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 分卷阅读1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1 文案 **地相遇,是缘分使然?还是精心策划? 寺院地刺杀,是受人指使?还是另有隐情? 幕后的黑手,多年计划,处心积虑,为的,又是什么? 当他们遇到一起,利用,欺骗,憎恨将谱写出怎样爱恨纠葛的故事? 当一切浮出水面,真相,却是那般的残忍。到头来才知,错了,原来一切,都错了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尘言(柒孜烨),箫弄弦 ┃ 配角:宋青云,宋瑶,秋槿,慕尘言 ┃ 其它:隐夜,冥夜,纪无,纪湘,繁千梦,桓肆风,琉心等等 ☆、第一章 缘起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已经完结,每天一更,所以不会坑,亲们可以放心阅读~ 夜幕低垂,江岸边一座高楼惹人眼球,华灯高挂,绚烂夺目。门枋匾额上,龙飞凤舞书着三字:寻香阁,也是销金窟。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伴随着男子的声声调笑,织就了一副靡丽的画面。 女子软玉温香,男子温润儒雅。是的,男子。即是寻欢作乐之地,那便最大限度满足客人的需求,如此,也就使得寻香阁在这一行内独占鳌头。 昏暗的后院,一条人影迅速掠过,不过眨眼便进了一个房间,若是此刻有人,定是以为见着了鬼。 前边大厅里,人头攒动。舞台上,十余名少女被不同的人买走,陆陆续续走下台,不大一会,台上便只剩下了最后一名少女。虽是神情惶遽,却难掩秀丽之姿。 好!既然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那温香今晚就归李员外了! 随着一个体态丰腴的中年女人大声宣布,台上最后一名女子也被带了下去。 既然姑娘们都被带走了,那么接下来还有什么呢?中年女人**故作神秘地询问着台下众人,看到大家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也不再卖关子,没错!既然有了姑娘,如何少得了公子?柱子,把人都带上来! 不一会,十名少年被推搡着上了台,个个清秀英俊,只是,与那些少女一样,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惶遽。 规矩和之前一样,价高者得!那么,就 啪扑 突然,一名看门的大汉从门外随着门板飞跌了进来,打断了**的话,也让众人一惊。之后,几名妙龄女子走了进来,均手持利剑,满含煞气。 突然出现的女子让众人呆了一呆,毕竟这是**,不是女子会随便进出的地方。只是,虽充满疑问,却也没人敢轻举妄动,毕竟,那满身的冰寒之气冷得人望而却步。不过,也有不怕死的。 嘿嘿,几位妹妹长得可真漂亮,不如和哥哥我回去怎么样?嗝嘿嘿。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醉醺醺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抬手就往领头女子的脸上摸,女子厌恶地一蹙眉,手一动,利剑出鞘,男人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条红色的细痕,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男人双眼圆瞪地倒了下去,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丢了性命。 刚从人群中挤出来的**见状一惊,不过到底是做生意的,见过的场面不少,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不知姑娘来此有何贵干?看那架势,这几人似乎不好得罪。 找人。女子闻言收回了逡巡的目光,淡漠的两个字,冷心,冷情。 **闻言眼珠一转,呵呵一笑,不知姑娘要找什么人?说出来也许我能帮着姑娘找一找。不过我也是开门做生意的,见了红对官府不好交代,所以还请姑娘不要为难我才是。一句话,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找人没问题,但也请手下留情。 然这次女子却没再理会她,而是带着人直往后面走去,**见状忙拦住了她们,那里是后院,不会有人藏在那里。 女子瞥了她一眼,是吗。语气明显不信。 **急了,后院是**人的地方,就算你们要找的人真的去了后院,也不可能会呆在那里。就算是她也不会想在后院多待,各种声音闹得人心烦,而且那些景象估计不是风月场的人不会愿意多看。 领头女子的目光看向身边一名女子,那女子一个激灵,忙不迭地道:我亲眼看见他跑进了后院。 闻言,领头女子不再和**废话,推开她便往后院闯去,徒留**在那里哭天抢地。 后院昏暗,但从窗户上透出来的橘黄烛光却透着一股**,只是房间里的景象却不是旖旎。 飞花护法,这里一眼就能看遍,不如我们再去前面找找吧。不堪入耳地声音不断从房间里传出,间或夹杂一些痛苦地喊叫、鞭打的声响,让人难以接受。 皱着眉,飞花又带着众人离开了后院。 看到几人回来,**忙迎了上去,我说后边没有吧?又谄媚地笑着,既然这里没有姑娘要找的人,那姑娘是不是我还得做生意不是。 飞花一言不发地往门口走去,然而这时在那!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几人顿时停住了脚步。 只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一名男子霎时腾身而起,上了二楼,几名女子见状立刻紧追而上! 转过一个拐角,冷光乍现,东北方直刺过来一柄剑,男子神色一凛,身体后仰,利剑闪着寒光从眼前划过,来不及喘气,迎面又是一人攻击,男子侧身闪躲,同时一掌拍出,打在了那人肩上,然后脚下一动,踩着栏杆足尖一点,飞到了另一边楼上。 站定,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背上的衣服渗出血来,在黑衣上不甚明显原来,竟是受了伤。 白衣飘渺,几名女子也跟了过来,剑锋闪烁,带起风吟剑鸣,光影弧度,紧紧围绕着男子,不让其有喘息的余地。逐渐,紧密地攻击让男子看起来有些吃不消。 掌风呼啸,格开迎面的一掌,接着后方又是剑光烁烁,堪堪侧身躲过,斜刺里又是一击! 接连地剑招、掌法让男子的体力大量消耗,动作已有些迟钝。然就是这刹那地凝滞,男子被打飞了出去! 尖叫声起,巨大的破门声惊起房间里的男伶,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尚未喘息,紧随而来地攻击让男子急忙就地一滚,剑气擦着脸旁划过,削下了鬓边一缕发丝,在空中悠悠飘荡。 嘶,清晰地裂帛声响起,挥过的剑刃掠起血珠点点,飞溅空中! 捂着手臂,男子倒退几步,受伤的右手不可控制地轻颤,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板上汇聚。 慕尘言,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你逃不掉了。飞花自后方走出来,冰冷地语调述说着既定的事实。 一人赤手空拳,数人剑光霍霍,谁的胜算更大?更惶论,慕尘言还受了伤。 跟你们回去?慕尘言嘴角裂开一个弧度,跟你们走了我还有命活吗。 慕尘言!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飞花冷冷地注视着对面之人,随时准备动手。 别废话了,我不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2 会跟你们走的。语气决绝。 吭剑吟声起,在慕尘言话音刚落之际,便携着强大的剑气直冲慕尘言面门! 叮!金石交击,飞花的剑被打偏到了一边! 众人一惊,尚不急反应,只见几道黑光闪过,颈间一凉,就这么没了气息。 眨眼间房里便只剩下了慕尘言和飞花还有那个男伶。 原来你还有帮手。飞花横剑于胸,小心戒备着。 慕尘言的眼里满是惊诧,不知是什么人在帮自己。 明人不做暗事,阁下何以暗箭伤人?飞花锐利地目光四处逡巡。 哈哈,在下自问不是明人,何以不可暗箭伤人?姑娘若是再不离开,下一个,可就是你了。不羁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只是一句玩笑,然而却丝毫不会让人怀疑他话语里警告的真实性,让听者有怒不敢言。 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让人无法确定说话之人藏身何处。 暗自咬牙,飞花转身往楼下走去,路过同伴尸体时,余光一瞥,瞳孔猛一收缩,只见她们的咽喉处均有一根黑色的羽毛。 夜莺教! 飞花的脑海里浮出了这三个字,随即快步离开了寻香阁。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如以后阁下有什么事用得着我,阁下尽管告知,我自当全力以赴。告辞!捂着手臂,慕尘言离开了寻香阁,身上沾染的血迹令路人退避三分。虽然他并没有说怎样找到自己,但,如果夜莺教要找一个人,应是不难,若真有什么事需要自己的话。 不过现在,要赶紧找个医馆治伤才行。 夜风清凉,拂动了岸边垂柳,悄悄轻触在水面,荡漾开一圈圈涟漪。水光潋滟,悠悠的水纹搅碎了一池月光,仿若碎钻。 留步。 衣袂飘飘,自寻香阁二楼飞下来一个身影,落于慕尘言面前。 阁下有什么事?听声音,似是寻香阁里出手相救之人。 借着灯光,只见此人一袭绛紫锦衣,上绣银色藤纹,长的俊美非凡,魅惑的眉眼,微笑间眼尾上挑,平添几分风情,右眼角有一朵紫色的小小寒梅,仿若泪痣。 慕尘言,对吗?虽是问句,却无疑问之意。 怎么?慕尘言戒备地看着男子。 在下箫弄弦。你的伤似乎很重,如不尽快医治,你这条手臂恐怕再难拿剑。顿了顿,刚好我会一点医术,不如你随我回客栈,我帮你医治,如何? 多谢阁下好意。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了,若是再欠你人情怕是还不清了,就不麻烦阁下了。慕尘言淡淡拒绝。 呵呵,箫弄弦笑了起来,我救你难道就是为了让你还我人情吗?这点你大可放心,绝对不是。你这手臂我估计应该伤到筋骨了,若是治得晚了,怕是要坏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附近可没有医馆。 眉头微微皱起,慕尘言犹豫着。他在想,这人为何会无缘无故救自己?他可不相信单单只是好心。 见慕尘言犹豫着,箫弄弦干脆一把拉起他未受伤的手臂,往自己居住的客栈走去,走吧!到时手臂废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第二章 再遇 多谢。看着箫弄弦将纱布绑好,慕尘言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背部和手臂的伤都已处理妥当。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箫弄弦起身去一边净手,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惹上梧桐宫的人? 慕尘言系腰带的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我也很好奇你为何会救我? 二人目光在空中相撞,谁也看不透对方的想法,却又互不相让。 哈哈哈哈!箫弄弦突然大笑了起来,行,那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默默整理好衣衫,慕尘言起身,天色已晚,我先走了,告辞。 唉,等等!箫弄弦再一次伸手拦住了他,你也说了天色已晚,不如你就歇在这间客栈,若是那些人再来,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几次三番阻人离去,仍谁也会觉得蹊跷。 不用了。冷冷开口,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收回手,看着离去的身影,箫弄弦嘴角牵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慕尘言吗? 鸟语啾啾,轻快地在翠绿欲滴的竹林间飘荡,间或夹杂几声扑凌翅膀的声音,三五只鸟儿便从眼前飞过。阳光温暖,透过竹叶的缝隙在地上撒下斑驳的影子,光怪陆离。 如此静谧而富有诗意的竹林,实乃文人骚客吟诗做对的绝佳场所如果没有那隐隐的肃杀之气的话。 一名男子行走其间,脚下的叶子沙沙做响,偶尔被风吹掉的竹叶打着旋儿落在他身边。 一片竹叶调皮地划过眼前,遮住了男子的视线,当他再次看向前方时,本来空无一人的地方出现了几名女子,悄无声息。 慕尘言,我看你这次还往哪跑!女子冷然道,上次有人救你,这回可没那么好运了。 慕尘言嘴角牵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我从来没有刻意躲过你们,何谈跑?而是你们紧追我不放。 一片竹叶自枝头**,刹那间,飞花如离弦之箭般袭向了慕尘言,强大的气流惊起了地上的落叶,在空中飞舞。 慕尘言一动不动,看着飞花离自己愈来愈近,要看就要伤到自己,慕尘言手腕一动,手中未出鞘的剑便挡住了来势汹汹的一击,令飞花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收回剑势,飞花再次袭向慕尘言,慕尘言手腕翻转,利剑出鞘,架住了飞花一击,同时挥剑一扫,逼退了飞花! 刀光剑影,金石交击声不断,被带动的竹叶围绕着纠缠在一起的几人,伴着风声呼呼,给这场景平添了几分杀气。 剑刃森森,依着阳光折射出银白的影子,斑驳陆离,交织在一起的剑影仿若牢笼困住了慕尘言。 慕尘言深知如此纠缠下去吃亏的必是自己,且前几日受得伤还没有好。然而飞花几人却是牢牢地将他困住,不给他一丝逃脱的机会。 虽然心里波澜起伏,但面上却是沉静如水,看不出一丝异样。慕尘言不动声色,突然一剑刺向身后之人,做势要往出去闯,其余几人见状连忙过来阻拦,却不知这只是一个虚招,当她们出现漏洞,慕尘言便瞅准时机冲了出去! 知道自己上当了,飞花几人出手愈加狠辣,而慕尘言却是渐渐力不从心。 呼!几把剑齐刷刷地砍下来,慕尘言忙横剑于头顶,架住了那猛烈地攻势。 汗,滴落了下来,慕尘言与她们僵持着,却是一点点被她们压下。有血顺着手腕蔓延,是虎口已被刚才那一击震裂。 变生肘腋! 一声清泠泠地脆响,飞花几人的剑被打飞,同时被震开数步,踉跄着撞上了竹干。 女子这般凶狠可要不得,会嫁不出去的。调笑的声音响起,一名紫衣男子悠闲地靠着竹干,把玩着手中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3 的碧玉箫。 当看清男子的相貌后,飞花的眼里闪过一抹恚怒,原来是箫大教主,不知箫教主此举何意? 当然是救人。箫弄弦眼尾一挑,笑意勃然间说的理所当然。 却不知这样的神情更令飞花怒气上涌,但也只能忍着,不知箫教主与这人是何关系,为何两次施以援手?我们宫主命令我们抓他回去,您不会跟我们过不去吧!一语双关,无论我们是指梧桐宫,还是她们自己,只要箫弄弦来硬的,便都是与梧桐宫作对。 关系嘛,倒是没有,不过我做什么,需要告诉你们理由吗?目光一瞥,看似随意的一眼,却让飞花几人顿时感到扑面而来的压迫。冷汗浸湿了后背,忍不住便想离开此地,离开箫弄弦。 当然不需要,但宫主的命令却也不能违抗,您如此阻拦我们,宫主怪罪下来,该如何解释?这一下话说得更加明白,你要把人带走可以,但如果我们宫主问起来我们可就说是你把人救走了。 这样一来,两派关系便会恶化。 想如何解释便如何解释,但如果你再继续废话,你会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明明是笑着,却让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如此肆无忌惮,是无惧梧桐宫,还是根本不在乎两派的关系?又或者有其它目的? 哼,慕尘言,我不会放过你的!飞花狠狠地剜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男子,几乎是落荒而逃。 慕尘言始终未发一言,看着飞花走远,才来到箫弄弦面前,你似乎不在乎与梧桐宫为敌。 是。箫弄弦颔首。 为什么?疑惑冲口而出,问完才猛然发觉自己似乎没有资格这样问,正想说些什么,箫弄弦开口了,因为我们已经有过交锋了,只不过江湖上的人不知道而已。毫不在意的口气,让慕尘言不由得想,夜莺教是否完全不把梧桐宫放在眼里? 走吧。 去哪? 箫弄弦停下了刚迈出的步伐,你觉得呢? 顺着箫弄弦的视线,慕尘言看到了自己受伤的虎口,蜿蜒的血迹使得伤口看上去有些狰狞。 找个地方清洗一下,然后上点药。 绿草如茵,天空一碧如洗,并不炽热的太阳照着岸边的俩人。水光潋滟,清澈的小溪欢快地流淌,涤荡着水底的顽石,汩汩做响。 慕尘言在水边清洗了伤口,然后撒上金创药,然而在包扎时却有些不便,毕竟只有一只手,于是箫弄弦便自告奋勇替慕尘言包扎,包到一半,箫弄弦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慕尘言蹙眉,不明白怎么了。 因笑意上挑的眼尾带着几分风情,几分戏谑,顾盼间魅惑而又不羁,没什么,只是想起上次我们相识时你也是被人追杀受了伤,这次又是。该说你武功太差,还是运气不好呢? 如若不然,又怎么能让你出风头?慕尘言也不留情,毫不犹豫的顶回去。 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了?箫弄弦轻笑,神情戏谑。 你觉得呢?慕尘言却是没有一丝笑意。 熟稔的语气,仿佛多年的好友。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之后准备去哪?系好布条,箫弄弦拍了拍手,问道。 去哪?还真不知道,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蓦然,感到了一丝悲凉,天下之大,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不知道。慕尘言回答,语气里夹带了一丝迷茫。 不知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去锦城吧。箫弄弦想了想说道。 闻言,慕尘言抬头看着他,锦城?这,我跟着怕不方便吧,还是算了。 箫弄弦眸光一闪,一抹探究稍纵即逝,让人来不及察觉,随即又恢复了一脸轻松的表情,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就当是随我去玩了。 看着那盛情难却的样子,慕尘言点了点头,好。 那就走吧。 碧绿的草地上,只有一黑一紫两个身影,清风扬起他们的衣袂发梢,在行走间飘忽不定,乍分既合,纠缠不休 虽是春末初夏,气温却也有些炎热,正午时分顶着太阳行走一会便会有汗水冒出额头,因此,那些摆在路边的茶摊便成了路人歇脚的最佳场所。 此时,那里面便坐了几个人,其中有两个却是惹人注目的。 一个穿着黑衣,俊朗的相貌,英挺的鼻梁,漆黑的眼瞳仿佛黑曜石般,微抿的唇瓣,看上去有些冷冷的。 另一个身穿绛紫衣衫,优雅地呷着杯中茶水,魅惑的眉眼,垂眸间那形状完美的纤长睫毛带出了几分风情,依着眼角仿若泪痣的梅花,颇有几分勾魂摄魄。 如此出色的容貌,引得他人频频侧目。 好苦涩的茶。放下茶杯,箫弄弦皱了皱好看的眉。 慕尘言瞥了一眼面前坐着的人,没有说话。再有几日便到达锦城了,可到了之后呢?该怎么办?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 在想什么?眉头皱得那么紧。修长莹润的手指在杯口一圈圈划着,不甚在意的语气仿佛随口一问。 从沉思中醒来,慕尘言才惊觉自己竟想得入了神,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淡淡道:没什么。 挑了挑眉,嘴角微微扬起,箫弄弦没再追问,但那表情明显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锦城 俩人又坐了一会,见歇息的差不多了,便继续启程上路,几天后便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锦城。 一走进城门,便能感觉到城里繁荣的气息,街道热闹,商铺林立,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平和的感觉,使城里充满了安定祥和的氛围。路上行人各色皆有,多是武林人士,在这般江湖气息浓重的地方能感觉到这样的气息,可见治理者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俩人往丰悦客栈走去,那是夜莺教的产业,也是夜莺教分堂白鹭堂的老巢。 已经很久没有到过这般热闹的地方了,闻着饭馆里飘出得食物香味,听着各种嘈杂的声音,看着周围热闹的景象,慕尘言不由得心情雀跃起来,箫弄弦见状嘴角的笑容不自觉加深了几分。 路过一条偏僻的小巷时,箫弄弦走了进去,慕尘言下意识停住,他去那干什么?难道白鹭堂在这巷子里? 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箫弄弦回头,怎么不走了? 你不是要去丰悦客栈吗?进这偏僻的小巷干什么?慕尘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箫弄弦眼里闪过一起促狭,戏谑道:怎么,难道你怕我要把你吃了,所以带你到这偏僻的地方? 慕尘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箫弄弦指得是什么,顿时脸色有些不自然,你你是要买兵器吗?就在这说话的空挡,慕尘言听到巷子里有打铁声传来,于是便想箫弄弦是否是要买兵器?也顺便把话题转移。 看着慕尘言的尴尬,箫弄弦脸上满是戏谑的神色,你跟着来不就知道了。 慕尘言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4 犹豫了下,便跟着去了。 巷子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墙面上的石灰大部分已经脱落,里面并没有住几人家,偶尔路过一户人家,也是门扉紧扣,陈旧的大门前满是杂草,虽然不深,却也不像经常有人出入的样子。 随着深入,打铁得铿锵声渐渐大了起来,一下一下,不紧不慢,似乎这个人的情绪也很是平和。撩开门上挂着的半截帘布,俩人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被隔成里外两间的屋子,光线不是很好,只有门口和后边一个窗户有光照进来,不过并不影响看清屋里的东西。 打铁人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老者,穿着普通的土黄色粗布衣衫,对于有人到来完全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波动,只是专注地击打着手中已经成型的长剑。屋里的摆设很简单,除了铸造需要的东西外,只有两个铁架子,摆放着各类兵器,如长剑、刀、匕首、大刀等等有的放不下的就随意地靠在了墙边。 还没有铸出令你满意的武器吗?箫弄弦随意地看着周围的兵器,头也不回地问道,那闲散的姿态仿佛在自己家里一般。 慕尘言一进来心里就满是疑惑,为这地处偏僻的兵器铺,为这奇怪的老者,此刻更为箫弄弦的言行疑惑,只因那熟稔的姿态。 铸出了。老者开口了,只是那声音却是不同寻常的喑哑,听着极不舒服。 箫弄弦眼里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诧异,你铸出不会杀人的剑了? 慕尘言也是一愕,不会杀人的剑? 老者停下手中的动作,把剑浸入了水中,发出兹玆的声音,满意的宝剑不难打造,想要的却始终无法成功。我一生铸就了无数兵器,却费尽心血也铸不出自己想要的。说到最后,仿佛砂石磨砺般的声音中带着令人忽视不了的沮丧。 慕尘言见箫弄弦在看着兵器便也去了另一边摆放着兵器的架子,刚拿起一把匕首便听到老人沮丧地声音,回头见箫弄弦没有说话的意思,犹豫了一下便开口说道:前辈,其实慕尘言安慰的话还没有出口,便被箫弄弦打断,这把剑不错。银白的剑身泛着光泽,隐隐透着一股寒气。 从水中拿起铸好的长剑,老者头也没回,你若是喜欢便拿去吧。看着自己手中刚刚铸成的宝剑,老者叹息一声,如弃敝履般仍在了地上,叹息着走进了里间。 看着被老者扔掉的剑,慕尘言眼里闪过一丝惋惜,如此好的剑竟就这么被扔在了地上不过,不会杀人的剑?什么样的剑才不会杀人?或许,这应该取决于剑的主人吧。没再多想,慕尘言继续看着架子上放着的匕首。 对于匕首,慕尘言是偏爱的,但却从没有用过,因为匕首适合近身格斗,不如剑距离较远。 箫弄弦挑好了剑,却见慕尘言盯着一把匕首发呆,走过去一看,寒光闪闪,光可鉴人,隐隐有一层蓝色浮动。箫弄弦眉头一挑,匕首是好,不过 你喜欢那把匕首?喑哑地声音再次响起,不知何时老人已站在了门口。 慕尘言回神,看向里屋,见老者正站在门口盯着自己,是,我一直很喜欢匕首这种兵器。 老者把目光移向了慕尘言手中的匕首,那你觉得这把匕首好还是不好? 好。很简短的一个字。 那你知道它不好在哪里吗?老者又问。 戾气太重。 老者认真地目光看着慕尘言,喑哑的声音透着疲惫,你喜欢,便拿去吧,不过要小心,这把匕首本身带毒,见血即融,无药可解。说完,便转身进屋了,喃喃地声音细碎飘来,年轻人,总是喜欢锋利的东西,非要等到受伤了,才知道太过锋利的东西并不好。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他们听。 既然挑好了兵器,那么自然就该离开了,慕尘言正在掏钱,却听箫弄弦说道:走吧,钱我已经付了。 抬头,看见刚才箫弄弦面前的架子上放着一锭银子,而箫弄弦已经走到了门口。 匕首是我要买的,我自己给钱就好。慕尘言还是坚持自己付钱,箫弄弦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走在巷子里,箫弄弦把手中的剑递到了慕尘言面前,给。 慕尘言停下脚步,干什么? 剑在众武器中算是略显秀气的一种,但胜在轻灵飘逸,与好的剑法相佐更是能为其增添几分凌厉。你的剑不够轻薄,而这把则比较合适,且不会像普通过于轻薄的剑那样容易折断,很是耐用。箫弄弦又把剑往慕尘言身前递了递,示意他拿着。 竟是买给他的吗?慕尘言愣了。 见慕尘言一直没有接着,箫弄弦干脆直接塞在了他手里,别不要,我可不用剑,如果你想退回去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凡一铸一定会大发雷霆,刚才若不是我拦着你安慰的话,你怕是买不到这把匕首了。说完,也不管慕尘言什么反应,转身径自往前走去。 凡一铸?刚才那个老者竟然就是天下第一的铸剑师?!难怪很多人都想找他打一把称手的兵器,却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只因谁会想到天下第一的铸剑师会住在这般偏僻简陋的地方?还是在这热闹的城里,当真是应了那句大隐隐于市。 看着手中的剑,慕尘言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穿过街市,便到了丰悦客栈,不得不说,这地势选得极好,老远便能看见丰悦客栈的招牌,大堂里也是食客众多,果然,十字路口永远是生意最好的地方。 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蓝衣小二迎上来微笑着询问。 住店。丢出两个字,箫弄弦越过小二走到了掌柜面前,伸手在柜台上轻扣了两下,掌柜的才从账本中抬起头,本是不耐烦的表情在见到箫弄弦后立刻变成了惊愕。 林掌柜,不认识我了吗?箫弄弦戏谑地笑着,却无形中又带着一股威严。 教、教主!林掌柜急忙从柜台后走出便要行礼,却被箫弄弦拦住,这里说话不方便。 林掌柜也像是刚刚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是,是,请教主随我去后院。随后又对着小二吩咐了一番,在领着箫弄弦去后院时,目光看向了慕尘言,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 慕尘言自然懂那是什么意思,自己此刻再跟着已经不方便了,我出去走走。 小心点,早点回来。箫弄弦说道。 嗯。慕尘言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了,他受不了箫弄弦那亲密的神态,仿佛自己是他的什么人,明明自己什么都不是。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慕尘言这瞅瞅,那瞧瞧,百无聊赖,正琢磨着什么时候回去合适,却看见前面围着一群人,隐约有女子哭声传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慕尘言略一犹豫,便走了过去。 到近前一看,原来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卖身葬父,相貌清秀,却满面悲慽,面前绢布上的字体含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5 蓄秀丽,应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却不知如何沦落这般田地,身旁用草席覆盖着的应是她父亲的尸首。 围观者众多,却没有一个有帮助少女的意思,慕尘言见她可怜,不由心生恻隐,拿出了一些银子给她,姑娘,给 就在他把银两递给少女的同时,有另外一只手也拿着银子递给少女,俩人都同时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只见那是一个穿着米黄色衣服的中年男人,慕尘言也没在意,只对女子说道:姑娘,这些钱你拿去把你父亲葬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清风山庄 看着伸到面前握着银子的两只手,少女愣了,似乎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回过神后,少女露出了感激的表情,可随后却又变成了为难,我只有一个人,没办法去两家 闻言,中年男人露出了和蔼地表情,这银子你只管拿去便是,不用卖身。 我一个人,用不着丫鬟伺候。慕尘言将银子放在了少女手中。 看着面前的银两,少女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直对俩人说:谢谢这位公子和老爷,谢谢你们,谢谢 快快把你父亲葬了吧。说完这句话,中年男人便准备离开了,慕尘言也转身往人群外走去,少女见状忙叫住了俩人,请两位留步!两位的恩情小女子无以为报,恳请两位恩公务必告诉小女子你们的姓名,小女子自当日日祈祷,保佑两位恩公! 少女话音刚落,围观者中便有人嚷道:这是清风山庄的宋庄主,你不知道吗? 对啊对啊!宋庄主经常帮助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呢! 宋庄主可是大好人啊!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宋云青不在意地笑笑,诸位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慕尘言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往外溜去,他并不想以此获得什么虚名,只是普通的帮助而已,却不想还是被那少女发现了。 公子留步,请公子告诉小女子您的姓名。少女的目光感激中带着执着,似乎慕尘言不告诉她姓名便不罢休。 慕尘言无奈,只得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却不想已经走出人群的宋青云听到慕尘言三个字后瞬间僵直了身体,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尘言!言儿!你、你真是慕尘言?!你还活着?! 愕然地看着宋青云,慕尘言意外万分。他认识自己? 看到慕尘言眼里的疑惑,宋青云强压下激动的心情,稍微冷静下来,也许只是巧合,他这样想着,便问了出来,你叫慕尘言?你父亲可是慕昊天? 慕尘言收敛了表情,戒备地看着他,沉沉出声,你是谁? 等同于默认的回答令宋青云激动万分,你真是、真是慕尘言?!太好了,你还活着!连语气都颤抖了起来。 慕尘言不动声色,只静静地看着他。发现了他的异常,宋青云急急说道:我是你宋叔叔啊,你不记得了吗?迫切的眼神透着欣喜,还有一丝心头大石终于放下的轻松。 宋叔叔?慕尘言沉思着,没有说话,宋青云见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便对他说道: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来到一颗树下,宋青云紧紧地抓着慕尘言双臂,神情激动,言儿,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十年前天翔山庄不是,不是被灭门了吗?据说你们全家都、都既然你还活着,那你父亲呢?你们又是如何逃过这一劫的?你父亲他们还好吗?宋青云激动地语无伦次,然那话语里的关心却异常真切。 相比宋青云激动的样子,慕尘言反而显得很是平静,我不记得你是谁。 宋青云再一次僵住,仿佛不敢相信慕尘言的话,你不记得了?我是你宋叔叔啊!我和你父亲是结拜兄弟,你小时候我经常去你们家,那时候我每次一去你就会粘着我宋叔叔、宋叔叔地叫个不停,这些你都忘了吗? 看着宋青云焦急担忧的样子,还有眼里那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的迫切,慕尘言知道这些感情都是发自内心的,他能感觉得到它们的真实,我不记得了,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宋青云愕然,在盯着慕尘言看了一会后,叹了口气,不记得也好。免得背负着仇恨,虽然他也想替他们报仇,但,冤冤相报何时了,而且,那次灭门他调查过,多半是那个人做的,这,也是慕大哥欠人家的,不过,你父亲他们呢?既然你没事,那他们呢? 他们十年前就不在了。平淡地语气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而激动中的宋青云忽略了这不该出现的平淡语气。 听到这个回答,宋青云踉跄着退了几步,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本来以为,慕尘言没事,他们也逃过了一劫,却不想还是大哥啊那种希望落空、从云端跌入深渊的感觉,让宋青云忍不住悲呼出声,竟连眼角都微微有些湿润。 风卷落叶过,竟也带上了几分哀伤。 逝者已矣,您不要太难过了。看着宋青云难过的神情,慕尘言安慰道。那依然淡漠的语气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平静了一下,调整好悲伤的心情,宋青云点头,对,逝者已矣,我们更要好好地活着,以慰你父母的在天之灵。随后又关心地看着慕尘言,言儿,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住在哪里?又是怎么逃过那一劫的? 我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那天晚上本来我也险些丧命,是一个女子救了我,我不知道她是谁,后来不知怎么她就不见了。慕尘言这番话说的有所保留,虽然宋青云对他的态度很真挚,但江湖上的事谁也说不准,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言儿,你不相信叔叔说的吗?不要用您称呼我,跟以前一样叫我叔叔吧。宋青云的目光爱怜地看着慕尘言,对于这个孩子,他是心疼的。 犹豫了下,慕尘言颔首,叔叔。 哎,哎。宋青云欣喜地答应着,眼里的慈祥仿佛那就是自己的儿子一般,言儿跟我回去清风山庄吧?你瑶儿妹妹知道你还活着一定非常高兴。 瑶儿妹妹?这又是谁? 呵呵,宋青云笑了起来,你忘了,就是叔叔的女儿宋瑶啊,你们小时候关系可好了,还定了娃娃亲呢! 娃娃亲?慕尘言蹙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啊。而且,我想既然言儿你没事,那就趁着这个机会把事办了吧!宋青云兴高采烈地带着慕尘言往清风山庄走去。 我觉得应该先问问你女儿的意思。对于这个宋瑶他完全没有印象,突然告诉自己他和宋瑶有娃娃亲,还要自己娶她,虽然但这未免也太出乎意料了,况且,自己也不可能娶她。 我们瑶儿对你可是心心念念的,当初以为你死了,那整日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现在要是知道你要娶她了,那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6 子。一想到女儿,宋青云脸上都是暖暖的笑意,根本没有注意慕尘言毫无笑意的面容上那抹思忖。 本想趁着还没定下来便拒绝了,免得到时候大家都难堪,但在看到宋青云脸上开心地表情后,慕尘言犹豫了,而就是这一犹豫的时间,他们到了清风山庄。 还未走近,便看到了山庄门口的两座石狮,雕刻精湛,威严霸气,一动不动地镇守着清风山庄。走进里边,九曲回廊,亭台小苑,假山流水,绿柳扶风,颇有几分清静雅致的感觉,一点也不符合武林人士那不拘小节、豪迈随意的性格,倒有些像文人雅士精致装点的住所。 走在其间,被这清雅的景物影响,连心情也变得平静,到得一个厅堂,宋青云停了下来。 夫人!夫人!你快出来,快看看我找到谁了!一进厅堂,宋青云便兴奋地唤着自己的妻子。 别叫了别叫了,都在等着你吃饭呢,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一名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上去三十几岁的脸上带着责怪。 宋青云却不在意,而是对她说道:你知道我今天在街上碰到谁了吗?我大哥的儿子!我终于找到我大哥的儿子了!这十年间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过慕尘言,却不想今日竟在大街上碰到了他,真是世事难料啊。 你大哥?妇人宋青云的妻子秦柳疑惑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忘了?就是我的结拜大哥啊。宋青云好心提醒。 秦柳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他啊。那你说找到他儿子了,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的慕尘言,是他? 对啊,这就是我结拜大哥的儿子慕尘言。言儿,这是你婶婶。说着把站在一边的慕尘言拉了过来。 秦柳上下打量着慕尘言,神情狐疑,你确定他真是你大哥的儿子?不会又是假冒的来骗钱的吧?以前可没少发生这种事。说着看着慕尘言蹙起了眉,眼里露出厌恶的神情。 什么假冒的?怎么说话呢?宋青云嗔道,我大哥的儿子我能认错?横了秦柳一眼,转身又对慕尘言道:言儿你别在意,你婶婶她就是这个样,说话没遮没拦的,但她没有恶意,你别往心里去哈。 不会。这是他进门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并不喜欢他,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从她刚才刻意地无视便不难看出。 哼。秦柳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不是说要吃饭吗?还不快叫人去准备。宋青云抬了抬下巴,示意秦柳吩咐人去张罗。 瞥了宋青云一眼,秦柳不情不愿地开口:秋菊!准备开饭。说完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便转身回了后院。 宋青云见状笑笑,她是叫瑶儿去了。坐啊言儿,别站着。小云,上茶。宋青云示意慕尘言坐下,随后又命人上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宋瑶 不用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慕尘言淡淡开口。既然人家不欢迎他,他也没必要赖在这看人脸色,况且他也不是非要来这。 唉,言儿等等。宋青云急忙阻止,你刚来怎么就要走呢?什么事这么急非要现在就走,吃个饭都不行吗?你可知道叔叔这几年有多担心你?好不容易见到了你你却急着要走。还有你瑶儿妹妹,对你是盼星星盼月亮,你忍心看到她难过吗?宋青云知道其实是因为秦柳慕尘言才想走,但就像他说的,这十年间他不知道有多担心慕尘言,还有瑶儿,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走。他看得出来,慕尘言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漠,所以他才有了上面那番话,果然,慕尘言犹豫了。 别走了,吃了饭再说吧,啊。宋青云趁热打铁,把慕尘言按在了椅子上。 既然坐了下来,慕尘言也不好意思再坚持要走,便不再多说什么,而宋青云则开始询问起慕尘言这几年的生活。通过交谈,慕尘言也知道了宋青云门下有收一些弟子,同时也在做些生意,因此家境比较殷实,所以才有闲钱去做一些好事,同时也为他博得了美名。当然,这些是慕尘言的想法。 过了没一会,便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很是急促的样子,接着,便看见一名穿着淡绿衣裙的少女从堂后奔了出来,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容貌秀丽,身姿苗条,一双明眸顾盼生辉,潋滟动人,因激动和奔跑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更显得她面若桃花。 此刻,少女的目光里满是惊讶与欣喜,却也隐藏着一丝害怕与犹豫,仿佛是怕如她娘所说这个慕尘言是假的,那么将又是一场空欢喜。并不匀称的气息诏示着她刚才急切的心情。 瑶儿,你看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瞧你喘得。宋青云见女儿累得气喘吁吁忙扶她坐下。 这时秦柳也来到了前厅,抚着胸口比宋瑶喘得还厉害,哎呦瑶儿,你也不慢点,跑那么快,娘都追不上你了。 宋瑶坐在慕尘言对面的椅子上,目光自打一进来便没有离开过慕尘言,但那开心喜悦地表情却在看见慕尘言后便如被施了法术的花儿一般合起了瓣儿,收拢了叶子,归于地下,消失不见。 宋青云发现了女儿的异样,关心地问:瑶儿,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宋瑶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爹爹找到了你的言哥哥你不高兴吗?宋青云再问,看得出来,宋青云很是宠爱关心自己的女儿。 宋瑶抬起了头,看向宋青云,脸上的表情似乎在问:他就是言哥哥吗? 怎么,瑶儿连人都认不出来了吗?宋青云笑着打趣,回头看向慕尘言,言儿,你来告诉你瑶儿妹妹你是谁。 慕尘言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见宋青云叫自己,才说道:我是慕尘言。 听到这句话,宋瑶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然后一下子便扑向了慕尘言,紧紧地抱着他,嘴里发出了类似呜咽的声音。 慕尘言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宋瑶突然这么大反应。 本来他可以躲开,但想到刚才宋瑶的表情,他下意识觉得如果自己躲开宋瑶一定会很伤心,便没有动,却不想宋瑶竟一把抱住了自己,哭了起来。 宋瑶这一下不但吓了慕尘言一跳,还惊着了宋青云和秦柳,尤其是秦柳,惊叫着便拉开了宋瑶,呀!快起来!姑娘家家的抱着个男人成何体统!这要传出去了你还嫁人吗?《内训》学哪去了你。秦柳训斥着宋瑶。 哎呀夫人,你怕什么?又没外人。再说了,咱们瑶儿是要嫁给言儿的,这有什么关系嘛。宋青云安慰着发火的秦柳,语气温和。 闻言,慕尘言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张口欲言,但见宋瑶在这,便没有开口。 秦柳听见宋青云的话似是有些愠怒,可见女儿在这也不好说什么,便道:八字还没一撇呢,急什么!走,吃饭去。便拉着宋瑶去了饭厅,宋青云见状也带着慕尘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7 言过去了。 饭间,宋瑶不停地给慕尘言夹菜,看着他吃,自己却几乎没动筷,脸上挂满了开心的表情,宋青云在一旁看着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只有秦柳,脸色是愈来愈差。 看着饭碗里快要变成小山的食物,慕尘言有些吃不下去了,并不是他饱了,而是这样的气氛很怪异,放下碗筷,慕尘言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言儿你吃那么少啊,小伙子吃这么点可不行,再吃点吧。宋青云见慕尘言碗里还剩着很多饭菜,便让他再吃点。 不用了,我吃饱了。慕尘言说着便站了起来,准备去一边待着。 然而这时,宋瑶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慕尘言身边拉起他便向厅外跑去,也不顾秦柳和宋青云的呼喊声,便把他带到了后院自己的房间。 看着面前的少女,慕尘言总觉得有些奇怪,说不上什么感觉,似乎她跟其他人有些不一样,而当慕尘言看到宋瑶走向书案拿起毛笔在纸上写字的动作后,一瞬间知道了这奇怪从何而来。 自从宋瑶出现到现在,不管她是什么样地情绪变化,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甚至连声音也没有发出,笑也是静静的,正常人不可能这样,所以他觉得奇怪却说不出奇怪在哪,因为他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宋瑶,竟不会说话。得到这个答案后,慕尘言暗自叹息,可怜如此单纯漂亮的女子,竟是个哑巴。 就在慕尘言思忖间,宋瑶已经写好了要说的话,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 言哥哥,我好想你,你这几年都到哪去了?爹爹一直都找不到你,你也不来找我。她本以为这次又是别人假冒的,因为当她看见慕尘言的那一刻充满了陌生的感觉,可当她再仔细地看过后,却隐隐有一丝熟悉,再加上慕尘言那一句话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说的一模一样,所以她觉得,这一次肯定是真的。有了这个认知,她却反而不敢相信了,她甚至在想,她不是在做梦吧? 第一次,宋瑶的脸上没有了笑容,慕尘言不忍她伤心,便道:这几年我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你跟我讲讲我们以前的故事吧。他很想知道他们以前究竟有何渊源,但话刚出口他便发觉不妥,宋瑶不能说话,只能用写的,而自己要她讲他们以前的事,不是为难她吗?于是慕尘言改口,算了,写那么多字会累,以后有机会我问宋叔叔吧。 却不想宋瑶笑着摇了摇头,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没事,然后,便开始讲他们以前的事。 通过宋瑶的叙述,慕尘言知道了很多他们小时候的事情,比如说小时候宋瑶经常跟着父亲去慕尘言家做客,去了便跟着慕尘言到处去玩。有一次慕尘言为给宋瑶摘枣子吃从树上摔了下来,伤着了腿,疼了几天才好;还有一次,俩人在外面玩的时候遇到了几个比较跋扈的孩子,见宋瑶是女孩便欺负她,慕尘言为了保护她跟那些人打架,却反而被人家打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宋瑶也整整哭了一天;还有一次,两个人都不见了,家里人都急疯了,却愣是找不到他们,就差报官了,然而到酉时他们却自己回来了,一点事也没有,问他们去哪了他们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偷笑。 原来,是宋瑶有一次说要是有个自己的、没有外人的房子就好了,这样在他们玩得时候就不会有人打扰他们了。没想到慕尘言竟记下了,在宋瑶走后便偷偷计划着,这次他们不见了便是慕尘言带宋瑶去看那个他搭在树上的小房子,宋瑶很开心,后来俩人玩得累了,便在那睡下了,不想竟一觉睡过了时辰 看着这些文字,慕尘言仿佛能够感受到那些童年的天真快乐,也看得出来他们小时候感情很好,如若不是那一场变故,也算青梅竹马了,可是抬头看了一眼仍在书写的宋瑶,慕尘言无奈,他感觉的到宋瑶如他爹所说很喜欢自己,可是自己确实,对她没有感情啊,况且想到宋青云说的娃娃亲,慕尘言烦躁地蹙眉。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宋瑶无意间抬头看见慕尘言蹙着眉,便重新拿过一张纸写道。 想起宋瑶还在,慕尘言舒展了眉头,没有。或许,他注定要伤宋瑶的心了。 看神情宋瑶虽不怎么相信,但也没有多问,继续低头写着自己的东西。 又聊了一会,慕尘言听到了轻微地脚步声,像是秦柳的,便对宋瑶说道:你娘来了,想是有事找你,我先走了。 宋瑶停下书写的动作,抓着慕尘言衣袖神情不舍,慕尘言见状淡淡地说道:我还有事,以后有空再来找你。如果不现在断了宋瑶的念头,以后对谁都不好。 宋瑶看着慕尘言冷淡的神情慢慢松开了手,目光黯然地低下了头。 看到宋瑶眼里的泪花,慕尘言一瞬间觉得自己很残忍,却终是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对于一个一直喜欢着、盼望着的女子来说,是残忍了吧?呵,刚才还不忍她伤心呢,现在却为了不想娶她而如此做法,原来自己,也这般自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杀机 走出房门,秦柳迎面而来,俩人擦肩而过,谁也没有说话。 来到前厅,宋青云坐在主位上,看到慕尘言来了放下手里的茶盏道:言儿,来,坐。看样子似是有话要对他说。 宋叔叔,慕尘言走了过去,我该走了。 别呀,怎么又要走呢?你今晚就住在这,正好房间也已经安排好了,我正要给你说呢。宋青云依然不想慕尘言离开。 不用了,我有地方住,而且,我还有事。他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如果再不回去,说不定箫弄弦会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想到这,慕尘言一愣,自己怎么会顾及他的感受?真是疯了,慕尘言自嘲一笑。 不行,宋青云第一次板起了脸,我既然找到了你,就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在外面。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如果当日我没有离开,大哥大嫂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你是不是就不会不知所踪了?所以我暗暗发誓,如果找到了你,一定不会再让你在外面受苦,且要把你像亲生儿子般对待。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却要走,言儿是要让我做个食言之人吗?这些年他一直很内疚,如果当时他留在那里了,没有回来,结果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糟糕了? 听到宋青云自责的声音,慕尘言有些不忍,可是我真的,该走了。慕尘言狠了狠心,还是说出了告辞的话。 一定要走吗?宋青云似乎死心了,沉默了一会似是非常疲惫地问。 嗯。看着宋青云难过的样子,慕尘言心生不忍,我晚上再过来。一句话脱口而出,,想要收回来已是不及。 真的?这可是言儿你说的,不许耍赖!宋青云一下子来了精神,跟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不会。慕尘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8 言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变脸比翻书还快。 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耽搁你了,快去快回吧。 走在去丰悦客栈的路上,想着刚才的事情,慕尘言苦笑,自作孽不可活,这下可好,要住在那里,宋青云一定会极力撮合自己和宋瑶,如果这样,那自己就刚想到这,慕尘言一个激灵,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自己,而那熟悉的吐纳和脚步声让慕尘言知道跟着自己的是梧桐宫那帮人。 箫弄弦让自己小心,应该就是指这些人吧?呵,慕尘言冷笑,可真是阴魂不散呐! 许是因为集市人多不方便,飞花几人并没有动手,只是跟着慕尘言,而慕尘言也乐得轻松,他倒要看看,她们能跟到什么时候。 来到丰悦客栈,才知道箫弄弦不在,出去了,不过却有话留给自己。 他说如果少侠你回来了就不要出去了,外面有尾巴。说到这,小二疑惑地挠了挠头,不过外面有尾巴什么意思?外面怎么会有尾巴呢?我出去看了也没见什么尾巴呀。 慕尘言知道,箫弄弦指的是什么,淡淡应了一声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那位公子说不让你出去。小二拦住了慕尘言的脚步。 没事,告诉他我不会有事。绕过小二,慕尘言离开了客栈。 自己今晚要住在清风山庄,自然不会有事,不过箫弄弦竟然会担心自己,还真是有些,意外啊还有 时间慢慢流逝,落日余晖将大地染成了赤黄色,天边漂浮着几朵火烧云,艳丽的色彩仿佛鲜血染就,让人看着看着,便产生了不好的预感。逐渐,鲜艳的色彩开始暗淡,慢慢变成了紫色,接着,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归于沉浓的夜色。 是夜,带着极淡黄色光晕的月亮高挂空中,如轻纱般的月华朦胧了锦城的大街小巷,就像是躲在重重帷幔之后的妙龄少女,娉娉袅袅,看不真切,却又引人遐思。 在月光照射不到的小巷里,一个听上去三、四十岁,冷漠的声音响起,都准备好了吗? 回木堂主,一切准备就绪。另一个声音回道。 嗯,去罢。 偏僻的小巷,一条黑影倏忽掠出,向着对面地房屋而去,借着月光,依稀可见枋上匾额丰悦二字。 云层在明月周围漂浮,仿若不安的心脏。看着静悄悄的丰悦客栈,木森感到了一丝不妙,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走!一声令下,数条黑影自小巷窜出,迅速且无声地接近客栈。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即使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 当他们刚刚站在客栈的大厅里,所有蜡烛一瞬间被点燃,整个一楼霎时亮如白昼,只见大厅和二楼站满了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与木森带来的人形成鲜明地对比,同时,木森的心也跌到了谷底。 木堂主,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二楼楼梯口,箫弄弦斜倚着栏杆,眼睛半眯半睁,语气慵懒,衣服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片春光,似是刚中睡梦中醒来。若不是这肃杀的场景,定会为吵到如斯俊美的人睡觉而懊恼。 知道自己今晚在劫难逃,木森索性不再遮遮掩掩,不愧我夜莺教教主,消息就是灵通。突地话锋一转,可是我木森不服!这十余年间,我木森对你、对夜莺教可谓是尽心竭力,忠心耿耿,自问没有做过一丁点对不起夜莺教的事!可你这次来却是专门要杀我,还说什么我企图叛变?堂堂夜莺教教主竟听信馋言,你对得起教主的身份吗!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木森虎目圆瞪,直逼那体态悠闲之人。 木森是个纯粹的武夫,也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认准什么便是什么,属于那种只能办事却绝不适合给你出谋划策的人,自然背地里也不会整什么花花肠子。箫弄弦便是看中了这一点,提他做了白鹭堂堂主,只是却不想变成了今天这样兵戎相见的地步。 对于木森的质问,箫弄弦仿佛没有听见,依然是那般闲适的姿态,半闭的眼里精光一闪,哦?没有做过一丁点对不起夜莺教的事?那不知今晚木堂主此举算作什么?还有,此次出行无人知晓我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如果木堂主没有二心,那是如何得知本教主此行目的?又为何对叛变之事不做解释反而深夜带人来此,且在这客栈四周埋下大量炸药?如若不是我早有防备,怕是此刻已粉身碎骨了吧!相对木森的质问,箫弄弦更多了一份不怒自威,如同捕猎的豹子,不动则已,一动,便是直扑要害,不死不休! 木森被这些问题砸了个猝不及防,张口结舌不知该回答哪一个,半天才憋出一句,那是你逼我的!如果不这样,我岂有一分胜算?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箫弄弦,动手吧!说完,木森直扑箫弄弦而去,身姿矫健,可见其武功并不一般。 木森的动作仿佛一个导火索,令两方的人都打了起来,一时间,客栈里兵器碰撞声不断,偶尔伴随几声闷哼和桌椅板凳碎裂的声音,间或闪现兵器摩擦而出的火花,整个大厅好不热闹。 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不过一刻钟时间,木森带去的人便都被抓了起来。 另一边,箫弄弦惬意地躲闪着木森的攻击,丝毫没有表现出凝重的感觉,仿佛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相比之下,对方就显得狼狈了。渐渐地,木森开始体力不支,刀锋带起的劲气也不如开始那般猛烈,箫弄弦瞅准一个空挡,躲开攻击地同时手中洞箫迅速刺出,在木森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箫中隐藏的利刃已抵在了他的喉咙! 剑刃反射着寒冷的光芒,木森停下了动作,瞥了一眼颈间的锋利,认命般一晒,我输了,不过,希望教主能念在过去木森为夜莺教尽心做事的份上,放过我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我箫弄弦做事一向喜欢斩草除根,不过也非嗜血冷血之辈。既然这样,那我便放过他们,只是如果他们知道今晚的事后不识时务,也别怪我不留情面了。箫弄弦直视着木森,唇角微勾间说出的话令人胆寒。 木森又是一哂,知道这是箫弄弦最大的让步了,想起那些处理叛徒的刑法,心下微怵,猛地抽刀回旋,想就此了断,却不想箫弄弦早料到木森有此一举,挥手打掉了木森的兵刃,我还没让你死呢。 一句话,令木森的心凉了半截。 来人!把木森带下去! 木森被带走后,又有一人被带了上来,在与他擦肩而过时,木森认出是他刚开始派出的人,一瞬间,木森明白了为何箫弄弦知道他今晚的行动。 属下参见教主。那名男子对着箫弄弦行礼。 杨鹰,从现在起,你就是白鹭堂堂主了。瞥了一眼身后之人,箫弄弦淡淡道。 杨鹰没想到箫弄弦会将白鹭堂堂主之位给自己,一时间受宠若惊,在愣了一会后连忙再次躬身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9 行礼,谢教主! 好了,大家辛苦了,都下去吧。说完,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在转身的刹那,箫弄弦再次瞥了杨鹰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又意味不明地笑。 没有人看见,在杨鹰头颅低垂卑谦的态度之下,那讥讽轻蔑的表情。 夜色深沉,漂浮的云儿仿佛嫉妒明月的光华,借助着清风的力量,一点点将其遮挡,顿时,整个锦城陷入了黑暗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心乱 天气晴朗,碧空如洗,湛蓝的天穹仿若一块巨大的蓝宝石,优雅而迷人。白云浅薄,状似柳絮,丝丝缕缕在空中飘荡,点缀着美丽浩渺的苍穹。 清风山庄。 翠绿的垂柳摆动着纤细的腰肢,轻轻触着水面,荡漾出一圈圈涟漪。游廊曲折,直通隐匿在碧绿荷叶间的一座八角亭,其间,正有一男一女在聊着天。 言哥哥,这里漂亮吗?少女眨动着漂亮的大眼,举起手中的纸张问。 嗯。男子淡淡颔首,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少女开心地笑了,埋头写了起来:这可是爹爹专门为我建的,叫菡萏苑。 放眼望去,只见满目碧绿,池中荷叶随着波浪载浮载沉,尚未开放的花苞在其间亭亭玉立,仿若娇柔害羞的少女,柔情似水。 你爹爹很爱你。从宋青云第一次提起宋瑶,他便感觉到了。他很羡慕宋瑶,因为宋瑶有个很爱她宠她的父亲,有个完整的家,而自己呢?却是孤单一人,除了仇恨,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了?宋瑶见慕尘言突然走神,便推了推他。 从思绪中出来,看到宋瑶抓着自己,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臂,淡淡道:没怎么。 看到慕尘言这般疏离自己,宋瑶黯淡了目光,言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不喜欢我了?你以前最喜欢和我在一起和我说话还喜欢笑了,现在却都变了。昨天她便感觉到了,她以为是因为太久没见的缘故,然而今天,却是表现得明明白白了。 面对宋瑶的问题,慕尘言想,长痛不如短痛,就趁着这次机会说清楚吧,于是他便思忖着该怎样说,就在这时,宋青云的声音传了过来。 瑶儿,言儿,都在呢,呵呵。言儿,在这住的习惯吗?说话间宋青云便来到了亭子,微笑着看着他们。 嗯,还好。凝滞的气氛被宋青云地到来打破,宋瑶没有再问,慕尘言也没有表现出端倪。 看到女儿神情不悦,宋青云以为是自己地到来打扰了他二人,便揶揄道:哟,我的宝贝女儿怎么啦?谁欺负你了?还是因为爹爹打扰到你们了所以不高兴了?呵呵,别苦着个脸了,爹爹是想着你很久没有出去了,怕你在家里闷得慌,所以来让你言哥哥带你出去转转。 这,不好吧。慕尘言微微皱起了眉,说是让他带宋瑶出去玩,其实是想培养他们的感情吧?却不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这样只会让宋瑶到时候更加难过而已。 听到慕尘言拒绝,宋瑶更加伤心,认为他是真的讨厌自己了,眼里不由得蒙上了一层水雾,同时心里也在想:言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会讨厌自己了呢? 宋青云只顾着劝说慕尘言,忽略了宋瑶的神情,怎么不好?咱们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瑶儿可不是那些娇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而且刚好也可以让瑶儿带你熟悉一下锦城,快去吧,啊。说着把慕尘言拉了起来。 宋青云没看到宋瑶的神情,不代表没人看到,虽然慕尘言不想给她希望,但也不想把她弄哭,于是便点头答应了,走吧。慕尘言把手伸到了宋瑶面前。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宋瑶不敢相信是真的,直到握住那抹温热,才恍惚感觉到一丝真实,迷迷糊糊地出了清风山庄。 看着俩人远去的背影,宋青云心满意足地笑了。 大街上,宋瑶就像一只失去了束缚的小鸟,欢快地蹦蹦跳跳,秀丽的脸上洋溢着开心地笑容,唯有一点,便是无论宋瑶有多开心,都只是浮于脸上,无法如常人般用声音来表达自己的喜悦。 若是可以说话,宋瑶的声音定是如银铃般清脆好听的吧?慕尘言不由得想,为她感到可惜。 拽着慕尘言来到一个首饰摊前,宋瑶饶有兴趣地挑选着,拿起一对耳坠放在耳边比划着,脸上的表情仿佛在问慕尘言好不好看,慕尘言点点头,宋瑶又开心地笑起来,放下耳坠又开始挑选别的东西,不一会便看上了一对淡绿芙蓉耳坠。正当宋瑶满心欢喜地准备付钱时,却一下子苦了脸,她忘了,她没有带钱,于是只得恋恋不舍地放下耳坠,而这时却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接过了耳坠,随后付了钱,宋瑶抬起头看见是慕尘言,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爹爹让我带你出来玩,总不能让你败兴而归。慕尘言将耳坠递到了宋瑶面前,给。 宋瑶受宠若惊地接过耳坠,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仿佛是什么稀世珍宝,慕尘言看在眼里只能暗自叹息,自己似乎做错了。 我说这几日怎么不见尘言踪影,原来是有佳人相伴呐。一贯慵懒魅惑地声音响起,令慕尘言二人一起回头,只见不远处一名紫衣男子负手而立,无俦的脸上挂着戏谑地笑,只单单站在那,周围的一切便都失了颜色,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四个字:风姿卓约。 看着那笑,不知道怎么,慕尘言觉得,那笑里似乎带着几分,怒意?他在气什么? 不是的。慕尘言开口,说完却觉得自己的表现很奇怪,为什么要向他解释? 哦?不是?那是什么?箫弄弦似笑非笑,有些咄咄逼人的样子。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在看到慕尘言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时会感到不快,而当他想到昨晚慕尘言没有回来也许是因为这名女子时,心里更是止不住地愤怒,他为自己的变化感到有些茫然。 慕尘言对箫弄弦的表现有些反感,凭什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他以为他是谁,自己跟他有什么关系吗?凭什么自己做什么事都要跟他解释?想着,慕尘言蹙眉,生硬地道:我干什么都要告诉你吗?我又不是你夜莺教的人。 呵,那倒不是。箫弄弦轻笑,是啊,他也不是自己什么人,何必如此在意,自己真是疯了。 不约而同的,俩人都沉默了。 从箫弄弦出现便一直盯着他猛看的宋瑶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蹦哒到箫弄弦面前便抓起了他的手。 你长的真好看。宋瑶毫不吝啬地赞美,目光里满是惊艳。 箫弄弦为宋瑶大胆地举动惊讶,而在看到她在自己手心写写画画的动作后更是感到讶然,原来竟是个哑巴。 你眼角的梅花好漂亮,是画得吗?宋瑶第一眼便看到了那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10 朵寒梅,惊讶还有这般漂亮的梅花,也或许,是因为它在如此俊美无俦的人脸上。 箫弄弦虽为宋瑶的大胆惊讶,但却觉得这般大方的女子可比那些扭扭捏捏的大家闺秀好相处多了,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那里本来是一颗痣,我嫌它碍眼,便让人刺成了梅花。 这下宋瑶的表情更是惊讶了,刺上去的?!那得多疼啊,你竟然忍受得住。 慕尘言也感到惊讶,同时还有一丝佩服,如宋瑶所说,那疼不是常人可以忍受得了的。 呵呵,箫弄弦不在意地笑笑,云淡风轻,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本来我以为是你自己画的,还想让你也给我话一朵呢,没想到竟是刺青。宋瑶的表情有些失落。 你已经很漂亮了。箫弄弦仿佛知道她心里所想一般说道。 宋瑶闻言又雀跃了起来,真的吗? 真的。箫弄弦颔首,目光诚挚。真是个单纯可爱的女子,不会说话可惜了。 似乎,他也没有那么坏,慕尘言在一旁看着俩人,看着看着就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却令自己一惊,自己怎么会这样觉得呢,他怎么可能是好人?慕尘言摇了摇头,想要甩去那些乱七八糟地念头,却不想这些都落入了箫弄弦的眼里,激起思忖万千。 现在差不多是吃饭时间了,既然遇见了,便一起吃个饭吧。箫弄弦发出邀请。 慕尘言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下来,宋瑶也没有意见,于是一行人便去了锦城有名的千里来酒楼,吃过饭,几人又在外面玩了会,看出来时间不短了,便想着该回去了,而宋瑶却又拉起了箫弄弦的手。 你有空吗?去我们家玩吧。宋瑶似乎很喜欢箫弄弦,这一天下来跟他的感情更是亲了不少,箫弄弦似乎也对宋瑶很有好感,然而这一切看在慕尘言眼里却觉得分外刺眼。 若有似无地瞥了慕尘言一眼,箫弄弦欣然答应:那就叨扰了。 宋瑶开心地笑了起来,蹦蹦跳跳地往回走,而慕尘言在转身瞬间不经意地一瞥,却令他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顺着慕尘言目光看去,只见穿过旁边小巷的另一条街上,一座府邸威严矗立,正对着巷子口的匾额上,晏华山庄四个字龙飞凤舞。 箫弄弦见慕尘言突然停住不走了,那神情似乎在看什么东西,便也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在看什么? 温热地呼吸喷在颈间,令慕尘言瞬间回神,酥麻瘙痒的感觉顿时让慕尘言心跳乱了节奏。离开几步,气息略有些不稳地道:没看什么。说完便转身匆匆忙忙地走了。 看着慕尘言狼狈的样子,箫弄弦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然而当他的目光再一次移向那座府邸时,思虑慢慢爬上脸庞,笑意不在。 慕尘言与晏华山庄,有什么关系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情动 一路上,频频有人对他们侧目,或者说更多的是在看箫弄弦,眼里不约而同皆是惊艳。回到清风山庄,宋青云和秦柳看到箫弄弦后也露出了惊艳的神情,但更多的却是疑惑。 这位是?宋青云询问地目光看向箫弄弦。 我姓箫。微微一笑,优雅魅惑。 箫公子。宋青云抱拳,不知箫公子来舍下有何贵干?可是他二人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不然,他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人家亲自上门,还是跟着宋瑶慕尘言一起回来。而宋青云并不常在江湖走动,箫弄弦无事也很少在江湖露面,是以宋青云并不认识他。 宋庄主误会了,我是受令爱邀请来贵庄玩耍几日,叨扰之处还望海涵。箫弄弦说话间瞥了宋瑶一眼,眼尾刹那展现的风情令慕尘言心里又是一乱。 询问的神情转向宋瑶,见宋瑶颔首,宋青云微笑,哪里哪里,箫公子客气了。顿了顿,又问:箫公子认识小女?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认识这么一个人? 今天我与宋瑶还是第一次见面,倒是与尘言相识有些日子了。说着又看了慕尘言一眼。 宋青云闻言露出了然的神情,原来是言儿的朋友。 正是。习惯性的勾起嘴角,魅惑人心。 如此,箫弄弦便在清风山庄住了下来,这也正中箫弄弦下怀,因为他很想知道慕尘言跟宋瑶究竟怎么回事。看得出来,宋瑶对慕尘言有很深的情意,但慕尘言似乎对她没什么回应。 是夜,晚风轻柔,丝丝缕缕沁着凉意,黑中带一丝青绿的天空深邃浩渺,沉静中浸着哀伤,看得久了不免会令人唏嘘自己的苍白渺小。星子点缀着苍穹,同隐在云雾间的月儿组成了每晚都会出现的相似却不相同的景象,不知疲惫。 廊下,昏黄的烛光透过格子窗洒落一地,独那一块的光亮带出了丝丝寂寥。屋内,朗眉星目的英俊男子怔怔望着床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深夜寂静,辗转反侧间,终究还是披衣起身,去了院中。 漫无目的的移动脚步,脑中想着的却仍是日间箫弄弦呼吸喷在颈项间惊起的悸动,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走了一会,见夜实在是深了,想着也出来一会了,便准备回去了,却在转身的瞬间,一抹晶亮掠过眼角,停住了慕尘言的步伐。 寻着方向看去,只见一名男子倚坐在游廊下,背靠着廊柱和栏杆,微仰着头,手里拎着的酒壶中一缕琼浆自壶口倾泄而出,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准确无误地落入微张的口中,薄唇水渍莹润,诱人眼球。圆润的喉结上下滑动,在如瓷的肌肤下显得那般地脆弱无力,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一番,看看它的主人会露出怎样惹人爱怜地表情。 光滑无暇的肌肤,在月色下仿若泛着光晕的羊脂白玉,精致细腻。 完美的脸型,无俦的容颜,微闭的眼眸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幽幽地蛊惑着世人,整个人仿佛是月色下幻化而成的妖精,勾魂摄魄。 慕尘言怔怔地看着,忘了反应。 拎着酒壶的手随意垂下,懒懒地搭在栏杆上,修长温润的手指竟比那白瓷的酒壶还要细腻优美。纤长的睫毛微颤,仿佛感觉到了有人注视,半闭地双眸幽幽睁开,朦胧中带着微醺,在月色下闪着迷离的光,低低地笑声自喉间溢出,原来是尘言啊。 啊,嗯,是我,你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倏忽惊醒,慕尘言匆匆移开目光,掩饰着自己内心怦然的悸动。 带着酒意醺然地声音在空中飘荡,丝丝缕缕萦绕在心间,直把人往那迷醉地深渊拉去,尘言不是这么晚了也还在外面吗?怎地只说我呢?吃吃地笑声飘出唇瓣,在夜空中仿若天籁。 我慕尘言哑然,他该怎么解释他睡不着的原因? 要是尘言没有睡意的话,不妨过来坐坐吧。箫弄弦发出邀请,略显迷离地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11 开过慕尘言。 想了想,慕尘言走了过去。 喝吗?懒懒地将酒壶递过去,箫弄弦笑看着他。 略一犹豫,他便接了过来,就这般仰着头喝了起来。他并不是没事就喜欢喝酒的人,只是方才箫弄弦喝过这酒,若是他不接的话,想来箫弄弦会以为自己嫌弃这是他喝过的,所以才接了过来。 蓦地,慕尘言捕捉到了一个信息,他喝过的,那就是说,箫弄弦的唇碰过壶嘴意识到这一点,慕尘言再次乱了呼吸,但他忘了自己正在喝酒,于是便不可避免地被呛着了。放下酒壶,慕尘言捂着嘴猛咳。 箫弄弦一惊,忙坐直身子帮他拍着背,尘言,没事吧?有没有很难受?言语间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咳咳!没,咳,没、没事,咳咳努力平稳着气息,慕尘言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渐渐,喉咙间辛辣的感觉消失,咳嗽渐止。 见慕尘言没事了,戏谑的神情又浮上了眉目间,丝毫不见之前的担忧,仿佛那只是一个幻觉,方才看那架势还以为尘言很会喝酒呢,没想到,呵呵 瞥了他一眼,慕尘言淡淡解释,我是呛着了。嗓子因剧烈地咳嗽而显得有些沙哑。 那尘言再喝一次我看看。说话间又将酒壶递了过去,眼里闪烁着看好戏的神采。 看着面前的东西,慕尘言却怎么也无法伸出手了,只要一想到他们都碰过壶嘴,他便感觉到脸上的温度在升高,幸好是晚上,也没人看得清楚。 见他只是看着却不伸手,箫弄弦又低低笑了起来,尘言怎地不接呢?现在该没有呛着吧? 我不想喝了。撇开目光,慕尘言冷冷甩出几个字,似是冷下了脸,箫弄弦见状也不再逗他。 宋瑶似乎很喜欢你。箫弄弦又恢复成了原先的姿态,一手拎着酒壶搭在膝盖上,潇洒中带着魅惑,风流跌宕。 沉默了一会,听不出感情地声音响起,我不喜欢她。 为何?我倒觉得宋瑶没有哪里不好。不知是不是幻觉,箫弄弦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愉悦,听上去分外欢快。 是吗?淡淡地应了一声,慕尘言声音里带着一丝闷闷。 似是听出了他声音不对,箫弄弦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地笑:尘言不高兴了。 不是。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晕黄的光晕使得清冷的月少了几分冷傲,多了几分温暖。 看着慕尘言孩子气的动作,箫弄弦凑到了他耳边,低低轻笑,还真生气了? 倏忽响起在耳边的声音令慕尘言一惊回头,放大的俊颜蓦然出现在眼前,含笑的瞳仁里是自己惊愕的面容,暖暖地气息扑面而来,距离近得仿佛连对方地呼吸都能听见,唇瓣间几乎能够感觉到那柔软细滑的触感,还有那融融暖意。 含笑注视着惊呆的人,箫弄弦好整以暇地等待着,想看看当他反应过来是什么表情。 惊飞的心神回到了体内,慕尘言慌忙转头与他拉开一段距离,仓促间唇瓣擦过箫弄弦唇角,真实细腻地感觉令他的心怦怦直跳,相触间的柔软让人眷恋。 意外地触碰令箫弄弦呼吸一滞,一股莫名地情感自心底升起,忍不住的,还想要多些接触,眼神也愈发迷离起来,更显得蛊惑人心。 暖暖地呼吸撒在颈间,带起一阵麻痒,让慕尘言的心几乎快要跳了出来。似乎又离得近了,回首间朦胧魅惑的双眼仿佛一个漩涡,直把他往那雾气萦绕地深渊拉去。不自觉的,与箫弄弦的距离愈来愈近。 忽然,一个景象闪过脑海,硬生生地把慕尘言拉出了迷离**的气氛,刹那间仿佛从云端坠入了地狱,还没有享受美好便开始备受煎熬。 倏忽起身,慕尘言丢下我先走了四个字便匆匆而去,背影透着几分惊慌不安。 一定是因为都喝了酒才会这样,对,是因为酒,一定是酒的缘故。慕尘言在心里不停得安慰自己。 **的气氛散去,箫弄弦也恢复了自然,想起刚才地情不自禁,不由勾起一抹自嘲地笑,自己竟然也会情难自控,真是难得啊,不过,所有所思地看着慕尘言离去的方向,箫弄弦神情莫测,本是朦胧迷离的双眸清亮明丽,哪有一丝微醺的样子。 回到房间背靠在门扉上,慕尘言呼吸有些凌乱,脸上还残留着未散去的惊惶,带着惶惑。 烛光跳动,灯芯劈啪,映衬着他神色不定的面容,忽明忽暗。 他是怎么了,怎么会慕尘言神情复杂,心中纠结,他对他产生感情了吗?不,不会的,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可是自己的不,不可能,对,绝对不可能!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可能,努力地让自己相信对他没有感情,相信自己仍然和以前一样,相信只是大家都喝了点酒而已。然而,在那慌乱悸动的心跳面前,这一切却显得那般地苍白无力,那般地没有说服力。捂着脸,他有些不知所措。 窗外,云遮月隐,只剩星斗散发着微弱的光。夜空深邃浩渺,沉寂冷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清光寺 因为昨日睡得晚,所以当今日慕尘言起来时其他人已经在等着他用早饭了。看着箫弄弦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他心里没来由地掠过一丝失落,但随之而起的却又是对自己地警告,警告自己不要有其它的想法。 尽量表现得跟往常一样,却刻意地,坐在了离箫弄弦稍远的位置。 吃过饭,借口上茅厕,溜回了自己的屋子,似乎,有些躲着箫弄弦的意思。愣愣地坐在桌边,仿佛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叩叩,门外响起敲门声,拉回了他已不知飞到了哪去的神思。 