。”李犇抓着明琛的胳膊,勉强浮在水上。 “怎会认错,你看看。”说着,此人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卷轴,拉开放在眼前,看了看画,又看了看江中的几个人。“分明是你们,一匹白马,一头黄牛,两个男子,一黑一黄,还有一个娈童。”边说还伸出手指,分别辨认,最后手指落在李犇身上。 “我日你老母,你骂谁呢。”说到最后一个词,又指上自己,李犇彻底愤怒了,“你才是娈童,你们全家都是娈童。” 完全忘了自己还在江里,松开明琛的胳膊,就要抄起啤酒瓶子去抡那人脑袋。 刚一松手,咕嘟,喝了一口江水。 瞬间清醒,原来哥不会游泳。 “劝你别作挣扎,你们是游不到这岸上的,我这火箭火油可是准备好了,不要逼我烧江。哈哈哈。”好放荡地笑,和此人禁欲地长相大不相符。 “我想你们也不会要几具尸体吧?”明琛朝着船上的人大喊。 “那是自然,如果想要你们死,还用动用我这六艘铁面鲨?”男子一脸骄傲地摸了摸船头。“来人,扔绳子。” 这时又从船头冒出十几个脑袋,稀里哗啦往下扔了几根绳子。 明琛解下李犇腰的绳子,捡起船上扔下的绳子捆在李犇腰上,一举手,示意船上的人可以拉了。 船上十几个马仔一用力,李犇像咬了钩的鱼,被甩到了船上。 接着船家一家,两个伙计,还有十五个拴在一起的蘑菇,最后是纳齐和明琛。 明琛上来下去几次,指挥着大伙,把牛爹和两个马爷也拉上来了。 一时间,大船上好不热闹。 自己人全上来了,李犇才腾出空来,打量这艘船:那是相当气派。 船身高,船舱大,船沿都雕着花,船上插上大旗,上面一个繁体“刘”字,这个宋人姓刘? 这位刘姓大哥手下可不单单是刚才露脑袋救人那十几位,现在一数,身前身后起码五六十个,另外五艘船上如果也是同样人数,那是不是意味,这位带头大哥带了三四百人来抓二匹马,一头牛,两个男子,一个娈童…… 兴师动众,劳民伤财。 交涉的问题还是得自己上,明琛和纳齐都不会说话,想到此,李犇上前一步。“这位朋友,刚才在江中多有得罪,还请海涵,不知找我何事?” 虽说离岸近了,但是这小江风还是挺硬,江南的二月份也是余寒乍冷的。 “不是我找你,上面有人找你,跟着我什么也别问,哈哈。”男子一脸调笑说道。 真当侮辱人,李犇想发作,看看男子后面五六十小弟,强忍了下来。“那不知上面的是哪位?” “见了自然知道,别问了。”男子收回一脸调笑,“来人。这几个给我好好伺候,看好了,跑了要你们的命,另外的关在一起。” 一声令下,李犇、明琛,纳齐被送到了船舱里的一个隔间,其它人被带到了别处。 船舱里装修奢华,雕花桌椅,雕花床,丝绸被褥,茶具、文房四宝一应精致。 “是谁这么好,派这么豪华的游轮来接咱们,哈欠。”李犇抱着肩膀,打了一个喷嚏。 “脱了衣服,进被子里。”明琛伸手就来帮李犇脱衣服。 李犇看看纳齐,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刚要阻止,袍子已经被扯了下来。 豪华游轮,自然有取暖设备,明琛拎着李犇的薄棉袍到了火炉边烤。 纳齐已脱了自己身上的棉衣,自顾自地到炉边烤。 李犇想过去,又觉得半裸着不大好,从床上扯下被子,披在身上,也坐在了炉边。 “到底谁啊?这么神通广大。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不过是回个家,莫非被系统设置成西天取经了? “?”明琛和纳齐看了李犇一眼没说话,可以已经习惯了他有事没事胡言乱语。 “如果在北方,或许是蒙古人,现在都到了江南,到底是谁谁谁!”李犇越想越咆哮,不就一个小谋士出了几个馊主意吗,什么仇什么怨,花一万两买他一个脑袋,当他本拉登啊。 “恐怕并非一人。”明琛把李犇的衣服翻了一面烤。 “我到底得罪多少人!”李犇扶额。 “你不争天下,天下与你争。” “……”李犇扶牙。“能不能不扯这些,什么天下不天下的,我就是一个落魄小市民。谁再跟我扯天下江山地球宇宙的,我就揍他。” 明琛用余光扫了李犇一眼,手里的衣服扔给李犇,把贴在自己身上半干的棉袍子脱下来烤。 “嫂子,你的伤口裂开了。”纳齐盯着明琛胸前最大的刀伤道。 伤口被江水泡得发白,周边红肿鼓起,好像发炎了。 “无碍。”明琛低声道。 李犇伸手在明琛脑门上摸了一把,真烫。“都发烧了,还无碍。”扯过明琛手里半干的袍子,把被扔在明琛身上。 “我烤,你去躺一会儿。” 纳齐和李犇推推扯扯把明琛扒了个精光,按到床上,盖好被子。 “去给你嫂子倒点儿热茶。”李犇手里拿着明琛的衣服,坐在火炉边。这嫂子嫂子叫习惯了听习惯了,自己说出来也没什么违和感。 纳齐穿好自己衣服,跑到桌子上给明琛倒了一碗茶放在床头。 此时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待李犇把明琛半湿的衣服烤完,再去 分卷阅读167 - 分卷阅读16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68 看床上的人,烧的满脸通红,嘴里时不时冒几句胡话。 怎么办…… 明显是伤口发炎引起的,没有药不行,随身携带的行李里倒是有几包备用药,刚才都已经沉到长江里。 李犇推开舱门,对守在门口的四个马仔道:“去传话,我有急事要见你们老大。” “回去,刘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一个马仔吹胡子瞪眼道。 “马上去传话,他见不见我不是你说了算的。”李犇遇硬则硬。 旁边的一个脑回路正常地马仔拉住了刚才那个二百五,“去通禀一声,万一出了差子,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其它两个马仔跟着不住点头,二百五马仔也勉为其难地表示同意。 其中一个马仔一路小跑地往外走,其它三个虎视眈眈地看着李犇。 不多一会儿,去通禀的马仔回来了,“大人说带他过去。” 留下两人看管纳齐和床上的明琛,另外两个带着李犇往出走。 出了船舱,李犇才发现,他们已经靠了岸,姓刘地正坐在船上品茶。 “你找我?”姓刘的放下手里的茶碗,眯着眼睛看李犇。 “恩,我朋友身上有伤,现在伤口发炎,需要伤药。”李犇一看这厮眯着眼睛一副轻视地嘴脸,客气的话也都免了。 “哦?那便最好,你们三人中,我只要保你不死便可,其它人我可不管。”说着,举起茶碗对着李犇,挑衅地喝了一口。 “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行当的,不难猜出我们的关系,他若死了,我便随他去。”脸什么的暂时就先不要了吧,李犇在心里暗自垂泪,对不起啊,又一次放弃了你。 “啧啧,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小少爷,不知这十八楼,你在哪一楼挂牌?”姓刘地上前两步,伸手要挑李犇下巴。 李犇想不到这位看着擀面杖直的刘大人会来问他的工作单位,莫非也是同道中人?“大人不怕脏了手吗?我十几岁便挂牌接客,如今二十又五。”言外之意,上过我的人没有一千也少不了八百,你不怕得性病吗?李犇上前一步,离姓刘地近在咫尺。 这一上前,吓得姓刘地抽回了手,后退好几步。 “来人,给他准备药,送他回舱,严加看管。” 一场闹剧,李犇又被带回了舱里,不多时,果然有马仔送来了伤药,和内服的汤药。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有药就行,不管对不对症,总比没有强。李犇和纳齐两人先给明琛灌了药,又在伤口上撒了刀伤药。 一通折腾,两人都满头大汗。 明琛还是睡得很沉,有时会喊母亲,有时会喊快跑,有时会叫白龙,也喊过两次李犇。 ☆、第一卷第 77 章 饭定时,药定时,明琛很快又成了那个动若脱兔力大无穷的小明。 三人一直被关在船舱,没出去放过风,姓刘的自那日之后也没再出现。 “怎么不带我们去见幕后大boss。”李犇躺在床上一阵翻滚,被关在笼子里,虽说不少吃喝,但是心悬着,也难受啊。 “该来得自然会来。”明琛道。 “你不是着急回金牛山吗?这会儿怎么这么淡定。” “既来之则安之。” “好好聊天,你这么说话,让人没欲望跟你沟通。”李犇一骨碌,滚到了床里面。 “好,那我便说能多和你呆些时日,我很高兴。”明琛不具备瞬间入戏的本事,台词进戏了,表情还游离在外面,一脸冰碴子。 李犇从床上爬起来,两手放到明琛的腮帮子上,往上一推,嘴角上扬了。“这样就对了。你刚才那个表情,好像有人把刀驾在脖子上逼你说。” 明琛扯下李犇的手,保持着李犇给他重塑的表情,道:“好,那我便说能多和你呆些时日,我很高兴。” “……”李犇小心肝一阵狂跳。 这厮什么时候学坏了。 “三位好雅兴,呵呵。”不知什么时候舱门被推开,姓刘的带着几个小弟正站在门口,把李犇和明琛的深情对望尽收眼底。 “……”明明是两位,怎么是三位,三位好雅兴,听起来有淫/乱之嫌。 明琛收回了手,扯着李犇下了床,纳齐也从桌子前移到了床边,三人一字排开,在一起,手拉着手,这叫输人不输阵。 “好久不见,说明来意。”李犇先开口,他算明白了,跟这姓刘的客不客气都一回事,莫名其妙,软硬不吃的主。 “有人要见你们。”姓刘的笑道,一双眼睛在李犇身上乱瞟。“走吧。” 如果上次还是猜测,那李犇这次能肯定了,这姓刘的绝对是个gay,百分之七十是个下面的。 对自己略有兴趣,又感觉大大地力不从心。 三人被带出了船舱,终于出了笼子,外面的天气不错,太阳很足,最重要的是白龙、红母马和二牛都活生生地在不远处的树上拴着。 看到主人的白龙,举了几下前蹄,用鼻子喷了一声。 明琛举手,示意马儿淡定,三人便上一辆包得密不透风的马车。 马车是封死的,里面乌漆抹黑什么也看不见,从颠簸程度判断,马车奔跑在凹凸不平的乡道上。 走了一个时辰左右,马车停下了,车门从外面被打开,阳光忽地一下照了进来,三人下意识地用胳膊挡了一下眼睛。 “下车吧,地方到了。”姓刘的站在车前鬼叫。 明琛率先下了马车,拉着后面的李犇,纳齐跟在最后。 “哟,好生恩爱。”姓刘的瞄了一眼两人紧扣的手,幽幽地来了一句。 “……”什么鬼? 明琛松开李犇的手,示威式的把人整个揽在怀里。 “……”亲爹啊,别激他,小命在人家手里! “哼,烂货还当宝。”姓刘地又来了一句,转身走了。 “……”这厮是对野驴有意思? 往树林深处走,密密麻麻树中间豁然开朗,一个四合院。 不必多说,能在这深山老林建个四合院,又能调动有好几百小弟的姓刘的,自然不是一般人。 “进去,大人在等你们。”姓刘的推了李犇一把,没防备,差点儿来个狗抢屎。 三人进了院子,姓刘的和马仔并未跟进来,而是轻轻把朱红色的院门带上了。 “几位既然来了,那便进来吧。”屋门没关,里面说话声传出来很清晰。 “……”怎么感觉我们是不请自来的,明明是被抓来的,这开场白有点儿装逼了。 “我以为我们是被请来的。”对于装逼,李犇认为必须有理有节地回应。 说话间,李犇三人已经进了屋。 李犇扫了一眼屋里的装修,挺古朴的,木头家具没铺天盖地的雕花,还有几盆花,主人是个有生活 分卷阅读168 - 分卷阅读16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69 情趣的人,也可能丫鬟是个有生活情趣的人。 一个花白头发的背影对着三人,面朝着厅堂,背对门,背着手。 不禁让李犇想起陈昱行前两次与他见面,要么弹琴,要么赏花。古人出场总要搞这么个离题万里的起范。 喜欢拿腔调的人,必须给足他台阶。 李犇上前一步,抱拳道:“这位前辈,不知叫我们来有何赐教?” 花白头发一回头,倒不是什么惊天地泣众神的长相,普通老头一个,猜不出年龄,古人成熟得早,六十就古稀,看这硬朗的体格子应该也就四五十岁。 “老朽想请三位来,不过是想见识一下在蒙古军中威名赫赫的李安达,想必就是阁下吧。”花白胡子把眼睛聚焦到李犇身上。 “谈不上威名赫赫,不过是保命的权宜之计。”老头看得李犇浑身发毛,这种威慑力直逼教育局领导。 “说得好!好一个权宜之计!一个权宜之计就让你忘却了自己大宋子民的身份!一个权宜之计就让你促成西夏与蒙古的狼狈为奸!一个权宜之计就能把叛国卖国之事推得一干二净!”老头吹胡子瞪眼,最后还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李犇被骂得一愣一愣的,脑子里飘来几个字:这是一个排比句啊。 “你可知道后悔?”老头逼近李犇,鼻子马上贴到鼻子上。 “后悔后悔,我不是人,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干了不该干的事。”李犇随口嘣出以前写检查时用过的一句印象最深的名句,那次是因为去教师厕所拉屎被逮被罚写检讨。 “知错方能改。”老头缕着胡子微笑着后退了两步。 “……”自说自话到了无敌程度。“这位前辈,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教训完可以下课了吧。 “这天下是我大宋的天下,你们是宋人,自然可以立足于自己的国土之上,不过,你们要深知你们是宋人。不如,就在我府上多住几日吧。” “不用麻烦了,我们大宋有朋友,我们可以去投靠,真不用麻烦了。”这是变相软禁。 “刘一刀,送他们去府上。”老头一喉咙,中气大大地足。 姓刘的听到声音,从外面屁颠屁颠跑进来。“三位随我走吧。” 走吧,怎么敢不走,你外面那么多马仔都带着刀呢。“有个不情之请,可否把我们的牛和马一起带着。”李犇道。要逃跑,交通工具不能丢。 “当然可以。”姓刘背着手傲骄地出了门。 “……”也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三人跟在后面又被关进了马车。 “下车。” 马车门从外面被打开,三人被赶下来,已置身闹市。 “进去。” 姓刘的阴阳怪气地鬼叫声,不用看脸也知道。 面前是一座高门大院,看高度、宽度比陈昱行那陈王府、王正矩的行院更气派,最让人震惊的牌匾上鎏金加粗草隶放大放大再放大的两个大字:相——府—— 李犇看了看明琛,明琛正皱眉打量着牌匾上那两个汉字。 李犇又看看纳齐,伸个舌头对着牌匾目瞪口呆。 从相府正门进去,在领队刘一刀先生的带领下一路畅通,满院子家丁丫鬟,该干嘛干嘛,视一行人为臭氧层。 “刘管家,你吩咐准备的三间厢房准备妥当了。” 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家丁跑到刘一刀跟前。 “嗯。”刘一刀从鼻孔里喷出一个字,甩了甩袖子。 原来是个管家,带着几百小弟搞出一副水师提督的气势闹哪样! “你们三个就在这歇了吧,每人一个房间,不要妄想出这相府,也不要到各自房间走动。”每人一个房间,说得尤为咬牙切齿。 “……”想出相府是挺难,不说这满院子家丁和丫鬟的人均密度,就刘一刀手下那几百小弟也够呛。“跑是不想跑了,能住在相府,多少人几辈子求不来的。” “知道便好。”姓刘的转身走了。 “一人一间,我数一、二、三开始选。”李犇三下把三道门推开了,格局都一样,摆设都一样。 “……” “……” 纳齐和明琛一脸不解地看着李犇。 李犇耷拉着脑袋进了第一间,这种没有对打的耍宝什么的,最自取其辱了。 进屋脱鞋上床,难得安稳,从没钱开始风餐露宿,又打打杀杀,上山下江,全靠“坚持”两字儿支撑着,现在有床了,睡就一个字。 “回你屋去,没听管家特别强调,不能男女混寝吗。”李犇闭着眼睛,对一只在自己脸上乱摸的爪子的主人道。 “你是女还是我是女?”明琛笑道。 “谁是嫂子谁知道。”李犇翻了个身,面朝床内,屁股对着某人。“他嫂子,接下来怎么破?我们是不是终老相府了,你在几十万人的军营来去自由,这小小相府难不倒你吧。” “你一个人定然容易,现在……”明琛陷入思考,“宋人抓你必有用,看看再说,说不定能借他们之力去临安。” “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以前想无偿为国家献点儿血都屡遭拒绝,到这儿来倒成了香饽饽了。”我一定是带着神谕的孩子,李犇一个狗崽子翻身地坐了起来。 “你那四月初八的金牛山之约估计赶不上了,这一耽误又是几天,现在都三月了,抽掉马皮也赶不上了。”李犇和明琛并排坐在床上。 “那便等明年吧。” “要不,你自己一个人先走吧,反正他们要抓的是我。看这样子,我也没什么性命之忧。”耽误别人正事什么的,就不太好了。 明琛抬头,从上到下打量了李犇一番。“我自有主张。” 得,大爷还不让别人参政议政。 “那你回去睡会吧,你伤都没好。我也睡会儿。”意见不合,最好就是少交流。 “我和你一起睡。”明琛往里挤了挤李犇。 “校方明令禁止混寝,你回去……”李犇用屁股拱了一下明琛,想把人从床上拱下去。 明琛举起拳头,在李犇眼前晃了两下。 “威……武……不能……淫……”李犇往里蹭了半个床,把外边给明琛空出来,又狗腿地拍了拍刚才弄皱的床铺。 明琛把拳头收到嘴边,吹了吹,挑衅地朝李犇笑笑。 “算我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睡觉。”李犇一掀被子钻进去,把自己包得跟个毛毛虫。 “呦,二位对刘某的话置若罔闻。”门,忽闪一下,被推开了。刘一刀挑眉抱着肩膀站在门口。 “起来吧,查寝的来了。”李犇一拉明琛,两人从床上坐起来。 定睛一看,吓得一大跳,这姓刘的这么大一会儿回去从头到尾拾掇了一番,紫红色的长袍,两个袖口都绣着花,还是不一样的花,左边牡丹,右边好 分卷阅读169 - 分卷阅读17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70 像是动物,发型也整了,沾了水梳的,外面一层半湿,里面是干的,就差手上一本《葵花宝典》,骚的邪性。 “管家,有何赐教?”总得说个话,这么互相对看着也挺尴尬。 “相府是刘某管的,我想到哪儿就到哪儿。”刘一刀往前走了一步。 是这个道理,李犇竟然无言以对,人家地盘听人家的。“那您自便吧。”李犇想了想,躺下了。 李犇闭着眼睛,脑袋刚碰到枕头。 “你,起来!” 一声大吼,李犇刚沾到枕头的脑袋又立起来了。 “相府岂是容你们苟且之地?”刘一刀朝明琛走去。 李犇恍然觉醒,这不是喊自己啊,再看看旁边的小明双手握拳,骨节咔咔作响。 “他马上回去,别生气别生气。”话是李犇对刘一刀说,实际是安慰要暴走的野驴,在这相府说好听了他们是客,其实就是囚,一个不小心被关进天牢地牢水牢,罪还是得自己受。 李犇半推半哄得把明琛推出门,顺手把门带上,对着刘一刀两手一摊,“回去了,回去了,您放心吧。” “哼。”刘一刀鼻孔朝天,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床边。 “……”李犇本想往床边走,继续睡大头觉,看这位管家大人坐床上了,有点儿傻眼。 “您还有事?”弱弱地问了一句,希望这姓刘的知情识趣,速速滚球。 “这相府是刘某管的,我想坐哪儿就坐哪儿。”一手扯了扯另一只袖子上的花纹。 “……”这话说得有理,可是还是很尴尬,李犇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倚在门上傻站着,这应该是和这位阴阳怪气的爷保持的能力范围内的最远距离。 刘一刀视李犇为空气,自顾自地玩袖子,左手换右手,右手再换左手,兴起之时,整个胳膊上的布料也要摩挲几下。 自恋是一种病,这货已经病入膏肓了。 李犇靠在门板上,左腿为轴,换右腿为轴,麻了,再换左腿,再换右腿,到两腿都掐不出知觉了,刘一刀还坐在床边玩袖子。 “为何不坐?”玩袖子的人终于注意到了李犇狠掐大腿里子的手。 祖宗诶,坐哪儿啊,连个凳子都没有。 “您坐,我不累。”李犇咬碎门牙,应了一句,手又在另一只腿上掐了一下,坚持住。 “那你坐这吧。”刘一刀放下袖子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掰了一下骨头结,咔一声。 恐吓? 李犇脑子里纠结了半天的拒绝台词还没出口。 “你要喝水吗?”刘一刀从床上站起来,卷了一下袖子,要去给李犇倒茶。 什么意思? “茶。”刘一刀手里的茶碗递到李犇嘴边。 李犇茫然地接过茶碗,手不经意地碰到了刘一刀的手。 刘一刀“嗖”一下像碰到什么脏东西般,把手抽回来,李犇赶紧去抢救没拿稳的茶碗。 “轻薄!”刘一刀甩着袖子推门跑了出去。 “……”李犇晃神,这真的是在船上对他们居高临下,指挥几百小弟喊打喊杀的那个汉子吗,确定不是他妹妹吗!!! 高墙之内的日子倒是悠闲,衣服有人洗,饭有人送,偶尔三人从各自的号子里出来,凑到院里晒个小太阳聊个小天。 唯一没有触碰的就是混寝这事,李犇是真怕那位不阴不阳的刘管家再出现。 鉴于混寝的事已经杜绝,刘一刀也好几天没见着了。 “今儿个中午那狮子头不错。”李犇用脚尖踢了纳齐的鞋面子一下。 “什么狮子头?”纳齐一脸问号看着李犇,顺便把猪蹄子收回来。 “就是圆的肉啊。”李犇两手的拇指和食指一对,做了个狮子头的形状。 “没看到……”纳齐一头雾水。 “那你吃得什么菜?”纳齐不认识狮子头? “白菜,馒头。”纳齐讷讷地回了一句。 “……”不能吧,“小明,你呢?”李犇看向了明琛。 “一样。” “……”如果自己没有妄想症的话,他吃的明明是狮子头,东坡肉,三鲜汤,炒白菜…… “牛哥,你看。”纳齐有样不样地用脚尖踢了李犇的鞋面一样。 “熊孩子,不学好。”顺着纳齐的眼神,李犇看了过去。 院子里的家丁两两一伙往出抬箱子,一箱接一箱的,能有十多组人,后面连丫鬟都用上了。 “这是要搬家?”李犇看了看明琛。 “远行。”明琛目视前方,眼睛空洞。 “远行?” “恩,真正的相府自然是在临安。”明琛收回目光,看了看李犇。 “你的意思,我们住这个是假相府?”我了个操了,让冒牌货抓了? “行院。”明琛幽幽道。 “!!!”孙砸,有钱。一个丞相的偏远别院,比东夏皇子府都大。“他们是要回临安了?” “不知。”明琛扁着嘴,摇了摇脑袋。 “要是去临安就好了,咱仨藏箱子里。”李犇想起很多电视剧的狗血桥段。 明琛皱眉看了看这些人抬的小箱子,又从上到下扫了一眼李犇。 “你别当神经病看我啊,我知道那箱子太小了。”李犇被看得炸毛。 “牛哥,何为神经病?”纳齐看了看李犇,又看了看明琛。 “看我就知道了。”李犇泄气地坐在了地上,这坐牢的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三位,别来无恙?”一个大红袍子镶金边,头发半湿不干造过型的刘一刀出现在十五米外。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向前,碰到障碍物反射回来,默契地选择沉默。 “丞相大人要回临安,你们三位要随从,准备一下吧。” “……”茫然。 “……”淡定。 “……”惊喜。三人各具表情。 “那我们的马和牛……”这是明大爷第一次跟姓刘的主动开口。 “几只牲口,我们相府还能贪了吗?”刘一刀横眉道。 “我们就是想问问是不是能一起带上,感情比较深。”李犇赶忙上前赔笑道。 三人回了各自的单间,说是收拾东西,其实真没什么好收拾的,从江里上来便除了自己只有对方了。 三人还是空着手坐上了威风凛凛的一牛二马。 马队很长,大车小辆运东西的就有三四十车,花里胡哨的骄子十多顶,刘一刀的几百小弟都乌压压分布在马队的前后左右,里面还有一些装人没盖的马车,李犇猜想是一些没有武力值的家丁、丫鬟、老妈子、厨子。 李犇三人被刘一刀安排在马队中间,又是一个插翅难飞的重重包围圈。 话说回来,既然是去临安,赶他们走都要抱住大腿死死跟住。 跟着丞相的马队,一路吃穿不愁,美中不足的便是 分卷阅读170 - 分卷阅读17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71 : 全队伍就李犇一个人骑牛,总感觉矮别人一头。 ☆、第一卷第 78 章 带着不敢相信,不可思议,不得不偷笑,二个多月后,三人住进了临安的府邸。 临安的郡王府,自然是比史弥远的别院更气势恢宏。这一路上三人把花白头发老头和刘一刀,乃至大宋的底细摸了个朝天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历史上臭名昭著,两朝擅权二十六载,对外屈服妥协,对内疯狂掠夺的“史相”、“史卫王”。李犇反复拿老头教育他时的一身浩然正气和历史书上描述进行对比,感觉不太像一个人,如果真是同个人,那真是完爆tvb那些甘草老戏骨。 在刘一刀的授意下,三个又分别住进了五星级单间牢房进行夜间隔离。这一路姓刘的倒也正常,穿着打扮正常了,对他和明琛俩的态度也没再不阴不阳了,这更让李犇笃定了早在心里生了根的判断:精神病,纯的! 躺在自己牢房的床上,李犇进入亢奋状态,终于到了心心念念的大杭州,现在只要想办法逃出这郡王府,再找到钱塘江,一个猛子,就撒右那拉了。 当务之急是怎么出这郡王府! “好生惬意!” 不用抬眼看,这阴阳怪气的精分刘一刀又光顾了。“刘管家,今儿怎么这么有工夫?”李犇从床上坐起来。 “有没有工夫那要看对谁。”刘一刀甩着袖子往前走了几步。 这是一句有些歧义的话,放在严刑逼供之前可以,放在发/情/求/欢之前也可以。 李犇一脑子问号,开始猜测他对自己有点儿意思,后来猜测他对明琛有点儿意思,再后又猜测他是个精分对谁都没意思,到现在已经不敢妄下判断了:只能作疑难件处理! 刘一刀已经走到了床边,“你在南北十八楼,哪一楼?” “什么?”李犇被问得一愣。 “原来是私伎,难登大雅。”刘一刀摸着自己的袖子幽幽地说了句。 “!!!”原来是问我在哪里接客,“小地方……不足挂齿……” “可惜了,我可为你赎身。”刘一刀眼睛仍看着袖子,给人的感觉他说的是’这花绣得不错’。 “呵呵呵呵呵。”李犇踩着鞋下了床,看样子刘一刀好像要坐床上,不过刘一刀今天这袖子真当长,唱戏的一般。 放下袖子,刘一刀抬头注视着李犇,“如何?” “啊?不……如……何。”李犇趿拉着鞋,退到了门口。 “不识抬举。”两手一放,袖子拖地,“啪”地一声,甩门走了。 李犇擦了擦脑门吓出来的汗,趿拉着鞋又蹭回了床。心道,如果这都不算爱,还有什么更变态。 从那天要给李犇赎身的恩客一肚子气离开之后,一连几天,穿戴正常的刘一刀在院里见到李犇都鼻孔朝天,这让李犇肯定了一个事:这府里只有一个刘一刀,起码不是双重人格,他正常的时候他还记得自己拒绝他那事。 “相爷要见你们。哼。” 李犇倒抽了一口冷气,刚才的判断全推翻,这位病情加重了,正常造型下开始阴阳怪气了。 “终于步入正题了。”明琛笑道。 “叫你去你就去,轮得到你废话。”刘一刀挑眉白了明琛一眼。 “走走走,你前面带路。”李犇左手拉着明琛,右边扯着纳齐,左手在明琛手里捏了几下,传达对正常人不和精神病一般见识的鼓励和赞赏。 接受到信号的明琛,看了李犇一眼,也在李犇手里捏了几下。 即便这个小小的互动环节,也没逃开刘一刀监控。“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放手。” “……”亲病友啊,你让不让人活,自从你出现,监控的小三个月没性/生活,这血气方刚如火年纪,多么不共戴天的过节啊。“放手,放手。” 李犇双手举过头顶,向刘一刀展示。 绕过了亭,走过了台,越过了楼,终于停在了阁,这郡王府真大啊。来来去去李犇都数不过来走过了多少亭台楼阁、水榭假山。 “相爷在阁里,你一个人进去。”刘一刀指了指李犇。 明琛眉头一皱,伸手扯住李犇。 李犇对明琛和纳齐摆摆手,示意二人不要轻举妄动。还是那句话,想让我死,已经扑了无数次了,大爷没生命危险。 推开门,史弥远正坐在里面喝茶,这让李犇大吃一惊,本以为又会预设一个什么诡异的装逼出场,老头不错,越来越接地气了,可惜眼神不行,选个管家不阴不阳。 “这些日子,可有所悔悟?”史弥远喝了一口茶。 原来这小三个月是作为一个大宋的千古罪人在反省人生…… “早悔悟了,您教诲我那天,便被醍醐灌顶了。”李犇往前凑了凑,见史弥远茶碗里的茶空了,便拎起了茶壶。 “以后的路可有想好?”手上的茶碗递到李犇拎着的茶壶下。 必须想好,从穿越那天就想好了。“想好了,想好了,规规矩矩做个大宋良民。” “只做个黎民百姓未免太可惜了。”茶碗盖被拿起,在茶碗里拨了几下,“拖雷既然那般重用你,想必你也非等闲之辈。不如就留在我这相府,意下如何?” 史弥远突然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李犇。 “……这……自然……求……之不得……”李犇结结巴巴,不敢看盯着自己那双鹰一般的眼睛。 “下去吧。”盯着李犇的眼神瞬间平和,一挥手,一闭眼,关上了沟通之门。 李犇悻悻地退出了议事专用的阁,外面刘一刀和纳齐、明琛仨人正吹胡子瞪眼。 “何事?” “牛哥。” 看到李犇出来,明琛和纳齐率先冲了上去,背对着李犇的刘一刀回头看了李犇一眼,鼻孔又调整到朝上。 “好事,收我入会。”李犇拍了拍左右两人,仨人并肩往回走。 “站住!” 被仨人忘在脑后,落在身后的刘一刀,大吼一声。 三人这才意识到还有第四个人,实在不习惯。 “知道知道,体统嘛。”李犇把两手从明琛和纳齐的肩上拿下来,举过头顶。 “哼!知道便好!”刘一刀转身鼻孔朝天地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牛哥,这人是不是……”纳齐看了看脑袋朝天的背影,又看了看李犇。 “猜得对,这人有病。走。”拉过纳齐往住的地方走。 三人恪守着体统,不能随便进入他人房间,四处是刘一刀的眼线,只得在门口做简单交流。 “怎么回事?”明琛把李犇揽在怀里,抱了良久。 至于良久有多久,大约三四分钟。这一路隔离关押肯定是把野驴憋坏了。 旁边还有纳齐呢。虽然长得黑,但是也 分卷阅读171 - 分卷阅读17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72 能锃亮地发光。 李犇从明琛怀里挣脱出来,“看我才华盖世,准备收我做小弟,以后咱们跟丞相大人混了。” “老匹夫定是没安好心。”怀里的人没了,明琛只得伸出脑袋,迁就李犇的位置,在他脑门上啄了一口。 李犇看看目瞪口呆的纳齐,后退了两步,“五月了,春天早过去了。” “?”明琛一脸不解地看着李犇。 “我的意思,咱俩该把棉袍子换了,你看看这天,太阳天空照,花儿对我笑……” 入会第二天,李犇便接到了第一个任务。 天蒙蒙亮,史弥远就派人把李犇从热被窝里揪出来。 李犇跟着来传话的人后面,“大哥,相爷有没有说带我去哪儿?”这黑咕隆咚地不会拉到荒郊野地秘密处决吧。 “跟着便是,少废话。”传话的头也没回。 李犇只得跟着,被单独提审了,叫天天不应。 兜兜转转,到了正大门口,两尊八台大轿等在门前。 传话地小跑到前面一尊轿前,对着窗户,道:“相爷,人带到。” 绛色地小窗帘被掀开,史弥远露出半张脸,“让他上轿。” 没离多远,李犇自然听到了,后面那辆豪车是替他准备的。别废话了,大哥要带他出去摆事,精神抖擞地跟着吧。 李犇小跑几步,掀开轿帘,抬腿迈了上去。呦呵,看电视里那轿子好像刚好容下一个人,像蹲马桶一样的正襟威坐,周围没什么多余空间。李犇左右动了动,完全还可以上两人,是节省经费道具做小了……还是相爷给配的是加宽林肯…… 一声“起轿”,忽忽悠悠就离地了,整个人跟着轿子有节奏左右晃荡。头几下还觉得挺新鲜,晃过几十下就开始有东西从胃里往上翻。不好,晕车了。 李犇死死扶着两边的轿板,勉强控制住如不倒翁般的身体。 掀开轿帘。往上一看天已微亮;往下一看他们正驰骋在一条单向十车道上,这马路青砖铺地,整齐无比,每个砖头都有图案,每个图案都看不清楚;往两边一看,喔,李犇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半斤的土豆,这是到横店了? 轿子骤然停下,李犇伸出脑袋往前看,被头车牢牢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相爷的轿子,还不放行?” 李犇竖着耳朵一听,刘一刀浑厚妖孽的男魔音。 “是是,咱家自然知道是相爷,可这后面轿里坐得何人?”一个更为浑厚妖孽的男魔音接了话。 一听“咱家”,李犇知道,这是个大内的……这是要进宫啊。 史弥远带自己进宫干什么呢?无状元之材,无御国之术。 “坐的是皇帝要见的人,张公公是不是要亲自看看?”刘一刀几乎是吼着说话。 “呦呦呦,皇上要见的人,咱家可不敢拦,那就进去吧,哼。” 轿子又忽忽悠悠起来了,李犇耳朵时还回荡着那个“哼”,他感觉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哼”了,说者无意,听者重口。 知道进了宫,李犇憋不住从窗帘缝里往外看,把脑袋全露出去,太小家子气,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才干的事。 江南宫殿自是没有故宫雄伟恢弘,倒是多了几分水乡的秀气:房子少一点儿,柱子细一点儿,瓦片花色艳一点儿。 “停轿。” 轿子应声停了下来。 轿帘被掀开,是刘一刀,“下轿。” 李犇抬头看看了,找了下重心,从里面爬了出来,有种刚从三天三夜卧铺下车的感觉。 眯着眼睛仔细看看,天刚亮,史弥远已出了轿子。 自己是要跟着还是怎么?李犇看看刘一刀,一脸便秘相,故意把脸朝天不看李犇。 “请问,我?”读不明白题怎么解都是错误。 “哼,相爷让你在原地等着。”刘一刀面朝天空,幽幽回了一句。 早上肯定忘记吃药了,“知道了。”李犇只好原地站着,看着史弥远走远,进了内城,想必里面就是中南海了。 但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老板上朝带着他干嘛…… 陆陆续续地有轿子在附近停下,有各式各样的老头从轿子里下来。 他们的轿子来得早,就摆在马路中间,挡了别人的道,也没人敢叽歪,可见史弥远在朝里横行惯了。 轿夫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笔直地站着,目送自己家的老爷进入那道门。 门内古乐响起,叮叮铛铛的打击声,一个公鸡嗓喊了一声,“上朝”。 外面的轿夫,仿佛下了课,瞬间从绷着的笔直状态松懈下来,嗡嗡地一片乱叫,三五成群,交头接耳,有甚至还跨了好几户人家到别家去唠嗑。 “你是新来的吧?轿夫装都没有。” 李犇被隔好几家跑过来跟自己搭话的人,搞得一愣。打量了一下来人,挺精神的小伙儿,穿的衣服和身边这十多位不一样。 “我是郑家的轿夫,我们大人和史相亲厚着呢。”小伙子看李犇一脸茫然,套起了近乎。 郑大人? “当朝参政政事。”小伙子见李犇一直没搭话,一脸骄傲地解释。 “哦,哦,原来是郑大人家的同僚。幸会。”李犇做了一脸了然于胸的夸张表情,跟小伙儿来了一个抱拳。 郑清之,初中历史上没这号人,可见只是个虾兵蟹将。 “怎么样?还没开始吧。”小伙拍了拍李犇的肩膀,“就是单薄些,还好是史相,要是我们大人,你肯定受不了。”说着,用手在自己肩上捶打了几下,似乎在证明自己是力量型选手。 “哦哦,还没上岗,体力活干惯了。”李犇随声附合道,难得有人主动跟他聊天,总比一个人傻站着寂寞强,还要面对刘一刀带来的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李犇习惯性地上下摸了摸,意识到身上没有烟,尴尬地把手背到了后面,“要不咱俩蹲会儿,站着怪累的。” 于是,两人猫腰走到了墙根,找个角落蹲下了。 “我叫李犇,你呢。”中国自古人脉社会,认识认识准没错。 “三毛子。”小伙儿道。 “三——毛——子——好名字。”李犇看了看三毛子,感觉他不像在涮自己。 “你到郡王府多少时日了?”三毛子用肩膀轻轻撞了李犇一下。 李犇歪着脑袋数了数,“几天吧。” “哦?”三毛子张大了嘴,一脸惊呆。 “怎么?”李犇很有欲/望伸出手把那嘴捏合上。 “我在郑府呆了三年,才能活动到这份美差。”三毛子一脸尴尬道。 哦,原来是觉得自己升轿夫太快了。“原来如彼,可能你们郑府要求高。” “这倒是,我们大人身子重,对轿夫的体力要求严格。”三毛子一脸骄傲道。 那是得有多胖,八个 分卷阅读172 - 分卷阅读17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73 人抬,每个人还有经过严格的体力考验。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着边际的说说笑笑,李犇这人也挺自来熟的,跟谁都能聊到一起去,什么人都能搭个话。 叮叮铛铛地打击又起。 “要下朝了,要下朝了,快回去。”三毛子紧张地拉起李犇,往各自地位置跑。 果然,又一声妖孽地尖叫,“下——朝——” 只见,轿夫们仿佛听到的是“立正”,齐刷刷地站起了军姿。 李犇站在原来的地方,也正襟危视,在这样一个异常严肃的氛围,哪怕动动眼毛都感觉自己是异类。 大门一开,开始有老头,三三两两说说笑笑地往出走。 李犇在心里默默得数着,大约出来了三十多个老头,史弥远和一个二百多斤的胖老头走在最前面,胖老头一脸赔笑,不时在史弥远耳边嘀咕几句。 史弥远上了轿,李犇也溜溜跟着上了轿,从轿帘里偷偷瞄见胖老头进了三毛子抬的轿子。三毛子说得在理,轿夫确实是个需要体力考核的职业。 史弥远的轿子最先启程,尊卑有别,官大的先走,恐怕没人敢超过老史。 李犇又进入了高度控制状态,两手死死扶着左右的轿板,生怕晃喷了。 轿子再停下时,已到了郡王府门前。 史弥远前面走着,李犇被刘一刀拎出了轿子后面跟着。 转眼到了书阁,刘一刀识相地没有进去。 “今日如何?”史弥远回头朝李犇笑道。 “不……如……何?”确实不如何,在宫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去干什么。 “看着进进出出的满朝文武,可曾想过有朝一日随老夫入朝为官?”史弥远眯着眼睛观察李犇。 “……”李犇第一反应,我有纹身,不能考公务员吧。“谢承相抬爱,在下并无功名在身。” “我自然知道你无功名在身,我史弥远要用的人岂会不查个清楚。”史弥远眉毛一立。 “既然承相知道,李犇就安心了。”别说我没告诉你,我是个半文盲。 “进大内并不需要功名在身,我与领事的曹公公说一声,明日你便可进宫。”史弥远用眼睛看了看茶壶。 李犇吓得一尿,哪有工夫理会他暗示倒茶这事,这进大内是让他当太监?“我说承相,你老人家是想送我去当太监?”一个箭步李犇冲到了史弥远面前。 “恩。”史弥远缕着胡子应了一声,又看了看茶壶。 李犇跑到桌前把茶壶拎起来,倒了一碗,递到史弥远面前,“亲承相,你可不能这么恨啊,我家一代单传,我爷哥四个,但是到了我们这一辈可就我一个带小鸟的。”说着,抓住了史弥远的手。 茶溅到两人手上,李犇被烫得,“嗖”地一下抽回了手。 “谁告诉你进宫就一定是做太监,你可听闻三皇子素爱男色。”史弥远放下茶又开始从头到脚地打量李犇。 这一听,李犇发毛了,这是要送他进去当未来王妃? 满脑子乌鸦顶着小明咆哮的脸乱入。 “你可愿意为老夫走这一趟?他日升官加爵出入朝堂自不在话下。” 原来这折腾一早上就为了这一句做铺垫,画个大饼套傻子,我李犇不会傻到以为当完男宠还能洗白当官吧…… 你可愿意? 你可愿意? 这四个字像无头苍蝇般在李犇脑袋里乱撞。 如果可以选择,鬼特妈的愿意! “那,李犇只能听从承相安排了。” ☆、第一卷第 79 章 脑子里像被搅屎棍搅了一样浑浑噩噩,直到倒在床上,李犇脑子里都是那句话,“三皇子素爱男色,你可愿意为老夫走这一趟?” 真是日了狗了,什么事都能遇上,居然要被打包送去当鸭子了。 怎么办!这要是挂牌坐实了,怎么面对以前那些没收费的炮/友…… 当务之急就是收拾东西跑路。 李犇蹭地一下从床上蹦下来,全身充满破坏性的暴力因子,我李犇是你们随便捏圆搓扁的? “明琛,在不在?”李犇砰砰砰一通敲。 上朝太早,回来的也太早,明琛揉着眼睛光着身子开门。 李犇一个箭步冲了进去,随手把门插上了。 “敢进来了?你不怕刘一刀了?”明琛笑道。 “去他妈的刘一刀,去他妈的史弥远。走,收拾东西,跑路。”李犇一屁股坐在床上。 “我们两人倒是没问题,加上二牛和纳齐,恐怕……”天冷,明琛又回到了被窝里。 “你先想办法把二牛和纳齐弄出去,你也走,最后再来接我,他们要的人就是我。”李犇也躺进了被窝。 “那这样也好。”明琛思考片刻,给李犇盖上被子。 两人有多久没有躺在一张床上了,就这样在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地方,心里特踏实。 “你能进南宋的皇宫吗?”李犇把手放在明琛的手上。 “怎么?”明琛起身看向李犇。“要进皇宫干什么?” “你想办法先把纳齐他们弄出去,丞相过段时间可能要派我去宫里办事,如果回来找我,我不在,可能在宫里……”李犇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真他妈的操蛋,这事还是先别和明琛说好,驴脾气上来杀出郡王府,全玩完。 “办什么事?你怎么进宫?”明琛立着眼睛打量李犇。 “没说什么事,估计就是那些鸡鸣狗斗的事。”李犇发现明琛正盯着自己下半身。“不是当太监,估计……装……太监……你看它干什么?”李犇也看了看自己两腿之间。 “很长时间没……”明琛伸手拉扯李犇的裤子。 在这么严肃而深沉的时刻,这厮毫无悬念地干了一件具有个人风格的事:发情了。 无论半推半就还是欲迎还拒,总之最后都勉不了一炮。 时间宝贵,还等什么,e on吧。 李犇也动手撕扯明琛的衣服,其实明琛上半身也没穿衣服,一条单裤几下就扯下来了。 倒是脱李犇费了点儿劲,刚出门回来,穿戴太整齐了。 被隔离得时间太长,也至于两人都比较激进,没做铺垫,直入正题。 现在唯有全身心投入的痛与爽,对抗与纠缠,才能掩盖李犇心里到了火山口的暴躁。 几经追逐。 李犇眼前一片黑,耳朵自然地阻隔了外物,这样挺好,世界都安静了。 明琛也四肢大开地躺在床上喘气。 收拾利索了,李犇才出了明琛的单间,猫着腰做贼似的往自己屋移到,来的时候气急攻心,不管不顾,横冲直撞就进去了。 现在冷静下来,觉得夹着尾巴做人,伺机而后动的方针还是要坚持贯彻的。 捏手捏脚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分卷阅读173 - 分卷阅读17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74 裂开个能钻进去的小缝,屁股朝里一点儿点儿往里蹭,眼睛一直打量着外面,生怕有家丁经过。 关好了门,放心了。一转头—— 呦呵,屋里有客到。 刘一刀一脸冰霜地坐在床上。 尼玛,先不说别的,他怎么能随便坐别人的床上呢,太没礼貌了。李犇撇了一眼桌边,那不是有凳子吗? 以前刘一刀总来,屋里没凳子,总想往床上蹭。防止悲剧多次发生,李犇特别申请了一套桌椅。 然并卵—— “刘管家怎么没休息,早上起得那么早,一直地上走,也挺累的。”李犇只能自己坐到椅子上,这一坐不好,明显感觉有液体经过挤压,往外流。 用手假装挠痒,扯了扯屁股底下的袍子,李犇大脑子里快速形成的解决方案是:牺牲裤子,保存袍子。这样起码站起来,袍子遮住屁股,看(不)!不(尴)!见(尬)! “我来了有些时间了。”刘一刀又玩起了他的袖子。 “……”你一个大老爷们整天鼓捣袖子算怎么回事!李犇看得脑仁往出爆,今天穿得挺正常,就早上去跟史弥远上朝那身,那灰突突的袖子有什么好摆愣的。 “我说我来了有些时间了。”刘一刀头也没抬,又来了一句。 “?”什么意思,爱来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嫌等久了?抱怨?“哦,管家有何贵干,不如直说,早上起得早,李犇想休息了。”没时间应酬你个阴阳怪气,你大爷烦着呢。 “你在隔壁呆了两柱香的时间。”刘一刀放下袖子,一脸幽怨地盯着李犇。 既然知道了,更没什么好藏的了,李犇一下子腰杆子挺直了,“恩。”用鼻子应了声音,死猪不怕开水烫,你想咋样就咋样。 刘一刀上前几步,以迅雷不及电驴之势,把李犇抱了个满怀。 李犇一时间没发应过来,就被泼了一盆好狗血,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却是:这位疑似情敌原来是爱慕者。 “刘……刘……管家……松……点儿……闷死了……”李犇从刘一刀的胸脯子里挣脱出来,还挺有料,弹性不错。“有话好好说,别……行凶……” 被用力推开的刘一刀,一脸委屈地看着李犇,转身出了房间。 经过刘一刀这一通胡搅蛮缠,他不明不暗的小心思也算表白了。 李犇两手搓了搓脸,打了一个大哈欠,真是糟心事不少。 平静过了五、六天,史弥远也没派人来催李犇,或许是宫里的道还没铺平。随便送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进中南海那岂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做到了? 明琛这边已经开始行动了,最先不见了的是马厩里六匹马,自然其中包括一白一红,一公一母。管事的随便问问了,给看管马房的人扣了个监守自盗的黑祸,这事也就没惊动谁掀过去了。 接下来要消失就是二牛,它永远都是整条任务链上的老大难,只要把牛弄出去,明琛带着纳齐出去应该易如反掌。想这一路牛爹带来的大大小小的麻烦,李犇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巴掌,让你见财起意,让你贪小便宜。 “想什么?”明琛用胳膊碰了李犇一下。 “没……你把白龙和它姘头弄哪儿去了?”李犇缓过神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牛爹注定和他们不离不弃,这也算是一份缘份。 “城外。”明琛四周扫了一眼,用脚尖撞了李犇一下。 “小黑,听你嫂子的,能走你就跟他一起走。”李犇看了看边上的纳齐。 “那你呢……”纳齐讷讷地看着李犇。 “你们先出去,他会回来救我的。”李犇见纳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儿,拍了拍他肩膀,小黑好像瘦了,“放心吧。” 纳齐幽幽地点了点头,黑白分明的眼珠看了明琛一眼,又收回来了。 “就这几日,我处理了二牛带你走。”明琛对纳齐道。 “哦,那我去收拾收拾。”说着,纳齐冲向自己的单间牢房。 入夜,李犇反倒精神了,心里有事,怎么睡得着。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注意着隔壁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 明琛和纳齐若能安全出去,至于他自己也就随便了,猛然间有一种英雄主义在身体里复苏…… 一直胡思乱想到天亮,也没听到外面一点儿声音,有些放心,更多的是失望:看来昨天晚上没有机会。 “哐——” 一声大力冲撞,门被从外面顶开了,刘一刀打头,领着一群手执棒子的家丁冲了进来。 看这阵仗,明琛那边是成事了,李犇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下了。从床上坐起身,缕了缕头发,不紧不慢地从床头拎着袍子披上,“小刘子,何事惊慌啊?” 语一出口,自己狠狠掐了一下大腿里子,教主的动作,太后的台词,跳戏了。 “好你一个姓李的,枉相爷这般器重你,你居然……”说着说着,想起李犇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刘一刀卡住了。 “我居然怎么了?”李犇拎起裤子,掀被子就要穿。 “你……”刘一刀见李犇要掀被子,见伸手阻止来不及,一回头,大喊,“你们都给我出去,外面等着。” 后面的一群家丁求之不得地退出了房间,谁正常人乐意看大老爷们穿裤子啊。 “刘管家,有事说事,要不你也出去,我要穿裤子。”李犇把要掀被子的手又放下了。 “你那俩兄弟带着牛和马跑了,就把你扔下了,丞相已经知道了,很是震怒。”刘一刀忙回身把房门插上了。 “哦?太不讲义气了,居然不告诉我一声。”李犇一脸无辜地笑道。 “相爷很生气,你最近听话些,整个郡王府都加强了戒备,从大内调了很多高手。”刘一刀一脸关心地坐到了床上。 一听大内高手,李犇心里咯噔一下,刚放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多少大内高手?” “今天晌午会先来几十。”刘一刀拿起床头的茶碗,朝茶桌走去。 “恩,头疼,我没事,要不你先回去跟丞相复命吧。”李犇缩回了被窝,皱眉装头疼。 刘一刀放下手里刚倒满的茶碗,转身跑到李犇面前,伸手要摸,“怎么样?要不要叫府上大夫?” 这一脸的关切,看得李犇好便秘,“无大碍,休息会就好,帮我把门从外面带上。” “哦。”刘一刀几步走到门前,伸手把门关上了,不是从外面关上,从里面,又坐到了床边。 李犇看了看粘在床边的这块年糕,贴得挺结实,索性转身脸朝里装睡。 “管家!管家!”有嘴贴在门板上叫唤。 刘一刀生怕吵醒李犇似的,蹑手蹑脚地大跨步到门口,把门打开,闪身出去了。 门外嘀嘀咕咕什么李犇也没心情细听,满脑子都是今天晌午 分卷阅读174 - 分卷阅读17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75 之前会来几十个大内高手,把这府围得铁桶般密不透风,后面说不定还会有大量高手被调来。 怎么办?就算明琛一个人能侥幸进来,想带着他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出去,也难比登天。 晌午之前来,现在还是早上,只有几个小时了。 “喂喂,你快起来,起来。”刘一刀忙三火四地跑到床边,直接把李犇脑袋从枕头上搬起来。 李犇被猛地抬离了枕头,脑袋悬在半空中,靠着刘一刀的胳膊支撑,乍一看好像躺在刘一刀怀里。“你怎么又回来了?” 刘一刀一脸焦急与纠结,“相爷要送你进宫?” “啊?恩。”原来这事管家还不知道,看来也不是很心腹。 “你可知道三皇子性格暴虐,死在他手上的娈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刘一刀眼神里透着绝望。 “哦,现在知道了。多谢相告。”想不到老史这么狠,送自己去死。 “不过我应该不是去做娈童的,你看我这年纪,做娈叔还差不多。”想必那三皇子年纪也不大,皇帝才任由他胡闹,若是谈婚论嫁的年纪怎么还敢这么不知收敛。 “与年纪无关,只要是三皇子入得了眼的,方死不休。”刘一刀无奈地摇摇头。 “……”是个性/虐/狂还是个重口味的性/虐/狂……一时间,燃着的烟头子,夹子,镊子,辣椒油,老虎凳都从李犇脑子里往出飞…… “你怎可这般不在意?丞相方才已命人去给你定制新衣,多则五七日便要送你进宫。”看李犇陷入脑补,刘一刀怒了。 “在意又如何,我一不会武功,二不会法术,一会儿还要来几十大内高手,逃跑更是想也不敢想,何况这临安,哪里不是丞相的人马,我逃的掉吗?”李犇笑道,不是故作镇定,这就是眼前的局势,面对现实吧。现在唯一祈祷地就是明琛那二傻子别一头撞进来,人家可是布好天罗地网。 “你若想走,我定助你。”刘一刀两手攥成了拳头。 此话一出,李犇倒是愣了,绝想不到刘一刀居然为了他想要背叛史弥远。这在心里的震撼还是不小的,古人忠君忠主,特别是这相府的大管家,多少人几辈子都不敢肖想地肥缺,居然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娈童”,甘心放弃,甚至更严重,可能危及身家性命。 “谢谢管家,此情李犇心领了。”除了感谢,李犇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不好说你快放我走吧,那也太贪生怕死不爷们了。 “别说什么领不领的,你快收拾东西。”刘一刀一扯把李犇从被子里扯出来。 还好穿了内裤,那条洗得快碎了的小超人。 正是因为这条诡异图案的内裤,刘一刀看愣了。 面对那般看怪物的表情,李犇想解释一下,刚要开口,又被刘一刀把话挡住了了。 “别穿衣服,换上我的。”说着,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李犇愣了一下,看刘一刀已经开脱,真不是在开玩笑。两人身高是差不多,但明显刘一刀比自己瘦弱,脱了衣服那一身整齐的排骨,真是不呼吸直接做标本的料。 刘一刀越脱越投入,裤子脱得就剩下一条睡觉穿得单裤。 李犇忙出言阻止,“刘管家,够了够了,外衣就行。” 刘一刀看看自己,似乎也觉得过了,便住了手。 李犇套上刘一刀的棉裤和大袍子,冬天/衣服做得肥,他穿上倒也不紧,就是感觉怪怪的,浑身鸡皮疙瘩全叠起来了,带着陌生男人体温的衣服贴在身上,暧昧又恶心。 刘一刀打量穿着自己衣服的李犇,笑了笑,随手拿起李犇扔在床边的衣服披上了。 “从后门走,我方才已经跟家丁说过了,不会为难你。”刘一刀脱鞋坐到了床上。 李犇打量了下自己,又打量了下刘一刀,怎么寻思这一招狸猫换太子都太无厘头了,不说两人的身材不一样,谁瞎啊,大白天看不着脸。 但是现在没时间等到天黑再走,几十个大内高手一上岗,纵使侥幸逃出了郡王府,也分分钟抓回来。 死马当活马医,总要跑跑看。“那便再次谢过刘兄了。”李犇上前一个抱拳。 刘一刀一把将李犇抱住,披着的袍子掉到地上,光溜溜地排骨硌得李犇肉疼。 李犇挣扎了几下,非但没挣脱出来,反倒感觉刘一刀身体器官有些变化。 尴尬了,原以为这货想来个gay界柏拉图,没想到是个平受时攻,一脑袋黑拖布。 又抱了一分多钟,刘一刀才松开,把李犇推出门。 “哐当”一声,从里面把门插上了。 ☆、第一卷第 80 章 李犇穿着刘一刀的管家制服,鬼头鬼脑地找他说的后门。 在郡王府呆了两个多月,活动范围也就十方左右的房间,三十方左右的小院。说是后门,顺着道往后摸着走吧,反正不能问路。 这郡王府着实地大啊,走了半个多小时都没看到墙根儿在哪儿。 “刘管家早。” 一个女声在李犇背后响起。 李犇吓得定在原地,全身僵住。 “刘管家?”又一个女声。 李犇脑门上的汗刷刷往下掉,俩丫鬟的脚步越来越近,李犇捏着嗓子,背对丫鬟伸手摆出了个停止的动作,“忙去吧。” 丫鬟的立即停止靠近,“是。”一声之后,调头往回走。 李犇捂着心脏狠拍几下,镇定了几秒,同手同脚机械地往前移动。 总算爬到了墙根,这一路,心都要掉出来了,从小遵纪守法,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连逃课都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堂而皇之。 后门就在十米之外,有两个雕塑般地家丁守着。 李犇提了一口气,下了下决心,死也要冲过去,反正墙这么高也爬不上去。 “呦,管家出去办事啊。”其中一个家丁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语感很丰富的话。 李犇回头看了看身后,又看看左右,没人,居然在跟自己说话。“恩。”用鼻子应了一声。 “快开门。”另一个面无表情的家丁忙拔开从里面插住的后门。 “……”李犇快步通过,门“哐当”一声又从里面关了。这两人眼神没毛病吧。 郡王府的后巷是一条很窄小的无人巷,但是完全不影响扑面而来的自由气息。 “老子出狱了!!!” “哦?” 这声音有点儿耳熟,李犇惊得一身冷汗,回头一看。 “老夫在此等候多时了。”史弥远眯着眼睛,一脸青灰地看着李犇。 “丞……相,天气不错,你也出来溜达啊。”李犇抹了一把满脑门上的汗,道。 “恩,溜得差不多了,随我回去吧。”史弥远缕着胡子往前走。 “好……好好。”李 分卷阅读175 - 分卷阅读17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76 犇往四周一看,我擦,墙头上站着都是人,大内高手已经到位了? 刚出来那扇后门从里面又开了。 李犇磕磕绊绊随史弥远又进了郡王府,门狠狠地关上了。 “来人啊,严加看守。谁让这郡王府飞出一个苍蝇,家法伺候。” “是!”齐刷刷五、六十人异口同声。 李犇这心一下掉到冰窟窿底了,拔凉拔凉地,硬着头皮回牢房吧,虽然有点儿找不到路。 无头苍蝇般绕啊绕,总算看到居住两个多月的小院,胡汉三又回来了。 院里一切如常,几个丫鬟弯腰扫着掉地上的绿叶,不时把两手放一起搓搓。此时临安的天气和几百年后没大差,阴冷的刺骨,特别是初春雨天,徒手干活生冻疮是必然, 看看天,阴得挺厉害,刚才逃出去那会儿还有太阳,真是老天爷都为他默哀。 一推门,很容易便开了。 刘一刀并不在屋里,想想也知道,史弥远在后巷等他,可能逃跑计划早在老狐狸的掌控之中,不过就是陪他们小孩子耍耍。 他自己的衣服还扔在床上,人已经回来了,也没必要再穿着刘一刀的制服。李犇把自己的衣服换回去,正拿着刘一如的衣服纠结:是洗完还他还是直接还他。 “相爷叫你去前院一趟。” 李犇抬头一看来人,没见过,倒是换了一身和自己手上捧着的一样的衣服,顿时心里出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把刘一刀害下岗了? 跟着来人去了他口中的前院,这个院子李犇没来过,应该是府里的内宅,来来往往看到好几个衣裳华贵的中年老娘们,看每个开间大小和门板子颜色,精致程度远比他住那个强很多。 因为初春,乍暖还寒,每一间都大门紧闭,内部装潢看不见。 李犇被带到一个开着门的大堂,脚还没迈进门口,便见一个人光着上半身,穿单裤跪在中央。 那一身排骨,不用人回头,李犇也确定是刘一刀无疑。 史弥远背着手面朝内在摆造型。 李犇上前一步鞠了个躬,“丞相赎罪。”下跪那事,他自认干不出来,大老爷们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搓衣板跪键盘,怎么能跪别人! “你何罪之有?”史弥远笑着转过头,来了个定格。 “李犇不应该出去溜达,让相爷误会了丁管家。”硬着头皮扯吧,你装糊涂我只能装二百五。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刘一刀,抖得厉害。 这大冷天的,才下起小雨,没有取暖,李犇穿着棉袍子都冷,何况刘一刀五花大绑跪在风口上,纯粹生理反应,不是硬气就能克服得了的。 “一刀自七岁便在我身边,已有二十年,这孩子的脾气我知道,太重情义,太死心眼儿。”史弥远走到刘一刀面前,用手捏着刘一刀下巴把脸掰向李犇。 这一抬脸,李犇心咯噔一下,两个腮帮子肿出好几圈大,看样子没少挨巴掌…… 刘一刀迅速把脑袋低下去,不让李犇看。 一时间李犇居然不知如何是好,心堵得难受,迫切想找个出口/爆发。 如果现在跪在地上的是明琛或者纳齐,哪怕是陈昱行、王正矩都好,他心里不会这么难受,因为换作是他,也会为对方做同样的事。 就怕一个你并未真心相待的人,为你做了很难心安理得的事,那种感觉才操蛋。 觉得自己利用了人家,觉得自己对不起人家,觉得自己是个渣,觉得自己可以进回收站…… “一刀,老夫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说要怎么办?”