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琅琊榜之论如何调教萧景琰》 第1章 不可能的金陵城 深夜追完琅琊榜最后几集,整个寝室早已陷入沉沉昏黑中,只有一张床位上看得出人影:清幽的由电脑映出的隐约挂着两条宽面条泪的言珀同学。 为何?tm还不是导演脑子的问题非得让景琰在倒数几集才堪堪认出林殊来!!内心是捶地的啊!!这就算了,相认之后导演您好歹多给两人点温情戏份嘛,没几集就上战场没几分钟苏哥哥就gameover了算个什么事啊捶地again啊!!来来导演您看见我的宽面条泪了吗我们来谈谈人生可好啊 ——————言珀同学内心呐喊分割线—————— 唉,人生还是要走下去的,觉还是要睡的,言珀黑着脸关上电脑准备去上个厕所再和周公继续吐槽,但是,不算幸运的事发生了,在她从上铺摸黑踩脚架下床时蹭的一下踩空了脚,言珀整个人就呈仰面的大字型华丽丽地奔向了她光滑的厚实的寝室!地板!“嗯,原来地板真和大花说的一样,拥抱起人来往死里拽啊”闭上眼睛前言珀脑中只想起这个念头。 嗯,就是这么狗血! “姑娘,姑娘,你没事儿吧?”感觉到有人扶她起来,言珀慢悠悠地回神儿,言语先于智商发声儿:“啊啊,没事儿啊没事儿!”不就从上铺掉下来嘛会有啥事儿。 “没事儿就好,姑娘你下回可不能再大喇喇地站在街头啊,马蹄不长眼,当心为好。” 言珀这才回完神在脑海中过一遍听到的话,姑娘?马蹄?这是?拍身上灰尘的手一滞,抬头看向说话那人,谁知那人早已离身进入人群,只看见两个并行的背影,锦衣华服,清秀玉簪,侧着头似吵闹的样子,瞧着感情倒是极好。 等!等!剧情君你慢点,怎么画风一下从现代飞到古代来了!说好的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呢!这想想一点都不小激动好吗!尽管内心有无数草泥马呼啸而过,我们当事人,言珀同学,面上还是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正经样。【剧情君不知道的是此时言珀心中那群草泥马又呼啸地往回奔腾了一遍,艾玛那排山倒海的样子。。。【微笑】【微笑】 哎,不管剧情君的节操掉到哪儿去了,日子还是要过的不是,下顿饭还是要有个着落的不是,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呐,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碗面。 md钱都没有煮个屁的面。 哎码好不容易搭上引力波的热潮穿了个越好歹还是要去试试传说中的英雄套餐是吧!【握拳】【握拳】 英雄套餐?嗯,一盘儿熟牛肉二两女儿红是吧,你以为你这是在金庸小说里呢,切。 那可爱的聪慧的美少女你告诉人家这是哪儿呗【星星眼】。 不得不说,言珀同学面上很冷淡,内心很欢腾,典型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翻白眼】。其实这是有缘由的,言珀从小看着武侠片长大,别人在看仙女时她在看侠骨丹心,别人在看公主格格时她在看陆小凤楚留香,甚至把神雕侠侣的所有版本都看了,在大学里跟室友吐槽她们从未看过的任贤齐版杨过那口水飙得不要不要的,嗯,这货还跑遍了图书馆借了一套古龙小说集。当然,别人在看穿越时,这货也在看穿越,所以,当言珀发现身处异地时除了最初的吃惊与害怕,最多的情绪就是准备磨刀嚯嚯向江湖的摩拳擦掌汹涌澎湃了。 内心和自己吐完槽,言珀这才放下心来好好审视现在这个“自己”。嗯,衣裙干净,不算华丽但也不失清秀端庄,长相嘛,来回摸摸这张脸,应当也不算差吧,像是五官端正的样子。那么问题来了,她是谁?或者,“我是谁”?刚刚这女子在这惊了马,然后我就来了,为什么?这个问题盘旋在言珀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闹得她在原地急躁得抓耳挠腮左转右转的,眼看找来了路上行人的侧目,这才掸掸衣裙沉下心,心中想到:算了,来去这个问题几千年来连圣人都没搞明白,我又何苦来哉?还是抓紧这荒谬的机遇好好体验一番才是正理,说不定哪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这梦就醒了呢【无畏脸】。 左右望望路,打量了一番,言珀这才向前方城楼关卡走去。此时太阳将至半空,阳光落在威严城墙上,“金陵”二字似在熠熠发光!过了城墙,随着人流走向闹市,言珀伸手放在胸口位置安抚下狂热跳动的心,再一手擦擦并不存在的汗,内心狂啸:我天!这真是古代的集市啊!这全是鲜活的人不是清明上河图中静止的人事啊!言珀眼睛睁得老圆地垂涎着周围闹市的玩意儿,竹筐,小首饰,卖字画的,蒸包子的,叫卖的声音和过往的车马深深地烙印进言珀的心,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像在云端飘的人终于脚踏到实地了,太过强烈的冲击,竟让她有些冲动到流泪。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掩住快夺眶的眼泪,言珀理智回归,走到一处卖包子的地方:“这位大哥,我初来此地,可否打听下此地情况几何?” 那卖包子的老板看着一副憨厚的样子,打量了言珀几眼后自豪地说:“姑娘是生人吧,难怪听着不像咱金陵城的口音嘞。这儿啊,是咱大梁的帝都金陵,天子脚下嘞!” “大梁?金陵?听着有点熟悉啊”,言珀心里纳闷道,“咦,琅琊榜不就是发生在大梁嘛,地点好吻合!” 言珀试探地向对方打听:“哦,就是皇长子祁王殿下萧景禹住的地方金陵城吗?”如果有这个人存在,那其他的人也就大差不差了。 谁知那人立马变了脸色四下看了没人注意到这边才惊惶地对言珀小声说到:“嘘,你不要命啦敢在大街上公然谈论祁王殿下,谁不知自从十二年前祁王逆案后就没人敢再谈起殿下怕触犯当今圣上,你有几条命啊!” 言珀立即表现得像恍然大悟的模样,点点头说:“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我那家乡是小地方,到没有这么多顾忌嘞,谢谢大哥提醒哈”入乡随俗嘛,言珀学着对方的口音说到。 那大哥顿觉亲切,又透露些消息:“妹子啊,你还是当心些吧,现在太子和誉王在城里活泛得狠呐,别一不小心就被他们的爪牙听了去。” 咦,看来这其中有些文章啊,难不成当初还有人因谈论此事被惩处过?那卖包子的大哥看来也不像一般小贩,看到言珀思索的眼神就揣摩到了她的想法:“唉呀,说来也是,当初因此事没少人被连累,倒是皇七子靖王殿下还好些,行事端正磊落,御下也是极严。若说这金陵城中还有哪些关心咱老百姓的皇子,恐怕就只有靖王殿下了吧。” 言珀看着对方边叹气边收拾,关于琅琊榜剧中的情节便一瞬间清晰了起来,靖王,苏哥哥,小飞流,霓凰郡主,气氛担当言“浴巾”,还有那个令人唏嘘的萧景睿,言珀内心翻滚:“难道,大约,莫非,看来是,我穿到琅琊榜剧中了!” 那小贩大哥看着言珀失神的样子,热情地邀请到:“看妹子你风尘仆仆的样子,怕是有些疲累吧,要不就在我这摊子上歇会顺便吃俩包子。” 摸摸肚子,他不说还不觉得,原来还真是有些饿呐,言珀便带着星星眼看向那大哥:“说来还真是嘞,大哥你心地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哈。”说完习惯性地摸摸后脑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少顷,小铺大哥已经把一盘包子端上了桌,拿下肩上搭的白布仔细擦了擦桌子说:“这人在外头行走都有不方便的时候,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 “嗯,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嘛。不过看大哥你说话行事可不像是一般的手艺人哎。” 小贩大哥几不可察地楞了一下,埋头吃包子的言珀便错过了这一瞬间,只听他的声音在旁边不甚在意地说:“嗨,哪就像你说的那样了,不过是对如今的风声走向关注了些罢了。这在天子脚下谋生啊,可不得当心点,不然不当心得罪了权贵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嘞。” 言珀心想也是,就没再多想了。 那小贩大哥像是不经意地问到:“妹子你这是来金陵投奔亲戚还是咋地?这只身一人也委实不方便了些。” 言珀停下手中动作,简单地说了下在路上的想法:“我就是来帝京玩儿一阵见见仰慕的女中豪杰霓凰郡主的,沿路上听说近期她要在迎凤楼比武招婿嘞,我寻思着吧看有没有那个机会能在大街上一睹其风采。” 小贩大哥又说:“你想见到郡主啊,那在靖王府周围是最有机会的了,且不说他俩府邸相近,这郡主啊和同是沙场的靖王走得也近。” 言珀也在心里认同,他俩年幼便相识,加上林殊可不就是铁三角嘛。言珀吃完包子便起身抱拳:“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寻寻机会了,多谢大哥了。” 小贩大哥摆摆手:“不谢不谢,多大点事嘞。” “那便就此别过了。” “嗯,没事儿就来转转再吃些包子哈。” “谢谢大哥。”说完,言珀便寻了路晃悠着往靖王府方向去了。 与此同时,某处府宅中动静响起。“事都办好了吗?”“是,人已经引到靖王殿下府邸方向去了。”“那就好。” 第2章 怎么就成神棍了 渐渐地说话的两个人露出了面容,其中一人着月白青衫,发饰清雅玉簪,只身子较羸弱,半躺于榻上,烤着火盆竟也会不时咳嗽两声。另一人身材较为壮实,蓄着江湖中惯有的胡子,粗犷的声音响起:“可宗主怎知她就会按着我们的人的暗示往那边去呢?” 榻上的人伸手在火盆上移动:“不管她的打算如何,我们的人都会在她不知不觉间引着她往我们的话题走,这是注定的,她逃不掉。” “可是宗主,为什么就是她呢?而且此事不告知靖王,妥当吗?” “是啊,为什么是她,这你可就问错人了,算卦之人算出来的就是她,我又如何能窥得其中天机。不告诉景琰,就是让他们顺其发展下去,究竟会走到哪一步,谁又知道呢。”说完,榻上的人就不自觉搓起了毛毯,眉头因思考紧凑在一起。 跪坐于地上那人见其如此便不再言语,默默往炭盆里再加两块炭。 话分两头,这边言珀一路问着终于快走到了目的地——靖王府!一路上言珀心里都在天人交战。说心里话,她是想一头扎进琅琊榜里帮帮萧景琰和林殊的,萧景琰那个低情商的人要是对苏哥哥细心点情商再高点第六感再敏锐点哪能在快剧尾了才认出他的小殊啊,中间种种猜测怀疑雪天冷战就可尽量避免,林殊也不必更殚精竭虑多次吐血了。宝宝心里不爽,这萧景琰咋就这么二呢,看人家霓凰郡主,一句女人的直觉就揭开了梅长苏的面纱和她的林殊哥哥在长亭相认,再看看这个二愣子,唉,真叫人挠心啊。所以言珀这个“护舒宝”就在心里纠结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打入二愣子内部好给他俩牵桥搭线减少误会早日修成正果呢?哎,宝宝脑子不好使,好心塞啊啊。求一条屏蔽敌人智商打入敌人内部的计谋啊,在线等,挺急的……. 就在言珀心里纠结着是用美色还是卖身葬父的桥段还是来个救命之恩混进靖王府时,后面一阵马蹄声打断了她的天马行空,转身,只见一群人骑着马往言珀所在的方向奔来,中间那个身着白袍的男子在阳光下尤其耀眼:紧闭双唇,目视前方,专注而又敏锐,矫健的身姿立于马上,打马过街,既是坚毅军人,又似翩翩公子,下马走来,长身玉立,不输这帝京中的任何清贵子弟。 言珀当时脑中闪过了无数男星,只余三字:禁欲系!“我天,这等风采简直完爆娱乐圈众多小鲜肉好吗,和老干部霍建华组cp的话绝对引发众多腐女舔屏好吗!”脑袋随着前方人脚步移动,直到意识到与他们距离越来越远,言珀这才回过神来,低说了一句“想什么呐二愣子明明是苏哥哥的,谁都没分,哼![傲娇脸][傲娇脸]”后忙跑向前方牵马回府的人群。 “请留步!”“哎哎就是说你们呐请高抬贵脚留留步哎!”跟着那男子的几个护卫中有几人听到了这..欠揍..的喊声后疑惑地转头看了看来人,见是一小姑娘跑来便没有为难,只是面部略抽筋地转了回去。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对着中间那人汇报了一句话后,整队人便停了下来。 言珀心中大喜,刚跑到中间那男子面前停下,便听到了他带着压迫性的低音炮响起:“何事?” 只这俩字,言珀心中便冒起了小烟花:“啊啊啊,低音炮啊低音炮!禁欲系啊禁欲系!”于是,被美□□惑的言珀话便不过脑子地冒了出来:“我我,我是来投奔你的!” ........ ——一群乌鸦飞过,嘎,嘎—— 后边的护卫们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不屑的眼光:姑娘,想和我们殿下邂逅也不用选个如此奇葩的方式吧。