谁?他问,一边起身准备去开门。 寂静无声,没有人回答。 已经搭上门闩的手停住了动作,慕尘言眼里闪过警惕,再次问道:是谁?虽说这里是清风山庄,但也不能说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像梧桐宫这般难缠的人,保不准会暗地里潜进来。不过,现在是白天,会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偷袭吗? 正想着,叩门声又响了起来。 难道是宋瑶?想到这,慕尘言犹豫着打开了门。 光影流泄,一人背光而立,看不清面容,直到那一贯慵懒魅惑地声音响起,慕尘言才知道来者是谁。 想见尘言一面可真是难,这半天才给开门。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还有一丝戏谑。 没想到来得是箫弄弦,慕尘言有一瞬间地楞怔,闻言,他淡淡开口:是你自己不说自己是谁,不怪我。 那尘言的意思是,如果知道是我,就会快点来开门?箫弄弦眼里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 微蹙眉,慕尘言略显不耐地开口:你有事吗?没事就走吧。不等他回答,便开始关门,准备将其拒之门外。 对于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12 自己的态度,慕尘言是意外的,但是只要看到他便会想起昨晚的事情,使得慕尘言心里很乱,连脾气也变得难以控制。 伸手撑住门扇,阻止了慕尘言的动作,箫弄弦轻笑,尘言真狠心,这般就想把我拒之门外。我是来告诉你,秦柳和宋瑶要去普山烧香礼佛,宋青云让你跟她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让我去?慕尘言疑惑,为什么他不派几个人跟着她们而是让自己去?相对于他熟悉附近环境的人更好吧? 不信你自己去问。箫弄弦努了努嘴,让开了身子,好方便慕尘言出来。 略一犹豫,慕尘言踏出了房门,与箫弄弦擦肩而过时,幽幽地声音飘了过来,让你去估计是想培养你和宋瑶的感情。 脚步一顿,慕尘言眉头一蹙,随后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若无其事地往前厅走去,箫弄弦紧随其后。 大厅里,宋青云一家人都在,秦柳看见慕尘言来了以后一下子冷了脸,撇过头,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神情轻蔑。 言儿来了啊。宋青云一眼就看到了慕尘言,是这样,你婶婶她们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去普山清光寺礼佛,以往也都是我陪她们去。但是今天有客人要来,我得留下招呼他们,所以就想让你陪着她们去。言儿没意见吧?宋青云和蔼地看着慕尘言,虽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但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若是他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通人情了。没有选择的,他点了点头。 那好,马车已经准备妥当,你们就快去吧。早去早回。宋青云对几人说道。 这时,箫弄弦又站了出来,既然尘言要去,又如何少得了我?宋庄主没有意见吧? 慕尘言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同样地惊愕过后,宋青云恢复了自然,挂上了一贯待客的笑容,怎么会,箫公子去哪里是你的自由。 那,我们便走吧。箫弄弦环顾了众人一圈,示意可以出发了。 就在众人刚刚踏出大厅的时候,一名下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庄主,门外来了一名男子,非要进来,还说自己是尘言公子,我们怎么劝他都不走。 哼,又来一个,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救济堂吗?宋青云还没说话,宋瑶便连连冷哼,语气神态皆是不屑。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宋青云低声呵斥秦柳,随后看向那名下人,你就说我们找到尘言了,再去帐房支点银子给他,打发他去吧。 下人领命去了,等得那人离开了以后慕尘言几人才往大门走去。坐上马车,徐徐向普山而去。 树木参天,苍翠欲滴,普山云遮雾绕,灵气逼人。 山腰上,一座佛寺矗立期间,在枝繁叶茂的绿意中若隐若现。树木环抱着寺院,砖墙围绕着青葱,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和谐中透着几分世间万物,皆归于自然的超脱。 入得山门,前来礼佛的信徒众多。飘散的檀香娉娉袅袅,涤荡着人心底的浮躁与欲望,平心静气。 秦柳与宋瑶来到了大雄宝殿,其间供奉着坐于莲花台的释迦牟尼佛。佛左手横置于左足,右手竖于胸前屈指作环形。左右两边分别是佛的弟子迦叶尊者和阿难尊者,大殿两边则是十八阿罗汉。 殿内礼拜着众多,却并不嘈杂,所有人皆一副虔诚的模样,在佛的注视下缓缓叩拜。 点上香,分别按照中间、右边、左边的顺序敬于香炉,后退开几步,恭敬礼拜。 拜过释迦牟尼,秦柳与宋瑶又去了殿侧拜十八罗汉。每一次,她们都要把大雄宝殿的佛像一一拜过才会离开。 山门前,慕尘言与箫弄弦倚于一颗树下,看着眼前香客来来往往。 你怎么不跟她们一起去拜佛?宋青云可是让你保护她们啊。箫弄弦轻扬着嘴角,故作狐疑的语气里满含揶揄。 听着一贯随意的语气,慕尘言心里有些混乱,却含着一丝不明的情感。被自己的情绪弄得心烦意乱,不由得语气也是生硬,你又为何不去?保护的话,你武功更高吧? 箫弄弦仿佛并不在意他的语气,换了个姿势靠着,这不是因为你是宋青云指定的吗?我去算什么啊。 哼,慕尘言在心里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不信神佛所以才懒得进去吗?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又不是只他一个。 尘言啊,你接下来准备去哪?不会想一直住那了吧?箫弄弦偏头看向慕尘言,自树叶间打下来的光影在他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增添了几分暖意。 不知该怎么回答,一时半会又想不到别的话题,于是便沉默了下来。箫弄弦也不追问,只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慕尘言开口,那些人好像没有跟着了。 箫弄弦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也知道他是故意叉开话题,索性依了他,轻笑起来,是啊,不过这么突然地消失很蹊跷啊。笑意盈盈的眼里闪过一抹探究。 他也这样觉得,若说是跟得累了,走了,可看她们之前那股执着,不太可能。那如此突然地消失,肯定有其它原因。 拜完佛,秦柳与宋瑶走出殿外,准备离开。然而这时,从旁边走过来一名男子拦在了她们面前,吓了她们一跳。 这位公子,请问你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请让一下,我们要回去,人还在外面等着呢。秦柳警惕地看着眼前男子,微侧过身将宋瑶护在身后,宋瑶也微低着头,躲避着男子炽热地目光。 男子看上去年即弱冠,长得英挺俊朗,此刻正一副仿佛见到了久别的亲人般地喜悦,婶婶,是我啊,尘言,您不认得了吗?男子兴高采烈,然而在看到秦柳狐疑的眼神后,心里掠过了一丝失落,随即又转向宋瑶,神色激动的说道:瑶儿,我是你言哥哥啊,你最喜欢的言哥哥,还记得吗?你小时候经常来我家玩,每次都喜欢和我在一起,这些你还记得吗? 宋瑶一愣,怔怔地看着男子,男子见宋瑶看向自己,心里欣喜万分,正待说话,却听秦柳的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 哼,你就是上午那个人吧?慕尘言?骗谁呢你!这世上哪那么多慕尘言!你要真是那外面那个是谁?别以为知道宋瑶经常去天翔山庄你就是慕尘言了,知道的人多了!每一个人都是吗?做人啊,别太贪心,拿了银子就赶快离开,还来纠缠我们干什么?我们带的银子都添了香油钱了,也没钱给你,快走吧啊!秦柳一口气说完就拉着宋瑶准备离去,男子情急之下拽住了宋瑶的胳膊,宋瑶被吓得一抖,挣扎起来。 哎哎,放手放手!不放手我喊人了啊!秦柳见女儿被人拉着忙上去掰着那人的手,男子见周围香客往来,若是被人误会那可就麻烦了,无奈只得放开,正想说话,却见秦柳领着宋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路上,秦柳愤懑难当,真是的,怎么会遇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13 见这种人啊!以往那些人给些银子打发走也就算了,今天遇见这样纠缠不休的还真是第一次。本以为找到人了就可以消停了,却还是这个样子,今天还,还来了这么一个人,撞什么邪了这是!哼,保不准外面那个也是假的。正说得起劲,却突然发现走不动了,身后有一股力量拉着自己,回头一看,只见宋瑶一脸不高兴地瞪着自己。 呃,瑶儿,瑶儿啊,你别生气,娘不说了,不说了,是娘错了,娘错了行吗?咱们走吧,好吗?知道是因为自己宋瑶才不高兴,于是秦柳放低态度,哄了半天宋瑶才重新展露笑颜。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嫌隙 俩人走出寺门,却发现只有箫弄弦一人等在树下,没有慕尘言的身影,不由奇怪。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慕尘言进寺里上茅厕去了,秦柳闻言又拉下了脸。于是这下便成了他们等人了。 寺院僻静处,慕尘言上完茅厕出来,在一边洗手,蓦然一抹锋芒闪过眼角,水面折射出白光,一柄利剑斜斜刺来,锋利寒凉。 慕尘言神色一凛,手腕急转,抓起放在旁边的佩剑回身一挡,尖锐刺耳地声音响起,火花四溅! 那人退开复又欺身而上,猛烈地攻击仿佛誓要取人性命。而慕尘言此时才看清来者是一名青年男子,却也疑惑此人为何要来杀自己,自己并不认识他。 你是何人?可是梧桐宫派来的?趁着打斗间隙,慕尘言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男子的眼里闪耀着愤恨,手中地动作行云流水,招招取人要害,没有回答慕尘言的问题。 剑影闪烁,光怪陆离,划过的剑尖带起银白光影,完美的弧度美轮美奂,一招一式利落干脆,云淡风轻间取人性命,冷漠疏离。 狠辣的动作配着充满恨意的眼神,轻易让人想到是否他在杀什么与他有着深仇大恨的人,但慕尘言知道,自己绝没有见过他,也更不可能与他有什么恩怨。 俩人打得难解难分,渐渐地,男子落了下风,慕尘言的出手也并不像前两次那般,一招一式凌厉迅速,像极了吐着信子的毒蛇,令人胆寒。 既然问不到什么,那便将他拿下,再慢慢讯问。 凌厉地出手愈发迅猛,要看男子就要败下阵来,此刻却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令慕尘言脸色一变! 仿佛高涨的火焰被淋了盆冷水,慕尘言霎时收敛了气息,凌厉锋芒顿失,转瞬间变成了男子处在上风而他已是负隅顽抗。 突然地变化令男子一怔,不知他在耍什么花样,但迅捷地出手仍是用尽全力,本该毫无威胁性的招式此刻却准确无误地袭向慕尘言的心口! 千钧一发,在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被旁边飞来的一物打中了剑脊,偏了方向,并被随之而来的强大内力震开,连退数步才堪堪稳住身体,只觉胸口气血翻涌。 尘言!没事吧?关切焦急的声音已失了往日惬意慵懒,抬首望去,无俦的容颜印入眼帘,天地失色。 没事。依旧淡淡的语气,然而内心却是波涛汹涌。那抹担心,是为他吗?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开心?又为什么会觉得愧疚? 回首,魅惑多情的眼眸迸发出凛冽的杀气,四周顿时笼罩上了一层肃杀气息,温柔的清风也仿佛生出了锋芒,冽冽飞舞。 看着面前充满杀气的箫弄弦,男子一瞬间有些胆寒,却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没有退却,直直地与其目光对视,不见一丝怯意。 不要杀他。慕尘言蓦地道,抓住了箫弄弦一只衣袖,防止他突然动作。 原因。箫弄弦有些意外,本来他是和宋瑶母女一起等慕尘言回来,却半天不见人影,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便来找他,没想到一来便看见如此惊险的一幕,下意识便将随身携带的洞箫抛了出去,震开那人的剑。而这般猛烈的出手,一看便是冲着他人头来的,此时他竟然让自己不要杀他,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目光一闪,慕尘言开口,没有原因。干脆利落的四个字,似乎并不担心箫弄弦会不答应一般。 嗤!箫弄弦失笑,回眸,上挑的眼角带出了一抹冷厉,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语气里似乎带了一丝怒意。他就这般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吗?对于想要杀死自己的人如此轻易放过。而且自己为什么要担心?方才那一瞬的惊心是他会有的吗?他什么时候会担心别人的生死了?真是笑话! 哼,不用你假好心!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杀你!男子却不领情,冷冷的声音满含恚怒。 我哪里得罪你了?惹你这般恨我。慕尘言看向男子,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他了,能让他眼里充满如此的愤恨。 男子冷笑,不明白吗?那就去阴曹地府问阎王吧!话音刚落,男子再次袭了过来,慕尘言还未迎上去,箫弄弦已先动身。光影变换间,不过几招,男子的颈项已抵上了一抹冰冷,嘴角红色显眼。 不要杀他!慕尘言急急出声。 这一次箫弄弦没说什么,碧绿晃动,那一抹凉意消失无踪,轻易地让俩人皆是一愣。 还不走吗?半边嘴角翘起,笑得冰凉,丝毫不会让人怀疑如果男子再不走,他将永远也走不了了。 男子会过意来,愤恨地瞪了俩人一眼,捂着胸口踉跄着离开了。似乎,受了重伤。 谢谢。看着箫弄弦自身边走过,慕尘言低低出声。既谢他救命之恩,也谢他放了那人。因为他想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杀自己,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太奇怪了,所以才让箫弄弦放了他。他想,那人还会再来的。 慕尘言没有发现,箫弄弦与他错身之后撇向他的眼里闪过的探究与思忖,因为箫弄弦看见,一旁那俩人地打斗痕迹中,有一个完全高于那名男子武功的人存在,而在他来得时候并没有捕捉到第三人的气息,说明在场的人当中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武功。而慕尘言一直要求自己放了那人,他们是否有什么关系?这是否又是一出戏?为了什么?想到自己的发现,箫弄弦索性顺水推舟放了他,借此暗中调查一下他们俩人可有什么关系。而拥有那武功的人目光一闪,箫弄弦神情变幻莫测。 寺门外,秦柳早已等得不耐烦,见俩人出现也不问是否出了什么事情,率先上了马车。马车上宋瑶执着慕尘言的手问他们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慕尘言摇头,没有告诉她在寺里发生的事情。 秦柳见女儿拉着慕尘言的手一把将其拽了过来,斥责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与男子有肌肤之亲,一点规矩都没有,以后怎么嫁人。言语间颇有些指桑骂槐的意味,仿佛根本当慕尘言不存在。 蹙着眉,慕尘言看着窗外,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14 也没有搭理秦柳。沉默中,几人回到了清风山庄。 马车停在门口,宋青云已等在了那里,一边扶妻子下车,一边问:怎么现在才回来,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还说呢,还不就是上午那人,竟然跟着我们去了寺里,一个劲说自己是慕尘言,纠缠着我们不放。提起这事秦柳便愤愤不已。 怎么回事?宋青云一愣,转身扶宋瑶下车的动作一顿。 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我看哪,就是想要钱!愤懑的语气伴着冷哼,紧蹙得眉头下眼含轻蔑。 见慕尘言和箫弄弦也下来了,宋青云觉得都站在大门口也不好看,便推了秦柳一下,进去说。 大厅里,了解了事情经过以后宋青云并没有太在意,只说让她们今后出去的时候多带些人。而慕尘言听到秦柳的叙述之后却想到了那个要杀他的男子。他们,是一个人吗?可是他不是已经但如果不是的话,那他今天的举动怎么解释?可是,如果如此便来杀自己的话,这人未免也太冲动没有脑子了,但想着秦柳所叙述的 慕尘言觉得,今天放了那人没有做错,只要他再出现,便抓了他问个清楚。 箫弄弦在一旁沉默半响,蓦地问道:那人长什么样子? 慕尘言一个激灵,对了,尚不知那人长相,也许是巧合也未可知。 秦柳愣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还能什么样子?不就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箫弄弦没再说话,微垂着目光不知在想什么。 慕尘言看了箫弄弦一眼,他发现什么了吗?想了想,慕尘言起身,对着宋青云一抱拳,宋叔叔,我想,我也在这住了几天了,一直这么住着像什么样子,所以 宋青云一愣,随即摆了摆手,怕什么,就在这住着,以后啊,你可要在这生活呢。仿佛暗示着什么,宋青云话里有话。 我希望在自己还走得动的时候四处去看看,宋叔叔把我困着却是强人所难了。假装没听懂宋青云话里的意思,慕尘言再次流露出了想走的意思,这次,却是说得强硬了一点。 那言儿就不打算娶妻了吗?宋青云又把话说得明白了些,看了一眼宋瑶。 宋瑶含羞带怯地看了慕尘言一眼,两颊飘上了两朵红云,眼里隐隐有着期盼与紧张。 假装没看到宋瑶的眼神,慕尘言态度坚决,我刚才说了,想要四处去走走,看看,若是有了牵挂,如何迈得开步?这一次慕尘言表达的很明确,不会娶妻,或者是说,不会娶宋瑶。 宋瑶闻言脸色变得很难看。 宋青云急了,知道慕尘言是不想娶宋瑶,只得打着哈哈,先稳住他再说,呵呵,言儿还年轻,想迟点成亲也没什么,不娶妻的话却是莫要说了。宋青云想,看来让言儿娶瑶儿之事还得慢慢来。 慕尘言牵了牵嘴角,没再说话。 箫弄弦一直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 夜,云雾遮住了明月,只余一角露出,零落了光影。星子疏散,寂寥地挂在天空,重复着每天地工作。 黑暗的廊下,一条人影自房门溜出,轻盈迅速地往大门而去。到得墙边,提气一跃,轻轻松松便翻过了院墙。 寂静的夜晚,街道空无一人。 转身欲走,却猛地顿住脚步,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颗树下靠着一个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里?他蹙眉,这个时候不是都应该在睡觉吗? 我如果不在这里,明天起来尘言都不知道哪去了。他果然猜的没错,慕尘言会晚上偷偷离开。 你什么意思?他想,箫弄弦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等自己,却不会是不让他走这么简单。 没什么意思,想跟尘言一起离开而已。尘言不欢迎我吗?轻轻牵起嘴角,明亮的眼眸流转着魅惑的光。 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他表现的很明显吗?宋青云他们会不会也知道? 箫弄弦不由笑了,猜的。戏谑的神情不知话语是真是假。 是吗。淡淡一应,听不出喜怒。 尘言不用担心,他们不知道你会离开,估计等他们看到你留得书信才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仿佛知道他心里所想,箫弄弦好心解释,尘言要去哪里? 临州。想了想,回答道。他想去看看,也许有什么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箫弄弦一挑眉,那走吧。 你也要去?慕尘言蹙眉。 怎么,不行? 你身为夜莺教的教主出来这么久都不用回去看看吗?如果不是他知道箫弄弦说的是真的,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长时间都不会回去的人会是一教之主。 如果每一件事都要我亲自处理的话那我早就被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累死了。有事了我自然会回去。箫弄弦说得随意而轻松。 你就不怕你不在会有人暗地里动什么手脚吗?教主长时间不在,底下的人就不会起二心吗?他不可能想不到吧? 呵,箫弄弦轻蔑地一笑,他们不敢。 不敢,不是不会。不敢,是对自己的绝对自信,自信他们不敢背叛自己;而不会,则是对对方的信任,然,箫弄弦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像是看不惯他自信到有些自负的样子,慕尘言冷冷地说道,转身迈开了步子。当年,他是否也这般自信地指挥着那些人?就像地狱的恶魔。 箫弄弦笑笑,跟了上去,只是眼里却闪过一丝疑惑。刚才慕尘言眼里闪过的,是什么?像是恨意,又像是犹豫不决地痛苦,还似乎有一些其它的情绪。他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 找到一家客栈,却是只剩一间房了,无奈只得住下,因为他们已经找过很多家客栈,都已人满。 他问箫弄弦为什么不去丰悦客栈?那里应该更方便才是,箫弄弦却说:大半夜的如果是别人倒不打紧,而我如果这个时候带一名男子回去,可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如果尘言不在意的话,那我们就去丰悦吧。戏谑又带着一丝认真的神情像是巴不得慕尘言说好。 这时他才猛然记起,箫弄弦喜好男色,之前他竟忘了。想到要和他同住一间房,慕尘言顿时感到浑身不自在。 尘言不困吗?箫弄弦坐在床边眨着漂亮得眼疑惑地看着慕尘言,然而嘴角那隐约的笑意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不知怎么,突然很想逗一逗他。 不困。坐在桌边,淡淡的两个字,看也不看他一眼。 可是我困了。那神情仿佛慕尘言不让他休息一般。 困了就睡觉。不耐地蹙眉,他又想玩什么把戏? 箫弄弦眼里顿时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如果只是我睡尘言不睡的话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呢,不如我们一起睡吧?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15 慕尘言顿时变了脸色,隐隐有些怒意,他把他当什么?不用了。说完拿起手边放着的剑便起身准备离开。 仿佛是风吹过,桌上的烛火跳动了一下,房间里霎时陷入黑暗又亮了起来,箫弄弦拦在了慕尘言面前。 尘言要去哪?满脸的笑意似乎并没有发现慕尘言的不悦。 让开。慕尘言冷冷说道,不带感情的双目注视着箫弄弦。 房间里的气氛很诡异,一个笑得满面春风,一个冷得让人不敢靠近,但是看着他们明显地感觉到了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尘言火气不小呢,该降降火了。朦胧**的眼神让这句话失了原本意味,拖长的语调令人联想到那滑腻的蛇,逶迤着爬上你的身体,撩拨你的神经。 光影忽闪,剑吟出鞘,慕尘言毫无预示地拔剑相向,这般近的距离若是旁人定然无法躲开,然而箫弄弦却是轻松退避,与慕尘言在屋子里玩了起来。 是的,对他来说,这只能称为玩。 很明显慕尘言武功不及箫弄弦,没多少功夫便败下阵来,甚至被箫弄弦点了穴道。 星目里满盛怒意,比刚才更甚,瞪着让他不能动弹的始作俑者。慕尘言甚至还保持着一剑刺出的攻击姿势,来不及收回。 箫弄弦似是很满意自己地杰作,出口的声音欢快而轻松,嗯,第一次看到尘言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被你打也值了。 到底是谁被打!慕尘言怒视着面前笑得开心的人。 仿佛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箫弄弦露出了无辜的神情,我可没有打你啊,尘言怎么污赖人呢? 慕尘言无语问苍天,他怎么不知道箫弄弦还有这么令人讨厌的一面? 看到慕尘言被气得不轻,箫弄弦决定不再逗他,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吧,尘言~最后尘言二字被刻意拖长了音调,显得**无比。 慕尘言闻言顿时紧绷了神经,想拒绝却无奈开不了口,只能以眼神示意箫弄弦解开自己的穴道,谁知箫弄弦却说:尘言想我给你解开穴道?那可不行,我可不想再与你动手了,别人会以为我欺负你。最后一句说得更加**不明,成功地勾起了慕尘言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 无视慕尘言快要喷火的目光,箫弄弦取下了他手中的剑,将他抱了起来,往床塌走去。抱起他的一瞬间,箫弄弦的心跳乱了一下,一股无以名状的情愫在心底不知不觉滋生,令他一怔。 看着箫弄弦将自己抱起,一阵晕眩过后,那令无数人看见皆会感到惊艳的面容出现在了自己上方。形状优美的下颚,微微扬起的嘴唇,挺翘笔直的鼻梁,无暇白皙的肌肤,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张令天地万物为之失色的容颜。一瞬间,慕尘言脑海一片空白,满胸的怒意消弥于无形,只有那眼前的无俦容颜和在耳边无限放大地心跳,不知是他的,还是他的。 感觉到怀中人目光不似刚开始那般炙热,箫弄弦低头看去,正好看见慕尘言楞怔的神情,箫弄弦一愣。 慕尘言目光与之相撞,一惊后回神,慌乱地看向别处,不敢再与之对视。 朦胧的,箫弄弦好像在慕尘言眼里看到了什么,非常细微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将他放在床上后,箫弄弦俯下.身子,双手撑在慕尘言两侧,低下了头,看着他。 慕尘言被箫弄弦的动作弄得不明所以,却随即又紧张了起来,他想干什么?不由得想逃离,却不能动弹。 紧盯着他的双眼,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却再也没看到那朦胧的仿佛不存在一般的东西,不知怎么的,竟有一丝失落。看着慕尘言略显紧张得神情,箫弄弦忽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低下头,吻了上去。 仿佛烟花在天空爆炸,绚丽了视线,震撼了心灵,在感受到唇瓣柔软的一霎那,慕尘言再一次空白了思想,只余唇齿间那湿润的温热,带着令人迷恋的触感,于唇舌间**。 看着呆住的慕尘言,箫弄弦不由感到一丝好笑,本想随便一吻逗逗他便算了,然而唇瓣间的柔软却勾起了他心底地悸动,不由得愈加深入了这个吻,连呼吸都变得凌乱起来。 软绵的触感令人流连,但箫弄弦知道再吻下去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不舍地离开,一根银丝自俩人唇齿间牵起,靡丽**。 好半天慕尘言才回过神来,惶惑于自己竟然对这个吻沉迷其中的同时对箫弄弦地怒火也熊熊燃烧,想动,却动不了,更加气急,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奔流得真气冲击着被封的穴道,竟隐隐有些松动。 发现慕尘言在强行冲破穴道,箫弄弦赶快给他解了穴。若是强行冲开穴道对自身地损伤是极大的,一个不小心也许就会经脉尽断而亡。 一得自由,慕尘言便猛地扑向箫弄弦,挥掌间携带的内力惊起风声呼呼。箫弄弦后仰闪躲,与慕尘言又打了起来。 盛怒中的慕尘言攻击虽然迅猛却失了沉着和章法,若不是箫弄弦让着他让他发泄,怕是早就被拿下了,看他怒火散得差不多了,箫弄弦再一次点了他的穴道,不过这一次,没有点他的哑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天翔山庄 放开我!慕尘言怒视着箫弄弦,胸膛一起一伏气得厉害。 尘言好大的火气。箫弄弦轻笑,那一抹悸动已消失无踪,只余下一股淡淡地莫名失落在心间萦绕,不知为何。 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带着嘲讽地冷笑如利剑狠狠刺入箫弄弦心脏,厌恶地眼神令他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呵,尘言也讨厌我吗?像是在问他,又像是自问,自嘲的语气令慕尘言沉默,心里毫无预兆地一痛,怔住了。 睡吧。似是累了,箫弄弦略带疲惫地轻声道,也不管他是否愿意,便拥着他躺下,挥手灭了火烛。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在地上撒下斑驳的影。 平稳的呼吸声响起,箫弄弦侧着身一手搭在慕尘言身上,安静的睡姿使他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清冷气息,淡淡地疏离着想要靠近的人。 慕尘言看着光影发呆,感受着手臂些微的重量,一丝睡意也无,脑中乱哄哄得,想了很多,却也只是平添痛苦,更加惶惑于自己内心对箫弄弦的情感。他不愿意多想是什么,却下意识知道,这是错的。 他不知道,箫弄弦今晚是故意惹怒他的。没错,故意。因为他想试探他的武功,然而却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他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却也只是一瞬,他的判断不可能会错,那么只能说明,慕尘言的武功并没有完全施展出来。得到这个结论,箫弄弦心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隐隐作痛。 俩人一夜无眠。 等宋青云发现慕尘言离开已是次日清晨,看着留下的书信,宋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16 青云叹息之余又有些后悔,是他把言儿逼走了啊,言儿是真的不想娶瑶儿。 而宋瑶得知慕尘言离开却是哭了整整一天,惹得秦柳更加厌恶起慕尘言来。 街市闹,孩童笑,烟囱袅袅,新一日的生活于朝霞中开始。 以一个姿势睡了一晚的结果就是浑身酸麻,当箫弄弦给他解开穴道起来时略刺痛的感觉让他手脚一软,险些栽下床去,这时从旁边伸过来的一双手适时地接住了他,免于了他与地面亲吻得尴尬。 尘言真是,也不小心一点。含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慕尘言寒着脸推开了那双扶着他得手臂,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冷着脸走在街上,路人皆疑惧地看着他,箫弄弦跟在他身后,姿态悠然。 别跟着我。猛地停住脚步,冰凌般的声音直击身后之人,双拳紧握,似是强压着怒意。 上前几步,走到慕尘言身边,一贯慵懒的语调响起,我们都要去临州,如何算我跟着你呢? 呵,是吗?冷笑着回头,眼里愠怒闪烁,那不知箫教主您去临州有何要事?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箫弄弦的气,只是感觉到非常烦躁,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自怀中拿出一张纸条,递到慕尘言面前,眉眼含笑,尘言不信的话自己看。 十日后,雾湖见。 字体浑厚,苍劲有力。 瞥了眼,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去。 经过那一晚的事,俩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地变化,尽管箫弄弦表现的还是跟往常一样,但慕尘言的心却无法再如以前一般。 临州城。 仲夏时分,气温无比炎热,燥热的感觉笼罩着每一个人,茶楼便成了歇脚乘凉的好去处,同时也为老板带去了不少收入。 装点风雅的茶楼中,一名黑衣男子临窗而坐,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几分冷意,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饮尽杯中最后一缕清凉,男子放下茶钱离开了茶楼,往城西而去。 漫步而行,渐渐,一座府邸出现在视线中,却是异常破败。大门朱漆剥落,斜斜倚着门框,还有一扇已不见踪影,也不知是否被人拉去当了柴烧,一眼望去门内杂草丛生。该是放置匾额的地方空无一物,蛛丝百结,若是外乡人见了,定然不知这是何处。 收回目光,拾阶而上,行在府邸间,回廊庭院轮廓依旧,只是却不复当年容姿,有些地方已然坍塌。 仔细地看着眼前一草一木,在脑海中描绘着它刚建起时的景象,想象着它曾经的辉煌,风光无限。 回到现实中,见眼前这般景象,不由唏嘘起来:人活一世,有什么是能够永远留住的?争来争去,倒头来还不是孑然一身,往昔一切皆如云烟。如同这天翔山庄,说没,也就没了。 想到这,自嘲一笑,自己不也如此吗? 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慕尘言一惊。是谁?这样一座败落的府邸一般不会有人来吧?否则也不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寻着气息,在一座院落中找到了此人,是名男子,身着白衣,此刻正跪在院中,往香炉中插着香,面前还摆放着瓜果,以及点着的纸钱。 他是谁?在祭拜何人? 男子显然也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回过头来,在看清对方面容的一刹那,俩人俱是一惊。 是你! 你怎么在这?! 俩人同时出声,听到对方的问话不由都失笑起来。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仿佛出自千年冰川之下,透着刺骨的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冷的渗人。 为什么不能是我?他也笑了,慢慢起身,只是他的笑含着怒意,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将一切焚为灰烬。 你在祭拜谁?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他问,目光紧紧地盯着对面男子。 男子嘴角弧度更大,也更讽刺,你有资格知道吗?瞥了一眼他来的方向,一抹嘲弄掠过眼眸,怎么,今日就你一个人?你的箫教主呢?嗯?他不会忘记上一次自己是怎样地狼狈,也不会忘记那人看这个人的眼神,如果今天就他一个人,那 你什么意思?目光一沉,慕尘言眼里掠过一抹厉色。 什么意思?男子轻笑,悠然反问,要你命的意思!语调蓦地一变,脚尖一勾,地上长剑入手,拔剑,刺出,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眨眼间便到了慕尘言面前。 神色一凛,横剑抵挡,清脆的金石交击声,剑尖擦出一溜火花,仿若**的星子般耀眼。 风掠过树梢,沙沙声起,动作起伏间带动的气流卷起枯叶飞舞,在院落中回旋。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倏忽变换,看不清光影流转间是谁的一刺,又是谁的一划。 风,渐止。 说,你是谁,为何要杀我?冷冽地声音响起,一抹锋利紧贴对方肌肤,猩红的颜色沁出。他想要确认一下。 瞥了一眼颈间利刃,冷笑在嘴角浮现,正待说话,破空之声忽起,携带着强大的劲气直击慕尘言后心! 神色一变,收剑回身,格开飞来之物,定睛一看,竟是一枚随处可见的石子。忽感不妙,身后衣袂声顿起,迅速回身,只见一抹白色自眼前掠过,倏忽消失在院墙外,而那男子也没了踪影。 提气追去,那人虽带着一人,速度却丝毫不减,且看身形似个女子,然慕尘言用尽全力竟也追她不上。渐渐,那女子加快了速度,不消一会便没了踪影,消失在视线中。 停下脚步,已是在城外,慕尘言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眸中闪过一抹思忖。那身影看上去有几分熟悉,似是在哪见过,但将脑海中人过了一遍,却没有身形相似之人,莫非是自己看错了? 回到城中,慕尘言仍在想着那熟悉的身影,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不可能是自己看错,还有这名女子与那男子是何关系,为何要救他?可是一伙?愈想眉头蹙得愈紧,就像落到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中,不知哪一条才是正确的出路。 恍惚间,走到了一家饭馆前,食物的香味悠悠飘出,勾回了神游的思绪。抬头看看天,才发现炽热的太阳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天色也暗了下来,竟已到了酉时。 腹中略感饥饿,慕尘言走进饭馆,小二,来碗牛肉面。 好嘞,客官您稍等! 这时,一声轻笑响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地声音悠悠飘来,好巧,我们又见面了,尘言。 愕然抬头,发现对面之人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面前摆放着吃到一半的饭菜。蹙眉,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去赴约吗?这一路上他一直跟箫弄弦保持着距离,吃住都没有在一间客栈,甚至刻意与他拉开了路程。原以为他该去赴约了,没想到竟在这碰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17 见了他。 这都什么时辰了去赴约?赶去吃晚饭吗?目光掠过天空,笑声在空中飘荡,倒是尘言来临州做什么我却不知。似是无意的话,眸中却闪过一抹探究。 抬眸,看似平淡的神情中含着厉色,怎么,我回自己家看看还要向你请示? 随口一问,不必多心。淡淡一笑,箫弄弦却意外自己解释性的话语,他什么时候也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客官,你的面。小二这时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慕尘言接过面,一言不发地吃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雾湖 傍晚的空气已不复白日里燥热,云层在天空堆积。树荫角落里,三五成群的百姓乘着凉,手中的蒲扇轻摇着,看上去很是惬意。 饭馆外,箫弄弦叫住了慕尘言,手中一把象牙镂空洒金扇摇曳生风,配着考究的穿着和俊美无俦的容颜,颇有几分官宦富家子弟的纨绔气息,尘言明日可有事?与我一同去雾湖如何? 人家约你又没约我,我去算什么?略带嗤笑得语气,拒绝之意明显。 他也没说只能我一个人去,尘言去又何妨?他也笑,勾起得唇角依然是魅惑的弧度,轻易让人痴迷。 见多了这种笑容,便也不觉得有什么。瞥了他一眼,慕尘言迈步,离开了那里,未发一言。 夜风爽凉,呼呼地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天空无半颗星子,明月也被厚重的云遮了光芒,天地暗淡。蓦然,一道白光划过,仿佛瞬间撕裂了夜空,刹那的光芒照亮了人间,却又转瞬即逝。紧接着,轰隆声起,巨大的声音沉闷地冲击着耳膜,一下下如同击打在心头般震撼。接连的闪电不断交错,仿佛天空被撕裂了无数个口子,伴着轰鸣阵阵,做足了排场的雨淅沥而下,很快便成了倾盆大雨。树叶在雨的冲击下唰唰作响,挨家挨户的房檐前都挂起了水帘,整个天地都笼罩在汹涌澎湃地暴雨之下,洗刷着掩藏着得无人可知的罪恶。 昏暗的房间,只余桌上一根蜡烛散发着微弱得光,被窗口漏进地风吹得明明灭灭,似乎随时都会熄灭。跳跃得烛光下,人的影子也摇晃不定,仿佛不安的人心。 查到了吗?冷若寒冰地声音,来自立在窗边的男子。 属下无能。低垂着头颅的人恭恭敬敬,声音却因恐惧而有一丝颤抖。 怎么回事?声音更冷。 似乎有人阻止我们调查。男子声音更抖。 沉默半响,继续查,连阻止的人一起。 是。属下告退。退出房门,男子如蒙大赦。 蓦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刹那地光芒照亮了房间。衣袍被窗口吹进地风扬起,仿佛紫色的鬼魅,扼人呼吸。 天际放明,自后半夜开始便下起得雨断断续续,到得天明也未见霁色,厚重的云层压在天空,灰暗的如同傍晚。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便是有的也是撑着油纸伞行色匆匆。 客栈里,男子站在窗边,本就不甚明亮的房间因那一身黑衣更显昏暗。雨水透过窗口飘了进来,溅上衣衫,很快便被吸收,消失不见。脸上、发上也是水珠,冷冷地透着凉意。毫无情绪地双目一眨不眨,怔怔地看着窗外虚无的某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紫衣男子迈步而入。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他不惊讶他是怎么找到这来的,相反,若是找不到,他就觉得奇怪了。 旁若无人地坐下,拿起桌上瓷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呷着,惬意无比,临窗赏雨,感水汽氤氲,微湿面颊,清心透凉。尘言好兴致。 雨水湿了衣衫,窗边之人仍一动不动,甚至连目光也没有移开过,依然看着虚无的某处,无声。 他也不在意,只慢慢饮着茶,品味清凉的茶水划过舌尖,流入腹中时一路的凉爽,通透身心。虽然,茶实在算不得好。在想什么?人都不理了吗? 你想我说什么?淡淡的语气,回眸,看不出情绪。 呵呵,如玉指尖捻着瓷杯,摩娑着上面的青花,尘言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何以问我? 收回目光,看向窗外,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的视线。飘进来的雨水湿了窗棂,顺着墙壁蜿蜒而下。静默。 放下茶盏,他站起身,这雨估计一时半会也停不了,等雨过天晴了我再来。刚走两步,又揶揄着回头,别到时候尘言又不告而别,我可不知去哪里找了。 他知道,他指得是上次自己为了与他分开,独自离开的事,还有夜莺教找不到的人吗?他轻言,似讽刺。 箫弄弦笑笑,不置可否。行走间轻扬的衣袂消失在门边。 他们的相处很奇怪,有时像相识多年、私交甚好的老友,有时又像江湖初遇、过从尚浅的普通朋友。他迷惑于这般摇曳不定地相处方式,仿佛在刻意地保持一段距离,挣扎着。 下午,雨势才渐渐变小,直到最后不下一滴。街道尚是湿的,房檐还在偶尔落下几滴水珠,空气中漂浮着雨天特有得气息,树叶碧草在雨水地冲刷过后更显青翠欲滴,天空也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蓝得让人心情愉悦。白云缓慢浮动。 城郊,一片青绿的草地,翠嫩悦目。河岸边,一排排夹竹桃红云朵朵,娇嫩的花儿在雨水地洗刷过后更显娇媚,藏身在青翠得叶片后,仿若含羞带怯的美人,欲语还休。 草尖的雨滴沾湿了衣衫,仿若未觉,俩人走到岸边,停在了一搜乌篷船前,老人家,借你的船一用。箫弄弦拿出了一块碎银子。 年近花甲地老者自篾蓬里走出来,充满皱纹的脸上是安分的老实,连连摆手,要不了这么多钱的。二位要去哪老头子送你们去便是。 不用了,我们自己去就行了。不由分说地将银子放到老者手里,拉着慕尘言上了船,缓缓往湖心而去。看着箫弄弦熟练地摇橹,慕尘言眼里闪过诧异之色,你会划船? 目光注视着偌大得湖面,平静的眼眸里仿佛蕴藏着天地万物,来回几次也就会了。 来回几次?他每次都是自己划船?放着现成的人不用,为何要自己动手? 呵呵,他笑了起来,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雾湖吗? 放眼望去,凡目所能及处,皆是飘渺如烟的雾,像是传说中仙山仙岛周围所萦绕得仙灵之气,却又透着一股子诡谲。 有人在这里布了阵法。慕尘言笃定地声音。 这里本来也是经常会起雾,所以当雾变得浓了也没有人会怀疑什么。这些看似普通的雾却是最好地防御。淡淡地声音,箫弄弦专注地神情似是他的全部精力都在摇橹间。 所以那些渔民进不来,但你又不能告诉他们怎么到雾中心去,就只能自己动手了。慕尘言接了他后面得话。 身处迷雾间,看什么东西都像带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18 着一层朦胧得纱般,若隐若现间引得你愈想看清却愈看不清。仿佛一只手,挠得你心痒痒。慕尘言此时便是这种感觉,对着那绛紫的身影。 雾渐渐淡了,视线中出现了一座岛,隐隐可见上面的建筑,碧瓦飞甍,高低起伏,即便尚未看见其全貌,也可感受到它的壮观华丽。待得近了,朱门立柱,亭台楼阁,尽收眼底。而这整个岛上,便只有这么一座建筑,还是如此的蔚为壮观。 箫弄弦告诉他,此处名为烟隐岛,是隐夜的地盘,黑道大名鼎鼎的人物。 有你大吗?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问完才觉不妥,却已经收不回来了。 谁知箫弄弦却是笑了笑,略带神秘地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刚走到门口,门房便急急地迎了上来,箫教主您可来了,让我们主上好等。目光一转,落在慕尘言身上,这位是? 我朋友。箫弄弦笑笑。 箫教主几次前来都是独自一人,这次却带了一个人,怕是关系匪浅。门房腹诽着,恭恭敬敬地将他们领了进去。 九曲回廊,假山流水,花草树木,楼台高阁,无一样不是雕琢精湛,装饰华丽,比之京城里最豪华的大宅也不为过。慕尘言眼里满满地皆是惊诧之色,想象不出是怎样的人有这般大得手笔。 行了,你退下吧,我们自己过去。走了几步,箫弄弦挥退了门房。 这里如何?箫弄弦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慕尘言一愣,旋即回道:你觉得呢? 每隔一年,就会有很多人聚集于此,你猜他们都是来干什么的?他没有回答慕尘言,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略一思索,慕尘言开口,拍卖东西。 瞥了一眼身边之人,箫弄弦轻笑,每次的抽红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看来你还不算太孤陋寡闻。 是吗,所以才能修建出这般豪华得宅子。可是,光靠这个够吗?他还有做别的吧? 全国三分之一的赌坊是他的。 真有钱。慕尘言淡淡出声,不是羡慕,不是嫉妒,普通的一句话,再平淡不过。你也来卖东西? 很随意的问话,箫弄弦却是一声嗤笑,周身平白散发出了一股凛然的傲气,我来买东西。 也对,他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如商贩般叫卖东西。对此,他应该是不屑的。无关身份,自身傲气而已。却依然有很多人拜倒在金钱之下。 说话间,俩人走到了一处人工湖边。远远的,便看到湖心八角亭里坐着一个男人,侧对着他们。坚毅的脸部轮廓刀削般深刻,透着阳刚的俊朗,墨色长发随意散开,柔顺地铺满背脊,面前石桌上摆放着一套酒具和几样小菜,正举杯慢酌着,姿态潇洒不羁。一袭紧身的深褐色衣衫,那深沉地颜色像是一种束缚,在显示出充满力量的身形时将其牢牢禁锢,无处可逃。 说实话,慕尘言真的觉得他像是被什么束缚着般,那俊逸的姿态只是一种表象,真实地想法,隐藏其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隐夜 箫教主好大架子,过了这些天才来。莫不是看不上我这地方,不想再来了?如此,以后也就不劳您大驾了。散漫地声音,带着讥讽,竟是半点不给箫弄弦面子。轻瞥的眼角,透着几分凌厉。 箫弄弦笑容不变,漫步游廊之上,往湖心而去。闻言,慵懒地语调,带着他特有的魅惑,听这口气,隐岛主是不欢迎箫某了?既如此,那箫某也不便多留。告辞。说着,竟真就停下了步子,往来路走去。 那人也不见有什么情绪变化,依然一副悠闲的姿态,半眯着眼睛,似在细细品味杯中佳酿。半响,才放下杯子,悠悠开口:箫教主不要后悔才好。 脚步未停,仿若未闻。 可惜了,好不容易才有消息。幽幽一叹,无比惋惜。手腕微倾,晶莹的琼浆玉液自壶口涓涓流泄,在杯中激荡出动听得声音。 慕尘言只觉面前一阵风掠过,那紫色的身影便从岸边消失,出现在凉亭中。他也走了过去。 在哪?精雕细琢般的手指撑在桌边,锐利地双目俯瞰着面前专心品酒的人,无形地压迫弥漫。 仿佛没有感受到那迫人的压力,男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悠闲地喝完一杯酒,才慢吞吞地开口,头也没抬,我不喜欢以这样的方式与人说话,脖子疼。 箫弄弦坐了下来,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人的态度,回头示意慕尘言也坐。现在可以说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般无奈的箫弄弦,愈发好奇他们说得是什么了。 来,喝杯酒。那人却不打算就此罢休,而是拿起一个杯子放到箫弄弦面前,动作娴熟地斟着酒,转而又看向慕尘言,一扬手中酒壶,喝吗? 含笑却悲伤的眼睛,慕尘言一怔。他明明是笑着,眼里却充满了萦绕不去的悲伤,深沉得仿佛永远也无法消散。两种极端地情绪在眼中对撞,交织出令人心酸的神采。是了,之前就觉得他被什么束缚着,现在知道了,是悲伤,萦绕不去地悲伤。多谢。他淡淡出声。只是,是什么事,让这本该潇洒肆意的人沉浸在如此深沉得悲伤中,无法释怀呢? 偌大的湖面没有任何花木修饰,真真如一面光洁无暇的镜子般,清晰地倒映着亭子中的一切,在偶尔掠过的风中扭曲了景象。几杯酒下肚,箫弄弦地耐心彻底被消磨殆尽。 隐夜,酒也喝了,该说了吧?箫弄弦把玩着手中上好的薄胎瓷杯,纯白剔透无一丝瑕疵的精坯,入手细致温润,上绘粉彩双鲤戏水纹样,一左一右环绕杯身,真如互相追逐嬉戏一般,煞是灵动。衬着流光般的酒液,当真似在水中,看上去活过来了一般,令人不得不感叹做工之精湛。 等得比我想象的时间长,不错。轻点头,仰首喝下杯中佳酿,浓厚的醇香在舌尖萦绕不去,顺着咽喉滑入腹中,轻易醉了人心,令人**。 慕尘言发现,这个人似乎很爱喝酒,从他们来到现在,不过一刻时间,却已经七、八杯酒下肚了。但看那清明的双目和毫不含糊地语调,酒量应该是极好的。也不知道在他们来之前又喝了多少。 难道你叫我来就是看我有多少耐心的吗?箫弄弦抬了抬眼,轻扬起嘴角,带出了一个冷笑的弧度。旋即又看向手中的杯子,指尖慢慢转着,似乎在极其认真地欣赏着。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隐夜放下杯子,又拿起了同样绘着双鲤戏水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完了又看向慕尘言,以目光询问他还要不要。慕尘言看了一眼自己的杯子,酒液粼粼,摇首。 你无聊了。淡淡丟出几个字,箫弄弦一口喝掉了杯中佳酿,该出去走走了,也不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19 怕闷出蛆来。 正准备夹菜得动作一顿,隐夜放下了筷子,眸中闪过一抹算计得神色,这不是有您箫大教主吗?蛆虫还不退避三舍? 某人也不恼,反而翘起了嘴角,面前这不就有一只。 噗,慕尘言暗笑,他可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是啊,蛆虫哪来的本事知道凤翔琴在哪。闲闲的语调,手肘撑在石桌上,举着杯子在眼神细细地看着,仿佛只是无意一句。 闻言,箫弄弦敛了笑容,眉目间破天荒地出现了认真中带着急切的神色,它在哪? 凤翔琴?箫弄弦要?他要一把琴做什么?慕尘言露出了疑惑得神色。 隐夜也不再玩笑,抬眸无比认真地看着他,尽管如此,那悲伤依然挥之不去,把涅槃给我,我就告诉你在哪。 涅槃?涅槃又是什么?他再一次愣住了。 不可能,毫不犹豫地,箫弄弦拒绝了,干脆得令人意外。毕竟,以方才那势在必行得架势,很难想象他这般轻易的就放弃了,我不会给你。 为什么?隐夜似乎不死心,疑惑地追问,我不是第一次问你要了,为何每次你都拒绝?我救我心爱的女子难道有错?如果这次你不给我,我也不告诉你凤翔琴在哪!像是生气了,隐夜的语气变得冷硬。 一时间,寂静无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俩人对视,互不相让。岸边一阵风吹过,带落了一片花瓣,飘飘荡荡地落到水面,晕开一道道涟漪。 半响,箫弄弦开口了,我不给你,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一个朋友。如果你不想告诉我,那我自己找便是。说完,站起了身,顺道将慕尘言拉了起来,往亭外走去。刚踏上游廊,隐夜听不出情绪地声音飘渺传来,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几天后,是拍卖大会。 雨后的夜晚倍显凉爽,空气清新无比。深呼吸一口,似从灵魂深处被涤去了污浊,由内而外地透着轻松与舒适,连头脑都变得清明了。草丛中蝈蝈与蟋蟀地叫声相互交织,伴着知了的声音,奏出了夏夜特有得旋律。星子明亮,与冷月一起点缀着苍穹,璀璨夺目。 俩人并肩走在湖边,月光下的湖面波光粼粼,仿佛铺了一层碎钻。前面一处空地上,一颗榕树稳稳地矗立着,粗大地枝干彰显着力量,沉稳而内敛。枝桠上,数条两根手指般粗细的绳子牢牢系在上面,下面连着木板。 一个秋千。 这里怎么有个秋千?慕尘言眼露惊讶。白天没往这边走,所以没有发现,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恰好碰见了箫弄弦,便一起到了湖边,没想到发现了这个秋千。 很惊讶?看了他一眼,箫弄弦往秋千走去。 惊讶倒不是很惊讶,只是奇怪。这样的地方出现一个秋千,不奇怪吗? 没什么好奇怪的,箫弄弦坐在了秋千上,朝他伸出了手,只要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莹白如玉的手掌在月色下仿佛散发着光芒,他看着,失了神,直到箫弄弦把他拉到了秋千上,才恍然回神。 这是隐夜为他心爱的女子做的。箫弄弦双腿微微用力,秋千缓缓荡了起来。 慕尘言心乱跳着,因为那握着自己的手掌,还有身边温暖的体温,那,那名女子呢?他想要转移自己地注意力。 死了。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被人追杀而死。 慕尘言惊讶了,没想到会是这样地回答。可是,白天隐夜说要救她可是,白天隐夜说 那是三年多以前的事了。那时隐夜还时常出现在公开的场合,风华无双,倾心于他的女子不计其数,可他一个也没看在眼里。倒是有一名女子对他视若无睹,这让他产生了兴趣。平静的语调,平静的神情,平静地诉说着别人的故事,后来的事我不清楚,只知道隐夜爱上了这名女子,但隐夜树敌良多,在知道他有心上人之后便将报复的对象转向了那名女子。你也知道,江湖中什么人都有,下三滥地手段更是不缺。最后女子被他们杀了,而他们又被隐夜杀了。那以后隐夜便一直待在烟隐岛上。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她,所以在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这个秋千,是女子还活着时隐夜给她做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身上散发着萦绕不去得悲伤气息,还喜欢喝酒。听箫弄弦说的,他一定很爱那名女子,女子死得时候,他一定也非常伤心。不知道这几年,他怎么过来的。 似乎是听出了慕尘言语气里暗含的伤感,箫弄弦似笑非笑地转过头,怎么,难过了? 听着明显充满危险气息得声音,慕尘言警惕地看着他,难过如何?不难过又如何? 似是愣了一下,箫弄弦轻笑,不如何。 沉默了一会,慕尘言又问:你还没告诉我,隐夜今天说要救那女子是怎么回事。说了半天,他问得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答。 箫弄弦回头,看着他,一瞬不瞬地似在观察他一般,半响,才突地一笑,你不知道? 慕尘言一愣,他应该知道吗?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 不方便倒是没有,缓慢得语调,像是在思考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不过,这是秘密。飞扬的眼尾仿佛在笑,慕尘言却感觉到了一股冷意。恰巧一阵风吹,他一个激灵,忽然,明白了箫弄弦问他那句话的意思。 隐夜说要救那女子提到过涅槃,他虽不知道涅槃是什么,但估计也算是宝贝了。而自己虽然是问隐夜救那女子的事,但箫弄弦肯定以为自己觊觎涅槃,在跟他打探。想到这里,慕尘言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怎么了?似乎发现了他的异常,箫弄弦问。 自思绪中惊醒,他抬头看了箫弄弦一眼。说不出什么神色,却让箫弄弦一愣。没什么。我累了,先回去了。匆匆收回目光,慕尘言起身离开了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大会(一) 大会将至,已有许多武林人士陆陆续续赶来,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将冷清的烟隐岛变得热闹无比。 所谓珍宝交易大会,说到底不过是黑市。在这里,所有明面上不能出售的东西在这里都能够卖出去,且不会有人追究什么。因此,这两年一次的大会吸引了许多人前来,富贾,官宦,武林人士,只要是手中有货的。而那些自诩清高一直与黑道对立的白道中人有没有来,想也不用多说。 来得人多,恩怨自然也多,但却没有人敢撒野。为什么?很简单,规矩!什么规矩?打架不管,寻仇不管,杀人不管,但,如果坏了这里一件东西,不管是烟隐岛的还是别人带来的,便要用十倍地价钱来赔,还是黄金。如果没有这么多钱,那更简单,用命赔。如果有人偷盗,不管是谁,不管有什么原因,只要被抓住,一律砍掉双手! 或许有人会问,人要是跑了呢?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20 烟隐岛四面环水,进出全靠船,而这些船被专门的人看管着,想要走那是很不容易的,所以这点完全不用担心。便是侥幸逃了,烟隐岛也会派人将其抓回来。 江湖中人多是桀骜,包括那些富贾官家也难免如此。对于这些规矩,自然也不以为意,不过在有过几个前车之鉴后,也就安分多了。慢慢地,也就没人敢在这期间在烟隐岛寻衅挑事了。 人真多。走廊下,慕尘言与箫弄弦并肩而立,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 这不奇怪。箫弄弦淡淡出声,人影印在他得眼瞳里,仿佛这些人都在他眼里,却又在转眼间不复存在。嘴角扬起的弧度仿若嘲弄。 是啊,这不奇怪,只要贪心仍在,这样的人再多也不奇怪。 哟,这不是夜莺教的教主嘛~一道女子嗲腻地声音响起,寻着声音望去,右边的走廊一名女子款款而来。妖冶的容貌,一双凤眸妩媚多情,顾盼生辉。艳丽的红唇轻轻翘起,水光潋滟,诱人采撷。乌黑柔亮的长发仿若上好丝绸,三支描凤金步摇斜斜饰于堕马髻上,行走间摇曳生姿。另一侧鬓边,雍容华贵的红牡丹衬着娇颜,不知是人比花娇,还是花比人美。一袭妃色牡丹花纹广袖纱裙,步履间妖娆华贵,轻易便能吸引男人的视线,在其裙下俯首称臣。手腕上玉镯叮当,柳腰间玉佩摇晃。 女子走到箫弄弦身边,抬手便往他肩上放去,真没想到能在这遇到您。笑声娇嗲,眉目顾盼间多情魅惑,轻易便将男人的魂魄勾去。妃色轻纱挡不住白玉般的手臂,反而衬得肌肤欺霜胜雪。待这会儿近了方才看出,那红艳的牡丹竟是用血玉雕琢,每一片花瓣都栩栩如生,连中间的花蕊都清晰可见。这般精湛的技艺,这般高超的雕工,一般人望尘莫及。 这样的女子,说她是武林中人,谁信?这般装扮,说她是皇上的妃子都不过分。且不说她那一身环佩叮当,便是这衣服,也不是武林人士会穿的,因为若是动起手来这样的衣服只会是累赘。可偏偏,她就是江湖儿女,还是颇有名气的江湖儿女。 毒娘子还是未变,依然妩媚妖娆。箫弄弦轻轻勾起嘴角,斜睨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侧面看去,箫弄弦此时的表情带着几分邪肆。 呵呵,毒娘子掩唇轻笑,眼神勾魂,多谢夸奖。说着另一条胳膊也抬了起来,勾住了箫弄弦的脖子,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箫教主今年怎么想起来这了?以往可都没见着您呢。说来也怪,本来今年不打算来的,想想又来了,结果就遇见箫教主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亲昵地趴在箫弄弦耳边,低低的语调仿若**间地悄悄话。眼神有意无意地暼向慕尘言,神色带着炫耀和警告。 慕尘言一言不发地立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与毒娘子的目光对视,那一瞬间慕尘言地眼神仿佛寒冬腊月的冰凌,直刺到你得心里去,冻住心扉。 他竟然,有杀了她的想法。还有一股隐隐地怒火,在看到箫弄弦任女子作为的时候。为什么? 毒娘子一个激灵,脸色有些难看。 箫弄弦一直暗中观察着慕尘言的神色变化,当看到他露出那般冰冷得眼神后亦是一诧,却又随即沉了目光。那样地眼神,不是一般江湖中人会有的。 箫教主好福气啊,左拥右抱,男女通吃啊!正沉默间,含笑揶揄地声音传来,打破了僵硬得气氛。 不着痕迹地推开身上女子,轻扬起嘴角,作为主人,偷懒是不对的。眼神暼向院中,看那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开口将那些人叫过来。 哎哎哎,我没拉你过去跟我一起就不错了,别不知好歹啊。隐夜指着他,瞪着那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人。 隐夜岛主,好久不见。毒娘子微笑颔首。在人家的地盘上,礼貌怎么少得了。 是好久不见。毒娘子可找到如意郎君了?大会两年一次,隐夜又不出岛,好久不见完全的名副其实。 既是如意郎君,当然要如意才行。只是,我如意了,不知人家意下如何呢。毒娘子眼神暼向箫弄弦,那神态真如情窦初开的少女。然,毒娘子是绝对不会如少女一般单纯的,那些,不过是表象而已,如同女人喜欢化妆。 箫弄弦当做没看见,无视隐夜幸灾乐祸地神情,对慕尘言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不舍地目光盯着那抹紫影,看着它愈来愈远,毒娘子恨恨地一跺脚。想起旁边还有别人,又恢复了那副妩媚妖娆的样子,回首笑道:隐夜岛主,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再见。隐夜回以微笑。 雪白的大腿在行走间若隐若现,被衣裙衬得更加诱人。婀娜的身姿渐渐远去。 六月初五,大会正式开始,为时两天。第一天,是那些中下等物品的买卖,价格在百多两银子左右。通常在这一天,有身份背景的人是不会露面的,因为这会折了他们的身价,另一个就是他们地到来多是冲着第二天的交易去的,这些东西自然入不了他们的眼。当然,也不能说绝对没有人买这天的东西,不过那就不是他们自己出面了,而是让别人去。 即便是宝物,也有好坏之分。第二天的交易,才是重头戏。极品的宝贝一样一样由烟隐岛的人展示出来,然后开始竞猜,价高者得。通常都是数百上千两银子,当然,也有互相争夺较劲的将价钱抬到千两多或数千两。 慕尘言俩人在院中转悠着,几乎所有人都会跟箫弄弦打招呼。 架子上的物品多种多样,字画,玉石,瓷器或精致小巧,或粗犷大气,无一样不是价格不菲。那钱够普通人家吃一辈子都没问题。 凡是摆在这里的东西,价格都是定好的,说多少银两就是多少银两,绝不讲价。所以,能随手甩出数百两而不色变的,身家定然也是不菲。 那位毒娘子可盯了你半天了,不去一解人家的相思之苦?慕尘言随手拿起一件红梅粉彩的花瓶欣赏着,随意地语调仿佛他的注意力全在花瓶上,只是随便找了个话题而已。 不远处,妖韶的女子正试着手中得翡翠镯子,眼神却若有若无地看向箫弄弦的方向。 她看她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唇边的笑容冰冷薄凉,还是,尘言吃醋了?身体微倾,观察着慕尘言的神色变化,薄凉地笑容悄然变得促狭。 抚摸着瓶身上梅花得手一顿,慕尘言凉凉地笑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醋了?再说,我为何要吃醋?抬眸,寒意弥漫。 箫弄弦笑容更大,尘言没有吃醋吗?那方才,我怎么好像看见有人很生气呢?眼睛瞥了一下那边的走廊。 你看错了。冷冷丢下一句,慕尘言放下手中花瓶,转身离开了那里。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以往的他,不会这样轻易就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21 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也不会,有这样难以琢磨地感情。这样的感情,是不对的。他知道,却似乎,难以控制。 该怎么办? 看着慕尘言远去的背影,箫弄弦目光深沉,思忖莫测。 箫教主,怎么一个人哪~独特地娇嗲之声,女子轻扭着柳腰,款款而来。双臂提起,搭在面前人得肩膀上,步摇闪闪地脑袋也凑了过去,你的朋友走了么?眼神,停留在慕尘言消失得转角处。 你自己不会看吗?不带一丝感情地声音响起,与方才廊下判若两人。 女子盈盈地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正常。玉臂轻抬,放到箫弄弦面前,不浓郁却让人忽略不了地香气弥漫开来,魅惑人心,箫教主看我的镯子好看吗? 话音未落,箫弄弦便收回了目光,同时伸手,捏住了毒娘子得手腕,将其拉离,看似轻柔地动作却让毒娘子煞白了脸,媚罗帐中欢,毒娘子好大方。扬起得嘴角挂着冰冷地笑,不过,还是给你那些金主们用吧,我可消受不起。说完,甩下她的手臂,大步流星地离去。 捂着红了一片的手腕,毒娘子眼里闪过愤恨得光。冷哼一声,也转身离开了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大会(二) 夜空爽朗,明亮地星子闪闪烁烁,仿佛镶嵌在苍穹中的钻石。冷月皎皎,清辉洒落一地,驱散了夜的黑。湖心亭里,三人对饮,偶尔穿亭而过地风带出一缕酒香。 转了一天,可有看上眼得东西?男子手捻着粉彩双鲤戏水酒杯,指腹轻搓,杯子与石桌摩擦出细微得声响。 玉般指尖握着竹筷,上面夹着一片凉拌黄瓜,放在口中慢慢嚼着。等将其咽下,才悠悠开口,有如何,没有如何? 呵,杯子递到唇边,微仰首,酒液尽数入口,这不是好奇吗,想看看什么样地东西能入你的眼。 我看,你是想多成交几笔,好多点银子入手吧。筷子伸出,又夹了一个玉米虾仁,慢慢吃着。 知我者,汝也。嘴角轻勾,一抹儒雅地笑浮现。 慕尘言始终未发一言,默默吃着菜,喝着酒。 说吧,凤翔琴在哪?留我这几天,也该说了吧。箫弄弦不再跟他绕弯子,放下竹筷,抬眸直视着他。 听到此话,并没有人露出意外得神色。隐夜自不必多说,因为他是这件事地始作俑者。而慕尘言不意外是因为他猜到,凤翔琴不可能出现在交易大会上。 为什么?很简单。能出现在大会上的,都是不可明目张胆出售得东西,而凤翔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没有。相反,它还是一把名琴。 隐夜却是不急,提着酒壶缓缓斟着酒,嘴角一抹笑意。直到杯子斟满,才放下酒壶,悠悠开口:唉,可惜了,这般美酒,如果盛于寒玉壶中,定然更加甘冽醇香。说完摇摇头,一副惋惜得模样。 你若想要,还有拿不到的吗?有什么值得可惜。箫弄弦也笑,眼神盯着那只杯子。 话虽没错,但我赚钱也不容易,舍不得啊。况且我是从各人交易里抽红的,我如果去买了,那非但补不回来,还要倒贴的。隐夜说着眨眨眼,笑得狡黠。 赚钱不容易?慕尘言下意识看了周围一眼,这也叫赚钱不容易? 呵,你还在乎那点钱吗?目光一瞥,环顾周围一圈。显然,某人地想法跟慕尘言一样。 在不在乎你就不用知道了。但我知道,箫大教主肯定是不在乎的,对吧?隐夜端起酒杯,挡住了嘴角算计地笑。 箫弄弦自然知道隐夜耍得什么把戏,一开始就知道。因为拜托他帮自己找琴,所以也没有拆穿,寒玉壶在明天的大会上?箫弄弦直接将话挑明,不再废话。 对。隐夜欣然颔首,帮你找了这么久得东西,不拿点报酬怎么行?既然你不肯给我涅槃,那我就只好要点别得东西喽。语气欢快,说得理直气壮。 凤翔琴什么时候给我?箫弄弦只关心这个。 急什么,它还能飞了不成?隐夜没好气地道,等你把寒玉壶买下来。虽然咱们是朋友,不过,为了防止你打击报复,谨慎点总没错。隐夜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箫弄弦没有再出声,只唇边一抹笑淡定自若。虽被人算计,却没有丝毫狼狈。 翌日,大会开始的第二天。 夏季炎热,即便是选了相对阴凉的院子,但若是在院中待上那么一、两个时辰,仍会让人觉得难以忍受,甚至中暑。所以,这天的交易展示选在了早上,辰时。 院中整齐地摆放着座椅,每个位置都隔着一段距离,供有权有势者坐于其上欣赏展出得宝物,然后一掷千金。一行五把椅子,分为五列,共二十五个位子,每个座椅旁边配着小几,正对面,还有一个简易搭建的台子,是烟隐岛的人展示拍卖物品的地方。 能坐在这二十五个位子上的人,或是在黑道中声名显赫望而生畏者,如箫弄弦;或是身价不菲手握千金者,如毒娘子,或是富甲一方家境殷实者。 桌上摆着茶水糕点,一个个都接连入了座。箫弄弦在第一排,慕尘言在他身边,所以,那整齐地座椅旁边多出了一把椅子。而在第四排,清一色的男人当中,一抹婀娜身姿甚是扎眼,红衣广袖,云鬓步摇。放眼场内,便也只她一名女子,同样也只她的打扮最是精致奢侈。 台上,侍者捧着一件件宝物上台,先介绍,再出价,后竞猜,一时间院子里热闹无比。第一件物品,是一个皇家紫翡翠手镯,色泽纯正,通透温润,整个镯子显现出一种富贵逼人,雍容大度的感觉。底价,三百两白银,每次出价不得少于五十两。 话音刚落,便有人喊价,不过多是富商,江湖中人鲜少出声。这样的东西,拿去讨好妻妾**,心爱女子再好不过。而武林人士多是独行,或为人豪爽,便是有心仪之人,这样地行为多半也是不会做的。 不过一会,价格便上升到了七百两。这时,一道宛若莺啼地声音响起,在一众粗豪的声音里倍显突兀,八百两!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是一名女子,其穿着打扮,皆酥媚入骨。 坐在这里的人,都不是靠一己之力获得众人仰望的,如箫弄弦,背后有夜莺教;如豪商,背后有商业链。而如毒娘子这般孤身一人者,怕也是独她一人了。虽坐在第四排,却也没人敢小觑。 八百五十两!另一个声音响起。 九百五十两。女子不紧不慢,一次加了一百两。 一千两!那个声音又起,颇有些豁出去的感觉。 一千一百两。依然悠闲地姿态,仿佛她喊出口得不是大把的银两。 一千一百五十两!那个声音有些犹豫,毕竟,若是为了讨好女子而如此与人争一个玉镯,似乎,没那个必要。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22 一千二百五十两。这一次,没有人再出声,全场静默。 最后,玉镯以一千二百五十两的价格卖出。 下一件物品,青花山水纹凤尾尊。底价,二百两,每次出价不得少于五十两。随着介绍,一个色泽青翠艳丽,线条流畅,山水空蒙,高贵典雅的凤尾尊出现在了台上。这种带着宫廷华贵气息得物品,最是江湖中人所渴望的。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皇族,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喊价的声音接连响起,价格也愈来愈高,却丝毫没有停止地趋势。慕尘言冷冷看着,百无聊赖。 尘言觉得很无聊?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箫弄弦偏首看着他,轻笑。 不然呢?冷眼一瞥,并无笑意。因为,他现在之所以在这里,完全是箫弄弦硬拉他来的,否则,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受罪。 尘言不好奇我为什么一定要凤翔琴吗?'拿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箫弄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抬眸,定定瞅着他,我好奇你会说吗?他,应该一直防备着自己吧?想到这,心里不由得一抽。 我母亲极爱琴,她最大地愿望便是用凤翔琴弹奏一曲,可惜,一直没能实现。不过,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即便,在她去世以后我想,即使她活着不能如愿,死后,我也要完成她的心愿。但是一直没有线索。几年前,我结识了隐夜,后来便让他也帮着寻找。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如今,找到了。淡淡地语调,藏着多少执着与等待,焦急与无奈,无人知晓。不过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只因他终于可以完成母亲的心愿了。 沉默了片刻,慕尘言开口:你很爱你母亲。从语气里便能感觉出来。 是。他笑了,却含着苦涩与伤感。第一次,他的笑里不再只有蛊惑,父亲早死,如若不是母亲一手撑着夜莺教,护卫着我,哪来今日之箫弄弦?可是,母亲一直体弱,没过几年,便也去了。 那时你多大?鬼使神差的,他问出了这样一句。 十三。淡淡两字,却是道不尽地刀光剑影,生死一线。 那时的箫弄弦,不过一名稚嫩少年,如何能够管理得了夜莺教众人?而那些刀口舔血的汉子,又如何会服他?这便罢了,那些觊觎教主之位者又如何会容他?怕不也是瞅准这个机会想自己坐上去吧?而什么都没有的箫弄弦,是如何应对这一切的,无从得知,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段日子,当是异于常人地艰辛。慕尘言想着,心中隐隐作痛,不由自主地心疼他那段不为人知的时光。 一时间,俩人相对无言。 就在这时,第八件宝物上来了,是一套酒具。碧翠通透,冰清玉洁,光看着便似能降下温度来。起价,三百五十两。 四百两! 四百五十两! 六百两! 一道道声音响起,一个个价钱报出,一次次愈叠愈高,众人争抢不已。不过眨眼间,价格便过了千两,至此,那此起彼伏得声音才有了减缓地趋势。 一千七百两!在一个苍老地声音响起后,场中静默了下来,没有人再出声。就在侍者准备宣布东西归此人所有时,又一个年轻地声音回荡在空中。 两千两!玉润又带着磁性,是箫弄弦的声音。 众人都愣了一愣,待回过神,那苍老地声音又起,两千一百两! 两千三百两。不温不火的语调,诏示着主人平稳地情绪。 两千四百两!不死心地再次出价,但从声音就可以听出,此人快坚持不住了。 两千六百两。每一次都是以二百相加,但这回,那个声音没再响起。 以稀有寒玉雕琢,即便在夏日也冷如寒冰的寒玉壶,到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劫持 东西到手,自然没有了再待下去得理由,于是慕尘言俩人离开了那里。 他们身后,一道目光紧紧追随,愤恨深深。 湖水清亮,明如镜。游廊曲折,通往湖心一座亭子,里面,男子惬意悠闲,举杯品酒。桌上,还有两只杯子,显然,在等着什么人。 你的寒玉壶。箫弄弦掀袍而坐,毫不客气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旁边,跟着的侍者放下盛着寒玉壶的托盘,俯身退下。 瞥了一眼,男子嘴角翘起,伸手,将身旁石凳上的长匣子放到了箫弄弦面前,凤翔琴。之后,拿起酒壶给箫弄弦添了一杯酒。 打开盖子,一把伏羲式的质朴古琴静静躺在里面,古老的颜色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沉淀。 啪!,合上盖子,箫弄弦举杯遥遥一敬,多谢。 隐夜眉头一挑,似笑非笑,不验验?不怕我拿个假的诳你吗? 你不屑用这些下三滥地手段。神色未变,举杯的手仍停留在空中。 哈哈一笑,隐夜端起杯子回敬,之后,他问:要走了吗? 放下酒杯,箫弄弦抬眸微笑,对,有什么表示吗?眼里一抹算计稍纵即逝。 留你吃过饭再走,如何?隐夜也狡黠地笑着,眉毛一扬。 举壶斟酒,未置可否。 大会结束,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去,于是湖面上一下子出现了多搜木船。若是将打扮穿着改变一下,再挂上骷髅旗,倒真像是一大拨海盗出动。 午时,太阳热辣辣地晒着,连掠过得风都带着热度,空气沉闷得仿佛凝固了般。知了在树间高声鸣叫,平添了几分烦躁,像是更热了似的。 慕尘言独自走在回廊上,去往膳厅,平静地神态看不出任何情绪。 呼,极轻微地风声,唰地一下掠过,寻常的看不出一丝异样,却让慕尘言停下了脚步,目光警惕地看向廊外,谁?出来。 寂静无声,整个地方空无一人。 又是风掠过的声音,一抹红影闪现,出现在廊下,竟然被你发现了。软语轻言,笑容晏晏,身姿婀娜,体态妩媚,江湖中能发现自己被我跟踪的不过十数人,却没想到今天被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发现了,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女子缓缓靠近慕尘言,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莫不勾魂摄魄。 看着面前女子,他蹙起了眉。她不是应该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奇怪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吗?女子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容妩媚,道:因为,我,是来抓你的!声调忽利,女子举手成爪,灵蛇般探了出去,迅速而又凶猛,直扑慕尘言面门! 手腕翻转,抬剑抵挡,女子的手抓在了剑鞘上,与此同时他也把剑抽了出来。 流光如水,清丽清冷,利刃闪着寒光朝女子颈项划去,决绝无一丝拖泥带水,见状,女子只好收回招式,转而一掌打在剑上,将其震开,然后再次抓向了他的右肩! 收剑旋身,再刺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23 出,剑身上内劲吞吐,带动风声呼啸,去势凶猛。女子侧身闪躲,同时右手伸出,袭向慕尘言手腕!尖利的指甲让人丝毫不会怀疑若是被它碰到定然会断了腕间经脉。 同样的迅捷,同样的凶猛,一时间俩人难分轩轾。但,她除却武功,还有一技傍身。 腕间玉镯叮当作响,再次旋身而过时,女子五指张开,细如齑粉般的白色粉末撒向空中,弥漫开来,笼罩上慕尘言的身体。见状,他立刻退开以袖掩住口鼻,却仍是吸入了少许,然,即便是这少许,也足以让他失去反抗能力。 