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三国志贰》 序 梦引 【第三重梦境】 幻境森林是一处绝美的地方:柔和的暖风温和地吹拂着林中的花草木石,森林里的七色的云岚像是轻轻铺蔓在森林表面上的一层薄纱,在风吹中变着永远不知道下一秒是什么花样儿的纹路;五彩的仙鸟儿成群结队在天空中翱翔,俯视着片如同镶嵌在天界大地上的碧绿翡翠的地方;林中清澈的流水像碧色的流萤缎带,错落地缠绕在这宛如镶嵌在大地上的翡翠石的上面…… 地上嫩绿色的小草密密地生长。虽不高,还不能完全淹没成人的脚背,但已经很柔软了。一双白皙的脚悠悠渡渡地踩在上面。这是一双女神的脚,没有穿鞋袜,只有脚踝上佩戴了金丝缠绕成的饰品。顺着脚上修长的腿最先发现脚的主人有一头几乎长及脚踝的红色头发,微卷,但很柔顺,却给人一种火焰般的温暖。一直向上看,到膝盖处才看到女神短及膝盖的衣裙。那是一件原色蚕丝纺纱做的无袖夏裙,款式很古朴,不似今朝之物。女神白玉般的手臂里抱着一把似琴非琴的款式极其古朴的箜篌,但箜篌在晃动中闪烁出的珠宝的光彩很明确地告诉旁人,它非俗物。在网上看,女神的脖子白净而细长;下巴很尖,是所谓的瓜子脸;朱唇形似桃心,鼻直挺如玉笔;双眼明亮好似黑曜石,细眉弯弯绝类新月稍。头上除了一副跟脚踝上的脚踝链同款的护额,并无多的饰品。 女神驾轻就熟地来到森林中心的“神木”下。 神木高大,直耸入天。 神木之巅,身穿青蓝色战甲的男神被腕口粗的金属链子紧锁在神木之巅的密阵里,不得自由,不知多久。 男神极其俊美。一头青黑色的直发一缕缕垂散在他被囚禁的身体前后。包裹全身的青蓝色战甲呈一片片龙鳞状,散发出一种几欲滴水的感觉,给人一种很清晰的“水”的感觉。 他很郁闷。 他不应该受到如此待遇。 他本是圣战的有功之臣,若不是受敌方妖魔邪气入侵神体,怎会回不了天界、还被封印在这华丽的牢笼中? 他很痛苦。 封印他的法阵里的法力无时不刻不在这么着他的元神,让他的神力连同肉体一同受到针锥心似的痛苦。 他会在忍受不了的时候挣扎。唯有树下女神悠扬的琴声和甜美的歌声,才能抚慰他饱受煎熬的心灵。 虽从未见面,但月月岁岁的相伴,他爱上了树下的女神。 虽从未见面,但朝朝夕夕的聆听,他可以在梦境中想象出女神的倩影。 如果问他被释放后第一要做的事是什么?他一定用行动告诉你:去见见那个每天用歌声抚慰他心灵的女神。 终于有一天,他熬到了离开神木之巅的牢笼的时刻。 他迫不及待地来到红枫女神的身边,伸出手,触碰了她一下。 瞬间,蛇鳞布满她的全身,她变得无比丑恶!而且声音嘶哑,完全不是往日那个天界最甜美的声音! 难道这个“她”不是往日的那个她,而是闯入天界的魔物幻化的? 为了保卫这片还保存着他与她的美好的回忆的仙境,男神拔出神剑,与魔妇殊死搏斗起来。 他们从幻境森林打到天界边界,再从天界边界打到人间,一直难分胜负。男神的神识是“水”,但魔妇的神识似乎是相对的火。水火不容,使得他们的旷日之战给人间带来了大旱和洪水……直到,他们又打到了冥界的黄泉海。 冥界有一片无垠的黄泉海,那是一片时间永远停止在日落的海域。那里的海水是连羽毛也没办法浮起的,若不是他们是神魔,可以飞在空中,恐怕早已沉下水去。 大量的水似乎抑制了魔妇的魔力,使得男神逐渐占上风。 终于,有得机会,他将手中的神剑刺入魔妇的身体! 魔妇掉入黄泉海,身上的蛇鳞逐渐退去,融入海里的泡沫中。她逐渐恢复原本美丽的容貌…… 男神这才反应过来,他能得以释放,是因为女神将他体内的邪气吸入自己体内,使得他得以净化才能获准释放!而女神因为邪气入体,不但失去美丽的容貌和甜美的歌喉,还失去神识,变得跟魔物一样疯狂,才会和他打起了的! 男神追悔莫及,飞速冲进黄泉海,想抱起元神涣散的女神,但只得水中女神的元神渐渐在他怀里消失,像盐的结晶体溶解在水里似的,化成点点星光…… 从此,男神便留在了那片时间停止的海域,靠着逐渐模糊的记忆,雕刻着手中一尊永远也没完成的女神的木雕像,来回念消失的在自己怀中的女神。一只浑身血红的灵鸟飞落在他肩上,像是通解人性似的,含起他一缕青丝…… 恍惚见,男神看到海面上浮现出女神的残影:“看着你的背影我已得到了幸福……” “那么我呢?没有你我又如何能幸福?”男神问道。“一年、两年、三年……十年、百年、千年……即使用永恒的时间来等待,我也想再见你一面!” 【第二重梦境】 楚歌从第三重梦境中醒来,又来到了那片熟悉的海边。 这个梦,从他能记事开始就常常做。 每次,他在这个梦境里都会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隔世的哀伤。 梦里的海域,时间永远定格在黄昏日落时分。他管这片海叫“黄昏海”。 梦里,楚歌老是梦境一名女子身影,出现在离他一定远距离的地方,向他走来。 梦里的景象永远是模模糊糊的,让他看不清她的模样。 楚歌心里很清楚,他喜欢那个女子。 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只想娶她回家的那种! 但是,每次他想走过去靠近她的时候,她的身影就像是被一股无情但又无法抗拒的力量拖走,明明两个人是朝着彼此的方向走近,却距离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呼……呼……”每次,他也是在不停地在没小腿肚深的海水里追逐那个渐渐模糊的影子。每次,都有一只血红色的飞鸟飞过来用喙啄住他的头发,拉着他,不让他跑。 楚歌挥舞双手驱赶赤鸟:“走开!走开!你这只阴魂不散的鸟!别老是挡在我面前!” “等等我!别走啊!”见幻影越来越远,即将消失,楚歌顾不了驱赶赤鸟,“喂~n你不要又消失不见啊!”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终于对那个消失的身影喊出了憋在心里多年的话:“拜托你~让我看看你的模样!” 女子的身影终于还是消失了。 楚歌追逐到女子的身影消失的地方,这时,半空中慢慢地,逐阶出现形如浮冰的阶梯,一阶连着一阶,直达天庭。 “这是……”楚歌心里充满了疑虑,按照以往的规律,这个他从小时候起就反反复复做过不知道有多少回的梦到这里就应该结束,接下来应该是他天明时刻梦醒起床了。 今天的梦和以往的有所不同:先是他对女子喊出了他想看看她模样的渴求;后又是跑到女子消失的地方还没有觉醒;再后来还出现了这种奇怪的浮冰似的“天梯”…… 话说天梯不是应该是浮云模样的吗? “上去看看……”楚歌决定了。反正这是在梦中,就算是从云端跌落也摔不死人,最多从梦里吓醒而已。 【帝苑】 不知用了多少时间,感觉只是一瞬间、又似经历千年,楚歌爬完了浮冰似的天梯。这是楚歌的另一重梦境。 天梯的尽头,是一座坐落在一片云端的花园。 准确点讲,这片种满奇花异草的空中花园并不只占一片云朵,而是数片云朵,由彩虹桥连接起来。 楚歌走在空中花园,脚下传来的踏实的感觉跟走在陆地上并无二样,并没有踩在棉花上那种轻飘飘、软绵绵的虚无感。踏上一座彩虹桥,发现自己的凡肤俗体居然不会掉落……果然,只有梦境才会这样! 楚歌来到另一朵云上。这朵云上只有一棵茂密的水炎双生树,树上仅结一颗还未成熟的水蓝色和火焰色相绕的“水炎双生果”。树下由断木做成的茶几上有一盘仙人还未下完的棋局。 楚歌略懂棋艺,便好奇地走过去,想要一览这盘可能精彩的残局。 就在他刚要靠近棋盘,就从棋盘中飞出一红衣一蓝衣两仙人! 两仙人长的一模一样,除了衣服的颜色和花纹有所不同,发型、容貌简直就是在照镜子! “哈哈哈哈……汉朝气数将尽。”红衣仙人笑道,“云空啊云空,你还要继续与我争斗吗?” “荧惑守心……”名唤“云空”的蓝衣仙人气得咬牙切齿,“道天!你……竟欲扭转天机!”说话间,两位仙人就过了几招。 几招过后,两仙人平手对峙,道天仙人又笑道:“哈哈哈哈……汉朝灭亡乃是天道所趋。只有乱世才能改变天下之本质!” 云空仙人质问道:“天道无为、人民何辜!你授张角太平要术、煽动董卓祸乱京城!” 道天仙人则回道:“你指点皇甫嵩大破黄巾!赋予吕布天时地利……哈哈哈……干涉汉朝国祚、改变天道的可不只我!” “你!”云空仙人双手结印,看来即将展开下一轮的打斗。 “两……两位……”楚歌以和为贵,前去充当和事老儿,“有话好说……别打……” 然而,云空、道天两位仙人像是没有发现楚歌的存在,仍是自顾自地打起了。说也奇怪,他们招来术往,打的极其激烈,只见冰蓝色的水之神力和焰火色的火之神力在四周碰撞、爆炸,然而呆在如此近距离的楚歌却毫发无伤。难道……真是因为在梦境中就不会受到伤害,还是因为两仙人只是这一未下完的棋局幻化出的残影? “汉朝避讳复兴,乱世终会结束!”云空仙人道,同时手中的结印已完成新一轮的蓄劲,正准备将结印中蓄满仙能的爆炸球推向道天仙人。 道天仙人则挥臂布下防御阵,返云空仙人讥道:“我有天道护持,谁也不能阻我!云空,既然我们俩的天道不同,我们就此下完这盘棋……以汉朝国运为赌注!哈哈哈哈……”言毕,两仙人的身影便消失了,就好像刚刚的景象只是风吹过来的一片雾岚,风吹过去,也就散了…… “怎么回事?”楚歌纳闷,“观察是这棋盘里的仙人吗?” 正在这时,天空传来一声怒吼:“来者何人?纳命来!”只见天上飞来一位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长着白色翅膀的白马的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不知是仙人还是神兽的灵物,提着似枪非枪似戟非戟的武器,充满杀气地朝他攻击过来。楚歌还来不及辩解,就被对方一扫倒地。“不堪一击……” 眼见这位灵兽仙人就要再次挥动武器,再次重击楚歌时,一声雄浑的男声喝道:“住手,英招。” 一名衣袍古朴但又不失尊贵的男子的身影出现在树下。只见他所踏之处,百花启开,一片欣欣向荣之冒。 “黄帝大人。”英招仙人拱手行礼,毕恭毕敬的样子。看来这位黄帝大人地位很高。 楚歌倒在地上,望着黄帝,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想到你竟能来到我的梦境……来到帝苑……”黄帝恬淡地看了一眼楚歌,立马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托起,旋绕他身体一周、抚平伤痛。楚歌顿感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是因为时机已近,还是心愿所产生的共鸣?” “心愿?共鸣?”楚歌不解,“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在追寻什么?”黄帝问。 “我……”从更深一层梦境回到更浅一层的梦境的时候,脑子就像是被格式化磁盘了一下,方才的梦境在脑子里被清空了。楚歌一下子茫然了,自言自语:“是啊,我刚才在追寻什么……咦?我怎么忘了?” “爱人、财富、天下,三者于你,你会如何选择?”黄帝解释一下地问。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楚歌如醍醐灌顶,脑子一下明晰,“我要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说起财富,楚歌瞬间兴致满满:“这三者马……第一是财富;第二是第三还是财富!”楚歌的眼珠子瞬间变成金钱符号的形状,口腔里唾液开始充溢:“原来如此!黄帝大人,还有这个……什么英招大仙,你们找我来,是要帮我实现心愿的吧?” 黄帝大人笑而不语。 “很困难吗?”有点小小的失落,楚歌讨价还价道,“那让我想想……其实爱人也不错。虽说有钱才能生存,但是和心爱的人过日子也很重要。只要有钱,就可以让喜欢的人快乐!这样好了,第三我选爱人!” 黄帝大人笑笑,问:“那天下呢?古往今来,人人恨不得化天下为自己囊中之物。你呢?竟不动心?” “天下?哈哈哈……”楚歌笑道,“天下太大,太麻烦了……我可没兴趣。如果你觉得不错,就自己收着吧。” “哈哈哈哈……你果然一点也没变!”黄帝大人笑的豪迈,“好!记住你方才所言……好好发掘你真的心愿吧。” 音断,楚歌眼前的景象渐渐消失,化为一片虚无的黑色。 “等等……不要走!”楚歌急道,“我的钱呢?你们还没实现我的心愿呢!” “臭君河,再睡就把你的钱通通丢掉!”黑色的虚无里传来女子尖细的声音。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回 第1回《隐龙窟神梦游帝苑_昭德村藏宝遭血洗》 “臭君河,再睡就把你的钱通通扔掉!” “别……”一听到自己可能有财产损失,荒道边一块高及屋顶、宽可安床的光洁“卧石”上,身穿水蓝色窄袖布衣、扎口长裤和捆带牛皮短靴的楚歌一个鲤鱼翻身就跳起来。借助起身的腾劲儿,又一个翻身跳下卧石,立在说话的女子面前。“把钱袋还我!” “还就还!我在不稀罕!”身穿桃红色织花纱裙的女子佯怒,把“顺到手”的楚歌的钱袋甩到楚歌怀里。 女子姓“沈”,闺名单字一个“嫣”,小字“依依”。是常驻楚歌所居的昭德村附近的西凉军马腾将军的副将——沈侯,沈将军的爱女。沈嫣长得很漂亮,也很爱美:平时喜欢穿红色、粉红色、桃红色、紫红色之类的红色系裙衫,爱戴红珊瑚珠串成的护额,喜用红色绢绸做成的绢花装饰发髻。她本不住昭德村,但其乳娘黑婶是昭德村人,又加上父亲沈侯所在管辖的小分队常驻昭德村附近,自小时常跑到昭德村玩。与楚歌、韩靖算是青梅竹马。私底下,沈嫣偷偷喜欢乐天派的楚歌。 “君河”是楚歌的字。其父楚谦前些年因为赋税过重、代表昭德村到县衙请命,惨死于贪官乱棍之下,现与母亲楚田氏相依为命。楚父、楚母六年前带楚歌逃避战祸迁居昭德村的时候,楚歌不知是遇到劫匪还是流兵,头部受过伤,昏迷不醒,就这样在床上躺了三年才苏醒。据说楚歌昏睡的三年像是时间几乎停止了,三年没有生长。楚歌醒来后前尘旧事统统不记得了。不过楚歌觉得前尘旧事记不记得都无所谓,就算是想起来也不会对自己有太大影响,毕竟日子还是要照常过的。这个乐观的孩子其实人品很不错,还长的有点小帅,在昭德村颇受小萝莉们喜欢,不少小女孩儿都喊着“等我长大了就嫁给君河大哥哥……”什么的。就是跟老是钱过意不去,干什么都不忘“挣钱”,据说连他时常传窄袖短衣、一头直顺而乌亮的头发通常简单地用水蓝色布条绑在脑后的打扮是为了方便干活挣钱。因而得了“钱鬼”这一绰号(沈嫣取的)。 韩靖,字“苍斐”。原本是徐州人士。三年前曹操为报父仇血洗徐州,其叔父韩重散尽千金。却也只就出韩靖一人,带他避世于昭德村。不想,韩重难耐西凉之气候,不久便病逝了。虽然韩重和楚谦都不是昭德村土生土长的人,却也帮过这个村子不少忙。先辈积善福,后人得荫庇,韩靖和楚歌虽说是孤儿,但平日还是颇受村子里的人的照顾。但因为经历了战乱,韩靖一直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通过努力,平定这场给百姓带来痛苦的灾难,为天下的百姓创造一个可以安居乐业的生活环境,所以他奋发读书,学习各种文韬武略、治国安邦之道。也因此被沈嫣取笑别名“书虫”。但他乐意当她的“书虫”,谁叫他喜欢她呢? 楚歌接住沈嫣丢过来的钱袋,立即打开,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细细地清数着:“一、二、三、四……还好,口袋没破,钱也好好的躺着……” “哼!终于肯起来了呀?”沈嫣娇嗔道,“钱鬼就是钱鬼。想发财还在这贪睡?眼看天都快亮了,别磨磨蹭蹭的了!” “依依,你……”楚歌吃惊道,“你怎会知晓的?” 嫣冲楚歌眨巴眨巴她纯如黑潭水般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十年停止一次的风沙;十年开放的废坑道路,这么终于的大事我怎能错过?” 楚歌欲哭无泪,拉着韩靖悄悄问道:“苍斐,不是说好别告诉依依,你怎么……” “对不起,君河,”虽然仅是一身黄褐色粗布短衣,却难以掩盖一身儒雅气质的韩靖握紧好不容易才从沈嫣手中求回来的书籍,抱歉道,“我瞒不过她。而且依依她抢了我的《六韬手札》,直嚷着要撕掉,我只好……” 于是,楚歌试图劝诱沈嫣回去:“咳,依依,你听我说,你刚刚才和沈侯将军到昭德村,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才是,何况这里这么危险,你……” “行了行了!说到这就行了。下面的话我可不想听。”沈嫣不耐烦了,反而贼笑着威胁楚歌:“听说君河你……是瞒着楚大娘,从昨晚就偷偷溜到这守着的吧?要我回去可以,我这就去找楚大娘泡茶去!” “等……等等!”看着沈嫣怄气地将身体转向回昭德村的方向,楚歌怕极了,急忙留住沈嫣:“依依,依依!有话好说……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一听自己的目的已达到,沈嫣立马眉开眼笑转回身,问:“哦,原来是我误会了呀?那我可以去废坑啰?” “这……”虽是不情不愿,但楚歌只好默许。心里嘀咕道:“我要是现在被逮回去,九成九会被拿锅砸脸、拿罚站当吃菜、十天十夜不准睡在炕上吧……不,说不定这回连房子也保不住,虽说房子拆了还可再组,但我可不想再让村里的人笑上一年……”于是楚歌对沈嫣道:“那……就有请依依小姐与鄙人一起前往废坑。至于依依小姐的安危,就由苍斐誓死保护……” “这个……我……”韩靖一听由他保护心仪已久的沈嫣,顿时脸红了。 这还差不多,但我要你保护!“沈嫣对楚歌说,”不是有个人一天到晚自吹武功高强?我今天偏要你保护。苍斐,我们走!“说着,她拉起韩靖的手,往废坑方向走去…… 此时天还蒙蒙未亮,韩靖和沈嫣的视力都不如楚歌,便由楚歌带路。走了好一阵,走在队伍三人前方带路的楚歌才道:”到了到了,应该就是这一带了“。 大家左右张望,沈嫣突然惊喜道:”哇,好漂亮的花……“废坑一带黄沙满布,一片荒凉,路边突现一朵红艳艳的花朵,妖冶鬼丽,实难叫天性爱美的沈嫣美女不动心。她走过去,欲采摘这朵开放在寸草不生的沙漠中的娇艳的花朵,却不想,差点被不知是何毒物咬了一口,吓得她直尖叫。 ”依依!小心!“韩靖立马拉过沈嫣,将她拉到身后保护着。 ”原来是用花来迷惑人的沙炎蛇!“看清是何毒物,楚歌反而高兴,”这下咱们可是遇到宝了。“他利用沙炎蛇的注意力还停在韩靖、沈嫣身上的空档,悄声来到沙炎蛇身后,雷电般伸出右手掐住沙炎蛇的七寸,接着,左手伸进左侧腰侧的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割下沙炎蛇的头。”发啦发啦!这沙炎蛇的蛇胆卖给药铺能赚三十文钱呢!蛇肉可以买给蔡婶泡酒、蛇皮可以卖给黑叔包胡琴……“沙炎蛇还未抓到手,太有经济头脑的楚歌心里就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将它卖掉了。 ”嘿嘿,怎么样?“楚歌拿着气绝的沙炎蛇问韩靖和沈嫣。 ”甘拜下风。“韩靖答道。韩靖和楚歌是一同跟着村里的猎户、偶来昭德村帮忙的各位军官将士学习武功剑术、兵法布阵的。按理说,两人的剑法应是不相上下的。但在刚才,韩靖面对沙炎蛇仅是与它对峙,却惊吓的大脑空白,来不及有收拾毒蛇的反应。反而楚歌灵活通便,知道绕道蛇后、打蛇七寸。就临危反应这一点,韩靖确实不如楚歌。 ”那,依依,你喜欢这朵花吧,给你。“楚歌这个木头脑袋很不解风情地把手上还在滴血的花朵状的沙炎蛇头递给沈嫣。沈嫣立马嫌恶地推掉:”呀!好恶心!君河你快把它丢掉!“沈嫣手中葵扇一扇,差一点就把楚歌手中血淋淋的沙炎蛇头打掉在地上了。”好险好险,差点就给碰掉在地上……依依你不懂……就算你不喜欢这花了,这蛇头可也是宝贝,至少值整整十个钱呢!“ ”哼,钱钱钱,要我说啊,与其当个有钱人,还不如当个英雄!“说着,沈嫣面露憧憬之色:”想想,要是又一个英姿俊朗、相貌堂堂的少年将军,骑着白马迎面而来……“说着,脸上浮现出普通思春少女特有的玫瑰色的娇羞,”然后亲自为我穿戴上翠镶珍珠、红彤羽衣、及白玉牡丹冠……你们说,这该有多浪漫啊……“ ”英雄也是要花钱买衣服啊……“偏偏楚歌这时候又在不解风情地算账,”马要钱、车要钱、食物更要钱,没有钱,英雄也威武不起来……更何况等我赚了大钱,想要什么不就都有了?“ ”……“韩靖有点小吃醋,但看见楚歌手上的沙炎蛇头的确有价值,道:”钱的事咱们待会再谈。这朵沙蛇花又大又漂亮,丢了实在可惜。不如让我想个法子把花取下来保存吧。“ 沈嫣一听,顿时高兴地对韩靖道:”真的吗?苍斐,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啰!“ ”嗯!“韩靖看着沈嫣轻松的表情,答应她。 其实楚歌心里对沈嫣也是有好感的。不知为什么,看着沈嫣穿着偏红色的衣裙、带着红珊瑚护额的装扮,他就有一种似曾相识、恍惚见到梦中情人的感觉。他和韩靖情同手足,称兄道弟,两人很默契地不去为了沈嫣明争暗斗、争风吃醋,只是三人一起学习、探险、游玩……但求某一日,沈嫣能在他们俩中选择……届时,落选的那个人会衷心地祝福他们…… ”嘿嘿,差点忘了正事!“楚歌转移注意力道,”看着这门,我的心真是越跳越快啊!如果这次发了,咱们三人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他带头,往废坑入口前进:”快走吧。“ 一阵风沙吹过,空气中隐隐约约有一声兽鸣似的啼叫。 韩靖止步,侧耳细听:”等等,你们有听见吗?刚才出现的声音……说不定真的有怪物守在里面!我想,不如再多问问村里的父老乡亲的意见,再进入去不迟。“ 但是,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眼看未知的宝藏即将到手,钱鬼楚歌说什么也不甘心:”我们都来到这里了,苍斐,你书念那么多,不会真的相信村里麻子六胡诌出来的那套说辞吧?什么巨龙翻身的声音,我看他是前阵子去了京城一趟,便和京城里的人一样想龙想疯了吧?别蘑菇了,咱们快上前看看。“说着,他就往数十步远的废坑口走去。 没走近没发现,废坑口有条断崖,距离不大,却也不小,恐怕需要搭座木栈才能通过。楚歌看着面前即将到手的宝藏不能到手,心里很是失落。狠踹脚边的石子儿:”可恶……都已经到这里了……“ ”君河大哥哥,君河大哥哥……不好了呀,不好了呀……“身后跑了一个白白胖胖、虎头虎脑的小弟弟,唤楚歌道,”君河大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呼,呼,呼,呼……“ 歌他们转身一看,原来是同村的留守儿童——瓶儿。瓶儿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死了,父亲早些年被征夫上了战场,从此音讯全无,靠年迈的爷爷拉扯。这瓶儿长得甚是可爱,大大的双眼水汪汪的,两边的脸颊红彤彤的,像熟透了的苹果,惹人忍不住想亲上两口。在加上瓶儿被爷爷管教得很好,是个人见人爱的乖宝宝,君河他们都很喜欢他。昭德村穷,请不起教书先生,楚歌平时有空,就交瓶儿认几个字,或是几句诗书,所以瓶儿一向很粘楚歌。”瓶儿,你先别急,有话慢慢说。 “楚大娘……楚大娘她……突然昏倒了!而且一直没有醒过来!本来我还在和她讲话的……”不知是不是跑得急了,瓶儿脸很红,说话断断续续的,“总之,君河大哥哥你快回去看看吧。” “怎么可能?娘她一向身体健壮的……”一听母亲有病,楚歌很是紧张,什么洞窟、什么宝藏统统抛到脑后。韩靖、沈嫣也很是担心一向待他们不错的楚大娘的身体,也劝楚歌赶紧回去。楚歌回头看了看洞口,虽遗憾里面的宝贝,但钱以后还可以再挣,娘却只有一个。 昭德村地处西凉,隶属于威武县的管辖范围。村子耕地贫瘠、村民也贫穷,但民风很淳朴。在这个动荡的东汉末年,抛开偶尔的战乱、疾病和饥饿,仍然勉强算得上是一片世外桃园。 楚歌一行人回到昭德村时,天已大亮。心忧母疾,见了村民也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就匆匆赶回家。到了家门口,楚歌不知为什么,突然止步,踟蹰不前。韩靖便问:“君河,怎么了?我们赶紧进去吧!”沈嫣也道:“是啊,你在磨蹭什么?一路上猛叹气,表情又奇离古怪的……” 一直感觉不对劲儿的楚歌这才解释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罢了先进去看看再说。” 楚歌刚推开家门,迎面一记平底锅底,“哐堂”一声,砸在脑门儿上。(该段剧情颇似《仙剑奇侠传》里面李大娘砸李逍遥的一段,没玩过《仙剑》的读者或是可以参考《喜羊羊与灰太狼》里面红太郎砸灰太狼的片段。) “哎呦……痛、痛、痛痛痛……痛死我了……娘~你不是生病昏倒了?怎么还有力气揍人?” “臭小子!我若不用这方法,你会知道回来!?昨夜连饭都没煮,就给我去外面鬼混!”楚母田氏怒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哪里,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想拉着依依和苍斐陪你去废坑送死吗?” “娘~我只是想多赚些钱回来孝敬你啊~”楚歌一脸委屈像,声泪俱下解释道,“你每天都要吃上两碗稀粥、五个地瓜和一盘炒豆才会饱肚,我当然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还敢啰嗦!把昨天赚的钱交出来!” 楚歌不情愿地交出放在身上的钱袋,表情抽搐地说:“……娘,就这些了。” “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田氏不相信地举起平底锅,做出正准备再度“问候”一下楚歌的头的样子,“威胁”楚歌:“你要是敢欺骗我……”说罢,“哐堂”又一声,平底锅如敲木鱼一般,准确无误地再度“亲吻”了一下楚歌的脑袋,打得楚歌一瞬间头昏眼花。“是真的是真的,不信你问苍斐,我可是一枚也没用掉,昨天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韩靖立马很有默契地跟田氏解释道:“大娘,君河不会骗你的……” “哼,全部给我拿来!”对于这些小屁孩儿玩的老套至极的小手段,田氏早已免疫。楚歌很不情愿地交出藏在身上的钱袋,心里悲伤如见死神。田氏收下钱,训道:“有空去废坑摸鱼,还不如去村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可做!昨日沈侯将军远来村里巡扎,你和依依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忙可以帮的。今天要是没给我赚个十钱二十钱回来,就给我睡到门外去!” “是……”楚歌欲哭无泪地回答,表情衰的如同秋风中即将吹落的枯叶。 答应了老娘要出去挣钱,楚歌一行人便出去了。一出家门,韩靖就对楚歌和沈嫣道:“君河,我先回屋将沙蛇花处理一下,一会儿就到沈侯将军那儿与你们会合。” “苍斐,你要快点来哦!”沈嫣道。还纯真烂漫的她还是觉得三个人在一起回比较好玩。 韩靖先行离开后,楚歌和沈嫣便向沈嫣家走去。路上遇到村里超级迷恋楚歌的小萝莉——连小妹,这小萝莉是村里平素最爱嚷嚷“长大了要嫁给君河哥哥”的,看见沈嫣每次一来昭德村,就把“她的君河哥哥”给“霸占”了,心里就醋溜溜的:“君河哥哥,为什么你和沈姐姐那么要好。那么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这……”楚歌有些脸红,也有些担心过于诚实的回答会伤害小妹妹幼小的心灵。以往连小妹在发表她长大了要嫁给楚歌的决心的时候楚歌都会敷衍“你要长的漂漂亮亮的我就娶你”云云,被当面问及他与沈嫣的关系还是头一次,一时间他还不知道任何回答是好,心里暗道:“臭小妹,问这种问题,叫我怎么回答……”倒是沈嫣有些害羞却又迫不及待地催促他:“嘻嘻,君河,快回答啊!” “这个嘛……”楚歌突然脑子一转弯,道:“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吗?我和依依的关系……当然就像我和苍斐一样啊!” “哼,死钱鬼!”沈嫣不高兴了。甩开楚歌的手,沈嫣赌着气,加快脚步,往家里走。 “哎哎……依依,干嘛突然走那么快啊?”楚歌连忙甩开牛皮糖似的黏人的连小妹,追上去。 拐过几个村舍间的弯弯的小巷子,没追多远,就看见沈嫣在和井边打水的黑叔、黑婶聊天。黑婶是沈嫣的奶娘,沈嫣每次来昭德村,必会上她家坐坐,或是黑婶上沈府看她。“哎,这不是依依吗?真实越大越漂亮了!” “奶娘~你别取笑我啦!”沈嫣娇羞,撒娇道,“知道依依来村子也不来看人家,奶娘都不疼人家了……” “呵呵呵……”黑婶笑道,“我是该去给将军请个安。” “就这么说定了唷~晚上我要厨房多弄些好吃的,依依好久没赖着奶娘说一整夜的话了~” 黑婶脸笑成一朵花儿:“好好好,奶娘晚些时候就过去……” “哦,是君河啊。听说你今天跑到废坑那儿去了?”黑叔虽然年近半百,但眼神还很好,一眼就看到楚歌,“那里很危险,就算你想攒钱也别冒险啊!” “我知道了。”楚歌表面上一副乖乖宝宝的样子答应着,其实心里吐槽不爽:“消息传的可真快……”说完,他拉过沈嫣就走,深怕因偷偷跑去废坑一事再被长辈们训话。 “君河是个好孩子,可惜就是对钱看不开……”看俩孩子跑开,黑叔叹道。 黑婶也不禁唏嘘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要不是咱们村穷、人也穷,他的爹爹就不会被那县令害死了……” “可不是?”这时,村里手工一流的悦娘也端着一盆子的丝纱到井边打水浣纱,听到二位的话,也同感道。“楚大娘虽然和君河一样对钱锱铢必较,但是听说她绣艺精巧,不输给京城那些师傅,真想知道她是在哪儿学的……”说着,她低头整理起她木盆里的素纱。 沈嫣带着楚歌回到沈府。说是沈府,其实也只是沈侯在昭德村临时住的一座两进两出的小院,不比京城那些达官显宦的宅邸。直奔主厅,倒不见沈侯本人,只见沈侯帐下的一骑兵长——赵亨,像尊泥像一样立在一侧,站岗。 “咦?爹爹不在……”沈嫣大小姐范儿地问这个她一向不会用心记住名字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儿:“喂,我问你,爹爹去哪儿了?” 军营生活常常是一年到头见不到个娘们儿,又加上沈嫣本就漂亮,这个赵亨一时便觉飘飘然,心中好不舒爽:“依依小姐跟我说话了!哦~好幸福……”陶醉一会儿,他回答道:“依依小姐,沈将军说他想去村里看看。”这时他狠狠地瞪着楚歌,骂道:“又是你这个穷小子!哼,怎么,今天又来要米要粮吗?我劝你和那个姓韩的,少打小姐的主意,否则……” “哎,又来了……”楚歌无语,低声问沈嫣:“依依,这个是几号?” “几号”意思是指这个赵亨是依依的排位第几号的追求者。 “还没在排名之内呢。”沈嫣小脸抽筋道。她喜欢的是英姿俊朗、相貌堂堂的骑白马的少年将军,像这个五大三粗模样的赵亨,她根本才不放在眼里呢! “不会吧,这么惨……”楚歌说着,以充满怜悯的眼光上下打量了赵亨一番,跟沈嫣打趣道,“我瞧他孔武有力、又是个骑兵长,勉勉强强应该合你的口味吧?” “胡说什么!”沈嫣生气了,“我的眼光才没这么差!更何况在京城胜过他的人满街都是,要选也不会选他。” “你们……”尽管是小声地说,赵亨也听到他们的谈话,心里火大,却不忍对沈嫣生气,只把全部的怒火转到一向跟沈嫣交好的穷小子二人组——楚歌和韩靖,两人身上,怒吼道:“臭小子,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却一转头对沈嫣温润地劝道:“依依小姐,你怎能跟这些穷鬼来往?他们两人从以前就一直跟前跟后,接近你一定有别的目的,哪像我……”说着韩靖来了。让赵亨生气埋怨的对象又多了一个。 “依依、君河,我已经完成了。”韩靖因为完成了沙蛇花标本,心里很是开心,笑的一脸春风。这让赵亨心里很是不爽。“原来只要按照书上所说,先泡些醋、再加上些石灰水上面的,就可以讲花制成一个完美的标本。” “真的吗?苍斐你真厉害!”听到韩靖的好消息,沈嫣也为他高兴。沈嫣为韩靖高兴,这让赵亨更不爽了。 “不,依依,除了文韬军略之外,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呢!”韩靖谦虚道。这让赵亨越来越不爽了,心里吐槽道:“穷小子,得了表扬还装谦虚!就会讨好依依小姐的欢喜……” “你们两个,臭!小!子!”赵亨怒极,眼看就要对楚歌、韩靖二人动武。 还自顾自乐的韩靖此时还不明白赵亨肝火如此大的缘由,还一头雾水地问道:“这位大哥为何动怒?君河,莫非我进来的不是时候?” “不,时间刚刚好。”楚歌嬉笑道。以他们俩的武功,跟一骑兵长单打独斗要获胜可能还很悬,但兄弟联手、再加上沈嫣,对付区区一个骑兵长来说,还算是绰绰有余的。 “可恶!臭小子,居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要你们吃不完兜着走!”说着,双手举起长矛,对着楚歌、韩靖。 “知道了,知道了……”楚歌对嬉笑道。他一点也没有危机感,因为他知道,马腾将军率领的西凉军军纪严明,在沈侯帐下也是如此,绝不允许帐下士兵随意伤害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这个赵亨已经是骑兵长了,多少也算是个老兵,不可能不知道军纪的。他现在举起长矛最多像老样子那样,做做样子,假把式地挥舞几下,算作“切磋切磋”,绝不可能伤害他们。这不,他还“临危不乱”地跟沈嫣开玩笑:“喂,依依,说实在的,你这次回来……该不会又有一牛车的婚事要躲吧!” 不说还好,一说沈嫣就生气:“哼!还不是爹爹害的……一下说这个少年英俊拒绝可惜,一下赞那个武勇兼备才华横溢,老是不懂推辞。烦都烦死了!” 韩靖苦笑:“沈将军也许真有自己的想法吧?” “苍斐你还说!”沈嫣对韩靖嗔怒道。 “你们!”赵亨气和。 楚歌对赵亨嘻哈打笑道:“嘿,别生气、别生气,我们这就来陪你过招了。”说着,他和韩靖很默契地各自从门角轻车熟路地拾起一把两尺半长的练功所用的木剑,看来这样的事不是一回两回的了。“那照例,苍斐,你攻上盘我攻小盘,依依随意!” 楚歌的剑术——御天剑是在失忆前就会的,所以他也不记得自己是在何时何地跟何人学习的。爹娘没告诉他,楚谦逝世后,惧娘的他又不敢跟楚大娘问及。他也只算作是幼时跟亡父习得的吧。而韩靖的剑法——游龙剑舞,是跟据书上的描述,加上楚歌跟他一起推敲、军队里会剑术的士兵长们指点,自己摸索着学的。沈嫣虽说是女孩子,但好歹父亲是将军,从小在军营里跑大,就算沈侯不教她武功,但从小见将士们操练,多多少少会一些防身拳脚。这三小屁孩儿从小一起玩,一起探险,再大点武艺精进了就想找士兵们“切磋”。沈侯不准他们跟将士们打,他们就故意找茬、激将,逼将士们跟他们打。这样的事早就有过好几回,只不过都是瞒着沈侯干的。 赵亨岁举着长矛,但也是最多用矛未打,矛头锋利那头,他还是没有拿来跟他们玩儿。赵亨虽孔武有力,但武功根底不足,面对三个敏捷灵活的小孩子,又不敢动真格,一会儿就败下阵来。喘着粗气,哼哼:“呼呼……臭小子……竟敢得罪我们骑兵队……依依小姐,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打败这两个穷鬼骗子的……”说这话,好像刚才跟他动手的就只有楚歌、韩靖二人,没有沈嫣似的。 “住口!你敢再说君河、苍斐他们是穷鬼骗子……”沈嫣生气地威胁赵亨道,“我就叫爹爹降你的职!” 恰逢此时沈侯将军巡村归来,“发生何事这般吵闹?!”一声威严的轻喝。沈嫣立马小女孩儿气地奔过去,扑进父亲怀里,撒娇道:“爹~他欺负我~” 对刚才的事尽收眼底的沈侯怎能不明事理?可又对因幼年丧母沈嫣而被他宠溺惯了的沈嫣没办法。只好对赵亨道:“唉,赵亨,你先退下吧。”沈侯都发话了,赵亨只好退下。沈侯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只得唉声叹气地劝沈嫣:“依依,你又瞒着爹跑出去了!一个女孩子家,整天往外跑成何体统,你知不知道爹有多担心!” 对付这个下士面前说一不二的将军老爹,做女儿的沈嫣自有一套办法:“爹~你别生气嘛~爹最疼依依了,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责骂依依吧~” “你!”沈侯的憋在心底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扑灭了,“真拿你这孩子没办法……”他转头对上前一步的楚歌、韩靖道:“苍斐、君河,你们来的正好,依依这孩子是不是又给村子添麻烦了?” 韩靖客气道:“沈将军太过客气,我们村里偏僻,一切安危全赖马腾将军与您的照顾,将军今日难得来村里巡扎,不知道有没有我们帮得上的地方?” “我日前去了一趟洛阳,朝廷打算重新编查全国各地人丁以做参考,如果你们现在手边无事,就帮我确认昭德村村民的名字吧。” “这简单!报在我身上!只不过……”楚歌满口答应,但仍不忘跟沈侯问清楚劳务费问题,“咳,娘亲还在家饿着肚子……” 沈侯平素也心知这俩没有爹的孩子过日子艰苦,这次跟往常一样,很是爽朗地给出高于常人的价钱,道:“哈哈哈哈……只要你们详实完成,我会给你们五十钱,等会儿手下的兄弟也会将一些米粮鸡只分派给每户人家。这是昭德村的名簿,你们拿去吧。”说着,也顺带把昭德村的名簿交给楚歌。 其实昭德村留守的人丁不多,这些年朝廷无能,社会动荡不安,各地军团割地为王,连年为争地盘发生征战,年轻力壮的不是被征作劳夫,就是到各军队当兵,就算剩下些侥幸逃脱征夫命运的,也多半逃到某个山寨当土匪或是到长安、洛阳一带讨活口。像瓶儿这样的留守儿童,昭德村还有很多,洪小弟也是其中之一。洪叔在楚歌还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就被征走了,楚歌并没有见过洪叔本人。楚歌在确认昭德村人口的时候,因家中贫困长期饿得营养不良活似小萝卜头的洪小弟却很乐观,还与楚歌嘴贫打趣:“嗯嗯~这是勤奋用功的洪小弟。” “君河哥哥,你来的正好,这是上个月跟你借的盐……” “哦,真懂事,这次怎么这么快就还了?” “嘻,因为我想顺便跟君河哥哥借点酱油……” 好一个聪明的小鬼头! 连沈嫣也忍不住笑道:“呵呵,这就是所谓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吧?君河,洪小弟倒是把你教他的东西实行的很彻底啊!” 楚歌也笑道:“死小鬼!学这么快,君河哥哥就快没底可教啦!” “君河哥哥,我一定会把你教的一切谨记在心的!我以后也要做英雄、赚大钱!”洪小弟继续发表他的豪情壮志道。 楚歌点点头,夸奖道:“好好好……孺子可教也!” “我也要娶依依姐姐为妻!” 韩靖不乐意了,现在除了楚歌,他又多了一个潜在的情敌、竞争对手!但他欲言还止,刚开口,连个音也没发就闭嘴了:“……” 倒是楚歌嗔了一句:“臭小鬼!敢跟你师傅我抢,你不想活了?” “哟~李姐、洪婶,你们还是一样精神!” “君河,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看到楚歌拿着卷竹简到处清点昭德村人口,李姐忍不住问道。 “是昭德村的名簿啦~”楚歌解释道,“朝廷打算重新编查全国各地人丁,所以我正帮沈侯将军清查我们昭德村的人口!” “原来如此,”李姐明白了,单又不禁担心起来,“该不会……又要徵兵吧?咱们昭德村……唉~” 话已至此,一旁的家有征夫的洪婶也无限感慨,只能劝渐渐长大成人的楚歌道:“我说君河啊~别老是往外跑,有机会该多陪陪你娘~”就怕哪天你被徵兵走了,就没机会了……当然这些话不敢、也没有当着楚歌的面讲。 这时候还天真的楚歌心里想:“我不往外跑,生命才有危险啊!” 看着心思单纯的三孩子活蹦乱跳走远的背影,李姐小声哀叹:“自此楚大叔过世后,这村变得比以前更穷了……” 洪婶也苦叹附和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威武县的县令这般蛮横,楚谦只不过不愿他将咱们的税粮拿去升官、对他说了几句道理,就被毒打致死……” 聊到这里,心地善良的李姐唏嘘不已:“唉,可怜楚歌与田氏两人相依为命……” 楚歌三人来到村口的蔡婆婆家。 “这是蔡婆婆……” 蔡婆婆一个人住。蔡婆婆本来有个儿子,叫“蔡耗”的,但十年前就被徵兵去打仗了,到如今生死未卜。菜婆婆如今年级大了,腿脚越发不好使了,时常需要楚歌帮忙料理点洗衣服、砍柴什么的粗重活计。本来每次都说要算好工钱的,但家里穷,老是赊欠着,楚歌有时候嘴上说说,但还是不会催逼老人还钱,每次赊了账,第二次还是会勤勤恳恳地帮蔡婆婆干活。 “哎呀,是小君河和小苍斐啊~来得正好,可不可以帮婆婆洗衣服打柴采药啊?婆婆会给你们一些好处的……” 一向斯文的韩靖客气道:“婆婆,您别这么说,有什么需要苍斐帮忙的尽管说。” 相对现实的楚歌心里哀叹:“喂,苍斐你这个烂好人,帮人做事可以,但可不能不拿好处啊!”他要和蔡婆婆问清楚这次的活计:“咳,婆婆,这衣服和柴……” “喔,不多不多,这次衣服只有七天份,柴火只需五斤,至于药嘛~喔呵呵,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婆婆,这点小事帮您代劳是没问题,只要您别忘了,给我们点……这个……” “嗳,君河啊,婆婆跟你打个商量可好?等……” “等你家的小耗子光荣归来,你就会把积欠的银两一起给我是吧?”楚歌明白,这次还是会做没有报酬的义务劳动,但还是嘴上说说,下次来还是会继续热火朝天地做义务劳动。 “呵呵,是啊、是啊……然后再……” “然后再给我们一头羊和三只母鸡~”楚歌背书一样说道。 “喔呵呵,小君河的记性真好,不像婆婆年级大了,事情总是记不住……” 楚歌心里哭笑不得:“这来来去去的几句话都听了两年多了,我还背不熟吗?两年总共是七百三十天,一天五钱,七百三十天是三千六百五十铢钱……听说蔡耗叔从军也去了十年了,我看恐怕……唉唉唉,我的头好昏……” 沈嫣倒是本着一种助人不求回报的态度对菜婆婆说道:“婆婆,这事君河会帮你做的,你先去休息吧,钱晚点给也不要紧,君河不会和你计较的。等东西齐了,我们再送来给你。” “好好好,还是依依乖。” “什么晚点给也不要紧,君河不会和你计较的……依依,你倒会做顺水人情~”楚歌心想:“你们俩是老天派来故意整我的吗?” “别这样嘛~君河,反正你和苍斐两人一起做也不会花多久时间,要不,回头我炖只鸡给你们吃。”反正她大小姐不愁吃穿。跟她谈钱就显得俗气了。 而韩靖往往是向着沈嫣说话的,换楚歌的话来说,他们俩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依依都这么说了,君河……”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晚点你洗衣、我劈柴,这总可以了吧……” 因为今天的工作量增加了,楚歌不得不加快脚步,好早些清点完人口,再帮蔡婆婆洗衣、砍柴…… “这是老当益壮的彭大叔。”楚歌在名薄上核对信息。 “唷!天下第一有钱人、天下第一谋士!”彭大叔对楚歌、韩靖打招呼道,“你们哥俩儿又在做啥大事业啊?有好处别忘了嘉惠咱们昭德村啊~” 韩靖腼腆道:“彭叔,您别笑话我们了,我们只是在帮沈侯将军清查人丁。” “啧啧……苍斐啊,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古板了点!不像你叔父韩重一样豁达。只可惜韩重走得早,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一起四处云游呐。以后你俩发达了,可不要忘了嘉惠咱们昭德村啊~” “一定、一定!”楚歌拍胸脯保证。 楚歌三人又来到丁爷爷家。 这个丁爷爷就是瓶儿的爷爷。丁爷爷年纪比蔡婆婆还大得多,家里比蔡婆婆家更显贫苦:蔡婆婆还能勉强干点活,丁爷爷已经是完全丧失劳动力的了。 瓶儿年纪小却很懂事,每天为了照顾爷爷,没日没夜地帮人跑腿攒钱。瓶儿一直在等他爹爹丁翔回来,他天真的以为只要爹爹回来,家里的日子就好过了。但丁翔被征兵打仗去了这么多年,就这样没消没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 每当丁爷爷忧心儿子的生死时,孝顺的孙儿总会在一旁宽慰他:“爷爷,您别想太多……”而这时,楚歌他们也会在旁说些让老人家宽心的话:“是啊!翔大哥一定会回来的!” “这是丁爷爷和瓶儿。”楚歌核对这名簿上的名字。 “哦哦,君河啊。”丁爷爷杵着拐杖、弓着背招呼道,“今天看你满面红光,肯定又添了不少收入了吧?” 楚歌欲哭无泪:“丁爷爷您真是爱开玩笑,您也知道,我每天都被娘榨的干干的……哪来的钱在身上?”说的造孽兮兮的,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咦?这就奇怪了……我刚才明明听到一枚铜板的响声……” “咳,您老一定听错了……”楚歌语气干干的,即便是解释也是充满掩饰的味道。 “爷爷听错,我可不会听错。君河大哥哥,瓶儿方才也有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呢!” 楚歌这下已经完全从伪解释变成明明白白的掩饰了:“不,瓶儿你一定也听错了。咳,君河大哥哥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一步了……”慌忙逃离丁家的草屋。 相对于丁家的忧伤,隔壁连家就要欢乐一些。这天,连伯的侄儿连生从外地远道而来探望连伯,要在昭德村陪连伯小住一段时间。连伯今天很是高兴,一脸喜色,脸上红扑扑的,连向没见过连生的楚歌、韩靖介绍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侄儿。 有道是读书人头上有把刀。这连生一眼看见沈嫣,眼珠子就黏上去了,连自我介绍:“在下连生,是从青州前来探望伯伯的。敢问姑娘芳名?” “沈嫣。”沈嫣出于礼貌地回答道。 “原来是沈姑娘,小生初来乍到贵村,不知有没有荣幸请姑娘带我四处走走……” 沈嫣对连生略显轻浮的言行举止感到厌烦,但仍是很有礼貌的巧妙回绝:“真不好意思,我也是刚到这而没多久……这两位就是我的向导,如果你想找人陪,不如问问他们有没有空。” 连生一看楚歌和韩靖,一个矫健、一个儒雅,自觉不如,也就不敢多做纠缠。“这……既然姑娘不方便,在下还是自己四处走走吧。” 待楚歌三人离开,连生问及连伯:“大伯父,村尾的楚氏母子是什么时候搬进村子里的?怎么上回我与爹来的时候没见到?” “呵,也难怪,你都七年没来找伯伯了。楚氏夫妻是在六年前来到村里的。当时楚歌也不知是被盗匪打伤还是怎么,人事不知,直到三年前才醒来呢……” “原来如此,那村里的人说他只有这三年的记忆是真的啰?” “是啊。听说他昏迷的三年间,样貌身材一点也没改变,就像时间静止一般,真是神迹!” 楚歌出了连家木屋,核实了村里的名册上的黑叔、黑婶、悦娘等人,又去了村里唯一的小卖部——高家木屋。 “君河” “这是高大婶和小卷儿……”楚歌心里盘算着,清点完高家跟自己家,沈侯将军派给他的活计就干完了……当当响的钱币就到手咯!“咦?高大叔不在吗?” 高大婶告诉楚歌:“哦,他到望星崖上去找木材去了。既然你也在找他,就麻烦你去唤他一声,叫他快些回来。” 这时楚歌想起来:“差点忘了正事,要进入那废坑得要木栈才行……”便对韩靖道:“苍斐,我们这就去望星崖找高大叔吧!” “且慢,”临走时,高大婶唤住韩靖,“苍斐,有件东西给你……” “唉,三年前曹操为报父仇血洗徐州,韩重散尽千金,却也只就出了韩靖。虽然韩重与楚谦都不像咱们在这土生土长,却帮了我们村子不少忙。只可惜韩重无法适应咱们西凉的天气,患了一场急病连大夫都来不及看就去了……”高大婶自说自话地在一堆杂物里翻出一摞书交给韩靖:“苍斐啊,这是高大叔托人从京城带回来的一些书册,你若有兴趣,就拿去看看吧。” “多谢高大婶。”韩靖敬谢不敏。作为“书虫”,他从来不拒绝任何免费书册。 楚歌三人来到位于村子西尾外的望星崖,不见高大叔,估计已经回去了。但楚歌发现回村的路边散落了些木板,其中一块长度正好,正适合做木栈,便收起来了。“这下就可以去废坑了!” “呵呵,瞧你高兴的样子……”沈嫣对他挤眉弄眼道,“我们可都没进去呢!” 几步登上不高的望星崖,沈嫣不顾地面弄脏、刮破她漂亮的纱裙,席地而坐在望星崖的悬崖边上,双脚悬空在山崖外的半空,顽皮地甩着。 “嗯……这风好舒服啊……”她吹着风,以手指代梳子,梳掉这大半天被风吹的满头黄沙:“哇!今天的风好大……好舒服!” 楚歌、韩靖也依样做在她左右,也将腿悬在山崖外,顽皮着。 “昭德村什么都没有,就是风沙不输给别人。”韩靖感慨道。 三人享受着干爽的风,以地为榻地躺下,孩子气地仰望着天上的被西风吹得不停变换着形态的白云。那时候,那青梅竹马的三人看起来是多么的单纯无邪! 沈嫣突然指着天空上的一团云对韩靖二人道:“苍斐你们快看,天空好高好远……那片云都快被吹的看不见了……” “真的耶……”楚歌视力好,先看清楚,但“钱鬼”的属性又使他说了句特铜钱臭的话:“仔细一看,那片云的形状还真像……真像……是了!像堆满一桌的金子!” “才不是呢!”沈嫣不同意他的观点,“那是爹爹威风的武冠!” 二人要韩靖评判,孰对孰错。韩靖略微思索,道:“我倒觉得像极了我房里的书册……” “哈哈……哈哈哈哈……”三人你看我、我看他,对视了一会儿,不禁哈哈大笑。 “嘻嘻……呵呵……钱鬼,书册!”沈嫣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嫣又坐起身,再次梳理了一下头发上的风沙。凝望着天空,突然心有所感道:“之前我娘曾告诉我……只要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把心愿用力地喊出来,风便会替我们把愿望带给天上的神仙。神仙听见了,我们的心愿就会实现……” “真的吗?我来试试!”楚歌立马起身,站起来,迎风大喊道:“我要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说完,他咧着一口月牙白,笑着对韩靖道:“嘿嘿,够大声吧?天下第一谋士,换你了。” 韩靖也站起来,深吸一口气,也跟楚歌一样,迎风大喊:“我要一,展,长,才……让,天,下,安,定……百,姓,幸,福……”然后温柔地对沈嫣道:“依依,该你了。” “我?嗯……”沈嫣立马双手捂脸,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我……我的愿望是……是……”说着,越来越小声,到最后简直听不到声音。 “是什么啊?听不见啊……”楚歌已经好奇得焦急了,连追问沈嫣的愿望是什么? “哼,我的愿望……是秘密!才不说给你们听呢……”女孩子家的心声,怎么好意思让男孩子知道? “唷……脸红了?小气鬼……”楚歌戏谑道,“该不会是许要嫁给英俊的少年将军……之歌心愿吧?” 被说中心事,沈嫣的脸红的跟个熟透了的西红柿一样。韩靖心疼沈嫣,便劝楚歌:“君河,你就别再逗依依了……” 韩靖从衣兜里掏出一把血红色的花瓣。 “这不是沙蛇花吗?”楚歌问道。 “嗯……” 韩靖伸手,托起这一把花瓣。花瓣很轻,被风吹起,飞扬在空中,映在蓝天白云之间:血红色、蔚蓝色、雪白色,交织在一起,分外好看!连本对沙蛇花厌恶的沈嫣都忍不住惊叹:“好美……” 多年以后,楚歌回忆到当时的情景,用笔在竹简上这样写道:“那天的天空很蓝,白云轻飘飘的,在我们眼前一直变换着形状……红色的花瓣,在风里,与我们心中的愿望,单纯而绝美地交错着……当时,梦里的一切早已被我抛诸脑后,更浑然不知,这抹落入眼里的凄艳血红,正预示着我们人生的另一个开端……” 从望星崖下来,楚歌回了趟自己家与楚大娘核对名单,再到高家门口遇到高大叔核对名单,这下沈侯将军派遣下来给他们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回到沈侯大屋,正打算跟沈侯将军把完成的任务交代了。却无意间偷听到沈侯将军在跟下士王清对话:“……他们来这偏远的西凉做什么?” 前来报告的士兵王清回答道:“启禀将军,目的还不清楚。但是听说带他们前来的是麻子六……” “爹,我们回来了。”沈嫣奔过去,对父亲撒娇道。 韩靖行了个礼,道:“沈侯将军,名簿上的人都已清点完毕。” “辛苦你们了,这些钱你们收下吧。”沈侯将军拿出早已准备好了的工钱,交给“管钱哥”——楚歌。 楚歌收下钱,不好意思但又充满好奇地问:“咳,请问将军,方才听你们说到麻子六,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这个麻子六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可是方圆三十里出了名的坏家伙:吃喝嫖赌坑蒙拐骗偷抢盗……无恶不作!算是昭德村出的孽障。 沈侯已感这些孩子渐渐长大,是时候让他们接触一些“大人的事情”了,不然的话,过几年,等他们一个个儿成家立业了,还不能有所担当,那才是对他们保护过度。而且,这几个孩子一天到晚在村子附近跑来跑去,对周围的事情要比他们更加了解,便问道:“方才有人看见麻子六带了几个外人回村,听说是往后面的废坑去了,你们可知他们的目的?” 被沈侯问及,楚歌心里一慌,怕他们偷摸去废坑的事情被曝光,便打对沈侯哈哈:“将军,废坑那带一向没人敢去,除了晚上有些怪声之外,连老鼠也不曾见到一只……之前不熟路的不小心闯进去,更是好几天也绕不出来!”同时,他也乘机向沈侯讨个公然去废坑的机会:“身为昭德村的一份子,我和苍斐自愿马上前去查看。” “你们对村子熟,由你们去也好。”沈侯想了想,觉得由楚歌、韩靖二人前往废坑可行,而且这俩孩子他是了解的,人品不错、身手也好,便猜想此次由他们俩前去定是没有什么大碍。但废坑那里荒郊野岭的,又可能有其他贼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他们配备些防身的武器装备什么的才放心,便随手拿了两把短剑,交给楚歌、韩靖:“这里有几把防身的武器,拿去用吧。一切小心。” “爹,我也要去!”沈嫣看没她的份,不高兴地嘟起小嘴喊道。 “依依,废坑那里很危险,你还是不要去了。”沈侯安慰她道。作为一个父亲,他还是希望女儿能乖乖的呆在家里,等男人们去扫平一切危险。 沈嫣小声威胁韩靖跟楚歌:“苍斐,你们要是不肯帮我,上回提到‘引荐马超大哥‘这件事,我可会当作没听到哦……” 但楚歌也是从“男人就是为保护女人而生”的角度劝沈嫣:“依依,你这次就别跟了,下次我们再……” 一旁沈侯也很同意:“依依,苍斐和君河说的对,女孩子家就该乖乖待在家里,你别老缠着他们两人凑热闹。” “唉,真可惜……马超大哥今晚会来拜访爹爹呢……”沈嫣又幽幽地小声说道。 果然,这招“威逼利诱”很成功!楚歌态度立马180度大转弯,对沈侯道:“咳,沈侯将军,依依难得来我们村里玩。虽然废坑她是万万去不得的,但我想让她在村子四处晃晃应该无妨……”楚歌不得不对自己扯谎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外加四肢离地,“等她觉得对这黄沙漫天的景象腻了,将军想叫她出去可能都还叫不动呢!” “是啊,爹,”沈嫣也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说道,“如果你那么担心,那我去找楚大娘聊天好了。” 既然只是在村子四处晃晃,沈侯也就放心了:“真拿你没办法,晚上记得回来一起用饭。” “知道了,爹。”沈嫣俏皮地吐吐舌头。 既然得到了沈侯的“通关文牒”,楚歌三人便稍作准备,就向沙暴废坑进军了。 来到废坑口的时候,已日上三竿。正见废坑口一红衣染血的妙龄女郎正在跟一青色奇装蒙面男子拼命! 男子喘着打斗过后的粗气,勉强支撑自己还算是站着,对已经身受重伤而跪倒在地的女郎道:“哼……你已身重数刀……还想与我斗吗?这门覆的宝物我们暗行七众要定了!”原来这个男子是近年来江湖新兴起的反汉组织——暗行七众! 那名性命也即将不保的女郎临危不乱,看来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哈哈……好大的口气……中了我的血毒砂……你根本……已没有力气开启这门……” 男子也是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而来的,临死也不忘“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一双”的态度道:“臭娘们!就算我要死也不会让你好活!”说着,他盯了一眼楚歌,对他道:“小子,你们来的正好!快帮我一刀杀了她!” 随随便便就杀人这种事,楚歌他们可干不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女子…… 正在楚歌他们迟疑的片刻,女郎已经是一脸光荣就义的表情:“哼,不用你费工夫……就算我……不能完成探查……的任务……也不会让你们……得逞……”说着,女郎似乎是默念口诀启动了一种秘术,只见一簇火光自女郎指尖飞出,蹿向男子,男子就像是涂满桐油的火把,瞬间燃烧起来,只消片刻便已经只剩灰烬,风一吹过,就什么也没有了……“哈哈……哈哈……提早让你升天……便宜你了……” 女郎也是除了旁观的楚歌三人无人可托付,也加上感激他们刚才没有趁人之危杀了她,便将身上的财物留给他们,交代后事:“这些银两……给你们……请你们帮我……告诉夫人……这里……呜……”也许是负伤太重,她还来不及说完,便化作一团比刚刚烧男子的火更耀眼的如凤凰涅槃般耀眼的火焰,将自己的肉身化尽,连一点点灰也不留下。 “姑娘?!”楚歌立马几步跑过去,女郎已经烧没了,只留下50两银子…… “……刚才那火……”韩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火,先不说烧掉一个大活人,男子还能烧得只剩一堆残灰,而女子则是烧的连灰都没有!为何古往今来的书册上没有记录?!韩靖要抓狂了。 韩靖深思:“这两人……莫非是因为麻子六的话才远从京城而来?他们究竟在争夺什么?”事到如今,他只能劝楚歌跟沈嫣道:“君河、依依,此事极不单纯,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禀告沈将军再作打算。” 好不容易偷溜出来,就这么打退堂鼓,沈嫣可不依:“不行不行!都来到这里了,哪有退缩的道理!” 而楚歌则是惦记着里面的宝物:“就是,苍斐,这里说不定真有什么龙的宝物,我们若不赶紧进去大捞一笔……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韩靖还有些犹豫。 楚歌劝道:“别犹豫了,你也想早点发达报国吧?只要咱们这次发了财,要上京城完成心愿还不容易?”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沈嫣已经拿下各种背上背着的模板,以楚歌背上背的那块最大的为主体,搭了简易木栈。先行一步对落后的俩男孩儿喊:“磨磨蹭蹭的,你们若不走,我可先走了。” “啊,依依!等等我!咱们三人可是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自己当,这里的宝藏可不能让你独吞!”楚歌急道,也跟了上去。 事已至此,韩靖也只好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废坑里面有明显人工建筑痕迹的曲道回廊好不复杂,而且光线不好、昏暗难视,很容易使人迷路。但好在除了一点再次筑窝的耗子、小蛇之类的见不得光小动物外,没有什么凶神恶煞的歹人。这里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富有,除了墙角边有些风吹进来的金色的黄沙,哪儿有金银珠宝的影子?倒是楚歌本着“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的决心,在韩靖、沈嫣的鄙视下,收起地上不只是谁在多少年前遗落的装有半袋燃油的不值钱的油袋。 三人再往里走,上了些木栈做的攀梯,过了一道石门,就只见原本脚下的路变成了宽数丈的断崖。“唔啊……好高!”楚歌不禁惊叹道,“这……这要怎么过去?” “这儿有个木车!我们只要利用木车应该就可以到达对面!”沈嫣喜道。但过一会儿就被泼了冷水一样失意:“咦?为什么木车一动不动?” 好在这里还有一座木车索道,旁边还有机关把手,似乎是之前的建造这道洞窟的人就设计好了的。蜿蜒的曲道、忽上忽下的栈桥云梯、机关木车索道、用来迷惑人的死路和假藏宝密室石窟……如此大费周章的设计,不是一般的洞窟可以拥有的!楚歌有一种感觉:这个洞窟里面一定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韩靖也发现了其中的蛛丝马迹,开始陷入了深思:“从方才进来,便一直看见西域与汉文交杂的文字,如此煞费其事的建造此处,却又荒废至斯,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苍斐!你又在发呆了!”沈嫣见韩靖一动不动,便招呼道:“快过来帮忙看看,怎么让这木车动起来!” 属于智囊型的韩靖仔细查看了一下木缆车,道:“这些木车由于年代已久,缺乏润滑,只要找到一些油,将油倒入轮轨,应该就能使用了。” 提到油,楚歌乐了:“嘿嘿,要油是吧?苍斐,你们忘了,我方才可是在密室里拿到了这个啊!”说着,他从身上掏出油袋。 “是油袋!”沈嫣惊喜道。 “哈,方才是谁叫我别乱捡无用的东西啊?看看,如今可派上用场了!”楚歌得意洋洋道。 沈嫣可不以为然:“哼,得意什么?这方法可是苍斐想出来的!” 而韩靖则是欣喜道:“既然君河已有了油袋,我们就赶快将油倒入轮轨里试试吧!” 楚歌将油袋里的油倒入轮轨。木车得意润滑后,便可以使用了。楚歌让腿脚稍微慢的沈嫣、韩靖先上车,自己跑到两三步远处的机关处掰下把手,随即,木车开始缓缓启动,在这须臾,楚歌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木车里,木车也正好在此刻刚刚驶出悬崖。 过了悬崖,仍要过些回廊曲道,但相对之前的路,已经没那么多迷惑人的死胡同了。虽说是弯道,但好歹没什么支路,几乎是一条道直走的。就这么走走平路、爬爬攀梯,最终,洞窟的尽头出现在三人面前。 这是一间面积较大、落差较高的类似神殿明堂之类的石室。石室的周围立着成双成对的雕刻有西域咒文花样儿和疑似汉族古文的符号的擎天柱,用来支持屋顶与地板太过高的落差。大殿的中心立有一尊近一丈高的用整块山石雕刻出的威武的穿着中土铠甲的男性武神坐像,看样子就是这里供奉的神明。 “哇啊啊……好大的石室、好大的石像!”楚歌惊叹道,见此情景,他第一想到的是财宝:“这里和方才经过的那些小窟完全不同,肯定藏着最贵重的宝物!” 而韩靖则是在发现石室四周的擎天石柱上雕刻有记载信息的图文后便仔细得阅读着上面的石刻图文,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西域人士也会崇拜汉族之神……这里的图像已模糊难辨,但文中所指……似是石室主人梦里的景象?奇怪,此处究竟是当初迁徙西方所遗留?还是……” “苍斐,你别老是一见到字就被黏住,”沈嫣倒是很兴奋,一副小女孩气地花痴地喊道,“快过来看!这石刻男子的模样真俊!不知是不是这洞里的主人……” 韩靖闻讯走过来,发现石像脚下的石座上也刻有文字,还是汉字,他便躬下身,仔细地看、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声来:“‘一年,两年,三年……十年,百年,千年……’咦?接下来的字看不清楚……” “即使用永恒的时间来等待……我也……想再见你一面……” 楚歌左右张望,他刚刚很清楚地听到一个磁性的男子的声音,在说什么“即使用永恒的时间来等待……我也……想再见你一面……”云云。他问其他两位伙伴道:“咦?奇怪,刚才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听楚歌这么一说,是正常人十有八九会联想到鬼怪什么的。胆小的沈嫣倒是立马吓了一跳:“没有啊。吓我一跳……你怎么会突然发起呆来?”她努力开玩笑地说,期望玩笑的气氛能冲淡她心里关于鬼怪的恐惧。 楚歌纳闷了,心想:“怪了,刚才在脑中出现的那段话好像在哪听过……” 沈嫣见楚歌还在纠结她潜意识里恐惧的东西,便找韩靖转移注意力:“苍斐,石座上的字还是看不清吗?” 韩靖挺起腰板,面带挖到宝后的得意之色,缓缓踱步过来,手中拿着他刚刚从石座侧的暗格里发现的好东西,向伙伴展示:“嗯。不过你们瞧,我找到了好东西。这方纸上面写了些汉字……”他展开得到的纸卷,粗略看了一眼,“原来如此……这石像应是远古时代的应龙,上面主要是记载关于应龙和女魃的故事……但似乎并不完全……” “故事?是什么样的故事?”沈嫣已经完全抛弃掉刚才心里的害怕,对应龙与女魃的故事感兴趣起来。 “……天地之初、神树赋予诸神神性,应龙为水、女魃为火,两人本拥有相斥相克、无法靠近的命运,但火之女魃却爱上了水之应龙……”韩靖拿近纸卷到肉眼阅读文字的距离,开始给沈嫣读上面的故事,“当年应龙因罪被锁神链之树,无法与应龙相见的女魃,只能每日来到树下,以天界最美的歌声抚慰应龙……日复一日,女魃却因太过靠近应龙,使得原本绝美的面貌渐渐丑恶……而应龙虽爱上拥有美丽歌喉的女子,却始终见不到女子的面容……” “别念了别念了……”不知为何,楚歌听到这个悲伤的故事,心痛如被拧的衣服,忙打住韩靖,“苍斐,这故事听起来怪不舒服的……”他也学着沈嫣,转移注意力,便一股铜钱臭的样子对韩靖说:“倒是这纸的材质特殊,过了这么久也还未腐坏,不如给我放着,日后一定可以卖得好价钱!”便讨得了这卷记录了一段悲恋故事的古神残卷。 沈嫣一副小女生的花痴和对坚贞爱情的向往,望着俊美的男神石像感叹道:“原来这俊逸的男子叫应龙……这么说来,这里还当真是‘龙’的洞窟啰!但为何只见应龙而无女魃呢?”的确,若按古神残卷记载来看,照常理,这里应该还供奉着一尊女魃的雕像。难道年久风化了?这时,沈嫣注意到应龙神像的手上似乎握着一件东西,那是一件一看就知道是后天安放上去的小物件,应该很容易取下来的。“咦?你们快看!他手上好像捧着什么,看起来好宝贝的样子……”沈嫣虽然是女儿家,但好歹是将军之女,多少有些身手,懂点掌法剑术什么的,尤其是轻功甚好。只不过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就会因胆子小而被吓傻、忘记自己会武的事,以至于自身的好身手使不出来。这会儿,感觉四周没什么危险,她的身手就可以完全展示出来了。只见她轻轻一跃,借助后软的鞋底和轻盈的身体,轻飘飘地就跳上神像,轻轻松松取了那宝贝跳下来。展开手心一看,是一个掌心大的木雕女娃娃,但雕工极为粗糙,再加上多年的风化,已经十分丑了。她一脸失落加嫌恶叫道:“哇啊!好丑的女孩!” “让我看看……”楚歌刚道,这时,从石室顶的石梁上跳下一尖牙凸目巨头体肥绿皮肤,额头还长一犀牛角的一人半高的山魈鬼出来,极为不高兴地喊道:“是谁在这吵吵闹闹,竟敢打搅我宝贝孩子的午睡……”说着,就做出一副黑社会要砍人的样子。 “这是?!”韩靖从未见过此等奇怪生物,况且他翻阅书册不少,也没见过哪本书上记载过这种生物啊? “他该不会是石像的化身吧?”楚歌半开玩笑地打趣道,“不可能!面貌和身材差那么多,传说中的‘龙’应该不会这么没气势才对……” “就是,长那么丑,跟方才那石像实在是天差地远!”敢侮辱沈嫣心目中的男神,就该挨沈嫣的打! “可恶!敢瞧不起我……”山魈鬼气道,“我要让你们知道,打搅我宝贝孩子的午睡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山魈鬼也只是虚张声势,其实身体肥胖后行动就很迟缓,再加上它本身除了力气大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诸如法术技巧什么的攻击,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倒是很快被这练家子的仨孩子又踢又打又撕扯地就像是小孩子打群架一样地收拾了,连刀剑还没用。最惨地还被楚歌这个小霸王从身上抢走了一个大大的花花绿绿的看上去还挺漂亮的神秘蛋。 “咦?这蛋看起来颇为奇怪,该不会就是它所说的‘孩子’吧?”楚歌摸索着这大得跟个水瓮似的蛋道。 “可恶!把我的宝贝孩子还给我!”被打在地上的山魈鬼爱子心切,不顾一切地冲上来,长着长长的指甲的手到处乱抓,慌乱中,抓伤了沈嫣的脚踝。鲜红的血随即浸出白色的布袜子,沈嫣尖叫中跌倒在地。 眼见山魈鬼的利爪就要划向沈嫣漂亮的脸蛋跟脆弱到一掐就断的脖子,离沈嫣较近的楚歌一声大喊:“依依!”两步冲上前,挡在沈嫣面前,替她挡了这一记,但却被山魈鬼抓伤胸腹。楚歌也不是那种白挨打不还手的人,既然山魈鬼先起了杀心,他也就拔出短剑刺进山魈鬼的心窝处。山魈鬼一声嚎叫中,化成一缕烟雾,随即消失。 “君河!” “君河!你没事吧?” 沈嫣跟韩靖喊道。冲上前来,扶住因受伤单膝跪倒在地楚歌。 “君河,你受伤了……”沈嫣哭道。 “没有!小事,小事!你们两个别大惊小怪的好不好?”楚歌忍住伤痛,扯出笑脸安慰不断自责的两人,心想:好在伤的不深,仅仅是划破皮一级的皮肉外伤,又没伤及内脏,这种稍微伤只要包扎一下、把血止住了,就没什么大碍了。 “你流血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沈嫣仍旧在哭。楚歌不禁脸红焦急道:“好啦,别哭了。等会出去再让你好好包扎,马上就会没事了……” 而韩靖,心中除了对楚歌伤势的担心,还有对楚歌和沈嫣关系的跟进一步懊恼:“刚才奔上去为依依挡那一记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因为楚歌受了伤,所以三人不得不在石室里稍微多做停留,等楚歌休息一阵。这段时间里,韩靖心中繁复思虑,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待楚歌休息好了,起身。韩靖道:“君河、依依,我决定了!过几天我就去京城闯闯。” 楚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这……怎么这么突然?咱俩不是说好一起去的吗?况且,你的现钱应该还不够……” “君河,如果我们想实现心愿,就必须离开昭德村,这点你也很清楚……” “可是爹爹那……你们不是一直想在爹爹那……”一听说韩靖决心要单独离开去京城闯荡,沈嫣心中万分不舍。 “依依,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为沈侯将军效力,也无法……”接下来的半句,害羞的他只能在心里说:“也无法保护你……”于是他坚定地说:“所以,京城我一定要去!” “这……这……那我同你一起去!”楚歌道,“虽然我这几年偷偷藏的钱也很有限,但两人一起上路总有个照应……”他安慰沈嫣道:“依依,你放心,我们先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和苍斐一定不会让沈侯将军失望的!” “你……你们……那我怎么办?”沈嫣哭喊道,“我今天才和爹爹央求,说好以后就固定住在这村子里的……结果你们现在却告诉我要离开这里!” “不是,依依,我……”韩靖道,“我原以为计划还可以暂时留在这里保护你、照顾你,我才……” “……为什么……那么每次什么事都擅自决定……我……我才不要你们保护我!”沈嫣哭着,率先甩下两人,自己跑回去了。 “依依!” 韩靖叫不回沈嫣。 楚歌大骂:“苍斐你这个笨蛋!这下砸锅了……我们快追吧!” 因为楚歌身上有伤且伤口还没完全结疤,两人怕又把伤口拉伤,不敢走的太快,所以慢了好多。待两人走出废坑,就看到丁爷爷倒在废坑前的荒道上,奄奄一息。 楚歌和韩靖顾不得胸腹那点点皮肉伤,赶忙上前:“丁爷爷?!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把你伤的这么重?!依依呢?你有没有看见她?” “快……逃……村子被……依依她……咳咳……”丁爷爷说一口话吐一口血地艰难地说道。 “丁爷爷!”楚歌和韩靖心中升起一种种极为不好的心慌感,那是集合了担心、忧虑、焦急、害怕等各种负面情绪所融合出的不好预感。 “……瓶儿……如果他……还活着……”丁爷爷似乎是感觉自己命不久矣,拼着最后一口气,对楚歌和韩靖交代后事道,“替我……照顾他……” 对于这样的一个平日里善待了你而现在又即将撒手人寰的老人你还能怎么样?韩靖重重地点了点头。丁爷爷见韩靖答应了,也就安心地去了……楚歌心痛大喊:“丁爷爷!” 但现在并非在此悲痛的时候!依丁爷爷的情况,村子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而且还是很危险的事!韩靖自知他们没有时间,便劝楚歌:“君河,依依有危险!我们快回去!” 楚歌和韩靖匆忙赶回昭德村,却发现村子遭到了不知是北方蛮夷还是关中流寇的侵略,整个村子遭到了屠杀! 村子里到处是被屠杀的村民和保卫他们牺牲的将士的尸体,当然,还有被将士们杀掉的贼人的尸体;沾染着血迹的刀剑和折断的弓箭洒落遍地;地上、墙上、草垛上、石磨上……溅满了未干的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 “怎么会!?”虽说生于乱世,这等惨无人道的事外面时有发生,但楚歌从未见过自己熟悉的人遭到此等惨事,他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唯有一向相对冷静的韩靖,强忍着胸中的悲痛与愤慨,一步步走进村子,搜救幸存者…… 村口的将士和村民估计是首当其冲的,无一幸免、皆已毙命……一步步艰难地往里走,小心地避开那些半天之前还和自己打招呼、话家常的熟面孔,因为不忍心踩到,深怕心知早已死去的他们还是会痛!对于早已亲如家人的村民和那些因保护这个村子而牺牲的将士,那些悲痛、敬畏的情感怎使得自己忍心从他们脱离了灵魂的身体上踏过?更何况,说不定里面还有幸存者! 楚歌发现瓶儿的时候,他还有口气。估计是那贼人看他年幼没什么反抗力,也就没太挂心上,一刀上去没有再补一刀。但平日那对挂在脸上的红苹果已因为失血过多而泛青。他身子上的上主要集中在肚子跟腿上,看伤势虽不致命但也受伤不轻,如不及时救治,只怕会留下终身残疾。 “瓶儿!瓶儿!振作点!”楚歌摇醒了即将昏迷的瓶儿,这个孩子便痛得呜呜哭泣:“……呜……呜呜……君河大哥哥……好痛哦……我的腿……还有我的肚子……都好痛哦……” “瓶儿!瓶儿,你振作点!我马上请大夫帮你看看……” “不……”懂事的瓶儿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劝楚歌去救其他人,“快去救……大姐姐……他们……往望星崖……去了……”说完,瓶儿又痛晕了。不过此时对这个或者来说,晕过去要比醒着忍受疼痛来得舒服得多。 “瓶儿!瓶儿!”见瓶儿又昏过去,楚歌担心地唤道。而一旁的韩靖也是颇为担忧,心中燃起浓浓的不安的预感:“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望星崖、我们快去望星崖看看!” 此时的望星崖上,一群身穿黄巾军服装的流寇正在望星崖上享受斩杀光驻村官兵和屠杀村民后瓜分在村子里抢夺来的食物、财物的“大好时光”。 “呸!这穷村真是让我倒足了胃口……”说话的瘦男人叫黄柒,他是个杀人成瘾的恶魔。在这帮身穿黄巾军服装的流寇中除了带头大哥以外,算得上是老二、老三的说得上话的地位。只见他在空中挥舞着砍人砍得刀口都起了卷儿了的大刀,很不满意地对他们的带头大哥发着牢骚:“像样的男人也没有几个!害我刀挥起来乱不爽快的……四哥,你说咱们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干啥?” “嘿嘿……老七,这你就不知道了,”被黄柒叫四哥的是这帮身穿黄巾军服装的流寇的带头大哥,是一个长得还算魁梧的,长着络腮胡子的爱学无双用小手指挖鼻孔的持斧大汉儿,叫作“郑肆”,“听这村的人说,前面坑里总传来龙的声音!本来大师也不相信,但你想想……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况且,大师那收到了情报……护凰血族那些娘们……也派人过来察看了!”说着,他又抠抠鼻屎,偏过头问身后的一大片手下:“你们说,龙宝这事咱们怎能落在人后呢?” “哈哈哈哈……四哥、老七你们看!”说着,一个叫李信的酒渣鼻缺牙巴的肥痞子色迷迷得扛着被捆绑住的已几乎没有什么反抗力的沈嫣过来,长满毛的脏兮兮的咸猪手还不时在沈嫣身上揩点油,“原来那老贼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来这破村也算是有一点收获了!” “放开!你们放开我!”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的沈嫣哭喊道,“爹爹……爹爹……你们竟杀了爹爹!我一定要杀了你们为爹爹报仇!”说着,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和力气,一口用力咬住自己只能用牙齿咬住的李信的背,丝丝不放,像抗日战争中的红军战士,即便是死也要咬下侵略者的耳朵一般。就算是李信吃痛了,骂着“臭娘们,竟敢咬我!”云云,用着能打得人吐血的力道打她,她也咬得死死的,始终不肯松口……直到把李信咬下块肉,沈嫣才松口,吐出口中连着被李信打出的自己的血和她认为极为脏的仇人的肉。她哭喊道:“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会把你们全都杀了!