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有时》 我叫娆娆 1 我并不擅长写那些伤感的文字,尽管我是一个写手,我从来不会被催稿,一是我的稿一直更新的很快,二是我的稿向来是可有可无。 但我还是留在这里打酱油,编辑会看在我那个所谓的父亲的面子上继续让我混。 或许我就是被人说“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那种人,尽管我写不出那么唯美句子,那些在我看来已经够伤感的文字在编辑手里依旧一文不值。 涟漪告诉我说这是因为我从没真正爱过的缘故,没有体会过真正的感情,自然没办法把文章写的动人心弦。 我不同意这种看法,我是爱过的,虽然在涟漪看来那只是一种仰慕。 好吧,我确实仰慕那个大我一届的学长,已经离开学校那么多年我依然记得,他有着我觉得最阳光的笑脸,我看着那个笑脸把暗恋进行了三年。 之所以没有说出口是因为我没有自信,学长是校草是官家子弟,是每年年级第一,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追他的太多,我算个什么。 涟漪嚷嚷着要给我介绍个男朋友:“相貌端正,品行端正,家境良好,诚实可信,爱好运动,讨厌电脑,年方二十七,是个拿手术刀的医生。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你?” 我说:“得了吧,我一个写手怎么能不碰电脑。”她毫不留情的讽刺我:“就你还写手,花好几个月一篇稿子有几百?你还是安安心心做你的小护士吧,人家是医生,合得来。” 我说:“我是护士长。” 她白了我一眼:“这位子是你自己坐上来的么?” 我沉默了,她说的太对了,多亏我有一个在a市能呼风唤雨的老爸,不然我肯定会被饿死,可是我只是私生女,他为了补偿我没有父爱的童年帮我找了份稳定的工作,我拒收他的钱,但为了生存我不得不要一份工作。 我答应了涟漪去相亲的提议,只是当我们纹丝不动的坐了半个小时之后涟漪沉不住气了,望了眼同样纹丝不动坐着喝了半个小时咖啡的男人,拉着我就走,她说:“娆娆你说的对,你们两个确实合不来。& 我想:“不是你介绍的吗?你不知道他什么样啊?” 她说:“哪能啊,要早知道这个样子也不会介绍给你了,这是我妈介绍的,非要我去见见,所以就找你了,看我妈说的挺好的。” 她说娆娆你别生气嘛…… 我自然不会与她生气。 没错,我叫娆娆,陈娆娆,十岁以前我叫陈妖娆,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取这么一个烂俗的名字,实在与我的长相差的太远。 我是一个护士,闲暇时写写稿,每天十二点准时入睡,六点起床,不午睡,精神良好,体质良好,从不做运动,饭量小。 涟漪不止一次的怀疑我是不是地球人,她那样的大小姐当然体会不到生活的艰辛,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二十一岁大学刚毕业的女生,又怎么会懂要为生活奔波的辛苦。 而我已经二十七岁了,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的那天妈妈心脏病突发死亡,我便过上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五年来做尽了我所能做的工作,直到去年前我那个所谓的爸爸找到了我,才有了稳定的工作,不再天天担心下一顿还有没有吃的。 我叫娆娆 2 跟涟漪认识是在去年,我刚进医院做护士不到两个月,在给涟漪挂吊瓶之前我一直是跟在护士长后面或被护士长派到别的护士后面,做拿药换床单询问病况的打杂事,有时也会给病人例行检查量体温,反正就是没有扎过针头,涟漪成了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病人,或者说是实验者。 在三次扎漏针后护士长终于受不了的把我赶了出去,随之而来的还有涟漪爸爸的怒吼,责怪我弄疼了他的宝贝女儿,但是涟漪没有怪我。 后来涟漪便经常来找我,跟我说些有趣的事,讨论哪个牌子新出的香水,说说又有哪个男生相她表白,她又是怎样毫不留情的拒绝。 她告诉我她心里有个男人,年纪轻轻事业有成,成熟稳重帅的一沓糊涂,岂是大学里那些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可以比拟的。 那个男人叫颜沐白,a市的风云人物,二十六岁,涟漪不知道的是,沐白曾是我的学弟。 