没有英雄救美也得要有花前月下吧,出门儿没带脑子么! 看着那人面露疑惑和不耐后,言珀连忙补救:“看您身姿挺拔眉间英气外漏,想来便是久经沙场的靖王殿下了吧。在下今日特意在此等候,只因昨日为殿下卜得一卦,卦象显示…”看了看他身后众人,意思不言而喻。谁知等了一会儿,立于中间那人——靖王殿下却丝毫不为所动,一副你要说就说不说就别挡路本王压根儿不在乎你一小丫头能算出什么卦的淡定模样。 言珀急了,捂着拳头咳咳两声掩盖尴尬,直视眼前之人的双眼:“反正殿下这也是回府,略略费些功夫听在下胡邹几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毕竟在下可是为殿下卜出了,一位~麒麟~贵人呢!”麒麟二字咬得极清,在场众人也就眼前的二愣子能听清,言珀不怕。 快快看我真诚的双眼,我绝壁木有骗你啊二愣子! 对方似有所会意,吩咐手下自行回府,便只带了一随从,示意言珀跟过去。 嘎,嘎,又一群乌鸦从言珀头上飘过,似在庆贺一代神棍大师的诞生。言珀默哀:没办法,自己脑子进的水跪着也要把它摇成浆糊【握拳】【握拳】。 三人来到了一座酒肆,在二楼找了一处不易被偷听的地方坐下,那随从便自动在外围监视情况了。萧景琰手执茶杯,风轻云淡地开了口:“既然阁下执意要本王退去部下单独一听,那还请阁下坦诚相言,不吝赐教了。” 言珀在来的路上早已打听好了此时剧情的进度,知道霓凰郡主正在准备比武招婿,猜想万众瞩目的苏哥哥也应该是向他的好兄弟景琰表明心迹说了那句在各大帖子上铺满粉红的话了:“我想宣你,靖王殿下。”艾玛,想想都好激动啊【星星眼】【星星眼】果不其然,刚刚试探二愣子,一句麒麟贵人就让他改了心意,妈妈你的女儿不可能这么聪明哎啊喂! “咳咳,在下夜观天象,又用师父传授的金龟子占卜得知…”装模作样摸摸不存在的胡须,毕竟神棍也是有其标配的嘛。见着二愣子对此动作的反应竟是不甚雅观地挑眉,言珀心中舒服了:打破一个人的面部表情也是挺好玩儿的,尤其这个人还是二愣子的时候,嘎嘎。“得知江左盟侠气涌动,开始时似乎到处窜动,可近来却凝聚于一方,这方位,可就正是靖王您的府邸所在啊。侠气与英气糅合,竟似老友久别重逢,仿佛本就当是如此。卦象也显示,殿下您本来山穷水复的迷路,也成了柳暗花明的好风景。” 说完,言珀看着萧景琰沉下的脸,抢在他开口之前立即态度端正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君者,源也,源清则流清,源浊则流浊,如今在朝中为官,坦诚待人被讥为天真,不谋机心被讥为幼稚,风气如此,何人之过?在下虽为女流之辈,但知国家兴亡人人有责,想尽自己绵力为我大梁效力,而遍观如今各位皇子,太子无为,誉王阴鸷,其余皇子中,唯靖王您仍一如初心地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没有您,又哪来朝中这些人安稳居于庙堂钻透诡谲心机呢。” 只见对面那人终于停下了把玩茶杯的手,正了正眼神盯住眼前之人:“太子势大贵为储君,誉王又有皇后和朝臣支持,而我,尚未衔及亲王,又无势力培植,阁下既有这等看透世事的本领,又为何要选式弱我呢?” 言珀心想,我都把苏哥哥的朝政见解搬出来了,都把后世金句搬出来了,如此正义如此激昂,骚年你为何还要质疑我啊,我脑子不够使的好吗!看来只得下剂猛药了:“大概是因为,麒麟才子选了你胜算会大些吧。又或者是,” 言珀垂眉吹了吹手中茶杯:“能实现当年祁王殿下的抱负的,也只有从小养在他身边的你吧。” 抬头回视萧景琰深究的目光,毫不退怯得说:“或许还有,能为七万赤焰军昭雪的人,也只有你吧!” 萧景琰你个二愣子我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要再刨根问底信不信姑奶奶不干了! 萧景琰听完言珀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攥紧手中茶杯,重重搁在茶几上,引得外面那随从小哥握紧刀看向这边,像随时都能飞过来一击毙命似的。 言珀等萧景琰退去眸去戾气后,故作轻松地朝外面的人叫到:“外面那位小哥,想必你就是靖王心腹列战英吧,麻烦你收收你的刀哎,这样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好意思吗?” 列战英一惊,初次见面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且是殿下心腹? 言珀这也是在兵行险招,暴露自己知道对方的往事,包括心腹,包括祁王殿下,也包括,那一段埋在梅岭战火中让人不敢提起的赤焰逆案。这样做很危险,但看对面之人又恢复风轻云淡的样子,言珀得意地笑了:但也很一劳永逸不是吗?摊开了所有的底牌,自己也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了,只能在大梁国靖王殿下身边,忠于他,否则,就是灭顶之灾了。这样,这二愣子怎么也不会疑心了吧。 果然,萧景琰朝列战英摆摆手,目光灼灼地对言珀说:“既然你选择了为我效力,那便记住了,我容不得背叛之人。” 言珀松了一口气,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那是那是,我这点忠贞还是有的,女戒不是说了要从一而终的嘛。” 萧景琰似乎被梗到了,无奈地说:“阁下既有大智慧,必不是寻常拘于礼教的女子。何况,从一而终也不是这样用的吧。” 言珀不在意地回到:“反正都是一个意思嘛,江湖人不拘小节的啦。” 萧景琰放下茶杯问到:“交谈许久,还未知阁下姓名。” “哦,我叫言珀,有口皆语的言,晶莹透亮的珀。” 外面的列战英忍不住又飞了个白眼:哪有这样解释自己名字的人,真是怪。 “既如此,那本王便回府了,你有事便传书与我,自会有人带你入府。” 说完萧景琰便起身欲离开,却听言珀急急吼道:“殿下难道不是食宿全包吗?” 眨了眨奋力憋出的一点水光,言珀用“热泪盈眶”的眼睛看向二愣子:“可是我孤身一人翻山越岭风尘仆仆地赶来就是你为了投奔你啊。” “所以……你是没住处是吧?”迟疑的二愣子。 言珀可怜巴巴地点点头,一副求包养的样子【捂脸】 “这好办,我让战英在靖王府客院给你安排便是,你……不用如此夸张表现,咳咳。”二愣子捂嘴。 “好嘞,多谢殿下。” 至此,言珀同学终于打入了二愣子的老窝,让我们远目未来的生活,给她点蜡吧。【捂脸遁走】 第3章 扎根靖王府 言珀欢快地随着萧景琰回靖王府,路上一直在不懈地力图与列战英打好关系:“这位将军,我初来乍到,对靖王府还不甚熟悉,以后还有劳你多多关照了。” 列战英不为所动:“言姑娘哪里话,府里琐事自有管家照料,大事也有殿下决策,我能为言姑娘帮忙的事又有什么,言姑娘只要安心做好分内之事,又有什么是需要别人特别关照的。” 哟,这人还给我挖个坑呐,我要是不安分的话那是不是就有“特别关照”了呀! 言珀装作没听懂他话里的刺,像头笑老虎地咧开嘴对他说“今后咱俩要一起在府内共事,将军还是叫我言珀好了,别言姑娘言姑娘地把人叫生疏了是不是。” 列战英继续端着万年冰山脸,惜字如金地嗯了一字。 言珀锲而不舍:“那还要仰仗将军指点指点我了,毕竟在殿下跟前做事,还是需要谨慎的,免得到时候妨碍了殿下还不自知徒惹殿下不快。” 列战英心想殿下用人得心应手的话状态也不会那么紧绷,便答应了她:“稍后闲时我便告诉你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吧,免得你像个没头苍蝇。”说完瞟了瞟前边,见殿下没甚反应就安心地决定负责地告诉言珀些事了。 哎呀,还是搬出萧景琰这二愣子有用些啊,言珀心满意足:“那就先谢过将军了。” 到了靖王府,萧景琰吩咐管事给言珀安排一个住处:“你安顿好了就先休息一天吧,明天来书房候着。” 言珀正在环顾古代府宅,只简略附和了一声。萧景琰见她看新奇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只带着列战英往演武场去了。 入夜,靖王府书房。“都查到了吗?”萧景琰清冷的声音响起。 列战英递上一份密函:“属下查了她的来历,只是一个普通姑娘,并非太子誉王那边的人。但是以前也并没有教她卜卦的师父,只是近期来到金陵,在身后没有放在明面上的势力的保护下还能毫发无损地到这儿,也不像是简单之人。” 萧景琰看完密函上言珀的生平资料,沉默了一会,做了决定:“那就先把她放在眼前观察一阵,若她真是动机不纯,时间长了不怕她不露出马脚。你也暗中派人盯着她,有异常就及时来报。” “是!” 要是言珀在这非得翻白眼再傲慢地从嘴中吐出一字:切!谁怕谁啊真是。可是毕竟她不在这,而是在她的房间啃着从管家那里要来的几本书。 灯下美人,执书而坐,若是不细看她紧蹙的眉头和嘴中夹着的毛笔,还当真就是一幅美景了。 “靠!这古代的毛笔怎么就这么软呢!挺起你高贵的脊梁好吗毛笔兄!” “繁体字也就算了,姐可以与时俱进虚心向学,可这句读你敢不敢明确点,没有标点符号一口气读完一本书你就不岔气吗!”【怨念脸】【怨念脸】 深呼吸,深呼吸,小郭姐姐说得对,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不就是繁体字没句读还用毛笔吗,姐能征服了高考就能解决了你,哼!【傲娇脸】 嗯,我们的女主角言珀同学在古代的第一夜是和书辗转缠绵的,祝她好运。【微笑】 翌日,言珀如往常般起床洗漱后由府中一小兵带着去了萧景琰的书房,在书房外面遇到列战英时立马微笑刷好感度:“将军早上好啊!”后面吃饭了吗被言珀理智地拉回了喉咙里。 列战英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天:“是挺早的。殿下在里面你进去吧。” 言珀不明所以,习惯性摸了摸后脑勺便进书房去了。扯开嘴用自觉最谄媚的微笑和最正直的声音:“殿下您这么早就看了这么多书啊,真是勤勉的好榜样,我们靖王府在您的带领下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 萧景琰无语,张了张嘴,还是开了口:“言珀,现在辰时已过,已经不算早了。”说完便自顾又看起了书,不去看言珀的表情免得她一个姑娘家尴尬。 言珀立马明了,秒懂从电视里学到的古代生活作息:“呵呵,我昨晚略有些认床,就睡得晚了些,呵呵。”希望靖王殿下没有对我这个幕僚的第一天打卡上班就有意见啊佛祖保佑上帝保佑。 萧景琰平淡地略过了这个问题:“无事。今日北燕使臣面圣,本王要进宫了,你在府中待会有人带你熟悉事务。” 言珀略加思索,对上时间,应当是苏哥哥收拾百里奇的时候了吧:“殿下,是苏哲先生要仅以三个稚子对付百里奇了吗?” 萧景琰不动声色地打量言珀的表情:“嗯。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言珀不害臊地扯淡:“那是,我可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卜卦者。掐指一算,这些大事可不就是有迹可寻的嘛。”高中的地理,大学的天文,宝宝也不算太扯淡啊【挖鼻孔】 “我昨夜卜卦,看出殿下近日将了结一桩心愿,言珀先恭贺殿下了。” 萧景琰一愣,并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收起了书,径自出了书房吩咐备马。言珀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吐槽:激动就激动嘛,闷骚干嘛,憋着不慌吗?转念一想:嗯,今天祁王遗腹子庭生就要被恩赦出宫了,得好好准备一下!还有!今天殿上比武完毕后,霓凰郡主会被越贵妃下迷药情丝绕,虽然苏哥哥力挽狂澜,可萧景琰这二愣子会误会是苏哥哥故意没告诉郡主全部实情好让他去救郡主以拉拢穆王府。眼看二愣子和苏哥哥的第一次误会就要产生了,言珀握拳表示:一定要解开他们的误会,不让二愣子伤害苏哥哥! 转眼过了晌午许久,饭点都早已过了,萧景琰才带了三个瘦弱的男孩回府。言珀看他面色不虞,准备做好一个心腹的角色:“殿下心事已了,却为何心中不快郁色难平呢?” 萧景琰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言珀心中咆哮:喂大哥,你那些破事儿本先知都知道,不就是又和苏哥哥闹别扭了嘛,可你好歹你也给我透露些吧,不然我怎么打入你内部成为你左膀右臂再解决你和苏哥哥之间的误会呢!我是有使命感的好吗!我是职业的心腹好吗!唉,算了,山不过来我过去,万事开头难,他这次不开口说下次也不会说,还得我来戳破这个膜以后才好让他向我开诚布公啊!做幕僚难,做心腹更难啊! 言珀又作死地发挥她神棍本色:“既然心事已了,那就是又有事端横生了,不过有苏先生在,事情都应当是好好解决了的。那么,就只剩,你和苏先生的矛盾了?” 