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山暮》 第一节 砯崖转石万壑雷 碧山暮 北宋雍熙年间 夏日,在城外的古道上,有一路行人,几个武夫模样的人,护着两辆马车。马车前后各有两个人,前面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首领。前面马车上有一红色大箱子,好像有什么沉重东西。后面那辆马车上有帘幕帐篷,好像里面有人坐着。 这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行着,踏着脚下的碎石路,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时有鸟鸣声传来,这一行人全然不觉得累,一刻不歇的行着。 正赶路间,忽然有东西从旁边的树上落下,众行人一惊,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定眼看,竟是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竖着两个发髻,有黄色的小毛毛作装饰,再加上她一身鹅黄色衣服,并上她粉扑扑的小脸,让人觉得他十分可爱。 为首的行人一看是位小妹妹,当即松了一口气,问道:“小妹妹,什么事?” 小姑娘神气的在他们几个周围走来走去,一语不发。 一个武夫有点烦躁,喝道:“没事就一边玩去。我们还得赶路,快滚。” 另位武夫拉拉他,走到小姑娘身边,从兜里掏出点碎银子,递给她轻声说:“小妹妹,拿这些银子用吧,快回家吧。” 小姑娘这才说话,一甩手说:“你们看我缺银子吗?”说着扯扯自己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材料做成的。但看她腰间的香囊,上面镶的珍珠,一看就是真货,足有眼球那么大。 给她钱的武夫突然愣住了,收起钱,起身,问道:“那小妹妹想干什么呢?” 一个武夫道:“不缺银子,是不是缺打呀?快滚。” 小姑娘一手恰腰,一手指着马车上的箱子。说:“那不是你们的东西,那是五福镖局举保的镖,你们抢来的。” 众武夫一惊,站在小姑娘面前的武夫笑着对她说:“小妹妹听谁说的?可不要瞎说呀!” 小姑娘两手恰腰,瞪着秀目,说:“我亲眼看见的。你们都是坏人,五福镖局的人让你们打死了两个,伤了好几个。” 众人都没想到着小姑娘竟如此的大胆,后面一个武夫上来,恶狠狠的道:“臭丫头,找死呀。看见了又能怎样。” 一武夫上来把他拉下,看看这小姑娘,又往四周看看,小声道:“肯定有人指使这丫头来,大家小心。”然后又弯腰对小姑娘说:“快走吧。” 众武夫提好了兵器,到了马车边,准备继续赶路。 没想到小姑娘不罢休,张开双臂,拦住马车,大声道:“没人指使我来。你们这些坏人,要走就留下东西。” 前面一个武夫烦躁了,操着兵器上前,“臭丫头找死呀?” 没想到这小姑娘不是个简单人物,只见她一闪,从那个武夫腋下遛到他后面,武夫回身,小姑娘机警的一抬脚直冲那武夫胯下。 武夫吃痛,弯腰,小姑娘用胳膊肘直击他后背,武夫实在忍不住了,倒了下去,向其他人求救。 其他人一看,都冲上来,和小姑娘打斗起来,小姑娘个头小,身子灵活,在武夫间穿来穿去,弄的武夫们自打自。小姑娘拍手叫好。 武夫们向她冲过去,毫不留情,小姑娘也有两下子,这些武夫竟都不是她的对手。小姑娘又窜到后面那辆马车上,打开帘子,探进头去,由于光线太暗,还们看见里面坐的人,只听那人缓缓道:“小妹妹要和我打吗?” 小姑娘感觉不是这人的对手,立刻出来,逃下马车,用轻功向前跑去。 马车里的人又道:“追。” 众武夫像受了鼓舞,齐齐的追上去。 小姑娘在前面跑着,叫着:“青哥哥,救命呀。青哥哥。”随着她的叫声,一个青衣少年从一旁闪身而出,舞着一把青色长剑,在追上来的武夫前一扫而过,荡起灰尘和落叶满天飞。随着少年站稳,数十个武夫的兵器铮然落地。几个武夫右手腕处都有细细的一个小口,血珠成串滴下,武夫各个脸色铁青。 再看那少年,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华丽的装束,清秀的眉目。小姑娘躲到他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神气得说:“活该。” 少年瞪大了眼,只见从后面的马车里出来一个人,二十四五的年纪,身材高大,身着红黑的长衫,脚蹬一双黑色靴子,一手撩着头发,一手拿着一炳长剑。他正朝少年和姑娘走来。 看见自己手下的人都伤了,没有气愤,微笑着看着那少年,缓缓的拔剑。 少年也支起剑,注视着迎面走来的成年人,没有一丝恐惧,倒有点期待。少年的剑上泛起稍许青光,成年人有点吃惊,扔掉剑鞘,跃身向前,少年和他对打起来。 成年人功力深厚,经验丰富,出招老成,每一招都精密难挡。少年功夫也不弱,身子灵活,出剑又快又准,和这成年人倒是能打上一阵的。 小姑娘在一旁看着,不断的拍手叫好。 几个武夫右手提不起剑来,看着那成年人打架,也是干着急。 少年的剑招变化多端,猜不出是出自那一门派。剑上的青光倒是让人费解,成年人的招术,有点阴辣,像是峰山派的功夫。成年人边出招边问:“小兄弟,不要太多事。”少年手下丝毫不松,“我就是管定了。你最好还是快快求饶。”成年人一笑:“好,就陪你玩一会。” 两人相互对了三百多招,成年人有点吃紧,少年仍然精力旺盛,到底是小孩。突然少年一个快招,左手单劈成年人的右手腕,成年人疼痛,手中的剑落地,一惊。 少年手下不松懈,随即一掌直中成年人胸口,成年人后退丈外,少年操剑飞身上前,一舞剑,只听成年人叫了一声,然后单膝跪在地上,左手捂住右手腕,指间沁出血来。少年刚想一掌朝他头上劈下。 只听那小姑娘叫起来:“青哥哥,救我。” 少年回头,一个武夫左手持剑,抵在小姑娘的颈上,那武夫吃力的说:“放了三师兄,否则我就杀了他。” 少年丝毫不紧张,眼睛看着远处,好像看见了谁,欣喜地道:“你来了。”武夫也朝后望去,没看见一个人,回过头来,赫然发现,少年大拇指和食指正抵在自己的颈上,后面的三师兄已经倒地,这么短短的转身回身,这少年竟点了三师兄的穴道,还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众武夫不禁有点害怕,尤其是被少年扼住喉咙的武夫,吓的腿打颤,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 少年俨然道:“放手。”那武夫从嘴里勉强挤出字来:“你先放手。”少年脸色不变,手上的劲更狠了,“你敢和我谈条件。” 那武夫把剑更加抵近小姑娘了,小姑娘后面正靠着一棵大树,躲也不好躲,吓得快要哭出来。其他武夫更紧张,不敢轻举妄动。 少年瞪着那武夫,狠狠地说:“放手。”说着更加用劲了。小姑娘看着少年,叫了一声“青哥哥”。 就在这时,武夫握剑的左手突然软了下去,剑“铛”的一声落地,少年松了手,武夫昏倒在地。少年回头对其他武夫说:“你们自己把自己打昏吧。”众武夫一听,不由分说,纷纷给了自己一拳,都昏倒在地。 小姑娘用噙着泪珠的眸子瞪着少年:“你怎么不救我?” 少年收了剑,说:“我那里不救你了?”小姑娘气呼呼的说:“刚才那人用剑抵着我的脖子,你非但不救我,还” “你去看看那人的左手?”少年没有了刚才的杀气腾飞,冷峻逼人,这会倒显得像个孩子了。小姑娘过去掰开那武夫的左手一看,竟黑了一大块。原来是少年从武夫脖颈处点了他左手的穴道。 小姑娘明白了,一下子搂住了少年的脖子,高兴的说:“青哥哥好厉害呀。我就知道什么也难不住青哥哥。”少年俏皮的捏一下她的鼻子,让她松开手。 然后少年从怀了拿出一张纸,递给姑娘,姑娘接过纸,冲少年笑了笑。飞快的跑到马车边,把纸贴在上面。 少年已走到她身边,用责怪的语气说:“看你在逞能,到最后还不是我出手。”小姑娘一甩辫子,噘着小嘴说:“上一次不就是你出的手吗?这次该我了,没想到对手这么强。你应该夸奖我才对。” “夸奖你?下次别‘青哥哥,青哥哥’的向我求救了,到处惹祸,每次都是我给你收拾。”少年边走边说。小姑娘紧跟着他,乐呵呵的挎着他的胳膊,娇娇的说:“不,有你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 少年和姑娘有说有笑的走远了。 过了许久,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和一位八九岁的少年来到了这野外。这位中年人棕衣黑靴,胡须稀疏,身体稍胖,手提一剑,一看便是练武之人。紧跟在他身后的少年一身白衣,目光鹰利,手上也提一剑,剑身白装素裹。 眼前数十人昏倒在地,两辆马车无人看管,两匹马无所事事的闲悠着,中年人和少年都没有惊讶,好像对这种情况见得多了。中年人见一辆马车上有张红条,走过去,扯下来看。 看完以后,稍皱了一下眉头。把纸条递给身后的少年,少年接来看,上面写着“眉山青公子车合”少年一惊:“青师兄?” 着中年人就是眉山山主楚天阔,白衣少年就是眉山弟子白公子古赤盘。 楚天阔走到昏倒的十几人身边,半蹲下检查他们的伤口,见他们均是右手腕处被人划断了筋脉,除此外,没有一处伤口,古赤盘更惊讶了,突然发现一人右手僵硬,手掌已发黑,楚天阔一看,说:“这是换位点穴大法,车合连这个也学会了呀,用得还挺好的。”说着露出欣喜的表情。 古赤盘皱眉,楚天阔转身问道:“和车合比,你觉得你怎么样?”少年没有抬头,沉默了一会,静静地说:“我一定比他厉害。”说完抬头望着师傅,眼睛里充满肯定的光辉望着师傅。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节 空里流霜不觉飞 楚天阔欣慰地看着弟子,说:“你求胜,求强,有自信,为师很高兴。你青师兄出招太狠辣,这点你可不要学。”师徒俩走到被车合打倒的中年人身边,楚天阔草草看了看他的右手腕,然后起身,道:“以后提不起剑了。” 这是从前边冲来数十人,他们看到马车上的箱子,高兴地说:“那小兄弟没骗我们,东西果然在这里。”一人看楚天阔身边躺着抢东西的人,以为是楚天阔帮的忙,上前一做揖,客气的道谢:“多谢大侠、、、”楚天阔忙说:“不是我们,我们只是路过的。”说完就向前赶路了。 师徒俩走到一条溪边,在树下停了脚步,楚天阔说:“赤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的师兄弟们固然都已经很厉害了,但是江湖上一些特别的技能和招数,师傅还是教不了你们,但你们也应该见识到。”古赤盘望着师傅,点点头。 往溪边望去,有一位穿桔黄色衣服,八九岁的小姑娘。她正准备洗衣服,楚天阔指了指小姑娘,说:“你去和她比一比。”古赤盘往前一站,透过树杈观察那小姑娘,衣袖卷着,把一盆衣服放在溪边,就是一个普通的山里小姑娘。 古赤盘努嘴说道:“我不和女孩子比试。”楚天阔一笑:“怎么,你不也和花碧,和双萝比武吗?怎么这会不愿打了?” “和她打没意思,她接不了我几招的。”显然古赤盘是觉得这小姑娘不厉害,才不和她打。 楚天阔笑了几声,说:“为师怎么给你说的?快看。”顺着楚天阔者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小姑娘要去找一块石头来坐,但石头块太大,姑娘抱不动,只见她弯腰用手揉揉右脚腕,然后起身,迅速抬起右腿,刚劲有力的重重一砸,只见手头碎成两块,姑娘的脚竟完好无损。 古赤盘见状一惊,楚天阔微微笑着。 傍晚时分,疯玩了一天的青公子车合与鹅黄色衣服的小姑娘终于准备回家了,车合把小姑娘送到家门口,门牌上有着醒目的“霜府”两字。这位小姑娘就是城中的大户人家霜家的二小姐霜灵溪。 车合牵着她的手说:“好了,回家吧。”霜灵溪一脸不舍:“明天你还来找我玩吗?” “看看再说吧。”车合安慰道,“如果你二娘和姐姐再欺负你就用我教你的功夫对付他们。我要回去了,师傅要是发现我私自下山,我就完了,以后就再也没法下山了。” 霜灵溪一听如果让师傅知道了,车合就再也无法下山了,猛地一紧张,松了他的手说:“那你快回去吧,常来找我呀。”车合应了一声,走了。霜灵溪看她走得好远了才推门回家。 在眉山上,有一座很大的院子,阁楼突兀,庭院套庭院,小道蜿蜒迂回,草木丛生。在院子中央是一座三层的阁楼,这就是眉山山主楚天阔住的地方——杳然居,一幅宫廷建筑,大度气魄。在杳然居后面有几处小院子,分别是楚天阔的八位徒弟住的地方。 车合偷偷回到山上,已经很晚了,他偷偷溜回自己的“青园”。到了房中,一个丫鬟给他端来饭菜:“青公子,快吃晚饭吧。”青公子问道:“师傅应该没来找我吧?” 丫鬟道:“没有,刚才山主差人来叫公子您过去。” 车合惊了一跳,放下碗筷问:“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公子刚练完功,正在药浴呢。” 车合夸她回答的好,起身就朝门外冲去,丫鬟从后面端着碗筷担心地叫着:“青公子,您先吃饭呀!”走出丈远,车合好像又想起剑还佩在身上,解下身上的佩剑,扔给丫鬟。丫鬟一手端碗,一手持筷,实在无法抽出手来接剑,只见丫鬟将持筷的手一翻,用手背接了剑,剑稳稳地落在了丫鬟的手背上,丫头往上一抖剑,趁这时放下碗筷,然后双手接了剑。看来眉山的人都非一般人,就连一个小小的侍奉人的丫鬟都不简单。 车合边朝师傅楚天阔那里走边整理衣服,生怕师傅发现异样。抬眼一看,竟看见白公子古赤盘正在前面走着,紧走几步向前去追上他。 车合一伸腿想拌古赤盘一下,古赤盘听到动静,转身间向后越了几步,提高了警惕,一看是青公子车合,放松了些,没有说话转身向前走。 车合追上他一拍他的肩膀,刚想说话,只听古赤盘一低肩膀,小声呻吟了一下。车合吃惊:“我这一碰竟这么厉害?”古赤盘装作没事,“你还没这么厉害。”车合走在他身边,问:“怎么?受伤了。谁给你留的伤?”说话间略带嘲笑。 古赤盘白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赶路:“不管你的事。”车合追问不止:“谁这么厉害?是哪位师兄?不会是紫花碧和绿双萝吧?”古赤盘禁不住他问,说:“都不是,是山下的一位小姑娘。”车合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脚力特别厉害,师傅让我试试她的脚力。没想到她的臂力更厉害。”古赤盘稍带生气地说,还有一丝小孩的天真样。 “是吗,明天你带我去见见那姑娘,我倒要试试。”车合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 两人说着到了师傅楚天阔那里,师傅正坐在案前,旁边还站着一位十一二岁的黄衣少年,想必定是黄公子袁恭了! 古赤盘和车合上前一作揖:“师傅。” 楚天阔微笑着颔首,问古赤盘:“上药了吗?”古赤盘“嗯”了一声。 “师傅,我也想试试那小姑娘的身手,明天可以和古赤盘一起下山吗?”车合请求道。 “不行。”楚天阔想都没想,答道。 车合一撅嘴,“师傅,让我下山吧。” 楚天阔假装生气地说:“你在外面玩得还不够吗?别以为为师不知道。” 车合不作声了。 楚天阔沉了一下说:“我有任务派给你们三个。”还没等他说完,袁恭和车合异口同声地问:“什么任务?”古赤盘也抬了头。 楚天阔站起来说:“我的一位故友家中正面临大难。为师和他们有点误会,不好出面。你们三个前去相救,主要救范公子范轮秋,并把他们救到山上来。切记不可恋战。” 三人齐作揖,“是。” 三人趁夜下了山,来到范府,范府已经事变,一群穿军衣的人正在范府屠杀,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三人翻墙越了过去,一个官兵挥刀向他们砍来,黄公子袁恭一抬腿踢掉了他手中的刀,又一个回旋踢把他踢翻到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三位少年朝里走着,遇到有屠杀范家家丁的,他们一出招就把屠杀的官兵解决了。青公子车合抓住一个家丁问:“你们公子在哪里?”家丁答“不知道。”车合让他逃命去。 转了大半个院子,转了好几间屋子,都空无一人。三人杀了不少官兵,仍不见范公子,这时只见有无数火箭射进院子中,往墙头看去,一圈官兵朝院子里射箭。 袁恭伸手接住一枚射来的火箭,使劲丢了出去,连射两名官兵。一急:“还没找到范公子,怎么办?” 古赤盘说:“会不会已经被抓起来了?” 袁恭和车合一沉,觉得有可能,那么这样就麻烦了。突然车合一跃,从墙上抓下来一个官兵,问:“说,范公子是不是被你们抓去了?”那官兵一看是一个小孩,说:“小弟弟老老实实回家去,别再这吓搅和,知道来的是谁吗?”车合一气,把这个官兵踹倒在地,这时正好墙上有一名官兵朝车合射来一箭,车合头也没转,顺手接来剑,生生的插进被他绊倒的官兵腿里,那官兵尖叫一声。车合好像没听见,起身对袁恭和古赤盘说:“怎么办?” 袁恭往周围看了看,周围都起火了,说:“先出去再说吧。” 古赤盘挡了几发箭,说:“先抓住他们的头头吧。”两人点头。 三人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跃去,便挡带火的箭,边往外冲。跃到墙上,分别杀了几个官兵,三人的剑上分别泛着微微的白光,青光,和红光,有点诡异。剩下几个官兵的都从墙上摔了下来,慌忙逃跑了。 车合他们三个从院中跃出来,落到一块,朝前方看去。只见有一位戴官帽的大官坐在一把椅子上,他后面有好多侍卫,在他面前,两名官兵压着一位夫人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想必这两位就是范夫人和范公子范轮秋了吧。 这位戴官帽的大官和范老爷乃是同僚,范老爷是位督师,这位官爷就是征夷大将军赵关。赵关徇私舞弊,私扣国家粮饷,勾结外敌,此事被朝廷知道,他便陷害范督师,让范督师做替罪羔羊,返京途中经过范督师老宅,便想屠府,以绝后患。 赵关站起身来,正准备亲自杀掉范夫人和范公子,突然看自己的几个弓箭手慌忙跑来,眉头一皱:“怎么了?”一名弓箭手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赵关一怒,竟把那弓箭手推倒在地,举起剑来就朝范夫人刺去。范夫人挡在儿子面前,恶狠狠的瞪着赵关。范公子痛苦的叫着:“母亲。” 在剑快要扎到范夫人胸前的时候,突然眼前有个黑影一闪,再睁开眼,听见了打杀声。 是青公子车合一个翻身穿过赵关,把他的剑捏在两指间。范夫人一看有人来救他,但见是个孩子,但也没有太高兴,紧紧搂住儿子。 赵关身边的侍卫交给了白公子古赤盘和黄公子袁恭。青公子车合就对付赵关。赵关一看有人来捣乱,非常气愤,看是三个孩子,说:“小毛孩子,快给我滚。”车合趁他不注意,一个快踢,揣在他的嘴上,然后迅速收脚,得意地说:“出言不善,先从嘴巴开始教训你。”赵关真的发怒了,使劲从车合两指间抽出剑,朝车合出招。 车合不出招,赤手空拳和他对打。赵关在空中一跃,朝车合后背刺去,车合一个劈叉,剑从他的肩头穿过,没等赵关把剑抽走,车合一个侧身一脚牢牢的揣在赵关持剑的手的手腕上,然后嬉笑着说:“这次是你的手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节 江月年年只相似 赵关旁边的那群侍卫哪里是古赤盘和袁恭的对手,两人均没有用剑,就解决了大部分。 赵关处于下风,急了,怒道:“快滚,我不想滥杀无辜。”车合边接招便说:“你滥杀的无辜还少吗?快求饶!”赵关看这三个孩子都不简单,怕是有什么更厉害的人在后面,赵关不愿意得罪武林上的人,恐怕以后行事不方便。看光和这孩子耗也不是办法,就向着先解决了这对母子先说。 赵关心里打着小算盘,招下就不理车合了,径自向范氏母子冲过去。车合紧跟而来,赵关顺手抓了范夫人,停在一旁,用剑抵在范夫人的脖颈上,范夫人浑身哆嗦,范公子心下害怕,叫着:“母亲,快放了我母亲。”车合见状不敢轻举妄动。范夫人央求着车合说:“小哥,救我儿子,不要管我,一定把我儿子就出去。” 车合安慰老妇人:“夫人不必慌张。我一定会就出范公子。”范公子冲到车合面前,扯着他的衣服,大叫着:“快救我母亲,快。” 这时古赤盘和袁恭已解决了众多侍卫,跑来和车合汇合。袁恭低声说:“我听见有好多骑马的人朝这边来了,少说也有上百个。”他说的声音虽小,但还是被赵关听见了,赵关高兴得大笑几声:“那是我的亲兵。到了你们求饶的时候了。” 范夫人急了:“快走,带着轮秋走。”范公子摇着车合:“快救我母亲。”车合扯过自己的衣服,有些着急的说:“我知道呀,我现在一出手,他就会杀死你的母亲,得想个万全之策呀?”范公子不动了,瘫软下来。 这时,赵关亲兵奔来的马蹄声响亮了,不下百人。赵关仰天大笑:“你们都跑不了,快快束手就擒。”范夫人眼角流出泪来,“儿啊,快走呀。” 车合抽出剑,小声说:“要是这百来个人都像那群饭桶一样,我们对付他们应该没问题。”袁恭一紧:“不行,范夫人在他手中,我们动弹不得。”古赤盘抽剑挺身:“我去把范夫人救下来。” 袁恭一手把范轮秋往后拉了拉,一手拉住古赤盘,小声道:“不必了,你看范夫人。” 古赤盘朝前望去,只见范夫人两手垂下来,头歪向一边,像老藤上的枯瓜,嘴角流出一行鲜血。很显然,范夫人已经自尽了。而范轮秋还全然不知,依旧吵着车合救他母亲。 袁恭说了一声“走吧”,车合与古赤盘同点头。车合硬拉着范轮秋向后走,袁恭和古赤盘与追上来的官兵打斗着,为他俩垫后。 范轮秋哪里肯走,挣脱了车合的手,向赵关跑去,赵关把范夫人扔在地上,支起一只箭,射向范轮秋。车合一个箭步冲过去,打落了射来的箭,把范轮秋护到一边。狠狠地说:“你母亲已经死了,快走吧。” 范轮秋一听这话,更是没有理智了:“胡说,我要去救我母亲,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坏人。”车合与范轮秋差不多大,车合抓他不住,又看看袁恭和古赤盘。他们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对付百来个骑着大马的官兵,虽然不成问题,但老这样,他们会坚持多久呀。 车合一急,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和别人打斗时,在别人脚腕上一挑,别人就站不起来了。眼前范轮秋又挣开他的手跑了过去,车合拿出两枚暗器,投向范轮秋脚腕。范轮秋脚筋被挑,一下子倒地。 只是正好赵关又射来一箭,范轮秋倒地,箭正从他头上掠过,车合一气,拔出佩剑,剑身泛着青光,把箭竖着劈成两半,然后又用内力把两半箭推出去,赵关侧身躲过前半支箭,刚转过身来,却被后半支箭狠狠地订住了。 车合三人成功的救出了范公子范轮秋,可是范轮秋却被车合挑了脚筋,永远也不能走路了。范轮秋一下子从大家公子便成了孤儿,又成了残废。心想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还在有眉山山主楚天阔细心教育他,并收他做徒弟,教他学赤级剑法,于是称他为赤公子。 楚天阔对青公子车合挑断范轮秋脚筋一事非常生气,见他在外面都是这样挑断别人脚筋,早就想教育教育他,没想他这么不知轻重,楚天阔听也不听车合解释,就命他去万壑峰思过,从万壑峰上悔过才能下来。 万壑峰里囚禁着他的一个敌手,此人武功高强,但性格古怪,希望车合遇上他,让车合吃吃苦头,会削削车合的锐气。同时也兼顾着范轮秋,两人若能见面,范轮秋会怎样对待车合,这可不好说。 八年后 扬州,正是夏末秋初。骄阳还没有退完一身的烈火,秋风也只送来点点凉意。通往扬州的驿站上,有一个乡间的小茶撩,有各样的路人在这里小憩,有商人和他们的家属,也有武林中的人,有的路人可能很普通,有的看能看起来普通,其实却不普通。有的拿着行李,想是远行人,也说不定包里放的是利剑或者暗器。 无论是商人还是跑江湖的或者别的人。同样是在一个世界上生活的人,都享用着同一个太阳,享受着同样的烈阳与秋凉。 “他奶奶个熊的,老子怎么说也是刀三爷。他娘的,老子愿打服输,甘愿败在他手下,没想到把老子不当个人使唤。”一个粗犷大汉独自坐在茶棚外叫骂着。见这个大汉,三十来岁的样子,身穿棕色滑丝布,棕色松快长衫,半敞着胸膛,露出浓密的胸毛,他的双袖并卷着,露出古铜色皮肤。他一人占一张桌子,小厮还没有送上茶来,面前的桌上只有他随身所带的兵器,一炳大刀。 他的叫骂声实在不太文雅,旁边的人都朝他看来,他全当没看到一样,继续骂道:“叫老子去接几个兔崽子,爷爷迎接孙子,他妈的,什么事?” 他这么一说,有些江湖上的人倒是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了。他本是在江湖上乱闯的侠士,为人大咧,大气豪爽,心肠很好。练得一手好的刀法,又因真名带个“三”字,所以江湖人称他为刀三爷。后来江湖上衰退已久的湛公庄,来了位新庄主说要振兴湛公庄,这位刀三爷一时在江湖上没事,就想找点事干,就去挑战湛公庄新庄主。后来谁也没想到他竟归在了湛公庄门下。 不知道这湛庄主派这位三爷去接谁,降低了这三爷的身份,惹得这三爷生气。 说到气头上,刀三爷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又大吼起来,“小二,没茶吗?不开店了?”机灵的小二立刻送上茶水来,嬉皮笑脸的。到底是在这地方干活的小厮,什么人都见过,可这等脾气大的人也不太怕了。 与他对着的桌上坐着几个客人,一副武士打扮,各个带着兵器,自顾自的喝着茶。一个头头模样的中年男子,听到三爷这般叫嚷,心下升起烦意,小声对旁边的人说:“张轩,这人可是刀三爷?”那个叫张轩的青年看了刀三爷一眼,点点头:“恐怕是。” 另外一个年轻人,凑过来说:“这人太烦人了。”中年头头起身向刀三爷走了过去。 “敢问这位可是刀三爷?”中年头头有礼貌的抱拳行礼,语气温和的问道。 刀三爷斜眼瞄了他一眼,说:“正是爷爷我,什么事?” “奥,敢问刀三爷现在可在湛公庄做事?”中年头头走近了几步,笑着道。 “吃饱了撑的呀?打听那么多干什么?去。”刀三爷粗声粗气地说。 “奥,在下刚才听到但三爷说要去接什么人,在下几人正是前往湛公庄,恐怕您接的就是在下几位吧?” 刀三爷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他问:“你们是不是峰山派的人?”中年头头点头,“在下正是峰山派掌门胡无平。”依旧微笑着,似乎没听见刀三爷侮辱峰山派的话。 刀三爷也哈哈笑起来:“刚才就见你们的剑上有‘峰山’这两个字,没想到还真是。”原来到三爷早就看出要接的人就在对面了,还故意出言不逊,弄得胡无平一时无奈。依旧笑着,但这微笑像藏着刀一样。 刚才那个叫张轩的青年一听这话,有点怒了,提剑冲上前来,问:“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爷爷接孙子?” 刀三爷傻大个似的摸摸头,笑着,“呦,你还不服气。”张轩抽剑,“我就是不服气。” 胡无平刚想去挡,刀三爷忙说:“别,你爷爷我和庄主比武时受的伤还没好,我不和你比。不过我可以叫另外一个人来陪你练练。” 周围的人早已把目光朝这边注视过来了,只听刀三爷又扯着嗓子大叫起来:“阿生,阿生,兔崽子,你死到哪里去了?”没听见有人应。大伙都笑了起来。张轩幸灾乐祸的笑道:“还是劳您亲自上吧。”但三爷又把小二叫来,抓住他的衣领问:“刚才和我一块来的那个赶车的哪去了?”小二害怕的颤声道:“自然是,是拴车去了。”刀三爷怒道:“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回来?”小二想了想说:“刚才瞧见您那匹好马跑了,那小哥去追它了。”众人笑得更厉害了。 刀三爷重重得把小二摔在地上,站起来,大叫道:“阿生,你他妈的快给我滚出来。”胡无平见状也偷偷地笑了一下。 这时只见远处有人驾着马车来了,马车走近了,车上的马夫连滚带爬从车上下来,到了刀三爷面前,道:“三爷叫小的什么事?”原来这位就是阿生。 刀三爷朝他头上就是重重的一劈,又加上一脚:“你上哪去了?”阿生吓得哆嗦,颤声道:“那匹小母马的倔脾气又上来了,抓都抓不住。”众人一听这话,笑得越发厉害了。刀三爷冲着阿生一计拳,“去跟那个人比试比试。”说着就指着张轩。 张轩一惊,“刀三爷,你也太小看我们峰山派的人了吧!”众人也都一惊。阿生傻乎乎的,笑声的问:“三爷,比试什么?” 刀三爷又重新坐到座子上,说:“没错,就是让他和你比。要是连我这车夫都打不过,就别想着找我们庄主比试了,回去再练两年吧!”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四节 浮云柳絮无根蒂 张轩心里气愤,手里的剑握得更厉害了,厉声道:“好,待我收拾了他,你们就在家里等着吧!”刀三爷突然大笑起来:“哈哈,打过一个车夫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了,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到处找人打架吗?” 张轩气得脸都绿了,握着剑直冲上去,阿生见有人持剑朝他奔来,吓得开腿就跑。众人本想着这车夫应该也会点功夫,没想到竟是这幅这副模样,笑得更开怀了。 阿生边跑边叫:“三爷三爷,救命呀。”张轩对他穷追不舍,刀三爷坐在凳子上安然得喝起茶来,“阿生,可不能只处在被动的位置上,迟早都会被抓住的,要主动起来。” 阿生哪里懂得这话,仍旧求救:“三爷,救救小的吧。”刀三爷缓缓道:“老牛拉磨,蝇咬牛尾,牛追牛尾。”众人不解,当然阿生也不解,阿生确实也有点脚力,张轩始终在他身后半丈外。 刀三爷见阿生不明白,忽得站起来,一拍桌子:“他妈的,他追你,你就不会追他?”阿生一听,回头正好迎上张轩的剑,吓得立刻转过身去,跑得更快了。三爷见他不满自己意,又叫道:“庄主教你那爪擒马手只叫你擒马吗?你刚才怎么追上那小母马的。”阿生往前跑着,快落下张轩半圈了,又听刀三爷这话,终于有点开窍了。加足了脚力,变成阿生追张轩,快要落下张轩一圈时,阿生伸手抓生的头发,使劲一拽,没想到阿生竟有这么大的力气,竟把张轩摔倒在地上,张轩正好摔在刀三爷旁边,刀三爷朝他脸上泼了一杯茶,然后抬脚,又落脚,正好踩在张轩的身上。又马上抬脚,大叫一声:“呦,什么东西硌着我的脚了。” 峰山派的弟子见张轩竟被一个车夫撂倒了,吃了一大惊,几个人过来把张轩扶起来。张轩跑了半阵子,累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了。阿生也累得不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峰山派另一个青衣弟子,见同门被欺负,抽剑向阿生刺去,刀三爷眼快脚更快,一踢凳子,把凳子踢到阿生面前,然后挺身跃到凳子上坐下,盘着两腿,青衣弟子的剑正好在刀三爷面前半寸距离处停住了。 胡无平把那弟子拉下去,抱拳向刀三爷厉声道:“望刀三爷赐教。”不由分说,便抽剑向刀三爷击去。刀三爷跃到桌子上,笑道:“不到黄河不死心,非要看看你爷爷的刀法不可。好。”说着也抽了刀。 那是一把长柄大寸刀,刀柄上挂着两个刀环,胡无平出剑向刀三爷先是一刺,刀三爷用刀一顶,胡无平后是一点。 随即连发几甩,出真功夫了,刀三爷大高兴,大叱一声,跳起来,耍一招“刀如猛虎”击得胡无平连退几步,刚一定神,对一招“剑如飞凤”。刀三爷后越几步,点在桌子的一角上。胡无平腿一高挑,刀三爷立刻飞身向前,大刀直砍胡无平左臂,胡无平迅速一闪,用剑硬接住刀三爷的大刀。刀三爷丝毫不恋战,抽刀只砍胡无平的下身,胡无平下身一退,平跃而起,手中的剑也不怠慢,一着“剑蛇舞”刷刷刷直冲刀三爷。刀三爷的大刀也不简单,来几下剑便挡了几剑去。 两人不相上下对打了一阵,众人看得起兴,胡无平看起来有点吃紧,刀三爷好像有伤在身,不愿再打下去,一用狠劲,平平的把胡无平的剑削了一半去。胡无平好像失去了靠山,扔了剩下的断剑,又出掌拳。他面色通红,额头有汗珠沁出。刀三爷嬉笑起来,出手更快了。 最后,胡无平实在接不住了,刀三爷一个手中旋刀,让刀把对着胡无平一用劲,把胡无平顶出丈外,峰山派众弟子忙过去扶住胡无平,胡无平推开弟子,一脸难看,整整衣服微笑着对刀三爷拱手道:“刀三爷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刀三爷又坐到凳子上,一脸不屑:“哼,峰山派就这样吗?快滚吧。就这点功夫还想与我们庄主打,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胡无平脸庞都动了几下,心里一股恶其不知怎么发泄,武林中的人以武说话,打赢了说什么都可以,如若吃了败仗,在嚣张就显得可怜了。 胡无平只好领着弟子们撤了。刀三爷把阿生招来,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阿生点头哈腰:“是。” 众人见状,都各干各的去了。坐在离刀三爷不远的一个桌上的小姑娘看不过去了。愤愤地说:“太可气了,得教训教训他。”说着就要起身。坐在他旁边的公子拦住了她,:“别去。”那公子语气坚定,目光不转,让人无法不听从他的话。姑娘真的坐了下来,气呼呼的问:“为什么?”公子喝了一口茶,悠悠地说:“不为什么。”姑娘看刀三爷要走了,顶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来,冲着刀三爷大叫:“站住。” 刀三爷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问:“什么事?”语气粗粗的,吓得姑娘一个激灵。姑娘定定神说:“你怎么那样说人家?不就是败在你手里吗?至于你说得那么难听吗?”刀三爷下了马车,对姑娘刮目相看:“呦,那打败仗的就是好人,我这打胜仗的就是坏人了?” 姑娘秀目一瞪,厉声道:“江湖上的人不是好坏两个字就能分得清的。你刚才那样说人就是不对。” 刀三爷觉得有趣了,把大刀往手里一抱:“三爷我说话就这样,你管得找吗!” 姑娘想要出招:“看我教训你。”说着跃身向前,挥一根三尺小棒,刀三爷也跃身而起,和那姑娘对打了几招。姑娘手劲很大,绝不亚于刀三爷,这让刀三爷很吃惊,就打得更起劲了。但碍于她是位姑娘,处处放轻,这姑娘丝毫不怠慢,生怕让刀三爷占了上风。 刀三爷的车夫阿生看他恋战,一脸着急的样子,好几次想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最后终于忍不住了,道:“三爷,咱们快走吧,和庄主规定的时间快到了,再不回去,小心庄主责怪。” 刀三爷便打便说:“我难道怕庄主责怪吗?待会让你那小母马发狠劲跑不就是了嘛!”阿生一脸为难。 姑娘打着,突然瞥见和他同行的公子已经起上马准备离开,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好像面前的事都没发生一样。姑娘着了急。想要脱战,又不知怎么办,又接了几招。 阿生突然道:“三爷,人家姑娘的同伴走了,你就别再缠着她了。”刀三爷看着姑娘也有点心不在焉。心下也不想打了,抽身跃到那公子面前,公子勒住马,抬头看着刀三爷,一字不出。 刀三爷说:“怎么不等等那姑娘?”那姑娘业已骑马追上来,喘着气看着那公子,公子还是一言不发,刀三爷挥着大刀说:“我看着姑娘是好人,你不许欺负她,否则我可饶不了你。”姑娘万没想到刀三爷会这样说,心里十分感激。 刀三爷又对那姑娘说:“今日你我都有事,来日咱们再比。”姑娘点点头。刀三爷没等她应就已跃的没影了。 姑娘抬头望着那位公子,略带生气地问:“怎么走这么急?”公子没回答她,说了一声:“走吧。”就自顾自的向前了。姑娘噘着嘴跟了上去。 他俩一位是二十五六的公子,一位是十七八的姑娘,就这样互不说话行了一段时间,两人走到一片密林里,换了步行。男的一身浅蓝色丝衣,手持一只青色玉笛,走在前面,像有什么急事。女的扎两只可爱的小辫,细细的黑发垂到腰部,系着橘黄色的蝴蝶结,她身穿一身淡红色的长袍,腰间系一条橘色丝带,在背后系一个蝴蝶结。腰间还插着一只铃铛金尺,一端上有两只彩色小铃,随着这姑娘的行走,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这姑娘圆圆脸蛋,再加上这一身装扮显得有点俗气,但是却十分可爱。 小姑娘好像不满意前面那公子,撅着嘴。小声嘀咕着:“这附近哪有什么山吗?”突然她目光定住,他不会是骗我的吧?不像是呀,他一路上根本就不和我说几句话,不像是骗我。 “华梦,怎么不走了?”那公子停下脚步,回头叫她,“听不见你的铃响了,就知道你停下来了。” “啊,奥”叶华梦傻傻的,抓住了那两个小铃铛,走上前去,“听烦了吧?” “前面就是了。”那公子没回答,径自向前走去。叶华梦探头往前看去,有一间小茅屋,屋外还种着花,屋顶有一屡轻烟飘起,这和谐美丽的地方像是一副画一样,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可是这里根本就不是她想到的眉山,袁钊到底是不是要领她去眉山?他们结伴而走已经半月之久了,从宜昌到这里,叶华梦第一次独自离家这么远,不知轻重的就去眉山找人,出了门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晓得眉山在哪里。幸亏遇上了袁钊,答应带她去眉山。 叶华梦按照父亲教她看人的方法观察了袁钊,白色长靴,泥土不多,不象是经常在江湖中走动的人物,整齐的衣服,头发部分盘起,丝毫不杂乱,步落大方,像是一个大家公子。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主要的是他的武器,青色玉笛,防身而又不伤人性命,闲暇时还可以拿来消遣,听来笛子吹的也不赖,是位温和之人。父亲对她说过,江湖中功夫排名前五十位的高手,倒也有位吹笛子的,不过他是父亲那个时代的人,现在大约四十多了吧。华梦也就不多想了。 “袁钊来了。”快走几步到了茅屋前,茅屋里出来一位穿棕色纱衣的女子,显得稳重,善言。她招呼着华梦和袁钊进屋。 “炽寒,这几天得打扰了。”袁钊客气得对她说,两人像是故友重逢,寒暄了几句。 叶华梦站在距两人两三步之外,一脸奇怪,不是要去眉山的么?怎在这耽误起来?而且袁钊还没和她商量,莫非袁钊是只披着羊皮的狼,那能隐藏的这么深,猜想也非等闲之辈,再看那姑娘,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在这林里住,是干什么。莫非他俩是某个教派的,专门找些年轻姑娘,杀了取血,供教主养颜保寿。想到这里,叶华梦脚下一软。 “华梦。”袁钊叫着她“想什么呢?”语言非常亲切,炽寒走过来,笑着说:“叶姑娘,屋里坐吧!”像个大姐姐。华梦感觉她俩仿佛由坏人一下子变成了好人,不免有点不自在。 袁钊见她有点不对劲,也没问什么,进屋去了。 炽寒拉着华梦进了屋,华梦和袁钊坐下。炽寒去准备茶水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五节 天淡云闲今古同 “华梦,我要在扬州找一位朋友,要耽误几天,你去眉山不是没有急事吗?” “啊,恩,也好。”华梦好像只听了一半。 袁钊也习惯了她整天这么心不在焉,傻傻乎乎的。一会儿袁钊又说:“要不我给你简略的画张地图,你一路上在问问其他人。”“不用了,我也是出来边玩边找人,不着急的,听娘说扬州很美,我也想逛逛呢!”华梦还没等袁钊说完,就答应留下了。她现在又觉得袁钊很好,体贴人,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之感。 炽寒端着茶进来了,是用热水泡开了又用井水冰凉了的千日红。艳红的小碎花染的茶水也红红的,还伴着糯米香味。 炽寒把茶水分别端给袁钊,华梦。袁钊接过来,含了一口,就放在桌上。华梦道了谢,接过来吹了几下,喝了一口,大叫“真好喝呀!”炽寒看着她,笑了笑,坐在一边。说:“叶姑娘,这几天就委屈一下和我挤一间房住吧。”“好,谢谢。”华梦高兴的答应了。 袁钊看看华梦,只把她当个小孩子,他也去眉山,也是去找一个人,袁钊猜想那人不一定在山上,所以也不急着去眉山。 炽寒起身:“我去收拾一下。”说着走了出去。袁钊转身对这叶华梦说:“华梦,我待会到城里找朋友,你在这里呆着吧。”叶华梦忙说:“我也想去。” 袁钊迟疑着,叶华梦见他犹豫,说:“我不会打扰你的。你把我带到城里,我自己逛,自己回来就行。”袁钊无奈的答应了。 袁钊把叶华梦带到集市上,让她一人逛着玩。自己去了几十口的一户人家。 他敲了门,一位绿衣姑娘开了门,看见袁钊,脸上立刻像开了花一样,把袁钊拉进屋,亲昵地问道:“你是来看我的吗?”袁钊坐下,笑了一下,问:“庞然,师傅让你问莫邪剑的下落,有结果了吗?” 名叫庞然的姑娘一脸失望,坐在椅子上,毫不在乎地说:“有结果了,确实在我姨母家里,但不在扬州。”袁钊追问:“什么意思?你姨母不就在扬州吗?” “是呀,我姨母是后来搬来扬州的,那把剑放在原来的家了。”庞然懒散的回答。 袁钊没显得多失望,说:“我来也不是为了这个。”还没等袁钊说完,庞然来了精神:“那你是来看我的了。” “师傅让你回去,本来是让三师弟来叫你的,他在路上遇到了点事,我又正好经过这里。”袁钊说完起身准备要走。 庞然拦住他:“那你是来找草附子的了?”袁钊突然变得严峻,“与你无干。”说完径自走了出去。庞然没有去追,气得直跺脚。 叶华梦自己在街市上逛了一下午,也没买什么东西,看见太阳快下山了,才想到要回去。到了那片树林里,正在追一只小鸟,那鸟儿轻而易举的飞上了树。叶华梦笑了几下,慢慢的往前走去。她以前也是住在一座满是树的山脚下的,自己整天在山上跑着,玩着,自己练武。 没走几步,就停下来,使劲的靠上一棵树,想倚着坐下来,刚一坐下来,只听“乓”的一声,华梦忙起身定睛一看,树上竟掉下来一个人,一身随便的打扮,好像摔伤了,站起来还扶着树,抬起头来看是一个眉清目秀之人,十八九岁的公子,但显得痞里痞气的。 华梦慌了:“公子,对不起,你要不要紧?” 那公子不怀好意的说道:“哪家的臭丫头?敢惹本公子,不想活了?”说话间还露出奸邪的笑。 华梦可被吓住了,一看不好惹,又不知说什么好,掉头想走,“我,我不是故意的。”话语颤颤,像个弱女子。其实她心里想着:这小子别惹急了我,我要是厉害起来 年轻公子一把上去,扯住了她的辫子:“臭丫头,想跑,想挨揍啊?” 华梦抓住辫子,挣扎着,“那你想怎么办?” 年轻公子好像觉得她没趣,轻嘘了一口气,“我现在走不动了,你扶本公子回去。”说完他就不怀好意的笑了。 华梦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又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他说怎么就怎么罢,就小心的挎着年轻公子的胳膊,低着头,心里也有少许不情愿。 那公子没想到她会真的扶自己,也觉得不自在,但感觉挺塌实。 华梦小心斜眼看看那公子,脸红了一大片。 少时。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年轻公子不拘的笑着,歪头看着华梦。 华梦脸更红了,两个眼珠子在眼眶里转着,现在她觉得耻辱极了,强压住心里的不舒服,轻轻的回答:“知道啊,不是你让我扶你的吗?”她现在真想一下甩开眼前这个坏蛋,然后再痛打他一顿。但是这个小姑娘只是想想,表面上还是个不经大事的丫头。 “耍你这样的女孩,一点意思都没有。”年轻公子又拽拽她的辫子,无奈的摇摇头。 华梦只是低着头,一脸茫然。 不多久,到了城里。 华梦只是扶着他,也不问怎么走。那公子也不说。有两个混混模样的人跑来问:“湛公子,怎么了?”这位湛公子把头斜向华梦。那两个人便围着华梦轻言轻语了几句,几句话下来,华梦气的牙痒痒。年轻公子有点不耐烦,打了一下那只伸向华梦的手。华梦一惊。 那人揉着自己的手,嘿嘿笑了几下,又立刻说:“丫头,快扶湛公子去前面药铺。”华梦看他那副拍马屁的样就恶心,真不愿听他差遣。 湛公子想走,见那个傻乎乎的姑娘不动,看了她一下,华梦才扶他走。 到了药铺,大夫为他上了药。华梦只呆呆的看着,那两个小痞子直钩钩的看着华梦,华梦觉出来了,也没有理会,湛公子看了他俩一眼,又对华梦说:“丫头,走吧。” “湛公子?”两个小痞子觉得奇怪,但又不敢说什么。华梦也觉得奇怪。没多想什么,转身就走了。 “丫头,要小心呀。”随即传来了湛公子那放荡的笑。华梦一阵冲动,想要冲过去揍他,又强忍住怒火。 “多谢了。”又传来了他的声音,似乎能看到他那张白净英俊的脸上挂着不知什么味的笑容,一点诚意都没有,随随便便就丢下这么三个字。 华梦一惊,停住了,回头傻傻的“恩”了一下,也没看湛公子就走了。 傍晚,月光从树间洒到地面,格外温柔,像蒙了一层轻纱,青青葱郁的枝叶簇拥着随风舞动,让人想一下子融化在这青枝间。 林间的小屋里,刚点上油灯。精致的小木桌上,摆着些林间的小菜,更多的还是些甜点,袁钊态度温和,夹来些菜放在嘴里慢慢嚼着。旁边还坐着庞然。 炽寒坐在一旁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看门口问:“叶姑娘怎么还没回来?” “这丫头上哪去了?”袁钊也看看门口,关切的问。 “叶姑娘,她是谁呀?。”庞然急急的问。 “一个小丫头。”袁钊只是淡淡的回答。 “你和她什么关系?”庞然脸色有点难看,笑容也消失了。 “回来了。”门外传来清脆的铃铛声,袁钊知道华梦回来了。炽寒奇怪的望着袁钊。 “我回来了,咦?”华梦走进门来,铃铛声也随即消失,红扑扑的小脸有点惊悸。 “你是谁?”庞然问。 “我,我是,叶华梦。” “叶姑娘,怎么回来这么晚?”庞然眼睛里有点怒火,还想问点什么,炽寒抢先了去,边为她盛饭,边关心的问。 “炽寒,我刚才可倒霉了。”华梦突然站起来挺激动的说,“我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倒霉过。”炽寒看她好笑的样子,掩嘴笑了一下,拉华梦坐下,“华梦,怎么倒霉?”华梦大声说起来:“我今天碰到一个痞子,他,他居然”华梦生气一扭头不说了。 “哼。”庞然轻蔑的笑了一下。 “庞然,我送你回家。”袁钊一直都没听她们说话,这会吃完饭了。袁钊很少这么主动过,庞然有点激动的笑着答应了,起身随袁钊出了门。 那边炽寒和华梦也没有理会他们。“你有没有受到什么欺负?”“没有,怎么可能?”华梦一扬脸,得意洋洋,像个打胜仗的孩子。 一天下午,天阴的很,像小孩子欲哭的脸,但干裂的风卷了几层尘土也不见有半点雨落下。 有位女子骑着一匹黑马行在林间的小路上,马上那位穿白衣青边的女子和她座下的黑马一样虚弱而无力。风儿吹动林间的花草,夹着花香吹动她长长的衣衫,盖在面前的黝黑的长发随风飘舞,长发舞去,下面竟是一张苍白的脸,毫无表情。她背上背着一把弩,一把很旧的弩,像她的主人一样经历了很多事吧? 前面跑来几个妇人和孩子,后面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强盗,挥着大刀。妇女和孩子跑到女子身边,想有了救星“姑娘,救救我们。”随着躲到马后面。 那女子伸手那出弩,抽出几只箭,集中精力,发出去,箭飞向几个强盗。顷刻,像断了翅膀的鹰般飞向惊恶的强盗们,箭并没有伤到人,只是把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大刀打落到地。 “这,这是”强盗们顿时跑了。 那女子下马来,有个孩子腿受了伤,躺在地上。白衣女子蹲下来,从衣服上撕下一块白白的布,为孩子包扎好。其他人都争着说:“谢谢姑娘。”女子淡淡的笑笑。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六节 楚江微雨天大秋 那女子随他们到了村庄里,到了村长家。村长和女子在屋里谈话,一群人围在门口看。 “我们善溪村被强盗抢了,多谢姑娘救了村里的人,听她们说,姑娘很厉害那!” “不用客气。”女子很稳重,像是受了重伤,显得虚弱,虚弱里还透着一股刚强。 她看看大门外,有些壮年在收拾被毁坏的房屋,妇女们在照顾受伤的人,一群小孩子在大树边和她的黑马玩。充满着被强盗扫过的不兴,更多的还是融洽的气氛。她突然有一个强烈的欲望,想有一个这样的家。 “姑娘这是到那里去?”村长看她身有重伤,又孤身一人。 “我”她停住了。 “姑娘没想好去处,不妨就在蔽村住下。养养伤。村长看她有难言之隐,不好多说。 “恩”她想了一想,点头答应了。 “姑娘贵姓?”村长像是突然想了起来。 “草附子。”姑娘慢慢的回答。 一时间门外的几个小孩跑进来,围住草附子,热心的邀她去自己家。草附子一时不知所措,发自内心的笑了。好象从来没有笑过,笑的生硬,但是很真。 庞然来到善溪村附近采东西,正遇上强盗抢劫善溪村,庞然也被困了。 面前大胡子坏人离庞然二十来尺的距离,口齿不清楚,还依旧淫笑着“姑娘别跑”庞然跌在地上,蓬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脸蛋她都不在乎了,只求有个人能来救她。 大胡子不怀好意的一步步靠近她。庞然绝望的闭上了眼,准备接受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 突然觉得面前一阵风扫过,也没睁眼。一会没听到动静,只觉得眼前有个黑物,眼睛挣扎了几番,终于打开。 “啊”吓了一跳。离鼻子一手长的地方有一张娃娃脸正对着自己,两条大辫子快要扫到自己的脸了,一对大眼睛俏皮的盯着自己。再仔细一看,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正两手撑地,趴在自己面前。左膝半弯,右腿笔直的斜上身着,里她那右脚一根指头的逢处,竟是大胡子的胡子。 大胡子吓停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叶华梦。”庞然也没有以前那神气劲,小声的喊着。 华梦一笑,左手抓住庞然的手臂,一个骨碌往旁边一翻,庞然也随她。在这个空中,华梦右脚牢牢的撑在地上,左脚结结实实的撞在大胡子的脸上。 大胡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华梦迅速的起身,拉着还不知怎么回事的庞然跑了,一会,确定大胡子没跟来,华梦停下了,咯咯的笑着,庞然瘫软的坐在地上。 庞然眼角边有泪划了下来,“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华梦走进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华梦突然又向远处望去:刚才那个女子,用的弩和箭,是父亲说的神弩箭,父亲说,中原五十大高手里有个使弩箭的。那女子就是他的传人吧,他叫什么来着?给忘了。那女子会不会住在那个村呢? 温柔的阳光洒在人身上,使人欲睡,尤其是闻着这花草的芳香,泥土的清香,让人忍不住像婴儿一样睡去。 草附子背着她的箭壶和弩走在村中,走到一户人家窗前,突然有人扔了一盆花出来,花已经枯萎了,叶子也黄了,现在正是春季,百花竟放的时期显然这花快要死了。听见里头有人说话:“娘,那花过几天就会好的,您别扔了它呀。”是一个小孩的声音,奶里奶气的,带着哭音。“小以乖呀!花已经死了,娘在给你买一盆呀。”中年妇女的声音。 草附子听到这些话,蹲下身去,抱起花盆就走了。她像这花一样,本应是娇艳的大好时期,却如同将尽般无生气。 草附子总想着尽力解救每一样东西,却不大关心自己的身体。病的那么重,也不找大夫,或许已经病入膏肓了,现在可能只静静的等待着死亡接她到天上去,可是她那睿智的眼睛总蕴涵着她还有没做完的事。 草附子抱着花来到村外小山沟的树下,用手换了换新土,有把花种上,浇了些旁边河里的水,阳光照过来,晶莹的水珠在叶上滚动。 草附子也累了,把弩和箭壶放在树边,自己倚着树坐下来,她看看旁边的那盆花,虽然枯了,但过几天说不定就会开出漂亮的花来,草附子心里就特别高兴。她又抬头看看太阳,阳光刺进她眼睛里。她用手遮了一下,阳光洒在她身上,就像盖了一层软软的棉被。草附子笑了一笑,慢慢闭上眼,接受阳光的沐浴,稍稍休憩一会。 草丛中冒出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是袭击善溪村的强盗。彪悍大汉,落腮胡子,有个脸上带伤疤的,有个独眼龙的。手持大刀,长棍,总共有六七个人吧!个个看起来都不怀好意。 落腮胡子对旁边又黑又瘦的小子说:“她就是有弩箭打掉咱哥们几个刀的,呸,就一个破弩,你去偷来,到那边毁了去,看她还有什么本事。” 那小子可能刚入道,抖了一下,才向草附子走去。 草附子睡的很熟,小强盗拿了弩和箭拔腿就跑,还差点就摔了个跟头,连滚带爬到了几个大汉身边。大胡子抢过弩箭,随口骂了一句:“那点出息。”又白了小强盗一眼。给他旁边的小跟班说:“给爷爷我好好的毁了它,到那边坡上去。”小跟班抱着弩和箭壶就去了,剩下的几个人就商量怎么对付草附子。 小跟班到山坡上草丛中,把弩和箭壶扔到地上,从腰间抽出一把闪亮的小刀,阴笑着说:“看我怎么收拾你!”样子像在杀猪。蹲下来任意的毁坏着弩。 树上有只小鸟吱吱的叫,他随手抓了一个石子朝那鸟扔去:“妈的,叫的大爷烦了。”鸟飞走了。 身后,有人背着药篓来了,那人竟是华梦不小心把他弄下树的湛公子湛车合。湛车合弯腰捡地上一块石头,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妈的,太小了。”扔了那石头,又捡了一块大点的,足足有拳头那么大。湛车合瞄准他的后脑勺砸去,正好中了,小强盗昏了。湛车合拿起弩看看,又朝坡下看去。 那群强盗正走向草附子。 大胡子阴笑了两声,草附子突然醒来,看有敌人,伸手去抓弩,却抓了个空,弩没了,箭壶也没了。 草附子一脸难看,气愤,就算草附子没有受伤,她的弩箭也和她形影不离。草家是武林大家,不以武功法术见长,全家人擅长的是弩箭。一弩既出,三箭齐飞,其速度,准确度在江湖上都是位居榜首的,厉害的箭上绝招更是惊人。草家其他武功当然也学,但都是为射箭做辅助的。 草附子扶着树,站起来,问:“你们是谁?” “哈哈哈,原来是个病虫,我还以为多厉害那!”独眼龙笑起来。 草附子嘴角上挑了一下,苦笑一下问:“你们想干什么?” “已经半死不活了,就轻轻教训她一下吧!”强盗们一步步逼近草附子,草附子一步步后退,手里出了汗:我该怎么办?她看起来镇静自若,心里还没底。 一人挥大刀向她冲来,草附子抓住他得手腕,使劲往后一拽,那人倒在地上。几个人一块上,草附子简单的功夫对付不了几下就气喘吁吁了。眼看着独眼龙有力而又健壮的大手就要向草附子劈来了。草附子刚才晒太阳得到的那点精力都没了,想是躲不开了。草附子愤恨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来。草附子恨那个把她弄成这样的人,越是这样,她就越想活下来,活下来报仇,可是她现在太虚弱了,她慢慢的闭上了眼。 “住手”山坡上传来一个声音,大家都朝山坡上看去。 是湛车合。 湛车合举起弩,支上一只箭,瞄准独眼龙那只好眼,毫不犹豫的射去。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独眼龙张大了嘴巴,箭的速度太快了,仿佛空气都被刺穿。箭离他越来越近了,他仿佛感觉到那锥心刺骨的疼痛,嘴里轻轻发出一个“不”字。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箭在他的好眼前半公分处停了下来,太及时了,箭带来的冷冷的空气已扑到独眼龙身上,独眼龙一下跪到在地。 用他那仅剩的一只眼看,面前赫然站着草附子,右手抓住箭,还喘着粗气,大家都惊住了,草附子把手放下来,说:“希望你们改邪归正,否则咳咳,快走吧。”独眼龙身子一抖,不相信的点点头,拔腿就跑了,其他人见状也跑了。 草附子松了一口气,挪了几步,到了树下,倚着树,喘着粗气。 湛车合下坡来,把弩箭递给草附子,“给你”草附子接过弩箭,问:“你是谁?” “采药的。” “谢谢你。”草附子拖着吃力的身体走了。 “我送你回去吧。”湛车合看她受了伤。 草附子没有应答,也没有回头。 湛车合觉得奇怪,看见了树旁的那盆花,就抱了起来。本想英雄救美,赢得美人心,没想到是自讨没趣。 “咱们今天不醉不归,炽寒,你也来喝一杯。”湛车合正在炽寒的小屋里和袁钊喝酒,原来湛车合和袁钊却是早已认识的。 炽寒看他嬉皮笑脸,啐了他一句就出去了,让他俩喝酒。 华梦回来了,莽莽撞撞就进了小屋,竟看到了湛车合,她定是记得那天的事的,不由得脸红了。 “华梦,这是我的朋友,湛车合。”袁钊向她介绍着。“这是叶华梦。” “恩,啊。”华梦不知怎么说,抬头看着湛车合,是一个俊俏公子,华梦不由得脸更红了,低下了头。 “这就是庞然说的那个丫头吗?”湛车合盯着华梦看。没想到湛车合也认识庞然。 华梦心里好生奇怪,难道他认不出我了?奥,也难怪,那天我扎了两条大辫子,今天没有,那天我有一直低着头,也难怪他认不出我。想到这里华梦不由得笑了一下,袁钊看她无端的笑了,觉得她就是这么奇怪,没多问。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七节 江流宛转绕芳甸 湛车合可奇怪了,“小丫头,你笑什么?”华梦也显得落落大方起来,没有了刚才的那股窘劲,抬起头来,笑荧荧的说:“你的名字好奇怪呀,叫战车。” “吆。这丫头脑袋开窍的怎么这么快呀?叶华梦,柔的呀!”湛车合也与她开起玩笑来。 “什么?爹娘给我起的名字,柔与刚又不是我说了算,我才不柔呢!”华梦实在不喜欢“柔”这个字来形容她的名字,她以前就顾及这个,今日没想到竟被人直说了,故此秀目一瞪。 “哈哈哈,我没说你柔呀,真好笑。”湛车合放肆的笑着,让人心里不得劲。 袁钊朝华梦招手,“别说了,快进去吧。” “奥”华梦没有再理会湛车合,进屋去了。 湛车合看着她回房,转过身来,到了一杯酒,问:“从哪弄来的丫头?”袁钊喝了一杯酒,说:“她说去眉山,又不认路,就让我领她去,反正又顺路。” “她一个小丫头,去眉山干什么?”湛车合眼睛突然明亮起来,对华梦这个小丫头越来越感兴趣了。 “整天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恐怕连眉山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说是去找人,找谁,问她,她又不说。”袁钊说到这里,无奈的摇摇头。 “挺有意思的怪丫头。”湛车合干脆对着酒瓶喝了起来,“这次到这里来,是不是有什么皇命在身?” 袁钊苦笑一下,“什么皇命?” 湛车合笑了一下:“有什么好隐瞒的,听说皇上要搜集上古九把名剑,利用这九把剑来打造能敌万人的兵器。” 袁钊喝了一口酒,说道:“是呀,是有这么一回事。” “听说眉山山主十年前就已经把九把剑找到了,不过后来又丢失了,在武林中各处。皇上希望武林中人能够帮忙。你这个三品大臣之子,又是武林中大门派重武门的徒弟,这件事非你莫属呀!” “皇上把这件事交给了我爹。一剑敌万人?我怎么不信,找上古九把名剑,是不是什么人的私心呀?武林中已有人报九剑就在各大门派中,由于炼剑在四川蜀地,所以近日都会把剑送到剑阁峰。”袁钊道。 说到这里袁钊停下了,心里思忖着,给这个市井小痞子说这么些干什么,“罢了,我手上又没有那九剑之一。” “送到剑阁峰,眉山肯定也有一剑吧,会不会是白公子去送剑呢?”湛车合毫不在意的说。他当然知道袁钊找的就是白公子。 “你说什么?白公子?”袁钊仿佛想起了什么痛心的事,脸上一阵难看,两只愤怒的眼睛想只饥饿的小野兽面对食物那贪婪的双眸。 “你去剑阁峰吧?带我一块去。”湛车合知道袁钊听到“白公子”这三个字定是这个表情,也不觉得奇怪,虽然也不知道他和白公子有什么过节。 “你还是当一辈子的市井小民好,多自在,别涉足江湖和官场,那可是提着脑袋过日子,别想着去剑阁峰了。”袁钊脸色平静下来,好心劝他。 “我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湛车合突然压了一口酒,说了这么一句怪话。 袁钊突然想起认识湛车合这么长时间了,只把他当做个市井小霸王,说不定他真有什么背景。 “说不定我将来也是什么山的主,什么教的主,什么王孙贵胄,这风水轮流转,天上掉的馅饼砸着谁,砸不着谁都不一定那,况且我一直都以为我挺有厉害的。”湛车合又嬉皮笑脸起来。 袁钊笑了几下,喝完最后的酒就起身说:“我睡去了,不陪你做梦了。” 华梦去眉山,肚子里肯定装着什么大事,但整天像个没事人似的玩,这天刚要出门,袁钊就叮嘱她:“华梦,再过几天咱们就上路。”华梦还是说一句“知道了”就扭头走了。 袁钊看着她的背影,想:这么个孩子,去眉山会有什么事,真让人费解,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况且我现在要去剑阁峰,晚上回来给她说,顺便问清他去眉山什么事。 华梦一个人在街上走着,看见一个摊位边有一条大狗,有些孩子逗它玩,摸它的头和下巴,华梦好生奇怪:为什么不摸它的尾巴? 便蹲下去,去抓它的尾巴。 狗乱动,华梦还是硬硬的抓住了。狗好像发怒了,冲着华梦“汪汪”直叫。 华梦带着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狗,然后没命的跑起来,狗是穷追不舍。华梦跑进一家赌坊,寻思着里面人多,可以挡住狗。 可谁知竟砸了一个赌徒的一局赌,不幸的是那赌徒竟是湛车合。华梦跑到了最里头,无处跑了,便一下子坐上了桌子,湛车合捏了个银锭子扔向狗,狗便跑了,湛车合随手把银锭子往桌上一扔,很轻视的“切”了一下。 华梦不好意思的下了桌子,小心翼翼的说:“不好意思。” 赌坊老板来了,对手下人说:“给我拉出去,打。”几个人便要对华梦动粗。湛车合一摆手:“老板,没你的事,回去吧。”赌坊老板乖乖的退下了。华梦对湛车合太感激了,没想到湛车合竟阴笑着说:“叶小柔是吧? “啊?不,不是。”叶华梦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心想着:什么东西嘛。湛车合无奈。 “湛公子,你认识她?” “是呀,看在袁钊的面子上,你去赌一把,赢了就走,输了,嘿嘿,再说。”湛车合说着,还扯扯她的头发。 华梦突然想起了湛车合第一次抓他辫子的情景,自从那次以后,她在也不扎两条大粗辫子了,幸好换了发型,不然就被湛车合认出来了。 华梦说着“我不会”就被推倒了赌桌上。 一个油腔滑调的人摇了摇筛子,这摇筛子的声音,想华梦这样没进过赌场的人还真受不了,等摇完了,华梦松了一口气,湛车合问:“你猜是大是小。”华梦说:“就这么简单,大吧。” 湛车合一惊:“想都没想,以为输了我不会治你呀。” 那摇筛子的人像是很隆重的样子,“要开了,要不要改? 华梦心里不耐烦了,快开呀,罗嗦。 “罗嗦。”湛车合丢给那人一句,径自打开了。 “一二一,是小。”围观的人叫起来。 华梦傻了眼。 “咦,她的头发很好,给我吧,我回去打铁。” “她的衣服很好看,给我,我回去送我老婆。” “她的首饰都给我,我还赌债。” 华梦听的直缩脖子。 湛车合说:“好了好了,叶丫头,你就站在我旁边,等我赌够了,再收拾你。”说着又召大家又赌起来。 “湛公子,这丫头,你不会独占了吧?”一个粗里粗气的人不满起来。 “谁今天若有我赢的银子的一半多,这丫头就归谁。”湛车合头也不抬的说着。 大家都叫起好来。华梦刚要说话,湛车合说:“哎呀,闭嘴。”华梦就不说什么了。 湛车合真是赌场高手,每局都赢,赢得银锭子在华梦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华梦看呆了,别看这人痞里痞气的,还真有两手,以后没事,跟他学赌也挺好的。 过了不多久,夕阳早已西下,湛车合看看外面,又看看华梦。伸了个懒腰,说:“天色不早了,我要走了,大家,我要带这丫头走了。”其他人看看自己赢得银两,再看看湛车合的那座“小山”,也都没说什么。湛车合叫来老板让他保存赢得钱,就叫上华梦走了。 华梦看湛车合这做法,真是对她大吃一惊。 已是晚上,小船般的月亮挂在天上,深蓝色的夜幕上点缀着几颗星星。晚上的扬州可比白天的扬州好多了。 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饺子下进滚烫的锅里,买饺子的摊位边已有很多人,但卖饺子的还不满意,还吆喝着。买面条的尽显绝活,那拉面拉的跟小钢条一样细溜,面锅里冒起的白烟想要冲上天,盖住那夜幕。 华梦随湛车合走了好一段路,湛车合自走自的,华梦问他话,他也不应。华梦转身要走,不料又被他拽回来。华梦气的撅着嘴。走到面条摊边,湛车合坐下了,华梦也气的一屁股坐在旁边。 “要两碗打卤面。”湛车合一招手,“今天我请你吃面。” “我吃刀削面。”华梦没理他,大叫了一声。湛车合四周望着,突然看见面摊边的旗子上写着“每碗定一根面”标语很好笑。 湛车合突然高兴的说:“咱俩打个赌吧!” 华梦冷冷的问:“什么赌?”湛车合朝华梦靠了靠,说:“吃完了看看谁能说准自己碗里有几根面。”华梦觉得这不好定胜负,但转念一想自己其实已经胜券在握,就笑着点点头:“好啊,输了怎么办?” 湛车合想也没想,“我若输了,我答应你件事,你若输了,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嘛!”华梦来了兴趣。 “再说了,反正不会让你很为难。” “一言为定。”华梦笑眯眯的看着他,阴阴的表情让湛车合摸不着头脑。 “面来了,一碗刀削面,一碗打卤面。”小厮把面端上桌,华梦拿起筷子把刀削面揽在面前,边动筷边说:“恐怕你要输了呦。”说完就吃了起来。湛车合傻了眼,“不是要两碗打卤面的嘛。” 华梦笑着:“我想,我想让你个我买把剑。”“等我有空了以后再给你吧。”湛车合无奈的说。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八节 华梦一出惊人语 华梦只顾自己吃起来,她本来就没对湛车合抱多大希望。 回家的路上,湛车合执意要把华梦送回家,华梦拗不过他,只好答应,看见炽寒的小屋了,华梦说:“好了,就送到这吧。这里应该挺安全了。”湛车合说:“你以为我真要来送你呀,臭美的你,我来找袁钊。”说完就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华梦真想追上去给他几拳。 湛车合进了屋,“怎么是你?”是炽寒的声音,“你见着华梦了没?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是袁钊的声音。“我回来了。”华梦像泻了气的皮球一样进了屋。 “你们俩不会一起回来的吧?”炽寒吃惊的问。 华梦本来就被湛车合弄的不自在,一听炽寒一问,便觉得羞愧,才刚认识湛车合不到一天,竟深夜一起回家,都怪自己闯如什么鬼赌坊,才遇到个这么个惫赖人物,让袁钊和炽寒以为自己是华梦想不下去了,朝着湛车合就乱打一气,湛车合躲到袁钊身后,冲她做鬼脸。华梦更急了,还想冲上去,袁钊厉声说:“华梦.”华梦放开手,依然撅着嘴。 袁钊转过身来,问:“车合,怎么回事?”湛车合坐下来说:“我对她说要送她回家,到了家门口她就羞答答的说就送到这吧,我又说是来找你的。她就这个样了。”说完又冲华梦做了个鬼脸。没想到,华梦竟扑上去一拳头捶在湛车合的后脑勺上。湛车合缓缓站起来,一手摸着后脑勺,一手指着华梦,没说出一句话竟倒了下去。 炽寒忙过来。袁钊俯身下去检查了一下湛车合,抬头对炽寒摇摇头。炽寒嘘了一口气,炽寒把湛车合扶进里屋。 华梦倒是有一点紧张的,但她出手之前已经控制了自己的力度,就连打的地方也控制好了,如果不出意外,湛车合也就昏了过去。华梦问也不问。坐在椅子上生闷气。袁钊说:“你出手也太狠了吧。”华梦没说什么。 “我不去眉山了,不过我会拜托车合领你去的,你可不能这样了,那以后可怎么办?”袁钊坐下静静的说。 “啊,那你去哪?”华梦看着袁钊问。 “剑阁峰,我要找的人去了剑阁峰。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眉山了,那个地方不适合你去。” “适合?我是一定要去眉山的。”华梦不管袁钊怎么说,像往常一样坚定的说。 袁钊一直把华梦当作自己的亲生妹妹一样看待,看她可爱纯真,认为这样的女孩应该在家里学女红,识字,再男子气些练点防身之术也不算过分。可这个小女孩张口就说去眉山找人。眉山是何等之地,她知道吗?本来想着带她去也好,遇到什么危险也好保护她,可现在自己有事,去不了眉山。他真不想让这个女孩葬身眉山。 袁钊突然厉声起来:“华梦,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你去那里干什么?快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我去那里找古赤盘。”华梦从来没有见袁钊这么凶过,看着袁钊,匆忙的说出了这惊人的话。 “什么,白公子古赤盘,你竟然知道他的名字,你到底是谁?”这小小的一句话竟然把袁钊吓了一大跳。 “古赤盘打伤了我的父母,我要去找他。你也知道白公子,他又不姓白,为什么叫白公子?”华梦不明白袁钊为什么这么激动。 眉山在江湖中并非什么帮派,但山上每一个人都是高手,眉山主有八位弟子,六位男的,两个女的。分别是:赤公子,白公子,橙公子,红公子,绿姑娘,青公子,蓝公子,紫姑娘。分别以八种颜色作为名号,江湖上人大部分只知道他们的名号,而不知道他们的名字。袁钊觉得那个叫华梦的孩子,她肚子里还有多少惊人的事。“你怎么知道他叫古赤盘?”袁钊又突然问。 “我问的呀!”华梦毫不在意的说。华梦有些俏皮起来。 是啊,往往一些简单的事,我们却把它复杂化了。袁钊想着,华梦应该也有不一般功夫吧,刚才那一锤头,竟把人打昏了,华梦确实不太简单。“华梦,你跟我去剑阁峰吧,白公子也去剑阁峰。只不过,你可打不过他呀。” “放心”再看华梦,还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袁钊也不由得笑了笑。“袁钊,你知道江湖上专门使弩箭的那一家叫什么吗?”华梦猜他知道的很多,就随口问了他一句。 袁钊脸色大变,今天这是华梦第二次让他吃惊,他甚至都不敢再和这个不知底细的姑娘说话了。“姓草,草弩箭。”袁钊淡淡的说,“你问这些干什么?”袁钊奇怪的问,华梦似乎感觉到一股冷冷的寒意,吓的她颤颤道:“随口问的,我想学弩箭。” “以后别乱问。”袁钊走了,他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感觉到累了。华梦想说错话的孩子一样。 次日,晨风微微,林间叶子的香味四处飘游,让人精神抖擞,想起那句“一天之计在于晨”的说法来。炽寒此时不知道忙活什么去了,庞然一大早就来了,在院子里和袁钊说着话,“以后要小心”“银子够不够花”庞然对着袁钊唠唠叨叨,像一个妇人送别即将远行的丈夫。袁钊有意无意的,不冷不热的说着:“知道了。” 庞然又嘱咐了两句,袁钊拍着她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说:“我教给你的那两招,你要练熟了。” 庞然本是被母亲逼去重武门习武的,她自己倒对武学不感兴趣,没想到竟识得袁钊,庞然就借学武之名接近袁钊。 稍顿了一会,袁钊又说:“好好保重。”脸色稍沉,庞然抬头看着袁钊,眼睛里满是兴奋。 今天袁钊就带着华梦去剑阁峰了,华梦好像没事人似的,依旧睡到自然醒,现在她才洗梳好,从房里出来。打着哈哈,伸了个懒腰。 “呼噜,呼噜”华梦听到袁钊房里还有打呼噜声,房门半开着,华梦觉得奇怪:袁钊还会打出这么难听的呼噜声,他怎么起的这么晚? 华梦经过袁钊房间的时候,好奇的想往里面看看,但只是轻轻的往里瞟了一眼,只这一眼,她竟转身想要开门进去。 里面床上横躺着湛车合,四仰八叉,衣服还套在身上,两只黑靴子乱乱的被丢到床边。昨天,华梦把他打昏了,他便一直睡在这了吧! 华梦想起昨天的事,就禁不住想要好好收拾湛车合一顿,看他还在鼾睡,就想着过去戏弄他一下。 华梦蹑手蹑脚的侧身进了门,轻轻走到湛车合身边,禁不住捂嘴开心笑了一下,看着熟睡的死敌,华梦伸出两只手,一手紧捏住湛车合的鼻子,一手轻捂住他的嘴,毕竟男女有别。华梦像个孩子,那男女间什么授受不亲仿佛都俗不可奈,用在这么个人身上似乎有点过分。华梦自幼不了解这些,自然也不会避讳什么。 华梦看着湛车合微微挣扎,忍不住咯咯笑了,谁知湛车合的眼睛一下子睁开,比醒着的都闪亮,两手迅速地抓住了华梦的两手,“腾”一下坐起来。 原来他是装睡的。 湛车合阴阴的笑着,华梦惊恶的挣扎着:“原来你装睡。” “我就知道丫头你会这样。你们黄花大闺女的房间我们进不得,我们的房间你们就进得?”湛车合边说边把自己的靴子用脚驱到脚下,蹬上靴子。 华梦被他说的低下了头,脸红了一大片,她这才知道刚才进这个房是不对的。 “我不知道。”华梦小声地说,她希望自己听不到。 湛车合把她的手甩开了,华梦摸着被钻红的手腕,不知该怎么办好。 湛车合微微转了几次脚都提不上靴子,只好空出手来提上靴子,“哼,昨天一拳之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说着就起了身。 “等一下。”华梦突然注视着湛车合的脸说。湛车合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事,停住了,华梦凑近他的脸缓缓的说:“等一下。”仿佛害怕吓跑停在湛车合脸上的蚊子。 “咣。”只见华梦的右拳与湛车合的左脸剧烈接触。 “昨日之辱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华梦摸摸右拳,辚辚的出去了,留下捂住左脸的湛车合。“叶丫头,你等着。” 华梦俏皮的笑了。 “华梦,怎么了?”炽寒回来了,怀里抱着一盆花。是那天草附子留下的。 “没什么。”华梦笑嘻嘻的出去了。 三步并两步奔到院子里,看见袁钊和庞然正说话,华梦向他们很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庞然本是不大理会她的,但碍于上次幸得华梦相救,庞然只好假意的冲华梦笑笑。华梦也知道,但没在意。 湛车合魉魉苍苍的从屋里冲出,华梦警戒的闪到袁钊背后,庞然斜眼看了华梦一眼,带着轻蔑的自言自语:“这么快就混熟了?” 湛车合看见了庞然,停住了脚步,边整理衣衫边说:“你怎么来了?奥,送别哪。” “你一夜没回去,幸好姨母没发现” “发现又怎样?”湛车合满不在乎。 庞然自讨没趣,脸色稍微有点难看。 炽寒站在湛车合身后,走上前去,把怀里的花递给湛车合,湛车合道了谢,接过花。华梦觉得奇怪。 “湛车合,你这是做什么?”庞然觉得很好笑。 “别人的花,完璧归赵去。” 庞然猛然想起了前几天湛车合在院子里摆弄这盆花,湛车合还告诉她这花是一个是弩箭的姑娘落下的。庞然脸色一沉,转头看袁钊。袁钊觉得没事,正准备回屋。 “袁钊,那盆花可能是还给草附子的,他说这花是一个使弩箭的姑娘的。”庞然像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低头缓缓道出这几个字。 袁钊一惊,这才猛然想起昨天华梦提到弩箭的事,顿时沸腾的血充满身体,觉得身体里什么被抽空了。箭步过了庞然,冲到湛车合身边。庞然被他激动的气流充噬着,木木的转头。 “快带我去见她。”袁钊声音提高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九节 银屏长飞光不度 “谁呀?”湛车合好像明知故问。 “草附子。”袁钊拽着他就走。 庞然看着他,有点伤心,也快步跟了上去。华梦有点不解,看着同样不解的炽寒,“我也过去看看。”炽寒轻声应了一声。华梦也跟了上去。 湛车合带领着袁钊快走在树林里,真不明白这个对什么事都不太关心的人这会怎么急了起来。 庞然自然跟不上他俩的脚步,累的气喘喘吁吁也不停脚。也没有说什么“等一等”之类的话,只是不停的拭拭额头上的汗。华梦轻松的跟着,看见庞然走的那么吃力,就轻轻的扶住她。庞然也不耍什么脾气了,看了华梦一下。 “发生了什么事?”华梦若无其事地问。又想到昨天问起袁钊草弩箭一事的时候,袁钊脸色的突变,还有刚才袁钊说要去找草附子,华梦觉得事情不小。 庞然目光紧随袁钊,越来越焦急。 袁钊的脚步踏在落叶间,目光如炬,澄澈的眸子里仿佛映着明天。湛车合有点跟不上他的步伐,倒像是袁钊在领路。 “草附子,我一定要找到你。”袁钊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心底发出的声音仿佛撕破苍穹一般。 往事如叶浪般涌上心头,淡红色长裙,白色绣花长衫的姑娘坐在和她不相称的火炉旁,映天的炉火映的姑娘单薄孤单的背影在地上晃动。站在姑娘背后的是袁钊,一个名门弟子,白色的丝衣上精致的绣着一条腾空的龙,一把出自颜氏真卿真迹的猛虎下山图折扇插在腰间,他却背着一捆柴。 这就是出自江湖中的名派重武门的三品命臣之子袁钊和出自三十年前独步天下弩箭一技的草先生膝下千金草附子。 草附子回头,忧郁的脸上淡淡一笑,袁钊回头看看那背上与自己不相称的柴,也笑了。 那样甜美的笑在袁钊脑海中淡去。 “草附子,我找你一年了,这次,再也不要让你离开。”袁钊太怀念以前的时光了, 树林里,半蹲着一位姑娘,白色长衫,秋风轻拂她单薄孤单的身子,风灌进她的长衫,随风舞动,她在采挖一种药草。纤细的手上满是泥土,却让人忍不住觉得那是一双圣洁的玉手。她身旁的弩箭上落了几片黄色枯叶。 “草附子。” 袁钊在她身后丈外,一手扶在苍老的树上,一手像风干的藤瓜顺藤而下,额头上沁出的汗珠顺着脸颊下来。 湛车合在一旁依着树,喘着粗气。庞然和华梦也到了,静静的站在一边。 前面那咫尺天涯的姑娘,灵活的双手停下了,随风飘动的乌黑的长发停下了,唱着伤感之歌的树叶住口了,空气想被冰封一样。 “袁钊?”姑娘没有回头,冷缓地道出了这两个直冲袁钊心口冰尖似的字。 姑娘的手抚上了她的弩,看到了弩上的叶子。曾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袁钊右手夹两枚青叶,像扔飞镖一样扔出去,似乎同时,草附子支上一支箭,腾空一越,“刷”一离弦的箭发出去,两枚青叶同时射中。袁钊惊叹的看着她,她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看看袁钊,终归还是笑了。 姑娘闭上眼,冷笑着嘲笑自己还记得那些事。睁开眼,眼睛里竟充满迷茫,伤感,许久,眼光陡然凌厉。 她颤了一下手,抖落了弓箭上的叶子,紧紧的握住了那数年来和她相依为命的弩。 “草附子”袁钊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前走了几步。 草附子站起,左手举起弓,以弓箭一派特有的支箭速度支上一支凤凰羚羽金箭,那种天地间唯一配的上草氏弩箭一派超高弩箭技术的利箭。 草附子那晶莹如冰的眸子里射出的尖利眼光神一般的附在金箭上,金箭射向袁钊,随着草附子的一声:“纳命来。” 冰封的空气裂成碎片,浮在空中,来不急落地。 “小心。”庞然失声叫出来。 袁钊小鹿般轻巧地跳上树,半蹲着,不可思议地叫着:“草附子。” 草附子猛的一蹬身后的树,“唰唰唰”三发快箭迎面而来。有如兔走鹰隼落,。华梦和湛车合都瞪大了眼,庞然的手放在嘴边,准备随时捂住嘴,使自己尖叫不出来。 袁钊稍慢了一步,衣角被划破。一小块碎步被钉在树枝上。草附子紧随袁钊越去的方向,灵巧一转身,三发快箭,一个天女撒花。 袁钊不接箭,不出招,只是一昧地躲。 庞然越发紧张,“草姑娘,别打了。”她不顾一切的叫出来。 “让开,没你的事。”袁钊生气的冲着庞然吼。庞然身体一颤,一滴委屈的泪珠划落下来。 华梦刚才看草附子出箭出了神,看她的手势,表情,华梦羡慕的不得了。看得正带劲,听他俩这一叫一吼,颇有些扫兴。再看看庞然,知道现在不是看热闹的时候,就过去安慰庞然。 湛车合依在一旁树上,抱着那盆花,像没事人似的。 打斗间,袁钊猛然想起了他的弟弟袁恭。袁钊和袁恭自小分离,袁钊被送去重武门习武,而袁恭则被眉山山主带到眉山栽培。他俩经常见面切磋武艺,情谊很深。 半年前,袁恭死了。全身上下除了心口那致命一箭,毫发无伤。谁能这样杀死眉山黄公子袁恭? 袁钊没有见到弟弟最后一面,看心口那一箭,竟是草家的凤凰羚羽金箭。袁钊的心都碎了,他不该怨恨草附子,要不是他们兄弟俩,那天草家就不会只剩下草附子一人。 一时间,袁钊想,倒不如死在草附子箭下。 一个不留神,草附子的箭正中袁钊胸口。袁钊叫了一声,跌到地上。庞然跑过去,华梦也跟过去。 草附子脸上毫无动容,仿佛所发生的事与自己无关一样,收起弩,转身就走。 “等一下。”草附子回头。 叫住她的是湛车合,湛车合上前去,把那盆花递过去,“你的花。” 一阵风来了,吹的那花摇动起来,似乎比开着鲜花更迷人。草附子怔了一下,接过花,淡淡的道了声谢,转身就要走。 “姑娘好像还需要些什么。” 草附子轻哼了一下,好像早就知道。湛车合觉得奇怪。 “多病所需唯药物,微躯此外更何求?”草附子缓缓道来。 “不知姑娘现在所用何药物?”湛车合问。 “哼,好像不关公子的事吧?”草附子不领情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湛车合料到会这样,无奈的摇摇头。 “湛车合,草附子得了什么病?”袁钊挣扎着站起来。庞然扶着他,仿佛那一箭是刺在了自己身上。 “不清楚,看样子病的不轻,她好像没吃药。”湛车合走近袁钊。 “是不是那种药极难找?”袁钊全然不顾自己的疼痛。 “我听说,附近山上有九节菖蒲,采来些入药会对她有好处。”湛车合想了一会说。 “九节菖蒲,好,我去采来。”“不,你受了伤。”庞然抬头看着袁钊,突然不顾一切坚定的说。袁钊看着庞然,刚要说什么。华梦插嘴道:“我去帮你采。”华梦看着庞然痴情的样子,也不忍听袁钊再说伤庞然的话了。 “我也一起去。庞然,你扶袁钊回去。”湛车合说。 庞然小心地看袁钊,袁钊没看她,想是答应了,就点点头。 刚才天气就有点阴湿,像小孩子揿着泪的双眼。这会终于淅淅沥沥的下起细雨来。下的这雨,打伞不值得上,不打伞又潮呼呼的,弄得人心里不得劲。 华梦和湛车合在一个半山腰上找到了九节菖蒲。华梦二话没说就上去采,一下子摔了个跟头。湛车合笑了起来,就让华梦等着,自己攀着树上去采。泥路挺滑,湛车合险些滑倒。华梦拍拍他的肩说:“我去吧。”湛车合不相信的看着她。只见华梦稍微施展轻功,慢慢上去。湛车合抬头望着她,有点不可思议。 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头上站着两个人。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是个女的。一个则是十五六岁左右的小少爷,看那孩子脸上竟没有他这个年纪应有的表情,那眼神像是已经看破世事,满是沧桑,大有少年老成之样。旁边那妇人则像这孩子的奶妈,好像对一切都不在乎,只听着这小少爷的吩咐。两个人都表情严肃,披着黑色斗篷,都注视着下面的湛车合。 “山茶,我想看看那人的功夫。”小少爷对旁边妇人道。如果光听声音,是怎么也听不出这声音是出自这么小的孩子之口的。 “恩。”山茶应了一下。拉上套脖子上的面罩,脚尖轻轻一点地,向湛车合飞去。这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比起刚才华梦那几下,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看来这山茶并非简单人物。 湛车合忽觉身后有人,缓缓回头,只见山茶已出手,一拳打在湛车合肩上。湛车合倒地,问:“你是什么人?”山茶不应,又是几拳,这拳法像是有点来路,又攻击,又防守。山茶打的如火纯清,湛车合硬接了几拳,用胳膊肘挡了几拳,完全像市井小民打架出招,根本配不上山茶的这几拳。湛车合骂了几句,山茶好像没听见一样。 山坡上的小少爷,眼睛时刻注意着湛车合,似乎看不出什么精彩的地方来,颇有些失望。 华梦看下面打起来了,采了九节菖蒲就快速冲下来了。这一冲比刚才那轻功好多了,看来也是个不简单的练家子。 “山茶,走。”小少爷又不重不轻的说了一句,根本就没有在意华梦冲下来。隔的这么远,不知山茶是怎么听到的。但是山茶确实听到了。 山茶从怀里撒出一些黄色粉末,然后就奔走了,速度快了些。湛车合忙双臂挡住眼睛。华梦见状,在空中一个急转身。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十节 鱼龙潜跃水成文 湛车合只觉两眼又麻又痛,不敢用手揉眼,只努力的睁眼,觉得眼前模糊,发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华梦把九节菖蒲插在腰间,赶忙过来看湛车合。 “怎么了?”华梦有点焦急的问。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湛车合努力闭上眼又睁开,忽的又闭上:“啊,睁不开了,好疼。” “怎么办?我帮你吹吹。”华梦一时六神无主了。 “不用。先去洗洗。” “奥。”华梦就挽着他的臂,带他去小溪边。 湛车合心里一动,好熟悉的感觉。 在炽寒的小屋里,袁钊躺在床上,炽寒和庞然招呼袁钊上了药,袁钊烦躁不安,庞然是知道原因的,也不敢多说什么。只静静走到炽寒身边问:“炽寒,袁钊怎么样?”炽寒收拾着,安慰庞然:“没事,养上两天就好了。”庞然担心着,炽寒收拾完东西,拍拍庞然肩膀:“我出去了。” 庞燃点点头,走到床边,袁钊挣扎着坐起来,庞然说:“袁钊,别担心,湛车合他一定会找到九节菖蒲的。”说话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袁钊。袁钊没说话,好像没听她说话。 华梦扶着湛车合来到一条小溪边,湛车合用清水洗眼,华梦蹲在一边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帮忙。洗完以后,湛车合伸手向华梦:“有手绢吗?”华梦在腰间,袖里摸索了半天才找出一张素帕。 湛车合接过来,擦干眼睛,又闻闻那素帕,还给华梦:“给你,一点香味也没有。”华梦抽过来,在水里涮了涮:“哼,俗不俗?”湛车合站起来,华梦拧干手绢塞到腰间。 湛车合睁睁眼,“看的见了吗?”华梦看着他,关心的问。湛车合还是觉得眼前模糊,还不如看不见,湛车合摇摇头。华梦看他一点也不急,自己就觉得没什么急的。 “华梦,扶我回家上点药。”“奥”华梦答应了,伸手挽着湛车合的臂。边走边问:“还觉得疼吗?”湛车合没回答,他正想着心事。走了一会,雨还是那么大,淅淅沥沥,惹人心烦。 华梦擦擦脸,手臂突然被湛车合抓紧,湛车合叫了一句:“我想起来了。”叶扎挣扎着手臂:“放开,你想到了什么?”奥,是不是想起了华梦第一次扶他的事。华梦登时脸红了,抬头看湛车合。湛车合努力睁眼看华梦,摸模糊糊,没有了那两条辫子。 仿佛那个小丫头当时羞怯得样子浮到了眼前。“我,我不是故意的。”“臭丫头,想跑,想挨揍呀?”“那你想怎么办?”以前的话想起来,真是好笑。 华梦记得最清楚的是在药店里,湛车合那“谢谢”“要小心呀”华梦红了脸。 “你就是那个丫头呀”湛车合松了手问。 华梦放下手,“恩。” 良久,湛车合又把她的手拿到臂下,“走吧。” 少时,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华梦低着头,脸颊烫烫的。“刚才那个人是谁?”华梦终于想起问了。 “不知道。”湛车合若有所思地回答,眉头稍蹙。华梦觉得很奇怪,那女子看样子功夫不赖,怎么找上湛车合这样的人?想着,华梦看看湛车合,往日顽皮的脸上爬上了一丝和他很不相称的表情。 湛车合,他是不一般吧?华梦有点不理解,更相信了父亲给她说过的话,人在江湖,凡事都应留一手,不要把自己完全暴露出来。华梦想江湖如此险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也有可能是因为冷。 雨似乎又大了些,顺着斜斜的房顶,从房檐上落下,像小孩子的泪颊。雨珠滴落,垂成帘子,窗里幽幽的灯光摇摆不定,在这夹着微风的雨夜,更显得孤独,昏暗。窗前女子的心里,应该也和这昏灯一样恍惚。她的眼睛从窗外转入窗内,掠过烛焰,却停住了,她始终不敢回头看看倚在床边上的男子。 是因为没话好说?还是因为怕说话触怒了这男子?没话?她有好多话。那男子刚被人用弩箭刺中了,她有好多话要说。 “庞然,你回家吧。”一直倚在床边想事的袁钊突然发了话。庞然像等了很久,激动的回头,一时又对袁钊的话不知怎么回答。外面天很黑,又下着雨,她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人从这林子里会家,庞然是有点害怕的。袁钊又没考虑到这些。幸好炽寒进来的及时,说让庞然留宿,庞然想让袁钊定夺,袁钊似乎早已不注意她了。炽寒径自地把庞然拉了出去。 湛车合和华梦到了家,敲了好一大会门,老管家才跑过来开了门,还没进门,就听见院子里树后穿来声音:“福老伯,是谁呀?”是一女子的声音,尖利而干脆。 “二小姐,天雨着哪,您出来干什么?”这福老伯往院子里望去。 “上厕所了。”树下那女子走过来了,说话竟毫不避讳。走路颇像个男子,也没有打伞。 “懒驴上磨,屎尿多。”湛车合讽刺她道。 “原来是你呀。”那女子说话间就走了过来。然后朝着湛车合就是腹部一揣,背部两拳。打的湛车合无从还手。华梦看愣了眼,才知道以前给他的拳头不算什么,又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可爱。那女子没觉得什么,老管家有点急了:“二小姐,您这是?您轻点呀。” “福老伯,您要替他吃我这两拳吗?” “这,这。”老管家吱吱吾吾。 “那麻烦老伯您别插嘴了。”老管家住口了。 “福伯,你。”湛车合无意指责管家。“孔泉儿,我今天眼睛不好,不和你计较,明天您就死定了。” 孔泉儿又上来问:“眼睛怎么了。是不是偷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让人家挖了眼珠去?”她说着,自己笑起来。 华梦也不由得笑了一下,孔泉儿的眼光一下子扫过华梦:“湛车合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带人回家了。”华梦一听这话,心里满不舒服,这样的女孩要是跟自己对着干,可就一点也不觉得可爱了。 “我是来送湛车合回家的。”华梦辩道。 “恩。”孔泉儿很不在乎的应了一下,确实也是,这是跟她没关系,到底是什么原因都无所谓,孔泉儿也没必要追究。刚才只不过是随意一句话而已。 “华梦,进来呀。”孔泉儿扶着湛车合进了门,湛车合又回头招呼华梦。 “不用了,我要回家了。” “天色这么晚了,你就别回去了。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湛车合想留她。 “没事的。”华梦想着这次怎么也不留下。 “袁钊要的药,等明天炖好了,你一起带回去吧。”华梦这才想起还有药的事,竟不加思考的说:“你快炖好了,炖好了我带回去。”说完也觉得可笑。 孔泉儿不可思议的看着华梦,想要说什么,湛车合抢了先,“走吧,叶丫头。”说着就去抓华梦的臂,由于看不见,抓了两次,都没抓着。孔泉儿上去一把抓住了华梦的胳膊:“进来吧,磨磨蹭蹭的。”华梦自认自己不是拖拉扭捏的人,就尾随他们进了门。 那天太晚了,华梦没有打扰湛家老爷和夫人,就和孔泉儿一间屋打地铺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湛车合和华梦一块去看袁钊,过了一晚上,湛车合的眼睛也看得清楚多了,走在前面,很急的样子。华梦紧跟两步,“你的眼睛好了?干吗走这么快?” “孔泉那丫头也非要跟来,咱们快点。”原来他在躲孔泉。 “你不说把药熬好的吗?这这是干什么?”华梦看着手里的菖蒲和一包湛车合塞给她的药,不解的问。 “笨蛋,从哪熬不一样?他们家的炉子又不会生金子。”湛车合满不在乎的点了华梦一下头,觉得这个小姑娘真好笑。 华梦撇撇嘴,“奥”了一声。 两人到了炽寒的竹屋里,袁钊刚换过药,庞然扶他倚在床上,炽寒端盆出去,正遇上湛车合华梦进来,一句话还没问完,袁钊就急切地问:“回来了?九节菖蒲摘来了没有?”炽寒看他挣扎着站起来,忙扶住他:“你小心点。” “当然摘来了,还有些草药,一块熬着喝。”华梦把药递上。 “草药多放些。”湛车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好,我这就包好了给她送去。”袁钊刚要拿起药,炽寒看他不便,就拿起来,“还是我去吧。”袁钊点头,和炽寒一起出去了,庞然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踌躇了一下还是没跟上去。 湛车合的眼睛又感觉到不舒服,揉了揉,摆手叫来华梦为他上药,庞然关心的问怎么回事。“被个臭妖婆撒了把烂药粉。”湛车合气呼呼的回答。 小屋的门突然被人踢开了。“好啊,湛车合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这是孔泉儿的声音,只见她火冒三丈的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棕衣公子,孔泉儿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湛车合腿上就是一踢。湛车合弯腰,“没看见我上着药的吗?”湛车合冲他凶道。 孔泉儿正要大发脾气,“小姐,您这样不太好吧。”一声温文的声音从跟在孔泉声后的棕衣男子口中发出。带着挑衅和蔑视,还有从身体里散发出的稳重。 “你凭什么教训我?你是湛车合他什么人?”孔泉儿生来就是这样看不顺眼的就说,虽然这人是被她带来的。 谁料到,湛车合也半睁着眼,问他:“你是我什么人?”孔泉儿心想这下可给他难堪了,幸灾乐祸的笑着。 那男子经这一问,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竟弯腰恭敬的递向湛车合,“南雁姑娘让属下两日之内一定交到您手上。”他这一说不要紧,倒惊住了华梦,庞然和孔泉。三人齐把目光移向湛车合。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十一节 留得枯荷听雨声 湛车合把信接过来,拆开来看。虽也满不在乎,但以往的轻浮之色竟烟消云散。湛车合看完书信,站起来,对棕衣男子说:“我们现在就回去。”那男子点头。 孔泉儿粗暴地夺过信封看,那男子本想阻拦,湛车合摆手:“随她的便吧。” “湛公庄武南雁上。”孔泉儿念出声来,又觉得奇怪:“上?咦?武南雁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嘿嘿,不告诉你。”湛车合拍拍她的肩,把信封拿过来。 “啊是不是那姑娘要你负责什么,你是不是惹了什么祸呀?”孔泉儿贼笑着说道。华梦和庞然都笑了起来,同时叶华梦也怀疑起湛车合的身份来。 两人到屋外,骑上马。三个女子送出来。湛车合想要走,又拽住缰绳,转身对华梦说:“叶丫头,你和袁钊在这里等我。剑阁峰我也要去。”华梦一怔,“恩,可是袁钊如果非要走,你又没来,我怎么办?”“自己看着办。奥,对了,我是杭州湛公庄庄主湛车合。”说完就驾马飞奔而去了。 华梦嘴角泛起一抹笑容,从看湛车合被山茶袭击后,她就有点觉得湛车合不普通,果然没错。现在她又觉得这个江湖又危险又好玩。想到以后会和袁钊湛车合一起去剑阁峰,说不定还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华梦心里充满期待。突然又想起前几日和袁钊在郊外的小茶棚里见到的那者达到得刀三爷和马夫阿生。他俩都是湛公庄的人,刀三爷当时说和庄主比武时受的伤还没好,看刀三爷不简单,竟败在了湛车合手上,这湛车合定会很厉害吧,但是他为什么隐藏功夫? 袁钊带着一包药来到草附子住的地方,草附子正坐在树下闭目养神,一袭白衣,一把弩弓,几支金箭。袁钊站在不远处的树边,望着她思绪万千。 “草家有难,我是草家的后代,誓与草氏弩箭共生死。”草家遇难前夕,草附子用犀利的眼光瞪着袁钊说了这一番话,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茫然的袁钊。一年过去了,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他们两个在也不会像几年前了。 “草附子。”袁钊见她起身要走,忙叫住她。 “袁钊,昨日一箭咱们两个已经两清了,以后我们就相见形同陌路了。”草附子回头。 “好,作为一个陌生人,请你收下这包药。”袁钊也没太吃惊,镇静的把药递给她。 “多谢,无功不受赂,公子奢药,在下无福享用。”草附子毫无表情的说了这番话。袁钊的心被刺痛了,再也掩盖不住。手抖了一下,良久,望了一下天,有恢复了以往的沉静。“草附子,你这是想干什么?就凭你现在这样,你怎么去报仇?草家覆灭,我亦有责,我会代你报仇的。”袁钊有点愤怒。 “要不是你告诉眉山山主草家鱼肠剑的所在处,草家会亡,但鱼肠不会丢。而现在,草家就剩下一堆破瓦房屋。”草附子转身,也愤怒起来。 袁钊心里剧烈的抖起来,一年前,是他利用和草附子的感情,才得知鱼肠剑所在,然后告诉自己的弟弟,眉山的红公子,再后来,黄公子袁恭和白公子古赤盘剑起血洗草家。 良久,草附子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袁钊回到了炽寒的小屋,伤口迸裂了,炽寒正帮他包扎上。华梦坐在一边,两手放在两腿间,歪着头问:“袁钊,你知道湛公庄吗?”袁钊一手捂住伤口,不紧不慢地说:“知道,怎么了?”华梦惊奇,往前靠了靠,“湛车合是湛公庄的庄主。” 袁钊稍微一惊,炽寒把他弄疼了,袁钊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伤口上来了。“奥,原来湛车合就是江湖中传的湛公庄庄主呀。”“江湖中,传的。”华梦惊住了,小声地默念着这几个字,“怎么回事?” 袁钊披上衣服,边系衣带边说:“湛公庄前十来年在江湖上兴盛一时,后来,前任庄主死了以后,大公子无能,走了,湛公庄就不行了,半年前,湛公庄丢失了十八年的二公子回来了。要振兴湛公庄,江湖上下都看着湛公庄呢。”袁钊不说了,大有不愿再说的意思。华梦知他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也就不再问了。 华梦的父母是化外隐居之人,华梦自幼没有涉足江湖,不知江湖险恶,只是听父亲说一些江湖中事,开始还不信,现在倒觉得江湖甚是好玩。只是没想到那一眼看到底的人竟也非同一般,不免有些生疏的感觉,也稍稍提高了警惕。 华梦走在街上,心里生起一股寒意,一时竟觉得周围的行人都不可小看。路上小摊位上的商人招呼华梦买东西,华梦从心事中一下回过神来,低声惊叫一声,倒把那商人吓了一愣,华梦不好意思的道了歉。再看看四周,买的卖的,其乐融融,都是寻常百姓模样。她轻拭额头,嘲笑自己想的太多了。 再一抬头,准备加快脚步回去,竟看到了两个不寻常的人,一下子冷汗又渗出来。在她前面不远处,山茶和她的小少爷正在茶摊上歇息。还是两袭黑衣,“真是太巧了。”华梦不由得往一边躲了躲。 两人歇息完,山茶把一锭金子放在桌上。两人起身,跃上马,向前缓缓行去。华梦一时好奇心上来,也是对自己的功夫太自信,竟快步走着追上两人去。 行到城外僻静处,那小少爷突然停住了,山茶也拉住缰绳,看着他,像在等候什么命令。小少爷不说话,深黑的眼睛游移的扫了一下四周。山茶明白了,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剑。此时华梦正躲在草丛中,像掩耳盗铃般低下了头。两手紧紧的抓着一棵灌木,毕竟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情况,她现在心里直后悔。 良久,不听见有动静,华梦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惊叫了一声,山茶坐在马上,手持剑,正指着自己,带着寒光的双眼让华梦不敢正视,旁边的小少爷一嘴角稍稍翘起,冷冷的看着华梦。华梦倒在地上,眼睛打着转。 “你是过路人?”小少爷突然发话。 华梦立刻觉得自己其实没那么危险,像抓着了救命草,努力的点点头。 没想到那小少爷冷笑一声,突然从袖中伸出一把带长链的铜锁,重重的靠住了华梦的双手,小少爷稍用力一扯长链,便把华梦从草丛里扯了出来,生生的摔在地上,华梦起身,双手被套住,她使劲的挣扎着:“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过路人?哼,我是在教你遇到其他人该怎么狡辩。”小少爷右手扯紧长链,嘲笑着说。 华梦顿时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一两岁的孩子,不知说什么好,都怪自己阅历太浅,做事太莽撞。小少爷又轻哼一声,调转马头,没想到他竟拍了一下马屁股,马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华梦一看,可慌了神。虽然她现在快跑着,还能追的上,可待会马要急弛起来会怎么样?置之死地而后生,华梦突然用力一蹬地面,施展轻功,越过那小少爷,一个急转身,左脚轻蹬上马头,那小少爷拉住缰绳,马停下来,华梦悠然落地,小少爷嘴上一抹赏心悦目的笑,华梦明白不能再像刚才那样了。便理直了身子,怒视着他:“你要怎样?” 小少爷笑了,从马上跃起,直冲华梦,华梦本能的后退一步,但有立刻觉得不能一昧的躲,也要用上功夫,不能没被打死倒先被吓死了。于是稍一侧身,伸出右腿攻击。 那小少爷竟没有攻击,华梦定了眼睛才看清,自己的右腿正临近对手的腰部,对手左臂单劈在自己的右脚踝处。而他的注意力却不在左臂处,两只深黑的眼睛带着诡秘的笑正盯着自己,右手拿着长链和一把钥匙,“我是来给你开锁的。”语气没有了刚才的冷淡和不屑,华梦松了一口气,有一种初战告捷的感觉。缓缓收起右腿,右脚刚着地,她才明白这小少爷不是单纯来开锁的。此时她感到右脚踝像错了位一样疼痛。 华梦就要抬头对他怒吼,那小少爷竟拉过她的胳膊,为她开了锁,把锁和长链收回手中,又一跃上马拉住缰绳,准备行走,回头对华梦说:“我叫后龙,咱们剑阁峰上见,希望你别叫我失望。”华梦不明白怎么回事,更不明白后龙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去剑阁峰。等回过神来,后龙已和山茶走远了。 华梦揉揉两手腕,又活动活动右脚,虽然还有点酸痛,但还能走路。华梦拭拭额头,不知不觉竟渗出汗来,“太险了。”边自言自语着,边从腰间掏出那块素帕来。擦了一下汗,又想到了湛车合,那小子,看着是没有什么功夫,会不会也是一个高手?要不然后龙怎么会想和他打? 湛车合回到家里,和家人草草商量了一下去眉山的事,湛车合生性固执,家里人大都不承认他,没有办法才不得已叫他一声庄主,湛车合也不在乎这个,当了庄主还是和以前一样我行我素。所以商量不出个结果来就闹得不欢而散。湛公庄现在是没有九剑之一的,原来倒有一把“干将剑”,只是在大公子任庄主期间,力量较弱,其它门派对“干将剑”虎视眈眈,后来被眉山派来的一个使女像囊中取物一般把“干将剑“轻而易举的取走了。这对湛公庄是极大的侮辱,使女临走时还说,没有能力保护九把神剑就还到眉山去。这句话也使得江湖各派颇不高兴。但碍于眉山太强大,一直没有人敢出来说话。 湛公庄里人大部分都认为应先和江湖各派开个大会,商量好到了剑阁峰后怎么办再出发。当然还找了几个人和湛车合同去剑阁峰,湛车合一听就烦了,拽着武南雁就走了,说:“我湛车合这一去,干将剑不归,我也不会来了。” 在通往扬州的路上,两人骑马驰过,扬起一阵尘土。在前面的是湛车合,一身棕衣,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马不停蹄。紧跟在他后面应该是武南雁,一件白色紫花长袍,左手拽着缰,右手紧握一把剑。 不一会,湛车合突然放慢了脚步,逐渐停了下来。武南雁减慢速度,到他前面,又掉转马头。一双动人的眼睛有点生气的打量了一下湛车合,“什么事?”说话间头稍稍一侧,越发显得南雁漂亮。湛车合不绝有点出神,但又像司空见惯一般,望望四周,“我在扬州的时候和一位朋友打赌,输了,说是要送她一把剑的,到哪里去弄一把去呢?”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十二节 人间晚晴又逢春 南雁也望望四周,满眼里都是树,“我去弄一把来,你在这里等我。”说完就驾马去了。湛车合的马在原地打了个旋,“到附近转转去。”自言自语了一句,驾马朝和南雁去的相反的方向去了。 湛车合到了一个小茶摊边,下了马,把马栓在树桩上,走进茶棚去,捡了个空座坐下,随口喊到:“来壶酒。”那边小二应了一声。 “那个不守妇道的女的,你找她做什么,就当休了她算了。”旁边一张桌上,一个穿紫衣的女子劝着一位穿土黄色衣服的男子。 “还有这样的过门媳妇,我们奉家真是倒大霉了,和那霜家联婚,娶了个没有权的小姐,最大的本事就是胡闹,哼,跑了就跑了。”奉欣口无遮拦。 原来这两位便是奉家的公子奉九天和小姐奉欣。奉九天刚过门的妻子便是霜家二小姐霜灵溪。 “现在有谁会像你这么傻,反正我是不认这个嫂子了。”奉欣任性的一扭头。 “我不光是要找到她,还想去拜访一下湛公庄。”奉九天压了一口茶。 “湛公庄,亏你想得到。你是去救助他们,还是去吞并他们?”奉欣讽刺的说着。 湛车合一听这话,心里不乐意了,小二从旁边经过,车合抓起小二送上来的酒就砸向奉欣,“臭丫头,嘴巴干净点。”酒罐在奉欣面前碎了,酒溅了她一身。奉欣操剑起身,奉九天也起身,惊讶的看着湛车合,一时间,茶棚里的人都看向湛车合。 “疯子吗?想找死。”说着就拿剑冲向湛车合,奉九天想要阻止奉欣,见她怒气重重,也只好停了下来。 “臭丫头,你想找死,我送你。”湛车合边闪边喊道。“臭小子,本姑娘的嘴巴关你屁事,我今天非要宰了你。”奉欣说着,下手越重了。湛车合反击了一番,“是关不着我什么事,你的嘴巴我又不亲。”奉欣一听这话,脸一下子红了,出手也乱了,湛车合到底是敌她不过,处处占下风,手上还负了剑伤。 几个回合下来,实在没什么精彩的地方,湛车合实在无处可击了,眼看着就要被剑刺中了,奉九天想要出手相阻。就在这时,奉欣的右臂划过一只箭,箭饮了她几滴血,又牢牢地叉在她身后的树上。奉欣一惊,扭头看那支箭,凤凰羚羽金箭。 湛车合回头看出手相阻的人,是草附子。露出了放松的样子,毕竟再打下去,他已没什么胜算了。奉欣更怒了,挥剑就朝草附子刺去。湛车合叫住了她:“哎,我朋友的箭上有毒,你这样,是不是想让毒扩散的更快呀?”奉欣停住了,两眼怒视着湛车合:“给我解药。”湛车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扔给奉欣,“最好找点泉水洗洗。”奉欣接过小瓶子,仍怒视着湛车合。奉九天走过去拉着她的胳膊,“我们走吧。”奉欣猛一甩胳膊,感觉刺骨的疼涌满全身,以前从未中过毒,再加上以为真中了毒,娇气得劲就上来了,抓住右胳膊,只喊疼,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奉九天看看草附子,草附子把剑收入壶中,向茶棚走去,完全不顾周围的人,奉九天便猜到刚才是她手下留情,并非箭射的不准。考虑到湛车合可能是湛公庄里的人,是奉欣先出言不逊的,便不由分说,把奉欣抱上马,自己也上了马,带他去找泉水。奉欣还骂着:“臭小子,臭婆娘,我会找你们算帐的。” 湛车合朝他们的背影做鬼脸,回头看见草附子已坐在茶棚里,就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你怎么一个人?袁钊呢?”湛车合自斟了一杯酒,道,“你出现的挺及时的吗,多谢了。” “咱们算是扯平了,两不相欠了。”草附子淡淡地说。“小二,要壶茶。”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抬头看着湛车合:“你刚才给那姑娘的是什么?” “应该是一些痒粉吧,身上带了好几种药,随便摸了一瓶就扔给她了。”湛车合满不在乎,又斟了一杯酒。 草附子无奈的轻笑了一下,接过小二送过来的茶水。湛车合喝完了手中的一杯酒,起身到树桩边解缰绳,边解边说:“我要走了,你都要出发了,袁钊肯定不等我,我要赶紧追上他们才好。”上了马,将一锭银子扔给小二,小二接了银子,高兴地连道谢。湛车合拽了缰绳,又对草附子说:“你应该找个郎中看看,生了病那有不看的道理?”说完叹了一口气,就驾马去了。留下茫然的草附子。 不多久已到了黄昏,夕阳给树木镀上了一层金边。夕阳像个橘红色的火球,慢慢地向树丛深处隐去,又像个害羞的大姑娘。湛车合口含一棵稻草,仰卧在树叉上,看着美丽的夕阳心事重重。刚才奉欣的话是刺痛了他,她的话在湛车合耳边重复,湛车合这才感觉到自己已不是几年前那个可以放荡不羁,为所欲为的公子哥了,自己肩上担负了很重的责任,要为自己的责任而努力了。这样想着,便吐了稻草,坐起身来,从树上跳下。 不远处,武南雁骑马驰来。到了湛车合面前,下马来:“让你等久了,瞧,这把剑怎么样?”说着递上一把剑,七寸来长,小巧玲珑,剑鞘上刻着欲飞的青鸾和火凤。 湛车合接过来,拔出剑,剑身明亮细腻。湛车合点点头,又交到南雁手里,“你拿着吧。” 南雁接过剑,突然看到了湛车合手上的剑伤,急切地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跟人打架了?”说着拿出药来给他包扎,湛车合抽出手来,“没事,你别担心。” “你又喝酒了。”南雁又闻到了酒味。“没有啦。”湛车合径自上了马,“快走吧。”南雁感到奇怪,也没说什么,上了马。湛车合的速度又快了起来,南雁也不敢怠慢,紧紧的跟在他后面。 草附子动身去找白公子,袁钊去剑阁峰,华梦向袁钊商量留几天等湛车合。但是袁钊决定了就不改变了。华梦没办法,撅着嘴跟着袁钊上了路。 袁钊骑着一匹枣红马走在前面,华梦骑一匹黑马慢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走近一个茶棚,华梦稍有生气地说:“我要喝茶。”袁钊无奈的回头,然后下了马,向茶棚走去,华梦骑马走了几步,也下了马,拽着缰绳向茶棚走去。 小厮上了茶,华梦狂喝了两杯,又自己倒了一杯,捧在手里边暖手边玩着,袁钊缓缓地喝了一杯。华梦还试图拖延些时间等湛车合追上,又看看袁钊丝毫没有动摇决定的意思,就泻了气,喝完杯中的水,让杯子在桌上转着。袁钊看了她一眼,心里定是知道她想的什么。 突然一袭白衣持剑向华梦刺来,华梦一惊,往后仰身,白衣人盘腿在桌上,手持剑看着华梦,华梦更是奇怪,如此美丽的脸庞,冷冷的眸子像一块冰,这样的女子,让华梦对她怎么也起不了敌意。白衣女子眼眸一动,舞着利剑直冲华梦。 华梦急转身,离开凳子,把凳子踢向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挥手把凳子推向一边,华梦拿出铃铛金尺,和白衣女子激斗起来。袁钊在一边看着,丝毫没有想插手的意思,他想看看华梦的功夫。华梦善用手攻击,看不出出自哪一门派,但是仍能看出华梦也非等闲之辈。华梦和白衣女子不相上下,白衣女子使得是一套剑法,想用剑气伤对方,有守有攻,华梦多用蛮力,一看就是没用上真功夫。 “这位姑娘,我和你有什么过节?”华梦不解,轻轻地问。白衣女子不答,剑招一点没受影响。华梦一分神,差点中招:“你再不住手,我真的不客气了。”白衣女子好像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袁钊,救我。”不远处传来急切的声音。袁钊和华梦不约而同的转头。是孔泉,她被两个人用绳子捆住了手,那两个人竟是奉九天和奉欣。孔泉儿见了熟人,挣扎的越发厉害,大叫起来:“快救我。” 华梦转过头来,看白衣女子,白衣女子竟停了手。华梦稍带歉意的说:“等一下,我先救了我的朋友。”说完就小跑到袁钊身边。 “你们是谁?放了她。”袁钊低声问。奉欣死抓住孔泉儿的两手说:“想打架吗?可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另一手已握住了剑。孔泉儿又挣扎起来:“放开我,袁钊,快来救我。” 袁钊拿出玉笛,上前去,出一招“玉笛清风”,奉九天看这一招奉欣躲不过,边拔剑边对她说:“你靠后。”说着挡在她前面,把剑打在袁钊的笛子上。袁钊扭转手腕,把笛子转开直冲奉九天心口,奉九天一个急侧身,躲过了。袁钊没有停,一招“清风上飞”笛子直上奉九天面门,奉九天也不简单,后翻身,双脚夹住笛子,袁钊用掌单劈奉九天小腿。奉九天反应极快,松了笛子,躲过这一掌。 两人越打越激烈,奉九天紧皱眉头,袁钊心里窃喜,好久没有这样大展身手了。奉欣在一边看两人像是故友重逢切磋武艺,不免有点生气:“哥,快把他打倒,快。”“袁钊,杀了他,他们是坏蛋。”孔泉也大叫起来,华梦这才想起来要救孔泉,忙向奉欣看去。 奉欣见她刚才和白衣女子打斗,就想到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这又见袁钊竟能和奉九天打个不相上下,便更加坚定了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就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孔泉颈前:“你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说着手抖了起来,华梦一惊:“你抓她什么?要怎么才肯放了她?”奉欣理直了身子,“我不会放她的。” 华梦急了,这可怎么办? 突然奉欣觉得脖子上一凉,侧眼往后一看,是,是那个白衣女子,面庞冷俊,奉欣顿时泪花揿满了双眼,两腿发软,更吃惊的是华梦,这个白衣女子,她到底是谁? “放了她。”白衣女子抓紧了匕首。奉欣也紧抵住孔泉的脖子,“你,你杀了我,我也会杀了她的。”说着手更抖了。孔泉被吓住了,“她的手抖的好厉害,救命啊。”华梦不知该怎么办。 “你们抓她是用她,把她杀了也是耽误你们的事。”白衣女子平静的说。借给奉欣一个胆子,她也不敢杀人,此刻她真想痛哭一场,“快放了我。”眼中的泪马上就要溢出来。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十三节 蓝白两现徐州城 “阿欣,放了她吧,你自己要小心。”奉九天正和袁钊打的火热,看奉欣有危险,忙给她出对策,这一下分了神,被袁钊打中胳膊。“好,我放了她。”奉欣阿欣逐渐松了手。孔泉脱了虎口,一下子扑华梦身后。“好了,我放了她,那你也放了我吧。”阿欣生气的快要吼起来,白衣女子松了匕首,奉九天抽身来到阿欣身边,阿欣扑到他的怀中。 奉九天抱奉欣上马,然后向袁钊抱拳道:“在下是福州奉九天,来日咱们再切磋。”说完就扬尘而去。袁钊稍微一点头,将玉笛插入腰中。 孔泉一看他两个人走了,就冲到袁钊身边,抱怨道:“你怎么就让他俩这样走了?怎么没有杀了他俩?”袁钊知道她是有心无胆,便说:“要不要我把他们再抓来,你杀了他们?”孔泉腮邦鼓起,不说话了。 华梦想要上去问问孔泉怎么回事,又想到了白衣女子,就走过去,道谢:“刚才多谢你了。恩,你到底是谁?”华梦怯怯的问。白衣女子不回答,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还要打吗?”华梦摆出一副打架的姿势,准备随时接招。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华梦急忙抓住眼前这黑物,是人的手,华梦忙拨开,回头看,是湛车合。 华梦惊喜,“车合。”放开他的手,高兴地问:“怎么会是你?”还没等湛车合回答,孔泉就跑过来,搂着他的胳膊,乱吵起来:“车合,想死你了,刚才我被坏人挟持着你知道吗?她用刀抵着我的脖子,吓死我了,那坏蛋的手还抖呢,万一我到现在还有点后怕呢!幸亏一个白衣女子救了我。咦?那白衣女子呢?” 湛车合还真受不了孔泉。没想到孔泉竟把白衣女子拉到湛车合面前,大夸道:“就是她,她太厉害了。”孔泉这样说让白衣女子太尴尬了。 湛车合把白衣女子拉到身边,说:“知道了,我的南雁能不厉害吗?”孔泉和华梦都大惊,没想到湛车合还能结识这样一位女子,漂亮,娴静,冷艳。华梦反应过来,“奥,那她和我打架是你的主意了。” “是呀,试试你的身手。”湛车合像逗小孩一样。 “又什么好试的?”华梦捶了一下他的胳膊。 “恐怕试了也没有什么作用,你好像真人不露相呢。”南雁笑着说和刚才那个冷着脸的南雁一点也不一样,更加可亲了,华梦心里甜孜孜的,“老感觉你不是敌人。”南雁听了这话又笑了一下。 湛车合拿过南雁刚才和华梦打斗时用的剑递给华梦,“给你的。上次和你打赌输了。”华梦惊喜:“我都忘了,那我收了。”接过剑,抚摩着剑心里乐开了花。 “袁钊,怎么不等我?我不猜也知道是你不等我的,华梦这么好的人是不会像你这样的。”湛车合见袁钊走来,责备起他来。袁钊知道他是无意的,淡笑了一下:“我们一块去剑阁峰吧。”湛车合笑笑,“这还差不多。”孔泉本也是去剑阁峰的,一听他们说剑阁峰,又来了劲,“我也要去剑阁峰,带上我。”湛车合这才想起孔泉不应该在这里,问她:“你怎么在这里?”孔泉挠挠头,说:“我家也有九剑之一的。”众人都大惊。 原来当年眉山主用九剑建造了九道剑门专门炼剑。在建成以后,就把九把神剑沉入泸水中,此后,武林各派都去寻找九把剑。有个落魄游侠也找到一把,是莫邪剑。几年后,游侠觉得这剑没用便高价卖给了湛家。湛家当初就是为了救济游侠才解囊的,根本没把莫邪剑放在心上,随便放在了老家旧宅,没想到现在竟用到这剑来,便想着让女儿取来送给那些武林中的人算了,免得惹事。孔泉生性顽劣,见能和湛车合他们一块去剑阁峰,又吵吵着要送莫邪剑去。 湛车合他们五个人一路西行,到了徐州境内,徐州也算是一个中等城市,早在汉代,有徐州王凿山为墓,听说在龟山,狮子山等几坐山上都有。汉朝是繁华之朝,地方候的墓室当然不可小视,奴隶殉葬,牲畜陶瓷金银珠玉,都是不可少的东西,因此也出现了一些人以盗墓为生,慕名远来徐州的人也数不胜数,大街小巷也卖着一些伪造的汉物。 孔泉虽不稀罕这些东西,但还是夸张地叫好,街头巷尾转个不停,碰到有卖小吃的也毫不犹豫的买来吃。华梦从小住在山上,平时也经常下山来买东西,但都是跟着父母,从来没有这么放任过,所以也有点乐不思蜀。湛车合本来就是个好玩的人,碰到有赌博的,斗鸡的也想钻进去玩一把,南雁不忘大事,拉住湛车合示意不让他去,湛车合就笑笑,不再乱玩,继续赶路。袁钊是只想着去剑阁峰,找到白公子报仇,其他的什么事都不感兴趣,有时见他们玩的过了,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来。 这样转了一上午,他们也该累了,找了一家客栈,准备吃点东西再上路。饭菜还没上来,孔泉又坐的不安分了,东摸摸西碰碰,像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桌上的茶杯。 “车合,干将剑在安徽哪里?”南雁提醒着他,这一路上多亏有南雁跟着,否则湛车合玩玩停停恐怕才刚出扬州吧。湛车合还是那副贪玩的样子,想想说:“应该在巢湖吧。”南雁一副无奈的样子:“你可不能光贪玩了。”湛车合不耐烦的应了一声。 只有孔泉不知湛车合家有干将剑的事,所以又问起来了:“湛车合,什么意思?干将剑,取回来?”这话不是一两句就说得清的。