等下马超大哥来了,绝对不会饶了你们!” “这娘们真吵!”郑肆不耐烦道,“老五,你先把她带下去!等我们忙完正事……再看要怎么好好享用……”说着,他口中流出淫邪的口水。 “嘿嘿,知道了!”李信高兴道。 这时,韩靖和楚歌仅一步之差的距离纷纷赶到。看到沈嫣被贼人抓住,韩靖又急又气,一时间热血冲脑,竟失了冷静地喝道:“放开依依!” 而这边,面对敌人一向相对冷静的楚歌则看出他们捆绑沈嫣的方式有点奇怪,心想他们对沈嫣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要做,便气愤地质问:“可恶!你们要把依依带到哪去?” 看到还有有战斗力的男人,这群身穿黄巾军服装的流寇先是一愣。紧接着,一向嗜血的黄柒兴奋地淫笑道:“哼,原来还有两个臭小子!正好!老子正觉得无聊……”他挥舞着大砍刀冲在最前面,与韩靖、楚歌对峙着,偏过半边头对李信道:“五哥,你先将小妞带下去。这里就让我和四哥好好玩玩吧!” 淫贼李信乐道:“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听他的语气,是人用脚趾头都能猜出他要对沈嫣怎么样个“不客气”法。 “苍斐……君河……”沈嫣还来不及说完那句“救我”就被李信扛煤气罐似的扛走了。 “依依!”韩靖悲呼中伸出手去,想要抓住沈嫣,不让她被带走。可被一群身穿黄巾军服装的流寇所阻挡的距离使他只能抓到一把空气。 身穿黄巾军服装的流寇像是训练有素的,很快把韩靖、楚歌二人围在中间,形成个包围圈。楚歌一声大吼,啐了句:“可恶!”便自觉地三两步,背贴着韩靖的背,持剑面对自己面前的敌人。韩靖则是在感觉楚歌绕到他身后的时候,也就很默契地将自己的背靠在楚歌的背上:把自己背后的敌人交给最兄弟,这需要两人彼此间有多大的信任! “遇上我们算你们倒霉,”还没开打,郑肆好像发现楚歌受了伤,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那个小妞你们是不可能就得了,还是想想等会怎么求饶吧!” “可恶!”韩靖气极,更是对这群亡命之徒使用起自己不敢随便使用的绝招——游龙剑舞。韩靖的游龙剑舞和楚歌的御天剑同属两人的得意剑招,但与楚歌的御天剑攻防兼备的特点相比,游龙剑舞侧重于速度、力道,虽然进攻力强,但相对的命中率和防御力会打折扣。一般韩靖不会随意使用。 “苍斐!?”楚歌惊道。按韩靖这中打法,如果只面对一两个较强的敌人还算尚可,但面对太大敌人时很容易顾此失彼、遭到背后的暗算。楚歌只得用全力,为韩靖扫平周身、尤其是韩靖背后的敌人,好让他能放手对付眼前的敌人。 风,带着黄沙飞过…… 刀剑,泛着带血的银光闪烁…… 血,像泼出的洗脚水,挥洒得毫不吝惜…… 终于,在兄弟俩快没力气站下去的时候,解决了面前所有的身穿黄巾军服装的敌人。 “呼……呼……呼……呼……解决了……”楚歌喘着粗气,体力不支得跪倒在地。刚刚剧烈的打斗使他胸腹的山魈鬼留下的伤口迸裂来了,再度流出的血,使他感觉体力在慢慢流失。不过幸好,眼前的敌人已经尽扫光。但是他心知他们还不能倒下,至少还需要一人还要追上李信,就出依依! “呼……呼……是啊……”韩靖擦着嘴角的血迹道。他那种不顾防御的打法,造成他在这场战斗中挂彩远比楚歌多,但好在不影响行动。 “我们快去追依依!”见韩靖还能站起来,楚歌也稍微按住伤口止住血,也不敢多做停留,便要去追上李信救沈嫣。 “嗯,一定要把依依救回来!”韩靖对楚歌坚定地笑道。那眼神:坚毅凌然。是条铁铮铮的汉子! 然而此时,天空突然乌云变换,夹杂雷鸣电闪。那媚紫色、幽蓝色的不祥闪电直直劈向楚歌和韩靖。韩靖急忙大喊:“君河!小心!” 楚歌和韩靖一向前一向后同时一跃,纷纷躲开这阵妖雷。这时,天上离地面不到三丈的幽蓝、紫色的妖云里闪出一身披黄色黄巾道袍的脸上有疤,一眼看起来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的妖道出来。他双手放在前腹部,隐藏在宽大的袍袖里,不知道在结着什么妖术。 这个道士名叫“张祭”,原名“张曼成”,曾是黄巾军领袖张角的弟子。张角反汉失败丧命后,他便更名为“张祭”,做了黄巾军残余的领袖。但他生性傲慢极端又不善管理手下,任由手下为非作歹、烧杀抢夺,造成曾经受广大穷苦百姓爱戴的黄巾军如今成了让人恨之恶之的强盗。 张祭眼珠子一转,左右上下扫视了四周躺在地上的黄巾军残孽和唯一站起来的楚歌、韩靖两人,竟一点也不为死去的手下悲伤或是气愤,反而骂道:“哼!全是些没有用的废物……竟然输给两个小子!”似乎手下人的生死与他无关,他所关心的仅仅是手下能不能完成他下达的命令。 刚才废坑那边察看过来的张祭心想:“废坑里原来收藏着应龙石像……但为何感受不到丝毫龙气!莫非那麻子六当真在说谎?”他像是审讯犯人似的指着楚歌和韩靖问道:“我问你们!沙暴废坑还有谁进去过?你们可知里面都收藏些什么?” “呼……呼……原来你才是灭村的元凶!你们居然为了废坑里的东西而……可恶!饶不了你!”从他不多的言语和目中无人的态度,韩靖很容易猜想到此人就是屠杀昭德村的幕后黑手!更是化悲愤为战斗力,将手中的剑握紧,时刻准备着进入战斗。 “哈哈哈哈……真是不错的眼神!”张祭大笑,韩靖二人的反抗,使他颇有玩味,“只有这样的食物,才入的了口……” “食物?”楚歌感到一股强烈的危险的气氛。他说他们是“食物”?难道臭妖道要吃人?还是要拿他们喂魔物? 虽然真心希望这份担心是多余的,然而事实证明:楚歌的担心是正确的。 张祭藏匿在袍袖下的交合的双手终于分开,从袍袖下飞下刚刚双手结出的召唤妖魔的结印。结印闪着让人不舒服的金光,与地上的黄巾军强盗的尸体响应,在地上画出一个大大的召唤阵来!紧接着,从里面召唤出一个大如牛车的、下半身是蜘蛛上半身是女妖的吃人魔物出来。同时,周围的黄巾强盗的尸体也消失不见了,像是作为召唤魔物所祭献的“贡品”,被魔物“吃掉”一般消失了。 “不用客气,我可爱的千魂蛛。”张祭对千魂蛛指了指韩靖和楚歌,示意它的“食物”的方位。 “这是?!”这是什么妖物啊?楚歌心里又惊又气,只得咬牙切齿。 韩靖也没见过此等妖物,但从古书手册上的记载和魔兽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周围死了的黄巾强盗的尸体都被魔兽作为食物“吃掉”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传说中用丧尽天良的禁术召唤出来的西方魔兽!无论是召唤或饲养这种魔兽,都要消耗大量的人的生命,所以早就被古人禁止,具体方法也早已失传。没想到这张祭妖道居然会…… “既然你们不肯说,留着也是无用!这是前几天宁生殿赠我的唤兽符,刚好拿来试试合不合用。”张祭袍袖一挥,千魂蛛就像是得到“开吃”的指令,攻向楚歌、韩靖。 千魂蛛这一魔物力量甚大!韩靖此时本就因之前的战斗,体力消耗很大,刚一交手就被千魂蛛的一巨型蜘蛛腿一扫,倒在一边;楚歌那边也不是好乐观,靠着较好的武功勉强以剑接挡了两记,也被撂倒在一边。 “这么快就结束了?”看到楚歌、韩靖这么快被撂倒,张祭略微失望地摇摇头,语气冰冷地说,“果然拿你们这种乡野小民试验还是太浪费了……” 然而本应没力气站起来的韩靖还是拼着一股毅力,以剑为杖,支撑自己勉强站起来。 “苍斐!”楚歌惊道。他自己心知韩靖已无继续战斗下去的体力,还如此勉强自己,若不是那份对沈嫣的执着给予支撑,他根本不可能站得起来!从这一刻起,楚歌就明白,对于沈嫣,就凭内心那份情,自己早就败给韩靖的一往情深了…… “君河,你答应我……”韩靖用只能让楚歌能够听到的声响小声说道,“如果你有幸逃脱此处……请你一定要把依依找回来……” “苍斐,你在胡说什么?!”他想自我牺牲吗? 《孙子兵法》曰:“兵者诡道也”,“虚而实之,实而虚之”。韩靖喘着气,咽下口中已有些漫出嘴角的血沫,努力在敌人面前维持自己以剑指敌的姿势,好在气势上不能显示出自己的劣势。又对楚歌低声道:“……我知道自己的状况……你的武艺较高,还有机会逃走……只要我……引开他的注意……” “不,我们说好一起去京城的!”要兄弟牺牲自己逃命,楚歌做不到!“而且依依在等你去追她……我怎能……” “你先答应我!”韩靖急道,“……拜托你……”他对从未对亲如兄弟的楚歌恳求的语气几乎是哀求了。 “……苍斐……”楚歌看见了韩靖眼中抱着的必死的决心,才忍痛答应:“嗯……我答应你……” “呵……”韩靖欣慰一笑,对楚歌点头示谢。 韩靖深吸一口气,提起剑来,使出全身的力,劈向千魂蛛! 千魂蛛长如桅杆的前腿一抬、一挡、一扫,就接住韩靖的进攻的同时也将韩靖的身体像踢足球似的,踢的远远儿的。 韩靖如同风中飘零的碎布片,飞下望星崖一边的断崖…… “苍斐!”楚歌想去抓住韩靖不断往下落的身体,却没办法抓住。 既然自己现在已经无法给心仪的女孩一生的承诺,那么就让有机会照顾她一生的兄弟给她一生的幸福吧!正在不断往下坠落的韩靖对楚歌交代道:“……君河,请给依依幸福……”韩靖说完,便坠入不知有多深的看不到底的崖渊…… “苍斐!”楚歌悲呼。于是楚歌化悲愤为力量,他迅速抓起洒落在一旁的韩靖的剑,向仇人冲去!他要以仇人之血,来祭奠兄弟已经昭德村无辜的父老乡亲的亡魂! 但楚歌相对韩靖较高的武艺对于千魂蛛来说,也只是抵挡的时候多用了两根蛛腿而已。 楚歌被踢下,在小半个山崖高的斜坡上滚了好一阵才停下,感觉骨头和内脏都被震到一团骨肉不分了。 “哎唷,食物少了一个……”冷血的张祭玩味地说,如同猫总喜欢把小老鼠玩弄致死才吃掉它一样,“接下来,我该怎么料理你呢?真是伤脑筋啊……” 这时,只闻天空传来一声浩然正气之声:“魔物休得伤人!”便见几只天蓝色的、粉红色的千纸鹤从天上飞来,在半空中化成一蓝袍持剑修道剑侠。剑侠挥起手中长剑指向苍天,便从剑体中发出万千金色剑气,如雨如瀑直洒千魂蛛,最后在千魂蛛身体上的要害位置凝聚成一把巨大如佛家得道高僧圆寂后收敛舍利子的佛塔般巨大的巨剑!刹那间,千魂蛛就被消灭,消失地无影无踪,只留下地上斑驳的巨大剑痕,证明了这场人与魔物的厮杀的存在。 随即剑侠便从空中跳下,持剑质问他:“魔物是你所呼唤?看你装束似是黄巾张角一脉……何时竟投靠了宁生殿?” 张祭先是一惊,细细打量剑侠的招式之后心道:“天若宫人?!术法竟如此高强……”但在听到剑侠的问话黄巾一脉是否投靠宁生殿时却心中郁闷、不悦道:“我们黄巾一脉永不投靠任何势力!今日就此作罢!我会记住你的……”心知自己与剑侠一对一可能打不过,张祭先溜为快,便双臂挥舞结下空间瞬移之阵。道袍飞舞之间,便逃得个无影无踪。 剑侠也不恋战,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关系倒在自己身后的楚歌:“你无恙否……” 楚歌还来不及道声谢谢,此时马超就带着先遣部队赶到望星崖。见过昭德村里被屠村的惨状,又见楚歌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周围又尽是打斗过的痕迹,此时马超便认为唯一站着的剑侠是屠村凶手!马超大喝:“妖道!屠村之后还想灭口吗?”说着,便不待剑侠解释,便一个闪龙枪向剑侠刺过来,把接住招的剑侠推后半丈远,双脚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鞋与土摩擦和的痕迹! “这位壮士好俊的身手!”剑侠颇有气度,不但没有发火,反而对马超的武艺产生出惺惺相惜的欣赏。 “哼,你也不差!”马超也挺欣赏对方的好身手。而且见他方才明明有可以反攻的机会却仅守不攻,应该不是坏人。 “但你恐怕有所误会。屠村之人方才已经离开……” “废话少说!今日定要把你拿下!”马超还不能证明剑侠所言真实,保险起见,当然是将其先拿下再说。 “……真有自信。”剑侠欣赏道,“没办法,那我也只好奉陪了。”剑侠凌风撒出一把纸鹤,竟撒豆成兵的变出众多天若宫装束的修道之人,与带着骑兵的马超对峙。“出招吧。” “等一等,二位……”楚歌想要制止这场毫无意义的打斗,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马超接嘴:“小兄弟你放心,一切都交给我吧!”可怜楚歌心一急,胸中一口瘀血漫出口腔,竟哽咽得无法发出声来。楚歌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黑,竟昏了过去。 【离开】 “苍斐!依依!”楚歌大喊一声,醒过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家的床榻上,屋里没一个人。“啊,娘!娘!” 楚歌起身,发现明明外伤加内伤重伤不轻的身体竟然不痛不痒,还很有力气!一摸胸腹,除了破洞的衣服证明之前的伤受得真切,皮肉上的伤早已愈合得掉了疤!莫非是那位天若宫的剑侠用法术给他疗的伤? 楚歌听到屋外有声响,便出门察看,遇到马超正带领将士、随军军医在搜救幸存者。“喂,振作点!”马超呼唤着躺在地上的意识渐渐涣散的蔡婆婆。 “……咳……咳咳咳……”老人家已经回天乏术了。 楚歌奔过去,唤道:“蔡婆婆!蔡婆婆!” “……咳咳,是小君河啊……咳……婆婆有话对你说……”似乎是力感自己将不久于人世,蔡婆婆看到熟识的楚歌,便对他交代道。 “蔡婆婆,您别说话,还是多歇着吧……”楚歌眉头紧皱,难隐哀色地劝道。 “……咳咳……虽然婆婆很累了……但有一件事……一定要说……” “婆婆您说……” “唉……我家的小耗子……可能暂时回不了村了……婆婆……咳咳……每次都麻烦你……欠你那么久……工钱……觉得很对……不起你……咳咳……不过婆婆刚才……决定了……婆婆屋子里的……那只鸡……你……咳咳咳……就拿去……” “不,蔡婆婆,我不拿您的鸡,您忘了吗?您说要等您家的小耗子光荣归来,就会把积欠的银两一起给我的!”楚歌心里希冀:不拿她的鸡,说不定蔡婆婆还能凭着一份念想,撑过去的。“所以,我不拿鸡,我要在这里陪您等蔡耗叔回来,然后再和你们……一起算工钱……” “傻孩子……别等了……咳咳……你如果……等到像婆婆这么老……就没有人……愿意嫁给你了……”蔡婆婆微笑道,“咳咳咳咳……乖……听婆婆……的话……把那只鸡……拿去……卖了……要不……炖汤……也……可……以……”说着,蔡婆婆两眼翻白,便永远地合上了双眼。 “蔡婆婆!蔡婆婆!” “……她已经死了。”马超对在他面前刚刚逝去的老人默哀一会儿,安慰楚歌道。“我已经差人以快马将此事告知父亲,村子里幸存的人,我将他们暂时安顿在沈侯将军的住处……” 楚歌这才注意到这个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的身手了得的年轻将军,猜测:“此人莫不是依依常常提起的‘马超大哥’?”便问道:“你是马超将军吧?不知……不知道你有没有见到我娘?” “你是说楚夫人吗?”马超道,“她的伤不碍事,只是她似乎已犯了肺病多时……总之,你快去见她吧。” 楚歌闻毕,便撒腿就向沈侯大屋跑去。到了沈侯大屋,发现原本空旷的大厅,现在已挤满了伤患,俨然成了一处急救所。 “娘!娘!”楚歌四下打探,终于在原本用来与贵客聊天喝茶的坐席、现在已改成临时供伤患躺着的病榻发现了正躺着不停咳嗽的楚母。“娘!你……你无恙吧?” “咳咳,做什么?”楚母脸色发青,但对儿子仍是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却又充满不想让儿子担心的怜爱:“这是什么表情?你又跑哪儿去混了?弄得一身脏,别以为补破衣服就不用钱!” “娘、娘,我……你的身体……”楚歌被老娘训怕了,一被楚田氏训骂,就算平时口才再好,任其嚼烂三寸不烂之舌也回不出一句管用的话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结结巴巴像什么样!我的身体好好的,只不过有点咳嗽!咳咳,咳咳咳咳……死不了的!” “我马上去隔壁村帮您请大夫!” 楚母心知平时楚歌身上一有点钱都已经上缴给她了,哪来的钱请大夫?“臭小子!你有钱吗?你以为凭那几个铜板大夫就肯来吗?” “那我先抓点药回来……”即便是请不到大夫,楚歌也希望娘亲喝下他用身上仅有的一点钱抓回来的药后,能舒服一点。 “不用了!这点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少给我浪费钱!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她自知,自己这个病,普通大夫一两剂药是吃不好的。 “娘!”楚歌心急,母亲怎么能讳疾忌医呢? “听好,我要你今天就离开昭德村,”楚母似乎是因为今天村子里遭到屠杀的事,感觉到住在昭德村已经不安全了,要赶儿子离开这个她认为是危险的地方,“屋里的柜子有我这些日子存下来的钱,你等会拿了马上就走!” “娘?!可是您的病……” “你听不懂吗?你以为靠你现在那点微末本事就可以医好我、还是帮昭德村什么忙吗?”为了逼楚歌赶紧走,楚母说话越来越决情,但也是为了楚歌好,“如果你想留在村里,罔顾依依的死活,当个毫无志向和担当的懦夫,就不要再叫我娘,马上给我滚出这个屋子!” “娘?!你已经知道了?!”楚歌明白了母亲的用心良苦,“苍斐他们……我……” “听到了没有!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次!”强忍着咳意,楚母吐出听似绝情的话来。 “娘,我知道了。”楚歌答应楚母,“我一定会带回灵丹妙药治你的病,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回来、重整昭德村!” 楚歌回到家中,从屋子里的柜子里找出楚母所说的银两,略微一数,惊道:“这些钱的数目?难道平日娘向我拿取的那些钱,她一点也没用……” 楚歌取完钱,又来到沈侯大屋,向楚母道别。楚母背对着他卧着不肯见他:“如果你决定留下来,就不要再叫我娘!”但私底下却在偷偷流泪。 楚歌无赖,只好在娘身边多站了一会儿,又去跟幸存的乡亲一一道别,拜托他们在他走后照顾娘亲。 “君河大哥哥……”刚刚包扎完伤口的瓶儿哭着拉住楚歌的衣袂不肯放开。 “瓶儿,你没事吧?”楚歌还记得他答应过丁爷爷要照顾瓶儿的,但以面前的情况看,怕是暂时不能的了,“有没有哪里痛,跟大哥哥说,大哥哥马上去找药来!” “……大哥哥,爷爷他……是不是死了?” 楚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瓶儿,你听我说……” “吧,没关系,瓶儿不会伤心,因为爷爷只是去找娘聊天而已……瓶儿相信,娘在天上会好好照顾爷爷的……”然而瓶儿身上的那种较同龄孩子过于早熟的懂事才是真叫周围的人感到伤心!那是要经历了多少苦难与不幸才能成长出的?“大哥哥,你是不是要离开昭德村了?” “这……” “瓶儿也好想去京城看看……瓶儿本来打算和大哥哥一起去的……” “瓶儿,大哥哥知道你很想去京城,”楚歌安慰他道,“大哥哥这次只是先去瞧瞧,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大哥哥再带瓶儿一起去京城。” “可是……可是爹爹……那时也是说很快会回来的……”瓶儿似乎感到一种一再见就会永别的不安。 “……”楚歌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一枚铜钱,交给瓶儿,道:“瓶儿,这样吧,大哥哥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呐,这枚大哥哥超宝贝的铜钱给你收着。这个呢,就当作是我们两个男子汉约定的证据。如果大哥哥没有很快回来,瓶儿可以任意处置大哥哥的宝贝铜钱。但是大哥哥话可说在前头哦,我可是很快就会为了这枚宝贝铜钱回来的,瓶儿如果把这枚宝贝铜钱弄丢了,大哥哥可是会生气、不带你去京城哦!” “嘻嘻,瓶儿知道,大哥哥是钱鬼,一定会为了钱回来的!”瓶儿收下作为承诺的铜钱,才放开紧抓住楚歌衣袂的手。 楚歌道完别,一步一个不舍与留恋地向村口走去。这时,料理好搜救工作的马超早已站在村口等待着他。 “马将军……” “你就是想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的楚君河吧?”马超问道,“我常听依依提及你。” “马将军知道我?!”被马超所认识,楚歌感到又意外又惊喜。 “当然,”马超道,“这可真是了不起的志向。而且我还知道有个喜欢啃书的韩苍斐……” “……苍斐他……”一提到生死未卜的韩靖,楚歌心情顿时低落。 “啊,抱歉抱歉,我们这些武人打仗最行,就是不会说话。”马超倒是豪爽性子,刚刚发现自己不会说话,“君河老弟,这样吧,如果你愿意,不如和我回父亲那里,也许可以你一展抱负?” 虽然跟随马超是楚歌一直以来的心愿,但他现在有了新的打算:“多谢马将军的好意,但我已决定先行前往长安,一路往东打听黄巾与依依的消息。我相信依依吉人天相,肯定又一头牛车的贵人相助,说不定……此时又在回程的路上头痛如何婉拒那些少年才俊呢。” “年轻人至在四方,我不想勉强,只是目前黄巾余党大都已加入曹操的青州军。”马超提醒楚歌一个人在外要当心点,“你一路走去可得小心点,我和父亲也会在西凉境内彻查此事。” “多谢马将军,如果有依依的消息……” “哈哈,放心放心!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马超豪爽地答应。“另外,我俩年龄也没差多少,以后马将军就省了,和依依一样称我一声马大哥便是!” “马大哥!” “哈哈哈哈……爽快!”马超笑地很爽朗。“我有件事得再问你一次,崖边那人当真不是率领黄巾、屠村的罪魁祸首?” “是啊,他和马大哥一样,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好!既然你这么说,马大哥调查也有个方向了!”原来之前在望星崖,马超、剑侠两人相打数十回,不分上下。渐渐得,两人从马超单方面想擒住剑侠、剑侠单方面防守,转变成两人相互欣赏、切磋武艺起来。又这么带着“点到为止”的态度打了不下百来回,难分胜负。最后居然打斗出一份相互赏识的友谊出来。如今听到楚歌这么一说,马超倒起了跟此人交个朋友的想法,只是不知能有如此身手的人究竟是何等人物?“昭德村的事我会善后,你娘我也会派人照顾,再来就看你的一番作为了。” “多谢马大哥!” 一番寒暄后,楚歌就一个人踏上旅途了。 ------题外话------ 申明:本文不加v,不催更,写完一回传一回。每回字数不定,上传时间不定。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回 第2回《长安城临危遇贵人_遭追杀佳人巧相随》 不知道是何地的一个大山里的某一山峰顶端的溶洞内,六个身披统一革质的斗篷、面带掩盖自己真实容貌的面具,把自己浑身上下遮地严严实实,往上不露脸跟头发、往下不现鞋靴的神秘人,在这个可以看得到云海的高峰溶洞,召开神秘聚会。 他们,就是江湖上新兴的反汉势力——暗行七众的几位最高领导人:骁武君、雅策君、美才君、星运君、异术君、传使君。 只见体型显得魁梧雄壮的骁武君举杯敬酒词:“……青龙剑、赤龙珠、玉龙玺,只要拥有其一,便可雄霸一方;若三者合一,尽汇龙气,则可心愿尽遂、改变天下。三年前,我们七人在此相遇,共同发现这改变天下的契机,从此相约倾覆汉朝、为建立新朝代而努力。如今,汉朝气数将尽,新朝代即将来临,曹操、袁术、张绣、刘表也将成为我们囊中之物。” “但慧智君已背叛了暗行七众,玉龙玺、赤龙珠旁落他人,要取下曹操恐怕有点难度。”雅策君道。 异术君则讥笑雅策君瞻前顾后、思虑太多,道:“嘿嘿,有你雅策君和美才君在,就算慧智君真能遣动曹操大军,也是徒劳无功吧?除非……有人难忘昔日之情、下不了手……” 美才君心知异术君在含沙射影意指他,反击异术君:“异术君前去西凉一趟似乎毫无所获,看来今后各地势力情报,还是有赖传使君继续搜集。” “你!”异术君气极,却自知自己理亏,无言以对。 倒是传使君一直一言不发、低着头若有所思。 “传使君?”骁武君问道,莫非传使君心有所虑? “……改朝换代真能休止人民之苦?”传使君思虑道,“又该等到何时?我倦了,我只要献帝昏君的项上人头。” 骁武君哈哈大笑,觉得传使君思虑过多、过急,道:“传使君何需着急?待三龙宝器与龙气尽归我们之手,献帝之命便由你摆布。” 传使君不说话,似乎是默允了。 传使君道:“曹操将迁帝许昌、刘表据地自安、张绣蠢蠢欲动却不足为惧,至于袁公路……异术君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看了这异术君不但与美才君关系不好,还和传使君关系糟糕。传使君一句话就把问题踢给他。 异术君哼哼道:“哼,袁术既挟玉龙玺,近日必有作为。如今他已信任于我,一旦决心自立,便是我们接近献帝、夺取天下的大好时机。” “哈哈哈哈……”对这次的会晤骁武君显得十分满意,举杯笑道:“很好,先灭袁术、后取曹操!星运君,为我们的胜利占一局吧。” 深谙星运占卜的星运君以手中杯酒为码,略微占卜,看着酒杯中显现出的结果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紫微帝星将因我们而转动……” “哈哈哈……”听到这个占卜结果,骁武君更高兴了,“众位,为我们暗行七众的胜利举杯吧。” 长途奔波十来天,楚歌终于到达他向往已久的旧都——长安。 楚歌赶到长安的时候运气不好,已是晚上,城门都已经关闭了。不得不在城外有野狗攻击危险的条件下露宿一晚不说,连食用都没得买。 “咕噜……咕噜咕噜……”说话的是楚歌的肚子,意思大概是:饿了。 “唉……累死我了……好饿啊……”楚歌哀叹道,“运气真背……城门在眼前关上就算了,守卫大哥还不通情理地叫我贴着肚子等到明天早上……啊啊!这是多么痛苦的事啊!不行不行,我已经破了七天没好好吃的纪录!再不吃点东西铁定饿死……” 眼前似乎浮现出烤鸡、清蒸鲤鱼之类的美味佳肴。楚歌心想:如今赶路风尘仆仆,又累又饿,却没吃的,太对不起自己的肚子老兄了。这个时候,楚歌想起了之前在隐龙窟捡到的那个巨大无比的蛋。话说这个大蛋这几天就没卖出去,这时候正好拿来充饥。“啊呀!我怎么那么笨!当日在废坑捞到了一颗不小的蛋。虽然这么多天都卖不到好价钱……但多少还可以吃吧?” 楚歌生了堆火,将怪蛋放到火上烤。心想:等一会儿就有烤熟的蛋来慰劳慰劳自己饿得咕咕抗议的肚子老兄了。 到底是怪蛋!只见怪蛋一放到火上,就像体温计里的液态水银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膨胀,同时还跟有知觉一样不停地抖动,似乎在抗议它很热!等怪蛋变到足够大,大到可以装得下一个三岁小朋友的大小,然后……突然破了!从里面“孵”出来一个看起来很萌很可爱却长着船锚形状的尾巴的奇怪小姑娘! “咪咪,娘……”小女孩对楚歌,她睁眼看到的第一个活物叫道。这难道是生物学上所谓的“鸟类的天性”?(鸟类的天性:将出生后第一眼看到的活物视作母亲。) 楚歌石化了…… “呵呵……咪咪,娘。”小姑娘围着楚歌飞了一圈,很是亲昵得扑到楚歌脸上,一副幼儿对母亲的依恋。 “这……这是什么?!”楚歌无语问苍天。谁能告诉他:这个从蛋里冒出来的似人似兽的小家伙是什么怪物啊?楚歌猜想:“难道是那怪物又复活了?不……这不可能……不可能!”楚歌连向小姑娘求饶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把你烤来吃的……” “咪咪~娘~咪咪……呵呵……咪咪~”小家伙儿对楚歌嘻嘻笑,甜甜地唤他一声娘。 楚歌抓狂了,开始焦急地来回跺步,逃跑、躲避这个小家伙。但任由楚歌怎么逃跑躲避她,她都能像影子一样飞在他身边不足一尺开外,还以为楚歌在跟她玩躲猫猫的游戏,嘻嘻哈哈地叫道:“嘻……嘻嘻……娘……娘。” “等……等一下,”楚歌突然停下来,问小姑娘道,“你……你叫我什么?” “咪……咪……呵呵……娘,娘……”小姑娘叫地又亲又甜,是女人都会被她甜甜的叫娘声唤地母性大发的。 楚歌再度石化了。 他抓头来回跑来跑去:“一……一定是我听错了……我是堂堂的男子汉!怎么可能……” “咪咪,娘,呵呵呵……”小姑娘似乎在向楚歌确认:他就是她的娘。 “不,我……我不是你娘啊……”楚歌欲哭无泪,极力向小姑娘解释,但小姑娘还一副天真地以为楚歌在跟他开玩笑的样子跟楚歌笑嘻嘻的。楚歌心中哀叹:“这下惨了……没想到在废坑杀的……真是人家的爹……哦,不对,是娘……现在食物没着落不说……还突然多了个‘女儿’……”想到这里,楚歌赶小姑娘道:“不行不行!你别跟着我!我自己都快饿死了!哪有余力养你?” 没想到小姑娘当真以为她的“娘”不要她了,就跟大多数小朋友听到大人说“我不要你了!”这句话的时候一样,嚎嚎大哭起来。“咪……娘,呜……呜呜……” “吡啦嘣吡啦嘣……”草丛中跳出一个身穿绿底绣莲花花样儿的肚兜兜、手把一片荷叶为伞,白嫩手臂和腿活像莲藕的小男娃娃出来。虽然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人,多半是荷叶精灵,但却给人一种小大人的臭屁感来,叫人看着又好气又好笑。“是谁?是谁惹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哭泣的?可爱又美丽的小姑娘啊,我可有荣幸请你当我的新娘?” “不会吧?又来一个?!”楚歌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人类……原来是讨厌的人类!”荷叶童子看到楚歌就不高兴了,“长老生病了……我们赖以生存的露水也没了……都是你们这些到处破坏的人类害的!我要把你抓到长老面前赔罪!”说着,荷叶童子就那种手中的荷叶当做武器朝楚歌打过来。 不过到底是精灵手中的宝物,即便看起来就只是片荷叶,打起人来犹如棍棒一般疼。楚歌自想,他一个大人还和一个小屁孩儿计较?就吃了荷叶童子几下不还手。 “咪!咪咪!”小姑娘见自己的娘亲被打,不高兴了,反而停止哭泣,反过来帮楚歌“教训教训”一下这个“欺负”她“娘”的“坏孩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楚歌看着俩娃娃在那里孩子气地你打我一下,我被你打哭、哭一阵,又回打你一下,把你打哭、哭一阵的样子哭笑不得,“这是肚子饿了大多天所产生的幻觉吗?” “可爱又美丽的小姑娘啊,我可是在帮你出气,你为何要帮忙讨厌的人类?”荷叶童子被小姑娘打得很伤心、很伤感情。 “咪,咪……娘,娘……”小姑娘咪咪咪地叫道,大概在说:“不许欺负我娘!” “他是你娘?”荷叶童子哈哈大笑,在他看来,这是今年最离谱、最搞笑的笑话了,“你一定是被他迷惑了,看我怎么教训他!” 然而小姑娘眼中坚定地挡在楚歌面前,荷叶童子也就拿她没有办法。荷叶童子叹一口气,一个机灵,附身到小姑娘身上。 “你……你把他吃了?”楚歌从未见过这种事情,他天真的以为荷叶童子消失在不知道是何等魔兽的小姑娘身上,可能是小姑娘“吃掉”了荷叶童子! “笨蛋!谁把谁吃了?”荷叶童子“嘣”的一声从小姑娘身上跳出来,以荷叶敲打楚歌的头,训斥他道,“是我决定要留在这可爱的小姑娘身旁。哼哼,劝你还是别惹她生气的好,否则……”他又用力敲打了楚歌的头一下,“我一定打得你满头包!”说罢,又“嘣”的一声附身到小姑娘身上去了。 “你……你……!”楚歌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还好,小孩子的力道不大,不然迟早要被打成脑残。 “咪咪,娘……呵呵,呵呵呵……”小姑娘自以为帮娘亲打跑坏蛋,娘亲就不会赶她走了。邀功似的飞过来,扑到楚歌怀里,那样子好不亲昵! 楚歌无语。略为思考一番后,楚歌慎重其事地问小姑娘:“你……你当真要黏着我?” “咪,咪。”小姑娘重重地点点头。 “我可没饭给你吃哦?”楚歌心想:既然你决定跟着我,那么丑话先说在前头,可不要到时候再反悔哦! “咪,咪。”小姑娘又重重地点点头。 “我肚子很饿很饿的时候,说不定会把你卖掉哦?” “咪,咪,娘。”小姑娘重重地摇摇头,一脸的坚信:娘亲只是在吓唬她,娘亲是绝对不会将她卖掉的! “都说了不是娘,要叫也要叫爹……”楚歌一大老爷们儿被叫娘,感觉挺奇怪的,便耐心地纠正小姑娘。“唉哦,不是……不论如何,要叫也要四周无人的时候才准叫!” “咪呀。咪呵呵……娘,娘……”小姑娘屡教不改,仍旧继续喊楚歌“娘”。 楚歌感觉头好痛,但又拿小姑娘没有办法:“唉,算了算了,你好歹也得有个名字,听你咪咪叫的挺像猫儿,以后就叫你‘蜜儿’吧。” 蜜儿看来很喜欢这个名字,高兴地回应了一句:“咪……”(^_^) 抱着蜜儿在城墙下过了一夜,天亮后一摸身上没剩多少盘缠的楚歌进城之后的当务之急就是找份活干,挣几个子儿,好解决他们父女俩的“吃饭”问题。顺便……打听一下黄巾跟依依的消息。 到底长安城还是西汉京都,尽管东汉皇帝迁都洛阳,全国的政治、文化、经融中心逐渐东迁,但这里仍不失繁华。而且皇帝不住这儿,就没收到董卓乱京等灾难的波及,这里仍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楚歌先是到城西富人区去找活干,可城西的富人家的长活多是养着长工在干,他不但没找到工作,还被嫌弃他一副穷酸打扮的家丁撵出来。楚歌心想,这长安城的富人家的长活多是养着长工在干,但也会偶尔有那么一两件短活计要找短工干的吧?但看长安城的景象,在短工多半是集中在某个招工的街巷,富人家需要临时招短工的时候就派个管家到那里招几个。这种地方一般离穷人区不远。于是楚歌又来到穷人区附近的丽人巷,却也找不到活干。原来这各地的劳务都有“地区保护”的,他一来长安就想个跟那些同样也缺活干的本地人抢工作,当然被一群自发围起来的等待招工的干苦力的撵走了。要不是人家看他还带着个小娃娃,就不仅仅只是撵走那么简单,说不定还有一顿打! 楚歌被撵开时,无意来到丽人巷深处。这里虽说靠近穷人区,却是另一番歌舞升平的景象!两边的商铺张灯结彩的,卖着琳琅满目的商铺。游走在这里的也不乏王公贵族达官显宦!同一条巷子,一头冷冷清清,一头热热闹闹,这叫人好生奇怪!楚歌向一卖糖果子的大爷一打听,这才知道:丽人巷原本不叫“丽人巷”,原是穷苦人家互相依靠的聚集地,后来多亏了名闻长安的“海棠姑娘”,才让这巷子逐渐改头换面,渐渐发达。众人为了表示对这位“海棠姑娘”的感激,就改巷子名为“丽人巷”。 楚歌另外还打听到的其他消息就是:洛阳在重建,长安有几家富人打算在洛阳多置几块地,到时候高价卖给他人;曹操的青州军治军严谨、训练有素,在战场上无惧凶险、勇猛杀敌,长安很多男儿立志加入曹操的青州军;如今天下混乱,朝廷却腐败、管不了事,有相当一部分人投降了反汉组织——暗行七众,到如今暗行七众的势力遍布大半个江山,而数百年来一种忠于朝廷的“护凰血族”也出动了,与暗行七众对着干;因为死于战火的人越来越大,异教“宁生殿”最近的香火很旺,越来越多在战火中的失去亲人的无望的人开始信仰据说能使死人复活的宁生神…… 出了丽人巷,天色渐晚,楚歌见这一天怕是找不到什么活干了,也就放弃了找工作的打算,带着蜜儿到客栈投宿、打尖儿。 这长安城车水马龙,一临街傍晚,客栈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客栈本就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三教九流的长聚地。楚歌在这里打听到了不少有价值的消息:什么“当年的黄巾大部分都已投靠了曹操,成为曹孟德强劲后盾的青州军”;什么“青州军训练有素”、“可是黄巾里本就良莠不齐,谁知道加入青州军的他们怀着什么心思,说不定跟最近潼关洛阳打家劫舍之事也有关连”…… 楚歌心想:“潼关洛阳……打家劫舍……还要继续往东吗?”看来,为了寻找依依的下落就必须去一趟洛阳。 右手边这桌吃饭的客人们在讨论着:最近城里聚集了不少暗行七众的人,估计又有哪个汉室宗族要倒霉了;左边的那桌吃饭的客人商议着:护凰血族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如同画上走下来的,吃晚饭晚上要到百花楼一睹海棠姑娘的芳容……云云。楚歌见客栈生意出奇的好,就那几个小二简直快忙不过来,便打算今晚在此帮工,求他和蜜儿一顿饱饭和一晚住宿,便向掌柜的毛遂自荐,但却被当成没钱吃饭、住店的无赖给赶了出来。 “咪……”被赶出来,蜜儿闻着不断从客栈里飘出来的饭菜香,流着口水缠着楚歌带她回去吃。 楚歌还想勉强在孩子面前逞个强,但自己的肚子老兄却很不争气地咕噜噜叫。楚歌心中安慰:“唉唉,肚子老兄,你就别再叫了,我正在想办法哪!”然而这一直很管用的招数这次好像没什么效果,楚歌哀叹:“……一个穷困潦倒、濒临饿死的父亲,带着一个不会讲话的奇怪女儿……如果跟客栈老板这样讲,会被同情吗?” “咪?”蜜儿流着口水,似乎在问楚歌,为什么站在客栈门口、不带她进去吃东西? 看到蜜儿,“初为人父”的楚歌立马打起精神:“不行不行!我在乱想什么?爹说做人要有骨气、要有原则,要宁死不屈、要毋忘毋纵,绝对不能跟‘饿’势力低头……”说着,他的肚子又很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楚歌一下子就泄了气,“但是……要是现在天上能掉下一只烤全羊,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突然,街上传来一声男子的大喝:“抓住她!别被她跑了!” 就只从见街道的一边,跑来一位身穿鹅黄色绣凤尾花边、插纯金簪步摇、佩缎带丝铃的衣着华贵的贵族少女。见她神情慌张,似是被什么恶人追杀。 “这位小哥……”少女见多识广,就算是在奔跑逃命中晃眼一见楚歌的身板,就知道他是练家子,而且身手还不赖,至少不比一般御林军差。她是在是快跑不动了,见楚歌眼中清澈无杂,应当是好人,便躲到楚歌身后,向其求救:“请你……” “这……这是……金子的声音?!”楚歌见少女衣着华贵、举止不俗,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心里默默盘算着:“丝绸外挂绣缎里、青玉如意、金步摇……这身打扮……肥……肥羊啊!”便不等人家说完就一口答应:“嘿,没问题没问题,英雄救美我最在行,一切包在我身上!” 这时,追杀少女的俩青色奇装、戴金属面具蒙面的男子追上前来:“小子!把那女的交出来!” 楚歌见这两人的打扮,便觉眼熟。仔细一想,竟和当日在隐龙窟所见的那自称是暗行七众门人的男子的装束无异!想到当日所见所闻,与今日他们俩大老爷们儿欺负一个弱女子的行为来看,楚歌心底早把暗行七众这帮人与专欺凌弱女子的小人画上等号。他自然手臂一张,将少女牢牢地护在身后。 那俩暗行七众门人见楚歌不肯袖手旁观、非要自找麻烦,便对楚歌动了连杀之心。动手前最后奉劝道:“小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哦……气势十足,但是很可惜……你有气势我有决心!”楚歌横扫一眼俩人,一比较双方实力实在悬殊,而且还是自己可以压倒性地胜利,便自信满满道,“为了我的饭碗和钱途,只好请你们躺下了!” 说罢,那边的两位暗行七众还未来得及将淬了毒的夺命鹰爪钩划破楚歌的肌肤,就被楚歌以压倒性地用还没拔出鞘的剑“拍”倒在地。 “就只有这样吗?两位大叔,我们这边才刚进入热身阶段而已哩……”长期蜗居昭德村一角的楚歌其实不清楚自己的实力,还以为这俩人武功实在太菜。其实是他的武艺已经比较高了!对付这两人,其实不算什么。 “哼!小子少得意,”其实这俩暗行七众门人应该感谢楚歌心慈面善、没有对他们动杀心,“你以为你们真能逃出生天吗?”说罢,蒙面大叔以吹口哨为记,呼唤增援。只消须臾,便见数十个同样打扮的暗行七众门人从四面八方:或商铺、或楼顶、或人群……像变戏法似的“变”出来,将楚歌三人团团围住。 其中有一个打扮与其他众人有点不同,衣着更加考究、面料针脚的也更好、还披上了披风,看体型也更加矫健、身手也会更好,似乎是更高一级的头目。这会儿这一头目不吭声,其他人也不敢吭声;他一说话,其他人更不敢说话。暗行七众头人对楚歌道:“顽固的小子,今天休息平安离开这里!”说着,手臂一挥,指示手下准备动手。 楚歌看着数目众多的敌人,心知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一个对一帮”的奇葩“单挑”,心知胜算难料,忍不住吐槽道:“这么多?!刚刚都藏在哪里啊?” 贵族少女一见,心知不好!心想:给这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仗义小哥添麻烦了。她到没有临阵逃脱,而是仗着刚刚躲在楚歌身后喘气休息的片刻恢复的体力,也摆出架势准备战斗。看样子,她也应该是个习武之人。估计是富贵人家怕小孩被恶人挟持,便从小培养、学习了一些拳脚,以求危急时刻能够自保的那种。 而蜜儿则一脸正义地不知道从哪里捡起两根别人吃剩了的鸡腿骨头,紧紧地攒在手里,当做武器,与敌人对峙着。“咪!” 那两个之前被楚歌打的“很惨”的暗行七众门人对其他暗行七众门人道:“兄弟们!我们绝对不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我们一定要表现给七君和五旗首看!就算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都到这份儿上了,楚歌也就不留情面了。他拔剑出鞘,是真的准备好对方杀过来的时候就破杀戒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些暗行七众的态度很明显地证明他们对少女是毫无怜悯之心,一心想要杀死她的。楚歌一边持剑在前面试图冲出条缺口,一边暗骂:“堂堂长安城,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杀人,官府也没人管?!这群光领拿老百姓的赋税当俸禄却不为老百姓干实事的硕鼠!” 楚歌刚突围出一点点缺口,少女便使用掌法,将一旁迅速围起来填补上的敌人打开。而幼小的蜜儿只能在少女推开敌人的时候用鸡腿骨给“坏蜀黍”的头上一记猛敲,尽全力把他敲晕。虽然之前没有商议,战斗的时候三人倒是很自觉地配合的很默契。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就算他们个个身手不怎么样,但这么多加起来玩个车轮战,纵使你身手再好,也迟早会被拖垮的。 “这些人怎么打都打不退……”楚歌打得越发吃紧,“这下可好,本以为自己只是个穷鬼,现在可连饿死鬼都要当一当了……” “对不起……”少女很是愧疚,脸上浮现出歉意的潮红,“是我连累你们了……”。 女性的歉意的表情往往最能激发起男性的士气。楚歌暗叹:“唉,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拼一拼了……”他对敌人嚼起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希望能拖个一时半会儿的时间给己方休息、恢复体力:“咳,这几位雄壮威武、英姿逼人的大哥,抱歉抱歉,方才纯粹是一场误会……这个……求生是人的本能嘛。你们想想,当你看到一个砂锅大的拳头靠近你的脸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地用手轻轻拨开他……而当这手轻轻拨开的时候,如果力道一个没控制好,总难免会发生一些意外……而这些意外嘛,嘿嘿,相信对各位英明神武的大哥,也只是抓抓痒的花拳绣腿罢了。给位大哥大人大量,应该不会介意吧?” 没想到明眼人一听就不会上当的楚歌的话居然会使那么几个猪一样的暗行七众门人上当!还替楚歌求情的人在:“老大,他这么说也没错,求生是人的本能……” 脑子还算是清晰的暗行七众头目一听,对自己猪一样的下属火大了,喝道:“住口!杀了这小子,女的活捉!” 楚歌一听,顿时脸上表现出一副心惊胆跳、讨好求饶的表情:“别这么无情马嘛大哥……就算你重女轻男,也可以考虑考虑把我一起绑回去。你想想看,买一送一很划算的:我会洗衣、煮饭、修补房子……啊,还有最厉害的赚钱和算钱的本事……” 没待楚歌如数家珍地介绍着自己的长处,暗行七众头目就喝道:“少罗嗦!大家上!” 楚歌心里暗骂这群人仗着人多欺负人少,还不对他留活口,也就下定决心不手下留情了。但能不能冲出去,楚歌心里没什么把握。 好在这时,不知从何处赶来数位跟那天在隐龙窟所见到的那位女郎一个打扮的身穿红衣的持刀女子。她们迅速从暗行七众的包围圈的最薄弱的一角打卡一条路,冲进来,迅速围在贵族少女和楚歌周围,形成保护圈之势。“大汉底下,岂容叛众撒野!” “……你们……”贵族少女见来人的装束,眼中燃起欣慰的光芒,“是‘护凰血族’?” 护凰血族是数百年来忠心保卫汉室皇族的一暗卫族人,她们都是经过挑选培训过的、可以一当百的女高手,主要负责的是皇族女眷的暗卫工作。护凰血族一族只听命于皇室。如今出现在这里,拼死保护这个贵族少女,可见少女的来头不小:不是皇室也跟皇室关系不浅。 “这里交给我们,请您先离去吧!”护凰血族的女卫对贵族少女道。 “哼,又是你们这些不怕死的女人!”暗行七众头目轻蔑道,“区区几人就想阻挠我吗?” 少女有些迟疑,不肯独善其身离去。楚歌倒是很实务地答应道:“好机会!喂,喂,姑娘……我们趁现在快逃吧!” 少女一脸肃穆,如对即将牺牲的勇士的尊敬地对护凰血族的众女郎点头行礼,感激道:“……多谢你们。”便任由楚歌拉着她离开。 楚歌拉着少女在夜晚的长安城的街上奔跑、逃命,他得赶快先找个地方躲躲再说。但是现在天已经黑了,城门已关闭,出城是无望了。而刚刚从客栈那边的情形来看,躲客栈是绝对不安全的!只能先在城里找找,看有没有适合躲避片刻的地方。 人多的地方最安全! 这个道理楚歌自幼就明白。 楚歌拉着少女一直往人多的地方钻,不知不觉就跑到了丽人巷。 长安城晚上没有宵禁。晚上的丽人巷可是要比白天热闹多了!沿街的大道上摆放着盛开着的盆栽的鲜花,在夜风中飘散芬芳;临街的商铺门口和摊位上插满了精致的彩色风车,在微风中悠悠转动;在鲜花和风车之上,是挂满街的灯笼,亮亮堂堂的,把街道照的跟好似白天…… 整个丽人巷就属百花楼最为热闹!楚歌拉着少女跑到这儿已经很累了,又加上饿了多时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叫了。楚歌大喊自己实在是跑不动了。见百花楼里人山人海,猜想铁定很安全,反正自己也跑不动了,不如就到里面躲躲吧? “快,我们快进去!”楚歌拉着少女走在前面就要踏进百花楼的大门,少女立刻脸上绯红,死活不肯进去。 “等等……里面是……”少女心中叫苦:里面是正经女儿家不能进入的青楼啊! 可楚歌才不管这些,躲命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他硬是硬拉着少女在人流中往百花楼里面钻。 百花楼里人山人海的,一众男人,从十几岁的小屁孩儿到几十岁的老大爷,一个个都跟热血愤青一样,围在大厅里的舞台前,像洋葱似的围成里里外外数层。一个个激动呐喊地人声鼎沸:“海棠姑娘!海棠姑娘!”那现场气氛,恰是骨灰级粉丝团亲临天王巨星的个人专场演唱会! 这个少男双目激动得眼泪水汪汪的;那个青年热血得口水、鼻血一起流;这位大叔双目变成了鸡心;那位大爷不但双目便鸡心,连口水也流下来沾湿了胸前大片……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这等本事迷得长安城的老少爷们儿们如此疯狂? 这时,一声琵琶悠扬弹起,所有的老少爷们儿里面变得安静,但他们看着舞台上刚刚出现的半抱琵琶的歌姬的那副欢喜的表情不但没有低落、反而大涨。 歌姬面带客气的微笑,眼神空灵洁净,似是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又似乎谁也没放在眼里。她轻拨琴弦,甜甜的歌喉嘤嘤唱到:“花开花又落,相思无处寄托;雨笑雨含忧,要向谁诉说?声声琵琶中,是我的情衷;默默上小楼,以曲相送……风吹过,你千年的寂寞;云载动,我无法触摸的温柔……山重重、水重重,无奈情已深种!终日凝眸盼白头,欲语却还休。天悠悠、地悠悠,怎奈情深缘薄?即使世界已尽头,我依然期待相逢,在梦中……”(音乐原声:单机角色扮演游戏《幻想三国志贰》主题曲——《情衷》) 那歌声实在是太过甜美,宛如天神,即便是专心于逃命的楚歌也忍不住转过头,望着舞台上歌姬痴痴发呆。 一曲罢,歌姬躬身行礼退下舞台。围观的人们意犹未尽,仍高呼着歌姬的芳名,索曲着:“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这时,拉着脸已经红的跟个熟透了的西红柿的少女的楚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首要任务是逃命!他拉着少女挤出人群,往百花楼二楼躲去,藏进了一间无人的房间,完完全全忽视了房间门口挂着的那块雕有一枝海棠花的“海棠房”木牌!来百花楼的恩客都知道,那家房间是禁止入内的:曾经有个富商家的公子想进去,人还没进去,第二天就被官府抄了家;还有个年轻的幽州军将领试图进去,不但被百花楼的打手老大——刀疤哥打了出来,当晚回到军营就被杖责、革职;还有临县县太爷家的少爷、西街黑帮的老大……长安城的人都知道,百花楼的海棠姑娘是沾染不得的!楚歌能顺顺利利地溜进去也算是他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居然平时守卫在这里的打手都忙着看住下面看海棠姑娘的激动的客人去了。 海棠房装饰的很温馨、典雅,就像是仕族小姐的闺房: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走上去软绵绵的好不舒服;宽大的高床上摆放着干干净净的软枕,散发着香薰的味道;舞曼的轻纱被精致的银钩挂起来,上面缀有流苏;朱漆描金的柜子上放着几本乐谱和一把竹笛,旁边的梳妆台上摆放着铜镜明鉴、角梳玉簪、珠宝首饰、胭脂香粉……但最入楚歌眼的还是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大盘水果! “食物!”楚歌欢喜一叫,便带着饿得望着水果流着口水咪咪叫的蜜儿以追赶刘翔的速度冲刺到桌前,大快朵颐这盘水果起来。一点也不在乎在贵族少女面前这么做会不会很失礼?待到所有的水果被吃光,楚歌和蜜儿撑着被食物鼓涨起来的肚子,相依躺在桌几旁边的地毯上,打着饱嗝,心满意足地说:“呃……好饱,好饱!肚子老兄,有这么好吃的水果,我总算对得起你了……嘿,这个房间好!有食物有床铺、又大又舒服,还香喷喷的!对了,还不知这位美人姑娘怎么称呼?” “我……”贵族少女脸上绯红未退,仍旧脸红着,说话都支支吾吾的。 楚歌站起身来,走近少女,眼睛一直凝视着她脖子以上的位置。少女吓得连连后退:“你……你要做什么?” “啊!好美……”楚歌眼中发出晶亮的欲望的光芒,好事温饱思淫欲的登徒子!但实际上,他是盯着少女头发上的金簪,心里市侩地盘算着:“这么漂亮的一只纯金簪子,一定可以卖到很好的价钱……”但他没有说出口,反而是不断阻挠少女后退、对少女说道:“哎,你别退后嘛,借我看清楚一点又没关系……” 少女又不会读心术,自然不会知道楚歌现在是在财迷而非起色心。她很气愤地给了楚歌一耳光,厉声训斥:“无礼!” “痛!你……你这是做什么?”楚歌吃痛,心想:我就想借你金簪一看,你就要给我一耳光? 少女怒色不减,仍旧严厉道:“不用说了,请你赶快离开!” 楚歌心惊,大喊:“等……等等!我刚替你拼死拼活,你该不会是想赖账不付钱吧?” 这时,恰逢那位海棠姑娘卸装回屋,听到楚歌这声大喊,心道:“咦?我的房间里怎么会有人?难道是……贼?”她推开房门,进来,问楚歌他们:“你们……你们是从哪里进来的?是偷东西的贼吗?” “糟糕!”楚歌见有人进入房间,心里大叫苦,“这不是刚才那位海棠姑娘吗?要是她转身大叫引来那些歹人就完了!” 于是一向不喜欢对女孩子动粗的楚歌硬是硬着心肠,一个箭步、持剑挟持海棠姑娘,低声警告她:“喂,不许大声嚷嚷!否则……” 那海棠姑娘也是在鱼龙混杂的百花楼见过各种场面的人。此刻己身被挟持,竟不惊不恐,反而很是镇定。她微微一笑,反问楚歌:“否则……怎么样?”说着,还迎面想楚歌勇敢地踏出一步。 青楼的衣服往往比较露,一向卖艺不卖身的海棠姑娘的衣装虽不像那些要卖身的姑娘那样要穿什么“若隐若现”风格的透视装,但半露酥胸的低领的石榴裙下,圆润丰满的双乳挤出一条恰似婴儿屁股的般“事业线”,看起来也会让不少血气方刚的男性有流鼻血的冲动!方才海棠姑娘那一踏步的瞬间,楚歌的眼睛一个不小心就注意到那条在昭德村即便是被楚大娘打死他也不敢看的乳沟,瞬间脸红耳赤,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否则,别怪我……手下……” 海棠姑娘饶有趣味地看着楚歌生涩的变现,脸上的笑意里隐隐约约透露出了一丝“玩味”的腹黑味道。她像是玩弄小耗子的猫儿,突然行走变得妖娆,两步上前,水蛇般双臂环上楚歌的脖子,在楚歌脸颊上轻轻一吻…… 铛! 楚歌大脑死机了。 生涩的楚歌从未亲过女孩子或者是被女孩子亲过,即便是当初他和沈嫣那么亲昵也不曾做过此等事来! 楚歌震惊了。一边旁观的贵族少女也震惊了,从小的道德教育使她脸红耳赤。唯有不懂人事的蜜儿毫无反应…… “手下怎,么,样……啊?”海棠饶有意味地把玩着楚歌耳际的碎发,像只性感的猫科动物,脸笑着,但心里却在嘲讽着楚歌的行为、表现,“嘻嘻,小哥,看你的表情……莫非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楚歌被这位“放荡”的女子的行为吓得连连后退,活像个街头被登徒子调戏的小姑娘:“喂……你……你想做什么?”他已经被逼到墙边,身边不远处就是一扇雕花木窗。他不但脑子浆糊了,而且说话也结结巴巴不成语句,面红耳赤、满头大汗,如良家少女面临采花贼似的:“我……我……什么第一次?!这种地方除了床大……水果好吃……我……我已经来到不想来了!” 贵族少女看到楚歌现在这副表现,才知道楚歌并非登徒子,是自己错怪他了,心中很是歉意。 “嘻嘻,你真可爱……可惜……”海棠姑娘的笑意突然收了,变得一脸冰冷,妖艳至极,“实,在,太,嫩,了!”只见她高抬右腿,朝着楚歌狠狠一踹,便把楚歌踹飞出窗户。末了,她拍拍手,冷哼:“哼!敢威胁我?” 这时,一张从楚歌身上飞出的旧纸片掉落到地上,海棠姑娘将它拾起,看到后立刻表情变得凝重,一言不发。 再说楚歌被踹下楼,呈大字趴在大街上。所幸才二楼,再加上楚歌平时习武,倒是练得个皮糙肉厚抗摔打,身上倒也没摔伤。看来那位海棠姑娘也是算计好了的:把人踹出去,受点皮肉之痛却又不会受伤。虽体无大碍,但只因为头一次被踹下楼,头中有点晕眩,一时间还爬不起来。 可怜蜜儿,一见“娘亲”被踹,便跟着楚歌被踹出的窗户,只见飞出来,飞到楚歌趴着的地面上,焦急地围着楚歌飞来飞去。而那贵族少女见楚歌被踹下楼,心中本有的对楚歌错怪的歉疚促使她一见楚歌被踹就奔出来,守候在楚歌身边一直不肯离开。“你……你没事吧?” 楚歌撑着手臂爬起来,就立即忍不住双手叉腰背,揉起来哎呦叫道:“痛死我了!我招谁惹谁了……古人云‘女人是祸水’,我本来说什么也不相信,但今日……”但今日就因为一连遇到三个女的(其中一个是蜜儿),就惹了一身的麻烦! 这时忽听有暗行七众门人的声音:“那边有声音!过去看看!” “糟了,被发现了!快跟我走!”楚歌大喊不妙,便要带少女走。这次少女没有之前的扭捏,倒是很信任楚歌地任由他带着逃命。 在城里四处躲避不知多久,此时看天已蒙蒙亮,楚歌心想:“长安城现下恐怕四处都是那些贼人,还是先想想办法出城吧!”便带着少女直径往城门方向跑。 跑到城门口,天都亮了。楚歌喘着气:“呼……呼……累死我了……跑了一整天,跑到天都亮了……” 少女也是喘着气,连句话也说不出。 楚歌稍微喘过气,问少女:“你刚刚说你的名字是‘瑶甄’?很好听啊。怎么之前舍不得讲?” “抱歉,我有我的顾虑……”瑶甄道。之前对楚歌又不是很了解,她实在不敢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一个不认识的人。 “这样吗?”楚歌想想,像瑶甄这样的大户人家出生的千金,的确不会随便透露自己的名讳,也就理解人家了。 楚歌见城门口有一群人在整理车马、行李,似是商队:“啊呀,前面那些人的模样……好像是商队!我们有救了!”他拉着瑶甄向商队跑去,“快问问他们要去哪里!”只要跟着商队出行,就可以保证路上有人互相照顾,免于落单后遇到山贼什么的危险。而且一旦出了长安城,他们还怕暗行七众的追杀吗? 楚歌见一干练的大叔似乎是商队领头的,便上前问:“这位大哥,你们是要出城吧?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商队头子道:“哦,我们有人要去洛阳、有人要去徐州,打算结伴走潼关水路过去。” “潼关水路?”楚歌一听,惊讶地问:“可是我听说潼关洛阳最近不太安宁……” “是啊,”商队头子解释道,“不过小哥你可能不知道,在陆路确实盗匪抢劫层出不穷,但如果是走水路过去,只要带些驱魔符或者有得道高人同行,人财两安、成功到达洛阳、徐州的几率便高得许多……”说着,一旁的道人连连保证:“有我真平道人随行,保证一路畅通无阻。” 楚歌背流冷汗,心里吐槽:“这种事居然看几率……开玩笑,潼关水路该不会有妖物出没吧?” 一旁的瑶甄倒是问商队头子:“这位大哥,请问可以让我同行吗?” 商队头子见瑶甄体型娇弱,怕难吃这路途上的苦便丑话说在前头:“这……可以是可以,只是姑娘看起来这么娇滴滴的,我怕到时真遇上了危险,我们兄弟恐怕很难保证姑娘的安全。” “不要紧,我自己会小心。”瑶甄保证道。 “等……等等,瑶甄姑娘,你不是认真的吧?”楚歌还是不放心,“这潼关水路听起来并不会比长安安全多少,你……” 但是瑶甄意志很是坚决:“我必须去洛阳一趟。如果可以的话,不知可否请楚公子陪我一同前去?所有费用都由我支付……到达之后另有重谢。” “这……”对于楚歌,最有效的就是“金钱的诱惑”。很显然,瑶甄这误打误撞的条件很诱惑楚歌。楚歌心里盘算着:“充当护卫的工作吗?虽然危险了点,但保护美人又不用饿肚子确实是挺划算……反正长安城已大概摸遍,洛阳也是我的下一个目标……更何况这位瑶甄姑娘看起来家世不凡,若是我将她好好的送回家……嘿嘿,说不定会有什么发财的机会……”于是他便答应下来:“咳,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陪你去洛阳一趟吧。” 这时,那个真平道士又道:“小子不用怕,有我们真平道在,妖物绝对不敢近身,包准你们性命无虞。”而一旁的宁生殿人则喷之以鼻:“哼,真平道算什么?只有宁生神能保我们平安。”“你……”眼看真平道士就要跟宁生殿人吵起来,同行的有钱少爷怕影响路程,便劝和双方:“何必争呢,只要能把本少爷平安送达,本少爷就会大大赏赐。”商队头子也劝道:“时候不早,该走了,船夫阿桥还在水路头等着接应我们呢!” 说着,商队给最后的货物装好箱,再检查了一下车上捆绑货物的绳索是否牢固,就准备出发了。这时,身后传来海棠姑娘甜甜的声音:“嘻嘻,你们这么急是要去哪里啊?” “这声音?!”楚歌一闻,如临恶魔!这个声音他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是那个夺走他“初吻”的“女流氓”!“你……你……你来这里做什么?”一见海棠,他恨不得躲到瑶甄身后,深怕这个“女流氓”一时“色心四起”,又把他“玷污”了,他……他堂堂一个良家少男,今后还怎么“娶妻”啊? “这位小哥,你是看到我高兴地说不出话来吗?”海棠看着楚歌那种生涩的、小媳妇似的扭捏样,心笑他的清纯,打趣道,“讨厌……这样会让人家觉得很不好意思哩……” “你!你胡说什么……”楚歌的脸上里面挂上一对红灯笼。 这个海棠还是个自来熟,转身就跟瑶甄说起话来:“这位漂亮姐姐,我叫海棠,你呢?唤什么名儿?” “瑶甄。”瑶甄淡淡道。虽然她对海棠这种过于显得轻浮的举止并不赞同,但良好的家教促使她即便是心中不喜也不能表现出来。 “瑶甄姐姐的名字真好听。瑶姐姐要走潼关水路吧?那可至少要花上十天半个月呢!不过你放心,”海棠指了指身后的马车,“我已经把水和食物都准备好了。” “食物和水……等等!你要做什么?你该不会想……”楚歌猜想到海棠定要是要跟他们同行,便如临虎狼相伴似的紧张。 “当然是和你们一起走咯!”海棠看着楚歌有趣的表情,心里笑的快岔气了,觉得有这么一个有趣的人捉弄,一路上就不会太无聊了。海棠开始装作一片痴心女子的样子,一本正经地捉弄楚歌道:“我知道……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想和你一起走,是有一点儿唐突啦……但是你看……”她掏出昨晚捡到的楚歌掉下的纸片,展示给楚歌看,“你连定情信物都留给我了,我怎能不表示一点什么呢?” 楚歌一看那张纸片,大喊:“古神残卷?!那不是我跟苍斐要来的古纸?怎么会在你那儿?” “讨厌啦,明明偷偷送给人家还不承认!”海棠装出一副恋爱中的小女生生男朋友闷气的样子,娇嗔道。“反正我也厌了百花楼的生活,你就带人家一起走嘛……” “开……看什么玩笑!”楚歌左右脸颊上的俩小红灯笼渐渐在整张脸上融合成一个大红灯笼,“你可别缠着我们,快回那个什么楼!我们可没时间陪你闲磕牙!” 海棠一听,低下头,不高兴地撅着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楚歌心里紧张道:“怎……怎么了,该不会哭了吧?”连问:“……海棠姑娘?” 海棠的眼泪就像是金马奖影后的,说流就流。不一会儿,她抬起头来擦眼睛的时候,眼角还真的有泪水!但只有海棠自己清楚,她手指上沾有厨房里用来做菜的调料,能刺激眼睛流泪。她一脸委屈地对瑶甄说:“……瑶姐姐……其实我也是不得已的呀……刚才那些青衣大哥逼迫我……逼迫我说出你们的去处……” 楚歌一听,很是紧张:“那……那你说了没有?!” “我没说……”海棠又抹抹眼睛,眼泪水流得更“勤快”了。 “呼……还好还好……”楚歌大舒一口气。 但海棠接下来的半句刚刚没说完的话才是着实吓了楚歌一大跳,“但是他们说要跟在我后面……” “什么!”楚歌一听,吓得一蹦三尺。 “还说只要发现我和你们在一起,就杀无赦……” “那你还来找我们!”楚歌大急。这时也听得见马车后面的街道上暗行七众门人的声音:“声音就在前面,快!”连忙拉起瑶甄,坐上海棠的马车,驾着马车跟着刚走不久的商队出了长安城。 ------题外话------ 故事到这里,四位跟男主角有感情纠葛的四位女主角都登场了。鸟依在本书书页上发了一项投票调查,想看看诸位看官心目中的哪位女主组后会跟男主在一起?大家的投票结果会直接影响男主角最后跟哪位女主角在一起的哦~ 楚歌就是应龙,这是显而易见的。大家可以猜猜女魃是谁?虽然没有投票项,但有兴趣的亲不妨在本书评论或评价上面留言哦~在故事进行到公布女魃是哪位女主之前,猜猜内阁是女魃也很有意思呢~ 不过话说回来,都写了5w多字了,怎么这人气还是那么低呢?看着我好心碎啊~没诸位读者大人的支持,小的写的都没动力啊没动力~ 让我大声地喊一句:求收藏、求点击、求粉丝、求评价、求鲜花、求钻石、求打赏、求催更、求评论……总之,最重要的还是求人气!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回 第3章《渡水道遇桔罗恩公_收灵兽识鬼红妖夜》 潼关水道是一条贯穿潼关地下水域的半天然半人工的水道,据说是当年大禹治水时留下的,通过此水道可绕开陆路连接长安与洛阳,但要比走陆路更花时间,已经很久没人用了。而且上古留下的水道多半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若是太平盛世是没人会傻到借道此处的,但如今乱世,与其在陆路上被战火误杀或者被盗匪劫杀,不如走这里来的安全些。 楚歌他们跟着商队在潼关水道走了三四天,这一路虽说有些小妖小兽,但都是些豺狼虎豹一类的,凭楚歌他们的身手,倒也没什么大碍。 这几天瑶甄跟海棠相处的很融洽,已渐渐有“姐妹淘”的趋势。白天楚歌坐在车轼上赶车,她们俩就在车厢里嘻嘻哈哈地聊天;到了晚上她们俩一同睡在车厢里,楚歌就只能在外面喂蚊子。这时候,蜜儿有时会在外面陪陪楚歌,有时候又会跑回车厢里跟她们一起睡。 倒是海棠的身手让楚歌大吃一惊。先前被她一脚踹下窗户,楚歌就知道这个姑娘力气大,但没想到她还是会武功的!不过楚歌后来想想:委身青楼的她若不会点拳脚怎么自保其身、行走江湖?不过海棠的武功显得比较粗劣,一般遇到猛兽,她多是高高举起随身携带的琵琶,粗鲁地往其头上猛砸;当然,若是她要换衣服的时候楚歌恰好在马车上或者马车附近,她也会毫不留情地拿那把木琵琶砸楚歌的头、撵楚歌走。楚歌有时候会怀疑:海棠的琵琶是用来弹曲的还是用来打架的? 说海棠那么粗鲁,但比起温婉端庄的瑶甄,蜜儿似乎更喜欢跟海棠腻在一起。蜜儿只会咪咪咪的叫,有时候说什么楚歌都听不懂,但不知道为什么海棠就听得懂。这也许就是蜜儿比较黏海棠的原因吧? 蜜儿咪咪咪地告诉楚歌,她很喜欢海棠。但楚歌觉得他很怕这个女的,总觉得一见到她,心里就紧张地砰砰跳。难道是一见面就被她踹下楼外,再加最近老被她呼来喝去外加琵琶砸头伺候所带来的后遗症?对了!她还很喜欢捉弄他!弄得他对她好怕怕…… 潼关水路走了还不到一半,周围的环境越发显得阴暗神秘,还能间或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商队的人也一天比一天沉闷起来。这天,他们来到水路中庭,与船老大约定碰头、上船的地方。这里是一处除了来的路就三面环水的半岛形的人工码头,这里的水很深、水流平缓,非常适合泊大船。商队一行人是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水路中庭的,但在此等待了好半天,都快过了约定的时间也不见一向准时的船老大跟他的船队。这种不正常情况使得整个商队的人全部都一言不发,如有劫难即将降临。死气沉沉的气氛叫人好生压抑。 终于,海棠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就爆发了:“哇……我最喜欢这种阴暗神秘的地方了!好刺激!你们听,还有很多奇怪的声音……”她半开玩笑地说。 一听她这么大声地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商队头子立马急了,连忙劝她道:“嘘!嘘!姑娘,请你小声点,可千万别把妖怪引来啊!” “妖怪?”海棠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似乎在说:光天化日之下还会有妖怪? “喂喂,你为什么还没走啊?都走了这么大段路,该甩的也已甩掉,你不用再跟着我们了吧。”楚歌一副趁机下逐客令的样子,脸上赤裸裸地写着:不喜欢跟着,你就自己走啊。不要再跟着我们了,我很烦你! “咦?讨厌……”海棠一副正在跟楚歌打情骂俏的样子娇嗔道,“原来你还是不懂我的心愿……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啊。呐,告诉我吧?” “不要!”楚歌脸红,语气也变得焦急跟急促、羞涩,活像个街边被调戏的小媳妇。 “告诉我嘛……”海棠不依不饶地追问。 “不要!”楚歌仍旧任性地坚持。 “拜托你诉我嘛……”海棠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 楚歌被海棠问烦了,突然一声大吼:“都说了不要!” 这时,水里传来一声鬼怪似的大吼:“嗷呜!”众人皆是一惊,商队头子连喊:“怪……怪物……出现了!” 商队里的人一边恨楚歌和海棠争吵大声引怪,一边收拾物品四散逃难。唯有楚歌、蜜儿、瑶甄和海棠四人不慌不乱,反而从容应对水底即将出现的怪物。 港口面前的冰冷的湖水突然像沸水般“噗噜噗噜”地不停冒泡,不久就从水里浮起一条全身血红色的怪鱼。怪鱼身体大如西瓜;眼睛像鲤鱼;体型似河豚;鱼鳍如金鱼;鱼尾若斗鱼;额头处还长有鮟鱇鱼身上那种吸引食物的灯笼似的发光肉球……漂浮在半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对着楚歌四人。 “嘻嘻,讨厌啦。有人好小心眼哦!”海棠完全无视鱼形水怪,对其视若无睹,依旧跟楚歌嘻哈。“既然这妖怪是被小心眼的小哥唤来的,那小哥可要好好保护我们这些娇滴滴的淑女哦……”连这几天早就看惯了海棠捉弄楚歌的瑶甄也忍不住好笑起来。 “可恶!少罗嗦!”楚歌迎面对着怪鱼,对未知的危险心里烦得很,这时海棠偏偏不识相地跟他打趣,他真对这没危机感的娘们儿火大,连对海棠吼道:“我叫楚歌!楚君河!听到了吧!等我把它解决了你就给我离开!”他赶紧很自觉地自报姓名,就是希望海棠: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可以离我远点了,扫把星! 先下手为强。 楚歌不待怪鱼先动手,自己动作快,先前一步上去,揍小屁孩儿似的狂揍了怪鱼一顿。没想到倒把怪鱼揍得哇哇大哭:“呜呜……哇哇……你们都欺负我!”那样子活像个受到高年级不良少年欺负的小学生。 众人汗。 楚歌脸抽筋:“喂……我也只揍了你几拳,还谈不上欺负吧?而且,是你自己先凶巴巴地冲上来的……咦,商队的人呢?”楚歌左右张望,发现就这须臾,商队的人就跑不见了!“怎么全都不见了?” “嘻嘻,”海棠好笑,“他们方才发现什么符啊法器的都没半点效用就吓跑了。”一想到同行的那真平道人和宁生殿门人整天斗嘴说自己的道行怎么样怎么样的,一见到真正的鬼怪连个屁用都顶不上,只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她就觉得好笑。真平道和宁生殿也不过如此嘛!只可惜自己租借的那辆马车也被不知道是哪个趁火打劫的家伙顺手牵羊了,看来当初交的租车的押金是要不回来的啦。不过好在主要财物都随身携带着、最重要的特制琵琶也背在身后,这么一想也就不那么心疼了。只是车上的干粮……唉!接下来的几天就只能吃鱼充饥了。 “你……你怎么还在这儿?”楚歌心想:你怎么不也吓跑了好? “叫我小棠就好。”可是海棠对楚歌那副赶人的表情完全视若无睹,仍旧笑盈盈地对他说道。“哎唷,我被这条怪鱼吓得走不动,现在当然也没力气回头啰!” “你!”楚歌气结,心想:“不行,我若再继续跟她说下去,肯定会短命的……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比较合算……”便转移话题,但问到重点上:“可是商队已散,除去这怪鱼不谈,四周尽是地下水流,若要渡水……”他左右张望,道,“这里既没有竹筏小船,我们也不懂得操桨技术,这实在……” 这时身后传来一楚歌似曾听闻过的声音:“小兄弟,若你们想渡水,只要请小小姑娘帮忙一下就成。”来人仙风侠骨,正是当日在张祭手下救出自己的剑侠大哥。 见到恩公,楚歌欣喜若狂,连忙高呼:“前辈!” “昭德村的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剑侠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前辈怎会来到此处?”楚歌连问剑侠,“当日救命之恩楚歌尚未来得及答谢,请前辈先接受君河一拜。”说着,就双手合十,双臂高举齐眉,深深躬身伏地,以儒家礼节像救命恩人行了个感恩大礼。 剑侠见楚歌的言行,若是不让他行这礼他能是会纠结一辈子的,也就接受了楚歌这一拜,将楚歌扶起:“小兄弟何需客气,见义勇为乃我辈该行之事。更何况,我也因此得识名震西凉的马孟起,也算受益匪浅。倒是你们,怎会来到如此危险的地方?此地妖气甚重,与当日昭德村的魔气相比,更甚之而无不及。我便是为此事而来。” “原来前辈是为调查而来,但我们前往洛阳乃势在必行,方才前辈说渡水不难,可否请前辈指点一二。”楚歌心知,这剑侠绝非等闲之辈,问问他,他定知道渡水之良策。 剑侠抿嘴一笑,道:“小兄弟,莫非你忘了身后可爱的小小姑娘?”他指着蜜儿道,“若我未看错,她天生具有妖衍转附的能力,只要她愿意,应该可以轻易邀请这位鱼精帮忙。” “蜜儿?”楚歌这才想起蜜儿出生的那天晚上,在长安城墙下,荷叶童子青凛附身蜜儿的情景。 “咪,咪,娘……”蜜儿咪咪向楚歌点头答应,很主动地跑去跟鱼精交涉,“娘,咪咪……” “呜……你说你娘对你很好?还邀我一块儿走……呜呜……蜜儿姑娘,你们对我真好!肯当我是朋友。”这叫做桔罗的爱哭鱼精也是天性善良的,方才装怪吓唬人也只是听到声音吓怕了才装怪吓人的。跟蜜儿一番交流后居然一下子就答应随楚歌他们同行了。“我知道了,以后渡水的事就交给我吧。” 说完,桔罗回到水里,开始像发豆芽似的身体膨胀了许多倍,大到简直跟条大船似的,然后张开大嘴,待楚歌他们登上“鱼舱”,它便合嘴、如潜水艇一般沉入水里。 桔罗本就是鱼精,又对这一带的水域极为熟悉,有着桔罗这样的“潜水艇”般的存在,原本要七八天的水路路程一下子就缩短到一两天了。呆在桔罗嘴里并不难受,这里既没有异味也不气闷。肚子饿了的时候,只要蜜儿咪咪一叫,桔罗会自动吞进几条鲜活的鱼儿进来给他们食用。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能在桔罗嘴里烧火,楚歌一行人这几天就只能吃口味单一的生鱼片。 在这段时间里,闲聊中,楚歌终于弄明白救命恩人——剑侠原来姓姬名枫字元博。曾在信奉黄帝的天若宫修真。 在旅途期间,姬风见海棠有修习术法的天赋,便传了她一点皮毛,以做防保命身之用;又教了蜜儿一些修行心法,帮助她承受仙灵附体后所带来的身体负压。 姬风告诉楚歌,蜜儿体质特殊,可任灵物附生,并获得该灵物的特性,当需要的时候便可召唤出灵物帮忙。“荷叶童子和桔罗鱼精皆为天地蕴生的生灵,虽非人类但本性温和、各有特性,只要他们依附在蜜儿身上,如后不止渡水、在战斗各方面也会有不少助益。” 楚歌这才想起之前遇到贼人、猛兽的时候,蜜儿有时也会变成青凛的样子来协助他。 “嘻嘻,这可真让我们大开眼界!”海棠嬉笑着说,“不过……我方才应该没听错吧?”他指了指楚歌又指了指蜜儿,“娘?刚才那位小姑娘好像是这样叫你的?” 一时间,周围气氛变得很诡异。瑶甄不小心yy了一下,瞬间脸就羞红了。 “喂,喂喂,你们可别乱想!她……”楚歌急地又羞又囧,连忙解释,但似乎像是在掩饰什么。 “唉……真是世风日下啊!”海棠啧啧道,“没想到我长安第一名伶居然也会看走了眼,竟喜欢上一个不负责任的有妇之夫……” “你胡说什么!我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楚歌急得满头大汗,左右两边的脸颊上红活脱脱的像大姑娘摸的胭脂红,“是她一直黏着我的!” “咪……”蜜儿听到楚歌这么一说,生怕娘不要她,眼睛立马水汪汪的,小粉拳紧紧地抓住楚歌衣袂不放。 “瑶甄姑娘,你千万要相信我……”可惜,楚歌这样子根本没什么说服力,反而又一种越描越黑的趋势。瑶甄虽然嘴上安慰:“即使是楚公子有了孩子,也不要紧的……”但眼神里对蜜儿不是楚歌亲生的闺女这一件事充满不信。蜜儿是不是楚歌的孩子对她来说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把她安全及时地送到洛阳才是。 无可奈何,楚歌只能求助于姬风:“前辈,你快帮帮我……你一定知道蜜儿真正的身份吧?快帮我跟她们解释解释……” 但楚歌运气很背。“小兄弟,实不相瞒,我方才所言已是所知全部……”姬风一脸歉意地回答道。 “算了算了!终有一天老天爷会证明我的清白!”楚歌一脸无奈,似是秋风中不得不飘落的枯叶。 经过漫长的水道路程,在桔罗的帮助下,楚歌一行人终于很顺利地渡过水道,到达潼关水道终点前的渡口。 待所有人都上了岸,桔罗就变回之前的西瓜大小,“跐溜”一下,就附身到蜜儿身上去了。 潼关水道是地下水道,来的时候要从地上往地下走,出去的时候自然要从地下往地上爬。楚歌他们渡完水就开始攀爬漫长的石梯。没爬多久,就听到前方有动静,一个似人非人似猴非猴、体大如屋子的千食鬼正在欺负一红一蓝俩鬼妖:“小姑娘,你快让开,让我吃了这个可口的树精。” “不准你伤害白桦!”被称小姑娘的红发红衣女鬼只身挡在受了伤的蓝色男树妖面前,语气中充满了勇气和坚定,“你要是敢再向前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 “小夜……”被称之为白桦的蓝衣树精有一头白桦树皮似的银发,此时的他已身负重伤,似是连站起来也很困难。 “白桦你别担心,你只要专心养伤,这些妖啊鬼啊的,我一个人解决就行!”在女鬼的劝说下,白桦树精开始坐下打坐疗伤。 “哈哈哈哈……小姑娘好大的口气,原本是看在你身上有些鬼气才跟你好好说话,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我就连你一块儿吃了!” “是红夜跟白桦!”姬风认识红夜和白桦,见他们有难,也不能袖手旁观,便带着楚歌他们冲上去,围着红夜跟白桦形成保护圈,全员进入战斗状态。 “等等、等等……这吃饭可是要讲究时间、地点和对象的。你在这么不巧的时间、这么差劲的地点和这么多人面前动筷子,也不怕噎到吗?”楚歌一上前就又开始嘴贫了,“对吧?姬前辈。” 姬风点点头,对千食鬼道:“如果你愿意退下,不伤害他们两个,我们可以马上避免这场战斗。” 千食鬼自觉好笑:“噗哈哈哈……开什么玩笑!这些年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像你这种修行的,也敢在我面前说大话?”这些年它在这潼关水道称霸一方,怕这几个凡人个毛啊?! “哦?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来试试?”