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别传之水溶》 第一章 水黛云初会 因说自贾家被抄后,林黛玉因是外戚身份,又有北静王水溶相助,得以脱身。只是林黛玉因身子本就虚弱,又因宝玉与薛宝钗成亲等事,至贾家抄家,贾母去逝等事,伤心过度,又被惊吓,本已一命呜呼的,水溶见他昏迷不醒,只道她已仙逝,但他鼻内却又气若游丝不断,身体微凉却又未有完全冷却。水溶见她如此只好让王太医等几个太医商量救治之法。 那王太医原是太医院中有名的医术老道,自去研究不必细论。 且说那水溶为何能请到太医,只因他原本是皇上的亲侄子,世袭的北静王爷。他原是宝玉的好友,二人惺惺相惜。那北静王因知宝玉为了黛玉茶饭无思等事,如今贾家被抄,宝玉出家为僧,如今不知身在何处,深悔自己未照应他周全,只得好好的照顾黛玉。那水溶与贾琏、贾珍等自是不同,他从不在女子身上下工夫,王府中也只有一个王妃,那王妃本是太妃逼他娶的,如今太妃一病归西,水溶更是不理会王妃的。无事只与两个妹妹水清、水涵一起聊天。 水溶对黛玉之情,不过只因宝玉,实无其它爱慕之心,只是思极宝玉曾丢下一把扇子在王府,那扇上有几首菊花诗,看着甚好,不知为谁所做。 这样过了三个月之久,水溶正在书房看书,只见门外待从报:“禀王爷,王太医求见!”水溶向身旁婢女道:“让王太医进来!” 一时,王太医进来向水溶拜了,才道:“王爷千岁,贵府上林姑娘已有法子可救了!” 水溶脸色一变,思了半响才想起来那个美貌非凡,希世少有的柔弱女子。他问道:“有什么法子?” 王太医回道:“古人有蒸骨之法,可排除体内的毒气,说不定可让林姑娘身子渐渐好起来,只不过需要很多珍贵的药材!” 水溶点点头,笑道:“不值什么,你写下来,我命人去买!” 王太医方坐下来,写下了长长的药单。水溶看了。也有大何首乌,也有千年松根茯苓胆,也有人形带叶参,也有一些君药。因命荷叶去买回来。 几日后,太医为黛玉蒸骨,水溶谴走了他人,只留下荷叶、绿珠、碧泉与自已的两个妹妹。 过了好几日,才见起色。黛玉醒了,想起宝玉、贾母等晃如隔世,因问:“这是什么地方?” 碧泉回道:“林姑娘,这儿是北静王府!” 黛玉才想起贾家被抄,贾母去逝等事,不觉悲从中来,泪水不止,碧泉因不知她如何涕哭,只得令绿珠去禀告王爷。 一时水溶来了,见黛玉啼哭不住,因拍拍她的肩膀,黛玉转过脸来,见到那个男人,形容俊美,面若春花,目如点漆。此时水溶只身着家常随意的服装,却也可看出并非常人。 那黛玉因为刚啼哭过,一回望时,水溶只觉她此时如梨花带雨,清雅不俗,心中一动,难怪宝玉如此痴情于她,难怪他人都说大观园中的女子都是才貌双全。如今一个林黛玉已令人叹服不已,何况薛宝钗、史湘云等人。 那黛玉见与水溶四目相对,忙低下头不语。水溶才觉失态,因问:“林姑娘何以涕哭?” 黛玉不答反问道:“你可是北静王爷?” 水溶淡淡一笑道:“我就是!” 黛玉见状忙跪下求道:“王爷,求求你,告诉民女,贾家为何被抄?民女表哥宝玉可还好?” 水溶叹了口气才道:“贾家因元妃过世,又有人参了贾家说贾家收留已被抄甄家的东西,贾赦、贾珍等虽为国戚,但却贪利好色,实负皇恩,许多事情凑一处,因此皇上震怒,抄了家,宝玉本被关在狱神庙,后被他以前的丫头救出去,他因与薛大姑娘无情,便出家为僧,如今不知身在何方!” 黛玉一阵难过,又问:“那湘云、宝姐姐呢?三丫头、四丫头呢?” 水溶答道:“一众女眷应关押在狱神庙,薛大姑娘是与宝玉一起被救出去的,三姑娘在南安太妃府等待和亲,四姑娘因为在抄家前已经出家,所以未受牵连!其它女眷杀的杀、卖的卖,抢的抢,除了史姑娘被卖到烟花巷,其它人一概不知所终!” 黛玉想起那日众姐妹在大观园中写诗赋词、琴棋书画等无所不至,想起潇湘馆的那只鹦鹉,想起埋花冢散落一地的桃花,如今自己走了,那些桃花再无人收管了。再者,元春死后,迎春嫁了孙绍祖,被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折磨死了,惜春出了家,湘云呢?她突然道:“民女林黛玉多谢王爷相救之恩,此身无以为报,就此拜别!” 水溶问:“姑娘要去何处?贾家被抄,姑娘已无处栖身,不如先居此处再做打算!” 黛玉道:“多谢王爷,只是民女与湘云妹妹姐妹情深,她那样一个公侯小姐,如何受得了那种催残?如今黛玉便是当了所有金玉首饰,也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说完一起身,眼前一黑,差点倒了下去,幸好水溶一把扶住她。二人肌肤相亲,黛玉不觉脸红。 水溶便对荷叶道:“吩咐楚良备轿,我要与林姑娘一起去!” 一时,三人到了烟花巷,黛玉从未见到过,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本不应看这些,黛玉心里想这湘云就在这种地方,不觉泪也出来了,以前的史湘云豪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如今她又变成什么样了?黛玉实在不敢想。 史湘云被楚良带出来了,湘云被打扮得非常美丽非常妖艳。一见到黛玉,她的泪就出来了。黛玉看得清楚,湘云身上有好多伤痕,脸上的脂粉也很厚,黛玉也哭了。湘云一把扑倒在黛玉怀里,口里喃喃道:“林姐姐,你救救我,我不要在这里,我好怕,她们都打我,非要我陪男人喝酒,我真的好怕!” 黛玉一边抚着她的头发一边安慰她道:“云儿,没事了,我们回去,不要怕,什么事都没有了!”一边安慰湘云一边扶她上车。 至几人都回了王府,晚饭过后,湘云一定要跟黛玉一床睡。湘云说起自已的遭遇,不觉浑身发抖,但是黛玉知道,湘云还是干干净净,清清洁洁的。湘云又问起宝玉,黛玉道:“听北静王爷说出家了!” 湘云一听,泪又出来了,一边又说:“姐姐,原先是我对不住你,在大观园的时候,我处处说你不如宝姐姐,如今我才知道,原来往日荣华富贵,都是别人在巴结,今日有此难才知到底是谁真心的,以后我只认你做亲姐姐,以后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的!” 黛玉叹了口气笑道:“傻丫头,我从未怪过你,那些事情已经是过去的!现在我们要好好的生活!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成日家的哭哭涕涕的!如今我们都只有靠我们自己!你出来了就好,我们明日求王爷带我们去看看三丫头,然后就离开王府,我祖籍姑苏,想还有些房子地产的!” 湘云笑笑道:“三姐姐在哪里?好久没能见她了,怪想她的!” 黛玉回答道:“听王爷说三丫头要去和亲了!哎,她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和亲,虽有了归宿,但终究与我们差不多了!” 湘云笑道:“还记得那日我们抽的花签吗?那时她就抽中了杏花,上面有一句旧诗道‘日边红杏倚云栽’,原来今儿都应验了!” 黛玉道:“你还不知道呢!枉自为她庆幸了,他和亲的地方很荒凉,三丫头去那里不知要受多少苦呢!” 湘云因笑道:“姐姐说的是,想迎春姐姐嫁得那样近,还不是那么悲惨,况且我现在连自己都管不了了,还怎么为别人担心呢,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罢了,自以后我什么都听姐姐的!不管姐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只是不准嫌我烦的!” 黛玉笑道:“快睡吧!明儿早点起来!” 至第二日,二人果真求了北静王带二人去南安府,水清与水涵也跟着一起去了,想那水清那么个单纯可爱的姑娘,水涵更是调皮捣蛋,二人哪有一时闲得住,见哥哥与二位姐姐都出去,自然也要出去玩的! 一时,众人去看了探春,黛玉与湘云本是见过南安王妃的,尤其,湘云与南安王妃很熟的。王妃见了众人,因笑水溶道:“我说呢,怎么想到来看我的,原来是为了这两个姑娘,那就难怪了!”因此吩咐婢女去请探春出来与二人厮见。 第二回 梦回大观园 半盏茶的工夫,探春已出来,见到黛玉与湘云两个,自觉否极泰来,想来大观园中以凤姐、李纨为主,迎春、探春、惜春、黛玉、宝钗、湘云、后来来的宝琴、李纹、李绮、刑岫烟等人,如今都不知道在何处,是死是活。探春一把拉住黛玉和湘云,哭道:“林姐姐、云妹妹,幸而你们脱了险境,贾府如今真的是‘落了片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见到你们得以平安真好!” 黛玉安慰道:“你别难过,嫁去和亲之后,不知道是否能够再回来,我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更不知道是否有再见之期!”黛玉本是想安慰探春的,却不知不觉自己难过起来了。 倒是湘云不愧是‘幸生来,英豪阔大宽宏量’,只见她笑道:“要哭也是我与林姐姐哭,你有何好哭的?找了个如意郎君,就要当王妃了。我和林姐姐还无家可归呢,绕这样,我和林姐姐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了。” 探春破啼为笑道:“林姐姐,你看云丫头,刚被你救出来,就来打趣人,到底是她,是林姐姐这般,也没她豪爽!” 湘云笑道:“每日难过还不是这般过?就你们的思想才是俗人的思想,再难过了,哭了也无济于事,索性不如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比方,如今家里被抄了,你再难过再哭也没有用不是?难道还能哭出一个大观园来?” 探春指着湘云对黛玉笑道:“姐姐你看看她,满嘴里说的是什么?她的翠缕不在,无人可骂,倒把我们编排一顿!” 黛玉被她们逗笑了,因拉二人道:“云丫头虽然说了我们两人,倒也不错,想以前,有老祖宗千白般疼爱我,如今老祖宗不在了,我已无可依靠,以后,无论什么事都只能靠自己!再哭也是无人怜惜!倒也该学学云丫头,以后方好过活!” 探春怕黛玉又伤感,于是拉二人坐下来,吩咐待书拿些点心、果品来,三人一处顽笑不提。 至晚间黛玉与湘云还是不舍,三人难过了好久才与与水溶、水清、水涵一同告辞回王府。这些天,湘云与黛玉经常会去看探春,探春也会来这边找湘云与黛玉。探春一说到远嫁,就不停的哭,想起大观园的姐妹,心中也十分难受。湘云心中想,这还是她认识的三姐姐吗?探春整顿大观园,比凤姐无差。其实他哪里知道呢,探春表面上说是远嫁当王妃,其实她嫁过去是和亲的,是自己的国家太弱了,与别人求和,这对一个国家都是一各侮辱,探春嫁的地方,那边的人都很野蛮,如果好便还可以好好的生活,如果不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其实说实话,探春远嫁其实与她在烟花巷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做王妃要好听得多。 那探春和亲的日子也快到了,湘云本是爱热闹的,就劝黛玉等探春远嫁后,二人送了她上船再辞别王爷,回苏州。湘云虽说怕探春远嫁,不见当日大观园中的一个姐妹会十分难爱。黛玉也知道,探春这一去不知是否能够再见面,不知探春是否会像迎春、元春等薄命,也只好答应。 且说这几日,探春也时常过来看看黛玉与湘云。三人加上水清、水涵一块儿,就像又回到了大观园住的日子。几人每日画画、写诗等,倒也过得很快乐,只是所有快乐的时光也很容易逝去。有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就罢了,只是没有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想到那些令人难过、伤神的事情。 中午时分,天气还有些热,湘云与探春正在黛玉所住的地方午休,黛玉因睡不着,因此就出来走走。蹲在河边弄水,心中想着,越来越难过,见河中有一对鸳鸯,便想起那日宝玉知道迎春出嫁的消息后,太过伤悲,写了一首歌。 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 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露繁霜压纤梗。 不闻永昼敲棋声,燕泥点点污棋枰。 古人惜别怜朋友,况我今当手足情! 不觉更是难过,正自情思缠绵之际,突然见水中自己后面有一个男人,黛玉自是知道,是北静王爷,一时忙回身跪拜,还未等她跪下,水溶已扶起她:“不用跪了,你们就像朋友一样,况且现在没人,你不用当我是王爷!” 黛玉这才没有跪下去,因问:“王爷怎么在此处?” 水溶亦问:“你呢?你怎么没午休?” 黛玉回道:“睡不着!” 水溶点点头:“可还是在想令表兄,他已超脱世俗,看透一切,也许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也别太记挂才是!” 黛玉答道:“多谢王爷关心!”一语未了,只听一人笑道:“原来林姐姐与王爷在这里约会啊!” 那黛玉与水溶抬眼望去,原来是湘云,只见湘去已笑着走过来。黛玉因恼她说话轻薄,便诫她道:“云儿,你说什么呢,往常无论你如何编排我都可以不计较,如今你又更了不得了,竟来说这些,若被他人听到了,岂不污了王爷贤王的名声?” 水溶因笑道:“史姑娘只是开玩笑,难为她性情爽快,有什么说什么的,你也别说她了!” 黛玉听此语,心想;定是北静王十分欣赏云儿的性情,便也不忍自己对她太苛刻。黛玉因在北静王面前又不好说得,正不知如何,湘云已走过来,笑道:“王爷都不气恼,你气什么?难道你是怕沾了你了名声不成?” 黛玉待要说什么,北静王在此,又不好说得,只是红了脸,一时无语。至彼时,北静王笑道:“二位姑娘四处逛逛,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黛玉忙回礼道:“王爷慢走!” 一时水溶去了,那黛玉才教训了湘云一回,那湘云一把搂着黛玉笑道:“好姐姐,你别恼我,你告诉我,我再也不敢了!” 黛玉见她这样,又不好说得,只有随她去了。 至晚间,黛玉与湘云还是睡在一床,黛玉正自朦胧的睡去,突然又回到了大观园的潇湘馆,那宝琴因笑道:“姐姐的刺绣做得可真好,教教我可好?” 黛玉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看我来教你!” 正自黛玉与宝琴欢快之时,琥珀来报道:“老太太请林姑娘过去!”这里黛玉放下针线随了琥珀去了贾母处。那贾母房里只有王夫人、贾政、凤姐三人。一时黛玉拜了贾母、王夫人、贾政。贾母才扶起黛玉,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又与黛玉细细说:“玉儿,老祖宗有些事,确实没有想到你的感受,让你伤心难受,你也别怨我,如今,北静王已向皇上禀明,要娶你为妻,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黛玉因想到,自己与宝玉终无可能,况且老太太虽然是在问我,有舅舅、舅母在,我一个女孩儿,如果反对,岂不让人笑话,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能说什么?因此只答道:“一切由老太太做主!” 贾母抚着她的头道:“玉儿啊,北静王是出了名的贤王,你嫁到王府不但荣华富贵,而且王爷一定会对你很好的。再者,你不知道,你看贾府诺大一个院子,其实只是一个空壳子,我们还要北静王这个大靠山,北静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亲侄子!你嫁到那边,我死也瞑目了!” 一时,说了会子话,黛玉正走到沁芳桥,突见前面一个十分漂亮的姑娘,因问:“姐姐是谁?怎会来到此处?” 那姑娘笑道:“我是天上的警幻仙姑,你本是天上的一株绛珠草,因为得神瑛使者浇灌之恩,来人间还泪的,你的表兄贾宝玉便是神瑛,你本应在贾府被抄后回天。谁知,你与凡间的一凡人有姻缘,因此,你还要在人间多住上几十年,我来此处,是叫你把握自已的姻缘!神瑛已回天,你不必记挂,我言尽于此!” 黛玉一转眼,她便不见了。就在这时,园中突然吵吵闹闹起来,黛玉便被呼醒了。原来是水清、水涵、湘云三个。这三个人在一处,再不许人休息的。 黛玉起来怔怔的想起刚才的梦,又好似好熟悉,只是她真的是绛珠草么?黛玉不知道,又想起贾母说的那些话,不觉脸红了。那湘云笑道:“林姐姐现在越来越懒了,看看现在几时了,都不起来!没得妹妹们笑你!” 黛玉也不答话,一时绿珠端了水过来,给黛玉梳洗。至梳洗完毕,湘云却拉着她一起来园子里逛。黛玉与湘云等人刚到花园就看到了水溶,黛玉因想起刚才的梦,不觉脸一红,湘云虽见了,想起昨天黛玉教她的,便不再打趣了。可偏偏水涵笑道:“看,林姐姐见到哥哥都脸红了,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第三回 黛玉被欺骗 黛玉正要恼时,只听水溶笑道:“小涵,你再这么贫嘴,别怪哥哥去请皇上赐婚,把你嫁出去,你虽然才十六,但嫁人也可以了!” 水涵还未说话,惹得黛玉笑着拍手道:“该!也臊一鼻子灰去了!”湘云与水清只笑个不住。那水涵望了望黛玉,又望了望水溶,因嗔道:“你这样说,不反证明了你与林姐姐确有什么吗?被我说中了,巴巴的来打趣我,等晚上我给皇嫂告状去!” 水溶因素知王妃心里眼里容不得人的,怕她真的去编排黛玉告诉王妃,王妃又使出毒计害黛玉,因此忙忙的陪罪道:“妹妹别生气了,原先是哥哥的话说重了,像妹妹这么可爱,哥哥怎肯让妹妹早早的嫁了呢?” 他人只当水溶怕王妃醋性大发,不好收拾,因此才向水涵陪罪。而黛玉冰雪聪明,自然想得到以王爷的聪明才智、地位,怎会惧内?王爷如此做,只为保护她,因此心中十分感激。 谁知水涵笑着倒在湘云怀里,还不忘道:“一般般的唬他,也值吓成这样子,亏了你在外面为皇上做事,竟是这样的胆小!” 水清却拉她道:“哥哥让着你,你反笑哥哥,这算什么呢?” 水涵素知水清惯了如此,也不理会。 至晚间五人加王妃共六人一起在房中用饭。王妃姓乔,叫乔飞燕,是皇后的内侄女。从小娇惯了,在未出阁前,家人万事都顺着她,因此一副大小姐的脾气,自嫁进王府后,虽脾气略有所改,但其阴险毒辣,却是无人可比,所以王爷才会如此不喜欢她,她倒也奇怪,第日见到王爷与那个女子在一起,就认为是那女子抢走了王爷的寻她的宠爱。 只见她笑道:“林姑娘、史姑娘是客,多吃些!”一边忙着为二人夹菜,湘云、黛玉忙道谢。王妃笑道:“谢什么啊!整个王府谁又敢拿你当外人,上面王爷、小清、小涵,下面婢女、奴才,有谁不把你当自己人看的!” 黛玉听着刺耳,只湘云还当王妃心好热情呢。只是王爷,冷着一张脸,也不做声,只管吃饭。黛玉也不好多言,只胡乱的吃了些,一时无语。 至晚间,湘云刚好去水清、水涵那里闹了,黛玉一人在房里,因见窗外月圆,想来清明将至,思想起父母、贾母来,一时念道:“明月繁星近,家乡父母远,几番魂梦回故乡,醒来还是故乡难!” 这本是一首极浅的小词,谁知王妃正来找黛玉,听黛玉之词,不觉拍手叫好。黛玉见是王妃,忙见了礼。王妃因上下观望她,果然是:雪为肌肤玉为神,纵是蟾宫素影也不及她之清洁,纵是曹子建再世也写不出她身上的气质,纵是吴道子还魂也无法画出她的风流神韵。 黛玉被王妃看得羞红了脸,王妃却拉着她坐下道:“我本想来看看你,却不料,在门口听了你的那首小词,更觉伤心难过。你不知道的,嫁了人的女人,才会知道,在家做小姐时才是最快乐的时光!” 黛玉也很可怜王妃,因道:“王妃何必难过,王爷人中之龙,得此夫君,王妃当快活才是!” 王妃叹了气道:“你如何知道,王爷一日也不进我的门,逾年逾月再也不进我的房,因此我一直没有孩子!” 黛玉听了也不禁神伤,因想:宝姐姐自宝玉出家后,一个人守寡,贾府又被抄,一发连吃饭睡觉都成问题了,也没人帮她排解。因此更加觉王妃可怜,王妃又道:“妹妹,我来不为别的,只求你劝劝王爷!” 黛玉与王爷还不十分熟悉,况且他人夫妻之事,自己怎好多管?因此不十分愿意。只见王妃泪已流出,又道:“妹妹才华横溢,王爷十分佩服,若妹妹稍加劝劝,王爷定然会听的!” 黛玉是最见不得她人哭的,见状只得道:“我试试吧!不过我不确定王爷会听我的!王妃也别抱太大希望!” 王妃一时感激不尽。笑道:“只要妹妹答应,没有不成的事!姐姐先在这进而谢过妹妹了!以后妹妹也不要叫我王妃了,你们就以姐妹相称吧!” 黛玉只得口头应成道:“是!” 至晚点湘云回来了,见王妃在,倒也十分高兴,三个便再说了会子话,王妃冷眼瞧去,那湘云虽大大咧咧的,很好利用,但是在谈话中不难看出,她与黛玉的感情很好,便不想在她身上打主意。那王妃走后,黛玉思索起来,又后悔起来,不知要如何跟王爷开口,此是后话不提。 且说一日,湘云因去园中,黛玉身上不太好,就没有去。那湘云一回来,就拉着黛玉道:“林姐姐,你还不知道呢!今天晚上,兵部尚书送给溶哥哥一支好大的千年人参,我就没见过那样大的!” 黛玉取笑道:“溶哥哥?什么时候王爷成了你的溶哥哥了?” 湘云白了她一眼:“是溶哥哥叫我这样叫的!” 黛玉笑道:“再说以前在家的时候什么没见过,贾府一般般的什么没有?如今出来了,还这样没见过世面一样!说出来还不怕人笑你!” 湘云反驳道:“你去看看那支人参再来取笑,不是我夸张,你都没见过那么大的人参!”黛玉恐她生气不好,因此就不再取笑,因问:“他为什么送人参给王爷?” 湘云笑道:“你猜猜啊!” 黛玉笑了笑,不加思索道:“自然是为了笼络王爷,那王爷又是皇上的亲侄子,皇上身边的红人,若有王爷提拔,他的前途无量啊!” 湘云眨眨眼笑道:“对了一半,错了一半!” 黛玉笑道:“哪里对了又何处错了呢?” 湘云笑道:“那兵部尚书并非完全来求前途,还求姻缘!那李尚书的女儿叫李如烟,就真的如烟如雾,好像真的能乘风归去一样,她就像一个仙子,一尘不染。我想来,只有姐姐才可以跟她相比。谁知溶哥哥见了李姑娘竟不动心,只笑道‘李尚书,你的女儿这样清秀可人,留在王府与本王作妾怕是会沾污姑娘,还请尚书另寻东床快婿!’一语说得那李尚书忙拉着女儿走了,好像生怕有人吃了他!” 黛玉笑了笑:“我知道了,你这样高兴,定然是因为王爷拒绝了那样李姑娘!竟然这样,不如你去问王爷,你做他妻子可好?他定然再高兴没有了你说是不是?” 湘云就要追着她打,黛玉一边跑出房子,一边往后看,冷不防撞在王爷身上了,黛玉忙要跪下,王爷忙道:“不要一天到晚见到就跪的,以后你别把我当王爷了!” 黛玉咬着手帕对湘云笑道:“我哪里敢叫溶哥哥呢!溶哥哥是云儿一个人叫的!”说得水涵和水清都笑了。那湘云早见王爷来了,脸都红到脖子了,偏黛玉今儿兴致好,定要打趣她一回。因此便慢慢的说:“你看王爷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哪里见有这么巧的,王爷一来,云儿的脸都红成那样了!” 湘云嘟着嘴巴:“林姐姐可真可厌,不理你了!”说完掉头要往房里走,黛玉忙过去拉着她笑道:“只许你取笑别人,不许别人取笑你了不成?” 湘云这才笑了起来。正值此时,水清因笑道:“林姐姐、云姐姐教我们做诗吧!” 黛玉因使眼色给湘云,又对水清、水涵道:“云姐姐教你们是一样的,我的诗词还不如她呢!” 湘云因知道黛玉定然有事要独自与水溶说,心中虽不悦,也只得笑道:“走,去你们房里!” 一时三人走了,黛玉请水溶里间坐下,自己倒了杯茶给水溶方道:“王爷,论理,这些话原不应我说,但黛玉与湘云的命都是王爷救的,只是希望王爷好的!” 水溶见她话里有话,因道:“有什么事,你说吧!” 黛玉因道:“素日见王爷与郡主兄妹情深,却从未见王爷与王妃一处,想来那王妃本是皇后的亲侄女,从小在家娇生惯养也是有的,王爷与王妃本是夫妻,何必闹得如此僵?” 水溶脸上不悦已现,因冷笑道:“谁叫你来说这此的?是王妃吗?” 黛玉摇摇头道:“是我说的,不关王妃的事,黛玉说这些只希望王爷家庭和睦,况且,王爷名声要紧的!” 水溶大怒道:“你知道什么?我的事,你为何要来多嘴?王妃做过什么你知道吗?她脾气不好也就罢了,只是,她是一个醋坛子,你知道吗?只要我跟哪个女子稍有亲近,都要遭她毒害。我的大丫头因为太妃定要让我收房,我不愿意,还待放她走,谁知王妃嫉妒成性,竟然害死了她!” 黛玉听此言哪里相信,水溶又解释道:“我派人暗中察过,此事千真万确,我何必污蔑她!” 黛玉才知道自己被人骗了,她中了王妃的诡计。但王妃也同样底估的了王爷,她知道谁在王爷面前提到她,王爷都会对那人恨之入骨,可是黛玉不同,到底为什么不同呢?谁也不知道。 第四回 水中见真情 黛玉忙请罪道:“王爷,是黛玉错了,请王爷降罪!”说完已跪了下来。 水溶道:“你也别跪了,以后,你跟云儿都要小心点,王妃眼里是容不下一个人的,吃饭的饮食,一定要细心一点,不要被她毒死了!以前有个侧妃就是被她毒死的,你虽与我只是朋友,但是她一定不会信,一定会害你的!” 黛玉听了,非常感动,王爷救了她,给她吃住,她说错了话,也不用受罚,现在还这样关心自己。黛玉只觉泪水凝眶。 如此,黛玉对水溶渐渐有了些好感。不几日,已是清明,探春就在这天远嫁的。黛玉、湘云与水涵、水清跟着北静王水溶一起去送探春,送她的不止只有他们五人,还有南安王妃,还有南安府的世子,还有西宁王的世子、郡主,还有许多公子王孙。黛玉等人不理会,只送了探春到江边,探春一把抱住黛玉与湘云,哭道:“林姐姐、云妹妹你们保重了!我会想你们的!”黛玉与湘云哭得更伤心了。只见船上张灯结彩,有许多抬婚礼的外国人,长相粗鲁。黛玉就更担心了。喇叭、锁呐不停的吹打,一艘艘船像海外开了出去,最后拜别了南安太妃,别了黛玉与湘云,擦干泪上了船。 黛玉不由得抱着湘云哭,水溶才来劝慰二人。黛玉与湘云自然没发现,已经有两个王孙公子在注意她们两个如仙女一样的女子,他们是谁呢?此是后话,先按下不表。 且说黛玉与湘云二人送别了探春,回到王府只觉更难过。王府因今日是清明,要去祭祖,因此十分忙乱,二人也没十分精神,没去前面吃饭,只是懒懒的。 至晚间,黛玉因睡不着,便四处走走,因走至一处花阴处,前面黑灯瞎火的,才要转身,突见一身影过来,只见他哭哭啼啼的道:“林妹妹,我是迎春姐姐,妹妹如今好服气,住在王府里面,比原先在贾府也好多了。姐姐知道,妹妹与北静王爷前世相牵,今世必会有所结果,姐姐本应为妹妹高兴,只是姐姐想起姐姐的命,泪就出来了。妹妹要记得姐姐的话!不要学姐姐,走姐姐的老路,北静王爷是个好夫君,要与他好生相伴!” 黛玉见是迎春,还未反应过来是迎春的幽灵,因此便道:“姐姐怎的如此说,北静王已有王妃,我是宁死也不要做别人的侧室。倒是姐姐,为何不早些现身,如今身在何处?姐姐不是被孙绍祖害死了么?” 迎春道:“我本已死了,只是含怨而死,所以魂魄未散。因此特来见妹妹一面,警妹妹,姻缘来了,不要放手!” 黛玉正无语时,迎春已不见了。黛玉叹息了一声。 第二日,黛玉与湘云就要走,那水涵与水清哪里让二人走,正值此时,王爷来了。水涵过去拉着水溶道:“哥哥,云姐姐与林姐姐要走了,你快点帮我们留住她们,我不要她们走!” 水清也跑过来拉着水溶道:“哥哥,我好喜欢两个姐姐,我不要她们走,你让她们留下来当我的老师,我跟她们学,以后的文采一定会很好的!” 水溶也走过来道:“你们有地方可去么?为什么急着走?” 黛玉答道:“王府虽好,却非我们久留之地,我跟云儿得王爷想救,黛玉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日后有缘,必定结草衔环以报!” 水溶笑道:“你的恩都没报,为何要走,你走了,又如何报恩?” 黛玉知道水溶必定有事要说,因此问道:“王爷如果要黛玉做什么,黛玉万死不辞!” 水溶思索着,明亮美丽的双眸充满着智慧的光芒,他笑道:“你一共欠我两条命,我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情!你可愿意?” 黛玉答道:“王爷所说,黛玉无不遵命!”说完此句,黛玉又开始后悔了,如果北静王不让她走,她且非不能走。 水溶确真的说道:“那你与云儿留下来当水涵和水清的老师!不要离开了可以吗?” 湘云正是不想离开,因此倒十分高兴。黛玉如今不想答应也没办法了。黛玉便道:“王爷说第二件事吧!” 水溶笑了笑道:“如果第一件事答应了,那么第二件事不急,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反正这件事绝不会伤害你和别人,而且一定是你心甘情愿的。这样可好?” 黛玉心里叫苦了一下,只得道:“都听王爷的!” 水涵因笑道:“还是哥哥有办法!我们怎么留都留不住林姐姐的!哥哥说几句话就成了” 至此,黛玉在王府倒也过得十分安稳,把在贾府时那些心思也不再想了,更不会像以前一样,每日伤春悲秋,倒把往日的心抛下了一大半,往常只不过担心与宝玉的姻缘无法实现,现在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因此身子一天天好起来了,倒不像以往,每至春夏之交必犯病的! 且说那日,王妃又来看黛玉,因见天气冷了,河水又冷,与黛玉边走边说,不觉想出一条毒计,在黛玉走到河边,自己好似要掉下去了,黛玉一把扶住她,她手上一使力,倒把黛玉摔下去了。黛玉在河中差点淹死,幸好水溶正在此处想事情,见黛玉掉过水里,什么也顾不上,一把跳下去,把黛玉救起来,心中十分恼怒。那黛玉已经人世不知了,水溶忙抱着她回到离泪阁。 离泪阁是黛玉与湘云住的地方。那王妃本是想黛玉身体弱,天气又冷,掉在水里,哪里还会有命在?如此正好拆散她和水溶。 水溶第一次觉得心好慌,他竟然怕黛玉就这样去了。只见他怒道:“碧泉、绿珠,快点传王太医!” 在太医未来之前,水溶一直守着黛玉,突见她床上有一手帕,因拿起来看时,正与那日见到宝玉扇上的诗一样。 咏菊。 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 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 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 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倾慕的才女就是林黛玉,因此便更加敬重她。一时太医来了,水溶忙放下帐幔,太医给黛玉把了脉,水溶忙问:“太医,怎么样了,林姑娘她没事吧?” 太医摇摇头:“林姑娘身子本来就弱,怎么还能在这样冷天下水呢?如今她的体内寒气过多,要慢慢静养,如今这样,林姑娘不能再出一点事了,不然很容易性命不保!”因此又开了些药才离开。 水溶一气之下,下令道:“从今天开始,只要与王妃有关的人,都不许靠近离泪阁,谁若定要进来,不拘是谁,先关几天再说,特别是王妃!” 一时,王妃在后园,一听水溶下了如此旨意,气恼不已,怒道:“就凭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敢与我斗,我几时叫她死在我手上才好!” 她素日来与王爷是不和的,明白的人知道她在与王爷斗法!当然明白的人没两三个。王爷平日也不理会她,她在王爷眼里,就像是被打进冷宫的妃子。两个人本是夫妻,却如同仇敌。黛玉、湘云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正如王妃一辈子也不明白黛玉与湘云一样。 黛玉过了两天,才好起来,水溶对她更是好了。湘云又不舒服,又不好如何,毕竟黛玉救过她的命。其实湘云的苦何人知道呢?黛玉很感激水溶的照应。 水溶因道:“若以后没事,也别去外面,要去与云儿、小清、小涵一起去,莫要自己去,不然,你又要被暗算了!只因她是母妃指给我的,而且家丑不外扬,因此我也不想跟她计较,只望她惜福,否则我便对她不客气!” 黛玉忙劝道:“王爷不要,王爷切不可为了黛玉而伤了夫妻感情,不论如何,王妃也是王爷的结发妻子,这样做了不光是王爷与王妃面上不好做,外面人要如何说王爷,抛弃糟糠之妻,会被人唾弃的,就算是王妃再坏,但是,谁都不会相信王爷的。到那时,黛玉与云儿在府上也呆不下去了!” 湘云因道:“王妃那样对你,你还为她考虑,为她求情!林姐姐,你就是心太好了些!” 黛玉白了她一眼:“‘令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王爷别听云儿乱说。王爷,黛玉没事,可以下床了,多谢王爷这几日的照顾,黛玉感激不尽!” 水溶哪里有见过像黛玉这么善良的女子,这样一个女子怎么不让人喜欢。 正在此时,只听有人来报:“有位梅公子求见!” 水溶心里不解,什么梅公子、柳公子的,他不认识,怎么会来求见他。虽不解,只得往前面去了。 第五回 水黛为知音 而湘云因思起当日大观园中姐妹如今都不能一处,独剩她和黛玉,一时感伤,又无可奈何,因此把那些日子,在大观园中写的诗词都抄录下来,也成了一小本书。 那水清与水涵也看了,不觉里面诗词竟比他人的都好,越发连李杜都不如她们这些女子,因此便十分留心记下来。 到彼时,只见荷叶带着一姑娘来到离泪阁,那黛玉还歪在床上休息。那荷叶把那姑娘带了来道:“姑娘,这位姑娘是来见你的,说是与你是认识的!” 黛玉一听,回头看来,原来是宝琴,黛玉心里自是十分高兴,一时叫绿珠去请湘云过来,又拉着宝琴笑道:“亏你还知道来寻我们,你自贾府被抄,又在何处生活呢?” 宝琴笑答道:“我父亲原是把我许配给梅翰林的儿子梅雾清,因此自那日,贾家被抄后,我们薛家也不免厄运,我哥哥素日最疼我,把我和刑姑娘一同送到了梅府,因此我跟刑姐姐都躲过了这一劫!” 正说着湘云来了,宝琴与湘云见面又是十分高兴,那湘云因素来喜欢有说有笑的,如今见宝琴来了,自然大说大笑道:“你在哪里攀上高枝了,也不来找我跟林姐姐了,别人都说富贵不能忘本,你怎的不当我们是你姐姐了?” 宝琴如今年龄略大一点了,因此不像先时,只是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因此便拉着她道:“好姐姐,我何曾不当你们是我亲姐姐呢?想当日,林姐姐是拜了我大娘做娘的,自然跟我的亲姐姐一样!” 湘云笑道:“你说说,你到底从哪里来?” 宝琴笑道:“我在梅府住着,因薛家也倒了,如今只能寄人篱下了!” 黛玉一听,如何不为她叹息,自己住在外祖母、舅舅家里,尚且被人骂,被人算计,以前宝姐姐与我好,是为了让我对她没有戒心,好实现她的金玉良缘,虽然如今贾府倒了,宝玉做和尚去了,她也尝到了自己攻于心计的恶果,自己也不去记恨,也不去看她就是了。如今宝琴又住在别人家,又与自己无亲无故,不过是以前定的人家。只怕梅家的人跟贾府一样,长着一双势力眼,那样刑姑娘不是比宝琴更要惨,如此想来,便更觉难过。 湘云拉着黛玉笑着指宝琴道:“你看看她,还没过门,就进了别人家门,这倒是一件趣事!” 黛玉素喜宝琴,天真、活泼,不如宝钗等虚伪。因此也不理会她。拉着宝琴道:“看看,你的发髻都歪了,我来帮你梳梳!”宝琴便高兴的坐在黛玉的妆台前,让她扰一下。那湘云倒也没什么,又走过去与二人说话。 至下午,三人去水清、水涵处,教二人诗文。谁知,水溶正无事,便过来了。水涵笑道:“哥哥过来做什么?难道是过来看三位姐姐的?” 水溶笑道:“我是来看你们的诗做得怎么样了?” 水清先道:“哥哥,你看我背首词给你听,你说好不好”因此就背起了那日湘云写的(如梦令)。 岂是绣绒残吐,卷起半帘香雾,纤手自拈来,空使鹃啼燕妒……且住,且住!莫使春光别去。 水溶笑道:“确实不错,只是这是谁做的?” 那湘云本是极爱说笑的,如今怎会不自夸两句,因笑道:“这首词的作者就是我了,不知道溶哥哥觉得可好?” 水溶笑道:“难怪了,别人说大观园里面没有一个是凡俗的,此话真是不错!” 黛玉因问湘云:“她二人怎么会知道我们昔日在大观园中做的诗词?” 湘云答道:“我因思念往日姐妹,因此把以前写的诗词都抄录下来了!想是她们看了,就背了下来!” 水溶一听,笑道:“快拿来我看看!” 黛玉因阻止道:“王爷,这原是我们闺阁中的游戏,只怕你看来还要笑话我们!” 水溶笑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喜欢有文学的,他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确不这样觉得!况且我那日见宝玉扇上有几首咏菊的诗,因此更加倾慕你们!” 黛玉无法,只得让他看,那水溶看一首夸一道。那水涵因问水溶:“哥哥,你说谁写的最好?” 水溶笑道:“林姑娘做的自然比他人的好些,他人再如何,怎比得上林姑娘情思缠绵,风流婉转?云儿的也很不错了,薛二姑娘的也很好,看来说得不错,大观园中都是才色俱佳的女子。我如今算是见识了,看来宝玉真是有福,竟能生在这些隔世不出的女儿中!” 黛玉笑道:“王爷取笑了!” 一时,水溶更加佩服黛玉的才华。那宝琴却笑道:“如何我姐姐的就比不上林姐姐呢?纵然我比不上那也无差,怎么连我姐姐都比不上她了?王爷倒是和我说说!” 水溶笑道:“林姑娘的词是情致妩媚的,你姐姐却是浩然大气的,所以不是一种风格,只是我自己更欣赏林姑娘的罢了,也有说你姐姐的好,也有说你的好,也有说云儿的好,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看法罢了!” 黛玉一听,不觉沉思:那日,咏白海棠诗时,众人都说她输给了宝钗,宝玉却说‘衡、潇二首有待斟酌’才见只他能理解自己的心肠,所以素日自己认他做知已。谁知,水溶亦能理解自己、明白自己。 那宝琴因此就在这里住上几天不提。 且说那水溶那日上朝回来,眉头深锁,躲在书房也不出来。朝里的那些事情,实在另他烦恼,他本不是喜爱经纶世物的人,他想归隐田园,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他是皇上的亲侄子,皇上又很信任他,喜欢他,所以跟本就脱不了身。今日,景田候司裘良、平原候蒋子宁却向皇上请旨,把宁、荣两府送给水溶!那皇上念在水溶便已有所表示,答应把宁、荣二府赏给水溶。但是水溶的先祖与宁、荣二府的先祖关系十分好,如此,天下人会认为宁、荣二府败了,获利的是水溶,所以,水溶是为了霸占宁、荣二府而在皇上面前参本,害得宁、荣二府被抄。皇上并没有想那么多,全都是蒋子宁与司裘良在害他。 一时,只听有人报,水清来了。那水清并非水溶的亲生妹妹,是老王爷捡回来的,当时,水清就躺在雪地里,小脸红扑扑的,冻得身子很冷,老王爷向来仁慈,又看她很是可爱,就抱养了。 那水清不知为何,从小知道自己不亲生的,便对水溶死心踏地的。只是外人看来妹妹喜欢哥哥一定为世不容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水溶那么优秀,而且为人又好,对她更是关心,从小水溶就对她比水涵还好,因此那水清就有了呆病,只想呆在王府,能多看看水溶也好。水清见水溶烦恼,因此想为他排忧,便问道:“哥哥,你在想什么?皇上又让你做什么事了?看你为难成这样?” 水溶笑了笑道:“没事,你先跟水涵她们一起去玩吧!” 水清道:“不要,哥哥,你这样让小清好难过,如果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商量一下,就会有法子,林姐姐与云姐姐那么聪明,一定有法子的!” 水溶摇摇头道:“朝堂上的事,她们能有什么法子?算了,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说着拉着水清的手一起出去了。 水清不知是难过还是高兴,难过是因为水溶有烦恼了也不与她讲,高兴是,能够被他这样牵着,真的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水溶拉着她一起走到园子中,杏花阴下,没有人,水溶看着水清,水清被水溶看得脸红了,因问:“哥哥,你看什么?” 水溶看着水清道:“小清,你不是我亲妹妹,但是从小哥哥对你比对水涵还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水清不知道水溶说这句话的意图,因此直说:“不知道!” 水溶道:“因为你没有父母,你是一个孤儿,我怕你会难过,会伤心,会孤独,因此,我宁可常常陪着你,也不会陪着水涵。你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从小我就希望你把王府当自己的家,不要拘束!我希望你把我当亲哥哥!” 水清不笨,水清知道了水溶的意思,那个意思那样残忍,那句话虽然十分婉转,怕伤害到她,但是那句话已经伤害到她了。水清能说什么?水清只能含着泪,浅浅一笑:“知道了,哥哥!谢谢你以前对我的好,只是水清想问你一件事情!” 水溶笑了笑:“小清,你那么可爱,你说吧,无论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水清笑道:“哥哥,就不能让小清一直看着哥哥吗?小清没想过要跟哥哥在一起,只是希望能够天天看见哥哥,能够看见哥哥的笑容,一个肯定的眼神,难道连这样也不可以吗?那么哥哥当初为什么对小清那么好?就算小时也罢了,哥哥知道小清喜欢哥哥,为什么还对小清那样好?哥哥不知道吗?那样小清会很难过的!” 水溶再也想不到水清会说这番话,这又要让他如何回答?水溶知道,无论如何,他都已伤害了这个他一辈子都不想伤害的妹妹。只是水溶有什么办法,爱情本来就使人痛苦,尤其是爱上不该爱的人。 第六回 话杏子阴旁 水溶道:“小清,你是我的妹妹,我从小就当你是我的亲生妹妹,我不愿你受一点儿委屈!你善良、纯洁,只要跟你在一起,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在你的眼中什么都是美好的、干净的!但是我们是兄妹!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你只能是我的妹妹,我也只能是你的哥哥,这是命中注定!” 水清哭了,泪已流出,如花的脸庞上,哀怨的看着水溶。她痴痴的问道:“哥哥,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会如何对我?” 水溶不语,他能说什么?他说什么都好像在伤害水清,他只有沉默。水清却含泪笑道:“哥哥,你告诉我,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安心的!” 水溶只能说了,他看着水清道:“小清,你知道哥哥的苦吗?哥哥被迫娶了你王嫂,但是哥哥感觉家里永远都像一个大冰窖,除了你们两个,哥哥对这个家一点感觉都没有。朝庭中的事,我更不想管,我只想归隐山林,自由自在的。我也想找一个贤妻,我也想放下自己的王位,做一个平民百姓。可是除了这些之外,哥哥还要想,要怎么对你,自从哥哥知道你对哥哥的心思之后,哥哥又何曾开心过,哥哥不想伤害你,所以哥哥很愧疚,所以哥哥才想对你更好来弥补你!可是,现在哥哥才知道,哥哥原来错了,还错得很厉害!” 水清道:“哥哥,你别说了,水清从此之后,只当你是亲哥哥,再也不会有非份之想!只是哥哥,你能抱抱我吗?” 水溶终于含泪笑着走过去,轻轻抱着水清。水清的泪就滴在了水溶衣服上,她的手握得好紧,紧得指甲都渗入肉里,血一滴一滴的滴在水溶背上。水清知道她会永远记得水溶身上的气味,会永远记得水溶肩膀的温度,会永远的死心。她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离水溶那么近了。 水清突然推开水溶的怀抱,离开,很快的离开。水溶看着她消失的地方,一滴泪跌落。小清,你要好好的生活听到没有?都是哥哥的错,不要折磨你自己。那样哥哥会心疼的! 在这前一会儿,黛玉出了离泪阁,本来王府的园子不比大观园小,可是黛玉偏就来到了杏子阴,刚好看到水清与水溶相拥。一下子,在黛玉心中,水溶的美好形象就消失了,她只当水溶与水清是相爱的,但是水溶却不会为感情负责。黛玉想,小清会很难过吧?但是此时,她恐怕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那样。她不希望水溶看到她的泪,所以,她那么决然的转身跑开,离开那个她爱了十几年的人的怀抱。 黛玉实在觉得水清好可怜,爱了一个人十几年,现在,那个人呢?黛玉好想去看看水清,但是她不能去。她只能自己歪在床上,突然念道:“千里芳草近,离人相思穷无极,眼里成血,心下成灰。别后相逢知远近?千里烟波何渺茫。相逢知几时?”竟是越念越难过。 那水溶也是坐在杏花阴下无语,一时燕子飞往南边。水溶也很难过,但是这种话迟早都是要说的。但是结果只会是一样,那就是水清会受伤。 那水清自那日之后,便也死了心,也不出来玩,只在房中闷坐,不与林黛玉、湘云等闲话。水溶见状十分难受,但却不能过去看她,只因他怕见到水清那双哀怨的眼神,上天为何如此弄人?若水溶对水清亦有意,水溶一定会带着水清离开,一定会带她去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这样的事情本就无法勉强的。 水溶只是常常嘱咐水涵与湘云去陪水清说话,别让她一个人呆坐着。水清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孤僻了许多、沉默了许多。好似一天变得很成熟了。 那日水清在房中,呆呆的看着窗外,不知为何一滴泪滴了下来。水清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前散落一地的栀子,看着窗前的流水、落花。 黛玉就在此时进来了。她知道水清的苦处,在她眼中,只有水溶是她关心的。她可以完全不在乎自己,但是却不可以不在乎水溶。 黛玉走过来,轻轻的拥着水清道:“小清,别难过了,姐姐知道你的苦处,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便舒服些!” 