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寻龙》 第一节 一封书信 已为六省盟的盟主的段帅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他四十岁大寿的当天,会收到大漠传来的一纸书信。“报。。。”随着一声悠长的报声,一名门足疾步跑来,“报盟主,大漠却月城主薛冷封传来书信一封!”“哎呀,不愧是我们六省联盟的盟主啊,连远遁凡尘十多载的薛冷封都来为您祝贺大寿,能够在有生之年追随盟主共创大业真是我辈的福分啊!”说这话的是段帅最看不起的南阳岭的城主皇甫仁和,这人名字倒是叫的好听,仁和一点也不仁和,除了一身铜臭味外,就属他的嘴皮子上的功夫堪称一绝了。 南阳岭本是中原地带十分杰出的一方城邦,世代都是由皇甫家镇守,也是六省盟的重要成员之一。其兄皇甫仁道在世时也是一方豪杰,然而传至皇甫仁和这一代便逐渐没落了,皇甫家的独门绝学南阳十三剑,到他这里就剩南阳十三贱了。 他打小便是不学无术,要不是祖上阴德积的好,以他这欺行霸市的性格,在江湖上早就被人乱棍打死了。所以,段帅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话,便没有睬他,皇甫仁和真是不知好歹,提溜着酒杯就走出席位想要拉大家一起拍个马屁“来来来,我们大家一起恭祝段盟主。。。”话说到一半,如鲠在喉,原来没有一个人起身附和他的这一举动,因为大家都明白,这远遁尘世十余载的薛冷封并非善类,此次寄来书信想必其中定有文章,大家都屏住呼吸等着段盟主的指示。皇甫仁和见状,也便不自讨没趣,厚着脸皮喝完酒便坐了回去了。 此时,或许只有段帅最清楚其中的事情可大可小,“老朋友”叙叙旧?应该不会这么巧,为老夫祝寿而来?一想到这,段帅在心里瞬间扇了自己俩耳光,呸呸呸,哪有这么好心肠,那究竟是为何呢。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之间有人大喊了一声:“不好!信上有毒!”话音刚落,报信的门足便一下应声倒在了地上,浑身痉挛,口吐白沫,大家还没缓过神来,便撒手人寰了。 这一幕让大家着实大吃一惊。这大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百草寨的寨主、人称药王之王的佟思雪,这佟思雪可不是一般江湖郎中,家学渊源是她在这纷繁的江湖中得以立足的根基,然而,她对天下毒物的研究更是让人捉摸不透,堪称与尝百草的神农相提并论,可以说,天下没有她不认识的毒,天下也没有她解不了的毒。因此,尽管她手无缚鸡之力,却在这六省盟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她的百草寨原是她祖上传下来悬壶济世的一个医庄,奈何这世道不好,思雪的父亲佟牧之因为名气太大,被请入南朝皇宫内成了老皇帝的第一御医,本是一桩好事,怎奈卷入了一场宫廷争斗中去,最后成了现任皇帝上位之路上的牺牲品。思雪年芳十六时,佟牧之便被关进天牢,据说,牧之进宫之前给思雪留下了一个锦囊,让思雪在危急关头再打开,锦囊上写着“勿争辩,速离京,整家风,传医道,上天山,寻先祖,救世人,此生愿。” 这百草寨在江湖上的声望也是由于这些年来刘思雪在江湖上积攒了不少的人气,尤其是在六省盟组建之后,更是得到了各家帮主、城主的一致支持。作为段帅的座上之客,思雪定然是十分在意这却月城的相关动向,尤其是这次时间的发生,更是挑起了思雪的最敏感的一根神经:此中必有隐情。 段帅身边的护卫段念这个时候大喊一声:“赶快护住盟主安全!”霎时间,场上鸡飞狗跳般骚乱了起来,尤其是这皇甫仁和,分分钟躲到了随身带来的护卫皇甫晋身后,边发抖边哆嗦着:“快。。快。。保护我的安全!”这皇甫晋表面上是皇甫仁和的护卫,实则也是皇甫家的嫡系子孙,按辈分算是仁和的侄子。虽然仁和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但是皇甫晋面色却未变半分。 皇甫晋,人称冷面君子,算得上是这皇甫家最本事的一个人物了,南阳十三剑在他的手里算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所以,尽管这城主在江湖上再是胡闹,也未曾有人赶来挑衅着南阳岭半分。只见他手提着一方火阳剑,眼神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现场的局面,将他的叔父死死地护在了身后。 话说,这门足中毒死后,思雪便不再言语半分,段帅明白,场上再无有毒之物。为了稳住人心,段帅大吼一声:“大家安静!”顿时场上再无人喧哗吵闹,可见这盟主的威严大家还是不敢轻易去挑战的。“佟寨主已经鉴定过了,我们这里是安全的!”转头便对身边的思雪悄悄使了个眼神,思雪不假思索地向场上点了个头,示意大家暂可放心。“这。。。这薛冷封也太过猖狂了吧,居然在盟主寿宴上行如此悖逆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南宫无痕这时候再也忍不住的发出这一声怒斥,“南宫城主说的是啊,太狂妄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这时候,思雪漫步走下台阶,只见她轻罗小扇,身姿曼妙,一袭典雅的淡蓝色裘袄格外引人注目,再加上那娇好的面容和熠熠生辉的明眸,虽然年近三十,却也遮掩不住她美丽的容貌,瞬间便成了场上的焦点人物。一路走来,引来阵阵蝶香。只见她不急不缓地朝那死去的门足走去,顺手从腰间拿出一根尖锐的银针,在信封上轻轻刮了刮:“此乃大漠高原特有的尸蝎毒,中原又称为十步断肠散,以这小门徒的修为,哪里抵御得了此等毒性,好在,这毒在我眼里并不算什么,大家且可宽心。念奴,过来,把这封信拿去给段盟主看。”思雪话音未落,从人群中飞出一十三四岁的青春少年,只见少年想也不想,拿起信件放怀里擦了擦,便交给了段帅。“给!”他话并不是很多,段帅犹豫地望着思雪,见思雪点了点头,便咬了咬牙接了过来。嘿,你别说,这念奴的怀里究竟是揣了什么宝贝疙瘩,居然在怀里擦了擦,便抹去了这十步丧命散! 简直是不可思议啊!正当大家惊叹于念奴的神技时,台上看完信的段帅再也坐不住了,“这条西域老狗,躲了这么多年了,今天还出来为祸人间,哎!”段帅长叹一声,一掌劈断了座椅的右扶手!这座椅乃是用的千年石木锻造而成,其坚硬程度世间罕有,如此一掌便可拍断,可见这段帅的功力已经是到了何等画境。“盟主,这薛冷封在信上到底说了什么狂言,难道是要重出江湖了吗?”南宫无痕这话一出,大家便面面相觑,再一次紧张了起来。“大家都知道,我跟这却月城的恩恩怨怨啊,早在十多年前,却月城主薛黎寒便为祸天下,蒙山一役后便杳无信息,哪想这薛冷封刚刚承袭父位,也开始为非作歹,残害我们中原同道,我自天山下来,受师命之托,铲除这江湖败类。”喝了两口茶,段帅继续说道,“还记得我们相约一战,也是今天这个日子,为了减少江湖上的生灵涂炭,我便与其私下鏖战了三天三夜,最终,薛冷封一个大意,我侥幸取胜,但也无任何气力去取他性命,便跟他约法三章,此生不得涉足中原半步,不得残害中原人士,不得再用毒来为祸人间!否则,千山万水,我必不饶他!” 这一席话说得大家心潮澎湃,仿佛都回到了大战之时,,不免对段盟主又萌生了一分崇拜与感激。“二十年过去了,这封信也就预示着却月城要重出江湖了,各位,今晚一别之后,请大家千万小心,有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做到互通有无,绝不能让奸邪之人有机可乘。”段帅的气势非同一般,很快便安抚了大家的心。大家面面相觑,不由得想到了当年的那一场江湖浩劫,至今仍旧心有余悸,好在有段帅在,他们也安心了不少。 第二节 两杯淡酒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自从那封从遥远大漠寄来的书信在段帅的寿宴上出现后,段帅便沉浸在了一股警长压抑的氛围之中了。尽管在这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的行迹表现出却月山庄有心重新入主中原之意,但在段帅心中明白,这却月城主薛冷封绝不是那种做事毫无缘由之人,正所谓箭无虚发,意无虚达,便是薛冷封最好的写照。纵然薛冷封有千般难以对付,毕竟是段帅的手下败将,又如何能够让这堂堂六省盟的段盟主如此心惊胆战呢。个中原因,还是要追述到二十多年前。 这段帅是天山派为数不多的青年才俊,二十出头便已是天山中响当当的用剑好手,一方面是由于其师傅的悉心教导,另一方面便是这段帅确实练武奇才,不仅有古人所说的天生异相重瞳子,而且身段十分矫健,手腕灵活程度绝对可以与当时快剑门的门主岳鸣山相提并论。说起快剑门的岳鸣山,就要说到快剑门的由来,快剑门开派祖师乃是东晋司马氏的一员虎将,奈何国破家亡后浪荡江湖,在江湖中反而找到了自己的归属,自此不问朝堂之事,专心研习剑术,在武林中很快便名声显赫,到了岳鸣山这一代,更是门丁兴旺,尤其是那岳鸣山,持一柄长剑纵横江湖,挑战十六家用剑门派掌门,无一败北,其剑招凌厉,剑速惊人,总是在出其不意中将对手打败,至此岳鸣山被江湖众人尊奉为剑狂,可在挑战天山李洛捷一战中却头一次吃到了苦头。 据说那日他们相约天山落霞峰,鏖战了两天两夜滴水未进,始终分不出输赢来,至于最后结果两人都矢口不提,也成了江湖上一段神秘的往事,自打天山下来后,便再也未曾挑战过其他任何门派,而快剑门自此也低调了许多,有人猜是李洛捷胜了岳鸣山,但李洛捷却从不承认,自此也潜心修道,少问江湖事,段帅能够达到岳鸣山当年的用剑速度,可想而知他用剑造诣之深。 年轻人,又身负绝世才华,自然会轻狂一些,天山内他的师兄师弟,甚至于是师叔等等几乎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至此这天山大护法裴重风,对这孩子更是爱护有加,除了师傅白洛霆外,便是这裴重风倾其全部地悉心调教这位武学奇才。认为这孩子将来定是光大我天山门楣的不二人选。 裴重风乃是天山第六任大护法,与天山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的武功自成一体,完全与天山其他剑法招数格格不入,但也是精妙绝伦,为人豪爽不羁,却又是正直不阿,就连掌门白洛霆对他也是礼敬有加。大护法之职有别于天山其他各个职位,他自成一体,不受任何天山之人指派,因为他有自己的职责所在,便是世代看守天山圣境玉玦洞。 段帅有位师兄,当然也是他的手下败将,叫做常赟,常赟此人资质平平,但却十分用功,尤其是研习武学典籍方面,不仅饱览了整个天山派的武学奇典、兵法奇谋,而且烂熟于心,拆招问对方面天山再无敌手,然而实战嘛,就如同那纸上谈兵的赵括一般,一到了战场上,便方寸大乱,全无御敌之术,与段帅对决,不几回合,便落下马来,再无还击之力。他也不恼,是个十足的心胸宽广之人,现如今已是这六省盟里的头号军师之一了。 “常赟啊常赟,你老爹给你起这么个名字就是要你文武双全啊,你看看当今这风云乱世,大好河山分崩离析,要是光会背几本古书,如何立足于世啊!”白洛霆总是这么教训他这个大弟子,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然而并没有什么改变,勤加练习不外乎如是,一旦得空便一头扎进书海中。而段帅确是最崇拜自己的这位大师兄,除了欣赏他的文采出众之外,更多的是佩服大师兄不争不抢、不恼不怒的性格,所以闲来常常带着一壶酒便找这大师兄一醉方休。 多少烦恼,两杯淡酒下肚,在大师兄这里都能够找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感。“师兄,师兄,快开门啊,有事情要向您请教。”段帅总是这么慌张地去找常赟,“咦?咋还不开门呢?那我这壶十年陈酿女儿红可要送与二师兄品尝啦!”话还没说完,只见常赟一本正经地打开了房门,“胡闹!二师兄哪里懂酒,又有什么要求我的啊!”说话间,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段帅手中的美酒。“唉?唉?二师兄不懂,大师兄就懂啦?哈哈~”说笑间便进了家门。“这回又有什么好事找我啊?”常赟边说着边打开酒壶闻了起来。“师兄,你是不知道啊,这大护法的武功实在是高的出奇,昨日与他切磋,只见他一招夜龙摆手套着一招连理探头,我便再无招架之力,回来想了好久,尽是找不出任何破绽之处,所以嘛,求教求教我这天下无敌的大师兄来为我指点一二嘛。” 常赟哪里听得这许多,等段帅把话讲完之后,这半壶酒已然在常赟腹中神游了。“什么什么?这两招连起来你就不会拆了?真是愚笨啊!”天底下恐怕也只有常赟会这么说他的这个天才师弟了。“你用一招螳臂当车再加一招猴子偷桃不就全然化解了嘛!”边说边喝着,“什么什么?猴子偷桃?果然妙哉妙哉!但是偷大护法的桃回头会不会被打死啊!哈哈~”段帅忍俊不禁,“你怕被打死我也没办法咯,谁让你真去偷啊,假装偷桃,要是他有所防备就在用一招凌云踢攻他上部,要是他没防备。。。你懂的!”两人相视坏笑,连干了两大杯! 第二天,只见天山落霞峰上半蹲着一人,头上顶着一个大酒缸,站了一天一夜,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段帅段天才,天山实录记载:处罚人:天山大护法裴重光,被罚人:天山派第二十六代弟子段帅,处罚方式:落霞峰顶缸吹风一天,原因:不详。 