姬风对他认为面对千食鬼,现在是众人中最弱的楚歌道,“楚兄弟,一起小心。” “知道了!”楚歌有点纳闷:怎么姬风会认为现在海棠会比他强?难道是对付千食鬼,会一点术法皮毛的海棠会比他牛逼?但转念一想,对付鬼怪,术法的确会比剑术有效得多,也就释怀了。 千食鬼是千百年来穴居在潼关水道里,靠吞食各种精灵为生的鬼怪。应为吃得多,体型也比较大,抗挨打能力也不低、力气也不小。但这并不表示他的敏捷度就低。如果是往常,靠楚歌几个人是打不过的,但姬风是什么人?区区一个千食鬼,他一个人对付还是绰绰有余的。但这次姬风不打算亲自动手,他才教了这几个后生子一些防身御敌的术法,能遇到个拿来练习练习的机会实在是太好了!毕竟,实战经验比理论教授的效果会好很多。 千食鬼是有实体的鬼怪,可以被刀剑拳脚所伤。这一点,对于善于剑术的楚歌和惯用拳脚的瑶甄来说很有利。而千食鬼身为鬼怪的属性又使得它对术法无抗免性,这样海棠和蜜儿在一定程度上也稍占优势。加上有姬风在一旁指点助阵,虽伴随一点小擦伤,但还是顺顺利利地把千食鬼给收服了。 待千食鬼被收服,姬风把本性恶的千食鬼收进符纸,轻吟咒语,指间符纸便被一把三昧真火化掉,千食鬼也通过此法送到它该去的地方——地府,去接受阎王对它公正的判决。末了,姬风问经一段时间疗伤,已无大碍的桦树精和女鬼:“两位,别来无恙?” “恩公!”桦树精白桦道。 “风!”红夜女鬼欣喜道,“风,风……你怎么会来这里?”她问道。又急着叫姬风:“白桦受伤了,你快帮他看看!” 姬风上前为白桦疗伤。楚歌问红夜:“你们……莫非之前就认识?” “那当然!风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红夜见楚歌他们一行人是跟姬风一起来的,料想定是姬风的朋友,正所谓“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她对楚歌他们既热情又熟络,“你呢?你们又是谁?” “我……”楚歌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还不知道怎样回答才适宜。倒是海棠更为善于公关交际,替他答道:“我们也是前辈的朋友。” “咪咪。”蜜儿也笑的甜甜的,一副赞同肯定的的样子。 红夜看到可爱的蜜儿,里面就被她激发起雌性的本能:“这是……?!好……好可爱的小不点呀!你是从哪里来的呢?”此刻红夜的注意力已经完完全全被蜜儿吸引住了,两样盯着蜜儿大放母性的光彩。 “咪咪,娘……”蜜儿萌萌地说,抱着楚歌的手臂蹭了蹭。 “哦哦,我知道,”红夜指着楚歌对蜜儿说,“他是你的笨娘亲啊……可是他是男的耶!他没欺负你吧?” 自打有了蜜儿,楚歌就总是被人误会,次数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虽然这次被红夜误会,但比较起之前几次,楚歌这次表现得冷淡多了,没有脸红耳赤、冷汗满身、外加抓狂暴走、哭号冤枉,只是淡淡地问了句:“什么?” 蜜儿摇摇头,向红夜解释她娘对她有多好:“咪咪……”一脸但又变得担忧的样子对红夜叫道:“咪,咪……” “哦,你不用担心我和白桦,有风在,没问题的。” 姬枫在检查白桦的伤势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蹊跷:“白桦,你怎会上得如此严重?这些符印的伤痕……又是真平道的道士?” 白桦解释道:“符印的力量对红夜伤害太大,而我只要吸收地灵之气便可以慢慢化解……” “胡说!”因为白桦是为了自己才受伤的,所以红夜对白桦的伤势很担心。见白桦这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好像对自己的伤势满不在乎,红夜的又心疼又气恼:“当日也不是那个曹仁救你一命,你早就连形体都保不住了!” “红夜别急,这样吧,你们随我去一趟天若宫,我向掌门水镜师兄商借仙凝珠来治疗白桦。” “这……”红夜一脸担忧跟为难,问姬风:“可是天若宫的人都对风那么坏……风也说过不回去了呀?” “无妨。有璃天的帮助,我们‘可以只见水镜师兄’。” 楚歌一听说仙凝珠这个宝物能治病疗伤,便问姬风:“前辈,仙凝珠是治病的宝物吗?我的娘亲患了肺病,不知道可否也借来一用?” “楚兄弟,仙凝珠是以仙术汇集天地灵气籍以治愈因咒印符法受伤的法器,并不适合人类使用。”姬风虽然感动于楚歌的孝心,但也因仙凝珠的属性,只能爱莫能助。 楚歌感到好生失望:“那……”蜜儿连去抱着他的肩膀蹭蹭、安慰他:“咪咪……” 红夜是最受不了这种煽情的场面,尤其是那个小姑娘还萌得爆棚,一看就让她同情心泛滥。便给楚歌指了条明路:“喂,你别气馁,你可以找神仙湖水啊!听说神仙湖水对人类来说是治百病的灵丹。” “这是真的吗?前辈。”一听到还有希望,楚歌连问姬风确定。 “嗯,我听水镜师兄说过,”姬风点点头,道,“中原确有一处世外桃源名为神仙湖,传说上古神农氏、即炎帝曾在该处炼药,并传言后来修成正果的葛玄仙人也在那里隐遁。” 这时瑶甄也不知道是真的曾听说还是好心宽慰楚歌地对他说道:“我也曾听说有人见过神仙湖中的仙人,并治好了长年不愈的苦疾……” “神仙湖……仙人……”楚歌思索着,“好!等我沿途探听消息,一弄到手,便立刻托人带回给娘。” 相逢终有一别,姬风因要赶着为白桦疗伤,需与楚歌他们分开。好在前面的路也没什么危险了,海棠、蜜儿的术法通过与千食鬼的实战也有所巩固和提高,放他们这群后生子自己走也不必担心。临行前姬风从身上掏出一天行护印交予楚歌:“你们与我颇有缘分,只可惜我有要事在身不能相助,这天行护印赠与你们,危机之时可帮助你们至天若宫寻求援助。”楚歌收下天行护印连连道谢:“多谢前辈!” 倒是红夜跟蜜儿刚刚做了朋友,很是舍不得,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跟蜜儿说道:“可爱的蜜儿,姐姐走了。等白桦伤好了,姐姐再来找你。” “咪!”蜜儿答应道,似乎在说:“一言为定。” “各位,告辞。”白桦也道了个别,他们三个就化成青蓝红三条光芒,瞬间消失。 待姬风、白桦、红夜走后,本来位于楚歌身后的海棠一个转身就绕到楚歌面前。撒娇道:“天行护印……这东西听起来挺不错。喂,君河,给我好不?” 楚歌不知为什么,看到海棠这副跟他撒娇的模样就像是在调戏他似的,立马脸红:“你要这个做什么?前辈都说了,这是危险的时候护身用的。”现在海棠那种嗲嗲的跟他撒娇的说话语气弄得他很紧张,他不知道这份表面的温柔下是否隐藏着未知的戏弄或皮肉之苦?而且,这种说话方式给人的感觉好像他是她的谁谁谁似的!会让人误会的!呜呜呜……他的一世英名!呜呜呜……他的清白之身! “因为我才貌双全、艳名远播,跟你走在一道肯定很危险……”还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竟大言不惭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楚歌哀叹:“我的大小姐,那你就别跟着我不就得了?” “嘻嘻,小气鬼。我偏要跟着你!出口就在前面,我们快走吧。”说着就先走一步。呆在一旁看了大半天好戏的瑶甄也忍住笑意,带着蜜儿跟了上去。 “喂!等等……等等我啊!”楚歌还真是个反应迟钝的家伙,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出来海棠是在捉弄他,这才看见自己已经被甩下二三十步的距离,连忙追了上去。 ------题外话------ 下一回会比较长,字数会比较多,更新时间会稍微推迟~~那么一,点,点~~~ 请诸位看官多多包含! 另外,从下一回开始,题外话将变为“下回预告”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回 第4章《洛阳城献帝遭挟持_崆见山兄弟断情义》 出了潼关水道,不出一天的路程便到了汉东都——洛阳,这个以牡丹花闻名天下的千年古都。 但此时此刻的洛阳并不似西都长安那么太平。早在长安的时候楚歌就听说这里有青州军打家劫舍之事发生,但一到这里楚歌才发现,现实比想象更糟糕! 楚歌一行人赶到洛阳之日,正逢曹军挟天子之时。一到洛阳,便见守备帝都的御林军与曹操的青州军对峙。不过,说是对峙,其实应该说是曹军以压倒性地趋势正在屠杀为数不多的身负重伤还在拼命护主的御林军!因为倒在地上的士兵的尸体,多是身穿御林军战甲的。 “曹贼,我今日绝不让你劫驾许都。”喊话的是守备洛阳的御林军将军杨奉,他已经身负重伤,连站着都有点困难了。他身上的铠甲布满了鲜红的血,早已分不清哪些是他自己的、哪些是战友的、哪些又是被他消灭掉的敌军的?却仍是一副誓死不让曹贼得逞之势,靠着顽强的毅力支撑在那里,那种坚定的眼神和勇敢无畏的气势,让人折服! 曹操这边的好些小兵已被杨奉的气势吓退,不敢轻易上前。而早已见惯的曹操则是很霸气施压于御林军地说:“……东都荒废过久,粮运不济,许都城郭钱粮皆称富足,曹操斗胆请帝驾幸许都,也是为陛下着想。” 杨奉将军当仁不让:“你等狼子野心天下皆知。今日除非你将我们杀尽,否则杨奉绝不让行!” 一旁同为御林军将领的韩暹也道:“韩暹也绝不让行!” 这时,曹操身边魁梧的独眼大将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不耐烦地大吼道:“哼,你们想做义士吗?我夏侯惇就成全你们。”说着,就要将手中的大刀挥向杨、韩二人。 “住手!”一声少女的怒喝。只见三人三骑,策马奔进两军中间。领头的,是一位身着鹅黄色绣凤尾花边锦衣的贵族少女。此女,正是瑶甄! 瑶甄一遍又一遍地狠狠地将马鞭抽向马屁股,希望它能跑得更快点。她很庆幸,半路上遇到几匹失去主人乱逃窜的战马,才使得她们的行程大大缩短了。真希望她赶到得及时!“慢着!”她跑到两军中间停下,伸出双臂,似在老鹰爪下保护小鸡的母鸡,尽管自己看起来毫无能力却仍迎面对着青州军,硬着头皮保护身后的御林军。 “瑶……瑶甄姑娘……你想做什么?!他们可是千人大军,我们惹不起啊!”看到瑶甄简直是螳臂当车的送死方式,楚歌吓惨了,连上前拉住她。 “楚公子,对不起,我来洛阳便是为了阻止兄长被奸人利用。如今杨、韩两位将军为义遭难,我不能坐视不管!” 楚歌还有些迟疑,倒是海棠巾帼不让须眉,策马上前:“瑶姐姐真乃非常人也!面对这种场面依然无畏无惧。君河,我们也不能落于人后。” “你……你和人穷搅和什么?!”楚歌心里哀叹:“这下可好,想退也退不成了……”好像自打在长安遇到这几个女孩儿,他运气就一直很背,看来他迟早会死在女人的手上!“瑶甄姑娘,这两位将军我们可都不认识,有必要为他们连性命都不要吗?” “抱歉,楚公子,”瑶甄一脸歉意,“将你们牵连进来是我的不是。今日瑶甄若有幸见到兄长,我定会好好答谢你们的!” 曹军这方,夏侯惇早就摩拳擦掌、等得不耐烦了:“哼,你们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受死吧!” 夏侯惇策马上前,一把大刀银光闪闪,以霹雳雷霆之势劈向瑶甄! “铿锵!”一声,却被楚歌双手持剑当下这一击。 夏侯惇蛮力甚大,这一记震得楚歌双手吃痛,连忙对海棠和瑶甄说道:“痛……可恶,这人蛮力真大!小棠、瑶甄姑娘,你们快退到我身后!” “嘻嘻,你终于肯叫我小棠啦!”都什么时候了?海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打趣! “笨蛋,高兴也要看时间!”楚歌气恼海棠她分不清状况,“我来拖住他!你们快趁现在带着杨将军他们走……”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夏侯惇可不想放他们走,逃走的敌人可是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随时会回来复仇、取自己性命的! “夏侯将军手下留情!”正当夏侯惇正打算大开杀戒,这时从曹军里走出一个身着儒衫、一副病怏怏的俊俏书生。可能是身体不好的缘故,刚才那声大喝之后,他忍不住猛咳嗽了起来,脸也因呼吸不稳而变得不正常的潮红。 书生忍着胸中的不适,走到曹操身边,侧耳对曹操秘语几句。由此看来,他在曹军的地位不低,似乎是曹操极为器重的人。料想此人便定是曹操座下第一谋臣,俗称“郭半仙”的郭嘉,郭奉孝是也! 曹操听完郭嘉的话,立马下马,毕恭毕敬地小步疾走到瑶甄面前,行君臣之礼。到道:“臣曹操,参见兴平公主。方才臣等有眼无珠,让公主饱受惊吓,请公主赐罪。”他这一跪拜,一旁的夏侯惇以及身后一大片青州军全体都跪下来:“请公主赐罪!” 瑶甄挺直着腰板,坐在马上,接受曹操的跪拜。 “你……你是……公主?!”瑶甄居然是公主?看来“瑶甄”只是她的闺蜜,“兴平”才是封号。楚歌想起之前仅当瑶甄是富贵家的大小姐,对她做了很多无君民礼之事,心中后悔莫及:万一……瑶甄公主记恨在心,要砍他脑袋怎么办? 而海棠则是在听说瑶甄是公主后便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瑶甄向楚歌、海棠解释道:“我为我隐瞒身份向你们道歉。暗行七众虎视眈眈。汉宗室已多人丧命其下,我不得不……” 这时,郭嘉已经缓过气来,对瑶甄恳请道:“公主金枝玉叶,又为野心者狙击的目标,请公主与曹将军一同移驾许都,让臣等一尽保护的责任。” 由于有先前的经历,对于郭嘉的邀请,瑶甄先不急于答应或是拒绝,而是反问曹操:“曹将军,皇兄呢?我想与皇兄说句话。” 曹操虽然表面上对瑶甄毕恭毕敬,但眼神中仍流露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威压,似是回禀实则阐述地对瑶甄道:“圣驾已于辰时与百官自东门离开。” “辰时!离开?!”瑶甄心中一惊,心中默默哀叹:“还是来迟了一步……” 瑶甄身上那种天生的皇室气质使她没有表现出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她一脸波澜不惊地问曹操:“曹将军,我并无意前往许都,只是,既然你已将好像与大臣迁至许都,又何必为难杨奉、韩暹两位将军呢?” “这……”曹操心中不甘,但既然公主有令,且有理有据,他不能也无理由拒绝,“公主既如此说,曹某自当遵从。只是,公主当真不愿随臣离去?” 瑶甄心想:“曹操坚持迁都,其心可议,暗行七众之首七君身份至今亦无人知晓,莫非……不行,皇兄落入虎口,汉室危殆,为今之计,只有先将皇兄救出、再寻恢复汉室之法。”便于曹操虚与委蛇:“多谢曹将军好意。只是兴平身为大汉公主却不知人民之苦、百姓之痛,如今惭愧之际,只想好好弥补过往之愚,在民间为百姓多做些事。” “公主仁慈。既然如此,曹某也不勉强。”瑶甄推辞得有理有据,曹操也不好强拉她随他前往许昌,便想在这个让他还没有放下心的公主身边安插个合适的眼线:“夏侯翎。” 说着,一名年近双十年华的身穿碧色铠甲却身负手铐、脚链的身材高挑健美的女郎被带了上来,此女便是夏侯翎,复姓夏侯,名翎,小字景兰。其实她本是夏侯惇的亲侄女,夏侯家历代出武者,即便是女儿家,夏侯翎的箭术也算是极其超群的,放仍在军营里,即便是男人怕也没几个能比得上的。只因其先父夏侯申被传在战场当了逃兵,她气不过便仗着自己武功还不错,便行刺曹操。可惜失败被俘。被一向勇武的夏侯惇视为夏侯家的耻辱。 曹操对夏侯翎道:“若你能答应以性命保护公主直至回归许都,我便不再追究你父亲夏侯申逃军之罪、你行刺曹某之事也一笔勾销。” “……”夏侯翎一听,有些惊喜又有些郁闷,但也不说话,惊喜的是她一时冲动刺杀曹操之罪可以一笔勾销;郁闷的是,为什么别人老是说她父亲当逃兵?她可不相信一向如同顶天柱一样的父亲会做出那种没种的事情来。 曹操见脾气一向倔强的夏侯翎并没有反对,心知她便是默认了,便将夏侯翎交予兴平公主。 瑶甄心知夏侯翎是曹操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但曹操那“保护公主”的理由实在是太有理有据的了,自己没办法正面反驳,当下只好默默接受。她见此女子虽身体矫健,但到底是女子,却四肢被束缚,心中实在不忍,便对曹操道:“兴平感谢曹将军的费心,但即使有罪,曹将军如此对待一名女子未免太过。”瑶甄这么说一方面是对同性的怜悯之心;另一方面还是当众收买人心,告诉周围的人皇室还是体恤百姓的;顺带也给曹操一巴掌,警告他的自作聪明。“希望曹将军自此刻起不再追究其罪,不知曹将军意下如何?” “……就依公主之意。”早已习惯于此等官场暗掐的曹操即便是心中不快,但也不能表现出来。从刚才的对话他就明白了:这个兴平公主不是献帝那种任人摆布的小白兔,她一方面与自己周旋,一方面也在警告他少打她的算盘!“元让,斩开锁链。” 可是夏侯惇不同意放开夏侯翎:“主公,她是夏侯家的耻辱,靠着箭术高明就为所欲为、刺杀主公,今日放她、犹如纵虎归山!” “元让,勿要多说。替她斩开锁链。” “哼!”即便是夏侯惇心中有诸多不愿,也不得不替夏侯翎斩断手链、脚链。 从刚才的情形来看,夏侯翎未必受曹操信任。这样的结果瑶甄很满意。 夏侯翎是不是曹操的非亲信之人她还不能完全确定,因为刚才的一幕还可能是曹操的障眼法:演一出苦肉计以博取她对夏侯翎的信任。她依计来一个“顺水推舟”,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未知的曹操的耳目推脱掉,即便是推不掉也可以顺带收买一下夏侯翎的人心,这样即便是她以后跟着自己也不会向曹操透露太多自己的动向。待夏侯翎的束缚被解开,瑶甄对夏侯翎说道:“你叫夏侯翎?从现在起,你已是自由之身。你不需要保护我,只要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 倒是从一上来即便是被屈辱地拷上、并被武将按倒跪在地上,却仍然昂首挺胸、一脸傲气的夏侯翎此时竟然露出了惊讶与感动的神情!她终于发自内心地埋下头,对瑶甄行礼,道:“夏侯景兰愿意从此跟随公主,并以性命保护公主周全。” 见兴平公主三言两语不费吹灰之力便收得夏侯翎的忠心,曹操虽有失算,但一向赏识才俊的曹操此时却是对她衷心佩服,豪爽大笑道:“哈哈哈哈……公主真不愧为女中豪杰,曹某佩服佩服。那曹操便在许都恭候公主凤驾。” 就在曹操即将待领他的人马离开洛阳之时,楚歌心知这样做很冒风险,但也是为了沈嫣顾不了那么多,反正若有一个好歹还有瑶甄公主帮他顶一顶的,便硬着头皮对曹操喊道:“等一等!” 曹操这才注意到这个跟随在新购公主身边的布衣小子。“……小兄弟,还有什么事吗?” 因为楚歌不是公主那样的身份尊贵的人,曹操对楚歌的语气可没有对瑶甄那么客气,再加上曹操一向说话威严,这么对楚歌冷冷一句,倒是把楚歌慑住了,心中不禁暗叹:“哇,这个叫曹操的,近看还真是威严!之前听苍斐说过,他一气起来就把整个徐州屠掉!啧啧……难怪瑶甄姑娘不愿和他走……” 倒是曹操身旁的郭嘉语气还算平和:“小兄弟,你有何事但说无妨。” 早就看出曹操身边的这个看起来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的病弱书生在曹操跟前说话很有分量。听郭嘉这么和气一说,楚歌也就宽心了许多。便大胆地问了:“咳,是这样的……我听说曹将军的青州军骁勇善战,而其中成员大都来自当年黄巾……这个……我有一位认识的姑娘被黄巾掳了去,所以,咳,我只是想问问……曹将军是否可以提供线索?” 曹操对刚才楚歌仗着兴平公主的罩面一句话就让他留步、使他很没面子,心中已是不满,现在又质疑他治军不严,心中更是不爽快。不过,当着公主与众多将领、洛阳城百姓的面,他不能发怒,只能对楚歌答道:“青州军虽多由黄巾出身,但青州军一向纪律严明,应不致强掳民女,更何况如今黄巾名存实亡,流散林间、局地为王也大有人在,曹某恐怕帮不上忙。”他相信自己的士兵,不会干出此等目无军法之事。 楚歌心中失望,但也觉得曹操说的也是:一个人再厉害也管不了成千上万的人。也就对曹操行礼谢道:“那……多谢曹将军。” 曹操见那边也没多做为难,便对瑶甄行礼:“公主保重。”便带着他的人离开洛阳。 此时的洛阳刚刚遭遇战火的洗劫,先不说文武百官的府邸被烧、连皇帝的永安宫也已经暂不能入住。曹操离开洛阳后,杨奉将军便做主安排瑶甄一行人到他洛阳第一富商的故友的家——温宅,去洗尘压惊。若要是平时,最低贱的商贾之家是没资格接待皇族的,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平民百姓家都没几个免遭战火,若不是温宅位置偏僻、勉强避过战火,再加上屋舍不至于太简陋,故友家也算是知根知底、自己也必将放心,杨奉才不敢冒然带公主去那种地方。这也是非常时期不得已而为之。 到了温宅才知道,温家也是刚刚遭遇劫难:虽然洛阳祖宅免遭战火烧毁,但温氏夫妇不久前才死于暴民之手,留下年仅九岁的孤儿——温青,温思乾。好在家中老管家温傅为人忠厚,再加上温青自幼聪慧,主仆二人勉勉强强支撑着家计和外面的生意。 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杨奉不禁慨叹这个年纪不到十岁的孩子:“思乾,真是难为你了。” 家中遭遇变故,温青显出与年龄不相宜的少年老成,看起来着实让人唏嘘不已“家父生前常提及杨将军与韩将军,如今能得一见,乃思乾之幸。我已请管家准备水酒饭食为众位洗尘,只是粗茶淡饭怕委屈了公主与诸位将军。” 瑶甄慨叹这位少年的不容易,也心知乱世民不聊生。她虽贵为公主,却也不是吃不得苦的娇贵女。已是很满足地对温青道:“如今国家生民遭难,只要足够果腹,粗茶淡饭又有何妨?” 但一路上车马劳顿的楚歌此刻却不愿意了:“不行不行,瑶甄姑娘,这房子这么漂亮,我们刚才又那么辛苦,来到这还不大吃一顿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对吧,蜜儿?”他完全没有察觉、到也没有顾忌到表面上殷实的温家已经不复往日的辉煌了。 “咪……”蜜儿流着口水,点头表示赞同。 夏侯翎见楚歌目无尊卑,便瞪了他一眼,喝道:“公主之前,请你留意口舌!” 楚歌说者无心,但一旁的杨、韩二位将军却是听者有意。一下子心中紧张,连结结巴巴道:“公主……公主,末将……末将……唉!” 倒是温青,顶着冒犯礼仪的压力,劝道:“公主与两位将军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不如先行用膳,再做详谈?” 好在他还是个孩子,一般大人不会太跟他计较这些。这时,楚歌也察觉自己的失礼与过失,懊恼自己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给大家找台阶:“是极是极,先饱餐一顿、再睡个好觉,要谈什么都好谈。” 杨奉这也顺阶而下,道:“说的是,韩将军,我们太急躁了。公主,请上座……” 在这非常时期,温青能为大家提供一顿有酒有肉的丰盛午宴实在难得。席中,瑶甄身份最为尊贵,自然居上位,跟着她左右的是杨、韩二位将军,之后才是楚歌、海棠、夏侯翎等人,温青作为东道主依照儒家礼数居下位。 说是吃饭,但席间瑶甄跟杨、韩二位将军仍不少讨论事实与政治。温青虽小,但也对这些事很关心,虽不说话,但专心致志地聆听着;眼神中充满了对时政的浓厚兴趣。楚歌对这些事一点也不关心,他认为天下大事有那些皇族、官员管理就行了,自己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即可,便专心致志地对付面前的米粟肉脯。蜜儿手脚短,跟一旁只顾着自己吃得狼吞虎咽的楚歌抢吃的很不占优势,多次敲打楚歌的头、肩、背无果后只好委屈地放弃。好在海棠为了保持身材一向吃的不多,两三口便停箸,这才抱过小脸、双手沾满油荤和食物残渣的蜜儿,一边听着公主、将军们议论时政,一边将碗里的食物分成一小口一小口的,细心、温柔地喂给“饭来张口”的蜜儿。 整个席间最不爽快的就要数夏侯翎了,本来在她看来:能跟公主那样身份的人同席进食已是莫大的荣幸,偏偏这个叫楚君河的小子这么没规没矩,酒宴之上竟不顾公主在场、如此饿死鬼砖石似的进食,实在是太失礼了,简直是目无尊卑!她时不时地瞪楚歌几眼,传达她警告的信息,但楚歌不知道是反应迟钝还是故意的,简直是直接屏蔽掉夏侯翎的“再这么做我就用弓箭射死你!”的警告信息。待酒席进行到尾声,酒足饭饱的楚歌干脆直接躺在坐席上睡着了?这简直要把夏侯翎气疯! 旁座这边,楚歌正在酣睡;海棠正在给吃的饱饱的蜜儿擦拭小手……上座那边瑶甄和杨、韩两位将军谈意正浓,连温青也忍不住上前聆听。 “曹操之心昭然若揭,不知公主今后有何打算?”杨奉将军问道。 韩暹也跟着道:“末将久闻公主致力恢复汉室主权,如今陛下继李傕、郭泛两贼,复落入曹操之手,汉室如倾巢之卵……末将斗胆,请公主率领我等,联合诸侯对抗曹操,协助陛下重掌汉室主权!”韩将军这席话分量可大可小,弄不好会打乱天下各方势力,连海棠也不禁愣了一下,扭过头瞥了他们一眼。 “这……”瑶甄也被韩暹这席话吓了一下,这句话动辄太大,她不得不好好深思熟虑一番。 杨奉继续劝道:“软件已有多位将军与大夫歃血为盟,而当年曾为吕后效力的护凰血族,也表示愿意协助公主、助汉室一臂之力。” 瑶甄闭眼、不说话,但心中却是思虑万千:“要营救皇兄确实需要兵力,我该藉此机会复兴汉室吗?但……百姓疾苦,不该再以武力……”正想到这里,她耳边突然响起她最思念的辩哥哥温柔清朗的声音:“兴平,你可知孟子?孟子是孔子的再传弟子,是影响力仅次于孔子的儒家圣人,被后人尊称为‘亚圣’。他提出:‘民贵,君轻,社稷次之。’的思想……”民为贵!想到这里,瑶甄果断道:“两位将军,兴平何德何能承此大任?而且此事兹事体大,请容兴平思量。” “公主!”韩暹还有些不甘心,但杨奉见瑶甄心仪未决,便转而问:“公主欲下榻何处,末将可于日后再前往听从公主答复。” 如今献帝刚被曹操“奉”迁许昌,自己的公主府刚刚毁于战火;永安宫正当无主,自己虽为公主,但此刻入住多有不便,说不定还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扣上个“欺君枉法”的罪名;文武百官的府邸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在这个非常时期也可能会被扣上个仗权贵抢占他人财产之名;再说城中稍有身份的富贵人家多少遭难,房屋受损,正待修缮;寻常百姓家本身就小,他们一行人多,是在不好借住,况且若是要扰民的话,她于心亦不忍……瑶甄略微思虑后道:“打扰多时,我的朋友也倦了,届时就请两位将军至客栈一叙。” 瑶甄说完,夏侯翎就狠狠地踹了正在酣睡的楚歌一脚,把他给踹醒了。 楚歌睡梦中被人狠踹一脚,立刻就被惊醒。他睁眼、起身、后退几步,揉着被夏侯翎踹痛的屁股,对着夏侯翎一脸无辜地问:“痛……痛痛痛……你!你干嘛踢我?”他哪儿做错了,至于受到如此皮肉之痛? “哼。”夏侯翎轻哼一声便不再说话,直接给楚歌一个白眼。心想:这么明摆着的原因你还不明白?正蠢才! 楚歌又一脸无辜地望向海棠,海棠见他傻头傻脑的,一时同情心泛滥,便解释道:“谁叫你大摇大摆地在公主面前睡觉?夏侯姐姐忍到现在才叫醒你已经对你很客气了。” “夏侯姐姐……你倒是一下子就和人亲热起来,要我,就真搞不懂她,居然可以轻易许下以性命相护的承诺,还马上以瑶甄姑娘的护卫自居……” 楚歌本是发发牢骚,可没想到他说的这些话会使人听者有意。夏侯翎气极,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她冷冷地对楚歌拉满圆弓,弓弦上锋利的箭头正对着他……楚歌再次后退几步,开始左右闪躲,但夏侯翎的箭尖始终指向他。“竟敢直称公主名讳!”夏侯翎警告道。楚歌忙求饶道:“别拉弓、别拉弓!我不称、我不称就是了……你别老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快把那凶器收起来……” “景兰,无妨的,”瑶甄制止夏侯翎,道,“我现在于民间行走,楚公子又是性情中人,彼此的称呼不需如此拘谨。” 夏侯翎这才收起弓箭来,但仍对楚歌狠狠一眼,似是警告他今后别做的太过分。 楚歌虽然收到、也明了夏侯翎眼神的意思,但仍天性地嘻嘻哈哈地嘴贫:“嘿嘿,还是瑶甄姑娘心肠好。现在要去客栈休息了是吧?走走走,虽然我刚刚不小心阖了眼,但要是再睡上一天一夜也行的……” 夏侯翎很不喜楚歌的游散性子,力劝瑶甄:“公主,此人油嘴滑舌、不务正业,我们不需再与他纠缠!” “景兰,楚公子曾救过我,我还未好好答谢……” 楚歌立马抓住瑶甄的话在夏侯翎面前拽起来:“哈,怎么样,我的能力可是瑶甄姑娘认同的。不像某人,才当上公主的护卫,也没半点表现,心眼就比一根针还要小……” “你!”夏侯翎很想宰了这个油嘴滑舌、不务正业的臭小子,但无奈他是公主的救命恩人,不得对他动手,还得对他客气。公主都发话了,她岂敢不从? 海棠见情势不对,赶忙劝道:“好了好了,夏侯姐姐,我瞧公主也累了,我们还是先到客栈再说吧!” 洛阳如今还能较为正常营业的客栈位于洛阳东市的洛阳东巷内,因掌柜的姓吴而叫做“吴家客栈”。到了客栈,夏侯翎径自先去跟掌柜的交涉好客房,然后才回来,对在大厅里吃茶休憩的瑶甄一行人到:“公主,您一定很累了,请您先进房休息吧!” 奔波劳累那么久,瑶甄着实累了,这才不推辞道:“嗯,谢谢你,景兰。”于是跟着带路的店小二上楼,到订下的上房休息去了。 见瑶甄已进房休息,楚歌便道:“那我也……”楚歌心想他这次可是等着公主先休息才提出去休息的,应该不失礼节了吧?这下他可以去休息了咯? 见楚歌有拔腿上楼的趋势,夏侯翎喝住他道:“站住,没有你的房间。” “什么?!”这个夏侯翎竟然女尊男卑至此!海棠都有房间的说……凭什么他就没有? “只有间房间,是我们女孩儿的。”夏侯翎冷冷地对楚歌说。其实她明明给每个人都准备了房间,但是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地故意这么说,也只是想故意整整楚歌。 然而单纯的楚歌却当真了:“你!可恶,这男人婆真是气死我了!” 海棠抱着蜜儿在一旁乐得看热闹。自从在温宅给蜜儿喂饭后开始,楚歌忙的时候或是心烦的时候蜜儿就会去粘比较温柔的海棠。“嘻嘻,有人又踢到铁板了……”她心里暗笑。但见楚歌一副认真的表情去,就心软了,却又不便道破,便婉转安慰楚歌道:“不要紧不要紧……也许晚点就会有多的空房。我正好利用这机会去街上买些替换的衣裳和胭脂水粉。亲亲君河,你要不要陪我去挑挑?”也倒是,他们的大件行李:包括换洗衣服和女孩子梳妆打扮的胭脂水粉什么的早就在潼关水道弄丢了,现在到了新的城镇自然需要去市集补给一下。 但楚歌自认为自己堂堂男子汉,陪一个小姑娘去挑胭脂水粉什么的实在是不好意思,便推辞:“不用了。”说罢,便逃命似的躲开“黏人”的海棠、带着蜜儿跑出客栈。 战火之后是百废待兴的忙碌。洛阳东市也显得热闹、匆忙。建材、药材、布料、食品供给等必需物资的买卖显得格外火热。楚歌板着手指头算着战后飞涨的物价,巧用砍价神嘴,勉强以几乎是未涨价前的正常物价给自己和蜜儿各买了套便宜的替换的粗布麻衣。期间耐不住嘴馋的蜜儿哭着滚地的撒娇方式,在一家豆浆摊上给她买了一碗贵的要死的豆浆。看着蜜儿咕噜噜地喝的正欢,楚歌干咽口水(主要是豆浆太贵了,楚歌舍不得花钱再给自己买一碗),心想:“罢了,折腾了一天差点忘了正事,无论如何还是依依的下落要紧。对,赶快四处问问。” 正当他本打算一待蜜儿喝完豆浆,就带着她去四处打听沈嫣消息的时候,他听到旁边两青壮年的对话: “蔡兄,你真要投入曹操麾下,加入青州兵?”二人间较年轻的青年问道。 “是啊,眼下要生活除了从军,根本没有其他路途。”被称之为“蔡兄”年略长的壮年回答道。 “蔡兄,这你就错了。我最近听说,靠近小沛的崆见山粮食充足、生活无虞,由黄巾旧部在领导,也许我们可以投往那处……” 但蔡某则不同意,道:“这件事我也有听说,但是自从黄巾溃散之后,据地为王的多不务正途,四处抢夺财物及姑娘更是时有所闻。”若要他去干那种土匪强盗的活,他的良知和正义感不允许。 “唉,既然蔡兄觉得去崆见山不妥,我们就再讨论讨论吧。” 听到这里,楚歌力感崆见山上的黄巾说不定跟沈嫣有关系,便忍不住侧身过去,问这两人:“两位大哥,你们说的是真的吗?崆见山上有黄巾聚集?!” “是啊,小兄弟,你不会也想去投靠他们吧?”青年问道。 “开什么玩笑!”楚歌愤愤道,“他们抓了我的朋友,我要去把他们的窝给掀了,把依依救回来!”楚歌心想:虽然放弃保护公主的肥缺有点可惜,但眼下既有了依依的消息,也只得回客栈与瑶甄姑娘告辞才好。 蔡某心肠正直,好心奉劝楚歌:“小兄弟,你不是京里人吧?就算你不怕黄巾,遇到暗行七众的人最好还是躲一躲。因为他们不但与黄巾有接头,也与宁生殿的信徒交好。总之,去崆见山一事还是请你量力而为吧。” 楚歌谢过这两人,正巧蜜儿也喝完豆浆了,便带着蜜儿回客栈跟瑶甄道别。 回到客栈,海棠和夏侯翎均不在。只见瑶甄正与卖药材的三人交易:“三位大哥,这些药材我全买下,这里有一百两,不知道够不够?” “嘿嘿,够、够!”卖药材的三人中的老大姓刘,大家叫他“刘大”。做成这笔买卖的时候他都哭了。这时,“卖药材的三人中的姓张的老幺——张三不小心说漏嘴:”足够买好几十倍的药了……“引得老二——关二嘘声警告:”嘘!老三,小声点。“关二取过钱,连对瑶甄道谢道:”嘿嘿,那感谢姑娘的购买,我们先走一步了。“说完,这三人脚下生风一般很快离去。 楚歌恰好此时回来,看了一眼瑶甄高价买回的药材,心知瑶甄被宰了,便上前忠告瑶甄:”瑶甄姑娘,你……你用一百两买这些药草?!哎,公主就是公主,你被他们骗了还不知道!我这就去把他们追回来!“ ”等等!“楚歌刚一转身,瑶甄就拦住楚歌,”楚公子,我知道这些药草并不值这许多钱,但方才我已去城里的药铺问过,最近这几味药却的严重,我不希望因此延误了城里百姓身上的病情。“通常天灾战乱之后,多少会闹些瘟疫,正是大量需要药材的时候。瑶甄花高价买下这些本是廉价但目前由紧缺的药材,是拿私人的钱财来救济百姓的。救人先要紧!所以她不在乎被宰的事。 ”病情……莫非你懂医术?“楚歌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印象里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的公主居然会忍住那些血淋淋的画面去学习医术?! ”粗浅而已。“瑶甄笑笑,当初她学习医术,一则是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有一点儿天赋,一方面也是想通过医术帮印象里那个身着龙袍、拿着奏折眉头紧蹙的单薄的少年,能在这乱世之中为天下黎民略尽绵薄之力。”我能帮助的人太少,但我想多少能将这些药草分给城里的大夫。“ 听公主这么一说,楚歌心里很是感动:他本以为做官坐大位的,都只想到自己,没想到瑶甄公主这么为百姓着想,难怪两位将军会如此死心塌地地拥护她……又想到自己即将离开,便自告奋勇道:”咳,瑶甄姑娘,其实我本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不过看你一个人拿这些药草也蛮辛苦的,那个男人婆……哦,不,是夏侯姑娘又不在,我就先和你一起把这些药材送去给城里的大夫吧。“其实他想:他从长安就这么帮她,报酬应该也会不少……但临行之际还是多帮帮瑶甄姑娘,也好多赚点上路的盘缠! ”也好。“瑶甄道,”景兰去添购羽箭,暂时还不会回来,我们先行前往吧。“ 楚歌、瑶甄二人带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刚一走出客栈大门,习武之人的敏锐就告诉楚歌周围的气氛不对劲,人群之中暗藏杀气! 果不其然! ”嗖!嗖!“数声羽箭与空气摩擦的声音直冲着楚歌而来。楚歌拉着瑶甄赶紧往后跳躲、回避利器。便见三只一模一样的羽箭笔直地排成一排,中间间隔相等,同时射入距离楚歌鞋尖寸许的地上,吓得楚歌一身冷汗! 这时,夏侯翎拉着海棠出现在楚歌面前。 ”留下公主!“她凶巴巴地指着楚歌,以似是在对心怀不轨的贼人的语气喝道。 另一边,海棠略带调情的语气跟夏侯翎唱起了黑、红脸儿来:”亲亲君河,你要带着公主去哪里啊?就算你再不喜欢我,也不能不告而别嘛……“ 其实夏侯翎的黑脸对楚歌没什么左右,但小棠大庭广众下唱的红脸可是唱得楚歌满脸羞红,尴尬之冷汗满面流、连摇头摆手示意”不“:”喂,你们……你们误会了……我可是陪公主出来送药……“ 楚歌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夏侯翎就拉弓举箭,对着楚歌放箭:”接箭!“ ”楚公子小心!“ 亏的瑶甄推了楚歌一把,不然夏侯翎的羽箭直插楚歌脑门。但瑶甄这么一推,夏侯翎的羽箭擦着瑶甄的发尖飞过,倒是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住手,景兰!楚公子是真的要陪我送药!“听到瑶甄这么一说,夏侯翎才收起弓箭。 ”你……你竟然真的想杀了我?!“楚歌问夏侯翎道。 ”哼。“夏侯翎一向冷言少语,遇到自己不想说的话,干脆就闭口不答。她劝瑶甄:”公主,此人处处以利为先,不能信任!“ 听她这么一说,楚歌心里郁闷之极,感觉一股憋屈之气快憋不住了,终于要爆发了:”好好好……你个男人婆,我忍你很久了!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我也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他整理自己的情绪,尽量以较为平和的语气对瑶甄说:”瑶甄姑娘,实不相瞒,既然夏侯姑娘对我始终有所误会,我想还是现在和瑶甄姑娘告辞的好。“ ”楚公子……?!“听到楚歌要离开,瑶甄惊讶之中竟有些不舍。他虽然为人市侩了一些,但人品不错、心地善良,脑袋瓜机灵、且做事认真负责……她本想有机会帮他引荐的。 ”而且我要去的崆见山十分危险,实在不适宜和瑶甄姑娘同行。“ ”崆见山……是小沛附近的崆见山?“夏侯翎惊呼。 ”你也知道?“楚歌白眼瞥了夏侯翎一眼。夏侯翎对其一声冷哼,便不作回答。 瑶甄问:”楚公子……莫非心意已决?“ ”是,“楚歌答道,”将依依从黄巾手中救回本来就是我到京城来的最大目的。“ 从刚才开始海棠就一直不发话,但这会儿见大家即将分道扬镳,便道:”亲亲君河,我也和你一同去崆见山吧?“ ”你也要跟来?“楚歌不同意海棠与他同行:”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到时我可没多余的心力保护你……“其实他心里还在叹:”也没多余的钱照顾你……“ 海棠听楚歌这么一说,两样放电:”君河好体贴哦!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更放心了。我相信你不会扔下我的,对吧?“ 楚歌冷汗,心里哭道:小姐,你误会了…… 瑶甄见分离是必然的事,便不作多的强留。她拿出一包银两交予楚歌,作为这些天护送她的酬劳。寒暄道:”楚公子,感谢你多日来的帮忙,沿途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这里的银两请你先收下吧。“ 楚歌收下钱,瑶甄又道:”我已决定答应杨奉、韩暹两位将军的请求,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兴平想再赠两样东西聊表纪念。“说着,她从随身佩戴的首饰上取下一只金镯子、一支和田羊脂玉质地的白玉簪子,分别赠予楚歌、海棠。 ”黄……黄巾手镯?!“楚歌看着手中的镯子惊道,”瑶甄姑娘,你当真要将这只手镯送给我?“这一支手镯可值多少钱啊!昭德村里还没有哪个婆姨能戴得起黄巾手镯的,最了不起就是只白银的了! 海棠也感到自己手中的白玉发簪无比沉重,但她没有像楚歌大呼小叫,而是埋下头、沉默不语。 瑶甄道:”这两样饰品皆是当年父王赠我之物,希望两位能收下,交兴平这个朋友。小棠姑娘丽质天生,戴上玉簪一定非常好看。“她后面这句话是对海棠说的,希望她能宽心,不要有所顾忌。至于海棠在顾忌什么,瑶甄不难猜想:是跟”身份“什么的有关系吧? 海棠这才抬起头,答谢:”……谢谢瑶甄姐姐。“ 这时,恰逢杨奉、韩暹两位将军前来找瑶甄商议大事,瑶甄便在夏侯翎的陪同下与杨、韩二位将军先行回客栈。而现在时将近傍晚,也不适合出发了,楚歌便和海棠一起将药材分送到城中各药铺、医馆的大夫手中,再回来,在客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再出发前往崆见山。 我们又倒带到杨、韩二位将军跟瑶甄在客栈里商议军事的时候。 吴家客栈的上房里,杨奉正在向瑶甄禀告:”启禀公主,探子来报,异术君目前就潜伏在袁公路的身边,我们已设下陷阱引出身份,如果一切顺利……“ ”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便可以痛快宰了七君之一,将他们的党羽歼灭大半。“韩暹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抢先道。 隔墙有耳,与瑶甄一干人所在的上房仅一墙之隔的地方,一暗行七众门人正在窃听情报:”传使君说的没错,兴平公主果然已与杨奉一群联合,快汇报给骁武君得知!“ 【崆见山】 有捡到的落单战马可骑,使原来要十天半个月的路程一下子缩短到七八天。虽然一路上在马背上颠簸得很厉害,但一想到崆见山上的黄巾很可能就是将昭德村屠村那群黄巾,楚歌就什么辛苦都顾不得了。蜜儿很不喜欢这样的奔波,时不时地会哭闹一下,这时楚歌就会把她从马背上抱她到怀里,让她换个姿势,舒服一点。倒是海棠,一路上再怎么辛苦也没半句牢骚,还说说笑笑,似是在旅游。 但人和马总需要休息的,到了晚上,楚歌才想起:自己出了才买的衣服,身上仅有的物资就是些干粮。没有御寒的东西,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蜜儿还小、海棠还是个女孩子,野外晚上冷,得多生火取暖。他将喂饱草、喝饱水的马栓好在露宿的地方,将蜜儿交给海棠照顾,就去打猎、捕鱼、拾柴火。等他提着鱼、兔,背着干柴回来的时候居然发现:海棠居然搭了个简易的小帐篷。 ”怎么样?“海棠骄傲地问楚歌。 ”这……“楚歌指着搭帐篷所用的大毡布问,”从哪儿来的?“ ”买的啊。“海棠眉毛一挑,顽皮地对楚歌眨巴眨巴眼睛,”在洛阳的时候就准备好了。我这里还有一份……“说着,她就去自己的行李包裹里翻出另一张毡布给楚歌。 ”难怪你行李那么多……“楚歌嘀咕道,海棠居然连晚上御寒的毛毯都准备了!不过他仍然很庆幸,有了帐篷住、毛毯盖可比直接睡外面好得多:可以一定程度上挡风、保暖、防蚊虫……其实,有个贴心的女孩子一路同行也蛮不错的! 三人就这么白天赶路、晚上宿营,走了个七八天,终于到了崆见山脚下。 这天,楚歌不知怎么的,心情很烦躁: 海棠搂着蜜儿走在后面,正拿着从楚歌那里得来的古神残卷读给蜜儿听:”日复一日,女魃却因太过靠近应龙,而使得原本绝美的面貌渐渐丑恶……而应龙虽爱上了拥有美丽歌喉的女子,却始终见不到女子的面容……咦?原来女魃的面容本非丑恶……看来传说也不是全对的……“ 眼看面前的山路越来越颠簸难走,楚歌一副哀脸地转回过头,对海棠道:”我的大小姐,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麻烦把那页残卷还给我,然后乖乖下山好吗?“ ”不行不行!谁叫你不告诉我你和那位依依姑娘是什么关系?“经过这些天,海棠对楚歌寻找黄巾的目的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于是她对沈嫣充满了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能使得楚歌对她如此挂心?”喂,亲亲君河,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也有一份古神残卷哦!是小时候我从爹爹的书房偷来的……这是我从小就爱上的故事,也是我唯一可以拿来思念家人的东西……“海棠说到这儿,低下头、面色哀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眼中充满坚定,道:”我早已决定,无论如何要搜集齐全!怎么样,你想不想知道内容啊?“ 楚歌这下有些明白为什么海棠捡到他落下的古神残卷后会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了。这个女孩也是个乱世中的可怜人,如果不是前方有着未知的危险,楚歌还是愿意继续跟她同行的。但眼下离山上越来越近,道路周围已经隐隐约约发现有人设下的陷阱、防御公室,山上的黄巾又听说不是善类,怕她一个花儿一样的姑娘就这么冒然跟着他前去,会有未知的危险。可这么劝她走她都不听,所以楚歌这两天愁啊! ”不,想,知,道。“他更想知道的是前方的危险他是否能搞定? ”哦?真可惜……“海棠眼睛一眯,嘴角微翘,以钱财问题威胁楚歌道:”嗯……等会儿下山住店肯定要不少钱,若真不得已,也只好先拿你这份去筹点盘缠……“ 一听自己的财产可能会受到损失,楚歌立马让步、打商量道:”喂,喂喂,好好好,如果我跟你说,我跟依依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就不会再缠着我了?“ ”嘻,那也要看你怎么说咯!“ 楚歌心中一团烦闷,心里暗叹:”……我真弄不懂你,百花楼要什么有什么,你犯得着跟着我这穷苦百姓一起有一顿没一顿看人脸色赚钱吗?“他直想骂娘,但看到海棠眨巴着眼睛一脸纯真的好奇宝宝的样子,又发不起气来。 ”好!说就说!说完你可要乖乖的下山!“心中闷气,语气也变得没那么友善,”听好了,我和依依可是……“ 楚歌话还没说完,就见一群黄巾打扮的土匪分两队,一队各三人,共六人,从山道两边的茂密的灌木丛里蹿出来。 ”站住!“一队领头的张为一声大喊。 跟着另一队领头的叫张点的接着问:”你们是何人?竟敢闯上崆见山!“ 楚歌、海棠先是一惊。随即,海棠的表现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危险,就像是少了根筋,还一副不耐烦地对这群黄巾打搅她跟楚歌问话一事发脾气:”讨厌!什么时候不跳出来、偏在这时候跑出来!人家正想听答案呢!“ 而楚歌,本就打算好了上山问黄巾的老大一个清楚:到底沈嫣是不是被他们抓的?也没有害怕的表情,反而焦急地问这群黄巾:”我们是谁不重要,我有事要找你们的老大问问,快叫他出来!“ ”小子好嚣张的口气!“黄巾张为哟呵一声,跟身后一帮兄弟乐呵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跟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娘们儿居然敢跟他们这群占山为王的粗汉子叫板?!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啦! 连张点也对楚歌讥笑道:”咱们就把你杀了,再把这标致的姑娘抓回山上献给老大!“说着,他们就很有默契地将楚歌三人围起来。 ”哎呀……“海棠见他们训练有素的样子,似乎是有人教过的。仔细一看,不禁哀叹:”这不是神打之阵吗?“ 黄巾张为心里惊道:”小姑娘有点眼观嘛!“ 楚歌反问海棠:”什么神打之阵啊?“没听说过。 ”顾名思义,就是引请神明护体加持……赐予金刚不坏之身!“还没开打,海棠就心知这一场战斗必定不好过,”哎呀,打不赢了、打不赢了!“ ”我就偏不信邪!“楚歌说完,就持剑滑向身侧想进攻他的黄巾,竟然发现身穿黄布衣的黄巾的皮肉竟然跟穿上黄金甲一般、普通进攻居然毫无作用!他这下心中胜算渺渺,便一边游刃有余地挡开敌人的进攻、一边抱起腿短跑不快、差点被敌人砍到的蜜儿,她们两个女孩儿道:”蜜儿!咱们用最快的速度撤退吧!“ 蜜儿险些被砍,现在仍有余悸,搂着楚歌咪咪哭道:”咪咪……娘……“ 倒是海棠这边还算比较安全,毕竟黄巾打算捉她上山,还没伤害她。处于相对安全位置,她也较为冷静地观察了一会儿。突然明了地对楚歌说:”哎呀!这神打之阵好像有点怪怪的……似乎有个阵眼的样子……“ 楚歌一方面抱着蜜儿行动不便,一方面又要抵挡住敌人充满杀机的进攻,听到海棠这么一说,心里除了燃起希望之火苗,也带着一股郁闷之火:”你可不可以一次说完啊……“早说清楚,他就省事多了!她一个坐着不知站着累的家伙,知不知道他现在一个对六个很辛苦啊? ”人家一时间好像忘了怎么解这个阵了……真是糟糕啊!“海棠故作委屈地说着,但眼神却提示楚歌进攻为首的张为。 神打之阵需要以太平道术引请神明护体加持,只要消灭这个施法引请神明护体加持的人便可破此阵!神明护体加持是需要不少消耗法力的,所以这个引请神明护体加持的人,也就是阵眼,多半是阵中道行高的。海棠纵观这在外围巡逻的六人,皆是本事不大的小喽啰,唯有带队的张为、张点好像道行还可以,所以看来这施法引神的多半是这二人之一。 海棠在敌人面前装出一副没办法的样子,实际上是在迷惑敌人。这正是《孙子兵法》上所提到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嗯嗯,我明白了!“楚歌收到海棠的眼神,也微微眨眼表示收到。 同一时刻,楚歌、海棠二人身体同时快速移动,就眨眼间的功夫,便分别跳到张为、张点身侧,在这二人刚刚反应过来的瞬间,抽剑、抹脖子,见血、倒地!干的干净利落! 阵眼被破,其他四人也被楚歌很快干掉。 等收拾完这群家伙,楚歌在其中一具黄巾的尸体上割下一块手帕大小的布,用来擦掉剑上的血迹。现在这把长剑是那日在洛阳,从哪些阵亡小将的身边捡来的,比起之前在昭德村沈侯将军送的那把生了锈的短剑锋利、好使多了!因此楚歌用起来也比较爱惜。 ”你会武?“楚歌擦拭着剑上的血迹,对无论走到哪里都抱着她那琵琶不丢的海棠问道。 ”身为伶人,自然要会一点吹拉弹唱跳……“ ”我不是问‘跳舞’的‘舞’,是‘武功’的‘武’。“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在跟他打哈哈! ”哦……呵呵……“海棠心知现在是瞒不住的了,只好坦白从宽:”烟花巷柳、是非之地,不学点防身之术,怎么生存?不过都只是些花拳绣腿,仅防身自保罢了。“ ”话说你刚刚使的那把剑去哪儿了?“说也奇怪,平时没见到她身上带什么武器的啊?刚才她用来杀敌的剑从哪里来的?对了,说起来那把剑现在又不见了。难道她还会什么魔术,能空手变铁剑、又变没了?这百花楼到底还教了她些什么啊? ”这个嘛……嘻嘻……“海棠抚摸着琵琶上的弦,笑而不语,然后指尖轻轻弹拨几下琵琶弦,反问楚歌道:”听出什么来了吗?“ ”琵琶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楚歌这下豁然开朗,指着海棠的琵琶惊呼:”这琵琶是改制过的!是特制的琵琶!“ ”对!“海棠笑着点点头,削葱根似的玉指在琵琶头上看似装饰花纹的按钮上轻轻一按,琵琶头部便可抽动,海棠轻轻一拉,便从中抽出一把隐藏地很巧妙的细剑出来。细剑轻巧、柔韧,很适合女子使用。拔出来的时候,在金色阳光下反射出银色寒光,是把青铜混了白银而打造的利刃! (小提示:进过翻阅历史资料,发现我国的冶铁技术是到唐朝才比较发达的。东汉末年、三国时期的时候,打仗所使用的冷兵器还是以青铜为主。所以本来这里想安排海棠的琴中剑是钢铁质的,因为钢铁的柔韧性比较好,适合打造出够细、够柔韧的兵器。但后来查到资料,认为还是需要尊重一下历史,故在此将海棠的琴中剑描述成青铜混了白银打造的。青铜混了白银后的合金的柔韧性也挺强的。) ”咦?还有漏网之鱼?“海棠眼尖,发现地上还有个装死的。 经刚才的交手,楚歌已经完全可以肯定,盘踞在这崆见山上的黄巾匪徒就是当日在昭德村干下那丧尽天良的事的那群黄巾流寇!楚歌刚刚还在后悔下手没拿捏稳,以至于没留个活口问话。这下正好!他随即将血迹还未完全擦干净的长剑指向这个装死的活口的咽喉,审问道:”喂,你们的老大在哪?叫什么名字?告诉他快把依依还给我,否则我就铲平他的窝!“ 装死逃命的是海棠负责解决的那个叫张点的黄巾。他能逃过一劫,看来不是海棠的剑术力道不够就是海棠的特制琴中剑不够锋利。 ”哼,别以为打败我们就可以上山!有了大贤良师的庇佑和张祭大师的术法,你们这些闯山者只有死路一条!“他一时说的激动,忘了楚歌手中的剑正紧紧地抵着他的咽喉之处,一个仰首,正好撞在剑尖上,一下子稀里糊涂的就断了气。 解决掉这帮人,楚歌上山寻救沈嫣的决心更加坚定了。他眼神坚毅、意志坚定地走在前面。跟在他身后的海棠看着他英雄的背影,对沈嫣有说不出的欣羡。”要是我的‘他’,以后能像君河对沈姑娘那样对我就好了……“她心里如是说道。 【山腰上的猎人小屋】 穿过山脚的外围防线,绕过一片乱石阵,这时山路已经变得崎岖、狭窄,难以行马,无奈,他们只得丢弃马匹和绝大部分的行李,改为轻装步行。就这样又向上攀爬了好一会儿,才来到半山腰。这里,有条清澈的山泉水顺着山涧形成溪流,自山上流向山下。楚歌瞥了一眼路边石刻上的路标文字:”崆见幽径“。 崆见幽径并非浪得虚名。这里的确环境幽静、小径羊肠。山涧深而宽,山泉水冰而澈,为了方便通行,先人在此修葺了不少栈道、木桥。但楚歌行至此处,却被眼前的情景惊了一下,不禁叫道:”那是……!?“ 原来,盘踞在山上的黄巾匪寇为了防止官兵上山围剿,故意拆毁了绝大部分的栈道、木桥!楚歌一行人为了过个山涧,不得不绕行好一阵子的山路。他们本是晌午时分到达的崆见山,等穿过山涧,天都快黑了。 等过了山涧,又有新的障碍在迎着他们:除了零星遇到一两个游散在路边的黄巾喽啰,居然还会遇到出巢觅食的老虎!好在这附近有之前猎人留下的陷阱,再加上他们运气好、脑子灵、腿脚敏,左钻右蹿,把老虎引进猎人的捕兽陷阱里,才脱险。这时,天都已经黑了。 ”看来,今晚又只能宿营了……“劫后余生的海棠喘着气,看着陷阱里刚刚毙命的老虎,又望了望天,郁闷道。 ”我看不必……“楚歌也喘着气,说话有点跟不上气,”这里……有猎人的……陷阱,附近……应该就有……猎人暂住的小屋……我们……只要找到……小屋,今晚就……不必露宿。“ ”可是……这么晚了,我们怎么找?“海棠的犹豫也不无道理:山路本就不好走,现在天又黑了,更是寸步难行! 楚歌从身上掏出火石,又随手捡了根又粗又干的粗枯木枝,用干藤蔓裹了点枯树叶,小心点燃。”我想,一般猎人暂住的小屋应该不会离水源和树林太远,我们在树林里有溪水流过的区域附近找找看,应该可以找到。“楚歌很有经验地说道:”夜路不好走,点支火把既可以照明,又可以驱赶野兽。“而且他们过夜的装备在过之前的乱石阵的时候已经不得不丢弃掉了,身上所带的干粮也不多了。在没有足够的防寒毛毯和衣物、食品、以及防毒虫和猛兽的器材的状态下,冒然在有猛兽、毒虫出没的大山林里夜宿,是很危险的!先不用说会遇到毒虫、猛兽的攻击,就是山林里夜晚的寒冷就可以折腾死人!如果能找到猎人小屋,借宿一晚,那可是最好不过的事! ”啪啪啪……“海棠敬佩地拍掌,赞道:”亲亲君河,看不出来,你还满有经验的嘛!“ 被人称赞楚歌并不觉得高兴,反而苦笑昭德村贫苦村民生活艰辛,道:”那是你这种生活在长安城里的大小姐不用到野外打猎贴补家用……“ 在楚歌的示意下,海棠也依葫芦画瓢,学着做了个火把。虽然没有楚歌做的那么好用,但面前还能照明。 跟着楚歌的直觉走,不过两柱香的功夫,就找到了一座猎人住的小木屋。 木屋整理的很整齐,锅碗瓢盆灶榻席被……应有尽有。但木几案上的浮灰却告诉来客,这里已经两三个月没有人来过了。 ”看来,这里就是了……“楚歌进屋后,点燃屋里的油灯,确认后对海棠道。”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借住了。“ 海棠将榻上收拾了一下,抱了蜜儿上去睡了,又把几案上收拾了一下,再把屋子收拾到可以睡的程度。楚歌趁海棠收拾屋子的时候到屋外抱了些干草、柴火来,又给水缸换了新鲜的水,借主人留在屋里的米粟、咸肉干煮了些肉粥作为晚饭。 待饭做好时,楚歌唤醒蜜儿:”吃饭了!“ ”这……?“海棠头一次吃男人煮的东西,而且还是肉粥,有些不敢相信。她搅拌着碗里的肉粥,反问楚歌:”行不行啊?“ ”放心,吃不死人的!“楚歌没好气地一口干了自己碗中的粥,心想:我辛辛苦苦煮的,你居然怀疑能不能吃? 喝完粥,楚歌反问海棠:”话说,你之前不是吃过我烤的兔子和鱼吗?“ ”烤肉又不是煮粥……“海棠嘀咕道。以她的观点:男人,尤其是会捕猎的男人,会烤肉很正常,但要他们下厨房煮出好吃的东西是很难的!所以她第一次见到楚歌下厨房煮饭,开始很是会怀疑楚歌的厨艺的。 但看着楚歌一副被人怀疑而生气的样子,想到今天多亏有他才免受野兽夜袭,也就硬着头皮喝下那碗粥…… ”味道不错耶!“喝完粥,海棠眼睛一亮。没想到楚歌煮饭的手艺还真不错!要是他找到沈姑娘以后愿意到长安找工作,她一定推荐他到百花楼当厨子!嘴里还残留肉粥的鲜香,海棠不禁破了自己节食减肥的规矩,问楚歌再来一碗:”还有没有?“ ”有,不过……“楚歌朝正在大快朵颐的蜜儿对海棠说道,”很快就没了……“ 这一晚,海棠和蜜儿睡在榻席上,楚歌则抱了床被子,到一旁他从屋外抱来的干草堆上凑合了一晚。 蜜儿早已入睡。海棠躺在榻席上望着窗外的夜色下的树叶黑乎乎的影子在夜风里颤抖,一时还未入睡。”君河……“她并不知道楚歌到底睡着了没有,也不知道楚歌会不会听到,”沈姑娘这辈子有你真幸福!“ 【瘴气山路】 第二天天亮之后,楚歌他们给小屋主人留下些钱财作为借住和借用米粮、柴火的费用才出发。 这一天,可能是之前打草惊蛇的原因,懂术法的黄巾祭起了毒瘴迷雾,使得上山顶的道路不通。 ”是瘴气!“楚歌大喝,提示海棠和蜜儿不要再前行。 海棠想起,之前那些黄巾所说的术法莫非就是指这个? ”这要怎么解除呢?“楚歌哭丧着说,”如果强行通过会死人的!还是找找别的路上山吧……“ 无奈,他们只得绕行。 就这么围着半山腰走了大半圈,从清晨走到大中午,所见到的每一条通往山上的路不是被瘴气萦绕、就是被山上泥石流冲落下来的大石阻碍的。走累了,他们便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下休息。 越接近正午,太阳就越烈。再加上走了那么久,他们已经是又热又累又饿。蜜儿小,不像大人能忍得住,不高兴地哭起来:”咪,娘……咪咪,咪……“ ”这山到处都是瘴气,走半天还在这山腰上绕,真是累死我了!“楚歌也是又热又累,但一掏包袱,发现所剩食物不多了,也只能安抚蜜儿:”蜜儿。我知道你肚子饿了,可是咱们现在也只剩下一块饼,要省着点吃才行。“ ”咪……“蜜儿双眼很水汪汪地哀求楚歌把最后一块饼给她吃,楚歌心中可怜,但还是狠下心来闭上眼、别过头去。 海棠饿肚子倒是不怕,权当节食减肥好了!但她怕热:因为一旦人热了就会出汗,一出汗就会有干臭味。她那么爱美的,整天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怎能容忍自己身上会有汗水的味道?而且晒那么久的太阳,把皮肤晒黑、晒粗糙。她才不要呢! 会于是,她发火了:”讨厌,这阵术真难缠,到底是谁设计的?晒那么久的太阳,我美丽的皮肤都变黑了!“说罢,她很火大地举起她的特制琵琶,猛然砸向大树,以此发泄心中的火气。 琵琶与大树树干相撞发出”铛!“的一声巨响,大树猛然摇动。但好在海棠的琵琶是特制的,没有砸坏。只不过大树显得更为惨淡,猛烈摇晃着,如遇八九级地址。然后……从树上掉了个身穿蓝色道袍的人下来,掉到地上,闭着眼睛,不知死活。 ”……这人?“楚歌吃惊道。刚才的一幕太惊人了:海棠居然拿琵琶砸树!海棠居然拿琵琶把大树砸摇晃了!海棠的琵琶砸晃了大树居然还没坏!海棠拿琵琶把大树砸摇晃后居然从树上掉下个人来…… 但是这人……从那么高的大树上掉下来,他没事吧? ”咪咪?“蜜儿担忧地问,左看看楚歌,看看海棠,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知道自己闯祸了,海棠立即后退十步,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推脱责任:”不管我的事,是他自己掉下来的!“说完,她转过身背对着那个人,装出一副此事与己无关的样子。 楚歌硬着头皮上前,试着将此人唤醒:”喂……喂……这位大哥……你,你没事吧?“心中哀求,但愿此人没事。”……没声音……死……死了吗?“ 海棠一听,怕极了。连忙跑过来,摇着这个人,急哭了:”喂……醒一醒!醒一醒……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可别……“因为海棠的耳朵这时比较靠近这个从树上掉下的人的头,但闻从他口鼻之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原来此人仅是睡着了! 这个人被海棠这么激动地摇了一阵,竟被摇醒了。他一个鲤鱼翻身,起来,眯着惺忪的眼睛,犯着迷糊地问:”咦?敝人又睡着了吗?这里是……“ ”喂,你睡觉就睡觉,干什么吓人啊!“被这个人这么一弄,海棠先前的害怕瞬间变为欣喜和生气:欣喜自己不用背负误杀人的罪恶感,生气这个人害她害怕了好一阵。 听海棠这么生气地质问这个从树上掉下的人,楚歌在一旁很无语:”还不是你把人家打下来的……“ 这个从树上掉下的人双眼惺忪,不知是不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他没有回答海棠的问题,反而一副又要去见周公的样子。 海棠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很不爽,不禁提高了声音:”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 ”……咦?咦咦?姑娘和敝人说话吗?“此人这时才显得稍微觉醒了一些,一脸喵星人看萌宠的表情问一向很萌的蜜儿:”唉呀!好可爱的小姑娘啊!是你在和敝人讲话吗?你从哪里来?只有你一个人吗?“ ”咪咪,咪咪咪……“被人称赞,蜜儿很是开心。她双手捧着红扑扑的小脸高兴地摇头回答他:不是。 被人忽视,这让一向是万众瞩目惯了的海棠心里更为不爽,连说话都带着火药味:”是、我、在、和、你、说、话!“ ”啊……抱歉抱歉……原来……敝人正想说为何无故惊醒……原来是两位贵人将敝人从周公那召回……“说着,此人的双眼皮像灌了铅似的沉,一点点、一点点地合上了。 ”……呼噜……呼噜噜……“看似又是睡着了。 忽然,他一下子惊醒,大喊:”啊呀!“ 楚歌、海棠、蜜儿被吓了一大跳,直觉此人有什么很要紧的事要告知。 ”又怎么了?!“海棠着实又被吓了一条,连疑问句的语气都快变成感叹句的了。 楚歌的情况也差不多,语气也是即疑问又感叹的:”这位大哥,你哪里不舒服吗?!“可不要摔下来摔伤哪儿了,到时候付汤药费可是个不知道底的黑洞啊! ”哦,不,其实……“那人很不好意思地支吾道,”是敝人饿了……唉,一饿就想睡觉,真是伤脑筋……“ 听他这么一说,海棠心知此人并无大碍。但此人行事古怪,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便对楚歌道:”君河,我们走,别理这个怪人!“说罢,便拉着楚歌和蜜儿要走。 ”别走别走!敝人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了!“那人一见楚歌他们要走,立马挽留。为了更大把握地留下楚歌他们,他可是嚼尽了三寸不烂之舌:”唉呀,不是!咳,这位兄弟,敝人看你相貌堂堂、仪表不凡、颇具帝王将相之相,只要有专人辅佐,肯定飞黄腾达、成为人上之人!重用敝人吧!敝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举凡兵法、韬略、道术无一不通!如果你肯重用敝人,敝人绝对不会让你后悔的!“ 他自我推荐的方式让海棠感到无比的熟悉。”怎么京城那套谋职伎俩也搬到这来了……“她吐槽道,又对楚歌规劝道:”君河,你不会真的相信吧?“ 然而楚歌对那人拍马屁的话似乎很受用,反而没有想到此人该不会是个骗子的问题样子:”嘿嘿……听起来真有意思。大哥你的眼光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过我说啊,推销自己推销到这山里来,未免也太过危险……“ ”唉,敝人也是投靠无门,才会想来此地碰碰运气,“他叹气道,”谁知山上那些黄巾大哥不愿意给敝人饭吃就算了,还把敝人赶了下来……“ 海棠听他这么一说,眼睛一亮,连忙追问:”你上去过?!你怎么上去的?快说!“ 那人听海棠这么一问,反而表现出一副自我感觉很良好的样子反问海棠:”咦,姑娘这么积极,莫非是愿意让敝人同行了吗?“ 海棠心想:”这人装傻的功夫倒是一流,哼,先问出方法再说!“便对他道:”让你同行可以,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们解除瘴气的方法,让我们顺利上山。“ 此人一听,顿时心花怒放,高兴道:”这有什么问题!敝人叫‘杜晏’、‘杜吟逍’。以后的生活就仰仗二位贵人了!“ ”喂,等等!我都还没答应呢……“楚歌忙喊道。如今自己养活自己都难,拿什么去养个门人? 然而在杜晏看来,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推销出去,可不许门主这么快反悔:”这位兄弟别再考虑,有敝人同行,绝对划算,敝人这就将所知全部说出。“ 楚歌这才知道自己遇到个强买强卖的家伙,心中哀苦:”我怎么有一种吃亏的感觉……唉,这下可好,我到底要赚多少钱才够养活这么多人……“ 杜晏对海棠、楚歌解说当前情势道:”这座山的阵法虽以五行布下,实际上却只是使用简单的五色之石放在五行阵眼来运行的。只要我们能找到林中埋放的五颗五色石,便可解开瘴气与这大石的阻挡,继续前进。“ ”五色石?那是什么?长什么样的?“海棠问。 ”属性分别为金、木、水、火、土的彩色石头。“杜晏解释道,”分别是金黄、草绿、水蓝、焰红、土黄五色。圆圆的,大概有这么大……“他用手比划了一颗王八蛋大小的圆球。(作者批注:此处”王八蛋“非骂人的话,而是拿两栖动物——鳖,俗称”王八“,的蛋作为实际大小和形状的参考。这种蛋大小均匀,几乎呈球形。请读者不要误会。)”遇到灵气的时候会回应灵光,若以灵物指引,我们在这片林子里应该可以很快找到。“ ”咪咪!“蜜儿自告奋勇,一副童子军邀任务的派头。 ”蜜儿,什么?“蜜儿老是咪咪的叫,又没有其词汇,楚歌一时半会儿不明白她的意思。倒是细心的海棠半推半猜道:”蜜儿该不会是说……可以请她的精灵朋友们来帮忙吧?“荷叶童子青凛和鱼精桔罗都是天地蕴生的生灵,具有木、水的属性的灵力,有他们帮忙,找五色石会方便很多。经海棠这么一提示,楚歌如醍醐灌顶:”对啊!“便对蜜儿道:”蜜儿,那就拜托你那些小伙伴们了。“ 蜜儿召唤出叶童子青凛和鱼精桔罗,让他们分别负责去寻找木、水,两种五色石;海棠和杜晏因会些道法,便分别负责去寻找火、水两种五色石;剩下楚歌和蜜儿一组,去寻找金五色石。找到后,大家在杜晏摔下来的那棵树下回合。 大致分工一下,杜晏有点不合作:”等等,敝人肚子饿了……肚子饿了,敝人就想睡觉……找什么五色石的事……呼噜……呼噜噜……“说着,就要不合作地去会周公。 都努力到这份儿上了,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前功尽弃。海棠便道:”君河,把干粮都给他吧?“ ”咪!“蜜儿不同意了。这里她最小,最应该受到照顾的。可是刚才明明她肚子饿,跟楚歌央求半天楚歌都不把吃的给她,现在这个半路遇上、才认识的怪蜀黍三言两语就把在她眼里看来本属于她的干粮抢走了,她可不干! 然而,这个时候无论是海棠还是楚歌都会选择先喂饱能帮他们解开迷障的杜晏。楚歌只能以糖衣炮弹:”蜜儿乖,等下山后娘,哦,不,是爹给你买好吃的。“先暂时哄住蜜儿。杜晏在蜜儿恨不得咬他一口的眼光下,吃下从楚歌那里搜刮来的最后一点干粮,才打起精神来,乖乖去寻找五色石。 大家四处分散,各找各的去了。楚歌带着闷闷不乐的蜜儿在树林里搜索,但蜜儿这会儿很不乐意使用灵气去感应五色石的存在。正当楚歌好听的话哄不动她,气的快要发脾气、打她小屁屁的时候,蜜儿突然像加满油的汽车,马力充足地拉着楚歌往坡下跑。 ”怎么,蜜儿?“楚歌猜想,问:”五色石是在那边吗?“ ”咪!咪咪!咪咪咪!“蜜儿一脸正色,表情严肃地叫着,焦急地直拉着楚歌往她所指的方向走。 ”好,找到了,爹就给你买好吃的!“楚歌乐呵呵对蜜儿许诺”空白支票“。其实,在这深山老林里他不可能买得到好吃的东西喂蜜儿的啦,这个许诺也只有下次到城镇的时候才能兑现。 蜜儿拉着楚歌一直往坡下走,穿过一片一人多高的灌木丛,来到一条溪水旁的一片普通的长满小草的缓坡上。 ”五色石是在这里吗?“楚歌见此处甚是普通,很是怀疑这里是否会有五色石。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粗吼:”你们是什么人?!“紧跟着,一个身着黄巾服饰的山匪手持弓箭射向楚歌。 羽箭与清风摩擦的声音嚯嚯逼近…… ”我那个去!居然还有守卫?“楚歌一声啐道,一手抱过蜜儿,一个转身,躲过羽箭;同时,另一只手已经快速拔出腰间的佩剑,准备迎敌。 ”原来是你们这群强行闯山者!“守卫看起来很年轻,跟楚歌差不多大小。虽使用的是弓箭,但就凭刚才的一箭,楚歌就能感觉到:此人的箭术比夏侯翎差很多,绝对是入门级的。对付这种传说中战斗力只有5的家伙,本来楚歌可以以绝对的优势秒杀他的,但看他年纪轻轻的,而且从他清澈而慌张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多半是才入伙没多久,在这帮黄巾里面地位不高,才被派下这种没人愿意干的活的。想到这里,楚歌顿时心生怜悯之心,打算给他一条生路。 楚歌左臂抱稳蜜儿,右手握紧长剑,故意将剑尖握得笔直有力。这样,在他一步步向小黄巾走过去的同时,剑尖有意无意地划过地上的草、石。剑尖所到之处,发出哗哗之声,同时草被划断、岩石划出金色火花。 ”你……你……你想……干什么?“小黄巾被楚歌的样子威慑到了,说话开始结结巴巴的,身体也开始胆怯地颤抖,所握的弓箭也不稳了。”别……别过来!“ 一个连手中武器都拿不稳的弓箭手有什么好怕的?楚歌躲也懒得躲,反正之后的几箭都因为弓箭手手抖了,都射歪了。终于,他走到小黄巾面前,与他几乎是零距离交手。 ”你……你……你……“小黄巾在精神上已经溃败了。 楚歌臂举、剑起,刀光剑影之间,就将小黄巾手中的木弓斩断。 小黄巾彻底溃败,害怕地蹲在地上抱头颤抖。 楚歌对他道:”把解开迷障阵的五色石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不……不,给了你……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五色石给了闯山者,被上面的知道了也是死路一条。 ”呵……“楚歌豁然一笑,收起长剑,将他扶起来,对他道:”看样子你也本是善良人家的儿子,定是为了糊口饭吃才上山当土匪的。干嘛不下山回家,另谋生路?“ ”另谋生路?“小黄巾反问道,”房子被烧光了、庄家地也被破坏了……回去,那什么种地谋生?“ ”那为什么不去大城市,到酒馆当个小儿、到大户当帮工……或是找点别的泥工、瓦工、木工什么的活干?你有手有脚的,只要肯出力气,总会找到活干。这总比在山上当土匪,一天到晚担惊受怕有官兵山上剿匪来的强。“ 听楚歌这么一说,小黄巾豁然开朗。他高兴地交出身后守护的金五色石,兴高采烈地准备下山。 ”咪!“蜜儿突然抓住他的头巾,凶巴巴地,不让他走。 楚歌见蜜儿反应异常,心猜情况有异,便拦住小黄巾,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交出来的?“该不会还藏在什么致命武器,准备趁他不备之虚,反攻他吧? ”我……没有啊……“小黄巾支支吾吾地焦虑道。却见蜜儿扑向他,在他身上掏出一包荷叶保住的东西。 ”这是什么?“楚歌质问道。心想:终于抓到你的把柄了吧? 却见蜜儿拿到包裹,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一股冷了多时的烤肉的味道飘过来,蜜儿已经开始大快朵颐了。 ”这……“楚歌迷糊了。 ”哦,是昨晚分的烤肉,“小黄巾解释道,”我昨晚偷偷留了一点作为今天的午餐。“ 知道是自己误会人家了,楚歌只能表情抽搐地对他道:”没事了,你走吧。“目送小黄巾离开,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然后,楚歌捏了捏蜜儿因沾满油荤而变得油汪汪的小圆脸,问:”你是冲着人家的烤肉来的吧?真是的……“ 楚歌带着金五色石回到约定的地方,杜晏、海棠、青凛、桔罗已经等在那里了。 把各自收集到的五色石交给杜晏。杜晏在草丛中左找找右摸摸,终于找到一块斜躺在茂密草丛中的雕刻有5个王八蛋大小、均等的、以五行阵排列起来的凹槽的青石板。他把水、木、火、土、金,5颗五色石以五行阵顺一相生、隔一相克的顺序依次安放到青石板上的凹槽上,然后手中结印、口中轻声默念一段咒文。五色石一安装上去,在杜晏咒文的吟诵声下,闪烁出微亮的五色光芒。然后,便感觉山体一阵轻微的晃动,那弥漫在道路上阻碍交通的毒瘴气便在没有山风吹散的情况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消失……这毒瘴迷阵也就破了。 大家这才互相一交流各自获得五色石的过程,才发现彼此得到五色石的过程都很顺利:即便是遇到个把守卫,也是菜的不行的那种。这使楚歌他们不得不怀疑:崆见山黄巾匪寇昨天的防御部署还严密的紧、今天的毒瘴迷阵也设得费心,为何守护破阵的五色石的守备那么薄弱?难道……前方还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们? 【再见苍斐】 穿过崆见幽林直往山上再行半个多时辰,便到了接近山峰之巅的山顶山寨了。 这一路上楚歌走的那可是一个忧心忡忡,不知道等待他们的陷阱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发?那种走得提心吊胆、忐忑不安的感觉可真不好受!所幸,在走到山寨门口的时候,一切异常还未发生。那就意味着……真正的异常就应该出现在最后的一段路,也就是山寨里面? 想到这里,楚歌不禁紧握腰间的佩剑、将蜜儿好好地护在身后,同时也提醒海棠、杜晏做好时刻进入战斗状态的准备。在三个大人相互点头示意准备好后,神经十成十的进入紧张状态的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大门虚掩的山寨。 山寨里的气氛异常至极:偌大的山寨居然不见一个守备,连大门也是虚掩的!这让人一脚踏入就立感异常。跟着再走几步,发现本来可以容下几十上百号人的山寨居然跟座无人空垒一般鸦雀无声,却这是异常其二。再往里走几十步、穿过阻挡视线的乱石和原木,便见山寨室外的草坪上横竖躺着若干具尸体,连空气中也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 ”这……?!“ ”这山上还有别人……“海棠强咽下刚漫上口的酸水,皱着眉头,强忍着胃里翻腾、想呕吐的滋味,心中暗自庆幸中午没吃东西,不如自己会吐地更惨。 经过昭德村屠村惨案的楚歌胆子倒是显得比海棠大的多,虽眉头紧皱,但也不像海棠那样几乎吐出来。其实他也不是不觉得恶心、惨怛,而是见过那种屠村的惨怛后对这种事也就稍微有点承受能力了。倒是修道的杜晏,将双眼一闭,也顺手将蜜儿的眼睛遮住,装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六根清净,倒保得住了个心里的清闲。 楚歌心里毛毛的,忍住恶心去查看了几具面前的尸首,发现都是以刀剑一类的利器一击咽喉、心窝等致命要害而毙命。他们个个死时眼珠外凸、瞳孔放大,死前应该受到过惊吓。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干涸而变得暗黑,仍成鲜红之色。但最离奇的是死去的黄巾的穿戴还比较整齐,身上新鲜的伤痕除了唯一的致命伤,便找不到不其他伤口,也就是说他们死前并无太大的打斗或者挣扎,杀他们的人不是以什么绝对压势使得他们不敢反抗就应该个绝世高手,不然怎么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奇怪……“他嘀咕着。他们是跟谁结下过这么大的血海深仇,以至于对方非要他们死的那么痛苦才肯罢休?不过这帮人无恶不作,结下的仇家多的去了。但是从他们的致命伤口来看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又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出入一帮凶神恶煞当中来去自如还斩杀这么多敌手还未伤及自己一根汗毛?倘若此人怎么有来头,这帮人又怎么敢、怎么会去得罪他呢?越查看楚歌心里的疑团越大,他赶紧盯着寨子内部深处的崆见山最高峰——翻天岩,楚歌隐隐约约地看到几个人影在那里,对海棠、杜晏道:”我们快上去看看!“ 从山寨到翻天岩的必经之路是一条仅能两人并排同行的一侧靠崖的盘山石梯道,因为寸草不生,黄土黄沙黄石就这么裸露着,故名曰”黄石梯“。黄石梯并不长,但因为靠着悬崖、又比较窄,再加上没有植被遮掩和护栏保护,属于那种不易影藏和打斗的险道,就和剑阁一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对于退缩到易守难攻的翻天岩上的人来说,这可是条极好的天然防御工事。 走在黄石梯上,楚歌担惊受怕的:”要是上面的人对我们放箭,我们必死无疑而且毫无还击之力!“ 索性,走过大半段黄石梯也不见上面的人对他们发起进攻,估计是上面的人正打地不可开交,无分心之术来顾忌他们。但楚歌他们不敢怠慢,仍是提起十二万分的戒备,随时恭候从头顶上飞下的明刀暗箭。 