水清躺在黛玉怀里:“姐姐如何知道小清的苦处?小清自生下来,有老王爷、老王妃的视如已出,水涵对我也如亲妹妹,但是他们对我的好又怎么比得上哥哥对我的好?他对我比亲妹,我又知道我不是他的妹妹,不过是捡来的,哥哥又生成那样,而且文武双全,对我又好,叫我如何不喜欢他?姐姐,你知道吗?我好想是哥哥身边的一个婢女丫头,那么就可以一直看着他了!对于我来说,能看着他开心,就是幸福了!” 黛玉抚着她的头发,安慰道:“小清,你的感情我很了解,你知道吗?王爷也很关心你,他嘱咐云儿与小涵有空就来看你,他也希望你开开心心的!你别多想,养好身子!” 黛玉看到水清十分心疼,她瘦了好多。水清喃喃道:“我知道,我现在怎么做,他也不会安心,早知如此,我那时候冻死也是好的,那样就不用遇到他了,我如今才知道‘生亦惑,死亦惑,尤物使人忘不得,人非草木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国色!’我为何不那时就死了” 黛玉本是怜牙俐齿的,如今却已无言已对,遇到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黛玉听着水清的难过,她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能说,因为现在说什么也只会变成其它意思。 这几日,黛玉也是难过了许多,只有湘云还是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闹个不停。 那日在杏子阴的事很快就传到王妃的耳朵里,像她这种人,怎么会错过机会呢?那天,王妃过清雅轩来,水清见是王妃,忙请了安。王妃一把扶过水清,抚着她的脸道:“二妹,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你哥哥怎么忍心伤害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嫂子看了都心疼!” 水清本就十分聪明,听此话便知五妃是来干嘛的,她只得说:“多谢嫂子的关心,我没事的!” 王妃笑着拉着水清坐下,水清又叫丫头小凤沏两杯碧螺春,一时,王妃又道:“你别难过了,你哥哥一定是因为你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会这样伤害你,如果是小涵,你哥哥绝对不会伤害她的,但是是你,你哥哥就没那么在乎了,你别怕,有嫂子在,嫂子一直会站在你这边的!” 水清不自然的笑道:“嫂子,哥哥并不想伤害我的,都是我自己的错!” 王妃拥着水清笑道:“傻丫头,像你这么单纯可爱的女孩子,人见人爱,你哥哥会拒绝你只因为他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 水清一听,脑袋一下子变得空白了,不由自主的问:“哥哥他喜欢谁?是林姐姐还是云姐姐?” 王妃见话已上路,心里十分高兴。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本就十分可怕的。她笑道:“他喜欢的是你口口声声叫的林姐姐,如果没有她,你哥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也想想,这世上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有几个?但是你跟林姑娘一比,你就差那么一点!” 水清流着泪,突然间她好似疯狂了,她怒道:“不要说了,什么都别说了!为什么要让我活着,我活着也罢了,为什么要让哥哥见到她?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王妃见状,心里更高兴了,但是表面一副也很难过很愤怒的样子,一把抱着水清道:“小清,别难过了,嫂子一直在你这边,你放心,只要她死了,你哥哥还是会回到你身边的!” 水清被感情冲昏了头脑道:“嫂子,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王妃点点头笑道:“嫂子从小就喜欢你,当然会帮你的,你放心吧!” 第二日,水溶在大厅陪南安郡王聊天。黛玉在房中喂鹦鹉,水清突然来了,只见她笑道:“姐姐在喂鸟儿啊!” 黛玉见她过来,还在笑,以为她已经放下了。因此笑答道:“嗯!想通啦!你哥哥看到你这样子一定会很开心的!” 水清听此句,本是一句关心的话,但是水清受到王妃挑拔,所以这句很平常的话,在水清看来就绝对不平常了。心里我怨恨全都移到黛玉身上来了。 一时黛玉走来正要与水清里间坐,便听外面绿珠道:“素云姐姐,你不能进去,王爷吩咐了,王妃的人都不能进去!” 素云笑道:“那你把林姑娘请出来,我与她说两句话!” 黛玉听了就出去了,素云便笑道:“姑娘,我们王妃说上次姑娘掉进水里,都是因为王妃,所以,明天晚上预备了酒席,为姑娘压惊!” 黛玉忙笑道:“不用了,黛玉吃穿用度全是从王府来,王府对黛玉恩重于山,黛玉怎会计较这些呢?” 素云笑道:“王妃说了,姑娘若不去,就送样东西给姑娘!” 因此拿出一个很漂亮的银手镯,黛玉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哪里会要,因此忙道:“这手镯很漂亮,只是黛玉不能收!请素云姐姐回去回王妃就是黛玉多谢王妃了!” 素云便跪下道:“姑娘收下吧,姑娘如果不收下,王妃便要怪罪于素云了!” 黛玉无法,只得先收下。一时素云走了,黛玉给手镯让碧泉放好。才来陪水清说话,那碧泉过来道:“姑娘,方才药好了,我放在这儿略放了放,姑娘快快喝了再说话吧,待会儿又该冷了!” 第七回 水黛诉忠肠 水清知道黛玉吃了药就要休息了,因此便道:“林姐姐,你休息吧!小清四处走走!” 碧泉扶侍黛玉吃了药,就开始铺床。水清因笑道:“看看姐姐藏了多少好东西!”便打开柜子,悄悄的放了一个碧玉环进去,便告辞了出去。 黛玉自睡着,便悠悠的走在路上,见到一个黑衣人和一个白衣人,要索她去,黛玉便问:“你们是谁?要索我去何处?” 那白衣人答道:“你阳寿已尽,还是快些随我等去阎王面前报道吧!” 黛玉自贾家败后,便觉生无可恋,不如早些死了,去见父母,因此也不多话,正待随二人一块走时,只听有人吵嚷。黛玉悠悠睁开了眼睛,问道:“碧泉,出什么事了?” 碧泉扶起黛玉道:“姑娘,王妃好似说丢了一样首饰,因此四处寻找!” 黛玉听言,一下子警惕起来,忙问道:“你可知是丢了什么首饰?” 碧泉道:“是一样碧玉环,本是老王妃留给王妃的!所以王妃如今四处寻找,只怕快到我们这里了!” 黛玉听此言才略放了心,她如何不知道王妃一直在找机会害她,如果王妃掉的东西在她这里找到了,那么她什么都不必说,因为有物证就够了,谁也不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给别人!但是黛玉错了,王妃的阴险毒辣绝不是她可以想像得到的。 王妃终于查到离泪阁来了,水溶与她是一块来的。水溶进来后,完全不顾虑王妃的感受,走过来问黛玉道:“林姑娘,如今身子好些了吗?” 黛玉笑笑道:“还不都是这样,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水溶笑了笑,一身白衣好雪,笑容那么爽朗、那么干净、那么温柔,他笑道:“林姑娘,我母亲的一件遗物丢了,并不是因为怀疑你,只是园中每个人都要搜查,若落下了谁,恐别人不服!” 黛玉笑道:“没事的,王爷不用跟黛玉解释,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本是清白的,难道还怕他人查吗?王爷请自便!” 水溶心里喜欢的就是像黛玉这样识大体,温柔娴淑的女子。因此对她更比别人亲厚,便笑道:“林姑娘,水溶如此做是迫不得已。姑娘的大度,真令水溶刮目相看!” 黛玉笑道:“王爷尽管查吧!” 王妃才吩咐下人查找,不一时,果在柜中找到了碧玉环。黛玉见状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却还不知道这人是谁。她看着水溶,水溶也看着她,水溶不再是刚刚那种温柔的表情,他变了,他的眼神变得那么犀利,那么愤怒,那么难过。他没有说话,好像世界一下子静止了一样。王妃也没有说话,她知道好戏就要开锣了,她知道自己的一切计划成功了。湘云也站在后面,湘云也没有说话,她当然也绝对相信黛玉不会做这种事情。水涵也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站着,她的表情也充满了不信任与不理解。水清更不会说话,她低着头,好像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半晌,水溶才开口道:“林姑娘,我想你一定有一个很好的解释!” 黛玉泪已流出,她哭道:“我没有,王爷你想信我!” 水溶看着她,他心疼的道:“我也想相信你,但是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碧玉环在你的房中找到,难道我还能怀疑别人吗?黛玉,如果你真的有别的原因需要钱,你说出来,我不怪你!” 黛玉看着他,突然黛玉冷笑道:“你竟不相信我,又何必定要我解释?你竟不相信我,当初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留下来?你竟然不相信我,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像这些东西是很少见,我林黛玉不是没见过视面的人,贾府的金银珠宝也不比你们王府的差!我林黛玉何苦要受此侮辱?还不如死了的来得干净!” 水溶听此话,突然有一种心如刀绞的感觉,为什么自己不相信她了呢?她那么纯洁,那么善良,那么自尊,她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她不会的,水溶不管如何也不相信,黛玉是个小偷,在他的心中,黛玉就像一个仙女一样,她自尊,自爱,她纯洁,倔强。她怎会要王府的东西呢? 水溶想了半晌,突然发话了:“你们都出去,我跟林姑娘单独待说几句话!” 王妃以为一切已成定局,便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回头冷笑道:“王爷可不能包庇小偷,而且她偷的是臣妾的东西,无论如何,臣妾都要讨一个说法!” 水溶冷冷的瞧了她一眼:“你先出去,别一天到晚嘴里没一句好话!”王妃冷笑着走了出去。 水溶看着黛玉坐在床上,眼角旁边的泪痕,突然一下子心好痛。只见他走过去,掏出手绢,为黛玉擦泪。他真的好心疼前面这个女子。黛玉忙让开:“王爷,黛玉怕脏了你的手,黛玉也没有什么可赔的!” 水溶看着她,有一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他也是泪水凝眶:“黛玉,对不起!都是我错了,我怎么能不想信你呢?你那么纯洁,只怕是我会沾污了你!” 黛玉看着他,从什么时候,她开始那么在乎眼前这个男人。别人误会她都可以,唯独他不行,因为她只在乎他。因为她在乎在他心中,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所以,她看着水溶的泪,似乎也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水溶轻轻的为黛玉擦着泪,黛玉也不让开,只是看着水溶,好像要把他这个人永远记在脑子里。水溶终于笑了笑:“黛玉,你别难过了,都是水溶的错,水溶向你发誓,以后无论如何,都会好好保护你的!绝不会让你受一点点伤害!” 黛玉听了这话,不知有多感动。水溶一把将黛玉拥入怀中:“黛玉,水溶喜欢你,你知道吗?你的才情,你的善良,你的一切一切我都喜欢!我自活了20多年,从未真心的喜欢一个女子!黛玉,告诉我,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黛玉听此话,怎么不高兴?可是,她从小性格要强,哪里愿意做侧室?因此不说话。水溶见状又道:“玉儿,你跟我说,你到底答不答应,让我定下心好吗?你放心,在王府中侧室与正室没什么区别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尽快办了婚事,然后你就是侧妃了!” 黛玉道:“你留下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么?如果是,那么我想我没有必要回答了,如果你留下来是为了弄清楚,是谁在陷害我,我还有话可说!” 水溶见状,以为黛玉无意于他,但却还是不死心:“玉儿,你说,我如何你才肯跟我在一块儿?” 黛玉偷偷笑了笑,道:“不管如何,我只不答应的!” 水溶听此话,只得泄了气。道:“你说吧!你想到了什么可疑的人?” 黛玉当然隐隐约约记得水清打开过柜子,但她绝对不相信水清会害她,因此道:“没有想到,王妃不是简单的人,怎么会留下线索?” 水溶一听,才站了起来,走出了门外,便吩咐众人道:“此事有待再查,楚良,你来查,这件事一定不能耽误!还有碧泉、绿珠,你们仔细想想,这几日有哪些人进过离泪阁!告诉楚管家!” 三人忙遵命要去,只见王妃冷笑道:“王爷真奇怪,东西就在林姑娘那里,为何还要查,难道认为是我诬赖她不成?” 水溶也不理她,只令楚良与碧泉、绿珠先去了,又安慰了水涵、湘云、水清等让三人回去。才对王妃道:“这件事在五天之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如果不然,我就把我北静王府的所有金银财宝都给你!这样可成?” 王妃也不装模做样,笑道:“你最好记得此时的话,别到那时,说我狠心!” 水溶也不理她,便走进去找黛玉了。那黛玉就坐在床边上。见水溶进来,便将被子把头盖住,不与他说话,水溶叫了叫:“玉儿,你别不理我了!刚刚是我错了!让你难过、流泪,都是水溶的错!” 黛玉道:“你有何错?错的自然都是别人!” 水溶笑道:“玉儿,你真的不喜欢我么?” 黛玉笑了笑,也不言语。想来自己本以为没了宝玉就不能活的,谁知自己又有如此奇遇。而且这些时候,自己想宝玉的时候越来越少了,过得也比在贾府时好多了,自己喜欢上了这样一个男人。他不管是内在还是外在,都是无可挑剔的。比宝玉有过之而无不及。 水溶便道:“你不说算了!可是我水溶会一直等你同意的!” 说完已要往外走,黛玉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的消失。泪又流出来了,为什么他要有了妻子,如果他没有妻子,我就能无所顾虑的跟他在一起。 黛玉是最讨厌男人三妻四妾的,她一直向往‘一生一代一双人’她不想与他之间有另一个人存在。她向往的爱情那么纯洁,但是她却也知道,那样会伤害到别人,而且,那也不是她的做风。 第八回 水清瞒真相 黛玉因为听到水溶的表白,又开始像在贾府里一样,有了心事。 那湘云倒还待她如以前一样,在大观园中,她也是喜欢宝玉的,但却不像宝钗一样,宝钗一直在暗中设计。湘云一直因为受过黛玉的大恩,见黛玉遇到这种事情又十分同情,而在另一面,湘云喜欢水溶,但是她却知道,水溶已经喜欢上了黛玉,不用谁说,看着那次黛玉掉在水里,黛玉昏迷不醒,水溶那么着急,那么心疼。湘云就知道,这一次,她又输给黛玉了。她只有在心中祝福黛玉和水溶。 晚是,黛玉卸了妆,就要去睡觉了。湘云便拉着黛玉坐下,说道:“姐姐,有些话我问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黛玉笑道:“你说吧!只要我知道怎么会瞒你呢?” 湘云半晌才说:“溶哥哥喜欢你,你知道吗?” 黛玉听此话,啐道:“这关你这小蹄子什么事?” 湘云笑了笑,道:“我是为你担心,你别歪派别人!” 黛玉听了,笑道:“你倒说说,你如何为我担心了?” 湘云道:“你想想,溶哥哥那样的人品,那样的样貌,那样的才华,那样的地位,前两年向王府提亲的都踏破了王府的门槛。现在溶哥哥喜欢的是你,溶哥哥这么多年来,从未喜欢过一个人,如今他喜欢你,你对他是什么意思啊?” 黛玉听了,脸都红了。湘云看着她道:“你还怕什么羞啊,看你们往日的情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黛玉笑道:“谁说王爷喜欢我了!” 湘云一听,只当是真的,因此便笑道:“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溶哥哥他没有喜欢你!” 黛玉不语,湘云心里倒高兴了好一会儿。 至第二日,湘云去看水溶,水溶在房中正为过几天自己寿辰的事烦恼。他最不喜热闹的,到那日,一定是朝庭文武大臣都来了。湘云进来看着水溶在烦恼,便笑道:“溶哥哥,我们一起去后园走走吧!” 水溶便与她一起出去了,二人一边走,一边聊,那湘云本就像个男孩子一样,水溶倒很佩服她。那湘云问道:“溶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林姐姐?” 水溶听她如此问,便道:“是不是林姑娘跟你说什么了?” 湘云道:“没有,溶哥哥,你告诉我好吗?” 水溶点点头道:“对啊,我是喜欢林姑娘!” 湘云不说话了,她不知道黛玉为什么要骗她,哄得她像傻子一样。水溶当然知道湘云对他的用心,他只装着不知道,还是与湘云说说笑笑。 且说凤尾楼是王妃的住处,那王妃就坐在椅上玩弄着手上的香珠,后面是素月,素月是王妃的大丫头。素月对王妃道:“王妃,王爷要查出是谁陷害林姑娘,不是很容易的事吗?如果这件事情查到二郡主那里,二郡主一定会将我们供出来的!” 王妃笑着,好像完全不在意:“我就怕他们查不到水清!” 素月似乎还没明白过来,王妃又说道:“她去离泪阁是有人看到的,所以她无法抵赖,而这件事情,我教她去做的,却没有人看到,她如果将我供出来,我就死不承认,想来水溶也赖何不了我!” 素月听了,突然觉得王妃真是深不可测,便道:“可是二郡主!” 王妃冷笑道:“她若被抓起来,就算她想帮林黛玉也是不可能的,没有谁会相信她!” 素月问道:“那林黛玉她不是没有死也不会离开吗?” 王妃笑道:“这件事我早就安排好了,水清已向林黛玉下了毒药!这毒药是慢性的,不出五天,她林黛玉必死无疑!” 素月忙赞道:“王妃真是高明啊!” 王妃笑道:“去,盯着离泪阁,如果能够把离泪阁的人变成自己的人就更好了!” 素月道:“离泪阁的人都是王爷的心腹!” 王妃笑道:“什么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素云便下去。 第三日,楚良来报说陷害黛玉的人抓到了,水溶忙问:“快说是谁?” 楚良才道:“是二郡主!” 水溶一时呆了,他再也未想到楚良说的这几个字那么令他心痛,他再也未想到水清会去害黛玉,他再也未想到水清已经变了,变得水溶已经不认识她了。在他心里水清那么可爱、那么单纯、那么善良,她怎么会去害人?水溶心痛,原来抓到了陷害黛玉的人也会令他那么难过,那么难以下手。他对楚良道:“去把二郡主叫进来,你们都下去!” 楚良便下去让水清进来,一时众人都退出去了,水溶看着水清,水清也看着水溶,一言不发。许久,水溶终于道:“小清,你应该知道楚管家进来干嘛的吧!” 水清点点头答道:“知道!” 水溶又问:“那么你可承认?” 水清道:“承认!” 那么干脆、那么利落,好像这件事情跟她毫无关系,水溶看着她好像全无所谓的样子,终于道:“小清,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害林姑娘?让我相信你还是以前那个单纯可爱的丫头!” 水溶看着水清,他痛苦,为什么是前面这个女孩子?自己已经很对不住她,为什么她要逼着自己对她发火,水溶终于因为痛苦而怒道:“小清,如果你觉得哥哥对不起你,你可以杀了哥哥,哥哥绝无怨言,可是你知道玉儿在我心中有多么重要吗?我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要失去她!” 水清泪眼朦胧的道:“你对我永远没有那么在乎,你为什么要生气,你什么要跟我讲这些?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多爱她,你以为我被刺激得不够吗?” 水溶看着她道:“我终于知道了,就是因为我对你的不忍心,所以才造成了你的不死心,所以小清,我要跟你说清楚,我只爱玉儿一个人,二十多年了,我从未爱过任何一个人,以后也绝对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除了玉儿,我谁都不爱。如果玉儿活着,我就能好好活着,如果玉儿死了,我也只能去死!这是一种本能,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她,如果我再也见不到她,我会难过得死掉的。小清,我们的感情与他人无关。小清你懂吗?” 水清含着泪,终于道:“哥哥,我做出这等事本不该活着,如今林姐姐中毒了,是我下的!” 水溶睁大眼睛问道:“什么?你下毒?你何时变得如此让我寒心了?你怎么会这么可怕?” 水清不说话,她能说什么?水清本来是想供出王妃,但是她知道王妃的姑妈是皇后,如果王妃怎么样,皇后一定不会与北静王府善罢甘休。水清当然只希望水溶好,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况且,她知道,她如今说什么也无用的。 水溶不再理她,他用最快的速度向离泪阁跑去,离泪阁何时变得那么遥远、那么遥不可及了?水溶一路跑过去,他已经吩咐楚良请太医。 离泪阁终于到了,黛玉在逗鹦鹉,她笑得那么开心,水溶跑过去,拉着黛玉的手,黛玉忙甩脱:“你干嘛?有人看着呢?” 水溶不管他人如何看着,紧紧握着黛玉的手进入房中,道:“玉儿,你坐好!等下太医就来了!” 黛玉笑道:“我现在身体好得很,请什么太医呢?” 水溶因问道:“这几天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黛玉道:“没有啊!我还做了香囊!” 便拿出来,水溶一看,那上面绣着出水的芙蓉。水溶看着笑道:“送给我好不好?” 黛玉便往他身上一扔,那水溶笑道:“你看看,那芙蓉就是你,那水就是我,如果你没了我不能活,我若没了你,便也了无生趣,你说是不是?” 黛玉看着他,转过头道:“什么我没有你不能活?没见过比你更自恋的!” 水溶笑拉着黛玉的手:“玉儿,跟我在一起好吗?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如果你不喜欢我有了妻子,我可以跟皇上说,我病了,要离开京城养病,然后我们两个一起离开,永远不回来,做世间一对最平凡的夫妻好吗?” 黛玉看着水溶的目光那么温柔,那么深情,她真的好感动。她道:“那你的王妃与小清她们你都不管了吗?” 水溶笑道:“小清和小涵都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顾好自己的,至于王妃,她想要的就是北静王妃的地位,我送给她,她也正好高兴!” 黛玉看着水溶道:“你真的愿意与我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后悔?” 水溶深情的眼眸凝视着黛玉,真诚的说道:“我水溶一辈子都不会后悔与玉儿在一起,我这辈子只爱玉儿一个人,不管什么情况下,只要跟玉儿在一起,所有的痛苦将不成痛苦,玉儿,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一席话感动得黛玉泪水凝眶:“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以后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玉儿都会跟水溶在一起!永不分离!” 水溶拥住黛玉:“玉儿,真好,我做梦都在想此刻,你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赏赐,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的!我此生绝不负你!” 黛玉点点头:“我相信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第九回 佳人何命薄 二人正自开心之时,外面有人报:“王太医到!” 水溶扶着黛玉躺在床上,又把帐幔,才宣王太医进来,太医方进来。一时王太医为黛玉号了脉,又对王爷说:“需看看脸色才可断定!” 水溶正自为难,那黛玉道:“没事的,不过看看又不掉什么!” 水溶才亲自把帐幔打开,让太医看,太医看子看,又问了几句吃饭,吃药等事,便悄悄向王爷使了个眼色,又对黛玉说:“姑娘没事,只是身子弱,需要好生调养!” 说完对水溶道:“下官告辞!” 水溶对黛玉笑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送送还太医,待会就来!” 黛玉便笑着点点头,也不理会。水溶随王太医出来后,便屏退左右,问王太医道:“太医,玉儿怎么了?” 王太医道:“林姑娘中了毒,这毒是由五种毒草炼成的!” 水溶问道:“哪五种毒草?” 王太医叹了口气:“不知道,若知道,就有解救之法,只是世间毒草多的是,不知道是哪五种,也没办法解救,如果吃错的解药,反而会变成比鹤顶红还毒的毒药!如林姑娘现在的情况,毒还要过几天发作,但是如果吃错解药,立时就会死掉!” 水溶听了此话,惨然道:“那有什么办法?” 王太医道:“除非找出炼治此毒之人,否则无救!” 水溶心里十分难过,好不容易怀黛玉相守,为何又要生离死别?他想起了水清,水清不在清雅轩里了,桌上有封信,水溶拆开看到:“哥哥,小清对不起你,也没脸见你,林姐姐是我害的,我知道哥哥不会下手把小清赶走,小清自己走了,希望林姐姐能好起来!” 水溶见了,突然觉得一切线索都断了,为什么会这样?水溶没有过去找黛玉,他怕黛玉看到他的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水溶只为黛玉和小清流过泪,但是小清与黛玉在他心中的却是那样的不同,但是唯一相同的是,他可以为了她们二个去死!现在就算他死也没有用了,因为黛玉还是非死不可。 黛玉在离泪阁等着水溶回来,却等不到。因想定是因什么事拌住了,只好歪在床上,想那水溶不过一会儿,定会来的,谁知左等不见,又等不见,心中更是惆怅。一时湘云来了,黛玉见她副惨然,心中想着,必有了缘故,因此问道:“云儿,怎么了?” 湘云勉强笑道:“没事的!我好累,先睡一会儿!” 黛玉看着湘云,只要是个人都可以看出湘云在故意隐瞒着什么,何况是林黛玉这样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呢?黛玉见她有所隐瞒,心中更是着急,因忙问道:“云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是不是我的病?” 湘云看着黛玉,不知道如何说,她真的不想告诉黛玉,可是当她听到王太医和水溶的谈话时,她的心都灰了,她的难过怎么装得出来,她一向是一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女子,要她隐瞒秘密是很难的,但黛玉一再催促,她只得强笑道:“没事,林姐姐你身上不是很好的吗?能有什么病?” 黛玉生气道:“你说不说实话!你再不说,我自个儿问王爷去!” 湘云一听,那水溶都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模样了,还叫他亲自告诉她,这样不是更令水溶难过么?就算她不说,黛玉去问水溶,水溶亦是瞒不住的,越想越难过,不禁泪已流出道:“林姐姐,太医说你中了毒,说过几天你的毒就要发作了!” 黛玉听此言脑袋嗡了,泪水流出,半响才对湘云道:“你休息吧!我也累了!”说完已经睡了下去。 黛玉躺在床上,无声的哭泣,为什么要这样子?前几天她连死都不怕,可是如今,她有了牵挂,有了与自己那么相爱的人,她如何忍心离开他。如果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会有多难过?他送太医出去,太医是否与他说了真话?如果没有,他为什么这么久还不来呢? 黛玉躺在床上,泪不停的流,湘云躺在躺椅上,再也忍不住泪水,像黛玉这样一个冰雪聪明,如同仙女一样美貌、圣洁的女子却如此命苦。难道真的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吗? 至晚上,黛玉扶着碧泉来到玉溶斋。玉溶斋是水溶的书房。黛玉见书房的灯是亮的,便由侍卫通报了,才进去。 水溶见黛玉进来了,像碧泉便了眼色。碧泉便出去了。房中只剩下黛玉与水溶了。水溶忙拉着黛玉道:“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天气凉了你怎么不多穿些衣服?”说完已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黛玉披上。 黛玉笑答道:“我没吃,想过来看看你,所以就过来了!” 水溶让黛玉坐下,不忘刮刮她的鼻子道:“你啊!还是那么任性,以后无论饿不饿都要吃饭知道吗?你这样子饿着,我真心疼,我叫人传饭,我们在这里吃!” 一时,黛玉与水溶吃了饭,众人收拾了方下去,黛玉看着水溶苍白而疲惫的脸色,心里那么疼。 水溶抚摸黛玉的脸,笑道:“玉儿,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 他准备说那件事了吗?他要用多大力气才能说出那句话?水溶道:“皇上把宁荣二府赏赐给我了!” 黛玉含泪笑道:“那好啊!我们明天一起去大观园中走走好不好?” 水溶点点头道:“好,玉儿,小清离开了,我让楚良去找她了!” 黛玉听此言,忙道:“小清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很危险的!” 水溶轻轻拥抱黛玉道:“让她出去透透气吧!那样她会想开些!” 黛玉靠在水溶怀里,那么温暖只听她道:“水溶,如果我有一天先离你而去,你要好好对待湘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一辈子照顾她!” 水溶听此言,泪已流出:“玉儿,此生唯你而已,我不会接受其他人,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说完,水溶已将黛玉拥得更紧了,好像她会随时离开自己一样。 黛玉道:“我希望无论以后我是死是活,你都可以好好活下去!” 水溶推开黛玉道:“你为什么那么自私?你死了我怎么能活下去?你不但让我活下去,还要我去接受其他的人,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只有一颗心,我的心也只装得下一个人!玉儿,我们不是说不离不弃吗?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去,如果没有你,我宁可去死!” 黛玉看着水溶,泪珠如珍珠一样拼命掉落,她主动抱住了水溶,黛玉只觉得与水溶的感情已如梦一般,但是梦已快醒了,那么情也该散了吧! 半晌,黛玉方问问:“后天就是你寿辰对吗?” 水溶点点头道:“后天十二,正是我的生辰!” 是谁说同日生日便是夫妻呢?为何他们却是这种结局? 至第二日,水溶与王妃解释了碧玉环之事,王妃达到了效果,自然不与理论。那水溶就命备了车与黛玉,一同去荣国府大观园。那潇湘馆几竿竹子依旧青翠,只是房中蛛丝儿结满雕梁,与宝玉下棋的桌椅上堆满了许多灰尘,书桌的书也已发黄。黛玉翻开看看,原来是自己教香菱做诗时,画了红色圈圈,颜色终究暗淡下去。桌上有她写的诗词,黛玉便拿了来看,思念昔日姐妹。 怡红院长起许多衰草,门前杨树也枯萎了,有几只乌鸦在上面做巢。 荇叶渚残荷破叶漂在水上,黛玉便想道,那年,我说‘留得残荷听雨声’如今却萧条成如此形象。 一时,黛玉将大观园处处走遍,才与水溶一起回到潇湘馆,水溶已命人将潇湘馆收拾干净了,二人便在此处用饭。 且说王妃进宫看望皇后,皇后就在御花园赏花。一时有人报:“北静王妃求见娘娘!” 皇后忙道:“快请!”一时王妃进来与皇后寒嘘了几句。那王妃见皇后心里高兴,就趁势道:“姑妈,你帮帮燕儿!王爷要立侧妃了!” 皇后笑道:“他要立侧妃要不用你超心,你要我帮什么忙?” 王妃道:“姑妈,王爷现在迷上那个妖精了,如果她被立为侧妃,那以后,王爷更会对我不屑一顾的!” 皇后笑了笑道:“你啊!这么大了还不知道,男人的心是明亮的,你平日待人处事宽洪大量些,溶儿怎么会看不到呢?那孩子不像是无情无义的。你呢,好好做好你的王妃,与侧妃、水清、水涵好好相处,溶儿也不会对你太苛刻的!” 王妃嘟着嘴撒娇道:“让我跟自己的情敌做朋友,我才做不到!” 皇后道:“傻孩子,哪个男人喜欢恶毒的女人呢?你只要让他看到你的善良娴淑,那么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失去他的!” 王妃见皇后不愿帮她,也只好就此做罢,与皇后一同赏花,且不多说。 第十回 佳人今何处 第二日上朝时,那水溶就站在左边第一位,只听景田侯司裘良奏道:“皇上,如今河南等地区出现洪灾,朝庭应该发银发粮救那些灾民!否则,人心不稳,百姓不安,到那时怕会引起群愤,对国家很是不利。” 皇上道:“河南等地发生洪灾,国库的银两不足,不知哪位卿家能为联分忧,先支出银两来安定民心?” 众臣们都不语了,出主意的人有,但做出实际行动的却没有,谁会把自己的钱财分给别人?很多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贪财。但是,还是有人站出来了,水溶道:“皇上,微臣家中钱财不多,望能稍解皇上之忧!” 皇上笑道:“溶儿啊,你不愧为联的亲侄子啊!如果你是联的儿子,这未来储君,皇上之位一定是你的!可是你不是我儿子啊!” 水溶无语了,他能说什么?况且当着这么多朝臣,如说错了一句,一定会被人曲解,然后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说出来,皇上也不想如此吧! 皇上又道:“那哪一位爱卿能为联去河南等地安抚百姓呢?” 平原侯蒋子宁道:“皇上,臣愿往!” 皇上笑道:“很好!明日是溶儿的生日,后日出发吧!你们明天也可以去北静王府讨杯寿酒喝!”群臣忙高呼道:“王爷千岁!” 平原候蒋子宁道:“皇上!臣请皇上为臣定一婚事,请皇上成全!” 皇上开颜笑道:“你说是哪家姑娘?” 平原侯蒋子宁道:“臣想娶忠靖王史鼎的孙女,这位史姑娘正好在北静王府中!” 皇上道:“先让溶儿问问人家的意思,若史姑娘同意,联没意见!” 景田侯司裘良也道:“臣也想请皇上为臣赐婚!” 皇上笑了笑道:“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想成亲了,你也说说,是哪家姑娘?” 景田侯司裘良道:“禀皇上,臣想娶的是前科探花,钦点巡查御史林如海林大人的女儿!” 水溶一听呆住了,皇上笑道:“她如今在何处?” 景田侯司裘良道:“这也巧,这林姑娘是被抄贾府贾老太君的孙女,史姑娘是贾老太君的侄孙女,至贾家被抄后,林姑娘因不属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因此得以脱身,在北静王府,后来,北静王又与林姑娘一起把史姑娘救回来,所以二人都在北静王府!” 皇上听了更高兴了,问水溶道:“溶儿,林姑娘真的在你府上吗?” 水溶道:“回禀皇上,林姑娘确实在臣那里,只是景田侯略嫌说慢了些,水溶与林姑娘心心相印,已有口头婚约,水溶正要与皇上禀报此事,好与林姑娘早日完婚!” 皇上高兴道:“如此甚好,溶儿,你几年没立侧妃了,如此正好!” 那景田候一阵恼怒,却又不敢发泄出来,皇上笑道:“别人都与溶儿有口头婚约了,这天下女子多的是,你另寻他人吧!” 景田侯强笑道:“卑职怎敢与王爷相争?” 且说那水涵因这日堂兄姐妹来了,大公主水淑、二公主水泪、三公主水鸿、太子水润、五皇子水洛、郡主水洁。 几个兄弟姐妹一处,年龄相差无几,有的是同月不同日,有的是同日不同月,相差不过一年!便兄弟姐妹乱叫。 那湘云因像一个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的,与众皇子、公主等倒十分合得来。那太子水润倒是觉得湘云十分有趣,十分喜爱与他一处玩。 一时,水溶下了朝回来,路上遇到好友锦乡伯公子韩奇,便一同来府中坐坐,谁知众皇子、公主都来了,只得与韩奇一同来至后园与众皇子、公主见面。 那水洛笑道:“怎么样?王兄你看我们多好,前一天就来这里为你过寿了!” 水溶笑了笑对水洛道:“你这臭小子,来了也不跟我说说!” 水洛笑道:“我们今天就在王兄这里住一晚上,明儿一起为王兄贺寿!父皇说让我们多跟王兄一处玩,跟王兄多学习学习” 水溶才要说什么,那水鸿抢白道:“我和哥哥、姐妹们都是来看大名鼎鼎的林姑娘的,我素日知道汉武帝金屋藏娇一事,却从不未想到,王兄竟然学起汉武帝来了,那林姐姐原比陈阿娇有过之无不及,所以呢,王兄这就不叫金屋藏娇!” 水洁便笑道:“那你说这叫什么?” 水鸿道:“这叫金屋藏仙,你看林姐姐那模样,那气质,哪里像一个人,活生生的是一个仙女!” 水洁等人也应喝道:“不错!” 那水泪素来不喜言谈,黛玉也与她一个性情,便偷偷地拉水泪出去,二人便出了后门出去,到了离泪阁。 黛玉让水泪坐下了,又吩咐沏茶,只听一人笑道:“林姐姐沏了什么好茶,只叫二妹妹来喝!为何如此偏心,我倒要问问王兄是何道理?” 黛玉与水泪一起出门迎接大公主水淑,黛玉才要行礼,水淑忙扶起她:“我以后叫你嫂子的,你也别行礼,就像自家人一样!” 黛玉便拉二人坐在房中,水淑笑道:“王兄二十多年,从未爱上任何一个女子,难怪,像林姐姐这样的女子谁不爱,但凡我脱生成男人,定要与王兄一争高下!” 黛玉脸红了道:“我原只叫二公主来喝茶的,谁知你来了,来了也好,偏又编排这些话来打趣我,这原也不错,你看三公主、水洁郡主都学着你这样,贫嘴贱舌惹人讨厌!” 水淑指着黛玉对水泪笑道:“二妹,你看,还没过门呢,就把自己当女主人,下逐客令了,我们原是令人讨厌的,定然是王兄说了什么,如今她连怒带笑的说给我们听,好叫我们恼不成,又可以令我们收敛,这倒罢了,连带三妹和洁丫头一同说上了!” 水泪便笑道:“大姐,父皇好似说把你指婚给锦乡伯公子韩奇,你怎么不去与他培养培养感情啊!” 水淑便笑仆过来拎水泪的脸:“你这小蹄子,我才是你亲姐姐,哪有像你这样胳肘往外拐的!” 那水泪素来不喜言谈,如今高了兴,便一把躲在黛玉的后面,水淑一过来,水泪又跑到窗子下,因忙笑着陪罪道:“大姐,原是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水淑见她告饶方不理会。 至晚间水溶、黛玉、王妃、湘云、水涵、水淑、水泪、水洁、水鸿、水润、水洛共十一在大厅吃了晚饭。 水溶便要安排大家的住处,水泪便道:“我与林姐姐住一处!”水溶便命人收拾东厢给她。余者水涵与水鸿二人一处,水洁与水淑便住在观雪楼,水润等人也安排了住处不提。 至晚间,水溶来看黛玉,湘云便去水泪处做着。 水溶坐在黛玉旁边问:“玉儿,我想尽快把我们的婚事办了好吗?” 黛玉笑道:“明日是你的寿辰,过了你的寿辰再说吧!” 水溶看着黛玉道:“玉儿,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第二日,宝琴与岫烟也来了,水清与楚良也回来了,北静王府便好好的热闹了一天,连皇上、皇后、太后都来了。朝庭文武大臣、王孙公子也都来了。水溶便随便应酬了一下,就躲到后面看黛玉去了。 这两日,众人都十分开心,黛玉的毒也忘了。寿辰过后,水溶就迫不及待的与黛玉商量婚事。谁知黛玉不在了,她已什么事都不需要交待,该说的她都说了,她消失了。水溶一下子就变得疯了一样,王府所有侍卫都派出去了打听黛玉的下落了,找不到,黛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去过大观园无数次,她不在,他终于失去她了。如此两三天,水溶不吃不喝,日渐憔悴,至几日便病倒了。 湘云见状却道:“我去找林姐姐!” 水溶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很危险的,不准去!” 湘云看着水溶倔强的道:“溶哥哥,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林姐姐,如今林姐姐若还活着,我们应该早些找到她,如果林姐姐……我们也要早些找到林姐姐的遗体,早些安葬!”说完泪已流出。 水溶听了泪又不断:“玉儿走之前已交待过我要好好待你,只是那时我不知道玉儿会离开,我不能让你出事!” 湘云听说黛玉在这样的时候,想的还是自己,湘云更难过了,黛玉对她的好,让她更不能置黛玉不理。这种不是亲姐妹,却比亲姐妹更亲的情感本就是人类最美好的情感之一。 湘云道:“让我在那种地方待一辈子,我宁可早些去死,是林姐姐救我出来了,如今我若生着,走遍天涯海角,总要寻找林姐姐,若不幸我死了,也不枉费我与林姐姐的半世情份,我但凡为林姐姐死了,亦是心甘情愿!” 水溶见无法劝她,正自无语,只听湘云已道:“不管如何,我要去!溶哥哥望后会有期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水润忙对水洛道:“五弟,我去陪云妹妹一起找,你告诉父皇一声!” 水洛问:“擅自离宫要受罚的,你不怕父皇惩罚你吗?” 水润答道:“顾不了那么多了!”说完就追了出去。 那水溶自黛玉离去后,病日重一日,已过月余,每日都很少清醒,面如桔稿,形容瘦弱。皇上、皇后、太后也来探望过,太医说是心绞病,无药可医,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还要找到黛玉,皇上已下令,全国搜查黛玉的下落,可黛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并连湘云与水润的下落也不知所终。 第十一回 与君不离别 湘云与水润一同往苏州而去。她想黛玉无处可去,大不了回老家苏州去了。幸而有水润在,不用她这个女子抛头露面。那水润对湘云十分体贴,而且对外事十分精明,武功也不错,因此二人一路坐船去扬州。 谁知路上遇到神威将军卫若兰,那水润与他原是相识,便因此同行了。那卫若兰见湘云花容月貌、娇巧可人,十分喜爱。如此二人你也对湘云好,我也对湘云好,免不了总要吵吵闹闹的。偏那卫若兰又是倔脾气,硬是要与水润争湘云,湘云因为心中记挂着黛玉,也没有注意这些事情,一方那水润因为是当今太子,有些大男子气是正常的,但他对湘云是真心的。卫若兰是大将军,而且武功、才貌皆不在水润这下,所以这两个虽然表面没什么,但内心早就开始了战争。 且说那一日,湘云正坐在船头,看着渐行渐远的长安,想到离开了水溶,心中不是滋味,她笑了笑,溶哥哥是喜欢林姐姐的,林姐姐对我恩重如山,我只希望她幸福,如果水溶与黛玉在一起,他们两个都幸福,那么我放弃又如何?只要我最爱的人和我最好的姐姐开心,我再难过又怕什么?水那么绿,看不到青山,只看得到一望无际的水。湘云又想着黛玉一个人在外,如何生活?像她那样一个性子要强的小姐,什么事都要抛头露面,更兼得她的容貌胜过西施,若遇到流氓地痞又当如何?越想越烦,眼中都失去了以前的光彩。 那卫若兰才过来坐下道:“云姑娘,你还在担心林姑娘吗?” 湘云看着一望无际的碧波,心里好似有满满的泪,被卫若兰触及,不觉更是难过,我怎么会不担心她呢?我希望她好好的活着,即使她爱着的是我爱着的人,就算她死了,溶哥哥会爱上我,我还是希望她活着,因为这是我欠她的,我应该让她幸福她的,她淡淡一笑道:“我只希望林姐姐平安无事,我只望她的毒已经解了,只望我去扬州就可以见到她!” 卫若兰突然十分佩服她,她不过是一个女子,恩怨分明、重情重义,分明连男子都不如她,心中更加坚定一定要保护她,一定要辈子跟她在一起,自己渴望的女子不就是她这样吗?重情重义,有所为,有所不为。他看着湘云,湘云额角的头发被风吹起,湘云没有看他,他想尽一切办法安慰她,他看着湘云认真的道:“放心吧!林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湘云闭起了双眸,舒展了四肢,让身体舒服一些,她轻轻的将头与背靠在桅杆上慢慢睡着了,她太累了,那么多天了,她没有睡好觉,她睡不着,因为她太想找到黛玉了。卫若兰见她睡着了转过身看着湘云那难以舒展的眉头,殷红的嘴唇,苍白的脸庞,真有些心疼。正要把她抱进里面休息,不然会着凉的,而且醒来会很不舒服。谁知水润来了,见湘云睡着了一把抱起她进去了,卫若兰一阵恼怒,却只得忍着。 其实水润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子,水家的男子、女子个个都好粉雕玉琢的一样。水润那漆黑的眸子凝视着湘云,真想一辈子就这样抱着她,这几天,她变得那么安静那么忧郁,水润的手轻轻划过她的额头,真想为她抚平悲伤,他心疼她,心疼她那么累。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唯一能做的是,好好保护她,不要让她受一点伤害。 