史弥远又把刘一刀的脸抬起来。 “全……凭……相爷发落。”刘一刀目光如炬,视死如归。 李犇扶额,越是这样,越觉得尴尬。其实也没多大个事,自己最多就是个逃跑未遂。 “相爷听李犇一言,刘管家与在下投缘,才受媚惑,助我出府,罪在李犇。李犇乐意将功补过,进宫助相爷成大事。”除了表决心,李犇想不出来自己还能做什么,他不是傻子,史弥远若想杀刘一刀早动手了,做这一出戏,无非就是逼逼自己,反正这大内高手围得水泄不通,别说明琛来救他,就是明琛自己想进来都难,只能乖乖进宫再想办法。 “哦?”史弥远佯装一副有为难,又有不可思议的表情。 “……”装你妈个大白蒜,这不都是在你套路内的吗。“相爷意下如何?请给李犇一个机会。” “既然你这般说,老夫也不好驳你脸面,一刀毕竟是我的家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死罪免了,活罪自然是逃不得的。”史弥远目视着堂顶的牌匾做若有所思状。 李犇顺着史弥远的目光,往上一看,黑木牌匾上三个鎏金大字“忠训堂”。 这是祠堂?这是执行家法的地方?李犇又看了看,还是没懂。 “来人啊,刘一刀不忠家主,欺上瞒下,执行家法。”史弥远缕着胡子朝堂外一声断喝。 “相爷不必费心,一刀自己过去。”说着刘一刀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院中,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史弥远摸着胡子无奈地摇摇头,“念你跟随我多年,皮肉之苦免了吧,今个天气不错,是个适合反省的日子。你好好清醒清醒。” “谢,相爷。”刘一刀光着身子,在雨中大喊了一声,全身皮肉因寒冷不住颤抖。 史弥远摇着方步走了,随后家丁也散了。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李犇站在屋里,看着跪在院中全身青紫身板单薄的刘一刀,如百蚁噬心。 但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一听到家法伺候,不是断指就是大腿上插几个洞,还有皮鞭子蘸凉水抽,木头板子屁股打开花,挑断手筋脚筋…… 李犇再次被押送回单间牢房之后的二三天都没有刘一刀的消息。 新管家倒是派人送来一堆新做好的衣服。 李犇不看还挺平静,一看脑袋差点儿炸开,那几片五颜六色薄如蝉翼的纱,确定是这温度穿的?确定是给男人穿的? 这三皇子喜欢的一定不是男人,是人妖。 “李公子,这是相爷叫人为您打造的首饰。”新官上任三把火,来得特别勤,一天好几趟,生怕李犇在他任职期间出什么意外。 “放那吧,刘管家,哦,刘一刀怎么样了?”想起了刘一刀不再是管家了,李犇马上改了口。 “一刀他有负相爷重望,论罪当死,幸得相爷念旧……” “打住。我试衣服,你出去吧。”知道问不出来什么,李犇也懒得跟他磨牙。刘一刀死是死不了,要杀没必要那么费劲,初春光着膀子淋几个小时雨,定然是“必感风寒”。 新管家退了出去,李犇扫了一眼拖盘里的首饰,脑袋彻底开花了,这他妈的是嫁女儿吧!一定是送错房间了!怎么可能有珠钗 分卷阅读176 - 分卷阅读17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77 …… “李先生。” “你怎么又回!来!了!”李犇翻着白眼看来人。 “相爷吩咐你马上准备,今天傍晚送您进宫。” “出去。”李犇把人推出去,从里面把门插上了,有啥好准备的,不就嫩屁股一枚嘛。 管家不甘心的在外面又啪嗒了几下门,隔着门大喊,“公子,莫要误了吉时啊。” “吉!你!妈!逼!”李犇蹬了鞋,气倒在床上。 这都好几天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明琛是进不来了。就算现在进来,两人也来不及走了。李犇心里那微微的小火苗眼看着就要熄灭了。 一入宫门深四海,从此明郎是路人,嘤嘤嘤嘤嘤嘤。 心里那团火怎么调侃也压不下去,怎么冷静得下来,进了宫更不好逃跑了。 哐当,门被撞开了。 管家带着几个丫鬟婆子,端着大盆小盆站成一排。 “这是要给新娘子化妆造型?”李犇挺身从床上起来,笑道。 几人见李犇笑,愣了。 “公子知道就好了,动手吧。”说罢,管家一马当先,冲向李犇。 “就你来吧,她们几个都下去吧,在这我换衣服也不方便。”李犇扫了一眼那些丫鬟,都年纪挺小的,他要是把衣服就那么咵咵一脱,自己都觉得自己猥琐。 “你们在门口候着。”管家一声吩咐,几个小姑娘都退了出去。 李犇看了一眼剩下的三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怎么个意思?” “官里的教习姑姑,来验身。”管家一脸正色道。 “……”哥们,你跳剧了吧,你那个好像不是送娈童,是选秀女。“如何验?” “这……在下也不知……” 李犇又看向三个老太太,看着都慈眉善目的,没容嬷嬷之流。“不知几位大娘要怎么验?” “公子放心,只是看看有无明显疾病。”为首的大娘答道。 “……”那应该找几个太医啊,预防传染病他们更在行。 “对,我们只是确定公子是否有花柳等脏病。”另一个老娘赔笑着插了一句不该插的嘴。 “……”我去,原来是宫廷尖锐湿疣防治中心派来的。“那我脱了?”看看几个跟自己妈一样年纪的大娘,李犇也只能豁出去了。 不就是隔壁大娘掐掐小鸟,真的没什么。5555555。 “公子请吧。”为首的大娘从怀里掏出盖到上臂的白手套。 “……”这专业的装备让李犇倒抽一口冷气,怎么有种农村请来兽医要配牛的感脚。 想来躲是躲不过的,李犇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双手一摊,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态。 没什么大不了,只当是征兵体检,就是不知道这征兵体检用不用内裤都扒了,两个屁股蛋子都在外面。 “那我们三个就唐突公子了。”说罢,三个大娘分头行事。 一个掀开李犇的头发,前前后后,打量; 一个直奔小李犇,一手扶着,一手里外翻腾; 一个蹲在地上,从下面观察李犇的脚丫子。 头两个多少还可以理解,看看体型,看看有没有病,这最后一个是闻闻是不是汗腿? 蹲在地上的那位大娘看到了李犇正用余光打量自己,忙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三皇子素爱美人足,对每位公子的脚部要求非常苛刻,必要五趾均匀,长短不一。” “!!!”先不说这个性虐狂还是个恋足癖,这“五趾均匀,长短不一”是什么锤子,谁的五个脚趾头长短一样,那是人吗?谁的五个脚趾头能均匀,大脚趾肯定比其它四个粗啊。 “那我这脚怎么样?”李犇抬起腿伸到蹲在地上的大娘眼前,脚抖了几下,大娘的眼珠跟着脚滴溜溜乱转。 “正当完美。”大娘笑道,眼睛不离李犇的脚。 “……”李犇低头也看看自己的脚,细长是挺长,长短不一肯定的,五趾均匀绝对不可能,居然神奇的正当完美。 谜一样的要求,神一样的qc。 “公子,此为何妖物?”第一个前前后后打量的大娘指着李犇腰上的纹身道。 老娘手指头戳到腰上,李犇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纹身啊,纹身师跟我说是天后同款。” 三位大娘面面相觑,把注意力从脚丫子转移到了腰后。 “别看了各位大妈,我这冷着呢,要不我把衣服先穿上。”李犇伸手去拿自己的棉袍子。 “公子且慢,直接着霓裳。”一个大娘殷勤地端过装衣服的托盘。“公子可有中意的?” 李犇扫了一眼,赤橙黄绿青蓝紫,一狠心一闭眼睛,“蓝的,蓝的。” “老身觉得公子白,穿红的定当惊艳。”另一个大娘接话。 “不用不用。”李犇抢过蓝的往身上套。衣服料子挺好,穿上凉丝丝的,真当跟没穿一样。 李犇前后看看,真是薄啊,超人小内内看得清清楚楚,还好自己身材不错。 “各位大娘,能不能外面再披件衣服,到地方再这样,你看这天。”李犇眼睛看了看窗外,居然神奇的艳阳高照。 临安四月末,微风正熏,百花未开,但的确是个动物繁衍生息的好时节。 “公子自便。”这个大娘很善解人意地又拿起一件红的,往李犇身上披。 李犇外面又套了一件红薄纱,连说三声“好”。 既然如此,不如这样。 从盘里把黄的绿的青的紫的等等,一层套一层,全套完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他妈说得话太真理了。 高中那会爱耍票,三九天穿条牛仔裤满哪溜达,老张太太常握着李犇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儿啊,十层单,不如一层棉。” 真他妈的是啊,十层单不如一层棉,都穿成彩虹了,还是冷冷哒,冷冷哒,冷冷哒……嘴里叨咕着,李犇开始原地弹跳运动生热。 管家又把刚才被轰出去的几个丫鬟叫进来,上妆的时候到了。 李犇看着丫鬟手里的胭脂水粉,这心里的火就要压不住了,什么玩艺,还要把他扮成人妖。 “你们确定三皇子喜欢的是男人,不是女人?”李犇原地立定,皱眉道。 三个大娘看了看丫鬟手里的东西,找到了点儿自觉。“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三皇子也不喜欢男人涂脂抹粉,快把这些拿下去。” 几个丫鬟忽拉拉抱着红红绿绿的小罐子,低着脑袋退了出去。 这才像话嘛,个人诉求得到支持,李犇总算找到点儿心理平衡。 “时辰不早了,可以上路了。”管家在后面冒了一句。 “……”这孙砸官当不长,还不如刘一刀呢,太不会说话,什么叫可以上路了…… 李犇把手背向上心向下一伸,看向管家:“管家贵姓?” “小的跟丞相同姓 分卷阅读177 - 分卷阅读17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78 。” 李犇清了清嗓子,“小史子,扶哀家上路——” ☆、第一卷第 81 章 一队亲卫,一席锦轿。 李犇身着彩虹霓裳,坐在当中。 队伍是从后门走的,看来史弥远还知道这是坑害良家妇男缺了大德见不得光的事。 “公子莫怪,相爷这样安排并非看轻公子,只是公子出身青楼非官宦之后,所以改走后门。”管家掀开轿帘一脸赔笑地解释道。 “……”日,这货真是人肉打气筒,活活能把人气爆了,你不多嘴还好,我以为那老匹夫尚存羞耻心……你们送个鸭子,还看出身……谁是青楼的,我特么的是红楼,黄鹤楼,筒子楼,回迁楼的! 李犇翻了个白眼,“嗖”一下把管家掀起的轿帘拉上了。 “轿起——”声落。 李犇气运丹田,两手扶着左右的轿板,左一下,右一下,不倒翁模式开启。 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宫廷团队,晃是晃,但是速度极快。 李犇从轿帘里看到仨来给他做体检的大娘跑得满脑门子汗,一个胖一点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宫里的差事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哇。 半个多小时,轿子就停在了上次跟史弥远来过的地方。 为首的大娘,跑到前面跟守门的御林军交涉了一番,胖手一挥,轿子又开始摇晃了。 “公子,这就要进宫了,你莫要再掀轿帘。”一个大娘凑到轿帘边跟李犇说话。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轿子终于落下了。 这南宋的皇宫着实不小啊,在里面走走都要半个小时。 “公子,请下轿。” 轿帘被掀开,为首的大娘伸手要扶李犇。 李犇往后缩了一下,“不劳你老人家,我自己能走。” 一脚跨出了轿子,皇宫真是非同凡响,和故宫比起来,整体规模小是小了点儿,气质秀气许多。 来来往往一队队衣薄如纱的美貌宫女,和带着帽子的老少太监,这回是见到活太监了。 “公子,请随我来,您这衣服?”大娘为难地看了李犇的彩虹衣一眼。 “就这样吧,不脱了,太冷。”李犇看了看走过的宫女,好像都穿一层纱,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穿六、七层还说冷,怪不好意思的,但是真冷啊。没办法,从某种程度上说,女人的抗寒能力要比男人强很多。 大娘前面带路,李犇后面跟着,在一处恢弘大殿门口驻足。 又一通交涉,李犇才在众目睽睽地打量里进了大殿。 有别于外面雕梁画栋的雅致,里面金碧辉煌的十分俗气,正中间桌前坐着一个少年。 少年眉目如画,他是传说中的性虐狂加恋足癖? “还不见过三殿下。”领李犇进来的大娘,提醒道。 “见过三殿下。”李犇双手抱拳。 “大胆,为何不下跪?”少年响起刚刚变声后的沙哑嗓音。 怎么办?这跪是难躲过去了。李犇下了个狠心,刚要跪。 “过来,走近点儿,让本皇子看看,史相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人,倒是要好好见识一番。” “……”史弥远害人啊,李犇上前十几步,走到少年面前立定。 “抬起头来。”少年起身,才到李犇的肩膀。 李犇低头看向少年,他再抬头,明琛少年看不见他。 “恩,中人姿色,名实不符。”少年又坐了回去。 “……”李犇也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人家还没相中他,不过少年这相貌和小身板怎么看都没有攻的气质,真的不是史弥远他们马屁拍错了方向吗?应该被送来的是明琛吧…… “这衣服倒是有趣。”少年看了看李犇身上六、七层衣服。“会跳舞吗?” “回三皇子,这衣服是丞相特意找国际时装大师设计的。”李犇摊开手让少年欣赏个够。 “?”少年一脸问号地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这衣服。“问你会不会跳舞?” “会点儿吧。” “跳一段给本皇子解解闷。”少年坐回了原地,把场地交给了李犇。 “好吧。”讨恩客欢心应该是最重要的工作内容,李犇把四处乱飘的几层衣服往上一拉,打个死结,露出白皙笔直满是汗毛的大腿。 太空步,摩擦摩擦; 顶裆,帅气帅气; 直立走,踢踢哒哒; 一指禅,勾引勾引; 扶头伸臂,妩媚妩媚; 前倾四十五度,定格。 穿插了这一系列迈克尔招牌动作后,李犇结束了首轮炫技。 再看少年,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李犇,点穴了一样。 “三皇子,跳完了。”李犇五指张开,在少年眼前晃了晃。 少年回过神来,一把扯住李犇的胳膊,“师傅在上,受小徒一拜。”说着,就要嗑头。 李犇赶紧拉着少年,这门口可还好几个太监呢,看到三皇子给他下跪,他也别想活了。 “教我,教我,教我啊。”少年死死抓住李犇的手,激动地不断重复。 “好好好,三皇子请淡定。”李犇把少年按坐下,怕他再激动要跪拜。 “那现在开始学?”少年兴趣盎然。 “您这身衣服,还有我这身衣服都不方便,叫人找两身短褂和长裤来。”先把这身穿着像野鸡的衣服弄掉再说。 “好,来人,按师傅说的去办,快。”少年一声大喊。 门口一个小太监,猫着腰去办了。 “师傅你坐。”三皇子拉着李犇,要让李犇坐到主座上。 “这不行,尊卑有别。”古人讲尊卑,这点儿还是不能忘形的,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是我师傅,你是长辈。”三皇子整个人恨不得黏在李犇身上。 “三皇子贵庚?”这少年看着真不大,受过明琛和纳齐的刺激,还真不敢猜。 “十二。”三皇子道。 十二,这真的是刘一刀口中那个手上有几十条娈童性命的三皇子? 刚才出去的小太监,已经抱着两套衣服回来了。 李犇和三皇子拿着自己的尺寸当场换装,两个都是受,也没什么好扭扭捏捏的。李犇心里是这么想的。三皇子这边好像根本没经过心里建设,直接脱光了,露出一个红肚兜…… 三皇子没李犇这么多层,自然换得快,几下就换好了,看着李犇的超人小内内发呆。 李犇注意到了三皇子的目光,赶紧把裤子套上,好不容易从娈童到了师傅,可不想被打回原型。 几下穿好了,“开始吧,三皇子。” “好。”三皇子站在李犇身后。 李犇简单地说了下动作要领,示范了一遍,让三皇子跟着做。 别说,这少年还真是跳舞的料,李犇这都是看碟无数研磨自学的,精不 分卷阅读178 - 分卷阅读17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79 是很精,也废了不少劲,但是少年只看了一两遍,居然很快抓住了动作要领。 一个动作李犇让三皇子练了几十遍,少年倒是没有不耐烦,看得出来是真喜欢舞蹈。 练这么多遍倒不是少年跳得不好,实在是李犇想拖延时间,他自己是个业余选手,会得动作不多。全教完之后,会不会再变回娈童身份很难说,帝王家的人翻脸无情多了去了,慢点儿总是有好处的。 “三皇子,你看天气也不早了,不如今天就跳到这里吧。”李犇看了看殿外,天黑尽了,这中饭晚饭都没吃呢。 少年也跟着李犇的目光看了下殿外,道:“好好好,传膳,我要和师傅一起吃。” 李犇两眼放光,不知道这御厨做饭是什么味儿,知道留师傅吃饭,真是亲徒弟。 两人坐下,有太监过来摆好桌子,刚才他俩跳舞,把殿里碍事的家具都移到一边去了。 这样热爱舞蹈的少年居然没有一个练功房,人间惨剧。 “传膳——”门口小太监一声尖叫,这个年纪更小,还没到变声期。 忽拉,进来一排宫女,每人手里端着一个菜盘子。李犇粗略数了一下,有二、三十个,殿外还有看不清的。 一顿吃三十多个菜?就两人?应该说是一个人,可能做饭时候还没想到会多出一个自己。 桌子挺大,摆着摆着就摆不下了。 “把那几个撤下去,我以前不是说过我不爱吃么。”三皇子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宫女把三皇子指的那五六个拿了下去,放上其它几个没放下的。 “师傅,吃啊。”三皇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不知什么肉,往嘴里送。 李犇看了看桌子上的菜,真是遗憾没有手机,这要都不拍张照还配拥有朋友圈么…… “吃啊。”三皇子见李犇发愣,又催促了一番。 “恩。”李犇应了一声,拿起筷子,感觉在哪里下手,都像是在破坏艺术品。 要说吃,还真是中华餐饮博大精深,色香味什么的,特别是这个色,搭配得真是漂亮。 三皇子见李犇还在犹豫,每个菜都往李犇前面的餐盘夹。 不用看了,也不用想着拍照了,好几个菜已经破相了。 李犇夹了一口三皇子放在面前的鱼,好吃,星级酒店的菜怎么样他不知道,但是肯定比一般的大馆子强。 两顿没吃,又蹦了二个多小时,三皇子吃相又这么平易近人,还客气什么,甩开了腮帮子造吧。 到两人抱着肚子打嗝,盘子里的菜也没一个见底,“菜做太多了,实在浪费。” “师傅有所不知,皇家吃饭讲究的是礼节,这皇子一顿吃多少个菜都是有数的。”三皇子笑道。 “有气度。”李犇随口应了一句,吃多少个菜他不是真关心,晚上睡哪儿比较担心。 “吃饱了吗?那我们去睡觉。”三皇子起身要拉李犇,好像想起了什么,对着边上的奴才,道:“叫835不用等我了,我要和师傅一起睡。” “……”一起睡?白天当了师傅,晚上还要当娈童?古人不是很重礼的吗。另外,这个835是第八百三十五号的娈童吗…… “走,拉不动你。”说着三皇子往里间走去。 回头见李犇傻坐着不动,又退回来伸手拉。 李犇被拉着进了内室,里面也金碧辉煌的同样俗气。 “睡觉。”许是跳累了,三皇子几下把衣服扒了,只剩下一个虎头肚兜,钻进了被窝。 李犇是上床也不是,站着也不是,犹豫了一会儿,三皇子已经响起了像小猪一样的呼噜声。 看着床挺大,被子也不是同一床,李犇跟三皇子保持着二十厘米左右距离,穿着衣服躺下了。 或是担心和紧张之后的放松,或是吃得太爽,或运动过量,总之很困,没几分钟就睡过去了。 早上,三皇子从里面爬过李犇下床尿尿,才把李犇撞醒了。 既然醒了就起床吧。衣服也不用穿,昨天晚上就没敢脱。 “师傅,我们去跳舞吧。”三皇子穿好衣服,下了床。 这孩子错生在帝王家,否则必是一代名伶。“太早了吧,饭都没吃,跳不动。” “哦,那你坐会,我跳下昨天的给你看。”说着,三皇子来了一个太空步。 “吃完再跳,低血糖。”李犇伸手阻止。 “来人,传早膳。”三皇子拉着李犇出了外间。 殿外的宫女已经准备好了,两人刚刚入座,又一排排往上摆东西。早餐相对简单些,二十多样,光看外观就比陈昱行给他准备那些宋□□致得多。 红红绿绿的糕点好几种,哪个李犇都想尝尝。 “师傅,不要吃那个。”三皇子见李犇伸手去夹一盘白的糕点。 李犇伸到半空的手,停住了,不解地看三皇子。 “宫里的娘娘都知道,这浮云糕容易使人丰腴。”三皇子用筷子指了指那盘白的,示意撤下去。 “……”不光是个受,还是个小娘受。“哦,那哪个不易使人丰腴?”李犇环视了一下桌子。 “那个。”三皇子指了一下一盘绿的,自己也夹了一块。 李犇夹了一块放在眼前看了看,“绿豆糕?” “恩。”少年嘴里嚼着绿豆糕,用鼻息应了一声。 “红的是红枣糕?黑的是什么?紫的呢?” “黑的是黑豆糕,紫的是番邦进贡之物做的。” 两人你来我往正聊着,忽然冲进了一个暴走的妇女。 “大胆,何方妖孽,敢来诱惑我儿?” 台词有点儿熟,如果不是此女性太年轻,李犇真以为陈昱行那个要人命的老娘又冒出来了。 “母妃。”三皇子低眉顺眼地站了起来。 李犇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就是史弥远那老匹夫昨天送进宫的?”妇女气得全身发抖,满脑袋插得金钗跟着乱颤。 “母妃息怒,他是我师傅,不是娈童。”三皇子道。 “师傅?他能教你什么?”妇女打量了李犇一眼。 “跳舞,师傅舞技出神入……” 啪,一个巴掌落在三皇子右脸上。“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跳什么舞,还嫌跳舞给我们母子带来的耻辱不够吗?满朝文武都在诟病你有一个舞姬出身的娘,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说着,妇女竟然用袖子抹起了眼泪。 原来少年这一身的艺术细菌是来自遗传,那便没什么奇怪的了。 “可儿子喜欢。”三皇子讷讷道。 妇女立即停止抹眼泪,如被踩到尾巴般大叫一声,“我不许你喜欢!我宁可整日与娈童玩乐,那至少在你父皇眼中还有些帝王气象。” “……”李犇听得懵逼了,这是什么样的扭曲的价值观,宁可让孩子搞同/性/恋,也不让 分卷阅读179 - 分卷阅读18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80 孩子跳舞。那刚才冲进来指着他鼻子骂妖孽又是哪一场哪一出戏?难道问题出在史弥远,可以找娈童?不能找与史弥远有瓜葛的娈童?政敌? “母妃什么也不求,只希望你能做个像皇家子嗣的真男儿。”妇女瘫软在地上,哭了起来。 少年伏在妇女腿上,轻声哄着。 “……”李犇抽了一下嘴角,很想告诉一下这位母亲,你培养的方向不对,你儿子明显是受啊,你还当他天天上别人呢?怎么能培养出真男儿的帝王气质呢。 帝王气质难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么? 女人又哭了一阵,叫来贴身的化妆师,在殿里重新画了一张皮,才扭屁股挺胸脯子地带着一串子花枝招展的宫女走了。 李犇看了看垂头丧气的少年,“那还跳吗?” 少年牙齿咬着嘴唇,道:“跳——” 有些发自骨子里的喜欢,还真是势不可挡。 ☆、第一卷第 82 章 李犇又教了少年三个动作,许是心情不好,少年没有昨天学得快。 两个蹦了一上午,又到了吃午饭时间,坐在桌前等上菜。 “让我进去。”殿外有人喊。 听到声音,少年精神立即来了,“是不是835在外面,快让他进来。” 声音刚落,这位传说中的835冲了进来。 呵,这位835好生健壮,浓眉大眼,参加健美先生都够格。进了殿内不但没有奴才该有卑微,反而大眼珠子怒视着三皇子。 不用看,正牌小攻到了。李犇摆出了一副吃瓜群众的姿势,四处找有没有小板凳。 “835,午膳用了吗?一起吃。”少年站起来殷勤地去拉人送外号835的男子。 手伸到男子身边,被男子皱眉躲开了。 男子怒视着李犇,投来一束束放射性目光,带着刷刷声。 “哦,这是我师傅,你也过来见过师傅,教我跳舞的。”少年拉过男子的手,一脸宠溺。 男子神色缓了一些,看向李犇,点点头。 李犇也笑着回以点头。 “你昨天在哪儿睡的。”男子把放射性目光转向三皇子。 “昨天和师傅一起睡的,不信你问师傅。”三皇子求助地看着李犇。 李犇无语了,这孩子,师傅也是男人,师傅也可能是情敌,你这怎么解释地。 “姑且信你。”男子坐在了三皇子旁边。 “师傅跳舞跳得很好,我想尽快学会,送师傅出宫。”三皇子眼睛粘在了835身上。 “……”原来打算学完送自己出宫,早知道昨天全教完了,误会大了。 “那你晚上也要回来。”男子不满地哼道。 “好好,绝无下次。”三皇子做举手发誓状,835忙拉下了少年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这画面太甜腻,李犇饭不想吃了。用得着这样么,有什么事,两口子不能在床上解决利索啊,非得大庭广众地拿出来刺激人。 甜腻过程持续了一顿饭,三皇子再没看过李犇一眼,恨不能整个人都钻进835魁梧的身体里,不对,应该是恨不能让835整个人都钻进他的身体里…… 三皇子还跟835目中无人的你侬我侬着,进来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太监,手里拿着一个苍蝇甩子。 依电视剧经验,这行头加道具,太监头子无疑。 “老奴参见三皇子。”老太监进门便对三皇子行了个礼。 “周公公啊,不在父皇身边伺候,怎么有空来我这朝华殿。”三皇子眼都没抬,手拿着一个不知什么糕送进835嘴里。 在看那位站在殿中的周公公,用苍蝇甩子挡了挡脸,做出不忍直视的表情,“回三皇子,皇上昨个去了尚书房,列位皇子都在,唯独不见三皇子您,龙颜大怒,这叫老奴过来请三皇子您马上过去,这就随老奴走吧。” 三皇子一听是他老子叫他去,不敢怠慢,放下筷子,理了理身上的袍子,垂头丧气地跟在老太监后面出了朝华殿。 殿里除了可以完全无视的太监和宫女,就剩下李犇和835,挺尴尬的。 “你是史弥远派来的吧。” 李犇想不到835会率先开口,看面相不是一个开朗外向的主。 “是。”李犇夹了一口鱼,这一桌子菜不吃浪费了。 “休想对三皇子不利,我不答应。”835瞪大了眼珠子。 一根鱼刺扎在舌头上,咳咳咳,李犇把手伸进嘴里搅合了半天才把刺拔/出来。“不敢不敢。” “不妨告诉你,我也是他派来的,你的伎俩我都知道。”听到李犇示弱,835态度缓和了些。 “……”一个变了节的卧底遇到同僚还敢这么理直气壮,佩服佩服。 “我对三皇子是真心的。”说这句时,835的声音明显弱了许多。“不管你信不信。” “……我信……”跟老子有半毛钱关系么,“真感情都是值得尊重的。” “可是他们不这么想。”835看了看殿口的太监和宫女。 不过也对,一个被当礼物送进来的鸭,两人身份地位悬殊,谈真感情听起来就是笑话。 “何必在意别人,三皇子的想法才是关键。”李犇淡淡地附和了一句,其实他真没兴趣做知心李大姐。 “三皇子……三皇子他还小……”听到三皇子,835一下子情绪低落了几分。 “……”你丫的跟一个十二岁小孩谈恋爱,还这么患得患失。不过看三皇子那样,见他跟小狗似的,倒是并非无没有真情。“三皇子很宠你啊。” “你不懂。”835摇摇头。 “……”我不懂你跟我叨叨个鸟蛋蛋。“在下确实不懂,未曾遇到真爱。” 李犇想说,不懂你个妹,老子约过的炮比你吃的盐还多,想想不对,眼前这位可能出身职业选手,自己还真不一定比人家经验丰富。 总之,感情这事,就像做豆腐。什么都要刚刚好,时间、条件、对象三样有一个有瑕疵,不是豆腐脑就是豆腐渣。 “好一个真爱……”835放下手里的筷子。 不好这个835要抑郁,看着浓眉大眼挺阳光,怎么这么经不起“话疗”。“敢问贵姓?” “贱籍哪来贵姓,叫我浮云。”835神色有几分恢复。 “……”浮云,还是个艺名,看来真是职业选手出身。“浮云兄,我李犇。” “李师傅,浮云早上多有得罪。”835起身要行礼。 李犇赶忙阻止,“没得罪没得罪,你捍卫真爱可圈可点可喜可贺。” “不知李师傅,还要教授几日?” “……”原来这一通套近乎,还是当自己情敌。“几日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没丞相批准教完了我也走不了。”李犇说得是实话,想出宫还 分卷阅读180 - 分卷阅读18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81 是得史弥远松口,放眼南宋恐怕皇上都得看他几分脸色。 “也是,你我此等轻贱之人怎能为自己作主。” “……”你自认轻贱就算了,别拐上我啊,我贵着呢,有人花万两黄金买我的小命。“是啊,但是浮云兄大可放心,你可以一同来听课啊。” 不放心你那豌豆芽,你就跟着监督呗…… “那便谢谢李师傅了——”835行了个礼。 “别客气,不过别叫我李师傅,感觉有点儿方便面,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李——犇。” 835眉头一皱,似是不解,很快又点了点头。 三皇子旋风一样从殿外冲了进来,甩着袖子,一屁股坐在主位嘟嘴生闷气。 “三皇子可是受了皇上的教诲?”835立马朝少年粘了上去。 “恩。”少年两手揪着袖子,低着头。 “皇上对你有厚望,才这般严苛要求着。”835俯身跪在殿上,把少年的头拉到了自己怀里。 攻受高下明显,李犇又开始四处寻找小板凳。 刚一回头又一股彩色的旋风飘过。 “你父皇今天训斥你了?”昨天那位妇女身着大花袍,头带二十多个金钗,诡异地出现在殿内。 话音刚落,看热闹的,在男友怀里寻求安慰的,抱着哈尼细声细语的全愣住了。 “我问你话呢。”花枝乱颤的妇女调高了嗓门,喉咙振动得脸上的白面直往下掉。 “恩。”三皇子把脑袋从835怀里抽出来,低声应了一句。 “定是有人见不得我们母子受宠,去告密。”妇女眼神里透着凶光。 “……”李犇看看妇女,也算是一代佳人,怎么思维这般不上路。你儿子逃课被亲爹教育几句,不先教育教育孩子,倒怀疑别人告黑状。 人说,慈母多败儿。眼前这位全身上下十百多个零件没一个省油的娘们,怎么看都不是慈母。 “你父皇说什么了?”妇女从被迫害妄想症里清醒过来,转头看又抱在一起的两人。“你给我滚开,狐狸精。”伸巴掌就向835冲过去。 “母妃,别打他,别打他。”三皇子挡到835前面,用小身板护着身后的人。 倒是一个多情种子。 这少年让李犇越看越顺眼,起码没有纨绔那些吃完就扔,敢做不敢认的臭毛病。 妇女瞪了一眼835,收回了五颜六色的手。不知谁给染的指甲色,半截手指头都是。“问你,你倒是说啊。” “父皇没说什么,说我文章一塌糊涂,武功毫无长进,整日沉迷声色,不知悔改……” “……”这还没说什么…… “别说了——”妇女一声尖叫,捂上了耳朵。“我做了什么孽啊,生了你这么个不知进取的东西,你,还有你,整日就知道引诱皇子厮混,来人,给我拉出去砍了。” “……”如果李犇没看错,那个“还有你”指的就是他,这是莫名其妙要被砍了?自己儿子不上进,拿别人撒气,一共才来第二天,哪里来的整日。 “母妃息怒,不要杀浮云,我喜欢他,不要杀师傅,我也喜欢他。”三皇子抱着妇女大腿开哭。 浮云听完,转头怒向李犇,狠狠地瞪了一眼。 “……”哎呀,我的哥啊,这都快死了,你还有工夫争风吃醋。 “母妃求你了,我以后用功读书,求你了……”抱着女人大腿的三皇子还在苦苦哀求。 “你若知道用功读书,这太子之位上就不会坐了别人。”女人似有松动,低头抹着眼泪摸儿子脑袋,语气也没刚才那般激烈。 “儿臣不想当太子,呜呜,儿臣想当教坊师傅。” “……”我的个乖徒弟,别刺激你妈了。 “还敢想跳舞。”妇女调门又调高了。 “呜呜,父皇月末生辰,让我去教坊带人习练一舞。”三皇子激动地看着他妈。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父皇怎么这般轻贱你,不会的,不会的,你是当朝三皇子,怎可整日与伎人为伍,我要去找他说。”妇女疯了一样的就要往出跑。 “母妃不要去,大皇兄和四皇弟建议的,父皇也同意了。” 妇女忽然回头,“早和你说,母妃早和你说过,他们都恨不得把我们母子踏在脚下,你还说不信,现在怎样?” “他们也是知道儿臣喜欢……” “住嘴,既然你父皇已经开了金口,你只得把事情办好,给他们几分颜色看看,我们母子岂是任人拿捏的!” “你,不是教坊师傅吗?命你全力助三皇子出彩,这事要是办砸了,别怪本宫心狠。”妇女小手一指,差点儿插/到李犇的鼻孔里。 李犇本来在台下看戏看得好好的,忽然被点到名上台互动。“李犇自当尽力。”一个抱拳,口号声响彻朝华殿,响彻临安城,响彻在中华大地上。 风一样的母亲,整理了一番妆容,又飘走了。 整个朝华殿尽是龙卷风过后的惨败,这一桌子凉饭凉菜,谁也没心情再吃。 “835你先回去吧,我要和师傅商量一下父皇生辰献舞的事。”三皇子皱眉看向835。 其实李犇很好奇,三皇子明明知道浮云的名字,为什么张口闭口835,这835到底是什么编号。 835一脸不爽,想怒不敢言。 “让浮云在这吧,有句话叫’三个臭皮匠,一个诸葛亮’。”善解人意情商高一直是李犇的优点。 “那好吧。”三皇子看了他的835一眼,伸手去摸835的腰。 835闻言自己可以留下,转身伸手去摸三皇子的脸蛋。 两人从一前一后,变成深情对望。 咳咳,好像还有一句叫“三人行,必有灯炮”,哎,这一路上委屈纳齐了。 “三皇子,不如我们今天休息一下,各自回去想,明天再把想法说一下。”李犇觉得眼前这种情况什么事也干不了,还不如该干嘛干嘛去,月末的事还早,练一个舞蹈半个月够了。 “听师傅的,对了师傅你叫什么?”三皇子一听可以跟835去你侬我侬了,语气里都带着欢快。 “……我叫李犇……”被送了一个礼物,居然不提前看看礼品清单。 “哦,师傅也不‘笨’啊?我叫赵雅。”三皇子笑道。 “是‘犇’三个牛那个‘犇’不是笨蛋的‘笨’。”李犇翻个白眼,还从小就受精英教育呢。“你叫赵雅?” “恩,风雅颂的‘雅’,师傅你知道我的名字?” “不知道,历史上就没你这号人,有你爹赵昀,也有你姐赵雅芝。”历史上宋理宗无子,传位给了侄子,听方才那位什么贵妃的话,宋理宗不光有儿子,还是一串子勾心斗角的葫芦娃。 “嘘,父皇名讳不可提,杀头之罪。”三皇 分卷阅读181 - 分卷阅读18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82 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扫了一眼殿外。 几个太监和宫女都在站着打盹,没人注意里面。 “散了吧,你俩都快贴一起了,该干嘛干嘛去吧。”不管是赵雅还是赵不雅,李犇只想打个地方好好睡一觉,昨晚上防备被扑倒,一宿没睡好,现在睡个回笼觉还来得及。 “师傅你就在这朝华殿中歇息,想出去可以在院里走走,切记不可出了这院子。”说着,和835两人手拉手走了。 诶,皇子把寝宫都让给自己睡了,还客气什么。 李犇转身进了金碧辉煌的里间。 卧倒,盖被,闭眼,怎么感觉有个暗影在附近晃。 “你谁啊?”李犇一睁眼睛,就见一个小太监拿着纸笔在床前写着什么,不时地看他几眼。 “回公子,我是敬事房的小崔子。”小太监头也顾不得抬,唰唰唰在纸上写个不停。 “我不管你是小锤子,还是小斧子,我要睡觉,请你出去。”睡觉的时候床边有个人怎么能踏实。 “正是公子要睡觉,奴才才进来记录,每日睡在皇子床上之人,敬事房都要逐一记录。”小太监赔了个笑,又开始写。 你那是毛笔,不是圆珠笑,你怎么写了那么久都没蘸一下墨! “崔公公,我和三皇子一起睡,你才要记录,我自己一个人睡,你记了也没用啊。”李犇耐着性子和小太监掰扯。 “不可以,敬事房的规定是凡登上这皇子床的,都要记录,公子现在就在这床上,自然要记录。”小太监一脸正气。 “soga,原来是床惹的祸,这殿里还有别的床吗,我换一个。”李犇不想浪费时间,换个地方睡更现实。 “没有。这朝华殿是三皇子一个人的寝宫。” “也对,来走亲戚的都是宫里的,根本不用备客房。”李犇起来,找到鞋,蹬上。 既然不让睡,那只能出去走走。 朝华殿的院子不算大,亭台水榭布置得倒是雅致,隔几处便有水景,这水景多了,整个院子就显得灵动活络。 李犇走了一圈,无处可去,便坐在池边看鱼。古代的观赏鱼倒和现代的一样,就是各大公园水池里养着给游人看的那种红鲤鱼。吃得又肥又胖,一条条根本不怕人,见有人过来,就以为又开饭了,饿疯了一样地一涌而来。 李犇有种把鞋和袜子脱了,让他们加个餐的冲动。用手比划了一下鱼嘴的大小,这要是咬一口,估计半个脚丫子没了。 拿树枝搅和了一会儿鱼,自己也觉得无聊透顶。 再看看这深宫大院,自己和这池里的鱼也没什么区别,别人想逗弄,只能敞开怀抱听之任之,想出去难比上天入地…… 就算侥幸绕过层层御林军,到了外面史弥远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不知怎么在江湖上结了死敌,若再加上官府的追捕,那真是黑白两道全面封杀。 既然进了宫,或许可以投靠白道,若能得到宋理宗的庇护,恐怕史弥远也不会面上跟他过不去。 有利用价值,则脑袋在脖子上更稳当。 想接近宋理宗,或许这次生辰宴是个绝佳机会…… 而那这一只舞蹈的编排,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第一卷第 83 章 赵雅出去一嗨就是一天一宿,李犇只好在敬事房小太监的注视下对付睡了一晚。 第二天天刚亮,李犇就坐起来了,不是他不困,是他心疼那位整晚上帮他站岗放哨的小崔子。 远离内室,远离监视。李犇坐在大殿里打哈欠。 几个宫女悉悉索索地打扫,时不时从腋下露着眼睛看李犇,在这深宫之内男女比例虽没问题,但是男性性能严重缺失,殿里坐着个风雅俊朗功能完整的男子,怀春的少女难免面色潮红想入非非。 看着一个个妙龄少女脸蛋通红的低头绕着自己走,李犇觉得这殿里也呆得缺氧,穿着三皇子给他特配的长裤短褂晃到了院里,院子不能出,我坐门槛子上看看总行吧。 许是太早,从门口路过的尽是些急急忙忙去办差事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一个金枝欲孽也没有。 事不经念叨,真来一个辇转弯往这边过来,几个人抬着,晃晃悠悠的。 来到近处方看清,上面坐着一个少年,比赵雅年纪大,一身黄,脸煞白,手拄着下巴,几分空虚公子的味道。几个抬辇的阴气也很重,没有平常轿夫般孔武有力,一个个病怏怏没睡醒似的。 “停下。”黄衣服少年用鼻子发话。 辇就在李犇面前落下了。 这一抹屎黄在整个南宋可不是谁都能穿的,除了皇帝,那自然只有太子,看这少年的年纪,是太子无疑。李犇想躲回院子,似乎又来不及,少年已经看到了,上前下跪,臣妾又做不到,就那么愣愣地坐在门槛上和少年对视。 “你是三弟的新娈童?”少年下了辇,开口道。 “……”这三皇子已经名声在外了。李犇起身,“在下不是。” “那你在这做什么?”少年只到李犇的胸前,说话要仰着脑袋。 “吹吹风……”自己在这干什么,李犇也不知道。 少年越过李犇,径直进了朝华殿,后面一群太监宫女排成二串跟着。 李犇只得跟着进了殿。 “三弟呢?”少年回头朝李犇问道。 “……”这叫人怎么说,“三皇子出去晨练了。” “晨练?”少年眉毛皱成一团。“何时回来?” “在下不知。”确实不知道,中午都起不来。 “还想过来看看父皇交待的舞排练得如何了,居然不在。”少年失望地往殿门走,忽然回头看向李犇,“你是史弥远前几日送进来的吧?” “……”这宫里也是一个没有秘密的地方。“正是。” “呵,史相老眼昏花了吧,送来的人是一次不如一次。”说着,带着两串尾巴出了朝华殿。 这是什么意思?被毛没长齐的小孩嘲笑了?李犇冲到里间找到铜镜,对着前后左右照,狠狠捏了几下脸蛋子,好像有点儿松弛,毛孔有点儿粗糙,眉毛有点儿杂乱。 李犇慌乱地抓住里间一个宫女的胳膊,“大姐,给我弄根黄瓜呗,求你了。” 宫女一脸不解地看着李犇。 “长的,绿的。”李犇两手比划黄瓜的形状,这宫里肯定有黄瓜,前几顿饭李犇在菜里看到了。 宫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二十多分钟果然拎着一根黄瓜回来了。 李犇接过黄瓜,指着宫女,道:“你地大大地有潜力。” 让太监给找了个切水果的小匕首,一根黄瓜全切成片,密密麻麻糊在脸上,四肢大张直挺挺地挺尸在大殿中央,那张床是无论如何轻易不能躺了。 “师傅,师傅?” 脸上的黄 分卷阅读182 - 分卷阅读18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83 瓜片被掀下去一片,有温度的手指碰到肉,激得刚有点儿迷糊的李犇一下子清醒了。“三皇子,你回来了啊。” “师傅,这是什么名堂?”赵雅举着从李犇脸上掀下来的一片黄瓜对着阳光欣赏。 “放回来,做面膜。”李犇又把眼睛闭上。 “有什么用?”带着阳光温度的黄瓜片又被放回了脸上。 “让肌肤嫩得可以滴出水!”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李犇把黄瓜片一片一片地往下摘。 “当真?”赵雅把眼睛贴在李犇脸上看。 “如何?用黄瓜就是这么自信。”李犇一扑棱从地上起来。“你的835呢,怎么没跟回来?” “我跳舞不想让他看。”赵雅讷讷地回答。 “……”少年不够自信啊。“为什么叫835?”这个问题在李犇心里转两天了,不问出来闹心。 “啊?这个……”赵雅两眼开始四处乱转。 这是一种要撒谎的表现。李犇太懂了。 “别想骗我。”把三皇子从地上拉起,初春季节,这地上挺凉的,何况这位少年昨夜出去开房,想必现在身体不是很舒服。 “因为……去年八月初三被送进宫……”赵雅声音细得像蚊子。 “……那5呢?”李犇一脸疑惑道,这个编号逻辑还是很新奇特的。 “……第一次侍寝……一夜……五次……”赵雅不好意思地把头转过去不看李犇。 “啪啪。”李犇拍了两下巴掌,“要玩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 赵雅被李犇揶揄得满脸通红,说好的性虐狂呢,说好的恋足癖呢,感谢系统给我们一个纯情可爱的小受受。 “师傅,献舞之事该当如何?”赵雅一脸忧虑地坐在地上。 “你父皇平时喜欢什么?”李犇也在赵雅身边找个地方坐下了。 “喜欢母妃和阎贵妃。”赵雅思索片刻,答道。 “……除了女人呢?没点儿高雅的?比如喝茶、书法、射箭、骑马什么的?”李犇象征性的引导一番,希望挖掘几个价值点,做个客群分析。 赵雅一一摇头,“父皇都不喜欢。” 看来帝王根本没时间培养别的兴趣,一个繁衍后代就误了辉煌的一生。 “皇上平时喜欢看什么样的歌舞?” “都不喜欢,教坊那些舞蹈,多数看到一半就被他轰下去。”赵雅回忆了片刻道。 “……”这是一个非常龟毛的客户,“教坊在哪儿?咱们过去转转。你编舞还需要他们配合。” “我带你去,要坐辇车吗?”赵雅赵身,拉了拉衣服。 想起刚才太子坐辇车的呆逼造型,李犇把自己脑袋ps上去,暗了一句傻叉,“不用不用,走走就到了。” 于是, 三皇子在前,李犇在后,再在后还有两串尾巴,忽忽拉拉地往教坊奔去。 本以为传说中的教坊是一个小伙子帅小姑娘浪的好地方,进去了才知道,想象永远比现实精致。 教坊在皇宫的一个旮旯胡同里,皇帝一天那么忙,各宫嫔妃不提,光在身前身后挺胸露腰的宫女就好几百,要是不被打傻了迷路估计一辈子也走不到这儿,那些个在洗衣院、教坊里的美丽邂逅,纵是等白了头也一定不会发生。 基于认清这样的现实,教坊里的姑娘们个个吊着一副苦瓜脸,这里不是艺术团,他们皆是罪臣之子之女被遣送过来为妓为奴,歪瓜裂枣贼多。没一个是真爱艺术,要在这里跳上人生更大舞台的。如果心里真有一个舞台,那也是在皇帝、皇子、哪怕太监总管床上。 “姑娘们,起了起了,三皇子驾到。”一个老太监甩了几下苍蝇甩子,吊着嗓子喊道。 一院子东倒西歪的舞女,垂腿的一个扫堂腿跪下;互相打闹的立正扑通跪下;望天发呆的收回眼睛跪下。不到三秒,院里各处三三两两跪满了人。 “起来吧。”赵雅两手背后,清了清嗓子道。 “谢三皇子。”一院子人齐声道,又都站起来低头立正。 “钱公公,月底父皇寿宴献乐准备得如何了?”赵雅把目光投向了刚才的老太监。 老太监点头哈腰的上前,“回三皇子的话,各位师傅殚精竭力、夜不敢寐,已雏形初见。” “哦?演练一把,我看看。” “是。” 老太监一挥苍蝇甩子,男乐工站成一排,女舞者站成一排。 “那就先给三皇子来一个飞燕舞吧。”老太监声音刚落,音乐就起来了。 别说,这古典音乐还真是好听,乐工离得很近,声音却仿佛天外传来,让李犇心里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尽的感觉,似乎空气中流动的是高山,是流水,是丝竹,是冬雪……是千古缠绵不绝的生命呼唤。 一个姑娘从队伍中出来,手如拈花颤动,身形似风轻移,一举手一投足,好像要飞起来了,完全看不出方才垂头丧气的样子。 这才是传统文化的精气神,跟西夏娘们那伸胳膊撩大腿,饭馆里飞天遁地的达人秀不是一个段位的。李犇忽然想起一个很尸吊的中华成语:阳春白雪,对,就是那种高高在上,平常人寻思都别寻思的逼格。 “太帅了。”李犇伸出两手,啪啪,拍了两下。 演奏的,跳舞的,没事干的,都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李犇。 “继续,继续,我就是叫个好。”李犇一脸尴尬。 演奏继续,舞蹈继续,一切行云流水丝毫不受断带的困扰。 一舞罢,李犇已经彻底服了。 “再来一个飞天舞。”老太监又来了一嗓子。 “不用不用了。”李犇忙道,看一天也没什么用,个个都是高手,对他和赵雅是种打击。 “这位是?”老太监看向赵雅。 “我师傅,也是跳舞的。”赵雅一脸傲骄看向老太监。 “……”小子,你师傅是业余野路子,跟人家这些专业选手不是一个赛级的,你还美个屁啊。“在下只是随便跳跳。” “随便跳跳?敢问是何种舞蹈,咱家闻所未闻。”老太监一脸崇拜。 “我师傅厉害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父皇生辰我也要跳一支舞,你配给我几个乐工和官妓。”赵雅环视了一圈院子,似在挑选自己中意的。 “回三皇子,官妓和乐工早已分配完成,你看这可为难老奴了。”老太监为难地看了看院里的男男女女。 这话说得没毛病,皇上生日自然比春晚隆重,提前好个月就得开始排练,这可是一个失误就掉脑袋,一个出彩就鸡犬升天的大事,谁敢不放在心上。现在突然来要人,肯定是不好调配的。 “那你是不乐意了?”赵雅已经开始运气。 “老奴不敢。”说着,老太监扑通一下跪下了,冰凉的青砖地,老骨头着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分卷阅读183 - 分卷阅读18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84 李犇狠抽一下嘴角,这位年轻时也是一个狠人啊。 看看这年纪,得有六十多了,能当赵雅爷爷了,就这么嘎巴直地跪在青砖地上,看着心挺难受。 “这位公公,可有淘汰下来的官妓和乐工?”李犇想给老太监解个围,在这深宫之中,不易树敌啊,外面黑白两道都要混不了了。 “有倒是有,只是怕三皇子看不上。”老太监尴尬地看了看赵雅。 “师傅,我们怎么能要筛选下来的,定然没有技艺超群的。”赵雅有点儿急。 “没事,跳舞是一个集体活动,一个人跳哪有气势,主要看编排。”李犇捏了捏赵雅的小手,以示安慰。 “听师傅的。”赵雅点头应许。 “那烦请公公稍后叫所有筛选下来的官妓和乐工到朝华殿集合,带上各自的乐器。” “好好好,多谢公子。”老太监用袖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细汗。 少顷,三十个乐宫,二十个官妓,男女各一排站在朝华殿前。 李犇逐一打量了这五十位之后,心凉了一截半,可真是被淘汰的,去掉矮的,胖的,五官有瑕疵的,基本没人能上了。 这样一群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舞蹈演员,基本上舞蹈类型已经框定了,什么都别想了,来个广场舞吧。 李犇又扫了一圈,淘汰了十个长得相对利索的乐工。“你,你,你,还你们,十个站那边去。” 站到一边的十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外貌上相对优势的反被淘汰了。 “你们二十个乐工,一起来跳舞,加上你们二十个官妓,明天早上用过早膳就过来,都吃饱啊,现在解散回去吧。”李犇又一转头,看向一边的十人,“你们十个留下。” 被解散的不敢有怨言,只等明天早上再来。 被留下的也不敢有怨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 “我唱一个曲调,你们能谱出来吗?用手里的乐器演奏出来。”李犇看看乐工想找个领头的。 十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众望所归地推出了一个青年,“回大人,若不是十分复杂,我等斗胆一试。” “听着。咳咳。”李犇清了清嗓子。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摘下星星送给你,拽下月亮送给你,让太阳每天为你升起。变成蜡烛燃烧自己,只为照亮你,把我一切都献给你只要你喜欢,你让我每个明天都变得有意义,生命虽短爱你永远不!离!不!弃!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第一卷第 84 章 “师傅,喝些贡蜜润润喉吧。”赵雅端着一碗蜂蜜水殷勤地送到李犇面前。 “呃……咳咳咳……呃……”李犇接过蜂蜜水一饮而尽,这嗓子润畅多了。“你……你……们气死我了,哪个体育老师教的音乐……我唱四十多遍了……还谱不出曲……玩我是不是……”李犇指着十个愁眉不展的乐工,又回头把碗扔给赵雅,“再来一碗,还得唱……” 赵雅屁颠屁颠抱着碗进殿去倒蜂蜜水。 不一会儿,后面跟着一个太监手里端着脸盆子过来了。 “师傅,这些可够?”赵雅献宝似地把小太监推到身前,指了指脸盆。 “够够够……”李犇看都不敢看脸盆一眼,清了清嗓子。“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大人,你看这样可行?”青年乐工拿出大家群策群力的成果。 李犇接过带着还没干掉墨迹的乐谱,哇哦,写得漂亮,圈圈圆圆圈圈,天天年年天天的我……“你们演奏一下吧,我不识谱。”李犇又把那张黑乎乎的纸塞给青年。 十个乐工排成一排,青年一挥手,音乐起了。 才几节还有点儿意思,越往后越不知道听得是什么。“停停停。” “大人觉得哪有不妥?” “说不出来,感觉不是同一个东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古乐器发声幽远沉稳,怎么可能吹出广场舞的感觉。“这样,你们几个,去殿里找点儿铜器,能敲响的都行。”李犇看向赵雅后面几个宫女太监。 几人闻声,小跑回朝华殿,拎着吐痰的痰盂,撒尿的尿壶,照脸的铜镜,还有几样李犇认都不认识的器皿。 “行吧,站后面,找两个树枝跟我敲。”李犇把脸盆里的蜂蜜水泼到地上,也掰了两个树枝。 太监宫女们人手一个器具,两个树枝,设备全面到位。 “音乐,再来一遍。你们几个听我指挥。”李犇扬起树枝示意那几个打击乐手。 劈啦啪啦,叽里呱啦,呱啦霹雳,砰…… 果然艺术源于生活。在古乐里加入点儿乱轰轰的打击元素,没想到还真挺小苹果的。 “可以,非常完美。”李犇回头看了一眼赵雅,“三皇子,以后这几个别干活了,跟着排练。” “听师傅的。”一旁的赵雅干脆地回应。 “今天就散了吧,天也不早了,明天早上就这么敲,这么吹,早点儿来啊。”李犇一挥手,把人遣散了。 不是朝华殿的都走了,剩下的几个宫女太监把手里的器具逐一归位。 李犇无语地看了一眼赵雅,“老板,能不能为了文艺事业破费一下。” 赵雅一脸不解地看李犇。 “去搞几个新痰盂,尿盆,脸盆什么的,如果我没记错,就她拿那个昨天晚上我还往里面尿了两泼呢。”李犇用眼神瞟了一下一个宫女姐姐手里正拿着的乐器。 “小傅子?”赵雅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真有“小斧子”?昨天还叨咕“小锤子”,“小斧子”。 “奴才在。”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太监跑到赵雅面前。 “去领几个夜壶、痰盂、脸盆,每个都领几个,再来几双铜筷。”赵雅吩咐。 “是。”“小斧子”跑出了院子。 “筷子干嘛?”李犇不解了。 “那树枝真当不雅……” 李犇用手摸了摸赵雅的脑袋,上路,知道举一反三。 第二天一早,十个乐工,四十个舞者,六个编外乐手,在朝华殿前排排站。 “你们十个加你们六个,去拿着家活那边练去。”李犇指了指乐队,又指了指院墙根。 “三皇子,咱们开始吧。”李犇拉着赵雅走进了舞者队伍。“你是王太利,我是肖央,你领舞我配合。你们后面的四十个人都是伴舞。” “?” “没时间解释。来来来,大家跟我学动作。”李犇站到最前面,后面是赵雅,离了十多米,才是四十个舞者。 “你们干什么,离近点儿,我们是团队,‘踢母’懂不?”李犇摆手去拉后面畏畏缩缩四十人。 “大人 分卷阅读184 - 分卷阅读18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85 ,奴婢们不敢,怎可与皇子……?奴婢真不敢。”几个胆大的小姑娘,边往后退边嚷嚷。 “好徒弟,怎么破?”李犇求助地看向赵雅。 赵雅缓缓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回眸,“恕你们无罪。” “三皇子不追究,快点儿快点儿,大!胆!一点儿!”李犇有气无力地喊,真心累啊,昨天唱四十多遍这嗓子还肿着呢。 几个乐工带头往赵雅身边移了几米,目侧距离还有五六米。 “再往前,谁离得最远,让三皇子治谁的罪。”李犇已经被逼到暴走的边缘了。 呼!四十个人以迅雷之势滑稽地把赵雅团团包围,最里层与赵雅保持二十厘米的距离,生怕被外层的冲力扑倒碰到皇子,又怕被抢了位置,手拉手咬牙防备着…… “……可以可以了,在三皇子后面分开四排就行。”李犇觉得必须马上制止这种力量的角逐,再玩一会儿容易把赵雅踩踏了。 “大家看我……摆臀收腰……甩手……扭胯……跟我一起做……” “再来……换右边……还是刚才的动作……对对……” “三皇子……跳得非常好……大家都看三皇子。” “这排倒数第二个美女姐姐,你开心点儿,对,就你。” “这位大哥,屁股扭起来,不要像铲地……” “这里大家要一起喊’不离不弃’,跟我一起来。” 一上午李犇嗓子都喊劈岔了,每发一个音都带着风吹铁片子声。“停下停下,乐队老师就位,和下音乐。”李犇朝墙根蹲着的十六位乐队老师一通摆手。 十六个人点头哈腰一跑小路过来。 “大人,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昨天谱乐的青年乐工,走到李犇面前。 “自己都知道不当讲,那不用讲了,组织好你的人吹起来。”乐工要说什么,李犇用屁股想也能猜到,无非甩屁股摆腰,伸胳膊踢腿有伤风雅。哪来的风雅,也不看看这四十个歪瓜裂枣,光一百四十斤以上的姑娘就七八个,不到一六的男同志得有四五个,另外还有两个珠穆朗玛峰,活活高出别人一头半。 青年乐工上前一步,冒死直言,“大人,请听小人一言,此舞实在难登大雅,皇上怪罪下来,恐怕受过的还是大人,请大人三思啊。” “谢谢哥们,没事,我和三皇子就指着这一舞惊天下呢,你别劝了,帮我带好乐队,就是最大的支持。”乐工是好意,但是也没别的招啊,大俗大雅本就难划界,实践出真知,豁出去了。 音乐起,敲盆子敲碗敲痰盂敲尿盆,乱作一团。 “停停停,你们六个板凳选手,怎么这么乱,跟着节奏敲啊,哒哒哒哒哒哒,懂不?”李犇一扶脑袋,这都什么跟什么。 “是大人。”六人齐声应了一句。 “刚敲不行,你们找不到鼓点,全都跟我一起唱,纯舞蹈改唱跳式了。”李犇意识到不唱,全跟不上节奏,乐队老师都自乱阵脚。 “跟我一起唱——”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摘下星星送给你,拽下月亮送给你,让太阳每天为你升起。” …… “师傅十天了,我现在睡觉都是‘哒哒哒哒哒哒哒’。”赵雅坐在饭桌前,没长骨头般靠在他的835身上。 “说明你投入,快吃,吃完找个裁缝来,得设计战衣。”李犇夹了一块枣糕塞进嘴里,他不好意思说他脑子里也全是‘哒哒哒哒哒哒哒’。 835和赵雅你侬我侬,你一口我一口旁若无人的喂饭。 李犇自顾自地往嘴里填,这一天连蹦带跳,连喊带咆哮地太消耗体力。至于年轻人什么卿卿我我,就它当作是天空飘来的五个字“那都不是事”。这几天整天练节目,可把赵雅和835憋坏了。 “去把尚衣库的贾公公叫来。”赵雅从835怀里钻出来对殿门口的小太监吩咐道。 “是。”一个小太监应了一声,跑出去了。 没到二十分钟,领着一中年太监回来。中年太监一个跪拜大礼,“尚衣库贾大宝拜见三皇子。” “起来吧,我师傅找你,听我师傅吩咐。”也不管有没外人在,赵雅旁若无人地钻进835怀里。 “老奴明白,请这位公子吩咐。”贾公公看向李犇。 “想请公公帮忙赶制四五十套衣服,图纸我等下画给你,不知道在皇上寿宴之前能不能做好?”李犇放下筷子,起身走到案几边。 “自然是可以,尚衣库有女工百人,这四五十套衣服自然不在话下。” 得到肯定的回复,李犇心里倍敞亮,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画了几套衣服的草图,一边吹一边把半干的图纸递给贾公公。 这位贾公公一看就是基层干上来的,对服装还是比较懂的,横竖左右看了半天,问道:“公子对用料可有要求?如果是上好的苏缎恐怕一时间备不出这么多套。” “没要求,只要每个部分的颜色按我图纸上就行。”离得远谁看得出来什么布料,纸要是结实,用纸糊五十套都没问题。 “那再问公子一句,这几个图样分别做多少套,看样子都是男装,是否遗漏了官妓们的服装。” “男女都穿裤子,这上面不是带个小裙子,你就按这上面的款式随便做吧,总数对了就行,至于我和三皇子是这两个图样,你来看看。”李犇指了指案几上刚画好的两张纸。 “老奴知道了,过会儿便派人来量尺寸。”贾公公小心翼翼地收好了李犇给的几张图纸。 “大约几天能好?”