就这样,一步一顿地慢慢向上走。已经快到黄石梯尾端了,还不见有敌人的到来。看他他们的运气出奇的好! 就在这时,海棠警觉地提醒大家:”等等,前面好像有人。“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杀猪似的大喊:”饶命啊!求求你饶了我……当日我们只是听从大师的命令去那里……劫……劫村是我们的不对,但我们也只是想生存下去……“ ”这人的声音?!“楚歌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人的声音,那是他刻入血骨的深仇大恨!”是那天将依依带走的黄巾!“他一辈子都记得,那个色迷迷的酒渣鼻黄巾、那个跟屠村黄巾一伙儿的坏蛋,他的名字叫做”李信“! 楚歌脑子里瞬间涌出无数的画面:那天的风沙、那天天空中飞舞的沙蛇花瓣、那天的伙伴间纯真的欢笑、那天村民的血流成河……他呼吸开始急促,身体也不由自主地不顾防卫地往上面冲过去! 海棠、杜晏见楚歌不对劲,也抱着蜜儿跟着楚歌冲了上来。到了翻天岩上,见到的场景却是这样的:为数不多的这帮盘踞在崆见山上的黄巾头子四散死在翻天岩上的裸石平坝的四周,唯有一名肥头大耳的酒渣鼻黄巾,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活似一头猪,在趴也不是跪也不是地扑在地上,苦苦向他面前的一名身着白色铠甲的英俊的少年将军求饶。这个黄巾,就是那个当日参与昭德村屠村的那帮黄巾之中逃跑了的李信。 ”那位姑娘……也是她……她自己跳下水的……不关……我的事……“他半祈求、半威胁那名少年将军道,”别……别杀我……你要是杀了我……就是得罪暗行七众!得罪五旗首!得罪暗行七君!张祭大师绝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那位少年将军丝毫不吃酒渣鼻黄巾软硬相磨的那一套,一把提起手中染血的利剑,风一般的速度,斩下他的脑袋。 ”……这样好吗?“问话的是一名身穿暗红色道袍、以写满朱色咒文的幡条蒙住自己眼睛的神秘兮兮的巫者,他是现在在这翻天岩上除了少年将军唯一站着的人,名曰”巫宸“。他似乎对少年将军不留情的行为有些担忧:”他要是追究……“ 少年将军不以为然,背对着巫宸,看着脚下的云海美景却无心情欣赏:”哼,弱肉强食、以血还血,在这乱世有能力者便可杀!不就是你们存活的原则吗?“ 尽管他衣着变了、尽管他背对着楚歌,楚歌跑上来时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白衣少年将军就是昔日昭德村的好兄弟——韩靖! ”苍斐?!“他唤他。 韩靖闻声转过身来。 楚歌见到故人心中甚是高兴与激动:”苍斐!你……你还活着!你……你平安无事!“ 然而,再次见面,韩靖的表现却不像楚歌那么高兴,而是一脸冷冰冰的,连说话都跟西伯利亚的寒流一般冰寒入骨:”你很惊讶吗?我以为你早已将我忘了。“ ”我怎么会?“楚歌道,就这短短一两句话,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韩靖与之前有所不同了。这时,他注意到韩靖脚边的酒渣鼻黄巾:”啊,他……他果然是那日屠村的……你杀了他?!那依依……“ 提起沈嫣,韩靖心中一痛,生气气了,连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硝烟味儿,反问楚歌:”依依?哈,你有什么资格过问他?“ 楚歌不明就里,但立感不对劲,便问韩靖详细,道:”苍斐,你怎么了?为什么你如此生气?依依她……她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韩靖又生气又悲伤,虽然嘴角扯出了一个笑起来的弧线,但眼中渐润、颜色带箭,一种恨不得将害过沈嫣的人万箭穿心的样子:”在你的殷殷承诺下,她早已跳水自尽。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吗?“ ”什么?!“那天望星崖上的许愿和伙伴间亲密无间的欢笑还历历在目,怎么眨眼之间就灰飞烟灭?楚歌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或者说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我真后悔自己当然竟会如此信任你,我更恨自己在养伤期间,还一心一意期盼与你们再度相见……“韩靖虽然表情还尽量保持平静,但眼神中早已充满浓浓的悲伤和愤恨。悲伤和愤恨使他的双肩开始颤抖,他眼中的蓄水开始凝结成滚热的泪珠。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问楚歌:”你告诉我!这就是你允诺我之后的结果吗?“ 听说沈嫣跳水自尽,楚歌心乱如麻,却也见不得好兄弟这样疯狂。他心中也是十分痛苦,仍试图平静韩靖:”苍斐,你别这样,不论是你还是依依,从我出昭德村的那刻起,都从未忘怀过啊!“ 这一路上,楚歌为沈嫣所做的一切,海棠是有目共睹的。她也深感楚歌被韩靖误解的委屈,本来像他们兄弟间的事情她是自知不应该插嘴的,但也忍不住抱不平地为楚歌说了一句:”天下之大。黄巾何止千万,就算他答应了你要寻人,也仍需要时间,你怎可一味指责他。“ 可是谁知她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韩靖的误会更深!他侧眼看了一眼海棠:樱桃小嘴、唇红齿白,杏眼含水、肤若凝脂,玉手纤细、腰可拧握;一扫黛眉弯似新月,顺发墨染隐含幽香;一张嘴音甜似黄莺,举手投足风情万种……果然是个内外双全的丽人!有这样的一个佳人相陪,难怪楚歌不急于寻找沈嫣了。 韩靖悲怒大笑:”呵,哈哈哈……原来如此……好一个红粉知己!君河,我已都明白了。“说着,他举起自己手中染血的剑,指向楚歌:”拔出你的剑。“ ”什么?!“楚歌惊呆了。他从未想过兄弟间居然会有拔剑相向的这一天。 ”如果你以为我还是昔日的韩苍斐,那就大错特错了。“韩靖恨道,”往昔的我早已在落崖时死去,区区谋士也不再是我的梦想。既然依依已死,“提及沈嫣的时候,他悲痛地闭上双眼,不让悲伤的泪水流下,之后的言语言语却仍是冷而酷,”我也不用再顾忌什么,从今以后,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改变乱世!“ ”苍斐,你……为什么?!“ ”为什么……讽刺的是,这也许算是拜你所赐。以前。在昭德村,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你可以为钱财如此执着。但我如今终于知道,你希望以钱财得到你所想要的;而我,则想靠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往上爬,直到我可以保护一切、摧毁一切……“他的眼中充满了那种成大事的狠劲儿,从他的表现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他定会成就一番事业的!”拔出你的剑!君河。“ ”不,苍斐,我……“楚歌自知他可能无法想象分别的日子里韩靖究竟经历过些什么样儿的残酷,所以几乎一直过的风平浪静的他依旧保存着昔日的心情,无法对一向视为兄弟的韩靖拔剑相向。 韩靖眉头一皱:虽然他不是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但若是楚歌不拔剑,他下手时感情上还是会有一点迟疑,但也只是一点迟疑。”如果你不肯拔剑,就休怪我手下无情!“说完,他便侧身、跨步,摆出一副准备打架的架势。 人嘛,对相处久了的伙伴总会产生感情的,产生感情后就见不得旁人欺负自己熟识的人。海棠也不例外:”你这个人好不讲理,人家君河又不想跟你打!“海棠真是气不过,这个韩苍斐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还妄亏楚歌视他为兄弟。说着她就要按动琵琶上的机关,拔出隐藏在她那特制琵琶里的剑来。她对这个见面没说几句话就想开打的家伙可不像楚歌那样感情深,拔起剑来她可没楚歌那么多禁忌。 ”小棠,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见海棠的指尖已触摸到那个弹出藏剑的按钮,楚歌立刻喝声制止,也对有出手打算的杜晏跟蜜儿道:”杜兄、蜜儿,你们也是!“同时他还是向韩靖解释:”苍斐!苍斐!你听我说,我不想跟你拔剑相向!“ 可是他的话对于现在处于怒火中烧的韩靖又怎么会听得进去?”废话少说,接剑!“说罢,韩靖一个御天剑就向楚歌刺过来! 习武之人都有种本能行为,就是遇到危险的时候身体的回避行为会比大脑的思考更来得敏捷。楚歌对于韩靖的进攻,脑子里还是不相信和惊呆,完全靠的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做的回避。就这样,他虽避开了韩靖直插他要害的剑锋,但还是被侧锋的剑气割破了衣袖和左臂。 ”玩儿真的!“楚歌心惊。刚才韩靖的进攻可是朝着他的心脏来的,如果回避不到,那么现在他现在可不只是受一点点皮肉伤,而是心口开洞!都这种情况下他还会赤手空拳地跟韩靖接招吗?他也冲气地拔出剑来。 不拔剑还好,一把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楚歌手中的那把捡到的缺了口、生了锈的剑,跟韩靖手中那把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利剑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这不明摆着给人家削的吗? 果不其然,韩靖接下来一招行云剑法劈过来,楚歌持剑奋力一挡,只听”噌“的一声,手中的剑就被韩靖的利剑削断了。楚歌也因迎面而来的剑气而挂了点彩。 韩靖趁胜追击,又一记游龙剑舞迎来,楚歌简直无力抵挡!海棠、杜晏见情势不对,也顾不得楚歌要他们不插手的请求,也只得出手帮楚歌化掉绝大多数的剑气,但即便是这样,无心、无力于防御的楚歌仍被伤及内腑,一个不禁,吐出一口瘀血,便体力不支跪倒在地。 ”咪!“见家长被打,就没有害怕心情地不顾任何危险去打、撕、咬、抓那个打她家大人的坏蛋的所有小孩儿的本能。见楚歌流血,蜜儿小朋友也使出小朋友的手段,去打、撕、咬、抓韩靖,尽管这样做似乎没什么进攻效果。 韩靖虽然狠,却也没狠到对小孩子动手的地步,况且楚歌虽不致命、却也已经受伤倒地,他一时之气得以宣泄,神智也渐渐回归清醒。韩靖自知刚才自己做得过分,但也不打算跟楚歌道歉,只是手中的剑倒是收起来如临剑鞘了,看样子他是不会再战的了。 ”君河……你没事吧?“海棠见危机不再,便开始询问楚歌身体情况,同时上下翻腾,想找出点疗伤的药物,给楚歌用。 ”你为何不使出全力?“韩靖是了解楚歌的,就算是他手中的剑被斩断,但就凭他本在自己之上的身手,是完全可以自保。更何况如果楚歌若不是无心与他相战,又怎会不还手?”你可知道,我现在已有能力杀你!“ ”苍斐……“楚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带着受伤后的气喘解释道,”是我对不起依依……对不起你……“ ”你!“韩靖对楚歌又气又悲,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对他。 这时,一直站在他身后旁观韩靖、楚歌兄弟反目的过程的红衣道人——巫宸。却开口了:”如此无用之人,杜晏,你还真是不死心……“ 原来他不是在跟韩靖说话,而是在跟杜晏说话!他跟杜晏早就认识?! ”你认识他?“海棠惊问杜晏。 杜晏没有回答。 这时,巫宸又道:”你这次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呵呵……“杜晏一副睡眼惺忪、漫不经心的样子,道:”有时等待是值得的。你不这么认为吗?“ ”哈哈,哈哈哈哈……“巫宸大笑,似乎在嘲笑一个天大的笑话,”果然真如此,那就让我拭目以待。“ 杜晏一改刚才的睡眼惺忪、漫不经心的样子,反而精神奕奕、眼神坚定地自信一笑,如与宿命中的对手相道:”……彼此彼此。“ 言已至此,看来也没有什么留下来继续打斗的必要。巫宸对韩靖道:”韩靖,我们走。“便挥袖离开。 ”……“韩靖看了一眼楚歌的伤势,什么话也没说,就头也不回地跟巫宸离开。 因为楚歌受了伤,还不能马上行动,海棠帮他包扎了外伤,杜晏又帮他运气疗了内伤,稍作休息后,楚歌才能站起来。但到他能站起来的时候,已到了此人黎明,巫宸、韩靖估计早已下山,他们想追也追不上了。 朝阳从脚下的云海缓缓爬上来,将如热汤一般滚动的云海烧成金红色。 楚歌迎着东方,任由山风吹乱他的额发,表情凝重、一言不发。 ”喂,你该不会哭了?“海棠看着楚歌的落寞的背影,感觉他心里好像很哀伤、很哀伤,她甚至觉得楚歌哭了。”你是男子汉吧?不准哭!“ ”我有哭没哭关你什么事?“ 楚歌没回头,海棠没看到他脸上是否有泪痕,但听他说话的语气又气急又气闷的,似乎真的哭过。 他……该不会真的哭了吧? 一想到这里,海棠一副大姐姐恨小弟弟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当然关我的事,我啊,最讨厌看人哭了,尤其是……“说到这里,她嘴巴也不高兴地嘟起来,说话也显得闷闷不乐的,”尤其是那人背对我的时候……“ ”哼,我才没有哭,“楚歌逞强道,”我好的很,我可是还在笑!你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点信服力都没有!喂,你转过来。“海棠几步上前,想要掰楚歌的脸过来,看清楚他是否是哭过、在强颜欢笑。 ”不要!“楚歌怎好意思让海棠看到他现在非哭非笑的难看的表情,再嘲笑他是不是男子汉? ”你转过来啦!“ ”我不要!“ ”拜!托!你转过来啦!“说着,海棠还真的动手掰过楚歌的头过来,脸对着她。”咦,真的没哭……可是表情居然比哭还难看……“她见楚歌落寞的样子,心中好不可怜他。一时母性大发,她捧起楚歌的脸,朝他脸颊上轻轻一亲,”唔嘛!“ 楚歌顿时脸上绯红,跟脚下的火烧云相辉映:”唔!你!你你你……你做什么!又……“ ”这是安,慰,之,吻。“海棠满意地看着楚歌忘却烦恼的样子,道,”嗯……怎么样?全长安最美丽、最聪明的姑娘在安慰你耶!有没有觉得飘飘然的、很幸福啊?“ 第二次被海棠偷亲,楚歌这次没有像上次在百花楼那样的窘迫。因为知道这是海棠在安慰他,就像是家人、朋友之间的互相安慰一般,他虽然有一种男女有别的羞涩,但也感觉自然好多。嘴上硬道:”真是多管闲事……“其实心里感到很温馨、很高兴、很欣慰。也忍不住跟海棠握握手,表示感谢。 楚歌这下感觉有精神多了,便跳到高高的翻天岩的崖边的祭坛上,那是翻天岩上最高的位置,像在望星崖的那次那样子对天空大吼:”可恶!依依!苍斐!我不认输!我绝不认输!老天爷!依依!我一定要苍斐明白!我一定要证明给他看!我并没有背弃他!我走的路没有错!没有错!我一定要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 末了,他一身轻松地跳下来,已是精神奕奕。 ”嘻嘻,我的亲亲君河有复活了!“海棠很满意楚歌的表现道。 此时,楚歌回首,再看了一眼韩靖最后跟他说话时站过的那片寸土,心道:”苍斐,我不会放弃的。即使乱世改变了你的信念,我依然深信,昔日的韩苍斐仍然存在。“ ”此时依依若是在我们身边,一定也会这样想吧。“ ”苍斐,我们可不能让她在天上笑我们呐!那天望星崖上的心愿,就让我们一起完成吧。“ ——(上部完)—— 未完待续ing ------题外话------ 昔日如今反目成仇,难道就没有和好的机会了? 依依就这么死了? 自推销上门的杜晏又有什么来头? 楚歌能重振召德村吗? 敬请期待《幻想三国志贰(中部)》! 我们明年元宵节后再续。 —— 另外,读者调查都放在本书首页那么久了,为什么一个人都没参与?中部开始男主角的感情戏开始增多,你们不投票选出最有人气的女主,我都不知道中部该怎么写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番外篇之序 【梦引——下辈子了结】 坠入黄泉海的那刻,她认为:她会死的很恬静,没有一丝不甘与不舍。 对于深爱这他的她来说,他若安好,便是晴天。 但是…… 黄泉海水真的好冷! 她是神性是属火的,这有极冷之水之称的冥界水,冻得她脸表情抽出都做不到! 她只求快点神形涣散,好尽快结束着肉体的煎熬。 但他的拥抱,又使她对生机再次报以期望! 那刺骨的寒凉似乎敌不过深入肉骨的爱的温暖……就在这即将消失的片刻:一瞬,便是永恒! 残存的爱的眷恋,使她死后化身为一只只能叽叽喳喳叫着他听不懂的鸟语的赤羽鸟。 语言的不通,使他不知道身边相陪的小鸟就是深爱的恋人,每次都在拒绝她的亲近。但她,从未放弃! 在饮下孟婆汤转世成人的那一刻,曾拥有天界最甜美歌喉的她,用鸟语,唱着心声: “爱恨两面,仿佛云烟; 时而散,又时而弥漫。 岁月的剑,割开思念; 是缱绻?亦或只是决绝? 看沧海桑田,云舒云卷,往事随江湖走远; 心坠入深渊,你的容颜如昙花一现。 像针断了线,带走从前,和久久誓言; 下辈子能否在三生石旁相见? 最恨不过流年,仓促中像被飓风席卷; 我才匆匆一眼,还来不及将你留恋! 那些悲剧上演,终归说着下辈子了结; 剩荒唐的誓言,最后没入长夜…… 再走一遍,热闹的街,是曾经幸福的画面; 一年一年,刀剑无眼,是岁月忘了还曾想念。 若时光倒回,在你面前,能否困住这瞬间? 就算擦肩,也要记得你的侧脸! 若没有明天,心在荒原、海角的永远, 闭上眼我能否得到你眼中的悔? 最恨不过流年,仓促中像被飓风席卷; 我才匆匆一眼,还来不及将你留恋! 那些悲剧上演,终归说着下辈子了结; 剩荒唐的誓言,最后没入长夜…… 最恨不过流年,仓促中像被飓风席卷; 我才匆匆一眼,还来不及将你留恋! 那些悲剧上演,终归说着下辈子了结; 剩荒唐的誓言,最后没入长夜……” (音乐原声:董贞《了结》) ——应龙,我们……来,世,再,见…… …… 梦醒时分,少女已经满脸泪痕、双鬓沾湿。 这是她又一次梦见那片海、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 她起身,随意披上一件纱衣,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清水。 每次做这个悲伤的梦,她都是哭醒的。醒后,她总会喝杯水,补充水分、调节情绪。 那个……背着她身着蓝色甲胄好似在哭的男人,总是能那么牵引她的情绪。心底一个声音告诉她:他,就是她今生的宿命!除他之外,她不会对其他人动情! 红着兔子眼,吩咐下人打热水进来,给她洗头、洗脸。 看着她哭过整夜的样子,跟随多年的下人摇摇头,心知主子昨晚又梦见那个她从小就时常反复做的哀伤的梦了…… 【昭德村佚事——狡鼠三窟】 话说楚歌一行人刚从废坑荒道出来,在赶回昭德村的路上,遇到一只山羊大小的鼠精。 “吱吱吱……这鼠儿草真好吃……”鼠精一边吃着路边的鼠儿草,一边满意于舌尖上的享受吱吱叫道。 楚歌看着鼠精吃惊得合不拢嘴来。 鼠精白眼一瞥楚歌,嫌弃道:“又是一个讨厌的人类!不理他……”自言自语着,又继续吃它的鼠儿草去了。 楚歌的嘴巴张的更开,简直有下巴快掉在地上的趋势。楚歌上下打量鼠精,心想:“这老鼠居然会讲话,一定可以卖很多钱!”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鼠精自言自语、嘀嘀咕咕道:“长得一副贼眼、贼鼻、贼嘴、贼手、贼脚、贼眉毛、贼头发、贼鼻毛、贼眼屎……” 听到鼠精说话越来越难听了,楚歌直接问鼠精道:“喂!你是在说苍斐吗?” 韩靖无语。心想:“是人都听得懂鼠精骂的是你好不好?” 而鼠精还一副沉浸在自我世界、浑然不知楚歌是在对它讲话的样子,仍旧自顾自道:“连讲话都贼里贼气的,还有口臭……” 楚歌起了,摩拳擦掌道:“你这只死老鼠,分明欠揍!” 鼠精脑袋挨了楚歌一拳头,才反应过来:“什么!你居然看得到本仙!” “死老鼠就死老鼠,什么‘本仙’!”楚歌没好气地回敬过去,还瞎掰了一个《井底之蛙》同人版之《井底之老鼠》来气这只死老鼠:“俗话说得好,以前有一只老鼠被困在井里,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于是……” “给本仙住口!”鼠精果然气极,“都怪本仙一时贪吃,忘了施展‘遮身法’!本仙不与你这种小人计较!再会……不……永别了!”说着,鼠精就要跑掉。 “你这死老鼠给本大人站住!”楚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鼠精长溜溜的尾巴,将没跑几步的鼠精拉了回来,一顿暴打。完了,又一把抓起鼠精像肥员外的体型的身体,高高举国头顶,然后像抖包袱一样猛抖。只见鼠精身上随身携带的藏匿在身上皮毛里的钱财什么的宝物,就像倾倒背包一样,哗啦啦地掉下来。“像这种会讲话的老鼠……一定值个上千两金子!我怎么可能会让你这只死老鼠这么溜掉!”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鼠精连着大喊19个痛字,大喊道,“放开我的尾巴!” 而楚歌才不管它的痛痒,继续像抖筛子一样抖着鼠精,意图“榨干”它身上的钱财。“原来你这死老鼠身上……还有这么值钱的东东!看来……不好好地榨干你……就太对不起我了!” “咬咬咬咬咬咬咬咬咬咬咬咬咬咬咬咬!”被逼急了的老鼠可是会咬人滴! “哎呀!”楚歌被鼠精咬伤的手指吃痛,道,“你这死老鼠敢咬我!欠揍!”说着,看样子又要狂揍鼠精一顿。 “慢……慢……慢……慢着!”鼠精看着楚歌身后的隐龙窟,装成一副很是吃惊的样子,“不……不会吧?这……” “怎么回事?”楚歌喝令它不准耍花样。 “眼睛好痛……”鼠精道,“后面的山壁似乎变成了金山!闪耀着黄澄澄的黄金光芒!刺得我眼睛好痛啊……” 尽管这种谎话真的没水平,但对于“钱鬼”楚歌还真的很管用。“真的吗?”楚歌笑了,手上抓鼠精的力道也松弛了。就在这时,鼠精连忙抽身,一个遮身咒一念,像哈利波特一样隐身了。“哼!贱人!这次算本仙倒霉!”鼠精隐身后还气不过,叫骂道,“本仙不会再让你们这种低俗的贱人见到了!” “真是狡猾的狡猾!”楚歌愤愤道,“人家说老鼠有三窟,果然传言不假!” 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韩靖跟沈嫣相视一笑:“是‘狡兔有三窟’吧?” 而楚歌在一边对鼠精压榨带来的捡宝成效意犹未尽,愤愤道:“真是可惜!这死老鼠身上全是宝!要是再遇上了,绝对不会再放过它!” 【昭德村佚事——犬呼?驹呼?】 话说昭德村有一只大黄狗,不知是谁人家的?养的肥肥的,时常独自一狗在村口溜达。 这天,楚歌遇到它,它对楚歌大叫:“汪!汪汪汪!” “哇!这只狗怎么这么大只……又这么肥!”楚歌打量着它,自言自语盘算着:“如果把它煮成香肉一定可以赚不少……” “哼!谁说它是狗来着?我说它是只小马!”犬马不分的沈嫣还坚定不移地瞎说道。 “它明明就是汪汪叫的,怎么会是小马呢?不信你再听听它的叫声……”楚歌辩解道。 闻即,大黄狗学马叫:“啡……啡啡……” 这下沈嫣乐了,拍手笑道:“呵呵……我说是马就是马!苍斐……你说是吧?” “呵呵……是呀!”一旁围观的韩靖忍不住好笑道。 楚歌无语,反问沈嫣:“这狗……该不会是你养的吧?” ------题外话------ 真心喜欢韩靖,可为什么要设定楚歌是男主角?抓狂啊抓狂……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番外篇之第二回 番外之【谜之海棠】 鸟依:欢迎大家收看本期节目,大家好,我是节目主持人兼本书作者鸟依。海棠身为长安第一名伶、百花楼的花魁,却能在鱼龙混杂的青楼过得任性随意、天不怕地不怕,最牛x的是胆敢染指她的登徒子都没有一个好下场,的确身份特殊!或者说,其后台势力极为强大……为此,我们专门做了一个专题,来采访采访知情人士。首先,我们要采访的是被抄家恩客之富家公子。请问富家公子,你是第一个因为调戏海棠姑娘倒大霉的,请问你认为你倒霉跟海棠姑娘身后背景有多大的必然关系和偶然关系。 富家公子(为了防止被打击报复,在当事人的强烈要求下,我们对其面容打了上马赛克):求求你们,不要问我!放过我吧…… (在当事人苦苦哀求下,鸟依放弃对其的采访) 鸟依:那……我们再来问问当事人之年轻的幽州军将领。请问这位小将军,关于海棠姑娘…… (鸟依话还没说完,一直躲闪的年轻的幽州军将领里面破门而逃。此时,千里之外的一身穿幽州军高级将领军装的神秘人物神秘一笑:“敢与本公子抢小棠者,死!”) 鸟依(擦汗ing):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转而采访百花楼的知情人士吧?现在我们从摄影棚来的了车水马龙的长安丽人巷,现在我所在就是百花楼大门前,这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首先,让我们采访一下门口跑堂的龟公——小栗子。你好,小栗子。 小栗子(一副熟络相,张口就在拉近你跟他的距离,果然是跑堂拉客的专家):你好,作者;你们好,读者大人们! 鸟依:小栗子,关于海棠…… 小栗子(不待作者说完便抢话道):无论你是找姑娘还是找兔爷、无论是开赌局还是找打手……有什么就吩咐我小栗子好了,只要……嘿嘿……(两眼变成孔方兄) 鸟依(再擦汗ing):看来问小栗子也是问不到什么的,那么我们再问百花楼老鸨——雪花姨。那么雪花姨,请问关于小棠…… 老鸨雪花姨(还沉浸在海棠留下字条出走的悲伤之中):呜呜呜……我的小棠棠啊!妈妈好想你呀!你走了之后这生意就大不如从前了啊!哪个天煞的臭小子把你拐走了……要让我见到他,一定要他好看! 鸟依(继续擦汗ing):看来问雪花姨也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来的。那我们便问问百花楼如今第一红牌——牡丹姑娘。不过鉴于她之前与海棠存在争花魁的竞争关系……我想我们能打探到有价值的消息的可能性不大……请问牡丹姑娘,关于海棠……(牡丹向鸟依伸出要钱的手)……我明白明白……(鸟依立马掏钱,牡丹收到钱后一笑,示意鸟依可以有问必答了)……关于海棠姑娘,你可知道她每月只需出来唱一两小曲、又不用待客就稳坐京城第一名伶的宝座,其身后有谁在撑腰吗? 牡丹:别的我不太清楚,但妈妈(她指着雪花姨道)从不逼迫我们接待不愿意接待的客人。小棠妹妹脾气最犟,从不肯出来接客。百花楼是雪花姨一手创建的,这里的姑娘哪个不是被生活所逼?有的是颠沛流离至此;有的是被恶人拐卖至此;有的还是雪花姨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虽说我们身处烟花之地,但做女子的,哪个没有一点自尊啊?雪花姨待我们极好,又从不逼我们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所以我想在此多干几年,报答妈妈的恩情…… 鸟依(感动地声泪俱下):看来雪花姨人真的挺好的……呜呜呜……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再来采访最后一位——百花楼打手大哥:刀疤大哥!刀疤大哥,关于小棠…… 刀疤(此人有点口吃):我在此……专门……负责……殴赶……那些……不给钱……的人。姑娘……也是……有尊严……的!不能……玩了……不给钱!那个……要是……让……百花楼……任何……一位……姑娘……哭,我就……揍他!(说着,便因鸟依采访雪花姨提及海棠一事,使得雪花姨触景伤情而哭一事,一拳揍过来) (由于作者身负重伤,所以本期节目到此提前结束,我们下次节目将在作者康复之后开始。) 鸟依在医院曰:海棠……是个谜一样的女孩儿……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回 一 第5回《小沛县捉偷遇贵人_射日坡涉险救刘公》 【张飞】 从崆见山东南面的山道下来,再步行一个小半天,就能赶在上午时分的时候到达小沛郊外的田地。 小沛位于崆见山东南方向,临近徐州——吕布的辖地。这个地方不大,也不富裕。虽说背倚徐州,但与徐州之间又江水相隔,也不是什么军事要地。总之,不是块当官进爵的好守地。因此,这里的官多半是当世没什么地位的人,例如现任父母官——刘备。不过,小沛的黎民百姓也幸得刘备这一每月无论刮风下雨都会巡视民情、又不时减免赋税的勤政爱民的仁官,才在这乱世之中,能在这弹丸之地有几日安定生活。 这一路上,海棠不时旁敲侧击,想探听杜晏为何认识巫宸,但杜晏不是装睡就是装糊涂糊弄过去。终于,在到达小沛郊外的田地的时候,海棠的耐心被磨灭了:“杜大哥!别再装了!你快老实说,你和那位巫宸先生是什么关系?” “……呼啊……没想到小棠姑娘居然知道他的姓名……”在崆见山上巫宸可一直没透露他的身份,而且韩靖也没介绍他的姓名。杜晏听到海棠道出巫宸的名讳,可知除了他,海棠也认识巫宸。他反问海棠:“看来小棠姑娘和他的渊源不比敝人浅呢……” “你……!”被杜晏疑似挑衅的反问一激,海棠气得一哼,道:“哼,那不同,我可是长安第一名伶,看过的人多一点也不稀奇,亲亲君河,你说是不是?” 而楚歌,则早被这两个人一路上为谁跟早就巫宸认识什么的话题吵烦了:“你们两个别再吵了,我的头都要炸了!杜大哥,那个在苍斐身边的人,你和他很熟吗?” “唉唉……”杜晏一副不想告诉又不得不告诉他们的样子,支支吾吾道,“这个嘛……说熟也不熟,说不熟又很熟……就好比人对自己总觉得很了解,但其实又什么也不了解一样吧……” “又打哑谜……”海棠看来是天性爱玩猜谜语的游戏,听到杜晏这样答非所答似的答案,反而乐了,道:“嘻嘻,我知道了!瞧你们都喜欢闷在肚子里暧暧昧昧讲话的样子,莫非你们是师兄弟?” “呼啊……唉……小棠姑娘说是就是了吧……”杜晏也算是基本认同海棠的猜测道。末了,他对楚歌道:“计划,目前小沛是由刘备驻守,你若要问问韩苍斐在哪当官,不如直接去县府问问吧。” “县府啊……”楚歌虽然不大喜欢和当官的打交道,但这的确是最快的方法……他想了想便同意道:“我们这就去县府问问吧。” 《孙子兵法》曰:“知己知彼,百战不贻;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既然要去县府拜会刘备,自然要先打探一下刘备的为人会比较好。 从小沛田地到县城中心的县府,一路上见到的人幸福满足的笑容要比别处多一些。他们对县丞刘备的评价多是正面的: “虽然在小沛的百姓都不富有,但是至少刘大人给了我们安定的生活……” “刘大人真是勤政爱民,不管刮风下雨,每个月都一定会亲自到小沛各地视察民情……前几天他才又减低了小沛的赋税……” “刘大人吃糙饭、穿粗布衣,出门几乎都是步行,只要有多余的钱财,也会拿来帮助我们百姓……我们小沛的居民都非常爱戴他……” “刘备大人爱民如己,对待兄弟更是重情义。” 还有的,就是小沛刘玄德和徐州吕奉先的关系如何云云:“听说当年吕布投奔刘大人时,刘大人竟将徐州送给吕布,自己屈居小沛。虽然张飞将军和关羽将军很不满,但是这种胸襟,真不是常人所能做到……” 从大家的评价来看,刘备应该是个平易近人、情深意重的官员。这样看来,去拜见他、请教关于韩靖的去向的问题,应该比较容易的。 不过,有趣的是,虽然以往城镇里不乏遇到那些讨论着投奔哪个军团势力的壮汉,但这次却听到有关“三龙宝器”的事。传说这三龙宝器原是汉代开国皇帝——汉高祖刘邦从天神那里得来的充满龙气的宝物,靠这三件宝物才灭秦克楚成就汉朝霸业。高祖之后,三龙宝器便由汉皇室保管,后散落于各个势力之中。据说:三龙宝器持其一可据一方;占其二可称王称霸;若是笑拥三者便可问鼎九五。 如今,三龙宝器之一——青龙剑,在徐州吕布身上;三龙宝器之二——玉龙玺,为袁术所夺;三龙宝器之三——赤龙珠,据说仍在皇室手中,但因为曹操擅自将献帝迁至许都,有人估计,此时赤龙珠说不定已在曹操的掌上了。 不过,知道这三龙宝器的人多半出身王公贵族,为何在这小沛县城会遇到知晓此事的布衣?难道……这几个议论此事的布衣是没落贵族?还是时逢乱世,朝廷连这种重大机密都保不住、流失民间?无论是哪种原因,对汉室来说都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来到县府,还未来得及去递上拜帖求见,便被门口一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若奔马的黑脸大汉拦住:“来者何人?居然在县府面前鬼鬼祟祟!” 楚歌心里郁闷:“我们明明是光明正大地来的,怎么说是鬼鬼祟祟?”但有求于人,他还是对这位大哥做了个揖,道:“咳,这位英武过人的将军大哥,我们是来拜见刘备大人的。” “不行不行,我大哥他现在忙得很,不能接见你们!” “这位雄壮威武的将军大哥,我们只想请教刘备大人一个问题就好,不会耽误他太多时间的。” “都说了现在不行!想见他过几天再来吧!” “过几天……”楚歌心里盘算着,这样很浪费时间,而且他们一行人住店的钱也会多花很多…… 在百花楼练就一身察言观色的好公关本领的海棠对黑脸大汉的话一字不漏地思索:“这位将军大哥管刘备大人叫‘大哥’,想必定是刘玄德的俩义弟之一,就是不知是关云长还是张翼德?不过……我在百花楼时就听说,关云长脸红、张翼德脸黑,见这位大哥脸黑,多半就是张翼德了。以前听来百花楼听曲儿的某位公子说过,这个张翼德乃屠夫出身、十分贪恋杯中物和香肉的……”于是她便笑盈盈地对黑脸大汉道:“看将军大爷这么辛苦地站在此地,想必里面有贵客来访。这样吧,如果将军大爷不嫌弃,小女子去帮将军大爷弄壶酒来,让将军大爷消磨消磨时间。”而且此时恰逢艳阳高照、临近晌午,估摸着这人也应该有点又饥又渴了,而且不是听人说刘备为人清廉,吃的也是糙饭,想必平时的伙食也不怎么好,那些美酒、香肉什么的怕是少吃了。若是如此,此时好吃好喝的最容易打动一个屠夫出身还久不沾酒肉的人了的! 看来海棠没有猜错,此人正是与刘备、关羽桃园三结义的张飞。只见他一听闻海棠提及酒水,便大声推辞:“万万不可!方才二哥千交代万交代叫我别再惹事,我是绝对不能再喝酒了!” “这样啊……真可惜,”见张飞心里有些动摇,海棠趁胜追击,道,“小女子本来还想带几碟此地著名小菜来孝敬孝敬将军大爷你呢……” “这……”张飞果然在美食美酒的旁敲侧击下立场动摇了,心想:“这几天闲来无事,大哥他们和那些护凰血族的娘们谈来谈去也没个结论……我略吃些,只一个下午酒便退了,应该无妨才是……” 见张飞默许了的表情,海棠心领神会,但还是要故意说反话、激将道:“既然将军大爷无意食用,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等等!谁说我不吃来着?”张飞一听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立马换嘴道:“快快把那些酒菜搬来,记得,只要一点点,我只想拿来垫垫肚子。” “知道了,我们这就去。” “嘿,”楚歌悄声对海棠竖起大拇指,赞道,“真看不出来你挺有一手。若我猜的没错,等酒菜一上,这门大抵也可轻松走过了。” “那是当然。”面对楚歌的称赞,海棠一边自喜在百花楼学到的东西也不是一无是处,一方面暗叹:一点儿酒菜就可以打通门路,这刘备治军也太松散了!就他这样的管理下属方式,若不能遇到一个能人辅佐,将来还能成大器还真是个奇迹! 这酒菜当然还是要去客栈、酒楼之类的地方买才是。瞌睡虫杜晏本来听着海棠跟张飞谈话、打通后门,听得那可是个昏昏欲睡,现在一听说要去有吃有喝又有睡的地方去,里面来了精神:“哦!啊,你们看见刘备了吗?是不是有酒菜可以吃了?” “去客栈帮忙提酒来便可见到!”海棠善意地笑了笑这个瞌睡虫。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回 二 【偷儿】 小沛地小、人少,往来的人也不多,所以整个县城就只有一家客栈,名曰:“葛家客栈”。位于小沛县城西偏北方向。客栈也不大,就只有两间上房,但每年这个时候就会被一位洛阳来的来头不小的何夫人包下来几日。这天,客栈老板葛掌柜正愁着呢! “老板你快命人找找,这县城我们不熟,绕了半天没半点线索,那些药不能掉,我们好不容易才配到这些量……”说话的是个小女孩儿,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阳绿色广袖上袄、流仙帛裙,佩桃红色腰带坎肩;头上绾双包灯笼发髻,戴桃花色桃花形绢花;脚蹬桃红色金银丝缕绣花鞋;一只浑身雪白的白貂像是从小养大的宠物,依偎在她的肩颈之处。虽说是丫鬟的打扮,却穿的不俗,想必定是大户人家的贴身大丫鬟。“夫人很需要它呀!” “唉,春铃姑娘,您急我也急啊,我已把全客栈的伙计都派出去追查那偷儿看了,”葛掌柜急得满背冷汗,招呼这这位何夫人的贴身大丫鬟春铃,“您先坐下来喝口茶?” “老板。此事事关重大,先不说夫人如何震怒,若是在夏姐姐回来之前仍未找到,恐怕连老板你……”说话的是另一个跟春铃年龄、打扮差不多的女孩儿,她叫秋袭,是春铃的双胞胎姐姐,与春铃一样,也是何夫人的贴身大丫鬟。她穿的是一身霜枫色广袖上袄、流仙帛裙,佩橘红色腰带坎肩;头上亦绾双包灯笼发髻,戴霜枫色枫叶形绢花;脚蹬霜枫色金银丝缕绣花鞋;所养的宠物是一只灰毛银貂。春铃、秋袭两姐妹因为脸蛋长的极像,所以总是穿不同的衣服鞋袜以区分;但春铃性格比较活泼、秋袭性格比较内敛,两人气质大不相同,很好辨认。“你的性命也难以保住。” 原来这位何夫人因为儿子最喜欢吃小沛特产的甜枣,所以每年在收获枣子的这个时候,便会来小沛采购这里最好的甜枣,每次必会包下各家客栈几天。但这位何夫人高高在上惯了,又加上身体不好,老是生病,所以脾气不太高。一不高兴,在这人命贱如草芥的时代,就会砍人脑袋。对于她那种天生享受特权的贵族,一两百个平民的性命说不定还不如一筐儿子喜欢的甜枣来到重要。 “唉,真要命,这小偷竟最尊贵客人的东西都了些去,若抓不到他,我这生意还能做吗?”虽然这位何夫人每次来出手都很阔气,伺候她几天所挣的钱几乎赶上平时一年所挣的,但一想到何夫人生气起来随时一句话砍人脑袋的样子,葛掌柜冷汗直流。“天啊,谁来帮帮我……我愿意让他永远在这客栈白吃白喝……” 恰好,此时楚歌一行人刚刚进客栈大门,就听到葛掌柜的这句话。一听说可以永远白吃白喝,无论是楚歌还是蜜儿还是杜晏,都两样放出猫见鱼儿的绿光! “咪……”一想到食物,蜜儿口水都留下来了。 杜晏也附和道:“听起来真不错……” “嘿嘿……”楚歌一想到可以大吃大喝又可以省下一大笔钱,两眼就精明地算着账,就差没变孔方兄:真划算! “你们这些馋鬼……”海棠真觉得他们现在这种饿死鬼附身的样子又丢脸又喜剧,真是叫人又好气又好笑,“一听到有吃的,精神就来了。” “所谓民以食为天嘛。”馋鬼楚歌解释就是掩饰道,“找小偷还不容易?等会叫蜜儿和她的朋友帮帮忙,还怕不手到擒来?”便上前去,对葛掌柜毛遂自荐道:“咳,我说老板啊,你真幸运,我最擅长的就是抓小偷,虽然那只是我的副业,但是你可知道,我的名声早已传遍长安城。” 一听楚歌这么一吹牛,海棠跟楚歌小声耳语,吐槽道:“喂,我在长安这么久,可没听说有人以抓小偷出名的……” “嘿嘿,别小气,借你的名气用用嘛……” 这葛掌柜也是病急乱投医,也没精力去想想楚歌的牛吹的是不是那么假、那么不切实际。反正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也就像是在水里不住下沉的溺水者,哪怕是跟断了的稻草也要抓住,祈求这根稻草能给他带来一丝生机。“是……是吗?那小兄弟可不可以请你帮帮忙,只有你能把客人们的东西都找回来,抓到小偷,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嘿嘿,没问题,只要老板不要忘记方才说过的话,一切都好办!”钱鬼就是钱鬼,干什么事都不忘先谈好酬劳。 一听楚歌愿意去抓小偷,为丢失的药材着急死了的春铃似乎看到了希望,忙问:“这位小哥哥,你真的可以帮我们把药找回来吗?” “当然,包在我们身上!”他转身,哄一心想吃东西的蜜儿先干活才能挣到吃的道:“蜜儿,等会咱们就到城里绕绕,一看到祸首你就告诉我,马上我们就可以饱餐一顿了!” 蜜儿就像是参加《爸爸去哪儿》的接到村长派出的任务的小宝贝,虽不情愿,但也为了饱餐而去努力。“咪……”只见她眯起眼睛,扭扭脖子,不一会,睁开眼睛,眼神就变了,就变成荷叶童子青凛附身状态。 荷叶童子青凛有一种透视眼的本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识破别人隐藏的东西、陷阱什么的。他附身蜜儿后,就带着楚歌一行大人在小沛县城里的东奔西跑,到处乱窜。过了约莫两炷香的功夫,就跑到了小沛郊外田地里的一家小屋外。 这间小屋神神秘秘的:大白天的不见有什么人出入,门窗也是紧闭着的;里面乌七八黑的,什么也看不到;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回应,也不闻里面有什么声音;似乎是没有人居住,但窗槛上却很干净,定是有人天天打扫的,但周围的人都说没见过什么人出入这间小屋。 小屋的屋顶是用茅草做的,现在阳光正明媚,上面蹲着一只长得贼眉鼠眼的虎皮猫。小猫背背一个蓝色粗布包袱,后退双立,一看便不是普通的猫,似乎是猫妖或者猫精灵一类的灵物。 青凛把众人带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一副警察质问小偷的语气,仰头,对屋顶上的小猫喊道:“就是你!就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喵!”小猫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掩饰就是承认道。 “哼哼,不是你?”它已经不打自招了,楚歌还会相信它漏洞百出的谎话吗?他便反问小猫:“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啊?” 一听楚歌这么一说,小猫知道自己说人话出卖了自己,便立刻改口装普通的小猫:“喵……喵……喵……” “不要装傻!快把东西还来!否则……哼哼哼,客栈里可有一堆人等着将你煮熟入腹呢!” “喵喵……别……”一听说客栈里还有一堆人等着将它煮熟入腹,小猫求饶道:“千万别把我交给他们……喵……我……我上有高堂、下有妻儿,小孩嗷嗷待哺,父母生病需要吃饭……喵。” 见它这副油嘴滑舌的样子,同为精灵的青凛唾弃道:“没出息!你这贼猫精学讨厌的人类吊什么书包!做了就做了,还不赶紧承认!再不承认就把你丢到水塘里!” “喵,你们不能把我丢到水塘里!”猫儿天生怕水,一听说要把它丢进水塘里头,它立马打心眼儿里慌了,忙呼救道:“老大、老大!有人欺负我!你快来救我啊!喵!”听到小弟的呼救,这时从神秘小屋里终于有人走出。 小屋常年紧闭的门终于咿呀开启,从里面走出三个神貌猥琐的男人。这三人,是这片地方小有名气的混混,分别叫:刘大、关二、张三。 “老三,你的猫真不中用,你看看,又闯祸了!”悄声骂娘的是三混混中的老大——刘大。他身长七尺半许,长得皮肤白净、唇红齿白,倒是一副很讨女孩子喜欢的那种小白书生样,但左边嘴角的媚痣跟自骨髓里散发出的流里流气却实在叫人喜欢不起来。 “可是大哥,叫小喵喵去偷东西的,不是你的主意吗?”三混混中的老三——张三,他身长八尺,生的皮肤黝黑,留着络腮胡,倒是一副孔武有力的大块头的样子。若是在军中见到这种人,多半会以为是个孔武有力的猛将。但他脸中心的酒渣鼻和萎靡的眼神,却和他健壮的身体显得格格不入。看样子平日里不劳而获的生活已经慢慢磨灭掉他积极向上的意志了。 刘大听到张三这么一说,立刻嘘声道:“嘘!要死了,说话那么大声,这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哦,原来又是你们!”楚歌一见这三混混,可算是老熟人:原来他们就是那日在长安骗瑶甄以高价买廉价药材的奸商!“好好好,今天居然教唆猫偷起东西来了……” “……”三混混中的老二——关二的胡须生的很是长而顺,皮肤被太阳长期晒得偏红,他算是在这三混混中长的周正一点的,但狐狸一般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一看就是满腹黑水、经常出馊主意的家伙。只见他小声提醒刘大:“大哥,他好像什么都听见了耶……” “什么?!这……这这……”刘大见情况不对,心里悲哭,只好撕破脸了,道:“好吧,事到如今……只有用绝招了!二弟、三弟!让他们瞧瞧我们的厉害!” 听楚歌的话语,似乎与这三个混混之前就认识。海棠便问楚歌:“君河,莫非你见过他们?” “当然!”楚歌一想起那日这三人骗人的事情就没好气地道,“他们在洛阳骗了瑶甄姑娘不少钱。这会儿被我逮个正着,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咦?”居然还有此等事情?那真该好好教训教训这帮家伙。但在百花楼练就一身对见过的人过目不忘的本领的海棠突然发现:“可是……我总觉得,这人……”她指着张三道,“和方才守在门边的那位将军模样颇像?” “管他的呢!和8482;较量总比欺负一只猫来的光彩,”楚歌可不习惯于关心这种事儿,“蜜儿,为我们的大餐上吧!” “咪!”蜜儿赞同道。 这混混儿三人组出手散漫、无章法,可不像崆见山上的黄巾匪盗下手凶狠有素,但二流子有二流子的优势,打架没有章法在有时候是可以无招胜有招的。他们也不在乎什么光彩不光彩的问题,什么“猴子偷桃”、“狗熊抱树”、“花猫袭胸”之类的下三滥手段应有尽有。而且“花猫袭胸”主要是冲着身为女孩儿的海棠来的,这可气煞了海棠:“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人家名冠长安的海棠功能可不是你一个街边二流子能随随便便染指的!想当年,那些个达官贵人千金散尽也未必能尝到一杯海棠亲自斟的酒;有几个色胆包天的想要摸摸人家海棠姑娘的玉手的,哪个不是被刀疤大哥给废了的?对这三个流氓的无礼之举,海棠怎能忍得下去?她怒发冲天的情况下,力气像爆发了的赛亚人一样神力巨大,抡起琵琶一阵看不清轨迹地朝那三个二流子乱砸! “呜呜呜……好痛啊!”关二被砸痛后居然习惯性地哭鼻涕、装柔弱,那个动作极其自然,显然是遇到打不过的人的时候经常这么干。 而海棠一阵乱砸的时候竟然砸中了个头小的,在一旁利用体型小、身手敏捷的自身优势搞偷袭贼猫。它被砸痛,便知自己打不过,就想要脚底抹油:“喵……突然想起来,早上的脸都还没有洗呢……我先走一步了……喵。”说罢,它就不管老大的死活,想先行逃走。 一向看它这种货色不爽的附身在蜜儿身上的荷叶童子青凛怎么会放过它?他使出荷叶童子专有术法“春之锁”,便手中的荷叶和莲藕为束缚敌人的锁链和牢笼,像猎人捕捉猎物一样,投掷出去,正好抓住小贼猫。 张三看起来比较彪悍,楚歌本想偷奸耍滑,就把他交给杜晏来对付。谁知这张三跟杜晏简直不是在一个level的。 张三想借助自己的魁梧身材,对杜晏一记“狗熊抱树”。杜晏羽毛扇一摇,身影一晃。三两步便躲开他的攻击,又借助两人身影相错、张三没有防备的背部完全暴露在他面前的空档,以扇柄为棍,三两下就打地这个看起来很壮实际上比杜晏偌很多的家伙哇哇叫娘:“呜呜呜……痛死人了啦!” 楚歌把张三交给杜晏,相对于把看起来弱弱的刘大留给自己。可没想到这看似最弱的刘大最难对付!他老奸巨猾,一招“猴子偷桃”可让楚歌吃了不少苦头。“可恶!”楚歌又羞又气道,“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你也好意思用?你……不要脸!” “要脸有什么用?能打倒你就行!”刘大反而给了楚歌一记白眼。可真是流氓不要脸到了姥姥家了! “你!”楚歌气极,只得一边一手护裆、一边一手持剑收拾这个“连男人都不放过”的大流氓。但这样做,严重影响他的身手敏捷度和反应,吃了好些亏,好不容易才将他收服。(呃……这个……过程有点猥琐,可以说是“基情四射”。鸟依在这儿就不描述了……有兴趣的可以自行无下限地yy。)事后,楚歌感慨:刘大下手虽不似崆见山上黄巾招招要他的命,但那种不要脸和不守规则的猥琐进攻方式,实在是叫他叫苦不迭。 “英雄饶命啊……”被降服的刘大哭着鼻涕求饶道。紧接着,关二、张三、贼猫也很有默契地跟着求饶:“大侠饶命啊……姑娘饶命啊……喵喵饶命喵……” “嘿嘿,饶命可以,”楚歌一脸腹黑笑,道,“你们除了得把偷的东西都交出来,还得和外面去客栈好好向人赔罪!” “这……”刘大有些犹豫:去向人赔罪好丢脸的。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偷来的东西就要还回去,关二心疼地呜呜哭了:“呜……” 张三虽心疼东西,但又怕不依照楚歌的话做就免不了皮肉之苦,也就无可奈何地答应了:“好吧……” ------题外话------ 作者有重要通知:鸟依的《幻想三国志贰》小说自2014年2月14日起,至2014年3月1日,日更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回 三 【何夫人】 像衙役一样押送这帮小偷儿回到葛家客栈,楚歌像个严厉的家长,训斥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命令刘大、关二、张三、贼猫——玄刁跪下行礼、赔罪道:“还不快向老板赔罪!” “对……对不起……”刘大哭道。 关二接着哭着说:“我们……” 关二只说完两个字,张三也无缝隙地接话,哭道:“错了……” 那只名唤“玄刁”的贼猫精也附和道:“喵……” “谢天谢地,东西都找回来了!”对于葛掌柜来说,能追回客人丢失的物品、能免受何夫人盛怒之下的惩罚、能继续经营他的小客栈,他已经万分欣喜,也就不对这害得他做不成生意还差一点丢命的偷儿的追究过错了:“唉,算了算了,我先去吧东西还给客人们!”他抱着客人丢失的物品打算先行上楼还给客人,突然想到何夫人交代的一些话,便对楚歌道:“啊,对了,这位小兄弟,房里的夫人刚说想见见你和偷儿,我看那位夫人也不像会为难人,你就先带偷儿去赔罪吧!” 楚歌带着偷儿上了楼上何夫人休息的上房,让刘大、关二、张三和玄刁要拿出赔罪诚意地跪下,又拿出被他们偷走的药材,问春铃、秋袭:“两位姑娘,你们快看这几味药对是不对?” “小哥哥,你抓到偷儿了!”春铃检查了一下药材,确认是她们被偷走的药材,满是欣喜道:“太好了!谢谢你!姐姐,药找回来了!” 找回药材秋袭也很高兴,但内敛的她表现的没有春铃那样直接,而是向楚歌行感激之礼,道:“嗯,多谢公子,我快去准备让夫人服下。”说罢,她就拿着药材去客栈的厨房,准备何夫人的汤药去了。 何夫人因为身体抱恙,正躺在榻上休息。床榻与外界间很讲究地隔了一张做工精美考究却方便携带的素纱屏风,款式与客栈房间的装潢显然不是一个风格,应该是这些出生富贵的娇生惯养的贵族自己带来的。隔着屏风,看不清她长的什么样子,但听声音应该是有个四十来岁的样子了。因为病痛的煎熬,她说话有些急促,甚至隐隐透露出一丝急躁,可见她现在真的是很痛苦:“……呼,呼……春铃,那个人可抓到偷儿了?” “是的夫人。”可能是何夫人平日管教下人很严厉,纵使春铃性格再怎么活泼,与夫人说话也显得收敛许多:“偷儿……总共有四位……” “把他们杀了。”何夫人在病痛的折磨与心中的郁闷中挤出这句无情的话,说话仍是很急促,感觉她现在说话也很痛苦。“再拿五百两赏给那位兄弟。” 她话一落,楚歌和四个偷儿吓坏了! 一听说马上就要死翘翘,刘大立马吓哭了:“饶……饶命啊……”关二也哭求道:“对……对不起……”张三也哭着乞求饶命:“呜……不要杀我们……”猫精玄刁也喵喵叫道:“喵喵不要喵……” 依汉律,偷窃者一般是施以砍手砍脚之刑,如果对其施以砍头之刑,未免有点过火了。春铃跟随何夫人多年,也熟读律法,心知这也是一向明了律法的夫人只是因为病疾折磨说出一时气话,便劝道:“夫人,他们罪不至死……” “你敢违抗我!”若是平时,春铃这么一提醒,何夫人也就算了。但今日可能是何夫人实在是被病魔折磨得不轻,才会震怒。她不发病的时候,待春铃就像是待亲闺女一般疼爱的。 “等等、等等,这位夫人,”早知道自己所得的赏赐是要建立在别人的性命上的,楚歌心里不忍,“俗话说的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只不过偷了些东西,夫人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你说什么!”一听到楚歌的话,何夫人如触电一般,惊起,不顾自己身体的不适,忙唤春铃:“……呼,呼……春铃,快让我看看他!快!” “夫人!”春铃忙绕到屏风后扶住何夫人,一边心疼她这么急切、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一边劝道:“这位小哥他不是……”又见何夫人的如死潭水一般绝望多时的双瞳又闪烁出春泉般的活力,她心中好生不忍,便对楚歌道:“唉,小哥哥,请你……让夫人看看吧!” “看是可以,但是你可不能乱杀人。”楚歌心里担忧:“不要看一下我就把我脑袋给砍了啊!” 楚歌几步上前,绕到屏风后。 病榻上,身穿正紫色广袖织锦素色十二单衣折领丝绸裙、披宝蓝色描金绣祥云花纹的坎肩的何夫人,已经被病痛折腾得眉头紧颦、睁不开眼睛,细细密密的汗珠疏疏密密的挂在她的额间。她生的是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嘴,秀发乌黑浓密柔顺且长,耳廓柔美、耳坠肥厚有福,脖子纤细、线条流畅、美如扇贝……虽说是可以当楚歌娘的年龄,却还保养有方,皮肤仍然很白皙细腻。即便是身体抱恙,亦有当年西子之美! “啊,我儿……”她靠在春铃身上,朝楚歌的放心颤巍巍地伸出被病痛折磨而显得纤细过了的手,“是你……你终于回来了……你让娘想的好苦……” “啥?!”楚歌心中大吃一惊,这世上哪有此等乱认儿子的娘亲? “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夫人自顾自喃喃道,“为什么你至今还是要这么说呢?你……你当年就是处处相让,才会任人摆布、被那些狗贼害死!”她悲痛地哭诉道,“呼,呼……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多为自己想想!我儿……” “啊?!啊……”楚歌听这位何夫人越说越过了,正在纠结要不要提醒她认错人了,这时,春铃才看得心酸地劝道:“夫人!夫人,他不是公子啊……”之后,她一脸歉意地对楚歌点头,示意歉意,道:“小哥哥,真抱歉,夫人她……” “夫人思子成疾,请见谅!”这时,秋袭正好端着煎好的药,在海棠跟杜晏的陪同下进来。她虽没目睹旁听何夫人认错儿子的全过程,却能精明能干、有条不紊地处理好此事,足以见她看上去尚且年少却已经十分老练能干了;同时也暗示了这位思子成疾的何夫人认错儿子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然怎么春铃、秋袭对何夫人认错儿子的表现显得那么的得心应手的熟悉? “姐姐!”见到秋袭回来,春铃脸上忧喜参半:忧的是夫人的思子成疾、认错儿子,待会儿一发现不是梦里思念的那个人,美梦破碎时的伤感心碎;喜的是秋袭端来汤药,夫人饮下,便可稳住旧疾,人也会舒服得多…… “铃妹,快扶起夫人喝药吧。”这汤药还是要趁热服下,药效才好。 何夫人服下汤药后,果然好了很多。眼睛也能睁开一些了。她自信瞧了瞧楚歌,才发觉自己又一次认错了人:“……方才……让你们见笑了……” 同为女性,感情丰富的海棠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便打起圆场,道:“哪儿的话,能看见夫人康复,我们十分高兴。”也引得杜晏随声附和:“是极是极。” 服下药后,何夫人明显舒服多了,说话语气也平和了许多。虽然弄清楚把楚歌为误认为是自己的儿子之后,她心里又一次感到一阵失落,但仍然很感谢楚歌给了她一段温馨的梦:“你的声音和他好像……但你不是他……是啊……我的儿还在等我呢……” “夫人……”不知怎地,看到何夫人这般思子心切的样子,楚歌心里一阵心酸。他想起远在故里的生病的老母亲,不知她现在也是不是像眼前这位何夫人一样? 也许是因为楚歌的声音极像她儿子的声音,一向懒得跟下人废话的何夫人竟像位慈祥的长辈,对楚歌敦敦教诲道:“……你的心地很好,但是在这个乱世,心地好的往往只有死路一条。”她命人又取来500两银子,加上之前说要给楚歌的500两,加起来一共1000两,给楚歌:“这些银两拿去,你们走吧。” “……”楚歌心知,一下子能挣到1000两银子的好运这辈子可能不会再有第二次,也知道这笔钱至少可以重整大半个昭德村,但他怕他收下这笔钱后,刘大他们会……所以他看着这笔钱,迟迟不肯接受。“那他们……”他担忧着跪在地上多时,怕是腿脚已经发麻的刘大他们。 “放心。”何夫人对楚歌和颜道。她侧身对依旧跪在屏风外面的刘大他们道:“今天就看在这位公子的份上,姑且饶了你们!不过……类似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是是是……”刘大他们连忙痛哭流涕、感恩戴德地使劲磕头。 “多谢夫人,夫人请保重。”楚歌像何夫人行礼、告辞,才绕过屏风,出来,对海棠、杜晏道:“小棠、杜大哥,我们走吧。”说完,也带着跪了太久,而站不稳的刘大他们,在春铃、秋袭相送下出了房间。 “好。”何夫人点点头,示意接受,便对春铃、秋袭道:“替我送送楚公子他们。” “诺。”春铃、秋袭行礼接令。 一出门,见楚歌脸上还有对何夫人发自内心的担忧与今天被误认的尴尬之色,春铃便向他们解释道:“夫人的公子早已去世多年,但是夫人始终不死心,仍一心期盼公子有一天能活过来与她说话……” 秋袭也跟着道:“夫人每年只外出一次,那就是亲自到小沛来采买新鲜的甜枣,据说是因为公子生前非常喜爱甜枣,夫人希望公子一睁开眼便能吃到最喜爱的东西。” 这是,屋里传来何夫人突然想起某件急事的呼唤:“秋袭,我前几日吩咐你搜集的甜枣,都已好了吗?” “禀夫人,我已将小沛上好的甜枣都买了来,并命人妥善保存,只要等夏姐姐一回来,我们便可赶回去。”秋袭回禀道,又对楚歌他们行礼、告辞道:“夫人服过药后,要休息了。”她们也需要赶回去伺候左右了。 不知怎地,楚歌对那位何夫人印象颇深:春铃、秋袭虽说是丫鬟却穿的高档且气质不凡;明明是深居简出的何夫人却似乎对天下大事了如指掌;出门在外还极为讲究地带着大户人家内眷见男子所割开之用的屏风;轻飘飘打赏一下就是1000两,一句话说要砍人随便得跟喝口水一般平常;最要命的是她身穿正紫色广袖织锦素裙、披宝蓝色描金绣祥云花纹的坎肩,那至少是正二品以上的诰命夫人的身份才有资格这样穿戴的!这位何夫人来头可不小,只是应该是个王侯正室! 只是…… 为何自己对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曾几何时见过? (小提示:中国古代服饰上的花纹、所用布料、织物颜色等都很有考究,不是那个身份的人是不能穿那款衣服,否则会受到法律严厉的惩罚。所以,这里楚歌可以很容易地从何夫人的衣着打扮推断出何夫人的出身很高。)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回 四 【甜枣】 楚歌带着刘大他们下楼来,向店主葛掌柜赔礼道歉。 末了,刘大感激涕零地带领小弟们感谢楚歌道:“恩公……感谢你……救我们一命……”贼猫玄刁也喵喵叫道:“喵……感谢你救了老大……喵!” “此等大恩无以报答……”刘大说完,关二接着说:“所以我们决定……” “把可爱的小喵喵送给你……”玄刁是张三养的,要送走,张三很是舍不得。 “喵?!”玄刁一听说老大要把它送走,它又惊又恐,“老……老大?!喵?!” “小喵喵,”张三哭着鼻涕说道,“你跟着我总是饿肚子,恩公又聪明又厉害,你跟着他一定不会吃苦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玄刁还是担心:“喵……可是!喵……” “呵呵,娘……咪……”蜜儿很是欢迎玄刁。她喜欢热闹,喜欢一大群朋友一起玩。怕玄刁心里担忧,她便像玄刁介绍她“娘”对她有多么多么的好、对大家有多么多么的好。玄刁一颗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 楚歌本不愿带着玄刁的,因为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生活开销又会增大一笔。见此状,蜜儿扯了扯楚歌的衣袂,仰头,一脸撒娇:“咪,娘,咪咪……” 楚歌现在已经完全进入父亲的角色中来,就算是蜜儿只能说“咪咪”和“娘”他也能大致明白她的意思。他一脸无奈地跟女儿低声细语:“蜜儿,你说不用担心、你要照顾它?不行,这我不同意,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一听楚歌这么一说,蜜儿小嘴委屈地一嘟,立马伤伤心心地哭起来:“呜……呜哇……呜哇哇……” 海棠一向比较宠溺蜜儿,见蜜儿哭,也劝楚歌:“君河,你别那么死脑筋嘛,你想想:养只猫也不错。如果哪天咱们需要救急,它的本事也许还可以帮助我们呢!” 听海棠这么一说,楚歌也觉得有理。楚歌不知怎么的,也许是之前被海棠“调戏”过的原因,心里一向怕海棠。虽然说现在海棠不怎么捉弄他了,但还是心有余悸的。最让楚歌没办法跟海棠说“不”的原因是:海棠很有钱,这一路上她的开销全是她自己支付的,他还时不时在路途上吃饭、住店的时候受到海棠的经济援助不说,遇到有零活的时候,海棠帮了他的忙还不要分工钱,还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对他伸出友谊之手……“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怎么敢跟海棠说“不”? 楚歌略略打了一下算盘,道:“哈!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小棠,你真聪明,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本来是不是很放心的玄刁看到楚歌这么市侩的样子,心里又是悬了又悬,对老大将它“出卖”的行为万分地不情不愿:“喵喵?!老大……不要把我卖掉啊!喵!” “小喵喵乖乖,我会想你的……”张三拍了拍玄刁的脑袋,示意交易达成,不能反悔了。 对于玄刁能够加入他们这个团队的这件事,蜜儿显得最开心。她立马破涕为笑:“呵呵,咪咪……”一蹦一跳几步上前,跟剥了壳的煮鸡蛋一样又白又嫩的胖双手伸出,轻轻地揪住玄刁的一对猫耳朵,玄刁就像青凛、桔罗当日跟蜜儿定下契约一样,依附到蜜儿身上,待需要的时候再召唤出来。 见此状,刘大他们也知楚歌他们乃能人也,能常人非能达之事,也就放心玄刁了。刘大拿出为楚歌他们准备好的酒菜,道:“对了,这位英雄大侠,这是您要的酒菜。”楚歌和杜晏从六大、关二手中接过酒菜(这些重物当然还是要男的来拿啦),张三又拿出一小篮红红的鸟蛋大小甜枣,递给海棠:“还有小沛颇负盛名的甜枣让您享用。”海棠接过甜枣,刘大三人齐声说道:“我们决定暂时留在这里补偿老板的损失。” “不错嘛,”楚歌点点头,“蛮有悔过的诚意……”那他们也就可以放心了。 就在楚歌忙着跟刘大交代他们该如何努力干活、赎罪的时候,杜晏、蜜儿这俩馋鬼已经等不及,从海棠那里抓来甜枣,吃了起来。 “嗯,好吃好吃……”杜晏把咂把咂嘴,满意道。 “咪!”蜜儿满嘴包满甜枣,含糊道。 这下,海棠也忍不住一起吃了起来:“咦?这味道确实不错。” 待楚歌回过神的时候,本来就不多的甜枣已经所剩无几了:“喂喂,杜大哥、蜜儿!你们太不够意思了!”楚歌急道,“怎么可以自己吃了起来?这些甜枣可是他们给我的谢礼耶!喂,小棠,留一点给我……” “别那么小气嘛,哪,这一颗给你……”海棠把她手中所剩无几的甜枣中匀了一颗给楚歌。 “什么?!才一颗?!”好小气哦…… 楚歌吃下海棠给他的那颗甜枣,舌尖立马被甜枣本身甜美的味道给满足了。他惊道:“天啊!好好吃……”说着,他跟个大孩子一样,加入“甜枣争夺战”,“全部给我保管!” “才,不,要!”海棠将手中仅剩的几颗甜枣抓牢,转向还有“囤货”(甜枣)的杜晏道:“我们快去把酒菜带给县府前那位将军大哥吧!”说完,就带头向县府走去,作势要把还沉寂在小沛甜枣的美味里的楚歌丢在后面。 “咪。”蜜儿也跟着起哄。 “喂,别走,把甜枣给我留下!”见自己被众人甩下,楚歌忙提起自己负责拿的那份酒菜,追了上去。 楚歌后来回味着小沛甜枣的美味,心中感触即发,在竹简上写道:“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品尝,口中的枣子竟让人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在舌尖甜味沁入心中的同时,我想起了母亲田氏和房里那位爱子如痴的夫人。娘的严厉和那位夫人的痴,虽然表现的方式不同,但其中的暖意却都像这香甜味一样,熨烫在我胸口,久久无法散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回 五 【小沛军急】 刘备为人节俭,所招待楚歌的“酒宴”也不过是较寻常人家的家常便饭多了几份肉菜。 餐到尾声,夜色渐浓,已是琉璃月上桂枝头。正在这时,一名将士慌慌忙忙地进来,禀告刘备十万火急之军情:“禀告大人!袁术大将纪灵率十万大军直逼小沛而来,目前大军已至射日坡的十里之外!” 刘备一听,又惊又急,大呼:“什么?!”。 关羽听闻纪灵的大军已至射日坡的十里之外,一把抓起他的青龙偃月刀,对刘备道:“大哥勿慌,云长这就率领三百精兵前往拦载!” 而刘备则有他的顾虑:“不,二弟切勿冲动,以寡敌众非权宜之计……” 刘备话还未说完,只听一声女子纤细却又铿锵的声音:“刘使君说的不错。”这个声音好生熟悉,楚歌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像是……对!就是!是她!瑶甄姑娘!果不其然,就在眨几下眼睛的时间,瑶甄就带着夏侯翎进来,接着道:“此刻情况危急,兴平有一法,不知刘使君愿意听否?” “公主!”刘备见来人是瑶甄,里面跪下、磕头,行君臣之礼。 “瑶甄姑娘?!”楚歌见到瑶甄,先是略为吃惊,又见刘备已经带领关羽及府中下人一起下跪,也就随大众,跟着依样画葫芦,跟瑶甄行了个礼。倒是海棠,见到瑶甄有些意外,也有些若有所思、欲语还休。 刘备行完礼,起身,抬头,问瑶甄:“公主怎会前来此地?莫非……” “歼灭异术君的计划失败,不知为何消息走漏……”瑶甄回答道,“而且,原来异术君张祭早已利用旗下黄巾势力与袁公路接触、并取得其极大的信任,我们派去的人皆……”说着,她颜色失落得暗淡下来。 楚歌听到此时,心一惊:“张祭?!当日李信所提的大师张祭果然是暗行七众的人……莫非他就是当日屠村的妖道……” 这时,夏侯翎接着讲:“此次若非护凰血族鼎力相助,公主恐怕已难站在此处。” 夏侯翎一说完,刘备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立马一副自责的态度道:“公主受惊了!刘备保护公主不力,请公主降罪!” “此事与刘使君无关,使君无须自责。”瑶甄宽慰刘备道。她是大度且识大体的人,知道这种非常时期再追究刘备的护驾不力是徒劳的,而且还会有损军心。当务之急还是应对纪灵的大军压境之急!她微微点头,示意刘备此事不再追究,接着道:“倒是我方才所说之法,刘使君可以一试。” “公主请说。” “修书徐州吕布请求援助。”瑶甄字语清晰道。 徐州与小沛相距不远,又是骁勇善战的吕布的驻地。吕布麾下兵马强壮,徐州城富庶、粮草充足。若得徐州援助,那纪灵兵压小沛,未必能讨得到好处。 瑶甄接着道:“徐州、小沛唇亡齿寒。当初刘使君又屡次将徐州相让吕奉先,相信只要遣使送达,吕将军定不会坐视不管。” “公主明鉴,刘备立刻差人前往!”刘备也认为瑶甄分析的有道理,赞同道。便休书一本,命亲信趁夜色火速送往徐州将军府。 书信送出去好一阵子,还不知吕布有没有收到?此时,天已蒙蒙亮,这时,又一下士进来,上前禀报:“禀告大人!纪灵已先行率一万精兵抵达射日坡的五里之外!” 这可是十万火急的军情:战火一旦燃起,必有百姓会无辜受累!这下刘备也不能保证那种荣辱不惊的态度,略有些紧急地对关羽道:“快帮助城民疏散到安全之处!二弟!备马!” 楚歌一听,心中一个激灵,问刘备道:“刘大人莫非是打算亲自出战?!” “刘备萌百姓不弃,今日虽兵微将寡,仍不能让袁术铁骑践踏小沛!”刘备说着,已经在穿袍披甲、佩剑戴盔,俨然是一副准备上战场的样子。 这时,瑶甄道:“我与刘使君同去。” 她话音刚落,夏侯翎惊道:“公主!”夏侯翎是想:公主千金之躯,又是个女儿家,怎可亲自上战场?何况刚刚才从袁军险些要了她的命的陷阱中脱险,正是心有余悸之时,怎好又要跟着刘备再次在战场上与袁军正面交战? 同时,楚歌也惊劝道:“瑶甄姑娘?!” 瑶甄主动上前,对刘备恳切道:“刘使君,请让兴平尽一份心力。” 对于公主参战之事,刘备和众人持否定态度:“不,此事万万不可!请公主快从北门离去!” 然而,瑶甄心意已决,意志坚定地对刘备道:“我意已决。”之后,又面微带忧色地瞧了瞧楚歌和海棠,接着对刘备道:“袁术荒淫无度、妄自尊大,如今争夺小沛更是私心之举。倒是楚公子与小棠姑娘,希望刘使君能让他们安全离去。” “瑶甄姑娘,你们何必冒这个险?既知打不过又何必和他们硬碰硬呢?”楚歌担忧瑶甄道,竟完全没有先行安全离开的意念! 此时时间紧迫,刘备见楚歌不肯离去,便吩咐亲信道:“唉,张尺、陈武,你们带楚少侠和他的朋友们先行离去吧。二弟,你就保护公主随我来吧!” “是!”关羽领命道。 说罢,刘备、关羽,以及瑶甄、夏侯翎就先行出发。 “喂,等等!瑶甄姑娘!刘备大人!”楚歌正要喊住他们,便被张尺、陈武拦住:“楚少侠、海棠姑娘,这边请。” 张尺、陈武带着楚歌一行人从较为安全的县府侧门出去。刚一出县府,便听见县府正门前的广场上一片沸腾。 此时县府正门前的广场上人声鼎沸,人们将整装待发的刘备、瑶甄团团围住,满是拥戴的情绪,高声喊道:“我们誓死追随公主与刘大人!”“我们要与小沛共存亡!”“兴平公主千岁!千千岁!”“刘大人到哪里,我们就到哪里!”“我们要从军!大家拿起武器!保护小沛!保护公主!保护刘大人!保护大汉朝!”“保护小沛!保护公主!保护刘大人!保护大汉朝!”…… “这是怎么回事?!”楚歌惊异道。他本来就不愿像贪生怕死之辈一般先行逃离,现在见刘备与瑶甄在小沛颇受百姓拥护,也感到心中热血沸腾,一种“身为大汉子民”当保家卫国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不禁调头朝瑶甄、刘备所在方向奔去。 张尺、陈武等人亦受感染。连一向一副置之度外的样子的杜晏也受到感染,跟了上去,不禁慨叹道:“没想到公主和刘大人的民望如此之高!看来人民对大汉朝还没有完全失望……”说时,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不过,长期在社会最底层的三教九流之地求生存的海棠在震撼之中,且有另外一番看法:“连年战祸、百姓生活毫无保障,汉朝积弊已久,就算他们现在仍抱持希望,最后还不是落得一场空?” “小棠?”楚歌担心道:莫非她想起过往的一些灰暗的日子?即使是她因为想起自身过往有感而发,但现在是在公主和刘大人面前,就这么直白地说统治阶级的负面评价,就不怕惹祸端? 好在瑶甄与刘备都是有度量的人,还不会像十常侍那些个小人那样定海棠一个“言论逆反”之罪。同时瑶甄也深知汉朝积弊已久,海棠也是一语中的,忙愧疚道:“小棠姑娘,大汉亏欠百姓太多,兴平虽人微言轻,却已下了决心,即使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会将一切奉献给大汉朝下的天下生民。” 刘备也深表赞同道:“公主所言亦是刘备心里所想,我们不求百姓信任支持,只求能多为百姓尽一份心力。” 瑶甄见这时已到早晨天亮之时,时候已经不早了,便催促楚歌他们:“小棠姑娘、楚公子,情势危急,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哈哈,”听到瑶甄劝其离开,楚歌此刻竟侠气冲天地豪爽大笑,道,“本来方才心里还有些犹豫,但既然听到一个比我更了不得的心愿,若不插手帮忙一下就太说不过去了,对吧,小棠?” 海棠会意一笑,眼中也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百媚众生,恰如盛开在战场上的杜鹃花,即便折枝、染血,也分外妖娆:“……小棠方才无礼了。君河的意思也是小棠的意思。杜大哥,吃了君河那么久免费的饭,你也该拿出看家本领了吧?”说着,伸指戳了戳又站着睡觉的杜晏。 杜晏眯眼,故意作出一副看似早起、没睡醒的样子:“呼啊……没问题、没问题……只要吃得饱睡得好……不管是要发财还是保命……一切包在敝人身上……” 但是夏侯翎对杜晏这样子很不信任,又加上他在众人谈论这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居然能站着睡觉,给她留下了极其不好的印象。现在他又说话语气有一搭没一搭的却口出狂言,她心里别提有多生气:“哪里来的臭道士,竟敢在此猖言!” “景兰,但听无妨。”瑶甄道。 听瑶甄对自己尊敬地喝止夏侯翎,杜晏嘴角微笑出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态度,道:“此战正面冲突毫无胜算。若刘大人与公主真心为人民着想,就必须避其锋,分其力;以安全撤退至徐州为首要目标。射日坡分东西炙谷。今日西为生门,刘大人可带领百姓往西谷而去,并在途中鱼列徐行、示弱乱敌……” “那我们呢?”不待杜晏说完,楚歌便心急问道。 “我们则率领一千轻兵,沿路往东而去,并在东炙谷点燃木薪,将敌军主力引向东谷之后,再走小路回西谷替刘大人与公主断后。” “但敌方主帅恐怕无法轻易瞒骗……”刘备担心道。而且小沛地小人稀,刘备的常备军也不过五千来人,杜晏这一张口便要去一千人,已是砍掉刘备近两成人马了! “这点恐怕要请刘大人乔装一下,而我们这边,也已有可以以假乱真的替代人选……”杜晏意味深长地说道,楚歌、海棠立马点头会意:“莫非是客栈的刘大三人!哈,杜大哥果然有一套,我们这就去客栈请他们帮忙!” 然而夏侯翎还是因对杜晏的不信任而坚持反对意见:“公主,江湖术士之言不可信!此刻情势绝不容许来历不明的人胡来!” “喂,男人婆,你怎么这么说杜大哥……”楚歌嘘声道:这样很不礼貌耶! 瑶甄眨了下眼,信任道:“景兰,我相信楚公子和他的朋友。”她顿了顿,又道:“只是楚公子、小棠姑娘,你们当真要留下……” “如果瑶甄姑娘和刘大人信任我们,就请快往西而去。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楚歌说这句话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自己那一瞬间有多么的帅,那一脸的从容和坚毅,就像是一位正气凛然的大侠,气度和他崇拜多时的姬风大侠不相上下。浑身上下像是有无数的星星在闪烁,闪得瑶甄一时间失意,不警觉间,她的小心脏竟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刘备也不得不为楚歌这份狭义之气所折服,敬佩道:“楚少侠乃性情中人,这位杜先生亦是见解非凡,刘备这就下去着令将人民往西撤离。” 楚歌点头同意。又想起一件事来,将一随身携带之物交予瑶甄:“啊,对了,这个让你们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瑶甄定眼一看那物件,不禁惊讶大叫:“天行护印?!这不是姬风前辈给你的护符?我不能收……” “瑶甄姑娘,”楚歌潇洒解释道,“小沛百姓是否能平安度过此战皆牵系在你们身上。更何况就算你信不过我打架的本事,逃命我总还是会的。” 百姓的安危为重!海棠这时也劝瑶甄道:“就这么吧,瑶甄姐姐,快将它收下!”然后又对楚歌道:“君河,我们也快去客栈办事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回 六 【虚而实之】 因为已经收到县府安排西逃的通知,客栈里的客人早已走空。掌柜的正在和伙计们做好最后的整理工作,就要准备跟随大部队离开。楚歌找到刘大三人,将他此行之目的——邀请他们假扮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以乱敌军的计划全盘托出,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加上威逼利诱,叫刘大三人不想答应也得答应:“恩公……英雄……你这不是要我们当箭靶吗?” “放心放心啦……”楚歌很没有信服力地安慰他们道,“你们到时的身份可是伟大的刘大人和他的拜把兄弟,我们会尽力保护你们周全的!况且此事若做得好,你们不但不用再待在这做苦力,日后说不定还会升官发财哪!” 此时,海棠也帮忙加把火,“劝”刘大他们三个:“此事也只有你们能胜任,时间紧迫,快跟我们走吧。” 客栈外就是刘备拨给楚歌的一千轻兵,刘大三人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答应:“恩公……唉……罢了……” 遂将跟刘备讨来的乔装衣物给刘大三人换上,众将士“簇拥”着这“刘、关、张”三人,依照预定的计划,向小沛东城门行进,进而迷惑敌人。 