水润将湘云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自己呆呆的坐在床边。他这几日也未好好休息,担心朝廷,担心皇上,更担心水溶。因此仆在床边睡着了。 一时湘云醒来,发现水润一直守在身旁,心里一阵感动,多久了,多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了?湘云自贾家被抄,贾母死了,宝玉不知所终后,除了林姐姐,再也没人对自己这般好。湘云一时感慨万千。半晌方要走下去,水润便醒了,湘云便跳下床要走,水润跟在后面道:“云妹妹,你要去哪里?” 湘云因素日心情不好,又见水润对她如此,便转过头瞪着他道:“我就在船上,我能去哪里?难道要跳到海里喂鲨鱼啊!”说完就出去了。 水润见湘云变得像从前一样,倒也十分高兴,随她出去了。,一时,走到船头,听到有箫声,二人一起走去,原业是卫若兰站在船头上吹箫,湘云只觉箫声婉转动人,便跑过去笑道:“兰公子,你这箫吹得可真好听,可否教教我?” 卫若兰正求之不得,因此一个用心教,一个专心学,无视水润的存在,好像水润只是一个外人,水润心中便泛了酸意,不理二人,自回房中生闷气。至晚间吃饭时,水润也不出来吃了。湘云就走进去叫道:“大少爷,你又怎么啦?” 水润气愤道:“你去理你的兰公子,来理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吹箫!” 湘云听此言知道水润吃醋了,便故装疑惑道:“我好心好意叫你吃饭,你倒生起气来了,我倒不知道,你这是生哪一门子的气?” 水润冷笑道:“我为什么生气?我怕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会有危险,拼着被父皇责罚也要与你出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为了你,跟你一起生死与共,若回宫了,说不定父皇还会撤了我的太子之位!我为了你放弃了这么多,连未来皇上的位置都放弃了,你倒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还天天跟他混在一起,算了,就算我白认得你了!” 湘云故意要气他道:“你是当今太子,以后是要当皇上的,我怎么配让你与我生死与共?就算与你交朋友我也是不配的!况且你跟卫公子都是我的朋友,我跟他在一起怎么了?” 水润听此话更气了,现在已是深秋,本来天气已比较冷,可是他却急得一头汗。他指着外面道:“你果然都不当我是你朋友,外面那个兰公子就是你的朋友,你的心上人是吗?那也好,等船到了扬州我自行离去,让你和你的兰公子,兰哥哥比翼双飞可好?” 湘云见他如此生气,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看他情真意切的,心里倒是高兴不少了,听此话又好感动,就为了自己跟他学吹箫,他就气成那样,一时泪水凝眶道:“你为何要走,又要去何处?你的心意我怎会不知?看你急成这样!”说完已掏出手绢为水润擦汗。 水润一把抱住湘云道:“云妹,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你知道我看着你与他在一起有多难过吗?你既然知道我,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伤害我,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死了!” 湘云没有说话,她需要说什么?有些感情是要用心去感受的,是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的。只要他们开心,无论说不说都无所谓了。爱情是甜蜜的,至少现在是甜蜜的。但是,有人甜蜜就有人伤心,无疑伤心的人是卫若兰,但是他如今还不知道,他想起今天湘云跟他学箫,心里就特别高兴,他以为湘云一定是喜欢他的,他怎么知道湘云是在拿他来试水润的真心,只是这样一来,湘云害得别人伤心,她自己也有伤心的日子在后面,此是后话不提。 夜空很宁静,云淡星稀。海面风平浪静,海风很冷。夜很黑,没有月亮,只有几颗微弱的星星在闪着寒光,入冬的夜空本来就很难看得到月亮的。湘云与水润的拥抱就像这夜空中闪烁而明亮的星星,是黑夜中唯一的点缀。而伤心的人卫若兰就如这一片黑暗。黑暗总是令人十分压抑的。现在的黑夜很快就可以盖住稀少的星光。 水润有多高兴。那个可爱俏皮的女孩子终于靠在他的肩头。终于可以拥抱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女孩子,他多么感谢这一切,多么感谢上苍,让他拥有她,他想以后,一定要尽全力保护她,哪怕是丢掉了太子之位,哪怕是自己被贬为庶民,哪怕是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要一直在她身边,与她不离不弃。 水润在他的腰上取下一方玉佩,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水润道:“这是以前女儿国国王送给父皇的,父皇因为极其疼爱我,所以送给了我,世间只此一枚,你收好,算是我们的定情之物,也算是我对你的承诺,此生不离不弃!” 湘云接过玉佩,感动得不得了,从自已身上摘下金麒麟道:“水哥哥,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就算已生死相许,你不活着我也不活,你若活着我生活得再难,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水润接过麒麟,二人相拥得更紧了。感情的力量那么伟大。伟大到能令人生,令人死。水润的黑发缠着湘云的青丝,好像两个人的生命就从此缠绕。他们两个人都笑了,笑得那么开心。 第十二回 相逢是梦中 第二日,湘云与水润一同去用早饭,卫若兰已经在等二人了。 卫若兰对水润笑道:“我还以为,大少爷又不来吃饭了呢!” 水润自然听得到卫若兰口中的讽刺,因此也不生气,只是拉着湘云径直越过他身旁,还不忘笑道:“我今日高兴,不但要吃,而且还要吃得多些!” 说完,湘云与卫若兰就要擦肩而过,卫若兰一把拉住湘云的手臂:“云姑娘,你真的选择他!” 水润才要拿开卫若兰的手,湘云的手臂一缩,离开了卫若兰的手,又道:“兰公子,湘云已经选择了水哥哥,以后,你们男女有别,需当尊守礼节!”说完水润已拉着她坐了下来,又为她拿食物和水,十分关心她,爱护她,而湘云也好似很开心一样,有时水润还一度的喂湘云吃,这样两个人亲蜜,自然使旁边的情敌看不过去。 正在此时,船上开始吵闹起来,水润笑了笑,对湘云道:“你先吃吧!我去问一下出了什么事!” 湘云点点头:“你去问吧!快点回来告诉我!” 水润点点头:“知道了!” 水润走到船长面前问道:“船长,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船长叹了口气,难过道:“你看见那些小船了没?” 水润看着碧波上,有几艘小船,想来商客也不会坐这小船,水润心里突然感到不安,但是却也不想枉自猜测,因道:“看到了,那小船是干嘛的?” 船长道:“那是海盗!” 水润呆住了,海盗,他猜得没错,就是海盗,他听说过,海盗不仅残忍,而且喜好女色,水润想起了湘云,湘云那样一个女子,那些海盗再挑,也不会放过她的,水润一时心里很慌。过了好久,湘云见水润没来便走过来,看着水润道:“出什么事了?” 水润笑了笑道:“是海盗,云妹,没事的,我会保护好你的!”水润只能这样安慰湘云,他不想湘云害怕,他更不能说那些海盗好色。 湘云点点头道:“我不怕,只要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水润牵着湘云走到船头,只见旁边有几十艘小船,每个船上都有三、五个海盗,有男有女,个个长得都很凶悍,面生横肉,一看就不是好人。那个海盗便对船长道:“你们放下粮食,放下兵器,让我们上来,我们绝不伤害你们!” 那船长本就胆小怕事,其他船客与船长一起,交出了所有粮食与银钱,不再反抗。几个海盗上来了,船客里只有两个女子,一个是史湘云,另一个叫烟花。烟花无父无母,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是她的义兄把她抚养长大,因她身材矮小,所以取名烟花,她的义兄叫李小二。 那几个海盗见烟花瘦瘦小小不以为意。反见湘云在那里,其聪明伶俐、仙姿绰约尤可见。那些海盗见了,早已酥倒在那里。为首的一个走到湘云面前,那湘云皮肤白皙,那海盗笑嘻嘻的就要去摸湘云的脸。突然,水润冷冷的道:“你有本事敢动她!” 那海盗瞪着水润道:“你最好乖乖的站着,不然,老子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说完又向湘云抻出手去,水润的剑很快的出鞘又很快的回鞘,剑光一闪处,那海盗的手断了一只。 众海盗呆住了,见那水润一副书生模样,本以为是个书呆子,谁知见他出剑才知道他的剑法竟然如此了得。那个断了一只手的海盗早已痛得晕死过去。另一个海盗道:“你小子武功不错,只是我们这么多人,你最好放下武器,不然你马上就要被我们扔进海里喂鲨鱼了!” 水润道:“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们伤害她!” 一时,众海盗一上大船,大船就显得有些小了。众海盗把水润与湘云围住,只听一个海盗道:“先把那女的截住,把那男的杀了!” 说完就有几个海盗来拉扯湘云,水润一挥手,几个全都倒了下去,接着全部海盗都朝水润扑来。湘云看得心惊胆战,看着水润在为自己拼命,心中想着,如果他死了,自己也绝不活着,不管如何,生死相许,不离不弃,是他们的约定,就算是死,这辈子有一个这么爱自己的人,就算死了,也无所谓的。如此想了,也不那么害怕了,再看水润时,只见水润终因势单力孤,挨了一刀。湘云忙拉着水润道:“水哥哥,你小心些,如果实在没办法,我们一起跳海,我们说过的生死相许,不离不弃!” 水润看着湘云,眼里有泪,却还强笑道:“云妹,没事的,如果可以活着,我们一起活,如果死了,我们就一起死,无论如何,我们总不要分开的!”湘云点点头,也笑了,水润看到她的笑,心里却开心多了,他只希望自己爱着的人开心就行了,自己爱着的人可以与自己生死与共,在最后关头,也不放弃,这种感情绝对不是任何人可以理解的。但是感再美,也终究敌不过宿命。水润的武功很好,单打独斗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问题是没有人会给他单打独斗。海盗实在太多,一时也是杀不尽的,海盗只剩下十来个,但是水润已遍体鳞伤,站都站不起来了。 湘云去扶起水润笑道:“我们一起死了好吗?只要我们不分开,无论是人间地狱,都没关系!只要有爱,无论哪里都是天堂!” 水润点点头,好似从未笑得这样开心过:“嗯!生不同衾,死要同穴!” 众海盗哪里肯让二人死掉,众海盗拉着湘云,湘云拿出身上的匕首:“你们再靠近,我就自杀,反正我也是不想活了的,我让你们得到一个死人!”众海盗又不敢靠近,湘云一进不慎,匕首被一个海盗踢掉了。那湘云本就不会武功,哪里有海盗的本事?湘云就这样被海盗一点点拉开,她的泪,她好难过,为什么连死都死不到一起?世间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吗?生不能在一起,连死也不能死在一起,湘云突然觉人生竟是这样的可悲。湘云叫道:“水哥哥,生死相许,不离不弃!我没有死,你绝对不能死!”就要拆散二人之际,卫若兰出现了,湘云正在高兴有人可以救她和水润,心中十分感激。与海盗大战十几个回合后,众海盗死的死,逃的逃。湘云忙跑过去扶水润,卫若兰拦着她,湘云看着卫若兰,她问:“兰公子,你拉我干嘛?水哥哥已经受了很重的伤!我要过去救他!” 卫若兰道:“我只是救你,没有想过要救他!” 湘云瞪着他道:“不用你救我,我与水哥哥生死相随!如果他死了,我不会活着的!” 卫若兰冷笑道:“你别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会让你跟他一起死吗?他本来就该死!但是你是无辜的!所以你不能死!” 湘云看着他道:“我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救水哥哥就算了,你走开!” 卫若兰拦在他们中间,他没有再说了,他不必说,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就是要把他们分开,他就是要得到湘云,就算只是她的人,她也要,如果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也不错吧! 湘云看着卫若兰,她绝对不信,卫若兰是这样一个人,在她的心里,无论如何,卫若兰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应该是个正人君人,他绝不会乘人之危的人。她的眼光变得很愤怒,她的目光使卫若兰感觉到他是多么卑鄙,她开始冷笑:“你就算救了我,就算得到我,我还是只要爱水哥哥,以前我会认为你还是个人,是个正人君子,是个男人,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你跟本不是人!” 卫若兰道:“随便你说什么,我一点都不介意,我相信,如果你十年不见他,二十年不见他,一辈子不见他,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卫若兰当然不是不介意,因此他不想救自己的情敌,因为他相信,只要他对湘云够好,湘云一定会喜欢喜他的,所以,湘云现在说什么他都只能忍着,因为要感化湘云就需要时间。 湘云又要往水润走去,卫若兰一把抱住湘云往外面走去,湘云看着水润泪不停的流出来,她咬卫若兰,她打他,但是没有用,卫若兰不理她,无论如何,他都绝对不肯放开她。湘云的眼泪是水润最后的记忆。湘云越走越远,似乎听到湘云道:“水哥哥!” 水润也在呼唤湘云,但是他走不动了,他太累了,他的血不停的流,他一点也不痛苦,他痛苦的不是自己的血,自己身上的痛,他痛苦的是湘云的泪,痛苦的是与湘云的离别,痛苦的是他失去了她。他好想去死,离开了她,他还不如去死,没有她,就算活着有什么意义?就算他当了皇上,就算有了后宫佳丽三千,但是没有了她,他依旧是孤独的、寂寞的。他的心事,只有她才懂,他也只求她懂。 水润累了,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最后他变得神志不清的昏死过去了。 如此了半年,水润一直病着,只是日日思念黛玉。北静王府再也不像以前一样风光。而水润呢?自那日大船中昏迷后,船被浪打翻,便不知所终。水溶夜夜做梦,总梦至黛玉回来找他了,但是醒来却找不到他。他多想一直睡着了,不要醒来。 第十三回 唯有泪千行 且说有在一处有一座孤岛,一片树林,一个山洞,还有一个人。 一个男人,看上去十分憔悴,脸上满是零乱的胡渣,更显得沧桑,衣服裤子都破了。好像什么事都不想去管,什么事都不会去理一样,这个人变得跟木头一样了,或许太久的孤独与寂寞才造成了一个木头一样的人吧!这岛上只有他一个人,他每天打猎为生,只是每当云淡星稀的夜晚,他总会看着天上的疏星,手里拿着一个麒麟,思恋那个女孩子。 他的眼里永远都透露着一种谁都不忍见到的忧伤,那样痛,好像人世中所有的沧桑都已经凝聚在那双悲伤的眼中。他的痛苦,绝对没有任何人能明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子被别人抢走,这种痛苦绝对不是任何人能理解的。那个女孩子一度的叫着:“水哥哥”,他总是觉得她在叫他,可是,他知道那只是因为自己太思念她的缘故。他不知道她怎么了?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活着?他多想出去找她,他多想把她抱在怀里,再也不放开。但是他出不去,他在等船来,没有船会来这里,这里太偏僻,没有人会想起来这里。水润想,无论如何,自己做一支木筏也要出去。他做过很多支木筏,但是因为他以前没有做过,有的时候做好了,但又太松了,一下子就被浪打散了。如今,他想无论如何,也要去苏州找湘云,无论如何,他都要去找她。 水润终于做好了很结实的木筏,就算会在海中间就被海浪打来,淹死了也无所谓,只要能离开这里,一切都无所谓。 海上一切风平浪静,好像老天都在帮他一样。水润只带了一些烤肉,和一些兽皮,烤肉是用来支持体力的,兽皮是用到扬州卖钱的。在那次被海浪冲到孤岛上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一身衣服。 他想从扬州开始找她,他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但是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找,他没有过多的线索,所以他想先去苏州。 他坐在木筏上,因为横下一条心,倒也不怕,有时候实在困了,竟在木筏上打起盹来,饿的时候就拿出些兽肉来吃。如此几天后,竟然平安到了苏州。 苏州绝对比他想像中的繁华得多。水润先把兽皮卖掉,得了不少钱。就开始每日打听湘云的下落。 如此有一日,那水润在大街上撞到一个人,水润虽是太子,但这些日子对他的磨练使他一点太子的架子都没有了。他撞到别人理应道歉。所以水润忙道歉。那被撞的人生得十分高大,一脸的虬髯胡子,那虬髯大汉本来要发火的,看着水润长得那个样子,因他素来喜弄男风。见水润便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水润早先看那人这样看自己,便十分恼怒,因此便道:“我撞到人,我道过歉,我现在有事,先走了!” 水润此话十会客气。他转过身要走,谁知那麒麟竟然掉了下来,水润正要去捡,却被那虬髯大汉捡起。水润还未说话,那人却道:“这东西有趣,是谁的?” 水润冷冷道:“把东西还给我!” 虬髯大汉笑道:“还给你可以,你做我的男童,我就还给你!” 水润冷冷道:“如果我不肯,又一定要那麒麟呢?” 虬髯大汉笑了笑道:“如果你硬要也行,只要你打败了我这些手下,我就跟你拜把子做兄弟怎么样?” 水润不屑的道:“拜把子就不必了,你到时候把麒麟还给我就行了!” 那虬髯大汉手下不过五、六个人,怎么会是水润的对手,那人见水润武功了得,十分佩服,便存心想与他结交。因此道:“兄弟,我叫张疏财!别人都叫我张老大,不知可否交个朋友!” 水润道:“你先把麒麟还给我!” 那张老大忙双手把麒麟还给水润。那水润见他人还不错,又守承诺,况且,自己在这个地方,没有一个朋友,因此便也想交个朋友。便道:“在下水润!” 张老大哈哈笑道:“兄弟,你怎么和当今太子一个名姓啊!” 张老大因对手下道:“你们且回去,我与我兄弟去喝杯酒!” 因此硬要拉着水润到酒楼喝洒。水润想来,那张老大生性豪爽,这样自己在这个地方,也多了一个朋友,而且看他好像在这里,还挺有本事的。因此就想让他帮自己打听湘云的下落。 二人来到酒楼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水润便道:“小弟来此只为了寻找一位姑娘,不知大哥可曾听过此人?” 张老大笑道:“这位可是兄弟的红颜知已?” 水润笑道:“不错,她叫史湘云!不知大哥是否见过?” 张老大想了想道:“我虽未见过,但是只要在苏州,没有我找不到的,你放心,就这两日,我一定把在扬州叫史湘云的姑娘都给你找来!” 水润一时感动无语,一个与自己刚刚认识的人,竟然会如此帮自己。自己十分愧疚自己刚刚的行为,因此只得道:“大哥,小弟敬您一杯,麻烦你了!” 张老大笑道:“麻烦什么,自家兄弟的事,自然拼尽全力去做!” 一时,水润无语,那张老大热情邀请水润去他那儿住,水润推迟再三,推迟不过,只得依了。 水润见那张府虽然不十分华丽,却也精致。到处隐约可见亭台楼阁、藕坞苑榭。非别处可比,又有小桥流水,想来那张老大虽然豪爽粗鲁,但下人姑娘们都是一些风雅不俗的人物。水润无心赏柳观花。张老大亲自选了一处十分幽静的所在给他住。那处叫思水苑。水润想:这名儿倒也怪,怎的叫做思水苑。也不多语,只想张老大快些帮忙找到湘云,只要湘云不在身边,不知道她是否过得好,是否开心,他就放心不下。 张老大早已吩咐人去找湘云,又叫两个丫头过来扶侍水润,水润知道推辞也没有用,因此也不多说。一时两个丫头来了,一个绿衣,一个红衣。张老大笑对水润道:“兄弟,那穿绿衣的叫绿萤,红衣的叫红莲,你有什么事吩咐她们做就行了!” 水润点点头道:“多谢大哥!” 张老大笑笑道:“兄弟,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你再客气,咱们就不是兄弟!” 水润很是感动。至晚上,张老大又吩咐杀猪宰羊,好好的款待了水润一番。水润心里记挂湘云,便喝了许多酒,但是令人难过的是,怎么喝都不醉。回到思水院时,月光撒在雪上,白雪纷纷扬扬的,水润望着明亮的月光,眼中又开始了痛苦和悲伤的神情,一阵冷风海外侨胞过,他咳嗽了几声,突然感觉有些累了,但他还是不想去休息。突然只听有个声音道:“水哥哥,生死相许,不离不弃你还记得吗?”水润叫道:“云妹,你在哪里,你出来见我,云妹,我来找你了,我不会忘记我们的誓言。云妹,你在哪里,我好思念你!云妹,你出来啊!”那个声音就像幻觉一样,他没有看到人,这里没有人,水润看着这洁白的世界,看着这圆月,看着这黑暗,他突然倒了下去,倒在白雪中,让自己的心冰封起来。水润的身子已没入雪里,雪下得那么大,如鹅毛一样。 第二日,雪依旧很大,整个园子都如银装素裹,世界一下子变得一片苍白,苍白得好像水润的心,如他的人。水润立在窗前,窗前有大片芍药,芍药为何不按季节开放呢?为什么开在冰天雪地里,为什么开在冰冷如刀的季节? 水润的泪滴在雪里,没入水中。他的泪就如他的心里的血一样,一直在滴。那种痛,心痛的感觉,那种心受伤了,感觉血一直在滴的感觉,只有自己能理解,也只有自己默默的承受。 一天是那么漫长,他只有等,等着张老大把湘云送到自己面前,等着与湘云相遇,等着紧紧的把她拥入怀里。等是一件痛苦的事,是一件可以令人疯狂的事,更是一件十分漫长的事,幸好,水润出宫这么久了,他现在能等,能够忍受,不然,他想他一定会发疯的。水润立在窗前,白衣如雪,他那么绝美的容颜,如今却似变得沧桑。他也害怕,害怕失望,害怕湘云没有在扬州,或是跟本就没有找到她,或许张老大把叫史湘云的女孩子都带到他面前让他认,但却没有她,没有与他山盟海誓的女子。如果真的没有她,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到那个时候他会真正的疯狂,会痛苦得宁愿死掉,会痛苦得宁愿自己葬身在大海里。 窗前的芍药开得十分旺盛,水润一直站在窗前看着芍药花。良久,绿萤过来笑道:“公子,站这么久了不累吗?不如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水润回过头来,看了看绿萤,只见她脸如银盘,眼似银杏,肌肤胜雪,其可爱俏皮处又与湘云无二。水润见她与湘云有些像,心中便颇有好感。 五天之后,张老大把苏州所有叫史湘云的女孩子都带来了,水润一个一个的看,心慢慢的往下沉,没有湘云,没有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女孩子,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死了一样。他没有说话。 张老大见水润这样,安慰道:“兄弟,想来你要找的史姑娘不在扬州!要不你画一张她的画,我叫人帮你找,总比你一个人找容易!” 水润痴痴的道:“不用了!” 世界之大,要找一个人,不恰如大海捞针吗?怎么可能找得到? 水润又开始咳嗽了,水润的帕子上有了血迹,但是他一点也不在乎,张老大想他可能是天气太冷了,所以会咳嗽因此也不十分在意。 水润的心已经死了,张老大见他这样,只得吩咐青萍道:“先把公子送回去休息吧!” 水润与青萍走在外面走廊上,水润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有时候会撞到柱子,他也不觉得痛。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念:“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水润听到那个声音,那个那么熟悉的声音,他的心被震动了,他疯狂的吼道:“云妹,是你吗?” 旁边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白衣素服的女子走了出来,她明明就是湘云,但是她的眼神,她的容颜都不再是以前那个俏皮可爱的丫头,她看上去好累,她好像病得好严重。水润看着她,四目相对,真是‘相故无言,唯有泪千行’水润还是不敢相信,站在眼前这个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子,他问道:“云妹,是你吗?”那女子看着水润,流着泪点点头道:“水哥哥,你不记得‘生死相许,不离不弃’吗?”水润心中喜极而泣一把抱住她,抱得那么紧。湘云的泪都滴落在他的衣服上,湘云喃喃道:“水哥哥,你知道不知道我好想你呢,我每天都看着你给我的玉佩想你,开始的时候我总是哭,后来久了,我就不哭了,因为人麻木久了,就会连眼泪也没有,或许是心痛得太久了,所以已经麻木了。水哥哥,湘云真的觉得好累,湘云病了,可能活不了太久了,湘云想说对不起,湘云不能遵守诺言,湘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水哥哥!” 水润难过的道:“我也好想你,我每天晚上都梦见你对我笑,但是我一醒来,却看不到你的身影,我梦到过千万次我们相见的场景,但是没有一次比这次还要真实!” 湘云拉着水润走进房里,道:“水哥哥,我病了,可能没有几天好活了!” 水润看着湘云突然笑道:“你是得了相思病,现在我出现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湘云看着他,心中虽是甜蜜,嘴里却故意说道:“我才没有想你呢!谁想你啊!” 水润看着她道:“我看看,事实胜于雄辩吧!你还说自己病了,都能跟我吵架了!分明是见到我你的病都好了!” 湘云见无法可辩,也不理他。水润却笑道:“云妹,待会我去让大哥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病,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京,我跟父皇说,我要娶你为妻,与你不离不弃好吗?” 湘云心里虽然很感动,但是却不得不说:“水哥哥,我们出来是找林姐姐的,林姐姐对我有大恩,我一定要找到她,如果她和溶哥哥都不开心,我再幸福也不会开心!所以请你跟我一样,努力找林姐姐之后,我们再成亲好吗?” 水润听了,心中十分不快道:“那如果林姑娘一辈子都找不到,你就一辈子不嫁给我了是不是?漫说林姑娘早在半年前已中毒,如果毒没有解,便早就仙逝了,如何找得到?且说林姑娘若是毒解了,她一定会回去的,如果没回去,那么她自己躲起来了,她那么一个聪明的女子,她要藏起来,谁还能找得到?” 湘云痴痴的看着水润,她当然已经察觉出水润的不开心:“水哥哥,你也放心吧!林姐姐与溶哥哥有一世情缘,林姐姐一定不会有事的!只要我们想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水润听了,更气了,只见他冷冷的道:“你如果不想嫁给我就直说,我不会逼你的,你何必要找这些借口?” 湘云看着水润,什么时候,他这么不相信她了?湘云前些天一直做梦,梦见迎春告诉她,黛玉没事,她与水溶有一世情缘,所以,湘云才想信黛玉一定没事的!湘云看着水润,冷冷的看着,她终于道:“你不信我,那还来找我做什么?你走吧,我这辈子都不嫁了!” 水润一听,立马转身就走了出去,只留下湘云一个人在原地流泪。 第十四回 桃花遇故人 水润便回到思云苑,心中又是难过又是烦恼。一时,张老大带了个大夫来给水润瞧病,那张老大见水润咳出了血,心中想来想去,总觉不好,便请了大夫过来,为他瞧病。 那大夫又瞧了脸色,又号了脉,因说是心中烦恼太多,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引起,开了一些宁神的药给水润也就走了,那水润见他走了,方想起湘云的病,因此便与张老大道:“大哥,我刚刚找到了我要找到姑娘,她就是住在清风轩的那女子,大哥把那大夫找来,帮她也瞧瞧病,只别说是我叫瞧的!” 张老大听他此说,又为他高兴,又觉得奇怪,想来先给姑娘看病是正经,至晚上吃饭时再问一个缘故不迟,便笑道:“那兄弟你好生休息,我先去了!” 水润躺在床上又想起湘云,又觉不该如此对她,二人好容易见了面,两下里都害相思,怎的为这事吵架呢?若不辈子找不着黛玉,大不了一个不娶一个不嫁就是了,只是他生于皇族,皇上、皇后都不会答应的,若实在无法,不如逃离京城,与湘云四处流浪,查找黛玉的下落。 只是他又是一个好面子的人,他虽在众皇子中排老五,上面有四个哥哥,只是四个哥哥都是庶出,只有他是已故的皇后所生,因此,虽然前面几个皇子能力都不错,因有历来祖先有子凭母贵这一条,所以年龄再大,能力再强的也只能赐爵封候。比如大皇子水温,年已三十多,却封了一个定远候,其在战场上英勇善战是众人皆知的,只是却是一个祥嫔所生,不如水润尊贵,因此只得封侯。二皇子水演才貌双全,能写很好的诗,胸襟宽大,因为是一个妃子所生,却也只得封了一个忠勇王,三皇子水浅重病缠身,皇上与皇后十分喜爱照顾,封了永忆王。四皇子水沐在朝中,更是出了名的运筹为卧,什么事儿到他那里,他总能想出最好的办法来。奇的是,他小时,三岁能背全三字经,五岁能背全唐诗,只因也是一个贵妃所生,所以也不能成太子,只做了忠智王。因他在众兄弟们面前总比他人高贵,因此从小便十分高傲,一直是别人让着他。如今他便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来与湘云道歉的。 至晚上,二人一个对月长吁,一个洒泪观花,两下里一样难过。 一时,张老大叫人来叫二人去前厅用饭。水润便带着绿萤走来,不料到了清风轩,那湘云才刚带着侍女紫燕出门,一时碰上了,湘云也不理会他,只自顾自的往前走。水润见状也不搭理她,两人也不说话,一前一后的走着。谁知那青萍却对湘云说道:“姑娘,你说那卫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湘云听了,故意想气他,便笑道:“就这几日吧!快了,你这小丫头,问他做什么?” 紫燕笑道:“姑娘难道不想卫公子么?卫公子文武双全,英俊潇洒,又对姑娘这样好,紫燕见姑娘每日长嘘短叹的,定是思念卫公子了!” 湘云一来只为了气气水润,二来怕到时候真个说不清楚,因此也不再调笑,因道:“你这丫头,在哪里听来这些胡话,他又不是我的兄弟,又不是我的夫君,我想他做什么?想是你自个儿恋上他了,因故来问我,你再与我讲这些,你看我不撒了你的嘴巴!” 紫燕却笑道:“我本来就喜欢卫公子,这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湘云也不理她,只是往前走。那水润听到她们如此说,更是生气了,本来在想与湘云道歉,以求和解,没想到她竟没良心的说出这篇话,听她的话,好像还盼着卫若兰回来,有几分想念他一般,因此也不多说。 一时到了前厅,那张老大早就摆好的饭菜,一见二人进来了,忙笑道:“兄弟,你可算来了!云姑娘你也一起坐!” 湘云点点头道:“多谢张大侠!” 一时三人坐了,那湘云与水润正是对面而坐,二人不时眼光交会,又忙避开。那张老大先筛了一杯酒笑道:“兄弟,大哥先恭喜你找到你找了那么久的红颜知已!”说完先饮了一不。 湘云听此话,心中又有些愧了,早些便一不应说那些话故意气他,他对自己的真心,自己难道不知道么?便是有时,吵上了两句,也不值什么,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想着自己,念着自己的人,自己为何还要气他? 水润冷笑道:“多谢大哥,只怕有些人我是白认识了!我当她是红颜知已,谁知道她拿谁当知已!” 湘云听了,笑道:“你拿她当红颜知已么?如果是,那么请问你真的知道她么?若不知道又如何称知已?” 水润听此言,眼光一瞟,湘云正在望着自己笑,心中想着,此话也不错,无论她做什么自己都应当第一个支持,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只要她开心,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因此心中有了底,便笑问:“那么如果我知道她,理解她,愿意成全她的一切,那么她是否还拿旁人做她的知已呢?” 湘云便知道水润又在吃醋了,便笑道:“有句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知者芳心自懂,感怀着断肠悲痛’如果你相信她,她不用说什么,你一样的相信她,如果你不相信她,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就算再解释也全都没有任何意义!” 水润笑了笑对张老大道:“不知云妹的病如何了?” 张老大听他问,便道:“云姑娘的病是简称为相思病的!如今你来了,云姑娘的病自然都好了!你不用担心!” 水润看着湘云,做了个怪相,他猜的果然不错。只见他笑道:“大哥,这段时间多谢大哥的照顾,小弟有件事一直瞒着大哥,请大哥不要见怪!” 张老大听了问道:“兄弟你说说是何事?” 水润想了半响道:“小弟本是朝中太子,因为要查找云妹的下落,不便露出身份,因此一直隐瞒,还请大哥见谅!” 张老大笑道:“这有什么,江湖中有许多人都是如此!只是我从未想不你要找到人就在这个里,本来是卫兄弟寄放在我这里的,因为朝中有召,他不得不赶去,只得将云姑娘放在我这里,没想到我们找了半天的人,就在我们面前!” 湘云笑道:“这也不怪别人,我在这里随他姓水!” 水润看着湘云,心中突然好开心,湘云在这里姓水,就是因为自己姓水。水润看着湘云笑了笑,又对张老大道:“大哥,如今云妹也找到了,我想回京,父皇这么久不见我一定会着急了!” 张老大再是舍不得,也没得办法,他人父子团圆,也只得如此,因道:“如此,我也不留了,你们想什么时候走?” 水润想了想,“后天一早就动身吧!” 张老大听了,也只得如此,三人吃了饭,聊了会子,湘云与水润便走了。 水润看着湘云,终于鼓起勇气道:“云妹,我错了,我们这么难才在一起,何必为这种事情吵架呢?为了你,我流再多的血,放弃所有,都再所不惜,何况只是与你一起找林姑娘呢?如果找不到林姑娘,大不了我们不成亲,我可以陪你找一辈子的林姑娘,只要能在你身旁,做什么都好。我也知道,如果王兄与林姑娘不开心,你就算与我在一起幸福美满,你心里还是在担心林姑娘的,我知道,所以,我不阻止你,只要是你想做的,我拼了命也要完成,只要你想去哪里,我一定会跟随!不离不弃!” 湘云看着水润,泪已出来,这还是她认识的水润吗?他怎么一下子长大了那么多成熟了那么多?湘云含泪笑道:“谢谢你的信任,我也想说对不起,我刚刚故意气你的,你原谅我!你相信我,只要我们在一起,无论怎么样生活都是开心的!” 水润捧着湘云的脸,帮她拭去泪水,笑道:“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云妹!跟你比起来,做什么太子,跟本就不值一提,日后,若父皇不让我与你出来找林姑娘,我就逃出宫永远不回去,天涯海角,与你一起流浪,但是你也要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弃我,不要放弃我们的感情!” 湘云笑道:“不会的,我永远不会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人生中最美的一段,就是有你的这些时光!” 二人相拥在一起,月光皎洁,白雪纷飞,天气很冷,但二人不觉得冷,因为心是温暖的。 两天之后,湘云与水润因为来的时候坐船遇到海盗,这次也不敢坐船,张老大便叫下人送二人回京。一时,湘云上了车,水润看着张老大,突然过去,抱住了他:“大哥,你对小弟恩重如山,小弟必将永世不忘!此去一别,不知是否还能相见!大哥一定要保重!” 张老大却哈哈大笑道:“兄弟,你去后,有时间就来大哥这里,在大哥这里住几天,大哥就很高兴!” 水润点点头道:“大哥,你若今后有什么事,就去北静王府找我,我会在王府中打好招呼的!” 张老大笑道:“兄弟,你也要保重!有时间一定要回来!” 水润笑了笑道:“大哥,小弟走了,大哥不必挂念!” 水润上了车,张老大看着车上慢慢的消失才回去不提。 且说水润因好久未回京城,不知道京城变成什么样了,不知道皇上在怎么找他,因此想早些回去,便吩咐车夫,早上早点起,晚上晚点找客栈。谁知一日,因为晚了些,前面又没客栈,一时,烛光点点,原来是一处村庄,三人只好去借宿。那村庄有几家人家。 水润去敲了门,半响才有人来开门。水润因道:“主人家,我们是上京去的,因为走得晚了些,又没客栈,不知可否借宿?” 湘云这才注意到那开门的女子,长得瘦瘦小小的,皮肤粗糙黝黑,这样一个村女,湘云却一直盯着她,因为她觉得她有些面熟。湘云一直盯着她,想思索出她到底是谁。那女子好像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因道:“此屋只有小女子一个,若各位客官不嫌弃,就请在此休息一晚!” 湘云突然问道:“请教主人家的贵姓高名?” 那女子听湘云问,先是一愣,半响才答道:“小女子名叫桃花!” 湘云看着她,笑了笑道:“你不叫桃花,你叫黛玉,林黛玉是也不是?” 水润听她之言,再仔细看这女子,却也有些像,只是没有黛玉的灵气逼人,没有黛玉的美貌,但是其轮廓面形,总是无法改变的,只有湘云才能认出她来吧!这面前的女子与林黛玉就好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水涵来了,也不一定认得。可是湘云与她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交情,因此看了便觉面熟。 那桃花听了更是一惊,却道:“什么林黛玉?我不认得?” 湘云看着黛玉道:“你自然不认得林黛玉,那你可认得水溶?溶哥哥现在为了你不知是死是活,你倒好,在这里过清静日子,自你走后,溶哥哥每日不吃不喝不过两日便得了心绞病,如今不知是死是活,你倒好,毒解了却还在这山村里住着,让别人牵挂你一辈子!” 桃花听此话,终于不再否认了,水溶,她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她有多么想他,但是她不敢去见他,她如今变得丑陋不堪了,他不会喜欢她的,如果让他看到她这个样子,她宁愿去死!桃花强忍住泪水道:“我不知道什么林黛玉,什么水溶,你们要休息请自便,若不休息请出去。” 说完去了别的房间。 第十五回 谁解诉秋心 黛玉自去房中,那水润拉着湘云坐下道:“云妹,你能肯定她就是林姑娘?林姑娘长得天仙似的,怎么会是这个丑丫头?” 湘云笑道:“你与林姐姐才见一面,我跟林姐姐可是好多年的交情了,我一看她,就觉面熟,想了半日,才知道。且林姐姐身上有一股香味儿,这香味儿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她又说她叫桃花,你可知道,她在大观园中建的诗社也叫桃花社,又写了桃花诗,那最有名的(葬花呤)也是咏桃花的。因此我一听,更确定是林姐姐了!” 水润道:“那林姑娘毒都解了,如何不回去呢?林姑娘一个仙女一样的人物,为何会变成两个人来!” 湘云沉思道:“或是那毒并非致命,只是毁去容貌,这也可解释,林姐姐要隐瞒我们的真实目地,因此她素来心高气傲,如何能让他人看到她这副样子,她更怕看到溶哥哥,怕溶哥哥会嫌弃她,或让她以此面目去见溶哥哥,她定是抵死不从的,因此更不肯回去了!” 水润叹息道:“那当如何?我们既然找到了,定然要把她带回去的,否则便对不起王兄了!” 湘云点点头,道:“看来,今晚我又睡不成了!” 水润温柔地笑道:“你睡吧!办法我来想!” 湘云笑了笑:“没事的,你休息吧!我在马车上一样可以休息的!” 不说湘云与水润想办法让黛玉回去,且说那黛玉自回到房中,心中难过万分,想来自己已经如此丑陋,怎能去见水溶,早知自己会变得如此丑陋,还不如死了的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要受这样的折磨? 黛玉好想水溶,这大半年没见水溶,无时无刻不思念,只是今日遇见湘云,她又说水溶不知是活是死,为何自己如此命苦,早知如此,为何又要遇见他,既遇见他,又为何与他相爱,既相爱,又为可生出如此许多事端。早知如此,便不应认得,不应相知,不应相许。 无眠的夜。黛玉已经经历过无数个不眠的夜晚,以前经常这样,她已经习惯了,但是今日,多么讽刺,自己最好的妹妹就睡在外面,自己确不能相认。黛玉躺在床上,又想起了大观园,大观园被抄,如此多的事端便一件接一件的来,心中越想越觉难过,不觉彻夜未眠。 至第二日,那黛玉便看到水润不知道与一樵夫说什么,半响,才回来对湘云道:“云妹,我刚去打听回京还有多久的路程,还有京城最近的一些事情,谁知那樵夫告诉我,王兄已经于昨日过世了!他至死前来念着林姑娘的名字!” 湘云听了,泪都流了出来,她扑在水润怀里道:“水哥哥,溶哥哥那么好的一个人,他对我恩重好山,我还没有报答,他如何就去世了?” 水润抱着湘云也哭道:“云妹,我别难过,其实人各有命,有像王兄这样活着,倒不如早些死了还好!” 湘云收住泪水道:“水哥哥,你难道不记得吗?我跟你说过,如果林姐姐与溶哥哥无法幸福,那么我们永远也不能成亲,如今,溶哥哥也已经死了,还谈什么幸福,水哥哥,我只想跟你说对不起,你快回去吧!去另娶别的女子!” 水润一听,气都来了:“不是说过吗?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在一起,就算你变得再丑,但是你还是我的湘云,就算你一辈子不与我在一起,我就等你一辈子,我此生非你不娶的,你何以还说这种话?难道叫我死了,把心刨出来,给你看看?” 湘云摇摇头,哭道:“你别误会,如果你执意不娶他人,我也只得依你,你自己想好,别到时候后悔!” 水润含泪笑道:“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后悔,因为你是我这辈子的唯一!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史湘云!” 黛玉听了,是多么感动,她明白了,水溶对他的感情何尝不是如此,就算她再丑又如何?她还是林黛玉,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林黛玉,容貌是美是丑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心灵。如果你相信真情,你相信这个社会上有美好的东西,而且一直追求他,那么你是最美丽的。 黛玉听了,泪流满面,都是自己害了他,自己为什么现在才明白这些道理?水溶根本就不会在乎她的外貌啊!黛玉拉着湘云道:“云儿,你带我回去,我要去找他,就算他死了,我也要回去找他,我要见他最后一面,我要与他死在一块儿,我与他就算生不能在一处,便让我与他一处死了的也好!” 湘云一听,忙抱着黛玉道:“林姐姐,你终于肯认我们了!我们马上就回去!” 黛玉那样冰雪聪明,自然怀疑湘云等在用诡计,只是她认为湘云如何使诡计,却也不会说水溶死了。其实她不知道,湘云早知道水溶就是她的死穴,才会想出这个办法。 一路上,湘云为了不让黛玉看出疑点,每日也装得很伤心难过的样子。那黛玉见状,还当真的,每日只以泪洗面。湘云也劝她,但是怎么劝她,她还是哭。水润见她如此,便想快些到京城。 一直走了好几日,才到了京城。那北静王府占了大半条街。一时,三人进了北静王府,那车夫便自行回扬州了。黛玉见北静王府没有办丧事的迹象,便知道是湘云在骗自己,湘云强笑道:“林姐姐,你别怪我,你知道的,如果你还不回来,溶哥哥活着还不如死了。你不信去瞧瞧,溶哥哥如今那副场景!” 水润便对湘云道:“云妹,你就在王府,我先回宫见父皇,这次出去这么久,怕父皇很担心了!” 湘云点点头:“嗯,你去吧!” 黛玉便也不理会湘云,径直去看水溶。那水溶躺在床上大半年了,也不说话,也不理人,好像变得呆了,见到黛玉他也不理,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她。黛玉便唤道:“水溶,你还记得我吗?” 水溶看着黛玉,突然好像有了感觉,他叫道:“你是玉儿,我知道的,你是玉儿,我每天晚上都梦见你,梦见你跟我说话,你又来了,玉儿,你怎么这么瘦了,你在外面还好吗?你为什么不回来?” 黛玉听了,泪已流出:“你还记得我,水溶,你还记得我!我是真的回来了,你得了什么病?” 水溶听了,笑道:“你回来了我的病就好了!仙子说过,只要你回来,我的病就能好了!仙子还说,你是仙子,让我好好待你!” 黛玉想,他定然梦到警幻仙姑了。