李犇坐到席前,想起了什么,又回了一句。 “三天,公子意下如何?”贾公公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战战兢兢道。 “好!拜托了。” 李犇一个抱拳。 “太子驾到!”院门口的小太监一声大喊。 外面一串人往里进,屋里几个人谁也不能这个时候出去了,李犇和835是想躲不敢躲的,贾公公是想走没走了的。 “何物,给本太子过过目。”太子直奔着贾公公的袖子去了。 贾公公瞄了一眼李犇和三皇子,似是在求救,“还不给太子看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赵雅率先出来解围。 真当是生在皇家与生俱来的求存反射。 得到了三皇子的应许,贾公公从袖子里抽出李犇的几张画稿,毕恭毕敬地送到太子手里。 小黄人捏住宣纸的一个小角,轻轻一甩,纸张打开了。 “哈哈哈哈……” 李犇看看赵雅,赵雅看看李犇,眼神啪啪碰撞 分卷阅读185 - 分卷阅读18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86 ,传达着一种默契:别理他,神经病。 “我当什么宝贝,这般画技还敢献丑,贻笑大方。”小黄人拍着大腿浮夸的大笑。“老三,我当你这些日子闭门思过长进了,看看,这画的,要是让父皇看见,定然罚你抄书百遍。” “……”老大,那不是我画的。 “……”小子,你打击错人了,爷在你对面。 “……”太子如此鲁莽,难担天下啊。 “……”吃错药了,那不是我雅雅画的。 四人各自低着头在心里犯着小嘀咕,不断地用余光打量彼此。 小黄人回头看了看四人,把纸扔给贾公公,“你下去吧。诶?你们在用膳。” “……”这不是明摆着么,桌子上菜都还冒热气呢。 “是,太子也该回宫用膳。”赵雅淡淡地回了一句。 “……”傻小子,来客了,人家问你,你家在吃饭啊,那不是想走,是想在这吃,你理解错了。 “本太子正有些饿。”说着,小黄人自顾自坐下了。“你们怎么不吃?” 三人面面相觑一番,只好各自在原位坐下。 “来人,给太子上一套碗筷。”赵雅吩咐。 “顺便来两坛好酒,这好菜美人怎可无酒。”小太监走了几步,又让小黄人给喊回来了。 “……”这小子也就十五六,居然爱喝酒。怪不得赵昀把皇位传给别人,一个嗜酒,一个好色,剩下的估计也不怎么地,小树直溜一排排,葫芦歪嘴一窝窝。 碗筷到了,酒也来了,看到酒李犇就头疼,这宫里的酒自然劲也不会小了,古人白酒一坛子一坛子喝习惯,他一个三瓶啤酒倒的现代人怎么跟人家同桌。 “皇家兄弟亲近,李犇就不打扰太子和三皇子了,这就告退了。”找个理由跑路,你们兄弟好好喝,我一个小奴才不配上桌。 “别走啊,三个人多无聊,他有男宠,我都没有,你姑且当我的。”小黄人伸出扯住李犇。 “……”男宠,还可以随手抓一个凑数的吗?” “师傅,不可扫太子的兴。”赵雅给李犇递了一个眼色。 居然沦落到要十二岁小孩给打眼色支招,你师傅情商还没欠费,只是发自肺腑地不能喝酒啊啊啊啊啊。“既然太子这般看得起李犇,李犇提议玩一个游戏。” “说来听听。”小黄人饶有兴致地看向李犇。 “两位皇子可玩过骰子?”李犇想想可怕的酒后后遗症,觉得还是不可硬拼。 “倒是听过民间的一些玩法,未曾试过。”太子道。 三皇子明显一脸小白,愣愣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仿佛发现了新世界。 “请拿二十只过来,再来四个空碗。”李犇朝门口的小太监喊道。 “公……公……子……这宫里怎……会有那三九流之物……”小太监扑通一下吓跪地上了。 “啊?没有。”哦,原来宫里不让赌博,失策失策。 “你们私里那些勾当瞒得了谁,快去拿,没人追究。”小黄人眉毛一立,别说真有帝王相,反观边上粘在835怀里的赵雅,只有一副受相。 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去找骰子了。 “我先简单说下规则,一会骰子拿来,咱们试两次就明白了。每人五个骰子,扣子碗里摇,从庄家开始叫,后面的人只能往多叫,一可以做任何一个,比如我叫三个二,轮流往上叫可以是三个三,四个二……不明白?”李犇越说越觉得桌前这三人眼神迷茫。 “来了来了,试下就会了,越说越糊涂。”见小太监拿着设备回来,李犇从席上爬起来去接。 “我坐太子后面,挨着太子,换个地儿。哈哈哈。”李犇分好了骰子,借机换到太子下风向。 “太子叫十个六?这么厉害……那一定要开……哇……太子喝!” “又是十个六?厉害厉害,必须开,太子海量……” “这次二十个五……开不开呢……我看看……必须开啊,怎么能都是五呢?太子请!” “……” “小德子,背你们太子回去。”还比较清醒的三皇子,喊门口小黄人自带的太监。 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地驾起小黄人,往外拖。 “我……记住……嘎……你了……明天再玩……”小黄人两眼迷蒙,手指在自己眼前转啊转。 李犇看了看赵雅,赵雅会意,一挥手。 两个太监左右齐用力。 走你吧。 ☆、第一卷第 85 章 听说太子回去的路上跟皇后撞个正面,被罚抄书百遍。 这书可不是一本,四书五经一摞子,朝华殿难得几天安静。 李犇算算日子,进宫也小半个月了,这把卧底派出来之后,一直没有上线联络人出现。倒不是急着给史弥远效命,他一辈子不出现最合心意,实在是想有个人能联络下他,给他一个缺口打听打听这半个月郡王府的事,有没有抓到什么刺客,刺客几个人,怎么处置,还有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冻了几小时死没死…… “师傅,尚衣库把衣服送来了。”赵雅从外面进殿,这熊孩子自从李犇来了之后就没回主殿睡过,每天吃完晚饭就跟835回他们的小单间。为了真爱挤在下人房虽然可歌可泣,但是留下敬事房的人全面布控师傅就不好了。 “去看看。”李犇起身迎着赵雅往院子里。 五十八套演出服整整齐齐地摆在四个箱子里,李犇随手拿起一件,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全手工定制,布料虽是普通的绸缎,但胜在裁剪得体,针脚细密,一上手就给人是个好东西的感觉。 “还有几天寿宴?”李犇放下手里的衣服,看向正在往身上比划衣服的三皇子,他的那套是领舞的,设计有点儿夸张,红短裤,红坎肩,小绿裙子。 那要说起这套衣服的灵感,李犇能说上一小时:从拜占庭风格、巴洛克风格、洛可可风格到简约主义、现代主义;从浪漫主义到抽象几何,都离不开撞色大胆搭配。此款衣服的设计来源于中国家喻户晓的几个动画明星,他们给我们带来无限的快乐,成为童年不可或缺的一道风景! 有意思吗?一个葫芦娃啰嗦这么一大堆。带黑帽子的小人横空出场。 恩,服装的设计灵感就是来源于葫芦娃。 “别试了,后天再穿,保持神秘感,不能让人看到。”李犇扯下来赵雅手里的衣服,扔进箱子,脚尖一撩,把盖子盖好了。 “那好,抬到殿里去,看好了,出差错,要你们脑袋。”赵雅正色道,这可是他挺直了腰杆子,扬眉吐气的机会。 “三弟,好大的气势。”门外传来一声嚷嚷。 得,怕恶鬼还是脱不了恶鬼缠,李犇一个眼色,小太监快速把服装道具箱子,拉到院 分卷阅读186 - 分卷阅读18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87 子边不起眼的地方。 来人正是小黄人,这次除非了二串尾巴,右边还有一个小红人。 两人摇头摆尾地往朝华殿里面走,一红一黄,小脸煞白,跟棺材前摆得那俩小纸童子。 “太子和四弟,今日怎么有空?”赵雅懒懒得打了个招呼,比起摇头摆尾有备而来的那两位气势弱了许多。 “上次皇兄我没喝过瘾,这喝酒我行,投骰子可是四弟的强项,这不叫了个帮手,不知道你师傅还敢不敢来?” 小黄人话音一落,李犇才注意到,这两串人后面有四个抱着酒坛子,看来是来踢场子的。 “我赵颂自认为玩骰子在这宫里无人能及,也想见识见识三皇兄口中的师傅。”小红人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李犇。 李犇也打量起这位小红人,比赵雅年纪还小还干瘪,就自称投骰子出神入化。赵颂?这三个熊孩子分别是“风雅颂”?看看老大,喝起酒来确实够疯;再看看老三,天生好色,跟雅八竿子打不着;这位老四呢,小小年纪沉迷赌博,给人家“送”钱的货。 啪啪啪,果然好名字。 那老二呢?改天得打听打听。 “那两位皇子请吧。”李犇伸手作出一个邀请的姿势,躲无可躲,这是让熊孩子粘上了。 有备而来的小黄和小红,除了自带了好酒,还带了菜,李犇算看出来了,对方是全力以赴节省时间要干倒他。“太子殿下,四皇子,不如我们今天玩个新花样,上次的那个投骰子实在粗鄙,互动性也不强。” 小黄看看一脸自信的小红,小红傲骄地回以一个“随他大小便”的表情。 “那就多谢两位皇子了,我来说下这游戏规则,工具只需要一只手。看好了,这样是石头,这样是剪子,这样是布,我们两两一组,我和三皇子一组,太子殿下和四皇子一组如何?” 三皇子怯生生地看了李犇一眼,李犇在下面捏了捏他的手,一声师傅不是白叫的,有风雨自是师傅挡。 “那是自然,我和四弟一组。”太子一脸傲骄,不玩骰子喝酒更不怕你。“接着说。” “各组派一个代表,出拳,如果相同,要喊“他傻瓜”,如果自己赢了就喊“你傻瓜”,自己输了则喊“我傻瓜”,谁喊错就喝哦,明白了吗?”李犇笑着解释。心道,小样跟我玩儿,陪客户两年练出这点儿东西,今个叔叔都在你们身上用用。 “简单。”四皇子赵颂一脸不屑。 “那开始吧。” “你傻瓜。” “你傻瓜。” “四皇子,你输了,我给你倒上。” “他傻瓜。” “我傻瓜。” “三皇子,给太子倒上。” “我傻瓜。” “他傻瓜。” “太子和四皇子你们谁喝这一碗?” “……” “……” “四弟,此人狡诈,为兄喝不动了。”小黄人半眯着眼睛,推了小红人一把。 “皇兄,我们不能认输,再来,谁傻瓜?谁傻瓜?”小红人语言有些失控,手指朝上在半空中绕啊绕。 扑通,仰着倒在了大殿上。 “来人,快送太子和四皇子回宫。”赵雅起身,拍拍坐麻的腿,光看别人喝酒看两个小时,也挺累的。 冲进一群小太监,小黄人和小红人各方人马,把人抬上了辇。 “太子,四皇子,我还有十几个游戏,下次记得来玩啊。”李犇大张着五指,贱贱地和醉卧辇车的小伙伴挥别。 朝华殿总算安静下来了,一排空酒坛子傻乎乎地摆在地上。 “你二哥叫什么?”李犇看了赵雅。 “赵流。”赵雅见殿门进来的人,眉毛不自觉得笑弯了。 “赵流?风流雅颂?”这不连贯啊……李犇的强迫症又犯了。 “风流雅事啊,四弟赵事。”835才进殿,两人就贴上了。 “不是赵颂吗?”李犇被绕迷糊了。 “他自己改的,父皇说冲了国讳,训诫了他一顿。”835庞大的身躯笼罩下,赵雅几乎被淹没。 风——流——雅——事,终于连贯了。 835覆盖着赵雅缓缓往殿外移动,不用寻思又奔着小单间去了,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一天一次还嫌少。 李犇下意识地按按自己的老腰,满脸都是力不从心。 还有两天就是宋理宗生日派对,舞蹈练得差不多,服装道具基本到位,只等着那天惊慕四座。 “公子,相爷让我给你代个话。”面前的“小斧子”讪笑着看李犇。 通常这种表情出现在龙套身上,准没好事,李犇理了理头发,“相爷有什么吩咐?” “相爷让你与太子交好。”“小斧子”往后退了几步,怕是要撤退了。 “等下,有没有别的话带给我,比如我若不怎么样,谁就怎么样。”等了这么多天,这唯一连接宫外的一条线终于出现了。 “没有。你按相爷说的做便是。”“小斧子”出了殿,若无其事地扫起了院子。 上线联络员虽然出现了,丝毫没带来一点儿有价值的消息,明琛到底有没有回去找他。他和纳齐现在在哪儿,身无分文又靠顺手牵羊度日? 和太子交好……说得简单,已经两次把太子干倒在酒桌上,梁子早结下了。现在才来说交好是不是太迟了,刚送我进宫那会怎么不说。 刘一刀怎么样了?挺大个老爷们怎么那么纯,认识几天就为别人要死要活的,被雨淋一下,应该死不了。倒是前途尽毁了,估计以后在史弥远面前没什么出头的机会了。信任这东西说牢固也牢,说脆弱也脆。 在浑浑噩噩、胡思乱想里过了两天,除了每天早上练舞蹈时能调动精力勉强集中,其余时间都在神游,脑子里奇葩地充斥着各种好的、不好的假设,值得、不值得的人。 “师傅,待会父皇寿宴,我们第几个出场,我去找人安排一下。”赵雅推了一下陷入神游的人。 “随便吧,是福不是祸,听天由命。”其实他们这种奇葩舞蹈第一个出场还是最后一个出场没区别,皇上老子心情好便是耳目一新可以接受,出就火了,心情不好就是庸俗轻浮有污圣颜,连人带舞全扑了。 “那好吧,师傅你看我这衣服怎么样?”赵雅已经全部武装完毕,进入一级准备。 “挺好的。一会儿给你上个妆更完美。” 李犇也套上了自己的战衣,自己对自己也没手下留情,绿色的短裤,绿色的坎肩,小粉裙子。 古代不能随便用黄色,平时真不觉得黄色那么重要的存在,现在大家伙儿把衣服都套上才发现,除非了红就是绿,除了蓝就粉,撞色撞得太过激烈。 “来来来,大家像我这样,把这个头饰戴上。”抽掉扎头的布带子,李犇 分卷阅读187 - 分卷阅读18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88 把头饰一卷顶在脑袋尖,用布带缠好,再把让尚衣库准备的布葫芦戴上。 四十个舞者纷纷效仿,赵雅也跟着,一时间殿里出现四十二个五颜六色的葫芦娃,胖得像倭瓜一样的葫芦娃、瘦得像黄瓜一样的葫芦娃、高得像竹签一样的葫芦娃、矮得像棒槌一样的葫芦娃。 “同志们,给自己加加油,一二三四!”李犇举起右手,猛挥四下。 “不!离!不!弃!”四十一个人跟着举起右手,猛挥四下。 “好,出发。”赵雅带队,李犇随后,后面跟着四十舞者,十乐工,六外援。 春风四月,莺飞草肥。 皇上的寿宴是个室外派对,设在美丽而宽阔的御花园,草地上提前用大黄布围了一个场子,最上面最高处,两把金灿灿的椅子,上面尽是密密的花纹,离得太远,以至于李犇只能靠想象来那上面应该是大龙大凤什么的,椅子上都有遮挡太阳的小帐篷,后面还有一排桌椅规格略小,帐篷也小一圈,按电视剧经验应该是各皇子和宠妃。下方迎着太阳安放着几十张桌椅,分了好几排,没有小帐篷。 “雅雅,一会儿你坐哪儿?”李犇想起赵雅也应该坐在皇上后面,但是这一张衣服,上去好像不成体统。 “嗯?”赵雅被叫得一愣。 “昵称,你穿这样坐上面不好吧……”李犇又看了看边上的人,在反省自己这服装设计的是不是过了。 “我们第一个,跳好我换了衣服再上去。”赵雅也看了看自己的造型,微微皱了下眉头。 “第一个?” “恩,你不是说是福不是祸吗?” “……”估计第一个也要很久,想起以前拖雷接个儿媳妇还来个长篇大论的开场白,这歌功送德的话一说,不一定歌舞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陆续有老头三三两两地到来,大约半个小时工夫,各个位置都有了老头,李犇站在待演区的人群里,一眼便看到了缕着胡子算计的史弥远,还有他旁边二百多斤体重的郑清之。 音乐莫名其妙地起了。 “低头,父皇和皇后来了。”赵雅在下面用手拉了下东张西望的李犇。 原来皇上的脸不能轻易看。李犇赶紧低下头。 随着音乐地推进,听见台上面开始有脚步声。 “吾皇万岁万万岁。”整个御花园人都矮了一截。 赵雅推了推,李犇接受到信号,咔吧,膝盖撞到地上。孙砸,见到真皇上了,跪下也不冤枉。 “众爱卿平身。”声如洪钟,一听身体没啥大毛病,活过史弥远老匹夫没问题。 “谢皇上。” 忽一下,全是从地上起来的声音,齐刷,没排练过,估计节奏和步骤大伙都习惯了。 “雅雅,可以抬头了吗?”李犇其实挺好奇,传说脑袋让人做了酒杯,宋朝最惨的皇帝到底长什么样。 “可以。” 听到可以,李犇才把脑袋谨慎地抬起来,这可不是得瑟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呵,实在太远了,居然看不清五官。 不过也对,人家国|务|院的盛事,怎么能让他一个艺术团的编外人员离得近…… “他们在干什么?”一个老头上前,手里拿个本子,嘴一张一合。 “吏部奏报一年功勋。”赵雅翘脚看了看。 这个老头后退了,又出一个老头,手里也拿个本子,嘴开始动。 “现在是?” “兵部。” 没一会儿一个老头。李犇低头和赵雅对视了一下。 “户部。” “懂了,那起码还有三个老头。” 原来皇帝生日派对是一场歌功颂德报喜不报忧的大会。 作者有话要说:  改改错别字,,存稿太久了。。之前着急没好好校稿。。(尴尬) ☆、第一卷第 86 章 站得脚快麻了,上次来把赵雅叫走的老太监,手拿着苍蝇甩子,一步三晃,颤颤巍巍地走到前面,以一道极具穿透力地声音划破御花园。 “歌舞起——” “师傅,来了,我们上了。” 李犇有个平时算不得毛病的大毛病,那就是怯场,用白话说就是上不了台面。在熟人面前怎么插科打诨都行,一被拉上大场子,那就是两个字:木了。 “我我我我……紧张……”李犇腿肚子里的筋开始乱蹦。 “师傅,有我,快点儿。”赵雅一推,李犇冲到了舞台中间。 死了也要跳,不跳也要死。李犇稳定了下情绪,站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 扫了一眼后面四十个舞者都就绪,三皇子也一脸镇定,才给了乐队一个手势,e on! 魔音入耳—— 四五十人的广场舞大队,立马像心脏衰竭的人扎了一针西帝兰d,鸡血爆到240迈。 提臀扭腰甩手腕子撩大腿。 眼神,媚惑;眼神,冷漠;眼神,媚惑;眼神,冷漠…… 跳着跳着居然把紧张的情绪跳跑了,李犇这才敢打量台上坐的人。 两把黄椅子上:一个中年男人三十多岁,圆脸红黑,上嘴唇上两撇胡子,长得倒是帝王相,两个胳膊放在腿上,看样子挺长的;女的看出不年纪,涂得实在太厚了,脑袋上戴得实在太多,晚上卸妆轻个十斤不是梦。 傻子都知道,这俩一个皇上一个皇后,后面那些穿金戴银的女人都是各宫叫得上名号的妃子,叫不上来名号的估计也不让来了。 再边上,风流雅事中的“风”、“流”、“事”排排坐,中间空位,按文字顺序留给“雅”的。 “不!离!不!弃!” 随着最后一声喊出口,李犇才意识到跳完了,紧张的时刻终于来,生死荣衰就在这一刻。 音乐停止,整个御花园静得像高考考场。 李犇不敢抬头看宋理宗的反应,站着低头等待发落。 “胡闹!简直胡闹!”宋理宗一拍桌子。 吓得李犇耳朵嗡嗡乱叫,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这把押错庄闲了。 “雅儿,你整日与伎人为伍,若学得尽是这些,那母后可真帮不了你了。”一个女声冒出来。 有女人的地方必有唯恐天下不乱。 “启奏皇上,不是雅儿的错,前些日子有人进献了雅儿一个教坊师傅,尽是此人教唆。请皇上饶恕雅儿。”又一个女声传来。 谁是亲妈到这个时候,便一语见分晓。 自己被推出去做替死鬼,这点倒没什么意外的,李犇暗暗在心里做了下准备,成王败寇大不了一死,古人成熟早,十二年后又一个好gay,希望下辈子带着金手指,好好收收这些磨人的妖。 “何人敢教唆我儿在大庭广众做出有辱皇家颜面之事?拉出来。”宋理宗两撇胡子上下乱飞。 “是他 分卷阅读188 - 分卷阅读18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89 。”三皇子亲妈葱葱玉指指向李犇。 李犇想移动几步,躲开飞射过来的手指延长线,左右看了看,我日,居然全离他五米开外,怕被误杀。 现实啊。 躲无可躲,坦然一死吧,跪地求饶不是爷们。 “来人,给我拿下。”宋理宗眯着眼睛看向李犇。 一声“是”忽拉上来四五个膀大腰圆的太监,把李犇牢牢锁定在半空中。 李犇看了看左右这四位,不禁感慨,原来去掉男性性征,还是可以这么孔武有力纯爷们大阳刚。 四人一较力,李犇感觉自己已经在位移。 “父皇,父皇,不要杀师傅,是我的错,雅儿以后定会好好读书,再也不跳舞了。”扑通,赵雅跪在地上,哇哇大哭。 这倒让李犇心里一振,这么多天观察下来,赵雅对他父皇那是极怕的。 临死还能听到他为自己求情,两次酒便是没白挡。 “谁说要杀他,蠢才!今日朕的寿辰自不会为了一个奴才见了血,来人,重打五十大板,莫要污了这御花园!” 李犇来不及回头,已被四个壮太监驾到了会场外。 人被扔到一个长条凳上,四个手拿木板的太监如张龙赵虎王朝马汉毁成两排,左右各二,又过来几个柔弱型小太监拿着白布把李犇与四人围在中间。 这是要用白布检验揍人不见血技术?方式简单粗暴。 四个行刑太监,把围帐子剩下的白布一圈一圈缠到自己手里的板子上。人是血肉之躯,要想板子上的白布都不沾血,那几乎是不可能。 又一个小太监搬了一块木板进来,直接压在李犇屁股上。 四人就位,一板子从左边下去,砸在李犇屁股上的木板上。 后进来的小太监,高喊一声,“一。” 右边又来一下子,小太监高喊:“二。” 孙砸,这特么的哪是打板子啊,分明是用板子震,板子砸子板子上,传递出的破坏力,全盖在屁股上。 两下子下去,李犇屁股就没了知觉,心里暗道,这是要奔着鸡毁人亡去啊。 我操,你母,编剧!说好的受主日天日地呢,菊花小鸡鸡马上抱团毁灭,还去日谁……救我啊。 白布之外二十米,歌舞又起,刚才的一个小插曲丝毫不影响一国之主与前朝后宫阖家欢乐地共享这苟延偏安之四海升平。 歌舞声虽刺耳,尤不及小太监的数数恼人。 “三。” “四。” “十八。” “十九。” “三十二。” “……” 居然三十二了,我李犇一代娇弱美少年还是挺能忍的,再坚持十八个数,十八数。 还有十七下,李犇咬了咬牙,门牙咬掉也得吞到肚子里。这二十五年已经够对不起爹妈给的小鸟了,这时候再哭天抢地掉眼泪疙瘩真是白长了这玩艺。 从下半身的震荡来看又过了几下,李犇抬起青灰的脸,伸手朝太监比划。 “停下停下,这人可能不行了,万岁爷不让见血,更不能出人命。”数数的太监一挥手,张龙赵虎举在半空中,迟迟没落下来。 “是不是死了?我告诉你,要死也得明天死,今天要是触了万岁爷霉头,你的九族可保不住了。”小太监掰起李犇的脑袋,仔细观察眼前这张满是汗与泥的死人脸。 “我……想……问问……还有……几下……”李犇松开咬出血印子的下嘴唇。 “呦呦呦,清醒着呢,是个硬骨头,四十六,还四板子,可抗得住?”小太监放下李犇的脑袋,甩了甩了刚跟李犇接触过的手,如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般。 “来吧,我就问问,别打多了。”李犇硬挤出一个苦笑,最后四下子,咬碎舌头也得挺过去。 “一。” “二。” “三。” “四。” 这四下收官之作可真当不留情,打得李犇两眼蹿火花,耳朵嗡嗡叫,视线模糊,天晕地转。 亲娘,好像要挂,挂就挂吧,一挂遮百丑,屁股开花什么的也是挺难面对的。 “没死,还有气,拉走拉走,别冲了圣上看歌舞的兴子。”小太监的声音在脑袋上飞机拉线。 两个胳膊被驾着,两腿拖着地,李犇感觉到自己又开始位移,被拖着走了不知道多久,估计脚趾头都拖掉皮了,不过没关系腰部以下完全没知觉。 哐当。 被扔在一间破屋子里,两个太监拍打拍打手,嘀咕几句,门从外面关上了。 屋子窗都封着,透过门板缝射进来的阳光,隐约可以看到这是一间废旧的屋子,四处都是一簇簇垂挂着的蜘蛛网,往前十米有张破床,床上尽是灰尘。虽然只有短短十米不到,对现在的李犇来说比八百米达标还难…… 算了,在床上等死不一定比地上舒服,就这样吧。 李犇把眼睛闭上了。 “吱嘎”一声,门又被推开了,一个太监抱着破床褥和被子进来,用袖子扑打几下床上的灰,直接把铺盖扔在上面。 “你们干什么呢?快进来,帮我把他抬上去,三皇子可私下吩咐了,好好招呼着,出了岔子咱们谁可都担待不起。” 又有人进来,李犇头沉得厉害,眼皮抬得困难,也懒得看人,反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看好哪块随你们切吧。 自己又被三人抬到床上,还挺人性化的,脸朝下,趴着放的。 鼻子顶在发霉的破铺盖上,刺激的气味扑而来,可是真得很舒坦,在床上,就要睡觉,真得很困,很困片刻都坚持不了了。 刚要迷糊过去,又一阵脚步声,有人被带了进来。 “张太医,就是这个,快给看看。”小太监的春之魔音又出现了。 “哎呀呀,怎么下手这般重,这是哪个宫里办事的,主子这般下死手。”又一声音响起。 “不是哪个宫的,是教坊里的,今天寿宴冲撞了圣上,这保住脑袋算是万幸了。”另一个小太监以知情人的身份,饶有兴致地一番评论。 “当真?” 有人似乎不相信,李犇感觉有人隔着裤子在自己两腿之间摸了一把。 “确实不是哪个宫里的。” 这猥琐的一把,倒让李犇放了心,起码宝贝还没被砸成拍黄瓜,摸一把能知道不是这宫里的,多谢这位大哥天使的一摸。 “我开几副药,你们去太医院领来给他煎服,无大碍,一个月便可下地。” 尼玛,一个月不能下地,还无大碍?这位是兽医吧。 “这个药膏,清洗伤口之后,给他涂上。” 嘈杂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李犇又强打着精神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给他清理屁股上的伤。也对,那些真太监怎么乐意给他一个纯爷们洗屁股呢,多伤自尊啊。 那就睡 分卷阅读189 - 分卷阅读19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90 了吧。 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被疼醒了,被拍扁的那股子麻劲过去,调动全身力气调整了下脑袋,从门板缝透过来的光不见了,屋里黑乎乎的,兴许到了傍晚或者半夜。 这个屁股终于回到自己身上,钻心般疼,十个脚趾头也跟着起哄,每个脚趾的痛觉神经一蹦一蹦抖动,李犇想回头看看脚趾甲还在不在了,挣扎着抬了几下,丧气地放弃下了,除了咬牙趴着,居然什么做不到。 一直到痛得睡着,也未曾有人帮他清理伤口,那个兽医扔在床边的外伤药一直孤零零地放在那里,而所谓的去太医院领几副药给他煎服,更是没有了下文。 或许就在这间破旧的黑屋子里饿死; 或许就在这阴气缭绕的皇宫烂屁股烂死; 或许就在这摇摇欲坠的房梁下面被砸死。 巨烈的疼痛,稀释所有器官的敏感度,眼睛模模糊糊,感觉小黑屋里似乎有个人影在晃动。李犇告诉自己别作梦了,在这深宫之中唯一一个能想起他的赵雅,估计此时已被软禁。 感觉有人在扒自己裤子,身上穿得还是葫芦娃的小短裤,至于裤子外的小裙子早被打飞了,裤子是绸缎的,撕下来的过程远没想象得容易,越好的布料越经不起折腾,整个盖住屁股的绸缎都与屁股的皮肉水/乳/交融。 “啊——啊——啊——啊——”李犇连着几声惨叫,若没有此番体验,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小明被在伤口里挖布丝是何等刻骨铭心的痛。 有冰凉的东西滴在腿上,“啊——”液体被滴在屁股上,李犇惨叫一声,险些晕厥过去。 他心里知道,这凉凉的,定然是酒。 忍过了前几下,后面也就不难扛了,彻天彻地疼过之后,床边躺了一天的药被一只手拿起。 火辣辣的刺痛伴着灼热感,这特么上的是外伤药还是绿泥。 屁股被晾着,黑影出了门。 也好,幻觉应该事可而止了。 门又轻轻推开了,黑影鬼鬼祟祟端着盛水进来,盆上还搭着布。 冰凉的湿布擦到李犇脸上,才他敢肯定这不是幻觉,也不像是在作梦。 “咳咳咳……你……”李犇想说句话,喉咙哑得吓人。 黑影草草地在李犇脸上抹了几下,又抹了两下手,端着盆又闪了出去。 不到片刻,又从门缝里侧着身子进来,把拿进来的茶壶点心放床上,倒了碗水递到李犇嘴边。 李犇就着黑影的手,滋滋地往里吸,太渴了。等待上场之前怕紧张起来想尿尿,就控制着没喝水,被打后被扔在这破屋子一天多没人管,整个人就快成咸肉干了。 黑影把一块点心递到李犇嘴边。 李犇没有马上张嘴,而是调动全身仅有的力气,挣扎着要抬头。 黑影似乎洞悉了李犇之意,放下点心,伸手来扶李犇。 “你……是……猴子……”李犇尽管眯起眼睛,还是看不清面前人的五官。 “什么?”黑影幽幽地回了两个字。 李犇咽了一口吐沫,让声音听起来更通透。 “你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 你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 你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 你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 ☆、第一卷第 87 章 “何意?”黑影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微弱地火光映衬出硬净的脸庞。 “我不是做梦吧,你怎么跑到宫里来了。”李犇眼睛盯着一身太监服的明琛,压抑了一天的委屈,逞了一天的小坚强,瞬间决堤,眼泪噼里啪啦断了线。 不用控制的感觉真好,反正自己人。 “自然是找你。”明琛把火移到嘴边要吹灭。 李犇挺了挺脖子,“等下,快看看我屁股破没破相。” “没有,刚才上药看过了。” “再看看,刚才太黑了,看不清。”李犇推了推明琛的胳膊。 明琛把火折子移动到李犇屁股顶上,整张床被照得微微亮。“放心吧。” “鸟怎么样?”李犇挺了挺下半身,想把压着的小李犇和床之间腾个空,让明琛手伸进去检查。 “也无碍。”明琛移回了火光。 “你都没摸,我怎么感觉不到它疼。”李犇不死心。 “真无碍,我刚才都看过了。” “呜呜呜,太好了,那你的呢?”看着明琛一身太监造型,李犇眼睛定在明琛的两腿之间。 明琛跟着李犇的眼睛,把火光和目光都移到自己的两腿之间。“他很好,要不要看看。” “呜呜呜,少耍流氓,快来安慰我,特么的,疼死爷了。”既然大家的关键物件都是完整的,那是时候庆祝一下,撒个娇了。 明琛坐到床边,把李犇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按。 “我饿了,给我来块点心。”李犇蹭了蹭脑袋。 明琛伸手在能够到的地方拿了一块点心,送到李犇嘴里。 “有没有别的味儿的,这个好像是奶做的,容易胖。”李犇狼吞虎咽嚼着点心。 黑暗里明琛又在盘子里翻腾了几下,拿了一块。“给,这个。” “你先尝尝是不是奶的,是奶我不要。”李犇把脑袋躺回大腿上。 明琛把点心放在自己嘴边,舔了一口,道:“绿豆的,要吗?” “要要要,清热解毒,我现在最需要清热解毒,全身怨气。”李犇一口吞了整个绿豆糕。 “喝水吗?”明琛又有一下没一下地按了起来。 “小明,你怎么进来的?又怎么找到我的?”李犇恨不能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脑袋上依靠着明琛,这种感觉真不错。 “假扮太监进来的。”明琛脱鞋,往上移了几寸。 “别扯,太监是你想假扮就能假扮的?那团肉那么显眼。”哪儿那么容易就出一个韦小宝。 “运气。杀了一个正好换差事的太监,新宫里没人见过此人。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大纰漏。”明琛伸手摸了摸李犇脑门,又摸了摸自己的。 “你现在在哪个宫当差?” “东宫。”明琛一手拿起边上的破被,给李犇的腿盖上。 杭州四月末,天气并不凉。被子盖在腿上,但比光着舒服。 “你在赵风手下当差?我脚趾头好疼,给我看看。”后面一句,李犇几乎是嘟着嘴撒娇说的。 尽管知道明琛不是医生,看了也白看。人受伤生病时候最脆弱,又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折腾最亲的人发泄干嘛呢。 明琛把李犇脑袋从腿上搬下来,轻轻放到床上。自怀里摸出火折子,又划亮了。 “受了些伤,明天我去弄点儿药来,现在太医院落了锁,你且忍忍。”灭了火折子,坐回原处,又把李犇的脑袋轻轻放回腿上。“不算 分卷阅读190 - 分卷阅读19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91 他手下,我只是东宫里一个清理夜壶的。” “……”李犇蠕动了几下,尽量往明琛身上靠靠。 这个杀人如麻的混世魔王,居然为了找他给别人洗尿盆? “你怎么找到我的?”李犇伸手想去摸摸混世魔王的脸蛋。 “那日你从后门上轿我便一直跟着,看你进了宫,试了几次才翻墙进来,又潜伏了几天,给自己弄了个身份方便行走在这宫中找你,四五天前太子酒醉归来,胡乱呓语提到“李师傅”,我猜可能是你,还有谁能到哪儿都搅得鸡飞狗跳。”明琛拉过李犇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低头啄了一口。 “别煽情,我现在心防脆着呢,你这是趁虚而入。纳齐呢?”李犇收回了手,现在属于不理智时期,脆弱的看到谁都想依靠,就算明琛现在跟他求婚,他都能一口答应。 “我进来之前安顿好了,劫富了二百两银子给他,不管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他都不会饿死,白龙我也留给他了,实在没钱卖五百两不难。”明琛一手放在李犇脸上,一手倒了水。“要不要喝?” “跟你说别煽情了,你还煽,要喝。”李犇凑过脑袋去喝水。 喝完舔舔上下嘴唇子,黑暗里寻到明琛的眼睛,“真的,谢谢。” “累吗?睡吧。我陪你到天亮再回去。”明琛把李犇搬回到自己腿上。 “不想睡,怕明天醒来看不见你。”话音一落,李犇自己都愣了,这特么的娘们唧唧的话是自己说出来的? “晚上我会带药再过来,你且再忍一段时间,你现在有伤,我不方便带你出去。” “我知道。”其实李犇想说,看不到你自己一个人在这个鬼屋里没吃没喝好怕怕。但是他还是理智的控制了,不能打几板子就把性给变了。 爷们还得是纯爷们,懦弱的时候必须咬牙挺着。 “那睡觉了,你亲我一下。”谁说爷们不能撒娇。 明琛愣了一下,弯腰低头在李犇嘴上亲了一口,就要离开。 李犇哪给他机会,两手反勾住明琛脖子,不让他撤离,九十度大扭头,把舌头伸了进去。 明琛小心翼翼地给予回应,细密且温柔,像对待商场柜台里的天价玻璃饰品。 这应该是两人相遇一年多来,最耐人寻味的一个吻。 剥开欲望和发泄,只有依赖与浓情。 浅尝辄止,唇分。 “那你怎么才来找我,前几天就知道我在朝华殿,要是早几天来我四肢健全,没准咱俩都跑了。”想起了什么,李犇忽然问道。 “我进不去朝华殿,每天都找机会在外面绕,也没等到你出来。睡吧。”明琛低语道,把李犇的脑袋放回腿上。 “恩。”不睡还能干什么,屁股都开花了,一个月两个月估计都得“睡吧”了。 保持着趴着的姿势睡着,保持着趴着的姿势醒来。 李犇睁眼之时,身边已无人,阳光透过封死的窗户,从外面关着的门,星星点点,倒也能看清了屋里的景象。 还是那屋的蜘蛛网,要塌的房梁,破床,破桌子,破茶碗,破铺盖。 把手伸下去摸了摸屁股,刚触到,便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手指上粘着黑乎乎的药膏,看来昨天夜里真不是梦,他的神力小明真的来了。 想到这,感觉心情一下子顺畅了,这鬼森森的破屋子都充满了万丈光芒。 “昨天一天,也不知这人死了没有,三皇子交待好生照看,可是也没说让谁来照看。”门外,一个人声响起。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不是叫你我,死了也怨不得我们。”又一个回应。 “话是这么说,但是三皇子要是真发起火来,恐怕你我也没处辩白。还是进去看看吧。” 门被从外面拉开了。 一门强光射入,刺得李犇赶紧用胳膊挡住眼睛。 “呦呦呦,什么味儿?莫不是这屁股溃烂了。”一个小太监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拼命用袖子扑打开门激起得灰尘。 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太监,手里拿着个食盒。“给你送饭来了,还有气吗?” 李犇动了动脑袋,出油的头发披散着,一条一条挂在脸上,吓得两人直“呦呦”。 “饭给你放这了,你自己吃吧。”拎着食盒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把手里的食盒扔在破床上。 “一会儿给你送药。” 两太监关门又出去了。 李犇用手肘支撑着手打开食盒,一股子馊味弥漫着破屋,这特么是给人吃的?快五月的天气,起码隔了两三天,大米饭粒都能看出有粘丝。 盖上食盒,恶心的味道一下子终止了释放。 把食盒尽量推到离自己最远,看着心堵。 趴了一会儿,屋子又亮了,两小太监真回来了,“怎么不吃,呦,你还当你是三皇子宫里的上宾呢,我们奴才天天吃的就是这个。” 李犇打量端着一碗黑乎乎汤汁走在前面的小太监,好像是朝华殿的。“你是三皇子宫里的?” “那是当然,不是三皇子宫里的人,谁还有工夫管你啊。”小太监把药放在床边,吩咐另一个小太监把夜壶放在地上。 “三皇子怎么样?”想起赵雅,李犇感觉挺对不起那孩子的,这一役赌输了,估计赵雅这辈子也别想跳舞了。 “三皇子自是比你我这些奴才金贵,好着呢,禁足三个月,每日抄书百遍。”小太监上前扶李犇,似乎是要喂他吃药。 禁足有835陪着,日子倒也逍遥,这抄书百遍,估计不死也剥层皮。“谢谢,你放着吧,我一会儿自己吃。” “你自己能吃?”小太监怀疑地看了一眼李犇的屁股。 “能能,一会儿吃。”李犇连声答道。 “那好,你要不要小解,我帮你。”说着,手就要摸到李犇腰上。 “不不不,不用,我不想方便,夜壶也放那吧,我自己可以。”让一个太监扶着小李犇,李犇光想想就受不了。憋死也得等明大爷来,实在不行就尿在这破床上,明大爷会收拾。 两个小太监也乐得轻松,又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破屋又陷入一片昏黑,不说这尿尿还好,一提起了,倒真是有点儿想尿。 李犇看看床下的夜壶,试着轻移了下屁股,钻心地疼啊。 伸手试试,想够到还差挺远,咬牙憋一会儿吧,兴许小明就来了。 憋尿憋得已经内部净化了,感觉不到尿意之时,门被打开,一个身影鬼头鬼脑屁股先进来。 “明哥,你可算来了,我要嘘嘘。”看到熟悉的屁股,李犇一喜。 明琛关好了门,放下手里的食盒,两步蹿到床前,“刚才就来了,有人在我不方便进来。” “哥,别搞得像偷情一样,大胆进来,根本没人管我。”李犇抓着明琛的手,试着起来 分卷阅读191 - 分卷阅读19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92 ,轻轻挪动了下,嘴裂到了腮帮子外。 “怎么?动不了?很疼?”明琛看李犇一脸便秘相,忙问道。 “你试试屁股开花……”李犇哭丧着脸,这还没拉屎呢,尿个尿都成问题。 “我抱你。” 没等李犇表达意见,大力小明已经把人翻过来抱在怀里,端着对准了夜壶。 这疼倒是没自己移动疼,但是小孩把尿的姿势确实难堪。 “尿吧。”明琛看了一眼李犇。 “……”我是想尿,也得尿得出来算啊。“尿不出来,憋太久了。” “给你助助威?”明琛笑道,随即吹起了口哨。 引导了半天,总算听见了滴滴嗒嗒的液体击打金属的声响,好生惬意。 把尿完了的李犇放回原来趴着的姿势,明琛便从食盒里往出拿东西,一碗粥,粥不是清粥,里面还加了料,一碗药,还有几个点心。 “先吃粥还是先吃药?”明琛看了看趴着的人。 “先吃药吧,我喜欢先苦后甜。”李犇道。 明琛拿起药碗送到李犇面前。 “就这样?”李犇看了下药碗,又仰头脑袋看明琛。“喂我。” 明琛皱眉看了一眼食盒,从里面拿出准备吃粥用的木勺,舀了一勺药,用碗接着送到李犇嘴边。 “不是这样喂。”李犇躲开勺子,把脑袋偏到一边。 “嗯?”明琛一愣,把勺子里的汤又倒回碗里。“用嘴吗?” “废话。”李犇翻了一个白眼,有些话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 明琛端起药碗倒进自己嘴里,奔着李犇就去了。 扭过脑袋,掰开嘴,吐了进去。 由于此次受伤与上次从金牛山天洞里掉下去摔的部位不同,从而接药的姿势有别。明琛把脑袋伸到趴着李犇的侧面,李犇的嘴是斜着的,一碗药,一大半从嘴角流到床上。 李犇吧哒巴哒嘴,进去的药真是少之又少,喉咙里基本没什么苦味儿。“你早上吃大蒜了……” 明琛看看床上湿的一大片,也意识到自己喂得不完美,那有什么办法,药只有一碗。“这药能吃吗?”明琛盯着小太监送来的药。 “不想吃,没事。”现在除非了明琛,这个皇宫里没谁让李犇有安全感,万一小太监没注意,多或少放了点儿什么材料,屁股烂了怎么办,这可是他李犇的第二张脸。 “那粥要喂吗?”明琛不确定地问李犇,这样喂倒是挺好,就是浪费太多。 “喂啊。”李犇扭头扭到最大,希望粥别洒太多。 明琛皱眉拿起粥碗,喝了一口,搬着李犇脑袋,吐了进去。 是瘦肉粥,刚熬好的,带着明琛嘴里的大蒜气息,别有风味。 咽了一口,李犇赶紧把嘴张开等着第二口,昨天就吃几块点心,实在没吃饱。 喂完最后一口,明琛一样一样往食盒里放东西。 “完了啊?”李犇挑着眉毛白明琛。 “嗯。”明琛放下手里的东西,“吃点心?” 李犇动了几下眼珠子,“亲一口啊。” “……”明琛喉咙动了几下,弯腰凑过来,把舌头伸了进去。 ☆、第一卷第 88 章 在小破屋子里住了十多天,有人按时来送药送饭,伺候拉屎尿尿。每天赵雅安排的那两小太监都会抽空送一餐剩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上一会儿,明琛白天会偷偷来个两次,有时会三次,晚上入夜会过来侍寝,李犇已经渐渐习惯了这间废弃的冷宫。 明琛不来的时候,也能趴着找找乐子,仰头看蜘蛛在快掉下来的房梁上拉网,伸着脑袋数地上搬他掉的点心渣子的蚂蚁。 李犇正看蜘蛛看得起劲,门“咔”一声从外面被踢了一脚,接着用力一拉,打开了。 不用想,绝不是三皇子派来那俩天天来看他死活的小太监,更不会是明琛。 “李师傅,还认得我?”声音挺奸,有点儿熟悉。 李犇调整着仰着看蜘蛛看得发硬的脖子,180度大转弯转向门口,来得是个熟人。 “‘小斧子’,今个过来是代表你哪个主子?”来人正是史弥远放在朝华殿的卧底之一。 “当然是代表相爷,相爷对你这只好剑还没出鞘就折了,很是生气。”“小斧子”转身关门,往前走了几步,和李犇保持着二三米的距离。 “那相爷倒是救我啊,看着我被打个半死,怎么不敢出来保我。”想起史弥远也坐在现场,连赵雅个小屁孩都敢出来说句话,自己算是跟错大哥了。 “相爷岂会为你一个奴才置自己于险境,你的命都是相爷的。”“小斧子”横眉立目,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眼睛数落李犇。 “你(天)说(生)的(奴)对(才)。”李犇直接趴下了,懒得看他。 “相爷说让你好自为知,刘一刀的死活全看你。”“小斧子”说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李犇。 李犇听得一愣,这是什么意思?“不是,相爷好像误会了,我和刘一刀不是一对啊。”要不是屁股疼,真想蹦起来跳脚,他跟刘一刀是清白的啊,没什么扯不清道不明的瓜葛,怎么可以拿刘一刀威胁他,不讲理啊。 “这奴才就不知了,相爷只说他的生死全看你,相爷的水牢可不是个好地方,何况受了风寒之人。”“小斧子”自顾自地说着。 哎呀妈呀,让不让人活,刘一刀关我李犇什么事!不对,好像也关点儿事,毕竟人家本来当得好好的大管家,为了自己才弄得不人不鬼。 哎,我李犇就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直说,相爷他老人家有什么吩咐,只要不用屁股,我都会试试。” “相爷说让你挑拨太子杀三皇子。” “我的哥诶,你是不是传达错了,我连太子的边都摸不着,我和三皇子走得近,要说挑拨也是挑拨三皇子杀太子,可三皇子也没胆没权杀太子啊。”绝逼无厘头,这都是什么不合常理的屁股命题。 “太子虽不似三皇子那般痴迷男子,倒也是男女不忌,相爷说相信你有手段让太子败在你的石榴裙下。”“小斧子”笑着出去了。 “……”特么的,石榴裙在哪儿呢,没看到老子光腚呢啊。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太子居然是个双。总而言之,史弥远还是特么地打自己屁股的主意。 明琛像往天一样带着食盒进来,“这门怎么半开着?有人来过?” “恩。”李犇觉得自己不想再一个人承受,迫切需要和明琛分担。“门关上有话说。” 明琛放下食盒,皱眉回去关门,屋里又陷入半黑暗状态。“怎么?” “你为什么不问我史弥远送我进宫做什么?” “不是教三皇子跳舞吗?给皇上祝寿。”明琛坐到了床边。 这个 分卷阅读192 - 分卷阅读19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93 分析确实很符合道理。“不是,他知道三皇子好男色,送我给三皇子侍寝。” 李犇抬头看看明琛,两手正握成拳,骨节咔咔作响。 “别激动,三皇子是个受,我也是个受,我们根本不能怎么样。史老头他以为只要是喜欢男的,把一个男的送去就行。哈哈哈。”想着史弥远棋差一招,李犇憋不住笑出声来。 “何意?”明琛不解地看着李犇。 “没听明白?我是下面的,三皇子也是,要送也是送你这样的啊。”李犇暗示性地看了一眼明琛两腿之间。 明琛脸刷地一下又被看红了。 “别刷流氓,就事论事,说得都是正事。”到底谁耍流氓,人家脸红怎么了。 “你说。”明琛往里移动了几寸,把李犇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 “先吃药。”药都拿来,不吃凉了,何况李犇现在挺享受嘴对嘴喂药。 “哦。”明琛把药拿出来,喝了一小口,送到李犇嘴里,自第一次大面积浪费以后,明琛就学乖了,每次喂一小口,溢出来的也小。 “你中午吃了葱。”李犇吧嗒下嘴,“挺东北啊,顿顿不离葱姜蒜。” 明琛没理他,又低头送了一口药。 咽进去。“不知道史弥远干什么,又派人来叫我去接近太子,说太子男女通吃,然后挑拨太子杀三皇子。” “你是我的,休想去接近什么太子皇子。”明琛拿起药碗喝了最后一点儿,往李犇嘴里送。“不要去管他们宋人的破事。” “唔唔……我也是宋人……”这最后一口有点儿多,流出来不少,“不过我也确实不想搅和。” “那便不理,过几天你能走了,我就带你出去。”明琛拿起饭碗,准备喂。 李犇看了一眼今天的菜,挺好的,有菜有肉。这宫里不比外面,在外面有钱什么都能买,在宫里没权力有钱也弄不到好东西,何况两人也没钱,小明拿来的吃的多数是偷的。这偷御膳房的东西学问大了,太好的自是不敢拿,那是给皇上和各宫娘娘的,为了食品安全,都有专人24小时看守;太差的隔夜饭是给宫人们吃的,就像小太监每天送来的那样,明琛自然舍不得给李犇吃;只能偷各宫里不受宠主人的口粮,既没专人看管,也不会特别差。 可以说,这碗里的每一粒米,都是明琛冒着生命危险弄来的,既不敢偷多,又不能偷错。 “你爱我吗?”李犇抬头看着明琛的脸,这货胡子都长出来了,还不刮,这哪儿像太监。 “嗯?”明琛的注意力都在饭菜上,纠结第一口是先给李犇吃菜呢还是先吃肉。 李犇心里警铃大振,又闪过一丝丝失望。“没什么,韦爵爷你该刮胡子了,马上要被拉到敬事房验明正身了。” 明琛摸了一把下巴,确实有点儿扎,今早被李犇腻得出去晚了,没时间清理胡子,荷尔蒙旺盛的,你们懂的,每天都要刮胡子。 把饭菜放到自己嘴里,直接奔着李犇嘴去了。现在明琛基本不嚼,只把自己的嘴当成勺子的替代品。 自从屁股受伤,李犇腻得齁人。吃东西要明琛用嘴喂,睡觉要明琛抱,简直了。 “不听史弥远的倒是可以,不过我现在不能动,你又不能天天守在我身边,万一他找人下毒或者杀我……”李犇想了想,还是要先敷衍史弥远,权眼通天的老狐狸,别说在这冷宫里弄死他,就是在朝华殿想弄死他也不是不可能。 “你先敷衍着便是,我估计六七天你便可行走,这几天你不妨下床扶着桌子试试。”明琛又把嘴送过来。 李犇伸头主动去接,远看就像去迎合明琛的亲吻。“暂时只能这样,还有个问题,那个刘管家……”李犇觉得有必要和明琛好好交待下这奇葩的关系。 “刘管家?怎么?”明琛皱眉看向李犇。 “他偷偷放我走,后来又被史弥远抓回去了,事情败露,史弥远一直把他关在郡王府水牢里,我不从,便杀他。怎么说受人之恩,你懂的。”李犇觉得应该忽略些什么,说重点儿比较安全,掐脖子可不是好受的。 明琛听罢,思考了片刻。“你怎知他在水牢?你怎知他和史弥远不是串通起来演一场戏?” 这层李犇倒是没想到,不过直觉告诉他刘一刀眼睛里全是真诚和痴情,应该不会和史弥远演戏骗他,而且也没什么意义,为了方便控制自己,史弥远自可抓纳齐或明琛,相信在大宋的国土上,他一个史弥远想找两个人,还是不难的。 “如果他们俩不是窜通好的,我不就恩将仇报了吗?”不讲究的事做得多了,什么挖哥们墙角,抢闺蜜男友,其实不差这一件。 “他既然这样传话,自不会把刘一刀怎样。待我找机会出去,去郡王府水牢看看便知。” 李犇吓得一惊,拉住明琛的手,“不行,你不能去,说不定天罗地网等的就是你,我不管什么刘一刀,刘二刀,你不能再冒险,就让我李犇不仁不义一回。”世界之么大,擦肩而过的人这么多,没有谁比眼前人更重要。 我李犇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一部戏里注定要死几个莫名其妙的炮灰,真感情容不下第三个人。 “恩,有机会再说。吃饭。”明琛又拿起了饭碗。 这一顿吃得不如往日甜蜜,两人心头都压着阴云,自是没有打情骂俏的心思。 吃完饭明琛便走了,小明子也是有工作在身的人,这洗夜壶虽说是早上的活,但是也可能被临时派去干点儿别的,出去时间不长还好遮掩,大白天三两个小时不见人影肯定不行。 明琛一走,李犇的世界又陷入一片昏暗。不知什么时候,李犇觉得这货已经走进了自己心里,走到了很重要的心尖上。想到真的一下子穿回去,自己还是很舍不得的,不是很舍不得,是非常舍不得,一万个舍不得。 李犇忽然动了要把明琛拐走的念头,哪怕弄不到合法的身份,就把他整天藏在家里也好,自己出去上班挣钱,只要每天回来能看到这货在屋里,练武也好,练字也好,只要一开门就能看到他,头疼的时候他给按按,被人欺负了他掰着拳头咔咔乱响,工作中有委屈了趴在他腿上告诉他。只要有他…… 我爱上他了? 当李犇开始问自己之时,忽然意识到了自己这些日子的变化和表现,拼命往人家身上粘,又矫情,又撒娇,又让亲,又让抱。明琛稍有不从,就觉得自己屁股开花,人家看不上自己了。 是时候好好反省一番了,有点儿往人妖发展了。 李犇挺身把小李犇拉出来,摸了几下,还在,纯爷们力要爆发,别整天娘们唧唧的。 这几下摸得不好,脑子里又开始出现明琛赤/裸的腹肌和人鱼线,以及后背上为了救他而被砍断须子的大老 分卷阅读193 - 分卷阅读19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94 虎。 我若把他带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他乐不乐意呢? ☆、第一卷第 89 章 又挺了几天,李犇总算能走了,屁股上的淤青还在,只是没那么疼了。 偶尔也自己把破门打开,到冷宫的院里坐坐,不坐不知道,这院还挺大的,住着不止他一个人。 确切的说有十四五个人,都是被扔在这不死不活,没人过问的太监。 “不是不让你出去吗?”明琛扫了一眼院子里几个伸头看李犇发春的太监,把李犇拉回小黑屋。 “怕什么?我又不能出轨。”这话倒是实话,李犇对娘的一点儿没感。 “胡说什么?吃饭。”明琛瞪了李犇一眼,从食盒里往出拿饭。 “爹,我能走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去。”李犇拿过明琛递给他的筷子,自那日痛彻心扉地反省之后,李犇就收敛了撒娇打泼的招子,变回了真阳刚纯爷们。 “再等等,你没全好,跑肯定跑不了,我也在找机会。” 其实李犇也知道,纵使是明琛一个人这皇宫也不是来去自如的,费了多大的劲试了几次才进来,如果容易,他不会把纳齐都安排得滴水不漏,现在要带着他一个二等残废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你吃的什么?”李犇看着放在破桌上的鸡肉。 “和宫人一样啊。”明琛不解地看了李犇一眼,把肉碗往李犇面前推了推。 “别上演苦情戏,宫人吃的是不是很差,你瘦了。”李犇手放在明琛脸上,这货下巴都锥子了。 “哈哈,和在金牛山我做给你吃的差不多。”明琛笑了,想起在金牛山下刚把李犇捡回来那些日子,也算是段美好的时光,起码与事无争,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吃得差点儿,还有白龙能去行骗。 “……那简直生不如死……这里的宫人好惨……”李犇也开始回忆在金牛山下草堂里的点滴,第一次因为自己嘴欠,嘲笑明琛出去打炮,结果被强/暴了,然后才有了之后的纠葛。 凡事有因便有果,一切可能都是上天安排的最好的。 “我做菜很难吃吗?”明琛笑着逼近李犇,作势要掐李犇脖子。 “不难吃不难吃。”李犇拖着屁股后退到床上。 明琛紧追不放,跟着上了床。 一上床气氛就怪了,特别是在两人分别想起了第一次炮战之后,整个破屋的气氛开始旖旎。 当然,最最主要的是,太特么长时间没做了。 掐手指头算算,之前被刘一刀强行隔离小三个月,匆匆混寝打了一个没过瘾的哑炮,又被送到宫里半个月,被打之后又折腾了一个月,前后快五个月就干了一次。 这初夏六月,正是荷尔蒙爆体的时候。 e on!别铺垫了,快干吧。 李犇几下扯了明琛的上身,手伸进去前后左右撩,太特么地想了,不单单是情欲的想,更是想眼前这个人,虽然天天相见,还是恨不得让他整个人都变成一个器官钻进自己身体,合二为一,从此据为己有。 明琛倒显得很冷静,不敢过度撕扯李犇,生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只能任李犇撕扯自己,竭力用嘴和舌头的纠缠与啃噬表达情感。 李犇把嘴从明琛嘴里拔/出来,“快点儿,我现在就要。” “不行,我后面的伤没全好。”明琛皱眉看了看怀里的人。 “少口是心非,不管,现在就要。”李犇小任性只敢用在自己有把握的人,他觉得明琛熬不过他的软磨硬泡,何况这厮下面那根铁棍都硬的要炸了。 “再受伤又要养好多天。”明琛皱眉死死把李犇按在怀里,不让他乱动。 “不行,我就要。”李犇用唯一没被压死地腿踢了明琛一腿。 明琛叹了口气,用手扯下了李犇的裤子。 六月空气中的热浪扑向了小李犇,李犇心情顺畅多了,他就知道明琛没招。 一股更温暖的热浪,激得李犇嘴里溢一声呻/吟。 接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扑天盖地袭来,在一片白茫茫的迷糊中,李犇看到明琛脑袋离开自己的两腿间,起身朝夜壶走去。 身寸到他嘴里了?傻啊……不会躲开…… 等明琛顶着铁棍再回到床上,李犇已经大腿全开,做好了任君采撷的姿态。 明琛给李犇拉上裤子,收拾利索,坐回床边。 “怎么?腻了?”明琛一系列的举动,让李犇有点儿发慌,自己没吸引力了? 明琛眉头紧皱地瞪了李犇一眼,伏身在李犇鼻子上咬了一口。 两人上半身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李犇伸手捏了捏明琛两腿之间,硬得非常,不像是对自己没兴趣的样子。另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李犇脑海里闪过,这厮不会是怕伤着自己屁股忍着呢吧,这这这这这这有悖一个喜欢掐脖子的真禽兽的形象啊。 直到假太监同志,用食盒挡着顶着的铁棍出去,李犇都没想明白。 是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关系开始微妙的变化。 明琛到底是爱上自己,还是停留在对自己宠物的保护上…… 心大的人没整儿,思考着非常严肃的爱与不爱之间的问题没几分钟,李犇居然睡着了。 再醒来时候吓了一跳,破屋子里站了十多个人。 不是别人,为首的是李犇送外号小黄人的太子殿下,其余的自然是他宫里的太监和宫女。 “李师傅,在这里过得可好?”小黄人赵风往前走了几步。 李犇下意识看看自己裤子,好像睡觉之前干了些有伤大雅的事,忘记裤子明琛给没给他穿好了。 看到自己裤子在裤腰上,才放心,“太子怎么有空来这冷宫。” “自然是找李师傅。”小黄人看着李犇嘿嘿笑,这笑不是好笑,毕竟太子比三皇子大好几岁,这一笑完全没有少年该有的清澈,里面自带各种结石。 “你也要学跳舞?”李犇撑着脑袋看着小黄人。 “我要跟你喝酒。”小黄人伏下身子,把脸凑到李犇脸上,“长得倒是不错。” “……”李犇下意识地把脑袋往后移了几寸,这小黄人身上有浓浓的攻击性。“菊花残,满地伤,好了再去找你喝。” 小黄人把目光移到李犇屁股上,“也对,不过为了防止你失言,我决定带你回东宫。” “……”什么意思,自己被和平接管了?“不用不用,我这样怎配入太子东宫,在下伤好了,一定去。”进了东宫再想跑,又多了一层困难。 “来人,把李师傅抬上我的辇车。”小黄人一挥手,上来五六个太监,驾起李犇就往外走。 直到被扔上辇车,忽忽悠悠地在半空中位移,李犇才意识到自己被赵风劫持了。 回头看看在地上屁颠屁颠跟着走的太子,李犇空 分卷阅读194 - 分卷阅读19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95 中凌乱了,这又是演得哪一出啊。 冷宫太偏,到东宫走了二十多分钟,小黄人赵风在下面跑得满头大汗,也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平时严重缺乏运动的主儿。 李犇被一气呵成地直接抬进了大红门,“咵哒”,门被落锁,辇在东宫主殿前停下。 回头看看门口严阵以待的五六个小太监,这是有多怕我逃跑啊。 两人驾着李犇,一瘸一拐地往殿内走,迎面正碰上拿着夜壶出来的明琛。 明琛皱眉扫了一眼,未动声色,低头拎着夜壶出去了。 李犇看到明琛眼里的喜悦一扫而空,一直以为这厮是偶像派,原来是个实力派。 等缓过神来,李犇已被扔到了内殿的床上。 支撑着身子往起起,这太子的小龙床是随便趴的吗?睡了几宿三皇子的床都被敬事房二十四小时盯梢。 “想上哪儿去?”赵风从外面掀幔帐,把一张讪笑的脸露出来。 “哪也不去,不想睡觉。”淡定,这小孩也就十五六,自己二十五六,怕他干鸟。 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其实赵风带来的压迫感还是挺大的,这可恶的一身攻气的讪笑狂。 “别想着回朝华殿了,以后就跟我吧,三弟不会喜欢你,他身边有人。”赵风抬手摸李犇下巴。 李犇蹭着屁股,扭头躲开了,小样儿,毛没长齐,个还没超过一米七,居然就想当攻了。 