涟漪更不知道的是,沐白有个哥哥,叫沐青,便是我暗恋过三年的学长,我之所以说是暗恋过,是过去式而不是现在进行时,是因为我深知这样的暗恋不会有结果,暗恋他的多的是,而我显然只是一个笑话,多年末磨练我不再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女人又来找我,意料之中的给我一巴掌,只是没想到她会来医院找我,以往都是在我下班回家的路上。 她说:“我求你了你离开我儿子吧,你配不上他,别再耽误他了,他才二十五岁,你就是想老牛吃嫩草也别选上我儿子啊,你也别妄想靠他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拉住涟漪别去反驳她,我能理解她屡次跑来扇我巴掌说那些难听的话的行为,毕竟她儿子爱上一个像我一样的女人,的确是件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程浩倒也是执着,明知道他母亲不待见我而我也不待见他,还依旧发挥小强精神来追我,只是他并不知道他母亲来找过我还给了我三个响亮的巴掌,我想他母亲也正是看中我不会向程浩控诉,便愈发的胆大妄为,这次竟到了医院。 然而这次她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她的错误就在于不该找到医院来,因为正巧来医院找我的程浩正好看到了他母亲甩我巴掌的一幕。 我转身去病房,我可不想因为这次闹事而丢了这份工作,我想程浩不会放任他母亲在医院里继续对我指责,据我所知,程夫人是有些怕儿子的。 涟漪说:“这下可好了,那老女人该是不会再来找你了,那傻小子也该清楚程夫人有多讨厌你了,希望他不要再找你了才好。” 我笑了笑,她又说:“你除了长的清秀点还有什么好的,那程浩怎么就那么死心塌地的爱上你了呢?” 我看了看她,说:“这跟你愿意和我做朋友是一个道理。” 她愣了半响,忽然笑了:“好吧我承认你很善良很老实,我把秘密说给你你不会告诉别人,有些东西放在心里总是很憋屈,我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陪我说话。” 我想像她这样的豪门千金有这样的心思也正常,我在意的是她愿意相信我把我当朋友,这样的一个朋友不可多得。 我叫娆娆 3 我并不想做个护士,我的爱好是摄影,虽然我没有当摄影师的理想,但我却真心的想用我的镜头拍下每一个美好的瞬间。 seven就是一个摄影师,认识seven也是因为摄影,那天,我在站牌下等我回家的末班车,有个男子跑过来给我看他摄影机里的照片,我愣了半天,那里面正是我现在的样子,他告诉我他叫seven,是个摄影师,刚才看见我靠着站牌的样子很唯美,特别是那眼神,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我是没有家。 我又看了看那张相片,果真像他说的那样,夕阳泛红映着脸颊,又有一丝绚丽,只是我觉得自己那个眼神像是在哀怨。 哀怨这世界的不公。 我告诉他我叫陈娆娆,我也喜欢摄影。 我跟seven成了朋友,后来我知道他是英国人,我没想到我还有机会和外国人成为朋友,或许老天待我不薄。 这世上总有很多巧合,就像涟漪告诉我她怀孕了时我的措手不及,她告诉我那个男的叫seven。 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她说:“你认识?” 我点头。 她哭的撕心裂肺。 我去找seven,问他为什么不负责,他说不是我不负责,是她不要我负,一个月前同学聚会,我们都喝醉了,她要我别别把事情说出去,我像她也没想到会怀孕。 我沉默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差点以为他是个始乱终弃的男人。 seven说:“其实我喜欢她,我很愿意娶她。” 听着他别扭的中文发音说出这句话,我觉得涟漪是幸运的。 我坐在病床边看着涟漪转醒,她说:“原来吃堕胎药这么疼,我都疼晕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涟漪你怎么那么傻呢,不想要孩子可以去做人流啊,堕胎药很危险的。” 她动了动苍白的唇说:“动手术一定会被我爸知道的,而且,我不想看着医生扼杀我孩子那无情的眼神,像是嘲笑,尽管我不爱这个孩子,但她也是我的孩子。” 我沉默了好久。 我说:“你真的不考虑seven吗?他是个不错的男人,或许你们可以试试在一起。” 她说:“你觉得我如果愿意跟他在一起我会吃堕胎药吗。” 她说的对,她是那么果断的拿掉孩子。 她说我告诉过你的,我喜欢的是沐白,从第一次见他开始,已经有十五年了,我又怎么会放弃。 沐白,颜沐白。 我心心念着这个名字,想着他跟涟漪会不会有结局,便也想到了颜沐青,或许放开一切的时候我还抱有一丝幻想,但也仅仅只是幻想罢了,能不能见到他都是一个极其奢望的问题。 