接住昏迷的慕尘言,女子提气纵身,起落间,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膳厅里,美味佳肴已摆满一桌,箫弄弦与隐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待着迟迟未到的人。 厅外,知了不断叫着,响亮尖细地声音透着焦躁与一丝不安,箫弄弦听着,有些烦躁。怎么他还没有来? 就在这时,嗒嗒嗒嗒,急促得脚步声响起,侍者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主上,箫教主,慕少侠不见了! 箫弄弦顿时心头一跳,那丝烦躁已变成了不安,怎么回事!说清楚!连声音都变得严厉起来。 那侍者被箫弄弦突然爆发地气势吓得一抖,结结巴巴道:我,我奉主上、主上的命令去请慕少侠用膳,慕少侠让我先,先走,说自己一会就来。可,可是我在外面等了半天也没见到慕少侠,就想去看看,结果,结果到处都找不到慕少侠 话音未落,隐夜只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再看过去,原本坐在那里的人已没了踪影。 眉头皱起,敢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掳人,还给跑了,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混不混了? 临州城。 普通的客栈,普通的房间,平常得看不出一点不对。然而房里的两个人,却透着古怪。一个被绑着,不知是死是活;一个坐着,悠闲地品着杯子里的香茗。 睫毛轻颤,眼皮微动,昏迷的人醒了过来,黑曜石般的双瞳明亮如星,却也冷如坚冰。环顾一圈后,目光,落在了桌边的女子身上。 醒了。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女子回眸一笑,顿时百媚皆生。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说出自己的目的。 别这样看着我,不然我会以为你喜欢上我了,呵呵。女子掩唇娇笑着,媚色天成。 为何抓我?他没有移开目光,仍一瞬不瞬地看着女子。 女子笑声一顿,放下了掩着唇的手臂,转而带着一抹意味不明地笑容看向他,看看你在他心中有多少分量啊。 他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她指的是什么,冷冷道:你误会了,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没有?女子极其夸张地笑了一下,呵,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没有关系他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你?没有关系你会在我抱他的时候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以为所有人都是瞎子吗?说到最后,女子的声调忽然变得冷厉。 慕尘言愣住了,他怔怔地想着女子的话。真的是这样吗?自己真的对他怎么可能而他对自己也本来平静的心,在忽然间,乱了。 看着慕尘言的表情,女子突然得意地笑了,起身慢慢度步到他面前,怎么,被我说中了?啧啧,还以为你多厉害呢,还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我抓到了?真想不通,你到底哪里好,他竟然会喜欢上你。不过,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喜欢你。说着,女子牵起了嘴角,一抹阴冷地笑浮现。 片刻地失神过后,慕尘言恢复了常态,依然冷漠着神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即便她话里带刺,也丝毫看不到动怒的表现。 女子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笑容也变得僵硬,不过很快,女子重新露出了动人地微笑,缓缓出声,不过呢,在那之前,你要把一件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慕尘言有些意外,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让他交什么? 一字一句,清晰地从女子口中说出:皓月剑法。 慕尘言一愣,旋即摇头,我没有。原来,抓他是为了皓月剑法。估计,以后也不会太平了吧。既然有一个她,就肯定还会有别人觊觎。因为人的贪心,永远不会静止。 没有?女子的神情明显不信,我说慕尘言啊,你骗人之前动动脑子行吗?说没有,谁信哪?谁不知道皓月剑法是你们天翔山庄成名剑法,更是镇庄之宝。当年遭人灭门不也是因为这剑法?既然你当年没有死,定然是带着剑法幸存了下来。皓月剑法肯定在你身上! 我活着剑法就一定在我身上?慕尘言冷笑连连,鄙夷地看着女子,当年那场大火估计没有人不知道吧?你觉得,在那场大火里,还能够留下什么东西? 当年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晚上看过去,仿佛连天空也燃了半边,贪婪地吞噬着一切。巨大的热浪让周围一切东西看上去都是扭曲的,所有居民在那三天里都不敢靠近那里,连家也不敢回,就怕那灼热地温度将他们烘干。当火势渐小,众人将其扑灭,剩下的,便只有一片黑色的废墟,一件完整的东西都没有,更别说有人活着了。 女子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是,那场火很大。但是,如果你是在那之前逃出来的呢?皓月剑法,会不在你身上吗? 不信你可以搜我身,看看到底有没有。依然冷冷地语调,淡漠的神情,并没有因女子的话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女子冷笑一声,如今你孤身一人,以前的仇家会不会找上门很难说,你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身上吗?快说!皓月剑法在哪?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她可没有那么长时间跟他耗着,等箫弄弦找上门来,再想逼问就难了。 你想怎么不客气啊?含笑的声音传来,低沉魅惑,一丝一丝钻入你的心里去,将你束缚,引你**。然,在这笑声中,却带着几分阴沉,仿佛来自地狱的阿修罗,满含戾气,五指轻动间,捏碎你的心脏。 女子顿时一惊,感到背心一凉,仿佛有一柄剑刺入了她的身体。迅速伸手,将一枚药丸塞入了慕尘言的嘴里,迫他吞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沉梦 哟,这不是箫教主嘛,您怎么有空来我这了?莫不是,喜欢上我了吧?女子从容不迫地转身,掩唇娇笑着,目光看着门边,那道修长的身影。 慕尘言被女子挡着,表情异常平静,在听到箫弄弦的声音时没有一丝一毫地意外或者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他在那里一般,平静的有些奇怪。 箫弄弦探究的目光被女子挡住,看不到慕尘言此时的表情。 这不是因为有些人不经过别人同意就私自将人带走,我来讨个说法么。轻松的语气,随意地笑容,普通的就像朋友间地聊天,然那目光却是冷厉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24 ,刺得人心寒。 哎呀,女子夸张地一声惊呼,箫教主怎么能这样说呢?我本来是请他来小坐的,可是他不愿意来,我就只好动手了。你怎么可以误会我呢。说到最后女子的表情甚是委屈,泫然欲泣。 管你请也好,抓也罢,反正今天我是来带他走的。若是识相,就让开,或许,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阿修罗般的嗜血笑容浮现脸庞,目光冷厉得仿佛冬日里最寒冷的冰。玉箫在指尖转动,碧绿的颜色透着森冷地光。 女子笑容僵了一僵,旋即便恢复正常,那可不行呢。我好不容易才把慕少侠请来,怎么能这么快就让他走呢。脚步微移,已摆开了架势。 二人目光在空中对撞,如冰如火,寒冷激烈,似电似刃,锋芒毕露。 身动,发舞,衣扬,俩人的身影在空中纠缠,忽分忽合,快如闪电。 狭小的空间,不如宽敞处可以随意施展身形,处处被限制,这对武者也是一种考验,能否在不利的情况下获胜。 啪!,一声脆响,一只杯子飞向箫弄弦,被他闪过,砸在墙上发出碎裂得声音。 箫弄弦猱身而上,玉箫直指女子胸口,女子抬手阻挡,不料那只是虚招,箫弄弦手腕一转,划向了那白嫩的颈项!女子大惊,慌忙闪躲,锋利寒芒擦着肌肤而过,近得似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温度。 站定,女子手抚向左侧颈项,微疼的感觉在肌肤上跳跃,手取下,指尖一抹殷红。抬眸,看向箫弄弦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一震衣裙,欺身而上。 慕尘言在一边看着,却渐渐感到困顿,一股不可抑制地睡意涌上脑海,拉扯着他陷入梦境。他知道,是因为那粒药丸。努力撑着不睡过去,眼前的景象却一阵阵模糊,眼皮不受控制地合拢。终于,在他看到一把粉末自女子手中飘出,袭向箫弄弦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似是早就料到女子会用这一招,在粉末还没有沾上自己时,箫弄弦身形一动,从原地消失,在女子惊讶得神情中,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手掌闪电般伸出,在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捏住了她的脖子。 哼,对我用这一招,你还嫩了点!倨傲而又森冷地声音,响起在女子身后。 女子脸色有些难看,扬起的颈项仿佛垂死的天鹅最后地吟咏,呵呵,不亏是一教之主。既然落在你手里了,要杀要剐,来吧!说完,死心了般地闭上眼睛。 你觉得,我会这么容易就让你死吗?完美地笑容,仿佛引诱世人堕入地狱的恶魔,一点一点蚕食你的内心,恐惧,却无法逃离。 箫教主!这时,几名男子闯了进来,领头一人对着箫弄弦一礼,主上派我们来看看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瞥了来人一眼,箫弄弦一掌砍晕了女子,丢入他怀里,看着她。 男子手忙脚乱地接住女子,虽然疑惑,却还是问道:那,您可还有别的吩咐?目光落在歪倒在椅子中,不知是死是活的慕尘言身上。 没有。淡淡二字,不待男子再问,箫弄弦转身走向了慕尘言,检查一番后,发现他并没有大碍,那一直紧绷着得弦才松了下来。而那眼里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地担忧方减轻了一些。 俯身,抱起昏迷不醒的慕尘言,箫弄弦走出了客栈。身后,跟着烟隐岛的人。 去了另一家客栈,箫弄弦要了两个房间,让人把女子扔进其中一间之后,便让他们离开了。 你们回去吧,替我给你们主上道一声谢。虽然他们来不来都没什么区别,不过人家一番好意总要表示一下。 再次细细给慕尘言把了一次脉,箫弄弦蹙起了眉头。给他捏好被角,起身去了女子所在的房间。 看着躺在床上仍然昏迷的女子,箫弄弦的目光无悲无喜,平静地仿佛此刻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名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伸手,抓住女子的左臂,一拧! 咔嚓。 啊! 一声骨头断裂地清脆声响,女子的手臂呈不正常地角度垂落床沿。几乎与此同时,女子一声大喊,脸色煞白地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摸上手臂,又是一股钻心地疼痛,直教她满头大汗。虽所有的一切不过呼吸间,但在看到站在床边的箫弄弦后,还是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嘴角,牵起笑意,却因为疼痛而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配合着苍白的脸色,颇有几分惹人心疼地可怜,怎、怎么,这就是箫教主的待客之道吗?连话语都在颤抖。 不知怎么,她此时的笑容看上去有几分像箫弄弦。或者说,之前也是相似的,只是没有这么明显而已。讥讽又带着嘲弄,与箫弄弦露出这样的笑容时一样,连眼角眉梢,嘴唇翘起的弧度都相差无几,箫弄弦看了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看什么?莫非箫教主真的喜欢上我了?女子仍然笑着,心里却是苦涩。她喜欢他,真的喜欢,不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而是想跟他在一起的喜欢,可是他却对自己从来不屑一顾。 她模仿他的笑容,模仿他的说话语调,模仿他的神态,模仿他的举手投足,在无人时装扮成他的样子,对着镜子发呆。她曾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可是昨天他竟然没有推开自己,她以为他的眼里终于有她了,却很快发现他只是利用自己,利用自己试探慕尘言地反应。她不懂,她不懂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糟蹋她的情意?她幻想着或许箫弄弦对她并不是完全无情,所以她抓来了慕尘言,想引他来问个清楚。却原来,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把沉梦解药交出来。箫弄弦却不打算跟她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呵,什么沉梦啊?我怎么听不懂呢?女子却是无所谓地笑着,看着他。想要沉梦的解药?想救活他?没门!既然她不能和箫弄弦在一起,别人也休想! 箫弄弦眼眸一眯,危险的气息蔓延,声音如刀一下下凌迟着女子的神经,我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听懂。 沉梦,一种可以令人昏睡得药物,让你在睡梦中渐渐死去。自中毒之时十二个时辰内,中毒者身体各项机能都会迅速衰退,最后,心跳停顿,呼吸静止,然后,死亡。而拖得越久,中毒者就越不容易醒过来,对于身体地伤害也就越大。 箫教主是准备屈打成招?女子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惧意,反而笑得更欢了。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箫弄弦脸色一沉。 你觉得呢?女子脑袋一歪,透出几分俏皮。 闪电般伸出手,在女子话音刚落之际,抓上了她的另一条胳膊,接着,咔嚓一声,伴随着女子地一声惨叫,她的右臂也软软地垂了下来。没有了支撑,女子颓然倒回床榻,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不断地往外冒。 说,还是不说?依然是那一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25 句话,无情地目光如同此刻躺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呵,呵。女子吃力地笑着,疼痛让她连呼吸似乎都带着痛意,但她仍然不愿露出一丝一毫地难看表情,她要自己在箫弄弦眼中永远是漂亮的,即使,他一转身就会忘了自己。 慢慢地伸出手,很慢很慢,在女子的目光中,一点一点移向她的颈项。修长的手指如玉雕琢,白净无暇,带着森冷的寒意,抚上了女子的颈项,慢慢收紧。 咽喉,被扼住,空气一点点被抽离,窒息得感觉袭来,让女子忍不住张大了嘴想要呼吸,笑容再也挂不住。 嘴里发出不成调地□□,瞪大得眼睛一阵阵发黑,死亡得气息扑面而来,然而面前那道目光却依然清晰,平静,而又无情的眼神。虽不锋芒毕露,也不冷若冰霜,却仍是让人感到胆颤,仿佛被扒光了衣服丢在雪地里。 就在女子快要不行的时候,箫弄弦忽地松开了手,大量的空气猛然进入,女子猛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地震动牵引起手臂疼痛不已,差点昏了过去。即便如此,那眼里地坚决也一丝没有动摇。 看着女子有气无力地样子,箫弄弦走向了窗边,拿起箫吹奏起来。清冷的箫声远远飘荡开去,萦绕着久久不散,直到两条黑影自门口闪过,出现在房中。 参见教主。教主有何吩咐。俩人躬身行礼,异口同声。 把这名女子带下去,不论什么方法,明日未时前,拿到沉梦的解药。不怕死的人,是否也不怕酷刑呢?他很想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解药 昏暗的密室里,架子上两盆火簇簇燃烧着,印照出人的影子摇曳不定,阴森而又诡异。 墙上,挂着不少刑具,摆在墙边的桌子上也有不少,有的上面还残留着血迹,暗红的颜色让人胆颤不已。 呼!啪!,鞭子挥舞和抽打在人体上的声音不断响起,一道道血痕布满全身,一个压着一个。血液渗出,令妃色的衣衫更显艳丽,殷红无比。 精致的发髻早已散乱,步摇簪子已不见踪影,美丽的面容满是伤痕血污,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找不到一丝之前的风采。 说!解药在哪!停下手中的动作,男子厉声讯问。 不、知、道!哈哈哈哈!一字一句地蹦着字,女子状若癫狂地大笑,透着几分悲凉。 一抹狠厉一闪而过,男子拿起一边烧得通红的烙铁,知不知道! 轻蔑地瞥了一眼男子手里的烙铁,含笑地声音讥讽无比,有本事杀了我。不过,我若是死了,你们也活不了了吧? 闻言,男子眼里闪过一抹恼恨,手一伸,烙铁便印上了女子的身体。嗞嗞声响了起来,伴随着皮肉烧灼的气味。 女子一声闷哼,随即咬紧了牙关不让痛呼出口,汗珠一滴滴滑下。 嘴还真硬!看着一声不吭得女子,男子哼了一声,让人端了一大碗盐进来,拿到女子眼前晃来晃去,再不说,我可撒到你身上了。那滋味,啧啧 呵,女子冷哼一声,婆婆妈妈的,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 男子顿时冷了脸色,抓起一把盐便撒到了她身上,还刻意在伤口上搓了一搓,疼得女子不自觉一颤。 一整碗盐都撒在了她身上,刺激的疼痛让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眼里是浓浓地恨意,等我出去,一定将这痛苦十倍奉还! 有机会再说吧!男子嘲讽一笑,我再问你,解药在哪? 不、知、道!咬牙切齿的声音。 还不知道?那就别怪我了。转身,拿起放置在一旁的钢针,将一头烧红,然后走向了女子的左手边。握住她的手,钢针抵住中指指尖,慢慢推了进去。 啊!凄厉地惨叫响彻在密室上空,伴随着充满恨意地话语,箫弄弦,若有一日,我定然让你不得好死!!! 皓月当空,弯弯得好似微笑的眼睛,俯瞰大地。 花园里,一座亭子矗立,白衣女子静坐其间,冷冷地散发着疏离的气息。面容隐在暗处,看不真切。 身旁,恭敬得立着一人。 宫主,一切顺利,皆按计划进行。只是女子欲言又止。 说。淡漠的声音,机械地吐着字句。 女子深吸了一口气,冷凝了声音,他被下了沉梦。 哦?一声轻咦,半响沉默,良久,继续监视他们,注意不要被发现,必要时给他们解药。 是。女子自始至终都低垂着头颅,无比恭敬。 下去吧。 属下告退。离开亭子,一直低垂的头颅抬起,月光下,面容冰冷,赫然是飞花! 亭中的白衣女子渐渐握紧了放在桌上的手,淡漠的眼里浮现出深沉的仇恨,箫弄弦,这一次,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黄色的烛火轻盈跳动,照亮了房间,却照不亮箫弄弦担忧的心。看着气息渐渐微弱的慕尘言,他的心也微微颤抖着。他不想承认这种害怕,也不想承认这种担忧,更不想承认对慕尘言的感情,可是他无法否认。若说之前他还能刻意不去想的话,那现在,则是根本不用想了。 手指无意识地抚上慕尘言脸颊,他怔怔坐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蓦然,来人。 教主有何吩咐?来人抱拳行礼,垂首低眉。 去看看审问得如何了,有没有问到解药。平静的语调暗含急切,微不可察。 来人领命退下,一刻钟后,复又出现,回禀教主,他们已经用了很多方法,但都毫无所获。而且 而且什么?冷凝地声音里夹杂了几分怒意,握紧了拳头。 似是感应到了某人地怒火,男子额头冒出几粒冷汗,如果继续用刑的话,恐怕那人会坚持不住。 箫弄弦眉头一竖,目光一凛,告诉他们,如果在问到解药前把人弄死了,就不用来见我了,自己把那些用过的刑具逐一施在自己身上罢! 微躬的身躯不自觉一颤,冷汗滑落,领命退下。 他知道,就这样把慕尘言的性命系于毒娘子身上是多么地危险,如果她死也不肯交出解药的话。但他别无他法。他想过用其他方法替他解毒,但沉梦不是一般的药,普通人对它无可奈何,若要慢慢研究的话时间根本来不及,而唯一能尽快解沉梦之毒的人,却远在千里之外,所以,他只能如此,他必须从毒娘子的口中问出解药,否则 呼。 物体破空地风声骤然响起,打断了箫弄弦的思忖。他凌空一抓,一个冰凉温润的东西被捏在了手心里,那形状似是一只小巧玲珑的瓶子。来不及细看,他旋然起身,快步掠至窗边,望向窗外,然,除了沉沉夜色和错落的屋脊以及摇曳得树影,不见丝毫不同寻常的东西,他在窗口停留了片刻,便走回了床边。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26 想起手中的瓶子,他抬起手,普通的青瓷瓶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简单二字:解药。 箫弄弦一愣,旋即又是一惊,解药?!沉梦的解药吗?!可,是谁?是谁知道他需要沉梦的解药,还送得如此及时?莫非此人在一直监视他们?那为何没有人向他报告? 箫弄弦惊疑不定,但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慕尘言,握了握手里的瓷瓶,下定决心般拔开了塞子,倒出里面的药丸给慕尘言服下。 他没有去怀疑解药是假的,因为不可能有人以这种方式送一瓶假的解药,若要慕尘言死,只等沉梦发作即可,这么做完全是多此一举。而若是怕他从毒娘子口中得到解药,那此时便有所动作,未免有些轻率。若是他,他会在暗中观察,等其拿到解药,再动手毁去,这样当更加保险,不用担心送去的解药会被当作假的而弃如敝履。所以,种种迹象表明,这瓶药是真的,但为何要在此时送药给自己,就值得玩味了。不过,现在已经用了人家的药,不管这背后有什么阴谋,他也无法安然抽身了。 天际泛明,鸡鸣嘹亮,朝霞满天,新的一日于晨曦中开始,人们陆续从各自的家里走出来,或打水洗漱,或淘米择菜,或站在门口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平常而又朴素地生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房中,烛台已灭,当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榻中人身上时,那紧闭地双眼睁了开来,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仿佛沉睡千年的神祇于光辉中醒了过来,普渡世人。 他,没事?当帐顶印入眼帘,他第一反应便是自己没事,但想着他确实被迫吃了一粒药丸,便动了动身子,又试着运了下功,发现自己除了有些虚弱无力外,并没有任何不妥,不由感到奇怪,难道毒娘子给自己吃得不是毒药?不可能啊,若不是毒药那会是什么?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呼吸声,转眸一看,只见桌边坐着一男子,单手支颐,眼眸闭起,呼吸平稳而绵长,显然,正会着周公。 看到男子,他愣了一愣,似是有些意外,意外他会守在这里,但,也证实了他的一些想法。 似是感受到了他人地注视,箫弄弦睁开了眼睛,在与慕尘言目光相撞时,明显一愣,旋即爆发出强烈地惊喜,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抓住了慕尘言的肩膀,你醒了?你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 相对于他的欣喜,慕尘言就显得平静多了,你救了我? 像是察觉到自己失态,箫弄弦又恢复了以前那副样子,嘴角轻勾,是,也不是。想起那药的来历,箫弄弦下意识皱了皱眉。 怎么说?慕尘言也疑惑了。 你中了沉梦,毒娘子不肯交出解药,正束手无策之际,有人送来了解药,才救活了你。寥寥几字,道完事情始末,没说出的,却是解药背后暗藏的玄机。 谁?他问。 不知道。很干脆的回答,没有丝毫隐瞒。 慕尘言惊了,不知道他就用了,不怕此人不怀好意吗?这不像他啊。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箫弄弦再次开口,当时为了救你,没想那么多。 为了救他?为了救他,所以,不管这个解药会带来什么,都会救他,是吗?慕尘言心蓦地一痛,他该高兴,他该高兴的不是吗?他确定了自己在箫弄弦心中是什么位置,也不枉他为此被毒娘子抓走。可是,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像是发现了慕尘言的异样,箫弄弦脸色一变,紧张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看着面前担忧的面容,慕尘言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漠然别开头,他淡淡开口,没有,我很好。 像是不放心一般,又盯着慕尘言看了半响,还给他把了一次脉,确定无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放下了一直悬着得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拜祭 谢谢。淡淡二字,漠然的语调,漠然的神情。 你应该谢送解药的人,若不是他,我可救不活你。不知从哪摸了把扇子,唰地一声打开,轻扇慢摇,语气里满是轻松惬意。 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看那眼下的青色,想来昨晚也没有好好休息过,想到是为了自己,慕尘言心里便是一种难以言状地感受。 见他下了逐客令,箫弄弦也不再多说,站起身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离开这里。慕尘言此刻的虚弱是因为沉梦在身体里待得太久,如今解药已服,休息一天也就没事了。 去哪?他一愣。 箫弄弦笑笑,凤翔琴得到了,总要拿去给我母亲才是。说完,不管他什么反应,举步出了房间。 给他母亲?去扫墓吗?慕尘言垂下了眼帘,神色不明。 自早晨让他回去后,一整天,慕尘言没有再见到箫弄弦,他想,他是真的累着了吧。然,箫弄弦确实有些疲乏,不过在休息了半天后已经恢复了,至于为何慕尘言没有看见他,是因为他剩下的时间都用在送毒娘子上路之上了,是以慕尘言自然不可能看到他。 是夜,星光璀璨,灯火煌煌,花街柳巷连绵出一片五光十色,灿耀夺目,与之相比,普通人家的灯火则显得平淡无奇,单调而又乏味了。然,普通人家的烛火虽平淡却含着温暖,让人看了便生出一股子亲切之意。而花街柳巷的靡丽,则处处透露着奢华萎靡的气息,看上去人声鼎沸,实则不过是消遣着寂寞罢了。 天空中,一道灰色的身影扑棱着翅膀,划过完美地弧线落在窗边,咕咕叫着。 伸手,将鸽子抓起,自腿上取下一个小小的竹筒,倒出里面得纸卷,展开,隽逸地字体跃然纸上。 汝诉之事吾已知晓,汝且安心,莫坏大事。 略一停顿,拿过旁边蜡烛,飘忽得烛火闪闪烁烁,忽然猛地一蹿,火舌舔上信件,眨眼间便将其吞噬干净,风一吹,灰烬飘出窗外,转瞬无踪。 另一个房间,昏暗无光,只有清冷的月华洒落在地,静谧幽冷。 窗边,隐着一人,透过缝隙观看着什么,待鸟类飞起的声音响起后,紧抿地唇才动了动,跟着它。 是。冰冷而无情的声音,来自房间里最黑暗的角落,依稀可见那里半跪着一人,待话音落下,身形一动,便失了踪影。 窗边的人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只目光闪烁不定,昭示着他心思地转动。 上次什么都没有查到,这次呢?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翌日,二人早早便上了路,半个月后,到达了埋葬着箫弄弦母亲的地方。一路上,他们听得最多的,便是慕尘言十年前未身死,如今带着天翔山庄秘技皓月剑法重出江湖的事。慕尘言听着这些,皱着眉头。 他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27 自出现在江湖以来,并没有多长时间,也没有出过什么风头,更没有接触过太多人,按理说不该传得如此沸沸扬扬,还有那皓月剑法,他根本就没有,如今这传言地出现,实在太过蹊跷,这背后,定然有着什么阴谋,对象,他。 没想到尘言这般受欢迎。箫弄弦扬起嘴角,幸灾乐祸。 如果他们知道此刻坐在这里的是夜莺教的教主,不知是不是会更感兴趣。这话没错,夜莺教在江湖中地位拔尖,而教主却不经常现于人前,因此使人对其倍感兴趣,若此刻知道夜莺教的教主就坐在这里,一窝蜂地围上来也说不定。 闻言箫弄弦露出了夸张的表情,那尘言可要保密呢,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哟~ 瞥了他一眼,慕尘言没有说话。 买好拜祭需要的东西,箫弄弦带着慕尘言进了一片竹林。看着弯弯绕绕的路线,慕尘言有些惊讶,不过埋葬着人而已,至于弄如此复杂的阵法吗? 似是知道他心里所想,箫弄弦道:我娘喜欢清静,所以我才在外面布了个阵,以防有人打扰她。 那,你父亲呢?似乎,没听他提起过他父亲。 一直挂在脸上淡淡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他其实不喜欢我娘,在我娘有了我以后便经常留宿秦楼楚馆,或带女子回来,我娘为此郁郁寡欢,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所以也是在那里,他被人杀了。 原来是这样,慕尘言看了看他的脸色,没有说话。 穿过竹林,面前出现了一片空地,一座坟孤零零地立在那,墓碑上的字受风雨侵蚀,已不如刚开始清晰深刻。 将带来的供品一一摆好,箫弄弦取出三支香点燃,慕尘言见状也走向前去,点燃了三支香。 一切做完,箫弄弦自锦盒里拿出了凤翔琴。 娘,您一生爱琴,最想要的便是凤翔琴,如今孩儿终于找到了它,也算是替您完成了心愿。将琴轻轻放在墓碑前,箫弄弦淡淡的声音透着郑重。 慕尘言看着,没有说话。环顾四周,整个地方只有这一座坟墓,对于没有看见箫弄弦父亲的坟,慕尘言有些意外,但想到他方才所说的话,似乎,也不奇怪了。 拜祭完,俩人没做过多逗留,便离开了那里。踏出竹林没几步,被几个人拦住了去路。 说!你们谁是慕尘言!粗犷狂妄的声音,来自一个带着一只眼罩,满脸虬髯的人。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他二人一愣,待听到那人地问话后箫弄弦更是露出了玩味地表情。 大哥,不是早就给你说过吗,对人要有礼貌,你这样,人家怎么可能会告诉你?你说是不是,三弟?大汉身边,一名穿着青色衫子书生打扮的人蹙着眉不赞同地看着他,随后问向站在自己右侧的男子。 被唤作三弟的人穿着极为怪异,粉色的衣衫,似女装却又有男装的特征,脸上似化了妆,头发披散着,看上去不伦不类。此刻,一双如女子般妖媚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箫弄弦,目光里净是惊艳与痴迷,神态宛如见到心爱之人含羞带怯的女子,完全没有发觉有人在跟自己说话。 三哥,你怎么又发痴了,拜托你注意点形象行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什么呢。一个断了条腿杵着拐杖的男子嫌恶地看着他,话语隐含嘲讽。 哈哈,六哥,你应该叫三姐才对~最后一个身高只达常人腰间的矮个子似乎还嫌不够,火上浇油般说道。 如被踩到尾巴的猫,那人立即回神,对着正笑得前仰后合地俩人怒道:什么三姐!有本事再说一次,看我不扒了你们得皮!要叫三哥!三哥!知道吗?虽然怒火冲天,但那声音却仍带着一股女子般娇媚地感觉,再配着那身衣服,实在是无比地怪异。 慕尘言看着争吵得几人,眉目间平静无波。黝黑的双瞳转向箫弄弦,发现他正看得津津有味。 就你那打扮,还有你说话那娘娘腔,说是三哥,有人信吗?哈哈哈哈!你说是吧六弟?杵着拐杖的男子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看向身边地六弟,大笑。 对,对!我看,我们以后就叫你三姐得了,省得跟别人解释起来麻烦。矮个子也大笑不已。 被唤作三哥的人气得胸膛不断起伏,眼里似能喷出火来,握紧拳头便要冲过去,却被书生打扮的人拉住了。 够了!吵什么吵!沉默良久的大哥说话了,警告得眼神狠狠地扫过每一个人,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吵来吵去吗?也不怕被人笑话! 在那目光中,一个个都讪讪地低下了头除了一人。那就是手中一串葡萄吃得正香,傻笑着的,按他们的顺序排名第四的人。看样子似乎脑子有些问题,不过长得倒是挺壮。 他们是什么人?这一边,慕尘言也低声询问着。他初入江湖不久,很多人都不认识,便只能问他了。 云州六怪。箫弄弦仍兴致满满地看着,嘴角翘起完美得弧度,似乎冲着你而来。 哼,他冷冷一哼,冲着皓月剑法来才是。自毒娘子把他抓去问他皓月剑法的事他就知道,这一切没那么简单,且以后也不会安生,定会有许多人打这剑法地主意,如今看来,倒是被他说中了。 哎,不要低估自己嘛,说不定真是冲着你来呢?丝毫没有被人围堵得自觉,俩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 就算是冲着人来那也是你。慕尘言话里有话。 哦?箫弄弦轻咦一声。 眼神往对面一瞥,没看见刚才那人望着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吗?说不定人家是看上你了,所以才在这里截我们。 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箫弄弦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只那唇边地笑有些不怀好意,是吗?那他们为何指名道姓要找你呢?莫非故意停顿了下,看慕尘言皱起了眉,才又继续说道:莫非那人把你当情敌了?所以带着自己的兄弟们来杀你? 情敌?慕尘言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那他们可找错人了。淡淡一句,驱散了不合时宜地**。 找错人,还是有人不承认?轻缓地语调,双目一瞬不瞬地锁住眼前人,不给他逃离得空间。 你不是我,怎知我所说有假?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轻巧得一句话,四两拨千斤之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抢夺 那你又如何得知,他们找错人了?同样的一句话,让人找不出反驳之词。 那边似是吵够了,狂妄地目光再一次投向慕尘言他们,说什么悄悄话呢!我告诉你们,别耍花样啊,否则要你们好看!快说,到底谁是慕尘言!老五举起一根拐杖遥遥指着他们,神态举止无比傲慢。 箫弄弦勾起一边嘴角,仿若嘲笑,目光里的藐视仿佛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过一群蝼蚁,动动手指便能让它们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28 魂归离恨天。 老五,别冲动。书生打扮的老二看上去似乎比他们都要冷静一些,也比较正常。只是,站在这一群人当中,反倒显得有些怪异了。 老五一蹙眉,不耐地看着他,二哥你就别管了,若依你那婆婆妈妈地问话,还不把人急死?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说老二急急地想要说什么,却又被虬髯大汉拦了下来,二弟,你就别管了,听五弟的吧。 箫弄弦的目光停留在了老二身上,若有所思,这个人倒是比他那些兄弟强多了。 慕尘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微微踏前一步,昂首看着对面众人,你们找慕尘言何事?他不是笨蛋,自然不会在还没有弄清楚状况时就暴露自己身份,虽然也许瞒不了多久。 自然是为了皓月剑法!老六一口接了话茬,下巴一抬,极为自傲。 皓月剑法?你们如何得知他身上有皓月剑法?不知道传言不可信吗?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暗藏打探。眼眸轻抬,凌厉威压地目光直射对面六人,迫得人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你、你谁啊你?我们如何关你什么事?是慕尘言就把皓月剑法交出来,不是就站一边去,少在这碍爷的眼。老六目光闪烁着,不敢与慕尘言对视,听上去霸气十足的话不过是色厉内荏。 就是!你们到底谁是慕尘言啊?莫不是吓得不敢承认了?小心别腿软站不住啊。哈哈哈哈。老五也在一旁叫嚣着,地痞流氓似的神态颇令人厌恶,恨不得一拳打烂他的笑容。 慕尘言蹙起了眉,眼里的厌恶似能溢出来。紧了紧握剑得手,冷冷地声音犹如冰凌刺骨,给你们一次机会离开,如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身后,箫弄弦双手抱胸,嘴角挂着兴致勃然地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哟!听你这口气,你就是慕尘言吧?对我们不客气?哼,你若是不交出皓月剑法,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老大傲慢地瞥他一眼,脸上写满了不屑。 大哥!老二终于忍不住一声警告般地唤,扯了扯他得袖子,别冲动啊,你看见他身后那人没有?说着移了移目光,以眼神示意他说的是谁。 老大顺着他示意得方向看去,毫不客气地一声嗤笑,讥诮写满脸,不就是个小白脸吗?有什么稀奇的? 大哥!什么小白脸啊,你知道他是谁吗?老二紧张地看了看对面,生怕他听见自己大哥的话,他是夜莺教的教主!虽然奇怪他们俩人怎么会在一起,但他绝对不会认错人,那人就是箫弄弦! 一直微笑的人笑意似乎更大了,却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目光盯着老大,并没有特别凶狠得表情,却看得人发怵。 夜莺教教主?你得了吧!谁不知道箫弄弦跟个姑娘似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江湖中人见过他的有几个?你怎么就知道是他?老大明显不信。似是心有所感,他转过了头,与箫弄弦眼神刚一相触,便不自觉地一颤,忙抽回了目光。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觉得害怕呢,明明那人在笑啊。 老二却没发觉自己大哥的不对,仍兀自说着,大哥,我会骗你吗?还是你不相信我?他急了,我早就听说夜莺教教主暗自离开了夜莺教,如今看来却是不假。大哥,我看我们还是走吧,没必要为了一本武功秘籍搭上自己的性命!虽然他也很好奇那被传得神乎其神地武功秘籍,但如果命都没有了,还要那么高的武功有什么用? 一直注视着他们的眼眸泛起了赞许得神色,此人若能为我所用倒是一桩美事。 他们能活着再说吧。慕尘言冷冷开口。凭他们方才那番话,别说箫弄弦,便是他也不会放过他们。 箫弄弦眼里闪过一抹新奇,看向慕尘言的眼充满好奇,尘言生气了? 听出他话里的兴味,慕尘言回过了头,我生气你很高兴? 似是感觉到那话语里的寒意,箫弄弦打着哈哈,我希望你一直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希望你生气呢?尘言你误会了。只是他似乎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呢。 希望他一直开心?猛一听到这句话,慕尘言愣了一愣,随即心里便泛起了难以言说地刺痛,狠狠转过头,不再看他。 二哥,你怎么老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你就这么肯定他是夜莺教教主?再说了,就算是又怎么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怕打不过他们两个?老六不服气地叫嚷,昂首挺胸挑衅地看着对面二人。 对!若是我们今天连箫弄弦也打败了,那在江湖中我们兄弟几个就风光了,再不会有人瞧不起我们了!老五激动得脸颊都起了红晕,亮光闪闪地双眸仿佛已经看见了他们的风光日子,略带疯狂地闪烁着。 五弟、六弟,你们听我说老二急急地想要劝住他们,无奈被他们打断了话语,二哥你不要说了,你若是怕就在一旁看着。隐含怒意地语调竟是完全未将他当兄长般尊敬,六弟,我们上!拐杖一挥,携着落叶卷席而来。 由始至终,倒是那个傻子四弟和一直痴迷箫弄弦容貌的老三最是安静。不过见到这般场景,那老三也回过了神,哎呀!五弟!六弟!老二的话他也听到了几分,他知道老二一向比他们都要谨慎,也知道老二既然这样说肯定没错,如今看到五弟、六弟不听劝告冲上前去,不由为他们担心起来。 哼,不自量力。看着飞向自己的俩人,箫弄弦冷冷一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竟是丝毫未将俩人地攻击放在心上。俩人见状,对视一眼,清楚地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地想法。身形一错,杵拐的冲向了箫弄弦,而矮个子袭向了慕尘言。 站在不远处的老二重重一叹,净是恼恨,这俩人真是不听劝!不服气也就罢了,如今还分开打,简直是嫌命太长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老大转过头教训起他来,他们好歹也是你弟弟,不帮他们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能这么说他们? 哎呀你们别吵了,快看他们似乎不是人家地对手。女声女气地一声呵斥,威严不足娇媚有余,但出现在一个男子身上,却是怎么听怎么怪异。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俩人已落了下风,但此时若是想退出来,却是身不由己。因为他们已经完全被慕尘言二人掌控着,可以说此刻他们还没有露出完全地败势是因为慕尘言二人根本就没有拿出真正得实力,换言之,他们是在戏耍他二人,既是戏耍,木偶又如何能够逃过操纵师的手掌心? 尘言,我们来比比看谁坚持得时间长,如何?含笑的眉目似乎异常愉快,但话语内容却让那二人变了脸。 好。 他们自然不会傻到以为那句话说得是他们自己,他们玩得,是他二人的命啊。若是他们打不动了,他们定然会因为比试而设法让他二人继续打,如此一来,不仅体力消耗巨大,内力也吃不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29 消啊。如此,不是玩他们的命,是玩什么?现在,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听二哥的了,若是听了,事情就不会这样了,如果这次能逃过一次,他发誓,回去以后一定好好听二哥的话,再不顶撞他了! 你走神了哟。在这种时候都能走神,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含笑地声音如鬼魅般响起,惊得老五顿时回神,看向箫弄弦的眼里突然带上了恐惧,仿佛在他面前的是什么可怕得恶魔。 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又没对你怎样。确实,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下过重手。 谁知,老五地招式更乱了,根本就是毫无章法,乱打一气,若不是箫弄弦此时还不想让他死,恐怕不等他打出第二招便已丧命在箫弄弦手下。 箫弄弦敛了笑意,看着面前人眼里地恐惧与慌乱,好看地眉头慢慢皱起,如果你再这样毫无章法地打下去,我不介意拿你的人头祭天。 老五一个冷战,不敢再胡乱出招,努力压制着自己心底地恐惧,惊慌失措地目光不断看向其他人所在的位置,似乎是想要他们来帮自己,无奈每一次都被箫弄弦的身影挡住,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看见得,都是那绝美却又绝危险地笑容。 另一边,老六个子虽矮却身形灵活,若换了别人,或许反而一时半会奈他不得,而慕尘言却处处限制他的行动,看着他左突右闪兀自挣扎,却每一次都是徒劳。目光里的冷然仿佛凝结了千年的寒冰,毫无温度地,俯瞰着妄图逃出掌控得木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死亡 其余四人见情况不妙,忙都冲上去帮忙,而那老四也像变了个人一般,看上去不再傻里傻气,动作招式都无比凌厉,全然不像一个地缺之人。 他们分别围攻着慕尘言二人,看似自顾自地打法却又互相有着连系,竟与他们打了个平手,但是却没有露出兴奋得表情。他们没忘记,此二人还没有使出十分功力,而他们就已经打得如此艰难了,若是他们认真,自己几人此刻还能站在这里吗?如此,又有什么值得高兴? 呼啸的掌风,凌厉地剑招,雄浑的内力,缭乱得寒光,各种声音接连响起,地上的落叶翻卷飞舞,间或一个掌印印上树木,粗壮的树干抖上几抖,绿叶扑簌簌而下,或手臂粗的竹子被拦腰削断,留下尖尖的一头昭示剑锋地凌厉。空地中满是几人飞舞得身影,倒是一场精彩地打斗。 几人错身而过,互相使着眼色,渐渐,慕尘言二人聚在了一起,被他们围了起来,顿时,场面发生了扭转,本吃力应对得几人互相呼应,竟比方才厉害了几分,如果慕尘言二人照现在这个水平耗下去,输得必是他们。 倒是有点本事。这种时候,箫弄弦还不忘夸赞一下。 可惜,他们的本事后继无人了。冷冷地一句话,让箫弄弦投来了疑问得神色,因为他们没命收徒弟了。一剑划过,带出几点血珠,老五的手臂出现了一条深深得口子,鲜血蜿蜒而下。 啧啧,好狠。看着慕尘言果决地动作,箫弄弦一声唏嘘,然那眼里却分明含着赞叹。突然,他把玉箫往身后一送,动作快得甚至没人看见他的出手,只一眨眼那箫便出现在了那里,尽头,红艳染上碧绿,火热与清冷结合,妖异无比。 六弟! 六弟! 离他最近的老四与老三一声惊呼,扑过去接住了他倒下得身体,老六目瞪口呆得神情仿佛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被刺中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抹背影,忽然觉得它是那么地恐怖,那紫色是那么地诡异而神秘。 其余三人听到呼喊回过头来,看到的便是老六倒在那俩人怀里地情景。愣了不过一瞬,便大喊出声:六弟! 六弟! 六弟! 奋起一击,震开慕尘言二人,老大、老二、老五冲到了老六身边,神色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大,大哥挣扎着喊出一句,鲜血顺着开合的口流了出来,染红了衣襟。 别说话!老二急急忙忙从怀里拿出药,颤抖着倒出一粒,喂进老六嘴里,然后点了他腹部伤口周围的穴道,接着坐在他身后,便要为他疗伤。 别,别白费力气了。老六挣扎着推开了他,努力露出一个笑容,看着他们,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说什么傻话呢!让你二哥给你疗伤!老大忍着悲痛,板着脸呵斥,眼里却分明闪着泪光。 他们几人本不是兄弟,因天生残疾或后天造就,他们或被父母亲朋遗弃,或遭受世人冷眼,后来他们遇到一起,许是因为都有缺陷,互相同情,便结为了兄弟,感情,也比一般兄弟要深,如今看着最小的六弟就要离去,怎能不悲痛欲绝? 老六摇摇头,大哥,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其实,如果我听二哥的话,就不会这样了,说到底,也是我咎由自取。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老三偷偷抹着眼泪,不忍再看。 三、三哥,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看的咳咳!老六本来想笑,却不想突然一口血冲上来,霎时地面上便出现了一摊血迹,慢慢渗入地面,变得暗红。 毫无预兆地一口鲜血惊得众人乱了手脚,老六却淡淡地笑着,因为他终于可以离开了,不用再遭受世人的冷眼了,五哥,以后,以后不要再说三哥了,他会,会难过的要听二哥的话,他说的,总没错。不要,不要顶撞大哥,他很爱我们的听着老六愈来愈低得声音,几人神情都无比悲恸,老三更是忍不住抽泣起来。 还有四哥,我很怀怀念你,以前的样子我真、真舍不得你们真舍不得老六的声音渐渐低不可闻,眼里出现了泪光,最后一个字的余音还在空中,人却已经永远闭上了眼。 六弟! 六弟! 六弟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悲戚地声音响彻在耳边,看着对面悲痛不已得几人,慕尘言冷冷哼了声,说我狠,有你狠吗? 呵呵。箫弄弦无所谓地笑笑,看着他们地眼神仿佛那只是一场戏剧般。 忽然,那老大转过身来,脸上地悲切尚未散去,目光里已满是仇恨,箫弄弦!还我六弟命来!飞纵而起的身影高至半空,遮挡了阳光,投下一片阴影,箫弄弦抬起头,眯了眯眼。待视线重新明朗起来,俯冲得身影带着强大地劲气,至逼他而来,身后的太阳光芒万丈,刺得人忍不住地闭眼或移开目光。箫弄弦扯了扯嘴角,神情轻蔑。 啪!双掌交击,内力迸发,强大地气流向四周扫去,卷起了地上的落叶,打上其他人的身体。 俩人一触即分,老大的身体被震飞出去,直退了三余丈远才堪堪停了下来,站定,一口鲜血冲口而出。 大哥!众人惊呼,冲上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30 前来。 不过六成功力,便受不住了吗?嘴角地笑容无比讥讽,眼神轻蔑。 慕尘言心里一惊,云州六怪虽不是顶尖高手,但武功也算不低,看那老大方才地出手应该是全力一击,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轻松便将其打成重伤,他的武功,该有多深。 接住他们口吐鲜血得大哥,几人显得有些慌乱。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六弟,不能再失去大哥了,却没想到等老二检查完伤势,脸上竟一片死灰,几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大哥,怎么样?老四颤抖地问。 老二抬眸看了他们一眼,慢慢开了口,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艰难,大哥,筋脉尽断,五脏俱损。语气里地绝望让其余几人知道他们的大哥回天乏术了,愣了一会后,老五忽然一声大吼,往箫弄弦冲去,我要为大哥和六弟报仇! 五弟,等等!老二大惊失色,伸手去拉却没有拉住,谁知这时其余俩人也冲了上去。看着他们缠斗在一起,老二胆战心惊。 快快阻止他们快走老大挣扎着出声,说完,便彻底没了气息。 放下已经死去的大哥,老二冲上去准备将他们拉回来。他知道,如果不赶快走,那他们将都活不了。他不是不想为他们报仇,而是如果命都没有了,还怎么报仇? 看着他们仍然不怕死地冲上来,箫弄弦一声冷哼,慕尘言眼里也露出了不耐得神情。 老三手里一把软剑使得灵动飘逸却又不失凌厉,银光霍霍抖着剑花直奔慕尘言而来,慕尘言上身微侧挥剑抵挡,老六见状招式一变,剑锋一偏斜挑上慕尘言身体,慕尘言闪身一躲转到了老三身侧,老三急忙挥剑横扫,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接着用力一拧,骨骼摩擦地声音响起,老三地喊叫尚未出口,慕尘言便绕到了他身后,剑锋一抹,他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痕,半点声响没出,老三便没了气息。 老二来到近前,看到得便是这般场景,愣了一下,忽然对着其他俩人大吼:四弟、五弟!快走!然而这一侧目,看见得,又是令他肝胆俱裂地情景。 老四、老五齐齐攻向箫弄弦,拐杖与大刀同时劈砍而下,箫弄弦一声冷笑,玉箫抵住了拐杖,另一只手徒手抓住了砍向自己得刀刃,接着手中用力,竟硬生生将刀尖折了下来,手指一弹,那刀片便以肉眼不可见地速度没入了老四的胸膛。另一只手玉箫一转,格开拐杖,左手闪电般伸出,掐住老五的脖子,然后一捏,咔嚓一声,老五的头颅便软软地垂了下来。 老二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忘了作何反应,直到箫弄弦松开手,冷冷地目光转向他时,才猛然回神,然后迅速转身,将功力运到极致,以最快地速度飞身离去,头也不回。脸上,似有泪痕。 不追吗?慕尘言擦着剑上的血迹,问。 箫弄弦眨了下眼,眼里地嗜血在闭目间散去,懒散地笑容爬上脸颊,缓缓道:穷寇莫追,没听说过吗? 看着已经不见了老二身影的前方,慕尘言凉凉地扯了扯嘴角,不怕他报复吗?除了那老三,其他人可都是你杀的呢。瞥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慕尘言没有多余的表情。 我箫弄弦会怕?笑话。倨傲地笑容浮现脸庞,手指一动,玉箫在指尖翻转,一握,一收,玉箫被别在了腰间,走吧。转身,步履轻盈,丝毫没有刚杀了人地沉重。 还剑入鞘,慕尘言转身,最后回眸看了一眼那些尸体,才与箫弄弦一同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夜袭 洗过澡,换掉染血的衣服,慕尘言二人来到了楼下吃饭,客栈一如既往地热闹,喧嚣不断。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放过他。吃着饭,慕尘言说。 哦?为何?箫弄弦佯装不知。 慕尘言看了他一眼,你想将他收入麾下。可惜,他现在恐怕最想做的事就是杀了你。 错,箫弄弦慢悠悠地晃了晃脑袋,还有你。别忘了,云州六怪中老三可是你杀的。仇恨,不会你因为杀得多,杀得少而增加或者减少。 我知道于他们好言相劝没有用,所以才想杀掉他们一人而让他们知难而退,不想竟变成这样。如果他要来报仇,我无话可说。言下之意,他本是想放过那些人,所以才会杀掉老三,而箫弄弦却是纯粹地杀人,从而招来仇恨,如果那人来找他报仇,那全是箫弄弦的错。 谁知箫弄弦噗嗤一笑,摇了摇头,杀人就是杀人,哪来那么多原因?你不用找什么借口。不管怎样,人都死了,活不过来了。再说,你认为你那样做他们就会离开吗? 所以人命在你眼中一文不值?慕尘言忽然有些怒意,杀人对他来说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我不杀他们,死得就是自己。箫弄弦冷冷一笑,瞥了他一眼。 那如果是与你无怨无仇的人呢?你是否会因为一己之私而杀了他们?慕尘言不依不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异常重要。 箫弄弦咽下嘴里的米饭,细长的眼尾挑起,奇怪地看着他,你今天怎么表现得如此反常? 听得此言,知道自己失态了,慕尘言移开目光,没什么。 箫弄弦看了看他,没说话,只是眼里闪过思忖的光。 有人吃饭,就有人聊天,自然就少不了各种话题,其中,便有关于慕尘言和皓月剑法的。对于这几天来听到了无数次的事情,他们俩表现得异常平静,只是慕尘言听着听着,忽然问,你好奇吗? 什么?箫弄弦吃了一口菜,抬眸疑惑地看着他。 皓月剑法,你不想得到吗?他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似乎总是想,证明些什么。 箫弄弦笑了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为何要得到它? 这一问,反倒让他愣了一下,想了想,说:皓月剑法虽说不是天下无敌的武功秘籍,也不会让人练了就成为顶尖高手,在江湖中无人能敌,但也属于难得的武功,你就一点都不想要吗?慕尘言的表情似乎很是费解。 箫弄弦傲然一笑,那是弱者才会去追求的东西,我不需要。 不需要吗?慕尘言彻底沉默了,他发现,他愈来愈不懂箫弄弦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懂过。 夜,黑的深沉,厚重的云积压在天际,遮盖了冷月银辉。街道空无一人,风吹起,拂过树梢,叶片沙沙作响,惊起打更者回头,虚惊一场。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唰唰唰唰,几声急速飞掠得声音,轻巧踏过树梢枝头,落于屋顶,猫般敏捷跃动在屋瓦间,悄无声息。 翻过房檐,飞过天井,一身夜行衣的众人落在过道中,领头者比划了几个手势,大家便散了开去,小心翼翼地接近各自负责得房间。待靠近窗边,一人自怀中取出一截竹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31 筒,小心地捅破窗纸,将竹筒伸了进入,轻轻一吹,白色的烟雾在房中蜿蜒,弥漫。 房中,慕尘言静静地看着外面晃动得人影,待看到他们想用迷香迷晕自己,冷冷扯了扯嘴角,翻身而起。 啊!,突兀地惊呼蓦然响起,伴随着身体被踹飞倒地的声音,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男子慢慢出现在视线当中,绛紫的衣衫在夜色下更显深沉,唇边地笑魅惑慵懒,却又带着致命的森冷,让人看了不自觉地抖上一抖。 啪,啊!,众人尚未回神,又听见门板破裂和惊呼的声音,回眸望去,只见一黑衣男子冷冷地站在那,身上仿佛萦绕着黑色地气息,阿修罗般令人畏惧。 这一变故,让众人皆是一愣,包括箫弄弦。 尘言,我还以为以你的武功不可能这么快发现他们呢。他的眼里闪过一抹讶然。 慕尘言闻言才猛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方才只顾着怎么教训人没想那么多,我,我只是刚巧起来要上茅厕,偶然发现的。 是吗?有这么巧的事?不过尘言呐,你这动静也太大了些,看来这门我是赔定了。看着被他一脚踢坏得门,箫弄弦唉声叹气。 几人这时方才回神,领头者左右一看,大吼一声上!,众人便统统扑向了慕尘言二人,手中兵刃霍霍闪亮,寒光森森。 乒,铿,叮,各种兵戎交接地声音此起彼伏,反射的寒光闪烁不断,亮得刺人眼目,缭乱的兵器挥舞间,周围被砍上了许多印记。 忽然,几把明晃晃地大刀兜头砍下,慕尘言身体一旋,手中剑划过,几人的颈项上便齐齐出现了一道血痕,接着一脚踢出,那些人便都倒飞了出去,摔在地上一动不动。还未来得及喘气,背后又是呼呼风声,迅速回首,一把抓住那握刀得手腕,脚踢出,踹上那人膝盖,掌中用力,人便被直挺挺地掼在了地上,接着转到他身后,抬起他的头颅,握住那人的手往回一旋!鲜血飞溅,魂归离恨。 另一边,箫弄弦的出手只会比他更狠,不会有所迟疑。看着他干脆利落地动作,箫弄弦勾起一抹玩味地笑,这人杀得还真是熟练呢,尘言,不错啊。话里的赞叹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黑衣人被杀退,箫弄弦在他们的尸体上摸索着,徒劳无功后,他说:什么都没有。他站了起来,他们身上除了兵刃再无其他任何物件,更别说是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了。这点不似普通的江湖中人,更像训练有素的死士,而且很明显是想要杀了我们。 杀了我们?为皓月剑法吗?慕尘言有些惊讶,如此便这么大阵仗,至于吗? 箫弄弦意味不明地笑看了他一眼,你这么想也没错,只是,你看他们从头到尾有抢夺东西的意思吗?完全没有,相反处处想置我们于死地。 也许他们是想杀了我们以后再慢慢找。慕尘言又说。 这样想也有道理,但是他顿了顿,你没发现冲着我来的人明显比你多吗?皓月剑法又没在我身上。 也许他们认错人了。慕尘言想了想说。 且不说他们可能认识我,便是他们能准确地找到我们住在哪个房间,你觉得认错人可能吗? 这样一想,好像他说得也没错,好像是这样。他点了点头,那他们是你仇家派来的? 或许吧。箫弄弦答得满不在乎,反正总有看我不顺眼的人,不怕死就来。 这时,几缕青烟飘摇而起,伴随着烧灼的味道,还有隐隐火光。 着火啦!快来救火啊! 着火了着火了! 快跑啊!着火啦! 突然的吵嚷自楼下炸开,伴随着人们慌乱地脚步声。楼上的人被吵醒,出来一看也是一惊,甚至都来不及惊恐满地的尸体,便玩命地往楼下奔跑,一窝蜂地往门口冲去,但是到了门口,那门却怎么也打不开,看着这般场景,俩人对视一眼。 只顾着说话,竟然没有发现他们放火。慕尘言看着楼下惊慌得众人,眸中闪过不忍,是他们连累了这些人。 何止。箫弄弦一声哼笑,还把门锁上了,怕咱们在里面烧不死呢。 客栈里这么多人,那些人真是狠毒!慕尘言愤愤地咬了咬牙,握紧拳头捶了一下身边的廊柱。 这下你相信我说的了吧?他们是没有感情的死士。箫弄弦冷冷地看着楼下,没有多余的表情。 再不走,我们连温度都没有了。慕尘言忽然说道,一只脚已经踏上了栏杆。 箫弄弦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我还以为你要救他们。 当然要救,不过不是从里面,而是外面。现在下面那么混乱,我们此刻下去想不伤他们又打开门很难,不如从外面去开。说完,脚下用力,纵身飞起,往屋顶而去。箫弄弦看着,笑了笑,还不笨。 楼下火势渐长,他们眼看着便能上到屋顶,空中却突然出现了一张大网兜头罩下,月色下寒光森森,竟还带着尖刃,生生阻断了二人的去路。被迫无奈之下,只得又返回原地,而同时跟来得还有数十名黑衣人。 看来人家今天是不打算让我们出去啊。箫弄弦微微笑着,眼里却是呼啸得风暴,玉箫在指尖转动,绿意寒凉。 慕尘言没有说话,只握紧了手中的剑,利刃缓缓出鞘。 风,不止,火,汹涌。双方对峙,互比耐力。 倏忽,静止的二人动了,风般掠过,冲向对面的黑衣人,那些人见状也不再静静地站着,挥舞着手中的刀剑迎了上来,仿若一片黑云携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卷席而来,慕尘言二人冲入人群,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受伤 他们能等,但是这火不能等,无辜的生命不能等,他们无法把时间浪费在这毫无意义地等待中,所以便率先猱身而上。 人们痛苦地呼喊不绝于耳,熊熊火焰将他们围绕,透过高温让每个人看上去都像扭曲了一般,滚滚浓烟不断升腾,熏得人睁不开眼睛,咳嗽不止。 火势渐渐蔓延上二楼,整个客栈都被大火包围,烟雾缭绕。从外面开去,仿佛一堆巨大的篝火,猖狂地吞噬着生命。 慕尘言二人与那些人缠斗着,以他们的武功这些人根本不是对手,然而他们却像不要命一般,一波接一波地冲向慕尘言二人,即便身上着了火也要扑向他们,一时间竟教他们无法脱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箫弄弦与他靠在一起,凝声说道,这些人知道杀不了我们,所以想将我们困在这里,让我们被火烧死。放火,锁门,封屋顶,还怕不够周全,连死士都派出来了,这般不要命地攻击,其目的显而易见:拖住他们的脚步,让他们葬身火海。 那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赶紧冲出去。冷冽的声音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32 冰寒刺骨,仿佛连这蒸笼般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好!走!沉声大喝,一招拍飞面前数人,趁后面的还没有补上,拉住慕尘言便飞身而起,往此刻唯一的出口而去。 手被箫弄弦握住,慕尘言猛地愣了,呆呆地看着相牵的双手,目光一瞬不瞬。而箫弄弦此刻全心想得便是尽快出去,全然没有注意到慕尘言地失神。 一招挥出,刚强的劲气打上刀网,瞬间便使之断裂开来,四散跌落。箫弄弦拉着他,躲闪着掉下的刀片。 嘭。 忽然,下方传来重物撞上什么东西的声音,箫弄弦低头一看,只见那些黑衣人见他们逃出,竟然开始齐齐摧毁起这本就被烧得摇摇欲坠的房子,箫弄弦脸色一变,不再耽搁,脚下猛地一登,往屋顶飞去。然而这时,几根房梁喀喀作响,因承受不住屋檐的重量再加上有人蓄意破坏,整个房顶倾斜过来,往慕尘言二人砸来!箫弄弦辗转腾挪,在空中艰难地躲闪着掉下的木头,但人空中无处借力,连续地躲避是无法实现的,在躲过一根房梁后,又一根掉了下来,再想躲避,已是不能。 慕尘言在听到那些人摧毁房子的声音时便已经回过了神,此刻见这么大一根横梁掉下来,想都没想,便把箫弄弦推了开去。空中,箫弄弦惊讶的神情尚未散去,便已染上了惊慌,尘言! 巨大的重量撞上自己,迫于压力,一口鲜血毫无预兆地喷了出来,在火光中仿若红玛瑙般光亮润泽。 嘭!,慕尘言坠入了一楼,火势最为凶猛的地方,箫弄弦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了下去,一掌击飞木头,抱起昏迷的慕尘言,身形猛地拔起,飞向了天井出口。耳边,咯吱咯吱地声音接连响起,房子摇摇欲坠,待箫弄弦的身影刚出天井,身后便轰地一声,客栈彻底坍塌! 从未有过的狼狈,从未有过地惊慌,他甚至开始后悔没有让暗卫跟着,否则也不会弄成这般模样。看着怀里重伤昏迷的慕尘言,他心里闪过一抹恐惧,竟然有些害怕他就此醒不过来。 停下脚步,他检查着慕尘言的伤势,此刻他才发现,慕尘言手中一直紧紧握着那把剑,如此折腾竟都没有掉下来。想起是自己送给他的,箫弄弦微微有些愣神。摇摇头,收敛了思绪,一番检查后,发现他身上除了有几处烧伤外还有轻微内伤,右肩也脱臼了,应该都是方才被房梁砸到所致。不是很严重的伤,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恐怖,但现在没有药,处理起来有些麻烦,想了想,他把慕尘言脱臼的手臂接了回去,然后小心地抱起他往最近的医馆赶去。 一脚踹开紧闭的隔扇门,箫弄弦将慕尘言轻轻放了下来,然后到里面将听到声响起来查看究竟的大夫抓了出来,往慕尘言面前一推,冷道:他身上有几处烧伤,还有轻微的内伤,右肩脱臼,但我已经接起来了。你给他好好看,否则别想再见到明天的太阳。冷凝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森然,唬得大夫筛糠般抖着,连连应是。 小心地拉开染血的衣襟,大夫哆哆嗦嗦地上着药,四、五十岁的脸上被吓得毫无血色,神情惶遽。 处理好一切,大夫走到柜台边,拿起笔写下了两张药方,因手不受控制地抖动,字迹看上去非常潦草,但所幸还能认得出来,接着又从旁边取过了三个药瓶,哆嗦着推向箫弄弦,大,大侠,这,这是药方和、和药。这个方、方子是治内伤的,这,这个是治骨头脱、脱臼的,还有这个药,这个是,是涂在烧伤处的,这个是治脱臼的,它们都是外敷的药,每天换、换一次。还有这个,是祛、祛疤的,也是一天一次。 拿起药方看着,箫弄弦神情不知喜怒。 大侠,我、我给你开的都是最好的药,放、放心,您的朋友肯定很快就能好、好起来。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大夫又战战兢兢地说道。 箫弄弦抬眸越过他看向身后的药柜,你这里也有药材,直接抓药不就行了吗? 大夫腿肚子一颤,差点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大侠,不、不是我不抓药,而是有几味药我这没、没了,正准备明天去进呢。大侠要是不、不信,可以自己看、看看。说着就准备去拉开抽屉。 不用了。冷冷丢下一句话,箫弄弦转身抱起慕尘言离开了那里。 敲开一家客栈,二话不说,旋风般直接往客房而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愣愣地小二仍端着蜡烛呆立着,尚没有反应过来。 放好慕尘言,箫弄弦又去了药店,本睡得迷迷糊糊的伙计一见他不但没了睡意,反而被吓得直哆嗦,箫弄弦见状,不耐地蹙起了眉,抓药。将药方往他面前一伸。 伙计被森冷的声音惊回了神,忙不迭地接过药方,哆嗦着把药抓好包好,恭恭敬敬地递给了他。 接过药,闪身出门,提气纵跃,眨眼便没了身影,伙计见状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瞪大的眼里满是惊恐,鬼,鬼啊! 回到客栈把药煎好,端去房里慢慢喂他喝下,待把一切做完,已到了五更天。躺进事先让伙计备好的热水里,箫弄弦长长地吐了口气,放松了身体,面容上满是疲惫。 再是武功高强,这般折腾也会累。 沐浴时,看到水里自己的倒影,他才知道为什么方才那些人看见自己都跟见了鬼一样。满身的血迹,凌乱的长发,脸上也是血污,绛紫的衣衫吸了血在夜色中看上去黑沉沉的,整个人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连他自己刚看见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更别说那些普通人了。如此狼狈,有生以来第一次,而他竟然在事后才想起可以叫人来替他抓药煎药找客栈,而不是自己亲力亲为。 箫弄弦,你也会有这样惊慌失措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倒影,他自嘲地笑了笑,而水里的人儿也看着他,嘲讽地笑着。 沐浴完毕,将一切打点好,箫弄弦召来了自己的人,去,查一下今天晚上偷袭我的是什么人。 是,属下遵命。 一切做完,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夏日天亮得早,再过一会,天边就该出现鱼肚白了。 箫弄弦又去要了一间房,顺便付了房钱。回到房间,躺上床,衣服也没脱,便沉沉睡了过去,徒留烛火摇曳。 咯咯咯~ 嘹亮地鸡鸣唤起了太阳,也唤醒了熟睡的人们。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天的生活也就此开始,而慕尘言仍昏迷着,箫弄弦也还在梦乡中。直到午时,腹中开始抗议,箫弄弦才从房间里走出来,却不是下楼吃饭,而是去了慕尘言房间,见他还睡着,才关了门退了出来。 房中,慕尘言静静睡着,仿若雕像般一动不动,只有那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他还有气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紧闭的双眼轻颤,缓缓睁开,带着一丝初醒的迷离和茫然,冰冷卸去,漆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33 黑的双瞳仿若初生的婴儿般琉璃璀璨,纯洁无暇,但也不过一瞬,便又恢复了一贯地冰冷凛厉,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垂下眼帘,遮了里面情绪,面容沉静如水。 他救了箫弄弦,这是他第一时间想起来的事情,那一瞬间地举动,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先于意识的,而那一刻的心悸,却是他永远都不想再体会的。当他回过神,箫弄弦已经被他推开了,而自己,被横梁砸到,之后的事,一无所知。 对了,他怎么样了?怎么没有看见他?猛然想到箫弄弦,慕尘言急急起身想要探个究竟,但刚一动,便感到右肩传来一震疼痛,因为毫无预兆,慕尘言忍不住哼出声,手一软,没起来几分的身子又倒了回去。 对了,被横梁砸到又掉下楼,怎么可能不受伤,似乎除了胳膊,身上也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身上敷着药还裹着纱布,胸口也隐隐有些疼痛,气血不畅,估计还被砸出了内伤。想到这,不由自嘲一笑,别人救人就那么威风,自己就如此狼狈,看来自己真不适合救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照顾 箫弄弦推开门,看到的便是慕尘言自嘲地笑,微一愣,甚至没有去想他笑容里的含义,便是控制不住地喜悦涌上心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尘言,你醒了! 慕尘言一惊,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尚未看清眼前的景象,便被抱了个满怀,并且还小心地没有碰到他受伤的手臂,一瞬间,又愣住了。 尘言,你为什么要救我?你知不知道那样做很危险?你知不知道那样做会受伤?你知不知道那样做后果不堪设想?!箫弄弦显得很激动,目光里溢满关心与后怕,紧紧地抱着慕尘言,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一连串的问题炸回了他的神思,察觉到自己被他紧紧地抱着,慕尘言不自在地动了动,能放开我吗? 箫弄弦一愣,慢慢松开了手,眼里划过一丝伤痛,动作是那般地不舍。他还是讨厌自己,可既然讨厌又为何那般不要命地救自己?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力量消失,慕尘言心里竟没来由地闪过一丝失落,明明是自己要求他松开的,为什么又会不舍? 就在这静默中,耳边传来了敲门声,客官,你要的饭菜小的送来了,请开开门。原来,方才箫弄弦去吃饭时刚好碰到了小二,就顺便让他把饭菜送过来,所以就没有下楼,才会那么快返了回来。 走到门口,箫弄弦打开门,接过饭菜。 他是专门让人送到这里来吃的吗?慕尘言忽然想。 你也饿了吧?来吃饭吧。走过去小心地扶他下床,来到了桌边。他因为想着慕尘言也没有吃饭,所以就叫了两份,看看他一会会不会醒来,没想到还真要对了。 然而吃饭时,尴尬的事来了,慕尘言伤的是右手,正吊在脖子上呢,怎么吃饭?箫弄弦看了看,道:我喂你吧。 微一愣,立即摇头,不行。毫不犹豫的拒绝。 有什么不行的?你这胳膊一时半会好不了,难道你就一直不吃饭吗?那没等你伤好,你便一命呜呼了。不由分说地,箫弄弦端起碗便开始喂他,看着伸到面前的饭菜,慕尘言心里泛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他一个大男人,被别人喂饭吃,这怎么开得了口?更何况对方也是男的。 箫弄弦见他不吃,又神情古怪,便道: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好意思的话我不介意用其他方法。 看着他狡黠的表情,慕尘言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为了防止这种预感成真,他张开了口,咽下了送到嘴边的饭菜。箫弄弦看着,眼底浮现了暖暖的笑意。 喂完慕尘言,箫弄弦才开始吃饭,但那饭菜都已经凉了,慕尘言看着,心里有些内疚,你别吃了,都凉了,重新叫一份吧。 没事,只要你下次吃快点饭菜就不会凉了。箫弄弦毫不在意地说道,惹来慕尘言更多的内疚。 吃完饭,碗筷被收走,他坐在了慕尘言对面,有什么问题,问吧。 我的手慕尘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目露询问。 你的手没事,箫弄弦翻起一个杯子倒了杯茶,只是脱臼了,过段时间就好。另外你身上有几处烧伤,还有轻微内伤,不过都不严重,不碍事。他将茶杯推到了慕尘言面前。 谢谢。看着眼前的茶杯,慕尘言道,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人? 给自己也斟了杯茶,箫弄弦慢慢啜着,天快亮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 慕尘言点了点头,轻应一声。 尘言。箫弄弦认真地喊道,放下杯子,收起了一贯的戏谑。 慕尘言一愣,抬头看他,这般认真的语气于他而言实属罕见,怎么了?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依然是认真的语气,神情严肃。 被这样的箫弄弦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慕尘言疑惑地看着他,什么问题? 就一开始我问你的问题。他不相信慕尘言会不记得。 愣了一下,慕尘言移开目光,我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 箫弄弦表情明显不信,你为什么要救我?好,既然你装傻,那他就再问一遍。箫弄弦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知道装不下去了,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索性沉默不语。 怎么?箫弄弦一挑眉。 正思忖着应该怎么推脱,却突然想到你又为什么救我?他问。 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答案,箫弄弦愕然。 我被横梁砸到掉下去,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自己走?问自己为何救他,那他又为何要救自己? 因为总不能说那是完全出于下意识的举动吧?虽然也有自己的思想在里面。第一次,箫弄弦说话竟吞吞吐吐。 怎么?不方便回答?慕尘言表情看上去冷冷的,斜睨着他,不方便就算了。为何,他竟有些期待箫弄弦的答案?而在看到他吞吞吐吐地举动后,为何又有些害怕听到他的答案?慕尘言面上沉静如水,心里却一点儿也不平静。 你又为什么不回答?箫弄弦似乎回过了味,明明是我问你,你却扯到了我头上,这样我能不能以为你是故意转移话题?狡黠地笑容如狐狸般,目光炯炯地盯着慕尘言。 随便你怎么想。谁知慕尘言却是不吃这一套,轻巧地丢出一句。 好,那让我猜猜,你为何救我。箫弄弦偷眼观察着慕尘言的表情,发现没什么变化,沉吟了一会,道:你舍不得。 慕尘言抬眼,看不出情绪,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我受伤。语气斩钉截铁。 是这样吗?好像是吧,但又似乎不止。 看到慕尘言沉默的样子,箫弄弦知道自己猜对了,也知道这样的答案意味着什么,忍不住地,露出了一抹欣喜地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34 笑。 看到他开心地笑,慕尘言有些失神,但过了一会,忽然,他摇头,表情冷冷,不是,你猜错了。很讨厌,很讨厌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每次,只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自己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不喜欢自己不受控制地感觉。 不明白好好得怎么突然翻脸了,箫弄弦错愕地看着他,怎么了?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慕尘言再一次扯开了话题,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箫弄弦愣了愣,然后颔首,好,那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箫弄弦走后,慕尘言怔怔地坐了半响,一动不动。 晚上,吃饭时,箫弄弦说,没有查到袭击他们的人,慕尘言听后有些惊讶,怎么会查不到? 虽然什么线索都没有,但也不算白跑一趟。箫弄弦老神在在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慕尘言疑惑,他发现什么了吗? 查不到线索,就是最好的线索。见慕尘言仍然疑惑地看着他,就接着道:我手下的探子虽说比不上专门从事情报工作的,但也不是吃白饭的。能将一切隐瞒下来让人查不到,这种势力在江湖中屈指可数,再除去那些与我并无恩怨的,此事何人所为一目了然。箫弄弦冷冷地笑着,神情冷厉。 是谁?慕尘言问。 看着慕尘言想知道的神情,箫弄弦略一犹豫,反问:你猜猜看。 慕尘言一愣,让我猜?