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倒变态妖孽》 她叫如花 武林,魔教猖狂,三十六洞,七十二派,个个有野心,却又不得不听命于魔教天域宫,同心协力对抗正道。 天域宫…… 天空一道惊雷,惊醒了坐在桌子前闭目浅眠的男子,一头如墨的发丝随意披散,修长的手指抵着额头,刚刚好像睡着了。 他放下手,现出了那张妖媚至极的容颜,精致无双的眉眼,挺直的鼻梁,菲薄性感的唇组成一幅魅惑的面容。 他是天域宫的主人东方月离! 只听得外面一阵孩子的哭闹声传来,宽敞的大殿里,有婀娜多姿的婢女静静地立着,穿着烟紫色的束腰纱裙,如死人一般,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东方月离缓缓站了起来,清冽的声音道:“那女娃子又哭了?” 一个婢女毕恭毕敬回道:“是的,主人,可能是雷把她吵醒了” 他皱了皱眉,披着一件及地的金边天蚕丝雪衣,朝着大殿外走去。 刚走入偏殿,便看到几名婢女在哄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七岁娃娃,女娃娃生得很普通,扎着两个发髻,一串银铃自额间穿过,打扮也很普通。只是那双精怪的眼睛,即便充满泪水依旧狡黠灵动。 此刻正哭得很是带劲,无论谁哄都没用。 东方月离走进去,才刚露面,一干人等皆是止住了声响,屏住呼吸,毕恭毕敬的立着了。 那女娃娃也停住了哭声,噙着泪水打量着他。 妖孽啊果然妖孽,七岁的女娃娃痴傻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如墨的发丝随意的披散,慵懒中透着妩媚,雪白的衣衫随意的披在他高大欣长的身上,让他妖魅中自然多了种风情在里面。 宛如雪山一般,冰雪气质,一个不被世俗沾染的妖精。 东方月离见她发呆的模样,唇畔溢出一抹浅笑,开口却是比雷还惊人。 “小花花,怎么了?” 女娃娃眼眸大睁,看着东方月离,半响,被口水呛住一般,指着自己颤抖的重复道:“小……小花花?” 东方月离伸手将她抱起来,笑得温柔,语气里却全是揶揄的成分,道:“如花啊,怎么连爹爹都不认得了?” 世上还有比小花花更雷人的名字吗? 当然有,恶俗名字排行榜里如花位列榜首,一举夺魁。 她白眼一翻,竟是晕过去了。 怎么会有个这么妖的爹爹,还有个这么雷的名字? 太雷了。 东方月离看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眼底划过一抹狐疑之色,却是带着玩味道:“这丫头跟换了个人似的” 语毕将她放到床上,轻轻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说得自然而然道:“她再吵,就割了她的舌头” 一旁的侍女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好似已经习惯了一般,轻声回道:“是,主人” 东方月离转身刚准备离去,忽的好似想到什么,他轻轻‘啊‘了一声,开口道:“一个不会说话的娃娃有什么好玩的?舌头别动,她若再吵,就让她哑上几天” “是,主人” 他颇为满意的看了眼床上的女娃娃,转身若仙人一般从容离去了。 如花醒来时,外面竟然已经大亮了,层层的幔帐垂下来,将床遮了个严严实实,她睁开眼睛,打开层层床幔,见有紫衣女子服侍在床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稚嫩的童音问道:“昨晚那位真是我爹爹?” 侍女面无表情,回道:“是的,小主人” 如花翻了翻白眼,有种撞墙的冲动,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妖孽成那样?还是她亲爹。 如花随口问道:“他叫什么?” 侍女面上划过一抹惧色,回道:“还请小主人别为难奴婢” 如花白了她一眼,走到铜镜前,坐下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面容,连五官都还没怎么长开的娃娃。 她郁闷的托着下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怎么就这么背? 竟然跨越时空了,她是一名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飞天大盗,上到总统内裤,下到乞丐内衣,陵墓珍宝,科研成果无所不偷。 这次她发现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古墓,竟然有人比她捷足先得,到那里的时候陵墓里早就被人洗劫一空了,气恼的她忽然发现那干瘪的尸体口中竟然镶有一颗闪闪发亮的金牙,于是她拿着小锤子敲下了那颗牙,碰到了棺木上的玄机,一阵天旋地转,她便跨越时空了。 如花看着铜镜里那张稚气的面孔,发现这女娃娃怎么看也长得不像那只妖孽,难不成是基因变异了? 怎么他生得那么好看,而这丫头生得这么普通? 如花对着镜子捏了捏脸颊,仔细的打量着。 要么就是……他戴绿帽子了? 如花胡思乱想着,正在这当口,东方月离来了。 如花忽的就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张妖孽至极的面容,他对着镜子里的如花笑得公然无害,道:“瞧,父女俩,多像” 如花白眼翻了翻,您老确定您媳妇没爬墙? 她转身问道:“我叫什么?” 东方月离一愣,带着玩味看了如花片刻,忽的一抹温暖笑意溢出唇畔,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惊诧道:“莫不是烧坏了脑袋?怎么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如花瞟了他一眼,老娘还宁愿烧坏脑子当傻子。 东方月离笑道:“你叫东方如花” 如花一听这名字身上就莫名的发寒,她浑身抖了抖。 “怎么?受寒了?”东方月离倒是语气关切,透着宠溺。 如花连连摇头,她继续问道:“那你叫什么?” 东方月离答道:“我是爹爹啊” 如花看他,牛头不对马嘴,看来烧坏脑子的是这美人爹爹啊。 东方月离大笑,道:“记住了爹爹叫东方月离,以后被人欺负了,报名字就行了。” 如花连连点头。 后来如花才知道东方月离这名字报不得,不报人家还只是欺负,报了人家立马要分尸啊。 * 东方美人走后,如花打量着这座大殿,地面是羊脂白玉铺成,如花一惊,蹲下来,摸了摸,清凉而滑腻的触觉,天啦!这一刻她有种敲一块下来的冲动,八根擎天玉柱大气磅礴的立在大殿里,层层叠叠的幔帐大床那儿铺的是雪白的羊羔绒地毯,大殿里布置简单,却不失奢华贵气。 如花惊叹,她的美人爹爹很有钱,可以保证她衣食无忧。 如花走出大殿,却被门口一个紫衣女子拦住了。 “小主人,不要乱跑” 如花一惊,道:“我去找我美人爹爹” 侍女恭敬回道:“主人现在有事,请小主人回去休息。” 如花觉得很奇怪,这不是自己家吗?怎么到处逛逛都不行吗? 怎么感觉跟软禁似的? 如花想了想,道:“那我不去找他了,我出去透透气” “小主人,外面大风,还是在里面呆着,免得受寒” 如花对着前方一指道:“我就到前面晒晒太阳” 侍女面上依旧如死人一般,没有丝毫情绪,很机械的回答“还请小主人不要为难奴婢” 如花瞪了瞪她,这具身体主人到底是这美人爹爹的女儿还是抓来的囚犯啊?怎么感觉怪怪的? 如花没好气的回去了,未了抛出一句“我饿了,拿点吃的过来” 不能出去就吃,反正没事儿做。 没过多久,侍女们送来了点心和水果。 如花坐在地毯上,面前有一个精致的小几,身旁两名紫衣女子服侍她。 她随手在精致的琉璃盘里拿了快糕点塞入口中,味道还不错。 眉头挑了挑,眼睛里流露出享受的愉悦,她开心的又吃了一个。 吃着吃着,忽然吃着东西的嘴巴停住了,如花眉头微微皱起,随即,眉头越皱越深,她小手捂住自己的肚子,神色痛苦道:“肚子痛,这点心是不是有问题?” 一旁服侍的侍女一见,慌了,连忙扶住如花,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果真有些发热,看她痛苦的模样,两个人都慌了神。 “快去叫主人。” 一个女子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如花骂道:“叫他干什么,去叫大夫啊” 紫衣侍女急道:“小主人,你没事吧?” 如花痛苦道:“当然有事了,还不去喊个大夫过来,你想痛死我啊?” 这侍女愣了愣,思忖片刻,如花又急着催了一下,她起身跑出去了。 如花见门口守着的那位紫衣姐姐依旧毫无表情的立着,她嚷道:“喂,紫衣姐姐,你进来帮我倒杯水” 侍女回道:“小主人,这不是我的职责”她的职责只是负责看住她。 如花快气死了,语气不善道:“这个时侯你还管这些做什么?我都快渴死了,还不快点” 那侍女愣了下,见如花虚弱的坐在地毯上,以手抚着肚子,一脸的痛苦。 她怔了片刻,走了进去。 茶壶放在不远处的水晶台上,侍女走到那边,拿起茶壶给如花倒茶。 如花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轻松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对她吐了吐舌头,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丝毫声响也没发出,跑了出去。 她是谁啊?演戏那叫顺手拈来,什么角色都是本色出演。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东方美人禽瘦不如 禁词,木办法 如花刚走没多久,东方月离便来了。 他一进大殿,便发现里面没有人,他很平静的停住了步伐,立着,笑问道:“人呢?” 倒茶的那位侍女一惊,吓得腿一软便跪倒在地,随后跟来的二位也跪了下来。 战战兢兢道:“主人,奴婢……不知” 东方月离语气悠然反问道:“不知道啊?” 他这一问,吓得那侍女浑身颤抖起来。 东方月离轻声问道:“我让你看住她,你没看住,你说该怎么办呢?” 侍女匍匐在地,连连哀求道:“求主人放了奴婢” 东方月离丝毫不理会她的求饶,依旧是很轻柔的声音问道:“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呢?” 侍女求饶无果,缓缓抬起上身,眼眸里已然蓄满泪水,她知道他来会更痛苦,于是颤抖的手抬起,停顿片刻,毫不留情的对着自己的眼珠子挖下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眼珠子被她两指挖了出来,鲜红的血液从空洞的眼窝里流了出来,很是骇人。 而一旁站着的两个侍女却如同活死人一般,面上没有丝毫惊吓的神色,很平静的站着。 东方月离笑道:“我可是让你用双眼看着她的” 侍女因痛苦害怕而浑身颤抖不止,她哭着求饶道:“主人,求你,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东方月离语气悠然道:“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是让我亲自动手了” 语毕,骨节分明的掌在下一刻抬起,以极快的速度从一旁的侍女发中取下一根发簪,尖利的发簪泛着森冷的光芒朝着那侍女的另外一只眼睛刺去,她还来不及躲闪后退,簪子便刺入了。 痛苦的叫喊声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东方月离簪子一挑,眼珠子便被活生生的挑了出来,插在簪子上,黑白分明。 他看了一眼,便将簪子递给一旁的侍女,道:“找个花瓶养着,给那女娃娃做礼物” 侍女接过那插着眼珠子的簪子,毕恭毕敬回道:“是,主人。” 如花跑出来,才发现这地方好大,大气磅礴,金碧辉煌,亭台楼阁,水晶大殿,青瓦琉璃,白玉石桥,不似紫禁城的威严,却有种蓬莱仙阁的飘渺与神秘。 隐约有雾气缭绕,真如飘渺仙界一般。 如花沿着白玉石阶走上去,前面雾气笼罩,才发现竟然是个断崖,难怪有雾气,原来这鬼地方在山顶啊。 她走上前,朝着山崖底下一看,雾气氤氲,看不见底。 “好高啊”她不觉惊叹,倏然间有种傲视群雄的霸气,果然人在高处必会有种藐视天下的傲然。 “这地方是挺高的”一个温润的声音悠然响起,带着笑意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温暖,反而有种凉意。 如花大吃一惊,被吓了一跳,一个不稳,便朝着前方断崖下面倒去。 天啦,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她惊叫一声。 腰间一紧,被一只手臂给揽住了,如花吓得背后冷汗直冒,连忙转身便抱住了后面人的腰肢,紧紧地抱住。 她仰头一看,竟然是她的美人爹爹。 他带着笑意看着她,表情很无害,只是如花却是吞了吞口水,有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 “爹……爹爹”她讪笑喊道,真是不习惯啊,他那么年轻,那么妖孽,自己竟然要喊他做爹,如花喊得有些别扭。 东方月离微笑道:“来这里晒太阳怎么不叫上爹爹呢?” 如花被吓得有些结巴,道:“她……她们说……你有事” 东方月离带着凉意的指划过如花的面颊,依旧微笑,语气温柔道:“再有事,小花花叫我,我也会来的。” 如花头皮发麻,吞了吞口水,对他讪笑。 东方月离瞟了眼雾气氤氲的山崖底下,笑问道:“知道下面是什么地方吗?” 如花连连摇头。 “那想不想知道呢?” 如花点头,随即又赶忙摇头。 东方月离笑道:“想就说,跟爹爹这么生疏干什么?” 如花还是摇头。 东方月离依旧笑得温柔,道:“小花花喜欢这里,爹爹就让你看看这崖底是什么” 如花心底一慌,还没缓过神来,便被他随手一抛,扔了下去。 如花被吓得大惊失色,完了,这下真完了。 一颗心被吓得马上就要跳出胸膛了。 她大喊道:“爹爹,我不看,会被摔死的!” 东方月离站在上面,看着下面,温柔浅笑。 如花的身子直坠而下,划破云层雾气,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底下坠落。 见东方月离丝毫没有救自己的意识,如花也急了,不再求饶了,索性大骂起来,道:“东方月离,你个混蛋,别人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连禽兽都不如” 如花的叫骂声响彻云霄。 如花掉下去了,东方月离至始至终都没救她。 她没有摔死,却是掉入了一个寒潭。 如花却一点都没觉得好运,还不如摔死算了。 因为好冷。 这里冰谷雪原,漫天白雪,到处是冰雪覆盖,潭水里都结了厚厚一层冰,被她从高空落下,给破了个洞,本来就寒冷的地方,此刻掉入寒潭水中,冻得如花牙齿直打颤。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生死一线 从高处坠落破开冰层,如花觉得自己的小身子骨已经有残的迹象了,因为哪里都痛,连五脏六腑都在痛。 她还未喘过气来,便被冰凉刺骨的寒潭水吞噬了,疼痛加寒冷,差点让她背过气去。 冰冷的寒潭底,如花身子有些虚,寒意入了骨髓一般,浑身刺痛不已,她四肢疲软,小小的身子朝着潭底坠落下去,透过破碎的冰层照进来的光线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能再往下了,再下去,就意味着死亡。 如花咬了咬牙,死也得拉着东方月离那混蛋一起死,否则这么死太不值得了。 她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朝着水面游去。 刚出水面,便疲软的趴在冰层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她已经疲惫至极了。 泡在水中的身子已经被冻得完全麻木了,七岁的孩童,体力本就差到不行,再加上如此一折腾,小命都去了半条了。 如花趴在冰层上,喘着粗气,可理智告诉她,她要从水里起来,否则泡在水中的身体会被冻得坏死去的,可她没有力气再动了。 她也想动,只是她七岁的身子却容不得她超负荷的运动。 寂静的冰谷雪原,危险在一点点的逼近。 如花无力的趴在冰层上,忽然有温热的气息直直逼过来,有什么东西滴在了她的颈子上,温热粘稠。 如花心底一惊,浑身倏然紧绷,她猛然抬起身子,仰头,面上的神情就在下一刻整个瘫了。 她直直的看着前方,一动不敢动。 与她鼻息相对的是一头身形巨大的狼,如花的心脏差点跳了出来,又被她拼命给压回去了。 它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如花面上,泛着森冷寒光的獠牙几乎可以触到如花的细嫩肌肤,血红色的舌头不断的有涎水滴下。 老天!!你可真会玩人。 如花连口水都不敢吞咽了,这个时候,稍微一点异动,都会引发它饿狼扑食。 寂静的冰谷里,一人一狼静静对峙。 如花知道它要扑了。 因为她发现它开始绷紧自己的身子,身子弓起,低沉的咆哮声从喉咙里发出。 如花心底很乱,若是她本来的身子倒还应付得了,只可惜如今,拖着个七岁孩童的柔弱身子,刚刚折腾了两下子就没劲了,现在跑不能跑,跳不能跳。 如花第一次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她竭尽全力保持平稳的呼吸,不敢动弹半分。 绝境中寻找生的希望,是她的本能也是她的本领。 她用余光不动声色的到处扫视。 忽然,她的余光放在了不远处被她从山顶掉下来砸得裂开了的冰层,如花的手紧了紧,水中浸泡的身子早已麻木到没有知觉了。 这个时候不给力什么时候给力?僵了也得动,否则真得在这里喂狼了。 如花咬紧牙关,忽然双手抵住前面坚硬的冰层一推,身子朝着裂开的冰层方向滑去。 那匹凶残的狼就在这一刻一跃而起,朝着如花扑过去,如花猛吸一口气,忽然潜入水中,迅速朝着刚才与狼对峙的地方游去,不过瞬间便到了,她小手撑在坚硬的冰层上,灵活一跃,便上岸了。 狼纵身一跃扑向如花,哪知如花却是潜入水中,它扑了个空,落在了断裂的冰层上,还未站稳,脚掌下的冰便碎了,它巨大的身子坠入了水中。 它仰天长啸,拼命扑腾。 如花彻底没力了,腿一软便跪倒在了冰层上,以手撑地,大口大口的喘气。 见水中扑腾的狼开始逐渐适应了水中的环境,已经滑动四肢准备朝这边游来。如花费力起身,走到冰窟窿旁边,捡起水中漂浮的冰块,狠狠地朝着狼的头砸去。 正中它的脑门,它呜咽一声,在水中扑通的挣扎着。 如花喘气道:“要么你给我在水里老老实实呆着,要么我砸死你你到水底永远呆着去。” 水中扑腾着的狼也许是没力气了,也许是真听懂了如花的话,还真不动了,一动不动的浮在水面上。 它散发着幽绿色凶残光芒的眼睛一直看着如花。 如花手软脚也软,她半跪在冰层上,不停地喘息,她要休息片刻才有力气。 过了很久,那匹狼在寒潭中好似有些不耐了,此时如花却是起身了,她俯身顺手在水面上捡起一块尖利的冰块,她看向狼,依旧有些轻微的喘息,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别动,等我走了,你再出来” 那匹狼听闻如此的话语,果真不再动了,只是看着如花。 如花见它如此模样,笑着夸奖道:“你还真是听话。” 语毕,狡黠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狠绝,忽然拿着手上的冰块狠狠地朝着狼头砸去,这次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那匹狼眸光瞬间凶残起来,刚准备移动身子,如花扔出去的冰块便砸在了它的脑门上,冰块尖利的那一端很准确的插入了它的脑门,血浆猛地就炸出来了。 如花用尽全力后,浑身虚软至极,她看着逐渐沉下去的狼的尸体,骂道:“老子信你就有鬼了” 她从不相信这狼会乖乖的呆在水中目送她离去,让它活着与自己在这冰谷里共存对她来说是放了颗定时炸弹在身边,随时可能要了她的小命。 只是这娃娃的体力太弱了,她休息了好久才有力气扔出那块冰,让它一命呜呼。 如花休息了一会儿,起身迈着虚弱的步伐朝着前方走去,此刻她脑子里有个非常可怕的想法。 那就是这里有一只狼,那不远处会不会有一群狼在等着她? 这鬼地方,就一只独狼,谁信啊? god!!! 如花面上有片刻的僵硬,半响,咆哮道:“东方月离,我操你老母!!!!!!!!!”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如花被看光了 如花没有功夫再想这些,此时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脱衣服。 因为刚从寒潭里走出来的她浑身上下湿透了,在如此的冰天雪地里她身上失去热量的速度会比普通时候快25倍。 不想冻死在这里,就得尽快将身子弄干。 此时身体已经开始僵硬,有种被冰块包裹的感觉了,如花以极快的速度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冷冽的空气袭来让她牙齿直打颤。 没有可以擦干身子的东西,如花抱着自己,身上的水珠很快就有结冰的迹象了。这样下去非得成冰雕不可。如花咬咬牙,把心一横,俯身捧起地上的雪朝着自己的身体擦去。 在雪碰到身体的那一刻,如花觉得真是……太爽了,这辈子没这么爽过。 她好想哭,被冻的。 这小胳膊小腿的身体经过这次,不死也得残一部分啊。 如花一边抹一边欲哭无泪。 忽然她发现她的胸口处有一个火焰形状的印记,如花一愣,伸手摸了摸,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胎记?? 如花看着这印记,忽然想到了被宰杀的猪检查合格后身上也会盖个章的。 浑身一个激灵,猛然摇头,在想些什么呢这是。 她甩了甩脑袋,继续工作。 用冰冷刺骨的白雪将浑身擦了个遍,然后就发现……好冷。 她现在已经冷得浑身上下除了大脑其余的地方都没有知觉了,整个麻木了。 湿衣服不能穿,如花赤身裸体的抱着自己,冷到不行了。 她觉得应该想个办法把衣服弄干或者是找些东西避寒遮体,她的脑子里倏然就闪现了狼的身影。刚刚还在惧怕狼群的她此刻最渴望的便是遇到一头活蹦乱跳的狼,因为狼皮无疑可以御寒而热腾腾的狼血则可以暖身子。 不过在这之前她必须让自己的身体温暖起来,至少让它有些暖意,否则狼还没找到她就被冻死了。 于是如花开始在雪地里蹦跳起来,她要做些运动,让身体暖和起来,让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如花赤身裸体的在雪地里拼了命的蹦跳,如此的行径跟疯子有得一拼。 她的身子依旧很冷,可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她被冻得苍白的面,发紫的唇逐渐有了些许红晕。 在蹦跳一阵子后,如花觉得她应该换个更剧烈的运动,比如俯卧撑。 她喘息着,换了个方向,刚准备趴下的身子倏然就僵住了,一阵寒意啊,比寒潭水还寒。 如花吞咽口水,整个人石化了。 她的美人爹爹双手环胸,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冰雪中,他如一株纤尘不染的冰天雪莲,脱俗中却又透着妖魅。 前一刻还发了疯的想见到他然后操他老母,将他大卸八块的如花此刻非常非常希望他立马消失。