见萧景琰并未阻止她说下去,言珀再接再厉:“苏先生刚为殿下谋事,彼此之间是有一段磨合期的,况且苏先生以谋士自居,自当为殿下谋取最大利益,这也无可厚非。” 萧景琰怒:“那也不能把血战沙场的将士玩弄于鼓掌,没有霓凰在沙场上浴血厮杀,谁来保住他们在这繁华王都钩心斗角,他不明白什么是将士铁血,什么是战场狼烟!如果他连这些将士都不懂得尊重,那我萧景琰也不会与他为伍!” 你这二愣子!言珀压下想把他劈头盖脸教训一顿的冲动,克制道:“他不懂将士铁血,他不懂战场狼烟?也许吧,谁又知道呢。可殿下又是如何推断出苏先生是故意隐瞒郡主的呢?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阴谋已属不易,何况又是发生在宫廷內闱之中的秘事,江左梅郎再算无遗策又能探查到几分呢?” 见萧景琰沉思,言珀再道:“殿下可还记得昨日我与殿下所说的有关朝政那句?” “本王记得,源清流清,源浊流浊,甚是精道。” “那殿下可知此话是谁说的?” 不等萧景琰回答,言珀自顾说下去:“那正是出自江左梅郎苏先生之口。” 见萧景琰面露惊讶,言珀接着说:“能说出这样的话,料想当是风清霁月的正直之人,对朝局还是有一腔抱负的,又怎会对铁血将士下手呢。况且郡主豪气英姿,我看苏先生也是对她多有仰慕的,当不会算计郡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殿下?如果真的只是他没有察觉到幕后黑手其实是越贵妃呢?”二愣子你醒醒吧你的苏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啊! 萧景琰想了想,盯着言珀双眼,甚有所指地说:“也是,怕是本王多虑了。不过人品如何还是要长久相处才知道的,你说是不是?” 言珀顺势狗腿答道:“就是就是,不过殿下不用怀疑我的人品,我是非常仰慕铁血将士的,何况我这脑子要玩计谋也不好使啊。”说完挠挠头,转过话题:“殿下还没吃午膳吧,我叫厨房多做了许多吃食,不若把那三个孩子叫来吃,给他们庆贺洗尘?”殿下哎,我这可是为了能让你和你大皇兄的儿子有正当理由共同进餐不被人怀疑哎,快点给我的机智点赞吧! 萧景琰还是万年不变地看了言珀一眼,不说她自作主张,也不夸她心思聪颖。 言珀在自以为萧景琰没看她的时候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姐姐我这么机智就不值得你夸夸咩! 萧景琰:....... 摆好饭菜,三个小孩虽时不时瞟向从未见过的大餐,但多年的掖幽庭奴隶生活已让他们养成了胆小的性格,殿下没说话他们谁也不敢动筷。萧景琰见此心里酸涩无比,刻意放柔声音:“别拘束,尽管吃吧,这是你们来靖王府的第一顿饭,特意为你们的新生活去晦气的,以后啊,一定是好日子在前头等着你们!” 三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轻轻地拿起筷子,先小心翼翼地夹了几筷,见殿下没看他们,就终于忍不住地狼吞虎咽起来。 ———我是时间分割线——— 下午言珀就在自己房内继续和毛笔繁体字杠上。书房这边,萧景琰就在想着言珀这个问题:虽然没跟言珀透露今天在宫里发生的事,但看她那样子估计也是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了,而且还为梅长苏辩言,也知晓庭生的事,看来她知道的事不是一般两般地多啊。目前还没有不纯动机,额…就是人有时候傻了点,不像是一般矜持的女子。还是继续观察,不揭露她的底好了,看她会做到哪个地步。 靖王没想到的是,没有多久他就不用怀疑言珀的动机了,因为有人明确告诉了他。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第4章 靖王府日常 入夜,言珀迟迟不能入眠。她知道萧景琰和苏哥哥之间这种误会在以后的两年内还有很多次,每次体弱的苏哥哥都要被气得气血翻涌旧病复发。归其根源,不外是萧景琰这二愣子不知道苏哥哥的真实身份,以谋士看之,没像信任林殊那样无条件地信任梅长苏。她知道,要是让萧景琰知道苏哥哥就是他的挚友林殊,未来所有的误会都不会发生,苏哥哥也不必那么殚精竭虑以致耗尽心力。 可是,她也知道,当初苏哥哥是怎样言辞恳切地阻止蒙挚告诉萧景琰他的身份,他不想让他的小伙伴知道他是现在这个样子,从一个铁血少年变成卖弄权术,在阴鬼地狱里搅弄风云的阴鸷谋士。他也不想萧景琰在知道后,阻止他去做那些危险的事。他不敢拿七万赤焰军的清白来冒一点险。 “啊!好纠结啊!莎士比亚说的生存还是毁灭果然是一个大问题啊!”言珀用被子蒙着脑袋发泄道。这一夜,没心没肺的言珀终于难得地失眠了。 不管言珀如何辗转反侧,白日还是如常到来。天将将亮时,言珀披衣起身,撑开窗子默默注视着远方。看着太阳依旧慢慢升起,整个靖王府一如昨日般照常开始运作,言珀的心忽然就定了:既然苏哥哥不愿揭下这狰狞的面具,想让当年的林殊光明正大地活在大家的回忆里,我又何苦把局面撕得血淋淋的露出里面的肮脏呢。况且,最后也是知晓了真相不是吗!只要我尽力在中间斡旋减少二愣子对苏哥哥的误会,想必苏哥哥也不会那般郁结于心了!嗯,就这么干!得尽快成为二愣子的心腹才行!【握拳】只要最后,苏哥哥还活着! 就这样,言珀就成了靖王府的暂时编制外一员,除了随侍靖王展现神棍本色,偶尔溜出王府逛逛天子脚下外,还自告奋勇要和庭生一起练骑马。据当时在现场的列战英同志回忆,她态度极其凛然:“既然跟定了殿下您,当然得向您靠齐啦。虽然烈马难驭,但我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还顺带秀了秀她不在服务区的肱二头肌,“看吧,我可是不输男子的女汉子。而且殿下,我和庭生一起练还能激发他的好胜心呐!兴许用不了多久就能给你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了!” 萧景琰当时是何等的无语已不可考,只是觉得无甚大碍,且被她那亮晶晶的眼神仰望着,就默默地由她去了。再后来看到马场上庭生和她赛马时终于有了符合他这年纪的爽朗笑声时,萧景琰才真正在心里认同了她这“胡闹”。要是让言珀知道此等骑马大事在他心里只是心血来潮的胡闹,恐怕就不只呵呵那么简单了,毕竟人家那个年代可是没有随随便便一个庭院就能有马场的,而且,不先学会骑马以后怎么一起去春猎攻略下个情节呢!【摊手掌】 这几天除了王府的欢快日常,言珀也有纠结的事。她在想着怎么能趁早“不露痕迹”地结交言豫津和萧景睿。除去二缺的豫津和温润的景睿本就是她喜欢的角色外,她也是很想去参加景睿的生辰宴的。去看看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是怎么在众人眼下剥去鲜亮外衣的。这无关她对谢玉政治价值的关注,只是单纯地想要去见证那个含蓄的男人,是怎么在山穷水尽的最后关头,对他心爱的女人做出这辈子最动情的表白:“莅阳,这么多年,我谢玉是真的喜欢你。”莅阳长公主能说出陪他下黄泉的话,想必心里也该是喜欢谢玉的吧。当初言珀追剧时看到谢玉在祠堂前抱着莅阳缓缓道出真心,一腔讨伐谢玉的热血散去,只余无限唏嘘和怅惘,最终化成卡在喉咙的一声叹息。 言珀思前想后,觉着怎么着在妙音坊遇到言豫津那小子的机会都会比其它地方高些,谁叫他是仰慕宫羽姑娘的音痴呢【先知脸】。在言珀掏钱准备为晚上去妙音坊做准备时,尴尬了:md忘了我是身上没有银子的破落户!【怨念】不得已,只好厚着脸皮去萧景琰那求预支薪水。 萧景琰正襟端坐在几案后,瞟了瞟旁边一脸狗腿子样的言珀,转头继续看书:“说吧,这是又找本王提什么要求了。” “嘿嘿,殿下你真是明察秋毫火眼金睛啊!”言珀先恭维:说点好听的准没坏处嘛。 一旁的列战英看着她又是这幅讨好样,故意啧啧两声:“言珀,你这可是无利不起早啊,又想从咱殿下这捞什么好处啊,可别再摊上我。”这些天都是列战英在主教她和庭生骑马,两人间熟稔了许多,无伤大雅的玩笑也是开得的。 言珀脸一红,只能强硬撑住门面:“去,我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吗!”说完挠挠头又加了一句,“不就是从你那顺了一条比较好看的马鞭嘛。”在列战英明显不赞同的戏谑眼神下不得不又自揭老底:“还有几根精致的孔雀尾翎和一些小玩意儿嘛……” 说完萧景琰和列战英俱是一笑,言珀还在勉强保住颜面:“可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啊,庭生也喜欢呐!” 萧景琰摆摆手示意算了:“那这次你是为何而来,说来听听。” 反正也已经没脸到这个份儿上了,言珀索性破罐子破摔:“其实我是……最近囊中比较羞涩嘛……所以想向殿下……那啥。” 萧景琰毕竟还没和言珀熟悉到那种程度,虽然平时言珀故意表现得咱俩哥俩好的样子,但她到底也是一个姑娘家,萧景琰便没把玩笑继续开下去:“战英,吩咐账房,每月把言姑娘的例银送过去,平时言姑娘要取银子也直接支给她就是了。今日就先支过去吧。” “是!” “哎等等!”言珀叫住立马去执行任务的列战英,“殿下,我最近想去妙音坊一睹宫羽姑娘芳容,那可是个烧钱的地儿,可否,再多给那么一点啊!”说着还伸出了一截小指头出去比划。 萧景琰放下书看向言珀:“也没见你是喜爱音律之人啊,平日不都喜欢些粗汉子的消遣吗,怎么想起要去妙音坊了?” 粗汉子消遣?!我忍!为了银子!【握拳】……言珀也没想着要隐瞒萧景琰,遂表明理由:“以前常听江湖人说金陵城啊有两大琅琊榜上的公子,一个是温润如玉性情疏阔的两姓之子萧景睿,一个是调皮装怪的言侯之子言豫津。他俩都爱好音律常在妙音坊听曲,这不好不容易来了金陵想去碰碰运气见一见嘛。” “这样啊,那战英你去多支些吧,省得言姑娘不能尽兴而归。”萧景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言珀又径自看书了。 …… 见天黑了,言珀便收拾好准备去妙音坊了,谁知半路被列战英拦住:“哟,列战英你等我呐,你是不是也想去见见宫羽姑娘神女之姿啊?” 列战英并不多言,只是把一包着东西的青布塞给她:“这是殿下为你准备的礼物,想要结交人总得投其所好吧。”塞完便一语不发地走了,只余言珀在原地拆开:哟,竟是一本竹简琴谱,看着还挺有年代感的!怪不得列战英脸色不好原来是眼红了呀嘿嘿【微笑】。既然能送得出手,想必也不是凡品,没想到这二愣子还懂些人情世故嘛。有了礼物帮忙,觉得胜算更大了的言珀便欢喜地出了府。 书房内,萧景琰:“送过去了?” “嗯,可是属下想不明白,言珀无缘无故想要结交萧、言公子也就罢了,殿下为何还要增加她的砝码呢?”列战英有些气愤。 萧景琰沉默了下,似在想着怎么措辞,也或许之前根本没想过理由,不知是说服战英还是说服自己:“景睿乃半个江湖人,言侯这些年求仙问道,他的儿子言豫津也当是不涉及朝政,言珀想要结交他们也不用怎么顾忌。”只是萧景琰心中微微诧异的是,自己之前居然还未想过言珀如此做是否动机不良,下意识地不把她往心机深处想,不知是不是她平时的怀柔政策麻痹了自己。 列战英不舒服地嘀咕:“也怪言珀她自己,一时表现得像个干净的平常姑娘,一时又是高深莫测一切尽在把握的样子,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她要是对我们坦诚以待,我又何至于这样担心她的动机!”说到底,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列战英还是有些肯定了言珀这个二货靖王府人的身份,只是不忿于她的欺瞒。 萧景琰拿起书:“每个人都有些自己的过往私事,若她能一直这样下去,本王相信终有一天她会告诉我们缘由的。” 不得不说,我们言珀同学平时不懈努力的抱大腿卖乖的效果还是明显的,没看见靖王都没怎么怀疑她了吗。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她没做过出卖靖王府的事,努力避免靖王同核心人物苏智囊的误会不说,同时也把靖王的一些小生活照顾得细致入微,比如什么天气吃什么样的菜,还运用些气象知识提醒他们增减衣物,把庭生照顾得也像个正常男孩那样有喜怒哀乐也有些铮铮血性了。还有一点就是,她本人大部分时间都像个“幼稚娃”,看着也不像心机颇深聪慧敏锐的间谍。虽然泰半都是些小事,但小事更容易看出一个人的性情。所以啊,久而久之,她也就被默默接受为靖王府的人了。 萧景琰和列战英怎么评价言珀她不知道,因为她正站在妙音坊门口,琢磨着怎么搭上景睿“浴巾”这俩娃呢,没那北京时间去揣摩二愣子的心思【傲娇脸】。 第5章 少年快到碗里来吧 不过可惜的是,第一晚言珀并没有偶遇到景睿和豫津。直至夜色更沉,听客都陆陆续续离去了,言珀才不甘地乘上在外等候已久的靖王府马车回府。 如此一连几天,言珀手中的琴谱都没能送出去,每晚都是月色正酣的时候才回到府内。