第三节 初生牛犊 天边的星光依旧在远处熠熠生辉,清冷的月色忽明忽暗,若隐若现,好似一位好奇但又羞怯的少女,时不时将一双明眸从面纱中透露出来。昏黄色的烛台笼罩着冬日寒夜的天山,仿佛就是天山众人的指路明灯。一声声寒鸦哀鸣之声从破晓前的天边渐渐飘了过来,这样的夜却也寻常极了,但也特殊的很。每一道星光就像一个人,尤其对于那些关注星光的孤儿来说,每一颗星星都有它特殊的含义,无数个夜晚,这些失去父母关爱的人儿们总会仰望星空,做着只属于自己甜美的梦。 刚上山那会儿,段帅也是这样,他最喜欢的就是在这样的夜晚,独自一个人跑到山坡上,躺在枯草上,静静凝望着夜空。他给每一颗能看到的星星都赋予了只有自己能认识的名字,这样一来,他的生命不再孤单,他也有许多亲人。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直到师傅、大师兄走进了他的生活,他去后山坡的次数也慢慢变少,自己才算真正开始记不清那些星星的名字,转而将两个人的名字牢牢刻在心里。 又到了天山派一年一度的收徒大会,这次白洛霆七个师兄弟将再次招揽一批乱世儿女上山修身习武,学得一身好本领再下山除暴安良,收拾着孱弱的江河山川。这一情景不禁让段帅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各种苦楚仍旧历历在目,难以抹去。 段帅本不知自己的身世,南北朝时期朝代更替极为快,几十年你便要换做一国子民,战乱不断,死伤遍野,南梁萧衍南面称帝后,才勉强维持住了南北对峙的局面。 段帅跟随着流民逃难到天山脚下,听说天山招揽天下有识之士上山习文练武,这对流离失所的段帅来说不可谓不是一次安定下来的大好机会,十二岁的段帅便勤学苦练,无师自通,练就了一副强健的体魄,可这次上山却败北而归,因其对手都是练家子,且段帅年岁太小,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对段帅而言,放弃就等于再一次的颠沛流离。 所以,每年今日,段帅都会上山报名,纵然每次都被打得遍体鳞伤地回来,他也在所不惜。这一年十七岁的段帅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是感动到了白洛霆,白洛霆见这孩子虽然武功弟子不济,但性格倔强坚毅,若是好好调教,想必能够有一番作为,便将段帅收归门下,教他习文练武。 刚上山那会儿,他总是被其他师兄欺负,因为他是最小的一个,而且也是完全没有武功底子的一个,所以段帅将全副精力都放在了练武之上,对于习文断字却一点也不在乎,半年下来,武功确实精进不少,但很快便出现了一个问题,他只学得会武功招式,对武功心法却一窍不通,白洛霆也常常敲打他,他也不在意。 那一次的天山比剑大会,让他吃尽了苦头,只是三四个回合便败给了他的师弟,武功心法才是武学修为中至关重要的地方,只学其形不得其神,永远都只是在模仿,没有适合自己的套路。至此,段帅痛定思痛,忍着极不情愿的心情研习文字,自打那以后,段帅终于尝到了文修武备的甜头,武功也是进步神速,二十岁的时候便打败了他所有的师兄弟,成了天山派最炙手可热的当代弟子。 天山收徒,讲究天性纯良,不拘一格,无论是手握天下兵权的大元帅,还是沿街叫卖的贩夫走卒,只要达到要求,便能过关。其中最为严格的便是一项所谓的心理测试!没错,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诸子百家中也有这么一个偏枝,便是这心理家。说来也是奇怪,通过这心理测试者很少有为非作歹之徒,而未能通过者,在世间总是劣迹斑斑,百十年来,不外乎如是。 武功修为是这第一关,文化功底是第二关,第三关,便是这心理测试。今年前来报名者足有一百三十六人之多,来自五湖四海,东魏、西魏、北燕、南梁等等各个国家的都有。首先便是这武功修为的比试,两两对决,淘汰一半,不一会儿场上便厮打成一团,有的甚至于咬来咬去,很是不雅。但是现实便是如此,想要留下来就得想尽各种办法取胜,你不咬人,有人咬你,把你咬怕了,那么我就能留下来。当然,点到为止是最重要的,毕竟,“情义第一,比赛第二”嘛。 接下来便是这文化功底的比拼了,“我的老天爷,出的什么狗屁题目,怎么比考我们西魏的官员还难嘞!”西魏王霸胆不幸因涉嫌文试辱骂出题者被淘汰出局,“我勒个去,考官,这个字俺不认识!”北燕勇士齐牛海说着就掏出了几两银子放在试卷上,不幸因为贿赂考官,加上考试使用不文明用语淘汰!没错,选拔人才就是要这么苛刻!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啊!两场选拔下来,就只剩下二十八位青年才俊了。 “各位都是从五湖四海辛苦赶来的精英中的精英,来到我们天山派便是看得起我们,我们也一定不会让你们感到失望。本次七位天尊只收十四名弟子,也即是说,你们当中还将有十四位要离开我们天山,第三场的比试将是决定你们去留的决战,当然,离开的也不要灰心,不是你们不够优秀,只能说你们不适合天山派。下面,测试正式开始。。。” 大家都十分紧张,段帅也有机会来这边观摩选拔比赛,他也就是抱着玩玩的态度来看看他未来的师弟妹们究竟是怎么样的,当然一目了然,这一届没有师妹。心理测试首先就是做了一项心理调查,然后根据大家的选项给出一个初评的分数,再后来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从每个人的神态、表情来给出一个印象分,最后便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在他们座位上放了一本《参合掌》和一本《黄帝内经》,让他们选择其中之一参详一二,再写一个读后感。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参合掌》,不过其中有一人让段帅格外吃惊,他选的居然是黄帝内经,而且还读的津津有味,像吃美味佳肴一般在那里细细品读。 这可是《参合掌》啊,可不是什么骗人的如来神掌,居然有人会弃之不顾选择一本医术来看,不管如何,一定要好好认识一下,段帅心想。比赛结束,果不其然,此人获得了第一名,原因是,选择的重要性。“各位选手们,我们可是天山派,《参合掌》是佛门绝学的,没我们什么事儿,黄帝内经却是我们泱泱中华流传千年的行医救人精华所在。第一,这位小兄弟能够抵御住绝世秘籍的诱惑已经难能可贵,第二,小兄弟确实没有作秀,他的读后感堪称是天山开派以来对黄帝内经研究最深的一篇文章了,所以,他得第一名实至名归!” “那后面十三名呢?不公平!不公平!”大家似乎不是很服气这个结果,“后面十三名是我们随机抓阄抓出来的,因为你们都很强很有天资,这又说明了一个道理,运气很重要啊!”随着一声声的嘘声,结束了本次天山选才的。“小兄弟,你叫什么?”段帅再也忍不住,前去攀问,“薛禹!”少年面无表情的答到。掌门白洛霆非常高兴,一把拉着薛禹的手边走了,只留得段帅的寒风中回味着这个名字。 第四节 命中注定 树梢上最后一片残叶渐渐落下了枝头,好似一位年至垂暮的老者徐徐闭上了他那双深邃而有赋有故事的双眼。冬日的渐渐逼近犹如一头洪水猛兽般咄咄逼人,凛冽的寒风嗖嗖地吹遍了大地四方,穿着破衣烂袄的穷人们正辛勤地捡着柴火回家,好让一家人能够度过这即将到来的严寒。他们手上长满了老茧,布满皱纹的脸上被寒风吹出了道道血丝来,可是他们没有办法,为了生计,为了一家人能够温暖。上天从来不会怜惜这样的穷苦百姓,就像武林中绝对不会因为你是弱者,就能够得到众人的同情一样。再这个纷繁的世道上,你手里的剑比别人慢,那你就没有立足之地。 正所谓既生瑜何生亮,也许是命中注定,亦或是上天觉得段帅太过曲高和寡,派来了薛禹,与他为伴。只见这少年青丝绕绕,天生卷发,一看便知道他不是中原人士,一双明眸熠熠生辉,两瓣丹唇薄如蝉翼,一口整齐的皓齿在老远就能看的清清楚楚。他虽然只有二十左右的光景,却生的七尺有余的大个儿,且脸上一点瑕疵都找不着,很是俊美,若不是个头大了点,还真不容易认出他是个男子来。白洛霆为晚年还能收到这么一个俊俏聪慧的弟子高兴了许久。 初到天山,白洛霆便发现,薛禹跟其他弟子比起来的确有许多的过人之处,尤其是他冷静的心态更是其他弟子望尘莫及的,甚至是他的那些个师兄,很多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拜师仪式在归云殿举办,声势浩大,不仅千余弟子均一一到场,在外面候着,七位洛字辈的元老也都一一到场。除了淡泊红尘的李洛捷外,包括白洛霆在内的其他六位元老都会收徒。白洛霆选中薛禹那是自然的,除此之外,选中的徒弟中有一位非常不起眼的小孩儿,岁数不大,个头也不高,但举止却谦和有礼,很有儒家风范,他便是日后名噪天下的霍岚风。举办完拜师仪式,天渐黄昏,大家都跑到后山的温泉里去洗澡了,薛禹却没有及时动身,一个新的环境,多么美丽的地方,他是太渴望尽快熟悉这里了。 离开光明殿后,薛禹便在常赟的带领下,参观了山前山后的生活居住区域,尤其是练功的地方,堪比皇家广场般恢弘大气的星月广场更是让薛禹叹为观止,富丽堂皇的光明殿,金碧辉煌的归云殿,行云流水的落霞峰,独树一帜的麒麟峰,就连惩罚弟子面壁思过的镜湖洞都显得格外别致精巧。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来到了玉玦洞前,眼前的大瀑布让薛禹兴奋异常,忙拉着大师兄问道:“大师兄,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看瀑布后面有个山洞呢?”常赟笑了笑说道:“这里可是我们天山最神秘的地方,叫做玉玦洞,洞口便在瀑布后面。你来的不是时候,如今这里只有极少数人才能进去呢,你看我,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进去过。”薛禹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大师兄已经走了老远了他还是迟迟不远离开此处,大师兄也有些不解,冲他喊道:“小师弟,快跟上,下面还有不少地方要走呢!”薛禹忙缓过神来,跑了过去。 这个时候,同行的段帅再也忍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小跑上去跟薛禹搭讪:“小师弟啊小师弟,我非常想知道那天你不选《参合掌》的真实原因是什么啊?”,薛禹轻轻笑道“师兄,因为我知道那不是《参合掌》,再说,没有师傅的教导,那么短的时间,我也学不会其中的高深武功。”“哦。。。原来你小子是打的这个主意啊,不过,你的黄帝内经的造诣为何如此之深呢?”段帅继续追问道,“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外公平日里教受的,我家世代行医,在江湖上也小有薄名,奈何世道不好。只好偏安一隅,一家人过起了隐居的生活。。。”薛禹讲起了一系列他家里的遭遇和琐事,这个文质彬彬的小师弟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喜爱。 尤其是常赟跟段帅,这两人特别喜爱这个小师弟,总是嘘寒问暖,也悉心帮他解读武功心法中的难点,平日里师傅不在的时候,也会陪着他练武习文,三人没多久便打成一片。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不知不觉,薛禹来到天山已经半年多了,半年里,段帅跟他一起练功,一起看书,一起找大师兄喝酒,甚至于一起捉弄大护法。。。两兄弟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薛禹虽然入门较晚,但是武功精进的很快,尤其是深得师傅真传的天山十八式(内部叫法,江湖人称补月神功),他自身武功底子就不错,再加上段帅的指点和帮助,半年时间,他的补月神功便练得如火纯青,白洛霆不觉沾沾自喜,没想到晚年还能调教出一个不错的武林高手来,幸哉幸哉! 在每天与薛禹对练的过程中,段帅也逐渐觉察到禹的进步简直神速,一不留神,甚至会输给禹一招半式,而总是被禹说成是侥幸。只有薛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侥幸,而是自己不浪费上山来的每一分时光。 一方面他向师傅专心学习本门神功天山十八式,另一方面,利用夜间时间他跟大师兄一起研读本门各种经典武功秘籍,他只看武功秘籍,其他书籍从不涉猎,就连他起初甚是喜爱的医书,也没有再翻过,这也让大师兄着实不解。所以,再加上他的武学悟性,有此番造诣绝非偶然。 常赟有时候也暗自叹息,眼看着比他入门晚的师弟又多了超过他的一个,心里挺不是滋味,好在他天性纯良,心胸开阔,更多的是替薛禹高兴,而不是暗自神伤。其实常赟的武功并不是很差,在天山众位弟子中也能排的上名号,只是跟段帅这一流的弟子相比武功进步的非常慢而已。但这也不能怪他,资质这种东西很难说的清,有人就适合练武,如段帅薛禹这样的,而有人就适合读书,如常赟本人。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像白洛霆这种文武兼备之人,世上又能够有几人呢? 