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没穿衣服。 其实如花也无需太在意,因为她没什么看头,一个七岁的女娃娃脱了衣服还不就那样,前不凸后不翘的,要啥没啥。 只是身子是七岁,可灵魂不是七岁。 被一个男人如此盯着,如花的脸瞬间红了个透彻,她忽然发现这比做运动效果强多了,因为她此刻被他盯得浑身燥热,热血沸腾了。 东方月离唇畔一抹玩味笑意,语气悠然,问道:“小花花这是干什么呢?” 如花抱紧自己,遮挡着自己并没有料的胸部。 她咬牙道:“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道:“是爹爹” “爹你个头啊,有这么盯着自己女儿看的爹爹吗?” 东方月离笑道:“自个儿家的女儿看几眼有什么的?” 如花恶寒,您老够豪放的,思想也够开放。 东方月离笑道:“本来不打算来,但爹爹心疼你,所以就来了” 如花白他一眼,道:“是来替我收尸的吧?” 东方月离笑得温和,道:“差不多差不多,死了我带上去,活了,我也带上去。” 如花浑身一抖,对着东方月离咬牙道:“你这做爹的还真是狠心,这话也说得出” 东方月离走近如花,道:“哪里狠心了?做错了事就该受罚,你说,是吗?” 他语气温柔,步步行来,如神祗仙人,却是让如花后背一寒,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美人爹爹太恐怖了,这人笑得温和,手段可一点都不温和。 一个七岁的娃娃他都可以忍心从那么高的地方扔下来,好在自己命大,若真是七岁的东方如花,早就到阎王老爷那里报到去了。更何况这东方如花还是他女儿呢,这么狠,少惹,少惹为妙。 如花又退了几步。 东方月离看着,忽的伸手一把将如花拉入怀中,如花吓得连忙惊叫挣扎起来。 东方月离打开自己的衣服,将如花裹起来,笑道:“跟爹爹这么生疏做什么?” 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怀抱很暖和,下一刻,如花不吵也不闹了。 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寒冷的身体瞬间被一股暖流包裹,如花立马伸手死死抱住东方月离,此刻,他就是个暖炉啊。 东方月离笑道:“不怕爹爹啦?” 如花在他怀中终于感觉自己是个人了,属于人的知觉全都回来了。 她舒服的叹了口气,但仍然有些不自在。没别的,就是在一个男人怀中没穿衣服还是很不自在的,即便此刻自己只是个七岁的娃娃,但还是不自在啊不自在。 如花开口道:“那个……爹……爹爹,我看您把衣服脱下来,直接给我穿得了,咱这样也太……” 虽然是爹爹,但也有男女之别不是?古代的姑娘家不都成熟得早吗?再过几年都能嫁人了,现在这样子成何体统啊。 东方月离却是无谓道:“我是爹爹,作甚么羞?” 如花咋舌,这理由也太……. 她无语啊,好无语。 这东方美人的思想也太前卫了吧,连她都接受不了。 这是个什么爹啊?以后肯定是个乱lun的祖宗。 如花吞了吞口水,她讪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吓人的眼珠 如花被东方月离抱回了天域宫。偏殿里,依旧是如活死人一般的侍女,她们静静地站着,死气沉沉。 东方月离将如花放到床上,如花立马钻进了被子里,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起来。 东方月离俯身,两指抬起她的下巴,凑近她,笑得温柔道:“小花花下次若是再不听话,爹爹可就不救你了。” 如花浑身一个激灵,他的语气温柔,话语的威慑力却是不减半分。 对于这件事如花心底的气还是有的,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和着被你砍了一刀,然后你把老子送医院,老子还得跟你说声谢谢? 救她?这话说得还真是好听。 如花心底恨得牙痒痒,东方月离见状笑道:“爹爹对你很好” 如花抱着被子退了退,心底有气,却不敢发作。只得白他一眼,没好气道:“哪里好了?” 扔冰谷里再捞起来,这就是好? 小命都差点被他玩完了。 东方月离笑得温柔,悠然反问道:“哪里不好了?” 仿佛一块寒冰投入如花的被子里一般,从头到脚寒了个透彻,这人变态,不能惹啊,如花心底警铃大响,慌忙改口笑道:“哪里都好哪里都好” 东方月离伸手拍拍她的头温柔道:“真是个乖女儿,爹爹有礼物送给你。” 如花总觉得东方月离这人阴森恐怖,这人送的礼物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讪笑道:“礼物……就……就免了吧。”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东方月离温柔笑道:“这怎么成?这可是爹爹送的第一件礼物” 语毕,他对着外面立着的紫衣侍女道:“拿过来” 侍女恭恭敬敬的走到不远处的水晶台前拿起一个七彩琉璃瓶走了过来。 东方月离伸手接过来,递给如花,道:“爹爹亲手为你做的,喜欢吗?” 如花在看到那东西的刹那,面上被吓得有些失色,她大惊,连忙又往床角落里退了退,只见那闪耀着温润光泽的七彩琉璃瓶里插着一支白玉簪,玉簪上有一个圆圆的血淋淋的东西,如花一眼便认出了那东西是什么。黑白分明,上面带着血丝,是一只眼球。 不是没见过眼球,但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鲜活的还淌着血液的眼球,而且距离还如此之近,她吞咽口水,看着东方月离那抹温暖而柔和的笑容,如花再也忍不住了,大骂道:“你个死变态!!!!!” 东方月离好似恍然大悟,轻轻“啊”了一声,道:“小花花不喜欢啊?” 如花被吓到了,抚着胸口,看着东方月离,惊魂未定。 东方月离道:“这是守着你的侍女的眼睛,爹爹以为你喜欢她,就挖了她的眼珠子送给你” 变态啊!! 如花大惊,想到那个为她倒茶的侍女,怒道:“你干嘛挖她眼珠子?” 东方月离将琉璃瓶递给身后的侍女,俯身贴近如花,如花吓得连连后退,却被东方月离一把搂住了腰肢,他轻声笑道:“因为……她没看住你” 如花的心跳得很快,确实被吓到了,这人真惹不得。 东方月离看着她吓得有些花容失色的脸,寒凉的指尖触上她娇嫩的面颊,柔声道:“所以小花花要听爹爹的话,否则下次这里面就是你的眼珠子了,那样多不好看啊,嫁不出去了”东方月离的指尖抚上她的眼睛,如花浑身一个激灵,颤抖不止。 她看着东方月离,良久,吐出三个字:“死变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如花想逃跑 这地方不能呆,这是如花此刻最大的认知,她得离开,再呆下去,指不定哪天把小命给玩完了。 只是东方月离对她看得很严,自从那次之后,几名侍女总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无法踏出她所在的大殿半步,整天有人守着她,除非那个变态爹爹来时才不会把守得这么严。 可是变态爹爹一人抵百,他在,她连想逃的勇气都没有了。 如花觉得很奇怪,从来没见过美人爹爹的妻妾,这里除了侍女还是侍女,没有女主人。 难不成这东方如花是美人爹爹一个人生出来的???? 要么就是个有爹没娘的孩子。 这孤儿寡父的,也挺可怜的。 如花胡思乱想,郁闷的趴在桌子上,双眼无神。这里的侍女跟死人似的,永远只是那么几句话,也永远只有那么一个表情,死气沉沉的。 她无聊,她郁闷,整天吃了喝,喝了睡,把她当猪养似的,没人会和她说话,因为这些侍女除了那几句重复的话之外不会跟她多说一句。 如花觉得还不如跟东方月离那个变态在一起,人是变态了点,可怕了点,但至少可以说几句人话。 她起身,开口道:“我很无聊,去找爹爹解解闷” 侍女回道:“还请小主人不要为难奴婢,主人现在有事。” 如花瞪她一眼,道:“我找我爹爹,关你什么事?” 语毕便朝着殿外走去,两名侍女吓得立马跪下了,齐声求道:“求小主人开恩” 如花一愣,转身看着两名侍女,有些气,道:“算了算了算了,我不去了” 她想到前段时间那颗眼珠子,这死变态的威慑力真的很强悍,想到这些,她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算了算了,美人爹爹太恐怖,还是少惹为妙,万一他不开心了,把自己给做了怎么办?如花想了想,算了还是别去了。 她有些气恼,难不成她就要在这牢笼一般的大殿里呆着?也许是几个月,或者是几年?又或者是一辈子? 想想都觉得恐怖。 她才迈开几步便听得身后有声音响起。 “小花花” 温润的声音带着笑意却丝毫没有暖意,让如花背后发寒,浑身一抖,条件反射的转身警戒的看着缓步行来的东方月离。 他唇畔一抹明媚笑意,眼底却是千年不变的寒凉,今日的他一袭黑色长袍,邪肆惑人,像……像死神。 如花吞了吞口水,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 他周身冷冽,让人不敢靠近。 东方月离依旧带笑,朝着如花走来,如花害怕的退了几步。 “怕爹爹作甚么?”他语带笑意,走到如花面前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如花心底害怕,身子有些僵,果然,和变态在一起,身心都是要遭受非人的折磨的。 “下去”东方月离只是淡淡两字,侍女们全部退下去了。 如花害怕,却是讨好的笑着喊道:“爹……爹爹” 东方月离满意的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颊,笑道:“真是个乖女儿” 如花唇角微抽,背后一阵凉意。 东方月离笑得摄人心魄,微微贴近如花,柔声问道:“生什么气呢?” 如花讪笑,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她眼珠子转了转,虽然美人爹爹是个危险物品,但为了自由还是得碰一碰。 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腻进他怀中,道:“爹爹,她们都不让我去找你” 东方月离倒也不诧异,只是面带笑意,道:“哦?这样啊,那小花花想怎样呢?” 本来就如画的人,此刻一笑,更是蛊惑人心。 如花看着忍不住在那精致绝美的面颊上摸了一把,美人爹爹危险归危险,变态归变态,但还是个美人啊,放着盘白花花的豆腐在前面,不吃白不吃。 美人爹爹的皮肤细腻,手感超好,如花忍不住又摸了一把。 东方月离笑道:“这么喜欢摸爹爹啊?” 如花一听,恶寒啊,这话说得够暧昧,慌忙止住了自己的邪恶念头,将手收了回来。 东方月离倒不觉得有什么,看着如花笑道:“想摸就摸,父女之间,怕什么?” 如花更加的寒,这话有歧义啊,就是因为父女才怕,要不是父女才没那么可怕呢。 如花觉得这变态爹爹的思想真有问题,要么就是太前卫了,怎么感觉这人对伦理道德没点概念呢? 做这种人的女儿好恐怖啊。 如花背后开始冒冷汗了。 如花心底后怕的想道:还好还好,这东方如花才七岁,要是十七岁,估计被这变态爹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东方月离将她放了下来,道:“在想什么呢?” 如花一惊,倏然惊醒,对上东方月离那双略带寒凉的眸,忙讪笑道:“没……没什么” 她抱着东方月离的腰,撒娇道:“爹爹,我整日呆着这里,好闷啊,连到屋外晒个太阳都去不了……” 意图不言而喻。 东方月离依旧清冽的眸,只是唇畔那抹笑意却温暖如春,他道:“小花花想去别的地方玩?” 如花点头。 东方月离笑,道:“爹爹对你好,应了你便是。” 如花倏然觉得这东方月离其实挺好打交道的,只是心底却是十分的不安,按理说,这变态应该没这么容易答应的,此刻,如此轻易的便应了她,倒是让如花心底有些不踏实起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要把她给嫁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日子里如花自由了,无论她去哪里都不会再有人阻拦了。 如花诧异。 看来这撒撒娇还是挺有效果的。 果然,男人都吃这一套,变态爹爹也免不了俗啊,女人一撒娇,男人的心就软了。 如花走出大殿,忽然觉得神清气爽,果然人是不能被束缚的,尤其是女人。 温暖的阳光洒下来,虽然暖和,但在这高寒之地,还是有点凉意的,如花朝着自己的手呵气,有点冷。 她想了想,忽然想到往日里那些侍女总是说美人爹爹有事美人爹爹有事。 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她要走,但也得了解清楚再走,这地方叫什么,这世界是个什么样的她完全不明白。 她想了想,便朝着东方月离的正殿走去。 才走到正门口便听得里面咆哮的声音出来 “东方月离,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声音带着怒意,浑厚而有力。 如花一惊,这谁啊?敢对变态爹爹如此咆哮,而且中气挺足的。 她发现偌大的大殿外竟然没有守卫也没有侍女,怪怪的。 如花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外,小心的朝里面望去。 只见大殿里面披着一件银丝白袍的东方月离慵懒的靠在一张银狐毛软榻上,如玉的面容,魅惑的双眼,如天降精魄,浑然天成。 他的前面站着一个男子,瘦削的背影,玉冠华服,即便此刻怒气冲天,举手投足间依旧显示大家公子风范。 东方月离眸光冷冽,面色无波,语气慵懒道:“尹大公子脾气还真烈,如此的性子,本座将女儿交给你,还真是不放心啊” 这玉冠华服的公子正是当今武林盟主尹天仁的独子尹御风,东方月离抓了他即将迎娶的未婚妻姜雨瑶,此番前来是来要人的。 如花一听东方月离这话,大吃一惊,这东方月离把女儿交给别人做什么? 不是要和他结亲家吧? 如花背后一阵寒意,老天,这东方如花才七岁诶,美人爹爹,你没这么open吧? 这思想也太他妈不正常了,有病啊。 只见尹御风咬牙道:“东方月离,雨瑶不过一个柔弱女子罢了,你抓她也太卑鄙了。” 东方月离一听,笑了,语气悠然道:“你们所谓的正派不总对魔教的手段嗤之以鼻吗?本座若是讲究这些,还称得上魔教吗?” 如花忽然恍然大悟了,原来变态爹爹是魔教的啊,难怪手段毒辣又变态。 尹御风怒道:“你到底想怎样?” 东方月离语调如常,仿若拉家常一般悠然道:“你娶我的女儿,我便放了姜雨瑶,正好你与姜雨瑶的大婚是本月十五号,大婚照常,不过这新娘得是我的女儿。” 尹御风气得拳头紧握,手上的青筋暴跳,他怒道:“办不到!” 东方月离丝毫不以为意,语气轻轻,道:“办不到啊?那好,我每隔三天便切掉姜雨瑶身上的一个部位,直到你答应为止。” 如花心底倒抽一口凉气,此等事情变态爹爹绝对做得出啊。 尹御风看着东方月离,双眼怒火四溅,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东方月离悠闲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笑道:“尹大公子可以先回去考虑考虑,我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不答应,三天后等着收姜雨瑶的指头吧,我一根一根的切,放心,不会要她的命的。” 尹御风气得袖中的剑蠢蠢欲动,东方月离轻叹摇头,笑得柔和,道:“不要和本座闹崩了,以后还得喊本座一声爹的。” 尹御风看了东方月离良久,气到极致的大脑此刻维持着那仅剩的丁点理智,他狠狠的一甩袖,转身便走,留下凌厉尾风。 如花一看,这公子,面若皎月,目若曜石,欣长身形,儒雅贵气,清雅之中透着霸气。 如花有瞬间的呆滞,以至于他怒气冲冲的走出来,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尹御风被气昏了头,哪里注意到一旁偷看的如花,快步走出,将如花撞了个满地找牙。 如花‘哎哟’一声,便被他撞倒在地,满鼻的清香沁入肺腑。 尹御风一惊,慌忙将她扶起来,本来东方月离忽然蹦出个女儿出来他就够诧异的了,此时又在这里看到个小孩子,更加诧异。 如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量了他片刻,忽的语气悠然赞道:“长得还不错” 尹御风的脸瞬间黑了,果然魔教的小孩子都如此的邪气,说话不知检点。 他瞟了如花一眼,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花在他身后大声嚷嚷道:“喂,好歹道个歉再走啊,什么态度啊?” 只听得大殿里传来变态爹爹特有的带着笑意却又让人浑身战栗的声音。 “小花花,还不进来” 如花浑身一抖,倒是把那个变态给忘了。 她吞了吞口水,随即转身朝着大殿里走去。 变态爹爹丝毫没有将自己女儿卖了后的愧疚,反而笑得温柔,对着如花柔声道:“过来,给爹爹抱抱” 如花恶寒,这人真是…… 如花嘴角微抽,却还是听话的朝着东方月离一步步走去。 在美人爹爹面前就是要听话,否则后果很严重的。 如花走到东方月离前,东方月离伸手将她抱入怀中,在她耳畔轻声笑道:“刚刚都听到了?” 如花哆哆嗦嗦,问道:“您老就我一个女儿?” 不可能吧?这东方月离是不是也太狠了点?这东方如花才七岁啊,这么早就让她被男人摧残?身体都还没发育完全呢。 东方月离看她,修长的指带着凉意划过她的脸颊,笑得魅惑道:“爹爹就小花花一个人” 这话如一道惊雷将如花劈了个外焦里嫩。 如花艰难的吞咽口水,哆嗦道:“我……我才七岁啊,您这样是不是太狠了点?” 东方月离却是笑道:“瞧瞧爹爹给你找的相公多好啊,一表人才,世家公子。” 如花咬牙道:“我说的是我才七岁,七岁可以嫁人吗?我都没发育好” 东方月离好似恍然大悟,宽厚的掌忽的就罩上了如花平如水面的胸,面上却是笑得温和道:“爹爹看你发育得挺好” 如花大惊,抬手便打掉了他的手,慌忙起身,护住自己的胸,道:“你还真禽兽” 东方月离却是伸手将她一把拉入怀中,笑道:“我是爹爹” 如花猛然被他扯入怀中,吓了一跳,慌忙挣扎道:“你个死变态,懂不懂乱lun两个字怎么写啊?懂不懂伦理道德啊?” 东方月离笑,却是语气一转,道:“小花花,听话,否则……。”他忽的凑近如花耳畔,轻声道:“别怪爹爹无情” 如花浑身一僵,这人,恐怖,惹不得啊。 东方月离见如花如此模样,面上再次笑得暖如春阳,轻轻揉了揉如花的发丝,语气温柔带着宠溺道:“你不是要换个地方玩吗?爹爹对你好,给你找个好玩的地方让你尽情玩。” 如花无意识的吞咽口水,这能玩吗? 她的身份貌似是魔教妖女啊,而人家好像是正道的,这能玩吗? 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她若真嫁过去,小命堪忧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地牢里的血腥 如花心底焦躁,前途堪忧啊。 她郁闷的在自己的殿里走来走去,这东方月离说一不二,果真要将她嫁去,如今三天期限已到,今晚是第三天的晚上,不知道那边有没有回信。 如花心底祈祷:尹大公子,您可千万得守住啊,不能答应,答应了就是三个人的悲剧。 如花想过逃跑,但这变态和她玩空城计,没让人盯着她也没限制她的自由,但如花就是不敢跑,心底犯怵。 她从来没有如此怕过一个人,这美人爹爹是第一个。 如花忽然想到了姜雨瑶,这件荒唐亲事事件中最为关键的人物,如花眼珠子转了转,脑子里灵光一闪,她要去看看姜雨瑶。若是运气好将她给救出来了,她就不用嫁人了,至少暂时不用。 如花想了想,便朝着外面走去。 夜色笼罩,一条红绫倏然抛出,划破静谧的空气,直击屋顶,牢牢地捆在了大殿琉璃瓦顶的翘角上。 一个小小的身影顺着红绫爬上了屋顶,动作灵敏,身手矫捷,却偶尔会有些生疏的感觉。 如花很快便到了屋顶上,抓着用床上的红色幔帐做成的红绫,拍着胸脯,抹了把冷汗,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东方如花平时有没有吃饭啊?怎么力气这么小?差点就摔下去了。” 如花捏着自己细胳膊上的肉,拍打着因为用力过度后略带酸痛的手臂。 她站在屋顶上,扫视整个天域宫,如九重宫苑一般,星棋罗布,重重叠叠,层层围墙,大气磅礴。 如花放宽视野,不断的搜寻着,她在寻找地牢的位置。 以她多年盗墓经验来看,再隐蔽的地方,只要动了地下的土,都会有蛛丝马迹留下让人有迹可循。 如花对地牢与墓地散发出的阴气以及土层的变化尤为敏感。 她站在屋顶上,搜寻着每一处在她看来不同寻常的地方。 可,在如花扫视了良久后的结果就是…… 什么都没看出来。 如花眉头皱起,作为一名资深的盗墓高手,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古墓都比这地牢好找,她忍不住骂道:“个死变态,我操你老母,地牢修得比陵墓还隐蔽。” 如花找不到,索性不找了,将红绫往手上绕了一圈,纵身一跃,从大殿顶上飞身而下,娇小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她的脚刚踏在坚实的地面上,忽的转念一想,这地牢莫不是在东方月离睡觉的大殿底下吧? 她背后脊梁骨有些寒,吞了吞口水。 睡前跑地牢里去虐虐人,砍只手,断只脚什么的,果然很符合变态爹爹的做法。 在如花看来坟墓与地牢因常年阴寒,死人之地,所以会散发一股阴冷之气。而人阳气甚重,与阴气相生相克,常年被阴气笼罩,这人,会变得很恐怖的。 如此之人,还是少惹少惹为妙。 等把这事儿给结了,就一溜烟走人,这地方不能呆。 如花稳住自己的心,定了定神,朝着东方月离就寝的大殿跑去。 才踏进大殿,便让人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森冷,如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阴风拂来,吹起床上的纱幔,空荡荡的大殿里,沉寂一片。 如花本是轻手轻脚,极其小心的走进来。 才踏进来几步,便发现连只鬼都没得。 她试探性的喊道:“爹爹?” 死气沉沉…… 如花又喊道:“美人爹爹?” 还是一片沉寂…… 如花舒了口气,紧绷的身子倏然放松下来。 她扫了眼空荡荡的大殿,从踏进这座大殿开始,她便有种十分强烈的感觉,那就是,这底下有密室。 如花打量着这大殿的结构,和她的偏殿结构差不多,擎天玉柱,水晶琉璃,玉石地面。 她沿着大殿走了一圈,发现地面上的玉石并没有切割的痕迹,入口不在地面上那就是在墙上了。 如花沿着墙壁开始用手轻轻的敲击墙面,她边走边敲,直到把整个大殿的墙面都敲了个遍,忽然,在东方月离床上的那面墙上,发出了异样的声音。 如花眼底一亮,哈哈,被她找到了。 她轻轻敲击墙体,开门的机关一般不会设置在门上,她排除了一大部分面积后,开始在剩余的那一小块墙面以及床上寻找开关。 巨大的床被层层幔帐遮挡,床上精致的羽绒蚕丝被被如花翻得凌乱不堪,她有些急了,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要是被东方月离回来发现了,她肯定死翘翘。 她的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幔帐外面紧闭的大门,就怕东方月离忽然回来,那效果肯定比看鬼片还要猛。 