萧景琰一时没有她在身边插科打诨竟还有些不习惯了,心里纳闷,按说一切如往常一般也没什么改变,可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味道。二愣子萧景琰也没有往言珀那方面想。 言珀守株待兔7日后,终于在第八天晚上“逮”到了久不现身的兔子。在一群凡夫俗子的陪衬里,一眼就能看到那两个风雅脱俗的人。公子如玉,端坐一方,说的当就是这样的标志人吧。【来回摸下巴】 她往萧景睿他们邻座坐下时,故意极其慎重地把一青布缓缓放在几案上供着,那神情,仿佛就是盯着金山银山似的传家宝,不免引来周围人的关注。其中一个胆大的公子哥就隔着彼此的距离大声问道:“这位公子,你那青布里包着什么呐这么神神秘秘的?” 这话正中言珀下怀。由于女扮男装,当然少不了扇子的标配了,言珀打开扇子风雅地扇着:“来这妙音坊还能带什么,自然是有关音律之物了。”一派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模样,好不吸引人眼球!可那人继续问下去之后,言珀却不再说什么了,只一个劲地摇头微笑:笑话,吸引到了那两只兔子就够了,说多错多,才不搭理你!【傲娇脸】 周围人看到言珀不再言语后,便也都不再关注了。唯有言珀旁桌的言豫津还在那激动:“嘿景睿,你看见没,我猜那一定是曲谱,且看那公子神情,说不定还是个宝贝呢!” 深知好友琴痴属性的萧景睿看着他两眼冒光,调侃到:“那言大公子可是要忍受不住宝贝的召唤上前横刀夺爱了?” 言豫津不满地抱怨:“景睿你怎么能这么说呐,像我们这样爱好音律之人的事能叫横刀夺爱吗,那是交流切磋好不好!这雅士之间的事嘛,岂能用那种野蛮的词来说。” 说完,言豫津便拉上萧景睿去言珀那桌了。 “听闻公子有一音律宝贝,在下同为喜好音律之人,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能与公子交流一二?”言豫津扬起他那惯是人畜无害的笑容直入主题地对言珀说到。 “哦,公子有兴趣?我这是宝贝不假,可也是来为他寻一个真正懂它之人,我又如何知道公子您是真的稀罕它,而不是冲着它仅是一个宝贝而来?”言珀故意冷淡对之。 言豫津一听,觉得对方能如此郑重对待别人眼中的“死物”倒是个难得的妙人,遂也正经了许多:“那在下要是仅仅冲着它是个宝贝而来,公子又当如何呢?” “宝剑配英雄方能不使之蒙尘,美酒遇酒痴方能才不算辜负它在无尽黑暗里的漫长等待。音律能通人心,这古时流传下来的孤品自然也是要寻它命定的知音的。公子若是仅因慕其金玉之价而来,那我也只能不客气地拂了公子的意愿了。”言珀振振有词,说得不卑不亢。 一旁的萧景睿见言珀把音律看似有生命的活物,并不像那些附庸风雅之人,心中不免对她有了些许好感:“公子既然如此珍重于它,又为何透露出要为它寻主的意思呢?自己收藏不是很好吗?” “不瞒二位,我心中所喜之道并不在此,只是机缘际会之下幸得此物。”言珀抚摸着竹简,叹息难舍,“也曾试着弹奏一二,可自知无法完全领会此谱涵义。束之高阁又怕束缚了它本该在指上跳跃的生命,徒惹惋惜。遂想着为它寻一个真正懂它爱它的知音,才不算是我的罪孽。” 言豫津在她露出竹简时已是惊喜难耐,又听她此言,更是敬服:“公子虽非精通音律之人,但这番言语也是超然的,可见公子蕙质之心。”说着又眨眨眼,“在下刚才只是与公子开个玩笑,内心呀其实早就渴望着扒开青布一睹真容呢!不知公子可否予我看看一二?” 言珀在他俩身上故作迟疑地逡回巡看几番,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将竹简曲谱递了出去。 言豫津大喜,忙接过竹简小心翼翼地展开:“哇,这音律可不俗啊,这可是前朝失传已久的仅次于《广陵散》的琴谱啊!竟然在这看到了它!景睿景睿你快看啊!” 萧景睿看着好友这般狂喜,也是高兴:“公子勿要见怪,只是我这好友从小就是音痴一个,见着此等难求之物自然是……夸张了些。” 言珀并不讶异:“那倒没有,公子此等做派倒是真性情,我也有痴迷之物,明白这种溢于言表的喜悦是怎样的激荡人心。” 萧景睿展颜一笑,倒是真想交交这个也是真性情的人了:“在下姓萧,名景睿,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言豫津这时也回过神来急急插言:“就是就是,公子此等性情当真不俗,若不结交真是一大遗憾。我姓言,名豫津。想必公子是知道的吧,琅琊榜公子上的那个就是我哦。” 萧景琰瘪了瘪嘴,明显对于豫津又对自己犯花痴的行为已经习惯了。 言珀倒是内心激动得很:艾玛这俩小子终于上钩了,不枉我天天大晚上地来蹲点啊,妈妈女儿真是开心到流下感动的泪水啊【宽面条泪】 言珀内心如何萧、言倒是不知,只是见眼前之人倒是很矜持:“久仰二位公子盛名已久,今日一见,果然不负琅琊榜高名!在下姓言,单一珀字。” 豫津听着也是很高兴:“我和公子还是同姓呢,看来注定了是要相逢的呀!” 言珀受到“浴巾”的感染,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久闻言大公子音痴之名,看来今晚这竹简琴谱终于遇到了知音啊。 言豫津一听此事有门,瞪着亮闪闪的双眸不住地点头:“是啊是啊,我就是它的知音啊,一拿起它就不舍得还你了!【眨眼】【眨眼】” 萧景睿倒是脸红了,颇有些觉得自家好友没节操的样子。 “那……”看着言豫津随着停顿高高提起的心,言珀笑得更开怀了:“既然是言兄你,也是值得托付之人,这琴谱就交付于你了,只盼言兄善待,莫让琴弦空泣才好。” 言豫津大喜,连连郑重地道了几声谢后就像个傻子一样抱着竹简兀自偷笑,惹得言珀和萧景睿都各自扶额。 萧景睿替好友开口:“言兄放心吧,这小子是不吃饭也要先好好钻研几天的。相逢即是有缘,不若找处酒馆我们庆祝庆祝如何?” 言珀见天色已晚,且不擅饮酒,不得已只得回到:“承蒙萧兄邀请,只是今日时辰已晚,况我又是一喝就醉的人,就只能拂了萧兄美意了。” “哪里,是我结交了言兄太高兴了以致忘了时辰,那下次邀请言兄出来喝茶可得赏个面子才是啊。” 言豫津也附和:“是啊,下次咱们出来喝茶吧,我把此曲弹奏给你们听!此等好曲不容错过啊!只是言兄你家住哪里我们好找你啊?” 言珀也没想瞒他们她住靖王府的事,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我现住在靖王府里,二位如果不方便就叫个小厮传话好了,我定会赴约的。” 萧景睿和言豫津何等人,一听就知道言珀的未明之意:“言兄哪里话,真心结交朋友又怎会顾忌那许多。” 言珀也欣慰地笑了:“说得好,是我狭隘了。” 三人继续听了会儿妙音坊的曲子,就各自散了,并约好了下次相聚的时间。 ————我是萌萌哒的地点分界线———— 回到靖王府,心情颇好的言珀难得地问了下靖王是否还在书房。 “什么,这么晚了殿下竟然还没睡?” 引路之人:“是,这几天殿下都在书房忙到深夜。” 言珀想着也好久没看到萧景琰了,就转了个方向往书房去。 言珀偷偷进了书房,冲看过来的列战英比个嘘的手势,弓着身子慢慢踱到几案前,突然,唰得一下冒出头带出一阵风想着吓吓萧景琰,谁知人家压根不理她,只专心地处理事物。言珀无趣,又不想打扰萧景琰办事,就打算默默出去。 谁知刚转身,后面就传来了漫不经心的低!音!炮!:“这么晚了还特地来书房?你什么时候这么勤 快了?” 本宝宝一直很勤快的好吗,懒觉都戒掉了,哼!【傲娇脸】 转身,又是一副谄媚脸:“这不是听说堂堂靖王殿下这些天都奋战到深夜嘛,特地来仰慕您熬夜的身姿呗。这一看啊,果然发现我对殿下的孺慕之情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呐!” 见萧景琰不为所动,再接再厉:“曾经有一个熬夜的身影摆在我眼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发现后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对那个背影说……”言珀见星爷的经典台词果然勾起了萧景琰的注意,压下高昂的嗓音故意低沉地说,“孩儿啊洗洗睡了吧!” 加油言珀你不能笑场!【我憋】…… 萧景琰:“…….” 列战英【张嘴】:“…….” 萧景琰瞥了一眼作怪的言珀:“你这几天不也在熬夜吗,我身为王府主人岂能被你比下去!” 列战英心里是翻白眼的:够了吧殿下,当我不知道你是担心言珀吗,每天晚上都要等人汇报她人回来了你才离开书房,哼! 可人言珀不造啊,苦口婆心地变身大妈范:“我说殿下啊,可不能仗着年轻就任性啊,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而且你还每天都要那么早起来上朝呐!”还凑上前指了指他的眼睛:“亏得您是男子不照铜镜,不然你非得半夜被你这乌青的眼角吓到全身立汗毛不可!” 萧景琰默:“就熬了几天你敢不敢再说严重些!”嗯,这个句型是从言珀埋怨列战英时学到的。 言珀不管,看着旁边看戏的列战英,果断把他拉过来:“殿下你看看,咱战英的脸都瘦了,都没那么帅了!” 萧景琰:“……” 被强拉当背景板的列战英:“……” 好吧言珀你赢了! “都散了吧,明儿事还多。”萧景琰率先走出书房。 言珀冲列战英嘀咕:“战英,你有没有觉得咱殿下走的时候脚下自燃怒火啊?” 列战英心想:是啊,可不就是被你憋出来的嘛。可咱战英决定今晚就将沉默进行到底了,看了言珀一眼不回答就接着走了。 我们独自郁闷的女主角:“嘿我这暴脾气!” …… 很快,书房又恢复了它黑暗沉重的静谧。院外的月光,无声地看着这片歇下来的府宅。 第6章 忆结局心忧桑,下雪夜透先知 书房。 “殿下你知道前几天沸沸扬扬的荒园藏尸案是怎么被挖出来的吗?” 来不及等萧景琰反应,言珀就按捺不住地一篓子倒完:“居然是言豫津那小子陪苏先生看园子的时候不慎把翠月珏丢了,景睿下枯井找的时候就发现了尸体!这小子可真是福气,随便掉个东西就能牵扯出陈年旧事为百姓伸冤!” 萧景琰一边处理公务一边回答她:“苏先生的智谋,无论是谁,这桩旧案必定都得翻出来。难道你会不知道!” 言珀慨叹:“是啊,只是苦了豫津了,今儿他跟我说起这事时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嚷嚷着非要把那珏子拿到佛祖面前供它个七七四十九天消除霉运。” “他是世家子弟,又不像景睿那般常年行走江湖,有些心惊是正常的。” “是啊,要不怎么说他像个小男孩儿啊,整日嘻嘻哈哈的长不大的样子。可你说他幼稚贪玩吧,偏生他又极是冰雪聪颖,许多景睿想不到的地方他一点就通,对气氛和人心也是洞察得很。看着大大咧咧随意闲散的样子,实际上比谁都清楚明白。” 萧景琰看似水波无痕地道:“你对他们了解得倒是挺深啊,看来这几天的聚会都是宾主尽欢了。” 言珀挺挺胸膛打包票:“那是!我言珀的人品可是有保障的!和豫津极其臭味相投,和景睿也是不错的,还想着景睿什么时候带我俩去江湖闯荡番呐。想想那肝胆相照、侠义云天、形形□□的江湖就激动!” 萧景琰:“……” 喂妹子,你是忘了眼前人是你正在效忠的主君吧,这样三心二意不顾正事只想江湖玩乐真的好吗…… “哦?想不到你还有闯荡江湖的雄心!那你想去江湖干什么?” “这我都想好了,怎么也得先去江左盟做客吧,自家地盘那么大,想想就激动!” 人苏先生的地盘什么时候是你自家的地盘了?t_t妹子还要脸不? “再来还想去拜访琅琊阁,汇集天下奇事要闻的地方,好霸气!”【星星眼】 提起琅琊阁,言珀就想起当初蔺晨鸽主在重审赤炎一案后对苏府众人说出的看似潇洒实则软弱的游玩计划,声音瞬时变得低沉,望向远方悲伤地呢喃:“再来,先去霍州抚仙湖品仙露茶,住两天绕到秦大师那儿吃素斋,修身养性半个月,再沿沱江走,游小灵峡,那山上有佛光,守个十来天的一定能看到,接着去凤栖沟,带着飞流去看猴子。” 言珀的思绪飘到远方,随着记忆脱口而出当初在心中久久萦绕的话语:“未名、朱砂和庆林他们也很久没见面了,随路再拜访拜访。顶针婆婆的辣花生有人最喜欢吃了,回琅琊山之前去拿两坛子……” 她想起追完剧后刷的微博,有人截图配的字:我品了抚仙湖的仙露茶,到秦大师那儿吃了半个月的素斋,在小灵峡守了十来天的佛光,也去凤栖沟看了猴子,未名朱砂庆林他们也都很好,还带了两坛顶针婆婆的辣花生,就是没看见你。 当时就满面泪流了。 苏哥哥,这次一定不会让蔺晨飞流独自去践行约定的,你会在余下的岁月里一起活着,光明正大地活着! 萧景琰看见言珀侧对他的脸滑下泪,很自然地并没有去接话,不去问为什么会带梅长苏身边的飞流去看猴子,也不问为什么最后是“回”琅琊山,未名朱砂又是谁。只是在那坐着,等着言珀的眼神飘回来,等着她又活生生地恢复生机。 只是心里,有点没有参与到她的过去,和没有加入进她的未来的一点点小堵。 夜深,熄灯后,萧景琰脑中一直现着白日言珀说话时的悲伤。