我怎么猜得到。我又不了解你们之间的恩怨。 看到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箫弄弦眼里闪过一抹迟疑,他猜错了吗?这件事与你无关,既然不知道就算了。我走了,你早点休息。说完,不等慕尘言答应,便离开了房间。 看着箫弄弦匆匆离开得背影,慕尘言慢慢蹙起了眉,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的只是因为与他无关吗? 看着窗外浓郁的夜色,慕尘言目光沉沉。 因为慕尘言受伤,所以他二人便滞留在了城中,箫弄弦更是不准慕尘言出去,怕他再出什么意外,是以这几天慕尘言一直呆在客栈,倒是箫弄弦不怎么出现了,问过他几次他也没说自己在干什么,后来慕尘言也就不问了。不过,这些都不是要紧的,他不在虽然慕尘言总是心不在焉还老是不自觉地想他,但不用再被人喂饭却让他松了口气,虽然他自己很不方便。 你想出去吗?这天,箫弄弦不知道从哪里回来,推开他的门,问。 慕尘言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不让我出去吗? 关了你这些天估计你也快受不了了。再说你的手应该也比前几天好些了,所以出去一下也可以,小心点就行了。箫弄弦斜倚在门边,手中的扇子慢慢摇着。 我肩膀受伤,出去需要的是腿,这两者有关系吗?慕尘言实在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首先,受伤需要静养,其次,街上那么多人,不小心碰到了怎么办?我也是为你好。箫弄弦一副我全是为你着想的表情。 慕尘言无奈,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要出去就赶快吧,天都要黑了。 箫弄弦满意一笑,站直了身体,走吧。 于是,慕尘言这些天来第一次走出了客栈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埋伏 时至傍晚,气温比之白天降了不少,引来许多人出门纳凉。箫弄弦走在慕尘言右侧,形成了一种保护的姿态,慕尘言看着也未做过多计较。不过几日没有出门,如今看到外边的景象,倒教他愣了一愣,花灯高悬,彩旗飘飘,不解得目光投向身边之人,这街上挂这么多的花灯做什么? 箫弄弦笑了笑,颇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再过几天就是乞巧节,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所以这些花灯彩旗都是为此而设。 乞巧节,历史悠久的传统节日。在这一天,许多女子都会向织女献祭,祈求自己心灵手巧,嫁得如意郎君,或结彩楼,备五色细线对月迎风穿针以乞巧,所以,乞巧节又名女儿节。 原来如此。慕尘言了然地点点头。只是,他方才看自己那一眼什么意思?这节日与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吧? 静静地并肩而行,看人群来来往往,擦肩而过,谁也不曾为谁停留,淡漠而疏离。然有些事就是如此奇妙,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于人群中为你驻足,在千万张不同的面孔中一眼便能看到你,从此,纵使繁花百态迷人眼,也只会对你万般宠爱放心尖。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照亮了世界,晕染出梦般的迷离,来往的人群使城市透出一股夜里独有的繁华,宁静而平和。 看着箫弄弦的侧脸,在灯光地映衬下更显俊美,嘴角那若有若无地笑带出几分邪魅,几分不羁,几分倨傲。紫色的衣袍神秘而孤寂,如同这夜,一眼望不到底,却让慕尘言忽然生出一种若能一直这样走下去,陪着他,那该多好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刚跑出来便让慕尘言狠狠一惊,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为何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感觉到那目光一直粘在自己身上,箫弄弦转过头对他一挑眉,目露询问。 收回目光,他摇了摇头,没有。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走? 走?箫弄弦眉毛挑得更高了,眼里闪过疑问的神色。 对。我们相识本就是巧合,之后一路也并非一定要同行。我虽然是为了救你受得伤,但你也不一定要陪着我直到痊愈为止。这是他一直奇怪的事,如果说后面发生的一切都情有可原,那一开始呢?他为什么要带上自己?会有人随随便便带着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去这去哪吗? 箫弄弦回过头,看向前方,嘴角笑容不变,你很希望我走吗? 慕尘言一愣,自己希望他走吗?不,相反,他还很希望他能留下来,一直留下来,有时候想到他总有一天会离开,他的心里便是说不出得难受,但是他不能说,不能,甚至,连这种想法都不该出现,我只是奇怪。如果,他离开了,是不是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或许慕尘言没有发现,他早已改变。比如说从一开始的沉默寡言到现在能主动和箫弄弦说话,即便他能如愿离开,一切,也都回不到原点。 箫弄弦笑了笑,呵呵,这有何奇怪,俩人一起闯荡江湖的又不是没有。 是因为这样吗?慕尘言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不然呢?你觉得是什么?箫弄弦把脸凑了过去,看着他,那神情仿佛看穿了一切般,任何秘密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慕尘言被盯得不舒服,转过脸不再看他,同时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 漫步至河边,粼粼波光倒映着冷月,河面如同被风吹皱的丝绸,一道道涟漪缓缓荡漾开去,给人一种很奇妙的视觉享受。弯弯的月被摇散,复又重合,不知疲惫地重复着,一遍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35 又一遍。 深呼吸一口略显湿润的空气,清凉的温度将一切躁动都压了下去,沁透心脾。 如果能这般平淡地生活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箫弄弦遥望着河对岸,淡淡地语气听不出情绪,眼里似被迷雾笼罩,空朦着看不出任何思绪。 似意外他淡泊的语气,慕尘言眼里掠过一抹讶异,不过,惊讶过后,却是无奈。既入江湖,若想金盆洗手,谈何容易,即便如愿以偿,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便能脱离江湖纷争的。 尘言可有什么愿望?箫弄弦忽然看着他,问。 我?慕尘言愣了一下,愿望吗若是以前,他定然会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地愿望是什么,可如今,他不知道,那还算不算愿望,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想它那么快就实现了,没有。顿了顿,他回答说。 箫弄弦也未与他深究,只笑了笑就转过头去,继续看着不知名的某处。 慕尘言觉得,今晚的箫弄弦有些奇怪,若是以往,他不会露出这般神情,想了想,试探出声,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事情。箫弄弦神情未变。 慕尘言本来想说有什么不开心地事就说出来,这样会好受一些,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凭什么让他对自己袒露心事呢?自己算他什么人?想到这,便没有出声。 河边行人三三两两,或路过,或散步,或站在原地任晚风拂面,观冷月清辉。 昨天修罗宫被人灭门了,那景象,啧啧,太惨了!男子皱着眉,仿佛亲眼看见了那残忍得一幕般。 可不是嘛!那真真是血流成河啊。唉,可怜那一宫的曼妙女子,也不知道招惹了谁落得如此下场。他旁边一人唉声叹气,为那些女子惋惜。 也不一定是寻仇,说不定是树大招风呢?那人挤眉弄眼。 唉,谁知道呢。 俩人渐渐走远,但聊天内容却随风传入了慕尘言耳中,无意间一瞥目光触及箫弄弦,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是你杀的?几乎已是肯定的语气。 嗯,是。箫弄弦颔首,毫不掩饰。 略略一顿,他问:那晚袭击我们的人是修罗宫的?难怪这几日总是不见他人影,原来是忙着灭人家门去了。 没错,箫弄弦看着他,修罗宫与我早有恩怨,只是见她们不足以成事便放了她们一马,却不想她们如此不识抬举,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到最后,冷冷一笑,嘲弄森然。 可修罗宫里全是女的。那夜来刺杀他们的都是男子,一个女的都没有莫非,那些人是她们雇的? 箫弄弦随意地靠上一棵树,双手抱胸,惬意无比,夜风撩起他的发,翩然飞舞,非也。她们训练得有自己的死士,只是世人不知而已。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慕尘言凉凉一瞥,挑眉。 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箫弄弦颇有深意地笑着。 什么话? 最了解你的人,恰恰是你的敌人。故作高深的语气,似乎意有所指。 慕尘言愣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是吗。 他们不知,暗处,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那眼底跳跃着地,是仇恨的火焰。 出来已有一个时辰了,俩人开始往回走去,如来时一般轻松,然而在走进一条巷子后,俩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地顿了一顿,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神色。 巷子狭窄,黑暗寂静,若是没有月光,走在其中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除了自己沙沙的脚步声,整个世界一丝声音也无,颇有几分阴森恐怖得感觉。 呼,衣袂飘动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这种情景下倍显突兀,再伴着从颈后刮过得风,那仿佛浸入肌肤地凉意足以让人恐惧尖叫,落荒而逃。 你猜来了多少人?泰然自若地漫步而行,嘴角噙着冷冷地笑,表情轻蔑无比。 仿佛随意一瞥,慕尘言的声音像是冬日里最寒冷的冰湖下的水一般,清透而又凛冽,冻入心肺,三十几人。 三十八人,真是越来越看得起我们了。讥讽的笑声,毫不掩饰。 似是捕捉到了什么,慕尘言看向他,在云州六怪之后,又有人来? 现在才发现吗?箫弄弦笑瞥了他一眼,若不是我早在客栈外面布下了人,你以为这几日能过得如此安生? 忽然,似是明白了什么。自己只是伤了手臂,并不影响他出去,而这几天箫弄弦却死活不让自己出门,此时想来,似乎是为了保护自己。得到这个答案,慕尘言心里掀起了波澜,看向箫弄弦的眼里也有了别样地情绪。 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粘着自己,箫弄弦只当不知,唯嘴角细微拉动得弧度泄露了他的心情。 走至巷子中间,几道人影掠过,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同时在他们后方也出现了数条人影,连头顶两边也待满了人,真可谓是跋前疐后,插翅难飞了。可以看出,这是他们精心计划过的。 啧啧,这阵仗,计划已久了吧?目光掠过所有人,箫弄弦啧啧出声,却是嘲弄。 对面一人唰地一声举起大刀,我不和你们废话!交出皓月剑法,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皓月剑法只有一本,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分呢?嘴角笑意不减,甚至比方才更加开怀,但慕尘言却在他的表情里看到了冰冷与嗜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真心 话音落下,周围响起了许多议论地声音,虽然压得极低,但在这安静的巷子里却听得异常清晰。方才说话那大汉见其他人都中了计,立即脸色铁青地大喊:诸位不要听此人胡说,他这是挑拨离间!兄弟们大可放心,待抢到剑法,大家自当一起修炼,毕竟它不是靠我们任何一人单独抢来的,不该被独占。 此话一出,虽然议论声并未完全消失,但比之方才却好了不少,箫弄弦见状,一抹嘲讽一闪而过,一样东西只有它稀有了才会变得珍贵,若是你们都学会了皓月剑法,即便成了高手,又有什么意思?因为你会皓月剑法,别人也会啊。轻飘飘一句话,让本就躁动得人心更加动摇起来,甚至已经有人对身边的同伴拔刀相向,大汉见状急忙又是一声大喝,挥舞着利刃便冲了上来,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只是怕被我们抓住才有此一说。我们只管拿到皓月剑法,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否则便都前功尽弃了! 听得此言,那些人也不再浪费时间,纷纷向慕尘言俩人招呼过来,一时间剑光霍霍,耀得人眼花缭乱。 几条黑影从天而降,把慕尘言俩人护在了其中,配合无间地动作显然受过训练,将所有人都挡在了外面,慕尘言见状愣了一下,目露讶异,这些,都是你的人?否则他想不出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36 还会有什么人帮他们。 不然你觉得还有别人吗?箫弄弦斜斜挑着眼尾,仿若炫耀,几许风情显露,动人心魄。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箫弄弦的人,以往遇到事情都是他自己解决,虽说今天来得人也不少,但若真要论起来,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为什么,叫人来了?看着箫弄弦完美的侧脸,慕尘言思绪翻飞,是为了保护自己吗?联想到他为了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出门,再加上自己有伤在身,似乎,只有这个答案最合适了,否则他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叫出暗卫来。看着箫弄弦站在距离自己一步远的前方,那保护的姿态,让慕尘言心里百感交集,连背后出现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高高举起的大刀寒光闪闪,映着月光幽冷森然,夹着呼呼风声,朝着慕尘言便狠狠地砍了下来! 铿!刀剑砍上硬物的嗡鸣,将慕尘言震回了神,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便被旁边伸过来地一只手拉了过去,借着眼角余光,他看到一抹碧绿架住了来势凶猛的刀刃,然后绿意飘忽,银亮闪现,那人的身子猛地一震,表情一僵,浓稠的鲜血自口中不断滑下,在夜色中色泽暗红,滴落衣襟更显暗沉,那人甚至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便没了气息,倒落在地。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加上用力过猛,慕尘言毫无准备地撞进了箫弄弦怀里,霎时便被他的气息所围绕。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肌肤的温度透过指尖传递过来,让他一瞬间乱了心跳,局促得手都不知该往哪放,更忘了推开他,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知所措得神情,可惜箫弄弦没有看到。耳边,熟悉的声音传来,因为靠着胸口,所以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说话时的震动,偷袭,是要付出代价的。并不激烈的语气,却含着一股透骨的寒意,让人听了便打心底里发怵。 带着他退出战圈,箫弄弦关心地问道:尘言,没事吧?话语的温柔与方才判若两人,低头间的呼吸喷上慕尘言脸颊,温热麻痒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慌忙推开抱着自己的人,慕尘言故作镇定,没事。 箫弄弦仍然保持之前抱着他的动作,似是愣了一下,随即便露出了戏谑的神情,尘言,方才你怎么了?缓慢地语气充满笑意,甚至还把头靠近了他几分。 什么怎么了?慕尘言偏过脸,不让他看到自己慌乱的眼神,假装不明白他说什么。 箫弄弦却不打算放过他,又靠近了几步,戏谑的语气让慕尘言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可是,我刚才好像感觉到有人心跳加速了哟。 感觉到那探究得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慕尘言干脆地转身,一言不发地绕过箫弄弦直接往客栈走去。 看了一眼不远处仍在继续的打斗,箫弄弦嘴角扯出一抹不屑,转身跟着慕尘言离开了。 沉默着回到客栈,一头便钻进了房间,妄图将一切恼人地思绪关在门外,奈何它们深深扎根于脑海,不知疲惫地扰乱着慕尘言的思想,让他的心开始摇摆不定,渐渐倾向于箫弄弦,渐渐**在这感情地漩涡中 另一边,箫弄弦唤来了手下。 把人都撤了吧,不用再监视了。箫弄弦淡淡地吩咐,目光瞅着窗外,幽远淡漠。 低头恭敬立着的人闻言惊讶地抬起了头,在意识到自己越矩后又马上重新垂了下去,但话音却仍带着一丝来不及收起地讶异,教主,这之前吩咐他们好好观察那人地一举一动,如果有什么可疑之处立即禀报,为何不过几天,又让他们不用继续监视了?以往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啊,教主他是怎么了?如此想着便不由得抬眼偷偷看向面前的人,却不期然对上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登时一个激灵,垂下了眼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你是教主还是我是教主?冷冷的一句话,让男子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属下只是,只是颤抖得语调里是藏也藏不住地惊恐。 说。目光一瞥下跪之人,那毫无触动的神情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咽下一口口水,男子艰难地开口:教主,属下只是觉得,教主不该心软,毕竟那只鸽子的事,确实很可疑啊。属下只是担心教主。 是啊,那日派去跟踪的人汇报说,在半路上那只鸽子便被人射死了,因此没有找到鸽子的主人,也没有找到射箭之人。明显慕尘言背后有人,且不愿意被发现。而他接近自己,定然也是有目的。可是 半响的沉默,男子以为他听进了自己的话,正暗自高兴着,却不想待箫弄弦开口后,才知是白高兴了一场,让你撤就撤,不必再多说了。下去吧。 是。关上门,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开了。 尘言,我予以真心,你可会还我实意? 日子照常过着,不过慕尘言已学会了用左手吃饭,所以便不再需要箫弄弦喂了。虽然只是短短数天,俩人的关系却发生了变化 这天,与往常一样,俩人在一起吃饭。慕尘言爱吃鱼,箫弄弦便把挑了刺后白嫩的鱼肉放在他碗里,开始慕尘言还有些不习惯,到了后来见箫弄弦仍给他夹着鱼,挑着刺,拗不过他,便不再推拒了。倒是箫弄弦,看着慕尘言露出了关心得神色,这几日看你像有心事的样子,怎么了? 扒饭地动作一顿,慕尘言摇了摇头,没事。 尘言不相信我吗?原来过了这么久我还不曾入过尘言的心。箫弄弦显然不相信他没事,而这后面半句话,看似揶揄,但其中究竟包含了什么,指的什么,也只有说话的人知晓。 不是!慕尘言急急解释,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音。看了看他,犹豫着开口,你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想要得到皓月剑法?便是成了武林高手又如何? 箫弄弦显然没料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略一愣后失笑出声,这几天你就是在想这个吗?这有何奇怪,为名,为利,或是其他什么东西,这很正常。 所以就伤害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慕尘言周身忽然透露出一股冷意,连眉宇间都染上了厉色。 你不必担心,这几日客栈周围可疑的人少了很多,应该是因为来抢夺皓月剑法的人都死在了我们手上,所以怕了。虽然现在不能立刻让他们打消觊觎得念头,但也不会再有之前那么疯狂地抢夺,相信再过一段时间这场风波就会平息了。箫弄弦以为他是担心皓月剑法被抢走,便告诉他不用担心,毕竟那应该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但箫弄弦没有想到的是,慕尘言冷下脸,完全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谓平息,只是不会再这么明目张胆地抢罢了,人对想要得到的东西的**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消失的。 慕尘言其实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人会耍出什么把戏,只是对于他们的争抢有些厌烦而已,但看箫弄弦以为自己担心而安慰自己,慕尘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37 言心里再次掠过奇怪地感觉,暖暖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一瞬间将所有不愉快地情绪都抛诸脑后。 吃过饭我们出去走走吧。将一块挑完刺的鱼肉放入慕尘言碗里,箫弄弦抬眸看着他,道。 嗯,去哪?夹起鱼肉放进嘴里,慕尘言咀嚼着,问。 看到慕尘言吃掉自己夹给他的鱼肉,箫弄弦眼里掠过发自内心地笑意,即便这已不是这顿饭第一次吃掉他的鱼肉,随便走走。 好。慕尘言点头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乞巧节 今日的街市看上去异常热闹,公子小.姐们三五成群,出双入对,男的英俊潇洒,女的娇媚如花,眉目相对间,情.潮.涌动,欲语还羞,就连那衣饰也比平时精致华美许多,给这单调冷漠的夜晚增添了别样色彩。 好多人,真是热闹。淡淡的语调听不出情绪,毫无波动的神情看不出思绪,只那如墨沉浓的黑眸里一抹光亮透露出他欣然的想法。 当然了,今天是乞巧节嘛。含笑的声音随风送入耳中,丝丝缕缕缠着魅惑,在不经意间挑动人心,诱你**。 他们的出现引起了小小地骚动,无数双羞怯的大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们,频频送着秋波,妄图能引起注意,只可惜,她们迷恋错了对象。 我有些后悔随你出来了。环视周围一圈后,慕尘言忽然冷冷丢出一句。 哦?为何?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箫弄弦眼里划过了然,明白了慕尘言话中之意。 你没发现她们都在看着你吗?甚至还引来了男子的妒恨。眼神从那些人身上扫过,慕尘言冷然道。 女子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那些男子们能不妒恨吗! 箫弄弦毫不在意地笑笑,他们看他们的,与我何干?总不能挖了他们双目不让看吧?不过若是尘言不喜欢的话,如此也并无什么不可,我去取了他们双眼便是。说着便准备动手了。 不是,慕尘言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我只是不喜这般引人注目。 箫弄弦一挑眉,脸上划过了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来到河边,岸上聚集着很多人,男男女女,言笑晏晏。沿着岸边悬挂的灯笼撒下揉揉的光,映照在水中光芒闪耀,形成一种奇特的美,教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河面上,许多状若莲花的花灯随着碧波载沉载浮,它们或粉,或红,或白,粉的含蓄,红的艳丽,白的清冷,就像一个个性格迥异的妙龄女子,在水面上尽情舒展着自己的风姿,争奇斗艳。层层叠叠的花瓣拢在一起,托着中心一只火烛,在河面上远远铺陈开去。 岸边的姑娘们注意到了他们的出现,一双双顾盼生辉的大眼脉脉含情地看着他们,更有甚者将手中的花灯放在了水中,轻轻一推,便晃晃悠悠地往慕尘言俩人飘去,不一会,他们面前便出现了四、五盏花灯。 尘言不去拾一盏吗?察觉到她们紧张又带着期待的眼神,箫弄弦转向慕尘言,揶揄地笑着。 目光一瞥,眼角隐着冷意,无端透出一股凌厉,让那些女子们不由心下一凉,不约而同地收回了目光,身体轻颤着。目光移向箫弄弦,你不拿? 我对她们没兴趣。箫弄弦嘴角噙着笑意,刚才慕尘言地举动尽皆落入了他的眼里。 我也是。收回目光,颇有敷衍意味的话语听不出情绪。 呵呵。声声轻笑扬起在风中,轻松而又惬意,丝丝缕缕的魅惑动人心魄,纠缠在耳边萦绕不去,仿佛抓住你了的心魄,缓缓将其收拢,握住,逃脱不得。 那些女子见他们迟迟没有动作,纷纷垂下了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慕尘言听着有些失神,他从来不知道有人的笑声可以这样好听,这样让人迷恋,却仍有一丝理智,做着徒劳地挣扎,你出来这么久,真的不回去看看吗? 你又想赶我走。不是疑问,而是笃定,且用的又字。从上次慕尘言问他为何不走时他就猜到,他想让自己走,可是,为什么?他能感觉到慕尘言对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可是为什么?他到底在避讳什么? 不是,我只是担心罢了。心思轻易被拆穿,慕尘言偏过头,尴尬之色一闪而过。 见他不想承认,箫弄弦笑笑,也没有逼他,那倒是我错怪你了。放眼河面,那随意的姿态,随风舞动的发丝,颇有几分不羁的意味,不过你大可放心,每日都会有专人将教内的一举一动传书给我,对于他们我了如指掌,不会有事。 慕尘言一惊,没想到他看似离开了夜莺教,其实一直与教中有着联系,自己竟然都没有发现,你不怕他们传假消息给你?这一点,他不会想不到吧? 他们敢吗?他们的命可在我手里捏着。抬起手,缓缓握成拳,嘴角噙着傲然地笑,神情笃定得不容他人置喙。 慕尘言暗暗叹了口气,该说他自负还是太过自信? 沿着河边慢慢走着,偶尔聊上几句,倒也惬意悠闲,在路过一个地摊时,一名老妪叫住了他们,二位公子,买盏花灯吧。 呃,不用了,我们不需要。见慕尘言没有说话的意思,箫弄弦拒绝了老妪递过来的花灯。 今日乞巧,哪有不需要的呢?若是遇到中意的女子了,没有花灯可不行。我这花灯可是做得最好的,公子若是送出去肯定不会有女子拒绝的。老妪仍捧着花灯在他们面前,试图说服他们买两盏。 箫弄弦眼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但仍是推开了老妪,真的不用了。随后和慕尘言离开了那里。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箫弄弦忽然停下了脚步,尘言,等我一下。说完,转眼便没了踪影,慕尘言连询问的话都还没有来得及出口。 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慕尘言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暗自思忖。 轻柔的风带来**间地娓娓低语,自耳边倏忽飘过,还未听清便已远去,平添几分难以捉摸的神秘。 慕尘言看着河面的花灯,有些无聊地数着,偶尔抬起目光环视一圈,在四周寻找着熟悉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没回来,如果是去茅房的话早该回来了。 一盏花灯顺着水流晃晃悠悠,慢慢地靠近慕尘言的方向,绛紫的颜色在一众或白、或粉、或红的花灯中格外瞩目,载着红烛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停在了慕尘言面前。看着那精致的花灯,慕尘言一时有些意外。 这又是谁送的?环顾周围一圈,并没有发现有谁注视着这边,疑惑地收回目光,重新落在花灯上,忽然发现,花瓣上似是写得有字,出于好奇,慕尘言把灯从水里捞了起来,在看清上面所写的字后,一瞬间又愣了下来,整个世界登时变得寂静,周围的一切都看不到了,只有那手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38 中的花灯,还有写在每一片花瓣上的两个字愈来愈清晰尘言。 箫弄弦不由自主地叫出了这个名字,低喃得声音那么微不可闻,轻的仿佛风一吹便会散了,却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慕尘言口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送他花灯?难道他不知道这花灯所代表的意思吗?他突然离开,就是为了送花灯给他? 看着手中的灯,慕尘言目光闪烁不定,本就不平静的心更加悸动起来。 看来那老妪没有骗我,她的花灯确实做得很好。含笑的声音突兀响起,惊起慕尘言仓惶回头,过猛的动作带动发丝,飞扬在眼前,毫无预兆地模糊了视线,只看得到那扬起的嘴角和含着满满笑意的双眼,真切的没有一丝虚假之色。 既然收下了,就不能丢了哟。含着笑意,箫弄弦一步步走向慕尘言,缓慢而坚定,而整个过程,慕尘言一直是呆呆地看着他。 似是被惊醒了,手一抖,花灯兀然落地,快得来不及伸手去接,却又慢得能清楚地看到它**的痕迹。红烛翻倒,火舌舔上绛紫的花瓣,很快变得焦黑,化作飞灰,风一吹,灰烬翻滚着自脚下飘走,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什么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也无,只有箫弄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箫弄弦,我看到他的表情,慕尘言急急想要解释,开了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下去,眼里还残留着花灯落地时地愕然。他能说什么?他不是故意的?能信吗?有谁会相信好好捧在手里的花灯突然就掉了下去?他若是说了,箫弄弦定然以为那是推脱之词。 一丝失落和心痛从眼里一闪而过,快得来不及被人发现便被笑意覆盖,完美的找不出丁点儿破绽,他依然是那个随时将笑容挂在脸上的箫弄弦,看来我被骗了,她的花灯也不怎么好。 不是的,花灯很好,真的!慕尘言重重地点头,似乎想以此来表达他的笃定,因为他看着箫弄弦的笑,很不舒服,虽然看上去与往常一般无二,但他能感觉到,那不是他真实的感情。他伤到他了。 看着他急切的神情,箫弄弦眼神变幻莫测,最终化为一抹苦笑,那就是尘言不喜欢了。对了,尘言是男子,怎么会喜欢花灯呢,是我疏忽了。 不是的!慕尘言再次急切出声,他忽然发现,除了否认,他似乎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是什么?箫弄弦问他,然而这唯一的一句反问,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该说什么?他知道这花灯代表的涵义,也清楚了箫弄弦的想法,可是,他能说什么?他能说吗?我 忽然,吹吹打打的声音自前方响起,打断了慕尘言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凝脉沉功散 呜咽的哀乐幽幽飘来,沉痛而悲伤,一队出殡的人马缓缓行进着,举起的招魂幡飘飘忽忽,仿佛不愿离去,留恋人世的灵魂。黄.色的纸钱洋洋洒洒,飘落在队伍走过得地方,渲染出悲怆哀恸的气氛。 时间,仿佛被禁止了,所有人都看着这支队伍,本来轻松欢快得氛围没有了,只有诡谲地沉默不断蔓延。 怎么晚上出殡啊有人说话了。 是啊,好好的干嘛晚上出殡,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才想着偷偷把人埋了吧? 真晦气,咱们离远一点吧。 议论细细碎碎地响起,没有人去管什么死者为尊,只是八卦而无礼地议论着,并纷纷躲开,怕沾上那所谓的晦气。 慕尘言俩人对视一眼,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移动,等待着队伍走过。 晦气?杀人都没有什么避讳的,还怕这子虚乌有的晦气? 队伍慢慢接近了他们,纸钱也飘荡着落在了他们脚下,更有些直接打在了他们身上,顺着身体翻转飘落,即便如此,他们也没皱一下眉,只是却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看着这只队伍,目光中露出狐疑。 队伍过去了一半,抬棺材的几名大汉也出现在了视线里,看着他们,俩人再一次察觉到了不对,却又一时间说不上来问题在哪,就在这霎时间,银亮闪现,本是哀伤悲恸的人纷纷变成了手握兵器的江湖人士,带着血腥冷煞地气息蜂拥而至,顷刻间将他们包围,刀光耀花了眼。 棺材,魂幡,装着香蜡纸钱的篮子所有东西通通散落在地,凌乱不堪,整条街上的人瞬间跑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他们占据着街边一角。 看着眼前围住他们的人,箫弄弦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次的人下大本钱了啊,煞楼的人都请来了。 慕尘言瞅着他们,目光冰冷凛厉。 难怪他们方才觉得奇怪,却又说不出奇怪在哪,现在知道了,是神态和气息,还有步伐,抬棺材的几人步伐太轻松了。 方才他们虽然一副出殡的样子,但神情却没有一丝悲伤难过,如果是少数几人倒没什么了,可若所有人皆是如此,那便不对了,而且他们身上不但感觉不到悲怆的气息,反而透出一股嗜血和冷厉,这些在普通人身上又怎么可能会出现?所以他们会下意识觉得奇怪。 废话少说!拿命来!一声令下,围着他们的人动了,开合间进退有序,前后分明,武功招式环环相扣,配合默契,显然受过训练。 慕尘言手臂还没好,加之今日是出来玩的,便没有带剑,却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没办法便只能靠着一只手徒手与他们纠缠了,但如此一来,慕尘言便落了下风了。 煞楼是武林中最神秘,最厉害,最无情,同时也最出名的杀手组织,出名一则因为以上三条,另外一个就是它的价格了,雇佣杀手的价格。煞楼要的价钱是所有杀手组织中最高的,虽然如此请他们的人却依然不少,只不过既然是煞楼的人,慕尘言对付起他们可就难了。 突然,十数条黑影从天而降,没入了白色的海洋中,掀起巨.浪,并且巧妙地将慕尘言他们保护了起来。箫弄弦得了空慢慢靠近了慕尘言身边,见他应对地吃力便将他护在了身后。 这些人都是专业的杀手,武功招式狠厉决绝,没有一丝花哨,全部都是利落地杀人招式,虽然箫弄弦的人也非等闲,与他们同一个水平完全够格,但就数量上来说他们却落了人后,更何况 本顺畅流转的气息忽然一滞,仿佛小溪里的水突然凝固起来,箫弄弦迅速移动的身形一顿,本欲闪躲的掌风呼啸而至,霸道凛厉,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胸口上,顿时体内气血翻涌,一丝殷红挂上了嘴角,同时旁边又是一剑刺来,想躲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慕尘言回眸间大惊失色,忙过去一把将他拉开,却还是慢了一步,箫弄弦仍被剑气划破了皮肤。 你怎么不躲开!那一剑如果被刺中了不死也会受重伤的。慕尘言怒目而视,口气也变得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39 强硬起来,因为在他眼里箫弄弦是能躲过的,却不知道为何站在那不动,但他眼里却分明写着担心与后怕,此刻的真情流露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箫弄弦没说话,只是深沉着目光,皱着眉头。他也想躲,可是他根本躲不过,因为他无法调动丹田里的气息,所以便没有办法施展武功,而且一动便是一股剧痛。 见他不说话,慕尘言感到有些奇怪,定睛一看见,却发现他脸色有异,以为他真的受了伤,便急忙问道:怎么了?受伤了吗?刚问完,他自己也是脸色一变,因为他发现体内的气息流动似乎在变得缓慢,且有凝滞的迹象。试着调动了一下内息,丹田却毫无预兆地一阵疼痛,就像用锥子钻一般,令慕尘言霎时白了脸色,呼吸也乱了。而也就是这片刻间,慕尘言经脉彻底凝固,如若他想强行调动内息,便会出现方才那种尖锐的痛。 你也不能调动内息了?看着慕尘言猛地变白的脸,箫弄弦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随后又变为了了然,既然是下毒,又怎么可能只对付他一人。 怎么会这样?慕尘言喃喃,愕然地看着箫弄弦。 凝住经脉,封住内息,使内力无法使用,失去武功,应该是凝脉沉功散。箫弄弦正了正脸色,道。 箫弄弦的手下早在第一时间便聚拢了过来,此刻听到箫弄弦的话眼里不约而同都闪过一抹诧异。 凝脉沉功散,无色无味,一种专门对付武林人士的药,尤其是武林高手,为什么?因为凝脉沉功散只对有武功的人有效,武功愈高药效愈大,维持时间也愈长,反之对普通人则没有作用。而且由于经脉被封,动作也会变得不如之前灵活,内力越强,效果便越明显,如同身体被坠上了千斤大石一般,是以得名凝脉沉功散。 难怪他们一开始便感觉有些异样。不管什么样的药,如果剂量不够一切都是白搭,所以在路过他们时纸钱撒得尤为多,只不过对于撒纸钱这样的事没有多想,所以便只是觉得奇怪却不知道奇怪在哪,因为他们都忽略了纸钱上可能沾有药.粉,所以才中了他们的招。 或许这就是人们的习性,对于经常出现的、普通的、无奇的东西总是容易忽略,却不知道这些东西有时候往往并不是如看上去那般平淡无奇。 见他们着了道,那些杀手眼里皆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 看着他们,箫弄弦扯出一抹冷笑,原来你们的名声是这样闯出来的,我道煞楼有多厉害,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当真传言不可信,眼见方为实。虽已身中奇毒,但箫弄弦依然表现得泰然自若,给人一种他什么事也没有的错觉。 见箫弄弦这般诋毁自己所呆的地方,那些人眼里纷纷露出了一股杀意,无形地戾气弥漫开来,浓重的让人窒息。 此事与他们无关,是我坚持如此。远处,一道青色的身影飞来,声音清朗,语调温和,站立间气质儒雅,颇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感觉若忽略掉那眼里浓重的恨意的话。 是你!待看清男子长相,慕尘言惊讶出声。 因为雇主要求,就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未免也太不讲原则了,真可惜煞楼拥有这么大的名声。箫弄弦讥诮地笑着,目光里满是鄙夷,顿了顿,又道:这几日观察我们、跟着我们的人是你吧。箫弄弦在男子出现时没有表现出一丝意外的神情,相反在看到他出现后露出了一副果然是你的表情,此刻话问得更是笃定。 慕尘言闻言眼里划过一丝了然,难怪这几日他总感觉到有人盯着他,却在探寻时又找不到那两道目光,他以为是自己多疑了,是错觉,却不想真的有人监视他们,而且竟是那日云州六怪中跑掉的老二。 你知道是我?这次换男子惊讶了,那为何没有出手除掉我?反正他们都被你们杀了,也不在乎多我一个吧!男子冷冷地哼着,那目光似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了一般。 不杀你是想收你为我做事,如今看来似乎不可能了。箫弄弦笑了笑,轻松得神情半点没有为人鱼肉的担心。 哼,想让我为你做事,做梦!男子重重一哼,如果可以那双眼里的火焰恐怕早已经变成实物飞出来了。 慕尘言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瞥了箫弄弦一眼,怎么办?他们现在都不能使用武功,而箫弄弦的人显然不足以保护他们,他们该怎么离开? 那你是要杀我们报仇了?难得箫弄弦此时还能用玩笑地口吻说出这句话,仿佛有生命危险的不是他自己。 男子却是不吃这一套,少说废话,你不用想着拖延时间,以你们的武功修为凝脉沉功散的效力一时半会不会消失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等着受死吧!说完,一个手势,那些人再次蜂拥而上,箫弄弦的人见状与他们缠斗在了一起,只留下了两个人保护慕尘言他们,而男子也一步步逼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逃脱 教主快走!两名手下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定定地看着男子逼近,脸上是孤注一掷的决然。 你们的教主走不了了。男子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即将复仇成功的喜悦,眼神依旧充满恨意。 他说得没错,先不谈男子的步步紧逼,便是要出这包围圈也是需费一番功夫的,更何况他们现在与普通人一般无二,甚至可以说还不如他们。 箫弄弦凝重着神色,忽然一拉慕尘言,走! 黑眸里闪过一抹诧异,惊讶于箫弄弦这般干脆就将手下丢了下来,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如果他们不赶快离开这里有危险的将会是他们,而那些手下地牺牲也就没有了意义。或许这样想很卑劣,但,不对吗? 男子见他们转身身形一闪掠了过来,两名手下眼疾手快拦住了他,虽然他们武功不低,但却也不能立时将男子拿下,相反,还渐渐露了劣势。 因为身体的沉重,他们每一个动作都不轻松,甚至还有几分迟缓,行走在这刀光剑影的包围圈颇有几分艰难,但还是慢慢靠近了外围,然而就在这时,几名杀手忽然发现了他们,挥舞着兵器冲了过来。因为内力被封,感知能力也有所下降,慕尘言丝毫没有发现背后的危险,但箫弄弦却瞥见了,脸色大变之下猛地将慕尘言往怀里一扯,同时身子一转,生生用背部接下了那来势汹汹的一刀,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衫,让那绛紫更显深沉,狰狞的伤口自左肩斜斜划至右下,停留在腰部往上两寸处,无比可恐。 箫弄弦!慕尘言大惊失色,感觉到那抱着自己的身子蓦然一沉,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抿着唇。 我,没事。看见怀里人惊慌失措的目光,箫弄弦安慰地笑笑,松开了皱着得眉头。 慕尘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40 言仍旧担心地看着他,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人劈来一掌,眼看就要招呼到箫弄弦身上,慕尘言想也没想,强行调动了丹田里的气息,闪电般出手接住了那人的攻势,霸道地力量顺着相触的手掌涌入了经脉,鼓胀的疼,慕尘言忍着丹田里排山倒海般袭来的剧痛,猛一提气,将那人震了开去,但他也因此伤了经脉,垂下得手不住颤抖,脸色更加苍白,细密的汗珠一颗颗冒出来,呼吸也变得沉重而急切。 箫弄弦的手下看到这般情形忙过来替他们挡住了攻击,而他们自己身上也挂了不少彩。 尘言!箫弄弦一把搂住了慕尘言猛然疲软下坠的身体,你怎么可以去接那一掌!你知不知道以你现在的状态强行运功是有可能引起反噬从而经脉尽断的! 因为疼痛让慕尘言有些呼吸不稳,身体也因而无力,他看着箫弄弦气急败坏又心疼担忧得样子,目光忽然沉静无比,哪有半分方才的惊慌,那你又为什么替我挡剑?这一次的强行运功让他受到了极大地伤害,如果再出现这种状况恐怕他也只能跟箫弄弦一样用身体去挡了。 箫弄弦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慕尘言会这么问,那是因为,因为你上次救了我,我还你一次,这样我们就两清了。箫弄弦移开目光,说完似乎是怕慕尘言误会,又加了一句,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那不好意思了,你又欠我一命。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箫弄弦那句话后会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甚至在想他永远都不要还这个人情,这样他们之间就不会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以至于让他说出了这句话。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赶快离开才是正事。 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还是不希望别人还这个人情,亦或者不想对方受伤,究竟是哪一种,或许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 除了他们所在的那一段街道,其他地方依旧热闹,不过在看到浑身带血异常狼狈的俩人后还是不自觉使气氛带上了凝重,纷纷避开他们,议论细碎地飘入风中。 俩人互相搀扶着,企图尽快离开这里,但是很快他们的这个想法就被打破了。 箫弄弦,慕尘言!你们拿命来!厉喝伴着恨意携着猛烈地气势汹涌而来,慕尘言二人仓惶回头,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乘风飞来,在夜色中犹如幽魂般,飘舞的衣袂更添阴森之感,手中一点银亮突兀显眼。 箫弄弦反应迅速地将慕尘言一推,同时自己向后一让,狠厉地攻击落了空。男子动作不停,身体一转,手臂横着扫过,掌中判官笔旋若银盘,呼呼带风,直奔箫弄弦颈项,箫弄弦不敢迟疑,移步闪身,凭着对步子身法的熟悉还有敏捷地判断逃过了一劫。站定,火辣辣地感觉自颈部升起,抬手一摸,殷红如花,绽放指尖。 慕尘言被猝不及防地一推摔跌在地,此刻正瞪大了眼看着他们,忘了反应。 武功不错。箫弄弦夸赞般一句,但那眼里却分明是万年寒冰,承载着如有实质般的戾气。 你也不赖,在武功全失的情况下还能躲过这一击,不过,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能撑多久?阴鸷的笑容浮现脸庞,男子一摆架势,鹰隼般掠了过去,判官笔直指要害! 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与一个不能使用内力但对招式步法熟悉判断敏捷的人相斗,谁的胜算更大? 箫弄弦应付地艰难,慕尘言看得心惊,虽然他尚无生命危险,但身上已有多处受伤,每一次都是险险避过要害,而伤到别处。不过片刻间,他身上已经有了七、八道伤口,殷红的血浸湿了衣衫,脸色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整个人如同从地狱血池里爬出的恶鬼,让人看得胆战心惊,却也害怕,害怕他一不小心便会魂飞魄散,消失于天地,再无踪迹。 银亮的笔尖含着锋利,直刺向箫弄弦心口,箫弄弦体力消耗太多,用尽全力地闪躲也只不过让预期的位置偏离了几分,身上再一次多了一道伤口。 慕尘言猛地一惊,一种从未有过地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让他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判断,扑过去紧紧抱住了男子的腰,并将他拖离。 男子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正着,一时间竟没有挣开慕尘言的手臂,直觉得那腰间地力量大的惊人。 快走!慕尘言对着箫弄弦大喊,手中的力道愈发大了。 我不会丢下你的。箫弄弦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声音不大,却是不容置疑地坚定。反手将判官笔从胸口拔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男子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男子猛然挣开了慕尘言的桎梏,使得箫弄弦刺偏了位置,而没能取他性命,虽然如此,男子也受了重伤。 青色的衣衫摇晃了一下,脚步一个趔趄,男子伸手捂着胸口,狠狠地目光盯着对面狼狈不堪的人,箫弄弦,我一定要杀了你为大哥他们报仇,在这之前,别想我死。每一个字都仿佛长出了尖利的毒刺,刺得人心寒。男子不顾自己的伤势,再一次展开身形掠向箫弄弦,全然不管自己是否会死,浑身透着玉石俱焚的决然,然而这一次,箫弄弦却是没有力气再躲了。 被鲜血染红的锋利笔直袭来,箫弄弦定定地看着,明明很快,却仿佛慢的能够看见它在行进中光影的变化。一点亮光自尖头闪过,金刚石般闪耀,看着它离自己愈来愈近,箫弄弦认命般笑了,依稀还能看到无奈和自嘲的神色,尘言,我不能保护你了,要照顾好自己,保重。喃喃的声音无人听见,只能看到那染血的嘴唇动了动。 突然,时间,仿佛静止了,四周变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安静的不似人间。男子保持着刺出的动作,箫弄弦也还是那抹笑容,只有慕尘言,不再是之前跌倒在地的姿态。 箫弄弦眼里慢慢浮现出了惊讶,诧异地看着男子,男子的神情不敢置信,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判官笔,而笔尖,距离箫弄弦不过半寸,却再也无法前进一分。 嗒,嗒,嗒,微弱的液体滴落的声音在此刻无比清晰,男子慢慢低下头,动作仿佛木偶般僵硬,目光移向自己胸口,那里,正中间,一抹银亮突兀显眼,隐隐泛着蓝色的光,轻纱般笼着,迷幻而森冷,在鲜血中无端透着几分可恐的气息。身后,慕尘言左手握着那把匕首,仍保持着刺入男子胸膛时的动作,神情是从未有过地冰冷狠厉,只有眼中,还保留着尚未消散地恐惧,对失去箫弄弦的恐惧。 男子慢慢倒了下去,依然保持着目瞪口呆的惊讶神色,那瞪大得眼倒真有几分死不瞑目的怵然。 箫弄弦看着站在对面的慕尘言,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复杂。 说起来,这把匕首还是在刚到锦城时凡一铸那买的,慕尘言一直带着,从未离身,不想今日竟派上了用场,也不知他当日地坚持是否就是为今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41 日的一劫做准备的?想起当时慕尘言的坚持,不知怎地忽然生出一种世事难料的感慨来,谁也不知道也许今日的无意之举对日后的自己会有什么影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重伤 暗夜寂静,无边的深邃就像一只巨大的眼睛俯瞰一切,注视着人间的风云变换,沧海桑田,却,冰冷而淡漠,任世人挣扎于红尘,不管不顾,偶尔的奇迹也不过是它看烦了一成不变而想出来的新花招,然后看着人们顶礼膜拜,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以消遣自己永恒的寂寞。 街道中,轻风吹过,带起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飘然远去。 这是在凡一铸那买的匕首?你一直带着?静默过后,箫弄弦开口了,眼里是惊讶的神色。 是。慕尘言大方承认,神色如常,只有眼神泄露了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想着或许在危急时刻可以用到,比如今晚,便一直带着。 箫弄弦笑了一下,混着无奈和自嘲的苦笑,真没想到会是这把匕首救了我,我也会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是他们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慕尘言将匕首上的血在男子身上蹭干净,收了起来。 箫弄弦眼神随着慕尘言的动作而移动,我们走吧,若是一会他们追来就麻烦了。 是啊,虽然有箫弄弦的手下在那,但若想把那些人全部消灭也不太可能,难保不会有几个漏网之鱼,而以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可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最好的办法便是走为上策,说白了,就是逃跑。 慕尘言点了点头,刚迈开步子,就看见箫弄弦转身的动作不稳,脚步踉跄了一下,摇摇欲坠,立刻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扶住了他摇晃的身体,小心!就目前来说,箫弄弦的伤要比慕尘言重的多,苍白的脸色诉说着他的虚弱,毫无血色的唇昭示着他失血过多,身体的重量大半都压在慕尘言身上,入手衣衫的黏腻让他心惊,那飘在鼻端的血腥味更是让他恐惧。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害怕,箫弄弦安慰地笑笑:我没事,尘言不必担心。 什么没事!都这样了还没事?那什么样才算有事?毫无预兆地责备脱口而出,慕尘言动怒了,但那声音中却分明含着心疼和担忧,还有细微的几乎令人忽略的鼻音,低垂的眼里光芒闪烁。 尘言是担心我吗?若是那我这伤也算没白受。箫弄弦听见那略带鼻音的声音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一丝一丝的甜蜜溢满了胸口,连含笑的语气都是不同以往地轻松欢快。 血迹顺着走过的地方铺洒一地,慕尘言看着仍在渗血得伤口,完全没有与他笑闹得心思,只想赶快找一个医馆给他止血治伤,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些。 不想这些想什么?难道是想我会死还是会活吗?呵呵。潇洒的声音透着随意,还有那如同大漠黄沙般的豪迈,丝毫不在意自己究竟会如何。 对你来说是生是死都没关系吗?听着他毫不在意的语调,慕尘言心里感到非常地不舒服,憋闷着无处发泄。 箫弄弦目光一闪,你很在意? 不是,我只是,我,因为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一起,如果你有什么事,你的手下肯定会算在我头上,你说我在不在意?慕尘言急急否认,却吞吞吐吐神情飘忽,这些看在箫弄弦眼里却是了然。 那若是他们不找你算账呢?你在不在意?箫弄弦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我在不在意有什么用?我在意或不在意对你的伤有影响吗?慕尘言不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还问了他两个问题。 若是有呢?箫弄弦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那我不成神仙了?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慕尘言强自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 那你究竟在意还是不在意?箫弄弦放重了一丝语气,双目如电紧紧锁着他,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对了,你的手下呢?现在正是用他们的时候,怎么不叫他们来?慕尘言彻底无视了他的问题,也不对他的目光做一丝一毫的回应,由始至终,慕尘言都没有真正回答过在意或者不在意。 见慕尘言铁了心不回答他的问题,箫弄弦也没有再问,这附近没有夜莺教的势力,不能用内力我的笛声传不了那么远。他淡淡地说着,而慕尘言觉得他的身子越来越重,一丝一丝的不安笼罩上了他的身体。 那信号弹呢?慕尘言又问,抓着最后一丝希望。 摇头,将他最后地希望也砸了个粉碎,我没带。 俩人慢慢行着,谁也没有说话,半晌。 箫弄弦,你感觉怎么样?慕尘言紧了紧揽在他腰间的手臂,感觉到那臂弯间的身体几乎已经没有自身的力量可以支撑,若不是他的手一刻也没有松过,怕不是就要摔倒在地了。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血液流淌至手臂湿热的温度,耳边的呼吸越来越短促,也越来越轻,一度的沉默让慕尘言怀疑他是否晕了过去。 半晌没有回答,就在他仓惶回头一看究竟的时候,却对上了一双促狭的眸子,那眼里的神色几乎让他忘了箫弄弦此刻的虚弱,微一愣,便狠狠地回过了头,你怎么不说话! 呵呵,说什么?看到慕尘言慌乱的神情,箫弄弦不禁莞尔,只是那一下下地笑声却震得受伤的内腑阵阵发疼,令他蹙起了眉。 我问你感觉怎么样?慕尘言没好气地重复了一遍,转向一边的眼神没有发现箫弄弦的异样。 如果尘言不这么凶我的感觉就很好。箫弄弦很想露出轻松的笑意,但这在平日里再正常不过的表情此刻做来却失了它本身的意义,成了虚弱的强颜欢笑,看得人心里阵阵抽痛。 如果你有事我会更凶。压下心中不可遏制的担心难过,慕尘言冷冷的语调让人觉得他或许会真的如此也说不定。 尘言是在威胁我吗?连语调都开始飘忽,箫弄弦几乎是被慕尘言抱在怀里了。 威胁是无法实现的逞强行为,如果你敢昏过去,我不介意让它变成事实。慕尘言很佩服自己到现在还能这么平静,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 呵,呵呵,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尘言,这么凶。声音断断续续,弱不可闻。 一家客栈出现在眼前,小二正在门口准备打烊,慕尘言二话不说一脚便踹开了即将关上的门,闯了进去。 小二被踹门的力道掀翻在地,莫名其妙挨了一下正要发作,抬头就看见两个浑身是血的人站在面前,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一个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这一下可吓得不轻,小二大张着嘴忘了说话也忘了反应。 慕尘言显然不知道自己冷冷的目光在别人眼里是恶狠狠,也不知道自己俩人浑身是血的样子看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感受,只是口气不善地对小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42 二说道:愣着干什么?!快带我去房间,再找个大夫来!要最好的大夫! 啊,是是是,客官这边请,这边请。小二这才魂魄归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应着,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地带着慕尘言二人上了楼,接着又按照慕尘言地吩咐出去请大夫。 看着躺在床铺中苍白虚弱的人,慕尘言担心恐惧着,甚至忘了自己的伤受得也不轻,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着,想着他的伤难不难治,请的大夫有没有这个能力;想着大夫怎么还不来,他现在没有力气给箫弄弦点穴止血,只能任其慢慢凝固,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等不到大夫来他就想着如果他真的死了,自己会怎么样?会高兴?还是会难过?他不知道,他甚至想想都觉得呼吸被扼住般的难受,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连小二回来了都没察觉。 客官?客官?小二请了大夫回来,叫了几声没反应,见门没闩便自己进来了,却不想看到屋子的主人正楞楞地出神,连唤了几声都没回应。 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慕尘言才找回神游的思绪,楞楞地看向小二,啊。 客官,大夫请来了。小二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看这俩人的打扮就知道是江湖中人,他可不想因为不小心得罪了他们而让自己一命呜呼。 听到大夫来了慕尘言瞬间便有了精神,一把抓过那个中年人推到了床前,快!给他看看,快!他的后背和胸口都有伤,还在流血,快点给他止血!快点!快给他看看!慕尘言激动的语无伦次,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过激的言行会给他人造成什么样的心里负担。 是,是,少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中年男子颤巍巍地应着,放下携带的药箱,坐在了床边开始医治。 慕尘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男子的举动,看着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把脉,施针,一系列事情做完,中年男子的额头上也出现了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因为慕尘言的目光。 他怎么样?有没有事?伤的重不重?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慕尘言又一把揪住了男子,张口便是连串的问题直奔人家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对峙 男子被慕尘言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那,那位少侠受了内伤,似乎还中了毒,不、不过我看那毒对身体本身没有,没有伤害,等药效过了就好了,还有就、就是受的皮外伤多了些,比较、比较严重,尤其是后背和胸口,伤、伤的最重,而且失血过多,恐怕,恐怕在慕尘言愈来愈深的眼神下,中年男子恐怕了半天也没恐怕出个什么。 说!慕尘言冷了下脸,抓着男子衣襟的手力量大了些。 中年男子有些呼吸困难,艰难地说道:如果,如果那位少侠,这两天没事,能够,醒过来,那就,那就没事了 如果这两天醒过来就没事了,那醒不过来呢?慕尘言怔了怔。 少侠您先松、松手,我好开几个药方给、给那位少侠。中年男子扒拉着慕尘言的手。他看出来了,这个人很在乎床上躺着那位的生死,不管怎样,今晚能活着回去就好。 慕尘言看上去有些神情恍惚,虽然他很不满意听到得这个答案,但他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松开手,任男子写了药方,让小二跟着去取,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慢慢走了过去。 轮廓分明的脸庞俊美依旧,微微上挑的眼尾妖媚依旧,形状完美的嘴唇柔嫩依旧,白皙光滑的肌肤细腻依旧,只是那眼少了睁开时的潋滟风情,唇也不再红润诱人,肌肤是失血过多的苍白,连那眼角的梅花都不再妖艳,整个人失了平常那种魅惑之姿,但即便如此,依旧能够吸引人的目光,只是美则美矣,却如同上好的玉石,究竟是死物,没有活的灵动,少些生气。 坐在床边,慕尘言第一次主动伸手握住了那玉雕般的指尖,轻轻抬起贴在了脸上,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的面容,箫弄弦,你一定不能有事 桌上的烛火摇曳不定,照的人的影子也是飘飘忽忽,跳动着,不安着。啪啦一声轻微的声响,蜡烛炸裂出火花,烧得更旺了。 空无一人的街道,除了偶尔几声虫鸣,再无半点声响,平添几分诡异的气氛。 几道破空声响起,黑色的人影仿佛自夜空走来,缓缓飘落在地,只是那身影却有几分不稳,细看之下还带着伤。他们仿佛感觉不到痛楚,只是一味地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几人又聚在了一起。 我没有找到,你呢?其中一人说道。 我也没有。 我这边都找过了,没有。 我也是。 其余几人纷纷说道。 找不到教主,这可怎么办?其中一人焦急地道。 教主和慕少侠在一起,应该没事吧?另一人接嘴道。 什么没事!他们都中了凝脉沉功散,不能动用内力,若是再遇到什么意外那可难说!先前一人紧蹙着眉头,语气也不太好。看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似是头领之类的。 这可怎么办方才接嘴的男子担忧地喃喃,蓦然,他眼睛一亮,抬头看向领头人,不如我们去找雪双护法! 雪双护法?领头人蹙起了眉,眼里闪过狐疑,她不是在教中吗? 呃,呃,男子的神情忽然变得紧张,眼神飘忽,说话吞吞吐吐起来,护法她,她,她不放心教主,所以偷偷跟来了 一抹凌厉地杀意闪过眼底,犀利的目光直逼男子,偷偷跟来?教主让她镇守夜莺教,防止有心之人趁机而入,她竟敢违背教主命令? 男子一个激灵,在那目光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冥夜侍卫息怒!雪双护法只是担忧教主的安危,若是教主出了什么事,夜莺教一样逃不过被剿灭得下场。而且,我们现在应该先找到教主才是,就算雪双护法做得不对,也应该等找到教主之后让教主处决。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挑不出一点毛病。但是,侍卫的身份地位没有护法高,他这话的意思,是否在暗指就算要惩处雪双护法也应该由教主说了算,而不是一个护卫? 冥夜的眼神变了又变,忽然一声冷哼,是啊,雪双护□□不到我来惩处,但她跟着教主我却没有发现,难道是我能力不够,没有发现吗?说到这,他停了停,乜斜了一眼跪着的人,不出意外地看到他抖了抖,我竟不知原来你的能力已在我之上,能够发现雪双护法跟着我们。看来我需要跟教主说说,让他给你往上升升。冰冷刺骨的声音,不带半点感情色彩,听在耳朵里,让人控制不住地颤栗。 男子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苍白无比,不,不用了,多谢冥夜侍卫关心 哼!不待他说完,冥夜冷哼一声打断了他,不过我很好奇,既然你能力比我强,为何方才几次差点命丧敌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43 手? 男子咽了咽口水,说不出话来,只是比刚才颤抖得更厉害了。 这样看来倒不是我能力不够,没有发现雪双护法了。既然如此,那就是她离的比较远了。可若是这样,她又怎么没有跟丢呢?而且还被你知道了。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询问。明明不是凛厉的语气,也没有刻意压制谁,却偏偏让人感到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威压,莫非她有内应? 话音刚落,那男子猛地磕起了头,嘴里不停地说着,冥夜侍卫饶命,冥夜侍卫饶命啊 饶命?冥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轻蔑而又残忍的笑容,等找到教主,自己跟教主说吧。现在应该先找到教主,不是吗?你这样做也是为了教主好,相信教主能够给你一个合理的处置,对吗?这,正是他方才说的话。 男子动作一僵,双手撑在地上,保持着磕头的动作,却再也难动半分。 走吧。 天际微明,万物一片朦胧,难得透出几分清凉的感觉,使人沉浸在睡梦中,不愿醒来。 屋瓦间,跃动着敏捷得身影,风般掠过,轻如狸猫,快得来不及捕捉便已从视线中消失,悄无声息。 平稳不失轻盈的停下脚步,几人对视一眼,打过手势后,翻身倒挂在屋檐之下,迎面正对着一扇窗户。小心地把窗子推开一条缝隙,其中一人将眼睛贴了上去,观察着里面的情形。 普通的房间,除了必要的家具以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唯一多出来的便只有桌上放着的碗,看里面残余的汁液,似是药碗。床上躺着一人,因床帐遮挡看不清面容。而在床边,还趴着一个人,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观察完屋里的情景,那人对着同伴点了点头,率先进到了里面,然后其他人也接二连三自窗口蹿入,落地无声。 小心翼翼地接近目标,几人的脚步都放得异常地轻,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悄无声息地靠近俩人。到了床边,待看清眼前的情形后,几人不约而同都露出了为难得眼神,因为,趴在床边的人紧紧地握着躺着那人的手,不管动谁,都会使睡着的人惊醒,那样就麻烦了。 正在几人犹豫不决时,趴着的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眉头皱了皱,忽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猛地起身出掌,凌厉尽显。 几人被这突兀地变故惊得一愣,却也只是一瞬,便反应了过来,躲闪开去。 来的是四个人,攻击虽然凌厉,却也只能对着一人,见他们躲了过去,也没有继续追击,毕竟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贸然出手,终是不妥。更何况他身后还躺着一人,若是他们来者不善,趁自己在打斗中无法及时抽身,对他不利,那该怎么办? 几位是什么人?遮遮掩掩,连面都不敢露吗?这种情形,这种装束,要么是别人的手下,要么就是江湖中有些名堂的人,怕被人知道自己作恶的丑事,所以这般打扮。 对视几眼,几人谁都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似是在犹豫着什么,慕尘言看着也有些疑惑,按理说他们不该是这种反应。 怎么不说话?难道连话也不敢说吗?轻蔑地笑容挂上嘴角,那神情仿佛在看几只不自量力的蝼蚁,一点也不担心会激怒他们。 几人的眼神又变了变,似是有些怒意,但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慕尘言嘴角微勾了勾,像是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因为人在愤怒的时候做事情是不经过头脑的,而那个时候也最容易露出破绽,难道你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这样和我干瞪眼吗?不说话也不动。还是,怕了?轻蔑的神情,讥讽的语气,恍惚间似有几分箫弄弦的影子,却又带着他所没有的冰寒彻骨。 几人再次对视了几眼,终于其中一人开口说道:慕少侠,我们无意与你为难,只是想带走教主。 恭敬地语气让慕尘言吃了一惊,但他更在意的是那话里的内容,你们是夜莺教的人? 是,我们奉雪双护法的命令来接教主回去疗伤。 慕尘言沉默了一会,就在那几人以为任务就要完成的时候,忽然一声冷笑传来,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若真是如此,为何你们开始不说,到现在才说?而且,你们说是来接你们的教主回去疗伤,既如此,又何须这般偷偷摸摸,说一声便是,难道我还有理由拒绝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分离 似是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几人愣了一下。 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厉声冷喝,无形的气势蔓延开来,压迫着人的神经。 我们是什么人,轮不到你管!突兀的女声传来,清越凛冽,一道缥缈的白影自窗口掠入,仿佛雪山之颠刮过得风,带着无边寒意,瞬间降低了室内温度。遗世独立的姿容如同盛开在极寒之地的雪莲,坚韧顽强中不失纤细柔弱,高洁神圣,不可侵犯。 身影不停,径直掠向慕尘言,仿若飘渺孤鸿,朦胧着让人看不真切,却在反应过来时已然临近自己。 冰寒的气息扑面而来,慕尘言抬手抵挡。双掌相接,乍触即分,女子飘然后退,落地时退了几步,而慕尘言也一脚抵在了脚踏边才稳住身形,只是背在身后的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经脉割据般得疼,他皱了皱眉。药效刚退,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之前已经受了伤,因为担心箫弄弦所以当时并没有想到治疗,后来又因太累不自觉睡着了,如今猛然间就动用内力与人对抗,又加重了伤势,但看面前几人,却是不好对付。 雪双护法!那四人一见女子齐齐抱拳弯腰行了一礼,言行间的敬畏不言而喻。 秋水般的双瞳冷冷一瞥,凛厉顿生,连这等小事都办不好,废物! 那几人浑身一颤,垂首不语。 这女子便是他们口中的雪双护法?慕尘言细细打量着她。 察觉到慕尘言打量的目光,雪双皱了皱眉,冷冷开口:你就是让教主心心念念不肯回去的慕尘言吧!我道是怎样的人物,却原来只是一个不懂礼貌的莽夫而已。 他知道雪双是指他盯着她看是不礼貌的行为,但他更惊讶雪双言辞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醋意,不过,莽夫?慕尘言眼睛眯了眯,一抹凌厉地锋芒闪过。 雪双却不想跟他多费口舌,开门见山道:我来接教主回教养伤,你让开。 慕尘言被雪双盛气凌人地态度激起了怒意,反而往前踏了两步,若我不让呢? 雪双似是从来没被人忤逆过意思,登时萦绕在她身周的冰寒之气更盛,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哼,口口声声接教主回去养伤,谁知道是何居心。若就凭你们三言两语就把箫弄弦交给你们,那我也不必在江湖中混了。慕尘言也毫不退让,一瞬不瞬与之对视。 谁知雪双竟笑了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44 起来,一瞬间仿佛阳光洒落,照在嫩白的莲瓣上,多了几许温暖,几许生气,只是却驱不走那似偰刻在骨子里的严寒,两相对比反而显得那冷更加慑人,呵,说你是莽夫可真没说错,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说这么多话就是为了演戏给你看吗?若真要对你们不利,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吗?无论下药还是直接动手,都比现在来的快。 他不是没有想到,也相信他们确实是夜莺教的人,但就是不想把箫弄弦交给他们,尤其是在发现雪双的心思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他交给你们的,若要硬抢,那我也只有奉陪了。 雪双目光瞬息万变,最终冷冷一哼,气势流转,本来看在教主的面子上不想为难你,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我也不必顾及什么了!话音落,身形急转,一条白练笔直飞出,慕尘言侧身闪躲,同时一掌击出,与雪双缠斗起来。 他的剑还在之前的客栈里,随身只有一把匕首,但却帮不上什么忙,右手的伤还没有好,今晚一战,凶多吉少。 身形旋转跳跃间,优美仿若舞蹈,随着那白练的飞扬,心似乎也被缠绕,骚.动着,沉迷着,轻飘飘仿佛陷入云端,散不去的白雾在周围萦绕,迷蒙着,氤氲着,若有似无地引诱着,让你忍不住**在那舞姿里,不愿醒来。但慕尘言知道,那看似花哨如舞蹈般毫无攻击力的动作,只有身在其中,才能体会到它凛厉的杀机。 越美的东西,往往越危险。 慕尘言小心地应付,但还是被白练上暗藏的利刃划伤了肌肤,不由蹙起了眉。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带教主离开!百忙中见那几人只是在一旁看着,雪双顿时气急,厉声呵斥。 四人如梦初醒,忙不迭地奔向床榻,准备带箫弄弦离开,慕尘言一见,顿时急了。 雪双似早就知道他的想法,每一次都截住了他的去路,几次三番下来,见箫弄弦已被那几人抱离床榻往窗口走去,再也顾不得其他,冲了过去,迎着雪双的攻势,被利刃划伤也仿若未觉,只是从那人手里抢过了箫弄弦,如获至宝般抱着。 雪双见他紧紧抱着箫弄弦妒意丛生,猛然抖动白练冲了过去,慕尘言感觉到脑后寒风袭来,旋身闪躲,但因为抱着箫弄弦而避之不及,被利刃带起得凌厉劲气划伤了脸。而雪双动作不停,接连攻击慕尘言,却也同样因为箫弄弦而有所顾及,一时间俩人竟僵持不下。 时间慢慢流逝,雪双动作不似之前灵活,而慕尘言更是糟糕。昨晚的伤尚未处理,如今又多出许多,鲜血和着衣衫的破烂以及有些散乱的发丝,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抱着箫弄弦的手酸痛不已,不断地颤抖,若不是凭着一股意志力强撑着恐怕早已松手。雪双瞥见那几人站着一边一动不动,蓦然大喝出声,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小心别伤到教主。即便到了现在,她依然不忘箫弄弦的安危。 四人闻言纷纷加入战圈,只是因顾着箫弄弦所以没有用武器,而是想方设法从慕尘言手里夺人,如此一来慕尘言应付的就更吃力了,左边刚躲过右边又来,还没闪开后方劲风已至,勉强躲避开来后边的袭击右侧却是无法再躲,挨了一下后踉跄着斜斜冲出几步,尚未站定迎面又是白影浮动,却再也来不及闪避,白练飞扬间洒落血珠点点,等好不容易能够喘口气,右边拳风已至 慕尘言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味地闪躲,但逃避终究不是办法。终于,被雪双一击击中背心,猛然间鲜血喷涌而出,如雨如雾飘洒空中,顺着下颚滴落的血液染红了衣襟,更滴到了箫弄弦苍白如纸的脸上,互相映衬着,煞是渗人。膝盖一软,慕尘言再也站立不住,跪倒在地。尚不及反应,手臂一轻,怀里瞬间的空落让慕尘言猛然抬头,目光里满是惊慌,朝着抢走箫弄弦的人扑了过去,箫弄弦!把箫弄弦还给我!一种从未有过地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仿若一只手,慢慢地收紧,让他呼吸不能。 劲风袭来,雪双毫不客气地一脚将慕尘言踹倒在地,雪白的绣鞋踩在了他的胸口,狠厉的神色稍纵即逝,还给你?他是你的吗?箫弄弦?你也配叫他的名字? 慕尘言痛苦地蹙了蹙眉,收回目光,看向雪双,本来惊慌的神色瞬间沉淀,黑幽幽的眼瞳仿佛一个漩涡,将人吸进恐怖的深渊。 雪双无端打了个寒战,看着明明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却让人觉得压抑窒息的慕尘言,惊骇自己方才竟然会有惶遽的感觉,但仅仅一瞬,雪双已恢复如常,瞪着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我不配叫他的名字,那你呢?你配?却为什么我只是听你叫他教主,而不是他的名字?慕尘言冷冷地瞅着雪双,握紧了双拳,若不是他现在浑身疼痛仿佛散了架般没有一丝力气,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杀了她。 