三年一次的天山比剑大会临近,每个人都在这个时候勤加练习,因为,比剑胜出者便有机会进入到天山秘境玉玦洞中闭关修炼一个月,据说这玉玦洞中珍藏天下武学世家所有秘籍和相应的破解之法,按道理,大师兄常赟去是最合适的,因为他非常热衷于研习武功秘籍,且十分珍爱古典书籍,然而事实上,以他的武功修为,却永远没有办法进入玉玦洞去,这也是他最大的遗憾。 段帅到是进去过,两年前,他打败了所有天山派当代弟子,成了比剑大会的最终胜者,可是进去一个月后,出来的他,什么长进也没有,这也是让他师傅最为恼火的地方“啥?你啥也没学会?你!你!太让为师失望了,一个月的时间都拿去睡大觉了吗?”段帅只是沉默不语,任谁询问也没有个说法。这一次,段帅再也不是曲高和寡之人,因为来了一个他,薛禹,这也是他在天山派除了大师兄外,关系最好的一个师兄弟,不管是命中注定,还是人为安排,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薛禹的出现,再次燃起了段帅心中的斗志,让他知道除了天赋以外,勤奋也是非常重要的(大师兄除外)。玉玦洞中纵然珍藏千万武学,但若没有动力,以段帅的个性还是不会激起他研究的欲望的。 第五节 比剑大会 一 --大师兄 大师兄躺在床上,掐指一算,比剑大会的日子到了!又想了想,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了,还是躲进被窝睡觉吧。可作为白洛霆的大弟子的常赟若是不参加比剑大会的话,那么众人又会怎么看待这场大会的真实水平呢。旁人可不知道,咱们这位常公子虽是大师兄,却不代表天山这一代弟子的最高水平。常赟也深知自己根本不可能赢,索性也就不想去了。 “大师兄,大师兄!快开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乱了大师兄清梦:“谁?做甚?”。“快开门,是我,你二师兄!”门外一男子急促地敲着门。常赟听到二师兄这个词心里就毛了,他哪里来的师兄,转而骂道:“滚犊子!你他娘的快掌嘴,我哪来的师兄,你到底有什么事?”那人笑了笑,戏谑地说道:“得!大师弟!师傅让我给您带句话,您老要再不去比剑大会,以后就不给你酒喝了!话我带到了,去不去随你咯!”说完那人便头也不回地掉头就走。 一听到这话,常赟顿时来了精神,二话不说,跳下床来,边穿衣服边喊着:“等等我,二师弟。。。”其实常赟本是不想去的,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今年的胜出者除了段帅又有何人呢?但师傅禁他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生不如死,让一个酒鬼喝不了酒,就像让一个饿汉吃不上饭一般,而且白洛霆做事雷厉风行,从不留有余地,每次禁酒都是动真格的。他常赟作为一名资深酒鬼,没了什么都可以他还能离的了酒!常赟眼珠子转了一转,想到自己近几日也研究了几招不错的招数,虽然之前都是纸上谈兵,不过这回确实是练了一段时间了,倒是刚好可以到擂台上试试实战的效果怎么样,也不枉苦费一般心思了。 比剑大会在星月广场举行,星月广场是天山最大的广场,可以容纳一千多人同时在此处摆出各种不同的姿势练武。而且星月广场上有一处日晷,这日晷不仅每日顺着太阳计算着时辰,而且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那就是日晷的中间有一个圆洞,从圆洞探头看下去,正好可以看到一汪泉水,唤名曰星月泉。其实这泉水乃是一口山井,每到朗月繁星的夜晚,浩淼天空中的星月之光正好可以投射进这口井中,这也是星月泉名字的由来。 这一日的天山好生热闹,不仅是所有天山门人到场,武林中有点名声的门派掌门都会前来一睹这武林泰斗天山派门人的风采!他们过来不仅仅是助威这么简单,也想通过观摩天山比赛,从中领悟其中的一二精髓,回家修改修改,为自身门派的武学添砖加瓦。 其中各国也派来了使者前来道贺,名为道贺,实则确是来与各武林门派打好交道,希望得到武林人士的支持,有了这么一帮武功高强之人的支持,国力一定会大增,从而能够在这纷繁的乱世中谋得一个举足轻重的地位,更有甚者,欲法始皇之道,并九州于一统。 天山派的比剑大会于各个参与者来说都有着不一样的意义,个中道理也只有他们自己明白,心照不宣罢了。就是这样,每个到场者都带着属于自己的目的前来,想必也不会有人愿意趁兴而来,败兴而归吧。比剑比剑,比的是剑,可试的却是人心,谁不想在这一场盛大的仪式中赚个钵满体盘,如今局势纷争,天下大乱,正是英雄用武之地的时候,尤其是天山的高徒,更是让各个国家都争相垂涎,历朝历代的大将中不乏天山门人,有的也成了中流砥柱般的治国能人。所以这次的机会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然而,在段帅和薛禹眼中,他们所关心的是谁能成为这次比剑大会真正的主角,他们两个也有着不同的目的。段帅自然不会因为要去玉玦洞饱览群书而拼命比试,他想的是,我这可爱的禹弟是不是真的能够打败自己,成为这天山派弟二十六代弟子中最杰出的一位;薛禹呢?他可不这么想,他来的目的便是这玉玦洞中的千家武学奇珍,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 这次要是败了,便又要再等上三年。三年,对于一个平常老百姓来说,无非是男耕女织般的度过,可对这天下时局来说,三年绝对可以改朝换代,面目全非。对于历经多重考验才上得天山的薛禹来说,他不可能再去等这个三年了!唯有放手一搏,才是硬道理! 可是这次面对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天山与自己朝夕相对的段师兄,心中不免生出一分悲凉之感来,想到段帅平日里对自己关怀备至,赤城相待,心中便是一阵发酸。但是现实不就是如此吗?人生的道路一个人只有一条,选择了这一条,便再也没有机会去改变,更何况身在这乱世之中,情义在这世上能够比得过什么?一想到这里,薛禹咬了咬牙,便再也不犹豫了。 第一场是常赟对战阮沉烨,阮沉烨不是别人,正是段帅的师叔吴洛雷的首席大弟子。一上场,常赟便趟在地上等着沉烨前来攻击,沉烨大吃一惊,大师兄这是作甚?难道是新研究出来的招数吗?不禁额头渐渐冒出汗来,一时不敢轻易上去对阵。这时候全场都骚乱成一团,连师叔人称昊天雷的吴洛雷都不解地向白洛霆发出牢骚来:“这常赟究竟搞得什么鬼?这不是闹笑话嘛!” 白洛霆只是微笑,也不回答他,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饱览群书的大徒弟绝对有自己的分寸。说时迟那时快,沉烨再也按耐不住,上去便是悬天一脚,常赟只是转了个方向躺着,沉烨半点好处没有讨到,只是这比赛的舞台连续震了几下。这时候常赟不急不缓地站起身来,半醉不醉地在台上乱晃,沉烨上前刺了几剑,都一一落空,连大师兄的毛都没有摸到。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是那么一刻,常赟抬手便是一剑,直指沉烨胸口,因为是比试不是杀伐,所以用的都是尚未开锋的宝剑。可这一股剑气活生生地将阮沉烨震出几步之外,胜负已分,毫无悬念。 场上霎时间欢呼雀跃声不绝于耳,简直是太精彩了,“不愧是掌门师兄的高徒,惭愧,惭愧。”阮沉烨的师傅吴洛雷自惭形秽道。“师弟切莫挂怀,孩子们切磋切磋,胜负本就是分毫的差距,一个侥幸也就过去了。沉烨师侄在沉稳方面还需要加强!常赟这一回合却是占得心理优势,若是论起真功夫,胜负还真难以分晓!”阮沉烨的武功确实不错,在天山中怕是仅次于段帅薛禹这样的人了,常赟虽然是白洛霆首席大弟子,但若是动真格的,常赟必然不是阮沉烨的对手。 古人云攻心至上,武功再高,若是心理素质不够,那么总会被人找出破绽来,常赟便是利用了这一点,阮沉烨生性多疑,且难以下决断,若是他不顾常赟的行为,按照自己的套路出招,那么胜负定然相反,可惜就可惜在这一点上,不过这也让阮沉烨吃一堑长一智,为他今后的戎马生涯奠定了一些基础。常赟的胜出到也让段帅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朝夕相对的大师兄有课这般进步,自己却浑然不知,一时间觉得自己好似井底之蛙一般,停滞不前。 第六节 比剑大会 二 --意外 常赟的行为无疑震撼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不禁让白洛霆回想起了四十年前的自己。有一回,藏边五狗上门挑战,藏边五狗乃是当年横行江湖的五个恶霸。不论对手有多少人,从来都是五个一起上,一个人如此,一百个人也是如此。但从来没有败过,自认为天下无敌后,便前往各个门派中挑战,打败了十几位门派掌门,从此名声大噪,自此也就在关中扎下了根,每每打败一位武林高手后,便将他家洗劫一空,弟子都被残杀殆尽,妻女也尽被奸淫掳掠。白洛霆那时候刚刚成名于天下,对武林中的一切都还没有了解的透,但觉得这藏边五狗实在是江湖败类,也顾不得个人安危,独自上门,迎战藏边五狗。 这可乐坏了这五人,从来都是他们主动上门寻衅闹事,没想到今日竟然有人亲自上门来挑战,简直就是活腻了。那五人抬着自己的兵器就冲了出来,见眼前不过是个白面小生,都捧腹大笑,有的笑的兵器都掉地上了。而白洛霆却不苟言笑,静静地站在原地,手持一柄青钢剑,冷眼观瞧着这几人。这几人看似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但从身形和步伐来看都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五个人遂都是藏边而来,但都是来自不同门派,所以对付起来尤为棘手。若是一对一来看,白洛霆未必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五对一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那时候的白洛霆也跟如今的常赟似的,正当这藏边五狗扑来时,他突然躺在了原地,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前来将他撕碎。这倒是让这五人吃了一惊,可白洛霆心里明镜着呢,他便躺着便用眼角观察着扑来的几人,找出破绽后,趁着他们大意,左手撑地,右手挥剑,只是一招便刺伤了其中三人,趁其不备之际,使用天山十八式上前挥砍,又砍伤另外两人,这一战不过十余招,竟将这五人一一打败。白洛霆废了他们的武功后,将他几人赶回了藏边,自此遁迹江湖。 白洛霆也曾想过要杀了这五人,为民除害,但自知胜之不武,毕竟年轻气盛,也怕招来非议,只好作罢。但这一战却让名声斐然的白洛霆更加深入人心,为他入主天山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其实白洛霆心中甚是欣喜,自己的大徒弟终于开窍了,以后闯荡江湖当不会轻易便成了他人案板上的肉了。因为大师兄这一招实则蕴含了很深的道理,他是将内家拳法醉拳运用到外家功夫剑术上来,两者结合,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也是段帅和薛禹所意想不到的,看来大师兄这么些年的书没有白读,确实是开始融会贯通的时候了。 这样对战了数十场,最后剩下了四名弟子,很显然,段帅和薛禹必然列入其中,另外两名一个是大师兄常赟,另一个也是一名新弟子霍岚风,霍岚风平日里看来毫不起眼,在这激烈的几十场打斗中居然一一战败了他的师兄弟,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最后这三场是这么安排的,霍岚风对战薛禹,段帅自然便是对战大师兄常赟了,最后再由两组胜者争夺这最后的胜利头衔。 “大师兄,可不要让着我哦!”段帅开玩笑似的冲大师兄做了个鬼脸,便用一招扶摇直上飞到了半空之中,大师兄心想:还用这招,真是让我太失望了,转身便是一个漂亮的翻身回旋踢,刚好踢中了段帅的宝剑,转而又起身从侧面用力刺去,段帅万万没有想到,大师兄的反应竟变得如此之快,一个没留神,差点被刺翻在地,要不是深厚的内功作为基础,一只脚腾至半空,恐怕胜负早已分了出来了。 段帅知道,可不能再轻敌了,刚做出了认真对待的表情来,大师兄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哈哈,憋不住了,其实我就研究出了这么两招,再也没有第三招了,好师弟,赶快结束战斗吧,我可没这闲工夫在这做你的陪衬,我还要回家喝酒呢!”段帅心想着不会又是大师兄的障眼法吧,总是欺负我们年轻。便不管不顾地使出了天山十八式,刚到第四式,大师兄便再也抵挡不住了,连声求饶:“好师弟好师弟,我输了输了,可不能再打了,打歪了我这嘴,拿什么来喝酒呢?”段帅这才笑出声来:“好吧好吧,送师兄一脚回家喝酒!”便飞来一脚,假模假样地踢了过去,师兄也很合作脚风刚至他便翻了个身滚到了一边。这一局段帅胜。 