湛车合稍顿了一下,说:“是呀,巢湖有个婆娘拿了我家那块烂铁,当好东西供着呢!剑阁峰还有一大群人等着看好几块我家那样的烂铁。我在这就哄他们玩吧!”南雁一听这话,无奈地笑了,华梦也笑了。孔泉也抱怨起来:“咱们是同命相连呀,我也得取我家那把破剑陪他们玩。” 袁钊丝毫不显笑意,有点不耐烦:“咱们这样几时才能到剑阁峰?孔泉,你又得饶路到哪里取你家的莫邪剑?”孔泉吐吐舌头:“绵阳,我老家就在绵阳,那座宅子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孔泉托着下巴想象起来。湛车合看袁钊不耐烦,就摆弄着茶杯,说:“这个叫笨鸟先飞知道吗?我就不信他们能早去早回。我家的干将剑和孔泉家的莫邪剑不到,量朝廷里的人,咳,奥,就是你爹也开不了剑门炼兵器。” 袁钊轻笑一下,道:“你家的干将剑?哼,干将剑在水都,巢湖那女子是眉山的使女,和干将剑在眉山有什么区别?”湛车合稍有点生气,但还是满不在乎的说:“干将剑我才不稀罕要呢,你以为我巴不得把它供起来吗?好了,几把破剑搅的天下大乱,该是自己的东西总的要回来吧!我也没办法。”袁钊不以为然。小二上菜来,孔泉动起筷来,也让大家快吃饭。 楼上下来两位公子,前面一位身着白衣,手中的剑也缠着白色的锦带,脚上登一双白色靴子,没有尘土。这位公子一丝清朗冷漠挂在脸颊,好像与生俱来,让人不敢接近。紧随其后的公子着一身蓝袍,腰间插一把蓝色长剑,白净的脸也让人不禁感叹,上天怎么把这两个人造出来的,真是天生尤物,他和白衣公子不同的是眼角渗出的无情却有情,如果说白衣男子似冬天的冰,那这位蓝衣男子就像春天的风。江湖中人如果看见他俩走在一块,心里可能会怯怯的想,这两位是眉山的白公子和蓝公子吧?确实,他俩正是白公子和蓝公子。这是正要去剑阁峰的路上。 华梦坐的位置正对着楼梯,正好看见他俩下楼来。不禁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眼神从他俩身前划过。孔泉看她愣住了,小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又朝楼梯看去:“看见什么了?”这一看也惊住了,回过头来,神秘地笑着:“华梦你眼光不错嘛!没看出来,原来你也”说得华梦不好意思了,低下了眼,悄悄的向袁钊瞟去,一丝不安从脸上划过。袁钊嚼着菜,似乎没有听见他俩在说什么。 “好了,咱俩打个赌,都过去搭讪,看他两个和谁说的话多谁就赢了。”孔泉又想怪点子了。湛车合也好奇的回头,看见他俩,愣了一下,撇撇嘴,又回过头来。孔泉见状,推了他一下:“怎么,让南雁也来打个赌?”湛车合看了南雁一眼,低笑了一声,南雁也没有回头。 孔泉当然是和他开玩笑,又冲着华梦说:“好了,我先去了。”说着就起了身。 孔泉从腰间抽出一方手帕,轻轻的在嘴角边擦拭着像深闺里的大小姐般做作,她走到白公子身边,白公子像没看到她,继续往前走,孔泉自讨没趣,马上又换了一副笑脸,假装碰了蓝公子一下,多半是假小半是真的倒在地上,然后轻轻的揉着腿,娇嗔的说:“好疼呀,公子可否扶小女子起来?”一句话说的是绕人心肠,华梦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憋得难受,湛车合和南雁都好奇的看着孔泉。车合嘴里的饭差点吐出来,也是憋的难受。 蓝公子握住孔泉伸来的手,轻轻的扶她起来,满是怜悯和调笑之意。孔泉坐到旁边的凳子上,身体扭捏的让人看着别扭,蓝公子伏身下来,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孔泉的下颌,轻轻的揉捏着,笑着说:“这是哪个园子里的姑娘呀?生的还真可爱。”蓝公子不怀好意的说着,吓的孔泉出了一身冷汗,有点生气,伸出右手拨开蓝公子的手,脸上露出怒意。 蓝公子将手顺势一甩,依旧阴笑着盯着孔泉看。孔泉想有袁钊和湛车合在这里,量他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就又换了一幅笑脸,甜甜的说:“公子,我可不是什么青楼女子,我是良家女子。”蓝公子依旧笑着,伏身下来:“奥,这就好,良家女子才有意思嘛。”最后一句话说的有力,吓了孔泉一跳。孔泉忙起身,躲到湛车合旁边,脸红的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心砰砰直跳,感觉无地自容,面前这个宛若仙人般的脸庞,竟离自己这么近,这么旁若无物的挑逗自己,她现在仿佛游离出去,忘记了自己是那个别人犯她一尺,她必动人一丈的大小姐了。 湛车合忍不住笑了,看着蓝公子。蓝公子没有收起笑容,看着湛车合,然后轻蔑的哼了一下,转头间看见了南雁,稍愣了一下,好久没见着这么漂亮的女子了。南雁经他这么一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红润起来。湛车合不乐意了,侧了一下身,挡住了蓝公子的视线,眼睛直盯着蓝公子,像在警告他再这样看就不客气了。蓝公子没在意,向白公子走去。 孔泉回到座位上,轻虚了一口气,又马上变回了原来那个孔泉,还没忘打赌的事,对华梦叫道:“华梦,该你了,快去。”华梦有点难为情,看着孔泉,像在求饶:“真的要去吗?不好吧。”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十四节 落日楼台一笛空 “怎么不好,我已经去了呀,又不是真的,干吗吓成那样?”孔泉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说。见白公子和蓝公子就要出去了,又说:“你可要输了呀。” 华梦可不服输,见他们要出去,眼睛里也露出挽留之色,狠狠的一点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华梦突然拔出湛车合送她的那把剑,斜支在身前,叫道:“古赤盘。”说话狠狠的,没有了以前的胆怯,像变了一个人,像马上要诉说一件令人伤心的事。 孔泉一惊,想要来个认错人吗?也没必要支剑呀!湛车合和南雁也大吃一惊,看着华梦,湛车合轻轻的喊他一声叶丫头,但是似乎晚了些。袁钊一直没有抬头,身体里似乎在聚集什么力量,两眼里好像燃着熊熊大火,让人不敢直视。剑出鞘发出的长啸声,惊动了周围的人,也都把目光纷纷聚到华梦身上。华梦从来也没有这样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过,一下子慌了神,但是父亲教给她遇事不慌乱,要慌乱也只能在心里,不能表现在脸上,尤其是在敌人面前。华梦想起这句话,稍定定神。 白公子和蓝公子齐回头,白公子好久没有听到这样叫他名字的声音了,也稍稍一惊,半转过身,看见华梦,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冷冷的说:“叶华梦呀,我现在没空陪你玩。”蓝公子突然惊住:“你认识她?” 其实不用猜,袁钊和湛车合,南雁都知道眼前的是眉山的白公子和蓝公子,是眉山主派去剑阁峰的两位公子。白公子冷酷无情,是万事以刀剑说话的人,人不犯我,我不惹人,人若犯我,我必不从,一出剑便是真功夫,白公子就是这么一个让人生畏的人。蓝公子风流倜傥,好色成性,但决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淫色之徒,他从不调戏良家妇女,污人清白,有时候也就说说那样的话,但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玷污眉山的名声。 方才华梦竟然举剑针对白公子古赤盘,湛车合他们都替她捏一把汗,没想到有惊无险,越发吃惊起来。 华梦没有太过吃惊,稍稍伸出剑,皱着眉头,道:“谁要陪你玩?拿你的剑,我要和你真正打一场。”说着又把剑往前伸了些。 白公子不耐烦了:“华梦,我现在没空陪你,。”变了语气,好像怒了,华梦不由颤了一下。白公子说完就要走出去。华梦好像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剑。白公子迈出门去,又回了一下头,老感觉有杀气从凳子上一直没动静的男子身上发出。袁钊没有看白公子,白公子稍顿了一下,迈出门去。 蓝公子突然回过身来,笑着说:“人家姑娘要打架,岂有不陪的道理?说着摆出打架的姿势,向华梦冲去,华梦三下两下,轻松的施展轻功,越到楼上,躲在柱子后面,露出半个身子,说:“我不和你打。”蓝公子其实也是无心和她打,从她身边越过,直冲南雁。 湛车合可能早料到蓝公子会这样,把南雁拉到身后,蓝公子落到湛车合身前,右手抬起来,可能想要摸南雁的脸,此时湛车合站在他面前,他的手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放。 湛车合轻轻一笑,道:“舍妹无知,得罪了两位公子,还望公子海涵,不与她较量。”蓝公子一看湛车合给他阶梯下,也不好再怎样,放下手,笑着说:“那是当然,不过”说着猛的出掌向湛车合,南雁见状,迎身向前,伸臂出招,挡住那一掌,蓝公子一惊,和南雁打起来。 蓝公子懒懒散散地出招,似有陪她玩的意思,还讥笑着,也忘不了想摸摸南雁的脸,南雁揉掌娇躯,一袭白衣在空中随她飞舞,看蓝公子轻浮,脸红仆仆的。孔泉在一旁高兴的很,大叫起来:“你加油呀,别输给南雁,快呀。”又见蓝公子想摸南雁的脸,假装生气:“不许动手动脚的。” 打了上百个回合,也看不出谁稍微强些,蓝公子像是不想打了,几招匆匆过后,越出了门,笑了一下:“后会有期。”说完就越上马快马加鞭追白公子去了。孔泉却跑了出来,冲着蓝公子去的方向大喊:“希望我们会再见呀!” 南雁脸泛红,收了剑。回到湛车合身边,湛车合轻声随意问道:“没事吧?”南雁低下了头,脆声道:“没事。” 车合朝着华梦大喊一声:“叶丫头,给我下来。”虽凶巴巴的,但却显不出凶意。华梦脸色变的非常难看,这次的事都是她惹出来的,害了南雁,幸亏蓝公子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无赖人物,否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华梦从楼上下来,越走越慢,下了楼梯,慢慢挪了几步,怯怯的道歉:“南雁,对不起。”南雁一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了一下。华梦又走近湛车合几步,满脸愧色的说:“车合”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孔泉冷嘲热讽起来:“哼,我现在可知道孙先生的那句话对了。” 车合不知什么意思,看了孔泉一眼,孔泉坐下来,继续说:“孙先生,就是孙子呀,写《孙子兵法》的那个,哼,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以为只用于我这样的人,没想到对每个人都可用呀。哼,光说不干,引来了敌人,却要别人收拾,有本事你就别躲呀!” 一席话说的华梦心里不舒服,有了想发火的冲动,定下心来,细想一下,觉得孔泉说的有点对,但别人这样说自己,真有点受不了,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华梦稍静了一下,坐了下来,把剑放在桌上,说:“我这是来警告他一声,想要和他好好的斗一斗,让他别睡得安稳。再说了,要真打起来,咱们可能是他的对手吗,更何况他那边还有一个人,看起来也不简单。”说到这里,她抬眼看了一眼袁钊,袁钊还是那样,眼睛里似乎有血丝要迸出来,华梦又继续说下去:“他既然说不打了,就不打了,打起来,咱们还能到剑阁峰吗?”一句话,袁钊和湛车合都吃了一惊,华梦挺了解白公子了。 突然,一直沉默不说一句话的袁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向外冲去,留下一句话:“不用等我了。”华梦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跟了上去:“我也要去。”袁钊不回头:“你留下,别跟上来。”说着就出了门,传来一阵急匆匆的马蹄声。 华梦不知该怎么办好,回过身来,小声的问:“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怎么办?袁钊不会有事吧?”湛车合说:“你好像很了解白公子,你觉得他会不会有事,你应该比我们更明白。”湛车合随意的说,华梦不明白湛车合说的什么意思,但也没细想,紧张的说:“我们去找他吧。“湛车合看她着急的样子很好笑,就说:“没事,过来吃饭吧,我们今晚就住这里等他。”华梦看他平静的样子,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将信将疑的走到桌边坐下。湛车合给她夹了一口菜说:“快吃吧,折腾了半天,菜都凉了。” 华梦还是放不下心,似嚼未嚼的把菜填到嘴里,眼光游离不定。南雁看没什么事了,也拿起碗筷来,孔泉倒奇怪了,那两个人他们难道认识?到底怎么回事?于是又多事的问:“怎么回事?说说嘛!”无人应她。 湛车合又冲小二喊了一声:“小二,留几间房。” 袁钊从看见他俩第一眼起,就已经知道这两位就是眉山的白公子和蓝公子。白公子!这个强烈的字眼。多年的仇恨汹涌而来,两年前,为了重修剑门,要凑集九剑。其他门派有九剑之一的虽然不情愿,但都拿出来了,惟独有鱼肠剑的草老先生不肯拿出来,草老先生态度固执,看着马上就要和眉山打起来了。袁钊的弟弟,眉山的黄公子袁恭,看自己的哥哥和草先生的女儿有关系,就依着这个关系,想知道草先生把鱼肠剑藏在了哪里。 袁钊其实早已知道鱼肠剑藏在哪里了。草附子那么相信他,什么都肯告诉他。就这样,眉山知道鱼肠剑的藏处了,派白公子和红公子去取回来,红公子是不忍杀不服的草家人的,可是有白公子,杀气和贵气从他身上交杂混拢溢出来,最后数十口的草家人就剩下一个受了重伤的草附子。 那样的草附子一心想着报仇,红公子,袁恭,他是死在她手里的吧。 不想这么多了,草附子她现在去找白公子吧。 以她这样,她必定会死在白公子手中。 这个仇,他要来报。 是他害的草家这样的,理应他来报。 前面不远处就是白公子,一身白衣,冷静的脸庞,剑一样的眉毛,星一样的眸子,手上不知有过多少人的鲜血,不知道一场杀戮过后过后,这张俊美的脸还会是这样的吗? “站住。”袁钊从马上跃起,舞着青笛,尘土乱飞,冲向白公子,白公子按剑,蓝公子见状,拔剑道:“我去。”说完持剑向袁钊冲去,袁钊和蓝公子在半空中斗了几个回合,落到地上,相距三丈。 袁钊脸色冷俊:“我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他的,你让开。”白公子已握剑在手,让蓝公子让开,“你让开。” 蓝公子显然不想让白公子和他打起来。说:“你不要管。” 蓝公子收剑,问:“你是来找他寻仇的?” 袁钊好像没听,“你让开。” 蓝公子也好像没听他说话,笑着说:“我知道,找他寻仇不是件稀罕事,他这个人确实不太好。” 袁钊有点怒了,举起笛子,在手间聚集着真气,准备冲上去,“我让你让、开。” 蓝公子仍然平静,向前侧了一下身,消失了笑容:“你要和他打,也行,不过我也会插手。”说着拔出剑,剑身上游走着他的真气,蓝色的幽光像鬼火一样。 袁钊刚想说好呀,蓝公子又说:“你们两个要是真打起来,谁赢谁输且不说,公子的目的是来杀了他的吧?你觉得打完可能如愿吗?”袁钊被他说得有点动了,心里好像在细细想着这些话。 蓝公子看袁钊不说话了,就缓缓收起剑,静静的说:“公子与白公子有什么仇恨何不等到剑阁峰一事完了,再来寻呢?到那时,我决不插手。” 两年前,是因为剑阁峰的事埋下这个仇恨,现在又要因为剑阁峰的事暂时放弃这个仇恨,这真是天意。他是否真的打的过白公子吗?心里确实没有底,只听说白公子厉害,光从他毫发无伤的杀死草家几十口高手就能看的出来他有多厉害,自己还从来没有和他过过招。 袁钊微微点点头。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十五节 圣手来去草连空 湛车合他们在中午吃饭的客栈里住下了,华梦还是忘不了白天发生的事,坐在窗前,回想了好几遍,最后又感觉自己太多虑了,也许睡一觉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想着,面前的窗子忽然开了,差一点就碰着华梦,华梦往后稍微一仰身,一看,是湛车合。 湛车合倚在窗棱上,华梦摸了一下鼻子:“呦,吓我一跳。” 湛车合翻了一下身:“也没见你跳到那里去。”还没等华梦说话,湛车合又翻过身来:“华梦,出来,说会话。”华梦把两手从桌上垂下来,嚼着嘴,有点不情愿的问:“什么事?” “要不要我从这里把你拽出来呀?” “不用了。”华梦起身把窗户狠狠的关上,然后走了出去。 华梦和湛车合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就到了街市上。车合刷着贫,说笑着,华梦只是微微地笑着,要是真刷起贫来,华梦真是敌不过车合,况且她现在无心开玩笑。 华梦忐忑心里不安,是在想着袁钊:“你说,袁钊会没事吗?他万一打不过古赤盘怎么办?” “你放心,袁钊不会有事的。你认识白公子?居然还知道他的名字。”车合不解的问。 华梦挠挠头,“是呀。” “关系好吗,看样子关系挺密。”车合好像特地为这件事来的。 “好什么呀!不过听说他是不大手下留情的,所以我才这么担心袁钊。” “老担心什么呀,他肯定没事的,再接着说你和白公子。” “我和他?有什么说的?他伤了我的父母,我父母处处手下留情,可他却毫不留情,害的他们现在都在深山里养伤,我就咽不下这口气了。”华梦好像不愿提起以前的事,匆匆说完了。 车合有点不相信地问:“你别告诉我,你也是向他寻仇的?” “是呀,关键就是出那口气。”华梦一板正经地说。 车合听了,觉得好笑,小声嘟囔:“打起来可是会死人的呀。” 华梦耸耸肩膀,笑着说:“我还从来没杀过人呢。” 车合更觉得好笑了,要杀白公子,这硕大的江湖能找出几位,何况他这一个不经事的丫头,想着就拽了拽她的辫子。 华梦又想起了什么事,停下来说:“今天中午的事真对不起呀,南雁她”华梦悄悄抬眼,想看看车合的反应,车合低头,正好碰到华梦的目光,华梦又马上缩了下去。车合说:“没事,南雁不会在意的。” 车合很随意地说,华梦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哎,对了,你这么晚了出来,她不着急吗?快回去吧!”车合转身想走,见华梦毫无走意,说:“走呀。”华梦四处望了望,说:“我想吃点面再回去。”车合向前望了望,见不远处有一个小面摊,抓着华梦的胳膊就大步走过去。 “哎,哎,你不回去吗?” “回去干什么,陪你吃面。”车合坐到面摊边,“要两碗面。” 华梦问:“这样好吗?南雁在客栈里。” 袁钊骑着马行在夜间的马路上,古铜色的脸颊上挂着淡淡的忧伤,夹杂着些许无奈,遇到伤心的事又不能消沉,肩头仿佛要承受滔天巨浪般的负担,行进的吃力而又无力。 “瞧,袁钊来了。”湛车合抬头一眼就看见袁钊行来。 华梦欣喜,忙站起来,朝袁钊看去。袁钊见他俩在路边上,快走了几步,下了马。华梦迎过去,上下仔细地看着袁钊,关心地问他有没有事。 “没事。”袁钊径自走到湛车合旁边坐下。 湛车合笑着:“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袁钊不应,叫小二拿壶酒来。 华梦坐回位子上,问:“袁钊,怎么回事,怎么没打起来?”语气像是有点失望,其实她本意并非这样,单纯的好奇而已。 “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袁钊简单的回答了。小二送上酒来,袁钊重重地压了一口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华梦不解,没敢多问,低下头吃起面来。 车合看着袁钊,像是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一抹深邃的笑和他固有的痞笑浮现在白皙俊郎的脸上,显得诡秘无比。 第二天,几个人就上了路。袁钊显得没有以前那么着急了,但还是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车合收敛了不少,华梦越发觉得江湖中的事不能凭意气用事,要量力而行。孔泉一头雾水,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玩。 时过旬日,他们几个快到巢湖了,正行在郊外,车合、袁钊和南雁骑马行在前面,华梦和孔泉紧跟在后面。车合松开缰绳,伸了个懒腰,想要马上作战的样子。华梦垂着头,好像快睡着了,孔泉抓耳挠腮的,没有了刚开始闯荡江湖的新鲜感,突然大叫一声:“好无聊呀!”惊了华梦一跳,猛的抬头,忙问:“怎么了?” 车合回过头来:“你鬼叫什么?” 孔泉垂下手去:“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车合没理会她,回过头去。说:“不知道眉行山的使女怎么样。”袁钊颔首一下。南雁倒有点担心的看看车合。 “啊,那人跑的真快。”孔泉突然惊叫一声,几个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都多多少少惊了一下。离他们数丈外,有个弱冠男子,身着土黄衣,挽着袖子,衣裙掖在腰间,手里还拿着东西,跑得真是让众人惊服,几乎是脚不沾地,说是瞬间转移也不过分,跑过的地方,树木好像风吹过一样。 袁钊看着,惊讶得皱了一下眉,眼前这个人也就二十来岁,就算是五岁开始学轻功,二十岁能练到这个程度也真是让人不敢相信。袁钊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他手上的东西,眉头又皱紧了。 车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盯着那男子朝他们奔来,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南雁也怔住了,稍稍握紧了剑。孔泉惊叫出来:“这么快呀,我什么时候要是也能跑这么快就好了。”华梦心想:父亲说过,江湖中轻功出神入化的可分为两种人,一种是真正的高手,样样精通,轻功定然是一流;另一种便是偷盗者,在江湖中能偷出个名堂来,肯定轻功也了得。看这个人不过二十岁,应该是属于后者吧。 那男子眨眼间便快他们几个人跟前,突然,袁钊出乎众人意料的从马上一跃而起,挡住了他的去路,那男子停都没停,转身向侧面奔去,袁钊竟操剑追了上去,“站住。”那男子好像有意和他开玩笑,在树木间转来转去,有时还兜了个圈又回到原地,他这样的饶路子,袁钊才勉强追上,那男子裂开嘴,顽皮的笑了笑。 “呦”车合更吃惊了,拍了一下马屁股,朝他们追去,南雁见状也追了上去。 那人像是玩够了,回头看了一下袁钊,袁钊显得吃力了,那人叹了一口气,不再从树间绕来绕去,向前直冲去,袁钊吃紧,使劲蹬了一下身旁的树。不料前面那人竟停了下来,稍有惊慌地往一边侧侧身,像是在前面见了不愿见的人。 袁钊见他停下来,猛追上去。只见前面,三位男子骑马奔来,中间男子是为五十上下的老者,身着整齐的绣龙丝衣,黑发间夹杂着少许白丝,身体十分硬朗,显得有些焦急,但还是保持着老人惯有的沉静。老者两边各有位年轻男子,像一般的习武之人,又似富家子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们三人显然是找到了要找得人。 “他在那里。”其中一位男子指着轻功男子,说话间加又快了速度,老者和另一位也加快了速度。 “非宰了这小子不可。”另一位男子气呼呼的骂着。 袁钊追到他数十尺外停了下来,老者和两位年轻人走近了,也勒住缰绳,三匹马的六条前腿同时前翘,三匹马被突然拽住,长嘶起来。轻功男子靠到树边,一手抱着东西,一手挠挠耳朵,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 三人同时下了马,向轻功男子走近。 “把东西还回来,饶你不死。”一位男子怒吼道。 老者向前一步:“你就是高圣手?” 轻功男子立直身子,转着手中的长笛,毫不在乎的说:“你们觉着除了高圣手谁还会有这样的本事?”老者和两位年轻人皆一惊。 袁钊也猛得一抬眼。车合和南雁也赶到了,轻轻下了马,在一旁看着。华梦牵着袁钊的马和孔泉跟上来了,下了马。 “高圣手,老夫可没记得得罪过你。”老者稍有气愤。 “你们要是得罪了我,你们觉得我偷的会仅仅是这些吗?”高圣手毫不在乎的转着手中的长笛。 一位年轻人看着笛子,很是着急。另位年轻人用剑指着他:“大人,我们杀了他。” “那你这是为何?”老者没理会说话的年轻人。 “因为巧合呀,咱们正好走个碰头,而那时我的手正好痒痒了,就这么简单。”高圣手随意的一摊手。 “好帅呀。”孔泉大叫起来,高兴地拍拍手。华梦拉拉她。孔泉撅撅嘴。 一位年轻人气愤得说:“高圣手,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你现在得罪的可是三品朝廷命臣袁大人。当心把你的手砍了去,看你以后靠什么吃饭。” 原来这位老者就是袁钊的父亲,两位年轻公子是随从方豪和方青,刚才这自报家门的就是方浩。 “奥,原来是袁大人,今天你出言不逊,以后你就等着找东西吧!” 方浩更加气愤了。车合凑到南雁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南雁点头。 方青拉住气坏了的方浩,问:“你要怎样才把东西还给我们?” “还?你还真是幼稚呀!我可是神偷高圣手。好了,我歇够了,再见。”说着,只见他嗖的往上一跳,地上的叶子打了几个旋,众人往瞧去,树枝稀稀拉拉,清晰可见,没有人藏在上面。再向四周看去,也没有。众人疑惑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十六节 江水流春去意尽 “太神了。”孔泉惊叫起来。华梦皱着眉,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袁钊四处警惕的看着,稍有烦躁。 这时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只见前面,南雁和高圣手出现了,南雁手持一把剑架在高圣手颈上。高圣手露出吃惊的表情,两人慢慢的朝众人走来,众人皆一惊。 “把东西交出来。”南雁紧紧剑。 高圣手把手中长笛一扔,方浩纵身接住了,高圣手又从怀了掏了半天,掏出一块牛皮纸来,随手一扔,掉到了地上,方青捡了起来,交到袁大人手上。袁大人打开来看看,小心的放到怀里。 高圣手一扬脸:“没了。” “我们的银子呢?”方浩问道。 “废话,那银子要是能放到现在,就不是我高圣手了。” “吆,还神气呢,你现在是阶下囚,明白吗?”方浩倒有点神气了。 南雁看看车合,车合点点头,南雁收了剑。又是大家都还没回过神来,高圣手就已经不见了。 袁大人上前致谢:“多谢姑娘,姑娘放了他,实非上策呀!”南雁说:“我也是按照我家公子的意思做的。” 袁大人一惊,转身向车合拜谢:“多谢小兄弟,不知小兄弟是如何抓住高圣手的?” 车合随便的说:“高圣手一直在找一棵比较茂密的树,先趁大家不注意躲上去,然后再逃跑。我只是让南雁先埋伏在那棵树上罢了。” 袁大人惊叹:“小兄弟真是过人。不过小兄弟为何放了他?” 车合笑了笑,没有要答的意思。袁大人见状,不好再问,抱拳告辞。 袁大人和两名随从上了马,准备要走。袁钊上前走到门主面前叫:“父亲。” 车合他们都吃了一惊。 方青惊喜的问:“公子,什么时候回去?”袁钊没应他,说:“我看见了方浩的长笛,就追了上来,没想到还真是你们。” 袁大人丝毫没有显出惊喜的样子,冷冷的问:“怎么?仇报了吗?” 袁钊不语。 “看样子就知道了,还能这样完好的站在这里,想必是没报呢。打没有胜算的仗,一点都不像我的儿子。”说完就扬马而去,方青安慰袁钊:“公子,你要保重呀,大人其实不大生气了。”袁钊笑笑。方浩小声地问:“袁钊,有没有见到炽寒?”袁钊说:“见到了。”方浩追问起来:“她有没有提到我?”袁钊拍了一下他的马屁股,“好了,快走吧。” “太不可思议了,那个人像鬼一样。南雁,你干什么把他放了?让他教我那样跑呀。”孔泉又大声嚷嚷起来。 “孔泉,现在不觉的无聊了吧?”车合上了马,随口问。 “恩。”孔泉兴冲冲的回答,然后也上了马。 华梦上了马,问南雁道:“南雁,刚才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高圣手。”“哈哈,高圣手,圣手,生手,是个生手麻!”华梦又想怪念头了。 南雁笑了笑。 “叶华梦,人家生手,你还没手呢。少从这里惹人烦。”孔泉不服气,狠狠地顶了华梦一顿。 华梦听这话,颇不舒服,一时又不知道用什么来顶,心里甚是酸楚。 他们几人行了几日,说也快,便到了巢湖境内。他们来到银屏山下的一个小山庄前,两扇黑色柚木门,匾上整齐的写着“银屏山”黑底红字,刚劲有力。门前栽种着一棵垂柳,柳条飘飘,显得格外妩媚。墙里有花探出头来,香味也随风送入人鼻。几人都被沉醉了,像是来到化外之地一样。 众人下了马,车合上前敲门。不久,有人开了门,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长的还算标致,比一般这个年纪的姑娘显得成熟,这姑娘探出半个身子来,看见来了这么多人,好奇的问:“来得什么人?” “湛公庄的人。” “什么湛公庄?我不知道。”丫头毫不客气的说,丝毫没有请众人进门的意思。 “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没关系,让我们进去见见你们主人。”车合挂着一副皮样。 “主人不在家里,你们回去吧!”丫头有点不耐烦,想要关门送客。 “哎哪有这样的道理?大老远的到了这里,你一句回去,我们就的从这再跑到杭州去,亏你一句‘回去吧’,这么简单。”车合用手顶着门。 “姑娘,我们是来取干将剑的。希望能见一下你们主人。”南雁看车合又快闹出事来了,忙上前说话。 “干将剑?没听过山上有这剑。”丫头冷冰冰的,一点也不热情。 “你到底是不是银屏山的人呀?连这个都不知道。”车合问。 “姑娘,干将剑确实在贵山上,劳烦您引见一下主人,我们确有急事。”南雁好声说。 “骗你们做什么,我家小姐确实不在家,再说了,就算在家也不愿意见人。”那丫头的语气丝毫不见好转。 车合径自推开门,走了进去:“不远千里来到这里,请喝杯茶解解渴总该可以了吧!”那丫头拦架不住,袁钊,也进了去。南雁,华梦,孔泉也都进了去。 丫头无奈,关了门,小声嘀咕一句:“你们可别后悔。” 丫头请他们进了大厅,几人从门口到大厅竟没见有一个人,都觉得奇怪。进了大厅,四处张望着,也不见除了那丫头以外的第二个人出来。孔泉小声问华梦:“华梦,怎么这么奇怪?” 华梦也小声说:“是呀,我也觉得奇怪。” 那丫头也没有端茶上来,只是站在门口,略有生气说:“几位不用看了,这院子里除了我以外没别人了。” “奥,没人总不会连茶也没有吧?”车合转着茶杯问。 丫头无奈,退下去准备茶了。 “车合,怎么回事?”华梦问。 “不知道,见机行事吧。”车合笑着回答。 “应该不会有什么暗器之类的藏在什么地方吧?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孔泉不安的四处张望着,“什么鬼地方,主人不在,我们先找别的地方住吧,千万别住在这里呀。” “孔泉,好玩的才刚刚开始,你要好好享受呀!”车合像没事似的逗着孔泉,“好渴呀,怎么还不端茶上来?” 往门口看,那丫头端着茶上来了,分别放在他们几人面前。车合端起杯来要喝,南雁抓住了他的杯子,将自己的茶轻轻喝了一口,细细品着。车合抽出自己的杯子,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了。袁钊吹了吹,喝了一大口。华梦也吹了吹,喝了一口。孔泉犹豫着,没有要端杯的意思,车合说:“孔泉,快喝呀,你不渴吗?” 孔泉撇撇嘴:“不喝,指不定是什么呢?” “你不喝,要是有毒,我们几个要是都昏了,或者都死了,只剩你一个醒着,说不定会遇上什么比昏或者死更可怕的事呢。”车合笑着说。 华梦真佩服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孔泉听了这话,端起杯子来,看了看,喝了一大口,然后又开始叫“烫”。 “看样子你们小姐真的不在家里。”车合转头对丫头说。 “是。” “我们这次来是非要见着她的,那要怎么办?她去哪里了?几时回来?。”车合有点赖皮得样子。 “我提醒几位,还是回去吧。小姐她最近不愿见人。别惹怒了小姐,几位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也吃不了这个罪。”丫头平静的好心相劝。 “谁惹谁还不一定呢,至少我现在快烦了,听你的话,我们是有办法见到你家小姐的了。”车合没好气的说。 丫头犹豫着,像在下什么决定。终于,丫头说:“几位随我去见小姐吧,不过,可别后悔。” 车合他们起身,有丫头引着往外走,华梦和孔泉面面相觑,孔泉小声嘀咕:“这不是在吗?想骗我们。”这话正好被那丫头听见,她停住了脚步:“我说过了,小姐不在家里。”孔泉吓了一跳,又不服气的白了那丫头一眼。华梦拉拉她,她不客气的甩开了。 这处院子不大,一间大厅,几间矮屋,还有一座小阁楼。院中花木颇多,有水红的牡丹,娇艳的海棠,迷人的陆莲花,还有些二月兰,花菱草,根节兰什么的,花间一条羊肠小道,像被雨洗过一样。不过几人无心欣赏风景,也只有华梦和孔泉时不时的指指点点。 不多时便来到后门处,只是一个小小的柴门,柴门半掩着,那丫头停在门边,又问一遍:“几位决定好了,要见我家小姐?” “怎么这么多废话?”车合不耐烦的说。同时随手推开了柴门。 后门对着的是一条上山的路,山上树木茂密,也有鸟儿格磔声传来,虽时近正午,在这里感觉却像是在早晨一样。丫头走在前面,“跟我上山吧。”车合大步跟了上去,南雁紧随其后,袁钊也没有踌躇,孔泉抓紧了华梦的胳膊,华梦拍拍她的手,心想:越来越好玩了。 几个人沿着山路走了将近半盏茶的时间,还不见有人烟,车合丝毫没有着急的样子,南雁和袁钊也只顾走着,华梦稍有着急,几次想问都没有问出声,孔泉则撅着嘴,时不时的揉揉腿。 峰回路转,几人来到一个悬崖边,崖的对面还是望不到边的绿,悬崖数丈宽,一眼望不到底,崖上架一座链桥,半尺宽的木板,松散的连在链子上,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它吹反。 那丫头立在桥边,说:“我就送几位到这里了,小姐吩咐奴婢不能过桥,几位自行过去吧,那边只有一条路,再走半柱香的时间便可到小姐住的地方了。” 车合半信半疑的看着那丫头,那丫头不动脸色,“几位快去吧,我还要赶回去看院子呢。”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十七节 江潭落月复西斜 车合上了桥,南雁和袁钊看了那丫头一眼也上了桥,孔泉紧紧抓住华梦的胳膊,不敢上桥,华梦问:“你还去吗?”孔泉使劲抓了华梦一下:“废话。” 不多时,那丫头见车合他们快走到中间了,突然从袖中伸出一枚暗器,顺手使劲一丢,这边桥桩上的链子砰的一声开了。 链子桥就这样断了,那丫头笑了一下,转过身往山下走:“哼,后悔也来不及了。” 南雁一看桥断了,抓住了车合的胳膊,车合气的骂了一句,两人立刻用轻功攀着垂下的链子上了岸。 孔泉大叫大哭起来:“救命呀。”她紧靠着华梦,把头埋在华梦怀里,华梦一手抓着桥板,咬着牙,安慰她道:“别害怕,没事。” 袁钊在她俩上面,问:“华梦,上去有问题吗?”华梦一害怕,脑子里乱成一团了,一时竟想不起怎么上去,迟疑了半天。袁钊说:“你看好我怎么上去。”说着,脚下一用力,轻功攀着桥板上去。 也不知道华梦看清楚了没有,自我安慰的点点头。孔泉带着哭腔说:“我怎么办呀?”华梦搂紧住她的腰,信心十足的说:“我带你上去,你抓紧我。” 孔泉更担心了:“你行吗?是不是又在逞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华梦看她瞧不起自己,撇撇嘴:“你抓紧了。”说着,像袁钊她们,攀着桥板上去,虽然带了一个人,但是速度丝毫不见缓。上了岸,华梦的脚一落地就扎在了一个尖物上,踉跄了一下,车合忙上前扶她,孔泉离她最近,扶住她:“腿都软了?” 一听这话,华梦心里不舒服了,轻推了她一下:“不是,有东西扎我脚了。”说话间蹲下身去。南雁过来问:“怎么了?” “被东西扎脚了。华梦一瘸一拐地走到一块大磐石边坐下,把脚来看,一枚发了锈的暗器扎在了华梦的脚上,华梦使劲把暗器拔出来,孔泉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华梦疼的叫出声来,又马上忍住。 车合说:“华梦,你不该那样把她拔出来,这样血就流个不停了。”同时,他又为华梦这样可爱的无知感到无奈,随即笑了笑。 华梦又毫不顾及地脱了鞋子,脚底果然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车合和袁钊见她把鞋子扒了,很是无奈,华梦又想去脱袜子,南雁忙止住她:“好了,别动了,我帮你止住血。”说着蹲下身子,点了伤口上方的穴道,又从衣服的里子上撕下一小条布,紧紧的勒在伤口上方。完了后,南雁起身:“好了,站起来吧。” 华梦道了谢,站起来,脚板整个就落在地上了,华梦当然吃了一大痛,车合逗着她说:“华梦,你以为止了血,就能全好了吗?哼,小丫头,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华梦撅撅嘴,孔泉搀着她,袁钊有点烦躁了:“好了,我们快走吧。”自己就先走在了前头。 “车合,那丫头是不是一开始就想置我们于死地?”南雁边走边问。 车合没回答。 “看样子,这里的小姐可不简单,一个小丫头就能这样。”袁钊走在前头,头也不回的冷冷地说。 华梦突然感到受伤的脚有点痒,开始觉得没什么,忍了忍,可是越来越痒,又觉得是心理作用。少刻,又疼痛起来,华梦忍不住了,使劲跺了跺脚,伤口处起了一阵钻心的痛,华梦不由得叫了出来,孔泉问:“怎么了?” “有点疼。” “是呀,被扎了一下,难免会疼的。” “奥。” 几个人沿着山路走了好一段时间,前面已依稀看清红绿间有砖瓦房了,脚步也快了起来。 “终于快到了,好大的架子呀,见一下她的芳容可真不容易呀。”车合伸了个懒腰。 “说不定那女的生的丑或者毁了容什么的,躲在这里呢。”孔泉兴起,放开华梦,冲到前面去了。华梦一松,脚更疼了,像是刀割了一样,叫了一声。 孔泉回头看了华梦一眼,说:“我都说了,被东西扎了一下,难免会疼的,你忍一下吧。”华梦分明觉得不太对劲,现在不光伤口上火辣辣的疼,就连整个脚都有点痒痛,她看快到地方了,也不想为一点小痛闹的乱,就点点头。 车合问:“你怎么了。”南雁也问了一下,袁钊也停下脚步回头看。华梦突然觉得不好意思了,傻笑着:“没事呀。我们快走吧。”说着强忍着往前走,孔泉等她走过来还是搀着她往上走,华梦小声的道了谢。 终于到了半山腰的宅子前,车合伸腿想要踢门,南雁拦住了他,敲了门。这里的丫头比山下的那个有礼貌多了,请众人进了门,把他们引到大厅,奉上了茶,然后恭敬的说:“几位请稍等,我去请小姐。” 车合喝了茶,说:“这个好,比下面那个好多了,还是在主人面前不敢放肆。”南雁脸上突然划过一丝不安,车合看了南雁一眼,放下茶杯,突然抓住了南雁的手,南雁心下一紧,手不由得抖动了一下,脸也红了一大片,低下了头,车合倒没有在乎她的反应,没事似的四周望着。 华梦觉得脚更疼了,想要看看,又怕大家再当大事来看,只好努力忍着。孔泉见车合和南雁竟牵起了手,诡笑着说:“你俩害不害臊?在这时候”南雁更不好意思了,车合啐她一句:“关你什么事?” 袁钊无心听他们说话,默默的喝着茶。 不一会,门外丫头走了进来,进来后站在门口。袁钊感觉不对劲,缓缓起身,只见那小丫头一扬手:“一个也不留。”突然就有十多个人从大厅四周出来,个个白衣,手持长剑,脸色冷漠,像木偶一般。众人一惊,起身再看,那丫头已到门外,没人看清楚她是怎么出去的,她立在那里,不动声色,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一侧退下去了。 车合紧紧的把南雁的手钻在身后,神色紧张,南雁一脸严肃,看了车合一眼。袁钊慢慢的把笛子放在胸前,做好了准备。孔泉抓住华梦:“华梦,她是不是鬼呀?好可怕呀,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华梦光在乎自己的脚了,皱着眉头:“不会。” 白衣人齐冲上来,袁钊稍皱眉头,舞着青笛,毫不留情。车合和南雁依然牵着手,有个白衣人手持厉剑直击车合而来,南雁手弹开剑壳,挡住那人。孔泉躲在华梦身后,吓的哆嗦,华梦一手拿剑,一手拿壳,她把壳递给孔泉:“你拿这个自卫。”孔泉把壳抱在胸前,欲哭无泪。 这些白衣人都是经过调教的,个个出手不凡,下手也狠,志在把车合他们一举歼灭。车合武功看起来不强,赤手空拳的,多亏有南雁在他身边护着他。袁钊青笛打在敌人身上,好象抽了敌人的筋一样,不一会他已杀掉了几个。别看华梦一副不经事的样子,还真有两下子,绝对不亚于南雁和袁钊,她手腕变化的速度极快,但总是留下敌人半条性命。孔泉在她身后,她还要时时顾着孔泉,觉得打的不利索,就拦腰抱起孔泉,飞上房梁,让孔泉坐在上面,自己纵身下去。受伤的脚痒痛不停,她索性出脚功,下脚甚狠,但可以麻痹一下疼痛。 孔泉惊慌的不知怎么办,抱住房梁,着急的往下看着。车合见华梦不忍杀他们,说:“华梦,不要手软,杀了他们省事了。”华梦慌张地答应了,但手下还是放了一个人。 “啊救命。”是孔泉的声音,一个白衣人直冲孔泉而来,孔泉把头埋在剑壳后,紧闭着双眼,华梦闻声,但被眼前白衣人缠着,出手快了些,但也来不及抽身上去,袁钊见状,匆忙扭断了对手的脖颈,冲身上去,和袭击孔泉的人打起来,华梦摆脱了眼前的人,上去把孔泉抱下来,拦在身后:“你就在我身后吧。” 车合打的有点烦了,一看一拳一脚下去,像给对手挠痒一样,不免有点心烦。南雁看他不愿打了,就挡在他面前,剑法精妙,但一手和车合牵着,出手也受了点阻。 “南雁,别在这里浪费了,我们去找他们小姐。”车合踢翻了一个人,说。南雁应了一声,拉着车合杀开一条路冲了出去。 两人跑到后院,幸好没有人跟上来,走到一个大房子前,房门紧闭,隐约有难闻的药味飘出来,车合松了一口气:“就是这里了。”南雁却添了些紧张。 两人紧握的手都出了汗,车合松开了手,南雁关心的问:“能行吗?”车合甩甩手:“行不行的吧,不能再要了。” 南雁想再抓车合的手。 “没关系。”车合去开门,“我进去了,你在外面等我。” “小心。” “恩。那个,把你的剑借我用用吧,我的”车合挠挠头笑了。南雁一怔,递上剑,车合接剑。用脚揣开了门,走了进去。刚进门槛,两扇门就自己关上了,惊的车合猛一回头。 门外,南雁见车合进去了,心下一松,突然胸口难受,她用手紧按住胸口,轻咳起来。 屋内稍暗,屋子十分大,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副画,画上画着一条江,江岸边泊着一条空船,舷边蜷着一只鹭鸶,船篷上栖着一只乌鸦。船尾上渔夫躺着,吹着一只笛子。画上还题着两行字“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画下的长椅上铺着绣花的褥子,长椅旁开着一盆娇艳的牡丹。长椅左边放着小厨子,像是放药的,长椅右边放一个大缸,足有半人高,缸口徐徐的冒着热气。 长椅上坐着一位女子,长发在脑后盘起,显得整齐中还有杂乱,身着素白色长衫,粉红色花边,倒不是显得雍容华贵,人长的漂亮而又成熟,一双纤细的手在座前的案上摆弄着一瓶一瓶的药。这女子就是眉山的使女——轻舞。 轻舞听见有动静,紧皱眉头,烦躁起来,把手中的药一扔,药瓶在案上一弹,蹦到大缸里,发出难听的嘶嘶声。抬眼一看,门前站着一位俊朗的公子,也就不那么烦了,马上换了表情,轻轻笑了笑,显得迷人,令人难以抵抗。旁边小门后的丫头闻声,漏出头来:“小姐。”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十八节 金风玉露一相逢 轻舞没有回头,随手将案上的一瓶药丢了过去:“给他们抹上,告诉他们,今天不看了,叫他们都回去吧。” “是”丫头接了药,恭敬的退下了。 轻舞把两手叠放在膝上:“这位公子,要看病吗?”话音又甜又酸,说的人心里也痒痒的。 “我可是早料的姑娘这么貌美迷人了,今天说不定会物人两得呢。”车合轻狂起来。 “物,你要银屏山的什么物呢?”轻舞轻轻地问。 “干将剑。”车合游哉的在屋里转着。 “干将剑?奥,的确在山上。你,不会是那湛公庄的什么人吧?那次怎么没见着你呢?” “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这么罗嗦呀?干将剑呢?快奉上来吧。”车合伸手。 轻舞一听车合说她罗嗦,仍然是一副笑脸,柔声说:“干将剑虽然对我一点用也没有,但是把它交给你,就等于把在下的命交给公子呀!公子不会拿着东西走,留下在下为了一把破剑赔上性命吧?” “你果然罗嗦,那就让我杀了你省事了。这么漂亮的姑娘让人难下手呀。”车合支剑在前,假装无奈的摇摇头。 轻舞起身,一副轻松的样子,“哼,外面那些白衣护卫可不算强,你别以为打他们那么轻松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 “罗嗦,罗嗦,说话那么酸,还这么喋喋不休,现在把你给我我也不要了。”车合很不耐烦。 轻舞真生气了,右臂一伸,用内力把挂在墙上的剑吸到自己手中:“就凭你说我罗嗦,我就该杀了你。” 轻舞说着飞身上前,直向车合刺去,车合躲开了,跑到一边,轻舞迅速转身,车合不接她的招,只是躲。轻舞烦躁,出手更加狠起来,车合左手持剑,右手在下面不住的活动着。 “怎么不出招?” 车合不答。轻舞一狠,想一下解决,右手出剑,一招“梅花点眉”,左手聚集内力,直抵车合腰部,右手一剑是虚招,把车合的注意力引到剑上,左手一掌才是实招,趁其不备,声东击西。不知车合是否能躲的开。没想到车合没有躲,左手支剑挡住轻舞一剑,他连轻舞的左手也注意到了车合伸出右手紧抓住轻舞的手腕。然后定一下内力,两手齐用劲,把轻舞弹了出去。 轻舞登住墙壁,缓冲一下,飘身落地:“奥,出招了,还真不能小看你。”车合笑着说:“刚才是看看你强不强,再想我应该用几成功夫。”他边说边舞剑上去,此时他已换了右手使剑,手腕运动很快,轻舞稍一侧身把内力化在剑上,猛一挥,内力发出白色光波直冲车合,车合轻巧的一越躲过了,又马上从侧面冲向轻舞。轻舞转身两人对打起来。 两人打斗的场面远比刚才袁钊他们和白衣人打的激烈。一阵阵白烟泛起,两人内力化做的光波交拢混杂。车合完全不同于刚才,刚才的车合像是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无赖小子,而此时,他出手敏捷,武功套路几乎是毫无破绽。 袁钊和华梦毫不容易把白衣人全部解决了,三人都没受伤,孔泉在华梦身后,出了一头汗,见此时没事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好险呀,吓死我了。” 华梦收剑把她扶起来。忽然,华梦感觉受伤的脚疼的更厉害了,延伸到上面小腿也都有了麻麻的感觉。华梦一皱眉头,想是刚才踢人太用劲了,没再理会,再看鞋上,鞋底边上已有了斑斑血迹,她现在真想找个地方把脚擦干净了。 “车合和南雁呢?”孔泉问。 “是呀,他俩上哪去了?”华梦转移了注意力。 “可能先去找她们小姐了吧,我们也去吧。”袁钊说着往外走去。 华梦搀着孔泉忙跟上,“我没事。”孔泉松开了,自己走起来。 在屋里,车合和轻舞还在打着,几百个回合下来,车合好像有点累了,出手没有刚才有力度了,头上沁出了汗,而轻舞好像还有使不完的劲,看车合快不行了,嘴角露出了笑。 终于,车合没能抵的过轻舞,车合慢了半招,轻舞把剑架在了他的颈脖前,车合靠在墙上,喘着粗气,没有了要躲的意思。 轻舞轻笑起来:“果然是湛公庄的人,一开始神气的很,到最后都成了这副样子,你和其他人有个不同点就是他们可能连上这来的勇气都没有,而你有,你也只有这些,匹夫之勇。”轻舞开心的看着他,用手撩了撩头发。 车合竟然没有生气,嘴角挂着一丝笑,看着轻舞。 “怎么,怎么不生气,我把剑架在他们脖子上的时候,他们可都是一双虎眼瞪着我,然后再咒我不得好死。”轻舞好像故意激怒车合。 “哼,他们是知道自己不行了,然后发泄一下,实际上也是在怪自己技不如人,我能赢你,我干吗还要发泄?”车合右手握剑悄悄的聚集着内力,还不忘刷贫。 “你还真可爱,不过我不是觉得不想杀你了,而是觉得应该早点送你去见阎王了。”轻舞说着,把剑扬起想要刺下去。没想到车合支剑在胸口,正好挡住轻舞的剑。 车合的剑上蒙着青光,幽幽的,轻舞吃了一大惊,看看剑,又看看车合,“这?” “哼!”车合又出招,这又不同于刚才,虽然还能看出他十分劳累,出手不太狠,但是却杀的轻舞措手不及。轻舞脸色变的难看。 三人走到后院,看见南雁站在门外,却不见了车合。袁钊问:“车合呢?” 南雁道:“你们来了,他在屋里呢。”孔泉上去莽撞的问:“他在屋里做什么?你怎么不进去?” “银屏山的小姐在里面。” “什么,南雁?车合和另外一个女的在里面,你却在外面,这是什么事呀?”孔泉大吃一惊。 南雁摇摇头,“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刚才还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南雁轻咳了一下,袁钊看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发生了什么事,朝屋门看去。 华梦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她的心思都在疼痛的脚上,没有上前去问。 “那你怎么不进去帮忙?车合一个人在里面,就凭他那点功夫,怎么能行?”孔泉又大声问起来。 南雁轻咳几下。华梦见状,上前拉住孔泉,“别问了。”又转头关心的问南雁:“你受伤了?”南雁微微的说:“没事。” 在屋里,两人的打斗终于完了。竟然是南雁倒在地上,胳膊撑着身子,脸上满是惊慌,她的剑也掉在一旁。眼前车合半匐着身子,剑指着轻舞,剑上的青光显得更加鬼魅。另一只胳膊无力的垂在身侧,他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最后,车合撑不住了,剑垂下来,“咣”的一声掉在地上,眼看着他的身子也要顷下去了。没想到轻舞迅速起身,用内力吸来一把椅子,在手下一转,车合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然后轻舞竟然恭敬的半跪在车合面前,严肃的说:“属下见过青公子。属下冒昧,请青公子降罪。” 原来湛公庄丢失多年的二公子湛车合竟是眉山的青公子。 车合喘着气,没有理会她说这些套话。随后,轻舞起身迅速走到小抽屉前,拿出一个小盒子,走到车合跟前,半蹲下,从小盒子里取出五只银针,熟练的扎在车合左手指尖上。表情严肃,毫不含糊。然后又到车合另一侧,也扎上五只银针。只见车合垂下的双手手指间浓浓的鲜血顺着银针滴落下来,溅在地上。车合的双手发黑,露出的胳膊也渐发紫,他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嘴唇发白,微微抖动着,双目微闭,显得痛苦。 轻舞飞快转到车合左侧,左手拉起他的左臂,右手迅速的点了他的左臂四大穴位,然后又“三指擒钩”大、食、中三根手指锁住她的左膀琵琶骨,顺着左臂肱骨下来。车合左手手指指尖的血越发下的快,慢慢由暗红变的紫红,又是鲜红。五只银针竟齐被弹出,稳稳的射在墙上的那幅画上。 轻舞看了一眼银针,又越到车合另一侧,像刚才一样为他驱针。 “青公子的内力怎么了?”轻舞问。 车合没做声。 “您身体里有一股内力四处游走,像要冲出来一样,这股内力怎么这么难与其他的相融合?怎么回事?啊!这,这不是青公子您的内力。”轻舞边感受着车合的内里力边说,变的越来越紧张。 “恩”车合简单的发出一个音,面部有些红润了,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公子,您中了‘天缚神功’?”轻舞帮他运完功,站在他旁边,严肃的问。 “天缚神功?世间唯一会这神功的人都快死了,没想到在离他这么远的地方竟然有人知道他的功夫。”车合抬起眼来看着她。 “啊,山主让大魔头翻译八本古书的时候,属下正好在山上,大魔头翻译的第一本便是《天缚神功》,属下无意中看了些,说是,中此招者内力全被缚住,内力虽然能用,但是如果强行用了,影响会很大,会在数月之内,全身上下会时不时的如抽筋般疼痛。今日见青公子内力异样,便猜想是这样。” “恩,你可知道有什么办法解此招?”车合一副问不问都行的样子,好象解不解内力与自己无关。 “属下不知,以前从来也没信过世上还有这等邪功,今日虽然没见到有人发此招术,但是”轻舞突然发现自己话过了,急忙停住。 “今天却见了中此招的人,也算是大开眼界了。”车合接上了轻舞的话,冷眼看着她。 “属下青公子刚才是怎么回事?”轻舞忙转开话题。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十九节 嗟尔远道久之人 “那是我借的内力,没想到在我这减了半,敌不过你,就用自己的了。”车合才无心与她计较。 “啊,公子怎么这么鲁莽?万一真如书上所说那样可怎么办?”轻舞知是说话得罪了青公子,青公子不计较,她高兴的很,这又来过度的关心车合想讨好他。 车合不耐烦的皱皱眉头,说:“这还不是因为你,你步步相逼,我又没有办法。” “属下不知,请青公子恕罪。”轻舞大为惊慌,忙低头求饶,又奇怪的问:“青公子为何不说出自己的身份?让我们自家人打自家人了。属下知道这几天肯定有人来找干将剑,所以不敢马虎。”轻舞颇有心计的说着这些话,还时不时的偷看车合的表情。见他一副不在乎的表情,才敢把这些话说完。 “我现在是湛公庄的庄主。”车合起身,“无论是什么身份,反正现在你输了,你应该把干将剑交出来。” 轻舞不情愿的点头,“是。”心下着急起来,万一白公子和蓝公子来拿干将剑,剑却被湛公庄庄主抢了先,两位公子怪罪下来,可不好办了。 “我的朋友不知道我是眉山青公子,你什么也别说。”车合叮嘱她。 轻舞点头:“公子坐里面去等吧,我去取剑来。”车合气色显然好多了,仿佛没受伤一样。大步朝里走去,“你去看看我的那些朋友,别让他们打了,让他们都进来吧。” 轻舞更是不情愿了,看着车合走进里屋去,才缓缓向门口走去,开了门。 南雁他们在外面等了很久,见开了门都把眼睛睁大了。轻舞掂起衣群,迈出门,轻靠在门边,随意的说:“吆,还活着?哼,湛车合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你是谁?”袁钊厉声问道。 轻舞立直身子,上下打量了袁钊一番,边整头发边说:“我是眉山的使女,这儿的主人,轻舞。”说话缓慢错落,柔声细语。 “车合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南雁上前着急的问。 轻舞也打量了一下南雁,不屑的看着她,稍侧侧身,说:“进去就知道了,怎么?不敢进去?” 袁钊嫌恶的看了轻舞一眼,然后进门去。南雁紧随其后。叶华梦和孔泉也赶紧跟上,孔泉拽着叶华梦的衣服,怯怯的看了轻舞一眼,叶华梦也看了她一眼,觉得轻舞不面善。轻舞对她俩更是不屑,突然拦住她俩,问:“哎,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 叶、孔都听出了她话里的讽刺,孔泉瞪着她,气的脸通红,叶华梦老实吧唧的说:“我们是跟车合一起上来的。” 轻舞没有理她们,转身走开了。孔泉冲她的后背出拳头,做鬼脸,叶华梦拉了她一把,两人进了屋。 袁钊他们进屋,没看见车合,环视了一下屋里,见地上有几滴血,更是着急,看见还有个套间,便大步进去。 在这屋里的小套间里,整齐的排放着几把椅子,每两个椅子间都放有一个小案几,案几上摆放着茶杯,看样子是专门招待客人的地方。 他们几人进去,只见车合一动不动的伏在案几上,南雁最先跑过去,给车合把脉,感觉不对劲,紧皱起眉头,又观察车合的面容。袁钊过来问怎么了,南雁没顾得上回答。 孔泉紧抓住叶华梦的胳膊,带着哭腔问:“车合不会死了吧?车合。”叶华梦见南雁没有过大反应,觉得车合肯定不会死,安慰孔泉道:“不会的,别担心。”孔泉使劲拧了叶华梦一下:“你怎么知道?”叶华梦一阵烦意,“我猜的。” 叶华梦走上前去问车合怎么了,南雁摇摇头,孔泉小心的把手指伸到车合鼻下,探到她还有气息,高兴的大叫:“他还没有死!太好了。”南雁和叶华梦皆是一副很无奈的表情。 正在六神无主时,叶华梦突然感觉身后有人点了她一下,猛得一惊,转过头去看,什么也没有,觉的是心理作用,没有注意。刚转过脸来,只听孔泉尖叫了一声:“谁。”然后回头看。 叶华梦问:“怎么了?”孔泉一脸奇怪:“有人戳了我一下。”叶华梦更觉得奇怪了,“我刚才也感觉到了。”随即谨慎的环顾四周,没有可藏人的地方。 转过脸去,不一会,叶华梦又感觉有人点她,这时她留了个心眼,把右手放在背后,感觉有东西点她,她立即伸右手抓住那东西,手腕一转,把那东西转到身前,不巧正好敲在车合的脑袋上。 南雁、袁钊一惊,看向叶华梦,叶华梦不好意思,孔泉吼了一声:“叶华梦你干什么?” “我,有东西点我,没想到是这把剑。”南雁一看,那个东西竟是自己借给车合的剑。正诧异间,车合边揉着头边站起来:“疼死了,叶华梦你故意的。” “呀,歪打正着。”叶华梦见她醒了,心里高兴。 南雁知道了车合是装昏的,松了一口气。 袁钊觉的奇怪:以前看车合没有什么功夫,竟然打败了那个使女,还毫发无伤,在这里开玩笑,怎么回事。 孔泉大叫:“你醒了,太好了,我们都挺担心你呢。” 车合得意洋洋:“恩。” “多亏了叶华梦那一敲呢!”孔泉又补上一句。 车合忽然想起了什么事,走到叶华梦面前,“叶丫头,你下手可真重呀,昏的人都让你打醒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呀,你是装昏的。”叶华梦信心十足的说。 孔泉一听,刚想说些什么,轻舞进来了。 轻舞还是那身打扮,身后跟一个绿衣丫鬟,绿衣丫鬟手托一个长盒,轻舞就像没有看到其他人一样,径自走到湛车合面前,“这就是你要得干将剑。”说话没有了刚才的恭敬,但是显得有礼貌多了。众人都一惊他能拿到干将剑,还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 湛车合命南雁收了剑,孔泉迫不及待的凑过去:“快打开来看看。”南雁打开盒子,一把泛着清锈的又短又扁的古剑静躺在里面,好象当年经历战火,斩敌无数,而现在老了,再也不会有生机了。南雁点头,欣赏着这把古剑,孔泉努努嘴,“什么破剑。”叶华梦满是惊讶,想要伸手去抚摩剑,但终究觉得不好,还是缩回了手。袁钊瞥了那剑一眼,对它不大感兴趣。湛车合则掂起那剑,笑着说:“恩,是,要这么好的盒子干什么。拿块白布裹了,带着还方便,多好。” “几位不相信?我现在已是湛公子手下败将,哼,我现在只有服从的份,绝对不会做偷梁换柱这么无耻的事,几位太小瞧在下了。”轻舞表情变化不大。 “奥?也就是说我们要在这里住几日,你要尽地主之仪了,而且不会在饭里下毒什么的吧?”车合在轻舞身边转着,笑着说。 轻舞一听这话,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但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笑容攀上嘴角。南雁不解:“车合”见车合主意一定,也就不说什么了。孔泉大吵到:“什么?我不要住在这里,这里不大正常,那么大的一个山。”说着,她看了一眼轻舞,“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做主人,肯定不正常。”孔泉也是见轻舞是阶下囚,才敢这么说的。 叶华梦心里却是想着留下的,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次挑战。袁钊不大情愿,问道:“车合,这是为什么?我们要赶快赶路。” 车合眼睛一紧:“你们是都没受伤,我可受伤了。”袁钊笑道:“原来你也受伤了呀。” “那当然。”车合笑着回答。南雁担心得望着车合,孔泉上下观察着车合,发现他除了衣服凌乱以外,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处,觉得奇怪,多半是猜想他贪恋轻舞才要留下。叶华梦的脚又剧痛起来,心思都转移到脚上来了,一脸难受之色,使劲转了一下脚,还是不见缓,额头出了薄薄一层汗。 “那你准备几间屋子吧。”车合逗着轻舞说,“还有,拿双干净的鞋来吧,顺便再帮忙看看华梦的脚。”原来车合竟注意到了叶华梦,虽然说话还是无所谓的样子,但使叶华梦一阵感激,她受宠若惊的说:“哪敢?不要紧的。”轻舞瞟了一眼她的脚,白色的鞋上粘满了血,血迹暗红。她轻轻点了一下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让她看看吧,在这里扎了脚是要格外注意的,因为,”车合凑到叶华梦耳边,低声道,“在这山上好多人脚都有病,而且轻舞就是专门看脚的。”叶华梦是知道他喜欢开玩笑的,说:“我才不相信呢,少骗人了。”车合惊奇叶华梦变聪明了,笑了一下。 饭后轻舞便来为叶华梦看脚,其他几个人也都在。叶华梦坐在床上,扒了鞋子和袜子,把脚斜伸在床边上,只见脚底上有一块已经血肉模糊了,有的地方结了薄薄的暗红疤,有的地方还冒着血浆和浓水,显得异常恶心,叶华梦没有太大反应,还轻轻触触伤口,轻舞“啪”的打了一下她的手,然后用银针挑着伤口观察。 叶华梦收回手,揉着,又见众人都看着她,便笑着说:“你们都回去吧,没什么事的。”突然轻舞挑疼了她,她“啊”的大叫一声。孔泉觉得她是故做娇气,说:“有那么疼吗?”叶华梦一听,下决心再疼也不叫出声来。 轻舞马马乎乎看了,回过身来,对车合说:“她中了及已的毒。”叶华梦一惊:“什么?及已,那是什么东西?”说着又侧头看看伤口,真是越看越像中毒,又联想到先前的疼痛,也就信了:“那怎么办呀?” “及已,这不是眉山橙公子所中的毒吗?”袁钊惊悟。 “袁钊,这是个什么毒?”叶华梦问。 “我只听说橙公子中此毒多年了,脚走路不方便,一般不大下床走动。”袁钊了了的道了这些。 孔泉这才信她不是故做娇气,露出着急之意。 车合丝毫不急,问道:“还有救吗?”一句话令叶华梦更着急了。轻舞又看了一下她的伤口,说:“有,把那块中毒的肉刮了去,刚中毒不久,毒还没有延伸,刮了那块肉去就没事了。” “快给她刮吧。”车合面露笑意说。 “呀,不会吧?刮的可是肉呀。”叶华梦紧张起来。孔泉吓得打了个机灵。轻舞根本没理会她,命手下丫鬟拿了用具来,让叶华梦把脚伸直了。叶华梦畏畏缩缩伸平了脚。 第二十节 银屏一去多风雨 轻舞并没有亲自动手,只招手让一个丫鬟上。丫鬟坐在床前,抓住叶华梦的脚腕,什么也没说,往伤口处磨了些捻碎的新鲜药草,叶华梦顿时感觉像被蜜蜂蛰了一样,本能的缩缩脚,那丫鬟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仍旧涂抹着,叶华梦咬着嘴唇忍受着。 涂抹完毕,丫鬟取出小刀在火上烤着,叶华梦看着橘红的火焰和闪亮的小刀,不由得咽了咽唾液,伤口处麻麻的,任意转动脚,也没有刚才的巨痛,叶华梦才知刚才涂抹的是麻痹药。抬头间正好碰到南雁的目光,说:“好可怕呀,会不会疼呀。”南雁抓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叶华梦心里宽了些,抓紧南雁的胳膊。 轻舞坐上了床前的凳子,冷笑着。叶华梦冲她礼貌得一笑,她当没看见,从丫鬟手里接过消毒的小刀。丫头按住了叶华梦的脚,叶华梦把眼睛瞪大了。 轻舞在伤口前比划许久,惹得叶华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最后,轻舞一刀下去,快速而熟练的刮着伤口。轻微疼痛当然是有的,叶华梦只要是被轻舞的刮肉吓住了,大张着嘴,露出痛苦的表情,但是没有出声。孔泉刚才一直就不敢出声,现在也只是捂住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叶华梦。车合露出奸邪的笑,大有幸灾乐祸之意,袁钊和南雁显然对这刮肉之事早已司空见惯,两人都没有什么表情。 不消一盏茶的时间,轻舞收了刀递到丫鬟手上,终于弄完了。叶华梦刚松口气,那丫鬟头上来撒了一把药粉在伤口上,叶华梦又张大嘴,挺直了身子,发出轻轻的叫声,丫鬟拿绷带为她包扎好,退了下去收拾用具。 “好了。”轻舞随意得一笑。 “谢谢。”叶华梦答谢,嘴唇上有鲜血流出,原来是被她咬破了,不好意思的笑了。 车合他们均无奈的一笑。 轻舞则不屑的冷笑一下,“鞋子我放在桌上了。” “太麻烦你了,谢谢。”叶华梦赶紧道谢,“过些日子我就会还给你。” “不用了,别人穿过的鞋子,我从来不要。”轻舞阴阳的说。叶华梦知道轻舞不喜欢自己,低下了头。孔泉上来插嘴:“奥,那也就是说,华梦穿完这鞋扔了就好。”说话有点神气,像在为叶华梦打报不平。 “你有本事现在就扔了呀。”轻舞一侧身,看着孔泉。孔泉一笑:“有本事你就别给呀。”句句紧逼,说话娇横。轻舞一点也不显生气,逼近孔泉:“臭丫头,神气什么?要不是看在湛公子的面子上,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来的路上,是不是你说我很丑还毁了容呀,哼,命都是舍给你的,还从这里神气。”车合、袁钊、南雁和叶华梦皆一惊。孔泉稍有害怕,瞪大眼睛,后退了一步。轻舞轻蔑地看着她,不屑与她计较。 正说话间,车合突然感到胸口一闷,提不上气来,随即“哇”的吐了好大一口鲜血,眼睛发昏,四肢无力,按住桌子。南雁着急地扶住他:“你怎么了。”袁钊箭步过去,为他把脉。轻舞不好插手,只站在一边说:“快扶他回房调整内力。”南雁扶他出门。袁钊也出去了。 孔泉送他们到门口,然后关了门,进来拿起轻舞送来的鞋,然后放下:“哼,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鞋。”叶华梦无心听她说,看着门口,喃喃的说:“车合不会出什么大事吧?”孔泉走到她身边说:“放心,瞧他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叶华梦看轻舞不是那么讨厌车合,应该会救他,说不定明天又看见车合嬉皮笑脸得样子了,心下不那么担心了。 孔泉矮身盯着叶华梦,说:“我今晚能不能和你一块睡?”样子颇可爱。叶华梦一愣,又马上猜想到她是害怕,觉得这姑娘虽是刁蛮,但也挺好的,就像刚才她和轻舞拌嘴,就笑着点头。孔泉褪鞋上了床,爬到里面,钻到被窝里:“我睡里面。” 两个姑娘没经历过江湖之事,都是天真无邪,一个武艺高超,但是老实傻气,另一个不懂功夫,但心直口快,她俩在一起真是相互补充了。 南雁回房为车合调整内力,轻舞嘱咐两句便退下了,袁钊也回房休息了。 天刚黑,袁钊丝毫没有困意,还没有宽衣,便开门出去想散散心,车合、南雁、叶华梦和孔泉就住在他隔壁,他隐约听到叶华梦和孔泉的屋里传出嬉笑声,羡慕两位姑娘不为世事所困,日子无拘无束。又看见车合屋里的灯还微亮着,想必他还没睡呢,听见南雁在屋内忙活。突然想到了草附子,不知她现在身在哪里,病好些了没有。把笛子放在嘴边,刚想吹一曲,忽见有白衣女子在树影间晃动,身姿婀娜,披肩长发,相隔甚远,看不清容貌,稍微一怔,迷糊的竟疑心是草附子来,禁不住走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轻舞,轻舞和草附子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竟把轻舞误认为是草附子,暗自嘲笑自己糊涂。更加嫌恶起轻舞来,甩手回头要走,忽听身后有声音:“小姐,白公子和蓝公子快上来了。” 袁钊隐到一边,心想:白公子,蓝公子,莫不是来拿干将剑的?轻舞敌不过车合,才能把干将剑要来,这会又来了两个厉害的人,万一夺起剑来,恐怕就不好办了。袁钊见轻舞要走,便想跟上去探个清楚,又想到白公子来,害怕抑制不住自己,和他打起来。踌躇自己要不要跟上去。 “属下参见白公子,属下参见蓝公子。两位公子怎么这么快,属下刚想要去迎接。”是轻舞的声音。袁钊只好隐在树后偷听了。 两位公子坐到了亭下,轻舞命丫鬟奉了茶。 白公子直接开门见山:“轻舞,我们是来拿干将剑的。”轻舞脸上一阵难看,“干将剑,啊公子要剑干什么?”她当然是知道原因的,这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白公子猜她明知顾问,不愿理他了。 蓝公子笑着道:“轻舞,你怕我们是随便来取得么?小样,蓝公子我虽有可能办那种事,但那剑与我可一点用也没有。”蓝公子本性好色,说话间不免动手动脚。 轻舞见蓝公子与白公子不同,更易亲近,走到他身边,娇声道:“轻舞以为两位公子是来看轻舞的呢?刚才还激动了半天。我一个年少女子,整日待在这山上,无人做伴聊天,山主命我看管干将剑,我是丝毫不敢怠慢,疑心这是什么破铁,有那么重要吗?虽这样,但还是克守职责,每天就是这么与一把破剑虚度光阴。直到今天来了些人来抢剑,才知道这剑的重要。可是”轻舞假装呜咽一下,顺便观察两位公子的表情,白公子一脸冷漠,蓝公子面现柔情。轻舞又继续道:“都怪属下不好,平时只顾为橙公子看脚配药,少练功夫,才使得敌人得逞,把剑抢了去。”随即跪下:“属下无能,请两位公子责罚。” 白公子不理她,起身向亭子外走去,轻舞忙叫丫鬟跟上去为白公子安排住处,自己仍是跪身不起,低头面朝蓝公子。 袁钊眼看着白公子走远,却没法跟上去,心里懊恼,气愤。再看蓝公子和轻舞,轻舞已起身,两人在谈笑风月,觉得没有什么可听的了,就转身走了。 袁钊觉得非常奇怪,轻舞为什么不提抢剑之人就在山上留住之事,按说这样自己的罪就少了些,还能夺回干将剑。难道说轻舞刚才知道自己在偷听,还是别的原因,恐怕车合与轻舞的关系也匪浅。袁钊不愿在想了,回到住处,车合屋里的灯还微亮着,叶华梦屋里已没有了说话声,袁钊轻推开自己的屋门,走了进去,躺在床上,恐怕轻舞夜间来偷袭,不能合眼,又觉得眉山的人不会做那样的事,稍微放了些心,但仍是心事重重,到了快天亮才睡去。 第二日天早晨,车合他们起了床,一个丫鬟引他们到侧厅用了餐,但是不见轻舞的影子,袁钊心里知道她准是招呼白公子和蓝公子了,觉得这人还真是会演。想要赶紧离开这地方,又想到了车合的伤势:“车合,伤势怎样了?” 车合吃着东西说:“好多了,再来一个轻舞,我还能打败。”孔泉笑着对叶华梦说:“我就说吧,车合不出两天又活蹦乱跳了,根本不需要担心的。”叶华梦低头笑笑,没有说话。 车合低头看看叶华梦的脚,已经穿上了鞋,便轻踩了一下,叶华梦缩脚:“车合,你干什么?” 车合调皮的说:“看你的脚好了没有?” “好了,一点也不疼了。”叶华梦无奈的答道。 “几位吃好了没有?”轻舞走了进来,又换了一身装束,黄色长裙,半露香肩,脖颈上挂着翡翠吊坠,手腕上缠着金丝带。孔泉惊了一下,毫不留情的叫了一声:“呀,这么妖,艳。”叶华梦笑了一下,又想到轻舞为她看脚,才止住笑。轻舞过去给了孔泉一个巴掌,眼泪登时充满孔泉的眼眶,上去也想还一个巴掌。轻舞抓住她的手臂,轻推了一下,孔泉一个踉跄,幸好有叶华梦扶住她,叶华梦本想道谢,一看这样也就算了。 轻舞就当没看见,和车合说话:“湛公子,伤势怎么样了?”车合轻应了一下,轻舞面露笑容:“再留几天吧,把伤养好了再走。”没待车合回答,孔泉大吵起来:“不要,一会也不要,这个鬼地方哪是人呆的地方?有个黄衣妖精,她竟然敢打我,我几时受过这种委屈?”说着就有点想泪下的感觉。 轻舞白了她一眼,继续和车合说话:“怎么样?咱们不打不相交,昨日见湛公子,轻舞心里甚是佩服。何不多留几日,好让轻舞尽地主之仪。”车合见她做作,含笑不回答。孔泉见他不回答,甩手出了门:“我走,你们留下吧。”叶华梦说:“我带她下山。”说完就追了上去。 车合对轻舞说:“不了,我们要赶路。”轻舞感到扫兴,又该了笑脸,“我送你们下山吧。” 叶华梦追孔泉到外面,走过几处房屋,孔泉不见消气,大步得走在前面,叶华梦知道拦她不住,紧跟在后面。 孔泉走到前面岔口处,看了一下左面的路,眼珠一转,向右面的路走去。叶华梦见状,快步追上去,拉住她:“孔泉,走错了,刚才那小姑娘不是告诉咱向左拐吗?” “我又不是下山,干嘛向左拐?”孔泉停步,倔强的说。 叶华梦又吃惊又无奈:“你不下山,那你去干什么?”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十一节 天梯石栈相钩连 “我要报仇。” “报仇?” 看样子孔泉想拉叶华梦陪她,便抓住她的胳膊说:“你和我一起好不好?” 叶华梦不明白,问:“你要干什么?” 孔泉看叶华梦十有八九会答应她,说:“我要闹得这里鸡犬不宁。” “什么,你没看见这里人的功夫都有多高吗?就凭咱俩,从这里摸索出去就不容易了。” “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车合不是打败了轻舞吗?还把她收服的服服帖帖的,这你怎么说?我看你的功夫可比车合的还要高。”孔泉见她不答应,随手甩了她的胳膊,气愤的说。 叶华梦不知怎么向孔泉解释,车合在她几人面前露的几招暂且根本就不是真功夫,但凭他一人竟使得轻舞把干将剑交出来,就证明车合功夫了得,平时只是不显露罢了。而天真的孔泉就是不明白,叶华梦也不愿向她解释,说:“轻舞治过我的脚,我这样岂不是恩将仇报?” 孔泉有点怒了,用拳头捅了一下叶华梦说:“好呀,你只记得她对你的好是吗?我对你不好吗?” 叶华梦慌了,孔泉有时说话确实令人挺生气的,但是对人好起来也挺暖人心的。想她扶自己上山,又和轻舞第一次吵架,还有昨天晚上谈话聊天,自己早已把她当作亲姐妹了,许久才支吾着说:“不是那样的,恩,我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吧,你想干什么?我奉陪,但是可不许做的太过了。” 孔泉立刻变了笑脸,拉着她的胳膊说:“好。” 叶华梦心里也有点高兴,在背地里搞恶作剧肯定很有趣吧! 叶华梦和孔泉偷偷来到轻舞与车合打斗的房子前。华梦捅开窗户纸,环视一下屋里,见空无一人,示意孔泉可以推门进去,孔泉打开门,两人侧身进去。孔泉见墙上的那幅画,“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什么呀?那个轻舞真恶心。”孔泉撇撇嘴,又看见一侧的药箱,随意拉开来,把药一把把的抓出来,撒在地上,肆意的用脚踩,还怒骂着轻舞。华梦看见另一侧的大缸里汩汩的冒着热气,觉得可怕又恶心,孔泉把地下踩过的药抱起来一股脑的放进那大缸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华梦惊得后退一步说:“你干什么?小心招来人。”孔泉听到突然发出的声音也吓了一跳:“我又不知道会有这么难听的声音。” 然后孔泉把小案上的一瓶一瓶的药都洒在了墙上的画上。弄的那画五颜六色,华梦抬头一看,“呀,看你,真拿你没办法。” 孔泉袷腰,得意洋洋:“多少人要我的真迹,都没能成功,她这是上辈子修来得福了。”突然感觉有东西在头上扫过,吓的跑到华梦背后,直冒汗:“谁呀?” 华梦抬头,屋顶有人直扑下来,华梦抽剑,侧身迎上,那人身着黄衣,用方巾蒙着下半个脸,二十来岁的样子,是位男子。手上没有武器,两手着地,一招“直立擎天”随即“咸鱼翻身”,从墙上猛登几下,华梦不给他落地的机会,一招“玉剑旋涡”打的蒙面人措手不及,蒙面人沿墙飞上屋顶,华梦没有追击,拉住孔泉的手要往外跑。蒙面人又冲下来,拦住他俩,华梦见急,“孔泉你到一边。”并把剑递给她,向腰间去拿铃铛金尺,一摸不着,更显急了:“怎么丢了?”又把孔泉手中的剑夺回来。她本不是用剑,现在也只好凑合着用了。 蒙面人一掌过来,华梦侧身躲过,身子前倾,右腿扬起,“孔雀开屏”在空中划了个圈,牢牢地踢在蒙面人的左臂上,蒙面人一掌没打中,马上转向攥住华梦的右脚,华梦起身一个急翻身左手聚集少许内力,直击蒙面人左下掖窝。蒙面人招架不住,松开手,退了几步,华梦操剑直上,先是“吐湘引汉”又一招“歙蠡吞沱”蒙面人只用手臂,挡她手腕,恐被剑伤,两人相打数十回合,不分上下,蒙面人想用“单剪直夹”无奈华梦剑变化忒快,蒙面人没能成功,还差点削了指头去,华梦见状也出了冷汗,剑速稍微放慢了。蒙面人一看不是办法,纵身跳起,欲从华梦手中夺剑,没想到华梦不是泛泛之辈,他朝右手夺去,华梦把剑换到左手,右手出掌,他又朝左手夺去,华梦把剑换到右手,左手出掌。这样连续几次,蒙面人站不到上风。 华梦见他不是自己对手,放松了警惕,心里想到:他是谁?不是银屏山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蒙着面了,是敌还是友呢?刚才我和孔泉的行径料是被他瞧见了,他躲着也就罢了,怎又出来?心里疑点重重。那蒙面人敌华梦不过,看两人久战,华梦不肯出狠招将自己掠获,就腾的一下逃出数尺远,从袖里拿出一件东西,竟是华梦的铃铛金尺。不待华梦上前追,他自己把面罩摘了下来。 是位俊俏公子,尖尖下颚,皮肤稍发黑,头发散乱扎起。华梦和孔泉见他皆一惊,他竟是盗东西逃跑未遂,被南雁抓回来又放了的高圣手。 孔泉大喜,跑上去:“你是,你是那个跑得很快的高圣手对不对?”高圣手爱理不理:“正是在下,不是跑得很快,是轻功很好。”华梦收了剑,上前抢过铃铛金尺,问到:“你什么时候拿走的?你到这里来干什么?”高圣手略显气愤:“你们说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孔泉忙说:“来取东西,手痒痒了。” 高圣手说:“你还说,本想这山上得藏些珍惜物儿,没想到这里竟是一间间空房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幅画,还没动手,就被你弄成了这样。” 那幅画本是宋朝一次殿试时,皇上出的一个画题,许多画师见“无人”两字就只画空船一只,多则加上孤鹜或昏鸦。只有一位画师画了一个人。圣上问到,“明明无人,为何又画一人。”画师答到:“野水无人渡,说是没有渡水人,可没说没有舟子。”一语博得龙颜大乐,此画就常挂在宫中,后有公主出嫁,皇上就当陪嫁送与公主了,公主又送给一武林知己了。过了数十年,这画竟落到轻舞手中了。 量孔泉是大家闺秀,由于这画老早就在武林之中,所以她不认识。这会画又被她毁成这样,成了七彩的,华梦和孔泉一看,都禁不住笑了。高圣手偷画不成,看到一幅名画竟变成这样,也禁不住笑了出来。 孔泉一甩高圣手的胳膊,像是老相识似的说:“这有什么?咱们再去搜罗搜罗,我就不信这山还能是个摆设?”高圣手打量着她说:“不必了,咱们互不相识,你套什么近乎?让你们俩跟着简直就是累赘。” 孔泉听这话,却不生气,说:“那一次,南雁抓住了你,还放了你,我们就是和她一起的。”高圣手逃跑被抓已是很尴尬,又听她提起,觉得很没趣,不愿理孔泉了。 孔泉死缠着他不放:“怎么会是累赘?不被人发现就是了,你瞧我俩,这不好好的站在这里没被发现?”高圣手轻蔑地干笑两下。 华梦稍有生气,拉拉孔泉:“好了,我们该走了。” 孔泉拉住华梦:“我们也去偷点东西吧?” 华梦无奈:“偷什么?偷东西干什么?” 孔泉不知说什么,小姐脾气上来了:“不吗,我就要。”华梦受不了她这样说话,只好点点头。 由于是白天,高圣手不好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只能在树间屋檐下悄悄走,幸好银屏山人本来就少,不用想办法躲人。孔泉紧跟他:“慢点,哎,怎么不像那天那样跑了,你那天跑的可真快呀,你教我好不好?”高圣手不回头:“你好烦,你老跟着我干什么?你再叽里呱啦,很容易被人发现的。”孔泉住口了。华梦跟在他俩身后,一脸无奈。也只好不情愿的走着,真是还没见过这样偷东西的。 他们三人这样走着,越过了几处小花园,走到一处庭墙下,高圣手突然住了脚,小声嘟囔一句“有人”就“嗖”的一下转到庭墙后面了。孔泉和华梦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庭墙后面有人说话:“哈哈,你又被我逮住了。”竟然是湛车合的声音。 孔泉和华梦过去一看,果真是车合。他正挡在高圣手面前,高圣手一脸惊愕:“我听的声音是在墙那边呀?怎么你跑到这边来了?” “哈哈,那是障耳法?我就知道你要跑到这边来,没想到你又被我撞着了。”车合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孔泉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我猜想你俩没下山,便来找你俩了。” 华梦刚想上去说什么,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而且越来越近,他们四人忙躲到庭墙后面。 打斗声渐渐逼近,是一位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那中年妇女着一身黑色丝衣,头发也用黑色长巾束起,武器是一条藤鞭,竟是袭击车合的妇人山茶,她总跟在一个小少爷后面,这会只是见她,不见了那小少爷后龙。和她打斗的是一位着绿色丝衣的年轻姑娘,手持一把长剑,面孔陌生,似乎是眉山的丫鬟,又好象不是,感觉不像供人使唤的丫鬟,更不像娇贵神气的小姐。 山茶手持藤鞭,绿衣女子近不了她的身,她便一招“剑合归一”以退为进,引鞭近身,然后既是鞭绕剑又是剑缠鞭,接着剑上一用劲,试图把山茶的藤鞭削断。山茶也毫不含糊,知她用意后,立刻抽鞭回来,转身后退,没待脚步站定,便出几发辣鞭,打绿衣女子一个措手不及。 绿衣女子挺身上跃,历眼一定,出手抓鞭,果然抓住,悠然落地,把藤鞭在自己的剑上裹了几层,一用内力,藤鞭顷刻间断成了几段。绿衣女子心中窃喜,丝毫没有怠慢,挺剑上前,“凤凰摆首”,山茶一侧身躲过一击。随即两手共用,使出一套鸳鸯连环掌,和那天攻击车合的掌法无异,只是加了些力度和强度。绿衣女子臂肘硬挨了几下,剑险些落地。另一只手聚集内力,和山茶两掌相碰,化了她的部分内力,才得以后退脱身。 山茶“秋裙旋黄叶”连退几步,缓冲内力,绿衣女子忍痛操剑上前,山茶刚一定身,觉有剑气来,忙一侧身,果有厉剑从她眼前过,没待剑退去,山茶两指顶上剑,一弹,速度极快,若稍有缓慢,那两指就会被齐削了去,犹如她的藤鞭一样。只听“叮”的一声绿衣女子的剑峥然落地。山茶会使鞭,手上一定会极其有劲,这下两指打落她的剑倒也在意料之中。绿衣女子大吃一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十二节 柳暗花明又一村 两人武器尽落,山茶使一套鸳鸯连环掌,绿衣女子会得一套掌法,并用腿配合掌法,两人先是不相上下,然后绿衣女子便稍占下风,由主动出击变为被动应战。 华梦见状惊讶道:“那山茶好厉害。”车合是眉山青公子,她知道山茶不是眉山之人,绿衣女子就是眉山专门伺候橙公子的婢女星月,橙公子脚不好,使女银屏山轻舞负责为她治疗脚,可能橙公子近些日子脚又严重了,才到银屏山来疗养。那山茶就不知道为何来到银屏山,又怎么和星月打起来。 车合不愿管这事,拉他们要走。高圣手不走,说:“我看那边有个阁楼,说不定有什么好东西,要走你们走吧,我才不和你们一块。”孔泉也不走:“我要和高圣手一块。”车合无奈刚想说什么,突然看见那边走来一个人,身材矮小,一身黑衣,怀里抱着一个长型盒子。 “啊,后龙,他是和山茶一起的。”华梦惊叫出来。 车合注视着后龙。华梦低声对车合说:“上次山茶袭击你,可能就是他的主意。” 车合应了一声。 后龙没有注意到他们,他在看山茶和星月打斗。孔泉突然看着后龙怀里的盒子眼熟,那盒子通身是枣红色柚木,侧面刻着一只彩色的孔雀特别显眼,孔雀没有开屏,似乎在昂头嘶叫,它的右下方刻着一个醒目的“孔”字。孔泉惊讶地吵道:“咦,那不是我家的东西吗?怎么会在他手里?”众人也都顺着她的目光,看着那个盒子。 这时星月已着实占下风,孔泉看山茶和后龙是一起的,后龙又拿了她家的东西,就判断后龙和山茶都不是好人,这时又见星月不敌山茶,急忙推着华梦说:“华梦,快救她。”华梦踌躇,不知该不该救。 高圣手拉了孔泉一把,面露讨厌之色,说:“是敌是友还不知道。你装什么好心?”孔泉不说话了。 华梦看山茶掌法路数,意欲把星月杀死,心想还是救一下好,若是银屏山的丫头,救了她正好还了人情,若不是,也没有关系,也不能见有人危险却袖手旁观,想着就挺身想出去。 车合把她拉下来,问:“你和孔泉刚才把哪里搞的乱七八糟的?”华梦不知他这时问这什么意思。 孔泉迫不及待的说:“就是你和那个妖女单独在一起的那间屋子,唉,你不知道,我们弄得可开心了,准保那妖女见了,非得气死不可。”车合没听她说完,就按按华梦的肩膀说:“你们从这等着,别乱动。”华梦一头雾水。 车合找到了轻舞,轻舞一见车合回来找她,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车合道,想拿几服药,什么时候全身抽搐了,好喝了药缓解一下。轻舞高兴地陪车合去拿药。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到了轻舞的药房,轻舞感觉药味不对,忙推开门。眼前的景象令她大吃一惊,正对门的那幅画已经完全变了样,浓黑的药汁流到画前的案上,已经干了。旁边的药柜上的抽屉虽好好的放着,但轻舞拉开抽屉,里面一味药也没有了。地上还留有一些碎的药削,轻舞看着就心疼。车合看墙上的那幅画此刻变成这样,光想笑,又看轻舞这样,强忍住笑,装做关心的问:“怎么会成这样?” 轻舞看旁边的那口缸,热气已不冒,望下看,上面清清的一层清水,下面都是药,活像一锅树皮粥。轻舞登时手有点发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车合斜眼窥了一眼轻舞,也为她觉得可惜,道:“我想起来了,我刚才来得时候,看见后院里有人在打斗,一个好像是星月,另一个就不知道是谁了。” 轻舞拳头一纂:“什么人敢到银屏山来撒野。”又猛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车合说:“青公子,我命丫鬟另为您准备一份药。” 车合说:“不急,你快处理山上的事为好。”轻舞点头出了门,车合在后面偷笑了一下,也出了门。 两人到了后院,星月已顶不住了,华梦正在帮她,她刚上场,打的还挺有劲,没有用剑也没有用铃铛金尺,她在家也练一套拳法,刚才见两人不用兵器各显其长,不由得有点按耐不住,见星月招架不住,就不顾车合的吩咐,上前帮星月的忙。 轻舞见华梦与星月共同对付一个人,一惊。孔泉见车合与轻舞一起过来,奇怪的问:“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轻舞瞄了一眼孔泉,没有说话。 轻舞注意到了后龙,见他怀里抱着一个盒子,以为是从银屏山偷的东西,看他十五六岁的孩子样,觉得他就是把药房搞成那样的人。 心里一怒,上前去,问道:“小兔崽子,敢乱闯你姑奶奶的地盘,还敢这样撒野,活得不耐烦了。”后龙一惊,后退一步,一副无辜的表情,说:“你是谁?怎么这么凶?” 轻舞见他生得秀气,又一副可爱天真样,停住了脚步,哄着他道:“呦,不凶你。说,到姐姐这来干什么?” “听说这里有一把干将剑,我是来拿干将剑的。”后龙无辜的说道。 “干将剑?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轻舞气冲冲地问到。 后龙江怀中的盒子往后一藏,说:“关你什么事?你只管把干将剑交出来就好。”轻舞一听这话,本来就气地了不得了,这下更是气得忍不住了。刚想上前,突然传来声音:“怎么这么吵呀?星月,星月。”像是一位二十来岁的男子声音。 轻舞一听这话,急了,冲星月叫到:“星月,还和她纠缠什么?快回去。”星月立刻抽身用轻功闪到院子里去了,山茶要追过去,幸好有叶华梦挡住。 突然后龙说:“山茶,别打了。”山茶收手回到后龙山身边。轻舞眼睛直视着后龙,一副打架的样子,对湛车合说道:“湛公子,请快下山吧。”湛车合看后龙和山茶都非泛泛之辈,怕轻舞应付不过来,不忍下山:“不急,我还要姑娘为我准备药呢。”一直在一旁的高圣手看他们都问什么剑的,有看后龙紧紧抱着怀中的盒子,向那必定是什么好东西,趁轻舞和湛车合说话的空,纵身向前,在后龙身边飞速的绕来绕去。 后龙刚才分神了,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他,等到注意 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高圣手浑然像一阵沙子一样在自己周身飞速转着,伸手去抓,总抓个空。孔泉和叶华梦都看傻眼了。 山茶看着少爷被困,干急眼,无从下手援助。 轻舞一看这人的轻功竟这么厉害,着实吓了一大跳。 不消一会,高圣手到了孔泉身边,怀中已抱了那个盒子,山茶一会也等不下去了,飞身向前,要与高圣手抢盒子。 高圣手一手抱盒,一手接山茶的招。 后龙也想上前抢盒,被轻舞挡住。 湛车合与叶华梦看着这两对对打着,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孔泉一惊:“华梦,快帮高圣手,盒子里装的是我家的莫邪剑。”华梦一惊,“嗯”拿了剑准备上前。湛车合拦住她,“我去”拿过她手中的剑,纵身向前。他帮的竟是轻舞。 轻舞见他上来,着急地说:“公子,我一人就可以了,您千万别再用自己的内力了,否则”车合接了后龙一招,嬉皮笑脸地说:“好久没用功夫了,好不容易能大展拳脚,怎么能不打?就为了疼吗?”轻舞更急了:“不是”稍许,车合剑身上泛青光。 “轻舞,你快回去为我准备药,不得违令。”车合用严厉的口吻命令道。轻舞一听打了一个机灵,不敢违令,急忙退下了,匆忙回去了。 孔泉和叶华梦看车合边接招边和轻舞说笑,但并听不清说的是什么,这是件轻舞竟然匆忙退下了,非常疑惑。 只见车合剑身上的青光更加深了,车合笑道:“后龙小兄弟,我们好好比一比。”后龙一笑:“我上一次只不过看看你是不是他,比比也好。”说着两人都出真功夫了。 后龙拿着他的长铁链,辣辣的一甩,车合躲过,越起。后龙又将链腾起,直击车合,车合躲过几下,然后不顾链上身,持剑直冲后龙,后龙一惊,没想到他会迎链而上,车合手上泛青光,利眼一瞪,伸手一抓,硬硬的把长铁链抓在手中,手上多了一条红红的血印,这还多亏了有内力护手,否则这只手恐怕都要被打下来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十三节 袁草不谙离恨苦 在那边,高圣手接山茶的招实在吃力,眼看盒子就要被抢过去,幸亏叶华梦及时赶到。从高圣手手中接过盒子,想都没想就扔向孔泉。孔泉接住盒子。 高圣手两手都空了,出一招无影手,打得山茶措手不及,叶华梦在这无影的手中直插一拳,看着没大用力,但打得山茶不轻,山茶一个踉跄,差点倒地,及时抓住了叶华梦的手,叶华梦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一急猛一出腿,直击山茶的手臂,只见白烟泛起,山茶吃痛。另一只手抓住受伤的胳膊后退几步。山茶灵机一动,出了个虚招,然后直冲孔泉,夺过孔泉手中的盒子。孔泉大惊。 幸好山茶对孔泉没有做什么,山茶越到墙上,站定,看后龙和车合打,见后龙处于下风,就传音:“少爷,我们快走吧。”后龙不像其他孩子一打起来就收不了手。一听山茶在叫他走,匆匆接了几招,跃身到山茶身边,“走”然后两人跃得没影了。 高圣手一看自己的猎物被抢走,就追了上去。 孔泉突然大叫一声:“别去。”车合走到叶华梦,孔泉身边说:“你们快下山,袁钊和南雁正等着你们呢,我去追。”叶华梦点头正要拉着孔泉下山, 孔泉转身蹲下从草丛中找东西,只见他拉出一把剑,剑身扁扁,长满青锈,竟是莫邪剑。 湛车合一喜:“孔泉,又变聪明了呀。” “别小看我,呀,快去把高圣手追回来吧!”孔泉得意地说。 “没必要了,把他追来干什么?”湛车合收剑,还给叶华梦。 “让他追个空吗?快把他追回来吧。”孔泉有点急了。 叶华梦安慰道:“孔泉,我们还要急着赶路,高圣手他一定会没事的。” “华梦,不要嘛!”孔泉不罢休。 湛车合见状,上前说:“你们先下山,我去把他追回来。”湛车合刚要走,突然头昏目眩,体力不支,扶住庭墙咳出一大片血来。 叶华梦轻拍着他的背,焦急地问:“怎么了?”孔泉也急了:“车合,不去追了,咱们下山吧。”湛车合只好轻轻点点头。 轻舞正好赶来,见状,从袖里取出一个小药瓶,打开塞子,倒出一颗药,给湛车合喂下。“湛公子,不要自己调整内息。这瓶药,请身体不适的时候吃一粒,可减轻疼痛。” 湛车合点头收下了药。轻舞又嘱咐了他几句,过后,湛车合三人便下山了。与武南雁和袁钊会合了又继续赶路了。 没一会,湛车合又感觉不适,双脚抽筋,头上冒着大颗大颗的汗,孔泉和他说笑,他抬头,一副没事的样子,和孔泉斗了会嘴。 终于忍不住了,湛车合打了一下马屁股,说:“我先快走几步,从前面等你们。”众人都一奇怪,武南雁着急:“刚才怎么了?”孔泉高兴地说:“没想到车合这么厉害呀”没等孔泉说完,武南雁就朝湛车合追了过去,弄得孔泉更奇怪了。 湛车合快速的驾着马,身体越发疼痛。突然头一晕,从马上跌下来,在后面不远处的武南雁看见了,用轻功飞到湛车合身边,抱住湛车合。湛车合睁不开眼,全身抽筋,剧烈的蜷缩着,武南雁在他背上运着功,但仍不见效,武南雁急得不知怎么办好。 突然武南雁觉得有杀气,往后一看,竟是白公子和蓝公子,武南雁一手握紧了剑,一手紧搂着湛车合,提高了警惕,随时准备出击。 蓝公子看见他俩,轻蔑的笑了一下,对白公子说:“这里交给你了,我去收拾那几个。”说着就驾马离开了。 武南雁见少了一个对手,轻舒了一口气,但仍不敢放松。湛车合竞睁眼了,轻轻地说:“南雁,把我扶起来。”武南雁把他扶起来,湛车合推开她的手:“你到一边去。”武南雁大惊。还是迟疑了一下,携剑走开了。 湛车合轻咳着,笑着看着白公子古赤盘。古赤盘丝毫没有表情的望着他,良久,携剑下了马,朝湛车合走去。武南雁提起了十二分的精力注视着他俩,握紧剑不敢出声。 袁钊,叶华梦和孔泉三人骑马走了一阵,仍不见湛车合与武南雁的影子。 “看,他俩。”随着孔泉一叫,袁钊和叶华梦朝她指的方向看,只见湛车合和武南雁在湖边的一棵树下,湛车合浑身湿透了,但精神好多了,看见他们来了,笑着向他们打招呼。武南雁在他身边,帮他拧衣服上的水。他们下了马,叶华梦问:“怎么样?没事了吧?”湛车合笑着说:“能有什么事?”武南雁站起来问:“你们没看见蓝公子?” 袁钊上前来问:“蓝公子?没有呀,你们遇见了?”武南雁小声嘀咕:“怪了。”然后扶起湛车合。湛车合说:“没事了,两把剑都在吧,我们快走吧。” 白公子古赤盘独自一人驾马快步行着,前面不远处蓝公子正在等他。古赤盘走到他身边,蓝公子朝他身后望了望,说:“刚才有个姑娘找你,你没有碰见她?” “没碰见?”古赤盘不大理会他,依旧向前行着,蓝公子上前和他并辔齐行,“怎么可能?那姑娘一副要吃了你的样子。”古赤盘浅笑了一下,道:“快赶路吧。” 两人正准备扬鞭快行,一位姑娘站在他们不远的前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位姑娘一身红白相间的衣服,身体略显虚弱,但眼光却异常的愤怒与坚定。她身后背着一个箭壶,壶中有数十发箭,她右手拿一把古式的弩,这人正是草附子。 蓝公子侧头对古赤盘说:“就是她,这么漂亮的姑娘你也好意思欺负人家。” “白公子,还记得我吗?如果忘了,就看看你马背上带的鱼肠剑。”草附子眼睛直盯着古赤盘。 “你先走吧,不用等我。”白公子低声对蓝公子道。 “我到一边等你。”蓝公子说着驾马到一边。 草附子支起弩,支上一支箭,对准古赤盘道:“白公子,今天我要报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着把箭射出。 白公子坐在马上不动,箭近了他身,他才迅速举起剑把射来的箭挡了下去。草附子腾身跃起,从身后箭壶中抽出三支利箭,支在弩上,瞄准古赤盘,轻轻一旋,把箭射出。这三支利箭正对白公子的头部,咽喉和心脏,三箭边射来边旋转,箭身和空气摩擦发出微微的白光,非常耀眼。 这一招是草弩箭里的“三箭齐旋”,犹如骏马下注千张坡,古赤盘不敢怠慢,从马上快速跃起,抽出自己的剑把三支箭一一挡落。箭与剑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古赤盘收箭,落到地上。 草附子把弩往自己身后一插,两手一伸,袖子一抖,两袖中分别抖出一支凤凰羚羽金箭。变换着招数直击古赤盘,古赤盘待她近身,稍稍一侧身,一手旋转着剑来接草附子的招。数十招过后,草附子突然变换右手刺向古赤盘头部,古赤盘往后一仰躲过一刺,左手抓住了草附子的手腕,使劲一别,草附子吃痛,丢了箭,右手手掌发出一股内力,古赤盘松手,把身体斜了一个方向,猛一出掌,把草附子推出。 草附子后退还没站定,就把左手拿的箭投向古赤盘。古赤盘一翻身躲过这一箭,站稳后,草附子已击到面前,古赤盘跃身到草附子身后,草附子击了个空,左手伸到右袖中,右手伸到左袖中,边伸边转身,然后两手齐出,刚劲有力,各拿一支凤凰羚羽金箭,震得她两侧的地上出现两条深深的痕印。草附子生生的把箭插向古赤盘。 古赤盘左手两指夹住草附子右手中箭,手一斜带动箭也稍斜,没想到那箭竟插进了草附子左手中的箭。两支箭竟交叉插到一块。只见古赤盘左手一砍草附子右手腕,那插在一起的两支箭飞了出去,插在了一侧的石头上。 草附子一惊,古赤盘一皱眉,有些不耐烦。一掌击在草附子腹上,草附子后退几步,有些承受不了,脸色难看。 古赤盘向她迈出一步,有点速战速决的意思。草附子用轻功后跃几步,离古赤盘约有数丈远,迅速拿出弩,以最快的速度支上两支箭,“嗖”的一声射出,草家弩箭在越远的地方射出,才会射得越准,被射的人越躲就越难躲得开。古赤盘站在原地不动,“唰”的一声快速抽剑,剑身萦绕着厚厚的白光,把射来的两支箭顷刻间碎成几段,落在地上。然后,古赤盘收剑。 草附子见自己跟不是古赤盘的对手,甚至连伤他都不得。想是报仇无望,心里一阵难过,脸色苍白。稍定一会,伸手把身后箭壶里的箭都取了出来,一起支在弩上。对准古赤盘,古赤盘静静地等着。 草附子射出的最后几箭,在空中摆成梅花状,好一个六出冰花,六支箭分布的位置和所射的面积以及距对方的距离,加上对方在这时间所能躲的范围都是精确计算好的。不愧是名扬天下,百步穿杨的草家弩箭。 古赤盘跃起,一个猴子捞月收拢了六支箭,惯性一样反击,扔出六支箭,其中五支箭众星拱月般护着中间最快的箭。 草附子伸手去箭壶里抓箭,却抓了个空,她抬眼看着那六支快箭,竟丢下了那寸手不离的弩,像箭一样平跃去。抓住中间那支箭,人箭合一,其它那五支箭分布在她的左右胳膊时,左右小腿擦过一串串猩红的小血滴,随着五支箭掉在地上,地上的黄色落叶中。 古赤盘看草附子竟以身比箭向自己射来,他就用左手拿剑,右手在空中聚集着内力,骨头发出“喀吧”声,格外有劲,仿佛空气中的什么东西也都被他聚在手上了。很紧的一段时间,他就在右手上聚集了半甲子的内力,然后发出,只见古赤盘面前的土石乱蹦,灰尘泛起,一只鸟飞来,竟被打折了翅膀,摔在地上,挣扎着。 平静后,就见草附子侧身伏在地上,嘴角流出一行血,手中抓着紧胜的一支箭,她眼睛稍闭着,眼球在薄薄的眼皮下滚动着,轻声呻吟了两声,便不再动了。 古赤盘见状,骑上马。蓝公子骑马到草附子身边,下了马,探探草附子的鼻息,然后无奈的笑了一下,上了马。到了古赤盘身边,笑着说:“你还真是呀,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你那一招骨碎掌竟忍心使得出来。”古赤盘没理会他,抓了缰绳,“走”说罢就扬鞭走远了。蓝公子回头看看躺在地上的草附子叹了口气,就去追古赤盘了。 湛车合一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来到了四川剑阁县境内,走在城里骑马不太方面,索性改了步行。 走了半晌,五个人落脚到一户客栈,吃些午饭,也准备打个尖,明天一早就上剑阁峰。 五个人坐定了,小二上来招呼,孔泉像是饿了好几天似的点了一大桌上好的佳肴。叶华梦四处望着,突然注意到窗户边的一个桌,围着桌子坐着四个人,都是男子,二十五六岁,桌上除了饭菜餐具,佩剑外,还放有一个红木盒子,显得十分扎眼。 叶华梦一看这几个人,觉得十分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袁钊看叶华梦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事,还一直盯着对面桌上看,袁钊就轻轻提醒她一下:“华梦,干什么呢?” “你看,那些人好眼熟。”叶华梦竟然指着那桌人问起来。 袁钊忙把她的手按下来,说:“别乱指。”袁钊说着也注意到了那些人。看清楚了以后,对叶华梦说:“他们是峰山派的人,上次你和那个刀三爷打斗不就是因为他们吗?” “奥,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呀!”叶华梦喝了一口水。 袁钊又注意到了他们桌上的红木盒子,猜想定是九剑之一吧!没想到峰山派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因为他们桌上有两把用白布包起来的剑,比那个红木盒子更扎眼。 武南雁抬头看了看峰山派的人,正遇上那中年头头的目光,武南雁立刻收眼,对湛车合说:“看那边,是峰山派的人,那红木盒子里装的应该是九剑之一龙渊剑。” 湛车合点头应了一下,没有往那边看,好像对这是不太关心。武南雁又说:“前些时候,峰山派说要去庄上拜访庄主,当时您身体”武南雁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下去:“您让刀三爷去把他们半路挡下。”湛车合应了一下,“嗯,不要理他们。”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十四节 人来人去山色里 武南雁转眼间又看见门口进来三人,为首的是一位二十四五的男子,一身黑衣,长发散披在肩头上,额头上系一根发带,中间镶着一颗六星标志。此人一脸严肃,一进门好像大厅里没人一样,径直走向柜台。跟在他身后的有两个人,各穿一身黑衣,头发盘起,额间系一根发带,只是没有六星标志。三人都配有一把黑剑,除此外,为首的人手中还有一把剑,看那剑,很容易就能判断出那是九剑之一。 这三人走到柜台前,为首的对掌柜的说:“请收拾两间房,我们今晚要在这住一宿,明天早赶路。”说完,后面的一个随从递上一锭金子。掌柜的顿时乐了起来,忙叫小二领他们上楼,还嘱托不能怠慢他们。小二应着就领他们上楼了。 武南雁看着他们,表情稍稍有些变化,竟忘了吃饭。湛车合拿筷子在她面前晃了晃,武南雁才回过神来,忙低头吃饭。 大家刚吃几口饭,就听见外面大街上传来打斗声。往外望去,一对熟悉的身影,竟是山茶与奉九天,他们两个怎么打起来了?山茶舞着长鞭,一招“飞鞭盈天”,打得路边的小摊上的东西乱飞,奉九天立剑在胸前,护住周身,待到平静以后,“嗖”的一声掠向山茶,山茶和她在半空中对打起来。 孔泉激动得跑到门边,大叫着:“哈哈,两个坏蛋打起来了,太好了。”正高兴着,突然被一个黑影撞倒在地,孔泉摔了个踉跄,捂着磕痛的头泼口就骂。只听到一阵呜咽声,孔泉定睛一看,把她撞倒的人竟是以前抓过她的奉欣,奉欣臂上有深深的伤口,一脸惊慌,脸颊上挂着泪珠,怀中紧紧地抱着一把剑,青铁锈包住了整个剑身,这把剑想必是九剑之一。孔泉正想好好的嘲笑嘲笑她,看她这样,竟不知怎么办好了。 突然,后龙从高处朝奉欣抓来,奉欣和孔泉都没有注意到,叶华梦眼快手更快,跃过去把后龙伸来的手臂干脆的打偏了,后龙手臂一旋,从叶华梦手下溜过,只向奉欣怀里掏去。叶华梦一个高抬腿,直击后龙腋下,后龙吃痛,忙收手,连着后退好几步。站定了看,奉欣怀里的剑竟跑到了后龙手中。 奉欣一看剑被抢走了,大声叫起来:“哥,巨厥剑被抢走了。” 奉九天好像没听见,仍和山茶激烈的打斗着,两人打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倦怠之意,而且越打越热,更加起劲。山茶近奉九天之身,奉九天虚招躲过,趁山茶逼近时,把内力集于剑上,用出全身得劲一挥剑,奉九天周围的东西顷刻间被旋起又落下。山茶中了招,倒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捂住胸口。 奉九天把剑指着山茶的喉咙,望着后龙,厉声道:“把巨厥剑交出来。” 后龙丝毫没有惊慌,依然那么平静,冷冷着望着奉九天。 双方僵持不下,周围围了好多人,湛车合他们依然坐在桌边看着这一幕,峰山派的四人站到了门口看,带六星标志护额的男子此时也站在了二楼楼栏处往下看。 “怎么了?都乱什么呢?”一声浑厚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僵局,往发音处望去,竟是专门负责这件事的兵部侍郎袁田武袁大人。只见他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三四位随从,都骑着马。在他旁边有个奇怪的人,无论长相还是服饰都和中原人不大一样,他带着四角花边棉帽,帽上垂下来的装饰繁琐,他身穿花红色大裘,腰间别着一把牛角匕首,脚蹬一双黑色高筒靴。他也骑高头大马,后面跟了十来位和他装扮差不多的随从。 大家的目光都朝袁大人望去,袁大人一脸严肃,略有些生气。 袁大人鼻子里出了一口气,问道:“怎么回事?”几个百姓嚷嚷起来:“他们抢什么东西呢。”“对呀,把我们的东西都弄乱来了。”“大人,替我们说话呀。”袁大人心想定时在抢九剑,他本来就不赞同皇上找什么九把上古神剑来练兵器,可是皇上又偏偏把这件事委托给他。本来心里就不情愿,又见这群武林中人打扰百姓生活来抢这剑,心里更是气愤。 袁大人道:“好了。”百姓即可静下来。 “有什么好抢的,无论现在在谁手上,最后都回交到本官这里。那位侠士,请收了剑。”奉九天一听他这么说,虽然十分不想收剑,但还是迟疑了一下,“唰”的一声收了剑。山茶得救,纵身到后龙身边。 袁大人又对后龙说:“小兄弟小小年纪,就想着为国家出力,本官甚是感触。本官在此,就请把剑交上来吧,由本官亲自带上剑阁峰。”后龙瞧都不瞧袁大人一眼,显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袁大人见状,非常诧异。山茶一看这样,小声在后龙耳边说了些话。后龙眼睛一动,山茶又伏在后龙耳边说了些话,后龙伸手把怀中的两把剑都丢了出去。然后就和山茶“嗖”的一下消失在众人面前了。 袁大人身后的两个随从一个跟头上前,分别接住了那两把剑。 袁大人见事情总算处理好了,松了一口气。道:“好了,没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然后回头对随从说:“回驿站。” 袁大人走后,奉九天收了剑,走到奉欣面前,温和得向叶华梦致谢:“多谢姑娘相救。”叶华梦傻笑着:“没事的。” “哼,遭了报应了吧?多行不义必自毙,以后多行些善吧!”孔泉站在一边,抱着胳膊神奇的看着奉氏兄妹。 “你。”奉欣向前半步,用手指着孔泉的鼻子,有无话可说,气冲冲的把手放下了。 “怎么了,不是刚才那个哭哭啼啼的你了。”孔泉气着奉欣。 叶华梦拉拉孔泉,孔泉没好气地甩开了她的手,坐回凳子上,“是啊,骂人不揭短呀!” 奉欣眼睛跟着孔泉,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只气呼呼的喘气。突然看见了和她坐在一块的湛车合,那个在小茶棚里无缘无故和她打斗的小子,被一个是弩箭的姑娘救走,还抹了他的一瓶痒粉。奉欣一时怒上加怒,使劲拽了奉九天以下:“哥,你看,那个人。”说完就冲了过去。 奉欣用足了劲揣湛车合的凳子,没想到湛车合连同凳子一起腾空而起,落到了她数尺外。湛车合纹丝不动,然后起身,笑着说:“怎么样?全身痒到极点,爽不爽?要不要在试试?”奉欣支起胳膊向他打去:“我说过,再见了你和那臭娘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湛车合又像以前一样,在桌子间来回的躲着,也不还手,还嬉笑着和奉欣斗嘴。奉欣看他不还手,自己又打不住他,气得脸通红。 奉九天没想到湛车合会用内力吸住凳子和他凌空而起,才向他定不是等闲之辈,想看看他的功夫,没想到他又不露真相。就上前抓住奉欣,把他抓到身后。 湛车合看奉欣被抓住了,没玩头了,挺直了身子,理理衣服。武南雁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他们应该是金陵奉门的人,刚才那男子用的正是奉门的风火剑法。”湛车合点点头。 奉九天走到湛车合面前,抱拳:“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和湛公庄有什么关系?”湛车合问:“不知公子从何问起?”奉九天这才觉得问得有些唐突,不好意思的笑一下:“奥,上次想应该是小妹言语间中伤了湛公庄,才令公子与小妹产生误会吧?” “奥,在下湛车合,实不相瞒,在下正是湛公庄庄主。”湛车合抱拳,但觉得十分别扭。 此话一出,奉九天惊讶得张了半天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湛车合。奉欣竟笑了起来:“哈哈,这么会吹呀!脸皮真厚呀!湛公庄虽然不怎么的,但当个庄主,就你这点功夫?不要这么小看人家湛公庄,你比我好要损。” 湛车合又一幅嬉皮笑脸的样子,“我那是不和你玩,因为你不配,瞧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要是认真起来,还不一个拳头就把你捶扁了。不是小看你的功夫,你这个人也不怎么样!”湛车合说的意犹未尽,武南雁拉住他,对奉九天说:“这位正是我们庄主,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奉九天这才回过神来,稍带歉意地说:“在下奉九天,这位是舍妹,奉欣。家父和湛公庄老庄主有很深的交情,在湛公庄罹难时没能帮上忙,家父一直耿耿在心直到西去。所以我想趁这次外出的机会拜访一下湛公庄,希望恢复以前的交情。 湛车合说:“奉公子好意我们心领,待此事一完,还请到庄上小住。”奉九天谦和一笑:“如果有空一定登门造访。” 突然奉九天想到了什么问:“那天使用弩箭的姑娘不知现在在何处?怎么没看到她?” 没等湛车合回答,袁钊就冲上来问:“什么弩箭?车合你见过草附子?”奉九天被他这么出现弄糊涂了,问:“这位公子,我们过过招的,不知怎么称呼?也是湛公庄的人吗?” 袁钊觉得自己太过激动了,抱着歉意道:“在下袁钊,并非湛公庄人。” “幸会” “幸会,你们说话,我出去走走。”袁钊说完就走了出去。 奉九天又看着叶华梦和孔泉,问:“不知这两位姑娘怎么称呼?”孔泉没好气地说:“找到亲爹亲娘了吗,问来问去,有什么好问的?”奉九天解释道:“在下还要向姑娘解释,那次抓姑娘实在是误会。姑娘你说要找莫邪剑,我把姑娘挡成抢箭之人,所以抓了姑娘。”孔泉不理他:“反正怎么说都是你们的理。”奉欣气不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呀,得理不饶人的家伙。” “得了理还饶人,那不是傻子吗?”孔泉辨道。 “是呀,你这个傻子,有本事出拳头呀。”奉欣又摆出一幅要打架的姿势。 “哼,我是以理服人,才不像你,莽夫之举。再说要打起来,你能打得过我吗?华梦会帮我的。”孔泉得意的理着头发,又拽着叶华梦的衣袖摇晃。 “我不帮你。”叶华梦傻傻的说。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十五节 无风水面落地华 “什么?叶华梦。”孔泉猛一甩叶华梦的胳膊。奉欣偷笑了一下。叶华梦又好声相劝:“孔泉,好了,别闹了。”湛车合与奉九天看她们吵嘴,无奈得笑笑。 “奉公子,方才怎么和山茶打起来了?”湛车合请奉九天坐下。 “山茶?奥,就是刚才那个妇人?你们要格外小心,恐怕他们来路不善。” “嗯。”湛车合心里思忖着什么事。突然坐在窗边的峰山派掌门胡无平与两名弟子走来,向湛车合一抱拳:“小兄弟可是湛公庄湛庄主?” 湛车合早就听说了峰山派一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又看他们这么假惺惺,心下作呕,起也不起身,斜眼看看了胡无平:“正是。” “在下是峰山派掌门胡无平,前些日子想到贵庄切磋武艺,不想被贵庄刀三爷半路挡下,不知湛庄主有何不便?”胡无平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笑,显得更假。 “奥,没什么,那几日净接这样的赛事,便让三爷去应付一下,三爷如果哪里有得罪之处,还望见凉。”湛车合也是皮笑肉不笑。 “那不知何时才能像湛庄主讨教一下?”胡无平有些跃跃欲试,好像要为上次的事挽回面子。 叶华梦听到这话,一惊,这不明摆着宣战吗?她小声对孔泉嘀咕:“他上次都没打过那个刀三爷,怎么还打?” 孔泉轻蔑得看着胡无平,说:“吃饱了撑的。” 这话被峰山派的两个弟子听到了,向孔泉和叶华梦出招:“找死。”叶华梦反应挺快,一手把孔泉拉到身后,一手拿剑和峰山派的两个弟子对招。叶华梦一人和他两人对打绰绰有余,打得毫不费劲。 胡无平见状冷笑一下,“湛庄主,既然已经开战,那我们今天来比试一下如何?”说着已抽出剑,湛车合道:“不会吧。” 武南雁抽剑向前:“在下向胡掌门讨教一下。” 胡无平本想和湛车合讨教,没想到竟被这姑娘挡了,心中不悦,出招不和善,竟不是武南雁的对手,脸上十分难看。奉九天欣赏着武南雁和胡无平对招。心下更怀疑湛车合为什么不出招,难道他真的没什么功夫?不像呀,那么他怎么当庄主的? 叶华梦三下两下就把那两名弟子解决了,拍拍手,孔泉冲上来:“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快滚吧。” 武南雁把胡无平推出几丈外,收剑抱拳:“承让。”然后回到湛车合身后。胡无平抱拳:“在下服气,功夫不济,只可惜得不到湛庄主亲自指教,实在不甘心。” “哈,非让车合给你个更大的难堪才肯罢休!脸皮是城墙吗?”孔泉这张嘴真是不饶人。 “姑娘这是什么话?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有什么难堪的?如果输一次就不再出剑那不就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吗?”胡无平倒显得落落大方。 “是呀,不自量力。”孔泉抱手,不想理会他了。 胡无平向湛车合抱拳:“湛庄主,咱们以后再讨教。”说完率领弟子就走了,孔泉向他们作鬼脸。 湛车合转身对奉九天说:“时候不早了,告辞,明日剑阁峰上见。” “告辞。”奉九天带奉欣走了,奉欣和孔泉互作鬼脸,直到奉欣出了门。 湛车合无意中抬头看,发现带六星标志护额的黑衣男子正在二楼栏杆处一直盯着自己看,那男子与湛车合对视一下,缓缓地回房了,湛车合心下奇怪。竟发现武南雁正看着自己,湛车合更奇怪了,武南雁没有说什么,把目光移向别处。 刚入夜,黑幕似的天空上稀稀拉拉的点缀着几颗星星,月亮又大又圆,快到十五了。昏倒在郊外的草附子被一个人救到一个小屋里,草附子倚在墙上,微微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看见一个身穿棕纱衣的姑娘在自己面前忙活着。 待到看清楚后,那棕纱衣的姑娘笑着说:“草姑娘醒了,喝口水吧!”说着喂草附子喝一口水,草附子感觉全身无力,而且疼痛。问那姑娘:“我怎么了?” “草姑娘忘了,您和白公子打架来着。”那姑娘拧了一块手帕为草附子擦擦脸。草附子松了一口气,又马上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 那姑娘笑笑:“如果不知道,怎么来救姑娘呢?我叫炽寒,使峰山派的弟子,姑娘大可放心,是掌门师兄料到姑娘有难,特地让在下来救姑娘。”草附子松了口气,靠在墙上。 原来这位姑娘是炽寒,袁钊和她是认识的,她原来是峰山派人。 “来,这颗红顶鹤丸可保姑娘暂时恢复体力,姑娘与我到安全地方在为姑娘疗伤。”炽寒拿出一粒药丸,举到草附子面前。 草附子缓缓抬起手,接过药丸,迟疑了一下,送到嘴里。 炽寒看她吃了药丸,笑了一下。起身,背着草附子说:“待会姑娘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了,草姑娘,红顶鹤丸,您以前听说过这种药吗?” 草附子一紧,“鹤顶红,你,为什么?” 炽寒回身,望着草附子,悠悠地说:“我是峰山派的人不假,但我还要告诉你,我是阿里土格木人。再见,草姑娘,我已经为你建好了坟墓,放心吧!”说完就要走。 草附子勉强撑起身子,问:“告诉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师祖有命,要把中原各派革除。你这一死,中原就再也没有草式弩箭了。也会挑起袁钊和白公子的生死相拼。”炽寒冷冷得把话说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草附子依在树上,动弹不得,也无心求活了,默默的闭上眼,然后永远的睡去了。 走在夜晚街道上的袁钊显得非常苦闷,非常冷清。许多店铺早已关门了,路边还有个卖面条的小摊,食客已经没了,老板正收拾着桌子,袁钊走过去,坐下,疲惫的说:“老板,来碗面。” 湛车合他们就住在白天吃饭的客栈里,武南雁正在湛车合屋里为他输送内力,湛车合坐在床上打坐,武南雁盘腿坐在他身后,两手抵在他的背上。 “峰山派的掌门出的是真功夫,他的功夫确实不高,可是那个后龙到底是什么人,实在可疑。公子明天要小心呀!”武南雁叮嘱道。 不知道湛车合有没有听到心里去,点了点头,闭着眼:“好了没,给我一半你的内力就可以了,我好困。” 看他这副样子,武南雁也不担心,收了手,运了一下气,下了床,从袖中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湛车合,“若全身抽筋疼痛时就含一粒在嘴里。”湛车合接过药:“这是什么?” “是轻舞给你的。” “嗯”湛车合把药放到怀里,“快回去吧,我要睡了。” 武南雁出了门,轻轻关上门。刚一回头,就看见带六星标志护额的黑衣男子站在走廊那头,显然是在等她。武南雁点点头,黑衣男子闪身离开了,武南雁走了过去。 第二天,湛车合五人上了剑阁峰,真是“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幸亏武南雁一早就把他们叫起来赶路,否则非得到晚上才能上去。还没到正午,五人已经到了峰顶。 峰顶有个石洞,但石洞有个机关铁门,看样子牢固不可开,这洞中就是眉山山主楚天阔二十几年前用九把上古神剑修建的铸剑池。