不过李犇承认,这小子肯定是个攻,长这么丑的受,没人想攻。 “行行行,我在东宫也行,太子给我安排个地方住啊,我不能和你一个床吧。”三十六计拖为上,李犇又拖着屁股往后移了几步。 “你自然是和我睡一个床。”赵风凑到李犇身边,一屁股坐下了。 “在下这屁股伤得太重,还请太子体谅,不如我伤好了再搬过来,不信你看看。”说着,李犇撅着屁股就要解腰带给赵风看。 赵风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两手抱肩膀,好像在说,我不信,你脱吧。 李犇这人就怕激,你不信是吧,老子真有伤,好像我骗你似的,我就脱了,还能少块肉啊。 鬼使神差地把腰带抽掉了,一条布带子,用手一拉不用费什么劲儿,裤子直接掉到了脚面。“看吧,我真不能在……” 李犇转头一看,一人拎着夜壶站在门口,帽子下长发飞扬,裙风自起。 看着明琛放下夜壶,转头出去的背影,李犇脑仁子嘭嘭嘭乱蹦,真想掩面大叫,亲老公,你可千万别误会啊。 “太子,你看到了?真没骗你。”李犇一脸可怜相,弯腰把裤子提上了。 赵风转珠子转了几圈,道:“好吧,再放你几天,你去偏殿,我派人给你安排。” 一听菊花哥暂时安全了,李犇连声道谢,拖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明琛就站在门口,看到李犇出来了,看也没看就要走。 “唉,我……”李犇觉得这必须得解释啊,自己不是个随便的人,就算以前是个随便的人,以后也不想做随便的人了。 “李师傅,随我来,太子吩咐你住偏殿。”一个小太监从李犇身后冒出来。 李犇只得眼巴巴看着明琛走远,垂头丧气地跟着小太监往偏殿走。 “我想尿尿,你去把那个洗夜壶的叫进来。”李犇坐在床上,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李师傅,夜壶就在床边,您请自便。”小太监指了指李犇脚边。 “你出去,我尿尿。”看来不尿点儿出来,小明是请不进来了。 小太监低眉顺眼地退出了偏殿。 尿吧,李犇解开裤子,吹着口哨,自己给自己助兴。 折腾了半天,总算折腾出几滴。 李犇拎起夜壶晃了晃,用眼睛瞄了一眼里面少得可怜的“物华天宝”,这不行,太没诚意了。 跑到桌子边,拎过茶壶晃几下,完美,有水。 茶壶嘴对着尿壶嘴,倒了半壶茶水进去。 “来人,换夜壶。”李犇欠着屁股坐在床上,时刻准备着,明琛一进来扑通就一个跪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喊,老公,我错了,再也不随便给别人看屁股了。 门果然被推开了。 “太子……怎么是你……”白做了好几分钟的铺垫,来得不是亲老公。 “你可觉得满意?”赵风打了一下偏殿里的摆设。 “满意满意,比冷宫的破屋子强多了。”李犇伸头往门口看,小明怎么还不来,最好现在别来。 赵风一屁股坐到桌前,拎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 “太子……别……”李犇看赵风手里的茶壶倒抽一口仙气。 “怎么?在你这喝碗茶都不行?我还没宠幸你呢,就侍宠生骄了。”赵风端着茶碗“咕噜”一声一饮而尽,兴许是刚才从冷宫小跑回来,真跑渴了。“不过,你这样子我喜欢。”赵风放下茶碗恢复了一脸讪笑。 李犇喉结也跟着动了动,看了看地上的夜壶。 “既然喜欢,你就多喝点儿。” ☆、第一卷第 90 章 一直坐等到深夜,明琛才从门缝里躲躲闪闪溜进来。 看到背影,李犇本来迷迷糊糊的眼睛瞬间亮了,“你怎么才来?”细听便能发现语气里带着的小撒娇。 “外面一直有人。”明琛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 李犇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明琛,长发没有飞舞,骨节没有咔咔响,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明琛过来坐。 “我有话说。”李犇觉得自己得占领主动权,掐脖子再说就晚了。 “嗯?”明琛走到桌子边,拎起茶壶要倒水。 “别动,那个不能喝。”李犇撅着屁股往桌边走,你不过来,我就特么过去还不行嘛。 “怎么?”明琛把茶壶举在半空中。 “它白天和夜壶……”李犇掂起脚,在明琛嘴上啄了一下,“这个了。” “?”明琛一脸懵逼。“涂过药了?” “你不来,谁给我涂?”其实白天伺候李犇的小太监要给他涂,被严辞拒绝了。 “那涂药吧。”明琛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出木塞子,一股诡异地香味儿在偏殿蔓延开来。 “趴下。”明琛拍了拍床。 李犇摇着尾巴趴在床上,脑袋不要脸地扎进明琛怀里,“什么东西?味儿特冲。” “去伤疤。”明琛用手指沾着液体在李犇两半屁股上来回抚摸,感觉比以前用那个刺激性强过绿泥的伤药好受,凉丝丝的。 在明琛手指或重或轻的抚摸下,李犇嘴里溢出清浅的呻/吟。 “好了。”明琛收回手指,拍了拍李犇的腰。 “……”你好了,我还没好。“再按一会儿嘛。”撒个娇爽一爽也不算吃亏。 明琛放好了药瓶, 分卷阅读195 - 分卷阅读19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96 把手放在李犇太阳穴上,轻轻揉按。 “……”哥,你刚才按完屁股好像没洗手。 “今天你看到,那个,我就是想个托词拖一下。”想起白天的事,李犇心里阵阵不安,人要是开始发自内心地在乎另一个人的时候,一丝一毫的小疙瘩都不想让对方有。 “我一直在外面看。”明琛淡淡道。 “……”言下之意,这位目睹了整个过程,那尼玛还对自己这么冷冰冰的。“那你还冷暴力?” 明琛没说话,停下了按太阳穴的动作,“总之,心里不悦。” “……”李犇微微挺起脖子,两手扣在上面人的脖子上,嘴往上一送,舌头滑了进去。 唇分。 “现在心情怎么样?”李犇又挺身在明琛嘴上亲了一口。 明琛愣愣地看着李犇,也低头在李犇脸上吧嗒一口。 你来我往,一磨蹭就到了后半夜。 “我走了,明天早上会被人发现。”明琛搬过李犇的脑袋,放回枕头上。 “嗯,明天早点来。”说完,李犇感觉舌头一闪,太怨妇了。又清了清嗓子,道:“去吧,去吧,小心点儿。” 一个闪身,明琛走了,屋里恢复了平静。 李犇摸摸床边明琛刚坐过的位置,还热乎的。把头凑过去,贴在上面,想象自己躺在明琛腿上。 越想越无语,凭什么合法炮/友,整得跟偷情似的。 必须跑路,而且是越快越好,赵风惦记自己屁股多时了,作为一个改邪归正、洗新革面、心有所属的受,必须保住菊花只献一人。 跑出宫之后,尽快找到钱塘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明琛一起跳,拐也好,骗也好,必须把他带走。李犇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离不开这头野驴了,刚分开一会儿,想得厉害,相比初恋有过之而无不及。猴子的救兵这一次英雄救美彻底把自己征服了,而且是服得五体投地,服得死心塌地。 白天有吃有喝,晚上有帅哥。 平静地过了两天,赵风又起了幺蛾子,不知在哪儿喝高了,死活不走地坐在李犇床上要把侍宠生骄给坐实了。 李犇看着两眼朦胧,语无伦次,满口酒气躺在自己床上叫嚷着要睡自己的太子,真替大宋的黎民百姓捏一把成吉思汗。再细一想,历史书上好像没赵风这号人,又觉得这个短命鬼怪可怜的,拉着被子给赵风盖上,自己保持十米距离坐在桌边喝茶看热闹。 赵风折腾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宿醉不睡到明天日上三竿是起不来,李犇托着脑袋坐到了后半夜,屁股疼得快不是自己的了。 扶着腰满地活动,自己一个娇花有主的人,总不能上床去跟赵风挤吧。 别说明琛掐死自己,连自己也要掐死自己。 如果爱,便深爱。 走了好几圈,一个人影闪进屋里。 明琛看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赵风,倒是一副意料当中的表情。 李犇挑眼瞥了一下床上,“怎么破?” 明琛手摸在腰间的软剑上,往床边移动。 李犇上前拉住明琛,“不可。”你是不是吃醋吃疯了,在东宫里把太子杀了,还想活么。 明琛拍了李犇的手,唰唰唰几下子,用剑把赵风的衣服全扒了。 “……”自己屁股开花,小明憋疯了?要强|暴赵风?这特么跟老婆坐月子出轨有什么区别!!!无厘头的念头在李犇脑子里一闪而过,很快便被明琛给压下去了。 “你把衣服脱了和他躺在一起。”明琛伸手帮李犇脱衣服。 “……”这厮以前用马仙人跳,现在居然升级成用人了…… 直到被脱光了,李犇才反应过来,“你愿意?” “放心。我就躲在暗处,他没机会。”明琛示意李犇上床。 “亲哥,太子不是傻子,喝多了不是失忆,我和他不穿衣服躺一起也没用,没有媒体也没有照相机。”李犇被明琛彻底搞糊涂了。 “快去,你把你的弄到他身上。”明琛推着李犇上床。 “……”我的弄到他身上,李犇心里重复一遍,忽然明白了,脸一下子红了。这边上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陌生人,幔帐后面还藏个即将晋升为男朋友的炮/友,让谁打|飞|机|谁能坦然啊。 李犇光溜溜躺床上,摸了几下小李犇,完全没反应。 转头看看明琛所在的方向。好想求助,哥,我一个人没感,你再不来,我可摸边上现成的了。 李犇从床上坐起来要下地,明琛才从帷帐后面出来,“时间紧,你听话。” “……”李犇看看如霜打茄子般缩成一小团的小李犇,又看看明琛表示无能为力。 明琛叹了口气,伸手开始挑逗小李犇。 这货认手,几下就立起来了。 明琛竭尽所能,以最快的速度让小李犇释放了,李犇还躺在余韵,迷迷糊糊的看着明琛把手上的白浊抹到了小赵风上面。 这虽然是一个没有相机和媒体的时代,也是一个没有dna的时代。 弄好了一切,明琛低头在李犇耳边,道:“还有一个多时辰天亮,早上起来别给他太多思考时间,哄他带你出宫,我会想办法混进出宫队伍。” 李犇点头,示意明琛可以躲回幔帐后。 剩下的事,只能靠自己这个偶像加实力派演员无剧本发挥,一哭二闹三上吊,能出宫就算成功了一半。 一个时辰相当煎熬,李犇时不时翻开被子看看赵风小|鸡|鸡|上的精|液干没干掉,如果干得一点儿不剩,刚才的自我奉献全扔到了太平洋。 天已经亮尽,赵风还没什么反应,睡得挺沉,李犇躺得全身都僵了,估计明琛在后面站得腿也麻了。 把手从被窝里伸到赵风那边,下了下决心,扭住一块肉,来个三百六十度旋转,自我感觉力度还可以。 “嗯嗯……”赵风揉了揉眼睛,小鹿般看着躺在身边的李犇。 好勒,舞台铺好了,大戏开始了。李犇调整了一下情绪,虽说一夜没睡,此时也挺精神。 “太子,你醒了。”两个胳膊一扣,锁住赵风脖子,整个人扑到赵风小胸膛上,赵风只有一米七十多,李犇穿之前一米七八,穿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换了水土的关系,感觉自己又长了点儿。 一米七的小攻被接近一米八的大受扑了个满怀。 男人都是喜欢被依靠的,看着李犇扑到怀里,赵风嘴角微微上扬。 “昨晚你待的寝?”赵风手伸进被窝,直接摸到李犇的屁股。 李犇被摸得一惊,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恩。” “本太子喝多了不记得你的味道了,不如我们再回忆一下。”赵风讪笑着,手就往李犇后面钻。 我了个操,李犇真怕明琛从后面冲出来,得想办法,这偷鸡 分卷阅读196 - 分卷阅读19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97 不成蚀把米的山炮计策,也就明琛那种脑子能想得出来,真以为赵风是他啊,睡一觉就化身忠犬。 “太子,太子,且慢,你昨天晚上要了六七次,我实在受不了了。”李犇又把头靠在小身板上。 赵风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小弟,用手指抹了一下上面的粘液,轻轻划到李犇脸上。“那对我可满意?” 我了个操|操,真他妈能玩恶心的,还好那东西是自己的,要真是赵风的,摸到脸上,李犇直接吐了。 “太子真当威武,李犇简直捡到了宝。”李犇瞄了一眼赵风,这货还沉浸在自己化身一夜七次郎的英勇中自嗨。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比起三弟如何?”赵风看了看自己挺立的小弟弟,手又开始李犇屁股上乱摸。 “三皇子与太子相去甚远,以后李犇就跟着太子了,太子赶我就都不走。”尼玛的,少侮辱我和赵雅纯洁的男男关系。 “看你识时务,本太子不会亏待自己的人。”乱摸的手已经快要划到沟里。 李犇猛地坐了起来,差点儿把赵风手指头坐屁股底下,最好坐屁股底下给他咔嚓了,断他一个四指淫魔。“李犇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本太子说了,不会亏待自己人,你昨天晚上这么乖。”刚差点儿被坐折的那只爪子,又划到了李犇的脸上。 我了个操|操|操,能不能注意点儿卫生,刚摸完屁股,又摸脸,虽然是我的屁股我的脸,但是也不能混为一谈。 “想求太子带我出宫看看,那日被相爷强行送进宫里,没来得及和家中父母说明,这么多天,怕是他们急坏了。”老李老张别怪我,不是万不得已也不敢把你们搬出来用。 “这么多年史弥远还是在做欺男霸女的勾当,既然你跟了我,我自会派人去你家中传话报平安,也少不了金银首饰。”赵风一脸傲骄地把李犇往怀里拉,败家好色富二代嘴脸尽显。 “呜呜呜,李犇虽出身寒门,也深知好男儿不会屈居人下,我怎么有脸跟家里人说给太子当娈|童。”李犇在心里骂大爷,这不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还真不行。 “别哭啊,那你想怎么样?”把老爷们都逼哭了,赵风有点儿小慌乱。 李犇卡巴卡巴眼睛,抹掉几滴鳄鱼的眼泪,“我家不远,我想亲自去说,就说我外出远游,暂时不能回去了,再给他们留点儿银子。” “也行,你想什么时候去,我安排人送你。”赵风手又不安分地往下摸。 早上起来的男人和男孩都有点儿不好对付。 李犇“蹭”地一下一/丝/不挂地从床上蹦到地上,“请太子现在就安排,家父家母体弱多病,我怕多耽误一分钟多一份担忧。” 赵风坐在床上看着李犇光|溜|溜站在地上,眼晴里全是红心。 李犇冲到床边,再下一剂猛药,在赵风脸上“趴”地亲了一口。“请太子成全。” “好吧,穿上衣服快去快回,今晚本太子还等你侍寝。”说到最后一句,赵风又恢复了一脸久违的讪笑。 回你妹子,侍你太爷,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小|鸡|鸡还没我大啊。要不是命好生在帝王家,就这型号,这口径,只有当受的份,还好意思动不动就亮水萝卜。 “谢太子。”人生如戏,在哪混都得靠演技。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没写什么吧,居然被关。 ☆、第一卷第 91 章 八人抬着轿,晃晃悠悠从东宫出来,绕来绕去,走走停停,总算出了那老百姓几辈子也进不去的高墙。 李犇掀开轿帘往外看,一脸冰冷的明琛正是八个抬轿太监其中一个。 天时,地利,只欠人和。 找个偏僻的地方,把这几个抬轿的太监咔嚓了,就可以跟小明化蝶飞诶诶诶,呼啦呼啦,缠缠绵绵到天涯。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七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为了一己私欲说杀就杀。 李犇狠狠扭了一下大腿里子,告诫自己莫要让疯狂泯灭了人性。 被李犇一通胡乱指挥,轿子兜兜转转抬到了乡间小道。 “各位公公,能否停下,我想小解。”李犇把脑袋从轿帘里伸出来。 领头的太监命令停下,以英式管家的标准动作给李犇掀开轿帘。“你们几个等会儿,我到那边找个没人的地方尿。有人一起吗?” 李犇做了一个诚意的邀请。 八人中的七人,脑袋望天,当作听不见。 李犇暗笑,就知道你们怕看到我的宝贝自卑不敢来。一个人拖着半个没好全的屁股往树林里走。 跑是肯定要跑,但是是自己一个人先跑,还是找个地方躲着等明琛,都是随机应变的计划,两人也没机会碰头商量。 一切只能靠默契。 果然没跑多远,后面有个穿太监服的人跟了上来。 从身形上看,就是他的小明无疑:那大高个,那柔顺飘逸的黑头发,那棱角分明的轮廓,那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的衣服架子身材,在李犇眼里现在全是粉泡泡。 “发什么愣,快走。”明琛扯过神游的李犇,就往树林深处跑。 “他们怎么办了?”李犇打量了一眼,明琛衣服上没血,有几分放心了。 “绑树上啊,一时半会儿没人经过。” “哦。我们去哪儿?” “甩开他们在想办法回城,找纳齐,银子和白龙,二牛也和他在一起。” 一听到二牛,李犇脑仁又一阵疼,这位牛哥还没丢呢。 “等会,你看。”李犇停下,指着前面。 明琛定睛一看,好啊,再往前跑便是江堤,望不到对岸烟波浩渺的大江就在眼前。 有个想法忽然在李犇脑子里闪过,转头看向明琛,“这里有没有石碑。” 明琛放眼一望,指了指前面,“那里好像是。” “过去看看。”李犇激动地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那种一年多的期许,一年多的跋涉,感觉瞬间就要梦想成真。 两人一前一后,拉扯着,走到残破的石碑前。 上面不是地界名,而是一首诗: 昔年乘醉举归帆,隐隐前山日半衔。 好是满江涵返照,水仙齐著淡红衫。 没错,是说钱塘江的诗,就是钱塘江,哈哈哈…… 李犇趴在石碑上亲了几口。 明琛看着一嘴巴子泥的李犇,莫名其妙,只得过来用袖子帮傻笑的人擦嘴。 “走,游泳去。”李犇顾不得擦嘴,拉着明琛上了江堤。 “别乱动,危险。”明琛死死抓着李犇,怕他掉进江里。 李犇嘿嘿一笑,“要的就是危险。2016,我来了!”拉着明琛就跳了进去。 “扑通”一声,本该平静的江面,冒起两个大水泡。 尽管五月, 分卷阅读197 - 分卷阅读19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98 江水依旧很刺骨。李犇张开双臂,闭着眼睛,等待着万丈光芒吸他和明琛进入小说里的时间隧道。 “你疯了,扶好我。”明琛一把抓住快沉底的李犇,气急败坏地骂道。 刚刚要没知觉,猛地被人扯上水面。 李犇狂咳了几声,居然咳出一只活虾,虾抛向天空,形成一道抛物线,又落到江里。 明琛推着李犇往岸边游,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才全身湿透地趴在江堤下的岸边。 “你是不是中邪了?”明琛掐住李犇的脖子,把整个人提了起来。 “……”李犇好久没受过这般粗暴地对待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说好的从炮|友迈向情侣了呢,难道都是自作多情和一厢情愿? “你是不是找死?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明琛掐着李犇的脖子在半空狂荡秋千,荡了十几下眼睛里的猩红褪去不少,一松手,把人扔到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这一通摇,差点儿把李犇骨头架子摇散了。 “你说话!”明琛大吼一声。 “我……呸……咳咳咳……”从喉咙里咳出好几口泥。 “你到底想怎样?”明琛蹲在地上,两手拼命按着李犇肩膀。 “轻点儿……我就想……跳个江……”李犇往下掰明琛的铁爪子,根据一贯斗智斗勇的经验,当务之急是安抚暴躁症发作的小明,不然什么后果都可能发生。“我就是想带你去跳江,我想回家。” 明琛一愣,把李犇紧紧抱在怀里,“回家就回家,你跳江做什么,没钱租船,我会想办法。” “……”是时候和抱着自己的人坦白了。 李犇在肚子里打了一个简单的腹稿,才从明琛怀里挣脱出来。“我想回家,就必须跳江。” “你家在水里?”明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犇。 “不是不是,你别插话,我跟你说个不可思议的事。”李犇清了清嗓子,抱着膝盖和明琛并排坐在钱塘江边,而对面便是这让人又爱又恨找它找得声嘶力竭的钱塘江。 “其实我一直说的家乡不是指一个地点,而是一个时代。”李犇侧头看了看明琛的反应。 明琛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么说吧,你知道宋 ☆、第一卷第 92 章 一走就是大半个月,直到出宋境也没遇到什么大/麻烦,看来御林军也只是表面上敷衍敷衍不成器的太子,哪里会真的调动大批人力物力给他抓一个男宠,史弥远一国之相日理万机更没空,送进去一个废棋,大不了再去哪个青楼物色一个。 三人不赶时间,一路上走走停停,真当是一次自驾游。 来钱容易,去的则快,明老板为博美人一笑挥金如土,二百两银子平常人家一辈用不完的钱,半个月就被李犇祸害得差不多了。 穿得糖爹给买的新衣服,吃着糖爹给买的酱牛肉,坐在糖爹的怀里,李犇爽得逆天。这样的日子也挺好,反正回不去了,虽然糖爹只有十九,不过古人寿命短,两人死时候也就前后脚,黄泉路上还有人伺候。 从生爽到死,越想越幸福。 “过来。”李犇从嘴里拔出鸡腿,扭头看明琛。 “嗯?不好吃?”明琛看看怀里的人,又看了看鸡腿。 “好吃,我想亲你一下。” “……”明琛莫名其妙地瞪着李犇,没动作。 “你不乐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胡搅蛮缠一会儿。 “你与以前不同了。”明琛看了看李犇油乎乎的嘴。 李犇想了下,觉得这话说得有理,以前都是明琛强行粘着他,自猴子救兵事件后,自己一颗菊花心被彻底攻占了,眼睛里全是这厮,整天对明琛进行身体和心理上的多重性骚扰。 捂脸,爱上一个人,自己居然成了这么不矜持的人。 “那是以前好,还是现在好?”尼玛,你要是敢说以前好,我就让你失恋! “只要是你,都好。”明琛低头在李犇油乎乎的嘴上,亲了一口。 “……”要说什么性骚扰泡爷们,还是你行。李犇觉得明琛这话说的到位,五脏六腑透着舒坦。 “到哪儿了?” 明琛用袖子擦了擦占上鸡油的嘴,“宋金边境的小镇,到你大哥地盘了。” “不知道此次在金国境内还能不能碰到大哥,反正钱也快花完了。”想起钱李犇又有点儿头疼,“开资三天乐,一穷到月末”他就这毛病。谁知道明琛这么宠他,要啥买啥,还一买就是两份,和纳齐一人一个,就二百两能花大半个月已经算奇迹了。 “我自有办法。”明琛目视着前面的镇子。 “别别别,不义之财别去弄了,太危险,我想想办法挣点儿钱吧,离你明年四月初八远着呢,反正也不着急。”四月初八几乎成了李犇心里的疙瘩,明琛一直也没跟他交待四月初八有什么玄机,李犇不是好奇心宝宝,就是感觉明琛没把他当自己人,自己都把秘密全盘托出,对方还有所保留,心里隐隐地感觉到小失衡。 明琛点点头,似乎是同意了李犇的提议。 也对,但凡有法子,谁乐意去偷去抢呢,谁不乐意做好人心安理得,而去做坏人饱受心魔。 “牛哥,牛哥。”纳齐骑着红母马从后面追了上来。 “咋的了?”李犇回头问道。 “饿了。”纳齐讷讷道。 “谁啊?”李犇贱笑地看了纳齐一眼。 “我。”纳齐指了指自己鼻子。 “咋的了?”李犇坏笑。 “饿了。”纳齐不解地看着李犇。 “谁啊?” “我。”纳齐又指了指自己。 “咋的了?” “饿了。”纳齐抓了抓头发。 “谁啊?” “我。”纳齐一脸苦闷。 “咋的了?” …… “嫂子,我饿了。”纳齐越过李犇,直接看向明琛。 明琛皱眉看了半天热闹,从李犇手里抢过半只鸡,递给纳齐。“你那只呢?” 纳齐接过半只鸡,撕了一口,“早吃完了。” “……”李犇倒抽一口冷气,小伙子唉,你嫂子养我一个败家玩艺就够呛了,你还是个大胃王。 “给纳齐吃吧,到镇上再给你买。”明琛安慰性地摸了摸李犇的脸蛋子。 “……”哥啊,我不是舍不得那半只鸡,我是为你而担心。 三人继续向前,到了入金后的第一个镇。 明琛下马,牵着白龙往里走,后面一行人兽跟着。 “镇挺大,我准备就在这发财了。”李犇看了看环境和人流量,都挺满意。 “找个地方住下再说。”明琛奔着前面的客栈走去。 自有钱之后,就恢复了天字号上房的差旅标准,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梦幻大床房, 分卷阅读198 - 分卷阅读19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199 纳齐乖乖进了他的小单间。 “路过胡大夫家吗?”如果路过可以见见老友,人生中遇到的好人,都该珍惜。 “不过。”明琛放下包袱,倒了碗茶递给李犇。 “我不渴。”李犇没接,“不是原路返回吗?” 明琛一饮而尽,“来时兜兜转转,多走了很些冤枉路。” “哦,那现在是近路?多久能到金牛山?” “顺利再有一个多月。” “……”两个月不到的路程,来的时候走了大半年。“一个多月起码要弄二百两盘缠。”李犇幽幽地说。 “不止。”明琛脱鞋坐上了床,看来是赶路累了。 “省得点儿够了,前几天是有点儿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以后要走计划经济路线。”李犇也凑到了床边。 “你能省?”明琛笑着看床边之人。 “说什么呢,我以前八千块一个月要交房租一千二,虽然后半个月都勒紧腰带,但是也没管别人借钱啊,最重要的是我还有二万多存款!”说着说着,底气就不足了,工作了快三年,一共存款两万,也够丢人了。 明琛不解地看了看李犇,直接躺下了。 “……”睡觉了?李犇也脱了鞋,从后面抱着明琛的腰,整个人贴了上去。 谁让人家现在稀罕你呢,就粘就粘。 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晚饭都没吃,摸摸肚子,有点儿空。 “亲爱的,饿了。”李犇推了推睡在里面的明琛。 明琛醒了,揉着眼睛看李犇。眼神里几分迷蒙,整个人身上的血腥气、霸气都没了,透着十八九岁少年的本该有清澈,像只挺萌的小动物,刺激得李犇心脏一蹦一蹦的。 李犇带着嘴径直扑过去,啃上了明琛的脸,这个不管是少年,还是老爷们,都是我的,必须顷刻占有。 被扑倒的愣了几秒迅速找回了血腥和霸气,反客为主,开始撕李犇衣服。 李犇坏笑着迎合,就喜欢生猛的,体力活还真得交给年轻人。 “牛哥,嫂子,吃饭啊。”门忽一下被从外面撞开了。 “……” “……” 大半个身子暴露在外的李犇和某个关键部位暴露在外的明琛齐齐把目前射向了门口。 “哦……你们……”此情此景超出了纳齐的预想,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一会儿吃,你回屋等会儿。”李犇清了清嗓子,说了一句。 “好。”纳齐缩头缩脑退了出去,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明琛看了一眼压在身下的人,“现在……如何……” 李犇拉过明琛的脑袋,把舌头捅了进去,“唔……继续……”哥就是越来越离不开你,必须马上占有。 一墙之隔。 一面春光无限,一面望天叹气。 李犇和明琛完事,又撒娇卖萌的腻歪一会儿,才从房间出来。 敲了几下纳齐的门,才把人敲出来,估计等着等着睡着了。 纳齐红着脸不敢看李犇和明琛,明琛好像也挺尴尬,李犇倒是觉得没什么,就好像看□□被兄弟发现了,一笑置之,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三人出了客栈,外面已经黑尽。 “这是第一次出来吃夜宵啊。”兴许是刚才爽到了,李犇还处在兴奋里。 “想吃什么?”明琛追上李犇搂在怀里。明大侠我行我素惯了,向来不在乎街上群演们的想法。 “有什么就吃什么。”宋时期无宵禁,夜市繁华得非常,连金国都受影响,自是想吃什么有什么,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有钱。 夜市确实热闹,规划得也很合理,吃的一条街,玩的一条街。 天天馒头烧鸡牛肉早吃得腻歪歪腻了。“吃馄炖怎么样?”李犇指着不远处一个馄炖摊,老板刚下了一锅进去,锅里的水沸着,热气腾腾的,前面几张小桌上,有吃着的,有等着的。 “好啊。”纳齐看着馄炖也挺亲,吃太长时间干粮,有汤有水的很有吸引力。 小明一向不挑食,不发表意见,就是同意,发表意见,也是同意。 三人前后坐下,要了三碗馄炖,李犇还特意叮嘱老板上面要厚厚一层香菜,一个香菜脑残粉认为:全世界所有的食物没有香菜都不完美的。 等了五七分钟,老板起锅,十多碗馄炖一一上桌。 李犇的那碗特别加料的,果然上面铺了一层比落叶还厚的香菜。用筷子搅和一下,香菜被热汤烫蔫吧了,星星点点分布在碗里,甚是好看。 用嘴就着碗尝了一口汤,鲜呢。 夹了一个馄炖,香呢。 三人吃得一点儿汤不剩。纳齐还想再来一碗,被李犇果断阻止了,这大半夜的吃太多能健康? 饱了肯定要消化消化,旁边游乐一条街正合心意。 “牛哥,我想玩那个扔圈的。”纳齐看到街边有套圈的游戏,很多男女都给银子上手一试。 李犇看了几眼,附在纳齐耳边,“用黄圈套。” 纳齐不解地看了看李犇,又看了看老板手里的红黄两色圈。 明琛给了银子,老板拿了十个红圈给纳齐。 纳齐回头看了李犇一眼,没接老板递过来的红圈,“我喜欢黄的。” 老板手停在半空,送也不好,拿回来又不乐意,“这位客官,圈都是一样的。” “那我也喜欢黄的。”纳齐又指着黄圈说了一遍。 老板只好咧着嘴,收回了红圈,给纳齐拿了十个黄圈。 纳齐拎着圈跑到线外,刷刷刷,十扔九个准,小瓶子小罐子小镜子小坠子套了一大堆。 “嫂子我还要玩……”纳齐看明琛,要钱意思明显。 “……”李犇上前扯过纳齐,“回家了回家了,把咱们贏得东西拿好。”说着,低头收拾纳齐套中的东西。 老板也没挽留,李犇硬扯着纳齐往回走。 “还玩,再玩全让你套回来了,砸人家饭碗的事不能干。” “没有啊。”纳齐一脸不解。 “给你这些宝贝,你套的,全是女人用的,自己留着吧。”李犇一股脑地把手里的东西塞给纳齐,有几样没拿住掉地上,还好不是什么精致东西,摔一下最多破个相,不会报废。 “明天还来吗?”纳齐捡起地上的宝贝。 “来,不过不是玩,是来挣钱。”李犇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吃饱了,刚才在房间被野驴折腾的累劲又上来了,迫切需要回客栈调息打坐。 三人噼里啪啦到房间,已经快三更,累得不想洗漱,脱衣服就睡了。 心里有大计,第二天醒得特别早。 李犇踢醒了身边小明,敲醒了隔壁的小黑,开始指点江山布置工作。 “小黑,去找个林子砍些竹子回来,小明,去弄桶牛奶,再买点儿黑葡萄干和茶叶。”李犇想了一早上,把 分卷阅读199 - 分卷阅读20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00 昨晚上突发的奇想从细节上进行了一番完善。 “哦。”小黑就要出门。 “你呢?”明琛看向李犇。 “我当然是在房间睡觉。”李犇看了看床。 明琛伸手扯过李犇,“跟我一起,留你一个人,不安全。” “……”说好的脱离危险期呢,这一路的太平,李犇都把自己受黑白两道重花红追杀的事抛在脑后了。 纳齐去找竹子,李犇和明琛上街买配料。 “这次要做什么?”明琛问道。 “想做奶茶啊。有夜市怎么能没奶茶。”昨天看到来来往往很多人都停下来找茶肆喝水,要是有一种便携式饮料就方便多了,可惜没有塑料杯,用竹筒倒是可以一试,可不可行还要实验出真知。 至于像兔子便便一样的珍珠,李犇本来也不喜欢,更不知道怎么做的,就算知道现在的生产水平和生产设备也很难做出来,看看黑葡萄干的外形最像,到时候扔里面几颗,绝逼是一种自我安慰的造型需要。 两人拎着黑葡萄干、茶叶,以及一大桶牛奶回到客栈院里的时候,纳齐已经抱肩坐在一大捆竹子上等他们了。 跟掌柜的借了厨房,假装成实验室,正式进入研发阶段。 一大桶牛奶倒进锅里,煮沸。 接着是把茶叶扔里面一起煮还是用沸水泡好茶再倒进奶里搅和,李犇有点儿拿不准,现代奶茶做法从来没考究过,估计也没什么实际指导意义,都是勾兑的。 一切靠想象。如果把茶叶直接放奶里煮,明显卖的不是奶茶是纯牛奶,成品太高,加点儿水是必然的。 李犇一拍脑袋,整吧。把奶从锅里掏到桶里,又烧了半锅水,坐等水开泡茶叶。 “小黑,把黑葡萄干放奶里。”李犇找了个柴禾瓣坐在上面。 纳齐在旁边摩拳擦掌多时了,终于等到大师傅命令,拎着二斤葡萄干全倒进装奶的桶里。 “……”李犇看着里面夹杂着小石头子、小土块的葡萄干已经进了桶,无助地捂了捂脸。这真是一个没有食品安全的时代。 沸水冲好了茶,倒进奶桶里。 找了个勺子一通乱搅,用碗舀了一碗,尝尝,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亲哥,忘买糖了,买点儿糖去。”李犇看向明琛。 明琛扯着李犇,“一起。” “……”爱到浓时不自控?咱俩连体了?李犇乖乖地跟在后面,临走嘱咐纳齐看好了半成品珍珠奶茶。 整个买糖的过程也就十多分钟,两人又手拉手粘糊糊地回来了,在客栈人来人往中大义凌然地回来了。 李犇心里的潜台词是,反正这里没人认识我。 明琛心里压根没有想过舆论之事。 把十斤糖全倒进奶桶里,又一通狂轰胡乱搅和,舀了一点儿,就是这个味儿。 “就这样吧,有糖精能省不少钱,糖太费了。”李犇放下碗,把桶抬回房间,放实验室里不放心,现在离夜市时间还早。 三人在院子里把竹子处理成竹筒,磨磨蹭蹭,打打闹闹,弄了一下午。 傍晚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就带着竹筒和新研发的葡萄干奶茶到了夜市。 李犇看了看纳齐又看看了明琛,都不是当托的料,把桶放在地上正发愁。 “老板,这是什么?”一个朴实的青年带着一个姑娘走到三人面前。 “奶茶。来一杯尝尝?”李犇赶忙上前招呼。 青年看了看姑娘,似是在征求意见。 姑娘眨着眼睛,表示很感兴趣。 “多少银子?”青年问道。 “十文。”李犇伸出十个手指,小伙子不是我宰你,实在是糖放多了,成本高。 青年皱眉,可能是嫌贵。 姑娘扯了扯青年胳膊要走。 男人么,最经不起这个,再没钱也不能这个时候掉链子,必须买。 “来一桶。”青年从怀里掏出十文钱扔给李犇。 纳齐利索地盛了满满一桶递给姑娘。装得太满有几滴溅到自己手上,用舌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 “……”看来得给小黑留两桶,自家孩子谗成这样,当家长的谁受得了。 姑娘拿到手,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如何?”青年问道。 姑娘舔了舔嘴唇,像猫一样害羞地叫了声,“好喝。” 青年喜逐颜开,对李犇表示了感谢,挽着姑娘的手融入了人群。 十文钱的奶茶,真当贵,能泡到姑娘,绝对值了。 边上几个看热闹的小伙子,纷纷捞腰包为博身边姑娘一笑,有甚至者决定打包,直接送到姑娘家去。 有新鲜玩艺,不明所以的群众就来了个一窝蜂。 夜市还没正式开始,一桶奶茶抢没了。 三人拎着空桶回客栈数钱。 第一天小试牛刀,挣了六两多,李犇挺满意。 明天做三桶,就是十多两,用不了半个月就有一二百两,不骄奢淫逸也够了。 第二天傍晚,三人提着三桶奶茶又到了昨天的摆摊的位置。 不知道还会不会碰到昨天那样的天然托,有回头客是再好不过了。 “牛哥,牛哥。”纳齐扯了两下李犇。 李犇一看,天助我也啊,昨天那位天然托青年又来了,可惜身边没带那位姑娘。 “兄弟,今个还来一杯吗?”李犇笑脸上前。 青年横眉立目,很是不友好,一个上前,抓住李犇的领子,“来个屁,你这什么奶有毒,小翠喝了之后拉了一天一宿,我今天是来找你讨医药费的。” “……”李犇有点儿懵了,“大哥,有话好好说,咱们得解决,你先放开我。” 后面的明琛伸手就要上前,李犇忙摆手示意,没占理的事再动手打人,那太不对了。 “在那,就是他们。”夜市里忽啦啦围了不少人,细一看都眼熟,全特么昨天买过奶茶的。 李犇刚被青年松开,一个后退,左手扯着纳齐,右手扯着明琛,大叫一声:“快跑。” 三人在后面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撒丫子冲进人群。 后面一群人以青年为首,撒丫子开追,一时间夜市乱作一团。 三人当中,李犇体能最差,跑了五六百米,就跟不上左右两个博尔特。 李犇松开两人的人,躲到了一个看万花筒的架子后面。 另外两名跨栏选手为转移追兵目标,还一路疯狂着。 看着五六十奔跑的人们如黄蜂团过境般呼啸而过,李犇才从架子后面站起来。 “小兄弟,怎么是你,想不到在万花筒里看到了你。” 李犇觉得这声音耳熟,一个人脑袋在帘里,屁股和腿在帘外面。 “唉,小兄弟怎么不见了。”脑袋又说了一句。 “我在这呢。”李犇绕到此人身后。 看到男人从 分卷阅读200 - 分卷阅读20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01 布帘里钻出来的脸,李犇不禁感慨: 地球虽然大,老天让你相遇却很简单。 ☆、第一卷第 93 章 此人,正是农民起义二把手柳言武。 柳言武熊掌一开,狠狠地把李犇抱在怀里捶巴了一通。 李犇被亲热得龇牙咧嘴,习武之人的手劲那真是非同小可。“柳大哥这是上哪儿啊。”往后看看,起义头领逛夜市带了七八个大汉。 “回临安,小兄弟你呢?我记得你说去临安,同路啊。”柳言武甚是高兴,眉毛眼睛一起动,用成语表达便是眉飞色舞。 “我从临安回来了,我要去东夏。”李犇笑道。 “哦,很是遗憾,咱们兄弟不能一起上路。”柳言武也用他的表情表达了遗憾。 “以后有都是机会。”李犇拍了拍柳言武的肩膀道,确实有都是机会,回家回不去,在这生根发芽了,有个革命家朋友还是不错的,多多联系对自己有好处,改朝换代后没准跟对大哥就入仕了。 “走,喝酒去。”柳言武拉着李犇就要往酒摊走。 “柳大哥,不行,今天不行,改天吧,我就住这镇上的佟福来客栈,你可以来找我。”李犇鬼头鬼脑地看了看周围,两个博尔特还在与时间赛路,他哪来那么大心跟柳言武喝酒去。 “真巧,我也住佟福来客栈,走,一起回去。”柳言武拉着李犇往客栈方向走。 也行,有七八个保镖,总不会被一群受害者围殴吧。 一行人到客栈之后,便分头回了房。 李犇进了房间,小明和纳齐还没回来。与其出去你找我我找你没头苍蝇般乱窜,不如坐等。 等到快半夜,两人还没回来,李犇有点儿坐不住了。 刚出客栈的门,就看两人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李犇迎了上去,“怎么了?” 明琛看到李犇,失神的眼珠子顿时一亮,伸手把人抱进怀里,“以为你丢了。” “……”我特么二十五六大小伙子能丢?“没丢,我碰到柳大哥,和他一起回来了。” 两人视纳齐于无物,粘在一起移到了梦幻大床房才放开。 “完了,发财致富的路子堵死了。”想起毒奶茶事件李犇就上火,这一路走来真是没有金手指胜似金手指,以中华小当家开挂之式横扫了餐饮界,没想到最终还是栽在了食品安全上。 也不知道问题出在纳齐那没有洗澡的葡萄干上,还是出在勾兑过程,总之昨天挣的六两多,去掉今天赔得三两多,就挣了三两多,还丢了三个桶,结帐时得赔给客栈掌柜。 怎么办,怎么办,李犇陷入前所未有的焦虑,开始为钱发愁。 “不舒服?”明琛摸摸李犇脑门,看李犇不如每天欢实,以为被刚才那阵仗吓病了。 “没事,南宋吕不韦有点儿接受不了创业失败。”想想自己在现代还真没创过业,到了古代顺得出奇,把仅有的一点儿耐挫性都膨胀没了。 明琛伸手把李犇揽在怀里,“我会想办法的。” “……”有个依靠是很好,但是咱是个爷们,怎么能让心上人去挺而走险。“再想想,换地方吧,这个镇混不下去了。” “听你的。”明琛笑着看了看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松开松开,化悲痛为力量。”李犇挣扎着从明琛两胳膊挤出来,纯爷们需要的不是安慰是发泄。“来,干一炮。” “……”明琛无语地看着李犇,愣了超过十秒。 “咋的了?没兴趣啊?那改天吧。”李犇看明琛的状态好像勃|起困难。 话没落地,已经被扑倒了。 “唔唔……呜呜……润滑啊……润……”这货的器官是用遥控器控制的吗? 本以为一炮解千愁,爽过之后,现实问题依旧严峻。 “亲弟弟,以后怎么办呢?”李犇四肢大开枕着明琛的胳膊。 “有银子多花,没银子不花便是,总之饿不死。” 李犇想想也对,自己在现代社会混久了,身上不带着几张红票就没安全感。在古代却不一样,想住可以去借宿,想吃可以去山里打猎,有大力小明怕什么,一路吃野鸡回去也饿不死。 想开了,心情也好了,有时候还是很需要随遇而安的。 李犇一个翻身,把明琛抱在怀里,这可是个宝贝,别丢了。 “又想了?”明琛抬头黑幽幽地眼珠子坏笑着看李犇。 “……”大爷,你能纯洁点儿吗?“可否再战?” 小明用神力向李犇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晚上折腾到后半夜,早上自然起不来,不仅是不能去卖奶茶了,连上街都要蒙面,抱着睡大觉也是一种享受。 “小兄弟,小兄弟,在吗?”门外有人说话。 无须多想,不识时务的柳头领又来搅和了。 “在,还没起,柳大哥有事?”李犇真懒得起来应酬。 “等小兄弟下去一同吃饭啊,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你们下去,怕是你们已经走了,就上来看看。”门外传来声音。 “没走没走,昨天睡得晚,还没起。” “我在下面略备薄酒,小兄弟起来便过来。”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 “起来吧,反正我们没钱,能蹭一顿是一顿。”李犇推了几下睁着眼睛望天棚的明琛。 明琛转头无语地看了一眼李犇。 “咋的,看不起我啊,快起来快起来,你不去我给你打包,我现在吃一个苍蝇不分你一个腿都闹心。”李犇跳下床,捡两人扔了一地的衣服,这个习惯真当不好,过个正常夫妻生活次次搞得跟案发现场似的。 拎起一个前襟破了的衣服,狠狠摔在明琛脸上,“能不能温柔点儿,不要每次都把我衣服撕坏了,现在进入经济困难时期,我要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出门了。” 明琛拿下盖在脸上的衣服,看了看,“是我要穿带补丁的衣服出门了。” “……”我特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饥渴了。“没事没事,让纳齐给你缝缝。” 李犇把自己衣服套利索了,开始帮明琛,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人间的互动已经开始完成了角色转换。 来句言情的,眼里若有一个人,他的一切都想参与。 李犇推着明琛,拉着纳齐下了楼,柳言武一行人开了一个大包。 桌子上的菜已经上了一些,特大气,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农民起义首领混得也不错,革命经费大大地够用。 入座。李犇一左一右两大护法。 柳言武作为此次宴请的东道主举起酒壶,给自己和三人满上,先干为敬,你们随意。 这范儿一起来,八个大汉纷纷举着酒碗向三人敬酒。 “……”这是来者不善良,狠狠灌咱们?“各位大哥,各位大哥,听小弟说两句 分卷阅读201 - 分卷阅读20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02 。我跟柳大哥是自家兄弟,咱们都不见外,大哥的兄弟咱们都是亲兄弟,小弟怎么敢喝各位大哥的敬酒,自罚一碗,咱们就说说知心话,这也挺长时间没见了,小弟想你们啊。” 李犇一席话,把拎着酒壶的大汉整得一愣一愣。 捏着鼻子干了一碗,李犇反扣了酒碗,小样儿的,想灌我?你小爷封碗了。 这封不封碗的不重要,这几句话倒是把柳言武忽悠住了,古人性子直,哪儿受得了这东北酒桌大忽悠。 “在下也正想和小兄弟说说知心话。你们自己喝。” 李犇一看,这酒是躲过去了,和明琛换了个位置,挨着柳言武坐下,两人窃窃私语咬上耳朵了。 “上次与小兄弟一别,可还顺利?”柳言武率先开口,给李犇夹了一块肉。 “还行,回了趟家。”李犇不动生色地夹了一块肉,放到旁边明琛的碗里,傻子吃啊,以后天天吃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猪肉。 “哦,小兄弟家里还有什么人?”柳言武自斟自饮喝了一口。 李犇闷头吃菜,“父母,没了,独生子女。” “小兄弟高堂尚在?不知是临安哪里人,柳某到了临安到府上拜访。” “……”说过的谎话必须得圆啊。“钱塘江边黑咕隆咚屯,柳大哥一打听就知道了。” “这倒是没听过,定是人杰地灵的地方,才会有小兄弟这样有谋之人。”柳言武又喝了一碗。 自己跟自己喝这么嗨。“过奖过奖,大谋没有,全是小聪明。”李犇扫了下桌上,这几个大汉也挺能吃的,一条鱼就快没了,赶紧给明琛夹了一筷子。 明琛淡淡地看了李犇一眼,在下面用手握了握李犇的手心。 李犇脸刷下就红了,这特么的就是传说中的热恋!!! “小兄弟,你可是喝多了?”柳言武见李犇两脸蛋了通红,以为一碗酒上头了。 “没……没有……小弟还挺得住……”还有什么菜给小明夹点儿。 “不知道小兄弟此番相遇,有没有与柳某共谋天地的打算?”柳言武放下酒碗,一双眼睛直盯着李犇。 “啊……啊?”反应过来柳言武言下之意,李犇有点儿小愣。 “多谢柳大哥看得起,但是我习惯了无国无家,不想加入任何政治团体。”想说得委婉点儿,一张嘴话就直勾勾出去了,看来一碗酒真上头了。 陈胜吴广那么好当啊,真杀条鱼就能忽悠一票人跟在后面卖命? “小兄弟也是宋人,与你相处那些时日,在下看出小兄弟有一颗抱国之心,不如考虑一下,英雄识英雄,相信少主定会器重小兄弟。”柳言武不死心,玩了命地游说。 “哈哈哈哈哈,我们回家商量商量,我也好好考虑考虑。”李犇笑道。这一桌子人要是再拒绝下去,恐怕柳言武面子上下不来,还是要委婉点儿。 “那希望到时小兄弟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柳言武把手覆在李犇手上,一较劲。 “……”尼玛的,威胁你小爷?好歹我跳大神救你一命。“好,好好,我好好考虑,吃饭。” 李犇站起来在最远的地方夹了一个狮子头放到明琛碗了,怎么没有转桌呢,看狮子头看好久了,既然它不主动过来,别怪我没礼貌。 “吃吃吃。”柳言武大手一挥,招呼大家吃饭。 桌子上的大多数盘子都见底了,吃吃吃吃啥啊。 东道主一点儿也没有加几个菜的自觉,自顾自地喝酒。 李犇除了说话,就忙乎给他明心肝宝贝夹菜,一顿饭结束感觉肚子空荡荡的。 “你说姓柳的会不会对我们不利?”想起饭桌上柳言武狠捏了自己一下,翻来覆去觉得无语。 那是示威的意思吗?古代英雄识英雄是这样的?真是叫人心里不爽。 “怎么?”明琛转身,两手一用力,把躺在外侧的李犇从自己身上滚了过去。 “干嘛?” “你睡里面我安心,怕他们夜里起歹心。”明琛打了个哈欠,闭了眼。 “会吗?”柳言武不至于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人吧。 “不知。这些人的脑子里早没有了个人。”明琛拉过脚下的被给李犇盖上。 “……”政治使命高于一切?包括做违背良心原则道义的事?也对,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你说……” “嗯。”快要睡着的明琛轻轻嗯了一声。 “别睡啊,嗯个屁,你说我拒绝他,他会不会杀我们。”李犇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了。 明琛也跟着起来了,打了个哈欠,“没事,他们九个还不是我对手。” “没必要正面交锋的事啊,咱们半夜跑吧。”李犇现在一想到明琛以一敌九,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咱不想打跑还不行么。 “行行,听你的,睡觉睡觉,明天半夜再跑。”明琛硬把李犇按回床上。 第二天一早,柳言武一如既往充当人肉闹钟,可见招贤纳士之心多么的急切。 李犇打着哈欠,光着上半身,穿着超人小内内,开了门。“柳大哥,啥事啊,这么早。” 门外的柳言武一脸喜色,“小兄弟,好消息啊,刚接到少主消息,蒙古鞑子绕过金狗的的重镇潼关,已越过秦岭,不用几日便可出汉中盆地,直奔汴京。” 这句话李犇理了个大概,蒙古和金的对战中略占一些先机,“那柳大哥你为何这般激动……”你一个反赵拥李的宋朝革命家,美国和俄罗斯打起来了,关你鸟事。 “小兄弟有所不知。”柳言武一个箭步推着李犇冲进了梦幻大床房,看到床上坐着同样光着上半身,穿条单裤的明琛,微愣了一下。 人已经不可阻挡地进来了,李犇环顾了一下四周,还好没一地衣服。“有所不知什么?” “咱们少主早与蒙古一方势力私下有约,助蒙攻金后,蒙古将出派助少主光复李氏。”柳言武附在李犇耳边,生怕明琛听到。 “……”爱谁谁,怎么就成了咱们少主,“哦,知道了,果然好消息,要不我再睡会儿?” 李犇送客之意明显,一个打着为老百姓谋福祉的幌子,实际为一己私欲想改朝换代做大王的野心家下面的狗腿子,我有什么跟你好客气的。 “好好好,小兄弟你再睡会儿,饭我让掌柜的安排好了,我就是高兴告诉你一声。”柳言武一脸花开地出了房间,不忘从外面把门带上。 回到床上,这哪儿还能睡着。 蒙古人已经快打到了汴京,估计大哥现在正在前线浴血奋战,就差马革裹尸了。 自己没有领兵之才,如果有,真想冲到战场上去帮大哥,帮金打宋是叛国,我帮金打蒙古还不行吗…… “小明,我想去帮大哥。”李犇看着天棚幽幽道。 “ 分卷阅读202 - 分卷阅读20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03 不行。”明琛翻了个身,表情不友好地大老虎对着李犇。 “我早就知道你会说不行,我也就是说说,真上了战场,大哥还得分神照顾我,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不能出把力,总感觉对不起嗑在地上的一个头。”李犇自言自语。 “那是他的命,他享受了身份给他带来的荣华富贵,就必须承担与之匹配的责任。” “……”看不出来,小明也是个哲人。“你说得对,生在帝王家,命本来就不是自己的。” “你知道吗?大哥最多还有两年的命,具体我也不知道他哪一年死的,但是金国会在1234年灭国,我想作为皇族应该一个都不会留下,我想再见见他……”说着说着,李犇感觉眼角有东西流出去,应该是姿势不对,果断坐起来控制控制。 “你因何而知?”明琛也坐起来,皱眉看着李犇。 “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吗,我是七八百年之后的人,这些历史书上都有写,我学的比较浅,只有特别重大的事才隐约知道一些。”现在对明琛,李犇觉得没什么好隐瞞的。 “那最后谁会一统山河?”明琛两眼放出异常的光芒。 “蒙古人。”李犇淡淡道,“你我都认识的人,忽必烈。” “是他……”明琛眼中的光芒瞬间消失。 “是他啊,要不然我为什么那么怕他,只是不想得罪他,那家伙心狠着呢,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李犇又倒回了床上。 扯了下明琛,“怎么了?” 明琛也躺回了枕头上。“在你们的历史书上有没有记载什么传说?” “历史书上不记载传说,都是史实,传说应该《山海经》什么的里面有吧,我那个历史书是初中课本,学得特别浅。”李犇想了想答道。 “有记载过金牛山吗?”明琛看向李犇。 “历史书就那么薄薄几本,写的都是特别重大的,不过我好像看过一个杂志上面写过金牛山也是一个古人类的发源地。”李犇拼命想也想不具体。“古人类,什么山顶洞这个那个的,跟你们没关系吧,好几千年前的事了。” “……”明琛没再说话。 两人各怀心事地躺着。 ☆、第一卷第 94 章 本打算半夜偷偷跑路,想来想去又觉得太鬼祟了,非顶天立地大丈夫所为,就不想加入你们怎么地吧,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啊。 最终,小脾气占胜了大危机意识,李犇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找柳言武辞行。 在柳言武房间里,农民起义首领正和一屋子革命家召开组内会议。 李犇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怪谁啊,开乱党会议也不挂个免打扰牌。 “小兄弟,快进来,正想差人去找你。”柳言武发现了半个身子进了屋的李犇。 进去吧,人家发现你了。“打扰了各位,在下有几句话想找柳大哥说。”李犇朝屋里的八个大汉一个抱拳。 “快坐快坐,我待会正有事去和你说,你来了正好,一起。”柳言武不由分说把李犇按到一把椅子上。 体力上的悬殊,再次让李犇怀疑自己是不是纯爷们,坐在椅子上咧着嘴揉肩膀子。 “现在小兄弟在这里,我再重述一次。”柳言武清了清嗓子。 “……”这个起范不错啊,一改柳言武在李犇心中有勇无谋五大三粗张飞绣花李逵劫道的粗犷印象,真不能小看任何一个搞政治的。 “方才我接到少主的飞鸽传说,金将完颜合达率15万大军前往拦截,形势不妙,蒙金之战关系到我等复兴大业以及千千万万金国百姓的福祉,少主命我等火速回金国,汇合手上能调动的全部力量誓死助蒙灭金。” “助蒙灭金!助蒙灭金!助蒙灭金!”八个大汉茕然而立,口号声振振,整个屋子弥漫着销售公司誓师大会的气氛。 “等一下。”全场唯一冷静的李犇插了一句,“我没听错吧,千千万万金国百姓的福祉?你们不是宋人吗?关人家金国百姓什么事?” 柳言武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屋里瞬间安静,“小兄弟有所不知,恩府本是宋人,后被拐到金国境内,不忍看金国百姓受苦,在金国联合各路英雄揭竿而起,后受到宋朝朝廷的支持,带着手下弟兄来到了大宋,岂料姓赵的出尔返尔,对恩府及手下弟兄多方刁难,恩府不忍看大宋百姓在外有强敌内有昏君之况颠沛流离,遂在宋境再次起义……” “……”在哪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为了野心而革命,没事也得找点儿事,这种人谁招安谁脑残。“柳大哥不必多说,在下懂了,宋朝百姓和金国百姓以及天下受苦的人跟咱们都是一伙的,哪儿有苦难哪儿就有咱们。” “小兄弟说得对,我们就是天下受苦受难百姓的救星,助蒙灭金!助蒙灭金!助蒙灭金!”柳言武高声大喊,八个大汉跟着叫嚷,一时间屋里从尚有理智的销售大会,升华成传销窝点。 亢奋之后,屋里进入短暂的宁静。 “柳大哥,在下有个想法,你们冒然前往金国,再深入敌后捣乱,不如速速回宋,咱们的大本营现在是不是在宋境?” “是,少主一直在宋境运筹帷幄。”柳言武双目发光,提起少主好像提起佛祖。 “以少主在宋的势力,我想不难运作到宋军出战,到时宋蒙夹击,金国不攻自危。这远比跑到金国小打小闹来得快准狠。”李犇调整了下呼吸,让顺嘴胡诌显得自然而然。 柳言武听后,陷入深思,“此事非同小可,我需要飞鸽传书与少主商议。” “柳大哥所言甚是,不过这飞鸽一来一回起码七八天,再加上少主思考时间,十日便过,这战局可不等人啊。” “小兄弟有何高见。” “柳大哥一行人可按原计划快马加鞭回宋,把少主交待的任务传书给在金国的同盟,两边都不耽误。”小样,我不信我支不走你。 柳言武一拍脑袋,“小兄弟所言甚是,我这就修书一封,火速回宋。” “好,那不如我们先行一步到金国,柳大哥这一路疾驰,我们也跟不上,再耽误了你的要事。”李犇抱拳,一脸为难。 “那只有这样,小兄弟到金国可以联系我方人员,我待会叫人把几个分舵的联系地点给你。”柳言武显然很着急,直奔着桌子上的文房四宝去了。 “好,谢过柳大哥,我也回去准备准备,你们快些出发,不用管我们。”李犇大步流星出了会议室,从门缝一看,屋里人都陷入一级准备出发状态,缩着脖子龇牙跑回了梦幻大床房。 “快起来,柳言武他们快走了,一会儿咱们也走。”李犇推了一下躺在床上的明琛。 “怎么?辞行了?”明琛光着上半身坐了起 分卷阅读203 - 分卷阅读20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04 来,随手拿起床头的袍子披在后背。 “没有,让我忽悠走了。”李犇忙忙叨叨地往包袱里收拾东西,“你去隔壁叫纳齐收拾东西。” “你怎么让他们走的?”明琛站起身套衣服。 “说来话长,哭爹喊娘。”李犇伸手帮明琛整理衣服,现在这些事做起来简直驾轻就熟,“他们接到什么少主消息说金要15万大军去拦截蒙,他们表示很担忧蒙古,派他们去金后方捣乱,我出个馊主意,让他们去挑拨宋也打金,他们就火急火燎地要去宋了。”李犇简单地表达了一下,其实有很多地方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以前他以为这伙人是反宋,现在感觉这伙人也反金,但是又好像不止这样。 明琛皱眉听完李犇的话,“你这一说或许还真帮了他们的忙。” “……”不会吧,“怎么可能,宋表面上理宗说了算,其实全是史弥远做主,史弥远是历史上有名的亲金派,对外投降妥协,怎么可能听人挑拨去帮着蒙古打金。” “那宋兵攻金十五镇又如何解释?”明琛笑道。 “……”自己不会坑了结拜大哥吧。“李全他儿子能手眼通天把势力延伸到朝里?”李犇感觉不可思议,那么牛掰还农民起义干什么,直接当官就完了。 “不知,宋朝内形势也不明朗。” “你快去告诉纳齐一声,咱一会我走了,爱谁谁。”尼玛的,等会儿拿到那几个地下窝点地址,非捣了不可,也算帮兄弟干点儿事。 明琛出了门,隔壁的门声响起。 “李公子在吗?”有人进来。 李犇把目光从正收拾的包袱上移到门口,是刚才八个大汉之一。 “柳首领让我将此信交托给你。”说着摸了摸里怀,“还有五十两银子,你们到了金国先行联系这信上之人,我们会与你们汇合。” “好好好。”李犇笑着接过银子和信,大张五指向来人挥别。 不一会儿便听到走廊有杂乱的脚步下楼,看来是真的走了。 李犇收拾好东西直接去了纳齐屋里,纳齐正收拾他的小包袱,明琛不在。 “他呢?”李犇随口问道。 “嫂子?出去了。”纳齐放下东西,转头看李犇。 马上要走了,这货能去哪儿?“走吧,下去结帐,他可能去牵马了。” 