楚歌他们带队来到东城门,却见瑶甄、夏侯翎,在张飞的陪同下,携百名精兵,在此立马等候。楚歌心中疑惑,便停止前进,下马问道:“瑶甄姑娘,你们怎么还在此处?刘大人呢?” “君河、小棠,我可以这样叫你们吗?”瑶甄诚恳道,“我已决定与你们同行东谷。” “瑶姐姐……?”海棠对瑶甄那种生死与共的勇气又惊又喜又忧:去东谷可是极其危险之行为,弄不好会丢命的! 瑶甄从容一笑,道:“你们为我冒生命危险,我又怎能独自保身?” “可是公主你……”楚歌欲语未尽,却被瑶甄打断:“君河,我还是比较喜欢听你唤我瑶甄姑娘。” “……瑶甄姑娘……” 这时,急性子的张飞催促道:“公主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要再拖拖拉拉!大哥叫我助你一臂之力。有我在,就算有十万兵马也不用怕!咱们快往东行!”便带着这一百精兵加入楚歌所带的一千轻兵,自小沛东城门出发,到射日坡的东谷迷惑敌人。出了城,楚歌才了解到:原来不只是瑶甄担心他们的安危,刘备亦是,便委托自告奋勇的张飞,从护送百姓西逃的将士中挑选了勇当敢死队的一百精兵,随楚歌他们东行。按照张飞的话说:“没有我这样的大将在,袁军怎么会相信我军主帅在这边嘛?哈哈……” 射日坡毗邻小沛,加上这一队的主要是轻兵,从东城门出发,向小沛东微偏北行进,很快便到了射日坡。这时楚歌便问坐在战车上闭目养神的杜晏下一步该怎么做:“杜大哥,这里应该就是射日坡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杜晏果然是个千年瞌睡虫!战车上那么颠簸他也能睡得着。此时听到楚歌唤他,才迷糊着眼,道:“……呼啊……请公主命将士在马尾捆绑干草、扬起沙尘,以诱敌军耳目……君河,我们就往东炙谷点燃木薪生火起烟,将敌军主力引至东边……呼……呼……”说完,他又渐入睡态。 见杜晏此状,让夏侯翎颇为生气,喝道:“臭道士,居然目无军纪!”说罢便要拔剑,势要斩下这个大敌当前居然敢无视上级、公然、肆意在军中睡大觉的杜晏的头颅,以正军纪。海棠忙劝止:“夏侯姐姐,杜大哥是这样的,睡的时间总是比醒的时间多……”也亏得她主子瑶甄公主半带命令之语气地劝阻:“景兰,就让杜先生睡吧……”夏侯翎这才收起佩剑,“姑且”放过杜晏一回,一脸不悦地瞪着酣睡的杜晏。精神紧张的楚歌这才大舒一口气,道:“是极是极,现在睡得饱一点,说不定等会又有妙计可听呢!” 这时,天已大亮,纪灵所带五万精兵也已到达射日坡。 纪灵麾下一将士,名唤“陈兰”的,正在向纪灵禀报:“禀将军,刘备兵分两路,东道沙尘扑扑,西道则见百姓鱼列逃亡……” “哼,本听说刘备颇有民望,今日一见,竟只是个弃人民于不顾、假仁假义之徒……”纪灵哼道。 纪灵麾下另一名叫“雷薄”的将领则道:“将军,此乃分敌之计,刘备必在其中,我们该追往何方?” 陈兰禀告道:“西道百姓众多,虽鱼贯而行,却颇有次序,刘备定在其中。” 然而纪灵却不这么认为:“不,西道示弱,必有埋伏;东道沙尘扑扑,显然是以轻兵虚张声势、威吓我方,刘备定在其中。你们将主力向东!我自领右翼往西道探查。” “是!”雷薄、陈兰领命道。 再说楚歌这一边。楚歌等人自小沛东城门出发,经小沛郊田,从射日坡西南面到达射日坡。进入射日坡地界后,又经射日坡入山道、乌啼浅坡、落阳道、碧华坡,到达东炙谷。这一路虽较为顺利,沿途却也不乏袁军先行探路的侦查散兵,双方一碰面还是少不了要起冲突。楚歌这边虽折了些人马,但总归把沿路遇到的细作们都灭了口,比起留下活口去给纪灵报信,这点损失还是值得的。 到了东炙谷,确定好点火的位置并做好军事部署,楚歌和海棠依照计划带头点燃柴火。等若干堆柴火熊熊燃起,瑶甄便吩咐道:“我们快回西谷支援刘使君吧!” 但正在这时,陈兰、雷薄所带领的袁军先遣军主力也赶到东炙谷,与正准备撤退的楚歌一行人撞了个正着! “刘备在此!众军包围!”陈兰将伪装成刘备的刘大误认为是刘备,大喝众军包围起楚歌他们。这时,雷薄讥笑道:“居然在此作炊、自曝行踪,你们是已经放弃挣扎了吗?” 刘大心知自己被认定是刘备,恐自己凶多吉少,不禁呜呜哭泣:“呜呜……好可怕……死定了……”他不哭尚可,这一哭起来则更像刘备了!在朝为官的,但凡稍了解一点刘备的,谁不知道,刘备哭功一流? 双方兵力甚是悬殊,这一战,楚歌若是想求个自保、成功撤退,就必须智取。至于以少站多,从天时、地利上讲,不大可能:此时正接近午时,烈日当头,不似拂晓有夜色掩饰,已失天时;东炙谷虽说是谷道,但楚歌所带兵马有近一半的人作为诱饵正处于谷道中,仅有略多于一半的人埋伏在谷道两侧、等待歼敌时机,而袁军还未悉数进入谷道,地利上只是微占优势;至于人和,敌军信心满满、情绪高涨,但这边上下一气、当仁不让,双方士气都差不多。能否全身而退,就看陈兰、雷薄是否轻敌,能带领袁军悉数进入为他们准备好的包围圈?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回 一 第6回《吕奉先辕门射飞戟_徐州城楚歌结土豪》 【辕门射戟】 这雷薄、陈兰也不是傻子。见这谷中的“刘玄德”虽哭泣,但他旁边的“关云长”怎么也跟着一块儿哭?雷薄心疑有诈,便遣了三千人马作为先行军,先深入谷中探探虚实。这先行军中有人是识得刘备的,待进入谷道,看清楚刘备军中的“刘备”只是一个长的有几分像刘备、穿戴着刘备衣冠的冒牌货,立马大喊:“有陷阱!这个刘备是假的!大家快撤!” 既已曝光,也就没得办法,杜晏举扇为记,示意带领精兵埋伏在谷道两侧的张飞发动进攻,同时楚歌也带领呆在谷中充当诱饵的轻兵中间开花,与张飞来个里应外合。这一仗,楚歌他们折兵近半,但消灭了数倍于自己的敌军先行军,也算是很不错的了! “可恶!居然是个假刘备……”雷薄气道。陈兰也愤愤道:“虽然你们的计划成功,但先别高兴的太早,纪将军已亲率一万大军往西道追击,就算真的刘备在西谷也难逃生天!”说罢,就借着楚歌他们被先行军拖住的空档,带着袁军主力往西谷行进,去支援纪灵去了。 先行军见自己被雷、陈两位将军所抛弃,渐渐不再恋战。加上张飞骁武,一个策马奔腾过去,一个丈八点钢矛,直挑带队校尉的心脏!没了带头的人,这些本来就是贫困人家出身,只因生活所迫才参军的壮丁也很快作鸟兽散了。待楚歌这边解了围,张飞急道:“大哥有危险了,我们快去那个什么谷!” 瑶甄也道:“君河,我们这就赶往西谷。” “没问题!我们可不能这么功亏一篑!”虽然一场战斗下来,楚歌大汗淋漓,却也顾不得休息。仍招呼众军,带着尚能战斗的将士,抄近路,火速赶往西谷。 待楚歌他们将要赶到西炙谷时,在高远之处,远远地发现袁军已经以人数上的优势,压倒性之势地将刘备所带的一干人马(其中主要是贫民百姓)团团围住。而刘备则带领群众快退到辕门河畔了。 “糟糕!”楚歌大呼,“刘大人被袁术军团团包围了!我们得动作快!” 张飞一听,这还得了?立马心急大吼:“可恶啊!大哥、二哥,我马上就来支援了,看我杀他个痛快!”便一个脑热,单枪匹马,率先奔下坡道,直冲入包围圈里,随手斩杀掉几个袁兵,直到刘备身前,持枪怒视纪灵。 见张飞此等赤胆,楚歌这边也是勇气倍增。“呀!”众将士一声大喝,也冲下坡道,直奔包围圈中心,与袁军厮杀起来。楚歌带来的援军在袁军的包围圈上为百姓的逃脱切开了道口子。在众将士同仇敌忾、众志成城,誓死拖住袁军、为百姓逃命争取时间的志愿下,刘备等人先行带领百姓逃往辕门河畔。 辕门这个地方倚临徐州,立吕布的军帐不远。这里水流湍急,设有码头,平日有船只往来,渡送行人过往。可能是因为战火的缘故吧,今日竟不见半只船只。只见那湍急的流水阻碍了小沛难民逃生之路。 前有河水阻拦,后有敌军追击,关羽无赖地对刘备道:“大哥,前方河水湍急,已无路可返!” “唉,天要灭备,备无怨言,”刘备无赖道,“只是备实在对不起这些百姓啊!” “都是这姓杜的胡言乱语,竟叫我们往死路上走,”张飞着急则乱,随意提起一把大刀,一把拎起杜晏的衣领,道,“看我不先劈了他!” 刘备忙劝阻:“三弟不可!” 楚歌也伸手抓住张飞的手臂,劝道:“张将军你先别激动!” 这时,但听身后纪灵大喝:“众人围上,务必取下刘玄德的项上头颅!” 情况不妙了…… 这种情况下张飞也不好再纠结于内讧,立马放过杜晏,与楚歌相伴,上前交会袁军。也倒是冤家路窄,这次与他们交手的仍是雷薄、陈兰二人。 “又是你们……”楚歌欲哭无泪。 雷薄则一副势要一雪前耻的架势,狠狠道:“上次大意,让你们逃了,此刻要你们留下性命!” 楚歌见双方阵势,心想:“袁术军人多势众,若要战起来定是源源不绝、杀到疲劳倒地也杀不完,这可如何是好?” 纪灵也在敌阵里喊话道:“你们何必再做困兽之斗?还是快点投降吧!此时此刻是不可能有援军出现的。” “我们绝不屈服于乱臣贼子!”瑶甄上前喊道。 纪灵一见,上前喊话的竟是一二八年华的高贵女子,不禁笑道:“哦,原来是兴平公主……公主好大的志气,但是恕我直言,若你们再不束手就擒,下场恐怕会与跟随你们的百姓同样!” 纪灵话音刚落,便听空中落下一男子浑厚声音:“哈哈哈哈……此言差矣。”便见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的吕布渡河而来。 “吕布!?”纪灵惊道。 楚歌上下打量着吕布,庆幸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吕奉先?!哈哈,救星到了!” 海棠则在一旁泼他冷水,叫他别高兴的太早而掉以轻心了:“瞧你高兴的,人家都还不知道是不是来救我们的呢……” “吕布,你收我主公粮马,竟然还引兵来救刘备!莫非你已经决定与我军想杀?”原来袁术派兵攻打小沛之前,曾派人赠送驻扎徐州的吕布不少粮马,就是希望当他们举兵攻打刘备的时候吕布能袖手旁观。而吕布当时可是收下袁术的粮马了的。故,当纪灵见吕布似乎要插手袁军与刘备之战,不禁破口大骂吕布忘恩负义起来。 “纪将军先勿动怒,请听奉先一言。”吕布道,“刘玄德乃是吕布兄弟,今日玄德为将军所困,于情于理吕布定要来相救。” 纪灵哼道:“哼!那你是来杀我、与我军为敌?” 吕布似看笑话似的大笑,道:“纪将军何必怒气腾腾?吕布并不好斗,今日乃前来解斗。我有一法,从天而决,不知纪将军可愿意听?” 纪灵心想:“吕布既来救刘备,必有完全准备,我且听听他的说法……”便“哼!”的一声,算是默许了。 吕布见纪灵不反对,便一个神勇之力,将自己手中的天方画戟投掷到河对岸,接着道:“辕门对岸离此地至少一百五十步,若我能画戟小枝,便请你们两方罢兵。” 刘备本是以为吕布前来是来救援他们的,但后来听到纪灵与吕布的谈话便心生不妙,如今又听说要“听天命”赌生死,更是希望了了。虽希望天意是站在他们这边,但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纪灵己方揣测着胜算,心想:“……那里离此至少一百五十步之外,怎可能说射便能射中?我且先答应,等他失败再杀除刘备不迟。”便对吕布答应道:“好!就让天来决定,但你若失败,便不得再插手此事。” “这个当然。”吕布道。便教下士自军中取来一把重弓、一枝羽箭,拉弓满怀、侧目瞄准画戟小枝,右手食指与中指瞬间一放!只听“嘶溜!”一声,羽箭如雷电闪过,飞过河面,直飞对岸的目标,正中画戟小枝! 楚歌当即欢呼雀跃道:“哇啊!射中了!真不愧是苍斐的靠山……等我见到他,定要叫他也偷教我些好用的功夫……” “哈哈哈!你们双方罢兵吧!这是老天爷的意思!”见此结果,吕布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天意令你们两家罢兵!纪将军,此战便就此和解吧。” 纪灵输了赌局,心有不甘却又不敢发作,只能暂且回避,道:“……将军之言,纪灵不敢不听。但我这般回去,主公如何肯信?” 吕布道:“我写书信一封,你带回去便是。”这种小事,好说好说……便休书一封,交予纪灵带回去交给袁术。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回 二 【结交土豪】 纪灵撤了兵,吕布与刘备双方领袖也见过面,瑶甄赞许吕布道:“吕将军果然为人中之龙、智勇兼备。” 吕布对瑶甄叩首行礼道:“吕奉先参见兴平公主,公主受惊了。” 刘备道:“一切多亏兄长帮助,刘备惭愧啊。” 吕布安慰刘备道:“贤弟何出此言?贤弟有难,兄长帮助本是天经地义之事。更何况如今大汉倾危,曹操挟帝许都、袁术野心勃勃,凡我辈都应该为大汉尽一份心力。”瞧这官腔打的!要不是后人知道这两人后来都坐拥一方势力,有问鼎帝位的野心,说不定被他们这席话打动的哭地稀里哗啦的人一大票! 瑶甄还是太嫩,竟被吕布的话感动,欣喜道:“瑶甄闻将军之言不胜欣喜。瑶甄欲救皇兄于曹操之手,不知吕将军可愿意协助?” “我吕布承大汉之恩,当以性命回报,只要能得圣上亲口授命,我即日便可与正义之师,讨伐曹贼。” 这时,有一吕布的士兵上前禀报:“禀将军,我们迟了一步,小沛已落入袁术与暗行七众之手。” 听此一言,众人大吃一惊。刘备开始自我埋怨:“唉……刘备无能,还是累了百姓受苦。” 吕布道:“战场本就变化莫测,贤弟又何需失志?不如贤弟与公主随布至徐州,一切可从长计议。” 瑶甄想了想,道:“也好。刘使君,我们便往徐州一行吧。君河,此次我们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们……” “嘿嘿,我们是伙伴嘛,说什么感谢?”楚歌故作“奸商”样市侩地笑道:“只要等会把杜大哥和蜜儿喂得饱饱的,再把我的……咳……‘钱袋’养得肥肥的……”惹得众人忍俊不禁:“你这个‘钱鬼’!” 瑶甄邀请道:“你们愿意与我一同去徐州?” “那当然!”楚歌正想去徐州找韩靖,“我的拜把兄弟可在那呢!” 吕布因要先行回徐州将军府准备引接公主凤驾,需先行一步:“那我便令人在徐州恭候公主与众位打架!”便先行回徐州去了,留刘备等人安排从小沛逃出的百姓进徐州城。 清点军、民的时候,楚歌才发现不见了刘大三人:“咦?那三个活宝什么时候不见了?算了算了,八成趁乱溜走了,走吧,我们前往徐州。” 徐州距离小沛仅四五十里,策马不消半个时辰即可到达。因为要安排主要是老弱妇孺的百姓步行过去,刘备一行人到达徐州已是次日的事了。吕布在徐州将军府设宴接待了“兴平公主一行人”。 世间早有传闻:汉室三龙宝物之一的青龙剑在吕布手上。当提及此事时,吕布取来青龙剑,双手奉上、对瑶甄讲道:“公主想必已听闻青龙剑在吕某手上,吕某因缘际会得此汉朝宝物,虽不敢自居,却又恐其落入奸人手中,方保管至今……今日得见公主,当物归原主。” 瑶甄收下青龙剑,对吕布期许道:“吕将军一番诚心,实乃汉朝之幸。他日回朝,我定向皇兄保荐吕将军。” 不知怎的,蜜儿一进将军府就很不安分,老是扑腾个不停,这时更是很不乖地哭叫起来:“咪……”楚歌以为是一向贪吃的蜜儿肚子又饿了,但现在还没正式开宴,若是在东翁跟上宾之前先行举筷可是很不礼貌的,只好搂着扑腾不停的蜜儿,对众人尴尬一笑:“咳,不好意思,我的肚子不听话……”又低声对蜜儿道:“喂,蜜儿,你的肚子怎么又饿了?刚进徐州不是已经请瑶甄姑娘给你买了一堆吃的吗?”可是蜜儿这次真的很奇怪,任楚歌怎么安抚都哭个不停:“咪咪……”其实蜜儿是有痛说不出:她也是灵物,的能感应天地间灵物的。进入将军府后,尤其是吕布刚刚取出青龙剑的时候,她头一次感受到三龙宝器上浓漫的龙气,一时还不适应,自然感觉不舒服。以后若是多接触,习惯了自然就好了。但众人却不知其中奥秘,还以为是小孩儿肚子饿了。吕布解围道:“是吕布招待不周,公主、贤弟,众位英雄,快请上座,让吕布为你们洗尘……” 也许是吃东西真的能增强蜜儿对龙气的豁免能力。吃了不少东西后,她果然安分了许多。 这时,楚歌听到上座那边,瑶甄与吕布正说起洛阳城之事。吕布道:“原来杨奉、韩暹两位将军和护凰血族早已为了复兴大汉而努力,奉先真是自愧不如!” 瑶甄道:“暗行七众组织浩大、行踪诡异,瑶甄幸得众位帮助,方能存活只至今,今日复又得吕将军的承诺,瑶甄先为大汉子民向将军谢过了。” “公主切勿如此,奉先只是尽一己之力,反倒是公主,金枝玉叶,却要忧天下之忧,让吕某万分佩服。” 瑶甄谦虚道:“我也是尽一己之力,明日我会着书给两位将军,请他们前来徐州与吕将军一会。”刘备也道:“护凰血族就由备来联络,只要兵力连结、众人一心,大汉便复兴有望。”吕布思索道:“只是在这之前,是否应先设法将圣上救出?或许我们可用觐见为由……” 上座那边正火热地聊着政事,下座这边,楚歌无聊地陪蜜儿玩着拍手掌的游戏,自言自语道:“啊……好无聊……怎么还没结束?还是小棠聪明,吃完就到外面透气去了……奇怪……等半天也没看到苍斐,我干脆直接用问的好了。” “噤声!”夏侯翎喝他道。“上面正谈着政事,你在一旁喧哗什么?” “夏侯姑娘,你别一天到晚生气嘛……你不辛苦我看了都辛苦……”楚歌委屈道。 “你……”夏侯翎气结。 “不过啊,我本来以为你很讨厌我,但看到你对杜大哥皱眉瞪眼的模样,我才发现你更讨厌杜大哥……哈哈,真是有趣极了!”楚歌玩笑道。 “油嘴滑舌之辈!”夏侯翎瞪着楚歌,气道:“如果你在继续说些无谓的话,我就用弓箭请你出去!” “好好好,别生气,我不说便是。”楚歌求饶道,“唉……也不知道你是讨厌男人还是讨厌道士,我还是出去找找小棠免得惹人嫌……”他自顾自说着,乘着大家饭后休息的空档,蜜儿也饭饱午睡去了,便溜出将军府,到徐州城内晃悠去了。 徐州虽比小沛大些,但终大不过长安、洛阳,楚歌也是习武之人颇有些脚力的,很快便把市集里海棠可能会逛的诸如卖胭脂水粉朱钗首饰布料衣鞋什么的几个店铺找了个遍,也不见海棠。他找累了,便到附近的包家客栈喝口茶、休息片刻,之前听说这家的糕点很有名气,海棠嚷着到了徐州要来品尝,说不定在这儿还能碰得到她。 楚歌来到包家客栈,也没找到海棠:“……好累……这里也没有啊……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算了算了,不管他了!”便打算出去再找。 也许是楚歌慌忙之中没有注意闪躲,转身时竟与一因失魂落魄而走路不长眼睛的俊朗的青年贵公子撞上了。楚歌虽习些拳脚功夫,可那贵公子明显是从小请高手教练出来的,身强体魄,竟把楚歌撞倒在地,被撞到的肩膀还阵阵痛麻难以行动。楚歌吃痛,忍不住叫骂道:“痛痛痛……是哪个家伙走路不看路?要是撞出了毛病可是要你赔钱的!” “唉……这位兄弟真是抱歉,我一个分神没注意就……”贵公子倒是很有礼地先行向楚歌赔礼道歉,“不知道你有没有伤到哪里?这里有五百两就当做是袁某向你赔罪……”说罢,便拿出五百两银子,交给楚歌,算作“撞伤”他的“汤药费”。 土豪!这人绝对的富二代加土豪! 楚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拿着钱,他心里乐开了花:“我……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一撞就有五百两?!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这么慷慨的人……咳,既然如此……这结交的大好机会决不能放过……”这年头遇到土豪还有不结交的道理?就着“土豪,我们做朋友吧”的初衷,楚歌对那位慷慨的袁公子道:“这位大哥……” 可是那位袁公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完全在忧心自己的事,并没有听楚歌的呼唤,而是几步上前,对掌柜的道:“老板,给我五坛最好的酒。” 老板马禄见这位袁公子出手阔绰,心知此人非富即贵,便马上招呼他道:“马上来!”同时吩咐小儿给袁公子安排上座,自己亲自去酒窖挑选店中最好的五坛好酒。 袁公子话还没说完:“……还有,今日店里的所有消费都由我支付,请诸位尽兴吃喝。” 楚歌这时还没走,一听到今天可以在包家客栈白吃白喝,心里暗爽:“天是不是要下红雨了……居然给我碰上这么棒是事……”只可惜没有带蜜儿那个大胃王来。 这时,跟在贵公子身后的下人上前劝阻他道:“公子?公子!您……您别又喝酒了!” “樊安,”贵公子扫兴道,“我也只有此时能稍微放松一下,你就别再剥夺我唯一的乐趣了……” “是极是极!”楚歌附和道,“我看这位兄台愁上眉梢,肯定是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人说一醉解千愁,这位大哥,如果你不嫌弃,就让小弟来陪你喝一杯吧!” “……也好。”人在失魂落魄的时候最是需要一个难兄难弟来陪他喝闷酒的,袁公子略为思索便答应了楚歌的邀请。 酒过三巡,话匣子也渐渐打开。楚歌这才知道,这位豪爽的袁熙袁公子是为了一个“情”字失落。“袁大哥,原来你是为了一位姑娘在烦恼啊……真没想到,你这么风度翩翩、慷慨大度,还会有姑娘看不上你……”楚歌宽慰他道,“要我说啊,那姑娘还真没眼光。嘿,如果今日我是她,早就饿虎扑羊,高兴得痛哭流涕了……” “君河,你醉了。”袁熙道。喝闷酒的时候真是很奇怪,想醉的人往往喝不醉,不想醉的人还最先醉。 “嗳,这点酒不算什么。”楚歌逞英雄道,“倒是我刚刚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像你这么老实讲理的人最缺的就是一个像我口才这么好的军师……你刚才说那姑娘在这城里的倚香楼里吧?我这就陪你去见她,咱们再和她好好说一次,包准让她回心转意……” “这……”袁熙不好意思道,“我还是觉得不妥……” “嗳,别再拖拖拉拉了!咱们这就走!”便给老板留下足够多的酒钱在桌上,拉着袁熙往外走。 楚歌这是第一次到徐州,虽说是人生地不熟,但找倚香楼还真没走什么弯路。几乎走的是最近的路,不一会儿便到了倚香楼。 这时,倚香楼内,海棠正在跟几个月不见的姐妹们话家常……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回 三 【一百朵海棠花】 “小棠妹妹,你这么久没来,梨花姨可想死你了……”说话的是薇香,她在倚香楼也算是一张红牌,与海棠关系甚好。 原来这倚香楼的老鸨梨花姨跟长安百花楼的老鸨雪花姨是双胞胎姐妹。两人分别在长安、徐州各开了家青楼后,时不时会交换各自楼里的红牌花魁到各自的楼里去穿演节目,来增加各自的节目的新颖度,从而吸引客人。海棠以嗓音名动长安,自然是常安排到徐州来帮梨花姨撑撑场子的。按照现代人的说法,叫做“明星巡演”。 “嘻嘻,许久不见,薇香姐姐还是一样美丽。”海棠笑盈盈道,“小棠有一样东西想送给薇香姐姐……”便拿出昔日瑶甄送她的白玉发簪赠予薇香。 “这是白玉发簪?!”在这烟花巷柳摔爬滚打也有些年头了,薇香也见过不少好东西,她拿起这根白玉发簪定眼一看,惊道,“小棠妹妹,这支簪子看起来竟似宫廷之物,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中国的玉器收藏分大致上古、高古、近古和近现代,在汉代以前的上古、高古时期,玉器通常是作为祭祀用的礼器、贵族象征身份与权力的信物出现,即便是臣子,如果没有皇权的赐予,是没有资格拥有玉器的,寻常百姓若是越矩私藏或是佩戴玉器,可是会遭到杀头之罪的,贩卖玉器更是违法行为。这也是汉墓被盗时往往金缕玉衣上的金丝被抽掉而玉片还留下的原因。但到了东汉末年、三国时期,这种制度逐渐瓦解。海棠手中的白玉发簪是瑶甄赠予的,算是皇权授予的佩戴权。如今她要将这支簪子转赠薇香,薇香怕遭越矩之罪,才不敢接受。 “不,薇香姐姐,这支簪子对我而言太过沉重……”海棠便把兴平公主赐簪之事告知薇香,薇香这才肯收下了这支白玉发簪。海棠将白玉发簪赠予薇香后,心中如释重负:“仇人之物我没有理由留着……若是以伙伴的身份……我更是没有资格留着……” 楚歌陪着袁熙走进倚香楼,袁熙因得知楚歌是初到徐州,本不识路,不禁惊讶道:“君河,你当真知道青楼为何所在?” “当然知道!我可是连长安百花楼都进去过!虽然是去避难的……”楚歌本想依仗他之前唯一一次上青楼的“光荣事迹”来给自己长长脸,但一不经意间想起在百花楼里被海棠调戏的种种过往,脸上不禁害臊起来,连说话的声音也控制不住大声起来“青楼不就是功能很多的地方……” “君河?!”海棠听到门口有楚歌的声音,转身一看,正在心疑:这个纯情小白兔似的楚歌怎么会逛青楼了?却看见楚歌原来是和袁熙一起来的,心中便豁然明了。 楚歌惊讶道:“咦?小棠!你怎么会在这里?难怪我找了半天找不到……”若不是陪袁熙来倚香楼,他根本不会到这种地方。话说这丫头怎么老是往这些不是寻常姑娘家呆的地方跑? 袁熙见了海棠,立马羞得面红耳赤、说话期期艾艾起来,活像个初恋中的毛头小子:“小……小棠……” “袁……”海棠刚一开口,发现过去习惯上称呼袁熙的称呼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显得不合适了,忙改口,“袁公子……” “咦,你……你们认识?!”楚歌突然间明白了什么,问袁熙道:“袁大哥,莫非……莫非小棠就是你心仪的姑娘?!” “……”袁熙不出声,但是还是点头诚认了。 因为刚过不久海棠才正面拒绝过袁熙,现在见面颇为尴尬,她侧首、半低头,不愿正面看着袁熙,问道:“……袁公子,为何你又去而复返?” “我……我只是……想再来看看你……” “我方才……应该已将话说的很清楚了才对……”海棠的眉上忧色满满,看起来很不开心,“我只是一介青楼女子,不值得你为我如此付出……”说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之事,眼中开始蓄涨泪水,那副目里含水将之欲出的样子,比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还叫袁熙揪心,“更何况……袁公子未婚妻才貌兼备、美名远播,袁公子远来此地……不怕佳人黯然心伤吗?” “……”袁熙听海棠的这一席话,心知肯定是家中老父亲派人找过海棠谈过话了,心疼海棠定是在父亲派来的人那里受到了委屈,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海棠,“你明知道我喜欢的并不是她……” 而在一边旁观的楚歌不明就里,反问海棠对袁熙的态度不正常:“小棠,你怎么对袁大哥这么……” “感情的事本不能勉强……”海棠觉得再说下去对双方都不好,便对袁熙下达逐客令,道,“袁公子,你拥有了很多小棠没有的珍贵东西……请你好好珍惜……小棠少陪了。”刚刚经历了失恋,海棠心情烦着呢,便邀请身为朋友的楚歌一起去城楼上吹风:“君河,这么一天下来还真有点闷,我们去城楼上吹吹风吧!”说罢,便一个人先走一步。 “小棠?!喂,小棠!”楚歌旁观到这里,脑子完全乱成一锅粥了,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袁熙眉头忧凑,想追上去却又因深知海棠的脾气而不敢,只得拜托楚歌:“……君河,你追上去吧!”其实他心里正在淌血:“小棠,我所拥有的东西……真如你所见吗?” “这……袁大哥,我去去就来!” 楚歌追着海棠来到城楼,此时事已黄昏,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夕阳的余光洒在城楼上,满眼一摸橘红,也把海棠的头发染成火焰般暖暖的颜色,一时间给楚歌一种跟梦中一样似曾相识的酸楚——是那种失去爱人的哀伤! “小棠,你今天是怎么了?”楚歌见海棠这几天不大对劲,便关心道,“咱们大难不死不见你高兴,吃饭的时候瑶甄姑娘同你说话你好像也心事重重的样子……刚才又……” 海棠吹着风不说话,待凉风吹走她心中的烦杂,才笑楚歌道:“谁像你这么无忧无虑的!不,也许这是你最大的优点……”世人不都是这样的吗?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往往一天到晚高高兴兴,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智者往往因为忧国忧民而不得快活。海棠的不快乐,就是因为她太过聪明,那种超过寻常女子的聪明使得她知道太多、也伤感太多。 “什么?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刺耳……”楚歌怎么感觉海棠在笑他傻瓜? 楚歌几步登上城楼高处的瞭望台,四下张望,自言自语满意道:“嗯……这个高度……勉勉强强……应该多少有效才是……” “你在做什么?”海棠也跟着登上来,问道。 “测量高度啊!”楚歌满意道,“这里虽然不比望星崖,但是视野不错,通风良好……哪,快点把手举起来,有些事不说出来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只要你像我在崆见山那样大喊,保证什么烦恼都去光光!”言下之意就是希望海棠能像他在崆见山那样,通过大喊,把心中的郁闷发泄出来。 “……哼,”海棠直接感谢与好笑,“这方法只适用你这种头脑不太灵光的笨呆子吧?女人的心事怎么可以随便对人公开?” “啧……真是……你们姑娘家怎么个个这么麻烦?”楚歌看着海棠,不知是不是被她笑话笨呆子,竟羞红起来。不过……她拒绝大喊心里话的行为,还真的和沈嫣如出一辙! “嘻嘻……亲亲君河,你教我这方法该不会是想安慰我吧?” “……怎……怎么可能……”一听到海棠唤他“亲亲君河”,就意味着她又想要亲他或者戏弄他,楚歌的脸就变得更红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不过我说啊,想安慰额这样的美女,至少得送点花吧!”海棠狡黠一笑,低头略微思索,该如何为难楚歌,然后道:“嗯……让我想想……一百朵盛开的海棠花如何?” “啊?!”楚歌大惊。海棠花主要还是在春季开放,虽然秋天也有少量的秋海棠开放,但因品种稀少,价格较为昂贵,海棠这份看似能达成的要求其实很有难度的。不过……楚歌要是肯一改铁公鸡的风格,花点大钱,还是办得到的。 海棠看楚歌那样,猜想这个连青楼都没正儿八经逛过的清纯小子该不会连海棠花也没见过,便道:“啊什么啊?如果你不知道海棠花长什么样,就把钱给我,我自己去买。” 其实楚歌也不完全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他倒是很清楚秋海棠的价格不菲,由于心疼钱,才不干,道:“不行不行!我的大小姐,这看不行!要我拿出这么大笔钱,还不如要了我的命……”果然是铁公鸡啊!“这样吧,古神残卷送你,你不用再还我了……”反正他估计送与不送,海棠也是不会再还给他了的。 “好没诚意……”海棠说着故作委屈地装哭。 楚歌无语,只好安慰道:“好好好……你要海棠花是吧?让我想想……有了!哪,等等……”他仔细回想海棠花的样子和纸花的折叠方法,用随身携带用来记录要事(其实就是钱鬼记账)的红色笺纸里取了一张,折叠成一朵红色海棠花送给海棠。“拿,这个给你!这可是独家技术、绝无仅有!” “这是……纸花?!”海棠拿着楚歌折的纸海棠花,心感:这家伙刚才还在铁公鸡呢!现在却用笺纸折纸花送人,这也太奢侈了吧? (注:造纸术虽然是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但在蔡伦改进造纸技术之前,造纸的成本还是很高,纸张的价格极其昂贵,甚至曾一时比丝绸还贵。尽管当时已有纸张,但因为价格昂贵,读书人多是用竹简书写。皇帝下达圣旨也会为了节约成本而用丝绸代替纸张,只有遇到需要记录特别重要的事的时候才会使用纸张。另外,直到元朝以前,古人拉完臭臭后还是不会用纸来擦屁屁的,他们会用竹片刮干净皮皮,然后用清水清洗干净脏了的竹片,因为他们是不会像现代人这么“奢侈”地用纸来擦屁屁的。) “……先勉勉强强充当一下吧,别说我没诚意,”楚歌不好意思道,“真正的花,等我发达以后再买给你……”应该说是等他有足够多的现钱后再买。不过他身上怎么会有那么贵重的笺纸?而且以前都没见过……莫非……是从将军府“顺”来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姬风前辈送给他画符纸用的。 看到楚歌这般扭扭捏捏的模样,海棠忍俊不禁:“噗,嘻嘻嘻,哈哈哈哈……君河,这可是你说的哦!那好,如果你到时忘记,我就把你的钱都偷光!” “知道了啦!”看着海棠笑得跟朵盛开的海棠花似的,楚歌感觉自己的脸烧红的就跟在百花楼里的那次一样,感觉心跳都停顿了一下。他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子,殊不知,海棠也不好意思地脸红了:“真伤脑筋……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楚歌听到海棠在嘀嘀咕咕什么,转身问道:“咦?你说什么?” “没,什,么。”海棠岔开话题道:“喂,君河,你说,会不会你心爱的依依姑娘其实还活着呢?” “这……可是……”楚歌真还没想到这些,“如果依依真还活着就好了……” “这样吧!我们来约定一下,如果沈姑娘还活着的话,等你见到她我就把你还给她……”海棠对楚歌饶有趣味道,“但在这之前,你可是属于我的哦!” “什么跟什么……不要每次都自作主张……”楚歌面红耳赤地急道。感觉他是属于哪个女孩的私有物品似的…… “不管!今天心情不好的人最大!”海棠耍赖道。“快,先说十次‘小棠,我喜欢你!’再说十次‘小棠,你真美丽!’再说十次‘小棠,你真聪明!’再说……” “等等,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又不是鹦鹉!”楚歌吼道。刚刚还觉得她还有些可爱,怎么一瞬间就变得这么贪得无厌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回 四 【袁熙的身份】 天色渐晚,在城楼上吹了会儿风,他们也就回将军府吕布为他们安排的客房休息去了。 却说袁熙被海棠丢在倚香楼,倍感失落无趣,便在倚香楼大厅寻了个幽静的座,又跟梨花姨要了几坛酒,摒去陪同,一个人喝了好一会儿闷酒才离开。这袁熙是除了海棠之外不需要别的姑娘相陪的,这个梨花姨心里明白:虽说她在这勾栏苑里这么多年也是见惯了自古男儿多薄幸的,但身为女子哪个不希望能得一痴情男儿呢?这个袁熙从幽州到长安,再追小棠到徐州,也算是难得的真情意的了。只是他家中看不起小棠的出身,硬要他跟她绝了。 “袁公子……”梨花姨把酒端上,本想劝劝袁熙,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叹一声,“唉……”也就留下袁熙一个人清静。 袁熙一口接一口灌着自己烈酒,与海棠初识、相识……过往种种走马灯似的掠过眼前: 第一次见面是在百花楼,甚少出入那种烟花之地的他那次是被大哥拉进去的陪三弟喝花酒。当时海棠还未及笄,却已经有得一副天籁嗓音。他们在雅座喝酒寻乐,她在台上唱了段《国风》里的《蒹葭》。三弟一时兴起,便不顾雪花姨的劝阻硬要她作陪,否则就叫人砸了百花楼。他本是懒得管这种事,但没想到海棠面无表情得端着一壶酒上来,冷冰冰地敬给他们三人喝下,才一副诡计得逞地笑了。他们这才发现,原来她在那壶酒里下了“秋药”——一种来自西夷的、能叫男人三个月不举的、女子用来自保的药粉。当时,她身上的桀骜不驯和冰雪聪明深深地吸引了他……慢慢的,他开始喜欢上百花楼。每次来,从不要姑娘陪,只是找个清静的角落、叫壶美酒,欣赏她每月为数不多演出。 她是头号红牌,仰慕的人甚多,但她除了每月不必要的演出根本不接客。他知道,她不是那种会为了些金银珠宝而放下身段的女子。她身上有一种书香门第家出身的女子才拥有的才气,若不是命运所迫是肯定不会倚身青楼的。但看着她一天天长大、越来越漂亮,嗓音也越来越好,她的名气也越来越大,慕名的、想染指他的男人越来越多,他心里也就越来越不安!直到有一天,有个欲占她便宜的富家公子被刀疤哥打出百花楼,他就知道,他需得用些非常手段来保护她了…… 记得有那次,他头一次动用手上的特权随便找了个理由抄了那个小子的家。之后还有几次他也记不清楚,但有一次他记得特别清楚的是:他手下一个颇得他赏识的得力副将也是想轻薄小棠而被他一气之下杖责、贬职。之后他便在他麾下立了个不成文的规矩:胆敢动小棠一根毛发者,死! 他多次想替小棠赎身出那是非之地,但无奈小棠是罪臣之女受贬为伶人的,非圣旨是不能还她个自由之身。况且小棠天性心高气傲,是不肯让他动用他的关系为她赎身,她不喜欢欠人人情。好在百花楼有刀疤哥、雪花姨等人帮她挡住绝大部分的宵小,他也暗中派人保护她,而她也自觉学习一些拳脚功夫防身、又擅长奇门要术,基本上能够自保,他也就放心了。 他知道:他对她的心意,她知道。 他也知道:她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几乎占据了她的整个心。 但那个人却从未出现过,所以他坚信,只要他坚持不懈,终有一天能打动她的心。 但是……这些年他明明隐藏地那么好,不知为何前阵子会传到父亲那里去? 几坛子酒像喝水一样喝下去,袁熙不但不醉反而越来越清醒。他起身,留下钱银,走出倚香楼,游荡在徐州城的大街上。 此时月明星稀,秋风正爽。一阵凉风吹过,他感觉到一股杀气! “何人在此?”他朝他感觉到藏有人的黑暗角落方向喊道。 “哼哼哼哈……”从黑暗角落里走出两个又吊儿郎当又匪气十足的彪形大汉,他们挥舞着握成铁拳的拳头示威,一身外表的流氓气息中并没有透出受过暗杀专业训练的杀手气息。袁熙猜想这种人应该不是那些想取他性命之人派来的,多半是这些年天下大乱不安生计的百姓,走投无路才干起了这种拦路抢劫的勾当,便想放过他们一马,奉劝道:“你们四肢健全,无病无痛,胜过老孱之辈许多,在此乱世,当思从军报国,怎么反在此做起危害百姓的勾当?” 可惜那恶汉并不领情,反呵斥道:“喂,有钱的小子,我劝你还是少罗嗦,乖乖把身上银两都交出来,否则……” 袁熙见奉劝无效,叹道:“我不喜欢动武,你们为何执意要动手?”像这种空有一身蛮力却无半点功底的家伙,别提两个,就是二十个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要跟他们打,那简直是对他身手的侮辱!不过反正现在晚上没什么人看到,又加上他现在的心情也不好,就拿这俩杂碎出出气、顺带也为民除害倒也不错。于是他脚跟站定,开始运气,准备揍这俩痞子。 这时,他的暗卫卫动冲了上来,劝他先行离开,这种小杂碎就不用他亲自教训了:“二公子,主公排除的人还在城外等您,看他们的神色似乎颇为着急。三公主的人则尾随在后,意图不明。” 然而袁熙现在还不想走,他不满道:“随他们去。既对我处处提防,又何必找我商量?冀州是何人继承都与我无关,再过几日我自会回去……”与其现在就回去,他更想先揍了这俩杂碎出口闷气。 “二公子似乎心情不佳?”卫动问道,“莫非是这两个无知鼠辈……此两人就交给属下处理,请二公子先回客栈休息吧。” 袁熙想了想,也觉得当着别人的面欺负两个不会武功的人实在是脸上无光,也就顺势下台,道:“也好。卫动,这里就交给你了。”话音刚落,想到那只是两个平民,又交代卫动道:“下手轻些。但是要让他们不再扰民。另外……再给他们一些伤药和银两吧。”说罢,便先行一步回客栈休息去了。 袁熙治下有方,既然已经吩咐卫动下手轻点,卫动就绝对不会阳奉阴违。片刻之后,那俩恶汉就被打趴在地,暂时不能动弹,但也只是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及筋骨,养个十天半个月又能生龙活虎。 卫动搞定这俩恶汉,留下了足够养伤的伤药和银两后便立刻了。恶汉洪假这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姓袁的身份极高的公子又涉及到冀州的继承权的,那只有袁绍的二公子袁熙了! 第二天楚歌一早起来,就有士兵报告说吕布请大家到大厅有要事相商。 便前往将军府的大厅,到大厅才发现众人已到。瑶甄跟吕布、刘备聊了整整一个通宵的政事还不觉得累,喜上眉梢的样子似乎有好事要宣布:“君河,你来了。方才吕将军已经决定请张辽将军陪同我与刘使君去许都面见皇兄。” “可是曹操说不定是暗行七众的头头,这样冒然前去,实在是太危险了!”楚歌担忧道。 “这你们不需担心,”吕布道,“早在十日前,我便已拍了我的义子韩靖前往打探,必要时他可以接应你们。” “韩靖?!是韩苍斐吗?”楚歌问道,“原来当初苍斐是您所救……” “苍斐在许都!”楚歌心想。得知韩靖在许都的这一消息,楚歌立即产生了迫切需要到许都一趟的欲望。 “不,当初是文远发现他的,”吕布介绍张辽给楚歌,道,“我见他聪颖好学、反应极快,便收他为义子。莫非你就是苍斐提过的昭德村的好兄弟?” “嘿嘿,没错,就是我!”楚歌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原来他跑到许都去了,难怪一直没见着人影……”便对瑶甄道:“瑶甄姑娘,那正好,我本来就不太放心你去许都犯险,我们就作伴一同前往吧!” 听到楚歌愿意一同前往,刘备高兴道:“有了楚少侠的帮助,此行一定可以更加顺利。” 瑶甄也很高兴,道:“君河,没想到能继续与你同行。” 楚歌哈哈大笑:“哈哈,这一定是人家所说的缘分。瑶甄姑娘,我们俩个还真是有缘!” 于是便向吕布告辞,在张辽的护送下朝许都出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回 一 第7章《到许都公主遭为难_闯密道海棠露身世》 【吉平小院】 有张辽及一百精兵的护送,经过了一段长途跋涉,瑶甄一行人终于到了曹操的大本营——许都。 这天,刚到许都城门下,不见有应当来接驾的人马,大白天的,城门却如同临大敌一般紧闭着。张辽看到这不寻常的气氛倍感奇怪:“奇怪,我们早已发出书信,韩苍斐应该在此等候才是……” 这时,城门突然大开,夏侯惇带着一队人马,如对阵敌军一般,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围上来!奉军师之令,将全部的人抓起来!” “夏侯元让?”夏侯翎看到带头的是一向和她关系交恶的“叔父”,心里甭提有多憋气。 “哼,”夏侯惇看到夏侯翎,习惯性地挖苦她,“不愧是夏侯家的叛徒,这会居然跟吕布逆党站在一道!” “你说什么!”夏侯翎的逆鳞被挑,眼中燃烧起熊熊怒火,恨不得马上上前去揍夏侯惇一顿。 张辽思前想后道:“情况不妙,楚兄弟,曹操似乎不愿让我们见到皇上!” 这时楚歌在人群中喊道:“瑶甄姑娘,刘大人及关将军等已被曹军冲散,不见人影了!” “这……该如何是好?”瑶甄着急道。情况对他们这一方是否不妙啊! 张辽大义凛然道:“公主勿忧。张辽将与众军为公主掩护,请公主一见机会,便先与楚兄弟等往城里避去。” “张将军,那你呢?”楚歌问道。 张辽很爷们儿地淡然一笑,道:“我早就想会会夏侯元让,你们不需为我担心!” “张将军,”夏侯翎喊道,“夏侯元让交给我!” “不,夏侯姑娘,”张辽劝道,“公主需要你,请你们等会务必见机行事。” 夏侯翎略为思索了一下,也心知现在不是争一时之气的时候,也就答应了。张远故意带着将士们骁勇对敌,将夏侯惇的人马吸引到自己和将士身上:“公主,趁他们将注意放在我们身上,你们快走吧!” 这种情况瑶甄自幼也是经过不少的了,只得在心中默默祈祷张辽一等人能平安无事,道:“张辽将军,我们在城里的吉平先生那里等你,请你务必保重!”便带着夏侯翎、楚歌、海棠、蜜儿、杜晏,轻车熟路,先到许都城东市附近的吉平先生家去躲避。 这吉平先生乃一御医。他的家本是一所两进两出的雅致小院,但被他改成了医馆。除了平时准时到皇宫里打卡上班,休息的时候不是到周围的山里搜寻新药,就是在自家开的医馆里研制新药,偶尔为一些平民诊治。 到了吉平先生那里,吉平正在医馆门口整理、晾晒药材,见瑶甄带着一群年轻人慌慌张张地像逃难似的跑过来,加之外面众军喧哗,心中已猜出八九分缘由,不待瑶甄张口便安排道:“快进屋,我来掩护你们!”安排瑶甄进了内院,他还需呆在外面,继续收拾他的药材,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才能瞒过搜查的士兵。 吉平家平时没什么闲杂人等,内院也没收拾成多适合人住,反而留下不少荒土,仍由它偶尔长出些可以入药的野草。地上散落着不少切药、碾药、熬药、制药的瓶瓶罐罐之类的工具。院墙周围堆满了晾晒药材所用的簸箕和架子,正晒着药材,像一堵墙把外面向内探看的视野阻隔,倒是给楚歌他们添了份安全。倒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下子就吸引了蜜儿的好奇心,一进来她就十分兴奋地跑过去:东摸摸这个罐子、西摸摸那个瓶子…… 楚歌打量了一下吉平先生家的内院,问道:“躲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又见蜜儿的注意力被院子里立着的一尊看似雕工粗糙的石人吸引过去:“咪,咪咪咪?” “咦……这是什么?”楚歌问。 “看起来像是一个石人。”海棠道。 “这可真是有趣。”楚歌道,“让我瞧瞧……”便围着石人仔细观察,还是不是伸手摸摸它。 谁知这石人居然是“活”的,它一边忍受中楚歌对它的“挠痒痒”,一边跟蜜儿聊的很开心:“可可……可爱的小姑娘……真……真真真的吗?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咦?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楚歌感觉刚才他好像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那声音不是属于他们这群人的,便担心这里是不是有外人、是不是有追兵。 海棠也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个奇怪的声音……” 楚歌四下仔细警戒,发现没有异常,便开玩笑道:“嘿!该不会那是这石人里藏在什么宝吧!”便又更加努力地上下摸探石人的身体,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这时,石人已经忍无可忍了:“好……好……好痒……” 杜晏瞬间明白过来,喝止楚歌道:“啊,君河,那个不能乱摸……”话音未落,就听那石人大喊:“痒痒痒……痒死我了!”便见它双臂高举,砰然捶烂大地,地上马上被捶出一个大坑。众人还来不及大叫,便瞬间掉下这个地坑里去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回 二 【建安宫密道】 不知向下坠了多久,海棠终于感觉着地了。地下一片漆黑,她除了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唯一能感到就是她最先着地的屁股很痛,而且头发好像在掉落的时候弄乱了:“好痛……我的头发都乱了……笨蛋君河,都是你……”要不是楚歌去乱摸石人,他们怎么会无端掉进地洞里? “咦?君河?瑶姐姐?夏侯姐姐?杜大哥?蜜儿……走散了吗?这是什么地方?”等待一会儿,她眼睛适应黑暗了,这才发现:她似乎掉进了一条人工建造的密道里,而且跟伙伴们失散了。“算了。”她乐观地想,“往前走应该就能与他们会合,还是先到前面去看看吧。” 海棠精通奇门要术,她沿着密道走了一会儿,便发现这条密道是能工巧匠精心修筑的。石甬道上下高九尺、左右宽6尺,足够三个人并排行走;铺有砖石的地面干爽、平坦,没有长青苔;两侧的石壁上每隔一定距离就会有个距离地面八尺高的头颅大小的凹槽,上面有的固定着盛放了灯油的青铜灯、有的则是插着一截未燃的蜡烛。海棠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截蜡烛,并取下照明。走了三百余丈,便见前方的路被一道紧闭的石门阻碍:石门很大、很厚、很重,就仅凭三五个大汉的人力是很难推动的;石门顶上刻有石扁“千银阶”;石门上有不久前才移动过的整齐划痕,应该是由机关推动。这种机关应该在距离石门不超过一丈半的距离的地方。海棠仔细找了密道周围,发现这里有个外表无异的凤头青铜油灯似乎可以动,自言自语道:“咦,这盏灯的灯座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寻常,拉拉看吧?”话音刚落,她试着拉动了一下灯座上的凤凰的头,就听到吱呀的摩擦声,看来机关启动了。 “咦?怎么这道石门还是没开?”海棠又折回去,把周围其他几个可疑的灯座逐个摸了个遍,才发现第二个机关:这次是根插蜡烛的莲花形灯座。触动了第二个机关,便听到隆隆声响,面前的石门才缓缓启动了。 海棠进了石门发现自己已经走完石甬道,所在之处是一条蛇形蜿蜒的花岗石“栈桥”,建筑在一片地下湖水上。海棠转过头看了看石门背面,上面也如同正面一样,顶上刻有石扁,上书“黄金古甬道前段”。海棠验证蜿蜒蛇形的栈桥即将渡过这片地下湖水,发现前方有道金属栅门,也是机关操控,但不久前已经被人打开,估计应该是受自己之前触动的第一个机关控制的。 过了金属栅门,又行了三四丈,便进入一石洞洞口,石洞洞口上也刻有匾额:“水壁堂”。海棠进入石洞,发现这里是一阶一阶向上攀爬的华丽厅堂:石阶旁的扶手是用汉白玉雕砌的,上或雕刻苍龙出水、或雕刻腾龙入云、或雕刻金龙逐日……每一阶的石壁上装饰有皇室风格的龙头吐水,下面凿有接水、引水的水池、排水沟将多余的水引出去到外面的地下湖。 水壁堂的路比起黄金古甬道前段和千银阶起来不算太长,再往前走,前方的路又被石门阻碍,石门顶上的石扁标示着下一段路叫做“龙珠阁”。海棠在这里就是找不到开启的开关。她想到进水壁堂的机关栅门是在黄金古甬道前段找到的,那么说进龙珠阁的机关未必就在水壁堂,有可能是在之前的哪一段路上。便折回去,仔细查找。 回到千银阶,海棠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蛇形的栈桥跟迷宫回廊一般还有个不起眼的岔路口,通往地下湖另一侧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石洞里。海棠又折到那里去,进入石洞,来到一个叫“西玄王回道”的蛇形回道里。回道里的装饰显得庄严肃穆,每过一个拐角处都能看见等人高的石俑将军,手持枪、剑等武器,守卫在回道里。沿着长而弯曲的回道前行至底,回道的末端是间可以供人小憩休息的石室。石室里设有香案、神像,可供人在此祭祀之用;石室里还存放了一些枪戟刀剑之类的武器,看起来像是个装备补充站;石室里最突兀的是一把明显的机关把手,就射在石室里最起眼的地方,不像之前那几个机关有所掩盖。海棠忐忑地拉动了机关,不知道这个机关的启动是否能开启通往龙珠阁的石门,也不知道会不会启动密道里的防御机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机关拉动好一阵,也不见有什么毒箭、毒气、滚石、流沙、流火……海棠这才小心翼翼地又摸回水壁堂,发现通往龙珠阁的石门已经开启。原来那起眼的机关果真是开启龙珠阁石门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回 三 【龙珠阁】 进了石门,海棠手中的蜡烛也渐渐燃尽。无奈,她只能丢掉烫到她的烛头。从水壁堂进入龙珠阁的这条道路修的很朴素,几乎没有人工雕凿的痕迹,看样子是利用的天然地下溶洞所建,所以坑坑洼洼、弯弯绕绕的不太好走。不过地面还是很干爽的,没有水渍、没有青苔,到不显得滑溜。海棠拐过几个“w”字型的弯,前方透过一道光,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海棠小心地探过头去观察是敌是友,发现龙珠阁的内堂里供奉着一尊巨大的盘龙白玉石像,而溶洞的出口正好隐蔽在龙尾处、不易发觉。 自溶洞探望过去,盘龙玉像的中心似乎设有供奉灵物的案台,上面应该供奉着什么东西,正发出赤红色的光芒,把整个内堂照地通亮。对面的枪的左右各有一道出口,不知哪条才是正确的道路。内堂里离有三个人,是两个禁军打扮的青、壮年男子陪在一个身穿龙袍的少年身边。 “献帝?!”海棠心里一惊,想必那供奉在案台上被神龙保护着的发出赤红色光芒的灵物就是传说中的“赤龙珠”了咯?海棠盯着献帝、屏气凝神:“且听他在说什么……” “父皇、母后、皇兄……”献帝仰望着龙头,叹道,“玉龙玺、青龙剑尽落人手,难以夺回,三龙宝器如今只剩赤龙珠,汉朝存续生死一线……就连赤龙珠……面对各路诸侯的虎视眈眈,伯和也没有自信能守护到最后,伯和实在有复你们的期望……” “皇上,既然你没有能力拥有赤龙珠,何不让出给我们暗行七众呢?”说话的是那个青年禁军。看样子他已经投靠了暗行七众或者一开始就是暗行七众派来潜伏在献帝身边的。 “何稽你?!”献帝大惊,自己身边居然有要他命的敌人潜伏,实在叫他大为一惊,“不可能……朕带你不薄,你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暗行七众的人? “皇上,”何稽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汉朝已完了。” 献帝见何稽犯上,一旁的禁军首领范琛也没什么动静,心知他们早有串通,便问那个壮年禁军首领道:“范琛……你也是如此想吗?” 范琛的表情很是为难,似有难言之隐。他对献帝解释道:“皇上,范琛只想过为皇上牺牲生命,从未想过背叛皇上。但范琛之母尚在他们手上……”原来他是受人威胁的,“只要皇上交出赤龙珠,范琛立即在皇上面前自尽谢罪,” 何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何必说那么多废话?皇上,若你不愿乖乖双手奉上,恐怕我们就必须对你动手了。” “就算你们杀了朕,朕也不会交出赤龙珠。”献帝坚毅道。 这时,海棠见情况变化有点突然,便冲了出去。这倒惊了献帝、何稽、范琛三人。“凭你们也想拿赤龙珠?”海棠以及将背在身后的琵琶取下,抽出里面暗藏的利剑,挡在献帝前面,对何稽、范琛道,“要拿就先过我这关吧!” 其实海棠有袁熙重金请名师亲自指教,她的剑术虽不是登峰造极却也能登大堂。对付一两个这种只会点在军营里学些基本功的禁卫军也算是游刃有余。只不过她平时在楚歌面前要装柔弱,不使出全力,不然楚歌又要损她“怪力女”。何稽、范琛见上前的是一身板瘦瘦小小的小姑娘,也就掉以轻心,只是拔剑劈过来的瞬间就海棠一剑迎面挡住,这才知道自己轻敌了,才使出全力对付海棠。 这个何稽是个识时务的人,见有人挡他前程,自然下手更狠。不过范琛则是本就是被拉下水的,见有人出现保护献帝,也只是表面上在何稽面前装装样子,对海棠并没有下杀手。其实范琛还有个想法,那就是借海棠之手了结自己,也算是在献帝面前以死谢罪了。所以说海棠主要需对付的敌人就仅有何稽一人。何稽建功心切,先露了马脚。海棠见他看似勇猛,实际下盘脆弱,便趁他攻上来的片刻蹲下身,一边躲过他重力一劈,一边一个剑舞灵蛇,直挑断他的脚筋。何稽一声哀嚎,便扑到在地爬不起来。范琛见何稽已失去进攻力,也停止了佯攻。他上前,一剑结果了这个利用他的家人逼他下水的混蛋,又对献帝拜了三拜、磕头谢罪,饮剑自刎。 献帝见危险已除,对海棠谢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但姑娘……是如何进来此处?”要知道这里可是皇宫密道啊!非皇帝亲信之人是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一条地下密道的存在的!刘协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想到了自己正处于一个极坏的处境:“莫非……姑娘也是为赤龙珠而来?” “赤龙珠?”海棠只觉好笑,道,“即使有赤龙珠也不能换回我家一百余口的性命!”她恨恨道,“昏君刘协,我要的是你的命!”便拔剑,直指献帝咽喉之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回 四 【海棠的秘密】 却当这时,海棠忽听身后有人呼喊:“在这里!”便感觉到一股杀气从献帝身后逼来——原来是躲在密道黑暗中在何稽身后督战的暗行七众门人,他们从看不到的藏身之处向献帝、海棠甩出夺命毒镖。 “献帝的狗命是我的!”海棠本着要亲自手刃仇敌的目的,挥剑去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所有飞镖。只见海棠身前看不清影子的剑花时不时绽放出金色的擦火,飞镖与利剑相撞发出“锵!”“锵!”,跟着一个接一个的毒镖被扫落在地。献帝一下子看得惊呆了。 海棠是个女儿家,之前本就参加过战斗,又接了那么多毒镖,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接下最后一个毒镖的时候,一个力度不够,不能及时将毒镖扫出足够远的距离,以至于坠落的毒镖划过她持剑的右臂。“谁?”她站在献帝身前警惕地喝道,一边扯下发带系在伤口上心位的地方阻碍毒素蔓延至心脏。 这时两名手系淬了毒的夺命勾魂爪、脸蒙面的暗行七众门人显身到几乎已经失去战斗力的海棠、献帝面前,哈哈大笑道:“原来何稽的情报是真的,哈哈,小姑娘,中了我们的暗镖,居然还能站着,真是了不起。赤龙珠我们暗行七众要定了!你们全部死在此处吧!”说罢便勾起手上的夺命毒爪,一副将要上前杀人的样子,吓得献帝惊呼一声,连连后退几步。 “慢着!”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另一侧的密道口传来了夏侯翎呵斥的声音。便听“嗖”的一声,一根羽箭与海棠的耳际擦过,正射在那副跟海棠相距不到一尺的毒爪上,将那毒爪射远、救回海棠。“想杀那两人,得先问过我的弓!”夏侯翎第一个冲上来,对那两个暗行七众门人喝道。紧接着,又看到瑶甄紧接着赶到。 “皇兄!你怎么会在此处?”瑶甄上前关心道,“小棠你受伤了!要不要紧?”便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些止血的创伤药给海棠敷上。 此时夏侯翎已经拉弓满怀,弓弦上同时安放着两根羽箭,分别对准了那两个暗行七众门人,劝瑶甄道:“公主,请你与皇上及海棠姑娘离去,这里交给我!”她眼神如狩猎的母狮子,直盯着猎物。 “这……”瑶甄左右张望,看了看献帝跟海棠,又看了看夏侯翎,犹豫道,“不行,不能留你一人。” “公主!”夏侯翎气结。都什么时候了?公主还不顾自身安危? 这时瑶甄已差不多帮海棠包扎妥当,便拜托海棠:“小棠,请你先与皇上带赤龙珠离去,我们马上就去找你们。”便随手捡起不知是何稽还是范琛掉落在地上的饮了血的剑,走到夏侯翎身边。 “我……”海棠欲言又止。她刚才还想夺了献帝的命,现在瑶甄公主却居然要她保护献帝离开!这是什么情况?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个刚才差点被自己杀掉的献帝现在却是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对她道:“……海棠姑娘,我们走吧。” 海棠不敢多言,便带着献帝正打算离开,这时献帝又道:“海棠姑娘,请稍等,待朕取下赤龙珠再一起离去吧。”便邀海棠一同到神案前取下供奉在那里的赤龙珠。海棠看着那颗拳头大小的通体赤红如火焚血泣的赤龙珠,心里嘲笑道:“这就是传说中三龙宝器之赤龙珠吗?为了这个珠子不知牺牲了天下多少生灵……” 海棠待献帝取下赤龙珠,便在献帝的引路下,穿过龙珠阁另一侧的一条修葺的跟水壁堂差不多但路线方向有稍微区别的路,往密道出口行进。这种在同一岔路口修多条看起来差不多的岔道的设计其实很巧妙,很容易迷惑未请自来的闯入者。而且如果几个路口相距很近,更容易迷惑人! 走了一阵子,待献帝发现已经将刺客甩得远远的了,此时海棠也深感不适,步伐也越来越不稳了。随着她一个踉跄,不禁吐出一口瘀血来。好在此时暂且停下歇息也不妨大碍,献帝便扶她依靠在一面墙壁边稍作休息。对于海棠这个即“舍命”救了他、又养颜要杀了他、还是兴平公主的朋友的女子,他心里疑问颇多,便趁这个机会问道:“海棠姑娘,你是让兴平以性命相认的朋友,所以朕相信你。况且,如果你真想杀朕,方才又何必替朕阻挡暗器呢?” “咳咳……你……咳咳……”海棠咳出喉中瘀血,顺了口气,一脸悲恨道:“哼,我为你挡只因我要亲手杀了你!而我接近瑶……公主,也是为了要杀你!”说着,她在万分悲痛跟仇恨的情绪下,激动地再次拔剑直指献帝咽喉。“当年你眼见董卓残杀无数忠良而不阻止,我的父亲因为上谏而惨遭炮烙之刑,我的母亲及所有的家人更因为你的默许,而一一惨死东市……”一想起九族惨死,她不禁落泪,“所幸苍天有眼,让我容身青楼。你可知道,从那时起,复仇是支持我活下去的唯一目标!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此刻的情景……” 听到海棠这么一说,献帝想到了一个人。闭眼认命道:“原来……你是谏议大夫海仲英的女儿……朕,实在对不起你……”海仲英,也算是一代良臣:才华横溢、忠心耿耿,不畏权势、敢于谏言。当年董卓另立、乱京,与皇室软弱、皇权旁落还是有相当一定关系的。 “你对不起的人太多了,到黄泉去和他们忏悔吧!”海棠心中仇恨之火熊熊燃烧,一时激动起来,挥剑劈过去,直接从献帝右肩直左乳,划出一条血红的长口子,血一时流出,染红了破损的龙袍。不过海棠那一剑也只是一时激动,并没有动杀心,所以伤口虽然长,但不深,仅划破点皮肉。 “嗯!”刘协吃痛,轻哼一声,平声道:“你的剑偏了……” “你……为什么毫不闪躲?”海棠知道她刚才的那一剑有几斤几两:如果当时刘协稍微躲闪,是根本不会受伤的。“你们这些皇族不是都很珍惜生命的吗?”她哭喊道。 刘协淡然一笑,忍着汗水刺激伤口的刺痛,道:“这是朕应得的,朕为何要闪躲?如果朕今日注定毙命此处,也是天意使然,朕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是,朕……还不能死……因为朕已答应皇兄,要好好的活下去……只要大汉还在的一天,无论如何朕都必须活下去……” “你……”海棠根本想不到献帝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一时间震惊的忘了复仇。 这时与瑶甄、夏侯翎已经会合,并除掉暗行七众的此刻的楚歌一行人也已经赶了上来。“追上了、追上了……小棠,带着皇上你还这么能跑,”楚歌老远就看到献帝和海棠,便远远儿地喊道,“听说你受伤了,一定不是真的吧?你明明力大如牛……” 海棠没回话,眼神纠结地看了一眼楚歌他们,尤其是瑶甄。 楚歌感觉海棠今天不对劲:“咦,不对劲、真不对劲了……居然没搭腔?平常这时候琵琶早就砸过来了,怎么今天这么安静……”便上前,发现海棠面色暗黄,嘴角残血,右臂上伤口处的紫黑色毒素更向心口处蔓延了几分。“我看看……哎呀!真的受伤了!”他惊呼道,又自言自语道:“奇怪,又没伤到头,该不会是烧坏脑袋了?” 这时瑶甄见献帝胸口泛红,龙袍也破了,惊呼道:“皇兄,你也受伤了?” 海棠一下子紧张起来。 献帝侧目看着低头不语的海棠,淡淡地笑了笑,替她隐瞒道:“……朕不要紧。方才真是凶险,多亏海棠姑娘尽力将那些人赶跑……”说完,献帝就一声哼叫,装疼痛晕过去了。这下可好,就算是瑶甄他们还有诸多疑问想问个清楚,也会为了急送他回寝宫治疗而吞回肚子去。 瑶甄见献帝昏倒,着急大呼:“皇兄?皇兄!”只得托了楚歌和杜晏将他抬起来,自己则和夏侯翎背着中毒不能多动的海棠,照着献帝之前告诉过她的路线离开密道。此时大家慌慌忙忙的,只想马上送这两人去疗伤,只有夏侯翎猜疑到一些不寻常的蛛丝马迹:“奇怪……来路并无见到暗行七众之徒,这里也不见打斗过的痕迹……而且这么明显的伤痕……方才怎么没有看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回 五 【建安宫】 密道的出口隐蔽在建安宫的嘉德殿上的龙椅之后,想必这密道是建来以备不时之需之时供皇帝、后妃们逃生所用。可惜,建成这样的一条密道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建成之后又为了保密,需杀掉多少能工巧匠来灭口? 一从密道出来,才发现已是第二天。将献帝和海棠分别送至皇帝的寝宫和瑶甄公主寝宫的客房进行救治,将大胃王蜜儿跟瞌睡虫杜晏安排到客房去吃东西、睡觉。之后,瑶甄换上她公主的朝服在嘉德殿的侧殿接见楚歌。楚歌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在嘉德殿左顾右望,叹道:“原来地道的尽头接着这么气派的地方!好漂亮……好像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地方……”看着嘉德殿的金碧辉煌,楚歌的眼珠子也渐渐变成孔方兄的模样。他现在心里盘算着:“嘿嘿,跟着瑶甄姑娘果然没错,这回连皇上都见到了,所谓的一步登天大概就是如此……” 瑶甄看着楚歌市侩的样子但不觉得低俗、失礼,反而觉得他直率、好笑。她对楚歌友善地笑道:“这里是嘉德殿,是天子议事的地方。幸好此时已过上朝时间,不会有人发觉。”瑶甄心想:呵呵,君河的市井小民的模样还是他们几个朋友间看到就好了,让朝中文武大臣看到,定要参奏她不顾身份乱结交贫民的。“我方才已命人将皇上和小棠的上做简单的处理,但……小棠身上大多数的度虽然已经逼出来了,我想还是请吉平先生诊断一下,配点清余毒的药给她使用了较为妥当。” “吉平先生?”这个名字很耳熟哦。“原来方才掩护我们的老先生也是位大夫啊?”楚歌在昭德村的时候村民有采草药卖的,所以他开始在吉平先生家看到晾晒的草药又不见上门求诊的病人,也就只是以为他也是卖草药的。这下听瑶甄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吉平先生是位医者。 瑶甄笑道:“我的医术即是吉平先生所教授。先生虽是宫内最好的太医,却喜欢住在市井之中。他是除了皇兄之外,与我最亲近的长辈。” 听瑶甄这么一说,楚歌自告奋勇道:“请他前来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好不容易从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出来,我可要出去好好呼吸新鲜空气!”其实他心里头也在想:当然还要顺便把这美,丽,的皇宫给摸透啦!便跟瑶甄道别,由侍卫领路出去。“我这就去将吉平先生请来!” 见楚歌欲走时眼色中流露出好奇的小孩子那种顽皮的眼神,瑶甄不忘提醒他:“君河,虽然我们已见到皇兄,但毕竟深入虎穴只得一切小心。小棠与杜先生他们已经在客房歇息,如果你请吉平先生回来后也累了,也可以‘请人带你’去歇息。”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没事随便乱跑,万一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看到不该看到的事、听了不该听的话,招来杀生之祸她就救不了他了。 听公主这么一说,楚歌这才打消了他的“皇宫探宝计划”。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回 六 【翡翠琉璃瓶】 楚歌走之前有些担心海棠,便请宫女带领,先到海棠所在的公主殿左客房探望海棠,顺带安慰她:他很快就带最好的太医来给她诊治。可是到了左客房,却发现包着绷带、面无血色的海棠并没有躺下好好休息,而是倚坐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花园发呆。 “小棠,你的眉毛怎么全蹙在一起啦?”他虽不是医生,却也知道:就算是海棠现在睡不着、不想休息,也不应该吹风,那样对身体不好,便将窗户关上、扶海棠回榻上躺下,“伤口很痛吗?如果很痛就先躺下睡会儿……” “……”海棠很讨厌男人未经她的允许随意或者无意触碰她的身体,但现在没生气的精力,只是虚弱地瞪了楚歌一眼,没吭声。楚歌心里紧张:“怪怪,怎么又不说话了?”楚歌奇怪的是:换做平时如果是他主动(包括不小心)而非海棠主动的时候他们两人产生肢体接触的话,海棠会立马拿琵琶砸他的头,但这次居然没有!他想到很多时候人在身体受到较大创伤的时候会伴有发烧的症状,而且之前海棠已经出现发烧的症状,便更担心:“该不会脑袋真的烧坏了吧?不得了,我还是赶快请吉平先生来诊断!” 在侍卫的带领下,出了嘉德殿,穿过皇宫中庭、回廊……出了建安宫,来到许都城。有侍卫带路,又有快马可骑,楚歌很快便来到吉平先生的居所,见到吉平先生,说明来历:“吉平先生,我叫楚歌,乃受公主之托,来请您进宫医治皇上和……我的一位朋友。” 吉平先生一听楚歌的自我介绍,心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没想到……没想到……果然是你……楚歌……楚歌……那会儿我还以为眼花了……”便问楚歌:“你的记忆恢复了吗?”刚问出口,又自言自语道:“不,如果恢复了应该会认得我……也不会在此了……唉,天意、天意……”听他这么说,难道楚歌失去记忆之前与他认识? “咦?先生认识我?”楚歌问道。他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太医啊?难道是失忆前认识的? “唉,我……”吉平略感惆怅道,“我和侍中楚谦乃故交好友……当年董卓乱政他避居西凉……后来我们常以书信联络,我也许久没有见到他了……” “侍中?”听起来好像是个地位不低的官职耶!“原来爹以前也是个官!”楚歌听说父亲曾在朝为官,又想到他最后沦落到被恶县令打死的命运,不禁哀婉,道:“可惜爹他……已经在一年前过世了……他替我们村里人说话,结果被武威县令……” 吉平听闻故人已作古,心中虽伤感,但得知他是为民请命而死,也安慰楚歌道:“唉,死得其所、死得其所,在这乱世,只要为了自己心中忠义,无论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他深知好友的秉性,能为自己心中忠义而死,也算是无悔了。但同时,楚谦的选择也深深地影响了吉平,使得他后来终有一日为了自己心中忠义而甘愿牺牲。当然这也是后话了。现如今,他看见数年不见,都长大了、长得连他都差点人不出来的楚歌,激动道:“来,让吉伯伯好好看看你……”他自信查看楚歌的眼耳口鼻,又顺着筋脉摸他的头颅、肩颈脊椎,说是看人,但完全像是在检查身体……果然是医生的职业病啊!“我听楚谦说,你三年前醒来什么都忘了,快告诉吉伯伯,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多谢吉伯伯的关心,君河身体像铁打的一样,好的很!”被世伯关心,楚歌心里倍感温馨,谢道,“原来我与吉伯伯早就认识了,难怪我对您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想起楚歌以前顽皮捣蛋的样子,吉平先生不禁慈蔼笑道:“呵呵,那是当然。你以前常常到我这里来躲麻烦,老要我当你的共犯,还不准我说出去,简直是闯祸精……” “哈哈……真是难为吉伯伯了。”被人数落自己以前干过的丑事,楚歌腼腆一笑,道。 吉平先生从一堆装药的瓶瓶罐罐里找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翡翠琉璃瓶,交给楚歌又道:“过去的事想不起来也好。来,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东西,当年留在我这里,此时也该物归原主了。” 楚歌拿着这个看起来无论是质地、成色、雕工还是款式都堪当玉器中的极品的翡翠琉璃瓶,心中其价值连城,换个八千、一万两影子不出问题,不禁惊叫:“哇……好漂亮!原来以前我们家也‘有钱’过……爹和娘居然都不告诉我。”他小心收起翡翠琉璃瓶,自言自语道:“嘿,原来以前我也是有钱人,这个瓶子一定值不少钱……额一定要好好收藏!” 吉平先生待楚歌收好翡翠琉璃瓶,嘱咐他道:“这只瓶子非常重要,也许有一日会用得着,你一定要好好收藏。”又道,“昨日你们在后院看见的石人‘旱磊’,本是我山中采药所拾得,我见它颇有灵性、也对你们有极大的兴趣,他日你若要离城,就把它一起带走吧。” “吉伯伯,谢谢你。”楚歌谢道,“总觉得你好像是我第二个爹,我有空可以多来找你聊聊天吗?我想多知道一些以前的事。” “唉……可以是可以,但是别又带了一身麻烦入城了。”这个闯祸精啊闯祸精…… “知道了。”楚歌懂事宝宝地乖乖点头。 “你……凡事小心、好好保重身体。我也该进宫了。”稍等吉平先生收拾好医箱,便一同回宫诊治。 楚歌在回宫路上揣摸着怀里的翡翠琉璃瓶,心里想得美好、简单:“等回去吉伯伯给皇上、小棠诊治完了,我就先找小棠,再去和皇上攀交情。说不定皇上一高兴,什么金银珠宝啊、神仙湖水的,都会一并赐给我!瑶甄姑娘也可以好好地教训那个曹孟德,叫他把苍斐和张将军都放出来……哈哈哈哈……娘、苍斐,我快变成有钱人了!你们等着我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回 七 【听墙角】 刘协身为献帝,无论伤势轻重,自然是享有优先诊治权。待吉平给他号完脉、服下宁神补血的汤药,便睡了。 海棠这边比较麻烦,需要将绷带拆开,将海棠身上经瑶甄简单处理过的伤口用解毒药水重新清洗干净,再配以口服的解毒药服下才行。因为海棠是女儿家,伤口又在手臂,除了时需宽衣解带、露出整条胳膊,所以为了避嫌、除了身为医者的吉平先生,其他男性全部被瑶甄赶出房间。 待吉平给海棠处理伤口的时候,楚歌站在瑶甄安排给海棠休息的左客房外等得无聊百般,便到他和杜晏、蜜儿休息的右客房去找他们玩、打发时间,却见吃饱喝足的杜晏和蜜儿皆呈“大”字横躺在榻上睡得香甜。想起之前瑶甄的警告,他又不敢乱跑,实在无聊至顶。便回到左客房外,绕着笔直站立得跟陶俑一般的站岗的侍卫大哥左右打量,如同在观看博物馆里的雕塑一般,惹得侍卫大哥不住给他丢白眼:他确实是很无聊!他才没脸地回右客房休息。 不知等了多久,瑶甄派人来告知他吉平先生给海棠诊治完、回去了,他才到左客房去。但进去却不见海棠本人,只看见负责照顾伤病中的海棠的宫女青青端着御膳房专门为海棠做的服药后吃的清粥小菜进来。 “奇怪,小棠去哪儿了?”他嘀咕着,问青青是否知道海棠的去向。青青回答:“女婢不知,女婢本来想请海棠姑娘用膳,却发现海棠姑娘已不在房里。”公主命她好生照顾海棠,如今海棠不见了,她也跟着着急。 “怎么受了伤又乱跑!”楚歌气恼海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又问青青:“吉平先生怎么说?” “吉平先生说姑娘的伤已无大碍、余毒也已经清除。只要略微服些固本培元的药物,再多做休息、调理几日便可复原。” 听到青青这么说,楚歌这才放心:“那就好……既然小棠不在,我就先溜去找皇上聊天。”皇宫虽然禁地多多,但好在献帝许楚歌可以到他的寝宫说话。不过一听说楚歌现在想去皇帝寝宫,青青里面劝阻道:“楚公子,皇上方才已安歇,并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房。” “这……”楚歌看看天色尚且还早,太阳都还没下山,便央求青青通融一下:“可是天色还早,不能通融通融让我和皇上说句话吗?”可是青青却一口回绝道:“皇上明命令,奴婢不敢不听。”楚歌奇怪皇上都这么早睡?便打定主意找个机会偷溜到天子寝宫去瞧瞧。 此时此刻,在皇帝的寝殿里,刘协遣走了所有人,才得了这个能跟海棠单独聊聊的机会。正好海棠对他也是疑问多多,趁现在没有其他人,便问:“你为何要帮我掩护?难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她不需要仇人的怜悯! “海棠姑娘,我从未想过你会放过我,”刘协坦然道,“只是我已说过,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好好地生存下去,这也是我与皇兄之间的约定。” “少帝刘辩?”她还记得当年董卓乱京,废少帝刘辩为弘农王、改立当时还是陈留王的刘协为献帝,后祸乱洛阳、长安,尚书丁管、父亲等人先后血溅朝堂、族人皆被斩杀于菜市。幸亏当时奶娘带着年幼的她从后门逃出,才能幸免于难……后来奶娘带她投奔到了双胞胎姐妹家,又为了抚养她长大而涉足红尘……是的,她的奶娘就是雪花姨! “当年董卓入京,残暴淫luan,皇兄知道董卓有意覆灭汉朝、弑君篡位,到时候宫内将无一人能幸免,”刘协叙述道,“便一面放松董卓戒心,一面与大臣计划诛杀之。但在董卓眼中,我与皇兄之命犹如蝼蚁。就在计划实行前数日,因我一时不慎使董卓起了戒心,结果皇兄为了保我而提前计划,却功败垂成……事后皇兄一人揽下此事,董卓便将他和太后囚禁永安宫、并在大殿上宣布改立我为帝……皇兄自知已无生望,却不愿让我知晓,只是不断鼓励我,为了自己,也为了大汉,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结果,我直到他被鸩杀的十天后,才知他和太后已……”最后,他反问海棠:“海棠姑娘,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海棠语借。是啊,她活着除了报仇、还为了什么? 刘协继续讲道:“对我而言,就算忍辱偷生、遭遇再多的痛苦与谩骂,我也不能让大汉倒下。也许,在你眼中大汉已宛如敝履、是个随时都可以推翻的朝政。但你可知,正统尚在,诸侯都能如此肆虐,一旦被有心人取而代之,若此人之德贤尚不足以稳定乱世,则人人争相效仿,百姓只会落得比现在更加悲惨的境地。我现在的能力也许尚不足以平复乱世,但至少我希望能以自己最后的力量来作为这乱世的最后一根桥梁……大汉底下千万子民的喜乐与痛苦、贫困与富足、战乱与安定,都是我的责任。这……也是父皇与皇兄的心愿。所以海棠姑娘,我不能逃避,我必须好好活着,直到大汉凋零的最后一刻。” “……”听了刘协这一番话,海棠沉默不语。她从未想到,她一直以来想杀之而痛快的献帝竟不是昏君!她又想到了瑶甄,苦笑道:“你们兄妹的想法倒是很一致啊……”但她很快就收回了脸上的笑,换回一副冷而严肃的表情,对刘协慎重说道:“你的理由确实很动听,但千万子民需不需要大汉,却不是你能决定。