我大学喜欢了他三年,没那么容易忘记,有时候想起来,大学可以回忆的事也不过就只有他了,哪怕不曾说过一句话。 可是,当极其不可能的奢望变成现实的时候,那种夹着不可置信的震惊是无法形容的。 颜沐青出了车祸,酒后驾车。 沐青 1 他被送进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脑袋上还有玻璃渣,似乎没了意识,连眉头都是舒展的,与我记忆里那高大帅气阳光的学长大不相同。 我就那么看着担架从我身边推过去,愣在了原地,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跌落了手中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在我第n次确定手机不能用时狠狠的心疼了一把,这手机才用了不到两个月啊!500块! 我拿药进涟漪病房的时候seven也在里面,我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把药给涟漪吃下,seven嗫嚅了好久,说:“我先出去了,你帮我劝劝涟漪好吗?” 然后他走了出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恍惚,我每次看见他都是笑容灿烂一副世界多么美好的样子,从没看到过他这幅模样,为情所伤的孩子都很可怜。 回头竟看见涟漪泪流满面,原来每个人都很脆弱,大家都在假装坚强。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能怎么劝,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这并不是一个局外人劝劝就能改变的事实。 我走过去抱着她,她靠在我肩头哭的更大声起来,我拍拍她的呗,说:“哭吧,我陪着你。” 好半响她抬起头,对着我忽然一笑:“你都不工作了吗?就陪着我不怕被炒啊。” “多大点事啊,没工作了我吃你的啊。” 我也笑了,我不喜欢看着她如此脆弱的样子,她是真心把我当朋友,我也是。 她说:“好了我没事了,你知道我的,哭过就没事了,谢谢你。” “谢什么,没把我当朋友是吧” 她一巴掌拍过来:“去你的,工作去,姐可不养你。” 我想她需要时间冷静,便不再多说。 我没想到一出门就遇到了在门外等着的程浩,深深的无力感立马涌了上来,难道他就一点都不管他母亲吗?我才清净了两天又来了。 我转身向医院外走去,我可不想吵到涟漪,他也还算配合。 走出去发现变了天,乌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 他拦住我说:“娆娆你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位置都订好了?” 我忽然好想抽他一巴掌,涟漪还在医院,沐青出了车祸,我哪还有心情吃饭,但想想他也不知道这些事,也就罢了。 我想我必须跟他把话说清楚,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不喜欢他,而且像他妈妈说的一样,他还比我小两岁。 我在脑中思索着可行的办法,该用什么借口才能让这个打不死的小强死心呢。 于是我说:“颜沐青出车祸了。” 他似乎不明白我要说什么,愣了一下,说:“哦,听说了,不过他出车祸关我们什么事?” 我说:“我喜欢他。” 我没想到的是,听到我的话的不止有震惊中的程浩,还有身后刚到医院的沐白。 我感到身后有人拍了我的肩,我回头便看见了那张与沐青走着七分相似的脸,只见他嘴角一勾:“喜欢我哥的多了去了,用这个借口来甩男人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简直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他要说也等这个缠人精走了再说好吧。 沐青 2 我果然想的没错,程浩一听这话立马就来了精神,他说:“娆娆啊,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要用这样的借口赶我走吧。”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说,却感到有人拉了我的手,我条件反射的想抽回,却被带进一个怀抱,头上有声音说:“想甩他就配合点.”然后我就被堵住了唇。 我心里那个激动啊,我攒了二十七年的初吻就这样没了!虽然我一点都不觉得亏,沐白可是又帅气又多金啊,而且还比我小,我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呢?