似乎是被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阴鸷杀气所慑,雪双竟然忘记了反驳,楞楞地一动不动,直到有人奇怪地轻唤,她才惊醒过来,我们走!猛然收回踩在慕尘言胸口的脚,雪双头也不回甚至有些落荒而逃意味地走了,那几人对视一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慕尘言,也跟着走了。他们以为,雪双护法会杀了这个人呢。 雪双在清晨的空气中急行着,脑海里仍是那双冰冷的眼眸,想到那瞬间的阴鸷杀气,雪双竟然呼吸一乱,身形不稳地踩碎了一片瓦。 雪双护法!身后跟着的几人惊呼,满脸不敢置信。雪双护法的轻功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整个夜莺教无人能及,甚至已经到了踏雪无痕的地步,连教主也要尽全力才能勉强追得上施展开轻功的雪双护法,今天怎么会,怎么会踩碎一片瓦?这连他们也不会犯的错误怎么会出现在雪双护法的身上? 雪双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深吸了口气调整好内息,默默往住处飞去。 那个人,不简单。 天边太阳初升,清清淡淡挂在苍穹之上,浅的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随着时间流逝,金芒渐渐变得耀眼,灿烂着煞是好看。 一缕阳光越过窗棂,洒落斑驳,点点浮尘在光柱间游离,仿佛一闪一闪的金砂。 在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处,一个人一动不动的睡在地上,眼眸里似蕴含着铺天盖地的痛苦与挣扎,落寞与颓废,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双眼无神地看着虚空,仿佛,死人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出城 客栈的房间里,一名男子幽幽醒来,看脸色虽然仍旧苍白虚弱,却因那双眼眸的睁开而多了几分生气和灵动,魅惑的气息无声蔓延。 教主,你终于醒了!雪双惊喜地叫出声,脸上的开心不言而喻,眸光里是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45 松了一口气得轻松。 闻言看向站在一旁的雪双,又打量了一眼屋子,箫弄弦目光顿时变得深邃,脸色沉了下来,雪双一见这表情,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唇边地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雪双,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我不是吩咐你留守教内吗?淡淡的语气并不严厉,却让雪双浑身一颤,讷讷着说不出话来。 我 教主。男声突兀地响起,一道黑色的身影自房间阴暗处显现,停留在箫弄弦面前,雪双护法是因为担心您的安危所以偷偷跟着我们,这次若不是她,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找到教主。 箫弄弦眉头一蹙,目光移向旁边没有说话的人,眼中的厉色稍纵即逝,但却也让雪双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偷偷跟着?他怎么没有发现?而且,什么时候他的属下这么不听话了? 似乎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男子再次说道:雪双护法怕被发现,只是远远地跟着,靠与其他人联系取得我们的动向,所以我们并没有发现雪双护法跟着我们。 与其他人联系?室内温度骤降,箫弄弦周身散发着如有实质的寒意,谁?不知道我最讨厌有人背着我做小动作吗? 带上来。男子对着门外吩咐了一声,立刻便有人拖着一个人进来了,将那人往地上一摔,对着箫弄弦行了一礼便下去了。 箫弄弦瞥了一眼,这么快人就带到了,看来你已经什么都打点好,就等着我一句话了,冥夜。目光随着出口的名字落到对面站得笔直的人身上,看似淡然的目光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一直没有闪躲的目光此刻却移了开去,本来平静的语调也似乎有了一丝裂缝,为教主分忧是属下应该做的。 箫弄弦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又移回了跪在地上抖若筛糠的人。感觉到那目光地注视,男子颤得更厉害了,仿佛随时都会抽昏过去。不断地磕着头,嘴里说着求饶的话,求教主饶命,求教主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求教主饶命,饶了属下这一回吧。很快,地上便出现了殷红的血迹。 饶了你?今天你敢背着我与雪双护法联系,明天是不是就要与外人一起对付我了?若是任何人都像你一样做错了事求个饶就算了,那我还有何威信管理你们?夜莺教如何在江湖上立足?算不上严厉的声音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得男子面如死灰,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箫弄弦一见,冷冷地下了命令,拖下去!教规处置。 这一下连冥夜和雪双也都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身子,仿佛即将要受到酷刑折磨的是自己,男子更是在被带下去时剧烈挣扎,最后被一掌砍晕。 男子被带走,箫弄弦的目光移向了雪双,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 雪双腿一软,跪了下去,神情是绝望的死灰,任凭教主处置。 念在你是为了保护我的份上,那些刑罚就免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夜莺教的护法,并且,回到教中后,没有我的命令,一步也不许踏出夜莺教,如有违反,却不轻饶! 雪双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捡回了一条命,楞了好一会,但想到自己要受到的处罚,一抹苦笑浮现在唇角,这跟软禁有什么区别? 好了,你下去吧。 是。 雪双走后,冥夜也准备下去,这时却听箫弄弦淡淡道:冥夜,我讨厌有人替我做主。虽然你想取代我的位置,但是,顿了顿,一股无法形容地肃杀气息自箫弄弦身上散开,瞬间笼罩了整个屋子,人,要有自知之明。 冥夜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后便隐身到了暗处,没有说话。 日子还在继续,时光也依然流逝,它永远不会因为某个人或某些事物而停止,也不会因为某个人或某些事物而倒流,平缓却又决绝地踏着自己的脚步,义无反顾,没有回头的机会,无论多么后悔。 大街上,一个人默默地行着,肩上背着个包袱,手中拿着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眉目间也凝着冰冷,却是异常的英俊,身上穿着黑衣。 距离箫弄弦被夜莺教接回去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他的伤也几乎痊愈了,除了脱臼的手臂还不能用太大力外。他回到了之前居住的客栈,毕竟一些衣物还有其他东西放在那里,如今伤好了,继续在这待着也没有意思,不如离开。 走出城门,看着延伸出去的官道,慕尘言一时间有些茫然,他应该去哪?之前,都是被箫弄弦带着,如今孤身一人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 箫弄弦 不经意想起这个名字,慕尘言的心猛地一抽,仿佛被什么狠狠扯了一下,无法言喻地难过与窒息顺着血液流遍全身。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他,可是,他能去吗?他以什么理由去?去了,又该如何面对?他知道箫弄弦的心思,可是,他不能,不仅如此,他甚至,会害死他,即便现在他们分开了,也许有一天,不,是总有一天,他依然会害死他,到时,他该怎么办?又该如何抉择?当日箫弄弦被带走时他的行为,如今想来,真是天真又疯狂,他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呢 快!大家快闪开!快闪开! 啊!大家小心,快让开! 快让开啊!这匹马受惊了! 快!快让开! 那个年轻人!快让开啊 一阵喧哗毫无预兆地响起,本来平和宁静的街道突然像炸开了锅一般,行人商贩无不纷纷躲避,瓜果蔬菜,零碎杂货洒落一地,在脚下践踏也无人顾及,只是躲避着那匹受惊的马儿。然而,有一人却站在当中不闪不躲,一点儿反应也无,正是神游天外的慕尘言。 众人大呼躲开,却见那青年没有一点反应,而马愈奔愈近,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那马上的人更是露出了恐惧的神情,若是他的马把人踩了,那他 转眼间发狂的马便奔了过来,身为武者对于危险的感应瞬间让慕尘言魂魄归位,急回头,只见马已到近前,那扬起的前蹄就在自己面前,眼看就要踏到自己身上。来不及多想,慕尘言脚步一错,未见怎么动作便闪了开去,同时伸手一抓,辔头入手,那马猛然仰起身体长嘶,马上人猝不及防被甩了下来,而那马在挣扎跳动了几下后也安静了下来,呼呼地喘着气。 众人似乎还没有从这变故中反应过来,本来他们以为,这青年就算不死也要重伤,然而现在,不但什么事也没有,反而把马驯服了,这让他们出乎意料。 被摔下马的男子最先回过神,他挣扎着站起身,对着慕尘言露出了感激的神情,多谢!多谢这位英雄!要不是你,我今天就惨了。 听他一说其他人也回过了神来,纷纷附和。 慕尘言没有过多表情,松开辔头,淡淡说了一句举手之劳便转身离开了。 去别的城镇需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46 要经过一个树林,但由于林子太大且过于茂盛,里面环境又极其复杂,是以成了许多土匪强盗的藏身之所,虽然官府有多次派兵围剿过,却因为各种原因皆以失败告终,其实说白了,不过是因为怕死,所以这一块成了很多过往百姓心目中的魔魅之地。 慕尘言独自走在小道上,周围皆是生长茂盛的树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岔口,通向不同的地方,慕尘言看着不由慢下了脚步,去哪呢?就在这时,一丝不同寻常的声音隐隐约约飘了过来,出于好奇,慕尘言踏上了左边的道路。 放开我!我的银两都给你们了,你们还要干什么?!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虽然非常清朗动听,却仍掩不住语气里所含地愤懑,只是听上去有些底气不足,不像害怕,倒像是身体有恙所致。 放开我家公子!你们要干什么!不许动他!另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年嗓音,满满的全是焦急惊慌,可见其忠心护主之心。 嘿!你个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吧!敢阻挠老子发财?既然如此那爷爷我就送你上路!粗犷的声音,含着被打断好事的惊怒。 慢着!那个羸弱又不失清朗地声音急急响起,你们求得是财,没必要随便杀人。若是事情闹大了,官府介入进来你们也不好收场。 公子 别说话。 林间沉默了一会,接着那个粗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那我就不杀他,正好也让他捎个信回去,嘿嘿。那人桀桀怪笑着。 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把你带回去,让你爹拿钱来赎咯。 就是!看你的穿着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家里一定很有钱,那拿些来救济一下我们穷人,应该不过分吧?哈哈!就当是帮你们积德行善了。另一个声音尖细地笑着,一听便是那种奸佞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救人 你!你们说话不算数!你说过只要公子把钱都给你你就放公子离开!少年的声音气愤地响起,急促地喘息着,显然不敢相信对方竟然言而无信。 我改变主意了,不行吗?再说了,你见过哪个土匪说话算数的?真是个傻子!男子的声音含着得意,毫不客气地讥讽着。 哎,大哥,你说这小子看上去病殃殃的,会不会没等他家派人来赎,就嗝屁了啊?刚才一直附和的人悄声道。 怕啥?他们又不知道这人是死是活,只要他们到了咱的地盘上,还怕到嘴的鸭子飞了不成?被称作大哥的人不无狂妄地说道。 嘿嘿,也是,大哥说的对。 接着,便响起了脚步声,往林外走去,但不过几步,又停了下来,众人脸上皆是或多或少的惊愕,因为,在他们面前,站着一名男子,面无表情,冰冷淡漠的男子。 走在最前面的虬髯大汉对上男子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身体,脚下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眼里闪过惊慌,他旁边一人见状立即上前扶住了他,大哥,怎么了?听声音是方才那奸佞之人。 没、没事。想起还有这么多兄弟在一旁看着,虬髯大汉推开了扶他的人。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啊,即便是在杀人时,他也没有这样的心悸惶遽过。 那男子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重新踏起脚步,漠然地与他们擦身而过,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大汉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但转念一想这么多兄弟看着,就这样放他过去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况且刚才那慑人的眼神不过一瞬,也许是自己看错了。这样想着,他便真就转过了身,举起扛在肩上的大刀,指着不远处的人,喂,小子!我让你过去了吗? 人群中一名白衣公子自男子出现便一直盯着他,没有露出救星出现的喜悦神情,也没有在男子不管不顾漠然离开时露出失望之色,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他身旁侍从模样的人在看到男子离开后露出了惊慌的神色,想要开口求助却又碍于身边土匪难以出声。衣服上沾染了些泥土脏污。 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脚步,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虬髯大汉的脸上挂不住了,狠狠地呸了一口痰,骂了一声,恶狠狠地叫道:老子跟你说话呢!哑巴了还是聋子啊! 平缓的步子一顿,前行的身影停了下来,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了侧头,怎么?淡淡的问句,被头发遮挡的眼中却掠过不容忽视地厌恶与凛厉,直射那狂妄自大之人。 大汉因男子停下脚步而得意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便僵在了脸上。似是被那眼神吓到了,脚下也生了退意,但眼角余光瞥见其他兄弟皆一副疑惑地表情看着他,便硬生生收回了那退后的半步,强撑着叫嚣,我们是土匪,你说怎么?把钱财都留下,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呵,突兀的,男子笑了出来,虽然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夹杂其中,却仍是让人打心底里发怵,本来,我不想管的,但是你自己找死,我也没有办法。虽然杀你会脏了我的手,但,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被这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的不屑语气激怒了,虬髯大汉瞪大了双眼,挥舞着刀便冲了上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前帮忙,一时间呼呼喝喝好不热闹,没有人再管那两个肉票的死活。 他是土匪,在这一带没有人提起他不怕的,手下兄弟也个个敬他,几时被人这样藐视羞辱过?就算是普通人,听到这番话怕不也是要生气的。 那个少年看了看周围,漆黑灵动的眼珠转了转,忽然凑上白衣公子耳边,悄声道:公子,趁着他们现在没空管我们,我们赶紧跑吧。 相比少年的不安分,白衣公子就显得安静淡然多了,一点也不像被人绑架的样子,阿穹,怎么你这幅性子就不能改改呢?好好看看,那些人是这位公子的对手吗?虽然是责备的言语,但语气里却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相反无奈更多。 少年闻言底下了头,声音不无委屈,阿穹只是担心公子。若是以前说到这,少年忽然住了口,像是提起什么不该提的事情,抬头小心翼翼观察了下公子的表情,见没有什么异样,才暗暗吐了口气,继续说道:公子也知道老爷对您有多好,若是公子出了什么事,阿穹就是有十条命、一百条命也赔不起,更别提老爷会有多伤心了。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白衣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阿穹,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别忘了你公子以前是什么人。 可是少年还想说什么,被白衣公子一个眼神噤了口。 另一边,男子连剑都没出鞘,便把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像是在戏耍他们一般,每个人都受了伤,却不会死,渐渐地,那些人眼里露出了恐惧退缩的神色。 看了一眼互相搀扶却畏畏缩缩不敢再上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47 前的几人,男子轻扯了扯嘴角,还打吗? 本来虬髯大汉满腹熊熊燃烧得怒火,但在此刻皆化为了对性命的危机和恐惧感。听到男子问话,虽然他想说不打了,但见这么多兄弟在,怎能说出如此没面子的话?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便沉默了下来。而那些个喽啰见大哥没有发话也不敢出声,不然便是此刻逃过一劫,回头怕不要被大哥惩罚死。 几个呼吸过后,见没有人说话,男子慢慢把剑举了起来,横在眼前,一点一点将其抽.出,森冷的利刃反射出男子的双眸,竟比那剑还寒,比刃还利,看来你们不想打了,那,便死吧。话音落,银光闪烁,仿佛自九天**的星河缎带,璀璨夺目却冰冷无情。 一道白光从白衣公子眼前晃过,他下意识一闭眼,再睁开时,那几个土匪已倒在了血泊中,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悄无声息间便已于红尘陨落。 其实,若不是那大汉这般好面子,便不会如此;若不是他这般逞强,便不会如此。然而此时说什么都晚了,不知在最后一刻,他可有后悔?然而人性使然,世人总是把那些外界事物看得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但是到头来,又能带走什么?不过一抔黄土。 来时热闹,笑语震天响。 走时凄凉,哭喊绵延长。 多谢少侠施以援手,在下感激不尽。白衣公子走了过去,对着男子抱拳致谢。 还剑入鞘,男子依然神色淡漠,面无表情,不必谢我,我并非特意救你。 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白衣公子神色不变,依旧淡然微笑,风度翩翩,不管怎么说,若不是你,我恐怕真要被他们拿来勒索家父了。为表谢意,请少侠到舍下小坐,也好让在下略尽地主之宜。 不用了,多谢阁下好意。我还要赶路,先行告辞。男子漠然拒绝,说完便迈开了步子,不给人任何挽留得机会,极快地消失在了视线中。 似乎离了他,他又变得这般冷漠,不近人情了。 什么态度啊,一点礼貌都没有。少年见男子扬长而去,低声嘀咕着。 白衣公子听见后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阿穹,你不去看看你哥哥怎么样了吗? 少年闻言猛地抬起了头,眼里闪过担忧,对啊,我哥他还在林子里。 走吧,去看看。白衣公子飘然转身,他知道,若是他不去,阿穹是绝对不会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的。呵,真不知道谁才是主子。 来到方才他们出事的地方,一辆马车孤零零的停在那里,地上或远或近躺着几个人,车边也靠着两、三个,周围洒落着几许血迹。看那统一的服装,应该是护卫之类的,而靠在车边的其中一人,竟与少年长的一模一样,只是不知是死是活。 哥,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你醒醒啊,醒醒啊哥。少年刚到地方便冲了过去,抱着昏迷的人不断摇晃,焦急担忧地神色溢于言表。 白衣公子似是看不下去了,上前制止了少年的动作,别摇了,他没事,只是中了迷.药,过会就醒了。说完又站起身看了看其他人,幸好那些土匪不算太狠,没有死太多人。不过八成也是怕做得太过,到时官府扛不住压力,正儿八经派兵围剿,他们逃不掉。 公子,阿穹没用,不能像我哥那样保护您,请公子责罚。少年突然对着白衣公子跪下了身子,低垂着头颅,声音隐含哽咽。本来他们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有人拦车,停下来才发现竟然是土匪,于是就跟他们打了起来。其实那些土匪的武功并不好,虽然他没有练武,但也看得出来,可是那些人竟然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打斗中撒出迷.药,他们没有防备,自然就中招了。虽然如此,一开始还是被那些土匪杀了几人,后来就发生了方才那一幕,而他不仅没能保护公子,还要靠公子才没被那土匪杀死,真是太没用了。不像哥哥,武功那么好,既可以保护公子,也可以保护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巧遇 少年毫无预兆地动作让白衣公子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随即便无奈地叹了口气,阿穹,你这是做什么?这又不是你的错,我为何要责罚你? 不,是阿穹的错,是阿穹不会武功,才没能保护公子,而且而且,方才还是公子救了阿穹。都怪阿穹没用。少年仍旧跪在地上,哽咽的声音含着深深地自责,还有自卑。 谁说你没用的?白衣公子正了正神色,你刚才不是也有保护我吗?虽然你不会武功,但你依旧想要保护我,这就够了。保护别人,不一定非要有多强大,只要有心,比什么都强。 少年抬起了头,楞楞地看着白衣公子,似乎没有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半晌,才狠狠一点头,开心得应了一声。 那还不起来?白衣公子瞪了他一眼,果然还是个孩子啊,这么容易就抛去那些负面情绪了,等他们醒了,再继续赶路。 嗯! 天空灰蒙蒙的,暗沉的仿佛就要进入夜晚,浓厚的云层堆积在一起,涌动着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几道光芒在其中穿梭,以强硬地姿态将天空撕裂,却又瞬间愈合,带来了轰隆声响。 风不安地乱舞,暴躁地拉扯着树枝,一次又一次地摧残,树却无力反抗。叶片发出了哀嚎,似乎想要阻止风的肆虐,却不过徒劳,反而被驱逐出去,几个翻卷后,落在了地上,逝去。 慕尘言抬头看了看天色,加快了步伐。不过一会儿,一间客栈便出现在了眼前,看上去有些陈旧,不过也足以遮风避雨了。 就在这时,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慕尘言迅速往客栈掠去,一只脚刚刚踏入廊檐,身后遽然雨声大作,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饶是慕尘言动作迅速,也还是被雨淋到,索性没被淋到太多,也不是太过狼狈。 公子,歇脚吗?踏进店门,一名娇小可人的少女出现在慕尘言面前,扬着甜甜的微笑看着他。原来,这家客栈是她爹开的。 不大的客栈,摆设看上去都有些陈旧,透出几分年代感的古老味道。因为天公不作美,大厅里坐满了人。 嗯。他点了点头,但随即便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发现,这里面没有空位。 这时,他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少侠,真是巧,我们又见面了。清越的声音,好听却带着一分不该属于青年人的羸弱。 寻声望去,一道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风度翩翩的优雅气质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便不说不动只是坐在那,也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少侠若是不弃,就与在下同桌,如何?似是看出他的窘迫,白衣公子站了起来,指了指方桌,露出的指节修长完美。不等他回答,便微侧了头,对着身后人吩咐:把菜撤了,重新叫一桌。不同于那日,今天白衣公子的身后不仅站着两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48 名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年,还有几个护卫模样的人。 见此情形,慕尘言也不好拒绝,便走了过去,那就打扰了。 哪里,少侠客气了。既是在下相邀,又怎么会觉得麻烦?白衣公子优雅地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与慕尘言一同落座。 客气的言行,亲切却不卑微,甚至还带着微微的疏离,却不会让人觉得怠慢了自己,距离保持的恰到好处。即便慕尘言也算是救了他,却从未听见他称呼过一声恩公,倒是骨子里带着一份傲气,不甘居于人下。 慕尘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沉默不言。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白衣公子一时找不到话题,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或者说看慕尘言冷冰冰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忽然,慕尘言犀利地目光射向了白衣公子身后,那名一身灰黑色劲装的少年。从他应邀时起,这名少年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自己,冰冷的,防备的,探究的目光,虽然这是一名护卫应有的表现,但知道不代表接受这种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 少年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慕尘言会突然看向自己。 白衣公子敏锐地发现慕尘言的目光,笑着解释,他是我的贴身护卫,影苍。这是他的双胞胎弟弟,影穹。少侠那日见过的。 嗯。慕尘言点了点头,却没有收回目光,直到影苍被盯得受不了自己不自在地将视线移开。 少侠的衣服似乎被雨淋湿了,不如我让影穹带你去我的房间换身衣服,如何?见慕尘言的衣衫颜色深浅不一,白衣公子提议,不待他说话,又补了一句,这里没有多余的客房了。 略一犹豫,慕尘言还是淡淡拒绝,不用了,多谢公子好意。萍水相逢,同桌而食也便罢了,若是再去人家的房间换衣服,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何况,江湖险恶。 但穿着湿衣容易感染风寒,少侠还待继续劝说,方才那名少女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二位客官,你们的菜。 先吃饭吧,若是凉了,就辜负了阁下一番好意了。等少女下去,慕尘言率先拿起了筷子,虽然他并没有多饿。 见对方态度坚决,白衣公子不再多说,也拿起了筷子,呵呵,那少侠可要多吃点。 饭间,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过多数都是白衣公子找着话题。 吃过饭,天色渐暗,雨依然噼里啪啦地下着,没有停的意思,慕尘言看着,眉头略微一蹙。今天肯定走不了了,但这人刚才说客栈没有空房了,那自己今晚该怎么办? 这雨看上去一时半会停不了,少侠今晚怕是要在此过夜了。见慕尘言看着外面的雨丝面露愁绪,白衣公子望了望也敛了笑容。 是啊。慕尘言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思绪回到了那日,也是雨天,他在窗边看雨,箫弄弦在桌旁品茶,与他说话。当时的他犹豫着,挣扎着,怎么也不会想到后来俩人的关系会发展成这样。 如果不介意,少侠今晚歇在我的房间如何?就当是报答少侠两日前的援手了。白衣公子优雅微笑着,认真得语气显然不是开玩笑,也不管这提议是否突兀,便就说了出来。 慕尘言讶异地收回了看着外面的视线,转而投到了白衣公子脸上,见他实在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便也正了正神色,阁下好意我心领了,但如此终究有些不妥。况且我当日说过了 并不是特意救我。不等他说完,白衣公子笑着接过了后面的话,语气揶揄,但我也说过了,不管怎样,若不是少侠,我就真被当作肉票了。所以,这个恩情,我是必须要还的。 你无需如此在意,也不必非要报答我。他跟这个人才见了两面,有亲近到可以同睡一间屋子同一张床吗? 少侠可是不习惯与人同榻而眠?如此,那我便睡在这大厅里好了。白衣公子也是异常的坚决。 房间是你的,哪有主人让出房间的道理?慕尘言有些无法理解对方这么做的目的,他不是说了不用报答了吗?怎么还纠缠不休。难道他是那种不愿意欠别人一丝人情的人? 那就是少侠嫌弃在下了。白衣公子似乎无论如何都要还了这个人情。 听着他们的对话,那名名唤影穹的少年瞪大了眼,惊得下巴都要脱臼了。这、这真是他们家公子吗?自己没有听错吧!平常在家除了打扫的人绝不允许其他人进入房间,也不喜欢与人有过多肢体上接触的有着洁癖的公子竟然会让别人与他同榻而眠,而且还是一个仅仅见过两次的人?!这 不是。慕尘言有些无奈,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说。 无论如何,这个人情我是一定要还的,请少侠不要推辞了。白衣公子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他。他似乎没有发现,这,已经超出事情的正常范围了。 说实话,他这番过于热情的、令人难以理解地表现确实让人不得不起防备之心,但若是就这么起身离开似乎也不礼貌,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会那么容易。想了想,慕尘言决定留下来,看看他究竟玩什么把戏,有什么目的。打定主意,他便也不再拒绝,点了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起来,还不知道阁下高姓大名?既然决定留下了,总不能一无所知啊。 在下纪无。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慕尘言脸上出现了诧异惊愕的神色,因为这个名字实在太有名了,江湖上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更因其出众的气质外貌惹得许多女子芳心暗许。只是一年前这个人突然从江湖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想这个略带羸弱的白衣公子就是他,可是,他的武功不是很高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一点内力都没有?虽然心中惊诧疑惑,千回百转,但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即便是初听到名字时的失态,也不过一瞬,慕尘言。他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天翔山庄少庄主?纪无闻言面露诧异,惊讶地瞪大了眼,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常,所有人都以为天翔山庄满门被灭,却原来少庄主逃过一劫。 早没有什么天翔山庄了,更没有少庄主。慕尘言地表现很淡然平静,甚至到了冷漠的程度,仿佛在说着事不关己的话题一般,这让纪无暗自疑惑地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万古山庄 怎么会,既然少庄主还在,总有一天天翔山庄会东山再起。出于礼貌,他也还如是说道。 也许吧。他随口敷衍,却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曾要杀他的人。也许真的会东山再起也说不定。 见他似乎走了神,纪无轻咳了一声,我们也算是认识了,总是少侠阁下的称呼似乎显得生分了,不如就直呼名字可好? 对于这个提议,慕尘言没有任何异议,便颔首答应了。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49 纪无笑了,那,尘言,再过不久舍妹出嫁,夫家是焱华山庄。此次我也是专门去给几位世交送请柬,如今正要回去。若你最近无事,便随我一同回去参加舍妹的婚礼如何? 意外的,慕尘言愣了愣,因着那叫出口的名字。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但在这许久未听到别人唤自己后突然听到,几乎条件反射的,他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了他唤自己时的模样,眼里依稀带着温柔。是的,温柔,而他以前,居然没有发现。 见半天没有回答,才发现,他竟然又走神了,这让纪无不禁疑惑了,他究竟在想什么?怎么一会时间走了两次神?在想什么?他问,语气竟无比的自然。 一转眼便对上了那注视着自己的双目,黑亮,温润,就像上好的玉石,点点疑惑夹杂其间。微微一愣,慕尘言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没什么。淡漠的语气透着显而易见地疏离,似乎对纪无的询问有些不满,周围的温度明显也因此降了几分。 像是知道自己不该有此一问,纪无的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同时此刻的气氛也不再适合谈话。 暮色四合,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带着雨后特有的泥土味道,清新自然。苍穹之下,云开雾散,明亮的星子似乎因着下午雨水地冲刷显得更加璀璨,月儿也变得夺目。 看这情形,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洗完脸,将毛巾搭好,慕尘言径自走到了桌边,似乎打算今晚就趴在桌子上睡了。其实一开始他便是这样打算的,在纪无提出同寝之前,只不过当时的想法是睡大厅。 看着慕尘言的举动,纪无明白了什么,你不过来床上睡? 不了。不容反驳的姿态,表明了他坚定地态度。 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出声。若是再说下去,似乎就有别的意味了。 也许他没有发现,他的心情,已在不知不觉中,变了。一颗种子,正在慢慢地发芽。 翌日,慕尘言准备离开,却被纪无叫住了。 尘言,昨日的事,你还没有回答我。纪无微微笑着,无形中自然而然散发着一种温润的气质。 昨天?慕尘言愣了愣,他有问自己什么事吗? 看到慕尘言疑惑的表情,纪无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你忘了?昨天我问你是否要跟我回去,我妹妹再过不久便出嫁了,想请你去观礼。 这么一说他好像是问过自己,不过,他不想跟江湖上的人有过多接触,当下便准备拒绝,正准备开口,脑子里突然闪过昨天纪无的话,你昨天说,令妹的夫家是? 焱华山庄,桓肆风。纪无老实回答,说完发现慕尘言表情不对,心里闪过疑惑,怎么了?他问。 不,没什么。像是突然惊醒过来,慕尘言神色恢复如常。 虽然对他的回答并不相信,但如果再问就显得不合适了,于是纪无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那对于我刚才说的你意下如何? 既然盛情相邀,焉有不从之理? 那就走吧。俩人往门外走去。 没想到他竟然要结婚了啊,还是纪无的妹妹。也对,作为江湖上地位不凡的四大山庄其中两家,这样的行为一点也不奇怪。不,应该是三大山庄才对,柒家早就成为过去了不过,纪无刚才说焱华山庄的庄主那他的父亲呢?去世了吗?慕尘言满腹疑问地踏上了马车。 几天后,慕尘言站在了纪无的家万古山庄门前,威武霸气的石狮和雄伟壮观的大门,无形中,透露着一种武林泰斗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产生敬畏之心。 公子,慢点。影穹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家公子下车,那架势生怕把哪磕着碰着了。 无奈地下车,纪无拂开了扶着自己的双手,阿穹,你有点草木皆兵了。 那还不是因为正想反驳什么,却被一个眼神噤了口。 见他低下了头,纪无也没有再为难他,而是对已经下车的慕尘言说:我们进去吧。 门房早在他们说话时已经去禀报了。 随着青石板铺就的道路,慕尘言行走在山庄中。没有过多令人眼花缭乱的繁复装饰,有的只是豪爽大气的必要修饰,不扭捏,不做作,自然而亲切。一路可见忙碌的众人,手中皆是捧着成亲必需的东西,显然已经开始布置了。 无儿啊,你回来了。刚走到大厅门口,便见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走了出来,沉稳而内敛。 爹。纪无不禁也露出了笑容,随后便向着自己的父亲介绍,爹,这位是慕尘言,我在路上认识的。 哦?姓慕?男人的目光移向了他,依然犀利的双眼暗含精光,依稀带着思忖,只不过在看向自己儿子时,全变成了关心和慈蔼。 纪庄主好。慕尘言适时地开口。 他是天翔山庄庄主慕昊天的儿子。纪无的话证实了男人的猜想。 纪敛闻言有些惊讶,毕竟当年天翔山庄被灭,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有人逃过一劫,而且这么多年也没有听到过类似的传闻,几乎都快被淡忘了,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天翔山庄少庄主,疑惑地同时不免也多了几分戒心,当然,表面上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原来是慕庄主的儿子,说起来我与令尊还有过几面之缘,呵呵。不知道慕少庄主突然来我万古山庄有何事? 听得这番话里有话的言辞,慕尘言微微皱了皱眉,正准备开口,却听纪无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请他来参加湘儿的婚礼的。 一直观察慕尘言的目光收了回去,转向了自己的儿子,几番闪烁后,纪敛再次露出了之前轻松的神情,是就是了,怎么一副如此严肃的表情。既然这样,我一会就让人去安排房间。 那就叨扰了,纪庄主。慕尘言颔了颔首。 诶,哪里的话。成亲嘛,人越多越热闹越好。此时的纪敛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和蔼可亲。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对了无儿,一路上没遇上什么事吧?怎么回来的时间有点晚。进到厅内,待仆人上完茶,纪敛突然问道。 慕尘言喝茶的动作一顿,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庄主,怎还没等被问之人出声,影穹率先激动起来,只不过刚刚开口,便被打断了,没事,爹,就是路上下雨耽搁了一下。 纪敛看了俩人一眼,眼眸微微一眯,是这样吗?相对平常缓慢的语调带着明显得怀疑。 不然呢?难道爹希望发生什么事?纪无镇定自若地回答,倒是影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又看了看他们,纪敛放弃般叹息一声,罢了,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无儿啊,你要知道,爹是为你好江湖险恶,凡事不要全都相信,要多留个心眼。 慕尘言放茶杯的手一顿,抬眸看了纪敛一眼,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那眼神与他此刻地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50 。呵,在说他吗?大概把他当成招摇撞骗之人了吧。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慕尘言装作什么也没听懂,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爹,这些东西不用您教我,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不过你多虑了。怎么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手无缚鸡之力不谙世事的少年郎呢?他曾经在江湖上的名声难道他们都忘了吗?就算现在不能使用武功,心智总不会倒退吧? 哥! 纪敛正准备说些什么,清脆动听的声音兀然响起,充满活力,从门外蹦进来一名鹅黄衣裙的少女,姣好的脸蛋上挂着开心得笑容。 听到这个声音,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她,纪敛和纪无更是挂上了宠溺的笑,只不过纪敛的神情里还多了一丝无奈,而慕尘言看着却是一阵失神,似乎因为她想起了什么。 湘儿。纪无。 都是快出嫁的人了,怎么还一副孩子模样,毛毛躁躁的。纪敛。 对于父亲的话一点也没放在心上,纪湘依然笑嘻嘻地道:在爹爹面前我永远是孩子,嘻嘻。 那在肆风面前呢?纪无笑着道,神情揶揄。 天真烂漫的少女顿时面露羞涩,两朵红云飞上脸颊,哥!还跺了跺脚。 纪无笑了笑,也没有再逗她。 这时纪湘才发现大厅里还有一人,之前她一直背对着人所以没有发现,突然转身看见似乎还被吓了一跳,你是 这是哥的朋友,他叫慕尘言。纪无介绍道。 慕尘言此时已经恢复如常,他对着纪湘点了点头,纪小姐好。虽然看上去依旧冷漠,但看向少女的眼神已不再冰冷。 慕公子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故人 雾气缭绕,娉娉袅袅的在四周氤氲,朦胧着视线,一片白茫茫的,看不真切。空无一物的世界,孤寂在周围蔓延,天地间仿佛只剩自己一人,巨大地孤独与恐惧袭来,攫住了心脏,难受得无法呼吸。 忽然,一个身影渐渐显现,在雾霭中缥缈不定,单薄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看身形是个女子,鹅黄的衣裙给她增添了几分温暖明媚之感,烂漫而娇弱,仿佛花蕊上那么一点,让人看着便不自觉地想要去呵护,好让她不受到一点伤害。隐在雾气后的容颜,依稀可见姣好的五官,此刻正带着毫无心计地纯真笑容看着他。 纪湘?慕尘言吃了一惊。 忽然,不知从哪里飘过来一片白雾,使得周围的雾气一下子变得浓郁起来,让本就不甚清晰的身影被渐渐遮掩,直至消失。慕尘言见状顿时急了,刚踏出一步,那雾竟然又变得淡了,再次出现了一个身影。这次不是之前的鹅黄,而是水红色的衣裙,开朗而热情,充满了活力,美丽的容颜比之纪湘毫不逊色,她们的年龄看上去也差不多。 少女的明眸充满了笑意,玫瑰花瓣似的唇轻启,一声甜甜的哥!便叫了出来,清脆而动听。身形一动,竟向着慕尘言跑了过来,那神态举止,与纪湘竟有三分相似,许是因为她们都在这活力四射的年纪。 嫣儿?!这下慕尘言是彻底惊住了,呆呆地看着那飞奔向自己的身影,直到离自己愈来愈近,才猛然回神,忙不迭伸出双手去接,脸上那充满了开心的神情加上不敢置信的表情,看上去无比怪异,然而就在他的手几乎已经触碰到那水红的衣袖时,那鲜艳的颜色忽然仿佛烟雾般散了开来,接着少女的整个身体都开始扭曲,随着聚拢过来的白雾如同青烟般缓缓消散,却又仿佛被这雾吞噬了般,不留一丝痕迹。 慕尘言呆呆地看着,指尖依稀还残留着衣服的触感。在少女彻底消失后,慕尘言突然像受到什么刺激般猛然回神,抬脚便冲进了雾里,嫣儿!然而,他什么都没有抓到。 他发了疯般地寻找和呼喊,然而回应他的始终只有这萦绕在身边的雾霭,一转身,他霎时僵住了身形。 依稀是之前她们站立过的地方,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水红衣裙的少女,一个,是神情冰冷的白衣女子。她整个人仿佛与这雾融为了一体般,飘飘缈缈,若隐若现,浑身透露出来的冰冷仿佛连空气都能冻结,眼神更是如寒冬腊月的冰凌般刺骨而犀利,还有那浓的化不开的恨意,仿佛恨不得把那人扒皮抽筋,甚至让人觉得即使这样也解不了她的恨。而她的手,正抓着那少女细嫩的颈项,少女则神色痛苦地看着慕尘言。 他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女子,说不出话来。 任务完成的如何了?女子扬起了嘴角,然而那笑容却让人打心底里发怵。似乎他的回答并不重要,又自顾说道:别忘了,我的警告。记住,你可以有任何感情,但是,绝对不能对他产生怜悯和爱情,因为,你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也没有这个自由。说着,抓着少女脖子的手警告般收了收,少女顿时更加痛苦了,不等他做出反应,雾气渐浓,慢慢掩盖了俩人的身影,他见状急忙去追,却遍寻无果,最后在急切中猛地睁开双眼,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而始终在脑海中萦绕不去的,则是最后出现在眼前的,女子那毫无感情的笑容。 凌乱地喘息着,慕尘言额头上是一层细细的汗,眼中残留着对自己妹妹的关心和担忧,还有些微的恐惧。静默了半晌,慕尘言下床倒了杯茶,企图以此来压制住狂跳得心脏,却不过徒劳。坐下,一只手捂着前额,慕尘言闭起双眼,痛苦地皱起了眉。 天色渐明,阳光穿透云层撒下炽热的光芒,照耀着世间万物,带来勃勃生机。拉开房门,略显萎靡的面容出现在阳光下。看来自昨晚惊醒之后,便一夜无眠。 午后,慕尘言坐在花园里发呆,作为纪无的朋友,他目前就是闲人一个。 尘言好悠闲哪。温润的声音含笑传来,一个风度翩翩的身影出现在了慕尘言眼中。 你可以给我找些事做。他不冷不淡地回应。 若换作别人,这句话怕只当是你生气了。坐在慕尘言对面,纪无狡黠地看着他,似乎心情很好。 慕尘言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没有生气? 一句话究竟含着怎样的意思,我不认为尘言听不出来。纪无看上去很是泰然自若。 你来有事?慕尘言不想跟他浪费口舌,直切主题。在这种忙碌的时候,他不认为对方是来找自己聊天的。 没有,就是想带你出去走走。吃饭时看你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出去转转也许会好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是不愿意看到他萎靡不振的样子,总觉得看到他那样就很不舒服,那不应该是他。 慕尘言讶异地挑眉,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你有空? 一些事情交代下人去做就行了,虽然我也很想帮自己的妹妹亲自布置,但是呵呵,不说这些了,我们走吧。说到一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51 半顿了顿,纪无扯开了话题,明显有不愿示人的秘密。 慕尘言知道,因为身体的原因,所以不能做体力劳动吧?但是,一个曾经名满江湖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向着大门走去,看着一路上的红缎绸花,喜字灯笼,无不洋溢着喜悦的气氛。看这完成的程度,大概婚期将近了吧?结婚当天定然异样热闹。 对了,我还不知道令妹成亲的日子定在哪天?应该准备些礼物才是。该有的表示,总要有。 快了,就在八月初八。纪无回道,尘言客气了,我请你来可不是要你送礼的。 慕尘言扯了个没有笑意的笑容,两手空空的话该说我无礼了。 明显意有所指的话,纪无心中了然,其实家父 公子这时,一个下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慕尘言俩人停下了脚步。 公子,老爷让你过去,说有事找你。紊乱的呼吸有些急促,显然累得不行。 纪无闻言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大门,歉意划过眼底,不好意思尘言,看来 没关系,慕尘言打断了他,你去吧,我一个人出去走走。淡淡的神情看不出情绪。 嗯。颔了颔首,纪无随着下人去了,于是他便一个人踏出了万古山庄的大门。 其实他并不是怕纪敛说他什么,而是不想让纪无难做,虽然他们认识不过几天,但正是这种几乎没有感情的关系,才更让他不想欠他什么。越没有关系的人,越应该撇得干干净净才是,所以他才想买礼物,顺便打听点事情。 问了几个不同的人,进了一家茶馆,慕尘言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思忖着走在街上。 漫无目的地游移,慕尘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不顾外界的事物,微皱的眉头显示着他的心情不是很好。然而这种行为的下场便是撞到了街边的路人。 尘言?!惊愕的语气让慕尘言的视线移到了对方脸上,在看清楚对方相貌后,他自己也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不等他们再说话,一名绿衣少女突然扑了上来,紧紧地抱着他,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了般,那力道竟然出奇的大,竟让他感到有些呼吸困难,而他也因为在对方扑过来的一瞬间看清了对方是谁,因此也没有推开少女。 而一直陪着少女的妇人在见到慕尘言时眼里突然爆发出一股怨恨,此刻更是恨不得用眼神便能将其千刀万剐。若不是胳膊被男人紧紧抓着,只怕早就上去将少女拉下来顺便给慕尘言两个耳光了。 站在慕尘言面前的,赫然就是宋青云一家! 过了一会,他将少女的双手拉了下来,推开了她,顿时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便出现在了视线里,那含着泪的双眼仿佛在问他: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要她?因为她是哑巴吗?还是她做错了什么?一时间慕尘言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看着她明显憔悴的神情,还有瘦了一圈的身体,到了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敢保证,若是他此刻说了,她一定会崩溃。 像是不忍再看,慕尘言移开了目光,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自己女儿的样子,宋青云无奈地叹了口气,万古山庄庄主嫁女,我们收到了请柬。因为这段时间瑶儿精神一直不好,所以就顺便带她出来散散心,看能不能好一点。 原来是这样。慕尘言点了点头,不由得又看了一眼紧紧抓着自己衣袖的少女,与几个月前相比,哪有半点活泼开朗的影子,反而异常憔悴。 我们谈谈吧。宋青云仿佛几个月间老了好多,依稀有了点老态龙钟的感觉。 嗯,去茶楼吧。他知道,既然遇见了就不可能随随便便离开。也好,把事情都说清楚,免得纠缠不清,耽误了别人也烦扰了自己。 哼!一直未出声的秦柳此时冷冷一哼,扶着女儿一同走进了旁边的茶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薄幸 雅间里,雾气氤氲,每个人的容颜都遮挡在烟雾后面,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清新的茶香弥漫。 八仙桌旁,慕尘言与宋青云面对着面,在他的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宋瑶和秦柳。宋瑶依然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生怕一眨眼他便再次消失一般。秦柳则还是那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宋青云脸色严肃,显然要说什么。慕尘言依旧冷漠。 尘言,我想知道你数月前为何要不告而别?不再是言儿,一开口便有了距离。 我留了信。区区四字,简单明了。 这种事不关己般的漠然态度让秦柳再也按捺不住,愤然出声,留了信怎么了!你说说你都写了些什么?亏我们瑶儿一心一意对你,你就是这么回应她的吗!虽然她一直反对他们俩人,但依然会替自己女儿感到不值。真没想到慕尘言竟是这样的人,说什么她也绝对不会让女儿嫁给他了。 宋青云示意秦柳不要说话,但已对着慕尘言皱起了眉,你这么做什么意思? 慕尘言对于秦柳的怒火仿若未见,依然淡淡地看着宋青云,连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我想我在信里说得很清楚了。他离开的原因,包括关于宋瑶的事,他都说得清清楚楚。当然,他离开的真正原因自然没有说。 说到这里,宋瑶突然跳了起来,那含泪的双眼仿佛在质问:说清楚了?说清楚什么了?说清楚你不要我了吗?言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忘了我们小时候了吗?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了吗?难道我们的感情就这么脆弱,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我等了你十年,一直坚信你没有死,娘让我嫁人我都坚持不嫁要等你,结果就等来你不要我?!宋瑶显得异常激动,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那悲伤、怨怼、愤懑混合在一起的神情让人看了也不由得跟着难过,紧盯着慕尘言的双眼仿佛有千言万语,却无奈说不出口,甚至连哭都发不出声音,那静静流泪得模样比起嚎啕大哭更加揪心。 秦柳连忙起身过来安慰她,眼里地关切与心疼不言而喻。她是打心底里疼爱这个女儿的,可是却因为慕尘言而不愿嫁人,甚至开始忤逆她,要知道,平常宋瑶是非常乖巧懂事的,如今更是因为他变成这般模样,秦柳如何能够不恨?想着便又狠狠地瞪着慕尘言,如果眼神也能杀人的话,恐怕他早就死了上百次了。 看着宋瑶悲恸的神情,充满质问的双眼,慕尘言竟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因为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着,他觉得自己的做法异常自私,且卑劣。虽然他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他能够读懂宋瑶的眼神,也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他无法回答,更无法因为不忍而说出什么让她误会的话,因为在有了希望之后突然又破灭,那种绝望的感觉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所以,他没有说话。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52 然而,这一举动彻底击垮了宋瑶的理智,她突然推开秦柳,扑到了慕尘言身上,发了疯般地捶打他,那眼神仿佛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说话!泪流满面的脸上带着一丝疯狂,不断开合的嘴在说着什么,却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嘶哑晦涩的,不成调的声音。而慕尘言只是任她发泄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直到她打累了,伏在自己身上哭,才抬起了双手,慢慢地放到了宋瑶身上。那一瞬间,宋瑶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也停止了哭泣,然而,那双手却不是如她想得那般抱住了她,而是,推开了她,缓慢,轻柔,却不容抗拒的,毫无商量的,推开了她,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残忍而决绝。 宋青云和秦柳因为之前女儿的那一通发泄而看得楞了,此刻竟也都没有什么动作。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这般悲伤的样子,仿佛失去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般放肆地哭泣着,看得他们也跟着湿了眼眶。 宋瑶楞楞地看着慕尘言,看着他推开自己,看着他放下双手,看着他也看着自己,看着他的眼里不带感情,看着他的眼里,没有自己 蓦地,宋瑶笑了,那笑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异常脆弱,却又异常苦涩。是了,她怎么没有发现,他的眼里,从来没有自己。在山庄的那些日子,她总觉得有什么跟以前不一样了,她以为是人都会变的缘故,所以他很多地方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也没有在意,甚至连感觉都不一样了她也认为是分别太久的原因,可是现在她才发现,不,其实她早就发现了,是她自己自欺欺人而已。他的眼里没有自己,他不再是以前的慕尘言了。 转身,不再看他,宋瑶摇摇晃晃地向外面走去,秦柳见状急忙跟了上去,怕女儿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而慕尘言看着眼里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担心。 忽然,走到门边的宋瑶停了下来,只见她转过身,看着慕尘言,无声地说了一句话,你不是言哥哥,我的言哥哥,不是这样的。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慕尘言闻言脸色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宋青云见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都走了,而且女儿还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也站了起来。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神情怪异的慕尘言,说道:言儿,我看错你了。虽然他们有娃娃亲,但他之所以在十年未见的情况下还要把女儿嫁给他,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们小时候的情意他是看在眼里的,从那时候起他便看得出来慕尘言值得宋瑶托付终身,可是现在看来,错了。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或许,他认为慕尘言心里有了别的女子,或许,他认为慕尘言嫌弃宋瑶不会说话,总之,他们都认为慕尘言变心了,是一个负心薄幸之人。可是,不管怎样,他都不可能喜欢宋瑶,更不可能,娶她。 本应该是出来散心的,却反而让心情更加沉重。从茶馆出来,也没有了闲逛的心思,便直接去买了礼物,然后回去。 下午,纪无又来了。 怎么看上去精神还是不太好,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慕尘言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直接脱口而出两个字,快得,如同敷衍。 呵,真的?纪无自然听出来了,却似乎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不然呢?慕尘言瞥了他一眼。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若是尘言遇到什么事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就算帮不了,也能给你出出主意,再不济,做个倾听者总行吧?说出来比憋在心里强。他不喜欢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这比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他更让他难受。他知道这很奇怪,可是自从他第一次见到他时起,他便觉得自己变了,在客栈的那些事情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可是他不仅那样做了,还找借口带他来了山庄,只因为想到他要走便有些不舍,如今,更是不自觉地总想起他,想要见他,这样的自己,他觉得很陌生。 纪无盯着慕尘言发呆,炙热的目光让他不适地皱起了眉,怎么一直看着我? 魂魄归位,纪无有些尴尬地移开了目光,没什么,刚才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狐疑地看了他两眼,慕尘言没有说话。 八月初八,晴。 阳光明媚,轻风和煦,幽幽的桂花香在空气中飘荡,随着风送入千家万户,绵延十里八乡。 万古山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里里外外,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地笑容,忙碌得身影随处可见。大门处,不断传来通报声,一个个叱咤江湖的名字被报了出来,纪敛微笑着一一上前去打招呼,寒暄着。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一名男子茕茕孑立,黑色的衣衫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显得那般不合时宜,冒昧而突兀,透着几分仿佛被孤立般的寂寥。无甚表情的脸上一双眼眸淡淡注视着一切,无悲无喜,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仿佛一个局外人般静观事态发展,一切与自己无关。 越是热闹的场合,会愈加感觉到自己孤单一人的寂寞。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慕尘言被一阵鞭炮声惊醒,是接亲的队伍到了。提起脚步,他也往大门走去,远远地,便看到一队人马敲锣打鼓得来了,走在最前边的,自然就是今天的主角新郎官桓肆风了。 只见他英姿飒爽的骑在马上,俊朗的容貌怕是找不出几个能与之比肩的人。当然,纪无是完全够格的。浑身上下透着几分懒散,几分张狂,两种极端的气质却在他身上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整个人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肆意妄为,随心所欲的风。 只是,比起一般人成亲的兴奋与喜悦,他似乎,显得有些平静了。 看着愈来愈近的人,慕尘言的眼里出现了波澜,甚至可以说有些激动,仿佛出现的是他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只是却又似乎在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而当事人在感受到那目光后虽然看向了他,但也只是在眼里露出了一丝疑惑,随后便收回了目光,平静无波。 又是一阵喧哗,新娘出来了,在经过一番当地的习俗后,新娘准备入轿,然而,这时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千梦 这大喜的日子,怎么没人通知我呢?珠落玉盘般的动听声音,清脆,婉转,却丝丝缕缕渗着寒气。白色的身影踏空而来,翩然,出尘。清媚的容颜引人赞叹,嘴角噙着抹别有深意地冷冽笑容,好歹我与桓庄主也是旧识,怎地没人告诉我前来祝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女子刚好站在了花轿前,正巧挡住了新娘的去路。 众人见此变故,面色各异。 桓肆风的脸色一瞬间有了些微变化,神色震惊,千梦?! 女子扬唇一笑,看着他不由得有些激动,有些痴迷,眼中的情意显而易见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53 ,甚至隐隐带着泪光,怎么,两年未见,竟连我的模样都忘记了吗? 话一出口,顿时引得周围议论纷纷,神情各异。尤其是纪敛,脸色异常难看,纪无也皱着眉。倒是慕尘言,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基本没什么表情,而纪湘头遮盖头,看不到她的神情,只是身体极细微地颤抖着,不知是害怕,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桓肆风闻言眼神变得复杂,仿佛有万千思绪纠缠其中,只一抹内疚异常明显,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做什么?不管他们之间有何渊源,今天,都不是适合叙旧的时候。 呵,繁千梦唰地移开了目光,似是被他明显疏离地态度刺激了,眼神再次变得异常冰冷,却偏偏还带着笑意,让人看着不由浑身发冷,仿佛她之前的脆弱都是人们地幻觉,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来道贺啊。 桓肆风蹙起了眉,没有说话,但显然不相信她。 繁千梦也不恼,依然动人地笑着,仿佛最亲密的恋人般看着桓肆风,只是,却冰冷,桓庄主为何这般表情?不相信我吗?以前,你可说过,这世上,你独信任我一人呢,如今却怀疑我,真教人伤心。撒娇般的语气,却处处藏针,句句刺骨,再配上那表情,无比讥讽。 你想干什么?桓肆风蹙眉看着她,眼里已有些不悦。毕竟,不管任何原因,都没有人愿意在众人面前揭露自己的过去。 姑娘,纪敛也站了出来,神态严肃,无形的威压散了开来,今天是纪某女儿成亲的日子,姑娘若是贺喜,纪某自然以礼相待,如若不是,还请姑娘离开。话说的明白,若你是道喜的,我自然欢迎,如果不是,那就请你离开,而那语气里透露出来的意思,自然不是一般的请。 这一番话,打断了繁千梦与桓肆风的对峙。 若我不离开呢?而她更是干脆,直接转身与纪敛对视,神情更是挑衅。 姑娘!纪敛沉声一喝,踏前一步,手中已运起了真气,警告的意味显而易见。毕竟,这种日子,能避免冲突尽量避免。 繁千梦掩唇一笑,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惑人风情看呆了不少青年才俊,忽然,波光潋滟地双眸变得凌厉,放在唇边的手幻化出数个虚影,几点光亮飞出,化作一道银线直奔纪敛面门!到得近前,才发现原来是三枚银针,针尖蓝芒闪烁,竟是淬了剧毒! 纪敛一惊,连忙往一边掠去,还不忘以掌风推开身边的人,免得殃及池鱼。 笃!笃!笃!,银针没入朱柱,瞬间黑了红色。 啊!惊慌地呼喊响起,纪敛顿时脸色大变,回首看去,只见那白衣的女子已不在原地,红色的盖头飘然落地,纪湘神色惊恐,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摩挲着她的颈项,看似轻柔,却牵动了所有人的心。女子的容颜出现在纪湘身后,依旧清媚,依旧惑人,此刻却只能让人想到四个字:蛇蝎美人。 湘儿!纪敛紧张地惊呼。 繁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纪无脸色铁青。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再加上刚开始桓肆风叫出得名字,他已然知晓,这位女子,便是绮罗宫的宫主繁千梦!而她独自前来,自然是以个人身份出现,是以他没有道破她的绮罗宫宫主身份。 桓肆风似乎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地变故,惊愕地看着繁千梦。 人群中,慕尘言却是看着桓肆风,若有所思。 繁千梦转头看向纪无,神色很值得玩味,似是讥讽,似是鄙夷,似是愤怒,似是憎恨,似是厌恶,仿佛在看着一个令她无比恶心的东西,却又带着一丝极隐晦地嫉妒,原来是纪无公子。咦?怎地现在这么一副模样?以前可不是这样啊!你要是不说话,我还真不敢确定呢,以前那么风光的人,怎么现在成了这样一个,废物?哈哈哈哈!讥诮地大笑飘荡在空中,异常刺耳,让众人不由怀疑是否他们俩人有过结。末了还瞥了桓肆风一眼,那眼神中所包含地情绪令人无法看透。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对女子指指点点,毕竟万古山庄在江湖上颇有名望,听得此言都开始指责起女子来。 纪无听到女子的那些话蹙起了眉,眼里闪过愠怒,但除此之外倒没有别的举动,反而桓肆风,显得有些激动。 住口! 住口?繁千梦收了笑,只是那眼里地恚恨却因为这句话而加深了,凭什么?你凭什么让我住口?人家正主都没有出声,你激动什么? 顿时,噎得桓肆风哑口无言。而这一番话却让众人不由得多看了纪无和桓肆风两眼。 察觉到探究得目光,他顺着感觉望去,却竟然是纪无,霎时收回目光,看上去,竟有几分慌张。 呵呵!似乎是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繁千梦又笑了,比之方才更加地冷,也更加地讥讽。对纪无的厌恶,对桓肆风地憎恨,也更加深了几分。 繁姑娘!我万古山庄与你无冤无仇,你何以挟持我女儿?快放开她。对于自己儿子对女子的称呼纪敛没有表现出半点惊讶,甚至连一丝意外也没有,或者,可以说他也已经猜到了。虽然他们看起来没有道破女子的身份,但,他父子俩人的这一声繁姑娘,却等于挑明了一切。为何?要说前面千梦二字是巧合,纪无那一声繁姑娘或有听错,那纪敛这一句再加上他俩的态度,要是再看不出什么,那便白在江湖上混了。 无视纪敛惊怒又担忧的神情,繁千梦巧笑嫣然,谁说没有仇了?仇可大着呢。恨恨地目光盯着纪无。 纪无一愣,随即有些怒意,在下与姑娘第一次见面,仇从何来?即便有仇,那也应该冲着我来,何以为难我妹妹? 为什么不能为难你妹妹?看着自己在意的人离你而去,那感觉,不是比任何报复都有趣吗?说着,繁千梦的手在纪湘脖子上比划着,似乎在想该怎样下手。 不要!纪敛。 等等!纪无。 千梦住手!桓肆风。 繁千梦抬起了目光,看了他们几人一眼,冷笑着,眼神讥讽,啧啧,看看你们担心的样子,都被她给骗了呢。 女子的话让几人疑惑,却让纪湘霎时惨白了脸色,惊恐地看着她。 仿佛没有看见那目光,繁千梦又转向桓肆风,同样无比讥诮地说道:不过真没有想到你会出声呢,你应该恨她才对。 这一句话,又让众人神色各异,纪家父子的目光也不断瞥向桓肆风。 你到底想怎样!桓肆风似乎没有了耐心,第一次怒喝出声。 呵呵,似乎看着他愤怒得样子心情大好,繁千梦不慌不忙,指甲在纪湘的咽喉处搔刮着,慢悠悠道:其实我不怎样,就是不想看到你娶她。 这略带孩子气的话,让桓肆风地怒意悄然散去,有些无可奈何,千梦,别再执着了行吗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54 ?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劝说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疲惫。 不行!繁千梦忽然激动起来,连声音都变得尖锐,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凄厉而尖细地叫喊,你以为一句不可能就能抹杀一切吗?!我这两年的痛苦难道就白受了吗?!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绝对不会!说完,带着纪湘拔身而起,红白两种颜色在空中纠缠,仿佛预示着什么般,飘然自眼前消失。 纪敛运起内力便想去追,空中却再次传来女子的声音,桓肆风,三日后,落燕崖,恭候大驾,还有纪无公子,哈哈哈哈!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女子地笑声不断在空中回荡。半晌,纪敛才转身走进大门,还不忘叫上桓肆风,很明显,他有话要说。 在经过慕尘言时,俩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桓肆风愣了一下,便若无其事地走开了。但如果再看,你会发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人的目光略有深意呢?而且,还隐隐带着熟悉,但他确实,没见过这个人啊。 闹剧演完了,该干嘛干嘛。方才还异常热闹得万古山庄门前变得无比冷清,飘荡出几分人走茶凉地落寞与孤寂。 大厅里,纪敛坐在上位,锐利地双眸盯着坐于左手边的桓肆风,神情严肃,我想知道你和方才那名女子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赴约 旁边的纪无也蹙眉看着他,明显在等待着他地解释。 慕尘言本想回房间,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但转念一想也来了大厅。纪敛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 桓肆风笑了笑,倏忽露出几分桀骜气息来,伯父婚没结成,我就这样称呼你吧。虽然我是晚辈,也将是你女婿,但我不是你山庄的人,所以,别一副兴师问罪得样子对我,今天的事也不是我所希望的。 这样的态度让纪敛倒竖了双眉,有些气结。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爹也是担心湘儿,所以才想知道你和那女子的关系。纪无看不过去,蹙眉道。 桓肆风看着他,神色莫辨。但那奇怪地表情不过一瞬,转眼便又是之前那副模样,什么关系,难道你们真看不出来吗? 纪无父子俩对看了一眼,交换着眼色。 放心吧,我会把纪湘带回来的。这句话,是对着纪无说的,因为他知道,纪无很爱他这个妹妹,不过,此去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你还是别去了,毕竟顿了顿,似乎在思量措辞,你不方便。 他知道,他是指自己不能动武的事,不过,湘儿是我妹妹,别说是繁千梦让我去,即便她没说,我也会去。一向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地坚定神情。 桓肆风看着他目光闪了一闪,你信不过我?不知为何,那语气里竟带着一丝隐晦地哀伤。 纪无也看着他,目光中不知是何情绪,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就算你去了,上得了落燕崖吗?桓肆风有些恼了。 我会让影苍带我上去。纪无似乎计划好了一切。 无儿,太危险了,你还是别去了。纪敛也有些不放心,虽然他很担心自己的女儿,但如果纪无再出什么事,他可真就承受不起了。 爹,纪无眼里闪过明显得不赞同,难道你不希望看到湘儿平平安安地回来吗? 可是你他希望自己的女儿平安回来,同样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出什么事,经历了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为难得神色。 就这么定了。纪无直接做了决定。 翌日,纪无带着影苍在城门和桓肆风碰面,来之前,影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跟着来,他拒绝了,虽然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有事,但,毕竟是有危险的。纪敛不放心,要派人暗中跟着,也被纪无拒绝了,原因很简单。虽然繁千梦让他们俩人去没有说不可以让别人跟着,但她把见面地点选在落燕崖,很明显是防止他们有所埋伏。因为站在落燕崖上周围的一切都能尽收眼底,不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崖上人的眼睛,所以暗中派人跟着这种愚蠢地举动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也许繁千梦一个不悦纪湘便身首异处了。纪敛不会想不到这些,却还是提出了这个想法,这只证明了一件事:关心则乱。 远远的,便看到了衣袂翩然的桓肆风,即使相隔甚远,他也能感觉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很复杂。 周围人来人往,只有他定定地站着,仿佛浊世洪流中毫不起眼的一粟,却仿佛,哪怕天地变换,日月倒转,他也会安静而又坚定的等待着,直到永远。 走吧。到了近前,桓肆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说道。 浓郁的桂花香飘来,抬眸望去,不远处金黄的桂花树静静伫立在阳光下,小小的花朵柔嫩可爱,让人心生怜惜之情,忍不住地,纪无伸出了手,忽然,衣袂声起 桓肆风脸色一变,身形一闪便将纪无护在了身后,纪无也察觉到不对,回头看去,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飘然落地。 尘言?纪无惊讶出声。 桓肆风也有些愕然。 慕尘言看了他们一眼,我跟你们去。他说。 你跟我们一起?纪无愣了愣,不行,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们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你确定你们可以?慕尘言冷静地扫了他们一眼,如果打起来的话,你那个护卫是应该保护你还是救你妹妹?如果你们兄妹中有谁遇到不测,你觉得纪庄主会怎么样? 纪无沉默不语,显然被慕尘言说中了。他们的娘去世的早,所以父亲非常的爱他们,也非常地宠他们,如果他们当中谁有个三长两短,怕是跟要了他的命一样,不,大概比那还严重。