今日我可以将你的头颅暂寄在你颈上,但若三年之后乱世不改,就表示天已抉择,大汉不需存在。到时……” “到时姑娘自可杀我。”刘协同意并允诺道。 却说楚歌既已下定决心要偷溜到献帝寝宫,就寻了机会,找了个饭后需带蜜儿散步的借口偷溜到了献帝的寝宫。也幸得献帝是个傀儡皇帝,曹操给他安排的真心保护他的人不多,又加上刘协为了跟海棠谈滋事重大的话、把寝宫外的侍卫都支走了不少,楚歌这才有空子潜入禁内而没当刺客抓住。到了刘协的寝宫,楚歌发现门锁着,但里面却传来除了献帝之外还有个女子的声音。他仔细一听,发现是海棠的声音,又联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不会吧?听说皇上都有三千妃嫔,翻身看上的就会马上召入宫中,莫非小棠她……不行!这怎么可以哪有皇上这样当的!小棠她好歹也是我的……”他义愤填膺地气道,“我的伙伴!对!我怎么能坐视不管!”楚歌心想:以海棠那种烈性子,怎会忍得屈于后宫跟一群女子分争一个男人? 但是这时候蜜儿却一副老生神色地拍拍楚歌的肩头,叫道:“咪(可是娘亲),咪咪(得罪皇上的下场很惨烈的哦)。” 奶爸当久了,小孩子的“吱呀、咪呀”之类的话楚歌渐渐也听得懂了。听蜜儿这么一说,楚歌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对哦,如果得罪皇上我以后就别想升官发财……而且万一皇上一个不高兴,说不定大伙连头也保不住……”此时暮色已晚、夜色降至,楚歌看了看天色、想了想,道:“皇上先爬到屋顶上看看情况再说。” 爬屋顶的时候楚歌没有比这个时候更感谢当初在昭德村修补房顶挣钱的经历了,皇宫高楼什么的,对他来说,简直noproblem! 楚歌爬到屋顶后,掀开几块砖瓦,便可听清楚、也看清楚里面的事。他只见献帝穿着便服,和海棠站着尺许的距离正在说话。“……你不要忘记,你肩负的不止是水深火热的千万百姓,还有的海家冤死的百余性命,若让我得知你有一时或忘,我绝对饶不了你!”海棠似乎不太高兴,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很轻松,距离太远,她说的话他也听得不是很清除,他只听清楚她说道什么“若让我得知你有一时……”什么“我绝对饶不了你!”之类的话。他疑道:“咦……听小棠的声音好像在生气……莫非那个皇上果真提出请求了?!” 这时献帝对海棠许诺道:“朕会时时刻刻谨记在心,姑娘果敢聪慧、坚贞性情乃朕所未见,若姑娘日后有什么心愿,尽可告诉朕无妨。” 楚歌一听,越往哪方面想过去:“什么‘朕所未见’?什么心愿?”他拍拍身边的蜜儿,道:“喂喂,蜜儿你听清楚了没?皇上是不是说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她啊?” “咪咪(我没有听清楚耶)。”蜜儿一脸不知道的答道。 这时海棠回答献帝道:“我……” 楚歌见海棠正要回答献帝,急得大叫:“不行!小棠你不可以答应!”便一个心急,踩碎周围本就脆弱的琉璃瓦片,抱着蜜儿一起摔了下来、落在献帝内寝的地上。好在皇帝的寝宫都铺有厚而软的毯子,而且楚歌是怀抱着蜜儿以自己的脊背先着地的,所以蜜儿没有一点事,他也只是震的有点腰背疼麻。 “君河?!你怎么会在这里?!”海棠见楚歌摔下来并无大碍,便问道,“难道刚刚……你都听见了?” “咳,算是吧……”楚歌一脸没好气地回答。他心里嘀咕: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也不先问问我有没有事,反而关心我有没有听到你们的谈话,真没良心!“喂,小棠,你还没答应皇上吧?”他一副自家兄长的样子劝海棠道,“他都已经有这么多嫔妃了,就算你再嫁给他,他也不见得能好好照顾你。” 被楚歌这么一误会,海棠顿时小脸绯红,羞道:“你……你说什么啊?!” 楚歌转向献帝,以进而求其退的方式劝道:“启禀皇上,小棠外表虽然差强人意,但皇上不知,其实她力大如牛、脾气欠佳……一不如意便会对人拳脚相向,如果你娶了她,恐怕会后悔一生……” 海棠听楚歌这么一说,果真生气,端起茶案上的果盘,就往楚歌头上一敲,然后气冲冲地骂了一句:“君河大笨蛋!”就跑出去了。蜜儿捡起一颗掉落的果子,啃起来,不说话。她觉得娘亲这是自找的,哪有当着女孩子的面说人家坏话人家不生气的? “啊?!小棠!”他做错了什么了吗?他不觉得啊! “呵,哈哈,哈哈哈哈……”刘协看着他们俩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他和善地问楚歌:“你叫楚歌?你说话可真有趣!方才你叫朕不要娶海棠姑娘?” 楚歌一听到献帝与他说话,心里惶恐,慌忙下跪、央求:“草民无礼,请皇上恕罪!” 献帝和颜悦色道:“你是侍中楚谦之子吧?朕曾听皇兄提过你。原来你和皇兄的脾性如此相近,难怪会与皇兄成为莫逆之交。” “什么?!我与皇上的兄长是莫逆之交?!”楚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失忆之前居然跟那样一个大人物关系匪浅!看来他不但不会受到皇帝的治罪,反而发达有望了咯! “嗯。”献帝见楚歌性格与少帝颇为相似,一时好感大增,便提出邀请他今晚留下陪他聊会儿天的要求:“朕今日认识你们很是高兴,若你不介意,就留下陪朕聊聊吧。” 能陪皇上秉烛夜谈,楚歌自然乐意,这可是拉关系求封赏的好机会啊,便荣幸之至地回答:“楚歌遵命!”就端了盘果子给蜜儿噻嘴巴,让她安静地一边儿玩去,自己则和献帝坐在茶几边上一边品茶一边闲聊至夜深。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回 八 【徐州被困】 却说海棠那会儿跑出去,本以为楚歌会追上来,但一直跑到宫门脚下,等到第二天天渐亮也不见楚歌追上来。她气道:“笨蛋君河,居然一整晚都没有追上来!等会儿看我怎么修理你!”又想到昨日瑶甄派人通知她今天要赶在早朝前与众人先到嘉德殿向献帝参奏曹操以下犯上随意派兵捉拿公主之罪,便先折回去了。 海棠来到嘉德殿,此时还不到早朝时间,嘉德殿里不见一个文武大臣,尤其不见曹操。瑶甄穿着的一身金色公主宫装、头戴公主金冠,一副端庄大方的女政治家的样子,呈上她连夜写好的奏本给献帝:“皇上,曹操野心昭然若揭,与暗行七众一明一暗,汉室不能再任由其摆布。徐州吕布有意帮助汉室,甚至将青龙剑双手归还展现最大忠诚,只要皇上愿意,便可藉此机会脱离曹操掌控。”原来她这即日极力建议献帝借吕布势力脱离曹操的控制。 然而献帝却还是不是很同意她的建议:“兴平,曹操势力不容小觑,更何况人心难测,曹操今日如此行事,必有用意。” 瑶甄又急又气:“皇上,为何你如此信任曹操?他今日能随意派兵捉拿皇妹,他日亦能对皇兄不利。”想起那天进城所受到的屈辱,她心中义愤难填。她堂堂公主,怎能忍受臣子这样的侮辱?何况曹操现在就敢随意派兵捉拿公主,其嚣张跋扈程度可见一斑,要是再任由其发展,他日不效仿董卓之行为,随意废立皇帝?皇室颜面何存啊? “皇妹勿急,我们何不听听曹孟德的说法?朕方才已宣他上殿。”献帝这句话简直气疯瑶甄!他居然召见曹操上殿,这简直是要让她颜面无存嘛! 此事曹操带着郭嘉上殿,见了献帝、兴平公主还是遵礼制下跪、叩首、鞠躬、作揖,道了声万福:“臣曹操、臣郭嘉,参见皇上、公主。”待其平身,献帝问他:“曹将军,朕要问你一事。今次派兵包围兴平、并擒捉吕布之使韩靖与大将张辽?” “启禀圣上,臣怀疑吕布遣使而来必有图谋。”曹操神色若定道。 瑶甄质问曹操:“未经查明,便随意出兵,曹操,你眼里王法何在?” 面对瑶甄带着刀锋的质问,曹操淡定自如地回答:“请公主且勿动怒,此乃臣防患未然之举,对公主不敬之处,请公主见谅。” 献帝又向曹操阐明瑶甄联合吕布的建议道:“徐州吕布也曾向皇妹表明欲助汉室,曹将军何不藉此机会,释放韩靖、张辽,共商联合之计?” 献帝这句话所言深得楚歌心。然而曹操身边的郭嘉却极力反对:“咳,臣以为吕布乃豺狼之徒,万万不可与之合作。”他是曹操心腹军师,只要他建议的,曹操都不会反对,反而极力支持。这使得瑶甄颇为窝火,呵斥道:“郭嘉,你屡次阻挠究竟是何用意!” 这时,皇宫内监急报:“报!袁术大军攻打徐州,吕布寡难敌众,目前被困城内。” 这一消息可以说是弄得众人大吃一惊,连曹操也不禁猜测道:“袁术莫非是为了夺取青龙剑?” 这下瑶甄更有理了:“曹将军,如今吕布遭逆贼袁术攻伐,你们若真与暗行七众毫无瓜葛,便应立即释放韩靖、张辽将军,并派兵支援,以洗嫌疑。” 尽管瑶甄说的有理有据,但郭嘉还是坚持按兵不动:“此事还请公主三思。袁术虽出兵徐州却尚无反逆之举,师出无名实在不妥。臣建议先按兵不动。” 瑶甄一听,都这份上了这帮家伙还要坐视不理,岂有此理!她正欲斥责郭嘉,却碍于献帝的面子,不敢当场发脾气:“郭嘉你……皇兄,瑶甄身体不适,请容瑶甄先行告退。”便对献帝福了个礼,头也不回,郁闷地出了大殿。楚歌和海棠见此情况,不放心瑶甄,好在他们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也就趁着这边献帝正和曹操、郭嘉谈得热火朝天的时档,跟着瑶甄出去了。 一路上跟着瑶甄,出了宫门。刚出宫门不远,就遇到了已经被放出来的刘备。知道瑶甄担心韩靖、张辽,刘备便告诉瑶甄不必担心:“公主不需担心。张辽忠勇兼备、韩靖聪颖过人,曹操以惜才闻名,早有释放张辽与韩靖之心。方才殿上郭嘉致力阻止,但若备猜的不错,张将军两人已于方才被释放。” “刘使君所言当真?”瑶甄欣喜地问。 “臣怎敢蒙骗公主?这是二弟关羽告之。” 听说韩靖和张辽已被释放,楚歌很是高兴。便想深寻问刘备更多相关消息:“苍斐和张将军已被释放?!刘大人,他们现在在何处?” 刘备笑而不语,只是陪着楚歌立等片刻,便见关羽陪同着刚被放出来的张辽往建安宫方向来,与他们正好在宫门前不远处相遇。 瑶甄高兴道:“关将军、张将军!” 张辽谢罪道:“公主,张辽让公主担心了!” 楚歌见张辽没什么大碍,便问张辽可否见到韩靖:“张将军!我的兄弟苍斐呢?” 张辽一脸严肃道:“方才我们得知徐州紧急,韩靖已决定先快马赶回徐州,我则将赶往镇江请求江东孙策支援。” “什么?!苍斐他一个人回徐州?”楚歌担心、惊道,“这……这不是送死吗?” 瑶甄见楚歌如此担心韩靖,劝他道:“君河你先别着急。我待会儿便修书一封,请杨奉、韩暹两将军前往支援。只是此举尚不足以对抗袁术,张辽将军,镇江一行就由我们进行吧。”她指了指自己和楚歌、海棠,“我知你与韩都尉一样心急如焚,不如你快马赶上,两人共同前往也有个照应。” 瑶甄的方法可行性很高,张辽甚是感激:“这……张辽怎敢如此劳烦公主……” “张将军,你就别推辞了!你的武功高强,一定可以追上苍斐,请你务必阻止他的冲动行事。”楚歌也劝道,“唉,我真恨不得立刻与你前去,但这危难绝非我们区区几人可解除……总之,镇江求援势在必行,我的好兄弟先劳你照顾了。” 张辽略为思索,觉得此方法可行,便答应:“大恩不言谢。那张辽即可前往徐州。”又对瑶甄拜别道:“公主保重。”这才骑上快马,离开许都、连夜星辰赶往徐州,去追那韩靖去了。见张辽一走,楚歌便对瑶甄道:“瑶甄姑娘,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前往镇江求援!” 在这整个过程中,海棠一直在旁观望,若有所思却一言不发。此事瑶甄等人却要留她在建安宫养伤、而自己却前往镇江求援,也就是说要留下她一个人跟献帝呆在同一屋檐下,她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便坚持要一同前往。瑶甄一早就靠女子感性的第六感发现海棠跟献帝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使得海棠很不愿跟献帝呆在一块儿,也自知拗不过海棠,便答应她同行:“嗯,但出发前我先与吉平先生拿些草药,以备不时之需。”海棠的余毒刚清,但外伤还未痊愈,多准备点药材也是好的。 楚歌也想到吉平答应送他的石人还在他的院子里,便想着去取:“啊,对!吉伯伯的石人对此行应有帮助!我们快去找吉伯伯吧!”便与刘备、关羽辞别,向吉平家去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回 九 【瑶甄的心、刘协的心】 来到吉平先生家,却发现献帝也在!原来献帝见兴平公主气冲冲地离开,放不下心,知道她一向心情不好便会到吉平先生这儿放松心情,一下朝便偷偷溜到到这儿候着。 一见瑶甄,献帝便道:“兴平,若我猜的没错,你又要离开许都了?曹操一事,朕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但此时敌友难辨,皇兄不能轻举妄动,只能请你见谅。” 皇族出身的瑶甄也是个深明大义、知书达理的姑娘,气度自然不会、也不能像寻常百姓家的小女儿那样小心眼儿。今日朝堂虽受曹操的委屈,但也必须理解并接受献帝的安排。她摇头,宽慰献帝:“兴平只是担心皇兄、担心大汉。瑶甄此行欲去镇江,望能连结江东孙策解救徐州之危。” “公主,你们当真要前往镇江?这……”吉平一听,大惊,担忧道,“传言孙策也有自立为王之心,此行前去祸福难料啊!” 然而瑶甄意志坚定道:“吉平先生,我无法坐视曹操之举。吕布助力对大汉而言十分重要,若此行有幸连结江东孙策,则大汉复兴有望。” “皇上、吉伯伯,你们不用担心瑶甄姑娘,有我在一定没问题!”楚歌也拍胸脯保证道,“我打架虽不是一流,但逃命的功夫却是数一数二的,哈哈,公主就放心交给我吧。” 见其在万岁、千岁面前如此放肆,夏侯翎立即呵斥他道:“无礼!”但已不再拉弓举箭对着他了。 瑶甄见楚歌称楚歌称吉平为“吉伯伯”,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便问楚歌:“君河,你也认识吉平先生吗?听你的称呼似乎……”似乎和他很熟识,而且极似某个故人。她的……辩哥哥啊! “嘿,我们当然认识,我和皇上的兄长也认识呢!”楚歌卖乖道,“等会再慢慢说给你们听……” 瑶甄听他这么一说,才打消心中的疑惑:君河的性子和说话的方式太像辩哥哥了,一时间让她有一种认为楚歌是辩哥哥附身的错觉。但照他方才所言,他与辩哥哥认识的话,说话方式与他有些相像也不足为奇。毕竟“物以类聚”,性格相似的人是更容易交好的。又想到献帝只身在许都,备受曹操牵制,便邀请献帝道:“皇兄,请你和我们一起离去吧!万一一朝曹操野心暴露……” 身为皇帝,献帝必须为一些人所不为之事。在这种关头,平民百姓可以逃离,他却不能:“兴平,朕不能与你离去。但朕身为你的皇兄,实在想劝一劝你,你贵为千金之躯,何苦将重任一味往肩上扛?为兄多希望你能远离战争、找到自己的幸福。”何苦,将自己的幸福葬送给皇室…… 听献帝一说,似乎他看出自己的想法,瑶甄不禁忧愁道:“皇兄,我……”辩哥哥已不在了,她的心,还能再次为另一个男子悸动吗? 献帝见瑶甄如此,也就叹气,道:“唉……朕知道你去镇江心意已决,这两样东西就当是朕临别的赠礼吧。”今日一别,各自凶多吉少,还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相见。献帝便想交给瑶甄他们一些傍身之物以备后患,便将汉皇室的两样至宝交予他们。他对吉平家后院里通往已不是秘密的皇宫密道的地洞唤了一声:“炽锦。”不多时,便由有一只闪着光的会飞的“小黄鸡”从地洞里飞出来。它叫“炽锦”,是最近几日才从汉皇室供奉数百年的凤鸾卵里孵出的鸾凤,极具灵性,才出生没几天便可飞翔、通人性。“炽锦,朕想委托你这个重任,希望你能了解朕的苦心,不要拒绝。”献帝委托炽锦道。 炽锦扭头看看楚歌、又扭头看看瑶甄,感到蜜儿残留在楚歌身上那种能容纳灵物的气息令它很舒服,便飞过去,在楚歌身上亲昵地蹭来蹭去。 “咦?没想到你会喜欢君河。”献帝本以为像炽锦这样高傲的灵鸟会选择身为公主的瑶甄的,“君河,金翅鸟炽锦是极具灵性的飞行动物,对你们此行应有帮助。”他对楚歌解释道,又拿出本藏在密道里的赤龙珠交予瑶甄。密道的秘密已道破,那里也就不再适合藏赤龙珠了。与其藏在不安全的建安宫,还不如交给即将离开许都的瑶甄来的安全些。 瑶甄万万不敢接受此保管赤龙珠的重任,忙推辞:“赤龙珠?皇兄?!这……这怎么可以!”就连看献帝就一直装低调的海棠见此情形也不禁惊呼一声。 “古皇宫藏道已被暗行七众发觉,赤龙珠不再安全。”献帝解释道,“朕的性命不足为惜,但赤龙珠关系大汉存亡,决不能再落入有心人手里。因此皇妹,朕想,将赤龙珠托付你和君河才是最好的方法。”献帝也有别的私心:若瑶甄能与楚歌在一起保护赤龙珠,也可以忘记“他”,将心里的担子卸下,去寻找到自己作为女子应有的幸福。 炽锦是皇室供奉多年的灵物,赤龙珠又是关乎汉室国运的至关重要的东西,皇上在吉伯伯家这种地方秘密托付,使得楚歌惶恐自己的肩膀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么大的重任:“皇上,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我们,实在不妥,大大的不妥啊!” “君河,你我投缘,朕在心里早已把你当成像皇兄般信任,希望你不要拒绝。” “这……”话说到这份上,楚歌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便答应献帝道:“那好!既然皇上您都能这么爽快把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交托与我,我楚君河也想将这宝贝瓶子赠予皇上,当作我俩之间的约定。”便拿出不久前吉平先生才交还给他的翡翠琉璃瓶,交给献帝。钱鬼楚歌视钱就是他的命,这个宝贝瓶子看起来很值钱,那么对他来说也就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拿对他来说也就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与对皇上来说比皇上的性命还重要的东西交换,同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应该说得过去了。“我楚君河以性命和所有财产发誓,一定会好好保护赤龙珠!”楚歌到底是钱鬼,发个誓都与钱财脱不开关系。 献帝拿着楚歌递给他的翠绿色宝瓶,一眼便看出那是少帝的旧物,倍感熟悉和亲切,不禁惊道:“……翡翠琉璃瓶……原来皇兄已将此物赠予你……”献帝心想:若君河真是得他皇兄如此信任之人,那也是他值得托付赤龙珠与瑶甄的不二人选!“君河,好兄弟!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吉平见此,也呵呵笑道:“呵呵,公主、君河,后院里的木石人‘旱磊;则是老臣要送你们的礼物。他极具灵性,最擅长的便是发掘深埋在地底的奇妙矿物,你们将它带着,应该会有不小的帮助。”听吉伯伯这么一说,那个旱磊应该很会挖石土,带上它在路上挖个拦敌的土沟、搭座过河的木桥什么的应该会比较方便。楚歌高兴道:“这么多好东西!皇上、吉伯伯,我一定不会有负你们所托!” 刘协又看向一直在回避他眼神的海棠,脸上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地浮出袁熙在徐州见到海棠时脸上浮现出的那种红晕,道:“海棠姑娘……”他小心翼翼地轻声细语,生怕说大声了会给海棠带来负面情绪,道,“听君河说,你对古神残卷上的记载很有兴趣。朕的书阁里正好也有一份,若你不嫌弃,朕希望你能收下此物。”便从贴身衣物上的内置袋里拿出本藏于皇宫的古神残卷之二,双手递给海棠,希望她能收下这样儿带有他体温的东西。 难怪他老要撮合瑶甄跟楚歌!原来他对海棠也是…… 恋爱中的男女就是爱给别人拉红线! 海棠本是不想收下献帝的赏赐,但一见是她梦寐以求的古神残卷,也就抛开胸中诸多顾虑,欣然接受,谢道:“……多谢皇上。” 楚歌见大家都有礼物收到,高呼大丰收,对镇江之行更是信心满满。完全沉浸在收到礼物的喜悦之中,并没有发觉皇帝兄妹俩的对自己、对海棠的情感有什么异样……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回 一 第8章《镇江行别苑见孙策_寿春战群雄诛袁术》 【镇江将军府】 回到建安宫,叫上杜晏和蜜儿,再稍作准备,楚歌、瑶甄、海棠、蜜儿、夏侯翎、杜晏六人便轻装驾车,低调离开许都。 这中间还有个小插曲。却说炽锦和旱磊这俩灵物一见到蜜儿,就跟青凛、桔罗、玄刁一样附身在蜜儿身上了,直到需要它们帮忙的时候才被召唤出现。这样也好,省的一天到晚带着这么打眼的它们满大街招摇过市惹得一路的人旁观的尴尬。 东吴镇江,水路发达、地势平缓,土地肥沃、雨水充足,人们在此种桑养蚕、播种稻米,是个富庶的鱼米之乡。有着众灵物的帮助,楚歌一行人一路畅通无阻,竟比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还快上一天。可惜,当瑶甄手持皇室玉牌来到将军府却没见到东吴首领——孙策将军。 古代大户人家的下人都爱随主姓。东吴将军府的守备也多姓孙。瑶甄一行人刚到将军府门前,便被门口守备的小将拦下。这个小将是个青年小伙儿,叫做“孙硕”。一双黑眼珠子很是精明,看来是个机灵人。他见瑶甄穿戴讲究、举止不俗,心猜有可能是个不能得罪的贵人,但又有可能是高明的骗子,何况还不知道这群人不知是敌是友,便上前询问:“你们是谁?在将军府前鬼鬼祟祟做什么?” “无礼!”夏侯翎呵斥他道,“兴平公主要见孙将军,还不速速通传!” “兴平公主?我还皇上呢!告诉你们,这年头已经不流行这唬人的手法了!”如今乱世,汉室岌岌可危如倾巢之卵,不少皇室成员在民间颠沛流离,也使得一群骗子钻了空子,冒充皇室成员的骗局各地时有发生。夏侯翎表示这边的公主身份并不能使孙硕信服。“更何况孙将军卧病在床,你们是不可能见到他的……” 学过医术的瑶甄也算是半个大夫,一听说孙策病了,出于作为公主对臣子、医者对病患的关系,惊问道:“孙将军病了?” “是啊,”孙硕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地答道,“你们就别再这嚷嚷了,快走吧!”其实孙硕也是见他们不像图谋不轨的人,但又一时无法确认其身份,便装作不耐烦地样子轰他们走,不然让他们遇到其他不讲理的兵将就没现在这么好运了,说不定话也不问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抓起来、拷打一番再说。 不是是不是瑶甄他们的运气好?孙硕话刚落,恰逢孙策之弟——孙权刚好从将军府大门经过,听到他们的谈话,便张口喊话,问道:“孙硕,是谁要见我大哥?” 孙硕回话道:“他们说是兴平公主……” 孙权一听来者是兴平公主,如见救星,立刻喊道:“快请他们进来。” “咦?”孙硕一听,心疑难道自己有眼无珠错怪人了?里面站立身体,恭恭敬敬请公主入内:“请!” 瑶甄带着众人进了将军府,在下士的带路下直奔议事大厅。瑶甄一进议事厅,在孙策生病期间代掌大权的孙权便立刻带领府中有头有脸的东吴文臣武将,像瑶甄跪下、行君臣之礼:“公主驾临镇江,孙权有失远迎,请公主降罪。”原来是客套话,瑶甄也一起客套道:“原来是孙副将。方才听说孙策将军病了,兴平略懂医术,不知有否可以效劳之处?”一来就被告知孙策病了,都是其弟孙权代为接待。瑶甄便告知她略懂医术、提出探病的请求。 其实瑶甄此时心里很是没底:不知孙策是真病还是装病?若是孙策真病,都到需要由孙权代掌大权的程度,以孙权的态度来看,他是否能愿意与自己达成结盟、共剿袁贼的协定?还是先去探望探望孙策的“病情”,探清楚虚实再作打算。 “这……”孙权年轻的脸上表露出了为难之色,“孙权不敢劳动公主。” “孙副将何需客气。只是兴平医术尚浅,若力有不足之处,请孙副将不要见怪。”从刚才孙权的反应来看:孙权资历尚清,虽渐见熟练却还没达到游刃有余地藏匿自己的情绪的火候。不过,孙权的回答很得体: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公主千金之躯,为臣子诊病实在屈尊迂贵,更是折煞臣子,实在叫孙氏兄弟倍感皇恩隆重难以消受。不过也不排除孙策真的是在装病,籍以逃避与瑶甄交涉结盟之事的可能。 “孙权岂敢。请公主听孙权一述。”孙权见瑶甄可能对孙策的病情还是抱有怀疑态度,便向她解释道:“大哥他本在十日前决定向袁术出兵,却不知为何在当晚突然陷入昏迷,我请了很多大夫也不见起色。而公瑾先生又远在湛江……我一度怀疑是袁术的人做法,但大嫂又坚决反对道士入府,说大哥命中不能与修道之人相见,一旦相见性命尽矣。我虽不信这些卜卦之说,但眼见大哥日渐消瘦,前日我终于忍不住,暗中请了一个颇有名望的真平道士,怎知他进入别苑不久就落荒而逃。我差人询问端倪,却听说他出来没多久便死了。死于火伤,但奇怪的是周遭却没半点火星。” 从孙权的话可听出:孙策确实病了,而且这场病病得确实蹊跷!一则,恰巧是在决定出兵当晚生病;二则,似是有人在做法施祝,而且此人道行很高,连颇有名望的真平道士都敌不过;三则,有人不希望在这节骨眼上,东吴孙氏会对天下大势有所影响……到底是何人从中作梗呢?楚歌不禁联想到某个人:“这时机未免太巧,该不会又是暗行七众搞的鬼……莫非又是张祭!” 这时孙权也不知是以退为进还是真心希望瑶甄能治好孙策,竟邀请瑶甄为孙策诊治:“唉,我对大哥的病已没了主意,如果公主能让大哥醒来,孙权当真感激不尽!” “不知孙策将军现在何处?”瑶甄问,便是答应替孙策看病了。 “他与大嫂现在住在别苑。”孙权道。原来孙策生病后,便到他位于镇江西南处的私人临水别苑暂居,那里清静,利于养病。便唤了管家:“宋知,你带这些客人去别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回 二 【别苑妖火】 镇江城内河流百十,交错相通。管家宋知带着兴平公主一行人出了位于镇江城中心的将军府,转乘小舟快筏,经过如经络般密布在镇江城内的水上通道,竟比走陆路还舒适、快捷地到达了位于镇江西南侧的孙策别苑。 “就是此间。”宋知先一步上岸,为瑶甄打点好别苑守备,对瑶甄介绍道,“夫人自从孙将军卧病后便足不出户、衣不解带地照顾孙将军。但也从此别苑怪事横生。” “怪事?”楚歌反问宋知一句:“喂,你有没有进去过?” “这……”冷不防被楚歌这么一问,宋知尴尬,辩解道:“宋知怎敢惊扰将军与夫人?总之,请诸位不要勉强,一切小心。”说白了,就是他胆小,不敢进去!于是他说完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便由瑶甄等人独自进去,自己则想胆小地呆在别苑大门口等候,怕一时有异,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瑶甄见宋知也是个胆小鼠辈,虽在有些时候帮不上忙,但料想他也没那种害人的胆儿,便一声:“多谢。”打发了他回将军府,准备带着楚歌、海棠、夏侯翎、杜晏、蜜儿,径自往别苑里走去。宋知瑶甄得此话,如释重负。便欢欢喜喜如赶着去兑换头奖的彩民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走了。 海棠看着宋知离去的背影,心疑这别苑中定大有问题,提醒大家道:“……看他言辞闪烁,此人之语不可尽信。” 楚歌笑她多虑了:“小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虑?他一定是偷偷进去看过,却被吓得滚出来。这种丢脸的事当然不敢对人说起……” 海棠白楚歌一眼,小声嘀咕,骂他:“笨、蛋!” 但不想,被耳尖的楚歌听到了,便不高兴地质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有时候聪明归聪明,却总不懂提防人心……”海棠笑道。“或许……这也就是你最讨人喜欢的地方吧?” 众人正要进去,夏侯翎突然喝令杜晏止步道:“杜晏,你留下!” “我知道,我知道。敝人是臭道士,进去会克了孙将军的命。”杜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而有一种可以偷懒的态度,道:“也好,这里清风徐徐,在这小睡片刻也是不错的……”说着说着就双眼皮往下坠,便打了声呵欠,双眼一闭,又是站着就要睡着了。 楚歌见气氛不对,忙劝夏侯翎道:“夏侯姑娘,杜大哥本事不错,若真的有什么事情,多个人照应岂不更好?”楚歌话刚一说完,便听杜晏开始打呼噜,海棠笑劝:“杜大哥又站着睡着了……算了,君河,既然孙权将军都说了,我们就先进去瞧瞧,再来好杜大哥讨论。”楚歌想想,觉着海棠说的有理,也就作罢道:“也好。”便拥着兴平公主——瑶甄,径自进入孙策的别苑。 即便是兵荒马乱的乱石,封建王朝的统治阶级的生活质量仍不低。东汉末年的镇江城里的东吴诸侯的别苑已经利用木石机关技术,将别苑园子里挖出即可作为景观、又可增强防御、还可在走水时方便为扑火提供水源的水道、池塘、湖泊,并修葺起了木石结构的蛇形回廊,引城内外丰富的水资源进来与园子里的湖水相通成活水之势,起到定期更换的作用。别苑主建筑物坐落在人工湖的中心小渚上,以连续不断的数座木石拱桥形成的回廊与外面相连。这样的结构很适合防御刺客:若是有人胆敢冒然行刺,只需一身手较好的护卫守住回廊便可很有效的防御刺客,可以说此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园子里的流水因与园子外的河流相通,便不怕腐臭,更无须担心他人下毒。环舍的流水除了可以提供饮水、钓鱼等生活、休闲作用外,还能起到恒温作用,保证房舍内冬暖夏凉、谨防冬季空气干燥造成住户的皮肤不适,利于疗养。这样的园子,集休闲、养生、疗养、防御、防火等功能为一身,实在是居家养老的绝妙之地! 进入别苑,一路上安静的不正常:竟然连一个奴仆都没有瞧见! 待瑶甄一行人走到水筑二门的时候,身为唯一的男性的楚歌上前敲门,发现竟无人回应:“咦?门是锁着的……”难道里面没有人吗? 这时,楚歌趴在门板上的手掌感到一阵灼烧的炽痛,痛得他嗷嗷大叫:“好烫好烫!烫死我了!”便见从青铜包边的木质对开大双门中间的缝隙里窜出艳红火光,惊得离门最近的楚歌一跳三尺!夏侯翎连忙将瑶甄护在身后,大喊:“公主小心!” 再说楚歌方才被焰火灼烧手掌地跳脚,这会儿刚一落地,便见门后的熊熊烈火像是有魂儿似的从门缝里飞出来,有谋有序地飞出数团,将瑶甄一行人团团围住,形成包围之势,使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火团甚是燃的蹊跷!只见它们大小如牛头,漂浮在约齐一成年人胸口高度的半空,也不需要什么干物之类的可燃物供其燃烧、遇到园中流水也不见其熄灭。瑶甄大惊:“……这些火!?”难道是妖火吗? 看着这些妖火,夏侯翎开始满脸冒出恐惧的冷汗、眼中渐渐浮现出童年被大火围困的凄惨的记忆……她也被心魔所困,整个人陷入恐惧的挣扎中,失去对外界的感应,也失去了战斗力,竟丢掉手中弓箭、跌坐在地,脚软得站不起来!口中还如发狂的精神病患者一般喃喃念道:“……火……火……不、不……” “景兰?!”瑶甄诧异,她从未见过一向强悍如汉字的夏侯翎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 这完全不是男人婆应有的模样!楚歌也不惊惊呼:“夏侯姑娘?!” 正在他们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应对之时,只见此时本应该在苑外睡觉的杜晏凌空跳下,手中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闪着青凌色彩的粉末往众人身边的火团一撒,手中结印、口齿轻吟咒文,便见灭魔神水自天而倾,如天神降雨一般将众妖火扑灭!而最神奇的事,火灭水收后,众人的衣、发,连同脚下的鞋、地都是干干爽爽的,仿佛刚才的妖火、神水从未出现过……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回 三 【夫人大乔】 见到杜晏施法灭妖火的过程,夏侯翎迷茫的双眼渐渐恢复神智,抬头望着正在收法的杜晏,不禁问道:“……你……你……”她惊讶口吃,话还来不及说,便见小筑内冲出一头戴黄巾单尾鸾头长穗步摇、身穿桃色抹胸、浅紫色荷叶边宽袖对襟外袍、着雪青色缀珍珠锦裙的美女。她面色不悦,怒质瑶甄他们:“你们是谁?竟能破我幻术!”便不由分说,持着手中一对亦扇风亦杀人的金扇为武器,以其薄如利刃的扇面,再加上自己略懂的一些幻术,杀气满面、向瑶甄等人扑过来! 楚歌还来不及惊呼:“哇!好美的女子!”只听那美女喝道:“虽然我与你们并无冤仇,但既然你们踏入此处,我只好将你们的性命留下了。”便见她加重手掌在那对应该是在江湖传闻中名唤“凤镰”的亦可扇风亦可杀人的金扇,眼露杀气,像众人冲过来! 眼看这那美女手中的凤镰金扇即将染血,但闻海棠一句:“方才那似是护凰血族的幻焰之术,莫非你是护凰血族之人?”那美女突然不知为何,突然停止了进攻,反而如地下党接头一般询问起海棠:“……你认得我族幻术?”同时引请海棠等人进入小筑,到客厅一叙。 “我虽未实际看过,但曾闻其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海棠镇定自若道,仿佛不畏惧她这句话会随时招来美女对她下杀手。据孙权副将所言,这别苑里除了养病的孙策将军,就只留其夫人乔氏照顾。这孙夫人乃乔公之女,号称东吴绝色美人,与其妹并称“东吴二乔”。海棠见美女色容瑰丽,又加上穿戴不凡,心知这定是孙夫人——大乔了。便接着问:“只是小棠不知,夫人何以加害前来为你丈夫治病之人?” 听海棠这么一说,楚歌大吃一惊:“她……她是孙策将军的妻子?!”遂招来众女眷鄙视的眼神:这么明摆的事儿,你都没看出来?! “……”似是被人说中要害,大乔小沉默了一会儿,对看似是知情人的海棠道:“身为护凰血族族民,我的任务是亲近孙策,伺机瓦解其势力、及杀掉他……”说着,她似是被触动感情,竟不禁双眼润湿,“怎知我与他朝夕相处,渐渐情难自拔……”说着,她已泪落如链断珠散,“这本是绝对不能容许的行为。可庆的是,孙策所得的玉龙玺已落在袁术手中,我后来也得到族长首肯,只要夫君没有扩张的野心,我便快如同一般女子继续陪伴他……但没想到……夫君他在一个月前,却告诉我他决定对袁术出兵,取回他父亲当初所得的玉龙玺。我在不得已之下,只好出此下策……”说着,她眼中尽是又于心不忍、又左右为难、又挣扎彷徨,说话也已经泣不成声了:“因为我已答应族长,只要他有意自立为王,我就会杀了他……” 瑶甄问大乔:“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她怅然道:“自从三龙宝器相继出现,便成为诸侯争相争夺之物,这乱世……乃是大汉之过……” 这时,杜晏陪伴一面微带病愈后的菜色的健硕男子从内室里走出来。此人正是孙策。楚歌等人这才注意到:一打进入这座别苑里的湖心小筑就不见了杜晏的踪影,想必他是趁着海棠与大乔交涉的空档,先行进入内室,化解了大乔施加在孙策身上使他生病的法术。 大乔与海棠的对话孙策在出来时早已听到,但他并没有因此生气大乔潜伏在他身边的动机,反而对她对自己的真情所为很是感动与欣慰。他出来,见大乔正在落泪,便轻声温柔呼唤她一声:“夫人……” “孙郎?!”见孙策出来,大乔又是担心他身体,又是惧怕他知晓她呆在他身边的动机后可能爆发的盛怒,更是气恼与怀疑杜晏对孙策是否做了些不利于孙策之事。她强压住随时爆发的怒气,质问杜晏:“你……你什么时候进入的?!你对我夫君做了什么?!”又担心孙策体虚目眩,会随时体力不支而昏倒,忙上前亲扶孙策:“孙郎你快进房歇息!” “嗳……”吕洞宾被狗咬了,杜晏叹气道:“夫人请放心,敝人只是让孙将军清醒而已。更何况将军命星如今仍如日中天,夫人刻意回避当心弄巧成拙。” 这时,孙策温柔地对大乔笑道:“夫人,方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孙郎……”大乔只觉鼻子一酸,眼泪又忍不住一大颗又一大颗地往下落。“你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质问我为何潜伏在你身边?为什么不骂我、打我……我已经做好身份曝光后随时死在你盛怒的剑下的心理准备了啊!” “夫人,其实……”孙策菜绿的脸上竟微微浮出两团初恋中的小青年应有的害羞,“我早已感觉你想取我性命,但我是真心爱你,实在不愿对你臆度与防范,我甚至深深相信你是有所苦衷……” 听到夫君这么一说,扶着孙策的大乔忍不住将羞红的泪脸藏进他的怀里,羞愧道:“孙郎……对不起……我……” “夫人,让我们坐下来谈谈好吗?我相信每件事一点都有解决之道,我也想告诉你我欲拿回玉龙玺的真正用意。” 见孙策夫妇和好,楚歌可喜可贺道:“哈,夫妻和好,皆大欢喜!你们一定有很多话想讲吧?瑶甄姑娘,我们不如明日再与孙将军一叙?”虽然借兵之事刻不容缓,但以孙策现在体虚的状况也不是适合讨论军情的时候,再说借兵之事也等得下那么一天半天的时差,楚歌便擅自做主,邀大家先出去、留下这还有很多话要说的俩夫妻一些二人时间。想必有了这一天半天的休息,明日孙策的精神与心情也会更好、更加适合他们跟东吴提出借兵的请求。 瑶甄蕙质兰心,马上就意会楚歌的本意,也点头同意:“也好。” 东吴是孙策的地盘,孙策自己在这里的实权可是比皇帝还大,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皇权旁落,兴平公主若是方才弄得自己一个不爽快,他只要一声令下,宰了公主,那远在许县的傀儡皇帝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但他见公主都这么礼待自己,自然以礼相待、十分客气,便安排、邀请兴平公主一行人在别苑下榻:“孙策失礼,请公主见谅。诸位若不嫌弃,请至客房略做休息,我再着人为各位准备衣食。” 安排公主一行人在别苑下榻,一则是为了好好答谢他们帮他恢复健康、夫妻和好;二则是因为以瑶甄的身份,还是住在别苑或者将军府才能不辱没她公主的身份;三则是因为孙策这时还不知瑶甄来东吴的目的,安排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可以方便随时监视、提防他们是否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举动。 身在帝王之家,这样的情况从小不知经历了多少回了。瑶甄不是不知道孙策的想法,但眼下他们有恩于孙策,有没有做出或打算做出加害孙策的举动,孙策自然不会加害她。便欣然又从容地答应了:“孙将军莫客气,你体力方苏,还是多多歇息,一切明日再说。”便向孙策问清了客房位置,自己过去,流他们夫妻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好好说说话。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回 四 【没事别惹夏侯翎】 别苑因为孙策苏醒而解除幻术,约么两柱香的功夫后,孙府的下人也开始在别苑里走动了、打点日常生活了。 用过孙府下人为公主一行人准备的丰富可口的晚膳,各自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夏侯翎一脸冷色却又迫不及待地问杜晏,在和大家分开那一小会儿究竟干了些什么:“杜晏,你方才……”你方才到底对孙将军做了些什么才解开这别苑里的术法? 然而杜晏似乎是天机不可泄露的态度,面对夏侯翎的质问,他打起了太极:“嗳,又见到我最爱的床铺……蜜儿,来,和杜大哥好好地睡一觉!”便一把抱起吃饱就想睡觉觉的蜜儿奔向暖呼呼、软绵绵的床榻,以此迂回之术来逃避夏侯翎的问题。 见识过杜晏三秒入睡的真功夫,见杜晏抱着蜜儿已经扑到在床榻上、闭眼入睡,夏侯翎不再做多问。 楚歌便劝她:“夏侯姑娘,累了一天,咱们总算忙出个结果,你也别老板着张脸,休息一晚,明天再去见孙策将军吧。” 听到楚歌的“逐客令”,一向少言少语的夏侯翎不做多言,便看了同寝室的楚歌一眼,就回她跟海棠合住的房间去了。 孙将军别苑的客房有不亚于建安宫的高床软枕柔被暖毯。第二天,楚歌一夜好眠、睡到了自然醒。睁眼、起身,拿起孙策为之准备好了的更换新衣穿戴整齐。说起来,自从跟了公主,楚歌的衣食住行都有了极大的改善,而且很多时候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都不需要自己掏腰包,这使得他自觉跟着公主干准没错!早饭是在房间里用的早就放在桌案上的清粥小菜,口感清爽可口,令人精神一振。吃完饭,还有芳香扑鼻、温度适宜的丁香汤漱口。这生活享受,反而比那地位摇摇欲坠的汉献帝还高规格。看来,乱世皇帝的日子还不如称霸一方的诸侯。 出了房门,约上瑶甄等人,再来到孙策别苑的大厅,打算再见孙策,向他表明己方借兵讨伐袁术的本意,却不想没看到孙策,反而遇到了昨日那鼠胆管家——宋知。孙策自知这宋知虽胆小如鼠,有点贪生怕死,但好歹对主人还是挺衷心的,再加上处理繁事井井有条,倒也对他很是信赖。宋知见到瑶甄等人,就如见自己的恩公,立刻热情满满地笑颜上前、嘘寒问暖:“啊,诸位贵客醒了。不知昨夜睡得可好?孙将军能康复如昔,端赖各位的协助,宋知感激不尽。” 不见孙策,楚歌便问宋知:“咦,孙将军和他夫人呢?” “今晨周都督自庐江归来,将军与夫人已前去将军府。并命我通知诸位前往一叙。” 听宋知这么一说,楚歌便对瑶甄道:“瑶甄姑娘,那我们快去将军府一趟吧。联军一事可是越快越好!” 瑶甄刚点头,夏侯翎就喊道:“等一等!”便见她双目如鹰,紧盯杜晏,一连串的问题如鱼吐珠般吐出地质问他道:“杜吟逍,你昨日使用的‘霖水之术’师承何处?你究竟是何门何派?可曾去过崆见山?” “唉唉唉……这么多问题敝人要回答哪一个呢?想着想着又困了……” “回答我的问题!”夏侯翎厉声问道。 楚歌见到又是这种情况,一脸头痛地劝夏侯翎道:“夏侯姑娘,有事慢慢说,何必对杜大哥这么凶嘛……”换回的是夏侯翎一副“你若多管闲事我就杀死你”的眼神,吓得楚歌连说好话:“好,我不开口。真怕了你看,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样……” 瑶甄见此,连忙劝止:“景兰?” “公主,此事事关我下山的目的,请您见谅。”到底是和目的,夏侯翎似有自己的原因、不肯说明。 气氛越发紧绷,杜晏这才睁开眯着装睡的双眼,道:“呼啊……有些事何必过问得如此详细?夏侯姑娘自从见到敝人后,便时时对敝人打量。但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身为修道之人,实在无法接受姑娘的好意……”他故意扯黄腔,就是想以此逼得夏侯翎再也不提一些关于他身后秘密的问题。 被杜晏这么一说,本就是黄花大闺女爱害羞的夏侯翎感觉自己遭到了语言上的调戏。她又气又羞,拉弓搭箭对准杜晏:“找死!”吓得楚歌心里大喊:“玩大了!”连忙以身为盾挡在杜晏身前,急劝她:“等等,夏侯姑娘,杜大哥他没恶意的,你也知道他一想睡就会胡言乱语……”众人也见情况不对,海棠马上继楚歌后好言相劝:“是啊,夏侯姐姐,我们就听听杜大哥怎么说吧?” “唉,对修道之人嫉恶如仇,何必呢?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杜晏叹气道,“我乃无师自通、无门无派,你说的崆见山嘛……我也没去过……”他说谎!楚歌就是在崆见山遇到他的! 夏侯翎自然不相信杜晏的鬼话,立刻大吼:“你胡说!昨日看你施术模样,分明与我十三年前所见相同!” “十三年前……咦?”楚歌计算了一下,发现其中问题所在,“杜大哥你今年多大岁数?” 杜晏道:“敝人虚度二五。” “咦……二十五减十三等于十二……不对啊,夏侯姑娘,莫非你当时所见的杜大哥是十二岁的模样?”如果不是,那当年夏侯翎所见的就不是杜晏。 “我……”夏侯翎一时脑子僵了。当年他见到的那人分明与杜晏十分神似,但……那人当时可是二十来岁的模样。难道……杜晏真非那人?那……那个人是谁?杜晏的父亲、叔伯、还是兄长? 杜晏看出夏侯翎心中所想,便接着道:“我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也早就仙逝了……” “你……”夏侯翎气郁:为何杜晏总能知她心中所想?恰逢海棠相劝:“好了好了,夏侯姐姐莫要生气,这事既然还没有头绪,不如先按下,等正事忙完,再来讨论不迟。”夏侯翎便哼声、瞪眼警告杜晏一下,收起武器、不再说话,将此事暂为搁下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回 五 【老谋深算周公瑾】 有宋知安排好快筏与带路,瑶甄等人很快便又回到位于镇江城里的将军府。虽然楚歌自认为:蜜儿身上有鱼精桔罗附身,渡水只需要将之唤出,便可比任何船只更快到达目的地,但镇江城里人多口杂,万一有人见到后以为是什么人人见而诛之的妖物便不好了!还是莫要让桔罗显身,以免招来不必要的祸端。 将军府议事厅内,孙策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然而,他等候的人不只是瑶甄,还有他的得力助手兼连襟——周瑜,周公瑾。瑶甄进入将军府大门的时候周瑜早就已经到了议事厅,正在跟孙策说话。 只听他关切地问孙策:“伯符,你昨日方醒,何不多歇息一会?”孙策道:“我的身体已经无事。倒是公瑾你日夜兼程赶回,恐怕比我劳累,真是辛苦你了。”周瑜脑子极其好使,早就发现孙策此次莫名其妙的突然病倒定是有心人所为,而如今孙策已醒来,便问他:“伯符,你无故昏迷必有缘故。可知究竟是何原因?”他这一问,弄得陪在孙策一旁的大乔极为尴尬。孙策暗暗拍了拍大乔的挽着他手臂的手,安抚她不必担忧,对周瑜道:“这……此事暂且不提。袁术称帝一事你有何看法?”便只字片语地将话题岔开,维护了大乔。 周瑜道:“袁术称帝正好让我们有兴兵之由,我们不能错此良机。更何况玉龙玺一事,主公不是早已下了决心?”听周瑜的话,看来东吴早有问鼎中原之意。好在此刻议事厅里尚无外人,不然此话让汉室来的兴平公主等人听到,不就暴露了东吴的“逆反”野心了吗? 孙策沉思、沉默不语。也幸亏他没说话!须臾,瑶甄便带着楚歌等人进了议事厅。若是他继续跟周瑜讨论持玉龙玺兴兵中原的话,那“谋反”的罪名可是会坐实了!到时候说不定周瑜还来不及杀兴平公主等人灭口,自己就已经身首异处在一直监视在自己身边的夫人大乔的手上。说起兴兵中原一事,他的确早就有过此打算,但当时没有时机。但对于大乔,他又是真心喜欢,不忍让她为难。如今兴平公主驾幸东吴,也是他顺水推舟,卸掉那份问鼎中原的狂想。为了大乔,他舍弃那份缥缈且危险的江山又有何妨? 瑶甄进入议事厅,先是喊了孙策、大乔一声:“孙将军、夫人。”即是提醒他们自己到了,也是出于皇室先天良好教养的礼貌。 孙策心里庆幸他方才的沉默,才使得东吴孙氏一族免于一场可能灭九族的大难。他心里头跳得是咚咯儿哩咯儿啷的,可表面上仍一脸平静地邀请瑶甄上座:“原来是公主与诸位英雄,快请上座。” 瑶甄出于礼仪,对孙策地微微颔首,便上座。坐下后又看了看孙策身边座次、配饰什么的都显得身份略低于孙策,但的外表、仪度有与孙策平分秋色的俊朗矫健的青年,心猜这位该不会就是与孙策并称“东吴二郎”的那一位了:“这位想必就是远近驰名的周公瑾了。”他与孙策情同手足,又都是东吴文武双全的俊美男子,又加之两人分别娶的是东吴乔公的一双女儿——大乔、小乔为妻,传为一代佳话、名满天下。瑶甄见那人虽束纶巾、着文生衣袍,却腰佩宝剑,又能坐孙策最近右手边的上座上,定是周瑜周公瑾不假。 周瑜自知自己这副模样很难在人群中藏匿,也自喜自己这副放哪儿都吸引人眼光的皮囊。他也是纵横政治场上多年的老狐狸,即便是险些暴露马脚,也面不改色、波澜不惊,对瑶甄客气道:“公主谬赞。公主远来江东,不知有否公瑾效劳之处?” 楚歌还是头一次见到周瑜这样的美男子,衣着不俗、气度不凡,便不禁多打量了他几眼,悄声跟海棠细语道:“这人长的真不赖!小棠,他来头很大吗?”其实孙策有不亚于周瑜的外表,但他才病初愈,仍有些憔悴之色,反而显得不是那么英朗。“嘻嘻,你说呢?”海棠见楚歌盯着周瑜的眼神里有恶作剧的欲望,便忠告他:“我劝你别瞧不起他,他的脑袋可是比你灵光多了。” 这时,瑶甄道:“袁术豺狼野心、四处征伐,三个月前方与暗行七众勾结侵略小沛,如今又围徐州。徐州吕布乃忠义之士,故兴平特来请求孙将军出兵援助。” 孙策道:“公主言重。我本有伐袁术之心。当年为避江东,将玉龙玺为质已有愧先父,方才又闻袁术妄自称帝,自当发病讨伐。” 遥想瑶甄虽出身贵族,也算受到过政治熏陶的,其政治敏感、官场太极还算是小有水平,但终归站在是珠帘后面的女眷,比起在朝堂上直接站立多年的孙策、周瑜、曹操等人,还是菜鸟一只。听到孙策这么一说,她竟十分欣喜,相信东吴表达的对汉室的“忠心”。但听说袁术准备称帝,她也表示出强烈的震惊与愤怒,惊叫声竟比平时温婉而谈的声音高了八度:“袁术已在淮南称帝?” 周瑜道:“袁术称帝乃自取灭亡之举,就算此次公主未驾江东,我们也会并力处之。只是……”他老谋深算道,“玉龙玺乃当日主公先父发掘之物,主公先父又为此物而亡,夺回此物后请恕我们不能交予公主。” “这……”瑶甄单纯,只是直觉此举大为不妥,并未察觉到东吴孙氏政权早在孙坚一代早已将取天下的野心灌输到后代的潜意识里,只是大家都没发现。若是她早有预见数十年后孙策之弟孙权称帝,她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单纯与仁慈? 孙策见瑶甄迟疑,便解释道:“公主不需多疑,孙策不会将玉龙玺另作他用,只是先父遗物不得不慎。”周瑜也很有默契地接着词穷的孙策的话继续道:“同是为苍生谋福,若汉室真能振兴,确有能力平定乱世,我们定将玉龙玺双手归还,但若不能,玉龙玺只得由我们保管。” 好一个才思敏捷、伶牙俐齿的周公瑾!三言两语竟将东吴私心说得那么天下大义、有理有据!说得瑶甄竟无话反驳,思索着:“周公瑾已然表意,要将玉龙玺留于江东……罢了,先援吕布再作打算。”便退步,道:“孙将军与周都督的顾虑兴平能理解。无论如何,此会能得两位相助,兴平已不胜感激。” 达到了自己的政治目的,周瑜自然要给兴平公主一点好处,不然,她很快会发现东吴对汉室蓄谋已久的异心。如今汉室虽大厦危倾,但天下仍是大汉的,在自己羽翼未丰、黎民对汉室还没完全失去希望的时机到来之前,太早暴露自己的野心,只会落得如同董卓、袁术一流,成为众矢之的、被诸侯讨伐。便许诺瑶甄:道:“既然主意已定,袁术齐军如今已到寿春界口,周瑜自愿带领一万精兵,随公主前去。”接着,孙策便叮嘱周瑜道:“也好。仲谋去庐江坐镇,此战就麻烦你了。一切小心。” 瑶甄万万没想到,今日自己在政治会谈中的一个小小的退让,为多年后孙权登基称帝、建立东吴政权提供了一个有利条件。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回 六 【夺回烽火台】 周瑜治军有方,这一万精兵随时人数不少,可个个儿素质都很不错。军纪严明、身手硬朗。行军神速,竟比常规军省时地赶到寿春附近!瑶甄等人赶到此处时,恰好遇到在此等候、接应他们的刘备及其所带领的一百轻兵。这时的刘备才经历了袁军围攻小沛一战,收下本就不多的他现在更是人马凋零,能凑出这一百轻兵,已是他几乎倾尽所有。不过刘备何许人也?今日落魄、来日蜀汉称帝于成都! “公主!” 瑶甄见到刘备,心知他现在的情况是不应该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不禁一惊,问道:“刘使君怎会来到此处?方才一路甚至见到曹军踪影,这……莫非徐州局势又变?” “公主勿忧,事情是这样的……”刘备安慰瑶甄道,“就在公主离开不久,许都便传来袁术称帝的消息,我与曹大人商量之下,认为逆党不能姑息,禀明圣上之后,便决定兵分两路前来此地,一方面可以协助公主,一方面也可讨伐袁术、接应吕布。”他真的是和曹操商议后才如此兵分两路行动的吗?如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许都城里只手遮天,怎么会屈尊迂贵跟一个如今名不见经传的刘备商讨大事?恐怕是曹操跟郭嘉商量好了,才安排好刘备到这里当炮灰的……明明是来拿人血喂袁兵刀枪的,怎么到了刘备嘴里就变成主动请缨了?刘备这冠冕堂皇的官话牛吹的,周瑜可是一丁点儿也不信!不过,瑶甄是信了,欣然点头道:“原来如此。” 刘备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周瑜,见瑶甄借到的东吴精兵中有一位器宇轩昂、仪表堂堂的俊美青年郎将领,便不禁好奇,问:“这位是?” “在下江东周瑜。”周瑜面无表情地回道。因为第一印象就不好,再加之现在他身份在刘备之上,周瑜也没必要给刘备什么好脸色。 但周瑜大名南北皆知,刘备这么不知道?一听说这位是响当当的周都督,便滴水不漏地奉承道:“原来是周都督。此战再得江东之助,必能速速告捷。”虽然周瑜没说什么,但实则刘备这有水平的马屁话说的他心里舒服,看刘备的眼神也温和多了。拍马屁也是一种学问:什么叫有水平的拍马屁?就是拍的对方心里舒服,又不让周围的人觉得是夸大其词、故意而为之。明明是拍马屁,却也能拍得像是在赏识对方一样。显然,刘备这马屁就拍的极好! 楚歌见刘备在此,心忧韩靖,便急问刘备:“刘大人,刘大人。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兄弟韩靖啊?” 刘备一脸安慰楚歌道:“韩都尉在前方平安无事。方才他与夏侯将军纷纷告捷,袁术七军已少三军。只是……”峰回路转,他又面露愁色,“只是方才听闻敌方占据我方联军用来联络的烽火台,并以错误信号诱使我方互相残杀,二弟和三弟如今都深入敌阵,如今我们急需有人夺回烽火台点燃正确的信号。”言下之意,便是要请瑶甄带兵去夺回烽火台。 把当炮灰的任务交给别人,刘备可真会明哲保身! 他心里的小九九周瑜怎么会看不出来?但如今战事紧张,况且刘备就100轻兵,去夺回烽火台的成功率也不高,再加上瑶甄天真、相信刘备,周瑜也就不作多言。再说自己带着一万精兵前来,若是兵不血刃地回去,怎有脸见江东父老?便主动请缨:“刘使君何需烦恼?此事就交予我等。兵贵神速。周公瑾会让他们知道真正的用兵之法。”兵贵神速不假,刘备的百名轻兵再怎么也比不上自己的一万精兵!又加上现在又是军急时刻,能早早夺回烽火台、减少我方不必要的损失,又何必争吵于何人出力呢?便不作休息,勉励估计已经有点累了的瑶甄:“事不宜迟,公主,我们快前进吧。”遂率军,火速赶往寿春。 大军前进没多久,行至飞叶折道口,正撞上被袁军大将桥蕤和他所带领的兵马。见不是友军,又不是自己见到过的敌方军队,便隔着山丘喊话:“瞧你们不是吕布帐下、也不是曹操刘备一路,报上名来!” “江东周公瑾。” 桥蕤一听是周瑜,便骂道:“哼,原来江东军竟也喝吕布同出一气。”既然知道这江东军是曹军的联盟,自然便是敌人。敌人相见,岂有不开打的道理? 那个时候打仗,都是两方将领各带一众人马,立于战场两边,互相叫阵。叫阵了一阵,再由两方将领策马至战场中间单枪匹马打斗,往往只要一方将领战死、另一方将领获胜,这场战斗也就结束了,败兵一方的小兵也可作鸟兽散、卸甲归田。不过偶尔也会有死战到底的:将领战死后,众小兵再冲上去跟敌方小兵群殴。但那种情况甚少,多是战前己方将领下了死令、或者敌方不打算留活口的,才会在你不战也得死的情况下、被逼无奈才会死战到底。 却闻这边阵营里,周瑜正义凛然道:“逆党人人得而诛之,周瑜永远只为江东,接招吧!”便见他策马单匹上前准备交战。 楚歌见是袁军,早已摩拳擦掌、等得不耐烦了。只等着手刃张祭,为昭德村枉死的亡灵报仇,便像瑶甄、周瑜请缨,先驾一骑冲下山丘,到两军中间的山坳地带,坐等袁军将领上前交战。“区区楚歌,只是个无名的穷小子,请多多指教。” 桥蕤见来人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无知小辈,心高气傲周瑜也太瞧不起他了。一时激动、失了冷静,脑子充血便失了方寸。却说楚歌擅长使的是剑,拿在手上的兵器便不似关羽、吕布那样的大物件有气势,再加上他一身布衣、并未穿御敌的铠甲,给人的感觉就是好欺负的料,桥蕤见他年轻、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不知天高地厚,便更对他掉以轻心,仅凭一时热血跟蛮力,一刀劈向楚歌。楚歌擅长使剑,剑乃兵器之王。桥蕤一刀劈来,楚歌手中锈剑顺手一拨,推开了桥蕤的刀,又借着推桥蕤的刀的力道反手一钩,双刃的剑锋一挑,割伤桥蕤的手腕,将他的刀甩出去老远。桥蕤反应过来是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一下子失去了进攻力,一声气恼与后悔的大喝:“咿呀!”他本受袁术之令与夏侯惇对决,这时便不再恋战带领手下撤退。楚歌他们的任务本就不是与袁术的正军交锋,而是夺回烽火台。见桥蕤遁走,也不再追击。反正他之后有人(夏侯惇)收拾。 过了飞叶折道,便经过雁回谷,到达第一个需夺回的烽火台。占领这里的袁军将领可是老熟人——雷薄、陈兰二人。雷薄见到楚歌,想到当初在射日坡受到的羞辱,不禁恼怒地破口大骂:“又是你们!像从我们手中夺回烽火台,难矣!”楚歌反讽他一句:“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我们今日有鼎鼎有名的周都督协助,胜利绝对是在我们这边!”这时,早已沉不住气的陈兰气道:“那陈兰就来领教!”便带着自己手下兵马布阵以待江东军。 一个烽火台的守备军能有几个?人数上怎敌江东万人大军?在这种以少敌多的情况下,当然要布阵,以将仅有的兵力发挥到最大。 在崆见山楚歌是见过与对方阵型较量的厉害,知道布阵以后只要配合得当,可以将平平的个人水平发挥到极致,而且互相配合中又能够扬长避短,十分有效。楚歌后来补习兵书,也习得一些简单阵法,但这次袁军的阵法他还没见到过,便问他的百科全书——杜晏:“这又是什么怪阵型?” “奇袭阵……”杜晏眯眼一看,道。他也是个懂兵法布阵的人。“此阵……埋伏着二方死门!要是位于死门的敌人消灭了……就会发动奇袭效果……”也就是说,位于二方死门的两个敌人在阵型未散之前是攻不得的。楚歌忙问:“那这个阵的死门位置在哪?”杜晏再一次忘记了最关键的一环节,这着实令人很跳脚:“我忘了……小君河冰雪聪明,一定会很快慧眼识破的……”遇到这种事,楚歌脸又抽筋了:“果然……”果然符合杜晏的风格嘛! 敌方的阵法是奇袭阵,死门有二方……敌方的将领正好有两位! 这么一想:通常位于死门的都是比较特别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不是雷薄、陈兰二人还有谁?便避开雷、陈二人,对敌方进行攻楼之战。 果然不出楚歌所料!敌方的二方死门正是雷、陈二人!正确识破阵眼,果然是打破敌方阵脚的关键和最有效方法! 奇袭阵一破,袁军守楼的战斗力便像是被抽走了一大半似的。虽比直接攻楼多花了一点时间,但省下了不少兵力,这还是值得的。 攻下第一个烽火楼后,火速点上烽烟,示意正确的信号。周瑜这时对楚歌道:“此地需要有人固守以防再失,公瑾就暂留此地,另一个烽火台就麻烦你们了。”便拨出五千作战力给楚歌、自己留下不到一半有作战力的兵力驻守烽火台(因为经过几场战斗,兵士多多少少有所伤亡,到这时候周瑜分给楚歌五千战斗力,自己剩下的可以作战的士兵也就不到一半了。不过周瑜作战经验丰富,只要他适当运筹帷幄,就算手下人少也不比楚歌人多的那边的综合作战力弱)。 连胜两场,楚歌信心倍增,自信满满地对周瑜道:“没问题没问题!我们一定不负周都督所望!只要两个烽火台重回我军,袁术便大势已去!”便与周瑜辞别,随瑶甄带着六千江东精兵,火速前进,经丝萝崖、雁回谷,赶到第二个烽火台。 第二个烽火台的守将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张勋。他刚被夏侯惇打败,逃走后被纪灵安排到这里防守烽火台。这座烽火台的所在地势比较特别:它建立在群壑之间,有天然的沟壑作为屏障,十分易守难攻。但其四周沟壑外是宽旷、茂密的树林,也有利于敌人藏匿踪影。 周瑜不在,身为公主的瑶甄便是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但瑶甄虽懂得政治研商,却并不善于带兵打仗。这支队伍目前便交由楚歌号令。 楚歌虽读过几年兵书,又在西凉军帐中偶尔跟那些当兵的摔打几下,但论起统帅三军、运筹帷幄的实战经验可就寥寥无几了。缺乏实战经验的后果就是,当他们赶到第二个烽火台的时候,远远儿的就看到耸立在群树众壑之间的烽火台,却将自己赤裸裸暴露在树林与沟壑之间宽敞的毫无隐蔽的大道上,过早暴露自己的踪迹,敌人可以第一时间发现自己、以做好防范。 袁军早早的就发现了联军。先不做声,静悄悄地等待时机,等楚歌他们进入袁军的有效射程,再射以羽箭、投以火石,打得联军一个措手不及! 瑶甄惊了,楚歌慌了,大军乱了。 这种情况下,主帅都不冷静,又怎能叫下士们不慌乱? 夏侯翎虽个人身手不凡,但缺乏团队协作精神和带领团队的能力;杜晏虽能冷静分析、运筹帷幄,奈何这次所率的不是亲兵,难以喝令住慌乱的士兵不要惊慌;海棠虽然擅长于安抚人心、使慌乱之中的人冷静下来,但又偏偏是个非显赫大家出身的女孩儿,在这个男人为天、贵族专权的时代,根本不能号令一群在女人面前傲气十足的军汉子…… 正在这敌人的羽箭、火石如雨水、如冰雹般落下来,射伤、砸伤人无数的十万火急的时候,马超单枪匹马赶过来,大喝一声:“马超在此!谁敢伤我兄弟!”便以其长枪挥舞,扫开漫天的羽箭、落石。 马超从小在军中摔爬滚打,有一种被铸造到骨子里的军威。他一出现,本来开始慌乱的士兵开始冷静有序起来,在他的带领下,冲进树林躲避起来。 树林茂密的枝桠是抵挡羽箭、落石的极好的天然屏障。队伍藏进树林,袁军的箭雨攻势便失去了作用。 之前提到过,那时的打仗多是双方将领一对一单打,小兵只是在一旁给己方将领撑场子的,所以,那时候当兵的被征召入伍后几乎不会受到什么系统的军事训练,在主将战死、需小兵群殴的时候也多是做炮灰的命,与普通老百姓的战斗力相差无几,只是拿着的是戈戟而非镰斧。不过,稍微受到过训练的都算是精兵了,纪律、作战力也较普通士兵强一点,周瑜带来的这批江东军就属于这样的一支队伍。这样的一支队伍,在遇到敌人的箭雨乱石攻击的时候慌乱了也正常,但好在没有一个当逃兵的,而且也能较快恢复冷静和纪律,听从马超的指示,快速、有序地跑到树林里躲避。 楚歌没想到能在战场上再见到马超,所以十分高兴。到了树林里,连忙向他打听他离开后昭德村所发生的事以及母亲田氏的近况。瑶甄带领夏侯翎、海棠、杜晏清点己方伤亡人数。 这座烽火台独特的地利环境使得他们欲攻下不易、敌人想快速歼灭他们也难。虽说可以等到天黑了,借助夜色的掩护,悄悄潜到烽火台楼下,但目前军情紧急,需即刻拿下,为联军避免更多的不必要的伤亡。此时尚处于上午,太阳越爬越高,一出树林就会暴露目标,要想在敌人眼皮子底下接近烽火台,实在是难啊!楚歌和马超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军事和昭德村的近况,心情十分烦闷,不住地一而再再而三地踢走脚边的碎石。 瑶甄见经过敌人这一场偷袭后,将士们的伤亡不少。为死者默哀。见伤者倚卧在树边,便带着没受伤的夏侯翎、海棠等人,就近寻了些常见的止血药材,碾磨好了给伤员敷上。 海棠不似瑶甄善于医药,又不像夏侯翎从小习武对跌打止血的药材熟悉,采到的不少只是普通的野草,又不忍丢弃,便编成花环、草帽之类的,慰藉伤员们拿来遮阳。 楚歌从一个伤员手上看到草帽,脑子一个机灵,灵光一闪,眼睛直盯着伤员手中的草帽发亮,忙呼叫马超一同观看:“马大哥!” 马超回头一看,与楚歌会心一笑,点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 一个漂亮的作战计划悄然而生……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回 七 【奇袭烽火台】 晌午十分的太阳十分晃眼,站在瞭望台上的袁军小兵被晒得不禁眯起了眼。 联军自打上午被击退到树林里后便没了动静,估计是受到这方的重创,损伤不少,难以再次发动进攻。但张将军还是下令严加警觉,以防敌军突袭。 “呵欠……”他打了个呵欠,眨了眨干涩、刺痛的双眼,又回到警备位置。不过……是他被太阳晒中暑了吗?怎么感觉烽火台下的沟壑附近好像多了几从灌木?他感到头皮有些发痒,心中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可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唉!别走神!”与他一道值班的另一小兵提醒他,“被将军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他们瞭望台上的值班小兵是两人一组的,背对背地监视彼此前后的异常情况。 “哦。”小兵应了另一小兵一声,便背对着往另一小兵前走了两步,两眼全神贯注观察周围的情况。 大概就是咽口水的晃档,便听见另一小兵“唔”的一声,他立感情况不对,转身便见一身手矫健的联军小将以三抓钩索爬上瞭望台,一把扭断另一小兵的脖子,结果了他。小兵惊了,撒腿往烽火台内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有敌军……”还来不及把话说完,便受到小将投出的匕首,正中背部、只穿心脏! 烽火台内的袁军隐隐约约听到动静,便窸窸窣窣出来探望,可此时数根得到联军先遣小将信号的三抓钩索从四面八方抛进来,紧紧地扣住烽火台的墙上,一个个身手灵巧的联军精兵像烽火台下的泥土中长出来的猴子似的,陆陆续续爬了上来,用小刀、用匕首、用利剑,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袁军士兵厮杀起来…… 奇袭成功了! 不远处的树林里马超满意地看着脸上微微挂彩的楚歌在烽火台上单手高举着张勋的头颅,示意他们的胜利。 不多久,正确的烟火从瞭望塔上燃起。 楚歌带着凯旋的英雄们回到军中,嘴笑的快把脸上的快要止血的伤口又拉出血来,虽然伤口吃痛,可是心里却很开心。 “这还要多谢小棠,”楚歌对瑶甄笑道,“要不是看到她拿野草编草帽,我们也不会想到此等良计。” 捷后小憩,休整将士。马超趁此空档继续对楚歌道来昭德村的事情以及楚母田氏的近况:“楚夫人一切安好,除了行动不便之外,嗓门还是一样大……原来你在阴差阳错之下上了战场。我后来也查到屠村的罪魁妖道张祭竟是暗行七众的七君之一。哼!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妖辈,若再让我看见,我定要将他斩个十八块!” “马大哥,张祭如今投靠袁术,莫非你是为此而来?”楚歌问道。 马超回答道:“这虽是额离开西凉的原因,但还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他说着,语气里渐透露出一丝被人算计了的气愤:“你有没有看见姬风那家伙?就是当日在昭德村救你一命的那人!”他叫骂着姬风的名字,额头青筋暴露,“他什么地方不约?居然约在这乱七八糟的战场和我比试,简直莫名其妙!” 楚歌一听,惊讶道:“马大哥也认识姬风前辈?” “什么前辈?”马超似乎听见楚歌尊称姬风前辈就很不爽,“你居然叫那个老是食言的家伙前辈?你果然见过他了。”他抓起楚歌的衣领追问道,“他躲到哪去了?快告诉我!今次我绝对不再让他临阵脱逃!” 楚歌对马超这种真汉子的热血感到头皮发麻,好言劝道:“……马大哥,我见到前辈已是数月之前的事了。我只知道他当时要回天若宫,后来的去处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马超一个火大,一拳揍在身边的一棵碗口粗细的树上,一时间鸟惊飞、叶飘零,弄得旁边的楚歌一身狼狈。“姬风……你居然又戏弄我!”便从身上掏出姬风用来传话给他的符纸鹤,用力捏碎、揉成一团,使劲儿往地上一扔。 符纸鹤落到地上,渐渐散成粉末,随风飘起间,姬风的幻影出现:“马兄马兄,莫气莫气,传令纸鹤乃无辜之物,不该遭你如此对待。我今日失约,实属无奈,师兄临时召唤不得不从……” 对道法幻术颇有研究的夏侯翎见此,不禁吃惊大叫:“天若宫的言魂之术?!” “什么是言魂之术?”楚歌问。 杜晏解释道:“就是以物留声,此乃天若宫高阶的传言密招……” 夏侯翎听杜晏一解释,对杜晏更是刮目相看,心想:“他居然也知道……我调查天若宫、宁生殿等之法术数年,也才能对其中略窥一二,他竟……这个杜晏太不简单,又是主动跟上来的,是敌是友尚未明辨。倘若……此人不得不防!” 马超没想那么多,反而气姬风爽约,吼道:“好家伙!你次次有理由,跟我比有那么困难吗?在昭德村我承认是我误会你,但是你也没拿出实力好好与我较量!” 姬风在另一头用言魂之术跟马超玩着视屏聊天,道:“人以和为贵,武乃不得已而用之。更何况茶余饭后当与好友同饮杜康,而非横眼较量……” “你少说那些婆婆妈妈的理由,既然你今日不能比试,找我来寿春做什么?真是气死我了!” “马兄能以武解人之危,岂非一大幸事?今日袁术将领能替风与马兄较量,风也感到十分高兴。” “臭小子!原来你是故意引我到此处……好好好,你今日若再不说出你的去处,我就将你们天若宫翻过来!” “马兄武艺精湛,姬风早已甘拜下风,马兄何需再多此一举?”姬风从一开始就无论马超怎么挑拨,就是不生气,一直笑眯眯地说,“他日马兄若要游山玩水,姬风定然相陪。只是今日姬风有事在身,只得与马兄暂别……”说罢,符纸鹤的碎渣飞尽,姬风的幻影也就消失了…… 马超和楚歌是看着姬风的幻影消失在飞尽的符纸鹤碎渣中,一个生气、一个无语。 楚歌心想:“姬风前辈真是深不可测……这时还是赶快转移马大哥的注意力的好……”便对马超劝道:“咳,马大哥,既然我们已占领了烽火台,是否需要重新部署一下,安排人守备此处?还是继续前进、手刃张祭与那袁术?” 马超也知在战场上要以战事为第一,私人恩怨次之,便算了,道:“……好吧。待我将袁术军杀个片甲不留,再来找姬风算账!” 正在这时,看到烽火台告捷所发出的正确的联军信号的关羽带着他的人马来此与楚歌他们会合,与他们说道:“大哥吩咐我严守此台,诸位请继续前进与联军回合吧!” 要冲锋陷阵拼命的时候不出力,如今却要来抢功劳,这刘备的算盘打的真精!但现在也不是跟他计较这些的时候,瑶甄也没想过计较这些、一切大局为重,便道:“有劳将军。”让现在统领军队的马超跟关羽做了简单的交接,带着三百精兵快速往寿春继续前进与联军回合去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回 八 【袁术之死】 出了雁回谷,再经已经废弃了的西汉丝绸之路的旧商道抄近路赶往寿春。在丝萝崖又遇到由陈纪率领的一支袁军。 见到健壮矍铄的马超,是英雄识英雄的陈纪早就摩拳擦掌,问道:“你莫非是西凉马超?来的好!我乃袁术上将陈纪。亮枪吧!” 马超本就比陈纪年轻力壮,又身手敏捷。他在姬风那儿受到不少气,现在正好拿个袁军将领来出气,也算是陈纪挑在他气头上算他活该,马超便将对姬风爽约的气加在陈纪身上,下手的力道也大了些许,不一会儿便把陈纪刺死在他的长枪上。 陈纪死后,他手下的残兵该放该杀,瑶甄便交给马超处置。马超对姬风是气还没撒完,没心情管这些闲杂之事,便将此事丢给楚歌。楚歌不是个爱滥杀无辜的人,他来自民间,深知这些人多半是被迫征兵的穷苦人,能返乡种地、与家人团聚是其莫大的心愿。便做主,将这些人解数放了。众残兵得知自己不但不用被坑杀、也不用被被俘虏后做苦力、还能卸甲归田,是在是高兴感激,忙跟瑶甄、马超、楚歌等人磕头拜谢,收拾随身东西,回家去了。 楚歌他们赶到江亭,正逢袁术强弩之末。 远远儿的看到袁术身边一身黄巾道袍的张祭,楚歌大喊一声:“张祭!”便和马超带着浓浓的仇恨。三步并作两步策马跑上前。 袁术见到楚歌、马超,喝道:“你们居然能闯入此地!来人!快把他们都杀了!” 袁士兵见来人是马超,吓得都不敢上前,唯唯诺诺道:“西凉马超……?!快……快逃!”都不自觉地向后退。 袁术见此,气道:“全是废物!哼,你们这些毛头小子,别以为来此就能阻止孤的称王大计,进入孤要你们一个个葬送此地!”便挥舞大刀亲自上阵。 马超见来者是袁术,讥笑他道:“哈,我的气正愁没地方发,正好拿你这逆贼开刀!”也拧着长枪策马上前。 袁术能走到北坐称孤的地步,也不是什么无能的绣花枕头。他英勇神武,四十多斤的大刀在他手里耍起来就像是在拿小孩子玩的木刀玩具一般轻松。但狰狞的表情和暴戾的眼神注定他不得人心。 袁术对马超挥刀砍、劈,马超借长枪挡、挑;马超对袁术持枪戳、刺,袁术以大刀拨、御…… 都是身手了得的铁血男儿,都是勇猛刚强的英雄汉子! 不知两人交辉了多久,两方的小兵呐喊壮势的都把喉咙喊嘶哑了,两人都微微有点擦伤之类的小伤,都也累了,才暂且回到各自的阵营,稍作休息。 但休息只是转身的片刻,双方被两人这份激烈打斗的气氛给感动。双方副将不约而同地一声:“冲啊!”下面成百上千的小兵就像是听到下课铃往学校食堂冲锋的大学生,或者是春运高峰期各个火车站进站口的旅客,都冲着副将剑指的一个方向,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袁术本想回营休息,换副将上前消耗掉马超的体力,竟不想被自己骂作废物的下士们现在居然不如他所愿地冲上来,阻碍了他返回的去路。人荒马乱之中,一个没留神,不知中了谁的偷袭,背后的肩背处竟中了两箭! 联军阵营里,夏侯翎手中的弓上的弦还在嗡嗡颤动,拉弦的右手上控制三支羽箭同一次发射出弓的食指、中指、无名指的指尖略泛红肿。她懊恼道:“可恶!三支羽箭同时射出,竟叫这逆贼躲开一支!即便是射中了的那两支居然也没伤他大碍!”她那三支羽箭可是对准了袁术的心脏跟双眼的! “哪里?是夏侯姐姐对自己要求太高了。”海棠安慰她道。这么多弓箭手,就夏侯翎一个娘子军能射中袁术,其他的男人根本射不中他,真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 “怎……怎么可能?可恶!”袁术中箭,便不再恋战。速速回到已经几乎是空无一人的大寨,不请兵将抵御来者入侵,反而求巫师、法师行阵做法:“张祭,快用你的术法叫出那些怪物将他们一个个都吃了!” 张祭早就不满袁术已久。见袁术已是强弩之末,已风光不再,倘若继续跟随他也逃不了被联军抓获斩首的命。便一个狠心,使用术法招来幽紫色的索命妖雷,一级劈死已经受伤的袁术。 此时楚歌、马超等人刚刚赶到袁军营寨,恰好见到张祭弑主,不禁一惊。瑶甄失口大叫:“你……你竟如此残忍!” “目标达到,此人已无利用价值。”张祭嘴失,透露了他利用袁术有他图的秘密。张祭见来者中有个人是楚歌,狰狞笑道:“哼……原来是昭德村没死成的小子……也好,我就来陪你们玩玩……”说着,他宽袍广袖中,十根留着妖魅如鬼怪的尖尖长指甲的手指开始舞动,画阵、祭符、诵咒、聚力……散漫在空气中的万物灵气像是受到磁场吸引的铁屑,开始往张祭的双手掌间聚集…… 又是一场杀戮的开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回 九 【张祭脱逃】 楚歌眼中早已燃起要血刃张祭以慰沈嫣与昭德村百余条冤魂的在天之灵的熊熊大火:“张祭你太可恶!我要为依依和所有昭德村的人报仇!”他紧握的剑柄几乎嵌进肉里。 楚歌复仇心切,一个箭步便冲上前去,一心想要拿下张祭的头颅来祭奠沈嫣的亡魂。 马超也理解楚歌的心情。但张祭此人非等闲之辈!他能做到暗行七众的七君之一,有能在袁术身边潜伏多年,还颇受袁术重视与信任甚至依赖,想必定有过人的手段。所以,他在楚歌一时热血冲昏了头、没经任何考虑就冲上去的时候,久经沙场的他稍微冷静地等待、观察周围是否有埋伏了片刻。也正是这片刻,楚歌被张祭身上突然闪出的黄铜色异光弹了回来,以背先着地,躺着地上,喷出一口内伤所致的瘀血出来。 “哼哼,不知死活的小子……”张祭讥笑道。 杜晏定睛一看张祭身上的铜光,大喊一声提醒大家:“他有太平道法——‘金钟罩顶’护体,一般刀剑根本无法伤其发肤!” 张祭一听杜晏的话,自豪而带老猫玩鼠的意味地冷笑,道:“算你还有点见识。”说罢,左臂抬起过头,又马上猛然往下一挥,一记“黄天冥雷”施展开来,召唤出数道黄色雷火,像鸟枪打法,劈在慌忙躲闪的楚歌等人的身边、身上。 太平道的“金钟罩顶”是太平道法中的高段防御招式,虽对法力的消耗比较大,但好处是可以抵挡来自前、后、左、右、上、下,六方的一切物理进攻。最可怕的是别的防御法术一旦启动就会限制使用者的行动范围、反应速度和攻击力,而“金钟罩顶”不会。张祭一开始就敢祭旗施展此术,可想他道行之高、心性之狠绝! 防御几乎完美得无懈可击,行动力、进攻力、敏捷度又完全不受影响;攻击又那么猛烈、强悍。这样碉堡的招式,简直逆天! 怎么办? 这是楚歌、瑶甄、夏侯翎当前心里唯一的问号。 “不要用武功、用法术对付他!咪!”众人之中唯有通晓法术的杜晏、略懂道法的海棠和天生灵体的蜜儿发现张祭的“金钟罩顶”的弱点。不过这个楚歌,当爹也当得太……哪有带孩子上战场的爹啊!? “帮我们掩护!咪!”杜晏、海棠、蜜儿对楚歌、瑶甄、夏侯翎等人齐声喊道。 “是!”楚歌、瑶甄、夏侯翎等人回应杜晏、海棠、蜜儿道。 不会术法的众人便以自己手中的刀剑拳脚对张祭进行全面进攻,是以吸引张祭的注意力,为杜晏、海棠、蜜儿三人掩护,保证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施法。同时,杜晏吟诵咒文、海棠画符帖纸、蜜儿召唤出众精灵,将各自手中的法力汇聚成一道,对着张祭的“金钟罩顶”重重一击,给他那固若金汤的防御光线生生的撕出一道口子。 “趁现在!咪!”海棠、杜晏、蜜儿齐声对夏侯翎喊道。