虽然是他主动的。 可是,我该怎样面对涟漪? 我告诉了涟漪沐青出车祸的事,其实我不需要说她也会知道的,沐青这样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必定会上报纸,我只是想让她提前知道。 涟漪很激动,当然让她激动的不是沐青出车祸,她心心念着的沐白。 她说:“沐青出车祸了颜氏的事现在一定都压给沐白了,他怎么能应付的过来,我要去帮他!” 她说着就要起来,我把她推回去,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知道她现在去一定起不到什么作用,于是我口不择言了,我说:“你不是暗恋他么,你凭什么去找他,再说他都解决不了的事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涟漪安静了,我却后悔了,我不应该这么说她,她才刚拿掉孩子。 但是我的目的达到了,涟漪安静的呆在病房里,不再说任何话。 出了医院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并没有到下班的时间,我却不想再呆在医院里,太过压抑。 我开始沿着马路闲逛,想理清头绪,我想涟漪,想seven,想沐青,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沐白,他是在帮我吗,可是他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知道如果涟漪知道了这件事,还会不会要我这个朋友。 然后我碰到了陈水欣,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想我的名字其实更适合她,她的妩媚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我就想同一个父亲怎么会有这么不同的基因,再或者我们都遗传了母亲,因为我们确实都和陈文长的不像。 这是我第一次与陈水欣单独碰到,着实吃惊不小,像她这样混迹在娱乐圈的人的确不应该光天化日之下出来闲逛。 其实更让我吃惊的是她身旁的那位。 颜沐白。 居然,我是说居然,居然会是颜沐白。 这个世界太奇妙了,也有太多的巧合,事情的发生往往在我们的意料之外,要不然怎么会说这个世界很奇妙呢。 我还在困惑他们两个为什么会走在一起,突然就看到陈水欣那张妩媚又精致的脸上随着啪的一声而变得通红,然后清晰地看到了五个手指印。 我震惊了,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手掌掴大明星?我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我看到了程浩那张欠扁的脸。 他说:“陈水欣你真不要脸。”然后又指着颜沐白说:“你也不要脸,刚才还吻了娆娆,现在又跟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搞一起,我真是高看你了!” 我还在思考他怎么敢这么不计后果的打陈水欣,我记得他并不是这也冲动的人,他拉着我的手就走,我挣不开,回头看了下陈水欣,她居然只是捂着脸却什么话都没有说,连颜沐白都面无表情,这太不正常了。 程浩说:“娆娆是我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变心了,颜沐白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为他伤心,我们重新开始。” 其实我想说程浩你才不要脸,我的心什么时候在你这了还变心,从来就没在一起过怎么能说重新在一起。 可是我没有说,一切发生的太快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沐青 3 我常去医院里看涟漪,她正在看报纸,我想她一定看到了沐青出车祸的消息,我放下手里的餐盒用碗装好,回头竟看到了涟漪眼角的泪。 我慌了,沐青出车祸她昨天就知道了,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还是那报纸上有别的什么? 我夺过报纸,赫然看到了报纸头条上的那张照片,陈水欣挽着沐白,脸红肿着,而对面就是手指着沐白的程浩,还有被程浩遮住的我,我想那个偷拍的记者一定跟我一样没反应过来,居然没有拍到程浩出手打陈水欣的那一瞬间。 涟漪早已泣不成声。 我拍拍她的背,竟找不到安慰的话,心口处像堵了些什么一样,我只能说:“也许事情并不像看到的这样.” 我的话显得苍白无力,接连的打击连我都有些懵了,涟漪又怎么受得了。 