楚天阔费尽全身力气,用了全部绝学铸了这个剑池,但只打造了八把利剑就封了剑池,这八把剑分别给了他的八位弟子。如今皇上志在统一中原,希望利用这剑池为国家打造兵器。但机关门的打开,剑池的启动都需要九把神剑的帮助,所以要先凑记这九把神剑。 此时,兵部侍郎袁田武袁大人正站在剑池前,旁边还有那个穿着异常的人,白公子和蓝公子,袁大人的兵丁站满了整个峰顶,也来了许多武林人士,有峰山派的众人包括炽寒,奉九天和奉欣,后龙和山茶,还有那个带六星标志的黑衣男子,还有些其他人。 湛车合见了奉九天,两人互相打了招呼。 一名兵丁跑到袁大人面前,报道:“大人,应该开始了吧!”袁大人点点头,咳了两声,说:“各位侠士,本官兵部侍郎袁田武,奉皇上之命特来搜集九把神剑。眼下国无战事,但防卫时万万少不得的,皇上闻说蜀地剑阁峰上有一用九把上古神剑修的剑池,皇上想用此当作国用,并收集九把神剑当铸剑之用。本大人奉皇上之命特来处理此事,希望武林侠士以国家大事以己任,皇上定不会亏待你们。好,现在请交剑,由剑池的铸造者楚天阔楚大侠的两名弟子为我们打开机关门。现在,站在我身边的是阿里古格王国世子大人郎纳玛大人,我国上古神剑胜邪剑流落到他国,听说我国要用此剑,不远千里特来奉还此剑。” 下面一阵喧哗,孔泉笑着说:“什么阿里古格王国,还世子郎纳玛,这么别扭,真好笑。” 武南雁解释道:“吐蕃王朝崩溃后,王族后代投奔阿里,娶了当地头人的女儿,把阿里一分为三,古格王国就是三子德祖衮的分地。”其他人明白了。孔泉惊奇地问:“阿,难怪他穿得这么怪,唉,那他们说的话和我们的一样吗?”别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袁大人身上,没人回答孔泉的话。 袁大人接着说:“眉山有鱼肠剑,昨天已交到本大人这里。还有,昨天本大人也从武林侠士手中拿到了巨厥剑和太阿剑。现在还剩五把,不知在哪位侠士手中?” 袁钊一听鱼肠剑,又看看白公子,身体一颤,脸色难看,四处看了看,在寻找草附子的身影,找了一圈没找到,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 “大人,湛卢剑。”只见一名二十上下的女子走上来交上一把剑,那女子年纪不大,走路带风,俨然一副女管家的样子。袁大人接过剑,转身交给蓝公子,“请蓝公子验收。”蓝公子接过剑,上下看了看,冲袁大人点点头。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十六节 飞叶静落风又起 袁大人抱拳对那姑娘说:“多谢,还请姑娘留下姓名,日后定重谢。”那姑娘抱拳回礼:“四川霜家霜飞翼。” 奉九天看着霜飞翼,奉欣桶了他一下:“看什么?哼。”奉九天说:“无理取闹嘛,不看她难道还看你,一会态度好一点,毕竟她的妹妹是你的嫂子。”奉欣冷笑了一下:“哼,我倒认她当嫂子,可惜这位霜飞翼小姐是否会把她当妹妹还不一定,你娶霜灵溪还不如娶霜飞翼呢。”奉九天把手指放到唇边示意奉欣住嘴。 然后湛车合和孔泉把干将剑与莫邪剑交上,袁大人照例让蓝公子检查一遍,并留下他们的姓名。 戴六星标志护额的黑衣男子走上前去交上一把剑:“纯均剑。”蓝公子检查过后,点点头。袁大人请他留下名字,“金木教。”那男子说完就径自走了。 湛车合一惊,一笑,看看武南雁,武南雁轻轻点点头。 最后是峰山派,胡无平把龙渊剑交上以后,蓝公子看看,没有像前几次一样点头,只是上前几步,走到胡无平面前,说:“你这是在考验我还是在挑战一下?”胡无平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只见蓝公子把间握在手里稍一使劲,然后把手在剑身上一抹,只见青锈沾了一手露出光亮的剑身。众人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胡无平更为吃惊,往后望着,问:“是谁看管着龙渊剑?”无人应他。 后龙和山茶看到这种情况,开始行动了。那八把剑分别由八个兵丁拿着,这时后龙和山茶同时出动,几掌过去,把兵丁打倒并把他们怀里的剑抢了过去。那些兵丁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打退倒在地。袁大人忙叫:“射猎手。”只见顷刻间数百名兵丁出来,并支上弓和箭,站满了整个峰顶,没拿弓箭的都抽出了兵刀,准备随时候命。 后龙和山茶抢了八把神剑,聚到一起,山茶说:“少爷,还少一把。”只是炽寒跳到他们身边,举着一把剑说:“在这里。”后龙笑了一下,说:“走。”三人正想向外跃,前面却被白公子和蓝公子挡住了。 湛车合他们一看炽寒竟然和后龙是一伙的,都一惊,叶华梦问袁钊:“袁钊,怎么回事?”袁钊也不知怎么回事:“不知道呀,她是峰山派的人呀!” 再看去,炽寒拿出一把弯刀,山茶抽出一条藤鞭,后龙亮出一条铁链。炽寒道:“一人三把剑,逃出去后在老地方回合。”后龙和山茶各给炽寒一把剑,齐点头。 眼看就要打起来,突然阿里古格王国世子郎纳玛的随从一把扯掉繁琐的头饰和衣服,两个四五十岁的硬朗老者各拿出一把弯刀架在郎纳玛与袁大人的脖颈处。喝道:“叫他们把兵器收起来。”袁大人和郎纳玛大惊,郎纳玛问:“你们是谁,怎么潜到我这里来?”一老者说:“别说话。” 炽寒和后龙见状,齐叫:“大师伯,二师伯,六师叔。” 那个大师伯捋捋胡子,正得意间,突然觉得有阵沙尘在 身边绕,旁边的兵丁被吹得帽子都飞走了,胡须扬起。正想着怎么回事,两人就觉得被人用掌重重的推出,站定了一看,是一个二十来岁黑黝黝的小子,那小子嘴中正叼着一根草,推出他俩后,一副得意样。 孔泉看了,激动的扯着叶华梦的衣服叫:“看,是高圣手,太厉害了。” 有这个速度的人恐怕就只有高圣手了。 袁钊举剑跃到袁大人身边,护住袁大人,道:“父亲,我送您下去。”袁大人抓住袁钊的衣袖问:“钊儿,怎么回事?” “有人要抢九把神剑。”袁钊一边和冲上来的敌人对打着,以便护着袁大人后退。 “什么,是什么人?一定不能被他们抢走,钊儿,你先护送郎纳玛大人下峰,我要留在这里。”袁大人语义固执又坚决。 “父亲,他们都不是你想得在战场上的人那么简单,您快下峰。”袁钊一急,狠狠的甩掉了一个敌人。 叶华梦及时冲上来,两手狠狠的一扯敌人的手,把他们的手腕使劲一弯,只听他们一声惨叫,叶华梦伸腿,三两下就把他们踢翻在地,叶华梦踢腿功夫实在不能小觑。 “不行,皇上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给我处理,我怎么能再遇到麻烦时退缩?”袁大人确实顽固。说着就拉了身边一名兵丁:“你召集五十人把郎纳玛大人护送回驿馆,不得有误。”然后又对郎纳玛大人表示歉意:“郎纳玛大人,实在抱歉,您先下峰,以后再向您赔罪。”兵丁领着郎纳玛大人下峰了。 袁钊把袁大人护到剑池门处,拉住一个兵丁说:“保护好大人。”说完就和敌人们打起来了。 霜家是经商大家,看到竟打起来了,都觉得奇怪,霜飞翼果然是女中豪杰,站在前面,奉九天和奉欣过去,奉九天客气地说:“姐姐。”霜飞翼看了他一眼,奇怪的应了一声。 白公子他们正打得激烈,蓝公子对付炽寒一人,蓝公子用一把通体发蓝的剑,每招一出都带着幽蓝可见的内力,杀伤力极强,炽寒脸上和身上都有清晰可见的剑伤,她把三把古剑背在身后,一只手中一把弯刀,出招狠辣,每一刀都像是要把人撕掉一般,蓝公子以柔软的剑光对炽寒坚辣刀法。上百招下来,炽寒已经伤痕累累,体力不支了,积蓄着内力准备瞬间爆发。 峰山派的弟子看见炽寒竟如此厉害,都议论道:“炽寒师妹怎么如此厉害?”“她才不是我们什么师妹,她是个奸细。”“偷走了我们的龙渊剑,活该。” 炽寒听到这些话,毫不动容,紧紧地盯着蓝公子,高度警惕。蓝公子含笑,好像一点也没消耗体力一般。 白公子一人对付后龙和山茶两人,后龙和山茶都是一手抱着三把古剑,一手拿武器。两人出招都要顾及怀里的三把剑,所以受了点阻,但两人出招路数完全一致,足可以抵挡一人之力。后龙用的是铁链,头上有个锁,可以锁住对方的手臂,几次想锁住白公子都被白公子轻易得躲过,最后白公子瞅准了时机,一剑劈下,攒足了内力,把那铜锁劈成两半。后龙看见几欲发狂,不和山茶配合,独自冲上去,重重的甩出铁链,白公子近不得他身,便引链上身,铁链缠住了他的手臂。白公子抓住铁链几番转手把铁链松开,这时山茶趁机冲上,毒毒的一鞭抽向白公子,白公子一手抓着铁链,一手拿着剑,腾空而起,躲过一鞭,迎着藤鞭一松手,然后轻巧的一侧身落地。后龙的铁链竟和山茶的藤鞭缠在了一块,后龙和山茶差点迎面撞上。没等他俩抽出各自的武器,白公子在一侧一挥剑,三道白光夹着尘土从他俩中间穿过,过后,后龙的铁链,山茶的藤鞭断成三段铮然落地。后龙和山茶动作一致向白公子攻击,白公子毫不费劲的和他们对着招。 后龙他们的功夫虽然不敌白公子和蓝公子,但也已经够称得上是武林强手,他们的师伯就更别说了,出招十分怪异,不像是中原正派功夫,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袁钊,叶华梦,高圣手三人把那些小喽罗处理掉了,正在对付这三位棘手的老者。叶华梦手脚,臂腿都很有力道,出招多用蛮力,但百招过后,还不显累意,看是经常这样锻炼。袁钊还是用他的那把玉笛,出招柔和又干练,应对得不紧不慢。只有高圣手相对较弱,已经吃了对手好几招,倒是在对手身上来来回回老了不少好东西。 孔泉见高圣手吃亏,忙向湛车合求救:“车合,快帮帮高圣手。”武南雁忙拉孔泉一下,湛车合准备向前,武南雁又拉了拉湛车合的衣袖。孔泉见状,急了:“武南雁,你干什么呀?” 没等武南雁回答,其实武南雁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就见那个戴六星标志护额的黑衣人跃了上去帮助高圣手。他善用真气,出招不凡。一看就是一个不一般的脸家子,与眼前这个对手打起来轻而易举。 湛车合用他少有的认真观察着后龙三人以及他们师伯的武功路数,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语气带着挑衅。 湛车合回头,竟发现武南雁不在了,脸色一紧,往高处看去,在数丈外远的一块石头上,胡无平竟然抓住了武南雁。武南雁在他手里动弹不得,一连着急的样子。胡无平狂喜,千里传音:“湛车合,有本事就过来呀!” 这声音是湛车合听得就像在耳边一样,听罢就见那石头上没有了胡无平和武南雁的影子,湛车合纵身追了上去。 孔泉看身边俩人都一下子没了,不知怎么回事。但还是比较关心高圣手,又马上把注意力转移到高圣手身上。 湛车合一路小跃下峰,到了峰腰一块平地后,就见武南雁一手撑地,另一手捂住胸口,蜷卧在地上,显然受了重伤。而胡无平站在他前面,奸笑着。胡无平见湛车合追了上来,慢慢从脸上撕下一张面皮,湛车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楠剑之。” 没想到这胡无平竟是假的,湛车合问:“怎么会是你?你什么时候装扮成胡无平的?” 楠剑之一脸得意的嬉笑:“就在昨天,他出了客栈门。”湛车合一脸奇怪,楠剑之接着说:“峰山派虽然不怎么样,但胡无平却还算个人,可惜他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这湛公庄庄主的真功夫了。哈哈哈。” “你到底要干什么?”湛车合有些厌烦的问。 楠剑之有大笑几声,才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有本事,受了我的天缚神功竟还能打败眉山使女轻舞,你若强用你的内力,应该现在在地上全身抽筋打滚呀!还能这么精神的站在这里?出了这等奇事,我怎么还能坐得住?” 湛车合清楚了他的来因后,轻笑了几下:“哼,上天助我,非要你死在我的剑下。上次被你逃脱,这次你倒自己上门来讨死。别这么得意,你早晚要吃你那天缚神功的亏。” 楠剑之突然用剑抵住武南雁的喉咙,依旧阴笑着说:“现在我就把你的上天杀了,没想到这世间竟有人练得可以随意转运内力到体外,再随意收回来。这姑娘对我来说可不是一般的危险呀,我今天就来解决你们俩。” 湛车合听他要杀武南雁,竟笑着说:“哈,你们这些蛮人就是没有脑子,她练的这种功夫叫气转乾坤,你杀了她有何用?她的同门照样会是你的克星,你真是把这唯一的线索也要掐断。”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十七节 跻攀分寸不可上 楠剑之一紧张:“臭小子,胡说什么?哪有这种功夫?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不杀她。”他显然是将信将疑湛车合的话。 湛车合一见计谋快要成功了,又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道:“信不信由你,你一直在边疆生活,哪里知道中原的功夫?不错,我就是想救她。不过,你若不相信,杀了她的话,那么今天也就是你的死期,就再也不用在意你的克星了。” 楠剑之马上恢复了镇静,把剑从武南雁的勃颈处移开,缓缓地指向湛车合:“好,我就先杀了你,再把这姑娘带回去,好好研究。”说着就一掌击在武南雁左肩处,武南雁昏倒在地。 楠剑之右手举剑,左手靠近剑变换了许多奇怪的手势,边变换手势,边冲向湛车合,快要逼近湛车合时,楠剑之把左手是紧贴在剑上,他手中的剑通体发光,并不断变换着颜色。湛车合没有武器,这一招没接,迅速跳到就近的一块石头上,拿出一小瓶药倒到嘴里,就是武南雁昨晚给她的药,叮嘱他全身抽筋疼痛时再服用。 湛车合刚把空药瓶一扔,楠剑之就冲追上来,湛车合身手敏捷,又跃了出去。 楠剑之看他这样,十分兴奋:“臭小子,就算在吃十瓶救命的药,你今天也难逃一死了。受死吧!” 以前湛车合都用剑,像眉山其他弟子一样,把内力聚到剑身上出招。如今湛车合两手空空,只好把全身内力都聚到两手臂上,然后把内力和周围空气形成一个青色球,湛车合不能近楠剑之的身,只能飞檐走壁,把一个个青色球用内力推出,投向楠剑之。 楠剑之差点中了一招,狠狠得道:“臭小子,竟然强用自己的内力,真是年轻气盛,什么都不怕,就怕死得不够快。”说着就变化了追过去的方向,楠剑之一平身,一招平沙落雁,像苍鹰冲向猎物一样直冲湛车合。 湛车合来不及防范,意识到的时候楠剑之的剑已经快要次找自己了,湛车合就点着他的剑跃到楠剑之身后落地。运功,把周围的沙石落叶都混进自己的内力中,没等看清就推向楠剑之。 楠剑之来不及躲了,就把剑支在自己面前,左手把内力注入剑内,剑气和楠剑之的内力把湛车合的青色球的力量化得越来越弱,最后就只剩的一阵小风卷带着落叶。 湛车合大惊,“这把剑。” 楠剑之仰头大笑:“对了,这就是你的青霜剑,看样子它还是识得你的内力的。”说着又向湛车合冲来,湛车合不与他远战了,赤手空拳和他对打起来。 “你怎么拿着我的剑?被我打成重伤还去找我叔父,这不是明摆着送死吗?”楠剑之大笑几声,“你们数值俩还真是怎么打都打不死。” 在峰顶上,蓝公子已打败炽寒并从炽寒手中夺过三把古剑。炽寒的两把弯刀也应经落在地上,看不能再耗下去了,就突然扔下一颗烟雾弹,逃走了。白公子也已经夺回后龙和山茶手中的六把古剑,白公子意欲把他俩杀死,出手毫无破绽并毫不留情。山茶看炽寒已逃,就挡在后龙前面,发狠得接白公子的招,并小声对后龙说:“少爷,您快逃,炽寒小姐会在峰下等您的。”后龙迟疑了一下,还是逃跑了。 一直在一旁没出招的奉九天间后龙意欲逃跑,就挺身追了上去。 山茶已经筋疲力尽了,白公子还精力充沛,后龙走后,山茶就像万事已完一样,很快就被白公子弊于剑下。 袁大人看他竟把敌人杀了,一惊。 后龙的师叔博们还没有要抽身的意思,叶华梦已有些吃紧,身上已有浅浅的伤痕。袁钊也略显费力,脸上被划了一道。带六星标志护额的黑衣人和高圣手共对一人,现在也只有他还没毫发无伤。而高圣手伤得最厉害,动作显然慢了许多。他们的三个对手都意犹未尽,看出果然是高手,精武到这把年岁,确实不是袁钊他们这些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所能对付的。突然山峰中传来一阵声音:“三位师叔伯,还没玩够么?”是一位少女的声音,柔和而坚毅,听起来不像是对自己的长辈说话,而是在责怪自己的下属。听不出这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只觉得这声音已经响彻整个山峰了。 这三位老者听到后,互相对视一下就“嗖”的一下跃得无影无踪了。高圣手一看敌人已走,终于支持不住了,“腾”的一声倒在地上,带六星标志护额的黑衣人忙扶助他为他运气。孔泉向前去,扶住他焦急得问:“你怎么样了?” 叶华梦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两手臂和两腿都疼痛入骨,毕竟她今天用这两腿两臂太多了,往四周望了望,不见了湛车合与武南雁,本想问问的,但实在支持不住了,就悄悄地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坐下来,轻轻地揉着双腿和双臂。 袁钊把玉笛收起,马马虎虎得一抹脸上的伤,走到袁大人面前:“父亲,您没事吧。”袁大人来不及回答,走到山茶身边,蹲下来探探她的鼻息,然后站起来,命人把山茶的尸体抬了出去,然后又焦急的问白公子:“白公子,您怎么把她杀了?一点线索也没有了。”白公子毫无要回答的意思,他是武林中的人,武林中人用刀剑和生死说话,从来不用顾及什么交待和命令。 这时奉九天正好过来,把一封信交给蓝公子说:“我把后龙追丢了,倒见了一位披斗篷的神秘女子,她让我不要追了,并给我一封信,让我交给你们二位,让你们转交给令师。说令师看了信后,自会明白。”蓝公子接过信,袁大人迫不及待的问:“那女子会不会是刚才说话的女子?他拿了什么信要交给令师?” 蓝公子把信收好,客气地对袁大人说:“袁大人,像是令师的仇人来了,现在好了,他们暂时不会捣乱了,咱们快办正事吧。” 袁大人非要问个明白:“什么仇人?会不会与九把古剑有关?他们会不会再来?”蓝公子笑笑:“袁大人请放心。”见袁大人还迟疑,蓝公子伸手请袁大人前走:“袁大人,我和白公子还是快开剑池门,把九把古剑按顺序放入九个剑池吧!快完成任务好回去交差。”蓝公子言外之意是让袁大人快完成任务回去交差。 袁大人只好不问了。 在峰腰处,湛车合与楠剑之还打得火热,难见之间湛车合中了自己的天缚神功竟还这么厉害,而自己那时被他打成重伤,此时还没有完全恢复,只是故做没事,实际上他早已不行了,多亏了有湛车合的青霜剑助他一臂之力。湛车合被他击得虚晃得往后退出丈外,半蹲在地上。 楠剑之见他终于撑不住了,放松了警惕。谁知湛车合从右小腿处抽出一枚暗器投向楠剑之,楠剑之没有防备,右手被刺中,吃了一大痛,青霜剑铮然落地。 湛车合趁着这时跃过去抓起青霜剑,跃到武南雁身边,笑着说:“这要是在几年前,我就挑了你的手筋,叫你永远也不能拿起剑了。” 楠剑之冷笑一下,还想故做没事,没想到竟实在坚持不住了,吐下一滩黑血来。湛车合笑着说:“我以为你真的没事呢?原来你这么会装呀。” 楠剑之挤出几个字:“你也不见得没事。” 湛车合冷笑,终于楠剑之昏倒了。 湛车合见他昏倒,也有点头昏目眩,勉强定定神,在武南雁身边坐下打坐运气。 等湛车合再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客栈的床上,睁开眼后,就看见叶华梦,叶华梦正坐在床边上,好奇地看着他。 叶华梦扶他坐在床上,问:“还疼吗?” “哪里疼?”湛车合问。 “当然是你身上疼了,你怎么了?”叶华梦笑了一声。 “我怎么了?华梦,我是怎么回来的?”湛车合掀开被子,把腿伸下来。 “是南雁把你扶回来的。回来后你就全身抽筋,南雁也没办法。” “然后呢?”湛车合登上靴子, “然后没什么,我看你这样,就说让我看看吧!”叶华梦边说边递上一杯水。 湛车合接过水还没放到嘴边,就把杯子放下,接着问:“你看看?你怎么看的?”湛车合觉得很可笑,这又不是病,而是体内内里不足并四处快速游走而引起的身体抽搐疼痛,一般的大夫顶多看出是脉象紊乱,气力空虚而以,这叶华梦能看出什么名堂。她不知道病因,又是怎么把自己治好的。 “你不相信我?”叶华梦说完就自顾自地笑了,好像沉浸在什么好事之中。 湛车合捅了她一下:“傻笑什么?快说呀。” “我还没看,南雁就说有人可以帮你,让我去找那人。” “奥。”湛车合终于明白了,当然也明白了那个人是谁,就和叶华梦开玩笑:“你面子还挺大的吗,居然能把他请动?你们不是仇人么?”叶华梦收拾着东西,只应了一下。“我看你俩是冤家吧!”湛车合真怀疑叶华梦到底是什么人。 “冤家?我还怀疑呢,像古赤盘这样的人怎么会帮助你。” 湛车合笑笑:“怀疑吧,看你能不能猜对。奥,对了,南雁呢?” “南雁看你没事了就出去了,叫我看着你。他们好像在和袁大人商量由谁铸造兵器的事。” 湛车后便不再问了,到转移了一个话题:“你饿了吗?” 叶华梦真佩服他惊问出这么一句话,笑得更加开心了:“什么,这时候你还想着吃饭。” “走,到街上转转去。”湛车合说着就拉叶华梦出去了,好像没受伤的人似的。 湛车合与叶华梦两人在街边的小摊上一人吃了一碗面,吃完后,湛车合又要说去蹓蹓食,两人边说边走,竟走到郊外。来到河边,湛车合高兴地躺在河边的草地上,把两胳膊放在头下当枕头,悠闲地看着蓝天和清水。一阵轻风吹来,叶华梦也觉得十分惬意,就地坐在湛车合身边。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十八节 扪参历井仰胁息 湛车合笑着看看叶华梦,叶华梦傻笑着。 湛车合把胳膊放得舒服一些,望着蓝天,说:“傻笑什么?真舒服呀!” “嗯。”叶华梦也望着蓝天。 突然叶华梦看见了什么东西,河边竖着一个小木牌,叶华梦起身跑过去,半蹲在小木牌前看。 湛车合见她突然跑开,不禁笑出声来:“和小孩子似的。”然后又看蓝天和碧水。 “车合,快来看。”叶华梦严肃的叫道,不像是在开玩笑,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湛车合挺起上半身,把一手搭在跷起的腿上,朝叶华梦看去,只见叶华梦半蹲在那小木牌前,满是伤心的望着湛车合。 湛车合与叶华梦回到客栈,武南雁他们已经回来了,刚进门,孔泉就冲上来问:“你们上哪去了,急死我们了。”叶华梦正寻找着袁钊的影子,没有应她,湛车合回答:“就出去吃了点饭。” 武南雁间湛车合与叶华梦的表情奇怪,料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华梦走到袁钊面前,伤心地说:“袁钊,草,草附子她她”袁钊表情立马变了,抓住叶华梦的胳膊问:“草附子她怎么了?怎么了?” 叶华梦的胳膊被他抓得生疼,良久才正视着他说:“我们在河边发现了有人为草附子立的墓碑。” 袁钊头一嗡,铮的一下松开了手,身体好像没有重心一样,摇了摇:“什么?” 叶华梦不忍看他这样,努力得点点头。 袁钊又抓紧叶华梦的胳膊,“带我去看看。” 叶华梦点点头。 叶华梦领着袁钊到刚才来过的河边,把小木牌指给他看,袁钊清楚地看到上面写着“草弩箭传人草附子之墓”,然后说:“我会为你报仇的。”语气显得异常的冷静,听得叶华梦有些不寒而栗,袁钊怎么知道谁是凶手?他肯定以为是白公子古赤盘杀的。可是到底是不是呀?袁钊是不是失去理智了? 袁钊到了驿馆,向袁大人告了别,袁大人态度冷淡,好像有没有这个儿子都一样,听他说又去找什么仇家,袁大人更是不屑,语气中都像在嘲弄他不会干些正事。袁钊只是告别,至于父亲说什么,他都像没听见一样,显然是习惯了这些话语。 然后袁钊又去客栈骑了马,向湛车合他们说了一声“再会”就要扬鞭而走,态度蓦然,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叶华梦好像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竞争,说:“袁钊,杀死草附子的不一定是白公子古赤盘呀?你不能”袁钊没有理会她,驾马走远了,叶华梦一脸恨不成功的样子望着他。 湛车合他们进了客栈,奉九天问:“发生了什么事?”湛车合不愿说起,只简单的说:“袁钊的一位朋友不幸了,他先走一步。”奉九天也只是客套的问问,然后又问:“湛庄主身体怎么样了?” “奥,好多了。” “湛庄主,这是患的什么病?”奉九天追问。 湛车合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道:“老毛病了。” “我知道这附近有位神医叫,在武林中略有名气,人称濮阳医仙,什么疑难杂症都不在他的话下,用藏医和中土医术结合,湛庄主不妨去看看他为人医病的要求听说非常奇怪,光凭这一点,相信他定有些本事。” 湛车合动了心,问:“奥,有什么要求?” “只要为他做一件事。” “在什么地方?” 奉九天非常热心:“出了城顺着官道走,然后就看见一个山谷,进了山谷再找濮阳医仙的住处就不难了。” 湛车合道:“既然奉公子说那医仙这么神,我就去看看。” “要不是在下有要事在身,就与湛庄主一道去。可是现在不行了,等我处理了这事,一定到庄上拜访。”奉九天抱拳告辞。 奉欣有些不满,嘟着嘴说:“什么要事?那种老婆跑了,我们应该庆祝一下,你竟为了找她把朋友凉了。”奉九天被她把事说了出来,脸上十分难堪。 湛车合偷笑一下:“奉公子,夫人姓什名什,要不要在下帮忙?” 奉九天难堪的笑了一下:“多谢,不必了。”说完向大家告了别,携奉欣走了。 叶华梦向四周望了一圈,没有发现孔泉的影子,便问武南雁:“南雁,孔泉哪去了?” 武南雁刚想回答,就听见了孔泉的声音:“华梦,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叶华梦朝声音处望去,只见孔泉兴冲冲的从楼上跑下来,奔到自己身边,说:“高圣手答应让我带他去找大夫看病了。” “高圣手伤得挺严重?” “废话”孔泉捅了叶华梦一下,“太好了。我可以跟他学这么快的跑步速度了。” 孔泉说着,沉浸在其中。 叶华梦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回事?” “他说要是我能从他身上偷出一样东西,就什么都听我的。”孔泉得意地说。 “你真的偷到了?”叶华梦不相信。 “当然没有,怎么可能。哈哈,他刚才从那老头身上偷了这么多东西,恐怕连他自己都忘了偷了些什么,我就随便从自己身上拿了件东西说是他的,他就相信了。” 叶华梦笑了一下:“这样也行呀?” “嗯。好了,华梦,我们要说再见了,我就不跟你们转悠了,你要自己保重。” 叶华梦一时有些失落,有些吃惊得看着孔泉,好久才说:“你也是。” 孔泉跑到湛车合身边:“车合,我要走了,有空再到扬州去玩呀,带上南雁。南雁,走了。” 南雁微微一笑,湛车合撇撇嘴:“看你高兴的,快要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孔泉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没空与他辨嘴,高兴得上楼去了。 湛车合看她上楼去,笑了一下:“臭丫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事,问武南雁:“决定了么,由谁来铸兵器?” “峰山派?” 湛车合点点头,“他们知道胡无平死了么?” “嗯,现在当家的是胡无平的师弟焦忠勇,他接了这事。” 湛车合点点头,若有所思。“南雁,我想把伤疗好,明天我们就去濮阳医仙那去看看。” 武南雁点头:“我现在就去准备马匹。” 待武南雁出去后,湛车合走到叶华梦身边,坐下说:“华梦,你还去报你那个所谓的仇吗?” “当然,你知道去眉山的路吗?”叶华梦也坐下来,稍有着急的问道。 湛车合稍有吃惊,说:“知道呀。” “怎么走?” “连路都找不到,还报什么仇?”湛车合意欲劝她别去。 “怎么找不到,你告诉我我不就找到了吗?”叶华梦急切地问。 湛车合略有些无奈。 第二天清晨,叶华梦就向湛车合武南雁告了别,独自一人向眉山行去。 湛车合和武南雁向濮阳医仙的居处行去,都快到了正午,湛车合还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驾马和武南雁并排走着。武南雁看了好几眼湛车合疲劳的打埻样,才小声唤道:“公子,别睡了。” 湛车合醒醒神,往往前方的路,问:“快到了么?”突然发现前面有十几个骑马而来的人。为首的就是那个带六星标志护额的金木教人,只见他们骑马行到湛车合面前,齐刷刷的下了马。 湛车合和武南雁齐勒马止步。 只见为首的男子率领身后弟子单膝跪下,向湛车合行礼:“属下西护法王孙瑞见过教主。”湛车合正经了些,道:“西护法请起,不必行此大礼。” 王孙瑞又率众人起身,武南雁下马走到他身边,说:“有什么事?” 王孙瑞拱手向湛车合道:“是根乌圣人的弟子楠剑之前些日子又到教中放肆,论起伤残来,他倒没占到什么优势,但他一再羞辱老教主。” 湛车合一脸气愤,“这个楠剑之,非要跟我杠上了。我叔父一生错杀无辜仅十,他说要在万壑峰上思过满十年,才肯出来,不多久也就是这个月二十号,我们就可以把他老人家接出来了。楠剑之前些时候倒是去过万壑峰了,吃了叔父的招还敢这么嚣张,脸皮真厚呀!” 王孙瑞一听老教主就要出来了,稍有高兴。武南雁对王孙瑞说:“教主中了楠剑之的天缚神功,现在先去疗伤。” 王孙瑞点头:“那属下等人就先告退。” 湛车合点头:“西护法先行。”王孙瑞等人上了马离去了。 武南雁上了马,湛车合拉紧缰绳:“为了楠剑之,我也要把这伤治好。” 武南雁淡淡一笑:“快走吧。” 两人又行了近一个钟头,正值阳光最毒热的时候,两人走到一片林子里,顿时感到分外凉爽。湛车合勒住马说:“在这里稍歇息一下吧!” 武南雁往四周望了望,“我去找些吃的,公子就在此地,不要乱走。”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十九节 芙蓉泣露香兰笑 湛车合边应着边跃到一棵茂密的树上,躺在树杈间,翘起二郎腿。 武南雁把湛车合的马拴到树上,才骑上自己的马去找食物了。 武南雁走了一会,湛车合正在迷糊间,突然听见悦耳的琴音,这琴音缠绵悠扬,犹似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湛车合在这血肉激战的江湖间突然听见这么别致一格的琴音,顿时感到像是到了世外一样,十分舒畅。 湛车合从树上轻轻跃下,循着琴音走去。 穿过几层树木,来到一个小河边,只见河中有一艘豪华而又精致的游船,一位黄衣姑娘坐在船头上弹琴,那悠扬动听的琴音正从姑娘的指尖飞扬。 那黄衣姑娘给人一种音如其人的感觉,十八九岁,瓜子脸,玲珑的五官像是雕刻在白玉一般的面上,眉目间似有幽怨,脉脉含情。湛车合看到这么一幅如画的景致,竟不禁怔住了,难道真是天上的仙女? 黄衣姑娘身边站着一位桃红色衣服的丫环,那丫环看到了湛车合,猫着身伏在黄衣姑娘耳边嘀咕了几句,黄衣姑娘眼眉一抬,正好与湛车合对视,姑娘又羞涩的垂下眼帘,湛车合心中一乐,嘴角攀上一丝微笑。 湛车合用剑打下一朵牡丹花,又一挑把花送到姑娘琴上,姑娘拨动琴弦,登时牡丹花瓣飞起,在空中悬起又落下,仿佛是随着琴音起舞。 姑娘一曲完毕,真是芙蓉泣露香兰笑。丫环扶着姑娘盈盈起身,“多谢公子送花。”声音如黄莺歌唱般,说的人心窝里甜丝丝的。 湛车合笑笑,“请问姑娘可知道濮阳医仙的住处?”湛车合这一问颇伤风景,姑娘和丫环均一惊。 姑娘两颊绯红,道:“出了这片林子即可看见。” 湛车合道谢:“多谢姑娘,告辞。” 等那姑娘回过神来,湛车合已走远了,只怔怔的问:“墨儿,我们遇上仙童了吗?” 武南雁找了些野生果子来吃,两人吃过后,稍微歇息,便又赶路了。出了这片林子,果然看见一处庭院,整个谷地只有这么一处庭院,院中袅烟徐徐,红木大门大敞着,管家模样的人坐在一张长条桌前,左手中有一个帐本,右手拿一着毛笔,边和面前的人说话边在账本上圈圈画画。 湛车合与武南雁都是一头雾水,他俩走近了,把马拴在门前的树上。 管家头也不抬地问:“干什么的。”湛车合看不得他这副嚣张样,吐出两个字:“废话。” 管家抬头:“你说什么?”神气得不得了。湛车合又毫不客气地把刚才那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大了。来这里看病的都要看着管家的脸色,这管家那里受过这种气,腾的一下站起来:“别来捣乱,快滚。”湛车合一皱眉,有些不耐烦,径自往里走去。 管家忙上前拦他,武南雁单手把剑鞘一弹,露出半个闪亮的剑光,紧紧的抵到管家的喉咙。管家终于软了下来:“好好,公子,小姐,快松手,快松手。” 武南雁收剑,两人向里走去,管家又想伸手把他们抓住,又不敢,只叫着:“公子,小姐,看病得交诊金呀!” 湛车合回到管家身边:“我又没说不交诊金,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怕我们给不起吗?” 管家油头滑脸的笑着:“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看病不交金银,只要为我们干一件事即可。” “真是怪呀!什么事?”湛车合来了兴趣。 管家见湛车合也不是那样十分霸道之辈,就翻起自己的账本,边翻边说:“今天的米面已经有人买了,老爷的燕窝也已经有人买了,小姐的胭脂水粉也不缺,丫鬟们也不缺东西,还有什么事呀?看看,找到了,找到了,小姐找一个人,送花问路之人。”湛车合听得乱哄哄的:“什么呀?” 管家合上账本,“今天就只有一件事需要去办,就是帮小姐寻找送花问路之人。”湛车合抱着剑,带着挑战的语气问:“我要是不办呢?再说这濮阳医仙能不能治好我的病还不一定呢?万一治不好怎么办?” 管家笑着:“公子尽管放心,我们老爷治不好的病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就是,就是没病装病。”管家小心翼翼的说。 “口气这么大,让你家老爷给我治治,治不好的话看他怎么下台。” 管家笑笑,样子极其丑陋,看了就人恶心,“公子有这个闲心和小人过不去,倒不如快去找那人,找到了好治病。” “哈哈,这怎么找?若找不到岂不是病死了这医仙也不会救人?” “正是,正是。”管家点头哈腰。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湛车合变了语气,似乎有些妥协。 “有,当然有,公子可明日再来,明日说不定会有简单的事。” “什么破规矩?”湛车合使劲推了管家一下,便进门去。武南雁紧跟在她身后。后面只传来管家焦急的叫声:“公子,不可呀,就算你硬闯进去,老爷也不会为你治病的。” 湛车合与武南雁进了院子,正寻找着濮阳医仙的治病处,突然从前面花丛中窜出一个人,那人大约有四十岁冒头,略有发福,头发草乱,手持一柄大斧,来势汹汹,显然是冲着湛车合来的:“好小子,来找医仙看病,竟然不遵守规矩,看招。”说着就冲湛车合砸去。 武南雁上前,用剑把斧头挡下,抡斧头的大汉使尽了蛮力,武南雁很容易的就把他的招化解,两人对打了近百招,大汉见吃亏,出招更加疯狂,武南雁只拆招,应对得不紧不慢。武南雁一下扣中了大汉的右腰,大汉吃痛,斧头落地:“不打了,不打了,这腰本来就有伤,医仙好不容易治好了,你这闺女又添了新伤。” 武南雁万没想到这大汉竟会这样,急忙收了剑,不知怎么办。突然一黑影掠过来,把大汉提出三两步,用极快的医疗手法在他的右腰处点了穴道。只听他稍有责备,道:“凤大侠,您的右腰还没有好彻底,不要乱动,否则就麻烦了。” 那人又回身看湛车合和武南雁,他俩这才看清这人模样,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体硬朗,脸上皱纹不深,一撮山羊胡,体型偏瘦,一幅仙风道骨的味道。他捻着胡须,瞪着湛车合两人,不大友善。 那位被称为凤大侠的人冲上来:“医仙,这两人竟然不遵守这里的规矩。”原来这位就是濮阳医仙,难怪这么不把周围放在眼里。这凤大侠就是前来看病的凤来毅凤大侠。 濮阳医仙整理一下衣袖,略有生气地说:“今天没有事可委托吗?” 没等湛车合回答,管家正好赶来,像是有了靠山,走到濮阳医仙身边说:“回老爷,今天还有一件事,帮小姐找个人。这两人不去找,硬闯了进来。” 濮阳医仙一听,猛地一甩衣袖:“两位这是什么意思?” 湛车合上前,依旧那幅嬉皮笑脸的样子:“在下是怕前辈医不好在下的伤,那时该有多难看呀!”濮阳医仙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轻蔑地看着他说:“小兄弟不要捣乱。” “谁要捣乱?你若真能医得我这伤,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濮阳医仙依旧冷眼看着他说:“我可没空与你胡闹,你根本就没病,快走。”他从一开始就在观察湛车合,这回看来湛车合并没有什么伤病。 “哈哈哈”湛车合仰头笑了几声,“你真是过分的自信。我无病无痛来这做什么,难道还真闲得没事干。” 濮阳医仙皱眉,湛车合玩笑地一抱拳:“还请先生为在下看一看,不要谦虚。”濮阳医仙哼笑两声:“不要让我把你们请出去。”说完转身就走。 “怎么?害怕了?”湛车合在后面嬉笑着。 凤来毅上前想要说什么,一家丁上来:“凤大侠,外面有个人要找您,说是有急事。”凤来毅不想现在走:“你让他等我一会。”濮阳医仙听到了,说:“凤大侠有什么事?快去看看,这边我自己会处理。”凤来毅只好告辞了。 濮阳医仙走出几步,又回头:“小兄弟,要是不后悔的话就随我来。”湛车合跟上去:“你以为我怕呀!” 濮阳医仙把湛车合带到一个小侧院中,要进一间小屋,进门时看看武南雁,没有说话,但看出他十分不愿意让武南雁也进去。 湛车合就对武南雁说:“在外面等我。”武南雁点头,没有跟进去。 濮阳医仙领着湛车合进了小屋,想必这里就是他的问诊室了,里面有一张小长桌,长桌两侧各有一把椅子,桌上有纸笔,还有些别的用具。濮阳医仙点亮了灯,请湛车合坐下,“我为你把脉。” 把完脉,濮阳医仙竟捋着胡须笑了起来。湛车合觉得奇怪,收了胳膊:“你笑什么?” “你中了天缚神功,老夫一生什么疑难杂症都看过,唯独没解过这天缚神功,闲暇时倒也研究了一些方法,可恨竟派不上用场,不知怎么才能治好。”濮阳医仙有些过度兴奋。 “你不会拿我做实验吧!” “怎么,你怕了?”濮阳医仙眼睛一利,好像不容许湛车合说不行。 “哈,我湛车合贱命一条,有什么好怕的。” “这就好。” 不消多时,武南雁就从外面听见了屋内发功出招的声音,湛车合时不时得尖叫声,并看见了屋内一会红光漫天,一会儿蓝光有若。一向沉着的武南雁也稍有着急,但仍站在门外,没有推门而入的意思。 大约一盏壶的时间,屋内什么动静也没有了,什么颜色也不见了。湛车合推门出来,衣服有明显被汗侵湿的痕迹,面容还如以前一样。只轻轻说:“南雁,我们暂且在这歇息。”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十节 相思遥迢隔重城 傍晚,湛车合倚在床头上,略显虚弱,武南雁为他盖好被子,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湛车合把被子扯开:“好热,我刚才运了一下功,我的内力大约恢复十成了,没想到这老头还这么有本事。”武南雁无奈的盖盖被子:“那好呀!我去看看公子的药好了没有。” 武南雁出门后,湛车合迷糊着,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他一下子精神了,这段曲子不正是今天中午在河边听到的吗?送花问路之人,真是有趣。 琴声停了,门开了个小缝,是那弹琴姑娘的丫环墨儿,只见她探近半个头来:“公子,来送药的。”湛车合应了一声:“进来吧。” 进来的是那黄衣姑娘,一幅较弱的样子,三寸金莲轻轻的移到床边,“公子,喝药吧!” 湛车合坐直了身子,接过药:“怎劳小姐亲自来了?” “公子真是来看病的,我委托公子做的事,公子怎得不做?这样就不用和管家发生口角了。”黄衣姑娘头也不抬,嗔怪着湛车合。 湛车合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笑了两下,喝完了药,问:“小姐怎么称呼?” 黄衣姑娘的脸颊羞得通红,小声道:“濮阳钟秀。” “在下湛车合。” “唔”濮阳钟秀不知说什么了。 “濮阳小姐先回去吧!” “嗯,那湛大哥好好休息吧。”说完濮阳钟秀就红着脸出去了。 看她出了门,湛车合才一下子躺到床上,蒙头大睡。 随后连续好几日,濮阳钟秀都会把药亲自熬好送来,有时还会弹上一小段琴。 一天,濮阳钟秀刚出去,湛车合就倒到床上,准备呼呼大睡,听见门开了,抬眼一看是武南雁,又合上眼。嘴里喃喃道:“每天都弹这么柔的曲子,心都快痒死了。” 武南雁走到床边,说:“公子,这濮阳医仙也是根乌圣人的弟子,也就是楠剑之的师兄。” 湛车合一听这话,睁了睁眼:“真的么?” 武南雁点头,“嗯,濮阳医仙会不会知道您的身份?” “他应该知道我是金木教教主,这条老狐狸,装得这么好。”湛车合依旧闭着眼。 “我还在后院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后院那口井,还有石板道。”武南雁把自己的发现一一向湛车合汇报,湛车合已经完全不醒事了,迷迷糊糊的说:“是吗?再多注意一下。”武南雁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递到湛车合面前,说:“公子,请看。” 湛车合只好起身,接过纸条,武南雁说:“这是西护法王孙瑞的信鸽带来的。” 湛车合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说:“好,你告诉他早日动身去万壑峰,南护法和北护法留在教中。于十八号在万壑峰下会面,一块上万壑峰。” “是,我这就去办。”武南雁说完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湛车合想了想说:“明日吧。” 武南雁走后,湛车合没了睡意,就也起身到院子里转转。这时明月刚攀上枝头,月明星稀,时不时地有蝉鸣声传来,显得夜更静了。院子里种满了植物,又供观赏的花木,也有供药用的植物,空气中充满着花香,青草香,药草香。湛车合穿过小院墙,隐约听见有女子嬉笑的声音,像一群黄莺在热闹,走进了,一看是几个丫头,侍候完主子,便凑到一起说笑嬉戏,只听清蒲阳钟秀的侍女墨儿说了一句“不要瞎说”随后,这几个丫环看湛车合走来了,都掩嘴咯咯地笑着走开了。 湛车合无奈地笑笑,向前走,想到亭子里坐坐。没想到被人从身后点了穴道,怎么也动不了了。湛车合一惊,点他穴道的人走到他身前来,此人四十上下,个头稍矮,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竟是几天前和武南雁打斗过的凤来毅。 湛车合把目光盯在凤来毅身上问:“你要干什么?”凤来毅在他周身走着,上下打量着他。来回走了两圈后,竟哈哈笑了起来。 湛车合更加奇怪了,问道:“喂,你要干什么?不会是为了那天的事吧,这么小气。” 突然凤来毅上前扒他的上衣,边扒边说:“闭嘴。”湛车合急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啊?莫非你有断袖之癖?这样的话你就找一个和你相配的人,不要污我清白,我可不想和你这个老头有什么关系。” 凤来毅丝毫不理会他,解开湛车合的衣带。湛车合更急了:“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呀?你不会是要脱了我的衣服,让我在这站到明天天亮,所有人都向看猴一样看我吧?” 凤来毅把湛车合的上衣脱下大半,露出整个后背,露出一只青黑色的上古神兽螭,那个诡异的刺青布满了大半个后背,螭的头转向一边,两眼放光,让人不敢直视。螭的四只脚各踏一只火球,尾巴翘起,像风的感觉一样。整只螭一幅傲慢,孤伤,坚强的神情。 凤来毅看到这个刺青,笑得更厉害了。湛车合奇怪他为什么看到自己身上的这个刺青这么兴奋,又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个刺青。 没想到凤来毅把他的上衣提上,解开了他的穴道。 湛车合穿好衣服,问:“老头,你干什么?你有看人后背的癖好,尤其还是美男的后背。”凤来毅本来是笑着的,听这,猛一变脸:“谁是老头,你眼神不好呀!” “是呀,我是眼神不好呀,但看人也不用凑到人家后背上看去呀!” “好了,不和你斗嘴了,臭小子,说,你到底是谁?”凤来毅十分高兴,也不管湛车合怎么说他了。 “关你什么事?”湛车合边穿衣服边说,心里想着这老头到底是谁,和自己什么关系,又与自己身后的刺青有什么关系。他从记事起就跟着师傅,小时候给自己洗澡的就是他院里的老侍女了,小时候也曾问过师傅和侍女这刺青怎么回事,但他们都说不知道,后来到万壑峰和叔父住在一起,没想到叔父也不知道。难道这刺青与他的身世有关? 凤来毅说:“当然关我的事,说,你是谁?” 湛车合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只问:“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身后有这刺青?” 凤来毅仰头大笑了几声,“臭小子,我怎么知道,我刺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湛车合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吃了一大惊:“什么?”凤来毅更高兴了,得意得像个打架赢了的孩子。 湛车合问:“你为什么在我身上乱画?”凤来毅止住了笑:“什么乱画,知道这是什么吗,刺在你身上真是瞎了,不会欣赏的家伙。” 湛车合与他理论起来:“你在我身上乱画,你还有理了,你经过我同意了么?”凤来毅一掌过去:“我刺这螭的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哇啦哇啦只会哭,我一刺,你就哭,我权当作你同意了。” 湛车合躲过他这一掌,和他对起招来,“哭是抗议,你连这都不知道,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这凤来毅可不简单,出招简练,招招看似不留情,却每招都掌握好了力度,点到即止,和那天与武南雁打斗的凤来毅判若两人。湛车合的内力虽然恢复十成了,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勉强对了几招就招架不住了,被他一掌击中。 凤来毅迅速收手,没想到会击中湛车合,确切的说是没想到湛车合的功夫竟这么弱。湛车合轻咳一下,凤来毅嘲笑着说:“看你耍贫嘴的功夫挺厉害,没想到这手脚功夫这么弱,你那眉山的师傅是怎么教你的?他只教你练嘴皮吗?” 湛车合更奇怪了,这个人竟然还知道他是眉山的人,看他功夫这么高,应该是和叔父一个级别的,就算自己没有中天缚神功,也就和他打个平手吧。听他和自己说话,看他与自己对招,不想什么敌对的人。湛车合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嘴上硬得很:“我是不和你打,没意思,别人会说我欺负老人的。” 凤来毅又火了:“我不老,别胡说。快跪下磕头,见过你义父。” “义父?”从小到大,湛车合就对“父”“母”这样的字眼特别生疏,活了十九年,竟突然冒出个义父。就算他再不表现自己的感情,在什么事都淡然处之,此时也露出吃惊的表情。 “什么义父,不要胡说。别认错人,说不定我是你义父呢,叫反了可不好。”湛车合稍定定神。 凤来毅真是被高兴冲昏了头,任凭湛车合怎么说,他也当作没听见,拉着湛车合的胳膊就走:“站着说话多累,走,到屋里去,再喝两碗酒。” 湛车合哪里肯让他这么扯着走,使劲甩了衣袖:“疯老头,快放手。” “臭小子,来见一个人,看你能不能想起什么。”凤来毅不依不饶。 “什么人?我又没有失忆,想起什么?刚出生时候的事记不得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记得就不正常了,知道么?”湛车合整整衣服。 “臭小子,别逼我用武力把你带过去,这个人你一定要去见一见。” “什么人?”湛车合倔得很。 “是我”湛车合话音一落,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树丛间走出一个女子,十八九岁,身穿一身暗红色的长袍,手持一剑。她站定了,树影映在她的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只觉得那双眼挂着泪珠。 “是我,青哥哥。”姑娘幽怨地喊了一声。 湛车合一下子定住了。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没想到在这里竟遇到了他儿时的玩伴,霜灵溪。 湛车合随凤来毅,霜灵溪来到凤来毅的房中。进房后,霜灵溪一下子扑到湛车合怀里,大哭起来,湛车合不知怎么办,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背,小声说:“灵溪,别哭呀。”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十一节 溪云初起日沉阁 认识霜灵溪还是他八岁那年第一次偷下山,霜灵溪正被她的继母追到街上殴打,逞强好胜的车合就帮助了单薄可爱的霜灵溪。从此两人就成了好朋友,湛车合还教给霜灵溪一些简单的功夫用来自卫,幼小的霜灵溪虽然经常被继母欺负,但却活得十分快活,因为湛车合会经常偷偷下山和她一块玩,一块做一些侠义之事。自从湛车合被师傅关到万壑峰以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了。开始湛车合倒是担心霜灵溪,后来同关在万壑峰的叔父倾囊传授他毕生绝学,湛车合对霜灵溪的担心就渐渐淡忘了。不知这些年霜灵溪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苦。 “青哥哥,为什么不来找灵溪了?为什么?”霜灵溪边带着哭腔问,便用拳头捶着湛车合的胸脯。 湛车合把她扶正,抓着她的双肩,说:“对不起,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哼,要是我不出现的话,你就一辈子不再找我了是么?你就一辈子也记不起我了?”霜灵溪试了试眼泪,生气的责怪湛车合。” “要是我不说话的话,你俩就一辈子不知道我在你俩身边了是么?”一直在一边的凤来毅突然发话了,生生的挤到他俩中间。 霜灵溪连忙退后两步,脸羞得绯红:“师傅,你消失一会不行么?这么没眼色。” 凤来毅挥手就要像霜灵溪头上劈去:“臭丫头,帮你办了事就不要师傅了?”霜灵溪一躲,凤来毅本来就没有要打的意思,收了手,高兴得看着弟子。 “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我。”湛车合问。 “恩。” “师傅,青哥哥,坐下说吧。”霜灵溪让他们坐下,就去准备茶了。 湛车合与凤来毅相对而坐,风来毅把事情慢慢讲来:“我与你母亲方雨容关系非常好,都是你父亲从我与雨容中间插一脚,要不然我们就在一起了。后来看雨容这么幸福,我就认命了。她生你哥哥后一年又生了你,我就提出收你为义子,让我来教导你。你父亲憨厚老实,把当成好兄弟,就放心地把孩子交给我。” “奥,你就伺机报复,在我背上留下了这个难看的东西。”湛车合加了一句,霜灵溪正好端上茶来,听见他这么一说,劝到:“青哥哥,不要胡说。” “我刺那只螭其实是把你全身的穴道都打开了,为你以后练武打好了基础。你没发现你比别人都显得有天赋么?这都是我的功劳。先别说这个,后来在你一岁的时候,我带你出去玩,没想到把你弄丢了。”凤来毅说着这事,脸上划过一丝忧虑,“我就不敢再回湛公庄了,就写了一封信到你家,从此就四处找你,但任凭我怎么找,都没有你的下落。”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我只在家中到一岁,就被师傅拣走了,也难怪你找不到我,我第一次下山时在八岁。” “现在好了,臭小子,终于被我找到了,咱们明日就回家。”凤来毅拍拍湛车合的肩膀,高兴极了。 “我早就回去过了。” “什么,谁告诉你的?”凤来毅吃惊。 “我因为做了不可原谅的错事,被师傅罚上万壑峰思过,就遇到了我叔父,使他告诉我的。” “奥,原来是这样,你拿来个叔父?我怎么不知道?你母亲现在怎么样,身体好吧。你父亲怎么样?”凤来毅问。 湛车合迟疑了一下:“叔父说,说当年我丢了以后” 他停住了,又说:“母亲身体不好,过了七年,就走了。父亲也不久就去世了。” “什么?都是我的错,他们俩都是被我害死的,我是罪人呀。”凤来毅双手有些发颤,说话嘴唇发抖。霜灵溪见状走到他身边安慰道:“师傅。” 湛车合一惊:“怎么会是你的错,是因为,因为楠剑之,是他找湛公庄挑战,下毒手把父母亲打伤了。后来两老没有治好才亡身的。” “是吗?楠剑之,楠剑之,我与你没完。”凤来毅松了一口气。内疚之色消了许多:“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我害得你没有享受到母爱。”凤来毅站起来,郑重其事的说:“好儿子,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儿子,我会好好栽培你的,教给你上等的功夫。” 湛车合也起身,生硬的叫了一声:“义父。”凤来毅一听,哈哈笑了几声,拍着他的肩说:“好儿子。” 霜灵溪笑着说:“恭喜师傅,恭喜青哥哥。”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你丢失的孩子呢?上来就扒我的衣服。” “哈哈,这多亏了灵溪,我再寻你的路上,为了生计,就到霜家去当武师父,教给霜家两位小姐功夫,灵犀那个姐姐还有她那个后母也忒不是个东西,那样欺负灵溪,不让灵溪学武,还逼灵溪嫁到很远的地方去,灵溪出嫁后,我就走了。知道你就是我在和灵溪聊天的时候,她这丫头每句话都不离你,说到了你身后的刺青,我就疑心会不会是我的义子,就去寻你。灵溪告诉我你已好几年没出现过,像消失了一样,我不甘心,仍去找你。” “这么巧呀,我的义父竟然是灵溪的师傅。对了,灵溪,你出嫁了,嫁给谁了?”湛车合问霜灵溪,霜灵溪一扭头,神情难看,不说话。 “好了,灵溪,都看见你青哥哥了,还这样。”凤来毅好像早已习惯了霜灵溪这样时而开心,时而难过,又对湛车合说:“灵溪前几天来找我,直到昨天才告诉我你可能就是她的青哥哥,我们到今天才能相认。” 湛车和应了凤来毅一声,又关切地看着霜灵溪:“灵溪,怎么了?” 霜灵溪使劲呼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刁蛮中又带可爱的说道:“我外婆被霜飞翼那个臭丫头囚禁了,我现在要到家中救外婆。青哥哥也要一块去,不能不答应。” 湛车合一笑:“我现在有重要的事。”霜灵溪把头一扭:“什么事?不管。” 凤来毅也上前问:“车合,什么事呀?你要和我在一起,我要教你上成功夫,你师傅教给了你些什么呀!” 湛车合无奈的笑笑,“义父可不要这么说,可听说过眉山青公子的名号?” 凤来毅想想,恍然大悟:“对对对,那个专挑人手筋脚筋的小子,但做的都是些侠义之士,伤的都是些可恨之徒,几年前那个传遍整个蜀地的小子。” 霜灵溪听她说着,开心地笑着,末了,上去拉着他的衣袖,自豪的说:“师傅忘了,那青公子就是青哥哥呀!那些事都是我和青哥哥做的呀!” 凤来毅一拍脑门:“是是是,脑袋不好使了。那车合,你现在怎么这样?”说着就抓来湛车合的胳膊把脉,一会,凤来毅松开手,说:“你的内力被一股很强的力量控制,与你全身的筋脉都串错位了,如果强行用内力的话会十分危险。” “阿?可有什么办法解开?”霜灵溪着急得问。 凤来毅没有答应,好象在想什么事,霜灵溪上前推他:“师傅,师傅。” 湛车合拉住霜灵溪,凤来毅突然想到了什么,“办法不知道有没有,不过这世间有位姑娘会转移体内的内力,并且可以轻而易举地收回来,可以找到她。这样用到内力的时候就让她传过你些,不用的时候再还回去,目前只有这么一个好办法。” “不还给她了多好。”霜灵溪口不择语地说道。 “不行,这样的内力不能在别人体内使用三个钟头,要是超过时间,危险更大。”凤来毅厉声道。 霜灵溪不说话了。又问:“到哪里去找这个人呢?” 凤来毅想了想说:“好像,好象这姑娘在塞外的一个教派,叫什么金木教,在那里是东护法。” 霜灵溪高兴了:“好啊,青哥哥,救了外婆,我们就去找那护法,求她帮忙。” 湛车合面现难为之色:“要是这样的话,那姑娘岂不是要跟我一辈子?再说怎么要那姑娘帮我?没有这么简单。” 霜灵溪不说了,凤来毅也在沉思,似乎在想什么解决的办法。 湛车合偷偷地看了他们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两人一惊,霜灵溪问:“青哥哥,你笑什么?” 湛车合说:“我是逗你们玩的。”两人还是吃惊地看着他,湛车和又说:“这点小事怎么能难倒我?我身边的那位姑娘叫武南雁,正是金木教东护法,哈哈哈。” 霜灵溪脸现红晕,轻轻地问:“那青哥哥和她和她”湛车合没有注意到霜灵溪的表情变化,依旧笑着。霜灵溪只好低头笑笑。又想起了什么事,低声问:“青哥哥有什么急事?还和我们一起去救外婆吗?” 湛车合一算时间,觉得如果速度快一点应该可以在十八日时到达万壑峰下,就说:“好吧,不过我十八日必须到达万壑峰下,这事可不能耽误了。” 霜灵溪欣喜,“嗯。”凤来毅更加高兴,“好,在路上我要教你湛公庄的绝学。” 湛车合应了一声,往窗外看了看,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道:“不早了,义父,灵溪也要休息了,我也要回去休息了,咱们明天就一起去灵溪家。” “我明日和灵溪在后门马房处等你们,你们向濮阳医仙告别完就来找我们,好上路。”凤来毅叮嘱道。 “知道了,义父休息吧。”湛车合说着出门去。 “我也要走了,师傅。”霜灵溪和湛车合一起出门去。 第二日,濮阳医仙坐在正堂上,濮阳钟秀站在他身边。湛车合与武南雁坐在下面的坐子上,湛车合说:“濮阳前辈,在下经过您老人家的治疗,果然好了许多,晚辈在这多谢前辈的治疗。”濮阳医仙一摆手:“别这么说,你如果愿意,我可以让你在尝试另外几种治疗法,只是从没有人试过,风险也不知多大。”濮阳钟秀微微张嘴,有些吃惊和担心。 湛车和一笑:“不了,多谢前辈好意,在下确有急事,就不试了。” 濮阳医仙嘴角一挑,冷笑一下,“怎么,不敢?”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十二节 欲寄彩笺无尺素 湛车和依旧一笑:“怎么不敢?在下这条命还不及要办的事情重要,若前辈却有此好意,可随晚辈同去,随便前辈怎么治疗,在下定没有一句不愿意。” 濮阳医仙被他这番话气得嘴抽搐了一下,冷眼瞪着湛车合,闷闷的哼了一声。 湛车和心里笑得更厉害,他站起来,说:“前辈,在下曾答应过前辈要是治得了晚辈的伤,就为前辈做一件事,晚辈定不食言,不知前辈要晚辈做什么事?” 濮阳医仙还没有缓过气来,哼了一声。濮阳钟秀上前:“父亲。”濮阳医仙回过神来,看了濮阳钟秀一眼,濮阳钟秀忙低下头去,脸又红了一片。濮阳医仙转眼看着湛车合说:“我要你答应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关心钟秀,如果钟秀有困难,你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帮助保护她。”濮阳钟秀一听,吃了一惊:“父亲?” 湛车和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要求,愣了一下,然后爽朗的答应了:“这有什么难?钟秀待我这么好,就算你不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也会这样做的。” 濮阳钟秀满是感激地看着湛车合,湛车合冲她一笑。濮阳钟秀莞尔一笑,随即躲到后面去了。 濮阳医仙说:“好了,你若要走就快走吧。”湛车合向他抱拳:“告辞。” 湛车合和武南雁出了正堂,去马棚牵马,要和凤来毅,霜灵溪会合。 “南雁,我们顺道去霜家一趟,你算着点时间,可不要误了十八号到万壑峰下。”湛车合边走边慢慢悠悠地说。 “嗯。”武南雁简单的应了一声,紧跟在湛车合身后。 “湛大哥。”是濮阳钟秀的声音,回过身去,只见濮阳钟秀小步盈盈的追上来,走到湛车合身边,问:“湛大哥办完事还会回来么?” 湛车合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想了一会说:“不一定呢,放心,我答应你叔叔的事一定不会忘的。”说完后又觉得不太好。 濮阳钟秀低下头,喃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湛车合就拍拍她的肩膀说:“我会回来找你玩的。” 濮阳钟秀抬头一笑,从袖中拿出一块方巾,递给湛车合说:“湛大哥,这个。”湛车合一愣,随手接过方巾,擦擦汗,还给濮阳钟秀,说:“钟秀真是善解人意,知道湛大哥出了汗,特地准备了一块手绢让我擦汗。”濮阳钟秀看他这样不解人意,有些伤心,木木的把方巾接过来,掖到怀里,说:“湛大哥,路上小心呀。有空就回来看看钟秀。”湛车合拍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转身就走了。 濮阳钟秀看着湛车合和武南雁的背影出神,想要是她也能和湛大哥一样出去走走看看就好了。 在路上,四人骑马行进着,凤来毅滔滔不绝得像湛车合口传着功夫:“我和你父母在杭州住了将近三年,对杭州美景喜欢得不得了,没事的时候就以杭州十处美景编了一套功夫,现在就传授给你。” “等一下,您自己编的?” “怎么?不信,这套功夫的名字叫忆雨容,也是为了怀念你娘编的。” 湛车合听着,偷笑了一下:“这,可学么?” “怎么不可学?臭小子,别插嘴。听我说,这“忆雨容”有十式,分别是苏堤春晓,平湖秋月,花港观鱼,柳浪闻莺,双峰插云,三潭印月,雷锋夕照,南屏晚钟,曲院风荷,断桥残雪。”凤来毅边说边回味。 湛车合听得发麻:“义父,这是什么?你以为我们赏景呢?我才不学。” “你敢,这是我专门为你而编的。” “唉,不是叫什么忆雨容吗?”湛车合偷笑。 “好好好,你不就是想让我的功夫叫你的名字吗?好吧,现在忆雨容该名叫盼车合,臭小子,你满意了吗?” “千万别” 走在一旁的霜灵溪见他俩说得这么热烈,自己也插不上一句话,一直噘着嘴,小声嘟囔着:“师傅也真是的,霸占着青哥哥。”又看见一直紧跟在湛车合后面的武南雁,她一句话也不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任劳任怨。霜灵溪真奇怪向武南雁这样冷艳的人怎么会和湛车合一起。一时无事可干,就把马骑得靠近她,问:“武姑娘,你怎么会和青哥哥在一块?” 武南雁看着霜灵溪,说:“我负责公子的安危。” “公子,你怎么称他为公子?”霜灵溪更奇怪了,睁大了眼睛。 武南雁微微一笑,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霜灵溪刚又想要问什么,忽然一只鸽子飞来,在她头上盘旋。霜灵溪生气,伸手想把她赶走。只见武南雁胳膊稍稍一抬,吹了一个口哨,那鸽子老老实实地落在了武南雁的胳膊上。武南雁从鸽子腿上摘下一个纸条。又把鸽子放飞,打开纸条来看。 霜灵溪觉得十分好奇,够着头试图看到纸条上写的什么,武南雁看完后,脸色大变,骑马到湛车合跟前,小声道:“公子,事情不好了。”凤来毅正说得带劲,看到有事情发生,停下了。 湛车合不紧不慌得问:“怎么了?”武南雁伏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些话。湛车合点点头,然后对凤来毅和霜灵溪说:“义父,灵溪,你们到前面等我,我带回会追上你们的。” 霜灵溪一听这,急了:“青哥哥,什么事?”湛车合冲她笑笑:“灵溪,听话。” “不,青哥哥会追上来吗?你不会又悄悄消失了吧,像上次一样。” “不会,我决不会像上次那样消失,行了吧。”湛车合态度懒散的回答。 霜灵溪无心和他开玩笑,急得马上眼冒金星,凤来毅上前:“车合,什么事?我是你义父,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湛车合猛一拍凤来毅骑得马的屁股,说:“义父,前面等我。”凤来毅的马就飞奔向前,任凤来毅怎么大呼小叫,马还是不停蹄。湛车合又对霜灵溪说:“快去,在前面等我,我说话算数。”霜灵溪只好噘着嘴走了。 看着凤来毅和霜灵溪走远,湛车合下马问:“南雁,怎么回事?” 武南雁也下马,把刚才收到的纸条递给湛车合,说:“南护法领着坐下弟子造反,把北护法等众人囚禁了,属下的众人也降的降,被禁的被禁,南护法这么大胆,恐怕是有人暗中协助南护法,据西护法王孙瑞说是阿里地区的根乌圣人的弟子搞得鬼,他们意图侵略中原武林,就笼络我们金木教。”湛车合看了纸条,收起来,点了一下头,问:“这是王孙瑞传来的消息?” 武南雁点头。 湛车合表情怪异得问武南雁:“你怎么确定他的消息是真的?” 武南雁一惊,小心地问:“不是真的么?” 湛车合一笑:“哈哈哈,我没有怀疑,我信你,你就算怀疑我也不会怀疑王孙瑞的吧?” 武南雁心下一松,早就知道了湛车合的性格,脸上通红,低下头说:“公子不要开玩笑了,现在该怎么办?” 湛车和一脸轻松的样子,“我没有开玩笑,你敢说我说得不对么?” 武南雁假装生气地说:“不对。”和湛车何相处这么长时间,他早就清楚了湛车合的性格。 湛车和偷偷看看她说:“好了,不闹了。眼下教中大乱,你必须回去。”武南雁稍稍抬眼,看着湛车合,听从他安排。“你带着这两样东西回去。”湛车合说着,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交到武南雁手中,一个是金木教教主的金木令,象征着教主的权利,另一个是一张虎头铁牌,正面印着“濮阳医仙”四个字。 武南雁不明白,说:“这是教主的金木令,在谁手中就证明谁是教主,您让我带回去,万一被贼人抢了去,不就称了他们的意么?” “哼,东护法,我命你一定把金木令保护好,不得有误。你手中拿着我的金木令,就按我说的行事,如若想造反者格杀勿论。不管什么南护法还是你手下的人,杀一儆百,擒贼先擒王。依你和王孙瑞的功夫和才智要擒住南护法应该不算什么难题吧!先偷偷擒住他,最好再引出那个什么根乌圣人的弟子,把这个虎头铁牌拿给他看。这是濮阳医仙的令牌,也算是他的信物。你就骗他说,濮阳医仙已经被我抓住了,若果不想让他死,不像让他在中原的同门有危险,就放弃金木教。” 武南雁仔细听着,有些怀疑的问道:“这虎头铁牌哪里来的?如果他不信呢?” 湛车合信心十足地说:“这是钟秀给我的,叫我再去找他爹看病时不用那么麻烦了。“说着他叹了一口气,“这样是对不住她了,不过也没办法了。这样你先回去,南护法能不杀就不杀,毕竟他跟着叔父这么长时间了。我去接叔父,急得传信给我。” 武南雁跪下刚想领命,又想起了什么事:“公子,谁来保护您?万一”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先不要管我。”武南雁不再多话,领了命,上马就扬鞭快走了。 湛车合吁了一口气,上了马,朝凤来毅和霜灵溪追去。 远远的看见他俩在前面慢慢悠悠的骑着马,湛车合在后面使坏,紧奔几步,一扯霜灵溪的辫子,继续往前飞奔,霜灵溪差点摔下马来,刚想发火,定睛一看那人竟是湛车合,心中一喜,拍了一下马屁股,追了上去。 凤来毅也很高兴,追上他俩,分别笑骂了一句,两人才放慢了速度,好好赶路。凤来毅感觉少了一个人,问道:“那位武姑娘呢?” “有些事情让她去干,她就不和我们同路了。”湛车合随意的回答。 霜灵溪一脸疑惑,见湛车合不愿说,就没有想问的意思。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十三节 十二门前融冷光 三人在日落之前就到了霜家,霜家是蜀地有名的商户,到了这一辈没有儿子来继承家产,只有两个女儿,霜飞翼和霜灵溪,霜飞翼是原配夫人所生,地位比较高。而霜灵溪是小妾所生,再加上小妾刚生下霜灵溪就死了,所以霜灵溪虽然被叫做小姐,却还不如一个丫头好。霜老爷死后,由霜飞翼和入赘的姑爷掌着家里大权,霜灵溪真是吃够了苦头,没多长时间就被姐姐嫁到金陵。可是霜灵溪的外婆甚是关心灵溪,到霜家要孙女,却被囚禁了起来。这霜灵溪还怎么在金陵待得住,逃了出来就外婆。好在在路上找到了师傅,又找到了失散多年的青哥哥,她决定救出外婆就带着外婆隐居起来。 霜灵溪一到了家门口,愤恨之气就涌现出来,迅速下了马,“当当当”的敲着门,边敲边喊:“霜飞翼,你给我出来,还我外婆。” 竟然没有管家来开门,霜灵溪一脚过去,竟然把门踹开了,放眼望去,竟没有一个人,管家没有,家丁也没有,院子里落了一地的叶子,屋内也没有掌灯。黑呼呼的一片,像是好长时间没有人住了。 霜灵溪一下子愣住了,凤来毅和湛车合一起下马,走到霜灵溪身边。 霜灵溪喃喃道:“出什么事了?搬家了么?”湛车合打头进去:“走,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进了门,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东西都还在,只是稍微有点乱。显然不是搬家了,倒像是和人打斗了一场。霜灵溪一阵伤心,“莫非都死了?怎么会这样?外婆呢?” “是灵溪么?”突然听到一位老妇的声音,吓的霜灵溪躲到湛车合身后,凤来毅当在她面前,怒道:“谁,装神弄鬼的。” 看清了来人后,霜灵溪一下子扑到那人怀中:“外婆。”原来这老妇就是霜灵溪的外婆。 着老妇一身硬朗样,精神焕发,抚摸着霜灵溪的头发,心疼地说:“孩子,让你吃苦了。” 凤来毅忍不住了,问道:“老夫人,这里怎么了?” “走,到我住的客栈说去。” 三人随老夫人到了城内的一家客栈,随老妇人前来的还有霜灵溪的舅舅。两人正准备明日回家去,今晚就住在了这家客栈。 老夫人把事情说来,她听说霜飞翼把霜灵溪嫁出去之后,就让儿子领着自己来找霜灵溪。没想到霜飞翼却说不认识他们,让他们直接到金陵去找灵溪。老夫人一听这话急了,就赖在霜家,非要他们交出灵溪。同时也让人查查金陵奉家怎么样。一察觉的霜灵溪嫁的还行,就准备动身到金陵去。没想到刚从霜家出来的那天晚上,霜家就出事了,一夜之间家里的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老妇人就想留下几天,查个究竟,竟没有一点线索。 霜灵溪听罢,笑着偎到老妇人怀里,说:“这都是报应,只要外婆没事就好。” 老妇人笑笑:“乖孙女,可不要这么想,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姐姐和继母,你的家人呀!” 霜灵溪坐正,皱着眉:“准是他们惹着了武林中的人,活该。外婆放心,我会去查查的。”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问道:“这两位是谁?” 霜灵溪自豪地介绍到;“这位是我的师傅,这位是我的青哥哥。他俩会帮助我的。” 老夫人向他们点头表示问候,当老妇人看到湛车合时,又看看霜灵溪,这丫头一脸幸福的样子。老夫人有些担心:“灵溪,你丈夫呢?奉公子可是为好人,外婆可都是给你查清楚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饶了你那个姐姐。” 霜灵溪低下了头:“外婆,不要管这事了。” “怎么不管?我是你的外婆,嫁到人家家,就是人家家的人了。逃走算什么?让外人知道不光奉家没有面子,就连你,哼,看以后谁要你?”老夫人愤愤地说着,又看了看湛车合。 湛车合当然明白什么意思,说:“灵溪,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以后要乖乖的,咱们还会见面的。” 霜灵溪一听湛车合要走,忙过去抓住他的衣服:“青哥哥,不要走,又要丢下灵溪么?”湛车合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说:“我还有事要做,你先找到你家人都去哪了,来日方长。” 还没说完,就看见门口有人进来,很不友善的瞪着自己。没想到那人就是奉九天,身后跟着奉欣,奉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两人朝他们走进了,奉欣道:“哼,湛车合,亏我哥还把你当作朋友,朋友之妻不可欺,你竟然这样,哼,奸夫淫妇。” 奉九天虽然心中不悦,但听奉欣说话这么难听,也轻轻的斥了她一句。凤来毅可是位直肠子的人,一听这丫头这么说自己的义子,非常生气:“死丫头,你说什么?想找死呀!” 霜灵溪的外婆一脸歉意,含笑道:“奉公子不要生气,灵溪就这么任性,还请奉公子和二姑娘多多包涵。” 湛车合终于明白了原来奉九天的妻子就是霜灵溪,就当作不知道一样,含笑向奉九天抱拳:“奉兄,真是有缘,又见面了。” 奉欣斜眼看着他:“青哥哥,哼,奸夫淫妇。” 奉九天狠狠的斥了她一句,然后向湛车合抱拳:“湛庄主,又见面了。”然后又看向霜灵溪,严厉道:“灵溪,玩够了么?”霜灵溪一脸委屈样,含泪看看湛车合,湛车合见她竟掉泪了,想去为她拭去,又觉得不好,还是停了手。 “湛兄可知霜家的事了么?”奉九天坐了下来,平和的问道。 “恩,奉兄也知道了,可有什么见解?”湛车合坐到他对面。 “恩,我查了查,事发后的几天,经常有人推着马车出城,车上有大箱子。恐怕是霜家的人被偷运了出城吧!”奉九天细细的道来。 “怎么可能?”老夫人不相信地说道,觉得这荒谬之极了。 霜灵溪拉了一下老夫人的衣袖:“外婆,您先别说。”说完,又扭头问奉九天:“你为什么这么认为?霜家少说也有三十几口人呢,这个运人法,什么时候才能运完?” 没等奉九天回答,风来毅就吵嚷到:“怎么会有这种事?那些人神经病呀?” 奉九天这样被人问来问去,更觉得烦了:“你们不要问我,我只是猜测,猜测。” 奉欣道:“谁知道你们霜家招惹什么人了,被人把全家都运走?” 湛车合说:“这是一个线索,可以寻着这条路去查。”奉九天点头表示同意。霜灵溪走到奉九天身边:“九天,我们一起去查,舅舅和外婆先回家,青,青哥哥先去办你的事情,师傅和青哥哥一块吧。” 奉九天迟疑了一下,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就点了一下头。 湛车合笑了一下,风来毅可高兴了:“好好好,灵溪路上小心,有什么人敢欺负你,你就报上我的名字。我和你青哥哥一块,就不能照顾你了。”霜灵溪看着湛车合,心里难受,听师傅的话,勉强点点头。 老夫人由儿子扶着起身,向奉九天说:“九天呀,我把灵溪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你们一起去吧。”奉九天起身,礼貌地说道:“外婆放心。”老夫人又向霜灵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湛车合与风来毅各骑一匹马,就向万壑峰奔去了。霜灵溪虽然对这两个人都很不舍得,但也没有办法。 傍晚,在蜀地的一个小客栈里,白公子古赤盘就落脚在这里,刚进了房间门,就见一个红影想闪身而入,古赤盘一掌击向红影,红影一闪,站定了。 古赤盘轻蔑的哼了一下,收了手,进门把门关上。红影尾随他进了门,坐在古赤盘身边,说:“干什么?这幅脸。”竟然这样和无情狠烈的眉山白公子说话,还真是胆大。 “好了,叶华梦,你要干什么?”古赤盘毫无表情地说。 原来这身穿红衣的女子是叶华梦,叶华梦站起来,用责怪的语气说:“古赤盘,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把袁钊打死,你出手怎么就这么重呢?” 古赤盘冷冷地说:“你找我就为了这事?” 叶华梦一脸气愤的样子,那天追到袁钊时,袁钊受了很重的内伤,躺在卧榻上,不能起身。幸亏有他父亲袁田武袁大人带来御医为他诊治,否则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呢!看古赤盘出手这么重,叶华梦还真怀疑草附子是不是他杀的。 古赤盘见叶华梦不回答,冷笑了一下,说:“没事就出去,我要睡了。” 叶华梦有事却不知怎么说,有些着急,眉头紧皱,“你先别睡,我有事。” 古赤盘并没有厌烦之意,又冷笑了一下:“什么事?你要来替他报仇,还是你要来找我报仇?你不是想和我比武么?” 叶华梦白了古赤盘一眼,说:“你刚打过一架不久,我现在找你比较,也胜之不武。” 古赤盘觉得这句话可笑极了,一手抓住叶华梦的胳膊,叶华梦甩开,出招,古赤盘单手和她对招,两人都没有出真功夫,打了几下就停了,还是古赤盘占了上风,一手支剑把叶华梦压在墙上。说:“你就没胜过我几次,还敢这么说。” 叶华梦只是开个玩笑,听古赤盘这么说,脸登时变了,想一把把他推开,然后真和他打一场。忽然看见古赤盘白衣袖下胳膊上有条小小的血痕,恐怕是和袁钊打架时留下的吧,古赤盘这么些年来,无论和谁打架都不曾受伤,这时看见他受伤,叶华梦竟有些心疼。古赤盘也注意到叶华梦看他的伤了,把剑放下,把衣袖往下捋了捋,又坐到凳子上,说:“我要睡觉了。” 叶华梦又恢复了气愤样子,冲到古赤盘面前问道:“我问你,草附子是不是你杀的?”古赤盘抬眼:“什么草附子?”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十四节 惆怅无因眉山梦 叶华梦更加生气了:“以后别人在找你打架的时候,能不能先搞清楚对方是谁?草附子就是那个用弩箭的姑娘。” 古赤盘说:“我忘了,应该是吧。” 叶华梦真想一巴掌打向古赤盘,忍了忍,觉得不好,声音提高了:“你为什么杀她?你知不知道草式弩箭就剩下她这么一个传人了。” 古赤盘嘴角上挑:“那你知不知道她家里的人都是谁杀的?” 叶华梦大悟,古赤盘也算是她的玩伴了,从小到大,现在他竟然取人性命毫不眨眼。这也不能怪他,他从小就没有父母的关爱照顾,在眉山长大,听眉山在江湖上的名声,这种事应该很平常吧!以前听父亲说在江湖上杀人夺命是很平常的事,砍头就如切西瓜一样。自己当时还不信,现在终于信了。 叶华梦斥了一声:“古赤盘,你不是人。”就出门了。古赤盘没有理会她,准备睡觉。 湛车合与凤来毅同去万壑峰,凤来毅一路上就没有停嘴,向湛车合口传着各式各样的功夫,湛车合刚开始还听得入神,后来就心不在焉了,频频给凤来毅水喝,他哪顾得上喝水,推开水壶继续传授,弄得湛车合倒喝了不少水。 好不容易到了万壑峰脚下,湛车合终于如释重负地说:“义父,到了,我叔父就在上面。” 风来毅下了马,看旁边的石碑,上面写着“万壑峰”三个字,往上看去,整个山峰又陡又险,峰间草木很少,很多怪石都裸露着,使得整个山峰都那么突兀。凤来毅被震撼了,问:“这么些年,你就从这里呆着?” 湛车合此时也下了马,说:“义父您再下面等我即可,我上去接了叔父就下来。” 凤来毅光顾着看峰,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从峰上下来一人,二十来岁,一幅初到江湖的生分样,身穿一身棕衣。凤来毅惊讶竟然还会有人从峰上下来:“这人不大正常。” 湛车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清了以后,当作没看见一样,继续拴着他的马。 没想到那人竟然冲他们走来了,凤来毅握剑:“车合小心。”湛车合没有理会凤来毅,上前去不紧不慢的问道:“飞旋,怎么下峰来了,叔父可好?” 风来毅见湛车合认识他,好像和他很熟的样子,松开了剑,上前问:“车合,你们认识?” 湛车合笑着介绍道:“这是专门为我们送饭的飞旋,也是眉山的人。” 飞旋已到湛车合身边,简单行了礼,说:“属下见过青公子。” 湛车合没有什么公子样,说:“恩,你下来干什么?我们一起上去吧,我要接叔父下峰,师傅早就同意了。” “属下来就是为了此事,湛大侠今天早上就已经下峰了,说是去了眉山见山主。” “奥,叔父怎么不等我?那好,我就回一趟眉山,飞旋你回去吧。”湛车合又解开了马绳。 飞旋行了礼就上峰了,湛车合上了马,对凤来毅说:“义父,我们现在要去眉山,叔父去了眉山。” “有了义父,还要什么叔父?非要找他干什么?”凤来毅虽这样像小孩一样说着,但还是上了马,随湛车合去眉山。 古赤盘和叶华梦两人步行到了眉山脚下,山下有一个小亭子,亭子正中央立着一块大的石碑,上面写着“眉山”两个字,右下角的署名和日期早已看不清了。两人站在亭子外面,叶华梦看看葱葱郁郁的眉山,心中惊喜:“天黑之前能到山顶么?山上挺好玩吧,我要好好的玩一玩。” 古赤盘没有理她,向亭子走去。叶华梦紧跟上去,古赤盘拿出一个白色铁牌,在石碑后面一个凹陷处一扣,石碑左侧就凹陷处一个空隙,他又把白色铁牌从空隙中插入,只听“咔嚓”一声,石碑慢慢移开,在石碑下有一个小小的台阶,白色铁牌又被弹出,古赤盘拿了铁牌下了台阶。 叶华梦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玩的东西,正想研究个究竟,见古赤盘下去了,而石碑正一点点恢复原位置,就不再怠慢,随古赤盘下去了。 下面有一个通道,黑暗阴湿,不知古赤盘从哪里弄来个火折子,点燃了一个火把,正举着往前去。叶华梦接着火把发出的光才看清前面的路,前面都是上的台阶,很长很缓,又曲里拐弯,不知道拐向何处。 叶华梦紧走在古赤盘身边,生怕不小心迷了路,其实也迷不了路,就一条道,叶华梦是觉得这地方诡异,刺激。 “为什么不走上面?要走这里?”叶华梦十分清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就算有危险,有古赤盘在身边还怕什么。 古赤盘良久才回答:“山上都是机关暗器。” “谁布置的?为什么弄那么多那东西?又弄着地道干什么,是不是专门你们自己人上下山用的?”叶华梦一连串的问题。 “恩。”古赤盘只回答了这么一个字。 “我看看你刚才那的那个白色的牌子。” 古赤盘递给她,有点希望她闭嘴的样子。 叶华梦接过来看看,那牌子成枫叶状,通体发白,只有“眉山”这两个字。“挺好玩,还挺好看,我也想要一个。” 古赤盘没理她,依旧干着路。叶华梦看完牌子,还给了古赤盘,又问什么时候才能到。 “一个钟头。” 叶华梦见古赤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撇撇嘴,不再说什么了。 傍晚时分,湛车合就和凤来毅来到了眉山脚下,上山。凤来毅拉住湛车合说:“听说要上眉山不那么容易,山上都是机关,咱们就这么上去吗?”湛车合想想说:“对了,我都忘了。走。”说着就朝那亭子走去,凤来毅跟在他身后。 湛车合走到石碑前,从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东西,说:“幸亏南雁要我拿上了,否则就麻烦了。”凤来毅从他手中拿来看,是一个青色的枫叶型铁牌。问:“这是什么?” 湛车合把铁牌抢过来笑了一下,和古赤盘用了同样的方法把石碑下的门打开了。湛车合与凤来毅走了进去,从一侧的墙上磨出一个火把和一个火折子,湛车合点燃了火把,往前照了照,说:“一点都没变呀。” 凤来毅觉得好玩,笑着说:“没想到你师傅还有这么一招,真好玩。”湛车合拿着火把走在前面,凤来毅跟在后面,边走边四处望着,像是在参观。 不久,湛车合与凤来毅就到了山上,出了地洞门,到了一个花园里,夜已经深了,不时地传来知了的声音,这花园里种着各样的花,花间还有个亭子,亭子里有桌子,桌子上摆着纸张,砚台,看样子是主人白天在这里写字赏景了。花园正前面有一座阁楼,气势宏伟,稀稀拉拉的亮着几盏灯,这是眉山山主的住处。花园外还有几处小院子,应该就是眉山山主的几个弟子住的地方了。有的没有亮灯,有的还挂着灯。整个眉山上的院子显得十分安静。 湛车合望了望,说:“都没有变化呀。”凤来毅欣赏着眉山的景色。 “真不到叔父到这里来干什么,义父,我们先住一晚,明天再去看师傅。”湛车合说着,就朝花园外走去。 凤来毅跟着他,边走边问:“我们要到哪里去?” “只管走就行了。” 两人顺着小路,拐了几个弯,就到了一处院子外,有个黑色木门,上面有一个匾,写着“青苑”两个字。凤来毅看见,笑了一下:“呦,你还有自己的住处,我混了大半辈子,还没有个落脚处嘞。” 湛车合笑了一下,本想敲门进去,发现们根本没有锁,只是虚掩着,就推看门,走了进去。门“吱”的发出一声闷响,在这么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两人刚进了门,还没走两步,从屋里走出一个女子,问:“什么人?”声音严厉稍带气愤。 湛车合笑了一下,上前:“天柳。” 女子一惊,上前,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湛车合也看清了她的样子,天柳是他以前的侍女,比他大七岁,当年湛车合到万壑峰的时候,天柳还是一个年轻姑娘,隔了八年,已出落成一个成熟的年轻女子,容貌没有大变,眼神由以前的幼嫩变得深虑。 天柳看见以前侍候的公子,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湛车合跑过去抱住天柳,说:“天柳,想不想我?我回来了。” 天柳没想到公子还是一前那副样子,性情没有变,只是容貌更加玉树临风了,见湛车合还像以前一样,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就抱住自己说个不停,不由得脸红了,脱开了湛车合的手,说:“公子,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人都长大了呀,想死属下了。”神情语气好像湛车合的姐姐一样。 湛车合笑了一下,搂住天柳的肩膀进门去。凤来毅一看受了冷落,又见他俩进屋去,冲上去,挤在他俩中间,说:“又忘了我了,湛车合,你这个见色忘义的混蛋。” 湛车合这才想起义父来,带着歉意地搂住凤来毅的肩膀,说:“天柳,这位是我的义父,你为我义父准备一间屋子。”又转脸对凤来毅说:“义父,我哪能忘了你呢!只是太高兴了。” 凤来毅碎了他一句:“得意忘形的家伙。”说完就径自朝前走去。湛车合向天柳示意:“快去。” 湛车合独自一人进了屋子,还是以前的摆设,大厅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旁边有个柜子专门放零碎东西。桌子一侧放一摞书,都是湛车合小时候看的书,有《老子》《论语》《大学》等等,不过这样的书都是来作摆设的,只有师傅来看他的时候,他才会装装样子,翻上一翻。平时天柳倒也看看,看久了,也觉得没有意思了,就再也没人动了。这些书上面放着一些武功秘籍,天柳催得紧了,湛车合才会安静下来看上一会。桌子正中央摊放着一本书,湛车合拿来看,是《黄帝内经》,看样子天柳刚才正在看这本书。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十五节 溪云初起客色新 通过大厅,往侧室走去,有一间小屋,小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一个盆架,朴素而简陋,小屋的床旁边有个门,湛车合还记得这是天柳的房间,其实说房间还算不上,里面连着湛车合的卧室,天柳就在外面住,随时照顾他。 小屋里很干净,天柳这些年都还住在这里。湛车合又往里走去,到了自己的房间,也很干净,看来天柳经常来打扫。摆设都没有变。比天柳的小屋大多了,也显得豪华多了。 湛车合看着,又想起了以前的种种事,突然感觉眼前亮了许多,往后看是天柳把屋里的灯都点上了。湛车合出去,到了大厅里,坐下,一幅懒散随意样,天柳走过来:“我给公子做些东西吃吧。”湛车合一摆手,“不用。你来,我们说会话。” 天柳笑着走到湛车合身后,把他的剑挂在墙上,说:“我给公子揉揉肩吧。”说着就揉了起来,湛车合享受着,“真舒服呀,天柳,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挺好,公子怎么样?我想去看公子,山主不同意,真担心您呀。” “担心什么?你整天为我担心,多容易老呀!哎,有谁来过这里吗?” “恩,有呀,其他公子的侍女,来说会话就走了,山主来过还几次,还有,还有,赤公子也会来。”天柳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赤公子,什么赤公子?”湛车合转过身来,看着天柳。 天柳又站到湛车合面前,蹲下身来,帮他捏捏腿,以前每次湛车合从外面玩疯了回来,天柳都会这么做的,天柳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照顾人。 “奥,是不是那个被我挑断脚筋的人,叫什么范,范什么?” “范轮秋。” “对对对,范轮秋,害得我被关了八年。” 天柳笑了一下:“公子也害得他终生不能走路呀。”湛车合想了想:“是呀。”良久,又说:“天柳,不要捏了,去收拾收拾床吧。”天柳起身,进里屋去了。 湛车合又跟着她进了里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问:“他现在怎么样?来这里干什么?” “赤公子么?他来问问你的事,来看看,也没什么。”天柳边收拾边说。 “那他现在怎么样?” “很好,功夫也很好,山主让他学医,他以前就学医。” “奥,你收拾着,我去看看他。”说完湛车合就出去了。天柳想叫他也没来得及。 在眉山山主的杳然居里,眉山山主正在和一人下棋喝茶,两人年纪相当,都是四五十的样子。此刻都沉默着,像是想着下一个棋路,也好像是在想着什么棋以外的事情。 眉山山主含了一口茶,说:“出来吧。”说着就下了一手棋。对面的人一愣,果然有人从帘子走出来,那人竟是凤来毅,只见他笑着说:“哈哈,楚天阔,还这么厉害,我以为你眼花耳聋了。呦,柳白沙也在这里,我来得太是时候了。” 楚天阔对柳白沙说:“有老朋友来了,咱们还是先招呼他。”凤来毅过去,乱了棋盘上的棋子说:“那就当你俩和了吧,免得和我说话的时候老想着这棋。” 楚天阔和柳白沙都一笑,三人到了帘子外面,做到圆桌前。楚天阔问:“凤来毅,你来干什么?” “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怎么上来的?” 楚天阔一笑:“你要是想上来,我那些机关暗器怎么会拦得住你?” 凤来毅和他一起笑了,问:“柳白沙,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管你什么事?又不是来找你的。”柳白沙说。 凤来毅笑了:“我来找楚天阔有些话说,你先回避一下。” 柳白沙说:“有什么话说?” “又不是与你说,你问什么?” “哼,找到义子了,有闲心来管闲事。”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我义子?”凤来毅大惊,站了起来。 “哼,懒得理你。”柳白沙不再理他,喝了一口茶。 凤来毅也无心再问,又对楚天阔说:“楚兄,有大事了。” “什么大事?”楚天阔和柳白沙对视了一下。两人都静静地听着凤来毅说话。 “你那个该死的师傅,还是对中原地区不撒手,又卷土重来了。” 楚天阔认真起来,“来毅兄,说话要讲究凭证,有什么证据?当年他把我们是兄弟几个放回中原就已经预示着他不再对中原有什么非份之想了。” “说得好听,你的好师弟楠剑之练成了天缚神功,竟然敢对我的义子使。你的好师兄濮阳医仙不知道又抓多少人去连他那药,都是中原大家。你说,这还是对中原河水不犯井水么?” 柳白沙来了劲,稍有激动,站起来:“楚兄,你看,我说的没有错。根乌圣人野心不小。” 凤来毅也激动:“柳白沙,没想到我们今儿竟站在一起说话。” 楚天阔仍然很冷静:“来毅兄,可有凭据?” “我说实话从来没有凭据,谁假话的时候才会有凭据,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说假话么?” 柳白沙说:“楚兄,我可是亲眼所见楠剑之,就在万壑峰上。他受了重伤,没有使出天缚神功来,否则我就惨了。” “我的义子已经惨了,你还是差一点,哎,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万壑峰?” 柳白沙有些神气,“哼,管你什么事。” “莫非你就是车合要找的人?”凤来毅说。 柳白沙“哼”了一声。 “你就是那个他所谓的叔父,你骗他吧,你哪是他什么叔父?” “哼,叔父不叔父,有什么关系,车合任我就好了。要不是我看见他背后的刺青,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凤来毅悻悻的坐下来,撇嘴说:“幸亏你没有亏待我的义子,否则我饶不了你。”他转眼看见楚天阔正在悠闲地喝茶,急了:“还有你,竟然那样对待我的义子,亏你还当他师傅。” 楚天阔喝完了茶,说:“两位没什么事,就回吧,我要休息了。” “别呀,你得想个法子呀。”柳白沙也坐下来,略有急样。 “我早已隐居,不管外面的事,你们找错人了。”楚天阔准备起身。 “你要是隐居,还收弟子做什么,教他们功夫,还个个都那么厉害。”凤来毅追上他,说。 楚天阔没有说话,径直往里走去。凤来毅对柳白沙说:“柳白沙,咱们要铲除根乌圣人的弟子,这个也是其中之一。”说完两人各拿武器向楚天阔。 楚天阔随手接他们俩几招,把他们击退了,然后就进了里屋:“留点力气吧。” 凤来毅和柳白沙站在大厅里,不知怎么办。柳白沙上来:“车合怎么样了,我已经派南雁照顾他了。” “那个姑娘就是你吩咐的呀,我说车合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那姑娘走了,说是有急事。” “急事,走了,不好,我要回去一趟。”柳白沙喃喃自语。 “什么?”凤来毅坐回到凳子上问:“你说,我们怎么办?” “我们先不要管这事,我另外有急事,先去办。你先去阿里地区探探风声,顺便找找解天缚神功的方法。” “那濮阳医仙抓的那些人怎么办?” “放心,楚天阔不会坐视不理的,我清楚他。”两人算是想好了对策,各自回去了。 在赤公子的“赤苑”里,叶华梦坐在椅子上,一个小厮蹲在她面前,旁边地上放着一个药盒,这小厮正在为叶华梦的脚上药。在两人旁边赤公子范轮秋坐在轮椅上看着两人。不时地指挥小厮该怎么做。一会就上完药了,小厮收拾了东西,退下了。 叶华梦边穿鞋边说:“多谢赤公子,我的脚会好么?”范轮秋说:“会的,只要姑娘不要太用脚劲。”范轮秋的脸上挂着温和平静的笑容,在没到眉山之前,他就在家中读圣贤书,习为人做官之道,生在书香世家,本来就是大家公子,虽然亲眼目睹全家的不幸经历,但通过这么多年师傅的教导,他还是一幅儒雅的公子模样。叶华梦穿好鞋,笑着又道了谢。 范轮秋转着车轮,说:“我送姑娘出门。” “赤公子不方便就别再出去了。” “没关系的。”范轮秋不由分说送叶华梦出门, “武林中的人都说眉山的人凶狠,毒辣,不能招惹。我看不是呢。”叶华梦走在范轮秋旁边。 “是么?”范轮秋笑笑。 “是呀,在山下都很少见赤公子这样温和的人呢。” 范轮秋还是笑笑 出了门,叶华梦说:“赤公子,回去吧,多谢您了。”范轮秋嘱咐她路上小心,叶华梦又道了谢才转身走了。 范轮秋送走了叶华梦,调转了轮椅的方向,门前有个大滑坡,正想往上走,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往后看去,有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子正在帮自己。范轮秋含笑点头表示感谢。 男子把范轮秋推到屋里,为叶华梦的脚上药的小厮走出来,见是个生人把公子推进来了,忙过去,说:“公子。”小厮又盯着男子看,说:“你是谁,到赤苑里干什么?” “阿忠,不许这么说话。”范轮秋斥了小厮一句,然后又对那男子稍带歉意的说:“多谢了,你不要怪他。” 那男子笑了一句,走到阿忠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不会的,他也是为你好嘛。”阿忠抖了抖肩膀,站到范轮秋身后。范轮秋请那男子坐下,又吩咐了阿忠倒茶,随后问:“不知这位少侠深夜造访赤苑有何贵干?” 阿忠正好端茶过来,听见公子问这一句,就放下茶,站在范轮秋身后仔细地听着。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十六节 春光到晓冰始化 “奥,直到赤公子精通医术,这里肯定有不少医书,在下想借一本来看,不知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少侠所借何书?” “《黄帝内经》”那男子口中只说了这个四字书名,范轮秋一愣,那男子压了一口茶,一副很平常的样子。看范轮秋一愣,那男子斜眼看着他问:“有问题么?” “没有,只是这本书被借走了。”范轮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说。 “不知赤公子借到哪里去了。”那男子好像来得不是那么单纯的目的。 范轮秋又一愣,但马上笑了起来,说:“你知道何必再问呢?” “哈,你多次造访我,我都不在,这次有机会当然来慰问你。”那男子说的不怀好意而又诡异。 阿忠立可摸到剑,紧握在手,瞪着眼,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范轮秋看了那男子一会,只见他一幅放荡不羁的样子,慢慢悠悠的喝着茶,不把阿忠放在眼里,好像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在听他刚才言语。会是谁,竟然上的眉山,还这么嚣张。 “啊。”范轮秋终于想到最有可能的一个人,把阿忠唤下,依旧对那男子笑着,道:“青公子。” 阿忠一惊,那男子放下茶杯,站了起来。他就是青公子湛车合。 湛车合走到范轮秋面前,打量着他的双腿问:“赤公子的双腿可好。” 没想到一向温文有礼,儒雅的赤公子竟然发了火,猛一拍轮椅扶手,腾空而起,向湛车合击去:“你还有脸面来问。” 湛车合与他结了几招,没想到他一个从十多岁开始习武的孩子竟能在八年之间把功力练得这么深厚,湛车合内力还没有恢复,接得吃紧。 范轮秋小时候就已经耳闻眉山青公子的事迹了,只知道他当年很厉害,现在应该更厉害了,就用了九成的内力对他出招,没想到八年过去了,他的功夫不仅没有长进,反而还不如当年。觉得有些奇怪,慢慢放松了攻击。 “两位公子,请住手。”是天柳的声音。 范轮秋应声收受,坐回到轮椅上。湛车合也收了手,看着天柳从门外进来,稍带责备的语气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是,是找公子您回去的。”天柳边往前走边说,显得十分不自在。她其实早就跟来了,见湛车合竟然打不过范轮秋了,这让她大吃一惊,怕湛车合受伤才突然冒出来的。 “嗯,以前有让你找过我么?”湛车合问。 天柳一听,不知怎么回答,低下了头。范轮秋见他俩这样,就说:“青公子,你不要这样对天柳说话,我听天柳讲你的事,天柳可是对你又佩服又关心。” 天柳一听,觉得不好意思。湛车合一听,说:“天柳是我的人,你干什么这个反应,我又没有责怪她,我以前就是这么对她说话的。”天柳见湛车合的无赖脾气又上来了,就拉着他的胳膊说:“公子,我们回去吧。”湛车合只好说:“好吧,我先走了,咱们改日再较量。”说着就向范轮秋告别,像是经常吵嘴的朋友一样。 范轮秋伸手:“请便。” 阿忠把剑收好,走到范轮秋面前,问:“公子,那就是青公子么?也不怎么厉害,您就这样饶了他么?他可让您”没等他把话说完,范轮秋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只叹了口气:“同门师兄弟,有什么饶不饶的。” “可是,他把公子您”阿忠看范轮秋能轻而易举的战胜湛车合,又这样容易得放他走了,替范轮秋感到可惜。 范轮秋不说话了,只摆摆手让他下去,阿忠非常了解范轮秋的脾气,就下去了。 范轮秋刚一知道自己终身都不可能再走路时,脾气十分暴躁,赤苑里的人都很小心的伺候他,唯恐不称了他的意,他又要大发雷霆。山主就给他一本休养身心的书看,范轮秋每天除了看书,练武功,学医术,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去青苑,去青苑干什么,侍从们谁也不知道。 范轮秋去青苑当然找不到湛车合,只看一看,起先看到他的东西就想摔,就想砸。好在有天柳在,天柳陪他说说话,他问些湛车合的事,天柳就讲,那眼神不是一个是女看主人的眼神,而是在看一个自己仰慕的人,范轮秋当时就想要是也能被人这么仰慕就好了。慢慢的就觉得湛车合这人也挺有趣的,有挺不一般的侠气,对他的怨恨越来越少了。今天看到湛车合,觉得什么仇啊,恨啊,都是那么渺小,就这样不很好么,他能杀了湛车合么?不能,杀了他,师傅会怎样?天柳又会怎样? 湛车合与天柳回到了“青苑”,湛车合一进屋就坐到了椅子上,天柳忙活着:“我去端水洗脚。”湛车合拉住他的胳膊说:“还没说清楚呢,你去那里干什么?” 天柳就知道湛车合不是那么好骗得,把他的手拿下去,走到了他身边,说:“我是怕你俩打起来。” “你在那偷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担心那小子,怕我再打伤他。” 天柳笑了一下,“什么都瞒不过公子,可是公子好像没有想出手的意思。” “别说了,我这下可陪大了。”湛车合不愿再提了,转了话题:“别问了,准备水去吧。” 天柳没有再问,就去倒水了,出来时没有端盆,倒拿了一封信。“公子,您看。”湛车合从他手里接过信来,打开看,原来是凤来毅留给他的,风来毅连夜走了,去哪里,干什么都没有说,就只让湛车合好好练他教的功夫。湛车合看完,把信往桌上一扔:“义父干什么。” 第二天清晨,湛车合到师傅楚天阔住的杳然居拜见师傅,路上遇到了杳然居里的侍女,湛车合顺便问她:“请问,眉山山主可在杳然居里?”侍女答道:“山主在花园里。”然后就走了,湛车合自言自语:“竟然没认出我来,亏我还记得她是师傅的侍女,幸亏问了问,要不然就白跑一趟了。”就朝花园走去。 眉山是武林人闻之丧胆的地方,主要是因为眉山山主楚天阔的弟子,还有在银屏山,壶瓶山的两位下属在江湖上闯的名声。他们几个武功高强,做事怪异,精通各家功夫,出手不饶人。不光是他们,就连眉山上的使唤丫头,做饭的伙夫,都不简单。再加上眉山上整山的机关暗器,武林中好多高手想上眉山,结果都没有成功,死在了机关之下,眉山弟子都要过这些机关的。所以轻易没有人会想着上眉山,其实就是上眉山难,眉山上景色优美,红瓦绿砖,可以算得上是世外桃源,山上根本没有守卫,因为根本不需要。 湛车合到了花园里,远远的看见,假山上有人影,走进了一看,是楚天阔,他坐在桌旁,身边站着两个人,分别是白公子古赤盘和蓝公子。楚天阔在对古赤盘和蓝公子说着话。 湛车合上假山,隐约听见他们在说:“抓住浦阳医仙以后就问他在哪里,如果他不交待的话就把他这也是我以前发下的誓,也不要怪我。”这是楚天阔的声音,湛车合听得一头雾水:这浦阳医仙怎么得罪了师傅?也没多想,上了假山。 “谁。”是蓝公子突然大喝一声,吓的湛车合差点掉下去,幸亏及时抱住了根红柱子,站定了身,就走到蓝公子面前,说:“蓝若还,差点就把我弄下去。” 蓝公子奇怪的问:“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看他好眼熟,才想起上次下山时,在一家客栈里遇到了一个很好看的姑娘,还和她打了一架,当时还有位姑娘,竟然出剑向古赤盘挑战,这男子就是和他们一起的。就更加奇怪他怎么上的眉山,问:“谁带你上来的,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上哪里去,还要人带,还不是想去就去的。”湛车耍起了贫嘴。 “你来这里干什么?”蓝公子突然阴阴得笑着,又凑到湛车合耳边,轻声地说:“和你一起的那个漂亮姑娘也来了吧!”湛车合知道她还惦记着武南雁,故意气他说:“丈夫到哪里,妻子自然跟着了,这还用问。”蓝公子一听,顿时气呼呼的。 “好了,车合。”楚天阔咳嗽了一声,厉声道。 蓝公子一惊,古赤盘也稍稍看着湛车合。 湛车合应声走到楚天阔面前,单膝跪下:“师傅。”楚天阔高兴着扶湛车合起来,对蓝公子和古赤盘说:“你们忘了么,这是青公子车合。”蓝公子高兴,刚想上去说会话,楚天阔又对他俩说:“你们去吧。”蓝公子只好和古赤盘一起向师傅告退。 “车合,这些年怎么样?柳白沙教给你多少功夫?”楚天阔坐下来,问。 “有没有把他毕生的功夫都教给我,这我不清楚,只知道叔父教给我不少东西,不仅仅是功夫,还有些别的,像医 术,射术,下棋等等,没事的时候我俩什么都切磋。” “你这小子,以前让你在山上你不学,到了那万壑峰,你竟学了这么些。” “师傅以为我愿意呀,我是没办法,要是有一点别的事做,我才不学那些东西呢。” “呵呵,还是这样教你好。”楚天阔开心地看着湛车合。 “师傅,我是来接叔父的,叔父呢?” “是柳白沙吧,他下山了,并说让你不要找他,做该做的事去。” “呦,这两人都怎么了?都不说一声就走了。是不是商量好的。”湛车合喃喃地说。 “车合,我有本书要给你,你等一下。”楚天阔要湛车合坐下来。 湛车合坐了下来,“什么书?我哪有心情看什么书?”楚天阔笑笑,看有人上来了,说:“你看看就知道了。” 来人是刚才湛车合问她事的侍女,她手中捧着一本薄薄的,泛黄的书卷。看见了湛车合,愣了一下,湛车合冲他笑笑,侍女发现自己失态了,忙把书卷呈给楚天阔。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十七节 无边眉山思如愁 楚天阔示意湛车合接过来,说:“好好练上面的功夫。”湛车合接过来,翻了翻,是一本修养内力的功夫秘籍,湛车合练来,不需要费多少内力就可以练到上乘功夫。湛车合一抬头:“师傅,你知道我,是谁告诉您的?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楚天阔笑笑,朝他摆摆手:“回去吧,好好练。”湛车合收了书卷,退下了。 楚天阔看他离去,叹了口气,“为师就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噔噔噔”有人上来,这人好像是一蹦一跳上来的,人还没出现,就听见她的声音:“楚伯伯,我来了。”是个姑娘的声音,还很耳熟。那姑娘上来了,楚天阔坐到了凳子上,说:“华梦呀,才起床呀。”语气带着轻轻的嘲笑。 这姑娘竟是叶华梦,她不好意思地坐到楚天阔身边,说:“没有呀,我起了床,还吃了饭。” 楚天阔真拿这些晚辈们没办法,大好青春,睡懒觉,到处惹祸。不过看着他们,自己也年轻了许多。 在眉山山腰处,竟有二十来人想硬闯机关暗器上山来。这些人武器各不一样,装束也有差异,看样子是来自武林中各个门派,其中有一个女子,竟是霜灵溪的姐姐霜飞翼。 她没有以前神气,果敢的眼神,此时显得十分憔悴和劳累,这二十来人有几个功夫了得,走在最前面,打开机关,躲了暗器,为后面的人打开一条路,这几人有的也受了重伤,但还在苦苦坚持着,这眉山的机关暗器岂容小觑,想上眉山哪有那么容易。 霜飞翼和几个弱一点的人都受了伤,前面有人瞥了她一眼,说:“你还是下去吧。”霜飞翼一言不发,咬了嘴唇坚持着,那人不再说什么了。 暗处有人看见这一群像难民一样的人,冷笑了一下,缓缓现了身,站在众人面前丈外。 众人停下了,望着远处的人影,是个女子,穿着极其怪异,一头的黑发都梳向了左边,用大红色的纱巾扎起一个马尾,显得散乱而又有形。她身穿一身大红色长裙,上面微露香肩,右臂上系着一条大红色丝绳,下身右边裙子直达地上,左边却很短,露出紧身红色短裤。她整个人站在那里,只感觉到她在笑,荧荧的笑,让人心醉。 但这时,谁都不会多想,静静地望着她,心里发颤。那姑娘朝他们走近,为首的人支剑盯着她,问:“你是谁?” “眉山侍女轻舞。”轻舞眼眉一动,好像也带动了旁边的树叶子摇曳,随着她的头发和衣服都轻轻飘了飘。 有个人轻轻的对那个为首的人嘀咕:“李争大侠,这女的就是那个银屏山上的。” 这名叫李争的大侠上下打量了一下轻舞,森森的问道:“你来什么事?” “你们上山什么事?” “我们想找眉山山主帮忙,还请姑娘行个方便。”李争虽然挺讨厌轻舞这人,但还是礼貌的行了礼。 轻舞大声放笑了几声,全然与她这么漂亮的人不相配,只见她无所事事的理着头发:“我可没有叫方便的东西给你们。” 李争见免不了一打,低声对旁边的人说:“你们先走,我来挡住她。” 旁边的人虽有不忍,但也没有办法,就答应了,众人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轻舞知道他们走开,动也没动,李争不知怎么向她出手,迟疑了一下,等轻舞先出招,轻舞还是不动,力争只好先动手拿剑向她冲去。 轻舞见剑来,顺手从头发上抽出三只发簪投向李争,李争虽疲惫不堪,但这还是能躲得过的,轻舞见他像头牛一样冲来,轻轻踮脚,跃起,轻得像一只蜻蜓。李争跃起,与她对打,轻舞接了几招,不费吹灰之力。李争伤口发疼,强忍着,出手更加重,轻舞嬉笑一声,腿脚一抬,轻轻落下,似乎没用多大的劲,但是却牢牢地把李争的剑压在脚下,李争头上冒汗,臂上还有血冒出,轻舞看他的样子,笑得更欢了。 突然,李争趁轻舞不在意的时候,把剑柄一转,从剑柄处射出几发毒针,正好射在轻舞的腹部,登时就有血珠渗出,轻舞吃痛,一脚重重的踢向李争的脸部,李争见暗招得逞,来了劲,翻身躲过轻舞这一踢。轻舞是掌管毒药,医药的,明白自己中了很厉害的毒,迅速点了腹部几处穴道,然后骂道:“这就是所谓的武林正派的人么?搞这种卑鄙手段,不嫌丢人。” 李争没觉得不好意思,说:“这叫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你们眉山不就这样么?” “小心我打烂你的嘴,不要侮辱眉山。你要是能活着下眉山,我就死。”轻舞狠狠地说,她对天地间毒药了如指掌,研究了十几年的毒药,没想到这回竟让人在眼皮下面下了毒。 李争看轻舞太嫩,以为武林中的事像小孩的游戏,任着性子玩,不禁笑了几声。 轻舞见他笑,更加生气了,向他冲了过去,李争支剑准备接招,没想到旁边几根树枝飞来,打在轻舞身上,生生的把轻舞打倒在地,瞬间轻舞脸上出现一条血痕,李争看的也愣住了,两人同时向一旁看,一个黑衣女子站在树上,装束和轻舞如同一出,只是颜色不一样,轻舞一身红,那女子一身黑。 轻舞本来就够生气的了,又被人打倒在地,嗓门更加大了:“曼舞你这个臭娘们,你给我滚下来。”原来两人是认识的,这曼舞也是眉山的侍女,在壶瓶山住,掌管兵器。 曼舞从树枝上款款落下,一手拿着树枝,朝轻舞又是一鞭:“哼,没用的东西,连这个东西都对付不了。”轻舞捂住脸,“臭娘们,滚远点,姑奶奶我要不是中了他的阴招早把它解决了。” 曼舞没在理她,转身盯着李争看,李争不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感觉有阵凉风吹来,心里比刚才更恐惧了。只见轻舞一甩手中的树枝,李争还没反应回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树枝打倒在地,剑从手中脱落,两腿站不起来了,原来有两片青叶分别插在两腿上。 李争大惊,这么快的速度,这么足的内力。不由得心中服输,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想上眉山请山主帮忙。” 曼舞不理她,又转身对倒在地上的轻舞说:“山主让他们上山。” 轻舞还在和曼舞怄气,一扭头,不理她。曼舞接着说:“刚才那些人,我已经给他们指路上山。”她又对李争说:“你也上去吧,我们不再栏你。” 李争一喜,忍着疼痛站了起来,道谢。然后转身就走,生怕曼舞变卦。 轻舞见他就这样容易得走了,向他扔出一枚飞刀,飞刀从曼舞眼前飞过,她竟没有要拦的意思,她知道山主想让他活着,轻舞是不会让他死得。果然,飞刀过去,只是砍掉了李争的一只手,李争回身,痛苦的呻吟着,捂着血淋淋的伤口,瞪着轻舞,轻舞也瞪着他,说:“这还是便宜你的。”他又看看曼舞,曼舞没有说话的意思。 李争本来就身负重伤,这又痛上加痛,消受不起,昏倒在了地上。 曼舞稍皱眉头:“轻舞,你就会惹祸。”说着拿出一个烟雾弹,打开,烟雾弹飞到天上。她这是在往山上发信号,让山上的人来帮忙。 轻舞说:“还叫人把他抬上去么?” 曼舞没有理她:“有这么疼么,在地上卧了好一会了。” “我早就说了,那混蛋耍阴招,我中毒了。” “哈哈,说出来不嫌笑人,弄了那么多年的毒竟被人毒到了。”曼舞一该刚才的模样,嘲笑着轻舞。 “别笑,臭娘们,还不来现给我疗伤。” 曼舞笑了一下,朝她走去。 这些人顺着曼舞给他们指的路,上了山,但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路上也有些机关暗器,这些人虽然有伤有亡,但还是上来了。 他们由仆人带着到了山主住的杳然居外,有人开了门,是叶华梦。 “楚伯伯,他们来了,好多人呀。” 楚天阔走出门来,一看,二十来个人,有的挂着伤,有的疲惫不堪,问:“各位来找在下不知有什么事?” “山主,冒昧来访,还请原谅,我们却有急事。您的师弟濮阳医仙抓了我们上百人,不知道要干什么,还请您出山相助。” “是这样呀,这事早有人找过我,可是我早已被逐出师门,和他已无什么关系,也不想有什么恩怨。现在我已隐居,不想再管外面的事了。”楚天阔把话说得很绝,不容人商量。 下面的人一听这话,一阵骚动,一人无意间看见了正要进杳然居的湛车合,就像见了救命草一样,叫道:“湛庄主也来了。” 众人都像湛车合望去,湛车合本来是来问师傅事情的,没想到竟碰上了这等事,刚才也听到他们谈话,想在一旁听听,却被人认了出来,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叶华梦一看湛车合也来了,高兴地笑了笑,正好湛车合也冲这边看来,瞟见了她,露出吃惊的表情。 霜飞翼看了他一眼,转身对楚天阔说:“山主,请您救救我妹妹,她为了救我被濮阳医仙抓去,您要救救她呀。”说着说着,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楚天阔好像没听见一样,毫不动容,叶华梦就拉拉楚天阔的衣袖,楚天阔甩了衣袖,对其他人说:“各位从这里耗着也没有用,不如早去想别的方法救人,天下不是就我一个人能解决这事的。”说着就有些不耐烦,楚天阔爱清静,平常弟子们没有重要的事也不会来打扰他,居所里就只有两三个侍女。此刻看那么多人站在自己的院子里,吵吵闹闹,真的有些烦了。 湛车合清楚楚天阔的脾气,见这些人赖着不动,就说:“我早大家几天就上了眉山了,也劝了山主,山主要是早有意思就早就答应了,大家还是别费口舌了,不如早下山想别的办法。”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十八节 漠漠轻寒上小楼 其中一人见湛公庄庄主都这么说了,只好放弃了,语气中带刺的说:“不帮忙的话就罢了,我们的师兄李争和你的使女打,现在还生死未卜,要下山也要一起下山。” “一说不帮忙,马上就变了语气呀。”一听声音大家都一惊,往头上看去,两女子一红一黑从众人两旁越来,然后落在了楚天阔的两旁,随即见李争被丢在地上,像丢垃圾一样。 李争已经醒了,由于疼痛蜷缩在地上,浑身是血和汗,一手还捂着断了的手腕。他的师弟一看昔日的师兄成了这副模样,冲上去:“师兄,你的手呢?” 轻舞随手把他的手扔了过去,叶华梦当即吓了一个激灵,下面的人发出一阵叫声,虽然声音不高,但楚天阔也皱了皱眉头,转身进了屋。 “站住,就这样走了么?给我师兄一个交代。”那人支剑站了起来。 楚天阔好像没听见一样,进了屋。叶华梦本来是要跟过去的,见外面的事情激烈,就留了下来,站在轻舞和曼舞后面。 “什么交代?问我要,问问你那师兄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轻舞厉害的说道。 李争偷袭轻舞得了逞,就一件很平常的事,被轻舞这么一说,大家还以为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把目光投向他。 他只好用仅剩的一只手重重的拍了地面一下,狠狠地说:“师弟,不要管了,我们下山,他们不帮我们,我们还要赖在这里不成。” “快滚。”轻舞一呵。 眉山的实力不可小觑,大家不好再说什么了,都纷纷出去了,只有霜飞翼一人留下,瘫软在地上,带着哭腔说:“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妹妹,我对她那么差,她还对我这么好,本来被抓的是我,可是她,她为什么?一定要救她。”霜飞翼有些疯狂,语无伦次了。 湛车合一听她说这话,联想以前的事,凭直觉觉得她的妹妹就是霜灵溪,也就是说灵溪现在身陷虎口。 叶华梦看她一副可怜的样子,忍不住要过去,正在迟疑间,突然轻舞转过身来对她说话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快滚。”叶华梦只好下了台阶,边下还边说:“告诉楚伯伯,说我下山了。”她想去濮阳医仙那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轻舞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答应。 湛车合走到霜飞翼身边,单膝蹲下,问:“你妹妹是不是霜灵溪?” 霜飞翼好像没有听见,只自言自语道:“救救她,就救她。”湛车合就把她扶起,走了出去。叶华梦跟了出去。 轻舞和曼舞见人都散去了,就要进屋去拜见山主,曼舞叫住轻舞:“刚才那个姑娘是谁?” “谁知道呢,以前在银屏山见过他。”轻舞满不在乎的说。 “他刚才叫山主什么?楚伯伯,她认识山主?” 轻舞听她说,觉得也对,略显紧张,自我安慰道:“认识不认识的,有什么关系呀,她人要下山,我能怎么着?又不是我要把她赶下去的。”说完就进了门,曼舞也没说什么也进了门。 湛车合把霜飞翼交到了李争和他的师弟手中,并说不和他们一块下山了。众人向他告了别,下山了。 叶华梦走上前去,问:“车合你有什么事呀?怎么不下山?”湛车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华梦急着跟他们一起下山,没空和他解释,只说:“我要下山了。”说完就往下走。 湛车合抓住她说:“你干什么去?” “我想去濮阳医仙那里去。” “跟我来。” 叶华梦随他来到花园里,来到上山的石门处,叶华梦惊奇地说:“咦,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湛车合边从袖中拿出他的青色枫叶铁牌扣在门上,边说:“你知道有这个地方?” “我就是从这里上来的呀,你为什么不让那些人走着里下山?山上不是有好多机关暗器的么?”湛车合只顾打开机关开门,只简单的说了一句:“你不明白。” 叶华梦见他逐渐把门打开,稍有欣喜:“你怎么会开这门?我们这样下山就快多了,要不把那些人也叫来从这走吧。”说完就要去找那些人。 “别了。”湛车合一把把她拉回来,几乎是把她推进洞中去的。自己刚一进洞,就想到了天柳,要不要告诉她一声自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想想天柳应该清楚自己,就想算了吧,关了石门。 