李犇和纳齐一前一后下了楼,果然柳言武他们一行人的马已经不在马厩。 明琛一个人在马厩里给三个牲口喂草。 三人二马一牛结了帐,要了些干粮火速启程。 “我们去哪儿?”明琛坐后面低头问李犇。 “我说去哪儿都行吗?”李犇心里早有了想法,只是怕后面的爷反对。 明琛没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想去汴京找大哥。”李犇犹犹豫豫说出了早在心里定型的想法。 “你最终还是要掺和金宋蒙的事?”明琛语气里已经埋下了火药。 “不是掺和,我想见大哥一面,反正也回不去家了,去金牛山你也要明年四月初八,还早啊,路过汴京吧,就当旅游了。” “随你吧,记住你说的话,只是见一面。”明琛目视前方,最终还是妥协了。 “谢谢。”李犇扭头在某人脖子上种了一个草莓,撒娇什么的有时候必须得用上,明琛要是不去,自己还真到不了汴京,不认识路不说,不会武功得罪黑白两道,活不过五集的选手。 “柳言武给了我五十两银子。”李犇笑道。 “你用他的银子做盘缠去帮他的敌人,他知道了要气死。”明琛幽幽回了一句。 “没办法,我生来帮亲不帮理,何况他也不在理上。”李犇笑道,这倒是实话,自己兄弟先动手让人家挨了,那也得打回来了,道理什么的先放一边,谁亲谁就对。 “……”明琛看了看怀里的人,“那我和你大哥谁更亲。” “……”这是要表白吗?“废话么,都在一个床上睡这么长时间了,你说谁亲?”这句话也不全对,若是单纯的炮/友和兄弟干起来了,那肯定得帮着兄弟揍炮/友,但是小明现在在李犇心里不是炮/友,是个击败所有对手的心尖子上的宝贝疙瘩。 “他亲?”明琛笑着在李犇脸上啄了一下。 “故意的?你是想干一仗还是干一炮?” “哈哈哈哈哈。” 难道一脸拐扭表面禁欲其实腹黑的人能放肆大笑,视万物为无物。 一路省吃俭用,风尘仆仆。 终于以西班牙斗牛的速度到了汴京,这已经是和柳言武一行人分开十一天后的事。 “牛哥,汴京真热闹。”纳齐一副土包子进城相,看什么都大惊小怪。 “帝都啊,能不热闹吗,皇城根下面一个砖头飞下来砸死十个,得有八个当官的。”李犇笑道。 “哪儿有砖头?哪儿死人了?”纳齐四处张望。 “……”不懂聊天的艺术。 李犇追上前面牵马牵牛的明琛,“哥,咱们直接去大哥的府邸吗?” “嗯。”明琛应了一声。 “用不用找人问问啊。” “前面就是。”明琛指了指前面一座豪宅。 李犇和纳齐顺着手指一看,啊,少数民族文字,不认识。“侬好厉害,自带导航。” “……”纳齐不解地看向李犇。 “……”明琛已经对七八百年后的语言形成强大的免疫力。 没到院前就被拦下,什么需要敲门的都是小户人家,这没到门口十多个岗哨才是皇子的风范。 “请通传一声,我找四皇子完颜正矩,我叫李犇。”李犇以为自报了家门,分分钟被迎接进去。 “滚滚滚,四皇子日理万机是你想见就见的。”为首的打量了一下李犇几人,拔出了腰间佩刀。 明琛上前拍了拍李犇,“走吧,进不去,再想办法。” 李犇跟着明琛垂头丧气地撤退,“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明琛道。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李犇拉着四处张望的纳齐,往前走。“怎么办?”又转头看向明琛。 “晚上再说,看我自己能不能进去。”明琛道。 三人找了个便宜的客栈,这十多天尽管往死了省,钱也用得差不多了。 随便点了几个青菜,就着馒头,对付了一顿。 各回各的或单间或大床房,躺在床上瞪两眼珠子等入夜。 等着等着,李犇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第二天早上,看看身边,明琛也在。 “你昨天晚上没去?”李犇推醒了边上的人。 明琛揉着眼睛,带着被强行推醒的莫名其妙。“院子太大,每个房间都找了,天亮才回来。” “找到了吗?” 明琛一脸难色。 “怎么?”李犇追问。 “算是找到 分卷阅读204 - 分卷阅读20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05 了,你大哥在他一个姬妾的房里,我没去打扰。” “……”尼玛,都快亡国灭种还有心思搞女人。 “不过,我留了张字条在他书房,他若看到应该会来找咱们。”明琛闭了眼睛,又躺下了。 李犇想了想,那只能等了。 他大哥应该不是那种几天不下女人床的坑爹官二代。 ☆、第一卷第 95 章 苦等四天,王正矩终于找来了。 李犇打量了一下眼前憔悴似中年的男子,这是他分别了才大半年的意气风发的结拜大哥? “二弟,怎么忽然来了汴京。”王正矩上前一步,握住李犇的手。 “自然是找你。大哥,你怎么了?”别的不说,这胡子就得五六天没刮了,五六天在姬妾床上没起来了? “那快快随大哥回府。”王正矩朝三人一笑,拉着李犇往前走。 “……”哥,你没回我话啊,你的状态不太好,纵情声色得有个度啊,你看你走路都飘移了。 客栈离王正矩的府邸没多远,三人也是挑近的选的。 王正矩也没上马,拉着李犇一言不发地在大街上晃荡,明琛和纳齐牵着马和牛跟在其后,再后面还有一群王正矩的亲卫。 李犇偷看了一眼王正矩的侧脸,从未见此人如此消沉过,与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简直赤道与北极。 终于到了昨天来过的那座府邸门前。 王正矩拉着李犇径直往里走,任门卫叩拜道安,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直接进了大堂,王正矩才把李犇松开。“来人,准备酒菜,我要与二弟畅饮,也叫府里的舞姬准备一下。” “……大哥……咱兄弟叙旧……就别整一群女人闹哄哄的了……”李犇忙阻止,看什么歌舞,一提到歌舞屁股还隐隐发疼呢。 “那便听二弟的,酒菜准备好。”又转头吩咐一声。 酒菜准备妥当,这皇子府里的厨子动作相当利落。 四人入席。 王正矩与李犇觥筹交错,其它两人埋头苦吃。 这一桌子上的几个人都是李犇敢敞开量往死喝的人,每一个皆是他穿越后的至亲至爱。 在家人情人面前不需要保留。 “干,大哥,有什么不爽,跟兄弟说,你说揍谁,我就让我老公帮你揍谁。”喝了四五碗,李犇明显脑子不走直线,开始语无伦次。 明琛看了一眼边上的,皱眉想阻止,被一胳膊推挺远。 喝了酒的人相当有爆发力。 “二弟,不瞞你说,大哥失宠了,呜呜呜。”王正矩哭了起来,这酒真是让人理智全无的东西。 “怎么了大哥,跟二……二弟说说。”李犇满脸通红着晃晃悠悠去安慰王正矩。 王正矩见有人影过来,将站着的人一把抱住,埋在李犇胸前,放声大哭。 “……”明琛想去拉开,又觉得似有不妥,就和纳齐俩傻乎乎地看着两个酒鬼抱头痛哭。 “怎……么……么了……大哥……谁欺负你……”李犇都站不住,被王正矩一扑,差点儿倒了。 “父皇已经选了三哥继位,此次领兵也没让我去。”王正矩整个脑袋在李犇胸前,断断续续说话但能听清。 “杀了三哥,敢欺负大哥。”李犇拳头一举,作自由女神状。 明琛赶紧关了厅堂的门,这话传出去,别说他和李犇有难,王正矩也完蛋。夺嫡之争历代皆有,其中的鲜血和惨烈不是皇家人很难明白。 扯开王正矩,明琛给纳齐一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架着李犇找房间休息,这皇子府最不缺的就是客房。 “杀三哥,帮大哥,杀三……”李犇眯着眼睛絮絮叨叨,明琛捂着他嘴往外拖。 和纳齐两人终于把李犇拖到了客房,关好门,才放开。 李犇一下子得到新鲜空气猛吸,“你……不……爱我……你想闷死我……” 喝酒耍酒疯无理取闹什么的最可怕了。 “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李犇被扔在床上还没完没了。 明琛示意纳齐去隔壁睡,把门一插,唯行动方能刻骨铭心的表达爱意。 宿醉与尽欢,李犇一睁眼睛感觉脑袋瓜子要炸,动一动身体,像被车裂了一般。 不对啊,喝了假酒最多上头,这屁股疼是怎么个意思…… 调整眼珠子看看大半个屁股暴露在空气里的明琛,再看看自己胸前大大小小的红点儿,了然了,喝多被熟人捡尸了。 “呃呃……”李犇想说句话,嗓子哑得像太监,料想,昨晚上自己没轻叫唤,一点儿印象没有,这厮肯定没少占自己便宜。说什么呢,整个人都是他的,占个便宜什么的迫不及待。 听到李犇的动静,明琛也醒了,伸手从床头桌上拿了水送到李犇嘴边。 喝了水好点儿,“你迷|奸人家,要对人家负责哦。”李犇整个人娇羞地依偎在明琛胸前。 “回答人家啊,爱不爱人家嘛。”李犇摇了几下明琛的胳膊。 一听到爱,明琛把怀里的人放在枕头上,作势要用身体全面覆盖。 “……”李犇菊花一紧,怕上心来。“亲爹,不行了不行了,冷静冷静。”把明琛推回床外侧。 “二弟,起了吗?”门外传来王正矩的声音。 李犇心里一喜,就喜欢这样的好编剧,要不然还真难抵挡自己撩起的骚。“起了起了,等下就来开门。 隔着明琛把床头的衣服拎过来,往身上套。 “快起啊,在人家做客呢,有点儿数行不行。”用脚踹了一下明琛大腿。 明琛挺立着第三条腿,也往自上套衣服。 收拾利索开门,王正矩还在门外。 不开门不知道,当一股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这一屋子的麝香味儿就分外明显了。 李犇脸上加心里无限尴尬,随手把窗户推开了,不过既然已经跟王正矩出过柜了,都是“性情中人”也没什么好腼腆的,谁知道大哥昨晚上和哪个妞睡的啊,说不定还不止一个妞呢,比起别人,自己算正经了,这一年大半了就让明琛一个人操了。 “大哥昨日酒后失言了。”王正矩率先道。 “大哥你说什么我喝多都忘了。”李犇龇牙一笑。 王正矩拍了拍李犇的肩膀,“好兄弟,大哥谢谢你。” “谢啥,自己人,不过大哥不必颓废,福祸相依的道理,我就不多说了。”其实王正矩失宠李犇挺高兴的,起码暂时不用上战场了,马上都要亡国了,还争什么王位。 “说是这么说,生在帝王家……” “懂懂懂,总之大哥我觉得你现在真是最好最好没有比这更好了,二弟没白来,放心了。”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吧。 “好,咱们兄弟不提这些,二弟好不容易来汴 分卷阅读205 - 分卷阅读20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06 京,大哥带你们去好好游玩一番。”王正矩大笑道,又找回了昔日几分英姿。 “那太完美了,我收拾收拾,咱们就出发。”必须得收拾收拾,边上孙砸的子子孙孙还在直肠里,这怎么出门。 “厅内等你,用过早饭再去不迟。”王正矩转身出了门。 李犇把门一关,开始解决子孙问题。 回头看了一眼傻看自己的明琛,“你能不能不射在里面,很难受,要不是我久经情场,早让你折腾病了。”手上的清理没停。 明琛一脸懵逼的看着李犇,好像在说听不懂听不懂啊。 “算了,有安全套就好了,教你体外估计你也控制不住。”李犇自言自语一通算是清理干净了。 “走啊,亡国前的骄奢淫逸,我大哥有钱,走走走,叫纳齐。”李犇换了一套干净衣服,推着明琛,喊了纳齐往大厅走。 几人到了大厅,饭菜准备好了,失了宠的皇子一样有骄奢淫逸的资本,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着急出去玩,速战速决地解决了早饭,四个人没骑马,王正矩带了几个保镖,大摇大摆上街。 左手牵着大哥,右手拉着小弟,小明跟在后面,李犇感觉两只明显不够,要是长了三只手该多幸福。原以为有纳齐有小明已经够幸福了,现在又多了挥金如土买买买的提款机大哥,简直了。 “二弟,可要吃那个?”王正矩指着街边不知道什么吃的问李犇。 “不想吃了,见什么吃什么容易胃肠功能混乱。”李犇忙摆手拒绝。 想起初中那会儿和一个小伙伴俩人存了三个月零花钱,冲进美食一条街,吃了两屉包子,两碗麻辣烫,十多斤果冻,十多斤桔子,后来又吃了海鲜炒饭、烤鱿鱼、炒粉、凉皮,回寝室之后一个吐了七盆,一个吐了三盆,因此整个初中时代李犇的外号都是“吐七盆”,当然还有个难兄“吐三盆”。 李犇转头看看备受冷落的小明,眨眨眼睛,“亲爱的,你吃吗?”其实有兄弟在,带个家属什么的最不方便了,太亲热让兄弟别扭,太冷淡又让家属无聊。 明琛皱眉,没说话,把视线转向了街边。 “……”还不好意思了,谁不知道你是我的,纳齐都目睹过现场,大哥更是“性情中人”。“吃不吃啊?”李犇又不死心地问一句。 “不吃。”明琛低声回了一句。 “我吃,牛哥。”纳齐在边上插了一句。 李犇看看纳齐,转头看王正矩,“大哥,给咱弟弟买个……”反正我没钱,我大哥有钱。 王正矩乐呵呵拉着李犇,李犇拉着纳齐,三个大男人像拴在一起的蚂蚱子,一串过去了。 “如何?”王正矩看着纳齐把一块不知什么黑乎乎的放在嘴里。 纳齐害羞地点点头,“好吃。” “再来二十个。”王正矩回头跟小贩说道。 “……”李犇想阻止,晚了,银子已经进了小贩的口袋,也不好再要回来。说了句朋友给自家孩子买东西都习惯性的客气的话,“买这么多干什么?” “拿回府里吃。”王正矩没落,后面会来事的保镖就把东西接了过去。 上午吃一路,下午玩一路,傍晚才回府。 一行人刚踏进门,李犇就看到了堂里坐着的豆芽菜,抽了一下嘴,做好心理准备面对接下来的狂风骤雨。 明琛也看到了里面坐着的王正月,脚步顿了一下,便大大咧咧地跟着往里面走。 听到一行人的脚步,王正月才来了一个猛抬头,看到走在前面的李犇,眼中流露出比在公交座位上看到泡泡糖还厌恶的表情。 转瞬看到后面的明琛,眼睛里的苍蝇开始变大,变大,再变大,全成了粉色的泡泡。 “大哥,府上来了客人怎么不告诉我一声。”王正月害羞的走了出来,提着裙子,扭着腰。 “你不在宫里陪母后,跑出来做什么?”王正矩一看到这糟心的花痴妹妹就上头。 “人家想念你了。”脸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 “……”李犇看了半天,心里的小戒备全放下了,这情敌完全没有杀伤力。就算小明男女皆可,也不会喜欢这豆芽菜,胸还没自己大呢,换个七八百年后的说法就是:70a小a都装不满。 李犇拉着明琛就要回屋,还在这傻看啥啊,看十三岁小姑娘发春没什么意思。 此时的小明也表现出了惧内的一面,跟着李犇像小狗一样溜溜往房间方向走。 “等等,明公子,我有话说。”王正月冲到了李犇和明琛面前,两臂张开,拦住去路。 “正月,是不是要叫人送你回宫!”一边的亲大哥看不下去,这成何像体统,不能眼看着亲妹妹当第三者。 李犇想拉着明琛快跑,他就不信两老爷们跑不过一个小丫头。 “说吧。”明琛幽幽开了口。 王正月看了看李犇,又看了看她大哥,和旁边上的纳齐,以及后面的几个保镖。 怎么地?是想让所有人都给你俩让地方? “说吧,事无不可对人言。”明琛又不识时务的来了一句。 李犇心里爽了,看吧,我老公跟你没话说。 “既然不接受我的情意,我送你的贴身玉佩能不能还给我。”王正月下了个狠心,开了口。 “什么玉佩?”明琛皱眉。 “……”李犇看了看王正月的表情,不像是臆想症,又看看明琛,不像是失忆,又看看王正矩,一副早知此事的样儿。 “就是那日我系在你奚琴上的玉佩,乃我贴身之物……”王正月一脸淡淡地忧桑。 “我没注意,奚琴当了,你去找当铺老板吧。”说着,明琛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给王正月。 “……”到这,李犇也算看明白了。明琛要是他儿子真想在后脑勺上来个暴枣,人家姑娘送你个定情信物私定终身,你没看见就算了,还扔给人家一个当票,让人家自己赎回来。不过如果是自己男人就另说,李犇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亲爱的,干得漂亮,对于狂蜂浪蝶就要像雷锋叔叔说的那样秋风扫落叶。 明琛拉着神游的李犇直奔屋里。 其它人见没热闹好看,做了鸟兽散。 只留下完颜兄妹和一张当票,在院子里凌乱凌乱。 ☆、第一卷第 96 章 有吃有喝不缺钱尽情玩耍的日子,总是特别快,转眼三人在汴京的四皇子府呆了快一个月。明琛没催李犇出发,李犇也就装糊涂,在哪儿不是呆着,那么早回金牛山喝西北风,不如在大哥家蹭吃蹭喝。 大哥家大业大不差三个人的口粮,拜把子的时候大哥就说有福同享。而且大哥现在失宠有难,自己怎么能不陪他好好吃喝玩乐…… “明公子在吗?”一个 分卷阅读206 - 分卷阅读20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07 女声在门外。 李犇离门比较近,便过去把门开了,是个丫鬟,手里抱着个长方形盒子。 “李公子,公主差奴婢过来给明公子送奚琴。”丫鬟伸个脖子往屋里瞧,找他口中的明公子。 李犇回头朝床上使了个眼色,“小明,找你的。” 明琛裸着半身,从床上坐起来,如火的七八月,两人在屋的时候明哥基本裸着,练武的火力旺。 “何事?”明琛光着脚走到门口。 丫鬟害羞得恨不能把脑袋低到鞋底子底下,“明公子,公主让我把奚琴送还给你。”把手里的长方形木盒子往前一伸。 明琛接过盒子,解开绸带,打开盒子,看了几眼,“代我谢过公主。”顺手把门关上了。 “……”被有钱家小姐喜欢真好,赎玉佩顺便帮忙把二胡也赎了。“不去当面谢谢人家?”话一出口,李犇便闻到了以自己为圆心,十米为半径,全是酸味儿。 明琛似是没听到一般,从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把二胡拿出来摩挲。 “既然这么宝贝,还下得了狠心当……”有时候李犇觉得古人的脑回还真跟现代人不一样,现代人若是珍视一样东西就算走投无路也不会想到卖,所以会有很多传家之宝留下了。或许只是和面前这位不一样,白龙也好,奚琴也好,当宝是一回事,该卖卖该当当。 明琛没说话,把盒子盖上,放进包袱里,又珍而重之地把包袱放在床头。 李犇贱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文钱,扔在明琛面前,“小哥,来一段。” “?”明琛捡起钱放在李犇面前,又去摆弄装着二胡的包袱。 “能不能活泼点儿,别这么无趣,让你拉一段就你配合拉一段呗,一辈子那么长都没人陪我耍宝多无聊。”李犇撅个嘴抱怨。 什么样的家庭成长环境造就什么样的性格,李犇父母生活三十多年,两人天天耍宝三十多年,在李犇印象里俩人过日子就是互调,不是调戏的调,是调侃的调。 可是and但是,眼前这个想粘一辈子的是个闷葫芦,有违家风啊…… 明琛在屋里转了两圈,从床上拎着枕头放地上,一屁股坐上,慢条斯理地打开包袱,拿了出盒子,解开带子,拎着二胡,“听罢客官再行打赏不迟。” 闭上眼睛,一抬手,苍凉的二胡声起。 一曲罢,明琛还闭着眼睛久久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李犇傻在原地,其实他只是有事没事贱贱的小抱怨一下。 “客官如何?”明琛睁开眼睛,看着李犇笑。 李犇从震惊中回神,三米距离,来了三个大箭步,隔着二胡,啪啪啪,在明琛脸蛋子上连亲了几口。“谢谢,谢谢,谢谢。” “因何而谢?”这回轮到明琛傻眼了。 “谢谢你这么可爱。哈哈哈。”带着大兴奋,李犇推门疯了一样跑出去。 谢谢,谢谢你为我做的一丁点儿改变。 谢谢,谢谢你这么好。 谢谢,谢谢让我穿越遇见你。 尽管院子不大,跑了十多圈,李犇还是坐在地上伸着舌头排汗。 “二弟,天气酷热,为何不在房内休息?” 李犇抬头看到王正矩一脸的春风灿烂,久违的那个大哥又回来了。 “屋里更热……”这话确实,再亲几下容易擦枪走火,真当小受的菊花是飞机杯么。 “大哥有个好消息要和二弟分享。” “既然是好消息,那就快说啊。”李犇拍拍身边的青砖地,邀请大哥坐下。 王正矩愣了片刻,环顾了几眼四周,和李犇肩并肩坐在地上。“三皇兄出师不利,领兵迎击一个多月,已与蒙军在三峰山一带周旋数日,父皇想派我去接管三军换回三皇兄。” “别去!”李犇情急,差点儿跳起来,这什么爹,老三打不赢,要把老四换上去,三峰山一战历史出名,必败,好像还败得挺惨。“大哥,你不能去。” “为何?吾乃大金皇族,上阵杀敌是使命。”王正矩不解地看李犇。 “不为何……让老大老二老三老五老六老七去……为什么偏偏让老四去……” “帝王之家只有能为君主分忧的皇子,才当得稳这个皇子。父皇最不缺的是儿子,缺的是领军杀敌的猛将。”王正矩笑道。 别用这种轻松的语气讲述如此忧伤的故事,李犇想了半天,也不敢告诉王正矩金被蒙灭,也就这两年了,“如果大哥知道此去必死,还会不会去?” “会。”王正矩斩钉截铁道。 “……”李犇点点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我们陪你如何?反正也没什么事,去什么三峰山旅旅游,应该在河南禹州,离汴京不远吧?” “胡闹!战场上生死一线,你不能去,你就安心住在我府里,如果太闷了,就让管家给你去外面叫几个小倌回来解闷。” “……”真是中国好大哥,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给弟弟找鸭子,“不用不用,他会掐死我。”李犇暗示性的朝房间里看了看。 王正矩心领神会,压低声音道:“二弟,你以后打算就这样了?后继无人如何对得起祖上?” “我挺满足现状的,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么,我对女人没兴趣,娶媳妇也没用,两人白天晚上都大眼瞪小眼,想想都可怕,再说身边有个如狼似虎总想骚扰自己的女人,晚上睡觉都睡不彻底,何必给自己找罪受。”事都在明面上,跟王正矩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没试过怎知道不行……要不要大哥偷偷给你安排个久经风月的教教你……”王正矩又压低几分声音,偷瞄了一下李犇和明琛房间的门。 “不用不用……”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浓妆艳抹的职业女选手,各种想方设法引导自己,李犇感觉有点儿恶心。“大哥,真不用,我也是久经风月,不用别人教,是真不行。”跟一个古直男,还真很难说明白,你跟他讲心理他不懂,跟他讲前列腺,万一再把他掰弯,不是坑爹是坑大哥。 “可惜,正月她……”王正矩低头。 “不可惜不可惜,咱妹妹喜欢的是小明,不是我。”李犇笑道,大哥你那妹妹就别往出推销了,纳齐都喜欢前|凸|后|翘的。 “我知道,但是明公子也是断袖啊,不然你们……”王正矩又回头偷瞄了一下门。 “……”大哥,你有这么怕小明吗?我老婆虽然身带老虎,真不是老虎。“他是不是我不知道,或许男女都可以,但是我不行。” 其实李犇也很想知道,明大爷自己说十三岁破处,到底是跟男的跟女的还是跟马,以前是不关心,现在是不敢问,如果问出来是哪个青梅韩梅梅的,这心里的大疙瘩是结下了。 王正矩陷入懵逼状,这一段谈话的信息量太大了,一时间消化乏力。 分卷阅读207 - 分卷阅读20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08 “大哥,能不能不去三峰山?”想起三峰山李犇又开始闹心,眼看着兄弟去送死,劝也劝不听,说又不好说。 “大哥,心意已决,二弟就莫要再劝了。”王正矩一摆手,截断李犇的话。 “那我也跟着吧,快不行的时候,我得拉着你跑。”李犇心里的小算盘也在打,自己多少认识蒙古军里的几个重要人物,如果不幸王正矩被擒,还可以找“呼嘟嘟”、忽必烈运作一下,能不能救另说,起码不会耽误时间,如果不跟着,被抓住人没到呢估计都咔嚓完了。另外自己还有一个出入几十万人军营自由的小明,救一个亲大哥应该不会被拒绝吧。 “一个将士的荣耀是战死,不是苟活。”王正矩起身,明显不想跟李犇闲扯了。 “大哥大哥,你想想你那些漂亮媳妇,你一死全成别人的了,放心吗?”李犇一着急口不择言。 “二弟若看上哪个,大哥今晚便安排她过去侍寝。”王正矩潇洒地出了院子。 这下是留下孤孤单单李犇一人,在太阳下凌乱凌乱。 江湖有话说得到位,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凌乱了十多分钟,在还未中暑之前,李犇悻悻地爬回来屋子。 小明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前喝茶。 李犇心里一阵烦乱,刚才出去撒欢的心情全让亲大哥给冲走了。“别喝了,总喝茶容易结石。” 明琛放下茶碗,没说话。 “姓明的,我问你,第一次跟谁,十三岁的时候,男还是女。”心里一暴躁就喜欢无理取闹。 明琛转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犇。 “问你话呢,有什么不能说的,坦诚懂不?”一时脑残问都问出口了,不如问到底。 “太久了,忘记了。”明琛又不自然地端起了茶碗。 “五六年的事就忘记了?忽悠谁啊。”李犇瘪嘴坐到了床上。 “真的。”明琛放下茶碗,也跟到床边。 “不说我睡觉了啊,到午睡时间了。”一年半没上班,全身都是懒肉,李犇打了个哈欠。 “年纪小,长辈安排的,太黑没看清人。”明琛笑道。 “……”我去,神之回答啊,日完了居然没看清是谁。“你看我。”李犇指指自己鼻子。 “怎么?”明琛拿开李犇的手指,仔细看鼻子。 “像傻子吗?”李犇道。 “……”明琛甩开李犇的手指,“我说的都是实话。” “表情很真实,语言很虚假。”李犇躺下。 明琛也跟着躺下,“父母死后,族里长辈便四处找我,寻到我之后便软禁我,待我成人以后留下血脉才能获得自由。所以,我是真的没有看清。应该是女人,不然如何留下血脉。” 李犇躺在床里面懵逼了,这段话信息量爆表,他老公已经先他若干步做了代孕…… 换句话说,小明的孩子也上小学了。 我去,心里好堵,心梗,冠心病,心肌缺血,心肌炎等等等各种心脏相关疾病好像要同时爆发。 李犇脑子里很乱,呼吸困难。 “你怎么了?”明琛上来亲李犇,看李犇没什么反应,双眼看着天棚发呆。 把人抱怀里,一边亲一边安慰,“我那时候太小,逃脱不了他们的控制,而且我也有责任延续这份血脉,我是族里唯一正统的血脉。” 李犇虽在放空,明琛说的话多少能听进去一些,“男孩女孩?” “啊?”明琛一愣。 “我问我要给男孩还是女孩当后妈!”一口气终于上来,李犇靠在床头,手里有根烟就好了,忧伤的情绪会更浓。 “不知道。”明琛也坐起来,把李犇搬过来靠自己身上。“那一次之后,我偷了白龙逃跑了。” “那可能没怀上……”李犇总算松了口气,要是哪天两人过着过着,跑出一个女人抱着孩子来找小明,自己真想一头撞死。 “不知,这些年和族里已经断了联系,即便他们还在四处找我,外貌变化如此之大,恐怕也认不出来了。” 也对,十三岁和十九岁,六年时间,从一个少年到一个男人,真不好认。 “你们什么族?听起来像武林之外的神秘家族,有点儿科幻片的气质了。说你是不是能生包子,说你是不是有流动的子宫。”李犇的脑洞被打开了。 明琛脸上露出了一种久违的表情,还是那副我不跟精神病一般见识的淡然。 “我母亲是奚人,被契丹人灭了族后这世上的奚人少之又少,我父亲也是北方一个曾经辉煌民族的皇室血脉。”明琛又倒回了床上。 “原来我捡了个王子,却当成了灰姑娘。”李犇笑着倒在明琛怀里。 明琛看了看怀里的人,正好迎上李犇的眼睛。 “你别那种表情看我,好像我停药就失控一样。”王子了不起啊,可以看别人都当成精神病啊。 明琛直接把头扭过去,不看李犇。 “我其实挺不能理解的,像你们这种没落的皇室都想着复辟,朝代更替是历史的进步,谁也阻止不了,怎么这么想不开,多少人把美好的一生都浪费在无谓的争斗里。” “嗯,所以我父母自从有了我就想脱离族人的控制,一直在逃亡中过活,每天面对追捕,最后承受不住,选择了死亡。”明琛把李犇往怀里揽了几下,抱得更紧。 “……”李犇意识到自己好像多话了。“如果,我说如果可以,你愿意和我回我的时代吗?” 明琛想也没想,便道:“四海为家,哪里都一样。” 这是愿意的意思吗,我可以这么理解吗?“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回去……”对于回家这事,李犇已经死了大半条心,本来做好了要跟小明在这创一番事业,做一对举案齐眉的模范夫夫的打算,没想到啊,一个得罪黑白两道,一个身上还带着族人鬼魅一样的追捕。 “如果你被族人找到,会不会杀你?”李犇想了想还是把心里担忧说了出来。 “若还在找我,说明我还是唯一的正统血脉,他们不会杀我,若手里已经有了血脉,便没心思再追捕我。”明琛想了想道。 “哦,没生命危险就好。”但是一想到有人要抓明琛去生孩子,李犇感觉比电视剧还狗血,“这几年他们有动静吗?” 如果6年前那一次没怀上,这6年应该不会消停。 “我一直躲在金牛山,他们可能不会想到我敢去……”明琛言外之意,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们可能在四处找我,我就在他们眼皮底下。 “为什么不敢去?”李犇一愣,自己也去过,就是一座不高不大的孤山。 “我父母被逼死在那里。” “……”这话李犇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了,脑袋凑过去亲一口吧,谁让自己欠嘴巴子瞎问。 分卷阅读208 - 分卷阅读20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09 必须适时转移话题,“如果你跟我去了2016,你说你能做什么职业?” “能做什么?”果然,成功地转移了小明的全部注意力。 “我想想,你认识古代少数民族文字,还认识简体字,就是我教你那个,可以去翻译,那些考古的见你要亲死你,不过你没学历;可以去当保镖,好像也不行,武功再高也怕一枪爆头;算了,给我当老婆吧,每天等我回来,做饭给我吃,我会努力工作,早日买房娶你过门,现在就先无媒苟合着吧。”越想越乱套,李犇完全进入莫名其妙状态。 “好。”明琛笑了笑。 “这么听话?来先尽个做老婆的义务。”李犇伸手挑起明琛的下巴。 “?”明琛一脸不解地看李犇。 李犇翻了两个白眼,“干一炮啊!!!” 话刚落地,一室春光,红浪翻滚。 ☆、第一卷第 97 章 转眼又半个月,金国皇帝几番辗转,举棋未定,在三和四之间犹犹豫豫,甚至想不三不四,让其它皇子出征,这在朝廷上下乃至整个金国百姓眼中都是皇位继承者之选。 皇帝派谁去,并且取得了决定性胜利,都将顺理成章被立为太子。 王正矩在自荐两次之后,仍未接到出征诏书,整个人又恢复到了憔悴加颓废状态。 李犇说破嘴,大道理小性子摆了千千万,大哥还是执意战场必须上,太子位必须争。 两军僵持数月,打打停停,一直未派人去,三皇子就得在前线盯着,所谓的御驾亲征其实多半是弄个皇家的人,有几个皇帝会扔下一后宫嫔妃给太监、天下大事给丞相,真的去打仗,前后院同时起火怎么破,皇帝的责任是繁殖后代和指点江山。 “大哥呢?”李犇进了王正矩的书房发现他没在,问边上的亲卫。 “四皇子一早被叫到宫里去了。” 李犇转身出了王正矩书房。 “二弟,找我?”王正矩一脸春风地进院。 “哦,没事闲溜达,不知道你出去了。”李犇迎着王正矩走去。 “早上进宫一趟,父皇已经决定派我去出征,三日后便点兵出发,哈哈哈。” “……”该来的想躲也躲不掉,李犇挤出一脸假笑,“恭喜大哥,带我去见识见识吧。” “此事不要再提,你就安心在府上呆着。”王正矩心情不错,拉着李犇往屋里走。 李犇觉得再多说也改变不了什么,进屋也没什么意思。“大哥,我回去了。” “你不是来找我的?” “刚才想说什么看见你忘了,想起来了再来找你。”李犇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自王正矩得到了出征的口谕,整个府上就像过了年,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丫鬟家丁都像发了春般见人就莫名其妙的笑,随身亲卫更是胸往前挺了三四寸,像公鸡一样走路伸长了脖子。王正矩那些小秘们更打扮的花枝招展,有几个得宠的,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未来太子妃,训斥起下面的人都带着不同以往的威仪。与李犇几人有直接关系的变化便是,每餐的菜起码加了十个,在这种诡异的狂欢里三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李犇看着给他们三个人做的三十多个菜出神。 “牛哥,你怎么不吃?”纳齐用筷子头戳了一下李犇。 “太多了,不知道吃哪个好。”每天菜一盘一盘的往出倒,真是暴殄天物啊。 明琛看了一眼桌上,夹了一块肉放在李犇碗里。 李犇没什么食欲,放嘴里咬了一小口,又放回自己碗里了,“我出去一下。” 在纳齐和明琛的注视里,李犇出了屋子。 想去哪儿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明天就出征了,今天再劝一次作用也不大,何况皇帝说得话,又怎么能改变。 还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王正矩的院子,没进院门,便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嬉闹声,听动静还止一个女人,大哥在做最后的放纵? 站门外等了半天,嬉闹声也不见停止,反而越来越大,偶尔有王正矩的声音传出来,可以看出“性”致很高。 大哥,原来也是这样的一个大哥。李犇悄悄地往回走,这个时候的大哥确实不方便打扰,或者大哥有意做些什么事怕别人来打扰。 一宿没睡好,第二天天不亮,李犇催明琛和纳齐起来给王正矩送行。 三人火急火燎地到了王正矩的院子,一切景象如故,只有几个家丁在晨光里打扫。 “大哥,还没起吗?”李犇抓住其中一个家丁问道。 “四皇子早都出发了。” “什么时候走的?”李犇死抓住家丁不放。 “三个多时辰。” 王正矩后半夜就出发了,三人居然没听到一点儿动静,看来是有意不想让自己送行,又或者根本是怕自己任性跟着去。” “李公子,李公子。” 李犇寻声而望,是这府上的管家。“何事?管家。” “四皇子走时,有封信让老奴交托给您。”说着,管家从袖子里拿出一封蜡封好的信封。 李犇接过信,抽开粗略看了一下,写了挺多字,大体意思就是他本人也知道此去凶险,身为金国皇氏理应身先士卒,希望李犇暂时呆在四皇子府,一旦他在前线战败,汴京可能保不住,让李犇三人赶紧离开。 信封一抖,里面掉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走吧。”李犇拿着信和掉在地上的银票,失魂落魄地走出院子。 “怎么?”明琛追来问道。 李犇把银票和信塞在他手里。 明琛粗粗看了一遍,把信和银票放回信封里。“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李犇不停地往前走。 明琛一把抓住李犇的胳膊,“你若想去,现在就该启程。” “啊?”李犇听清明琛的话,愣了。他倒是想去,可没想到明琛会先提出来。“你让我去?” “不乐意,金蒙和我们都没有关系,但是你大哥和我们有关系,如果他有危险我会尽力,但我绝不为金上战场。”明琛一脸正色。 李犇从后背抱住明琛,脸紧紧贴在他身上,“谢谢。” “那去吗?”明琛回头轻声问道。 “暂时不要吧,大哥还没到,就他那个行军速度,二牛后出发五天都能追上。” 明琛听罢,想起上次随王正矩带十万大军去解十五镇之围,竟然忍不住笑了。 既然和明琛一致通过了去三峰山的决定,便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心放宽点儿更快乐一点儿,只当作是一场说出发就出发的旅行。 纳齐是李犇一个头疼的问题,其次是二牛,他心里的想法是把纳齐、二牛和万两银票一起留在皇子府,但是刚一提议,就被纳齐狠狠地拒绝了,说什么也要跟着,兄弟死 分卷阅读209 - 分卷阅读21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10 活在一起。 还要带着牛,三人便提早一天出发。 “去三峰山要几天?”时隔快两个月,李犇又坐在了明琛怀里。 “六七天吧。不过此去路上会有很多金兵关卡,可能要慢些。”明琛想了想说道。 “我们是四皇子的朋友,金军的统帅,提他的名字,一定放行。”纳齐道。 “不能提。”明琛思考了片刻。 “为什么?”李犇也正想说,只要一提王正矩还不是路路畅通。 “金国夺嫡还未见分晓,各方势力还不明朗,冒然提四皇子可能适得其反,这军中三皇子的势力更加稳固。” “……”真是个糟心的古代,处处都是鸡鸣狗斗的杂碎事。 “听你的。”李犇做了个小鸟依人状,这些天心情一下被王正矩的事压着,没怎么理小明,心里略略有点儿小过意不去。 “吃点儿东西吧,牛哥,走了一上午了。”纳齐摸着肚子抱怨。 “吃吃吃,我也饿了。”李犇也摸了摸肚子。“哎,早晚要去,死缠烂打跟着大部队走好了,起码吃喝不用自己张罗。” “前面有个镇,进去吃点儿东西。”明琛用手一指。 李犇顺着手的方向,一看,黄绿相间的夹草快一人多高了,“哥,镇在哪儿呢,你有天眼啊。” “再走十多里,我以前来过。”明琛抽了一下白龙,加快了行进速度。 “侬好厉害,你怎么哪儿都去过。”有个智能导航在身边,安全感大大地。 “以前逃跑的时候,不认识路,胡乱走。”明琛笑道。 “……”一个不小心就绕到了不友好地阴影里,李犇没再接话。 走了十多里,果然如明琛所说有个镇,一行人按计划进镇,找了个小饭馆,在皇子府住了那么多天,吃得太好了,见肉真不亲。随便点了几个口味重的下饭菜,剩下就是热水和馒头。 “用带干粮吗?”李犇咬了一口馒头,问明琛。 “不用,前面还有几个镇,晚上可以投宿。”明琛咬了一口馒头,皱眉咽了进去,“小二,来碗羊杂汤。” 小二端着一碗羊杂汤,放在桌上。 李犇指着汤,问道:“怎么没放香菜。” 小二看了李犇半天,挠着脑袋弱弱地退下了。 “我说错了?”李犇问明琛,“不放香菜能好吃吗?” “咳咳咳……”明琛放下汤碗,“要不你尝尝?” “……我不想吃……我就是感觉上面不飘点儿绿的,不完美,强迫症。”李犇又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大哥他们是走这条路吗?” 明琛给李犇夹了一个绿油油的菜叶,“不会,行军不过村镇,万一路上遭受拦截,那一镇百姓也陷于战火。” 李犇傻乎乎地盯着明琛。 “怎么?”明琛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嘴角。 “不怎么,我觉得你若生在帝王家也是个帅才。”这话李犇倒不是哄明琛开心,这一年多来,小明表现的勇猛成熟果断谋略,绝非池中物。 “嫂子武功好,长得周正,生在有钱人家一定能出人头地。”纳齐吃完了,用袖子抹了几下嘴。 “别瞎说了,吃完走吧。”明琛面无表情,伸手从包袱里摸散碎银子付帐。 三人上马,一牛断后,走走停停又走了四天。 “等下。”明琛从马上跳下来,趴在地上。 李犇和纳齐一头雾水,看了半天。 “前面好像有大军,马蹄声很整齐。”明琛又翻身上马。 “是大哥他们?”李犇一听有部队小心情倍儿好。 “应该是,追。”明琛一鞭子下去,白龙开起了运动模式,后面的二牛没适应忽然间的提速,也跟着甩开了尾巴狂奔。 追了一个多时辰,果然看到军队的尾巴。继续追吧,十多万人的大军,从队尾追到队首也要挺长时间。 三人二马一牛和队伍保持着四五十米的平行距离往前追,离得太近,容易被当成细作射杀了。 追到快到头的时候,终于看到高高挂起的一排写着“完颜”二字的大旗。往三峰山方向进发的只有这一支完颜氏大军,是大哥,没错。 “大哥,大哥。”离队首还挺远,李犇撕着嗓子开喊。 无奈马蹄声太大,脚步声太乱,再大地喊声,也被淹没在里面。 “怎么办?”李犇只能抬头问比哆啦a梦还厉害的小明。 “只能跟着,等他们安营扎寨再过去让人通禀。”明琛的声音随着风声,吹进李犇耳朵里。 “也只能这样了。”李犇大喊了一句,轻易靠近不被射杀也得动手,何苦呢,都是血肉之躯。 又跟了一个多时辰,大部队停下,分头行动准备安营扎寨。 李犇松了一口气,这要是跟着跑到半夜,真不好受啊,大道平坦的地都让王正矩他们占了,他们在四五十米外全从草丛里钻了,人倒是还行坐在马上高,三个宠物被草划的身上一条子一条子,不知道什么鸟草居然掉颜色,特别是白龙最为明显。 明琛拉着李犇下马,回头喊了一声纳齐,“我们牵马过去。” 是要牵马过去,以免不明所以的大兵哥以为有刺客,上来就砍。 “你们干什么的,站住,军营重地。”巡逻的卫兵看到三人往过去,离十多米就开始喊。 “我们是四皇子的朋友,你们进去通禀一声,我们站在此处不再向前便是。”明琛两手把在嘴边,朝着卫兵大喊。 离得挺远,三十多个卫兵面面相觑之后交头接耳了一会儿,有人往回跑去。 等吧,大约等了二十多分钟,有人从里面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敢冒充四皇子朋友,可有信物?”来人造型不错,一看就是个小头目,扯着脖子朝三人大喊。 “……”我去,大哥你还要什么信物,自己出来看看不就完了,摆什么官僚主义臭架子。王正矩倒给过他几次信物,一条腰带,丢了,后来又要给他令牌,没收,前两天给了他一张银票……“银票算信物吗?”李犇看向明琛。 明琛白了李犇一眼,又是对待精神病的表情,转身到二牛身上把包袱摘下来,从包袱里拿出长方形木盒。 确实,这二胡不是信物,但是王正矩认识,一看便知道他们来了。 小明果然聪明。 很快,二胡被小头目抱了进去。 这次不到十分钟,小头目后面又跟着两人,看衣服应该是大头目。 大头目一路小跑跑到三人面前,“是四皇子义弟,公子,快请。” 李犇心里暗叫了一声爽,大哥忒重视咱这份感情了,迈着方步大摇大摆地跟着往里走。 军营里还没安顿好,七七八八的人都在搭帐篷,还有生火做饭的,外面支着好几十口大锅,有火头军拿着大铲子 分卷阅读210 - 分卷阅读21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11 炒菜,也有在揉面的,总得来说就是营造了一派野炊的景象。 被带到主帐,门帘没落,李犇三人自己进去了。 王正矩就坐在正中,帐里没别人。 看到李犇三人进来,上前一步,皱眉责怪道:“二弟,你怎可这般任性。” 李犇想说点儿什么,没等说出口,王正矩又转头看向明琛,以老师责备学生家长的语气道:“你怎么也由着他这般任性。” “……”大哥,我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啊,谁听谁的你看不出来么。“大哥,我得帮你啊,帮不上什么忙,陪你喝喝酒解个闷也行。”李犇嘻皮笑脸道。 “胡闹,真是胡闹,军营重地,上阵杀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你陪喝什么酒,打到最后饭都不一定吃得上。”王正矩越说越跳脚,恨不能像对付王正月一样,叫人把李犇押回去。 “反正人来了,要杀要剐,来吧。”李犇眯着眼睛,做等死状,偷看王正矩。 王正矩举起的手又放下了。“你们吃饭了吗?” 一听这话,李犇把眼睛睁开,“没有,一路上就顾着追你了,有什么吃的?” “没有,府里什么吃的没有?你跑这来受罪。”一下子又把王正矩火勾上来了。 明琛和纳齐两人根本不看这两人耍宝,一个傻乎乎的打量主帐,一个干脆选择望天。 “反正不走了,给我们三个安排两个套房,你懂的,我们三个不能睡一起。”李犇一屁股坐在王正矩的案几上。 “……”王正矩看了李犇半天,气得说不出半句话,“来了,多安两个帐。”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是”, 李犇放心了,总算死皮赖脸留下了。 ☆、第一卷第 98 章 跟着大队伍走了五天多,总算能看到三峰山了,三皇子带着得力部下早在接到消息的时候就撒丫子往汴京跑了,现在的三峰山实际上是群龙无首。 王正矩并没有直接进入三峰山接管部队,在距三峰山五十多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李犇躺在王正矩给安排的奢华军帐里,感慨有权有势在什么时候都能享受到最好的,怪不得那么多人为名死为利亡。 “小明,你说大哥到了三峰山不上去,什么意思?”要说起行军打仗,李犇真看不出门道。 “山上地势最好,易守难攻,可现已近九月,天气马上转凉,若蒙古大军四面围之,坚持二三个月倒是没什么,再时间长了恐怕就危险,在冬衣和充足粮草未到之前,不冒然上山是明智之选。”明琛思考了片刻道,“你大哥是个帅才。” “……”这算是拐着弯地夸他自己吗?“你也是啊,你若助大哥,肯定事半功倍。” 明琛瞪了李犇一眼,拿了碗茶送到李犇身边。 “算了,你也是有野心血统的人,我的王子,亲我一下,我要变青蛙。”李犇坐起来,接过茶碗,把眼睛闭上等着明琛的吻落一下来。 等了能有半分钟,把眼睛睁开一看,小明已经不在军帐里了。 李犇起身进了纳齐的军帐,纳齐在铺盖上坐着发呆。 “怎么?不开心?”李犇也凑到纳齐身边坐下。 “没有,就是有点儿想家了,出来整整一年了。”纳齐若有所思。 提起想家,再过几个月李犇穿越过来就满两年了,“我也想,但是天大地大,四海为家,想也回不去。” “不知道家里的房子还在不在。”纳齐讷讷地应了一句。 “有什么好担心的,随便盖房子,想占多大的地就占多大,又没人管。”李犇很羡慕古代人这一点,可以画地为家,只要你有钱,不嫌交通不便,随便哪个名山大川就能盖个草堂。 “也对,回家盖个大点儿的,你、我,还有嫂子一起住。” “能不能加个人?”李犇笑道。 “谁?”纳齐小黑眼珠转了两圈,又看向李犇。 “大哥,如果可以,我想让大哥也一起走。”李犇笑道,想想罢了。 “人家那么大皇子府不住,跟我们去住小院子,怎么可能?” “……”屁皇子府,过两年国都没有了,不被追捕就不错了。“哈哈,多留个客房也好。” “牛哥,我有点儿饿。”纳齐把脑袋靠在李犇肩头。 军营里人均口粮每顿都是严格分配的,不可能给他们多一些,别说纳齐的食量,就他自己也勉强吃饱。 去哪儿弄点儿吃的呢?总不能去偷大哥伙房里的吃的吧,如果被抓住倒是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可是大哥日后怎么在军中立威。 李犇想得还挺多,拍拍纳齐,“找你嫂子去,一起出军营,看看能不能打两只野味儿吃。” 反正也不打仗,出去溜达溜达也挺不错。 两人一拍即合,勾脖子搂腰出了纳齐的军帐。 明琛正在外面喂马,白龙靠在他身上撒娇,一匹约炮全国的种马,动不动就向主人撒娇,算怎么回事…… “嫂子,我们饿了,想吃鸡。”纳齐离挺远就开始喊。 一个“鸡”字,引来了周围不少金兵的侧目,这军营里一日三餐馒头咸菜,一提到鸡就好像把女人扔到了男牢房。 “哪来的鸡?”明琛又抱了一捆草扔给红母马前面。 “外面都是山,我们出去抓几只。”李犇兴冲冲道。 明琛思考了片刻,“那好吧。和你大哥说一声,要不回不来了。” “不好吧,要是让他知道咱们吃不了苦,馋得出去解决,会把我赶走。”要去跟王正矩说,李犇有点儿犹豫了。 “那怎么出去,你看,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哨兵。”明琛用头示意了一下。 “……”李犇看出了明琛不想去了,如果想去,这几个哨兵还能入得了他的眼。“那算了,回屋闭眼睛想想鸡也不错。”左手拉着纳齐,右手拉着明琛往回走。 回了帐,李犇才开口,“为啥不出去?” “金兵大营周围必然很多蒙古军派出来的探子,咱们三个大摇大摆出去,正送到蒙古人手里,你想忽必烈了?”明琛笑道。 一提起忽必烈,阴郁少年的脸一下子出现在李犇眼前,李犇猛摇了几下脑袋,其实他真挺怕忽必烈的。忽必烈和刘一刀同属于阴阳怪气天团的,但前者瘆人,后者无害。 晚上又有人送来几个馒头,一盘咸菜,还有一小块肉。这应该已经是将领的伙食待遇了,想来王正矩自己也没有多好,十多万人的队伍,每天吃树皮都能吃一火车皮,何况粮食,不打仗的情况下,只允许吃个半饱,即便后面的粮草冬衣全面到位,这仗打到什么时候还不知道,勒紧裤腰带的日子是持续的。 李犇吃了一个馒头,剩下三个都给明琛吃,他平时也就两个馒头的饭量,明琛十五个都不 分卷阅读211 - 分卷阅读21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12 在话,就算四个都给他吃也不到半饱。 明琛吃了三个馒头,肉一口没吃,全塞进李犇嘴里。 其实李犇很享受这样的互动,不在乎肉谁吃了,馒头谁吃了,只是通过这样的点点滴滴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得到自己,在自己的眼睛里让对方看到自己。 肉麻点儿地说,就是老夫老夫之间的恩爱。 吃饱了自然就是睡觉,天黑了不能在军营里乱窜,很容易被误杀。本着尽量少给大哥惹麻烦的原则,三人一般吃过晚饭就不出帐了。 生物钟已经习惯了,李犇躺下就睡着了。 半夜被人推醒,睁眼睛一看,穿着一身夜行衣的小明站在面前。 “你要出去?”李犇打了个哈欠。 “已经回来了。”明琛从身上带的包袱里拿出一个还热乎的烤鸡。 烤鸡是整只的,一股儿香味充斥着整个大帐。 “你半夜出去抓了只鸡,然后在外面烤好拿回来的?”李犇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人。 “嗯,你不是嚷着想吃吗。”明琛撕下自认为最好的一个部位——鸡腿,送到李犇面前。 李犇看看眼前冒着鸡油,外焦里嫩的鸡腿,又看看风尘仆仆的黑衣人。“我现在不想吃,我想做|爱。” 明琛愣了一下,似是没明白李犇的意思。 “你对我太好了,我要以身相许,快脱衣服。”李犇站起来,搂住明琛脖子一通乱啃。 明琛就是这点儿让李犇最佩服,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自己提出要求,那便是想硬就硬,拉上闸就满格电。 被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李犇终于不淡定了,“我不想做|爱了,我想吃鸡腿。” 明琛停了一下,在两具下|体连在一处的情况下,伸手拿起边上刚撕过的鸡腿,塞在李犇手里,又埋头开干。 李犇手里拿着鸡腿,被顶着一动一动地,这怎么吃啊! 又怕鸡腿掉被子上,全是油啊,举着胳膊呻|吟,简直是酷刑。 又被撞了百十来下,明琛终于趴在他身上不动了。 缓了几分钟,明琛起身看到李犇举着鸡腿龇牙咧嘴,“怎么不吃?” “我干你,你吃一个我看看!”明琛一句话简直要把李犇气晕过去。 听罢,明琛坏笑着,附在李犇耳边,“你想干我?” “你让吗?”李犇贱笑道。 明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这还是从长计议吧。” 李犇也就是随口说说,他从来没有干谁的欲望,即便是明琛。在青春期的无数个梦里,他都梦见自己被一个男人翻过来调过去地干,从来没有一次是他干别人。他可以很肯定自己就是个纯0。至于明琛,纯1算不算不知道,或者是个双。 “吃吧,想吃明天我再出去。”明琛又撕了一个鸡翅递过来。 “你怎么不吃?”李犇咬了一大口,抬头看明琛。 “我不太喜欢鸡,这半个明早上给纳齐。” “……”什么时候了,大爷,你还挑,有只鸡不错了,你喜欢羊,树林里也没有野山羊啊。“明天别去了,你不在,我睡不安稳。” “嗯?”明琛挑眉看李犇。 “说真的,人家离不开你嘛……”此时不撒娇等待何时。 “那不去了,在这陪你。”明琛笑着用手拍了拍李犇光着的屁股。 这一拍不好,李犇肌肉受到刺激,本来就勉强控制住的液体哗地一下留了出来。 李犇白了明琛一眼,放下鸡翅,这种情况还叫人怎么吃,有多少人能毫无违和地一边擦自己屁股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东西吃。 明琛随手抓起李犇刚被扔在地上的裤子,堵在了屁股下面。 这就解决了?李犇无语地看了明琛一眼。 不过,深更半夜想出去弄盆水清理一下,肯定不可能。 李犇只能将就着用裤子擦了擦,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安全套,简直是人类最善解人意的发明。 吃饱了,又折腾累了,李犇缩在他小明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睡醒来居然是三四天之后,那天快黎明时候李犇已经烧得说胡话。明琛找王正矩叫了军医,吃了几副药都不见退热,明琛只能拿着烈酒,白天晚上的给李犇擦身。 “我生病了?”李犇看着一屋子里人,有个带白帽子的,明显是军医。 “二弟。可好些?”王正矩正在床边。 李犇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会是留在里面的东西没及时清理,发烧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军医知道了,然后整个屋里的人都知道,自己是被做发烧的。 想到这,李犇心情不美丽了,久经情场从来没出过这种乌龙,以前和明琛也很少清理干净,怎么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事了。 “我?”李犇想还是假装问问吧,别人要是都装糊涂,自己也就装好了。 “军医,快过来看看二弟。”王正矩让出位置,让白帽子上前。 军医摸了摸脉,又摸了脑门,看了舌苔,“醒了就好,在下再开几副药,切记不可再受风寒。” 我受风寒了?换句话说感冒了?大干一场抱着小明大火炉没盖被子所以生病了? 这个理解也还行,总比让人操发烧好面对点儿。 在一边单手托着下巴睡觉的明琛已醒了,走到铺盖边。 李犇在他眼珠子时看到全是自责,这么看来还是做发烧了,只是这位军医可能不懂此道,当感冒给治了。 李犇试着收了下后|穴,没上过药的感觉,也没有痛感。 尼玛,真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天降大病。 李犇醒了,王正矩和纳齐等人就出去了,就剩下和明琛两人。 “你中毒了。”明琛附在李犇耳边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自己吃的最后一个东西就是明琛带回来的烤鸡,难道明琛要谋杀亲夫?“怎么回事?” “盐里有毒,盐是我从伙房拿的。”明琛道。 “有细作?”李犇想坐起来。“抓住了吗?” “没抓住,你不到天亮就毒发了,伙房还没开始做饭,如果不是发现得早,一个军营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中毒。” 李犇“嘭”一下又躺回了铺盖上,自己也算在大哥那立了一功,这要是三军中毒,还打屁仗啊。 “还好我放得少,你吃得也不多,不然后果难料。”明琛俯身把李犇整个上半身锁在怀里,不停地用嘴蹭李犇的脸。 “没事,这不挺好的,救了那么多士兵,也算值了。”李犇安慰道。 “不许这么说,就算全军营的人都毒死,我也要你好好活着,你若死了,我也……” 李犇忙用嘴堵住明琛没说完的话,在明琛的声音里他听到哽咽…… 问世间情为何物?永远不想懂。 ☆、第一卷第 9 分卷阅读212 - 分卷阅读21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13 9 章 细作不是你想抓想抓就能抓,王正矩和几个兵头子绞尽脑汁,设了五六个局,一通折腾,细作愣是一点儿反应没有。 一天没抓出来,整个军营都处于人心惶惶当中,昨天可以在盐里下毒,今天就可以在水里下毒,后天还可以在面里,大大后天还可以放一把火。 总之这事,困扰的王正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头发像化疗了一样一把一把掉。 明琛扶着李犇进了王正矩的大帐。 这毒相当霸道,六七天过去了,多数时候李犇还会感觉到四肢无力和头晕,用军医的话说,毒虽然解了,但损了心脉,要修养好一段时间。 “二弟,你怎么出来了?”王正矩上前来帮忙扶李犇,把人安顿在自己雕花椅上。 “好些天没出帐,出来透透气。咳咳咳。”李犇也没想馋一只鸡,居然把自己搞成了病秧子。 “二弟,不用担心,大哥已经叫人带信回汴京,向父皇讨要天山雪莲,相信定能加速二弟身体的复原。”王正矩脸上满满的关切。 “谢谢大哥。”李犇在椅子上往前倾了一下。“大哥,下毒之人可有抓到。” 一提到下毒的人,王正矩脸上的愁云又来了,“还未抓到,此人狡猾万分,用了几个计都未逼他现身。” “我倒有个想法。”站在李犇身旁的明琛忽然开口。在李犇与王正矩的交流中,明琛百分之九九的时候都选择倾听与沉默。 “明公子快说。”明琛乐意交流,王正矩眼里全是意外。 “蒙金交战,我想这细作多是蒙古人,蒙古人视铁木真为战神,不如在向三峰山进军前,三军誓师,四皇子出一个讨铁木真的檄文,一来振奋军心,二来逼细作现身。”明琛淡淡道。 李犇是没大听懂,王正矩却眉头皱成一团。 “明公子之法好是好,只怕此事传到蒙古大军耳朵里,反倒激发了他们灭金之心。” “蒙金之战在所难免,发不发檄文蒙古灭金之心都不会动摇。” 王正矩陷入了深思,我考虑一下。 明琛扶着李犇退出了大帐。 “什么意思?”李犇扭头看明琛。 “蒙古人崇尚忠勇,在三军前把他们心里的神拉出来鞭笞,细作必沉不住气。”明琛笑道。 “……”亲哥,真是不叫唤的狗最会咬人。“这么做肯定要激怒蒙古大军,到时候就不是对峙了,打起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一样的,对峙能对峙多久,对峙的粮草消耗对金来说也是致命的,不如一战,晚战不如早战,到将士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再战,胜算不大。”看李犇走得费劲,明琛干脆把人公主抱抱起来。 “你不是不参加蒙金之争么,今天怎么发表意见了?”李犇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啃了一口。 “我要给你报仇,细作必须找出来。”明琛也回应了一个狗啃。 “……”为了给自己报这么小个仇,不惜冒着激怒蒙古军的风险,这也太小题大作了吧。“这样是不是假公济私?” “报仇只是顺便,主要是振奋三军,争取主动,你大哥他懂的,只是一时下不了决心,我相信这是目前走出困境最好的方法。” “这还行,放心了。”要是单单因为给自己报仇,搞得生灵涂炭,明琛一定是疯了。看现在的样子,思路很清楚,逻辑很正常。 又过了几天,王正矩果然派人送来了各个武侠剧里争相争夺的解毒万能大咖——天山雪莲。本以为这雪莲必是白的,打开盒子一看,居然是皱皱巴巴一小团红褐的植物,保存的不怎么好,有几处还长了细细的白毛。 “亲爱的,真要吃这个发霉的植物吗?”