想到东方月离唇畔那抹笑意,如花便觉得浑身发寒。 她开始加快了寻找的速度,只是,越急越找不到,被褥被她翻乱了,床单也被她掀开了,可还是找不到。 如花气急,抬起小手对着那雕花床头就是一拳。 刚准备骂人的她被自动打开的墙面吓了一跳,轰隆一声,墙体自动开了。 如花一愣,原来机关在这里啊。 她连忙起身,朝着那黑乎乎的地方走去。 才一进去,墙便自动关上了。 黑暗笼罩,这里充斥着一股阴寒死亡的气息。 冰冷的墙体,冰冷的空气,一切都是冰冷的。 脚底下是石阶,如花扶着墙面,一步步很轻很轻的朝着下面走去。 如花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大体可以辨得清方向了,她走了很久,才将这阶梯走完。 一条阴森而冰冷的走道,前面渐渐有了光亮。 如花朝着那光亮走去,才走了没几步,便听得一声凄厉而痛苦的喊叫声响彻整个地牢。 如花一惊,紧接着便是女子痛苦的呻yin声。 这声音夹杂着几近崩溃的痛苦撕心裂肺般的从喉中喊出,划破了阴冷的空气,传遍地牢的每个角落。 如花倏然警觉,东方月离在这里。 她有些踌躇了,到底是前进呢还是退回去??? 如花哆哆嗦嗦的回忆着此人变态的手段,现在指不定在做些什么变态的事。这人太恐怖了,还是……还是原路返回吧。 如花也害怕啊,东方月离是魔鬼,靠近不得。 她转身刚准备走,又觉得自己特没种,进都进来了,什么都没做就原路返回不是她的作风。 好歹得看看这姜雨瑶长什么模样,遭受到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此番一想,如花又转身,鼓起勇气朝着前面走去。 走廊到了尽头,拐弯了,光亮也越来越明了,可身上的寒意也越来越重了。 如花如猫一般行走,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响声。 走了一会儿,前面忽然就出现了一个宽敞的囚室,如花紧贴着墙壁将自己隐藏起来,她朝着里面望去。 阴森冰冷的囚室里,几条铁链将一个女子锁住,她很美,柳眉凤眼,清雅绝俗,身材婀娜,一袭杏色裙裳,让她更显秀雅。 此刻,她面色苍白,额头上覆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那杏色的纱裙上有血迹不断浸染。 而这血是从她被铁链锁着的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上滴落而下的。 如花倒抽一口凉气。 他奶奶的,死变态真把她的指头给剁了。 这么个水灵灵娇滴滴的柔弱女子,他也忍心。 如花转念一想,他有什么不忍心的?他要是不忍心就不是变态了。 只见姜雨瑶的对面是一袭雪衣,如若神祗仙人的东方月离,他手上拿着一块洁白如雪的方巾,早已染上了妖娆似火的血迹,上面放着一根修长的指。 他语气阴冷,却是以极其温柔的声音笑着说出的:“想不想让你的心爱之人拥有更多属于你身上的东西?” 他笑,却如嗜血罗刹,姜雨瑶被吓得惊恐的瞪着他,连话都说不出了。 如花也被吓到了,这人还准备割啊? 接下来的情形让如花更是被惊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因为她看到东方月离拿起了一把带血的剪刀。 这东方月离哪里是割啊,明明是用剪刀活生生的给剪下来的,这可比割下来痛苦多了。 太变态了! 如花被吓得有些花容失色,见过变态的,没见过这么变态的。 东方月离拿着那带血的剪刀,轻轻的划上了姜雨瑶的脸,笑得魅惑道:“接下来你是想给他你的鼻子,还是耳朵?”他如同调情一般,拿着那把剪子,轻轻的划过姜雨瑶的高高的鼻子,又滑过她精致的耳垂,引得姜雨瑶浑身害怕的颤抖起来。 如花的心止不住的狂跳起来,她下意识的去捂住自己的心,不让它出卖自己。 东方月离拿着剪子轻轻的在姜雨瑶的脸上游离,忽然他的剪子停住了,姜雨瑶吓得仿佛魂都丢了一般,只是呆呆的看着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看了她片刻,笑得温暖道:“今天不剪了,有只小猫不听话了” 如花一听这话,心底猛然一惊,不是吧? 被发现了,太……太恐怖了。 她想也不想的掉头便跑,哪知却撞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如花大惊。 抬头,心脏差点被吓得跳出来。 东方月离如鬼一般与她紧紧相贴,唇畔一抹温柔笑意,伸出手将她抱住。 他俯身,语气宠溺,在如花耳畔轻声道:“小花花,怎么又不听话了?” 如花倏然间有种寒入骨髓的感觉。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如花又一次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 东方月离的手搂着如花的腰,将她禁锢在怀中。 如花挣扎不脱,害怕至极,哆哆嗦嗦笑着喊道:“爹……爹爹” 东方月离笑,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上如花娇嫩的面颊。 寒凉的指尖触到如花的肌肤时,她浑身止不住战栗起来。 东方月离温柔道:“小猫不听话了,该怎么办呢?” 他的话让如花心底警铃大作,这变态可是什么都做得出的,她有些结巴,慌忙开口道:“爹……爹……爹爹,我以后听话,真的,只听你一个人的话,保证,我保证” 心,慌了,这个时候的如花有些乱。 东方月离却是笑着摇头,道:“以后归以后,今晚,还是得罚的” 他的语气温柔得让人沉沦,可听在如花耳中却是比鬼还要恐怖。 她透身一寒,忙道:“爹爹,虎毒不食子啊” 东方月离笑得更加温暖,俯身,一把将如花抱起来,道:“爹爹,不吃你” 如花的心扑通扑通快速的跳动着,这变态要干什么? 看他笑得干净而温暖,不带丝毫杂念,但如花还是止不住的朝着邪恶的方向想去了。 她害怕的吞咽口水,哆嗦道:“爹啊,我可是您老的亲女儿啊” 东方月离闻言,笑道:“所以爹爹只对你一个人好” 如花承认自己的思想过于邪恶,但谁叫这美人爹爹变态呢。 七岁算什么,他是个变态,七岁照样上。 女儿算什么,他是个变态,乱lun照样来。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朝着囚室里面缓步走去。 如花大惊,这人不会真要猥亵自己的亲生女儿吧? 她的袖中只有一条刚刚帮她爬上屋顶的红绫,隐匿在袖中的小手紧紧的将红绫缠在了手上。 一条红绫,关键时刻,绞死一个人,足矣。 实在不行,自缢,总行吧?如花退一万步,往最坏的打算。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jing直朝着囚室里面走去,这一刻,如花与姜雨瑶幽怨而狠绝的眸光对了个正着,如花一怔,这女人并不像她的外表那般柔弱。 囚室里面一道厚重的石门轰隆一声缓缓打开,里面还是一个密室,暗无天日。 随着石门的打开,如花浑身绷紧,全神戒备起来。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进了石室,静静地立了片刻,将如花放了下来。 如花的脚刚着地,便条件反射的向后一闪,却被东方月离迅速的一把便拉住了她的手,他寒凉的指与她十指相扣,笑道:“躲爹爹作甚么?” 与东方月离处了些日子,如花也大概知道了他的脾气秉性,他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他若想杀你,你就是抱着他的大腿求他也没用。 如花索性语气一转,怒道:“东方月离,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东方月离闻言,面上好似惊诧一般,道:“小花花不知道?” 如花咬牙道:“你变态,没人性,你怎么想,我怎么知道?” 东方月离笑,语气温柔道:“不知道啊,那就让爹爹做给你看” 东方月离的目光随意的扫过如花,如花吓得慌忙捂住自己的胸口,警戒的看着他。 他眼底阴鹜寒凉,唇畔一抹温柔浅笑,俯身凑近如花轻声道:“小猫,爹爹相信你有……九条命” 语毕,起身,看了她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花一惊,愣愣的,傻了。 就这样,走了??? 看着东方月离离去的身影,看着石门逐渐关闭,黑暗一点一点的将如花吞噬,石门缓缓的关上了,如花却是松了口气。 她拍着胸脯道:“还好还好,美人爹爹没那么邪恶。” 可接下来的时间里,如花终于明白东方月离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了。 东方月离的心是石头做的,太狠了。 他将她关在这黑暗冰冷的石室里,不给饭吃也不给水喝,明显是要活活饿死她。 她将这密室仔仔细细查了个遍,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而那道厚重的石门只能在外面打开,里面根本就打不开。 黑暗笼罩的石室里,看不见生的希望。 如花一开始还会捶打石门,大声嚷嚷着让变态给她送点吃的过来。 后来她不喊了,也不动了,只是安静的靠着墙抱膝而坐,或者是躺在地上休息。 因为不停地捶打喊叫只会让自己更加饥渴难耐,体力耗尽。 她不清楚东方月离要关她几天,但她要保存自己的体力,熬到东方月离放她出来为止。 她知道以东方月离的性子,关她个十天半月的不算稀奇。 所以她要把自己身体里的消耗降到最低。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如花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睡觉。 动物可以一个冬天不吃不喝,利用冬眠来保存自己的生命,人为什么不可以? 如花忍受着饥饿与干渴,睡在冰冷的地面上,紧紧的抱着自己,拼了命的让自己陷入睡梦中。 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熬过去。 尤其是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希望,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如果她一直保持头脑清醒,会让她很快绝望,甚至会将自己逼至绝境,崩溃掉。 如花睡觉都会梦到清澈而明净的小溪,诱人多汁的水果,酥软香甜的蛋糕,冒着热气的白米饭…… 只是一觉醒来,又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将她笼罩,这一刻,她好想哭。 不能哭,不能哭,如花紧咬自己的嘴唇,强烈抑制住想哭的欲望。 没别的,眼泪也是水,身子现在缺水,死都不能哭,哭也得耗费体力。 要哭也得等出去再哭。 如花想紧紧的抱住自己,却发现即便用尽全力,依旧只能虚软的动动手指。 她身上的力气已经一点一点的消耗掉了,胃里又开始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起来,这是胃壁与胃壁相互摩擦的结果。 已经是第七天了,如花的唇如干涸的土地一般开裂了,她身体里的水分已经如同水蒸气一般蒸发殆尽了。 她可以忍受半个月不进一粒米,却忍受不了长时间的干渴。 如花再也没有意志力坚持下去了,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意识有些模糊起来,绝望充斥着她此刻那颗微弱跳动着的心脏。 她自嘲的笑了笑,竟然就这么死翘翘了,心底唯一的遗憾:怎么没拉着那个变态一起死? “变态真不能惹,要是有命活下来,老娘立马卷铺盖走人”如花虚弱的自言自语,声音因长时间的干涸而嘶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以血自救 黑暗的密室里,如花娇小的身体虚弱的蜷缩成一团,她模糊的意识开始渐渐抽离。 第八天了…… 如花因长时间没有进食,胃壁相摩,已经出血了。 却感觉不到痛,因为身子已经麻木了。 嘴唇早已裂出了好长几道口子了,口中已经干渴到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她知道身体已经到极限了,无法再熬下去了。 但,她要熬下去,不能就这么死掉。 如花吞咽口水,干涸的喉咙如火烧一般,嘴里已经没有任何湿润的地方了。 她无力的伸出干燥的舌头舔了舔裂开的嘴唇,强烈的想喝水,强烈的想活下去。 强烈到极致的yu望让她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 这一刻,她想到了自己的血。 横竖都是死,她宁愿失血而死也不要如此被饥渴折磨致死。 也许,可以将自己的生命延续得更久一点。 她吃力的抬起手臂,手腕凑到自己的唇前,忽的,用尽全力对着自己的手腕动脉处咬下去。本已经无力的身体,此刻好似回光返照一般,忽然来了力气,用力一咬。 牙齿刺入了血管,有血汩汩流出。 疼痛开始刺激她已然麻木的身体,逐渐抽去的意识开始渐渐的回复。 血液浸染了她裂开的干裂唇瓣,好似甘霖洒在了干涸的土地上,流动的血液在口中蔓延,滴水未沾的舌瞬间感受到了清甜的滋味。 她开始贪婪的吸食自己的血液,火烧火燎的喉咙有了些许湿润的感觉。口中充斥着血腥味,虽然还是干渴至极,可却没有那么难受了。 缺水的身体此刻不断的叫嚣着还要,还要。 仿佛挑起了最为原始的yu望一般,身体沸腾了,只想要更多。 如花身体的力气却一点点的在抽离,因为血液不断的流失,她面色逐渐惨白起来。 如花极力斩断自己不断叫嚣着想要吸食更多血液的yu望,吃力的将手放了下来,无力的垂在地上。 不能再吸了,再吸这人就真完了。 她的头很晕,因为失血过多。 “还可以撑多久?”她的心里一直不断的问自己这个问题。 肯定是前世挖别人祖坟挖得太多了,现在遭报应了。 如花脑子很晕很晕,无力到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很困难,她闭上眼睛沉沉的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十天了。 不算醒,因为只是有些朦胧的意识而已,她的身体已经再也撑不下去了。 如花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但却开始模模糊糊有了些许意识。 忽然,只听得轰隆一声,沉重的石门打开的声音。 这一刻,她心底有种莫名的激动,她,熬过来了。 密室的门打开,一袭雪衣的东方月离静静地站在门口,气质清冷,美得邪肆惑人,他的身后跟着一名身姿婀娜的紫衣侍女,手上端着一大碗清水。 他看向里面,那小小的身体蜷缩着,静静地躺在地上,面色惨白,没有丝毫生气。 他缓缓走进去,静静看着这具没有丝毫动静的身体。 本欲让身后的婢女收尸,忽然眼底眸光一沉,他看到了那干裂的红唇嗜血妖娆,依旧沾着血迹。 他看向她娇柔纤细的手腕,那里触目惊心的齿痕,露出了白森森的骨,看来是用了十分大的力气咬下去的。 他唇角一弯,浅笑:“小猫,果然有九条命呢!” 语毕,从侍女手中拿过那碗水,蹲下,一手将如花抱了起来,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他依旧是温柔浅笑。 将碗送至唇畔,喝了一口,俯身便覆上了如花干裂的唇。 朦胧中,如花只觉唇上一片寒凉柔软的触觉,忽然有清凉的液体沁入自己的唇齿间。 甘甜的感觉瞬间充满整个口腔,如同干涸的土地被春雨滋润,涓涓细流缓缓趟过,清凉的感觉直达肺腑。 如花饥渴难耐,多天的干渴让她想要更多,无意识的伸出柔软的舌,索要更多的甘霖。 柔软而滑腻的舌刚触上那片寒凉的唇,东方月离一惊,条件反射的离开。 见她好似有了些许意识了,东方月离将碗递给后面的侍女,道:“喂她喝” 侍女接过碗,走到如花身边,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入怀中,把碗送到如花唇畔,一点点的将水喂给她。 清凉的水进入口中,如花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去捧住碗,可是却没有丝毫力气抬起手臂,唯有如同饥渴的小兽一般贪婪的喝着碗里的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让人害怕的温柔 如花沉沉的睡了一觉后,醒来了,是被胃里抽搐般的疼痛折磨醒的。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漫无边际的黑暗,而是充斥着阳光的大殿,玉石清冷,大殿空旷,却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她眉头紧皱,伸手抚住自己的胃,经过这次,胃怕是要落下毛病了。 站在床边候着的侍女见如花醒了,慌忙将桌上的白粥端过来,轻言细语道:“小主人,喝点粥吧。” 她饿了这么多天,只能吃清淡细腻的白粥,否则早已伤痕累累的胃会不堪重荷的。 如花胃痛,看着粥明明饿了,却又一点都不想吃,此刻胃里除了痛还是痛。 想到这十天非人的折磨,如花心底禁不住咒骂道:“死变态,当真禽兽不如” 心底刚骂完,便看得东方月离从外面走了进来。 如花一惊,一脸警戒的看着他,依旧有些后怕的抱着被子朝着床角落里挪了挪。 东方月离面带微笑“小花花,醒了?” 这人危险啊危险,惹不得碰不得,对她做了如此的事,还能够笑得如此温柔,变态啊! 如花心底发怵。 东方月离走进来,见侍女手上端着的白粥,笑问道:“不好吃?” 如此的语气让如花背后发寒,连忙口齿不清回道:“好……好吃,好吃” “那怎么不吃?”他语气越发的温柔,笑得温暖,只是眼底不见丝毫暖意。 如花如实答道:“胃痛” “哦?”东方月离好似怔了下,随即在床边坐了下来。 如花被吓到,小小的身子慌忙往床角落里挪。 东方月离轻笑:“过来” 如花不动,他是魔鬼,死都不过去。 东方月离唇畔一抹浅笑,看着如花道:“和爹爹这么生疏做什么?” 这话让如花背后一寒,虽是问句,却暗藏危险,如花哆哆嗦嗦。 心底不断告诫自己,变态的话要听变态的话要听,否则受苦的是自己。 你他娘的每次都问这问题,原因不是红果果的摆这里? 如花吞了吞口水,对着东方月离讪笑,挪到床角落的身子又朝着东方月离身边挪去。 东方月离大掌抚上她的胃,这一刻如花有如芒刺在背。 东方月离看着她的胃,果真如同父亲关心女儿一般柔声问道:“怎么会胃痛呢?” 如花止不住翻了个白眼,您老当真不知道? 东方月离想了想,好似忽然想起什么明白了一般,轻轻‘啊’了一声,道:“原来这么经不起折腾啊” 如花终于忍不住了,她忍下想要狂扇他的冲动,道:“老子才七岁七岁!你把我当什么?铁打的?被你饿了十天,老子有命回来算不错的了,你有种,就再把我关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你直接给我收尸得了。” 东方月离依旧是笑:“是有这打算” 如花一听这话,吓了一跳,这变态爹爹肯定做得出的。 刚刚逞一时口舌之快,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怕了。 她慌忙想后退,离东方月离远一点,哪知却被东方月离一把扯入怀中,他道:“爹爹对你好,舍不得。” 舍不得?你这变态要真舍不得,老娘就陪你玩乱轮(禁词禁词,同音互换)。 如花狠狠地瞪他。 东方月离见她怒火充斥的眸子狠狠地瞪着自己,大笑:“爹爹就你一个,还真有点舍不得。” 他伸手从侍女手上将那碗粥接过来,一手端着碗,带着凉意的指捏起调羹舀了一调羹粥送到怀中如花的唇边,语气透着温柔与宠溺,缓声道:“爹爹亲自喂你吃,还不吃?” 如花现在最怕他用如此的语气说话了,他越温柔越危险。 她浑身紧绷,简直是对她的精神进行无形的摧残,她害怕的慌忙张开嘴将粥喝进嘴里,如囫囵吞枣一般吞下去了。 东方月离笑了,夸道:“真是只听话的小猫!” 如花心底欲哭无泪,老娘要走,马上就走,再呆下去,不被他折磨死也得被他吓死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大婚前夕 如花想要立马走人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因为尹御风在看到东方月离派人送去的两根指头后,便答应了这门亲事。 如花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终于要逃出魔窟了还是得悲戚自己这么早就要嫁人了。 她坐在地上的羊羔毛毯上开心的笑了笑,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明天就要大婚了…… 如花的胃又有些痛了,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胃,心底寻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陷入沉思,要不在路上跑掉? 对,一定得在中途跑掉,否则她就太悲催了,这么快就要踏入围城,跟进坟墓似的。 她想了想,得先弄清楚明日大婚的流程以及负责送亲的人,东方月离向来谨慎,肯定已经考虑到这点了,要跑恐怕很难,还是得摸清楚情况后今晚想想办法。 如花主意一定,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外头有紫衣侍女,如花却是无视她们,原因很简单,从她们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 唯一可以打听到一点情况的人——美人爹爹。 悲催啊~! 还真是应了那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最不可能的地方便是最可能的地方。 如花大喇喇的朝着东方月离的大殿走去,才到门口便听得里面有声音传出。 “明日那丫头定是不会听话,该怎么做,知道吗?” “知道,主人” 如花一听,啊也,心底打鼓,这变态早就防着呢。 接下来一句话更是把如花吓得腿软。 “爹爹刚才的话听进去了吗?”依旧是温润的声音却带着危险的气息。 如花吓得动也不敢动,大气不敢出一声。 “要爹爹抱你进来吗?”好似调侃的笑声,却让如花后背一阵阵冒冷汗。 她稳了稳被吓到的心脏,好似什么事都没有一般走了进去。 刚进去,便看得一个俊朗的年轻男子毕恭毕敬的站在东方月离面前,他一身黑衣,面容俊朗,只是这面上有些冷,阴冷。不,不应该说阴冷,而应该说死气沉沉,跟死人似的。 虽说变态的手下都是如此,但这人又好像和那些死气沉沉的人不同。 如花总觉得这人怪怪的,哪里怪,说不出。 东方月离随意而慵懒的躺在软榻上,看得如花进来,面上笑得很是温柔。 “先下去” 那黑衣男子轻轻颔首,便退了下去,向如花迎面走来。 如花一直看着他如死尸一般的毫无表情的俊颜,心底有些不好的感觉涌出,这人好怪异啊。 他与她擦身而过。 这一刻,如花闻到一股味道,面色倏然一变,她瞪大眼睛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半响回不过神来。 这……这不是…。 