再来看看这边一组,霍岚风使出一招舞月抚尘,脚尖一点,身子腾至半空,手中长剑随着手腕挥来舞去,好似跳舞一般,在空中划出道道青光来,一阵强似一阵,直逼薛禹而来,薛禹见状连忙使出一招玉弦沾露,只见他手中长剑在地上轻轻一戳,整个人便挑了起来,而剑刃顺着身子旋转的方向在空中竟累计了颗颗露珠来,衣袂飘飞,夹杂着甘露飞舞,好似天人一般,颗颗露珠在空中盘桓不久便冲着霍岚风发出的道道青光飞去,恍惚迷离的青光碰上晶莹剔透的露珠,一时间迸发出一道惊人的蓝光来,两人顿时好似对了一掌般,被对方的剑气逼退到两边,都朝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便都落下擂台来。 霍岚风确实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对付,绝对不是什么小角色,薛禹这样跟他打了不下三百回合尚且未能分出胜负,就连段帅都惊叹什么时候身边有多出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师弟来,而自己却从未发现过,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两人虽然都是他的师弟,但很明显段帅更加紧张薛禹,毕竟这么多日子的朝夕相处呢,而且也早就想跟薛禹好好大战一场了。不知不觉他俩已经大战了两个时辰,拆了不知道多少招了。突然之间,天色骤变,阴云密布而来,一阵北风呼起,说巧不巧,一粒细砂刚好吹进了迎风面的霍岚风眼睛里,霍岚风一个大意,用提剑之手掸去眼中沙粒,就这一个破绽便被这薛禹牢牢地抓在了手里,薛禹立马腾至半空,飞身舞剑,右手持剑,左手出掌,用一招莲花烙月朝着霍岚风冲去,剑花夹杂着掌风,带着丝丝寒意,瞬间便让猝不及防的霍岚风飞了出去,倒在了舞台上,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口鲜血。 高手过招便是如此,一个小小的失误便可能会输掉全局,与其说霍岚风输在了运气上,倒不如说薛禹赢在了把握机会上。“师兄好身手,岚风甘拜下风!”霍岚风忍着伤痛向薛禹行了个礼,随后被人搀扶下去了。这最后两强已然十分明了,便是这段帅和薛禹两个好兄弟之间的争斗了。“师傅!今日天色渐变,时候也晚了,况且禹弟打了这么久一定累的不行,徒儿请求最后的决战待到明日上午再行比试!”段帅跪拜在白洛霆面前请求道!“好!难得你有如此心胸,依你便是了。”白洛霆点头笑着。 谁也没有预料到霍岚风的出现,真是替禹弟捏了一把汗,好在现在一切又回到了段帅预先设想的那样,最后的大决战还是由他和禹弟对决。大师兄傍晚拉着他俩来到石磨边,跟他们说:“不管明天一战结果如何,你们都是最好的好兄弟,千万不能因为这场比赛输掉了兄弟情义,你们也是我最珍惜的好兄弟!”说着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大师兄,今天你怎么了?我们一直都是好兄弟,今天如此,以后也一定是这样的,不要难过了,我就是想看看禹弟跟我之间谁更强而已。”段帅手足无措地安慰着。薛禹也跑了上来拉着他俩的手说道:“就是,就是..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好兄弟,永远都不会变的。”然而,对于明天的决战,他却只字未提,因为他知道,他不会对自己的这个好兄弟手下留情的!大师兄心中忧虑渐消,但不知为何,仍旧是愁眉不展,连他自己都觉察不出什么来。 第七节 比剑大会 三 --晚宴 到了晚上摆宴,这宴席不似白天的刀光剑影,但看似平常的酒宴,背后却蕴藏着非同凡响的作用,很多颠覆时代的大计划很可能就是在这一场两场的酒宴中被决定的。“哈哈哈哈。。白掌门不愧是当今武林的泰斗人物,调教出来的底子果然皆非凡品,若是有幸能够结识一二,也不枉我们大燕国派我来此一趟啊!”大燕代表慕容杰说着便招呼手下人奉上一份厚礼。 大燕国早在数十年前已经灭亡,这个大燕乃是慕容氏的残余在北方联合匈奴建成的一个国家,因其有匈奴背景,常常为中原人士所不齿,这些年来,虽也有了些气候,但跟东西魏想比,还是如同弹丸之地一般。 白洛霆不以为意,轻轻瞥了一眼,旁边的吴洛雷可是坐不住啦,眼睛睁的跟铜铃般大小,结结巴巴地惊叹道:“这,这莫不是长白山千年雪域人参?”“哈哈,吴仙尊果然是慧眼之人,我们大燕慕容氏别的本事没有,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道理还是懂的,自小便习得一身采山参的本事,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白掌门不要嫌弃!”慕容杰话虽如此,但谁都明白这千年雪域人参不仅具有益寿延年、解毒续命的功效,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更是增加内功修为不可多得的大补之药,据说目前世上所存仅有9支,北燕一国便有五支,当然,都留在皇宫大内之中,轻易不敢示人。所以它的价值绝不在一座丰裕的城池之下,真的可谓是价值连城啊! 旁边人看的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了,然而白洛霆却岿然不动:“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天山派乃一草莽江湖门派,况且无功不受禄,岂敢受此大礼。慕容将军,你看,还是带回去吧!”其实白洛霆也不是不爱惜这千年山参,但是这山参背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白洛霆所预料不到的,所以,他轻易是不敢随便承诺的。“哈哈哈哈,不打紧,不打紧,我们大燕国盛产山参,对大家来说算是珍品,对我们来说却是常物,白掌门切莫推辞,否则,就是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了!”慕容杰赶紧上前敬了一杯酒。 白洛霆正在犹豫不决之际,吴洛雷再也按耐不住了,上前忙打了个圆场:“慕容将军好气度,我们天山人也不是拘泥之人,师兄,要不就不要再辜负慕容将军的一番盛情了吧!”“罢了罢了,有劳慕容将军千里前来,还带来如此珍奇之物,且不知这山参是何价值,我好还礼与贵国皇上!”白洛霆试探性地问道,“只是不知我这偌大的天山派,还有什么物件是可以与此相提并论的,若是将军看得上,随便挑上几件,也算是我们聊表敬意,他日有缘定亲身前往龙城拜会皇帝陛下和慕容将军!”“哈哈哈哈。。。多谢白掌门赏脸,我们皇上也是个热情豪爽之人,喜欢结交江湖上的英雄人物,一直以来便想结识天山门人,奈何山迢路远,又肩负治国之任,只得作罢,恰逢天山比剑大会,借此契机,派鄙人前来交个朋友,要是有幸能与其中一二豪杰成为挚友,便是万幸了!”慕容杰说着说着不经意间,便朝吴洛雷抛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吴洛雷也不是个食古不化之人,会意地朝他点了个头。 这风头不能让燕国占尽了啊,除了几个魏国聊表敬意外,南方大国梁帝也派来了一位代表,此人却不是如慕容杰那般骁勇善战的将军,乃是一名文官,从未习武,也没有参合江湖中事,但是此人既是南梁王朝派来的代表,其必有超乎常人的地方。 据天山实录记载,沈约,男,南梁史官,一生著书无数,巧舌如簧著称于世,手无缚鸡之力,却有经天纬地之才。“慕容将军果然大方阔绰,国内饿殍遍地,还有如此手笔前来送礼,贵国国君果然是豪爽啊!”沈约漫不经心地笑着,“我们大梁可比不上慕容先生的阔绰,但是也略有薄礼相赠,拿过来!”随身侍从便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古书来。 “哈哈哈哈,我当是什么奇珍异宝,原来是本破书,你说我国饿殍遍地没有凭证,我看你们这礼物才是贵国近况最好的体现吧!”话音刚落,便引来阵阵笑声,沈约也不睬他,不急不快地说道:“多年前,有一位旷世奇才,著述于世,本可为朝堂谦谦君子,却隐姓埋名打铁为生,一生钟爱乐谱与武学典籍,这本《广陵散》便是他生前所著,可谓是倾尽先生全部精力编制完成,其中音律与武学的结合至今未尝有人可以完全领悟,小生偶得此孤本,也是不通音律之人,对武学更是一窍不通,留在我这里简直是浪费,不如借花献佛,转赠于白掌门,聊表敬意。”“莫不是嵇叔夜那本已经失传多年的《广陵散》?”白洛霆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 “正是,正是,呃。。”沈约话还未说完,白洛霆便再也坐不住了,立马起身来到沈约身旁,兴奋而又紧张地拿起这本旷世孤本,看着封面便已不能自已。正所谓宝刀配英雄,这《广陵散》到了这二十多岁便以音律和武学天下闻名的白洛霆手里,真正是如鱼得水,看来这沈约送礼还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真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先生如此厚情了。”白洛霆此时已然激动地忘却了基本的客套推脱之词了,“哈哈,白掌门能够喜欢,已是晚辈最高兴的了,此书由我之手交给白掌门这样的豪杰,也不辜负叔夜先生毕生心血,仅此而已,再无奢求。”沈约很是聪明,这一番话说出之后,白洛霆便一下子将沈约看做知音之人,很快便拉着沈约的手坐到了他的身边,细细研究讨论起来。 吴洛雷,刚敬完酒回来就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占了,没有好气地说:“师兄啊,这慕容将军的人参你不喜欢,这本破书你倒是爱不释手啊,看看,把我都晾一边去了。”“师弟切莫恼怒,这书之于我便如这人参之于你一样重要,”说着拉着急忙让座的沈约,“这沈先生今日暂且就坐在我这边,你嘛,先去他那个位置坐坐吧!”吴洛雷越发气恼地正准备走,“莫不如我将这人参赐予你享用如何?”白洛霆笑笑道。“师兄可当真?不许糊弄我,这我就不客气啦!哈哈!”吴洛雷笑着便朝人参去了。 “呵呵呵,让沈先生见笑了,我这个师弟平日里随性惯了,心里也藏不住个事儿,切莫见怪。”“白掌门客气了,我倒是十分欣赏吴仙尊的豪放不羁的性格。”沈约边笑边与白洛霆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话便多了起来,“你们梁国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仗着地大物博嘛,可你看看你们那个窝囊皇帝,我们大燕皇上雄才大略,若是有你们一半的物产,早就完成了一统天下的大业了,哪会像你们,畏首畏尾缩在个南方边陲,苟且偷生呢!”慕容杰这话直指这沈约而来,沈约正与这白洛霆聊到高兴之处,一听这话,也不恼怒,缓步走到慕容杰身边,说道:“我们梁国人素来与世无争,梁帝更是以爱护百姓作为治国宗旨,绝对不会为了个人的野心而轻易断送子民的性命,哪像贵国国主,一生征战,穷兵黩武,搞得满朝上下怨声载道,民不聊生,领土是扩张了,但是老百姓的生活却越来越差,有的地方居然会有人吃人的情况发生,这难道就是你所说的雄才大略?我们不攻伐他人,但也绝对不会让他人欺负到头上来,要是哪天贵国军队不幸开拔到我国边境,那我们大梁的热血男儿也不会坐以待毙!”这一席话完全不像是一个文人说出来的,大家都被沈约的气度所折服。 很明显的是,大梁的国力在所有争雄的国家里是最强大富饶的,慕容杰还想争辩些什么,立马被属下人拉住了:“将军,您喝多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慕容杰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便不再言语什么。这一幕全都看在了段帅的眼里,他心里知道谁是英雄谁是狗熊,不由得对这位翩翩书生产生了些许好感。 而此时的阮沉烨也在其师傅的引荐下与慕容杰相谈甚欢,在吴洛雷的一番精心介绍下,慕容杰立马答应带着阮沉烨回国,一起共创大业!阮沉烨等这一天也是等了很多年了,自打上天山以来,他便勤学苦练,其武功修为也算的上天山前列了,但是一直找不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机会,也寻不着一个赏识他的人,所以他对这次的机会十分看重,同时带着自己的几名师弟一同拜见了慕容杰,慕容杰当然是非常高兴,这些武林中人来的越多越好,这也是他前来天山的原因,当然他原本想要结识的乃是段帅,不过阮沉烨之于段帅,要显得更加沉稳干练,也是个可塑之才!对薛禹来说,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他需要做的是,少喝点酒,多做点准备,为明天的决战积蓄精力。 第八节 比剑大会 四 --决战 江湖就是一个梦,每个人都在这个梦里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不断有人在退出这个梦,也不断有人在往这个梦里闯,唯一不变的是,梦终究在那里,挥之不去。每个江湖侠客手里都有这么一两件上手的兵刃,这也就是他们筑梦的工具,有人靠这些金属疙瘩扬名立万,成了这个梦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而更多人,却因为这一场梦却要断送自己的财富、友情、亲情,乃至于是生命。不论是自己的生命,还是他人的生命,在江湖梦中,都不重要。