而言珀这边,则第一次哼唱起了来自她原来的世界的歌曲: 我看过沙漠下暴雨 看过大海亲吻鲨鱼 看过黄昏追逐黎明 没看过你 我知道美丽会老去 生命之外还有生命 我知道风里有诗句 不知道你 我听过荒芜变成热闹 听过尘埃掩埋城堡 听过天空拒绝飞鸟 没听过你 我明白眼前都是气泡 安静的才是苦口良药 明白什么才让我骄傲 不明白你 我变成荒凉的景象 变成无所谓的模样 变成透明的高墙 没能变成你 我想要更好更圆的月亮 想要未知的疯狂 想要声色的张扬 我想要你 翌日,言珀又满血复活地出现在萧景琰身边,关于言珀昨天的失神两人都很默契地什么都没说,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言语里的漏洞也没人过问。 白天很快就在各种忙碌和欢笑中溜走,夜幕降临,今晚的月色格外昏晕。未及,下起了大雪。言珀知道接下来谢府的雪庐会发生什么,也明白,这种残忍的真相,景睿只是开始揭开而已。 “殿下,你看,下雪了。” 萧景琰不明白言珀在那儿仰着头看着什么劲:“金陵每年都会下许多场大雪,这有什么稀奇的。” 少顷,便想起言珀是今年才来金陵城的,又加了句:“既然你喜欢看下雪,等闲下来了带上战英去山上赏雪吧,那儿的梅花每年都开得很好,你应该会喜欢的。” 多愁善感的言珀被治愈:“哎呀,想不到久经沙场的靖王殿下也懂得雪天赏梅的雅事啊!” 萧景琰自然接道:“谁还没个年少……” 话才开头,因为想起了陈年往事就止住了。 那段年少,不光是有少年打马过街看尽长安花的恣意风流,还有长兄离去痛失挚友的未愈伤痕。 言珀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用他母亲静妃娘娘的话安慰他:“殿下,也许你还沉浸于昔日有大哥教诲好友扶持的往事里,觉得如今四下苍凉无亲近之人,可是,等以后你再回头来看,如今的你身边也是有好友扶持的,只是现今迷雾笼罩不能得见罢了。” 言珀闭嘴不再说下去,只维持知心先知一秒就变回了那个不正经的人在心里调侃:对低情商的二愣子你来说,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他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他就是林殊啊~啊~ 当然,对现在还未怀疑苏哥哥的萧景琰来说他是完全get不到其中深意的,只是纳闷她何出此言。 莫非说的是她自己?【吓】 想不明白萧景琰就不想了,只当言珀又突发抽搐了,遂又办起手中正事。 言珀:喂,现在你不care我的话是你自己吃亏哦,本先知可是给过你线索的,哼!【傲娇脸】 第7章 昔年朱弓,壁上空悬 这几日言珀倒是没怎么出去玩了,因为在这儿的好友,景睿和豫津,都在苏哥哥乔迁新居后去了虎丘泡温泉。豫津走的前一天还来和言珀告别: “景睿最近不知怎么心情不好,谢二也是一副萎靡的样子,可能这次去虎丘散心啊得要好久才回来,你又不和我们一起去,真是遗憾!” “得了吧,平时认为我像个汉子也就算了,难不成还真把我当汉子了!你们仨爷们儿去就尽兴地玩儿吧,我凑什么热闹。不过你可别只顾着自己啊,你的头号任务可是照顾那俩人的情绪!” 他俩开玩笑惯了,言豫津也不在意她的佯怒:“行了你就放心吧,我言大公子出马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你就等着我带两个生龙活虎的人回来吧。” 言珀笑了:“是,琅琊榜上言大公子玉树临风,连景睿和谢二公子都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行了吧。好了快走快走,仔细收拾好行李别丢三落四的再丢了什么。” “那我走了,要是有事你就派小厮去虎丘找我便是。” “好了好了,你啰不啰嗦啊!” “哼,那我可真走啦!” “慢走不送啊!” 不是言珀真巴不得他走,而是眼看就要到了苏哥哥约好的初次来靖王府的时辰。当然,梅长苏是第一次,林殊却不是。 时辰刚到,门府小厮就来报苏先生已在王府门外等候。 正在虎影堂与将士议事的萧景琰立即停下手中事务,吩咐列战英:“走吧,随本王去迎接苏先生。” 路上遇到同去迎接的言珀,三人便一起出门了。 言珀无视列战英投来的好奇问询眼神:苏哥哥第一次以梅长苏的身份来靖王府的历史性事件,我怎么能缺席呢!【傲娇脸】必须不能啊,兄友弟攻!相爱相杀!艾玛想想就好激动啊有木有! “先生初次登门,快请进!”萧景琰见着梅长苏就忙引进。 梅长苏执手行拜访礼:“有劳殿下亲自出门迎接,苏某不敢当。” “自上次雪庐接三个孩子后,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先生。此次迎接一是为以示对先生尊重,二是为当日之事道歉。上次是我情急之下冤枉先生了,回府之后仔细想,才感念先生大恩。望先生原谅!”说完,萧景琰俯身一拜。 梅长苏愣了。因为知道景琰素日性情最是容不得沙子,和年少时一样不喜阴谋诡计,何况上次险些中着的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霓凰,所以才情急之下误会了霓凰宫中遇险是他故意隐瞒真相导致的,只为帮景琰获取穆王府的势力支持。不过那时他虽气景琰如此看待梅长苏这个身份,却也为景琰初心未变感到欣慰,所以萧景琰这一拜倒是把他愣住了。 言珀也是被楞到了,她只是之前提议过下次见到苏先生时希望他能道个歉还人家清白修补修补关系,可这么多天过去了都快忘了。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呀!不知道苏哥哥会不会高兴啊? 言珀再大大咧咧的性情,也不会错过此时苏哥哥脸上的神情。怎么说呢,是有点复杂的那种,像是高兴,又像是更深的难过,还有几缕隐忍。 梅长苏在萧景琰的引领下步入靖王府,抬头看了眼门匾上苍劲未变的三字:靖王府。只是一霎的动作,因主人格外地自控,眼神便离开了那三字。言珀在后面看到这一幕,辛酸极了。 当年俩人意气风发揽肩跨过靖王府大门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彼时他还是既有皇长兄身侧照拂温情可享,又有挚友结伴抱负同行的皇子;他也还是13岁即上战场,16岁便有自己“赤羽营”,奇兵绝谋纵横往来有不败威名的少年将军。那天阳光打在脸上,一个少年向另一个少年要求要从南海给他带回鸽子蛋那么大的珍珠。而如今,曾经的少年已经把鸽子蛋那么大的珍珠早已带回来,只是那个开口要的少年已经不在了。现在一起站在靖王府门下的人,一个叫萧景琰,另一个,却叫梅长苏。 萧景琰察觉有异,转身看向停在后面的言珀:“你怎么不跟上?” “怎么哭了?” 言珀收回放在他们身上的眼神,擦擦眼睛:“谁哭了。只是刚刚被风迷住了眼睛而已。” 梅长苏看言珀躲避的眼神和骗不了他的那因沉浸在陈年旧事而红了的眼眶,再联系那位高人算的卦,一切就都明白了。连刚刚萧景琰道歉的缘由,也有了出处。 “姑娘要是坚定地向前走,莫回头,应当就不会轻易被风沙迷了眼了。”梅长苏清润的声音在门的那边响起,“跨过那道门,一直走下去,焉知不会再走进另一扇门。世事往返回复,该相逢的人,终究还是会再遇见的。” 不明白他俩在打什么哑谜的萧景琰和列战英:“……” 列战英看萧景琰有些出神,觉得气氛甚是诡异,不得已自作主张开口:“门口风大,苏先生体弱,还是早进内室吧。” 众人恢复正常,一路无言各自沉思地走向回廊。 萧景琰带梅长苏在虎影堂前现了个身给想一睹江左梅郎真容的部下们看了就带人往书房去。书房内早已为梅长苏备好了火盘,只不过没搬进来多久,屋内寒气尚未尽除,所以梅长苏找了个离火盆最近的靠椅坐了,抬头无意中瞟见萧景琰的目光从南窗下的那张旧椅撩过,心里突然一酸。 那才是以前习惯性要坐的位置,只是现在物是人非,纵然自己想要去坐,只怕景琰也不肯。 言珀接过小厮奉进来的茶端上桌,和苏哥哥对视一眼后便退后坐下了,看着此情此景,心思又飘了出去,压根儿没听他们的谈话。 …… “那侵地一案就如此解决,感谢先生费心了。” “我为谋士,自当为殿下分忧。殿下之后只管结交纯臣就好,纯臣越多,权谋就越少,殿下也有更多的空间可以守住真性情。何况与这些人相交,不会让你感到不舒服。殿下只管真心与他们相交就行了,如果想算计他们什么,让我来做。” “你……”萧景琰怔怔地看了他半晌,“非得把自己说到如此地步吗?” “我本就是谋士,接触这些肮脏的本就不算什么,殿下多虑了。” “我明白了。” “殿下今天的军务特别地多吗?”因为久坐僵足,梅长苏便站起来踱了几步,走到西窗旁,顺手想摸摸挂在窗旁墙上的朱红铁弓。 昔年朱弓,壁上空悬。言珀两眼发光:艾玛终于等到这一幕相爱相杀的情节了,苏哥哥放心,有我在,二愣子不会敢拿你怎么样的!【握拳】 言珀赶在萧景琰出言阻止苏哥哥碰铁弓之前使劲儿地抓住他的手,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萧景琰平时虽然会顺着言珀,但在兄弟遗物上还是不会让步。 眼见萧景琰就要出口伤人了,没法,言珀只能武力镇压了,上前双手死死捂住他的嘴。 艾玛用武力镇压一个将军这感觉真是倍儿爽!【笑开花】 “殿下,事急从权,以后再跟你解释,但是现在你不能出声阻止他知道吗,不然以后你会后悔的。我可是神算子!相信我好不好!”言珀趁着苏哥哥背对他们抚摸朱弓,用极轻的声音和萧景琰咬耳朵。 萧景琰在惊诧于言珀的动作同时,也细细思量了言珀的话。从言珀在他面前对梅长苏的种种回护他就知道他们关系非同一般,那次雪夜失态也让他更加确定。所以他决定相信言珀的话,又顺从言珀一回。 横了言珀一眼,萧景琰只当没看见梅长苏的动作,一口喝完茶解气。 哦上帝保佑我最好能想出一个两全的理由去安抚这条炸毛的军犬○_○【泪目】 言珀见苏哥哥追忆完朱弓,便提议到:“苏先生不是想要看庭生吗,他正在后面校场训练呢,先生现在要过去吗?” 这屋子里空气都停止了,必须夺门而出啊! “也好,我也好久没见过那孩子了。” 一行人便来到校场,只见台上一个少年和一将军战得正酣。 额,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因为人家飞流压根儿没care面前的大叔。只是那大叔在竭尽全力独自战得正酣而已。 但熟知飞流情绪的梅长苏知道他玩得很高兴,因为无论在江左盟、琅琊阁还是苏宅,都没有这么多人陪他玩。 只见那快已末路的大叔被飞流震得连退数步后,大喝一声“出”,刀背一抖,又是一道亮光闪过。 梅长苏容色未改,但黑漆漆的瞳孔已在瞬间剧烈收缩了一下。因为这一次,那柄飞刀竟是冲着他的咽喉而来。 飞流的身影此时也是尽最快的速度飞来,但终究起步已迟,慢了一步。 飞刀的身柄,最后被抓在了萧景琰的手里。刀尖距离梅长苏的颈项,不过四指宽度,但方向却稍稍偏了一些,即使萧景琰不出手,也只会擦颈而过。 飞流皱眉,做好攻击的动作就要上前交手,只是被梅长苏一个动作就制止了。 那大叔名叫戚猛,言珀也是认识的,平时马大哈的一个爽朗将士,想必是在军营待惯了,用军中对待新人的招数来给梅长苏一个下马威。如果对方表现得好,就可以得到初步的认同。这招虽然蛮横霸道,但也体现了军中单刀直入的耿直。 只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当萧景琰的雄心指向帝座时,他就必须有意识地培养自己君主的气质,那是一种绝不允许以任何方式被忽视、被冒犯的气质。 而戚猛的刀尖,虽然指向的是梅长苏,但同时也朝向了在梅长苏身后的他的主君萧景琰。 看着靖王阴沉的如同一块铁板的脸,原本还笑嘻嘻的戚猛感觉越来越慌了,在战友的暗示下向梅长苏作揖:“是末将鲁莽了,给先生赔罪,请先生念我粗人不要见怪。” “不用向我道歉,反正丢脸的是你们靖王殿下不是我。”梅长苏冷冷一笑,并不理会自己这句话引发的骚动,两道目光寒意森森从戚猛的脸上转到萧景琰脸上,“苏某本久慕靖王治军风采,没想到今日一见,实在失望,一群目无君上纲纪的乌合之众,难怪不得陛下青眼。朝着靖王殿下的方向扔飞刀,真是好规矩,可以想象殿下您在部属之间的威仪,还比不上我这个江湖帮主。苏某今天实在是开了眼了……告辞!” 他的话刚说一半,戚猛就已浑身发冷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萧景琰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面沉似水,在场的人全都噤若寒蝉,陆陆续续地跪了一片,连不太明白的庭生也被这气氛吓到,悄悄跟着跪了下去。 “殿下,”最后还是靖王府中品级最高的中郎将列战英低低开口,“属下们知错了,请殿下息怒,属下们愿意认罚。” 戚猛也猛地叩了一个头:“请殿下责罚!” 萧景琰的目光,冷冽地向四周扫视一遍,见众人全都低头避让他的视线,才转回到戚猛身上。 梅长苏用最尖锐的话语,为他留下一个大课题——整饬内部。因为一旦选择了那条至尊之路,随之而改变的东西会比想象中的多得多,在借侵地案取得其它资本的同时,他必须想办法把靖王府的上上下下,也锻造成一块坚实的铁板。 