盗墓的人,因为长年累月与墓穴死人打交道,总会碰上个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粽子或者水鬼之类的惊悚怪异的事物。所以盗墓界里有人为让自己阴气重一点,会吃死尸,这样阴气一重,鬼怪就不会动他们了。 而行家对于这类人用鼻子稍微闻一闻便能闻出来。 如花在刚才那位大哥身上就闻到了这种久违的熟悉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她唇角僵硬,有些抽搐,变态领地里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果然这地方呆不得啊。 忽然,腰间一只手将她揽了过去,如花一惊,便已被东方月离抱进了怀中。 如花浑身从头凉到脚,太,太他妈刺激了这,她宁愿以七岁之身嫁个男人,也不愿意再给这死变态做女儿了。 “怎么,小花花对修竹感兴趣?”东方月离亲昵的将她抱进怀中,在她耳畔极其温柔的低语。 如花哆哆嗦嗦,浑身抖了抖。 和变态在一起,好刺激啊,心脏有点负荷不了啊这。 她面上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对你这里的任何人都不感兴趣” 东方月离一听,寒凉的指划上她的面颊,语带邪魅道:“那对爹爹呢?” 靠,老娘要对你这变态感兴趣今晚就直接割腕去,甭活了。 如花白眼翻了翻,不说话了。 东方月离笑“爹爹对你可是感兴趣得很啊” 如花被这话吓了一跳,天啦,这话最惊悚,大风大浪见惯了,没见过这么惊悚的。 她忍不住咳嗽几声,心脏啊,超负荷。 这变态爹爹所谓的感兴趣是指哪方面呢? 无论哪方面都够吓人的。 如花吞咽口水,讪笑道:“爹爹,您还是对我娘感兴趣比较靠谱一点吧” 东方月离一听这话,微怔,忽的大笑起来。 如花弄不明白他笑些什么,不过让变态笑总比让他怒要强。 如花心底抹了把冷汗。 东方月离看了她一眼,道:“怎么,明天要嫁人了,舍不得爹爹?” 如花昧着良心干笑两声。 东方月离手环着她纤细的小腰杆,柔声道:“爹爹倒还真舍不得你” 如花忙道:“女儿大了就是用来舍的,您老不用这样” 东方月离闻言,笑着勾起她的下巴,贴近她道:“那是别个家的女儿,我的女儿不用按这个来” 如花心狂跳起来,怕啊…。 不用按这个来?按哪个? 如花一愣,倏然明白他的意思,难不成是别人家的女儿用来舍的,他家的女儿就不用? 未必这死变态泼出去的水还想要回来,嫁出去的女儿还想嫁回来? 她浑身一抖,欲哭无泪道:“爹啊,咱还是按那个来吧,都那样,您就别玩与众不同,遗世独立了” 咱这小心脏真他妈快残了,再这样下去,直接废了得了。 如花心底咒骂,面上干笑。 东方月离大笑道:“小花花真有意思,爹爹还真舍不得嫁你了。” 如花哭的心都有,您老就别吓我了。 东方月离大笑不止,伸手搂着如花,良久才道:“以后被夫家人欺负了记得跟爹爹说” 终于有个当爹的样子了。 如花听话点头,心底却是暗骂老子有病才会回来找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大婚之日的惊悚 如花回到自己的偏殿时,腿有些发软,难不成是被吓的? 如花非常没骨气的想承认,可又觉得自己特没种。 有些来气,狠狠地掐了腿上的肉一下。 “你发什么软啊?一个变态,至于吗?” 她走回床边,气恼的坐了下来。 看来明日送亲的负责人应该就是今天碰到的那位僵尸大哥了。 如花想到他吃死人肉便头皮发麻。 那样的人送亲,还逃不逃啊? 要不,到了夫家再逃?至少,夫家那里全是人啊。 如花哆哆嗦嗦的想着。 转念一想,万一夫家那里比禽兽还禽兽,怎么办?那岂不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窝? 不行不行不行,她可冒不起这个险了,东方月离这样的极品碰到一个就够了,多了,会消化不良的。 所以她明天一定得跑,管他僵尸还是变态,一定得想办法逃走。 如花辗转反侧一夜,满脑子都是如何应对,如何逃走。 第二天天刚亮,便有侍女进来为她梳洗。 她穿上火红的嫁衣,头发被挽起,略施粉黛,七岁的孩童却也打扮出了几分姿色。 大红盖头整个盖了下来,铺天盖地的红色将她的目光遮住了。 一切装扮完毕,如花起身站了起来,忽然一只毫无血色的大掌出现在她的盖头下,映入了如花的眼帘。 这手…… 如花不用看都知道是僵尸大哥的手。 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小手哆哆嗦嗦的抬起,放到他的掌心上。 如花的指就那么有意无意的放在了他的手腕处…… 这一刻她浑身一抖,仿若触电一样。 惊……惊悚啊…… 如花咬着嘴唇,哆哆嗦嗦,战战兢兢,脑子里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 这货不是人,这货不是人,这货不是人…… 如花惊悚的发现那没有一丝暖意的手竟然没有脉搏! 修竹冰冷的手牵着她,朝着外面走去。 如花脑子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 完了,这下真完了。 她想过很多种对付他的方法,欺骗、下毒、甚至是杀了他,却独独没料到他竟是个活死人。 如花吞咽口水,好……好大一个粽子啊。(注:粽子是盗墓人的术语,专门指僵尸!) 修竹牵着她面无表情的朝着大殿外头早已守候多时的花轿走去。 被一个粽子牵着,这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绝无仅有空前绝后,如花的心‘扑通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她不禁佩服自己心理承受能力真他妈太强了,要别人早整疯了。 如花一步步走着,才到花轿前,便瞥见前方有一双脚,这一刻她想跑,比僵尸还恐怖的变态在前面。 如花感觉自己跟过鬼门关似的,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吓人。 东方月离上前伸手便揽住了如花的腰。 如花吓得面色有些泛白,欲哭无泪…… 东方月离抬手便将盖头掀开了,瞬间映入眼帘的便是变态美人那张妖孽般的容颜,他笑得温柔,如一抹暖阳,金灿灿的。 如花看着他,您老也太不把礼节当回事儿了吧。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寒凉的指尖轻轻划着如花施了脂粉的面颊,温柔笑道:“打扮打扮也还送得出去” 如花闻言怒瞪他,真把她当东西了。 东方月离笑,柔声问道:“生爹爹气了?” 如花只是瞪他,一句话不说。不是没话说,而是祸从口出啊,反正快出去了,再气,她也忍。 东方月离却是越发的温柔起来,他依旧温柔浅笑,语气越发的柔和,轻抚她的面颊,道:“爹爹补偿你,让你亲一下” 如花一惊,这厮要干嘛?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东方月离俯身便吻了上来。 只觉唇上一片凉意,柔软的唇就那么的贴了上来。 如花脑子‘轰隆轰隆’,忽然空了,如炸了锅似的,惊呆了。 大婚之日,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他竟然吻自己才七岁的亲生女儿。 果然变态啊! 有柔软的东西进入口中,怔愣的如花此时才回过神来,他的舌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了她的口中,带着清冽气息。如花大惊,拼命的抵抗,要将这入侵之物抵出去。 如花怒了,你他娘的别把女儿的豆腐不当豆腐。 抬脚对着他就是两脚。 脚刚落下,便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舌尖滑入了她的喉。 如花慌忙扼住自己的喉,只是那小东西却是顺着她的喉咙进入了肚子里。 是药丸。 死变态,下药的方式都如此变态。 东方月离被她踹了两脚,起身,眼眸一洌,大掌忽的就扼住了如花纤细的脖子,唇畔那抹笑意敛去,眼底冰寒刺骨。 虽然他可怕,但向来带着笑意,即便那笑意没有进入眼睛,却也会让人有种错觉这人其实没那么恐怖。 此时,他敛去了笑意,如花瞬间有种寒入骨髓的感觉,她剧烈的咳嗽起来,想将那东西咳出来。 东方月离冷眼看着她 “竟敢踢爹爹”语气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如花想到他刚刚的所作所为,不觉也有些火了,怒道:“你当真禽兽不如,连亲生女儿也要杀!” 语毕抬手便要打他,东方月离眼底划过一抹狠绝,缕缕寒意渗出。 “难道还想打本座不成?” 第一次他不在她面前自称‘爹爹’了。 如花一惊,抬起的手就这么僵在空气里,刚被气昏头了,此时才后怕起来。 这人惹不得。 她后知后觉的放下手,强压心头的恐惧,看着东方月离面上扯出一抹牵强笑意。 东方变态这人吃软不吃硬。 如花伸手环住他的腰,在他怀中仰头笑道:“爹爹,你真要杀我?” 东方月离冷眼看了如花半响,倏然,面上再次笑了,扼住她脖子的手温柔的抚上了她的面颊,语气柔和:“爹爹哪里舍得” 如花经不住打了个寒颤,若非自己适时的服软,刚刚他真有可能掐死自己。 东方月离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发,温柔道:“要做个乖女儿,知道吗?” 如花哪里还敢反驳,连连点头。 东方月离满意的笑了,把如花搂进怀中,在她耳畔亲昵低语“真是只听话的小猫”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魔教妖女vs武林正派 武林盟主娶媳妇,自然各大门派都前来道贺。 此刻,尹家御剑山庄热闹非凡,大红灯笼,如火红绸,鼓乐喧嚣,宾客满鹏,喧闹异常。 外面喧嚣热闹,道贺声不绝于耳。 里面却是阴沉一片,愁绪满堂。 房间里…… 尹大公子一袭火红的喜服,更显意气风发,只是面色却是阴沉得有些吓人。 坐在一旁红木太师椅上的男子,四十岁上下,人已入中年,却依旧英俊,成熟男人的魅力自内而出。 他便是当今武林盟主尹天仁。只见他面色温和,一脸平静,静默良久,开口道:“这东方月离什么时候蹦出个女儿来了?” 尹御风今日本是要娶姜雨瑶,现在新娘换了人,心底屯着一口气,丝毫没有大婚的喜庆。 “爹,我也觉得奇怪,那东方月离不过二十多岁,就算有女儿也不过几岁,成亲怕是也太早了点吧?” 尹天仁皱眉,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联姻更是史无前例,这东方月离难不成还真想和他当亲家?和谐共处? 谁信?说出去笑掉大牙。 尹天仁缓声道:“东方月离不管你送来的是人是妖,我陪你玩到底” 正在这当口,有下人来报 “盟主、公子,新娘到了!” 尹天仁缓缓起身,对尹御风道:“去看看你的新娘子到底是人是鬼” 两人走到前厅,步出,宽敞的前庭此刻稳稳地落着一顶花轿,一队人马一直排到门外,轿旁四名紫衣女子,娉娉婷婷,婀娜多姿,面色死寂,毫无生气。 最前面站着的是一名黑衣男子,面容惨白,如鬼魅一般,静静地立着,眼底如一团死水,不带丝毫感情。 宾客瞬间安静下来了。 本欢快的氛围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这般装束,武林人士谁不知这是天域宫的使者? 本欲上前接新娘下轿的喜婆被这瞬间凝滞的气氛弄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看向新郎官,只见此刻尹御风也是定定的看着这花轿,什么表示也没有。 一场诡异的婚礼,有危险的气息逐渐在人群里扩散开来。 尹御风欲上前打破这怪异的气氛,却被尹天仁一把拉住,他转头看向尹天仁低声道:“爹,这样子怎么成?” 尹天仁面色平静摇了摇头,复又看向那顶花轿,他要静观其变,与魔教联姻他本就不愿,惹上了,以后更加牵扯不清。只是尹御风执意要救姜雨瑶,应了这门亲事,他阻扰无用,此刻索性借刀杀人,他也好免去日后之忧,那姜雨瑶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我说盟主,你这媳妇到底是哪路神仙啊?”有人打破了如此凝重的气氛,说话的是天逍派掌门人玉清阳。 天逍派创始人师承武当真人玄天道长,所以这玉清阳也算半个道家人物,此刻他一袭道袍,一把拂尘在手,背上一把紫玉宝剑,尖细的下巴上留着一撇胡子,眼睛看着面前的花轿,满是嘲弄。 玉清阳这话看似问句,实则唯恐天下不乱。 尹天仁平静的看着他,开口道:“我儿娶的是玉华派小师妹姜雨瑶” 尹御风一惊,尹天仁这句话明显是将新郎这方置之度外了,意思是我儿子本来娶的是玉华派姜雨瑶,此刻来的是魔教妖女,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明显要将东方月离的女儿推上风口浪尖,置于死地吗? 尹御风一急,开口道:“爹” 尹天仁转头看向他,低声道:“御风,事关重大,不可胡闹” 尹御风倒也不是关心新娘子会如何,他所关心的是,新娘子若是在这里出事了,姜雨瑶必死无疑,所以他心急如焚。 尹天仁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在座各位武林人士开始有反应了。 武林盟主娶媳妇的大好日子,魔教竟是偷天换日,将新娘子给劫了,这不单单是给尹家难堪,更多的是对整个正道武林的挑衅。 “这东方月离简直目中无人,太猖狂了”一个女声带着鄙夷倏然窜出,夷陵派掌门人绝玉师太,她手拿一串佛珠,穿着僧袍,看似风轻云淡的出家人,实则心狠手辣。一串佛珠,粒粒有毒,握在手中,随时可送人归西。 “我倒是想看看这轿子里的妖女长什么样”说话的是点苍门的大师兄万毒手萧羽叶。到底是年轻公子,想的都是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绝玉此生最恨这种浪荡公子,听闻萧羽叶的话,冷声讽刺道:“这还不容易,贫尼让你看个够” 话语刚落,她兰指一弹,手上的佛珠便下了三粒,以极快的速度狠绝的朝着花轿打去。 今日,天下武林排得上号的门派全部在此,好歹也有个面子问题摆在这里,所以虽然是小小的三颗佛珠,绝玉却是使出了八层的功力。 小小的珠子,朝着花轿打去,却是无一人阻挡。 佛珠狠绝凌厉的从轿帘打进了轿内,只听得嘭的一声,穿透了轿子,飞了出去。 轿帘掀起一角,却又极快的放了下去,妄想一探究竟的人就那么看了一眼,便什么都没了。 这么三颗珠子打去,坐在里面的人不死也得残,按照绝玉那三颗珠子打去的位置正好是坐在里面的人的脑袋,胸口和小腹,无论那人高矮胖瘦都会被击中。 众人泯住呼吸看着轿子,轿子里很安静,既没有惨叫也没有人出来,而旁边送亲的人更是冷静,一动不动,如雕塑一般看着这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轿子里还没反应,所有人都惊讶了。 有人想上前一探究竟,却又不敢上前。 良久良久,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萧羽叶实在好奇,将心一横,轻蔑道:“你们一个个都没胆,我去看看,死了没。” 他心底还是有些不安的,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走到花轿前,他本是全神戒备,怕守在轿子周围的侍女们对他出手,后面才发现,她们好似没有看见一般,静静地立着。 于是萧羽叶心底松了口气,走到轿子前,看着这安静得有些可怕的轿子片刻,还是有些发怵的,此刻,全场静默,都盯着看呢。 萧羽叶稳了稳心神,伸出手捏起轿帘一角,还是有些发抖的,他定了定,鼓足勇气猛地一把掀开帘子。 倏然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拍来,萧羽叶没缓过神来,啪的一声,左脸上便挨了一巴掌。紧接着那只娇嫩的小手掌麻利的反手一拍,他右脸上又挨了一巴掌。然后迅速一闪,一个红色的身影便已灵活的跳下了轿子。 萧羽叶当场呆住了,不是躲闪不了,而是没料到,他没料到里面会有活人,更加没料到那巴掌来得那么的猛烈那么的迅速。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魔教妖女vs武林正派 二 “真是不要脸,一群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子”童稚的声音一出让所有人都楞住了,谁也没料到这从花轿里出来的新娘子竟会是个孩子。 只见这三尺童子一袭火红裙裳,耀眼如火,粉雕玉琢,白嫩可爱。一双黑眸圆溜溜的,只是此刻那里面没有属于孩童的纯真与狡黠,倒是透着几许轻蔑与冷傲。 一时间所有人都怔住了,没人说话。一是确实是他们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二是不知道这娃娃的虚实,魔教能人异士多的是,此刻谁也不敢当这出头鸟。 尹御风一惊,这不就是那天在天域宫撞倒的那个娃娃? 如花此时后背有些冒冷汗,后怕啊。她倒是有点感谢变态爹爹了,好在他给她吃了那颗药丸,让她浑身软绵绵的,坐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她在花轿里是躺在扑在轿子里的羊绒毯上的,绝玉那三颗佛珠打进来时,她无力躺在轿子里怔怔的看着它们从她上面飞过,小心肝跳得那叫一个猛,又差点跑去见阎王老爷了。 萧羽叶准备掀开帘子时,她忽然恢复力气了,抡起手掌便扇了过去。 如花扫了全场一眼,一眼便看到了绝玉手上的那串佛珠,刚刚那三颗珠子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差点要了她的小命,这老尼姑够狠的。 她伸手拢了拢鬓角,如此的一个小动作,让所有人的都戒备起来,如花看着,忽的娇笑起来,看向萧羽叶道:“不是想看我长什么样吗?现在看到了,感觉如何?” 萧羽叶当着所有人的面被一个小孩子扇了两耳光,丢人丢到奶奶家去了,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此刻心底窝了口气,亟待发泄。 如花见他面色不善,却是笑道:“今日我大婚,本应我的丈夫来掀轿帘,哪知竟是你这厮跑来掀,这帐该怎么算呢?” 她瞥了眼站在远处的尹御风,这一眼饱含鄙夷。 尹御风一愣,有些征然。 萧羽叶一听她跟他算账了,被一个小孩如此质问,越发觉得有些下不了台了。 如花见他一语不发,只是面色愈加的暗沉,于是开口道:“这帐也好算,你过来,打赢我,我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此话一出,在场各位均是一语不发,摆明了持观望态度,都想知道这女娃娃的底,却又没人敢上前以身试险,此刻萧羽叶无疑成了这个出头鸟。 萧羽叶一愣,心底有些顾虑了,跟一个孩子动手,赢了也不光彩。再说赢了也就罢了,万一要是输了,他的面子往哪里摆?这通身似火的娃娃是天域宫的人,岂敢小觑?指不定深藏不露,厉害着呢。 如花看他心有所虑,笑道:“怎么,怕啦?” 萧羽叶被她这话一激,面上再也挂不住了,怒道:“几岁的娃娃,说话不知天高地厚,等下可别哭鼻子说哥哥欺负你。” 语毕,迈开步伐便朝着如花走去,走到如花面前猛地将手抬起,看着这三尺孩童,如散财童子一般,通身火红,竟是让他有些下不了手。 如花嘻嘻一笑,抬脸看他,道:“打啊,怎么不打?” 这话一出,就更加下不了手了,他怔怔的,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不是如同武林人士过招一般,你一剑我一刀的,而是一个几岁的娃娃仰起脸让你打,这还真是打不下去。 如花一看,笑问道:“等什么呢,这是?” 当着如此多武林人士的面打一个小孩子,萧羽叶觉得实在是有些丢人,于是他说:“在下不愿和你这童子计较,还是……” 话未说完,如花却是笑容一敛,冷斥道:“打就打,啰哩叭嗦,你不打,我打” 语毕,忽的,扬手对着萧羽叶一巴掌匡过去,这一巴掌虽没有内力,却是速度极快,让人防不胜防。 如花自小练的便是速度,别的不敢保证,速度那叫一等一的快。无论是偷盗还是盗墓,速度都快,当然逃跑的速度更快。 萧羽叶又被她匡了一巴掌,这一刻,真怒了。 如花的手很快,反手又是一巴掌拍去,萧羽叶此刻警惕了,顺势避开,哪知如花却是抡起另外一只小手啪的一巴掌,如狂风一般朝着他另外一边脸拍去。 萧羽叶另外一边脸直直的又挨了一巴掌,如花出手很急,不讲招数套路,一顿乱打,可却是迅速有力,灵活自如,丝毫破绽也没有,连让萧羽叶喘息的机会也不给。别说是萧羽叶,就是在场各大高手没有一个人看得出她的武功家底,也没有人知道她接下来要使用什么招,因为根本就是无迹可寻。 这下萧羽叶心底有些犯怵了,这女娃娃果真厉害,深藏不露。 他越虚,手上的招式就越乱,如花的手如影子一般在他身上扫了个遍,萧羽叶身上什么东西都给她摸出来了。 正当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时,如花飞快的手让萧羽叶没有还击的余地,忽然,如花反手一甩,把从萧羽叶身上摸出的一块玉佩朝着那群武林人士的方向扔去。 扔的方向正是绝玉所在的地方。 绝玉一心观战,哪里会料到这一出,没有丝毫防范,那玉佩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了过来,她倏然一惊,待回神,玉佩早已快碰到自己的鼻子了。 到底是高手,手一抬,便将那玉佩握在了手中。 只是这一刻,绝玉一惊,这玉佩扔来,只有蛮力而无内力。 她倏然冷笑道:“好个虚张声势的小娃娃,丝毫内力都没有”语毕便要将玉佩扔回去。 哪知如花忽的俏指对着她一指,笑道:“别动,有毒!” 绝玉一惊,身子瞬间僵住了。 如花拍了拍小手掌,看着绝玉无谓笑道:“我扔个有毒的玉佩过去,要内力做什么?” 绝玉看了看手掌心中的玉佩,冷冷道:“你以为骗得了贫尼?” 如花无谓道:“不信拉倒,我爹爹的毒药在这世上无人能及,也无人能解” 如花瞧着美人爹爹那变态的程度,心想出自他那里的毒威慑力应该很大吧? 绝玉一听,冷笑一声,道:“贫尼倒想知道你爹爹是何方神圣?” 如花嘻嘻一笑,随口答道:“东方月离”美人爹爹不也说过被欺负了报名字。 这四个字一出,让在场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绝玉的脸就在这一刻变了个惨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纤手挑纷争 这美人爹爹的威慑力果然够强,如花看着他们的反应,有些讶然,报个名字而已。不过想到此人变态残忍的手段,自己也不觉倒抽了口凉气,抹了把冷汗。 绝玉本不怕,好歹是个老江湖,什么没见过?只是当东方月离这名字从那娃娃口中随意说出时,她还是被吓住了。 东方月离的毒,不在于让人迅速死亡而在于折磨,让人死不能死,疯不能疯,那滋味简直绝了,果真如如花所说,世上无人能及也无人能解。 所以中了他的毒,自我了断是最舒服的解决方法。 绝玉强压心头惶恐,怒道:“你这小妖女,快把解药交出来。” 如花摊了摊手,无谓道:“我没有,我爹爹才有,要的话,找他去” 这话一出,绝玉眼底阴毒一片,看着如花,手中的佛珠紧了紧。 