夏侯翎反应迅速,立刻张弓拉箭,瞄准暴露在口子里的张祭挡在胸口的手臂射出欲要他偿命的羽箭! 张祭手臂受伤、不能再施法了! “金钟罩顶”终于破了! “呼……呼……”击破张祭的防御,众人大呼一口气。 张祭本就打着玩玩儿的心态在跟楚歌等人交手,虽有些轻敌,但也没想到会弄得自己受伤,以至于无法施出全力,甚至连基本的术法也难以控制。他又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接近,便不再恋战,准备逃走。 马超见张祭要跑,怒喝一声:“妖道哪里逃!” 张祭冷笑一声:“西凉马超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今日有人扫兴,不陪了……”便化成一道油青色的妖光,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这时,调动妥当兵力后抽身赶过来的周瑜刚刚赶到,见袁术躺在地上,已经死亡。而又见瑶甄、马超、楚歌等人都不约而同地盯着同一方向,似乎有谁刚从那个方向逃走了。便问:“袁术已死?” “是啊……”楚歌泄气道,“被那个妖道张祭所杀……”可恶的是,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家伙显身,却又让他跑了…… “……”周瑜看着袁术的尸体叹了口气,沉默不语。心里盘算着:“也罢,玉龙玺已找到,先回江东禀告伯符……”便在心里思量着:该怎么向瑶甄请辞,早早带领他的江东军,带着玉龙玺回到镇江? 于是乎,夕阳下,寿春的袁术大寨前、袁术毙命的最后战场,有这么一群人,在昏黄的夕阳光下,伴着“嘎嘎”乱叫的乌鸦的悲惨哀叫声,或望着张祭逃走的方向、或盯着地上僵直的袁术的尸体,各有所思……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回 一 第9回《行功赏吕奉先发难_遭陷阱传使君显身》 【班师回朝】 寿春大捷后,皇帝自然少不了对有功之臣论功行赏。 在曹操的安排和掌控下,以献帝的名义,邀请重英雄前往许都,于嘉德殿受赏。当小兵前来禀告:“寿春大捷,皇上请诸位英雄往许都嘉德殿封赏。”的时候,除了瑶甄、楚歌等人,恐怕其他的非曹营的人心里都立起了警惕的汗毛。 马腾所属的西凉军现在既不属于举着“奉天子匡扶汉室”旗帜的曹魏政权,也不属于可以与之分庭抗礼的孙吴政权,虽偏安西凉却又是各方势力欲或拉拢或处之而后快的一股强劲的军事势力,本就是处于立锥于刀尖之上。马超是马腾的儿子,自是很清楚自己单枪匹马前来,一旦到了许都,若不幸被曹操所掌控,势必会成为曹操拿来挟持马腾的一枚很有效的棋子。便推辞道:“……君河,此事已结,我也该去教训教训姬风那家伙了!” “马大哥!?”楚歌并未想到那么多,反而认为马超有功不领赏实在太傻。而且他身手那么好,又是找身手同样极好的姬风前辈过招,一旦一时失手,会不会有人受伤啊? 马超心里喜欢楚歌的胸无城府,但也因位处庙堂身不由己,有些事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便慰藉他,道:“你放心,姬风这家伙狡猾的很,不会吃亏的!昭德村那里,我已派人加强巡防,你也不需担心楚夫人。大丈夫就该去做自己想做的是,好好赚钱,不要辜负你娘的期望,下次见了!” 马超的话意思丰富、启迪颇多,楚歌一听,顿悟不少。既然马超的话都说到这处了,身为兴平公主的瑶甄还有什么挽留的话好说呢?便许了他请辞的请求。 见马超单骑离开,瑶甄望着他越来越小、直至不见的身影,心中不禁赞叹:“真是个救人于水火亦不求回报的真英雄!”便对楚歌、海棠、夏侯翎、杜晏、蜜儿赞谢道:“马英雄真是性情中人!君河、小棠、景兰、杜大哥、蜜儿,此战多亏有你们……我……” “说什么呢?如果想道谢,方才早已说过了。”楚歌谦虚道,又跟瑶甄讲实际道:“一是钱财、二是食物,只要把咱们的口袋、肚子都装得饱饱的,咱们就心满意足了。” “是极是极!”杜晏打着瞌睡,点头赞同道。 “咪!”一说到吃的,大胃王蜜儿也不禁流口水了。 海棠也笑楚歌贪财:“嘻嘻,真是死要钱!” 夏侯翎则一脸羞红、身子僵硬地嚷着要跟这帮老这么丢脸的家伙划清界限:“谁与你们一般!” 打了胜仗的兵将都很高兴可以班师回朝,因为那意味着短时间内可以不再打仗、可以远离与死亡交锋是战场、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最重要的是打了胜仗还有论功行赏!封将挂帅、加官进爵,有的人可以从此平步青云、家财万贯、良田万亩、房舍百千、妻妾成群……那可是当兵的最大的愿望! 风风光光的回到许都,沿路皆是以为可以天下太平、安居乐业的百姓在夹道欢庆。看着这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瑶甄也深感高兴:若是从此天下安定、长治久安,也不负她这些年来舍弃一个女儿家应有的嫁为人妇、相夫教子的追求幸福的权利、全心全意为大汉奔波的辛劳了! 一路上看着令人欣慰的欢乐场景,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建安宫。张辽已经在宫门外等候接待他们多时了。 “张将军!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我听说苍斐也立了大功,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楚歌见到张辽很是高兴,又关心韩靖的近况,忙问他,“我一直想和他把话说清楚,再忍下去我一定会憋死的!” “……”张辽看着楚歌一副欣喜而又期盼的眼神,知道内情的他隐有为难地告诉楚歌:“楚兄弟,韩靖在冷风亭,他似乎也有话想对你说,你们好好谈谈吧。” 回到建安宫,海棠也是心事重重。刚才楚歌和张辽一个劲儿地说话的时候她又是半低着头、一言不发,此刻她抬起头,又换上一张在百花楼练就的社交笑脸,对楚歌道:“那我们就不打搅你们感人的兄弟会面了!瑶姐姐,我们先去殿上等候吧。” 瑶甄同意道:“嗯。”便一路人分作两波:一波是楚歌单独一个人,独自到御龙湖中心的冷风亭去和韩靖见面;另一波人则是由瑶甄带领大家到嘉德殿面见献帝。 冷风亭,因四面环水,仅一条蛇形回廊桥与之与外界相通。四方形的结构由四根直径尺许的朱漆红木柱支撑,因此四面八方的风都可以经过湖面吹进亭子内,倒是个夏日避暑纳凉的好地方。到了御花园,绕过长长的回廊水桥,楚歌来到位于湖中心的冷风亭。韩靖早在此处等候他多时了。 “苍斐,我可终于见到你的了!那日听张辽将军说你奔回徐州时,真是让我担心死了!”楚歌很高兴能再见到韩靖,一见到他就忍不住噼里啪啦地将憋在心里多时的对韩靖要讲的话一股脑儿地倾诉:“今天我一定要好好跟你说清楚,咱们做兄弟那么多年,没理由彼此误会的……” “……”韩靖没回话。他从楚歌一来就保持着背对着廊桥、迎风饮露的姿势。他本就生的英俊、又饱读诗书,从而显得文质彬彬。如今他身披战甲、腰佩宝剑,更显文武双全、英俊潇洒。此刻,楚歌从韩靖身后看着他,觉得他颇帅!若能再配一匹白色骏马,那定是众女儿家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英姿俊朗、相貌堂堂……等等!这副打扮……不正是依依在望星崖上所说的她心目中的少年将军的模样吗!?难道苍斐他……还没从失去依依的悲痛中走出来?! 韩靖的姿势让楚歌感到很不对劲,难道他又要像上次在崆见山那样,与他拔剑相向?“苍斐?拜托你别闷不吭声,我先说好,今日就算你拔剑,我也绝对不与你动手的!” “……哼,战场无情,只要你选择了战场,就不可能再选择对手。”韩靖突然没头没脑地对楚歌说了这么一句。他转身,对着楚歌,一脸的对其怨恨的表情,质问道:“为何你要去寿春?就为了那个公主?” 难道那个喜欢依依、答应他给依依幸福的君河已经在名伶和公主的温柔乡里忘记了依依?为了那个公主可以上战场、为她出生入死?依依都没有享受到如此“殊荣”的……她凭什么?就凭她是公主、可以给君河带来高官厚禄,而依依只是个小将家的千金?还是因为依依临死前受到过贼人侮辱君河就已经嫌弃她、不再喜欢她了?遇到这种事,依依有什么错?为何君河如此薄情?韩靖好恨啊!恨那个带头屠村的张祭、很那些伤害依依的黄巾流寇、很薄情寡义的君河! “苍斐,瑶甄姑娘是我的伙伴、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本来就要帮忙,就像咱们兄弟一样!而且……帮朋友的忙又可以存钱、打听消息,这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楚歌力感韩靖对他的态度还是那么剑拔弩张,本是想与他解释清楚误会的话,竟不知不觉之中因为担心而变得有点不够底气了,声音反而显得有点像做错了事正在向妈妈认错的小朋友一般蚊蚋:“我知道你还不谅解我,也知道你的信念和理想已经改变,但我只是想协助你,和你一起努力,连依依的份一起……就像这次一样,如果真的要上战场,我也要和你同一阵线!张祭……将我们昭德村毁去的祸首,我们也可以一起教训他!” 韩靖听了楚歌天真的话,忍不住好笑得直点头。他拔出佩剑,直指楚歌的咽喉,打算给他个深刻点的教训,以免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你真的了解何谓战场?你可知道我这把剑杀了多少人?听过多少人的哀嚎?你那自以为是的天真根本不适合上战场!”他训斥、也是规劝楚歌:“想发财就该去做商人的事,攀附权贵,只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劝你别再介入汉室之事,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 说罢,韩靖便收起佩剑,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楚歌独自一人在那冷风亭上吹着冷风,为韩靖刚才的一席话愣愣发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回 二 【挟天子】 楚歌在冷风亭吃了一阵东南西北风,脑子渐渐冷却下来,对韩靖的话也有了些消化。他越想越气,忍不住对着韩靖离开的方向撒气道:“可恶!我不适合战场,难道你就适合吗?当初是谁老要敷冰枕擦药酒的,你这个头脑不会转弯的书虫!真是气死我了!我一定要证明给你看!我走的路绝对不会错!” 楚歌撒完气,情绪轻松了很多。这时,一个皇宫侍卫过来,告诉他:“公主请楚英雄前往嘉德殿。” “知道了……”楚歌泄气道。嘉德殿里现在定是挤满了权贵、功臣,都是一群得罪不起的人。听到公主请他前往嘉德殿,楚歌再有一肚子的脾气都必须硬生生地憋在心里。 穿过回廊、御花园,经过皇宫中庭,楚歌来到嘉德殿。这时,寿春之战中的各路有功之臣也来的差不多了。 论功行赏是允许有功之臣身披战甲、佩戴随身兵器上殿的。 韩靖紧跟着吕布,两人都是一身银白铠甲、猩红披风,站在朝堂的左边;杜晏、夏侯翎等人在瑶甄的安排下站在朝堂的右边偏后的位置。瑶甄已经换上了她身为公主的朝服,端庄地站在皇帝身侧。皇帝的右手边依次站立的是以曹军为主的主位将领,是为“已右为尊”;皇帝的左手边依次站立的是以吕布等其他路的联军,是为“客随主便”。不过,此次寿春战役中出力颇多的江东周瑜和英勇无敌的马超并没有出现,他们早因为某些原因,早在袁术战败时就已经离开,并没有来参加许都的论功行赏。 刘协在堂上为寿春之战嘉奖吕布:“吕将军抗逆有功,朕甚感欣慰。如今大汉得诸位爱卿协助,信息太平之世必将到来。”见曹操与刘备没有来,又问瑶甄:“兴平,怎不见曹将军与刘使君?莫非是有事耽搁?” 瑶甄还未答话,吕布已抢先回答道:“禀皇上,他们暂时不能来了。”他话音刚落,就见他与韩靖身影一闪,电光火石之间便闪到御座前!吕布持方天画戟挡住献帝、韩靖手持利剑剑指瑶甄咽喉! 吕布威胁道:“皇上、公主,恐怕要请你们和臣走一趟了。” “皇上!公主!”夏侯翎惊道。她立刻从背后取下弓、箭,拉弓如满月,弦上并排三支羽箭,对准吕布射出去;又立刻又从箭筒里取出三支羽箭,又拉弓如满月,对准韩靖射出去!对准吕布的三支箭和对准韩靖的三支箭破风而去,直逼吕、韩二人的脑门、咽喉、心窝,在吕布因充满杀气而变得绯红的眼珠里映出电火般的耀光! 吕布乃东汉末年一代战神,怎会惧怕夏侯翎这一小姑娘射出的羽箭?只见他一只左手擒住献帝,另一只右手单手抓紧方天画戟,熟练地旋转,在自己以及韩靖身前形成一道保护屏障。夏侯翎的羽箭刚一逼近,就被高速旋转的方天画戟扫出去老远…… 而夏侯翎早算到吕布有这一招。早在她刚刚射出后三支羽箭的时候,她便一个飞身冲上前去。待吕布刚刚挡下前面的六支羽箭、人心微懈的时候,已经靠近吕布的她又近距离地对准吕布再补一箭! 然而却被吕布的方天画戟反手一挥,连人带弓箭,一并摔出去,从御座前高高的阶梯上滚了下来,暂时摔得个头昏眼花。 杜晏连忙上前接扶住夏侯翎。 “皇上!”楚歌奔上前几步,质问道:“吕将军,你这是做什么?!苍斐,你为什么要抓瑶甄姑娘?” “哈哈哈哈……”吕布得意地大笑,“得天子便如同得赤龙珠!有了三龙宝器,我们暗行七众的新时代就要来临!” 吕布是暗行七众?! 这简直是五雷轰顶般的爆炸性消息! 就连自己被挟持还一直保持冷静的瑶甄也惊诧道:“你是暗行七君?!莫非……你接近我的目前是为了皇兄和赤龙珠?!” “公主冰雪聪明,想必已猜出其中一二。许都固若金汤,要接近献帝却是需要一些方法……”吕布道,“袁术不过是我手下的一枚棋子,当日张祭诱他攻打小沛,只是让我藉此机会取得公主的信任,并在暗中接收小沛……” “那徐州被困……”献帝问道。 “袁术兵强权多,若只是除掉他,他的将士恐难乖乖听话。因此我一方面利用联军瓦解其力,一方面又可以在你们信任我的同时,顺利铲除杨奉、韩暹这些碍眼的家伙!只可惜让护凰血族逃得快,否则,我倒可以连她们一并除去……” “你……!”一听说曾在洛阳忠心护主、与自己颇有共同志向的杨奉、韩暹二位将军是死在吕布的阴谋之下,瑶甄想到当初曹操极力反对献帝亲信吕布、是自己极力表荐吕布忠诚的,是自己……引狼入室。她感到对吕布有一种灵魂被抽空的失望和自己单纯的行为对大汉江山带来危机的悔恨,以及对此行为对远方、韩暹二位将军所带来的不幸感到追悔莫及:“怎么会……杨将军和韩将军是被我所害……” “哈哈哈哈……”吕布笑瑶甄道,“公主何需自责?待万民齐心的新时代来临,公主就会知道一切都是值得的!”说罢,他拿出一张张祭给他的空间跳跃符:这是张祭施过法吟过诵的,用这张符纸,可以将使用者及其附带的300斤以内的东西瞬间传送到指定位置。吕布拿出空间跳跃符,食指与大拇指一掐,将粘在符纸上面用于封印法力的一根鸡毛掐掉,空间跳跃法术瞬间启动,便见吕布和献帝消失在一片铜黄色与张祭在寿春逃跑时出现的一模一样的暗光中。 “哪里走!”在黄铜色暗光闪出的时候,夏侯翎便直觉吕布要同张祭那样逃走,但一声怒喝还未出完口,吕布和献帝的身影便消失在嘉德殿上。 献帝刚在自己眼前消失,这时瑶甄也感觉到自己身边的韩靖也有举动,忙转过头,却见韩靖左手手中也持有相同的符纸,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吞噬了她全身! “苍斐!你想干嘛……?”楚歌已经拔剑向这里冲了过来,眼看喝口水的时间便可以抢在韩靖掐断鸡毛之前毁掉他手中的空间跳跃符! 就在这分秒必争的瞬间,张辽持长刀迎身挡在楚歌面前,同时跟韩靖说:“苍斐,你先走!” “张将军你……”楚歌气道。 张辽眉宇间微露不想与楚歌交手的难色,但身在军中,各为其主,他又不得不跟楚歌交手。“楚兄弟,各为其主,抱歉了。” “苍斐!你为什么要助纣为虐?!为什么!” “……”韩靖左手不及右手好使,但此时他的左手食指与大拇指也已经掐住符纸上的鸡毛,只需稍一用力,便可掐断鸡毛,带着瑶甄遁走。“你我不同路,这就是我选择的战场。” 有了张辽的协助,只需片刻的时间,韩靖便有了足够多的时间来掐断鸡毛,带着瑶甄也消失在空间跳跃的黄铜色暗光中。 见韩靖与公主已经离开,张辽心里明白此次任务业已达成,也无心再作逗留,便混抡大刀,使出一猛招,以力量和速度,将欲上前救驾的众人狠狠的往后一扫,自己也立马掏出夹在袖口处的空间跳跃符,快速掐断鸡毛,也随吕布、韩靖一起遁走了。 夏侯翎见敌人挟持着皇帝、公主逃走,立马的反应是喊一声:“追!”便不假思索地冲出大殿,想要将主人和贼人追回。 “我们快追!”楚歌也急道。 这时海棠上前拦身劝阻他们,道:“君河、夏侯姐姐,你们先别激动,他们这是有计划的行动,此刻追去也已经太迟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关系则乱的夏侯翎跟楚歌这才冷静下来,细细分析:若不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他们怎会事先准备好遁走所用的空间跳跃符? 但问题的关键是:他们究竟用空间跳跃符逃到哪里去了?众人思索、商议了大半天还没有得出结果……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回 三 【谁也不能靠】 曹操这边刚搞定拖住他们腿脚的麻烦,夏侯惇护送曹操的第一谋士——郭嘉郭奉孝先一步赶到。见众人在殿上一筹莫展,皇上、公主又不见踪影,心中便明了,叹气一声:“糟!来迟一步!皇上和公主莫非已……?” “他们已被吕布抓走……”海棠解释道。 郭嘉道:“吕布称王之心已露,若是再从皇上、公主手中得到赤龙珠,后果不堪设想。” 楚歌一听,心里咯噔一跳,心想:“赤龙珠此刻在我身上,但如今连苍斐都做出此等逆行,这个郭嘉又是曹操的心腹……不行,我不能让郭嘉知道……有吕布之例,谁知道他们个个心里在盘算什么?不能再藉助他们之力……” “……”郭半仙细查入微,见楚歌若有所思,便问他:“楚兄弟?君河?” 楚歌这才反应到,这个郭奉孝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便装作一概不知的模样,装马虎眼,道:“啊,郭大人不知有何高见?皇上和公主我们是一定要救回的!” 郭嘉见楚歌似乎对他有所保留,心知此刻刚经过吕布一例,人心敏感、多疑也属正常。他眉头微皱,将时局分析与大家道:“吕布三龙宝器已地其二,皇上又在他手上,呼唤龙气改变世道只是迟早之事。此时周公瑾手上的玉龙玺,将成为最后的关键。”他又做出万分的诚恳,对楚歌道:“君河,郭嘉欲托你一事。”他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书信交予楚歌,继续道,“请将这封信带予江东周瑜。至于救回皇上与公主之事就交给我们进行!” 楚歌心想:“开什么玩笑!许都到镇江一趟来回少说也得个把月,送封信能对局势有什么帮助?更何况救人如救火,不如先行答应再作打算!”便与感觉虚与委蛇道:“也好,我们这就前往镇江……” “要去你们自己去!”夏侯翎气道。她心想:“等送信回来,皇上和公主还有救吗?再说你们曹军一向野心勃勃,谁知道是不是和吕布是一丘之貉?叫我们去送信、把我们支开,难不保你们不会隔岸观火、坐享渔翁之利……”便气冲冲地跑出去,自己一个人去救皇上和公主去了。 “夏侯姐姐!”海棠劝制不住。楚歌也只好先跟郭嘉告辞:“那郭大人,我们就先告退了!”然后带着海棠、杜晏先行离开。 夏侯翎当时也是一时冲动行事,出宫的时候也没仔细选一匹好马,竟不想随便牵了匹跑不快的劣马。楚歌等人追上来的时候她才骑到建安宫外门。 “喂,夏侯姑娘,等等我啊……”楚歌赶上去,一时心急,抓住了夏侯翎的马鞭。 “做什么!”夏侯翎以为楚歌是来拦她的,手一使劲扯马鞭,就想将马鞭从楚歌手中扯出来、再给他一鞭子。 “我知道你要潜入徐州!咱们一块去吧!人多总是比较有照应……”楚歌喘着气道。 这时海棠也赶上来,听见他们的谈话,反问楚歌:“君河,你不是答应郭嘉送信……?!” “那当然是骗他的!信早在方才被我扔进草丛了。”楚歌沾沾自喜道。“扔进我们谁也不能靠,瑶甄姑娘和皇上落入吕布奸贼手上,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救回的!”他坚定道,“更何况苍斐这家伙居然如此作为,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才甘心!” 海棠一脸忧色,担心道:“可是君河,徐州此时定然已加强戒备,稍有不慎只是送死罢了。不如我们再从长计议……?” “不,此事不能再拖!”楚歌果断道,“小棠,若你不愿前去就在许都等我们。” “……”海棠眉头皱了皱,反道:“我怎会不愿前去?”她心里舍命陪君子地想:“罢了,也许是该下决心的时候了……” 这时赶回去抱了蜜儿再追上来的杜晏也赶到。 虽说带小孩儿长途奔波是不好,但如今非常时期,把蜜儿单独留在许都能放心吗?万一曹操也是狼子野心,挟了蜜儿当人质怎么办?虽说路途奔波辛苦点,但总还是安全些。 人员到齐,也帮夏侯翎换上了匹快马良驹,众人便向吕布的大本营——徐州出发! 是夜,徐州城,将军府,吕布的大本营。 议事大厅内,今日刚借张祭之力瞬间从许都空间跳跃回徐州的吕布正与张祭私下会晤,商讨三龙宝器之事宜。 提起玉龙玺,张祭就来气:“原来周公瑾在袁术之下也有内应,他竟先我一步取得玉龙玺。” “他果然是个聪明人。”吕布满腹城府道,“也好,先让他安安心,之后做事也比较方便。” 张祭见吕布波澜不惊的模样,顿时茅塞顿开,问吕布道:“……莫非骁武君主要已定?但周公瑾毕竟是……” 原来吕布就是七君之一的骁武君! “做大事者焉能犹豫不决?放眼望去,今日还有谁比夫君更加适合安定这摇摇欲坠的社稷?”未见其人、但闻其声,跟王熙凤似的。此声音的主人想必是个极为嚣张的妇人!吕布有一正妻严氏、一平妻曹氏、一小妾貂蝉,就不知是其中何人? 在张祭与吕布的惊讶中,一身穿卵黄底色嵌雪青色花边、头披雪青色纱巾半遮发、面的美丽妇人不顾吕布一脸“不守妇道”的不悦,从容走进议事大厅。 她一边走进来,一边继续道:“更何况当机立断、又舍才有得。张先生莫非不信任夫君的能力?” “非也,只是这事牵扯过大……”张祭向吕夫人解释道。 “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吕布对张祭肯定道。“张祭,若你今次肯协助我,黄巾一派还怕不能复兴?” “……骁武君所言甚是……” “你放心,我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吕布许诺张祭道,“等我登上大位,必将太平道奉为国教,并协助你找到太平清领书!” 得到吕布的承诺,张祭也就放心多了。道:“有骁武君今日之言足矣。张祭谨听差遣……”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得到张祭的首肯协助,吕布甚是高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回 四 【艳福不浅】 十数日后,楚歌等人潜入徐州。 进了城,先不急赶到将军府,先在周围打探一下虚实。 这不,城门口那儿,俩士兵正在闲聊。 赶紧靠过去,在旁边的摊子上佯装买东西。我且听他们怎么说…… 士兵李连:“听说袁术的玉龙玺是从孙策手上夺来的,喂,你知不知道吕将军的青龙剑是从哪来的?” 士兵高田:“小声点!你想被砍头吗?这种问题你也敢问!” 士兵李连:“啧!是人都会好奇嘛!更何况就算我知道了,我对吕将军的忠诚也不会变!” 士兵高田:“唉!算了算了!就冲着你这一句话,我就偷偷告诉你……但你可千万不可再说出去!” 士兵李连:“知道知道!” 士兵高田:“听说那年董卓大肆破坏汉皇室陵墓,后来,身为大将的吕将军看不过去,在命人收拾的同时,在陵墓中发现了青龙剑。当时,吕将军也不知道这把剑有这么如此天大的功用,只是把剑贴身收着……” 士兵李连:“原来如此……” 士兵高田:“好了好了!我们话说太多了!还是赶快继续巡视城内吧!” 偷听完士兵的对话,楚歌得出俩个重要的信息:一是吕布已经从东吴孙策那里抢得玉龙玺;二是吕布手上的青龙剑是董卓乱天下的时候从汉皇室陵寝里盗来的! 楚歌还想打探些消息,奈何天色已晚,再加上徐州城这短时间戒备太过森严、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若是再逗留街上继续打探消息,怕是会引起敌人注意,所以便回到暂时借宿的包家客栈。 回到客栈,没有吕布派出巡逻的士兵们,终于可以松懈一下。楚歌泄气道:“可恶,四处都是巡察的官兵,又打听不到什么可靠的消息……” 海棠安慰道:“君河你先别急,不如我们先休息一夜,再作打算?” 楚歌道:“也只好如此了……” 楚歌他们包下的包家客栈的两套相邻上房一曰“山字房”、一曰“海字房”。楚歌、杜晏和蜜儿住在山字房,海棠跟夏侯翎住在海字房。 楚歌回到山字房,刚刚外出打探消息回来的杜晏因为疲倦,一头倒在床榻上,立马就睡。不一会儿,便传来他睡的正香的呼噜声。 海棠笑道:“嘻嘻,杜大哥的手脚真快,居然一眨眼就睡着了。”她突然兴致大发,故意玉指轻轻一刮楚歌下巴,作弄他道:“君河,我和夏侯姐姐就睡隔壁,如果你睡不着,我也可以来陪你哦……” 海棠的食指似乎是有魔法似的,楚歌的脸瞬间像是被点着的蜡烛,刷的一下就红了,羞急道:“说什么蠢话,快去睡!” “没劲儿!”海棠不高兴地撅了撅嘴,慢悠悠地,扫兴地走了。 “……” “吱呀……”直到海棠都已经走出房间,顺手一把将房门关上,楚歌眼睛里、脑子里都还是海棠充满恶作剧的挑逗,还有……嗯呀,好难启齿啊……小棠香喷喷、软嘟嘟的红唇…… “……”楚歌开始气粗,他的脸上的潮红半天都没退,用手摸上去……妈呀!滚烫烫的! 发烧了!?还是发骚了!? 楚歌狠狠地乱抓一把自己的头、猛地一把抓起案几上的凉水猛灌自己:“不能乱想,还是快睡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回 五 【徐州徐州,陷阱重重】 半夜,楚歌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唉……惨了……真的睡不着……”他哀叹着坐起身来,“晚上将军府的戒备不知如何?不如先去探探。”他双臂支撑身体,将腿刚放下床,立马听到隔壁传来房门开启和关闭的声音:“咦,开门的声音。莫非小棠或者夏侯姑娘也睡不着吗?”他眨了一下眼,决定先去隔壁房间看看。 楚歌来到海字房,不见海棠也不见夏侯翎,屋子里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楚歌在床榻上发现500两银子,还有一封小棠的信。 “没人在,只有一封信……看看写些什么……”楚歌挑起灯火,展开信,细细读起来。 只见海棠在上面写道: 亲亲君河: 你终究还是忍不住跑来找我了,我好高兴! 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毕竟不妥,想必夏侯姐姐也不会答应…… 为了给你惊喜,我决定去找有用的线索。两天后回来。 乖乖睡觉,不要轻举妄动。 附注:不要太想我。 爱你的小棠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内容……”楚歌一个头两个大地嘀咕道。不过……这心里……还是有点小开心的!“这么晚了,她一个人能跑去哪?”楚歌思索着,“连夏侯姑娘也不见了,我还是出去看看吧。” 楚歌出了海字房,直接奔楼下包家客栈的大门。刚到门口,就看见夏侯翎张着弓箭对着杜晏:“请让开!”说是请,怎么她那气冲冲的语气听起来有一种“你今天要是不让开,老娘就射死你!”的意味?不过……这杜大哥刚才不是还在床榻上睡的正香的吗?怎么一眨眼功夫就起来、穿戴整齐,还赶在夏侯姑娘前挡住她一个人外出!?身手不错哦……等等!他大腿上的那团紧紧抱着他大腿的肉肉是……蜜儿!他怎么把蜜儿也带下来了!? 面对夏侯翎的羽箭,杜晏丝毫不显慌乱与害怕,反而从容一声叹气:“夏侯姑娘,一个姑娘家半夜三更到处走是很危险的。” “杜大哥?!你怎么也醒了?”楚歌上前问杜晏道。 “……”杜晏瞅了一眼夏侯翎,道:“因为有人杀气太重,让我睡不好觉,只好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夏侯姑娘你也睡不着吗?”楚歌又上前问夏侯翎道,“你……有没有见着小棠?” “……没有。”夏侯翎没好气道。但她的话有所保留,因为她方才见到一道人影,竟似往将军府的方向去了,他(她)……会是海棠吗?夏侯翎对其他人道:“我要到将军府一趟,你们不要跟过来碍手碍脚。” “哈,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家会比我们安全吗?”楚歌友谊地笑道,“不成,要去就一起去!对吧,杜大哥?” “唉……”杜晏一声叹气,道,“反正没觉睡了,什么都好。” 紧抱杜晏大腿的蜜儿也道:“咪(同意)。” “随便你们。”夏侯翎刀子嘴豆腐心道。 夜晚的徐州城更是加强了巡防。出客栈没几步,就撞到一支三人一小队的巡夜士兵:“什么人!” 夏侯翎正想抽箭灭口,却被楚歌拦住了:“不要打草惊蛇。” 楚歌笑脸迎上去,对带队的小将乐呵道:“没事没事,几位军爷,我这位兄弟……”他指着杜晏道,“他有梦游症,一睡着觉就到处乱走。”同时,杜晏也很默契地装梦游起来。“听说,有梦游症的人在梦游的时候千万可别吵醒他,不然他一下子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会疯掉的!家里人怕他一个人在外面乱走会出事,所以才跟着出来的。” “梦游啊……?早点带他回去吧。”小队长开始还略有些怀疑,但停下观察了一会儿,见杜晏确实像是有梦游症的样子,便放过楚歌等人道:“走吧。” “是,小的这就带他回去!”说着,楚歌就转身回去,拉着装睡的杜晏和一脸门神脸的夏侯翎佯装往回实则是往将军府方向走。 “敝人有梦游症?真有你的……”杜晏悄声道。 “哼!”夏侯翎哼声,反问楚歌道:“你干嘛要这样?”这样感觉自己好窝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更何况如今我们身在敌人大本营,在进入将军府见到吕布之前应尽量避免与他手下的士兵发生冲突。不然,吕布还没见成,我们的体力就在与这些小兵的车轮战中消耗光了怎么办?” “喂!不是那个方向!”带队小队长见楚歌他们往将军府方向走,开始还以为是天黑看不清路的缘故,这群人走错方向,但等他们转身后仔细一看他们藏在身后的东西,就发现这群人竟还带着兵器!里面发现里面有问题,大喝一声:“你们是刺客!?” “被发现了!”既然掩饰不过去了,就没必要再掩饰。楚歌放开杜晏、夏侯翎,拔出腰间佩剑,“小的只好在此封住诸位军爷的嘴巴了。”同时,杜晏、夏侯翎也掏出家伙,对准那一小队巡夜士兵。楚歌交代一声:“景兰、杜大哥,注意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引起周围的注意。”便带头冲上前,以无快不破的气势,迅速一剑封喉、了结了这些人。 末了,楚歌收剑,道:“我们动作得快,这里很快会被其他巡夜小队发现,我们的行踪也很快会暴露。”这时,夏侯翎开始发现,楚歌已在不知不觉之间,渐渐成长为他们当中瑶甄不在时的领队。 因为随时可能暴露踪迹,楚歌他们的行动也迅速了许多。接着夜色的掩护,小心地避开巡逻的士兵,虽然花了点功夫,倒也还算比较快捷地到达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楚歌和杜晏就觉得不对劲:城外把关严谨、城内巡逻密集,可这将军府门前怎么就没一个防卫? 楚歌和杜晏眼神交流,认为其中定有诈,便打算今晚先撤回去。而夏侯翎并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反而一边挣开杜晏从她背后扣在她右肩上欲拉住她的左手,一个“勇”字当头,就冲进去了!楚歌和杜晏见夏侯翎一个女儿家都独自闯进去,也只好陪着跟上去。 吕布早就有所防备,怎么会百密一疏?将军府的门口无人守备,只是装出一副手下人都调去巡城了、府内空虚、门同虚设的假象。待楚歌他们刚一进入将军府内,埋伏在院子里的精兵就迅速出击、关闭大门、将楚歌等人团团围住,断了楚歌他们的前后去路。此刻,楚歌他们加上蜜儿也就4个人,对付对方十几二十个人,而且个个都是身手了得的精兵良将,胜算太小,也就只好按兵不动,与对方带队的小将对视。 对方带队的是长枪长纪浩。他见楚歌他们反抗无望、已乖乖不动了,便下令:“早知道你们会来。来人!围起来!”手下的士兵便立着长枪对着将军府前庭中心的楚歌等人,越围越紧,逐渐缩小包围圈。 难道……这次就要这么完了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回 六 【冲出重围】 在敌人的包围圈中,楚歌、杜晏、夏侯翎肩背相倚,呈三角形阵势,将小蜜儿安全地围在中间。 楚歌侧头,问右手边的杜晏:“杜大哥,对付这些人,你有什么办法没?” “哼,他能有什么办法?”夏侯翎哼道。摆明一副不相信这个一天到晚睡大觉的杜晏有那个能力。然而,杜晏的回答很符合楚歌心底所需、却跟她的态度相反:“有。”杜晏斩钉截铁地说,“但需要你们帮我争取一些时间。” 楚歌立马会意:“是争取施法的时间是吗?好的,我们明白了。”上次在寿春打破张祭的术法防御时,杜大哥他们也是花了一些时间华服、吟诵咒文的。夏侯翎见此,心想:“莫非这臭道士真有什么好办法?”也就不需要言语,同楚歌一起分担暂时的攻防任务,尽量拖延敌人束灭他们的时间、为杜晏施法争取时间。 杜晏要施的术法叫做“定身咒”。如其名,中招者会全身麻痹、不得动弹一段时间,却又不伤及其性命。这是一种只能对一定范围内、一定人数内的人进行的辅助性法术,而对于善于单人目标攻击类法术的杜晏,难度就加大了许多。杜晏施这种术法的时候,不但很消耗灵力,还需要一些特殊的媒介,而且有效范围和制敌数目也会大幅度下降。所以,杜晏平时条件未达成时,是尽量不用这个法术的。 不过……今日算他们幸运,在将军府的前庭里居然种有供观赏虞美人,其中掺杂了几棵罂粟,这种植物未成熟的果实的汁液可以使人神经麻痹,正好用作媒介;另外,今天这些士兵的人数不超过20个,那几棵罂粟的汁液完全足够;再加上前庭四周的墙壁和士兵的包围圈形成自然的围合状,保证了法力不外泄。各方面条件都基本满足使用这招,正好便宜这些不用被灭口的家伙! 杜晏使用隔空取物之法,将院子里仅有的几个罂粟花的未成熟果实壳的汁液取出,再将其在空中撕裂成若干细水珠,以冰冻之法化成绣花针大小的细冰针,再施法以人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同时射入敌人的麻穴。瞬间!便见众敌化身为蜡像,一动不动、连声也发不出来,唯有纪浩穿着半身铠甲、挡住了半根罂粟汁冰针,如今尚能说几句话。 危机已解,夏侯翎立马上前、掕着纪浩的衣领,威胁地问道:“公主在哪里?快说!” “哈哈……哈……”纪浩因为罂粟的药性,意志渐渐模糊,但仍然对吕布忠心不二、意志坚强,道,“你们休想知道……”说罢,也昏迷过去,但身体仍然像尊蜡像一样保持持枪对敌的站立姿势,活似站着睡着了。 “可恶!”纪浩昏过去后,夏侯翎气得忍不住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便见保持持枪对敌的站立姿势的纪浩像尊被撞到的蜡像,“嘭”的一声倒在地上。“看来我们还得往里面深探。”她对楚歌等人说道。 此时,听到夏侯翎的话,杜晏面露难色,心中有难言之隐,却又什么也没说,只是委婉叹气道:“唉,现在怎么办?我们恐怕已经被包围了。”便问夏侯翎和楚歌:“是进?还是退?两者皆凶险啊……” “进!”夏侯翎斩钉截铁道。 楚歌也道:“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索性闯进去瞧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回 七 【我没你这样的兄弟!】 穿过前庭,爬上36级台阶,便进入吕布的议事堂。这里离吕布的寝室和书房很近、又便于吕布见客议事,还设有客房。吕布一般情况下只要不与妻妾们合房,多半晚上会呆在这里过夜。 楚歌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屋里没有点灯、大门大开,星光洒进大堂,韩靖枕戈待旦地坐在屋子里面正中的位置,正等候着楚歌这群“兔子”往他这棵“树”上撞。 “你们不能再前进了。”韩靖语气冰冷地说道。 “苍斐?!”楚歌惊道。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韩靖,不免心惊:以韩靖对他的了解,只要事先在他们进入徐州城的时候就发现了,不难推算得出他们大致的行动时间和目标范围,在此守株待兔。 “……你果真还是来了。”韩靖似乎事先就知道楚歌一定会到来的样子。看来他对楚歌还真是很了解。 “苍斐,为什么你要助纣为虐?”楚歌质问韩靖道,“张祭和暗行七众是屠村的凶手啊!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理想?!” 韩靖道:“……义父对我恩重如山,这里也有我所需要的。”他拔出宝剑,细细端详上面的一道道因为砍杀敌人而留下的口子。光可鉴人的剑锋将星光反射出一种狠心的寒冷。“只要能达到目标,即使与仇人为伍,我也在所不惜。” “你……你怎能?!”楚歌不敢相信,这样子的韩苍斐……还是他那个在昭德村与他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吗? “我已说过,你我不同路。今日你既然选择护卫汉室宗族,就是选择与我为敌。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这道理?” 楚歌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懂……我怎么可能会懂?!”他坚持他的立场,道,“兄弟就是兄弟,为什么要分那么多立场?!就算我们没有歃血为盟、祭拜天地,但在我心中,早已将你当成最要好的朋友、最重要的兄弟!”他问韩靖:“难道此刻,昭德村的一切情义、还有我们和依依之间的约定,你都要一并舍去吗?” “……”提起昭德村和沈嫣,韩靖一阵沉默。 这时,早已在四周埋伏已久、见韩靖跟楚歌“废话”那么久还不开打火重、水优、土震纷纷现身。 巫宸座下有五大高手,以其各自在“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属性,合称“五旗”。这次来奉巫宸之命来协助韩靖的是其中的“火旗”火重、“水旗”水优、“土旗”土震三位。 火重性格如火,火爆、直接。是个看起来来也风风火火、去也风风火火的热血少年。见韩靖因情感而犹豫,便快人快语道:“韩靖,你和这小子啰啰嗦嗦这么多做什么!对付这些宵小刺客,一把火把他们全都烧光,岂不一了百了!” 水优性格似水,是个爱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还香喷喷的娘娘腔。他见火重行事那么直冲、粗鲁,便道:“不行,火重,我今天可不准他们又烧得血肉模糊!难看死了!” 土震性格像土,敦厚,是个看起来块头大、力气大但又十分傻不拉几的低能儿。水优刚说完,他便问:“水优哥哥,那要我来动手吗?” “你们不要动手,让我来。”韩靖吩咐道,说着他手中的宝剑剑尖,已对准了楚歌。韩靖的意思是:楚歌的对手,只能是他!“今日我不会再手下留情,兄弟之情、朋友之义,若你无法舍弃,那就让我来斩断吧。” “苍斐!”再次不得不要与韩靖拔剑相向,楚歌的心好像被谁狠狠地了一刀…… 楚歌从未想到韩靖真的能对他以全力相对;也没想到这些日子,在生死之间徘徊过的韩靖武功能精进那么多!如今的韩靖,今非昔比,无论是行云剑法还是游龙剑舞皆是比起当日在昭德村对付张祭时进步了不只一两个台阶!莫要说楚歌现在对着韩靖不忍认真,就算认真了,以楚歌长期疏于练功、现在的功力也不是韩靖的对手。 “去帮忙!”夏侯翎见楚歌不是韩靖的对手,便要拉着杜晏去帮忙。 这次,杜晏没有上前,反而右掌护心、脚软、跌倒在地。“对不起……”他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解释道,“刚刚在前庭,消耗灵力太多……现在我……” “你连站都站不稳还逞强!”夏侯翎又是关心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又是气恼,这个杜晏什么时候不虚弱、偏偏在这个时候灵力耗尽?! 蜜儿见娘亲被人欺负,但知道韩靖是娘亲最最重要的朋友,也不好上前帮忙。况且,就在夏侯翎上前扶住跌倒的杜晏的时候,火、水、土这三旗就已经上前将他们三个牵制住了,他们根本无暇抽出身去支援楚歌了。 本就毫无还击之力的杜晏轻而易举的就被水优制服;人小力气也小的蜜儿也很快被力大如牛的土震擒住;只有夏侯翎相对还有些战斗力,但却被火重牵制住了。 楚歌那边不乐观,但夏侯翎这边更是惊心动魄。火重不断地挥舞他带着燃烧手套的双拳,每一拳都使出了足以在土墙上留下个窝的力道、狠狠地朝着夏侯翎揍过来。夏侯翎又要小心躲避火重的每一拳足以使她立刻昏迷的火拳,又要分神兼顾被擒住的同伴是否受到敌人致命的伤害,这一战是在难熬! “在看哪儿呢?”就在夏侯翎一个分心于水优手中的玫瑰匕首看似要插进昏迷的杜晏的心脏的时候,火重一个注入道法的火拳揍过来,直中夏侯翎背部护甲!护甲上的金属片是极好的导热材料,瞬间,夏侯翎觉得自己如躺被烧红了的平底锅,连内脏都一起被煎熟了。她一声痛苦的嘶喊:“啊啊啊!”便昏了过去。 同伴们接二连三地倒下,这时,只剩楚歌一人在勉强支撑着。不过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这时候他已经受伤。刚才韩靖的一记游龙剑舞直刺他心口!幸得挥剑挡避,才使得韩靖剑走偏锋、从他右胸刺入,没伤得要害。楚歌像当日在望星崖那样,以剑撑地,半跪在铺有猩红色地毯的青石砖地板上面。嘴角因为撕破,流出殷红的鲜血。但韩靖似乎对此仍是心若磐石、毫不动摇。因为受伤,楚歌现在觉得呼吸很痛苦,说话有些断断续续:“苍斐,你……为什么……”说着,他也昏厥过去了。 土震拍掌欢庆,憨厚天真地对韩靖赞道:“咦……他们输了。韩靖哥哥真厉害!” “哼,土震你是没长眼吗?”火重心直口快,“是他们太弱、太弱了”他连用两个“太弱”,意指楚歌等人以现在的身手,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火重不但性格风风火火、做事直接快速,连对待生死问题也同火一样暴躁。他见韩靖只是将楚歌等人制服而不杀掉以绝后患,反问韩靖:“韩靖,为何不杀了他们?” “火重,你别一天到晚想杀人,难道你忘了巫宸先生的交代?”看来怕血弄脏衣鞋的娘娘腔水优对他能兵不血刃就搞定杜晏的行为很是满意。 “哼,既然吕布主意已定,大动干戈只是迟早的事。真不懂你们这些人婆婆妈妈在蘑菇什么!”虽然火重现在很想杀人,但碍于上面有交代,也只得罢手。 韩靖收起佩剑,盯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楚歌,幽然道:“他们……也许知道赤龙珠的下落,此刻还杀不得。”其实韩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心里为什么还对楚歌下不了杀心。留下楚歌等人的性命,一则是为了询问从献帝那儿迟迟得不到的赤龙珠的下落;另则是他不忍见楚歌死在自己面前。韩靖对外面等候已久的护卫一声令下:“来人,将他们押入大牢!”心想:把他们关进大牢,总比现在就丢了性命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回 八 【传使君】 待楚歌等人在昏厥中被人押入大牢后,张祭从议事堂大厅左侧的客房出来。见韩靖孤身站立在楚歌倒地的位置,一脸不悦又一言不发,心里已对当前的情况猜出个七八分。他讥笑韩靖道:“抓到楚歌一行人了?与兄弟为敌、与仇人为伍,韩靖,此刻你的心里想必很痛苦吧?” 听到张祭这么挖苦,本来还在黯然神伤的韩靖立刻怒发冲冠!他拔出佩剑,直指张祭咽喉,几步冲上前,朝张祭的喉咙用力刺去!张祭见韩靖对他犯难,信手一挥,在身前幻化出一道古铜色光芒形成的盾牌。 只听一声“噔嗡嗡嗡嗡……”韩靖的剑锋就抵在半空中的光盾上不得动弹! 韩靖自知以他现在的实力无法杀害张祭报仇,才收剑,对张祭狠狠道:“终有一日我必杀了你!” “好浓的杀气……何必白费力气呢?”张祭讥笑道,“现在的你根本杀不了我,也不能杀我。更何况,如今我们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船若翻了,谁也得不到好处。”张祭挖苦完,继续对韩靖交代道:“方才骁武君交代,将城内彻底搜索,如有同党,一并擒拿。另外,小心不要让护凰血族来碍事。纸包不住火,他们此刻想必也已潜入城内伺机而动。” 对待张祭传话的吕布的交代,韩靖心里虽有不快,却也沉默接受。 同一时刻,议事堂大厅左侧的客房里,吕布(骁武君)正在亲自会见一位重要的客人…… “此次计划能如此顺利,你可谓功不可没啊,传使君……”他得意洋洋地笑着,对房间里披着紫色斗篷背对着他看窗外夜景的身影道,“或者,我该叫你……海棠姑娘?” “此次计划能如此顺利,你可谓功不可没啊,传使君……”他得意洋洋地笑着,对房间里披着紫色斗篷背对着他看窗外夜景的身影道,“或者,我该叫你……海棠姑娘?” 海棠竟然是传使君!?难道……是她出卖了楚歌他们?或者……是她算计了楚歌他们? “……”海棠看了一眼洋洋自喜的吕布,不说话,只是把斗篷上遮住头、脸的帽檐摘下,然后问他:“你抓了楚歌?” “怎么?猎物没了让你如此不快?”吕布没有直接承认,但他反问海棠的话语已间接承认了他抓捕楚歌的事实了。“但这回可是他们自投罗网,怪不得我。”吕布道,“如今献帝和兴平公主在我手上,只要再问出赤龙珠的下落,天下便唾手可得。”他知道海棠与献帝有杀父之仇,便对海棠以利诱之道:“传使君,你会继续帮我吧?只要你肯帮我,献帝到时候可以任你处置。” 海棠冷静,并未对吕布开出的条件表现出任何期待或者不满足的态度,而是冷冷且淡淡地说:“我对你的野心毫无兴趣,也不想介入你和雅策君、美才君之间的约定。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但是你,也得给我我应得的。” “哈哈哈哈……那有什么问题!”吕布豪气大笑,道,“只要你能从公主或者楚歌那小子口中套出赤龙珠的下落,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 海棠轻挑眉头,一副得到满意报酬的样子,但仍是一副女王面见他国使臣般的样子,从容笑道:“骁武君,你可不要忘记你现在所说的话。”既然现在是吕布有求于她,她自然得把这谱摆足了,不然就显得自己没身价了。趁吕布刚刚许下的诺言,她加码道:“除了献帝,我还要楚歌一行人与公主的性命。……就用赤龙珠交换。” “哦?听你的话意,你是想保他们了?” “是又如何?和他们在一起很愉快,我可不想那么快结束旅程。”海棠表面沉稳地回答,两边的石榴石坠子的耳环在轻微晃动。其实除了已逝去的双亲和雪花姨之外,没有人知道:海棠在心里不安时脖子会有轻微的颤抖,轻微的肉眼几乎无法发现,但若是她此时戴着长坠子的耳环,便可见耳环吊坠会有轻微的晃动。“更何况,只要你得到赤龙珠,龙气在握,要忙的事还多着呢,又何必和我计较这区区几人的性命?” “哈哈哈哈……好!”吕布爽朗大笑,道,“明日正午前,若你能带赤龙珠前来,我便将楚歌四人放出;确认无误后,我自会再施放公主。” “……”海棠眼睛像点头似的半闭了一下,又马上睁开,下巴微低,眼珠微微朝上,以一种狩猎的母狮子锁定猎物的眼神盯着吕布,“好,一言为定。” ------题外话------ 因为最近用眼过度,鸟依眼睛受损,最近需停笔休养一段时间。这是最后一篇存稿,上传后估计要暂时停更2周。等鸟依眼睛养好了,会接着写《幻》的,诸位喜欢《幻》的大大们莫要担心~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回 一 第10回《随心意海棠下抉择_救公主东使出援手》 【谁也不信谁】 天明之后,海棠前脚刚踏出议事堂,吕布就当着星运君巫宸、异术君张祭等人的面,传令下士道:“你,传令下去,吩咐城中守兵留意传使君的行踪,一有赤龙珠的消息,立刻汇报!” “是!”下士甲接令。 “还有,别让她和任何可疑之人接触、或进入倚香楼。” “是!”下士甲补充接令。 “你,”吕布又对另一下士吩咐道,“去水牢放水。若是楚歌他们仍不愿说出赤龙珠的下落,明天,就带他们的尸体来见我。” “是!”下士乙接令。 待下士得令、下去后,巫宸问吕布道:“你不信任传使君?我听说她欲以赤龙珠和你交换楚歌等人的性命。” “在这世上,只有相信自己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吕布道,“更何况传使君今日既提出这要求,就表示她立场已变。”吕布摊开右障,五指弯曲,似是在抓握某种无形的东西,接着道,“以她在徐州的人脉,拖延数日再用计设法将人救出,是大有可能之事。”海棠在徐州的人脉如此强大,若是之前还好,如今他们之间有隙,使得身为徐州刺史的温侯吕布浑身上下不爽。吕布自知有海棠这块顽石,自己不可能完全掌握控制徐州的权力,所以他防范于未然,道:“如今箭在弦上,我不能容许再有任何变数。” 巫宸又问:“传使君也就罢了,你约美才君带玉龙玺单独前来,莫非也打算以剑相待?”他知道吕布行事躁进、独断独行,又受得枕边风,便奉劝吕布道:“古往今来,行事躁进、独断独行者,皆易导致失败。而听妇人之言失天下及性命者更甚有之。骁武君,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 正所谓“忠言逆耳”,巫宸明明是好心的奉劝,但在吕布耳里听起来就变得不那么入耳了。他厉声对巫宸喝道:“星运君,你此言何意?” “昔日我们七人自天论得知三龙宝器出土一事,便相约或以权、或以财、或以兵力、或以智谋人脉,来建立一个有别乱世的新时代。然而今日,你却因枕边之言误判情势,就是你有对付慧智君的方法,但以雅策君之财力兵力、美才君之智计,难道你也有把握一一取胜?” 吕布一听,不觉认为巫宸在说个大笑话! 他握起天方画戟,在屋子里使了招戟法。巫宸直觉一阵阵乱而有序的风扫过他的面额,自己身上毫发无伤,但身后的瓶瓶罐罐皆在吕布收势后同时粉碎!好厉害的戟法! 吕布对自己自信满满道:“雅策君幅员虽广,然人心不一;美才君冷静守城,却固步自封、错失良机。如今黄巾余众、宁生殿民皆相应于我,再待我取得玉龙玺、赤龙珠,天命降于我身,到时候又有谁可奈我何?” 听到吕布如此乾纲独断,巫宸心知他现在说什么吕布都未必会听进去。心中,已对吕布渐渐失望。“……”他暗叹一口气,对吕布最后劝道:“明知不可为而为,必招祸。即使改变星盘亦无法改变你的命运,骁武君,我言尽于此。”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吕布看巫宸一副不尊他、惧他的样子,感觉他似乎很嚣张、很牛气哄哄的,这如如今如日中天的吕布心里超级不爽。吕布“咿呀!”一声怒吼,在屋子里又使出了一招戟法,这次的这招戟法比方才的那招戟法威力更大:直觉一阵疾风吹过、一时间室内飞沙走石,顷刻间,便听“碰碰”之声,室内的瓶瓶罐罐盆盘碗碟之类的陶瓷器皿皆同时粉碎。“星运君,你可知我杀你不费吹灰之力?”吕布方天画戟戟尖正对巫宸的后脑勺,狠言狠语地威胁他道。 “……”巫宸又是一阵沉默,但并没有任何惧怕吕布的表现。他慢慢回头,扫了室内的一片狼藉一眼,慢条斯理道:“我仅是一个略通卜占的相士,若骁武君认为我已无用,我也只能缚首就戮。” 吕布一个收势,又是一阵飞沙走石,才收起方天画戟。“念在你为我寻来五旗,我今日不杀你。”他一副对巫宸天大的恩赐道,“我要你留着性命看我成就霸业,证明你的星占也有错误的一天。” …… 再说海棠那边。 海棠离开吕布的将军府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身后莫名其妙的多了两条“尾巴”。 “……”海棠故意放慢脚步,然后停下来,装作没发现,假借女人爱美、取出随身携带的胭脂水粉盒,利用补妆的姿势,通过妆奁内置的铜镜反射,看到自己身后不远不近处,恰好有两个吕布的亲卫下士尾随。“果然不信任我了吗?”她似乎对吕布对她开始怀疑之事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方才在将军府听吕布许诺的时候,海棠就觉得他答应地太快、太不假思索,想必多半是在夸空口,她根本就没信他的不会实现的诺言。“看样子情况陷入最糟的状况,吕奉先绝对不会轻易放人了……”既然吕布不会轻易放人了,那么说,要救楚歌等人及公主出来,就只能靠自己的能力了。 “罢了,”海棠心里自我安慰道,“最糟的状况也有最糟的处理方式。我这个传使君可也不是白当的……”她略微思索后,想到:“嗯……眼下还是先去客栈甩掉这些讨厌的眼线,再准备个十斤火药……一切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背对着吕布派来跟踪她的两个亲卫“尾巴”,海棠嘴角上浮出一丝自信的玩味笑意…… (注:夸空口,类似于今天的“开空白支票”这一说法。那时候没有银行,更无开空白支票这一说法。夸空口就是说:夸下海口,但却是无法实现的诺言。) ------题外话------ 哈哈哈哈……我鸟某人又回来啦! 回正题:因为提前恢复更新,我的眼睛还是不是很舒服,所以4月的《幻》从日更改为隔日一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回 二 【百禄楼】 此时正是早餐时间,海棠先不急着回到包家客栈,反而转身去徐州有名的花柳巷附近的酒家——百禄楼。 海棠一进百禄楼大堂,便大声吩咐道:“小二哥,姑娘我今天特别饿,有什么好酒好菜都一起搬上来!”她故意说这么大声,就是为了让跟在她身后的俩“尾巴”能够清楚听到。 百禄楼的店小二名叫“阿吉”。只听他回海棠道:“嘿,这位姑娘您来得真是时候,咱店老板方才喜获麟儿,正打算大宴今日前来到店里的宾客!” 只需要一句道贺的吉祥话,便可以在百禄楼白吃白喝一整天,这听起来真不错。海棠不禁欢喜地惊呼道:“哦!那你的意思是,今日随便吃都不用银两咯?”她这么一惊呼,弄得吕布派来尾随着她走到百禄楼门口的俩下士都心动了。 阿吉一脸喜色,笑着回答道:“是极是极!”又转头对着百禄楼大堂门口,喊道:“啊呀,姑娘身后的两位官差大哥,请坐请坐啊!今日能请到两位大哥,真是咱们百禄楼的荣幸!今日两位大哥要吃什么、喝什么,尽管点!小店通通请客!” 士兵一听,顿时心花怒放。 士兵赵广还有些担忧地问道:“老板,这是真的吗?当真随我们点?” 一旁招呼客人的百禄楼的老板马禄立刻转过身对俩士兵回答道:“是啊。两位官大哥,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就请尽管吩咐吧!” 这些当兵的成天操练执勤,本就能量消耗大,军营里的伙食油荤又不够供给他们的生理消耗。当官的还可以偶尔下馆子解解馋、下士的俸禄本就不多,哪有时常下馆子犒劳自己的肚子的机会?听老板都这么说了,士兵范添早已是被即将享用的美酒佳肴吸引得心里痒痒,一边不客气地喊道:“嘿嘿,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一边寻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不少好酒好菜吃上,同时监视坐在另一桌吃早餐的海棠。 一个时辰之后…… 赵广接着范添不久后“嘭”的一声,倒在座位上,头正好砸在餐桌上的酒晚上,把酒碗砸翻,香甜的浊酒流满了一桌子。 “呼噜噜……呼噜噜……”在旁人看来:这贪杯的两人定是在军中少有机会品尝到美酒,一时饮起来就没个定性,贪杯过分,自然沉醉不复醒了。 另一桌上,海棠喝下最后一口蛋汤,把木勺子往碗里一丢,嘴角对这俩跟踪她的下士牵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哎呀呀!二位军大哥怎么醉了?”阿吉搭着抹布过来,嘴上大声嘀咕着,恨不得让整个大堂的人都听到似的,“就算是我们自家酿的烈醴香甜可口,也不能贪杯啊!”他走过去,左右拍拍这两位军大哥,确认他们都醉得不省人事了,啊呀道:“哎呀呀!都醉成这样了……这可如何是好?老板?”百禄楼也是家客栈,后院有客房。阿吉唤来老板商议,看是否需要将这两位醉酒的贵客抬送到后院客房休息? “来者皆是客,抬进去吧抬进去……”可能是喜获麟儿的缘故,马老板今儿个特高兴,也不在乎这俩醉鬼在后面客房休息的那点房钱。 等那俩“醉鬼”被抬进后院,海棠也抽身偷溜进去看看虚实,阿吉才一脸得意地对海棠、马老板笑道:“嘿嘿,头子,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嘿,我千等万等,总算是等到这一刻了!”他口中的“头子”,就是海棠。 马老板笑阿吉道:“阿吉,你看你,又因为这点小事得意起来。能为海棠姑娘效力,是我们的荣幸,有什么好得意的!”“哼哼,是这样吗?不知道今早一起来,谁还在店后面偷偷练习头子交代的各种状况呢!”阿吉揭马老板的底道。“你……你这个死小子!竟敢揭我的底!”马禄一副佯气样,抡起拳头,轻敲了阿吉的头一记。 海棠对手下满意道:“嘻嘻,方才的事海棠先拜谢了。”海棠恭身行礼道,又指着丢在柴房睡得跟两头死猪的俩下士问:“他们……” 马老板道:“啊,头子不用担心,方才那壶酒啊……”一提起那壶酒,马老板就笑的好奸诈,“我可是足足下了三两药!等他们睡上三天三夜起来,恐怕形什名谁都会忘了呢!” “嗯。”海棠应道。又问:“另外,我还需要十斤火药,多久可以弄到手?” 马老板答道:“快的话,只要一个时辰。” “哦?这么快?”海棠又是惊喜又是关心道,“吕布在城内布军甚多,你们都将火药置于何处呢?” “我们将火药分放在城中五处,待会我会同阿伯趁去采购菜蔬的功夫,顺带带回来。收齐后一会儿就给头子送到您房间里去!” “我知道了。多谢你们。我还有事,就不打搅了。”海棠道完谢,便从后门匆匆忙忙离开百禄楼。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回 三 【倚香楼】 从百禄楼后门出来,穿过后街小巷、再拐过几个弯、出了小巷,就可以绕到倚香楼的大门前。 倚香楼是海棠的奶娘雪花姨的孪生姐妹梨花姨开的,在徐州也算是海棠除了百花楼之外的另一个家。如此重要的地方吕布怎么会不严加防范?待海棠赶到倚香楼时,吕布早已派重兵在此把守、防止海棠进入倚香楼多时了。 “一个、两个……都是士兵……体型魁梧矫健,恐怕是百里挑一的精兵……这个吕奉先还当真看得起我,连一个小小的倚香楼都派的精兵把守!”海棠细细地观察并默数倚香楼周围的哨兵,估算对方的战斗力和自己直攻的胜算,结果是:强攻无望、只能智取。不过,海棠那么古灵精怪,要跟吕布耍脑子的方法她可是多着呢!“嘻,以为这样就拦得住我吗?”海棠轻笑吕布一声,便大摇大摆地往倚香楼里面走。 “姑娘请留步。”倚香楼门口站岗的士兵岳次很有气质、有风度地拦住海棠。 “咦,两位官大哥,你们挡住我做什么?”海棠装出无辜的样子,一脸纯真的表情直叫人我见犹怜。 岳次暗暗深深吸一口气,不然某种液体就要从鼻孔里流出来……吕将军反复强调的这个姑娘果真厉害!是血气阳刚的男人很难招架住她充满女人味的一颦一笑的!把那种感觉即将喷发的液体重新从鼻腔吸进身体,岳次才一脸正色道:“奉吕将军之令,不能让姑娘进出倚香楼。” 海棠闻言,里面脸上浮出委屈和哀求的楚楚可怜样儿,眨巴着她泛水的眼睛,像只萌的叫人见了都会心软的小甜猫,声音好生委屈地嘤嘤道:“小女子远从长安而来,只为图一口饭吃……两位官大哥连小女子的落脚处都要剥夺吗?”说的好像是官兵压榨穷苦百姓、逼他们没活路似的。 “这……”海棠的模样实在叫岳次心软,然吕将军军令如山,实在叫他很为难啊! 海棠见岳次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心有动摇的迹象,便以退为进,道:“如果官大哥真的不愿让小棠踏入倚香楼,那可否放小棠和嫲嫲说句话,免得让她们苦等。” 另一个士兵顾范立刻疾声阻止道:“不行不行!吕将军说过了,你也不能和他们说话!” 这时,倚香楼内听到门外闹哄哄而闻讯赶来瞧热闹的倚香楼老鸨——梨花姨扭着她人到中年而发了福了的水桶腰过来:“嗳哟!我的宝贝女儿棠棠,嫲嫲可终于盼到你来了!你怎么会在门口吹风受凉呢?快进来快进来!” 岳次见梨花姨出来与海棠说话,立马转回身,拦住梨花姨,喝斥道:“慢着!吕将军有令,这位姑娘不能进去倚香楼。” “唷!”梨花姨挥舞着她手中那张青楼老鸨拉客专用的撒满香粉的红绸手帕,一身骚味,粉抹的跟刷墙一般后的脸一脸娇嗔,陪笑道,“这位英挺的官大哥,您怎么会这么说呢?您可知道她是谁?她可是名动长安的海棠姑娘啊!只要您听过她美妙的歌声,保证毕生难忘!”海棠看着梨花姨故作夸张的造作模样,心里忍不住好笑:“梨花姨,你的演技果然不如雪花姨……好搞笑啊!嘻嘻……” 但梨花姨可是在青楼翻滚多年的老江湖了,对付这些发情期又找不到交配对象的雄性生物可是要一套有一套的。你别瞧着她矫揉造作的模样有点恶心,但对付这种在军帐中憋坏了的毛头小子可是相当受用。士兵顾范一听,眼前的这位娇滴滴的姑娘居然是名动天下的长安第一名伶,不禁惊呼:“什么?!她是海棠姑娘?!”他心想:“上回才被弟兄们笑过没听过这京城第一名伶的歌声,便嘲笑‘土鳖’好久……这次倒是个大好机会啊!有机会能亲听她的歌声,以后在弟兄们面前吹牛的时候自己脸上也长点光嘛……” 遇到海棠姑娘这样的大名人,是在是三生有幸。按理说,遇到这种人,多多少少都要尽量为其行个方便的。但士兵岳次有点担忧:如果放海棠姑娘进去,吕将军那边恐怕不好交代。便为难道:“海棠姑娘艳名远播,我们本本不该为难,但……” 海棠便对他们半许诺半激将道:“如果两位不放心的话,不如和我们一同进去?里面都是姑娘家,加上两位觉得有什么不妥,届时大声叫喊也还来得及。” 顾范本就想进倚香楼里去坐坐、喝喝花酒、听听传说中的海棠姑娘的歌声,也算是长长见识,现在又听海棠半宽慰半激将的话,感觉好像自己这帮男人很窝囊似的,便要维护他们身为男子汉的尊严,道:“哼,小姑娘敢瞧不起我们!进去就进去!我早就想到倚香楼里瞧瞧,看你们这些姑娘有什么本事,还怕被你们吃了不成!”士兵岳次担心这样做不好,道:“顾范,军令如山,恐怕不妥。”顾范道:“怕什么?你若怕了,就在外边等我!”岳次犹豫片刻,才道:“这……好吧,我们一起进去。” 顾范和岳次陪着海棠、梨花姨进入倚香楼,向大厅内一向懂得察言观色的众姐妹们互相传了个眼色,便都知道待会儿自己该怎么行动了。 海棠进了大厅,行为就像是普通花样年华的少女,三两步欢欢喜喜地扑到众姐妹面前,一一请安问候:“绮香姐姐、薇香姐姐、翠香姐姐……小棠来看你们来了!”福完礼,她又对众姐妹们介绍道:“身后两位官大哥是贵客,我们可得‘好好’招待他们。” 绮香会意,里面香帕一挥,身子妖娆一转圈,妩媚道:“这有什么问题?姐妹们,上酒菜!”便招呼着倚香楼里众姐妹们准备酒菜茶点,迎了顾范和岳次上上座坐下。 顾范和岳次上了上座坐下了,海棠见姐妹们也端着酒菜水果上来,便上前对顾范和岳次道:“两位官大哥,我这就去换身衣裳,”她指了指自己一身风尘仆仆的脏衣服,解释道,“好为两位献唱一曲。” 让海棠进入倚香楼或者是跟倚香楼的人说话都是吕将军再三交代过不允许的事,但这些事他们都睁只眼闭只眼地让海棠做了。如今在倚香楼内海棠还想离开他们的视线,简直是得寸进尺!士兵岳次还想拦住海棠:“等……” 翠香柔若无骨的嫩手一把拉住岳次,劝道:“这位官大爷,您就坐下来歇歇脚吧……”说着,同时向岳次丢了个电力十足的媚眼,“小棠妹妹马上就出来了……”薇香也端着一盘切好了的水果,用小牙签插好,端过来,喂顾范和岳次,道:“是呀……官爷们,咱们姐妹先来服侍你们吃水果吧。” 情难消受美人恩! 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人家姑娘都那么热情,顾范和岳次怎好拒绝这送到口边的“招财手送果到添丁口”?还是先享受众佳丽热情服侍的美酒美食,至于海棠,想去换衣服就去换衣服吧! “那么……两位官大哥就先由姐妹们陪着,小棠先行告退了。”海棠笑盈盈地行了个礼、退下。顾范和岳次完全沉迷在众佳丽的温柔乡里,根本没发现海棠和梨花姨嘴角那抹嘲讽的冷笑。 倚香楼姑娘们的房间顺序是以绮香的房间起始、薇香的房间为终。除了极少数人知道,在最里间的薇香房间里还有间密室!这才是海棠在徐州倚香楼的房间。 海棠回到自己的房间,稍作停驻休息。等了一小会儿,就换件衣服的时间,从秘门进来四个人:雪花姨、刀疤哥、小栗子和牡丹。 见他们回来,海棠便急切问道:“钥匙拿到手了吗?” “嘿嘿,有我小栗子出马,什么东西拿不到手?”小栗子嘿嘿笑道,“头领,咱们之前挖的地道可真好用,所有牢房钥匙的备份都在我这儿了!” 牡丹接着报告道:“牢房的布置我也已大约摸清,给郭嘉、刘备的书信也早已请人送达。” 因当年舌头受过伤而如今说话口吃的刀疤哥也道:“该联络的、兄弟们,也已经、联络妥当,护凰血族、好像也有、行动。” 吕布许都劫持献帝、公主时,海棠在还未出城就暗地里通知远在长安的雪花姨等人火速赶到徐州筹备、接应她的行动。雪花姨见海棠这次如此大费其事,定是心中下了多大的决心。她虽说是海棠的奶娘,但海棠是她从小照顾、看着长大的,在她心里就跟亲生女儿一般。做娘的,哪有不心疼女儿的?便关切问海棠:“小棠棠啊……这次这么慎重行事,还跟骁武君翻了脸,该不会只为了救那个被你踢下楼的小子吧?” 雪花姨和梨花姨是双胞胎,两姐妹长的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雪花姨的嘴巴的右上角有一颗美人痣。雪花姨和梨花姨都是苦命的孩子,父母养不活她们,便把她们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见她们姐妹俩长的漂亮,就专卖给了青楼。后来雪花姨被一个老的快当她爷爷的老色鬼赎身回去当小妾,风流老鬼没隔就纵欲过度死了,她就被正妻赶了出来。流离失所、几乎快饿死的时候,她遇到了海夫人(海棠的亲娘),收她回去给当时还是奶娃娃的海棠当奶娘。因海夫人对她恩重如山,所以海家遭灭门之灾时,她能不顾连累之风险,偷偷将恩人之女的海棠收养在青楼,以自己能付出的所有关爱疼爱她、能提供的最好的资源培养她。牡丹也是在雪花姨开青楼养海棠时遇到的一个苦命女儿。当初见她遭遇竟跟自己当年如此相似,便收留她在百花楼,也算是给海棠找了个姐姐作伴。小栗子、刀疤哥也是她遇到而收留的苦命孤儿。这些孩子无家可归,遇到好心收留他们的雪花姨,也就把百花楼当自己的家了,对百花楼里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海棠,他们可以豁出一切去维护他们。 牡丹最善于察言观色,见雪花姨提到楚歌的时候海棠不经意之间两脸颊微微泛红,心中已明了她的这个小妹妹的女儿家心思:这种事怎好对长辈们说?便喜笑,为海棠解围道:“嫲嫲,这有什么不好?小棠妹妹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主意,我们是无论如何也要帮她的。” 刀疤哥也明了地跟海棠说:“要是有谁、敢欺负你,就跟刀疤、大哥说。” “多谢你们。”听到这些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亲人说的如此温馨的话语,海棠心里暖暖的。海棠自知但现在正是紧急时刻,楚歌等人还被吕布关在牢房里,不是享受亲情天伦之刻:“救人如救火,接下来还要请你们帮忙。” 没过多久,百禄楼的马老板就趁着购买菜蔬的机会,将那说好送过来的十斤火药给海棠送过来了。海棠收了火药,又对雪花姨、刀疤哥、牡丹和小栗子拜托道:“这里有十斤火药,要麻烦刀疤哥连夜在将军府四周埋设;雪花姨,灌醉士兵的重任就交托予你;小栗子,你在城门附近接应郭嘉等军;最后,牡丹姐姐,解救楚歌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小棠妹妹,那你呢?”牡丹一听海棠的安排,就发现海棠的安排有些不对劲,难道说她又要把最危险的任务留给自己? “我要去救公主与皇上。他们所禁之地十分隐蔽,让你们探查太过危险。”其实海棠有没有十足把握,但如今乃火烧眉毛之时,就算是危险如龙潭虎穴她也得硬着头皮去闯一闯、试试看。 对海棠竟为了救杀父仇人以身涉险,雪花姨很是担心:“可是小棠棠,献帝他不是……” 海棠解释道:“我已与他有所约定,暂时不能让他落在骁武君是手上。” 海棠都这么说了,刀疤哥只有结结巴巴地劝她一句:“一切、小心。”牡丹也道:“小棠妹妹,那我们走了。”便各自出去,完成海棠交代他们各自的任务。 海棠目送他们离开后,自言自语道:“真正棘手的才要开始。嗯……先潜入将军府吧。”但也不能这样直接进去,她得换身装备、准备妥当才去。 因为……接下来,可能会是场恶战!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回 四 【雅策君】 海棠打开衣柜,拨开里面不计其数的各种表演时穿的漂亮衣裙,打开与墙壁相连的衣柜里面的暗格,露出墙壁的砖色,轻轻敲松、打开,取出里面的一套她身为暗行七众七君之一的制服——一套紫色的内穿紧身吊襟衣裤、外披厚肩皮草领斗篷、脸戴鹿皮假面面具的装束。 “好久没穿这身装束了,现在拿出来看,还有点小感叹呢!上次穿这身装束是什么时候呢?好好想想……对了!自从遇到君河就再也没穿过了!嘻嘻……这次再穿上它,却是为了救君河……” 海棠将发髻解开,重新在后脑勺梳成一条干脆爽朗的长马尾,用特制的发带扎牢。这条发带上有几个装束的西域风格的镶宝石雕花,其实上面的装饰是掏空的,里面装着一些应急的药物。耳朵上的耳环也换成一对大拇指头大小的水滴状幽紫色耳坠,里面装的是害人的剧毒。换上成套的七君的制服,配上武器,仍不忘在靴子、腰带、护肩、护胸、护腕等位置藏好防身小刀、毒针、药粉、护身铜片等物品。从不戴项链的脖子上也挂上了根以深紫色丝绸缎带为带子、中间坠雕向日葵花样的镶星光蓝宝石坠水滴形吊珍珠坠子的抹颈,坠子里面也有机关,藏了能让人眨眼间就毫无痛苦的死去的剧毒,这是海棠为自己准备的——如果不幸落入敌人手中,还可以自行了断、免得受被俘后的屈辱痛苦。 (注:三国时期中国的冶铁技术还很落后,常见金属器物主要是金、银、铜,相对金银,铜的硬度更高,一般铸造武器、防具、生产工具等金属器物多使用青铜。所以在这里,海棠加藏在护胸、护腕等位置的防身金属片是铜片不是铁片。) 一切准备妥当,海棠用棉布再次擦拭了一下她今天所佩戴的一指粗细但削铁如泥的宝剑,剑锋反光、光可鉴人。海棠收起佩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准备出发。 出了自己的密室房间、从薇香的房间绕出来,海棠还不放心地去了趟倚香楼后院里的柴房,去看了看喝下倚香楼众姐妹在美酒、水果里面下了迷药而昏睡的跟死猪似的负责看守倚香楼的两个士兵。 “放心吧,我的小棠棠,”守在柴房门口的梨花姨笑着对海棠保证道,“中了我们倚香楼的‘纸醉金迷’,嫲嫲我保证他们‘醉生梦死’三天三夜!” “小棠多谢梨花姨。” “甭客气啦,”梨花姨笑道,“你要是真想答谢嫲嫲我,以后有空就多来徐州帮嫲嫲在倚香楼坐坐镇、多唱几支小曲儿,我这儿的生意就好得多啦!”梨花姨心想:每次海棠来的一两天,倚香楼生意都好的爆棚,可一旦回长安,她这儿的生意就不那么好了。有时候她真对她的孪生姐妹——雪花姨羡慕嫉妒恨,因为雪花姨老占着小棠,百花楼的生意想必也比倚香楼好不知多少! 因为准备各种暗器、药粉等装备花了一些时间,海棠出倚香楼的时候天已见黑。趁着暮色昏暗、又幸得最近徐州城戒备森严,路上没几个人,海棠这一身奇怪的装束大摇大摆地往将军府走去,还好没迎起太多人注意。 因为昨晚上将军府才遭了楚歌等人的闯入,又加上吕布对海棠起了防备戒心,所以今天一早就加强了将军府的防备。不过,这也是没出海棠所料的。 海棠到了将军府,立刻就被守在将军府大门这里的刀斧长孙必所带领的刀斧队围起来。 “围起来!”见海棠一身奇怪装束大摇大摆地过来,被吕布三令五申交代过而神经紧绷的孙必里面招手、令手下将海棠围起来。 海棠被围,并不惊慌失措、也不拔剑开打,反而做出一副上级遇到下级以下犯上时所表现出的威慑:“敢围本君!找死啊!”她怒喝道。 “看你这身打扮……”刀斧手里有个见过七君打扮的,见海棠打扮特殊、气度不凡,一声威慑威压不小,心猜怕是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颤颤巍巍地问:“你……你是暗行七君?!” “不错,算你们还有点眼光。”海棠冷冷地肯定道,又一声呵斥道:“还不快让开让我进去!” 都听海棠这么呵斥了,围在海棠四周的刀斧手开始松散开来,一副要给海棠让路的趋势。这时孙必又大喊一声:“怕什么!骁武君方才传令,明日正午前,无他亲令靠近将军府者,皆视为贼党!更何况此人女子音调,说不定是假冒的!先抓起来再说!”孙兴虽看海棠一身打扮看不清长相、分不出男女,但听海棠说话,却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分辨出对方的性别。他只知道七君都是能力非常人的大人物,却不知在这男人为天、女子无能的时代,七君中的传使君居然会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弱女子!如今听海棠一声女音,便视她为贼党假冒的,更是喝斥住众兵士上前抓海棠。 “找死!”海棠眉头一皱,心烦一喝,猛然拔剑在身前一划,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击结果了两个离她最近的刀斧手。 “可恶!”见对方还未挂彩、自己就折损两人,孙必气急败坏道:“宰了这娘们儿!不,活捉了她,给弟兄们快活快活、弄死她!” 海棠急着进将军府救人,哪会肯多花时间与这些宵小鼠辈浪费时间?奈何敌众我寡,就算是以自己的身上打得过他们,但玩起车轮战来,自己的体力会很快消耗下去。况且这些家伙是下了狠心的,不会因为自己是女的就手软,还扬言要对她那样子做……她也没必要放过他们。 海棠右手持剑御敌,藏在斗篷下的左手偷偷取出藏在身上的毒针……一切准备妥当,海棠右手腕一挽、将利剑收回,转身旋转,同时右手臂牵动斗篷一飞扬,趁着斗篷飞扬起来挡住敌人视线的瞬间,手中数不清的毒针如暴雨梨花般飞向围在她四周的敌人。 “啊啊啊啊啊……” 顷刻间,敌人倒下一片。 毒针不够用,她还有毒粉呢!毒针一用完,她又大把大把地向孙必等人投一包包的毒粉。 见一团团不明飞行物向自己飞过来,刀斧手们本能地拿刀斧劈过去、挡避,却偏偏劈开装着毒粉的布包,一瞬间灰白色的毒粉漫天弥漫。海棠立即捂鼻御毒,而不知其中奥秘的刀斧手却因吸入毒粉而一一倒地。 搞定门口的看门狗,海棠这才大摇大摆地进入将军府。 吕布今晚不在将军府,将军府的戒备也只是外强中干,除了门口的刀斧队以外,在里面走过几进院落竟也悄然无声、一人不见!难道……公主和皇上都已被吕布转移他处了吗? 疑点重重,海棠不觉放慢了脚步。她越靠近内院,自己就越觉得不安!这种感觉……没错!空气中飘有火旗火重那股烧死人的糊臭味!这将军府内院定有五旗镇守!可是以自己的身手……能打得过五旗吗? 海棠离内院的二门就只差丈许,这时,夜空中突然降下一身穿七君制服、脸戴假面面具的神秘青年男子。他好心拦住海棠,关切劝道:“小棠,不要再前进了。你……你打不过五旗的。” “是你?!”海棠定眼一看,来者竟然是一向与骁武君有隙的雅策君!这时候他出现在徐州将军府做什么?难道……“你也是来帮骁武君的吗?” “不,骁武君挟献帝之事,我自有想法。”雅策君道,“今日出现在此,只是为了阻你深入险地。” “……”海棠多次欠雅策君人情,真心不想跟他动手。“但我非进入不可。” “你当真要与骁武君正面为敌?为了大汉皇帝与公主?”雅策君心惊:这不是小棠的风格啊! “……”海棠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便释然一笑,似乎做好了真的要与雅策君交手的打算。道:“是,也不是。如今我想法已变,也许日后亦会与你为敌,但这是我的选择,我不会后悔。” “……”雅策君一阵沉默后,道:“我知道了。公主与皇上早已被移往他处,你在将军府中是寻不到他们的。”留在这里的只是守株待兔的五旗,这是吕布为海棠设下的陷阱!雅策君继续道:“但若你仍坚持要进去一搜,就在十招内打败我吧。”他不能阻止海棠进去救人,但至少得经过他测试海棠的身手、保证她能平安出来。 “……”海棠看着雅策君一阵沉默,她虽不是狠心想与他过招,但她也担心雅策君那边得到的吕布将公主与献帝转移的消息有假。“你……还是想阻止我进去。”她不怀疑雅策君是在帮吕布拖延时间,但相信雅策君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 “好。”她同意道。 十招……莫说十招,就连二十招她也不可能胜过雅策君!除非……他肯放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回 五 【水牢逃生】 地牢之中,被缴了武器、关在一起的楚歌等人正在内心焦急地寻找逃出四面石壁的牢房的方法。 在这之前,蜜儿和勉强支撑的杜晏尽量施治疗术法为大家疗过伤,都体力不支,睡过去了。唯有夏侯翎和楚歌还保持清醒状态。