萧景琰第一次感受到了肩头的沉重,但他的腰也因此而挺得更加笔直。 “戚猛无理不恭,狂妄犯上,重打五十军棍,降为百夫长。战英,你监刑。” 只说了这一句,靖王转过身子,大踏步离去,将一群不知所措的手下,丢在了校场之上。 你问言珀有没有跪啊?哦,她早就送苏哥哥出府了,现在正在门口谈话呢。 第8章 调戏与腹黑 言珀一路送梅长苏和飞流出王府。至门外,避开府内下人后,梅长苏对言珀说:“看姑娘在殿下身边地位不低,殿下今日行为想必也是有姑娘在其中调和的缘故。虽然苏某不知姑娘到底因何渊源如此相助于我,于他,但苏某还是对姑娘感激不尽。“ 言珀:欧男神又主动和我说话了艾玛手机在哪儿快来pia张照片放朋友圈,必须有图有真相啊!! “我只是想,既然我机缘巧合下知道了些旧事,那就有责任做些什么。但请先生放心,先生不愿之事,言珀也不会做。言珀只想殿下和先生间少生些误会而已。不然,不只是现在先生寒心,等以后他知道真相了,也一定会为往日误会先生的种种而后悔的。 “有些事不必勉强,既然要走这条路,我总是会变些的,他责怪我,我不怪他。” “可是既然能避开,那为什么又不去做呢!基于先生的谋士身份,以他厌恶权谋的性情,如上次的误会指责必然还会有的。可先生本就体弱,还要费尽心力为他筹谋,又怎么能再让两人之间的误会给先生添堵呢!我无法做到在一旁看殿下和先生发生矛盾而无所作为!” 见梅长苏还想说些什么,言珀下狠药:“即便先生不心疼自己,那他呢?以后回想往日是如何看待先生时,你让他会怎样自责内疚?” 梅长苏闭上眼,良久,睁开眼后眼神一片清明,向言珀作揖:“那苏某在此先谢过言姑娘了。以后争斗会越来越激烈,有言姑娘伴景琰左右,我也放心了。” 虽然给二愣子当神棍是要伴他左右,可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呢?【摸下巴】 “劳先生挂心。还望先生平日少些忧思,多多照顾自己身体。”言珀也回了一礼。 “苏某省得,那便告辞了。” “嗯,先生慢走。” …… 送走苏哥哥,回到书房,言珀发现气氛不对劲啊,很不对劲啊。虽然萧景琰还是万年不变冰山脸,可这脸也冰到冰川世纪去了吧! “咦,殿下这脸是敷了冰块吗?虽然把脸显得更硬朗更有军人英气了,可也得顾着自己身体啊。不仅怒气伤心,冰也会伤心的。哎呀,属下看着就好心疼呢!”【讨好脸】 请叫我调节气氛小能手!【握拳】 萧景琰对着言珀这讨好卖乖的样子,也不那么气了,况且整饬军务也不会整饬到她头上,反正这小妮子从来就学不会怕他。 “送走苏先生了?” “嗯,苏先生说他很看好殿下呢,知道殿下治军有方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信口拈来可是神棍看家本领。 萧景琰高冷地只回了一个“嗯”。 言珀看他听到夸赞后微翘的嘴角:闷骚哦,你的名字叫景琰! “殿下,试试我泡的菊花茶吧。”言珀端着茶杯递给他。 萧景琰挑眉,意思不言而喻:本王还需要这些女儿家的东西? 言珀脸不红心不跳地调戏:“行军打仗殿下是能手,但清热降火它可比殿下专业多了!唉,也只怪我心地善良,看见殿下你生闷气,我这心啊就老疼了!嘤嘤嘤~~~”说着还一副西子捧心的样子。 萧景琰无语,接过了茶杯。虽然知道她惯是如此说话行事,可头一次被人如此表白,耳朵还是不可避免地,红透了! “你去把战英叫来,我有事吩咐他。”不想让言珀看见他窘态,萧景琰就这样支走了言珀。 “好嘞殿下!” 可等人言珀走了,书房恢复了安静,他又觉得书房太清冷没有人气。 哎,这男主好难伺候。【挖鼻孔】 列战英被叫到了书房:“殿下。” “战英,这几天我会在刑部主审侵地案,你在府内继续盯着军纪整饬,有什么事我会让言珀给你传话。” “是,殿下!” 言珀不干了:“哎哎殿下,为什么得我在中间传话啊!这大冷天的你忍心我在外面奔波吗?” 萧景琰一句话就把她打回去了:“侵地案一审地方上必会有许多此类案件呈报上来,到时府内所有人都会参与调派,那你自己选是传话还是被调派。” 言珀暗搓搓地瘪瘪嘴:“哦。” “我一想还是不忍心你大冷天的在外面奔波,要不你还是参与调派吧。”萧景琰也学着恶趣味。 “哎哎别啊殿下!我体会到殿下的好心了还不行吗!我保证超额完成任务!既做你和战英的传信小天使,还做你在刑部的暖心小棉袄!求殿下收下我的膝盖!” 萧景琰虽然不懂个别用词,但不妨碍他理解整句话,反正平时早已习惯了她时不时大脑脱线说些新词。“本王要你膝盖何用?还是把膝盖留着为本王传信跑路吧。” 言珀抱大腿:“哎,好嘞!还是殿下思虑周全啊!” 一旁的列战英心里也是欣慰:自从有了言珀在身边,殿下不仅表情丰富了许多,连寻常人的玩笑也会开了,渐渐有了些赤焰案发生前的神采。唉,只是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才能走出那场巨变。 翌日,言珀就早早地随萧景琰去刑部了。 只是…… 萧景琰你敢不敢和别的王爷一样在大冬天坐坐马车啊!就算没有这么大的风我也是才学会骑马的好吗! 不过言珀还是一路平安地到了刑部。这趟长街跨马简直完美! ……除了她满脸的怨念…… 唉,也不指望那二愣子能专门为我着想。只是敢不敢把我当女人看啊!宝宝心好累。 …… 上午在刑部随侍萧景琰还蛮轻松的,只是给他磨磨墨,泡泡茶,递递折子,午时不到就被赶回王府吃饭。 言珀拒绝:“殿下,我们就在刑部吃饭不好吗!” “不是你说刑部饭菜不好吃想吃府里的吗!” 自作孽不可活啊,言珀泪哭:“那只是早饭嘛,万一人家中午换了个厨子呢!一天骑马两趟就够了嘛,为什么中午还要骑两趟啊!” 萧景琰笑了:“行了,多大点事也值得你这副表情。放心吧,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不会让你骑马的。” 言珀怔住:“啊?什么时候有的?早上就没有啊!” “哦,因为你昨天的那番话,本王就决定早上让你试试在大街上奔波是什么滋味。马车是我吩咐让他们上午再赶过来。” 看萧景琰说得风轻云淡的样子言珀捏死他的心都有了:“殿下什么时候这么斤斤计较了!” “今天。” 言珀已躺枪…… 第9章 哄萧景琰吃饭记 随着萧景琰公正审理庆国公侵地一案的声名传了出去,果然各地相似性质的案件呈卷都涌向了金陵刑部,萧景琰越来越忙,有时甚至整理卷宗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每每都是下人怎么把饭送进去,又怎么原封不动地端出来。 列战英看不过,请来言珀:“言珀,殿下这样身体可会吃不消的。这又是寒冬,你说万一饿出病来可怎么办啊!” “殿下不吃饭我能怎么办?这些天殿下看着各地案件造成的惨绝人寰之事,脸都快沉出水来了,就差写着‘别来惹我’四个字。我这些天都躲着他呐。” 列战英无法,只得哄道:“言珀,谁不知道你是殿下身边的智囊袋啊,你说的话殿下十有八九都会听的。你不知道我们这些跟随殿下多年的属下可都佩服你呐!” 言珀挑眉:“当真?” “绝无半句虚言!” “可那又怎样?”言珀吹口哨。 “是不怎么样,可要是让弟兄们知道言珀姑娘连让殿下吃饭的事都办不到,那不是坠了你的威风嘛!” 见言珀犹豫了,列战英再接再厉:“想想戚猛那大嘴巴,在府里见到你可指不定得怎么笑你呐!” “也是哈。”言珀成功被学坏的战英忽悠了,“那我就去试试,不,是必须成功!” 说完言珀就急不可耐地往萧景琰在刑部的办公地点疾步而去,没有看见,列战英在她身后得逞的坏笑。 言珀从王府送饭之人手里接过食盒,心中过了一遍说辞,就推门进去了。 “殿下,该吃饭了。” 萧景琰顺口回到:“放下吧。” 隔了一会,萧景琰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同,抬头看向站在远处不动的言珀:“今天怎么是你送饭来?怎么,不躲着我了?” 言珀:……这二愣子脑子也太好使了些…… “我哪儿能躲着殿下啊,您忧心为民,我这不是怕在旁边影响殿下才自觉出去了嘛。呵呵……” 萧景琰冷笑:“那你今天怎么又进来了,不怕影响我了?” 言珀哈士奇模式启动:“这不是听列战英说殿下好几日都没有好好进食了嘛,我这心担忧得呀,坐立不安的,就怕殿下饿昏在几案上不省人事,那又还有谁来替殿下为百姓伸冤呢!” “原来你是为百姓来的呀?放下吧,本王待会儿会吃!” 言珀不放过任何一个表忠心的机会:“那哪儿能是为百姓啊,我这必须是为殿下啊!” “想想殿下之前何等的英气逼人神采飞扬长身玉立八尺男儿,这才几日没好好吃饭就……成这副鬼样子了……” 萧景琰:……姑娘你敢不敢好好劝人吃饭! 萧景琰揉揉眉心;“放下吧,我答应你会吃就是了。” 看他这个样子,言珀说不在意也是假的,故作轻松地说:“殿下也是累了吧,要不殿下先吃完饭,我再给你捶捶背捏捏肩?” 不等他答应,言珀就提起食盒上前搁在桌上,端出饭菜:“呀,今天的菜好像换了个风格呀,都往补身益气的方向去了。”抬头冲他眨眨眼,“殿下你感受到了咱府里的厨子大叔对您浓浓的爱慕之心了吗?” 萧景琰:==……== 艾玛吃个饭心好累,还不如看卷宗呢…… 见言珀耸耸肩一副饭菜都腾出来了你不吃也不行了的样子,萧景琰也只好认命地放下手中卷宗乖乖吃饭。 “殿下先喝口热汤润润肠胃。” “嗯。” “殿下你慢些吃,这样胃的负担才不重,对消化好。” “嗯” “殿下你多吃些山药煨鸡蛋羹,对身体好。” “殿下你尝尝这道鱼香肉丝,是我叫大叔新做的菜,可好吃了。” “殿下你……” “哎殿下你怎么不‘嗯’了呀。” …… 莫名的,萧景琰觉得胃暖暖的,很温馨。 吃完饭,萧景琰还想继续看卷宗,被言珀制止:“饭后用脑会让人越来越笨的,殿下你还是闭目养神会儿吧,我给你捏捏肩,这可是本卦师难得的福利啊!” 他一想也是,身体也正有些疲倦,就顺了言珀的意思。 军人的背常年紧绷惯了,很硬,虽然言珀使了大劲去捏,可在萧景琰的感受里也是小儿般的力度,反倒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在这样的舒服里,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言珀见他睡了过去,又捏了一会儿才停下酸麻的手,取来他的披风给他搭上。这披风还是前些天言珀觉得更冷了些从王府给他专门带来刑部的,当时他还小声地说了句:多!此!一!举! 哼,现在不也有了用上它的时候了!【傲娇脸】 …… 萧景琰一觉醒来,只看见言珀坐在下面的靠椅上看着书,他知道那是她从他的书房拿走的地理游志,上面还有他做的批注。 “我睡了多久了?” 言珀见他醒来就放下书,上前接过他的披风:“才小半个时辰呢,殿下怎么也不多睡会儿。” 看见她皱眉抱怨的样子,萧景琰就不自觉地说了句:“那今天就早点回府,反正案子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言珀欢呼,他也笑了。 只是此时他还没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他会考虑到言珀的举止意见了,等日后发觉,才觉得一切像是水到渠成理所应当的样子。 等言珀收拾了食盒拿到外面去,才看见列战英还在刑部。 “你怎么还没回府?” “不放心殿下。怎么样,殿下吃了吗?” “有我言珀出马,这是你应该质疑的问题吗?现在呀你就应该回府吩咐厨子早些做饭,殿下今日会早些回府.” 听到这意外之喜,列战英激动了:“就知道言珀你说的话殿下一定会听!那我回府准备去了!” “嗯。” 看着列战英这高兴的样子,言珀也是很理解的,谁叫萧景琰自从接了这案子就整天起早贪黑的,自从各地上报同类案件以来,情况更甚!恨不得吃住都在刑部才好。只是府里还有军纪整饬的大事才拖住了他向往刑部的心。 可这也更让人心疼了,白天处理案件不说,晚上回到王府还要叫来列战英询问白天整饬军纪的进度,再制定第二日的计划,整个人转的比陀螺还快! 自此,言珀也改变了方针,中午也不回王府了,就让下人每次送两个人的饭菜来,一到饭点她就死乞白赖地待在萧景琰的地盘儿,他不吃她也不吃。每每这样,萧景琰最后总得妥协,乖乖地一起吃饭,再享受会儿神棍的捏肩服务,小憩一会儿,才又投入卷宗中。 第10章 赏梅被劫 不到一月,萧景琰就把各地侵地案给妥善处理完了。针对案件既沉稳果决,又张弛有度,在朝中上下获得一片好评。 书房。 萧景琰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正襟危坐的样子:“案子已了,接下来就松闲多了。准备准备我们明天就去玉华山看雪赏梅吧。” “真哒?殿下你每天都是万事缠身的样子,你舍得不去校场和弟兄们切磋武艺吗?”嗯,萧景琰平时每天都有去校场指导部下练兵的好习惯,还每次都要把她带一起美其名曰增长见识!我靠!我再增长见识那招数也是纸上谈兵好吗!老大你倒是看没看见校场那群人每次看热闹的眼神啊! “要不是上次答应了你要赏雪,正好最近你表现可圈可点,你以为我想去啊!”