李犇捧着宝贝,有点儿发毛。 “天山雪莲,百年难得一株,四皇子已经为你讨要来了,当然不能不吃。”明琛桌边倒水。 李犇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这玩艺不用洗洗吗?或者煮熟了?或者碾碎了?“怎么吃啊?” 明琛端着水往过走,另一只手指了指嘴。 “我当然知道用嘴……我的意思是不用煮一下吗?”李犇送着手里一小团干巴巴的植物,对着半空看了又看。 “不用,任何方法都会损了它的功效。” “亲哥,可是看着好脏,我过不了心里那关。”李犇哭丧着脸,举着雪莲不知怎么处理,看这根上好像还有泥呢。 明琛接过雪莲,放在眼前看了看,把另一只手的茶杯就近放在桌边。 李犇感觉下巴一痛,有东西被塞了进去,接着一碗水倒了下来。 雪莲确实进去了,呛得李犇不轻,还好东西不大,再大点儿容易噎死。 “你……你……”你了半天,李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明琛是为了他好,这样省得自己纠结得麻烦,就是方式太简单粗暴。 “怎么样?”明琛盯着李犇观察变化。 “什么怎么样?就算吃坏肚子也没这么快反应。”其实李犇不太信这个什么天山雪莲,一部武侠小说,情节发展下来就需要有人受伤中毒,若是主角更不能死,不能死就得有个东西来救,天山雪莲也好,九花玉露丸也好,武侠里都是骗人的。 “等等吧。”明琛看了一会儿,收回了疑惑的眼神。 第二天早上醒来,李犇忽然感觉头脑清明许多,狠推几下把明琛弄醒。 “怎么?不舒服?”明琛揉着眼睛。 “我身体好像有变化,感觉头不晕了。”李犇按了几下自己太阳穴,似是要求证一番。 “仅仅是头不晕吗?”明琛抓过李犇的手,按在脉上。 “……”亲老公,你是中医啊,还摸脉。 “你经脉里有一股力量源源不断地流动,应该是天山雪莲。” 剧情的神展开,给了李犇一个促不及防,怎么感觉这是个神话剧。“能正常点儿吗?我吃的是个植物,消化之后它就变成了便便,怎么说的像怀孕一样。” 明琛笑了笑,“天山雪莲确是滋补佳品,吃了之后身体有些变化也正常。” 李犇想想也对,喝几滴鹿血,小李犇还起立一晚上呢,既然大家都抢,这天山雪莲肯定是补里面的大补。 算算自己也吃不少好东西,人参鸡若干只,蛇王胆一个,天山雪莲一个,这要是修真或者武侠片估计已经顶级了。 再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排骨,明琛连做个三次就哭爹喊娘,可见自己还是“虚不受补”。 正想着,王正矩从外面进来。 “大哥。”李犇从床上跳起来,叫了一声,发现自己只穿了超人小内内,这应该是世界上工作时间最长的内裤吧,快两年了,它日平均工作23小时以上,只有极少数的个把小时被小明扯着强行离开屁股。 明琛一把把李犇扯回被子里 分卷阅读213 - 分卷阅读21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14 ,盖上下半身。 王正矩也感觉进来的唐突了,要是拜把子的兄弟,光屁股看到也没什么,可这个兄弟是个断袖,而且还是受方,这总让王正矩有种错觉,不是弟弟,是妹妹…… “大哥,唐突了。”王正矩头转向门口,背对二人。 “没事啊,大哥,我穿内裤了,不信你看。”李犇又要掀被子出来,瞪了明琛一眼,干什么玩艺,本来没什么事,把大哥都整尴尬了。 李犇挣扎了几下,挣不过明琛手劲。“大哥,有事?” “我是来找明公子的,一会儿请明公子到我帐中。”王正矩始终背对两人,说完,干脆出去了。 “找你的。”李犇看了一眼还死死抓着被子的小明。 明琛见王正矩出去了,才放开手,“你在别人面前不能露着大腿乱跑。” “……”李犇用手扭了明琛胳膊一下,“那夏天穿短裤怎么办?你想热死我?” “什么短裤?”明琛疑惑地看李犇。 “……”也对,这里的夏天也是长裤大袍子,自己心里还惦记着现代,估计是没戏了。想到这,李犇情绪低落了,又躺回了被窝里。 第二天,王正矩果然颁了军文,傍晚三军训话。 没到傍晚时候,外面已经整整齐齐排好大队,流程跟学校搞活动有一拼,提前集合一个多小时让人干等。 军文上的时间将至,王正矩身穿铠甲,头上立着两根比孔雀尾巴还长的鸡毛,英姿飒爽地走到了阵前。 李犇带明琛和纳齐站在队伍外面不远的地方看热闹。 “四皇子那两根鸡毛好长。”纳齐憨笑着用胳膊撞了下李犇。 “是挺长,什么鸡有这么长的毛?”李犇转头问边上的明琛。 明琛向两人投来李犇非常熟悉的一种表情。 “……”不告诉了倒,鄙视别人是什么意思。 “牛哥,开始了开始了。”纳齐有点儿小兴奋。 几十万大军前,王正矩已经开始了训话。 本来应该挺严肃的事,抵不住现实的残酷。因为没有扩音器,再使劲扯着嗓子喊,后面的也听不见。于是就形成了王正矩在前面喊一句,每个队从队首一个接一个往后传话的搞笑场面。 等到最后一名听到了前面传过来的一句训话内容,举起小红旗示意之时,十多分钟过去了。 于是,短短的一个三分钟就能完成的演讲稿,折腾了快三个小时。 训话内容大家都被传达到了,活动进入实质性部分。 几个王正矩的亲卫,拉出一个稻草人,绑在阵前。 “什么东西?”李犇他们站的位置看不清,稻草人上好像有字,“小明,你和大哥研究一下午就是用巫术,拿针扎小人,把细作扎死?” “不是。”明琛目视阵前,淡淡回应。 “李犇往前凑了凑,插空算看清了,稻草人上写着“铁木真”三个字。 队伍已经开始移动,轮流排着队对着稻草人吐口水。 人多口水多,不一会儿稻草人湿乎乎的,恶心地让人不忍直视。 吐了有一个多小时,还有一半士兵没轮到。 忽然阵前一阵大乱,有人拿刀对着王正矩,被亲卫团团围在中间。 “细作出来了。”明琛笑道。 李犇无语地看了明琛一眼,心道,你们侮辱人家精神领袖,这招也太损了,这要是换了鑫胖,小岛国人民核武器都发射了。 细作落入了布好的局,没有悬念被拿下活口。 接着也不用吐了,要达到的效果达到了,就算还有细作,也冷静下来不会往套路里钻了。 “如果还有细作怎么办?”李犇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等……”明琛话未说完,营地四周喊杀声一片。 “蒙古人打过来了?”突然要打仗,李犇全面慌乱了,没上过这么大群殴场面。 “无妨,已做了防范。”明琛要命的淡定。 “那快跑啊,回帐?”李犇扯着纳齐,又想去拉明琛。 “别乱跑。”明琛喝止两人。 金军吹响了迎战的号角,士兵们训话时就带着武器,省得回帐里去拿了。 又一声号角,分成四队四个方向冲出去迎敌。 一时间,兵器相撞的叮叮当当声,人被砍伤的惨叫声,方圆五十里都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儿和诡异杂乱的撞击。 蒙古兵来得不是很多,相较于军营里的金兵而言,可能也没想跟金兵在此决一死战,你侮辱我们精神领袖,我必须还以你点儿颜色,更多的还是表达一个强烈的谴责的作用。 “不用去帮忙吗?”李犇抬头问明琛。 明琛看了看营内,又看了看外面的战场,“不用,蒙军只有七八万,刚才放出去的金兵有十多万,纵然蒙古人骁勇善战,也敌不过数量悬殊。” 李犇跟着明琛的目光看了看战场,密密麻麻都是人,哪里看得出蒙军多少,金军多少。 又一声号响,蒙军开始撤退。 “他们跑了?”李犇感觉这事有点儿滑稽。 “跑不了。”王正矩走到三位围观的群众旁边。 “大哥,你没去……”李犇想说你一个领兵的没上阵?说到一半想通了,老大要是上阵被砍死了,那群龙无首歇菜了。 “看……”王正矩两个手指在胸前划了一个半弧。 李犇把目光锁定在半圆之内,感觉王正矩好像在说,看,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看,他们回不去了。”王正矩笑道。 李犇又伸着脖子一看,远处又来了几股和营里穿一样衣服的队伍,堵住了四面蒙古兵的去路。 “你先安排了人埋伏?”李犇扭头转向王正矩。 “没有,这是三峰山调的兵。我本以为可在此和蒙古鞑子决一死战,不料他们只派了五分之一的人过来,低估了他们。” 李犇想说,不可能全来了让你稀里糊涂歼灭的,历史是不可逆转的。再看看王正矩在峰火映照下英姿雄发的笑脸,忽然有种苍凉之感:人生真tm讽刺。 你以为自己机关算尽坐拥先机,其实都是剧本里早已为你写好的。 ☆、第一卷第 100 章 一场不算大的大战,金兵损失七万,蒙军损失五万,可以说是一场以多胜少的胜利之战,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论单兵作战能力没有哪国能敌得了蒙古,草原上的汉子摔跤长大的,抡起大刀就是嗷嗷乱砍。 单兵作战能力不是说提高就能提高的,人均身体素质在那放着,这些王正矩心里比谁都清楚,每一次胜利无论大小都意味着要比蒙古付出更多的鲜血和生命。 眼下实际情况就是,围在三峰山四周的蒙军大约有四十多万,而他带过来的金兵不到三十万,之前三皇子带了十五万,死 分卷阅读214 - 分卷阅读21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15 伤已过半,算下来金兵还没有蒙军多。 单兵不敌,总数还少。从哪个方面看,这都是一个早已写下结局的故事。 又等了十日,从汴京运来的粮草已到,王正矩下令拔营,向三峰山进发。 硬碰硬打不过人家,只能选择一个地势险要的地方死守,这个道理谁都懂。 可想到这个地方是历史书上的三峰山,李犇便觉得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但也没有别的办法,时间在推移,历史总要前进,难道他建议换个二峰山,蒙就不会灭金吗?定然不可能。 该来的总要去面对,他只希望在亡国灭种之际能拉上大哥一起跑,不管是跑到现代,还是跑到金牛山隐居,只要活着就行。 离三峰山不远,只走了一天,便到了之前三皇子已经建好的营地,简单打理一番,金全军三十多万人就住下了。 两军一直处于不战不和的状态,谁也没再挑衅,自然谁也没有给予严重的警告和强烈的谴责。 王正矩几次到李犇和明琛所住的帐中欲言又止,李犇猜测是来找明琛的,明琛一直装糊涂,他也不好硬劝。来之前答应过小明,只管大哥,不管金国。现在去帮着大哥求小明帮忙打仗,除了不守信用之外,他自己私心里也不太乐意:争的是你们金国的天下,若我的小明想争,回族里带着族人拉一支队伍,自己当皇帝多爽,给别人卖命算怎么回事。 又僵持了半个多月,已近十月中,天气转凉,每天传回汴京消息的鸽子都冻得要慢两天。 王正矩一封接一封地传书催促将士的冬衣和粮草,半个月前送到的粮草已然捉襟见肘,金贵族骄奢淫逸这么多年,国库空虚,早已无力应对大规模战争。 前线将士催物资催得紧,朝廷里也筹备的焦头烂额,这样不战不和地消耗下去,恐怕整个金国都会被拖垮。 每一封催粮草冬衣的回复,皆是催促应战。 整个三峰山都被金军占领,十月中旬的北方已过了秋高气爽的好时节,一场秋霜下来,漫山满地枯草败叶,踩在脚下莎莎作响。 李犇拉着明琛上山顶,做人活得就是开心,既然来了三峰山,怎么能不拉着爱人找块石头刻上某某和某某到此一游。 久毒初愈,李犇上了一半就冒虚汗,连搂带抱地爬到明琛后背让人背。 “明哥,你给分析分析现在的形势呗。”李犇趴在明琛背上喘气。 “嗯?”明琛想扭头看身后的人。“你怎么突然对打仗感兴趣了。” “没有,呆够了,不知道还要僵持多久。”李犇确实在这呆够了,没吃没喝不说,天还挺冷。 “形势金军很不利,正面对战人数不敌,三峰山是蒙军直取汴京的最后关卡,三峰山是一座孤山极易被围,现蒙军在一方与金军对峙,若绕道突破后方包抄,在这三峰山上,粮草不进,寒衣未到,只能等死。”明琛向山的背后望去。 “那怎么能断了蒙军包抄后方的可能?”一听到明琛这个分析,李犇眉头皱成一团。 “很难,金后方不是四皇子的势力,是三皇子在负责。”明琛道。 “……”自己亲哥不会在国家存亡的关键时刻,在弟弟背后插一刀吧。“三皇子会那么做吗?” “不知,不同时局会做出不同判断,若金人自掘气数也只能是天意。”明琛把李犇放在地上。 山顶要比下面冷个好几度,说话时呼出的哈气都能看到,光这一点就判断山顶温度达到了零下。而半山腰只低几度,将士们都穿着单衣,可想而知,在四面露风的破帐里,多么不人道。 “一点儿办法没有?”李犇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 “有,杀了三皇子,夺了兵符,让这种可能成为没可能。”明琛拉着李犇往前走了几步。 “……”好残忍的办法,最好的防止别人做出不利自己的事的办法居然是先下手杀了对方。“这里的秋天要比临安漂亮。” “有什么区别?”明琛不解地看向李犇。 “南方的秋天还是有很多绿叶植物,在临安上学那几年,我常常想念家乡的秋天,没有秋的枯黄残败就不会那么珍惜春的生机。”李犇捡起地上的两个枯叶,把叶子撸干净,只留下主茎,一个塞到明琛手里,一个自己拿着。 “来玩个游戏。” “什么?” “这样交叉,一起用劲儿拉,看谁的结实。来!”李犇把一只手插|进明琛的两个胳膊中间。 两人用力一接,李犇手里的枯茎断了,“你赢了。等我再找一个,战你。”低头在枯叶堆里寻找武器。 “这叫什么名堂?”明琛觉得挺有意思,拿着手里的枯茎端详。 “小时候玩的,拉大宝,谁的坚持到最后谁的就是大宝。”李犇又找了一个又粗又长的枯茎,用嘴吹了一口气,又搓了几下。“来吧。” 明琛的枯茎一下子就断成了两截。 很有自觉性的小明,马上低头在地上找“大宝”。 两人你来我往玩了一下午,累到手酸才互相靠着坐在山顶看夕阳。 夕阳给山上的一切镀了一层金色,包括两人的脸。 李犇侧头看着明琛棱角分明的轮廓,以及金色的长睫毛,忽然有了个疯狂的想法。 起身,跑到距离太阳最近的地方,两手放在嘴边,大叫,“小明,我要带你回家——” “小明,我要带你回家——” “小明,我要带你回家——” 明琛笑着起身追上来,从后面把李犇抱在怀里。 “你乐不乐意——”李犇扭头看后面的人。 明琛用手把李犇嘴捂上,在脸蛋上啄了一口,轻声道:“乐意。” 李犇挣脱开明琛的狗爪子,“你乐意怎么不激动点儿?” “什么样子算激动?” 李犇在明琛怀里翻了个身,用手在明琛脸上给他做了个造型。“高兴点儿。” “诶诶诶诶,让你高兴点儿,你咬我干什么……还咬……”明琛用牙齿表达了他的激动,李犇脸蛋上印了两排血牙印。 呜呜呜—— 山腰的集合号角响起。 “什么情况?要打仗了?”李犇从明琛怀里把脑袋伸出来往半山腰望。 明琛往前走了几步,向下望,“蒙军发动了攻山。” “怎么办?”刚才还你侬我侬琼瑶剧呢,忽然就换到了手撕鬼子,李犇有点儿不适应。 “无妨。”明琛拉着李犇坐回刚才看夕阳的位置,这个位置正好能看清下面上来的蒙军。“只来了两三万人,不是大规模的进攻。” 两人在山顶看着蒙军在快冲到半山腰的位置,被扑天盖地的金军放石头砸得头破血流。 “他们派这么少的人来送死吗?”不仅人少,地形上还没优势,蒙古人不像脑子里有水 分卷阅读215 - 分卷阅读21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16 。 “两军对峙太久,总会有一方动一动,目的是给营里的兵士和天下人一个交待,哈哈哈。”明琛笑道。 “……”为了证明的确在打仗,派好几万人来送死,真是日了狗了。 “在江山家国面前,将士的生命最不足挂齿。”明琛似乎看出了李犇的心思。 “憋缩话,你和他们一样的,冷血动物。” “身逢乱世,人如草芥。”明琛拍拍李犇,“下山吧,一会儿下霜了,你身体还没好。” 两人打打闹闹,磨磨蹭蹭下了山。 一进军营,便看到横七竖八倒着的伤兵,还有陆续撤回来的伤员,毁容的,断胳膊,掉腿的,每个都不完整,又不完整的地方各有不同,几十个带白帽子的军医背着药箱手忙脚乱地给轻伤员治伤。 按常理应该先给重伤员治疗,而在药材和医学技术不发达的古代,军队打仗往往先治轻伤员,一方面重伤员很浪费时间和药材,治了也不一定保得住命,所以会被第一时间放弃,而轻伤员则有更大的可能存活。 本来挺好的心情,看着这一幕幕惨状,李犇心揪起来难受。 “二弟,你们去哪儿了?我正要派人去寻,担心死我了。”王正矩从主帐出来,看到李犇,离挺远就开始喊。 “上山顶逛逛。”心情不好,李犇话也少了。 “快随我回帐庆祝,这一战取得了不小的胜利。”王正矩拉着李犇就往主帐方向走。 主帐内,已经摆好了一桌子食物,很丰盛,自然和皇子府那些日子不能相比,但比起这些天简直是过年了。 “尝尝这马肉。”王正矩拉李犇坐下,又差人去叫纳齐。这个大哥真是好,从来不会忘记明琛和纳齐,当然这一切都是看在李犇的面子上,爱屋及乌。 “杀了战马?”李犇瞪大眼睛看着桌上的马肉,还没到杀马果腹的地步吧…… “没杀,刚才打仗打死的,总不好浪费,将士们都分了一些。”王正矩解释道。 “哦,那我那牛……”想起二牛,李犇忽然觉得二牛好像不是很安全。 “在在在,大哥怎么能让人动二弟你的坐骑。”王正矩笑道。 有这句话李犇就放心了,这战争年月不能上战场的二牛很是危险啊。 不一会儿,有人领着纳齐进了主帐。 四人同席,觥筹交错,军营里禁酒,知己情人,喝水也喝得不亦乐乎。 喝水喝多了就容易跑厕所,借着明琛和纳齐上茅房之际,李犇把明琛在山上的战局分析跟王正矩说了一遍,对于这事他其实挺别扭的,既不想逼迫明琛参与,又不能知道了不告诉他哥。 李犇话没说完,王正矩便道:“明公子说的?这些大哥都知道。” “那大哥想怎样处理。”听王正矩说知道李犇算放了一半的心,但是他想问的是大哥你会杀你三皇兄,铲除这个万一吗? “弑父杀兄之事大哥做不到……”王正矩苦笑了一声。 “可是……”李犇想说,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吗,“难道大金国的安危比不过三皇子重要?” 说出后面一句,李犇就后悔了,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能劝别人杀亲哥,自己什么时候也变这么冷血了。 “二弟不必说了,大哥都懂,现只希望三皇兄能以大局为重,不要被一己私欲蒙蔽了双眼,做出了卖国求荣天理难恕的事。相信九泉之下他也难面对我完颜家的列祖列宗,若我完颜氏毁于自己子孙手中,也算是天意。” “……”得,这台词和腔调跟小明一样,你俩可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二弟,你人生有什么宏志?”王正矩端起水碗喝了一口。 “我?”说起理想,那真是大了,小时候想当一个科学家,全班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想当科学家。 “我的理想是世界和平……”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世界和平,永远和平下去—— 这样才有更多的时间和更好的心情和小明做|爱做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理想也是世界和平……~。~ 改几个错别字。。。 ☆、第一卷第 101 章 又在三峰山上呆了半个多月,已过十一月,粮草和冬衣依然未到,很难不让人猜测是朝廷内部出了什么问题,还是金国的老皇帝不打算要四儿子了,整个军营已经从每日两餐半饱减成了一餐半饱,只能维持在不被饿死的勉强存活状态。 王正矩整个人的状态也不好,一边强打精神安抚三十多万颗慌乱的心,一边独自面对着战争和失败带来的灭顶压力。 蒙古军一轮更胜一轮的骚扰,似乎是在试探金军的底线。蒙军领兵的是拖雷手下一个有名的智将,名字一大串,李犇记不住,听闻此人用兵极走心,不似其它蒙古将领般就靠蛮力,李犇在拖雷军营时便听过此人的事迹,没想到居然遇上了。 蒙军几次进攻都有一个显著特点,当金兵进攻时,蒙军便不战自退,金兵刚回营,蒙军又上来偷袭。这样的情况,有时一天要来上几次,金军昼夜得不到休息,士气很失落。 “蒙古人这不是玩人吗?”李犇拍了一下桌子,很是气愤,听外面来报,蒙军又跑了。 “他们是想疲劳我军。”王正矩皱眉把手里的一只箭插|进桌里,入木三寸,可见手劲之大。 “这样让他们拖着不是办法,他们有吃有喝,我们粮草不足,打不了持久战。”看了那么多手撕鬼子片,多少李犇也能活学活用一些。 “二弟所言也正是我担心的,不过拔营退了这三峰山,恐怕……”王正矩若有所思。 李犇了然,他是怕三峰山让出来,保存有生力量往回走,到了三皇子地盘,那福祸便不由自己掌握了。 “要不先找人把三皇子制服,夺了兵权?”李犇忽然想起明琛,如果求求小明让他去把三皇子绑架了,应该也不是不可能的。 “没那么简单,三皇兄在朝中军中布局多年,拿了兵符也调不动他的兵。”王正矩苦笑道。 “不如四皇子修书一封,跟三皇子说明你放弃太子之争,并予以保证无论对蒙胜败都不争太子之位,相信三皇子会所有动容。”一边坐着的明琛轻易不开口,开口便惊人。 王正矩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思。 李犇真想飞过去把明琛嘴捂上,什么话都敢说,首先他是四皇子,其次才是大哥,你让他不争太子,还不如杀了他。 不过,想想明琛说得也有道理,现在这种情况,这个办法应该是最明智的,可惜为难了大哥,一己私欲和国家大义摆在面前,该当如何抉择…… 大哥不是孔繁森和焦裕禄,更不是雷锋好同志,是一个从小看惯了权势争斗的皇子, 分卷阅读216 - 分卷阅读21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17 这几个月挨饿受冻说到底一直坚持着,无非就是靠着皇位二字支撑。 “你们先回去吧,让我想想。”王正矩无力地坐在桌前。 李犇想拉着罪魁祸首出去,不料明琛又道,“今日之承诺未必明日一定要兑现,先过了眼前这关,其它事情再作定夺。” 说完,拉着李犇就往外走。 李犇正想朝着明琛后脑勺子给他一下,你都教我大哥些什么玩艺啊,当回头看到王正矩正从无力中恢复过来,李犇也无话可说了。 一个腹黑的人激活了另一个腹黑的人。 二人刚出主帐,便见有探子大喊着“报报——”,冲进了主帐。 “快说。”帐外传出王正矩的声音。 “报,蒙军二十万向三峰山进发,还有二十里到山脚。” 李犇和明琛将帐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接着传出茶杯扫落到地上的乒乒乓乓声。 “速速点三十万人马出去迎战。” 话音刚落,王正矩抱着头盔从帐里出来,见李犇和明琛二人还在门口,未言语急冲冲往前走。 紧急集合的号角被吹得非常紧急,整个军营乱作一团,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大规模战争,从上到下都没有心理准备,当三十万人马都收拾利索了站好队。 蒙军已距山脚下十里。 三十万大军一声令下,从军营大门排山倒海地涌了出去。 剩下几万人和老弱病残、做饭的、喂马的、看病的,以及李犇明琛纳齐。 三十万和二十万在山脚下合为一处,顿时喊杀声震天。王正矩点齐剩下的几万人,时刻准备全情投入这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战争中。 “报报报,蒙军不战自退,我军可要乘胜追击?”前面的探子来报。 “不可,传令下去,回营。” 二十万蒙军大阵仗来了,又大阵仗跑了。 三十万金军挺胸收腹兴高采烈地回了军营。 一场大捷过后,免不了庆祝一番,马是现成了,死了的战马早已心领神会地被拖了回来,烧水剥皮煮肉,整个军营被胜利的祥和笼罩着。 “大哥。咋了?”李犇见王正矩站在军营中皱着眉做思考状。 “这蒙军兴师动众来袭,怎会不战自退……”王正矩低声道。 李犇想起明琛说那句话,两军对战太长时间没交锋,需要给对方百姓一个交待? 是吗? “可能……”李犇话还未说完,山下号角又响了。 “报,蒙军再度来犯,此次人数比上次要多,大约三十万。” “报,蒙军到山下三里处。” “报——” “全营听令,速速迎战。” 一时间烧水的,煮肉的,剥皮的都放下手里的活,拎起武器走上战场。 刚才胜利的激情还未散去,三十六万大军一个有战斗力的不剩全涌了出去。 李犇看了看空荡荡的营地,只有他们三人,“我们要不……” “不用。”明琛未等李犇话说完,便道。 眼看着半山腰六七十万两种颜色衣服交错在一起,红衣服金兵因为人数和地势有压倒性优势。黄衣服蒙军又呈现大片积溃退迹象,纷纷逃跑。 王正矩又一次带着大军以胜利者姿态凯旋。 一时间军营里恢复了煮肉剥皮的一派祥和。 王正矩拉着李犇三人坐定主帐,准备继续一场被不友好打断的狂欢。 “报报报——蒙军二十万人折返回山脚,正往山上来。” 王正矩一拍掉子,大骂一句古代脏话,拎着大刀又出去了。 到此时李犇已觉察出不对,“小明,你说……” “蒙古人还是在用疲劳战术。”明琛眯着眼睛看帐外整理队伍的王正矩。 “那四皇子不知道?”纳齐插话道。 “知道又如何,不出战蒙军必会上山,到时更麻烦。” “……”尼玛大哥被逼到了死胡同,没有退路,只能跟着蒙古的节奏打。 三人在帐里等了半个多小时,王正矩又带着人回来了。 此次兵士明显士气没有前两次高。 的确,刚要吃饭就来打仗,饭都没吃,哪来的力气。 “这样不行,兵士们饭都吃不安稳……”王正矩扔了大刀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 “报报报——蒙军三十万又折返……” 王正矩扯掉身上带血的铠甲,点兵又冲出了军营…… 此去并不如前几次那般轻松,缠斗了近一个小时仍未回来。 “你说……”李犇坐在帐里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很是凌乱。 王正矩被二个将士抬着进了主帐,腿上正往外冒着血。 “大哥,你受伤了……”李犇上前去扶,明琛和纳齐也跟着上前,五个人拖拖拽拽把王正矩安置在铺盖上。 “快叫军医。”扶王正矩回来的将士朝帐外大喊。 “先不要管我,死不了,你们速去山腰盯着。”王正矩青灰着脸,把腿往里稍稍移了几寸。 两个将士又提刀出去了。 “大哥……”李犇想说点儿什么以示安慰,但是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这个时候除非帮王正矩上阵杀人让战局转败为胜,说什么都是徒劳。 “别说了,大哥心里有数。”王正矩道。 缠斗了近三个小时,两军都到了战斗力的极限,王正矩在帐里急得团团转。终于听到了蒙军退兵的号角,拎着半条腿就要出帐。 李犇和纳齐左右扶着,三人站在帐前。 挂了彩的金兵相互拉扯着陆续回营,整个军营一片衰败的惨象,将领各自点了一遍手下的人,去了三十多万,回来不到二十万。 想到那方圆几里的半山腰堆了金蒙二十多万具将士的尸体,真令人毛骨悚然。 打扫战场按理是胜利的一方,可这场战说不清楚谁胜谁败,要说损失的人数自然是金军要多一些,可是最后蒙军夹着尾巴逃跑了,也算不得是胜利的一方,地盘还在金手里。 地盘是自己的,战场理应打扫,现在快入冬还好,来年春天天一热,二十万具尸体不掩埋,这周围几城的百姓必受瘟疫之害。可是现在去打扫显然不现实,伤兵太多,大家被折腾这么久一顿饱饭都没吃,哪有力气埋人。 王正矩环视着军营里剩下的十多万将士,目光每划过一个人恨不得把人刻在脑子里,低声说了一句,“吃饭吧。”说完,示意李犇和纳齐扶他回帐。 把王正矩放在铺盖上,李犇打算去外面找点儿吃的给王正矩,现在也没心情大吃大喝了,有煮熟的马肉一人来一块得了。 “二弟,拿笔来,我这就给三皇兄修书。” 李犇看看明琛,明琛离桌子比较近,直接拿了笔墨送到王正矩跟前。 王正矩草草数十笔,写了一封信,用蜡封好 分卷阅读217 - 分卷阅读21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18 ,交托出去。 “先撤离三峰山再议吧。”王正矩抬头看向明琛。 明琛点点头。 纳齐用托盘从外面端了几块肉回来,四人坐在主帐吃了一顿有史以来最为沉默的晚餐。 ☆、第一卷第 102 章 一次大规划的正面火拼过后,蒙军如开了窍一样,不停地从三面轮流进攻,打打跑跑,停停再打打,王正矩带着剩下的十几万人对抗蒙军的多面袭击十分艰难。 坚持到了第七天傍晚,终于收到了三皇子的回信。 从信里三皇子对王正矩提出的兄弟齐心的提议表达了全盘肯定。 得到肯定的回复,全在意料之内,王正矩下令拔营下山,后退到三皇子腹地。 全军十多万人以最快的速度拔营下山,山上的粮草已支撑超不过三日,但是士兵的状态都不错,似乎都憧憬着到了三皇子腹地能好好睡着觉吃个饱,这一连近小半个月的昼夜骚扰,吃不饱睡不安稳,纵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何况很多兵都是强征的,性别和年龄合格便强征,身体素质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李犇骑着二牛,走在王正矩边上,现在战马不够用,也没心思在乎军容了。 “大哥,还有多远?” “顺利一日便到。”王正矩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十多万人,又看看前方。 “……”希望顺利吧,李犇也挺饿的,这段时间就没怎么吃饱。 说肚子,李犇摸摸肚子好像有点儿疼,而且越来越疼。“大哥,你们先走,我拉个屎。” 王正矩一抬手,就要让大队伍停下来。 “别别,拉个屎让这么多人等多不好,我让小明陪我就行。”李犇下了牛,朝明琛甩了下脑袋示意马仔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草丛,李犇找个了风水宝地,把肥料排了。 “小明小明,快过来。”蹲在草丛里的李犇,呼喊站在路边放风的明琛。 明琛皱眉想了几秒,咔嚓把袖子扯了,撕下的一块布送在李犇手里。 “……”其实不是想让你给我送纸……但是既然扯下来了,用布擦总比用草擦好。“小明,你听听,地上好像有马蹄声。” 明琛就地把耳朵贴在地上,“有大部队过来。” “蒙军?”李犇用明琛的袖子抹了一把屁股,快速把裤子穿好。 “是,来了。”明琛手死死抓住李犇。 话音刚落,喊杀声三面包围了不远处正在行进的队伍。 两兵相接,又是一场乱斗。 “怎么办?纳齐不会武功。” “也当过兵,而且他在王正矩身边,众将士会保护他。” “那我们要不要去帮忙?”李犇摩拳擦掌,蒙军的数量明显多于金军,躲着看热闹也太那个了。 “你躲在这,我去。”明琛松开扯着李犇的手,又马上牵住,“不行,我不放心,你跟我一起去。” “……”自己像是会乱跑的七八岁的小孩吗…… 明琛拉着李犇冲到打斗的队伍,一脚踢倒了一个蒙古兵,抢了他的大刀塞在李犇手里,“拿着,在我身后,谁从你后面过来就砍他。” 李犇抱着大刀和明琛背靠背,其实小明的担心基本多余,跟着明琛身后,这一路都是他杀出的血路,哪儿还有人能绕到后面袭击他。 密密麻麻都是人,明琛不光要防蒙军还要防金军,虽说他一直都挑蒙军黄衣服的杀,但是总有不明所以的金军朝他们冲上来,在军营这些日子,为了怕给王正矩惹麻烦实在太低调了,尽量躲在帐里,以至于三十多万人里面有二十多万不知道有这两人存在的。 又一个金兵冲过来,“别打别打,自己人,王正矩是我大哥。”李犇拿着大刀对着冲上来的金军大叫。 明琛一脚将人踢出十米,回头道:“省点儿力气吧,他们根本不知道王正矩是谁。” “……”尼玛,自己家主帅的闺名都不知道,挨踢也活该。 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李犇抱着大刀都要抱不动了,蒙军还没有逃跑的意思,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小明,你累不累?”李犇看着明琛满脑子细汗,真想上袖子给他擦擦。 明琛一刀砍倒一个黄衣服的,回头道,“累又如何?” “……”能如何?“累——我——心——疼——”李犇抱着大刀戒备着。 “别乱叫,看着点儿刀。”明琛又一刀砍了一个扑向李犇的金军。 “别别……杀我大哥的马仔啊。”李犇看着倒地的金军,一阵深恶痛绝地惋惜。 “杀了三百四十二个蒙古人,才杀你大哥六个金人,他赚了。”明琛又一刀下去,溅了李犇一身血。 终于听到了收兵的号角,李犇长吸一口气,好想把这死沉死沉的大刀扔地上休息一会儿,胳膊真酸啊。 “他们要撤退了?”李犇语气里带着小激动。 “是你大哥撤退的号角,跟紧我跟着大队伍方向撤。”明琛回头看了李犇道。 “……” 跟着大队伍方向边打边走撤了十里,蒙军终于收兵了。 王正矩下令就地修整,确切地说是:大家都太饿了,有死的人扔到一边,有死了的马正好吃掉。 李犇和明琛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了队首找到王正矩和纳齐。 纳齐受了点儿小伤,还好不重,军医优先地给上了药,相比较而言王正矩更重些,腿伤没好,又打了这么久,身上好几处刀伤,有的还冒着血。 “大哥,你伤处理一下啊。”李犇看到靠在树下坐着闭目养神的王正矩,冲了上去。 “先救其它人吧。”王正矩听到李犇的声音,把眼睛睁开。 “我去拿点儿药,给你抹上。”李犇找了个就近的军医,要了点儿伤药。 “大哥是不是没用?”王正矩盯着看李犇在自己身上的伤口撒药。 李犇一愣,这叫人怎么回答,是来求安慰的吗?大哥不是这样懦弱的存在啊。“大哥,听我一句,把兵权交给三皇子,跟我们去金牛山隐居吧。” “我姓完颜,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抛开大金的江山和百姓,还有父皇和母后。”王正矩闭上眼睛似是在倾诉,又像是在给自己洗脑。 “大哥,你别自欺欺人了,你是放不下皇位?那我告诉你,你爹就是最后一个金国皇帝,没有下一个了,蒙必灭金,你争到死也争不到!”眼前大大小小的伤口,刺激地李犇心里乱七八糟。 “二弟,别胡说,你可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王正矩环视了一眼周围,见没人注意他俩,只有明琛和纳齐离得比较近。 “……”王正矩不先关注自己话里的内容,而是先关心自己的安危,李犇心里最软的地方又被狠狠刺了一下。“大哥,我说的是真的,别争了,谁都没戏, 分卷阅读218 - 分卷阅读21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19 你信我。” “就算大哥信你,大哥是完颜氏子孙,临阵脱逃日后怎么有脸面对列祖列宗。” “……”李犇想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但是又觉得在古人那讲不通。“反正如果大哥是为了皇位一定要身先士卒,我就明确地告诉大哥,别想了,如果是为了别的,我无话可说。” “二弟怎么知道……”王正矩的关注点终于回到了正常。 “我……掐指一算。”现在真不是和亲大哥解释什么是穿越,如何穿越的时候,说不定说到一半蒙军又打来了。 “二弟,你可有图腾?”王正矩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抓住李犇的胳膊。 “什么图腾?” 王正矩扒开胸前的衣服,露出胸膛,一个狼头刺青。“这便是。” “纹身?有一个啊,在腰上,你看看?”说着,李犇要掀袍子,往下拉裤子。 “不可不可。”王正矩赶忙阻止李犇手上的动作。“你祖上并非临安之人吧?” “啊?我是东北的啊,就是东夏东辽那一带吧,具体我也搞不清楚。”一个纹身看出来自己不是南方人了?难道纹身已经和东北人形象紧密绑定在一起了? “二弟有图腾一事,且不可对外人讲,记住大哥的话。”王正矩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明琛。 李犇顺着王正矩的视线,也看到了满满的小明。“他知道。” 王正矩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二弟这预知能力他可知道?” “……”大哥,我不是巫婆,“知道。” “哦。”王正矩低头应了一声。“二弟切不可轻易登上金牛山,若要隐居再寻个去处。” “为啥?”李犇一听有点儿惊,小明心心念念的金牛山,换地方怎么能行。 “金牛山有很多传说,二弟不知?” “不知道,说说。”李犇想起小明也提过,一下子兴趣被勾起来了。 “金牛山所在之处曾是一个辉煌王朝的基址,金牛山被奉为神山,王朝被灭后,一直流传其正统后人为圣血后裔,唯有正统的血液浇灌才能触动山里地穴的机关。” “……”李犇彻底风中凌乱了,本来以为神展开到现在就差不多了,怎么剧情有点儿玄幻还有点儿神话故事。“大……大哥……地穴里有什么?”是四十二章经还是武穆遗书,或者大清龙脉? “不知,各国都在找这股传说中的正统血脉的传人,几十年都没动静,也没人打开过地穴,里面有什么自然不知道。”王正矩道。 “那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是传说里那个什么熊猫血。”李犇眼神有点儿飘忽。 因为他看到不远处的小明,想起小明前不久跟他卧谈的一些话。 “报报报——蒙军又折返,此次来人大约十万。” 王正矩扶着树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看躺得东倒西歪的不到十万人,握起地上的大刀,“传令,准——备——迎——敌——” “大哥,大哥,眼下这情况我们真不适于硬拼,不如咱们跑吧,三十六计都跑为上呢,跟他们较什么劲。保存有生力量是关键。”李犇看了看这一地的伤兵残将,估计再来一次,又要折损到一大半,三十多万人短短半个月打到了不到十万,再不跑真要全军覆没了。 王正矩有所犹豫。 一个主帅说打容易,说跑难,一个“退”字便是承认自己败了,自己不行。 “大哥,留得青山在啊。”李犇又劝了一句,这十万人的命弹指一挥间啊。 “好,听二弟的,后退三十里。加速行军。” 一声令下,躺着的,坐着的都相扶着起身,站好队伍,全速向前。 李犇几人分别上了马和牛,甩开了鞭子跑,其实再跑也跑不了多快,后面都是步兵,前面骑马的跑得快一点儿后面就跟不上,二条腿怎么能跑上四条腿的。 李犇回头看看跑得呼哧带喘的步兵,觉得甚可怜,马就那么多,都是当官的骑,很多受伤的兵都是咬牙跟着跑,不跟着队伍跑被蒙军抓了,也是一个死。 什么优待战俘啥的,那时候都没有,抓到就是一个咔嚓。 “还有二十多里就到三皇兄腹地。”王正矩把手放在眼睛上,看了看远方。“原地休息,探马速速送信给三皇兄,叫其派兵来接应。” 十几万人就在原地休息。 “直接去就完了呗,为啥还让人家来接?”李犇用手肘撞了下明琛。 “再次试探三皇子,冒然过去,情况有变,便没有退路,三面包围一面堵死。让人带信,三皇子派不派人来则是一种表态。”明琛道。 “……”本以为古人脑子直,其实更多弯弯绕绕。“纳齐,你胳膊怎么样了?以前不是跟你说过有打仗就躲起来么……” “没地方躲。”纳齐讷讷地回了一句。 也对,说完李犇也意识到自己是无理辩三分了。 正当李犇想找个话题掩饰下尴尬,蒙军进攻的号角又吹响了,追上来真是相当之快。 不到十万的伤兵败将对抗蒙军二十万,情势空前不乐观。 李犇、明琛、纳齐三人纷纷陷入苦战,敌众我寡的情况,不上也得上。 李犇举着大刀见人过来就抡,抡死几个之后,便把砍人脑瓜子不当回事了,比切西瓜还顺手,能切脖子上一刀解决,绝不切胳膊费二遍事。 打红了眼,便控制不住往前冲。 忽然李犇从牛背上滚到地上,“二牛!”眼看着一刀砍在了二牛脖子的大动脉,血贱了一尺高。 明琛听到李犇叫喊,骑着几乎染成了红色的白龙,奔了过来,把掉在地上的李犇拉到身前。 “二牛!”李犇回头看已经倒在地上的二牛,陆陆续续有人从牛头上踩过。 “别喊了……”明琛其它安慰的话还未出口,对面一刀飞了过来,赶忙举刀相迎,把李犇死死护在怀里。 一场恶战持续了近三个小时,蒙军才鸣金收兵。 看着原地喘息的不到三万人,李犇觉得历史的结局就要来了。 死的战马无数,三万人吃都吃不过来,一时间粮食的问题短暂解决了。 中间架起了一口大锅,大锅边上有人在剥牛皮。 李犇走得尽量远,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冲过去,把那些要吃二牛的孙子给用刀抡了。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任性,二牛已经死了,纵使留个全尸把它埋了,又能如何?情感上好过了,这样不合时宜的任性会给大哥带来什么? 别人的马死了都能吃,为什么他的牛就要埋?军心不稳的时候搞特权主义,一个不小心就造成兵变。 何况兵士们吃马肉吃腻了,那种两眼腥红要换个口味儿的行动力,恐怕王正矩出面也拦不住。 明琛跟在李犇身后坐在了草丛里,“聚散有时,想开些。” 分卷阅读219 - 分卷阅读22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20 明琛的冷静倒是让李犇很意外,那个不顾一切要携牛渡江,冒众怒给牛上药的小明,居然可以这样平静地看着冒热气的铁锅。 看来自己并不完全了解眼前的人,又或者这一路大家都在成熟。 ☆、第一卷第 103 章 两人再回到军中,纳齐抱着牛皮坐在地上发呆。 “把皮放到包袱里吧。”明琛从马背上拿下一块布扔给纳齐。 “我不让他们吃……”纳齐抱着牛皮掉眼泪。 李犇把脑袋往上抬了抬,防止液体不受控制流出来,“起来吧,把皮收好。”伸手过去拉纳齐。 “我不让他们吃……呜呜……”李犇用手一扯,纳齐顺势扑到李犇怀里,像小孩一样哭了起来。 李犇一下一下地摸纳齐结成块的头发,“别哭了,二牛都死了,他们吃不吃都一样。” “那也不想吃……”纳齐抬眼看了李犇一眼,又把脑袋埋在他怀里。 明琛小心地叠好了二牛留给他们唯一能保留在身边的东西,愣愣地站在一边看着白龙和红母马。 红母马也受了轻伤,身上被划了一条口子,白龙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它舔伤口。 “我去采些药。”明琛轻轻在两人身边说了一句,便进了树林。 李犇安慰了好一会儿,纳齐才冷静下来。 围着铁锅的金兵龇牙咧嘴吃得不亦乐乎,正当二牛被消化的只剩下一堆骨头之时,蒙军又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吃饱的兵士们懒洋洋地躺在太阳底下,动也不想动,正喝汤的也舍不得放下碗,都抬头往王正矩那边看,等待着最高领导人的决策。 王正矩听着数里外的进攻号角,直到结束,淡淡地说了一句,“继续东进。” 士兵们相互扶持着整理队伍,准备继续逃跑。 李犇朝树林里张望了半天,队伍都要出发了,明琛还没回来,自己已不敢冒然离开队伍进去找。 王正矩看出了李犇的担心,“二弟,要不要等等明公子?” “不用大哥,你按计划出发,他会找来。”怎么能让三万多人等一个明琛,万一耽误了,蒙军追上,免不了又一场恶战。 “出发。”稀稀散散的一行人向东进发。 李犇边走边拉着纳齐往队尾凑,“等等你嫂子。” 迟迟不见明琛回来,两人两马和队尾已经拉开了一些距离。 “躲草丛里去等,一会儿蒙军大队过来,把咱俩踩踏了。”二人牵着马一前一后进了草丛,马太高,草挡不住,李犇费了不少劲儿把白龙大爷弄趴下,红母马嫁马随马,自动自觉地模仿白龙。 两人在草丛里蹲了半个多小时,一大队蒙古兵才慢慢悠悠地过去,看样子不像是追击,更像是散步。 蒙军五六万人,数量明显比金军多,看来蒙古人对金兵的伤亡情况了如指掌。 蒙军队伍过了半天,明琛才从对面的树林里出来,手里拿起一捆草药。 李犇露出脑袋跟明琛摆手,拉着纳齐从草丛里蹿出来。 “怎么就你二人?”明琛皱眉看着二人。 “蒙军吹号追过来,大哥他们先往东走了。” “那你怎么不跟着,我自会去找你。”明琛脸有点儿变色,看起来不是很爽。 李犇太了解明琛了,了解到明琛一撅屁股,他就知道拉什么色的屎,“跟着多危险,蒙军追上去打起来,你不在谁保护我。我在这躲着多安全,是吧?”李犇用手肘撞了下边上的纳齐。 “哦,牛哥说的对,在嫂子身边最安全。” 李犇给了纳齐一个眼色,带着大写的表场。 明琛的脸色稍缓了一些,在地上找了个石头,把几株药捣碎,抹到红母马的伤口上。 剩下的药装进包着牛皮的包袱里。 “去追吗?”李犇走到明琛身边,讨好地帮他一起挂包袱。 “去吧,看你大哥安全到三皇子腹地再走,送佛送到西。”明琛上马,把手伸向李犇。 李犇一跃上了白龙,两人在前,纳齐在后,一路奔驰向前追。 “明哥,总觉得少什么。”李犇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马后,再也不见那头甩着尾巴疯奔的傻牛。 “放在心里便是。”明琛把李犇的脑袋按在怀里。 好一个放在心里,有太多不可名状的感情只能放在心里,有太多已经在不经意间失去的东西只能放在心里。 三人二马追了半个多小时,喊杀声、号角声近在咫尺。 “已到三皇子腹地,怎会被蒙军追上?”驻马,三人不敢靠前,三万多金军与蒙军混战一片。 明琛神色凝重,“三皇子可能背信了。” “我操,亲弟弟也坑?”李犇骂了一句,扭了一下白龙脖子,一马两人冲进了战场。 明琛一腿踢飞一个马上的蒙兵,自己飞坐上去,又徒手抢了三把大刀,大叫一声,“接着。”扔给李犇和纳齐各一把。 三人三马三刀,腥红着眼睛,抡着膀子,朝被层层围困的王正矩冲。 明琛一刀开路,遇人杀人,遇马杀马,长发漫舞,裙风自起,尘土飞扬,直径二十米无论金蒙无人敢靠近。 李犇和纳齐左右开刀,砍人砍红眼的时候,只是机械地手起手落。 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候,什么道德恐惧同情心都甩在脑后,体内与生俱来的求生爆发力封印全开。 三人满身满脸全是血的冲到阵中。 “大哥——” 李犇眼看着被几个蒙古首领困在中间的王正矩,右肩膀子实打实挨了一蒙古刀,急得一声大叫。 “啊……”王正矩一声惨叫,武器掉在地上,一个失衡,从马上栽下来。 两军混战步兵相当吃亏,骑兵一刀过去直接能把步兵脖子上的脑袋抡下来,一方主帅掉下马,多少人眼巴巴等着立功抡他脑袋等得要疯了。 “小明,救大哥,大哥——”李犇恨不能自己冲过去,只可惜离得太远。 明琛听到李犇的召唤,横刀立马冲了过去。 尽管神速,现实里却没有凌波微步,挑开群刀把王正矩从地上拉到马上之时,王正矩已身中数刀,一脸青灰。 李犇抡着刀冲到二人身边,明琛身后的王正矩已紧闭着双眼趴在马屁股上,血顺着胳膊往上淌。 “我操|你们奶奶,砍我大哥——”李犇举着刀朝蒙军几个首领砍过去。 精悍凶猛的蒙军头领,面带嘲讽大笑一声,扬手举刀一迎,李犇一个踉跄差点儿受惯性被振下白龙。 打架的确需要爆发力,但那是两方实力相差不多的情况,爆发力猛的胜算大,用书面语说叫“狭路相逢勇者胜”,用非书面语说叫“打仗怕不要命的”。 可惜,李犇和蒙古军首领实力相差太远,以卵击石再大爆发力 分卷阅读220 - 分卷阅读22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21 的鸡蛋都得蛋碎一地。 “别意气用事,冲出去。”明琛一手放在身后扯着王正矩衣服,怕人掉下去,一手拿刀乱战。 李犇回头看了看纳齐,喊道,“冲出去。” 明琛两手一抓,把王正矩整个人扔到李犇身前,“把刀扔了,抱住他,跟着我。” 李犇死死抱住趴在自己身前的王正矩,生怕一松手人掉下去,让马群踩死。 明琛扔了手里满是人血的蒙古刀,一跃站在马背之上,从腰间抽出软剑,凌空一甩,软剑又长了三米,如银蛇一般当空乱舞,直径十米,剑过人头滚落。 几个蒙古首领看着满地乱滚的同袍的脑袋瓜子,吓得连连后退,在三人前面让出了一条血路。 “快走。”明琛站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李犇和纳齐,大叫道。 李犇抱着王正矩,踹了一腿白龙,白龙带着红母马疯了一样顺着蒙古兵让出的血路奔腾。 李犇闭着眼睛,一路向前,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要冲回去死抱着明琛同生共死。现在怀里有奄奄一息的大哥,并非儿女情长的时候,这样,是大家生机最大的决定。 身后几十米持续传出蒙军的惨叫。 战马之上,血发血衣的冷漠男子,手执软剑,目光狠决,一夫当关,千军不敢靠前。 混杂的打斗声,惨叫声,奔跑的马蹄,马蹄上汩汩流淌的热血,在李犇耳边幻化成慢动作,呼呼的风声,和少年时钟爱的一首歌: 纵有挫折我此生都奋斗, 纵有怨对也是没恨仇, 顽强从无内疚为何情和悔, 一发难收每个教训, 叫此心伤痛够偏激的心不爱让泪流, 常言成王败寇不计较有没有, 当中那意义能唔透若然败, 每次听到每句说话就明白, 绝未为命运低头无论对否, 未想过是明垂千秋在歧路, 我要试试远走或停留是言败, 或是为愿望追求无论对否, 自己接受未休…… 一口气,李犇和纳齐跑了五六十里,才找了个草丛停下来。 两人把已陷入深度昏迷的王正矩从白龙背上抬下,平放在草地上,“大哥。”李犇俯在王正矩耳边轻轻叫了一声。 王正矩微微蹙了下眉,算是给了点儿反应。 李犇看看王正矩除了右肩膀上被砍的最深的一刀,前胸、胳膊、腹部都有刀伤。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儿去找大夫缝合啊,纵是两队中有军医,恐怕打了这么久,手无缚鸡之力的军医早被砍利索了。 怎么办,这么傻看着,血不会自己止,伤不能自己好。 人已经开始发烧。 “小黑,怎么办?”李犇无助地看着纳齐,没有明琛在身边,忽然不知道该依靠谁。 “牛哥,嫂子给马采那药包袱里还有,给四皇子吃了吧,总吃不死人。”说着纳齐走到白龙身边去摘被血染透的包袱。 “对对对,快拿来。”纳齐一提醒,李犇也想起了那药,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大哥命的稻草。 李犇接过纳齐递过来的干了叶子带着土的草药,一股脑塞进嘴里咀嚼。 “大哥,吃药,大哥。”李犇用手轻拍了几下王正矩的脸,没得到什么回应。 “大哥——大哥——”李犇又焦急地叫了两声。 越是得不到回应越急火攻心,对着嘴用舌头把药往里塞,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喂了一半,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想想也不会有什么神效,中草药没有西药那立竿见影的速度。 剩下的一半抹在了大的刀伤上。 “大哥?大哥?”李犇把王正矩脑袋放腿上,一边召唤一边四周张望,看明琛追没追来。 “水——”王正矩微微动了一下,发了微弱的一个音。 “小黑,小黑,大哥说话了,哪儿有水啊。”这四处都是乱草,没林没镇的哪来的水。 “牛哥,要不给四皇子喝点儿血吧。”纳齐拉开了袖子,露出黝黑的胳膊。 “喝血?不行吧,喝血会不会越喝越渴?” “那怎么办?”纳齐垂着脑袋。 “去,快去,找个东西接点儿白龙的屎。”抗战片里都是这么演的吧。 纳齐小跑到白龙跟着,捣鼓了一会儿,手捧着黄色的液体往回跑。 “……”真的没有东西接吗? 纳齐跑到李犇跟前,手里的液体已经流尽了,“牛哥,没了。我再让白龙尿一次。” 李犇摆摆手,“还是喝血吧,白龙也一天没喝水了,哪儿来那么多尿。”一狠心在手脉的动脉上咬了一口。 血是出来了,不怎么旺盛。李犇又下狠心加深了一口。 把手腕放在王正矩嘴边,有液体流进嘴里,王正矩有了反应,寻着液体的源头轻轻吮吸。 “喝吧,大哥,喝血补血,以后真是亲兄弟了,血脉都相连了。”人一着急,也没什么痛感。“结拜那会儿你让我喝你血,那味儿,我的怎么样?” 喂了半天,李犇有点儿头晕,估计有500cc了。李犇收回胳膊,把袖子扯了一块布下来缠胳膊。“大哥,好点儿没?输血结束了。” 王正矩眼睛微微裂开一条缝,“二……弟……”用口型应了李犇一声。 “别说话,别说,你伤得挺重,大哥,坚持一会儿,小明回来就带你去找大夫。”李犇又四处张望了一遍,还是没什么动静。 “纳齐,要不你在这守大哥一会儿,我回去看看?”这么半天看不到明琛,李犇心里乱得理不出头绪。 “牛哥,你别去,你去了嫂子还得顾你。” “也对,那等吧,我去了还是个拖累。”李犇叹了口气,看了看怀里的王正矩正眯着眼睛看他俩。 “大哥,好点儿没?” 王正矩点了点头。 李犇放心了点儿,能点头,神智还挺清醒,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古人真是结实,被砍了这么多刀,流了那么多血,愣是挺过来了。 “纳齐,纳齐,快站起来看看,好像有马蹄声,是不是小明来了。”李犇抱着王正矩坐在草丛里,不好站起来了。 纳齐赶忙站起来,“牛哥,是是是是是是是。”朝着远处狠摆手,“嫂子,在这——” 马蹄声越来越近,滴滴嗒嗒,每一步都像踩在李犇的心尖上。 感谢苍天大地,感谢宇宙万物,感谢下水道里的小龙虾,茅坑里的小白蛆和掉在屎堆里的一毛钱,让我的小明活着回来。 ☆、第一卷第 104 章 明琛不光一个人来了,后面还带着一个人。 下马,把马背上的一个哆哆嗦嗦的中年男人扯了下来。 中年男人身上背着箱子,从衣服李犇一眼便看出:这是一个金军的军医, 分卷阅读221 - 分卷阅读22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22 心里暗暗给小明点了2016+个赞。 军医小跑到王正矩跟前,拿出药箱里的工具检查伤口。 “你受没受伤?”李犇扭头看跟在后面的明琛。 “都是小伤。”明琛举着胳膊给李犇看上面几条小口子。 确实只是些在战争中不能称得上伤的小刀伤。 “那边怎么样?怎么把军医带出来的。”看着明琛坐到自己身边,李犇特安心。 纳齐也牵着吃草吃饱的两匹马过来,李犇看着最在乎的几个人都在身边好好的,感叹这种感觉才是人生吧。 “蒙军撤了,金军还有一万不到,在原地。三皇子那边听说蒙军撤了,也派人过来接应。估计一会担架就到。”明琛拔了地上一丛草,几下编了一个草环,套在李犇头上。 “不可能啊,马上要全胜了,怎么突然撤了?”蒙军来势凶凶一波一波地消耗金军,不就是为了消灭全部有生力量吗? “拖雷死了。”明琛淡淡回了一句,又编了一个套在自己脑袋上。 “啊?”李犇似乎没听清。 “拖雷突然病逝,主帅都没了,还打什么,都回去奔丧去了。”明琛笑道,又把自己头上的草环也套在李犇脑袋上,端详。 “……”真特么的乌龙,早知道拖雷这两天会死,躲几天啊,打什么打,起码还可以保存几万人。不过想着在小明横刀立马被重重围困之际,忽然传来拖雷的死讯,蒙军抱头痛苦悲伤地不能自已,李犇脱口而出四个字,“死得漂亮!” “什么?”明琛没听清,傻看着李犇。 “……”一代枭雄的人生落幕,自己应该饱有敬重才对,“我说,死得其所,拖前辈这一生也进了不少电视剧,可谓是传播范围特别广。” 明琛给了李犇一个李犇最为熟悉的表情,意思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那现在算暂时安全了?”李犇微微动了动被王正矩压麻的大腿,这边军医已经处理好了,正在给王正矩缠布。 “你大哥应该暂时安全了,与蒙军对战没死,到了三皇子腹地,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三峰山一战大败,恐怕太子之争没悬念了。”明琛看了看闭着眼睛再次陷入昏迷的王正矩。 “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知道这胳膊还能不能保住。”李犇看了一眼王正矩被刀砍了一半皮肉筋的右肩膀。 “无碍,恢复好不提重物便是。” “……”这叫无碍?一个舞蹈演员腿不能用力了,一个歌手嗓子破了,一个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胳膊不能拿刀了,还有什么比这事更大。“那金国?” “恐怕蒙古国丧后,要发动总攻。”李犇一侧头,脑袋上两草环都掉下去了,明琛赶紧捡起来又放在李犇脑袋上。 “你干嘛啊?”还小啊,打一仗智商打低了十岁,打之前二十,打完就剩下十岁了。 “听过‘结草衔恩’吗?”明琛又把草环拿下来,把玩在手里。 “有话直说,我对大哥这不是报恩,是哥们义气。”被明琛用成语敲打,李犇心里有点儿小小不爽,有什么话不能直说,还拐了这么大弯整两个破草环。 “救你大哥也救了,接下来就是金国的事了,我们应该离开了。”明琛把两个草环一起扔到好几米远。 “你说的对,大哥这样估计也不会派他再上战场了。”李犇看了看怀里的王正矩,道,“不过,我想送大哥安全到汴京,对他亲三哥我不放心。” 明琛皱眉,没接话。 “老公,再宠我一次。”李犇半个身子后倾,靠在明琛身上,用脑袋蹭明琛脸。 “别乱动,都是血。”明琛往后躲了几寸,既让李犇靠着,又不让李犇够到脸。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靠近,两人伸个脖子张望。 “牛哥,嫂子,来了好几百金兵。”纳齐在十米外喊道。 “接你大哥的来了。走吧。”明琛从草丛里起身,看向马队。 眼看着马队走近,这一队人衣服干净,明显不是刚才参与了混战的金军。 “奉三皇子之命,接四皇子回城。”为首金军对着李犇这边大喊。 “接就过来啊,人走不了,抬啊。”李犇也扯着脖子喊,这什么120服务,一点儿不专业。 几个金军下马,后面的人确实带了担架,七手八脚把王正矩放在担架上,又把担架抬上马车。 李犇看了明琛一眼,不知道刚才那句“走吧”,是跟着金军走,还是自己走。 明琛吹了声口哨,白龙屁颠屁颠跑过来,明琛上马把手伸向李犇。 李犇上马,看着明琛操纵着白龙离着五六米跟在王正矩所在的马车后面,扭头在明琛脸上轻轻啄了一口。 走了六七十里地,比他跟纳齐跑出来的还远,在一座城前停下。 前面金军和护城军交涉之际,李犇抬头看了看城门,上面是“钧州”两个朱红大字。 “终于进城了,有吃有喝能洗澡了。”李犇伸了个懒腰。 明琛回头看了一眼纳齐,“跟上纳齐。” 三人跟着王正矩的马车进了一座府邸,院子不大,一看便知是临时住所。 一个男子站在门口,后面还跟着一众亲卫。 此人相貌和王正矩有七分相似,用屁股寻思也知道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为一己私欲置亲弟弟生死置大金江山于不顾的三皇子。 看到马车临近,这位三皇子也是演技派的,慌忙着上前,对着马车里昏迷的人大呼,“四弟。” 王正矩没什么反应,男子只得把目光移向了李犇三人,“想必三位就是救我四弟的恩人,在下在此谢过。”撩起袍子作势要跪。 李犇看看天,今个天好像不错,是个下跪认错的好日子。 明琛皱眉不语。 纳齐傻看着发愣。 见三人没一个要上前拉住自己,男子放下袍子,讪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人跟着马车进了院子。 王正矩被单独安排一个房间,其它三人被安排在一个房间,很快便有城里的十几个大夫过来专家会诊。 大的伤口进行了缝合,小的伤口也做了处理,肩膀上砍断的筋皮也接上了。 