如花倒也不怕,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你这小妖女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跑到这里来撒野,就不怕我们把你给撕了,然后给东方月离送过去?”说这话的是玉清阳。 如花一惊,还要将她给撕了,这不明显挑衅美人爹爹的威慑力吗? 她嘻嘻一笑,对着玉清阳道:“好啊,臭道士,你撕啊。” 她就不信,他真能把她给撕了,就刚刚他们的反应,有胆子把她给撕了,还真是笑话。 玉清阳本是唬她,没想到这几岁的娃娃竟是唬不住。 如花面上虽不在意,笑容满面,气场十足,可心底却在打鼓,这么多武林人士,她一个人寡不敌众,这该闹到什么时候去啊这? 东方月离派来送亲的人还真是送亲的,除了送亲什么事都不管。 她懊恼的用余光瞟了眼站在她身后的那只大粽子,心底恨得牙痒痒,老子都被如此欺负了,你怎么不闻不问啊?好歹老娘也是你家主子的亲女儿啊。 哪天非得切俩黑驴蹄子让你永远睡棺材里去。 她愤恨的想着,眼睛一瞟,看向了站在远处的尹御风以及他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那一位应该就是她的准公公了。 长得倒也不赖,年轻时肯定也是个欠了一屁股风流债的主,如花看着,心底忽然就涌起了一股怪怪的感觉。 一种什么感觉,说不出,反正就是怪怪的。 此刻看着夫家的人,如花想到她嫁过来,被当众如此的欺负,这夫家倒是没一个出来说话的,加之刚才她准公公的那句话,摆明了要将她往死里逼。 如花心底有气,老子让你白吃白,搅得你山庄不得安宁。 如花眼珠子转来转去,狡黠灵动,好似想起什么一般,拍了拍脑袋,对着绝玉道:“我想起来了,爹爹说就我一个女儿,嫁妆不能太寒碜了,给了我好多金银珠宝,武林绝学还有好多珍贵药材,解毒秘方,你可以去翻翻,看看有没有” 这话说的在理,天域宫汇集着很多流传已久的珍贵物品,有宝物也有武功秘籍。 人人都知天域宫有好东西,可就是没人敢去,去了也回不来。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江湖人大多数为武林绝学争得头破血流的,这江湖龙蛇混杂,有人贪财有人贪名有人追求更高的武学造诣,更何况还有一个要讨命的绝玉,此刻都看向了如花陪嫁的那几个大大的箱子。 绝玉倒还真想去翻一翻,只是碍于此刻如此的情形,再加上这是人家陪嫁的东西,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翻就翻呢? 所以她看着那箱子半响没说话。 尹天仁一听如花这话,惊了,她将矛头全部都引到御剑山庄身上了,武林里这帮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他不是不了解,见了好东西一个个跟豺狼见了肉似的,两眼发光,不折手段。 他开口道:“小孩子说话没得遮拦,老夫今儿个的媳妇可不是你,你还是带着你的嫁妆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这烫手的山芋要不得。 如花好似惊讶的看着尹天仁,稚嫩的童声道:“爹,你怎么说话前后不搭啊?一开始就说好了的,你都让你儿子到天域宫见我爹爹好几次了,你要的东西我爹爹也给了,怎么这个时候反悔了呢?” 这爹都叫上了,还叫得如此自然而然。 尹天仁面上一黑,此刻所有的人耳朵都竖着呢,什么叫做他要的东西?这小丫头胡言乱语,指不定下面给他说出些不着边际的话呢。 如花一脸纯真的看着尹天仁,忽然好似明白一般,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对着尹天仁道:“哦,我明白了,爹不想和这些人分,所以让我先带回去,是吗?” 她啧啧两声,继续道:“也是,我的嫁妆,干嘛给他们,给爹你一个人就够了。” 尹天仁的面色更黑了,他呵斥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其实有时候孩子的话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 如花满脸委屈道:“我说错话了吗?来的时候爹爹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乱说话,否则带来的那个稀世珍宝就会被别人抢去的,因为这东西现在好多人想抢,所以爹爹说不可以乱说话的。” 只要有武林,就会有一个让所有人抢得头破血流的稀世珍宝,这东西可能是一本武林绝学,也可能是一件厉害的武器,又或者是一张可以找到宝藏的地图。 这是如花总结出来的精辟理论。 只听得玉清阳口快道:“莫不是五木书图?” 如花一脸诧异,还真是歪打正着,她顺着他的话道:“你怎么知道?我可没告诉过你,我爹爹说谁都不可以说的。” 玉清阳闻言,看向尹天仁干笑两声。 这两声意味深长啊。 都说财不外露,此刻,何止是外露啊,简直是勾人犯罪了,尹天仁瞬间有种被所有人用目光强暴的错觉。 他面上阴沉,现在最重要的是封口,再让她讲下去,指不定说出些什么话来,他开口命令道:“好了,喜婆把新娘子带回房间” 然后对面无表情的修竹道:“嫁妆你们还是带回去,我御剑山庄一样也不想要。” 如花顺口道:“修竹带回去吧,改天让爹爹有空了亲自送过来,这边豺狼太多了。” 尹天仁面色铁青,已经隐忍到了极限,他袖中手紧握成拳,捏得关节咯咯作响。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洞房,差点被气死的尹御风 如花被领进了新房,那面色怪异的喜婆便退下去了,如花扫了眼这喜气洋洋的新房,一对龙凤双烛闪耀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桌子上的碟子里摆满了红枣桂圆瓜子花生糕点。 一切都是如此的喜庆。 如花有些恍惚,第一次有种当新娘子的感觉了,她缓缓走到烛台前,伸手拿起一颗红枣放到鼻前闻了闻,有股专属于红枣的香甜味。 原来所有的女孩子对婚姻都会有一种憧憬的,即便是她,依旧如此。多年居无定所的偷盗生涯,常年打交道的除了冰冷的棺木和湿冷的暗室之外便是一个紧追她不放的icpo(国际刑警)了,她从来不做梦,因为她的生活与梦想无关,残酷得让人害怕,连她自己都不敢保证下一刻她是否还有命活着,她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与死亡擦肩而过。 如花静默良久,恍然间回神,自嘲的笑了笑,这个时候发什么呆啊?她应该逃跑才对,正好留下她一个人。 如花转身便往门边跑。 ‘希望人都在前厅希望人都在前厅’,她心底不断的祈祷着。 猛地一开门,差点撞进一个人怀里,如花一惊,条件反射连连后退。 却是一袭喜服的尹御风,如花被吓了一大跳,抚着胸口道:“你想吓死人啊?” 尹御风阴着一张脸走进来,将门关上,道:“你要去哪里?” 如花看他面色不善,知道他心底不舒服,大婚之日新娘换人了,而且娶的还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奶娃娃,换她她也会发飙。 如花干笑两声,道:“我……我尿急” 尹御风脸色阴沉,对着远处一张屏风指了指道:“那里有夜壶” 如花闻言有些气恼,道:“我又不急了” 就是真急,也要憋回去,他一个大男人站在这里,这不是变着法子让她难堪吗? 尹御风扫了眼这间新房,这本是他与姜雨瑶的新房,他让下人们精心布置的新房竟成了自己和这女娃娃的新房了,此刻看着面前这火红的三尺童子,心底来气了,一双眼睛盛满怒意盯了如花良久。 如花被他如此盯着,倒也不害怕,只是有些不自在。 让她害怕的人只有东方月离那个死变态,此刻即便尹御风面色再难看,怒火再旺盛,她也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尹御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你毁了我的幸福!” 此刻,他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如花一听这话,不觉白眼翻了翻,道:“和一个七岁的娃娃说这话,你好意思吗你?” 尹御风一听,怒了,道:“你这妖女……” 如花打断他的话:“你这人真没品,什么妖女不妖女的?不管怎么说我还只是个七岁的娃娃,你一个大人欺负我一个小孩子,一个男人欺负我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尹御风一惊,料不到一个七岁的孩童竟也如此伶牙俐齿的,噎得他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花见他一袭火红礼服,更显风流倜傥,意气风发。不觉双手抱胸,啧啧赞道:“长得倒也不赖,这一身红衣穿着,真好看” 尹御风听闻如花这句话有些意外,这是一个小娃娃说的话吗?不过一想那天在天域宫第一次见面她不也是如此,丝毫不懂得礼仪廉耻,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如花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包银两,这是顺手从萧羽叶身上偷来的,如花掂量着也有些分量,随手抛给尹御风。 尹御风一愣,却是抬手接了过来。 如花道:“这是一百两银子,今晚你去窑子里找几个姑娘陪你,我看你长得不错,那些姑娘估计会倒贴,银子都不会要你的,所以你先别拿出来,完事后,人家要你给银子你再给。” 如花说着,忽然又想到什么,继续道:“没用完的记得还给我” 这怎么说也是她的血汗钱。 尹御风一听这话,手一抖,银子差点掉下来,看着如花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花见他如此反应,半响不离去,白他一眼,反问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和我洞房?” 尹御风面色黑到不行,彻底被如花这句话给震住了。 如花转念一想,忽的笑嘻嘻对着尹御风道:“好啊,想和我洞房也行,脱衣服吧” 尹御风闻言,气到不行,看了如花良久,半响找不着骂她的词,只是怒道:“你真是……”后面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词了。 如花替他接下去道:“我真是善解人意?” “你……” 尹御风阴沉的面色愈加的难看起来,眼底好似点燃了两簇小小的火苗一般,怒火即将迸出。他看着如花那张笑嘻嘻的面容,将袖子狠狠一甩,懒得再和她说话,转身便走。 如花在后面笑得更加灿烂,喊道:“相公,你别走啊,还没洞房呢。” 尹御风头也不回狠狠道:“不许喊相公!” 说着便怒气冲冲的出去了,如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的忍不住大笑起来,这男人还真是……有趣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僵shi杀人 夜晚,静得让人发慌,尹天仁娶她这个媳妇该省的都省了,什么拜堂奉茶,全都灰飞烟灭了,直接让新人洞房,省得他看着这新娘子心烦。 宾客散去,一切又归于沉寂,如花将耳朵贴在房间的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本是想好好睡一觉的,但想到她那几大箱子的嫁妆,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 虽然她家公公说嫁妆不要了,而她也说让粽子带回去。 但,她明白,那大粽子只会听一个人的话,岂是他尹天仁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所以今晚必定有场好戏看。 如花悄悄将门打开,闪了出去。 屋外有一棵好大的槐树,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如花走到树下,灵活的爬上了树。 在树的顶端,繁多的树叶中,忽然冒出个头,月光洒在她面上,越发精灵起来。 如花抹了把额头,舒了口气,手臂有些酸酸的。 她一只手紧紧抓着树枝,扫视整个御剑山庄。 这山庄隐匿在幽静的山林里,月光笼罩下的御剑山庄清幽中透着些许诡异,这地方怎么感觉阴阴森森的? 如花借着月光朝着山庄远处望去,心底倏然一惊,山庄的后面竟然有墓园。 看那土层的颜色,有些年代久远,有些才不过几十年,位置都是按照金字塔形状逐渐散开来的。 如花看着,估计这尹家列祖列宗的坟都埋这儿了,难怪阴气这么重,这位置应该都是按照族谱来的。 如花看着,眼底一亮,倏然就盯上了金字塔最顶端的那座老坟,尹家老祖宗,估计里面有好东西。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冒出,猛地身上一寒,如花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一惊,霍然回头,浩渺苍穹,月色撩人,寂静无边。 怎么感觉有人在看着她? 如花心生戒备,警惕的看着周围。 忽然一个身影跃上了前面的屋顶,朝着后面的院子飞身而去。 如花一看,心底乐了,这手拿佛珠,僧袍在身的不是绝玉是谁啊? 就知道这老尼姑怕死,会去偷东西。看看所谓的正派人士如何做鸡鸣狗盗之事。 如花连忙从树上下来,朝着后面的院子跑去。 如花大喇喇的走进了那个院子,她知道尹天仁不会派人把守这地方,现在这几大箱子的嫁妆对他来说还真成了烫手的山芋了,今天所有的武林人士都知道了,他要是还派人把守,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此刻他撇清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招惹一身的麻烦?索性不闻不问。 夜色朦胧,如花轻手轻脚的走到窗户边,小心翼翼的将窗户推开一条缝,眼睛凑上去。 里面很暗,不过仔细看也看得清里面的情景。 这应该是尹家的仓库之类的地方吧,因为里面比较杂乱,什么都有,废弃的桌椅,不用的刀剑,破了口子的瓷器…… 那几口大箱子静静地放在屋子中央。 只见绝玉此刻正躬身在一个箱子面前卖力的翻着。 如花也好奇,这么大的箱子,都能够装得下一个人了,这美人爹爹给的嫁妆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啊? 她拼命的朝里面瞧,只见绝玉此刻翻弄的箱子里无非就是些姑娘家的衣物而已。 如花不觉鄙夷道:“真抠” 她以为每一箱都是金银珠宝呢,看着东方月离挺有钱的,怎么给女儿陪嫁的东西,这日常用品都占了一个箱子? 绝玉估计是皱了皱眉,她翻了半天什么都没翻出来。 全都是些女儿家用的东西。 她气恼的将箱子关上,今晚她除了偷解毒秘方之外还打算顺手拿几本武功秘籍的,从天域宫出来的东西,绝对是好东西了。 于是她走到第二个箱子面前,伸手便打开了箱子。 如花看着,打了个哈欠,这美人爹爹虽然变态,不过这陪嫁之物给得倒也还正常,和普通人家嫁女儿没啥区别。 却不料,箱子打开那一瞬间,绝玉身子一僵,吓得连连后退。 如花神经倏然紧绷,那箱子里有什么? 她看着里面,下一刻,她倒抽一口冷气,她要把刚刚那个想法全部收回,爷爷的,变态就是变态,没见过这么变态的。 只见那箱子里慢慢悠悠的站起来一个紫衣女子,面色惨白,夜色中白得有些吓人。 她面无表情,缓缓的起身,站着看着绝玉。 如花一看,吓得抖了抖,小手轻轻的上下抚着胸口,顺顺气,还好还好,大风大浪见惯了,这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如花不断安慰着自己,咬唇半响,忽的忍不住咒骂一声道:“拿粽子当嫁妆,亏他做得出来,未必还要嫁个活的,送个死的?” 绝玉看着这面色惨白的女子有些讶然,这人怎么感觉如此的怪异? 面无表情,惨白无色,跟死尸似的。 她手拿佛珠,兰指轻捻,一颗珠子便捏在了手中,准备朝着女子弹去。 就在这一瞬间,紫衣女子忽的抬起一只手,一道银丝从袖中迅速袭出,绝玉的佛珠还未弹出,那道银丝便穿透了她的喉咙。 绝玉一惊,手上的佛珠整个掉落在地,滚了一地。 血沿着那穿透的地方汩汩流出,她诧异的看着对面的女子,披头散发,面色惨白,神情僵硬,婀娜身姿却透着冷硬。 刚刚出手快到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根本就没感觉到。 绝玉就这么缓缓的倒了下去,到死都没明白那女子到底是何时出的手。 如花看着,眼眸倏然大睁,慌忙捂住自己的嘴。 她……她杀了这老尼姑。 这是什么状况? 这老尼姑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估计也挺大的,现在死在了御剑山庄…… 红果果的嫁祸啊! 只是,如花想不通,这女僵尸是一开始就在她的嫁妆箱子里的吗?如果是,东方月离怎么敢保证打开这箱子的不会是个婢女或者是……如花自己呢? 骗绝玉说她中毒了,武林人士对这几个箱子虎视眈眈这事儿是自己挑起来的,到了御剑山庄后才有的,未必他东方月离这么神?能未卜先知? 忽的,如花转念一想,难不成东方月离那死变态一直看着自己,欣赏了那场好戏,然后顺水推舟,放只粽子在箱子里,等那些人过来偷的时候死于非命,然后将御剑山庄推上风口浪尖。 想到这里,如花背后寒了寒,和着她还真成妖女了,无意间成了东方月离的帮凶了。 她吞了吞口水,不行不行,这事儿搅和不得,她得走,走得远远地,离东方月离远点,这样才安全。 如花主意已定,今晚就走,立马就走,与东方月离有关的任何事情都搅进去不得,否则小命危矣。 她刚转身,就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变态出没,小心小心 月光下,那一袭雪衣出尘,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笑意的男子却比修罗还恐怖。 如花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望着他干笑。 我滴个娘啊,这比见鬼还恐怖。 如花浑身冒冷汗。 东方月离笑着走上来,如花条件反射后退,后背一凉,却是抵到了墙面。 她看着东方月离,嘴角如同抽了筋一般,想笑却实在是笑不出啊。 东方月离走上前,伸手搂住如花的腰,将她搂进怀中,笑道:“怎么离家半日,就不认得爹爹了?” 如花一听,忙道:“哪里,刚刚还想你来着” “真的?”他俯身凑近她,如花苦于不能后退,躲不能躲,逃不能逃,被他制在墙面与他身子的狭小空间里,一股属于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淡香袭来,这味道很好闻,却又感觉有些怪异。 见如花半响没回话,东方月离笑着勾起她的下巴道:“原来敷衍爹爹啊” 如花一听这话,吓得连忙回神,慌忙道:“没,没敷衍你,真想你来着” 东方月离带着寒意的指划过她娇嫩的面颊,语气悠然,问道“哪里想?” “嘴巴想?脑子想?还是……心里想?” 如花浑身一抖,这美人爹爹还真是…… 她昧着良心干笑回道:“都想都想哪里都想” 东方月离闻言笑容里依旧带着宠溺与温柔,只是那双眼睛却是万年不变的阴鹜寒凉。 如花连忙岔开话题,这话题说得,万一美人爹爹激动了,兴奋了,热血沸腾了,让她把心掏出来给他看看,那就惊悚了,这变态做得出的。 “爹爹,你今天都看到了,那老尼姑欺负我,差点杀了我,你都不出手救我。” 如花双手缠上他的腰,果真如小女儿向父亲撒娇一般,语带埋怨。 东方月离这死变态就吃这一套。 东方月离闻言,温柔抚上她的发 “她白天欺负你,所以爹爹晚上要了她的命,瞧爹爹对你多好”他面带笑意,说得自然而然。 如花后背一寒,杀人就杀人,还扯上她干嘛? 这话说得,倒成了是为她杀人了。 忽然,寂静的空气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如花一惊,东方月离却已搂住她的腰,飞身,稳稳落在了院子里枝繁叶茂的树上,隐匿其中。 东方月离凑近如花,在她耳畔亲昵低语“不是喜欢看戏吗?爹爹让你看一场好戏。” 如花浑身一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太受不了了,这厮真把女儿当情人了。 只见底下,一个身影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真跟做贼似地。 如花一看,这不是白天被她扇了好几个巴掌的那个无敌贱男吗? 只见萧羽叶左顾右盼警惕十足的走进来,在门前还左右看了看,然后推门进去了。 如花一看,心道: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又一个不要命的人来了。 这还了得?这御剑山庄的麻烦跟雪球似的,死的人越多滚得越大。 如花鼓起勇气问道:“你要杀多少人啊?” 东方月离一直冷眼看着,如花的问题出来,他才带上笑意温柔回道:“杀到没意思了为止” 如花咬唇,这出戏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啊? 东方月离笑道:“我女儿这么聪明,应该知道爹爹的用意吧?” 如花点头,倏然警觉,又连连摇头。 东方月离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道:“总觉得看戏没意思,要不,爹爹把你丢进去,然后明儿个一清早亲自找尹天仁索命去,替你报仇?” 如花一听,吓得浑身一僵,她知道就算自己是他亲女儿,他依旧可以不带丝毫感情的要了她的命,因为和东方月离这变态压根儿就没什么情意可讲。 此种变态和他废话干什么?这人简直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了都,如花被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只是一双眸子却是怒瞪他,以示不满。 东方月离见如花如此,忽的笑道:“放心,爹爹舍不得” 如花瞪了瞪他,舍不得?鬼信。 这时,只听得屋里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如花一惊,朝着那里望去,叫得这么惨,估计死得比老尼姑还惨。 她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这惨叫声划破苍穹,瞬间,宁静的山庄嘈杂起来。 今日,虽然婚礼落幕了,但因天色较晚,加上有些人心怀不轨,所以即便落幕了,离去的人依旧寥寥无几,大多数前来道贺的人还住在山庄里。 这一声惨叫,结果可想而知。 如花忍不住看了眼东方月离,心底发寒,您老玩得还真大。 不过片刻,喧嚣充满了整个清冷的院落,火光笼罩,所有人全来了,本还算宽敞的院子瞬间变得拥挤不堪。 最前面的是她那一本正经的公公,如花看着,只见他衣衫有些微的凌乱,估计是刚从床上奔来的。而他旁边是褪去了火红礼服的尹御风,这厮穿戴倒是整齐,一袭浅灰色金边广袖长袍,风流潇洒,看这样子他怕是还没睡觉吧? 这么晚了还不睡?难不成是在纠结到底去不去逛窑子? 如花看着尹御风思想开始天马行空起来。 只是众人到了这屋子前,都停住了步伐,不敢上前了。 