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楚歌受了伤还不好好休息,他心里有事、脑子里老要回想起与韩靖对峙的种种。心情烦乱,自然难以安心休息调养伤势,索性就在巴掌大的牢房里来回踱步:“苍斐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居然当真如此对我!”虽然说经过杜晏和蜜儿联合施治疗术法简单治疗了一下右胸的剑伤,血已止住、伤口也在快速愈合,楚歌现在已无大碍,但一想起这剑几乎夺命的剑伤竟是韩靖所刺,楚歌心里和还在泛红的伤口仍隐隐发痛。“来人啊!快放我出去!快叫韩靖那家伙过来,我要宰和他比试一次!我要好好教训他!” “安静点!”看守的士兵喝道,心想:都到这幅田地了,还这么嚣张?待一会儿准备好、放水后有你们好受的! 楚歌来回晃得本来就受了伤、身体虚弱的夏侯翎头都犯昏,再加上他不停地碎碎念,她更是听得心烦。此时,她终于忍不住吼了楚歌一声:“……闭嘴!” 被夏侯翎一喝,楚歌一下子如泄了气的篮球,没劲儿了。心理嘀咕:就只会叫我闭嘴……嘴上好声气语地抱怨道:“夏侯姑娘,现在可好了,他们从我们口中得不到赤龙珠的下落,咱们恐怕迟早连命都要赔上……唉……不知道现在小棠在哪里?要是她也落在吕布手里,我们就全玩完了……” 他来回踱步着,突然灵光一闪:“有了!蜜儿,”他忙过去摇醒蜜儿,“你不是有那些厉害的朋友吗?快,随便变一个出来,帮我们逃离此地!” 蜜儿睡目惺忪,摇摇头,遗憾道:“咪……” “什么?!肚子太饿使不上力?”楚歌心里痛嚎:蜜儿啊!关键时刻怎能掉链子啊?! “咪(因为之前灵力消耗太大,现在灵力不足,无法召唤。如果多吃点东西,说不定能快速补充一些)……” 吃东西的确是快速补充灵力的一个好方法,这是经杜晏验证过的。如果没食物的时候,睡眠也可以补充灵力,但要比吃东西来的慢一些。楚歌看看正在睡觉的杜晏,又看看打着瞌睡等楚歌拿出吃的的蜜儿,再看看头顶上来回巡逻的士兵和四周的铜墙铁壁,对蜜儿无奈道:“这个时候,你要我上哪儿给你找吃的?” 楚歌又转战跑去摇醒杜晏:“杜大哥、杜大哥,你醒一醒啊!你的法术有时不是挺灵的?还有你的三十六计啊……” “呼噜噜……咦……什么……呼噜噜……要吃饭了吗?呼噜噜……” 一听说吃饭,蜜儿也流着口水、一脸哀求,萌萌地叫了一声:“咪……” “咦?这么有水声?!”这时,楚歌听到水声,瞥眼瞅着蜜儿,眼神在说:蜜儿,你的口水也流的太夸张了吧?! 蜜儿自觉很无辜。 这时楚歌才发现:原本守备在外面的士兵都不见了,牢房厚重的铜门上的探视窗也关上得死死的。不久,便见四周丈许高的石壁上、靠近顶端尺许的12个石砖大小的口子中开始像游泳池的放水管口,开始放水。 地上很快就被水漫湿了,杜晏一下子惊醒。蜜儿开始不喜欢水沾湿她脚底儿不高兴地哭闹,但不久水淹及大人的膝盖、正好达到儿童游泳池的最浅水深的时候,蜜儿就开心地在水里游来游去。楚歌见水放不停,预感这水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放,心中大感不妙,连忙大喊:“大事不妙!水越来越多了!”杜晏仰头、呆呆地看着放水口,叹了口气:“哎呀,人说遇水则发,可是我看今日这水似乎来势汹汹啊……”楚歌焦急道:“没想到没想到吕布当真要置你们于死地!杜大哥你别发呆了!夏侯姑娘,快!你快踩在我和杜大哥的背上,看等会能不能借水的浮力出去!” “你……?!”夏侯翎惊了:难道楚歌他们打算自己牺牲就同伴吗? “别拖拖拉拉了,”楚歌人到绝境,楚歌反而冷静。他果断拉着杜晏当人梯,对夏侯翎道:“咱们绝不能都葬生此处,公主和皇上还等人救呢!快!快爬上!” “……”这时候夏侯翎心中虽有不忍,却也皱眉、闭眼,点头答应了。 正在夏侯翎挣脱水的拖力、爬上楚歌肩膀时,水牢顶端只有巴掌大小的通气孔出现一长人脸,对方问:“是楚歌楚公子吗?我受人之托来救你,这是牢房钥匙,快接着!”说罢,对方便从通气孔中丢下一把钥匙后匆匆离去。楚歌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所以不清楚对方是谁,但听那声音定是个年轻女子。对方来去匆匆、行事匆忙,似乎在犯险进来送钥匙的,竟等不及让他们道一句谢谢便匆匆离开! 此女子便是受海棠之托来救楚歌等人的牡丹。 牡丹把钥匙从通气孔中丢下,便被人发现,也没空闲注意钥匙是被楚歌等人伸手接住还是“噗通”一声落进水里,便得快速逃走。 钥匙是“噗通”一声落进水里的。 “摸到钥匙了!”楚歌刚闭气潜入水下摸起钥匙出水,便听到外面数名士兵追逐过的脚步声,同时夹杂着众士兵呼喊战友的:“有人闯入!快追!”“哼,想救这批逆贼,门都没有!来人,放箭!”…… “糟了!恩人有难,咱们得快点!”楚歌心里这么说。他仗着自己在同伴间水性最好,便潜下水里,摸到已经被水淹没的牢门锁口:插入钥匙、旋转钥匙、开门……开门!怎么门打不开?!糟了!水压太强、压住牢门打不开了! 这下可好!有钥匙都逃不出去了! “打不开!”楚歌要紧牙关,使劲拉牢门,也没有用。杜晏、夏侯翎连忙上前帮忙也无济于事。这时,本来在水里游得很开心的蜜儿不知从哪儿拿出根麦管,插在门缝上玩起吹气来,过了没多久、门两边的压力就逐渐均衡起来,门就变松了,楚歌他们再用力一试,便拉开牢门,顷刻间,众人在一股水的冲力下被冲了出去! 众人被冲在牢门外的牢房走道上,或躺在、或蜷着、或趴着、或坐着。 蜜儿个子小,受到的冲力也小。她是屁股着地坐在地上的,也是最先爬起来的。“咳!咪(娘,我干得不错吧)!”蜜儿爬起来后揉着发红发肿的小屁屁,向楚歌撒娇。 “咳咳……这次多亏你……蜜儿。”楚歌一身湿哒哒的爬起来,摸摸蜜儿的额头,奖励道:“待会儿出去,娘……啊!不!是爹!带你去吃顿好的!” “咳咳咳……”夏侯翎呛出溺水时呛进鼻腔、肺里的水,喘了口气。她环顾四周,发现有点不对劲,便问:“怎么一个守备都没有?” “咳咳咳咳……该不会……都去追那女子了吧?”杜晏也爬起来,猜测道,“那我们得快点。别给恩人添麻烦。”如今他们逃跑一事已是暴露,就算是恩人把牢房里的所有守备都引走,但很快得到消息的追兵也会赶到。如今唯有速速离去,恩人救他们的目的才能达成,那样就算是恩人不幸牺牲也不枉她此行之目的;否则……那种努力后功亏一篑的挫败感比死都难受! 牡丹将守备引到复杂如迷宫般的牢房的一条死巷里,有触发机关将他们暂时困在里面暂不得出来,才绕回水牢门口。见楚歌等人还未逃出牢房,便问:“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可她转念一想:楚歌等人多半是找不到出去的路。便主动当向导,招呼他们:“楚公子,你们随我来。”遂引楚歌一行人从密道逃出牢房。 牡丹带楚歌他们走的那条密道的出口就藏在包家客栈后巷的土地庙后的一片灌木丛下。只要不是上香求神的时间,后巷鲜有人至。牡丹掐好时间,算准了什么时候后巷没有人才带楚歌等人出了密道。出了密道,此时正当黎明前最昏暗的时候、也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城里的戒备也是最松懈的时候。此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只要楚歌等人趁机溜回包家客栈,在客房里睡上一觉、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巡逻的士兵也不会立即发现楚歌等人就是吕布要追捕的逃犯。 牡丹把楚歌等人送到包家客栈门口,楚歌得了休息的时机,喘了口气,感谢牡丹道:“呼……累死我了……方才真是千钧一发、万死一生啊……姑娘你要再晚来一步,我们此刻已经变成冤死鬼了!” 牡丹颔首领谢,道一句:“没想到吕奉先竟如此狠毒,头领危险,我要先走一步。”便转身离开。 “等等!这位姑娘,”楚歌急唤牡丹,想问清恩人是谁,日后也好答谢人家,“可否请教你是受谁所托?如此大恩,楚歌定要好好答谢!” “……想知道就去客栈等待吧。”海棠的身份目前还不能曝光,牡丹也只能言尽于此。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急匆匆地走了。 “等一等……”楚歌见自己还没问出恩人的名讳,牡丹就已经迅速消失在眼前,心中有些可惜:“唉,算了算了,能捡回一条命总算是万幸……就不知道瑶甄姑娘和我的皇上兄弟此刻好不好,真是让人担心……” 这时,夏侯翎经过深思熟虑作出决定,但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对楚歌道:“……方才多谢。” “咦?什么?”楚歌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向冷冰冰凶巴巴的男人婆居然还会向他道谢?!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吗? “此话不说第二次。”夏侯翎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对楚歌道。说罢,她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即潇洒又cool毙了道带头回客栈。 “喂,等等!夏侯姑娘!你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杜大哥,你有听见吗?” 杜晏偷笑,道:“噗噗噗……我只知道是一句好话。君河,走吧,回客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回 六 【单刀赴会】 一大清早,将军府内的内堂里,吕布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问他的正妻严氏:“我听说,隆中有貂蝉的消息?” 这严氏就是当日打断吕布与张祭谈话的那位在吕布面前还那么嚣张的吕夫人。她今日身穿乳橙色嵌金色、水蓝、粉紫三色重边的百褶广袖罗裙;头绾斜单环飞云发髻,并插单尾鸾金簪固定发型,又披雪青色纱巾半遮发、面;额前、双耳、颈根皆戴同一套黄金飞鸟双翅托日配饰。一身打扮耀眼并着隆重、妖艳又不失矜持,看来她今天的这身打扮是用了心思的。如此费心打扮,不知今天她要陪吕布见何等重要的人? 严氏道:“夫君,在这最重要的时刻,你还为那女人分神?她既不识时务,又老是说些不中听的话惹你烦心,你又何必对他耿耿于怀呢?”“……”吕布面无表情地不说话,暂时猜不出他心中的想法。严氏又道:“夫君我知道你还在意那相士的胡言,但如今天下即得,周公瑾又将把玉龙玺拱手奉上,这大好的机会我们绝对不可放过。” 这时,传话的下士上前禀报:“江东周瑜来访。” 吕布和严氏正襟危坐、面向大门口,等待周瑜不久之后的到来。严氏打趣而道:“你瞧,这不就来了?” 周瑜来见吕布,依礼数,在进门之前需将随身武器卸下才进入内堂。周瑜进入内堂,见一身戎装的吕布身边既然紧依一位妇人而坐,便问:“吕将军,这位是……?” 吕布还未说话,严氏便抢先一步先发话了:“贱妾早已久闻公瑾先生之美名,今日一见,果然连贱妾都要汗颜几分……”周瑜本就生的俊美,天下闻名,但今日被严氏这么一说,似乎有与女子争美艳的嫌疑。这……是在褒奖他俊美?还是在含沙射影他生的似个女人、没有汉子的威武?严氏只是吕布的妻室,居然在此等正式场合当着丈夫的面对一外族男子如此放肆说话,而吕布在一旁既不制止也不发话,想必是默许、甚至是授意严氏如此干的。周瑜能坐上江东大都督的位置,自然是能忍俗人不能忍。他脸上波澜不惊,只是语气平平地四两拨千斤道:“……夫人说笑了。” 无论严氏的话语有没有真的激怒周瑜、达到吕布先乱周瑜心境的目的,夫人这一一次性的棋子是必须撤下棋盘了。于是吕布对严氏一声威严道:“你先下去吧。” “是……”严氏给吕布抛了个媚眼,步履妖娆地退下了。 “……”周瑜一言不发地看着吕布夫妇亲自现场表演的这出专为他而演的戏,思考颇多。 待严氏退下了,吕布又问周瑜:“公瑾何以默默不语?此时已无外人,局势将成,咱们自家人尽可说自家话。”说的好像周瑜是和他穿同一条裤子的一心兄弟似的。 周瑜知道自从他进入这间厅堂,便算是身处吕布为他专设下的局里面。他闭眼,不想看到吕布虚伪的嘴脸,反问道:“……骁武君约我前来,莫非赤龙珠也已到手?” “虽不中亦不远矣,”吕布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道,“赤龙珠于我已如囊中之物,只要再加上你手中的玉龙玺,改朝换代、天命加身只在弹指之间。” 周瑜问吕布道:“昔日你我与雅策君相互约定,若一日三龙宝器聚齐,便依循龙气在主公及两位将军间选择天子,而其余六人则各以长才辅佐持世,不知此言至今仍否生效?” “这是当然。”吕布亦有称帝之心,这句话当然也是吕布暂时安抚周瑜的谎言。周瑜只是随便问问,试探试探吕布,却从他心口不一的行为中判断出吕布的野心:“既是如此,请恕公瑾再问:此事已临关键时刻,为何不见雅策君、传使君众人?莫非他们已在献帝身旁?” “……”吕布了解周瑜心思缜密,见自己被戳穿,反而大笑:“哈哈哈哈……美才君果真是思虑周密、人中之龙!”他陪笑的嘴脸此刻已变得狰狞,“既然你已猜到我今日的目的,就请你割爱将玉龙玺让出来吧!” “你以为玉龙玺在我身上?”周瑜不是傻子,既然吕布约他单独来徐州密会,自然不可能将至关重要的玉龙玺带在身上,“我既然敢孤身前来,便已料到此着。可惜你错算了,就算你此刻杀了我也得不到玉龙玺。” “哦?也许我是杀不了你,但你远来徐州,不知镇江孙策是否能安然无忧?”吕布也是知晓周瑜与郭嘉、孙策、周夫人小乔之间的四角关系的:周瑜对那三人都有感情,但最爱孙策、娶了小乔,又对郭嘉念念不忘。他周公瑾这种龙阳癖好虽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但在短袖分桃之风在上层贵族间盛行的大汉朝,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说现在谁家主翁没养几个娈童享受?吕布知道周瑜最在乎孙策、郭嘉这俩男人,还时常惹得夫人小乔不满而离家出走,可见孙策对周瑜之重要!此时还有比拿孙策来牵制周瑜更好的吗? 果然不出吕布所料,一提到孙策的安危,周瑜就失了方寸。他又惊又气,怒斥吕布:“你……!”竟忘了自己身处敌阵,更忘了提防吕布。就在他失神的须臾,吕布手下的暗行七众亲信已将他团团围住,待周瑜回过神来环顾自己周围已为时已晚矣! 吕布得意又自信地对周瑜道:“玉龙玺在孙策手上可比在你手上好拿得多。真是可惜啊,若你今日辅佐的是我,我俩又何需反目成仇?” 周瑜剑眉倒竖,眉间皱成黄土高坡,黑曜石般的眼珠恨恨地盯着吕布,警告吕布:“吕布!伯符若有不测,就算天下尽毁我也要取你的项上人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回 七 【处决公主】 再说楚歌这边。 楚歌等人回到包家客栈各自的房间,发现这里早就被吕布派出的人马搜查过了:看来吕布也猜测过赤龙珠在他们手上,便在关押他们之前在他们身上没有搜到赤龙珠后就打算到他们下榻的客栈来搜索。不过虽然吕布的目标是赤龙珠,可他手下派来搜查的人,有几个不会趁火打劫随手抄走几件值钱的东西? 杜晏对着他被洗劫一空的行李,不住哀叹:“啊啊……敝人收藏的东西……一点也不剩了……”楚歌也清点完他自己的随身财产后大呼:“我的钱袋!我的宝贝!不见了、全不见了!全被拿走了……”夏侯翎是见惯这种当官兵的浑水摸鱼的伎俩,知道自己的财物尽失,倒还能淡定地吐槽楚歌他们一句:“……大惊小怪。”楚歌本就心烦意乱,夏侯翎这句风凉话吹得他更是心悲:“夏侯姑娘,你怎么这么说,那是我……我的全部财产啊!你要知道,没有了钱,咱们就不能住店、不能吃饭、不能喝酒……”“啰嗦。”夏侯翎酷酷一声,又去清点现在大家还剩下那些有价值的东西。 经过在将军府一天一夜没吃没喝的折腾,大家肚子早就饿了。蜜儿可不像大人饿了能忍,她撒娇地拉着楚歌哭着要吃的:“咪……”说着她把之前楚歌偷偷交给她藏在她总角里的红色珠子拿出来,托在楚歌面前,示意他可以拿这个漂亮的红色珠子去换钱。 (注:总角,古代小孩子的通用发型,一般是在头两侧梳成对称的两个包子头,像俩羊角一样,故称总角。具体模样请参考著名游戏《大富翁》里面的孙小美的发型。) 楚歌一看蜜儿手上托着的叫他拿去换钱的东西竟然是他偷偷藏在她头发里的赤龙珠!立马厉声拒绝:“不行不行!蜜儿你快把这珠子藏好,咱们再怎么饿也本能把这拿去换钱!”当时楚歌事先就猜到一旦落入吕布之手,吕布一定会搜他们的身、甚至会来客栈搜查,便趁还没被抓之前偷偷将贴身收藏的赤龙珠塞进蜜儿的总角里面藏好。小孩子一般不容易引起怀疑,是以楚歌他们的所有随行物品被搜刮的一干二净还能保住赤龙珠没被搜刮走。如今虽然他们彻底破产了,但蜜儿少不更事,不知赤龙珠的重要性、要拿赤龙珠换钱,楚歌当然得教她这个天下诸多势力争夺的东西有多么的重要。 正在大家伙为最基本的衣食住行发愁的时候,海棠笑盈盈地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哎呀!好热闹!亲亲君河,你果然在这里乖乖等我,我好高兴哦!你看我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咪!”蜜儿这个大胃王一听说有吃的,里面笑眯眯地扑到海棠怀里要吃的。这小孩儿真是的……谁有吃的就跟谁,这种行为很不好。海棠不住为楚歌担心:万一哪天遇到人贩子一只鸡腿就把她拐卖了怎么办? 楚歌看到海棠回来,心里十分高兴。拉了大家伙过来围着案几坐下,吃海棠带回来的好吃的,一边拼命用食物填饱饿了许久的肚子一边询问海棠:“小棠?!你平安无事?这两天你到哪去了?是你救了我们吗?”最最重要的是,如果小棠没被抓,那么说她的随身财产没被席卷,也就是说他们今后几天还可以有海棠身上的钱来解决住店、吃饭等问题。不过……如果他们是海棠所救,就不知海棠为了救他们花了多少钱来打通关系、现在身上还剩多少钱? “救……咦?你说什么?”海棠装懵扮傻道,“你们不是一直呆在这等我吗?莫非你们遇上什么事了?”海棠有些隐私暂时还不想让楚歌等人知道,例如:她是传使君一事。 “……不是你吗?”楚歌一听海棠说救大家不是她,心里不知怎的,竟突然有了种自己被海棠忽视了的小失望。不过……如果不是海棠救的他们,那还会是谁呢?“奇怪,那还会有谁……难不成是护凰血族?” “……”夏侯翎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眸如苍鹰的眼睛一样冷冷地、酷酷地盯着海棠,似乎透过海棠盯着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吕布。 楚歌接着说:“你可好了……咱们受苦受难,连我最心爱的钱袋都飞了。你看起来倒是挺快活……快说说,你调查到什么消息了?” “这……”海棠面有难色道,“虽然我弄到了将军府牢房的路线图,但现在这也不重要了……”她突然一脸正经,看样子是要告知大家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君河、景兰姐姐,我方才得到一个消息,请你们千万别冲动行事!” 听到这里,夏侯翎心里一惊,身为女性敏锐的第六感已告诉她,海棠接下来的消息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但一定是至关重要的大消息! “吕布贴出公告,若我们在正午之前不交出赤龙珠,便将在西市广场处决公主。”海棠把她一早在西市公告栏上看到的告示的内容告诉大家。 楚歌一听,惊声大叫:“什么?!他要公开杀瑶甄姑娘?!这可是名正言顺的叛国啊!”想他吕布,仅仅是个占据一方的小诸侯,竟敢大庭广众随意斩杀一位堂堂大汉帝国有封号的公主!这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明目张胆的谋反行为! 海棠接着道:“他在公告上自是不会这么说。但若有了‘献帝的旨意’,若公主只是叛党一员,当然随时可以处斩。” 依汉王朝王法:就算是公主有罪,有皇帝圣旨实行死刑,也需保其全尸、不得身首异处,更不能在公开场合行刑,以保证皇室的尊严。 吕布西市广场处决公主的行为无疑在践踏皇室是尊严! 夏侯翎听到这里,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西市广场救人!她猛然一把丢下手中的鸡腿、站起来,抄起放在身边的武器、拿衣袖随意擦了一下嘴巴,就要往外面冲:“我去广场!” “等等,夏侯姑娘,”楚歌也赶紧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口甜糕,抄家伙、起身,对夏侯翎道:“要去一起去!” ------题外话------ 这本小说终于上传20万字了~看着word统计出来的数字,鸟依真是“泪牛满面”啊啊啊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回 八 【刑场救人】 待海棠结了客栈的住宿费,大家一起出去,前往西市广场。到了西市广场时正好巳时五刻(约24小时制的上午10点40分)。吕布告示上说明是正午时分(即午时三刻,约24小时制的正午12点整)处斩公主,此时他亦已与韩靖在众官兵的护送下亲押兴平公主瑶甄到了西市广场中心,准备亲自监斩。 徐州与小沛相邻,小沛的人当初多有受过瑶甄恩惠,又素常与徐州往来。此时,西市广场上人声鼎沸,围观的百姓们众说纷纭。他们当中有徐州本地人、有出门来徐州做生意的小沛人,还有海棠安排来起哄的人手。 楚歌听见一名男子在人群里惊呼道:“怎么会这样……那不是兴平公主吗?”紧接着又一女子道:“听说公主勾结外邦、有叛国之嫌。唉,可是我实在无法相信,对百姓这么好的公主怎么会……” 其实,吕布以献帝之名处决公主这一步走的可是一招双刃险棋:虽然于弊,他明目张胆地处决公主的行为可能引起公愤、坐实他逆反的罪名。但于利上来看,这样做可以引蛇出洞、迫使楚歌等人前来落网,或者交出赤龙珠;即便最后得不到赤龙珠,也可以有挟天子威震诸侯的效果。 在吕布与韩靖的亲自监督下,极其嚣张地将被关押已久的虚弱的瑶甄被架上刑场中心的行刑台上示众。夏侯翎一见,对瑶甄又委屈又心疼,更是对吕布恨之入骨,心急大呼:“公主!”便想冲上前去。楚歌一把拉住夏侯翎,安抚她道:“夏侯姑娘!先别冲动,咱们先看看动静再说。”关心则乱。但两兵相持,输家往往是先心急乱阵脚的那一方。他们只有区区几个人,而吕布是带了三百精兵做好充足准备的,如果没有计划就冲动直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时,日近午时,韩靖见时辰快到,便对吕布禀告道:“义父,孩儿那日让护凰血族逃了,今日恐怕他们还会前来破坏,” “来了正好!哼,他们以为救走楚歌就胜了一半吗?今日有五旗和张祭坐镇,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救公主!”吕布接到下属禀报,说救走楚歌等人的是一群女子,便心猜是护凰血族的那群臭娘们儿!他今日明的与韩靖坐镇监斩,暗地里又命五旗和张祭潜伏广场周围伺机行事。天网恢恢,他要让那群护凰血族的臭娘们儿们无路可走! 吕布又等了一会儿,不见来救公主的人显身,便问下属:“现在几刻了?” “午时二刻。”吕布士兵回禀道。 “再一刻钟……”吕布盘算道。再过一刻钟,如果他还没有得到赤龙珠,就先斩了兴平公主出气。 正当这时,两名士兵急匆匆赶来,一个向吕布禀报:“报……报告将军!城西、城南粮仓莫名起火!将……将军府的四周也被人放漂亮许多火桶……”另一个也紧接着禀报:“报告将军!郭嘉率五千快骑、刘备率五百弓手直奔徐州!” 吕布临危不乱,指挥道:“灭火!吩咐第四军、第五军骑备战!” “报……”前来禀告的士兵面露难色,道,“报告将军!第四军、第五军的弟兄昨夜至今还酒醉未醒……” 吕布一听,心中豁然明了:自己已经落入海棠的连环计中了。他咬牙切齿道:“传!使!君!你竟敢如此!”气极攻心,他不管现在还没有到正午时分、还没有到约定行刑的时刻,也不管自己布局那么久就等到的赤龙珠是否能到手,更顾不得遵守什么君臣王道、道义信誉……他现在就想立即用瑶甄的鲜血来解气:“来人!行刑!” “是!”施刑的士兵领命。刽子手也饮酒磨刀、准备砍头。 “不能再等了!”夏侯翎急道。难道真的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吕布当街斩杀公主吗? “不!夏侯姑娘,你先藏好行踪,等我拿赤龙珠与吕布周旋之际,你再伺机救瑶甄姑娘!”楚歌安排道。 经过这些日子,楚歌已经完全成为瑶甄不在的时候团队里的主心骨。夏侯翎觉得楚歌的安排有道理,也就对楚歌点头答应。 楚歌压住韩靖给他的剑伤引起的身体不适和内伤波动翻涌的瘀血,一个运气,飞身窜到人群前,展示手上拿着的赤龙珠面对吕布:“吕布!赤龙珠在我手上!如果你还想要它,就快放了公主!” 本来虚弱地埋着头、闭着眼,即是无力反抗也是想逃避吕布对她这种对皇室尊严的羞辱的瑶甄,因为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在她心底已早成为她的依赖的男人的声音,而抬起头,睁眼一看是楚歌,不禁愁呼:“君河?!” 瑶甄此时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楚歌能在这中时候前来救她,她就算是死也无遗憾了;忧的是:楚歌他们来救她,无异于送死,那是她不希望看到的! “哈哈哈哈……我道是谁,原来又是你这小子!”吕布大笑道,“没想到皇上会将赤龙珠交给你保管,这点倒是我错算了!” “不行!君河,赤龙珠绝不能交给他!”瑶甄无力地挣扎着,身体一直往楚歌的方向扑,但自己被粗如拇指的麻绳捆绑在刑架上,怎么用力也挣不脱。她对楚歌哭喊道:“瑶甄性命不足为惜,你快带赤龙珠离开!”就在她将汉室的责任扛上肩膀的那天,她就做好了随时为天下献出生命的准备! “可是瑶甄姑娘……”楚歌还想跟瑶甄说点话,便听负责监候的士兵报时道:“午时三刻到!” 听到这一声,吕布胜券在握,对楚歌道:“楚歌,时间有限,你可得想清楚了,人头一落,到时就算你把赤龙珠交出来,也是无用。” 这时,混在人群中慢慢潜近刑场的夏侯翎也伺机、准备妥当。她现在离刑架的位置已经是混在人群里能靠近刑架最近的位置,只要再提起一口真气飞跃一下,便可眨眼间冲到刑架十步以内的范围。 “等等!”楚歌鼻头紧皱,万般无奈之下才选此下策,将拿着赤龙珠的手伸向吕布,道,“我给你就是,你快放了瑶甄姑娘。” 同一时刻,夏侯翎也一个纵身,跃到刑场前。 瑶甄眼见楚歌就要把赤龙珠交给吕布换得她的性命,她宁死也不愿看到楚歌这样做。她哭着、对楚歌着急大喊:“住手!今日瑶甄宁愿死,也不会让大汉毁在我的手上!”说着,她扭动着自己在刑架还能有几寸活动范围的身体,仰首将脆弱的脖子迎向侩子手架在她肩上的锋利的刑刀。 楚歌和夏侯翎看到瑶甄寻死的行为,着急大呼:“瑶甄姑娘!”和“公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回 九 护凰血族这几天可没闲着。 护凰血族,如其名:保护凤凰的血脉一族,就是汉朝保护皇室女眷的秘密组织。堂堂公主被逆贼处决这种事,她们能不闻不顾吗? 要使人看不见某一物体,要么就用黑暗包裹它、要么就用光聚拢它,这样就能暂时骗过别人的眼睛。 就在瑶甄将要饮刀自尽的瞬间,潜匿在人群中的护凰血族族人在围成圆形的人群中向中心刑场射出十数道桃红色的耀光,直照在瑶甄身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吕布被这奇怪的漂亮的光晃得迷了眼的瞬间,里面立马知道大事不好!这道充满女人爱美风格的华丽招式……果然护凰血族有动作了!只恨自己现在被传使君那个臭丫头牵制着,没有足够的人马去对付护凰血族那群臭娘们儿! 果不其然,等那十数道彩光消失,原本架着公主的刑架上已不见了公主的踪影,原本拿着大刀给公主行刑的刽子手死在自己手中的大刀上,原本干净平整的地面多了一道有点眼熟的纸鹤形状的金属与地板的划痕……一名身穿雪色纱衣、配桃红色璎珞披帛、蒙雪花面纱的少女只身挡在楚歌、夏侯翎面前,如黑潭水般的眼珠子狠狠地盯着吕布。 “护凰血族?!”吕布看着少女。不知怎么的,本来块头倍大于少女的他竟在少女如母狮子盯着猎物般的眼神下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军人久经战场的生死直觉告诉他,这女子来头不小,搞不好是护凰血族中分位极高的四使之一。 在少女的盯视下,吕布、韩靖不敢乱动。少女轻声对楚歌、夏侯翎道:“快随我来!”便纱绣一舞,街上就生气一股迷惑人视线的桃红色的烟雾。少女趁着敌人看不清虚实的空档,带着楚歌、夏侯翎逃走,同时混着人群里的海棠也抱着蜜儿、拉着杜晏,凭借着自己的眼力好,跟着迷雾下唯一能见的楚歌的靴子,追了上去…… 黄昏时分,城北城门附近的一间废弃了的石屋里,护凰血族的族人才帮受伤了的楚歌等人包扎完毕。那名身穿雪色纱衣的少女从外面清理了追兵后回来,冷静地对楚歌等人道:“此地暂时无虞,只要你们至城外五里,便能与曹军会合。”说完,她便招手带着她手下的护凰血族族人们准备离开:“告辞。” “等等!”楚歌急忙唤住少女,心中急切问道:“这位姑娘……”不知怎的,一见到这位姑娘,他心里就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依依就在他的身边……这位姑娘……她是依依吗?“姑娘不知如何称呼?” “……”少女盯着楚歌看了好一阵,那眼神似乎是老熟人却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相认。最后,她声音略带哽咽,回答道:“冬裳。” 东使冬裳。听那些帮他们包扎伤口的护凰血族族人都称呼她为“东使大人”。包扎时与护凰血族的美女们闲聊时得知:护凰血族里除了族长,还有春、夏、秋、冬四使,是族里身手最好的几位佼佼者。她们各自分管几个姓氏的族人,替族长分管族里的大小事务。这个冬裳,应该就是四使之一。 楚歌又问:“冬裳姑娘,人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不知……”楚歌对他这种还要麻烦人家的行为有点不好意思,道,“不知你是否知道如何上天若宫?或是知道这地方位于何处?”公主最后不是护凰血族救走的、地上留下的那只眼熟的纸鹤痕迹……如果楚歌没猜错的话,救走瑶甄的应该使用的是天若宫法术! “天若宫?”冬裳一脸茫然,看样子她是不知道的了。 “是啊。我想瑶甄姑娘八成是被送到那去了。幸好额有先见之明,将天行护印送给她防身……”天若宫、天行护印……对!就是天若宫!当时一定是天行护印起了作用,将瑶甄传送到了安全的天若宫! 不知怎的,冬裳听楚歌对她侃侃而谈他对瑶甄有多么的关心,就变得不高兴起来,语气略带冲气道:“哼,我不知道。”说罢,就带着手下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理楚歌追上去追问:“冬裳姑娘!” 楚歌追冬裳到门口,便不见护凰血族众女子的踪影。他手臂伸出停在半空,似是想拉住或是留在某人却不得。他背着石屋里面的众伙伴,失神地望着冬裳最后消失的方向,喃喃道了一句:“依依……” 石屋里,夏侯翎见这件事护凰血族也帮不了,便冷冷的、酷酷的哼声一句:“求人不如求自己。就算天若宫再神秘,也一定有方法可以闯进去!”说着,她鹰一般的眼眸死盯着杜晏,冷冷而带有命令的语气道:“杜晏,你……”隐藏的话就是:你也是修真之人,应该对天若宫有一定的了解。 本来在闭目养神的杜晏受到夏侯翎如猫盯老鼠般的眼神盯着,立马吓得睁开眼,半求饶道:“等等、等等,呼啊……眼神别那么凶……敝人知道你在想什么,敝人虽懂卜卦测位,但天若宫的方位敝人算了又算,却发现是稪数之相……恐怕这是因为天若宫外另有施行高等隐蔽之术……” 夏侯翎心想:“难怪我打听多年也查不出正确的位置……这么说,杜吟逍非天若宫门下……” 这时海棠突然想到一件事,或许此时对大家有所帮助:“传说江东周瑜曾至天若宫求教,也许他会知道进入的方法。”不过,她一直耿耿于怀的是楚歌看冬裳姑娘的眼神,竟不似他看自己或是看公主的。莫非……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她岂不是? “那还等什么!”楚歌果断道,“咱们快去镇江将军府一趟!” “那个……”这时,海棠突然面带为难、支支吾吾地冒了一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结完住店的账,我们的钱……已所剩无几了……”她从钱袋里掏出身上仅剩的二十六文钱,摊在手上展示给大家,道,“已经没有足够的钱去雇买车马、吃饭住店了……” 什么啊?! 关键的时候连最基本的路费都没有了吗?! 难道他们这时候还要回曹营跟郭嘉要路费?!那又要浪费多少时间? 老天爷,不兴你这么玩人的啊啊啊啊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回 一 第11回《天若宫仙山寻仙踪_浮月林鬼王逮鬼吏》 【船到桥头自然直】 楚歌现在正在纠结一个重要问题:是回曹营去跟郭嘉要路费吗?还是回曹营去跟郭嘉要路费呢?还是回曹营去跟郭嘉要路费? 徐州到镇江还有十几天的路程,先甭说车马费,就这一路上他们这么多号人的食宿问题该怎么解决还是个问题! 真的要回曹营去跟郭嘉要路费吗?可是楚歌心里好不愿意去!之前就怀疑郭嘉居心叵测、又没有按人家交代的去江东传信,现在还要厚脸皮地去跟他要路费……他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而且夏侯翎也极其反对回去求郭嘉。 有没有不花钱的旅途方式呢? 等等!徐州城外的辕门河畔有条水流湍急的河段,若是让蜜儿召唤出桔罗、渡水而行,不就可以不花钱还可以省时间就能到达镇江了吗? 楚歌把这个想法讲给大家一听,果然立马得到大家伙的同意,但在军中深谙地图的夏侯翎立马提出个问题:辕门口的这条河水是通往黄河的,而镇江在长江畔,两地根本就不在同一水路上,怎么走水道? 结果的问题还是要回曹营找郭嘉要路费!唉!真泄气! “或许……我们可以沿途卖艺?”海棠提议道。 “不行!”夏侯翎和杜晏异口同声道。沿途卖艺虽可以解决路费问题,但那样做的话原本十几天的路程又会拉长若干十天,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们放不下这个身段! 那怎么办? 正在大家一头莫展的时候,蜜儿突然甜甜地说了句:“咪咪,娘,咪,咪咪!(娘,旱磊说他有办法!)” 旱磊,那个吉平先生送给他们的石精灵人?因为一直没有注意他有什么用,都快忘了他的存在了!现在经蜜儿一提醒,楚歌才想起,旱磊最大的本事是发现埋藏在地下的各种珍稀矿石。如果他可以帮忙找出点金银财宝什么的……呵呵……不但路费可以解决,以后就算是不跟着公主,就凭着旱磊挖宝藏也可以富可敌国了!楚歌想着想着眼睛渐渐变成孔方兄…… 蜜儿召唤出旱磊。 “呵呵,可爱的小姑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旱磊还是一副笨重憨厚的样子。 “咪,咪……”蜜儿跟旱磊细细交代现在大家遇到的问题。 听完蜜儿的讲述,旱磊“梆梆”拍着他自己的胸脯,笑着保证道:“好的,没问题。”说罢,旱磊闭眼,施法灵力,去感应方圆5丈内埋在地下的宝石珍矿,不一会儿,他睁眼,笑呵呵,道:“好了。”他指着石屋内一角的泥都被多年踩踏得跟砖块般平整坚硬的地板,道,“在这下面大概2尺1寸深的地方,有一个埋了十年的陶罐,里面装着5两黄金。” 真的假的? 楚歌抱着怀疑的态度拿着他那把用了多时已多处缺口的破剑一点点挖开旱磊指定的位置的泥土,挖了好一阵才感觉挖到东西。果然如旱磊所言,等楚歌他们挖出陶罐,里面真的有5两黄金! 哦耶!路费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那么……他们现在执行整理一下,准备出发、前往镇江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回 二 【御姐小乔】 为了加快速度,楚歌他们这次还是决定骑马而非赶车。用挖到的黄金在徐州附近的驿站买了快马,一路快马加鞭的,终于在第十一天赶到镇江。 因为是第二次来镇江,镇江将军府的守卫都认识他们了。楚歌一行人进将军府还算容易: “来者何人?”士兵潘镐见到楚歌,虽觉得眼熟,但还是要依照规定,问清来者身份。 “这位官大哥,”楚歌不卑不亢自我介绍道,“在下楚歌,是来求见周都督和孙策将军的。” “啊,我记得你们,上回孙将军的病就是你们医好的!” “是极是极,这位大哥的记性真好!”楚歌笑道。 潘镐见楚歌等人如见医者神仙,便求助于他们道:“众位来得正好,潘镐想请诸位再救孙将军一命!”说着就给楚歌等人跪下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像潘镐这样看重膝盖的军中男儿,能舍弃膝下的黄金跪下求人,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潘镐的举动让楚歌大吃一惊,忙扶住他,问道:“孙将军怎么了?” “都是那该死的管家宋知!”潘镐一想起孙策受伤的缘由就愤愤不平,道,“孙将军平日待他不薄,他竟……竟与暗行七众为谋杀害主公,还夺走了玉龙玺……” “什么?!玉龙玺被夺走了!”海棠惊叫。她心猜:“一定是吕布!”又想到当日在许都,郭嘉千叮万嘱要他们先到镇江送信给周瑜,便豁然明了:“难不成当日郭奉孝信签便是要警示周公瑾……” “是……当日的变故实在发生得太快,大伙都措手不及……”潘镐懊恼道。 海棠又关心地问:“那周公瑾……莫非他也出事了?” “唉,周都督原应吕布之约前往徐州,怎知昨日竟也负伤归来……” “什么?那他们现在何处?”楚歌急问。 潘镐答道:“在孙将军的别苑,夫人为了照顾将军,也已多日未睡、形容憔悴,现在一切大任都落在孙副将军身上。”又向楚歌等人跪下、磕头、行礼,拜托道:“总之,一切就拜托诸位了!” 受到潘镐如此真切的拜托,楚歌等人马不停蹄地火速赶往孙策的别苑。 到了别苑,孙权也在这里,第一个见到楚歌。孙权欣喜道:“楚兄弟是你们?!大哥他……” “我们都听说了……”楚歌深表同情道,“可否让我们一探孙将军?” “唉,”想起兄长的伤,孙权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掌,将楚歌等人引路走往孙策修养的卧房,道,“请进。” 来到孙策养伤暂住的房间,正好周瑜也在。听士兵潘镐说过:他也受了伤,但此刻仍还有精神来探望孙策,想必他的伤势还算尚轻。 孙策背倚软枕靠在榻上,孙夫人大乔双手扶在腹前、立他在身边,周瑜亲密地站在离孙策躺卧的床榻仅一大步的距离。 孙策孱弱地对周瑜问道:“……听说你也被吕布所伤?伤势如何?”他干谒的嘴巴咽了口没有口水的气,缓了缓胸中那口喘不过的气,继续道,“吕布狼子野心,挟献帝、公主,如今又来夺玉龙玺……这些事恐怕计划已久……可恨我有眼无珠……”孙策可恨自己错信奸人,致使玉龙玺旁落贼人之手! “伯符,一切都是我的错……”周瑜自责道,“我太低估吕布了,要是我在你身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说着,他眼中竟漫出真切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能让周瑜落泪的,定是他最在意的人或最在意的事! “吧,是我自己一时大意……”孙策气喘吁吁地安慰周瑜,“只是先父的玉龙玺……又让那些恶贼夺去……我……我不甘心……咳咳……咳咳咳咳……” “孙郎!”大乔见孙策因为激动而牵扯了伤口,引得自己咳嗽不止,心疼万分,连忙帮孙策拍背顺气,劝道:“你先别说话了,等会伤口又迸裂……” 楚歌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他急忙上前,关心问:“孙将军?!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这时,略懂相面占卜的杜晏见孙策面色铁青、额头泛乌、眼光阵散……隐隐约约似有回天乏术之兆,心里暗暗惋惜叹气,闭眼、沉默不语。 “……原来是你们,咳咳,”孙策一边喘气一边说话一边还在咳嗽,“咳咳咳咳……请恕我今日无法招待,呜……”说着,他眉头紧皱、吃痛地哼出声来。 周瑜关心紧张地一步上前扶住孙策,大叫道:“伯符?!”他低头见孙策盖在被子下的素白的睡衣上隐有红色渗出,忙温柔地劝孙策:“你的伤口又裂了,快先休息吧。”同时,坚实有力的手臂轻缓温柔地扶孙策躺下,安抚他闭眼睡下,又为他拉好被子。整个过程温柔贴心不异于孙夫人。完了,周瑜才转过身,对楚歌等人道:“君河、海棠姑娘,我们到外面说话。”同时,向刚刚看着他对自己夫君有着超出男人与男人之间纯洁友情之情的关爱的举动而惊吓得目瞪口呆的大乔拱手作揖、告辞道:“夫人,伯符就劳你照顾了……” “嗯……”大乔简直是机械式地点头答应。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看似跟结拜兄弟般亲密无间的江东两大帅哥,竟有断袖之情!难怪他们娶妻都有娶她们乔氏姐妹……不过……貌似周都督对她夫君只是单相思……周都督只是单恋!只是单恋!单恋……好可伶哦……(腐女大乔心里开始对周瑜和孙策之间的各种耽美场面进行无限yy了。)不过大乔也幸亏周瑜是单恋,不然她已想到自己的情敌是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自己妹夫的话,心里就怪别扭的……(大乔内心又开始纠结起来。) 楚歌等人紧跟着周瑜出了内室,到了孙策别苑的会客大厅。这里离内室远了点,就算是说些关于时势的要紧话也不用担心让养病的孙策听到、让他担心。 周瑜今天的心情很是不佳,说话也冷冷的,快言快语中略带有赶客的意味:“你们前来此地有何要事?如今主公重伤、我心烦意乱,恐怕帮不上各位的忙。” 周瑜的冷淡让楚歌心里吓了一跳,心中犹豫、不敢马上上前询问。好在海棠之前多多少少跟周瑜有些交情,便相对自如地上前问:“……方才闻周都督之言,莫非已与吕布反目?” 不在周瑜面前提吕布还好,一提起那个人周瑜就生气:“他陷我于不义,陷主公于危殆,我将与他势不两立!” “奇怪,”楚歌从海棠和周瑜的对话中发现一些隐藏信息,“周都督什么时候和吕布有交集?小棠……我有听没有懂……”依目前这两个人在只字片语,难道…… “……”见楚歌开始猜测他们的关系,周瑜想到自己也是彻底跟吕布撕破脸了,索性就把那些关于暗行七众的秘密一股脑说了,以求一吐为快:“罢了,如今一切都已过去,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原是暗行七君之一,若非我一心报答主公知遇之恩、希望主公成为天下新生,也不会与虎谋皮,害了他的性命……” 周瑜是暗行七君之一?! 这可是一条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你……你是七君之一?!”楚歌大叫。夏侯也翎恨愤道:“原来你们皆是一路!” 周瑜没有因为曝光他暗行七君的身份而表现出自责或是谢罪,也没有因为曾经的身份可能会给他带来与楚歌等人拔剑相向而不安,凡是一脸泰然,如心中有大抱负的人对不理解他的人阐述自己的理想道:“我知道你们对暗行七众无法谅解,也不打算多说什么,眼见我们七人当初约定结束乱世、平定天下的抱负已分崩离析,我也就不再顾虑那么多了。从今以后,我只为主公放手一搏、暗行七众的理想与野心不再与我相关。” 楚歌心里暗庆:“好在你已和暗行七众撇清关系,不然我们此行岂非是羊入虎口……”可嘴上还是要客气但语气却不禁机械地问周瑜天若宫的位置:“咳,周都督说的是。曾闻公瑾先生去过天若宫,不知是否可以指点我们?” “你们是为此事而来?”周瑜得知楚歌等人是为打探天若宫的位置而来,而非为政治原因,心里大舒一口气。在周瑜看来:与江东的事局相比,天若宫的事根本无关紧要,就算是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他们也没有问题。但是……“只可惜当日我能顺利进入,乃是内人的帮助。” “莫非是名闻天下的小乔姑娘?”海棠问。她早有见小乔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周瑜道:“内人曾与天若宫掌门水镜先生又一面之缘。但说来惭愧,自从我与内人说明欲用三龙宝器协助主公的决心,内人便因与我意见相左而离去。因此,诸位欲入天若宫之事公瑾恐怕帮不上忙。” “嗯?小乔夫人不是吃周瑜跟孙策、郭嘉纠缠不清的醋才离家出走的吗?!”海棠心想,“难道……对啊!小乔的姐姐大乔是护凰血族的,按理说小乔也会是护凰血族的。护凰血族是忠于汉室的,而周公瑾表态欲用三龙宝器协助孙策,护凰血族自然不同意。一边是族人、一边是夫君,夹杂中间的小乔看来只有消失才能躲得个宁静……” 楚歌听说周瑜帮不上忙,立马唉声叹气:“这……这该如何是好……”夏侯翎意志坚决道:“无论如何,夏侯景兰不会放弃!如今公主生死未卜,就算天若宫有十个入口,我也要去闯闯!” 她话音刚落,便听一女子夜莺春燕般清脆好听的声音:“姑娘先别冲动,”便见一身穿橙色凤尾裙的女子,手上拿着几包药材进来,笑盈盈道,“天若宫外布有‘千影之阵’,若是走错方位,永远也找不到真正所在。” 周瑜见女子,惊愕之中,下意地摆出一种认错的态度:“娘子?!” 原来来者竟是传闻中的周夫人——小乔!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回 三 【半仙儿杜晏】 楚歌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闻名天下的江东第一美女:只见她一头黑长直发用双尾凤飞祥云金步摇简单地在后脑勺梳了个斜马尾,身穿橙色单边凤尾裙,除了耳环、发簪身上没有多佩戴什么珠宝首饰,一身风尘仆仆似是刚刚从外地赶回来的,脸上也未施粉带,却也丝毫不掩她的青春靓丽。传闻中的小乔姑娘果然是个绝色美人!只是……楚歌怎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怎么那么眼熟?好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小棠……对!这位周夫人长的极像小棠!不止是容貌,连给人的感觉(气质)两人竟也有八九分相似!还说着周夫人和里面的孙夫人是姐妹,倒不如说她与小棠是双胞胎! 周瑜见了小乔,一副“我错了”的乖宝宝模样,连说话的语气都带有认错的味道:“娘子?!” 小乔毕竟是周瑜的妻子,心里再怄周瑜的气,这时候看到周瑜受了伤,还是心疼地问:“夫君,你的身子可还安好?”也不管周围是否有外人,就上前扯开周瑜的衣襟检查周瑜的伤口。又道,“姐夫与你遭刺之事我已听说,对不起,要不是当初我一时冲动离开此地,也许今日可以帮上你和姐姐的忙……” “不,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当初自己错的离谱,”周瑜心里甜甜的看着小乔,温柔道,“你能回来我已十分高兴……”说着,他用力拥小乔入怀,恨不得把自己跟她熔成一坨不分你我的泥。 待这两口子腻味完了,小乔才注意到一旁不好意思旁观他们夫妻腻味的楚歌等人。才抬头对夏侯翎道:“这位姑娘,你们是夫君的朋友吧?我这里有一张天若宫的路线图,只要你们照上面的方向走,便可以到达天若宫入口。”她又对夏侯翎解释并叮嘱道:“但天若宫毕竟是黄帝一脉修行之地,你们切记谨言慎行。” 夏侯翎接过小乔给她的天若宫路线图,表情冷淡但内心十分感激道:“多谢!” 小乔给了天若宫路线图给夏侯翎,心想他们拿到想要的东西了就应该马上离去,便继续跟周瑜打情骂俏:“夫君,我带回一种很有疗效的伤药,也许对你跟姐夫的伤势会有帮助。”说着,便给周瑜一个“我马上要扒光你衣服”的眼色。“便。”周瑜收到小乔的眼色,心里乐滋滋的,便也主动对楚歌等人下逐客令了:“诸位,公瑾就不送了。”周瑜拱手跟楚歌等人道了别,便任由小乔拉着他到客房里去啪啪啪,哦不,是“疗伤”去了…… “我们……不打搅了……”楚歌等人尴尬道,也不好意思地速速离开。 出了主住筑,楚歌等人沿着花园里的游园拱桥直奔别苑大门。就在大家只有十几步远就到别苑大门的时候,这时,杜晏突然停步,似乎要等谁。“杜大哥你怎么了?”楚歌问,“在等谁吗?”杜晏打了个呵欠,装出一副困乏了的样子,玩神秘道:“呼啊……没事,累看歇歇脚……”这时,原本应该在内室照顾孙策的孙夫人大乔追了上来:“诸位请等一等!” 杜晏在孙策寝室就注意到大乔看他有一种欲求于他但有碍于有他人在场难以启齿的迹象,早猜到等他们一出来大乔定会单独追上前来求问于他,便故意停下来等她。 果不其然,大乔追了上来,便行礼,求问:“杜先生,当日你曾请我提防亲近之人,但我与夫君认人不清,仍旧发生了今日之事……”她不安地咬了咬下嘴皮,又道,“今日在榻前见先生若有所思,不知是否与夫君伤势有关?夫君伤势一直未见好转,我……我实在很担心……” “……”杜晏听完大乔的话,抬头,望天,道:“孙将军主星被黑气掩盖,光芒微弱,确有大劫将至之兆……” 大乔一听,心惊:这还得了?!眼中豆大的泪珠子便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直往下落。声音哽咽道:“怎么会……没想到那位相士所言是真?” “相士?!”杜晏一听“相士”,便心里一惊,忙追问。 “嗯……”大乔哭着慢慢叙述道,“夫君被宋知所伤之后,我遍寻各法也无法让夫君伤势完全痊愈,后来在街上偶遇一位相士,他也是与杜先生一般言辞……我虽早已知道夫君今年有一大劫,但……如今发生,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杜晏闭眼,若有所思,不再说话。 大乔又恳求道:“杜先生,夫君之劫可有化解之法?不论需要付出何种代价,杜先生都尽管开口便是……” “……”杜晏很为难地大叹一口气,才一副天命难为的样子对大乔解释道:“命定之事,非常人可轻易扭转。”又见大乔可怜、于心不忍,才冒着折寿的危险向大乔透露一线希望:“若夫人坚持,有一法夫人可以一试。” 杜晏环视孙策别苑四周风水,对大乔指点道:“孙将军伤势为旱火之势,此时濒临夏至、孙将军主房又是面东之位,故孙将军伤势郁结、每况愈下。若要化解此至阳煞气,孙将军必须转居他所,沐浴斋戒,七七四十九日之内不能见阳。” “这……”大乔听指点的方法看似简单实则实行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杜先生的意思是所居房舍必须完全紧闭,四十九日内不能出户?”这要谁一个大半月不出门晒晒太阳,那人不憋得难受哇? “正是。”杜晏点头道。 大乔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况且经过上次之事,她也知道杜晏非一般江湖术士,也有些得真道法,所指点的方法应该有效。经过一会儿思考之后,大乔便如经数月暴雪之中忽见一丝阳光,忙擦干泪水、勉强自己打出一丝充满希望的精神的笑容,感谢杜晏道:“……我知道了。多谢杜先生!”又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给杜晏,作为劳务费,“夫君那边我会说服他的!请诸位路上保重。”说罢,行了送客之礼,心中感激又欣喜地回去了。 大乔走后,楚歌对杜晏惊叹道:“杜大哥……我今日才知道原来你是真会占卦看命!”又兴奋地将左手伸给杜晏,“快!帮我算一算,我何时会发达?以后的媳妇儿美不美……” 海棠见楚歌那副屌丝样,心里不爽(其实是吃醋了),吐槽道:“哼!你的脑袋里就只装这个吗?” 杜晏知道自己这时不该给楚歌算命,便对楚歌要求帮他算命一事避而不答,将大乔给他的酬劳交给楚歌,大打了声呵欠:“呼啊……好累,该上路了……” 楚歌从杜晏手里接过沉甸甸的袋子,打开一看……我的亲娘啊!整整一袋子的金银珠宝,少说也值得了5000两! 果然!这人还是要多读点经书,懂一点风水占卜什么的。你看人家杜晏,三言两语就挣了一大笔钱!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回 四 【虹镜云道】 通过小乔给的天若宫路线图,夏侯翎查出:原来天若宫的入口若干,但离镇江最近的一条入口只需要渡江上岸后找到飞仙隐道,再经过虹镜云道便可进入天若宫。若是让蜜儿召唤出桔罗横渡长江,只需要1个时辰便可到达对岸,加上上岸后登山找虹镜云道的入口——飞仙隐道的时间,大概半天就可以进入彩岚虹道! 小乔所说的那道千影之阵贯穿整个飞仙隐道和虹镜云道。依照路线图的指示,渡江上岸后,绕过南岸的一座临江的高山断崖,便可见一条入口有牌坊的青石板路。普通人到这里直接路过,便可通往附近的城镇,也不会发现这条路有什么不妥。但按照路线图所示,在这里停下,围着牌坊右边的石柱逆时针转九九八十一个圈,不可多也便可少的九九八十一个圈,这时山中的山岚便会聚集起来、飘散开去,显出隐藏在凡肤俗体看不到的仙境中的飞仙隐道便可出现在你的面前。 飞仙隐道,正如其名,是一条隐藏在云雾之中的仙道。仙道宽不到一丈,大概就两张八仙桌靠在一起的宽度,在浓密的云岚中若隐若现。两边皆是在风中翻滚的浓云密雾,在阳光下泛出神圣的曦光。脚下的石砖不知是什么石料雕砌而成的,刻有古老的咒文、神兽图腾,在阳光下金光闪闪。被云雾长期缭绕的飞行隐道路面湿哒哒的,有点滑,但却因仙力加持、没有一块石砖是长了青苔的。 这里美如天界,很多人走在上面,都有一种想进入云岚中一探究竟的好奇。但楚歌他们不能这么做:依照小乔给的路线图上的提示:这里的云岚下面可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可是会尸骨无存的!唯有小心翼翼地盯着脚下仅可目视的三步以内的仙道走,才可安全走出这天若宫第一道防线。 走过飞仙隐道,便来到虹镜云道。这条复杂如修建在云海上的彩虹桥迷宫是天若宫外围的第二道防线。依照路线图指示,需要依次经过红岚道、橙岚道、黄岚道、绿岚道、青岚道、蓝岚道,并开启各岚道的机关,才可开启迷宫出口的紫岚道。 虹镜云道通往各个岚道的入口都有一个放镜子的台子,各岚道里的某一角落放着一面岚镜。将各自对应的岚镜放入岚道口的镜台,待6个岚镜都放置妥当,岚镜便会同时反射阳光,在一片云雾中指出紫岚道的位置。紫岚道隐匿在虹镜云道的某片云雾之中,如果没有通过岚镜折射的光指出正确的位置,行人很容易误入云中迷境找不到出路,甚至掉下万丈深渊! 天若宫的千影之阵,正是危险与华美的完美结合! 进入虹镜云道遇到的第一个岚道入口正是红岚道。红岚道是一片红霞云雾缭绕、由红色虹桥连接数台石座的回道。比较顺利地在红岚道找到红岚镜,并安放在红岚道入口之后,楚歌等人又再接再厉到黄岚道寻找黄岚镜。但,到了黄岚道,楚歌等人才发现:原来取岚镜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儿! 黄岚道,与红岚道大致相同,也是一片彩霞云雾缭绕、由虹桥连接数台石座的回道,与红岚道不同的是:黄岚道是彩霞云雾和虹桥是黄色的。虹桥、石台穿梭、隐蔽在齐胸高的浓云里的,很容易藏匿人。杜晏刚开了个玩笑:“要是在这氤氲里藏几个伏兵,恐怕我们会‘死’的很惨……”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云中突然闪出2名身负巨阙剑鞘、手持利剑的天若宫的持剑弟子:“来者何人?胆敢擅闯天若宫!”便不由分说像他们劈剑而来! “你这个乌鸦嘴!”夏侯翎愤愤道瞪了杜晏一眼,“好的不灵坏的灵,给大家惹这么多的麻烦。” 经过这段旅途,楚歌等人的伤还未痊愈。以队伍当前的战斗力来看,与之战斗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但楚歌眼尖,一样看定那2天若宫持剑弟子身后3步的距离的石台上正放着黄岚镜,这种时刻怎能放弃前进? 海棠还算是队伍里比较有战斗力的,便身先士卒上前抵挡。海棠一剑挡过去,手掌竟没有挡在剑锋的感觉,定眼一看,自己的手并连着手中的剑竟穿过对方的身体——对方没有实体?!是……幻影! 一般来说,这种没有实体的幻影是只能迷惑人的幻象,除了迷惑人心、并没有进攻效果。 海棠闭上眼睛,硬着头皮以身试剑……果然,那幻影的天若宫持剑弟子的剑锋劈在自己身上一点感觉也没有;睁开眼睛一看,自己也毫发无伤。海棠欢喜,对身后的同伴们挥手、欢喜喊道:“是幻影!不会伤着人的!” “是幻影?”楚歌胆子大,伸手去触摸那2天若宫持剑弟子,发现果然如海棠所言,乃是幻影,也乐了:“哈哈,障眼法罢了!”楚歌此时还不知道,别看他现在乐得欢,过不了多久就傻眼了…… 取得黄岚镜,放到黄岚道口的镜台,一切皆还顺利。到了橙岚道,这里是一片橙霞云雾缭绕、由橙虹桥连接数台石座的回道,刚刚取得橙岚镜,又遇到了3个脚踏飞云的持柳条打神鞭的天若宫女弟子,向他们发起进攻。 “呵呵,又是幻影……”楚歌拿着剑鞘戳过去的时候手上感觉也是一片虚空,便十二分得瑟地站在那里,拽拽的,还摆了个pose,等着幻影的柳条鞭一鞭下来。心想:反正这只是骗人的幻影,伤不了人的。谁知……“pia!pia!pia!”3幻影天若宫女弟子的柳条鞭抽下,正中楚歌脸上,在他的左右脸颊还有额头,留下三道红红的鞭痕,在他脸上画出一个倒立的等边三角形。“痛痛痛痛痛痛……”楚歌捂着脸连连叫痛,“我英俊的脸啊……没毁容吧?我还没娶媳妇儿的……” “啊?!”除楚歌外,离幻影最近的是海棠。听到楚歌大喊痛,得知这次的幻影居然有进攻力的时候,那3幻影的柳条鞭已经挥向海棠……而且,海棠此刻已经躲避不及了!海棠当即立断、捂着女孩子最宝贵的脸蛋,埋下身子,以背部受打,“pia!pia!pia!”三声鞭响后,海棠便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痛:“好痛!”一阵嘶哑呻吟后,她又痛又气地冲楚歌吼道:“你怎么不早说!” “又来了啊!”楚歌指着半空中挥舞的柳条鞭,捂头下蹲,躲避鞭打。众人忙跟着抱头鼠窜。 这是什么变态幻术?对方没有实体,你对她们的进攻或者防御完全无效,但偏偏她们的柳条鞭又能打得你皮肉疼痛。这种只能光挨打又不能还手的感觉,还真是憋屈啊! “千影幻阵……”夏侯翎看着楚歌和海棠在前面被幻影追着打,仔细查阅她手上的天若宫路线图,看上面有没有什么解法,“破除方法……方法一:将七彩岚镜皆放置在各镜台上……天若宫大门开启,幻阵自破……这个方法不现实。嗯……方法二:或以术法暂且封印幻影……嗯,这个方法可行!”说着她抬头,以一副“还不快去”的冷冷的眼神直盯着杜晏。 “知道了知道了……”杜晏拿着之前在树林里随便摘下的一片阔叶树叶,当作扇子,快速扇干被夏侯翎盯出的一身冷汗。这时杜晏已经下了个决定:以后要随身准备一把扇子,时刻准备扇干被夏侯翎盯出的冷汗。 杜晏三两步上前,趁着幻影们的注意力还被楚歌、海棠吸引的时候绕到幻影身后,手中结印、指尖画符,在空中画出一道大大的破幻符,印在3个幻影身上。幻影暂且消失不见了。 幻影一消失,楚歌就开始和海棠因争抢橙岚镜照而展开里面一场“镜子争夺战”,双方都是为了先照照看自己有没有破相。“好啦好啦……”杜晏劝道,“只是有点红肿、并没有皮开肉绽,一会儿就消肿了。”又对因为争抢镜子而累得喘着气的楚歌、海棠道:“暂时关闭千影幻阵的状态,我不能维持太久,我们得快点拿着橙岚镜回去!还有,把其他岚镜都放好。”听他这么一说,大家更加紧脚步。 果然,待楚歌他们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幻影又再次出现在橙岚道…… 楚歌把橙岚镜放好,之后的绿岚道、青岚道还相安无事。到了最后蓝岚道,这里仍是是一片蓝霞云雾缭绕、由蓝色虹桥连接数台石座的回道。不够,这里与其他岚道不同的是,这里还有一群仙鹤栖息。海棠面前是这样美的一片美景:在彩霞流云、岚雾缭绕、虹桥横卧,仙鹤讴歌、飞栖舞息的一片祥和的仙境,是谁都会感到心中一片宁和,忍不住想从兜里掏出吃的喂仙鹤。 这边厢海棠抱着蜜儿在楚歌的陪同下掰着干粮喂仙鹤的欢,那边厢杜晏和夏侯翎赶在赶紧取得蓝岚镜,破除布置在虹镜云道防止外人随意进入天若宫的千影幻阵。就在杜晏拿起藏在流云中的蓝岚镜的时候,整个群落的仙鹤,无论是在休憩还是觅食的,都展翅起飞,飞向杜晏和他身后两三步远的夏侯翎,以自己长而尖的硬喙啄杜晏,却不啄一旁的夏侯翎。 “咦,这些仙鹤……怎么回事?”众人觉得奇怪,为何这些仙鹤会突然有目标地进攻人?难道……“是蓝岚镜!”经过几次幻影的折腾,楚歌渐渐摸索出每次遇到攻击的规律:都是与岚镜有关! 杜晏听楚歌一喊,心中便明白了,忙将手中的蓝岚镜丢给夏侯翎。杜晏一将蓝岚镜丢出,仙鹤们便停止对他的进攻;同时,夏侯翎一接到蓝岚镜,仙鹤们就转啄她去了。到底是天若宫啊,养的仙鹤也都成仙了! “朝我来了!”夏侯翎恨恨地瞪了杜晏一眼,气他把麻烦转移给她、没有爷们儿风度,然后撒腿就往后跑。夏侯翎在前面跑,仙鹤就飞在她身后追,还时不时往她后脑勺啄上几口,啄乱了她的发髻还啄的她头皮生生的疼。夏侯翎发现仙鹤不是光啄人,还不住往她拿着蓝岚镜的手啄,看来是要夺回蓝岚镜的样子——看来这些仙鹤就是蓝岚道里蓝岚镜的守护者!夏侯翎用力护着蓝岚镜往回跑,不让它被仙鹤们抢回去。跑近楚歌的时候,她对楚歌大喊一声:“接着!”便把蓝岚镜扔给楚歌。 “啊啊?”楚歌刚接住蓝岚镜,仙鹤就放弃对夏侯翎的追击,转而进攻楚歌。楚歌一边躲避仙鹤的围攻,一边挥手驱赶仙鹤,一边对忘恩负义的仙鹤抱怨道:“不是吧?啄我!我刚刚喂过你们的!不是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吗?你们讲点道义成不?” “它们是鸟,又不是人,讲什么道义?”头发被仙鹤啄成鸡窝的夏侯翎在他身后吐槽道。 楚歌又聪明地将蓝岚镜传给海棠,仙鹤就转攻海棠去了。海棠气道:“臭君河!有你这样的吗?”忙护着头发、握紧蓝岚镜往虹镜云道方向跑,生怕仙鹤也把她的头啄成鸡窝。夏侯翎比较护女生,看不惯海棠被捉弄,便跑上前,叫海棠将蓝岚镜丢给她,她再丢回给楚歌,楚歌再丢回给杜晏,杜晏再丢回给蜜儿、蜜儿再丢给楚歌……这几个人一边往虹镜云道跑,一边躲着仙鹤们的进攻、传蓝岚镜,这画面……怎么这么像在玩橄榄球? 楚歌他们前脚刚跑回虹镜岚道,仙鹤们就停止对他们的进攻,垂头丧气地非回去。看来它们的领地只是蓝岚道,一旦离开那个范围,他们就跟追捕逃犯到边境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只能愤愤地看着敌人逃走,却不能越过界碑一步。 将最后一面蓝岚镜放到镜台,红、橙、黄、绿、青、蓝六面镜子便同时将阳光反射到虹镜云道中的一片云障的同一位置,跟着没多久,那片位置的云障就散去,露出一道紫色虹桥……通往天若宫入口的紫岚道出现了! 真不知,在这紫岚道那一头的天若宫,会遇到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回 五 【天若宫】 走过紫岚道,前方正是天若宫前庭。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紫岚道出口有坛贴着“茶”的酒坛子? “呵呵,后生们,累了吧?喝口我的茶吧,我的茶能迅速帮你们回复体力的。”坛子乐呵呵地以一副慈祥长者的语气对他们喊道。而且,它那副样子,怎么那么像在这里等他们很久了的样子? “吓!坛子也能说话?!”楚歌大吃一惊,“该不会是什么妖怪吧?你的茶……不会是害人的毒药吧?” “别瞎说!”夏侯翎一声喝止他。本来受到怀疑而皱眉的茶坛子才又舒颜缓眉了。夏侯翎走上前自行取了茶瓢,舀了瓢茶坛子里的茶水喝下。“别!”楚歌和海棠还想制止,夏侯翎已一口饮下茶水。夏侯翎喝完,又舀了瓢给海棠,道:“这是‘爱心茶桶’,一种极善良、喜与人亲近的精怪,它的茶水能快速、有效的恢复体力、治疗一般皮肉伤。” “真的?!”一听说可以治疗伤口,海棠立马喝下茶水,果不其然,一会儿便不觉背上被幻影抽出的几道伤口发痛了。楚歌喂蜜儿喝了茶水后自己也喝下茶水,不一会儿,他脸上的红肿鞭痕也消失不见了。 “这爱心茶桶极其罕见,我以前素有耳闻,也不见其真面目,很多人连听都没听说过,今日竟不知能如此有仙缘能在此遇到……”杜晏最后一个喝完茶水,道,“没想到景兰居然认识它。” “呵呵……因为一切都是个迷啊……”爱心茶桶乐呵呵地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进了天若宫,一名身穿青色道袍的门口站岗值班的天若宫男弟子便将众人喝住:“站住,那么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天若宫?”同时另一名身穿雪青色道姑袍的站岗值班的天若宫女弟子也问道:“莫非是宁生殿派来的奸细?”说着,便一个拔剑、一个甩鞭,要将楚歌等人抓起来。 “等等、等等!且慢动手!我们不是什么宁生殿的人,是姬风前辈的朋友!”楚歌忙摆手示好、向对方解释道,“会来此地,是因为我们又一位伙伴应该在这里……” 天若宫男弟子一副不相信楚歌的话,道:“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外人!更何况姬风早已被逐出师门,就算你们是来找他,也来错地方了!” “……姬风前辈他?!”楚歌冷吸一口大气,惊道。 这时,一身穿暗紫色儒道袍,手挥暗紫色纸扇的一男子一脸冷色过来,话语中带着刀剑味儿:“你们和姬风认识?那更可疑。”他吩咐站岗值班的弟子们,“把他们全都拿下!”看他衣着和别人不一样,说话的语气也十分高傲,看样子他在天若宫的身份应该不低。 这人一声令下,天若宫门口站岗值班的数名弟子便上前,将楚歌等人团团围住。楚歌焦急道:“等等,你怎么可以不由分说便抓人!就算姬风前辈不在这,我们……我们难道不能求见掌门水镜先生?” 那男子对楚歌厉声喝道:“无礼!掌门是你们随便可见的?我身为天若宫的执法,有权将你们先拿下审问!” “道理讲不通,先打再说!”夏侯翎已经气不过了,便喊着要开打。蜜儿一向忌讳别人欺负楚歌,早就想揍人了,听夏侯翎这一声,便脑门冲动、几步上前,对那天若宫紫袍执法抓、咬、踢、打、捶……一个小孩子的力量能对一个平日有修炼的男人有什么作用?最多挠挠痒痒。但那天若宫紫袍执法竟是个连小孩子都不会忍让的主儿,粗臂一挥、一把把蜜儿甩开,丢在地上。蜜儿气不过,便使出灵气,呼唤平时和她交好的青凛、桔罗、玄刁、石崇、炽锦等精灵出来,群殴那天若宫紫袍执法。 “哼!何方妖孽,也敢在天若宫闹事?”那天若宫紫袍执法纸扇一挥,一记九天雷动落下,劈得众精灵敌不过只得先附身回蜜儿身上去。蜜儿却因承受了太重的罡雷,受伤不轻,浑身挂彩、痛的在地上滚来滚去、哇哇大哭:“哇……咪……咪……娘……痛痛……” 见女儿疼痛,为人父母的楚歌忙上前抱起她,心疼不已:“蜜儿?!蜜儿你怎么了?”杜晏上前帮忙查看,惊道:“糟,天若宫的术法对蜜儿伤害太大……” “咪……咪咪……痛……”看到蜜儿痛成那样,身为蜜儿娘亲的楚歌感觉怒火中烧,眼中燃烧着熊熊大火,盯着那天若宫紫袍执法,咬牙切齿道:“你伤了她?” 那天若宫紫袍执法冷笑道:“哈,妖类也想与我天若宫仙术对抗,既然你们如此顽强,我只好使用禁招拿下你们!”他拿纸扇的手刚一举起,就听见天若宫里面一声女子喝止道:“住手!”紧跟着,一身穿翠色道袍的道姑和一身穿白色儒服的一头雪发的青年赶过来,制止那天若宫紫袍执法。“师弟,你怎可对寻常人使用天若禁术?” 那天若宫紫袍执法狡辩道:“……这几人意图不轨,为了天若宫的安危,使用禁术又有何妨?” 听到那天若宫紫袍执法如此诡辩,楚歌没好气地回顶一句:“你好不讲理!我们与天若宫无冤无仇,只是想求见姬风前辈或水镜掌门问问同伴的下落!” 那白衣雪发的青年名曰“苏童颜”,他一听到楚歌提及姬风的姓名,便问楚歌:“你认识文博?你们是他的朋友?” 楚歌感觉苏童颜对他没有敌意,自然语气也比对那天若宫紫袍执法的语气要好得多,道:“当然!前辈对我们可好了。我们这次会前来此地也是因为他的天行护印将我们一位朋友保到此处……” 那天若宫紫袍执法一听“天行护印”这一东西,便气道:“天行护印?身为天若宫弃徒竟私下使用天若之物、还将它送给你们!待我将你们抓起,定要禀明掌门与长老,再对姬风这厮重做处置!” 那天若宫紫袍执法说话越来越不像话了,苏童颜忍不住呵斥他道:“住口!司马懿,文博之事还轮不到你插手,你莫要以为你暗地里的心思没人知道,就算你今日升上执法,我仍可以好好教训你!”。 “……”听到苏童颜如此训斥,那天若宫紫袍执法——司马懿不敢造次回驳,只好沉默不语,但心中不快仍很明显地写在脸上。那身穿翠色道袍的道姑——莫千千忙劝道:“师兄……” 这时,一身穿素白色宽袍的秃顶白眉、手扶祥云手杖的寿星仙人模样的老人在一身穿黄色道袍的外表中年的陪同下过来。老人是天若宫的长老,名唤“宝磬”。长老宝磬在天若宫大殿里就听到外面吵闹,便蹒跚地来到天若宫门前,询问众弟子:“发生何事?”见众弟子不敢碍于司马懿正和苏童颜、莫千千处于争执状态,不敢上前回话,便问他平日里比较偏爱的司马懿:“仲达,这几个外人是怎么回事?” 司马懿虽说是天若宫地位较高的弟子,但此人工于心计、行事狠辣,平日里待人多有算计,在众弟子间并不得人心。但他又善于拍马屁,哄得众长老欢心,才能得以升上天若宫执法职位。他自知升上天若宫执法职位之事,天若宫众弟子多有不服,今日正好找了个机会,借刁难楚歌等人之事,在众弟子间立威。未想到居然碰到苏童颜和莫千千这俩个能管教住他的师兄、师姐阻难。现在偏爱他的宝磬长老问及此事,他正好借题发挥,参奏苏童颜和莫千千一本:“禀长老,这几人鬼鬼祟祟摸上天若宫,弟子怀疑他们是宁生殿门下,正要将他们拿下审问,未料苏师兄和莫师姐却为他们开脱……” 果然,宝磬长老一听司马懿“有理有据”的陈述,立马就生气了、厉声呵斥苏童颜和莫千千道:“有这等事?!苏童颜、莫千千!你们越来越不像话了,竟敢包庇妖鬼之党!” 这时,陪宝磬长老一同前来的黄袍中年道长劝阻宝磬长老道:“且慢,长老,此事不宜太早论断。”他严肃地问莫千千:“千千,你讲这事从头说起。” 莫千千很尊敬那黄袍中年道长,忙回道:“是……掌门。” 原来这黄袍中年道长就是天若宫掌门——水镜先生司马徽! 莫千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司马徽听完莫千千的陈述,对楚歌等人礼貌地点头道:“兴平公主目前确实在本宫……” 一听到瑶甄的消息,夏侯翎立马追问:“公主此刻在何处?”楚歌也问:“瑶甄姑娘可安然无恙?” 司马徽道:“公主正在西院歇息,日前与她谈话她似乎也很挂念各位……” 海棠高兴道:“瑶姐姐没事真是太好了!” 宝磬长老似乎对瑶甄避祸天若宫之事很是不满,哼哼道:“哼,姬风为天若宫带来的麻烦还真不少!仲达,你调查出他的居处了吗?”听他的语气似乎是一找到姬风的落脚处便要派弟子去收拾姬风似的。 司马懿道:“弟子无能,尚未得知他的住处。” 宝磬长老气道:“一旦查知便将他身上之物尽数封查,并传我口谕要他终生不得再使用天若宫之术。” 看来姬风前辈将天行护印赠予他人、以天若宫之术救助他人是违反了天若宫的规定的。楚歌不敢多说话,心里虽对天若宫这种狗屁规定忿忿不平,但也对自己麻烦了姬风而感到感激和愧疚。 司马徽虽说是天若宫的掌门,但对长他一辈的宝磬长老还是很尊敬的。对于宝磬长老的口谕,他不能立马一口否定,只能劝宝磬长老道:“长老,这……姬风自幼便在天若宫修习,若自此不能使用天若宫之术,遇上为难该如何自保?请长老三思……” 宝磬长老道:“水镜,当日就因你太姑息他,才会让他如此放荡无规。总之,这事就这么办!仲达,你和我来!”说完便转身回大殿。 “是!”司马懿立马答应,临走时对同为执法的苏童颜、莫千千讥讽道:“天若宫首戒情欲,既然已有姬风此一先例,今后还请两位执法前辈好好保重。”听他的语气:原来姬风前辈被逐出天若宫是因为犯了情戒! “你!”苏童颜气道。好像司马懿已经察觉到了什么?难道……苏童颜和莫千千……他们俩也是……? 司马懿和宝磬长老走后,水镜先生司马徽叹了口气,吩咐苏童颜和莫千千道:“唉,你们也下去吧。” “……”莫千千感觉掌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却不知为何没有发话,似乎想替他们压下这些事端。 苏童颜和莫千千离开后,楚歌感谢水镜先生司马徽道:“掌门先生,方才真是多谢你了!但姬枫前辈究竟是为何会被逐出天若宫?”难道……真如司马懿所言?那这天若宫的门规还真是严厉! 水镜先生叹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们先去西颐院会见公主吧。元直此刻应该也在那里,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向他请教即可。” 楚歌等人拜谢了水镜先生,在天若宫弟子的带领下来到西颐院。此时瑶甄正在和此时正当青年的徐庶徐元直探讨时政:“先生独特的见解,着实令小女子折服……” 徐庶谦虚道:“不,元直让公主见笑了……” 众人上前,见到瑶甄安然无恙,楚歌高兴道:“瑶甄姑娘,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夏侯翎也高兴喊道:“公主!”海棠也笑着呼唤道:“瑶甄姐姐!”蜜儿也高兴地叫了声:“咪!” 瑶甄见到同伴们也安然无恙,也是很高兴的:“君河、景兰、小棠、杜大哥!还有蜜儿……”她真想上前给大家一个大大的拥抱,但从小的教养又让她不好意思做出这种“失礼”的事。 欢喜之后,楚歌对瑶甄则换成了一副关心则乱的责备语气:“瑶甄姑娘,你真是太乱来了!你可知道一路上我有多担心!当我们看见你自裁的时候,心跳都快停止了!” “我……”瑶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现在正在被楚歌责骂,但心里却是甜甜蜜蜜的,一向口齿伶俐的她一时竟找不到回驳他的话来,“对不起,我……”她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从脖子以上热烘烘的感觉可以知道她现在定是面红耳赤的模样。 夏侯翎猜想到瑶甄当时做出自裁的行为是因为不能眼见赤龙珠落入奸人之手,便劝她道:“公主,有些东西可以失而复得,有些东西失去了便再无挽回的机会。若公主当真如此重视赤龙珠,景兰就算豁出性命也会为公主夺回。请公主……日后别再做傻事。”夏侯翎的意思是:赤龙珠失去了还可以夺回来,但一个人的命要是没了,就没有死而复生机会了。 听到夏侯翎的话,瑶甄感动至深:“景兰……对不起……”说着,感动的泪水滑过脸两旁。 海棠见此,忙劝道:“好了好了!人平安无事就好,这次所幸有姬风前辈给的天行护印,否则我们大家都要遗憾终生了!”她说的是实话,如果当时瑶甄真的死了,海棠一定会因此自责不已的。 徐庶一听到“天行护印”这一物件,便问道:“天行护印?原来你们真认识文博师兄!方才我听公主说起,本来还不太相信呢……” 听到徐庶说话,众人忙望向他。方才一直沉浸在与同伴们相聚的喜悦中的瑶甄这才忙着给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徐元直先生,他是姬风前辈的好朋友、好兄弟。” “不敢、不敢。我与师兄可说是天与地的差别,你们称我元直就好。”徐庶谦虚道,“文博师兄很喜欢结交各路朋友,托他的福,也让我增长不少见识。” 瑶甄道:“元直先生,这才瑶甄性命可说是姬风前辈所救,如果可以的话,瑶甄想向恩公亲自道谢,也希望能再向他请教一二。不知元直先生可知道姬风前辈的去处?” “是啊是啊,”楚歌也赞同道,“姬风前辈帮了我们好多大忙,我也很想再见见他!” “……”徐庶思前想后,才道:“如果是别人,我是决计不会说的,但既然师兄连天行护印都赠予你们,表示他与你们必有很深的缘分。”看来天行护印无论是对天若宫还是对姬风来说的确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姬风能将天行护印赠予楚歌,应该是对楚歌报以很深的信任的。 徐庶拿出深藏在内衣兜里的纸鹤,交给瑶甄:“这只纸鹤你们拿着,它会带领你们前往师兄居住的浮月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致读者 前段时间(清明节)鄙人因为出了点儿意外(车祸),造成一点身体不适(脑震荡),致使《幻想三国志贰》在未作出任何通知的情况下停更月余,给大家造成及其不好的影响,对此鄙人深表歉意。 但鄙人颅腔内的淤血块还未消散,仍旧压迫鄙人的视觉和思维神经,致使鄙人在写作时会毫无征兆的出现眼盲、黑斑、晕眩等症状,严重印象写作质量和写作进度。不过好在据医生所言,鄙人颅腔中的血块不大,可以不进行手术,只需要常规治疗,半年到两年左右自会消散。实不相瞒,这一个月来鄙人平均每天的码字数还不足100字,一个月下来连一更的都不够。在鄙人上传完所有存稿后,鄙人实在没有新的章节上传,又加上脑中淤血块的缘故,写不出新的来,在万分无奈下值得遵医嘱,先暂时停更《幻想三国志贰》一段时间,预计为期约半年。等鄙人恢复后,鄙人会恢复以往定期更新的。望众读者大人们和编辑大人们谅解。 另外剧情进行到目前的进度,预计再过1到2回沈嫣就会归来。届时沈嫣、海棠、瑶甄三女会展开楚歌争夺战。再剧透一下,故事的结局还未定的。鄙人在本书首页开了个投票活动,大家可以按下您高档的鼠标,为您支持的女主角投出宝贵的一票。你们的支持会决定楚歌的结局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