这是叶华梦已经拿了火把,并点燃了。着实把湛车合惊了一跳,擎着火把和她一起向前走,问:“你对这里很熟悉吗,你不是没来过眉山么?” “只是第一次来,本来想闯闯那些机关的,看来是没机会了。” “谁带你上来的,你和我师傅什么关系?” “你师傅,谁是你师傅?怪不得你在这里呢,还知道这条路。南雁呢?没和你在一块?” “南雁有别的事。哎,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是跟古赤盘上来的,对了,袁钊,古赤盘他,他出手太重了,袁钊差点就死了,被他父亲派来的人救走了。” “你呢,你不是也来找古赤盘报仇么,他怎么带你上山来了,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叶华梦嬉笑了一下,答道:“都是朋友,什么报仇,一时气话。” 湛车合吃惊:“他会和你交朋友,别笑死我了。” 叶华梦瞧了他一眼:“不信,不信就算了。”又转了话题:“说说你,你怎么回事?不是湛公庄的庄主么?怎么又成了眉山的弟子?” “问这么多干什么,不告诉你。” 两人有说有笑的下了山,到了山下的亭子里,已是傍晚,又向前走了几里地,见有个茶寮,湛车合买了两匹马,两人就骑马向濮阳医仙处赶去。 到了地方正是黄昏,太阳正一点点的下落,到这里来求医的人很少了,大门前拴着两匹正在悠闲吃草的马。这两人没有走大门,那个死板的管家还在那里,要从他那经过少不了要费一番周折,湛车合到这里来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他就领着叶华梦到了后墙边。让她翻墙过去,叶华梦还没反应过来,湛车合已经轻巧的翻墙进去,叶华梦只好紧跟了进去。湛车合领着叶华梦走着,树上知了的叫声衬得四周很静,湛车合说:“看样子应该还没来。”叶华梦没听清,问了一句:“什么?” “虚,小声点,跟我来。” “看来你对这也挺熟悉的。你来过这里吗?” “别说话。”叶华梦被斥了一句,只好闭了嘴。 两人来到濮阳医仙举出的后花园里,果然如武南雁所说的,这里让人感觉不对劲,但有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就是不舒服。 “来这里干什么?感觉这么怪。”叶华梦跟着湛车合往里走去,四处望着。 湛车合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没有回答她的话。 “这里有这么多花,怎么闻不到花的香味,也没有飞虫。有淡淡的药味。” 叶华梦这一席话道引起了湛车合的注意,他也闻到了药味,很甜,还很腐烂,让人产生朦胧的感觉。他俩穿过一个围墙,见到墙角处的一株老树下有一口井,湛车合想起了武南雁那天对他说后院的那口井有些古怪,就到井边往下望望。 看起来这口井已经枯了好久了,不太深,一眼能看到底,一滴水也没有了,有的只是枯枝落叶杂草。湛车合又看看四周的墙,叶华梦终于忍不住了,问:“你干什么呢?” “华梦,记住这个地方。”湛车合转过身来,突然对她说,弄得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湛车合入了魔。看湛车合一脸认真的样子,就机械似的点点头。两人出了这个让人不安的花园,已经能看见天空中的几颗星星了。 湛车合又领着叶华梦来到了濮阳钟秀的窗外,让她先等一会,轻轻敲了濮阳钟秀的窗子,就听见里面有打破碗的声音,随即听到一个胆怯的声音:“谁?谁在窗前?” 湛车合偷笑了一下,说:“是我。” “你是谁?”另一个声音凶狠的问道,然后就听见首饰碎片的声音。 叶华梦看湛车合到这里来招惹人家姑娘,站在一边,无奈地看着他。 “钟秀也听不出我的声音了么?” “咣”的一声,窗户被打开,濮阳钟秀露出脸来,略显苍白,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娇小的身体投在地上的影子在烛光下摇动。“湛哥哥。”声音一出更显得楚楚动人。 这一声把叶华梦吓了一跳,站在外面细细的打量着濮阳钟秀。 站在濮阳钟秀后面是她的侍女墨儿,一看湛车合来了,换了刚才凶凶的模样,高兴得跑去开门。湛车合与叶华梦进了门,还没站定。濮阳钟秀就扑到了湛车合的怀里,说:“湛哥哥,你是来找我的吗?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说时还有晶莹的泪珠划下脸庞。 湛车合把她扶正,像哄小孩子一样说:“怎么哭了?哭什么。”说着把她的泪抹掉。 丫头墨儿上前来说:“湛公子,您走的日子里小姐想您都快想疯了。您要不来,我们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湛车合一听,对濮阳钟秀说:“怎么能这样。” 濮阳钟秀俏皮的一噘嘴,拉着湛车合的袖子就往里走,说:“值得,好歹把湛哥哥盼来了。”说话间看见了一直站在湛车合身边的另一位女子,脸色变得难看:“这位姑娘是谁?”她知道上次随他前来的姑娘是他的侍女,而这次来又带了另外一个。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十九节 深秋帘幕千家雨 “她是我朋友叶华梦。”湛车合说道,叶华梦真感觉不应该和湛车合一块来,他来找他的钟秀妹妹,那自己站这多别扭,但还是冲濮阳钟秀笑笑。 濮阳钟秀也回了一个笑,十分牵强。 “你帮华梦找个住的地方吧,我们路经这里,想在这里住一宿。”湛车合一番话弄得叶华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濮阳钟秀听这话,紧张的问:“湛哥哥不来疗伤吗?伤好了?” “恩,好了,我们就住一晚,不打扰你父亲了。”濮阳钟秀一听,立刻没有了刚才那股欢喜劲,吩咐墨儿带叶华梦去住,叶华梦随墨儿走了。 两人走后,濮阳钟秀自己就掉了泪,湛车合一副无奈样,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又哭什么?我这不是在这么?” “可是你明天就要走了。” “好了,我有事要做。走,我们再到那个小河边去,你弹琴给我听。” 濮阳钟秀这才不哭了,抬头故意生气地望着湛车合。 在大门外,白蓝两个身影逼近濮阳居,管家刚把门关上,就被人打来了,管家没好气地说:“今天太晚了,两位明天再来吧。” 蓝衣人说:“我们来找濮阳医仙。” “废话,来这里的人谁不是来找老爷看病的?走吧,明天再”他这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人割了喉咙,倒了下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蓝衣人看看旁边征收剑入鞘的白衣人,啧啧地说:“你真厉害,我还没这么想呢。” 白衣人没有理他,侧身进了门。这两位是眉山白公子古赤盘和蓝公子蓝若还。他们今夜奉师傅楚天阔之命来找濮阳医仙,救出他所抓的人,从他嘴里问出他的师傅根乌圣人的计划。 两人正大光明的走进去,有仆人和婢女走过,觉得他俩奇怪,就想问问他俩,蓝公子也不回答,只问他们抓来的人藏在了哪里,濮阳医仙在哪里。仆人和婢女不知道,两人就二话不多说,两根手指掐断了他们的脖子。他俩这一路上走来,杀死的人就有数十个,走进一间屋子前,屋里还亮着灯,旁边濮阳钟秀的侍女墨儿走过来,看见了两人,想上前去问问,一看他们都配着剑,冷冰凶残的样子,没敢上前,尖叫一声拔腿就向外跑去。 两位公子都没有想追过去的意思,这时旁边房间的门开了,一个人露出半个身子,那人还没看清外面的情况就被蓝公子用手掐住了脖子,那人竟是叶华梦。 叶华梦小心挣扎着,唯恐蓝公子稍微一动,自己的脖子就会被他扭断,她吵嚷起来:“放手。快放手,好疼。” “那些人放在哪里?你家老爷在哪里?” 叶华梦拍打着他的手,“我怎么知道。” 此话一出,蓝公子手上加大了劲,叶华梦挣扎得更厉害了。古赤盘把手往蓝公子胳膊上一放,示意他停下。 蓝公子松了手,“怎么,你也会心疼?” 叶华梦摸着脖子痛苦的咳嗽着。古赤盘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往前走,蓝公子看看叶华梦,疑惑地自言自语:“这家伙今天怎么了?”说完就没有管叶华梦,跟上古赤盘去。 “等一下。”叶华梦追了上去,当在他俩前面,“车合让我从这里等你们。” “车合?青公子?他怎么会在这里?”蓝公子问。 “他说等你们来了,就带你们去那个地方,现在跟我一起去吧。” 蓝公子稍有怀疑的观察着叶华梦,又看看古赤盘,想看看他的意见。古赤盘跟叶华梦上前了,蓝公子只好跟了过去。 三人到了后花园里,叶华梦在前面轻车熟路的带着路,古赤盘看似一个劲光顾着往前走,其实他也注意到了周围的不正常。蓝公子凑到她身边问:“姑娘芳名?” “啊?什么芳名?”叶华梦傻乎乎的问。 蓝公子大失所望,干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认识白公子和青公子?” 叶华梦和他牛唇不对马嘴地说:“你忘了么?咱俩还打过呢,就是上一次你和古赤盘在一起,我说要和他打,他不和我打,你就上来了,我说不和你打。” 蓝公子被她说得晕头转向,似乎确有这么回事。刚想再说什么,已经到了后墙边的井旁,那种甜甜的腐烂味更浓了,蓝公子扑着鼻子:“什么味?” “车合到了这里,看了一会,就说要是你们来了,就带你们到这里来。”叶华梦对他俩说。 蓝公子敲敲井口,又敲敲四周的墙,边说;“这有什么?”古赤盘观察着四周,好像要发现什么。叶华梦凑过去问:“怎么回事?” “白公子。”蓝公子把一耳朵贴在墙上听,觉得墙是空的,就叫来白公子,和两人之力把墙打开。 白公子过去,没有问什么就知道了蓝公子的意思,两人各出一掌,聚集内力同时击在墙上,尘屑,碎砖在幽异的白光和蓝光中落下。 墙被击碎,冒出浓浓的粉红色的烟,那种奇怪的味道更浓了,叶华梦大吃一惊,上前去,看着眼前粉红的一片,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轻轻的咳着。 古赤盘率先走了进去,蓝公子跟在其后,叶华梦用手驱散了一下眼前的烟,也跟了上去。 三人顺着道往前走着,红色的烟雾越来越淡,渐渐听见了有许多人呻吟的声音,三人的脚步又加快了些。拐过一道弯,就看见了石板地上坐满了人,四十见方的密室里挤了上百个人。有老人,还有年轻人,此刻都像暮年之人一样,没有了一点生气,一个个像垂死的枯瓜一样,或靠在墙上,或相互依靠,他们周围飘着淡淡的红烟,想必是经常被这红烟所害成这样的。众人见有人进来,看上去不像坏人,但也没有一丝兴趣了,只是抬头看看来人,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 古赤盘集中精力运功,稍一会,在自己周身聚集了白色的内力,然后往四周一散,白色内力冲击着红色的烟雾,散到墙边,立刻消失了。蓝公子从袖中甩出几条虫子,又胖又软,蠕动着笨拙的身子。叶华梦首先被吓了一条,“啊”的尖叫一声,抓紧了手中的剑,随后众人才稍稍有反应,惊异的看着那几条虫子,只见它们在地上觅了一会食物,然后化作一阵烟雾消失了。 “啊,那是什么?”叶华梦忍不住问出声来。 “是食腐虫,吸尽了腐毒,就会化掉。”蓝公子不紧不慢的说。然后又转身对众人说道:“大家快随我们出去。” 开始大家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这三个人,没有一个肯动的,叶华梦心急,叫道:“等什么,快呀。”这时才有几个人起身,随之这些人都相互搀扶着起来了,他们都觉得好受多了,没用刚才那么痛苦了。 古赤盘三人领着这些人出了密室,一人上来道谢:“多谢三位。敢问三位尊姓大名?” “你们快走吧,出门向眉山方向走,你们的人在那里找你们。”蓝公子告诉他们。 众人看他们三位不愿留姓名,就不再强求,作揖告辞,没想到濮阳医仙就站在面前,他手持一把还没开窍的剑,静静的看着这些人,众人大惊,蓝公子道:“快走。”白公子已经抽剑。众人见状,纷纷从一侧逃走了。 濮阳医仙没有要追的意思,也没有觉得可惜,只是静静的抽剑。叶华梦也慢慢抽剑,蓝公子把她的剑按下,说:“从一边看着。”叶华梦只好收了剑,和蓝公子站在了一边观战。 侍女墨儿在给叶华梦送东西的时候看见了两个可疑的人,看来的人不善,就问也没问逃跑了。她跑到小姐房间,发现小姐不在,就朝后门跑去,一路上发现好多家人的尸体,她捂住嘴,忍住害怕,跑了出去。到了小姐常去的河边,看见河边亭子里有灯亮,还传来琴音,正是小姐经常谈的那首曲子。墨儿一下子哭了出来,奔过去:“小姐,小姐。” 濮阳钟秀看她满头大汗的跑来,停了手,掂着裙子站了起来,问:“墨儿,什么事?” “小姐,她们都死了,家里,家里好多人都死了。”濮阳钟秀犹如受了一个晴天霹雳一般,“什么?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要去叶姑娘房里,在外面就看见两个奇怪的人。”墨儿紧张的边喘气边说,泪珠也大颗大颗的流下来。 濮阳钟秀脸色变了,下了台阶,抓住墨儿的肩膀,带着哭腔问:“怎么回事?父亲呢?” 墨儿会想起那躺在地上的一个个曾经是自己身边的人,就忍不住全身发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濮阳钟秀不再问她,就向家里走去,墨儿突然拉住她说:“别去,去了小姐您也会死的。” 濮阳钟秀紧张地说:“不行,我要去,我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墨儿用乞求的语气对她说:“小姐,别去。” 濮阳钟秀看看还坐在亭子里的湛车合,他好像对两人说得毫不吃惊,静静地抚摸着琴弦,抬头正好碰到濮阳钟秀投来的目光,起身说:“我陪你一起去。” 濮阳钟秀跑到家里,起先看到地上躺着的管家,仆人,他们有的是被掐断喉咙死的,有的是被割断喉咙死的,再往里走,见得太多了,就加快了脚步,眼含着泪,直冲濮阳医仙的大厅,湛车合对这一点也不吃惊,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濮阳钟秀看着大厅里的景象,大吃一惊,一个蓝衣公子坐在父亲以前问诊的椅子上,把腿翘在问诊的桌子上,他身边还有两个自己家的侍女在小心翼翼的给他捶肩,扇扇子。另一个白衣公子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在他旁边,正四处望的竟是湛哥哥带来的叶姑娘。 濮阳钟秀看见叶华梦正和他们这两个坏人在一起,顿时有点头发懵的感觉。 蓝公子见闯进来一位娇小的小姐,长得很是秀气,便问身边的丫头:“这是谁?”旁边的丫头被他突然发问,吓了一跳,哆嗦着肩膀说:“是我们小姐。”声音小的恐怕只有蓝公子一人能听见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节 而今识到恨滋味 “奥。”蓝公子起身,贼嘻嘻得像濮阳钟秀走去,濮阳钟秀大喘着气,两眼直看着蓝公子,终于,濮阳钟秀晕了过去,蓝公子刚想出手接住她,就被湛车合抢了先。 湛车合接住濮阳钟秀,把叶华梦叫来,示意叶华梦扶住她,把濮阳钟秀交给叶华梦,湛车合一脸正经的问蓝公子:“濮阳医仙在哪里?” 蓝公子没兴趣地说:“在后面房里。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他什么都不说的,从他那问不出什么的。” 湛车合没有理他,只是对叶华梦说:“别让他欺负钟秀。”他嘴里的那个“他”就是指的蓝公子,蓝公子不服气:“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的人?” 湛车合笑了一下,就往后面走去。 湛车合走到后房,进了一间屋子,看见了坐在墙角的濮阳医仙。他全然没有了那幅傲骨健康的样子,呈现在湛车合面前的是一位即将垂死的老人,两眼微微闭着,身上还是穿着那件绸缎长褂,虽然么有血迹,但是已经脏乱不堪了,他满是灰痕的脸颊上有两道清楚的血印,显得他格外虚弱颓废。 湛车合关上了门,站在了他的面前。濮阳医仙微微张开眼,看见了他,稍稍吃惊:“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湛车合蹲下身子,松松濮阳医仙的外套,问:“你怎么了?” 濮阳医仙竟被碰疼了,呻吟了一声:“眉山蓝公子的刑罚果然名不虚传。” 湛车合笑了一声,站起来说:“他从小就对各朝代,各国的刑罚大有研究,还改造了不少刑具。别看他平时跟个人似的,动起刑来,可就像疯了一样。” 濮阳医仙见他对蓝公子这么熟悉,吃了一惊,愣愣的看了他一会,突然大笑几声,无奈的说:“是啊,我是见识到了,都禁不住害怕那。就像我从小就钻研各种奇怪的医书,秘方,用起来也就像疯了一样,不过痛快呀!” 湛车合冷笑了一声,很显然,濮阳医仙知道了湛车合也来者不善,平静地问:“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你为什么要抓这么多人?” “你是谁?和他们是一起的,难道,难道你也是眉山的公子?”濮阳医仙问。 “你抓他们干什么?是不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那个闯进来救人的姑娘呢?” “什么姑娘,奥,是有个姑娘,还有个男子,那姑娘太不自量力,没吃了我几招,就不行了。按说,你还应该叫我师叔呢。”濮阳医仙没有要说的意思,他头靠在墙上,泄了气,像在回忆什么。 湛车合并没有对这个莫名的师叔感到丝毫吃惊,只是对霜灵溪的死感到全身发凉,头一懵,说:“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濮阳医仙开始沉默。 “难道你就不在乎濮阳钟秀了么?” 濮阳医仙陡然把眼睛睁大,说:“她现在在你们手中?” “你不说没关系,可别害了她。”湛车合警告濮阳医仙。 “你答应过我要关心照顾她的。” 湛车合冷笑了一声。 “罢了,生死天定,谁也管不了。我的钟秀早死了,早在我刚来中原的时候,她当时才两岁,得了连我都治不了的病。后来我在屠杀一家人的时候,看见了她,她也两岁的样子,我没有杀她,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现在罢了,罢了。”濮阳医仙摇着头缓缓的诉说。后来又像回光返照一样,有了精神说:“我把医术和蛊术结合,想练就一批傀儡,即对付中原各派,也对付阿里那些人。师傅知道了我早已叛变,就下了毒手,要不是这样,就凭你们这几个小辈,就像打倒你们师叔?” 湛车合对这些话来了精神,追问到:“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根乌圣人有什么计划?” 濮阳医仙闭上了眼,不想再说什么了,他早已想到了自己会输,只是看师傅这么狠心的想要除掉他感到伤心。 良久,湛车合从后屋出来,看外面蓝公子正和那两个丫头说说笑笑,白公子站到了门外,看着月亮。不见了叶华梦和濮阳钟秀,就问蓝公子:“华梦呢?” 蓝公子无暇和他说话,只指了指后面,湛车合又回到了后面,这时才看见关濮阳医仙的房间旁边还有一个小房间,微微的亮着灯。湛车合推门进去,看见濮阳钟秀躺在床上,叶华梦坐在她身边。 湛车合走近了,问叶华梦道:“她怎样了?” 没等叶华梦说话,濮阳忠秀就张开了眼睛,模模糊糊的看清了眼前的人想是湛哥哥,就吃力地坐起来。 叶华梦起身让开,站在一旁。湛车合坐到了床上,扶濮阳钟秀起来。 濮阳钟秀一看,果然是自己的湛哥哥,一下子抱住了他,哭着叫湛哥哥。 湛车合也紧紧搂住了她,面露爱怜之色。叶华梦见状,转身出去轻轻掩上门。 等濮阳钟秀情绪安定以后,湛车合把她扶开,关心的说:“没事了,别怕了。” 濮阳钟秀抽噎着说:“父亲呢?父亲呢?” “他死了。” “啊?谁害了父亲,谁?”濮阳钟秀发了狂,紧紧地抓住湛车合的胳膊。 “我。” “什么?”濮阳钟秀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心爱的湛哥哥竟然杀害了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只听“啪”的一声,濮阳钟秀弹琴的纤细的手重重地扇在湛车合的脸颊上。湛车合的头被打向一侧,脸顿时红了一片,连他都没有想到濮阳钟秀会这么激动,他以为她只会嚎嗷大哭着问为什么。 “我父亲在哪?”伴随着巴掌声,濮阳钟秀大声地问到。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节 多少泪珠何限恨 湛车合没有把脸扭过来,“在隔壁房里。”濮阳钟秀从床上爬下,跑了出去。这对她来说,不光是死了自己最亲的亲人,也是对她第一个令自己心动的人说再见。她受不了父亲的死,更受不了湛哥哥的离开。 湛车合回过神来,揉揉疼得发烫的脸,叶华梦正好闻声跑来,在门口止住了脚,只见湛车合在,问:“怎么了,濮阳姑娘呢?” 湛车合站起来,揉着脸,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像小孩子一样说:“快给我弄块凉毛巾,疼死我了。” 叶华梦看他的样子,觉得好笑,笑出声来,走过去,说:“我看看,这么红。濮阳姑娘打得?” 湛车合甩开了她的手,自己揉着脸,叶华梦想得简单,歪头看着他问:“你欺负她了。” 湛车合出门去:“好了,快给我弄块凉毛巾。”叶华梦跟着他出门,去找凉毛巾了。 湛车合走到了大厅,坐在蓝公子身边,古赤盘也进屋了,和他正对着坐下,蓝公子问:“怎么样,你问得什么?他说了没。脸怎么了?”湛车合稍微斜了一下身子,让蓝公子正好看不见他的脸,“他没说什么,好像根乌圣人不是那么信任他。” 蓝公子起身:“你怎么套出的话?我去问问他。” “别去了,他已经死了。”湛车合拦住他,“我只带走一样东西,我不回去了。你们回去吧!”蓝公子和古赤盘都不明白湛车合的意思,面面相觑。 蓝公子和白公子完成了任务,起身回眉山了。他们刚走没多会,叶华梦就进门来,拿着一条湿毛巾,进门就说:“车合,濮阳姑娘怎么了?怎么突然跑了出去?她父亲怎么了?”湛车合一下子起身:“她去哪里了?” 叶华梦看他突然这么着急,说:“不知道呀,我去追她。”说着就想往外走。 “别去了。”湛车合坐下,叶华梦站在原地,不知要不要追过去,这两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翻脸翻得这么快。 “过来。”湛车合指指她手中的毛巾,示意她过去。 叶华梦这才想起还要给湛车合敷脸,就紧走几步过去。 这天夜里,两人就在这大厅里睡了一晚,叶华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疑心有人发现怎么办,这样谁能睡着吗。湛车合不和她多解释,靠着椅子就睡了,叶华梦见他一副放心的样子,坐在他一旁,虽然不大安心,但是实在太困了,不一会也睡熟了。 好在一夜没有发生什么事,第二天清晨,叶华梦醒来,不见了湛车合的影子,急忙起身,出门看看,竟没有一个人,正担心时,湛车合从后面冒出来了:“华梦,睡醒了,比我还能睡。” 叶华梦问:“这里怎么了?怎么没人?他俩抓的那位老先生呢?”又见湛车合手中多了一个方盒子,指着他问:“这是什么?” “礼物,我们走吧。”湛车合说着就往外走,叶华梦疑惑跟上去。 两人还是从后院跳墙出去,幸好两匹马都还在。湛车合领着叶华梦到了昨晚和濮阳忠秀一起的小河边,远远的就看见了河边亭子里有个黄衣女子已在栏杆上,看样子还在熟睡。湛车合不用猜就知道他就是濮阳忠秀,他早就料到她会到这里来,所以今天一早,就来找她。 湛车合下马,让叶华梦在这里等着,自己走了过去。濮阳忠秀的脸颊上有清晰的泪痕,两只眼睛肿得像小核桃一般,她昨晚就是在哭泣中睡着的,一直睡的不熟,听见脚步声,猛地醒来。 往后望,见是湛车合,不禁想起了昨晚的事,父亲死了,竟是湛哥哥杀的。那股伤心劲又从心底翻涌上来,多希望自己一直睡着,这样就不用面对父亲的死和湛哥哥的无情了。 但此刻他面前站着湛哥哥,他杀死了一个曾经为他看过病的人,那个人的女儿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而他竟然站在自己面前,还是那么潇洒俊朗,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他的脸还是那么白净,没有一丝疲惫,甚至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也全当不关己一样。最不能让人理解的是他面对着被他杀的人女儿,那个他前一刻还抱着,后一刻就把她父亲杀了的女子时,竟然没有一丝的悔过,愧疚之色。 湛哥哥是不是一开始就在骗自己,把自己当作一个玩物?为什么? 濮阳钟秀禁不住泪流满面:“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现在只要湛车合说一句他有难言之隐,他没有别的办法,他很对不起,濮阳钟秀心里就不会那么难过,甚至会原谅他。 “他早就被人下了毒手,只是直接杀死他的人是我?”湛车合坐在了濮阳钟秀的身边。 濮阳钟秀把泪眼转向了他:“为什么?父亲老实行医,并没有与人结什么怨,怎么会遭人毒手?你们和我父亲又有什么仇,要把他置于死地。为什么把我全家上下都杀死?” 湛车合不想就这件事多说什么,看着她说:“别问了,回家吧。” “回什么家,我已经家破人亡了,还要那没人的破房子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濮阳钟秀激动得起身,问道。 “那你怎么办?上哪去?”有人在湛车合耳边这么激动的发问,他竟然还能这么平静地问道,他抬眼注视着濮阳钟秀。 “不用你管。”濮阳钟秀坚毅地说道,然后迈着沉重的脚步出了亭子。走了几步,看见叶华梦正在前面抓着缰绳好奇的看着自己,心中的怒气更加重了,这个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里却是十分的歹毒。她完全没有了力气,厉眼瞪了叶华梦一眼,从她身边经过。 “濮阳姑娘,你怎么了?”叶华梦小心翼翼的问道。 濮阳钟秀讥讽的笑了一下,都这样了,她还能这样问,真是会伪装。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二节 纤丝不断晚灯明 濮阳钟秀走远了,叶华梦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湛车合走来,轻轻叹了口气。叶华梦不愿问什么了,她倒宁愿这样,什么也不知道,在痛苦的事也不用承受,永远的快活开心。 湛车合与叶华梦一直向西行,到了城里,改了步行,到了一家客栈里,两人坐下来,想吃点东西再上路。 向小二点了餐,两人就喝着茶水等着吃饭。叶华梦四处望着,突然看见对面的阁楼上有个身影及其眼熟,定睛一看,竟是濮阳钟秀。她激动着对湛车合说:“看,濮阳姑娘在那边。” 湛车合一点也不吃惊,“瞎叫什么?”叶华梦刚想说话,一只白色的鸽子飞到了两人的桌子上,继而落到了湛车合的肩上。叶华梦看呆了,怎么飞来只鸽子? 湛车合知道这是金木教西护法王孙瑞的信鸽,从鸽子身上取下信,拆开来看,信中写着教中的情况,南护法已经被软禁,和南护法相互勾结的就是根乌圣人的弟子濮阳夫人,濮阳医仙的妻子,他们还抓了北护法和他手下的人。他们得知濮阳医仙在教主湛车合手里,暂时按兵不动,派人到中原来查清情况,也派人到根乌圣人那里汇报情况。原教主柳白沙现在正在教中主持大局,但他现在坚持不再当教主,希望湛车合能尽快回教中。 湛车合看完信以后,笑了一下,原来叔父早就知道了金木教的情况,早就回去了呀。叫小二拿纸笔来,他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插到鸽子脚上的信筒中,把鸽子放飞了。又问小二:“这里可有送信的人?” 小二面脸堆笑,“有。”随即叫来一个人对湛车合说:“公子,他叫小四,您要送什么东西吩咐给他就行。”然后她又嘱托小四几句,就点头哈腰的下去忙活了。 “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小四声音极粗,更显得他老实了。 “你可知道青龙山在哪里?” “知道,知道,那地方挺远。” “这样就好,我有件东西要你送过去”湛车合话还没说完,小四就说:“公子,这可难办,青龙山离这太远,这倒不是问题,关键是那里是金木教的管辖之地,我们这些人一般可不去。” 湛车合笑一下:“你还知道得挺多的嘛。这样吧”说着就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摆在小四面前,说:“这是一万两的银票,可兑换成一千两黄金,你去买匹快马,骑着去,日夜兼程也就三天时间。” 小四看着那张银票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他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钱,有了这一千两的银票,他这一辈子,甚至他的孩子都不用愁吃穿了。这么大的诱惑摆在他眼前,他是怎么也不好拒绝的。他急忙收了银票,藏在袖里,问道;“公子要送什么?送给什么人?” 湛车合把身边的方形盒子一指,说:“就是这个东西,你到金木教东门,说找东护法送一件东西,你这样说自然有人接应你。这个盒子千万别看,看了就会没命。” 小四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抱了那盒子,小声地问:“公子,此行应该没有危险不?” “哼,什么危险,你一个送信的,他们还能把你吃了不成?”湛车合这一句可宽了小四的心,边道谢边退下了。 饭菜已经上来了,叶华梦已经动了筷子,见湛车合办完事,问:“盒子里有什么呀?” 湛车合拿了筷子,故意小声地说:“一个人的头。” 叶华梦笑笑,当然没相信,低头吃着饭。湛车合瞥见濮阳钟秀已经不是一个人坐在对面,与他坐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濮阳钟秀像是和她挺熟,一个劲的诉说着什么。不消一会,两人一同起身,离开了。 “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来。”湛车合掂起青霜剑,出了客栈门,叶华梦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就不见了湛车合的身影。 原来,湛车合是去跟踪濮阳钟秀两人,两人走到了挺偏僻的护城河边,可以看见,桥下河的对岸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店铺,门庭很小,紧闭着木板门,让人忍不住发问,这里曾经有人住吗?只见濮阳钟秀身边的女子开了门,引着濮阳钟秀走了进去。那女子又重新把门关上,在外面看起来,那门好像不曾开过。湛车合走到了高处,可以看见木板门的里面竟是一个挺古的院子,两侧有成排的房屋,中间还有花坛,整个院子显得十分的旧。隐约间还能看见濮阳钟秀和那女子的身影,湛车合笑了一下:“原来在这里,果然不好找呀。” 湛车合和叶华梦就打尖在中午吃饭的客栈里。入夜,叶华梦出门来,一看门,就看见一个黑影闪过,叶华梦二话没说就追了上去,抓了那人的肩头,扳过来看,那人竟是湛车合。他身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更加显得脸白洗干净了,还是拿着那把青色的青霜剑。 叶华梦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你干什么去,还换了装?” “我有事,你回去睡吧。”湛车合像哄小孩子一样。 “奥。”叶华梦不高兴地答应着,回了身,又猛地转过身来,高兴地说:“我也去吧。” “你去干什么?快回去。” “让我去吧,我绝不给你添麻烦。说不定还会帮上你什么忙呢!”叶华梦说着凑近了湛车合。 湛车合只好答应了,还说道:“我是不想让你遇到什么危险。” “是吗?你有那么好心么?”叶华梦紧跟在湛车合身后,她是不相信这句话的,看他那副痞样,他怎么会真心实意地关心一个人?不过这样也好,不会被什么人牵绊。 两人来到河边的房子边,以矫健的身手翻越到院子里面,然后猫腰靠着墙边向前走着,叶华梦跟在他身后,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也不问。 到了一个亮灯的窗户前,湛车合用手指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洞,往里看着。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三节 一石激起千层浪 里面做了几个人,其中有三位老者,就是那日在剑阁峰上要挟袁大人的三位老者,后龙和炽寒称呼他们大师伯,二师伯,六师叔,当然屋子里还站着后龙和炽寒,还有引濮阳钟秀进门的女子,被他们唤作雪柳。 这六个人正在说话,湛车合与叶华梦就悄悄地在窗外听着。 这三位老者都是阿里根乌圣人的弟子,后龙三位都是他的师孙,为首的老者是根乌圣人门下大弟子于高台,他们的二师伯叫云丹吉,半个汉人,那一半血统是阿里人,六师叔叫贝靠赞,和云丹吉一样半汉半阿里人。这两个半阿里人竟一点也没有阿里人的习性,完全像个汉人。 于高台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云丹吉和贝考赞两人分别坐在下面的两侧,三个年轻人则依次站在云丹吉身边。 于高台说话了:“三师弟死了,六师妹未必不见的伤心,不过他们的女儿濮阳钟秀可在我们手里,这样六师妹就不会轻举妄动了。” “大师伯,有人传信来,说六师姑派来的人不日就会到这里。”炽寒抱拳禀报道。 “什么?”云丹吉大吃一惊,“师兄,这娘们在青龙山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空顾及这事?” “怕是这婆子担心她的女儿,怕我们对她不利。”贝考赞若有所思地说道。 于高台点点头,“稍一分心,就会被金木教的人打败。看她怎么收场。” 后龙年纪最小,他的侍女山茶死在了剑阁峰以后,就一直不大说话,不知道脑子里正想着什么,这会儿突然狠狠地冒出一句:“把她杀了,要是濮阳夫人要人的话,就把尸体给她,让她死了心。” 于高台听了这话,眼一瞪,“哼,你终于好了,会说话了?后龙,你明天就回阿里。”后龙一听要他回去,急了,倔强的要和大师伯抬杠,被炽寒拉住。后龙只好憋着火,把脸扭向一侧,不说话了。 金柳见状,上前说:“大师伯,当初师尊只吩咐给三师伯下毒警告他,可六师姑派来的人要是知道了,我们怎么解释?” 大家都沉默了,这可难办了,炽寒灵机一动,说:“他两人不久早就没关系了么?三师伯有叛变之心,如果六师姑为了三师伯的死和我们翻脸,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于高台听着,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事,问:“草家还有后人么?” 炽寒说:“就仅剩一个草附子了,不过也死了,应该没有人怀疑我们,倒都会怀疑眉山白公子。”于高台又点点头:“很好,那草家弩箭秘籍呢?” 炽寒声音低下去:“还没找到。” “继续找,你先找秘籍。”于高台说。 炽寒低头领命。 窗外的叶华梦听到了这些话,低声对湛车合说:“我就说,草附子不是古赤盘杀得吧。” 湛车合满不在意地说:“我就没说过草附子是他杀得,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别说话了,听。” 叶华梦又把眼睛贴在了窗户上。 “师兄,眉山可不那么容易,楚天阔手下可都是高手。不知道他怎么训练的徒弟,教出这么厉害的弟子,要说他没有叛变之心,谁信。”云丹吉犯愁的说。 “是呀,不好办呀,现在只要他不插手就好。”于高台陷入了沉思。 “听师傅说,和楚师伯一块来中原的还有几位师叔伯,我们还要找到他们么?”雪柳问。 “恩。” “我今天和濮阳钟秀说话,他好像知道是谁杀的三师伯。”雪柳突然想起了濮阳钟秀的话,觉得可以再套出点什么。 “她说了什么?”贝考赞问道。 雪柳边想边说:“她好像说什么湛哥哥,湛哥哥让她伤心,还骗她,玩弄她的感情。” 于高台说:“湛哥哥,莫非是湛公庄的人,好呀,还没有轮到湛公庄,湛公庄就等不及了。这样,雪柳,你利用濮阳钟秀,把湛公庄攻下。”雪柳低头领命,“我看那丫头对姓湛的那小子用情很深,恐怕她不会” 云丹吉啐了一句,说:“女人就是麻烦,把这个给她加到茶里,他就会听话些。”说着就递给雪柳一瓶东西,雪柳看了看大师伯于高台,于高台假装没看见,雪柳只好从云丹吉手中接过药。 叶华梦听到这些话,大吃一惊,缓缓地回头看着湛车合问:“你把濮阳钟秀的父亲杀了?”她问得格外小心,唯恐说不对话,湛车合就会翻脸。太不可思议了,看他和濮阳钟秀一起挺好的嘛,怎么就成这样了,难怪濮阳钟秀会那样。 湛车合回答:“对。” “为什么?你怎么这么这么—”叶华梦十分不理解,有什么过节需要这样解决。 “你想知道么?”湛车和若无其事的问到。叶华梦一时不知怎么说了,古赤盘也是这样,问他为什么杀人,他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好了,我们先去找钟秀。”湛车合看雪柳出门来,抓了叶华梦的手就走。 叶华梦突然被他抓住,脸一红,不再说什么了,随他一起跟在雪柳后面。 雪柳到厨房盛了一碗粥,然后拿出云丹吉给她的瓶子,把要撒了进去。就来到一间屋子前,敲了敲门,就随手开了门,闪身进去了,屋里没有点灯,很暗,依稀能看见一个姑娘坐在床边,是濮阳钟秀。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节 人似刀剑也无情 她听见有人进来,身体颤了一下,问道:“是雪柳姐姐吗?”雪柳把粥放在桌子上,点上灯,走到她身边,坐下,温和的说:“钟秀,怎么不点灯?” 濮阳钟秀抓住雪柳的胳膊说:“姐姐,我怕。你有没有给我母亲去信,让她来接我?”雪柳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六师姑马上就来了,妹妹放心。”濮阳钟秀放了心,放开雪柳的手,又发起呆来。 雪柳似有所图的叹息:“你那个湛哥哥也真是的,竟然这样对你,你以后不要想着他了。” 濮阳钟秀苦涩的摇摇头:“他一定有苦衷。”听到这话,在窗外的叶华梦一惊,看看湛车合,湛车和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没听到这话一样。 “好了,喝点粥吧。”雪柳说着,把粥端到濮阳钟秀面前。 濮阳钟秀接过碗,叹息道:“父亲,湛哥哥。”雪柳催道:“快喝吧,喝完就早些歇着吧,明天我陪你去把三师伯的遗体带来。”濮阳钟秀听着,听着泪水就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雪柳看她这样,稍有着急,催道:“快喝吧。别哭了,现在哭也没用了。” 濮阳钟秀把碗放到嘴边就要喝,碗竟被一枚飞镖打碎,粥洒到了床上和她的衣服上。雪柳见粥洒了,腾的坐了起来,问:“谁?” 濮阳钟秀也惊吓得起身,站在雪柳身后。 没想到,门被踢开,出现在面前的竟是湛车合,身后还站着叶华梦,叶华梦说道:“濮阳姑娘,粥里有毒,他们要害你。”濮阳钟秀一惊,看看雪柳,她正敌视着两位不速之客。又看看湛哥哥,湛车合没有看她,手里握着剑,盯着雪柳。 “你们俩个是谁?要来干什么?”雪柳档在濮阳钟秀面前,厉声问道。 “我要把钟秀带走。”湛车合说。 濮阳钟秀听到这句话,身体一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休想。”雪柳喝了一声,赤手空拳上前,湛车合没有拔剑,一闪身,叶华梦上前,一腿接了他的掌,雪柳吃惊,这女子的腿功不一般。雪柳不敢怠慢,出了恨招。叶华梦第一招领了先,心里高兴,越战越勇。 湛车合到一边,看向濮阳钟秀,濮阳钟秀把目光从雪柳身上转移到湛车合身上,幽怨而痛心。湛车合上前,拉住她的胳膊,“跟我走。”濮阳钟秀哪里还有自我,像个木偶一样,跟着他走。 雪柳见湛车合把濮阳钟秀拉走,又去追,叶华梦用轻功跟了上去。雪柳一急,想出毒招,猛一踢腿正向叶华梦的腹部,希望一脚把她踢下去,叶华梦一伸手,用手臂生生的挡了雪柳的腿,雪柳得意,这一脚就算不能让她的胳膊骨折,最起码现在也没有战斗力了。谁料到,叶华梦竟像被蚊子叮了一样,把手一甩,甩下一缕灰尘。雪柳大惊,遇到对手了,像她在众弟子中,力道最强,没想到这中原还有比她更强的,还是个和自己年纪比自己略小的姑娘。 雪柳改用真气,把一招招无形的真气发出,叶华梦轻功也十分了得,没有中一招,光接招终会力气消亡而败,叶华梦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从袖中拿出几枚暗器投了过去,雪柳躲过,叶华梦终于近了她的身,一掌过去,雪柳一躲,竟有人用手接了叶华梦的掌,是炽寒。 叶华梦刚想再出招,一看是炽寒,收了招,不可思议的问:“炽寒,你怎么?你为什么要杀草附子,还要陷害古赤盘?”炽寒冷笑了一句:“叶姑娘呀,好久不见了。你还好么?” 炽寒说着,就亮出弯刀刺向叶华梦,叶华梦把身往后一扬,躲过了,闪到一边,她还是不忍心向炽寒出招。看了炽寒一眼,用轻功上了树,跃走了。 雪柳着急的对炽寒说:“炽寒,我们快追,他们抓走了濮阳钟秀。”炽寒一紧,和雪柳齐齐上了树,追了上去。 湛车合在带濮阳钟秀走的途中,遇到了云丹吉,云丹吉追了出去,湛车合的内力刚恢复一成,不敢与他硬接招,只是带着濮阳钟秀用轻功行进。云丹吉快要追上的时候,又被湛车合的暗器打退,两人就这样到了郊外的悬崖边,前面没有了路,湛车合放下濮阳钟秀,挡在她面前,云丹吉就在她俩面前停下了脚步,持剑瞪着他俩。 湛车合缓缓拔剑,虽然没办法用内力,但是只要他一把剑在手,还是可以撼天地的,尤其现在他手中的是自己的青霜剑,更是如鱼得水,剑身上没有了他的青色内力,与普通剑没有什么两样。 云丹吉冷笑一笑,笑他到这时候还坚持,拔了剑,两人便激战起来,湛车合一招招的回想着自己学过的招式,寻找的感觉,越打越顺手,自从自己受了天缚神功以后,一直都是武南雁在身边照顾他。 濮阳钟秀见两人打着,还不分主次,也显得十分紧张,她不知道自己希望谁会赢,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叶华梦和湛车合,只是逆来顺受着老天给她的安排。她单薄的身体在悬崖边上摇曳,显得特别的孤独与无助。 两人正打着,叶华梦也来了,后面还紧跟着雪柳和炽寒。叶华梦见到了悬崖边,就只好和两人打了起来,雪柳和炽寒同出一门,出招相同,叶华梦对打起来,一手对一人,出同样的招。 两人见占不了什么先,相互对视一下,雪柳从叶华梦的头顶跃到她身后,出掌。炽寒从前面用弯刀,叶华梦吃紧,一抬腿,腿踝正好扣在炽寒的弯刀上,挡住了。同时,叶华梦手上一用劲,把挂在腰间的剑从鞘中震出,正冲雪柳,雪柳手被划伤,没想到叶华梦的脚抵在弯刀上,竟没有受伤,炽寒大惊,一掌过去,直冲叶华梦的肩头,叶华梦看是炽寒出招,一时不回,没等反应过来,就被炽寒打出,半蹲在地上,雪柳与炽寒并排站着,敌视着叶华梦。 炽寒道:“没想到你还这么厉害,真是小看你了。”雪柳在她手上吃了亏,心中恼怒,狠狠地说:“把她捉住。” 叶华梦看着炽寒,还是不忍心,拔了落在面前的剑,站起来说:“炽寒,你以前对我很好,我这次绝不会伤你。”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节 悬崖虎穴谁解难 炽寒听这话,丝毫没有像手下留情的样子,只是怒道:“我讨厌那段日子,你在提,我就杀了你。” 叶华梦稍有伤心,见俩人又冲来,只好接招,还是不肯伤炽寒,只是对雪柳出手重了些,但也没有想要她性命的样子。 在那边,云丹吉剑气厚重,湛车合从剑中发出咝咝的寒气,只一招叫“汉柏凌寒”是“泰山剑法”中的第一招,这是他的叔父柳白沙在万壑峰上教他的,此招不用内力,不用真气,不用力道,只求心中有杀气,寒气够重,就能发挥到最绝妙的地步。这一招是所有招式中用起来最方便的,也是要求最高的,最难修炼的。 云丹吉在边疆生活,没有见过这种招式,只觉得冷气袭面,以为是剑气传来,支起剑挡住。竟没有剑光,只是觉得好像有冰块打在脸上。 湛车合偷笑了一下,他不能用内力,不能强攻,只能这样出招。在云丹吉疑惑间,湛车合“嗖”的一声从袖中投出几枚暗器,云丹吉急忙反应,侧身躲过了,喝一声:“臭小子。”说着就出招,一发功,把两人之间的尘土,野草,沙石都席卷起来,当成飞镖向湛车合投去,要是以前,湛车合就可以轻松的用内力把这些杂物化掉了,现在可不行,只好飞身到一边躲过。 云丹吉岂是凡手,一甩手,又飞起一些沙石向湛车合打去,湛车合用剑挡,还是被一颗沙石打中了,轻咳了一下。 濮阳钟秀见状,激动得叫出声来:“湛哥哥。”她还是忍不住,想冲向湛车合,谁知踩着一块刚落地的石头,被绊倒了,往下就是悬崖,濮阳钟秀毫无疑问的掉了下去,“啊”的一声响彻整个悬崖。 湛车合二话没说就追了上去,跳了下去。叶华梦不知怎么办了,叫道:“车合。”可是却没有人应她了。 湛车合不得以用了内力,指甲间有细细的血珠渗出,他轻轻正了身,用脚踏着山壁,到了与濮阳钟秀差不多的高度,跃过去,抱了她在怀里,然后把手伸向山壁,幽异的青光发出,一条藤子被青光绕着到了湛车合的手里,湛车合一手抓着藤子,一手搂着昏倒的濮阳钟秀,指甲里渗出的血粘到了藤子上,也粘到了濮阳钟秀黄色的衣服上。 两人重重贴在山壁上,湛车合已没有力气再在山壁上行走,只好顺着藤子落下。藤子上都是小刺,剌得湛车合的手满是血,他望着怀里的濮阳钟秀,忍着剧痛,手上的,和身上的。 终于两人落地了,是重重的摔在地上的。 悬崖上,叶华梦和两人对打,现在占了下风,也受了重伤,她不对炽寒出招,炽寒对她却丝毫不手软,雪柳恨不得一掌把她击毙。 云丹吉站在悬崖边上,看三人对战,也观察着悬崖下面的动静。 叶华梦被打到悬崖边上,半蹲下身子,剧烈的喘着气,炽寒倒没有受什么伤,雪柳受的伤也不亚于叶华梦,但是她们见叶华梦快不行了,嘲讽着看着她,想要把她快些解决。 叶华梦咳出一滩血来,双手交叉伸向脚踝处,各拿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勉强着站了起来,准备再战。 炽寒看着残喘的猎物,笑容攀上了脸颊,谁知一支利箭飞来,直中叶华梦的肩头,叶华梦又倒了下去,寻找的箭来的地方。 云丹吉,炽寒,雪柳均一惊,朝身后看去,是后龙。他拿着草父子的弩箭,射了叶华梦一箭,然后好像没事似的受了弩,说:“还挺好使。”云丹吉上前,很生气,瞪着后龙也不知道训斥他什么。 后龙又指着叶华梦说:“把那个人交给我。” 就这样,叶华梦肩头中了一箭被他们带到小院中,关在一个房子里,叶华梦因为太累了,昏睡了过去,他们几人也都散去了。 第二天早晨,于高台起床,走进大厅,众人都到了,他问:“听说昨晚濮阳钟秀被人抓走了?”云丹吉低头:“是,一个小子和一个姑娘。” “他俩的功夫还挺高吗?凭你们几个也奈何不了他俩?” 雪柳上前禀告:“大师伯,不是的,那个姑娘的力道很是厉害,连我都接不了她的招。”贝考赞急忙问:“什么,几个小辈中论力道没有能超过你的,怎么她还要比你厉害?” 雪柳小声地“恩”了一声。 “那姑娘是谁?”于高台问。 雪柳迟疑,炽寒上前说:“她叫叶华梦,我一开始见她的时候,她就说要上眉山。” 贝考赞脸色变了,转头向于高台说:“师兄,会不会是七师弟的后人。”于高台一摆手:“不要胡猜,那小子是谁?” 炽寒道:“他就是湛公庄庄主。”于高台思忖了一下,然后问:“听说你们抓了那姑娘,她现在人呢? “后龙看着他呢。”雪柳回道 “把她带来。” 不消一会,叶华梦就被带上来了,她胸口还插着那支利箭,箭上煨了毒,伤口附近有黑色的血结成块,昏睡了一夜,现在一幅惺惺的样子,感觉到了身上的疼痛,想起了昨晚的事,稍微精神了一下。看见眼前站着这么些人,都是昨晚偷看的那些人,原来自己被抓了。湛车合呢?他随濮阳钟秀跳下悬崖了。现在面对这么多高手,自己有受了伤,怎么脱身那?他们要拿自己怎么样?四处张望时,碰到了炽寒陌生的目光,顿时感觉身上凉凉的,低下头,不再看她了。 于高台问:“叶华梦,告诉我实话,你父母的名字?” 叶华梦疑惑他怎么问这些,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于高台急了,“要你说,你就说,别废话。” 叶华梦想到了临下山时,父亲嘱咐她的话,遇到有人问她家里情况时,就说自己是孤儿了,父母早死了。叶华梦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说,父亲也不让她问。想到这里,叶华梦说:“子不言父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都称呼他们父亲,母亲。他们从来没有没有告诉过我他们的名字。”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六节 水随天去秋无意 云丹吉凶狠狠的问:“臭丫头,那你的功夫从那学来的?”叶华梦又想起了父亲说过的话,就瞎编起来:“是跟师傅学的。” “你师傅是谁?” “师傅只准我叫他师傅,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 “你师傅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在那儿学的?” “师傅是一个七十多的老头,我们在五华山住,父母早死,是师傅收留了我,教我功夫,后来师傅死了,我就下山了。”叶华梦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唯恐云丹吉再问个不停。 炽寒将信将疑:“那你上眉山干什么?” 叶华梦略有伤感,把目光转向她,说:“我不是说了吗,报仇呀,师父被眉山白公子杀了,我要报仇呀。”说话间带点被冤枉的感觉,又感觉昔日的好得像朋友一样的人,现在居然这样,不禁心里有些酸酸的。 炽寒看这样,不再问什么了,也不再看她了。 贝考赞小心地问于高台:“师兄,您觉得这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 于高台没说话,他也不敢肯定叶华梦说的是不是真的。只问:“那个男子和濮阳钟秀呢?” 云丹吉回答:“他俩掉下悬崖了,不知道是生是死。” 叶华梦心里更难受了,湛车合生死未卜,自己在这里又被昔日的友人审问。 “大师伯,六师姑的人到了,说是要接濮阳钟秀。”后龙从外边边走来边说。 云丹吉着急了:“师兄,怎么说?” 于高台面现喜悦之色:“把这姑娘交给他们,就说她的同伙抓走了濮阳钟秀。另外再让他们转告六师妹,祝她早日完成任务。” 叶华梦不知道自己将会怎样,听他说话好像是把她交给别人,也不算坏事,等自己体力恢复了,就可以想办法逃跑了。 在悬崖底下,湛车合和濮阳钟秀都昏在了地上,濮阳钟秀趴在湛车合身上,她是因为惊吓过度才昏倒的,现在先醒了过来,她一睁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湛车合,湛车合脸色苍白,两手都沾满了血,其中一手被荆棘剌的都见不到一点肤色了。他的眼球在眼皮下不断的滚动着,好像在梦呓。他的眉头时皱时舒,非常痛苦的样子。 濮阳钟秀慌了,回想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父亲和家里人都被杀了,而父亲是被湛哥哥杀的。丫头墨儿自己逃命去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母亲认识的人,联系到了母亲,准备回到她身边,这时湛哥哥出现了,说要救自己,再后来,湛哥哥和敌人打了起来,自己不小心掉下了悬崖,而湛哥哥则一起跳了下来。 她实在搞不清眼前这个人是怎样的,看他这样痛苦的样子,她真想把他抱入怀里好好抚慰他,就像以前一样,为他弹琴,端药。可是他却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分开了就不要再见了吧,为什么他还要来找她,来救她?她要报仇,可是让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下得了手?忍得下心?她毕竟不会像他一样忍心,杀了为他看病的人,伤了喜欢他的人的心。 正在濮阳钟秀矛盾间,湛车合开始自言自语,听不见说什么,只看到他的嘴唇在动,濮阳钟秀贴近了他,好像在背什么功夫口诀,一遍一遍,越来越快,紧接着湛车合受伤的手开始冒烟,升起缕缕热气。 濮阳钟秀心想湛哥哥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怎么办?她的眼睛里噙着泪,忘记了杀父之仇,忘记了湛哥哥伤她的心,只想着湛车合毫不犹豫地随她跳下了悬崖,只想着一定要救湛哥哥,不能让他死去,不能让他走火入魔。 濮阳钟秀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来,为湛车合满是血痕的手细细的包扎,然后又为他擦干净手上的血和额头上的汗。做完了她力所能及的,然后她就无助的抱膝坐在湛车合身边等他醒来,他醒来在干什么,她没想过。 叶华梦被濮阳夫人带来的人带走了,他们把她双手双脚绑上,扔到马车里。叶华梦肩头的箭已经断了一半,还有小部分插在肉里。中毒越来越深了,感觉浑身无力,头晕脑胀,迷迷糊糊的又想睡觉,又想到自己要想办法逃跑,费力的把手伸到脚踝处,拿出了她的匕首,要把绳子割断。 小小的匕首要割断这粗麻绳可不那么容易,叶华梦又适逢没有力气,在绳子上剌了两下就不行了,嘴唇发干。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这时候要是有谁突然出现救下她该多好,被救下以后,首先就先睡上一觉,做一个好梦,想着就开始迷糊起来。 悬崖下面,濮阳钟秀还呆呆的坐在湛车合身旁等她醒来,好在湛车合现在已经好多了,全身也不冒热气了,也不胡言乱语了。 良久,湛车合微微睁开眼,坐了起来,濮阳钟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红了脸,不再看他。 湛车合看清了周围的事物后,知道了自己处在哪里,嘴里念念道道:“虹蜺也,云雾也,风雨也,四时也,此积气之成乎天者也。以治气而养生。勇士资在于气。水火有气而无生。” 濮阳钟秀看他自言自语,心下着急,着急的摇着他的胳膊问:“你怎么了?” 湛车合不答,往前方望去,只见他们四周丈远外的山壁,石块,草地都“腾腾腾”的爆炸开来。 濮阳钟秀害怕,一下子缩到湛车合身边,闭上眼不敢看。 湛车合却欣喜,站了起来,并搂着濮阳钟秀的肩膀起来,说:“师傅给我的秘籍真有用,把内力化作真气。”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七节 夕阳有情无限好 濮阳钟秀看他这么高兴,知道没有什么事了,又看自己正偎在他的怀里,忙推开他,低下头,把目光移向别处。 湛车合见她这样,才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也没说什么,伸手时又看见自己的手上缠着濮阳钟秀的黄色衣料,明白了她在自己昏迷的时候为自己包扎了,说:“我们上去吧。” “为什么要把我带走?我母亲要来接我了。”濮阳钟秀始终不敢抬头,低头问道。 “他们要给你下药,华梦说的话你不相信?”湛车合突然想到了叶华梦,她现在怎么样了?然后向四周瞧了瞧,发现了自己的青霜剑就落在不远处,走过去把剑捡起来。 然后又到濮阳钟秀身边,说:“先上去吧,我送你到你母亲那里去,不愿意的话,你也可以再回去,这是你自己的事。” 濮阳钟秀不说话,不知道怎么办。难道他真的不是那个她心目中的湛哥哥了吗? 湛车合见她不说话,伸手轻拦了她的腰,然后纵身跃上山壁,沿着山壁向上走去。 两人衣衫随风摆动,一黑一黄。濮阳钟秀向下斜望了一眼,有点害怕,不由自主地把头向湛车合还礼埋了埋,又偷偷瞥了湛车合一眼,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到了崖顶,湛车合把她放开,濮阳钟秀脸已经通红,退了两步,紧一下衣襟,又不作声了。 湛车合看了她一下,说:“走吧。” 到哪里去?濮阳钟秀不知道,也不敢问,就走在他身后,缓缓地走着。 两人走在通往城里的小道上,两边没有什么树,也没有鸟鸣和花香,只有徐徐微风夹着沙石卷地飞舞。濮阳钟秀一声不吭的跟在湛车合身后,湛车合一心想着别的事,没有注意跟在后身后的濮阳钟秀。 忽然前面有辆马车驶来,马车通体黑色,前两边挂有金黄色的流苏,中间横木上镶一块金板,金板状似飞鹰,又像猛豹。马车前面有两个骑高头大马的人,马车上还坐有一个人驾马车。这三个人衣着一样,都非常古怪,均是墨绿色的卡腰长衫,系一个短式披风。 濮阳钟秀抬头看了看,露出笑容:“那是母亲的车。”湛车合朝前看了看,又看看濮阳钟秀,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车头上是母亲的标志,母亲来了。”濮阳钟秀指着车头上的金块,高兴得说到。然后独自跑到前面,叫到:“母亲,母亲。” 马车前骑马的人勒了缰绳,冷漠的瞪着濮阳钟秀,问:“你是谁?” “我母亲来了么?我是钟秀呀。母亲。”濮阳钟秀高兴得叫着。 “你是钟秀小姐?”一人下马,警惕的问道。 “恩,母亲没来么?”濮阳钟秀随即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是一个金块,和车头上的形状一样,“这是母亲的信物。” 那下马的人上前看了一下,顿了一下,朝身后的俩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从马上车上跃了下来,站在了湛车合一前一后。湛车合吃惊,笑了一下:“这是干什么?” 濮阳钟秀也问道:“干什么?” “请小姐上车。”那人恭敬的弯腰。 “这是干什么?” “他意图抓走小姐,我们要把他带到夫人那里问个明白。” “不要。”濮阳钟秀不知该怎么办,那人竟上前点了濮阳钟秀的昏睡穴,把她抱上了马车,拉开帷幕,瞧见车里的叶华梦还在昏迷,脸色苍白,嘴唇发裂,头上冒着虚汗,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那人轻蔑地笑了一下,夺了她的匕首。 两个墨绿衣的人已经瞄准了湛车合,各自拿出一条铁链,两人一起抛向湛车合,湛车合一下跃起,落脚到一边,说:“刚恢复了一点,先拿你们试试手。” 湛车合受伤的手抚在剑上,只用另一只手对战,两人抽回了各自的铁链,又一起冲向湛车合,湛车合从他们的铁链跃过去,两腿踢向两人的脸部,两人迅速收回铁链,“刷”的一声缠在湛车合的两腿上,湛车合半蹲着落地,两腿都被限制住了,两人趁机齐拉铁链。 湛车合跃起,从半空中一个翻身,想要解开铁链,两人跃起把湛车合缠得更紧了。湛车合笑了一下,想要速战速决了,一手扯了链子,手上稍稍用劲,顿时手上升起白色的火焰,被他扯住的链子也顷刻间缠上了白色的火焰,一下子把那头拿着链子的人弹出,那人重重的摔在地上,被掉下来的链子砸在下面。 另一人吃惊,手上更加用劲了,另一只手按住链子,链子间仿佛有无形的气力迅速游走向湛车合,湛车合笑了一下,拿出青霜剑,点在链子上,顿时链子一节一节的断了,像下雨一样掉在地上,拿链子的人也摔在地上。 湛车合缓缓落下,收了剑,说:“要是用全部的内力,还不一招就把你们解决了。” 这时只见还没有动手的那个人从车里拉出叶华梦,把那把匕首抵在叶华梦的脖子上。叶华梦头沉沉的,一点意识也没有,肩头上的伤口虽然不再出血,但也已经是暗红的一片了。 “这是你的同伙吧?想要她活命就放下剑”那人还没说完,就见湛车合“嗖”身上前,把剑抵在那人的脖子上,剑身上发出青青的光。那人怎么也没想到湛车合会这样,这么快的速度。 他的头上冒了冷汗,动也不敢动了,湛车合伸手把他抵在叶华梦脖子上的匕首打飞了出去,把叶华梦拉过来,揽在怀里,叶华梦全身发软,还处在昏睡状态,头靠在湛车合的肩上。 湛车合一扣手腕,用剑鞘把对方打出,然后抱起叶华梦说:“解药呢?” “我们不知道,见着她的时候她就这样了。”湛车合看了一下马车,想了一下马车上的人,喝道:“快滚,把钟秀送到她母亲身边,她如果有什么闪失,你们也别想活了。” 三个倒在地上的人齐齐点头,湛车合没有在理他们,抱着中了毒的叶华梦就走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八节 处处留香别样芳 湛车合抱着叶华梦到了城里的一家客栈里,把叶华梦放在床上,让她倚在床栏上,关上门,坐到她面前。拿来准备好的湿毛巾为叶华梦擦干净肩头上的血迹。看看伤口,闻闻血的味道,细细琢磨了一下,嘀咕道:“粉霜和银朱,还好,没有用什么厉害的毒。” 湛车合就想也没想,解开了叶华梦的上衣,露出受伤的肩膀,叶华梦细嫩的皮肤上多了一个暗红的血迹,让人不寒而栗,湛车合小心为她擦干净,发现伤口里还有一小段断箭埋藏在血肉中,他无奈的说:“你是怎么搞得,拔剑都拔不干净。” 他稍稍用力,把断箭从叶华梦肩头上逼出。断箭“铮”的一声落地,带着大滩的血,有些已经结了块,还有些刚冒出来的。叶华梦感觉到了疼,轻哼了一声,露出疼痛的表情。 湛车合拉了她一把,让她把被贴在自己的胸前,他看着眼前昏睡的女子,半解的衣裳,想想这姑娘以前的言语,音容,就要触及她白皙的皮肤了,他对这种事情早已不觉得难为情了,以前见过很多漂亮的姑娘,抚摸过很多柔滑的肌肤,此时他笑了笑代替所有的表情,这个姑娘醒来后会有什么反应?不管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救了吧。 然后低头在她的肩头吮吸起来,有点咸,吮吸满满一口毒血,再把它吐在一边的盆子里,这样重复了几遍。 毒血吮吸尽了,湛车合把叶华梦放在床上,让她躺好,把她的衣服轻轻掩好。这时叶华梦醒了,她微微睁开眼睛,湛车合正伏在自己眼前,嘴角还沾着细细的血迹。登时精神了,要坐起来。 湛车合看她好了,没有扶她,让她自己坐起来,自己把嘴上的血擦了擦,笑着问:“好了吗?你是怎么搞得?怎么中了箭?” 叶华梦这才反应过来到底发上了什么事,她中了一箭,箭上有毒,后来她又坐上了一辆马车,想要逃跑,却一点力也没有,再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湛车合。 有风吹来,灌进她的衣服里,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是开着的,只是轻轻掩了掩。一下子脸红了,抬头看着湛车合,脑子里一片空白。 湛车合刚擦干净嘴,与叶华梦那有着不可思议眼神的眼睛对视了,然后笑了一下,开玩笑道:“哈哈哈,叶华梦被看了。” 叶华梦知道湛车合爱开玩笑,顽劣成性,玩心很强。但有些时候他也像个君子,像个正经公子,怎么也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听他这话,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但她强忍住,没有大声怒吼,只怕是湛车合骗她玩的,带着愤怒的眼神瞪了湛车合一眼。匆匆系着衣襟,同时也想着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办。 湛车合没想到她竟然没发火,这么平静,一点成就感也没有,就故意刺激她,低头对着她躲躲藏藏的眼睛说:“华梦生气了?” 叶华梦更加生气了,一脚向他踢去,湛车合马上反应过来,侧身后退,靠在了床栏杆上,叶华梦的脚牢牢的抵在了他的胸前。然后伸手过去,想要用手按住他,受伤的肩膀猛地一疼。 叶华梦一动肩膀,感觉舒服多了,又瞟见了盆里的一滩黑色的血。终于明白了,原来湛车合使用嘴为自己吮吸出毒血。他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会不会也干了别的事?自己当时昏迷着,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可能,依他这样的人,不知道见过多少比自己漂亮的姑娘呢,他会对自己抱什么想法?他就是看自己耍着好玩,就故意来耍自己玩。 叶华梦想着,脸就更红了,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湛车合趁机把她的腿挡到一边,坐到了她身边,嘻皮笑脸的说:“好了,好了,不骗你玩了,再一会你就要真的发火了。” 叶华梦心里一喜,湛车合真的不是那种卑鄙小人,但这样耍自己,也太过分了。将信将疑的问:“真的吗?你不是骗我的吧?” 湛车合笑了一下,说:“我解了你的衣服,这是真的。” 叶华梦一皱眉,起身,望着窗外问:“这是哪里?濮阳姑娘呢?” 湛车合走到她身边,说:“好了,别生气了。大不了你嫁不出去,我就娶你,只限于是因为这件事嫁不出去的,如果是因为你的腿功和拳头功嫁不出去,我可不负责娶你。” 叶华梦回头,说:“什么话?就跟我瞧上你了似的。”和湛车合一起这么久,也跟他学会了贫嘴,这时憨厚可爱的小姑娘也红着脸耍了贫,跟他在一起说话,不贫上几句,非要被他气死不可。 “呦,脸这么红,跟苹果似的,真想咬一口。”湛车合说着,向前走了一步。 叶华梦后退半步,紧张,眼睛瞪大了看着湛车合,虽然她的眼睛不那么大,这时也像裂了一般地瞪着。 湛车合看自己又骗了叶华梦,高兴得起来:“我是那种坏人么?别害怕,不逗你玩了,这次是真的。” 叶华梦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跟小孩子似的笑的年轻人,只想上去好好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在捉弄自己。又感觉到了肩头的疼痛,向自己应该是被湛车合救出来的,然后他又为自己清毒,还这样无忧无虑的自己找乐子玩。心下充满了感激,觉得眼前这个人十分可爱。 第二天,两人骑着马行在去青龙山的路上。湛车合问她:“伤口包扎了吗?”语气完全没有了昨天的轻浮。 “恩。”叶华梦简单的回答了,又问:“咱们这是上哪?” “青龙山。” “去那里干什么?濮阳姑娘呢?从昨天就没见到她。” “她去找她母亲了。你有别的事吗?没事就一起去吧。” “奥,没事。”叶华梦傻傻的回答了。 “快走吧,争取明天到那里。”说着加快了速度,叶华梦也紧跟了上去。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节 黄鹤一去思妇泪 青龙山金木教,南护法因和敌人勾结,被东西两护法擒住,没想到南护法先出卖了北护法,现在北护法和座下数十弟子正被敌人擒住,关押起来,敌人濮阳夫人在山下建营地,准备随时攻山。 这天,老教主柳白沙召集大家来商量对策,他坐在教主位上,下面站着东护法武南雁和西护法王孙瑞,以及金木教统管的滇蜀各个派的首领,武南雁和王孙瑞均着一身黑衣,头戴金木教的标志六星。 柳白沙问道:“东护法,新教主什么时候到?” 武南雁一作揖,回答:“新教主不日就到,他差人送来一样东西给濮阳夫人。”武南雁说着,命手下的人把湛车合差人送来的方形盒子呈上来。 柳白沙派人拿上来,打开来看。众人唏嘘,这新教主搞什么名堂,大战在即,还要送给敌人礼物。 盒子被打开,露出一个冷冰的人头,是一个男子的,人头眼睛微闭,满脸铁青,胡须少许。随着盒子被打开,有一股迷香之气散开,原来湛车合怕路途遥远,人头送到也发臭了,就散了些防腐粉在盒子里。 众人见这人头,都惊住了,不明白为什么。柳白沙捋捋胡须,笑着说:“车合呀,还是那样。” 武南雁接着说道:“这是濮阳医仙的首级,濮阳医仙也是根乌圣人的弟子,公子真的” 柳白沙道:“原来是这样,来人。”一个弟子上来,跪在下面听命令。 “你去濮阳夫人住的地方传信,告诉她有一样重要的东西在教中,以北护法来换。”柳白沙此言一出,下面的人都觉得行不通,乐山山主上来道:“教主,就凭着一颗人头来换北护法,濮阳夫人会同意么?” “哼,她和濮阳医仙分别两地十多年,要是旧情还在的话,就不忍心看他死在异乡,还死无完尸。”柳白沙心里已经有了谱,他又对座下等命令的人说:“你就告诉濮阳夫人,她夫君的首级在我们手中,若想换回,就拿北护法来换。” 那人领命下去了,柳白沙说:“濮阳夫人这次来主要是来要我们和他们站在一条战线上,共同对付中原个大派,无论他们再怎么说,我们都要坚持自己的原则,中原不犯我们,我们何必躺着趟浑水。” 他这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摆明了观点,他是害怕濮阳夫人再对其他人使用心计,想稳定一下众人的心。同时心里也在想为什么根乌圣人像要扫荡中原,到底有什么仇怨? 柳白沙站起来:“好了,现在先等濮阳夫人的消息,不要轻举妄动。” 青龙山下的一个小县城里,濮阳夫人包了一个客栈,现在丈夫生死未卜,女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使她月容花貌似的脸蛋一下子显得老多了。她虽然年过四旬,但看起来活像二十三岁的少妇,丰腴的身体,白皙的皮肤,高高盘起的头发,长长的睫毛,红得像樱桃似的嘴唇。她身着一身大红色长袍,里面是蓝色的衬裙,这身打扮更增加了她的红艳撩人。 此时她慵懒的依在卧榻上,看着窗外,暗自伤神,刚才金木教使者传来的话她接到了,夫君的首级!难道他死了?他背叛了师门,不听从命令,师傅根乌圣人要惩罚一下他,救命自己专门研究一种毒药用来对付他。当然了,在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自己的毒他解不了吧,研究了一辈子毒,真没想到到头来要给自己最心爱的人下。 为了研究一种既不会伤人性命,又看上去症状很痛苦的毒,自己可是费尽了心思,因为是对他使。她不想让他死得,可是他现在却死了,首级落在敌人手中。 刚接到这个消息,她差点晕厥过去,她手中握着敌人的一枚重要的棋子,因为此人在她手中,所以对方才没有轻举妄动。他们现在要拿夫君的首级来换这颗棋子,会不会是他们杀死了夫君,对的,一定是。东护法曾经说过濮阳医仙在他们教主的手中,她当时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行动,退避三舍。 濮阳夫人想着,指甲插进皮肤,出现了红红的印子,随即眼睛一红,挺直了身子,门外传来急促的上楼声,濮阳夫人一皱眉头,低眼随手将手中的珠子投了出去,只听外面有人滚下楼的声音,还伴着人的叫声。濮阳夫人像没有听到一样,坐到镜前,整理头发。 “夫人,小姐到了,正在楼下。”那人没有在上楼,只在楼下大声报道。 濮阳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没有表现出一丝的高兴,只轻轻“恩”了一下。她身边的侍女走到门前,神气地说:“让小姐上来吧。” 稍后,濮阳夫人由侍女扶着站了起来,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是濮阳钟秀,她两手扶在两扇门上,一幅凄楚的样子望着濮阳夫人,叫道:“母亲。” 濮阳夫人仍然没有大的反应,濮阳钟秀扑到濮阳夫人脚下,跪着,痛哭着:“母亲。”濮阳夫人本来因为濮阳医仙的死就已经酸了鼻子,现在又听濮阳钟秀痛哭,忍不住有点想泪下。 她定定情绪,两手轻轻地抚摸着濮阳钟秀的头,说:“我会像你父亲一样好好待你的,孩子。”濮阳钟秀一听到父亲两个字,边抽噎边问:“母亲,为什么?父亲怎么了?” 濮阳夫人坐到椅子上,拉濮阳钟秀也坐下,说:“我会为你父亲报仇的。” 报仇,要杀死湛哥哥吗? “来人,带小姐下去,准备水洗澡,再准备好干净衣服。”濮阳夫人吩咐下人。 濮阳钟秀不敢再说什么,向濮阳夫人告了别,就随下人下去了。母亲虽然看护她不多,但她还是清楚母亲的脾气的,从她记事起,她就跟着父亲了,从小到大,只有几次母亲坐着很华丽的车,带着很多随从从很远的地方来,来看看父亲,也看看她。每次留下半个月,很少跟她亲热,也很少关心她,形同陌生人一样。她问父亲为什么,父亲只笑着说母亲就是这样的性格,其实她是很关心自己的。所以从小她就对母亲充满了陌生,恭敬,想从她那里得到关怀,又不敢奢求。 等濮阳钟秀走后,濮阳夫人站起来,叫道:“月灼。”门外有位女子进来,二十来岁的光景,瓜子脸,头上系一根黑红色的发带,身着一身黑红色纱衣,两手带着半截黑红手套,手腕和脚腕上都有黑色的护腕。这个名叫月灼的女子带着一股盛气逼人的味道,她是濮阳夫人的弟子,跟着濮阳夫人学毒,现在对毒的了解已不在濮阳夫人之下了。 只见她进门,两手一抱拳,“夫人,什么事?”濮阳夫人从不喜欢弟子叫她师傅,因为这样就会显得她十分老,她只喜欢别人叫她夫人,包括她的几个弟子。 “你带着金木教的北护法去怪坡换他们送给本夫人的礼物。”濮阳夫人说着这些话,眼睛里放出犀利的光,像要杀死人一样。 月灼抱拳,“是。”然后恭敬的退下了。 湛车合与叶华梦来到了青龙山脚下的小县城里,换了步行。叶华梦也不管湛车合到这里来干什么,只当作游玩了,东看看西瞧瞧,只是肩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否则早就乱跑着去看了。 湛车合拉住一个行人,问他怎么去青龙山。那人不愿离他,只说:“你要去那个门?” “什么那个门?”湛车合不解,叶华梦也奇怪了。 “是呀,青龙山有四大门,每个门都有一个护法护着,要上山岂是那么容易。” 湛车合觉得饶有兴趣,想起了武南雁是东护法,就说:“我要去东门,不知怎么走。” 那人极其不耐烦,说:“你去那里干什么?这么危险,从那来回那去吧。”说完就摆手要走。 湛车合抓了他的袖子,追问:“什么意思?” 那人甩了袖子,愤愤地走了,湛车合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叶华梦凑上来问:“怎么回事?你上青龙山来干什么?” 湛车合无奈的笑了一下,说:“走,找个地方先住下。” 湛车合领着叶华梦在街上走着,到了一座房子前,从二楼传来悠扬的琴声,语调悲伤,幽怨,像一个少妇在思念在远方的丈夫,又像是两个有情人相爱又不能在一起,听着这琴声,似乎能看见弹琴的人落下一滴晶莹的泪。 路上许多行人都被这琴声吸引了,有的驻足倾听,有的互相谈论。湛车合也停住了脚步,往楼上看去,叶华梦对音律完全不懂,对她来说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是一样的,对着幽怨的琴声当然也是听不懂,丝毫没有在意,她看湛车合停下了,要问他怎么了,只见湛车合的眼睛里放出了从没有过的光芒,有不理解的疑惑,还夹杂着无奈。叶华梦轻碰了他一下,问:“你怎么了?就住这里吧?” 湛车合听她这么说,才注意到这里是一家客栈,二楼的琴声是住在这里的客人弹出来的。 叶华梦看他愣神,问他:“你干什么呢?进去吧。” 湛车合朝客栈里望去,大厅里几乎没有人,更不用说用餐的客人了,看楼梯旁只有两个丫头模样的人站在两旁,叶华梦不管轻重,要往里去。 湛车合拉住她的袖子,“干什么?” “进去呀,你不是想在这住下的吗?” “谁想住在这了,走了。”湛车合正准备要走,突然琴声听了,望上看去,窗边的人影也没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湛车合拉了叶华梦的胳膊,就要走,突然从客栈里出来四个人,一女三男,其中那女子就是濮阳夫人的弟子月灼。他们四个着装都很简练,个个表情严肃,一看就是不简单的练家子,他们出了门,互相对视一下,就朝不同的方向走了。 湛车合思忖着这些人要干什么去,叶华梦凑过来问:“怎么了?” “没事,走了。”湛车合反应过来,拉着叶华梦就走了。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节 青龙一舞见南雁 两人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家,要了点饭菜,叶华梦擦了擦桌子,把两手支在长条凳上,荡悠着两条腿,一副悠闲的模样,湛车合看她一眼,笑着说:“你还真么悠闲呀。” 叶华梦笑了笑,揉揉肩膀,还有点酸酸的疼痛,不过已经好多了,随即伸了个懒腰,说:“还真是好玩,有惊无险。”湛车合笑了一下,这一次是笑她天真,不知道江湖的险恶。 店小二拿来餐具,倒上茶水,“两位稍等。”湛车合问道:“小二哥,旁边的那家客栈不做生意了吗?” “客官有所不知,那客栈被人包下了。” “被什么人?这么厉害。” “是位外地来的贵妇人,都半个月了。每天都有人进进出出,那些人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凶巴巴的,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店小二稍有夸张的撇撇嘴。湛车合笑了一下,店小二把其他伙计端上来的盘子接过来,放到桌上,说:“两位客官慢用,小的忙去了。” “哎,小哥,请问一下,去青龙山东门怎么走?” 店小二一顿,然后上下打量了湛车合一番,轻声说道:“客官去那里干什么?” “奥,听说青龙山上有些事,特地来凑个热闹。” 店小二一听,轻声说:“客官,凑什么热闹,躺着趟浑水做什么。” 湛车合一笑,说:“你只管告诉我就行了,还问这么多干什么。” 店小二只好说:“出门左拐,过了桥,再向东走,就到了。”说完就要走,湛车合又拉住他问:“青龙山上出了什么事?” 店小二一脸无辜样,说:“客官,您这,小的还要去干活呢。”湛车合拿出一锭金子,放到桌上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店小二看着金子,狠狠心,小声说:“这几天,青龙山戒备森严,听说是青龙山上的金木教有事了,前几天,金木教的老教主和一个女的在青龙山下比武,这厉害的人比武呀,真是不一样,招招要人命呀。后来两人都受了重伤,就结束了。” 湛车合思忖着店小二的话,店小二小声说:“听说那女的就是住在附近客栈里的贵妇人。”说完,就迅速收了桌子上的金子走开了。 叶华梦这才有点明白湛车合到这里来干什么,看来又有打架可看了,自己也能插上两手,越想越期待。 “吃饱了吗?”湛车合突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叶华梦看了看自己手中还没有沾到饭菜的筷子,说:“还没吃呢,怎么了。” “快吃呀,愣什么呢。” 两人吃完饭,就向青龙山东门走去了,距离不算远,只用了半个钟头,到了青龙山脚下,看到面前巍峨的青龙山,山腰处有红瓦绿砖,想必就是金木教的中心了吧。在他们面前还有一处院子,大门敞着,门上匾额上写着“东护门”,另外门两边站有两个人,各身着一身黑衣,头上各系一根发带,手上拿着一把黑剑。两人都站得笔挺,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 两人走到了门前,两人同时支剑挡住他们,一人问道:“什么人,有什么事?” 湛车合说:“我来见你们东护法。” “你找东护法什么事?” “叫她出来便可。” 两人一听湛车合的话,相互对视一下,说:“不行。” 湛车合急了,真是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杠的人,无赖脾性上来了:“那要怎么样?非要让我打进去吗?” 两人收了剑,又规规矩矩的立在门旁,一脸冷视样子,不理湛车合了。 湛车合没脾气了,“非要气死我不可?”说着就要走进去,两人像是一体的一样,同时支剑,两剑交叉在湛车合面前,各出鞘一半。 湛车合说:“好,那就要我来试试你们的功夫。”说着拿剑挡了他们两人的剑,他的剑并没有出鞘,只是带鞘接招。 叶华梦从一旁看着,不知道怎么办,要不要上前去帮忙,父亲说过,在另外两人相互打斗的过程中,不要过去插手,除非自己一方的人接不了招了,才能上去替他接招,这是尊重每一个练武接招之人。叶华梦心里想着父亲的话,就在一旁仔细观察着三人对招,不去插手。 那两人稍比湛车合弱一些,湛车合现在只有十成的功力,两人就接的湛车合的招应接不暇了,湛车合练了师傅楚天阔教给他的内力大法,把体内已封的内力转化为真气,速度又找到了以前的感觉,尤其现在青霜剑在手,更是如虎添翼。不过湛车合并无与他们真动手的意思,没有拔出剑,每招都点到为止。 “住手。”院子里传来一声女音,清朗而有气魄,是武南雁,她身着一身黑色束腰衣,一条黑色丝巾把长发绑在脑后。此刻正朝这边走来,走路带风,有说不出的情韵与冷艳。那两人听到东护法的声音,立刻收了剑,跃身到门边,恭敬的弯了腰:“东护法。” 叶华梦一看武南雁这幅姿容,不禁愣了一下,又马上露出了笑容:“南雁。” 湛车合笑了一下,也不禁觉得武南雁漂亮。武南雁走到湛车合身边,抱拳弯身行礼:“教主。” 叶华梦惊住了,什么教主?湛车合是教主? 武南雁又朝叶华梦看了一眼,微笑了一下:“华梦也来了呀。”叶华梦害羞的笑了一下,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来是来玩的,别指望她能干什么事。”湛车合走到叶华梦身边,和她开玩笑,叶华梦朝他扁扁嘴。 “教主,我们进去吧。”武南雁道。 “好,唉,南雁。”他又叫住南雁,看着门头上的匾额问,“怎么是东护门?有什么意思吗?” 武南雁便引着他俩向里走去,边解释道:“我们金木教有四大门,分别在金木教中心金木堂的四个方向,这样可以护着金木教,一般人是上不了我们金木教的。东方主要是护,所以就是东护门。西方主要是武,就叫西武门。南方主要是真气,就是南气门。北方主要是力,就是北力门。平时四大护法就在自己的领地,以防外人入侵。”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一节 丈夫为可轻年少 “奥,这样呀。也就是说,敌人要是要进攻我们金木教,就要先破四大门了?”湛车合问。 “嗯,所以金木教的大部分力量都在四大门,也就是青龙山脚下。金木堂在山腰,只有教主住在那里,也是我们统领的各大派和教主议事的地方。而山顶则是教主闭关的地方。” 叶华梦不解的问:“车合不是教主么?怎么连这也不知道,来的时候还到处问路。” 湛车合有些赖皮地说:“你不相信我是教主吗?我不知道不行吗?”叶华梦不再问什么了,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很不一般。 “南雁,现在就去金木堂吧,叔父在上面吧。”湛车合稍微正经了些。 “好,老教主正在山顶。各门派掌门都在金木堂,他们知道您要来了。” 湛车合自我嘲笑了一下,说:“叔父受了重伤吗?弄得下面县城里的人都知道了。” 武南雁稍顿了一下,说:“老教主受伤的事,您怎么知道?老教主一再交待,他受伤的事不要传出去,教中也只有我一人知道。” “我是听下面县城里的人说的,他们说叔父和濮阳夫人已经比了一次了,好像还非常激烈。” “嗯,老教主和濮阳夫人在怪坡对战了一天一夜,也波及到了城里的百姓。两人都使尽了全身的功夫,老教主稍微领先,后来濮阳夫人的弟子就把濮阳夫人带走了,老教主没有让我们追上去,我们都以为老教主把她打退了。没想到老教主所受的伤也和濮阳夫人的伤一样严重。老教主服用烈药百日留。那是一种特别厉害的药,食用后会保持百日内内上不外现,但若是百日后内上还没有好,就有可能伤及性命。所以老教主人受重伤,就怕濮阳夫人那边的人趁虚而入。也怕我们乱了阵脚。现在老教主得知您要来了,就去山顶闭关养伤了。” 湛车合轻轻“嗯”了一下,又问:“濮阳夫人怎么样了?” “应该不怎么好,她抓了北护法,就再没有什么行动了,怕是也在养伤。” “我送给她的礼物,她看了没有?”湛车合冷笑了一下,说。 “老教主用濮阳医仙的首级换了北护法,濮阳夫人果然没有拒绝,一次就答应了,现在北护法正在教中。” 湛车合稍露着急的样子:“你们知道濮阳夫人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武南雁愕然:“什么?” “下毒,看样子你们还没有尝到她下毒的厉害。” “教主的意思是,是她已经给北护法下了毒?” “恐怕是吧。”湛车合指了指前面的大门问:“到了吧。” 不知不觉三人就到了青龙山山腰处的金木教的金木堂。三人走到大厅,这大厅极其宽广,少说也能盛得下数百人,房顶非常高,天花板上画着各种图腾的图案,有猛虎,狮子,龙凤等等,大厅四周站了一圈金木教弟子,个个身着黑衣,手持黑剑,头系发带,给人一种肃杀的气氛。 正对着大厅门,十多层的阶梯上,是教主的座椅,一把黑色的玄铁座椅,座椅两边各擎两盏长明灯,黑黑的灯座,幽黄的火光。 台阶下立着两排柱子,每根柱子都裹着黑色的铜漆,直顶房顶,要一人环臂才能拦得过来。柱子上顶都悬有三盏油灯。整个大厅的装饰都是黑色,有了这数十盏油灯,也就不显得那么暗了,但也使人觉得幽异无比。 此时他们三人迈进门去,大厅中正站着数十人,其中一人是西护法王孙瑞,还有一位被一个丫头扶着才站住脚,想必这一位就是北护法了吧,看他的样子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病痛之色。另外几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服装各异,兵器也不尽相同,应该就是金木教统领的各大派的掌门了。 “教主来了。”武南雁说道,大家都停止了讨论,朝她看去,再看她身边的少年,一幅放荡不羁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能领导众人的教主,霎时几大派首领都唏嘘,真不知道老教主是怎么想的,要把位子传给这小子。 湛车合走到他们面前说:“大家觉得现在该怎么办?可有主意?” 各首领一惊,这教主也忒奇怪,刚来也不说先互相介绍认识一样,上来就问事情,还像是专门为这事来的。一位长者抱拳客气的说:“请教主上金木座椅,我等行礼恭迎教主。” 湛车合一摆手:“不必了。先谈正事,行礼之事日后再说。”那长者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看看湛车合,又看看另外几位首领。 这时北护法由丫头扶着上前来,单膝跪下,低着头说:“教主,属下西护法宫廷言特来请罪,没能守住北力门。” 湛车合说:“起来吧,也不能怪你,是有南护法的缘故吧,他才该治罪。”湛车合说话间就像个一教之主,即不故意谦虚的推推拖拖,也不自以为是,故意摆架子,如若不是知道他是刚当的教主,还以为他一直都是教主呢。 南护法宫廷言由丫头扶了起来,站在一旁,湛车合走到众人前面,靠近台阶的地方,说:“各位掌门,不知各位有什么想法,对待濮阳夫人这次来。” 一位上了年纪的夫人上前说:“濮阳夫人是阿里根乌圣人手下的弟子,她这次来就是奉了根乌圣人的命令,要来和我们合作,共同对付中原大派。老教主决不同意,我们也坚持住,不趟这趟浑水,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去算了。” “咳咳咳”北护法轻轻咳了几下,身体摇晃了一下,湛车合转脸对武南雁说:“给北护法搬把椅子吧。”武南雁点头,就要让丫头去搬椅子。宫廷言伴着沙哑的声音说:“多谢教主,不必了,属下站着就行。” “北护法放心,濮阳夫人在你身上用的毒,我一定替你讨回来。”众人一听,这教主竟这么样,就像好朋友受了委屈,要替他讨回公道一样。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二节 大鹏一日同风起 宫廷眼看着比自己小一旬的教主笑了一下:“多谢教主。” 湛车合言归正传:“依我看,濮阳夫人并没有什么合作之意。” “那她是什么意思?”一掌门问道。 “她想灭了金木教。” “怎么可能?” “是呀,他们怎么有这么大的野心?” “教主是依据什么猜得?” 湛车合一语一出,下面引起一阵骚动。各派掌门议论开来;武南雁微微张嘴,按了一下手中的剑;西护法王孙瑞一直就静静地站在一边,现在也没有太过吃惊,依旧静静地站着;北护法宫廷言因为激动,咳得更厉害了;站在湛车合身边的叶华梦这才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稍微有些危机感,又看湛车合镇定自若,又觉得没什么难的。 湛车合提高了嗓门:“各位不要不信,其实不信也没关系,老教主不是说了吗,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她们,清楚这一点就行了,现在我们主要就是把他们赶走就行了。” 众人都平静下来,听湛车合说话,这么复杂的事就被他这么简单的理论概括了。 “教主,您把濮阳医仙的首级送过去,濮阳夫人好像非常生气,恐怕这事不那么容易解决了。”北护法上前来,声音微弱。 “我就是要激怒她,反正她是想的灭了我们金木教,还这么拖拖拉拉,又是先串通南护法,再合作,又抓了北护法。这样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完。我这样做好赶紧动手,让她们拍屁股走人,说什么到最后都不免一打。”湛车合说这些话的语气,好像在扬州的时候,和街头上的痞子商量怎样做坏事一样随便。 这是岂是捉弄个人,欺负个人那么简单的事,搞不好金木教就毁于一旦了,这教主到底什么来头? 良久,一掌门小心翼翼的说:“教主,这样好么?我们万一被打败了怎么办?”他说话间还不忘看湛车合的表情。 另有女掌门用清脆的嗓门说:“还是从长计议好。”众人都应合起来。 湛车合说:“你们就想着打败吗?”说话颇有些赖皮,众人一怔,武南雁突然发话:“大家请听教主的指令。” 一向沉着冷静,而又有头脑的东护法竟信和这荒唐教主的荒谬指令,众人也没有什么话说,不知湛车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直没出声的西护法王孙瑞一听武南雁这话,眼睛里也稍微放了光,看着武南雁。 武南雁一幅自信的样子,应该是一幅绝对相信湛车合的样子。 湛车合接着说:“大家不要有这么大的反应,你们整天这么商量都快半个月了还不嫌烦么,快点解决了好。这样,明日就邀濮阳夫人到怪坡,商议这件事,希望能一次成功。” “要不要征求一下老教主的意见?”一派的掌门突然有了主意,顿时好几派掌们都觉得得征求一下老教主的意见,这样也好阻止一下新教主的鲁莽行为,毕竟他才刚到一天,有好多事他还不知道。 湛车合镇定自若的说:“不用了。”众人迟疑,互相对视,不知怎么办。 一位老掌门上前来,行了一个礼说:“此时事关重大,教主不可鲁莽行事,教主年轻气盛,但阅历毕竟不及老教主,还是要老教主来定夺好。” 湛车合一副无奈的样子,环顾一下大家,说:“也好,问就问吧。若果叔父同意的话,就按我说的去做。”他嘴上说着,心里好像断定老教主会同意他的主意一样,这样令大家都不知怎么办好了。 湛车合又说:“三位护法只管守护好三大门即可,南气门就由”只是一个稍微年轻的弟子出来,朝湛车合行了一个礼说:“教主,属下是南气门下的弟子白云天,南护法被囚之后,南气门下的事宜都是由属下来处理。” “好,你就管好南气门就好。” “是。”白云天退下。 湛车合又说:“四大门是进攻金木教的首要关口,首当其冲,所以三大护法和白兄弟任务艰巨,胜败的关键也在于你们,若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过不了多久,濮阳夫人就要进攻我们了,大家小心。”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一怔。 湛车合又如释重负的笑了一下,说:“再谈合作也没什么意思了,我杀了她的丈夫,会有人和她的仇人合作共事么?况且她本来就没有要合作的意思。” 换句话说,湛车合杀了濮阳医仙是挑起濮阳夫人和金木教矛盾的直接原因,也可能是挑起中原与阿里根乌圣人矛盾的直接原因。众人都不解这个年纪尚轻的教主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老教主让他当教主也不是随随便便说的。 叶华梦突然想起了湛车合杀了濮阳忠秀的父亲,通过他们刚才说话,她也猜到濮阳钟秀的母亲就是濮阳夫人了。湛车合不是和濮阳钟秀很好么,怎么会这样?湛车合怎么下的手杀了濮阳忠秀的父亲?湛车合这个人太可怕了,一点旧情都不念。 “请问这位老先生怎么称呼?”湛车合向刚才一直反对他的老者问话,打断了叶华梦的思绪。老掌门行了个礼,说:“属下不敢,属下是乐山掌门尹丈远。” “尹掌门,北护法身受重伤,还请您暂时协助北护法守住北力门。” 尹丈远虽不同意湛车合这样从事,但也恭敬抱了一下拳,领了命令。 北护法行礼:“多谢教主。” 湛车合看着北护法说:“北护法,我还有一事要你帮忙。” 北护法抬头。 “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我这个朋友,跟我来游玩,没想到竟碰上这等事,要怠慢了她,还望北护法代我照顾这位朋友。”湛车合说着,把目光移向叶华梦。 众人大惊,朝叶华梦看去,教主这时怎么还对一个小姑娘照顾有加,竟在这紧迫关头,还让四大护法之一做这小事。叶华梦脸蛋上攀上一丝红晕,小声说:“不用了,我自己就好。”然后觉得很窘迫,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算了,还麻烦别人,湛车合怎么想的。 湛车合不顾大家的反应,说:“没关系,北力门由尹掌门助阵。” 尹掌门听到这话,他帮助北护法守住北力门,就是让他去照顾一个外来的小丫头。刚才新起来的干劲一下子没了,闷闷的哼了一下,面露生气之色。 北护法一听,竟是这样的命令,愣了一下,接了命令。 湛车合朝叶华梦挤了一下眼,叶华梦轻轻噘了一下嘴,想着一会儿再对他说。湛车合又说:“其他掌门也要守好自己的门派,不要让濮阳夫人有机可乘。明天嘛,我就去看看那濮阳夫人,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让我等与三位护法共同与您去吧。”一个壮一点的汉子似乎很欣赏湛车合的作风,上来说。 “不必,三位护法也不必去,只要我自己去就行了。” 众人又是一惊,这样怎么可以,万一出了事就不好了。武南雁一向对他是唯命必遵,现在也不由得迟疑一下,说:“我陪您去。” “你只要守好东护门就行,我自己去就行。”湛车合温和的笑着。 “怎么可以,您的功夫?”武南雁不放心。 “没关系,你看我刚才,就没发现我进步了。”湛车合语气中有点嗔怪武南雁。 武南雁低头不再说什么了,湛车合行事确实有点怪,她认识湛车合也是在一年前,老教主突然来命令要她照顾新教主湛车合。当时武南雁就十分怀疑老教主为什么传位于这个毛头小子,更何况他并非金木教的人。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紧尊老教主命令,照顾湛车合,陪他一起回湛公庄,又看他对付江湖上那些来挑战湛公庄的人士,惊异于湛车合的武功造诣,真是天赋异禀,不管什么样的兵器,什么来源的功夫,只要在湛车合手中舞出,便是威力增加大半,有一种引龙招凤的感觉,仿佛他已经与招数合为一体了,已经到了不可超越的地步。 可是后来,湛车合与一个从阿里来的中年人约战,没想到竟中了传说中的天缚神功,无法施用体内的内力,对于湛车合这样的武功奇才来说真是莫大的损失,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老教主要她来照顾湛车合,她从小练功就能把自己体内的内力游走出体,并很容易的收回来,这样就可以输送内力给湛车合。 从那以后,湛车合就很少出手了,有什么事都是武南雁出来挡下。这个少年竟没有自己没法施展功夫而可惜,消沉,还像以前一样吃喝玩乐。 湛车合却是让她佩服,这一年来与他相处,已经很清楚了他的脾性,对他什么都信任有加,可是这次,他竟然在自己无法施展功夫的情况下独自犯险,真是放心不下。 湛车合看大家脸上的反对之色渐渐消失,又说:“我还要提醒大家一下,濮阳夫人在阿里主管毒药,她很有可能对我们施毒,也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大家一定要小心。”说完发现大家都没什么过于激烈的反应,就说:“好了,大家都回去吧,想去问老教主话的也快去吧。” 几大门派掌门一听这话,脸上尴尬,湛车合也没多管他们,把头扭向武南雁,百无聊赖的问:“住的地方准备好了吗?”武南雁一怔,然后点点头。 “累死我了,睡一会去。”说着,湛车合伸了一个小小的懒腰,武南雁换来一名丫头,说:“领教主回房休息。” “是,教主这边走。”丫头带领着湛车合从后面出去了,湛车合边走边叫叶华梦:“华梦,来,傻站着干什么。” 叶华梦看了武南雁一下,笑一下算是打招呼,然后就随湛车合出去了。 众人一看此事定了下来,就纷纷向外走去,有人商量道:“还去找老教主吗?”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三节 我辈岂是蓬蒿人 “去不去呀?去了说什么呀?” 乐山掌门尹丈远问走在一旁的武南雁:“东护法和教主呆的时间最长,觉得教主可行么?这样是不是太莽撞?” 武南雁很有礼貌的说:“教主的做法也在我的意料之外,不过没把握的事,我觉得教主是不会做的。” 走在旁边的西护法王孙瑞听到这话,眼睛稍微瞥向武南雁,尹丈远又问王孙瑞:“西护法刚才在堂上一言不发,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 王孙瑞礼貌的笑了一下,然后没说什么就走了。尹丈远也没有在意,看着他走的背影,对武南雁说:“西护法还是不拘言笑呀。”武南雁盈盈笑了一下。 晚上,湛车合与叶华梦被丫头引着进了餐厅用晚餐,这金木教的饭厅和食堂在一个院里,这里平日是没有什么人看管的,由于恐怕濮阳夫人在大家的饭食里下毒,所以就在这院子周围布了许多护卫,这饭厅倒有点像议事的地方了。 每次做好饭以后,都是教主先用,然后下人和弟子们再轮流用,由于青龙山山腰金木堂处只有教主一人住,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教主一人独自用餐,有时候友人来了,或者统领的各派掌门来了,他们才和教主一快用餐。 现在各派掌门都回去了,几大护法也回到了自己的处所,只有湛车合与叶华梦一块吃饭了,在宽敞的大厅里,足够容下数十人大圆桌前,只有这两人坐着吃饭,两人还都觉得别扭。 叶华梦想到了白天的事,就停了筷子,责怪湛车合:“你也真是的的,这里都这么忙了,你还麻烦北护法照顾我。” “没关系的。”湛车合好像很不在意的样子。 “你觉得没关系,我可没觉得没关系。”叶华梦越说越来气,又想到了湛车合对濮阳钟秀的无情,稍稍提高了声音道:“你这个人真是,真是够不怎么样的。” 湛车合也停了筷子,看叶华梦瞪着两只眼,鼓着腮帮,红着脸蛋,不禁笑了一声,说:“关心你还被你说,你也真是的。” 叶华梦不领情,依旧瞪着他,她才不会相信湛车合说的话。 “好了,你就在北力门呆着就好了。”湛车合说着放下筷子,往椅子上一仰身,一幅懒散的样子,旁边的丫头们忙上来收拾。 “我陪你去见那濮阳夫人吧,必要的时候我还可以帮你。”叶华梦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不用了,你在北力门好好的呆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 “咦,这话怎么说,我想那种惹事的人吗?”叶华梦不解的问道。 湛车合没有理她,把头仰在椅子上,轻轻闭了眼。 “启禀教主,东护法求见。”有名黑衣护卫在门外报道。 “武南雁呀,快进来。”湛车合睁了眼,叶华梦看门外武南雁进来,不好意思再吃饭了,放了筷子,对旁边的一名丫头轻声说:“我吃完了。”丫头就应声收拾起来。 武南雁进屋,走到湛车合面前行礼:“教主。” 湛车合坐直了身子,问道:“你这个时候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来给教主送东西的。”武南雁说着,从袖里掏出两张令牌呈给湛车合,正是两人分开时,湛车合给武南雁的金木教令牌和濮阳医仙的信物。 湛车合瞟了一眼这两件东西,愣了一会,坐直了身子,从武南雁手中接过来,在上面的是濮阳医仙的信物,他拿起来,看了一会,想到了濮阳钟秀,想到了她把这块铁牌交给自己时的欢快之情,哎,没办法呀,他对濮阳钟秀一点感情也没有,所以无论濮阳钟秀对她多么好,他都不会动心,同样无论对她做什么,他都不会有愧疚之情。天意弄人呀,当初要是两人没见面多好呀,湛车合想着,摇了摇头,把这信物放到怀里。 下面的是金木教的令牌,能号令金木教众人,包括金木教统领的众派。湛车合把它随手递给叶华梦说:“拿着。” 叶华梦瞪大了眼睛:“给我做什么,这是什么。”边说边接过来,反正面看着。武南雁稍有吃惊。 “这是金木教的令牌,有了它可以号令金木教的所有人。”湛车合解释着。 “阿,这么厉害,那你给我做什么,我拿它又没有用。”叶华梦说着就要还过去。 “反正你这几日都要呆在金木教的,虽然在北护法面前,也难保遇不到什么麻烦,拿着吧。”湛车合不解,坚持要叶华梦拿着。 武南雁听湛车合说着话,仿佛明白了什么。 叶华梦无奈,看看武南雁,又看看湛车合说:“我的功夫就这么差吗。”然后不与他多狡辩,收了这令牌。 湛车合看她乖乖收了令牌,转身对武南雁说:“南雁”话还没说出口,门外又有人报道:“教主,信使来了,说有事向您禀告。” “进来吧。”湛车合看又有事了,只好坐直了身子,颇有点教主的样子了。 信使进来,行了个礼,说到:“启禀教主,话已经传到濮阳夫人那里,她说明日要和您解决个人恩怨,要您做好准备。” 湛车合面露笑容,说:“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下去吧。” “是。”信使退下了。 武南雁面露担心之色,道:“教主,明日派两个人和您一块去吧。” “要不然就让南护法随我一起去吧,你们守住四大门,不让他们上来就好。” “啊,怎么可以,南护法他早有叛变之意,若如让他去,恐怕”武南雁稍有着急。 “南雁,你以前不是这样顾虑这么多呀。”湛车合打断了她的话,武南雁矮下身去,不再说什么了,湛车合从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理会别人怎么说,都是以前在眉山上的侍女天柳把他这怪脾气惯起来了,以前他功夫高,几乎是为所欲为,现在也不愿听从别人的意见。他一幅捉弄人成功的样子,看着武南雁,笑着说:“放心,我是谁?怎么说,我也,也曾经厉害过嘛!”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四节 莫向怪坡惰寸功 武南雁不再说什么了,抱拳道:“属下告退。”说着就出门了。 湛车合把目光转向叶华梦,她好像在想什么事。“想什么呢?”湛车合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 “我在想,明日你若被那濮阳夫人打败了,她拿你要挟南雁他们,他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湛车合无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随手揪了揪她的头发,叶华梦皱眉看着他,护着自己的头发。 第二天,湛车合从南气门下山,南气门的弟子白云天领着一些人早就在门前等候多时了,看见湛车合下来,面露欣喜之色,迎上去说:“教主,我等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湛车合一幅刚睡醒的样子:“你是怪我来的晚了?” “没有。”白云天忙解释,湛车合本是和他开玩笑,随即问:“南护法呢?” 白云天对手下的人说:“把南护法带上来。”两人领命下去了,白云天又对湛车合说:“教主请到厅内。” 湛车合随白云天进屋,正好两名弟子带着一位四五十来岁的人上来,那人面上稍有伤痕,有点风尘仆仆的样子,着装还算整齐,他体态稍胖,一脸严肃的表情,想必这人就是南护法了。 白云天对他说到:“南护法,这位就是新教主。” 南护法抬头看看,稍有吃惊,这么年轻的少年就当了教主,不免觉得自己很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还要再挣扎什么。就上前,双膝跪下:“教主,属下有罪。” 湛车合半笑着说:“南护法,今天再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南护法不明白,抬头,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年轻的教主。 湛车合说:“你跟我去怪坡,会会那个濮阳夫人。” 南护法不明白为什么,只轻轻的低了头:“是。” “嗯,起来吧。” 白云天过去,把南护法扶起来,小声嘱咐他说:“护法一定不要让教主失望。” 南护法脸色难看,沉重得亨了一下,用疑虑的目光看了看湛车合,湛车合冲他一笑。 南护法随湛车合去怪坡,其实湛车合根本就不认路,是南护法告诉他怎么走的,一路上湛车合也不和他说教中的事,也不责怪他,只是和他闲聊一些别的。 不多时,两个人就到了怪坡,其实说怪坡,这里也没什么怪的,并不像想象的是蛮荒之地。这里风景还算秀丽,一条上山的大坡上,稀稀拉拉的长了些各色的花草,还能看见裸露的岩石和涓涓的溪流。坡的两边是山壁,不算高,三四丈左右,山上的植被也很稀少,现在正是晚春时节,所以不是那么浓绿,有点翠绿。 两人往坡上走着,湛车合又问起来了:“这里为什么叫怪坡?有什么怪的?” 南护法跟在他身后,说:“回教主,相传很久以前,有马车在坡上行走,上坡如下坡般轻松,而下坡却像上坡般难行。 附近村民请来江湖术士来看,术士看过后说这里闹鬼,有怪。从此以后就没有马车敢从这里过了,所以就称这里为怪坡,也就只有我们,我们金木教的人到这里来。” 湛车合听着,觉得很好笑:“我们忘了也驾辆马车来了,肯定很好玩吧。” 南护法应和着教主笑了一下,这个教主,玩心还没有退,会成大气吗?还要单枪匹马来见濮阳夫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湛车合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打扰他,走着到了坡顶。有一个亭子,亭子里站着两个丫头,还坐着一个贵妇样子的人。 湛车合与南护法走进亭子,亭子里的人就是濮阳夫人,她正百无聊赖的喝着茶,旁边的两个丫头,一个正轻轻为她摇着扇子,另一个正给她锤着肩头。濮阳夫人有四十多岁了,现在还像一个少妇,今天倒没有穿的鲜亮,装扮得妖艳,只是穿了一件稍素点的衣服,抹了淡淡的妆,头上只插一朵淡黄的牡丹花,越发显得这位夫人贵态百出,气质有加。 濮阳夫人见两人进来,看南护法恭敬的跟在这少年身后,就猜出这少年就是金木教新教主了,也就是杀死自己夫君的人了。她面对着自己的仇人竟没有一丝怒容,只是冲他颔首笑了一下,示意他坐下。 湛车合坐到了她的对面,说:“濮阳夫人风韵犹在呀,要不是早知道,我还以为夫人才刚二十呢!” 濮阳夫人冷笑了一下,说:“教主嘴真甜呀,本夫人都两个二十了。” “这就是夫人年轻嘛,令在下都不禁心动呢!”湛车合轻薄的说着。 濮阳夫人哈哈大笑:“没想到刘白沙这个老糊涂找了个这么会说话的新教主,我还不想杀你了呢。” 湛车合随即也笑了两下,他身后的南护法倒出了一身冷汗,这两个人都很可怕呢。 “没想到教主竟然只带了一个人来,还是曾经背叛过你的人,教主这份胆量,真是令本夫人佩服呀!”濮阳夫人依旧笑着说话,看不出半分敌意来。 “夫人也只带了两个丫头来呀,也令在下佩服。” “我今天来,是和你解决私人恩怨的。”濮阳夫人身子稍微前倾,湛车合闻到了一股花香味,是从濮阳夫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很诱人,湛车合很享受似的吸了一口,说:“夫人和我叔父打架,把我叔父伤成那样,想必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夫人这样来是不是太冒险。” 濮阳夫人眼波一动,撩了一下衣袖说:“我那夫君也非凡手,你竟然杀了他,也不见得你能好到哪里去。”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五节 北力一棋胸中竹 湛车合笑了一下,说:“这还多亏了夫人,看了医仙的令牌竟不相信我已经擒住了他,暗中帮助了我一下,才使我得了逞。” 濮阳夫人一听这话,脸色铁青,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愣了一下,逼近湛车合,一字一板的说:“你不要太嚣张,我今天就杀了你。” “夫人何必牵怒与我,濮阳医仙的死,咱们俩少了谁都不行呀,夫人的毒还真是厉害,连像医仙这样医术高明的人都解不了。”湛车合看她终于怒了,更加欢喜了。 “啪。”濮阳夫人一掌拍在石桌上,石桌竟整个裂开了,出现了细细的裂纹。“臭小子。”然后起身,她身后的两个丫头只感觉到一股凉气袭来,一震。 湛车合依旧坐着,说:“夫人干什么这么生气。”说着手指轻轻的碰了一下有了裂缝的石桌,石桌顷刻间变成了碎石,散落一地。 南护法大惊,氛围变得紧张,眼看就要开战。濮阳夫人先出招,直冲湛车合。湛车合没有要接招的意思,带动凳子,往一旁一侧身,南护法怔了一下,不知道湛车合是什么意思,无奈之下只好上前接了濮阳夫人的招。 湛车合是习惯了,以前有人冲他出招,总是武南雁上前顶下,武南雁武功高强,所以根本用不到自己出手,以他的内力,也出不了什么招。只是等到必要的对时候,才从武南雁那里得一点内力,自己应战,实在不行,他还有最后一招,就是强行打开内力,不过这样的代价很大,发功后就会全身抽搐疼痛,气息倒运,实在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得了的。说起来自己两次强行打开内力,身体发痛之时,还多亏了白公子古赤盘帮助他,使他才得以减轻疼痛。 濮阳夫人本意不是与南护法打斗,只匆匆接了他几招,遏制住他说:“南护法,金木教快要大势已去,你还是择良木而栖好呀。” 南护法对这句话摸不着头脑,问:“什么意思?” “哼,我已经派出弟子攻击金木教四大门,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攻克,看在你曾经效忠于我的份上,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濮阳夫人严肃地说。 湛车合一笑,果然猜对了。南护法虽然心稍微动摇,但不敢轻举妄动,说:“你怎么知道凭你的那些徒弟就会攻克金木教四大门,那些护法不是简单的。” 濮阳夫人说:“其他三个门我是不知道,但是北气门,势在必得。”濮阳夫人实在不愿放弃南护法这枚棋子,日后攻克了金木教,还要靠这位金木教老将收复人心呢,何况这位新教主的功夫怎么样,他也不好说,就凭老教主刘白沙把教主之位传与他来看,就不能小看他。 南护法大惊:“北护法也归顺你了?” 濮阳夫人开怀大笑,“你的南气门有谁守着?那人成不成气候,我这次是胜券在握。” 南护法更加矛盾了,到底该怎么办?北护法也归顺她了,现在教中就只剩下东护法武南雁和西护法王孙瑞了,这两人都是后一辈,但是能力和功夫绝不在老一辈的人之下,也就是他们两个抓了自己,才被囚到现在。 湛车合看南护法面露犹豫之色,说:“南护法,我早就说了,再给你个选择的机会,这一路上来,你都没有想好吗?”南护法一紧,偷偷看看湛车合,只见他面脸堆笑,很有信心的样子,金木教已危机重重了,他竟还这么放松自如,实在令人难以捉摸,会不会是心里早就有谱了,那这次让自己陪他同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看看自己的心意,他的功夫怎么样? 濮阳夫人看南护法不动,狠狠的顶了他的武器,把他推到一边,拿出武器直冲湛车合冲去。湛车合从凳子上跃起,拿剑顶了一招,边接招边说:“南护法,您先想想,不要急。” 南护法愣愣的站在原地,这样也好,看看湛车合的功夫好坏,再作打算,再决定到底跟着谁。 濮阳夫人今天穿的衣服特别简单,就是准备大战一场了,此时她一直进攻,越战越勇,湛车合用真气对招,剑一直都没有拔出鞘,心中默默的背着师傅楚天阔给他的那本内力秘籍,把内力转化为真气,用体内恢复才十成的内力,内力与真气并发,越用越顺手。 濮阳夫人手中用的是剑,一把玲珑小巧的剑,倒有点像湛车合送给叶华梦的那一把。她招招直冲要害,看样子就是要把湛车合杀死,湛车合轻轻化解着她的招,每次看上去濮阳夫人就要刺中湛车合了,可是眨眼间湛车合已将身体向后挪移了半寸,恰恰是这半寸,使濮阳夫人除了里却有没有效果。 湛车合虽然内力使不痛快,但是轻功和速度可是不容小觑的,即使比不上以前这么快,但是也不是一般高手就能奈何得了的。 旁边的南护法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心中筹算着谁可能获胜,不光这样,濮阳夫人的人会不会敌过金木教守护四大门的人? 濮阳夫人毕竟是根乌圣人的弟子,虽然功夫比其他同门稍差了一些,但是她使毒的能力却令同门们都不敢忽视。她的心思当然和她的毒一样辣,其实她一直都没有出真功夫就是看清对手的功夫。 对手擅用真气,而且用的出神入化。内力却是点到为止,不敢深入,江湖中功夫高着都是内力极其深厚的人,要看一个人在武功是不是可造之材,也是从能修炼内力的程度评判的,这人竟然用这么浅的内力,这是为什么? 他的轻功和速度差不多能和自己披靡,这倒不用担心。剑法,恩?从开战到现在,他手中的剑竟然还没有出鞘。 这小子可能也没出真功夫,还真不能小看他。前几日与金木教老教主刘白沙也在这里打斗,那一战真是大伤了她的元气,连这几日都在闭门养伤,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余痛还在,出手多有不便之处,看样子胜他最快的办法就是从内力和兵器上下手。 湛车合见现在接招竟如此轻松,心里却没有放松,因为他发现濮阳夫人的招又狠辣了许多,自己竟有些招架的困难了,现在还好,她还没有用毒,还能对付她一阵,一不慎,被濮阳夫人发来的剑气伤了腿部,一惊,集中精力对战。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六节 金木四门濮阳毒 南护法剑虽然没收回鞘中,但是见湛车合受了伤,稍一镇,到底该怎么办? 东护门。武南雁走出大厅,她手下的众人在门外,向她行礼:“护法。” 武南雁向四处望了一下,问:“都安排好了吗?” 一人道:“厨房和水井处都安置了众弟子,都已经传下命令去了,凡是入口的水和食物都要用银针试了才能食用。” 武南雁颔首。 一人报道:“大门处也增加了弟子把守,护法放心。”武南雁稍微点一下头。 接着众人汇报了自己的工作,武南雁脸上没有什么大的表情,遣走了众人,独自一人进了大厅。刚进大厅,突然看见两三个婢女昏倒在地上,武南雁惊愕。抬眼向前看,一个身穿黑红色衣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正站在正前方的椅子上,她手持一把通体透明的短剑,犀利的眼睛傲视着万物,这女子不是濮阳夫人坐下的弟子月灼又会是谁。 武南雁脸色恢复平静,问:“你怎么会进来?” 月灼拔剑上前,“少废话。” 武南雁“嗖”身从一侧跃到墙边,抽出自己的剑,迎上月灼的招。 西武门。大门两旁还是只有两个人,里面老仆人扫着地,房屋处侍女端着东西走来走去,整个院子好像没有因为敌人可能来入侵而增加防卫。 忽然不知从哪里腾起一片白雾,薄薄的一层布满了整个院子,老仆人和婢女们都以为是厨房传来的炊烟,没有大在意,不多时,这些人都相继倒了下去,一个功夫好一些的弟子,踉跄的跑到中厅处,门紧闭,他强忍没昏过去,敲门:“护法,护法。” 门开了,西护法王孙瑞走了出来,他身后也跟着几位弟子,这些人功夫都不一般,一出门就闻到了异味,纷纷皱起了鼻子,王孙瑞丝毫不惊慌,立眼注视眼前飘过的烟雾,直向西南方飘去,这烟雾可能就是从东南方传来的,西武门的东南方式一片竹林,敌人很可能就埋伏在里面。 当即,王孙瑞下命令:“通知所有人,拿湿毛巾捂住嘴,空气里有毒,运气避毒。” “是。”几人领了命令,下去了。王孙瑞又说:“你们几个守在西武门各处,严防敌人进来。”剩下的几人也领了命令下去了。王孙瑞调理一下气息,向门外走去。 到了竹林外,看见林子里还有汩汩的浓烟飘出,没有一个集中点,似乎是好多人同时向外吹放毒气,竹林竹子还算密,看不到半个人影,王孙瑞警觉地观察着林子,也无意中吸了些毒气,他稍稍把右手放在左肘处,点了麻穴,这样就可以暂时麻痹自己。 恢复了气息以后,他从挂在腰间的皮囊袋中,抽出数枚飞刀,分别夹在双手十指间,交叉在胸前,然后用足了力道向竹林处投去。 数枚飞刀向竹林个方向飞去,“嗖嗖嗖”带着风,片刻之后,便听到了竹子轰然倒地的声音,然后眼前就一阵白烟,汩汩而冒,杂乱无序,紧接着白烟徐徐变薄,直到几乎消失。 又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竹林变得薄了许多,地上躺满了倒地的竹子,竹叶还在微微颤抖着,倒在地上还有数十身穿青衣的人,这些就是濮阳夫人的人了,他们被刚才那阵刀雨震倒,就可见这些都是些一般的弟子。他们看清了来人,一身黑衣,额头上带有六星护额,没有带什么武器,清俊的脸上一阵杀气刚刚散去。 “哈哈哈,西护法真是厉害。”伴着黄莺般的女儿语,一个身着水绿衣的十六七岁的姑娘缓缓落地,这姑娘显得有些活泼,两个小酒窝点缀在腮边,使人怎么也不会与那些用毒的蛇蝎女子相提并论,但是她确实来者不善。 “我叫水盈,师承濮阳夫人。”水盈眼波柔柔的盯着王孙瑞,一丝红晕显得她又增了几分娇媚。 南气门,白云天正和几个人商量着什么,一名弟子连滚带爬的就进来了,着急的说:“公子,都昏过去了,大家都昏过去了。”众人都慌了,白云天抓住他的胳膊,愤怒的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没待回答,也昏了过去,白云天和那几个人忙跑了出去,院子里躺了数十人,顿时他也感觉有点晕眩,旁边又昏倒了几人,白云天一个踉跄,差点倒地,幸亏有剑支撑着。 恍惚间,从四周落下很多人,个个带着狰狞的笑,向白云天包围来。白云天拿剑,勉强站起来,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问道:“你们是谁?” 一个人带着讥笑道:“濮阳夫人座下弟子曾青。” 这时白云天身后的几人都倒下了,只剩下他一人还苦苦忍受着。 曾青道:“这次任务太容易了,我只不过在饭菜里下了些小毒就完成了任务,太没意思了。” 白云天突然冷笑了一下,站直了身子,完全没有中毒的样子,精神的很。 曾青吃惊,问:“你没中毒?” “没有。”白云天爽朗的回答。 曾青稍微慌了一下,又见只有他一人没有中毒,说:“可是有什么用呢?独立支柱难擎天。” 白云天嘴角处依旧挂着难以捉摸的笑,稍抬手,顿时从院子的四面都有白云天的人围过来,把曾青的人围了个圈。