谁知那水溶叫道:“玉儿,我没有骗你,那仙子说她叫芙蓉花神晴雯仙子的,我听得真切,不会错的!” 黛玉想了想,原来晴雯真的做了仙子,位例仙班。黛玉坐在旁边,与水溶说话儿,开始时,那水溶还是有些糊涂,后来渐渐的清楚了,水溶看着黛玉,笑了笑,他这些日子一直在生病,所以看上去憔悴了好多,可是那又眼睛还是那么有神。黛玉看着他也在轻笑。一时二人无语。 这时,正遇丫头来送药,黛玉笑道:“给我吧!” 那丫头见到眼前这女子这样丑陋,心中更深恶感:“凭你也配侍候王爷,哪里来的村姑!敢擅闯王府!” 黛玉便不说话了,本来自己这副样子已经是自惭形秽了,何必再多言,平添他人笑话呢?那水溶听了脸一沉,冷冷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见王爷比素日清醒了,想来定是因为眼前这女子,心知闯了大祸,慌张之下才答道:“奴婢叫绣珠!” 水溶瞪着她,道:“从明日起,你便不用来了!今天去跟楚良结月银!” 那丫头听了忙告饶道:“王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只身一人,从小就在王府长大,外面没亲没故的,求王爷铙了奴婢!” 黛玉忙对水溶道:“水溶,饶了她,她这样怪可怜的!” 水溶看着黛玉笑了笑道:“玉儿,你知道吗?就算你变得再丑,我也要你,我也爱你,因为你比旁人都要善良得多,比那些表面看起来漂亮的女子要可爱得多!” 黛玉点点头,笑道:“希望水溶这一辈子都不要忘记今日的话!” 水溶笑道:“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的!”又对那绣珠道:“这次是林姑娘为你求情,你去厨房吧!以后就别来我这里了!” 绣珠忙磕头请罪,一边偷瞄那女子,那女子哪里像黛玉,那么黑,那么丑。绣珠原来是王妃的下人,是王妃把她安插过来的。 黛玉喂着水溶吃药,那水溶目不转睛的看着黛玉,好像她是天下间最美的女子。黛玉也不说话。一时,药喝完了,水溶便问:“玉儿,你那日为何要离开?离开了之后又怎么没中毒?又为何突然回来了?” 黛玉便答道:“我那日是怕我死了,你会难过,所以才离开,让你的心中以为我还没死,让你有信念活下去,后来,我在那村子里,因为没什么可吃,只得每天在山上挖野菜,可能吃了一些毒草,后来,人没有死,但是脸却变得很干,很黑,慢慢的全身都在变干,变黑!我见自己没有死,却变得这么丑,就不敢来见你,怕你会讨厌我,因为我想在你心中留下一个完美的形象,我想当你想到我的时候不是这副样子。我在那村子一住就是大半年,后来,湘云与太子来我这里借宿,我想一切都是缘分吧!云儿便认出我来了,我当时死活不承认,后来她骗我说你死了,又与太子演了场戏,我才明白过来,究竟一切都是我错了!才与她一起回来的!” 水溶笑道:“骗得好!这个云丫头好会古灵精怪的!只是她和太子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黛玉看着水溶调皮的笑道:“你猜啊!” 水溶笑道:“他们两个肯定天天吵架,因为他们的性格都要强,一旦发生口角,谁都不肯认错的!” 黛玉笑道:“你就别为他们超心了,他们都谈婚论嫁了,两个人在一块儿哪有不吵的?” 水溶拉着黛玉的手道:“我跟你就不会吵的!我什么都可依你!你还有什么可与我吵的?” 黛玉笑道:“那可未必,你看看,我们又没有长久在一处儿,看久些了,你还有没这么好?” 水溶笑道:“玉儿,你放心,水溶一辈子都不会变心的!” 黛玉点点点头道:“我相信你!” 第十六回 二郡主之威 那水溶本是重情重义之人,并不嫌弃她之外貌,相反更是疼爱有加。 不言二人如何甜言蜜语,且说那绣珠本是王妃的人,看到那黛玉回来了,变得那般丑陋,水溶却还是对她很好。心下狐疑,便来与王妃禀报了此事。 那王妃开始听了黛玉未死,心中又惊又怒又怕。待绣珠说到黛玉的貌样变得十分丑陋,变思索起来,想来不知为何,没有解药便能解了毒,又毁了容貌!心下想了,倒也高兴。便与素云一起来到水溶处,想讽刺黛玉一番。一时有人通报了,黛玉、湘云、水涵、水清四人都行了礼。一时王妃才扶起湘云道:“云儿,你看看,你都回来了,也不叫人与我说下,我都担心了你大半年,快给我说说呢,这大半年去哪里了?玩了些什么?” 湘云出去了一趟,才不像以往那样天真,才知道这世上对你笑的不一定都是好人,因此把素日对王妃的好感都一并没了,只按礼数道:“云儿多谢王妃的关心!云儿只是去了一趟林姐姐的故乡,并没有玩些什么!” 王妃本知太子与她感情非同一般,为了她擅离京城,本想多多巴结,好叫她以后纵与黛玉亲近,也不会加害于她。谁知那湘云出去一趟,以前许多没经历过的事者经历了,不懂的事也都懂了,不再像以往一样,一味的天真可爱。 王妃见湘云如此,也只得收回用心,一时看到黛玉坐在床边,才问道:“这位妹妹是谁?” 黛玉才转过身来,低头道:“民女林黛玉见过王妃!” 王妃故意笑道:“你也叫林黛玉?我们这里以前也住着一位叫林黛玉的姑娘,林妹妹那容貌、才华是一万个人也极不上的,谁知你也叫林黛玉!” 黛玉对于王妃的讽刺,只是淡淡一笑道:“以前的林黛玉就是现在的林黛玉!” 王妃冷笑道:“我才不信你是林妹妹,就你这样子,哪里配和林妹妹叫一个名字,我劝你还是改改你的名儿!不然叫人笑话儿!” 黛玉听了,也不言语。那水溶心下正气,正要帮她解为。谁知水涵却已道:“王嫂为何要如此说林姐姐,容貌美丑并非林姐姐的错!王嫂还是省省力气,回去歇着吧!” 王妃怒视水涵,水涵并无惧意,却冷冷道:“这个王府,何时轮到你来当家做主了?你一个姑娘家,怎样要强,不也是要嫁人的么?难道还能在王府呆一辈子,你又不是这里的正经主儿,在这里逞什么威风?” 水涵一听此话,十分恼怒:“我嫁不嫁与你什么相干?以前,我哥哥处处让着你,说我是皇后的亲侄女,什么事儿也不记较,你当我不知道?林姐姐的毒是你下的,你这么狠毒,有本事把我给杀了,这样方见你有本事!” 王妃哪里是吃素的,只见她厉声喝道:“给我住嘴,你算什么东西,敢来诬蔑我?你何曾看到我对林姑娘用毒,你若亲眼见了,有了证据,再来与我说,平白无故的却说我害人,是何道理?就凭你诬陷我这一条罪,你就已经该死了!” 水涵冷笑道:“你当我没有证据是吧?你也想想,我是那种人么?我说过的话,自然会负责,你若叫我拿出证据也可以,你与我去皇上面前对执,看你还如果推委抵赖!” 王妃本就做了亏心事,又见素日水清与水涵日日在一起,怕是水清贡出一切来,便是自己立时不死,待皇上查证过来,便是皇后也无法帮自己。因她自己做贼心虚起来,也不敢多说。只得道:“我没时间与你瞎耗,我只是过来瞧瞧云儿的!” 水涵见她不说什么,自己也不说了。湘云与黛玉也奇怪,那水涵为何就如同变了个人似的。湘云想了想,她倒与探春有几分相似,都是帼国不让须眉的女儿家。因此对她更生好感。那黛玉也不理会。只水溶怒视王妃道:“小涵是我妹妹,她如何不是正经主子了?她不是难道你是?我记得你好像不姓水吧?水涵是我的亲妹妹,别说水涵,就是水清,我父王、母妃抱养的,也是正经主了,她也姓水。如此论起来,你才不是正经主了!” 王妃听了此句,心都碎了。她一直那么爱水溶,他怕水溶抛弃她,所以从不许他有其它女子。原来自己那么爱他。可是现在呢?她爱着的人,竟然说她是外人,她的丈夫说她是外人。她的眼里,第一次有了泪水:“水溶,你记住你这句话,你最好保偌,你别后悔!”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 水溶看着她出去还未说话。黛玉便道:“不知又要起什么风波的。水溶,你真不该如此说话,把她气急了,她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水溶听了,不以为意的笑道:“我无所谓,我倒要看看她能闹什么?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们一直忍让,也不是办法,万一哪一天,她又来对付你呢?我宁可她对付我,我宁可我自己受苦,也不要你受苦!你知道吗?玉儿,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放弃!” 黛玉见他在水涵与湘云、水清面前,便说这些,就不理他。水溶也不多语。 至晚间,才有人来报信说,是水润叫来的。那水润挨打了,如今正在面壁思过,所以,不能来了。湘云心里又是担心,只得叫那来了,送封信进宫,给水润。 那湘云与黛玉依旧住在离泪阁。水溶已经跟黛玉商量过了,过几日就摆喜酒,迎娶黛玉为侧妃。 至晚点,水清见黛玉在屋内,走进来,看着黛玉,满脸神伤。黛玉见了,不经心疼,水清以前是一个那么可爱的丫头,她安静,温顺,可爱,她重情,她爱自己的哥哥,没有血缘的哥哥,她爱了这个哥哥十八年了。 黛玉知道,也只有她才会知道,水清的命很苦,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没有真正的血缘的亲人,被丢弃的孩子。好不容易王妃捡了她,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但自己却爱上了自己的哥哥。水溶只当她是妹妹,只是可怜她没有亲人,一个人孤单,所以对她好。但是这种好,并不是水清想要的,想了十八年,盼了十八年,望着自己心爱的人娶了别人,望着自己心爱的人对别人好,她怎么可能不生气,不难过。 黛玉因为三岁时母亲去世,后来来到贾府这个人多口杂的地方,知道做寄人篱下的感受,她常为自己可怜,也常为香菱可怜,现在她为眼前这个害过自己的女子可怜。她拿水清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疼爱,但是水清却害她,如果是别人,断不会原谅她的,但是黛玉不是别人,黛玉不但原谅了她,而且还替她难过。 其实水清有什么错,不过是想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她的法子纵然用错了,她便是害了人,但是那也是因为她心中太爱水溶了。 黛玉想着,一把拉过水清,水清的手是冰冷的。黛玉一摸之下,忙道:“小清,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你是不是生病了?” 水清看着黛玉,泪水出来了,她有多么悔恨,她年少不经事故意,被别人蛊惑,被别人利用,害了黛玉,差点就把黛玉害死了,现在黛玉变得这样子,她和水溶受了这半年的苦,都是拜她所赐,她却不怪她,水清怎么不感动。水清一下子跪在黛玉面前哀求道:“林姐姐,是我对不起你,我害了你,水清就是万死难赎其罪,水清想去出家为尼,今只是未向姐姐赔罪,水清一直于心难安,如今见姐姐回来了,水清只求姐姐好好的跟哥哥在一起,水清一定会每日吃斋念佛,为姐姐与哥哥祈祷的!” 黛玉一把扶起水清,淡淡笑道:“傻丫头,你当什么姑子,我既然回来了,你就不必自责了!好好的生活,其实这世间很多事不如你所意,你也别太执着。以前我也是不懂这些道理,每日疑这疑那的,小心眼儿,别人再劝我我也是不听的,嘴里又从来不饶人,别人说我,我倒不乐意,现才知道呢?你若每件事都执着,那活着才是真正的痛苦!” 水清含笑道:“姐姐教的这些话,我会一直记得,我长这么大了,从没有人与我说过这些话儿,可见只有姐姐待我心真,只是,水清已经厌倦俗事,想做了姑子,断了这些俗念!这并不关姐姐的事!我与哥哥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哥哥对我那么好,我已经知足了!” 黛玉听了她绝意要出家做姑子,心里便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是自己与水溶相爱,才让她想法如此偏激。谁知水清却又道:“其实林姐姐,自贾家败后,姐姐身边也发生了许多事情,姐姐难道不觉得,当姑子并没有什么不好,每日清清静静的,不用为凡事所扰,这样不是很好吗?姐姐为何要劝我了?” 黛玉听了,心中突然开朗起来,当姑子有什么不好的呢?可以安安静静的生活,可以让内心云淡风轻,可以不理会世间的俗事,有什么不好呢?只是她曾经以为对宝玉的是爱,现在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因为在大观园中见识浅俗,出来了才知道,原来,一切并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样子,原来,宝玉是好的,但是也有比宝玉更好的。以前那些事儿,不过是对宝玉的好感,不过拿宝玉当知音罢了。 黛玉让水清坐下,道:“小清,你自己想好了,如果你想好了,你还是要去,我也不阻止你,你现在也这么大了,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承担后果!你再好好想想吧!” 水清摇摇头道:“不用想了,我知道此生我只爱哥哥一个人,我知道,我去当姑子或许他还可放心些,他对我好,但是我却害了他,我去做姑子并不是为了赎罪,而是,想忘记一切烦恼,想忘了对哥哥的那些感情,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这样这静的生活对于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 黛玉看着她憧憬的眼神,微笑的嘴角,她知道,水清已经选择了她喜欢的生活。但心里还是有莫名的难过。 第十七回 叹芳心自懂 那水清回去了后,湘云便过来了。湘云才见水清出去了,进来才问黛玉道:“她来找你干嘛的?林姐姐,你可别太善良,又被她害了!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相信她!” 黛玉听湘云如此说,便拉她坐下道:“你想什么呢?她害我都是因为年轻,受人欺骗,她自己本来也那么可怜!以后你别说她了!” 湘云一听,瞅着黛玉道:“林姐姐,你就是太善良,天下的人都被你可怜一番了!素来的,恶人有恶报,她以前害了你,你就算不恨她,又为何可怜她,疼惜她?她自己做错了事,听信了别人的话,难道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么?你也不想想,你当日若非托她之福,你今日能变得如此情况?” 黛玉一听不说话了,她还能说什么。半响才对湘云道:“你也别在这里编排我的不是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之再大,若能改之,实属不易!” 湘云便不再争论了。她挽着黛玉的手道:“林姐姐,你知道吗?自我出去找你后,都是小涵当家呢?我说难怪她今日怎么敢那样跟王妃说话,想来这里又多了一个三姐姐!” 黛玉听湘云提起探春,心中一酸,不知道探春怎么样了,一年没回来了,不知道是死是活。黛玉一边在想。那湘云便道:“希望小涵不要像三姐姐一样命苦便好了!想来三姐姐那时管理大观园是何等威风,何等气势?如今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黛玉笑笑道:“这有什么?北静王府不是舅舅家,舅舅家人多嘴杂,自然不可面面俱到,如今,北静王府,人丁稀少又是皇上的亲侄子,太后的亲孙子。自然跟三姑娘一样!” 湘云点点头,一时无语。她也担心水润,不知道水润怎么样了。谁知,正在此时,水溶来了,湘云与黛玉才行了礼,湘云便要回避,水溶一把拉着她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再走!” 湘云痴痴的看着水溶,水溶笑了笑道:“是太子给你的,你看看吧!” 湘云便拿着信出去了。水溶与黛玉一边坐了下来。水溶看着黛玉笑道:“现在身子好多了么?” 黛玉点点头笑道:“好了!” 水溶笑道:“王妃没来找你的麻烦?” 黛玉看着水溶英俊的脸庞,点点头笑道:“没有!” 水溶叹息道:“她是怕了小涵!小涵在我病了的这些时间里,充分的表现了她的才能,她把王府管理得很好!我也很庆幸有她这样一个妹妹!” 黛玉笑了笑:“小涵是一个好姑娘,但是小清不是好姑娘么?” 水溶听黛玉此话,只当黛玉在讽刺水清害自己的事,心中想着,便道:“玉儿,你放心,小清以后不会再对你另存心思了,她会像小涵一样的。小清以前只是被别人骗了,你别怪她好么?” 黛玉看着水溶笑道:“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早就没气了,而且我从来没有怨过她!你知道她今天来这里,与我说了什么吗?” 水溶摇摇头道:“不知道!” 黛玉慢慢说道:“她说,她要去当姑子,她说,她想忘记你的所有一切!你怎么想的呢?我只是跟你打个招呼,如果你觉得她这样不妥,你便想个好法子,劝她不要去!” 水溶听了,眼神暗淡不去,最终他再如何宠爱她,他还是伤害了她,他突然好难过,他不说话。黛玉拉着他的手道:“如果你不想让她去,就把她留下来吧!小清那样一个聪明人,一定会想得清楚的,只是需要时间,以后,我们慢慢补偿她就行了!” 水溶听了,一把拥着黛玉,口中喃喃道:“玉儿,谢谢你,谢谢你不怪小清,其实她是一个好女孩,只是她太执着了,你不知道,她看起来不爱说话,很是乖巧,其实她内心有自己的想法,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主意的!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害了她,早知道如此,我便宁可小时候,对她坏一点,不要对她那么好就好了,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黛玉安慰道:“好了,别难过了,再难过也无济于事,我们现在要想办法,让小清不走!” 水溶点点头,与黛玉商量什么。且不提。 只是湘云走到东厢看水润给她的信,水润言语之中满是关切,让她放心,说面壁三、二个月就出来了。湘云才放心些。正在沉思中,小清走进来,湘云看着水清,并不说话。水清半响才说:“云姐姐,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我也不求你原谅,我知道你跟太子哥哥两情相悦,水清在这里祝你们幸福,水清希望你好好照顾哥哥和林姐姐还有涵妹妹!明天,我就走了,不会再来让你看了讨厌了!” 水清说完,转身就走了。湘云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她突然有点想知道水清所说的那句‘明天,我就走了,不会再来让你看了讨厌了’的话是何意,她不知道水清要去干嘛,她不知道为什么明天,她就不会在这里,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水清就像一朵空谷幽兰,一个人孤芳自赏。水清有多难过,她绝对比任何人还要悲哀,比任何人的命都要苦。看着以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变成现在这样,湘云突然相信黛玉所说的话,湘云觉得水清好可怜,爱着一个永远不会爱自己的人,看着自己爱了十八年的人,对别人那么好。湘云比黛玉更能感觉到水清的感受。湘云从小喜欢宝玉,看着宝玉与黛玉好。湘云爱上水溶,水溶与黛玉相亲相爱。湘云看着水清的背景,突然泪出来了。 且说第二日,那水清便开始清理包袱,看着房里的一切,看着小时候与水溶一起玩耍的河水,一起坐过的桃花树,一起摘过的花,果真是‘水流花谢两无情’水清看了桃花树,看了河水,看了那朵朵花儿,她笑了,她笑得好悲伤。 她放弃了一切,放弃了所有,放弃了她最爱的人,她转身离开了。正自悲伤之时,水清遇到了水溶。水溶看到水清拿着包袱,眼神暗淡下去:“小清,你要去哪里?” 水清看着水溶,淡淡一笑,她的笑容从来没有这么美过,她的笑容从来没有这么悲伤过,她的笑容总是那么悠伤。她轻笑道:“哥哥,我想去出家!哥哥你别阻止我,我出家跟你没关系,也跟林姐姐没关系!” 水溶看着水清,心疼的看着水清,水清努力的扬起脸庞,让眼泪流回心里。水溶轻轻笑道:“小清,哥哥无论如何也不准你去出家,你是一个多么好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小清,你不知道,这世上好男儿多的是,哥哥不值得你如此,你相信哥哥,你一定会遇到能与你琴瑟和鸣的人。小清,哥哥只有一颗心,只能装一个人!” 水清听了水溶说的话,冷笑道:“你以为我在逼迫你,你以为我在用出家逼迫你与我在一起?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事,你不会原谅我。没关系,我本来就那么坏,我本来就不是好人,我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管!” 水溶看着水清流出的泪,他知道,是自己说话没说清楚,让她误会了。他绝对不愿意再去揭她的伤疤。水溶紧紧抱着水清道:“小清,哥哥不是这个意思,哥哥是说,哥哥其实很爱你,为了你或者玉儿,哥哥什么都可以做,但是不同的是,一个是亲情,一个是爱情。小清,你知道吗?我很爱你这个妹妹!” 水清被水溶抱着,泪水不停的流下,以前以为,不可能了,不可能离他这么近了,以前决定要放弃了,以前决定死心了,可是后来才知道,人可以死,心是死不了的。水清靠在水溶的肩上。半响,他们只们只是拥抱着,不管有没有旁人,只有坦然,心才无愧。水清终于说道:“哥哥,你说你只有一颗心,只能装一个人,那么哥哥,我告诉你,我也只有一颗心,我也只能装得下一个人。我不可能爱上别人的。无论旁人说我痴情也好,说我傻也罢,我都无所畏惧。哥哥,你知道我的性情,如果我决定的事情,无论是谁反对都没有用!” 水溶见水清这么执着,心中更是不忍:“你知道吗?你这样子,会让我愧疚一生的,不止是我,玉儿也会愧疚一生的。你出家了,我和玉儿会永远有罪恶感,我们会活在无穷无尽的折磨和悔恨中,你为什么就不能想开些呢?你这样子,无论你在哪里,都会成为我一辈子的牵挂!” 水清痴痴的道:“一辈子?哥哥,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都会伤害到你,以前我害林姐姐,是我不对。现在我想出家,我想忘记你,我想忘记这段感情,我想让自己心无杂念,我想让自己清静的过一辈子,我不想再痴心妄想,为什么我连出家都不能了,哥哥,你告诉我,为什么?” 水溶泪也出来了:“傻丫头,哥哥不希望你的心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哥哥不希望你活在那样的世界中,哥哥不希望你不开心。小的时候,哥哥就说过,无论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不用怕,有哥哥在,无论你想要什么,哥哥都会想办法给你!” 水清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他们都小。她和水涵总缠着水溶给她们带好东西玩,水溶是男孩子,王爷没有限制他出入王府。小时候的水涵和水清总是喜欢一个东西,但是水溶总会瞒着水涵,先问水清。水清不要了,才问水涵。 水溶总是笑着道:“小清,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只要你开心,我就很开心了!” 水清一直记得水溶的话,水溶的笑。小的时候,对于孤独的水清来说,水溶就是唯一的安慰。 水清松了口气,擦干眼泪,笑笑道:“哥哥,我不去了,明天,明天我们去给父王、母妃上香好吗?我要告诉他们,哥哥要成亲了!” 水溶点点头,笑道:“好啊!” 水清问道:“哥哥,你什么时候成亲?” 水溶拉着水清的手,一边往园子里走,一边道:“等太子放出来了,我和玉儿才成亲!” 水清便问道:“太子哥哥被皇上关起来了吗?关多久?” 水溶道:“三个月吧!已经很轻了,重的,可能会失去太子之位,只因太后和皇上太过宠爱,所以,只是轻轻责罚了!” 一路上,丫头婆子看着两个不以为意。二人从小感情很好。 第十八回 痴情女重情 且说那王妃上次与水涵争吵过后,怕水涵将事情抖出来,因此一直忍气吞声,但是,她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像她这样一个难缠的女人,自然会想出一切办法来对付水清、水涵还有黛玉。 黛玉这次回来,心静了许多,不会每日伤春悲秋了。她想努力养好自己的身体,她想能有一天,能恢复她的容貌。她每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那日,湘云正在房中绣花,一个宫里人来传旨说,太后要见湘云。湘云听了,不知何兆。便跟了去了。那黛玉心神不宁的,十根手指都杂破了。心中七上八下的。 且说那湘云与宫里来的人去了宫中。慈宁宫很大,很富丽堂皇,但是并不奢华。慈宁宫的宫女一色衣着打扮。湘云看着坐在上面那个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老人,她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太后。太后旁边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珠钗宝器,其举止贤惠,温柔可亲之处,湘云见所未见,湘云知道她一定不是妃子,因为一个妃子,绝不至于打扮成这样,温柔华贵也不是任何妃子可以比上的。 那宫人先是对太后行礼,然后,湘云才向太后行礼,太后只是有些冷淡,只是皇后一直在微笑。湘云不知道太后叫她来有什么意图,但是她能预感,太后叫她来,一定不会有好事。任她再聪明,她再也想不到太后的意图。 太后问:“史姑娘,哀家问你话,你一句一句照实说,不准有半句欺瞒,否则,哀家从来都不对别人用刑,便为了我的孙子,我也只得破例了!” 湘云看着太后冷淡的面容,听着太后的话语,她终于知道了,太后叫她来,是为了水润,湘云看着太后,这个从来不会倔服的丫头对太后,竟有了一种鄙视,便是她是太后,是水润的祖母,是长辈,湘云不想让太后说她没教养,也不说什么,只道:“太后,湘云不知道你要问什么?如果可以,湘云当然不会令你老人家失望!” 太后问:“你与水润什么关系?” 湘云被太后一问,虽然女孩子家的,说这些话,有些不当。但湘云生性豁达,况且,她自己觉得,两个人相爱,并没有什么过错。于是便答道:“湘云与润哥哥,两情相悦!” 这湘云,你说她笨吧,她却又古灵精怪,比他人聪明得多,你说她聪明吧,她反而变得有些憨了。那太后叫她来,又对她冷淡,分明是不喜欢她与水润在一起,湘云因性格不比其它女子,因此大意,说出了一些女孩儿不应说的事。 太后一听,便满脸怒容:“你一个女孩子,不好好学女红针绣,天天读书学文也就算了,润儿是太子,将来是要当皇上的,你这样一个不知检点,嘴里什么都有的女子,将来怎可当皇后,当妃子?你不与润儿在一块儿,我也不来问你,你那林姐姐,我就很不喜欢,十天里头,只有两天好的,又不做女孩子当做的事,倒像外头男人一样,武文弄墨的,我知道,我要说溶儿,他必是不听,他又那样喜欢她,上回为了她离开,还病得半死,我才不说什么,况且,她将来再如何,也只是一个侧妃,我便不管了。但是你,漫说润儿是我的亲孙子,我不会让他娶不三不四的女人,便是不是我亲孙子,他是太子,以后做了皇上,你若做了皇后,那么天下将大乱,想来一个皇后都是这样举止轻浮,那么不是令天下人笑掉大牙?这样也丢了我们皇室的脸,所以这次,无论润儿怎么爱你,我都不会让你们在一起!你是自己离开,还是让我送你离开?” 湘云愤怒道:“我什么时候不三不四了?你说我不三不四,说我举止轻浮,你倒拿出证据来,我敬你是润哥哥的祖母,是长辈,所以,才对你忍让,你说我如何,我且不和你辩,林姐姐又怎么了?你都没见过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价?写诗做词的,不过是我们几姐妹在闺房中的事,又没有拿出来给别人看,有什么了不得的?林姐姐做的针线活,就是再巧的手也不能比她绣得好的!” 太后听了怒道:“放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这丫头,没规没矩的,润儿怎么会看上你?自然是你勾引他的,想来他是太子,你想做皇后,才这样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皇后见太后震怒,忙笑着安慰道:“太后,您老人家别生气,这件事儿,总要弄清楚才能说的,且不论是否是她勾引润儿,但润儿喜欢她是真的,太后,这件事儿,不能操之过急,我们虽是皇室之人,也不能落人口舌,让别人说我们以皇室欺人!” 湘云本来就是一个口直心直的女子,听了太后的话,肺都气炸了,哪里还管什么她是太后,是长辈的话。她怒道:“什么叫我勾引他,你倒问问他,是不是我勾引他来着。我本来就是村里面的野丫头,谁希罕你们皇室,如果润哥哥不是皇室的人,我们更是开心快活,而且,太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与润哥哥的感情的!” 皇后瞪了瞪湘云,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湘云的性子哪里会听她的,湘云根本不理会皇后眼色,她终于笑了笑:“太后,你要说我什么,骂我什么,我都不会放弃的,我跟润哥哥的这断感情,来之不易,我们差一点就生离死别了,我知道相聚是多么幸福,而离别又是多么心痛,我不能让自己忍受这种痛苦,也不能让润哥哥忍受,你骂我什么都没关系,只是请你不要骂林姐姐,女子无才便是德,虽然不错,只是,我们从小会写诗文,那有什么错?我们也想认得几个字,也想能成为男人的贤内助,这有什么错?我们没有在外人面前抢男人的风头,没有抛头露面,我们会与诗,会做词,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太后看着湘云,半响才道:“你果然不简单,难怪润儿那样死心塌地的喜欢你,我若不说出来,你如何也不会认的,也罢,我与你实说了吧,你离开京城,去找林姑娘,不是抛头露面是什么?你与神威大将军卫若兰的关系不清不楚的,想瞒着谁?你这不是水性扬花又是什么?你这又如何与我解释?” 湘云没想到,他们的事,竟然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湘云道:“卫若兰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被他要挟的,至于,找林姐姐,抛头露面,我从小无父无母,四大家族被抄后,是林姐姐救了我,我感谢她,就是为了她命都送了,我也无所谓,所以,当林姐姐消失,溶哥哥又变成那样,我才出去找她的,此事,是迫不得已!” 太后道:“你就这样一番解释,恐怕很难让人信服吧,卫若兰可不是说你与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说你是他的妻子,看上了润儿的钱财和权势才跟润儿在一起的。” 湘云一听,心已沉了下去,原来又是他,又是他害了湘云,湘云看着太后道:“请太后把他请出来,我自能与他当面对质!” 太后拂了拂手道:“不用了,天下好女子多的是,我相信他,你是他的妻子,我也不为难你,你乖乖的回到他身旁去,我就让你走!” 湘云冷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我离开润哥哥,不过,太后,你以为湘云那么好对付,那么你就错了主意,湘云是不会向任何人屈服的,不管你怎么说我,怎么看我,我还是要跟润哥哥在一起,不管润哥哥是太子,是皇子,是平民百姓,还是街边的乞丐,我都爱他,我都会不离开他!” 湘云顿了顿,不让太后接语道:“湘云可说之话已经说完,湘云告退!”说完行了礼,转身就走,太后突然说道:“你莫忘记了,这里是皇宫,如果我逼润儿娶了妻子,不让他出宫,你们相见无期,不过一二年,润儿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的!” 湘云停住了脚步,心在痛,太后说得出,当然做得到。湘云怕了,她也怕再也见不到水润,但是她还是转过身,淡淡的说:“我相信润哥哥,润哥哥如果忘记了我,我等他一辈子,如果润哥哥娶了别的女子,我会恨他一辈子,怨他一辈子,同样,也会记他一辈子!”说完已经出了慈宁宫。 外面的空气很清新,没有慈宁宫的压迫感,但是湘云的心依旧沉重,重得不能呼吸!湘对云看着天空,天空那么苍白,白得有些不太真实,雪下得那么厚,那么美,但却给人一种凄美的感觉。湘云一步步往前走,留下脚印。湘云看着雪,她好想去找水润,好想问问他,好想亲口听到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太后怎么逼迫,他都不会离开她,他会一辈子记得他们的‘生死相许,不离不弃’。可是湘云去不了,皇宫大内且是他人可以乱闯的!况且,湘云看到,整个皇宫,到处都是御林军,湘云只能一步步离开皇宫。 北静王府里,白茫茫的雪地。黛玉诗兴大发,写了几着诗词,水溶称赞了一回。黛玉面上强笑,心里却是为湘云担心。黛玉因问道:“水溶,我想问一下你,太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水溶听她突然问这个问题,心中不解,却还是道:“太后,她一向慈爱,不管后宫的事,但却非常喜欢孙子孙女们,特别喜欢太子,所以,太子的事,太后一向都是亲自过问的。你放心,太后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的!” 黛玉听了,更害怕了,水清却道:“其实太后最疼爱的孙子,就是两个,一个太子哥哥哥,一个就是哥哥了,最疼爱的孙女就是小涵!” 黛玉心中本来就为湘云担心,听水溶说太子的任何事情,太后都要过问,又听水清说,太后那样喜欢太子,想来湘云这次进宫,不知道结果如何,希望太后会喜欢湘云。黛玉心中这样想,却很不安,因此问水溶道:“那以你对太后的了解,你认为太后会喜欢湘云吗?” 水溶觉呤道:“云儿,是人见人爱的,性儿也娇憨可爱,最得老人家的心,只是有一点,怕太后,再不喜欢她的。你离开王府后,云儿为了找你,离开了王府。女子本不应在外面行走,抛头露面。太后一向重视女子的才德。怕是这一点,太后会对云儿有偏见!” 黛玉听了,心中便十分悔恨。正在此时,有人报说,湘云回来了。 第十九回 空剩雪霜痕 上回说到,那太后不喜欢湘云,希望湘云离开水润,湘云没有答应,还告诉太后,无论怎么样,都绝不离开水润。皇后一边安慰太后,一边又为湘云与水润开心,看他两个的情景,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无法拆散他们。有这种决心,他们无论到哪里,都会不离不弃的。 太后冷冷道:“她,史湘云,一个小丫头,已许了人家,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还想嫁给润儿,还想当皇后,她做梦吧,想跟我斗,她还太嫩了!” 皇后道:“太后,你别想那么多,他们都是小孩子,过不了多久,就会看淡的,想来,不过一起顽笑惯了,不知道什么感情的事!横竖润儿还要闭门思过一、二个月,待他出来时,两人许久未见,说不定,就断了!” 太后点点头道:“我也希望如此!” 那湘云回到了北静王府,黛玉等听说,都出来迎她。湘云本是喜怒于脸上的,见到黛玉,自感觉心里的伤心更胜之前,一把扑倒在黛玉的怀中,此时此刻,恐怕只有黛玉能给她温暖。黛玉见她如此,知道自己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太后一定为难湘云了。黛玉没有说什么,一把搂住湘云,抚摸着她的头发。什么话也没说。 许久,两上人才分开,一起回到离泪阁。五人坐在离泪阁中。黛玉便问湘云:“云儿,你进宫见到了太后,太后跟你说什么了?” 湘云眼圈红红的,她道:“林姐姐,太后说我在外面抛头露面,而且她误会我有婚约,所以,说我水性扬花,林姐姐,你是知道的,我没有,我不是那样的女孩子!” 黛玉点点头,笑着搂住湘云道:“你当然没有,你是一个好女孩,只不过,太后为什么误会你有婚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湘云道:“都是被卫若兰害了,以前二哥哥和她还是好朋友,没想到他的心那样狠毒,林姐姐,你知道吗?他根本就不是人,那日,我们在船上遇到海盗,润哥哥为了救我,受了一身的伤,后来,他救了我,却不肯救润哥哥,眼睁睁的看着润哥哥晕倒在船上,后来,润哥哥费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我,我们一起回来,他知道了,竟然在太后面前说,我与他已经有婚约!所以,太后再不会相信我的!” 黛玉问湘云道:“你跟太后解释啊!” 湘云摇摇头道:“没用的,太后不相信我,也不会听我的解释,她只想让我离开润哥哥,我想,无论怎么样,太后都不会答应我们的!” 黛玉听了,她知道湘云的痛苦,她安慰道:“好了,别难过了,这件事,我们以后再好好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而且,你还不相信太子吗?我记得他说过,为了人你,放弃太子之位,放弃皇位,他也再所不惜,就算你变得再丑,他还是要你,他不会抛弃你的!” 湘云点点头,她想到水润的好处,水润给她的誓言,她相信他,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相信他,不会离开她。其实,这个答案,根本不必问,因为水润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回答过她了。湘云终于笑了笑:“林姐姐,我相信他,无论他要不要我,我都相信他,如果他跟别人在一起,那么他一定有苦衷的!” 黛玉点点头,笑着看着湘云:“别太悲观了!开心一点,太子如果看到你的时候,一定是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湘云点了点,如此,过了两日。这日,湘云正自无事,宫里那上次送信给湘云的宫人又来了,说是水润要见湘云。湘云心里便十分高兴,便随他去了。 水润立在栀花宫里,一身白衣如雪,湘云看到了他,心突然定了下来。她那么久没见他了,湘云走到他面前。水润没有回头,对那宫人道:“你先下去,我想和云姑娘单独在一起待一会儿!” 那宫人行了礼便出去了。 湘云与水润半晌没有说话,两个人一直沉默,水润没有转过身来。湘云问:“润哥哥,你还好吗?林姐姐和溶哥哥说,等你出来,他们就成亲!” 水润听了,黯然伤神,半晌,湘云才发现水润有什么不对。湘云的心突然沉下去了。水润冷冷的道:“你为什么一天到晚,嘴里都不离开王兄?你是喜欢王兄吧!当你看到王兄与林姑娘那样相爱,所以,才会退而求其次的跟我在一起。难怪那时你说,如果不找到林姑娘你就不跟我成亲,原来,你是看了林姑娘不在了,盼着以后,王兄会忘记林姑娘,你就有机会了!是不是?” 湘云见水润误会她,知道一定是有人在害她,有人在水润面前挑唆他,这个人是不是太后?本来她喜欢水溶的事,就没有人知道,太后怎么会知道呢?不过,她确实是真喜欢水润,才与他在一起的,如今水润说了这种话,湘云怎么想?怎么不难过? 湘云看着水润,泪已流出:“水润,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谁告诉你的?” 水润终于转过身,眼神十分凌厉,也十分疲惫:“你不用管是谁告诉我的,这件事,本来就是事实不是吗?你在意的人,本来就是王兄不是吗?我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不是吗?” 湘云的心,好像已经死了,她冷笑道:“你何必要来问我?你若相信我,便不用我解释,你若不信我,我解释你也不会听。你现在的心里,早就认定我对你的感情,你早已认为,我喜欢的从来都是溶哥哥,从来都不爱你,那你又为什么问着我?我如果说,我喜欢过溶哥哥,但那是以前的事,我现在爱着的人是你,你信不信?” 水润看着湘云的眼晴,突然心有不忍,他想相信她,但是,他找不到理由相信。他终于开口道:“你说吧,只要你解释,我都会听。只要你说,你跟他没有关系,你以后再也不会管他的事,我就相信你!” 再也不要管水溶的事,湘云听了,心中更是生气。她不能不管水溶,因为水溶与黛玉在一起,只要管黛玉就是管水溶,管水溶也是管黛玉。湘云做不到。湘云更气水润的不信任。她终于笑了,笑得梨花带雨,她违心的说道:“对,我就是喜欢溶哥哥,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这样你行了吧!水润,我今天才看清楚,原来,你是一个心胸这么狭窄的人!以后,你别来找我!我也不会再来理你!” 水润没想到湘云真的承认了,这是他最痛心的事。水润冷笑道:“什么‘生死相许,不离不弃’原来一切都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原来他说的真的不错,你是为了权力,为了金钱,为了以后的皇后之位,才跟我好的!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湘云看着水润,无奈的脸上,那样让人心疼。湘云挪动脚步,她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个对他照顾有加,找了她大半年的水润。为什么,他一回宫,就变了,变得那么冷漠,那么无情,那么让她心碎。他宁可相信别人,也不相信她。湘云艰难的移动脚步。眼睛瞪着水润。水润没有看她。湘云想,她这一辈子,都会记得水润这个冷漠的眼神,冷酷的表情。湘云终于回过身,离开。 湘云走在宫外,天地一色。湘云看着这个素白世界。她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累,好像,好像会马上死掉。她决然道:“水润,你给我记住,我再也不会见你,再也不会理你了!” 她在心里说了这句话,心却好痛。她一个人,一路走向北静王府,她突然发现,她竟然那么爱水润,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的心中,水润已经超过了水溶在她心中的分量。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那么爱他,那么舍不得离开他。在离开他的时候会那么痛苦,痛苦得宁可死掉。湘云在北静王府旁边的茶馆里,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思索着,回去一定不能让黛玉知道此事,黛玉会为她难受,会为她担心的。 直到很晚,才进了王府。离泪阁还亮着灯。湘云进去时,黛玉坐在窗前,见她回来了,忙道:“你可算回来了,我还怕你出事了呢!快坐下!” 湘云强笑道:“林姐姐,你怎么还没睡啊!你身体不好,早些休息吧!” 黛玉笑道:“我没事!” 湘云笑了笑道:“我去洗把脸!你先睡着吧,仔细明儿又着凉了!” 黛玉点点头道:“知道了,你也早点来睡,一个人睡着,怪冷的!” 说完转身去睡了。湘云才出来,到了偏房,便有丫头打水来,给湘云洗脸。湘云只是痴痴的坐着发呆。那丫头叫了几声,湘云才反应过来。一时,洗了脸,才回到床上睡。想来黛玉睡着了,湘云睡在床上,心里还是不停的难过。 水润,她一想到水润,她就好难过。一夜无眠。第二日,黛玉起来,看到湘云眼睛肿肿的,便问:“你这是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么?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湘云笑笑道:“晚上的雪下得大了,又有风,吵得人睡不着。所以没睡好,你还好,晚上睡得比我还沉!” 黛玉便让碧泉给湘云洗脸。一时,又搽了粉,才看上去好些。二人和水清一起到水涵房里坐。水涵见三人来了,忙拉着三人坐下,又命看了茶。 水涵便笑道:“你们两个文采那么好,昨日儿,哥哥倒说我了,说我‘什么都不会,只会游手好闲的,看看玉儿,又有文采,又能治家,以后,我再娶了玉儿,整个王府都让玉儿掌管,我与玉儿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的多好。’我就问哥哥‘你怎么知道林姐姐能持家?’哥哥便答道‘像玉儿这么个聪明的姑娘,自然什么都会,玉儿持家且不多说,就凭玉儿的文采,你就是比不上的,还不多抽空学习一下!’你说,哥哥这回是怎么了,好像捡了个宝一样!” 水清便附和道:“这也是,你不知道呢,还有更过的,哥哥,但凡见着一个人,便要夸林姐姐两句儿才甘心似的,见到一个熟人,不是夸林姐姐的文采人品就是夸林姐姐的气质清雅,这天下本来就没有人比得上她的!” 黛玉听了,脸一红道:“你们拿我取笑是什么意思?我才不信你们的话呢?涵丫头最可恶,什么不好说,偏来编排我的不是,我只打你!” 水涵笑道:“你打我做什么,这话又不是我说的,你要找就找哥哥去啊,况且,你自己不喜欢这样么?” 黛玉笑骂道:“你这小蹄子,打量着我好欺负,看我不撒了你的嘴!”说完就跑来拎水涵的脸,水涵忙笑道:“哥哥,你快些来,你的未婚妻子要打小姑子啦!” 黛玉脸更红了,更快的跑过去,水涵忙躲在湘云的身后。黛玉追上来,笑道:“看你还乱不乱嚼舌头根子!” 正在四人高兴之时,只听水溶道:“你们在玩什么?” 黛玉回头看到水溶,脸都红了。