如花鄙夷,是男人,就上啊。 最后,还是她公公够男人,走上前一把便将门推开了。 这一推,让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即便是在树上的如花看到了,也吓得条件反射身子往后一倾,却贴上了东方月离不带丝毫温暖的胸膛。 如花一惊,如同触电一般,连忙又弹回来。 远远的可以看到屋内的情形,只见里面躺着的绝玉倒也没什么,一具死尸而已。 关键是那萧羽叶萧大公子,怕是没有身旁堆着的那一堆衣服,没人认得出那是他。 因为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一具被剥了皮的肉体,放佛被人从皮中给挤了出来,血淋淋的青筋满布,看得让人心惊肉战的。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如芒刺在背。 那具鲜血淋漓的肉体旁边放了一堆衣服,也是血迹斑斑,如花定眼一看,吓得一把抓住了东方月离的袖子。 那……那不是剥下来的皮吗? 东方月离抬手将她吓得有些冰凉的小手握住,俯身,在她耳畔温柔笑道:“小花花,这出戏,好看吗?” 如花无法想象那僵尸女是如何把萧羽叶那张皮完完整整的剥下来的,确切的说应该是她是如何将萧羽叶的身体从皮囊里挤出来的。 想到这些,她心底就止不住发寒。 东方月离如此一问,如花吓得连忙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东方月离紧紧抓住,他依旧温柔,仿若恍然大悟道:“原来小花花不喜欢啊。” 如花连忙道:“没,没有” 此时不顺着他,指不定又会做出什么变态行径呢,如花相信东方月离只有更变态,没有最变态。 东方月离笑“那就是喜欢了,以后爹爹天天让人表演给你看” 如花抖了抖,看着他干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让嫁祸来得更猛烈些吧 所有人都被屋子里的情景吓了一大跳,噤若寒蝉,半响没声音。 即便连尹天仁也有些楞住了。 静默良久,忽然一个女声在人群里响起打破了沉寂,她哭喊道:“师傅” 却是只见哭声,不见人进去。 众人皆是循着哭声望去,如花也朝着那姑娘看去,只见是个身穿碧绿纱裙的娇柔女子,生得柳眉细眼,眉清目秀,美人一个,此刻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心生不忍。 此女子正是绝玉的大弟子楚清韵,夷陵派未来掌门人。 她哭着一步步朝着屋子里走去,却在尹御风前面停下来了。 看着里面的情景,步子是一步都迈不出了,只是这哭声更加的猛烈起来。 如花看着这碧衣女子,娇柔可人,哭得很是凄惨。不觉低声嘟嚷道:“要真有孝心就进去哭,在门口哭算什么事啊????” 东方月离闻言,凑到如花耳畔温柔低语道:“小花花想让她进去啊?” 如花还未回话,东方月离从她头上取下插在发髻上的艳红色绢花,修长的指一弹,阴风阵阵。 如花怔住了,看着那红色的绢花带着力道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前方飞去。 可……可那绢花怎么是是朝着尹御风打去的呢? 如花眼眸倏然大睁,后悔啊后悔,心底连连道:尹相公啊我对不起你。 东方月离弹出的绢花没有打在楚清韵身上,而是打在了尹御风的手肘上,借助尹御风的手将楚清韵推了进去。 尹御风只觉一阵阴风带着力道袭来,不由自主朝前一倾,手便朝着楚清韵的背后一掌推了去。 东方月离隔山打牛,内力透过尹御风的手猛地打在了楚清韵身上,楚清韵大叫一声,整个人飞进了屋子里,压在了……萧羽叶身上。 如花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压谁不好啊,偏偏压上了那萧羽叶,这下非得连魂都吓没了不可。 如花看着都心惊肉跳的。 果不其然,只听得楚清韵的尖叫声划破苍穹,外面一大群叔叔伯伯姑姑婶婶都没有任何反应,意料之中意料之中,她不叫才奇怪呢。 楚清韵仿若被针刺了一般,跳了起来,连连后退,吓得浑身颤抖,面色惨白。 她是个心胸极其狭隘的女人,属于那种别人摸一下,她要打三拳的那种人。总之不会吃半点亏,今日师傅死在这里也就算了,还被人故意推了进来,心底一口怨气不发泄不行。 楚清韵一双杏眼怒目圆睁看向门外的人群,目光就在下一刻看向了尹御风,尹御风被她如此一盯,反倒是有些不自在了,道歉也不是不道歉也不是,一时间看着楚清韵也是怔住了。 如花看着这一幕,心底不觉暗自感叹这位大爷您可真会打,她讪笑看向身后的东方月离,东方月离笑,绝美若仙,如花强作镇定。 美人爹爹的相貌会迷惑人,看着不食烟火,淡然出尘的美人,实则比谁都恐怖。 自己要淡定淡定…… 东方月离温柔浅笑,语气柔和“瞧瞧,爹爹多疼你,小花花想让她进去,爹爹就让她进去了。” 如花欲哭无泪,因为她看到尹御风俯身捡起了那朵绢花,他怎么会不认识那朵绢花?这一刻他眼底划过一丝微怒。 如花气得咬牙:“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捏了捏她的小手掌,温柔改正道:“是爹爹” 如花一脸恼怒的看着他“你这是什么当爹的?女儿在夫家的日子越难过你越开心是不是?他们本来就对我有意见了,你还嫁祸我” 东方月离伸手抱住她,柔声道:“有爹爹在,怕什么?” “有你在有屁用,白天他们欺负我,你不也没出手?” 东方月离说得自然而然道:“可晚上爹爹替你报仇了” “得了吧你,你就别让我折寿了,这杀人嫁祸的,会遭天谴的。” 东方月离一脸了然“原来小花花是怕遭天谴啊” 如花愤怒:“人在做,天在看!!!” 你这变态小心被雷劈啊你。 东方月离看着她,忽的温柔笑了,在她耳畔柔声低语“爹爹送你上西天,你就不用怕遭天谴了,什么雷都劈不到你” 如花一惊,慌忙住嘴,死咬嘴唇,一句话不敢说了,安安静静地看戏。 只见下方楚清韵怒视尹御风良久,开口冷声道:“今日我师父死在贵庄,尹大盟主是不是该给个交代呢?” 此刻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夷陵派大师姐了,她是绝玉钦点的未来掌门人,现在绝玉死了,她的身份自然而然也发生了变化,各位武林人士都心知肚明。此刻她这一生气,如此的问题一抛出来,代表着整个夷陵派向御剑山庄讨个说法。 尹天仁对于这楚清韵的脾气也有些耳闻,知道今日她是在气刚刚尹御风推她那一掌,这有私人恩怨在里面,这事就更加难以平息了。 尹天仁轻咳一声,平静道:“我自会给夷陵派一个交代” 楚清韵冷哼一声“那盟主现在就给个交代吧” 楚清韵咄咄逼人,尹天仁有些怒意,只是声音依旧平静道:“清韵姑娘,今日绝玉师太死在我御剑山庄,这事我也得先查个清楚。” 楚清韵一直面若寒霜,语气冰冷讽刺道:“笑话,这还需要查吗?” 尹天仁袖中手紧握成拳,眼底阴霾一片,低声道:“清韵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楚清韵冷笑道:“今天白天你媳妇的话大家都听在耳里了,你身为武林盟主却与魔教结亲,本就为正道所不齿,东方月离给你点好处,送了几大箱子的宝贝过来,你怕被人盗去,我师父本是前来找解药以解身上之毒,你倒好,心狠手辣,乘她不备,将她杀了。” 尹天仁怒了“清韵姑娘,祸从口出,什么都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要乱说话!” 楚清韵还未开口,却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出来“盟主,这是被说中了恼羞成怒了?”说这话的正是玉清阳。 尹天仁一双眼睛阴霾至极,他看着玉清阳,极力压抑,语气平和道:“今日之事,我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我御剑山庄决不会做如此下三滥的事情。” 玉清阳的眼睛一直打量着里面,良久才道:“我怎么发现这几个箱子全空啦?” 意思很明显,尹天仁把宝贝全独吞了。 这话一出,底下开始躁动起来,小声的议论纷纷。 前面的时候大家都挺安静的,除了开始被吓了一跳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沉默,此刻涉及到宝物便一个个沉不住气了,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了。 如花闻言朝着屋子里面一看,果然空了,她好奇,自言自语嘟嚷道:“诶?里面的人呢?” 里面那女尸怎么不见啦??刚刚好像没看到有东西出这个院子啊。 东方月离搂着她在她耳畔温柔低语“小花花喜欢她啊?爹爹把她送给你,好不好?” 如花被吓了一大跳,她转头看向东方月离,你是不是嫌你一个人不够吓人啊? 她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干笑两声,战战兢兢道:“还……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尹御风被tiao戏了 此刻,下面早已乱作一团,各位武林人士开始以萧羽叶和绝玉的死为由让尹天仁给个说法了。 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真正让他们起哄为难的原因并非这个。 玉清阳摸了把自己的山羊胡子,将拂尘在手上扫了扫,慢悠悠道:“盟主,你今晚若是不给个话,怕是难以平息众怒啊。” 尹天仁看着这群人,一群豺狼,好歹他也是武林盟主,此刻被自己的人逼得下不了台,心底的气一下子涌出,忽的从身旁跟着他的侍从手上拿过一把剑,哧的一声抽出,剑身在月光底下寒光闪烁。 众人还未明白过来,一道白光倏然飞来,哐当一声,cha进了玉清阳的脚前一毫米的土层里。所有人皆是退了几步,玉清阳吓得后背冒了一身冷汗。 只差一点点,那把剑还差一点点就插到他的脚上了。 就凭刚刚那把剑cha进土层的内力,玉清阳不觉心底泛寒,有些后怕起来,果然这武林盟主不是盖的,刚刚即便自己全神戒备,他若有心要杀他,那剑飞过来,他就是拼尽全力也抵挡不了啊。 玉清阳心尖都在冒汗,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强作镇定。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尹天仁静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我早就说了这事我会给各位一个交代,十日之内,必定查出真相,缉拿凶手。” 玉清阳刚刚被吓到了,心底虽怕,却也积了口怨气,此刻听闻尹天仁的话,强压心头的惶恐,道:“那要是十日没有抓到凶手呢?” 尹天仁阴霾的眼眸看向玉清阳,似一道利剑猛地刺过去,玉清阳只觉透身一凉,却又故作无事。 尹天仁一字一句道:“若十日我御剑山庄没有抓到凶手,那老夫我就退位让贤。”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唏嘘一片。 尹御风一听,慌忙喊了声“爹” 尹天仁作为正道人士,算不上一个仁义之人,这么多年却也为武林做了些事,况且这武林盟主是他凭实力得到的,实至名归,岂能因为如此的事而轻易让出去呢? 尹天仁抬手制止了尹御风的话语,他这话既然说出了,岂有收回去的道理? 尹天仁看了眼天色,道:“好了,各位回去休息吧。十日之后尹某自会召集武林人士解决这件事。” 尹天仁这话一出,若是再有人说些什么就实在是太不懂人情世故了,于是众人散去。 尹御风刚想说话,尹天仁忽的抬手制止,尹御风不解的看着尹天仁,却是瞧见尹天仁的目光看向了庭院的那棵大树,尹御风也顺着看了去。 他刚朝那个方向看去,便看得有个红通通的东西从枝繁叶茂的树里飞了过来。 尹御风一惊,慌忙飞身躲开。 只听得如花焦躁的声音响起 “哎呀,你躲什么躲啊?快接住我啊。” 尹御风有些傻了,这从树里飞出来的东西竟然是如花。他慌忙回神,就在如花要落地的瞬间一把将她抱住了。 如花连忙条件反射的一把抱住了尹御风的脖子,眸子里盛满了怒意恶狠狠的瞪了那棵树一眼。 尹天仁看着如花,问道:“你在树上做什么?” 如花一听,回头看向他,笑道:“赏月” 尹天仁阴沉着一张脸,语气低沉道:“刚刚都听到了?” 如花倒是如实的点了点头,无奈道:“本不想听,但你们实在是太吵了。” 尹天仁忽的眼眸一沉,继续问道:“在我们来之前你看到了什么?” 如花打了个哈欠,道:“月亮” “你……”尹天仁脸色阴沉,有些怒意了。 如花眨眼“本来就是来赏月的,肯定是一直盯着月亮看了” “难道你就没看到屋子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如花耸了耸肩“爹,你也说屋子里,我在外面,还是在树上,怎么看得见??就听见一声惨叫,然后你们就来了。” 尹天仁被她的话噎住了,怒视了她良久,才道:“以后你给我安分点,御风,带她回房,别让她到处乱跑” 语毕,甩袖便走了。 尹御风看了眼这棵树,想到了打他的那朵绢花,好像就是从这棵树上打过来的,就是因为那朵绢花打过来,他才推了楚清韵一把的,如今事情演变成这样,都是因为那个人。 尹御风看着如花,心底不觉有些诧异,她一个七岁的娃娃,会有那么深厚的内力??? 如花看着尹御风带着些许怒意打量自己的眼睛,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笑着调侃道:“相公啊,你一直抱着我站在月亮下,什么意思?” 忽的,她好似恍然大悟,笑嘻嘻道:“哦,我明白了,这就叫做花前月下。” 尹御风一听,面上有点黑,总觉得这小妖女不像个七岁的娃娃,说话做事都跟成人无异,而且一点都不害臊。 但想到她是魔教妖女,天域宫出来的人,想想也正常,倒也没有去深究了。 尹御风要把她放下来,如花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笑得泼皮 “放什么放啊?刚都抱了那么久了,索性抱我回房得了。” 尹御风面上有些过不去了,怒斥道:“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如花故意用脸去蹭他,笑嘻嘻道:“你不是我相公吗?我跟相公作甚么羞啊?” 她现炒现卖,把东方月离的话直接搬来了。 尹御风被她弄得有些不自然,从来碰到的姑娘家都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娇羞矜持,即便是看他一眼都会窘迫到低下头半响不知道说些什么,如今碰到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小无赖,倒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尹大公子的脸皮也薄啊。 如花看着,忽的捂嘴大笑 “看不出啊,相公,原来你这么纯情啊???” 尹御风没怎么听懂她这句话的意思,但知道她在嘲弄自己,没好气的一松手。 如花条件反射收紧抱着他脖子的手,双脚缠住他的腰,好一招老树盘根啊。 她如八爪鱼一般紧紧的贴在他身上,尹御风一急,忙去扯她,虽然只是个七岁女娃娃,好歹男女授受不亲啊,尹御风的思想保守得很。 “你干什么,怎么都不知道注意一下” 如花无谓笑道:“你要摔我,我当然就要抓紧你了。” 尹御风左顾右盼,就怕有人进来 “你松手,下去!!!”他命令 如花抱紧不放,却是调侃道:“相公啊,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这个时候应该抱回房间才对嘛。” 尹御风被这句话弄得有些窘迫,他又气又极其的不自在。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背对背,一起睡 尹御风面色铁青的将如花抱回房间,随手对着床上一扔,如花轻巧的一个空中翻便稳稳地落在了床上,她作势拍着胸口道:“我们才成亲呢,就想摔死我娶小啊?” 尹御风一听这话,想到了姜雨瑶,心底一痛,对着如花咬牙道:“我还真想摔死你。” 如花闻言,知道他是想到他老情人了,于是笑嘻嘻安慰道:“没事没事,明天娘子我给你找几个天上有地下无的绝色美人,抚慰抚慰你受伤的心灵。” 尹御风面色不善,看着她,恶狠狠道:“你少给我惹事,在房间里给我好好呆着” 如花听话的点头“好啊,我又没惹事。” “不许叫相公,听到没有?”尹御风再次强调。 如花眼珠子一转,一本正经道:“你本来就是我相公啊!” “谁说的,没拜堂,不算数” 如花耸耸肩,无奈叹口气道:“可天下人算数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呢,我现在已经是你尹家的媳妇了,不算数也得算数” “你……”尹御风憋了半响,一句话没出来,索性蛮横道:“我说不许就不许,管你算不算数” 如花撇撇嘴,无谓道:“随便,以后喊你大名算了” 古代妻子喊丈夫全称是很不合礼数的,更何况被一个如此稚嫩的娃娃喊,尹御风有些不爽,他语气不善“你敢!” 如花一听,也有些来气了,小手成拳对着床板就是一拳下去,嚷道:“你这根木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以后叫你木头得了,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嘴长在我身上,你管得着吗?” 尹御风见她火了,一方面也觉得是自己过于无理取闹,另一方面和一个小娃娃计较什么,这次倒也不再反对,索性沉默了。 尹御风扫了眼房间,有些小小的尴尬,尹天仁让他和新娘子住一个房,让他看住这小妖女,这小丫头怎么说才七岁,所以尹天仁也没多想,一个小孩子而已,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尹御风也觉得没什么不方便的,可接触后就发现太不方便了。 如花见他愣愣的,果真如根木头似的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是一双眼睛不停地四处瞟啊瞟,于是开口道:“喂,木头,你看什么看?这房间没看过啊?要么就出去,要么就……” 如花的话打住了,看着尹御风这势头,半响惊道:“难不成你今晚想留下来和我睡?” 尹御风倒是如实的点了点头。 如花一听,眼眸倏然瞪大,看着他,玩笑归玩笑,这会儿却真的有点傻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猛地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扔了过去 叉叉你个叉叉。 怎么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禽兽啊? 那东方月离至少没有猥亵儿童的想法,这尹相公才是真正的狼啊。 尹御风随手便将那枕头接住了,他看着床上的如花,见她瞪着自己,表情怪异,倏然惊觉,她误会了。 面上瞬间有些红,一股燥热袭来,他轻咳一声“那个……呃……” 被一个小孩子误会真是尴尬。 他好久才说出话来“我的意思是……我们呆在一个房间里,只是呆着而已”他着重强调。 如花一听便明白了,监视呗,怕她这个小妖女会做有损御剑山庄的事。 那有什么意思?如花心底还惦念着他家那几座祖坟呢,如花想想办法把他轰出去,但转念一想,新婚之夜就把他赶出去,貌似很不给面子啊,男人不是向来好面子吗? 再说了,今晚这么多武林人士在这庄里,好歹得给他留点面子,别一开始就把关系给整僵了,以后可怎么混啊? 想到这里,如花面上一笑,对着尹御风道:“那就过来睡觉啊” 尹御风一听这话,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自然,他不断告诫自己:她只是个孩子,没什么害臊的,小孩子而已。 只是看她笑得那么的狡诈,仿佛在算计自己一般,尹御风不觉浑身一个激灵。 和一个孩子睡一张床上没什么的,他这么跟自己说。 如花倒是无所谓,这床大啊,再说了,这七岁的娃娃和他睡一起不就跟和爹爹叔叔睡觉差不多? 如花往里面挪了挪,看着尹御风缓缓走过来,他高大的身影在烛光的照耀下打在了床单上,如花看着不觉在心底叹了口气,洞房花烛倒真成了洞房花烛了,第一次和男人睡一张床上。 她看着尹御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诶,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尹御风只是随意的瞟了她一眼,在床上坐下,然后背对着她躺下,将被子一盖便睡。 他不理她,如花倒也不在意,看着那宽厚的背自顾自说道:“我啊,叫……” 她本是想说自己现代的名字,她本名叫乔雨歆,想了想,还是说了‘如花’二字 尹御风只是随意‘嗯’了一声。 如花见他如此反应,无谓的对他怒了努嘴,一个翻身,将被子全部裹在了自己身上,尹御风只觉身上一凉,身上的被子全被她扯过去了,他气恼的回头看了看,懊恼刚刚怎么就没抱一床被子过来。 他也懒得下床了,就这么隔着很大一条缝隙,背对背睡睡着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婆媳交战 如花一大清早起来时,尹御风早走了,估计是替他老子想办法抓凶手去了。如花看了眼身畔空荡荡的床铺,怎么忽然有种人走茶凉的错觉呢? 她在床上坐了片刻,才一个翻身下了床。 如花打开门,清晨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她猛吸一口,沁入肺腑,很是舒服。 她忽然发现连个伺候的丫鬟也没有,并非需要人伺候,而是她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连到哪里吃饭都不知道,此刻肚子正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呢。 她所在的院子里连只鸟都没看到。 如花走出了院子,才走没几步,便碰到了……尹天仁。 尹天仁此刻面色凝重,满腹心事,就这么走过来也没看到如花。 如花知道此刻他肯定是在烦恼昨晚的事,她笑嘻嘻迎上去,走到他面前甜甜喊道:“爹,早上好。” 尹天仁一愣,倏然停住步伐,抬眼,如花那笑嘻嘻的容颜便映入了他的眼帘。他看着这女娃娃,皱眉,这声‘爹’怎么听怎么怪异。 如花见尹天仁不回应她,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随意问道:“爹啊,新媳妇敬的茶您老喝不喝啊?” 尹天仁心情不好,本想随口回绝,但想到这么个小娃娃,自己和她怄气,也太失长辈风范了,于是道:“呃,那个……”他看着如花,话语噎住了。 如花开口道:“如花” “哦,如花啊,你先去给大娘二娘敬茶吧” 如花一惊,他还有两位夫人? 昨天怎么没注意到呢? 如花随口回道:“哦,知道了” 语毕便朝着前方走去,尹天仁叫住她道:“前面有丫鬟,你叫上一个让她带你去大夫人的院子里去敬茶,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她” “哦”如花头也没回,只是随便应了一声便朝着前面走去了。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是最难处理的了,更何况现在她还要应付两个,如花想想,有些头大。 