然后白云天脚下晕倒的人,也都站了起来,看着曾青,弹弹身上的灰尘。 曾青非常生气,拔出剑:“一个都不能留。” 北力门,北护法宫廷言还是一副病态,和乐山掌门尹丈远商议完有关事宜,就说:“这些事情还请尹掌门帮忙,在下有间事先行告退一下。”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七节 无风水平琉璃滑 尹掌门面目慈祥:“莫非是帮忙照顾那姑娘的事?” 宫廷言不好意思,边笑边点了一下头。 尹掌门肚里有火也不能对他发,只重重的放下手中的司南,说:“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宫廷言带着歉意道了谢就走出了门。他来到中厅,叶华梦无论到哪里,都能睡的很香,而且起得还很晚,所以大家都吃完了饭,她这才刚开始吃。此时她已经吃完了,婢女们收拾着饭桌,她看见宫廷言走了进来,忙起身过去,说:“北护法,麻烦您了。” 北护法温和的笑笑,关切地问:“叶姑娘吃饱了吗?” 叶华梦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害羞地答道:“吃饱了,多谢北护法。” 宫廷言说:“我领姑娘到后园去。”叶华梦应声跟他出去,他边走边说:“这几日没有教主的命令,山下的弟子不能上山,主要是防范濮阳夫人的人,姑娘这几日就在这里住下,希望姑娘能理解。” “没事的,其实北护法您不用陪我的,我又没有什么事。”叶华梦这会说话,才放得开了。 “教主很关心姑娘呀,是怕姑娘遇到危险,这几天确实应该小心。”宫廷言这一席话说得叶华梦心里甜甜的,湛车合真的是关心自己吗?他会很周到地关心一个人?又想到了怀里的金木教令牌,他给自己这个干什么,有必要吗? “护法,门外有人求见。”一名弟子上前来,单膝跪下,向宫廷言禀告。宫廷言带着歉意向叶华梦说:“叶姑娘,真对不住。” 叶华梦说:“您不用管我了,先处理事情去吧。”宫廷言欠了一下身,随跪着的弟子向外走去。 到了大门口,看见有四五个人站在门外,都披着短披风,一身墨绿衣服。为首的人二十来岁,是位清朗的男子,看见宫廷言出来,脸上立刻挂起笑容。 “让他们进来。”宫廷言站在门内,命令守门的弟子。他身边站了两排弟子,一听他这话,都一禁,一人上前,轻声道:“护法,他们可能是濮阳夫人手下的人。” 宫廷言向外看去,门外的那名为首的男子,脸上挂着难以捉摸的笑容,像是见到友人一般,那男子对上宫廷言投来的目光,马上把眼睛瞪大了些,仿佛在暗示什么。 宫廷言忍不住轻咳一下,沉声道:“让他们进来。”语气微弱,却带着不能抗拒的力量,让他面前的弟子一惊,北护法脾气很好,从来都没有这样厉声的说过话。 弟子不从,都注视着北护法,只见宫廷言眼睛缓缓地扫过面前的弟子,右手拇指无声的扣在了剑鞘上,然后森然把剑弹出,只见利剑在左边一排的弟子的脖颈处点过,与此同时,门外的男子右臂一震,“唰唰唰”从袖中飞出几枚银针,钉在了右边一排弟子的脖颈处。 “咣咣咣”两排弟子同时倒地,都毙命了,门外的男子扬手接过了宫廷言的剑,带着笑容步进了大门。宫廷言看自己门下的弟子死了,竟一点也不触动,当然其中一半也是死于他的手下,他目光涣散,不知道注视着什么。那男子把剑递给宫廷言说:“我叫苍术,也是濮阳夫人的弟子。” 宫廷言机械似的接过剑,几滴鲜血从剑尖上滴落,他也没有动容,把剑缓缓插入鞘中。 苍术说:“夫人手下的人大部分都来了,快上山吧。” “恐怕不那么简单了。”宫廷言这才说句话,好像刚恢复意志。 “什么?怎么回事?” “教主派了乐山派掌门在这里。” “为什么?”苍术追问,难道这金木教的新教主怀疑北护法了,这样可就不妙了,夫人可是把重棋放在了他身上。 “教主让我照顾他的朋友。” “什么朋友?” “一个女的,不知道是谁?” “让你照顾她,这样,你去擒住那女的。”苍术突然想这样也好,擒住那女的,实在不行还可以用她来要挟金木教教主。 “嗯。”宫廷言这时候倒想执行命令的傀儡,不问为什么,也不管对不对。 苍术召集了同来北力门的弟子,一共三十多个,此时都进了北力门的大门,多亏了北护法宫廷言。宫廷言和苍术领着这些人向院子深处走去,路上的金木教弟子大都觉得奇怪,但见是北护法领进来的人,大都以为是来支援金木教的人了,也就没有多想。 正走着,前面出现了一位老者,带着诧异的目光,正是乐山派掌门尹丈远,他见突然来这么多奇怪服饰的人,想想金木教统领的门派中没有一个这身打扮得,就堵住了众人前进的脚步,看见北护法宫廷言在里面,当然是要问问他了。 北护法正欲上前,苍术在他身后悄悄拽了一下他的衣袖,然后对他笑笑,宫廷言好像会意一样,上前用虚弱的语气说:“尹掌门,这是教主召集的中原人士,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尹丈远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苍术,苍术撑开手中的折扇,摇了摇,也注视着尹丈远。 尹丈远还是不放心,说:“教主什么时候召集的?昨天怎么没说?” 宫廷言知道自己被怀疑了,但还镇定住,说:“教主临时决定的,是让叶姑娘传来的消息,今天叶姑娘才告诉我。” 尹丈远毕竟不是那么好骗的人,说:“我们金木教弟子众多,还有统领的十大门派,为什么还要求助于中原人士?” 宫廷言见尹丈远不好对付,只好说:“这是教主的意思,在下也不知道,要是问的话,就要问教主了。”他的后两句话一下子改变了他的性情。 “你不要急嘛,我又没有怀疑你。”尹丈远看势头不对,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出于真心,“那你们这要是上山吗?” “嗯。” “教主可把令牌给你?没有教主的令牌谁也不能上山。”尹丈远站直了身子,捋捋胡须,斩钉截铁的说。 宫廷言眼睛里爬上一两条血丝,冷冷的说:“我是北力门的护法,要上山还要什么令牌。尹掌门是来替我执行北护法的职责么?”说话间已经握紧了剑。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八节 宫廷华梦剑飞扬 站在一旁的苍术收起了扇子,凑到宫廷言耳边说:“别跟他罗嗦了,反正这人早晚要除。” 尹丈远眼睛抓住两人不放,似乎要看出他俩在他俩在窃窃私语什么。 “啊,北护法?”不知什么时候,叶华梦来到了尹丈远的身边,看见这剑拔弩张的情况,不禁一震。 苍术小声问:“这是谁?” “就是教主让我照顾的女子。” “好,让你的人把他俩解决了,我们可没时间和他们周旋。” “嗯,来人。”宫廷言下了决定,大声喊了一声。 顷刻间,宽敞的院子里站满了人,小部分是苍术领来的人,大是金木教的人。 尹丈远吃惊:“北护法,你这是要做什么?”叶华梦好像明白了什么,紧咬着嘴唇,看着满院子的人。 宫廷言断然的发放命令:“把他们两个擒住。”说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尹丈远和叶华梦。 尹丈远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叶华梦听到了人群涌动的声音,握紧了手中的剑,马上就要拔出来。突然想到了湛车合给她的金木教令牌,说不上顶一下用,就立刻把它从怀中掏出来,举高了,大声说:“住手。”金木教的弟子一看是教主的令牌,都停住了,叶华梦出了一身冷汗,看真的管用,又吁了口气,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说话。 宫廷言也对叶华梦突然拿出教主令牌稍有吃惊,还是稳住:“你们是我北力门下的人,是听从我的命令,还是听一个陌生丫头的?” 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个是护法,一个是教主令牌,其实他们心里还是向着教主令牌的,南护法叛变的事给了他们极深刻的例子。 苍术一看,阴谋得不了逞,说:“你去擒住那姑娘,我来对付上面那老头。”然后又转身对身后的弟子说:“我们这次力争金木教,逆者亡。”声音稍大,听得金木教中弟子脸上都不禁一动。 尹丈远说:“金木教的弟子听令,绝不能让敌人多上青龙山一步。”说着抽出了剑。 顿时,金木教的弟子和苍术带来的人打到了一块,叶华梦把令牌收回怀里,也拔出剑,冲入战场。苍术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些普通弟子,根本就不是尹丈远和叶华梦的对手,两人打得相当轻松,打倒了不少敌人。 苍术越到尹丈远面前,一抵手中折扇,当了他的剑,笑着说:“老头,来领领我得招。” 尹丈远视恶如仇,和他激战起来。叶华梦没有出脚力和拳头,她从上次于高台那些人追问她的父母的事,又从父母让她这样撒谎的事,觉出父母瞒了自己一个大秘密,与他们这些人有关,关键就在于她的力道。 所以她这一次只用湛车合送给她的那把剑,虽然父母都不擅长用剑,但是母亲说姑娘家家的应学些柔雅一些的功夫,也就教了她些剑法,她的这点剑法对付这些普通弟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料有人闪过来,一套剑法快而猛,杀得她措手不及,定睛一看,是北护法宫廷言,他的眼神好像根本就不认识自己一样,叶华梦又想到了炽寒,眉头一紧。就认真对起战来,手下毫不留情。 宫廷言剑法了得,叶华梦仅懂得那一点剑术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一直处于下风,处以被动,没有发招的机会,想不出对策,就想到跑,她挺身跃到墙头上,刚站稳了脚,宫廷言就利剑迎上,叶华梦差点从上面掉下去,一抬腿,踢在宫廷言腋下。 宫廷言顿时感到火辣辣的疼痛,以为这丫头不足为患,两三下就解决了,没想到她还不能小觑,宫廷言没大有表情,依旧用剑,招招狠辣。叶华梦一用腿力,一下子感觉像被释放了一般,把出掌的力道用在了使剑上,此时看她出剑,倒更觉得他手中拿的是把刀才好。 宫廷言一剑刺去,叶华梦没有像刚才一样措手不及,而是挺身而起,双脚夹住宫廷言的剑,身体稍一斜,想要把他的剑夺下,手上也不怠慢,支剑直向他。 宫廷言没想到叶华梦竟有这么大的力道,一不注意,剑脱手而去,落在墙外,刚抬眼又看见叶华梦冲来的剑,宫廷言身子往后一仰,叶华梦站定了,迅速小跑着冲向宫廷言,宫廷言也小跑着后退,待到定下神来,悠然侧身,叶华梦余光扫过宫廷言,剑的方向一变,宫廷言嗖身向后跃去,高出叶华梦好几头,一脚过去,踢在她的手腕上,叶华梦的剑顿时飞了出去,也落在了外面。 两人都到了墙外面,都失了兵器,赤手空拳对战起来,叶华梦还是不使出所有的力道,宫廷言失去了兵器,还是一样厉害,对得好不费力。 和乐山派掌门尹丈远对战的苍术用一把书生扇,出手神秘,让人摸不着来路,不知道怎么应对,来对打尹丈远,尹丈远刚好耐他的住,稍有吃力,苍术没料到这瘦高的老头竟还有几分本事,打斗中扇子一合,潇洒的一甩,一道弯弯的红光像飞刀一样飞向尹丈远。 尹丈远向一侧夺去,没想到这红光竟会变换方向,直跟着他,这是什么奇怪的功夫?苍术在一旁“唰”的一声打开扇子,轻轻的摇着。 尹丈远就拿剑当那红光,谁知这小小红光的威力竟有这么大,透过剑扑到尹丈远的胸前,尹丈远把持不住,微咳一下,盯着这个诡异的少年。 苍术眼睛早就不在他身上了,他正盯着宫廷言和叶华梦出去的那堵墙,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下一紧,朝墙跃去,尹丈远丝毫不放松,抓起剑,紧跟而去。 “腾腾腾”在怪坡上,碎石块乱飞,草皮已经快让这两人先掀了一层了,两个小巧的侍女,紧紧地注视着濮阳夫人,生怕她受伤,南护法站在亭子外头,看着远处正打得火热的两人,心中的矛盾少了许多,到底这个新教主还是不敌濮阳夫人呀。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九节 英雄归路难越情 两人这时看起来还不分上下,但是湛车合已经身受几处伤了,虽然都是些皮肉之伤,但是已足以预示了他会败。濮阳夫人还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还像是丈夫的死正支持着她。 湛车合的剑还是没有出手,濮阳夫人大多内力出手,湛车合吃亏可就在这在上面,用内力化解对手的内力,这丝毫不难,但是他的内力实在不能恭维,遇到有内力袭来,他也只是一昧得躲,要是躲得稍微慢了些,恐怕就要像着地上的石头一样了吧。 “没想到你这婆娘,身受重伤竟还这么厉害?”中年车合虽然身处危机,还是一脸笑容,毫不惊慌。 濮阳夫人一看自己占了上风,打起来当然得心应手,越战越勇,听湛车合说这话,莞尔一笑:“呵呵,你后悔了吧!” “怎么?我答应与你们合作,你就手下留情么?” 濮阳夫人听他这软话,更加得意,大笑了几下,说:“晚了呀,今天是来算私仇的。你杀了我夫君,我会与你合作么?” 湛车合也笑一下,刚想说话,一把利剑冷不及防的从他肩上穿过,廖破了他的衣袖,然后一个黑影又从他头上方越过,落地,说:“夫人,在下愿意为夫人效力。” 竟是南护法,湛车合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说:“南护法终于下决心了呀!” 濮阳夫人一看又多了个帮手,更加高兴,冷冷的盯着湛车合说:“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南护法支剑立在濮阳夫人身边,对湛车合说:“教主,你不要怪我。” “当然,我怎么会怪你,本来就是我要你选择的。”湛车合嬉皮笑脸地说着,弄得南护法摸不着头脑。 濮阳夫人看见了湛车合手中的剑,撩撩头发,说:“怎么,拔了剑,让本夫人看看你的剑法?” 湛车合看看手中的剑,假装无奈地说:“我这个人一用剑就要用很强的内力,夫人真要看一下,也好!” 濮阳夫人大笑了一声,南护法心里有矛盾起来,他一直迟迟不肯出剑,现在才要拔剑,是不是针对自己?会不会选择错了。 濮阳夫人不再说话,拿剑点上去,南护法也紧跟上,他出尽了全力,一定要把他擒住,否则自己以后就生不如死了,既然选择和濮阳夫人一道了,就不要后悔了。濮阳夫人!对,她可不是一般的人,现在两人又联手,还怕擒不住这小子。 湛车合拔剑,剑身上泛着几乎看不见青光,可能主要是因为他的内力的缘故吧。这把从剑阁峰铸出来八剑之一青霜剑,跟着湛车合快二十载光阴了,青色内力早已就渗入剑骨中,与剑合为一体了,使青霜剑的威力增加了不少。 湛车合与两人打着,稍有吃力,两人路数完全不同,都不是一般的高手。濮阳夫人看就要胜了,笑着说:“吆,一直不拔剑,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是故弄玄虚呀。” “夫人就不想知道蒲阳医仙死之前说了些什么吗?”湛车合没有注意手中的剑,眼看就要招架不住,竟说了这句不着边际的话。 濮阳夫人的笑容一下子凝住了,狠狠地问道:“他说了什么?” 就在濮阳夫人恍惚间,湛车合从她的破绽中躲过一招,南护法更加紧了,说:“夫人,不要听他胡说。” “快告诉我,他说了什么?”濮阳夫人反应过来,手下不放松,追问道。 “夫人以为我为什么要杀他?就是因为向您示威吗?这样的话,我直接把他带来要挟您岂不更方便?” 濮阳夫人有点心不在焉,心里想着湛车合的话,南护法不肯放松,出手更重了。 “他当时中了毒,又败在我的剑下,说不如死了舒服,只恨见不到您最后一面。”濮阳夫人一听这话,手中的剑差点掉到地上。 “他还说他不怪你,要怪就怪老天,要你俩相见,又要你们为仇,希望这样死了,能让您放下心来,为师傅效劳。”湛车合就胡编乱造着,看濮阳夫人的脸色正一点一点地变得难看,编得就更加起兴了。 濮阳夫人的剑终于掉到了地上,随着剑“咣”的一声落地,濮阳夫人也一下子定住了,双眼迷离,嘴里小声嘟囔着:“为仇,为师傅效劳。” 南护法一看新教主就凭这几句言语,就让濮阳夫人这样无法作战,心中着急,手下用了狠劲,大声着唤着濮阳夫人:“夫人,要报仇呀。” 湛车合便接南护法的招,便说:“夫人,您到底和濮阳医仙有什么仇,竟让他心里这么痛苦,我看着都”濮阳夫人嘴里喃喃道:“仇,仇。” “我看着都不忍心让他这么痛苦呀!”湛车合眼睛注视着濮阳夫人,意欲让她更加难过,稍一分神,竟差点中了南护法的招,他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南护法身上,说:“南护法,你觉得你会打过我么?” 南护法一惊,心里乱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濮阳夫人突然瘫软在地上,两个小巧的侍女忙跑过去,扶起她,她被两人驾着,大喘着气。 湛车合的声音又传来:“夫人,您这么卖力,到底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这是师傅的命令,命令!要毒他,也是师傅的命令。从小就对师傅是唯命必从,不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远行中原了,并不再回去了,师傅说他叛变了。自己就毫无理由的以他为敌。 濮阳医仙和师傅根乌圣人的身影在她脑海里一次次显现,她现在心里还有什么报仇,什么占领金木教。 侍女们搀着她,着急地问:“夫人,您怎么了?” 濮阳夫人无力地扬扬手,小声说:“扶我回去。”侍女扶着她就要走,湛车合从怀里掏出濮阳医仙的令牌,扔过去说:“这个留给夫人做个纪念。” 濮阳夫人接过来,看看这令牌,眼睛里含满了泪。喃喃道:“你,你。”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节 穷途惜子鸣兵收 这时南护法也不和他打了,停了下来,湛车合边收剑,边说:“夫人走好,在下会随时恭候夫人再来。” 眼看着一战就要在湛车合的瞎编乱造下结束,没想到南护法一下子跃到濮阳夫人面前,拿剑指着她说:“教主,这个女的不能放走,日后必定是大患。” 湛车合真是吃了一惊,这人变得还真快,还没等他说话,只见濮阳夫人眼睛里看着南护法,眼睛里想要蹦出火来,用尽力道,狠狠的一甩手中的剑,登时沙石肆起,人在愤怒中,爆发的力量是无穷的。 南护法被崩出数丈,嘴角流下鲜血。濮阳夫人看也没看他,就走了。 湛车合看到这一幕,就像看到什么好玩的事一样,笑了一下。胳膊上一疼,才注意到身上已经受了几处剑伤。 在濮阳夫人住的客栈里,濮阳钟秀坐在大厅里焦急地等着,旁边站着几个丫头和侍卫。 这是从后面走出一个人,濮阳忠秀奔过去问:“泽兰姐姐,曾青哥哥没事吧?” 原来曾青中了南气门白云天的计谋,寡不敌众,又轻敌自负,被白云天的人打得丢盔弃甲,好不容易才逃了一条命来,此刻正在后面养伤。 这位名叫泽兰的姑娘,也是濮阳夫人的弟子,她年纪轻轻,但却是一幅江湖老手的样子,这次师傅和其他几位师兄师姐出去办事,唯独留下她,她心里也没有不满,遵守师傅的命令照顾小姐并负责她的安全。 泽兰在濮阳忠秀这位怯生生的大家闺秀面前俨然像位姐姐,见她一幅眉头紧皱的模样,就温和的拍拍她的手道:“不要急,没有性命危险的,夫人也会没事的。”泽兰的这幅性情确实不适合研究毒,她心里也不愿意学这么毒辣的东西,自然就学术最差,也最不受濮阳夫人喜欢,可她也不在乎这些。 濮阳忠秀坐下了,喃喃自语:“娘说要去报仇,那娘找到他了?他就在附近?” 濮阳忠秀忽然起身,走到窗边向远处望,仿佛要看见湛车合的身影。 “我回来了。”是水盈的声音,她也受了轻微的伤,肩上碧绿的衣服上依稀能看见暗红色的鲜血,听她的声音,还算活泼,应该只是受了皮肉之伤。 泽兰见她进来,已为她胜了西武门的西护法王孙瑞,高兴的问:“水盈,你攻下西武门了?” 水盈倒是诚恳,说:“没有。” 泽兰不解了:“那你?”她看水盈的样子不像是被人打败了,以她的性情,和人打起来决不会那么容易就罢手的,总的拼出个你死我活。 “我打不过他。”水盈坐了下来,说话间一点也没感到难为情,竟有些欢喜夹杂在其中。 “什么?” “你没听见吗?我根本就打不过那个北护法,我们那么多人多打不过他,再战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不回来还等着他把我杀了吗?”水盈任性地回答着,这么重要的事要她去做她竟然这样,都是濮阳夫人太宠爱她,才会把她惯的这么没有轻重。 泽兰看曾青身受重伤,躺在床上起不来,而水盈却逃了回来,悠闲的长着他人志气,师傅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一向温和的她竟然心中升起一股火来,伸手就要向水盈的头披下,“你这个混蛋。” 水盈捂头,缩到一边,幸亏濮阳忠秀来得及时,把泽兰高扬起的手拿下,说:“泽兰姐姐,不要生气,水盈姐姐好好的回来不好吗?” 泽兰看濮阳忠秀一幅不经世俗的样子,放下手,刚想说些什么,门外又传来了丫头的声音。 “泽兰小姐,夫人回来了。”伴着一位丫头的声音,两个小巧的丫头搀着神情恍惚的濮阳夫人进了门。 泽兰一看,吓得不轻,忙把濮阳夫人接过来,搀到椅子上,焦急的问:“夫人怎么了?”又让丫头去倒水来。 水盈也站了起来,着急的看着濮阳夫人。最着急的是濮阳忠秀,眼睛里含满满了泪花,站在濮阳夫人身边,不知道怎么办。 濮阳夫人坐直了些,摆摆手,示意别让丫头们忙活了,泽兰一看濮阳夫人有些好了,忙问:“夫人,您怎么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目前看来夫人打败的可能大,说话间小心了许多。 水盈不知轻重的问道:“夫人,金木教的人好厉害哪。您没事吧?” 泽兰忙拉了水盈一下,不要她再说了,水盈朝泽兰哝哝嘴。 不知濮阳夫人想起了什么,只见她缓缓的点点头,看着手中湛车合丢过来的濮阳医仙的令牌。 濮阳忠秀也看到了那个令牌,她当然识的这是自己送给湛哥哥的,是方便他下次再来看病的,没想到湛哥哥,你还好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到底是要干什么?濮阳忠秀终于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她控制不住自己,跑到后堂去,泽兰要去追,濮阳夫人示意她不要去,泽兰顿了一下还是没有追过去。 “水盈,你没事吧?”濮阳夫人突然关心地问起水盈的安危来,水盈顿时像受了委屈似的扑到濮阳夫人脚下说:“夫人,我好怕就回不来了。” 濮阳夫人心疼得看看她,又朝泽兰问道:“还有谁回来了?” “曾青回来了,受了很重的伤,他去的是南气门。月灼和苍术都还没回来。” “南气门,连一个没有护法守住的门都没有胜利,那么他俩,泽兰。”濮阳夫人突然提高了嗓门,泽兰很少见濮阳夫人这么紧张过,也睁大了眼睛。 “你派人把月灼和苍术叫来,说金木教不攻了,要他俩一定安全回来。”泽兰不明白,明明还有胜利的希望,为什么突然放弃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一节 飞红万点计入海 “夫人,我们还有北力门,一定能攻下的。” 北力门,对,还有这么一枚棋子,可是金木教的这个新教主客不像一般的角色,刚才他说的话,虽然明知道不一定是真的,但还是忍不住去想,北力门,他会不会格外小心呀? 自己这么辛苦地做这些事有什么意义吗?丈夫死了,还有什么意思?还要为杀死意图丈夫的人做事,到底为什么?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胜利,但是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几个弟子恐怕都难免受重伤,都是为了做这没有意义的事,得不偿失。不能,不能让他们这么犯险。还是放弃金木教吧,从此回阿里风都城,一辈子不到中原来。 考虑好了以后,濮阳夫人疲惫得站起来说:“泽兰,金木教我们不攻了,叫他俩回来,安全为首。”泽兰吃惊,夫人怎么了,平时可不见她这么关心弟子的安全,抬头看看这个风韵犹存的贵妇,突然一下子觉得她老了些。 北力门外,叶华梦和宫廷言激励的打斗着,双方都没有武器,只用拳脚功夫,宫廷言善用内力,叶华梦紧追他不放,好像下了什么重重的决心。 正打斗间,宫廷言突然感觉头晕,眼前一恍一忽的,恍惚间看见有人强行喂他喝了一杯茶,又看见一个笑容,诡秘,可怕,让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突然胸腔被重重一击,好像五脏六腑也都疼了起来,再定睛一看,刚才那笑容没了,浑身感到莫名的轻松,只有辣辣的,实实在在的疼痛,这疼痛是叶华梦给的,只见她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里充满坚毅。 宫廷言没有再出招,只是虚弱的叫了一声:“叶姑娘。”语言没有了刚才的无情和陌生,只是有些不解。叶华梦嘴唇稍微动了一下,眼眸也动了一下,松了松拳头,只是没有放下。 “叶姑娘,快打昏我。”宫廷言注意到了墙头上的两个人影,是苍术和尹丈远。 “什么?”叶华梦不解,放下拳头。 “快,我中了苍术的毒,不能自治,快打昏我。”宫廷言看苍术就要下墙来,害怕自己又被他的笑容控制,有些着急。 叶华梦伸出手掌朝宫廷言脑后重重的一击,宫廷言倒地。在这个时候,叶华梦是不会拖拖拉拉,乱发柔忍之心的。什么话也没说,恐怕心里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就向对手狠狠的一击。 这时苍术和尹丈远已打到墙外来,苍术一看宫廷言被打倒在地,自己的计划失败,心中十分恼怒,出手更重了,尹丈远以为是叶华梦打败的宫廷言,此事对她十分佩服,没想到苍术竟这么发狠起来,有些招架不住。 眼看苍术的折扇就要劈头而来,尹丈远年纪大了,身手也不敏捷了,只能拿剑来挡,没想到一黑影闪过,竟生生把苍术的胳膊踢向了一边,苍术的胳膊辣辣的疼痛起来,不敢轻动了,后退几步,站定了身子,一看,尽是那不足为敌的丫头,叶华梦。 尹丈远心下十分感激,来了劲,和叶华梦一起与苍术对打起来。叶华梦腿脚和掌拳刚刚舒展开来,肩头上的伤还没有好,可浑身是劲,余热不减,忍着伤口裂开的疼痛也要打得火热。尹丈远本来已经气喘嘘嘘,一看有叶华梦来帮忙,又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苍术一看自己信心十足的一颗棋子竟被这小丫头打破了,更是不肯放松,招招出狠,要取对手性命,但没想到这两人这么厉害,一点也占不到先。 这时远处忽然生起一片彩光,伴着彩光还有蝴蝶飞舞,这一奇异的美景显得十分显眼,叶华梦和尹丈远不解怎么回事,也没有多想,专心应战。 苍术却紧张了一下,眉头一皱,注意到了后面,自己带来的弟子都纷纷越过墙朝彩光处跃走了。这彩光是濮阳夫人炼制的,专门召唤弟子用,濮阳门下的弟子无论身在何处,有什么重要的事,这彩光出现,都要回到濮阳夫人身边听从命令。苍术心想是不是有人已经攻到金木教上去了,谁这么厉害,又是那个门那么不堪一击。 眼下纵有再大的热力也不敢再恋战,匆匆接了几招,也跃走了。叶华梦不知追是不追,肩头发热的疼,揉了揉,看向尹丈远,尹丈远收了剑,说:“不要追了吧,穷寇莫追,以防他们搞什么花招。”叶华梦点了头,跑到一边捡起自己的剑,擦了擦。 尹丈远已经把宫廷言扶了起来,宫廷言还没有醒,尹丈远愤愤地说:“没想到北护法也会叛变,以前我们都很看重他呢,真没想到,把他交给教主处置。” “不要,尹掌门,是北护法让我把他打昏的,他说他中了毒,不能自治。”叶华梦上前解释。 尹丈远愣了一下:“是吗?” “嗯。” “把他交给教主,教主会定夺的。”经过这一战,尹丈远好像对这个新教主的看法大大转变,或许让自己来看护北力门,让北护法照顾叶华梦,这都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他心里现在是对新教主多了几分佩服。 “哦,叶姑娘,这次要对多谢你了。” 叶华梦感觉的自己帮了大忙,十分欣喜,又见严肃的尹掌门谢自己,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说:“不用谢的。” “那好,我们回去吧。”尹丈远架着宫廷言就要走。叶华梦跟上去。 刚走两步,前面出来一位女子,竟是雪柳,叶华梦一惊。恐怕这女子是冲自己来的,上次就是在她面前大展了拳脚,才惹得被他们那些人问来问去,幸好父亲都教给她好了该怎么回答,否则她可是要惹大祸了。 尹丈远见来者不善,提了提剑,盯着雪柳看,雪柳没有理他,有目的地看向叶华梦。 叶华梦想她和雪柳的事不要牵扯到金木教,随即对尹丈远说:“尹掌门,我认识她,我们有些事,您先回去吧!” 尹丈远小心地问:“叶姑娘,这女子看样子不善,你要小心。”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二节 威主面前半死生 叶华梦笑笑:“没事的,您先回去吧。” 尹丈远没有再说什么,从雪柳身边走过,雪柳斜眼盯着尹丈远走远了,冲叶华梦莞尔一笑:“肩头上的伤好了吗?” 叶华梦没想到她一开口竟关心起自己来,支支吾吾地说:“好,好,还有些,有些疼。” “你以为你说的那些话我们会相信?” “啊。”叶华梦一看被识破了,脸一下子红了,低头不说话了,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上次有炽寒从中间参活,我们没有比出真正功夫来,今天来比比。” 叶华梦抬眼,见雪柳已经做好了准备,说:“今天不行吧,改天” 话还没说完,雪柳就直冲上来,这一掌可用了九分的力气,叶华梦没有办法,只好忍着疲惫和肩头的疼痛接起招来。 金木堂,湛车合坐在教主的教椅上,阶梯下站着东护法武南雁,西护法王孙瑞,白云天,尹丈远以及其他一些门派的掌门,还跪着南护法。 尹丈远抱拳恭敬地说:“教主,北护法的事还是不要那么草率了事好,以免后患。” 湛车合似听非听的点点头,说:“好,要先把北护法医醒了再说。”尹丈远退到一边。 湛车合把一个胳膊肘移到膝盖上,身子前倾,直直得看着跪在下面南护法说:“南护法,要怎么治你的罪呀?” 南护法抬起头,一脸颓废样子,不禁让人发问这是以前那个意气雄襟的南护法吗?“属下愿意领罚。”说完扣了个头。 湛车合又把身子依在椅子上,说:“不愿意倒是也行呀!对于你这样的人还是杀了好。” 南护法身子一颤,不作声。众人都把目光投向湛车合。湛车合又说:“给你一次机会你都不要,你也怪不得我。” 白云天忍不住了,上前说:“教主,还请饶南护法一命,看在他以前”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湛车合就摆手示意他停。 白云天不顾一切的又说:“可以让南护法将功赎罪。” 湛车合坐直了身子,神情默默,好想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教主。”白云天小心地叫了一声。武南雁也把目光移向了湛车合,希望他可以饶南护法一命。王孙瑞好像中了毒,低着头,紧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听进去众人谈话。 良久,南护法颤颤的说:“教主已经对我格外开恩了,让我这带罪之身能像没有罪一样出去,是我自己,我自己自找死路。”说完,拔出手中的剑,在脖子上抹了一下。白云天一下子扑过去:“南护法,您,您这是。”白云天是南护法手下的弟子,虽然不赞同他最后的时候叛变,但以前还是对他尊敬的。 整个大厅的人都不禁一颤,湛车合没有说什么,把背倚在后面,按了一下眉心。 外面突然有个小厮跑进来,“禀告教主,属下探到濮阳夫人带着她手下的人已经向西走了。” 众人一听这捷报,暂时忘了刚才南护法自杀的事,都露出了笑脸,湛车合没有感到很意外,点了一下头,说:“把南护法的尸体抬下去吧。” 白云天带着哭腔说:“教主,还请把南护法的尸体送到南气门,不要让他曝尸在外。” 湛车合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又问:“白云天,你没有受伤吧?怎么样?” “多谢教主关心,属下受了点轻伤,不碍事的。”可能是因为南护法的死,白云天说话不那么年轻有活力了,湛车合也没有在乎。 他转头又问武南雁和王孙瑞:“你们俩呢?” 武南雁摇摇头,王孙瑞中了毒,现在只抑制住体内的毒素扩散,湛车合发问,他勉强抬头:“中了些毒,不要紧。” 湛车合又问尹丈远:“尹掌门,您怎么样?华梦呢?” “属下没事,叶姑娘碰到了一个认识的人,说是有事,让在下先行回来。” “认识的人,什么人?”湛车合奇怪叶华梦在这地方会遇上什么认识的人。 “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姑娘。” 这会是谁?不会是炽寒或者雪柳吧?他们抓了叶华梦,又把她转给另外的人,到底有什么企图?叶华梦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尹丈远看湛车合脸色变了,知道自己把叶华梦一人留那里实非上策,就忙说:“属下鲁莽,属下这就带人去找叶姑娘。” 湛车合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尹丈远马上退下了。 “濮阳夫人这一走恐怕不会再回来了,总算把他们赶走了。大家就回去重整一下手下的人。”湛车合说。 “是。”众人齐抱拳,然后有秩序地出去。 湛车合处理完这件事后,当然是上山顶去看一下叔叔刘白沙,他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不认识路,也没有人指领着他,旁人也都不认识这个新教主。他只好边走边问,还好没有碰上什么麻烦,很快就到了山顶。 山顶上只有一间屋子,是庙宇样式的,房檐八角翘起,每角各拴一阁除魔铃,微风吹来,整个山顶都响起了清脆的铃声。只有铃声,没有其他声音,显得给外的清静。 屋子门口站了一个黑衣弟子,湛车合走过去问:“老教主可否在里面?” 黑衣弟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回答了一声:“是。” “那我能不能进去?” “不能。”黑衣弟子说话极为干练,湛车合一愣,是不是金木教的人都这么样,在东护门遇见的人也是这样干脆的拒绝了,弄得湛车合不知说什么好。 “咦,你去问一下他嘛,别这样回答的这么快。” “不必,老教主正在养伤,谁也不见。”黑衣弟子仍是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不耐烦的表情也没有。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三节 寻药问病英雄路 “不会吧,我要是非要进去怎么办呀?” “没办法。” 这话可把湛车合气得不轻,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黑衣弟子,笑了一下,然后对着紧闭着的门提高了嗓门:“叔叔,我是车合。” “让他进来。”门里传来刘白沙的声音。黑衣弟子恭敬的推开门,放湛车合进去。 湛车合进了门,这是一间不大的小屋子,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这么简单的摆设,桌子上放了厚厚的一摞书,墙上挂了许多书画,湛车合也无暇欣赏。 刘白沙正从床上打坐,见湛车合进来,起身下床,动作极缓,湛车合走上前去,“叔叔。” 刘白沙上下看着湛车合,眼里满是关切之情,然后说:“车合,没受什么伤吧?” 湛车合拉来一个凳子,坐在刘白沙对面,说:“没有,叔叔您怎么样了?” “恐怕要养上三四个月的伤,濮阳夫人果然厉害。” “濮阳夫人已经走了,回阿里了,相信应该不会再来了。” 刘白沙听到这话,有些吃惊:“太好了,你把濮阳医仙杀了,我本来还很担心,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湛车合笑了一下:“凭我一人之力,是杀不了他的,况且我并无意杀他。” “哦?怎么回事?” “都是些巧合,让我有机可乘。” “也是,濮阳医仙功夫了得,以你现在的功夫要抓住他,还杀了他,确实很难。”刘白沙细细地想着什么事,又想到了湛车合的伤,问:“车合,你中了楠剑之的天缚神功,这些日子都怎么样?” 湛车合低头笑了一下,说:“多亏了南雁,我没有受什么伤。” 刘白沙想到了让武南雁照顾湛车合,武南雁是个细心的女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又想到濮阳夫人不一般,问:“那么你是怎么打败濮阳夫人的?” “嘿嘿,稍用了一下歪招。”湛车合说着笑了一下,刘白沙看着湛车合嬉皮笑脸的样子,十分欣慰。 “叔叔,南护法死了,是我不留他的。” 刘白沙一听南护法死了,不免有些伤感,曾经都是一起商议大事的好友,现在却“罢了,车合,仁者无敌,你这点做得不够呀。” 湛车合没有说什么,也不见他有愧疚之色。 “你可曾见过凤来毅?”刘白沙转了话题。 “叔叔认识我义父?当日在眉山上,他说有事就走了,现在还没有见到他。”湛车合欣喜。 “凤老头是去了阿里。” “义父去那里做什么?” “探探情况,也寻找能解你内力的方法。” 湛车合大喜:“是吗?太好了,我能解除天缚神功了!” “你不要太高兴,不一定呢!这都十几天了,他也该回来了,要不你就去找找他。” “义父回来要去哪里呀!”湛车合思索着。对,霜灵溪,灵溪是义父的徒弟,找到灵溪应该就能找到义父了吧!灵溪被濮阳医仙打成重伤,现在想来,真是把濮阳医仙杀了也解不了恨,真希望灵溪能好起来呀,对,要去看看灵溪。 刘白沙看湛车合想什么事想得这么入神,叫了他一声:“车合。” “哦,义父,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要保重。” 刘白沙想问什么事,没有问出口,只点了一下头,说:“你要小心,多听一下武南雁的话,她比较稳重。” 湛车合应了一声,起身离开。刘白沙看他出门去,叹了一口气。 眉山,白公子古赤盘和赤公子范轮秋正在下棋,是在白公子的居所,范轮秋小时候大都和古赤盘一块练功,所以在众师兄的中他和古赤盘的关系最好,古赤盘做事乖戾,不爱言语,范轮秋倒是觉得他挺值得交朋友。 范轮秋从小修炼心静大法,安安静静地坐着下棋正是他的最爱,两人对弈近一个时辰,范轮秋仍兴致勃勃,而古赤盘却面现不耐烦之色,脸色少有难看。 范轮秋自然注意到了古赤盘的表情,当作没看见一样,想着棋路,古赤盘手稍稍抬起,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然后紧皱了一下眉头,范轮秋把这些都看在眼里,默默地下了一颗棋,说:“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古赤盘下了一颗棋,把手放了回去。 “你没什么,那就是她怎么了。”范轮秋似有目的地说着这些话,好像要引出古赤盘说什么话。 古赤盘眼眉一动,继续下棋。 “叶姑娘遇到危险,你不去救她?” 古赤盘没有回答,连表情也没有变化,“咣。”古赤盘身后的一个铁器铮然落地,发出刺耳的声音,整个大厅里稍有空旷,本来就很静,没有任何声音,此时铁器从墙上落地,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洪亮。 古赤盘一个激灵,心里也跟着“当”的一声,似乎从心底泛起一片涟漪,并向五脏六腑扩散而去,久久不能平静。古赤盘抬起头,微微得喘着气,看着范轮秋,脸色有些发红。 对于古赤盘的变化,范轮秋似乎并不感到吃惊,对上他的目光,还笑了一笑。“叮”是一枚棋子落地的声音。 古赤盘缓缓地说:“你不要开玩笑。”原来是范轮秋把墙上的铁器用一枚棋子打下在地的。 范轮秋用手乱了棋局说:“不下了,这样的情况下要是赢你,倒有些胜之不武。” 古赤盘心下的余悸还没有褪去,一手按在胸前,一手放在桌角上支撑着自己。 “你的心脏不好,还有叶姑娘。”范轮秋说着顿了一下,“都是你的死角呀!” “没有办法治吗?”古赤盘抬眼,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四节 纵不相亲莫相轻 哈,这能有什么办法治?人生双子,双子容易身体不好,而且两人间互相有感应,这是很平常的事,又不是病,怎么能用治这一字说呢?” 古赤盘抖了一下肩膀,轻声问道:“若是一人死了呢?”范轮秋一惊,看着他,良久笑了笑说:“一人有伤,另一人还能感应出来呢,要是一人死了,另外一个人就会觉得少了一半,所以双子的阳寿都是差不多的。” 古赤盘并没有失望,闭上眼,缓了一下神,刚才那声冷不及防的响声已经在他心中慢慢散去,现在气色好多了。 湛车合刚从山顶下来,到金木堂,尹丈远就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向湛车合简单的行了礼问:“教主,叶姑娘可曾回来?” “我不知道呀,应该没回来吧。” “属下派人在青龙山附近找遍了,都没有见到叶姑娘。”尹丈远交代道,面上显出愧疚之色。 湛车合略有着急,“你再派人去找。” 尹丈远退下了,湛车合定了一下,叫来了一名弟子说:“你去叫东护法来。” 古赤盘下了眉山,独自骑马到了一个偏远的村子里,他老觉得将有什么大事发生,在此之前,他应该到这里来一趟,至于来干什么,他也不知道。 牵着马儿过了村庄,到了一片幽静的树林外,林中有两间草屋,草屋前有小溪和庄稼,古赤盘拴了马,透过树枝看见一间草屋上炊烟徐徐升起,突然想到了以前在这里度过的日子,以前师傅楚天阔经常带着他来这个地方。 古赤盘缓步向草屋走去,门敞着,老远就能看见一个四十上下的妇人正在炉灶旁生火煮饭,这妇人一身农家打扮,头上插着一支很旧的珠花,但是明艳的脸庞,玉一般的皮肤还是透露出她的贵气。 古赤盘走上前去,妇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他轻轻敲了一下门,妇人抬起头来看他,还没有说话,屋里走出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身穿麻布衣服,虽然身体有些微胖,眼角略有皱纹,但还是可以想象他年轻时的英俊潇洒。 中年男子很是欣喜,放下手中的书,笑着看着来者。中年妇人更是高兴,放下手中的活,嘴角攀上一抹和煦的笑容,映得她更加明丽动人了。 “你来了。”良久,中年妇人才说话。 古赤盘默默的点头。 “快进来。”中年男子招呼他进门,古赤盘进门走到了中年男子的对面坐下。 “今天在这里吃饭吧!”中年妇人说着往锅里添了一碗水,古赤盘没有说话,注视着屋里的一切。 中年男子把书合上,轻轻地放在一边,随口问:“怎么来了?有什么事?” 古赤盘四处望着,中年妇人回头看他,撩了一下头发,很幸福的笑着,而他表情漠然,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又回到中年男子的身上,问:“你们怎么样了?”问得极其生硬。 中年男子和中年妇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下,笑了一下,让人忍不住羡慕着一对幸福赛过神仙的夫妇。 中年妇人把锅弄好,盖上锅盖,做到了两人的身边,细细看着古赤盘,然后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古赤盘嘴唇微张,一会才说:“不知道。”两人脸上均有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划过,既是失望,也是欣喜。 “可能是吧。”古赤盘又挤出一句话来。 两人有些吃惊,又对望了一下,三人沉默了一会,中年男子突然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随我来。”说着就要起身,中年妇人也起身,中年男子向她看了一下,好象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中年妇人很是坚定的点了一下头,朝着丈夫会心得一笑。 古赤盘看两人古怪的表情,疑惑得起身,中年男子带着古赤盘向里屋走去。 “赤盘。”中年妇人突然叫住了古赤盘,古赤盘回头,“你有没有见到华梦?” 这对中年夫妇就是叶华梦的父亲叶梁和母亲韩泽! 叶梁也略有着急的看着古赤盘,古赤盘不知道怎么回答,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韩泽上前走了几步:“她怎么样了,现在在哪里?”这时的韩泽俨然有一幅做母亲的样子。 “她,我不知道。” 韩泽稍有失望,点了一下头说:“你再见到她,让她快回家。” 古赤盘点了一下头,就随叶梁进里屋去。 湛车合与武南雁出了青龙山,湛车合本来是要去找霜灵溪的,看一下她的伤,也希望能找到义父凤来毅。可是叶华梦却失踪了,乐山掌门尹丈远在青龙山附近前前后后找了好几圈也不见她的踪影,湛车合觉得可能是雪柳和炽寒抓了她,就决定先上她们藏身的院子里探探。 两人马不停蹄到了根乌圣人弟子藏身的院子,趁着夜色,潜了进去,躲在一个屋顶上看院子里的动静。 两人都穿了一身黑衣,虽不是夜行衣,但还是很简单利落。院子里许多屋子都是黑黑的一片,只有墙角处的两个屋子还透着昏暗灯光,两人潜身疾步走到这两间屋子旁边,到一个树影处藏起来。 一个身影走来,是位年轻的女子,略显成熟,脸庞秀丽,有点冰冷,穿一身水绿色长袍,只见她缓步走到一间亮着灯的屋子前,轻轻叩门:“大师伯,弟子春秋求见。” “进来。”是于高台的声音,可见这女子也同雪柳和炽寒一样是根乌圣人的徒孙。只是这名叫春秋的女子虽然称呼于高台位大师伯,但多半显不出尊敬畏怕之意,倒显得生硬,仿佛那于高台是春秋的下属。 春秋进了门,湛车合和武南雁从窗户缝间向里望去,屋里只有于高台和春秋两人。 于高台见春秋进来,冷冷说:“春秋姑娘不必这样称呼老夫,现在你已经是老夫人的近卫了,老夫担当不得这样的称呼。”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五节 问道捷讯匹马迟 春秋也听出了于高台话中的挖苦之意,没有理会他,只说:“弟子明日就要走了,是否也要后龙随我一起回去?” 这春秋和后龙从小就在根乌圣人弟子楠剑之手下学武,两人性情都有些古怪,关系最好,其他弟子一般不与他们交往,他俩倒是经常一块练武。春秋极有天赋,现在已是他们这一辈人中功夫最好的一个了,根乌圣人和风都城城主的母亲老夫人关系匪浅,这老夫人一把老骨头,竟心思不小,她的近卫都是根乌圣人门下的弟子,保护她的安全,也帮她行使一些秘密的行动。 春秋是个女流之辈,颇有男子的阳刚之气,老夫人甚是喜欢她,就找个机会把她纳入了自己手下。这也是于高台挖苦她的地方。 “是呀,你把他带回去,好好调教一下他。”于高台说道,春秋应了一声,准备出门去,于高台又说:“春秋姑娘是老夫人的近卫,这次来中原干什么?” “您不知道吗?弟子受了伤,老妇人特许弟子回根乌山养伤。”春秋不冷不热地说着这些话。 “奥,不在山上养伤,来这里干什么?”于高台还想要问出点什么,“是什么密令让你都受伤了?” 春秋直直地说:“这好像不管您的事?”说话间目不转睛,让人不寒而栗,说完就往外走去。 于高台说:“少城主郎纳玛大人突然暴死,是不是你们干的。” 春秋已经出了门,不知道她又没有听到这句话。 躲在窗外的湛车合听到了他们对话,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就知道是他们风都城的事,也不愿多想了,眼下是要找到叶华梦的下落。 “公子。”武南雁轻叫了他一声,湛车合顺着武南雁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女子一瘸一拐的进了一个房间,离她不算远,湛车合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雪柳。 湛车合朝武南雁示意,武南雁会意,两人双双跃上屋顶,轻得宛如两只春燕,没发出一点动静,两人矮身沿着房顶走到雪柳进去的那间房顶上,蹲下身来。 武南雁轻轻的搬掉两块红瓦,正好能看见雪柳,就见雪柳坐在了凳子上,掀起裤腿,依稀能看见一条暗红色的血块,雪柳虽然很小心,但还是弄疼了,发出轻轻的呻吟声。然后她那来桌上的药粉,洒在血块处,雪柳咬了咬嘴唇,露出痛苦的表情,看样子是更疼了。 湛车合顶了武南雁一下,向下伸伸手,武南雁立刻明白了,“嗖”的一声下去,平沙落雁般闯门而入,没有发出很大的动静。 雪柳反应过来,放下裤腿,起身,但已经来不及了,武南雁的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雪柳问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武南雁没有回答,湛车合轻步进了门,然后把门关上。 雪柳当然还是认得湛车合的,就是他带走了濮阳钟秀。雪柳一阵紧张,“是你,你要干什么?” 湛车合说:“没什么大事,是来问你一个人,那天和你打斗的女子。” “她。”雪柳斜视着湛车合,硬硬地说:“你不用担心她,我的伤可是拜她所赐。” 湛车合坐到凳子上,问:“奥,你怎么又和她打起来了?” “关你什么事?”雪柳在武南雁的剑下不敢大动,只狠狠地蹬了瞪眼。 “她现在在哪?”湛车合没有再问她为什么,也不想问。就想知道她现在的下落。 “一个老头救了她。” “在哪里?” “青龙山下。” 湛车合好像问完了想问的,朝武南雁示意了一下,武南雁反扣一下剑,剑柄正好击在雪柳的后脑,雪柳一下子晕了过去。武南雁把她放到凳子上,收了剑,走到湛车合身边。 湛车合说了一声“走。”两人就鬼魅一般的出了院子。路上行人稀少,两人不紧不慢的一前一后的走着,湛车合回头对武南雁说:“你飞鸽传书去青龙山,让他们再仔细找找,问问。” 武南雁点头。 第二天清晨,郊外的马车晃晃悠悠地行着,马车上只有一个普通的马夫,马车前是后龙,他骑着一匹马。 后龙嘴巴翘得老高,可能是不情愿被春秋带回去,眼睛斜斜地,光想往马车里看,斟酌了半天,才小心地说:“姐姐,这真的就回去吗?那你来中原干什么?” 无人应他。 “姐姐,姐姐。”后龙奇怪,又叫了两声,把马驾到马车附近。想要掀开幔帘,看看里面,迟疑了一下,又唤了一声“姐姐”。 还是无人应他。 后龙这才大胆的掀开了幔帘,马车里竟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姐姐。后龙吃惊,姐姐到哪去了。 湛车合与武南雁一路上问着“奉门”怎么走,路上好几人都向他俩指出在蜀地的“奉府”,并不知道“奉门”。湛车合奇怪,奉九天不是说他家在福州吗?怎么会在蜀地?会不会不是他家,但是怀着侥幸心理,还是决定先去“奉门”看看。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奉府,这是一座很宏伟气魄的院落,武南雁上前敲门,管家开门,露出半个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两人陌生人,问:“你们是谁?” 武南雁有礼貌地回答:“请问这里可有位公子叫奉九天?” 管家露出疑惑的表情,问:“你们到底是谁?奉九天公子近日是在府上。” 武南雁露出笑容,忙说:“还麻烦通告一声,我们是奉公子朋友。”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六节 春草凄凄仇噬心 “稍等一会。”管家轻掩上了门,进门通告了。 武南雁和湛车合在门外耐心地等着,突然武南雁瞥见墙头一个绿影飘过,猛地提高了警惕,湛车合回头看墙头,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影了,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武南雁回答。 门又开了,奉九天出来,看见了湛车合,表情不似从前,有些漠然:“湛庄主,真没想到你会来。” 湛车合抱拳回礼:“奉兄。”奉九天带着两人进了门。 “灵溪怎么样了?”湛车合边走边问。 “灵溪。”奉九天沉了一下,说:“很不乐观。必须时刻有真气护体,伯父这里有七煞真气阵,所以我就带灵溪到这里疗伤,可是” 湛车合略现急容,“带我去看看他吧。” 奉九天仿佛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她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你。” 湛车合一惊,看奉九天,奉九天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青春活力,显得有些疲惫,料是日夜照顾霜灵溪,寝食不安才会这样的。 没等湛车合说话,一个绿影从他们头上飞过,武南雁立刻提剑紧追上去,奉九天大惊:“谁?”说着也追上去。 湛车合猜测:“春秋?” 湛车合不紧不慢的顺着打斗声走到后面的院子里,只见春秋一手抓了一位老妇人,一手拿剑和武南雁,奉九天两人对战,果然是根乌圣人的后人,虽然在那次刺杀风都城少城主的密令中受了重伤,但是现在仍然让武南雁和奉九天两人占不了一点上风。 此时院子四周围满了奉家的武夫,个个都拿这剑,不敢轻举妄动,关心着春秋抓住的老妇的安危。 看那老妇,一身华装,定不是普通之辈,她被人胁在手中,来回晃动,不免有些吃不消,叫出声来:“救命,救命。” 春秋本来就有伤在身,现在她的情况十分不利,武南雁和奉九天都不是一般的高手,武南雁在与月灼对招的时候,虽没中毒,但两人都受了伤,不是一两天就能恢复过来的。奉九天则把心中的愤懑转到发招上面,出手十分猛烈。 春秋一个猝不及防,中了奉九天的风火剑,刺中小腹,顿时火辣辣,凉飕飕这两种水火不容的感觉袭遍全身。春秋一个踉跄,嘴角流下一滴鲜血,后退几步,也拉着老妇人向后拖了几步,老妇人吃痛,呻吟着。春秋即刻转剑峰,把剑架在老妇人的脖子上,虎视着周围的人。 “啊,奶奶,放开我奶奶。”一声尖厉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后院,是奉欣。 “母亲。”奉欣是跟在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后而来的,想必他就是这家的主人,奉九天和奉欣的伯父,奉无华。“奶奶,呜呜呜。”在奉欣身边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公子,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样子,粉红的小脸蛋,胖胖的样子,这是奉无华的老来子奉鹏翔。 奉无华看见老母被人擒在手中,性命攸关,十分着急,立刻喝令大家不要乱动,利用盯着春秋问:“你是谁?母亲年迈,恐怕禁不起折腾,还请姑娘先放了母亲,姑娘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 春秋凄苦的一笑,冷冷地说:“我是来报仇的。” 奉无华不解的问:“我与姑娘有什么深仇,还请姑娘说明。” 春秋冷笑着看看奉无华,又看看手中抓着的老妇人,眼睛又扫过奉鹏翔,久久地注视着他,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奉鹏翔看这个抓了自己奶奶的大姐姐正盯着自己,不由得把头埋进了奉欣的臂中,呜呜的哭着。 她手下的老妇人注意到这女子正盯着自己心爱的孙子看,以为她要对自己的孙子图谋不轨,挣扎着说:“你不要伤害鹏翔,你把我怎样都行,就是不要伤了他。”然后她又撕心裂肺的对奉无华吼道:“无华,快把鹏翔带走。” 奉无华听见儿子吓得直哭,转脸看他,一个小孩子吓的正发抖,不免有些心疼,对奉欣道:“阿欣,把鹏翔领回屋。” 奉欣马上拦着哭着的奉鹏翔走开了。 奉无华脸色铁青,盯着春秋,强忍着怒气,问:“姑娘要报什么仇?” 春秋脸色有些好转,定了一下神,似笑非笑地问:“白嫁衣和她的两个女儿怎么样了?”说话间头稍稍抬起,风吹过的发丝在她眼前拨动,显得春秋忧伤无比。 “嫁衣,你是嫁衣的女儿?”奉无华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又生气变为顷颓,一下子显得老了。 更为吃惊的是春秋手下的老妇人,她已经泪流满面,模糊不清地说着:“冤孽呀,冤孽呀,是我,是我的错。” 原来这白嫁衣是奉无华的原配夫人,出身丫头,和奉无华两情相悦,一下子当上了奉府的夫人,可是奉无华的母亲却极不喜欢这个媳妇,经常刁难她。白嫁衣三年生有两个孩子,均是女娃,奉老夫人便要用这个“无后为大”的理由,要休了白嫁衣。白嫁衣跪下求奉老夫人,才得以在奉家生活下,却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普通的下人。五年后,她又怀有一子,奉老夫人便是若是男丁就要恢复她奉夫人的地位,若是女娃,就要赶她走。 没想到竟还是一女婴,白嫁衣只好拖着患有重病的身子离开了奉家,奉无华虽心中大有不愿,但是一直忙于生意,白嫁衣走了好几天才发现白嫁衣不见了,也只是伤心了几许,又纳了新人。 至于白嫁衣的三个女儿,大的两个一直在奉家生活,奉无华很少管教她们,奉老妇人对她们极其苛刻,打骂是很平常的事,让她们像下人一样吃住。 至于最小的女儿,白嫁衣抱走了她,自是养不了她,便把她放在了郊外,希望遇到好人捡的一条性命。当年根乌圣人的弟子楠剑之来中原,捡了这婴儿,查清了底细,便把她抱回,也就是春秋。春秋的身世,师傅楠剑之向她说了不下百遍,春秋每到遇到困难时,一想到回去报仇就是一股的热情和干劲,她幼小的心灵也就被这仇怨冲噬着。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七节 灵堂苦命可怜女 奉无华无力地问:“你是不是我的三女儿,孩子?”春秋毫无表情,好像是麻木了。 奉无华知道了面前胁持着自己母亲的女子是自己的女儿,语气变得缓和,“你的两个姐姐嫁了人,在,在街上做卖菜的生意。还有,还有,嫁衣,她”奉无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有了声音,白嫁衣现在蹲在桥边乞讨,起初见到她这副样子,奉无华心里很不好受,碍于母亲,就什么也没说,渐渐的看白嫁衣四十岁就已像将暮之人,完全没有了当年的娴静,优雅,对白嫁衣的感情也就淡了,只是在路过的时候,往她的碗中放一锭金子罢了。 “你的母亲她,她在西河桥下,乞讨。”奉无华忍了忍,还是说了出来。 春秋没有表情,可是心中却是十分的难受,就像有股洪水,被堵了起来,得不到释放一样难受。 春秋手下的老妇人早已泣不成声,含糊地说着:“对不起,孩子,对不起。” 春秋轻哼了一声,本来她的心里就够乱的了,又听见这哭声,觉得更加烦乱了,终于忍不住,伏下身,喘着粗气,周围的人见状,上前几步,唯恐她对老夫人下手,春秋更加烦闷,剑一横,在老夫人的颈处划了深深的一条口子,老妇人一下子软了下去,毙命了。 “母亲”“奶奶”奉无华和奉九天跑上前去,奉家武夫们更是惊愕,拿剑上前,春秋见状,勉强站着了身子,拿起剑跃上墙头走了,武夫们纷纷追了出去。 武南雁的剑还没有收入鞘中,不知道该不该追过去,看了湛车合一眼,湛车合微微摇头,武南雁就收了剑,走到湛车合身边。 奉家挂满了白帆,全家上下都换了素衣,下人们弄好了灵堂,奉无华和一位稍年轻的妇人上前跪拜,年轻妇人泣不成声,手中还牵着奉鹏翔的小手,料想她是奉鹏翔的母亲了。奉鹏翔年纪小,不知道怎么回事,把眼睛瞪得老大,他的母亲蹲下来说:“鹏翔,奶奶去了,来,给奶奶磕两个头。” 奉鹏翔跪了下来,却拍了手:“奥奥奥,奶奶走了,以后就不会不让我干这干那了。”年轻妇人听了,抱着他哭得更痛了,奉无华狠狠的瞪了奉鹏翔一眼,奉鹏翔从来没见过父亲这么凶,一下子感到委屈,哇的哭了出来。 奉九天和奉欣也穿着素衣,两人眼圈均红红,点了柱香,拜了两拜。 奉九天走到湛车合身边,小声说:“让你见笑了。”湛车合说:“哪有,我也给老夫人上柱香吧。”说着就上前,武南雁为湛车合点了三柱香,递给他,他接过,恭敬地拜了三拜,又把向递给武南雁,武南雁把香插到香炉中。 奉无华早就注意到了湛车合和武南雁,只是刚才一直没有空,这会上前来,问奉九天:“九天,这两位是” 奉九天介绍到:“这位是湛公庄庄主,这位是武南雁姑娘。”又对湛车合说:“这是我伯父奉无华,也就是奉府的主人。”湛车合行礼:“伯父,您好。” 奉无华是听说过湛公庄的,一见到湛公庄的庄主,看他气宇不凡,十分吃惊,说:“湛庄主,幸会幸会。” 奉九天又说:“伯父,湛庄主来府上,是来看灵溪的,他自小与灵溪是好朋友。” 奉无华说:“哦,这样,九天,你招呼湛庄主。”又带着歉意对湛车合说:“湛庄主,府上还有事,恐怕照顾您不周,还望海涵。” “伯父不必如此。” 奉无华还了礼,就走开了,奉九天望着奉无华的背影喃喃地说:“这样未必不好,奶奶的脾气一般人可受不了,伯父在奶奶的管治下,永远都没法抬头。” 湛车合稍有吃惊,看看奉九天,奉九天欠了一下身,回过神来,说:“走,我领你去看灵溪。” 奉九天领着湛车合和武南雁走过了曲里拐弯的后院小道,到了一个幽静的小屋旁,奉九天推门,“灵溪。” 传来一声轻哼,只见小屋还算明亮,在屋的四个角上各有一盏奇怪模样的小灯,这灯亮并不是油灯亮,而是真气,把真气罩出形来,映着整个屋里暖烘烘的。在屋子中间就是霜灵溪的床,一张十分舒服的大床,霜灵溪像没有骨头一样躺在上面,把柔软的床褥压出了一个涡,她双眼紧闭着,两颊泛白,气色很差。 霜灵溪听见了奉九天的声音,微微应了一声,睁开眼,看见的与往常不同的是紧随奉九天身后又进来了两个人。 霜灵溪又把眼睛睁大了,她简直不敢相信,来的竟是她日夜思念的青哥哥,她挣扎着要坐起来,奉九天忙上前,扶她起身,但是霜灵溪身体太差了,只能起到一半,奉九天只好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湛车合上前去,关切的叫到:“灵溪。” 霜灵溪的泪花便向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沿着脸颊落下来,“青哥哥,没想到我到死,到死的时候,还能再见您最后一面。”说完就忍不住,痛哭起来。 武南雁搬来凳子,湛车合坐下,轻轻地为霜灵溪擦干眼泪,笑着说:“什么话呀!” 奉九天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也只好搂着霜灵溪瘦小的肩膀低头不语。 霜灵溪又说:“青哥哥,我一直都怕你会离开我,我,我好怕,好怕。” 湛车合听着,心里也十分难过,说:“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霜灵溪轻轻摇摇头,想把手伸向湛车合,湛车合见状,抓紧了她的手。霜灵溪嘴角微微翘起,昏了过去。 奉九天让霜灵溪平躺到床上,掩好被子,轻声对湛车合说:“我们出去吧。” 三人出了小屋,向外走去。 “你也看到了,恐怕灵溪撑不了多少时日了。”奉九天稳定了一下情绪。 “恩,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八节 春秋白冰冷相遇 “什么办法我都试过了,都不行,与其让她尝试那些既痛苦又没有希望的办法,还不如我也带她求了好多神医,他们都说没有办法。” “嗯。”湛车合若有所思。 “不过,你能看来看她最后一面,她应该很高兴。”奉九天已经非常乐观了。 湛车合仍是“嗯”了一声。 春秋逃出奉府后,踉踉跄跄得躲过了奉府的武夫,虽然她现在身受奉九天的风火剑法,但是要对付这些功夫平平的武夫还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现在心力交瘁,也不想因为这浪费了力气。 眼看着那些武夫又追上来,春秋闪身躲到桥下,看着武夫们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依着桥墩喘着气。旁边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正端详着这位姑娘,老妇人头发散乱,衣服上的补丁一层摞一层,一手撑一根烂竹竿,一手拿一只残破的碗,一看就是乞讨之人。 “姑娘,你怎么了?不要紧吧!你怎么会招惹到奉府的人?”老妇人小心地说。 春秋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拖着疲惫的身子就走了,虽然已经猜出了她就是白嫁衣。 天色已晚,春秋看见前方有一间小破屋,还亮着昏昏的油灯,就冲了进去,。 破屋里只有几间挂满了蜘蛛网的家具,虽然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但是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春秋关上门,也不管那么多了,腹部的剑伤越来越厉害了,绕是她这样坚强的女子,也不由得紧紧眉头,她眼睛扫视着这间屋子,希望能找到什么东西可以来用一下。 屋里到处是一片泥土的味道,蜘蛛网也挂满了屋顶,屋里阴暗潮湿,实在没什么可用之物。春秋扯掉了一张椅子上的蜘蛛网,坐下了,背靠在椅背上,想要歇一歇。突然眼睛瞟见墙角处的一个白色包袱,包袱白净无暇,只是放得太隐蔽,所以刚才才没有发现。 春秋忍着疼痛,走过去,打开包袱,竟是一快洁白的丝绸,拆开来看,上面什么也没有,呈长条形,正好能在春秋腹部缠上两圈,春秋欣喜,解开衣服来,把白色丝绸缠在腹部,紧紧地缠了两圈,扎紧了,伤口被紧紧地勒住了,显然好受多了。 春秋松了口气,就要穿好衣服,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春秋边掩好衣服边回头,碰上一对犀利的眼睛。 门外的男子竟是眉山白公子古赤盘,他一打开门竟看见一个绿衣女子正在整理衣服,着实也惊了一跳,以前他无论见到什么何曾这般惊慌过,现在竟不知所措起来。 春秋也是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脸蛋红红的,慌乱地着整理着衣服,正在两人都不知如何办的时候,古赤盘忽然发现了自己的包袱被人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也被人拿走了,一下子冲了进去,看看空空的包袱,又看看春秋。 这是春秋已经草草系好了衣服,注视着古赤盘清澈的眸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红脸低头。古赤盘又看见春秋腹部被鲜血殷红的一片,料到了那块白色丝绸很有可能被眼前这女子拿去包扎伤口了。 古赤盘竟莽撞的伸手向春秋的腹部,春秋眼睛睁大了,后退了一步,把手捂在腹部,瞪着古赤盘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 古赤盘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差点就做了不好的事情,他站好了,也不看春秋,只说:“你用了我的东西。” 春秋一看自己的腹部,冷冷地说:“我用它来把扎伤口了,不能还给你,你再买一块吧!” “不行,还给我。”古赤盘说,这是两人竟像抢夺东西的小孩子,互不相让。 春秋稍露出气愤之色,怎么还有这样的男子,这么小气。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忽然门外冲进来一群人,都是奉府的武夫,拿着武器,来势汹汹,把武器指着春秋就说:“就是她,一定要逮到她。”说着数十武夫就朝春秋冲过去。 春秋眉头一皱,拔剑出招。古赤盘侧了一下身,到一旁也不看这些人。 春秋很快就解决了这些人,但是也已经体力不支了,腹部的伤口崩裂了,又流出一片鲜血,此时只能把背靠在墙上,用剑勉强支撑着身子,她正对着古赤盘,古赤盘冷冷的看着她,眼睛里竟一丝表情也没有,春秋想要好好歇一歇,但是眼前这男子是什么人,奉府的那些武夫还会不会再追过来。 正想着,门外又冲进来许多人,也是奉府的人,他们把春秋围住了,眼看就要把春秋乱剑刺死,春秋紧握着剑,准备最后一刻用最厉害的一招把这些人一下子解决了。 突然一片白光掠过,春秋被刺得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眼时,面前的那些武夫全都倒下了,再看看前面这男子,他潇洒地拔剑收入鞘中,然后看也没看春秋,向门外走去。 春秋实在没有力气了,轻轻闭上了眼,想要歇一歇。 古赤盘出了门,拿出一个火折子,用手打开,举高了,一道白光向高处冲过去,少时又螺旋直冲,直到消失在视野中。古赤盘看着白光消失,刚低下眼,从远处一位女子用轻功而来,从树梢间悠然落地,然后单膝跪下,恭敬地说:“属下轻舞见过白公子。” 来者就是眉山司医药的侍女轻舞,白公子稍有吃惊:“怎么这么快?” 轻舞起身:“请公子早就将属下唤来,就在附近,属下一看到白公子的信号,就来了。” 古赤盘无意问她,径直进屋,轻舞紧跟在后。进屋后,轻舞看见躺在地上的女子,腹部以下都被鲜血染红了,脸色苍白,肯定是受了不轻的伤,稍有吃惊。 “就是她,我要她包扎伤口的白布。” 轻舞略有吃惊,这可不像白公子的性格,但也不敢多问,上前为春秋疗伤。 古赤盘走出屋子,站在门外等着。 不多时,轻舞出门来,拿着那块白布,已经被轻舞叠放得整整齐齐了,只是被春秋的血染的红一片,白一片。轻舞把白布呈上:“白公子,那位姑娘没有大碍,只是太累了,我已经把她的伤口从新检查包扎了一遍,稍歇息一会她就会醒来。”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九节 溪容将暮凤来归 古赤盘接过白布,只说了一句:“走吧。”然后走在了前面。 轻舞奇怪,那女子怎么办?但也不敢多问,紧跟了上去。 奉府,七煞真气阵里,奉九天坐在霜灵溪身边,霜灵溪昏睡着,湛车合进门来,走到床边问:“怎么样了?” 奉九天起身说:“看她气色好了些,轻舞姑娘真是厉害。” 湛车合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看她回来,问她怎么医治灵溪。” “嗯。”奉九天低头看昏睡的女子,毕竟轻舞没说能治好灵溪的伤。 门开了,是轻舞,她轻步进来,向湛车合见礼:“湛庄主。”在别人面前,轻舞是要称呼湛车合为湛庄主的,奉九天自然不知道湛车合是眉山的青公子,也并不知道轻舞是眉山的使女,他现在知道的是轻舞是湛车合的朋友。 湛车合问:“灵溪还能治好么?” 奉九天急切的看着轻舞,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轻舞轻轻摇摇头,说:“不好治。” 奉九天脸上划过一丝失望,湛车合则是追问起来:“不好治是怎么治?” “霜姑娘的内力太浅,真气太薄,根本就承受不得这么重的伤,要不是奉公子惜尽内力和真气,恐怕霜姑娘早已命丧黄泉。现在霜姑娘就靠这七煞真气阵维持残有的生命,要是治好,确实没有什么办法了,不过要是有人用深厚的内力,强行注入霜姑娘体内,霜姑娘如果能够消化,或许能够维持上一年半载,可是一般人是没有这么深厚的内力的,再说了霜姑娘要是消受这么厚的内力也是非常痛苦的事,恐怕会因疼痛毙命的。” 奉九天很是失望,慢慢摇了摇头,还治吗?湛车合也不语了,看向霜灵溪,这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受苦受罪,现在为了就一个常欺负她的姐姐而就要死了。 还有义父凤来毅,也就是霜灵溪的师傅,他现在在哪里?凤来毅见识广泛,这次又到阿里去了一趟,会不会有什么办法可以救霜灵溪呀! “湛庄主,奉公子,轻舞先行告退了。” 奉公子慢慢抬起头来,起身:“轻舞姑娘走好,这次多谢您了。” 轻舞笑了一下,湛车合向轻舞点点头。 湛车合叹了一口气坐下来问:“怎么办?” 奉九天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为霜灵溪掩了掩被子,起身说:“我们出去吧。” 两人走出门去,边走边说:“你可知道灵溪的师傅在哪里?看看他老人家有没有办法。” “不知道呀,她的师傅是谁?”奉九天没有太过高兴,想必已经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霜灵溪了。 “我去找找。”湛车合微微打了个哈欠。 奉九天看看身边的这个男子,也不知道他对霜灵溪的事情认不认真,更不明白霜灵溪怎么会对这样的人念念不忘。 凤来毅到了阿里探了探根乌圣人的计划,把大概事情了解个十之八九,又找了找能解天缚神功的办法,再加上翻看一些古书籍,大体的想出了一套解天缚神功的办法,高高兴兴的来到了中原,但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唯一的弟子已经病危的消息。 走到了蜀地,知道了金木教正有大难,老教主刘白沙在教中,自己的义子湛车合可能也在教中,想着到金木教寻寻他。就在怪坡旁落了脚。 第一天,还没上金木教就遇上了叶华梦和雪柳打到了家门前,他见雪柳出招狠毒,不禁感慨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会这样,又看叶华梦出招也是不饶人,但是受了重伤,非常劳累,就出手救了叶华梦。 后来,凤来毅打听到了金木教的事,知道了湛车合已经离开金木教了,就没有去金木教。 叶华梦说话多有提防,凤来毅也不问她什么,到现在他竟还不知道叶华梦是认识的湛车合的,当然叶华梦也不知道救她的伯伯就是湛车合的义父。 叶华梦在凤来毅这里养了几天伤,凤来毅要去找找湛车合了。 这天,叶华梦收拾好了包袱,凤来毅也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两人出了门。凤来毅问她:“丫头,你要干什么去?” 这几天,叶华梦也听城里的人说了金木教教主又走了,就知道湛车合不在青龙山了,心想去哪里呀!还是回家吧!出门好久了,爹娘该着急了吧! 凤来毅看她不吱声,又问:“丫头,你要去哪里?” 叶华梦忙说:“啊,去哪?回家吧!” “奥,那我们就此别过。”凤来毅抱拳,就要走,叶华梦忙叫住他:“凤伯伯,我怎么回家呀?” “什么?”凤来毅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怎么走。”叶华梦不好意思地说。凤来毅一脸无奈:“告诉我,你家在哪里。” 叶华梦忙把家附近的山说了出来,又闲扯了一些家附近的景色,凤来毅把叶华梦回家的路告诉了她,又说:“你这个丫头,真不让人放心呀!” 叶华梦笑笑,“这些天多谢凤伯伯照顾了。” 凤来毅催她上路:“快走吧!” 草家,这座院落以前虽然不很豪华,但是家里的人和睦相处,也算是很幸福的了,但是自从白公子古赤盘和黄公子袁恭把这里血洗以后,这里就变得荒凉了。往日鸟语花香的后院变成了坟冢,家人们练习弩箭的地方已经破烂不堪,家具也已经破破烂烂,结满了蜘蛛网,布满了灰尘。 就在这明朗的月夜,了无人气的院子里,突然闯进数十人,都身着棕衣,拿着长剑,举着火把。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节 凤来寒去袁惊因 这些人进了院子后,齐齐的站着,门外进来一个人影,他手中持一只玉笛,走的缓慢,还不时地轻咳着,这人就是袁钊,他与眉山白公子古赤盘那一战,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和锐气。他与古赤盘还差好远呀。他这次来主要是找到草家的弩箭秘籍,他要练弩箭,要用草家的弩箭亲手杀死古赤盘为草附子报仇,为草家报仇。 众人见他进来,都微微欠身,恭敬地等着他下发命令,袁钊望了一下四周,火把映得砖瓦房屋都展现在他面前,他不禁心痛,要是没有那一次血洗,草附子应该高兴得在这里练习弩箭吧! “仔细地找,一定要找到。”袁钊缓缓地说,语气很弱,身上的伤还没有恢复呀。 “是。”数十人齐齐的应道。然后就分散到四周搜查去了。 袁钊一人慢慢的向院子深处走着,他踏着当年来过的路,一步步走向熟悉的房间,心也跟着痛得厉害,草附子死了呀! 来到草附子的门前,袁钊轻轻的推开门,觉得不对劲,外面有人举着火把过来,一照,屋里竟然站着一个人,一个女子。 那举火把的人忙大叫:“快来呀,发现一个女的。” 然后“哗哗哗”进来许多人,把整个房间映得很亮,袁钊看清了女子容貌,也看到了女子手中的书册,沉着的问道:“你怎么会来?” 那女子露出笑容,扬扬手中的书册,带着挑衅的语气说:“你是来找这个的?” “你是不是峰山派的人?”袁钊看了那书册一眼,直到那就是他要找的弩箭秘籍,但也没有太大反应,只静静地问道这句话。 原来这女子竟是炽寒,她本是根乌圣人五弟子楠剑之的弟子,潜入了峰山派,偷取峰山派的龙渊剑。这次是奉了师伯的命令来找草家的弩箭秘籍的,可是不巧正碰上袁钊来找。 “不是。”炽寒回答得很是痛快,其实袁钊才不在乎她到底是什么人,只要不会耽误他就行。 “我是来找你手中的东西的。” 炽寒看了看守中的弩箭秘籍,假装无奈地说:“那要怎么办?是我先找到的。” “你说怎么办?” “就动武了,你要是能从我手中把这秘籍抢过去,当然就要归你了。”炽寒说着,把弩箭密集插入腰间。 四周的人都看着袁钊,等他一令既下,马上出手,袁钊缓缓点点头,众人向炽寒冲去,炽寒拿出弯刀,跃身而起,顿时就有人血花四溅了。 袁钊站在一旁,观察着炽寒的功夫,想着怎样打败她,毕竟他现在有重伤在身,不能轻举妄动。 正打斗间,忽然一人闯入,“涮涮涮”连挫袁钊的好几人,跃到炽寒身边,说到:“我最讨厌欺负女人的人了,你们这么一群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姑娘,害不害臊!” 炽寒见这人虽不相识,但却是要帮助自己的,心中大喜。 来者就是凤来毅,他途经这里,听到有打斗声,就想来凑个热闹。 袁钊一看,稍有愤怒:“老头,你让开,不管你的事。” “这闲事我是管定了。”凤来毅固执地说着,又打倒了一个冲上来的人。 炽寒不忘谢他一句:“前辈,多谢了。”凤来仪一听,就帮得更起劲了。 袁钊见状,就撑起玉笛与凤来毅对招,凤来毅边接他的招,边对炽寒说:“姑娘,你快走,我把这些人挡下。” 炽寒一看,心中大喜,匆匆对付了两个人,跃了出去,“多谢前辈。” 袁钊一看炽寒跑了,哪还有心应战,冲手下的人喊道:“快去追。” 数十人紧追了上去,剩下一些人帮助袁钊。 袁钊看凤来毅功夫了得,怕不是他的对手,就说:“老头,你不明白什么事,不要插手。” 凤来毅拗脾气上来:“在不明白,欺负人家小姑娘就是不对。” 袁钊看这老头也忒固执,想着不与他打了,要去追炽寒,可是怎么也摆脱不了这人,心中甚是着急。 正在打斗间,一白衣女子夹杂进来,推开了袁钊的玉笛,把凤来毅引到了一边。 “是你”凤来毅和袁钊同时说出了这一句,然后两人都是一奇怪。 这白衣女子是武南雁。 武南雁来了,肯定少不了湛车合,只见他不紧不慢的进来,凤来毅一看义子来了,也忘了是在打架,收了剑冲上去,“臭小子,可想死我了。” 袁钊一看着老头和湛车合认识,也没来得及和湛车合打招呼,就要出门去。 湛车合与凤来毅同时拦住了袁钊,袁钊不理会凤来毅,对湛车合说:“我有急事,以后再说。” 凤来毅扯住他的袖子说:“不能走。” 湛车合奇怪凤来毅和袁钊怎么了,就责备凤来毅:“义父你干什么?” “他带着好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逃跑了,他还要去追人家。”凤来毅的样子颇像一个耍赖皮的孩子。 湛车合看向袁钊,袁钊说:“是炽寒。” 湛车合当然是知道这里是草附子家的,他也是路经这里,顺便来看看的,一听炽寒,他便想起了炽寒亲口说的是她杀死的草附子,又见炽寒来这里,料是来找弩箭秘籍的了。 袁钊甩了凤来毅的手,就要出门,湛车合叫住他:“唉,草附子是炽寒杀的。” 袁钊突然掉过头来,紧紧地盯着湛车合问:“你说什么?” “她亲口说的,她带走了弩箭秘籍是吧?” “真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麻烦,这是他们的计划,我也不明白。”湛车合觉得这事不是一句话就能说得明白的。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一节 草赴影动湛公庄 袁钊哪里管什么计划,就要冲出去。湛车合看他走远了,回过头来,看见了凤来毅,凤来毅被他俩人说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愣愣地问湛车合:“怎么回事?” “就是义父查的根乌圣人的事情,根乌圣人派了大量的弟子来中原,就是要剿灭中原大派,草家就在他的计划之内,炽寒,奥,也就是你口中的小姑娘,就是根乌圣人门下的人。” “什么?”凤来毅本以为做了好事,没想到却弄巧成拙,惹了麻烦,“不行,我要去帮那小子。”说着就要往外钻。 “不急,义父。”湛车合叫住了他:“义父可知道灵溪病危了?” “什么。”凤来毅眼看着就要蹦起来了。 “嗯,义父你去看看她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救她。”湛车合说着,略有难过。 “是谁干的?”凤来毅虽然老了还好玩成性,但是对他这唯一的弟子可是呵护有加。 “是根乌圣人的弟子濮阳医仙。” “什么?他们连我这徒儿都不肯放过,看我把他们一一拨了皮。”凤来毅说着,眼睛里充满怒火:“这样,车合,你会湛公庄,可不能让根乌圣人动湛公庄分毫。” 湛车合点头:“灵溪就交给义父您了,她现在在蜀地奉府。” “嗯”凤来毅这样看上去正经多了,“车合,我有个可以解天缚神功的办法,但是不知道怎么样,等过些日子我们就试一试。” “嗯,义父不必挂念我。” 凤来毅不放心地看着湛车合,又看看他身边的武南雁,也就放下心来。 凤来毅连夜赶路去奉府看霜灵溪,现在在他心中,霜灵溪和湛车合就是他的全部,别看他一副懒散的模样,可是要使用他的生命去换取两人的安全,他也会在所不辞的。 湛车合和武南雁在草家的破房子里将就着休息了一晚,湛车合可是不会委屈自己不睡觉赶路的,尽管条件再差,他也要先休息够得。至于霜灵溪,湛车合也作了最大的努力,生死由天定,要是救不活霜灵溪,那也是她的命了,现在他只希望霜灵溪能够开心,不要再受苦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湛车合才醒来,在一堆废墟之中走出来,武南雁早已经买好了早饭,在外面等着湛车合醒来。 清晨的草家又是另一派景象,但也显得荒凉,寂寞。湛车合出来伸了个懒腰,武南雁听见动静,回头:“公子你醒了,快吃点东西赶路吧。” 湛车合边走边说:“怎么不早叫我,我这些习惯都是你和天柳惯出来的。” 武南雁盈盈一笑,“公子要是不想起来,无论我怎么叫也是没用的。” 湛车合是和她开了一句玩笑,随即笑了笑,草草吃了点东西,两人就上路了。 路上两人并辔齐进,缓缓的行进着,武南雁说:“从这里到湛公庄最快也要三四天,我们要赶紧行路,路上不能逗留得太久。” “嗯。”湛车合有意无意的应了一声,武南雁又道:“我听到一些传言,说根乌圣人的弟子已经屠灭了中原好几大门派,不知湛公庄怎么样了。” “他们企图不小呀!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力量?我就不信他们兵马未伤。”湛车合饶有无赖地说道。 “听说根乌圣人原是中原的高人,后来去了阿里,没有回来,收了许多弟子,又和阿里风都城城主有很近的关系,所以侵略中原无论是在人力还是武力方面都不容小觑。” 湛车合打了个哈欠,说:“看我一下子把他们全都干掉了,让他们还这么猖狂。”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开了个玩笑。 武南雁看了湛车合一眼。 “你别不信。”湛车合很是认真地说。 武南雁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湛车合一眼,然后低下了头,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两人快马加鞭行了一段路程,到了一个小镇里,换了步行,走到一家客栈前,湛车合说:“歇一歇吧,顺便吃些中午饭。” 武南雁没有办法只好跟他进了客栈,两人捡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来,小二上来招呼,湛车合点了些简单的饭菜,小二便到下面准备了。 湛车合边擦拭着碗筷,边问:“有没有华梦的消息?” “没有,我传信过去催催他们。” “嗯,雪柳说华梦被一个老头救了,那么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了。” “嗯。华梦功夫也很不简单。” 小二端上饭菜来,湛车合动了筷子,“快吃吧。” 这时两个戴斗笠的人路过武南雁身边,一人不小心碰了她一下,那人忙道歉:“对不起。”武南雁往旁边坐了坐,温和得说:“没关系。” 抬头看这两人,都用黑纱挡在面前,也猜不出他们的年龄,只能看出是一男一女,碰了武南雁的是位男子,听声音像个老者。 不知这两人为何大白天的戴斗笠,蒙黑纱上街,可能是哪里的侠士隐者吧!武南雁也没有多想,湛车合斜眼看两个奇怪的人走到窗边坐下,端起碗来夹菜。 “小二,掌柜的,给我滚过来。”正在吃饭间,突然有人大声吵了起来,然后就见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从楼上跑下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脸色即难看又憔悴的姑娘。 湛车合与武南雁闻声向那边望去,这两人竟是楠剑之和炽寒,湛车合喃喃道:“这么巧。”武南雁不禁把手抚上剑上,整个客栈的人也都向这个突然大吵大叫的人望去。 小二和掌柜忙走到楠剑之面前,点头哈腰的问:“这位爷,怎么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二节 巧遇神偷送天缚 “我的东西被偷了,是在你们店里,你快给我找回来。”楠剑之抓着小二的衣领,几乎要把他提起来。 小二挣扎着:“是是是。”楠剑之把他放下,又说:“要是找不到,我就把你们这个店拆了。” 掌柜讨好着楠剑之:“爷,您消气,我这就让他们去找。”说着又猛踢了一下小二:“还不快去找。” 小二连滚带爬的上了楼,楠剑之愤愤地甩了一下衣服,上了楼,炽寒像是受了重伤,脸色苍白,紧跟着楠剑之上了楼。 湛车合回过头来,见武南雁还在注视这两人,说:“冤家路窄,楠剑之注定要死在我手上。” 武南雁有些不放心,没有说话,低头吃着饭。 这时坐在窗边的两个戴斗笠的人凑到了一起,低估了些话,又分开了。 湛车合,武南雁两人用完了饭,武南雁招呼小二过来要付帐,谁知一摸荷包,竟然空空的。武南雁忙细细找了找,还是没有,脸色稍变:“公子,银子没了。” “不会吧!是不是放错了地方?再好好找找。”湛车合嘴里叼着一根筷子,把手放在桌上,非常自在。 武南雁努力地想着把银子放在了哪里,湛车合注意到了窗边戴斗笠的人,这两人正在起身,准备离开。湛车合就拿出掉在嘴中的筷子,轻轻一弹,筷子正好敲在一人的斗笠上,顿时那人的斗笠和筷子同时落地。 斗笠被打掉的人背对着湛车合,但从背景来看,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一身火红色的衣服,个子不高。 湛车合说:“要是不介意,就替我垫上这顿饭菜钱如何。” 另一个戴斗笠的男子,挡在红衣女子面前,问:“凭什么?”听语气竟是个年轻小伙子的声音,可见刚才那老者的声音是故意装出来的。 湛车合笑了一下说:“你拿了我那么多钱,请我一顿饭还过分吗?”说着有一根筷子投去。 戴斗笠的男子伸手接了筷子,夹在指间,冷笑一下,刚想说什么,突然被人从后边拨到了一边,差点倒下。 拨他的人竟是他的同伴,只见这个红衣女子奔到湛车合面前,坐下惊喜地说:“车合好厉害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这红衣女子就是在剑阁峰上就分了道的孔泉,和他一起来的男子当然就是神偷高圣手了,只见差点被孔泉推倒在地的高圣手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生气地说:“孔泉,你干什么。” 孔泉嘻嘻地低头偷笑。高圣手白了她一眼,又对湛车合说:“奇怪了,你是怎么知道银子是我拿的?” 还没等湛车合回答,孔泉就把一锭金闪闪的金子“啪”的一声放到桌上,说:“好了,快走吧,我们出去再说。” 武南雁疑惑的看着两人,湛车合笑着站起来,说:“好,走。” 四人就出了客栈。 走了一段距离,湛车合问道:“楠剑之的东西是不是你们偷的。” 两人疑惑,谁是楠剑之? “就是刚才那个大吵大叫的人。”湛车合补充道。 “不是。”高圣手说,“是我盗的,孔泉可没这么大的本事。还有要用盗这个字,偷字多降低我的身份。”孔泉听到,冲高圣手扁扁嘴。 湛车合撇撇嘴,说:“你们偷了他什么东西,让他这么生气?” “是盗,不是偷。”高圣手纠正道。 孔泉把几页用线缝起来纸张塞到了湛车合怀里说:“没弄到什么好东西,我们是看他和炽寒在一起才去拜访他的,没想到他身上连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连顿饭钱都付不起,幸亏从南雁身上捞了些。” 湛车合翻看着这几页纸问:“这是什么?” “不知道,我们两个都看不大懂,要了也没用,给你吧!” 孔泉挠挠头,样子甚是可爱。 湛车合翻开来看,突然发现了什么,放慢了速度,然后又草草翻了一边,就递给了武南雁:“你看看。”武南雁接过来,翻看起来。 看着看着,她好像也发现了什么,说:“公子,这好像是”湛车合点点头:“我也觉得是,难怪他这么着急。” 高圣手看两人不知所云,但也猜想到这本薄薄的册子是个好东西,至于是什么,以后可以慢慢研究,他忙把小册子从武南雁手中抢回来:“给我,谁说我要了没用,用处我可以自己研究嘛!” 武南雁急忙松了手,恐怕册子被撕裂,孔泉捅了高圣手一下:“这么小气。” 湛车合问:“你俩这是要到哪里去?” “没事呀,我跟着高圣手四处闲逛,好高兴呀!”孔泉兴冲冲的说道。 高圣手小声嘀咕着:“我可惨了。”孔泉看高圣手表情古怪,直到他心中又生不满,狠狠的捅了他一下。 高圣手刚想破口大骂,孔泉转了脸,问湛车合:“你们到哪里去?华梦呢?” “华梦,华梦走丢了,不知道在哪里。” “什么?谁弄丢得她?”孔泉看样子马上就要蹦起来。 “我呀!”湛车合毫不在意的说着。 “啊?”孔泉不明白,又问武南雁:“南雁,怎么回事?华梦在哪?” 武南雁迟疑着,不知道怎么说好:“华梦,华梦她,公子已经派了人找她,但是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孔泉稍稍松了一口气,冲着湛车合大吵:“要是华梦遇到什么危险,我可饶不了你。” 湛车合笑笑,高圣手问他:“你们这是到哪里去?” “回湛公庄,回去看看。” 高圣手笑着说:“根乌圣人的人歼灭了中原几大派,你不放心湛公庄呀!要回去看看。” “放心不放心的,也该回去了。” “圣手,我们也去湛公庄吧!”孔泉高兴起来。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三节 能工巧盗揭秘籍 高圣手撇撇嘴:“去那里干什么?不去。”孔泉噘着嘴,骄横地说:“听我的,我说去就去。” 高圣手不理这一套:“你要去,自己去不就得了,何必拉上我。” 孔泉过去狠狠的掐了高圣手一把,说:“你说什么?你敢不去。” 高圣手捂住被她掐过的地方,说:“真服气你了,去去去。”孔泉得意地笑笑,湛车合当然看出了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凑上去说:“其实高圣手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才不愿去湛公庄的。” 孔泉瞪大了两个眼睛问:“什么打算?” 湛车合凑近了孔泉说:“他说不定要带你回家,向你爹求婚呢!”孔泉的脸一下子羞红了,挎了高圣手的胳膊,羞羞地说:“别胡说。” 高圣手挣开了胳膊,说:“湛车合不要胡说。” 孔泉又抓住他的胳膊,红着脸,小声说:“去了湛公庄以后,你就送我回家吧。” 高圣手的脸也红红的了,轻轻责怪着孔泉。 湛车合哈哈的大笑起来。 四人就一起上了路,往湛公庄赶去,又一天晚上,四人在一家野外的小店里打尖休息。高圣手和孔泉在院子里说了一会话,两人就分别进了屋。武南雁找小二要了一壶茶水送到湛车合房间里来。 武南雁敲了一下门,里面应了一声,就进了门,看见湛车合正倚在床上,衣服也没脱,鞋子也没脱,正在看楚天阔给他的那本内力心法。武南雁倒了一杯水,端到他面前:“公子。” 湛车合接过来含了一口,继续看书。 武南雁又点了一盏油灯,放到床边的灯座上。湛车合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书:“南雁,你说高圣手偷的那几张破烂纸是不是天缚神功?” 武南雁立在床边说:“草草地翻了一遍,应该是吧!我们都没有见过天缚神功的书,都不好说的。再说这是在楠剑之手中偷过来的,看他挺着急。” 湛车合突然微掩上书,侧过脸来看着武南雁说:“你去高圣手那里借来,我看看。” 武南雁点了一下头,出门去了。她来到高圣手的房间门口,看屋里微亮着灯,轻敲了一下门,客气地说:“高公子在吗?我是武南雁。” 高圣手正准备睡觉,刚脱下长衫,开了门,问:“我还以为是孔泉那,吓我一条。不知武姑娘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是公子来让我借高公子偷的那本楠剑之的书册一看。” “奥,这样呀。”高圣手虽然不喜欢别人称他的行为是“偷”,更不喜欢这时有人来借他到的那本书册,但是看着这么冷秀温雅的女子,他终究还是说不出一个“不”字。只愣了两下,说:“你等一会。”就进门取书去。 武南雁接到了书册,道了谢,转身离去。高圣手嗅着她留下的一抹清香,喃喃自语:“湛车合这小子怎么这么有福气。”他又想起了自己行盗多年来第一次被人逮住的时候,逮住他的人是武南雁,当时她身穿一身白衣,身上也有着今天这样的香味。 武南雁回到湛车合房里,递给湛车合。湛车合坐起,细细的看起来。看了半晌高兴地说:“因该就是了,你看这里。”说着指着书上的一段话念出来:“运用穴道如何既可转之内力,内力也,体内之气,可闭可开,皆在穴道。” 武南雁听着微微点头,湛车合合上这册子,说:“看样子,没错了。” “要是公子想看的话,我为公子誊抄下来。” 湛车合翻翻着薄薄的册子,少说也有十五六页,得有数十万字,要是抄的话真不知要费上几天,这还好说,要是只要一个人抄的话,也会累得够呛的。 “不必,你去给我找剪刀,清水来。”湛车合坐起来,边穿鞋子边说。 武南雁不明白他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也没有问,出门找剪刀清水了。 原来湛车合是想把一张纸从中间揭开,分成几份,这字是用毛笔写的,阴透得十分厉害,所以每张纸上只印一面,这给湛车合提供了很大的方面,再加上湛车合技术了得,所以一张纸他能揭开三张一模一样的,纸张毫无破损,只是比以前的稍显薄了些。 没想到湛车合干这些技术活时竟是十分认真,丝毫不马虎,也丝毫不见困意。武南雁在他身边帮下手,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两人就这样忙活了大半夜,湛车合揭完以后,一下子倒在床上,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接下来你收拾吧,我要睡了。” 武南雁小心翼翼的把三份《天缚神功》整理好,又找来针线缝合好。看起来一模一样,就是摸起来薄了些,不过这本小册子本来就不是很厚,所以很难觉察出来是薄了。 第二天清晨,四人上了路,湛车合把一本《天缚神功》递给高圣手说:“还给你,多谢了。” 高圣手边接过边问:“研究了一夜,有没有研究出点什么?”忽然感觉不对劲,薄了许多,他是神偷,经常和一些真假珠玉打交道,几斤几两把握得十分清楚,双手比称还要准,这虽然很不明显,但还是被高圣手一下子摸出来了。 湛车合便打着哈欠边说:“你还真厉害。”说着从怀里又拿出另外两本,凉给高圣手看。 高圣手吃惊得把那两本拿过来,三本放在手中,正好是那原来一本的重量,高圣手更吃惊了:“这是揭画?你会揭画,还揭成了三本?”看样子这揭画还不是一般的容易活。 “是呀,我看这纸挺好,最多还能再揭两本来,只是揭多了没用,就只揭了两本。”湛车合平平淡淡地说着。 高圣手已经吃惊得不行了,然后就是高兴:“湛车合,我们俩可以一块闯江湖呀,我盗了什么值钱的书画,你来揭,然后我们再拿去卖,一张可以当五张卖,岂不是要赚大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四节 人面昔日风变日 湛车合笑笑,低头迷糊起来。孔泉对两人说的话一知半解,也不多问,只问到:“那现在这三本,一本圣手要,一本车合要,那另外一本呢?” 武南雁从高圣手手中接过两本《天缚神功》,说:“公子自有用处。” 四人有说有笑,行了三日便到了湛公庄,正时逢正午,天气非常好,湛公庄周围的方圆百里,都是大城市。街道上,又买又卖,其乐融融。 走到湛公庄附近,大老远的就看见一个扫地的小童,正在门口扫地,只见这小童与别人扫地大是不同,只见他只一右手拿扫帚柄,而左手却背在身后。他扫地极其娴熟,快而不乱,轻轻得跃来跃去,时而用浅浅的内力把树叶灰尘聚集到一块,看他的样子倒不像是在扫地,而是在练功夫。 高圣手看着这小童,着实惊了一大跳,又仔细观察这小童,他这样扫地好像是有些套路,好像是武功路数,好眼熟!好像是华山的剑法,又不大像,又变成了峰山的剑法,好像是几家的剑法混合一块的。 这小童停手,拭擦额头上的汗珠时无意间看见了这四个人朝这边走来,凑凑眼一看,其中两位好眼熟,是庄主和武姑娘! “湛伯,表少爷,庄主回来了。”小童高兴的也没过去向湛车合打招呼,就丢了扫帚,朝门里跑去。 高圣手好奇地问湛车合:“他是谁?看样子很不简单,是什么来头?” “湛公庄扫地的小厮呀,好像叫万里。怎么厉害了?” “刚才你们看见吗?他虽然是在扫地,可是在练功夫呀!” “哪呀!你不感觉那样扫地很舒服吗,而且扫得还很干净。”湛车合说完,就向大步走去。 他们四人到了湛公庄门口,这湛公庄在城镇里一条非常干净漂亮的街上,这条街几乎都是湛家的人,所以平时几乎没有人到这边来,显得非常幽静。 四人刚想进门去,从里面走出几人,打头的是一位年纪稍大点的老者,他一副管家模样,想必就是这湛公庄的管家湛伯了。他身后紧跟着刚操扫地的小厮万里,此时他脸上还是一副高兴的样子。还有一个毛发浓密,络腮胡子的大汉,就是刀三爷了,当日湛车合让他去打法前来挑战的峰山派人时,这刀三爷曾与叶华梦,袁钊有过一面之交,还和叶华梦对了两招。 在后面是两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均是老成的样子,各持一把剑,这两位都是甘愿拜在湛车合手下的江湖侠士,分别是孟飞越和江咸,孟飞越原是华山派的弟子,因触犯了门规被赶出师门,遇到了湛车合,当时湛车合刚从万壑峰出来,见了谁都想比试两招,孟飞越当然不及他,就跟从了湛车合。这江咸与刀三爷一样,是一位江湖游侠,想找个停留之地,因惊异于湛车合的武功造诣,就跟从湛车合在湛公庄。 孟飞越和江咸两人一起跟在湛车合左右,甚是尊重和照顾这个年轻的庄主。只是湛车合身边的武南雁对他更是关心得无微不至,出去办事庄主也让她陪伴左右,所以两人在这里过得非常轻松。 走在最后面的是一位和湛车合年纪相仿的男子,穿着绫罗绸缎,气势风发,比湛车合更像位公子哥。他就是湛车合的表兄独孤舟,他在父母双亡后就一直在这里生活,和湛车合的哥哥一起长大,交情甚好,和湛车合倒是没有多大感情,又看他抢了以前好友的地位,心中多有不服。 他们几人走出门来,湛伯满脸笑容:“庄主回来了,恭迎庄主。”这老者思想老旧,处事不通,以前看湛车合做事没个主心骨,行事放任,对他十分严厉,很是不喜欢他,后来没想到这痞子似的庄主竟然把庄中丧失很久的干将神剑从眉山使女手中抢出,从那以后就对湛车合另眼相看,也慢慢的赞同他了。 湛车合可是记得湛伯以前对他的苛刻的,看他的态度变化这么大,斜眼看了他一眼,闷闷地“嗯”了一声。 孟飞越和江咸齐齐拜上:“庄主。” 湛车合表情稍变得和善了:“两位大哥近日可好。” “恩,庄主在外面辛苦了。”孟飞越抱拳道。 “庄主。”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是刀三爷,湛车合笑着走向他,“三爷又胖了呀!” “那小伙头做的饭真好吃呀!”刀三爷啧啧的回味着。 湛车合就要进门,扫地的小童万里弯着腰,又想抬头,又不敢抬头的像湛车合问好。湛车合扶了他的胳膊:“万里,对吧?” 万里激动地点头:“是是是,庄主在外面累了吧。” 湛车合像是找到了说话的伴儿:“我教给你的那两招,练得不错呀!” 万里黑黑的傻笑,一幅朴实的样子。 “庄主,先进门吧。”独孤舟在一旁,半阴着脸说。他很看不得主子和下人们打闹到一块。 湛车合眼睛扫过他,不理会他,转头对湛伯说:“湛伯,这来两位是我的朋友,带他们下去休息一下吧!” 湛伯点着头看高圣手和孔泉,孔泉伸了个懒腰:“还真的累了呢,这几天都没睡好,我要好好睡一觉了。” 湛伯忙叫来万里:“快带两位客人去后院休息。”万里招呼着高圣手和孔泉到后院去了。 湛车合向前走着,后面刀三爷,孟飞越,江咸紧跟着他,有说有笑。独孤舟则慢慢得跟在后面,很是不情愿。湛伯和武南雁并排走着。 “武姑娘,庄主在外面一切可好?”湛伯客气的问道,毕竟武南雁不是湛公庄的丫头,他对待武南雁不能像招呼一般丫头一样。 “公子很好,没有大碍。” “不知庄主在外面几日,可否成熟了些!武姑娘可要费心呀,庄主虽然性情乖戾,可是对姑娘的话,庄主还是听得进去的。”湛伯饶有顾虑的说道,他是希望武南雁能够把湛车合调教的像个庄主。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五节 湛庄不合多分歧 武南雁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众人随湛车合走进大厅,厅中已有几人,看起来都一副主人的味道,定是湛家的近亲了。至于什么辈分,湛车合是懒得区分,与他们之间除了商量什么庄中大事,就没大打过什么交道。 湛车合进门,他们停止了谈话,向湛车合抱拳行礼:“庄主。” 湛车合也抱拳:“各位叔叔伯伯好。” 湛伯伸手:“庄主请上坐。” 湛车合走到正前面的椅子前坐下,武南雁站在了他身后,台下的众人也都分别坐下,湛伯吩咐丫头们上茶。 “庄主这几日在外面都怎么样呀?”一个坐在最前面的中年人用带有恭敬地语气问道,这位是湛车合父亲的哥哥湛文启。 “没什么大事,倒是庄中可遇到什么事?根乌圣人的人有没有来找事?” 独孤舟坐在后面,愤愤地说:“他们那些人也忒过分,来了些琐碎弟子,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打我们湛公庄。” 湛车合看他的样子,撇撇嘴,“表兄不要小瞧他们,看来表兄胸有成竹呀,这样甚好,就不怕他们再来了。”湛车合这话虽然不是刻薄难听,但总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被堵了一样。 独孤舟脸色通红,“哼”了一声。 有一位长辈似的人说:“庄主,您不在的时候,我们商量了一个主意,正要征求您的意见。”看来湛车合抢回了干将剑对湛公庄来说是意义非凡,许多人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这位名叫湛清均,不知道是湛家的什么亲戚。 “什么主意?”湛车合身子稍稍前倾,这句话倒听着新鲜,以前什么事情都是这几个人说了算,让湛车合知道一下就算了,从来不征求他的意见。 “我们想和附近几大门派商议一下,共同对付根乌圣人,这样避免更多的门派伤亡,也好快把他们赶出中原。” 湛车合听得一楞一楞,末了像醒过神来一样点了一下头,怔了半天说:“不行。” 下面众人急了,这算什么,这么大的事总要商量一下好,他这样一口否决算什么。一个凶巴巴的小姑娘厉声说道:“为什么?” 湛车合对待这样“为什么”似的发问十分挠头,看了武南雁一眼,说:“不为什么呀!” 小姑娘站了起来:“怎么能这样,庄主总要说出一个对策来。”这小姑娘是湛文启的独生女儿湛小遥,看是甚是娇贵,也惯坏了她,什么大的场面她总要露个头,颇有点男子气概。 湛文启喝了湛小遥一声,命她坐下。湛小遥一努嘴:“爹,我就说他成不了什么气候,干不了什么大事。” 湛文启大声吼了一声:“给我回去。”湛小遥一颤,甩头出了门。 湛车合被他这突入而来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捂捂耳朵说:“大伯父不要这么凶,吓坏了小表妹。” 湛文启一看着商量大事竟像小孩子玩乐,十分不快,没有应声。 湛清均见状说:“庄主,我们已经发出信函,邀请几大门派掌门前来商议此事,相信不日就到。” 这分明是不把湛车合放在眼里,已经商量定了,还假装着与他商量,湛车合没有在意:“根乌圣人这次目的难测,都要小心呀。”大家静默无音。 湛车合转脸对武南雁说:“赶了几天的路,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武南雁点头,湛车合起身,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众人见他们出去,还没商量出什么来,十分疑惑,湛文启和湛清均几位老辈们都是叹息怎么遇到这样一个庄主。 独孤舟撇眼看他们出去,“哼”了一声,看准了湛车合不成气候。 刀三爷,孟飞越和江咸都是冲着湛车合才留在湛公庄的,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刚才都没有说什么,他们是要跟随湛车合的,不管湛车合要干什么。 湛车合的义父凤来毅一听说自己的徒儿霜灵溪病危了,就马不停蹄的直冲奉府而去,路上碰见了炽寒,炽寒见这老人刚才帮了自己,对他十分感激。 凤来毅可是知道这姑娘是根乌圣人的徒孙,炽寒刚想上去感谢,凤来毅就一掌过去,和炽寒对打了起来。炽寒当然不敌他,用了巧计逃跑了,凤来毅念着霜灵溪,没有去追她。但刚才打中炽寒那几下也够她受的了。 凤来毅急匆匆来到奉府,奉家的丧事还没办完,奉无华也顾不上招待他,就有奉九天代劳了。 奉九天看到这长相颇有滑稽的老头是霜灵溪的师傅,心中不禁感慨他能否救得了霜灵溪,但还是抱了希望。 霜灵溪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了,一天当中能够醒上两三个钟头就不错了,她见到师傅来了,有时抹泪,身体已经虚弱的坐不起来了。 凤来毅一见霜灵溪这样,登时暴跳如雷,说要杀了濮阳医仙,为徒儿报仇。 他为霜灵溪检查了气脉,内息,觉得也是她难以医治了,和轻舞的想法差不多。他想也没有多想,就决定每天为霜灵溪注入真气,强迫恢复她的五脏六腑,希望她还能再多撑一些时日,哪怕只有一两天。 但是这样做对凤来毅的牺牲也是巨大的,他如果这样做了,那么自己的数十年的内力就很有可能毁于一旦,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让奉九天从新把气煞真气阵整修了一遍,把原来的四盏真气灯变成八盏。 明天就要第一次为霜灵溪注入真气了,这巨大的疼痛不知道虚弱的霜灵溪能不能忍得,他守在霜灵溪床前,看着徒儿一下子安静下来,觉得有些不习惯,也觉得十分孤寂。 半晌,他起身,说:“灵溪,明天会很疼的,你一定要忍住呀!”微闭着双眼的霜灵溪吃力的点点头,奉九天轻声说:“灵溪,快睡吧,我去送师傅。”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六节 骨香写入胸怀间 霜灵溪又点点头,两人出了门,奉九天掩上门,叹了一口气说:“师傅好好休息。” 凤来毅两鬓添了几根白发,显得一下子老了许多,“好,你也是。” 奉九天进门去,凤来毅正准备走到住处,突然听见树影处传来一声闷闷地叹息声。 然后从树后面走出一个人,刘白沙。 两人出了奉府,找了一个酒馆,要了一壶酒。 “来毅兄,看你一下子憔悴了这么多,小弟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刘白沙为凤来毅倒了一杯酒。 “是呀!要是有人把你的徒弟伤成这样,你也会这样的。灵溪这孩子呀,跟了我八年,跟亲手骨肉一样,能不心疼吗?”凤来毅一口气饮完了一杯酒,又倒满了。 “呵呵呵,我没有收徒弟,跟我最亲的就是车合了,我和他也是八年呀,我俩在万壑峰上相依为命。” “车合,还有车合,放心不下呀!你是他的叔父?他又你这么个叔父?”凤来毅又要来一壶酒,小二端上来,他嫌太小,又让小二去换一坛烈酒。 “怎么不行,你不也是他义父吗?好了,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说这件事的。” “那你来找我什么事?”凤来毅对所有的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了。 “你去阿里有没有找到解天缚神功的办法?” “当然找到了,否则我怎么会回来。”凤来毅有了精神:“我找到了根乌山下的一个山洞,里面有面墙上刻了许多字,幸好我懂得那些文字,我就按上面的话练了一下功力,我想应该能解天缚神功。” 刘白沙顿时眼睛放光,“太好了,还没试吗?” 凤来毅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脸色大变,手中的酒杯也掉到地上。 刘白沙好像料到了一样,不紧不慢的说:“来毅兄,要救霜灵溪,就不能解天缚神功,你怎么选择呀!” 凤来毅抓起酒坛,大饮了一口,说:“救灵溪,灵溪不救就会死,而车合不一样,车合也想救灵溪,他不会怪我的。” 刘白沙稍有气愤地问:“这样的话,车合就永远恢复不了内力了,你于心何忍?” “难道你想让我徒儿死吗?”凤来毅突然大吼了一声,其实他也是十分矛盾的。 “你觉得她还能救得活吗?还有几成把握?”刘白沙也提高了嗓门。 四周零星的几个人以为这两人上了年纪的人在吵架,纷纷把目光投来,凤来毅一甩手:“看什么看?”周围的人就立刻转了头,不再看他们。 凤来毅情绪稍稍稳定:“我把那山洞里的文字写给你,你去练,准能解天缚神功的。” 刘白沙的声音也低了些:“没用的,与濮阳夫人那一战可耗了我大半甲子的功力,有些伤是治不好的。现在的我,大不如以前呀。” 凤来毅抱起酒坛来想要仰头大饮,又把酒坛放下来,“我要回去了。”说完就站起来,往外走,脚步有些踉跄,到了门口,回过头来又问:“车合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刘白沙一口喝完了坛子里剩下的酒,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说:“不知道。” 湛公庄,武南雁还是一大早就起来了,梳洗好,打开门,不远处的一棵桂树边竟站着一个人,他着一身蓝色长袍,背对着武南雁,一只白鸽停在了他手上,他正逗着鸽子玩。 武南雁一看那鸽子,是金木教西护法王孙瑞喂的鸽子,是金木教专门用来向下属各派传达消息的。此时见这鸽子竟在这男子手中,不免有些担心他有没有看鸽子腿上绑着的纸条。 “独孤公子。”原来这男子就是湛公庄的表少爷独孤舟。 独孤舟听到声音,回过身来,白鸽受了惊,一下子飞走了,落在武南雁肩头。 “这是武姑娘喂的鸽子吗?” “恩,独孤公子起得好早呀!”武南雁转移了话题。 “恩,我一早就看见了这鸽子在院子里飞,跟着它走来,没想到竟到了武姑娘的住处,没有打扰姑娘休息吧!”独孤舟面露笑容,完全没有了昨天的表情。 “没有。” 独孤舟看武南雁不再说什么了,看了她一眼,又笑了一下,令人难以捉摸。“在下先行告退。” 武南雁看他走远,从鸽子腿上解下纸条,拆开来看。 湛车合昨晚睡得很早,今天总算比以前起得早些了,他少有地感觉到清晨的空气是那么清新,心情也变得十分欢畅,自己一个人走在院子中。 丫头仆人们都起了床,到处收拾打扫着,万里拿着那把扫帚,扫着院子里的落叶,还是那样,像舞剑一样。看见湛车合走来,问了声好,跟在他身后说:“庄主交给我的方法扫地太好用了,庄主可否再教我些!” 湛车合说:“你把那些方法用熟了就好了。你还没有用透呀!”那是湛车合突发奇想,要是用武功扫地会是怎么样,于是就综合几家功夫弄出一个扫地功来,非常简单易学,自他教了万里以后,万里每天扫地就换了样式,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练了几家功夫了呢,虽然他资质不好,不是练武的料,但是一套功夫要他这样一天到晚的练,也能有杀伤力了。 万里傻傻得笑着,这时赶马车的车夫阿生抱着草料来了,见了庄主,也是十分亲切,他的那套擒马手也是出自湛车合之手。 “我教给你们的东西你们要好好用呀,多好使得法子。”湛车合得意洋洋的说着。 “都没事干么,在这闲着?”正聊得开心间,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万里和阿生一见来人,纷纷干自己的活去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七节 我辈并非惫赖人 “小遥小姐好厉害呀!”湛车合看着走来的姑娘,笑着说。 湛小遥明眸一闪,盈盈一笑:“我哪有庄主你厉害?你觉得和这些下人们玩好玩吗?”说话间透着几分傲气。 “不好玩,就无聊呀,你肯陪我玩吗?”湛车合扮成无奈样,向湛小遥走去。 “庄主一天到晚就想着玩吗?难道就没有正事吗?”湛小遥句句相逼,好像是在画陷阱,让湛车合往里跳。 “什么是正事?你一天到晚都在做些什么?” “哼,眼下将有大敌,当然是在做御敌的准备呀!哪有您这么闲!”湛小遥眼睛犀利得瞪着湛车合,一幅稚气未脱的样子,好像自己见过很大的世面,比湛车合懂事。 湛车合不禁笑出声来,湛小遥一皱眉:“你笑什么?” “就这点破事,你们那么多人都去忙活,我还插什么手,还不如看看花,赏赏鸟过的快活。” “哈,庄主觉得这样过日子,岂不是有负你庄主的身份?你不觉得羞愧吗?”湛小遥说话间流露出气愤。 “没有呀,我再不行,你们也得叫我一句庄主,我又没有逼你们,我羞愧什么。”湛车合走到附近的亭子中坐了下来,显得十分坦然。 这一句湛小遥可不好顶了,以前家里的人都让着她,不与她顶嘴,她一直都喜欢把别人说得哑口无言,现在却遇到了湛车合这样惫懒的人物,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湛小遥也走到亭子中,面对湛车合而坐,说:“庄主不要以为自己有点功夫就很了不得了,还没有到你悠闲的时候呢!” 湛车合看着她,笑了一下,把胳膊放在栏杆上,望着亭子外,看见了湛伯,叫到他:“湛伯,我的那两个朋友呢?” 湛小遥看他没点正事,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湛伯闻声跑来:“庄主,小遥小姐。回庄主,他们两位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湛车合点了一下头,湛伯又说:“庄主,湛大爷说今天看家丁练功夫,让您吃完早饭去后院武场。” 湛车合听了,颇有扫兴,点了一下头,湛伯退下了。湛小遥灵机一现:“庄主,你功夫这么厉害,小遥向您讨教几招如何?顺便也请您指教一下。” 湛车合撇撇嘴,上下看了看湛小遥,说:“不用了吧,你从小就跟那些叔叔伯伯们切磋武艺,已经很厉害了,我能指教什么。” 湛小遥见他这般,兴趣大加,“嗖”的一声拔出剑来:“庄主是瞧不起小遥吗?”说着就支剑上前。 湛车合一仰身,剑从他鼻尖擦过,然后湛车合像条滑鱼一般,从栏杆上翻过,到了亭子外,回过身来,笑着对湛小遥说:“你还来真的,刀剑无情呀!” 湛小遥得意,一脚踏上栏杆,跃了出去,直冲湛车合刷刷几剑,湛车合只好与她接了几招,湛小遥看湛车合出招平平,又仗着自己是女子,出招更加飞扬拔攉。 湛车合极其不喜这样的女子,但又不表现出来,出招懒散,似有陪她玩的意思,再说本来湛车合就无法使用内力,青霜剑也不在手。湛小遥一剑刺来,湛车合本想躲,可是一想,要是光这样打下去,这丫头肯定不会罢休的,就没有躲。 湛小遥的剑划过湛车合的胳膊,饮了一行鲜血,湛车合假装吃痛,两手夹住剑锋,“啊”了一声。 湛小遥得意,把剑从湛车合手中抽出,收回,插入鞘中,看着湛车合说:“庄主也就如此呀,小遥还以为能学到什么呢,真是失望。”让后又摆出一幅失望的表情。 只是武南雁走来,看见湛车合胳膊出血,忙走过去:“公子。”湛车合摆手,湛小遥本来就看武南雁不顺眼,看武南雁不善言语,对什么事都冷漠,所以一直不敢惹她,现在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对湛车合说:“庄主,好好吃饭呀!待会可让家丁们看看你高深的功夫呀!”说完甩头走了。 湛车合与武南雁向中厅走去,武南雁说:“公子,尹丈远飞鸽传信来了,说只找到了华梦的一点踪迹,他听说在怪坡附近见到过一个陌生老人和一个年轻姑娘,他俩在那住了一短时间,那姑娘还受了伤。应该就是华梦喝救她的人了,不过现在两人都走了。” 湛车合点头,“还说了什么吗?” 武南雁又说:“宫廷言和王孙瑞已经痊愈,一切都好,只是,只是老先生下了青龙山,到哪里去,干什么去,都没有说。” 武南雁说话间都用那些护法的名字,惟恐别人听见引起怀疑。湛车合带着责怪的语气说:“叔父干什么去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乱跑。” 武南雁没有说话,湛车合又说:“南雁,你去叫孟飞越和江咸到附近查一查有没有那些人的踪迹,一定注意客栈酒楼可疑的人,千万不能马虎。” 武南雁点头:“是。” “还有,去给我拿件干净的外套来。”武南雁一怔,湛车合还在注意着自己裂了一条口子的衣袖,不禁觉得他小孩气十足。 饭后,湛车合与武南雁来到后院武场,众人们都到了,至于万里和阿生这样打杂的,是来不得的,他们现在仍然在打扫地面,喂养牲口,对于他们来说,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根本不需要练什么功夫。 一些湛公庄的武夫都三三两两的练了起来,湛文启和湛清均一些老辈们指导着他们,独孤舟还有刀三爷等一些人站在一旁看着。 刀三爷看湛车合走来了,迎上去:“庄主。” 湛车合说:“三爷,今天吃得好不好?” 刀三爷揉揉鼓鼓的肚皮,笑着说:“好呀!” 湛文启走来说:“庄主,他们练的是湛氏功夫,大部分都是练了三四年的,他们资质都很一般,练得也很一般,庄主多多指点。” 湛车合点点头,看着那些人,没说什么。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八节 娇闺莽撞袁寻仇 湛文启发现爱凑热闹的女儿湛小遥不在这里,觉得十分奇怪,小声问独孤舟:“舟儿,可曾见过小遥?” 独孤舟往四周扫了一遍,也觉得十分奇怪,说:“没有呀。”他无意中看见武南雁,诡异的笑了一下,武南雁皱了一下眉头。 “湛车合”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满了整个后院,是湛小遥,只见她气冲冲的向湛车合走来,举着手中断了半截的剑,冲湛车合吵道:“湛车合,你办的好事。” 湛车合假装无辜:“什么事?” “哼,你把我的剑弄断了。” “我哪里有,你划伤了我的胳膊,然后收了剑就走了,我什么时候动你的剑了?” 湛文启喝了女儿一声:“小遥,胡闹什么?” 湛小遥也说不出什么来,的确,和湛车合打完了以后就兴致勃勃地去吃饭了,就在刚才要擦剑的时候,发现剑竟然断了。除了她自己,就只剩下湛车合动过她的剑了,她刺湛车合的时候,湛车合用两手指夹了剑。 湛小遥料定湛车合施了诡计,有没有什么证据,什么也说不出来,一气之下,把剑甩在地上,说:“你知道吗,这是我娘用过的剑,你,你太过分了。”说完就奔了出去。 湛车合幸灾乐祸的笑着,武南雁拉了他一下,他才收敛了些,湛文启没有办法:“庄主,小遥被我惯坏了,您不要怪她,我回去一定要她向您赔罪。” 湛车合摆手:“既然您不让我怪她,又何必让她来向我赔罪?”湛文启不知说什么好,脸色十分难看。 湛车合又笑着说:“大伯父不必这样,小遥也是十分得可爱。”湛车合不由得把后两个字加重了语气,面不改色的讽刺着。 湛文启没有吱声,捡起地上的断剑。 这时湛伯突然行色匆匆的走来,向湛车合一拜:“庄主,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您的朋友,要见您。” “什么人?” “他说他叫袁钊。” 这真是在湛车合的意料之外,“快带我去见他。” 湛车合一进大厅就看见了袁钊坐在椅子上等他,袁钊见湛车合进来,起身。 湛车合坐下来,也示意他坐下来,“你怎么会来,有什么事?” 袁钊直接开门见山:“我是想了解一下炽寒杀草附子的事。” “是她亲口说的,我和华梦听到的。” 袁钊有些着急:“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计划?” “嗯”湛车合正了正身子,说:“很麻烦,你知道根乌圣人的事么?” 袁钊皱皱眉头,“是不是阿里的根乌圣人?” “是呀,你知道?” “以前阿里少城主朗纳玛大人来中原奉还胜邪剑的时候曾在家中小住过,与家父谈话间说过此人,最近,朗纳玛大人突然毙命,传来的消息说有人怀疑是这个根乌圣人下的手。” “这样呀,根乌圣人意欲侵略中原大派,实力薄弱的草家首当其冲,而炽寒就是根乌圣人的徒孙。” 袁钊听着,拳头钻得紧了,“炽寒,炽寒,我决不饶她。” “你来,就是要问我这个的?”湛车合斜眼看他。 “不是,我从草家出来,找炽寒的下落,却一直找不到,听说一个身负重伤的女子往这边走来,听他们描述那女子的穿着长相,觉得可能觉的就是炽寒,就一路朝这边来了,没想到湛公庄也在这边。” 湛车合思忖起来:“身负重伤,炽寒,我见过炽寒。” 袁钊激动,问:“在哪里?” “就在我回来的路上,不过我们没有说话,她没有看到我,另外还有楠剑之。” 袁钊不知道楠剑之是谁,也不去问,定定地说:“不会错了,她就在这附近。” 湛车合喃喃自语:“楠剑之和炽寒来是不是” 袁钊起身:“车合,不打扰了,我走了。” 湛车合也起身:“你去哪里?” “找炽寒的下落,为草附子报仇。” 湛车合点头:“奥,我送你出门。” 袁钊走后,湛车合叫来刀三爷,让他到城中看看有没有一个老者,一个受伤女子结伴同行的。 孔泉是第一次到杭州来,现在正逢春末夏初,天气十分温和,是百花竞相绽放的时候,整个杭州城里也是十分繁华热闹。 她一大早就拉了高圣手陪她出来逛,两人休息了一晚,当然精神很好,孔泉在大街上跑来跑去,见了什么都感觉很新鲜,大呼小叫的,高圣手心情十分好,毫不着急得跟在她身后。 “圣手,杭州好好呀,我们也后就在这里定下来好吗?”孔泉像一只小鸟一样从旁边的店铺里飞出来,挎着高圣手的胳膊。 “啊?我们两个吗?”高圣手故意撅嘴。 “嗯。”孔泉脸色红晕。 高圣手刚想说话,突然被走过的人撞了一下,撞的高圣手不由自主地“哎呦”了一声,再看看撞他的人,是一姑娘,那姑娘走出几步才回头,露出一个难以猜测又十分迷人的笑容,竟是跑出湛公庄的湛小遥,她知道这两人是湛车合的客人,就先把气撒到他们俩头上。高圣手一看她的样子就猜出十有八九是她故意撞自己的。 高圣手和湛小遥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见从高圣手腰间掉出一本小册子,竟是《天缚神功》。 高圣手没顾得上和她说话,弯腰拣册子,只见一季辣辣的鞭子打来,高圣手本能的缩手,小册子竟被卷到了鞭子上,湛小遥收鞭子,拿了小册子。很是得意地看了高圣手一眼,翻起小册子来。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九节 最恨祸语惊身险 孔泉见湛小遥抢了他们的东西,又见她这般模样做作,很是生气,向前伸手:“给我。” 湛小遥随意的翻着《天缚神功》,问:“这是什么?” 孔泉眼睛瞪得溜圆:“关你什么事?快还给我,否则对你不客气。” 湛小遥骄横脾气上来,把《天缚神功》往身后一放:“偏不给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孔泉岂是能吃得这样亏的人,一股无名的火气冲上眉头,走近了湛小遥,与她争夺起来,湛小遥觉得这样折腾湛车合的客人,才能消气,就故意惹孔泉生气。 没想到把孔泉惹急了,一脚狠狠踹在了湛小遥的腿上,湛小遥被人踹了岂能好受,猛地一推孔泉,孔泉后退,重心不稳,恰好高圣手来得及时,接住了孔泉。 湛小遥一气,把《天缚神功》从中间一撕两份,然后往身后一抛,又朝孔泉一挤眼,很是神气。 孔泉大骂出口:“臭女人。”高圣手也十分气愤,突然看见后面来了两个熟悉的人,他们竟然接住了一半《天缚神功》。这两人就是楠剑之和炽寒,这让其他什么人接住都好,可是竟让他们两人接住了。 高圣手不敢怠慢,他虽与两人没从正面直接对战过,但看两人,功夫都不一般,自己决不是他们的对手,眼下什么都要忍了,他拉孔泉迅速向一边快步走去。 湛小遥不明白怎么回事,指着他们大叫起来:“别跑呀!跑什么?” 这一叫不要紧,把楠剑之和炽寒都给叫唤过来了。 楠剑之一看这半块薄册子这么眼熟,立刻想到了什么:“炽寒,快看看,《天缚神功》还在不在?” 炽寒解下包袱,从中翻出一本《天缚神功》来,这一本就是湛车合那日一快揭出来的,后来他命武南雁把这一本悄悄地放回了楠剑之的房间,才使得楠剑之放了心,不会牵扯无辜。 楠剑之一看竟出现这种情况,紧紧地抓着湛小遥的胳膊,问:“说,这半块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湛小遥一看楠剑之来者不善,凶神恶煞,十分不好对付,也十分知趣,“是,是那两个人。”她指着高圣手拉孔泉快步走去的方向。 楠剑之向她指的方向望去,就见高圣手一个人立在那里,边向这边走来边说:“是我。” 楠剑之和炽寒都不认识此人,均是一凛,楠剑之狠狠地把湛小遥一甩,把她丢到炽寒手中,炽寒接住她。湛小遥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了,十分惊怕,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没人保护她。 楠剑之逼近高圣手:“你是怎么弄的?” 高圣手不理会他,一副临危不惊的样子,看看湛小遥说:“不管她的事,先放了她吧!” 楠剑之才不会管有没有湛小遥的事,没有在意她,没想到湛小遥竟然自报家门:“我是湛公庄的小姐,你们放了我,不要招惹我们湛公庄。” 她这一说,楠剑之当然更不可能放她了,他到杭州来就是要解决湛公庄,没想到竟这样毫不费劲的抓到了一个湛公庄的重要人物,怎么还可能放得了她。 高圣手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还是知道湛公庄和这两人有过节的,当然也明白湛小遥这样说是害了她自己,露出无奈的样子。 楠剑之冷笑一下:“让我怎么放了她。” 湛小遥一听竟是这样的结果,慌了神,“放了我,放了我。” 躲在墙角处的孔泉担心高圣手,跑了出来,站在高圣手身后,说:“炽寒,你这个坏女人,骗了我们那么多人,亏我以前还以为你很好。” 炽寒笑了一下:“孔泉呀,偷我们东西的人是不是你呀?” 孔泉往前站了站:“是又怎么样?我才不怕你呢!”她虽这样说着,但还是流露出胆怯之情。 高圣手轻轻的拉了她:“孔泉,你快走,去找车合。” 孔泉紧紧地攥着高圣手的手,定定神,没有说话。 湛车合看完湛公庄的家丁练习功夫,就已经很晚了,打了个哈欠,叫上武南雁要出去走走,两人走在院中,刀三爷匆匆忙忙来报:“庄主,我在城中确实见到了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和一个姑娘结伴同行,姑娘似乎受了伤。” “哦,你没有轻举妄动吧?”湛车合问。 “没有,我探出了两人住的地方,就赶忙回来向您报告了。” “嗯,这样就行,你多监视他们些,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湛车合思索着说。 “庄主,庄主。”只见孟飞越形色匆忙的走来。 “什么事?” “庄主,不好了,我在街上看见两个人把小遥小姐抓走了。” “什么人?” “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姑娘。”湛车合与刀三爷均一惊,孟飞越接着说:“他还抓了庄主的两位朋友。” “高圣手和孔泉?”湛车合想了一下,自言自语:“难道不好了。” 刀三爷性子急:“庄主,我们去救她们。” 湛车合摆手,想了想说:“不行。” 刀三爷和孟飞越都急了,刀三爷伴着粗粗的嗓门说:“不能坐视不理吧。” 湛车合说:“先别急,咦,江咸没有回来,是不是在跟踪他们?” 孟飞越点头:“嗯。” 湛车合正想着什么,武南雁看见湛文启走来,他看见四个人聚在一块,似有什么难办的事,问:“庄主,出了什么事?”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节 只身犯险合不闻 湛车合看了湛文启一眼,没有说话,湛文启更加担心了。孟飞越把事情的经过大体向湛文启说了一遍,湛文启身子发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一会,湛公庄的只要是能说得上话的人都聚到了大厅,商量对策。大家也差不多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最为着急的就是湛文启了,被抓的可是他的宝贝女儿。 湛清均叹了一口气说:“他们抓小遥无非是要要挟我们,要先把小遥就出来呀!” 湛文启不知道怎么办好,问刀三爷道:“三爷,那两个人住的地方在哪里?我要去救我女儿。”他说这就要起身。 “大伯不要心急。”独孤舟把他拉下。 刀三爷看了湛文启一眼,又把脸转向湛车合,道:“他们昨晚住在城南的福祥客栈。” 湛车合点了一下头。 江咸这才回来,受了点伤,没有大碍,一进门,就像湛车合禀报:“庄主,那两个人抓了湛小姐,高公子和孔小姐,我一直偷偷跟着他们,出了城,没想到又来了三个很厉害的人,我吃了几招,便匆忙回来。” 孟飞越把江咸扶到旁边椅子上,湛车合问:“那三个人是什么样子?” “有两个姑娘,还有一个年纪尚小的少年,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湛车合在心里琢磨着:会不会是后龙他们? 湛文启忙问:“江先生,小遥怎么样了?他们到哪里去了?我要去救她。” 江咸微欠一下身说:“他们从南门出的城,我一直跟到他们到秀山,不知道他们要到哪里去。” 湛文启看样子就要去就湛小遥,湛车合说:“大伯,不要急,他们没必要对小遥怎么样,他们的目的是湛公庄。” 湛文启一向老实本分,不会反驳别人,不知该说什么好,自己的女儿身处险境,却不能去救,十分苦闷。独孤舟突然站起来:“我们要尽快把她救出来。” 湛文启喜出望外,略带感激的看着独孤舟,然后对湛车合说:“庄主,这些人凶残狠辣,小遥,小遥。” 独孤舟眼睛不看湛车合,分明是视他为无物,说:“要是不救她的话,他们会拿她来要挟湛公庄。” 原来独孤舟不是看在湛小遥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多年的缘故去救她,而是担心湛公庄的利益,湛文启不禁有些灰心,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行了一个大礼,恳求湛车合:“庄主,还请允许我去救小女。” 湛车合露出无辜样:“大伯别这样,要是大伯担心小遥,只管去救好了,我没有说不去救她。” 独孤舟最看不得湛车合这样子,瞟了他一眼,出门去,湛文启紧跟上,还不忘谢谢湛车合。 湛清均看这两人就这样去救湛小遥了,十分着急,起身来:“庄主,这样好不好,要是他们俩个再遇到什么不测,可怎么好?” 湛车合安慰湛清均说:“伯伯不要担心,我心里也是没有办法呀,要是非要坐在这里想办法,还不如让大伯和独孤表兄亲自探探那边的情况,我看独孤表兄挺有分寸的,听他的言语,他可是不会让湛公庄受到任何威胁的。”听他话语倒是十分赞赏独孤舟,可是听语气倒像在讽刺独孤舟。 湛清均听湛车合的话,稍稍放心了些,缓缓地坐下。 湛车合说:“那这样等他们回来再说,孟大哥,你扶江大哥下去好好养伤,大家先都回去吧,着急也没什么用。” 傍晚,武南雁走到湛车合门前,轻轻敲门:“公子。”只听门里一声“进来吧”,武南雁推门进去。湛车合依在床头处,手里拿着那本《天缚神功》看。 武南雁走进他,湛车合翻了一页书说:“有件小事,浪费你点精力。” 武南雁从没听过湛车合这般说过话,疑惑得看着他。 城外,秀山脚下,在一个山洞里,湛小遥,高圣手,孔泉均被绑了起来,高圣手和孔泉依在一起,说说笑笑,对能不能逃出去丝毫不担心,对面的湛小遥头发有些散乱,显得十分害怕,又看面前这两人这样,本就以为是他们害得自己被抓,现在更加恨他们了。 在山洞靠近洞口的地方,楠剑之,炽寒等人席地而坐,果然不出湛车合所料,来得三个人就是后龙他们,两个女子就是雪柳和春秋。五个人围着一堆篝火,火光在他们的面上跳动。 楠剑之从怀中拿出两本一模一样的《天缚神功》,递给春秋说:“春秋,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在楠剑之的四个弟子中,春秋资质最高,知道的东西也最多,以前有什么事他总是和春秋商量。 春秋接过来,仔细察看,然后说:“师傅可曾知道是几年前,风都城中出现了六幅根乌圣人的真迹,但是却是同一幅字,连根乌圣人都不禁大惊!” 楠剑之仔细想了想,说:“嗯,确有此事,好像是揭画,被人从中间揭开,一幅揭成六幅。难道,《天缚神功》被人揭开了,揭成了两份?” “不是,是三份,从字的清晰程度上看。”说着她把那本完好的拿到楠剑之面前说:“师傅您看,这本字迹清晰,有力,而这本。”说着她又把那本残缺的伸到楠剑之面前,接着说:“这本,字迹就浅多了。但是这两本不是一起的,中间应该还有一本。” 楠剑之听着,点点头,接过两本《天缚神功》放起来,喃喃道:“谁揭的,要这个干什么?” 炽寒准备起身:“我去问问他们。” 楠剑之叫住她:“不用去了,为师已经猜到最有可能的人了。” 炽寒怔住:“谁?难道是湛车合?” 楠剑之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春秋问:“春秋,你不是要回风都城么?” 春秋轻声说:“暂时不回去了,老夫人来了密令,有新任务。”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一节 俱怀逸兴壮思飞 楠剑之一下子明白了自己最喜欢的弟子已经不再跟着他了,有些难过,说:“奥,这样呀!小心些!那后龙呢?” 后龙小孩脾气上来:“大师伯说让我回去我就回去么?我不回去。” 楠剑之最头疼这个小弟子,拿他没有办法,只好说:“随便你吧,不要惹事。”然后他又问雪柳:“雪柳,你呢?要你查那个叶华梦,怎么样了?” 雪柳面现歉意:“我有和过了百招,故意逼她使用力道,没想到她故意隐瞒,只露了十几招,但是威力都很大,我觉得她很有可能是七师叔的后人。” 楠剑之点点头,“再见到她,一定要抓住她问清楚。”雪柳点头。 楠剑之又说:“草氏弩箭谱已经拿到,眼下就是湛公庄了,不能小看”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把铁荆棘球就冲这边飞来,伴着一句:“休想。” 炽寒和雪柳边起身边后退,闪到一边。春秋飞速抽出剑,刷刷刷当下几个荆棘球,后龙也已经起身,站在楠剑之身边,伸手用内力把飞来的东西挡下。 然后出现了两个人,湛文启和独孤舟,楠剑之缓缓坐起:“你们是什么人?” 湛文启上前:“你是根乌圣人的弟子?我女儿呢?” 楠剑之说:“你是湛公庄的人?” “快把我女儿放了,你们要干什么?不要欺负一个女孩子。”湛文启支起剑来。 楠剑之轻蔑的哼了一下,“我们并没有想把令嫒怎么样。只是现在不能放她。” 在洞中的湛小遥听见了父亲的声音,大叫起来:“爹,救我,救我。”湛文启听见女儿的声音,很是心疼,上前:“放了我女儿,小遥,别怕,爹来救你。”说着就要冲进去,炽寒和雪柳岂能让他们进去,没等楠剑之下命令就各自拿出武器,挡住湛文启和独孤舟两人,炽寒的是一把弯刀,血流的是一把短剑。炽寒对湛文启,雪柳对独孤舟。 湛文启和独孤舟都是用的湛氏剑法,时而坚固如盘山石,时而轻软如撩山风,时而快之无形,时而缓之有力。楠剑之和春秋观察着湛文启和独孤舟两人的剑法,参悟一下湛公庄的功夫。后龙看四人对打得激烈,百招过后还不见强弱,十分心急,也冲入战场,他和炽寒一起对付湛文启。 湛公庄,湛车合正在亭子里专心的看《天缚神功》,还不时地比划着,很少见他这般入迷。武南雁坐在他面前,刚把一摞纸收拾好,放在一边,抬头看湛车合这样,道:“公子是想学这《天缚神功》吗?” “嗯。”湛车合的眼睛没有离开书本。 “公子的内力怎么样子?” “还是那样,师傅给我的那本《内力心法》我都快背过了。”湛车合把书合上,放在桌子上。 武南雁倒了一杯茶,端给湛车合,湛车合接过来,武南雁说:“我劝公子还是不要学得好。” 湛车合喝了一口茶,奇怪的问:“为什么?” “我听柳老先生说《天缚神功》是一本极其邪恶的功夫秘籍,用之不武,不要用得好。”武南雁口中的“柳老先生”当然就是金木教老教主柳白沙了,现在在湛公庄,不好称呼,免得被人听到。 湛车合听到这里,嘻笑了一下。 武南雁接着说:“要练此功需要极深厚的内力,也要把书中内容完全参透才好,否则一步走错就会走火入魔,后果十分严重。” 湛车合很是夸张的撇撇嘴:“会吗?” “嗯,公子要是想学的话,就等内力恢复了吧,否则真的会酿成大错。”武南雁很认真地说。 “内力恢复,能恢复吗?”湛车合对恢复内力一点信心也没有,但也不见他着急在意。 “公子您的义父呢?说不定他老人家会有办法呢。” “义父,义父给灵溪疗伤呢,不知道灵溪怎么样了。”湛车合发感慨似地说了一句,顿了没有一会,就斜眼盯着武南雁开玩笑的说:“你想让我早些恢复内力,然后就不用再跟着我了。” 武南雁和他说着正经的事,看他刚正经了一会,又开起玩笑来,一低头,稍有无奈。 “庄主,武姑娘。”这时管家湛伯急匆匆地跑过来,湛车合转身,问:“湛伯,什么事,这么急,赶着生孩子吗?” 武南雁起身,问道:“湛伯,是不是湛大爷和独孤表少爷回来了?” 湛伯跑进亭子,喘喘气说:“不是,是,有两个陌生人来了,说是老庄主和夫人的友人,要见老庄主和夫人。” 湛车合嘻笑了一下:“你去告诉他们老庄主和夫人早就入土了,要见他们只能在地下了不就行了吗?” 湛伯一脸无奈样子,“我说了,但两人要去拜祭两位。” “让他们去好了。” “他们,他们还要见见庄主您。” 湛车合起身:“什么人,这么难伺候,我去看看,忙死了。”说着就跟湛伯出亭子去,武南雁收拾完石桌上的书本也尽快跟了上去。 秀山,五个人还打得正激烈,湛文启意不在战,只想越过炽寒去里面见女儿湛小遥,炽寒虽然受了重伤,但后龙可不是简单的角色,两人把湛文启堵得无路可进,湛文启十分着急,又听见湛小遥在里面嚷嚷:“爹,救我,救我。”更是心急如焚。 独孤舟从小对武术甚是喜欢,有和湛车合的哥哥从小跟着湛公庄家的来自各派的门客练习功夫,所以他除了会湛公庄的功夫外,还精通几家绝学。雪柳剑剑猛如虎,仿佛饮人血肉一样,但剑法并不是她所擅长的,在看她拳脚功夫,仿佛一脚一拳过去就会把人连肉带骨头都会散架一样。但是和独孤舟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不免有些吃力。 “大家请住手。”正在打得激烈间,一声温文晴朗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不是楠剑之,也不是春秋。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二节 万古千秋高人处 说话的人现出身来,是一位身穿深色衣服的年轻公子,他看起来二十三四的样子,显得格外成熟,一身衣服整齐而华丽,不像是一般闯江湖的人。 楠剑之看见来人,面色变得和善,道一声:“是你呀!” 炽寒,雪柳听见来人喊的那一声,就停了手,看向来人,湛文启救女心切,不管是谁喊停,他都不管,依旧和后龙打斗着,眼看就能进得洞去。 独孤舟一看来人着实惊了一大跳,怔怔的站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从他脸上复杂的表情看,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惊愕,听见湛文启还打着,喊了一声:“大伯。” 湛文启打斗间向来人撇去,顿时也无语,受了后龙一招,依旧没有动。 这时只见远处有数十人立在山巅,看不清他们,但都能感觉出他们各个都是杀人不带血的。楠剑之不禁一凛,来的陌生男子含笑:“不是我的人。” 楠剑之向春秋看去,春秋点头,然后向师傅辞别,跃入山峰中,山巅上数十人由于春秋的跃入,一并跃到山的另一面,不见了踪影。 楠剑之不知道这一别还会在什么时候能见到他这个最得意的弟子,伤感之情升起。 湛公庄,湛车合与武南雁在湛伯的带领下来到了客厅,进门就看见了两个人坐在椅子上。两人见湛车合走来,男子先起身,女子后缓缓起身。 湛伯介绍道:“庄主,这两位就是老庄主和夫人的朋友,叶先生和叶夫人。”原来这两人竟是叶华梦和古赤盘的父亲叶梁和韩泽! 看来这两人和湛车合的父母关系匪浅,两人听说湛车合的父母早已谢世多年,脸上都露出难过的表情,叶梁眼圈红红,而韩泽则不时地拭擦着眼泪。 湛车合抱拳道:“两位前辈请坐。”叶梁扶着妻子坐下,问道:“你的母亲是我和内子的师妹,从小就生活在一起,关系很好,没想到小师妹竟这么早就离我们而去。” 湛车合不禁一惊,观察这两人,穿得很是朴素,但更多的是显得贵态百出,以他的经验来看着两人像是化外高人,竟是自己母亲的师兄,师姐,那母亲也定不是等闲之辈,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想来两位是晚辈的师叔。” 韩泽已不再流泪,只是眼圈红红,颤颤地问:“小师妹去是可曾受苦?” 湛车合对自己的母亲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当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不禁愣住了。叶梁道:“贤侄,我们想要到师妹灵前祭拜一下。” 湛车合点了一下头。 湛伯领着一行人来到后院湛氏祠堂,叶梁和韩泽各向湛车合的父母上了香,然后出了门来。 韩泽看着湛车合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温柔的问:“听说雨容生了两个儿子,你是哥哥还是弟弟?” 湛车合不知怎么回答,湛伯上前来说:“这位是我们二公子。” 韩泽脸上泛起笑容,让人不禁想起“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场景:“认识凤来毅吗?” 湛车合又一惊:“我义父。” 韩泽更高兴了,从怀里拿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牛皮纸放到湛车合手中。 “这是什么?” “你会知道的。”韩泽含笑着说,仿佛是完成了一件很难的任务,湛车合疑惑,也没有多问什么。 韩泽默默地到了一句:“好孩子。”然后想不起说什么好了,但好像要说好多话一样,但不知从何说起。 叶梁把手轻放在妻子的肩上,说:“好了,我们走吧。” 韩泽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丈夫一眼,点了一下头。湛车合送叶梁和韩泽两人出门,和武南雁边进院子来,边说:“我还有个这么不一般的娘,真是奇怪,活了大半辈子了。” 武南雁莞尔笑了一下。 两人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背后有人喊:“庄主,庄主。”湛车合没回头就已经猜到了是前去救湛小遥的湛文启,不禁有些厌烦之情,狠狠的钻了钻了拳头,舒缓一下情绪,回头道:“你们两位回来了,怎么样?” 湛文启一脸沮丧的样子,“没能把小遥救出来,是我敌不过他们,对不起小遥。” 湛车合听到这话,撇撇嘴,说:“大伯别这样说,怎么回事?” “他们一共六个人都很”还没等湛文启开始讲,湛车合就说:“大伯您把情况向南雁叙述吧,我想睡觉了。”说完就要走。 湛文启很是难堪,不知怎么做,独孤舟很不满意湛车合这样,冷冷的说:“他们说要你交出手中的《天缚神功》,他们就会放人。” 湛车合听出了独孤舟话中的不满与轻蔑,只打了个哈欠,毫不在意的说:“就这么简单,他们说什么时候要,给他们就是了。” 独孤舟看着湛车合离去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声。无意中瞥见了武南雁,又是轻轻的一“哼”。 杭州城里,热闹非凡,是一个贸易交易的大都市,袁钊一人在各个客栈酒家间穿梭,他在找炽寒,在与眉山白公子古赤盘一战中,他身受重伤,差点就有性命之忧,他的父亲虽然嘴上不赞成他与这些武林中的人来往,但见他受着伤,还往外跑,心里也是十分着急,就派了兵部的几个侍卫跟着他,一路保护他的安全。袁钊不喜让人跟在左右,就把他们都谴走了,自己去报仇。 杭州城非常大,袁钊找了大半天,才刚找完了杭州的一个小角,看着那么大的城市,不禁有些惆怅。 刚出了一家客栈门,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望去,一个身着桔色衣服的姑娘,可爱的笑着,不是叶华梦又会是谁!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三届 同寻炽寒神螭异 叶华梦跑到袁钊面前,袁钊回过身来:“叶华梦呀,好久不见了。” 叶华梦点头:“嗯,你怎么样了?” 袁钊不由得看看自己身上,叶华梦又说:“古赤盘,古赤盘他”叶华梦本想说几句古赤盘太过份的,让袁钊不必理会他,又觉得这样不太好,没有说出口。 袁钊疑虑的看着叶华梦,想听她说什么,叶华梦又激动地说:“杀草附子的不是古赤盘,是炽寒,我亲耳听她说的。” 这事袁钊本来就知道了,现在听叶华梦也这样说就更加相信了,问:“是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叶华梦也不清楚为什么,没有说话。顿了一下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找炽寒,为草附子报仇。” “阿?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呀!”叶华梦傻傻地笑笑。 “你来这里干什么?”袁钊问道。 “我想回家呢,正好路过这里。” “嗯,快回家吧,认得路吗?” 叶华梦挠挠脑袋:“嘿嘿,问问就行了。”袁钊看叶华梦一脸稚气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下,叶华梦见他笑了,傻笑的更加欢了,就这么一抬头,看见了走来的两个中年人,顿时叫出声来:“他俩。” 袁钊闻声向后看去,也看见了那两个中年人,只是他们衣服奇异,并都披着一件到地的披风,手握着剑,才会引起袁钊的在意。 “他们是谁?” 叶华梦说:“他们是和炽寒一起的,炽寒称呼他们师伯,她就是把杀草附子的事告诉了他们。” “是吗?”袁钊大喜,“跟着他们应该可以找到炽寒了。” 叶华梦本想与袁钊一起跟踪炽寒的两位师伯云丹吉和贝考赞,但又想上一次这些人把自己捉住,非要问自己父母的事,又加上雪柳和自己切磋,探察自己的功夫,觉得这些人还是不要走近的好。又一想,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算了,为了躲避他们,就当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安安稳稳的回家,叶华梦怎么想都觉得不好受,就决定和袁钊一起跟踪他们。 “华梦,我去跟踪他们,你走吧!”袁钊眼睛不离云丹吉和贝考赞。 “我和你一起去。”袁钊把视线转向叶华梦,又看到这小姑娘倔强的样子,刚想说什么,云丹吉和贝考赞从他俩身边走过,叶华梦忙低头。 袁钊没再说什么,和叶华梦一起跟了上去。 湛公庄,刚入夜,武南雁听湛文启叙述完看见的情况后,来到湛车合房间前,要向她汇报一下,轻轻敲了门。 “进来。” 武南雁推门进去,看到屋里的湛车合吓了一跳,“阿”然后马上跳出门来。 屋里湛车合光着上半个身子,背对着镜子,镜子旁燃着两盏明亮的油灯,湛车合身上布满整个后背的纹身上古神兽螭在镜子内外交辉相映,显得诡异无比。 湛车合虽然轻狂无赖,但是这样裸着半个身子,还是没有在武南雁面前出现过的,武南雁脸一下子通红通红的,低着头,不敢直视他。 湛车合看武南雁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不明白为什么,再看看自己的样子,笑了一下,顺手扯来一件长衫边穿边说:“快进来。” 武南雁悄悄抬眼,见他披着衣服,也不系衣带,正在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沉了一下,走进门去,没有关门。 湛车合见她进来,把桌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推,把一张牛皮纸平整得铺在桌上,正是韩泽交给他的那张。 他见武南雁走来,指着牛皮纸说:“南雁,你看,看看像什么?” 武南雁微微侧身,看了看牛皮纸,说:“像一座山,这些像是山上的溪流,树木。” 湛车合点了一下头,“不对,你看。”说着他把长衫脱下,又光着半个身子,武南雁不好意思地朝他背上看去,匆匆看了一眼,就把视线转到牛皮纸上,突然觉得好熟悉,再看湛车合的背上,那头巨兽高隆起的骨骼和角触,俨然像高耸的山峰,这纹身上流苏一样的毛发,拖到地上,宛然像流动的河流,一切像动起来一样,武南雁看的不禁有些入神了。 “一模一样吗?” 武南雁又看了牛皮纸两眼,又看了看湛车合背上的纹身,皱着眉头说:“好像,差不多,可是,还是有些不一样。” 湛车合坐到椅子上,说:“嗯,你仔细看,都找出来,标到这纸上。” 武南雁准备好毛笔,在牛皮纸上和湛车合的背上细细的寻找起来。 袁钊和叶华梦不露踪迹的跟着云丹吉和贝考赞到了郊外,秀山,楠剑之他们所在的地方。两人见他俩在山洞外面叫到:“五师弟。” 袁钊和叶华梦就躲在一旁的树后观察着,趁着夜色,云丹吉和贝考赞都没有发现他俩。 往洞口望去,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应让叶华梦一个激灵,“雪柳。” “她是谁?”袁钊问。 “她叫雪柳,和炽寒一块的,上一次炽寒帮她打我自己,她还想要毒害濮阳姑娘。” “濮阳姑娘?” “奥,就是,就是”袁钊不想问这些琐事,没等叶华梦说完就把视线转向洞口。 叶华梦见他不愿听,也想不知道怎么说了,就悻悻得闭了嘴。也朝洞边看去。 雪柳尊敬的说:“两位师伯,快进来,师傅在里面等候两位。”然后云丹吉和贝考赞随雪柳进了洞。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四节 秀山洞中见真卓 袁钊心急,看不见炽寒,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里面,叶华梦见他攥紧了拳头,说:“你别急,待会,我们”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袁钊提着青色玉笛上前,叶华梦轻声叫他不住,也跟了上去。 袁钊两人到了洞门口,里面亮着微微的红光,只听见里有说话声,但听不清说什么,袁钊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叶华梦也不迟疑,紧跟着他。 拐了一个小弯,就看见了里面的人,楠剑之,云丹吉,贝考赞,炽寒,雪柳,后龙坐在一个火堆旁,现在已经入秋,郊外的山洞中还是有些阴凉的,况且现在天色已暗,也是应该生个火堆照明。 “什么人?”袁钊和叶华梦刚站定,就听见楠剑之一转脸,森森道。 袁钊看见了炽寒,才不理会楠剑之,“唰”的一声抽出青色玉笛,直冲炽寒,“炽寒,受死。” 坐着六个人同时起身,叶华梦也吓了一跳,这么多人,还都是高手,袁钊就这样没有分寸。炽寒接了袁钊的招,打斗声吵醒了在墙角处的被绑着的人。 孔泉一见打起来了,以为是湛车合派人来救他们,使劲的睁了睁眼睛,看清来人,竟是袁钊。她喜出望外:“袁钊,袁钊,救我们。”高圣手见孔泉认得这人,也略显高兴。本来被抓来的是三个人,现在却少了一个,湛小遥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袁钊虽然听见了孔泉的声音,但忙于和炽寒对招,没往那边看。叶华梦听出了是孔泉的声音,朝墙角处望去,只见她和高圣手都被绑着,过去要救他们:“孔泉,高圣手。” 孔泉一看随袁钊一起来的还有叶华梦,更加高兴了,她可是觉得叶华梦很厉害的,叫的声音更大了:“华梦?太好了,华梦来了。”叫着就要挣扎着起来。 叶华梦看见了孔泉,觉得十分亲切,又看她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就想着一定把他们就出去。 雪柳看又见叶华梦,有点求之不得的感觉,上去挡住叶华梦的路,叶华梦定眼看了她一眼,没有了以往的慌乱与隐忍,认定了这个人就是她的敌人,不必手下留情。 只见叶华梦一下子抽出剑,和着轻轻的鸣叫声,雪柳一笑,她可是见识过叶华梦的剑法的,实在是太烂了。随即也缓缓抽出剑,叶华梦上前,与雪柳斗起剑法来。数十招过后,雪柳稍有吃惊,短短几日不见,这丫头的剑法竟变得有套路来,精进了不少。 后龙看雪柳与叶华梦打得激烈,手脚痒痒,也抽出铁链,甩出缠在叶华梦的剑上:“我们还没好好打一场呢!”叶华梦一笑,拿剑的手腕灵活地转了几转,挣脱了后龙的铁链。与雪柳,后龙接招。 那边的炽寒和袁钊虽然都有伤在身,但是炽寒还是不敌袁钊,短短几招,就掉了武器,现在只能一步一步的防御了,袁钊身上伤处隐隐发痛,但是想起了草附子的死,就愈战愈烈,希望通过打斗忘记失去草附子的痛。又想到还有草家的《草氏弩箭》还在炽寒手中,边出招边问:“《草氏弩箭》在哪里?交出来。” 炽寒不说话,保存着力气,能战一会是一会,袁钊看炽寒的样子,十分气愤,像喝醉了酒的人一样,失去心性。 楠剑之,云丹吉,贝考赞注视着叶华梦,观察着她的剑法,还有从她若隐若现的拳脚功夫。 楠剑之听见了炽寒痛苦的咳声,想起她来,见她受挫,支撑不了多久了,立刻出手,把她护到一边,与袁钊对战起来。 袁钊一看楠剑之救走了炽寒,更愤怒了,起了狂劲,楠剑之毕竟不是凡手,袁钊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楠剑之举手间就打败他,很是轻松。袁钊见杀炽寒不得,又敌不过眼前之人,渐渐出了蛮力,失去了以往的稳重。 楠剑之见这人死缠烂打,想赶快把他解决了了事,出了狠手,眼看着袁钊就要招架不住,只听得一声:“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袁钊见楠剑之收回招,一放松,但膝跪倒,积聚着力量。 从洞口处进来四个人,一样的服饰,一看就是通过一样的训练,两人过去把袁钊扶起,一人道:“前辈,这是我家公子,还请行个方便。” 楠剑之横横的问:“你们是谁?” 那男子缓缓道:“我们是兵部侍郎袁大人手下,这位是我家公子。” 楠剑之一听,脸色变得稍好了,但言语中仍带着刺道:“快走,可没有下一次了。” 两人听到就要扶着袁钊出去,袁钊不动,一人轻声说:“公子,眼下胜数不多,来日方长呀!”袁钊细想了一下,没再固执,随他们走了。 孔泉间袁钊竟没理他们,就走了,十分疑惑:“袁钊,怎么就走了,救我们呀!” 高圣手小声叫住她:“孔泉,你看他受了重伤,能走就让他走吧,别连累他。” 孔泉撇撇嘴,不再看袁钊,把视线转向叶华梦。叶华梦边战边悟着剑道,越打手越顺,更加起劲,不知不觉拳脚功夫出得更加厉害了,雪柳渐渐不用剑,与她拳脚相碰,后龙几季辣鞭击中了叶华梦,叶华梦仿佛又找到了小时候练腿力时,一次次骨肉与硬石相碰的感觉,钻心的疼痛,虽然难以忍受,但还是习惯了。 楠剑之为炽寒疗伤,云丹吉和贝考赞看着叶华梦出招,好像在欣赏什么一样,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微微的满意之情。 云丹吉一时兴起,飞身上前,一招擎天腿直冲叶华梦,雪柳和后龙见师伯上来,各向一边侧身,叶华梦见着招擎天腿,一急,左手挡住云丹吉的腿,右腿扬起,正好与云丹吉的腿十字交叉,而叶华梦的两腿几乎成一条线了。 瞬间,仿佛两人对战了上千招,仿佛一声“力”的声音在空中泛起涟漪,雪柳和后龙大惊,绕是雪柳从小练腿力,也不敢这么硬接,孔泉“阿”的一声,把头埋到高圣手怀中。云丹吉,楠剑之和贝考赞均是一笑。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五节 雁飞南去梦将醒 叶华梦这样,想着右手的剑,慢慢动着剑,想要趁云丹吉没注意,在出一剑。云丹吉可看在眼里,高扬起的腿迅速得一转,伸到叶华梦的腿下,然后猛地一抬脚尖,叶华梦只能借力用力,翻身出去,平稳的落在数尺之外,半蹲着,稳一下重心。 叶华梦刚起身,就见雪柳把手中的剑架在了孔泉的脖颈处,孔泉恐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高圣手空着急:“放了她。” 叶华梦定定的把剑收回鞘中,身子向前,担心的说:“别伤害她。” 湛公庄,在湛车合的房间里,武南雁终于把牛皮纸上的图案和湛车合背上纹身图案的不同之处完全找完了,又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才放心的把牛皮纸放好,刚想和湛车合说话,却发现他已经睡了,两手盘在桌上,头垂着,胳膊下是《天缚神功》,还以为他在看书呢,可是已经睡着了,像个孩子一样。 武南雁见他上身光着,不知怎么把他唤醒,微风徐徐吹进来,他这才想起门一直是开着的,就拿了湛车合的外套来,为他披在身上。 湛车合突然醒了,迷迷糊糊的,看见武南雁,又看见自己上半个身子没有穿衣服,才想起怎么回事,套上衣服,向床边走去:“好了吗?” “好了。”武南雁向他看去。 湛车合倒在床上,胡乱扯了被子就睡,迷迷糊糊的说:“睡去吧,挺累的。” 武南雁想去为他伸伸被子,迟疑了一下,没有上前,出了门,把门轻轻的关上,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个小男孩敲开了湛公庄的大门,湛伯问他什么事,小男孩递给他一封信,说:“有个姐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庄主。”湛伯谢过这名小孩,往四周看看,大清早的,还没有什么行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湛伯拿着信湛车合到后院找湛车合,湛车合在后院中的亭子中,研究《天缚神功》,湛伯急匆匆地向他走去,湛文启和湛清均两个长辈刚吃完饭,见湛伯着急的样子,料到有什么事,也向湛车合走去。 湛车合一抬头,见三人都还好像有什么大事一样走来,怔了一下,问:“怎么?你们三位也喜欢这个地方呀!” 湛伯把信交到湛车合手中说:“庄主,有人托一个小孩送来一封信。” 湛车合接过信来,拆开来看,湛文启和湛清均都凑近了他。湛车合看完以后,把信随手递给湛文启说:“好呀,就按上面说的吧。” 湛文启仔细看起信来,湛清均也凑过来看,两人看完,湛清均问:“庄主,这《天缚神功》是什么东西?” “嘿,就是这个。”湛车合把石桌上的《天缚神功》拿起说。 湛清均疑心这是个什么东西,那些人真的愿意用湛小遥三人来换着几页薄薄的纸吗? 武南雁走来了,见亭子里站着这么些人,走到湛车合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你们先下去吧。”湛车合对湛文启他们说。 湛文启说:“庄主,明天一定要让我跟您去,我要救小遥。” 湛车合不耐烦地说:“大伯放心,我会救出他们的,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湛文启,湛清均,湛伯只好下去了。湛车合看他们走后,又看起《天缚神功》来,边看边说:“我猜得没错,楠剑之知道了他的《天缚神功》还有一份在我手上,要拿他们几个来换呢!幸亏让你提前给我抄了一份。” 武南雁担心地问:“在什么地方交换?” “城外秀山茶寮里。” “哦,公子,王孙瑞又来信了。”湛车合好奇,“什么事?” 武南雁迟疑了一下,说:“东,东护门,出事了。” “什么?东护法是谁?”湛车合漫不经心地问。 “是属下。”武南雁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湛车合大惊,看着她,也是呀,武南雁伴随他左右也有半年了,这期间管理东护门非常少,也难免东护门不出事,“那你快回去吧!好好处理一下。” “可是,您”武南雁抬头,她也是心急如焚,想要回去看看,又担心湛车合。 “我怎么了,哦,你说我的内力呀,呵呵,你就先别管这个了,湛公庄那么些人,还能轮到我出手。”湛车合笑着说。 武南雁轻声应了一下,算是同意了,这个男子总会化险为夷的,看他也不像会有危险的样子。 湛车合站起来说:“快去吧,早去,早。”湛车合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笑笑说:“早回呀!” 武南雁点了一下头:“公子保重。”说完就出了亭子,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说:“公子,那《天缚神功》还是不要学得好。”这一次走还是有点不放心,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空,是不舍得这个人吗? 湛车合摆手:“好了,我又不是小孩。”湛车合说这些话就极像淘气的孩子。 武南雁转身离去了,湛车合从新坐下来,研究着《天缚神功》,很快又入了神。 秀山山洞,叶华梦和孔泉绑到了一块,楠剑之,云丹吉,贝考赞,炽寒,雪柳,后龙都在洞中,云丹吉等几位长辈站在叶华梦面前追问个不停。 无论三人怎么问,叶华梦都是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让人不忍心再怀疑她,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急,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云丹吉一脸严肃:“臭丫头,你当真不知道叶梁是谁?”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六节 女儿节气人物易 叶华梦被这个问题问了好几遍,现在仍是好不耐烦地向云丹吉解释:“我真的不认识,我的功夫是从师傅那里学来的,师傅被杀了,我都说了好几遍了,实在不想再重复了。” 贝考赞一把抓住叶华梦的胳膊,厉声道:“不要乱编,你的功夫,你以为我们不认识?叶梁的老婆叫韩泽,你不要再说你不认识韩泽,小姑娘,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叶华梦听到了母亲的名字,心一动,怔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办,怎么才能获救,这些人可能与父亲母亲有仇,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父母的事。 孔泉一看贝考赞这样对叶华梦,叫起来:“放手,你一个大男人,这么用劲,要把华梦的胳膊扭下来呀。”贝考赞狠叹了一口气,松了手,楠剑之说:“两位师兄,不要问了,这丫头嘴太硬了。” 三人不再理会叶华梦她们,围坐在了一边,云丹吉还没有消气,瞪着眼睛问楠剑之:“五师弟,你真的要拿这两个这么有用的人去换你的那本《天缚神功》吗?” 楠剑之猜到了他的意思,变了脸色:“《天缚神功》不光是我的,也是根乌山的,那么重要,牺牲多少都是值得的。” 云丹吉提高了嗓门:“五师弟,拿他两人去要挟湛公庄庄主,是攻下湛公庄最快的办法,你要以大局为重。” 叶华梦听着三人的对话,悄悄问孔泉:“他们要拿你们去干什么?” “他们要拿我们要挟车合。” “车合?”叶华梦这才想起了湛车合是湛公庄的庄主,这个人真奇怪,哪里都能和他扯上关系,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那么又换什么《天缚神功》,那是什么东西?”叶华梦好奇地问。 “那时他们的功夫秘籍,湛车合那里有一部分。”高圣手说,看他的样子还想在琢么着什么。 叶华梦不再问什么了,孔泉突然很担心地问:“那本秘籍车合看得很重,他会救我们吗?” 叶华梦一愣,高圣手笑着安慰她说:“傻丫头,湛车合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吧!” 叶华梦也说:“车合肯定会救你们的。” “华梦,那你呢?他们对你好凶呀,车合要是知道你在这里就好了。”孔泉闪着两个大眼睛问到。 叶华梦突然感到心里一暖,不再担心怎么脱身了,好像有了盼头,她冲孔泉一笑:“不要担心我,我的功夫不错吧!” 孔泉一听这,马上来了兴趣:“嗯,你好厉害呀,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叶华梦捂了一下嘴,示意她说话声音不要这么大,孔泉吐吐舌头,笑了。两个丫头竟忘了身处危险之中,有说有笑起来。 贝考赞听到两人的说笑声,狠狠的蹬了两人一眼,然后说:“二师兄,五师弟,我们让他俩中的一人交换《天缚神功》,一人留为后用,岂不更好?” 两人一听有道理,点点头,楠剑之说:“让那个丫头去换《天缚神功》,留着那男的。”云丹吉和贝考赞点头同意。 叶华梦在一旁听到了这些话,一激动,说:“把他们俩都放了。” 楠剑之他们看向叶华梦,叶华梦脸一红,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然后就一狠心,说:“放了他们俩,你们,你们,我可以带你们去我住的地方。”她不知道怎么说,支支吾吾地说出了这些话。 众人一惊,叶华梦猛一点头,证明他们没有听错,“真的,我说到做到。”至于怎么做,她还没有想好,她现在只是考虑到这样的话,以后他们就不好再要挟湛车合了,高圣手和孔泉也安全了。 云丹吉他们脸上都划过一丝喜色,还没有说话,就听站在洞口的炽寒说了一声:“你是谁?” 往洞口看去,只见一位男子出现在洞口,竟是湛文启和独孤舟来找湛小遥那天,突然出现喊停的男子。 楠剑之一摆手:“炽寒,让他进来。” 第二天。 阿生喂好了牲口,为湛车合挑选了一匹上好的马匹供他今天去秀山用。阿生把马牵到大门口,湛车合与湛清均出门,今天去秀山,他就只带湛文启一人去,本来要自己去的,可是湛文启担心女儿湛小遥,非要一同前去,湛车合只好答应了。 湛车合看看马匹,夸了阿生两句,刚准备上马,就见孟飞越和江咸两人骑着马过来了,湛车合问到:“两位大哥,有事呀?” “庄主,我们同您一块去。”孟飞越说道。 湛车合上了马,皱眉:“你们去什么?” “是武姑娘安排的,她拜托我俩好好保护您。” 湛车合笑了一下,“真拿你们没办法,走吧!” 湛车合四人骑马来到秀山外的茶寮处,楠剑之他们已经来了,人没有全来,只来了楠剑之,炽寒,和雪柳,当然也带了孔泉和高圣手,还有两个面生的男子,不知道是谁。 茶寮里只有他们这一桌人,小二上来招呼了一下,就下去忙活了,楠剑之坐在凳子上,炽寒和学柳两人压看着孔泉和高圣手,两个面生的男子分别坐在楠剑之旁边。这些人都没有说话,就等着湛车合来。 四面的方桌,三面都已经有人坐了,湛车合只好坐在仅剩的一面上,和楠剑之面对着,湛文启,孟飞越,江咸站在湛车合身后。 孔泉见湛车合来了,非常高兴:“车合,太好了,快救我们,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湛文启四处寻了一遍,紧张的问:“我女儿呢?为什么没看见她?”楠剑之不理会他,湛车合一摆手:“大伯。”示意他不要说话,湛文启只好闭嘴了。 湛车合看见楠剑之,一笑:“我们又见面了,怎么不叫茶?小二,上壶好茶来。”小二闻声,端了茶水来,又马上走开了。 楠剑之可不和他绕弯子:“湛车合,我的《天缚神功》呢?”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七节 年少轻狂战事起 湛车合从怀里拿出《天缚神功》,按在手下,眼睛扫过孔泉和高圣手,说:“放了他们。” “还有我女儿,我女儿呢?”湛文启着急。 湛车合又看看楠剑之的眸子,问:“另外那个姑娘呢?” 楠剑之瞪着老虎一样的眼睛,看看湛文启,又看着湛车合说:“你不要管了,你把剩下的《天缚神功》交出来,我把这两个人放给你。” 湛车合看向高圣手和孔泉,只见炽寒狠狠的抓紧了孔泉,孔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高圣手看着湛车合,眼睛动了一下,好象在暗示什么。 湛车合说:“先放了一个,我再把《天缚神功》给你。”楠剑之哼笑了一下:“臭小子,别耍什么花招。”说着让雪柳把高圣手放了。高圣手被推到楠剑之身边,一个踉跄,差点倒地,但马上站起来,走到湛车合身边,低声说:“湛车合,一定要把孔泉救出来。” 湛车合一笑,把手下的《天缚神功》推出,楠剑之接过来,细细检查,果然不假,心中大喜,“湛车合,果然没有耍什么花招。好了,炽寒,把那丫头放了吧!” “是。”炽寒松了手,想把孔泉推出,谁知这时袁钊出现了,还没看见人,就听见了他的声音:“炽寒,看招。”炽寒闻声就见一把青色玉笛朝自己飞来,只好硬拉来孔泉挡在自己面前。 孔泉中了一招,她没有武功,顿时眼冒金星,胸口发闷,高圣手立刻上前,向炽寒出招,这时袁钊也来了,炽寒只好把孔泉推向高圣手,专心和袁钊应战。高圣手把孔泉抱到一边,为她疗伤。 雪柳知道炽寒身上本来就有伤,就帮她一起对付袁钊。孟飞越和江咸提高了警惕,湛车合不动,依旧一幅嬉皮笑脸的样子,楠剑之也没有动,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湛文启支剑:“我女儿呢?快放了我女儿。”湛车合轻声斥他:“大伯。”孟飞越按了按湛文启的剑,湛文启只好把剑收回鞘中,气呼呼的盯着楠剑之。 湛车合问:“你不打算放了另外一位姑娘么?” 楠剑之说:“那个姑娘可比这两个有用多了,也听话多了,到时候自会把她放回去,湛庄主万事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湛车合撇撇嘴,没有说话,楠剑之又问:“怎么,那个姑娘没来?”他是在说武南雁,语气中带着轻蔑,好像早就知道一般。 “怎么?你想让你的克星来?”湛车合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 “我的克星,哈哈哈,湛车合,哼,你注定要死在我手上,还有你那个,哼,你们俩都会死在我手上。”楠剑之有些兴奋。 湛车合在桌上转着茶杯,不屑的笑了一下,孔泉忍着疼痛,对湛车合说:“车合,他们抓了华梦,别让他们走,救华梦。” 湛车合听到这些话,停了手,笑容不减,楠剑之说:“没想到你还认识她,你还真是厉害。” “你们抓叶华梦干什么?”湛车合更加好奇叶华梦的身份了。 楠剑之起身,“这不关你的事。” 湛车合说:“拿什么才能换她呢?” 楠剑之笑了笑,说:“哼,小子,恐怕你拿不起,放不放叶华梦,不是我的事,我做不了主。”说着就要走。在楠剑之身边坐着的两个陌生男子也起身,其中一男子带着很不屑的语气道:“哼,小子,管好你自己吧,做点有用的事。”他的话音刚落,就见湛车合雷电出现一般迅速的起身,双手直直的插进那名男子的右眼中,只听得那名男子的嗥嗷大叫声。 霎时间,周围的人都惊愕了,湛文启刚想问问自己的女儿,这时也张大了嘴;孟飞越和江咸虽然对湛车合的脾性略有了解,但现在也不由得对这个庄主恐惧三分;孔泉把头埋入高圣手怀中,高圣手看到了湛车合那两根带血的指头从那名男子眼中抽出,这样的人太可怕了;楠剑之略显得平静。 湛车合坐下,把手伸进茶杯里,洗洗,说:“这么嚣张,哼,以为我是你儿子呀!从开始到现在,你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我寸步,以为我不知道吗?” 与他同来的男子,一急,抽剑上前直冲湛车合,孟飞越和江咸见状,出手几招就把他挡下。楠剑之说:“湛车合,这两个人可不是我的人,他们的主子可饶不了你。” 湛车合哼笑一下:“我还饶不了他呢,他派这两人来就是来看看我么?这就当我送他的见面礼了,他的手下办事不力,露了马脚。” 楠剑之转头就走,那名男子搀着眼睛坏掉的男子跟在他身后,楠剑之一看自己的两个弟子还在和袁钊对打。 楠剑之生气:“给脸不要脸,放你一次,可不会有第二次。” 此时袁钊稍占下风,他本来就有伤,虽然炽寒也有重伤在身,但是雪柳可不简单,她的拿手本领拳脚功夫,就击得袁钊全身受痛,可是他硬撑着,非要为草附子报仇不可。楠剑之一看,上前冲袁钊很决断的一掌,把袁钊打出数丈外,口吐鲜血,他上前,想把这小子解决了省事。 只见孟飞越和江咸齐齐嗖身上前,把半蹲在地上袁钊搀扶着闪到湛车合旁边。楠剑之看着湛车合,湛车合说:“小辈们的恩怨你也要掺和么,你的弟子就这样要你保护么?”他这一句说的楠剑之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炽寒的脸也变得通红,十分不好意思,走到楠剑之身边,轻声说:“师傅,弟子会处理好的,师傅不必担心。”楠剑之一看有台阶可下了,甩了甩手,“我们走。” 湛车合又说:“还有,不要动叶华梦分毫。”楠剑之看着湛车合很有敌意的一哼,甩手就走。湛车合也哼了一下,两人像是互相下了战书一样。 楠剑之等人回到秀山,在湛文启和独孤舟来救湛小遥那天突然出现喊停的男子一看自己派去的两个人搀扶着回来了,脸色大变:“怎么回事?”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八节 江湖夜雨十年灯 那名眼睛受伤的男子捂着自己的眼睛,说:“少爷,是那个庄主弄得。”这男子愤愤地说:“湛车合,我决不饶你。” 楠剑之说:“这湛车合机灵得很,你可有擒拿他的好办法?” “哼,老妇人借了我些兵力,可保把湛车合拿下。”原来这男子是与风都城老妇人勾结。 楠剑之带着猜测的语气问道:“那么春秋接到的命令就是帮助你了?” “什么?”那男子不明白他说的话。 “奥,没什么。” “那么,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先行一步了。”那男子行礼告别,带着自己的手下走了。 楠剑之转身间看见了炽寒,一脸严肃,炽寒往后一缩,没有出声,感到内疚。楠剑之也没什么好说的,良久才说:“要尽快把伤养好。”炽寒“嗯”了一声,向洞外走去,雪柳跟上去。 楠剑之向洞中走了走,里面,云丹吉,贝考赞,后龙正看着叶华梦,楠剑之走到云丹吉面前,问:“二师兄,咱们谁跟着这丫头去她住的地方。” 叶华梦问:“他们两个都平安地在车合那里吧?”楠剑之蹲在她面前,说:“你放心,你的事才是我们最关心的。” 叶华梦不说话了,她在想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呢?这些人刚才见了湛车合,湛车合就在附近,这次就见不到他了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云丹吉说:“我和后龙,雪柳前去,你们留下,务必把湛车合拿下。” 叶华梦一听,突然大声说:“车合与你们有什么仇,你们要这样?”他们看了叶华梦一眼,没有回答她的话,贝考赞说:“要是这丫头耍什么花招怎么办,也不能杀了她?要不这样,五师弟,对他是你的天缚神功,也好让我们看看,大开眼界。” 叶华梦虽然不知道天缚神功是什么东西,但是觉得他好像很厉害,现在紧张的除了一身汗,在心里暗暗的骂着贝考赞。 楠剑之十分难堪的笑了一下:“她的功夫我们还没有摸透,不能这样。再说了,拜湛车合所赐,我的内力不能发挥到百分百,很难使出天缚神功来。” 贝考赞心里很是没趣,云丹吉说:“要是她敢耍花招的话,就会了她的容貌,再不然扣了她的眼珠,方法不多的是。” 叶华梦一听,更是害怕了,这老头比刚才那个还狠,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办呢?准不能真的带他们去自己家吧,一推门就看见爹娘了,岂不是连累了两老。 湛车合回到庄中,袁钊受了很重的伤,湛车合命人把他下去医治,孔泉受了袁钊那一笛子,幸好有高圣手为她及时疗养,才好些了,坐在椅子上,高圣手站在她身边。湛文启对湛车合十分不满,看他对自己的女儿死活安危不闻不问,十分气愤,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没有了以前的忍气吞声,唯唯诺诺的样子。 湛车合走到孔泉身边,问:“你怎么样了?” “好了,没事了。”孔泉开心的回答,像没受伤一样,高圣手笑着对孔泉说:“还需疗养一些日子。” 湛车合又问高圣手:“你呢?嘿嘿,又捞了什么好东西?” 一语弄得孔泉迷糊了:“什么呀?” 高圣手从袖中拿出一本书,说:“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呀?” “阿,圣手,你又把《天缚神功》盗回来了呀。”孔泉挣扎着起身要看。 高圣手拿书敲了孔泉的头一下,说:“我是怎么教你的,一样的东西不能盗第二次。” 孔泉朝他努努嘴:“那是什么?” 湛车合粗粗地翻看着,说:“这是《草氏弩箭》,袁钊找的东西。” 孔泉一听,跳了起来,搂住高圣手的脖子,幸福地说:“你太厉害了。”湛车合看着这两个人,也笑了起来,突然觉得身边少了什么人,不禁有些不得劲,又问:“孔泉,你说他们抓了华梦。” 孔泉松了手,说:“是呀,他们老问华梦的父母和功夫,华梦和他们说了不下百遍,他们就是不信,华梦最后为了救我们就答应带他们去她住的地方。车合,你一定要救华梦呀!” 湛车合心里思忖着,安慰孔泉:“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湛文启走来说:“庄主,他们不会把小遥怎么样吧?迟迟不放小遥。”他的言语中透露着为什么不关心小遥,倒来问这些外人,这算什么庄主。 湛车合说:“问问他俩不就知道了吗?”接着他转过头问孔泉和高圣手:“和你们一同被抓过去的那个姑娘呢?” 孔泉边想边说:“哼,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呀,被一个人带走了,是个男的,她还很高兴,得意得很呢!” 湛文启一听,变了脸色:“胡说,小遥怎么还可能高兴?” 孔泉白了湛文启一眼,说:“是我们看见了,还是你看见了,这样子好像你比我们还清楚一样。”高圣手拉了孔泉一下,说:“孔泉,不许无礼。” 孔泉向湛文启噘噘嘴,说:“要不是她,我们还不会被抓呢,逞能的家伙。” 湛文启气得说不出话来,也不顾和湛车合告退,就甩了袖子走了。高圣手见他出门,有话向湛车合说,又看见他身后的孟飞越和江咸两人,迟疑了一下。湛车合看了出来,坐下来说:“没事的。” 高圣手这才说:“你要小心他们,孔泉说得没错,说不定” 湛车合点了点头:“嘿嘿,放心。倒是你俩,早些离开这里吧。”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九节 英雄穷途红颜袖 孔泉一噘嘴:“不,我们要救华梦,华梦现在很危险呢!” 湛车合眼光一闪,“好久都没见她了呀!” 孔泉一板认真地说:“我不要走。” 湛车合绕有为难的看向高圣手,高圣手对孔泉说:“孔泉,乖,我们在这里只会添麻烦,这些事我们不要管得好,我们一起回扬州怎么样?” 孔泉听高圣手的话,犹豫起来,湛车合拍拍她的肩说:“好了,我保证一定把华梦救出来,带她一起去扬州看你,说不定还能参见上你俩的婚礼呢!” 孔泉一听这话,脸通红起来,不好意思地说:“车合,不要乱说。”高圣手一看孔泉终于答应了,向湛车合告别:“你要小心,我们要走了。” 孔泉把头抬起来,有点想泪下的样子,说:“车合,你要小心呀!还有华梦,不要让她有什么事。” “好了,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的功夫,我还能有什么事。”湛车合无赖地说,一幅懒散样子,看样子又困了。 “华梦也这么说,可是你们功夫都很高,却总是遇到危险,还不如没功夫,像以前一样。”孔泉难过地说。 湛车合听到这话,头抬了抬,看看孔泉,笑笑:“快走吧,孟大哥。” 孟飞越上前,“庄主。” “你去准备下马车,还有些路上用的东西,帮我送一下他们。” “是。”孟飞越领命,“两位随我来吧。”高圣手和孔泉岁孟飞越出门,孔泉一走三回头:“车合,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呀。” 宜昌城里,春秋和一些身穿黑衣的男人走着,想必这些人就是风都城老妇人的近卫团了。他们好像是以春秋为首,互不说话,充满了肃杀之气。几个人来到郊外的山脚下,往前走几步就看到了林子中有两座房子,当然是叶华梦的家了,也就是叶梁和韩泽的住处。 几个人进了院子,早已闻到了这里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人烟了,春秋在院子中缓缓地走着,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件东西,几个黑衣男子闯进了屋里强盗般的搜寻着,片刻之后,众人又集到一块,说:“什么也没找到。” “人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春秋仔细观察着四周,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令到:“我们走。” 众人往林子深处走去,其中一人向春秋道:“我们下一步要去帮君尝少爷了,老妇人命我们帮他完成大计。” 春秋点头:“此事不可多耽误,更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正说着,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一位白衣少年走过,熟悉又陌生的白衣,还有那一柄不染尘埃的佩剑,不知为何春秋心头有些悸动,仔细看那男子的侧脸,好生眼熟。 “春秋姑娘。”旁边一人看她发呆,轻声唤她。 春秋回过神来,发现前方的男子正微微侧身看着这几个黑衣人,双眸中透着一股不羁的力量。 春秋看着他,她旁边的几个黑衣人早已把手扶到剑上,提高了警惕,春秋张张嘴,竟不知说什么。 面前这男子就是在蜀地的破屋里,为她一剑挡下众多奉府护卫的男子,也就是眉山白公子古赤盘。 只见古赤盘看着这几个人,什么也没说,径自向前走去,仿佛没看见他们一样,或许说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春秋不由得轻吁了一口气,这个男子怎么会在这里,他是什么人? 湛公庄,湛车合来到袁钊休息的地方,刀三爷和一位庄中的大夫也在.袁钊已经没有大碍了,正准备起身。 他们见湛车合进来,忙问好,大夫上前汇报:“庄主,这位公子已没有大碍,待我开两服药,调养一下就好。” 湛车合点头:“嗯,下去吧。”大夫告退,刀三爷过来说:“庄主,今天这么热闹,怎么没让我去?要是让我去,非把那些龟孙子都杀了不可。” 湛车合笑笑,径直走向袁钊,袁钊刚穿好鞋子,自己站了起来,湛车合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然后坐到了他身边,问:“怎么样了?” “不要紧的。”袁钊刚开了口,又不知道说什么了,想了一会说:“这次多谢你了。” 湛车合呵呵笑了笑,说:“等身体好了再报仇不迟。” 袁钊低头,定了定说:“我真没用,杀不了白公子,就连炽寒也还有《草氏弩箭》也”袁钊越说越难过,不由得攥了攥拳头,然后猛然抬头:“我袁钊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湛车合说:“这么重的话,你不会再去找炽寒报仇吧?” “父亲说的没有错,在王孙子弟中我的功夫数一数二,但是在卧虎藏龙的江湖中,我只不过是没人放在眼里的蝼蚁罢了,是我把自己看高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能急于求成。”袁钊说着这些话,站了起来,眼睛里没有了青傲和不屑,倒是充满了伤感。 湛车合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问:“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回家,回家吧。”袁钊回过身来,湛车合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摆到袁钊面前说:“这个东西我留着没有,应该对你很有用,就给你吧。” 袁钊把那东西接过来一看,竟是《草氏弩箭》。欣喜之情可想而知,同时不免有些自责,自己真没用。脸上浮现出笑容:“你是怎么得到的?” “不是我,是高圣手,他的技术连我都不得不佩服。” “你?” “是呀,我也是练过出手速度的,行盗之术我也是学过的。” 袁钊苦笑一下,他只知道一些行官之道,四书五经,古训礼仪这些没用的东西。 湛车合送走了袁钊,进门去,不仅摇摇头叹息:“我怎么像个送客的。” 面前孟飞越急匆匆地走来:“庄主,有什么吩咐。”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节 水边出阳渐人行 湛车合抬头:“你怎么这么急,哦,没有什么别的事,高圣手和孔泉走了吗?” 孟飞越脸色放松了许多:“两位客人都走了。” “嗯,你再多送送他俩吧,别出了什么事。”孟飞越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庄主怎么变得这么有心了,马上应了一下。 “还有,还有,南雁,有她的消息吗?” “没有,武姑娘没有传信来。” “哦,你去吧。” 孟飞越刚想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说:“庄主,小遥小姐,您,怎么去救她?” “她?怎么了?”湛车合只是奇怪,孟飞越怎么问起湛小遥来。 “是刚才属下看见了湛大爷,他好像非常气愤,要我来问问您。”孟飞越小心翼翼的说。 “哦,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就怎样吧!”湛车合了无生气的回了一句,向前走去。 孟飞越看着湛车合走去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要是武姑娘在这里就好了。”这个庄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一天到晚都在想着什么。 天幕渐渐变得深蓝,快到十五了,月亮还没有集尽光亮,月朗星稀,在一个小镇子里,出夜市的人们都渐渐有了自己的今晚的第一次生意,高兴得卖着自己的东西。 在这喧嚣之中,有一路行人,他们就是云丹吉,雪柳,后龙和叶华梦。云丹吉三人就是跟从叶华梦去找她住的地方的,云丹吉是想从那里找到他们想找的人的一点蛛丝马迹,叶华梦守口如瓶,她肯这样也是不容易了. 叶华梦可不像这样,她的手被迫与雪柳的手扣在了一块,走在路上两人靠得特别近,别人看上去还以为两人是好朋友,可是却不是那样。还有云丹吉,有着老狐狸一样的眼睛,只要叶华梦稍微一动,他本来就盯在叶华梦身上的眼睛就又多了一层光辉。这后龙就像是出来玩的,毕竟是个小孩子,才十四五岁。 正走着,叶华梦的肚子叫了一声,她感到十分不好意思,捂着肚子对云丹吉说:“大叔,我饿了。” 云丹吉白了叶华梦一眼,“饿什么饿。” “就是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了。”叶华梦傻乎乎得说。 云丹吉觉得这丫头故意耍心眼,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了前头,后龙跟了上去,雪柳拉着她就要向前走,叶华梦十分不情愿。她心里盘算着要把这三个人带到哪里去。 虽然叶华梦的功夫不算太差,雪柳和后龙都还好说,可就是云丹吉,不好说,这三个人在一起,自己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要是把他们带回家,再加上爹娘,胜算就很大了,可是他们和爹娘到底是设么关系,都不好说,会不会惹出什么事,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家是不能回了,还能去哪里呢,还有楚伯伯,对,可以去眉山,说不定会遇上古赤盘,这倒是个好事,会不会给楚伯伯惹来什么事?这样多不好意思,再说了,看眉山的情况,自己都不能上去,就别想着骗别人去了。 还能去哪呢?叶华梦想着出了家门,这个把个月以来,自己去过的地方,遇到过的人。上一次一位叫凤来毅的伯伯救了自己,要是再能遇上他就好了。 最初去的是扬州,对了,在那里遇上了炽寒,倒可以带他们去炽寒的小屋,反正炽寒又不在,让他们搜呗!这倒是个好主意,叶华梦想着,自己傻笑起来。 后龙皱眉,问:“傻笑什么。” 云丹吉斜眼看着她,说:“八成是在想什么坏主意,不要让这丫头跑了。” “不是。”叶华梦边想边说,“我是想到了,我荷包里还有些钱,可以买些吃的。” 云丹吉哼了一下,叶华梦又说:“我可不认识路,我也是七走八走才到这里的。” “什么?”云丹吉气得快要跳起来,吓了叶华梦一个激灵,忙说:“我知道我家在什么地方,咱们可以问吗?”她边说着,便想到了这样有人要是来救她,就容易多了,可以多问些人,这样来找她的人就会很方便的问到自己的去处了,太好了。希望云丹吉不要想到这一点。 云丹吉本来就觉得叶华梦傻里傻气,不知江湖之事,这会当然信了她的话,问:“你家在哪里?” “扬州。” 湛公庄,天已大黑,湛车合依在床头上,看着武南雁一个字一个字为他誊抄的《天缚神功》,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进心里去。 眼睛快要闭上的时候,突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没有敲门,湛车合睡觉时没有锁门的习惯,所以这个人很轻松的就进来了。他进来的速度极快,好像并不是要避屋里的人,而是堤防外面的人,很显然他知道屋里有人。 只见这人一进门,随手把门关紧,走向湛车合,边走边低声叫道:“教主。” 湛车合慢慢悠悠的合上书,看着来人,和自己年纪相仿,是位男子,一看就是初入江湖的样子,虽然进门和关门速度都极快,也很镇静,但是还是能看见他微青的脸庞,和由于紧张而颤抖的声音。只见他走到窗前,单膝跪下,低声说:“属下见过教主,属下是东护门下乔昌,奉东护法的命令前来。” 湛车合放下书,问:“有什么事?” 乔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双手奉上,说:“这是护法差我到银屏山取的,然后就让属下直接送到这里来。” 湛车合笑笑,接过药瓶,在手里把玩着:“南雁还挺有心,不过也太不相信我的实力了。”然后收了药瓶,问道:“现在教中怎样,出了什么乱子?” “属下”乔昌还没说完,湛车合侧了侧身,说:“你起来说,这样挺别扭的。” 乔昌起身:“属下不知,属下也是在外面执行任务,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护法,护法便命属下来做些事。”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一节 英雄难过美人关 哦,这样呀。”湛车合想了想说:“你快走吧,告诉南雁,叫她,算了,也没别的事,好了,快走吧。” “属下不走。”乔昌这一句话,弄得湛车合不明白了,斜了一半身子,问:“干什么。” “护法让属下悄悄跟在你身边,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就立刻通知她。”乔昌有些死板的说着这些话。 “这样呀,怎么感觉我像个什么也不懂得小孩。”湛车合说着,扯了扯被子,看乔昌站在身边不动,坐起来问:“你不会就这样悄悄地看着我吧?” “那?”乔昌也感觉这样不太好,挠了挠头。 “女的这样守着我,我还差不多能睡着,男的嘛,就肯定睡不着,别这样守着我。” “那属下在屋顶上守着,教主有什么事就叫我。”乔昌一本正经得说。 湛车合看他的样子,觉得这股傻劲可以和叶华梦有的一比,这丫头怎么样了,也不知道。 “哎,你轻功好吗?”乔昌走到门口了,湛车合突然又问。 乔昌不知道什么意思,湛车合又说:“你要是轻功不好的话,就别再到上头折腾了,我受不了。” “哦,我躲到树后面去,天黑,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湛车合无奈的笑了一下,乔昌出门去。 湛车合躺了下去,散乱的把被子踢到一边,一腿压在被子上,睡得舒服。像个小孩子一样,很快就沉了下去,一点压力也没有的样子,似乎只有在睡觉时,他才处于正常状态,才让人觉得真实,让人忍不住抓紧他,生怕他白天醒来就不见了,或者就变的嬉皮笑脸,让人不知道他的喜怒哀乐,不了解他,他的心里真的什么也没有吗?他的真心会向谁倾诉,等到他穷途末路时,他会不会依偎在一个女子的身旁,把自己脆弱的一面释放,他的脆弱又是什么? 他仿佛做了一个梦,这是很少见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会思些什么,他在困的时候最不会委屈自己,他的觉是挺多的,比一般的人都多,并且往往都能达到睡觉的最高境界,一气天亮,不做一梦。 但是今天他却做了梦,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他仿佛看到一个女子,还闻到了她身上悠悠的体香,这女子仿佛就在自己面前,却看不清是谁。 正在因为看不清女子的脸庞而难受的时候,突然清楚地感觉到这女子撩起压在他腿下的被子,为他整齐地盖在身上,湛车合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抓,没想到竟抓到了一只手。 湛车合猛然睁开眼,确实有一个女子站在自己的床前,这女子一件粉红的小褂,头发散而不乱的盘起,一缕青丝在耳边垂着,看她的打扮,也就十八九的样子,头一直低着,被湛车合抓了胳膊,也只是轻轻的挣扎着,不敢抬头。 湛车合困意全无了,坐起了身子,问:“你是谁?”说话间带着挑逗,手依旧抓着她的手,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女子没有抬头,说:“奴婢是来伺候庄主的,二爷派我来的,说是武姑娘走了,怕庄主寂寞没想到奴婢来晚了,庄主已经睡了,看庄主的被子没有盖好,就来,就进来了庄主恕罪。” 这女子声音很好听,像黄莺儿唱歌一样,湛车合醒来了,一时半会也没有睡意,就说:“我怎么会怪你呀,来,抬起头来,让我看看。”说着低头就要看去, 她缓缓地抬头,两靥白里透红,一双明眸水汪汪的,樱桃似的小嘴,真是一个美人胚子,湛车合乐了:“二伯还真有心。” 这女子听他这么一笑,也荧荧一笑,真是撩人心神,又看着这姑娘柔弱可人,让人心里舒服。湛车合手上一使劲,把她拉入怀中,她一下子坐在了床上,后背轻轻靠在湛车合身上,一胳膊扶在湛车合的腰上,看着湛车合,小露笑容。 湛车合这才松了手,说:“你就这样坐着,陪我说会话。” 这女子回道:“是。”这女子倒显得落落有成,没有扭捏害羞之状,总是一波浅笑。 湛车合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粉儿。” “粉儿,嘿嘿,挺好听,挺适合你。” “嗯。” 湛车合看着粉儿,像是在欣赏什么一样。就凑近了她,粉儿微微的缩着,不敢大的动弹,湛车合说:“有一件事,就是我睡觉的时候,武姑娘从来都不伺候我。”湛车合顿了一下又说:“像收拾床,盖被子这样的事还用她伺候吗?” 粉儿不吱声,脸红透了,湛车合把手轻轻的攀到她的细腰上,粉儿动了一下,说:“奴婢,奴婢会好好伺候庄主的。”说着就把手放到了衣领上。 湛车合手上一用劲,把她一勾,粉儿顺力就躺倒了床上,在湛车合的肘边,湛车合低头与她四目相对,这女子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听她重重的喘息声,就可以感觉到她心里的害怕和怯懦。湛车合看着她,眼睛里含着笑。 粉儿不知道怎么办了,垂下了眼帘,解着衣带,湛车合又抓了她的手,粉儿抬眼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湛车合微微的低了身子,他几乎感觉到了粉儿的心跳声,两人的脸离得也就半寸,都看到了对方的睫毛在闪动,粉儿满脸通红,湛车合面不改色就这样注视着她,两人就这样顿了少时。 湛车合看着她半露的肩膀,上下浮动的胸脯,抑制不住心中的欲望,一下子把头低了下去。 午夜,湛车合早已经睡着了,粉儿散乱的穿着衣服躺在湛车合里面,湛车合的头就埋在她的怀中,像个小孩一样,粉儿是醒着的,倒不如说她本来就没有睡着,她轻轻唤了唤湛车合:“庄主,庄主。”湛车合一扯被子,把身子转向外,压着被子呼呼大睡。 粉儿见状,迅速把手伸入床单下面,摸了摸,露出失望的表情,又把手伸入枕头下面,不知道摸到了什么,露出了笑容。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二节 青霜兄弟见为敌 只见粉儿坐起身来,把摸到的东西从枕头下拿出来,竟是湛车合的青霜剑,粉儿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柄剑,缓缓地抽出剑来,看着青霜剑上幽青的刀刃,露出兴奋的笑容,然后看着熟睡的湛车合,稍有遗憾的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对不起了。” 说着,扯来衣服披在身上,系好衣带,下了床,穿上鞋子,拿着青霜剑准备出门去。回头再看看湛车合,他睡得很沉,很甜,安静得像一块易碎的玻璃。 粉儿叹了口气说:“要是早遇见你就好了,对不起了,幸亏君尝没有让我杀你,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说着看见湛车合半敞的胸怀,忍不住伏下身去,在他的脖颈处亲吻了几下,想要狠狠地咬他,又怕把他吵醒。最后狠了狠心,站起身来,准备向外走去。 就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外有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伴着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声嗷叫声传来:“公子”这声音分明就是出自武南雁派来保护湛车合的人乔昌之口,发生了什么事? 粉儿一惊,回头看湛车合,湛车合已经醒了,坐在床上,单腿翘起,一手搭在上面,慢慢醒醒神,回过脸来看着粉儿,粉儿脸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湛车合看她手上的青霜剑,没有动容,打了个哈欠说:“还要拿什么?我的性命吗?” 粉儿听门外声音,躺在地上的乔昌的声音,还有一个脚步声悠悠走近。就二话没说,冲了出去,湛车合这个人太可怕了,静就是最大的爆发力。 粉儿走了出去,越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乔昌,走到树边黑影处的地方,一个男子的声音问道:“拿到了吗?” 粉儿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拿到了。”说着就把青霜剑递过去。 黑影处的男子接过剑,看了看,点点头,带着责备的语气道:“怎么这么慢?”语气间听这两人地位相仿,没有主仆之分,男子说话极为随便,两人定是熟人了。 粉儿迟疑了一下,把头偏向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没什么,他把剑放到枕头下面了,得等他睡着了。”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黑影处的男子看着粉儿还没有整理好的衣裳,还有听她的说话声,顿时明白了什么,攥了攥拳头,说:“哼,本想让你趁此杀了他,想想还是让他死得明白一些好。” 粉儿没有说话,就算他让自己趁此杀了湛车合,会得逞吗?湛车合会这么容易就被杀死吗? 黑影处的男子看见湛车合从屋里出来了,站在门口,一身白色的衣服,不染尘埃的样子,她把剑递给粉儿,从黑影处走了出来,看着湛车合,好像已经等他很久了,今天好不容易见面了。 这男子就是在湛文启和独孤舟同去救湛小遥时突然出现喊停的男子,后来又在秀山山洞中出现的男子。 月光把整个院子照得还算明亮,三个人都能看得清相互的脸庞。 湛车合首先看见躺在地上已经毙命的乔昌,然后又看到神秘的男子,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子相视,都闪着一丝高傲与不羁,神秘男子嘴角上挑,笑了一下,终于相见了。 湛车合不解其笑,心里暗骂:笑什么笑,像个傻子一样。然后还是一般正经地问道:“你是谁?” 神秘男子不回答,依旧笑着,笑容里看不出阴谋,也看不出开心。 这时院子冲进来许多人,一些武夫把院子围了一个圈,都擎着火把,照亮了整个院子。 伴着又一行人走进来,神秘男子笑容不减地说:“我是谁?问问他们。” 看进来的人,湛文启,湛清均,独孤舟,管家湛伯,刀三爷,江咸等等一些人,只要是在湛公庄能说的话的人都来了。 火把照清了神秘男子,火光在他清秀的脸庞上闪动,湛伯突然上前,一把老骨头慢慢吃力的跪在他面前,伴着颤颤的声音,扣了两个头,说:“少爷,您总算回来了,老奴给您磕两个头。” 原来这神秘男子就是湛公庄的大少爷,也就是湛车合的亲身哥哥湛君尝。 此语一出,湛车合也有些吃惊,看着湛君尝,微微回于一笑。湛君尝弯身把湛伯扶起,说:“湛伯,怎行此大礼?君尝受不起。” 湛清均上前,走到湛君尝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君尝,回来了就好,没受什么苦吧?” 湛君尝笑着说:“二伯近来可好?” “好好好。”湛清均又看着湛车合说:“你还记得他吗?你的亲生弟弟,车合呀!” 这对兄弟相视一笑,看起来和气得很,但是两人心里都明白,都已经升起了熊熊大火,准备热战一场。 湛清均十分高兴,自言自语道:“不记得也难怪,当初车合走丢的时候才刚一岁,你也才刚三岁,能记住什么呢?不过现在可好了,两兄弟终于可以在一块了,你们的父母在泉下也高兴了。” “二伯,不要这么高兴得好。”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是独孤舟,只见他阴着脸站在一侧,在他旁边的是湛文启,只看他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像在等待什么好戏上场。刀三爷刚想出言冲撞独孤舟,被江咸拉下,两人都提高了警惕。 “你有什么事?”湛车合先开了口。 湛君尝一笑,“你果然很不一般。”说话间咬牙切齿的。然后又说:“没什么事。” “那你杵在这里是干什么?” 湛君尝笑得更厉害了,这是他以前听说过的那个人吗?“没什么事,就是来把你赶走。” 湛君尝是笑着说得,这话好像在湛车合的意料之中,他也没吃惊,只是打了个哈欠。 刀三爷和江咸站在一边,静观其变。湛清均和湛伯本来都兴致挺高的,一听这话,都吃一惊。湛清均着急地说:“君尝,你们是兄弟,失散了多年,怎么一见面就这样。” 刀三爷气不过了,上前说:“不管你是谁,要是敢动我们公子一根手指头,我决不饶你。” 湛君尝没有理他,对着大家说道:“你们可知道你们现在这位庄主的身份?”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三节 年少多为鹰鹫飞 湛文启说:“什么身份?他就是你的弟弟呀,他后背上的刺青就足以证明,当年老庄主的朋友凤先生认车合为义子,那刺青就是他亲手刺上的,这个绝对假不了。” 湛君尝一字一板地说:“我没有说他不是湛公庄的二少爷,我是说他另外的身份。” 湛文启一惊:“什么身份?” 湛清均和独孤舟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静静地站在一边,丝毫不动容。刀三爷和江咸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湛车合睁大了眼睛,想听听湛君尝会说出些什么。 湛君尝说:“父亲最讨厌眉山的人了,没想到他的二儿子竟是眉山的人。”此语一出,大家都一惊,湛君尝接着说:“对,他就是眉山的青公子,那个从小就打出名声来的青公子竟是我们湛公庄的人。” 湛清均回忆似的说:“青公子,经常下山,看谁不顺眼就挑了他们的手筋,方圆数百里的人都闻此声丧胆,他那时才刚十一二岁。” 刀三爷和江咸万万没有想到,湛车合竟有着这样的身份,都纷纷看向他。独孤舟出来说:“老庄主严令禁止庄中的人和眉山有关系,当初为了眉山绿姑娘的事差点就和少爷断绝父子关系。湛车合这样的人,我们坚决不能留他。” 湛车合笑了两笑说:“绿姑娘,绿双萝吧,你是听了她的话,才来偷我的剑的吧!” 湛君尝笑了一下,接着说:“哈哈哈,你的本领还真不小呢,没想到你还是金木教的教主。” 此语一出,大家更是吃惊,金木教是塞外大教,中原人都称他们那些教派为邪教,都互不相犯,没想到湛车合警示他们的教主。 湛车合笑着说:“你连这个都知道,你也很厉害嘛。” 湛君尝说:“你不想知道是谁告诉我这个的吗?” “你想说吗?” “哈哈哈,你是不是猜到了她是谁,谁最了解你,是不是那个叫武南雁的姑娘。” 湛车合听到这话,竟丝毫不动容,是武南雁背叛了他,还是武南雁落入了他们手中? 湛车合与湛君尝就这样站着,相视而笑,两人又缘成兄弟,却无缘继续这份缘份。 湛清均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湛车合问:“这是真的?” 湛伯也揉揉眼睛,看看这个当了大半年庄主的男子,颤颤地问:“庄主,不会是真的吧。” 湛君尝说:“眉山使女轻舞狠辣狡猾,有极会用毒,可是见了我们的庄主也要下跪行礼,当然会把干将剑轻而易举地取来。剑阁峰一事完毕,他没有回来而是去了青龙山金木教,因为当时阿里根乌圣人正打着金木教的算盘。” 湛车合笑着:“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一直都呆在我肚子里,对我的行径竟然这么了解。” 湛君尝缓缓抽出剑说:“不知道能不能见识一下你的厉害呢?” 湛清均见状:“不要,他毕竟是你的兄弟,哪能刀锋相见呢,快把剑收起来。” 刀三爷也一下子把刀拿出来,说:“休想动车合公子一根手指头。”江咸也抽出剑,说:“我们誓死跟随车合公子,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湛车合从台阶上走下来,说:“车合先谢过两位大哥,此事有我自己解决,既然他想比试一下,证明一下实力,好当个名正言顺的庄主,那就比试吧。我说得对吗?”湛车合说着看向湛君尝。 看样子猜对了湛君尝的意思,只见他颔首一笑:“两位伯伯,独孤表兄,这是我们兄弟俩之间的战斗,请不要插手。” 他把“兄弟”两字说得非常重,似乎透着另外一种意思,彼此间不是什么兄弟,只是对手,不存在什么手下留情。 湛车合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准备战斗,却发现手中竟没有一间兵器,再看一直站在湛君尝身边的粉儿,她抱着自己的青霜剑,看见自己的目光投去,她竟低下了头。 江咸上去拉住了湛车合的衣袖,说:“公子,不要,武姑娘再三交代,不要让你动武。” “那怎么办,没关系,南雁派人送来了这个。”湛车合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正是武南雁差乔昌从轻舞那里取来个湛车合的。 江咸不明白,湛车合打开药瓶,仰头一口气喝光了药水,把瓶子一扔,说:“江大哥,把你的剑借给我一用吧。” 江咸不明白怎么回事,递上剑,湛车合接过来,道一声“多谢”,然后看向湛君尝,湛君尝说:“我还忘了,你还惹到了根乌圣人的弟子,害的内力受阻,不过我可不会因为这个就手下留情的。”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四节 剑拔弩张风景异 湛君尝说得十分自信,好像已经胜券在握。湛车合支上剑,“这样最好,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湛君尝也支上剑,“先让你见识一下湛氏的剑法。”说着就冲上来,旁边的独孤舟,湛文启等人都站到一边,看这两兄弟对战。 湛车合刚开始用右手接着招,想着自己以前练的剑法,同时用左手积聚着内力,但是尝试了数次,都是勉强聚起一点微弱的青光,又马上消失。 湛君尝功夫精进了许多,在干将剑被眉山使女轻舞取走之后,他就自以为无能出走了,想必这期间他在外面学到了不少东西,否则也不会这么自信。只见他连出招也带着笑,看湛车合对的轻盈,好不用劲但却坚守有道,也丝毫不加招,又瞟见湛车合的左手一直在莫名其妙地动,好像要出什么怪招。就故意出了个虚招,把湛车合的注意力转移到那虚招上,自己一下子转了剑式,拔剑冲向湛车合的左手。 湛车合反应极快,“嗖”的一下侧身,左手两指夹住了湛君尝的剑,两指上泛着微弱的青光。 湛君尝看湛车合不过如此,心中有些狂喜:“哼,你师傅教你的剑法就这样么,好,现在让你见识一下另一套剑法。”说着就见湛君尝的剑上升起幽幽的绿光。 “绿双萝教给你的?”湛车合不动声色,积攒着内力,微微一笑。 “哼,不要废话。”湛君尝说着,抽剑出来。 没想到湛车合的两左手手指没来得及松开,竟被湛君尝的剑划了口子,溢出鲜血来,顺着手指划下来。 湛君尝剑上的绿光更加深重了,“你就这么反应迟钝么?” 江咸和刀三爷都跃跃欲上,露出关心之色,正在迟疑间,看见湛车合全身上下一片青光掠过,滴着献血的两指上的青光像火舌一样,舐舔着湛车合的左臂。两人看到这幅场景,均惊了一跳,停在原地没有动。 湛车合儿童般恶作剧的一笑,说:“刚才只是看看你的本事,也好因材施术,这也是我内力受阻以后用得最快的御敌之术。” 湛君尝显出有些不屑,操剑上前:“不要苟延残喘了。” 湛车合这才用了自己的内力,刚喝的药,药劲上来了,湛车合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手持一把青剑,敌人来了,总是干练的御敌于几招之内的少年。 顷刻间,整个后院里绿光,青光满天,交辉相映,这两个人也都正经了起来,认真对战,周围的人都惊讶得站在一旁观看,两位少爷所展示的功夫是眉山弟子令武林中人都闻而惊异的功夫,凭借着这样的功夫,眉山在人们心中一直都是不可触及的地方。今日就这样,眉山两套剑法在这些人面前发挥的凛凛尽致。 湛车合身体疼痛,但也顾不得感受,只看见他的左手被划伤的两指有血珠沁出,滴落,这时可以看见他的左手沾满了鲜血,还在不断地被鲜血侵蚀着。湛君尝脸上有少许惊愕的表情,他没想到这个内力被封的青公子竟这么厉害,以前听绿姑娘说过他,开始还不相信,现在终于相信了,可是上一次也听说他在和赤公子范轮秋打斗时没接了几招就不行了,可是现在他竟然 两人百招下来,湛车合还是原来那副样子,仿佛人剑合一,万人都打扰他不可。而湛君尝则眼睛来回游离,好想在努力应付着对方的招术。 又几招过后,湛君尝翻上高墙,跃了出去,湛车合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院子里的人都把目光移向高墙处,江咸与刀三爷提剑也想追出去,没想到墙上出现了三个陌生的男子,都穿着黑色衣服,手持一把长剑,带着杀气。 眉山山脚下,两个人并排走近亭子中,这两位是一男一女,从背影上看均是上了年纪的人,两人着装都非常朴素,干净。 两人走到刻有“眉山”的碑前,女子道:“叶哥,我们怎么上山。”听这声音,如此娴熟温柔,男子一笑,“是呀,师兄要试试我们的功夫吗!”男子声音也是极具温和,两人看样子是相辅相敬。 这两位就是叶华梦和古赤盘的父母叶梁和韩泽。 “哈哈哈,近二十来年不见,想不到你俩还是这么神仙伴侣呀,着实让人羡艳。”从不远处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 韩泽把目光转向来人,嘴角上挑,和煦的说:“师兄风采不减当年呀!” 来人正是眉山山主楚天阔。 楚天阔进了亭子,叶梁十分激动:“师兄,好久不见了。” 楚天阔看着师弟师妹,想起了初出入中原时阔别的情景,那时的师弟风华正茂,师妹美若天仙,两人可是根乌山佳话。叶梁和韩泽也看着师兄,师兄当年就清高孤傲,在他们几个关系较密的师兄弟中,楚天阔总是像个带头大哥,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英雄。 楚天阔好像发现少了什么,问道:“雨容小师妹怎么没来,你们没去叫她,还是她不肯来?” 话到伤心处,韩泽又露出伤心之色,缓缓说:“师兄,雨容,雨容她早已离我们去了。” 叶梁听妻子的声音,搂住了她的肩膀,感觉到了她的肩膀在抖动。 楚天阔本以为师妹方雨容已经先他们一步回了风都城根乌山,看情况不对,就猜出个十有八九,嘴唇抖动,问叶梁:“师弟,怎么回事?” 叶梁脸显愧疚之色:“不知道,师妹去世很久了。”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五节 布被秋宵梦觉休 楚天阔显出少有的激动,问:“发生了什么事?师妹不是嫁到了杭州湛公庄吗,怎么会?” 叶梁和韩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头不语。楚天阔暗自说:“罢了,师妹,师妹好了,我们来谈正事吧!” 叶梁和韩泽把目光转向楚天阔,问:“什么事?” 楚天阔说:“你们可知道最近武林中的事?” 叶梁说:“略闻一二,师兄此次招我们回来就是商议此事?” 楚天阔说:“不知师傅是何想法,也不知道,不知道风都老夫人有何想法。”楚天阔说着的时候,把目光看向韩泽,不知怎么了,韩泽把头低下,不语。 叶梁拍拍妻子的肩膀,对楚天阔说:“师兄,我们从根乌山来中原已经二十多年了,当年我们也是十分绝情的,我们夫妻俩,师兄您,还有小师妹,我们四个人当初毅然决然地到中原,我们,我们也该回去了。” 韩泽不抬头,缓缓点了点头。 楚天阔说:“我也是此意。” 韩泽抬起头来,问:“师兄,赤盘,赤盘他,师兄,你,你把我们的孩儿带走抚养,为什么,为什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让我们夫妻俩日日思念?”韩泽说话极其小心,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 楚天阔仰了一下头,叹了一口气说:“我的八个弟子都是练武的奇才,其中就包括赤盘和小师妹的儿子,早知道师傅不会对中原放手,所以我要做好准备,若如不是这样,恐怕赤盘现在会得最多的就是种地了吧!” 叶梁和韩泽都不说话了,确实,楚天阔说得不假,他俩都希望从此遁出江湖,过着平常老百姓一样的生活。 叶梁问:“师兄,你收养的是小师妹的哪个儿子,是不是凤来毅的义子?” 楚天阔道:“不错。我教他青级剑法,教赤盘白级剑法,他们都练得很好,只是湛式剑法和你们两位的拳脚功夫我是教不了他们的,只好让他们年少之时,分别去学习。” 韩泽说:“难怪赤盘和华梦老早就认识,可是您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 楚天阔没有回答. 韩泽低头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说,心里也有点隐隐的责怪楚天阔。 叶梁说:“好了,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根乌山?” 湛公庄后。 湛君尝和湛车合两人打斗着到了这里,湛家的人都没有追上来,是湛君尝派了人挡住了他们的路,不让他们跟来。两人都达到了忘我的境界,打斗的火爆。 湛车合左手被鲜血侵染了,鲜血大滴大滴的滴落下来,他右手支剑与湛君尝对战。湛君尝招招狠辣,一招“剑飞扬”扬起尘土把湛车合覆盖,湛车合将手中的剑斜支在面前,顿时青光大放,尘土旋成两股风流,从湛车合两侧急速而过,又马上回来直冲湛君尝。 湛君尝挺身越起,两道绿色光柱抛下,尘土粉碎,沉淀。湛车合哪里管这尘土如何,眨眼间,湛君尝已到了自己正前上方,湛车合后退,青剑迎上,两人对其招来,江咸的剑哪里抵得上湛君尝的湛家宝剑,又哪里能承受得了湛车合这么深厚的内力.就在挡湛君尝的一剑时,湛车合手中的剑从中间断成了两半. 幸亏湛车合闪的快,湛君尝的剑贴着他的肩膀划下,要是湛车合稍微慢一下,整个右臂恐怕就要被他削下来了. 湛车合翻身到丈外,缓了一下神,湛君尝见他兵器已短,心中一喜,也不敢大放心,不容湛车合多休息,就支剑冲上去. 湛车合半蹲在地上,稍微闭一下目,见对方冲来,也不着急,微微睁来眼,左手迅速的聚集着内力,一团游弋的青光包围了整个左手,掩盖了大片鲜血.就在湛君尝的剑劈头而下的时候,湛车合一弹左手,两滴鲜血被青光包裹着迎上湛君尝,一滴打在他的剑身上,一滴打在他的胸前,只见湛君尝的剑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去,差点就脱手落地,而湛君尝也吃痛落到了地上,两人相距数丈. 湛车合把左手支起,也起身,准备随时接湛君尝的招.湛君尝哼笑一下,他是没有想到湛车合还有什么招数没有使出来. “君尝,君尝.”两人正要热战,突然传来粉儿的声音,湛君尝停了手,只见粉儿踉跄得跑到湛君尝面前,就要倒地,湛君尝单手扶着她,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了.”话语间一点关心之意也没有. 粉儿抬头望着湛君尝,看粉儿的脸,一点血色也没有了,大滴大滴的汗从两颊滑落,头发也已经蓬乱不堪了.粉儿气喘吁吁地说:”我中毒了.” 湛君尝问这话,另只手也扶起了她:”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中毒了,我快不行了.”粉儿说着看着马上就要倒过去. 湛君尝稍有着急:”谁给你下的毒?你吃了什么?” 粉儿痛苦的眼角挤出两颗晶莹的泪珠,说道:”我什么都没吃,我什么也没做,我快不行了,君尝,救我.” 湛君尝看找不出原因,一手揽着她,一手为她拭泪:”别瞎说.”湛君尝心里也痛恨着,怎么这时粉儿出了事,这么紧要的时刻,想着他看看湛车合,唯恐他趁机跑了. 看湛车合看这两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没有注意他俩. 湛君尝心里琢磨着什么,又看看粉儿手中青霜剑,低头对粉儿说:”是不是你手中的那把剑,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粉儿有了点希望,抬起头来,抿抿额前的头发,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粉儿努力回忆着:”我打开剑,就看见上面有青色,其他,其他的,我不知道.” 湛君尝稍稍有些心痛,紧了紧搂着粉儿的胳膊,突然粉儿睁开他的胳膊,说:”一定是了,剑上有毒.那么“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六节 陡然爆发无情郎 粉儿激动地站直了身子,不再靠在湛君尝的臂上,看着湛车合,凄楚地问:”剑上有毒,对吗?” 湛车合好像大梦初醒一样,”啊?奥,应该是吧.南雁走的时候说让我动剑之前先用血水浸泡.” 粉儿笑了一下,让人忍不住想起”梨花一枝春带雨”,对湛车合说:”看在,看在“ 湛车合微微睁了睁眼睛,想听粉儿说什么,粉儿似有所虑的看看湛君尝,然后对湛车合说:”看在我们,我们曾经“ 粉儿说的支支吾吾的,湛君尝仿佛明白了什么,攥了攥拳头,两臂垂下.粉儿又说:”看在我刚才伺候您的份上,还请饶我一命,舍些解药.”粉儿说着,头低了下去,好像说出这番话是经过了很激烈的心理挣扎,她言语间,不忘斜眼偷窥湛君尝,不管他怎么想了,现在活命要紧. 湛车合看着娇容病态的粉儿和一语不发的湛君尝,露出了他一贯的笑容,那么潇洒自如. “你过来,带着青霜剑.”湛车合对粉儿笑着说. 粉儿看着湛车合清秀的面庞,向前提了一下身子,她意识到了旁边的湛君尝正看着自己,她没有回头,她怕湛君尝不让她去,可是她又迫切想得到解药. 湛君尝忍了忍,没有说什么,毕竟粉儿是为他而中的毒,也是他让粉儿牺牲这么大去偷青霜剑的. 粉儿缓缓地走到湛车合面前,这短短的几步可是耗尽了她的力气,只见她勉强着站直了身子,微笑着看着湛车合,奉上青霜剑,说:”解药呢.” 湛车合接过剑,持在右手,左手聚集内力,又是青光包裹着鲜血,然后他用左手在剑身上抹过,顿时伴着”嘶嘶嘶”声,鲜血游离散去,被剑吸收.马上青光包围了整把剑,湛车合又找到了几年前的感觉,用剑的快感,还有手触到剑时的舒适. 青光映的粉儿的脸上更无血色了,粉儿身子摇了摇,迫不及待地说:”解药,我好难受,快给我解药.” 湛车合还想这才想起粉儿,带着笑容说:”我没有解药.” “什么.”粉儿一听,更是难受,”腾”的一声倒在地上,她卧在地上,看着湛车合,眼睛里含着泪:”你就这么狠心.” “我让你过来,又没说让你过来拿解药.我也想救你呀,可是南雁走的时候没有把解药留下.”湛车合带有怜惜之意地说着这些话. 在几步远处的湛君尝一看这情形,一个箭身上去,扶起卧在地上的粉儿,恶狠狠的盯着湛车合:”你这个禽兽.”说着甩剑发出剑气直逼湛车合,同时也带着粉儿后退. 湛车合腾身跃起,躲过一招,再看湛君尝两人,他俩已越出丈外,刚见他们站稳,湛君尝一声口哨. 口哨声毕,就见八个戴斗笠的黑衣人从不同的方向朝湛车合越来,把湛车合围住,看不清这些人的面貌,只觉得杀气很重. 湛君尝说:”他们就是送你上路的人,今天要置你于死地.” 湛车合很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恩,原来是早就安排好的,早就想好让我死了.” “知道就好.”湛君尝说完,就抱起粉儿走了. 湛车合缓缓拔出剑,看着这八个人,这些人都手持一根带有辣刺的鞭子,不等湛车合开口,这八个人就一齐涌上. 他们的动作如同一出,看样子是训练有速的打手,八个人从八个方向同时越起,抛出鞭子,交织成网状,湛车合凌空跃起,向越出这八人的包围,没想到这些人竟一起越起,眼看就要追上湛车合,湛车合一旋拿着剑的右手,熟练的耍出一套剑法. 这八个人被剑气所挡,都不敢上前,湛车合有往上跃起,朝其中的几人甩出左手的血滴子,伴着青光,这些人纷纷后退,湛车合钻了空子,越了出去,向地面冲去. 这八个人紧追而去,落到地上,在湛车合面前摆了阵法,湛车合轻笑一声,举剑上前,以一挡八. 湛车合先是使出”湛式剑法”,他先前并没有学,就是刚才湛君尝用此剑法的时候,他自己观看,把步骤要领牢记在心中,现在一试,竟记得差不多。 这八人都使鞭子,而且都是皮鞭子,带着钢刺,只轻轻地打在身上,都足以使人皮开肉绽。要是不会武的人就算给他们绝世好兵器,也不能伤人一毫。若是高手,不需兵器,攀柳折枝也可让人毙命。这些人兵器甚是狠辣,增加了他们的鲁莽,但这些人的功力却很是不一般。 湛车合边用剑法,便想着师傅楚天阔给他的《内功心法》,把少有的内力转化成真气,这种方法他老早就用的浑熟了,现在自己的内力完全使用了,再用上这内里心法,更是厉害,只见这八个人抛去的鞭子经伤不了湛车合分毫,每当那鞭子近他身的时候,总有一道青光挡下。 湛车合的“湛式剑法”毕竟用的不熟,继而转成了柳白沙在万壑崖上教他的几套剑法,这八人见鞭子不管用,不约而同的停了攻击,双手握鞭,湛车合不知道他们耍什么花招,一笑,想着把他们的斗篷打下,看看他们是群什么人。 只见这八个人无顺序的站在湛车合周围,就在他想进攻的时候,这八个人同时甩出鞭子,鞭子上带着白色的内力,八柄鞭子同时冲来,在地上打了八条深深的裂痕,很邪的内力包围着湛车合,扬起的尘土也覆盖了他的眼睛,他迅速越起,没想到这八条鞭子在八个人的控制之下同时上升,湛车合见躲不过,就把青霜剑擎在中间,全身发出青光,与鞭子上的白光相冲,湛车合旋身左手一把抓住八条鞭子的鞭稍,鞭上的钢刺刺的湛车合的手有鲜血直冒。 这八人随即同时按住鞭子,输出白色的内力,通过鞭子直击湛车合,湛车合早料到他们会有这么一手,右手聚集内力,顿时青霜剑上像被穿了一件青衣,青光冲天,湛车合把剑抵在鞭子上,少时像闪电一样,一甩青霜剑,八把鞭子每一把都断下三段来。留在那八人手中的也仅剩断断一截,根本就甩不起来了。 剑气迎面扑上这八个人,他们齐后越三步,斗篷上的帘幕飘起又落下,可以看见他们暗黑的脸上均露出惊愕之色。 这一招可耗了湛车合不少内力,只见他左手上的鲜血直冒,滴在地上一大滩,右手上也滴下数滴血来。同时湛车合也感到了身体微微的疼痛,是全身抽筋的疼痛,他一皱眉,内力用的太过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七节 一触穷途不可发 湛车合稳一下身子,疼痛之感若隐若现,便不当回事,抬眼看那八个人,他们扔下断了的鞭子,朝湛车合冲来。 湛车合笑了一下,上前,三拳两脚,在他们之间出虚招,弄得他们老找不到湛车合的影子,人多了也是非常的繁杂。只见湛车合瞅准了时机,一一打掉了他们头上的斗篷,并把这些斗篷收到了一块,朝这些人一笑。 湛车合这才看见这些人的样子,长相平平,都三十左右的样子,此时湛车合摘了他们的斗篷,都露出气愤和惊愕之色。 湛车合把八个斗篷甩向他们,他们同时躲开了。 这时湛车合感觉身体先是火烧一般的疼痛,然后由针扎一般,接着就是全身抽筋。本来湛车合就已经不能再打斗了,谁知他还这么用劲,现在疼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湛车合暗骂了一句,身体微微低下,看着身上的青光快速的游走,变得好无顺序。 那八个人像是会料到他会这样,都相视一笑,齐齐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向湛车合冲过去,拔了剑阵。 湛车合捂了一下胸口,“还不能小看你们。”就这么一说话,咳出一大滩鲜血来。 他站直了身子,支上青霜剑,剑上的青光又变得浓暗。他举起左手擦嘴角的鲜血,可是手上的血更多,把手拿下来看,一只手都是血淋淋的。湛车合冷笑一下,那袖子擦了嘴角边得血。 接着没等这八个人出招,湛车合左手聚集内力,向他们不断地甩出血滴子,边甩边后退。 着八个人拿剑挡了血滴子,要是以前,这么深厚的内力发出的血滴子非把剑穿一个洞不可,而现在却只是在剑上打了个涡。 这八个人不由得都往后一仰身,但并无大碍,马上又发起攻击。湛车合现在是极其痛苦,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头上冒出来,全身犹如被一团青色的火包围一样,他抬头,双眼里也充满了青色的火焰,显得妖异,恐怖。 八个杀手都不觉一震,脸上露出掩盖不住的惊恐。一人忽道:“上。” 顷刻间,这八个人如八条飞龙一样持剑在湛车合周围来来去去,湛车合顿时感觉眼前一片昏花,仿佛有无数只飞虫在飞,眼乱跟着脑子也乱,头脑发胀,他现在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这八个人先是扰乱湛车合的心神,并不想出击。湛车合明知道不能放松,但还是忍不住闭一下眼,现在最想的就是好好的睡一觉了。 只很小的一会,湛车合感觉到有危机,迅速睁开眼睛,一人一持剑冲来,湛车合抬右手猛地闪身,用青霜剑挡了他的剑,青霜剑上青光嘶嘶边淡,又缓缓变强。 就在这时,另一人从他背后袭来,湛车合侧身,他旁边的两人有上,湛车合跃起,晚了半步,腿上被利剑划了一道,鲜血沾染了半条白衣。 紧接着八人齐跃起,紧紧地围着湛车合,湛车合奋力舞剑,极度疯狂,一式师傅楚天阔教他的“破阵大法”,这是楚天阔自创的招数,对付各种各样的阵法。不肖一会,终于突出重围,跃出丈外,半跪在地上,一口鲜血涌出。 此时他的白衣已经变成了血衣,头发凌乱,几根发丝被汗水粘在脸颊上,喘着粗气,青霜剑上的青光已经消失无声了,他的眼睛里也已经青光退去,剩下的只是红红的血丝,现在的湛车合像极了一个嗜血的狂魔,一个什么也压抑不住的怪兽。 这八人也被湛车合上的不轻了,远不及他厉害,看着眼前的人,还是不敢轻敌。 湛车合缓缓站起,依旧喘着粗气,血红的眸子看着这些人,低声道:“天缚神功。” 这八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眼前一道冲天的青光刺得他们睁不开眼。 郊外。 在一片树林里,云丹吉四人依在树边休息,已是深夜,他们也都微微入睡,叶华梦还是和雪柳拴在一块,后龙小孩子,现在已经躺在了地上,做着好梦呢!云丹吉警惕性很高,虽然睡着了,但是眼球还是不断地在眼皮下转动。 突然响起一阵悠扬的箫声,声音不大,云丹吉一下子睁开眼睛,仔细听听这箫声。又看看旁边的三个人,他们都还没有觉察。 云丹吉起身,向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箫声渐渐清楚,云丹吉也看见了吹箫的人,是一个男子,背对着他。两人相距数十步。 云丹吉刚想问是谁,就听那男子说话:“二师兄。”随着声音,男子回身。 “七师弟。”云丹吉脸色大变,看不出喜悲,讶异的叫了一声,然后说:“七师弟怎么今晚露面了?” “没想到二师兄还记得小弟的箫声,难道师兄不想看见小弟么?”这云丹吉口中的七师弟就是叶梁,叶梁把箫夹道腰间,向云丹吉走来。 “怎么不想看见你,这次到中原就是要把你们带回去,怎么就你一人?”云丹吉气冲冲地说。 “二师兄,请放了华梦。”一阵悦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走出一位端庄的女子,就是韩泽,她走到叶梁身边,对云丹吉说:“我们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子女们。” “哈哈哈,恐怕我手中要是没有叶华梦,你们就不会出来认我这个师兄了。” “我们是要回根乌山见师傅的,云丹吉,你不要动华梦分毫,否则绝不饶你。”这么冲的声音是出自楚天阔之口,也不见他生气,就听他说这么难听的话,楚天阔可不顾及什么师兄的,什么话都敢说。 叶梁和韩泽心中宽慰,四师兄楚天阔对他们的女儿还是疼爱有加的。 “老四也来了,这一次可真够好的,本以为找你们也要找上半天才好。”云丹吉看着这三个人,又问:“老九呢?”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八节 老辈恩怨归青冢 韩泽伤感地说:“雨容小师妹已经西去了。” 云丹吉稍有震惊,看了一下韩泽,说:“哼,不会是九师妹不想回去,连你们也骗了吧!” 楚天阔听到这话,十分气愤:“云丹吉,随你怎么想去吧,七师弟,八师妹,我们走。还有,把华梦放了。” 叶梁客气地对云丹吉说:“二师兄,大师兄和六师兄也来了吧,我们一道回去吧。” 云丹吉一幅板脸:“你们先跟我去找他们会合。” 叶梁向楚天阔看看,楚天阔极不情愿的点头,然后,叶梁又走到韩泽身边,看了她一眼,说:“还请二师兄放了我们的孩儿,让那两个弟子也随我们去吧。”说完之后看看韩泽,韩泽会心的一笑,表示同意。 云丹吉带着挑衅的语气问到:“怎么,你们两位不带着孩子回去么?哼,这样好吗?” 韩泽稍有激动:“我们老一辈的恩怨不要扯到她们。” 云丹吉看了看韩泽,说:“八师妹,你们的孩子,风都老夫人可想见呢,你这样是不是想让她老人家伤心。” 韩泽眼睛突然变得红红的,喃喃道:“师兄不必操心,我,我会”叶梁拦妻子在怀中,拍拍她的肩头。 楚天阔见状,带着挑战的语气道:“这是风都老夫人她们的事,你管什么?” “风都老夫人和师傅关系那么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点小忙,师傅怎么能推辞呢!”云丹吉态度强硬。 楚天阔狠狠地说了一句:“就不要怪我了。”然后腾的一声跃向云丹吉,跟着出招。 云丹吉侧身“好。”马上就要接招,没想到楚天阔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他是去救叶华梦。 云丹吉反应过来,就要追上去,没想到叶梁和韩泽夫妇出招挡住。 楚天阔用轻功到了叶华梦身边,他的功夫太好了,这三个人都没有觉察出来,楚天阔点了雪柳和后龙的昏睡穴,然后撩起雪柳和叶华梦手上的锁,手上稍一用劲,锁“啪”的一声就开了,叶华梦醒来。 一看眼前竟是楚天阔,十分激动:“楚伯伯,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天阔慈祥地笑着:“华梦,来,起来。” 楚天阔把她拉起来,说:“快走吧!” 叶华梦看看还在地上熟睡的后龙和雪柳,发现不见了云丹吉,问:“怎么少了一个,还有一个人呢?” “好了,趁现在快走吧。” “咦?怎么回事?楚伯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叶华梦一头雾水。 “我路过。” “哦,楚伯伯要到哪里去?” “我有事,你去眉山吧,别在外面瞎逛游了。”楚天阔说完就走了。 叶华梦知道楚天阔的脾气,悻悻的“哦”了一声,目送楚天阔离开。看看地上的两人,开心地笑着,赶紧走了。 湛公庄附近。 湛车合已经筋疲力尽,用着身体的最后一点力气战斗着,他用了“天缚神功”,这种功夫本来就需要很深厚的内力,有带有邪性,稍一用不好,就会走火入魔,而现在的湛车合就是已经近似于魔了,全身是血,满眼猩红,本来泛着青色的青霜剑现在也已经红迹斑斑了,只是还笼罩在一片青光之中。 此时的这八个杀手,也已经苟延残喘了,他们之中有五个都中了“天缚神功”,由于他们不知道这功夫的利害,以致中了以后还使用内力,所以他们现在都全身抽筋,有的都躺在地上抽搐,握不得剑了。这有三个还好好的,也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四个人都停住了,都在以最快的速度恢复着体力,在对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其毙与剑下。 三个人中有一人稍微动了动剑,湛车合跃上去,像一头猛兽,朝他的右肩一掌过去,把他打出数尺,湛车合也跟着他跃出数尺,手掌在他的右肩上来回变换着手势,速度快的像是有无数只手在动,那人定是非常痛苦,“嗷嗷”的叫着,伸手想把湛车合的手拿开,每当快要碰到他的手时,一层青光就笼罩而来。 湛车合已经极度癫狂,面不改色,看着面前的人这么痛苦,竟像在欣赏艺术品一样。 这是剩下的两个人分别从湛车合后面袭来,湛车合觉察到了,手一横,竟把那人的肉抓下来一块,把那人甩出老远。转身对付袭来的两人。 这两人好像提前准备了一样,湛车合一回头,他们就飞也似的跃出,湛车合紧追上去。就在这时,一袭白衣跃到他面前数尺,挡住了他的路。 只听那人即心痛又凄楚的大声吼道:“公子,助手。”这人正是武南雁。 湛车合好似没听到一般,也好像不认识武南雁一样,依旧向前追着,走到武南雁面前,见他不让开,狠狠道:“让开。” 武南雁一震,难道他不认识我了?但还是不动:“公子,我是南雁,快住手。” 没想到湛车合没听她把话说完,就一把把她推开,在武南雁的白衣上留下了一个红手印。 武南雁一皱眉,果断地从袖中拿出一枚飞镖,朝湛车合投去,湛车合只顾追那两人,没有提防武南雁,中了镖。身体猛地向前大倾,吐出一口鲜血来,这时也感觉出来疼痛了,顿时,火烧疼,针扎疼,全身抽筋般的疼痛都涌上心头,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远处的两人见状,仓皇而逃了。 武南雁快步走到湛车合面前,半蹲下,双手扳着他的肩膀,关切地问:“公子,怎么样了?” 湛车合抬眼,满眼里还是血一样的红,把武南雁吓了一跳,此时他身子抽筋,十分痛苦难熬,不由得微微发抖。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九节 白裳飘又入虎穴 武南雁扶湛车合起来,抓紧了他的胳膊,轻声问:“公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湛车合抬头,突然用血淋淋的左手死死的卡住了武南雁的脖子,武南雁双手抓住湛车合的左手,轻轻的挣扎着:“公子,公子,放手。”她看着湛车合红红的眸子,一股胆怯之意从心底升起,难道公子真的走火入魔了? 湛车合脸上没有表情,手依旧掐着武南雁的脖子,并没有再用劲,和武南雁的眼睛对视,心里蓦然一动,松了手,微弯下腰,承受着身体的疼痛。 武南雁摸摸脖子,竟都是血,粘了一手也是,她看着自己带血的双手,又看看湛车合,毫不犹豫的过去扶住他:“公子。” 湛车合抬眼看了看她,轻轻呼一声:“南雁。” 湛车合终于恢复正常了,武南雁十分高兴,把他扶正了:“公子,我们走吧。” 