水涵才站住。水润笑指着水涵道:“你可不许欺负玉儿,否则我可不饶你!” 水涵故意笑道:“我哪敢欺负林姐姐啊,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话惹林姐姐生气,你倒在这里说我的不是,不信我说出来听听,看是不是你自己说的话!” 水溶听她此话,知道她要说什么,却故意装做不知道:“你说说看,我说什么了!” 水涵才把话说了一遍:“你敢说你没说过!” 水溶奇怪道:“我说过又怎么了?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你认为有什么问题吗?” 水涵摇摇头道:“没问题啊,不过,认为有问题的是林姐姐!你还是去跟林姐姐说清楚吧!” 水溶还未说话,黛玉已经问着他:“真的,你说过这些话?” 水溶只当黛玉心中十分感动,心中便很得意:“当然啊!玉儿,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绝对不是任何人可以代替的,我很高兴,今生能拥有你,所以太激动了!” 黛玉生气的道:“谁叫你到处跟别人说我的?” 水溶还没反应过来,黛玉已经离开房子了。水溶看着黛玉离开,自己也追了上去。水涵没想到,自己的一个玩笑,竟然会让黛玉生气,心中十分烦恼。水清却道:“林姐姐的容貌被毁了,本就十分自卑,哥哥还到处说林姐姐如何好的,林姐姐自尊心受挫,哥哥这次真的做错了!” 第二十回 思柳暗花明 水溶追上去道:“玉儿,你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黛玉转过身,怒视水溶道:“谁叫你人前人后的夸我,我现在都成这样了,若成亲的时候,他们见到我这副样子,定然会笑死我的,他们会认为我配不上你,他们会笑你,娶了一个这么丑的侧妃!” 水溶笑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没事的,无论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其实容貌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再不说了,你也别介意别人说什么!” 黛玉看着水溶道:“你真的不怕别人说你?我都变得这么丑了,不值得你喜欢的!” 水溶摇摇头,抱着黛玉道:“玉儿,你值得,在我的心中,你比什么都珍贵,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我会让你幸福一辈子,快乐一辈子!我们成亲以后,可以隐居,可以四处游山玩水,可以去看看杭州的西子湖,可以去看看峨嵋山,可以去很多很多地方,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可以住在山水之间,与花鸟为邻,与白鹭为友!” 黛玉听了,好是感动:“水溶,谢谢你!” 水溶道:“你把身子养好了,我最高兴了!” 不说水溶与黛玉如何。且说水润在栀花宫,自湘云离开后,他不吃饭,不睡觉,整个人,整颗心好像都死了,不会动了。水润没想到,自已与湘云这大半年的感情,竟然全都是假的。自己那么深爱的女子,原来一直在骗自己,自己那么爱她,自己为了她还不惜放弃皇位,与她四处流浪,这一切,只因为自己爱她。只要看到她的笑容,自己付出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为什么,现实那样残酷。 晚上,有宫女翠儿送饭菜来了,水润没有动。他已经不知道饿了。他整个人都好像麻木了。翠儿走过来道:“太子殿下,请用饭吧!” 水润不言语,翠儿本来就是水润的贴身丫头,见水润不理她,一副很伤心难过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走过去,看着水润道:“太子,你到底怎么了?” 水润太需要发泄了,翠儿是他的朋友一样,他看着翠儿,翠儿看到水润的脸庞,一下子,心就疼起来了。水润此时的哀伤不是任何语言可以形容的。水润的模样,让人一看了,就会心疼。 水润看着翠儿道:“翠儿,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翠儿一听水润问这个问题,便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水润期盼的眼光,她终于回答道:“我有喜欢的人,在我的心中,他是那样好,他对我很好,像朋友一样的好。我喜欢照顾他,喜欢跟在他身边,喜欢他唤我的名字。可是,他的眼中,不会有我,因为我只是一个丫头,但是这样,就足够了。我不奢望能跟他在一起一辈子,能够一辈子看到他,我就足够了!” 水润听了,思索起来。翠儿忙道:“太子问此话做什么?” 水润答道:“我喜欢她,翠儿,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爱好爱她,我们说过,‘生死相许,不离不弃’。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她编造的诺言。她一直在骗我。我以前还跟她说,为了她,我可以放弃皇位,放弃一切。我的一片痴心,换来的却是她的欺骗。我宁可早些死了!永远也不知道真相!她说她爱的人是王兄,王兄不喜欢她,她才退而求其次,她才选择我的!为什么她要亲口说出来,为什么她要说,她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她爱的只有王兄!” 翠儿听水润的这些话,泪已经出来了。她问道:“太子,你告诉我,她是谁,我去跟她谈谈,也许,她是有自己的苦衷,她不愿说出来,或者是没有机会说出口!你告诉我,她是谁,还有最好反思一下你自己的错,写封信给她,我再去细细的问一下,就能知道真相了!” 水润冷冷道:“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我反思?是她自己一会儿跟这个,一会儿跟那个的!” 翠儿看着水润:“你如果真的想放弃你们之间的感情,如果你真的不相信她,如果你真的认为,没有她,你一样可以活得很好,那么你就不必反思,但是我要说的是,其实人有很多地方都只看到表面,而忽略了一些实际的东西!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告诉我!” 水润怎么可能活得好,没有湘云,他怎么可能活得下去?他怎么可能放下湘云,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那么难才在一起的,怎么可以放弃。 水润最终还是妥协了。他那么爱她。他不能没有她。 水润写出一封信是这样的。 “云妹,对不起,我不应该不相信你,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云妹,我是你的水润,你还记得吗?我们说过生死相许,不离不弃的!你还记得吗?我好想你,我相信你。但是请你跟我说清楚,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你有苦衷,你跟我说,无论你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解决的!” 翠儿拿着水润的信来到北静王府。谁知那宝琴和刑岫烟知道黛玉平安回来,赶忙过来看黛玉。黛玉倒也十分高兴。宝琴此次过来,黛玉只觉她的神色不对。更兼得刑岫烟也是强笑。黛玉便知道了,定是梅家的原因。 黛玉便问道:“琴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宝琴摇摇头道:“没事,林姐姐,你回来就好,我的姐姐没了,看到你就像看到我的姐姐一样!” 黛玉听了,忙问:“琴儿,你说你姐姐没了,是什么意思?” 宝琴难过道:“我姐姐因为宝哥哥出家了,每日心里郁闷,又没有姐妹们劝解,我又住在别人家里,又不好意思劳烦别人,让别人找姐姐的下落,只得叫哥哥细细打听。打听了许久,至前两日才打听出来,我姐姐因为忧郁已经过世了!” 黛玉本来深恨薛姨妈与宝钗太有心机,处处害自己与宝玉。可如今一听说薛宝钗死了,并没有多大的快感,心里突然也难过起来。 宝琴又道:“林姐姐,我实与你说了吧!你知道,自贾家抄了,史家、王家、薛家都一并牵连了。我哥哥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因家里的生意都没了,哥哥来找我和刑姐姐,便一同住在梅家。可那梅家见我们薛家已经败了,哪里还像先时那样。前些日子,遇到一个姓傅的女子,便一心都在她身上,哪里还来管我!我问他,他急了,就说,原先与我家订亲,不过只因为我家的钱财势力,如今我家没了钱,婚约之事也不用说了,收留了在他家白吃白喝的,就算大恩了,还来管他的事。我看劝了无用,也就不理他了。我那哥哥在那里,也没有事做,没有收入,每日还要白白的贴出些银子用,如今也已经山穷水尽了。况且还有刑姐姐没过门,又没有银子!如今正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黛玉听了,心里也为宝琴、岫烟难过。想了想,便道:“你们先坐着吧!我跟王爷商量商量!” 因此便出去了,这里,宝琴心里七上八下的。湘云却道:“琴儿,没想到你这样,哎!自家败了后,我们竟然是如此命运,想当年在大观园时,便不是这样的情景!” 宝琴痴痴的看着窗外道:“云姐姐,你还感叹什么呢?你跟林姐姐的命都这么好,都找到了如意郎君,而且都是贵人。只是我跟刑姐姐” 宝琴没有说下去。湘云听她所说,想起了水润,便也不说话了。一时,三人都沉默了。 一会儿工夫,水溶、黛玉与翠儿一同来了。湘云一见翠儿就认出了,是上次送信的,是水润的亲信。一见到翠儿,她就更气了。 水溶走过来,对湘云说:“太子派她来跟你请罪了!你快跟她出去吧!” 湘云看都不看她,冷冷道:“有什么好说的,你只管回去跟他说,他说过再也不想见到我的,我也发过誓,再也不理他了!你回去吧,我不会听你说的!” 水溶与黛玉便一同拉着水清、水涵、宝琴、岫烟出去了。 翠儿看着湘云道:“云姑娘,太子现在已经病得很严重了,他不想失去你,自从你走后,他不吃饭,不睡觉,每日只是呆呆的站在窗前。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吵架,但是我可以看出来,太子他真的好爱你!” 湘云听了,心里更加生气道:“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跟我说这些!道歉是没有用的!你让他想想,他对我说的话,自从他对我说了那些话以后,我的心都已经死了!还有,你听好了,我不爱他,一直都不爱他!我讨厌像他那种小心眼的人!” 翠儿从小在宫里长大,知道看眼色,她知道湘云是喜欢水润的。她笑道:“云姑娘,人的一生,有一个这么爱自己的人真的很不容易,两个人之间有坎坷,有不信任,是很正常的,只有等时间久了,所有的不信任就会消失。你们在一起没有多久,所以很容易迷惑。我希望你不要就这样放弃太子,我希望你们不要互相伤害了,只要你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我也会很开心!” 湘云看着翠儿道:“你说这话容易,你知道他怎么说我的吗?我认为我是因为钱财势力才与他在一块儿,他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他!他说这种话,我怎么不恨他,我怎么不死心?不管他现在怎么了,我都不会去看他,都不会理他!我不想再爱他了!他让我觉得好累,你知道吗?为了他,我冲撞了太后。可是他呢,他跟别人一起来说我,他宁可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我能原谅他吗?” 翠儿听了问道:“太后,你见过太后?” 湘云点点头道:“见过!” 翠儿心里有了主意,知道今日是劝不动湘云的。因此便把水润的书信留下,便走了。湘云见书信留下了,半晌才打开。见到水润的话,心里好难过。 且说黛玉与水溶商量过了,让薛蝌在王府做差事,总比在梅府里看人眼色好。水溶还特别高兴的让宝琴跟梅府解除婚约,就住在王府中来,让薛蝌一来,便与刑岫烟完婚,在王府举行简单的婚礼。宝琴与岫烟欢天喜地的感谢了黛玉与水溶。 那水溶便让楚良去告诉薛蝌,让他跟梅家商量。因此宝琴与梅家的婚约解除了。薛蝌带着宝琴与岫烟日常的用品来到了王府。 第二十一回 春心暗浮动 离开了王府,进了皇宫,便不往栀花宫走,直往慈宁宫来,见一个穿红衣的丫头在和另一个丫头说笑,便走过去笑道:“红萼,你在干嘛呢?” 那个叫红萼的丫头一看翠儿,便笑道:“翠儿姐姐,你怎么来了?” 翠儿道:“你跟我来吧!好多着呢!” 红萼知道有事,离了那个丫头,便与翠儿一同走到园中的杨树下。翠儿便拉着红萼道:“妹妹,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的告诉我!” 红萼道:“姐姐问吧,有什么说不得的!我与姐姐的交情,怎会有什么秘密?” 翠儿思索了一下,才问道:“这几日,太后有没有召见一个叫史湘云的姑娘,是北静王府的!” 红萼不加思索的道:“姐姐,不瞒你说,四天前,太后确实召见了一个叫什么云的姑娘,也是从北静王府来的,听说与北静王府将来的侧妃关系很好呢!” 翠儿听了,面色凝重:“那你知道太后与她说了什么吗?” 红萼道:“太后说那个云姑娘不三不四的,让她离开太子,但是那姑娘死活不依,听太后的话,云姑娘早已有了亲,只是因为太子的权势钱财才跟太子在一起的,那云姑娘也不是好惹的,当着太后的面就吵了起来,说什么,谁稀罕皇室,如果太子不是皇室中的人更好,不管太子是将来的皇上,是皇子,是平民百姓,是街边上的乞丐,她都要和太子在一起,听了此话,我又觉得,太后太残忍了些!不过,那云姑娘可真是好样的!” 翠儿听了,心里十分高兴,便对红萼道:“妹妹,谢谢你,你放心,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的,现在太子正在宫里着急呢!我先回去禀告了,你也快点回去吧!不然等下太后找不到你了!” 红萼点点头笑道:“那好,我先走了!” 一时,二人才散开。翠儿便与水润说了湘云的态度,与湘云见太后等事。水润听了,十分悔恨,流着泪道:“都是我,都怪我冤枉了云妹,我要去找她,我要跟她说清楚!”说完就往宫外跑。 翠儿一把拉住他道:“你干什么?你现在在面壁思过,如果皇上知道了,那还得了,整个皇宫都要乱了!” 水润听了,又怕翠儿因为他受责罚,只得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不可能再等二个多月,那时候,云妹一定伤心死了!” 翠儿笑笑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搞定了!” 水润看着她道:“你怎么搞定?” 翠儿道:“让五皇子水洛去帮你说话,而且,王爷与林姑娘、郡主一定会帮你的!我想,这么大个人情,你也难还,云姑娘也没法推辞!” 水润笑道:“不管如何,只要云妹原谅我就行了,不管多大的人情,我以后会还的!” 翠儿笑了笑道:“那我的人情,你怎么还?” 水润神秘的笑道:“你想要什么说吧!只要我有,只要你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翠儿思索道:“这是一个秘密,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水润点点头道:“那好!谢谢你了!” 不说水润这边。且说翠儿去拜托水洛去王府,为水润说好话。水洛本来实在不想去做,但也没有办法,谁叫他们一直是最好的兄弟呢?而且,翠儿又用激将法,说他不讲信用。水洛只得去一趟王府。 那水洛去到王府时,湘云病了,在房中休息。黛玉、宝琴、岫烟、水清、水涵、水洁都在。水洛听说湘云病了,进来看时,才看到宝琴与岫烟,有些吃惊,也不理会。走到湘云面前,看到湘云的脸如纸白,便问:“云丫头,你没事吧!” 湘云瞪着他道:“乱讲什么?我怎么会有事?” 水洛看着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都是哥哥,把你宠坏了!真不知道哥哥怎么会喜欢你!哎!真是搞不懂!” 湘云冷笑道:“你们家的兄弟我配不上!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水洛无所谓的看着她道:“我哥哥叫我问你,要如何才肯原谅他?他知道自己错了,希望你能原谅他!他说他很想你!希望你能见他!他现在出不来,所以不能来见你!他知道,你在太后那里受了很多委屈,他很心疼!他说对不起你。如果你愿意,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他会用一辈子弥补对你的亏欠。他说如果没有你!他活着也没有意义了,如果能跟你在一起,他会努力的跟太后抗争,他会努力的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任何伤害!就这么多了,我一个字没多,一个字没少的全背下来了!” 湘云听了,心里渐渐开始融化,但是,她想到水润那个冷漠的眼神,她的心又开始难过:“不要在我面前说他,你告诉他,我不会原谅他的,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水洛奇怪的看着湘云道:“你不是人啊!” 湘云气愤道:“你才不是人!你骂我也没用,我不会原谅他的!” 水洛笑道:“我一个男子汉都感动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忍心拒绝他?你们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 一语未了,水洁就瞪着水洛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懂了,你最好解释清楚!否则,我绝不饶你!” 水洛看着水洁,笑道:“我怎么敢说你呢?你那么厉害!” 水洁才要说什么,水溶已经道:“湘云,你看,太子都公开向你道歉了,你就原谅他吧!你也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你,他现在怎么会被罚面壁思过?他也是爱你,才会怀疑你,你们这么艰难的才在一起,你真的要放弃他吗?你可要想清楚!” 黛玉也迎合道:“云儿,我们女人一生,有一个如此疼爱自己的人,自己也那么爱他,我们为什么要这样放弃呢?你们的感情难道真的这样脆弱吗?脆弱到随便一个人说一句话就不能了吗?他是爱你,才那么生气,那只能说明,他很在乎你!” 湘云听了,他们的感情没有这么脆弱。那大半年,他没有放弃自己,他找了自己那么久,足可见他的真心。这次被人骗了,所以才不信自己。他顶着那么重的压力,太后肯定对他施压了,但是,他不愿妥协。对于一个这样爱自己的人,她想着水润为她付出的一切,她觉得一点也不生气,她更多的是感动! 湘云笑道:“原来你们都是来帮他说话的,如果我在不理他,且不显得我小性,算了,我原谅他了!”水洛终于放下心来笑道:“幸不辱命啊!终于成了,真麻烦,早些答应不就完了,浪费口舌!” 那水洛与其他兄弟不同,水溶是温柔的、完美的。水润是高贵的、大男子主义的。水洛却是调皮的、可爱的。他喜欢跟别人吵吵闹闹的。他在皇子里面最小,哥哥们最疼他。他觉得,吵吵闹闹的,不会影响感情,只会让人更温暖! 湘云还未说话,水溶就笑道:“老六,你怎么跟谁都能吵起来,一吵起来,就没完没了!你啊!还像一个小孩子!” 水洛看着水溶,叹了口气道:“哎,还没成亲呢,就帮着新娘子的娘家人。我水洛可跟你不同,我最重义气的,不然,我才不会来管他的破事!” 水溶笑他道:“你啊!就是一张嘴利害!跟谁一见面,就能吵个不停。先时跟水鸿、水淑吵,后来跟水洁、水涵吵,现在认得了湘云,又开始跟湘云吵了!” 水洛回头看着水溶,沉思了一下道:“吵一吵且不用趣,我要吵,也要跟配跟我吵的人吵,你看林姑娘,我就不会跟林姑娘吵的!” 黛玉便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还不配跟你吵,是也不是?” 水洛笑道:“风一吹就倒的美人儿,我怎么敢跟你吵,不说你是美人儿,我看到你都不敢出气儿,还怎么跟你吵。就是王兄,我若一时吵了,你真生气了,王兄还不要了我的命!可怜的是,偏偏父皇、祖母都疼他些!我又有什么办法!” 水溶被他说得笑了起来,黛玉、湘云、水涵、水清、水洁、宝琴和岫烟都笑了起来。黛玉笑道:“你看看,原先在大观园中,姐妹们都说我的嘴是不饶人的,什么话儿,到了我嘴里就尽了,偏他又能说出这些话来!” 水洛也不理他人笑。只问湘云道:“那你到底还要不要去见他?” 湘云思量了一下,笑道:“等他出来,让他来找我,我去找他,我多吃亏啊!倒像是我错了一样!” 水溶便对水洛说:“你们做兄弟的,有时间多去看看他,他一个人在宫里寂寞得很!也是做兄弟的情份!” 水洛思考了一下道:“王兄,你不知道,这次父皇叫哥哥闭门思过,所以,我们都是不准去看他的!我想着,王兄,你跟父皇说一下,早些把他放出来,不就完事了!” 水溶沉思,半晌才道:“这话虽不错,但是,我怕朝中文武大臣不高兴!你也知道,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而且,太后也十分赞成这样做!” 水洛想了想,对水溶道:“你还不知道,以我的观察,父皇是想把哥哥放出来的,只是因为碍于太后的情面,而且没有一个有份量的人说出来,而这个说话有份量的人,不必他寻,王兄,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太后是你的亲祖母,你在朝中位高权重,只要你说一句话,朝中定然没有人敢反对!” 水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笑道:“你是说我只手遮天,是也不是?” 水洛听了,忙道:“王兄,你开玩笑吧!我怎么会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皇上倚重你!你是国家栋梁啊!” 水溶笑了笑,拉着水洛道:“我们去书房说吧!让她们在这里说会子话!” 水洛便与水溶一起出去了。 这里,宝琴看到水洛人物风流,聪明伶俐,心中十分有意。只是自己如今无处栖身,寄人篱下,心中虽对他有意,但也十分难受。想来,他对自己没什么印象,不然,不会再不看自己一眼! 宝琴因想着这事,心里也不快活。 那王妃见黛玉的帮手越来越多,心中便十分不安。这日,水清正在房中看诗,那王妃便来了。水清看到王妃来了,行了礼,也不太理她。 王妃笑道:“小清啊,你看你哥哥要结婚了,你不难过啊!” 水清淡淡一笑道:“难过什么?哥哥与林姐姐天生的一对,我祝福他们!我是喜欢哥哥没错,但是,我不会再去害人了,只要哥哥开心,我就开心了!” 王妃叹息道:“你啊,我都没办法说你了,自己的幸福不知道去争取!我还想跟你合作,帮你把你哥哥抢回来!看来,我是错了!” 水清看着窗外道:“你是错了,你错就错在,永远都不会死心,不是你的也要坚持!你那样做是没有意义,哥哥不会喜欢我,就算没有林姐姐,他也不会喜欢上我的。你还不懂吗?林姐姐消失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哥哥病得只剩半条命!我不想,不想再在他们中间了,只要哥哥开心幸福,我一切都没有关系了!” 王妃没想到水清会说这种话。一时反应不过来,半晌才终于道:“我跟你是不同的,我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告诉我,我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水清淡淡笑道:“你说吧!你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了,告诉你也没用!” 王妃问道:“你是不是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涵丫头了?” 水清看着王妃,眼里是不信任:“你还怕这个吗?不错,我是全都告诉小涵了,只有她才能压制住你!不然,不知道你还要害多少人!” 第二十二回 两女情微差 上回说到王妃来找水清,希望能与她再次合作。没想到,水清抢白了她一番。王妃听了道:“我害人?如果我不害人,你哥哥早不知道把我踢到爪洼国去了!因为我害人,才做了王妃,才能与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辈子!” 王妃还未说完,水清突然厉声道:“哥哥;并不爱你!你就算做王妃一辈子有什么用?你能守着哥哥一辈子有什么用?他一点也不爱你!我跟你不同,我想要的是哥哥的心,你一辈子都不会懂的!你不要拿你肮脏的感情跟我比!我不想做王妃,我只是想每天看着哥哥,陪着哥哥,我跟你不同!” 王妃听了,好像所有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她真的很爱他!她为了他,变成了一个恶毒的女人。他不再爱她。因为嫉妒,因为怕失去,她总是那么小心翼翼的。她害怕他会突然离开她,所以,她才会看到水溶跟哪个女子亲近一些,就要置那人死地!王妃心里十分难过,却不愿在水清面前显露,却笑道:“你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倘或我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我宁可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水清冷笑道:“你想做什么?你难道还想毁了哥哥?” 王妃笑道:“我要做什么?你总会知道的,我保证,你绝对是我第一个要对付的人,而且,我马上就会让你看到我的手段!” 水清瞪着她道:“你要对我做什么,尽管来!我不怕你!” 王妃笑道:“你真是愚不可极啊!有你陪着我玩,我还真舍不得你那么早就死!这样吧!我让你看着你的几位好姐姐、好妹妹先走好吗?这样也不枉费我们的情分!” 水清怒道:“你要杀就从我开始!不要伤害林姐姐和小涵!” 王妃得意的笑道:“我最喜欢看别人难受了,所以,我不会让你先死的!我的话说完了,你最好记得,我没有来过,不然,把我逼急了,先死的或许;是你最亲最爱的哥哥!” 水清听了,怒道:“你这个毒妇,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毒的人,你口口声声说什么爱我哥哥,你现在又要伤害他,你这种爱实在太可怕了,难怪哥哥不会喜欢你!” 王妃震怒的甩了水清一耳光。水清没有感觉到痛。她反而看着王妃笑起来了。她笑道:“你真可怜!你的身边没有一个人跟你说真话,没有一个人敢跟你说真话,你这样活着,真的很可怜,你知道,我、小涵、云姐姐为什么跟林姐姐那么好吗?你知道为什么云姐姐为了林姐姐可以什么都不顾吗?你知道哥哥为什么会喜欢林姐姐吗?因为林姐姐心里有爱!你一辈子都不会懂,爱是什么意思!因为你只是活在恨里,你恨我哥哥跟别的女子亲近。你难道不觉得你很可怜吗?” 王妃从未这么愤怒过,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她忍住眼泪。她对水清轻蔑一笑道:“随便你怎么骂我,都没关系,你们之间的任何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王妃带着那种笑消失了。她走的时候,笑得很得意。但是她心里,有多么难受,难受得快要死掉。她真的不懂爱吗?她真的恶毒吗? 不说王妃这边。且说,水润知道湘云原谅了他,心中十分高兴。正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太后来了。水润对太后行了礼。太后看着水润,苍白的脸庞,问道:“润儿,你脸色怎么这样苍白,是饭菜不好么?” 水润摇摇头道:“没有,只是润儿这几日心中有事,所以,食不知味!” 太后明知是为了湘云,水润才这样的,却故意问道:“有什么事?跟祖母说说!” 水润一心想解决这事,因此便开门见山的说道:“祖母,你是不是找过云妹?” 太后拉着水润的手道:“润儿,祖母是把那样史姑娘宣进宫里来见过她,这世上好女子多的是,祖母看那云丫头配不上你,长像儿虽好,却不注重女儿家的言语形动。说话儿轻佻,行动更是不用人说的,像个男孩子,哪有大家闺秀的气质?祖母看,南安郡主就不错,你也是见过的,长得比史姑娘还好些,只是那身上的气质,更是旁人比不上的!” 水润听了,想起了那个女孩子,她叫凤栖蝶。她确实很美,美中带了些娇艳。她就像牡丹花一样高贵。水润从小儿与她一起长大,怎么不记得。水润在前几年,还与她有过一段很美好的爱情,只不过,两个人性子不合,因此,不过一两年,就分开了,各干各的。 水润反对道:“祖母,我只爱云妹,我也只要娶她。也许她不如小蝶高贵,没有她美丽,但是,润儿就是喜欢她的性格活泼可爱。请祖母成全!” 太后听了,有些不高兴起来:“你喜欢她,你可知道她是怎么对你的吗?她与神威大将军卫若兰已经有了婚约,因为你是太子,她才选择你的,你还做梦呢?” 水润道:“云妹与那卫若兰真的没什么,当日是卫若兰将云妹从我身边截走,云妹也十分不愿意。后来我找到云妹,带了云妹回来,那卫若兰定然还想把云妹要回去,因此才和你老人家说这些的,你老人家可别中别人的计!” 太后冷冷道:“我不管中不中别人的计,我不会让你跟她在一起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早就跟你父皇商量好了,等溶儿娶了侧妃,过两日,就给你娶了小蝶,让她太子妃。你最好还是快些跟史姑娘断了吧!你也想想,如果她看到你跟别人成亲会有多难受?” 水润发狂道:“我不要娶凤栖蝶,我要云妹,我要娶的人只有云妹,你再逼我娶别人又有什么用?因为有你们这样的指婚,才会有王兄与王嫂那样的婚姻,你去看看他们,十天半月的不见一面,你们还想让我变成那样吗?你别想,我不会娶一个我根本不爱的人!” 水润这些话,一下子触碰到了太后的内心。北静王爷与王妃之间的感情怎么样,只有皇上、皇后与太后这些十分亲近的人才知道。太后又何尝不难过,不悔恨呢?但是太后已经跟南安王府商量好了,她要面子,王府也要面子,她不可能毁婚。而且,她知道凤栖蝶与北静王妃不同。凤栖蝶性情闲雅,王妃性子刁蛮任性。因此还存在一些幻想。因此便道:“你不爱她,等你们成了亲,你就会慢慢的爱她。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水润看着太后,眼里十分愤怒:“你们的感情可以慢慢的培养,我的不行,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只容得下一个人。试问,我心里只想着她,又怎么会爱上别人?你们这样做,不但会筑就我和云妹的悲剧,也会筑就小蝶的悲剧。这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太后板着脸道:“我会尽快跟南安王妃把日子定下来的,你最好听话一点。不然,我会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 水润的心,好像一下子化成了灰。他知道太后决定的事情,很少有更改。他看着太后,一步步离开。翠儿还是他最贴心的侍女。她走过来,抱着水润道:“太子,你回宫后的几天,我确实听到宫中说皇上和太后已经商量好了,把南安群主配给你,我当时不知真假,也没有告诉你,刚刚听太后那样说,想来,定然是真的!太子想想,太后与皇上都通了气的事,哪里会有改变?太子,依我看,你还是答应太后,让太后跟皇上说,放你出去,你也可以好好陪陪云姑娘。” 水润无力的道:“我不要,我不要跟云妹分开,我不要娶别人,你不要跟别人说这件事,我想跟父皇说!我想尽最后的努力!跟云妹说,她会难过的。我不想看到她不开心!如果实在没办法,我就带着云妹离开皇宫,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的生活!” 翠儿听了,心如刀割。她安慰水润道:“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绝望!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才能抗争!” 不说水润在这里如何难过,且说那水溶跟皇上说了,水润出去因为林黛玉。而且已经回来了,又关了1个月了,也算给了教训。太后又首肯了。皇上才放了出来。 那里,水润放了出来。便来皇上的书房。皇上看到水润笑道:“润儿,是你啊,来坐下,我们父子好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 水润看着皇上,微白的头发,皇上已经老了。水润笑了笑道:“父皇,儿臣有一事,想求你!” 皇上笑道:“你是太子,有什么事情你都办不成的,说吧!父皇能帮的,一定帮你!” 水润鼓起勇气道:“父皇,儿臣有喜欢的女子,儿臣想娶她为妻!” 皇上听了,笑了笑道:“润儿,你的祖母已经帮你订了南安郡主做太子妃,等你娶了太子妃后,再纳那个女子为侧妃就行了!” 水润摇摇头道:“父皇,你这一生,最爱的是母妃,儿臣一直以来,最佩服的就是父皇,国家大事,任用贤能。后宫里面,一生只爱一个女子。润儿这一辈子也只爱她,润儿若让她做侧妃且不委屈她了?况且,她不是这样的女子,我说过,这辈子只娶她一个人!” 皇上道:“润儿,你不想娶小蝶已经晚了,你想让太后毁婚?这样做,不止太后没面子,南安王府要怎么做人?特别是小蝶,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水润思索道:“我不管,婚姻大事,是我这一辈子的事,我不要听你们的安排,难道我这辈子连一个喜欢的女子都得不到?如果这样,我宁可不要做太子!” 皇上叹了口气道:“润儿,我的儿子里面,最疼的是你们两个最小的。你长这么大了,你也应该知道,你看溶儿娶正妃的时候,不也是指婚的吗?你如果立意喜欢别的女子,可以让她做侧妃,如果她那么不理解你,那么,她也不配做太子妃,不配做皇后!” 水润听了这话,转头看着皇上:“父皇,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皇上道:“没有!” 水润听了,站起身来,往栀花宫去了。一时,回到栀花宫才知道皇上已经把御林军总管李英叫来看着水润了。李英说:“皇上说过,太子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太子不能出京城!” 水润本来是想跟湘云离开这里,听这样一说,所有的希望都化做泡影。 第二十三回 泪滴下无声 南安王府的下人、宫中的宫女和太监,并一些近亲也都知道。因此无论如何,皇上和太后总不肯让水润娶湘云。 水润便想带了湘云离开这里,谁知皇上已经派人跟着水润,不准出京城。 水润无奈,只得到北静王府来。一时,见到了湘云,竟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看着湘云笑。湘云看着他道:“你先前那样冤枉我,都不道歉的,只叫你那兄弟过来,气得我半死儿!” 水润轻轻一笑道:“云妹,老六是那样的性儿,你别生他的气!” 湘云瞪着水润道:“你做错事都不用道歉的啊!快,给你道歉!” 水润心里想,可能此生必要负她了。现在能让她开心一些也是好的。因此便笑道:“云妹,都是我不好,你担待担待我吧!都怪我听了别人的搀言,误会了你!” 湘云笑道:“好啦!不生你气了!” 水润看到湘云的微笑,心里一酸。这个笑容,还能绽放多久。再过不了多久,她应该再也不会有这种笑容了吧!看着湘云那幸福灿烂的笑容,水润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没用。他收住所有悲伤、所有痛苦。 他笑着问水溶道:“王兄,你跟林姑娘什么时候成亲?” 水溶当然知道皇上与太后的决定,他争取过了,劝过皇上与太后,但是没有用。水溶听了水润这样问,心里也始悲伤起来了。依太后的意思是,水溶成亲后,就尽快让水润成亲。水溶道:“定的是七天后!” 水润听了,脸上痛苦的表情更加明显。只有几天了,太后当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让水润早些娶凤栖蝶。水润的心好像一下子就碎了。就在此时,有人来报,凤栖蝶来了。 湘云第一次见到凤栖蝶,她很美,美得好像仙境里出来的仙女。她的美是富丽的美,美得有些不真实。林黛玉的美与她的美是不同的美,但是她的美有她的特色。像她这样一个站在男人面前,就能让男人停止呼吸的女人,水润当然不会忘记,水溶也不会忘记。 水溶先道:“小蝶,你怎么来了?” 凤栖蝶笑着看着水溶道:“王爷,我听说这里有好些姐妹,因此来看看,听说,王府中有两个十分特别的女子,一个叫林黛玉,一个叫史湘云的。让我猜猜” 又指着史湘云与宝琴道:“想必这两位就是林姑娘与史姑娘了!” 水溶也笑了,她拉过黛玉道:“小蝶妹妹,你可猜错了,她才是玉儿!”又指着湘云道:“那个是史姑娘!你刚刚指错的那个是薛二姑娘!” 凤栖蝶十分认真的看了看黛玉,笑道:“果然与别人不同,虽然没有他们的美貌,但身上的气质,却不是他们可比的!林姑娘看上去比我大一两岁,我就叫你姐姐吧!我叫凤栖蝶,姐姐可以叫我小蝶!” 黛玉点头笑道:“是!” 那水润与水洛便都走过来。水洛笑道:“小蝶,你还是那么漂亮啊!” 凤栖蝶轻笑道:“你不还是那样油嘴滑舌的!” 那凤栖蝶眼角一瞟水润,温柔的笑道:“原来太子爷也在这里啊!凤栖蝶拜见太子爷!” 湘云看他们的表情,总觉得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水润看着凤栖蝶笑道:“小蝶,不用行礼了,起来吧!” 凤栖蝶平了身,看着湘云,湘云心中更加狐疑。 一时,几人便在园中走了走。湘云听着水润与凤栖蝶的话语,二人好似很熟。到了湖边,水栖蝶便坐在水润旁边。水润又不好说,湘云只得坐在黛玉旁边。 几人落坐在亭中。凤栖蝶笑道:“我忘了,我知道太子哥哥在北静王府,特意做了太子哥哥最爱吃的合欢汤。王爷、林姐姐、云姑娘、小涵、小清、薛二姑娘、刑姑娘还有六皇子若爱吃,也吃些!”说完命跟来的侍女秋月去拿合欢汤。 水溶、黛玉、水涵、水清、宝琴听了皆不舒服。黛玉偷偷的看看湘云。湘云面无表情的瞪着水润。水润面色也十分不好。水洛却笑道:“我的太子哥哥都要成亲了,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不太合适?” 凤栖蝶轻轻笑道:“你又说笑了,我这种行为怎么不合适了?” 水洛笑道:“将来的太子妃都在这儿,若让她看到了,你说合适还合适?” 凤栖蝶笑道:“我认为很合适!你若看不惯可以不看,我不介意!” 凤栖蝶刚说完,水润突然怒吼道:“别说了,老六,我有话单独跟你说,还有小蝶,我也有话跟你说!老六,你跟我来!” 水溶心里在叹息,他不希望水润像他一样。他不希望水润娶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但是他帮不到他。他希望水润能自己站出来反抗。至少让湘云知道,他抗争过,他努力过,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放弃她。他很庆幸水洛的那番话,让水润开始反抗。 水润对水洛道:“老六,哥哥有些事要拜托你,从小,只有你跟我最好,我们是一母同胞,我们不比别人兄弟。所以,最重要的事,我交给你!” 水洛听了,十分疑惑。看水润的神情,不知道水润要干嘛。便问道:“五哥,你要做什么?你现在已经出来了,要交给我什么事情?” 水润沉默半晌:“好兄弟,这件事,你不要问了,你会知道的。哥哥只求你,保护好云妹,一定要照顾好她。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子。她对我很重要!我爱她胜过爱自己的生命!你要答应我,要好好照顾她。” 水洛听了,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问道:“五哥,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我会帮助你的!” 水润摇摇头,拍拍水洛的肩膀:“你会知道的,你很快就会知道的。记住我的话,好好照顾云妹。还有不要告诉她,我跟你说的这些话!”说完转身走了。水洛心中虽觉奇怪,但也不问。 两人回到亭中,合欢汤已经来了。凤栖蝶亲手端到水润面前。水润接了,放了下来。然后拉着凤栖蝶的手,离开众人的视线。湘云看着两人离开。心里开始绝望。他们干嘛去了?为什么水润什么都没有跟她说?水润和她是什么关系?湘云越想越难受。 水润道:“小蝶,我们以前在一起过,你知道的,我们不合适的!” 凤栖蝶笑道:“以前是我不懂事,太子哥哥,你别怪我,我现在想通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话的。我会好好的在你身边的!” 水润看着她道:“可是,我不爱你,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你知道吗?我们三、四年没见了,我再次见到你,并没有高兴的感觉!我爱的是别人!你想要这样的婚姻吗?” 凤栖蝶点点头道:“你跟云姑娘一起离开京城半年,闹得满城风雨,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爱别人我不管,我一个女孩家的,你让我去跟哥哥说,退婚吗?我们女子素来只有三从四德的。我不会毁婚的,因为我爱你。就算我不爱你,我也不会毁婚,因为我毁婚,太后和皇上的面子哪里放?我们王府的面子哪里放?你让我今后怎么做人?以后还有哪个王孙公子敢娶我?” 水润的心往下跌。凤栖蝶,难道他这辈子注定离不开凤栖蝶么?竟然如些,为什么要遇见湘云,为什么自己要去招惹她。水润看着天空,看着无处的白雪。他的泪流下来了。他轻轻的说:“小蝶,我知道你没办法毁婚,就算你答应你哥哥也不答应,我只求你一件事,我想好好的陪云妹几天,我想好好的待在她身边,也许这辈子就这几天了,也许再过几天,我就要伤害她了。你答应我,让我好好的陪云妹几天,不要再刺激她了好吗?” 凤栖蝶看着水润,水润的话是那样无力,那样伤心。凤栖蝶听了,心里十分难过,水润绝对不会这样对她。凤栖蝶冷笑道:“我知道,你不会这么爱我,你一辈子都不会这么爱我!你为什么那么爱她?你不觉得你这个要求对我太残忍了吗?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我为什么要去帮我的情敌?我为什么要让你去陪她?我都要嫁给你了,你口口声声都在为别人女子求我,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水润看着凤栖蝶,泪流满面:“你要我怎么做?你们让我怎么做?我不想离开湘云,我不想离开她!为什么我要是太子,为什么我要生在皇室,为什么我要遇见云妹,为什么我注定要伤害她?为什么我不是平民百姓?云妹!”水润跌坐在地上。一点也不疼,疼的是心。 凤栖蝶也哭了。泣不成声。她从来没有看到水润这样,就算当年他的母亲死去,他也没有哭过,就算当年他们分手,他也没有哭过。可是,这次,他为湘云哭了。他为湘云何止哭一次。 水润喃喃道:“小蝶,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希望你能理解,你知道吗?我看着卫若兰在我身边截走云妹时,我的心竟然如撕裂一样的痛。我从来没有那种感觉。我在孤岛上找不到云妹的时候,我会觉得天地之大,竟然没有我的栖生之所。在我听说,云妹在太后面前说无论我是贫穷是富贵都会一直爱我,都会一直在我身旁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有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我知道了,只要有她在我身边,永远不会心痛,只要有她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宿,只要是她说的话,无论是什么,我都愿意听。因为我爱她,所以,才愿意满足她所有的愿望,我希望你能了解,我只能在她身边几天了。她不是你的情敌,你已经赢了她!” 凤栖蝶泪流满面的看着水润,两个人就这样不说话,一直沉默,半晌,水润道:“就当我求你了,小蝶,我求你,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这是第一次,我也保证这是了后一次!” 凤栖蝶看着水润,看着水润的泪水,看着水润难过的表情:“你都这样求我了,我还能说什么?好了,我回去,顺便告诉你,我哥哥刚和太后商议过了,让我们在王爷成亲的同一天成亲!”说完转身离开了。 水润一个人蹲在原地。他在冷笑。他的笑那样无奈,那样绝望。 湘云看到水润许久没有过来,心也像合欢汤一样,慢慢的变凉。最后,向水润与凤栖蝶去的方向奔去。