【高冷脸】 “嗯嗯,殿下果然是一诺千金堪比商靳啊!” 漫不经心地顺嘴回答完,言珀又低头投入到消灭食盒里的糕点任务中。 嗯,好清爽的味道~简直美哭! “殿下啊,这糕点是哪儿来的啊?巨好吃哎~”咂咂嘴吧,回味嘴里余留的甜香。 “是我母妃亲手做的糕点。刚刚你吃的那块是榛子酥。”萧景琰看到她的馋样颇有些与有荣焉的感觉。 “娘娘手艺真巧!府里的糕点味道都吃腻了,娘娘做的这个入口清香,软糯酥碎,甩了糕点师傅好几条大街啊!真想天天都能吃到啊!”言珀合掌望天。 “你每顿饭吃得多也就算了,还妄想糕点?”萧景琰扶额,就没见过比她还能吃的女子! “我吃得多但是我消化好啊!怎么,你还嫌我浪费靖王府粮食不成?” 冰冷的眼神刀子甩过去,哼,嫌女人吃得多的男人都不是养得起家的好男人! 萧景琰稳稳地无视了她的眼神:“嫌弃倒是不至于,只是有些惊讶罢了,顺带……在替你考虑考虑未来有谁能养得起你而已……吃得多也就算了,还常挑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变着法儿地折腾人厨子。” “那就不劳您老操心了,我的饭食我做主,养不起厨子我还养不起我自己吗!”阿西吧。 萧景琰虽然这样对她说,但以后到了宫里还是对他母妃说多做些合乎女子的口味,惹得静妃娘娘好一阵八卦追究。而且每次的糕点都是留到言珀从外面和言豫津他们疯玩后回来一起开动。 第二日,萧景琰言珀列战英三人就整装往玉华山去了。临行前言珀还问:“堂堂一皇子出门为什么不带些护卫呢?” 不等萧景琰回答,列战英就摆出一副天人之姿:“殿下在战场都不惧刀枪无眼时时冲锋在前,又何况是平静的天子脚下呢!” 三人三马就这样朝玉华山绝尘而去了。 到了目的地,把马牵到山脚茶寮拴好,三人就混迹在人群中向山顶出发。 越往上言珀发现走人越多,居然还有好些乘轿爬山的! “哎,这些人来…爬山…为什么还要乘轿来啊?” 喘气的本宝宝也想要坐轿子爬山啊! 比萧景琰多知道些金陵风情的列战英给言珀解惑:“因为山上还有一座寺庙,非常灵验,香火旺盛,许多官宦人家的妇女都愿意来这儿上香。你看到的乘轿那些在前面都会往右走平坦的路。” “这样…啊,那人这么多,岂不是容…易有安全隐患,毕竟…姑娘这么多。” 列战英无语了:“这有士兵把守,毕竟都是金陵有头有脸的家属,安全防范也是很重要的。况且这些是你该担心的问题吗!自有金陵父母官和掌握巡防营的谢侯爷负责。” 看着他们爬了这么高的梯子说话也不喘气的样子,气息不稳的言珀更不服输了:“我怎么就不该担心了,好歹我也是年方二八的美貌女子好吗!出行问题可是我等如花似玉的姑娘首要担心的。” 萧景琰终于看不过去了。 “年方二八我信,如花似玉可不见得。” 言珀:…… “殿下你…最近说话可不…留情了,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啊,别憋着啊,说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呗! 说完萧景琰也楞了,暗自反省自己怎么一对上她就说话这样…活泼。 好像,是从俩人在刑部一起吃饭开始训练起的?因为不耐烦在一旁光听她在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他也开始回嘴了? 嗯,好像是的。 “别说了,专心走你的路吧,不然这几里山路你可走不下来。”不想回答她这问题,萧景琰话题一换催促到。 “我走不下来…这不…还有殿下嘛。”实在不行了,言珀伸手抓住他的披风一角,“殿下不介意…的话…带我一程…呗…” “呃!”冷不丁的被她抓住披风向后拉,萧景琰的脖子都被勒住了,可见她是累极了。 无奈脸:“你想勒死本王吗?” “本王介意!” “哎殿下,你别…这么小气啊…把你衣服借我拉拉呗!” 萧景琰不理她。 “哎那算了,战英啊,你借我拉拉呗!” 列战英明智地摇头不敢和萧景琰抢,他知道他殿下最后还是会妥协的,毫无疑问不是吗!就说这些年有哪个女人敢这样近他殿下的身吧?没有!连边儿都摸不到!就除了言珀没别人儿了! 见列战英都不帮她,言珀实在是走不动了,不得已在半道上停下来,可怜兮兮地冲萧景琰伸手:“殿下~~,求互帮互助发挥同府爱!” 萧景琰没辙,说服自己总不能就这样半途挡道或者真的把她甩在后面吧,只好把身子挪过去让她抓住衣服。 看到言珀向他谄媚地笑,没好气地说:“拉好了就上路吧。磨磨蹭蹭地天黑了都爬不上去。” “好嘞!” 三人这才重新上路。 列战英看着前面并肩走的两个人,恍惚间觉得就像是俩夫妻携手外游一样,吵吵闹闹磕磕绊绊,如果忽略不是携手而是牵衣的话。 而他眼中吵吵闹闹的样子,实际是这样的: 有了萧景琰明显轻松了些的言珀一时兴起来起了角色扮演,想起前些时候戚猛报告山中有野兽扰民的事,计上心头,以手遮口娇羞道:“小女子荒野迷路,险被附近野兽叼去,承蒙公子相救,若公子不嫌弃——” 萧景琰一听她这造作的口音就受不了,“咳咳”两声打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姑娘不必放在心上,看姑娘刚刚豪迈挽袖拳打脚踢的,想必就算我没遇上姑娘,姑娘也是力能扛鼎定能降服那野兽的。” 虽然萧景琰的话揭了言珀平时的老底,但好歹也是回应了她的扮演不是? 必须继续小女儿家姿态恶心他啊! “公子就不必谦虚了,刚刚公子力敌野兽的场景小女子还历历在目。我若真是不需要公子,现在又何必腿脚发软需要公子扶持呢?“说着还故意拉了拉手中他的衣角给他看,“莫不是公子嫌弃人家罢了,嘤嘤嘤……” 萧景琰:“姑娘莫哭!若是姑娘实在想要报恩的话——” 言珀眨眨眼拿起刚刚折下的梅花扮掩面娇羞状:“但凭公子吩咐~” 萧景琰面做无辜:“那就再去被野兽袭击一次吧,这次本公子一定会在旁边记得不要搭救姑娘,只好好欣赏姑娘矫健风姿即可。” “噗!”言珀手捧心脏吐血,撑着演完,“公子…竟然好狠的心!但是小女子…” 说着来个大反转:“小女子…发现更喜欢冷酷的公子你了哎,帅到人家心坎里了也!” 边说还边摇头花痴样。 萧景琰:……刚刚发生了什么!【吓】 哼,小样,还嫌弃我,看我不恶心死你! “那这朵梅花就送给公子你了,美花配美人儿,公子世无双~” 看似娇羞实则蛮横地把花塞到他手里:“果然公子还是配上花更好看呢,呵呵~ “行了,闹也闹够了,好好走路吧。”萧景琰黑着脸把梅花塞回她手里。 “哎哎殿下,我说正经的,你知道英雄救美吧?”言珀饶有兴趣地问他。 “自是知道的。” “哈哈,那你知道英雄救美之后美人儿一般都会有哪两种反应吗?” “知道你不吐不快,说吧我听着。” “如果美女对英雄满意啊,就会一脸娇羞地说”言珀捏着嗓子,“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报答英雄了。” “那另一种呢?” “如果不满意啊,就会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来世结草衔环做牛做马以报公子大恩了’,哈哈哈~” 萧景琰也忍不住了,难得的笑着戳言珀的脑子:“你说你一天净想些什么呐!这都被你总结出来了。” 言珀两眼放光继续说:“也不光是救命之恩啊,还有那个男子上门提亲,如果姑娘满意就会娇羞地说‘终身大事全凭父母做主’,如果对方太丑就会说‘女儿还想再孝敬父母两年’,然后遇到心仪的隔天就嫁出去了,哈哈哈~ 想起以前刷微博刷到这个,笑了一节课呢。艾玛,好像还是咱院长的课,唉。往事不复回,果然每一节走神的课都是限量版的呀! 萧景琰看着身旁人嘴角虽笑着但眼神却充满了忧伤,下意识地就想让她开心。但思前想后,平时接触的都是冷冰冰的军务和案件,生活中唯一的明亮色彩还是她带来的,他又能怎样让她开心呢? “既然姑娘你这么心慕于我,那本公子就勉为其难地留你在身边伺候吧。”他以为,继续角色扮演会让她开心。 然而言珀:“啊呵呵……” 这人脑子反射弧太长了吧话题早就翻到下一篇了好吗! 赶上来只听到最后一句的列战英:殿下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脑子坏掉了!【吓】 被冷场的萧景琰:…… 言珀善解人意的机智转移话题:“哎你们看,那边的梅花开得好漂亮啊,等我过去摘几朵回来!” “那边太偏僻了,还是让战英去吧。” “那哪儿行,玩的就是亲手摘的乐趣嘛,你们等我会儿。” 说完,言珀就赶紧逃离怪气氛之地,果断跑到远处层层叠叠的梅花林中。 一会儿过去了,言珀还没回来。 两会儿过去了,还没回来。 三会儿… “战英,随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萧景琰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漫长的等待。 摘朵花怎么都不会这么久! 的确,言珀不光是摘花了,她还被别人摘了! 在被后面的人拿蒙汗药捂住嘴无力挣扎的最后一刻,她还在想:妈的列战英,说好的不用老娘操心安全问题呢!老子诅咒你以后日日被人压! 第11章 “英雄救美”终上演 再次醒来,罩在昏黑的屋子里,言珀的头还有些晕,沉下心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言珀手脚都被捆住,蜷缩在一角,嘴里被塞了布不能发出救命呼声,想要靠呼救引来救兵是不可能的了。打量四周,整个屋子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铺满灰尘的八仙桌,桌上只燃着一盏幽暗明灭的烛火。 屋内,没人! 言珀试图反手解开绳索,可奈何绳子结被打得很死,把皮磨掉了都还没解开,恐惧和焦急使额头布满了汗。 另一边,靖王府内。 萧景琰这次是真的黑脸了:“都按我说的吩咐好了吗?” 列战英严肃回到:“是,都布置好人手在城内展开搜捕了,苏先生那里也去打了招呼,江左盟的势力也开始行动了。只是毕竟是失踪一个府内人手,没法调动巡防营的势力。” 萧景琰冷笑:“哼,谢玉不落井下石就好了!” “只是单靠我们府里的人和江左盟在这儿的力量,这偌大的金陵搜查起来也是要费上一段功夫的。”列战英抓紧佩刀,也是很急。 “叫他们加紧,务必要尽快找到,晚一刻她的性命都会更危险!” “是。” “备马,我要亲自出去找!” 列战英阻止:“殿下还是我去吧,您留在府内也好分析消息。” “梅花林留下的线索不过就是侵地案中垂死挣扎狗急跳墙的乌合之众,等的不就是我出面吗,我就如他们所愿,又能耐我何!快备马!” “是!” …… 昏黑小屋里,言珀边解绳子边注意着周围动静,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脚步,忙停下手装作还在昏迷的样子。 “大哥,我们盯了靖王府这么久也只抓到一个不会武的女人,这能向上头交差吗?”嗓音有点低沉,像是蒙了面的感觉。 疑似领头的发话了:“这女人每日都跟着靖王,想来在他身边地位一定不低,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引他现身了!” 另一人开口:“可靖王毕竟是皇子,暗杀皇子可是罪刑很大的!” 领头的啐了一口,像是打了一下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杀了就逃哪来的罪刑!那人出的价钱可是够咱兄弟快活好几年的!” 没有人再说话,屋子又沉寂了下来。 言珀算是明白了,感情她是诱饵呀! 我靠,你要是真汉子就直接冲我来啊,把我当诱饵算什么!我就那么不值价只能当个诱饵吗! 悄悄转转勒得发紧的手腕,额……算了,我还是连诱饵都不要当了,好吓人啊,妈妈救我【大哭】 “老三,去把她弄醒,让她给靖王写封信把他诱到我们埋伏好的地点。” 想得美!老娘才不要帮你们设计萧景琰! 被大力摇晃几下,言珀才装作缓缓醒来的样子 “哟,小妞醒了啊,这睁开眼才发现长得还挺标志的呀!”一个猥琐的声音逼近。 卧槽这人什么意思! 那人搓着手笑得□□:“这长得比窑子里的标志多了呀!”说完还伸手摸了两把。 恶心死了!言珀急急扭头想要避开面前人的淫爪,可奈何被捆着,没有什么躲避余地,只能被他摸了! 靠!老子让萧景琰剁了你的手! 那领头的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出口制止:“够了老三,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事儿,等干了这票窑子里多少姑娘等着你!先把正事干了,如果靖王不来,再把她赏给你!” “嘿嘿,大哥说得是。”说着,把言珀像小鸡那样提起来按到桌子上,“动手,按照我们说的写信给你主子。” 妈的,写了不仅萧景琰完了,没人来这儿救我我也完了好吗!你当我傻子啊! 言珀扯着喉咙“唔唔唔”想要发声。 “别想着喊救命!”领头的恐吓了一句就扯出塞在言珀嘴里的布。 “好汉们,我只是靖王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啊,字都不会写!靖王又怎么会为我犯险呢?”言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娘的你当老子没摸清情况就随便抓了你吗!刑部可是有风声透出来的!” 好嘛,原来刑部有“内贼”啊! “可我真不会写字啊!” “啪”! 言珀被甩了一个耳刮子:“别想跟老子耍花样!挡了老子发财路信不信现在就了结了你的性命!” 斯~md这人下手真重! 看她不配合,另一个一直没出声的人动手了,“砰”地一下把她头撞到桌子上:“写!还是死!” 看来是不得不写了! “那你们先得把我绳子解了啊!” 被松了绳子,言珀也没想着跑。根本跑不掉好吗!言珀活动活动手腕故意放慢节奏,只盼在她写的时候萧景琰能趁他们注意力松懈能找到这儿来! 颤抖着被勒得出血的手腕提笔歪歪扭扭地写字,心里快速整理出一篇斜着看暗藏贼人目的的求救信。希望萧景琰那二愣子一定要看出来啊! “快点!” 此时,这座隐于郊外的破落宅子外面,靖王府和江左盟的势力已经到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在这快黄昏的时候一队人马连火把都没点。 列张英:“殿下,就是在这里面。” 萧景琰抬起右手,冷冽的声音响起:“弓箭手散开,暗中准备!” “是!” 萧景琰只带着列战英一人朝宅子大门走去,踏在地上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像军中战事将起时的鼓声敲打在人心上。黄昏的最后一点余晖洒在他脸上,照出的不是黄光温暖的面容,而是一张历经沙场仿佛被刀剑割出的铁血棱角。 “吱呀”一声,大门猛地被推开,惊醒了里面正在逼迫人质写陷阱救命书的三人。 领头的最先反应过来,立马提刀架在言珀脖子上:“老三,你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不一会儿探情况的人回来了:“大哥,只有靖王萧景琰和一个护卫!” “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找来了!发暗号让暗中的兄弟们准备动手!你们把门打开,出去也许会有埋伏,就待在里面,随时注意周围风吹草动!” 居然这儿还有埋伏!我靠! “小妞,没想到你在他心上还是挺有位置的嘛,竟然敢只带一人就来闯这龙潭虎穴!” 言珀没理他,逼迫自己静下心来暗中观察时机看有没有机会告诉萧景琰这里还有埋伏。只是,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根本不听她的话啊! 门被打开,言珀随之终于看到了站在外面的萧景琰和列战英!虽然心依然止不住地跳得剧烈,但一直紧绷的肩膀在见到他的那刻就这样松了下来。她知道,他一定会救出她的。 没有什么理由,只有和之前一样相信他一定会来救她的信心。 星爷电影里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虽然情景不对,可此刻言珀就觉得合适极了! 领头人加大了架在言珀脖子上刀的力度:“靖王殿下,幸会幸会!” 幸会个屁!杀人还装什么江湖礼节! 言珀见萧景琰提脚想要往里走,瞅准旁边人只注意萧景琰的机会冲他喊:“这有埋伏别过——” 声音戛然而止,不是喉咙出了问题! 而是,言珀感觉到了,刀划破颈肉,血沿着肌理往下滑的触感! 没有哪一刻,这么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临近! 萧景琰也被那血刺激到了,不敢拿言珀的命做赌注,只得停在原地:“既然本王都已经来了,还要挟一个女人的命算什么!” 领头的玩味地笑:“虽然不算什么,可能制住靖王殿下你啊!没想到靖王殿下这等沙场英雄,也是难过美人关啊!” “废话少说,有本事就来取我的命!” 话音刚落,隐在暗处的蒙面人就一窝蜂地现身对萧景琰发动了攻击。虽然招招凌厉,可对历经沙场残酷的萧景琰和列战英来说也不算什么,还应付得过来。 “啧啧,身手还不错啊!”领头的声音再次响起,“萧景琰,放下你手中的剑,别忘了,这女人的命还在我手里!” 萧景琰顾忌着言珀,只得停下防御。 见此,领头的满意了,正当他想做什么时,变故陡生! 从远处不知什么时候飞来了一个少年,眨眼之间,竟已经飞至领头人面前! 诡异的两招就把领头的手给卸了,抓起言珀就簌簌地又飞走了! 言珀在见到那个少年时就知道旁边人要倒霉了,那可是苏哥哥身边的无敌少年飞流啊!没想到他居然也来了! 萧景琰见人已经救到,就和列战英飞出包围圈:“放箭!一个都不能放跑!” 大势已定,萧景琰只吩咐列战英把领头的那三个抓活口后,就护着言珀急急回王府处理伤口了。 回到王府上完药,有萧景琰在旁边言珀才缓过神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在熟悉的环境里才知道宣泄心中害怕,不再逞强地大声哭起来。 萧景琰在旁边拿着纱布轻轻按住她伤口,怕她哭得太厉害扯到伤口又得流血了。 “好了,一切都解决了,抓你那几人我会严加审讯,不会放过他们背后的人的,给你报仇好不好?”萧景琰压下跳得厉害的心安慰她。 一开始发现她被抓后是愤怒,再而担心,久久找不到的时候又很焦急,一点也没有在战场上的冷静。后来,看到她提醒自己后被刀划伤脖子流了血,他差点就忍不住不按计划地冲上去杀了那人!现在,看到她终于露出了脆弱的一面,他才发现,原来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女人,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女人。虽然平时被她的大大咧咧、嬉皮笑脸、做尽女子不会做的事的厚脸皮给隐藏了,但她的心,并不像表现的那样坚不可摧,也是,很脆弱的。 脆弱得,一刀下去就会没了。 想到之间那场面,萧景琰也是后怕,不自觉把言珀揽进怀里:“不怕,有我在,一切都结束了。” 言珀哭得厉害,像终于有了家长可以哭诉被人欺负了,揪着眼前人的袖子:“可是,他还…还扇我..耳刮子!我父母都没打过我…他居然敢打我!” 越想越委屈了,好想家啊!哇~妈妈我被坏人欺负了!!! 萧景琰气急:“居然还敢打你!等把人抓回来了我带你去扇他好不好?” “嗯,我要…加倍地扇回去!” “好,你想怎么报仇都可以!” 言珀想到伤心事,哭得更起劲了,缩进他怀里:“他还拿我头撞桌子,呜呜~~还摸我脸,恶心死了!” 抱紧怀里的人,萧景琰不住地边安抚她背边轻声安慰:“好好,我们好好揍他一顿好不好?” 过了一盏茶,言珀还在哭。 两盏茶,还在哭。 三盏茶… “好了,哭得停不下来了吗?仔细伤到嗓子。” 言珀吸吸鼻子:“有人心疼才会更伤心嘛。要是没人管我,钻被窝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谁会哭这么久嘛。” 想着那个场景,让人心酸,萧景琰也不制止她了:“哭吧。哭吧。有人心疼。” 良久,怀里人终于不哭了,萧景琰看了看,才发现她睡着了。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才去书房听列战英汇报结果。 第12章 所谓“压惊” 自被劫受伤之后,第二日去刑部狠揍了一顿贼人后回到靖王府,言珀就开启了堕落的使唤靖王殿下的美好日子,美其名曰:压惊。 每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后才慢悠悠地摇晃到书房“站岗”。说是站岗也不对,因为她只是坐在离萧景琰办公几案最近的靠椅上用“眼睛”工作:看萧景琰自己磨墨,自己整理文卷,渴了不仅得自己倒茶,听到言珀的“咳咳”还得给她递一杯过去。 为什么不让其他人来做?哦,因为之前就一直是言珀做这些事的,萧景琰不习惯再换个人来,言珀也不喜欢书房里再来另一个女的。别问为什么,就是同性相斥【挖鼻孔】。 言珀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想着怎么折腾萧景琰。 萧景琰也纳闷,为什么是自己遭殃? 每每露出犹豫的样子,旁边的人就会造作地“西施捧心”:“哎哟,我受伤的小心灵呀!” 没法,萧景琰也只能这样纵然她几天了。 两言以蔽言珀此等恶劣行径,就只有——矫情! 言珀倒是有体贴自己的话:好不容易有个能让人疼着宠着还没法拒绝的理由,此时不用更待何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好伐! 那边列战英作为旁观者看着,摇头叹气:唉,在殿下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泥足深陷了。没有心甘情愿地愿意为对方破例,又怎么会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我可怜的殿下哎。 这边言珀还在啃着萧景琰前几日厚脸皮向静妃娘娘要求的多做的两份糕点,含糊不清地问着萧景琰今日朝堂辩礼上的盛况:“真的周玄清老先森一粗来就震住了所有人吗?” “嗯,大学问家的身份摆在那儿,太子一派不服也不行。哎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说完,被□□习惯了地倒了杯茶过去给呛住了的言珀。 喝了茶止住咳嗽的言珀故意问:“那老先生是誉王请来的吗?” 萧景琰冷笑:“誉王沽名钓誉,请一些平常的学士还请得动,像周老先生这等避世的人,他是鞭长莫及了。” “哎殿下你说话说一半什么意思啊,别吊胃口了快说吧。”言珀不满他说了一半故意停下来。 “听说,好像是穆小王爷去请来的。”萧景琰也疑惑。 “穆王府虽说势大,可根基也只在云南,他怎么会请得动呢?”言珀引着他的思路走,“这朝堂辩礼由越妃而起,显是不满她欺负了霓凰郡主这么快就爬起来了!那和郡主交好,又有此等能力的,恐怕也就只有……” 说着观察了下萧景琰的神情继续说:“苏先生了!” “我也觉得此事像是苏先生所为,可苏先生是江湖人,现在身份又是谋士,他又如何识得老先生并请动他涉足朝堂呢?” 言珀故作高深莫测地说:“我为苏先生算过一卦,卦象险象环生,是死之而后生的命格。” 盯住萧景琰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殿下,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故事。我觉得苏先生的的那个故事,一定是极其波澜壮阔绚烂瑰丽的。” 伸出手指点住他的心:“言珀恳请殿下,用这里去认识他,而不是以谋士的身份去看他。” 萧景琰看她难得如此地正经,不得不往深了想。 “你为什么老是要为他说话?你们是什么关系?我认不认清他又有什么要紧的?难道……” 言珀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萧景琰,你只要知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陪伴你。苏先生也是这样。仅此而已。” 虽然我不知道能陪你走到哪儿,但到登基是没问题的哈。 摆摆手,又恢复平时的样子:“我只能算到这里了,更深的我的卦也占卜不出来,殿下就放过我咯。” 知道她的习惯,平时虽死缠烂打的,但在这个问题上从来都是点到为止,说不说了就不说了。但这也更引人深思不是吗?萧景琰暗自琢磨去了,不理她,就默默地做自己的事。 …… 言珀:“殿下,我还想喝些水。” 萧景琰:“自己倒。” 言珀:“殿下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高兴就翻脸不认人了!”【瘪嘴】 萧景琰:“自己倒。” 言珀:“怪我咯!”【翻白眼】 过一会儿…… 言珀:“殿下,我觉得我手又痒了,可能是上次扇他们没扇够。” 萧景琰:“自己解决。” 言珀:“哦。” 一阵拍打的声音…… 萧景琰:“你打我干嘛!”【面瘫脸】 言珀:“哦,殿下你说的让我自己解决啊,我就瞅上你了。”【无辜脸】 萧景琰:“……” 言珀:“殿下我饿了,我们叫午膳了吧。” 自从在刑部一起吃饭之后,回到王府俩人也依旧一起吃,谁也没提过恢复以前的样子。 萧景琰:“是到饭点了没错,但你不是才吃了糕点吗?”【惊!】 言珀:“怪我咯。”【摊手】 萧景琰:“传膳吧。”【无力】 …… 萧景琰:“今天这顿饭你怎么话都不说一句?不是你风格啊?” 言珀:“心塞。”【努力塞饭】 …… 饭后,萧景琰不动声色地递过来一杯茶。 言珀蓦地笑成一朵花:“殿下真是……孺子可教啊。” 萧景琰虽然什么也不说,但心里却觉得她未免也太容易满足了。 不过,这种感觉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