我想,沐白也许真不是个好东西。 也许我该庆幸沐白吻我的那一幕没有被狗仔拍到,我不想失去涟漪。 涟漪的爸爸还是知道了,那么爱女儿的他居然打了她一巴掌。 涟漪没有哭,她静静的说了句对不起。 我回头看见seven站在门外,眼里满是痛处。 突然下起了暴雨,这天阴沉了好几天,雨下的特别大,像是想把这座城市淹没了般。 我没有带伞,下班后我只好冒着雨跑到公交站。 下了公车不知道该往哪走,这里离我的蜗居还有些距离,天空响起了雷,我实在没有跑回去的勇气。 我转身进了身后的小超市避雨。 我看到了我的老同学催星,他怀里还抱着个小奶娃。 我记得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他结的婚,那时新娘的肚子旧快三个月了,我还包了五百块的红包呢。 他也看见了我,走了过来,聊了会近况:“这么大雨,我送你回去吧。” 我想了想这么大雨就没有拒绝,而且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婚呢,那五百块怎么也够坐回车。 我和催星在他新买的车里说着话,他说:“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我不自然的把头偏过去:“不知道呢。” 我想如果催星没有问我这句话,我没有偏头,那我一定错过一定是这辈子最重要的。 我看到了沐青他缩成一团在雨里瑟瑟发抖,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我直觉他就是沐青,我让催星停车,他帮我把他弄到车上,他的额头滚烫,像是烧糊涂了般,一直没有说话,我看他烧的厉害,想让催星掉头去医院,他却突然抓着我说呢喃:“不要去医院。” 我怔了一下,这个样子不去医院怎么行,可又想他本来就应该在医院的,现在却一个人出现在这,于是我改了口,说:“去我那吧。”催星狐疑的看了看我,我说:“他是我朋友。” 幸好家里还有些退烧药,喂他吃下,他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只好麻烦催星帮他把湿衣服换下,奈何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只好让他裹了我的浴袍,催星看我的眼光越发可疑:“你确定是朋友不是男朋友?”我尴尬的笑了笑:“当然不是,普通朋友而已。” 沐青 4 沐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我破天荒的请了假在床边守着他,甚至没有去看看涟漪。 烧已经退了,我检查过他的伤口并没有大碍,除了后脑勺的伤口和手肘处的擦伤基本上没有问题,也放心下来,开始想不通他那天为什么会那样被推进手术室。 见他已经醒来,我连忙将一直保温的粥端过来,他只是盯着我看,眼中有着防备和疑惑,他说:“你是谁?” 在此之前他的确没有见过我,于是我说:“我姓陈。” 他依旧有着防备,我说:“把粥喝了吧,你睡了这么久,应该饿了。” 他用手碰了下头顶的纱布,端过粥‘喝了起来,我见他在喝粥,便转身准备出去,却听见他说:“还有吗?”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忽然间就没了,的粥无声的去给他把粥都端了过来。 看着他一点点喝完我做的粥,我竟然笑了起来,像是偷来了幸福一般。 “谢谢你。” 我愣了一下,有些懊恼自己竟然看他看到失神,正想着该说些什么,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这个时候会敲门?我没什么朋友,涟漪也在医院,也没有拖欠房租,打开门,却意外看见了我的父亲。 这该是他第二次来吧,我有些害怕他发现我屋里还有个男人,这可是个麻烦事:“爸,你怎么来了。” “爸来看看你啊”他看了看四周“也好长时间没见过你了,你也不知道去看看爸爸。” “我这不是看您忙嘛,哪好意思去打扰你。” 他似乎是不满意我的话,皱着眉头:“跟爸爸何必这么见外,这些日子是有些忙,抽空来看看你,你也不小了,还没个男朋友爸爸能不担心吗?” 我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我一直就没有男朋友,之前也没看到他说:“我不急,总会遇到的,您也别担心。” “你这性子也不知跟了谁,婚姻大事都不着急,我看周总的儿子不错,你约个时间和他见见吧。” “爸?”我有些不满,他不该干涉我的私事“我最近很忙,没有时间,也不认识那个周总的儿子。” “去见见就认识了,你能有多忙,就这个星期六,你去见见。”我想打断他的话拒绝,他却不给我机会:“不满意就算了,周总与我提了几次,你也别让爸为难了,就去见见,又不是让你直接结婚,爸也没要求过你什么,你就去见见吧。” 