往往人们会选择,用他人的性命来为自己铺路,利用的人越多,你就会走的越远,爬的越高。但有朝一日,你若是一失足,便会掉入万丈深渊,这个道理却不是每个人都会明白,他们眼中,追梦人永远比那些碌碌无为者来的要伟岸的多。这也是无数人为此锲而不舍的原因。江湖梦,说到底也只是一场梦,若是太过于执着,那么做这场梦的道理却让人摸不着头绪了。 对于薛禹来说,天山是他江湖梦的开始,也是他扬名立万的起点,在这场梦开始之前,他已经准备了二十多年,为此不惜放弃了无数个本该呼呼大睡的夜晚,也也放弃了若干个本该安逸闲适的黄昏,为的只是有这么一天,在江湖梦中留下属于自己最为浓重的一笔。之于段帅而言,江湖梦才刚刚开始便已经宣告结束了,因为他跟这些人不同,他现在还不在乎名利,他只跟着自己的心走,没有太多的欲望。所谓无欲无求,他忙里会夜以继日地舞剑,闲来会拎着两斤小酒跟大护法一醉方休。这样的生活不能说是他最想要的,但却是最适合他的,江湖梦其实就是一个泡影,镜花水月中做自己才是段帅在这个江湖中的人生信条。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我已经上山快一年了,这一年里,没有任何人比我身边的这位更让我心绪不宁的了。可以说,他是未来天山派的希望和支柱,那就势必以后会成为我的对手,但更多的是他也是最关照我的师兄。究竟是敌是友,好生烦恼。”薛禹在思考着。 “嘿!傻小子,想啥呢?是不是担心明天不是哥哥我的对手啊?哈哈”段帅倏的出现打断了薛禹的沉思,“呃。。不是,我是怕明天伤到了你,你以后不睬我了。哈哈。。”说着薛禹离开了座位回房了。 雄鸡一声悠长的啼鸣报道了第二日的到来,大家期待已久,两位少年都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段帅显得过去放松,一直在哪里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而薛禹则表现的更加紧张,一言不发,两手交叉于胸前,双目凝视地上。 “比赛开始!”随着一声号令,两位选手一下都进入了状态,段帅不是愚笨之人,他知道薛禹想赢的心情实在是太强烈了,所以进入正式比赛以后,段帅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两人手提一柄宝剑指着对方转了两圈,最终还是薛禹忍不住首先向段帅发起了进攻,说时迟那时快,宝剑直勾勾的刺向了段帅,段帅不愧是久经磨练的高手,不慌不忙地轻轻一闪便躲开了这一剑,两人便这样展开了争斗。 段帅其实没有料到薛禹说打就打,完全是常年打斗的经验积累出的应激反应。薛禹眼眉一抖,手腕一紧,使出一招镜花水月,只见他步伐奇幻,如真似假,嗖的一声的功夫便来到段帅跟前,先是恍惚一剑,段帅用力去挡,差点没摔着,随后薛禹又是一剑攻他下盘,这一剑却是用了十足的力道,段帅眼疾手快,飞身跳起,才勉强躲过这一剑,还没缓过劲儿来,薛禹的剑锋有冲了过来。 眼看着薛禹的攻势越来越猛,完全没有顾忌师兄弟的情谊,段帅为了避其锋芒,连忙后退了几步,随后腰盘一紧,双手一震,擂台立马晃了几晃,倏地抽出手中长剑便迎了上去,只见他沾泥带土,衣袖凛立,使出了一招虹光踏秋雁,将脚下泥土用脚踢至半空,自己再在空中转了个圈,反身过来便见其剑锋处好似聚集了道道虹光一般,五彩斑斓,随后只见他脚踩飞起的泥土,手持长剑甩出一阵剑气来,这剑气好似长虹贯日一般,气势恢宏,直逼薛禹而去,两剑相持于擂台中央,只听“砰”的一声,薛禹与段帅的身子骤然发抖,四周尘土飞扬,枯叶乱飞,偌大的气场震慑到了在场的每一位观众,场上鸦雀无声,大家都屏气凝神,惊讶的看着擂台中央,似乎一丝丝呼吸声都会影响这紧张的氛围。 两人震了一震,但又马上站稳了脚跟,两柄宝剑也僵持在半空中,发出刺耳的碰撞声。观众席上,白洛霆不禁皱起了眉头,常赟也惊讶道:“我的天,还好没跟他俩真正动起手来。”不一会儿,台下齐声叫了声:“好!”此时台上两人双剑相抵,僵持了片刻,可见内力不分上下,同时收了回去,薛禹这时等也不等,没有给对方任何喘息之机,口中念念有词:“天山十八式!”只见他手中那柄宝剑陡然间飞到了半空中,随后他也冲到了半空中,片刻之后快如闪电,朝段帅头顶正上方刺了下来,宝剑尚未触碰到段帅,就看见段帅淡墨色的长袍随风飘扬了起来,四周也是风尘大起。 段帅却没有显露出惊慌之色,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只见他提起宝剑,巧腕如莲般用手中宝剑在头顶甩了几下,便形成了一道浑厚的气场,两剑尚未相抵,只这剑气便已摩擦出了道道金光,场上的人实在看不清台上情况,眼睛都被这一道金光所晃,在薛禹还在用剑死死往下压着之际,段帅手腕一歪,身子随着气浪飞到了剑阵之外,说时迟那时快,段帅的剑气尚未消散,而他已撤身来到了薛禹上方,临空便是一脚,薛禹还没反应过来,仍旧死死地往下压着,哪知这一脚便踹到了他的背后,只见薛禹全身一阵颤抖,长剑脱手,生生地摔在了擂台中央。 段帅这一招乃是大护法裴重光所授,叫做斗转星移,剑招迷离,配合上浑厚的内力,迷惑对手的同时也能给自己反击的余地。裴重光这时候才深深地松了口气,低声自言自语道:“算是没白教你小子。”只见这薛禹摔在擂台之上,吐了一大口鲜血,立马拿起手边宝剑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说道:“来!我还没输!咱们再来过!”段帅看到自己的禹弟被自己伤成这样,于心难忍:“我。。我。。禹弟,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便再无比试的兴致。 刚想上去扶一把,只听得“砰”地一声,薛禹便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快,快,快扶下去!”白洛霆也未曾想到,自己的这个弟子内功已经练到了这个地步,只叹这薛禹,也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恐怕就要毁在这场比试上了。比试结束,结果一目了然,段帅名副其实地成了本次天山派比剑大会的胜者!纵然其中百般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门派中弟子都把他当做大英雄般抬出了比武场。 慕容杰这时候也在暗自思忖:“这段帅果然是个旷世奇才,我主若是得到他的相助,大业指日可待啊!”,想着便向白洛霆说道:“白掌门的底子果然是人中之龙,只怕寻遍我们整个大燕,也找不出这样的大英雄!不知可否认识一下令高徒?”“呵呵呵,慕容将军过谦了,自古以来,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其中能人异士何止千万,不提这战国时期的大将廉颇、义士荆轲,且看这近代的张翼德、赵子龙,哪个不是响当当的大英雄!再则贵国的开国皇帝慕容垂老先生,一生未有败绩,更是我辈所叹服的英雄人物,我这劣徒岂能相提并论,如若慕容将军感兴趣,老朽自当引荐。”其实白洛霆内心是抗拒的,段帅这等天才少年,不知花了他多少心血栽培,哪能说让他带走就带走! 第十节 发现 段帅在洞中并没有怎么努力,因为他的心思不在这里,“禹弟如此在意进着山洞,莫非他十分在意这洞中的绝世武学吗?若是他喜欢,我学了下山教他岂不是更好?”一想到这里,段帅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山洞中浏览了起来。 武学奇才毕竟不是常人,更何况有这么一股强大的念力在推动着他去学习,所以仅仅花了二十天的功夫,洞中三分之一的武学便被段帅掌握的八九不离十。 这天他仍旧在练功,练到这轩辕派的轩辕剑法时反手一剑,剑气嗖的一声打在了对面的石壁上,“哎呀,真是罪过,别破坏了这前辈遗迹的。”一想到这,他立马跑了过去,抚摸着石壁上的剑痕,果不其然,他用力过猛,石壁上被他活生生凿出了一道很深的凹痕,顺着凹痕抹去,不经意间,段帅发现凹痕的尽头居然是一个细小的而整齐的石缝,他用袖子用力掸了掸石缝上的灰渍,出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块雕满龙形纹路的方形石块。 段帅不禁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在纹路上轻轻推了一推,有些松动,随即用力向外一拉,旁边的石壁上居然有一块整齐的石门般的石块慢慢发生了轻微的移动,顺着石壁的移动,出现在段帅面前的居然是一间密室。密室?从这机关落满的灰尘来看,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任何人发现过这间密室。这时候的段帅像发现新大陆般心跳加快,在原地愣了会儿后便准备了火把走了进去。 密室可不比洞中的温暖,越往里走越发的寒冷,寒气刺骨,还好是内功深厚的段帅,换作别人根本不会有这个体力走进来。不一会儿,他便走到了密室的尽头,试探性地用火把照了照,里面还真是不小,而且四周还有油灯,段帅用火把逐一点亮油灯后,眼前的景象简直让他目瞪口呆了。一座玲珑精致的复古式小型宫殿出现在了他面前,这宫殿的模样不像是当代的,多半是古代造型。 用火把一照,原来这是一座古墓,这宫殿的牌子上赫然印着:“大汉天师高密候邓公仲华之灵位”这邓仲华不是别人,正是东汉开国最大的功臣,被光武帝刘秀封为云台二十八将第一位的邓禹大元帅!邓禹大元帅不该是在朝堂之上安享晚年的吗?又怎会安葬在这里呢?段帅随不通文史,但是对这些英雄人物非常感兴趣,尤其是这些中兴之臣,值此乱世,急需这样的旷世能人拯救黎明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顺着这些字看去,在角落里还有一戳小子,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段帅定睛一看,“侄岳清扬立!”看到这,段帅才恍然大悟,岳清扬,不就我们天山派开山祖师爷嘛! 前后联想了一下,才知道,这山洞本事刘秀藏身之所,待刘秀做了皇帝后仍旧不能忘却这里,将此处重新装饰扩建后赏给了他最大的功臣邓禹。而这邓禹乃是朝堂中人,哪有闲情逸致来这山水清幽之地,便把此处送给了自己的侄子,便是天山派的祖师爷岳清扬。 而随着历史的变迁,天山派经历过若干的战争和几次大清洗后,便少有人再了解此中历史,只知道这玉玦洞是先祖留下的仙洞,至于为何仙、仙在哪里,却不得而知。段帅不禁怅然,这千古的秘密居然被我一剑所解,真是妙哉妙哉。段帅顺着视线看到地上有一个蒲团一般的东西,想都没想便一屁股坐了上去,刚坐下便觉得有些不舒服,便挪了几下,哪里知道这一挪,头上突然落下一个木匣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段帅面前,原来这蒲团藏着这么一个机关。 段帅疑惑地看了看木匣子,再看了看灵位,想道:“这么冒失地打开先祖的遗物不太好吧!”想完还是毫不犹豫地拿起了木匣子,试图打开,这也符合他的性格。木匣子也不是很重,一只手便能提起,段帅顺着匣子的纹路摸了一遍,除了游龙缠绕外,并没发现什么,便打开了木匣子。木匣子一开,突然之间一道绿光从中发射出来,十分刺眼,段帅立马用手遮住眼睛,以为是暗器,试图躲闪。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上好的玉玦,玦身如同匣子身上,雕满了游龙,这玉玦嵌在了一块石板之上,做工之精巧,世间罕有。拿着这玉玦,段帅才恍然大悟,原来此洞名字是由此而来,这便是这玉玦洞的镇洞之宝吧!想来细细把玩一番,可拿开这玉玦后,段帅还发现有些其他东西在它下面,伸手摸了摸,原来是一本古书,段帅本不是爱书之人,但这好歹是前人的遗物,他便细心地拿了出来,丝毫不敢怠慢,只见这封面上只字未提,翻开第一页,果然是先祖岳清扬留下来的。 段帅烦了几页后便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借着火把油灯昏黄的光线,段帅看到了先祖开山创派的前因后果:岳清扬手书,借先人所赠之仙境,得以远离朝堂嫌隙,遁世于此,创立天山派,培养门人保国安民,进可诛朝堂佞臣,退可护黎明百姓。。。看到这里,段帅不禁大为感慨,原来先祖有如此伟大的志向,看看先祖,再想想自己,十分羞愧。 接着翻了下去:于创派之初,得邓帅所赠三件珍宝,第一,是这光武帝所赐寻龙玉玦,第二,便是邓帅多年来精心编撰的中兴兵法,第三件,也是我们镇派之宝,补月神功。哦。。。这补月神功也就是我们常常说的天山十八式。读完全篇,段帅怅然若失,慨叹生不逢时,未能有幸与这位德高望重的先祖相识,回头一想,这次能够进来此密室,也是纯熟机缘巧合,冥冥中上天的安排吧!后记上还写着:你既已得此书便是已向我叔父磕了三个响头,便是我天山有缘之人,若是天山门人,必不可凭借此三宝为祸人间,若非天山门人,也需谨记多行不义必自毙,当自珍重。原来匣子内还有两卷书,一卷想必是补月神功的秘籍,另一卷当是这中兴兵法。 段帅心中不觉有些窃喜,自己只是累了,坐在蒲团上,顺便挪了挪屁股而已,并未参拜,但既然机缘巧合来到此处,又十分感佩先祖遗风,立马跪着拜了拜邓禹。