在缝合过程中王正矩醒了过来,看到李犇三人都在身边,又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李犇不敢离开王正矩身边半步,生怕虎狼野心的亲哥哥下狠手,三人轮流在床边守了四天,王正矩总算彻底清醒了。 “大哥,感觉怎么样?”李犇马上朝门外喊大夫。 “无碍。”王正矩说话声沙哑一片。 “喝点儿水。”纳齐拿过桌上的温水,送了过来。 喝了水,果然嗓子好了不少。“谢谢,二弟。”王正矩伸手去抓李犇的手。 李犇赶紧把手伸过去,“大哥,能活着就行, 分卷阅读222 - 分卷阅读22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23 你要死了我也完蛋了,咱俩嗑头时你说我跟我同年同月同日死,我还这么年轻。” 王正矩一脸苦笑,放开李犇的手,“随口说说,怎可当真。” “原来你是这么不认真的人。”李犇笑着把水碗放在一边,把位置让给刚进来的大夫。 大夫简单检查了一下,写写画画开了一个方子。 “怎么样?”明琛问道。 “无碍,四皇子都是皮外伤,我开些固本培元益气补血的药。”大夫放下药方子,背着工具箱出去了。 “你们也去休息吧,眼睛个个都是红的,我醒了不用陪我了。”王正矩道。 “大哥,我们在你三哥地盘,我怕……”李犇俯在王正矩耳边,用两人能听见的动静说。 “没事,既然进了三哥地盘,他自不会让我出事,落了话柄将是日后争太子之位的诟病。”王正矩看着是真醒了,思维挺灵敏。 “那我们去睡了?”李犇看了看明琛,似是在征求意见。 “去吧。”王正矩点头。 “走吧。”明琛也过来扯李犇。 既然两大腹黑党都说没事,那真的要好好睡一觉。 这一路上就没碰过床,李犇哐当倒了单人床上,真想狠亲几下枕头。 屋子挺大,并排放着三张单人床,李犇挑中间一张就睡下了。 这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李犇套上衣服就往王正矩的房间冲,睡了这么久大哥吃饭拉屎尿尿有没有人管,让尿憋都能憋出前列腺炎来。 “大哥,大哥,睡过头了。”李犇一脚把门踢开,脑袋先进去了。 不进去不知道,一进去傻眼了。 屋内一室春光,一个金人打扮的娘们手里捧着药碗坐王正矩腿上喂呢。 “你他妈谁啊?下去下去。”李犇一把把王正矩腿上的女人拽下来。“药放着,赶紧滚。” 女人吓得赶紧放下药,哆哆嗦嗦退了出去,正碰到跟进来的明琛和纳齐。 “二弟,你这是……”王正矩一脸尴尬。 “大哥,你都这样了,还让她坐你腿上用大胸脯子蹭你。”李犇用手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两下西瓜的大小的轮廓,“压到伤口怎么办!!!” “谁让她进来了发骚的?” “三皇兄安排的……”王正矩一脸的尴尬是怎么退也退不下去了。 “真是亲兄弟,一样的骄奢淫逸,你都这样了,还放一个大奶牛进来榨你。”李犇端起药碗,倒进王正矩嘴里,“看你刚才挺精神,别浪费时间一口口喂了。” “咳咳咳……三皇兄心疼我这几个月在军中……”王正矩被灌得直咳嗽。 “心疼个屁股,心疼你就不会在他的腹地看着你和蒙古人玩命,不出来帮忙。”李犇把碗扔在桌子上,哐的一声。 “二弟,你说的大哥都知道,天家兄弟不比百姓家。”王正矩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 “别自己安慰自己了,哪的兄弟都没有看着兄弟送死装看不见的。”李犇一屁股坐在床边。 “别生气了,现在还在三皇兄腹地,不可与他翻脸,大哥剩下的一万多人也被三皇兄接管了,待回汴京再从长计议。” “恐怕以你现在的伤,想离开少则也要大半个月。”靠在门口的明琛,插了一句。 “这几日便要动身,国丧之后蒙古将发动大规模攻金,钧州首当其冲,父皇命我二人速回汴京。”王正矩道。“二弟,你们也要跟大哥走,这一带太危险了。” “我肯定跟你走,你送到汴京,看你安全。”李犇倒了一碗水,送到王正矩嘴边。 王正矩没接水,目光灼灼看着李犇,“谢谢,二弟,此生得你……” 李犇把水塞到王正矩没受伤的那个手里,“别说了大哥,麻。”真兄弟,说谢显得太见外。“你自己在屋里闷着吧,要不我把那娘们叫回来?我仨出去溜达溜达。” “不用,你们去吧。”王正矩喝了一口水放在床头桌上。 李犇左手扯着纳齐右手拉着明琛,退出了房间。 屋里气氛太压抑,一煽情就不知所措。 “明哥,饿了,好像没人管咱们吃饭。”李犇摸了一下子肚子,看了看纳齐,也在摸肚子。 “你俩回屋等着,我去找点儿。”明琛一个闪身不见了。 “……”留下两个张大嘴傻看的人,还说自己不会轻功…… ☆、第一卷第 105 章 李犇三人骑马跟着王正矩的马车紧赶慢赶走了五天,终于到了汴京的四皇子府。 到亲大哥地盘真好,安全感杠杠地,这一路吃饭怕他三皇兄下毒,喝水怕下毒,拉屎尿尿都恨不得脑后面长个眼睛,怕让人用刀戳屁股。 一行人刚抵达汴京,便传来钧州被蒙军全面攻陷的消息,留守的多名将领不肯投降被杀,金军最后的主力在此役溃败。 百年基业的大金国从此“兵不复振”,亡国已是不可避免了。 “父皇已决定不日便启程归德,二弟可随我去?”王正矩皱眉站在院中,看着他那些莺莺燕燕来来往往收拾行囊。 “不去了,你安全了,我们要走了。”李犇看了看边上的明琛,知道再不辞别,小明真要跳了。 “那也好,我们同时启程,这几天二弟在府上好好呆着,上次那银子用完了吗?”王正矩问道。 “啊?”李犇想起那一万两巨款,“还没来得及用呢,你给我那么多钱干什么……”假装客气客气,就喜欢给钱的土豪大哥。 “马上兑换成银子,汴京一破,恐怕这银票要废止。”王正矩皱眉道。 “啊啊?”李犇听是听明白了,就是这一万两得多少银子啊,三人上路还不得用个马车在后面拉着钱啊,也太不方便了。“大哥,不方便拿啊。” “兑换之后换成其它的。”站在身后的明琛道。 “事不宜迟。”王正矩看了看明琛。 明琛摸了摸怀里的信封,出了院子。 天黑之时,明琛才背着包袱回来了四皇子府。 “什么东西?”李犇看着明琛背上的小包袱。 “九千两买了个玉佛,还有一千两换成了金子。”明琛打开包袱,里面除非了金条还有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明琛把盒子打开,递到李犇面前,挺小挺通透的玉佛,咧个大嘴笑。 “这玩艺以后能卖出去吗?”李犇有点儿担心跌了怎么办,卖的时候卖不上九千两可赔了。 明琛把东西一样一样包起来,和二胡、牛皮放在一起。 “二弟,睡了吗?”王正矩很少晚上来找李犇,自从那次早上险些撞到好事,太早也不来。 “大哥,没睡。”李犇走到门口把门开了。 “二弟,明天父皇要见你们,当面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明早便随我 分卷阅读223 - 分卷阅读22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24 一同入朝。”王正矩看了屋里的明琛一眼。 “不用了吧,救你是咱们兄弟之间的事,用你爹谢什么。”李犇一点儿不想入金朝。 “二弟,这圣旨已下,你看。”王正矩一脸为难。 “去吧,别为难你大哥。”明琛道。 “行,那几点啊,太早起不来啊。”李犇应了一句,不爱见人的小明都没意见,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 “大哥等你起来再出发。”王正矩离开了二人的房间。 第二天,三人还迷迷糊糊,王正矩便差人来召唤。 万恶的统治阶级说话不算数,李犇在心里嘟囔着,磨磨蹭蹭起了床,四人四顶八抬大轿进宫。 皇子带路就是不一样,一路都没停轿,直达大金国皇帝的办公大楼前的喷泉才下轿。 等了几分钟,有人出来招呼他们进去。 三人跟着王正矩进了大殿,李犇又开始纠结要不要跪的问题,正想着,金昭宗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谢谢三位救了我儿。” 皇帝都这么纡尊降贵了,那更不用跪了,“应该的。”李犇回了一句。 “矩儿已经跟我说了,你们是结拜兄弟,来人,重重赏。”金昭宗一召唤,外面进了早准备好的一群人,抬了大大小小几个箱子。 箱子都开着盖,这点古人一点儿不含蓄,送东西就送东西还这么明目张胆地给人视觉刺激。李犇伸脖子一看,全是金银珠宝,刺得眼睛都不敢睁,明显不是电视剧道具级别的。 这下发财了,大哥亲爹出手也很伤人,看来对大哥还是挺在乎的。来吧,向我开炮,向我开炮,尽情伤害。 “听闻有一位公子力挫蒙军六万人,有万人不敌之勇,请问是哪位?”金昭宗眯着眼睛逐一打量三人。 晕,宝贝是赏给亲老公的,都一样,给谁的都是自己当家。 没等李犇回答,金昭宗已经把目光锁定在明琛身上。“相必这位就是让蒙军闻风丧胆的明公子。” “……”你都调查好了,还问个屁,兜这么大个圈子。 “不敢当。”明琛淡定回了三个字。 “果然英雄出少年,不知明公子今年贵庚,高堂尚在?”金昭宗上上下下看明琛,舍不得移开眼。 明琛被问愣了,侧头看了看王正矩。 “父皇,明公子刚刚弱冠,家中并无他人。”王正矩上前解围。 “好好好,这就拟旨将正月许配给明公子,择日完婚。”金昭宗一脸笑意。 “……” “……” “……” 除了王正矩之外的三人都懵逼了,什么情况? 李犇看了一眼王正矩一脸冷静,大哥早就知情?自己被出生入死的人套路了?会吗?李犇直盯着王正矩,想看看亲大哥有什么解释,赐不赐婚对他和明琛根本没有任何影响,现在脑子里嗡嗡乱叫唤的就是,王正矩是不是和他爹一起套路他! 如果是,李犇一定要在兄弟两肋上插几刀。 王正矩被李犇看得尴尬了,“父皇,不可,明公子心有所属,恐怕和正月有缘无份。” “你昨天说的话我都知道了,不就是这位李公子吗,我完颜家儿女岂是那般不识大体的,别说一个李公子,就是再多几个赵公子钱公子都无妨,李公子若介意做妾,和正月做个平妻也可。完婚后明公子便是我大金国的驸马,封金勇元帅,率二十万大军灭蒙。”金昭宗摸着胡子一气呵成。 “……”原来坑在这等着呢,惦记我小明精壮的肉体和清奇的骨骼。 “哈哈哈。”殿上响起来明琛的放肆大笑。“痴人说梦,我帮四皇子是因为内人,别逼我动手。” 明琛拉着李犇和纳齐,就往殿外走。 “来人来人,太猖狂——”金昭宗手按胸脯子,等人扶。 “父皇昨日已经答应儿臣只是嘉奖,不会强人所难,今日怎可这般!”王正矩一甩袖子也要跟着出大殿。 “你,快给我领人去抓这几个目中无人的匹夫。” “儿臣劝父皇收回成命,几万蒙古大军都挡不住他一人,想必这皇宫里还没有几千人,不要让我大金将士白白送死。”王正矩头也不回地追了出去。 三人也没坐来时的八抬大轿,气哄哄地一路步行。 不一会儿,王正矩就追来了。“二弟,大哥不好,大哥不知道父皇这般为难你们。” “不是为难,是侮辱。”李犇头不回,回了一句嘴。 “大哥不好,二弟,别生气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文。父皇是病急乱投医,我大金实在是没有能领兵之人了。”王正矩低声下气跟在三人后面。 “谁是妾,谁是妾,哼!”李犇回头白了王正矩一眼,看王正矩灰溜溜的一脸着急,气消了一半。 “什么妾,你没听见到明公子说你是内人,别生气了,大哥不对。”王正矩见李犇脸色缓和了一些,赶忙赔笑。 “我是内人吗?你再说一次,刚才在殿上吓傻了没听清。”李犇拉住气呼呼往前走的明琛,胡搅蛮缠寻找安全感。 明琛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李犇和王正矩一眼,投以两人一个他最为常用的表情,当然李犇知道他的含义,王正矩一脸懵逼。 “走吧,大哥,他说咱俩神经病。”看在王正矩也不是和他爹合伙惦记他的小明,且认罪态度良好,李犇决定原谅他了。 几人尚未出皇宫,便见有两顶软轿从眼前过去,轿后面还跟着两排宋兵。 “大哥,金国皇宫怎么会有宋兵?”李犇眼瞄着这一行人。 “二弟有所不知,现在局势有变,我军败退,蒙古下一个进攻目标便是宋,宋朝皇帝已派来使节协商联合抗蒙之事,为表诚意还送来了一位皇子做人质,长期留在金国。” “大哥可知是哪位皇子?”这都是些什么坑爹,亲儿子也往出送。 “是三皇子。”王正矩道。 “什么?”一听是赵雅,李犇伸个脖子往轿里看。“大哥,我认识三皇子,能不能安排我们见见。” “这……大哥尽力……可能需要时间。”王正矩作为难状。 “谢谢大哥。”李犇收回了脖子,看了两顶轿子走远。“谈判的使节是谁?”一个轿里坐的赵雅,另一个里面不会是史弥远吧。 “郑清之。不知道二弟可听闻此人。” “听过,不熟,史弥远怎么没亲自来,以前这事不都是他当仁不让吗?”李犇心里琢磨要是在这能碰上那老匹夫一定要报屁股开花之仇。 “史相病重,估计时日不多了,手上的事务都由郑清之接手。” “该。”李犇吐一口吐沫。 “二弟与史弥远有仇?” “回去吧,见三皇子那事你帮我放心上。”李犇拉着王正矩往前追明琛和纳齐。 四个步行回到四皇 分卷阅读224 - 分卷阅读22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25 子府已近中午,痛快地大吃了一顿,各回各屋睡午觉。 “小明,赵雅来了金国,今天两顶轿子里就有他。”躺在床上看了看边上眯着眼睛假寐的明琛。 “听见了吗?别装睡。”李犇见明琛没反应,准备上手。 “天下总有你管不完的闲事,救不完的人。”明琛转身给李犇一个背影。 “……”人家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把话堵死了。“你还没说我是不是内子呢?快起来。” “是是是是。”明琛敷衍道。 “果然爱不可同日而语,你敷衍我。”李犇坐床上胡搅蛮缠。 明琛一个扑棱起身,伸手要扒李犇衣服。 李犇吓得一个后退,“干什么玩艺,我跟你情感交流,你怎么白日宣淫。” “先来个肉体交流。”明琛伸出去的手,哪那么容易收回。 李犇半推半就地被交流了一个下午,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天黑。 “二弟,二弟?” 每次事后都有人叫门,不想起来都不行。“大哥,等下。”有了以前的教训,披着衣服开门之前,李犇把窗户推开散散屋里的浑浊之气。 “怎么了大哥?” 王正矩打量了一眼李犇,把脸背过去,“把三皇子接到府上了,你收拾好自己马上到厅堂。”说着,转身走了。 李犇关上门回屋,踹醒了明琛,对着镜子照自己,这不照不要紧,一照吓一跳。 嘴被咬得又红又肿,脖子上好几个大红团,头发披散,跟女人差不多了,一看就是一副刚被|操|完的贱样,怪不得大哥一脸恨铁不成钢。 李犇举起右胳膊,握紧拳头,想看看很久不见的肱二头肌,捏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恼了,“尼玛,我的男友力呢?我的男友力呢?我的男友力呢?” 明琛忙着套衣服,根本没空鸟他,叨叨了一会儿,自己就泄气了。 “我自己去吧,你不用陪我了。”李犇就要出门。 明琛一把拉住李犇,皱眉要说话。 “放心吧,我都快被你操成娘们了,没别的心思,再说赵雅不是赵风。” 明琛听也不听,拉着就不放手。 “走走走,一起一起,你说是不是一分钟离不开我,你说你怎么是这么一个磨人的小妖精。” 明琛甩开李犇的手,自己先出去了。 “喂,等我啊。”李犇小跑着在后面追。 嘴碎找罪受。 ☆、第一卷第 106 章 李犇未进正堂,便看到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的赵雅。 “雅雅——”李犇在门外便叫了一声。 赵雅寻声往外看,看到李犇两眼瞬间亮了,“师傅——” 从椅子上奔过了,一头扎进李犇怀里,“师傅你屁股怎么样了?你怎么跑到金国来了?” 赵雅一提屁股,李犇屁股又开始隐隐作痛,“从你们宋的皇宫跑出来的。你爹有没有揍你?” “没揍,就是禁了我三个月的足,罚每日抄书。后来又说我不成器,把我送来金国了。”赵雅嘟着嘴回忆。“不过,这样也好,我把835也带来了,没有父皇和母妃在身边,也没人管我们了。” “……”傻玩艺,你来做人质的,你以为是上宾啊。“这也好,没说什么时候回去吗?” “没有,父皇说两国同盟局势稳了自然诏我回去。” “……”有多少个质子能全头全脚地回去的?破坏两国关系先对质子下手。小子,不知道有多少把刀在你脖子上等着往下落呢。“你住哪儿啊?” “宫外有个接待宋人的馆驿,我就住那。虽不及宫里,但是也不缺吃穿。”赵雅拉着李犇往堂内走。“师傅,过几天你也来馆驿住吧,我还想学跳舞。” “……”心挺大啊。“馆驿里有宋兵保护吗?” “有啊。”赵雅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李犇。 “哦。”李犇回应了一声。“师傅挺想你的,就是想看看你,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下次师傅去你住那里找你。” 不喜欢玩政治但是不代表李犇看不懂政治,王正矩现在是废棋一只,手不能拿武器,又失了兵权,丧失的不仅仅是争太子的筹码,更成了刀俎上的鱼肉。国际形势这么紧张,擅自把宋的人质接到自己府上让别人发现,好说不好听。 第二日下午,李犇收拾了一番自己,主要是让自己显得man一点儿,便带着明琛出了四皇子府。 按着赵雅说那地方找了半天,总算找了个在街角一个不大的宋馆驿。 门口有两个宋兵守着。 “麻烦通禀一声,我们找三皇子。”李犇上前。 “这里没有三皇子。”一个宋兵不耐烦地看了二人一眼。 “那我找宋国来的使臣。” 另一个宋兵把手里的长|枪立在一边,愤愤地进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小头目打扮的人跟着出来,“二位找郑大人?” “我们找三皇子。”李犇答道。 “哦哦,赵公子在内室,请跟我来。” “……”什么意思,对外赵雅没公开三皇子的身份? 两人被带进了一个厢房门口,来人便离开了。 “雅雅?师傅来了?”李犇轻轻敲了几下门。 “等等等下师傅——”屋里传来赵雅的声音,跟着一阵噼里啪啦东西落地的声响。 窸窸窣窣又折腾了好一阵,里面“吱嘎”一声,又过了两分钟,门才被打开。 李犇伸头往里一看,秒懂,刚才那一声“吱嘎”是开窗户的声音。 赵雅和835除了头发有点儿乱,其它一切正常。 “师……师傅……不知道你现在过来……”赵雅一说话脸就不自觉地红了。 李犇拍拍赵雅肩膀,回以一个我懂的表情。“雅雅,你爹那么多儿子,你妈还挺得宠的,怎么会派你来呢?” “我母妃要求的,母妃说立了此功,日后封为太子便不会受朝廷内的非议。”赵雅道。 “……”可以确定这是那位智商严重欠费的亲妈能做出来的事,不确定的是赵雅真的是她亲生儿子吗。“你母妃真是高瞻远瞩。” “不管他们,能在这遇到师傅就很高兴。”赵雅拉着李犇坐下。 “雅雅,金国被蒙古打得快顶不住了,这几天就要迁都了,到时你怎么办?” 赵雅耸了耸肩,“带我我就跟着呗,不带我我就和835回宋国。” “……”想得容易,“兵荒马乱的,你俩不会武功,这么远的路又没出过远门。”李犇打量了一下835,虽说有点儿肌肉,一看也不像个有社会经验的主。 “回不去,就当百姓呗,两人在一起就行。”赵雅坐在椅子,两腿一前一后乱晃悠,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也对,和喜欢的人 分卷阅读225 - 分卷阅读22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26 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自己不是也这么想的么,家都回不去了根本不着急,这一点儿师徒还是很像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没完没了,835和明琛像两个门神般一左一右傻站着。 一直到天黑,李犇和明琛才依依不舍地从宋馆驿出来。 “喂,你怎么跑这来了?”冲过来一个人要拍李犇。“啊啊……放手……” 被明琛掰开着胳膊,发出惨叫。 李犇定睛一看,面熟。 “我是三毛子啊,郑大人的轿夫。”来人见李犇没说话,马上补充了一句。 一提三毛子,李犇想起来,这名字想不记住都难,朝明琛道:“松手,认识的。” 明琛松了手。 三毛子龇牙咧嘴甩了几下,又笑脸看了李犇。“你怎么来了?” “我现在换工作了,不在史府了,在金国谋生。”李犇随口胡编。 “哦,有高就,别忘了拉兄弟一把。”三毛子又要动手拍李犇,看到明琛一立眉毛,悻悻地收回了手,“我现在不是轿夫了,跟郑大人做随从,出门也带着我,这不让我负责三皇子起居,重用着呢。” “……”这真是地球太小,“不瞒兄弟,我和三皇子素有交情,你给照顾着点儿。”李犇道。 “行,包在兄弟身上。你有什么好事,别忘了咱们。”三毛子一拍胸脯。 “我住四皇子府,有事可以去那找我。”李犇低声伏在三毛子耳边说了一句。 三毛子回了李犇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 二人就此分手。 “我想……”李犇刚开口,话未说完。 “你想问我能不能把他们两个偷出来放走?”明琛笑道。 “知我者莫若夫。”李犇拍了一下明琛的肩膀,小明和自己越来越默契了。 马屁拍得明琛挺高兴,“把他俩偷出来不难,都不会武功,跑不了多远。” “……”这是一个大问题。“也对。” 李犇垂头丧气地跟在明琛后面进了四皇子府。 皇子府内灯红丫鬟绿家丁,来来回回不少下人在准备晚饭。不管外面怎么人心惶惶,这府上的生活水平丝毫没下降。 “大哥。”李犇看到正堂里的王正矩,打了个招呼。 “二弟,这几日不要再出去乱跑,不知道何时便启程。”王正矩示意李犇和明琛入座,被下人喊来的纳齐也进了屋。 “这么快就走了?”李犇坐在王正矩下手位。 “蒙军冲破了钧州,我朝已无领兵之人,不须几日便可到汴京。”王正矩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受伤包着厚厚白布的右胳膊。 “那赵雅他也跟着吗?”李犇皱眉道。 “不知,现在东夏的使节也来了,和东夏还是宋联盟父皇举棋不定。”王正矩示意大家开饭。 “东夏也来人了?”李犇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 “东夏陈王今日已到汴京。”王正矩此话一出口,李犇和明琛表情异常精彩。 “二弟和陈王素有交情,可需要大哥安排见上一面?” “……”李犇用余光偷看明琛。 “……”明琛两眼发狠盯着王正矩。 “在东夏时,陈王对牛哥可好了。”纳齐停下筷子对三人扫瞄了一圈。 “不见了,陈王有正事忙,我就不去打扰了。”李犇看向王正矩道。 明琛收回目光,拿起筷子。 “那便听二弟的,若是陈王问起我当如何回答?” “陈王不会问的,我们其实不是很熟……吧……”李犇把筷子放在嘴里吮了几下,这是他一紧张就犯的小动作。 一顿晚饭王正矩倒没有再提陈昱行,李犇吃得那叫一个提心吊胆,吃完饭跟着明琛灰溜溜地回自己屋。 这几天见到的熟人有点儿多,李犇脑子有点儿浆糊,一想到身边有个掐脖子荡秋千大侠,见陈昱行还是算了吧,而且自己也不怎么想见,粘粘糊糊吊着别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夹着尾巴过了三天,陈昱行倒是没见着,下人倒是把火急火燎的三毛子带到了李犇面前。 “兄弟,找你可真不容易啊,这外面的兵我来了三次都没传个话。这次还是我跳墙被抓进来的。”三毛子一见到李犇,像连珠炮一样往外冒话。 “啥事啊?”没大事应该不会这么锲而不舍。 “三皇子出事了,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出事,我都小心再小心,还是不行。”三毛一脸无奈。 “赵雅怎么了?”李犇一把扯住三毛子胳膊 “前天是中毒,还好人小吃得少,救回来了,昨天晚上来了一波刺客,他那个娈童给挡了一刀,今天我出来的早还不知道咋样呢。” “怎么回事?一个皇子出来没带保镖?”李犇脑仁子一阵疼,恐怕对赵雅下手是冲着宋金联盟。 “带了,一共就五六十人,不在大宋的土地上,防不胜防啊。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我得回去了,时间长了不好交待。” 三毛子说完便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 “小明,你怎么看?”李犇看向明琛,话一出口,想给自己一巴掌,什么时候了还闹嘻哈。 “三皇子的处境本就尴尬,拖雷一倒,与拖雷有关系的几股势力都向金国靠拢,破坏宋金联盟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赵雅死在金国。”明琛目光灼灼,一提起政治眼睛都冒火。 李犇看着眼前人有些恍惚,这还是金牛山下草堂里那个沉默寡言爽直暴躁的美男子吗?“小明,你会不会也想当皇帝,然后成为一个野心家,扔下我去干革命?” “不会,我无得天下之心。”明琛收回了眼中的光芒。 “眼神骗不了人。”体内流淌的不安分的血液不是轻易可以镇压的,要想办法抓紧带明琛回现代,时间拖长了,这位腹黑本性已经爆表显露的大哥真容易去干谋朝篡位的勾当。 “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丢下你。”明琛把李犇拉到怀里,在脸蛋子上轻轻点了一口。 “……”学会了转移话题加敷衍。“去看看赵雅。”李犇摇尾乞怜地抬头看明琛,正对上那双黑幽幽的眼睛,从眼睛他看到了一脸贱相的自己,赶紧把脑袋缩回来。 原来爱上一个人之后,自己这么恶心。 或许是一脸可怜相打动了明大爷,大爷没有象征性的提反对意见,“走吧,不过要半夜去。” “好!”李犇恨不得伸手出来拍几个巴掌,还没跟明爷出去夜行过呢。 从头到脚一身黑,再蒙个黑面巾,袄袖子里插的全是淬了毒的暗器,一甩手腕子出去十个飞镖,又一甩手腕子出去十个箭头,对面的人像木头块一样一个接一个一个压着一个往后倒,大家不要叫我李犇李少侠,请叫我雷侠一枝花。 “好什么?”明琛看李犇两面含春的想入非非,皱眉问 分卷阅读226 - 分卷阅读22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27 。 “好……好主意……啊。”李犇从神游里醒来,耸了耸嘴唇,这一动作主要是控制一下要流出来的口水。 坐等半夜,明琛靠在床边盘腿闭目养神,李犇在心里数时间。 “小明,你没有内力打什么坐?”李犇凑到床边,伸个脖子看明琛,睫毛还挺长的。 明琛猛地睁开眼睛,李犇吓了一跳,两人差点没贴上。“你……突然睁眼睛,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何为内力?”明琛把李犇从床边捞到里面,两人并排坐着。 “内力……武侠小说上写的……练武功招式靠内力支撑……总之很厉害……有内力能飞上墙,能在树上来回飞……”李犇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玩艺。“你是怎么上墙的?” 明琛想了想,道:“八角钩和绳子。” “那你这是神偷的初级阶段,厉害的直接飞上墙不用钩子和绳子。”李犇想象了一下小明从包袱里掏出八角钩伸向墙头,拉了几下绳子试探,再抓着绳子往上爬。 “尚未听说过。”明琛似乎对此话题很感兴趣,“你的家乡有这样的人吗?” “……”说到现代的李犇觉得有必要好好说一说,要给明大侠画个大饼,让他对去2016充满无限期待,“专门有那么一伙人,喜欢往峭壁上爬,这种运动叫攀岩,没准你找专人指点下可以往上面发展发展,胳膊长腿有劲的。” 明琛似是不懂,又似是在思考。 “反正在我们那,也就是七八百年后,干什么挣钱的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类做不到。到时候你要挣钱交给我管,算了,还是你管吧,我花钱没计划,我把工资卡给你,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对了,我们那里买东西可以不去集市不用出门,在家里上网就能买,我教你网购,双十一什么的你就半价多抢点儿便宜货,虽然我特别不喜欢双十一抢那些地摊货,但是两人花钱就要节省点儿了,你买什么我都喜欢,你就看着买吧,我还有二万多存款也交给你,你先去考个驾照,车给你开,也不知道车有没有一起进钱塘江,捞出来还能不能开了,那可是老张太太一狠心一跺脚给我买的啊,考驾照得要身份证,你没身份证是个大问题,你说都什么年月了,这户籍制度还留传着……” “……”明琛扯了扯口若悬河自说自话的碎嘴李犇。 “出发。” ☆、第一卷第 107 章 李犇唉声叹气地跟在明琛身后,心里还在纠结,怎么可能没有夜行衣,怎么可能不蒙面,怎么可能连暗器都不带。 汴京不大,街上没路灯,黑乎乎地一会儿就摸到了宋馆驿。里面也都黑着,看来是都睡了。 明琛从包袱里掏出八角钩和绳子,手腕一用力,钩在了墙头。这倒是跟李犇脑补得一模一样。 “你看我干嘛,我上不去……”李犇看明琛盯着自己,不会是让自己先爬吧。 “我先上去,再拉你。”明琛两手一拉绳子,手脚并用,几下就到了三米多高的墙头。把钩子解下来放回包袱,抖了抖绳子示意李犇拉住。 李犇拉住绳子,闭着眼睛手蹬脚刨往上使劲。 明琛左手扶墙,右手一较劲,李犇顺着绳子被甩上了墙头。 “我去。”李犇死死抓着墙头,生怕一个趔趄,大头朝下折下去,三米多高可不是闹玩呢。 “把嘴捂上。”明琛收拾好绳子塞进包袱里。 李犇两手捂住嘴,明琛拎着后领子,纵身一跃,李犇跟着跳了下去。 两脚着了地,明琛伸手把李犇嘴解放出来,“别喊。” “……” 人都吓尿了,喊个屁啊。三米多高啊,就蹦下来了。李犇指了指侧面的几个宋兵,“有人……” 明琛伸手捂住李犇的嘴,把人拖到树后,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李犇点点头。 明琛才把手放开,从地上捡起几个石子,一把扔出去,一个石子一个人,全倒在地上。 “……”原来不带暗器是小明已经到了化万物为暗器的境界。 明琛在前,李犇在后,到了赵雅的房门前。 灯微亮着,这孩子三更半夜不睡觉,不会是那什么那什么呢吧。 趴门上听了一会儿,屋里倒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像是少儿不宜的动作引发的。 “雅雅,师傅来了——”李犇捏着嗓子。 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灯也跟着灭了。 “……”什么情况? 明琛把李犇拉开,不知从哪弄出来个铜条,轻轻一拨,插门的门栓便开了。 拉着李犇进了屋,随手把门关上了。“别叫。” 床上坐着的两人缩成两团,大气不敢出。 “别怕,雅雅,是师傅。”李犇对着两团黑影低声说了一句,往床边走。 明琛拿出火折子把油灯点着了。 灯亮起来,四个人互相看清了对方的五官。 “师傅——”赵雅光着向李犇扑了过来。 “上床去,地上凉。”李犇把赵雅迎回床上,835身上缠着厚厚的白布,胸前受了伤。 “师傅,我想回临安,有人要杀我们。”赵雅嘴角下垂,似是要哭。 “别哭,师傅知道了。会想办法的。这几天你们还得小心点儿。”李犇摸着赵雅脑袋,回头看了一眼明琛。 明琛皱眉靠在门上,不时地听听外面的动静,并未关注屋里三人。 见明琛没鸟自己,李犇也不敢冒然答应,给明琛找的事够多了,实在是难开口。“雅雅,郑大人不派人保护你们吗?” “不知道,每次出事都是郑大人刚好不在。”赵雅看着835,“要不是浮云,我就被杀了。” “……”估计郑清之已经被收买了,每次出事都不在是为了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师傅回去想想,想到办法再通知你,伺候你们那个三毛子我认识他,有事可以跟他说。” “师傅我害怕——”赵雅见李犇要走,死死拉着李犇手不放。 “一会儿外面的人醒了,明天还来,我若不来,明琛过来,你听他的。”李犇指了指门口之人。 赵雅点点头,松开了李犇,又小声像猫一样叫了一声:“师傅,能不能先带浮云离开……” 赵雅话刚出口,边上的835便抢话道:“我不走。” “……”李犇回头看了一眼明琛,似是在催促,“明天再说,今天先到这。”便跟着明琛一前一后出了门,顺着墙根猫腰往来时的地方摸。 馆驿的防卫真当松,或者郑清之本人根本没在这儿住,一共也没留几个宋兵看守。两人原路返回挺顺利,到四皇子府自己的房间天还没亮。 一路无言,李犇一直没想好要怎么办,打了几次腹稿,都不知道如何开口跟 分卷阅读227 - 分卷阅读22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28 明琛商量。 瞪着眼睛躺床上,到天微亮之时才有些朦朦胧胧的睡意。 院子里乱糟糟一片,把李犇从迷糊状态惊醒。 有脚步声向门走近,明琛从床上一骨碌起来,把门开来了。 来人正是王正矩的管家。 “李爷,明爷,四皇子命小人来叫二位起床,宫里有旨马上要启程归德。”管家说完,便把门关上,离开了。 “我去叫纳齐,你收拾一下。”明琛抓起袍子披在身上,大敞着前襟往前走。 “……”现在就启程,那赵雅是跟着金昭宗他们去归德?还是被扔在汴京自生自灭?李犇来不及多想,胡乱地套上衣服,把值钱的要带走的往包袱里装,两人也没什么行李,一个玉佛,一千两现银,一把二胡,一张牛皮,就是全部。 三人在门口与见到了整理马队的王正矩,离别的话无须再说,王正矩给了李犇一个狠狠的拥抱,之前说好的在此别过,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王正矩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出口,李犇和明琛是不可能跟随他们金国皇族迁往归德。 三人两马带着二个包袱,离开了四皇子府。 李犇看了看明琛,又看看宋馆驿所在的方向。 “别看了,赵雅也跟着去归德。”明琛看出了李犇的担心,下了白龙,牵马往城外走。 “金决定和宋结盟?”李犇坐在马上,任明琛在下面牵着,很久没有这种自在的感觉了。 明琛没再说话,和纳齐一前一后牵着马出了城。 “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明琛把手伸到李犇面前,拉李犇下马。 李犇一脸狐疑,吃什么啊,刚不是在大哥家吃了二十多个菜吗,吃了六个馒头走这么几步就饿了?“不饿啊。” 明琛把马拴好,在城外道边找了个不起眼的小摊位坐下来。 李犇和纳齐也只得跟着坐下。 坐下总不能干坐,总得叫点吃的,“来三碗阳春面。”李犇朝老板喊道。 三碗没有一点儿色香味白渣渣的面条子,自是没有一点儿食欲,本来就饱得非常,看着都反胃。 三人谁也没动面前的面,就在面摊傻坐着。 “要不咱仨聊聊天吧,这也太傻了。”李犇有点儿坐不住了,人家都低头往里面突撸面条子,就他仨大眼瞪小眼。 明琛眼睛瞄着城门,并不做声。 “牛哥,要不我问问老板有没有牛肉吧。”纳齐道。 李犇看了纳齐一眼,“你还能吃?”如果没记错,这个黑家伙一个小时前也吃了六七个馒头。 “不可浪费。”纳齐讷讷地回了一句,眼盯着三碗面。 “请用。”李犇做了一个手势。 “跟着,出来了。”明琛眼望着城门,忽然眼睛一亮。 李犇追随明琛的目光看了看城门,几面完颜大旗并排而立,后面出来一队人马。前面几个骑马的,后面几顶轿子,不是一些随从都在露天马车里,步行的跟着几排金兵。 这是皇帝带着妻儿小老婆逃跑?怎么这么低调,一般财主都不如。 “这是?”李犇看向明琛。 明琛点点头,目光一直在瞄着步兵。 后面人还挺多,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有排着队伍往出出的。 “赵雅……”李犇看到背着包袱走在后面的赵雅和835,这特么的太拿人不当回事了,让我堂堂大宋的三皇子走着走,马车都不给安排一个,搞毛球啊! 大金建国也百余年,一点儿没学到华夏大邦的气度,举手投足尽是没退化净蛮夷秉性。 “走。”明琛拿起桌上的包袱,带着一行人,离队伍几十米跟着。 傻跟着走了一上午,队伍才停下来,李犇累得爬下了,“爹,你去把他俩偷出来得了,咱这么跟着去归德?” “如何偷?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明琛给了李犇一个白眼。 “那晚上偷?还得走到半夜?”李犇揉了揉脚丫子,隔着鞋底好像摸到大水泡了。 “偷不出来,让金人发现他们不见了,肯定要派兵抓捕,我带着你们四个没有把握突围。”明琛伸手把李犇的鞋拽下来了,顺手袜子也给拽下来了,大手一下一下地给李犇揉脚。 “把手伸出来。”李犇笑道。 明琛不明所以,放下李犇的脚,把手伸出,举在自己面前。 “臭吗?” 明琛愣了几秒,扭头不看眼前笑得龇牙咧嘴的二货,没好气地继续狠揉起来。 “他们发饭了。”李犇看着不远处的马队,有人正逐一发干粮。 “我操!”李犇骂了一声,收回脚,噌一下从地上站起来。 “牛哥,他们在欺负你徒弟。”纳齐也眼盯着几十米处看。 李犇吐了一口吐沫,下意识地用脚搓几下,妈的,居然没穿袜子没穿鞋,和了一脚的泥。“看到了,妈的,欺负小孩算什么玩艺。” 不远处,赵雅的馒头被故意扔在地上,小孩吓得战战兢兢,835想要理论几句,被赵雅死死拉着,和835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吃一个。 想来金国这些说了算的,逃命都来不及,也不会有人闲得蛋疼要靠折磨赵雅取乐。倒是那些从骨子里看不起宋人的金国奴才可能会自作主张。在一些金人眼中不管自己被蒙古打成什么逼样,宋人始终是他们手下败将,只配做小伏低摇尾乞怜。 吃一个馒头的时间已过,队伍又开始行进,三人两马继续保持距离跟在后面。按皇帝逃跑节奏,各地方早已安排好了吃喝拉撒的具体地点。 “他们今天在这住了,我们也找个地方?”看着前面的马队安顿下来。 “走吧。” 明琛前面带路,三人在城里找了一个不大的客栈,两匹马的缰绳被店里的喂马伙伴接过。 “三间上房。”明琛从掏包袱里摸出一锭银子,扔到掌柜的面前。 “三间?”一听三间,李犇一愣,有钱也用不着住两间空一间吧。 “嗯。”明琛应了一声,跟着小二便往后院走。 既然大爷要任性,就由着他吧。李犇进了第一间,回头等着明琛跟过来,心里还掂量着,你还敢跟我分居? 明琛果然跟了进来,纳齐很有眼色的进了第二间。 “晚饭让他们送到房间?”明琛低头问道。 “随便。”李犇瘫在了床上,这一天实打实地靠脚真要了老命,今天走的路够工作以来两年加起来走的路了。“明天可不能再这么跟着走了,要老命。” 李犇把脚伸到明琛面前。 果然这个动作小明秒懂了,脱了李犇的鞋和袜子开始按。 “哎,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明琛抬头看李犇,笑了一下,继续按。 “要笑就大胆笑,夸你呢。”李犇用手挑了一下明琛下巴。 分卷阅读228 - 分卷阅读22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29 “晚上你和纳齐在客栈等着,我去把赵雅带出来,你若害怕就和纳齐去一个房间。” “……”李犇第一时间想找个镜子,看看自己到底脸上哪块肉能表现出胆长小了。“爸,放心上夜班,我一个人不怕黑。” “?”明琛放下手上的动作,皱眉思考。 “不用想了,当我精神病发作。”李犇双手齐下,左右同节奏轻轻拍明琛的脸蛋子,“把他们偷出来,住这太危险了吧?” 宋国的皇子在金国莫名其妙丢了,还不把这小城底朝天倒过来找人? “往城外跑,更容易被捉。封锁城门之后必派重兵在方圆几百里追捕。”明琛看到李犇放在自己身上的腿,又自动自觉地按起来。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李犇点点头。 一想到晚上有行动,晚饭都吃得心不在焉,照理说这一路大大小小,雷雷爽爽的事也经历得不少,但是李犇就是莫名的紧张。 明琛倒是淡然,夜里干的事干多了,根本不放在心上。 三更不到,明琛便背上包八角钩和绳子的包袱。 “小心点儿。”李犇从床上冲下来, “放心,我还不想死。”明琛学李犇两手同一节奏左右一齐拍了拍李犇两边脸蛋子,闪身出去。 接着便是黑暗里一阵揪心一阵躁狂一阵胡思乱想地等待。 盖上被子胸闷,下地走走闹心,坐着发呆要疯。 等到了快天亮,外面除了几声鸡叫,一点儿别的动静没有。 失手了? 已经有不好的想法在李犇的脑子里打转,不可能啊,一下子干了好几万人都没事,金昭宗这才带多少人。 正常点吧,别自己骗自己,明琛哪能以一敌万,小宇宙爆发殊死一博加上气场强大被以讹传讹,要不是拖雷突然死了,早被蒙古人砍人了渣。 忽悠别人什么的也就算了,自己心里不能盲目膨胀。 越想越担心,这不合时宜的理智有点儿二逼。 几近暴走之时,房门敲了两下。 李犇赶紧把门开了,把浑身冷气的明琛拉进来,伸头张望后面居然没人。 把门插好,“失败了?” “在隔壁房间。”明琛把衣服脱下了扔在床头。 “我去看看。”李犇就要往外出。 明琛扯住李犇,上半身光着,一条棉裤用布带挂在腰上。“不要妄动。” “哦哦哦……”李犇回到了床上。“一会儿会不会有人搜城?” “应该不会。”明琛也躺在床上,一股腥味在房间开始弥漫。 “你和人动手了?怎么这么大血腥味儿?”李犇坐起来从头到脚打量明琛,大小伤都没受。 “嗯,找了两个替死鬼,放了一把火。”明琛闭着眼睛说道,“应该不会发现死人不是赵雅。” “……”李犇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他有什么立场谴责明琛乱杀人,在一个强者生存诸国并立的时代,手上的刀就是话语权。 至于三观什么的,只要不卖国不求荣就只能瑕不掩瑜地得过且过了。 人无完人,他李犇爱的只是一个凡人。 ☆、第一卷 第108 章 一夜太担心,一觉太|安心,一醒就是中午。 李犇一脚踢门,冲到隔壁的隔壁,果然赵雅和835好好地在里面。 赵雅一见来人是李犇,迎了上来,“谢谢师傅求你的朋友带我们出来。”拉着835就要下跪。 李犇看着赵雅,赶紧阻止,“客气啥?你是皇子怎么能随便下跪。” “请师傅受赵雅一拜,此后这世上再无赵雅,我是落日,赵雅已经在金国死于非命。”赵雅挣脱开李犇拉着自己的手,扯着835便跪下行了个大礼。 李犇看着眼前的赵雅,深感这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了,再不是那个胆小无忧没主见的纯情小孩了。“跪这么久起来吧,秀恩爱啊?还是秀恩爱?师傅身边也有人,别以为还是在皇宫里,干巴巴地天天给我撒狗粮。” “师傅所爱之人可是救我们出来那位公子?”赵雅二人起身。 “厉害吧?你师娘,那么厉害的妖愣是让我收了。”李犇眉飞色舞道。 刚起床的明大爷一脚门里一腿门外,听了个八成。“什么妖?” “落日见过师娘。”赵雅上前一步行礼。 明琛又是一愣。 李犇抓住了重点,“落日?这什么名,好难听,也不吉利。”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这是要出台?日啊日啊的,叫起来也不顺耳啊。 “浮云游……”835上前一步道。 “是对仗的挺好,就是怪怪的,你们两口子爱叫啥叫啥吧。我说落日你有什么打算?”李犇道,总不能带着这两位五人行吧,然后五个男人从此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我想和浮云回临安,做个普通百姓。”赵雅若有所思道。 “好是好,可你俩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怎么谋生啊?”看这俩人都是没干过活的主,相爱简单过日子挺难,茶米油盐洗衣做饭一地鸡毛哪一样没人干都过不下去。 “我可以去跳舞养家。”赵雅道。 “你怎可抛头露面,我去上工。”835果断阻止赵雅的异想天开。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也不是一个问题,自己刚穿越过来那会什么都不会干,没了纳齐,明琛受伤,还不是啥都能干了,人就那么回事,有山靠山,没山独立,就怕一个逼字。“别争了。你一个皇子都没点儿私房钱?” “来金国并没带银子,都是郑大人一手包办。”赵雅小声道。 “……”尼玛。“没事,师傅有钱,分开时候分你几千两,你俩买两个铺面租出去,靠收租过日子,别骄奢淫逸哦,你不是皇子了,好好过日子。”想起那个玉佛,李犇觉得才几天出手的话不至于赔太多吧,卖个八千两给赵雅四千应该够了。 “谢谢师傅,师傅大恩,落日此生……” “得得……麻……来……亲师傅一下……”李犇矮下身子,把脸凑到赵雅嘴边。 这边,明琛一把拎住李犇后领子,把人拉个趔趄。 那边,835扯着赵雅,恨不得扯到十米以外,死死锁在怀里。 “你们的反应很——伤——人——”李犇咆哮着被扯出了门。 五人在客栈房间躲了三天,金昭宗的逃跑大队走得没影了,才敢出城。 宋国的使节在金国死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个普通的使节死了也就死了,而各国统治阶级心知肚明这使节真实身份是宋国皇子,是一个派来表达联盟诚意的人质。 金国为了先人一步占领道德高地,臭不要脸地谎称三皇子与后妃有一腿私奔跑了,还掩人耳目地处死了那位莫须有妃子身边的全部宫人 分卷阅读229 - 分卷阅读23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30 ,派了大量金兵在金国范围内画影图形捉拿这对奸夫|淫|妇。 不管宋理宗信不信,反正金国百姓和大宋百姓以及其它各国不明真相的百姓都信了。 至于宋理宗到底信不信不得而知,首先他儿子不算太多但明显每个都关心不够,到底赵雅是个什么样的娃,对女人有没有反应,他可能真不知道。其次因为此事不能和金联盟,金可能转头就投向东夏的怀抱,到时两国一线蒙古可能先朝相对弱鸡的宋下手,这着实让他夜不敢寐。 金国想尽量在台面上化小此事。 宋国想再派个儿子来弥补对金昭宗造成的心理阴影。 两方一拍即合,于是,大宋三皇子赵雅这个人就被这个时代有意识地彻底遗忘了。 除去牵绊,难得自由,赵雅也乐得快活,五人一行走走停停数天,是时候要分手了。再一起走下去,赵雅和835就越走越远了。 “师傅,我们打算就此别过了。”赵雅驻马道。 李犇看着赵雅,想说点儿什么又说不出来,眼前的少年真的长大了,以前遇事就想到依赖别人,而今已然知道如何去经营接下来的人生。“好。” 李犇看了看明琛,昨天已经吩咐居家出行小能手去把玉佛换成现银,现在到了表示的时候了,要像大哥一样豪气地一掷千金,用白花花的银子狠狠地夯实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吧! 明琛从白龙身上解下一个准备好的包袱,喊道:“拿着。”把东西扔给了赵雅。 赵雅两手一接,稳稳地把包袱抱在怀里,“谢谢三位,师傅有缘再见!” 李犇摆摆走,“走吧走吧走吧,浮云,好好照顾他啊。没事别让他上街出门,你俩别往有官的地方凑,兴许有人见过赵雅,要是有人欺负你们,花钱请两个保镖,狠狠地揍回来,要是实不行,找个乡下地方生活,农民伯伯朴实,省点儿花吃穿也够了,另外一晚上别太多次,赵雅才十三,身体还没长开,事后记得给他清理干净,你们以后没宫人伺候了,万事靠自己……”李犇越说越离谱,马上要进入嫁女儿的煽情阶段,明琛翻了几次白眼都没看到。 “快走。”明琛左手捂住李犇嘴,右手一用力,把人夹在腑下扔到白龙上。 赵雅和835一夹马肚子,扬尘而去,留下一壮一瘦的两个背影。 “我们也走吧。”明琛回头朝存在感极弱的纳齐道。 纳齐如看了半场电影般从剧情中醒来,上了红母马。 明琛把李犇扶正,自己也上了马。“走,去金牛山。” “赵雅带那么多银子会不会被抢劫?”李犇看见白龙上挂着的包袱一角露出白花花的银子。 “他没带多少银子。”明琛道。 “你没给他?”李犇有点儿傻眼,自己都夸下海口把话放出去说给人家四千两,这货没给? “我把玉佛给他了。拿着方便。”明琛笑道。 “什么?”李犇彻底傻眼了,那现在自己又成穷光蛋了?价值九千俩的玉佛都给赵雅了? “我把玉佛给他了,还给了他五百两银子。”明琛以为李犇没听清,又对着耳朵大声重复一遍。 “我——操——操——操——”李犇感觉要眩晕了,脑子里一万两一点儿点儿被拿走,最后就剩五百两。“停马,停马。” “给出去的东西,你要追回来?”明琛一脸笑意地挑眉看李犇。 “我特么要去追亲大哥,再要点儿钱——啊——” “驾。白龙快跑。不许去。”明琛放肆的笑声,被马蹄声淹没。 疯跑了一阵又一阵,小明把马停下来了。 “怎么不跑了?以为我回不去找大哥了?”李犇见明琛把马停下,理了理吹得跟丐帮弟子般的海藻一样的黑发。 后面纳齐也呼哧带喘地把马停了,疯跑起来的风固然硬,闭着嘴光从鼻子呼气竟然是像猪一样的动静。 “周围有人。”明琛左手一夹把李犇从身前扔到了马后,大声喊道:“出来!” 李犇被扔得差点儿掉下马,趴在马上蹭了几下,才坐好。“我日,说一声啊。” 两边乡道一人高的蒿草,被风吹得莎莎莎作响,起伏高低如巨浪。 “出来!”明琛抽出软剑,又一声高喊。 蒿草分成几股,一股一队黑衣人往出涌,个个手里举着家伙。 此等人一看便不是一般酒囊饭袋,手里的家伙不是同一生产线出来的大片刀,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全是练家子。 这又不是哪位财主纠集的一群江湖大能? 来人不少,光看人头,黑压压的几十个脑袋,都蒙着面,从身形上看高矮瘦壮都有。 李犇想上前说两句,看能不能用语言炮子化暴力为祥和。 刚要上前,一个黑衣人拎着带耳朵的扎枪扎了过来,看外形这应该就是单田芳老师评书里总说的方天画戟吧。 “让开。”明琛左手一挡,把李犇巴拉到身后,两人躲过了照着脑袋过来的一戟。 软剑如银蛇般来了个四两拨千斤,在戟上缠绕数圈,苍琅一声,黑衣人手里的兵器飞到十几米外的土道上。 明琛扭头看身后的李犇,不悦道:“怎敢冒然上前?” “我寻思劝劝他们消消气……”李犇朝着十几米外跑去,捡起掉在地上的方天画戟,经过那么几次刀光剑影,李犇知道要火拼咱得先弄个带尖的。 后面的纳齐也下了马,四处撒摸,最后把目光锁定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弯腰就在去抬。这不禁让李犇想起曾经的某一次,同样是被围攻,同样是石头,纳齐搬起石头把自己脚死死固定在地上。 “小黑,放下放下。危险。”李犇伸出尔康手进行阻止,人生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人生不能两次被一个石头砸脚。 纳齐回头看看李犇,似乎也想起了某段不堪回首的段子,悻悻地直起了腰。 写了好几行,其实时间一眨眼,黑衣人们不是傻子,一个方天画戟飞了,几个哑铃一样的东西又砸了下来。 明琛拉着二人向后退了几步,砸了个空,几个重金属都砸在地上,地面发出闷响,比周围下沉了几寸。 “……”这位财主真是下了重金,这批杀手的从装备到武力值都不是前面几批能比的。李犇喑叹,难道游戏到了最后几关,大boss就要抛头露面了? 又几个人冲了上来,乡道窄,一次只能冲过几个,冲多了挤得跟赶集似的,容易误伤自己人。这也给了明琛机会,一批一批来最好不过,一下子全冲上来,恐怕保护两个还真是费劲。 这些人的武力值不是盖的,三人打打退退,明琛一边打一边顾着李犇和纳齐分|身|不过来。 在这样下去不行,对付成群的高手,还硬着脖子拼命,就是傻。 分卷阅读230 - 分卷阅读23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31 李犇看了看风向,心道一声,天助我明爷。 扔下死沉死沉的方天画戟,弯腰在地上抓起一把土面子,“小明,闭眼睛。”说完,两手一扬,土面子随风在半空中打着旋。 “纳齐,扬土。”李犇又抓起两边土面子,朝着敌人的方向猛烈开炮。 纳齐放下手里的武器,跟着李犇扬土面子。“牛哥,这有什么用?” “快点儿,让敌人目不能视,不战而逃。”李犇两手在地上划拉,周围的土全抓起来了。 “有暗器……” “不好,我的眼睛……” “歹毒小人,使用暗器,有本事正大光明与在下一战。” 李犇看了揉眼睛的一群傻逼,“正大光明你妈逼,你们一群人打我们仨个,臭不要脸。” 明琛眼睛也有点儿红,李犇扯着明琛,“上马,跑。” 三人两马撒丫子跑,后面留下几十个揉着眼睛大叫的。 你们揉吧,越揉越肿。 李犇回头看着正揉眼睛的明琛,“别揉,闭上,一会儿找个地方给你吹吹,刚才不是喊让你闭眼吗,没听见?”误伤了自己人,这完全在李犇的意料之外。 明琛把手从眼睛上拿下了,两手抱着李犇的腰,没说话。 这一通跑了二十多里地,前面有几个小摊位,李犇才敢停马。 “下来,我给你弄弄眼睛。”李犇左手拉着明琛,右手把白龙的缰绳交给纳齐,“牵马,去前面借点儿水给你嫂子洗洗眼睛。” 纳齐接过白龙的缰绳,看了前面几个摊位一眼,“牛哥,顺便吃点儿东西吧。” “好。”李犇看了看天色,也是时候该吃饭了。 “三碗阳春面。”纳齐拴了马,就近找个了桌子坐下。 “好勒。”小老板见三人,热情上前。 小摊子不大,两个炭炉,一个上烧着热水,一个空着,应该是煮面条用的。边上四个水桶,上面漂着水瓢。 “老板,借点儿水。”李犇看了看水瓢。 小老板拿着水瓢舀子舀了一下子水,递给李犇。 李犇接过装满水的水瓢,对明琛道,“把手伸后来冲一下,再洗眼睛。” 明琛弯腰把手放在水瓢下面,就着李犇倒的水,冲了下手,又捧着水去冲洗眼睛。 “好点儿没?”看明琛一个劲乱揉,眼睛还通红。 “还有些疼。”明琛眯着眼睛看李犇。 李犇把水瓢一倒,水冲到自己手上,水瓢子塞到明琛手里,“我看看。” 李犇伸手去扒明琛的眼皮,里面通红,还有几块小土渣,把嘴凑过去吹了几下,异物被吹到眼角,用指甲一擦就出来了。“好了,睁开看看。” 明琛缓缓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李犇一脸紧张地盯着自己,眼毛像鸟翅膀一样扑闪扑闪的。 李犇看着明琛眼睛睁开,紧张地观察他的微表情有没有一星半点儿的痛苦。表情是没什么不对,就是眼神有点儿不对,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 没来得及多想,后脑被水瓢顶住,一个光滑湿润温暖带着咸味的软状物捅进嘴里,两个软状物一主动一被动地搅和在一起。 “唔……唔……唔……光……天……”李犇挣脱了几下都没把舌头拽出来,用余光看了看周围,似乎有几个吃瓜群众。 把心一横,亲就亲吧,反正谁都不认识他。 越亲越投入,李犇明显感觉到明琛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往自己衣服里钻,这可不友好,借明琛手乱摸之际,猛地把舌头拽了出来。“疯了?大马上路呢。” 明琛两眼通红,看不出是憋得腥红还是刚才土面子磨的。 被推开愣了几秒,又抱过李犇在脑门上啄了两口,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被松开了,李犇才有时间打量几位尚在震惊中的吃瓜群众,五个人,都是周围摊位的小老板,张个大嘴,两眼发直。 “散了吧,各位,完事了。”李犇朝几位观众笑了笑,拉着明琛坐到纳齐身边。 三碗阳春面已经摆在桌前。 亲了几下,火被勾上来了,身体空得正需要东西填补,不能那什么,吃点儿面条也不失另一种解决之道。 “来一斤牛肉。”李犇对着小老板道,这阳春面还是想办法变成美国加州牛肉面的好。 “好勒,姑娘。”小老板回了一声,乐呵呵地去切牛肉。 “……”李犇晃了晃脑袋,好像没幻听。 “嘿嘿,牛哥,他当你女扮男装。”纳齐塞了一口面,用手肘撞了一下李犇。 “……”李犇看了看老板,又看了看纳齐,“别吃了,一会儿牛肉来了再吃,女扮男装就女扮男装吧,总比吓着无辜群众好。” “三位的牛肉。”小老板把牛肉放到桌上,转身离开时不忘在李犇的喉结上疑惑地看上两眼。 李犇夹了几块牛肉放在明琛的碗里,“我长得很娘炮吗?” “?”明琛抬头看李犇,一眼珠子我不懂。 “我像女人吗?”李犇又看看四周,见大家的注意已经完全从他们仨身上转移了,低声道。 明琛想了片刻,道:“话多的时候有些像。” “……”尼玛,叨叨你是在乎你,李犇认命地埋头搅和碗里的合成式牛肉面。 ☆、第一卷第 109 章 三人抄近道走小路,夹着尾巴低调向前,害怕被追杀的围困,不敢进城,不敢去人多的地方,都在广阔无际的野地里风餐露宿。 走的路尽是没有死角,方便神力小明展开大规模以一敌众的厮杀的地方。 等三人从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跑出来之时,整个世界都颠覆在兵荒马乱之中。不知道是窝阔台全面执政新思路,还是蒙古人化拖雷死的悲痛为力量,跌破眼镜地分兵三路直逼宋、金、东夏,形成挨家挨户约架全面挑衅的局面。 三国阵脚大乱,什么大南北共荣联盟全面搁置,自顾自地回家抗蒙。 一时间,天下大乱,参战国诸如金宋东夏的百姓身处水深火热,没参战国诸如西夏的百姓心里七上八下。 各国混战,李犇三人依然不敢掉以轻心,白道虽然大乱,江湖黑道的各路大佬可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闲得很,三天不砍人吃不香睡不着做|爱没精神。 “快到金牛山了。”明琛坐在马上,看了看前方。 “还要几天?”李犇看了看明琛,脑子里出现那个四面透风充满基情的破草堂,这三月倒春寒的小冷天住那里面真是要冻掉下巴。 “三四天。”明琛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若有所思道:“带你去见见我爹娘。” “……”见家长了?又一想到从小明那里了解的一星半点儿关于他父母的悲剧,心里便开始忐忑,那不是一段令人羡慕的英雄与美人白头偕老的佳话 分卷阅读231 - 分卷阅读232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32 。“哦。” “终天回到了梦魇开始的地方。”明琛笑道。 “……你精神分裂……”李犇想不明白为什么明琛对父母遇害的地方如此执着,不是应该躲得远远的吗?“你说话的语气很高兴,你说话的内容很忧伤。” “哈哈哈!”明琛一扬鞭子,白龙箭一样飞了出去。 后面的红母马甩开了蹄子玩命追。 “前面有个破庙,今晚上就在这住吧。”明琛指了指前面。 一个起码废弃了几十年的破屋子,从门口的破香炉,还能判断出这曾经是个搞宗教信仰的地儿。 “爹,不好吧,咱一天三顿吃野鸡,在这庙里不方便吧。”李犇为难地扫了一眼荒山野岭,其实在庙里睡和露天睡没区别,倒是嘴里叨个大鸡腿在庙里晃荡不太友好。 “你信佛?”明琛眯着眼睛看李犇。 “我不信,但是……”我虽然信共产主义,但是党组织无情地拒绝了我,谁高中时候没百度过几份入党申请书啊。 “进去吧。”明琛话刚落地,纳齐已经率先进去了。 “牛哥,进来吧,今晚上要下雪,这里面总有片瓦盖头。”纳齐挺高兴,终于不用在呼呼的北风里靠牙齿节奏取暖了。 纳齐拴好马,便开始在破庙周围找枯树枝,准备生火。 明琛拉着李犇便往外走。 李犇回头看看正在干活的纳齐,对明琛道:“干啥去?” “找水,找吃的,找草。”明琛没有放慢脚步,这三样必在天黑之前弄回来,人需要,马更需要。 两人走了挺远,真找到一个冻死的河,肉眼观察冰冻了有二三十厘米,看来是真到了广大的东北三省了。 明琛把李犇扔在一边,站在冰上,抽出腰间软剑,在刚出生小孩胳膊那么厚的冰面上戳了一个细细的洞,明琛把剑扔在一边,有水从细洞里涌出来。 忙拿出身上带的几个水囊,逐一灌满,扔给岸边的李犇。 李犇想往前走去接,被明琛狠狠地喝止回去。也对,自己不会游泳,但是这冰面也不会破啊,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在冰上玩的。 解决完生活用水问题,明琛又抄起了软剑,把冰洞加大了几寸。缺氧的鱼儿忍不住从洞里伸出脑袋呼吸新鲜空气,嘴张得挺大,好像在骂,直他娘的憋死大爷了。 可怜快憋死的鱼爷,刚一露脑袋,就被明琛用软剑戳穿了,上来一只戳一只,上来一对戳一双,上来一家子满门抄斩。 不一会儿,两人便扛着一米长的一串鱼往回走。 今晚是一顿丰盛的全鱼宴。 看到枯草,明琛把鱼串扔给李犇,自己又敛了一抱枯草抱着,喂马只能靠这个了,冬天对于马来说真是一个灾难性的季节。 “小黑,晚上吃鱼,盐还有没有?”李犇没进破庙就开始朝里面嚷嚷。 没听见里面有动静。 李犇又喊了一声,“纳齐?” 还是没人回应。 “等下。”明琛抢在要进庙的李犇前面,从鱼串里拔出了软剑,紧紧握在手中。 破庙里空荡荡的,刚放好的柴堆,还没来得点火,白龙和红母马在边上拴着,却不见纳齐。 “来得人不少。”明琛看了看地面道。 李犇扫了一眼破庙,没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看来纳齐是束手就擒的。 明琛点着火堆,去外面把鱼捡了回来。“等吧,抓纳齐无非是想逼你我。” 听明琛这么一说,李犇也冷静了下来,是啊,马和包袱都比纳齐值钱,动都没动,明显冲着人来的,他自己才是万两悬赏江湖暗花正主,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子里浮现,会是明琛的族人找来了吗? “会不会……”李犇看向明琛。 “不会,想抓我他们不会对任何人下手,他们知道我不受威胁。”李犇没说完,明琛便领会了他话里的意思。 明琛这句倒是让李犇放心了一些,同时又感到有点儿隐隐地不爽,到底哪不爽一时也理不清。 明琛从马背上的包袱里拿出了盐,坐在地上开始烤鱼。 鱼烤得挺香,可是李犇一点儿食欲没有,本来挺好的事,三个人大吃一顿,一个大意小黑猪让老鹰抓走了。 “我们三个不应该分开……”李犇看着火堆出神。 “该来的总会来。”明琛又从剑上给李犇拽了一条鱼下来。 该来的总会来,真他妈的折磨人。 吃完了鱼,在火堆边收拾了一个干净的草堆,两人相拥而躺。 不一会儿,李犇便听到明琛的呼噜声,人都丢了,还能睡得着,心真大。李犇睁着眼睛透过房顶的窟窿看月亮。 黑家伙是不是被严刑拷打呢…… 黑家伙是不是在老虎凳上被灌辣椒水呢…… 黑家伙是不是被用针挑开手指甲往里扎呢…… 咚隆一声,有个小石子滚到李犇旁边,李犇扭头看了一眼,没注意又转过来了。 又一个小石子滴溜溜滚过来,这第二下李犇便有了警觉,推了两下边上的明琛,明琛睡得挺熟没给反应。 又一个石子滚过来,李犇坐起来盯着旁边。 果然石子一个接一个地滚过来,他明白了,定是有人引他出去。 李犇转头又看了一眼明琛睡得像头猪,自己起身出了破庙。 想必绑了纳齐的人,正是冲着自己。 李犇跟着石子走到庙外,又走了三十多米,到了两侧一人多高枯草的土路上。“出来吧。” 话音刚落,从草丛里闪出一个人影扑向李犇,把李犇紧紧抱在怀里。 李犇推开冲过来的黑影,定睛一看,傻眼了,眼前这个胡子挺长,头发凌乱的,瘦得跟鱼刺一样的男人,居然是刘一刀。 “我跟了你们几天。”刘一刀两眼湿润地看着李犇,想抱又讪讪地收回了手。 “刘……刘……管家。”看到刘一刀,李犇的内心是内疚的,光是史弥远通过“小斧子”传信给他用刘一刀做威胁,他不管不顾地跟明琛跑了,就挺不好意思的,再加上刘一刀为他前途尽毁还受了牢狱之灾。 “我就是想见见你,找了这么久,跟了这么远,远远地看着已经不够了,想和你说几句话。”刘一刀伸手要抓李犇的手。 李犇本意想躲,但是又怕伤了刘一刀,就傻在那不敢动。“不好意思,让你受苦了。” “为你我愿意。”刘一刀笑笑。 “……”你愿意个啥啊,我都不愿意。“刘管家你离开史府了?”李犇想问问他接下来怎么打算,总不会跟着自己三人行吧,这好像挺尴尬的。 “丞相去了,郡王府倒了,我便被从水牢里放出来了。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想找你,再见一面。”刘一刀上上下下地打量李犇。 李犇也打量刘一刀,衣服都破了,一 分卷阅读232 - 分卷阅读233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33 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穿这么少,跑到了大东北,真是不要命了,幸好有武功底子,要不早冻死了。 有个人为了你舍身忘死,无关爱不爱,都会很多感动。那种对全世界冷屁股只对一人热脸的人,除了冷血动物便只能存在于意|淫里。 “你穿得少,进庙里烤烤火,走。”李犇伸手拉刘一刀,哪怕是个素未平生的路人,在这样的天气是不是也该与他共享这一堆雪中的炭火。不想再纠结,此人对自己有恩,相信小明也不是一个有恩不报的人。 想着不纠结,李犇还是在心里把自己安慰了一通,才把手搭在了刘一刀的肩膀上。 刘一刀有些犹豫,他定然是知道破庙里还有明琛,跟着几天都没出来相见,恐怕是不想见到其它人。 如此潦倒,怎会想见到情敌…… “走走走。”李犇使劲往前拉了一下。“我家我作主,没事。” 刘一刀借着李犇的手劲,半推半就地移动了几步,又停下了,看着庙门。 李犇顺着刘一刀的目光一看,明琛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拉拉扯扯,李犇心里咯噔一下,本来是一场深夜单刀赴会救兄弟的戏,临时换了一场深夜会男人被捉|奸。 硬着头皮也要把吹过的牛|逼圆过去,李犇没松开刘一刀,两人走到明琛面前。 “嘿嘿,刘管家来看我们。”李犇把“们”字加了个重音。 又转头对刘一刀道,“我媳妇,你认识的。走吧。”这个我媳妇的“媳妇”也加了重音,李犇希望大家都能心明眼亮,把只可意会不可言明的意思达成共识。 明琛跟刘一刀点了点头,便转身进去了。 李犇和刘一刀在后面跟着,小明表现这么好,倒是大大地出乎李犇意料,真怕这货驴脾气发作,当着刘一刀的面掐他脖子荡秋千。 三人围坐在火堆上,大眼瞪小眼,尴尬是真尴尬。 刘一刀看不够李犇,一点儿睡意没有。 明琛像狗一样盯着主人,更是一点儿睡意没有。 李犇本来就担心纳齐,不打晕了根本睡不着。 “刘管家,还有几条鱼我给你热热。”本来那几条鱼是给纳齐留的,李犇看刘一刀也像没吃过东西的样子。 刘一刀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明琛拍了拍刚要起身的李犇,自己去拿鱼了。 李犇在心里对着明琛的背影给了一个大大地飞吻,这才是贤内助,在外人面前面子给得绝对够。 鱼本来就是熟的,放火上热了一会儿,便递给了刘一刀。 刘一刀顾不得烫,狼吞虎咽地连刺都吞了。 李犇看得心里这个难受,自己何德何能,让眼前之人如此作践自己。 刘一刀衣服实在单薄,即便是离火堆很近,依旧在瑟瑟发抖。哪有零下二三十度穿衬衫的,古代的布料本就稀疏,风一吹便透。 明琛伸手解李犇棉袍子的扣子。 李犇瞪了明琛一眼,伸手阻止。心道:这货不会前面都是铺垫,现在想当着情敌的面来一个实力炮吧…… (注:实力炮乃目的为证明自身实力的炮。) 又开始脑补自己和明琛在破庙里圈圈错错,刘一刀在旁边咬着手绢哭着观摩的情景。 回过神来,自己棉袍子已经被脱下来了,还好里面穿了一个单衣,这是大冬天要裸奔啊。 李犇想埋怨明琛两句,想干嘛也不用脱衣服啊,脱裤子就行了,这死冷的也不用光着吧。 只见明琛把自己的棉袍子,扔给了对面的刘一刀,“穿上。” 刘一刀接过衣服,愣了,最后还是把带着李犇体温的棉袍穿上了。 李犇穿着单衣顾不得冷,只感觉脑子里有点儿乱,这是怎么个剧情。 明琛站起来出了破庙,不一会儿拎着包袱进来,把二牛的皮从包袱里拿出来,披在李犇身上。 李犇披着曾经伙伴的皮,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明白,明琛是舍不得给刘一刀披二牛的皮。 一些东西,一些回忆,只想跟那些共同经历的人默契地保持下去。 ☆、第一卷第 110 章 “刘管家,你有没有看到我那位兄弟被谁绑走了?”李犇想起刘一刀跟了他们几天,可能会目击纳齐被绑架的全过程。 “不要再叫我管家,早都不是了,叫我一刀,黑黑的那个?”刘一刀放下鱼,比划了一下子纳齐的身高。 “对。”李犇瞬间激动,听这话是看到了。 “他不是被绑走的,他是跟一群人走的,好像认识,和其中一个有说有笑。”刘一刀道。 “……”熟人作案?谁会把纳齐拐走呢?李犇看看明琛,明琛盯着火堆出神,似是在思考。 “那个人何等模样?”明琛问道。 “比你兄弟高,衣服穿得华贵,相貌太远没看清。”刘一刀吃了最后一条鱼,微微打了一个嗝。 李犇赶忙披着牛皮起身,拿起边上的一个水囊,扔给刘一刀。 这鱼烤得挺咸的,吃完不喝水真不行。 自从有钱后,李犇口味都重了,什么都要往里多放盐,原因很暴发户,就是盐贵啊。 李犇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明琛。 难道刘一刀描述的人是王正矩?那王正矩又有什么目的呢?没必要把纳齐给单独带走,他们金国的目标人物应该是小明吧。 是大哥还好,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不会伤了纳齐。 如果不是大哥呢?那又会是谁?能这么轻易的就把小黑猪拐走…… “等吧,再狡猾的狐狸总会露尾巴。”明琛闭上了眼睛,似是在养神。 “……”除了等,李犇也没别的办法,想追都没地方去追。 坐着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再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 明琛不知从哪儿搞了一只鸡,正在火堆上烤,刘一刀从外面捡柴回来,两人一内一外配合,气氛相当和谐。 李犇披着一张大牛皮,死沉的,不方便大范围走动,他也不想走动,外面地面太脏,他不想把二牛唯一留他们存在过的证明弄脏了。 三人很快把一只鸡分吃完了。 “今天怎么办?在这等还是上路?”李犇看向明琛。 “往前走。”明琛道。 李犇皱眉看了看刘一刀,其实他想问明琛刘一刀怎么办,但是当事人就在身边,也不好问出口。 “刘管家也一起吧,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再做打算。”明琛主动开了口。 李犇算放心了,没想到小明这般超常发挥地识大体,在心里道了一百个谢谢侬。 “谢过明公子了。”刘一刀抱拳回礼。 三人起身,李犇拖着牛皮往外走。 明琛直接伸手把李犇抱上白龙,自己在下面牵着走。 刘一刀看了看红母马,为难地开口 分卷阅读233 - 分卷阅读234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34 ,“我有一匹马,在草丛里。” 刘一刀一提,李犇才恍然大悟,要是刘一刀走路来的怎么能跟得上他们两匹马,可是若他骑马在后面近距离跟了两天,明琛不可能发现不了啊。 刘一刀进草丛去牵自己的马。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一直跟着?”李犇看向马上的明琛,问道。 “知道又如何?”明琛把白龙的缰绳递给李犇,上了红母马。 “那你明知道我半夜出去会见到他?”李犇两手抱肩,看着另一匹马上的人。 “嗯。”明琛应了一声。 “……”你丫的到底是心大还是心眼小,怎么就想不通了呢,以前为了一个陈昱行差点儿把自己掐死,现在居然给情敌创造机会夜会……“你真心大。” “?”明琛看了一眼李犇,明显没明白,红母马不怎么习惯明琛的指挥,已经跑出了挺远。 不远处,刘一刀已经坐在马上等着两人。 三人三马走了一上午,也没见着村镇,中午在雪地里对付了一顿烤野兔。 “前面找个镇吧。”明琛开口。 李犇不解地看着明琛,这一路都怕围攻不敢进镇,马上就要到金牛山了,怎么还进镇了。 “给刘管家买几件棉衣。”明琛道。 李犇看看刘一刀,也对,还是小明想得周到,棉袍子是给了刘一刀,下面还单着呢,单裤单鞋,这天气也不好受啊。何况自己披着牛皮行走,也不是很方便和雅观吧。 “那抓紧吧。”想着能住在梦幻大床房睡个好觉,洗个热水澡,然后发生点儿很久没发生的事,李犇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 最主要的是要吃点儿大米饭和蔬菜,这都多少天了,全是烤野味儿。 最最主要的是要刮刮胡子,恐怕现在两人在集市中央啃上,也不会有人认错他是女扮男装了。 最最最主要的是漱漱口或者是找个东西清理一下牙齿,虽然快两年没刷牙了,有条件时李犇还是会清理一下,这段时间真是忍无可忍,对着别人吹一口气程度不亚于自杀性袭击。 又骑了两个多小时,总算看到被雪包裹的一个小镇。 镇门口挂着四个大红灯笼,茫茫一睡白当中一点红,透亮,也喜庆。 三人下马,踏着厚厚的雪,吱嘎吱嘎往里走。 大雪封门,除了营业性场所开着,几乎街上没什么人,谁没事大雪嚎天的往外跑。 太冷了,呼出的哈气,在睫毛上冻成冰。 李犇和明琛还习惯,都是土生土长的人,刘一刀冻得哆哆嗦嗦。 在最近的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屋里生着火炉,与外面真是天壤之别。 三人开了两间房,心昭不宣的各自进了该进的房间。 明琛把包袱扔给李犇,“我出去给你们买几件衣服。” 李犇刚想说要跟着,看看椅子上披着的黄牛皮,只好点头坐回了床上。 明琛出去,李犇便钻进了被窝,在外面冻透了,在屋里暖哄哄地就想睡觉。 刚眯着有点儿要睡着,一只箭“嗖”地从外面飞了进来。 李犇坐起来,看看被箭头戳穿的窗纸,又看看箭头,上面好像绑着张纸。蹲地上打量半天,又不敢取下来,会不会有毒?碰了一下就全身腐烂,电视剧里可都是这么演的。 李犇傻看着地上的箭头,准备等小明回来再处理。 “嗖”又飞进一只箭头,还是原来那个破洞。 李犇赶紧去推窗户,推了两下没推动,尼玛,冬天怕进风,窗户都封死了。 看吧,不看一会儿又进来一只,就算有毒也毒死自己吧,放过我帅气腹黑完美可爱的小明。 李犇抽出第一只箭头上的纸。 上面字还挺多:想纳齐不死,四月初六,金牛山下,一人来见。 李犇抽出第二只箭头上的纸。 几个字:切记,只你一人。 李犇反过来正过去看了几遍上面的字,有几分熟悉,但绝不是王正矩,一双桃花眼快速地出现在李犇脑子里:陈昱行拐走纳齐要干什么? 因爱生恨?用纳齐的命逼自己跟他在一起? 自己离开之后,感觉整个人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万劫不复? 李犇把两团纸和箭头扔进火炉里,暗骂自己一个句傻逼。只一个人就是不能让明琛知道。 四月初六,四月初六,四月初六,李犇在心里出神地念叨。 明琛已经拿着一包棉衣棉裤和棉鞋进屋了。 “换上。”明琛把衣服扔在床上。 “给刘管家买了吗?”李犇回过神了,随口问了一句,掩饰心里的小慌张,偷偷去见陈昱行算不算出轨呢,这厮可是闻陈色变。 “买了。”听李犇一开口就问刘一刀,明琛语气里明显地不爽。 “小明,还有多少天四月初六?”一路跟着明琛走,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四月初六,还有八天。”明琛道。 “八天能到金牛山吗?” 李犇拍了拍床,示意明琛坐过去。 “再有两天便到。” “那……那……刘一刀怎么办?”总不会也带到金牛山安居乐业吧,这种组合有点儿诡异。 明琛笑着看了看李犇,“反正纳齐也没媳妇,不如……” “去死吧。”李犇一脚把明琛从床上踹了下去,“你想什么呢,纳齐是直男!”李犇气迷糊了,什么时候这货居然动了这个脑筋,而且刘一刀是个攻。 呸,攻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纳齐好好一个孩子。 “别打我兄弟主意,我将来得给纳齐娶媳妇。”李犇站在床上咆哮。 “男女有何不同?”明琛皱眉道。 “对你当然没区别,但是对他有,不是每个人男人都可以接受同性。”听明琛这句,李犇更可以肯定这货是个双,心里的小不爽全面翻腾开来。 “我也只是想想,有哪个姑娘肯跟咱们三个在山上过一辈子。”明琛淡淡道。 “……”这句话倒是戳中了重点,别说保守的古代,就算现代恐怕也没哪个姑娘敢嫁跟两个大老爷们一起生活的纳齐吧,好说不好听的事,外面不一定传他们四个什么玩艺呢。“到时候,就近镇上有倒插门的,让纳齐下山生活。” 李犇觉得这也不失一个好对策,纳齐应该有他自己的家庭,儿孙满堂,而不是跟两个同|性|恋混一辈子。 “要你弟弟乐意才行。”明琛道。 “总会长大。”走一步算一步,刘一刀的事肯定想都别想。“刘管家……” “一起吧,他人生地不熟的,天这么冷,天转暖了,看他意思,到时给他些钱让他回南方。” 一提给钱,李犇又想起了这货土豪式地馈赠,“咱还有多少钱了?” “四百五十多两吧。”明琛想了想道。 这些天 分卷阅读234 - 分卷阅读235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35 基本没花钱,都风餐露宿了,四百五十多两也差不多。“最多给二百两,不能再多了。”李犇皱眉道。 “你作主便是。”明琛躺在了床上,“为何你把银子看得这么重?” “……”尼玛,谁乐意天天吃野鸡,住露风的破草堂。“我们在金牛山住哪儿?这么冷天,不会回那个破草堂吧?” “我爹和娘在金牛山下建了一处房屋,我冬天时会回去,夏天便在草堂。” “……”李犇没说话,放心了,原来富二代有半山别墅。 三个走走停停,三天才到距金牛山最近的市镇,李犇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一年半以前他和明琛就是从这里出发,这一路风风雨雨,打打杀杀的胡汉三又回来了。 刘一刀第一次来北方,穿着大棉袍棉裤棉鞋,带着狗皮帽子,包得只露两个眼睛,走起路来呼哧呼哧的。 “一刀,糖葫芦吃不吃?”路边有个小车,车上串着又大又红的蘸糖山楂。 刘一刀看着一串串红东西,没说话。 “老公,给我们买俩串。”李犇朝后面牵马的明琛挥手要钱。 明琛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扔给李犇。 “你吃吗?”李犇回头眨眼睛看明琛,他和刘一刀两个二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吃,让小明看着好像不太好。 “不吃。”明琛在街上扫了一眼,径直得朝米店走去。 等李犇拿着两串冰糖葫芦回来,明琛已经买好了大米,往马上抬。 明琛在前,又买些了易于储备的菜肉,喂马的草料和日常用品,两个棉花球叼着糖葫芦在后面移动。 “今天便能到家。”明琛朝山上望了望。“走吧。” 李犇看了看明琛,这货一脸深情地望着山上。 马上都伏着采办的东西,三人步行往山上走,三月末的东北余寒甚烈,迎着大北风艰难上山。 “哥,咱那个别墅还多远?”李犇一张嘴,被灌了一肚子风。 明琛径直往前走,没说话。 李犇捶了两下膝盖,看看旁边也不怎么样的刘一刀,咬牙往上爬,想前年下山的时候明琛都不由分说地抢着背他,这地步是唰唰下降啊。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明琛在一处山间停下。 李犇往前一看:两间茅草房孤零零地摇晃在风雪里,院子的栅栏被吹得东倒西歪。 “……”李犇差点儿问出口,这就是咱爹娘给咱留的半山别墅?话到嘴边控制住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村夫满山走,人家来做客的刘一刀先生都没表示震惊呢。 “进去吧。”明琛推开栅栏门,牵马走了进去。 白龙显然认识这地,一进院,撒欢地冲向四面透风的马厩,表现出一种金窝银窝不如自己草窝的自豪感。 三人把另外两匹马拴好,往屋里抬东西。 没上锁,门一推就开了,根本不用上锁,这山上基本没人,就算有人也找不到这房子。 一进屋,李犇觉得不上锁更重要原因是,没什么东西值得上锁,和纳齐家有一拼,或者说比纳齐的小屋不还如。 屋里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水缸里还有些沉年的水,李犇放下包袱,舀水擦灰。 好在屋里有明琛之前存的干柴,引着火,一会儿就暖和了。 值得一提的,明琛家比纳齐家先进在:居然有火炕,而且是一大一小两个火炕,想来小炕应该是明琛小时和父母一起生活时睡的。 不论如何,再破再旧不说,冬天里能睡个火炕那真是天堂。 明琛把旧被子从柜子里翻出了,放在烧热了的火炕上退退经年的冷气。 在外面弄了点儿干净的雪,在锅里化了,做为生活用水,今天就不用去几里外冻了冰的河里打水了。 李犇自告奋勇地把饭做了,在做饭这事上估计三个人里面他最在行,蒸了很多大米,太久没吃主食了,严重缺淀粉。明琛买的冬储大白菜,李犇炒了一大盘。又切了一块猪肉用盐煮了,切成片,蘸调料吃。 三人盘腿坐在热炕上吃了一顿有肉有菜有米有酒的安心饭,听着呼呼的山风打在窗纸上,在热乎乎的屋里穿着单衣喝酒,何其爽哉! 要是有纳齐就完美了,就让这样平凡的日子遍及三百六十五天,也挺好。 “小明,今天四月初几?”心里惦记着纳齐,李犇想起要把时间搞清楚,别整错了。 “四月初一。”明琛道。 李犇在心里扳了扳手指,还有五天。想必陈昱行这其间还会联系自己。 坐等吧,希望大家都念旧情,不要起什么幺蛾子。 “敬二位一碗,刘某终于到了从小如雷贯耳的金牛山。”刘一刀端碗在李犇和明琛的碗上逐一轻碰,一饮而尽。 两人也喝了一口,酒不能多喝,三人这关系尴尬着呢,喝多了倒不会乱性,就怕打架。 刘一刀话匣子又开,“早就听闻这金牛山是座宝山,今日一来果然不同凡响。” “……”这话真会唠,不会说得有点儿玄乎,怎么不同凡响了,威武跟泰山差远了,青秀不如鞍山,要说雪景漂亮跟长白山更没得比……“一刀喜欢,在这儿多住些日子便是。”李犇看了看明琛,我留他你不会生气吧? 明琛吃了两口饭,“刘兄不如在这里安家。” “……”李犇一口白菜没嚼烂,直接吓得吞进去了,“咳咳……一刀一个南方人怎么能受得了这冰山上。”尼玛,这货不会还惦记给纳齐琢磨男妻吧。 “刘某确实不习惯这北国的千里冰封,转暖便启程回临安,此次来能看到心里的人安好,便足矣。”刘一刀笑道。 “咳咳咳……”李犇又整吞了一块大白菜,现在都到交心到这种程度了? 明琛举碗,和刘一刀干了一个。 李犇越来越看不明白明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脾气,只要陈昱行出现在自己十米内,马上就竖着耳朵炸毛,这又跟刘一刀觥筹交错走心交流…… 难道以往的不是吃醋?是仇富? ☆、第一卷第 111 章 三人两炕正好,刘一刀自觉地睡到了明琛小时候睡的炕上。 中间隔着门,关上之后,也还方便干点儿啥黑灯瞎火该干的事。 有瓦遮头,有被子裹身,有爱人抱着,这样的日子已经好几个月不曾有。李犇尽情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安稳,在黑暗里借着雪光打量着这个破茅屋。 以后就在这生活了吗?一辈子永永远远地在这深山老林里? “为何不睡?”明琛侧头看李犇,借着雪光,李犇也能看清明琛那双发亮的眼睛。 “想你为什么对刘一刀这么友好。”李犇笑道,用脑袋蹭了几下明琛。“纳齐那事你死心。” “我没再想那事,他落得如斯天地也是因你。”明琛没 分卷阅读235 - 分卷阅读236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36 再往下说。 “……”是啊,要不是因为自己,刘一刀一个郡王府管家,在府上一人之下百人之上,史弥远一死,贪污个千八百万轻轻松,包什么样的小倌没有啊。李犇突然明白,明琛是个极其爱憎分明立场坚定的人,有恩必报,有仇必报。 “亲爱的,问你个事?”李犇伏在明琛耳朵上,把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大哥跟我说,各国这几十年都在找一股熊猫血,是不是你的族人?”从王正矩在三峰山和李犇透露那刻起,李犇几条想法在脑子交织,最后的相交点都是明琛。 明琛坐了起来,借着雪光,李犇看到了他冷若冰霜的表情。 “你大哥说什么了?” “就说有个传说中的什么圣血后人,能开启金牛山的机关,他怀疑我是,我自己知道我肯定不是啊。”李犇看着明琛的表情,居然有点儿害怕,不会是要杀他灭口吧…… “我说我是,你会离开我吗?”明琛两眼死死盯着李犇,黑暗里像头猛兽。 “有病啊,你是谁我都离不开你,离开你我得饿死。”明琛这个状态李犇太熟悉了,躁狂的前兆,必须全力安抚。“你是谁,我都一样爱你。” 明琛听罢,神色渐渐缓和下来,低声道:“我是。” “我就是他们传说中的怪物,所谓的圣血后裔,就是要抓去祭天的。”明琛笑道。 “……”李犇起身把明琛抱在怀里,“你的族人抓你不是生孩子吗?” “你可听过已亡国了三百多年的渤海国?”明琛两手把抱着李犇的腰,脑袋贴在李犇胸前。 “渤海郡王大祚荣?历史书上有这一号人啊。”李犇低头借着光看了看怀里的人。 “正是我祖上。” “所以你其实姓大?大琛?大明琛?”说到“大明琛”,李犇眼睛下意识扫了一下明琛两腿间。 “姓大,字明琛。” “好姓好姓,别人都是装大哥,你才是真大哥。”李犇不禁笑道。“渤海郡王不是唐朝的事吗?我记得还在哪个皇帝时期受封了。这都好几百年了,怎么还有人提起?” “我族被萧氏一族所残害,留下的一部分皇族迁徙到了奚人地界,契丹人与奚人素有世仇,多少年来大姓后裔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要娶奚贵族后人,希望两族后人有朝一日共灭契丹,再现渤海国的前尘旧梦。到我爹那一代是亡国后的第七代,已是单传,被迫娶了奚族公主我娘,婚后两人感情渐好,都有不理世仇隐居深山的打算,族人自是不准,要求两人把我留下,拥我为王。他不想一家三口饱受分离之苦,也不想我被当作复仇的傀儡,拔刀杀了我娘,对我终不忍下手,最后在族人面前自刎,就死在这后山之上。后来,我被族人带走,一去几年,才逃回来……” 李犇彻底震惊了,一个男人要被逼到何等绝望,才能对自己的妻儿下杀手。“那祭天呢?” “我日渐长大,武功越来越好,已经远超出了他们的控制,他们怕我逃跑,四处散步谣言,说渤海国后裔的血,能开启金牛山的地下穴道,谁得金牛山主穴便可得天下。他们不过是想让各国都派人抓我,让我不敢逃跑,只能活在他们的羽翼下。” “……”好大的信息量,一个错漏百出的谣言,让天下人当真的不是编故事人的能力,而是每个人那颗跃跃欲试的野心。“真有地下穴道吗?” “你不是就从地下穴道掉下来的……”明琛看了看李犇。 “……我摔晕了……不知道啊……”李犇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说在溪边把我救起来的吗?” “不是,我曾进过几次金牛山,开始也相信我的血能打开地下穴道,试了很多次……那次我又进入地下穴道,碰巧在里面救了你。” “……”感谢这个碰巧,要不然真要在地下穴道里埋藏百年,再被后人考古挖出来。“能打开吗?” “不能,乾坤弩是用奇门遁甲之术布局,恐怕除了当初的设计者,再无第二个人能打开。”明琛把脑袋从李犇怀里拽出来,恢复了以往的男友力,拉李犇躺回被窝。 “乾坤弩?”李犇抓住了一个新名词。 “就是地穴内室的开关,你是晕倒在外室,想进内室要打开乾坤弩,他们所说的祭天就是用我的血去浇筑乾坤弩,进入内室。”明琛低头在李犇脸上亲了一口。 李犇越听越觉得剧情已经从种田发展到玄幻又拐向了盗墓,太雷爽了。“他们怎么判断谁是你?” “捕风捉影吧。都是以讹传讹。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明琛笑道。 这听起来确实有点儿匪夷所思,就是有那么多这个时代的高知心甘情愿的被忽悠,还有人多年如一日的派人寻找。 “你怕吗?”明琛看向李犇。 “怕个屁啊,你也不是怪物,这群神经病。”李犇确实无语,什么事啊,用人的血能把机关打开?不如拿个火药炸一下更实际,唐朝那会儿不是就有黑|火|药了吗,用蛮力能解决的事,还神神秘秘劳民伤财地折腾这么多年…… “每年的四月初八就是祭天日。”明琛又道。 “我晕,那你非四月初八跑回来,躲还来不及呢。”李犇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不光世人相信,恐怕明琛自己还是报着或多或少的希望,“你……是不是……也想进去看看……” “恩。”黑暗里明琛应了一声。 “你想当皇帝?”李犇追问了一句。为什么明琛自己明明知道这是谣言,几次三番拿自己的血去试,还正好选在祭天这一天。 “我不想,我想杀光契丹狗。但凭我一人之力恐怕……”明琛眼中放出狠绝的凶光。 “……”还是躲不开一个野心二字。“辽国不是早灭了吗……”你还想鞭尸? “可契丹人并非死绝。” “……”李犇躺回去抱住明琛,这少年的童年阴影面积太大了,不走火入魔已万幸。“别去管那些事,都过去了。” “即便是辽国亡国了,契丹人也从未停止对渤海人和奚人的仇杀,从我记事起便是。”这份仇恨早已在心里种下种子,抹不去了。 “我要带你离开这,去一个和谐社会。”李犇幽幽道,看来想办法回现代是不能等了,以前还想在了度余生,看来不现实。 “可以吗?”明琛抬头看李犇。 “一定可以,必须的必,跟我走。” 又平静地在草屋里度过了几天,眼看着纸里说的四月初六就要到了,陈昱行却没再联系过李犇。 李犇心里火急火燎,如果到四月初六一直没人联系他,这山这么大,要上哪儿等去呢。 刘一刀倒是挺享受山里的生活,没事在院子里堆堆雪人,还跟明琛学会了套麻雀,两人一套一小天,蹲在角 分卷阅读236 - 分卷阅读237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37 落里等着,也不嫌冷,甚至给李犇一种他想在这终老的错觉。 “又有三只,牛牛,放在笼子里。”李犇在刘一刀口中,已经从犇犇变成了牛牛。 李犇接过三只麻雀,扔进了笼子里。“刀刀,别再抓鸟了,你又不让吃,拉屎太臭了。”李犇看了看笼子底下一层密密的屎,现在已经八只了,按刘一刀这进度,抓二三十只只是时间的问题。 “外面如此冷,我怕他们冻死。”刘一刀看了看自己的袖子。 “……”这大棉袄的袖子有什么好看的,这已经不是你那些花枝招展的衣服啊。李犇翻了个白眼,虽说现在的刘一刀没以前那么娘炮了,但是动不动玩袖子的毛病还是改不了。“这是麻雀,不是燕子,冻不死。” 明琛从外面抱着干柴进来,看到两人正在玩鸟,“春天再放了便是。” 放下柴,明琛拉了一下李犇,“走,出去捡柴。” “你……你和一刀去吧……我怕冷……”李犇往后退了一步,他得给约他的人机会联系他,不能时时跟在明琛屁股后。 明琛转头看了一眼刘一刀,“那你俩都在屋里暖和吧。” “……”你倒是把他带走啊,李犇心里说,嘴上没言语。 刘一刀看看李犇,又瞄了一眼明琛,“我和你一起去。”放下鸟笼出去了。 两人出了院子,李犇缩着脖子在院里张望,明天就是四月初六,到底在哪儿等,纳齐是不是也在山上。 冻了半个多小时,西北风吹得李犇恨不得把脑袋瓜子塞进袖子里,心里盘算着还是回屋拿个帽子吧。 刚转身要进屋,嗖的一声,一个东西飞到了脚下。 等得就是你,李犇捡起地上的东西。我去,为什么每次都是箭头,这么没有想象力吗?这箭可是带尖的,扎肉里可不好受。 李犇环视了一下周围,除非了呼呼的西北风,什么动静也没有。 箭头上插着纸,李犇哆哆嗦嗦地拎着箭头进了屋,该等的等到了,还在外面喝西北风肯定是傻。 抽出上面的纸条,打开一看:明日寅时,金牛山天洞。 李犇看着纸条上的字,确定是陈昱行无疑。这上面说的天洞,应该就是自己掉下来差点儿摔得渣都不剩的那个山洞。 知道了地点又怎样,关键是不认路!!!另外寅时是几点啊!!! 越想越头大,怎么背着小明自己出去,旁边跟躺着个警犬一样,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竖耳朵。 正想着,院子门响了。 李犇从窗户看到刘一刀和明琛抱着柴进来了,手忙脚乱地把箭头和纸条扔进火堆,两人刚进屋,箭头还剩个尾巴没烧尽,李犇趁两人放东西之际,伸出脚尖朝着箭头股屁往火堆里踹。 “拿些水。”明琛放下柴,想洗洗手。 正干坏事的李犇忽然被点名,脚下一个不稳,朝着火堆倒了过去。 明琛一个箭步冲到李犇后面,把人拉住。 人倒是没进去,脚尖跟着箭尾巴进去了。“火……火……火……”李犇抬着脚又蹦又跳像个猴子在地上乱蹿,火苗越来越大。 明琛抓过李犇,伸手把着了火的鞋拽下来扔进火堆里。 里面的袜子刚有点儿要着,明琛用手捏了两下把火星子扑灭了,松开李犇大腿,去水缸里找水洗手。 “怎么如此不小心。”一旁的刘一刀过来扶李犇。 “呵呵呵呵……呵呵……”李犇一通傻笑。是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差点儿掉火堆里,毁容了可怎么办。 刘一刀扶着李犇进他和明琛的房间,得找双鞋啊。 “一刀,寅时是什么时候?”李犇压低声音道。 “寅时就是寅时。”刘一刀莫名其妙看了李犇一眼。 “……”也对,这就相当于自己问十二点是几点?对方回答十二点就是十二点啊。李犇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问,“寅时是早上还是响午还是傍晚半夜?” 刘一刀思考了几秒,作恍然大悟状,“丞相出发去上早朝的时辰。” 刘犇瞬间了然了,和史弥远去上过一次朝,应该三点多出发,五点到那等着,是早上三点到五点?陈昱行约人可够早的了。那是不是后半夜就要出发,找那个山洞还得找一两个小时,今晚上别想睡了。 换了鞋,两人一前一后从屋里出来,外屋的明琛已经开始做饭。 山里不缺肉,缺得只是菜。在山下买回的白菜早吃完了,这几顿顿顿都是肉。 李犇打量了一下明琛手里已经收拾好的野鸡,挺肥。“今晚上别烤了,我炖吧,烤得吃腻了。” 明琛把鸡塞到李犇手里,坐火堆旁边等着去了。 什么也没有,就一只鸡,老厨师上路驾轻就熟:拿刀切成块,肚子上油厚的地方剔出来,炸点儿鸡油,葱姜蒜一炒,把鸡块扔进去,倒盐糖酒,倒水,盖锅盖,齐活,等。 整个动作下了没十分钟,李犇不禁感慨,自己还是那个煮袋方便面都要纠结半小时的中青年么! 等鸡的时间,李犇把米洗了,用盆放在另一个灶上,这山里最不缺的就是干柴,两个劳动力捡得柴相当足,随便浪费。 想来光吃鸡肉好像太干了,找点儿什么做个汤呢? 李犇在屋里看了半天,一个菜叶都没有,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作罢。看来要下山采办东西了。 三人坐在炕上,围着小炕桌,吃铁锅炖小鸡。李犇难得殷勤,拿着酒坛子,一碗又一碗地给两人倒。冰天雪地的大山里,听着外面呼呼的西北风,坐在热炕上喝着小酒吃着肉,日子美得像童话。 狗|日的陈昱行,大冷天,三更半夜让我上山顶,想冻死人啊。李犇一边劝酒,一边在心里骂陈昱行家祖宗三百六十五代。 感觉两人喝得差不多了,李犇把小桌一抬,连碗带筷子全放到外屋,刘一刀便回了小屋。 李犇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黑咕隆咚的,也看不出来什么鬼,没有钟没有手机更不像镇里有更夫,也不知道几点了。 等明琛睡了就得出发,不知道在这山里要绕多长时间。 李犇殷勤继续,给明琛弄了洗脚水,把被铺好,催促大爷赶紧各就各位睡觉。 “这么着急?”兴许喝多了,明琛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饶有兴味地看李犇。 “……”什么眼神?什么意思?“你丫的喝多了,别想歪了,快睡觉。”李犇倒了洗脚水,自己进了被窝,必须先对明琛进行一下睡觉引导。 一只大手伸进被窝,把李犇从里面像抓小鸡一样抓出来,整个人压了上去。 李犇挣扎了几下,发现一点儿用没有,也就缴械等操了,谁让自己引导错方向了,不过两者应该是殊途同归,干累了睡得更快。 明琛压着李犇前前后后折 分卷阅读237 - 分卷阅读238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38 腾了挺长时间,或许是酒劲上来了,射了两次,推开李犇,睡了过去。 屋子里暖烘烘的,又刚刚纵欲,李犇强支着眼皮,静等着明琛睡着。 半个多小时之后,明琛的呼声渐沉,李犇才敢坐起来,摸黑随手抓了个单衣擦了几下后面,套上大棉袄棉裤,捂得严严实实像做贼般推开了屋门。 ☆、第一卷第 112 章 外面是真黑啊,尼玛的,非得半夜让人上山,这山有没有狼啊,小爷怕死怕黑怕得怂了。 还好有雪光和月光,李犇顺着小路往山上走。应该走到顶就是那个洞了,一年多前明琛带他去过一次,隐约有些印象。 晚上的山里比白天还冷,李犇缩着脖子,踏着脚下莎莎的积雪,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山上跋涉。 估计走了快一个多小时,山尖就在眼前,洞也快到了。 洞口早有人影等在那里,李犇借着光能看到十几个人影,呵,没少带人啊,还叫我一个人来,以众欺寡,不守江湖规矩。不过想想就陈昱行一个人来,他也打不过人家,人家会武功啊。 洞口的人明显看到往上走的李犇,已有人进洞去通报。 李犇三步并两步,是福不是祸,早见到早解决,要杀要刮,还是一个换一个,去了才知道。 “贤弟,你果真来了。”从洞里出来的男子,一双桃花眼看向就要到眼前的李犇。 “陈兄叫我来,我哪儿敢不来。”李犇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上气不接下气,这就是常年不锻炼的办公室后遗症。“我弟弟呢?” “贤弟大可放心,令弟被我安排在安全的地方,吃得好睡得好。”陈昱行伸手扶李犇。 李犇后退半步躲开了伸过来的手,“纳齐你没带来?” “贤弟,不如进洞。”陈昱行一脸笑意,转身往洞里走。 李犇站在原地,手指节咔咔作响,“你什么意思?绑了他让我来,又不带他,拿我当猴子耍?” 陈昱行回头,如曾经那些次一样,拉过李犇的手往洞里走,“只是见见你都不可?何时这么大火气了?” “……”一拳打在豆腐上,李犇泄气地跟着陈昱行进了山洞。 一进山洞,一些与之相关的回忆扑面而来,陈昱行为他受伤,用药为其麻醉,两人抱着睡在巨石,自己从巨石里滚落…… 洞里生着火,倒是很暖和,看来陈昱行在此等他多时了。 “陈兄,说吧,费这么大阵仗找我来干啥?”李犇想找个地方坐,纵欲加爬山两腿站着都发抖,看了半天,好像就巨石能坐,可他是真不敢坐啊,再掉下去可不一定会那么幸运了。 李犇双手抱肩,靠在石壁上。 “想你想得紧。”陈昱行回到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人,以眼色示意都出去。 几个人识相地退出了山洞,里面就两人一堆火,莫名尴尬起来。 “应该不止吧,想我来见我便是,抓纳齐干什么?”李犇皱眉道。他最受不了古人绕圈子,特别是陈昱行磨磨唧唧,有事不说事,整在外面绕啊绕地绕得人不知所谓。 “既然贤弟这般通透,我也不说废话,在下想请贤弟帮个忙。”陈昱行收回了笑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啥事说吧,能做到我尽力,你放了纳齐。”李犇松了一口气,对面这位总算不兜圈子了。 “贤弟可知这金牛山有个传说?”陈昱行抬高声音,语气里充斥着莫名地亢奋。 “不知道。”李犇淡淡回应,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冲着明琛吧。 “贤弟一定知道,为兄再来帮你回忆回忆,你我脚下有一个暗室,传说执掌这暗室之物便可得天下,你说够不够吸引人?”陈昱行一步步靠近李犇。 “你知道我不想得什么天下,那些跟我没关系,你叫我来干啥?”一紧张,李犇满嘴跑东北话,想往后退,已退无可退。 “可我想进这暗室,必须贤弟你帮忙。”陈昱行与李犇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能把人抓住。 “我?” “对,用贤弟的血帮为兄开启这乾坤巨弩,如何?”陈昱行抓过李犇的胳膊,就往巨石上拉。 “……”尼玛的,这位大爷消息跑偏了,以为自己是熊猫血,要拿自己祭弩? “陈兄……你……要杀我?”李犇看着陈昱行那张不喜不怒,再熟悉不过的脸,有点儿吃不准到底闹哪样? “为兄只是要用你一点儿血,你不会舍不得吧。”陈昱行拉着李犇站上了巨石,轰隆一声,脚下一空,两人掉了下去。 “啊……我去……”李犇闭着眼睛乱叫,感受着自由落体的失重状态。“好像电梯坏了……呜呜呜……” 李犇再睁开眼睛,两人都摔在地上,上面的巨石已经关上了。 又是一个石洞,前面有一个石门,门被一个巨大的石头弓箭挡着。 李犇打量这个传说中的乾坤弩,一个实打实的石头弓箭,少数有五百斤。这要是能用血拉开,真是奇了怪了,恐怕得二三十人合力,或者动用炸药。 “贤弟,开始吧。”陈昱行抽出腰间的宝剑,朝李犇走了过来。 “陈兄,等等,我真不是……”李犇连滚带爬地跑,哪里跑得过陈昱行,三下就被拎小鸡一样拎到了弩前。 不等李犇话说完,拉过李犇胳膊,用剑在手腕上划了一条口子,血涌了出来。 “尼玛,动脉啊!!!”李犇疼得一阵咆哮。 陈昱行哪顾得了他的喊叫,扯着李犇的胳膊,往石弩上滴血。 血哗哗往石弩上滴,确实是动脉,一会儿,李犇就感觉头晕眼花。尼玛,早知道要放我的血,带小明一起来了,一会儿回去好有人背,还以为要放小明的血…… 血越流李犇越晕,扶着石弩往上滴,快站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陈昱行中魔了一样盯着石弩,嘴里不断重复。 “大哥,我说了我不是圣血,你不信,非得放我血,行了吧。”这得找个东西止血,一会儿流死了,其实割脉自杀什么的勇气真是大大地,真他妈的疼啊。李犇刚收回手。 陈昱行疯了一样,又把李犇的胳膊扯了过去,“不行,一定是血太少,一定是。” “……”李犇看着陈昱行又拎起的剑上还有自己没干的血,吓得快尿了,这要是再来一下子,不死也快失血休克了。“陈兄,陈兄,你冷静点儿,我不是圣血,你放再多也没用,不信我再滴点儿上去。”李犇把胳膊又放回了石弩上,让血往下流。 “你看,你看,我真不是……”李犇强打着精神,如导游般,跟陈昱行比比划划解释,他是真怕再来一下子,疼啊。 陈昱行打掉李犇的手,如被抽走了救生圈的落水者,眼里全是绝 分卷阅读238 - 分卷阅读239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39 望,“你居然不是,枉我费尽心机与你周旋近两年,白费力气。” 李犇闻言,全身一振,“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什么意思?”陈昱行放声大笑,全然不见往日清雅。“你以为你那几只兔子一个水坑能陷得住我?” “……你……早知道我想结交你……你故意掉进坑里?”李犇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昱行,我操,自己耍小聪明设个计,其实人家是将计就计? “还不算太笨。” “那你与我同路去临安,遇刺躲进金牛山也是故意的吗?”前前后后一个个与陈昱行共处的情景,共同经历的事,蒙太奇地穿插,越来越多的疑点往出暴露,李犇脑子快炸了,曾经自己那么相信依赖的一个险些成了主角的男配,居然是反派? 人间真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 “我并不想同你去临安,只想带你来这金牛山。”陈昱行渐渐恢复了理智。“既然你不是圣血后人,于我再无用处。” “悬赏万两追杀我的是你吗?”李犇眼中还有些希冀,他不敢相信一个人表面宠他齁到那般,背地里下得了杀手。 “活捉的都是我的人,尸体对我无用。” 陈昱行的回答,也算让李犇难受的心里好受了点儿,但是活捉他这股人也没少制造麻烦。“你怎会认定我是圣血后人?” “从第一眼看到你,你的服饰便不属于任何一国,我曾趁你酒醉看过你身上的图腾,更不属于任何一族。”陈昱行望着石门淡淡道。 “……”误会是大了,但是也没有丢人大,想着刚认识那会自己一心巴火地想泡人家,跟人家喝酒还yy人家,人家不过是想趁他酒醉确定他的身份,而他的每一个小伎俩小心思恐怕陈昱行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一边玩着暧昧,一边引诱他来金牛山放血。“那确定我不是,我可以走了吗?还有纳齐可以放了他吗?” “当然可……” 陈昱行话没说完,轰地一声巨石又开了,呼的一下十多自由落体下来了。 “……”李犇用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的动脉往后退了几步,生怕上面的人砸着自己,没流血流死,让人砸死也挺惨的。 噼里啪啦,十多个人都砸在地上。 定睛一看,全是陈昱行守在洞外的手下,里面还一个熟悉的黑家伙。 黑家伙一头扑向李犇,“牛哥,我想你了。” 李犇用另一只手把纳齐从怀里拽出来,仔细打量一番,尼玛,好像胖了,看来这些天吃得不错,害老子白担心。 “牛哥,你胳膊受伤了?”纳齐黑白眼珠盯着李犇手腕上的剑伤。 “没……事……”李犇拉过纳齐,离正在发火训手下的陈昱行远点儿,只听轰地一声音,又一排自由落体下来了。 这次掉地上二十几人,扬起一大片灰。 “你们是被打下来的?”李犇看向纳齐,问道。 “恩,柳头领领着好几百人围住了洞口。”纳齐讷讷道。 “柳言武?”李犇一惊,怎么全是熟人啊。 “小兄弟,我们找你找得好苦。”不用纳齐回答,地上那堆二十几个里面柳言武已经站起来了。 “找我?”姓柳的找自己干什么? “这是少主。”柳言武看向旁边的一个男人,年纪不大,长得不帅,过眼云眼出门就忘的大众脸。 李犇点了点头。 被称为少主的男人,看着李犇的手腕,两眼发光,道:“原来你就是圣血后人,来人,把他抓起来。” 一群本围着陈昱行和手下的人,忽拉一下把李犇和纳齐困在中间。 “我不是……我血都快放干了……那石头也没开……不信我去看看。”李犇把纳齐护在身后,指了指乾坤弩。 李姓少主一甩头,有人便跑到了石弩边,又跑了回来。 “回少主,确实有血。” “一定是血太少,柳二,去帮帮他。”少主一回头看向柳言武。 柳言武二话不说,冲到李犇面前,“小兄弟,你听少主的吧。”抓过李犇就往石弩边上拖。 纳齐拼了命去咬柳言武,被柳言武一把甩到了一边,会不会武功两个世界。 “柳大哥,我放血,别伤纳齐。”李犇眼看着纳齐被摔在石头上,来不及阻止。 柳言武加大了手劲,生怕李犇耍花招,把人拎到地方,扬刀毫不犹豫就是一下子,李犇另一个胳膊的血奔涌而出。 尼玛,又是动脉,你们这些古人都是学医的吗! 李犇把手放在石弩上,任血往下淌,眯着眼睛打量柳言武。 你丫的,口口声声江湖义气,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早知道让金兵用尿呛死你算了。 柳言武根本无暇领会李犇心里的潜台词,两眼发光地和他家少主盯着石弩,绕圈圈。 “哈哈哈,别白费心机了,他不是圣血。”一旁的陈昱行大笑道。 “……”李犇抬头对上陈昱行一双桃花眼,我日,没第二次放血之前你怎么不说,现在这样可以理解为幸灾乐祸吗? “少主,小兄弟可能真不是。”柳言武一脸失望。 “废话,我当然看见了。等到四月初八,我不相信圣血后人不出现,如今蒙古人搅得天下大乱,他自己不想当皇帝吗?”男子信誓旦旦道。 “……”听罢,李犇心里一阵翻腾,这家伙算说对了一点,小明初八真的会出现,那岂不是正进了天罗地网。 怎么办……李犇在心里数了数……看看这里面也就不到四十人,应该不是小明的对手吧…… 但是纳齐说,外面好像来了几百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九点还有一更,让第一卷在2016年最后一天完结。 ☆、第一卷第 113 章 “少主,报少主,有大批西夏人靠近山洞。”天洞上面传来声音。 不用想,纳齐说柳言武他们带了好几百人,上面留的人来通风报信了。 “不要让他们下来。”李氏少主话刚落下。 几具尸体从上面被扔了下来,横在众人面前。 看来西夏人不止来了几百,农民起义军明显寡不敌众。 上面的巨石被移走,人像气球一样一个接一个往下飘。 不一会儿,小小的外石室已显得拥挤。 “行儿,你怎么样?”一个飘下了白衣女人冲向了陈昱行。 此人李犇当然认识,这不是差点儿要了自己小命误叫大姐的陈昱行他老娘么。 陈昱行一脸茫然地看着飘过来的白气球,“你……你……” “行儿,我是娘啊……我的行儿……长这么大了。”白衣女人抱着陈昱行抹眼泪,后面跟着一群西夏人也一脸伤感。 “……”李犇没兴趣看人家母子相认,听着伤心闻着流泪的动人场面 分卷阅读239 - 分卷阅读240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40 ,让纳齐扯了两块衣服,把自己两个动脉缠住。 “行儿,你没事吧,娘来晚了。来人,保护郡王。”白衣女子一声令下,后面跟着下来的五六十西夏人抽刀怒对柳言武一伙儿。 剧情发生了反转,敌敌力量发生了转变。 “娘,你怎么和西夏人在一起?”陈昱行皱眉看向他娘带着几十个西夏人。 “娘本是西夏公主,你自是西夏郡王,和娘回西夏。”白衣娘们看着陈昱行,解释道。 “那……你……不是被奸人掠走的?”陈昱行松开抓住他娘的手,后退了几步。 “娘有要事在身,已使得万奴王和金国决裂,自是没有必要再留在东夏……” “……”原来西夏素有放公主出去搅和各国的传统。 陈昱行又后退了几步,回到自己那十几个手下身边,眼里尽是绝望。 白衣娘们环视了一周石室,最后把目光盯在李犇身上。 “我……不是……没有第三个胳膊给你们放血了。”李犇无奈地举起两手,像是在投降。 “管你是不是,不要再勾引我的行儿。” 白衣娘们的剑,刺向李犇喉下。 眼看着剑直插了过来,往后退,退无可退,想躲,左右躲无可躲。 李犇认命地闭上双眼,人家都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自己跟陈昱行真没什么事,活活被当妖精砍了。 一声清脆地金属碰撞声,在眼前响起。 李犇微微睁开眼,只见白衣娘们的剑断了一截,飞了出去。 “何人?”白衣娘们杏目大睁,盯着挡在李犇前面的人。 一看背影,李犇心里有底了,这狗皮帽子还是他给明琛选的。 明琛手执软剑,拿到嘴边吹了吹,插|进了腰间。转头看向李犇两个胳膊,“怎么样?” “疼……”李犇龇牙咧嘴求心疼。 “给你点儿教训,下次还敢不敢擅自出来,不跟我商量。”明琛从自己袍子上抽了两块布,把李犇两个上臂都扎紧。 “……”神马意思?“你是不是早来了,看到我被放血不管我?”李犇感觉全身的毛都竖着准备好了,就等明琛肯定,马上就可以炸了。 “刚上来不久,我从后山上来的,远很多。”明琛在李犇脸蛋子上亲了一口,安抚地摸了摸李犇后脑勺。 “……”好吧,散了散了,都回去歇了,这次不炸了。 “杀了这对不要脸的狗男男。”白衣娘们一挥走,五六十个西夏人朝明琛围了过去。 明琛软剑一挥,与一帮西夏人斗在一处。 李犇看了看柳言武,好像也没有帮忙的意思,又看了看陈昱行,更指望不上了。 那些曾经算得上的交情,但凡带着目的,来来去去,都不能长久。 求人不如求己,李犇满地找武器,想要加入械斗。 终于捡到一个不知谁掉地上的破剑,两手抱了起来,一只手使不上劲。 怎么又多了一群人加入战斗,哪来的?李犇被刀剑晃得眼花缭乱。 西夏人虽多,单兵作战实在不行,没几下子就被后涌出来这帮无党派人士给制服了。 “少主,老臣这些年找你找得好苦啊。”一身黑衣花白胡子老头,看向明琛道。 李犇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完了,最怕的那伙人找上来了。 “钱长老,这七年别来无恙?”明琛收回剑,转向李犇,看也没看黑衣老头。 “老臣还好,只是族里不太好,少主一走,便群龙无首。” “哦?我是这群龙的首?我可不记得我能做得了主。”明琛冷笑道。 “那时少主尚年幼,此次老臣斗胆请少主开启乾坤弩,与老臣一齐……” 一听乾坤弩三个字,外室里近百双眼睛都射上了明琛。 “哈哈哈!姓钱的,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乾坤弩的故事就是你编造的,谎话说多了,自己也当真了?”明琛两道凶光射身黑衣老头。 “少主,此事并非老臣编造,只是这开启神弩的并非你的血,而是你的身上的白虎图。”黑衣老头上前一步。“少主身上的白虎图,配合五行二十八宿阵,就是开启这石室的钥匙。” 明琛似有不信,下意识地扭头想看自己后背的白虎图。 黑衣老头一个上前,把刀架在了李犇的脖子上,“少主,不要轻举妄动,老臣年纪大了,手下可是没准。” “你!你使诈!”明琛怒道,抽出剑握在手里。 “少主,老臣在你五岁时便告诉你,兵不厌诈的道理,既然你知道这都是老臣编造的,怎么还会走神,说穿了,还是离不了‘野心’二字。” “少废话,你想怎么样?”明琛恢复了冷静。 “跟我回去。”黑衣老头笑道。 “不要回去。”李犇叫道,回去生孩子吗?当傀儡土皇帝吗? “我跟你回去,你放了他。”明琛瞪了李犇一眼。 “少主,和老臣比伎俩,你还嫩着呢,此人必须死,他活着,你怎会安心呆在族里。”说着,黑衣老头往后拉刀,眼看着刀刃离李犇的脖子一寸寸接近。 李犇闭上眼睛,等着刀过来像割韭菜一样把自己脑袋移位,小明再快也救不了他了。 “啊——” 刀落地,黑衣老头一声惨叫。 “啊——啊——” 又连续两声惨叫。 割韭菜的刀没有如约落下,李犇睁开眼睛,见黑衣老头背后插着一把刀,从后向前,来了个透心凉。 翻着白眼,吐血倒地。 “一刀?”李犇不敢相信地叫了一声。 黑衣老头后面倒着一人,后背上插着两把刀,手扶着黑衣老头背上的刀柄。 明琛一剑击退举刀还要刺向刘一刀的几个族人,很快与一群黑衣人打成一片。 “一刀,一刀,你怎么来了,你不在家睡觉呢吗?”李犇扶着满身是血的刘一刀,有一把深的也前后刺透了。 “不……放……心……你们……跟出……来……看看……” “谢谢——”李犇眼泪噼里啪啦掉在刘一刀脸上,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手上全是刘一刀身上冒出的血。 “不……” “一刀?一刀?一刀?一 刀?啊——”李犇大叫一声,抱着刘一刀开嚎。 纳齐也爬了过来,扶着李犇掉眼泪。 明琛与黑衣人打得一团乱,一些只听了其一没听到其二的人,也加入战斗,要活捉明琛祭弩。 外室内,上百人不分敌我,打乱了套。 李犇和纳齐抱着刘一刀的尸体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公主,公主,不好了,蒙古人在山腰立了二十台火炮。” 上面传下来的声音不大,但足已听清,一时间,打红了眼的人们都自觉地放下了武器。 明琛冲到李犇和纳 分卷阅读240 - 分卷阅读241 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分卷阅读241 齐身边,“快走,火炮来了。” 李犇想抱着刘一刀的尸体一起走,试了两下,都抱不动。 明琛推开李犇,抱着刘一刀,拽着李犇和纳齐就要往出跑。 里面的一百多人已经乱了阵脚,有从上面人扔下的绳子往上爬的,有四处找出口乱撞墙的。 明琛带着二人,想从绕上来的后山小路出去。 无奈被其他人洞悉,都跟着明琛三人齐齐地挤在只能容纳一人通行的通道。 一个也出不去…… “里面的人听着,一个也不能活,休想用这邪门之术动我大蒙古的基业。准备开炮。”外面有人喊话。 里面的人吓得团团乱转,李犇听到是“呼嘟嘟”的声音,淡然一笑。 心道,看来是要烂尾了,该出来的都出来的,该领盒饭的也去了,在经历了欺骗和恩将仇报之后,被小伙伴一通乌龙乱炮轰得渣都不剩,果然是一部史无前例的穿越大戏。 说开炮,便开炮。 一声炮响,石室地动山摇,成块成块的石头滚落,估计再来两下就塌了,带二十台大炮简直浪费人力物力。 李犇被惊回了现实。 明琛把刘一刀的尸体,扔在地上,冲到乾坤弩前,扯下棉袍,露出双睛白虎,脚踩西方七宿的星位。 白虎发出耀眼金光,刺得外室一片通亮,石弩和石门有所感觉,闪闪发光,金色一片。 石门幻化成金色大门。 有人看到门出现,疯了一样冲向金门,被弹了回来,摔在地上头破血流。 又一声炮响,洞顶裂开一条大缝,外室马上就要塌了。 “快过来——”明琛用手挡着刺眼的光芒,大叫一声。 李犇拉着纳齐,艰难地朝光门爬去。 是时间之门? 又一声炮响,整个洞顶掉了下来,被砸中的人发出声声惨叫。 李犇拉着纳齐拼命向光爬。 光与影,惨叫与鲜血,越来越模糊。 只有纳齐在自己后面艰难地爬,明琛撑着光门对自己大叫。 光门越来越小,明琛青筋暴露。 李犇咬牙从地上站起来,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左手扯着纳齐,右手拽着明琛,奔向了即将消失的光门。 每一步都被时间拉长,一切都在慢动作,身后是炮火里的鲜血与硝烟。 模糊的视线里,陈昱行与柳言武一脸痛苦,以及那些为了权力与野心的人被乱石砸得头破血流,无助地哀嚎。 李犇毅然决然地转过头,三人拼命一跃。 “…… …… 火已再点终需要一战, 清算这一段恨怨, 弥漫了风中,今晚了断, 怒火早已遮蔽星与朗月, 无论哪出发点,无论我疯与癫。 …… …… 冷冷暖暖不必感慨万千, 可怜你永远看不见, 谁代你亦无法填, 过去那一切情与义未完。” 分卷阅读2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