如花走到前厅,便看到了四五个丫鬟,随便拉了一个,让她带自己去吃了点东西,然后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如花看着这院子,假山水池,花园小筑,倒是清雅而不失大气。 果真有大夫人的派头啊。 丫鬟跟她说这大夫人才是尹御风的亲娘,二夫人无子。而尹天仁哪个院子都不住,单独住在另外一个院子里。 如花觉得他有病,以前碰到几个男盗贼,聊起人生最大的梦想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尹天仁放着两个老婆两个炕头不要,非得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住一个院子,不是有病是什么? 丫鬟还跟她说这两个夫人都厉害着呢。 如花在踏进院子之前深吸一口气,才进去。 走进大厅,便看到一个中年女子坐在椅子上,生得倒也端庄秀丽,穿着不张扬但贵气,正襟危坐,面上神情全无,冷得让人害怕。 她的一旁还坐了个女子,比她年轻一点,漂亮一点,风骚一点,妩媚一点,穿得花哨一点。 果然,这后院一二三四五六七的排下去,老七比老六年轻漂亮,老六比老五年轻漂亮,老五比老四年轻漂亮,就这么下去,老大当然是最惨的那位,什么都大,所以称为大夫人。 这两位便是尹天仁的大小老婆,大夫人白寒霜,二夫人柳烟云。 此刻两人面上的表情绝对是不一样的,大夫人面色冷然,二夫人倒是轻松得意。 如花一看便知这大夫人嘛对她儿子娶的这个媳妇不满意,不过,话说回来,这御剑山庄上上下下又有哪个对她满意呢? 这二夫人摆明了幸灾乐祸呗。 电视里面不也经常演,这后宫和后院争宠的女人之间除了共同争夺一个男人之外最大的特点便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将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别人的快乐之上。 如花走上前,从身后丫鬟端着的托盘上端起茶递给大夫人,道:“大娘,喝茶” 大夫人面若寒冰,看着如花,半响不接茶,如花的手有些酸了,随手又将茶放回了托盘里面。 众人一惊,大夫人也愣住了,本就阴沉的面容此刻更加冰冷了。 “家里人没教你如何奉茶吗?”她恼怒的开口。 如花回道:“教了” 大夫人一听这两个字,怒斥道:“也不知道家里如何教的,这般没教养。” 如花一听,也有些来气了,却是笑着说道:“我家里教导新婚第二天新人要向长辈敬茶,我来了,也敬了,这茶受不受是你的问题。只是这新人新人,向来都是新郎新娘一起奉茶,这相公一大清早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家里是怎么教的,难不成他不知道新人要敬茶?怎么比我还没教养?” 如花话语刚落,只听得啪的一声,大夫人的手掌狠狠地拍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站在她身旁服侍的丫鬟身子一抖,被吓了一跳。 二夫人却是好心安慰道:“姐姐,别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好?她还是个孩子,你跟孩子怄什么气啊?” 如花看着倒也没觉得二夫人有多好,指不定心底乐成什么样了呢。 她无谓的看着大夫人。 只见大夫人被气得不轻,有些气喘,顺了良久才缓过来,怒视如花片刻,道:“这还得了,小小年纪就如此的忤逆,不知天高地厚,以后指不定闹腾成什么样呢,你以为这里还是你娘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语毕对着门口的家丁道:“你们拿棍子进来,给我家法伺候!” 二夫人闻言,好心劝道:“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呢?她小,不懂事,也就说了几句你不会教孩子罢了,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呢?” 二夫人这句话犹如火上浇油,大夫人的火烧得更旺了。 二夫人知道这小妖女打不得,娘家厉害着呢,老爷都要惧上几分,此时老爷正是焦头乱额之时,这个时候给他生事,不是讨打是什么? 如花一听,一双乌黑的眸子寒了几分,盯着大夫人没说话。 门外的家丁果真拿进来一根手腕粗的棍子。 大夫人被烧昏了头,怒火中烧,指着如花道:“给我打,狠狠地打,让她知道规矩两个字怎么写。”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美人diedie终于出手了 两个家丁,都是五大三粗的,此刻大夫人命令一下,倒有些迟疑了,毕竟是小孩子,这棍棒下去,那还得了?所以两人都愣了片刻。 大夫人桌子一拍,呵斥道:“还不打?” 两人浑身一震,相互看了一眼,拿着棍子朝着如花走去。如花全神戒备的看着那两个家丁,心底却是狐疑了,大夫人这怒气未免也太过了吧?再怎么生气,犯得着和她一个七岁的小孩子计较吗?这还没开始呢,就要动棍子了,也太小题大作了吧? 带如花进来的那位丫鬟被这阵势给吓到了,待回过神来慌忙跪下来求道:“夫人,少夫人还只是个孩子。” 此话一出,大夫人眉头一皱,面上很是难看,冷声道:“什么少夫人少夫人的,我只认雨瑶做我的媳妇,这小妖女自己送上门的,算哪门子少夫人?” 如花一听,感情这是在为准儿媳妇打抱不平呢,她冷笑道:“大夫人和姜雨瑶的感情还真是深厚啊,我看那姜雨瑶年纪轻轻的,被折磨得有些可惜了,您年纪大了,也该进黄土了,要不,你积点阴德去从我爹爹那里把她给换回来?” 她不喜欢她这个媳妇,她也不稀罕,本来也没想要嫁进来,如花此刻也改口了,大娘也不叫了,本来叫得自己也怪不舒服的。 如花一提到‘爹爹’这两个字,二夫人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这大夫人也被吓了下,毕竟想到残忍的东方月离,谁都会害怕。 可如花这话说得有些过了,这大夫人心里虽有些害怕,但火气更大。 她怒骂道:“好你个小妖女,小小年纪,这嘴可真毒” 白寒霜对姜雨瑶喜欢得不得了,本来姜雨瑶被东方月离抓去她心里就堵得慌,此番她的准媳妇又被如花给顶替了,这气当然大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花是天域宫送来的,大夫人对魔教的女人有着一种痛入骨髓的恨。 此时,如花又不是个听话任人欺负的孩子,说出这些话,让大夫人的火一下子冲到了天灵盖。 她被如花的话气到不行,此番被如花的话一击,倒是想到了什么,忽的冷笑,开口道:“东方月离怎么就放心把你一个人送来呢?我就拿你去换雨瑶,你说好不好呢?东方月离送来雨瑶两根指头,我也把你的两根指头割下来送给他,你看如何?” 如花一听,心底不觉诧异,这大夫人对姜雨瑶的感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啊,作为一个武林盟主的夫人,正派人士,此刻都要学邪魔歪道了。 如花心底狐疑,面上却是笑嘻嘻道:“我爹爹的手段岂是谁都能学会的?”她瞟了眼白寒霜,继续慢悠悠的笑道:“姜雨瑶那两根手指可是被我爹爹用剪子慢慢给剪下来的,你以为是割的啊?” 这话一出,在场各位皆是倒抽一口凉气,忽然间有种寒冬腊月的感觉。 白寒霜一听,面色倏然间惨白,手都有些颤抖了,她看着如花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花见她如此反应,眼珠子一转,这下子,真不对劲了。 白寒霜心痛至极,忽的指着如花语带颤抖大声吼道:“打死她,给我往死里打,狠狠地打!” 如花一惊,只感觉身后凉风飒飒,本能的迅速蹲下,往身后的地上一滚。 只听得‘啪’的一声,狠狠地一棍子打在了地上。 如花从那家丁的胯下滚过去了,抚着胸口,有些惊魂未定,还好闪得快。 如花此时应该全神戒备,可是看着白寒霜的样子,脑子又会不自觉的去想那些问题。 那家丁一棍子横扫过来,如花慌忙回神,往下一蹲,头顶一阵凉风扫过。 还真是拼了命的打啊,这力道,打在她身上,非断掉几根骨头不可。 “再去叫几个家丁过来”只听得白寒霜气到不行的声音窜出。 如花大惊,你这死女人,怎么和小孩子还较上真啦? 如花忽然想到这东方月离抓姜雨瑶干什么?仅仅只是为了让尹御风娶她? 但是,他让尹御风娶她又是有什么目的? 这下子,头大了。 如花看得拿着棍子的家丁气势汹汹的朝她这边打来,灵活的躲过了。 这样子下去还真不是办法,如花看准门口,准备随时跑出去。 她才迈开步伐,便看得有十来个家丁拿着棍子朝着这里走来。 如花被吓了一跳,这白寒霜还真是起了杀意啊,这怎么和发了疯的母狮子似的? 她慌忙又朝着白寒霜所在的地方跑去,这么多棍子下来,连残的机会都没了,直接翘辫子。 二夫人看这情形,开始担忧了,劝道:“姐姐,算了吧,你这样越闹越大了,她不过是个孩子。” 没别的,二夫人看如花老是要朝着她这边跑来,棍棒无眼,她的心一直揪着呢。 白寒霜眼底一片狂躁的怒意,此刻是任谁劝也没用了。 如花左闪右避,看着那十来个气势汹汹的家丁拿着棍子走进来,她再灵活,要躲过这乱棍也难啊。 唯一的办法只能朝着白寒霜和二夫人的位置跑去,至少有她们在,这些家丁不会拿着棍子一顿乱打。 如花跑到白寒霜附近,果然,这些家丁棍子下得都有些谨慎了。 她看着前方十几个彪悍的男人,心底也有些打鼓了,今天要是没人来救场,就真完了,这白寒霜是真要打死自己了。 如花正焦急想着对策,忽然,背后一股力狠狠地推了自己一把。 如花一惊,这大夫人会武功。 还没缓过神来,身子已经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如花想这下完了。 她的上方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此刻举起棍子齐齐朝着她打下去。 如花吓得连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天啦,会被打成肉饼的。 忽的,一根银丝划破静谧的空气,倏然窜出,以极快的速度凌厉袭来。 看着柔软而轻细的丝线竟是生生穿过了活人的肉体,只听得痛苦的惨叫声在大厅里响起,一个接一个,仿若深入骨髓的痛,撕心裂肺的叫了出来。 银丝如蛇一般,缠绕上他们的手臂,划开了衣服,割破了肌肤,从血肉中穿过。 如花只听得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响起,猛然睁开眼睛,却是瞧见有血淋淋的手臂从上面落下来。 如花被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 只见十来个家丁皆是痛苦倒地哀嚎,他们的手全部断掉了,此刻血染红了大厅地板。 这转折来得太突兀,不过瞬间的事情,大厅里的人还没缓过神来。 下一刻,便听得被吓得花容失色的二夫人惊恐的大叫起来。 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美得不像人也恐怖得不像人的变态。 如花看前面一个个都吓白了的脸,不回头都知道身后站了谁,果然,下一刻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在她耳畔用他那变态的声音低语“小花花,爹爹救你救得及时吗?” 如花吞咽口水,转头,对他干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他见她如此表情轻轻‘啊’了一声,好似恍然大悟“不满意啊?” “那我让人把你打得要死不断气了再来救你,好不好?”他笑,柔情似水。 如花连忙抱着他的脖子道:“及时及时,太及时了,你晚一步,我就看不到你了。” 东方月离笑,缓缓说道:“爹爹都说了有爹爹在,谁敢欺负你?” 如花颤抖咬唇,这要真有个小孩被东方月离亲手带大,那绝对是个阴暗到极致扭曲到极致的问题少年。 这血腥场面看得,真是……太让人想哭了。 如花猛吸一大口气稳定情绪。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麻烦接踵而至 如此大的响动尤其是二夫人那一声惨叫引来了很多人。 首先进来的便是尹天仁和尹御风父子。 他们疾步行来,一脸的戒备,在看到室内的情景及东方月离后脸色大变。 紧接着便是一窝蜂的人涌进了这座别苑,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却见得东方月离抱着如花从大厅里缓步走出来。 他眼底冷冽一片,唇畔带着抹玩味笑意,却好似修罗索命。 所有人都吓得连连后退,如花看着,忽然就想到一句话:吓人不是你的错,但你跑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 尹天仁看了屋里的情形良久,脑子里有些混乱,今年还真是流年不利,这麻烦事儿一堆一堆的来。 他身旁的尹御风一看这情形,急忙要走进去,却被尹天仁一把扯住了。 尹御风俊朗的面上有些焦躁“爹,娘在里面。” 尹天仁抬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他看向东方月离语气不善道:“你来干什么?” 东方月离闻言,看了眼尹天仁,随即看向如花,语气悠然道:“前几日给她准备嫁妆时,一个不小心把那本五木书图给放进去了,本座现在要拿回来,尹大盟主应该不会不给吧?” 此话一出,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掀起狂澜。 人群里开始骚动,小声议论,每个人心里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这说者貌似无意,可这听者却是有心得很。 尹天仁心底狂怒,看着东方月离面色很黑,这对父女这一唱一和配合得好啊,这阵势是摆明了要把他往悬崖上逼啊。 尹天仁怒视着东方月离,从姜雨瑶被抓开始,紧接着一连串的事情里他都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他得好好把这些事情理一理。 东方月离却是伸手,带着寒凉的指轻划如花娇嫩的面颊,随意而慵懒的逗弄着自己的女儿, 如花却是被他带着凉意的指逗弄得心尖儿都在打颤,可是听闻他刚才的那几句话,诧异过后便是怒瞪。 他这明显是想玩死尹天仁,这几天不把他整死不罢休是吗? 东方月离见她如此表情,忽的俯身,凑到她耳畔轻柔低语道:“怎么,才离家几天就认别人做爹爹了?” 如花倒也不是为尹天仁抱不平,只是,干嘛把她扯进去?那本叫什么五木书图的玩意儿可是她先挑起的,此刻,他顺水推舟,倒还真成了两人一起狼狈为奸了。 鉴于此人变态,和他说话最好是顺着他,否则吃亏的是自己,如花皮笑肉不笑道:“哪能啊,不管怎么说您老永远是我亲爹。” 东方月离温柔一笑,随即看向尹天仁,问道:“尹大盟主到底还是不还?考虑清楚了吗?” 尹天仁思量了很久,此刻东方月离咄咄逼人,他咬牙道:“东方月离,你不要欺人太甚!” “哪里欺人了?欠债还钱,物归原主,天经地义”他轻轻戳了戳如花的脸蛋,对她笑得温柔反问道:“你说是不是啊?小花花?” 如花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又扯上她又扯上她! 尹天仁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当下就有种拿剑与他拼个玉石俱焚的冲动,此刻他因怒气周身泛起杀气,宽大的袖袍随着浑身的冷冽之气轻微的浮动。 东方月离看着,随意的将轻戳如花脸颊的那只手臂放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全是害怕的退了几步,尹天仁也戒备的后退半步。 谁都知道,东方月离以蚕丝杀人,蚕丝一出,必要见血取命才会回他袖中。当今武林只要是练武者无不期望得到一把最为坚韧厉害的神兵利器以增强自身力量,而东方月离却是偏偏选用世上最为柔软脆弱没有一点威力的天蚕丝作为自己的杀人之器。一根细软的蚕丝在他手中却是削铁如泥,灵活得如蛇一般。 尹天仁浑身戒备,眼底怒火充斥,怒道:“东方月离,你用姜雨瑶来逼我儿子娶你女儿,现在又用些莫须有的东西来嫁祸我御剑山庄,你想掀起武林武林纷争,魔教好坐收渔翁之利,你的狼子野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尹天仁将来龙去脉用最简洁的语言讲出,妄想引起共鸣,得到同道支持。哪知东方月离也不辩驳,话语随意道:“别打岔,我问的是我的东西你到底还不还?” 尹天仁气极“你少血口喷人,哪里来的什么五木书图?” “就放在装嫁妆的箱子里”东方月离倒是说得煞有其事。 尹天仁终于破功了,骂人了“你他娘的送几个破箱子过来,里面的东西加起来不够一百两!” 这话一出,如花彻底傻眼,差点被这句话给雷翻了。 东方月离貌似诧异:“呀,原来早打开看啦?” 众人顿悟,难怪昨晚那几个箱子全空了,难怪什么都没偷到,原来尹天仁一早就翻过了。 而且这几个翻箱子的人里就他一个人没出事,此刻,尹天仁还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如花恶寒,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这公公看着正儿八经的,原来是这么个货色啊。 尹天仁很尴尬,尴尬到不行。 东方月离面上神色倏然一转,看着尹天仁话语阴冷,仿佛周围的空气骤然间降了好几度“既然都翻过了,这东西到底有没有拿,你我心知肚明” 如花看着这美人爹爹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笑如暖阳,这瞬间就冷若寒冰了,他如此的阴晴不定,如花着实给吓到了,心里捏了把冷汗。 尹天仁愤怒的看着东方月离,此刻他算是百口莫辩了,眼底的杀意越来越重。 空气里慢慢的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杀气,在场所有人都全神戒备起来。 如花见这阵势,这还得了?今天要是打起来,彻底撕破脸,她是会被东方月离带回去呢?还是继续留在下来? 想到要被东方月离带回去,继续和他爹爹女儿的牵扯不清,如花就感觉背后发寒。 这要是留下来,尹天仁还不得把她给撕了? 如花倏然间就觉得前有狼后有虎,她在夹缝中生存。 她心底暗急,这样下去不行,她得留在御剑山庄,至少在这里她还有逃跑的机会,在天域宫她连逃跑的渺茫机会都没有。 她看这情景,心底思量着,东方月离是想挑起武林纷争。再怎么也不会在今天亲自动手把这事儿给了了,他要的是连锁反应。 如花见东方月离冷若寒冰的面容,有些不敢惹他,心底胆颤心惊的,但想到若是被东方月离这么带回去,她更怕。 索性一咬牙,抱住他,在他怀中笑靥如花道:“爹爹,今天可是我新婚第一天,你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等过个十天半月的再来吧?” 本气氛凝重的院子里,倏然响起如花如泉水叮咚作响般的稚嫩童音,那声音带着笑意好似随意的说出。 所有人皆是一愣,有些呆愣的看着如花,毕竟如此氛围下插话进来还真需要一点勇气,而且对象还是此刻一脸阴鹜浑身透着危险气息的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闻言低头看了怀中笑得灿烂的童颜片刻,他冰寒的面上刹然间笑得极其温柔,可那双眼眸却依旧寒凉,宠溺的语气道:“好,爹爹听小花花的” 如花恶寒,心底暗骂:什么听我的听我的,老子给你搭个桥,不过的是傻子! 东方月离看向尹天仁,笑道:“给我女儿面子,十日后,御剑山庄若是不交出五木书图,本座出银子,把你这御剑山庄的墓地再扩一扩。” 如花干笑,血洗就血洗吧,还说得如此的……含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尹家祖坟再遇僵shi女 东方月离也真做得出,把御剑山庄推上风口浪尖,惹怒了尹天仁,就这么把如花一个人留下走了,没人拦他,也没人敢拦他。 如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底倒是舒了口气,还好他没说‘小花花,跟爹爹一起回去。’ 忽然感觉到一道愤怒的目光射向自己,如花一惊,正好对上尹天愤怒而阴狠的目光,她心底一紧,妈呀,这火还没灭呢。然后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了她身上。 如花看着,这群人,难不成还要吃了她? 她对他们嘻嘻一笑,道:“各位,今天已经是新婚第一天了,你们还不走啊??” 此话一出,各位武林人士的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只听得玉清阳开口道:“你这小妖女说的什么话?” 如花无谓的耸了耸肩,道:“本来就是,哪有吃个喜酒吃这么久的?” 玉清阳看向尹天仁道:“盟主,你这媳妇说话好利啊” 尹天仁有些头痛,他朝着玉清阳摆手道:“好啦,你们若是没事了就先回去吧” 事情太多,人又嘈杂,这群伪君子在这里他心底总是不安,这个时候尹天仁恨不得将他们赶出去。 家主都说如此的话了,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了,众人非常默契的朝着门外走去,倒是玉清阳比较愤怒的瞪了如花一眼。 如花却是睬也不睬的走到尹天仁面前,笑嘻嘻轻声道:“爹啊,我刚刚那句话是不是说出了你的心声???” 尹天仁看到如花头更痛,他朝她摆摆手,对着尹御风道:“把她带回房去” 尹御风看着如花,语气恶劣道:“还不走????” 如花看了眼尹天仁,这段时间有得他心烦的了,随即跟着尹御风走了。 她跟上尹御风,想到那本五木书图,问道:“诶,木头,五木书图是什么东西啊?” 这不问还好,一问,尹御风想到由这东西引起的一连串的麻烦,也有些窝火,不想理会她,于是敷衍道:“是什么东西你会不知道?” 如花好奇了“我怎么会知道?我爹爹也没跟我提起过”她忽的一把抱着尹御风的手臂,道:“诶,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尹御风被她一把抱住手臂,条件反射的甩开,有些厌烦的看着如花“你老老实实的呆着就行了,知道那些东西干什么??” 说话间已经到了他们的房间了,尹御风一把将房门打开,大手将如花推了进去,只交代了句‘好好在里面呆着,别乱跑’就走了。 如花被如此对待,错愕的看着他将自己推进来,然后甩袖离去。 愣了良久才骂道:“跟我多说几句话会死啊?你不让我乱跑,我偏要,我今晚就去把你祖坟给掏了。” 语毕骂骂咧咧的走到桌子前倒了杯茶压压怨气。 当夜幕降临,暗沉笼罩之时,如花果真说到做到,还真跑到墓园里去了。 她从放她那几口大箱子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把铁铲,一捆绳子,一根蜡烛,还有一块木板….. 她带着这些东西走进了墓园。 墓园里阴森森的,气氛有些骇人,如花踏着松软的泥土,只感觉阴风阵阵,有些凉意。 