水润蹲在原地,湘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就那样站着,没有说话。水润终于站起来笑道:“云妹,你怎么来了?” 湘云看着水润,分明是哭过的,湘云抚着他的脸问:“你怎么哭了?” 水润笑道:“没有哭,我可以跟你在一起,怎么会哭?云妹,我要跟你解释,小蝶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所以,我们只是兄妹情谊!你别生气!” 湘云冷笑道:“我不生气,我跟溶哥哥都没做得你们这么过份!你们今天的表现就像一对小夫妻,你别说我多心,你去问问刑姐姐,去问问琴妹妹,别说他们这么聪明的人,便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你们的关系,你还蒙我说是兄妹!” 水润看到湘云生气,心里难过。道:“云妹,实话跟你说,我与小蝶以前在一起过,因为一些原因,所以觉得不合适,所以,分开了!我没想到她今天会来,我跟她都四年没见面了!” 湘云转过身:“四年没见了,谁信啊!四年没见了,她会突然跑到这里来找你?四年没见了,她会亲做你最喜欢的合欢汤给你吃,四年没见了,她会对你这样!”说完转身走了。 水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泪水开始蔓延。他要怎么做,他要怎么做才能好好守护湘云,要怎么做,他才能不让她受伤。 第二十四回 倚栏涕沾襟 凤栖蝶来到北静王府,表现出与水润的亲密异常。湘云因此生气了。 至晚间,水溶、黛玉、水润、湘云、宝琴、水洛、水涵、水清、岫烟、薛蝌几人一块儿用饭。水润对水溶笑道:“王兄,水润今天祝贺王兄娶到意中人!”说完已经饮了一大杯酒。 水溶听了,十分伤感。半晌,才笑道:“润儿!”水溶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现在他还能说什么?他能说的,却说不出口。那些话,会让水润痛上加痛。 水润笑道:“王兄,你别说了!林姑娘,水润敬你,水润敬未来嫂子。水润敬哥哥与嫂子的美满幸福!”说完又灌了一大杯。 水溶不放心的道:“润儿,少喝些!” 水润笑道:“王兄,这是不怕的,我已经叫人回宫与父皇说了,我在你这里住几日,王兄,你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水溶看着水润。他现在越表现他很开心,他没有事。他心里就越是痛苦,他装得好像很开心,比在坐的任何人都开心,但是别人不会知道,他的心里有多难受。水溶怎么看,水润的笑,都是残笑,都是对自己轻蔑的笑。水溶看着,心里更难过了。 水润对着宝琴、岫烟、薛蝌几人道:“这杯是为你们三个接风的!”说完又是一大杯。 一桌子的人,都没有吃饭,都只是看着水润。水润一个人,好像高兴得不得了。黛玉那样聪慧,自然猜得出,水润这样大杯灌酒,必有缘故。湘云从未看到水润这样子,一下子被惊住了。 水润看着水涵与水清道:“这一杯,谢谢你们对湘云的照顾!谢谢你们!”说完一大杯下了肚。 最后,水润看着湘云,笑道:“湘云,湘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不要恨我!我今天与小蝶只是说了一会儿话。她以前与我好过的。后来真的没关系了。我跟她四年没见了。我发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们以前再如何熟悉,再如何要好,都是以前,都过去了。我现在,现在只有你!” 一番话,说得水溶的心都碎了。水润凝视着湘云道:“湘云,答应我好吗?不要生气了!我们好好的在一起。这几天,我会一直陪在你身旁的!” 湘云看着众人道:“今天的事,你们也看到了,你们说我能原谅他吗?” 水溶道:“能啊!为什么不能原谅他?他又没有与小蝶做什么,小蝶做什么,他也控制不了!” 湘云冷笑道:“我可不这么认为,为什么他不拒绝她。她还为他做合欢汤,他还好意思去接。他当着我的面都这样了,若背着我,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水溶听了,对湘云道:“云儿,你好好想想吧!谁没有过去,你要拥有的是润儿的未来,你跟过去计较什么?而且,润儿与小蝶在一起过,如果当众拒绝,会让小蝶很丢脸的!” 湘云笑道:“他怕她丢脸,他就不怕我丢脸?他们当着我的面,卿卿我我的,倒还是我的不是,我还非原谅他不可!他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想的,他有没有想过,看着他们好的时候,我是多么难过?他没有,他想到的只是她难不难过,丢不丢脸!”湘云说完,转身走了。 几人在这里,也是无心用饭。水溶便对黛玉道:“玉儿,让他们好好的把饭吃了,我先送润儿去休息,他太累了!” 黛玉点点头道:“好!” 水溶和水润一起走到花园里,水溶道:“润儿,你也别难过!也许一切都有变数!” 水润笑道:“能有什么变数,父皇与太后都商量好了,婚期也定了,过两天就要公告天下了。我还能做什么?我只恨我为什么要遇见过湘云,我只恨我为什么生在帝王之家,连自己喜欢的女子,也守不住。早知道如此,我宁可不要认识湘云!” 水溶沉呤道:“这样吧!我明天带玉儿去庙里上香,你扮成士兵混在队伍中,云儿就跟玉儿一起去。你跟云儿若逃出去了,就四海为家,不要再回来了!” 水润听了,眼中又闪耀着希望的光芒。他点点头道:“好!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去试试,王兄,这件事,无论成功与否,润儿都要谢谢你!” 水溶道:“你是我的弟弟,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娶了自己不爱的人!” 水润看着水溶,现在他也挺同情他的。 晚上,水溶又去看黛玉,因为黛玉问起,水溶只得将水润的事告诉黛玉。黛玉听了,心里好难过。不觉哭出声来。她道:“水溶,怎么办?我一定要帮他们,云儿是因为我,才被太后否决的!我不能不管她。如果没有水润,想来,她会生不如死的!” 水溶笑道:“我已经想出办法来,把他们送走,明天,我们去法华寺上香,润儿就混在队伍中,为了不让人起疑,水洛、小涵、小清、薛二姑娘和刑姑娘一起去!” 黛玉点点头笑道:“真的吗?真的可以帮他们?” 水溶看着黛玉那天真的笑容道:“现在还不知道,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如果他们逃了,皇上一定会找我要人,那时我交不出人,我们北静王府怕是要倒霉了!” 黛玉看着水溶,她知道自己爱的男人,文武双全,玉树临风,感情专一、身居王位而且还重情重义。她是多么幸福。她靠在水溶的肩上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的!大不了,丢了王位,我们还可以在山水间做一对快活夫妻!” 水溶故做轻松的笑道:“对啊!我们早就期盼已久的田园生活!这个王爷,我本来是当不当都无所谓的!” 且说第二日,黛玉已经准备好了。水润已经混在士兵中,湘云、宝琴、岫烟、水涵、水清、水洛几人也已经准备好了。 队伍向法华寺里进行着。这段路程,本来不长,现在突然觉得一下子长了很多。水润、水溶、黛玉的心一下子提到噪子眼上了。 法华寺终于到了,但是水溶看到了三个人,倒头便拜。水润看了,也吓了一跳。一时,众人向皇上、皇后、太后行过礼。 皇上笑道:“溶儿啊,你带林姑娘来上香啊!” 水溶点点头道:“因臣与玉儿婚期将近,便来上上香,拜记一下贾老太君、林御史与贾夫人的在天之灵。” 皇上笑道:“那,联等你一同回去!” 水溶回道:“谢皇上,只是玉儿要在庙中住一宿!恐怕耽误了皇上的工夫!” 太后也笑道:“那哀家在这里同你们一起回去吧!哀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林姑娘又是你未来的侧妃,我也与她谈谈!” 水溶听如此说,便又不好说,只得道:“既然如此,臣遵旨!” 一时,皇上走了。皇后留下来扶侍太后。至晚间,水溶悄悄的将一些银子给水润,水润便往湘云房里来。太后突然一声怒吼道:“你要去哪里?” 水润看着太后,无明怒火又生起了。他道:“我要去哪里,我要带着湘云离开,我说过,我不娶小蝶,就是不要娶她,你们逼我也没用!” 太后笑道:“你看看,你的湘云在我这儿呢!” 果然,湘云被两个宫人押了上来。水润看了,心痛不已。跑过去唤道:“湘云,我是润哥哥,你看看我!” 那湘云嘴角满是血丝,看到水润,突然笑起来道:“润哥哥,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怎么不告诉我?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水润笑道:“没事!我们说过‘生死相许,不离不弃’如今他们不让我们在一起,我们一起死了也好!” 太后冷笑道:“你们死了,是干净,你们想过溶儿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掂量着,溶儿因为你们,要受什么惩罚?他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如果你娶了小蝶,我可以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你认为这个交易还合算吗?” 湘云哭道:“润哥哥,我们没有权力将自己的幸福践踏在别人的痛苦上,如果我们死了,溶哥哥和林姐姐一定会被牵连的!我不想这样!” 水润点点头道:“好!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吗?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我这辈子都只爱你,我不会爱上别人的!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才能安心的活着!” 湘云含泪笑道:“润哥哥,湘云这辈子也不会爱上别人的!你要好好的活着,为了湘云好好的活着!” 这次所有的希望从这里破灭了。水润与湘云不再有痴心妄想。水润回到宫里,还是每天在北静王府与水溶一块儿喝酒,与湘云一起玩笑。水润不再管朝里的事情。 水润与湘云心有灵犀,也不多语。且说那黛玉与水溶的婚期就在这两日了。王妃不见有任何动静,水清很是担心。 这天,北静王府已经布置得喜气洋洋。水润的栀花宫当然也是十分喜气。水润看着,心里空洞洞的。他就这样屈服了,他跟湘云就这样彻底的完了。水润看着门上、墙上、房梁上、屋檐上处处都贴着红色的喜字。水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这几天,驻防边疆的大皇子定远候水温回来了。 水润看着窗外,琉璃世界,白雪红梅。想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心事。水润突然跑出了栀花宫,到了北静王府。湘云见水润只穿着家常的小袄,嗔道:“你就穿这样的一件衣服就来了,看不冻坏了!” 水润拉着湘云的手,跪在雪地里道:“我水润指天为誓,如果有来生,定然与湘云不离不弃!湘云此生是我负你,是我对不起你,只愿你好好生活!” 湘云看着水润认真的眼神,心里一阵暖意,她对天道:“我,史湘云,如果有来生,与水润不离不弃,生死相许!” 水润紧紧抱着湘云,泪滴落下来。他们就跪在雪地里,紧紧的抱着,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的感受着雪从膝下溶化。水润轻轻在湘云耳边耳语道:“云妹,云妹,你要记住我的声音,也许,过了这两天,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你记得我的声音,记得是我在唤你!你记着我的轮廓,记着我声音,记着我们的‘生死相许,不离不弃’云妹!” 湘云看着水润,看着他脸道:“我会记住你,记住你一辈子,我不会忘记你,我不会恨你!” 水润轻轻的低下头,在湘云的樱唇上落下一吻。诀别的一吻。湘云轻轻呤道:“生死相许,不离不弃!没有今生,我们还有来世!” 水润听了,心都碎了。水润想,此生,他永远都会记得今日。他会永远记得这个冰天雪地里,他会永远记得眼前这个女孩子,他会永远记得他们说过,如果有来世,还是要不离不弃。 雪下得更大,红梅还是那样傲然而立。 水溶去找黛玉,黛玉躺在冰天雪地里。水溶看着,忙跑过去。黛玉的身子已经冰冷。黛玉怎么了,水溶心急如焚。疯狂的叫道:“传太医,快点传太医!” 王太医来了,王太医宣布,黛玉已经死了。不知道原因。没有原因。太医查不出她的死因。水溶一把抱住黛玉,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黛玉的体温。但是黛玉的身体依旧冰冷。冷得好像是一块铁。其实再怎么温暖,黛玉也醒不过来。 水溶就这样一直抱着黛玉,他不想查黛玉的死因,他没有心力去查黛玉的死因,他不想报仇。他只想黛玉醒过来。可是人已经死了,怎么能醒过来呢?黛玉死后,湘云一直在黛玉的床前哭。水清知道,一定是王妃害的。水清跟王爷说,王爷没有说话,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有水涵清楚,一定要为黛玉报仇。宝琴、岫烟、水淑、水鸿、水洁、水泪、水润还有水洛都来了。 水溶不准埋葬黛玉,水涵和水清劝了许多次,水溶才放手。黛玉的灵柩已经做好,湘云一定要为黛玉扶灵。 第二十五回 镜里照姻缘 水溶开始时,还十分糊涂,过了许久,方才清醒过来。 水溶便说要送黛玉的灵柩去苏州。湘云就自动请缨,送黛玉的灵柩去苏州。水溶也不说什么。于是,商议定了,七日后扶灵去苏州。 虽然黛玉死了,但并没有延迟水润与凤栖蝶的婚期。两天之后,婚期照旧举行。水溶没有进宫喝喜酒,水涵只得带了湘云、水清、宝琴、岫烟凑数。 宫中,到处朱廊玉砌,虽然下着雪,但也更有一番美态。湘云、水涵、水清、宝琴、岫烟无心赏雪景。旁边有许多大臣夫人、公主丽人、王孙公子在赏雪景。水淑、水鸿、水泪见到水涵都过来了。 水涵心中不快活也不言语。水泪想着黛玉那么好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心中越想越难过。原来自那日之后,黛玉与水泪时常交会,彼此视为知已。 且说,那日,婚期将近,水润正坐在湖边。不想听到两个丫头在说话。水润便悄悄的看时,是翠儿与丫头红萼。红萼给翠儿许多钱,又笑道:“这些钱,你收好!以后自然常有往来的!”翠儿便千恩万谢的走了。水润不知道她们在干嘛,也不多想。 一时,婚礼开始了。水润坐着轿子到南安王府去接凤栖蝶。两个一起到栀花宫来拜堂。两个人,一个英俊潇洒,一个貌胜天仙。一对才子佳人,如何不叫人羡慕?湘云只是痴痴的看着水润,水润不防头,看到了湘云,湘云看到了他眼中的无奈与痛恨。湘云转过头,不再看他。 太后与皇上坐在上面,一旁坐了南安郡王与南安王妃。皇后也坐在一旁。水润穿着吉服。在乐声上,二人拜了天地,突然,水润道:“我不能娶小蝶!”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太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皇上严厉的看着水润道:“润儿,你在说什么?你这样做让小蝶怎么做人?” 水润不理皇上与太后,看着文武大臣道:“我不爱她,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只当她是我的好朋友,我并不爱她,太后非要让我娶她,皇上也逼我!”转身对着皇上跪下道:“皇上,请你将我这个不肖之子逐出京城,我不想当太子,不想生活在这个牢笼里!不想失去湘云!” 皇上看着他,冷冷道:“联怎么会生你这样一个儿子?联不会将你赶走的,你是联的儿子,你犯了再大的错,还有死,联为什么要把你赶走?” 水润冷笑道:“皇上若坚持要留水润在宫中,那么,水润向你保证,过不了多久,水润就会死的!” 他看着湘云淡淡的笑了笑道:“云妹,现在没有林姑娘,王兄也已经生不如死了,我们不必再顾虑了,对不起,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活都活不下去,怎么还能活得好好的呢?如果我真的先死了,那也是我的幸运!可叹我们生不同衾,死也不同穴!” 湘云看着他,不管别人的目光,笑道:“没关系,你若先去了,我必定也追着你一起去的!可记得我们说过的‘生死相许,不离不弃’” 水润听了,十分感动。水润点点头:“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们的誓言的!云妹,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我真的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但是我又是那样的没用,没用到连想待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身边,都不可能。我并不想要求那么多,我只想每天都看到你,每天都看到你的笑,每天都能听到你的声音,你的呼吸!云妹!” 湘云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已经不必再说。凤栖蝶的心,就慢慢的痛起来。最后,她终于受不了了。她跪在太后面前道:“太后,小蝶不嫁了!小蝶不是嫁不出去,为什么要嫁给太子哥哥,嫁给一个心里只有别人的人?小蝶以后每天看到的是太子哥哥烦恼,而我,每日只能对着明月、影子,一个人何其孤凄。我不想过这种生活!” 水润看着凤栖蝶,笑道:“你说的不错,如果没有湘云,我不会开心。而你,你一嫁给我,就要被我打进‘冷宫’,这不是你想过的生活吧!你还那么美丽、那么年轻,生命才刚刚开始!” 太后对着水润怒道:“给我闭嘴!”又对着凤栖蝶道:“小蝶,他还年轻,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太子再也见不到她,一定会忘记她的!你这么美丽、这么年轻,他一定会爱上你的!” 凤栖蝶这才没有说话。太后又道:“小涵,谁叫你把她带来的?来人,给我赶出去!” 一时,便有两上老宫女来了,湘云怒道:“不用你们赶,我自己会走!”说完怔怔的看着水润半晌,转身就走了。 水润就望着她的背影轻轻的笑。水涵看了泪也出来了,不忍再看,便对太后和皇上道:“太后、皇上,林姑娘仙逝,哥哥在家里痛苦万分,哥哥说过了七日后,就与云姑娘一起扶林姐姐的灵柩去苏州。水涵想回去陪哥哥,先回府了!” 太后见水涵要走,只得道:“叫你哥哥别太伤心,他若再要十个侧妃也容易,怎的不知道保重身体!” 水润点头,行了礼才与宝琴、水清、岫烟出来。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且说水润听说湘云要扶黛玉的灵柩去苏州,想来怕是不会回来了。心中便十分记挂。一时,行了礼,就大摆宴席。至晚上,众王孙公子、文武大臣方散。 新房中,水润也不说话,只是站在窗前。凤栖蝶穿着凤冠霞披,坐在床前。翠儿拖着一壶酒过来道:“太子爷、太子妃,喝交杯酒了!” 小蝶便起身,拿起杯子。水润也不回头,也不说话。翠儿走过去道:“太子爷,如今你已经娶了太子妃,就算你对他没有夫妻之情,但也应相敬如宾吧!” 水润喃喃道:“今天的雪下得真大,比往常的都大些!月亮也好圆,却没有明亮的光辉!翠儿,我以前说过,可以无条件的答应你一件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翠儿听了,奇怪道:“太子爷,这话改日再说吧!现在是洞房花烛夜!” 水润转过身看着翠儿,萧瑟一笑道:“你还是早些说的好,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人世!我不想欠你的东西!”说完咳嗽起来,咳出的一团血,水润毫不介意。 翠儿与小蝶都没看到。翠儿道:“那么,我现在求太子爷好生对太子妃,不要再让太后与皇上生气了!” 水润冷笑道:“你收了太后多少好处?” 翠儿惊慌道:“我没有收太后好处!谁跟太子说这些没天理的话?” 水润笑道:“我说的,你认为这是没天理的话,我可不认为。我不但认为你收了太后的好处,而且还认为,你早就出卖了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心腹,你不再一心向着我!翠儿,如果是以前,你会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着想,但是,你今天提出的这个要求,让我不得不怀疑你。” 翠儿看着水润道:“怀疑我什么?” 水润笑了笑,好像什么都不介意:“那次我跟云妹差点就逃出去了,为什么皇上和太后会知道,刚好在法华寺逮着我们。我想,如果没有人通风报信,太后怎么会知道?” 翠儿看着水润那疲惫的眼神,削弱的脸庞,终于道:“不是我,我怎么会知道你要去哪里?你也没跟我说,我又没去北静王府!” 水润笑道:“北静王府你不用去的,因为,有北静王府的人给你报信,而这个人就是北静王妃,你和她早就串通好了。你不想我离开,因为你喜欢我。她想害北静王府任何一个与林姑娘有关系的人,所以你们就组成了一个同谋!她知道,我跟湘云分开,我和湘云都活不成了!她恨黛玉,也恨湘云。所以,只要你向太后告密,就可以分开我会湘云!就可以如她的愿,让湘云死掉!” 翠儿听了,心神一震,还待死不承认。小蝶走过来道:“这里是我们的闺房,你们吵什么?有什么事,明儿再说,现在很多丫头婆子在外面,你们这样,像什么样子!” 水润怒吼道:“你别管!我要说清楚”又对翠儿说:“你不还不承认,你收了太后的钱,你打量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我不但知道这件事是你害的,我还知道,林姑娘是王妃在你这里学的害人不留痕迹的法子。你不是会针灸吗?你知道人的有些穴位是不能刺的,刺了就会死!” 翠儿听了,不得不承认:“对,是我告的密,我只不过想留住你!但是,我没有害死林姑娘!” 水润冷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王太医应该是我的干爹吧!你小的时候就是在你干爹身边长大的,后来,太后看我身子弱才让你扶侍我!以前你也替我针灸过,我知道,你的针灸工夫与你的干爹不相上下。而林姑娘的死,要不是你们用了针灸的法子,怎么会连你干爹那样的太医都找不出原因,找不到伤口!” 翠儿道:“我没做过,你不能因为这些原因就说是我害的!” 水润笑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你看着吧!我会为林姑娘报仇的!你和北静王妃一个都逃不了!王兄的仇,我来报,反正我也活不长了!”说完,也不等二人说话,便往另一间房走去。 翠儿扶侍凤栖蝶睡下。凤栖蝶也没有说话。她很想问翠儿,但是她知道问了没用,翠儿不会说的。 凤栖蝶总觉得,水润一下了长大了好多。他开始像一个帝王了。水润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男人。凤栖蝶一晚上,一个人睡在床上。她的泪没有停过。她知道水润与湘云那么相爱,但她爱他。她被逼着掺合进来了。 水润一个人坐了一夜,看着房中,到处是烛影摇红。水润更加思念湘云。 至几天后,水润终于找到机会,来到北静王府。水润来找湘云。湘云看到他,笑道:“太子,你怎么来了!” 水润笑道:“云妹,我还是你的润哥哥啊!” 那湘云笑着拉着水润的手狂奔在白雪里:“润哥哥!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润哥哥,你会一直活在我的心中!” 水润与湘云轻轻的奔跑在白雪中。 那里,水溶对水涵道:“小涵,王府里的事,都交给你了,我去苏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多陪陪玉儿,你如果找到好男人,就嫁了吧!” 水涵没有说话。水润一把抱住水涵,他从来没有抱过水涵。因为他认为水涵总是很坚强的。水涵紧紧的抱着水溶。她轻轻道:“哥哥,你别太难过了,小涵等着人回来,小涵不要一个人守着这个家!” 水溶笑道:“傻瓜,还有小清、宝琴、刑夫人,我会嘱咐他们,好好帮你的!” 水清看着水溶笑道:“哥哥,小清会一直盼着你回来的!” 水溶点点头,抱着小清,小清就这样靠着水溶。流着泪水。 水溶把薛蝌叫来,让他好好的帮助水涵。薛蝌答应了。最后,水洛也来了。水洛轻轻的拥抱湘云道:“湘云,你还回来吗?我好想跟你吵架!” 湘云摇摇头:“不知道!但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水溶也让水洛经常来北静王府,陪陪水涵与水清等。大有诀别之意。水洛答应了。 到第二日,水溶与湘云便带了几人,上路了。 第二十六回 叹兄弟情深 第二日,太后自然知道了,便叫下人把水润叫到慈宁宫。 一时,那水润就来了。太后开门见山的说:“你昨儿为何去偏房睡?你这样对小蝶是不是太残忍了!” 水润看着太后道:“我这样对她倒是残忍,你;拆散我和湘云就不残忍?你让我娶她,我娶了,她要当太子妃,我也让她当了!我什么都可以给她,唯独不可以给感情给她!我知道我这样做是对她很残忍!但是,这些残忍都是被你逼的!” 太后板着脸道:“小蝶那么好,我问她,她什么也不说,说你对她还好,你;这样做,对得住她吗?她对你可是有情有义的!” 水润冷笑道:“她对我倒是有情有义,只是感情的事如何勉强?原先我就说过,我爱的不是她,她嫁给我不会幸福的!你非要让她嫁给我,现在又来问着我了!” 太后知道,与他辩没有用,水润从来不吃硬的,太后只得劝道:“润儿,你就不想有个孩子?;你跟湘云已经分开了,你已经成亲了,你有了家庭,你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你现在有了责任!” 水润瞪着太后道:“我想要孩子,但我并不想与她有孩子!太后,你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你一句话,可以要别人的性命,你一句话,可以让相爱的两个人各奔天涯,你的;一句话,可以让你的亲孙子含恨终生!可是,你错了,你永远无法阻止我爱湘云,因为爱情的事,连我自己都无法阻止!如果我不爱她,我如何与她圆房?祖母,你不知道我跟湘云发生了什么,我对湘云是刻骨铭心的爱!就算我一辈子不见湘云,我也不会忘记她!我会一辈。 守着对她的爱,直至我死去!祖母,我可以说的已经说完了,润儿告退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太后愣在原地,半晌才对宫女银环道:“银环!哀家现在该怎么办?太子这是怎么了?” 银环回道:“太子长大了,如果太子不是把这份心思放在爱情上,而是放在江山;社稷上,想来一定会是一个秦皇汉武一样的好皇上!只可惜,儿女情长,就难免英雄气短!” 太后叹息道:“他成为好皇帝,我故然高兴,只是,我不能让蝶丫头牺牲!我让她嫁给润儿,自然要为她的幸福负责!” 银环道:“太子软硬不吃,况且,逼只能解决一时的;题,依奴婢看,只有太子真心的喜欢太子妃,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太后思衬半晌,才道:“也罢了,过些日子再瞧瞧看!” 且不说宫中,水润如何,且说水溶与湘云送黛玉的灵柩回苏州。北静王水溶在苏州原有些房子土地,因此也不用别处住。那水溶便守着黛玉;的棺木,吃饭也必要送到这里吃的。湘云也就也水溶一起,守在黛玉棺木前,吃饭也不离开! 那日晚间,水溶无事,便揭开棺木看黛玉。水溶不自禁的触到黛玉的脸,水溶只觉得黛玉的脸有了温度。水溶只觉奇怪。便忙让人叫大夫来。 一时,有了大夫来,说黛玉以前是封住了穴道,因此才会死。如今变成了活死了。有了温度,却没呼吸,又不能醒过来。水溶便问有什么法子能让黛玉醒过来。那大夫说需要有一种名叫天山雪莲的药给黛玉嗅上一嗅,黛玉便可醒了,这天山雪莲,到底长什么样子,连大夫都没见过。 那水溶倒听说过天山雪莲,只是再没见过。那大夫说若找不到天山雪莲,黛玉便会一辈子都这样昏迷不醒。大夫如此说,带给了水溶希望,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天山雪莲,他一定要救黛玉。 水溶听如此说,便让湘云留在府中,照顾黛玉,自己带人四处打听天山雪莲。 那水溶这样日日打听,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些随从都死心了,水溶却还是每天早出晚归的。如此便一个月过去了。水溶知道他一个人,要找一朵雪莲,是十分困难,于是写了书信回家,让水清与皇上说,让皇上帮忙找天山雪莲。 那水溶见苏州打听不到,也就带着湘云、黛玉与那些随从一起离开了苏州。 且不说水溶与湘云等。且说,这日正是元宵节。宫中四处张灯结彩。那水润连日郁闷,也不出门。水洛也时常来陪他喝酒聊天,也只有跟水洛在一块儿时,心中还快活一些。 那水洛没事也往王府跑。渐渐的与宝琴也十分熟悉。 至晚上,四人便在王府喝酒。水清早就去睡了,水涵也跟着去了。那宝琴与水洛在这里。水洛笑道:“你怎么还不去睡啊!女孩子睡晚了,可是要变丑的!” 宝琴笑道:“变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美与丑也是没人在乎的!”说完喝了一大杯酒。 水洛看着她,眼神调皮道:“谁说没人在乎,我就在乎啊!”说着又拎拎宝琴的小脸蛋。:“我最讨厌像你这样的人了。看看,你虽然没有林姑娘的才思,没有小蝶的美貌,没有湘云的娇憨,没有小涵的精明,没有小清的温柔。但是你还是你,纵然你有些地方比不过她们,可在有些地方她们却比不上你的!” 宝琴吃得太多酒,有些醉了道:“你不知道,你一个王孙公子的,知道什么?我薛家原先没抄时,我也从来不知道。我在大观园中,所有姐妹,连林姐姐那么个人,也说我好的。只因后来,寄人篱下,住在梅家,这才知道这些苦处,我在梅家所受的苦,我也从来不和林姐姐或是湘云说。我那时方才明白,寄人篱下是多么难受,才明白为什么林姐姐在贾家时,每日不是长吁就是短叹。你一个极尊贵的人,哪里知道这些?” 水洛瞪着宝琴,也有些醉了。他笑道:“我尊贵什么?我虽然是皇子,但我却也有许多不如哥哥的,我武功不如大哥,才华不如二哥,运筹为卧不如四哥,成熟稳重不如太子,可是我也不会像你一样,一天到晚就是想这不如这个,不如那个。你说我王孙公子,我小时候怎么过的,你怕还不知道,现在也不与你说,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宝琴吃吃的笑道:“你最大以优点,就是你聪明伶俐!一天到晚的跟别人斗嘴,而且每天都能吵,你呢,如果把这些心放在江山社稷上,那么,百姓真是有福了!” 水洛道:“我才不想做太子,当皇帝呢,我只想到处去玩,困在这皇宫里,真没意思!想让我一辈子困在这里面,是不可能的。我还在打量,什么时候也像太子一样,逃出宫去玩一年半载的方合了我的心思。若遇到我喜欢的女孩儿,我就再不回来了。否则像太子和湘云这样,有什么趣儿。若是两人必定不能在一起,那一起四处游玩山水,也不算辜负此生!” 宝琴笑道:“你的想法不错,我也跟你去!” 水洛看着湘云,微红的脸笑着。宝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脸更红了。瞪着水洛。水洛笑道:“好啊!你想去,就带你一起去呗!” 宝琴问道:“你不去睡啊!这么晚了,我可要去睡了!” 水洛笑道:“睡什么,来,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宝琴便坐下来,两个一边说些醉话。至第二天,水涵见两人都趴在桌上睡着了。便让下人不要进来。一时,二人睡醒了。水洛又恢复了本态:“我怎么会在这里?” 宝琴道:“昨天晚上,我们喝多了,就在这里睡着了!” 水洛瞪着宝琴道:“那我们没有做什么吧!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一身,不想被你玷污了!” 宝琴因想起昨日水洛对她那些开导的话。心里十分感激。但她也知道水洛的性情。因道:“我还怕你玷污我!我可是女孩子,你一个大男人,什么清白不清白的,你的清白比得上我清白吗?” 水洛笑道:“当然是我的清白重要咯,我很羡慕像太子和湘云,王兄和林姑娘那样的‘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所以呢,在我找到我此生最爱的女孩子之前,我是不能有一点污点的!你肯定不懂的!”说完,也不理会宝琴,自顾自的去洗漱了。 那宝琴一个人愣在原地,半晌,才转身也去了自己的卧房。 水润也只每日看书,写字。小蝶有时过来看他,他也不怎么理会。除了每日去太后与皇上处请安,与上早朝之外,便不再出门。 元宵当日,宫中的节目,水润推病不出。太后便亲自去请,水润才出来。那表演确实好看,水润却一点兴致都没有。水润看着彩灯,心却已经飞走了。不知道湘云怎么样了,他们去了这么久,也没有书信回来。心里想着,愈是烦闷。想着想着,不禁咳嗽,咳出了血。皇上见他如此,只当身上确实不适。便命他回去休息了。那水洛见状也与水润一起走了。 水洛因此才能去北静王府去,与宝琴喝洒。 次日清晨,水润便去了北静王府。因问水涵有无水溶与湘云的消息,水涵便说没有。水涵叹道:“不知他们怎么样了,我还真有些怕哥哥再不回来了!太子,你还记挂着湘云吗?” 水润点点头:“怎么能不记挂,这断刻骨铭心的往事,我想,我一辈子都记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就算一辈子不见她,我都会牵挂着她的!”说完又是咳嗽起来。 水涵见状,也就不问了。水润在北静王府用了午饭。水洛因说话时,说道:“五哥,我想,你现在要出京城,父皇和太后总不会知道的,你为何不趁现在离开呢?你去找湘云吧!看到你这些日子的生活,别说别人,连我看了都难过!” 水润凄凉的笑了笑道:“北静王府在这里,小涵、小清也在这里,我怎么能走,我走了不就害了她们,而且,我留下来,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水洛听了,不禁问道:“什么事?” 水润道:“你告诉小涵与小清,一定要注意王妃,她可不是省油的灯,至于我要做什么,你总会知道的!” 水涪苦着脸道:“你总是什么都不告诉我的!我又不会背叛你!” 水润吃吃的道:“不要相信任何人,你一定要记得这句话,最后,我想说,我并没有不相信你,你是全天下,我最信任的人。我现在不相信太后,不相信父皇,不相信小蝶,不相信翠儿,我只能相信你和湘云,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 水洛听了这几句,十分感动:“就凭你这句话,你让我做什么都成!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第二十七回 离宫寻雪莲 因要一种叫天山雪莲的药给黛玉嗅上一嗅,黛玉方可醒来。那水溶写了一封信,让皇上帮他找。 谁知,这水润因日夜牵挂湘云,而病重。凤栖蝶天天守着他,只是,他心中明白,无论小蝶如何待他,他心中也只可有湘云。就算辜负了凤栖蝶,他也是不顾的。他是自私的,自私到什么都有只想着湘云,他想不到凤栖蝶,也想不到自己,他想的永远只是湘云,他眼里看到的也只有湘云。凤栖蝶看了,如何不心酸。她总认为,只要加以时日,水润一定会爱上她。她相信自己有这种魅力,但是,她错了。她现在才知道,她错得有多么离谱。原来,爱不爱,与长相如何,与时间长短,与家世地位,都没有关系。在水润的世界里,爱情不会败给时间,不会败给容貌,不会败给第三者,不会败给皇位,不会败给任何一样东西。因为爱情,是神圣的,是没有人能够控制的,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水洛看到水润这样,心里也十分难受。这日,水涵收到信后,忙去告诉皇上,又让水清带宝琴进宫告诉水润和水洛,水溶写回来的信,如何如何的,与水润、水洛如此这样的说了一番。 那水润听了,心里放心了大半,病也好多了。水洛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湘云找回来,一定要帮水润。 于是,在无人之际,与水润说了一番,水润心中也十分牵挂湘云。便写了封信,让水洛去找找张老大,让他帮帮忙。况且,张老大对他有大恩,也应去拜会。 水洛答应着,便悄悄的收拾行李,却被宝琴看到。笑道:“你要做什么?你不会是要离开京城吧?原来,元宵那日晚上说的话是真的!” 水洛看着她道:“你又不是我老婆,管我去哪里!走开!”说着手还推着宝琴出去。 宝琴道:“我就不走,你一个大男人说的话,都不算数,你那日不是答应带我去的么?我不管,我一定要与你一同去!” 水洛好像很奇怪:“跟你一起去,我才不要你去呢,你就是个大麻烦!我跟你一起去,我不被你烦死!” 宝琴狡猾的看着他笑道:“你不带我去也行,我呢,去把你要走的这件事告诉太后,你说太后会不会让你去呢?现在看你怎么选择!” 水洛气愤的看着她道:“你一个女孩子,跟我出去干嘛?你很喜欢出去抛头露面吗?” 宝琴无辜的道:“我喜欢跟你一起出去啊!如果是别人,我才不会跟他去呢!你看,你走了,我不是很没趣,我当然要天天跟你在一起,天天跟你吵架!” 水洛叹道:“你说的也不错,不跟你吵,我确实很无聊!好啦!你要去,就快点回家收拾东西,不可让他人知道,小涵和小清知道就行了,人多了,容易走露风声,五哥跟我说,不要相信任何人,如果太后知道了,我们都走不成!” 宝琴笑笑道:“知道了!”便回王府了。 宝琴与水涵和水清说了这了要与水洛一起离开京城。水涵便道:“你们去找哥哥也是好的,我告诉你们,我哥哥在苏州也是有房子的,你们去那里找,一定在那里!”说完已经在纸上写下一个地址。 水清听了,道:“看到你们去,我也是想去的,但是,我身子本来有些不好,去时,定会带累了你们,你们去吧!如果见到哥哥,一定要好好劝他!让他别太难过了!” 宝琴点头笑道:“我会的,你们也自已堡重身体!” 如此,三人商量了一阵,才各自散了。第二日,那水洛才来找宝琴,二人便溜出了京城。 且说那晚上,因宫人找不到水洛,便向皇上汇报。皇上震惊之下,才让人四处查找。太后听说水洛不见了,忙来找皇上,道:“皇上,洛儿怎么不见了?” 皇上安慰太后道:“太后不必担心,恐是在北静王府玩呢?儿子已经派人去找了,等他回来,儿子会好好的教训他的!” 太后听了,叹道:“你这些儿子里面,最叫哀家不放心的就是老三和老六,最让人操心。老三也罢了,每日重病缠身的,从小儿便是这样。那老六,最不叫人省心的。小时就顽皮、不听话儿,如今长大也不改淘气的,天天往外面玩,也不管国家大事!” 皇上只有在一边说‘是’,半晌,有人回道:“郡主说,六皇子早上去过一趟王府,只是早已离开了!” 皇上一听,十分担心。太后道:“皇上,快,快让人去找,润儿已经病成这样了,我不能再失去洛儿了!” 皇上道:“没事的,洛儿有武功,洛儿没有出过京城,想来,定是在哪里玩去了!不会有事的!” 太后流着泪道:“他如果遇到坏人呢?京城虽在天子脚下,洛儿虽是皇子,若有起不要命的人,那要怎么办?” 皇上见太后如此着急,只好道:“太后,你先回去,儿子亲自带人去找!如果找到了,第一时间通知太后!” 太后有些伤神道:“他哥哥先前也这样,让人不知道就离开了京城,他们是亲兄弟,说不定是学他哥哥了!” 正说着,水润来了。那水润知道,水洛走后,宫中一定会大乱,而水涵与水清为了保住王府,什么也不会说。因此,撑着病体来了。他对皇上说:“父皇,太后,你们别找了,老六,他出去了!” 太后听了,忙问:“出去了?去哪里了?” 水润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去帮林姑娘找天山雪莲去了!” 皇上怒道:“你们这对兄弟是怎么了,一天到晚围着那两个丫头转!他不知道私自离宫,是要受重罚的吗?打量你是罚轻了!” 水润也不理会皇上在生气。却还是笑道:“就算再重的罚,老六也要去。他看到我,他就会知道。洛儿不是我,他从小就比我胆子大,他从小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从小就不会被别人安排着做什么事。所以,当他看到我跟湘云的时候,他知道了,他不能再待在京城,不能再被困在这里了。所以,他飞了,他不想像我这样,连喜欢一个女孩子的权力都没有!” 皇上道:“你还在怨我和太后是不是?天底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我和太后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水润摇摇头道:“父皇,你错了,润儿没有怨,润儿是你生的,润儿怎么敢有怨?只是,润儿想问你和太后,你们认为是对我好的,他就真的是对我好的吗?好不好,只有自已清楚。父皇,太后,你们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我爱你们,但我也爱湘云,我爱她胜过爱自己的生命!父皇,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我觉得我好像一只困兽一样,看着湘云离我越来越远,我却一点法子也没有。或许,你不会明白,因为你跟母后一直是很顺利的在一起。而我和湘云,我们的感情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就算分开得再久,就算永世不见,我们还是彼此的唯一。我娶了小蝶,可是我并不爱她。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害了她。但是我不爱她,没办法与她有夫妻之实。我只能弥补她。她要做太子妃,我可以给她做,将来,她要做皇后,只要我有命在,只要我将来能做了皇上,她一定是皇后。我只能为她做这些!” 皇上听了,突然也想起了皇后。他以前也只专宠她一人。他那爱她。三宫六院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多余的。他知道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痛苦。但是,错误已经犯了,还能怎样?皇上只是不语。 良久,水润才道:“皇上,太后,你们知道洛儿为什么一心想要离开吗?因为这个皇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还小,看到皇宫里的黑暗与无情,他也害怕。他不想待在这个有父亲,有哥哥,有祖母的地方。他长大了,总是要飞的。不可能一辈子把他拴在身边。他虽然顽皮,但是他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想做的事!皇上和太后就成全他吧!” 太后对水润的事,心中也稍有愧疚,也不再说,只道:“皇上,这件事,你就自己做主吧!不用问哀家的意见了!”说完转身走了。 皇上让水润坐下道:“润儿,你说的是,父皇是错了。父皇不应该逼你娶小蝶。父皇虽在这件事上错了,父皇只好弥补洛儿了。父皇不会去叫人把他找回来。他飞累了,自然会回来的!你好好在宫里养病吧!” 水润终于松了口气。 皇上这边,每日也在找天山雪莲。太医虽在医书上面看到过天山雪莲长什么样子,可是不知道在哪里。 且不说,这边如何找雪莲。且说水溶与湘云,二人都是极聪明的人,想了想雪莲,应该在极阴凉之地。只是,这世上阴凉之地那样多,一个一个的找,也不知道要找到哪年。 那水溶却未有时刻放弃希望。因为在他心里,黛玉是不会死的!那水溶与湘云两个,一个是绣阁小姐,一个是王府公子,本来两个都是花容月貌的,如今,每日劳碌奔波,身体越来越瘦弱下去。 水溶本是面如美玉的,如今,脸色也暗淡一去了,不像先时一样,令女子一见钟情。而那湘云本是水润珠滑的一个人,如今也暗然了。 不说那水溶与湘云如何找黛玉。且说水洛与宝琴一起出了京城,那宝琴倒是十分快活。那水洛却是自以为奇,许多他未见过,未听过的东西,宝琴却见过,听过的。如此,二人虽也每每斗嘴,但也十分快活。那水洛心里也有几分佩服宝琴。 宝琴想到水涵给她的水溶现在的住址,便拿了出来,对水洛道:“那,这是王爷在苏州的住址,小涵给我的!” 水洛道:“谁要啊!我早知道在哪里了!”说着,也不取。 宝琴便不说话。见集市上有捏唐人的,因拉着水洛跑过去。虽然那水洛对唐人十分感兴趣,却不忘道:“你跑什么啊!在大街上,你一个女孩子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宝琴道:“你看这唐人多有趣,叫你来,你还不乐意!都出宫,还只管像皇子一样,眼高于顶!” 水洛反驳道:“你叫不会用嘴啊!你那是叫吗?况且,我就是眼高于顶,你不乐意,就回去呗!” 水洛没有看宝琴,他不知道,他其实无意中的话,有伤宝琴多深。宝琴不说话了,她想跟他一起走,所以,她不说话。 水洛也不理她,笑地那老板说:“老板,捏个唐人多少钱,给我和她捏个吧!” 