我算是明白了,就想他不会如此关心我的私事,原来是为了生意:“那好,我去见见,若合不来您以后就别提了。”却又想不通,那周总的儿子又是谁,我似乎没有见过,若是要约我爸的女儿也应该是陈水欣,到是第一次有人把我和我爸的生意扯到了一起。 他笑了:“娆娆懂事爸爸就放心了,那爸爸先走了,约好地点了我就告诉你。” “恩,我知道了,您先去忙吧,我这也要去上班了,就不留您吃饭了。” 沐青 5 送走了他,情绪变得有些低落,我克制不住自己去想当初认下他这个父亲到底是不是错了,若不是他的存在,我或许还能对父亲有一丝幻想,幻想我的父亲也许也爱我,骗自己他只是不得不离开,可理智也告诉我,若当初没有认他,我现在有的,大概也只剩下幻想了。 收起心事,这么多年已经学会了控制情绪,现实不会可怜我,我想要过的好,只能靠自己,我想我该去看涟漪了,她身子还没好,收拾东西出了门。 雨已经小了,只剩下丝丝细雨在飘着,路面积水也不多,这场大雨到是把这热了一个月的城市降了温,空气都变得清晰起来。 走到小区超市想着给涟漪买些水果过去,却突然想起沐青还在我家呢!我这是什么记性!特意请了假照顾他,却完全忘了,果然是老了。我赶紧又走回去,给涟漪打了个电话:“涟漪,我今天有点事不能过去看你了,你自己注意休息,我帮你订了餐。” 我听她的声音似乎心情好了点:“没事啊,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爸爸有让人来照顾我,你忙你的吧。” 我想她大概是想通了,伯父大概和她说了什么,我便不在多想,赶紧回家。 回家竟看见沐青睡着了,我笑了出来,他这样的少爷竟然如此没有戒心,我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似乎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他,大学三年偷看过他无数回,这张脸我早已记的清楚,即使这些年没怎么见过,但报纸上也总少不了他的身影,我看着他睡熟的样子,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就像以前的每一次我看到的他一样,就想阳光。 我慢慢的回想,发现我看着他也只剩下怀恋和对自己当初那些小心意的笑意,我想我现在对他已经没有那样的感情了,我能平和的看着他,这样也好,他本就不属于我,能这样看他一次,大概也是老天爷可怜我还没有恋爱吧,哈哈,自己在心里大笑,27了,想来也是不小了,突然对爸爸介绍的相亲也少了些反感。 我拿着他喝完粥的碗和锅出去洗,却不知道,我一直以为睡熟了的沐青,在我走出去后就睁开了眼。 洗完碗也没什么事,便窝在沙发上写小说,看着评论区一如既往全都是喷作者傻写的没水平全是幻想和一些更难听的话,偶尔有几个说写的不错催更的也被淹没在其中,说不失落时不可能的,可我也没有难过,她们说大部分都是对的,我并没有用多少心在小说上,写的也是一些如童话故事一般美好的爱情,看的人越来越少,因为写的事情通常都是美好的幻想,就像我自己一样,我也会幻想什么期待什么,可我永远都是活在现实中的,我只是把文写给那些和我一样有着期待的人看。 我更新没有固定的时间,有时几天也不更,一更就是很多章,现在有空,就多写一些吧,即使期待我的人很少,也总有人在期待。 沐青 6 天色暗了下来,揉了揉酸疼的肩,去看沐青:“你醒了?感觉好点没。” 沐青似乎刚醒来:“谢谢你帮我。”他说着便要起来,我想了也没说什么,他的伤并没有严重到需要躺着,不过是淋了雨感冒才会昏迷,现在也好了,便让他起来:“你回去以后注意一些,伤没好全,别在淋雨了。” 他一愣,没说什么,穿好衣服径直往外走。 “你不饿吗?要不要吃些什么?” “不了,谢谢。” 他离开的似乎太快了些,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关上门来的一瞬间我突然想,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只剩下一句谢谢?有些怔忡,可转念一想,帮他本就是为了自己那一点私心,倒也不该不满,只是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第二天照常上班,去看了涟漪,她气色似乎真的好了许多,我与她开玩笑,她也有心情与我调笑,我就将我爸爸让我如见见周总儿子的事告诉了她,她听了倒是十分高兴:“真的?是天财集团那个周总?那倒是不错,他儿子叫周奕,29岁黄金单身汉,很适合你哦~” “得了吧,我只是去看看,要是真的对上了还得承你吉言了呢,我也知道我年纪大了,你也不要一副天天都想把我嫁出去的样子吧。” “哪当然了,我还等着当伴娘呢,你不嫁出去怎么实现我的愿望啊。”