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据他所知,这个人是纪无这次从外面回来带来的,而他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纪无的朋友,那也就是萍水相逢,刚认识不久,既然如此,那为何要趟这趟浑水? 看着桓肆风戒备的神情,他说:因为纪湘很像我的妹妹。 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回答,俩人都愣了一愣。 你妹妹?纪无。 对。慕尘言颔首,虽然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说。 就这么简单?桓肆风还是有些不相信他,毕竟这样一个回答,很难让人打消顾虑。 你觉得我骗你有好处吗?你觉得我跟你们去救人能有什么目的?他干脆不解释了,直接挑明了问。 所有人都沉默了,秋风拂过,扬起了他们的发丝衣袂,在阳光下飘然舞动。 那就走吧,尘言。纪无率先打破了沉默。 桓肆风虽然还是不赞同,但也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确实想不出他能有什么目的,也看不出他在说谎或有什么隐瞒,但是他总觉得他有些奇怪,尤其是昨日他看自己的目光,仿佛知道什么一般,而且刚开始他看到自己出现时的神情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55 ,就像突然见到多年未见的朋友般,但他后来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确实没有见过这个人。而且看纪无对他的态度,似乎很不一般,他不能不顾及他的感受。无端的,舌尖似乎尝到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崇山峻岭,怪石嶙峋。群山间,一座山崖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头,看上去异常险峻,站在下面,极大地压迫感扑面而来,刀削般的崖壁上落燕崖三字深刻清晰。 传说,这座山崖高的连燕子停在上面往下看都会因为害怕而掉下来,有位剑客不信,便前来一观究竟,结果还没等靠近,便远远地见一只燕子掉落下来,于是那人惊叹之余在这崖壁上刻了落燕崖三个字。 看着面前的山崖,纪无皱起了眉。虽然对落燕崖有所耳闻,也他也知传言多为夸大,却不想今日一见虽然没到那么夸张的地步,但也异常的高耸,而这种高度以前的自己自然不在话下,但现在若要上去却需靠别人了,而影苍独自还可以,若带上自己,怕是上不去。 桓肆风看了看眼前的落燕崖,又看了看纪无,正准备开口,却见对方将视线转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尘言,怕是要麻烦你了。目光含着歉意。幸好他来了,不然就麻烦了。 没事。慕尘言不以为意。 桓肆风愣了愣,有些落寞地回过头,没有说话。 想了想,纪无对影苍说道:你留在这里,如果一个时辰后我们还没有下来,回去告诉庄主,让他派人来。 影苍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这样地决定没有错,便颔首答应了。 麻烦你了,尘言。纪无示意可以走了。 山崖上,跃动着一黑一金两个身影,正极快得往崖顶赶去,若仔细看,还会发现黑影怀里抱着一人,即便如此,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矫健的身姿。 崖顶,朔风凛冽,嚣狂地在耳边呼啸,刮得脸颊微微地疼。前方崖边,纪湘被绑在一块大石上,身上还是当日的喜服,但此刻看去,却只有狼狈。见到他们来了,本有些萎靡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光彩,惊喜地看着他们,肆风!哥! 纪无对她安慰地笑了笑,同时看到她没事也松了口气,湘儿,别怕。 我们来带你回去。桓肆风。 在距离纪湘不远处的山崖边缘,站着一名女子,清媚的容颜无甚表情,一双妙目正遥望远方,不知在看什么,又在想什么,眉眼间笼着淡淡忧悒。衣裙被吹得猎猎飞舞,发丝也被风扬起,在空中纠缠,单薄的身姿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缥缈的姿态仿佛随时都会化作一股青烟羽化成仙。 不过,这些都在他们到来后,烟消云散,哦?带她回去?你们想怎么带啊?女子嘲弄地笑着。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人?桓肆风不想和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呵呵,很简单,只要你娶我,只要你只爱我一个,我就放了她。繁千梦说出了一个让人愕然的条件。 不可能!我绝不会娶你!桓肆风断然拒绝,语气强硬,但在看到繁千梦变了脸色后,又放缓了语调,千梦,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们不可能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手呢?桓肆风试图说服她。 听到这个问题,繁千梦忽然自嘲地笑了,我为什么不能放手?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放不下你?明明已经不可能了,却还是奢望着能够再在一起,还是想着,我们能跟以前一样,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对我。我被折磨的快要发疯了。褪去了尖刻的外衣,女子哀伤得让人想要哭泣,那双注视着桓肆风的湿润双眼,满满的全是爱恋,让他自己看着都有些不忍。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过往(一) 肆风,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女子央求着,哀伤而卑微,然而,爱情不是求来的,也不是别人施舍的,是你情我愿,自然而然产生的。这般做法,既为难了自己,也小觑了他人。即便你求来了,别人施舍了,可是到头来,你自己都会疑惑,那是爱情吗?不是,那是你放弃的自尊和别人的怜悯,这样的爱情,你会满意吗?如果爱对方,那就应该在分开后,谁也不牵绊谁,大大方方地道一声:珍重。 千梦,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桓肆风看着她,有些无可奈何。 怎么不明白?我爱你,你也不是对我完全没有感情,我们依然可以在一起,不是吗?女子看着他,眼神无辜而认真,还带着点疑惑,好似她不明白她的想法哪里不对? 如果就因为我对你有感情,我们就应该在一起,那我对很多人都有感情,我是不是都要跟他们在一起?千梦,现在我对你的这种感情已经不是爱情了,如果非要说,是内疚,为我当初离开你让你痛苦。这样,你明白吗?桓肆风企图让她明白他们已经不可能了,然后放了纪湘,这样以后即便不来往,也不至于变成仇人,因为从心底里来说,他是不愿意和她为敌的,若说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这种感情更多的是内疚,可是她却不理解。 内疚?繁千梦忽然呆住了,身子晃了晃,楞楞地看着他,好像不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对,内疚。桓肆风看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不能再让她误会了,否则不仅害了她,也害了自己,害了纪湘。 看着那双没有感情的双眸,或者说对自己没有感情的双眸,繁千梦心中地悲怆渐渐渗了出来,然后扩大,包裹了整个心脏,仿佛一只手般用力地拧捏着,疼痛而又哀伤,难受得无法呼吸。她大口地吸着气,企图以此来缓解难过,她扬起头,不想让眼泪掉出来,却都,不过徒劳。 原来,到头来她只得到了他的内疚,呵呵。她一直对自己说,他还爱着自己,还是对自己有感情的,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一直这样相信着,于是慢慢的,她也就这样觉得了,可是今天她才知道,不是这样,那都是自己臆想的,或者说,她一直在自欺欺人,是她自己不愿意相信。 一滴水珠徒然掉落地面,溅开小小的水花,仿佛一颗打碎得心脏,毫无预兆地,没有停顿地,不给任何挽留机会地,碎了。 繁千梦看着地面,头发遮挡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知道她似乎在看着那已经被地面吸收的泪水,然后,一滴,两滴,接着有水珠掉落。忽然,她低低地笑了,沉闷的笑声自喉间发出,悲恸而自嘲,然后,愈来愈大,愈来愈大,到了最后,那苍凉又哀伤地笑声尖锐而刺耳,伤感的气息蔓延到了每个人心里。 桓肆风看着她,沉默不语,目光复杂。 忽然,女子止了笑,手臂毫无预兆地抬起,白色的衣袖被风吹起,一抹光亮自指尖飞出,自奔她身后,纪湘而去。 铛!,一颗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56 石子飞来,截断了银针的去路。绑着纪湘的大石后,一名黑衣男子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竟然直接用银针射向纪湘逼自己出来,她就这么肯定石头后面有人?明明很小心,不该被她发现。 这边,纪无和桓肆风因为她突然地动作被揪起的心放了下来,但随即又蹙起了眉,因为他们的计划失败了,那么接下来,怕是不能安安稳稳地收场了。 桓肆风,你何其残忍?女子依然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只是语气却好似平静。 好似而已。 你何其残忍,打破了她为自己编织的幻境,让她被那碎片割得体无完肤;你何其残忍,利用自己对你的感情,让她忽略身后没有丝毫防备;你何其残忍,在她悲恸欲绝的时候竟然让别人去救你的未婚妻。桓肆风,你好狠! 该说他残忍吗?或许吧,可他只是为了救人。那该说她活该吗?也许吧,可爱人也有错吗? 主意是我出的。除了刚开始对纪湘说了一句话后一直沉默无言的纪无开口了。 原来,在他们刚上来时,发现女子正望着远方发呆,便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虽然他们不知道繁千梦有没有注意到他们,但他们还是决定试一试,于是就让慕尘言从其他地方绕到纪湘那里,他们吸引繁千梦的注意,却不想还是被发现了。 你?女子抬起了头,又是那种讥讽,厌恶,憎恨的表情,主意不错,我也确实没有发现背后有人,可惜,在你们还没有上来时,我就知道你们来了几个人。嗯?怎么才三个,还有一个呢?不会躲在哪里准备偷袭吧?女子嘲弄地笑着。 纪无蹙着眉,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他在崖下。 哦。女子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是准备一会去通风报信的吧?可惜,你们怕等不到那时候了。女子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仿佛方才她的悲伤,她的眼泪,都是他们的幻觉。 你非要这样不可吗?桓肆风看着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无力感。 相比之下,女子倒显得无所谓多了,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是这样婆婆妈妈的人。女子嘲弄着,不过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真的不考虑我刚开始说的吗? 我认为我说的很清楚了。他知道,如今,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你可不要后悔。女子诡异地笑着。 皱着眉,猜想着她在玩什么把戏。 既然如此,那这解药也就没用了。女子轻松地说道,随手抛出去了一个黑色的盒子,转瞬便落到了山崖下,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解药二字让三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难道为了方便制住他们,繁千梦早在周围布了毒?!几人不约而同的想到。 似乎看透了他们心中所想,女子好整以暇地说道:我可没那闲工夫在这里处置毒。不过,女子看向了桓肆风,轻牵起得唇角绝美却又恶毒,那可是你最想要的解药呢,而且只此一份。 桓肆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瞬间煞白了脸色,倏忽又露出了惊愕得表情,是你?! 纪无疑惑夹杂着惊讶地看着他。他中毒了吗?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慕尘言看着他们,不明就里。 呵呵呵呵,女子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是,也不是。她给了这样一个答案。 桓肆风表情阴晴不定,愤怒与内疚两种情绪在眼中纠缠。繁千梦好似没有看到,对着纪无几乎是愉悦地表情说道:纪无公子,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也来吗?但在那眼瞳深处,依然萦绕着浓的化不开地怨恨与厌恶。 纪无皱着眉,没有说话。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见他没有答话,便自顾地说道,那是四年前,我第一次遇见他,在武林盟主的选举擂台上 冬日寒风瑟瑟,刺骨地冷,几乎没有人愿意在无事的情况下跑到外面受冻。但在一个广场之上却聚集着许多人,且气氛热烈,群情激昂,半点没有寒冬腊月在外受冻的瑟缩景象。 中央的擂台上,一抹飘然的身影潇洒隽(jun)逸,金色的衣衫仿佛太阳散落的碎片化就,在这萧瑟的冬季看上去倍感温暖,也异常耀眼。俊美无俦的容颜含着自信地微笑,一双眼眸睥睨世人,整个人端得是狷狂自傲,潇洒不羁。 承让。站定一处,对着被打下台的男人抱拳,自有一番年少轻狂的姿态。 周围哗然,议论此届武林盟主非他莫属,毕竟现在已几乎无人上台了,更有不少女子被其出众的外貌和有礼地举止所吸引,频频送着秋波。而他也都欣然接受,并回以微笑。真真是风流倜傥。 一道身影越过众人落到台上,身姿娉婷,容颜清媚,白衣飘飘宛若谪仙,下巴微抬,自有一番骄傲,绮罗宫宫主,繁千梦,请公子赐教。目光中几许挑衅。 看着她,公子的眼中闪过一缕华光,然后悠然微笑,我非为这盟主之位而来,只欲一见如花娇颜。正说得女子一愣,他已飘然下台,在下认输。于是,广场再一次哗然。 这般情形若看不明白那便白在世上走一遭了。这位公子不爱名利爱美人,来此也只为一睹美人芳容,而先前也有女子上台,虽然礼让有加却依然被打下台来,然这次却是自行认输,加上前面一番说辞,其心不言而喻。 而这,也确实符合公子的风流做派。 之后的事便顺理成章,俗套却是真实。我被他吸引,对他倾心,而他也满心满眼全是我。我们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日子。 可是,跟很多人一样,当开始的激情散去,剩下的,便只有平淡。 不知是否可以说是物极必反,他开始对她不再那么关心,不再那么满心满眼全是她,所有的一切都与以往背道而驰,最终,他提出了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过往(二) 我不懂,为什么?我们明明不久前还那么好,那么爱着对方,为什么突然就要分开?繁千梦不解地看着他。对着那目光,桓肆风无言相对。 那时的他,年少轻狂,浪荡不羁,对于繁千梦他也不知那究竟是不是爱,因为她并不是第一个。但那感情并不是假的,对她也是特别的,也是不同于其他人的。 之后你离开了,我很伤心。过了一段时间我才知道,你父亲去世了,所以你回家了。 那段时间她几乎日日以泪洗面,后来知道他离开是因为父亲去世后,她似乎又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明。她觉得,是因为父亲去世了,所以他心情不好,才会那样,才会离开,所以她来到了风焱山庄。 可是,我错了,错得离谱!女子的目光忽然变得暴躁怨毒起来,恶狠狠地看着站在一起的俩人,嫉妒疯狂地蔓延。 当她满心欢喜地来到风焱山庄,以为可以重修旧好的时候,他却告诉她,他不爱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57 她了 我知道,老庄主去世了,所以你心情不好才这样说,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她看着他,努力不让眼泪掉出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事,可是,他,却踩碎了她最后的希望。 不是,他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不是因为我爹去世。 忽然间,周围静默了,她楞楞地看了他好半晌,才听到颤抖嗄哑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问道:那是,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我不爱你了,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他说的就这么简单,简单直白坦率的残忍。 可是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就这么简单,于是她暗中观察着,也不知是否因为女人的直觉特别准,最后真的,被她发现了蛛丝马迹。 你没有想到吧?你那藏着掖着的秘密,被我发现了。看着变了脸色的桓肆风,繁千梦开心地笑了,带着一丝报复的疯狂。 是啊,无怪乎他藏着掖着,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不是真的。 你知道,是什么秘密吗?繁千梦看着纪无,仿佛恶魔的**,邪恶而残忍,阴森而恐怖,拉着你,永堕地狱。 桓肆风彻彻底底地变了脸色,猛然出声喝止,千梦!这是我们的事,何苦连累他人。 慕尘言看着他,对于他的失态没有一点意外,甚至对于女子说的秘密,他刻意地阻止没有丝毫疑惑和好奇,事不关己般静静伫立着,看着,听着,又好像他全都知道一般。 纪无看了桓肆风一眼,目光复杂,对于女子口中的秘密,他似乎也表现得有些平淡。 由始至终,只有桓肆风反应最大。 他人?呵呵!繁千梦嘲弄地笑了,他是不相关的人吗?嗯?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你不想让他知道,我偏让他知道!目光再次转向纪无,女子邪恶地勾起一边嘴角,我告诉你,那个秘密就是 眼看秘密不保,桓肆风几乎要冲上去阻止了,然而,这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贱女人!你去死吧!!!纪湘忽然举起一块石头朝着繁千梦砸去,一向稚嫩天真的脸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恶毒扭曲。 原来,方才银针射出时慕尘言正在石头后面解绳子,虽然没有全部解开,但打得结却松了。纪湘感觉到绑着自己的绳子没那么紧了,便一直在暗中挣扎,在听到繁千梦要说出那个秘密时一时心急,便猛地把绳子挣了开来,然后不假思索地便捡起了旁边的石头。 没人想到纪湘会突然挣脱桎梏,且都被她惊得呆愣住了,所以也没人阻止她的举动,于是那一大块石头便携着呼呼风声直奔繁千梦而去,因为用力太猛,纪湘还往前趔趄了几步。 繁千梦听到声音侧身躲过了偷袭,她回头看着纪湘,阴冷地笑了,哼,本来不想杀你,可你自己找死,那也别怪我了!五指成爪,笔直袭向其咽喉。 纪湘被那眼神骇到,脚下不自觉地后退,却没有几步便踢到了那块先前绑着她的大石,失了退路。 避无可避。 纪湘下意识闭上了眼,然而,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偷偷地又把眼睛睁开,却发现他们已经打作一团。 离纪湘最近的慕尘言见繁千梦想要杀她便出手阻止,而桓肆风也因为此而上前,于是仨人便交起了手。若是纪无还是以前的纪无,怕是还会多上一个。 哼!这样一个虚伪恶毒的女子你们竟然也救!打斗中,繁千梦愤然冷哼。 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对纪湘有偏见,但是你休想伤她。桓肆风坚定地道。 身影交错间,慕尘言忽然在桓肆风耳边说了一句:希望你别再犹豫。愣了一下,看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男子,桓肆风猛然明白了他什么意思。难怪在纪湘被掳走之后他看自己的目光那么奇怪。当时在繁千梦动作时自己本来可以阻止,但是在跟她目光交汇得瞬间犹豫了,就那么一瞬,纪湘到了她的手里。他以为没有人发现,却不想还是被人看到了。 湘儿!你没事吧!这时纪无跑了过来,拉着纪湘上上下下地打量,紧张地问道。在方才,他很恨自己怎么这么没用,为什么不能使用武功?若不是慕尘言和桓肆风,怕是此刻,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纪湘本来担忧地看着桓肆风,见哥哥过来了,便收回了目光,我没事,哥。 没事就好。纪无松了一口气,走,趁现在繁千梦无暇顾及我们,我们先下去。纪无拉着她便要走。 那怎么行?我们怎么能丢下他们自己逃命呢?纪湘反拽着纪无不肯走。其实,她是担心桓肆风。 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们在才是害了他们。 为什么?她不明白。 因为他们要小心打斗不波及到我们。而且万一繁千梦钻了空,挟持了我们中的一个,那怎么办?纪无三言两语解释完其中的道理。 纪湘皱起了鼻子,哥,你是害怕。 是,我是害怕,我害怕你再被繁千梦抓去。纪无直截了当地承认,拉着纪湘便再一次迈开了步子,快走吧,看到我们离开他们就好办了。上来之前我们都商量好了。 我不!纪湘这次明明白白地拒绝,直接甩开了纪无的手,我不走,你要走自己走吧。 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纪无急了。 我没有耍性子!是你胆小!是你害怕!纪湘说得理直气壮,目光中不经意露出了鄙夷。 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目光,纪无楞了,心里有些难受。忽然,他对自己的妹妹感到了一丝陌生。 另一边,繁千梦心中的怨恨因为桓肆风的举动而加深了。既然你不想他们受到伤害,那她就偏要让他们死!于是,趁着自俩人中间旋身而过的机会,几点光亮脱手飞出,朝着纪无兄妹所在的位置! 慕尘言第一时间发现了繁千梦的动作,挥剑拦下了三枚银针,而剩下的三根,却是无能为力了。 快闪开!他道,那银针对着的,正是纪无! 不远处的俩人这才把目光转向他们。纪无抬眼便看到了急速飞向自己的银针,针尖上还泛着幽幽蓝光,显是剧毒,然而他,却无力躲闪。失了武功的身体,在死亡面前不过如蝼蚁一般,脆弱而渺小,轻易便会命丧黄泉。他,不得不承认,尽管以前的他多么厉害,如今,也不过一个身体羸弱的普通人而已。 眼前一暗,有人挡在了他面前,接着,他听到了极细微的裂帛声,伴随着银针刺入身体发出的声音。然后,光亮慢慢回归,修长挺拔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仿佛慢动作般,能清晰地看到每一根扬起得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淡金的光芒,柔软而顺滑。飘起得衣袂仿佛**不舍的挽留,想要将他拉起,不愿其就此倒下,却不过徒劳。 阳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58 光下,金色的身影如同陨落的踆乌,不舍,却无能为力。而他义无反顾护在纪无前方的身影,却留在了所有人心底。 所有的一切仿佛很慢,实则不过眨眼间,当那身影彻底倒在地面上,众人才从惊愕中猛然回神。 肆风!嘶哑的声音含着惊恐和震惊,纪湘冲了过去,抱起了倒在地上的无力身影。 纪无楞楞地看着,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相触的目光中回神。 繁千梦霎时停住了动作,然而就因为这停顿被慕尘言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掌,冲口而出地鲜血飘洒空中,仿佛流落的血泪。但她却好似感觉不到痛楚,只是傻傻地看着地上那抹金色的身影,不敢置信地微微摇着头,口中喃喃:不,不可能,不可能 慕尘言也有些震惊,没想到桓肆风会用身体去挡,但又似乎可以理解,因为曾几何时,他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一时间 ,连呼啸而过的风都似乎带着悲伤的味道,呜呜的声音仿佛是对凶手的谴责,又好像是哀伤地恸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逝去 肆风,肆风空中飘荡着少女有些哽咽的声音,惊慌而失措。 她跪坐在地上,紧紧环抱着半躺在怀中的男子,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纪无站在他们面前,俊美的面容有些苍白,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中地惊愕和复杂泄露了他的心思。 桓肆风一瞬不瞬地看着纪无,眸中一抹安心,但嘴角却又不由得牵起自嘲,为他那有些冷淡的表情。 为什么?他问,神情平静语气平静,却为何,听上去有些颤抖? 好像是顿了一下,却又好像立刻就回答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他笑,轻松得如同在与人开着玩笑。 纪无不知该说什么了。 肆风,你为什么?为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会死的!纪湘双眼含泪,话语中满满地皆是指责,似乎对于他的做法极不赞同。但她似乎忘了,对方救的,是她哥哥。 这才收回目光,抬手拭去了她不小心溜出眼眶的泪水,别哭,他是你哥哥。好像他救他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哥哥,他只是不愿自己心爱的女子因为失去哥哥而伤心而已。 纪湘却是哭得更凶了,你心里从来没有我。这句话在旁人听来或许会认为是自己心爱的人不顾安危去救人,却反而弄得自己命不久矣,一时伤心之下的气话,但桓肆风却微微变了脸色。 看着无比虚弱的桓肆风,慕尘言目光中藏着浓浓的担心,似乎在怕他死去。尽管面上依旧冷漠。 忽然,他看向了繁千梦,解药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只顾着伤心,却忘了问其要解药。只要毒解了,那么受得伤好好修养一段日子也就没事了。 另外俩人的目光也都移向了她,闪烁着期待。 她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无比苍白,好像遇见了什么令人绝望的事情。这般怪异神情让众人心里咯噔一下。 没有,解药。她说,好像每一个字都用了极大地力气才说出口,缓慢又清晰的一字一字钻进其他人的耳朵里,直教人当场楞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过了一会,纪湘发疯般地冲着繁千梦吼了起来,不可能!你骗人!你骗人!!你就是想让他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是说喜欢他吗?!那你怎么还忍心让他死?!你这个骗子!你快点把解药拿出来啊!你这个虚伪的女人!纪湘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了。 被纪湘激烈的话语激怒了,繁千梦冷笑着说道:我虚伪?你可真抬举我了,比起你我还差一大截呢! 尚来不及细细体味其中的意思,便又听纪湘惊慌得声音,肆风!你怎么了?肆风! 痛苦的表情浮于面上,桓肆风咳嗽着,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拖迤出黑红的痕迹,透露着死亡的气息。 慕尘言走近了几步,担忧地看着他。纪无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裂缝。 繁千梦扑了过去,清媚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慌乱、内疚与自责,肆风!肆风,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杀你,真的!肆风,肆风 你滚开!纪湘一把推开了她,你不想他死就把解药拿出来啊!纪湘冲着繁千梦怒吼。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晶亮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繁千梦意外地没有与纪湘争执,哽咽的声音伤心而自责。 她没有说谎,好不容易平顺了呼吸,桓肆风轻声道,她的毒从来没有解药。到底在一起生活了近两年,哪能不了解对方呢? 肆风,对不起,对不起繁千梦伤心地抽泣,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不断重复的对不起似乎觉得这样就能减轻一点内疚感。 怎么可能真的恨他呢?没有爱,哪来得恨?只有爱了,才会有期待、不满、愤怒和**。当不满与愤怒累积到一定程度,爆发了以后,那就变成恨了。可是,归根究底,恨的源泉是什么?说到底,还是因为爱啊,既然爱,哪又怎么舍得伤害呢? 爱有两面,另一面就是恨。然,爱得深,恨得也就深;恨得深,说明爱得也深。若真是不牵不挂,不纠不缠,不吵不闹,不恨不怨,那,又与陌生人,有何分别呢? 千梦。 她抬起眼看着他。 好像是犹豫了一下,他问:刚才那个解药 繁千梦楞了一下,伤心又自嘲地笑了,到了现在你还想着他。那个解药是真的,我为了你特地炼制的,所以只有一份。顿了顿,其实,我方才是真的想给你的,可惜,你没给我机会。如果刚才他真的答应自己了,那么,自己又怎么舍得再令他伤心呢? 桓肆风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可以,再炼制一份吗?他说,似乎有些吃力。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对她来说很不公平,甚至可以说残忍,但是,他没有时间了。 繁千梦没有回答他,只是看了他一阵,才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呢? 桓肆风愣了一下,没说话。 我爱你,所以不想伤你的心。可是,我没有那么大度,不会吃醋,不会难过,不会怨恨,否则,也没有这些事了。更何况,繁千梦突然指着纪无,平静的声音猛然拔高,甚至有些尖锐,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我们才会分开!你也是为了救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凭什么还要答应你?!你告诉我答应你的理由! 桓肆风沉默不言。他知道,繁千梦不会答应的,却还是想试一试,可惜终究改变不了什么。 看了一眼纪无,目光中的情绪毫无遮掩,热切的,不舍的,内疚的,迷恋的。话都说得这般明白了,该猜到的早就猜到了,再掩饰也就没有意义了。 纪湘只一味低低地哭泣着,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变得怨怼起来。 没有一丝意外的,似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59 乎早就知道了,纪无脸上很是平静,只是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承受不起那样的目光,他转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也对,如果真的喜欢,不管如何掩饰,总会流露出些什么,再加上繁千梦的态度和她说的话,怎么着,也该明白了。 然而这样一个动作,却教桓肆风黯然了眼中神采,果然,他讨厌自己了。 看着他的动作,纪湘眼中的伤心加深了,怨恨,也加深了,为什么,你从来不看我一眼呢?低低的声音,带着不甘与迷惑,只有她怀中的桓肆风可以听到。 回过头,看着她的表情,桓肆风愣了愣,恍然间明白了什么,神情一瞬间变得极其怪异,似是震惊,似是不可置信,却又突然脸色一变,一大口鲜血毫无预兆地冲口而出,喷洒在地上,晕成浑浊的一团,衣襟也被染成了沉重的难看颜色。 啊,肆风!肆风!你怎么样?纪湘再次变得惊恐起来,什么怨恨,什么不甘,都抛到了脑后。 肆风!繁千梦也紧张地围拢过来,脸上除了担心再找不到半点愤怒得影子。 肆风纪无喃喃,脸色比之方才更加难看,盯着桓肆风的双眼一眨不眨,紧张而担忧。 慕尘言看着他痛苦又虚弱的样子,思忖了一下,一脸郑重地开口,仿若誓言,我会帮你把解药找回来,你放心。这样,也算完成他一个心愿了吧? 桓肆风的目光第一次移向了他,为什么?他问。他不懂,他们只是见过两次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帮他? 慕尘言沉默了会,走到他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顿时,桓肆风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是你没有 莫名地举动让人疑惑,断续地话语更叫人摸不着头脑。 慕尘言点了点头,对,没错。别人不明白,他却听懂了。 桓肆风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好像无法理解一般,脸上即错愕又惊异,半晌,才略显欣慰地笑了,好,好啊。只是,却那么苍白。 山顶寒风呼啸,在这还不算冷的时节里令人遍体生寒。衣衫猎猎作响。 又是一阵剧痛,桓肆风痛苦地蹙起了眉,体内气血翻涌,似乎嘴里又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但他却感觉身体愈来愈冷,眼皮愈来愈重,所有的一切感官都模糊了,耳边听到的声音好像远远传来,似乎还带着回音;人就在眼前,却怎么努力也看不清,但那焦急担忧的神色却比任何时刻都清晰,怎么也挥之不去。其中,也包括纪无。 肆风! 肆风! 肆风。 肆风 耳边回荡着他们的声音,却已然分不清谁是谁。勉强地笑着,看着不知道是哪个人,别哭。他说,因为他感觉到有水滴落在自己脸上,总不会,是下雨吧?呵呵。可是,他却觉得落在自己脸上的水滴更多了。 对不起。伴随着叹息般缥缈的声音,桓肆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肆风!!! 啊! 一瞬间,两道同样悲戚的声音响起在落燕山顶上,入骨地悲怆哀恸直刺云霄,响彻天地。 对不起?对不起谁呢?他想对谁说?又或者是对所有人?然而,随着那双眼眸的闭起,一切,都无从知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香消 哀伤的气息弥漫,令闻者也不免落泪的哭泣响起在耳边。慕尘言转开眼,不忍再看。纪无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已经死去的桓肆风,楞楞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滴滴答答的泪水顺着下颚滑落,繁千梦颤巍巍地伸出手,抚上了桓肆风的脸颊,轻柔的,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却又小心的,有些胆怯。 终于又碰到你了,可是,我是多么希望你能推开我啊。这样安静,我都有些不习惯了呢。繁千梦轻轻柔柔地笑了,好像桓肆风还活着。 虽然,是你主动挡下了银针,可是,终究,是因为我啊,怎么说,我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我怎么能理所当然地认为一切与我无关呢?肆风啊,黄泉路上一定很寂寞吧?我来陪你,可好?尽管你不希望是我。 下一世,我依然不会放手。永远,与你纠缠。 呵繁千梦笑出了声,手颤抖的愈加厉害了。忽然,她表情一僵,一大口鲜血毫无预兆地喷出,在地上晕染出大片污浊的痕迹,甚至有几滴溅在了桓肆风苍白的脸上。 几人都愣住了,看着繁千梦缓缓地倒在了桓肆风身上,等我 纪湘回过神,一把推开了她,边伸手擦去桓肆风脸上的血迹边说道:你没资格碰他。冰冷的,厌恶的,憎恨的。那些曾出现在繁千梦脸上的神情,此刻通通出现在了纪湘泪痕未干的脸上。 这时才看到,繁千梦的胸口,一抹银亮异常突兀,渗出得鲜血是沉重的黑红色。 湘儿又是一阵沉默,纪无轻轻开口了,看着那个始终抱着桓肆风尸体不放,低垂着头的妹妹。 干什么?冰冷而毫无感情的三个字,出自曾经天真善良,纯洁无暇的纪湘口中,对象是曾经感情深厚,对自己爱护有加的哥哥。 对,曾经。 慕尘言皱了皱眉。 纪无楞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纪湘会是这样的反应,但想到她可能是伤心过度,便没有在意。略一犹豫,他还是说道:我们回去吧。上来之前我对影苍说如果我们一个时辰后没有下去,就去叫人来,现在时间差不多了。而且我们早些回去,也少教爹担心。 为什么? 突然的发问,让纪无不明所以,什么? 为什么你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都没有。明明他是为了救你才会死的。我真替他感到不值。纪湘没有抬头,低低的声音好像某种情绪爆发前的平静,带着疑惑不解。 纪无蹙起了眉,觉得纪湘的表现有些奇怪,而且,自己的妹妹替未婚夫感到不值,原因是他为了救人死了而对方竟然不伤心,并且他还喜欢这个人,而这个人就是自己,这感觉,着实怪异,你这是说什么话?快跟我回去。纪无不想深究,也不愿太过在意,只当是纪湘受不了这打击。 什么话你听不懂吗?纪湘抬起了头,冷冷地看着他,那没有感情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而不是自己的哥哥。 湘儿?纪无愣住了,神情诧异。 别叫我湘儿!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没有感情的双眼一瞬间充满了怨怼和仇恨,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肆风怎么会死?怎么会不喜欢我?怎么会到死也不看我一眼! 纪无看着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妹妹,愕然出声,湘儿,你怎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以前喜欢的不是我,现在喜欢的还不是我?!凭什么!我哪里不好了!纪湘猛然站了起来,指着纪无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60 ,放肆地发泄着,你有什么好的?让他因为你抛弃了繁千梦,因为你对我好,甚至因为你娶我!他的眼里全是你的身影!我不管做什么都没有用!都在你的影子底下!而你竟然还心安理得地过着自己的日子,你知道他有多痛苦吗?说到最后,却又替桓肆风打抱不平起来。 纪湘喜欢桓肆风很久了,知道他和繁千梦在一起,本来已经死心了,可是在得知他和繁千梦分开了以后,她似乎又看见了希望。 她不顾女子矜持,不理世俗眼光,大胆地追逐着他的身影。是的,追逐,因为她觉得他离自己是那么的远,那么的遥不可及。 后来,他开始经常找各种理由来万古山庄,她以为自己成功了,她以为他总看着自己发呆是因为他也喜欢上了自己,她以为他总约她们兄妹俩是因为不好意思单独约自己。可是,她错了!都错了!大错特错! 来山庄是为了见她的哥哥;看着自己发呆是在自己身上找哥哥的影子;约他们出去是因为想见他!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却不过是他人的挡箭牌,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自己,不过是他桓肆风的一个借口,一块遮羞布而已! 自己应该恨他的,可是却恨不起来。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哥哥的错,不是桓肆风的错。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哥哥,桓肆风会看不见她吗?所以她努力着,想在他的眼中刻下自己的影子。 后来看着他对自己愈来愈好,她以为成功了;他答应了与自己的婚事,她以为他终于真心喜欢自己了。可是,她又错了!因为这些,全都是他,她的哥哥,为她要来的! 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所以要桓肆风对自己好一点,后来见他们越来越好,便以为他们互相有感情了,就向父亲说了,定下了这门亲事。可是,他哪里知道,这些,都是因为他自己?因为桓肆风不想让他难过,不想让他不开心,不想让他生气,不想让他讨厌自己,所以才答应了一切。 哈哈,多么好笑!她以为的幸福,不过是为了他人编织的。而她像个小丑一样,在里面可笑而滑稽地表演着。 今天,更是这个人,这个被自己叫做哥哥的人,彻底毁了她的一切! 你真该死!仇恨在心中萌芽,纪湘憎恶地看着他。什么兄妹情谊,什么感情深厚,都在这一句话下,四分五裂,灰飞烟灭。 纪无完全呆住了,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妹妹,湘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我是你兄长! 慕尘言蹙眉看着,似乎也有些难以接受。 呵,兄长?纪湘冷笑了一下,轻嘲着,我为有你这样的兄长感到恶心。毫不掩饰的厌恶写满双眼,看得纪无心里一痛。 如果你真当我是你妹妹,为什么你不帮我?为什么不拒绝他?愤怒,妒恨,厌恶,指责,此时的纪湘,倒与死去的繁千梦有几分相似。 湘儿,我不喜欢他,我只把他当兄弟,真的。我也想帮你,可是感情这种事,我怎么帮?即使被这般侮辱也没有生气,仍旧希望纪湘能够理解,能够明白,能够听进去他的话,可见纪无是真的打骨子里喜欢这个妹妹的。 我说了,别叫我湘儿!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纪湘嘶吼着,双眼通红。 湘儿,别这样。纪无踏前了一步,心疼地看着她,哥哥知道你伤心,跟哥哥回去好吗? 看到他走近,纪湘立刻后退,你以为我是接受不了桓肆风的死精神受到打击所以神志不清了是吗?呵呵,我告诉你,我清醒得很!纪湘瞪着他,忽然又诡异地笑了,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纪无先是楞了一下,似是没有理解纪湘的意思,随后蓦然脸色一变,僵住了身体,愕然地看着她,难道 对,是我。纪湘欣然承认,脸上一抹笑意,却在此刻显得那般的不合时宜,眸中是报复成功地喜悦,我想你一直很奇怪吧?明明没有接触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却就是中毒了,为什么呢?因为,那毒是我下的啊。呵呵呵呵。 纪无心痛难过地看着纪湘,不明白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喜欢缠着他,软软糯糯叫他哥哥的妹妹,到哪去了?那个善良纯洁,开朗活泼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湘儿,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桓肆风?他想他知道为何桓肆风死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了,他猜到了吧?自己会变成废人全是拜纪湘,自己的妹妹所赐。他也难以置信吧?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神情。 对,就是因为他。我恨你,要不是你,肆风不会不喜欢我!浓烈地恨意如有实质一般,清楚地钻进每一个人的感官,所以,在繁千梦找到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 慕尘言看着纪湘,目光复杂中透着一抹怜悯。可怜她爱而不得,却又惊愕于她的做法。不自觉又联想到自己的妹妹,若换做是她,她会如何?应该不会如纪湘这般吧?她那么善良。自己之前怎么会觉得她像她呢?呵,真是。 繁千梦?忽然想到了她扔下山顶的解药,还有之前的种种,似乎,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对。她找到我,跟我说了一切,说她要报仇,因为她不想在自己痛苦地时候那个抢走她喜欢的人的人却逍遥自在。我觉得她很可怜,跟我很像,所以,我帮她了。纪湘柔声解释着,唇角含笑,眼神却如蛇般冰冷阴毒,看上去无比扭曲诡异,所有的无害样子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 玉殒 我说过了,我只当他是兄弟。纪无铁青着脸,似乎也有了不愉快得情绪。 也对,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管对方是谁,总会有不再退让的时候。 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你死了,我一定会让他爱上我。纪湘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谈论得不是生死。 可惜她还是手软了,所以纪无只是失去了武功。但是,怎么能这么便宜他呢?所以,最后还是给他下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会慢慢蚕食他的身体,直至死亡。 而这毒药是繁千梦自己炼制的,所以别人是解不了的。说到这里,纪湘忽然笑了一下,看着纪无,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很复杂,难以形容,其实我也没打算真的让你死,在做了那些以后。我本来想等到肆风娶我以后就问她要解药,偷偷把毒给你解了,可是,我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半路出来破坏了我的婚礼!而且还以此要挟肆风,要跟他在一起!真不要脸!利用我,还杀了肆风,真该死!贱女人!说着把眼神转向了倒在地上的繁千梦,那目光几乎可以在她身上烧出洞来。 都说爱情会让人改变,这话真是不假。如纪湘,如繁千梦,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都说男子薄情寡义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61 ,却不知,女子狠起来,是比男子还残忍的。如纪湘,在做出那般的事情后,依然如同没事人一样,理所当然地承受着哥哥对她的关爱。若不是今天这场变故,大概,她会永远瞒下去吧?想想都觉得恐怖,因为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会对你做什么。 湘儿,桓肆风已经死了,不要再执着了好吗?跟我回去吧,我不会怪你的。纪无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呵,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反正爹的眼里从来都是你,连我被人劫走也没来救我,回不回去又什么关系?纪湘悲凉地笑着。 谁说的!爹那么疼你。这次是我没让他来纪无正了脸色,却没等说完,就被纪湘打断了。 无所谓了,随便吧。反正没有了肆风,我活着也没意思。迷恋的目光痴痴地看着桓肆风,好像要把他的样子永远记在心里一般。 纪无顿时变了脸色,湘儿,你要做什么?你别做傻事,你还有我们。纪无紧张地看着她。 这时才发现,纪湘竟然趁着说话的时候一点点退到了崖边。 慕尘言也神色一凛,脚下一动,准备把纪湘拉过来。 你们都别动!谁知纪湘好像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似的,立刻大叫起来,不然我立刻跳下去!那单薄的身体看上去在风中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让俩人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 呵呵,哥哥,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吗?纪湘又笑了起来,哥哥二字无比讥讽,因为啊,我不能让你那么痛快地就死了。虽然是慢性毒药,但也只是相对于一般毒药来说,所以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你吃一点解药暂时压制毒性。但是如今我不能再给你解药了,繁千梦也死了,所以,不出三个月,你一定会毒发而亡的。啊,对了,繁千梦不是把解药扔下山了吗?其实我很希望你们能找到,因为让你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活着才能让你永远记住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哈哈哈哈!纪湘疯狂地笑着,笑声中满含憎恨与悲凉。忽然,她纵身一跃,纤柔的身子就这么往崖下坠去,快得让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从眼前消失。 肆风啊,下一世,愿第一个遇到你 湘儿!纪无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猛然冲到崖边,伸手去抓,却不过徒劳地让凉凉的风自指间掠过,什么,也没有抓到,空空如也。 即便是慕尘言,也只来得及抓住她一片衣角,孤单的,在手中飘摇,红的,那么刺眼。 耀目的红迅速淹没在云雾中,纪无维持着跪在崖边,一手伸出的姿势,神情悲怆,湘儿沙哑的声音,带着明显地哽咽,曾经温润含笑的双眼此刻写满了哀伤与心痛,隐隐,有泪光闪烁。 湘儿,你怎么这么傻?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为什么非要选择用死亡来摆脱一切?即便你要报复我,也不要用这样的方式啊。你死了,爹该有多伤心?我该有多伤心?他是那么地爱你啊湘儿,你为什么,不替我们想想? 湘儿 慕尘言默默地看着,没有说话,手中抓着那衣衫一角,任山风呼啸,陪着纪无,站在悬崖边。 半晌。 我们下去吧。纪无站了起来,声音依旧沙哑,却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好像,没事了一般。 呜呜的风声,好像在替某人哭泣。 山下,影苍看到他们行来急忙迎了上去。若是他们再不下来,他就要去叫人了。却在看到纪无低垂着眼帘,慕尘言抱着不知死活的桓肆风,不见纪湘的影子的时候,愣住了。 公子看到纪无表情有异,影苍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去找些人来。纪无停下了脚步,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找人?影苍疑惑。眼神却不由得溜向了被人抱着的桓肆风,在看到那过于苍白的脸色和嘴角、胸口黑色的鲜血,以及没有起伏的胸膛后,蓦然变了脸色,公子,这,发生什么事了? 去找人吧,越多越好。小姐,跳崖了。说到后面,纪无的声音控制不住地一颤。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影苍却没有再问,默然转身去办纪无吩咐的事,只是脸色苍白了些。 很快,影苍便找来了人,顺便还带回来了两口棺材。 根据纪湘跳崖的地方,他们大致圈定了一个范围,便开始找了。慕尘言同时还有留意被繁千梦扔下山的盒子,不过可惜,没有收获。而且当时她是随手一抛,盒子又比较轻巧,不知道会落到哪去,会不会坏掉,或是卡在哪里,要找到难度太大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不懈努力,终于找到了纪湘的尸体,此时的仨人看上去都有些狼狈,不过却没人在意。纪无看着面前的尸体,压抑了一天一夜的情感终于爆发,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打湿了纪湘身上有些破烂的嫁衣。 回去比来时快,只用了两天便到了。慕尘言自然也跟着去了,他想在桓肆风的丧事完了以后再来找解药。 八月十五,阖家团圆的日子,他们却拉着两具棺材进城门,诡异而不合时宜。周围议论纷纷。 慕尘言去了风焱山庄,送桓肆风的尸体,当年老却依然矍铄的管家出现在眼前时,他看到对方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怎么会仿佛承受不住这样地打击,老管家踉跄了下,仿佛就要摔倒般,慕尘言见状连忙伸手扶了一把。 多谢。老管家定了定神,对着他一颔首,敢问,我们庄主,是怎么死的?到底也在这山庄大半辈子了,见过的风浪不少,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开始追问起死因来。只是眼神还残留着一丝难以置信。 慕尘言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当然,隐瞒下了桓肆风对纪无的感情。他想,纪无那边,也会隐瞒的吧? 老管家听完,沉默了一会,又问道:庄主他,为何要舍命去救纪无公子?犀利的问题,一针见血,精光内敛的双眼一瞬不瞬盯着慕尘言。 慕尘言看了他一眼,道:不知道。我不是你们庄主,不知道他的想法。 老管家又低头看了看棺材里的桓肆风,似乎还有疑虑,那公子为何会来送我们庄主的遗体?我并没见过你。 故人。犹豫了一下,他说,说完,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又一个地位不凡的山庄要没落了。风焱山庄,没了优秀的庄主领导,如何,撑得起在江湖中的地位? 回到万古山庄,喜字未去,红绸未收,灯笼未旧,人,却已不在。 走进,看着满目的红,却不再觉得热闹喜庆,整个山庄,有的,只是冷清。也不知是否心理作用。 看到有人将红绸取下,换上白练,突然觉得是那么地讽刺。几天前还是高高兴兴的喜事,如今,却已是丧事。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62 看似什么都没有改变,却终究是不一样了。 天光破晓,如同成亲那天,万古山庄早早便开始忙碌,然而这次,却没有随处可见的笑脸,满目所及只是冷清哀寂的白和伤感惋惜的叹。 灵堂里,纪敛和纪无身着丧服,对着前来吊唁的人一一还礼答谢,整个堂里地气氛哀伤而惋惜。 在一旁待了一会,慕尘言便悄悄离开,去了风焱山庄。刚一走近,便感到一股悲伤的气息扑面而来,同万古山庄一样,目所及处皆是素白,来往全是吊唁的人。老管家充当着桓肆风家属的身份,对着来人行礼答谢。 慕尘言走了过去。 是你?老管家看到慕尘言眼露诧异。 我说了,与你庄主是故交。 吊唁完毕,慕尘言站到了一边,为后面的人让开路。一名年逾不惑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错乱 桓庄主年纪轻轻便英年早逝,实在让人惋惜。老夫初闻此噩耗时都不敢相信,还当是传信的人搞错了。毕竟数日前还听到他成亲的喜讯,只是当时不在府中来不及赶来,却不想刚一回来便男人看上去儒雅稳重,周身的气质与他硬朗深刻的面容极为不符,还请节哀顺变。即便对着一个管家,也依然谦逊有礼。 慕尘言看了一眼,未做过多停留便转身离开了。 男人随意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蓦然变了脸色,依稀在那行走间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烨儿?! 平静地背影忽然一僵,一个男人的身影毫无预兆地闯入脑海,也是这般叫着烨儿,却是不同于此刻地宠溺。只是,看不清面容。 烨儿!又是惊异地一声呼喊,随即便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抓住,身体被转了过来。 震惊、诧异、难以置信甚至带着一丝几不可见地惊恐的男人在看到眼前完全陌生的面容后,这些情绪通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疑惑和松了一口气得样子,不好意思,认错人了。他松开手,歉意地笑笑。 你是?慕尘言一脸莫名。 我是柒啸。普通的四个字,并没有说自己何门何派,仿佛淡泊名利,阁下是? 不远处,老管家诧异地看着这一幕。方才男人的失态是他从没有见过的。 柒啸?姓柒?慕尘言眼里闪过微不可察的震惊,慕尘言。淡漠的口气,与他不平静得内心形成鲜明对比。 哦?已故天翔山庄庄主是你什么人?柒啸眼眸微微一眯,那一瞬间掠过得光华半点没有他外表看上去的儒雅和蔼。 是家父。 原来是慕庄主的儿子。没想到你竟逃过了当日那一劫,真是可喜可贺。只可惜慕庄主他本来惊喜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沉重,看上去倒似乎真是发自内心的感情。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就不必再提了。慕尘言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似是不愿回忆那伤心的过去,方才见您喊烨儿,还误将我当作此人。他可是您什么人?适时地转移话题,淡淡的疑惑,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他是我侄儿,沉重的语调,流露出无法忽视的伤感,柒孜烨。可惜,已经不在了。 慕尘言脸色控制不住地一变,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他,是你侄儿?那你 对,我是他叔叔。柒啸奇怪地看着神色有异的慕尘言,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以前与他见过几次,却没听他提到过您,我又是最近才在江湖行走,所以听到这个答案有些惊讶而已。慕尘言神态正常地解释着,看不出半点异常。 原来如此。柒啸淡淡地笑了笑,不过初入江湖便能结识桓庄主这样的人物,倒也算厉害了。只可惜又笑了笑,没有说下去,但话语里却含着探究。 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是没法解释的。简单的一句缘分,堵住了柒啸所有未出口的试探。 俩人就这么看似平静地聊了起来,之所以他没有先走,是因为若是他走了,不是更让人觉得他有问题,怕被发现所以匆匆离开了吗?于是他便像聊天一般和柒啸说起话来,最后还是柒啸先有事离开。 大街上,慕尘言脑海中又浮现了在风焱山庄的一幕,以及他所得到的信息,眉头愈皱愈紧。 回到万古山庄,在房门前看到了一个素白的身影,正倚在廊下,落寞而孤寂。 听到身后动静,那人回过头,儒雅的气质被萎靡所替代,温润的双眼满是疲惫,眼下还有淡淡的青色。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眼中瞬间暴涨出夺目光彩,我还以为你走了。 慕尘言一愣,怎么会这样觉得? 那人垂下眼帘,我知道你当初会答应我是因为桓肆风,如今他死了,你也没有留下的理由。 有些诧异,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不过似乎也不值得意外,毕竟他也不是笨蛋,何况当时自己表现得那样明显。不过,我是会离开,不过不是现在,因为我答应的事还没有办到。 为我找解药吗? 嗯,我答应他了。 如果找不到呢?他说出了一个残酷却又不是不可能的结果。 尽人事,听天命。既然答应了,就要努力去做,否则还不如不答应。他不像是怕死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沉默了一会,他又问:然后你就要走? 慕尘言皱起了眉,他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是。 能不走吗?更长时间的沉默,似乎犹豫了很久。 一下子怔住了,有些诧异,有些疑惑,为何不走?他今天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因为纪湘的死对他打击太大? 是啊,为何不走?他有理由留下吗?自己又用什么理由留下他?嘴角牵起一抹自嘲,可惜慕尘言看不到。 你今天很奇怪。等了一会见他不说话,慕尘言终于说出了疑惑。 呵呵,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抬起了头,又是一贯的儒雅微笑,仿佛之前的伤感落寞都是幻觉,他一点事也没有,只是想到你之后要走,有点舍不得而已。加上加上湘儿的死,所以情绪有些低落吧。 狐疑地看了他俩眼,发现确实没什么不对,便也没继续在意,而是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有何舍得舍不得的。 萍水相逢?是啊,萍水相逢,但,说是这样说,终究是舍不得的。怎么舍得呢?怎么可能舍得?当日那人群中的一眼,似乎注定了,他的舍不得。 看着他有些奇怪的眼神,慕尘言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在这是有事找我吗?说他逃避也好,他不想知道那眼神代表什么。 没事,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却不想只是看到了空的房间。在想到他有可能离开后那一瞬间地落寞和难过顷刻占据了他的心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甚至都忘了问门房他去哪了?他从来没有如此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63 慌乱过,他甚至认为这样的感情是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却不过,自以为而已。 哦。他淡淡应了声,我去风焱山庄了。 吊唁桓肆风吗?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嗯。慕尘言颔首,问你个事。 什么?纪无疑惑地眨眨眼。 柒啸是柒孜烨的叔叔吗?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问。 纪无更疑惑了,是啊。怎么了? 不是满门被灭,无一幸免吗?仿佛要确认什么般,慕尘言紧张地盯着纪无,一瞬不瞬。 纪无皱起了眉,奇怪他的反应,不是,当年那场惨案柒啸活了下来。 你没记错?慕尘言追问。 这些事大多数人都知道,你可以随便上街打听打听看我有没有记错。 纪无后面说什么他没有听到,只是脑子里一直盘旋着柒啸两个字。 为什么,他知道的不是这样?他知道的是柒家满门被灭,而不是柒啸活了下来,更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怎么会不一样呢?究竟是哪里出错了?还是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浑浑噩噩地,他回了房间,这般失魂落魄得样子让纪无担起了心,却也不能做什么。 他怕,怕被他发现什么,怕他厌恶自己。不知,当时的桓肆风可也是这般心情?明明想要亲近,却怕被对方讨厌而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翌日,慕尘言离开了万古山庄,前往落燕山寻找解药。 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他深吸一口气,一跃而起,踏着岩壁登上了山顶。如那日般,一上来便感到寒风凛冽,自耳边呼啸掠过,打在身上吹得衣衫猎猎飞舞。崖上空无一人,繁千梦的尸首已不知去向。 走到崖边,当日繁千梦所站的位置,俯瞰山下,只见满目葱郁,薄雾缭绕。远处山势连绵起伏,峰峦迭障。看着看着,忽然生出一股激荡的情绪,充盈心胸。 忽然有些明白为何有些人那么向往权利,想要位居高处,甚至为此痴迷疯狂。因为那俯瞰一切的姿态太美妙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你踩在脚下,任何人地生死,任何事地决断,只要你一句话,没有人敢反驳。难怪皇家为了争夺王位,弑父杀兄这样的事层出不穷,任何残忍无情地作为在他们眼里仿佛吃饭睡觉便简单普通。因为,那位于权利顶峰的位子,对于他们是莫大地**,足以让他们为之疯狂,放弃所有情感与仁慈。 崖边的风要更显凛冽,不过站了一会,就已感到了一丝凉意。 慕尘言无意识地动了动嘴角,呵,真是高处不胜寒啊。到底是入秋了。 回忆着当日繁千梦扔解药的动作,以及掉落得方向,慕尘言大致圈出了一个搜寻范围。不过,似乎找起来有些麻烦呢。 转身,准备下去,却在目光触及某一处时霎时停住了动作。 一切仿佛都被放慢,转身时被风撩起得发还飘荡在眼前,衣袂也还在飞舞,却忽然觉得整个山顶异常地寂静,只有呼呼风声在耳边张狂掠过。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再见 含笑的声音,促狭,揶揄,好听得仿佛是那专门以音惑人的妖魔之声。微眯的双眼形状优美,仿佛最好的画师一笔绘就,在眼尾收工处轻微地一挑,涂抹出魅惑妖冶的神态。纤长的睫毛仿佛蝴蝶脆弱的翅膀,半掩着漆黑深幽的眼瞳,如同漩涡般吸引着你去看那敛起的半边,却只要被吸进去,就再也出不来,只能**在那浓重的墨色里。扬起的嘴唇润泽诱人,淡淡的颜色仿佛是天下间最好的胭脂绘染,却似乎即便是这样也画不出这般恰到好处的唇色。挺翘的鼻梁仿佛雕塑师最杰出的作品。仿佛泼墨般的黑发在身后飘荡,顺滑如最好的锦缎,被山风仔细地梳弄着,舍不得放下。 紫色的衣衫优雅神秘,整个人仿佛画一般不真实,可又有哪位画师能有这般技艺,描绘出如此完美的作品? 那是仙吗?不,仙是圣洁的、缥缈的、清冷的、不可亵渎的、高不可攀的、令人敬畏的、无情无欲的。而他,不是。他是妖。魅惑、慑人、神秘、张扬。即使你知道会有危险,也依然控制不住地想要接近,哪怕粉身碎骨,哪怕魂飞魄散,也依旧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你怎么在这?仍然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真的是他吗?可如果是梦,是幻想,会有如此真实地感觉吗?可若不是,那目光中的喜悦与爱恋,明显得,让他都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我难道不能出现在这里吗?对于他愣怔得样子有些好笑,忍不住嘴角又上扬了几分。自己的出现就这么让他惊讶吗? 你的伤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却都变成了简单的几个字,语气中含着不加掩饰地关心。过了这么久,应该没事了吧? 已经没事了。他微笑着,心里忽然生起一股暖意。第一次知道原来被在乎的人关心是这种感觉。 那就好。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地担心真是多余了。 俩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互相注视着对方,似乎要把分别的这段时间都补回来,又好像要将对方深深刻在心里,印在眼里。不管沧海桑田,不管浮世变换,哪怕上穷碧落,哪怕轮回转生,都不忘记对方的一丝一毫。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俩人皆是一愣,随后又都笑了起来。是的,即便只是极淡地勾了勾唇角,慕尘言也还是露出了笑容,让对面的箫弄弦看得一愣。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开心得样子。对,虽然笑容很淡,但他就是知道,慕尘言此刻很开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开心。 察觉到异样得目光,慕尘言向他看去,见对方怔怔地看着自己发呆,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地,他收起了那昙花一现般的笑容,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回过神,不在意地笑笑,只是心中对那笑容地逝去还是有些遗憾。没什么。你刚才想说什么? 见他岔开话题,慕尘言也没再继续,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而且还像是早就知道他会到这里一样,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专门等自己,而且自己还没有发现他。 我一直都派人跟着你,他说出了一个让人惊讶的答案,所以自然知道。且若不是他们,你以为这段时间会这么平安无事吗?在他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就派人保护他了,因为他不知道那些人还会不会找他的麻烦。虽然生气雪双私自做主将自己带走,但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后来回到教中,又被事物缠身,一时走不开。直到前几天才处理完所有堆积和突发事件,赶来找他。 确实,他也曾奇怪怎么好像突然就没事了一样,原来是被箫弄弦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64 的人解决了。不过被人跟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他是不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你怎么样?这段时间好吗?虽然一眼便能看出来,但还是想听到他的回答,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安心。 你不是派人跟着吗?我的一举一动应该都在你的掌握中吧?被人关心的喜悦过后,浮现得是后怕。幸好,这段时间没有发生什么事,不然 那不一样,我想听你说自己好不好。人有时候就是怎么奇怪,明明知道,却还是想问,想听到对方亲口回答。 好像沉默了一瞬,他颔首,好。 那就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与方才慕尘言的神态如出一辙,本来听到当日你的情况还颇为担心。所以他惩罚雪双的原因有一半是因为此。 听到这,他想起了那个女的,雪双。如果没记错,是箫弄弦的护法,你的护法很厉害。 现在不是了。他淡淡地笑了笑,毫不在意得样子忽然让人觉得很是冷情。 慕尘言一惊,你把她杀了? 他一愣,随即失笑,我看上去就这么残忍吗? 这样说那就不是了,不过估计也不怎么好,那你把她怎么了? 你好像很关心她。箫弄弦答非所问,眼眸危险地眯起。 我只是随便一问,你可以不回答。见他这般表情,慕尘言也冷下了脸。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好像自己怎么了似的。很怪异得感觉。 她只不过不再是护法而已,没什么事。自己方才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只是听到他追问便控制不住得就 哦。淡淡的一声,好像在呼应他方才说得话,下去吧。 轻盈地顺着岩壁踏着步子,一黑一紫俩道身影忽隐忽现,极快地移动着,往山下冲去。 山下有大片树林,茂密繁盛,入眼皆是粗壮的树干和绿色的叶片。慕尘言踏入其间,细细寻找着。 因为枝叶的茂盛,几乎遮挡了光线地射入,走在里面颇有几分阴暗,周围静得只有脚步声错落响起。 你在找什么?那个东西什么样子?我让人帮你。没有问他要不要帮忙,而是直接说要帮他。实际行动远比耍嘴皮子来的实在。 思虑了一下,他静静开口,一个黑色的手掌大小的方形盒子。他的人当日应该离得比较远吧?所以有些事情并不了解。比如说自己当日答应桓肆风的事情。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多些人帮忙找总好过一个人慢慢搜寻,也缩短了寻找的时间。虽然纪湘说有三个月时间,但,他上一次吃解药是什么时候?所以,他不敢耽搁,虽然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找到。 一连三天,都没有收获,但慕尘言没有放弃的意思,箫弄弦也依然跟着他找。 你到底在找什么?终于,箫弄弦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绕到一颗树后,慕尘言看了几眼,我不是说了吗?一个黑色的盒子。没有,究竟在哪呢?他又走到另一颗树下,用剑拨了拨繁盛的枝叶,接着看了看树后。 箫弄弦一步不离地跟着他,说是帮忙,眼神却没有离开过他多久,我是想知道你找它干什么? 救人。回答的倒干脆。慕尘言无视身后的尾巴,自顾做着自己的事情。反正他也派了那么多人帮忙,不少他一个。 救人?箫弄弦暗自思忖着,沉吟了一下,他问:是救纪无吗?你找的是当日繁千梦扔下山的解药? 虽然离得远,听不清说了什么,但不会看吗?不会调查吗?慕尘言听他这样说一点也不奇怪,是。 为什么要救他?他心里有点奇怪的感觉。尘言和那个纪无到底什么关系?为何要这般用心帮他找解药? 救人一命不好吗?虽然他知道箫弄弦不会轻易作罢,而且也不会相信,但还是忍不住这样说了。 果然,他笑了,这种事出现在别人身上或许能信,但出现在你身上,我不信。异常笃定的语气。 听你这么说我很冷血?看似心不在焉的语调,好像他的所有精力都在寻找上,但眼神却暗暗观察着箫弄弦的表情,有些认真。他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类似于评价自己的话。 不是。因为据我了解你们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箫弄弦成竹在胸,得意地看着他。他知道,他某些方面跟自己一样,对于和自己没有太多关系的人是不会过于热心的,当然,除去求自己的。不过那是交易,因为他为什么要平白去答应别人的要求呢?嗯,慕尘言不算,一开始救他是因为呵。 悄悄收回目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依然用心地搜寻着。 箫弄弦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嘴角含笑跟着他,偶尔也会帮忙找一下,只不过看上去如同敷衍。纪无跟自己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自己为何要那般尽心尽力地找?要不是见尘言一个人找起来辛苦,他根本不会派人帮忙。不是没想过不让他找,不过,那似乎不可能。 桓肆风拜托我的。因为我问了他一些事情,所以当还他一个人情。半晌,他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箫弄弦的人离得那么远,应该听不到他们说话。当日的情形这么回答也说得过去。 还人情?他究竟问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呵?箫弄弦眼眸眯了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夜会 又是几天努力,总算有了消息,倒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不过,其所在的位置,却是有些刁钻。 山崖险峻陡峭,高耸入云,偶有岩石凸出山体。半山腰上,一颗树斜斜伸出,扭曲延伸。枝丫间,一个黑色的盒子隐在其间,不甚显眼。 亏得寻找者都是练家子,目力极好,否则那种地方还真不容易发现。不过也幸亏慕尘言特别嘱咐过连山体、树冠都不要放过,否则,谁会往那看啊? 虽说如此,却也不难取得。 慕尘言看了看,二话不说,拔身而起,踏着岩壁便上去了,不消片刻,便到了树前。五指灌入内力,插.进岩石抠紧,他伸出左手,去取卡在树枝间的盒子。 没有任何意外的,盒子入手,然而还没等他高兴,便突然感觉全身一痛,每一个关节,每一条脉络都奇痛无比,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同时丹田一滞,内力刹那间消散,顿时,他再也抓不住岩壁,身体往下坠去。 箫弄弦在下面看着,忽然发现不对,正要上前去接他,却见他在空中几个腾挪,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好像方才的一切都是箫弄弦地错觉。 你刚才怎么了?慕尘言脚堪堪挨地,箫弄弦便奔了过去,担心又紧张地问道。 慕尘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什么怎么了? 我看你刚才好像要掉下来。见对方没有事情的样子,箫弄弦反而疑惑了。 掉下来?若是掉下来我还能站在这和你说话?慕尘言抬头看看山崖,挑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65 了挑眉毛。 但我方才看你的样子不对,好像突然没有了内力一样。箫弄弦一脸凝重,显然不打算轻易作罢。 你看错了吧?我好端端的怎么会使不出内力?慕尘言蹙起了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但是你的脸色也不对。看错了?不可能,他绝对没有看错,刚才慕尘言的样子确实不对劲,如果是下来不应该是那个姿势,那样分明就是往下**,而一个会武功的人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能是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好的缘故吧。慕尘言显得不怎么在意,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事一般。 是吗?犀利得眼神一瞬不瞬,似要直扎进人心里去。 慕尘言被那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把眼神转向了别处,不然呢?好了,东西找到了,我们走吧。说完,率先迈出了脚步,然而却没听到身后有人跟来,如果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比试比试,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问题。慕尘言回过身,同样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神态认真。 对视了几秒,箫弄弦似乎放弃了,朝他走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地出现其实慕尘言是很开心的,虽然没怎么表现出来,所以,他不想因此让俩人关系变僵。但这样不代表他就不会再探究了。 