段帅拿到了这几样宝贝,却没有异常的激动了,这补月神功他本就烂熟于心,而这中兴兵法,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倒是这寻龙玉玦,勾起了段帅很大的兴趣。”俗,真他娘的俗!段帅啊段帅,既然得到仙人指路,怎可只想着这些物质类的东西呢?应当好好详读这先人留下的几本孤本秘籍,且不可狂妄自大!”想到这里,段帅也觉得自己受着玉玦的诱惑确实太大了,不能这样!于是转身便把这玉玦揣在了怀里。 这寻龙玉玦究竟有何用处,段帅尚且不知,单是从这玉玦的来由来说,不由得段帅不加以爱护,再回头瞧了瞧这补月神功,看着字体就知道年代久远,非是近代印刷之物,段帅用手轻轻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只见这补月神功下面的作者居然是邓禹大将军,本以为这神功是开山祖师岳清扬首创,原来他也是从他叔父这里学来,不由得对邓禹大将军更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翻着翻着段帅突然发现,师傅所教之神功与这本补月神功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师傅所授的武功在其中只占了三分之一不到,而后面所记载的武功无论是招式还是心法都是出奇的怪,似有颠覆以往所学武学之状。这段帅本就是武学奇才,再加上他对这些新奇的东西十分感兴趣,不由得越看越入神,待火把的灯光渐渐暗弱后才发觉不知不觉竟已将全本补月神功一气呵成地看了一遍,这不看不打紧,看完一遍后的段帅,恍然大悟,原来天山派的补月神功足足五十六式,而流传下来的却只有他学到的这十八式,后面的这三十八式一招比一招精彩,一招比一招出神入化,果然还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啊!想想当初自己的桀骜不驯,真以为已经天下无敌了,真是可笑至极,顿时一股羞愧感涌上心头。 以段帅的聪明才智,这本书内的内容已经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尤其是其中精彩绝伦的招式,更是让他记忆犹新,恨不得在这黑兮兮的古墓中立马施展开身子,练习起来。书到最后一页,写着这么一段话:仲华著此书乃不愿毕生所创之武学精要就此失传于人世,奈何弟子中唯清扬悟性极高,却也只领悟得五六层,望后世少年天才若得此书,好生利用,切不可借此为非作歹,实非吾愿,待习得此书后,保我大汉江山万年不倒,于愿足矣。此中内功皆为上乘,习者留心。邓老先生还想着他那万代刘汉江山呢,岂不知九州沦丧,支离破碎,哪还有大汉江山! 段帅苦笑一声,但又细细思忖了老先生这最后一句,似乎颇有道理,万事不可心急,尤其是修炼这绝世神功,更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事倍功半尚不好说,若是为它所反噬,却也是得不偿失了。段帅细心地将此书连同这本中兴兵法一齐带出了古墓,一出墓门,发现天色竟已抹上了一层漆黑,皎洁的月光透过玲珑剔透的大瀑布洒了进来,正落在段帅的脚下,透过瀑布,他仿佛看到了宁静祥和的天山,门人正处于熟睡之中,禹弟的伤势也已恢复的差不多,大师兄依旧是手不释卷、口不离酒地挑灯夜战,想到这里,段帅不由得赞叹了一声:“真是山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啊!” 第十三节 考验 二 --五星汇珠 段帅心中一点底也没有,但是若不应战,此时怯场也实非大丈夫所为。死就死吧!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更何况师叔们不会下狠手的,给自己鼓完气后便来到了比武场的中心。“各位师叔,千万手下留情!”“放心放心!”一番寒暄过后五位前辈便摆出了各自的姿势,段帅也不慌张,站在中间也不动弹,因为他知道凭这几位的经验来看,无论他先出什么招式都会被一一化解,不如以静制动,静观其变的好。 果然,僵持一会儿后,吴洛雷便再也按耐不住了,纵身一跃,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空中大喊一声“霹雳行云掌!”便径直朝段帅飞来,这一招乃是吴洛雷成名绝技,掌未至,风已动,只见周遭败落在地的树叶、杂草也随风而动,顺势飘扬了起来,好生了得。不过吴洛雷却也是年岁大了,身材早已走形,好似一个圆桶倒扣在半空中,段帅此时眼睛突然大睁,长吼一声便拔地而起,跃至半空,脚下的尘土早就被这掌风吹了个一干二净,只见他衣袂飘飞,两眼凝重,使得本就英俊的脸庞更增添了几分英气俊秀。 刚刚跳起,吴洛雷的掌风便跟着来了,段帅一个侧身单手提剑,想想躲终究是躲不过,便闭着眼睛,鼓起全身力气与吴洛雷对了一掌,不对还好,这一对上掌,只觉全身燥热,一股无名之火便要烧遍全身,果然似有霹雳在身之感,但很快便消散下去,睁开双眼一看,只见师叔满头大汗,脸色涨红,也听得现场一片欢呼,原来他实实在在地接住了师叔这一掌,而且师叔似有支持不住之态,段帅连忙收手,不再与之僵持。这回他终于知道了补月神功中所记载的内功是多么的上乘,吴洛雷乃是天山派为数不多的内功高手,修炼了这么短的时间,便能与他相持如此之久,且让对方讨不到半点便宜,果然不同凡响。 白洛霆见状,不免也震惊异常,竟然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凝神思考着:“想不到这短短一个月,帅儿竟有如此进步!”场上的其他四位师叔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老吴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想到此子竟有如此内功修为,便谁也不敢掉以轻心了。最震撼的要属吴洛雷,“与其说是打了个平手,倒不如说段帅有心想让,若不是他及时收手,我这条老命怕是要报销当场了。”想到这里,不免向段帅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五人中剑法最强的当属李洛捷,只见他提剑便快速跑到段帅跟前,“看来段师侄的内功修为已达化境,不愧是掌门师兄的好徒弟!可不知这天山看家剑法段师侄领悟的如何了!” 话音刚落,不等段帅客套几分,便提剑直取段帅而来,段帅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李洛捷的剑却也逼了过来,段帅猛地一个侧身,只见自己留在右侧的长发竟被削去了一小搓,人的重心总是偏右,尤其是在危机关头更是不自觉地向右偏,显然这一点李洛捷把握的很到位!不愧是天山剑客中的佼佼者。段帅回过神来,举起右手便是一剑砍去,立马与李洛捷从难解难分中挣脱出来,段帅调整好身姿,摆出了天山十八式的姿势来,李洛捷笑了笑:“天山十八式乃是我毕生所研究之高尚武学,你拿它来对付我,简直笑话。”笑完便也摆出了相应的姿势来,天山十八式对天山十八式,这一幕数日前,在这里也曾发生过,只是主角是薛禹跟段帅而已。 只见段帅、李洛捷各自提剑而出,在空中缠斗了几十回合,两剑相撞碰出了无数的剑花,直刺人眼,好似道道金光向四面射出,这俩人从天上斗到地上,又从地上斗回天上,来来去去不下数回,竟是不相上下,此时段帅心想,是时候了!转身避开李洛捷的剑气,从他的身侧窜了出来,李洛捷以为他是要逃,转身便追,哪知这段帅在他身后回了过来,并没有逃窜之意,接着段帅便挥动了手中的剑,而这剑招却不全是原来的天山十八式了,这剑招刚中带柔,李洛捷接招时时而费力时而轻松,让他很是不自在,且段帅的剑招在不断变化,完全没有十八式中的套路,这也是李洛捷始料未及的。 这李洛捷节节败退后用力一剑击退段帅后刚站立住身子,段帅仗剑便直刺而来,李洛捷匆忙挥剑迎击,硬碰之下,李洛捷膀臂发麻,遂以巧力化招,深知段帅内力深厚,便不再与之硬拼。一时间,李洛捷落了下风,挑起、拨开、架住、压下,闪躲,且尽力躲避着段帅的强势攻击。段帅这时小人得志般越战兴致越浓,正当李洛捷险象还生之际,遂心下一定,虚着一剑,借对方重剑劈来,旋身飞起转守为攻,剑由上而下斜刺向段帅,刺、收剑再刺、转腕又刺,段帅在下方提剑左右招架,李洛捷哪里饶得他,剑招既快又狠,似非要将其置于死地不可,段帅手持长剑,不断侧身抵挡,心想:“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耗尽内力”,正想着呢,便借力将自己从李洛捷身下弹了出去,随后剑光撩起,纵身还击,话说这李洛捷不愧是用剑高手,顺势便转腕平抹,化解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段帅也不是吃素的,随即侧翻几转,剑光恍惚,若隐若现,他每在空中旋转一圈便增加一层钻力,李洛捷尚不知这段帅使出的是什么招式,且段帅的速度过快,根本分不清他的具体方位,便不敢轻举妄动。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段帅倏的一声直奔李洛捷冲来,四周的几位师叔衣袍都飘了起来,身边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待一切重归平淡后,只见李洛捷长剑脱手,随即断成数段,而本人却稳稳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承让了,李师叔!”段帅此时已仗剑在地,两撇浓眉下的双眸炯炯有神,场上顿时再次响起了激烈欢呼声。众师叔立马跑去李洛捷身旁,寻长问短,“我没事,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不愧是掌门师兄教出的高徒!老朽甘拜下风,以师侄的剑术足可以问鼎天下,老夫老咯~老咯。”说着便将手中剑柄一扔,朝场外走去。“师叔!师叔!”伴随着段帅一声声的师叔,李洛捷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五星汇珠剑阵尚未发出其中威力,李洛捷便已离场,因为他知道,以段帅的本事,虽没有取胜的把握,却也可全身而退,何必在此徒耗体力! 况且五星汇珠若真是伤了这个少年天才,才真是我们天山派莫大的损失!很显然,白洛霆对李洛捷的决定是认可的,段帅的能力的确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期望。他也担心出现两败俱伤的局面,这李洛捷一走倒是消除他最大的顾虑了,其他师弟虽然厉害,但也不及吴洛雷及李洛捷二人,一旦这五星汇珠不能形成,则便不再会对如今的段帅构成任何威胁,而段帅,白洛霆也十分自信,凭他对段帅的认识他也不会无故伤害他的几位师叔的。问题是事态发展到如此地步,接下来这该如何收场的问题了。 众位师叔见连号称天山第一剑的李洛捷都败在了段帅手上,均无心恋战,毕竟只是一场考验,做不到生死较量般较真,便也想就此草草收场,也好给自己留有余地。吴洛雷这时候解了个围:“段师侄竟能让我与李师弟讨不到半分便宜,可见他的武功已经到了何种地步,师兄,我看咱们这一关就算他过了吧!”“就是就是,段师侄乃师兄高徒,还是由您直接亲自考验的好!”众位师叔也不约而同地替自己解围。“既然如此,那么,帅儿,这一关算你侥幸通过了,回去休息片刻,再来领教为师的难题吧!”白洛霆也深知这几个老师弟的苦心,算啦,不折腾他们这把老骨头啦! 段帅下场后,第一个关心的不是自己休息好应战师傅,而是直奔大师兄而去,很明显,他是去询问那仙剑大会被他打得吐血的禹师弟的伤势去的,“师兄。。我。。”“你不用说了,很好,你很好,他也很好,放心吧!”听到大师兄这一系列的回答段帅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可是怎么不见禹弟前来观战呢?这是大师兄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虽已痊愈,但还需静养,今日这大太阳,再加上要站一天光景,还是没让他来!放心吧,好好准备你第三场的考验,看你这两场的表现,明显是脱胎换骨了,真想进这玉玦洞看看呐!”大师兄说着说着便进入了如痴如醉的状态,也难怪他,毕竟好学之徒! 段帅此时才安下心来,正准备擦擦汗,才发现,经历两场大战,他浑身都已流满了汗,再加上这风尘的吹拂,一身的汗混着泥水顺着身体如泉涌般汩汩直下。“不过你这。。衣服是不是该换换了。。快赶上叫花子了吧!”大师兄笑道,段帅低头看了看这一身的衣服,已经成了一条条布条装,整齐细致的剑痕一道道刻画在段帅的袍子上,再深一寸便长剑入肌,他这才知道,原来李师叔是这般的手下留情,以李师叔几十年实战积累下来的剑法,真是拼起命来,不知道杀自己多少次了,他不仅没有伤他半分,而且还为他解了五星汇珠之围,真是用心良苦啊!不由得对师叔生出了几分敬仰感激之情。 第十四节 考验 三 --师徒对决 这是段帅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但一切既然开始了就不会停下来,既然选择了接受考验,那么久不能这么容易就妥协,因为段帅深知,自己不仅仅是天山派弟子,他更是一名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好男儿!