那老板笑道:“好啊!” 那老板开始捏,宝琴就嘟着嘴不说话。水洛一把搂过她的肩对老板道:“老板,这样可以吗?” 老板点着头。宝琴一反手推开水洛道:“你干什么?你自己不是很讨厌我拉扯你吗?你又来拉扯我做什么?” 水洛道:“我拉扯你就使得,你拉扯我就使不得!女孩子要矜持一点嘛!”说完又一把搂着宝琴的肩。宝琴才没理论。 一时,那老板做好了唐人,水洛见了,深为奇异,若画上能画得好就算不错了,谁知,担个唐人也能捏这么好。水洛付了银子,转身就走了。宝琴只得跟着。 两个一路上打打闹闹的,也十分有趣。谁知,那湘云竟然冤家路窄的见到了一个她并不想见的人。 第二十八回 往事已成空 那里,水洛又看到水润因湘云离开,而病了。也想去找湘云回来,再者,自己也想出去见见世面。便与宝琴一起出来了。 那京城离苏州有一段路程,水洛便对宝琴道:“你会骑马吗?” 宝琴摇头道:“不会,因我是女子,我父亲在世时,只教我哥哥骑马,只让我读书认字儿!怎么了?” 水洛道:“你不会骑马?那你来干嘛?你难道叫我走去啊?” 宝琴道:“走有什么不好的?你看看这集市多热闹,你也可趁此机会长长风识!” 水洛道:“我们不是出来玩的,而且,你看这里这么脏,我才不要走呢!” 宝琴道:“那你要怎么办?” 水洛便思索着,买了一匹上等的马,那水洛确实十分聪明机灵,一看就知道哪匹马是好马。一时,水洛把马牵过来。先坐上去,才让宝琴坐在后面。那宝琴个子虽不矮,但因想那马怪脏的,又有些怕。水洛见状,以为她上不来,只好一手拉着她,那水洛的武功本是不弱的,因此力气也是大的很。一提之下,宝琴便坐上马了。 水洛道:“搂着我的腰!” 宝琴从未跟男人这样接触,心中有些害羞。因此没动。水洛见她不动,不耐烦的道:“你是要干嘛?你还想不想去了?你如果不想去,赶快回去!都快被你烦死了!” 宝琴听了,心中十分难过了起来。这一路上,虽然都是吵吵闹闹的,但是水洛不知道,即便是开玩笑的话,宝琴也听得很认真。因为宝琴是在乎他的。 宝琴道:“算了,我不去了,你一个人去吧!”说完,就要下马了。水洛道:“你怎么回事啊?一下子要去,一下子不去的?” 宝琴因心中有事,脚下踩了空。摔了下去。水洛见宝琴摔了下去,也跳了下去。水洛道:“看看你的腿有没有摔到?” 宝琴自然知道,她的腿一定伤得不轻。现在她的腿就很痛。宝琴咬着牙道:“没事!你去吧!我跟你一起去会事累你的!”说完,强笑着站起来,转身就走。 水洛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跑过去拉着她道:“好啦!我带你去看大夫!” 宝琴推开他道:“我说了我没事,谁让你管啊!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水洛怒道:“什么闲事啊!你跟我一起出来,我肯定不能不管你啊!我是怕你如果断了胳膊少了腿,还要我负责呢!” 宝琴转过身怒视着他道:“我不要你负责,我自己能回去,不用你管我!你听清楚了吗?我什么都比不上你,怎么配和你一起走呢?” 水洛听了她这句话,十分有深意。因此思索起来。那宝琴就转身走了。水洛追了上去道:“你的腿伤成这样,还说没事!现在又不是大热天的,额头上都有汗珠,还说不痛!走,我带你去看大夫!” 宝琴不理他,往前面走。水洛趁她不备,一把抱起她。宝琴心里其实还是很幸福的。却故意道:“你放开我!你这样子,别人会笑话我的!” 水洛看着她道:“你烦不烦啊!是你的腿重要还是别人笑你重要?你再不闭嘴,我可是有办法让你闭嘴!”说完又坏笑起来。 宝琴也就不说话了。一时,到了医馆,水洛把宝琴放下来。那大夫看了,宝琴的腿流了好多血,有一大块皮也擦破了。水洛没想到这么严重。那大夫说,这两日最好不要走动,怕伤口裂开等。又上了药,水洛负了钱。宝琴就坐在床上,早有水洛走过来,抱着宝琴上了马。不提。 至晚上,水洛与宝琴到了一个很大客栈。水洛吩咐小二道:“用最好的草料喂这匹马!”又抱着宝琴进去道:“给我开一个最好的天字号房,还有准备最好的洒菜送到我们的房里去!” 说完又拿开钱袋,拿出了十两银子,才要给那老板。宝琴道:“不用给那么多,十两银子可以住一个月呢!” 水洛也不多语,拿过钱袋给宝琴道:“我不知道十两五两的,你给吧!” 宝琴接过钱袋,给了一两银子。水洛看了才知道,原来住一晚上等房,吃最的饭菜,也只用这么一点钱。他哪里知道,像他这样一个公子哥,哪里会知道挣钱的困难。 那老板却一直盯着宝琴的钱袋看。水洛见了,也不出声,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便对老板笑道:“先把饭菜送进我们房里,我们先出去一下,待会儿回来吃!” 那老板忙恭敬的应声答应了。那宝琴便不解的问:“你要去哪里?” 水洛只道:“去了你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嘛!” 宝琴也不说话,水洛便抱着宝琴,看到对面拐弯处,有一家洒楼。便去了那家洒楼。那水洛便点了几样,不算太好,也不会太差的菜。宝琴更奇道:“不是在那家客栈点了菜么?又来这里吃什么?这不是浪费钱么?” 水洛懒懒道:“又没浪费你的钱,你看我多倒霉,带了你出来,你吃我的住我的,我还要花钱给你治伤,还要天天抱着你,累死我了!我真是自找麻烦!” 宝琴便不再说话了。一时,二人吃过饭。水洛依旧抱着宝琴到了客房。 那饭菜已经送到房中。宝琴便坐了下来,看水洛要捣什么鬼。那水洛便从宝琴头上,拔下那支银簪。宝琴叫道:“喂!你要做什么?” 水洛也不理会她,把银簪放入菜里,那簪子一下子变得乌黑的。宝琴看了,脸色一变。才明白水洛。 水洛便拿着这些菜往外面去倒了。 宝琴忽想起,水洛只要一间房。心中狐疑。看着水洛不准备出去的样子。心里越来越害怕。如是,月亮起来了。水洛道:“你怎么还不睡啊?” 宝琴笑道:“你睡吧!我不睡!” 水洛看着她,羞红的脸。才知道她想多了。因此道:“你想什么啊!快睡吧!我晚上就坐在这里,我只叫开一间房,是因为要照顾你。我若住在隔壁,你出什么事儿我都不知道。” 宝琴知道自己想多了。便垂头不语。半晌才坐了下来。看着水洛。水洛慢慢的倒了杯酒。轻轻的沾了沾嘴唇。也不看宝琴。半晌,水洛突然道:“还记得元宵那日晚上,我们在王府喝酒。好兄弟!来,你也喝吧!”说完给宝琴倒了一杯。 宝琴眼神暗淡下去。一下子,一杯就下了肚。 晚上,月明风清。没有白雪。树叶初绿。水洛笑着对宝琴道:“喂,我认你做妹妹好吗?” 宝琴瞪着水洛,也不言语。水洛看到宝琴不说话,便拉着她出去道:“我们去看看那老板在干嘛好吗?” 宝琴没好气的道:“他干嘛关我们什么事啊?我要睡觉,要去你去吧!” 水洛一把拉起宝琴,也不理会。只拉着宝琴走。那宝琴只得随了他一起走。才走到门前,就看到有几个拿刀的黑衣人,水洛一把拉守宝琴。两人躲在树下。那黑衣人进到房里去,就往床上刺。 一时,水洛便拉着宝琴到房前。那些黑衣人还在找他们的行李呢。哪曾望水洛却没有睡。那起黑衣人仗着人多势众,也不怕二人。 因此打了起来。水洛的武功虽没他兄弟的那样好,但因他本就十分聪明,又灵活。因此,那些人哪里是他的敌手。不一时,那几个黑衣人被打得落花流水,一下子变得逃得无影无踪。水洛转过头对宝琴道:“你没事吧!” 宝琴摇摇头道:“没事!你怎么知道他们要谋财害命的?” 水洛道:“你付钱的时候,那老板就盯着我们的钱袋,像我这么聪明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在打什么心思。况且,太子哥哥也跟我说过,任何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我在外面,自然要留个心眼!” 宝琴听了,便十分佩服他。因又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水洛思索起来。半晌才说:“我们连夜赶路吧!待会儿那老板定然会找另外的帮手过来,你又不会武功!” 想了一下,又对宝琴道:“我们快去房里收拾行李!”宝琴点点头,两个一起去房里,收拾了一下包袱。又去前面牵马。两人便坐着马一起离开了。 那水洛还好,只是宝琴,从未走过夜路。这会儿,虽然月明风清的,大地四处也是亮的。但她心中就害怕了起来。紧紧的搂着水洛的腰。水洛好似感觉到了她的害怕。安慰道:“你害怕吗?” 宝琴听问了,也不说话。水洛又道:“这么大的月亮,你怕什么?” 宝琴怔怔的看着月光,幽幽的道:“我怕黑暗,怕没有人在身边,怕一个人连去哪里都不知道。还怕”宝琴没有说下去。 水洛问道:“还怕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宝琴叹道:“没什么!” 水洛知道宝琴害怕,因此便故意说些话,分散她的心思。便说道:“宝琴,虽然你不肯做我妹妹,但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妹妹了,我知道我有时候说话让你生气,但我绝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从小我在家里是最小的,三哥和五哥都很疼我。我知道因为我最小,他们是做哥哥,自然要疼我的。你放心,以后呢,虽然我们还会吵架,但我也会很疼你的!” 宝琴听了这话,丝毫没有高兴的感觉。她轻轻道:“你真的那么想当我的哥哥吗?” 宝琴看不到水洛的表情。半晌,才传来水洛的声音:“嗯!因为我很想把你当妹妹一样疼爱!” 宝琴便不说话了,轻轻靠在水洛的背上。半晌,她终于问道:“六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水洛笑道:“我喜欢很纯洁、很温柔,很有才华,像仙女一样的女子。我想,我总会遇到这样的女子的!如果遇到她,我一定要好好待她。我会为了她,不再回京城,会与她一起每日泛舟游湖,会与她一起在山水间,做一对最平凡的夫妻!” 宝琴听了,淌着泪。终究自己再如何努力,再如何守在他身边,亦是无用的。她笑道:“那我做你的妹妹吧!” 水洛回答道:“好啊!” 马奔驰在山路上。宝琴不知道水洛是什么感觉。只是宝琴觉得自己好难受。就想永远有水洛这样一个依靠。宝琴突然觉得,有水洛在身边,什么都不用怕。因为,就算和他一起死了,也是好的。其实,宝琴应该早就知道吧。水洛并不爱她。只是她还一直奢望着。 早霞慢慢的散过来了。水洛没有一丝困意。宝琴一直靠在水洛的背上,水洛只当她睡着了。也不多话。太阳也出来了。二人到了集市上。水洛感觉到宝琴在动,因此才轻声道:“宝琴,你醒啦!困不困?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宝琴被水洛突然而来的温柔吓倒了。半晌才回答道:“不用了,我们早些赶路,去苏州找云姐姐是正经的!” 水洛也不说什么,催马前行。一时,经过一处春宵楼。只见那里有许多女子,那些女子全都美貌不凡。水洛因不知是何地,便看去时,只见一女子,呆呆的看着天空。水洛只觉她如仙女一样。 宝琴顺着水洛的眼光看去,那女子与黛玉有些神似。宝琴看了半晌。对水洛道:“你那么喜欢看她,不如我们上去看!” 水洛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宝琴听了怒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就要去?这是青楼!” 水洛听了,不解道:“什么叫青楼?” 宝琴脸一红,水洛又催道:“什么叫青楼,你倒是说啊!” 宝琴不看水洛,道:“青楼就是男人来这里寻欢做乐的地方,那里面的女子,只要你有钱,你要她们做什么都行!” 水洛听了,脸也红了。一鞭子打在马身上。马嘶叫一声,往前狂奔。 宝琴倒是吓了一跳。谁知,那马走了没多远,突然一声长嘶。宝琴才看到前面有一女子,宝琴也不看她长相如何。忙叫道:“喂,你撞到人了!” 水洛待反应过来,已经迟了。那女子已经摔到地上。水洛忙下马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那女子妩媚一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公子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 水洛听了那女子的声音,感觉一阵酥麻。那女子,轻轻一笑,如盛开的牡丹。宝琴才看清楚时,原来,她便是傅秋芳。宝琴看了秋芳之笑与媚。心里便十分生气。见水洛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秋芳。 宝琴下得马来,怒冲冲的走到秋芳前面:“你们在干嘛?这位小姐,你没事吧!”说完开始扶起秋芳。那秋芳这才不屑的转过头来看宝琴。不看还好,看了才惊起来:“薛宝琴,怎么会是你?” 宝琴冷笑道:“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 水洛看着宝琴,不高兴的吼道:“喂,你怎么跟这位姑娘说话的?是我们撞到她!” 宝琴听了水洛的话。转过头盯着水洛。半晌才淡淡的说:“你从来没有为了别人说过我一句重话,你这是怎么了?我哪里说错话了?我跟她,往日有怨,近日有仇,又关你什么事?你说,你会疼爱我,可是呢?水洛,你太让我失望了。为了她这样的一个女子,你竟然这样吼我!我也不打扰你们了,我自己走,行了吧!”说完转身就走。 水洛看着她的背影,水洛突然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原来,自己这样大吼大叫的习惯了。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吵架的时候,宝琴还无所谓他怎么大吼大叫。可是,现在多了一个人。水洛会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对宝琴大吼大叫的。水洛知道自己错了。他才发现,其实,每天吵吵闹闹的,并没有他想的那么温暖。 水洛正在思想,宝琴却已经不知所踪。 第二十九回 水洛遇真爱 宝琴一气之下,离开了水洛。水洛刚要去追,那傅秋芳却道:“公子,秋芳方才扭到脚了,公子可否扶秋芳一把,送秋芳回家?” 那水洛心中虽牵挂宝琴,无奈,是自己先撞到秋芳的。水洛只得先扶着秋芳回她的住处。一时,回到秋芳的住处。已经是半夜了。秋芳因道:“公子是否赏光,进屋喝杯水酒再走?” 水洛一心想着宝琴,哪里有心去喝酒。只道:“水洛还要去找在下的朋友,就此别过!” 说完便转身要走。秋芳因冷笑道:“你不知道,薛宝琴本来就与梅公子有婚约,你找到了她又如何?你们是永远也不能够的!况且,那薛宝琴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我秋芳何处不如她?公子若愿与秋芳在一起,秋芳此生此世,定然不负公子之情!” 水洛转过身看着秋芳,半晌才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你的为人!你最好记得三件事。第一,我不是嫖客,不要把我当色狼招呼。第二,宝琴再如何不好,也用不着被你奚落,我不想听到有人说她不好。第三,也许在别人心目中,宝琴是不如你。但是,在我的心目中,任何人都不如她!你如果忘了这三点,我保证,你会后悔的!你最好是一辈子都记住!”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原来那傅秋芳的哥哥名叫傅试,那傅试也是暴发了的。因那傅秋芳长得有几分资色,聪明过人,一心想着让她入侯府。因此常有人说她是个琼闺秀玉,才貌俱全的,她心里便更高傲了几分。一概不把世上男子放在心上,只当他们都是一些酒色之徒尔。谁知那水洛并不看中她的美貌。傅秋芳虽与梅清雾不清不楚的,但如今见了水洛,身心便都扑在水洛身上,那水洛对她却并不上心。那傅秋芳哪里肯就这样算了,她向来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且不说傅秋芳在这里如何生气。且说那水洛出去找宝琴,找到很久,都找不到。水洛想起来了,宝琴身上没带银子,没有银子就不能住客栈,水洛更慌张了,他发誓,以后都不对宝琴吼了,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水洛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着急。他想如果找不到她,他宁可不要再活下去。他想如果找不到她,他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一声闷雷,雨来得很快。水洛的身子一下子就湿了。水洛看着前方,他四处找寻,他好像要疯了一样。突然一把伞为水洛撑起了一片晴空。水洛回头,他多么希望这个人是宝琴,但是不是,是傅秋芳。 水洛冲进雨里。他大声的呼唤宝琴。良久,他终于看到宝琴躲在屋檐下,宝琴双手抱膝。水洛想起来了,宝琴怕黑,怕身边没有人可以依靠。水洛跑过去,一把抱住宝琴,轻轻喃道:“宝琴,六哥来了,都是六哥对不起你!” 宝琴抬头看到水洛,一把抱住他。哭道:“六哥,你说过要疼我的,不要抛下我!我怕黑,我好怕。” 水洛安慰的笑道:“六哥不会离开你的,这辈子都不会离开!” 宝琴这才开心的笑起来。水洛轻轻的抱起宝琴,宝琴觉得这一刻,她是幸福的。他们找了一个客栈,水洛让老板拿两件衣服与来。便也宝琴上了楼。水洛一直这样抱着宝琴上楼,一直看着宝琴。水洛把宝琴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上。半晌才笑道:“宝琴,我出去,你把衣服脱了,盖上被子,不然会感冒的!” 宝琴点点头,水洛才走出了房间。一时,宝琴把衣服脱了,盖好被子,才道:“六哥,进来吧,我换好了!” 水洛这才进去。走到床边,轻轻拿走毛巾,在宝琴的脸上和青丝上擦拭着雨珠或是泪珠。宝琴看着水洛,终于让开了水洛的手道:“六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女孩子。你这样对我,我会要求得更多。你不要你对我这么好!” 水洛看着她,爱怜的眼中满是疼爱:“我这样做也错了吗?我喜欢对你好!” 宝琴看着他,流着泪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摔下马,你抱我去看大夫。我怕黑,你故意说别的话放我的心。我在雨中,你第一个找到我。我冷,你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我,哪怕你身上也是冰冷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你既然不能接受我的感情,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水洛注视着宝琴不说话。宝琴又道:“你不知道,我爱你吗?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多么的爱你,你说你想做我的哥哥,我不知道你这句话是真心话,还是开玩笑。但是,我真的很难受,我真的受伤了!所以,六哥,如果你不能爱我,就请你不要让我有过多的痴心妄想!不要对我那么好!让我学会死心!” 水洛思索了半晌,才问宝琴道:“你真的那么爱我?” 宝琴听了这样一问,虽感奇怪,但她一心想将心中所有话说出来。因此只道:“我是真的很爱你。如果我不爱你,我也不会跟你出来了!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想陪在你身旁!才想守着你!” 水洛终于开心的笑起来了。宝琴不解的问:“你笑什么?” 水洛也不回答,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宝琴,一把将她抱住道:“宝琴,我愿意跟你付出同样的情感。你知道吗?你走了我有多着急。我才知道,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承受黑暗与孤独!我知道,我是爱你的!你愿意告诉我,无论我在哪里,你都会与我不离不弃吗?” 宝琴听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巨大的惊喜让宝琴十分兴奋:“六哥,你是说真的?你真的爱我?我真的可以一辈子守在你身旁对么?” 水洛点点头,看着宝琴那高兴的脸庞。他知道,他要的幸福就是这样。知道能与对方永远在一起,是那样的高兴。水洛轻吻着她的发丝:“对啊!我说的全都是真的。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你答应我,就算日后,五哥可以离开京城,与湘云双宿双栖,我可以做皇上,你不要为了皇后之位跟我在一起,我想我们是真心相爱,就算我变成了一个平民百姓,就算我穷得一分钱也没有,你也要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们的爱情永远不要败给任何东西好不好?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好不好?” 宝琴点点头:“再也不要分开,我再也不要与你分开!不管你在做什么,我都会跟在你身旁,就算你嫌弃我,就算你厌恶我,我都不会离开!” 水洛把宝琴抱得更紧了:“我想,以后,我们能住在杭州西子湖畔,我们能住在一处竹林中,当下雨时,可以听雨打竹杆的声音,当天晴时,我可以在竹林中教我们的孩子读书。我们还可以闲来游西子湖,你坐在舟中弹琴,我站在你后面吹箫。” 宝琴憧憬的想着那副美丽的场景。半晌,水洛才笑道:“你再不躺下去,你的被子就要掉下来了,到时候可都被我看光了!我也会冲动的,你要是被我看到了什么,我一冲动,对你做了什么,你就完了!” 宝琴低头一看胸前,只露了一点,但也使人想得想入非非。宝琴忙把头埋在水洛的胸前。水洛笑了笑,才把她放在床上。帮她把被子盖好。宝琴一直看着水洛,好像一辈子都看不够。水洛也不介意。轻轻抚着宝琴的脸。 一时,小二把衣服送来了,水洛便笑道:“你换衣服吧,我出去!” 那宝琴与水洛二人才换了衣服。那宝琴一直素喜穿红色的,如朵朵红梅。这次穿着纯白色的,更让人觉其如仙女下凡。水洛看着,半晌才笑道:“早点睡吧!” 宝琴今天这样兴奋,如何睡得着。因此道:“我睡不着!” 水洛看着她,微红的脸,笑道:“那你是不是要我跟你一起睡,你才睡得着!” 宝琴脸一红,嗔道:“谁要你跟我一起睡?” 水洛笑道:“你别想歪了,我是说,我们睡在一个床上,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要我们没成亲,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不会让你就这样随随便便就跟了我的!” 宝琴听了,这才放下心来,自觉往里面睡了许多。水洛这才躺下来。宝琴因想着天气比较冷,便够过来,帮水洛盖被子。谁知水洛趁势,一把抱着宝琴,宝琴身子一僵。水洛却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抱着你。” 宝琴主下心来,任水洛这样抱着。一时,宝琴一夜无眠。第二日,阳光轻轻洒进来。宝琴躺在水洛的怀里。两人衣裳完好。水洛昨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做。宝琴的手轻轻环过水洛的腰。她看着水洛。面如冠玉,肌肤胜雪,精致的五官,微翘的嘴角。宝琴看得都痴了。那水洛醒来时,看到宝琴呆呆的看着他,心里更是甜蜜。轻轻的在宝琴的樱唇轻轻的吻了一下,蜻蜒点水。 宝琴这才反应过来,想起刚刚那个吻,脸羞得绯红。一把扯过被子,蒙住脸。水洛摸索到宝琴的手环在自己的腰上,心里更是甜蜜。更是紧紧的抱着宝琴。 半晌宝琴才抬起头来,看着水洛道:“六哥,我,我们真的能一辈子在起吗?” 水洛笑道:“我还以为夫人一辈子都不敢抬起头来呢?只要夫人不离,水洛必定不弃。水洛愿意与你白头偕老!” 宝琴听到‘夫人’这两个字,脸又红了。但听到水洛的‘你若不离,我便不弃’,心中十分感动。宝琴道:“我薛宝琴生生世世都不会离六哥而去,我生生世世都要做六哥的妻子!” 第三十回 喻花落人亡 那水洛听了,看着宝琴笑道:“那我们约好,生生世世,永不相弃好吗?” 宝琴靠在水洛的胸前道:“好啊!我从来都不知道,有你的爱竟然是这样的幸福。我以前只知道能够跟在我身边,就已经很开心了!我真的没想到!” 水洛听着宝琴的话,眼中满是爱怜的道:“宝琴,只要两个人相爱,在一起就是幸福的。就像王兄与林姑娘,太子与湘云一样!我小的时候,母后生了我,难产死了。太后就把太子接到慈宁宫去抚养,而我只得让父皇随便找个妃了抚养。所以,我从小就顽皮,总要闹出点事了,让父皇记得还有我这个儿子。因为我从小顽皮,不听话,太后也不喜欢我,父皇每日也是被了打就是骂的。我只有在太子和王兄身上体会一下亲情的温暖。但是,我很庆幸,我不是太子。我从小就不服从别人为我做的决定。小的时候,太子很听话,父皇不准我们不通报就出宫。所以,太子哥哥很少去王兄那里,反而我不同,我有事没事的就偷偷跑去。因为那个皇宫让我觉得太孤独了。我喜欢到王兄那里带着水清到处疯,喜欢跟水涵斗嘴。所以,我从小只体会到亲情,而那些亲情是那样的奢侈。你让我第一次体会到,我也可以被人爱着,也可以全心全意的去看别人。你让我知道,除了亲情之外,世界上真的还有另外一种感情!” 宝琴这才知道,原来他虽是皇子,也有许多无可奈何之事。他小时竟然是那样的孤独。只有太子和水溶能给他温暖。宝琴听了,心疼了一下。半晌才笑道:“那以后,我会陪着你的,不让你一个人孤单单的。” 水洛看着怀中的女孩儿一笑道:“好了!你还不准备起来啊!我们还要赶往苏州呢?” 宝琴点点头,坐起身来。水洛便去把门的开。宝琴就坐在梳妆台前梳头,水洛坐在旁边看着她梳头。宝琴看到水洛看着自己,脸红了道:“看什么,哪有你这样看人的,把人家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水洛笑道:“你漂亮我才看你啊,我又不会看别人。你也会害羞的啊!可是昨天晚上,你那么明白的说你爱我,我还以为你是不会害羞的呢!” 宝琴听了,脸更红了。半晌才道:“你还说!丢脸死了!” 水洛摇摇头笑道:“我可不觉得这丢脸,有话就说出来,才是好的!我最烦有话不说,放在心里面的!” 二人正说着,那小二已经敲门送洗脸水进来了。水洛绞着帕子,递给宝琴先洗,自己才洗的。一时,二人一同下去听了早饭,才出门要离开。 傅秋芳却已经在门口等了。水洛看到她在外面,笑了笑道:“我跟宝琴要走了!昨天多谢你的雨伞!” 说完拉着宝琴要走,傅秋芳忙道:“公子,我在寒舍中为公子备了水酒,权当为公子饯行的!” 宝琴听了,只觉此话叫人恶心。便瞪着水洛,如果他敢去,宝琴一定饶不了他。水洛看着宝琴瞪大的眼睛,笑着刮下她的小鼻子。才笑道:“我和宝琴还有事!就不去府上打拢了!后会有期!” 二人便上了马。傅秋芳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傅秋芳心里有多恨。不说傅秋芳想办法要拆散宝琴与水洛。 且说水润在宫中,虽身染重病,却在暗中派水溶暗中的心腹去调查了林黛玉被害的真相。如今天气暖和多了,水润却还是经常咳嗽,咳出血来。水润一点也不在意,也瞒着不让旁人知道。 这是,北静王府还是十分安静。王妃并没有什么举动。水涵见昔日以黛玉与湘云为首,有水清、宝琴、岫烟和自己,总共算起来也有五人之多,而且不算水鸿、水洁等。如今却是只剩自己与水清、岫烟。心中越想越难受。便去找水清,谁知,水清房中鸦没雀静的。一旁的桃树与清水让人有了不寒而栗之感。水涵突然有不好的感觉。她快步跑进,房中什么都是原样,茶桌放着水清最喜欢的绿玉斗茶杯,床上铺着水清最喜欢的白色绿水清山床被,书桌上放着水清最喜欢的(南唐后主词),水涵走过去,正翻到李煜的那首(浪淘沙)。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 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水涵突然感觉一阵悲凉。‘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下人间’,水涵看了,泪已模糊视线。她走过里间,水涵睁大眼睛,她不敢相信。画梁春尽落香尘。水涵泪已流出,看着水清悬梁自尽的面容。她很痛苦,水涵能感受到。 水涵对身旁丫头红袖道:“去把王太医叫来!” 一时,红袖去了。水涵与绿影才把水清放了下来。水涵感受到水清的身体已经冰冷。心中大为难过,发誓定要好好的惩治清雅轩的丫头婆子不可,才怒道:“来人,快来人!” 水清的老婆子与丫头因见水清不十分使唤她们,也就四处赌博、玩笑去了。因听水涵一叫,忙赶了来。水涵气道:“平日里姐姐对你们是极好的,你们当她好性儿,她使唤你们做什么也不理。你们因见我没姐姐那样好性儿,你们就只怕我些。如今到底闹出点事来了。你们这起老刁奴,你看看我今日不把你们赶出去,我也不是这王府中当家的姑娘!” 说得那些丫头婆子都不敢说话。只有一个道:“姑娘,这原不怪我们,因在跟前时,姑娘什么事儿也不用我们做,差不多的都自己做了,我们就想着,。我们想着留在房中也是站着,不如出去听使唤。如今也是刚一会子没见着姑娘,何曾想,姑娘如此想不开,闹出这种事来!” 水涵听了,对贴身丫头绿影道:“你还不打她的嘴,还叫我去打她不成?看她满嘴里说的什么话,什么闹出这种事来,原是你们这些人太过薄了姐姐,如今姐姐才如此的想不开,虽然原因并非全因你们,但你们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不等水涵说完,绿影已经一个耳光刮在那说话的婆子脸上去了。水涵又道:“叫了楚良来,把她们这起人全都赶了出去,永远不再入王府!还有,叫一个丫头在府门口等着,带王太医来这里,然后,再叫几个懂事乖觉的丫头来这里!” 绿影听了,便出去了。水涵这才过去,坐在水清面前,哭了起来,半晌见那起丫头婆子还只跪在地上。水涵冷声道:“你们怎么还不走,还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打量害死了姐姐,又要害死我不成?” 只听水清的大丫头紫铃的,跪在地上,流着泪道:“二姑娘,原是紫铃错了,刚刚姑娘使唤我去把梅花落下的花瓣捡起来,放在水沟里,方清净。我便去了,我原不知道的。我与姑娘也算是情同姐妹,见到姑娘这样,紫铃也是要跟着去的!只是,紫铃知道一件事,二姑娘,姑娘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被王妃调唆的。包括在林姑娘的茶水里下毒、把王妃的手镯放进林姑娘的房里。如今,王妃还是不死心,又想来与姑娘和作,姑娘自然没有答应。那王妃一气之下,竟然扬言要害了北静王府所有的人,让姑娘看着二姑娘、林姑娘、云姑娘死去。姑娘本想跟二姑娘说,但是王妃说了,如果姑娘说出去,便要拿王爷开刀,二姑娘知道,我们姑娘一心里只有王爷一个人!姑娘为了王爷的安全,便没有说。那林姑娘出事后,姑娘看王妃并没有什么动静也就没有说。紫铃只请二姑娘好好的保护自己,紫铃要去地下陪姑娘了!”水涵听了,还没反应过来,紫铃从桌上拿起剪刀,一把刺入胸膛,鲜血直流。水涵看了,十分感动。水清有一个这样的奴婢也算有福了。想起水清生前的心碎,心中更是难受。 一时,张太医过来了。水涵急得没有回避。那张太医是时常来了,水涵也无所谓,张太医为水清把了脉,又看了看脸色等,半晌才跪在地上道:“老臣无能,郡主已经归天了!” 水涵最后一丝希望也毁灭了。水涵就这样在水清的面前,看着她。半晌,绿影来劝了好一会子。水涵才好。便主持着张罗水清的身后事不提。 至七日之后,便把水清葬在水家的祖坟当中。那日,水润便带病来到王府,一时,北静王府却冷清了许多。原来那些王孙公子以前与水溶交好,如今听说水溶也离开了王府,半年未回来了,王府由郡主把侍,王府没有以往的威严,因此知道,以后有什么事儿,都帮不到他们,也就不来了。 只有锦乡伯公子韩奇、定城侯之子兼京营游击与理国公公子柳芳、神武将军公子冯紫英、神英将军陈也俊、东平郡王、西宁郡王来了。水涵也不理会。自葬了水清后,水涵也找了一块好地方,安葬了紫铃。那日便是5月28,水清也便是5月21去世的。 如此,便过了半个月的工夫,水涵心里才好些。那王妃越发得了意,每日隔三差五的就来寻水涵的不是,只是水涵却做得很是好,让她找不到纰漏。 且不说水涵自水清去了后,如何难受,只说水润发誓一定要为黛玉报仇,找出王妃与翠儿勾结伤害黛玉的证据。 如今查了三、四个月,终于有了结果。那水溶的心腹名唤黑影的为首,虽然是水溶的下人,却也知道,水溶与水润是堂兄弟。况且,水溶与水洛关系是极好的,又得到了水涵的首肯,于是,便听了水润的安排,暗中调查黛玉的死因。 水润见时机成熟。心中便十分高了兴,便对皇上说明了事情的原委。那皇上原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听了虽不完全信,却也不是完全不信,因此坚持要水润找到证据。水润这才找红萼,也就是慈宁宫的丫头,原来她与翠儿关系是极好的。那王妃也是让红萼将水润他们要从法华寺逃走的消息告诉翠儿,他们二人的事情,红萼全都知道。 那红萼只得招了。皇上一听,十分愤怒,便吼道:“来人,去把皇后娘娘与北静王妃找来!” 第三十一回 乔飞燕被关 水润与皇上说了,因那水润有了证据,皇上十分恼怒。便叫身旁公公与宫女去把皇后、北静王妃与翠儿一同找来。 皇后因不知何兆,便悄悄的向宫女打听,那宫女只说道:“皇上与太子在朝阳殿,皇上好似有些不高兴,皇后娘娘小心些才是!” 那皇后却与北静王妃不是一路的人。皇后能成为皇后,只因她不会害人,不会嫉妒其它妃嫔,因她贤良淑德,皇上才十分看重她。皇后虽然知道心有了事故,一边忙换了衣服,一边思索着,自己并没有犯什么错,怎么会惹皇上生气?心中虽不解,却也只得往朝阳殿来。 一时,便已经到了朝阳殿,皇后的通身气派,自然不是他人可比的。只见她笑脸如花的进来,朝皇上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皇上瞪着皇后道:“皇后,联喜欢你的贤良,但是你的侄女乔飞燕嫁给了联的侄子北静王水溶,不尊三从四德,每日在家里与溶儿唱反调,也就罢了,溶儿是王爷,娶侧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溶儿那么喜欢林姑娘,你的侄女乔飞燕嫉妒林姑娘,而心生毒计,与太子的丫环翠儿一起,本待要害死林姑娘,可是林姑娘因为生前经常吃药,因而碰巧没有死去,却变成了活死人!你可清楚?” 皇后一听,整个人就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一样。皇后当然知道自己的侄女乔飞燕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心中虽有些不信,但也有些想信。皇后便道:“皇上,飞燕做过什么,臣妾真的不知道!皇上请把飞燕带来,当面问清楚,若是飞燕真的害了林姑娘,皇上请处罚她,臣妾绝不会护短!” 皇上冷哼道:“你不用着急,联已经去让人把她带过来了,少时,她来了,你才知道!不过,这件事,联如果没有证据,怎么会这样说!联虽知道此事与你无干,但是,她是你娘家人,联先告诉你,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联会按国法处治,杀人尝命,天经地义。林姑娘虽然没死,与死也差不了多少了!她这也不是一次害林姑娘了,她的情节恶劣,联绝对不会饶她的!” 皇后听了,知道皇上铁了心,只希望乔飞燕真的没有做过。皇上不叫皇后起来,皇后也不敢起来,只跪在地上。一时,翠儿才过来了。翠儿便向皇上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便道:“你先跪着!”便不再理会翠儿,翠儿偷偷的看着,水润坐在上头,又想起了那日水润在洞房中说的话,便知道,水润已经找到证据了。心中十分惶恐。 一时,那乔飞燕终于来了。她也对皇上行了礼。皇上冷笑道:“人都来齐了!来人,把红萼带上来!”便有人把红萼带上来。红萼一把跪倒,皇上看着她道:“你不必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红萼只得说道:“奴婢是太后的丫头与翠儿姐姐是极好的!那日,北静王妃告诉奴婢说太子与云姑娘要私奔。北静王爷第二日会去法华寺上香,其实北静王爷是想历用上香把太子与云姑娘送出京城。让奴婢告诉翠儿姐姐!因此奴婢就跟翠儿姐姐说了。翠儿姐姐告诉了太后,太后第二日才去法华寺拿太子与云姑娘的。太后威胁太子与云姑娘,如果他们死了,太后会找北静王爷的麻烦。云姑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哪里肯连累王爷,所以,太子才再也没有反抗与南安郡主成亲了!在太子成亲的前两日,北静王妃又告诉奴婢,让奴婢叫翠儿姐姐晚上去北静王府后面的桃树下相见,有事相商。那日,因太后睡得早些,奴婢闲来无事,便准备去听听王妃与翠儿姐姐讲什么。才听到王妃说让翠儿姐姐想办法,让林姑娘死掉,要让任何人都查不出的法子!奴婢便看到翠儿姐姐想了半晌,便教王妃用银针刺入人身上的几个穴位是会死的!奴婢见他们在想办法害人,怕连累到奴婢身上来,因此便悄悄的回去休息了!奴婢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求皇上开恩,放了奴婢吧!” 皇上看着红萼却笑了起来:“你能把你所见的说出来就行了,你没有害人,你可以走了!回慈宁宫好好伺侯太后!” 红萼便千恩万谢的出去了。皇上便问乔飞燕道:“你还有何话说?” 乔飞燕忙道:“皇上,我真的没做过,皇上你要相信我!我真没有害人!” 皇上板着脸道:“证据俱在,且容你抵赖?” 水润道:“翠儿,你说吧!你从小与我一同长大的,为什么要变成这样?我好像都不认识你了!我感觉你就像冷酷的杀手!” 翠儿泪流满面的看着水润,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她的梦魔,她总是梦见黛玉来向她索命。翠儿看着水润哭道:“太子,翠儿真的没想过要害人,翠儿从小是太后的人,太后把我安排在太子身旁,看着太子。后来我喜欢上太子了,所以,那日是我说皇上与太后早就跟南安王爷商量好了,一些关系亲近一点的都已经知道了。其实,太后是后来才决定向南安王爷提亲的。是我害了太子与云姑娘,我只是想让太子走,我只想留住太子,王妃给了翠儿一个留住太子的机会,翠儿自然要报答王妃。才答应替王妃想办法害林姑娘的!太子,翠儿一闭上眼睛,总是看到林姑娘来向翠儿索命。翠儿知道自己错了!” 乔飞燕见翠儿招供了,心里十分恼怒。皇上冷笑道:“你们认了就好。来人,把她们关进天字号大牢,听候发落。” 那天字号大牢是不准许任何人探监的。天字号大牢是关的犯罪最深的犯人。皇后听了,瘫软在原地。她愤怒的看着乔飞燕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跟别人争什么抢什么!叫你好好的守着自己王妃的位置,叫你好好的守着王爷,叫你不要去害人,你为什么不听?你真是丢我们乔家的脸!” 乔飞燕听了皇后怒骂,心中更是十分生气:“我哪能像你一样?皇上对你那么好,可是水溶呢?他永远看不到我的好,我是没有林黛玉漂亮,是没有他有才华,是没有他有气质。可是你知道吗?从以前贾家的贾宝玉来王府,他便知道,贾家的大观园里有一个林黛玉,是一个才貌又绝的女子。他心中便对她有了不同的感觉。他把我放在哪里?我一心只爱他,我怎么能忍受他爱上别人!” 皇后听了,冷笑道:“像你这性子,难怪水溶不喜欢你!如果我是水溶也不会喜欢你,像你,根本不配任何人来疼你。这原是我的错,在家里做小姐时,我便什么事情任你胡来。谁知你嫁了人,还是不懂事儿,做出的事更是荒唐可笑的紧!” 又对皇上道:“皇上,臣妾不管她的事了,皇上要如何处治,臣妾定然不会求情!” 皇上听了皇后这样说,便知道,皇后是真的不知情。便道:“你坐下吧!”皇后才起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那宫女便带了乔飞燕与翠儿下去。 几日后,水涵见乔飞燕进了大牢,便带了些水果祭品等到了水清的坟前,她心中想到水清如果能看到这一幕多好。可是水清再也看不到了。水涵与她做了十多年的姐妹,小时,水溶更疼水清一些,水涵便也气过,也恨过水涵,但是,后来渐渐长大了,也就没什么恨了。水涵站着水清的坟前,把带来的水果放上去,与她讲了许多话才离开。 那北静王府中,楚良主外,薛蝌主内,倒比王妃在时好多了。楚良与薛蝌什么事情都要请示水涵才做决定。那黑影与其它同伴也帮着水涵,因而那北静王府还是十分了得。 那北静王府的人越来越少,只有了水涵、楚良、薛蝌与刑夫人四人。其余不过是一些丫环婆子之类的。 且说那水润因替黛玉报了仇,心中虽然开心了许多,但心中没有仇恨的支撑,身体开始急速下滑。每日只是大气出小气入的,气若游丝。水涵有时间总来看望。看到水润这般模样,心中十分难过。 那凤栖蝶也是每日守在水润身边。水润对她还不错,只是像哥哥待妹妹一样。终于,有一日,凤栖蝶受不了了。她对水润道:“太子哥哥,小蝶看到你这样真的很难受。如果太子哥哥想云姑娘,小蝶可以帮太子哥哥逃出京城。只求太子哥哥别这样吓小蝶。小蝶不想让太子哥哥死!” 水润看着凤栖蝶,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此生真的是自己对不住她,终究是自己负了她一生。她把自己最美好的年华交给了自己。自己却不能给她最美的年华。如果自己没有娶她,以她的容貌,以她的家世,以她的才识,她一定能过金尊玉贵的生活。都是自己害了她。水润看着凤栖蝶道:“小蝶,谢谢你,但是不需要了。我的身体不允许我再去找湘云。我的感情更不允许我就这样离开。谢谢你把你最美的年华给了我,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我没办法爱你,我只能让你生活得很好!可是现在,我什么也做不了了。因为我病了,我已经活不成了!谢谢你愿意为我做这些!还有,如果你以后能见到湘云,说我下辈子一定不会离开她,一定不会生在帝王之家,一定会记得我们的‘生死相许,不离不弃’!” 凤栖蝶流着泪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一定会跟云姑娘说的!你不必谢我,都是我误了你与云姑娘的终生,如果不是我痴心妄想的想嫁给你,让哥哥答应了,你与云姑娘也不会这样!” 水润淡淡的笑着摇摇头道:“没有,我不怪你,你也没办法主宰我和湘云的命运。就算你让南安王爷不答应,南安王爷也不能不答应,因为是太后在提亲。我只是想,愿生生世世莫生于帝王之家!” 凤栖蝶也念道:“生生世世,莫生于帝王之家。这话很是不错。但愿下辈子,小蝶也不要生于帝王之家!” 水润看着凤栖蝶,眼神变得很温柔,很善意,水润对凤栖蝶道:“小蝶,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你莫要怪我,那日洞房花烛,我跑到别的房里去,让你丢脸。我知道,就算我不和你行夫妻之礼,也不必那样做,但是我那时,也许真的是太气恼,太小孩子气了吧!” 凤栖蝶含泪笑道:“太子哥哥,小蝶没事!小蝶只希望哥哥能好起来!然后去找云姐姐,两个人生活得开心一些!小蝶也就满足了!” 水润轻轻抚着凤栖蝶的脸庞,为她擦干泪珠:“小蝶妹妹,你别难过了,我死了也好,比活着强了一百倍!我宁可死了,也不要过这种生活!只是,你一个人,其中孤苦无依,如何是好?想你‘如花美眷,似水年华’如今却被我耽误成这样!都是水润的过错!” 凤栖蝶看着水润不语。美丽的眼波,再无昔日的婉转柔媚。水润一时哽咽无语。他又想起了湘云。湘云的眼波同样很美。水润突然觉得认识湘云,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那些伤痛的情节,好像宛然如昨。 水润闭上眼睛,一滴泪滑落。凤栖蝶轻轻伸出青葱般的玉手,为水润拭去泪水。太后的一个决定,害了那么多人。凤栖蝶突然觉得自己生下来,就是一个悲剧。 第三十二回 总是伤离情 那乔飞燕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了牢狱之苦,那牢中的饭菜在她眼中就像猪食一样。因此支持一天不吃,便饿得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翠儿过了几日也疯了,原来,她那样爱水润,水润却从来未来看她一次,心中越想越难过,最后竟然疯了。 因皇上与太后商量过了,太后有心护短,便把他二人赶出京城了。那翠儿也就罢了,疯得不成样子。那乔飞燕出了京城,本性要强,哪里受得了那种苦楚?便一条白绫,自缢了。 且说那水溶因四处为黛玉找天山雪莲,找了半年,也找不着,心灰意冷。湘云时时在旁安慰。也无济于事。那日,两人正在茶棚喝茶,只听一人说起‘天山’二字,二人便注意起业。那雪莲定然长在天山上,才叫天山雪莲。水溶立刻付了钱,向小二打听天山,去天山找雪莲。 那天山便在塞外,四处都是草地,并不见房舍,四处百姓居的是蒙古包。水溶与湘云经过,那些塞外百姓以放牧为生,便有许多羊奶、牛奶等。