然而这一路上慕尘言却变得很奇怪,有些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样子,由此箫弄弦更能断定慕尘言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但他虽然有刻意留意却并没发现他有什么奇怪地举动或不对劲的地方,不由得更加在意起来。这太不正常了。 这天傍晚,俩人回到了城里,箫弄弦去了一家客栈,看样子是不打算跟慕尘言一起了。确实,他去也没什么必要。不过慕尘言知道他不去大概是因为自己是黑道的人,自古黑白对立,若是被万古山庄的人看见了怕是会找自己麻烦,所以他不想连累自己。想到这还是有几分感动的。不过慕尘言知道,他还有一个不去的原因是懒得同那些人打交道,因为毕竟身份在那摆着,虽说不可能当场打起来,但互相恭维几句,给给脸色是免不了的。 正想着,却忽然愣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他的? 这时候一个小二正往楼上走,慕尘言出神间差点与他撞上,幸好及时回神,才与他错开,擦着胳膊过去了。 走出店外,慕尘言往万古山庄而去,在路过一个小巷时,忽然闪身钻了进去。细细探测了一下周围的气息,发现确实没人跟着自己,看来箫弄弦是真的撤走那些人了。 伸手,摊开,一张小小的纸条静静地躺在掌中,是方才那看似意外地相撞时小二塞到他手里的。 将上面的字尽收眼底,慕尘言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意外。之后,五指收拢,再张开时,纸条已经化为了齑粉,随风而散。 来到万古山庄门前,慕尘言犹豫了一下,把解药交给了门口的守卫,把这个给你们公子。 守卫愣了一下,慕公子不进去吗?在这待了几天,万古山庄的人几乎都认得他。 不了,你们公子若问起就说我离开了。话罢,慕尘言转身离开了万古山庄。 是夜,秋风瑟瑟,吹在身上带起些微寒意。苍穹一片灰暗,没有半颗星子,只余一轮明月散发着黯淡的光芒,为游子指引着方向。 乌云在天空游移,遮蔽了月光,霎时间,天地一片黑暗,混沌如盘古初开之时。但不过片刻,乌云又飘离远去,月光重新照亮大地。 城郊,树林,两个人隐在树荫下,仿佛融入了黑暗。 看你这段时间混得不错啊,连万古山庄都能轻易进得。女子清越的声音,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地嘲讽。衣裙露出一角,在月色下泛着惨淡的白。 另一人沉默不言,安静得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我今天找你不为别的,就是要告诉你,你,可以下手了。仿佛毒蛇吐信般的声音,一丝丝、一缕缕钻进人的耳朵,诡异,阴森,让人遍体生寒,却偏偏带着一丝笑意,仿佛什么事情即将成功般的兴奋。 那人的身体不可抑制地一僵,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被女子察觉到了。 怎么?不愿意?女子斜了他一眼,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你就算自己不要命了,也该替你妹妹想想吧?她可是天天念叨你呢。 一直缄默的人终于开口了,我妹妹她怎么样?声音急切。 呵呵,女子笑了起来,仿若嘲弄,人呐,总是为情所困。放心吧,她很好。不过比起她,你是不是更应该担心担心自己?蚀脉腐骨丸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要我做什么?毫无感情的声音。 你说呢?别忘了我当初救你是为了什么。看似轻柔得声音,却带着冰寒的利刃,千万不要说做不到或者其他什么,我会生气的。 我需要时间。 可以。十天,我给你十天时间。别忘了,他也是你的仇人,我们应该同心协力才对啊。仿佛**般的语调,轻柔如**间的呢喃,当初他怀疑你的身份,调查你,可是我帮你阻止他的啊。还有你中了沉梦昏睡不醒也是我让人送的解药。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啊。 但是他却更加怀疑我了。毫不留情地揭露那些帮忙所带来得弊端。 所以才有了那一次袭击啊,你看效果不是很好?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们的感情这么好,你竟然会不顾性命地去救他,害得自己手臂脱臼,真是值得表扬啊。那笑容,半是冰冷半是嘲讽,犀利地眼神仿佛可以看穿一切。 我就怀疑那次袭击是你派的人,果然没错。同样锐利地眼神迎向女子,却似乎有点避重就轻的味道。 呵呵,我可是在帮你呀。女子大方承认,巧笑嫣然,似乎心情非常愉快。 帮我?利用我才对吧!重重地哼声,冷硬刺骨如寒冬冰凌。 怎么会呢,别说的这么难听嘛。依然含笑温柔的声音,好似完全不在意对方地态度。 那你怎么解释当日我问你关于慕尘言的事你却只回信说让我莫坏大事,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觉得你问的事在信里三言两语能说清? 那我现在问你呢?声音听上去有些咄咄逼人。 你不需要知道。干脆冰冷的拒绝,连敷衍都吝啬给予。 还说不是利用?男子冷笑起来,你派人追杀我让我在**与他相遇,而我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当日在天翔山庄突然出现袭击我的是谁?你救他是因为他就是慕尘言吧?你不是说他死了吗?还有那突然冒出来的皓月剑法的传言也是你散播的吧?还派人监视我,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在帮我?嘲弄讥诮的语调,藏着强压下地怒火,一字一句刺人耳膜。 别说的自己好像受害者,当日你不也是故意被毒娘子抓去以试探自己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66 在箫弄弦心中的地位吗?其实你跟我都一样,别以为自己有多高尚!女子冷下了脸,言语讥讽,眼神要多不屑有多不屑。 你承认了? 所以呢?你要反抗我? 我从来不是你的手下,谈不上反抗。 呵,是吗?那你妹妹的死活你也不管了吗?女子冷笑着,好整以暇,似乎半点也不担心。那轻蔑得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渺小又微不足道的蝼蚁,一个自以为是的小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逼问 男子不说话了。 呵,何必呢?明明不能违抗我,干嘛还要自找没趣?女子轻笑着。 如果不是我妹妹在你手上,你以为这么长时间你能安然无恙?黑曜石般的双瞳直视女子,锐利,冰冷,让人打心底里发寒。一瞬间的威压几乎迫得人喘不过气来,但也只是一瞬便消失无踪,我杀了他,你就会放了我妹妹吗? 女子似乎也有些被那眼神骇住了,但失态不过瞬间,当然。她颔首。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反悔。倒是挺谨慎。从头到尾,他提到的都是他妹妹,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看来是异常疼爱这个妹妹。 无论信也好不信也罢,你没有选择。女子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地睥睨姿态。 一阵沉默过后,他另开了话题,柒啸是谁?几年前柒家被灭门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女子忽然显得有些不耐,我不认识什么柒啸。 是吗?他说他是柒孜烨的叔叔。男子的目光直盯着她,不放过其一丝一毫地表情变化。 他说你就信?他还说什么了? 你怕他说什么? 察觉到言辞间暗藏的质问,女子慢慢把目光移到了对方脸上,你希望我说什么?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问我?自己去查不就好了。相信他也很愿意帮你吧。 查?能这样说,必定什么线索都没了,还怎么查?最好不要被我发现你骗我。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女子耸了耸肩,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威胁,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活着的话。 他知道,她指的是蚀脉腐骨丸的毒。是一种慢性毒药,在被她救起时就被迫服下了。每半年吃一次解药。 说是解药,其实也不过暂时压制毒性罢了,直到下一次毒发。而每到期限时,体内的毒素就会蠢蠢欲动,如同当日在落燕山一般。 我该走了。淡漠的声音,人却没有动作。 女子牵起嘴角,心领神会,掌中一枚小小的纸包递到他面前,这是一个月的量。如果你成功了,我会给你解药,真正的解药。不得不承认女子很有心机,这种时候也不忘留一手。 拿过解药,男子施展开身形,黑色的背影迅速淹没在黑暗中。没有说一句话,如同高傲又可悲的鹰隼。 这便是受制于人的悲哀。 夜色朦胧,一轮明月映衬在身侧,轻盈的步伐仿佛来自月宫的仙人,敏捷地在房屋间穿行。深沉的黑眸看不出情绪,不知是否在思忖什么。 呼,破空之声蓦然响起,在慕尘言的左手边,一只回旋镖划破黑暗,气势凛厉地向他飞来,刃口映着月光,森冷的亮。 腾身而起,躲过突然地偷袭。刚一落地,那镖又旋转着飞了回来,手腕一抬,挥剑将其格开,金属撞击出清脆得声音。 锐利的眸子在黑暗中环视,搜寻着藏在暗处的敌人。面上笼着寒气与杀意。 不远处,几个人影显现,踏着黑暗,仿佛自冥府而来的勾魂使者,凛凛杀机与血腥如有实质。 你们是谁?不带丝毫感情的冷冽声音,慕尘言定定地看着他们。 你不需要知道。话音落,人散开,眨眼便已到了近前,手中的武器携着凛厉地攻势,迅速而精准,直取要害! 慕尘言腰身一扭,躲过自后腰而来地攻击,同时右手挥剑,指向旁边一人。那人退开,慕尘言趁机猱身而上,却不过虚招,在其匆忙格挡时迅速回身踹向后面一人! 那人没有想到他突然回身,大惊之下躲闪不及,眼看就要挨上一脚,却变生肘腋,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朝慕尘言砍来,逼得他不得不变换身形,错开攻击。 几人的武功论单打独斗不是慕尘言的对手,但如今互相配合却让他一时半会无法脱身。 他们分散着成合围之势将慕尘言困在了其中,同时来自不同方向地攻击让其不敢大意。而他若要伤及某个人便立刻有人趁机取他要害,让他不得不收回攻击,转为防守。 有人说最好地防守就是进攻,他们把这一点倒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时间在流逝,慕尘言地耐心也消磨殆尽。他挥剑挡开飞来的回旋镖,转手刺向旁边一人,那人侧身错过他的剑,手中的武器也同时向他袭来。他后仰躲开,那人也自他剑下逃离,他顺势一个转身,挥剑刺向面前一人,那人抬剑抵挡,却蓦然看见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不及细想,便见其猛然转身,迎向另一个袭向自己的人! 那人似乎也没有想到慕尘言会自己迎上来,竟然不自觉地错开了要害,而就这么一瞬间地愣怔,慕尘言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所有人停住了动作,整个大街变得安静无比,似乎连风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丁点声响,一时间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到。 啪,啪,啪 液体滴落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被无限放大,敲击在耳膜上,清晰的好似就在耳边。 寻着声音,只见几点殷红滴落在地面上,慢慢汇聚到一起,在夜色中看上去黑沉沉的,有些渗人。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仿佛感觉不到痛楚,慕尘言面不改色,看也没看一眼胸口的伤,任由其滴着血。 你要杀就杀,何必这么多废话!因为蒙着面巾,所以声音听上去有些不甚清楚,却依然遮不住其所带的寒意与杀气,眸中没有丝毫惧怕和惊慌。 慕尘言瞥了其他人一眼,见他们似乎有所顾忌般踌躇着不敢上前,便更加肯定自己地判断没错,这个人是他们的头儿,从方才打斗时就注意到了。 你们呢?也不说吗?慕尘言看向那些人,说了的话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那些人还没答话,被慕尘言抓住这人便率先冷笑了起来,你别白费心机了,他们不会说的,而且他们也不知道什么。 是吗?嘴角牵起一抹冷笑,不等那人反应,便蓦然挥剑刺向其他几人,动作又快又狠,让他们连反抗都来不及,便没了声息。 被抓住的黑衣人身体一震,似乎被其狠厉地手段吓到了。但不过瞬息,便恢复了正常。怎么说也是在江湖上混的,哪能这般没用? 慕尘言慢条斯理地回头,另一只手正握着把匕首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67 月光下,匕首散发着淡淡的朦胧光晕,隐隐带一抹蓝,透着丝丝寒气,刺骨蚀心,贴在肌肤上令人忍不住战栗。 既然不知道,那就没有活着的理由了,你说是吗?轻慢的语调,好似漫不经心,但他知道,若不是方才地攻击出人意料,怕是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杀了那几人。而他们不死,之后免不了会有麻烦。 谁知黑衣人不但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反而挑衅地看着他,你可以连我一起杀了。那模样竟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怎么样。 我为何要杀你?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那样不是便宜你了吗?既然你是他们的头儿,肯定各方面能力都不差。不知道承受力如何呢? 似乎被那眼神骇住了,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听说有一位神医医术超凡,能够活死人肉白骨。不知道如果一个人全身的经脉都断了,他能不能给接起来?说着,一边在那人身上比划着,成功地让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虽然带着面巾,不过看其惊恐的眼神就能猜到了。额头上竟然还浸出了细细的汗珠,在这样的天气里也算罕见了。 你如果杀了我,什么都不会知道。黑衣人力持镇定,企图威胁对方,无奈微颤得声音泄露了他的底气不足,甚至连脖子上那把小小的匕首都觉得异常渗人。 慕尘言停下了比划得动作,谁说我要杀你了?一个人经脉断了又不会死,只会成为废人而已。 那人眼里的眼里出现了惊恐,还带着一丝焦急,就算你这样做,我同样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他在急什么?把对方地急切看在眼里,慕尘言心下暗暗思忖,隐隐有不祥的预感,但面上依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勉强你。不过舌头是用来说话的,既然你不想说,那它也就没用了。说着,伸手点了他几处穴,让他无法挣扎。扯下面巾,抓住其下颚就要动手。 不!不要!住手!住手!感觉到匕首离开颈项,转而出现在眼前,银白的刀身反射着寒光,倒映出自己惊恐得眼神,黑衣人控制不住,失声尖叫了起来。只是由于下巴被捏住,所以声音听上去有些含糊。 慕尘言仿佛没有听到,仍旧把匕首往其嘴里伸去,以一种极慢得速度,没有了舌头就不能说话,那听也没什么用了。不如顺便把耳朵也去掉,如何? 眼看着利刃离自己愈来愈近,再加上慕尘言森冷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黑衣人再也无法坚持下去,放弃了抵抗,我说!我说!你住手!快点住手!惶遽的眼神,惊恐的声音,颤栗得身体,整个人哪还有半点开始的气势? 刀身已经挨到了黑衣人的嘴唇,听得此言慕尘言收起匕首,唇角露出一抹冷笑,讥诮轻蔑。就这点胆量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中毒 黑衣人如蒙大赦,松了口气,只是脸色依然惨白,是柒庄主,柒庄主让我们杀你。 慕尘言眉头不由蹙起,哪个柒庄主?江湖上姓柒的只有一家 晏华山庄柒啸柒庄主 。黑衣人暗暗观察着他的神色,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真的是他!可是,他为何杀我?他们当日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杀自己?而且他姓柒,是柒孜烨的叔叔,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没有印象?他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不、不知道。被慕尘言冷厉的眼神吓到了,黑衣人不自觉结巴了一下。 神情一冷,慕尘言阴测测地出声:不知道? 黑衣人浑身一颤,刚刚恢复些微血色的脸唰一下比方才更白,我真的不知道。他只命令我们杀你,没有说其他的。 慕尘言还想再逼问一下,忽然身体一晃,肢体变得麻痹起来,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在体内炸开,瞬息淹没了他的神智。 黑衣人发现他神色有异,嘴角忽然牵起一抹诡异的笑,还当你百毒不侵呢,这么长时间都没反应。 这一句话让慕尘言一下子明白了这奇怪的剧痛从何而来,剑上有毒。不然,他想不出还有哪里能被他们钻了空子。 对。黑衣人笑了,颇为得意,不使些手段,怎么能有胜算?也多亏这毒,否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正得意间,忽然感觉背后袭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带着凛凛杀机。 若不交出解药,你会后悔你方才怎么没有死。阴森的语调响起在耳边,一字一句仿佛自心尖上碾过,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在慕尘言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画面便是箫弄弦出现在黑衣人身后,魅惑的眼神被狠厉所替代,脸上罩着一层寒霜,浓重地杀意透体而出,将你缠绕,一点一点深入,攫住你的心脏,让你惧怕着,惊恐着,却无力逃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就会收紧,捏碎那脆弱的心脏。 不同于方才的恐惧,黑衣人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浑身抖若筛糠,噤若寒蝉。若不是穴道被制,只怕早就逃开了。 风般掠过,接住那倒下的人,眼神在触及到其胸口的伤时暗了一暗,更加凛厉的杀气弥漫开来,压迫着人的神经,不说吗?你最好不要后悔。 似乎预料到了接下来要受到地对待,黑衣人终于发出了声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解药在哪。我没有解药。 月色下的双眼无端多了几分迷幻,如同暗夜里择人而噬的妖,魅惑间暗藏杀机,漂亮的让人看了就不想移开视线,我有一百种方法知道你有没有说谎。 黑衣人蓦然恐慌起来,大叫着,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 检查了一下怀中人的伤势,他抬起了头,我相信你。嘴角露出一抹诡异地冷笑,你可以去死了。 还没看清他如何动作,黑衣人便只能永远保持着惊愕的神情了。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还要杀自己,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杀了。 瞥了一眼倒下的尸体,箫弄弦眼中没有丝毫悲悯,仿佛那不是一具尸体,而只是无关紧要的蝼蚁,可以随意抹杀,没有价值的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拿出一粒药丸喂进慕尘言嘴里,箫弄弦抱起昏迷不醒的人穿梭于房屋树梢间,极快得往目的地而去。 得赶快救他才是。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毒,但他知道这毒非常猛烈,也许撑不到天亮便会箫弄弦浑身打了个寒战。他该庆幸自己这次出来带药了吗?虽然不是解药,却也可以抵一阵子。 轻盈的身体跃于空中,灵敏而迅速,飘逸绝尘。飞舞得衣袂带出几分谪仙的味道,神秘的紫色却显出几分仙不该有的妖冶魅惑。 发梢扬起在风中,沐浴着月亮的光华,仿佛披了一层轻纱,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朦胧的光,柔软顺滑如最好的丝绸,荡漾出层层波纹,美丽而迷幻。 月儿从斜映天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68 边到苍穹正中,再至西垂,一刻不停地移动着,箫弄弦也同样。不敢歇息,脚不沾地地赶到了锦城晏华山庄! 夜色浓重,正当人们好眠,晏华山庄一角却灯火通明。只是那高涨得火焰暖不了冰冷的气息,化不了凝重得气氛,却有愈演愈烈得趋势。 院中,箫弄弦站在院门前,在他身后,还站着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怀里抱着慕尘言。正对面,山庄的主人柒啸敛着一双浓眉,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们,在视线触及慕尘言时蓦然目光一变,诧异惊慌稍纵即逝。 周围,站着许多举着火把的下人。 阁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台阶上,柒啸居高临下,沉声问道,稳重威严尽显,端的一副好做派。 箫弄弦一笑,似讥讽,似随意,姿态闲适,贵干没有,就是来向柒庄主要一样东西。 夜半来访就为向我要一样东西?不自觉又瞥了慕尘言一眼,蹙眉,何物? 箫弄弦顺着他视线看了一眼身后,道:柒庄主不必装傻,我也不想和你绕什么圈子。一句话,给不给? 柒啸笑了,忽然间如同一个普通的和蔼可亲的中年人,阁下此言说的奇怪。什么装傻,什么绕圈子?柒某不明白。倒是你深夜闯入我府上,恐是别有用心。说到最后,温和的眼神猛然变得锐利。 箫弄弦却不生气,极尽讽刺地笑着,眼神却充满杀意,不明白?那不知柒庄主深更半夜仍不休息,苦苦候于堂前,可是在等人回禀结果?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与你素未谋面,你却夜半闯我府邸,不仅胡言乱语,还这般咄咄逼人。念你是后辈不与你计较,但若是再不离开,就休怪我不客气。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恰到好处。不仅暗指了对方地无礼,还点出了自己地忍让,好似所有责任都在对方的身上,对方就是故意来闹事的。 不客气?怎么不客气?同之前一样派人偷袭,武器淬上毒吗?轻蔑讥诮的笑容在火光下忽明忽暗,柒啸,我不想再跟你浪费时间,我再问最后一句:解药,给还是不给?连尊称都免了,直接直呼其名,看来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也是,慕尘言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耗着。 柒啸真正变了脸色,也许是因为其放肆得态度,也许是因为对方不再跟他打哑谜,我说了,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柒啸恢复了脸色,维持着正常的神情,这中间许是有误会 呼急速掠过带动的气流袭向了火把,火焰缩小又猛然窜起,摇晃着吞吐,明灭不定。 院门前,紫色的修长身影已经不见,转而于堂前和柒啸对峙着。一剑一箫互相抗衡,两双同样犀利冷凝的眼睛相互对视,互不相让。 你这些话留着骗别人去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辛苦得到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箫弄弦厉声警告,目光充满威胁。 真想不到你对他竟然有这么深的感情,真让人感动。我是不是应该帮你们宣扬一下好让他人以你们为榜样?柒啸同样不甘落后,不屑冷笑,最后二字加重了读音,听上去很是讥诮。 由于俩人挨得极近,加上都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没有人听到他们说话。 你不会,那样对你没好处。箫弄弦一点也不担心。 俩人退开,又欺身而上,剑影流光纷乱错杂,身形步法敏捷迅速,看得人眼花缭乱。金属撞击地铿锵之声不断传来,即使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也依然能想象出其战况之激烈。 交出解药! 没有。挥剑架住玉箫,低沉的声音响起,迅速地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嘴角露出冷笑,箫弄弦变换招式再次攻去,你非逼我自己找吗? 是你你会把解药留下吗?给你想要杀的人一条生路?柒啸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了他一句,你要找随便,只是恐怕会让你失望。竟是一点也不担心。 带动的气流卷落了树叶,两旁下人手中的火把也被吹得忽明忽暗,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一般。院门前抱着慕尘言的男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打斗中的俩人,或者说是在看着箫弄弦,神情莫测。 倏忽,俩人分了开来,站回了之前的位置。 我姑且信你。箫弄弦说,不过你别以为这就没事了,你要为今晚的事情付出代价!说完,不再多留,便转身离开了。他时间不多,不能浪费在这里。 其实他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既然都准备把人除掉了,还留着解药做什么?只是来试一试而已。而现在,只有回去找他了,若是他再不行不!不会!他绝对不会让慕尘言有事,绝对不会! 院中,柒啸看着箫弄弦离去得方向静默了一会,忽然动了,却是袭向了那些不会武功的下人。于是,前一刻还端正站立着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不过眨眼,他们已然成了一具具尸体! 这一闹,江湖上肯定会知晓,只要稍微一想,便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他不能让消息泄露出去,而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至于箫弄弦,对,他知道他是谁。他想他是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情的,到时若真有什么事,也可以借助武林的力量。理由他可以随便编,反正也不会当场对质。即便谈到了,他一个魔教教主的话能信吗?说不定还能一举铲除夜莺教! 呵呵低低的笑声溢出喉咙,带着得意,轻蔑,不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求医 天已经大亮,晨光中,一匹骏马飞驰于官道上,奔跑的四蹄扬起阵阵灰尘,飘散在空中。 马上,紫色的身影随着马背起伏,墨发因为急速地奔跑而飞舞在空中,纠缠着,仿佛其主人不安又纷乱的心。 紧了紧手臂,似乎是怕怀中人掉下去,又似乎是以此来得到些许慰藉,确认他还活着,还有温度,还有心跳,还有呼吸。 一刻不敢耽误,日夜兼程,累死了两匹马,箫弄弦以最快地速度,赶回了夜莺教。 快去,把刘老请来!刚踏入夜莺教,箫弄弦立刻便吩咐下去。极快得走到自己房间,把慕尘言小心地放在了床上。 底下人见自己的教主这般急匆匆得样子,一刻不敢耽误,急忙跑去请刘老了。不过心中却在嘀咕教主怀里的是谁?他怎么了?能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教主显得那般慌张。 因为连日地奔波,且不曾休息,箫弄弦发丝稍显凌乱,衣摆也有些污点,神情疲惫,看上去非常憔悴,也有几分狼狈。 不过一会儿时间,门外匆匆走进来一名老者,看上去已过花甲之年,端的是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还挂着长长的白色髭须。 教主,怎么了?刚一进门,老者已紧张地开口询问。 箫弄弦一把将老者拉到了床前,也不管老人家受不受得了,指着躺在床上的慕尘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69 言道:快看看他!他中毒了! 老者被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过来。看了一眼急切得箫弄弦,老者开始检查慕尘言的伤势。 胸口的剑伤箫弄弦已经简单处理过了,没有大碍,但是体内的毒素依然存在,且愈来愈剧烈,不断侵蚀慕尘言的身体,若不是箫弄弦的药,其实就也老者配的,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但饶是如此,慕尘言地呼吸和脉搏依然弱得可怕,若不仔细耐心地感觉,根本察觉不到。 也就是箫弄弦,若换做别人,只怕早就当他是死人了。 怎么样?见老者不说话,箫弄弦忍不住问道。尽管看上去比较平静,心中却因为老者的态度而有些不好的预感。 收回把脉的手,老者沉吟了一下,教主,他体内有两种毒。 我知道。当晚他也在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期然的,心里一痛。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吗?只有他傻傻地沉迷其中,即便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有问题。 这两种毒在他的体内互相排斥,互相斗争。就像打仗,如果一方败了,另一方就会占领那块地方。老者说的奇怪,却一脸凝重,似乎在暗示什么。 你想说什么? 本来他体内另一种毒被压制着,但因为此毒的进入而使其受到了影响,所以迅速蔓延了开来。但由于这两种毒不一样,因此互相排斥,但也起到了牵制作用,所以才没有瞬间要了他的命。但是毒终究是毒,照目前情况来看,若不尽快化去,其命休矣。老者说出了检查过后得到得结果。 你有办法吗?说了这么多却没有动手的意思,箫弄弦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不愿承认。 没有。干脆地摇头。从头到尾,老者虽然称他为教主,却没有表露过一丝敬畏惧怕之情,倒是箫弄弦对他有几分敬重。 咣当!箫弄弦一个踉跄,撞翻了身旁一把椅子,头脑阵阵发昏。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若是连刘老都没有办法,那尘言不是,必死无疑了吗? 教主小心!老者伸出了双手,却不能将箫弄弦从绝望的深渊里拉出来。 真的没有办法吗?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箫弄弦紧紧地扶着老者双臂,眼里闪烁着期望。此时的他,不是呼风唤雨的夜莺教教主,而是一个普通的希望自己在意的人不要离自己而去的人。 老者叹了口气,面露为难,如果只是一种毒自然不在话下,但要我同时化去两种不同的毒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并且就像我方才说的,他体内的两种毒虽然互相排斥却也起到了牵制作用。假如我分开来,那么在我化去一种的时候 ,另一种势必会立刻蔓延全身,侵蚀五脏六腑,令其一命呜呼! 不能解去一种后立刻服用另一种毒的解药吗?箫弄弦仍不死心。 老者摇头,我不是没有想过,但如果行得通,我会说没有办法吗?剩余的毒素会在解药发挥作用前就要了他的命的。 看着老者无能为力的表情,箫弄弦彻底绝望了,一点办法都没有吗?他喃喃。 老者叹了口气,转过身,不忍再看。 在前任教主还活着时,他就在夜莺教了,所以可以说教主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他就像对待自己孙儿一样的感情,而他也算是尊敬自己这个糟老头子。 虽然不知道床上躺着的是谁,但看教主的样子定是非常重要的人。看见他终于有了自己在意的人,自己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的。可是现在那人就要死了,自己却帮不上忙,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唉,不过这也赖不得别人,若是当初自己能像师姐那样用心学习医术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说什么都晚了 老者本来低垂着脑袋,神情萎靡,却忽然眼睛一亮,抬起了头,对了!师姐!可以找我师姐! 箫弄弦闻言精神一振,你师姐? 老者唰地转过了身,对!就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她一定有办法。 可是,她不是十年前就死了吗?难道她没死?饶是箫弄弦,也不由面露诧异。 这时老者已经恢复了平静,对。她是为了退隐江湖,不再理那些是是非非,能够平平稳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才假死脱身。不过,说起来,这里面也是有原因的。 她现在在哪?箫弄弦只想知道这个,至于那些原因他没兴趣。 在云霞谷吧。不过老者欲言又止。 箫弄弦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过什么? 我跟她最近一次联系也是三年前了。她身体从几年前开始就一直不好,虽然是神医,却也医不了心里的病。如今,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老者是担心他口中的师姐是否还活着,毕竟几年没有联系,心中总是有些担忧的。 希望的火焰被浇灭了一半,不过箫弄弦仍没有放弃,不管怎样,我都要带他去试一试。 看到他眼里地坚定,老者也希望这一去能够是个好结果,否则他想,箫弄弦一定会疯掉,我回去拿点药给你,虽然不能解毒,但也能暂时压制住毒性,延缓毒发时间。 谢谢你,刘老。这是箫弄弦第一次真心地说出感谢的话。 老者眼眶无端一热,教主客气了。随后便走了出去。 云霞谷位于北方,较南方要寒冷一些。为了不让慕尘言冻着,也为了方便前行,他们一路上都在马车里待着,尤其在进入寒冷地区以后箫弄弦更是时刻把慕尘言搂在怀里,用自身体温和内力为他驱寒。 由于慕尘言一直没有醒过,箫弄弦每次都是用嘴对嘴的方式把食物、水还有药丸渡到对方嘴里。一开始还会心猿意马,把那双唇**一番,但到了后来,满心只有愈来愈浓重地担忧,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心思。甚至有些抗拒这样地接触,因为他怕也许哪一次他就感觉不到温度,感觉不到那微弱地呼吸了。 终于,在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后,马车到达了云霞谷。 傍晚的霞光自山的一头照射进来,染红了整片山谷,所有的植物都笼罩在晚霞中,美丽的仿佛画卷。 大概,云霞谷之名就是由此得来。 不过箫弄弦却完全没有心思欣赏这些美景。山谷道路狭窄,马车进不去,箫弄弦只得把慕尘言扶下车,抱着他进入山谷。 教主,我来吧。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突然现身,朝箫弄弦伸出了手,正是当晚在晏华山庄的那名男子。 抱着慕尘言的双臂紧了紧,箫弄弦淡淡拒绝,不用了,冥夜。 但是这几日教主一直在耗费内力为慕尘言驱寒,即便是夜里也不曾好好休息,如今山路更是难行。再这样下去,人是救回来了,他自己却倒下了。 我没事。知道他要说什么,箫弄弦打断了他,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的位子吗?我倒下了不正合你意?箫弄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70 看了一眼脚步略显沉重的箫弄弦,冥夜冷凝着声音,虽然我确实想要您的位子,但我要凭自己的力量得到,不然,您以为您直到现在还会安然无恙吗? 确实,他有很多机会。比如,上一次受伤就是很好的机会,其实你不是想要夜莺教,而是想要打败我,对吗?犀利得眼神仿佛可以看穿一切。 您心中都有答案了,何必还来问我?冥夜也一副你心知肚明的姿态。 说话间,已走到了云霞谷大概中央的位置,看着眼前的林子,箫弄弦停下了脚步。 这树林有古怪。冥夜左右看了看,道。 呵,这种阵法能拦住别人,却拦不住我。箫弄弦胸有成竹地一笑,没有丝毫迟疑地踏进了树林。 冥夜也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寻药 穿过树林,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大片湖,湖水清澈见底,在霞光中被染成橘红一片,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湖对岸,几间木屋静静矗立。依山傍水,好不悠闲。 来到木屋前,见柴门紧闭,想起走之前刘老的话,一时吃不准里面究竟有没有人,心中不由忐忑起来。若是没人,那又该怎么办? 正踟蹰间,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走出来一名蓝色衣裳的女子。脸上罩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双清澈剔透,却也冷若冰霜的明眸。 没想到门外有人,甫见到他们,不由被吓得叫了出来。 箫弄弦也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喜,急忙说道:姑娘别怕,我们是来求医的。心中却在嘲笑自己。既然有人那定有气息,自己是能够感觉到的,而他竟然忘记了这一点,还在门外担心人家在不在这里,真是。不过,她是谁?神医呢? 女子恢复了镇定,眼里的惊恐散去,闻言瞥了一眼昏迷的慕尘言,冷冷开口:你们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什么神医。 没有?!箫弄弦诧异。怎么会找错,刘老说的就是这里。难道走了吗?不对,这木屋看上去建起的时间不短了,而这女子似乎年龄也不大,且看她的样子不可能一个人把木屋搭起来,那么也就是说姑娘,我们素未谋面,何故骗人?我只是想请神医前辈救救我这位朋友。 虽然谎话被拆穿,女子仍旧一副冷淡得姿态,你们回去吧。 这是什么意思?箫弄弦冷下了脸。 字面意思。回答得很干脆,竟是半点面子也不给。 我们千里迢迢来求医,姑娘就这么让我们回去?医者不是应该悬壶济世,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吗?把病人拒之门外是医者该做的?!箫弄弦忍不住了。 随你怎么说。女子却不打算再理他,转身准备回去。 哼,箫弄弦冷笑,见死不救,这也算是神医? 不许你诋毁我师父!女子蓦然停下脚步,回身冷喝,瞪着他。 箫弄弦还想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到怀中有动静,心中一喜,毕竟他已经昏迷这么久没有醒过了。然而一低头,惊喜瞬间消散,浓浓地惊恐浮上面颊,尘言! 慕尘言仍旧紧闭双眼,但口中却在吐血。粘稠的血液已经不再鲜红,沉重的黑占据了大半,深沉的颜色让箫弄弦地心颤抖了起来。 他中毒了?女子在看见这一幕后诧异出声。 箫弄弦擦拭着慕尘言嘴角的血迹,想让那令自己恐惧的痕迹消失,却不过徒劳。暗红的液体不断地从毫无血色的唇中溢出,似乎要把身体里的血都流尽一般。顺着血液流走的,还有那本就虚弱得生命。 跟我来!女子转身,向另一间屋子走去。 箫弄弦犹豫了一下,跟着女子走了进去。 把他放在这。女子走到了床边。 小心翼翼地动作,仿佛那是易碎的物品,时刻牵动着人的心脏。 女子止住了慕尘言的呕血,动作娴熟地检查着他的身体状况,又拿出银针刺了几个穴位,取出后均变成了深浅不一的黑色,令女子眉头纠结了起来。 怎么样?见女子盯着银针蹙眉,箫弄弦忍不住问道。 他体内有两种毒。女子说出了和老者一样的结论。 我知道,所以才来找神医救他。箫弄弦紧盯着女子,可否告诉我神医她在哪? 女子放下了拿着银针的手,转头看向了他,没有神医,已经没有神医了。 箫弄弦一愣,什么意思? 一个时辰前,师父她老人家驾鹤西去了。你们来晚了。女子淡淡述说着让人悲伤的事实。 怎么会这样?!箫弄弦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老人家的尸骨还躺在那里,不信你可以去看。女子表现的很是冷淡。 或许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使心里悲伤得无以复加,即使心里难过地嚎啕大哭,表面上依旧如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甚至可以笑得没心没肺。 沉默了一会后,箫弄弦问道:你能救他吗?看她方才熟练的手法,医术定也不错吧?毕竟是神医的弟子,或许 我想救也救不了。淡漠的口气,仿佛她决定得不是一个人的生死。 箫弄弦眼里又燃起了希望,那就是可以?你要怎么样才能救他?无论如何我都会办到! 女子看了他几眼,救他需要一种草药,但是我这里没有。这种草药生长在峣山,一般常见于岩石缝隙间。而他最多还可以撑三天,你觉得你能在三天内采到草药并且赶回来吗?不是瞧不起他,而是这几乎不可能办到。 能!毫不犹豫地,坚定地回答,让女子一怔,告诉我它什么样子。有时候,在极度渴望的时候,人总能发挥出最大的潜力,把不可能变为可能。又或者说,什么都是被逼出来的;而你失败了,是因为你还没有被逼到那个份上。 女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走到桌边,拿起了笔。 箫弄弦跟了过去。 这就是我要的药。女子指着手中一本书里的一副图,又拿起一张墨迹未干的纸,这是另一种和它很像的草,没什么用,不要搞错了。 箫弄弦认真看着,用心细细记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我会想办法让他多活两天。女子转身说道。 冥夜,你留在这。箫弄弦对一直没有说话,仿佛融入了空气的男子说道,帮这位姑娘把神医葬了。 冥夜知道,他其实是不放心慕尘言,怕之前要杀他的人找上门来,还有这神医的弟子,他也不相信,可是又不能不信,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天色暗了下来,即将步入夜晚,迷蒙的雾气也蔓延开来,模糊了所有。 安排好一切,箫弄弦不再耽搁,纵身跃入了茫茫迷雾,很快便消失不见。 女子走到床边,转身看着冥夜,你是叫冥夜吧。过来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71 帮我一下。 还真不客气,冥夜暗想。 把慕尘言扶起,不让他倒下去,女子坐到了他身后,开始施针。一下接着一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干净利落,迅速而又精准,老练的怕是连那些行医数十载的大夫都要汗颜。但是在刺入颈项某一个穴位后,女子蓦然蹙起了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了?发现女子神情有异,冥夜也严肃了脸色。 伸手在那穴道周围按了按,又抚上了慕尘言的脑袋,接着又用银针刺了几个穴位,女子眼里的疑惑变为了诧异,他脑袋里似乎有东西。 冥夜愕然,有东西?这怎么可能?你弄错了吧。 听到这句话,女子忽然把目光转向了他,不可能。简单的三个字,没有过多解释,却让人无法反驳,无法质疑,因为那认真得眼神和肯定地话语。 冥夜一时语塞,过了会儿才道:那他 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身体里多出不属于自身的东西终归不好。但是现在他身体太弱,体内还有两种毒素肆虐,我不敢随便医治。等毒解了再说吧。知道他要问什么,女子耐心解释。 峣山在云霞谷东边,距离遥远,且靠近山下那一段路崎岖难行,更何况其山势陡峭,极难行走,又时常有猛兽出没,要取得草药,只怕并不容易。 奔跑的四蹄扬起阵阵沙土,骏马驮着紫色的人影飞奔于道路上,身后,还跟着几名身着黑衣的男子。 不远处,峣山已隐约可见其轮廓,而脚下也愈见难行。 待会,不要管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把草药找到送回去,听见了吗!风中,传来男子冷凝的声音。 但若是您有危险 这是命令! 到得山下,几人飞身而起,弃马前行。待上得山去,众人四散开来,寻找着需要的草药。 嗷呜 突然,一阵悠长的狼嗥响起,在峣山上空回荡,霎时止住了箫弄弦的脚步。 警惕的环顾四周,锋利的匕首已然在握。虽然早有准备,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看来这药是真不好采啊。 嗷呼!劲风伴随着吼叫从箫弄弦左方袭来,一匹全身灰黑的狼从林间扑了出来。 箫弄弦侧身闪躲,同时右手挥出,锋利的匕首擦着狼身而过,带出了一大串血珠,也互换了位置。 凶恶的眼睛紧盯着箫弄弦,黑狼的喉间发出低沉地嗥叫,右后腿正有鲜血流出,顺着爪子染红了地面。 呼不给人丝毫喘息得机会,再一次的,它扑向了箫弄弦,那凶狠得姿态仿佛誓要把其撕碎,来报这一刀之仇。 箫弄弦也不敢马虎,全神对付着发狂得黑狼,想着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毕竟,他的时间有限。 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箫弄弦攻击得动作更加迅速,但那匹狼的反应也很敏捷,一时间,竟是僵持不下。 突然,箫弄弦动作一顿,黑狼见状立刻迎面扑来,而箫弄弦竟是动也没动。就在黑狼的前爪即将要抓在他脸上的时候,箫弄弦突然闪电般出手,横着一刀,斩断了黑狼的两只前腿!顿时,一声凄厉地狼嗥响彻在峣山上空,令人心悸。 箫弄弦走近在地上挣扎的黑狼,黑狼见他走近,那眼里闪动的,竟是恐惧的神色。 毫不犹豫的,反手将在地上挣扎得黑狼的首级削了下来。在狼皮上蹭掉沾在匕首上的血迹,箫弄弦起身继续寻找着草药。 风中,传来了箫弄弦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你不该在此时挡我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梦魇 清晨,寒意逼人。苍翠的竹林里,一座坟茔茕茕孑立,蓝色衣裳的女子跪于坟前,低垂着眼帘,看不出情绪。 旁边,黑衣的男子静静伫立,仿佛守护的神祇,屹立不倒。 跪了一会,女子起身回转,男子沉默地与她并肩而行。恍惚间,好似一对结伴回家的恋人。 回到木屋,女子走进了厨房,不大一会,袅袅炊烟自烟囱冒出,飘荡在木屋上空,不断变换着形状,好似一幅幅抽象的画作。 厨房门外,冥夜注视着在里面忙碌得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为何一直看着我?女子头也不回地问道。那目光,让她不舒服。 你怎么总是带着面纱?虽然相处不过几天,但他发现她不管什么时候,脸上都罩着那淡蓝色的面纱,即便吃饭也是掀起小小一角,只露出光洁的下巴和朱唇。 身为护卫,难道不知不当问的别问吗?女子利索地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了忙碌。 你不是我的主子,琉心姑娘。在她师父的墓碑上看见的。初见到这个名字,他想,能配得上这样名字的人,一定是拥有琉璃般玲珑剔透的心。 但我可以拒绝回答。回头,冷冷地看他一眼,不再说话。 夜半,繁星满天,弯弯的上峨眉月高高挂在山尖,银亮的光华洒满山谷,给所有一切都披上了梦幻的轻纱。淡淡的薄雾袅袅娜娜,半遮半掩着静谧景色。 呼,急速飞掠时带动的风声,一条黑影穿梭在树林间,极快地往山谷深处而去,不消片刻,已站在了波光粼粼的湖边。借着月光,可以看见他身上狰狞的伤口和干涸的血迹,颇有些胆战心惊。 柴门吱呀一声开了,冥夜出现在眼前。晕黄温暖的烛光倾斜出来,在木梯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在看到下面的人后很明显地感觉到他楞了一下。 那人身体忽然一颤,蓦然跪倒在地,双手举过头顶,一大把药草奉于他面前,这是教主命我带回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稳。 冥夜背着烛光,看不清表情,教主呢?怎么没有回来? 琉心听见动静也走了出来,见草药已经采到便去接了过来。往回走时,她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我们采药时遇到了狼群,教主为了药不被狼群毁了,便扑上去采,结果 琉心脚步一顿,惊愕地瞪大了眼。 就你一个活着?冥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是。 我知道了,你下去疗伤吧。淡淡的口气。 等一下,琉心忽然开口了,你伤得不轻,跟我来拿些药吧。虽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却也比一般的要强。 那人看了冥夜一眼,见其点头,才跟琉心去了。 冥夜抬头看着天上的皓月,神情变幻莫测。 你可真守时啊,说是三天,还当真办到了。不过,晚一、两天也没事,琉心不是说了,帮你拖几天吗?可是,如今人有救了,你呢? 天蒙蒙亮,笼罩在山间的雾气还没有散去,所有的一切看上去欲遮还露,颇有几分意境。 木屋里,冥夜扶起慕尘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琉心坐在对面,舀起一勺汤药。冥夜捏着慕尘言两腮,使其嘴巴张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72 开,好让琉心能够顺利地把药喂进他嘴里,然后再使他咽下去。就像这几天喂他吃饭、喝水一样。 俩人间已有了默契,不消一会儿,便把药喂完了。 他什么时候能醒?把慕尘言放下,冥夜问道。 这才是第一次药,今天还要再喝两次。明天应该能恢复些许意识,不过不会醒来,要清醒就到后天去了。再是医术高超,吃药治病总要有个过程,更何况他还伤的那么严重。若是立竿见影,那就不是大夫,而是神仙了。 那我明天再走。不是担心慕尘言,他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死是活也与他无关。只是因为琉心一个人没办法。 哦。淡淡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不多问,不好奇。 冥夜见对方这般冷淡得态度,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既然箫弄弦死了,那他也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不过夜莺教现下群龙无首,江湖上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在得知消息后一定会来围剿,毕竟没人会放过这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这下可热闹了。 飞角重檐的亭子,四面挂着轻盈的白纱,袅袅娜娜。哀怨的琴音自里面幽幽飘出,更添秋日愁绪,寂寥萧索。 各种在深秋依然苍翠的绿植种满园子,其间点缀着盛开的花朵,俨然一副春天生机勃勃的景象。甫一见到,倒教人产生了进入春天地错觉,但那琴音,却让人倍添伤感。 宫主。一名粉衣女子匆匆走来。 什么事?珠落玉盘般的女声,动听却也冷冽,好似冬日最寒冷的坚冰。 刚刚飞花护法传来消息,说夜莺教教主死了。 铮!琴声忽停,原来是绷断了琴弦,拿来我看!女子的声音依然冰冷而没有感情,只是眼眸里却闪过一抹微不可见地诧异。 粉衣女子赶紧把纸条呈了上去。 寥寥几行,女子却看了半晌,末了,她忽然冷冷一笑:哼,箫弄弦,你未免也太小看我秋槿了。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玩一玩!五指收拢,脆弱的纸张被捏成了一团。 云霞谷。 阳光透过窗棂撒进室内,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无数尘粒在光柱中起舞,金光闪闪,好不漂亮。 慢慢地,它移到了慕尘言脸上,好像被神祇眷顾的人类,沐浴着太阳的光辉,神圣不容亵渎。只是他的眉头却紧皱着,好像在忍受什么痛苦,又或者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晴朗的好似孩童的世界,没有一丝烦恼,没有半点阴霾,永远都是那么澄澈,纯净,美好,让人无法去破坏,不忍心去摧毁。 花园里,两个精致如瓷娃娃般的孩子嘻闹玩闹着。女孩追逐着前面的男孩,小小的身子摇摇晃晃,步履蹒跚,仿佛随时都会摔倒。但即便如此,她也依然执着地追逐着前面的男孩,口中发出软软糯糯的呼喊:哥哥,哥哥等等我,把花花还给嫣儿稚嫩的童音带着不加掩饰地急切。 你追到我我就给你!男孩回头得意的笑着,扬了扬手中开得正艳的红色牡丹花。 又在欺负妹妹?一个浑厚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声音,一对中年夫妇出现在了花园里。 男孩急忙止住了脚步,规规矩矩地走到了中年夫妇面前,怯怯地看了一眼男人,爹爹声音细若蚊呐,随后又对着妇人低低喊了一声:娘亲。 把花还给你妹妹。男人沉声道,严肃的样子让男孩浑身一颤,有些惧怕。 男孩闻言把花递给了才刚刚跑过来,仍气喘吁吁的女孩,接着又抬头偷偷看了一眼父亲,双手搅着衣摆,看上去非常忐忑不安。 你瞧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是这样,别吓着孩子。风韵犹存的妇人嗔怪地瞪了一眼丈夫,蹲下身把男孩拉到自己面前,爱怜地用手帕擦着男孩满是汗水的脸庞,满头大汗的,也不知道歇歇。玩累了吧?以后不要欺负妹妹了,知道吗? 男孩见状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烨儿不累!烨儿知道了! 哼,娘亲就知道疼哥哥,不疼嫣儿了!一边的女孩却不高兴了,嘟起了粉嫩嫩的小嘴,把头偏向了一边。 妇人忍不住笑了,把女孩也拉到了面前,将两个孩子一起搂在了怀里,娘亲爱嫣儿,也爱嫣儿的哥哥。你们都是娘亲的心肝儿,娘亲怎么会不疼你们呢? 两个孩子闻言都开心地笑了,站在妇人身后的中年男人也露出了笑容。 突然,场景变幻了,所有的美好被火光、鲜血、惨叫以及狰狞的面容所代替。男孩转眼已变成了十三、四岁的少年。 他站在大门前,火光充斥了他的视线,呆呆地看着眼前正在被火光吞噬的家,不知所措。 忽然,他想起了妹妹,爹爹还有娘亲。 巨大地恐惧占据了他的心,他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满面惶恐。 看着四周的尸体,他的心剧烈跳动着。突然,急切而又零乱的脚步在大厅前骤然停下。他瞪大了双眼,看着一把插入他父亲胸口的剑被毫不犹豫地拔了出来,猩红的血液随着拔出得利刃飞溅而起,在他的眼中无限放大,飘洒在空中。 仿佛被施了法术,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缓慢,却又异常鲜明。 父母的尸体静静地躺在火光中,妹妹浑身是血,蜷缩在角落里,不知是死是活。眼前,掠过得是昔日相处的日子,那般美好,那般快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地笑容,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成为一具具尸体。 爹!娘!妹妹!他冲了进去,扶起了娘亲,触手所及却是一片粘稠,沾满了他的手心。 他摇晃着父亲的身体,希望得到一丝回应,但除了流淌的鲜血,再没有一样会动的东西出现在他眼中。他绝望地流下了眼泪,连一开始地恐惧都烟消云散,但是 没想到你竟然回来了。这可是你自己来送死的,不能怪我。所有的魅惑在此刻都变成了狰狞,曾经温柔注视他的双眼被杀意充斥。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吞噬一切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生命。 他楞楞地看着对方,沾满鲜血的利刃朝自己劈来,那般陌生而狰狞的模样仿佛变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 蛊虫 不!不是这样的!不对!不对!!! 猛然睁开双眼,他自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楞楞地看着床顶,似乎还没有从梦境中脱离,或者说,还没有从回忆中脱离。 虽然只是一个梦,却那般的鲜明、真实,让他恍惚又回到了那时,被惊恐和绝望包裹,无力反抗,任人宰割。 但是,不对,有地方不对,不应该是那样。可究竟哪里不对,他也不知道。只是凭着感觉,他知道,不是那样的。 你醒了? 正努力回想着,女子的声音传来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73 ,他看过去,是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女子,脸上带着面纱。而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不是客栈,你是?开口,声音异常嘶哑,这样陌生的嗓音让他自己都楞了一下。 女子放下手中端着的药,倒了杯茶喂他喝下,我叫琉心,这里是云霞谷。 一杯茶下肚,他感觉喉咙好受了一些,便又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他记得自己似乎是中毒了,然后箫弄弦出现救了自己心下一惊,难道他一直跟着自己?否则,怎么会那么及时地出现?如果这样的话,他什么都知道了?那他是什么态度?他会怎么想?忽然间,慕尘言有些惊慌,如果,如果箫弄弦厌恶他了,他该怎么办? 喂,你在听吗?琉心见自己说了半天对方一点回应都没有,便推了推他。 慕尘言一惊,惶然抬头,眼里的惊恐尚未散去,被女子看了个正着,你怎么了? 不,没事。你刚才说什么?慕尘言微微偏了头,移开目光,但心中依然忐忑不安。 见对方不想说,她也没有多问。只要不是身体上的问题都与她无关,你身上的毒我已经帮你解了,但是身体还很虚弱,要过几天才能下地。另外,我发现你脑子有东西。 慕尘言静静听着,在琉心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愣了愣,有东西? 嗯。琉心颔首,虽然暂时没看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我怀疑那是一种蛊。 蛊?慕尘言惊讶了,他并没有接触或者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人呐,怎么会中蛊? 对,蛊。所以我想帮你取出来。琉心认真地看着他。 怎么取? 蛊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虫子。我会用银针引它到合适的地方,然后划破皮肤取出来。不过会有些痛苦,你要忍住,不能乱动。琉心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怎么会在这里?谁带我来的?听琉心说完,他忽然问了一句。醒来了这么久,也没看到其他人,而且她似乎也没有要说的意思,这很奇怪。 琉心一下子沉默了,慕尘言见状更是觉得有问题。他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直到她开口:一个叫箫弄弦的人带你来的。 慕尘言心里一跳,他人呢? 他死了。其实她本来准备过几天再告诉他,毕竟他现在身体还没有康复。但她也知道,他醒来不可能不问,这根本瞒不住。 慕尘言顿时愣了,浑身僵硬了起来,他感到手脚都迅速变得冰冷,你说什么?一定是他听错了,一定。 他为了给你采药,遇到了狼群,所以琉心自己也是惊讶的,他竟然为了救这个人而不顾自己的生命。这个人对他,一定很重要吧?但是,这样的话,对方虽然没事了,可在知道这些后还能平静地生活吗?有时候,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琉心后来说了什么,他都听不到了,他的脑子里只是回荡着一句话: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死?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不像他! 可是,她也没理由骗自己啊 他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冰窟,冷,很冷,浑身止不住地发颤,却又僵硬无比。他感觉到心里空落落的,像是遗失了什么东西。可是,他找不回来,找不回来那遗失的一块。空洞的,似乎能听到风吹过时发出得声音,寂寥地回荡,好似哭泣。 他要去找他,但是却被琉心拦下了,你现在去有什么用?连尸体都找不到。而且你还没有康复,要是再出个什么事,你对得起他吗?你这条命可以说是他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 我倒希望我死了。慕尘言僵硬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否则他不会这样不要命地救你。同样,他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重要的人吗?可是他不要啊,不要以这样地方式得知自己是对他重要的人!他情愿不知道,只要他好好的! 之后几天,慕尘言过得浑浑噩噩,他一直在想箫弄弦,一直在想。他还有很多话没有给他说,很多事没有告诉他。可是,他都听不到了。 他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一直逃避,为什么不肯面对自己的心?为什么当初要那么深信不疑,认定他就是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记忆里是箫弄弦,可是他知道,那绝对不是他,绝对不是。 还有那个叫他烨儿的,是谁?柒啸吗?可是他不记得啊,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啊。明明很熟悉的感觉,却为何想不起来了?为何?究竟哪里出错了? 几天后,见慕尘言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琉心便准备给他取蛊了。她先让慕尘言把上衣脱光,这样方便待会划破皮肤把蛊虫取出来,然后便开始了。 在银针上涂上药物,然后刺入慕尘言皮肤,一点点把蛊虫吸引过来。虽然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如果失手了,那么蛊虫就会失控,在身体里乱窜。虽然不一定会置人于死地,但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却是异常痛苦,到最后也许它会自己咬破皮肤钻出来,也许宿主就一命呜呼了。 那有人说了,既然这样干嘛还要把它取出来?反正它又不会乱动,让它待在身体里就好了。 可是,蛊也算是一种毒药,终有发作得时候,与其到时候等死,还不如提前把毒解了。虽然有风险,但也是一线生机。 因为蛊虫在人身体里的时候是处于睡眠状态,但不是真正意义上地睡眠。它的作用依然在发挥,只是不会乱动罢了。而琉心这一下却是把蛊虫给叫醒了,如果失败,那么蛊虫就会不听使唤。所以,为什么蛊虫可以在人的身体里潜伏数年甚至数十年?就是因为它处在睡眠当中。而唤醒它们也很简单,或是气味,或是食物,或是声音,或是景物,甚至一句话一个人等等当然,这些都要是宿主印象深刻的,或者有特殊意义的。而这些东西,则完全由施蛊者控制。 也许有人要问,不是说即便蛊虫失控人也不一定会死吗?若是为了杀人那这不是有漏洞吗? 蛊虫多种多样,有不置人于死地的,有置人于死地的,甚至还有治病寻人的等等并且蛊师可以直接控制和感受到蛊虫的状态,所以这个人死不死,其实还是掌握在下蛊人的手中。 银针扎了一根又一根,琉心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了汗珠,在这样的天气里实属罕见。而慕尘言也满头大汗,紧咬着牙关。 为何?试想,一条虫子在身体里钻来钻去是什么感觉?并且慕尘言还不能动,因为一动也许蛊虫就会因为受惊跑到其他地方去了,到时若再要找它,可就不容易了,并且更多了许多风险。 时间在流逝,忽然,琉心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因为她看到慕尘言肩膀上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包,微小的不仔细看根本不能发现。见状她立刻拿起一把小刀,眼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74 疾手快地划破了慕尘言的皮肤! 忽然,他蹙起了眉,面露痛苦之色。脑海里,一幕幕地画面接连闪过,是令他陌生而又熟悉得景象。或者说,是遗忘的景象。最终,画面定格在了一个男人的脸上,看上去很温厚可亲的中年男人,在叫他烨儿。但是瞬间,那和蔼的神情变得狰狞,手中,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剑向他猛劈过来!恍惚和梦中箫弄弦的身影重叠。 慕尘言一惊。他想起来了!他都想起来了!是柒啸!是柒啸! 用刀尖把蛊虫挑出来,琉心把它放到了一旁用竹节做的像小盘子一样的器皿里,然后给慕尘言上药。 好了?他问,已经恢复了平静。 嗯。我给你包扎一下。 处理完伤口,琉心把手伸到了慕尘言面前,这就是你脑子里的东西,是一种蛊,我在我师父的医术上见过,可以删改人的记忆。不过由于记忆是并不能凭空捏造的,所以更改都是建立在真实记忆之上,但也因为如此,被更改的对象会由施蛊者根据情况而决定是否从记忆里剔除。竹节里,一条白色的,瘦瘦小小的,好似刚孵化不久的蚕似的蛊虫不安分地扭动着。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记不得柒啸。慕尘言穿衣服的动作一顿,看了那蛊虫一眼。 见对方没有说话,琉心收回手,你身体已经没事了,不过最好还是休息一天。肩膀上的伤很快就会好,但是在没有愈合前最好不要有大动作。看这意思,似乎准备撵人了,如此也正中慕尘言下怀。 不用了,多谢琉心姑娘好意,还有救命之恩。他现在只想赶快去把事情弄个清楚。 你不用谢我,你应该谢说到这,琉心蓦然住了口,果然,对方眼里闪过一丝伤痛。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琉心只得转移话题,出去后不要提起这里的事,不要告诉外人我在这里。与师父学医多年,她已习惯了这种清净日子,不想再受人打扰。或许,就这样过完此生,也是不错的选择。 慕尘言颔首,道了声告辞,便转身离去了。 等等!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琉心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同样一袭黑衣的男子。 慕尘言转身,疑惑不解。 犹豫了一瞬,琉心取下了覆在脸上的面纱,一张清秀的脸庞出现在了慕尘言视线里,如果没有那左脸颊上一大块红色疑似胎记的东西的话,如果你见到冥夜,告诉他,这就是我为什么带面纱的原因。 慕尘言在看到琉心面容的一瞬间目光中掠过一丝惊讶,在听到她的话后,慕尘言点了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真相(一) 离开云霞谷,慕尘言去了峣山。不干什么,只是去看看,看看 站在山顶,任凭寒风呼啸,他也一动不动,固执地看着前方,眼神好似落在山林间,好似落在天边,又好似,什么都没看。 衣袂被风扬起,发丝随风舞动,苍茫天地间,似乎只有这一笔墨色是最浓重的色彩,是画师倾注了所有心血的色彩,是拥有生命的色彩。只是,在这广阔的空间里,却显得那样地孤寂,苍凉,落寞,悲伤。 从日头当空到月上柳梢,再至日出东方,他一直站在那里,没有移动分毫。那般挺立的姿态好似要永远扎根在那里,等待着,那个不会再出现的人。却又让人觉得,那身姿,是那样的单薄,似乎只要一阵风,便能把他吹垮。 直到第四天,那泼墨般的身影才有了动作。 右手缓缓抬起,抚向耳后,接着一撕,一张完全陌生却又异常清俊的面容出现在了眼前。 飞扬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嘴唇,还有因长久不见阳光而略显苍白的皮肤。所有的一切,都与之前不同。只有那双眼睛,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与以前一样,依旧黝黑,依旧深邃,依旧引人注目。 垂首,看着掌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具,一扬手,把它从山顶扔了下去。箫弄弦死了,作为慕尘言的日子也结束了,就当他,也死了吧,去陪他。 忽然有些茫然,箫弄弦喜欢的,究竟是谁?是他?还是慕尘言?假如他还活着的话,自己出现在他面前,他是否能够认出来?是否依然爱自己? 呵呵,多么可笑啊,两个共同经历过生死,互相喜欢的人,其中一个竟然一直欺骗着对方,甚至连相貌都是假的。不,连长相都不知道,还能够称作互相喜欢吗?而对方,竟然还为他而死。若是他知道了,会不会想杀了自己? 可是,没有答案,没有人回答。 如今,他不再是天翔山庄的慕尘言了,那个慕尘言已经死了。他现在是晏华山庄的少庄主,柒孜烨! 不经意想起柒啸,柒孜烨眼里掠过一丝恨意。转身,寻着来路,下了峣山。 他想,那天之所以会做那个梦,并且下意识地知道不是箫弄弦,应该与柒啸有关。他没忘记当日他喊烨儿时自己脑海里闪过得身影,那样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奇怪。后来问秋槿,秋槿的回答更让他觉得有问题。接着他就中毒了,昏迷不醒。也许是心里一直有这件事,所以才做了那个梦,而因为对柒啸的怀疑和以前对他的恨意,所以让他有了些微清醒的意识,知道不是箫弄弦。 再次站在锦城门前,他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也许有些夸张,不过才离开半年多而已,但他真的有这种感觉。很多事都不一样了,很多东西都变了,连心情也与以往不同,有点儿物是人非的味道。 确实,当日之人,如今已不在了。 走进城里,慢慢地行着,却忽然想起了和箫弄弦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蓦然一痛,有些窒息。捂着胸口,他扶住了旁边的墙。 呵,为什么上次分开时他没有这么揪心得感觉?为什么他以前没有这么悲伤?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儿坦然面对?为什么在他好不容易准备接受的时候却告诉他人不在了?让他的决定变成了一个笑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柒孜烨在内心咆哮着,怨念在心中滋生。 忽然,他感觉到一股视线在盯着自己。 站直了身体,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去,在路过一个拐角时,闪身转过去靠在了墙上。 果然不出所料,本来平稳得步伐一下子急促起来,并且愈来愈近。找准时机,一把拽住那人,把他拖进了拐角,摁在了墙上,你是谁! 等等,等等,我没有恶意。是个长相俊朗的年轻男子,因为柒孜烨的手臂压在他前胸处,所以呼吸有些困难。 在看清男子的相貌后,柒孜烨不由得松了力道,你跟着我作甚?竟然是他!可是,他怎么会跟着自己? 男子溜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75 了一眼他的佩剑,又盯着他看了一会,你是柒孜烨?问得有些不确定。 柒孜烨心中顿时警惕起来,因为不可能有人这么快就认出他。 男子见他不说话,又说了一句:柒嫣。 手臂的力道顿时加大,他又把男子按在了墙上,有些激动,你想做什么?他怎么会知道柒嫣?这个时候来找他,是和秋槿同气连枝了吗? 男子被压得难受,蹙着眉着说道:你误会了,是柒嫣让我来找你。 柒孜烨没有丝毫动摇,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男子动了动,想把手深入怀中,被柒孜烨眼疾手快地制止,我有她的信。男子眼神示意自己的怀中。 柒孜烨迟疑了下,把手深进他衣服里,摸到了一个纸似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果然是一封信。 柒孜烨又看了他一眼,慢慢松了手,打开了信封,顿时,脸色大变,真的,真的是她,这是她的笔迹!柒孜烨失声喃喃,很是激动。 当然,这是她亲笔所书。这下相信我了吧?我如果对你包藏祸心,会被你这般轻易地发现并且抓住?而且还不挣扎?男子站直了身体,整了整被弄乱的衣襟。 看完信,柒孜烨的心情很复杂。柒嫣知道自己担心她,所以一开始便是说得自己的情况,告诉自己她很好,然后便是对自己的牵挂。接着便告诉自己,让自己不要管她了,不要再受秋槿威胁,报了仇就赶快离开,她不希望自己因为她再受苦,因为这些年自己照顾她的已经很多了。 看来,她还不知道蚀脉腐骨丸的事。 可是,妹妹啊,哥哥照顾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爹娘都已经不在了,你是哥哥唯一的亲人,哥哥怎么可能让你一直受制于人?你放心,哥哥很快就来救你。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他看向旁边那个人,你怎么会见到我妹妹?而且还愿意帮她?秋槿应该是不许外人接近她的吧?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当日在天翔山庄,救我的人是秋槿。她带我回去疗伤,我问她为什么帮我,她告诉我你是她的仇人,并且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可是她又不准我找你麻烦,说你正在向箫弄弦复仇,而箫弄弦也是她的仇人,正好让你们互相争斗,等到两败俱伤她好报仇。我看她说的那么恳切,便信以为真,可是很快,我便发现不对。原来,他,才是天翔山庄真正的少庄主,慕尘言! 秋槿告诉他让他好好休息,不要乱跑,但是时间长了怎么待得住?于是他便走出房去,可他一走到远一点的地方,便会有人出来请他回去。刚开始他以为是巧合,可是后来他发现,不是,他被人软禁了。而这个人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于是,他便想办法逃了出来,也是这时,在躲避抓他的人时闯进了柒嫣的屋子,然后才知道,救我的女子是秋槿,还有你的事。并且她还散播皓月剑法的传言让江湖人士找你麻烦。 自己是她的仇人?呵,可真能编啊。还弄出皓月剑法的事,可真是费心了。 日久见人心不如患难见真情快速不是吗?与其慢慢培养感情还不如在同生共死时产生依恋。秋槿,你真行。 而不说实话,大概是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吧?可是,为什么呢?既然不想让他知道,为何还要救他? 我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谢谢你当日在清光寺没有让箫弄弦杀我,还有后来在天翔山庄的事。慕尘言目光真诚地看着他。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柒孜烨淡淡带过。清光寺并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他死了便无法知道他杀自己的原因。天翔山庄那不过是怀疑他就是慕尘言,想到自己借用对方的身份,若是再杀了他,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一时迟疑才被秋槿钻了空子。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所以,这声谢,他还真担不起。 慕尘言沉默了会,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他问道:你会去找她吧,秋槿。不是疑问,而且陈述。 柒孜烨看了他一眼,对。他就知道,不可能只是送信、道谢这么简单。 我们一起吧。你妹妹被她软禁,你还被她下毒利用,我家破人亡也是拜她所赐。我们一起找她报仇!慕尘言说到秋槿二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一副咬牙切齿得模样。 谁知柒孜烨却是狐疑地看了看他,你怎么知道秋槿给我下毒?这件事没有别人知道,若说是秋槿告诉他的绝对不可能。 慕尘言愣了一下,知道他误会了,便说道:其实,当晚你和秋槿见面时,我也在。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跟踪她,想找机会报仇,可是却都失败了,所以我想请你和我一起。你武功很好,有你在我们一定可以报仇!说到后来,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蓦然提高了音调,对了,那天晚上我看到箫弄弦也在。 嗯。果然,他没猜错,当日箫弄弦跟着自己。是什么地方让他起疑的呢?在落燕崖吗?想来想去只有这里最为可能。 终究还是自己不够谨慎啊,终究是怪自己,否则,他也不会死了。 可,若不是他,死得便是自己,那么嫣儿也就没人去救了。这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般,环环相扣,任何一个环节出错,便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真相(二) 你早就知道了?见对方答得平淡,慕尘言惊讶道。 你和秋槿有什么仇?他岔开了话题。他不想再提到那个人,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不想,再难过。 十年前天翔山庄被灭,虽然不知道那人是何身份,但同时那人也在庄内自杀了,这让众人很是疑惑,一度猜测不是寻仇这么简单,里面或许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怎么,和秋槿扯上了关系? 恍然记起了什么,慕尘言心下明了,没有再追问,杀我父母的,就是秋槿的母亲。虽然口气淡淡,却透露着掩盖不住地恨意。 秋槿的母亲?这该是怎样一段过往啊。 嗯,那之前她来过我家,我听她提到过秋槿。而且还那么温柔,他真的难以理解,为什么她要杀死自己的父母?若不是自己躲在密室中,恐怕也难逃一死,究竟,她与他们有何深仇大恨? 看着慕尘言那充满仇恨的双眼,柒孜烨沉默了一会,杀你父母的人已经死了,你还要找秋槿报仇吗? 当然!说得斩钉截铁,万分笃定,要不是她娘,我父母会死吗?我这十年隐姓埋名就是为了练好武功找她报仇!我一定要杀了她!强烈得恨意充盈心胸,慕尘言赤红了双目,你不想帮我?