面对师傅,他还是十分胆怯的,毕竟这一身功夫都是师傅亲授,他对自己的了解胜过自己对自己的了解! 更何况,十年前,师傅白洛霆在鄱阳湖畔击败却月山庄庄主薛黎寒后便是这公认的天下第一了,要想从师傅这里讨到半点便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天下第一?这个念头从段帅心中一闪而过,以前从未想过,原来自己离这天下第一竟是近在咫尺!一颗野心的种子就此在段帅心中植下了萌芽,但是只是一闪而过,段帅并没有太当回事,尽管闪过的一刹那他的心跳是那样的快,这棵萌芽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也势必将在他今后的道路中让他一直这般兴奋着。 时候不多,师傅便来到了比武场,段帅向他鞠了一躬:“师傅,徒儿哪里做的不对的,还望师傅多多指教!”这种客套话白洛霆这辈子听了不知多少遍,纯当放屁一般没有睬他。 段帅见状深知师傅深不可测,便摆出姿势,挥动长剑绕着师傅转了起来。“别转了!把为师的头都转晕了,来,今天咱们先切磋切磋内力如何?”白洛霆的一声呵斥让段帅松了一口气,还是来点直接的好,总不能一直这么转下去吧。“你看,这比星月广场的边上有两座石狮,你我二人,一人一座,比推力如何?”白洛霆指着广场边上的两座石狮,“如此甚好甚好!”段帅忙答道。 于是两人便径直朝那两座石狮飞去。只见白洛霆轻轻挥了挥衣袖,一只手触着石狮的尾部,一座石狮便拔地而起,此石狮足有近千斤之重,如此内功,非一朝一夕才能炼成的,段帅这边也不含糊,虽不能像白洛霆那般轻松,但也能勉强挪动这座石狮,两座石狮瞬间在两人之间形成僵持状态。 只见这石狮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左边的白洛霆神态自若,而右边的段帅却早已满头大汗,“为师要发力了,帅儿可准备好了!”我的天,原来师傅还没开始发力,段帅这时候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力气再做困兽之斗,可这白洛霆却看得真真切切,猛地一掌打向石狮尾部,这一掌直接把两座石狮连同段帅一下击飞了出去好几丈远,此时也不由得段帅不使出全身力气了,因为再往后退几步,段帅便出了比武场了,也就是认输了。 只见段帅抿了抿嘴,眉头一皱,大喊了一声“嗨!”石狮便朝着师傅的放心慢慢移去,师傅也是不慌,安心地在那边等着徒儿前来不一会儿功夫,石狮又回到了两人之间,而此时的段帅却早已累了个半死。突然之间,一道灵光闪过,补月神功中不是有这样一段记载:“天下武功,皆需借力,借力打力,才是正道!”也就是说,不管对手有多强大,只要善于分析敌我状况,利用好对手的能力,反过来便可用对手的力量打败对手自己!没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想到这里,段帅便跟着心法开始运功,果然,补月神功的确是上乘武功,他跟师傅之间的力量很快便达到了一个平衡,不管白洛霆使多大劲儿都不能再挪动石狮半步,这也让白洛霆大感意外:没想到这小子的内功竟已达到了这般境界,真是孺子可教!便缓缓放开了石狮,跟段帅说:“帅儿,你的内功已不在为师之下,只是还不够均匀协调,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定能超过为师!好了,这内功这一块算你过关!” 白洛霆哪里知道这是段帅在偷奸耍滑呢,段帅心中窃喜,总算熬过一关。“这剑法你李师叔已经跟你较量过,我也不必再测,现在我来考验考验你的定力!”这话一出,段帅便傻了眼了:“啥?定力?定力是啥?怎么个比法?”千万个问题一下子在段帅脑子里飘来飘去,完全没有头绪。 “所谓定力,乃是正念坚固,如净水无波,不随物流、不为境转,光明磊落,坦荡无私,有定力的人心地清净,如如不动,不被假象所迷惑,不为名利而动心。是修为的一种境界,要想达到武学至化之境,没有足够的定力是万万做不到的。今天,为师就来跟你比一比打坐!除我俩外,其他人等皆可活动筋骨,我俩人坐在这星月广场上比一比这定力,也好让为师来看看你如今的境界如何!”这一情况是段帅万万没有想到的,天山派自古便以武学传家,这禅定乃是南梁武帝所倡修炼之法,流传这几十年来一直为内家武学至高境界,如今师傅却在这考验中让段帅尝试一二,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不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言推辞未免前功尽弃,便腆着脸皮应了下来! 其实心中一点底也没有,这入定是什么情况呢?是不是跟睡觉一样呢?那好办啊!蒙头睡个大觉就好了,可事实必不如此,否则天下千万人之中只有寥寥数人成为禅宗大师,而这些人也绝非等闲之辈,南朝四百八十寺的各位主持中也就慧贤寺主持了因、定灵寺大师檀渊以及梁武帝萧衍本人等几位当世佛门大家才有这得道的禅定之学,就连天山派的白洛霆也不敢自称禅宗大家,所以这禅定究竟有多难可想而知。只见白洛霆轻拂拂尘,满地的落叶便划出了两个圆圈:“你我师徒二人,今日就以这枯叶划出的圈作为入定场所,看一看谁入定时间更长。”这便是江湖上素来称道的枯叶禅,除了佛家外的道家特有的一种入定之法,以天为盖,以地为席,是为接天连地,回归自然之正法。 只见白洛霆一个飞身便坐进了圈内,很快便进入了状态,段帅见状也不示弱,假模假样地跳了进去,此时钟声又响了起来,两位入定就这么开始了。这年近古稀的白洛霆能够坐得住大家都不奇怪,这二十来岁的段帅居然也坐住了,大家不免好奇起来,想一探究竟。这秋日的午后,余热尚未完全褪去,炽热的太阳照在石板上,如同火烧一般,众位弟子早已躲在阴凉处休息了起来,这大太阳下,就只剩下段帅师徒二人了。 不一会儿,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大家不免对着情况更加生疑,爱打听小道消息的弟子跑到两人附近仔细观察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时,忽听得一声雷鸣般的呼噜声从段帅这边传来,随之只见这段帅耷拉着脑袋进入了梦乡,大家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段师兄这不是入定,是入睡啊!这一笑惊醒了沉睡中的段帅,看看四周不免难为情起来,咂了几下嘴,想继续“入定”。只听得白洛霆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世间大才少通才,为师也不为难你了,且自去吧!”听到这话,段帅如释重负,“啊?这就结束啦?多谢师傅恩典。。。”说着擦擦嘴边尚未流干的口水便起身跑远了,只留得白洛霆在这秋日的午后独自入定中:“帅儿啊帅儿,为师不担心你会在武功上为人所伤,只怕将来你这急躁散漫的性格会害了你啊!” 白洛霆不知道,多年以后,段帅恰是因这定力不足铸下大错。而此时的段帅,尚且活在逍遥自在当中,自然不会想到这些。待到整个考验结束,段帅的身手已为天山门人争相传颂,似乎一日之间,便成了整个天山最炙手可热之人,谁都想跑来跟段帅聊上一阵,仿佛能够搭上话的便跟段帅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在人前也高傲许多,一时间段帅所居之处门庭若市,人来人往。好不容易应付完大家的逐一拜访,段帅方才得了空闲,便三步并作两步,跑来了薛禹住处。大师兄一把拦住了他:“薛禹不在这里,我知道你见他心切,跟我来吧!” 第十五节 佳人难再寻 正所谓:落霞峰上麒麟顶,天山门外飘梅岭,星月古桑做禅梦,江湖儿女多痴情。薛禹因伤势严重,再在自己房中久住不利于薛禹养病,白洛霆便将他安置在了天山外的飘梅岭中养病。 这飘梅岭常年无人来此,只有在寒冬腊月时分,梅花竞相争艳之时,飘梅岭才会引来些许江湖儿女来此赏梅品茶,谈情说爱。而这其他三季,飘梅岭人迹罕至,是个疗伤养病的绝佳之处,此时满山的树木尚未抽出嫩芽来,一地的落叶显得萧瑟极了,尤其是在这秋日的傍晚,火红的晚霞在这零落的树枝间透射过来,不免在人心上徒增几分哀伤之情。 段帅跟随着大师兄的脚步,来到了这飘梅岭,果如他所料,这里萧条的很,就连几声蝉鸣蛙叫都听不到,不禁悲从中来:“禹弟,是我害了你,辛苦你了!”走了不多时,数间格调精致的木质小屋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此时的段帅心跳加速,知道要面对,却又不知道如何面对,除了道歉还能做什么呢? 这时,木屋外出来了一位女子,这女子缓缓向林中的段帅二人瞧了瞧,只见她云鬓飘散,袭一身湖绿色长裙,面若娇花,眼似新月,浅眉微蹙,如三月初柳抽芽而出,长发垂肩,红缕成束,嘴角微抬,似喜还颦,若九天仙女降落凡尘,倾国倾城称道实不为过,两人真看得目瞪口呆,差点哈喇子流了一地,只听传来一女声:“是大师兄吗?”这声音似平静的湖面吹起阵阵微澜,搅得段帅心神不宁,“哦。。对。。是我,常赟,敢问姑娘何人?我薛师弟在吗?”常赟还算醒来的快,匆忙回答道。“小女子陆瑜,乃是禹哥的表妹,大师兄即来,且快进来吧,禹哥正在前厅看书呢!”段帅不觉方才惊醒,才想起来来这里的目的是看薛禹,不是看美女的,不由得面红耳赤,举足无措起来。还是大师兄聪明,看他神情如此不自然,便拍了拍他,一把抓着向前厅走去。 进门的路上段帅一个回眸,眼神正与这陆小姐四目相视,便如受了吴洛雷的霹雳神掌般浑身触起电来,久久不能自拔。而这陆小姐十分大方明礼,回之以一个浅笑,并无尴尬之处。这不笑到没什么,这一笑,瞬间将段帅的心给融化了。 段帅还未来得及细细思量,大师兄便将他拽到了薛禹面前,搞得他如山中野猴般抓耳挠腮,难以启齿。只见薛禹一身素装,坐在厅中正细细品读着什么,忽听得有人前来,便起身相迎,谁知这来的竟是段帅,这让他也好生为难,不知如何应对。这时候,大师兄看了看两人,便笑着将二人揽了过来:“既然来都来了,该说的都说了吧!”“嗯。。呃。。禹弟,我。。”正当段帅不知如何开口时,只听得一句:“没关系的,段兄!你我兄弟一场,岂会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况且你求来的那支千年人参乃绝世珍宝,瞧,我这病好的多快!而且这内力也大有长进,我还是因祸得福呢!”见段帅仍旧难以释怀,薛禹继续说道:“哎呀,段兄!你我之间还计较这么多干嘛,都是江湖儿女,何必如此扭捏,倒像个女娃娃了!” 这话刚说完,外面突然闯入一女子,只见此女子神似刚才那位陆姑娘,不过这步伐轻快灵活了许多,却不似陆瑜一汪清泉般娴静温婉,倒似这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般酣畅淋漓:“女娃娃怎么了?女娃娃照样不比你们这些男人差!哼!哟,还有客人啊!小女子陆瑾,这厢有礼了!”说着便向大家鞠了一躬,这一句话倒把大家都逗乐了,段帅也不禁笑了起来,现场的气氛很快便缓和了许多。 “禹弟,你伤势渐好,我也就放心了,这些日子也多亏了这位姑娘的照顾,且不知这位姑娘跟刚才那位陆瑜姑娘。。。”段帅话还没说完,薛禹便大笑了起来:“此乃舍妹,小瑜是她姐姐,我伤势好了不少这倒不假,倒是说多亏她的照顾,这你可冤枉她了,她不给我添乱就谢天谢地咯!”这话听到陆瑾耳朵里,哪还了得,只见她从几步之外的客座上突然跳起,转身便来到薛禹面前,顺手便捏起了薛禹的右耳:“说谁不会照顾你呢?看我照顾的多好!”“哎哎哎,姑奶奶饶命,饶命啊!”薛禹求饶半天,陆瑾才解气地放开了他,“你这样今后怎么嫁的出去哦!”薛禹揉着被揪红耳朵叹气道!“不用你管!我爹还管不到我,哪里由你说话的份哦!是不是又要本姑娘照顾啦!”全场顿时哄堂大笑了起来,陆瑾的出现,似乎给这小木屋平添了不少生机! 而此时的段帅,放下的心再一次的悬了起来,此时他心中挂念的乃是陆瑾的姐姐陆瑜姑娘,正当大家不亦乐乎的时候,只听门外不远处传来几声咳嗽声,咳声刚落,便进来了一位老汉,这老汉身高七尺有余,虎背熊腰,衣着朴素却素雅有致,他头发虽已斑白,但面容确是十分红润:“有客人来此啊!”洪亮的嗓音瞬间充斥在了整个小屋。 “外公,您回来啦!”薛禹立马起身朝这位老人走去,大家也都跟着站了起来,薛禹搀扶着老人来到主家席位:“这位是我的外公,也就是陆氏姐妹的爷爷。这次外公知道我受了重伤,便立马跟舅舅带着两位表妹从漠北来到中原,前来看望。”大家立马上前行了个礼,“老朽陆柏雄,乃是这些孩子的爷爷,犬子出山采药去了,要个几天才能归来,不知二位如何称呼?”两人刚想自我介绍,只见陆瑾搀着老人的肩膀说道:“我爷爷可是名镇天下的漠北神医。。”“不要胡闹!两位见笑了!”话还没说完便被老人打断了,而此时常赟恍然大悟,陆柏雄,哪里听过的名字,“原来您就是当年名镇天下,人称漠北神医的陆柏雄老前辈,据说您归隐大漠已有数十载,今日有缘相见,实乃晚辈万幸!” “呵呵呵。。老头子哪有那么神,都是当年江湖朋友们抬爱,胡乱给的名号罢了,不足挂齿!”说着老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个年轻的晚辈还能说出自己的名号,实在值得高兴,“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啊?”