她一脸期待。 我只当没听到:“不跟你贫,我上班去了。” 今天医院人特别多,大概是前天那场雨的缘故,各种病症的人在医院里来往,氛围比平时更为压抑一些,同事也都忙的不可开交,而我作为护士长,更是忙的脚不着地,一个个病房跑着。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刚开始那样的生疏,人总会去习惯时间。 下午时送来了好几个急诊,上头交代加夜班,明天放我休假。连着几天都忙忙碌碌,周五接到了爸爸的电话,让我周六下班后去见见周奕,在啡创餐厅。我没精打采的应了。 我踩着时间点去了餐厅,报了位置发现他已经来了,有些不好意思:“久等了,我是陈娆娆。” 他很绅士的起来给我拉开椅子:“没事,我早到了,我知道你的名字,笔名衣灭嘛,对不对?我是周奕,很高兴见到你” 我惊愕的抬头,这句话当真是吓到我了,他穿着很普通款式的白衬衫,寸板头,却一点也不影响气质,和涟漪说的一样,是个不错的男人:“你怎么知道?你有看我的小说?” “对啊,我很喜欢你的小说,就是写的太慢了。不过想到你白天还要上班,也能理解。”他轻笑。 “你真的喜欢我的小说?”你能理解我不能理解啊,那样子剧情的小说,大概只适合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吧?我可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一个29岁黄金单身汉的粉丝。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也不会和你爸爸说想要见你,我没有像你小说里那样的浪漫情怀,不会制造偶遇,只好直接一点来见你了,你不会介意吧?”他说话时一脸无奈,就像是真的想见我却找不到办法一样,我噗呲一声笑了。 “没想到你这么幽默,这么说你是我的粉丝洛?” 他一脸认真“当然了,做个朋友怎么样?我不知道我爸爸和你爸爸大概是误会了说了什么,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哦,想来你也应该是的,所以交个朋友,你不会拒绝吧?” 这我能如何拒绝?他说话倒是很有技巧:“当然了,和你做朋友别人求之不来呢,自然愿意交了你这个朋友。”我也愿得说也好听的话,这样的周奕,倒让我对爸爸这次的安排少了许多意见。 程浩 1 很愉快的用了晚餐,周奕说要送我回去,想了想也没有拒绝,车开到一个岔路口,他竟然转了弯,我连忙叫住他:“我家往这边走呢,快掉头。” 他似乎有些不解:“你家不是在这边么?” 我楞了一下:“你说的是我爸爸的别墅吧,我和他并不住在一起,所以麻烦你掉头洛?” “抱歉,我以为你和你爸爸住在一起。”他脸上有着淡淡的歉意,我倒是没多大在意,他大概是觉得发现了我与我父亲关系不好而尴尬,而我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没事。”我微微一笑。 周奕送我到小区门口,我走在小区的绿化带里,心里倒是不错,这几天压抑的心情都在他的玩笑中得到了缓解,与他相处也并不觉得尴尬,却没想这份好心情在家门口却看见了程浩…… 我的老天啊,程浩竟然找到了我家里!脑袋一抽一抽的疼,他蹲在我家门口,脸埋在膝盖里,并没有察觉到我回来了,我只好上前:“程浩?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突然抬头:“你回来了?我在这等你,有话和你说。” “好。”我看他的表情似乎和以往不同,神色间也只是认真,我想无论他要说什么,我都应该去听。 我没让他进门,带了他去小区长椅上坐下,他却久久没有开口。 “你要说什么?” “我……”他停了一会,又说:“我父亲回来了,再过几天我就要和他去英国。”他看了看我:“大概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我微微一笑:“那挺好的呀。”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他却像突然想到了要说什么一样:“娆娆,我知道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之前也不知道我妈妈会这样去难为你,是我不对,以后我就不会再来找你了。”他神情似乎变得很奇怪:“我就要去英国了,我本来小时候就在英国,这几天才过来,这边也没什么朋友,就是想来和你道个别。” “当然,你若愿意,我就把你当朋友,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好男人,但就像你妈妈说的一样,你比我小,我们只适合做朋友。”