湛车合微微点头,武南雁扶着她就要走,湛车合的脚刚抬起来,就抖个不停,湛车合忙捂住腿,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武南雁出了一个口哨,她的马闻声而来。 本来武南雁想带湛车合去找个客栈疗伤,歇息,又一想到要杀湛车合的人可能会追上来,再说了湛车合这一身血也实在不好找客栈,就带着他在附近找了个破庙。 武南雁扶着他进了破庙,让他倚着墙坐下,武南雁关紧门,把她的和湛车合的剑放到一边,也坐下,为湛车合疗伤。 她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八成的内力输入湛车合体内,看见湛车合脸上的痛苦之情缓些了,才放了手,半蹲在他身边问:“公子,怎么样了?” 湛车合没有睁眼,一幅昏昏沉沉的样子,微微张嘴:“嗯,我想睡觉了。” 武南雁看见湛车合的嘴唇被咬破了,可以想象刚才他是忍受着多么难熬的疼痛。湛车合说完,就睡了。 武南雁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轻轻地为湛车合擦擦嘴唇上的血迹,又拿起他的左手来,擦上面的血。手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了,武南雁放下手帕,心里想着怎么救湛车合,谁会有办法呢?老教主?他现在到哪里去了,还不知道。 不知是谁用西护法王孙瑞的信鸽给他传信,说东护门大乱,要她尽快回去,可是回去以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王孙瑞也说没有给她传过这样的信。她是中了敌人的计,想把她支走,好对湛车合下手。意识到这一点,她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眼下还有谁能有这么高的功力能帮助湛车合?湛车合的师傅,眉山山主楚天阔?对,他可能会有办法。要不带公子去眉山?哎,还是明天问问公子的意思吧。 武南雁想着,坐在了一边,靠在墙上,看着满身是血的公子,他现在眉头时不时的皱起,手也时不时地攥紧,看得武南雁心中也是难过,她的手也动了动,终于伸出了手,抓住湛车合的手,轻轻道:“公子,好好睡吧。” 杭州城里。 已是深夜,叶华梦独自一人走在城中,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很多店家都关门了,在路边的小摊上,有个卖面的,他高兴地走过去,问:“请问还有面吗?” 卖面的小二收拾着东西,也不看她说:“姑娘,对不住了,没了。” 叶华梦一阵沮丧,噘噘嘴,继续向前走着,一谈到吃面,叶华梦就想起了湛车合,想起了第一次和他吃面的场景,也是在路边的小桌上,当时两人还打赌了,湛车合输了,就送了一把剑给自己,看看手中的剑,叶华梦傻傻地笑了起来。对,看看他去,听说他就在这里呢,再说高圣手和孔泉应该也在他那里。可是他家在哪里呢?正好路上还有行人,问问吧。叶华梦想着,更乐了。 湛公庄在杭州可是龙头老大,叶华梦找湛公庄可不难,一问就问到了,很快就找到了湛公庄,叶华梦正准备敲门,一想,这么晚了,不知道好不好,想想还是敲了门,管家湛伯来开门。湛公庄刚出了事,现在好歹趋于平静了,但是湛伯还是提心吊胆的,只把门开了一个小缝,湛伯一看,是个小姑娘,不像是坏人,松了一口气问:“你是谁,这么晚了,到湛公庄什么事?” 叶华梦不好意思地说:“我是湛,奥,我是你们庄主的朋友,他睡了没有?” 湛伯一听她说话声音,这么客气,小姑娘长得也挺可爱的,就把门开大了些,说:“没有,你找我们庄主什么事?” “我”叶华梦语塞了,这怎么说呢,就说:“能不能通报他一声?”这时叶华梦也感觉自己来的挺唐突,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说走就走吧。 湛伯又上下打量了叶华梦一番,说:“好吧,你叫什么?”“叶华梦。” “好,等着。”湛伯说完,关紧了门,进去通报,把叶华梦关在门外,弄得叶华梦十分不得劲,也只好等着。 少时,湛伯出来,开了门,请叶华梦进去,她本来觉着湛车合听说她来了,会出来接她呢,她还想到了湛车合见到她的表情,肯定又要和她开玩笑,然后高圣手和孔泉也会出来,她不是觉得自己多重要,而是他们知道自己被云丹吉他们抓了,而现在逃了出来,又来找他们,他们应该多少有些高兴。刚才心里还挺激动,现在一看清冷的院子,而自己被一个老管家引着进去,情趣一下子降到了极点,撅着嘴,在心里骂着湛车合:“这个摆臭架子的家伙。” 湛伯引着叶华梦到了大厅里,叶华梦仍不见湛车合的影子,心中气愤:“咦,你们庄主呢?” “叶姑娘稍等,庄主一会就出来。”说着湛伯为叶华梦倒了茶,就下去了。叶华梦坐下来,四处望着,小声嘀咕着:“这个湛车合,搞什么呢?” 在大厅幔帘后面的湛俊尝,独孤舟,还有一个身穿黑衣,二十上下的女子,这三个人在观察着叶华梦。 湛俊尝问独孤舟:“独孤表兄,你可曾见过她?”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节 四面边声连角起 独孤舟不假思索地说:“没有。” 湛君尝又问身边的黑衣女子:“双萝,你见过她吗?” 原来着黑衣女子就是眉山绿姑娘绿双萝。 这个一脸浓妆,但带着一丝邪邪之气的女子瞅眼自己看看叶华梦,嘴唇张了张,没有说话。 湛君尝看她的表情,料想她定是想到了什么,说:“仔细想想,她和湛车合什么关系。” 绿双萝带着狐疑的口气说:“我好像在眉山见过她,但是她好像没和青公子在一块。” “嗯?那她和谁在一块?她是不是你们眉山的人?”湛君尝急问。 绿双萝又仔细端量了叶华梦几眼,说:“她是和白公子一块上山的。” “白公子?”湛君尝失去了兴趣,轻轻说了一句,又吩咐刚刚进来的湛伯:“你先把她留下,让人看好了她。” 湛伯听命令出去,湛君尝又对绿双萝和独孤舟说:“无论怎么样,她一定会引出湛车合的,到时候拿她要挟湛车合,一定要抓住湛车合。” 独孤舟点了一下头:“可要看好了她,千万别让她觉察。” 绿双萝坚定地说:“不行。” 湛君尝一惊:“怎么?” “你是想惹白公子?”绿双萝说话间带着一种威严,不像是她这二十来岁的女子发出的声音。 湛君尝和独孤舟都看向绿双萝,听她怎么说。绿双萝说:“白公子性格孤僻,待人冷漠,不喜与人交往,更别说是山下的女子,白公子竟然还带她上山,找赤公子看伤。看样子白公子和这女子关系匪浅,你若对这女子不利,恐怕白公子哼,你惹得起吗?”说着绿双萝冷笑了一下。 “奥,这白公子是个什么人,竟让你也让他几分?不管怎么样,我要利用她找到湛车合,而且,要,要为粉儿报仇,粉儿所受的痛苦,就由她来承担。”湛君尝最后说到粉儿的时候,嘴唇稍稍发抖,他忘不了粉儿为了他所做的牺牲,也忘不了粉儿向湛车合求救时,湛车合毫无所事的表情,更忘不了粉儿死之前最后的疼痛挣扎。 绿双萝看湛君尝的表情,咬咬嘴唇,皱了一下眉头,向里间走了进去:“哼。”这一举动充满了愤怒,在为湛君尝不听劝,意气用事而生气,也在为他提到粉儿时的激动而生气。 湛君尝深吁了一口气,好象做完了什么大事,也向里走去,独孤舟紧跟上去。 湛伯走到叶华梦身边,说:“姑娘,庄主让您先到后院休息,明日再见您。” “什么?”叶华梦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又稳稳神说:“他睡了吗,不是刚才还没谁吗?”这是她觉得湛车合也太过分了。 “咳咳”湛伯咳了两下,说:“叶姑娘,庄主正在兴头上,刚才就已经打扰了庄主一次,小的已经挨了骂,再打扰庄主一次,小的可吃不起这个罪。” 叶华梦听的迷糊,但也猜出了什么事,登时脸红了大片,愣愣地点头:“奥,奥,那明天再找他吧。”说着不好意思地笑笑。 “庄主为姑娘准备了房间,姑娘随小的来。”湛伯说着,向门外走去,叶华梦紧跟着。 叶华梦跟在湛伯身后向后院走去,叶华梦像以前一样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就四处乱看,然后问面色严峻的湛伯:“大伯,请问高圣手和孔泉住在哪里,他俩也是你们庄主的朋友。” 湛伯不想回她的话,走在前面,头也不回:“我不知道。” “奥。”叶华梦觉得很没意思,终于到了她要住的房间里,湛伯开了门,“叶姑娘,就是这间。” 叶华梦迈脚进去:“谢谢。” 忽然,只听后面的门猛地一关,叶华梦回头,就见湛伯在门外把门锁上,又见呼啦啦的几个黑影过来,就听湛伯说:“把这间屋子围起来,千万别让她跑了。” 叶华梦板住门,紧张得问:“怎么回事?放我出去。”自从进了湛公庄,她就觉得怪怪的,没想到还真是,湛车合到底在干什么,难道湛车合遇到危险了? 湛伯不应她,走了,门外的武夫把这间屋子围得紧紧的。叶华梦看看这门,心中不屑,就凭她的腿脚功夫,要开这门还不是举足之劳,只是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没有贸然行动,自己思索着在屋里仔细检查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就轻轻坐到床上,叹了口气,“明天再说吧!”打了个哈欠,斜倚在床上,努力瞪大眼睛,不敢睡去,又忍不住,最后还是迷糊起来。 第二天,破庙。 武南雁老早就醒了,发现湛车合还紧抓着她的手,轻轻抽出手来,公子一晚上应该是痛苦难熬吧,她发现自己的手已被他抓的出了轻痕。 武南雁站起来,看着熟睡的湛车合,此时他的脸色好多了,睡得也踏实了,武南雁为他探探额头,又测测脉搏,发现都正常,松了一口气,决定趁他没醒的这个空,去街上给湛车合买件干净的衣服,也买些吃的。 到了街市上,人还挺少,店铺都刚开门,武南雁到了衣服店里,为湛车合挑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出了门,就听到了旁边两个依在墙角的乞丐在讨论湛公庄的事,站定了,听他们说些什么。 一个道:“是吗?今天看湛公庄还挺好的,我刚才还看见了湛公庄买菜的刘婆。” “嗯,好象那个丢失十七年又回来的那个庄主跑了,现在还是以前的那个当庄主。” “真是没想到。”那人说着,啧啧嘴。 “我还听说呢,听说现在这个庄主抓了一个女子,叫什么叶华梦,要把那个庄主引出来呢。” 武南雁听到这里,快步走过去,分别往他俩碗里投了一定金子,问:“你刚才说什么,叶华梦?”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一节 自身难怎救叶女 两个乞丐以为说错了话,身体发抖地看着武南雁,又见她出手这么阔绰,一人道:“是呀,今天听湛公庄的人说的。”说完两人就马上跑了。 武南雁站起来,看来湛公庄抓了叶华梦,放出话来,想引公子出来。 武南雁想想,又到附近的店铺里买些吃的,准备带给湛车合,刚付完银子,就听见有人问:“湛公庄发生了什么事?”循着这声音望去,看见一个身材稍矮的中年人抓着小二的衣领狠狠地问。武南雁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们几眼,光觉得这中年人有些眼熟,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了。 只见被这中年人提着领子的小二颤颤地说:“大爷,小的也是听说的。以前的庄主把现在的庄主赶走了,还抓了一个姑娘,说要是他不出来,就把这姑娘杀了。” 中年人一把把小二推开,抓了桌上的酒罐仰头就喝,随口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完就低头倒在了桌上。武南雁一震,仔细看那人,竟是喝酒太多,醉倒了,正呼呼大睡。 小二上去小心翼翼的推推他的胳膊,问:“大爷,大爷,醒醒。” 武南雁还是没有想起这人是谁,走出了店铺,心想着这人是敌是友。 到了破庙里,武南雁走到湛车合身边,半蹲下,吵醒了他,湛车合睁了睁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是生人,就又闭上眼睛,武南雁把东西放在一边,湛车合猛然睁开眼睛,把武南惊了一跳:“怎么了?” 湛车合半坐起来,身体有些酸痛,又看见自己满身的血,倚在墙上问:“这是在哪?” “在杭州。”武南雁拿起叠着的衣服,拆开了,说:“换上衣服吧。” “嗯。”湛车合坐正了,支好了架子。武南雁为他换衣服,几次把湛车合弄疼了,湛车合像小孩子一样咧嘴大叫,武南雁手下又轻了轻,问:“公子昨天用了天缚神功?” “嗯,还真是好用,虽然用内力多,但是当时竟一点感觉也没有,只不过后来就能难受了,现在还有些不舒服,心里堵得很。”湛车合不痛不痒的说着这些话。 武南雁也面色不变,问:“公子昨天的事都记得吗?” “怎么这样问,我怎么了?”湛车合奇怪得问,又看见了武南雁衣袖上的血手印和衣领边上的血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我伤到你了?” “公子,以后不要再用天缚神功了,要用,也要等你的内力好了以后,这种功夫,邪气太重,不学也罢。”两人起身,湛车合有些晕眩,武南雁搀了一下他,又为他整理好衣服。 湛车合稍有吃惊,以前的武南雁都是惟命是从的,从不发表自己的意见,要说的话态度也不会这么强硬,而现在,是怎么了,是不是自己昨天确实挺吓人。 武南雁看湛车合没有说话,又拿来吃的,呈到他面前,说:“公子,要是我早劝你就好了。” 湛车合怔怔得有些发呆,武南雁又低头小声说了一句:“公子决定的事,谁又能改变得了呢?” “你是怎么了?对了,东护门的事怎么样了?”湛车合坐下吃了些食物。 “我中计了,是有人故意把我引开。” “他们也知道了我是金木教的教主。” “是独孤公子,他看了西护法给我传的信,才,是我害了公子。” “你今天是怎么了,湛君尝是要定了我的性命,不管我是谁,哼,这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湛车合还是习惯那个不管外事,只听他命令不发表任何感情的武南雁,或许只有那样子的才能和湛车合一起处事,才能受得了他的习性。 “公子,他们抓了华梦,要引出您。”武南雁猛然想到了今天早上听到的话。至于见到的那个中年人,她觉得就没有必要说了。 “什么?他们放出来的消息?”湛车合大惊,但马上恢复了镇静。 “嗯。” “湛君尝那么狠我,那个叫粉儿的姑娘恐怕是活不成了,只怕他要将气撒到华梦身上。叶丫头,怎么会被他们抓到,一定要把她救出来。”湛车合毫无食欲了,把食物放到一边,头又隐隐作痛。 “我去救她。”武南雁准备起身。 “不行,你现在八成的内力都在我体内,要是依你的功夫对付湛君尝是绰绰有余,可是还有绿双萝,虽然以前经常在一起,她的功夫也就那样,可是现在,已经有近十年不见了,不能小看她,她毕竟是眉山的弟子。”湛车合想着怎么解救叶华梦,武南雁从他眼中看到了少有的正经。 “那八成内力,今天就要收回。”武南雁沉思了一会儿,又说:“我去湛公庄看看华梦怎么样了,然后再作打算。”说着抓了湛车合的手,湛车合没有反应过来,武南雁的脸上爬上一丝绯红,更显得光艳照人了。 接着两手见腾起一层青光,又消失,原来武南雁是把她的八成内力收回,然后,她起身:“公子不要在乱用内力了。” 湛车合把手收回,应了一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武南雁回过身来说:“公子,可否将《天缚神功》交给我保管。” 湛车合笑了一下,从怀中拿出《天缚神功》递给武南雁,“南雁越来越聪明了。” 武南雁接过来,莞尔笑了一下,出门,湛车合叮嘱道:“要小心,只看看就行。”武南雁应了一声,出了门。 湛公庄。 叶华梦猛地一下醒来,脖子有些疼痛,原来自己昨晚就这样倚在床楞上睡了一夜,一起身,腰也酸痛。她伸伸腰,向四周看去,从窗户那看,还能看见外面站着的人,不禁叹息:“他们都一夜没睡么?”说着就悄悄地走到门前,想开门又打不开。 叶华梦觉得十分奇怪,怎么回事:“喂,放我出去。”门外的人如同木头一般,都没有动。 叶华梦又叫了一声,他们都没有反应,看得她实在心急,这些人都是木头吗,要关她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要关她?叶华梦越想越气不过,即使受过这种气,想着踢了一下门,说:“叫你们庄主来,快,都是聋子吗,还是要把我关成疯子?” 没想到门外的人竟还是没有一个动的,叶华梦狠狠地说了一句:“是不是都是死人?”说着一脚朝门上踹去,只听“吱”的一声,两扇门应声断裂成几段,掉到地上,仰起一阵尘土。 门里的叶华梦用手扑扑面前的尘土,看守她的几个人闻声聚到门前,支起了剑,警惕的看着叶华梦。 叶华梦调皮的一笑,“原来你们都有反应呀。”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二节 险夷交错悠然过 这些人没和叶华梦废话,看叶华梦揣了门,一人喝下:“抓住她。”接着这些人都冲来,叶华梦“铮”的一声抽剑,她用剑的样子越来越像样了,迎上这些人,倒有些像鱼儿到了水里。 这些人练的一些简单的湛氏剑法,哪里能是叶华梦的对手,叶华梦只用剑法就把他们一个个打趴下了。然后欢快地笑着:“我还以为你们多厉害呢,原来这么不禁打呀。”正说着,一把利剑从耳侧飞来,叶华梦动作极快,微微闪身,利剑擦着她的耳朵而过,然后就瞟见一双大手,接着另一只手抓了她的肩头,叶华梦被抓疼了,翻身。 看清了袭来的人,是一个年轻男子,这人就是湛君尝,他是来看看叶华梦,没想到这女子竟然出了门,还和家丁们打了起来,看家丁都不成气候,就出手来教训这女子,然后想到了粉儿,又想到了湛车合。湛君尝脸紧绷起来,冷冷的盯着叶华梦,出手十分得狠,好像狠不得要把她吃了一样。 叶华梦与他对招,剑法并拳脚功夫到并不是吃力,但看着这男子血红的眼睛满是仇怨,想自己何时得罪了他,他竟然这样想把自己住于死地。 疑惑间,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从旁插进来,匆匆几招按了湛君尝的剑,一双深黑的眼睛盯着湛君尝,说:“住手。”这黑衣女子就是眉山绿姑娘绿双萝。 湛君尝暴红的双眼慢慢平息,绿双萝把头转向叶华梦,问:“你找湛车合什么事?” 叶华梦不知怎么回答,一脸茫然的看着两人,慢悠悠的问:“你们是谁?” 湛君尝收了剑,说:“若如湛车合不出来换你,你就死定了,你的性命可就在他手上了。” 叶华梦少有气愤:“谁说的。” “我说的。”湛君尝说,样子极其可怕。 叶华梦打了一个哆嗦,慢慢移了一下脚步,想要瞅准时机,跃上墙头,逃跑。 湛君尝识破了她的想法,又跃身上前:“想跑,没那么容易。”随着他说话,二十多个家丁从两侧出来,都支上了弓箭,对准了叶华梦,只不过叶华梦现在和湛君尝打在一起,家丁们不好射箭。 只见这时独孤舟也从一侧出来了,走到绿双萝身边,说:“来了两个人,说是来要叶华梦,现在正在大厅中。” 绿双萝眉头一皱:“谁?” “说是根乌圣人手下的人。” 绿双萝一惊,抓了旁边一个家丁的弓箭,对准了叶华梦,说:“别跟她耗了。” 湛君尝闻声,侧身,一只箭在他眼前飞过,叶华梦翻了一个跟头,要躲一下,没想到绿双萝冷冷的站着,就像一尊雕像,只见她指尖一个什么东西被弹出,飞向叶华梦的箭变了方向,还是冲着叶华梦。 她竟会这一招,看样子这箭是不好躲了,叶华梦就想着抓住这箭了事了,也不知道这黑衣女子用的什么招数,用投暗器来驱动箭矢,竟使叶华梦无从下手。 要抓住这飞箭非要破点手皮,出点血不可,没办法了,也比从这里耗下去的好,于是叶华梦就冒险一次,抓了箭,抓是抓到了,可就是这箭从她的手掌一直剌到胳膊肘,衣袖被撩起,鲜血直冒。叶华梦不由得喊出声来,另一只手护着这只胳膊,还没等抬头,就见一把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是湛君尝。 “趁人之危,卑鄙小人。”叶华梦顾着手疼,还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湛君尝半笑了一下:“哪有湛车合卑鄙?”叶华梦不明白什么意思,也不去理会,捂着胳膊,湛君尝稍微转了一下眼珠,喝道:“把她带下去。” 然后几个家丁上来,用剑架在叶华梦的脖子上把她押下去了。湛君尝收了剑,绿双萝走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湛君尝一惊,然后和绿双萝随独孤舟来到大厅,大厅里有湛文启和湛清均,另外还有两个人,竟是后龙和雪柳。 湛君尝见来了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和一个毛头小子,眼睛里一下子又充满了不懈,径直走到前方,看着雪柳和后龙问:“你们两个是谁?” 雪柳没有从座子上起来,看着湛君尝,说:“我们是根乌圣人门下,师承楠剑之。” 湛君尝还是没有把他们当回事,说:“两位造访弊处有什么事吗?” 雪柳说:“请问是不是有一位叫叶华梦的姑娘在庄上?” “哼,你们来有什么事?”湛君尝有些愤怒,湛文启着急的问:“庄主,发生了什么事?”湛清均也紧张的看着湛君尝,湛公庄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两位长辈可不想再有什么事了。 后龙站起来说:“我们要把她带走,快把她交出来。” 湛君尝瞟了一眼后龙说:“凭什么,她与你们又有什么关系,你们说要就要的么?” 后龙刚想说什么,被雪柳按下,雪柳说:“湛庄主,叶华梦可是风都老夫人要的人,你可不要得罪了老夫人。” 湛君尝眼睛一动:“老夫人要她,哼,这丫头对我也是有用,等用完了,随你们去。” 雪柳一字一眼的说:“你可不要忘了是谁帮助你赶走湛车合的,可不要得罪了老夫人,叶华梦的母亲可是老夫人的亲生女儿,你要掂量一下轻重。” “什么?”湛君尝原以为叶华梦是得罪了风都老夫人,没想到两人竟有这样的关系,碍于风都老夫人派近卫团的人来帮他杀湛车合,又不好得罪老夫人,自然就不能对叶华梦不好,否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雪柳站起来:“劝你好好想想,我会再来要叶华梦的。”说完就要和后龙往外走,湛君尝站起来说:“湛车合并没有死。” 雪柳头也不回:“这我可管不了。”话毕,两人也出了门,湛君尝腾的一声坐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心中的愤懑发泄不出来,憋得难受。 破庙。 湛车合无力地倚在墙上,眼睛微闭着,不知是不是睡着了,面前老是幻化出各种各样的场景,小时候在院子里练武,长他七八岁的侍女天柳在一旁拿着毛巾看着,那是练得什么功夫?湛车合幻想着,手脚也想跟着动起来,但就是没有力气,酸痛。 再接着又感觉到一阵寒冷,一个少年在潮冷的山洞里练武,剑气照亮了整个山洞,再看那少年,满头大汗,却全然不知累,竟是自己。想跟着一起武起来,可就是手脚不听使唤,感觉到骨头里像有万条蚂蚁在爬,好痒。 正当他要挣扎的时候,眼前又出现了他说说笑笑的样子,然后又听见女孩子咯咯的笑声,是谁,自己在跟谁说话,看不见,什么也没有。 湛车合大喘着粗气,分明已经感觉到快乐,可是却抓不住,也是难受得要命,突然,耳边一阵剑出鞘的声音,又感觉到脖子一凉,猛地睁眼。 一把利剑架在脖子上,面前站着六个身着黑衣的人,分站在他周围,其中五个带着斗篷,和昨晚与他打斗的人装束一样,想必就是同一伙人。 拔剑架在他脖子上的人是个女子,一身黑衣,带着水绿色的丝边,没有带斗篷,想必这女子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头领。 这些人就是风都老夫人派来帮助湛君尝杀湛车合的近卫团,领头的黑衣绿边女子就是楠剑之的弟子春秋。 湛车合一看这么些来头不善的人,自己又毫无战斗力,竟丝毫不慌张,反而像从恶梦中醒来,又看到了清晰的世界一样,松了一口气。 春秋冷艳的眸子扫过湛车合,说:“都这副模样了,竟还让他跑了,活到现在,真是废物。”说着就要举剑刺向湛车合的心窝。 湛车合知道自己动也动不了,所以就不再白费力气躲开这一击了,就暗暗的把内力聚集的心口处,想着把心脏移开半寸,这是“移心大法”他小时候在眉山上练得功夫,一直没有用过,渐渐得快要忘了,就在刚才眼前幻化出的自己在疯狂的练着“移心大法”,所以他才会在这个关头想出这个招数。 没等春秋的剑刺到湛车合胸口,就见一道白光从春秋的剑尖划过,接着春秋的剑偏向了一边,春秋和周围五个人都往白光发出的地方看去。 清晨的阳光照在一袭白衣上,那一袭白衣就静静地站在阳光之下,五个戴斗篷的杀手都举起了剑,这个人是谁,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此人不简单。 春秋愣住了,她以为有些人只是一个过客,一旦擦身而过,就再也没有机会再见面了,这个白衣男子对她的震撼已经超越了她的感情表现范围,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吃惊的定住。先是这男子莽撞的冒犯了自己,然后又面对自己的危险安然休息,没想到最后他竟然救了自己,再睁眼,他人已去,身上的伤口难道是他包扎?再见面是在一片林子里,相距数里,他竟然悠然离开,像一缕青烟。春秋曾以为这是个梦,没想到今天却又见面。 这白衣男子就是眉山白公子古赤盘。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三节 百步九折萦岩峦 湛车合也看见了古赤盘,稍稍吃惊,露出一贯的笑容:“真没想到,路过?” 古赤盘进破庙来,没有说话。一戴斗篷的人操剑上前,古赤盘面不改色,左手抬起,亮出一串链子,这链子是红黑相间麻绳缠成的,下面垂着一个略比拳头小的吊坠,这吊坠中间鼓,两边略矮,有点像梭子,这就是高原草原上的不世之宝天珠。天珠又称“天眼珠”,九眼石页岩,含有玉质及玛瑙成份,为藏密七宝之一,史书记载为“九眼石天珠”。古老文献《吠陀经》中记载的咒术、图腾等符号图案造型画于石材上,进于达到提升灵魂意识的效益,古时人们受天灾影响,于是由意念化成了天珠来庇护苍生。 古赤盘手中的这颗天珠上的图案有连亘的山峦,无垠的大漠,栩栩如生的风沙,很明显是被人刻上去的。这是风都老夫人的让人刻上去的,她希望这颗天珠能让风都城的人们摆脱这些恶劣天气,摆脱掉“魔鬼城”的称号。 五个黑衣人都愣住了,他怎么会有风都城的宝物?春秋嘴巴微张,径直走到古赤盘面前,小心翼翼的把垂下的天珠接在手中,看着这颗天珠,心中充满无尽的膜拜和神圣。最后看到在天珠的下方,刻着一行小字,是藏语,春秋从小就在风都城长大,所以认识一些藏语,这一行藏语的意思就是:“赠予荒域的女儿,泽。”当年风都老夫人把这颗天珠送给了自己唯一的女儿。 春秋看着天珠上面的字,满是震惊,又看看古赤盘,良久,单膝跪下:“世子大人,世子大人,我们这次主要就是要找您回去。”其他的五个人也都一齐单膝跪下。 湛车合更是吃惊,觉得很可笑,笑出声来,说:“你竟然是什么世子大人,那是不是魔鬼城的宝物,那么你就是风都城的世子了,太好笑了。”湛车合说着说着就体力不支了,表情难看。 “为了杀近卫团的几个人,你可费尽了力气,真难以想象你死在这里的情形。”古赤盘哼笑了一下,走到湛车合面前。 “又欠你人情了,你已经帮了我两次了,我可要怎么还呀!”湛车合和他开起玩笑来。 古赤盘说:“这次你好像特别严重,单纯的疏通内力气息已经没有用了。” “嗯,还能活多久呀,没想到死的时候你在我面前,你能不能蹲下来说话呀,我这样仰着脖子很难受。”湛车合一点危机感也没有,还是像以前一样贫嘴。 古赤盘笑了一下,说:“你知道叶华梦现在在哪里吗?” “看着我快死了,不说先想办法救我,倒找我要人,真是的。” “我有东西要给她,你见到她给她。”古赤盘从怀里拿出一张叠放整齐的纸,并把天珠放到上面想递给湛车合,湛车合说:“别,你自己给她就行了,她现在在湛公庄,你快去救她吧!”看有人能救叶华梦了,湛车合松了一口气,好象卸下了心头的一块石头。 古赤盘又把东西塞回了怀里,皱了一下眉:“就会惹事。”说完就出门去,走到春秋身边的时候,命令一下:“走。”春秋怔了一下:“世子大人,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说着眼睛瞟向湛车合。古赤盘看了春秋一眼,两人正好对视,古赤盘的眼睛里满是冷漠,好象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一样,这让春秋心底一凉,低下了头。 古赤盘没有说什么,出了门。五个戴斗篷的人看向春秋,春秋令到:“老夫人说过,我们近卫团就是为世子大人效劳的,一切听世子大人的命令。”说着也出了门,其他人也都跟了过去。 湛车合看着他们走了,闭了一下眼,然后扶着墙吃力地站起来,说:“躲了半天,出来吧。” 没想到在这破庙之中还真有人躲着,只见楠剑之和炽寒从一旁走出,楠剑之看着虚弱无比的湛车合说:“哼,没想到你伤成这样,还能觉察出我们在这里,连白公子都没有感觉到。” “你以为他是不知道,他是不愿理会你们而已。”湛车合站直了身子,拿着青霜剑,好象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一样。 楠剑之不把他放在眼里:“到这时候了,还嘴硬,看来你就是要死在我手中的,都半死了,风都城老夫人的近卫团都没有结束你,就等着我来杀你。”说着就把手放到了剑上。 湛公庄。 武南雁偷偷的从后院翻墙进去,来到马棚旁边,正好马夫阿生正在喂马,武南雁从他背后闪过,把他虏到墙角,阿生张口就要大叫,武南雁捂住了他的嘴,喝了一句:“别动。” 阿生觉得声音耳熟,没出声,斜着眼睛往后看,武南雁松手把他放开,阿生一看是武南雁,十分高兴:“武姑娘,是你呀!” “抓来的那个姑娘在那里?”武南雁好象以前从没见过阿生一样,厉声问道。 阿生喜气未退,听武南雁冷不丁地问这话,有些吃惊:“什么姑娘?武姑娘,你和庄主现在在哪里,刀三爷也不知道哪里去了。”阿生有些着急。 “你真不知道?”武南雁好象根本没有听到阿生问的话。阿生挠挠脑袋,傻乎乎的说:“今天早上起来,就看见一群家丁进院来,问他们去哪里了,他们说站了一夜,累死了。说到是看守一个姑娘。” “在那里看守?” “这个,倒没有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带我去问他们。”武南雁说着就往前走,阿生干劲跟上去,阿生带着武南雁来到家丁住的院子附近,还没有进门,就听见有湛文启的声音。武南雁迅速拉着阿生躲到一个墙角处,阿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武南雁一脸紧绷,知道发生了大事,也不敢吱声。 只见湛文启和一个稍矮的中年人一起从旁边花园走来,边走边说。武南雁一看那身材稍矮的中年人竟是今天早上在买东西的店铺里看见的人,当时他也问到了湛公庄的事,然后又醉倒了。此人越看越觉得眼熟,突然武南雁想起了他是谁,他就是湛车合的义父凤来毅。 武南雁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感到惊喜,这样公子就有救了。 湛文启和凤来毅走的离她们近了,隐约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了。 “事情就是这样,没想到你这些年都在寻找车合。”这是湛文启的声音,他把凤来毅离开湛公庄后的事一一向凤来毅讲述了。 “真是没想到,那么这次的事,你和清均都在场,怎么还会这样,不知道阻止么,害得我都找不到我义子了,万一车合的伤严重了,看你们怎么办。”凤来毅饶有赖皮的声音带着几分责备。 “来毅兄,君尝比着前些年变化很大,他们的恩怨已经不是我们这长辈的身份能够控制的了得了。”湛文启的话别有深意,他显然知道湛君尝要置于湛车合于死地,但是也不愿去管这些事了,自己已经老了,还奋斗挣扎什么,谁当庄主不一样。 “你怎么这么说话,车合和君尝都是雨容的儿子,我都会好好待他们的,无论谁有不测,那都是我的责任,绝不能允许他俩中间闹矛盾。”凤来毅任性地说着这些话,“快带我去见君尝。” “君尝现在心情很是不好,谁也不见,来毅兄就不要去找他了。”湛文启有些为难。 “那你带我去见见那姑娘,我听说,君尝抓住了一个姑娘要来引出车合。” “你,你见她干什么,就是一大早来了两个人来要这姑娘,所以君尝才心情不好的。”湛文启觉得凤来毅太过任性,怎么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还是当年的脾性。 “什么,这姑娘是谁,我非要见一见,快带我去。”凤来毅来了兴趣。 “你见她干什么?”湛文启十分为难。 “湛文启,快带我见她,我觉得这姑娘的名字好耳熟,我看看是谁,认不认识。”凤来毅哄着湛文启。 湛文启一惊,“你可不要放了她。” “我放她干什么,既然她能引出车合,我就住在这里等着车合出现。”凤来毅拉着湛文启的袖子加快了脚步。 湛文启无奈,甩了衣袖,带他去见叶华梦。武南雁见状,对阿生说:“你走吧。”然后就悄悄地跟上他俩去。阿生一脸茫然,狠狠地拍拍脑袋,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了,然后就回马棚了。 湛文启领着凤来毅来到关押叶华梦的屋子外,还是有一圈家丁看守,湛文启上前,对门口的家丁说:“把门打开。”家丁把门打开,湛君尝刚回来,威信还不是很高,这些家丁还是主要听取这些长辈的命令。 两人站在门口,湛文启指着叶华梦说:“就是这姑娘。”凤来毅够头向里望去,只见叶华梦双手双脚都被粗绳绑了起来,就见她的左臂上的衣袖被鲜血殷红了,叶华梦坐在床上,光顾者左臂,想是十分疼痛。她听见门开了,向外望。 凤来毅可是认识叶华梦,当初在青龙山下,凤来毅就把她从雪柳的手上救了出来,还照顾了她一段时间,凤来毅觉得这丫头不经世事,单纯可爱,所以就对她印象很好。此时一看她被绑着,一副痛苦的样子。不禁叫了出来:“叶丫头。” 叶华梦也认出了凤来毅,露出了笑容:“凤伯伯,快救我。” 湛文启一看情况不对,忙拉凤来毅,“走吧。”凤来毅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冲了进去,为叶华梦解绳索,湛文启着急的过去:“凤来毅,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们怎么这样对待她?”凤来毅生气地责备湛文启。 “凤伯伯,救我出去,他们是坏人。”叶华梦站起来,拖着左臂。 “你怎么认识车合的。”凤来毅问她。 “车合”叶华梦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凤伯伯和湛车合什么关系,只知道在青龙上脚下,凤伯伯一直在找车合,看他当时着急的样子,她断定凤来毅不是敌人,马上说:“凤伯伯,他们要杀车合,快把我救出去,否则车合可能要来。” 湛文启和凤来毅都有话没有说出口,只听得外面有打斗声,三人朝门口走去。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四节 相逢惊人何时解 在门外,武南雁已经出招和那些看守叶华梦的人打了起来,叶华梦惊喜地叫了出来:“南雁。”凤来毅也对武南雁有印象,说:“这不是跟在车合身边的那个姑娘么。”湛文启当然认识武南雁,他知道武南雁和湛车合形影不离,见这次武南雁单独来了,料想她是来救叶华梦的,就赶紧抓住了叶华梦的胳膊,说:“你别想着逃跑。” 叶华梦看了看湛文启抓着她的胳膊,也不理会他,只要她想逃脱,湛文启能耐她如何。 那些家丁根本就不是武南雁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打倒了,有人想大叫,被她一下按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又有人想逃出去搬救兵,被凤来毅看见,轻功上前把那人掳了回来,一拳头打昏了。 湛文启大惊,他可比着凤来毅差远了,见凤来毅出招帮着武南雁,紧张起来:“凤来毅,你这是干什么?” 叶华梦反转一下胳膊,陈湛文启不注意,扣住了他的手腕,湛文启也会些功夫,伸出另一手,击向叶华梦,叶华梦可不简单,身子一侧,扣住她手腕的手一用劲,湛文启吃痛,叶华梦又出几招,湛文启已经被俘,这时武南雁和凤来毅已经把那些家丁全都打昏了,两人走到叶华梦身边,武南雁说:“凤前辈,华梦,你俩快随我来,这个人”她看着湛文启. 叶华梦左臂被箭划伤,不敢用力,就一扣手中的佩剑直击在湛文启的头上,叶华梦的力道可不一般,一下子把他打昏了,然后她松了手,湛文启倒在了地上,凤来毅看着倒地的湛文启,有些不忍,也没去拉他,冲着叶华梦就吵:“叶丫头,他毕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一吵弄得叶华梦摸不着头脑,愣愣地说:“不把他打昏了,他会告诉别人的,难道要把他杀了。” 凤来毅气呼呼的吹了口气,武南雁说:“好了,咱们快走吧。”说着三人迅速来到后院的墙边,翻了出去。 破庙。 楠剑之拔剑,想要趁着湛车合体力不支把他除掉,但是没想到湛车合竟忍着全身的疼痛,又启用自己的内力,最后竟使出了天缚神功,这种功夫邪气很重,使用得当时全身身轻如燕,舒坦无比,得心应手,但是一旦用后,得需要很长时间恢复,如果用不好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他万万没想到湛车合竟然在中了此招的情况之下,练就了此功夫,看着身上又洒满血斑,奄奄一息的湛车合,楠剑之感觉如不现在除掉他,日后必将是大患,是人是魔还不一定。 就也出了毕生绝学,没想到这时另一人竟突然出现,是金木教老教主,也就是和湛车合在万壑峰上一起度过八年岁月的柳白沙。 他在万壑峰的时候,已经和楠剑之对过战,还受了重伤,在伤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又与濮阳夫人在青龙山怪坡大战了一场,身体也烙下了病根,不在金木教好好休养,又跑出来,他是担心湛车合。 柳白沙冲进来的时候,湛车合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像一个杀人的机器,楠剑之一脸惊愕,奋力抵抗,但还是弱于他,他的徒弟炽寒救上来帮忙,和二人之力对付湛车合,湛车合又像昨天一样了,不知道他现在意识还清不清楚。 湛车合被击退了一步,单膝跪在地上,积蓄着力量,想着功敌之招,柳白沙见他这样,两眼放着青光,青霜剑上的光芒也游离不定,妖异无比,猜出湛车合十有八九用了天缚神功,担心的抽剑挡在湛车合面前,看着楠剑之,说:“车合,你到一边休息,我来对付他。” 说着他和楠剑之,炽寒打了起来,没出几招,只听得湛车合用青霜剑一捣地,顺势而起,直冲楠剑之,伸出两指,柳白沙还没有反应过来,炽寒见状,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师傅面前,湛车合两只生生地插进了炽寒的心脏处,汩汩冒出的鲜血掩盖了指头上的青光,然后青光又重起,像嗜血的鬼怪一样,在鲜血上摇动。炽寒一声厉叫,眼睛瞪得老大,脸部痛苦的扭曲着,想要抓住湛车合的手,又接近不了青光。 楠剑之失声痛叫:“炽寒。” 听见破庙门口有呼啦啦的脚步声,是凤来毅,武南雁和叶华梦,三人目睹着这一幕,湛车合的两指还插在炽寒的身上,楠剑之搂着她的肩头,柳白沙站在一旁看着,满脸惊愕。 最为震惊的还是凤来毅三人,凤来毅喃喃道:“车合,难道”叶华梦当然是被吓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画面,况且那么残暴的还是湛车合,在她印象中湛车合是一个爱开玩笑,爱捉弄人的惫赖公子,但此时 武南雁知道怎么回事,她知道湛车合又用了天缚神功,然后控制不住魔性,想要杀人,还用这么残酷的方式。她不顾一切冲到湛车合身边,抓住湛车合扬起的那只胳膊,让他放下,“公子,住手。” 湛车合把两只从炽寒身上抽出,垂下,厌烦的一扬胳膊,把武南雁挡到一边,两眼看着自己的手,像在欣赏什么。楠剑之把炽寒揽在怀里,炽寒嘴唇发紫,脸色煞白,看着楠剑之,掉着泪说:“师傅,疼。”楠剑之心痛得抱起炽寒,安慰着她:“师傅会救你的。”然后抱着她向外走去。 凤来毅和叶华梦站在门口,没有拦他们,叶华梦瞟见奄奄一息的炽寒,虽然炽寒曾经对自己不近人情,自己也把她当作敌人般看待,但此时见她这样,心中不免有些难过,不禁想到了以前,湛车合在炽寒小屋里的情节,以前都这么好,为什么现在都成这样了。 叶华梦看着湛车合的背景,也能想象得到他什么样的表情,没有上前,不解的看着他。 武南雁情绪激动,两手抓着湛车合的胳膊,看着湛车合的青色双眸,痛心地呼唤着:“公子,公子。” 柳白沙也看见了凤来毅,两人一对视,点头,都断定湛车合练了天缚神功。凤来毅上前,两人齐齐想要按住湛车合。 湛车合听到动静,迅速转身,与两长辈打起来,武南雁在一旁看着,心中十分焦急,叶华梦看看三人打架,又看看武南雁,从来没见过武南雁这般着急过。 有柳白沙掩护,凤来毅窜到湛车合身后,扯开他的上衣,顿时湛车合的后背上露出那只诡异的刺青上古神兽螭。凤来毅熟练的在螭的双眼,腹部,两爪,尾部点了一下,湛车合顿时失去了战斗力,软了下去。柳白沙接住了他,叫了一声南雁,南雁闻声过来,扶住湛车合,把他的衣襟掩好,扶他到墙边坐下。正待武南雁要往湛车合体内输送内力的时候,柳白沙摆手:“不用了。”武南雁不明白为什么,但也没问。 凤来毅像刚完成一件大事一样松了一口气,但脸色严峻的看着柳白沙说:“让车合休息一下,咱们外边说。”柳白沙点头,让武南雁好好照顾湛车合,就随凤来毅出了门。 叶华梦整整的看着,见两人出去,湛车合也昏了过去,跑到武南雁身边,看看满身是血的湛车合,轻轻问道:“南雁,车合怎么了?刚才好可怕。” 武南雁看看湛车合,为他整理好衣服,安慰叶华梦:“没事,别担心。” “车合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呀,他刚才,刚才是不是连你也不认识了。”叶华梦小心地说。 武南雁叹了一口气,看见了叶华梦的左臂都是血迹,指了指,问:“那里怎么弄得。” 叶华梦这才想起自己的伤来,同时也感觉到了刺骨的疼痛,忙捂住左臂,说:“那个女的可厉害了,箭射出去,她还能很快改变方向,划伤了我。” 武南雁把她的胳膊拉来,“让我看看。” 叶华梦的伤口一直从手心到胳膊肘,一拉,痛得她小声呻吟,武南雁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露出歉意,不好意思地勉强笑了一下:“我来帮你包扎一下吧。” 武南雁和叶华梦到了一边,武南雁为她包扎伤口。 柳白沙和凤来毅到了破庙外,站在一棵树下,柳白沙说:“来毅兄,你要尽快为车合解天缚神功了。” 凤来毅说:“这个我自然知道,等车合醒过来,恢复精力以后。” “真没想到,车合竟然练了天缚神功,再不解,恐怕车合会很依赖这种功夫,只怕会走火入魔。”柳白沙很担心地说,像一个父亲不放心自己的孩子。 “那你看他刚才和走火入魔有什么区别。”凤来毅少了以前的嬉笑任性,说话间似乎有些忧郁。 两人沉默了一会,柳白沙一看就在想湛车合的事,而凤来毅却好像心思不在这上面,过了一会问:“是你杀了灵溪?” 柳白沙一惊,结而平静地说:“你知道为什么。”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五节 犹恐相逢是梦中 凤来毅本来就压抑住自己的气愤,现在看柳白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是愤恨攻心,眼睛里血丝尽暴:“我早就说过灵溪和车合都是我最疼爱的人。” 柳白沙轻吁了一口气,说:“其中缘由我也经说过了,我不想再多说了,目前先救了车合再说。” 凤来毅见他这副样子,怒视着他,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开口,现在心中愤怒,也不能爆发,实在难受。 柳白沙说:“等救好了车合,再解决我们的恩怨。” 凤来毅把话咽了下去,暗暗的向一边走去。 武南雁出来,见两位前辈话说完了,走到柳白沙面前,单膝跪下,低头说:“是属下的过错,没有照看好公子,请,请您责罚。” 柳白沙看着跪在地上自责的下属,这是他最放心,最心爱的下属,又看看站在远处的凤来毅,良久说:“南雁,你怎么可以让车合练天缚神功?” 武南雁把头低得更厉害了,“属下,属下”其实武南雁现在心中的痛苦是谁也无法体会和理解的,他清楚湛车合的脾性,不想忤逆他的意思,别人看来她的话在湛车合眼里有些分量,只是在一些琐事上,湛车合不会也不想处理,由她来张罗,但是一到大事上,湛车合心中早有分寸,竟是任何人也动摇不了的。武南雁沉声道:“属下有负您的重托” “起来吧。”柳白沙何尝不清楚湛车合的脾气。 在破庙里,叶华梦安静地坐在离湛车合身边,注视着昏睡的男子,湛车合身上染上了大片的鲜血,炽寒竟然死了,是被湛车合杀死的,那样的残酷,那样的干脆。这是她认识的湛车合么?湛车合醒来会怎样,会不会还像以前一样? 叶华梦想着,看着自己的左臂,在她雪白纤细的臂膀上一条深深的箭印,已经被武南雁包扎好了,在衣袖里紧紧地缠了一层丝带,现在活动起来还是有些隐隐的疼痛,缓缓地拿起了湛车合送给她的那把剑,这些日子一直陪她战斗的剑,剑法精进了不少,太好了。 叶华梦轻轻地把剑抽出鞘,一阵轻鸣声在寂静的破庙显得格外刺耳,不知是不是这声音吵醒了湛车合,湛车合微微睁眼。 叶华梦看见了他的悸动,一手拿着抽到一半的剑,一手拿着剑鞘,定住了,眼睛直直的盯着湛车合,这次醒来是人还是魔,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是害怕,是担心。 湛车合醒来,看见叶华梦拿着剑,剑抽到了一半,慢慢地伸出带着鲜血的手抓住了叶华梦的左臂,死死的攥紧,抬眼看着叶华梦,眼睛里没有了妖异的青色,剩下的是猩红,红得像要滴下血来。 叶华梦震定住,忍着疼痛,应该是忘了疼痛,两手都放下,剑还半敞着,直视着湛车合,他的眼睛里一点光彩也没有,好像不认识叶华梦一样,缓缓道:“怎么,你也想杀我?” 这一句让叶华梦的心凉到了极点,一股被冤枉,又无法解释的感觉充噬全身,是勃然大怒,大骂他无情,还是泪光楚楚的喊冤。 叶华梦看着他,心里想着他怎么能这么想,难道自己在他心中是那种趁人之危,处心积虑的人么?湛车合早已低下了身子,轻轻地喘着,他颤抖的双手捏紧了叶华梦的左臂,叶华梦感到了剧痛,这才在从沉思中回来,忙扶正了湛车合身子,让他倚在墙上。心里责怪着自己,怎么光想着为自己澄清,不顾湛车合从这里痛苦,他现在重伤在身,怎么能和他较真呢。 湛车合挣扎着要起来,叶华梦劝他,让他坐下,他不听,就只好把他扶起来,湛车合站起来,叶华梦犹豫着放下了手,面对着湛车合,问:“你知道我是谁么?” 湛车合又看到了叶华梦的两条辫子,辫子上有桔黄的绒毛球。不知为什么,突然感觉到心里踏实,渐渐的眼睛里的猩红退去,留下几条血丝,他看着叶华梦,好久不见了,上一次在青龙山金木教还多亏了她帮忙扼住了中毒的北护法宫廷言,从那以后,这丫头又遇到了新的麻烦,只知道她后来又安全了,没想到现在终于见面了,看她好好的在这里,也放心多了。 湛车合微闭了一下眼,身子晃了晃,说:“废话,叶华梦,我怎么会不知道。” “知道竟然还问我是不是想杀你。”叶华梦有些激动,又有点向他诉怨的样子,湛车合还和以前一样。 湛车合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刚才自己怎么会这么问,是一睁眼,看见了明晃晃的剑,满心的杀戮之气还没有退去,也没看清眼前的人,脑袋里就只有“杀”这个字。 忽然他一下子把叶华梦拉入怀中,一手搂紧了她,下颚抵在她的肩膀上,同时也是让叶华梦支撑着他站着,轻轻道:“见到你太好了。” 叶华梦茫然失措,轻轻地不敢动弹,“呀嗯”了两下,慢慢地把手放到了湛车合的背上,然后挣脱开来,说:“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你,你刚才都好像不认识南雁了。”然后看见了湛车合的眼睛,脸上泛起红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湛车合笑了一下,显得非常吃力,问:“吓着你了吧。” 这一问又让叶华梦心里暖和起来,好像湛车合想杀所有人的时候,也会一直保护她。叶华梦才不是那种让人保护的女孩子,她甜甜的笑了一下,说:“可吓坏我了,以后你可别那样了。” 湛车合又一笑,是他自己想那样的么,是自己练了天缚神功才会心智大乱,光想着杀而后快,但要不是练了天缚神功,现在恐怕早已死了千次了吧,这能怎么办呢,怎么跟这丫头解释呢。 叶华梦看着他说话,好久都没有见到他嘻皮笑脸的样子了,真希望他多说一会话,自己就这么听着,见湛车合无话可说,就跑到门边,喊到其他人:“车合醒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六节 波伤潜难三山县 凤来毅,柳白沙,武南雁闻声赶来,湛车合欣喜:“义父,叔父,你们都来了。”见武南雁进来,笑着,稍有不好意思地说:“又让你担心了。” 武南雁无声地笑了笑,走到他旁边,说:“公子,怎么站起来了。” 柳白沙笑着说:“车合,你这个臭小子竟然练了天缚神功,我是怎么教你的,凡是有邪气的功夫,碰也不要碰,那不单单影响人的体质,更影响人的心理。” 湛车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已经习惯了柳白沙的唠叨,每一次柳白沙教导他时,他总是这个样子。凤来毅上前:“姓刘的,少说两句,惹得车合不清静。”凤来毅这一语带着刺,柳白沙也知道为什么,不好反驳他,悻悻的闭了嘴。 凤来毅冲着湛车合直叫:“怎么会和君尝闹成这样?让雨容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 湛车合咳了两下,问:“义父,什么时候能给我解天缚神功?” 凤来毅一愣,湛车合这么迫切希望解天缚神功,要是告诉他为了救灵溪的性命,而不能给他解,他会怎么样。霜灵溪,这小子还想着霜灵溪吗?也不知道问一问,又看看叶华梦,这丫头又和车合什么关系? “等你的身体稍微好些了,你现在太虚弱。”凤来毅说,“还有”凤来毅想把霜灵溪的事告诉他,又怕分了他的心,想想还是没说。 “义父怎么,想说什么?”湛车合问。 “没什么,解这功夫,挺痛苦,等你伤好些了,能承受得了了,再解不迟,不过这些天,你不能再用天缚神功了,以后也不能再用了。”凤来毅用命令的语气道。 湛车合苦笑了一下,叶华梦走来问:“什么天缚神功?”她听两位前辈的语气好像是湛车合做错了事。 “没什么。”湛车合说了一句。凤来毅问:“在这里养伤不行,得找个别的地方。” 柳白沙说:“离这里二百来里地有个三山县,虽然很小但还算富裕,我们可以到那里去,这样湛公庄的人以为我们早就走远了。” 凤来毅听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要不是自己把湛车合弄丢,那么现在两兄弟在一起一定会和和睦睦,也不至于这样,所以他决定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治好车合。 湛公庄。 湛文启被打昏了,很快就醒了,看着昏倒一地的家丁,忙去找湛君尝,刚到门口,侍女说:“庄主谁也不想见。”湛文启再也不管什么触动庄主了,冲了进去,行色匆匆的禀报:“庄主,那姑娘跑了。” 湛君尝腾的一下站起来:“什么,跑了,怎么回事?” “是湛车合的义父和跟在她身边的那个丫头。”湛文启不敢隐瞒,况且隐瞒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什么,差人去找。”湛君尝勃然大怒。 湛文启忙退下,召集湛公庄的所有家丁去找。湛君尝又叫侍女:“去请绿姑娘来。” 一会儿,绿双萝就来了,看侍女的样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进门就问:“怎么了?” 湛君尝迎上来:“叶华梦被救走了,快通知那些近卫团的人,让他们尽快把湛车合铲除。” 绿双萝也大惊:“嗯。”点头出去。 湛君尝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自己还是干什么也不行么?为什么想要杀死湛车合,那可是自己的亲弟弟呀,什么亲弟弟,湛君尝冷笑了一下,这个人日后必定是他的心头大患,要除掉他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杭州去三山县的路上,湛车合,凤来毅,柳白沙,武南雁,叶华梦五人各骑一马,缓缓地走着,本来是要湛车合坐马车的,可是他执意要骑马,都拗不过他,只好让他骑马,武南雁紧跟在他身边,行得都非常慢。 正在行走间,一辆马车迎面而来,马车前有两护卫开路,后跟四护卫,皆着墨绿色衣服,腰佩武器,脚蹬黑色长靴,这马车装饰也挺奇异,像是外族来的人。这些人从湛车合他们身边经过,扬起轻微的尘土,湛车合轻咳了几下,武南雁从包袱中拿出一件披风,递给湛车合:“公子,把这个披上吧,起风了。” 湛车合接过披风,披在身上,吃力地扶在马脖子上,轻咳着,武南雁看着他说:“要不要停下来歇一会?” 湛车合摆手,“不必了。”武南雁点头。 行过去的马车的窗帘动了一动,想要打开,却还是没打开,渐渐的行远了。 “车合,怎么样?”凤来毅来问。“没什么。”湛车合把披风口紧了紧。 这五人又继续向前行着,湛车合见叶华梦看他,问:“白公子救的你?” “白公子,古赤盘?不是呀,是凤伯伯和南雁救的我。”叶华梦奇怪湛车合怎么提到了古赤盘。 “是吗?”湛车合皱了皱眉,“他来找过你,说是有东西给你。” “是吗?他会有什么东西给我?”叶华梦乐着。 湛车合喘了几下息,想说什么话,但体力不支了,就闭上了眼,不说了。 凤来毅和柳白沙并辔骑在三人身后,两人想僵了得冰一样,一言不出,柳白沙终于忍不住,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笑着说:“来毅兄,想什么呢?” 凤来毅瞟了柳白沙一眼,没好气地说:“想着要不要把灵溪的死讯告诉车合。” 柳白沙有些无奈,“来毅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先救好车合再说吗,你这样,让车合看出来多不好。” “你要我怎样,笑着给你说话吗?哼,伪君子,车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叔父?”最后两个字,凤来毅说的特别重,仿佛在暗示什么,说完,就骑马上前了。 柳白沙知道他黑白分明,绝不隐藏什么感情,也不怪他,叹了一口气。 忽然,听得后面有人喊道:“别走。”停了步伐,没待到这五人回头,只见一人持剑从他们头上跃过,落在他们前方数里,紧接着有十多个人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人都是湛公庄家丁的装束,为首的一人就是独孤舟。 武南雁见状,按住了剑,看着独孤舟,叮嘱叶华梦:“华梦,看好公子,不要离开公子半步。”叶华梦也按住了剑,点了一下头。 凤来毅和柳白沙一看来的这些毛头小子,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武南雁拿剑跃下马,跃到独孤舟面前。独孤舟说:“这次来请叶姑娘和湛,湛车合公子回湛公庄。” 湛公庄好像刚从梦中惊醒,抬了抬眼,说:“独孤舟?” 独孤舟冷笑了一下:“没想到昔日威风独专的湛公庄庄主,现在竟成了这幅病弱样子。” 湛车合也笑了笑:“是呀,让你看笑话了,你不就等着这一天么?” “还请湛车合公子,叶姑娘随我回去,免得一场打斗。”独孤舟眼光凛冽地说。 “请我回去不就行了吗?还找叶华梦干什么,你们抓他不就是为了引出我么?”湛车合又紧紧披风口,百无聊赖地说道。 “哼,叶姑娘还有别人要,我们就当成个人情了。” “哦,什么人?”湛车合坐直了身子。 “废话少说。”说着就跃身上前,被武南雁挡下,独孤舟于她对了几招,按住她的剑,说:“我以为湛车合会认为是你出卖了他呢。” 武南雁不和他废话:“看招。” “湛车合,看招。”一声脆声从一旁传来,叶华梦猛地向一旁看去,只见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甩着辣鞭跃来,就马上抽剑当下她的鞭子,与她打起来,但始终不离开湛车合附近。 凤来毅问湛车合:“车合,这又是谁?” “湛二伯的女儿,湛小遥。”湛车合看了湛小遥一眼,没把她放在心上。 “如今你与湛公庄的人都结了仇呀!”凤来毅又有些内疚。 湛车合应了一声,根本没在意这句话。 湛小遥看围在他们一圈的家丁都大眼瞪小眼,不敢上前,边和叶华梦对招,边大声喝道:“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把湛车合抓住。” 湛公庄的家丁都知道这小姐的泼辣性子,听她这一喝,都上前出招,柳白沙蔑视地笑了一下,他的身体虽然还没有恢复,但是对付这些小喽罗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凤来毅凶道:“姓柳的,这些都是雨容的家丁,你不要伤他们。”柳白沙见他对湛公庄的前任夫人还是念念不忘,不仅觉得他痴情,说:“知道。” 没等柳白沙和凤来毅出招,只见一个粗犷汉子挥着大刀杀向那些家丁,另有一识书先生模样的人拿着一把剑挡住了那群家丁。 “呦,不用我们出手了。”柳白沙道。凤来毅挤眼观察那两个人,但是认不出来,又问湛车合:“这两位是谁?” 湛车合现在好像十分痛苦,抬起头来,可以看见他的头上已经沁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是刀三爷和江咸。” “刀三爷和江咸是谁?”凤来毅回过头来问,却看见湛车合低着头,微微的颤抖着,手上隐约可见青色光辉,凤来毅知道情况不妙,立刻按住湛车合的左手,说:“车合,一定要稳住。” 湛车合吃力的把右手放在了凤来毅的手上,抖着嘴唇说:“义父,放心。”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七节 杀气三时作阵云 凤来毅松了一口气,他还认得我是他义父,慢慢的把手松下。 还没等凤来毅的手离开湛车合的左手,就见湛车合一下从马上跃起。一下子把湛小遥一掌打出,叶华梦登时傻了眼,她仿佛又见到了炽寒死在湛车合手下的惨状,凤来毅大叫一声不好,飞身上前,随着湛小遥飞出丈远,在她落地之前,接住了她,这时湛小遥已经气息奄奄了,凤来毅迅速点了她的几处穴道,为她运功疗伤。 这边湛车合又冲向独孤舟,眼睛里布满血丝,几招抢在武南雁前面,直击的独孤舟无从还手,然后想要一掌把他推出,武南雁迅速上前,把独孤舟拉到一边,躲过了湛车合一击,叫到:“公子,住手。” 一旁的柳白沙迅速上前,与湛车合接招,高声怒道:“车合,住手,运用真气,从丹田运到胸腔,在体内回复几轮。”湛车合倒是把这些话都听到耳里了,可就是管不住自己,仿佛有什么一直在心里叫着“杀,杀,杀” 叶华梦六神无主了,这可怎么办,湛车合又像早晨一样了,太可怕了,他早晨的时候是凤伯伯在他身后找了什么地方,然后点了穴道,才让他安静下来,现在凤伯伯去救那位姑娘了,这可怎么办? 想着,叶华梦从侧兜中拿出四枚飞镖,分别夹在两手上,牙一咬,飞身上前,对准了湛车合的后背,武南雁见她上前,给他提了醒,“华梦,按住公子的天池门穴,太阴穴,阳泉穴,龙沟穴。”她对湛车合背上的刺青十分了解,曾经有两个人说是湛车合母亲的师姐师哥给了湛车合一张牛皮纸,上面的画与湛车合背上的刺青互相补充,使武南雁把不同点一一找出的,所以她只看了一眼凤来毅在他后背上做的动作,就知道是那些地方了。 叶华梦迅速反应,并找到了这些地方,跃到他背后,四枚飞镖狠狠的插了进去。湛车合一声痛叫,胳膊肘一甩,把叶华梦甩了出去。 柳白沙又点了湛车合的镇静穴,才让他安静下来,然后又一一拔了他后背上的六枚飞镖。披风围着湛车合微微的低着身子,轻轻地喘着。柳白沙跑过去,问:“车合,怎么样了?”武南雁也过去,把湛车合扶正了,“公子。” 叶华梦被甩出,稳了一下身子,平稳落地,在地上划了数里。湛车合心神定下来以后,忙回头看叶华梦,见她用剑支撑着身子,站不起来,湛车合微微的说:“南雁。” 武南雁忙过去看叶华梦,扶起了她,关切地问:“怎么样了?” 叶华梦摇了摇头,看向湛车合,勉强地笑了一下以示没有大碍。武南雁就扶着她,向湛车合走去。 那些家丁门一看这样,又与刀三爷,江咸相差甚远,就毫无斗志,剩下几个能逃跑的就都跑了,刀三爷和江咸也走向湛车合,湛车合刚被柳白沙扶上马,刀三爷和江咸齐齐行礼:“庄主。” 湛车合声音轻轻:“两位不必叫我庄主了,叫我车合就好。” “我们还是像武姑娘一样称呼你公子吧,这样还能叫得出来。”刀三爷粗拉拉的把刀往背后一横,真是一个粗爽汉子。 江咸抱拳道:“公子,到底怎么回事?” 湛车合说:“没什么,要好好养养伤了,孟大哥哪?” “不是公子让他去办事了么,他还没有回来,昨天您和湛君尝打出去以后,我们想要追上去,没想到来了一批很棘手的人挡住了我们的路,最后好不容易冲出来找您,一直到现在才找到您。”江咸说道。 “嗯。”湛车合点了一下头,捂了一下心口。 “公子,武姑娘呢?”刀三爷问道。 武南雁正好过来,听见刀三爷问她,也叫道:“三爷,江先生。” 刀三爷和江咸都看见了武南雁,还看见了武南雁扶着的一位姑娘,叶华梦一看刀三爷,又见他肩上的大刀,不禁觉得眼熟,看着刀三爷说:“咦,我好像见过你。” 刀三爷一愣,“嗯?是吗?我没印象。” 叶华梦自己站直了身子,急切地说:“你忘了吗,你的这把大刀。” “我的大刀一直都在我身上。”刀三爷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腾”的一下把刀甩到面前。 叶华梦有些着急地说:“那一次好像在一个茶寮里,我和袁钊在一起,你还会和人打起来了,你先是让你的车夫跟别人打,然后你踩了那人的脸,把酒也泼了上去,把那些人打败了,还说了很难听的话,我就觉得不好,就和你打起来了,然后” 刀三爷一面听叶华梦讲着,一面努力回忆着,终于想起来了,打断了她的话,高兴地说:“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小姑娘呀,那一次是庄,是公子让我去拦回那些峰山派的人,你出来打抱不平,是吧。” “恩,恩。”叶华梦猛点了几下头,“对了,当时你就说你是湛公庄的人,我当时还觉得这湛公庄怎么这么霸道呢。” “是呀,呵呵呵,没想到还会见到你。”刀三爷挠挠头,一副憨实的样子。 湛车合见他们聊得这么开心,也笑笑,说:“三爷,没想到你比我还早认识华梦呀!” “车合。”凤来毅已经帮湛小遥疗好了伤,把她交给了独孤舟就回来了,道:“车合,让他们走吧。那姑娘和那小伙子都受了伤,尤其是那姑娘,吃了你一掌,丢了大半个性命。” 湛车合往远处看了看那两人,独孤舟扶着湛小遥,湛小遥把头抵在独孤舟的肩上,不知是不是醒着,也没太在意他们:“好。” 凤来毅走近了他们:“你们快走吧,告诉湛君尝,都是一个娘的孩子,互相之间斗什么斗。”独孤舟扶着微闭着眼睛的湛小遥,怒视了一下湛车合,就走了。 江咸看着柳白沙和凤来毅面生,问:“公子,这两位前辈怎么称呼?” “这位是我叔父,柳白沙,我的大部分功夫都是叔父教的。”湛车合看着柳白沙说。 柳白沙上了马,刀三爷和柳白沙均抱拳:“柳前辈,晚辈有礼了。” 柳白沙回礼:“两位对车合这般好,车合真是有幸。” “这位是我义父,凤来毅。” 凤来毅也上了马,刀三爷和柳白沙也抱拳:“凤前辈。” 凤来毅不在乎这些礼节,“嗯,可不要被坏人蒙蔽了眼睛。”说着看看柳白沙,柳白沙很是难堪。 刀三爷和江咸都不明白,就连湛车合也不明白凤来毅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也没有追问。 刀三爷笑呵呵地说:“我看谁不顺眼,谁就是坏蛋,看谁顺眼,再坏也是好人,我就是这么凭好坏的。” “你这个性子,我喜欢。”凤来毅很高兴。 湛车合轻轻喘了一下,说:“叔父,义父,这两位分别是刀三爷和江咸江大哥。” 柳白沙点了一下头:“我们快去三山县吧。” 刀三爷和江咸分别唤来了自己的马,坐了上去。 武南雁要扶叶华梦上马,叶华梦笑着说:“我好了,没事了,能自己上马。”看着叶华梦自己上了马,武南雁才上了马。 路上,湛车合问叶华梦:“华梦,怎么样了,刚才。” 叶华梦爽快地说:“当时快吓死我了,我从来没把飞镖插到过肉里,还一下子插了四枚,现在想想都害怕,真佩服当时的我自己,怎么插的,就感觉,现在想想,手还痒痒。”说着两手互相揉了一下。 湛车合颇有些无奈:“死丫头,很爽是吧!到现在我后背还疼呢。” 叶华梦见湛车合的说话语气又像以前了,只是没有以前的活泼健朗,现在是一副气息微微,感觉听了上句,再听下句就挺难的样子。不禁噘了一下嘴,看着他,问:“你到底怎么了,还能不能正常呀。” “我现在就挺正常。”湛车合说话稍微有些中实了,没有那么轻飘。叶华梦知道他的无赖脾气又上来了,朝他挤了一下眼:“正你的常去吧。” 湛车合想要说话,但是连着咳了几下,十分劳累,就没再说。叶华梦看他的样子,也是十分担心。又想起了独孤舟的话,有人找她,会不会是古赤盘呢,古赤盘到底有什么要交给她,怎么这么新奇。 这七个人到了三山县内,客栈都在集市上,人流量多的地方。他们就找了一家住了下来,前院没有这么多房间,就都一起住到了后院,说不定要住几天呢。从前门进去要穿过一个小花园,看见一座房子,就是他们住的地方,除了他们以外,并没有什么人,所以也算安静。 安定好以后,凤来毅为湛车合看了看伤,有写了些药,让他服用,刀三爷和叶华梦上街抓药去了,顺便也给湛车合买件衣服,武南雁刚给他买的外套,又染成了红色。 武南雁和江咸两人守在湛车合身边,照顾他也好看紧他,别让他有起杀心,心智打乱。柳白沙独自在房中养伤,拜濮阳夫人所赐,他的旧伤还没有好,又在破庙中救湛车合的时候,与楠剑之对了几招,而且刚才也和湛车合接了几招,身上又加了些新伤,恐怕要是不赶紧疗伤的话,就很难恢复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八节 春风不改旧时波 湛公庄,大厅。 湛君尝坐在正座上,下面侧椅上坐着独孤舟,他受了伤,尤其是对湛车合那几招,被他震断了两根肋骨。湛君尝十分气愤:“这个湛车合,又让他逃了,就连叶华梦也逃了。” 独孤舟捂着胸口说:“这湛车合怎么一下子会变得这么厉害,一点旧情也不念,那一掌差点要了小遥的性命,而且看他的眼神,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湛君尝说:“独孤表兄,你受了重伤,先下去歇歇吧。”独孤舟本想强忍一下,可是一动身子,腰有痛得难以忍受,就不再勉强,退下了。 独孤舟刚出门就有家丁来报:“庄主,有两个人硬要入庄,说是要什么叶华梦。” 湛君尝猛地一拍桌子,雪柳和后龙一前一后进门来,雪柳看他这么愤怒,说:“湛庄主,怎么这么生气?想好了没有,你是要那叶华梦引出湛车合,还是讨好风都老夫人?” 湛君尝两手放在扶手上,瞪着这两个人,说:“风都老夫人说要帮在下杀湛车合,现在湛车合还好好的活着,我怎么能不生气,还要讨好她?” 雪柳冷笑了一下:“哼,这么说你是不肯交出叶华梦了?” “不是在下不想交,是叶华梦现在不在庄上。”湛君尝不愿与她再说这事了,他现在最心烦的就是湛车合了。 “什么,前天来她还在,今天就不在了,被湛车合救走了?”后龙上前。 “就是,湛车合本事不小呀。好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该滚了吧,别再来烦我了。”湛君尝站起来,粗话都出了口。 雪柳和后龙都一惊,后龙年纪小,从小挺受师公根乌圣人和师父楠剑之的宠爱,听湛君尝这样说话,实在气不过,“腾”的一下从袖中抽出铁链冲向湛君尝。 湛君尝巴不得这时有人和他大打一场,跃到一侧抽出剑与他打起来,从粉儿死,杀湛车合不成,到现在他心里也是憋得厉害,出手特别狠。雪柳立到一边,不动声色。 湛君尝招招都是狠招,不像是在和人打斗,倒像是自己在借剑消愁,从湛式剑法到绿级剑法,他真是把自己毕生的所学都倾泻出来了。后龙小孩脾性,出手又一贯狠辣入骨,两人都的是水深火热,百余招下来还不见强弱。 就在两人相斗见,雪柳就感觉一层黑影从眼前滑过,然后眼前就是耀眼的绿光,突然冲进来的是眉山绿姑娘绿双萝,她的功力可胜出湛君尝一倍,已把发着绿光的剑在她手中旋转飞舞,绿莹莹的光点不断的坠落,不多时,就见后龙吃紧,雪柳看这姑娘,见她剑法出神,大叫一声:“眉山绿姑娘。”就上前解救后龙。 只见她一上场,刷刷几脚,顶在了绿双萝的手腕上,冷眼看着她:“住手。” 绿双萝哪里听这话,手上一层绿光滑过,把雪柳的脚震了下去,说:“找死。”后龙嗖的甩出铁链,想要缠住绿双萝的手腕,绿双萝早有意识,一侧身,铁链擦着她的剑过去,等到后龙再抽回铁链的时候,赫然发现铁链细了一半。 后龙和湛君尝,雪柳和绿双萝这四个人在大厅里打着,雪柳哪里是绿双萝的对手,两人对了数百招,雪柳都在硬撑着,她最擅长的就是拳脚功夫,如果用久了,也会身体发酸,渐渐的弱了下去,一个劲地接招,没有了出招的机会。 绿双萝心情也不好,不光用了绿级剑法,一下子使出了一个邪气很强的功夫,不知是从哪里学的,雪柳一个不留意,中了一招,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 “雪柳。”后龙一看雪柳倒地,大叫一声,这么一分心,被湛君尝划破了胳膊。后龙不理会,转身跃到雪柳身边,扶起她,两人跃出了院子,湛君尝到门前,见他们逃走,刚下下令让人去追,绿双萝制止道:“别去。” 湛君尝也知道现在不是理会他们的时候,收了剑,坐下:“哼,这些人,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说着狠拍了一下桌子,“双萝,近卫团的人行动怎么样?” 绿双萝也坐下:“不怎么样,听他们说,那个春秋姑娘差点就杀了湛车合,但是他们的世子突然出现,阻止他们杀湛车合。这个世子十分古怪,他们都不敢说话。” “什么乱七八糟的。”湛君尝十分气愤,“风都老夫人的命令那?” “他们现在都听从这个世子的命令。” “是世子大,还是风都老夫人大?这些人,难怪撵他们出中原,活该他们在那种地方受罪。我居然还同意定期为他们送粮食,珠宝,这么不守信用。”原来湛君尝在从湛公庄出走以后,去了风都城,风都老夫人就让他当作风都城的金库,条件就是赶走湛车合,并派近卫团协助他巩固其在江湖中的地位。 “你不要只顾着生气,我们要去见一下那个世子大人,或者再去一下风都城。”绿双萝也显着急。 湛君尝气呼呼的,没有回答。 三江县,晚饭后。 叶华梦和刀三爷买来了药和衣服,武南雁为湛车合换了衣服,又把药拿到厨房去熬,柳白沙让刀三爷和江咸到街上看看有没有湛公庄的人。就只剩下叶华梦,柳白沙和凤来毅在湛车合的房里。湛车合站了起来,问凤来毅什么时候能为他解天缚神功。 凤来毅为他诊诊脉,看看气息,说:“你不要着急,我会救好你的,不像”他又向指桑骂槐的说柳白沙,话到嘴边,想想还是算了吧,就没有再说下去。 柳白沙也看明白了,有些不好意思,湛车合没觉出什么,把叶华梦叫到身边说话。柳白沙见叶华梦陪着他,就说:“来毅兄,我们出去吧。让叶姑娘陪着车合就好了。” 凤来毅看了一下叶华梦,又想到了霜灵溪,忍了忍,点了一下头:“丫头,别打扰车合太长时间,让他好好休息。” 叶华梦点了一下头。 湛车合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凤来毅:“义父,你还没有告诉我灵溪怎么样了。” 凤来毅一下子懵住了,柳白沙也看向凤来毅,一副坦然的样子,凤来毅看看柳白沙,又看看等他回答的湛车合,眼睛里布满怒火,恨不得马上把争相告诉湛车合,又恨不得马上和柳白沙大打一场,为徒弟报仇。 湛车合喘了两下,问:“你一直都没说,她到底怎么样了。” 凤来毅顿了两下,看见了叶华梦,说:“我以为你把我徒儿忘了哪,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他这句话像在开玩笑,可是话里竟一点感情也没有,硬生生的挤出了这话。 叶华梦脸一下子红了,低下了头:“凤伯伯,不要胡说,多不好。” 湛车合笑着看了叶华梦一眼,然后说:“义父,她还好吧?还在奉府?” 凤来毅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奉九天对灵溪这么好,怎么忍心让她死。”这席话凤来毅说的好像很努力。 湛车合点了一下头,又喘了一下。凤来毅说:“好好养伤。”说着就出了门,柳白沙也走了出去,只剩下叶华梦陪着他,叶华梦看着湛车合,心想:湛车合真是能沾花惹草呀,他也能这么关心一位姑娘,那位叫灵溪的姑娘会是谁? 湛车合把手扶在叶华梦的左臂上,说:“扶我到床上去吧。”叶华梦的左臂还没有好,轻轻抽了一下胳膊,喊了一句疼。湛车合眼睛瞪大了:“怎么了?” “没什么。”叶华梦说着就搀了他,把他扶到床上,自己坐在床边。湛车合抓住叶华梦的左胳膊,撩开袖子看到了一圈绷带从手心一直缠到胳膊肘,问:“怎么弄得,从手心一直到这儿。”说着指指她的胳膊肘。 “嗯,被箭划的,从这一直到这,当时快疼死我了。”叶华梦说着,又会想起了当时的感觉,打了个冷颤。 “真有本事,谁弄得,我帮你报仇。”湛车合一手撑头,侧身躺着,注视着叶华梦,笑着说。 “不知道,不认识那女的。”叶华梦轻轻地把胳膊放下,回忆着绿双萝的样子,刚想给湛车合描述一番,遇到了他的目光,目光含笑,玩世不恭,不禁觉得有些窒息,朝他摆摆手:“你往里躺些好吗,这样真别扭。” 湛车合往里挪了挪,说:“你就不会别坐这呀,我说我要躺床上,又没说让你坐床上。” 叶华梦一想也是,起了身,想到旁边搬椅子来,湛车合忙抓住她,&开玩笑呢,这样坐着吧,说话舒服.&叶华梦刚想说话,听见敲门声。 叶华梦把湛车合按下,问道:“谁呀?” “古赤盘。”竟然是古赤盘,叶华梦也听出了是他的声音,忙跑过去开门,开门竟真的看见了古赤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是你,真没想到。”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九节 孤女无言定自愁 “我有事找你。”古赤盘没有看屋里的人,简练的说。 “什么事,等我一下。”叶华梦太意外了,转身跑到湛车合身边,说:“真没想到是古赤盘,我去看看有什么事。” 湛车合把头倚在了床楞上,说:“去吧,看你喜的,别忘了自己姓什么。” 叶华梦白了他一眼,就出去了。湛车合见她欢快的跑了出去,喘了两下,又往外移了移,从枕下拿出师傅楚天阔给他的《内力心法》,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起来。 门又被敲了一下,“公子”是武南雁。湛车合边咳边说:“进来。” 武南雁端着一碗药进来,见湛车合正在看东西,把油灯移近了他,把药递上去:“公子,先喝药吧。” 湛车合放下书,接过药,一口气喝下了,把碗递给武南雁,武南雁把碗放到桌子上,问:“公子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感觉想要杀人?” “我现在就想杀人,真希望赶快好起来,去看看那根乌圣人。”湛车合笑着说,又加了一句,“别担心。” 武南雁笑了笑,“公子快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嗯,看完这些。”湛车合目不转睛的看着《内力心法》。武南雁收拾了药碗,出门,把门轻轻掩上。 叶华梦随古赤盘出门,叶华梦不停地问他怎么找到自己的,找自己有什么事,见古赤盘简简单单的应付了几下,也没说出什么,就不再多问了。出了客栈门,两人走在路上,古赤盘从袖中拿出一张叠放整齐的纸给叶华梦,说:“这是母亲给你的。” 叶华梦接过纸,拆开了来看:“这么奇怪,你回家了?娘怎么会让你捎东西给我。”打开看这张纸,尽是些字,叶华梦看了两眼,又叠了起来:“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 “不是,是让我拿家里的宝贝,还放得挺严密,告诉我怎么拿却都不准我碰。爹娘怎么了,不在家?”叶华梦抱怨着,把纸掖到怀里。 “这个也给你。”古赤盘没有回答她的话,把那个风都城的宝贝天珠给叶华梦。 叶华梦接过来,不识货地看着:“你去庙里求的,这么大,保佑什么的,你怎么越来越奇怪了。”她说着把这天珠戴到脖子上,发现太大,又摘了下来。 古赤盘看她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你保存好,别弄丢了。” “哦。”叶华梦把天珠放在手里把玩着。古赤盘又从怀里拿出一卷白色的绸子,上面沾了血,还密密麻麻的写着字,递给叶华梦:“你还记不记得那些模糊的地方?” 叶华梦接过来看:“咦,这是爹的武功秘籍,怎么沾上血了,还破了,你流血了?” “没有。”古赤盘看着叶华梦瞪着大眼睛打量着自己,问:“还记得吗?” “嗯,找个地方,我给你写下来吧。”叶华梦把白布叠了起来,得意地说,又想起了什么,有些忧心地说:“车合怎么了,你知道吗?他这几天快吓死我了,上一次你不是帮他疗伤了吗,这次你还能帮帮他吗?” “我帮不了。”古赤盘回答得极其简练,叶华梦也知道他的脾气,叹了一口气。 客栈里,湛车合看了一会儿《内力心法》,有些累了,揉揉太阳穴,隐约间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愣了一下,起身,登上了靴子,扶着床楞站了起来,紧了紧衣服,向门口走去,这琴声是如此的耳熟,那么幽怨,空灵,也是在他躺在床上吃药的时候,这首曲子在他耳边萦绕,如今又响起了那种荡人心魂的曲子,是幻觉么,怎么好好的会想起了。 湛车合寻着琴声,穿过了后院的花园,来到了前院,客栈里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掌柜的站在柜台后面,熟练的拨着算盘,算着这一天的帐,店小二打扫着。 就在这间不大的客栈里,湛车合看见了弹琴的人,一个如她琴声般幽怨的女子坐在窗边,着一身鹅黄色衣服,披一件及地的白色绒毛披风,身后跟一丫头静静的立着。 这女子忘情地弹着琴,湛车合仿佛感觉仅剩下自己和这女子还在这里,一切都静止住了,只有这琴声还在传递着什么。 女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她,停了手,剩下余音在回旋,女子把头转向湛车合,湛车合微微喘了几下,抬头间碰上了女子的目光。 顿时泪水从女子眼眶中溢出,“湛哥哥。”女子先开了口,站了起来。 “钟秀。”湛车合捂着胸口,轻轻的唤了一声。 她就是濮阳钟秀,没想到两人竟在这里相遇。 濮阳钟秀跑到了湛车合身边,一下子抱住了他,把头贴在他胸前,嘤嘤的哭泣着。 湛车合被她一冲撞,差点倒地,一手搂住了她,才站定了,痛苦的皱了一下眉,把她扶正了。 濮阳钟秀扶湛车合到窗边,坐下,自己坐在旁边。说:“湛哥哥伤的怎么这么厉害。” “嗯,你怎么会在这里?”湛车合看着她,咳了两下,“别哭了。” 濮阳钟秀拿出手绢,拭拭泪水,说:“那天在路上看见了你,你非常虚弱的样子,我想要出来叫你,可是不过,我就住在附近,知道你在这里,又不敢来看你,终于忍不住,晚上偷跑出来,不敢叫你,就弹了那首曲子,希望你能听见,老天有眼,你终于听见了,还出来了”濮阳钟秀非常激动,“我非常担心你,想要见你,可是,没有办法。”说着又泪下。 湛车合吃力的伸出手,想为她拭泪,她把湛车合的手拿在手中,看着,哭得更厉害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为什么?” “对不起,我答应过你父亲要照顾你,可是我没有做到。”湛车合看着她的样子,也是十分心疼。 濮阳钟秀摇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湛车合为她拭去泪:“别哭了,你不是跟你母亲在风都城吗?怎么会到中原来?” 濮阳钟秀擦干净了泪水,说:“母亲说回来收拾父亲的东西,祭奠一下父亲。” “嗯。”湛车合当然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湛哥哥,你这次,这次怎么回事,谁在为你疗伤?” “没事,我义父。” “湛哥哥,你是不是骗了我?”濮阳钟秀很认真地问。 湛车合不明白怎么回事。 “不是你杀的父亲。”濮阳钟秀看湛车合一脸疑惑,接着说:“母亲说,你没有错,是你让父亲解脱了,应该感谢你。”湛车合听着,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车合,你怎么在这里?”是叶华梦的声音,她才回来,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人在窗边也是微喘着,十分扎眼,一看还真是湛车合,没看清在和什么人说话,就叫了一声。 湛车合也看见了叶华梦,轻轻地说:“回来了。” “嗯,你在这里干什么?这不是,这不是濮阳姑娘吗?”叶华梦走到湛车合身边。 濮阳钟秀突然站起来,指着叶华梦说:“是你,是你和那两个坏人杀了我父亲,也杀了我家里的人。”叶华梦一惊:“哪两个坏人?”叶华梦才想起来湛车合杀了濮阳钟秀的父亲,之后自己还问过他,他竟一幅天经地义的样子。濮阳钟秀口中所指的那两个坏人就是古赤盘和蓝公子了吧。 “你不要装蒜,你看起来什么也不知道,一副天真的样子,可是你心里可毒得很哪,不要再蒙骗湛哥哥了。”濮阳钟秀说话颤颤,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恐怕这是她第一次说话这么逼人。 叶华梦觉得有些委屈,看看湛车合,心里稍微有些担心湛车合信了她的话,又觉得这些都无所谓,慢慢的解释:“濮阳姑娘,你不要误会,我,我没有杀你家的人。” 湛车合缓缓地站了起来,叶华梦见他喘得又厉害了,想要扶他,却没有伸出手,湛车合看着叶华梦说:“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回去。”叶华梦支吾着,恐怕濮阳钟秀就是像别人说得什么吃醋了吧,她还听说女孩子吃醋的时候最可怕,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应该就是这样子吧,不能把她的话当真。 “嗯。”叶华梦应着,向后院走去,“濮阳姑娘,你,你别,别哭了。”她也只能说这么一句。 “湛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耍小脾气,说的都不是气话。”濮阳钟秀看着湛车合的眼睛,认真地说。 “嗯。钟秀,坐下,听我说,这些事你不要管了,就和你母亲在风都城好好生活吧,把这些事忘了。”湛车合按她到凳子上。 濮阳钟秀点着头,痛苦得说:“我忘不了你,也忘不了父亲。”湛车合沉默。 良久,两人没说话,“好了,钟秀,回去吧,我要睡了。”濮阳钟秀木头似的摇摇头。 “你们别装了,带钟秀回去。”湛车合转头对那头桌上的人说,那些人纷纷惊奇地站了起来,带着几分警惕。这一句也惊了濮阳钟秀一下,她用不解又惊慌的眼神看着湛车合,湛车合对她笑笑:“快回去吧,我是真的很累了,想睡了。” 说完就站了起来,向后院走去,突然有人抽了一下剑,发出一阵脆声,“水盈姐姐,不要。”濮阳钟秀无力地说着, 那人又把剑合上。 武南雁看见湛车合从前院过来,上去扶了他:“公子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还不睡觉。” “我,我老觉得心跳得很厉害,闷得很,就出来看看你。”武南雁支吾着说着。 湛车合吃惊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也信这个?” 武南雁没有说什么,扶着湛车合进了门,让他到床上睡觉。“好了,快回去睡觉吧。”湛车合催道。 “嗯。”武南雁出了门,却全无睡意。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节 纵死终令汗竹香 第二天清晨,湛车合他们到前面吃饭,柳白沙,凤来毅,湛车合,刀三爷,江咸,叶华梦都到了,凤来毅问了问湛车合的病情,叶华梦想问昨晚的事,也没插上嘴就没问出来,饭菜都上齐了,唯独不见武南雁的影子,湛车合就问:“怎么不见南雁?” 叶华梦说:“我今天早上看见南雁了,她好像不舒服,就回房睡觉了。” “怎么不舒服,她昨晚就心跳得厉害,还胸闷。”湛车合面露关切之意。 “我去看看他。”柳白沙不放心。 “叔父,别去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待会再去看她。”湛车合把柳白沙拉下。 “你也有关心的人呀,我还以为哼。”凤来毅夹了菜,看也不看柳白沙。 柳白沙本想忍了,但是控制不住,没好气地说:“凤来毅你是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就是。”凤来毅才不理会他怎么样。 柳白沙向要再说几句,注意到湛车合正看着他俩,换了语气说:“车合,我和你义父一直就是这样,一见面就这样,你别在意,快吃饭。”说着自己埋头吃了起来。 凤来毅给湛车合加了一口菜,说:“车合,快吃。”湛车合看了看他俩,慢慢的拿起碗。 饭后,叶华梦去探看一下武南雁,顺便也给她端了些饭菜。湛车合在花园里休息,刀三爷和江咸向湛车合汇报打听到的湛公庄的消息,和现在江湖中的情况。湛车合一幅爱听不爱听的样子,最后说:“等好了以后,我就去风都城看看。看看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力量横扫中原。” “那好,我和江先生随您一起去。”刀三爷爽快地说。 湛车合喘了一下,江咸说:“这些天我们去找孟飞跃,找到了,我们一起随公子去。” 湛车合咳了两下,微微点了一下头。 “公子,回房休息吧。”江咸把湛车合扶起来。 刀三爷和江咸又出去了,找孟飞跃的下落,湛车合独自一人回房,正走着忽然听到院墙后面有人在争吵。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一听这就是凤来毅的声音,是质问的语气,带着愤怒。 沉默了一会儿,又想起了凤来毅的声音:“你居然杀了羽容和她的丈夫。” 湛车合一惊,是谁杀了他的父亲母亲? “没错,是我。”又传来低低的声音,带着悔恨,以点底气也没有,好像是在承认错误。 湛车合又一惊,这竟是叔父柳白沙的声音,顿时湛车合觉得有些晕眩。 “阿,我忍不住要问你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从湛文启给我说了羽容夫妇死时的情况时我就猜到了是你,没想到还真是你。”凤来毅有些发疯,羽容的死又被提起,他心里的痛苦又被撩开,现在终于知道了凶手是谁,这个人竟自称是羽容儿子的叔父,骗了他那么长时间,让湛车合认贼作父。凤来毅出了招,他要为羽容报仇。 柳白沙匆匆接了他几招:“来毅兄,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你要想想车合。”语气中带着乞求,湛车合从来没有听过柳白沙这样说话。 “我忍不住了,和杀羽容的凶手整天在一起,却不能报仇,我一向恩怨分明,才不像你,伪君子。”凤来毅出了狠招。 要在以前柳白沙和凤来毅说不定能打个平手,可是现在,柳白沙先是和楠剑之在万壑峰对打了一场,两人都受了重伤,再是在身体没有恢复的情况下,又与濮阳夫人这样的高手在怪坡对打,经过这两次严重的对打,他本该闭关休息,恢复体力,可是现在凤来毅又招招相逼,他很是吃力的对了几招,就明显觉得功力大不如以前。 “哼,今天我就为灵溪和羽容报仇,你还自称是车合的叔父,不仅杀了他的母亲,还杀了他的青梅竹马,你真不是人。”凤来毅又想到了徒弟霜灵溪的死,他的心就更痛了,要杀柳白沙的决心就更强烈了,出手也更重了。 柳白沙吃了凤来毅一招,吐出一口鲜血来,捂着胸口说:“来毅兄,等车合好了,把我怎么样都行。现在—现在咳咳咳。” “不要拿车合来说事,今天除非羽容和灵溪活过来为你求情。”凤来毅说着,已经非常激动了,他这一生吊儿郎当,定无所居,羽容使他又找到了生活的另一副样子,而霜灵溪,更是他的生活支柱,面前这个人竟狠心将她们毫不犹豫地夺取了性命,这样的人怎么还能容忍他在自己眼皮下快乐的活一刻钟? 就在凤来毅越战越勇,柳白沙渐渐弱去的时候,一道青光把凤来毅挡了出去,睁开眼看,青光已经和柳白沙绞缠在一起,是湛车合。 湛车合的杀戮之心又被唤醒,他现在脑子里没有父母亲,没有霜灵溪的音容笑貌,也不会想在万壑峰阴潮的山洞中与柳白沙渡过的八年时光,他现在脑子里只有“杀”这一个字,仿佛这一个字将他虚弱的身子唤醒,给与力量,他现在丝毫不感觉到病痛,仿佛脱胎换骨一样。 凤来毅惊愕,不知是该上前阻止还是上前帮忙,整整地看着两人打斗。 柳白沙一看湛车合又中魔,大声的唤着他,让他安静下来,但是却白费力气,此时的湛车合已经完全变了样,更不要说手下留情。 武南雁在房中坐在桌子前,叶华梦给她端了饭菜,她毫无食欲,但也勉强夹了几口菜送到嘴里,叶华梦坐在她面前,看武南雁的样子,说:“胃口不好吗?肯定是累的了,这些不要吃了,等会我到街上个你买些开胃的药,也买些好吃的。” 武南雁放下碗筷:“谢谢,对不起,我今天特别难受,实在吃不下。” “不吃算了,你先睡回儿,睡一觉起来,再有什么不舒服也会好的,我以前就是这样的,我先出去。”叶华梦站起来,收拾碗筷。 武南雁走到床边,摸摸自己的剑,冰冷冰冷的,这更让她心里难受,“华梦,公子还好吗?”她突然回头问叶华梦。 “嗯,好呀,我看着他就是时不时的光喘气,咳嗽,别的都挺好,昨晚还”叶华梦本想说他昨晚还看见了濮阳钟秀,想想还是不要说了,还是不要多嘴了。 “嗯。”武南雁应着,坐到了床上,刚坐下就起来:“公子在哪里,我去看看他。”说着就往外走,或许和公子在一起,她才会感觉到安心,也或许这不安就来自公子,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叶华梦不解,说:“你这样去看他干什么?”武南雁没有理她,出了门。 叶华梦没有办法,匆匆收拾了碗筷,出门,把门关上。 武南雁来到湛车合的房间门口,轻轻的叩门:“公子。”无人应,这是心中的不安又多了几分,她没有开门去看,往前走着,走到前院与后院相加的花园中,隔着围墙就听见了一声惨叫声:“车合。”这是凤来毅的声音。 武南雁飞快地走到墙的那一边,“公子。”人还没到,就叫了出来,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起又沉下,着急得喘着气,可是在自己眼前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柳白沙最后终于抵不过湛车合,也不愿再挣扎接招了,被湛车合一剑刺在胸腔,顿时那种令人厌恶的血红脆青颜色相交又出现在眼前。 柳白沙倒下,把青霜剑拔出来,鲜血溅在湛车合的浅蓝色衣服上,湛车合双手上也满是鲜血,“唰”的一声把剑从柳白沙手中抽回,吊在手中,微微的颤抖着。 “车合。”柳白沙用尽最后的力气轻轻的唤着湛车合,湛车合全身的青光已经褪去,青霜剑上的青光也消失,湛车合的双眼里剩下鲜红的血丝,满头大汗,看着满地的鲜血,心智正一点点地恢复。 武南雁跑过去,跪倒在地上,抱着柳白沙的头,怔怔地叫着:“教主” 柳白沙的手划过武南雁的脸庞,嘱托着:“不要怪车合―――要,要,你要一直照顾他。” 武南雁眼眶红红,不解地看着柳白沙,嗖然起身,抽剑向湛车合。她出招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她也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湛车合接着招,也毫不留情的出着招,他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现在只能这样。 凤来毅见状,上前,抢在湛车合前面,接了武南雁几招,把她挡了回去,说:“武姑娘,快去看柳白沙。” “发生了什么事?”叶华梦想要出去买东西,看见武南雁竟和湛车合打了起来。她注意到了湛车合“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还有鲜血从他的双手不断滴落,又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柳白沙,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大吃一惊。 “华梦,快把车合扶回屋。”凤来毅一看叶华梦来了,忙叫她把湛车合扶走。 叶华梦马上上前,搀了湛车合,湛车合看了一眼搀他的人,叶华梦眼中满是关切和着急,湛车合又把头低了下去,叶华梦搀着湛车合出去。 柳白沙不放心地看着湛车合出去,说:“南雁,答应我,不要让教中其他人与车合为敌,不要―――不要怪车合。”说着就不行了,武南雁跪在柳白沙面前,一滴晶莹的泪无声地从她清秀的脸庞滑下。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一节 海派尖山是剑芒 半夜,湛车合醒来,吃力地从床上坐起,坐在凳子上已经睡着的叶华梦被惊醒,马上过去扶车合起来,为他垫好枕头,坐在床前,看着湛车合眼睛里的红丝尽去,知道他好些了,只不过脸色却是差的厉害。 “华梦。”湛车合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微微的喊了一句。 “你好了,快吓死我了。”叶华梦说着嘴唇发抖,更是高兴。 湛车合笑了一下,伸手去抚摸叶华梦的头,竟感觉到手上针扎似的疼痛,看看手,每个指尖上都扎了一根细细的小针,“这是?” “这是凤伯伯扎的,他说先稳定住你的心神,封闭你的血脉,明天就为你解天缚神功,说是你心智大乱,恐怕再不解的话就难办了,这样可以减轻一些疼痛。” “哦。”湛车合应了一下,把手放下,把头倚在床楞上,把头扭向叶华梦,很劳累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叶华梦刚想开口告诉湛车合武南雁的事,湛车合就问起来了:“南雁呢?” 叶华梦裹了一下嘴,小声说:“她走了,带着柳伯伯,柳伯伯他” “嗯。”湛车合应了一下,把头扭了过去,叶华梦想说的话他已经猜到了。 清晨,凤来毅从房中出来,耳鬓又多了几根白发,很劳累的样子,一看就是昨晚一宿没合眼,把解天缚神功的办法整理了一遍。 叶华梦,刀三爷,江咸随凤来毅来到湛车合门前,凤来毅吩咐:“我去解车合的天缚神功,不许有人进来,大约要用三个时辰,在这期间,门口必须要有人守着以防万一,你们三个就轮流守着,千万别让人进来,否则可不是解不成的问题,就连我和车合的性命也会没的。” 叶华梦没想到这么严重,打了一个激灵:“我会一直守在外面的。” 刀三爷和江咸也一齐说会一直守在外面。凤来毅点头,“我一定会救好车合的。”说完就进门去了。 叶华梦三人坐到了门外的凳子上,刀三爷捅了叶华梦一下:“丫头,你逛街去吧,没什么事的,我和江先生守在这里就行。” 叶华梦看着刀三爷,撅着嘴摇摇头:“不去了,没什么好逛的了。” “是不是要等车合好了,陪你去呀?”刀三爷开着玩笑。叶华梦笑着推了他一下:“三爷,别胡说。” 凤来毅进门,湛车合正从床上躺着,见凤来毅进来,也没有太大反应,凤来毅走到床前,“车合,先不要想柳白沙的事了,我要马上为你疗伤,你什么也不要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湛车合坐直了,笑了一下:“义父不必担心。” 凤来毅看湛车合完全没有被昨天发生的事所影响,心里宽慰:“待回就算再疼,你也不要贸然打开内力,减轻疼痛,只能忍着。” “嗯。”湛车合回答。 “来,脱下上衣。”凤来毅到床上,两腿盘起坐在湛车合的身后。 湛车合推下上衣,后背上又露出那只诡异的刺青螭,这只螭上若隐若现的布着一层青光,仿佛能听见这只螭在苍穹遨游时的鸣叫,这只螭上与叶梁夫妇给湛车合那张图有些不同,湛车合让武南雁在纸上标出来以后,又让她把这些不同之处刺在了自己的后背上,虽然搞不明白这是什么,但也没感觉出什么异样。 “你见过叶梁和韩泽了?”凤来毅看着他后背上的变化。 “嗯,义父,他们给我的是什么?”湛车合突然想起来,问道。 “是地图。”凤来毅静静的回答,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 “义父,我娘是什么人,那两位前辈又是什么人?”湛车合忍不住要问。 “你娘是好人,他俩是你娘的师兄,师姐。”凤来毅等于没回答,大有不愿回答的意思,扳了他的肩膀,让他回过头去。 湛车合回过头去,凤来毅叹了一口气,缓缓说:“你娘,你娘,要是她不到这里来的话,你就在那鬼地方了。” 湛车合不明白:“义父,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叶梁夫妇给你的东西会用到的,你迟早要明白。”凤来毅准备为他疗伤。 湛车合见义父说话模糊,不着边际,知道他隐瞒什么,既然凤来毅不说,湛车合也懒得去问。 凤来毅看着那条螭,心中立刻升起一股热情来,仿佛又回到年轻的时候硬要往湛车合后背上刺东西,疼的小车合直哭,他还记得羽容一直在外面敲门叫着不要再刺了,而羽容的丈夫却拉着妻子说凤大哥是不会害车合的,让她放心。凤来毅想到这里,动作慢了些,要是用他的死换取车合的不丢失,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可是,一切都迟了,当时羽容和她的丈夫是多么的痛恨自己,多么的后悔把孩子交给他照看,可惜两人到死也没看上自己的二儿子。 凤来毅用内力把湛车合指尖的银针逼出,道:“开始了,你现在闭眼,什么也不用想。”湛车合照做了。 凤来毅拿出数十根银针,极其熟练的插入螭的双眼,双耳,四肢,腹部,以及其它的一些地方。然后左手一抓右手手腕,右手形成一把光刀,凤来毅把右手光刀在湛车合后背上数十根银针间来回得划着,开始速度很慢,渐渐的速度越来越快,凤来毅满头大汗,湛车合“阿”了一声,露出痛苦的表情,眉头紧皱。 门外刀三爷和叶华梦说着话,不过也没有了以前的嬉笑,江咸抱剑倚在柱子上,一言不发。一个黑影从外面掠了进来,三人都提高了警惕,一看,两个年轻人站在与他们数十步之遥的地方,一男一女,男的手中持一把折扇,女的那一把剑。 “我认识他。”叶华梦看着男子的面孔有些眼熟,叫了一声,想了一会才想起来,道:“我在青龙山的时候见过你,当时你下毒让那个宫廷言护法听你的话。” 原来这男的是濮阳夫人的弟子苍术,与他同来的女子是他的同门师姐月灼。 苍术对着叶华梦笑了一下,叶华梦忙躲开:“不要看他,会中魔的。”苍术轻蔑的笑了一下,“湛车合就在里面,现在是个好机会。”月灼点头,拔出剑。 刀三爷一下子把大刀亮出来:“这么大胆,先过你爷爷这一关。”说这就挥刀上前,叶华梦和江咸同时拔剑,上前。 刀三爷自己用刀与挡住月灼,叶华梦与江咸共同对付苍术,叶华梦不忘提醒江咸:“江先生,小心他用毒。” “嗯,叶姑娘也要小心。”江咸功夫也不弱。处处保护叶华梦,叶华梦想起了父亲说过的话,与人对招,要先拿别人的兵器,这样就从根本上削弱了对手的力量,所以叶华梦处处想着躲下苍术的扇子,心想那扇子不过是个纸糊的,用剑捅破了就好,哪有这么简单,苍术的扇子在他手挥洒自如,好像与苍术是一体。 刀三爷多用蛮力,挥着大刀,月灼动作轻盈,招招化刀三爷的招于无形之中,刀三爷的刀根本对月灼起不到半点威胁。 屋内,两人仿佛没有听见屋外的打斗声,凤来毅的手指来回的在湛车合的后背上回旋,已经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印子,湛车合痛苦的表情更加严重,眼睛微闭,眉头紧皱,脸色从通红变得铁青,凤来毅手上一用劲,一手拍在湛车合的后背上,湛车合往前挺身,差点吐出血来。 在看他后背,留下了凤来毅的一个掌印在螭的腹部,青得发绿,又像草原的火一样,闪闪烁烁,想要向四周扩散,只见插在他后背上的数十根银针一下子深入肌肤,在上面留下了红色的血印。 屋外刀三爷见伤月灼不行,怒气上身,“呸”吐了一口,又挥刀向她,月灼皱眉,越上屋檐,从怀中拿出两枚飞镖投向刀三爷,刀三爷挥刀上前,把这两枚飞镖打到一边,直冲月灼。月灼又投一枚直冲刀三爷的右手腕,想要把他的刀打下来,刀三爷身子一改方向,接了这飞镖:“不要以为我是饭桶。” 叶华梦趁苍术接江咸招的时候,搜得上前,用脚狠狠得踢在了苍术的右手腕上,苍术很不以为意的一笑,把扇子挥向江咸,带着内力形成的光刀,江咸往后仰身,躲过。叶华梦不再用剑,只用脚踢,苍术没想到叶华梦的腿脚功夫竟这么厉害,速度快而准,而且非常有力量,苍术不敢掉以轻心,用扇子挡她,叶华梦一转身,漂亮的一伸手,一手呈刀形砍在苍术的手腕上,苍术大惊,刚才被她踢中了几脚,像在火辣辣的疼起来了,现在手腕也像断了一般。江咸见状,会见上前,刺穿了苍术的扇子,叶华梦一腿把苍术按住,又伸一手,抓住了苍术的手腕,使劲一转,苍术吃痛,身子委下,松手,擅自从他手中落下,他想用另一手去接,叶华梦起身,一腿不动,在空中悬了一个圈,另一腿正好打在苍术的手上,顺便也将扇子打飞了出去,苍术捂手,大叫了一声。又马上从怀中掏出些东西,洒向前面,江咸上前,一掌把苍术打出,来不及把叶华梦拉开,抱住了她的头。 一片尘雾之后,苍术嘴角留下一滴血,半蹲在地上,从墙头上出现一红衣女子跃到苍术面前,把他的扇子递给他,狠狠地说:“没用的东西。” 这女子就是濮阳夫人最心爱的弟子水盈。 叶华梦和江咸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旁边划过,还没有睁开眼睛,一股风将他俩出的斜了斜身子,门被推开,两扇门还在荡悠。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二节 逝去迁客去风都 “不好。”两人同时喊出声来,上前。突然进屋的正是濮阳夫人,屋内凤来毅正在为湛车合运功,湛车合头上青光腾起,凤来毅感觉到有人进来,猛地睁眼,大喝一声:“不要分心。”然后连带湛车合一起移动,移向一侧,濮阳夫人冲来,变化了几套掌法,直冲湛车合。凤来毅和湛车合移到一边后,凤来毅使劲拔开一只手,所有的内力都集到另一手上,为湛车合疗伤,那一只手接了濮阳夫人的招,他的掌与濮阳夫人的掌相撞的时候,中间青光,白光,蓝光相交错,冲上屋顶,感觉整个屋子都颤了两颤,弹下许多尘土来。 濮阳夫人被弹到门口,凤来毅的这条胳膊已经废了,怎么也抬不起来,滴下一地的血,他本人嘴角留下一滴血,但那只手不离开湛车合的后背,湛车合也受了重创,半个身子前倾,轻轻地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叶华梦和江咸刚想进门阻止濮阳夫人,却被水盈和苍术挡住,月灼也来了,刀三爷没有将她挡下。 叶华梦看着湛车合低身,凤来毅好像也受了伤,并且还拔不开身,屋里有没有人照应他们,十分着急。尽用起拳脚功夫来,已经吃过她拳头和腿脚的苍术对叶华梦可是万般堤防,一个劲的光躲,还没来得及出招,身上有几处地方火辣辣的疼,想要拿扇子接招,可是手刚才被叶华梦踢了一下,现在还抬不起来。 刀三爷还是和月灼打着,刀三爷见情况紧急,不敢轻战,用了他自创的刀法到能和月灼打个不相上下,湛车合曾经说过他太用蛮力,如果遇上较轻柔的功夫肯定会吃亏的,所以他就自创了了一套刀法。 江咸和水盈打斗,水盈身子轻巧,武器真功夫相拼的同时也不忘娇气的叫着:“你一个大叔样子的人,来欺负我这么个小姑娘,害不害羞。”并时不时地夸张动作喊疼,江咸不好再用力,手上稍微放轻了些,但毫不松懈,他想着阻住这姑娘就好了,就不要伤人性命了。 在屋内,凤来毅一手与濮阳夫人对着招,濮阳夫人几次想钻空子想要一掌击毙湛车合,但每次凤来毅都带动着湛车合移到一边,让濮阳夫人下不了手。濮阳夫人招招都是狠招,丈夫的死支持着她,这次就算死也要报仇,看着凤来毅一手为湛车合运功,另一手与自己接招,这样的情况还是很难对付他,就大声警告:“快让开。”凤来毅不说话,紧绷着嘴,唯恐一张嘴,鲜血喷出。 濮阳夫人出了绝招,手掌与凤来毅相对的时候投了毒,凤来毅大叫一声不好,就感觉手掌麻麻的,半个身子僵硬下去,不能再为湛车合运功了,否则毒素也会渗入他体内的。可是现在松手,就会功亏一篑,要让个人继续为他运功。 “华梦,快来,为车合运功。”凤来毅脑子里闪过叶华梦,他曾经给叶华梦疗过伤,知道叶华梦的武功修为也很高,这应该难不倒她。 叶华梦听凤来毅急切的声音,出招快了些,想要挣脱苍术,江咸见状,在于水盈打斗的同时挡住了苍术:“快去,我挡住他。” 叶华梦点头,跃身到湛车合后面,凤来毅的身子僵硬,快要遍布着一只手了,眼看着就要不得不离开湛车合的背了,叶华梦及时赶到,双手抵在了湛车合的后背上,看见了湛车合后背上的刺青,一愣。内力聚到双手上,注到湛车合体内。濮阳夫人大怒,继续攻向湛车合,凤来毅用真气一退叶华梦和湛车合,两人换了方向,凤来毅接了濮阳夫人的招,两人对打起来,虽然这时分来毅已经是苟延残喘了,但就算只接招他也不会让濮阳夫人伤到湛车合。 濮阳夫人见胜利势在必得,狂喜起来,更加有劲,两手夹了毒针冲向凤来毅的头部,“找死。”凤来毅努力一躲,身子一侧,六枚毒针从他的左臂插下,不由得叫了一声。还没等抬起头来,濮阳夫人一掌而下,打在凤来毅的胸腔,顿时他整个人被打了出去,撞在墙上,又叫了一声。 濮阳夫人有看向湛车合,叶华梦已经感到危机,心想着只要濮阳夫人冲上来,就像凤伯伯一样,一手为湛车合运功,一手接濮阳夫人的招,争取一掌将她打出去,她现在闭眼冥想着有什么掌法会一下子爆发出这么厉害的力量。 就在濮阳夫人冲来的时候,叶华梦刚想伸手,就见湛车合动了,他运功,一手一旋,青色的光芒旋在他和濮阳夫人中间,只见濮阳夫人被击出,湛车合跃身上前,扑向濮阳夫人,濮阳夫人与他打起来。 叶华梦大惊,双手停留在半空,良久反应过来,跑到凤来毅面前,扶起他:“凤伯伯,您怎么样了?” 凤来毅吐了一大口鲜血,欣慰地说:“车合的天缚神功已经解了。但是运功疗伤还不到火候,他就冲了出去,这样这样恐怕以后不好。” 叶华梦着急:“那要怎么办?” “你去你去挡住濮阳夫人,不要让湛车合费力了,要恢复一段时间才好。”凤来毅虚弱地说,现在已经全身僵硬了,只是还强忍着装作没事。 “恩”叶华梦上前,抢在了濮阳夫人和湛车合的中间,手脚灵便,出招有力,几乎招招都能击中濮阳夫人,濮阳夫人刚才吃了湛车合几招,现在也已经筋疲力尽了。 “华梦,你让开。”湛车合让叶华梦让开,想一下子击毙濮阳夫人。 “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调整内息,不能再打了”叶华梦边打边说,一个不留神中了濮阳夫人一招,濮阳夫人逃跑了,并召唤苍术,月灼,水盈一起走了。 叶华梦扶起凤来毅,湛车合把上衣穿上,缓缓地系着衣襟,刀三爷和江咸忙走过去,问湛车合怎么样了。湛车合轻轻的摆手,颤颤的站着,江咸扶了他一把,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两人惊慌,湛车合摆摆手示意不必惊慌,然后缓缓地走向凤来毅。 凤来毅有叶华梦支撑着站着,缓缓地抬头看湛车合,看着他气色好些了,一笑:“以后要小心,不要勉强用内力。”说这句要倒下去,湛车合一下子扶住了他:“义父,我给你疗伤。” “臭小子,你要气死我是不是,刚说了让你调理一下内息,不要勉强用内力。”凤来毅努力地说,也努力地装出没事的样子。 湛车合不管他说什么,对叶华梦说:“华梦,快把义父扶到床上。”叶华梦刚要照办,凤来毅按住她说:“不必了,华梦,你要看好了车合。”说着气息微弱,转头又对湛车合说:“车合不要怪柳白沙了,他,他对你很好,我教你的羽容剑法,你要好好练。还有要是有空,就去祭奠一下灵溪,她肯定会很高兴的,我是没机会了,要去见羽容了,希望你父母不会怪我。”凤来毅说着,头低了下去。 叶华梦就感觉胳膊沉了一下,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脸颊划下,湛车合一下子跪倒在凤来毅面前,眼圈红红,叫着:“义父。” 湛车合把凤来毅葬在了杭州的一个山坡上,往下看正好能看见湛公庄。凤来毅一生最难忘的时光就是在杭州和自己的母亲羽容度过的时光,他死后把他葬在杭州,他应该很高兴。在凤来毅的坟前,叶华梦身穿一身白衣,湛车合穿一身素色麻衣,头上系一根白布,叶华梦蹲下烧着纸钱,轻轻地啜泣着,湛车合拿着青霜剑立在一边,看着坟头,静静地说:“义父,我会为你报仇的。” 一阵轻风吹来,湛车合衣袖飘飘,头发披在背上,也被吹乱了,为他扎头发的人也走了,他就只把前面两侧的头发绑到脑后用青色丝绳缠起来,一时间觉得烦闷,看着火星带着没有烧尽的纸钱随风奔去,真想把那些人铲除。 “公子。”刀三爷和江咸从坡下跑来,分别为凤来毅烧了一叠纸钱,走到湛车合面前,轻轻地叫着:“公子。”湛车合点了一下头,转过身,背对着凤来毅得坟:“嗯。” “我和江先生找到了濮阳夫人住的地方,可是她们已经走了。”刀三爷气呼呼地说。 “公子,还是没有找到孟飞越的下落。”江咸饶有担心地说。 “嗯,我们马上启程去风都城。”湛车合说着,解下了头上的白色丝带,转头看着凤来毅的坟,走过去,把叶华梦拉起来,叶华梦拭了拭泪水,抬头看着湛车合。 湛车合看着她的眼睛说:“我要去风都城了,你不要去了。”叶华梦有点吃惊,心里有些落寞,微微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很危险。”湛车合又补充一句,或许他不愿再让叶华梦看见自己杀人了。 叶华梦听这一句并没有感觉到温暖,只是觉得自己不像那种遇到危险就想着退缩的人吧,而是喜欢冒险的人,湛车合应该清楚,会不会是湛车合真的担心她,不想让她涉足这些事。 毕竟她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近死亡,凤伯伯就死在了她的手臂上,到现在她的手臂还有些麻麻的感觉,仿佛上面沾上了血,怎么洗也洗不干净。而且凤伯伯在死的时候,感觉胳膊一沉,这感觉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可能对这些经常在江湖中杀戮的人来说这没什么,但是对她来说,太刻骨铭心了。 “想什么呢?”湛车合微微拉了一下叶华梦的辫子,问。 “没什么,你要小心,现在身体刚好,注意调养,不要太太逞强了。”叶华梦说着,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低下了头,顿了一会,又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面呀!” 湛车合听到这话,很惆怅的看着叶华梦,心里一阵安静,问:“你去哪里?” “我想着回家哪,上一次古赤盘来,说爹有东西让我拿。” “哦,要不是我的事,你早就回去了,是我耽误你了?”湛车合毫无表情的说着,原来这丫头本来就没想着不随自己去,早就有了自己的事。 “不是。”叶华梦真后悔说了这话,这湛车合的惫赖脾气又上来了,不过也挺好的。 “好了,你要好好的。”湛车合拍拍叶华梦的肩膀。 湛车合转身,叶华梦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袖问:“你还会回来吗?” 湛车合看着叶华梦微微抿嘴的样子,笑了一下,说:“废话,在那里干什么,我报了仇就会回来。”说完,见叶华梦松了手,丢下一句:“我走了。”就头也不会地走了,刀三爷上来对叶华梦说:“丫头,要保重呀。”江咸也向她告别。叶华梦点了点头,说:“你们要小心。” 看着三人下坡的身影,叶华梦回头看了看凤来毅的坟头,叹了一口气,道了别,也走了。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三节 野林谈险又遇敌 湛车合他们下了山,到了一个驿站,买了三匹马,就快马加鞭的向风都城去了,赶了数百里路,晚上,三人在林子中生了一团篝火。江咸问道:“公子,赶了一天的路,累了吧,早些休息。”湛车合拿一根木棍拨拨火堆,说:“要去风都城,途中必经昆仑山的死亡谷,也就是昆仑山的地狱之门,这段路非常好走,等到了昆仑境内,就难办了,所以这些天我们要加紧赶路。” “死亡谷,地狱之门?”这名字听起来就够吓人的,刀三爷禁不住问了一句。 “嗯,死亡谷是昆仑山牧草繁茂,又古老又沉寂的深谷,谷中都是狼的皮毛,熊的骨骸,人骨羊骨还有荒丘孤坟,到处是阴森吓人的死亡气息。我听说有人误入其中,几天后却在外面的山坡上发现了他的尸体,衣裳破烂,满目惊愕,却浑身不见伤迹,不明死因。更吓人的是一夜黄土变黑土,如同灰烬,动植物全部消亡的纪录。所以牧民们宁可让牛羊饿死在外面,也不让他们进这死亡谷,都称那里是地狱之门。”(《人类神秘现象》一书中提到)江咸讲着,满脸忧愁,仿佛眼前正对着死亡谷一样。 刀三爷全身一颤,不禁撇嘴,“真有这地方,那么那些风都城的人都怎么进去和出来的?” “这?”江咸不知道了。 “是他们研究出来了一条道路,不睬着地下的玄机就可平安进出死亡谷,也就是说死亡谷好像一座天然形成的机关。”湛车合说,火光在他的脸上跳跃,现在他的气色好多了。 “那我们怎么进这谷?没有地图岂不是死定了?”刀三爷问。 湛车合不说话,江咸也担忧的看着湛车合。 湛车合一看两人都看着他,动了一下,说:“别看我呀,我没有地图。” 三人沉寂下去,一会儿,刀三爷捅捅江咸,说:“哎,那风都城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也没大听说过。” 江咸脸上又显现出恐惧:“风都城是沙漠中的魔鬼城。” 刀三爷张大了嘴巴,“呸”了一下:“这都些什么地方?” “风都城中分布着形态各异的山岩,形状各异,城中断壁坍塌,石柱巍峨,街巷也错落曲折幽深,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迷宫,房子都涂着淡红褐色,神秘莫测,通道蜿蜒盘绕,坎坷不平,路边许多岩石像人想珍禽异兽,栩栩如生。称它为魔鬼城主要是因为那里晴天时耳边就能听见美妙乐曲,像千万根琴弦在轻弹,可使旋风一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乐曲就变成了驴叫,马嘶,更可怕的感觉是仿佛有婴儿在身边啼哭,女人在尖叫,又像在闹市中,叫卖声,吵架声。接着狂风骤起,鬼哭狼嚎,四处迷离,非常可怕。”(《人类神秘现象》中有提到)江咸说着好像身陷其中,愈陷愈深。 刀三爷裹好了衣服,看着江咸问:“你见过,跟真的一样。” 江咸还没有回过神来。湛车合说:“确实这样,我听叔父说过,可是江先生你怎么这么清楚?” 江咸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哦,是前朝有个和尚与边疆的喇嘛一起参透人生,提到了死亡谷和风都城,两人聊得十分投机,便决定一起去看看,也是历尽了千辛万苦,在回来的路上就死了,而且,死的十分可怕,死前写有游学立志。我在小的时候在爷爷的遗物中,看到了副本,就私留了下来,读了数十遍,也想有朝一日能去那里。”湛车合点头,“哦”了一下。 “所以,这次有机会,我是一定会随公子去的。”江咸说着,眼睛里闪出一片期待的光芒。 “我也要去,妈的,活了大半辈子了,第一次听说还有这地方,就算死也是值得的。”刀三爷热血沸腾。 湛车合毫不在意:“再坐一会儿就上路吧。”他突然想起了凤来毅为他疗伤之前看着他后背上的刺青时说的话,又想起了许多事。 湛君尝得知风都老夫人的近卫团并没有将湛车合杀死,而且有无端的冒出了什么世子,弄得近卫团也不听他的命令了,十分气愤,就和绿双萝决定再去一次风都城。希望再能遇见去风都城的风都城人,上一次他在离开家以后,昏昏噩噩坐上了一条不知到哪里去的船,下了船,一打听竟到了昆仑山境内,正好有风都城的人出来,湛君尝也曾听说过风都城是个什么地方,就央求他们带他入谷,那些人听说这个落魄的少年竟是中原杭州富甲一方湛公庄的庄主,就答应带他进去,本来他想把路线记下来的,没想到竟没那么简单,一阵旋风过后,有时候一夜下来,眼前就变了模样,根本就无从记起。到了风都城中,见了风都老夫人,知道现在的城主是她的养子,并无实权,风都老夫人想要找回自己唯一的女儿,湛君尝就答应提供风都城的粮食,珠宝,并试图找回老夫人的女儿,而风都城就和湛公庄是一家了。没想到湛君尝刚回来,刚把第一批粮食珠宝送过去,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两人到了青海境内,湛君尝还没有遇到近卫团的人,十分着急,虽然不表现出来,但也是心情糟烂,一有什么小事就很容易被触动。绿双萝镇静,一身黑衣,浓绿装扮,不吭不响。 这天两人在路边一个小茶寮里落脚休息,绿双萝见湛君尝脸上愁云不散,知道是这几天始终不见近卫团的人而感到心烦。也不去理会他,要了茶水,并为他倒了一杯。 “春秋。”绿双萝见湛君尝望着远处,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了来的人,竟不由得手一抖,茶水从杯中溢出了些。 湛君尝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站了起来,喊道:“春秋姑娘。” 春秋骑马跟在一个白衣男子身后,听到有人叫她,看见了喊她名字的人,轻轻在白衣男子旁边说了些话。 白衣男子好像没听见一样,什么表情也没有。 “咦,那个人是谁?”湛君尝注意到了春秋前面的那个人,问绿双萝:“难道那个就是他们的什么世子?” “不知道,他是—他是白公子。”绿双萝低下了头,说。 “阿”湛君尝见绿双萝的表情,又听是白公子,不由得一震。 白公子古赤盘下了马,看见了绿双萝,绕过她。坐在旁边的桌上,绿双萝也不看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古赤盘坐下后,春秋站在旁边,近卫团其他的人也都站在古赤盘的身后。 古赤盘回答绿双萝:“我也没想到。” 湛君尝看他们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对着春秋,责问道:“春秋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风都老夫人不是说要让你们近卫团协助我杀了湛车合吗,你们怎么毁约?” 春秋毫不把湛君尝放在眼里:“我们现在听从世子的命令?” “什么世子,世子朗纳玛不是被你们杀了吗?再说了是世子的命令大还是老夫人的命令大?”湛君尝非常气愤,就差跳起来了。 春秋说:“老夫人说过,等找到了世子,我们就要为世子效命,只听世子的命令。” 湛君尝气势汹汹的走到古赤盘面前,大声说:“你就是风都城的世子吧,我与你们风都城现在是盟友,你快下令让近卫团杀了湛车合。” 春秋一听他这话,睁大了眼睛,他竟然敢这样和古赤盘说话!同时也警惕的看着古赤盘,最为紧张的还是绿双萝,她和古赤盘是同门,当然清楚他的脾气,手摸上了剑,唯恐古赤盘出招,好出手救湛君尝。 出乎意料的,古赤盘看也不看湛君尝,只说:“我不想杀湛车合,她们要是想去只管去好了。” 湛君尝盛怒之下,猛拍了一下桌子,“你这是什么话?” 这令春秋和绿双萝更加紧张,尤其是绿双萝,站了起来,看着古赤盘。 “哈,竟然有人敢拍白公子的桌子,本来我想拍手喝彩呢,一看竟是想杀我的混球,就算了吧!”听这声就知道是湛车合来了,只见他从马上翻下,走进茶寮,后面紧跟着刀三爷和江咸。 白公子古赤盘,青公子湛车合,绿姑娘绿双萝今日竟在这荒郊的小茶寮里相遇了,古赤盘和绿双萝都看向湛车合。 湛车合在古赤盘对面坐下,大大咧咧的样子,见气氛紧张,也没人说话,说:“你们正在说什么?” 湛君尝早就等不及了,挥剑上前,辟向湛车合,刀三爷一下子拿出大刀与他对打起来。绿双萝到没有太担心,径自坐在了古赤盘和湛车合中间,说:“我们在说杀你的事。” “哦,我来得不是时候,既然见到你了,我就顺便问一下,我的朋友孟飞越到哪里去了,我让他去送另外两个朋友回扬州,到现在都没有踪影。”湛车合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问绿双萝。 “哼,青公子,还没有恭喜你呀!内力好了。”绿双萝冷笑一下,她在湛车合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很强的内力,本以为是跟随着他身后两人的,没想到这内力这么熟悉,现在才知道是青级内力。 “呵呵呵。”湛车合笑着,“绿姑娘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绿双萝笑了一下,皱眉向古赤盘问:“白公子,你现在是风都城的世子,又不服从老夫人的命令,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统治整个荒漠,不需要受他们的帮助,也不需要替他们办事,没有理由。”古赤盘静静地说。 春秋一惊,看着这个静得可怕的男子,不知道跟随他是对是错,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反悔的。 绿双萝微微张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野心了?” “野心,不是与生俱来的吗?”古赤盘说,然后起身,走出茶寮,上马,春秋等人马上跟上去。 湛君尝在和三爷打斗的同时,瞟见古赤盘和春秋要走,忙摆脱了刀三爷,掠到古赤盘旁边,“别想这么容易就走了。” 绿双萝看见古赤盘的白剑隐隐闪着白光,立刻跃到湛君尝身边,把他拦到一边,跃出古赤盘几步,眼睛不看湛君尝,也不看古赤盘,只定定地盯着地。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四节 前路多舛昆仑雪 古赤盘没有理他们,牵马走了。春秋跟上,到绿双萝身边的时候,说:“眼下湛公庄有难,你们还是顾着点自己吧。” 湛君尝抬头看春秋,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绿双萝也盯着她:“什么意思?” “跟乌圣人大弟子于高台现在正在庄中,还有后龙和雪柳,不要说你们不知道她俩是谁。”春秋说完就走了。 “双萝,我们先回去。”湛君尝抓住绿双萝的胳膊,“嗯”绿双萝点头。 两人骑上了马,湛君尝看了一眼湛车合,愤恨交加,狠狠地说:“湛车合,你等着,咱们两个还没完。” “等一下,还没有告诉我孟飞越的下落。”湛车合轻轻说。 “他死了,恐怕连尸体也收不到了,你的那两个朋友,也进阎罗殿了。”湛君尝回头看他。说完就走了,绿双萝也跟上去。 江咸只听得“咔嚓”一声,就见湛车合手中的水杯变成了粉末,不禁一凛,又想起了以前亲眼看见湛车合用双指插入一人的喉咙,将那人杀死,这是何等的决绝。 叶华梦回到家以后,竟发现家中没有人,父母都去了哪里,想起了父亲要让她拿东西,就来到了父母修养的山洞里,嘴里念着父亲逼她背的口诀,找到了放东西的地方,在一个地洞里捞出一个盒子,叶华梦扑扑上面的灰尘,把盒子打开,有一封信,拆开来读,叶华梦先是撅了撅嘴,又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拿出怀中古赤盘让他保管的天珠,瞪大了眼睛:“这竟是风都城的宝物。”最后她发现在信的下面还有一叠纸,拿起来,拆开看看,放到怀里。 信上是说叶梁和韩泽去了风都城,要是叶华梦想要去的话,直接去就好了,怎么去叶梁也告诉了她。叶华梦心中有些高兴,当然去了,当天就动身出发了。 又途经杭州,叶华梦到凤来毅坟前看看,买了些东西祭奠他,然后就去了三山县,又到了曾经住过的客栈,停了停脚,要了点饭菜,休息一下。 正在吃饭间,突然听见有人弹曲子,看去,竟是濮阳钟秀,大吃一惊,一曲完了,许多人都向她投币,更有一个阔少爷上前,捏了她的下额,说:“这么标志,给我做小妾吧。”只见濮阳钟秀满脸麻木,一动不动,人还活着,心已经死了。 掌柜的被叫来,阔少爷问他价钱,掌柜的小心回答:“爷,我们不是做这生意的,我们是看着这姑娘可怜,拉个曲子还能吸引客人,就留她在这里。同不同意,您还得问问这姑娘的意思。” “怎么样,我娶了你,你就不用这样过日子了。”这阔少爷又对濮阳钟秀动手动脚,濮阳钟秀不躲也不挣扎,冷笑了一下:“我的湛哥哥不会同意的,他会杀了你。” “什么湛哥哥?谁能杀了我?”阔少爷拥了濮阳钟秀就往外走。 叶华梦怎么能同意,大喝一声:“住手。”阔少爷和濮阳钟秀同时回头。 “放了濮阳姑娘。”叶华梦说。阔少爷横道:“找死。”没容他反应,叶华梦跃上去,三拳两脚把他打倒在地,他的一些佣人见主子吃亏,上前抓叶华梦,叶华梦把他们打得找不到方向,然后拉着濮阳钟秀出了门,翻上马,跑远了。 到了他们追不到地方,叶华梦从马上下来,又把濮阳钟秀扶下来,濮阳钟秀脸色难看:“湛哥哥呢?” “他去了风都城。” “什么,他去那里干什么?”濮阳钟秀想湛车合去那里是不是去找母亲报仇? “不太清楚,好像是报仇什么的。”叶华梦挠挠脑袋。 “阿。”濮阳钟秀全身一凉。 “怎么了?”叶华梦好心的问。 “不行,我要回去,刚从那里出来,我一辈子也不想去了,可是不行,我要去。”濮阳钟秀喃喃自语,说着眼睛里充满慌张。 “什么,你也要去风都城?”叶华梦勉强听懂一些。 濮阳钟秀不理她,喃喃自语转身就要走。 “濮阳姑娘,我也要去那里,一起去吧。”叶华梦上了马。 濮阳钟秀停住了,眼睛迷离,魂不守舍,微微点点了头:“要快。” 湛君尝和绿双萝快马加鞭回到湛公庄,湛公庄已经变了另外一副模样,尸横遍野,到处血迹斑斑,湛君尝一下子崩溃了,在尸山和破墙间游走,喊着亲人的名字:“大伯,二伯,小遥,独孤表兄。” 绿双萝跟在他身后,看着这一片狼藉,眼眉一动,就在大厅中,湛君尝找到了独孤舟,这个高傲的少年现在早已没有了以前的青傲,只留下颓废,麻木得坐在扶手椅上。 湛君尝奔过去,扳住他的肩膀,急切地说:“独孤表兄,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舟缓缓抬头,“你可回来了。” 湛君尝心中一痛:“谁干的?” “于高台,带着雪柳和后龙,他们太厉害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歼灭了中原众派,终于轮到我们了,我们着急的另外几派也在路上被于高台的师弟贝考赞全部”独孤舟说着,眼睛里一点光辉也没有。 “你难道没告诉他们,我们是风都城的盟友,和风都城一家了。” “没有用,已经家破了,其实主要原因是我们自己。”独孤舟喃喃自语,缓缓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我告诉他们我们是风都城的盟友,没想到大伯擅自启动湛氏剑阵,想要把于高台斩杀于剑阵之下。于高台大怒,他本来会看在风都老夫人的面子上让我们三分的,就这样,他就大开了杀戒,可是没想到,大伯二伯竟不战而逃,他们平时只经营生意,不去练武,一个个脑满肠肥,不成气候。”独孤舟说着,眼睛里充满了愤恨。 湛君尝一下子瘫坐下去:“难道我真得一事无成么?父亲和母亲创的基业就这么毁在了我的手中。”绿双萝看着落难的表兄弟,一言不发,缓缓抬头:“紫姑娘。”她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是眉山紫姑娘紫花碧。 在湛公庄两座隔院相望的院墙上,分别站着胡法稀疏发白的于高台和眉山紫姑娘。 于高台一副长辈的样子,两手背在背后,看着自己的这个师侄。紫花碧有着眉山人都有的气质,一身紫衣,额前戴一条紫色彩带,手持一把紫色长剑,这是和青霜剑相对的紫电剑,紫电青霜两把奇剑曾是战国时期王将军武库中的兵器,后来到了眉山山主手中,就在剑阁峰中,在上古九把神剑组成的铸剑池中铸造加工。 于高台看着这个晚辈,笑着说:“你也是楚师弟的弟子,楚师弟真是厉害,每个弟子都这么优秀。” 紫花碧发丝和裙摆飘动,抱了一下拳,和煦的笑了一下:“弟子见过师伯,多谢师伯夸奖。”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于高台好奇地问。 “奉师傅之命而来,阻止你再滥杀无辜,而且不让你回风都城去。”紫花碧眼眉稍稍一动,依旧半露着笑容,说着紫电剑上蒙上了一层紫光。 “呵呵呵,楚师弟的弟子都是这样,恐怕也只有他才能教导出这么没上没下的弟子,和他一样。”于高台说着,捋捋胡须,十分不屑。 “紫姑娘。”于高台身后的院墙上又出现了一位姑娘,身着一身黑衣,浓绿装扮。 “绿姑娘,你也来了。”紫花碧看着出现的姑娘,依旧笑着。绿双萝严重满是愤懑的盯着于高台,绿色的剑上蒙上了一层绿光。 湛车合三人行了几日,到了昆仑山境内,路途难走,只能换了步行。在山间行走,人越来越稀少,湛车合感觉到一股死亡的气息,一扯披风,说:“前面就是死亡谷了。” 刀三爷和江咸站在一块岩石上,眺望着前方飘动的白雾,和隐约可见绿叶裸岩,吸了一下高地的空气。江咸喘着气:“地狱之门,多年的夙愿,没想到今天终于踏上了这片土地。”刀三爷不理解江咸的激动。 湛车合披风上的白色绒毛漂浮,掩住了他的下巴,“起风了,一会可能就会下雪。” 三人继续向前走,白雾越来越浓,渐渐的看见了满地的尸骨,败叶枯枝,湛车合蹲下,看看这土地,说:“没有人路过的迹象,要小心。” 三人在尸骨上,夹着阴冷的寒风行了一会儿,刀三爷突然大笑了几声:“哈哈哈,也没有那么危险呀,就只有这些,骷髅,大雾,听你们以前说,我还真得冒汗了,现在看,也就那样。” 湛车合笑了一下,江咸紧跟在湛车合身后,满脸严峻,不理刀三爷,刀三爷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又行了一段时间,一声雷吼伴随着暴风雪突如其来,这声音来的太突然,一点征兆也没有,三人均一凛,一道闪电而下,湛车合和江咸均往后一跃,到了另一处山头上,刀三爷没有跟上,等到湛车合他俩跃到别处,湛车合看见刀三爷委身倒下去,道一声:“江先生不要动。”就飞身上前在刀三爷倒地之前,接住了他,把他扶着跃到江咸身边。 江咸招呼着让刀三爷卧到地上,拍着他的脸,叫道:“三爷,三爷。” 湛车合说:“江先生,你快为三爷运功。”说完就又跃到刀三爷刚才站的地方,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土,然后跃到山头上,蹲下,用另一只手抓了一把土。两手摊平了,观察两捧土,没发现什么不同,把两手放下,两捧土顺着他的手掌滑下,落在了白色的雪地上,才刚一会的时间,现在漫山遍野已成了雪白的一片,空中还飘着鹅毛般的雪花,高地的天显得格外的澄澈,天地间都是一片白,煞白煞白的,只有这个山头上,刀三爷和江咸的褐色披风,显得扎眼,湛车合扬扬自己的白色绒毛披风,置身于这么一片白中,显得十分压抑,再强大的人,到了这里,会不会都会感觉到渺小与无助呢!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五节 花镜刀影欣指明 刀三爷慢慢醒了,睁开眼,吓了一条:“哇,真的都变了模样!”刚才还是一片潮湿阴冷,烧焦的枯木,红黑的土地,狰狞的尸骨,现在竟然变得这么洁白而又恐怖。一片雪花飘到他眉前,他有怔怔的说:“原来下雪了,这么大。” 江咸扶刀三爷起来:“刚才你怎么了?” “刚才,听到那声雷响,然后就全身都麻了,动弹不得,两眼发黑,接着就丧失了意识。”刀三爷说着,还有些后怕。 “是公子救了你。”江咸啧啧嘴,说。 “要是你真的倒下去,就再也醒不了了。”湛车合往前走了一步,他身上一片雪花也没有,每当有雪花近他身的时候,总有一道青光把雪花弹出去。 江咸问:“公子,怎么回事,三爷为什么会突然昏倒。” “不知道,要不就怎么叫这里为地狱之门呐。” “这就不对了,为什么只有我一人有事,你们两个就没事?” “可能因为我们两个及时跃到了这里,而你,没反应过来。”江咸说,然后又转向湛车合说:“公子不是刚才看这两地的土壤了吗,又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 湛车合摇摇头,说:“两位让开一下。”刀三爷和江咸都没反应过来,只见湛车合满身迎上青光,两人后退几步,湛车合手腕一抖,把青霜剑支在面前,一片青光从剑身上发出,然后青光以湛车合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就见方圆几里的地上的雪片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悬起,漫天飞舞。 湛车合微闭着眼,把内力扩散出去,沉静地感受着这方圆几里的气息,刀三爷和江咸被雪花迷了双眼,都闭了闭眼,紧紧衣服,等着湛车合。 良久,湛车合睁开双眼,青光退去,青霜剑被收回鞘中,江咸上前问:“公子,怎么了?” 湛车合微微欠身,捂了一下胸口,江咸忙扶住他:“公子。” 湛车合一摆手,“不要紧,刚才我把我的内力释放出去,感觉到我们刚才站的地方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地下剧烈翻滚,我的内力只能绕开走,试了几次都不行,另外我还发现几处地方是这样。” “恐怕这就是为什么我刚才昏倒,这是种什么力量?”刀三爷终于感觉到了这里的可怕,脸色暗淡下来。 “我记得小时候,师傅拿来宫中的一样东西,在一个圆圈内有一个指针,无论怎么动都指向一个地方,我就用内力想要改变指针的方向,这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但是却不行,怎么也改变不了,就连师傅也不行。师傅说这叫司南,指针指向南方,谁也改变不了,前朝游学僧们出去都会带上一个,说是可以认方向,防止迷路。刚才我又感到了那时硬要改变小指针时的感觉。”湛车合说着,运运气。 “阿,那要怎么办,这里有多少这样的地方,看不出来一脚踏上去,再遇上打雷,岂不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刀三爷问。 “嗯,公子刚才把内力运出去,已经耗了很多功力,最少要隔上五六天才能使用第二次,也不能光这样,公子本来就刚恢复身体,你我内力都相差甚远。”江咸担忧地说。 在他们上空,一只鹰划过,灰白的肚皮,扑扇着翅膀,发出嘶鸣声,三人均抬头望去,刀三爷说:“难不成要向这鹰一样飞过去?” “周围都是白白的一片,和眼瞎了有什么区别,就算鹰的眼睛是最利的,在这里也只不过是个瞎子罢了。”江咸感觉到前所没有的无助,他看向湛车合,从见到这个人第一眼起,他就觉得这个人总能逢凶化吉,不像那种在困难中挣扎的人。 湛车合腾身跃起,手指一旋,一道青光直向那只飞过去的雀鹰,雀鹰中招,在苍穹中画了一个弧,一头栽下来,湛车合又往上跃去,抓住了这只雀鹰,落到地上,拔了雀鹰的翼翅,让它飞不起来,道一声:“走吧。” 刀三爷和江咸面面相觑,不明白什么意思,看着雀鹰在湛车合手中挣扎,难道是要准备晚上吃的饭?也没有问,紧跟上去。 湛车合说:“三爷,江先生,你们按着我的脚印走,千万不要乱走。”刀三爷应了一声,步步小心,踩着江咸的脚印走,边走边问:“公子怎么知道走哪里?” “公子刚才不是用内力观察过了么?”江咸说。 “呵呵,是呀。”刀三爷挠挠头,笑了一下,大刀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他用手察掉,又问:“这雪什么时候会停呀,在这样下上几个时辰,雪就会有我们高了。” 两人都没应,继续向前走着,北风呼呼的吹,俯视这片雪漠,哪里还能找到这三人的影子。 天渐渐暗下来,雪反而更大了,三人翻过了一个又一个山头,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真像江咸说的那样,像眼瞎了一样难受,四处一片沉寂。又几声暴雷劈下,刀三爷先是全身一颤,斜眼看看江咸和湛车合,两人都没有动,他也不敢擅自乱动。 湛车合看到了前方,有个地方一辆掉了一个轮子的马车还没有被大雪覆没,嘴角攀上一丝微笑,把手中没有了翼翅的雀鹰丢了过去。只见这雀鹰好像又恢复了活力一样,站起来,扑扑翅膀,想要振翅高飞,却飞不起来了。 只听又一声雷鸣,只见这只雀鹰腿绷直了,然后倒地,竟死了,刀三爷和江咸大惊,江咸笑着和刀三爷开玩笑:“是不是像你刚才一样?” 刀三爷瞪着连挣扎也没挣扎的雀鹰的死状,也想到了自己刚才,满脸充满惊恐。 “这就对了。”湛车合大喜,从怀中拿出一张牛皮纸,“这就是地图。” 刀三爷和江咸都凑了过去,湛车合解释着:“这里就是这个地方,有个断车的标志,我们刚才的路线是这样的。”说着在纸上划着,“这里就是我们进来的地方,这就是三爷遇险的地方。”三人脸上都显现出一丝笑容,刀三爷说:“公子,你有地图怎么不早拿出来?” “没想到真是,那么”湛车合眼前又出现叶梁和韩泽的音容,又会想起了凤来毅在看到他身后刺青变化时所说的话,“难道叶梁和韩泽也同师傅一样是风都城的人,那么就是说自己的母亲雨容也是风都城的人,可能是这样,母亲有地图,正好义父要往自己身上刺青,就想到了这个方法把地图交给他。怎么会这样?等以后见了师傅要问清楚。 “呀,我们快要出死亡谷了!”刀三爷打断了湛车合的思路,欣喜地说,“你们看这里,这个怪东西的尾巴处就是出口,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江咸点点头,有些失望:“原来死亡谷的玄机就是那些特殊的地方,只要绕开走就没什么危险了,现在我们又有地图,就更简单了。” 湛车合说:“我们走吧。”按照地图指示的地方向前行走。 “濮阳姑娘小心,雪好大呀!天也快黑了。”两个姑娘也来到了地狱之门,前面的姑娘一身橘黄,拿着一根树枝,边看地图边用树枝探着前面的路走着,想必她就是叶华梦了;后面的姑娘一身鹅黄,披一件白色披风,也拿着一根树枝,跟着叶华梦的脚印,艰难的行着,这位就是濮阳钟秀,她每走两步都得停下来,喘一喘,叶华梦没有办法只好停下来等她,想要拉着她走,濮阳钟秀毫不客气地打掉了她的手,走到她前面,叶华梦看看地图,忙跟上去,拉住她说:“濮阳姑娘,你要小心,爹说地图上没指的地方千万不要走,否则可有生命危险。” 濮阳钟秀甩了她的手:“是我来过这里,还是你来过,我和母亲在这里走过三次了,这里的情况我还不知道,你充什么能,你这个小人。” 叶华梦气的说不出话来,一冲动真的不想和她一块走了,天非常冷,她的手露在外面,冻得通红,一气说:“濮阳姑娘,你不要开口闭口叫我小人。” “你敢说你不是吗?你杀我全家,还杀我父亲,让湛哥哥来替你顶罪,还在湛哥哥面前装得很好,我看见你就恶心。”濮阳钟秀不眨眼,心中的愤怒一下子说了出来,好像是快到了母亲那里,就不用再惧怕外面的坏人了,也不用担心叶华梦不带她上路了,她知道只要穿过这里,再走上一段路,就回到风都城,然后就会找到母亲濮阳夫人。 叶华梦最后一句怎么听得都别扭,在湛车合面前她没有装,那是她真真正正的自己,在谁面前她都没有装,自己居然让人看得恶心,杀濮阳钟秀父亲的真的是湛车合,她亲口听湛车合说的,为什么这姑娘会以为是她杀了她父亲的,她现在能大声说出来是湛车合杀了她父亲的吗?不能,一旦说出来,这姑娘会怎样,会相信吗?会不会像那天在客栈里见她的那样,麻麻木木,她要是这样,叶华梦还真的没办法了!但是这气也不能忍着,这不是憋的难受吗,现在不说,以后想起来不更是难受吗!以后就连个撒气的人也没有了,她又想起了孔泉,要是孔泉在这里,肯定吃不了这亏吧! “信不信由你,我没杀你家一个人,包括你爹。”叶华梦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重,大不像以前,让濮阳钟秀一抖,叶华梦马上后悔是不是说得太过了,又说:“你不随我一起去也行,我又没求着你,不过我爹说真的很危险,你要小心。” 濮阳钟秀满脸通红:“你就凭着有些功夫,就自以为很厉害了。”濮阳钟秀心想要是自己有些功夫,就不必被叶华梦救了,她以为叶华梦仗着自己有功夫就说话很横。 叶华梦心里的火又上来,真是给她好脸她就越,叶华梦狠狠咬了咬牙,说:“这地方可不是有些烂功夫就能过得了的,濮阳姑娘你不要对我有敌意,对我有敌意你就心里开心呀!”叶华梦说后以后又后悔了,跟她逞什么口舌之强,没意思,别人生气我不气这才行,“好了,快走吧。” 濮阳钟秀白了她一眼,叶华梦突然看见前面山头上有人,心中一喜,竟然还能碰见出他俩以外能喘气的人。 就在前面山头上那些人经过的地方,一道明晃晃的光刺来,叶华梦用手捂眼,放开手时,刺眼的光亮已经不见了,再看那边,原来是一人拿着把大刀,“是谁扛着把大刀在这里逛游。”话出口马上想起了是谁,刀三爷,那么就还有江咸和湛车合了,“湛车合,前面那些人是湛车合。” “什么,湛哥哥?”濮阳钟秀上前,也往前看着。 叶华梦马上翻地图,查查前面的地方,竟发现从这里到他们那里还有好几个危险的地方,不能乱走,令她更吃惊的是前面那个山头也很危险,危险地方也很密集。眼看着前面的人还在上面走着,也挺心急,就急中生智,从怀中拿出几枚飞镖,牟足了力量,投向前面的山头。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六节 雪中仙人女儿情 濮阳钟秀晚了一步,拉住她的胳膊,生气地说:“你要干什么,你还要杀湛哥哥吗?” 叶华梦看她不讲理,说:“不是,我是在救他们,那里危险。” 濮阳钟秀往前走了几步,大声叫道:“湛哥哥。”话刚出嘴,就感觉又回到了耳边,传不出去,濮阳钟秀准备跑过去,叶华梦拉住她:“不要,很危险。” 濮阳钟秀甩开她的手:“放开。”就跑了出去,叶华梦刚想上前去追,突然听到悦耳的铃声,向沙漠里的驼铃声,站住了,警惕得看着四周,只有风夹着雪花飞舞,然后马上拿出地图来看,竟然发现在这里到那座山头的途中有一处红印,整张地图上都没几处这样的地方,红印旁边还有一个大叉号,忽然听着铃声越来越响,叶华梦缓缓抬头。 叶华梦投来得几枚飞镖一下子扬起雪花,发出强大的力量,正好投在刀三爷面前,刀三爷没料到,一不留神翻了个身,滚下坡去。江咸大叫“不好”越身下去,抓住刀三爷的腰带,把他拎了上来,落在湛车合身边,湛车合正看着飞镖飞来的方向。 刀三爷大骂:“我怎么这么倒霉,什么危险都先让我尝尝。”江咸拿起地上的飞镖,仔细看看,说:“这是中原的飞镖,在任何一家兵器店都能买得到。” “什么,这里还有其他人,想害我们?”刀三爷凑过来看飞镖。 湛车合看着那边,隐约发现一个黄点正朝这边奔来,黄点下了一个山坡,又上了一个山头,不知怎么回事,这一路上白色的雪正往下沉,沉下去以后,又变成一股旋转的风吹上天际,江咸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 “可惜我们的地图不全,前面还有这么长的路,我们要怎么走呀?”刀三爷担心地说。 原来湛车合背上的和叶粱夫妇给他的地图都不全,只有前面的一段,后面的路不知道还有多长,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的危险。 “钟秀。”湛车合用猜测的语气叫出声来,他看清了来人,竟是濮阳钟秀。 眼看着濮阳钟秀快要跑过来了,可是一个个雪形成的风柱正渐渐变得强大,湛车合越上半空,越到风柱上面,衣衫和头发乱飘,他一个翻身下去,借助风的力量,抱住了濮阳钟秀,把她抱在怀里,然后踩着一个个风柱侧面,眨眼间就越到了刀三爷和江咸身边。 白衣裹着黄衣落下,再加上一片无垠的白,宛如仙人下凡。 湛车合两侧的头发垂下,搭在濮阳钟秀的面上,他一手揽着濮阳钟秀,用披风盖住她,濮阳钟秀慢慢露出脸来,看着湛车合捎带责怪的目光,顿时鼻子一酸,把头又埋到了他的怀里,嘤嘤的啜泣着。 刀三爷和江咸一愣,这是怎么回事?江咸捅捅刀三爷,冲他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都回身,背对着湛车合。 湛车合拍拍濮阳钟秀颤抖的肩膀,说:“好了,钟秀,没事了。” 濮阳钟秀两手抱着湛车合,抬起头来,看着湛车合的眼睛,说:“湛哥哥,真的是你,我没有做梦?” 湛车合一笑:“你看看,你这不是抱着我吗!怎么会是做梦?你怎么会到这里,没和你母亲在一起么?”湛车合说到濮阳夫人的时候,笑容僵住,揽着濮阳钟秀的手松了。 濮阳钟秀抱着湛车合不放手,撅着嘴说:“是叶华梦,刚才她还想杀你,明知道是你,还向你们扔飞镖。” “什么,华梦也来了?”湛车合把濮阳钟秀扶正,看着她的眼睛,吃惊地问。 刀三爷和江咸听到了叶华梦的名字,半回过身来。 “嗯,是她带我来的,在三江县的时候,母亲领着他们去找你,趁那个空我就逃出来了,后来才知道母亲没有杀你,匆匆忙忙回了风都城,我去找你,你也走了。后来遇见了叶华梦,叶华梦说要来这里,我就一块儿来了。” “她来干什么?她现在在哪里?”湛车合着急的问。 濮阳钟秀见湛车合冷了自己,关心叶华梦,心一凉,嘴一噘:“湛哥哥,叶华梦是风都城的人,我在那里的时候,看到了一幅画像,画的就是叶华梦,母亲说那是她师傅最喜欢的弟子,可是去了中原。而且叶华梦有这里的地图,她是风都城的人,她一直在骗你,她想杀你呀!”濮阳钟秀说着,一滴泪挂在眼角。 湛车合紧张,吩咐刀三爷和江咸看好濮阳钟秀,不要乱动,然后看着那些不断变多变大的风柱,毫不犹豫地踏了上去,在风柱中穿梭。 几下以后,到了一个山头上,没有一个人,下面也就只有他自己的脚印,雪下得太大,恐怕刚才的脚印都被覆盖了,忽然感觉到身后有清脆的铃声,回头。 只见两个身着彩衣,面色黝黑,身材高大的人中间挟持着叶华梦,叶华梦脚上手上都套了链子,链子上拴着铃铛,三人站在湛车合背后仅仅数十步,却仿佛在两个空间一样虚无。 湛车合叫了一声“华梦。”青霜剑蒙上青光,叶华梦不显害怕,倒是见湛车合动杀气,忙说:“车合,不要和他们打。” “不打怎么救你。”湛车合笑了一下,俏皮的问。 “不要救,反正我是要去风都城的,也不认路,由他们带我去好了,还少了好多冤枉路。我本来是要坐在那里歇一歇的,没想到响了一阵铃声,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出现了这么两个人,这里咱们不熟悉,和迷宫一样,又不能和他们打,谁知道打着打着他们一个转身,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所以我也没和他们打,谁知他们一把扯起我,以为我坐了什么宝贝呢!”叶华梦手脚被铐住,喋喋不休的诉说着,眼珠转着看看身旁的两人,又看看湛车合。 “你是谁?”一个人问湛车合。 湛车合没回答,叶华梦说:“他是我的朋友,也要去风都城,你们要不要在抓上他一块去?他可厉害呢!” 湛车合抬眼看看叶华梦,怎么不大像她了? 只听另一人悄声对刚才问话的人说:“走吧,只带这个丫头去就好了,反正那小子纵使功夫再好,也不会在这里活着超过两天的。” “嗯,好,我们快走。” 叶华梦转着眼珠听两人谈话,听到这时,松了一口气,又看看湛车合,湛车合还是一脸不解,叶华梦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只见两个彩衣人带着叶华梦一闪身,竟消失得无踪无影了,湛车合一惊,难道刚才听鬼说话了不成,往远处望去,有点彩色消失了,原来他们本来就在远方,没有在跟前。幸亏没有和他们打,否则还真的上当了。 “坐了什么宝贝。”湛车合回想着叶华梦的话,这丫头肯定话里有别的意思,前面的话是告诉他不要和他们打斗,后面的话什么意思,无缘无故说什么宝贝?湛车合灵机一动,左手往前一推,前面雪地上的雪花飘散了出去,比其他地方明显浅了一层,出现了一叠纸。 湛车后笑了一下,捡起纸,拆开了来看,竟是这里的地图,一看,自己的那张只是一半,是前一半,现在已经走到了后一半,所以没有了。后面路上的风险更大更密,和前面的不大一样,大部分都眼前这风柱,还有在刚才的山头上,危险更多。 湛车合回到刀三爷他们所站的山头上,濮阳钟秀着急又紧张的看着湛车合,不敢上去说话,刀三爷问:“公子,华梦呢?” “她没事,不用担心。”湛车合说,从怀里把地图拿出来,说:“我们按照上面的指示走。” 濮阳钟秀大惊,这不就是叶华梦的那张地图吗? “从哪弄来的,找到华梦了吗?”江咸问。 “见到了,不过到风都城再见吧!”湛车合笑着,“这丫头越来越聪明了。”刀三爷和江咸一看湛车合的样子,心放下了大半。 濮阳钟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是不是湛哥哥不相信她刚才说的话。 天渐渐的黑了,雪丝毫不见停,欣慰的是雪没有再下大,湛车合拉着濮阳钟秀走在前面,刀三爷和江咸走在后面,下了一个山坡,湛车合再去看地图的时候,天太黑了,一点光也没有,又看看濮阳钟秀冻得通红的小脸,摸着她冰冷的双手,回头对刀三爷和江咸说:“我们歇一宿吧,天太黑了。” 两人答应,四人就在这山坡下休息,刀三爷和江咸打扫出一片没有雪的地方,垫上随身携带的垫子。湛车合坐下,让濮阳钟秀坐在他身边,刀三爷和江咸坐在一边,湛车合用内力把这里罩起来,不让雪花落进来。 刀三爷坐下,敲着双腿,喊着累,江咸靠着他坐下,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湛车合问了问濮阳钟秀冷不冷,又把她的手紧紧攥着,给她暖活着,濮阳钟秀不敢看湛车合,低着头,抽回了手,湛车合奇怪了一下,又说:“睡觉吧,来,躺我身上。” 濮阳钟秀摇头。 江咸都看在眼里,拉起刀三爷,对湛车合说:“公子,我和三爷到别处去,你和这位姑娘好休息。” 刀三爷不明白,还问着为什么,就被江咸拉远了。 看着两人离开,湛车合明白了什么,看着濮阳钟秀红红的脸颊,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羞的。还是把她的手纂到手里:“快睡吧,累了吧。” 濮阳钟秀的泪水又涌出,趴到湛车合身上,头贴在他胸前,问:“湛哥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有没有生我的气?” “怎么会,没有。”湛车合回答着,搂了濮阳钟秀,用自己的披风把她裹起来,“瞧你冻的,暖和暖和。” “只要跟着你,多苦我都不怕,湛哥哥,你会一直这样对我么?”濮阳钟秀又问。 不见有回答,原来湛车合已经睡着了,濮阳钟秀叹了一口气,抱紧了他。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七节 死亡脱险见风都 湛车合一行人有了叶华梦留给他们的地图,走起路来方便多了,雪又下了一下,到第三天中午才停下来,死亡谷的天气真是变化不定,下了两天的雪,一变天就是艳阳高照,一尺多厚的雪竟在半盏茶的时间全部化成雪水,雪水很快的就渗到了地下,满山遍野又露出阴森的土地,恐怖的样子,也升起了雾。濮阳钟秀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不禁抓住湛车合的胳膊,瑟瑟发抖。 湛车合问:“怎么了,你以前经过这里的时候,没有见过这些吗?” 濮阳钟秀眼睛瞪大了:“没有,那些时候都是坐在母亲的车上,一坐三天不出来。” “哦。”湛车合笑了一下,“走吧,快要出去了。” 濮阳钟秀挎着湛车合的胳膊,心里十分踏实,突然又小心翼翼地问:“听叶,听说你要去风都城,去,报仇?” “嗯。”湛车合看着濮阳钟秀,点了一下头。 濮阳钟秀心情变得沉重,没有再说话,低下了头,默默地走着。 四人大约走到天黑,还没有从这里出去,只好又歇息了一夜,雪虽然停了,但还是非常冷,冰冷刺骨,让人难以忘怀,第二天起来,眼前的景色大变,昨天还是尸骨在黄土中半现,到处显现着一股阴凉之气,现在放眼望去一片褐色,和前几天的洁白形成强烈对比。 刀三爷大叹:“妈的,见鬼了。” 江咸很激动:“死亡谷,地狱之门。” 濮阳钟秀抓紧了湛车合的衣袖,满脸愕然。湛车合看看地图,说:“走吧,快要出去了。” 大约又走了一上午,终于出了死亡谷,外面立了一张牌子,上面有着洗不净的血迹,歪歪扭扭的写着“死亡谷”这三个字,好像一个骨瘦如柴,形似骷髅,衣不遮体的老人匍匐在地上,伸着一只干瘪的细手,劝着要进谷的人,不要进去。 江咸轻轻摸着上面的字,叹道:“会不会是前朝的那个游学僧写的呢?” “你怎么知道?”刀三爷问。 “我猜的。”江咸站起来。 濮阳钟秀讶道:“死亡谷?”湛车合说:“终于出了死亡谷,要是没有地图,恐怕我们要在里面死上千次万次了。”说着又想起了叶华梦,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被风都城的人抓了,现在是否安全,要先把她找到。 在离死亡谷不远的地方,有一座高山,四人翻过了这座山,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色,刀三爷,江咸都瞪大了眼睛,就连湛车合也不禁一颤。 山的这面是一个盆地,一望无边的场地,到处是沙丘,整个地方都充满着暗淡,仿佛一场烈火刚舔舐过这里,现在点点火星还在吞噬着这片土地,火舌还会再将席卷而来,将这片地方拉下地狱;又好像是老人龟裂的皮肤毫无作用的挂在骨架上,随时都有可能被一双长指甲的枯手在上面留下滑痕。 正对着他们的地方是一个城墙一样的大门,没有人进进出出,也没有人守卫。在中间的地方,一个宫殿一样的建筑依山而建,仿佛一半是山,一半是宫殿,这座建筑矗立在这片土地上,显得十分突兀。其他地方,有的只是一片空地,寸草不生;有的地方岩石沙丘被雕琢成各种模样,像佛陀的圣地,像毫无天日的修罗场。 然后就是一些依稀能看见道路的地方,但也是蜿蜒盘绕,坎坷不平,迂回曲折,看着这些路,仿佛在一张棋盘上缩小,好像变成了渔民渔网中的生灵,在这所谓的路上,几乎不见人。 江咸说:“我们终于到了风都城。”刀三爷张大了嘴,“魔鬼城。”江咸说:“嗯,这恐怕是魔鬼的杰作。” 濮阳钟秀看着下面的风都城,突然泪流满面,委下身,哭着说:“鬼,鬼,我再也不想来这里了,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整个地方没有一丝人气,他们长得好可怕,说的话好像念咒一样,每天,每天,我都能听见魔鬼的声音,一会装成小孩,一会装成老人,好可怕他们都是魔鬼。”湛车合把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 “湛哥哥,我们回中原好不好,以后再也不来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要留在中原。”濮阳钟秀紧抓着湛车合的胳膊,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湛车合。 湛车合安慰她:“我答应你,一定会带你回中原的。” “真的?”濮阳钟秀含着泪,眼睛里露出喜色,把头埋到了湛车合的怀里。 等濮阳钟秀情绪稳定下来,湛车合说:“好了,我们走吧。”说着拉着她就向下走去,刀三爷和江咸相视一眼,刀三爷小声嘀咕:“这妮子也忒能哭了。” 四人走了不多时就进了风都城,就感觉到微风拂面,耳边就听着悦耳的铜铃声好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濮阳钟秀捂住耳朵,露出痛苦的表情。 四人停下来,湛车合说:“我们先去那座最高的地方,恐怕那里就是风都老夫人住的地方,我们要先找到叶华梦。” “叶丫头?她在那里?”刀三爷问。 湛车合点头,“应该是。”说完就拉着惊魂未定的濮阳钟秀向前走了。 刀三爷和江咸跟在后面,愣是刀三爷这么大的个子,听着这几乎可以说是空无一人的城里传来铜铃声也脖子缩缩,凑在江咸身边:“你说这铃声是哪里来的?”正说着突然感觉风大了些,继而铜铃声消失变成了战鼓声,还夹杂着其他乐器的声音,“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刀三爷看着天上翻滚的云,骂了出来。 “怎么,你后悔了?”江咸笑了一下。 “怎么会,我是要誓死跟随公子的。”刀三爷挺挺身子,瞪大了眼睛为自己辩白。 “人生有这么一次经历,不是很好么?在中原也就是打几个小贼,做几件好事,在这里更是挑战自己。”江咸倒是想得开。刀三爷心里也是这么的想法,只是不会表达,听江咸说,也觉得对,挠挠头,憨笑着。 在山上看中间的那座山这么清楚,感觉眨眼间便到,可没想到,走起来竟这么费力,进入了有街道的地方,本来想着沿着大路一直向前走,遇到有拐弯的地方就往左拐,没想到没走多长时间就迷路了,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叶华梦这丫头倒方便,虽然是被人押进来的,但也没费了多少力气,湛车合不禁暗叹起叶华梦来。江咸看濮阳钟秀神情稍稍好些了,和蔼的问她:“姑娘,你不是来过这里嘛!你应该认识路吧!” 濮阳钟秀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声音非常小。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来过这里吗?”刀三爷确实有点受不了濮阳钟秀的扭扭捏捏,惺惺作态。 “我”濮阳钟秀惊恐的看着刀三爷,湛车合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三爷就是这样。” “湛哥哥,我不知道,在这里,我从没出过门,车到家里,我才下得车。”濮阳钟秀怯懦懦地说。 “嗯。”湛车合没有说什么,向前方看去,“走吧。” 江咸责怪刀三爷:“你刚才太过了,没看见公子对这姑娘照顾有加吗,你竟然在公子的面前这样,幸亏公子早知道你的牛脾气。” 刀三爷一翘鼻子,想说什么,见江咸走远了,忙跟上去。 就在前面,终于有人出现了,只是一个人,一个中年妇女,袖子只穿了一只,身上衣服多而杂,首饰也很多,都是些金银,上面镶着彩色的宝石,胸前挂着一个精致的小锦盒,不到装着什么。更奇怪的是她的发式,又长又黑的长发,头发因为长久没有洗而发锈,恐怕还编了上百根小辫子,戴一顶穿着珍珠,铁片的帽子。这中年妇女一看就是一个女家妇女,手里拿着箩筐。 刀三爷和江咸一看有人,都露出了高兴的表情。濮阳钟秀马上抓紧了湛车合的胳膊,湛车合说:“我去问问路。”说着就上前,“公子,小心。”江咸警惕的跟上去。刀三爷也跟了上去,濮阳钟秀也跑过去,拉住湛车合的衣袖。 “大婶,请问要找风都老夫人怎么走?”湛车合谦谦有礼地问。 这妇女愣了一下,黑得显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叽里咕噜说了一些听不懂的话。 濮阳钟秀马上指着她说:“就是这话,好可怕。” 刀三爷和江咸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话。湛车合按下了濮阳钟秀的胳膊,带着歉意的对这妇女叽里咕噜地说了些话。 刀三爷和江咸大惊,怎么公子也会说这样的话。濮阳钟秀更吃惊,就见妇女笑着又说了些话,湛车合也说了几句,妇女对了几句,这样妇女和湛车合说了几句话,最后妇女要走了,湛车合又说了些话,看表情好像是在道谢。 那妇女走后,刀三爷忙问:“公子,你和她在说什么?” “我们刚才说的是藏语,我问她怎么找到风都老夫人住的地方,她告诉了我。我还问她这里怎么会这样,她说这里一直这样,他从小就在这里。”湛车合解释着。 “公子怎么会藏语?”江咸问。 “哦,是小时候,师傅教了我一些,然后,叔父也教了我些,就会些简单的对话。”湛车合说着,提到了叔父柳白沙,表情微微一变。 “这里的人怎么会说藏语?”江咸好奇。 “我们快去吧,天要不好了。” 四人刚到了中间倚山而建的宫殿时,天空就大变,风沙四起,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进了宫殿门,声音就小了很多,看着宫殿,一幅藏族风情,铺着大红的毛绒地毯,中间摆一张小的四方桌,墙上有神秘的壁画,在桌子的后面站着两个年轻的侍女,和刚才在路上见到的妇女装扮差不多。 他们一进门,就有护卫冲上来,拔出弯刀,对着他们,这些护卫的装扮也是藏人打扮。湛车合把濮阳钟秀揽到身后,刀三爷拿刀,江咸抽剑。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八节 风都遗事惊风泪 “你们是什么人?”这一语惊了湛车合等人一跳,这人竟用汉语问他们话。 “我们来找风都老夫人。”湛车合说。 “夫人不在这里。”这些人回答话,不显傲慢与轻视,倒显出几分老实。 “那她在哪里?” “老夫人去了根乌山修身,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只有城主和世子在这里,城主也病了。” “哦?”湛车合有些意外,看那说话的人腿脚竟有些发抖,“凡请见一下你们世子。” 那人带人撤了,“先等着。”看着这些人退下,刀三爷笑:“哈哈哈,这些人怎么像龟孙子一样。” 四人在这大厅里站着,桌子旁边有一个小炉子,炉上的薰香散发着一股宗庙里的气味。 湛车后四处看着,突然注意到了旁边的窗子,窗子是透明的,就算关着,也能看见外面的样子,吸引他目光的是窗外黄沙之中一袭白衣,孤独的站在一处山丘顶,白衣飘飘,显得格外冷寂。 “你们从这里等着。”湛车合出门,濮阳钟秀叫他不住。 外面风沙很大,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婴孩的哭泣声,女人的尖叫声,时不时还要会有叫卖声。古赤盘站在了一个山丘顶,俯视着眼下的一切,任各种声音在他耳边肆虐,眼睛里充满光辉,这就是他渴望的么,他好像回到了生命最本来的样子,从此可以自己掌握一切。 “风真大呀。”古赤盘听到了声音,并没有回头,“你不觉得这里很壮阔么?” 身后湛车合正一步步走上来,走到了他身边,和他并排站着,看着下面,风席卷着了一个一个山头,翻滚着奔跑。 “壮阔?”湛车合问。 “这比江湖中任何一个高手都厉害。” “也对,确实没有谁能让这些风沙这样,还弄出这样的声音。” 古赤盘一笑,好像是得到了认可。 “你怎么这么高兴,好像这些都是你弄得一样。” “呵呵,我感觉中原静得太让人安逸了,一些人制造了麻烦折磨另外一些人,又有一些人出来解决,和这里比起来,岂不是像小孩子玩游戏。”古赤盘静静地说。 “你的悟性怎么这么高?”湛车合开玩笑,“这里不适合人住。” “那些流离的古格王国人不是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么?”原来这里那些说藏语的人是古格王国人。 “流离的古格王国人?”湛车合想起了师傅小时候给他讲过的故事。早在数十年前,藏族出现大乱,世子在护卫的保护下来到了阿里地区,和当地头人的女儿结婚,并在婚后统治了阿里地区,生下三个儿子,给他们相应的封地,小儿子野心很大,竟自封为王,建立古格王国,这里竟有流离的古格王国人,不知道是不是古格王国出事了或是灭亡了。(改自《中国未解之谜》一书中相关内容)。 “嗯。”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或者说共同欣赏了一下这震撼人心的场景。 “回去说话吧。”湛车合开了口。 两人回到宫殿中,刀三爷,江咸和濮阳钟秀被安排到别的房间里休息。湛车合和古赤盘到了顶层中的房间里,靠在窗边坐下。 “你想以后留在这里?”湛车合看着窗外的漫天黄沙,和渐渐变得昏暗的天空,问古赤盘。 古赤盘没有回答,望着窗外:“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来报仇,顺便看一下传说中的根乌圣人。” “哦,你是来铲除根乌圣人?”古赤盘问。 “呵呵,你觉得不应该吗?”湛车合反问,见古赤盘不回答,又问:“你如今是风都城的世子,是不是要一辈子待在这里?”湛车合稍有怀疑的问道,他才不会相信古赤盘要在这里当世子,再当城主。 古赤盘一笑,没有回答,问:“你来找风都老夫人?” “嗯?也不是。”湛车合又想起了件事,问:“唉,你怎么成了风都城的世子了?是不是真的?” “你不也是湛公庄的二公子吗?”古赤盘面无表情的回答。 “怎么又摆你那张臭脸?”湛车合小声嘀咕了一句,终于谈了正事:“你有没有见华梦,在这里?她在来的路上被两个人抓了。” “见了。”古赤盘静静地说。 “在哪里,她现在在哪里?”看古赤盘一脸平静的样子,他不能断定叶华梦的安全的,眼眉一动,问道。 “她现在在根乌山。” “什么,她去那里干什么?”湛车合站了起来。 “根乌山在不远处,出了门往右走,不会迷路的。”古赤盘起来,说了一句,就向外走去。 “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湛车合看着古赤盘出去,不由得叹息,撇撇嘴。 湛车合他们出门,向根乌山走去,路上风沙很大,虽然正是中午,但是天已经昏暗得像傍晚了,风声带来的诡异声响像从远方传来,却让人感觉到近在耳边。 濮阳钟秀显得非常恐惧,两手捂着耳朵,痛苦得低着头,湛车合把她披风后面的帽子给她轻轻戴上,又用手指在他们周围轻轻一划,一道青光显现消失,顿时两人就感觉不到一点风了,但是那些奇怪的声响依然萦绕在耳旁。 濮阳钟秀抬头看湛车合,看着他清秀沉静的脸庞,想到他对自己的这些呵护,不禁黯然伤神,现在的他是那么的和蔼可亲,温柔周到,可是会永远吗?以后他会不会也对另外的女子这般照顾,他毕竟不属于自己,自己在他生命中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过客罢了。湛哥哥和母亲有着不可抹平的仇恨,母亲不顾自己身体,跑到中原去只为杀死湛哥哥。两人会看在自己的份上各让三分么,自己在他们眼中有这样的份量么? 濮阳钟秀想着又掉下泪来,湛车合只顾赶路,没有注意她。 根乌山全名根培乌孜圣山,山下有寺院名为哲蚌寺,哲蚌藏语意为“米聚”,象征繁荣。哲蚌寺是藏传佛教教派之一格鲁派的寺院。寺内一座座经堂寺院依山而建,气势磅礴,雄伟壮观。整座建筑群全部为白色,铺满整个根乌山,这些是藏人世子和阿里公主的三儿子的后人逃亡到这里才建的,在他们的骨子里流淌着游牧而居的血液,他们到了这里,一开始是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可是到了后来,他们渐渐的觉得这里正在等待他们的征服,觉得在这里他们才会有奋斗的目标,所以他们留在了这里。 后来中原两个少年领着一路人马,带着对这神秘土地的向往不远千里,经历了昆仑的地狱之门死亡谷,千辛万苦的来到了这里,竟发现古书上写的魔鬼城已经有人在征服,所以就留在了这里。 一个少年和当时的公主在奋斗中产生异族之间的感情,结为夫妻,公主是城主的独生女,并无兄弟,所以城主死后,就把城主之位交给了公主,没想到公主与汉人少年所生仅一女婴,汉人少年就不幸早逝。公主本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城主,没想到只有一女,女儿尚幼,只好抚养义子为城主。而女儿却一心向往中原,竟偷偷去了中原,一去不回。 这公主就是现在的风都老夫人,她的独生女儿就是韩泽,叶华梦和古赤盘的母亲。 另一少年从小学武习佛,去了根乌山下哲蚌寺,辩论汉佛学与藏佛学,颇受欢迎。几年时间,他就被人尊称为根乌圣人,因为他的到来给根乌山,风都城带来了福祉,人们在他的带领之下,与恶劣环境相斗争。 根乌圣人在根乌山发现了几本失传的武功秘籍,渐渐对佛学失去兴趣,专心参透,并收了十位弟子,教他们上乘的武功,大弟子于高台;二弟子是死在中原的濮阳医仙;三弟子是云丹吉;四弟子是贝考赞;五弟子楠剑之,学得《天缚神功》;六弟子就是中原眉山山主楚天阔;七弟子就是濮阳夫人;八弟子和九弟子分别是叶梁和韩泽,这韩泽就是风都老夫人的女儿;最小的弟子是雨容,也就是湛车合的母亲。 楚天阔,濮阳医仙,雨容,叶梁四人是被根乌圣人在中院收养的孤儿,他们被带去风都城是也都是刚刚四五岁。长大后,楚天阔从小就反叛,对中原死去的亲人念念不忘,要到中原去,永远不回来。叶梁当时已娶风都老夫人之女韩泽,两人也要一起去,并在中原生儿育女。雨容年小,平时喜欢和他们一起,所以也要一起去中原。濮阳医仙与他们合不来,在他们走后的三年,也耐不住心中的期待,正好当时师傅又命令说派人到中原去,看看武林中的情况,并把他的那几个不肖徒弟找到,濮阳医仙夫妇就前去,没想到濮阳医仙编了谎话没有回来,濮阳夫人虽然对丈夫思念有加,但还是忍痛回到了这里。 楠剑之站在根乌山下,身后站着几人,都着藏人服饰,楠剑之披着黑色披风,看着眼前飞沙肆虐,各种奇怪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他已经习惯了这一切,此时看来倒更像是驾驭风沙的主人。 一匹快马在黄沙中出现,到了楠剑之面前,马上的人想失去了平衡,倒了下来,楠剑之马上上前扶住了他,他身后的人也立刻上去搀住他。 “大师兄,怎么伤得这么重?”楠剑之问,这位就是于高台。 随从为于高台披上披风,于高台用虚弱的语气说:“是楚天阔的两个弟子,两个丫头。” “嗯?雪柳和后龙哪?他俩不是跟着你去湛公庄了吗?”楠剑之有些吃惊,但更加关心自己的两个徒弟,毕竟炽寒就是在中原丧的命。 “他俩,在攻湛公庄的时候就受了伤,就留在了中原,没有回来。”于高台匆匆说了,这又不是他的弟子,他也不显多关心。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九节 黄域飞沙英雄情 “他俩,在攻湛公庄的时候就受了伤,就留在了中原,没有回来。”于高台匆匆说了,这又不是他的弟子,他也不显多关心。 “中原真的那么好么,罢了,只要他俩安全就好,别像炽寒那样。”楠剑之有些落寞,小声对自己说。然后说:“大师兄,我们快上山吧,师傅在等你。”于高台点头。 “楠剑之。”楠剑之刚回过头,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回身,一愣,顿时眼睛里想要冒出火来,定定的对于高台说:“大师兄,你先上去,我有点事。” 随从们带着于高台上山了。 楠剑之看前面昏黄的小路,看见了自己最想杀的人湛车合。 湛车合把内力护气收回,濮阳钟秀猛地经受狂风,身子一晃,湛车合扶住她,对江咸和刀三爷说:“看好钟秀。” 江咸和刀三爷点头:“公子小心。”他俩现在对湛车合很是放心,他现在内力恢复,功夫之高可想而知。 濮阳钟秀眼睛里含泪,看着湛车后向前走。 “湛车合,我正想去中原一趟呢,把你杀了。”楠剑之两撇小胡子一动。 “不劳你费力了,我亲自来了,我早就说过,你注定要死在我手里。” “怎么?内力解开了?”楠剑之虽然文的平静,但嘴唇微颤,有些不可思议,他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内力争霸自己包围。 “哼,还能一辈子那样,你太高估你的本事了。” “是吗,那我就在让你尝一次我的《天缚神功》。”楠剑之说着就挥剑上前,他的手在剑柄上变换着各样的手势,脚下旋风成旋,活像两个轮子,漫天黄沙似乎应某种力量的召唤,齐聚到楠剑之的剑锋。 湛车合一笑,单手扣住青霜剑剑鞘,待到楠剑之召集的黄沙夹着内力扑向他的时候,他把剑鞘弹出,黄沙形成的气流在他面前半步全部改变了方向,原地打转,然后落地,继而一圈青光散开,扬起黄沙,石粒,形成一堵硕大的沙墙。 楠剑之趁空,飞身上前,冲破沙墙,刺向湛车合,湛车合岂能坐以待毙,他早料到会这样,脚下一踏,飞身而起,跃到半空,周围一圈疾风带着黄沙,然后又逐渐变成青色。 楠剑之见扑个空,抬眼也向半空中跃。两人各持一剑,在半空中周旋,缓缓落地。 又是一番激斗,湛车合先是用的青级剑法,青色光花在黄沙中渗透,耳边是鬼哭狼嚎声,无比的壮阔。楠剑之紧绷着嘴,不让沙粒进嘴中,也眯眼感受着湛车合剑起剑落,这小子,功夫精进了不少,比着第一次见他打斗时厉害多了,就是在当时,要不是没有《天缚神功》,他恐怕真的要败在湛车合手中。现在他的强大厉害倒更显得让人害怕。 楠剑之本来就有伤在身,不消一会儿,就处在了下风,紧绷着嘴终于忍不住张开,吐出一口鲜血来,落在黄沙地上,没等渗入其中,就被风吹散。 湛车合这一次势在把他杀了,丝毫不手软,见他这么样,倒有些失望,本想这一次好好大打一场,好久都没有这样用内力了,真是舒服。 楠剑之想起了徒儿炽寒的死,那么的,他不忍回忆当时的状况,炽寒在紧要的关头挡在了她的面前,炽寒是为了保护他而死的,要替炽寒报仇,他对这个徒弟态度平平,没想到最后竟 楠剑之没有再多用内力,只是一下下的好无力气的挡了湛车合的招,他这是在积聚着力量,准备着在用天缚神功,虽然现在用对他很没有利,不知道能不能发挥出天缚神功的力量,但还是想着冒险试一试,毕竟湛车合二次中天缚神功也会生不如死的。 湛车合又用了雨容剑法,前些日子,他也练了些这套剑法,只是没有凤来毅的亲自指导,不知道自己练得怎么样。一招“苏堤春晓”微风扑面,这要是在中原的南方刷出来,肯定是百花齐飞,给外雅致。但是从这里,这一招显得十分让人摸不着头脑,只感觉狂风过后竟感觉到清凉微风,楠剑之没有接这一招,躲开了。 又一招“平湖秋月”,这要是在平静的湖面,肯定会是波澜微动,但力量十足的一招,在这里掀起一层黄沙,楠剑之刚躲到一边,还没有完全站住脚,就遇到黄沙飞来,只好按剑,彩光乍现,把这黄沙盖下。 接着又是“花港观鱼”“柳浪闻莺”“双峰插云”最后一招“断桥残雪”。只是风小了,周围的怪声也变成了和煦的铃声,悠扬的琴声,只见楠剑之又撩起风沙,只扑湛车合,与他剑碰剑的对打,然后兀自闭了一下眼睛,默默念道:“天缚神功。”只见两人四周一圈,满地的黄沙犹如一个中了魔的魁梧大汉,疯狂的跳舞,疯狂的破坏。 湛车合一笑,“就等你这一招。”说着利索的扣住楠剑之双手,楠剑之感觉不对,睁眼,只见疯狂的黄沙被青光缠绕,更加疯狂,湛车合按他的手腕好紧,青光又钻到他衣袖里。 楠剑之脸色难看,“你练了天缚神功?”然后整个脸都扭曲了,非常痛苦。 “你试试就知道我练得是不是了。”湛车合异常平静。 就听楠剑之一声尖叫,疯狂舞动的黄沙停下,湛车合松开手,并把他狠狠地推出,楠剑之后退数尺,半跪在地上,一手立刻封了自己几处穴道,然后闭上眼,调节内息,看看内力怎么样了。 湛车合眼睛了充满青色,看着楠剑之痛苦的表情,刀三爷和江咸都被刚才的场景镇住了,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功夫,自己一直跟随的公子比以前更害了。濮阳钟秀一脸茫然,他不是在观看打斗,而是在想着湛车合,这个人已经在她的脑海中扎了根,怎么也挥之不去了,好痛苦!他这样对自己的母亲时会想到她么? 楠剑之抬眼,盯着湛车合,目光里全是仇恨,湛车合不以为然,“怎么样,对不对?” “湛车合,你是个魔,竟然在中天缚神功的时候练了天缚神功。”楠剑之狠狠地说。 湛车合仰头大笑,然后抛出一枚暗器向楠剑之:“好久都没有挑人手筋,脚筋了。” 话声刚落,只见楠剑之的剑落到地上,右手腕被划了一道口子,湛车合露出笑容。 “湛车合,要杀快杀,别折磨人。”楠剑之声音沙哑,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 湛车合另一枚暗器还没有投出,就见一女子掠到楠剑之身边,把他扶起:“师傅。”楠剑之吃惊:“春秋。” 跟着春秋前来的还有近卫团的人,春秋命他们把师傅送上根乌山,然后拿剑指着湛车合:“我要为师傅和炽寒报仇。” 湛车合一笑:“好啊。”说着两人激打到一起。 春秋是根乌圣人徒孙中最优秀的一位,武功修为最高,人也比较沉着冷静。从小在这风沙之中长大,洞察世悉,也练得一些功夫能够驾驭这风沙,与周围环境相适应。 湛车合功夫已经登峰造极,饶是再厉害,再难测的功夫,他也不放在眼里,总有办法一一化解。 春秋身子轻盈,在风沙之中越来越去,宛如一只蝴蝶在风中起舞,湛车合手下毫不留情,青霜剑在手,一道道青光都意欲斩碟翅于剑下。风渐渐变大,耳边又响起大漠中胡笳的声音,哀怨缠绵。 春秋全身伴着彩光,用剑发出一个个彩色光球,想打湛车合一个措手不及,湛车合双臂展开,向后飞行,一道青光挡住了所有的彩球,顿时龟裂的大地上颤了两颤,周围各种样子的残垣断壁,房屋倒地粉碎。 江咸见状,拦起濮阳钟秀到一边,刀三爷挡住了一些飞来的碎片。 春秋受伤,身子微拱,嘴角滴下一滴鲜血,湛车合站在一片硝烟中,就像绝美的破坏者,看着春秋,嘴角一挑,一枚飞镖飞出,春秋头往后一仰,躲过。 湛车合上前,一手扳住她的肩膀,青光从湛车合的手上流到春秋肩上,春秋“阿”的一声尖叫,仰头。 “你杀了我吧。”春秋大叫,湛车合扳住了她的琵琶骨,想要废了她的武功,武功是春秋的骄傲,废了她的功夫比杀了她还要令她难受。 湛车合一转手腕,只听得有骨头断裂的声音,春秋仰头,大叫,汗水从脸颊流下。 江咸和刀三爷看到这样,不禁一颤,公子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濮阳姑娘呢?”江咸突然问,刚才只顾看着公子与春秋,竟忘了濮阳钟秀,她跑到哪里去了。 青光尽去,湛车合松手,一掌击在春秋的胸前,春秋被震出,突然春秋被一层白光托住,平稳的单膝跪在地上。 湛车合抬头,古赤盘一身白衣,白色狐皮披风,手持一把白色的剑,矗立在春秋身后的一个山丘顶。蔑视着这一切,好像一切与他无关,他仍是这整个荒域的主宰。 春秋微微的喘着,湛车合收剑,青光消失。 “放她一马吧!”古赤盘缓缓道。 湛车合一笑:“我不是已经收剑了吗!你救的人我要是再杀岂不是很不给你面子。” 古赤盘笑了一下,回身消失在一片昏黄中。 春秋回头看着消失的男子,发丝被吹乱,心里感到无比踏实和感动,忍了忍,站起来,左手捂着右臂,咬咬牙,跃身跟了上去。 刀三爷和江咸跑到湛车合身边,江咸道:“公子,属下没有看好濮阳姑娘,不知她到哪里去了。” 湛车合稍一愣,然后说:“她可能去找她母亲了,不要管她了。”刀三爷见湛车合这么说,放了心,说:“就是呀,她不跟着我们才省事,光知道哭,缠着公子不放,没叶丫头一半好。” 江咸捅了刀三爷一下,示意他住口,湛车合看见,一笑:“快去找楠剑之吧。”说着三人就上了山。 根乌山上,后堂的一个大厅中,根乌圣人的几位弟子差不多都到齐了,三弟子贝考赞坐在最上面,下面分别坐着叶梁,韩泽,楚天阔。 他们从中原到这里差不多有半个月了,可还是没有见到根乌圣人,根乌圣人正在闭关,什么人也不见,所以这些从中原来的弟子也迫不得已在这里等上些日子。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二十节 濮阳夫人心情郁闷,在房中没有出来。楠剑之和于高台还没有从山下上来。二弟子云丹吉去看师傅怎么样了,也不在这里,所以只有这些弟子。 贝考赞问叶梁:“师弟,你们打算见了师傅,怎么说,还回去吗?” 叶梁看了妻子一眼,坚定地说:“回去,我们的家在那里。” 贝考赞脸一变:“师傅的意思我早已向你们说过,师傅最疼爱你们了,他辛辛苦苦把你们教育出来,没想到你们竟这么无情,撇开他到中原去,是不是嫌这里的条件苦?” 韩泽说:“师兄,这几天我和叶哥也想了很多,我们喜欢中原,我们的生活是师傅支配不了的,他想让我们和他一样,却不顾我们的想法,师傅要是真的疼爱我们,就不会强迫我们这样,就不会,不会这样攻击中原大派,太残忍了。” 贝考赞冷笑一下:“师妹,这些中原的谬论你留给师傅说,可别惹急了师傅,师傅知道你们回来认错,就下令让我们回来,放了他们,要是再惹怒了师傅” “贝考赞,惹怒了师傅怎么样?”楚天阔不紧不慢的说,他虽然排行老六,但是前面几个都太死板,整天跟在师傅身后,就只有他明是非,正恶分明,像个老大哥,他的功夫最高,也不喜言笑,所以所有的弟子都怕他三分。 “楚师弟,惹怒了师傅不怎么样,可要小心,虽然你的功夫挺高,又收了那么多好的弟子,可师傅毕竟是师傅。”贝考赞说。 楚天阔冷笑一下:“师傅又怎样,要是惹得人神共愤,也是人人得而诛之。” 贝考赞指着他:“你你你,你想杀师傅。” “哼,这是中原的话,只是个夸张说法,你不用紧张。”楚天阔很是瞧不起他。 正说着话,于高台回来了,他踉踉跄跄的进了屋,贝考赞扶他坐下,问道:“大师兄,怎么会这样?” 叶梁和韩泽也起身,问道。 楚天阔不动,于高台指着楚天阔说:“是他,是他命他的两个好弟子把我杀了,哼,黄毛丫头,不知死活。” 贝考赞眼睛里冒火,怒视着楚天阔:“你,你” 叶梁和韩泽也看向楚天阔,韩泽问:“师兄,是真的吗?” 楚天阔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嗯,双萝和花碧竟没有杀死你,我还是小看你了呢。” 贝考赞“嗖”的一声抽剑,指向楚天阔:“你这个叛徒。”叶梁按下他的剑:“师兄,别。”贝考赞见于高台也扯住他的衣袖,只好收了剑,毕竟他也没有把握能打得过楚天阔。 楠剑之由近卫团的人扶着向山上去,快要走到自己的居所了,就见眼前出现了三个人,竟是湛车合他们。 楠剑之抬头看了看湛车合,着急的问:“春秋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扶着楠剑之的两个人,没等湛车合回答就抽剑冲上去,湛车合刚用了天缚神功,又和春秋对打费了些气力,气息正弱,又不想为了这俩个人耽误,就一侧身。刀三爷和江咸拿出武器上前,与他们对打。 “《天缚神功》的滋味怎么样?”湛车合看着靠在墙上的楠剑之问。 “哼,你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别逞强了。”楠剑之的嘴还是很硬。 湛车合一步一步走向他,并把剑抽出来,顶在他的脖子上,楠剑之抱着必死的想法,惨然笑起来,“真没想到,还是败在了你的手上,你的青霜剑。” “把你的剑拿起来呀!”湛车合笑着说。 楠剑之动动右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右手筋已经被挑了。她就用左手拿剑,飞快地指向湛车合,还抱着最后的信心,把他击于剑下。 湛车合眼睛不看,就料到他会这样,左手一动,顿时楠剑之的剑飞了出去,左手腕上也留了一条小口子,楠剑之想用右手抓左手,可是怎么也抬不起来,狠狠的咬着嘴唇,不叫出声来。 湛车合把剑向前抵了一下,有血渗出,他眼睛看着顺着剑锋留下的鲜血,眼睛中充满了期盼,显得十分可怕。 “公子,不要。”刀三爷和江咸把那两个人打发了,看湛车合正要杀楠剑之,江咸大叫一声,冲过去,“他已经这样了,饶他一命吧。” 湛车合不动,刀三爷也说:“是呀,公子,他这样和条死狗没什么区别了,还要他的贱命干什么,还不够脏手的。” 湛车合“嗯”了一下,却一剑刺下,楠剑之瞪大了眼睛,缓缓倒下,不瞑目的看着湛车合。 刀三爷和江咸心一惊,差点就叫出声来,不理解的看着湛车合,心中对他多了几分惧怕。 湛车合把剑在楠剑之身上擦了擦,收回鞘中。 刀三爷大胆,上前问:“公子何必再把他杀了呐,反正他活着也和死没什么区别了。” “总有些区别的,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像他这样的人都不去死,还赖活着。”湛车合倒显得坦然,刀三爷和江咸互相看了看,均有些不解。 “再说了,我辛辛苦苦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报仇么,刚才正是报仇的好机会,再不去报,我傻吗?”湛车合嬉笑一般地说了这些话,向前走去。 刀三爷和江咸只好跟了上去,刀三爷问:“公子,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找濮阳夫人和华梦。” 在根乌山顶的一个小房里,一个藏衣侍女点着了窗边一盏灯,散发着藏族特有的香味,一个老妇人坐在太师椅上,来回的晃悠着,手中玩着一串念珠,看着窗外风沙,听着这异常的声响。 这老妇人也是藏族打扮,显得贵气十足,向必定是风都老夫人了。 有人进来,是古赤盘,他悄悄进来,没有说话,风都老夫人半闭着眼睛,侍女在她耳边说世子来了。风都老夫人才睁来眼睛,依旧一幅慵懒模样,说:“赤盘来了,坐下吧。”然后侍女把椅子搬到古赤盘身后。 “不必了。”古赤盘语气毫无表情,完全不像对长辈说话,“叫我来什么事?” 风都老夫人坐直了身子,问:“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当风都城城主。” “不是有城主么?” “你还不明白,我一直在等着泽儿回来,等着泽儿带着她的孩子回来,你才应该是风都城城主,他只不过当了几年的替身罢了。”风都老夫人眼睛中充满期盼,又略显着急。 “我没想过这些。”古赤盘丝毫不心动。 风都老夫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略显失望,“你们在中原待的就都成了这样么?赤盘,你母亲那样的绝情,那么狠心离开了我,你也要这样么?你们是古格王国的后人,先国王在这里,你们就应该在这里继续他们的事业,我们的土地有着最大的挑战,这才是我们土格王国人的向往。你们怎么都想着中原那个平静的安乐窝,那会使你们丧失最基本的能力。”风都老夫人越说越激动。 “还有别的事么?”耐心地等她把话说完,古赤盘问。 风都老夫人彻底失望了,说:“什么时候欢迎我回风都宫殿?” “随便。”古赤盘说,然后就想出去。 “站住,刚才我听近卫团的人来报,说是春秋姑娘又受了重伤?”风都老夫人不和古赤盘再提那些事了,转了话题。 “她就在外面。”古赤盘说。 “春秋,进来。”风都老夫人提高了嗓门,又显出一个老夫人的威仪。 春秋捂着肩膀进来,跪下,“老夫人。” “嗯,你怎么了?”风都老夫人慵懒的问。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二十二节 “属下,属下被人断了琵琶骨,废了武功。”春秋说着语气平静,但是心中确实波澜起伏。 风都老夫人略显吃惊,看看春秋,又问:“什么,你是我近卫团第一护卫,怎么会这样,谁干的?” “中原来的人,湛车合。”风都老夫人有些气愤:“又是中原的人,那怎么办。” 春秋眼睛看着别处,不说话。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近卫团的人了,你就回到你师傅身边好好养伤吧!”风都老夫人说得极其自然,春秋好像她手中可以任意支配的玩具一样,她这话触动了春秋心中的难过,师傅还好么? “要是赤盘愿意的话,你还可以留在近卫团,毕竟近卫团是我为世子竞选的人才,什么话还是世子说了算,你也为我出了不少力,我也不是太无情?”风都老夫人闪动着狡猾的目光看着春秋。 春秋心动,一直在近卫团,也就可以在世子左右,这正是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世子是否愿意,那样的生活是不是看她可怜,施舍给她的。 春秋不说话,风都老夫人看着古赤盘,等着他回答。 “近卫团不是选功夫高的人吗,她既然这样了,还留在里面干什么,伺候您吗?”古赤盘眼睛尖利的看着风都老夫人,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风都老夫人心一凉,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威仪,权力都付之东流了。春秋一惊,自己毕竟还是他的过客,什么都不是,那么他为什么两次救自己,为什么? “赤盘。”风都老夫人看古赤盘马上就出门,又叫住他,古赤盘不停,风都老夫人心急地说:“华梦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你把她找回来,你让她呆在我身边,她一定会的。” 古赤盘驻脚听完就出了门。 湛车合不知道路,也不知道怎么找到根乌圣人,就一个院一个院地找着,到了一处,忽然一个桔黄身影从围墙闪了过去,湛车合由这桔黄色一下子就想到会不会是叶华梦,这丫头喜欢桔黄色,经常穿桔黄色的衣服。 湛车合跟上,刀三爷和江咸不解,也跟上。进了一间屋子,正对着门挂着一幅画,画前一个姑娘站着仰着头看着这画。 看背影就已经猜出了此人是谁,刀三爷和江咸大喜,刚想开口叫,湛车合把手指放在嘴上,示意他们别出声,自己走了过去。 湛车合走进了这画,才发现画上的人和叶华梦长得十分相像,表情动作如同一出,只是画上的女子身着藏衣,而他从没见过叶华梦穿藏衣。濮阳钟秀说得没错,他也没有怀疑过濮阳钟秀的话。他站在叶华梦身后看着这幅画,陷入了思绪。 叶华梦感觉身后有人,回头,看见湛车合,满脸欣喜,笑得灿烂。 湛车合也笑起来,好久都没这么笑了,说:“画上的人更漂亮。” 叶华梦回过头看画,“嗯。” “是你?”湛车合走到她旁边问。 “你猜呢?”叶华梦看看画,又看看湛车合,骄傲地说。 “你是风都城的人?” “哈哈。”叶华梦天真地笑了一下,说:“这是我娘,像吧!”说着把画摘下来,湛车合一看旁边小字“泽”,突然想到了韩泽,又仔细端详一下这画,画中女子竟有点像韩泽了,韩泽虽然年过四十,但是美貌仍不减当年。 “你是韩泽的女儿?”湛车合吃惊的问。 “是呀,你认识我娘?”叶华梦把画卷起来,奇怪地问。 “呵呵,叶丫头,真是没想到。”湛车合说,“我娘和你父母是同门师兄妹。” “阿,是吗!”叶华梦也十分高兴,“真没想到。”刀三爷和江咸走过来,叫叶华梦,叶华梦十分高兴,和他们打了招呼。 “什么事,这么高兴?”刀三爷问。 “呵呵,没想到我父母和车合的父母还认识。”叶华梦说。 刀三爷和江咸笑笑,替他们感到高兴。 刀三爷又突然用玩笑语气说:“华梦,你可要看好了公子,那个什么濮阳姑娘可缠了公子一路子,又是让公子搂着,又是让公子抱着的。” 湛车合笑着捅了刀三爷一下,叶华梦脸一红,笑着不说话。 这场景被站在门口的濮阳钟秀看见了,她本来是要来拿韩泽的画像的,她一直以为画像上的人是叶华梦,她要拿这幅画给湛车合看。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嬉笑声,一看,画早已没有了,又看见湛车合和叶华梦站在一起,笑得那么开朗,心中一酸,眼睛含泪看了湛车合一会儿,然后低头就跑了出去。 刀三爷说:“就是这个丫头,忒能哭了,真让人受不了。” 叶华梦不好意思,对湛车合说:“还不去追,你把人家惹哭的。” “是你好吧,她要是没看见你在这里,就会马上跑过来,是看见了你才会跑的。”湛车合对叶华梦说。 刀三爷摸不着头脑,公子不是对这姑娘呵护有加的吗,怎么见了叶华梦,就变了模样,公子还真是花心,可苦了叶丫头。 濮阳钟秀哭着跑回濮阳夫人住的地方,看见母亲正在屋中,放慢了脚步,“母亲。” “又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了,我听说你自己回来了,惊了一跳,来看你,你竟然自己跑了出去,又哭着回来了。”濮阳夫人身子还是不很好,躺在软榻上,不紧不慢的问。 “没事。”濮阳钟秀擦擦泪水,默默的经过濮阳夫人。 “是谁把你从中原带到这来的?”濮阳夫人叫住她,问。 “是,是”濮阳钟秀吞吞吐吐,不知道该不该说湛车合。 “是谁呀?”濮阳夫人厉声问道,又马上问:“湛车合?是不是湛车合?” 濮阳钟秀一惊,“母亲,咱们先躲一躲吧,湛哥哥说要来报仇,恐怕” “什么,湛车合来了,真是好机会,他现在在哪里?”濮阳夫人一下子从软榻上站起来,心中充满激动。 “母亲,不要,湛哥哥现在很厉害,您不是他的对手,他会把您杀死的。”濮阳钟秀跪着扑到濮阳夫人脚下,乞求着。 濮阳夫人捏着钟秀的下巴说:“你是不是还是舍不得你那个小情人?告诉你,你父亲是他杀的,你竟然还对他念念不忘,你对得起你父亲吗?” 濮阳钟秀吃惊加心凉:“您不是说是湛哥哥让父亲解脱,应该感谢湛哥哥吗?杀父亲的人是叶华梦,不是湛哥哥。” “不是,是湛车合,我要为你父亲报仇,你要拦吗?”濮阳夫人说着拿剑出门,留下钟秀瘫坐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泪,两眼发呆。 湛车合,刀三爷,江咸,叶华梦出了韩泽住的院子,叶华梦说她听说根乌圣人的弟子都在圣堂中,就领着他们去圣堂。 湛车合十分好奇地问:“华梦,你不是被抓了吗,又是怎么脱身的?” “别说了,好像这里的什么老夫人是我娘的娘,老夫人见了我非要让我陪着她到这来休养,我一听说爹娘在这里,就偷偷跑了出来。” “什么,那么,韩泽是风都老夫人的女儿了?”湛车合里一下思路。 “对呀,我娘就是韩泽嘛!” “那你和古赤盘什么关系,你是,他妹妹?”湛车合越来越吃惊了,猜测的问道,觉得白公子古赤盘有个妹妹非常好笑。 “不是。”叶华梦马上纠正:“你觉得像吗,我比他大,听楚伯伯说,我比他大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湛车合笑着撇了撇嘴,“你是他姐姐,等有时间了,我一定在他面前多提提。对了,你怎么早没说?”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湛车合笑笑。 “湛车合,内力好了吗?”他们正聊得开心间,突然前面有人问道。 抬头,是濮阳夫人! 湛车合一笑:“正要找你呢!”说着对叶华梦说:“站在三爷和江先生身边,别动。” “什么。”叶华梦吃惊,湛车合怎么突然这么说。 湛车合这才反应过来,旁边不是处处要他保护的钟秀,而是叶华梦,就说:“到一边站着去,别动。” “你要干什么。”叶华梦问出口,才想起面前这个中年人就是杀凤来毅伯伯的凶手,想要拔剑,“我要为凤伯伯报仇。” 湛车合无奈,说:“你到一边,我来。” 叶华梦“哦”了一声,收了剑,站到一边。 正在说话间,濮阳夫人就已经冲了上来,湛车合抽剑,先接了一招,然后脚跟着地后退几步,青霜剑上迎上青光,他才反身跃起,出一招“平沙落雁”,濮阳夫人一剑连着刷刷刷,把扬起的沙砾打落在地。左手指尖在剑锋上划过,剑渭了毒,湛车合就想着先打落她的剑好。 想着飞身,一招“凌空抽丝”,数十道无形的青色光线抽向濮阳夫人,濮阳夫人身子明显没有湛车合灵活,躲过几根,剩下的那些都用毒粉化掉了。然后冲向湛车合,湛车合拿剑一甩,一道青圈将他和濮阳夫人包围,和她相斗数百招,濮阳夫人吃紧,上一次受凤来毅的伤还没有好。 湛车合有三拳两脚弄掉了她的剑,濮阳夫人有些意外,加紧了攻击,但是出每次招出到半半,就要接湛车合的招,实在措手不及。 “湛哥哥,住手。”濮阳钟秀从旁边跑了出来,拿剑横架在脖子上,大声叫道:“再不住手,我就,我就死在你面前。”她把自己最后的赌注投向了湛车合,她相信湛车合还会看在曾经的情份上,手下留情的。 湛车合停住了,斜眼看着濮阳钟秀,又看看恢复体力的濮阳夫人,眼中燃起怒火,道:“三爷,江先生,拦住钟秀。”钟秀哪里肯,剑不离脖颈,往后退了半步,说:“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自杀。” 濮阳夫人趁湛车合分散注意力的时候,上前一招,湛车合一侧身,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了我母亲。”濮阳钟秀再度拿自己的性命威胁到。 湛车合松手,“你这是何必?” “湛哥哥,你还是我的湛哥哥吗?你杀了我父亲,还要杀我母亲吗,我父亲还为你看过病呀?”濮阳钟秀泪流满面。 濮阳夫人又趁虚而入,湛车合几下又扣住了她,说:“卑鄙。” “放了我母亲”还没等濮阳钟秀说完,就有人把她脖颈前的剑弹了出去,一看竟是叶华梦。 “华梦,拦住钟秀。”湛车合与濮阳夫人对招。 叶华梦见濮阳钟秀又想拿剑,上前拦住她,不知说什么好,她就这样帮助湛车合杀了钟秀的母亲? “让开。”濮阳钟秀把一切的仇恨都转移到叶华梦身上。 “濮阳姑娘,你冷静一点。”叶华梦不与她生气。 “我恨你,叶华梦。”濮阳钟秀一改往日的怯懦,这语气,这眼神,让叶华梦心里发颤。 就在这时,湛车合马上就要刺穿濮阳夫人的心了,濮阳钟秀不顾一切跑过去,挡在母亲面前,说:“湛哥哥,不要,不要杀了我母亲,在来的路上你那么保护我,现在怎么变了样子,你要杀了我唯一的亲人了呀!” “她不是你母亲。”湛车合狠狠地说。 濮阳钟秀一惊:“什么。” “她不是你母亲,濮阳医仙也不是你父亲,你的父母家人是被他杀死的。”湛车合本不想说的。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二十三节 “湛哥哥,你骗我,为什么?”濮阳钟秀摇头,不相信。 “是真的。”湛车合语气缓和,他知道钟秀受了很大的刺激。 濮阳钟秀摇头。 突然,濮阳夫人把手放在了钟秀的肩上,轻轻拍拍:“是真的,我们的亲生女儿早死了,你只不过是她的替代品罢了。” 濮阳钟秀缓缓回头:“你说什么,母亲。” “我说我不是你母亲。”濮阳夫人说道,然后拿出一个匕首,刺到了濮阳钟秀的腹部,又一掌把她打向湛车合,湛车合接住濮阳钟秀,让她卧在地上,一手拦住她,一手为她捂住伤口,止血。 濮阳夫人疯狂似的大笑,然后扑向湛车合,湛车合血手甩出,几滴带着青光的鲜血飞刀似的嵌入濮阳夫人体内,就听她有颠笑了几声,倒了下去。刀三爷奔过去探她的鼻息,然后摇了摇头。 濮阳钟秀倚在湛车合的臂间,抓来他的手就这每个指尖咬破了吮吸。一会儿吐出大滩黑血。 湛车合不解的看着濮阳钟秀,钟秀虚弱的回答:“匕首上有毒,母亲她想这样杀你。”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又回光返照般的抓紧湛车合的胳膊说:“我喜欢你,从见你第一眼起,我虽然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但我,我还但是你对我太好了,是不是因为因为对父亲的承诺?” 湛车合搂紧了她,说:“不是。”然后就感觉到濮阳钟秀在他怀里沉下去。 湛车合说:“钟秀,湛哥哥会把你带回中原的,放心。” 叶华梦看着濮阳钟秀死去,十分难过,要不是在三山县的客栈里遇到她,又把她带到这里来,恐怕她就不会死吧!一会儿心跳得厉害,弄得她快喘不来气了,闭一下眼,猛然睁开眼,难道是他遇麻烦了? 圣堂上,于高台运着功,本来是要他回去运功疗伤的,他执意不去,要等着师傅出来。叶梁和韩泽均有些着急,韩泽还问:“师傅今天会出来么?” “师傅年老了,需要闭关修养,要等日子到了才能出关。”叶梁安慰妻子。 “我老感觉不太好。”韩泽不放心,起身走走。 楚天阔不显急容。贝考赞守在于高台身边,他对楚天阔三人都怀有敌意,警惕的看着他们。 湛车合他们进来,叶华梦看见了自己的父母,过去叫了两声,刚才又目睹自己认识的人死了,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韩泽打量着女儿:“华梦,还好吗?见外婆了吗?” “我不想呆在这里了。”叶华梦真是烦透了,心慌意乱的,不愿说话,想问古赤盘的事,没有开口。 “等办完了事,我们就回去。”叶梁看女儿神色不对,说。 湛车合也走过去,向叶梁夫妇问好。韩泽见了湛车合十分亲切,好像是和自己的小师妹羽容一样,“去看看你师傅。”湛车合又走到楚天阔面前,叫道:“师傅。” “嗯,你的手怎么了?”楚天阔注意到了湛车合的一手发紫,手指尖都有被咬过的痕迹。 “哦,是中毒了。”湛车合毫不在意,捏了一下。 “濮阳夫人的?”楚天阔问。 “师傅怎么知道?” “一看便是,她,她死了?”楚天阔已经猜个差不多,毕竟是他的弟子,什么脾性他还是很了解的。 “嗯。”湛车合没显多大吃惊,从小师傅在他心中的形象都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贝考赞突然站起来:“什么,你杀了七师妹?”于高台也睁眼看着湛车合,又看看楚天阔,充满了危机感。 叶华梦一下子想起了于高台和贝考赞,在山洞里他们十分刁难自己,还要挟湛车合,“阿,是你们。”然后转头对父母说:“爹,娘,他们杭州的时候抓了我,老问我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叶梁脸上变化很大,女儿在外面真是遇到了不少事,“华梦,他们是你的师伯,我和你娘的师兄。” 叶华梦“哼”了一下,没有看贝考赞和于高台。 湛车合说:“何止你的什么七师妹,还有楠剑之也一命呜呼了。”贝考赞手发抖,看着楚天阔说:“你的好弟子,竟然这样,师弟,你要好好惩罚才对。” 楚天阔一笑:“这么晚了,恐怕师傅是真的不愿出来!”贝考赞看看于高台,对楚天阔说:“等师傅出来一一清除你们这些叛徒。” 正说着,云丹吉来了,只见他一手提着剑,浑身是血,进了屋,叶梁,韩泽均一惊:“三师兄,怎么了?” 贝考赞下去扶云丹吉到椅子上,坐下,焦急地问:“师兄,谁干的。” 还没等云丹吉回答,就见一蓝衣公子和一橙衣公子并一女子进来,三人都有点受伤的样子,他们走到楚天阔面前,行礼:“师傅。”女子称他为山主。他们就是眉山蓝公子蓝若还,橙公子橙卓和他的贴身丫环星月。 橙公子脚不好,中了毒,好不了,只能靠药抑制,所以到哪里都要带着贴身丫头星月,当初在银屏山的时候,叶华梦见过星月,还帮助她与山茶相斗,事隔这么久了,叶华梦倒对星月还有一点印象。在银屏山的时候还中了毒,也是在脚上,当时袁钊还说眉山橙公子也中了此毒,导致行路十分不方便,今日一看,确实这样。 楚天阔命星月搬来凳子给橙公子坐,贝考赞十分气愤:“他是什么人,竟和我们齐坐。” 云丹吉拉拉他:“就是他们,拦住了我的路,才会这样的。”贝考赞愤怒,看着楚天阔,和他的弟子们,想要冲上去,出一口气,又怕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冲着楚天阔大吼:“你这是什么意思,命你的弟子伤他们的师伯们,你还顾不顾师傅。” “如若不是这样,恐怕事情要难上几倍了,说实话,我就是要等着这么一天。”众人皆一惊。 楚天阔说:“这些话本来要有师傅来说的,既然他老人家来不了,就有我来说吧!”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楚天阔,楚天阔不紧不慢的说:“师傅本是中原人,这点你们都知道,他之所以不回中原,主要的原因是中原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众人一惊,什么意思? 楚天阔接着说:“其实我早知道我的父母家人都是被师傅杀死的,从我小时候就知道,我没有办法,只能好好练武,等到能出去的那一天,离开这里,永远不回来。其实师傅是半个古格王国人,当时古格王国人在中原人心目中是叛国的一类人,所以师傅从小就受尽屈辱,在心中有着深深的黑暗一面,从小就想着报仇,杀死那些耻辱他的人,后来师傅功夫好了,就先杀死师门数十人,有屠杀了好多人,从此师傅就成了武林中共同对付的对象,他最好的师兄就带着他寻找古格王国的后人,来到了这里,师傅恨透了中原人,最后竟把他的师兄杀害。” 所有人都一凛,吸了一口凉气,韩泽突然眼睛含泪:“师兄,师傅的那个师兄是不是是不是我” “是,就是你的父亲。”楚天阔说。 韩泽肩膀抖动,丈夫叶梁扶住她。 叶华梦听得迷糊,但头昏,胸闷得厉害。 贝考赞眼睛暴红:“胡说,师傅一心向佛,当初来这里时也是因为师傅佛诣很高,才受到我们的欢迎。” “他向佛就不会让你们去屠杀中原了。”楚天阔一句话把他顶了过去。 “都结束了,师傅应该也够了,该收手了。我明知道师傅是我的仇人,我还跟师傅这么些年,听他教导,受他教习,你们是不会理解我的感受的。” 云丹吉和于高台都受了重伤,站立都很困难,就只有贝考赞还能有体力,但是看着楚天阔不禁腿发抖,感觉到一股危机,突然向外走去:“我要去找师傅,你们在中原待得都疯了,师傅会把你们都杀了的。” 叶华梦终于忍不住了,手抓着韩泽的手臂支撑着站着,韩泽看女儿这样,揽住她问:“华梦,怎么了?”叶梁马上摸摸叶华梦的额头,又探探她的脉搏。 湛车合稍露急容,看着她。楚天阔也露出着急的神色,坐直了问:“叶师弟,华梦怎么了?” 叶梁说:“怎么心跳这么快,华梦,怎么了?” 叶华梦摇摇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这时,贝考赞气呼呼的冲进来:“师傅死了。” 云丹吉和于高台猛地一睁眼,看着贝考赞。叶梁和韩泽一惊,也把目光转向贝考赞。 叶华梦突然站直了身子说:“古赤盘。” 韩泽握着女儿的手说:“赤盘怎么了?” 叶华梦看韩泽紧张的样子,笑了一下说:“没事,想起他了,我现在好多了。” 贝考赞拿剑指着楚天阔:“我要杀了你,你竟然杀了师傅。” 楚天阔手一动,一道光冲向贝考赞,贝考赞翻了一个身躲过了,然后拿剑冲向楚天阔,楚天阔只用一手,简单和他对了几招,就把他打败了,叶梁上前对楚天阔说:“师兄,不要。”楚天阔收了手:“我本来就没想着杀他。”谁知贝考赞又上前,出暗招。 楚天阔本来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轻轻一闪身,躲过了。贝考赞疯笑了几声,然后拿剑抹了脖子。 于高台和云丹吉一见贝考赞轻生,心中没了底,暗自叹了一口气,楚天阔看着他俩,很不屑的眼神,然后又对叶梁和韩泽说:“我要回中原了,我的仇已经报了。你们两个还回去吗?” 叶梁看了妻子一眼,说:“回去,那里才是我的家。”韩泽温柔而又坚强的说:“叶哥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然后她又对叶梁说:“叶哥,我想带母亲回去。”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二十四节 叶梁笑了一下,“我早有此意。” 楚天阔又走到湛车合身边说:“车合,你的母亲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师妹,可是师妹却早逝,你不会怪我把你从你母亲身边抱走吧!” 湛车合笑笑:“师傅怎么这样对我说话,挺别扭的。”楚天阔又问:“还会回眉山住吗?” “会吧,看看吧,要说家,那里才算得上是我的家。”湛车合说。楚天阔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令到:“天缚神功,不要用了。”湛车合一惊,“嗯。” 楚天阔然后又对叶梁和韩泽告退,出了门,橙公子,及侍女星月跟在楚天阔身后。蓝公子走了两步,又会过来身走到湛车合面前说:“唉,你的那个妻子怎么没来?” 湛车合一愣,“什么妻子?哦,她呀,关你什么事?” “怎么没来?”蓝公子挤了湛车合一下,悄悄问。 “咳咳,内子身体不舒服,这里这么危险,怎么能让她来犯险?”湛车合故意气蓝公子,说得十分真,还露出心疼之色。 蓝公子自讨没趣,狠狠瞪了湛车合一眼,叹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说着就出了门。 湛车合见他出门,暗自笑了一下。 叶华梦听到他们谈话,竟信以为真,真没想到湛车合已经娶了妻子,登时脸一红,心中也多有不快,正碰上湛车合的目光,低下了头,又觉得扭捏,于是豪爽的抬起头来,“呀,真没想到呀,怎么也不说一声,真不够意气,什么时候的事?” 湛车合看叶华梦微红的脸颊,心中一丝愉悦,瞪了她一眼:“你脸红什么?” 叶华梦摸了摸脸,有些烫手,白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 “不管我的事,看你脸红,我就不舒服。”湛车合与她斗嘴。 叶华梦一脚踢向湛车合,湛车合嬉笑着躲开了,叶梁斥叶华梦:“别闹了。” 叶华梦才收了脚。 叶梁转身对于高台和云丹吉说:“两位师兄保重,我们要回去了。”两人无话好说,只看了叶梁一眼,低下了头。 叶梁对叶华梦说:“走,去见你外婆,请她去中原住。” 叶华梦不愿意:“我不去,她非要让我留在这里陪她,我才不要。” “她是你外婆”叶梁虎着脸。 韩泽拉拉叶梁:“叶哥,我清楚母亲,华梦想回去就让她随车合一起回去吧,我们去看母亲。” 叶梁点头,韩泽走到湛车合身边说:“车合,帮我们把华梦带回去。” 湛车合狡猾得看看叶华梦,又恭敬得对韩泽说:“两位师伯请放心。” 韩泽点头,又嘱托叶华梦:“回去后,赶快回家,不要瞎逛了。” 叶华梦点头,“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很快的,华梦听话。”叶梁很是疼爱女儿。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叶华梦道。 叶梁和韩泽相互看了一眼,就出了门。 湛车合想起了武南雁,她现在怎么样? 叶梁和韩泽出了门,首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古赤盘,叶华梦和古赤盘是孪生姐弟,互相之间有轻微的感应。刚才见叶华梦的样子,就想到古赤盘有难,所以立刻去找古赤盘。 走到一个院子前,两人突然感觉到内力很强,两人相视一眼,走了进去,就见楚天阔正在为古赤盘疗伤,古赤盘脸色憔悴,白衣微染,楚天阔一脸严肃。 韩泽吃惊:“这是” “师兄是在把赤盘身上的伤转移到自己身上。”叶梁说,然后又对楚天阔说:“师兄,你怎么?” 楚天阔说:“好身子骨还是留给他们年轻人吧,我仇已报,别无所求。” 韩泽和叶梁大惊。 湛车合,叶华梦,刀三爷,江咸出门,又走到了风都城的宫殿下,一袭白衣迎风站在屋顶。 叶华梦大喜:“古赤盘,你快吓死我了,受伤了吗?” 古赤盘跃到他们前方,叶华梦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说:“没事呀!” 湛车合说:“是你杀了根乌圣人?” “嗯。”古赤盘简单的回答。 “我们走了,要回中原了。”湛车合说。 “好。”古赤盘回答。 “古赤盘,一块回去吧!”叶华梦说。 “不了,不同路。”古赤盘回答得总是那么简练。 叶华梦稍稍噘噘嘴,“那你去哪里?” 古赤盘没回答,转身就走了。 宫殿的一个窗户处,一位女子站在窗前,看着这袭白衣消失,落下一滴泪:“世子的身份拴不住他的脚步,他去寻找他征服的地方,也是去找征服他的地方。” “春秋。”身后一位慵懒的妇人叫她,她默然回头:“老夫人。” “我的女儿回来了,你把他们领进来。” “是。” 湛车合他们仅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出了魔鬼城风都城和地狱之门死亡谷。又快马加鞭回到了中原地区,终于呼吸到了熟悉的味道,耳边也没有那些怪声音,走路也不用再看地图,小心翼翼了,感觉十分舒服。 江咸感觉十分不相信:“没想到竟然活着回来了,多年的夙愿竟然实现了,真不敢相信。” 刀三爷笑着说:“哈哈哈,真没想到,以后要是还有这种地方,我们还去,要死也要死在里面。” 叶华梦笑着,看湛车合,湛车合没有说话,好像在想着什么事,叶华梦心中落寞,暗自咬咬嘴唇,看前面的路。 刀三爷驾马走到湛车合身边,说:“公子,我们现在去哪里?”然后又大声对江咸说:“江先生,你还知道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吗?” 湛车合笑笑说:“我们现在去蜀地,然后去扬州。”刀三爷不解:“公子还有什么事?” 湛车合没有回答,对叶华梦说:“华梦,当日你救了高圣手和孔泉,孔泉让我一定把你救出来,我就答应一定把你救出来,然后一起去扬州,说不定还能碰上他俩的婚礼呢!” 叶华梦回头笑着说:“是吗,太好了。好久不见孔泉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上一次从湛公庄回家,半路上送他们的人被杀了,不知道她俩怎么样了,咱们去找找他们吧!” 叶华梦一阵担心,孔泉是她最好的朋友了吧,这丫头虽然嘴比较刁,但是人却很好,对她也很好,要使她再遇上什么不测,可怎么好。 “那公子还去蜀地干什么,还要绕个大弯。”刀三爷问。 “去蜀地,看看灵溪,还有带钟秀回家。”湛车合伤感的说。 叶华梦一抬头,从没有见过湛车合会有这种表情,那个叫灵溪的姑娘肯定在他心目中占据了很大的空间吧,他还有妻子,自己怎么再能跟着他到处走呢?话不知怎么开口,唉,管他什么呢,都是好朋友,胡思乱想什么,这样多不好,空弄得尴尬。 叶华梦想着,又遇到了湛车合的目光,那目光尽是嬉笑,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不说,叶华梦顺势朝他一挤眼,很是可爱的一笑,好像在说什么也是多余。湛车合也笑笑,感到十分快乐,轻松。 江咸说:“公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孟飞跃的尸骨,毕竟相识一场,我们也好为他烧些纸钱,祭奠一下。” 湛车合一仰马:“嗯,你们对车合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会忘。”江咸激动地说:“公子,我们决定跟随你是没有错了。” 湛车合不善抒情,“快行路吧,等到了前面城市,好好吃上一顿,休息一下。” 说话间就到了江油,四人不再骑马,换了步行,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中走着,叶华梦见了满街卖东西的,心里痒痒,光想凑近去,买些东西。湛车合拉了一下:“别看了,等吃了饭,我们好好逛逛,今晚就住在江油了。” 叶华梦点头,肚子是饿了,在风都城的几天,吃了些当地的东西,吃不惯,难以下咽,现在想起了中原的食物,不禁咽了咽口水。 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点了菜,叶华梦像以前一样四处望着,江咸对刀三爷说:“三爷,这附近有个坡,唤作怪坡。它的所怪之处就是下坡如上坡,上坡如下坡。” 刀三爷不相信:“江先生,不要看我土包子一个,就胡乱骗我。” “三爷怎么不相信,就在附近,不信我们可上坡一试,不过是指的驾着马车。”江咸很是自信。 “好啊,可说好了。”刀三爷现在对这种地方很是感兴趣。又凑上去问:“江先生,你还知道什么地方这么奇怪,都说说。” 江咸说:“还有在云南之地,这种怪地方更多,其中有惊马槽,就是有一条小道,马,牛,等着些畜牲不走那里,主人强把他们拉进去,他们很快就发疯,伤人,以至于惨死。” 刀三爷啧啧嘴,“江先生,是不是你自己编的。” “你不信算了,是你要我说的。” “说,说,说,江先生继续讲,好有意思。”叶华梦也专心得听了起来。刀三爷也专心听起来:“你讲吧,就当听故事了,不过江先生,现在你给我讲了,以后你要带去。” “还有”江咸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湛车合这才知道了这里是青龙山脚下,金木教就在青龙山上,怪坡就是金木教主要的战地。不禁想到了武南雁,现在与她相隔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两人会不会见面呢!她肯定很失望,难过吧!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二十五节 吃完饭,四人出了门,江咸和刀三爷说要去怪坡,问叶华梦和湛车合去不去。叶华梦到是十分激动,湛车合说不去。叶华梦说要和江咸和刀三爷一起去,湛车合说不行,语气坚定,没有商量的余地,像个小孩子一样强横。 江咸和刀三爷对视一下,刀三爷说了一句:“公子,叶丫头,好好玩。”说完就扯了江咸的袖子走了。 留下湛车合和叶华梦,两人走在路上。看见了一个赌坊,湛车合拉叶华梦进去,叶华梦又想起了以前在赌坊见湛车合的情景,想起来还真是好笑,真没想到那时的两人现在关系竟会这么好。 湛车合又是赢了一把钱,叶华梦也学了几招,但老是输,湛车合敲她的脑袋,说了一声“笨”。又赢了些钱,够花的了,出了门。 两人边走着,边斗着嘴,叶华梦看见前面有卖首饰的,就凑过去看看,湛车合从没跟女子上过街,竟有些不自在,跟着她上前。看叶华梦试着各样的首饰,自己也拿了一些来看,真不知道这女子用的东西竟会这么多,有这么多的花样,不禁撇撇嘴。 叶华梦戴上一个手链子,摇着伸到湛车合面前问:“好看么?” 湛车合不明白女子带着些罗罗嗦嗦,叮叮当当的东西有什么好处,抓着那手链子上的小坠子,看看,说:“好看,好看。” 叶华梦心里乐滋滋的,伸手去摘,湛车合掏出钱来,递给老板说:“买下了。” 叶华梦忙掏荷包:“我有钱。” “好了,你那钱也是我刚才赢得,收起来吧。”湛车合说了她一句,然后又看见了一条手链,拿起来说:“还有这一条。” 老板满是皱纹的脸上乐开了花,“公子,钱够了,公子好眼光。” 叶华梦带着手链子和湛车合走了出来,湛车合手中也拿着一串链子,不知道放到哪里,拿给叶华梦看:“这个好看吗?” “嗯,你要?”叶华梦好奇地问。 “送人,还行吧。”湛车合把链子收回袖中。 叶华梦脸上表情疆了一下,又马上变得自然:“没想到你还这么有心呀!送给谁的?是灵溪,还是你妻子,还是灵溪就是你的妻子。” 湛车合笑了一下,不说话。 “好啊,亏我们这么好的朋友,居然连妻子是谁都不说一下,这么不够意思。”叶华梦假装生气,一噘嘴。 “你为什么围着我妻子说个不停呀,你什么意思?”湛车合看着叶华梦的眼睛,眼里含笑。 “我,我是怀疑你会娶什么样的人,看你的样子不像那种这么早就定家的人呀!”叶华梦分析着。 “叶丫头呀。”湛车合无奈的笑了一笑,拦了叶华梦的肩膀,“别听蓝公子胡说。” “嗯?什么意思?”叶华梦把他的手拿了下去,又看到了手上的小链子,说:“不要胡乱送给姑娘什么东西,这样不好。” “臭丫头。”湛车合责怪似地说了她一句。突然看见了前面有个人好面熟,跟上几步,叫出那人的名字来:“奉九天。”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霜灵溪的丈夫奉九天。两人一见,仍是一副客套的友人模样,进了一个酒家,坐在一起说话。 “奉兄怎么会到这里来?” “在下约了一位友人,来这里相聚,真没想到能遇上你。”奉九天说着,话中没有一丝温度。 “哦,灵溪她” “灵溪死前叫着你的名字,因为你的叔父进来说,要灵溪放弃疗伤的机会去救你,灵溪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终于明白了奉九天为什么对湛车合态度这么冷淡。 “我早就知道了。”湛车合早已伤心难过过,现在说起来,一点表情也没有,“我想去祭奠一下灵溪。” “嗯,灵溪虽然死在蜀地叔父那里,但是我把她带回了金陵奉门。”奉九天叹了一口气。 奉九天看见了门口有人进来,说:“我的朋友来了。” 叶华梦回头:“袁钊。”说着奔过去,激动得抓着他:“袁钊,怎么样了,伤好了吗?” 袁钊又见到湛车合与叶华梦,生涩的笑了一下。 奉九天说:“我忘记了,你们早与袁大人认识,袁大人,崔大人,过来一起坐。” 听了奉九天说话,叶华梦和湛车合才注意到袁钊身边还有一人,四五十来岁的样子,肚子大挺,右臂垂在一侧,左手背在身后。看他的样子,俨然一副官样。 “袁大人?袁钊当官了呀!”叶华梦问道。 袁钊“嗯”了一下,坐下来。 “青霜剑?”这被称为崔大人的男子,在坐下的时候看到了挂在湛车合腰间的剑,愤懑而又渴望的叫了一声。 湛车合看看腰间的剑,说:“没错,是青霜剑。” 没想到着崔大人竟左手拔剑向湛车合,湛车合翻到一边,接他的招,也简单出了几招。 袁钊一皱眉,上前挡了崔大人。 崔大人气愤地说:“袁大人,这小子就是眉山青公子,九年前就是这小子一下子挑了我的右手筋,我这么些年苦练左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 叶华梦跑到湛车合身边,惊奇的看着崔大人。 “原来是这样,这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这样的仇敌,还真没想到。”湛车合笑着。 崔大人跃跃欲上,被袁钊拦下,崔大人对湛车合说:“小子,你不记老子是谁了吗?老子是峰山派焦忠勇,九年前,我奉师命筹集钱财,被你这小子破坏了,手下七名弟子的手筋都被你挑了去。从此以后,我们就苦练左手,准备报仇,其间因受不了右手被废,弟子们有的自杀,有的发疯。一年前我为国家铸建兵器,受到皇上重用,但仍不忘报仇的事。” 湛车合被他绕的迷糊,含糊的点点头,说:“袁钊,不要拦他,让他放马过来。” 袁钊放手,崔忠勇像被放出牢笼的野兽一样扑向湛车合,湛车合不拔剑,接他的招,现在的湛车合哪里是以前的他所能比较的,九年前,他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和霜灵溪一起,整天疯跑。崔忠勇被皇上分了官以后,就贪恋政务,权力,用在习武上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所以根本就不是湛车合的对手。 不到二十招,湛车合就打败了崔忠勇,剑稍微出鞘,想把他的左手筋也挑了去,只见一把利箭飞来,湛车合伸手接住了,是袁钊。 只见袁钊支上弩箭,在这紧要的关头发出了一根,湛车合把崔忠勇放下,把箭还给袁钊,笑着说:“练得不错呀。” 崔忠勇走到袁钊面前,袁钊斥道:“宰相肚里能撑船,崔大人不明白么?” 崔忠勇点头:“明白了。” 叶华梦走到袁钊面前,说:“袁钊也练弩箭了。” “我这次出来,是要找炽寒和白公子报仇的。”袁钊收了弩箭。 叶华梦脸色一变:“杀草附子的是炽寒,你找古赤盘报什么仇?” 袁钊没有理她,坐回到坐子上。 叶华梦知道袁钊心意已决,再劝他也没有用,就什么也不说了。 湛车合拍了一下叶华梦,说:“我们走吧。”叶华梦点头。 湛车合向袁钊和奉九天告别,和叶华梦出门。就听见奉九天说:“皇上和公主意思,在下已明白,但在下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再说了在下已经有了妻子,虽已仙逝,但是。” 青龙山金木教,议事堂中,原西武门护法王孙瑞正坐在教主位上,下面西护法站的地方现了新的面孔,原来老教主柳白沙被湛车合杀了以后,王孙瑞被推举为教主。东护法仍是武南雁,南护法是当年南气门下弟子白云天,北护法还是宫廷言。 后面的地方站着一些金木教统领的各派掌门,还有以前的乐山派掌门尹丈远。 王孙瑞有一副教主的尊仪,让他当教主可谓是最好的选择,台下有人报道:“教主,湛车合到了青龙上境内江油,现在为老教主报仇,是最好的时机。” 王孙瑞有所思地看看武南雁,武南雁一脸冷漠,好像所提到的人与她无关一样。 “谁去杀他?”王孙瑞问道。 台下有些骚动。 “我去。”真没想到说话的会是武南雁,王孙瑞一惊。 “教主,属下愿去斗一斗湛车合,望教主恩准。”武南雁走出来,半跪着,语气冷峻。 “东护法,你要清楚,现在的湛车合,可不比以前的湛车合,需要你保护。而且,他是不会看在你俩以前的情谊上,对你手下留情的,你只是他的侍从,你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王孙瑞一字一板地说。 “教主放心,湛车合没有变,他以前就是这样,属下很清楚他。”武南雁抱拳。 王孙瑞没想到武南雁竟这般,自从她带着老教主的尸体回来后,言语也少了,更不喜言笑了,但是每次派给她的任务,她都是办得很好,她这是用忙碌忘记什么,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自己提出要接任务,还是这样的任务。 “那好,还用派别人帮忙吗?”王孙瑞只好答应。 “不必。”武南雁不抬头。 “好,下去准备吧!”王孙瑞说。武南雁起身,走出议事堂。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二十六节 最终节 第二天,湛车合四人上了路,向蜀地走去。路经青龙山,叶华梦望着巍峨的青山,问湛车合:“你不想看看南雁么,不想看看你叔父么?” 湛车合也抬头,望着青龙山,刚想张口说话,就见周围围上来数十人。个个手持剑,面带杀气。 突然一白衣女子从前方踏着空气奔来,几个人为她让了路,白衣女子落在湛车合面前几丈远,支剑,朗声道:“湛车合,受死。”说着就拿剑上前。 叶华梦吃惊:“南雁。”刀三爷和江咸也十分吃惊:“武姑娘。” 湛车合拿剑迎了上去,叶华梦三人没有时间吃惊,就和冲上来的人对打起来。 湛车合果然丝毫不留情,武南雁也是毫不含糊,两人在剑影中激斗,这要是在以前,谁会想到湛车合和紧随他身边一直无微不至照顾他的女子今日会在这里出真功夫。 武南雁不看对方的眼睛,只专心对招,看湛车合竟如此厉害,而且出招这么狠,自己险些受伤,没有感到一丝心凉,相反地感到一丝宽慰。 转眼武南雁拿剑冲向湛车合,湛车合一侧身,两指夹了剑,看着武南雁,武南雁看了湛车合一眼,马上把注意力转移到剑上,抽了几次,都没有抽出来,略显急容。 湛车合看她着急,松手,一扣,等她反应过来,剑已经到了湛车合手中,湛车合把剑拿在手中,转了身,默默地向前走。 武南雁脸上表情平静,心里更平静,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了一会儿,就像以前一样,湛车合停下来,说:“带我去看看叔父吧!” 武南雁看了湛车合一眼,走到了他前面,湛车合跟上。 到了柳白沙的坟前,湛车合把剑递给武南雁,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说:“叔父,我来看看您。”武南雁站在他身后,不看柳白沙的坟墓,也不看湛车合,不知道在想什么。 湛车合起来,看了武南雁一眼,向前走去,武南雁跟上。 两人静默得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小河边,湛车合站在河边,武南雁就站在他旁边,静静地望着河水流淌,仿佛从两人相遇,一路上相伴的时光从这河水中随着流水而一一显现。 “我的功夫又好了吗?”一阵沉默后,湛车合先问。 武南雁一惊,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第一句话,终于忍不住冷漠,嘴微微张了张,发丝被风吹动,武南雁还是那么明艳照人,她就这样望着湛车合。 “你的功夫没见好。”湛车合望着河水,好像武南雁只是他好久没见的一个友人一样自然。 武南雁嘴唇动了动,依旧没说话,低下了头。 “最近还好吧!”湛车合问。 “你呢?”武南雁终于开了口。 “嗯,我已经杀了叔父的宿敌楠剑之,还”湛车合停了一下,又说:“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来看看你。” 这一句饶是武南雁再坚强,再会隐埋自己的感情,也禁不住心里一动,前所没有的难受充噬她的心,她全身,仿佛有股洪流堵在胸腔一样难受。 “我对不起你和叔父。”湛车合声音有些低沉。 “其实我一直认为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对你太,太,我什么事都太由着你了,我不想否定你的意思,你的决定我都认同,我太,太没有自己的想法了。要是我极力阻止你练天缚神功,也许就不会这样了。”武南雁调节了一下情绪,静静地说,这是她一直的想法,她没有可说的人。 “生死天定,你决定不了什么。要不是你,恐怕我杀的人就会更多。”湛车合默默地说。 这一语减轻了武南雁的自责咬了咬嘴唇,说:“老教主没有怪你,他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 “嗯。”湛车合应道。 又是一阵静默,河水流淌,风吹动两人的衣襟。 “这个给你。”湛车合从怀中拿出一个手链子,递给武南雁:“我看华梦在街上买这些东西,想你们女孩子应该都挺喜欢这玩艺儿,就给你买了一条。” 武南雁一愣,颤颤的接过这链子,捧在手心,终于忍不住,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你怎么了,前几天和钟秀一路去风都城,她可是动不动就哭,弄得我都不敢和她说话了。” 武南雁没有动。这些日子一直是听从命令,执行命令,好像一个不会思考的傀儡,昨日仿佛一下子苏醒一样,竟主动提出去杀湛车合,这在以前,她也从没这么主动过。难道仅仅是想见他一面,解一下相思之苦吗? “走吧,以后有空,就来看你,这条链子当作纪念,看见它就像看见我!”湛车合嬉笑着说,像以前一样。 武南雁回了金木教,湛车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一看除了叶华梦三人没有一个人了。骑上了马,问:“那些人呢?” “被宫廷言叫走了,还要我们传信给你说是不准你再近金木教领地。”叶华梦说。 “哦,那我以后要是来看南雁怎么办!”湛车合毫不在乎。 “南雁呢,你把南雁怎么了?”叶华梦紧张的问。刀三爷和江咸也看向湛车合。 “我把昨天买的那条链子送给了她。”湛车合说着就驾马上前了。 叶华梦三人忙跟上。 扬州,孔府。 孔泉尧着一勺一勺的汤饭喂高圣手,高圣手丝毫没有病态,语气很健康:“孔泉,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呀!” 孔泉放下碗,拿起手帕为高圣手擦擦嘴,笑着说:“再等等嘛!” 高圣手站起来,这才看见他的两臂毫无力气的垂在身体两侧,原来他的双手都废了。他走到窗前,说:“你是不是在等他?” “等谁?”孔泉装傻。 “湛车合。”高圣手有些伤身,孔泉收拾碗筷,不说话。 “就是他把我害成这样的,你还”高圣手十分激动。 “不是他,车合不会这样的。”孔泉辨道。 “怎么不会?你也看到了,那天我们没走多远,他就派了他身边的孟飞跃来追杀我们,然后又派其他的人废了我的手,他知道我就是靠这双手的,还”高圣手不回头,用脚猛踢着墙。 “车合不会这样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说过会带着华梦来看我们成亲的。”孔泉没有了以前的活泼泼辣。 “别说了,你是不是故意拖延,好等他回来,嫁给他,你那么喜欢英雄,俊男,我都成这样了,你怎么还会喜欢我!”高圣手突然回身,看见了孔泉眼泪汪汪,住了口。 孔泉全身发抖,搂住了高圣手,哭着说:“我会是那样的人么,我虽然看见英雄和长得帅气的人十分欢喜,但是只有你一个人喜欢我,所以我就不顾一切地喜欢你,不管你怎么样。” 高圣手眼睛闭上:“对不起。”孔泉把高圣手的两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安详得抱着他。 孔泉出去和父母商量成亲的事,磨着两老,使两老同意了她嫁给高圣手。回房要把这好消息告诉高圣手,竟不见了他的影子,就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在城外的小路上看见了高圣手正自己走着,看着什么事也没有,可是两手却永远抬不起来了。 孔泉高兴的跑过去,拦了他的胳膊,和他一起向前走,高圣手一看孔泉拎着包袱,一惊。 “既然你不喜欢扬州拴住你,我们就去四处漂泊。”孔泉高兴的说着,高圣手无言,只有感动。 湛车合他们又来到濮阳医仙住的地方,湛车合自己在濮阳钟秀曾经弹琴的地方走着,仿佛还能听到那扰人心肠的琴声,仿佛还能看见一身鹅黄在溪边弹琴。走到一棵树下,把濮阳钟秀曾经给过他的濮阳医仙的令牌拿出来,埋在树下。然后打下一树梨花,白白的飘着,那样的优雅,好像又看见了钟秀的甜甜笑容,又看见了钟秀的泪光楚楚。 “钟秀。”湛车合暗自念了一声,向回走去。 叶华梦正在远处牵着马,看着这里,竟有些心慌,皱着眉头。湛车合走到她身边,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以为然地说:“怎么了?”然后上了马。 “濮阳姑娘的死,是我造成的。”叶华梦眼睛定定地望着在空中飞舞的梨花。 “又瞎想什么呢?”湛车合大大咧咧的问。 “要不是我,濮阳姑娘不会死的。她死前说恨我,那种眼神,那语气,我还经常梦见,好可怕。”叶华梦目光游离。 “那么快离开这里,以后你会慢慢忘记的,钟秀的死与你无关。”湛车合脸色正经了些。 叶华梦上了马,湛车合牵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像是在安慰她。 叶华梦抽手,湛车合说:“你的意思是,我对你比对钟秀好,看起来好像喜欢你,不喜欢她,然后她就吃醋,把所有的仇恨都压到你身上?” “不要胡说,你那么处处留香,濮阳姑娘要是吃这醋,那还得了。”叶华梦秀目瞪着湛车合。 湛车合一笑。 刀三爷和江咸出来,“公子,好了吗?” “好了,我们走吧。”湛车合说完,驾马向前了。 2008年1月3日星期四5:36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解析 《碧山暮》终于写完了,这是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最后部分由于特殊原因不得不抓紧时间完成。 从我的写作历程来说一下《碧山暮》吧,本来我是要写一部奇幻修真类的小说,手写了一些,后来看了金庸的《书剑恩仇录》和凤哥的《昆仑》后,觉得还是普普通通的好,就于是决定写传统武侠,开始在电脑上打出来。 写前部分的时候,我正看着《红楼梦》,收益很多,为文章中的角色起名字是个大工程,《红楼梦》中每个人的名字都很有讲头,都能表现出此人的遭遇以及性格,恐怕这就是为什么《红楼梦》会被后人研究的一个原因。我在起名字上很是头疼,大家可能看到有些人的名字中的字有些重复。例如男主角叔父的名字“凤来毅”和江湖中“奉”氏一家,虽然字不一样,但是读音是一样的。还有男主角小时候的侍女“天柳”和以后一位女子的名字“雪柳”中都有一个“柳”字,这两个人出现没有重叠,顺序也不一样,所以一开始没有注意到。 除了名字以外,还有一点就是人物出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就是《红楼梦》中王熙凤的出场,一下子把她的特殊地位和泼辣性格表现出来。一个人的出场情节对这个人是十分重要的。在文中,描写了一些男主角小时候的情节,那时他的出场是十分豪华的。后来长大后他的出场有点晚,到不大像主要人物,不过我也一步步揭露他的身份,增加他的镜头。他后来的出场确实很费脑子,首先他的身份是多种的,而且他是一个懒散的人,我就让他一开始出场给人一种顽劣,不学无术的样子,这样在描写他以后,就给人一种反差的美感。 女角武南雁的出场是朦胧的,她是通过男主角湛车合出场的,一出场是个跟在他身边的丫环,但是却给人一种刚毅,冷艳的感觉,倒不像是丫头。她的真实身份中间部分才说明,更能反映她的魅力所在,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男角白公子古赤盘镜头不算太多,他的出场是冷酷,帅气统领,其间他言语不多,给人一种静态的美,写到他,不是为了衬托男主角,而是通过他来反映小说中一派别“眉山”的厉害。 古赤盘的出场,深化了女角叶华梦的身份,在整个故事中,叶华梦算是比较轻松的一个人了,她功夫高,没有什么仇恨,不为世事所困,人又利落可爱,颇受几位人物的疼爱保护。她的出场使男主角长大后的第一个画面,是见义勇为的画面,反映出这个小姑娘刚入江湖得稚气模样。 提到《碧山暮》中的地方,首先要提的是“眉山”,眉山却有其山,在四川境内,好像在苏轼家乡附近,记不大清了,写这里是因为当时刚去了四川旅游,听导游说眉山附近的人平均寿龄都比其他人高,可能是那里的地质,水土等情况所致,当时我就大吃一惊,所以先写了眉山。眉山众弟子我也想写的一反常规,这些弟子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用读者说的一句话就是“感觉形合而意不合”。 再说风都城,也不是我杜撰,也是被称为魔鬼城,以及后面提到的昆仑死亡谷被称为地狱之门,这些都是有事实可查的,我是在看什么奇异现象这种书的时候找到的。不能不提的是古格王国,这是在未解之谜一类书上出现的,在西藏旅游时还有古格王国遗址。至于关于古格王国的事,我也改编了一些。 剑阁峰是在看李白的《蜀道难》时看到的,是“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句,剑阁峰可能与什么铸剑没有关系,我只是看这名字才想起这样的情节。 谈到小说的情节,我实在是感到惭愧,因为本来我就是想描写男主角身兼几派身份,什么事都我行我素,最后以他而起战端的故事。但是后来事与愿违,写到哪就算哪儿了。 谈到文中的人物情感,我实在有愧,在这部分我写得确实不太好。本来我写的男主角确实是一个花心但不随便玩弄感情的人。 首先,先说说湛车合与霜灵溪的关系,他们两个是从小就认识,从小就在一起玩,这是《碧山暮》的第一个场景。只是后来湛车合犯了错误,被关了起来,而且一关就是八年,所以两人才那么长时间没见。要说他俩是青梅竹马也不过分,后来轻易可见,霜灵溪对湛车合不是一般的情谊,而湛车合对霜灵溪只是单纯的朋友和兄妹之情。要说如果霜灵溪没有找到湛车合的话,湛车合还会不会记起霜灵溪?这点我不敢说。有点像韩雪的那首歌《想起》上面的话。 接着说说湛车合与武南雁,武南雁身为金木教东护法,奉老教主之命保护湛车合,对湛车合有着轻微的主仆之分,但也时常提点他,湛车合对她的话也是听得进耳的。后来,老教主柳白沙被湛车合杀死,就注定了武南雁离开湛车合。离开时,湛车合全然不知,等知道后也是用以一句简单的“哦”结束,以后的日子也就仅有一次想到她,也是少有的感到伤感。再见面时没想到是在战场上,两人是毫不留情的交手,最后以湛车合抢了她的剑,默默走开,而她也很默契的跟上,这着实让人羡艳。最后湛车合赠她一手链话别,这时小说中男主角最博女孩子欢心的一件事。 然后谈到湛车合与叶华梦,通过读者调查,我发现读者们都希望湛车合与叶华梦有情感上的发展,有点意外,其实我觉得同意武南雁的人会和同意她的人比例相当呢,没想到差距甚大。叶华梦确实是讨人喜欢的那种姑娘,前面我也用了很多伏笔,想把他俩的关系写得朦胧,毕竟男主角是个处处留香的少年,若是写他和某一位姑娘的关系太明显,就未免没有悬念。我本想让湛车合与她悲剧收尾,两人都不擅表达感情,最后也没有说,导致不能在一起。也想着让一方死去,但想想分析一下,谁都不好写,未免太俗套,所以最后也是朦胧的结尾,也可以说湛车合似乎觉得叶华梦有点像亲人的关系。 最后说到湛车合与濮阳钟秀,他俩在一起气氛最沉,先说第一眼相见,双方互相都觉得对方仿若仙人一样,像我们现在的话就是感觉都挺好。但是濮阳钟秀可是动了真情,而湛车合只是一时玩玩罢了。后来濮阳钟秀在湛车合疗伤其间,对他照顾有加这虽然笔墨不多,但也是可想而知的内容。后来湛车合杀濮阳钟秀的父亲,濮阳钟秀打了湛车合一记耳光,悲痛万分,而湛车合也是仅有的一次被人这样,不过湛车合竟丝毫没有在意,更不用说因让濮阳钟秀伤心而心中自责。后来两人共上风都城,濮阳钟秀弱不禁风,柔弱可人,这期间湛车合对她是百般呵护,把她从风沙中抱出,用披风把她裹起来,为她取暖,处处充满暧昧之情。但是濮阳钟秀希望永远留住这一刻,但是他知道湛车合与母亲势不两立,又十分为难,最后还是悄悄地离开了他。而湛车合就没有在意什么,最后还是毫不留情的对她的母亲下手,但是濮阳钟秀在最后的时候还为中毒的湛车合清毒,可谓是被情所困的苦命女。 由于时间关系,闲谈这么多,读者们如有什么建议一定要与在下相商。谢谢!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