“哦,外公,这是我的大师兄常赟,也是我们天山派最博学的人之一了,旁边那位。。”“旁边这位我知道,就是力战天山二老的后起之秀嘛,段帅是吧?”未等薛禹介绍,这陆柏雄便知道了段帅的名号,“今天天山一战,让老夫大开眼界,果然英雄出少年,只怕这天山派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你这般的人物了,他白洛霆运气好啊,收了你这么个徒弟。”陆瑾这时候向段帅投来了诧异的眼光,心想:刚进门没注意,原来这位小兄弟竟如此了得。 “老前辈说笑了,没想到老前辈竟与家师相识。”“我爷爷并非说笑,我也在场,段大哥的武功在整个武林也少有见到,今日见到真是叹为观止!”从门外走来的陆瑜不慌不忙地给大家一一倒了茶。这一说到让段帅不知如何回答,只见他脸色刷的红了起来,犹如按九天晚霞的云彩般挂在脸上。大师兄忙打趣道:“您是堂堂神医,又是薛禹的外公,这薛禹的病想必您也看了,您看是否已经痊愈了?”“嗯。。这外伤倒没什么,可是这内伤着实不轻”这话说完段帅的脸色又红了起来,“多亏有了那块千年人参,才能保得禹儿性命,不知这禹儿到底与何人争斗,竟伤的如此之重,问他他总是说练功大意了,若让老夫遇到,定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不知二位知道否?”陆柏雄咬牙切齿道,这一下全场都安静了下来,陆瑜见状忙打了个圆场:“爷爷!客人们刚来这会儿,说了这些儿话了,也不让人家解解渴!”“就是就是,渴死我了!”陆瑾忙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而陆柏雄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段帅向陆瑜投来了感激的目光,陆瑜依旧只是浅浅一笑。 “听禹儿说,常兄弟素来研究江湖古籍甚深,博览群书,想必对着中原局势定是有所论断,老朽久居塞外,烦请常兄弟给老朽说道说道!”“好说好说!”常赟笑着点头道,才想起说这话的是陆柏雄,忙起身解释道:“不不不,老前辈您太客气了,晚辈只是读了几年的闲书,跟老前辈比起来还差得远,若是老前辈有所差遣,晚辈义不容辞就是了。” 不知不觉,已近迟暮,几人一直聊着,“只可惜那梁武帝弃武崇佛,纵有雄兵百万,物产天下榜首,却再无一统天下、逐鹿中原之决心与胆量,岂不闻这南朝四百八十寺,都是民脂民膏堆建而成,致使这破碎的江山一而再再而三地饱受摧残,民不聊生,北境更是烽烟四起,高闯、宇文氏乃是一丘之貉,慕容家族虽有大志,奈何人事凋零,早已不复当年慕容垂在世之风范,只苦了这九州老百姓,哎。。。”常赟说到这里,青筋暴跳,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屋顶,恨不得把手中的杯子捏碎不可,在场的段帅、薛禹、陆柏雄、陆瑾就连陆瑜也都激动万分,一杯茶饮尽,“再看这江湖,也是风云莫测,跌宕起伏,正邪难辨,世道难分,活在这么个乱世,要么闯出一番天下,要么安分守己,归隐山林,与世无争!否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矣!”大家都露出了赞许之色,没想到常赟年纪轻轻便有这等胸怀和智慧,将来前程必然不可限量!陆柏雄不禁也点头称道! 家国破碎蒙难生, 驰骋天下遣忠魂。 怎奈英雄势单薄, 群围草庐叹红尘。 第十六节 阴谋 陆瑜也是一番感慨:“天下虽大,却是分崩离析,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一股浩然正气,常兄、段兄今后若有匡扶天下之志,却也莫要忘了小女子,我虽为一介女流,但也有拯救黎民百姓的夙愿,只叹当今天下竟无一英雄是真心为百姓着想!” 陆瑾打断了姐姐的话:“要说这样的英雄倒也有,如段大哥、常大哥这样的身手见识,豪气干云,今后成一番大事未尝不可!”这话一出,段帅心中千肠百结,因为在这之前,他根本没想过家国天下,黎民百姓?与我何干?但经过这一番谈论,一颗火种正在段帅心中冉冉升起,陆瑜此刻也赞许地看着段帅,欲言又止,不知从何说起。 第二日,陆瑾便央求着常赟跟陆柏雄继续讲这江湖事情,对常赟不免生出几分崇拜之情,而陆瑜便带着段帅去山中采药,一路上有说有笑,从家国天下,到这江湖恩怨,两人可谓是无话不谈,尤其是在最拿手的武功方面,段帅更是兴致勃然,两人很快成了莫逆之交,彼此心中都留存了一份好感! 回到家中,见大师兄还在跟陆柏雄长谈阔论,草草行了个礼便想各自回房!两人刚出客厅不久,只见一道黑影嗖的一声从段帅房中的窗户飞身而出,“谁!”段帅岂是一般人,见状立马飞奔而去,陆瑜也紧随其后,只可惜这天色较黑,而山中屏障也太多,却是没有追上!丧气地回来,发现,房中一片混乱,所有带来的行李包袱都被翻了个底儿朝天。 仔细检查一番,发现也没丢失什么贵重物品,说实话,也没什么好丢的。大家知道后都相继赶来,却猜不出这贼人是谁,段帅心中清楚,虽是在黑夜,单看此人的身法,却知不是中原人士,这人为何潜他的入房中,段帅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夜大家都过的很不安,但是因为没有损伤,便也没有深究下去。 段帅、常赟二人在飘梅岭小住了几日,便要回天山复命了,这一日清晨,段帅还在呼呼大睡,常赟收拾好行囊,正要前去向薛禹辞行。走到这小屋前,刚要敲门,便听到里面有人说话。“这段帅绝非等闲之辈,前几日去他房中找寻,不仅没有找到我们要的东西,而且差点就被他抓个现行,若不是山中隐蔽,后果不堪设想!如若收降不了,将来必是城主一统天下的壁垒!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不可,我了解他,以段帅的能力,若是提前知道我等害他,岂不是坏了大计,更何况,前几日在天山上,我见段帅竟使出了补月神功里早已失传的补月归天,而且他内功也今非昔比,想必他在这玉玦洞里已经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了,不如。。” 常赟听了许久,这才辨认出其中一人的声音,只听得一声:“常大哥,怎么在屋外站着,进去坐啊!”原来是陆瑾,常赟心中一惊,知道不妙,撒腿就跑,这陆瑾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准备开门,门一下就开了,只见她的父亲陆青嵩突然冲了出来,朝常赟跑去的地方奔去,还没缓过神来,表哥薛禹也一下奔了出去。 陆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马跟了过去。跑不多时,常赟便有些体力不支,来不及通知师弟了,想以师弟的本事,该能全身而退,便也没有顾忌,向他常去的一条秘境逃去,说巧不巧,哪知这前些天山体滑坡,将这大山深处的秘密通道给封了个水泄不通,沙石泥土遍地都是,看看身后,陆靑嵩和薛禹的身影越来越近,而前方却是一片残骸,没办法了,只有向山崖上跑了,想着便径直朝山崖处跑去。 常赟的轻功哪是薛禹的敌手,更何况再加上一个江湖上以轻功著称的大漠长剑陆靑嵩,没一会儿,两人便赶了上来,常赟见前方几尺便是万丈悬崖,伸头朝下看去,只见两道险峻的峡谷间,碧波荡漾,又听得这两岸得猿声此起彼伏,好像在奏着他的哀歌一般,没有退路了,只有跟他们拼了。 “大师兄,你跑什么?跟我们回去吧,这位是我的舅舅陆靑嵩,你。。”“呸!你还想蒙骗我?说,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为何要加害段师弟,你又是什么目的来的天山?看你在比剑大会上一点情面都不讲,我早就该猜到,你想去这玉玦洞,必有所图!说!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常赟颤抖地站在悬崖边上,“大师兄!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快过来,来。”薛禹似乎还想隐瞒什么,“不要说了!那天晚上的黑衣人想必就是这位吧!果然好轻功!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常赟气急败坏地吼道。 这陆靑嵩也不啰嗦,趁常赟在和薛禹骂架的时候,一个纵身,便落到了常赟身后,随后飞起一脚,便将常赟踢翻在地!只见那常赟口吐鲜血,手捂着胸口,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薛禹也不迟疑,上前便踩住了他的心口。“还等什么!快动手!”陆靑嵩在一旁呵斥道,薛禹看着满嘴是血的常赟,那一刻不禁生出几分怜悯之意,只是那一刻而已,随后狠了狠心,提起手中宝剑便要刺向常赟。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不要!”原来是陆瑾匆匆跟随而至,“父亲!您不是上山采药了吗?表哥!为何这般对待常大哥!”“小瑾,快让开,姑娘家的懂什么!少主,快动手!”陆靑嵩焦急地催促着,“不!”陆瑾一把抱住薛禹,说时迟那时快,常赟一个翻身,竟从这薛禹脚下滚了出来,撑着地面勉强地站了起来。 陆青嵩一把拉过女儿,甩在一旁,便跟薛禹一起向悬崖边的常赟走去!常赟见情况不妙,被他俩渐渐逼到了悬崖边缘,再后退一步便是这万丈深渊。谁也没有料到,陆瑾这时候一下飞到了常赟面前,把他护在了身后:“爹,不要伤害常大哥!”“小瑾,这不管你的事!快让开!”陆青松知道不能再拖了,便提着长剑径直走了过去,常赟这时候深知自己已无退路,便对小瑾说:“你快走吧,我知道你并没有参与他们的阴谋,只可叹我常赟身在壮年,空负一腔热血,今日却要客死这飄梅岭了!”说完便推开陆瑾,独自纵身跳下了这万丈深渊! “不。。。”随着陆瑾的这一声不,常赟消失在了这茫茫峡谷之中!陆青嵩朝下面看了看:“少主,这悬崖何止千丈,料定他不能再苟活于世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别露出了破绽来。”薛禹看了看半趴在地上的陆瑾,说道:“这样也好,只是这瑾妹该如何是好?”“少主放心,她是我女儿,我定叫她不会吐露半句真言。”陆青嵩死死地瞪了瞪地上的女儿,“这就好,切记以大局为重!”薛禹便搜地一声飞出数丈之外,渐渐消失了。 此时的陆瑾还没有缓过神来,陆青嵩走了过去:“小瑾,你不该来的,如今少主发话,我只得将你处置了!”“爹爹是要让我下去陪常大哥吗?”陆瑾失声道,“小瑾,若换做别人,早就死了千百次了,可你是我的女儿啊!我下不了这个手,为今之计,只有让你先服下这九转丧心丸,顶过一时,我再将你送回大漠,待为父和少主完成大事,再回去救治你了。”说完便点了陆瑾的穴道,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药丸来,一下便送入了陆瑾的口中,没过一会儿,便解开了陆瑾的穴道,“好了,小瑾,跟爹爹回去吧!”“是!”陆瑾双眼无神地回答道,没想到这药效发挥的如此之快,俩人便匆匆下了山了。 回到小屋,见大家都坐在客厅,“这是小儿青嵩,这是段少侠!”陆柏雄给二人一一介绍,这二人也相互行了个礼,段帅此时只是忧心大师兄的所在,并没有太在意这陆青嵩的身份,只是觉得他的身形似曾相识。陆青嵩见大伙愁眉不展,便假意不知地问:“父亲,不知大家所愁何事?”陆柏雄也不言语,只是叹了一口气,“我师兄常赟,今日起了个大早出门,便再也寻不见了,问了大家,都说没看见!说好今晨归山的,现已傍晚,大师兄不是个没有分寸之人,想必遇到了什么事情。”段帅略有伤神地答道。 “原来如此,还请段少侠放心,我和小女在归山途中见过常少侠,他只说在古籍中找到一味珍奇药草,可治禹儿的内伤,天山中便有,便前去采药了。还让小女给段少侠带话了。”陆青嵩说着便朝坐在一旁的陆瑾看去,“对的,常大哥说,他此去采药,需要一些时日,他让你自行归山,他随后便到。”只见陆瑾一字一顿地说了刚才那番话,段帅这才放心下来。而此时的陆柏雄却看出了孙女的异样,也不好直接道破,便跟段帅说:“段少侠切莫忧心了,既然已经知道这常少侠的下落,那么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倒也是,以大师兄的武功,虽不能横行天下,但遇到几个小毛贼还是对付得了的。那这样,我也就不再打扰了,我且上山向师傅复命了。”段帅立马起身,向大伙儿辞行。 “既然段少侠师命在身,我们也不便强留,我爷孙几人在这里尚需呆上些日子,年前必不会离开,若是段少侠闲来得了空闲,不妨来此坐坐!”陆柏雄忙回礼道,“小瑜,快去帮段公子收拾收拾!”陆瑜听了爷爷的话便下去了,段帅忙跟了出去:“不劳姑娘烦心了,我就几件行李,只是大师兄的衣物且留在此处,既然他采药为救禹弟,必然是先来这里的。”陆瑜心中似有不悦,只是草草应了一声。段帅心中也是惆怅满怀,不想就此离去,奈何师命难违,只能忍痛离开,“段大哥,若有机会,一定下来看看我。。我们。”说完陆瑜便跑开了,段帅刚缓过神来朝着陆瑜消失的方向大喊了一声:“一定!一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段帅也不遮掩,他确实是会回来的,也确实牵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