我拍拍他的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将我当做朋友?” “当然,我就是想来和你说。”他眼神很肯定:“以前是我太傻,以后,我就只把你当好朋友,好不好?” 我笑了笑,却越发觉得他可爱,我一直都知道他很善良,尽管他的追求对我来说很困扰,他也没有强迫过我什么,现在他能想通,我自然是很高兴。 “当然好了,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那那个沐白是怎么回事?既然是朋友了,你别瞒着我,你们到底认不认识?” ……我沉默了会,没想到他的思维也能如此跳跃,想来就像他说的,既然决定做朋友,就应该告诉他:“在那之前我不认识他,到现在我也只见过他那一次。”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他似乎生气了。 “这我也想知道,到我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他。”我笑了笑,没当回事,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程浩 2 有时有些话是带魔性的,就像时下流行的话“有毒”一样,我刚说完,就听见有人回答我:“不想见谁呀?”沐白一脸笑容,似乎只听到了那一句话一般,他穿着一件浅色印花的白t,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 他的话音刚落,程浩就气冲冲的站起来:“不想见你啊,听不懂吗?” 我头皮一阵发麻,果然他善良还天真,不能指望他一下子就变得成熟稳重,但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去拆他的场子,便索性不说话。 沐白似乎没听到程浩的话或是说故意忽略了,转过头看向我:“看来我们很有缘呢,一起吃个饭怎样。”那语气就像肯定我不会拒绝一般,我实在对他越来越没有好感,不知涟漪怎么要喜欢这样一个男人。 程浩直接就接过话:“娆娆没时间理你,都说了不想见你。”我也只好接着他的话说:“颜二少,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先走一步了。”他装做选择性的听,我也只当听到了我能听的,直接拉着程浩就离开,我还真怕他继续骂起来,沐白可不是好惹的人物。 我让程浩自己离开,他也很配合:“你快回去吧,免得那个变态又来找你。” 我笑了,颜二少被说成变态,大概他是第一个吧,我又想到他要离开了:“你走的时候我大概不能去送你了,有机会我一定去看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等着。”他也笑了,我想,有这样一个朋友,就和涟漪一样,也是我的幸运。 涟漪的身体好了许多,她爸爸总算允了她出院,刚出院就拉着又去逛街,说是被闷坏了,我想也是,她本就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也就去请了假陪她逛街。 a市也算的上是一线城市,吃喝玩乐都有些闻名的地方,涟漪带我去了泊镇,那到是个放松的好地方,镇子里的装扮都是些复古文艺的小精致,店铺里卖的大多是些手工原创或者别的地方都买不到的东西,逛了半天涟漪买了不少东西,有些累了,便寻了个咖啡厅坐着。 咖啡厅的墙壁被装修成了留言墙,木质的墙壁,来着的人都把自己的心情写在纸上,用大头钉钉在墙上,整面墙都快被钉满了,我看着那些纸条,大多都是写的来着玩的心情,或者与男友一起来的,写的便是些情情爱爱,我早已过了那样的年纪。 涟漪倒是来了兴致,喊了老板拿了纸条写了起来。 写完站起来用大头针固定在了墙上,我站起来想要看看:“钉那么高干嘛?写的什么呀?” 她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我看见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希望娆娆早日嫁出去,我要做伴娘!!! 那三个偌大的感叹号真是让我想不生气都不行:“涟漪!你到底有多想我嫁出去啊,还写在这里?” “这就是我现在的愿望啊,我现在别无所求,”她摇头晃脑,装做高深莫测的样子,又突然调皮一笑:“就想把你嫁出去!哈哈。” 她应该是想通了,看样子心情还不错,我就不与她计较了。 把泊镇有名的小吃都吃了个遍,也是时候回去了,天色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