那百姓十分好客,见到水溶等,立刻留他们下来,招呼他们喝牛奶。水溶心里十分感动。 因在那里住了一日,便一定要前往天山找雪莲,众人见苦留不住也只得罢了。 二人几日后,便看到了天山。那天山之高之险,竟然是人所未见的。那天山上常年下雪,十分美丽。水溶看了半晌对湘云道:“云儿,你就在这里,我一个人上去!” 湘云却不答应道:“这么美丽的天山,我当然要上去看一看!” 水溶看着湘云道:“云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就是我上去,也是生死未卜!你别上去了!” 湘云道:“不行,我非要上去,若是上去能帮林姐姐找到雪莲,能救活林姐姐,自己是好,但是若是不能够,死在上面,我也无所谓。这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若不是林姐姐,我早就一头撞死了!” 水溶听了她的活,看着她的眼睛,那么美丽,那么忧伤。水溶知道,水润成亲,对于她来说,是最大的残忍。湘云凄然一笑道:“其实,真的我一点都不难过,我只是觉得心死了,心死了就不会再痛了,你知道吗?溶哥哥,就算我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我自己是死是活,就算我永世不见他,我都永远无法忘记他,我都还是爱他。” 水溶看着湘云道:“云儿,你是好样的!溶哥哥佩服你。你这些话也说得极是,就算我一辈子不见玉儿,我也不会忘记他,我也会爱她。云儿,我知道你很坚强。我永远都没有你那么坚强。我如果看到玉儿嫁给了别人,我绝对再也活不下去!” 湘云笑笑道:“不是只有死,才能表现你心中的难过,在笑的人也不一定开心,流泪的人也不一定难过,不是吗?” 水溶点点头道:“对,你说的不错。” 湘云看着水溶道:“溶哥哥,我也上去好吗?” 水溶看着湘云,宠溺的笑了笑道:“你一定要上去,我也没有办法不让你上去啊!” 至第二日,二人一同上了那天山,幸而两人也都没事。湘云见到那被冰雪覆盖的天山,美得竟然如天上的仙女一样,纯洁美丽。湘云看到这个地方,心里确实很高兴。天山雪莲,也只有这天山雪莲才配得上黛玉。 湘云四处查找,没有雪莲,怎么会没有雪莲呢?整个山上,只有白茫茫的大雪,什么都没有。湘云突然大怒起来:“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溶哥哥,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们找了这么久,我以为我们终于找到了,可是,什么都没有!林姐姐怎么办?” 看着湘云哭丧的脸庞,绝望的表情,水溶收拾了所有悲伤。他自己也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湘云当然也承受不了。水溶安慰道:“也许,是我猜错了,毕竟没有人告诉过我,天山上有雪莲!” 从云端摔到地狱的感觉,应该没有谁比他们更能体会。湘云看着水溶,她知道水溶更难受,更失望。湘云看着水溶道:“溶哥哥,如果你难受,就发泄出来吧!” 水溶看着湘云,惨然一笑道:“我不难受,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的找!”其实水溶多想,黛玉突然站起来,对着他笑,唤着他的名字,感受他的呼吸。可是,不能够了,以前以为这个梦想不远了,很快就可以实现了,但是,当他看到,天山上只有雪,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的心,就像突然死了一样。他知道,黛玉希望湘云能生活得很好,所以,他只有努力演饰悲伤,企图让湘云好受些。 可是湘云知道,无论水溶如何隐藏,她都知道,水溶一定很难过,比自己难过得多,湘云看着水溶,为何有情人总不能成眷属?水溶与黛玉、湘云与水润。 那湘云因水润娶了他人,心本已碎,如今见救不了黛玉,心中十分难过之下,趁水溶不备,跳入天池中。 水溶发现时,努力的叫唤,却没有声音。水溶看着天池,平生为除了黛玉与小清两上深爱他的女子掉过的泪,如今又掉下来了。这三个女子,都爱过他,他如今也只得以泪尝还。 他的泪滴在天池中,天池中突然开出了一朵洁白的雪莲,水溶知道这一定就是天山雪莲,水溶轻轻的摘下雪莲,只觉清香幽然,冰冷刺骨。水溶拿着雪莲,深深的看着天池,原来这雪莲需要用血与泪浇灌,才得以开花。水溶看着天池,他想,他和黛玉会一辈子记住湘云。 黛玉嗅了那香味,竟然真的醒来了。黛玉看着水溶的那一刻,水溶觉得无论有多累,有多少艰辛都是值得的。黛玉看着水溶,泪已经下来了。黛玉难过的道:“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水溶!” 水溶一把抱住黛玉道:“玉儿,我们不会分开的。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杭州西湖去游湖,去枫山去看枫叶,去峨眉山去看那缭缭的云雾好吗?我们不要再回京城了!” 黛玉听了,心中虽也不想再回京城,但却还是担心湘云,因此道:“不行,我要去找湘云!我睡了这么久,太子是不是与别人成亲了,湘云现在怎么样了?” 水溶知道瞒不过的只得道:“太子已经与南安郡主成亲了,因为你需要天山雪莲才能醒,我与云儿一起到处找雪莲,好容易到了天山,认为上面有雪莲,可是我们上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湘云本来在太子娶了别人后,心都已经碎了,现在看来救不了你,心里更是难受,趁我不备时,跳入了天池!” 黛玉听了,再未想到,她昏睡过去后,竟然连湘云也见不到了。黛玉怔怔的看着水溶,泪流得更多:“你为什么不看好她,我宁愿我自己死掉也不要她为了我那样,你告诉我,云儿是不是已经死了?” 水溶看着黛玉道:“我已经让人去下面找了,找不着尸体也找不着人!” 黛玉喃喃道:“云儿为什么那么命苦,在襁褓中父母又亡,跟着叔叔婶婶过日子,叔叔婶婶又是一个极其苛刻的人,大晚上的,还要做针线出去卖。在大观园里的时候,爱着宝玉。出了大观园又被卖到那种地方。幸而,我们救了她,本以为她可以过两年好日子,谁知,她偏又爱上了一个她不爱的人。索性有太子那样对她好,他们那样相爱的,可是,最后,也被人拆散。如今又为了我!” 看着黛玉泣不成声,水溶只得好好安慰。 不说他二人,且说水洛与宝琴早已到了水溶在苏州的府上,水洛便去打听才知道水溶已经离开这里,四处为黛玉找雪莲,便十分感激水溶。只是,那如今又当如何?若是在这里住下,又不知道水溶何时回来,且无法去帮黛玉找雪莲。若是就离开这里,四处找雪莲,又不知道水溶是否找到了。 那水洛正自烦恼之时,宝琴却看着水洛道:“六哥,我们就在这里等王爷和林姐姐吧,想来,王爷带了那么多人,若是还找不到,我们自然也是找不到的!” 水洛只觉她的话有道理,但又有些不放心道:“我们去找,不是多些机会吗?那什么劳什子雪莲,连宫中的太医都没见过,想来是难得之物!” 宝琴便道:“你且放心吧!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但凡别人做不到的事,他便是能做到的!况且,有了皇上帮忙四处查找,便是有雪莲,也到不了咱们这儿!我们就在这里等王爷吧!” 水洛听了,也就不再说什么。看到宝琴的笑脸,他觉得只要她开心就好了,其它的心思,就彻底忘记吧! 如此二人便打定主意要在府中住了下来,那些管家都知道,他们定是水溶的亲人,便也不敢怠慢。二人才要进府时,只听得路边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二人便回头看时,原来是有人嫁娶。宝琴与水洛看着,那骑在马上的新郎倒也玉树临风、英俊不凡。只是眉间心上,好似不太快活。水洛便不解了,哪个新郎在大婚之日,会如此苦着一张脸,莫不是与水润一样,要与自己不爱的女人成亲? 水洛的猜测没有错,因为他看到了新郎眼中痛苦的眼神盯着前方不远处。水洛看向不远处,那个身着雪白衣裳的飘然丽人。她站在那里,而么飘逸。新郎终于开口唤道:“琼儿!”那新郎只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女子看着新郎冷冷一笑道:“别叫我琼儿,你都要娶别人了,为何还要叫得如此亲热?我告诉你,我这一辈子都会恨你!你早知今生不能娶我,又为何与我说那些山盟海誓,说什么此生不离不弃的。你为何要来招惹我?”那些愤怒,慢慢的转化成哀怨。 新郎看着那女子,难过的道:“琼儿,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这样的!可是,这一切都是我母亲命令,我没有办法反抗!但是我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至少我有想过,和你再也不分开不是吗?我也努力过,但是没有用!” 那女子怒道:“够了,别再骗我了好吗?我来是要告诉你,我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我不会再这么傻了,难怪有人说你们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原来是真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新郎没有说话,看着那女子走远。花轿依旧往前走,只是新郎脸上更增加了一丝寒气。水洛与宝琴看着他们走远。宝琴心里感触颇多。为何有情之人,总不得成眷属。而她与水洛又是多么幸运,可以守着喜欢的人身旁,可以每日见面,那是多么幸福。 第三十三回 五皇子之死 水溶与黛玉本欲不回京城,但是,湘云的事,总要给水润一个交待。水溶只得与黛玉一同回京城。 那王妃被贬为庶人之事,自是大新闻,然而如今离王妃之事已经过了三个多月,因此也无人提起。水溶回了京城,水涵看着水溶,泪已出来了。她太累了,这大半年的时光,她真的感觉太累了。 水溶笑着看着水涵道:“小涵,这些日子,你很累吧!都是哥哥对不住你,都是哥哥不好!” 水涵摇摇头破啼为笑道:“哥哥,小涵不累!只要哥哥回来,小涵做什么都值得,哥哥,只要你回来,小涵受再多苦也不怕!小涵还以为哥哥再也不回来了!” 水溶安抚完水涵后,才对绿影道:“怎么没看到小清,去把小清找来,她知道我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绿影看着水涵,又不敢说话,又不去。水涵看了看绿影,做了个眼色,让她下去。绿影才下去了。水溶看着二人的眼色,便知定然没有好事。因问道:“是不是小清出事了?” 水涵低着头,半晌才道:“小清她活着也是痛苦,想来,谁愿意看着自己爱了二十年的人,与他人成亲,便是她嘴上不说,心中更是祝福你们,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是难过的。所以,也许死亡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也许,那样她还能快活些走掉!” 水溶瞪着她,怒吼道:“你告诉我,小清到底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水涵看着水溶的脸色,那么哀怨,那么难受。黛玉也走过来道:“小涵,你告诉我们,小清到底怎么了?” 水涵看着他们,流着泪哭道:“小清她已经死了,虽然她不是我的亲生姐姐,我已恨过她,我恨她夺走哥哥的爱,如果没有她,父王、母妃和哥哥,全家的人,都会更疼爱我一些,可是你们知道吗?我知道她是一个好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我后来竟然喜欢上她了。她很善良、很单纯。我也不想让她这样,不管怎么说,她是我姐姐,就算我跟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我还是当她是我姐姐。当我看到她,翻到的那页书‘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当我看着她自缢的白绫,当我看着她脸上那痛苦的神情的时候,我再也忍受不了。我多么想好好的跟她说说话。可是,一切都晚了。小清,她是被我们,是被王妃逼死的!” 水溶一下子跌在椅上。黛玉也抽抽噎噎的说不出话了。为什么,每个人都是为了他们而死,水清、湘云,下一个是谁?为什么他们相爱,却总是遇到那么多阻挠?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人,为了他们牺牲? 水溶看着黛玉的泪,心中更是不忍,轻轻的拥住她。黛玉扶在水溶的肩上淌着泪水。 北静王府的水清之死的风波,就此告以断落。那水溶慢慢的整理好情绪,进了宫与皇上、太后等见了。才去了栀花宫,那水润一听说湘云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活着的心?水溶看了,也是十分难受。只是默然的不说话。 水润躺在床上,流着泪。半晌,是吃晚饭的时候。凤栖蝶已经出来了,水溶看着凤栖蝶泪光点点。凤栖蝶对太子道:“太子,你晚膳是用粥还是用汤?” 水润也不看她。凤栖蝶见他不说话,又对水溶道:“王爷就在宫里随便用些吧!如今太子病成这样,整个栀花宫人人都心神不宁的,都只是随便用些,恐薄了王爷!” 水溶摇摇头道:“不必了!太子,你好好休息吧!臣改日再来看望!”见太子无语,便起身才要走。水润却长叹了一声道:“王兄!湘云的事,不怨你们!林姑娘的仇,我也为你们报了,我可以安心的去见湘云了!” 水溶听了,心里一阵酸涩。水溶回头看着水润,他没办法劝他好好活下去。因为如果是黛玉死了,他也绝计活不下去的。水润看着水溶,凄然一笑道:“王兄,你不必难过。湘云把林姑娘当她的恩人。我为林姑娘报仇,有一半也是因为她。湘云很希望你和林姑娘可以生活得快活些,比我们快活些!润儿也希望你和林姑娘可以好好的生活。如果可以在一起,请你们千万不要分开。我和湘云今生无缘,但求来世!” 水溶一时泪眼朦胧。水润已经对凤栖蝶道:“小蝶,我不想用饭了,你去吃吧!” 凤栖蝶听了,半晌才去了。水溶也只得告退。水润一个人,摸出怀中的麒麟,淡淡的笑道。 且说那日,风清云淡,阳光很温柔。水溶与黛玉正在房中看书。正看到李煜的‘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心中感慨万千。正自此时,有一丫头慌慌张张的进来。水溶看了,便知道有了事故。便问:“出什么事了?这样慌里慌张的!” 那丫头结结巴巴的说:“太子,太子出事了!” 水溶听了,忙怒道:“快说,太子怎么了?” 丫头吓得跪下道:“太子没了!” 水溶听了,眼神暗淡下去,黛玉看着他,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安慰他。半晌,水溶才道:“去把我的朝服拿来!” 一时,水溶换了朝服,去了栀花宫。太后、皇上、皇后、凤栖蝶都在。水溶看着水润手里的麒麟,心中多了一份安详。这些天来,不断发生变故。小清死了、湘云死了,到现在太子也死了。 太后在一旁难过的道:“润儿,都是祖母害了你,祖母不应认你娶不爱的人。早知道如此,祖母也不会拆散你们。小蝶,哀家也害了你!” 凤栖蝶只是一身素服,跪在原地,流着泪,好像心都已经死了,什么都不会说了。水溶走过来,摸着水润渐渐冰冷的手。他早该知道的,水润一定活不长了。此生,太多折磨让水润与湘云无法承受。 一时,宫中满是号哭动天。第二日,皇上忍痛召告天下道:“太子水润患病而亡,由六皇子水洛继太子之位!” 水洛与水润一母同胞,自然水润死后,他的身份血统最是高贵。至停灵七日后,皇上便吩咐下葬。那时,东平郡王、南安郡王、西宁郡王、北静郡王、镇国公牛清带了孙子现袭一等伯牛继、理国公柳彪带了儿子现袭一等子柳芳、齐国公陈锐带了儿子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带了孙子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候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候孝康、平原候之孙世袭二等男蒋子宁、定城候之孙世袭二等男兼京营游击谢鲸、襄阳候之孙世袭二等男戚建辉、景田候之孙五城兵马司裘良、锦乡候公子韩奇、神威将军冯紫英与一些王孙公子陈也俊等都在京城大街上看着太子的灵柩往皇陵之处。 一时,只见皇军浩浩荡荡的压地银山到来。那一路十分热闹。因是太子没了,自然王公大臣无所不至的。那水演、水沐也是来了,只那水温,在外领军作战,因此没时间回来! 水溶、黛玉、水涵、水鸿、水洁、水泪、水淑等一路送着水润的灵柩到了皇陵,看着水润入士为安。 所有仪式结束了。几人心中更是不能平静。水泪流着泪靠在黛玉怀中。黛玉安慰着她。 且说太子病故的事,很快就传了出来,那水洛与宝琴也知道了。那水洛本不想回去,但他与水润是亲兄弟,怎么好不回去的?况且皇上已经下旨立他为太子,他本不想做皇上,自然要回宫与皇上说明。 那宝琴也不想回去的,但见那水洛想回去,又想起很久未见哥哥与嫂嫂了,又想着水润病逝,无论如何也是要回去看看。因此也不多语。 水洛与宝琴回到京城的时候,水润已经下葬好些天了。水洛也是十分难过,毕竟一母同胞的兄弟,而且关系又不比别个。如此也过了几日,宝琴仍住在北静王府,黛玉见她回来了,也十分高兴。只是水洛与宝琴听说水清与湘云没了的消息,心里又有些难受。 水洛因此更看穿了宫里的黑暗,便与皇上说:“父皇,洛儿无心当太子,以后更不想继承你的大统,洛儿只想与宝琴一起离开这里,与宝琴一起归隐山林!” 皇上看着水洛叹了口气道:“洛儿啊,你一直都是十分聪明,小的时候比润儿聪明多了。只是你一直像个小孩子,可是现在,父皇看着你长大了,父皇很高兴。但是父皇现在已经老了,不能为国事操心了!” 水洛听着皇上的话,心里也无限悲凉:“父皇,你可以让大哥、二哥、四哥当太子,但是洛儿确实一点也不想当太子,我不想为了国事,而放着宝琴不顾,我也不能辜负宝琴,让她与很多女人拥有一个丈夫。我爱她,所以,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 皇上听他如此说,心里不知是喜是悲。半晌才说:“洛儿,如果你真的决定了,父皇不阻止你!只要你活得开心,你哥哥的事,都是父皇的糊涂害了他!如果他没有跟史姑娘分开,就不会有这些事,想必结局就要好得多!” 水洛跪下道:“父皇,你就让儿臣给你磕三个头吧!是儿臣不孝!哥哥的事,不能怪父皇,只怪他和湘云无缘!”说完给皇上磕了三个头。 第三十四回 水淑嫁出宫 水洛进宫跟皇上说了,不做太子,将来也不要做皇上。皇上想起已逝的皇后和水润,不想逼迫水洛。 那日晚上,水洛说不想住在宫里,想住在北静王府。皇上也答应了。一时,去了王府,宝琴什么都没问,她怕水洛与她会变成第二个水润与湘云。她抬起头,看着一明如洗的天空,那么清澈,那么干净。 水洛本来准备过来跟她说什么的,但是,又有说传晚膳了。水洛才要过去拉宝琴一起去,宝琴却自己起来,暗然的低着头,往前面走。一时不防撞着水洛的怀里。宝琴抬头看了看水洛,甩甩头往大厅里面去了,任水洛如何呼唤,她也不回头。 大厅,水溶、黛玉做在主位,小涵、刑夫人、薛蝌做陪客,宝琴与水洛做在客位。水洛看着宝琴有些生气道:“喂,你干嘛啦?怎么动不动就生气啊,我哪里惹你了?” 那水洛生性单纯,嘻笑无常,哪里知道宝琴的担心。宝琴本来认为皇上和太后又会为水洛指婚。心里已经十分难受,听着水洛生气说的话,心里更是难过,因此也生气道:“我生气关你什么事,我知道的,想来是太后和皇上为你指了婚,你因为要娶别的女人了,想来不是郡主也是公主吧!你因怕我坏了你的好事,又怕别人说你用情不专,因此,故意要跟我吵,若我跟你吵起来,你便与我分了,那时你再成亲,也没有人说你了,你是这主意不是?我也知道你怕我阻了你的好姻缘,你也不必这样,你要娶别人,你便去娶,我也无所谓!” 水洛听了,气得瞪着宝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若娶他人,你也无所谓,你也不在乎吗?你的心怎么是这样的?算我白认识你了可好?我不住在宫里面,就是因为你住在这里,我才要住在这里,看来我的心都是白用了!” 宝琴哭泣着道:“你要娶别人,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拦住你吗?我只不过是一个女子,我能有什么力量能留住你,你若真心待我,还用我留么?你若假意待我,我如何留也是留不住的!你是白认识我了,你的心也是白用了。我并不值得你如此做,我有什么配得上你,你是王孙公子,我不过是一个贫贱丫头。我如何配你为了我不做太子不做皇上,我如何配你跟我一起流迹天涯?你只觉得谁配你用这些心,谁配你认识,你便找谁去!” 水洛听了,更觉宝琴满嘴里都是不屑的语气,因此更加生气道:“我走了你可别后悔,到那时,我再娶了别人,横竖与你无关。你就做好你的千金小姐,是我水洛配不上你可好?你若娶谁与你无关,你若嫁谁我也不管可好!” 宝琴听了,直哭得泪水如珍珠一样掉下来。咬着唇看着水洛,黛玉便过来劝宝琴,水溶过去劝水洛。那薛蝌从小极疼这个妹妹的,如今见他们这样吵闹,见宝琴受了委屈,又不好说水洛,便只得对宝琴说:“琴儿,你要是不想与六皇子在一起,就算了吧,嫁给皇室里的人也不一定好,你看看林姑娘和史姑娘就知道的。皇宫那样黑暗,哪里是你应去的地方!你就在宫外,找一个对你好一点的男人嫁了吧!” 宝琴只是咬着唇看着水洛,半晌,才含泪道:“是我的错,当初是我去招惹你的,我早该知道,林姐姐与云姐姐就是喜欢上了你们皇室的人才变成这样,只是早些没看清楚,早知道如此,我宁可一生不嫁,宁可是做姑子,宁可一刀子抹死,也不会与你一起!你生来就不是我能留住的,你是皇子,是太子,是将来的皇上,你将来后宫佳丽三千,我算什么?我还只当你跟王爷、太子一样,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我却未想到这些!” 水洛听她说了这些话,才又生气的瞪着她道:“我多早晚说要做太子要做皇上了,我都父皇说了,我不想做太子,因为我怕我做了太子,又要娶他们要我娶的人,我也不想做皇上,因为我不想每天忙于政务,而把你一个人孤独。我也不想让你去做皇后或做妃子,因为你那么单纯,肯定会受伤的,况且,我也不想让你跟那么多人拥有一个丈夫!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吗?我什么时候说要娶别人了,什么时候说要做太子了!” 宝琴听了,心神一震,原来是自己没有听水洛回来怎么说的,只是心中狐疑,便当真了。因此心中十分羞愧,水溶便与着黛玉、薛蝌、刑夫人、水涵一起出去了。宝琴看着水洛也不说话,转过身坐了下来。水洛才走过来坐在她旁边道:“你生气是因为你怀疑太后给我指婚啦!” 宝琴脸红着点点头,脸上泪迹未干。水洛看着宝琴,突然在她的脸上小啄了一下,笑道:“宝琴,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了我吃醋,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宝琴头低得更低了,还是不说话,水洛用白雪般的手,脱起宝琴的脸庞,轻轻的帮她拭干泪水道:“宝琴,父皇已经答应我了,不逼我做太子,所以,等你不想在这里了,我们就一起离开,我不会让我们之间发生像哥哥和湘云那样的悲剧!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惹你生气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会保护你!你知道吗?你刚开始说你爱我的时候,我只是觉得跟你在一起,我应该会很幸福。那个时候,我是自私的。可是,后来我慢慢变了,看到你的好,我好怕我爱你没有你爱我的多,在你刚刚生气说你不在乎我跟谁成亲的时候,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生气,我才知道,我不能失去你,我才知道,我也是那么爱你!” 宝琴流着泪凝视着水洛道:“你不怪我冤枉你?这本来就是我的错!” 水洛笑了笑道:“我怎么会怪你,如果你真的不生气不难过了,我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生气代表在乎啊!好了,别哭了,我不想看到你哭!你看看你,害得大家连饭都没吃!” 宝琴嘟着嘴道:“明明是你先生气的,你还说我,都是你害的!” 水洛笑着抱住宝琴道:“好,都是我害的,水洛最坏了好不好,以后,水洛会好好对你,不会让你哭泣,不会让你难过!” 宝琴没有说话,她感动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水洛以前那么调皮,那么不认人的,现在却变得对她那么好,她说白就是白,说黑就是黑,水洛怎么能对她那么好,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心里又难过起来。 水洛倒是没什么。那日,水溶正在书房,黛玉也在,水洛便进去了,看到两人都在,便故意笑道:“王兄,水洛来的不是时候,要不我先出去一下!” 水溶瞅着他道:“你这是说什么呢?我和玉儿呢,发乎情止乎礼的,没有什么不能让你见的!” 黛玉便红了脸,一时,才叫一个丫头倒点子茶过来。水洛便笑道:“王兄,我和宝琴已经打算要离开这里了!你和嫂子什么时候成亲,我好喝了喜酒再走!” 水溶笑道:“我和玉儿,你和宝琴都成了亲再走吧!” 水洛点点头,神秘的笑道:“这是一个好主意!等我回去问宝琴!你也先问问嫂子答不答应!” 水溶笑道:“不需问的,我们早就准备成亲了,噢,对了,忘了件事,水淑公主本来早些就要嫁给锦乡伯公子韩奇,因那时,太子离开宫里,又有太子回来成亲,皇宫里分忙,因此一直没办,本来打算前些日子办的,谁知润儿又出了那种事儿,我跟韩奇他是旧交,感情不错,而且是堂妹嫁人,我一定要参加完婚礼才走的!你呢?” 水洛叹了口气道:“她是我同父的亲姐姐,你认为我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水溶和黛玉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三天之后,果然贴一皇榜,说是公主成亲,百姓减税。众百姓自然十分高兴。自成亲那日,水淑打扮得十分美丽来像太后、皇上、皇后等辞行。那里,皇上坐在上面,皇后与太后坐在旁边,丽妃娘娘也在旁边淌着泪。水溶、水洛、水演、水沐、还有水浅也是带病来了。那水淑拜别了皇上、皇后、太后,然后对丽妃盈盈一拜道:“母妃,女儿嫁给别人为妇,以后恐不能相伴左右,母妃只生得女儿与弱病哥哥,母妃在宫中,不要思念女儿!” 丽妃忙一把扶住水淑道:“淑儿,你在别人家里,一定要相夫教子,不要再像在家里一样调皮淘气!那样公公婆婆会不喜欢的!” 韩奇却扶着水淑道:“母妃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淑儿的!我父母不是不讲理的人,况且,淑儿是公主,嫁给我已经是高攀了,谁还敢对公主无理!” 丽妃擦干泪水道:“虽如此说,但我也希望你父母是真心的疼淑儿才好,淑儿从小在宫中,皇上、皇后、太后,一并哥哥姐姐们都让着她,你好好照应她,别委屈她才是!我知道你是极好的!不然皇上也不会要把淑儿许配给你,我只生了两个,一个从小都病着,如今淑儿去你家,你好好待她,我便十分宽心了!” 韩奇听了,一拜道:“母妃不必担心,有我韩奇在,自然会保护好淑儿!” 丽妃这才放心,水淑又走到浅前面拜道:“哥哥,你好生养病!妹妹有时间回来看你!” 水浅心里也是十分难过:“妹妹,哥哥要说的母妃都说了,哥哥只希望你有时间就经常回来!” 水淑点头答应了,又到水溶、水洛、水演、水沐面前说了些话,才万分不舍的上了花轿。至回门等不多说。 且说那水洛你太后说了,不做太子,也不会在皇宫,那太后却道:“洛儿,你如果真的不想做太子,不想在这里,祖母也不阻止,祖母看到你哥哥的死,祖母也知道了,有些事,逼了也没有用的!这是我陪嫁的玉手镯,给你喜欢的女子吧!你哥哥死去后,祖母很过意不去,总想对你好些,来弥补你!” 水洛听了,跪下来,给太后跪了头道:“皇祖母,我想与宝琴成亲,等我们成了亲,我们就离开这里!” 太后听了,也十分高兴道:“你们什么时候成亲?祖母可是一定要参加的!” 水洛便笑道:“我和王兄要一日成亲,祖母为我们挑日子哦,只是,别太久了,不然,王兄会不高兴的!” 太后笑道:“那好,你先坐在祖母旁边来吧!” 水洛便坐在太后旁边,商量着成亲的日子。 便到晚上,水洛去了王府,众人便一同用膳,水洛便对水溶道:“王兄,我今天跟祖母查过了,再过半个月,就是良辰吉日,我们就在那一天成亲好吗?” 黛玉听了,脸都红了,宝琴却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水溶不高兴道:“你搞什么啊,怎么还有那久,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就在这两天就好!” 水洛瞪着他道:“半个月都没有吉日啊,你让我怎么办?” 水溶听了,也就不说什么。宝琴却道:“你们在商量什么成亲的?是王爷与林姐姐要成亲吗?” 水溶看着水洛道:“不会吧,你还没告诉宝琴!” 水洛这才拉着宝琴的手道:“我们成亲好吗?我今天到太后那里去,让太后挑了个好日子,半个月后,我从王府把你娶进宫,林姑娘从宫里嫁到王府来!” 宝琴听了,脸一红,也没说什么。水溶却道:“玉儿为何从宫里嫁出来,她又不是公主!” 水洛笑道:“太后看到哥哥死前也要帮嫂嫂报仇,心里觉得很对不住哥哥,便封嫂嫂做公主,认为孙女,这样,嫁出去才好!” 第三十五回 花好月圆夜 那水洛因不愿做太子。皇上只得下旨道,水洛成了亲,可以离开京城,但无论如何,他永远是皇室的皇子,无论他什么时候回来,皇宫永远是他的家。立四皇子水沫做太子。以后无论水洛做错了什么,都可以饶他。水溶本为北静王爷,手握兵权,成亲后特许离开京城,但无论何时回来,仍旧是北静王。他何时回来,兵权就交给他。 那水洛与水溶也不以为意,只每日盼成大婚的日子。 因此,那些日子,水洛便放下了心。因定了亲的新娘和新郎是不能见面的,因而那水溶与水洛天天在一处儿,可是黛玉住在慈宁宫里,那太后见宝琴与黛玉感情好,而且,那宝琴怕太后反对她和水洛的婚事,便也十分乖巧。太后见了十分喜欢,便令其在宫中与黛玉为伴,也让皇上认了义女,封了公主。那水洛与水水溶天天一处,又不能去见他二人,心中甚是烦燥。那日两个待在书房中,好不无聊,那水洛便道:“王兄,你不想林姑娘吗?” 水溶转过头看着水洛道:“你不是说费话吗?我当然想玉儿,我想得都快要死了,还有十五天,这三天怎么这么慢啊!我都要疯掉了,还有十五天啊!” 水洛叹道:“我也快疯了,不知道她们在慈宁宫怎么样?王兄,我们悄悄的去看看她们好吗?” 水溶道:“这样好像不太吉利吧!” 水洛笑出声来道:“没想到王兄也忌讳这些,那不过是哄人的,哪里就能出事呢?你不去,我可是去了,别后悔!”说完转身就往外走,水溶才跟了上去道:“你都去,我怎么可能不去呢?” 那水洛与水溶两个悄悄和到了慈宁宫,水洛与水溶知道此时,太后定然在午睡。因此来的时候,虽有丫头看见,倒也不以为意。原来那太扣在慈宁宫为黛玉与宝琴安排了住处。以他二人对太后的了解,自然很快猜到她们住在哪里。那黛玉与宝琴也是无精打采的坐在湖边。那宝琴拉着黛玉的手道:“林姐姐,你说新娘、新郎定了婚就不能再见面,是谁定的规矩啊?我都三天没看到六哥了!” 黛玉刮着她的小鼻子笑道:“你啊,三天不见他,你难道就不能活了,没得让人笑话,我们本是闺上女子,便是要出阁了,也不能成日说这些的。倘或他人听到了,只当笑话来说你,让些有心的人听到了,还只当你没了男人便不能活了!” 宝琴反驳道:“姐姐还不是三日不见王爷,如隔三秋,何苦来打趣我?姐姐敢说这三日,不是时时想着,刻刻念着?我呢,是有什么说什么,我才不管他人怎么说我呢!况且成了亲,六哥哥就会带我离开,我就永远也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我走了,看他们能说些什么!” 黛玉听宝琴提到水溶,心里虽然一阵暖意。可是,真如宝琴所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心里的思念开始决堤。半晌方对宝琴道:“看你这张嘴里的话,我便想起了云儿,你跟她,其实在一些方面,倒是很像!我劝你的话,也并不是你想的那意思,你知道太后为什么不喜欢云儿吗?第一是因为云儿为了找我,在外面抛头露面,其二就是,云儿直心直肠的,有什么说什么,所以,太后才不喜欢她。想来,在太后眼里,三从四德虽重要,名声亦是十分重要的!我不想你像云儿一样。我希望你能顺利的嫁给六皇子,这样才不会酿成像五皇子和云儿那样的悲剧!” 宝琴笑了笑,躺在黛玉怀里道:“我知道,林姐姐对我真好。林姐姐,我以前会觉得三天好快的就过了,一并连一个月也只是眨眼的工夫。可是,如今三天好像是三年那样漫长!” 那水洛与水溶本待看一眼就走,谁知,看了又不愿走了。那黛玉拉着宝琴道:“我们走吧,皇宫是一个黑暗的地方,我们安安分分的等着几天!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来才好!” 宝琴点头,笑道:“我知道这个皇宫多么黑暗!我也不想在这里!真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京城!” 黛玉拉着宝琴,便走了。那水洛与水溶因怕他人发现,忙忙的回洛英宫。 如此,好容易就这两天了,北静王府和洛英宫喜气洋洋的。这大半个月。因为是那北静王爷与冷月公主,六皇子与明月公主的婚期。皇上十分高兴,宣布普天同庆。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谁不高兴?谁不来北静王府与洛英宫恭喜他们?他二人便十分心得意满。 那日,宝琴与黛玉二人,头披凤冠霞披,黛玉挽着望仙绾,宝琴梳着凌云髻。外人虽不可度其相貌,但看二人盖着盖头,走出来的风流气质,也自为不凡。那水溶与水洛看着黛玉与宝琴两个,本来就很俊美的两个少年,穿上一身喜服,更觉意气风发、玉树临风了。二人心里十分高兴,看着蒙着面的心上人,心里更是激动。 太后、皇上、皇后坐在上面,心里也十分高兴。水溶、黛玉、水洛、宝琴四人在三人面前一拜。太后与皇上接了茶,给了茶钱。又说了两句吉祥话。那水洛听了,也十分难过。拜倒在皇上面前道:“父皇,洛儿对不起你,洛儿不能侍奉父皇天年!父皇,儿臣不孝,只能在这里跟你磕三个响头!第一个头,多谢父皇生我和哥哥之恩,第二个头,多谢父皇这些年来对我和哥哥的教育之恩!第三个头,是多谢父皇成全我和王兄,让我们此生再没有任何遗憾!”说完三个头磕了下去! 水溶也跪下道:“太后、皇上,水溶多谢你们成全了我和玉儿!我和玉儿以后定将会永远感激太后和皇上!” 太后与皇上忙扶起他二人。外面礼花绽放,水洛与水溶上了马,宝琴与黛玉也被喜娘扶着上了花轿。吹乐器的也跟着,好不热闹。皇宫中一路喜气洋洋的。到了宫门口,那水溶才骑着马往北静王府里去。水洛却往洛英宫里去。 一时,水溶与黛玉到了北静王府,因水溶父母早逝,而又没有一个亲兄弟、亲哥哥的!便也不像在宫里那么大礼节,只与黛玉二人奉上父母的灵位,拜奠了,便在外面陪客。那黛玉便一直坐在卧室等水溶宴完宾客,来房中陪她。 那天色渐次晚下来,想来众人当吃了晚宴,水溶如何还不来?也难怪,大半个月没见他、没与他说话了,却也很想他。 黛玉正自无聊,便掀起盖头,走到窗前,看那明月已经悄悄上来了。想来,今日的宾客太多,也是,水溶位高权重,又是皇上的亲侄子。皇上便说了,可以不用去洛英宫闹,若有要闹的,只管来北静王府。 那大内宫中,自然不能让大臣们随意走动,他人也知道皇上的用意,因此巴巴的来了北静王府。黛玉看着明月,正自沉思,便听门突然开了,黛玉回头看时,那水溶已经走过来笑道:“哪有新娘子自己把盖头给掀了的!你是第一个!” 黛玉笑道:“我若不把这个劳什子掀掉,可要把我闷死了!” 水溶走过来,拉着黛玉的手道:“玉儿,你坐下吧!本来是有丫头伺候喝交杯酒的,我没让她们过来!”说完自己已经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到黛玉面前。 黛玉接过,二人方喝了交杯酒。水溶笑道:“玉儿,我帮你把头上那些东西拿掉,你看,一个头上戴那么些东西,你又戴了一天,想必是累了!” 黛玉见水溶如此体贴,心中倒也十分高兴。因此期上身去,让水溶帮她把凤冠摘掉。水溶摘掉了凤冠,认真的看着黛玉道:“玉儿,我水溶向你发誓,一定会好好待你!绝对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情义!” 黛玉点点头,也认真的看着水溶道:“我相信你!我早就知道,你对我的心!” 水溶见黛玉那如花般的面庞,轻轻的拥住她道:“玉儿,我真的好高兴,我从来没有哪一天向现在这样开心过!你开心吗?” 黛玉笑道:“我当然开心!” 水溶看着她,笑道:“我们早些休息吧!如果明天起晚了,会被别人笑的!” 黛玉听了,脸一红,低着头‘嗯’了一声。今日晚上,二人宽庆而眠。自是洞房花烛。不消多说。 至第二日,那水溶早早的醒了,看着还在熟睡中的黛玉,轻轻一笑,也不起来,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黛玉。见黛玉疲惫的脸庞,水溶心里十分心疼,轻轻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半晌,黛玉才醒来,看到水溶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想起昨日晚上之事,不由得脸一红,不理水溶。 那水溶见她不说话,便起来,穿好衣服,见黛玉还躺在床上,便凑过去道:“玉儿,你还不准备起来么?若是他人看了我们起这样晚,会笑话我们‘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 黛玉听了,更绝娇羞无限。水溶看着她如此模样,便不再开玩笑。黛玉半晌才起身来,换了衣服。就有小丫头进来伺候洗漱。一时,二人洗漱完毕。黛玉让丫头们拿过水溶的朝服来。水溶忙阻止道:“我今天不上朝,你叫拿朝服来做什么?” 黛玉道:“你不去上朝,不是更多人说了!” 水溶故意装不知的道:“说什么?” 黛玉便不再多语,坐了下来。水溶笑道:“玉儿,皇上前日已经说了,我以后都不用上朝了,我们也是要离开的,况且,这个朝庭也不是没有我就不行的!” 黛玉点点头道:“你说去呢,我就伺候你穿朝服,你说不去呢,我就坐在这里喝茶。我也不求你去!” 水溶便一笑道:“我留下来陪你且不好?你现在嘴硬,我若真的要去上朝时,你又无趣得很!” 黛玉听他如此说,便笑道:“那北静王爷,请问你要去哪里?小的好换衣着!” 一语说得水溶笑出声来。那黛玉也扶在桌笑得肚子疼。半晌,水溶才道:“禀夫人,夫君今日要去大观园走走,不知夫人是否奉陪!” 黛玉笑着拍手道:“好啊,我正想去大观园走走!”说完便叫丫头进来,扶侍换衣服。一时,二人便一同出去了。那黛玉与水溶共乘一翠盖珠缨八宝车。那楚良坐在马上,在前面开路。 一时,到了荣国府,便有丫头扶侍二人下车。那水溶便便道:“不用跟来了,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那些随从便应了一声了。水溶便扶着黛玉走进荣国府。一时,走进大观园,原来那水溶早已派人过来收拾这里,潇湘馆依旧十分干净、清幽。与她在时,没什么两样。真是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想起紫鹃,在以为自己死后,终于因伤心过度,一病死了。那黛玉又到怡红院,怡红院依旧十分美丽。黛玉喃喃道:“自来到贾府,只有外祖母和宝玉对我最是好。后来,父亲死去,又来了宝姐姐,我再也没有那样快活了。每日看着贾府中的人,勾心斗角的,住在这里,每日都不得安心。只是,如今宝哥哥不在了,晴丫头也不会再在这里撒扇了!” 水溶听了好像生气一样道:“你还记挂你那个什么宝哥哥啊!早知道你那样思念他,我就去把你的宝哥哥找回来,让他每日待在你身边可好!” 黛玉听了,轻轻笑道:“生气了啊!看你这么小气,我想宝哥哥和想晴雯、紫鹃一样的!” 水溶反驳道:“你认为我不应生气吗?在我面前念别的男人!我这是小气吗?不管什么时候,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只准想我一个人,知道了没有!” 黛玉笑着看着水溶吃醋的神情,见四处也无人,便一把抱住水溶道:“好啦,别生气了,我以后只想你一个人。” 那水溶笑道:“这还差不多!”那水溶也深感奇异。那黛玉竟然对他撒娇,这是第一次看到黛玉撒娇。水溶心里也十分温暖。其实他和宝玉的感情十分好的。那时,宝玉还经常去北静王府。那宝玉还经常送些扇面上有诗的扇子给水溶。因些,二人关系也很好。 半晌,水溶见黛玉不动,思量着,她可能太累了,睡着了。便轻轻抱起黛玉,往潇湘馆来。 一时,见屋中无人,将黛玉放在潇湘馆的床上,轻轻握着她的手道:“玉儿,都是我的错,让你这么累!我以后不会让你这么累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第三十六回 隐秦人旧迹 水溶正自自责没有照顾好黛玉,那黛玉听完,睁着眼睛笑了起来。水溶见她并未睡着,便也笑了起来。黛玉便道:“未想到如此聪明绝顶的北静王爷也被我骗了?你可知道我为何未睡而装睡!” 水溶笑道:“你的那点儿心思,我如何不知道,虽然被你骗了,却也心甘情愿。你想想,除了你,谁还能骗我呢?这就叫做关心则乱!” 黛玉笑道:“就你贫嘴的!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水溶道:“京城不是我们待的地方,我想越早离开越好。我想就在这几日!” 黛玉点了点头,笑道:“也好,我也正想着呢。自看到五皇子与湘云的悲剧后,心里便对京城、对朝庭十分厌倦。本想与你说,早些离开的。幸而琴妹妹与水洛有了好的结局。我和琴妹妹能这样好,都是因为湘云,都是因为她和五皇子的牺牲。是他们让我们看清,世态严凉。别人可以不顾自己的感受,可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父亲,怎么可以对自己的想法无动于衷?怎么可以把自己当木头一样支配?想那五皇子做为太子,确实很可怜。什么事儿,都是别人为他做主,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 水溶见她大发感慨,怕她伤心难过,伤心伤肝。便忙道:“玉儿,我想带小涵一起离开,你觉得呢?” 黛玉点点头:“好啊,把她一个人留下,这样我们都不放心,莫如,带了小涵出去逛逛,她若中意哪个,门弟儿相当、相貌儿相当的,便可以了!” 水溶便道:“不知道洛儿什么时候走,若可以顺路一起,也是很好的!” 黛玉与他如此说着,果然把刚才伤感的心丢了一边。 那日,阳光分外温和。水溶、黛玉、水洛与宝琴已经整理好了。便要离开京城。水洛、水溶、黛玉、宝琴和水涵五人在便在皇宫与太后和皇上辞行。他五人与太后、皇上说了好些话,最后便身皇上与太后拜倒。 那日,太后、皇上、皇后、众嫔妃、水演、水沐、水鸿、水泪、水洁都来送行,那水淑早听说了,也回来与五人送行。一时,那场景十分壮观。四个拜别了众人,水洛突然悄与太后道:“祖母,洛儿再求你最后一件事,多多照顾大嫂。想来哥哥泉下有知,遇到湘云。还是会记挂大嫂的!” 太后点点头,含泪道:“我知道,洛儿,你在外面,要小心些,什么时候都要记得回来看祖母!” 水洛点点头。太后又对水溶道:“溶儿,有你在他们中间,我也是放心的。洛儿是你的堂弟,你一定要当他是你的亲弟弟一样对待,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 水溶也点点头道:“祖母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洛儿的!” 一时,众人一一道别了,五人便上了马车,离京城而去。太后一直看着他们的马车出城放罢。 那水溶、黛玉、宝琴、水洛还有水涵四处玩耍,倒也十分快活。那水洛、宝琴都叫水溶哥哥。便不再有王爷、皇子、郡主的称呼,好像本来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其后,四年后,黛玉生得二子一女,其子便如水溶一样,看去便知,非凡人也,女儿便如黛玉,精灵神秀、粉雕玉琢的一般。宝琴与水洛却只有了一个儿子,却也十分调皮、可爱。 那年,也是他们走后的二年,太后薨了。那年,也是五年后,皇上年已六十多了,便一病驾崩了。那水沐继承了皇位。其年,水温率兵造反。水溶与水洛本不欲回京,只是边关战事紧急,二人因不忍见天下百姓受苦,况且,深沐先皇大恩,自然不得不回的。 那年,水溶亲自领兵,破了水温大军。水温被擒,本为死罪,那水沐却不忍杀兄,便让打入天牢,终身囚禁。 那水溶与黛玉、水洛与宝琴终生再未回京。四处逍遥自在了。因有人说,五人找到了一个世外桃源,便离开红尘了。因此作者不知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