别忘了,你妹妹还在她手上。 不是,我只是想万一你出事宋瑶又会伤心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对秋槿可以像对待一个陌生人,同样,他也憎恨秋槿。若不是她,自己会以为是箫弄弦杀了他父母而找他报仇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76 吗?会和他纠缠不清吗?他会为了自己而死吗?自己会又中毒又中蛊还差点死掉吗?柒嫣会和自己分开吗?所有的一切,都是秋槿造成的!他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怨恨?只是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宋瑶。 她那么喜欢慕尘言,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又会如何?许是因为觉得对她有些愧疚,所以才会想劝一劝慕尘言吧,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说这些的。 果然,满身地戾气消失了,慕尘言沉默了下来。 看来他猜对了,他们已经相认了。 不会的,我一定会杀了秋槿。他依然坚持着,虽然没有之前那么激动,却仍坚定得不容置喙。 见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柒孜烨也不再多说,三日后,城门见。就当是报答在清风山庄那段日子宋青云地照顾吧。 嗯。多谢。 是夜,天空黑黢黢的,寥寥几颗星子闪烁着黯淡的光,月儿也不再明亮。沉重的苍穹压在头顶,好像随时都要塌下来似的,让人觉得无比压抑。 并不十分豪华却也算气派的府邸,门口两座石狮威严伫立。高挂的匾额依稀可见写着晏华山庄四个大字,笔法苍劲有力,龙飞凤舞。 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进了庄内,极其迅速地移动着,向着目的地而去,方向明确,很是轻车熟路,不一会儿,黑影站在了一个院子外。 略作停顿,他走进了院子,却没有再隐藏自己的声息,反而开口叫道:柒啸。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已不再当他是叔叔。 本来熟睡的人猛然被惊醒,迅速披衣起身,来到房外一探究竟。 我们又见面了,柒啸。在见到对方的一瞬间,浓烈的恨意席卷了整个院落。 柒啸也有些惊讶,是你。 是我。柒啸,你拿命来吧!猱身而上,剑剑直指要害,突然地发难让柒啸一惊,急忙挥剑迎上,仓促间倒显得有些狼狈。 强大的劲气带起了地上的灰尘,迷蒙了人的视线,却不会沾衣。 俩人打得非常激烈,这般动静引来了府中的下人,却在一旁踟蹰着没有上前。 那般猛烈的毒药都没能要你的命,命可真大。身体活动着,嘴也没闲着,倒是声音却不大,像是怕被人听去。 柒孜烨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要啖其肉喝其血一般,没有杀了你给我爹娘报仇,我怎么敢死! 武功确实长进了,不过这次,可没有人救你了。那天晚上要不是突然冒出来一名女子把他们兄妹救走,哪来后面这么多事?虽然后来知道了那女子是秋槿,却没法去找她,害他整日提心吊胆怕东窗事发。既然今天他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他了!至于柒嫣,那不是问题。而秋槿,据他这几年地观察应该不会多这个事。 是没有人来救我,因为这一次,死得会是你! 剑刃不断擦出得火花显示着打斗地激烈,急速变换的身形动作让人目不暇接,几乎无法看清。虽然俩人似乎不相上下,但其实柒孜烨占着上风,即便柒啸叫嚣得厉害,却仍改变不了被打败得事实。不消一会,他便被一掌击倒在地,殷红的血液冲口而出。 柒啸,在你死之前,我想问你,当年你为何要杀了我爹娘?甚至连我们兄妹都不放过,明明我爹娘对你那么好!冰冷的利刃指着对方喉咙,话语带着不解,带着心痛。这是他这么多年一直不明白的地方。 柒啸捂着胸口,蓦地笑了,有些自嘲,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那个人就必须感激涕零并且也以同样甚至更倾心的好去回报他吗?人心是复杂的,情感更是说不清道不明。你对一个人好,不过是你自认为的好的方式罢了,可有问过他的意愿?可有问过他想要什么? 你什么意思?柒孜烨蹙眉。 呵呵,到底是哥哥的孩子,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柒啸轻轻地笑出了声,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和蔼可亲的叔叔。只是看着柒孜烨的目光有些迷离,有些痴恋,长得更是像。 那天晚上,在他的妻子被自己杀死后,他也是这样问自己的,自己也是这样回答的,可他的回答也是: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真的那么难以理解吗?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感觉不到吗?哥哥啊,他不想,不想只是哥哥,不想只是哥哥和弟弟,不想只是这样的关系,不想,只是哥哥对弟弟的好。 似乎从那目光中看出了什么,柒孜烨浑身一震,你 明白了?柒啸地笑是那么苦涩,那么难过。 为什么?既然,既然为什么?柒孜烨难以理解,满面疑惑还有未散的震惊。 为什么?柒啸重复了一遍柒孜烨的话,好像在回忆过去,大概,是因为,嫉妒吧 每日看到他们开开心心得在一起,自己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一开始他刻意地去忽略,去躲避他们,努力地扮演着弟弟的角色,可是心里,仍旧痛苦着。 因为父母早亡,从小,他们兄弟俩人就相依为命,常常食不果腹,但他总是会把食物让给自己,说自己不饿,明明眼神写满了垂涎。 后来,拜了师父,开始学武,虽然辛苦,却不会再饿肚子,但他依然什么都先想着自己,照顾自己,甚至为自己换洗衣物床单、缝补什么的。很难让人相信,但那是真的。他有时都会觉得他不是兄长,而是娘亲。 师父死了,他们俩人又一起出来闯荡江湖,慢慢地有了名气,有了晏华山庄。 后来,他遇到了一名女子,很是钟灵毓秀,别说哥哥喜欢,就是自己,对她也很有好感,可是,那不一样。 小时候他以为,他会一直和哥哥在一起。那时候是单纯地依赖,也觉得只要有哥哥就不用怕,一切都会好的。可是后来他知道,这不可能,但他还是这样希望着,而这名女子地出现,则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他不再是弟弟对哥哥的感情,当他发现时,已经完全没有回头得可能了。他知道这样不对,所以他努力压抑着,也曾想过搬出去,可是他不让,说自己是他唯一的弟弟,是母亲的托付,他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唯一的弟弟,母亲的托付,只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对他那么好吗? 可是,他情愿不要这样的好,这样地照顾,这样,就不会迷恋,不会痛苦了。 他甚至开始怀念以前的苦日子,如果一直那样的话,是不是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可是,不可能了,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所以,他,也无法再像之前那般压抑着,隐忍着了。既然他们让自己这么痛苦,那就下地狱去吧,消失了,不见了,也就,不会再难过了。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他没有一刻是轻松快乐的呢?为什么总是做梦梦到那晚?梦到他问为什么?梦到他说他只当自己是弟弟,梦到他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77 说他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所以才加倍对自己好,希望自己能够明白,他对自己好,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弟弟。 直到现在,他依然能够清晰地记得当时他眼里的震惊,心痛,失望。 究竟是谁错了呢?柒啸?还是他哥哥柒渊? 如果是柒啸,他错在哪了呢?爱上自己的哥哥吗?可是,爱也有错吗?还是,他爱的人错了?可他确实有错,不该因嫉妒而杀人。 那柒渊呢?他有错吗?遵照母亲地嘱托照顾弟弟错了吗?没有。可是他既然感觉到了自己弟弟那别样的感情,为什么不早点掐断那情愫?如果是因为怕伤害他,那现在这般的结局,是他所乐意看到的吗? 错对这东西,没有绝对。就像爱情,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 若非要说错,或许,错在这个时代,错在这个感情,被世人所唾弃,鄙视,厌恶的感情。 世界上,被大众所接受的便是对的,反之,既是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 梧桐 嫉妒?柒孜烨愕然,有些无法接受。就因为这样,因为一种心情,所以,他的父母离他而去,妹妹被人囚禁?!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柒孜烨恨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手中的剑几乎就要刺穿他的喉咙。 柒啸似乎放弃了挣扎,对那危险视而不见,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很不公平?明明你们没有任何的错。可是,难道是我错了吗?错在哪里?不该爱上自己的哥哥?那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你告诉我!说到最后,一直显得比较平静的柒啸蓦然激动起来,连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教周围的人听了个真切,皆面露愕然。不过,他已经不在乎了。 柒孜烨沉默了。他承认他说得没错,可是,他不能原谅,难道爱就是杀人的理由吗?这样的爱,还是爱情吗? 柒啸似乎不准备听他地回答,自顾说道:我知道你回答不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可以解脱了。话音落,柒啸猛扑向了眼前的利刃,那义无反顾的姿态似乎早就期待这一刻了。 一阵刺穿血肉的声音,柒啸倒在了血泊中,只是那眼眸依然紧盯着柒孜烨,或者说,在透过柒孜烨看他心中的求不得。 柒孜烨楞楞地站了一会,之后转身离去,而那些被吓得不敢发出丁点儿声响的下人这时才颤巍巍地出声:方才那人,好像,好像是 没错,是少主! 没想到少主还活着,更没想到那次的事情竟然是这么个原因! 是啊。男子爱上男子,真是恶心!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哥哥。 真是肮脏! 第二天,柒啸被杀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再一次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不禁有人开始嘀咕,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大事一.波接一.波?刚开始是风焱山庄庄主大婚被人搅局,然后便是庄主桓肆风和未婚妻纪湘以及繁千梦的死,接着是夜莺教箫弄弦。 如今众人对夜莺教虎视眈眈,即便有护法雪双努力维持,但仍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更有些好事之徒赌夜莺教可以撑到几时?覆灭,不过迟早而已,到时又免不了成为众人的谈资。 而同时伴随着柒啸死讯的还有晏华山庄上任庄主一家被害事件的真相。虽然一直有人对此事抱有怀疑,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间对柒啸的谴责鄙弃之词不绝于耳。 没有了叶子的树枝光秃秃的,扭曲延伸在空中,只余一轮明月挂在树梢,试图把它装饰得漂亮些,却更添几分寂寥。 客栈的院落中,黑衣男子安静地坐着,仰望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也睡不着吗?蓦然响起的声音,是慕尘言来到了院中。 嗯。淡淡地应了声,算做回答。 慕尘言走过去坐了下来,同他一起看着晴朗的夜空,报了仇,不高兴吗?这段时间,他一直沉默寡言,虽然本身就并不多话,但该说的时候也在说,这种现象,明显有事。 不是。摇了摇头。 那是?这一路上的相处,他已经当他是朋友了,所以希望有什么事他能够告诉自己,就算帮不上忙,也比憋在心里强。 没什么。他只是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仇已经报了,接下来就是去救嫣儿。那之后呢?之后做什么?他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因为一有空他的脑子里就会浮现一个人的音容笑貌,然后他的心就会很难过很难过。 你这不像没事的样子,到底怎么了?慕尘言不打算轻易放弃。 柒孜烨看了他一眼,又回过了头,在想以后。 想什么?慕尘言愣了一下。 你报仇以后想做什么?柒孜烨不答反问。 慕尘言想了一下,忽然笑了,带着几分幸福和期待的味道,成亲,和瑶儿成亲。我们已经说好了,等我报了仇我们就成亲。 那恭喜了。 慕尘言笑看着他,到时候你也来啊。 我就算了,又不是你们什么人。他们应该不想看到自己吧?毕竟当时把宋瑶弄的那么伤心。 你是怕宋叔叔他们不想看到你?没事,他们不会这么小气的。而且若不是你的拒绝,我又怎么还能再和她在一起?所以这一点我还是感激你的。再说了,你怎么不是我们什么人了?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的,你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慕尘言努力说服着他。 朋友?说到朋友,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桓肆风,所有朋友当中和他关系最好的一个。当年也是从他家回去后,遇见了那噩梦般的一切。好,那你到时候记得告诉我。 那是自然。慕尘言欣然应允。 好了,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上梧桐宫找秋槿,早点睡,养足精神。秋槿和箫弄弦之间,究竟有什么仇呢?为何这般处心积虑策划一切?让自己去接近他,让他喜欢上自己,并且隐藏武功,好方便下手。为何要以这种方式? 翌日,俩人下楼吃饭,互相间气氛有些凝重。也是,或许这一次就有去无回了。 秋槿定然已经知晓他们会来报仇,毕竟柒啸的死就是一个提醒,保不准会设下什么陷阱,等着他们去钻。 如果我回不来了,你替我给瑶儿说一声对不起。一直的沉默,慕尘言忽然出声。 柒孜烨吃饭得动作一顿,为何要说对不起?你就这么没有信心? 慕尘言笑了笑,只是看上去有些勉强,以防万一嘛。其实他有这种心情很正常,有牵挂了,才会担心如果见不到了会怎么办?从而引起质疑。 没有万一。柒孜烨回答得很快,非常自信,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会如何一般。他放下碗筷,站了起来,吃好了就走吧。 原来慕尘言的碗里早已空空如也,而他竟然没有察觉。 慕尘言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78 起身,往门口走去,柒孜烨跟在后面。忽然,柒孜烨眼神一闪,毫无预兆地一掌劈出,打在了慕尘言的后颈。顿时,慕尘言动作一僵,身体向后倒去,那尚未闭起的眼里写满震惊和不解。 看着昏迷在怀里的人,柒孜烨把他带回了房间,安顿好,才又转身离去。 梧桐宫,位于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之上,周围布满机关毒虫,那上去的路更是只有从崖壁飞身而上,一般人根本难以到达,可谓是易守难攻。 到得地点已是傍晚,柒孜烨不费吹之力登上了悬崖,小心翼翼地接近。他怕有机关。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几年,秋槿却从来不允许他们私自离开自己的院子,如果要出去也是蒙上眼睛被人带出去,所以他对这里其实并不熟悉。 进入梧桐宫,柒孜烨身若狸猫,轻盈矫捷地穿梭于屋顶间,身子俯得极低。 他寻找着自己住过的院子。如果没有意外,柒嫣应该还在那里,但是因为对这里的不熟悉,所以即便他已经万般小心,却仍使得他几次差点被巡逻的侍卫发现,如此也依然没有找到柒嫣的影子。 终于在转悠了几乎大半个梧桐宫后,柒孜烨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院。他心中一喜,正欲下去,却突然看见一队巡逻的侍卫走过,急忙又缩回身子,俯趴在屋顶上,等到他们走过,才飘身下地,进入了院子。 藏身在门边的几株翠竹后,柒孜烨看到院子里多了很多守卫,那是以前所没有的数量。看来秋槿果然已经料到他会来,既如此,那便不可能只有这些普通的护卫,暗处应该还有很厉害的人,说不准还有陷阱。 柒孜烨小心观察了一下,决定等到天黑以后,至少较之现在容易藏身些,但坏处就是不容易发现机关陷阱之类的,危险增加了。 很快,天色暗了下来,月辉柔柔地洒落在梧桐宫,照亮了那黑暗的地方。 今晚是十五,月光格外的亮。 柒孜烨退出院外,上了屋顶。他观察过了,如果想从院子里穿过进到柒嫣的屋子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先不说那些走动着的侍卫,就算能不发出声响地把他们解决,那暗处呢?暗处的人你知道在哪里?所以,只能走上边,因为在之前还没有进这个院子时,他已经看过屋顶的情况了,所以相对于院中,明显走上边要容易一些。 抓着房檐,柒孜烨小心地探出头,右手边,一个全身黑衣的人正趴在不远处,全神贯注地盯着下边。 柒孜烨放轻脚步,弯着身子,一点点接近那个人,眼神冰冷而镇定。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那人猛然转身,可惜还没等他看清,便已被捂住嘴扭断了脖子,而手中仍紧握着武器。 柒孜烨轻手轻脚地又把他放回了原位,继续趴着,然后又把他的刀拿了过来,别进了他的后腰里,以防掉落发出声响。 之所以没有用匕首或剑,是怕反射月光被人发现。因为那些人都隐藏在房脊后,加上又是夜晚,所以对面的人都看不太清,柒孜烨也借着房脊地掩护没有被人发现。 如此这般,柒孜烨成功地干掉了他周围的人,来到了他妹妹所在的那间房间的屋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 陷阱 掀掉瓦片,柒孜烨看到妹妹还没有睡下,坐在妆台前不知在发什么呆。他按捺住心底的激动,一片片把瓦掀开,跳了下去。 嫣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柒嫣的身体蓦然僵硬,铜镜中的面容写满错愕。她回过身,惊讶地看着柒孜烨,竟一时呆住了。 嫣儿,我来带你走了。看到久违的妹妹,柒孜烨心中地激动难以平静。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秋槿并没有对她怎么样,这样也算稍稍心安一些。 这时,柒嫣似乎才反应过来,她站起身,开心地往柒孜烨扑去,却在靠近他的一瞬间,蓦然一掌拍出!柒孜烨没有防备,被打了个正着,霎时一股钝痛自胸口处传来,大量的劲气汹涌进身体,震伤了内腑。 柒孜烨噔噔噔后退了几步,恚怒又带着一丝惊愕地看着对方,你不是我妹妹!你是谁?! 女子一声嗤笑,伸手揭下了人皮面具,我当然不是你妹妹,我是飞花!当日追杀柒孜烨,后来跟踪监视他们的人。 柒孜烨冷下了眼神,我妹妹呢? 在这里。清泠悠扬的声音。紧闭的房门被打开,站在最前面的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气色不错,看来身体里的毒啊蛊啊什么的已经解了。身后,站着原先院中的守卫还有屋顶暗处的人。女子左手边,押着一名身穿水红色衣裙的女子,看容貌与柒孜烨有几分相似。 看到这一幕,柒孜烨目光沉了沉。 原来,这一切就是个陷阱,什么守卫,什么机关,根本就是引他上钩的手段,为的,就是让他相信柒嫣真的在里面,从而放松警惕。难怪这一路来如此顺利,什么机关陷阱都没有遇到,其实这本身就是个陷阱! 真是高明,人总是对自己的亲人毫无防备,所以有时也会因此被他们伤得体无完肤。 哥!柒嫣先是惊喜地叫道,随后又紧张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我不是托人捎信给你让你不要来吗?你不要管我,你快走啊! 柒孜烨虽然表现得没那么明显,但眼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的神色,傻妹妹,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虽然衣服发饰看上去有些凌乱,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 好了,亲认完了,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儿了?白衣女子悠闲地走到桌边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自始至终,女子的眼神都冷若寒冰,完全不似她表面上那般平和。 你想怎么样,秋槿?连表情都吝啬给予,柒孜烨冷冷地看着她。 杀了箫弄弦,就这么简单。秋槿随手拿起桌上一只茶杯,把玩着。 听到这个名字,柒孜烨一愣,他已经死了。 手中的动作一顿,秋槿挑眉乜斜着他,勾起一边嘴角,你信吗?那表情,似是冷笑,似是讥讽,似是轻蔑。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死了。柒孜烨冰冷着面容,没有透露出一丝情绪来,也不知道他是何想法。 别说这些,我知道你不信。那般自信而犀利的眼神,仿佛可以看穿一切,我让人去过峣山,根本就没有与群狼打斗的痕迹。没有打斗,却死于狼口,莫非,还是他箫弄弦自己送上门去给狼吃不成? 说不定是你的人没有发现。柒孜烨漠然迎视着秋槿的目光。 秋槿笑了笑,似乎心情很好。似乎而已,是真是假,很快就能知晓。我不跟你废话。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带着你妹妹硬闯出去;二,答应我的条件,完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79 成后,我放你们走。 你会这么好心?柒孜烨讥讽地看着她,今晚第一次对秋槿显露了情绪。 其实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是平时你也许能带你妹妹闯出去,但现在秋槿冰冷地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抹轻蔑稍纵即逝。 确实,方才飞花那一下距离极近又打得极狠,而他半点防备都没有,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伤得不轻。别说秋槿,便只是剩下的这些人恐怕也是够呛。 哥!你不要答应她,你不要管我!快走!你一个人一定可以脱身的!在柒孜烨沉默的时候,柒嫣喊叫了起来,挣扎着,满眼担忧急切地看着柒孜烨。 嫣儿,我说过了,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乌云悄悄遮蔽了月亮,不为人知的秘密总是在黑暗里产生。 天刚蒙蒙亮,苍穹还是一片深蓝色,所有的景物都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不真切。这时,一道身影跃进了梧桐宫。 静雅闲适的房间里,飞花恭敬立于一旁,对榻上休憩的女子道:宫主,他来了。 闭着的双眼睁开,露出一对秋水明眸,只是却仿佛寒冬腊月的冰面,冷硬而没有感情,走,去看看。 慕尘言趴在屋脊上,观察着梧桐宫的情况。 他在客栈醒来,已经是晚上了。想起柒孜烨把他打昏得那一幕,心中蓦然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正要去找他,却发现了桌上留着一封信。打开一看,果然是柒孜烨写给他的,大意是说他还有宋瑶,不该冒这个险,而他自己无所谓,所以就一个人去了,而假如第二天自己没有回去,那么就只能说声抱歉,没有帮他报了仇,并请他想办法救出自己的妹妹,照顾她。 他看完后没有犹豫便赶来了。这怎么行?明明是自己请他帮忙的,这算怎么回事?如果把他当成那种贪生怕死的人,那就错了。所以,他来了,两个人总比一个强。 正想着,耳边蓦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慕尘言急忙腾身而起,自房顶上飞了下来,眼角余光看到打来的是一片花瓣,看来只是为了逼他下来。而待看清眼前的人时,慕尘言稍微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们会在这里。 今儿吹得是什么风啊,竟先后来了两位贵客,真是让我受宠若惊。秋槿满面笑容,却是冰冷,话也客气无比,却是嘲讽。 旁边,飞花收回打出花瓣的手,冷冷地看着慕尘言。 惊讶过后,慕尘言恢复了镇定。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没必要遮遮掩掩,柒孜烨呢? 他?你们什么时候联手的啊?你不是一直想杀他吗?无辜又惊讶的神色,好像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要在这里装傻秋槿!快说!你把他怎么样了?如果,如果他出了什么事,那都是自己害得他啊。 相对于慕尘言的愤怒和急切,秋槿倒很是气定神闲,没怎么,他好的很。 慕尘言阴沉着面容,明显不信,他在哪? 你没必要知道。如果想活命就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秋槿收敛了轻松悠闲得姿态,眼神充满威胁地看着他。 慕尘言冷笑了一声,你认为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知道柒孜烨怎样了吗?错了,我是来报仇的!蓦然拔剑出鞘,慕尘言向秋槿冲了过去,飞花见状就要迎上前,秋槿却比她更快地掠了出去。 都失败两次了,怎么还不长记性?双掌拍出,秋槿冷笑着讥讽。 没杀了你,我绝不善罢甘休!一招一式都无比凛厉,只是却仍只与秋槿打了个平手。 你有那闲心,我可没那工夫陪你玩!我已经放了你两次,如果你再不识趣的话,就别想看到今天的太阳!秋槿彻底冷下了脸,出手也更加不留情面。 剑影在夜色中划过一道道流光,却始终近不了秋槿的身。蓦然,那光影变换地速度加快了,也诡异了起来,每一招每一式都以近乎刁钻的角度刺向敌人,让人难以招架。 然而,秋槿唇边却掠过一丝冷笑,也变换了身法,竟与慕尘言有几分相似,只是看上去比他更加精妙,更加诡异,更加缥缈,并且还锁住了他的攻击。几招过后,俩人分了开来。 你怎么会慕尘言惊愕地看着秋槿,她好像看穿了他的动作,在他还是起手式的时候就封住了他的剑招,迫得他只能变换招式,可是下一招还是同样的情况,就像她知道这套剑法地破解方法一样。 但这不可能,因为研究一套武功的破解方法是需要时间的,也需要知道完整的武功套路和运功方式,而这皓月剑法是他们家秘传的武功,外人不可能知道它的完整套路和运功方式。而且她的招式与自己竟然有几分相似,相比之下自己的剑法还有些相形见拙了。 很惊讶吗?我的武功为何与你如此相似?秋槿看着他,表情冰冷,眼神却带着一丝嘲讽。 慕尘言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充满恨意地看着对方,是惊讶,因为我知道你母亲为何要杀我父母了。 秋槿一愣,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什么了? 看到秋槿这个表情,慕尘言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你母亲之所以会杀了我父母,就是为了皓月剑法!你的武功,不过是偷我天翔山庄的罢了!难怪,难怪她的母亲一开始看上去那么温柔善良,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打消戒心,好方便盗取皓月剑法。只可惜后来没有找到,于是就向他父母打听,可是他的父母没有告诉她,并且察觉到她心怀不轨。而她见事情败露,便干脆硬抢,最后导致了那惨剧的发生。 一定,一定是这样! 闻言,秋槿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最好笑得笑话,哈哈哈哈!我娘是为了抢夺皓月剑法?哈哈哈哈,你知道,你那所谓的秘传剑法是怎么来的吗?是你爹从我娘那里骗去的!你爹骗走了我梧桐宫不外传的绝学,加以修改,成了你那皓月剑法。只可惜他不得其精髓,即便这剑法在江湖中颇负盛名,在我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拙劣的复制品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 往事(一) 不可能,你胡说!你胡说!是你娘偷走了皓月剑法!是你娘!慕尘言怒吼,显然难以置信。 呵!秋槿讥讽地笑了,冰冷却带着怨恨,我娘偷走了皓月剑法?你知道,十年前,我娘为何会去找你们吗? 能为何?当然是为了皓月剑法!慕尘言依然不相信秋槿的说辞,坚持着自己地想法。 才不是!我娘是为了报仇!因为你爹不仅骗走了武功,还抛弃了我娘和他那才几个月的孩子!一字一句,都含着浓浓地憎恨和愤怒。秋槿瞪视着慕尘言,仿佛他就是那个欺骗了她母亲的该死男人! 二十五年前,梧桐宫宫主莫澜和沈天相爱。 沈天是个商人,在一次回家途中偶遇山贼,被路过的莫澜所救。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80 多谢女侠出手相救。青衫飘飘的年轻公子,温文尔雅,俊美无俦,出众的气质半点不像那满身铜臭的商人,倒有几分似满腹才华的读书人。 女子一身火红的衣裙,张扬,热情,举手投足自然大方,半点不似那些娇柔做作的女子,不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很正常。 这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几天后,俩人又在城里相遇了。原来,是城中客栈都满了,女子找不到住的地方,准备去其他地方看看,却在路上碰见了他。 姑娘若不嫌弃,去舍下暂住如何?公子想了想,说道。 女子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那就麻烦了。 哪里,怎么会麻烦?笑着摇摇头,公子走在前面领路,在下沈天,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莫澜。 就这样,他们相识了。 那是一个普通的府邸,没有多么奢侈,却也别具一格,教人眼前一亮。 没想到你家挺不错的嘛,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充满铜臭气息。女子四处瞧着,说道。也对,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那么肤浅?也只有这样的房子才配得上他。 俊朗的公子轻轻笑了起来,是不是还觉得我不像一个商人? 嗯,像是读书人。她老实承认。 别人也这样说。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喜欢看书吧,所以不免有了一些诗书气。公子耸了耸肩。 莫澜住了下来,一住便是几个月。期间沈天出去过几次,都是为了做生意,不过时间很短,六、七天便回了。 虽然我娘是梧桐宫宫主,人却很是单纯。什么客栈都住满了?那根本就是你爹搞得鬼!为的就是让我娘去他家。可怜我娘也没有想想,平白无故,怎么会所有客栈同一时间都住满了?还有什么出去做生意,根本就是骗人的!秋槿周身都萦绕着一股悲伤得气息,眼神却是愤恨。 对面,慕尘言楞楞听着,忘了反应。 秋天,枫红似火,热情地装饰着萧索的季节。院中树下,红衣的女子扭腰震袖,手中双剑划过美丽的流光,耀花了人眼,也看呆了不远处的公子。 啪。,轻微一声声响,又一滴红色的颜料掉落在宣纸上,那里,已经积了一大,好好的一幅画,就因为主人的分神,而被毁了。虽然还没有画完。 旋身飞起,女子手中双剑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线。剑气扫下了枫叶,纷纷扬扬地飘落,给这绝美的场景又增添了几分缥缈的意境。 落地,收剑,转身,女子高兴地问道:怎么样?我舞得好不好看? 心荡神驰的公子这才回神,由衷地称赞道:好看,就像是仙女一般。 女子脸上浮起一抹娇羞,瞪了他一眼,你这是说我舞得剑还是说人啊? 公子放下了手中的笔,走过去搂住了女子,当然是人了。剑法再精妙终究是死物,哪比得上你这般美丽的女子? 就会说些花言巧语哄我开心。女子佯装生气,嘴角却忍不住地上翘再上翘。 我这可是实话。公子则认真地表明自己说得是实话。 听到这里,女子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有人说,女人是用耳朵恋爱的,即便对方不是个好人或不是真心,也会深陷其中。 转眼间,女子看到了那副被毁掉得画,立刻从公子怀里挣脱了出来,柳眉倒竖,你不是要给我画一幅画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公子顿时面色赧然,看得失神,忘记了。我重画一副便是。说着,便重新拿起了笔开始勾勒,不大一会儿功夫,一幅新的画便完成了,怎么样? 女子惊艳地看着,几乎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真漂亮,比我还漂亮。 男子闻言忍俊不禁,这就是你啊。 女子嘟起了嘴,我哪有这么漂亮。 怎么没有?在我眼里,你就是这么漂亮。温柔而真挚的目光,仿佛泥沼般,只要沦陷便再难出来。 女子看着那双眼睛,好似真的被吸了魂魄般,久久没有反应,直到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你女子惊得后退了几步,脸红的仿佛日落时的晚霞。 年轻的公子往前走了几步,捉住了女子的双臂,突然道:澜儿,嫁给我吧! 莫澜呆住了,看着沈天一动不动。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你了。也许在你听来这很不可思议,因为一见钟情并不可信,可是我是认真的!嫁给我吧,澜儿。我会对你好的。沈天急切地说着,忐忑和期待两种情绪在他眼里纠缠。 我莫澜似乎回过了神,低下头不敢再看沈天的眼睛,只是似乎连耳朵都泛起了红晕,好细若蚊鸣的声音几乎听不见。终究是女儿家,再是不拘小节也是害羞的。 沈天高兴地一把抱住了莫澜,在院中转起了圈,男女喜悦地笑声久久飘荡在空中。 你胡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爹怎么会娶你娘!不可能!慕尘言打断了秋槿,怒吼着,再一次冲了过去,试图阻止秋槿地讲述。 秋槿一声冷笑,轻松地应对着他的攻击,怎么不可能?再说了,我为何要骗你?有必要吗?要杀你的话,直接杀了便是,费这么多口舌做什么?你以为前两次我为何放你?我亲爱的,弟弟。没错,慕尘言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但她对他并没有感情,因为她只见过他一次,还是在很小的时候,而那时的他还在襁褓之中。 她不否认他是无辜的,可难道自己就不无辜?她做错了什么?让她从小就没有父亲疼爱,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她带大,尽管衣食无忧,她却从来没见到母亲开心地笑过,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爹的错!而他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让她如何能不恨? 因为胸中澎湃的恨意,秋槿的出手愈加激烈,终于,慕尘言躲闪不及,重重地挨了一掌。 殷红的血液喷洒在地面,仿佛心头狰狞的伤口。 这些事你爹都没有告诉过你吧?那好,就让我来告诉你! 不久后,他们成亲了,是在梧桐宫成的亲。因为莫澜是孤儿,唯一有关系的就是梧桐宫这些人,沈天则父母早逝。于是一琢磨,便干脆在梧桐宫办了算了。 这一举动让莫澜感动不已。她知道,沈天其实是迁就自己,因为梧桐宫并不是非来不可。 婚后俩人很是恩爱,如胶似漆。沈天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说是要陪着莫澜,那些生意交给手下人去打理就好了。于是成功地再一次让莫澜感动得一塌糊涂。 但是,莫澜深陷爱河,别人可不是,所以,便有人来提醒她了。 莫澜单纯,却并不傻,虽然不愿意听到别人这样说自己的夫君,也不愿意这样想他,但对方地分析也不无道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最后还是把那内功心法和掌法换了个地方藏起来,只留下了剑法。 一年后,莫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81 澜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秋槿,而那件事也被她淡忘了。 又过了几个月,沈天说他要回去一趟,因为有一笔大的生意要来,他怕手下人做不好,所以要亲自上阵。而因为要出海,所以需要的时间长一些。秋槿虽然不舍,却也让他去了。 但是,几个月后,有人传来消息,说沈天在海上遇险,尸骨无存。 莫澜听后当时就楞了,回过神后便要去找他,但是那是在海上啊,怎么找?可很多人劝她都不听,闹得非常厉害,最后还是秋槿的哭声让莫澜停了下来。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莫澜郁郁寡欢,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除了照顾秋槿便是发呆,然后就是默默流泪,所以那一段时间的梧桐宫也处在低靡期。 很多人看不下去,便去劝她,却都如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那样子让看见她的人都忍不住难过,整个人几乎可以用行尸走肉来形容,若不是秋槿,恐怕莫澜就要随沈天而去了。这是后来有人议论时说的。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死,也没有出海做生意,而是拿到了剑法为了摆脱有可能的麻烦故意设的局。他的名字也不叫沈天,而是慕昊天,天翔山庄的庄主!因为当时天翔山庄并不出名,所以知道他、见过他的人不多,因此他才能装成商人欺骗我娘,为的就是偷学我们的武功好将天翔山庄发扬光大!呵,可怜我娘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被他骗了!秋槿瞪视着慕尘言,愈说愈激动,愤怒中全是对母亲的心疼和对那个男人的恨。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慕尘言茫然地看着她,难以相信秋槿所说的一切。自己的爹,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卑鄙小人?而十年前那一场灾难也完全是咎由自取?而他想要报仇的对象,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往事(二) 时间慢慢流逝,它从不会因为某些事或人而停止,也是治疗伤痛最好的良药。 莫澜不再消极,开始打理梧桐宫的事情,只是却不复以往的活泼开朗,漠然而悲伤。 那时的秋槿,已长到三、四岁了。 某一天,莫澜听到消息,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天翔山庄,因为向许多门派挑战胜出,所以名声大噪,而其庄主使用的剑法更是精妙绝伦,只是却有梧桐宫弟子觉得似她们宫主的剑法。 莫澜本身并没有在意,因为武功就是在人前使用的,若是被人仿造也不无可能。放作以前或许她还会去看上一看,但是现在,她不想管太多。 可是,你不在意,不代表没有人在意,之前提醒过莫澜要防着沈天的那名梧桐宫弟子又来了,因为她的一番话,让莫澜开始怀疑起这件事情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 为了弄清楚怎么回事,她带着秋槿去了天翔山庄,只不过是远远地看着,然而这一看,却让莫澜仿佛跌进了地狱,粉身碎骨,痛彻心扉。 山庄门前,一名男子青衫飘飘,那曾经令她沉溺其中地温柔笑容此刻正对着另一名女子绽放。不,或者应该叫妇人,看她的发髻应该已经成亲。而妇人的怀里则抱着一名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俩人从马车上下来,有说有笑地进了府邸,全然不知远处正有一名女子因此而心碎痛苦。 秋槿看看那俩人,再看看默默流泪的母亲,大眼里闪着疑惑。虽然不明白母亲为何流泪,但却能感觉到母亲非常非常地难过,周身散发的悲伤气息连她都想哭了。 后来,莫澜带着秋槿回去了,什么也没做,只是较之前更加沉默寡言。 而慢慢长大得秋槿也明白了小时候在天翔山庄外所看见的一幕。她知道,母亲迟早会去找他的,果然,在她十四岁时,母亲不见了,梧桐宫也交给了她。 莫澜去了天翔山庄,慕昊天在见到她的一瞬间表情异常僵硬,但是莫澜非常自然,美丽的笑容仿佛又恢复了最初的她。她没有道破自己的身份,只说是慕昊天在江湖上的朋友,过来玩几天,还让慕尘言的母亲不要误会。她还提到了秋槿,说自己的女儿小时候多么多么可爱,现在多么多么漂亮。 大多时候,她都在说着秋槿。 慕昊天私下找过莫澜,试图解释,莫澜却不听他的。这么明摆着的事实,还需要多说什么吗?她来就是为了报复,只是不想他死得那么痛快,所以才在山庄里住了下来,好让他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我娘杀了他们!从始至终,秋槿都没有叫过慕昊天一声爹。或许在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慕昊天这个爹,尽管如此,我娘却还是在最后随他而去了。 恨得越深,爱得越深,莫澜终究没能逃脱情这一字。 慕尘言怔怔地看着秋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继续否认吗?可是都讲到这份上了,否认,还有意义吗?但是承认,他却做不到,因为没有哪个做子女的愿意承认自己父母地过失,更何况他爹还这么过分。 现在你还要杀我吗?如果再纠缠不休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她之所以会放过他两次,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杀了他父母。她说过,她不否认他无辜,所以会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可是,自己也没有错,所以,她也不会一直被他追杀而不还手,放他两次算是补偿,而这其中也有自己母亲的原因。她知道,当时母亲一定知道他在哪,或许是觉得他没有错,所以放过了他,但是如果他一直不知好歹,那自己又何须客气? 你说的,都是真的?他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垂死挣扎般地问出一句。 当然!果断的两个字,打破了他的幻想。 真的,竟然是真的,自己的爹,自己一直喜欢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可是,就算如此,为什么连他娘都不放过?他娘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杀了她?想到这,慕尘言心中仇恨的种子又冒了出来,他抬头看向了秋槿,无形的杀气弥漫开来。 见到对方这样的神情,秋槿轻蔑地笑了,还不放弃? 我要为我娘报仇。缓慢而又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秋槿闻言也不再废话,摆开了架势,那来吧。她知道,慕尘言对她定然也是没有感情的,不仅相处的时间没有多少,连见面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其中还有两次是为了杀她。对于自己,他从小的认知大概不过两个字仇人。所以与其说是姐弟,不如说是不相干的外人罢了。 这一次的打斗,慕尘言拼尽了全力,秋槿也不再有所保留。但是,用着对方的武功演变而来的剑法,能有何胜算?所以,结果可想而知。但是,秋槿并没有杀他。 我不杀你,不过你也不要误会,我没有其他意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82 思,只是不想杀而已。有些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突然地想法,没有理由,没有原因,但是我也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杀我。说完,拿过慕尘言的剑,在其右手腕处一抹,顿时鲜血涌出,慕尘言疼得缩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秋槿转身对一旁的飞花吩咐道:把他送下山。 秋槿,我不会放过你!蜿蜒的鲜血染红了手掌,流到地面,好似一条条毒蛇。慕尘言捂着伤口,恶狠狠地盯着她。 随便,如果你右手还能用的话。秋槿讥讽着,毫不在意,自顾离开了那里。 天色已经大亮,百姓们都开始为生计而忙活。慕尘言踉跄着走在街上,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人多看他一眼,偶尔有注意到他的,也因为那狼狈还有鲜血而远远躲开。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悲凉。自己真没用,不仅仇没报成,还变成了废人,这让他如何回去?以后清明时,如何去见自己的父母?但是,悲伤过后,很多的恨意涌了出来,想起自己受的苦,想起自己废掉的右手,他的眼中升起滔天怒火。 秋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第二天,一则消息传遍了江湖:柒孜烨被秋槿抓住,如果箫弄弦想救他,就在五天内到梧桐宫来,否则,便杀了他。 其实这样的消息并不稀奇,某某在某某手上,想救人就在几天内到某某地方,或带上某某东西,这类消息屡见不鲜。但是,这次的消息却让江湖上炸开了锅。为何?因为一个人的名字。柒孜烨吗?不,箫弄弦。 众人皆知,箫弄弦一个多月前死在了峣山,还是为了救人,虽然不知道救的是谁。但是,这次明明白白提到了他的名字。要说是梧桐宫消息闭塞不知道此事那不可能,粗心大意弄错人那也不太可能,何况这人还是她们的死对头。所以,唯一能解释也是可能性最大的,就是箫弄弦没死,而这,也是很多人怀疑的,因为毕竟他死的太怎么说呢?众人觉得他不应该就这样死去。 这些讨论过后,又是猜测他和柒孜烨的关系。为何秋槿会用他做人质?为何不是别人?俩人定然关系匪浅,否则秋槿干嘛别人不抓偏偏抓他? 茶馆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绛紫衣裳的男子静静坐着,头上带着斗笠,垂下的黑色面纱遮住了面容,看不清什么样子。 隔着几张桌子的不远处,几个人口沫横飞地激烈讨论着,内容无非是关于箫弄弦和柒孜烨的,男子坐了一会,放下钱离开了。 梧桐宫。 还是那个小院,一名下人行走在回廊上,手中端着托盘,里面盛放着食物。他走到其中一间房门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一名女子来打开了门。他把饭菜交给女子,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叫住。 我哥在我这,那份饭菜也给我吧。 屋里,端坐着一名男子,黑衣冷面,正是柒孜烨。 这两天,他也被秋槿关在了这座院子里,因为俩人分开很久,所以几乎大半的时间他都在这里陪着柒嫣。 哥,吃饭啦!柒嫣转身,甜甜地叫道。 看着妹妹这个样子,冰封的面具裂开,柒孜烨无奈一笑,至于这么高兴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客人,哪像被囚禁的。那笑容自然而然,似乎只有在对着柒嫣,才会随意绽放。 柒嫣坐了下来,把食物推到了柒孜烨面前,说实话,我有时真的不觉得自己是被囚禁的,许是因为习惯了。那轻松的姿态,真的不像是没有自由的人。 柒孜烨却没有她那么轻松,对不起,嫣儿,我没能救你出去。突然地道歉打破了轻松的气氛。 柒嫣吃饭的动作一顿,瞬间又恢复正常,哥,你别这么说,我不怪你。如果真要说怪的话,那就是你为什么不听我的,来救我?你看现在好了,你也被抓住了。她抬头看着柒孜烨,蹙眉,有些生气。 我说过了,你是我妹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不管你。柒孜烨认真地看着她。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你真的要杀了那个什么箫弄弦让秋槿放我们走?那天晚上的话她也听见了,可是他跟你关系一定很好吧?你真的忍心杀他?看他当时的反应便知道了。 提到箫弄弦,柒孜烨心里又是一抽。是啊,该怎么办?真的要杀了他吗?不,他绝对不会杀他的。可是那又该怎么办?他不能再失去这个妹妹了。秋槿为了防止他逃跑封住了他的内力,现在他和一个普通人没两样,偷偷逃出去是肯定不可能的,我不知道。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往事(三) 怪我,都怪我,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你就不会来,也不用被她威胁了。小时候也是因为她,哥哥才会被秋槿控制,说到底,她就是个累赘。 别这么说嫣儿,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相反,我很开心自己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柒孜烨急忙说道,目光诚挚地看着她。 可是,可是秋槿让你杀你的朋友啊。柒嫣愁眉苦脸。 我不会杀他,但是也不会让你出事。坚定的语气。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到解决的办法。 是夜,寒风瑟瑟,因为这几天温度骤降,风吹在身上刺得人骨头生疼,仿佛一柄柄小刀划拉着般。 天空中没有星星,整个苍穹深邃而压抑,只有一轮弯月散发着暗淡的光,镶嵌在漆黑冰冷的夜幕中,看上去好似被吸走了所有的光华,让人不舒服。 院子里,柒孜烨仰望着夜空,瞳孔里倒映着那轮弯月,漆黑的眼眸好像另一个深邃的苍穹,沉浮着看不见的思绪。 吱呀,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身后响起一道女声:哥。 柒孜烨没有回头,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没有休息吗?柒嫣走了过来。 睡不着。 我也是。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这时,一名女子走进了院子,是飞花。柒孜烨冷冷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宫主说你今晚大概睡不着,所以请你过去聊聊天,顺便给你解解惑。飞花也不假辞色,冰冷的神情看不见一丝情绪。 柒嫣闻言忽然紧张地看着柒孜烨,对方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快去睡吧,没事的。说完,跟着飞花离开了。 梧桐宫的大殿里,秋槿靠在椅子上,看着门外进来的俩人。 秋槿依然一身白衣,但与之前不同,是从头到脚的白。坐在那宽大的座位里,更显单薄瘦弱,尽管冰冷着面容,却不知为何透露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气息,这是她以往所没有的。无妆无饰的打扮让那一身白衣看上去好不吉利,就像,丧服一般。 宫主。飞花停了下来。 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秋槿淡淡地说道。 可是飞花看了柒孜烨一眼,有些不放心。 没事,你去吧。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83 淡淡的口气不容反驳。 你找我干什么?柒孜烨开门见山。 难道我不能找你?秋槿反问。 柒孜烨不说话,他知道,秋槿这个时候找他一定有事。 看了他一会,秋槿说道:明天就是第五天了,你说箫弄弦会不会来? 不知道。他希望他不要来,可是,他如何肯定他一定会来?这明显就是一场鸿门宴,自己对他有这么重要吗?可如果来了,那该怎么办?所以柒孜烨心里很纠结,既希望箫弄弦来,又希望他不来,所以回答不知道,似乎也没有错。 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秋槿目光投向殿外,胸有成竹地道。 看着她那般笃定的神情,柒孜烨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看见他的不解,秋槿说道:我了解他。 了解?柒孜烨一愣,他们不是仇人吗?难道以前有什么别的关系? 知道柒孜烨想错了,秋槿解释道:正因为我们有仇,所以我了解他。 有时,往往最了解你的不是熟悉你的人,而是你的对手。因为为了打倒对方,需要把对方研究透彻,而在这个过程中,你也在不知不觉了解对方。 知道涅槃吗?见柒孜烨不说话,秋槿忽然问道,依然神情冰冷。 涅槃?他一愣,这个,好像在烟隐岛听隐夜说过。当时隐夜问箫弄弦要,但是箫弄弦没给他。难道是因为这个? 涅槃是一本书,里面记载着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方法。 起死回生?难道,是因为秋槿想要令某个人活过来,但是箫弄弦没有给她涅槃,所以结下了仇怨?可是,起死回生,这,未免有些荒谬吧? 不相信是不是?我开始也不相信,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但箫弄弦那般坚持的态度,让我知道,这样的方法是存在的。似乎想起了过去,秋槿的目光有了波澜。 当年,在她沉浸在失去母亲地痛苦中久久难以忘怀的时候,一名男子出现在了她面前。那是新加入梧桐宫的。 当时她正值二八年华,虽说不是倾国倾城,却也算貌美如花,宫中不少男弟子都对她加以青眼,其中就有他。 刚开始她是不屑一顾的,因为母亲地经历,让她对男子并没有好感,甚至有些排斥,所以她认为他对自己好是别有用心的,但是后来她才知道她错了。 他会小心翼翼地逗自己开心,只要自己表露出一丝愉快的情绪他就会高兴半天,即使自己并不觉得那可以被称为愉快。 他是个温柔而开朗的人,每当他靠近自己,她就会感觉到一股温暖,就好像,太阳一般,把她从黑暗中拉了出来。渐渐地,她开始对他改观,开始注意他,开始,喜欢他。 但是,因为俩人的亲密,其他人不高兴了,虽然他开始被孤立,却也没有人动什么歪脑筋,然而有一个人,却视他为眼中钉。 那个人与他一同长大,但是却什么都不如他,本来心中就怀有怨恨,这下却连喜欢的女子都选他而不选自己而爆发,最终,杀死了他。 她知道后自然没有放过他,但是她喜欢的人却因为伤势太重而不治身亡。 她非常伤心,刚从失去母亲的阴影中走出来没有多久,心爱的男子也离她而去,让她如何能够承受?精神几乎就要崩溃。但是这时,却有人告诉她夜莺教有一样宝物,名曰涅槃,可以让人起死回生。虽然她觉得这有可能是因为宫人不忍心看她如此伤心所以才告诉她这个消息,但她还是决定去试一试,说不定是真的。 于是她趁着晚上,偷偷摸进了夜莺教,好不容易找到涅槃,发现是一本医书。正当她准备带着它离开时,箫弄弦却出现了。那时的她武功不及箫弄弦,所以涅槃又被他抢了回去。 说到这,秋槿平静的眼里忽然爆发出了一股强烈得恨意,几乎要焚烧一切,我那般苦苦哀求于他,可他就是不给我涅槃,还美其名曰为了我好!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柒孜烨听完秋槿地叙述,蹙了蹙眉。这,确实是他不对,不过,虽然他知道像这类东西是不轻易交给旁人的,但那是救人的,这般决绝地不给别人,是否其中隐藏着什么隐情?因为他连隐夜都没给,他们可是很好的朋友啊。 自那以后,梧桐宫便处处和夜莺教作对,秋槿更是四处寻找合适的人选加以训练好向箫弄弦复仇。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恰巧救了柒孜烨兄妹。 当时一共有五个人被她选中,都是少年,因为她知道箫弄弦好男色。后来考核时只有柒孜烨合格,于是,她便用柒嫣作为筹码要挟他吃下了蚀脉腐骨丸,还对他施了蛊,为的就是让他对箫弄弦充满恨意,好方便自己地掌控。 为了削弱箫弄弦的疑心,秋槿特意给了他一个身份,并易容,不为别的,只是怕有人认出他,毕竟几年间不足以令一个人变得让昔日认识他的人认不出他。 说实话我其实挺佩服他的,秋槿话锋一转,他并没有轻易相信这一切,而且一直在暗中调查你的身份,从你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后来还派人跟踪联络用的鸽子试图找到我们,幸好我早有准备。 对于这一点,柒孜烨其实并不惊讶,因为他知道箫弄弦不可能那么容易就相信他,尤其是一开始的接近,太顺利了,还是他主动邀请自己同行,这太不正常了。所以能够解释这一切的就是:带在身边方便观察,并且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动作也比较容易发现。 在明处总比在暗处好,主动总比被动好。 不过可惜,即便知道你有问题,最后却还是陷了进去,呵呵。秋槿阴测测地笑了。 是吗?说不定因为这样他明天就不会来了。是不是也因为如此,所以并没有告诉自己他假死呢?一开始,他确实真的以为他死了,可是后来他想了想觉得不可能,但是那时他并不确定,后来听到秋槿一说,他肯定了,箫弄弦没有死,只是却因此心中更加难过了。 他为何要瞒着自己?他是不相信自己仍然在防备自己吗?那为何要救他?难道是为了借此脱身?自己对他究竟算什么? 秋槿缓缓摇了摇头,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眼神却冷硬如坚冰,不,我说过了,他会来的,你也一定会杀他。 为什么一定是我?他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激怒秋槿,绝对不是明智地选择。 谁让他喜欢上你了呢?他既然让我失去爱人,那我就让他尝尝被爱人杀死的痛苦!不仅如此,我还要毁了夜莺教,毁了涅槃!只要是让他痛苦的事情,我通通都会去做!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那铿锵的语调几乎可以在地上砸出几个洞来,疯狂地恨意在眼里燃烧,整个人似乎都被仇恨吞噬。她死死地盯着柒孜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84 烨,仿佛那就是让她憎恨的人。 柒孜烨一惊,从她的话里抓住了几个关键字,毁了夜莺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三章 往事(四) 没错。秋槿大方地承认,只要他明天一来,那么我的人就会立刻进攻夜莺教!许是觉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许是因为有些事在心里憋太久了,需要发泄出来,秋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不过可惜,那壮观的场面我看不到。 如果他不来呢?柒孜烨收敛了惊讶的表情。 我说过他会来的,不过既然你这么不希望他来,那我就告诉你假如他不来会怎么样。秋槿眼里闪过一抹厉色,我同样会进攻夜莺教,只不过会麻烦些而已,并且我还会亲自去找他。 原来,这不仅是个陷阱,还是个无论如何她都会赢的陷阱。若是箫弄弦来了,那么夜莺教就得完蛋。虽然夜莺教也不是那么好对付,但她一定做了周详安排,而对付箫弄弦,则还有自己。虽然自己肯定不会杀他,但也不知道到时候秋槿会耍什么把戏,所以最坏的结果就是箫弄弦死了,那么这样的话秋槿就完全赢了;而假如他不来,那么夜莺教同样也会面临一场灾难,而且秋槿还会亲自去找他,那么秋槿依然是赢家,唯一的不同就是前者会让箫弄弦怀着被心爱之人杀死得痛苦而去,虽然他也不知道在箫弄弦心里自己有多重。后者则完全没有自己的存在。 你就这么肯定自己的计划会成功?柒孜烨冷冷地看着她。 当然!秋槿回答得斩钉截铁,不过他连假死都瞒着你,你还向着他?而且之前因为蛊虫的原因他可是你的仇人,你竟然能够爱上他? 柒孜烨面无表情地听着,待她说完才道:你不用挑拨,我不会杀他,我说过了。 我没有挑拨,只是疑惑而已。秋槿嘴角忽然扯出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地笑容,但是我也说过,你会杀他的。 柒孜烨玩味地看着她,蹙起了眉。 天空飘起了雪,伴着寒风落了下来,体态轻柔,却也寒冷凛冽。天地间一片雪白,无端透出几分圣洁的气息,银装素裹,好不漂亮。 梧桐宫大殿前,女子茕茕孑立,美丽的面容拢着一层寒霜,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白色的衣裳让她仿佛与周围融为一体,却也更显孤单寂寥。雪花打上了她的脸颊,被体温融化,顺着面庞流淌,好似泪滴。 白茫中,一道身影渐渐显现,款款而来,姿态悠闲,绛紫的颜色成为雪地中最夺目的色彩。 衣袂被风轻轻扬起,摇摆出几分飘逸的气息,却因那颜色而多了邪魅。嘴角挂着慵懒惬意的笑,几多不羁,几多自信。含笑而精光内敛的睿智双眸,略微上挑的眼尾明明增添几分魅惑,却在此刻硬是看出几分狠厉,就连那梅花也有了冰冷的味道。 箫弄弦,好久不见。如往昔一般冰冷的语调,却似乎带上了几分别的情绪,杀意凛然。 站定,他含笑望去,仿佛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杀意,熟稔地打着招呼,好似久违的朋友,数年未见,秋宫主别来无恙? 无恙,劳箫教主挂心了。冰冷的声音,略含讽刺,不过箫教主似乎不太好啊,平白死了一次,却似乎没什么人相信。 哪里,只要我的目的达到就行了。箫弄弦轻笑,意有所指。 秋槿心中冷笑,哦?那不知道箫教主的目的可达到了? 你猜。抬眸间,一抹杀意稍纵即逝。 这我猜不到,不过我知道,今天过后,夜莺教将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秋槿面不改色,却在说到最后,一抹厉色闪过。 箫弄弦牵了牵嘴角,看上去冷冷的,消不消失,可不是你秋宫主说了算! 哦?是吗?秋槿轻蔑地笑了,把人带过来!话音落,便有女子押着柒孜烨走了过来,依然是作为慕尘言时的面容,而那僵硬的姿态似乎被点了穴道。 箫弄弦瞬间把他打量了一遍,见没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倒是柒孜烨,看到他后眼里掠过一丝惊讶,随后便是复杂。 箫弄弦!他来了!他真的来了!那,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对他是重要的?可是,可是秋槿她他不该来的啊。 看见柒孜烨眼里地急切和担忧,箫弄弦安慰地笑笑,别担心,我来带你走。那般温柔的神色,好似春天百花齐放的瞬间,柔软而美丽,触动到人心里头去。 柒孜烨愣了愣。 走?没那么容易吧!秋槿一声冷笑,右手挥出,雪色的白练带着一抹银亮飞了过去,迅速且突然。 秋宫主如此热情,箫某如何承受得起?不如先行告辞,改日再续?箫弄弦双臂一展,向后倒飞,利刃紧追他而去,翻腾得白练后,一双冷如坚冰的眸子紧盯着他,毫无感情。 箫教主太客气了,还是就此留下,聊一聊往日之事吧。手臂一甩,白练直击对方面门。 何事?当日刺杀之事吗?那倒不必,我知道并非修罗宫所为。讥讽的笑容,好似嘲笑一般。他知道这事是秋槿做的,并且嫁祸给修罗宫,为的就是不让自己怀疑慕尘言是梧桐宫的或是别的什么人。既然如此,那他便如她所愿,免得她再耍出什么新花样。 秋槿脸色微微一变,当下也不再费话,专心与他斗了起来。 仿佛不想她静下心来,趁着间隙,他嘲讽着问道:秋宫主就是这般招待客人的吗? 你不是客人,你是我的仇人!冰冷且笃定的声音,强烈地恨意随着话语的出口而在雪地上蔓延开去。 箫弄弦冷冷一笑:我何时与你有仇了? 见他这般态度,秋槿愈加愤怒,听你这意思是没仇了? 当然。 呵!秋槿怒极反笑,当真是贵人多忘事。不知箫教主可还记得数年前那个盗犬涅槃的女子? 经她一提醒,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一幕浮现在脑海里,是你?他没想到,当年那名看上去尚有些稚气的少女竟然就是秋槿。看轮廓依稀有着当年的影子,只是因为气质与那时大相径庭,所以才没把俩人联想到一起。 终于想起来了?秋槿讥讽地笑了。当年她是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因为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梧桐宫的宫主,偷盗别人的东西若是传出去会有损梧桐宫名声。 救你一命也算仇人?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不仅秋槿愣了,柒孜烨也愣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秋槿脸色一变,不由停了下来。 你可知涅槃之名从何而来?箫弄弦也后退了几步。 凤凰每五百年于火中自.焚,经历巨大痛苦后方可重生,届时可去除一切自人间带来的疾病灾厄,痛苦磨难,是为涅槃。秋槿一边思忖一边说道,忽然,她神色一变,看向了箫弄弦,莫非 没错,凤凰浴火重生是为涅槃,而那起死回生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85 的涅槃,乃一命换一命。箫弄弦冷冷地说道。当年,他并不是因为舍不得才不愿将涅槃借给秋槿,而是因为这所谓的起死回生不过是一命换一命,这也是他不给隐夜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活着的终究比死了的重要,虽然难过,却也是亡者所期望的,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就算撇开这个不说,你救活了那个人,那你又怎么知道,他愿意用你的命,换他的命?到时候你死了,痛苦的,内疚的,自责的,不过是你救活的人,这样,你又何其残忍? 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秋槿不可置信般地摇摇头,喃喃道:不,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这几年地恨,这几年地痛苦,这几年地处心积虑,其实,都是她自找的?所谓的仇恨,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不,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柒孜烨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原因竟然是这样。难怪,难怪当日他会拒绝隐夜,还说: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原来,有时候别人地拒绝,也许就是一种保护。 就算如此那又怎么样!秋槿忽然厉声喝道:你为了救我又如何?若不是因为你不给我涅槃,他又怎么会死?所以,他一样是你害死的!我要杀了你,为他报仇!不仅如此,我还要毁了夜莺教,还要杀了他,秋槿回身一指,让你也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 分开不久的俩人再次缠斗在一起。雪地中,俩道身影飘飘忽忽,乍触即分,一旋一跃,一挥一划,迅捷优美仿若舞蹈,每一次动作,都带起雪花在身周飘舞,迷蒙中增添了几分冷冽,几分缥缈。 毁了夜莺教?别做梦了!见对方不再客气,他也不再有所保留。 不妨告诉你,自你踏入梧桐宫起,我的人,便开始攻打夜莺教了!冰冷又带着些许报复成功的得意笑容,秋槿地动作更加凶狠。 箫弄弦也笑了,是吗?你认为有胜算吗? 当然!秋槿的表情仿佛胜券在握,我早就在夜莺教安插了内应,就算没有胜算,他也会变成有胜算! 呵,箫弄弦一声嗤笑,内应,杨鹰吗?很可惜,他已经被我杀了,在天亮之前。 什么?杨鹰被他杀了?秋槿惊愕地瞪大了眼,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安排进夜莺教的人,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冷了面容,她沉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四章 缘灭 一开始,一开始我就知道。所以,他才故意放他进来,想知道他到底是谁的人,想干什么?却没想到竟然是秋槿,于是他便将计就计。木森跟他的时间不短了,他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对夜莺教的忠心,当时不过是他做的一场戏罢了,因为怕穿帮还有走漏消息,所以事先并没有告诉木森。如果不出意外,他会把梧桐宫一起端掉!却没想到会出现后边一系列的事情。 而他这一次假死,是为了给夜莺教做一次清理。他想知道哪些人忠于自己,哪些人不是。 至于此次的进攻,他早就猜到了,所以事先做了安排,木森也在,可以说是完全不用担心。 秋槿再掩不住震惊得神色,不敢相信自己精心计划的一切早在一开始便被人洞察,而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般演着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戏码还沾沾自喜,其实不过白费力气。 惊愕过后,秋槿忽然调转了方向,往柒孜烨那边掠去,眼中,是义无反顾地决然,还有憎恨,那我就杀了他! 俩人同时一惊,柒孜烨是惊讶,箫弄弦是惊恐。 那仿佛有生命般的白练系着一柄锋利的宝剑向柒孜烨袭去,情急之下,箫弄弦把玉箫掷了出去!空气被划破,好像被撕裂得布帛,那前端的利刃直奔秋槿后心,卒不及防之下,轻微一声响,利刃便透胸而出,穿膛而过,带出一串血珠。同时,箫弄弦也挡在了柒孜烨面前,挥手格开了利刃。 一切仿佛都被放慢,白色的身影缓缓向后倒去,紧盯着柒孜烨的双眼诡异而又不甘。喷洒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令飞在空中的衣袂好似蝴蝶受伤的翅膀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地舞动,却最终,归于平静。流淌的鲜血融化了她身下的雪,在一片白皑中,好像一朵盛开得花,生命之花。 没事了箫弄弦转身解开了柒孜烨的穴道,喜悦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便凝固在了脸上。眼中,一抹错愕突兀而刺眼。 鲜艳的红滴落在俩人中间的空地上,一滴一滴炸开,在雪中绽放出妖娆而醒目的花。而随着它地盛开,被带走的,是珍贵的生命气息。 仿佛被什么控制,柒孜烨神情木然,此刻才猛然惊醒过来,看到自己手中握着的匕首刺入了箫弄弦的胸膛,顿时好像受到惊吓般猛然松开了双手。神色惊慌,却又立刻变为了恐惧。 箫弄弦!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柒孜烨慌乱地扶着箫弄弦,抱着他慢慢滑坐在地,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眼中是浓浓地恐惧和自责。是昨晚,昨晚秋槿对他下了蛊,所以方才才会被她控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秋槿会那么笃定自己会杀了箫弄弦。 哈哈哈哈哈哈!蓦然,血泊中的秋槿爆发出一阵大笑,疯狂却又透着一丝悲凉,我说过,我说过你会杀了他的!我说过的!哈哈哈哈哈哈 秋槿!柒孜烨赤红了双目,秋槿二字说得咬牙切齿,紧盯着她的目光几乎可以在她身上灼出几个洞来,神情更是狰狞。他顺手拿过掉在一旁秋槿的剑,掷了出去。 利刃划破冰冷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分毫不差地正中其胸口! 疯狂地笑声一窒,秋槿瞪大了双眼,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接着口中溢出一大摊鲜血,几个抽搐过后,便没了气息。只是眼眸依旧大睁,仿佛死不瞑目。 尘言不,我应该,叫你,柒孜烨这一边,箫弄弦挣扎着出声了,胸口的匕首随着呼吸起起伏伏,淡淡的一层朦胧的蓝光在此刻显得那么的诡异,那么的冰冷,也那么的,刺眼。 柒孜烨回过了头,眼眸已有些湿润,你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去云霞谷。 不,没用的你忘了,这把匕首了吗?箫弄弦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胸口。 柒孜烨脸色一白,他没忘,他当然没忘,这把匕首是带毒的,而且还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并且没有解药不!不可以!你不可以死!你不会死的!我不允许你死!柒孜烨蓦然情绪激动起来,歇斯底里地吼叫,然而在此刻,却显得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这种时候他才能看清自己的心,才能明明白白地体会到自己是不能失去他的。 箫弄弦虚弱地笑笑,仿佛蝴蝶最后一次煽动翅膀,如此哀伤,如此让人不舍,却也如此脆弱,如此美得惊心,尘言啊,我还是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因果 作者:浮生何欢 分卷阅读86 习惯叫你,尘言尘言,不、不要伤心,别哭。 原来,不知不觉间,柒孜烨的脸上已有了泪水。 我一直不知道,你、你对我究竟是不是真心,现在我知、知道了已有些变黑的鲜血自开合的嘴唇边溢出,顺着下巴流淌,蜿蜒出刺眼的痕迹,只是可惜他们不能在一起了。 不,不,别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努力保持平静的声音依然控制不住地哽咽,他每说一句,自己的心便难过一分。凭什么?他凭什么可以让他到这时候依然想着自己?自己带给他了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频繁地刺杀。如今,自己还亲手杀了他,即便是被秋槿控制,但他能问心无愧地说与自己无关吗?不能。他受不起,真的受不起 更何况他连自己的真面目都没有看到过,这样,又算什么呢?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箫弄弦继续道:我知道,你,带着面、面具,我不保证,在、在看到你,真面目后,会依然、依然对你是同样的感情但是,我还、还是,想看到你本来的,面目与他在一起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还是陷进去了。可是,若连对方真实面目都没有看到过,又何谈爱呢?虽然他无法保证自己在看到他本来面目后会对他依然抱有相同的情感,但他也不想违心地说不在乎,因为那不可能。与其骗人,倒不如实话实话,即便,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就是骗了他也不会知道。 透明的泪水滴落到箫弄弦的脸上,又顺着脸庞滑落,柒孜烨泪眼朦胧。原来,他都知道。他抬起手,缓缓掲下了人皮面具,一张陌生却清俊的容颜出现在了箫弄弦眼前,紧握着面具的手泄露了他紧张得心情。 箫弄弦愣了愣,随后又笑了,这就是,尘言的真实相貌啊 箫弄弦刚刚出口一个名字,柒孜烨便哽咽得说不出话,巨大的悲伤和恐惧在心里堆积,让他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别,哭,要开心,地活着箫弄弦费劲地抬起手,想要给他把眼泪擦去,却在触到他脸庞的一瞬间,颓然垂落,再也没了声息。 刹那间,天地万物都变得寂静无声,惟有风雪呼啸着自耳边掠过。不知何时,竟下大了。 寒冷的温度直冻到人骨子里去,好像连血液里都带着冰渣。柒孜烨只觉得自己仿佛跌进了黑暗的冰窟,心肺都冻得生疼,却没有人能够将他拉出来,没有 啊!箫弄弦!你不要死!不要死啊!沉积在心里地悲伤终于发泄了出来,他疯狂地摇晃着箫弄弦的身体,试图激起哪怕一丝一毫地回应,却不过徒劳。悲怆哀恸地哭声在雪地中飘荡,那般放肆,那般悲伤,哀戚地哭喊在雪地上空经久不息,让闻者都不禁潸然泪下。 你喜欢那把匕首? 是,我一直很喜欢匕首这种兵器。 那你觉得这把匕首好还是不好? 好。 那你知道它不好在哪里吗? 戾气太重。 你喜欢,便拿去吧,不过要小心,这把匕首本身带毒,见血即融,无药可解。 年轻人,总是喜欢锋利的东西,非要等到受伤了,才知道太过锋利的东西并不好。 若是,他当初没有那么固执,若是,他当初没有买这把匕首,那,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然而,没有如果,世上的事情没有如果。 就好似因果循环一般,每件事做了,都会有报应,无论好的,坏的,只要你做了,哪怕是不经意间,也无法回头,无法阻止,无法改变。 可是,他依然想说,若是当初没有买这把匕首,没有和他相遇,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多好 几个月后,清风山庄传出喜讯,宋瑶大婚,男方是慕尘言,曾经天翔山庄的少庄主。 千里之外的云霞谷中,柒孜烨听到这个消息后,托冥夜给带去了一份礼物。 最终,他还是没有去。 当日,他本也想随箫弄弦一起的,可是想到他最后一句话,想到自己的妹妹,他犹豫了。他不能自私地丢下柒嫣不管,也许这像是他贪生怕死的借口,但,他或许贪生,却并不怕死,更何况是与箫弄弦一起。但他不能。 救出柒嫣后,他不知道该带她去哪,他不想再回去,那已经不是他们的家了。想了想,不知怎么就来了云霞谷,琉心见到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倒是柒嫣显得很兴高采烈,如今正在跟着她学习医术。 至于冥夜,他在最后也去了梧桐宫,于是便把琉心的话转告给了他。在那以后,他每过一段时间便会来一次,但俩人地关系却一直没有进步。 他觉得,他们会一直这样,因为琉心对自己的容貌始终心存芥蒂,而冥夜,似乎也不想被束缚。 屋外,碧波荡漾的湖边,一名男子怔怔地看着天空,空洞的眼神让他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浑身都笼罩着灰暗悲伤的气息,好像永远,都挣脱不了。 箫弄弦,当初你没有给他们涅槃是对的,因为活着,比死了痛苦 (全文完) 分卷阅读8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