尹家的墓园里,并非王侯将相的陵墓,所以即便是尹天仁这种大户人家,墓园里的坟墓也就是和那种普通人家的差不多,外形是土堆成的小山丘。 只是里面估计有墓室。 如花jing直朝着最顶端的那个最大的墓走去,如花走到坟前,打量了这坟头片刻,忽的唇角一勾,浅笑道:“看看你祖宗坟里都有些什么好东西,正好拿了当跑路费” 语毕,她将东西放下来,捏了一小撮土放到鼻子前嗅了嗅,随即用舌尖舔了舔,有甜湿的味道,这坟有些年代了,应该要到尹天仁祖爷爷那一辈了。 如花拿起铁铲在土丘的旁边开始挖起来,才挖没多久,铁铲便碰到了硬硬的东西,这是保护墓室的夯土层,如同现代的混泥土层一般。 如花皱了皱眉,这硬实的土层得用醋腐蚀,她刚准备起身去尹家厨房,手上的铁铲一偏忽然向前进了一尺,如花一愣,这,铁铲怎么进去啦? 她慌忙用铁铲将泥土铲开,下一刻着实惊了一下。 因为那结实的夯土层上有一个大大的口子,正好容得下一个人进去。 如花看着,心底狐疑,难不成这尹家祖坟早被人给掏啦?? 她不多想,拿起木板,用绳子系住,将蜡烛点燃,放在木板上,然后一点点的从那道口子放入墓室底下,微弱的烛光在黑暗的墓室里尤为的显眼。 这常年不见天日的封闭墓室里,空气不流通,充斥着腐尸的气息,贸然下去会被闭死在里面的,如花看着这口子打开应该也有些时候了,里面应该也灌入了新鲜空气。 蜡烛进去,没有熄灭,她麻利的将木板拉起来,松开绳子,然后将绳子绑在一棵树上,她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底下漆黑一片,如花的脚刚着地,便感觉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迎面扑来,她赶紧闭气,点燃手中的蜡烛,漆黑的墓室内被昏黄的蜡烛照亮。 如花一只手将自己的鼻子捂住,开始打量着这个墓室。 很简单的格局,一间主室、一间后室、两间耳室,主室中央摆放着的是一口乌黑发亮的上好古红木树心棺材,如花一看,这种木头做成的棺木,尸体放在里面可以防虫防湿,保尸身不容易腐烂。 主室除了棺木倒也没放什么东西了,如花也没指望从这些地方找到些什么宝贝,一般,除了帝王将相,很少有人拿大量的钱财去陪葬的,像这种武林人士就更加不会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尸身上肯定有东西,一般帝王将相死去,死者往往是口中含珠,手拿玉如意,身覆金玉,就连肛门也会塞进宝石,这一般的有钱人家里不说口中含珠,肛门塞宝,这身上肯定会给他佩带一些贵重物品的。 如花倒要看看这尹家到底给他们老祖宗佩戴了什么好东西。 她迈开步子便朝着棺木走去,才走没几步,步子僵住了。 因为她听到有细微的声响从棺木里发出,寂静的墓室里,这声音虽小,却是响彻整个墓室。 这声音听着好像是…… 如花一惊,倏然警觉,这声音怎么像是咀嚼东西的声音啊???? 难不成这尹家老祖宗活过来了,在棺材里吃东西呢??? 她放缓步伐,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刚才因为个子矮看不清,这会儿走近了,算是看清了。 这不看还好,一看头皮瞬间发麻。 这棺材盖不知早已被推开了一半,里面的情形让如花后背一寒。 妈呀,这尹家老祖宗被人给吃了!! 只见,棺材中一个紫衣女子正抱着老祖宗啃呢。 如花再一看,这不就是杀死绝玉他们的女僵尸吗? 长发飘飘,一袭紫衣,面色惨白,此刻那苍白无色的小嘴正一嚼一嚼的,吃得正在兴头上呢。 如花哪里料到这一出啊,吓得泯住呼吸缓缓撤退,眼睛一直看着那吃得正起劲的女僵尸。 如花有些不解,这僵尸干嘛要吃死尸啊?本来就是个死人,还吃东西干嘛呢? 如花缓缓的一步步后退,大气不敢出,生怕惊到她。 马上就要到洞口下方了,如花的手轻轻的抓住了绳子,看着那依旧没有半点动静的棺木,心底终是舒了口气。 刚准备往上爬,便看得上方洞口忽然出现了一张愤怒的俊脸,只听得他咬牙切齿,怒意滔天道:“东,方,如,花!!!你这是在干什么????” 如花被这倏然窜出的声音吓得浑身汗毛直立,不是被尹御风的声音吓到的,而是尹御风这话一出,惊动了在里面吃东西的女僵尸,此刻,如花听到了棺木移动的声音。 她转头向那边一看,老天啊!!! 那女僵尸一手趴在了棺木边沿,如死水一般的眸子看向这边,她动作僵硬,已经开始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如花吓得大气不敢出,此刻她离她其实距离不远,那女僵尸虽然动作僵硬,可速度倒是挺快的,一下子便到了离如花只有半米远的地方。 如花知道这么短的时间肯定是爬不上去了,她看向上方的尹御风,心底一横,要死也要拉个人下来。 她对着上方喊道:“木头,快下来,杀绝玉他们的凶手在这里呢。”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shi蹩 尹御风一听如花的话,微微怔了一秒钟,随即想也不想的跳了下来。 刚落地,正准备询问清楚,只感觉有一阵阴冷之气袭来,尹御风一惊,条件反射的拿起手中的剑一挡。 只感觉手上一阵刺痛,有尖利的东西划破了自己的手背。 尹御风借着上面照下来的月光一看,只见一个面色惨白的紫衣女子抬着两只毫无血色的手朝他凌厉扑来。 尹御风慌忙往左边一闪,如花看着这一幕,心底舒了口气,果然拉木头下来还是有用的,至少他可以对付这僵尸。 却见得尹御风朝着左边一闪,那女僵尸便朝着如花扑过来了,如花大惊,慌忙往地上一滚,骂道:“你闪得倒是快,我差点没命了。” 尹御风朝如花那边一看,到底是个男人,这个时候也还知道要保护女人小孩。他飞快到如花身边将她往身后一扯,看着那女尸。 女尸喉中发出怪异的咯咯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尹御风看着这月光下的女尸,只觉怪异到不行,毫无血色,眼神呆滞,刚刚划开自己手背的尖利指头竟是如同鹰爪一般狠绝凌厉,而且这女人动作僵硬。 他不觉诧异道:“她怎么不像个人啊?” 正说着,那女尸再次朝着这边袭来。 如花一看她抡起两只凌厉的爪子朝着这边快速奔过来,吓得把尹御风往前一推,嚷道:“她就不是人,你别把她当女人看,打啊” 尹御风一惊,此时却也来不及多想,一把将剑从剑鞘中抽出,一剑刺去。 哪知那女尸伸手一把便抓住了剑刃,如钢刀似的手死死的抓住,尹御风没料到她竟是有如此大的力气,此刻刺去的剑抽不回,进不去。 情急之下,他一脚朝着女尸踢去。 如花大喊“木头啊,她身上很硬的。” 话未落音,只听得尹御风倒抽一口气,发出一声长长的抽气声,他皱眉 “这女人身上怎么这么硬?” 他的脚踢在了她的腰上,却没有半点反应,反倒是尹御风的脚如同踢在了钢板上,痛到不行。 如花忙道:“用剑,用剑” 女尸用力将剑往旁边一甩,尹御风只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要随着她的力气飞出去了,却依旧紧紧的抓着那把剑,才没有让剑飞出去。 女尸再次抬起手,朝着尹御风狠绝的抓去。 如花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刀剑无眼,僵尸无情,很容易误伤的。 她退到棺材旁边,朝着棺材里面看去。 啊也,这还真是惨不忍睹啊!! 如花瞧着,这尹家老祖宗被啃掉了半边去了,尤其是那张脸,本来就干瘪到不行,此刻被啃去了一半,就更加丑了。 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这种情况下如花还真是死性不改,她伸手便朝着棺木里的那具尸体摸去,那边打得热火朝天十分激动,这边摸得也是十分激动啊。 如花从头开始摸,一直沿着身体摸下去,在手那里,她眼睛一亮,有个玉扳指。 慌忙从尹家老祖宗的手上取了下来,然后继续摸。 尹御风一看,这如花趴在棺材边缘,踮着脚,整个人都快进去了,不知道在摸些什么。 他怒了,吼道:“东方如花,你在摸些什么?” 这是对他老祖宗的亵渎。 如花一惊,尹御风这一声吼,倒是把那个女尸的注意力也转移了,只见她缓缓回头,看向如花。 忽然,僵直的腿就这么迅速一跳,瞬间跳到了如花面前,凌厉的手直直的就这么插了过来。 如花看着这忽然就近在咫尺的惨白容颜,吓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想也不想的朝着底下一蹲,头上阵阵阴风拂过。 她一刻都不迟疑,赶忙顺势一滚,便滚到了尹御风的身边,抓着他的手臂,抚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呼吸不稳连连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尹御风怒视她,如花转头一看,那女人又跳过来了,一跃便是几米远。 这还没完没了了。 如花赶忙扯了尹御风一把,急道:“快砍她啊” 尹御风到底是习武多年,此刻也看清了这僵尸虽然力气大速度快,但是敏捷度不高,动作僵硬。 他飞身灵活的跃起,一剑刺向了她的胸口,女尸拿手便去拍,尹御风剑锋一转,却是朝着她的腹部袭去,在她腹上狠狠地割了一剑。 随即落地,慌忙后退。 尹御风全神戒备,手中的剑紧紧握住,随时准备抵挡女尸的反击。 哪知,那女尸被割了一剑后反倒是不动了,就那么静静地立着。 如花和尹御风一开始还戒备着,良久不见动静,有些诧异了。 总感觉这女尸有些不对劲。 寂静的墓室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 如花推了推尹御风道:“诶,木头,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有,好像是……什么东西爬来爬去的声音”尹御风听着这细细碎碎的声音,不敢确定是什么。 如花一直盯着那女尸,倏然间脸上神色大变,眼眸大睁。 只见女尸被尹御风割开的腹部有什么东西慢慢的爬出,仔细一看,是黑色的椭圆形虫子,一只两只三只…… 从女尸的肚子里出来,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就如潮水般涌出了,女尸整个身上都被黑色的虫子爬满覆盖了。 这……这是…… 尹御风看着这一幕不觉惊呆了,良久才惊道:“这是什么啊?” 如花此时面上早已褪了颜色,背后汗毛直立,冷汗直冒。 颤抖的唇半响才吐出两个字“尸……尸蹩” 一种专门吃尸体腐肉的虫子,成群结队,瞬间可以消灭掉一具尸体,当然有活人的时候也会吃活人。 这一刻,如花明白了,为什么修竹和这个女尸要吃死尸了。 东方月离在他们的身体里面放了尸蹩,如果不吃死尸养活它们,它们就会把寄宿的身体吃得一干二净。 东方月离想出如此的方法,倒还真是够绝的,如果僵尸被伤害了,只要身上任何地方破了口子,尸蹩便会从口子里爬出,将僵尸和伤害它的人全部吃掉。万一僵尸被人捉住了,无法吃到死尸肉,肚子里的尸蹩便会因为没东西吃而吃掉这具僵尸,让抓住它的人什么都得不到。 看着这如潮水般涌出的尸蹩,如花第一反应便是拉着尹御风便跑。 “快跑啊,要不然会被吃掉的” 她拉着依旧还没回过神来的尹御风朝着洞口跑去。 身后越来越多的尸蹩,瞬间便将那具女尸给吃完了,虫子如排山倒海一般朝着两人急速爬去。 尹御风不知道这小虫子的厉害,自然跑得也没那么卖力。如花拉着尹御风刚跑几步,便被身后的虫子大片大片的追上了。 如花被吓得条件反射一下子跳到了尹御风的身上,不过瞬间,尹御风的脚上便被黑色的虫子覆盖了,尸蹩带着钩子的大夹子狠狠地扎进了尹御风的脚里,抬起时,带出了一大块皮肉。 尹御风只觉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从脚上传遍全身,这虫子竟是如此厉害,痛得他浑身一颤。 如花一看,完了,尹御风这腿完了,只见越来越多的尸蹩将尹御风的脚覆盖然后慢慢朝着他腿上蔓延。 尹御风痛得连忙跳脚去踩,只是那么多尸蹩哪里踩得完?覆盖在他脚上腿上的尸蹩无论他怎么用力去甩,都甩不掉。 忽然腿一软,有股强大的力量迫使他倒下去,他费力支撑,他不能倒,一倒,便会被那潮水般的尸蹩整个覆盖。 如花知道要是再不想办法,尹御风会被啃成白骨的。 此刻急到不行,忽然看到自己手上的蜡烛。 慌忙伸出一只手去摸身上的火折子,尸蹩怕火。 匆匆忙忙点燃蜡烛,如花道:“木头,你忍一忍啊” 还不待尹御风反应过来,一根带火的蜡烛便扔到了他的脚上,瞬间,所有的黑色虫子惊慌的朝着四面八方退去。 虫子散去,露出了尹御风早已是血肉模糊的双脚。 如花慌忙道:“快跑,它们马上就会回来的。” 这群尸蹩不过是一时的撤退罢了。 尹御风抱着如花迅朝着洞口下方跑去,那些尸蹩再次集结起来,仿若涨潮一般朝着二人爬去。 如花看着后面地上迅速覆盖过来的满地黑色,急到不行 “快点啊,它们来了” 尹御风一把抓住了那根绳子,用力一扯,抱着如花便朝着上面飞去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五木书图 刚出来,尹御风只觉腿一软‘扑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如花被他抱着,也狠狠地摔到了地上,被摔得浑身一震。 她揉了揉被摔到的地方,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墓穴边,拿起铲子就要将土埋上。 尹御风一看,怒道:“你又干什么?” 如花转头白他一眼“帮你老祖宗把坟修好呢” ‘真是好心没好报’她嘀咕一声,转身继续埋土。 不一会儿便利索的将土埋上了。 尹御风见她如此利索,看着这挖土的工具和绳子便知道这洞是她挖的了。 心底气急,怒吼道:“东方如花,你为什么挖我尹家祖坟??” 此刻他恨不得狠狠地抽她一顿。 如花闻言转身看向他,一脸无辜“喂,尹御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挖你家祖坟了??” “还狡辩!!!”尹御风一双眼眸怒火充斥,看着如花便要起身站起来,只是脚上的伤被扯到,身子倏然间紧绷起来。 如花一看他果真发火了,眼珠子转了转,慌忙道:“我看到杀绝玉的女僵尸了,所以跟着她来了墓园,她下去了,我好奇也跟着下去了。” 尹御风怒瞪她“你昨晚不是说在树上什么都没看到吗?” 如花嘟嚷道:“那不是给你爹吓的吗?也不看看你老子当时那铁青的面色,我哪里敢说实话啊,当然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了。” 屁!如花怕的其实是东方月离,那死变态在附近,她哪里敢出卖他,当然是紧闭嘴巴,一句实话都不说。 尹御风闻言,倏然间有些泄气“只是那凶手现在没了” 他想到十日后他爹要给人一个交代的。 如花一听,这木头还真是根木头,蛮好骗的。 她走上前,安慰道:“放心,总会有办法的”然后走到尹御风身边,看了看他惨不忍睹的脚,问道:“能走吗?” 尹御风强撑起身子,道:“还行” 如花慌忙扶住他 “走,先回房,我替你上药” 回到房间,如花跑到尹家药房拿了药,绷带,剪刀,又跑回了房间。 尹御风躺在了床上,如花拿着药走来,顺手将桌子上为他们新婚夜准备的交杯酒拿在了手上。 尹御风见她回来了,起身,靠在了床头。 如花坐在床沿边,伸手要去脱他脚上的鞋袜,尹御风慌忙道:“我自己来” 如花瞥他一眼“你害什么臊??又不是姑娘家,脚不能让人看” 语毕,伸手便将他的脚按住,只见此刻他的脚早已是血肉模糊,鞋子袜子都早已残破不堪,与鲜血和被撕开的皮肉混合在一起了。 如花拿起剪刀轻轻的将他脚上残破不堪的鞋剪开,随后又将陷入到肉里的袜子小心翼翼的挑出来,尹御风痛得眉头紧紧的皱起。 如花麻利的拿起那壶酒,仰头便喝进了嘴里,尹御风惊讶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忽然,她对着他的脚猛地喷了一口,嘴里的酒全部喷在了他的脚上。 尹御风觉得有些恶心,怒道:“喂,你干什么?” 话才落音,只觉脚上刺痛一片,伤口因酒精的刺激,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他皱眉强忍。 如花手里一刻不停,拿起药罐子,便将药粉洒在了他的伤口上。 “这是在给你的伤口消毒,以防感染” “为什么要用嘴喷??”尹御风有用清水将脚洗一遍的冲动。 如花拿着绷带,白眼一翻,道:“用嘴喷更均匀” 其实嘴里也会有细菌的,如花不认为自己的嘴有那么的不干净。 她将绷带缠绕上尹御风的脚,手很轻,灵活的包扎着,包扎得不松不紧。 尹御风见她动作娴熟,不禁问道:“你真的只有七岁吗??”他诧异,一个七岁的孩童,竟是懂得这么多,墓穴里她沉稳睿智,身手敏捷,看到那些可怕的东西竟是不哭也不怕,此刻包扎起伤口来更是熟练自如。 如花微微一愣,手上却也不停,看也不看尹御风,反问道:“我是不是七岁,你不会自己看啊?你看我现在像是几岁?” 尹御风狐疑的盯着她,良久才道:“看起来是七岁” “那不就得了,我就是七岁”她将绷带打了个活结,然后开始处理他的另外一只脚。 尹御风依旧是狐疑的盯着她看。 如花随口道:“我说木头啊,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爹爹从小教得好” 尹御风闻言也不再说什么了,还真信了。 如花包着包着忽然就想到了那本,这么多人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诶,木头啊”她抬头,看着尹御风“我问你到底是什么??” 尹御风一愣,反问道:“东方月离没跟你说?” 如花一听,又是这种话,她气恼的朝他的脚狠狠地打了一拳,道:“我爹爹告诉我这些干什么?你别给我东扯西扯的,说啊” 尹御风被她一拳打得倒抽一口凉气,脚上痛得浑身一颤,无奈道:“是一张地图” “地图?”如花一听这话,来劲了,眼底眸光一亮“是藏宝图???” 尹御风点头“当年凤栖王朝统一天下,历经五代王朝,死后五王同陵,称为五王陵墓,里面埋藏着很多神兵利器,稀世珍宝。” 如花了然,只是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兴奋道:“难怪这么多人抢。” 尹御风道:“有了地图又如何,那五王陵墓机关重重,还有阴兵把守,进去了也出不来。” “你去过?” 尹御风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 “我听上一辈的老人说的” 如花闻言不屑道:“原来是道听途说啊” 尹御风皱眉,开口道:“并非道听途说,当年魔教青木崖溟月谷教主孤月寒得到了,便带人前去寻找陵墓,哪知却是有去无回,带去的人只有一个拿着气息奄奄的跑了回来,说其余的人被阴兵削掉了脑袋。” 如花不解问道:“青木崖溟月谷??那是个什么地方?也是魔教?” 这武林的魔教难不成还有几个?? 如花这问题一出,尹御风盯了她足足有十几秒钟,她不是魔教出来的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静了片刻后,他开口解释道:“当年统领魔教的是溟月谷,只是孤月寒去了五王陵墓一去不回后,溟月谷失了教主,如一盘散沙,魔教开始四分五裂,这个时候天域宫崛起了,灭了溟月谷,统一魔教,只是,魔教现在虽然被天域宫统领,但是仍旧有很多分支不服,只是忌惮东方月离,才不敢反抗。” 如花了然,原来如此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回家省亲 如花包扎好尹御风的伤口后,将剪刀药瓶全部放到了桌上转头对尹御风道:“洞房花烛夜已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分房睡比较好” 和一个大男人呆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她还是不习惯,太不习惯了。 尹御风见她丢下这句话便准备出去,忙叫住她“站住,你别走” 如花一听这话,有些不悦的皱眉 尹御风道:“你这丫头做不出一件好事,尽喜欢惹事,我现在还真不敢放你一个人了。” 如花白他一眼“那也不用吃喝拉撒全跟着吧?” 尹御风听闻这有些露骨的话,面色有些窘迫,却故作沉稳道:“过来” 尹天仁本就让尹御风看着如花,加上今晚如花如此一闹,尹御风哪里还敢松懈。今晚这事儿好在是被他发现了,要是被尹天仁发现了,这如花非被尹天仁打死不可。 如花瞪了瞪他 尹御风沉声道:“还不过来” 如花气恼的看他,见他忽然就摆起架子来了,心底恨恨的,睬也不睬他,直直朝着门外走去。 如花刚准备开门,只听‘嘭’的一声,一个硬硬的东西从她脸旁擦过狠狠地打在了门上然后掉在了地上。 如花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是一两白银。 她转头看向尹御风,怒瞪他道:“想打死我啊?” “还不过来睡觉” 尹御风命令的口吻让如花非常的不爽,可脚上却是朝着床边走去,尹御风对着床里面一指道:“睡里面” 如花脱了鞋爬上床,对着尹御风的肚子狠狠地一脚踩下去,从他身上踏了过去,尹御风闷哼一声,条件反射的用手按住了肚子。 恶狠狠的瞪她,语气恶劣道:“东方如花,你想踩死我啊?” 如花对他翻了个白眼“我真后悔刚刚在你家祖坟里怎么就没让你被那群尸蹩给啃了” 语毕把被子往身上一裹,侧身睡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后背。 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尹御风没好气的将被子狠狠地往自己这边扯了扯,忽然想到什么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他静了良久,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如花 “诶” 如花不理他。 他靠近她一点又推了推她。 如花还是不理 “诶,如花”他伸手又推了两下。 如花来气了,忽然转身,倏然与他鼻息相对,扩大的容颜映入眼帘,如花仿若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小小的身子倏然往后一仰,隔开与他的距离,惊道:“尹御风,你干什么?” 尹御风被她如此过激的反应吓到了,愣了半响,才呐呐道:“我叫你” 如花心有些不稳,抚了抚胸口,才道:“有这么叫人的吗?想吓死我啊?” 尹御风有些窘迫。 如花瞪他,没好气道:“喊我干嘛?” 尹御风道:“我想说……”他停了停,顿了几秒钟才道:“大婚日已过,你是不是该回去省亲了?” ‘省亲’二字一出,如花被吓得条件反射的弹了起来,她看着尹御风语气不稳道:“省什么亲?”她才逃出来的,又让她回去? “女子嫁人后第二日便要带着夫君回娘家,你不知道?” 如花愣愣的摇头,不是不知道,是不敢相信事实。 “那现在你知道了?”尹御风见她发愣的模样,心底狐疑,这丫头反应怎么这么怪?按这几日接触对她的了解来看,不应该是这反应啊。 要……。要回去看变态? 如花脑子里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脑子有三分钟的迟钝,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了。 良久才恢复正常,忽然,转念一想,这怎么说也不该是尹御风提起啊,他干嘛急着让她回去省亲? 下一刻,她倏然明白了,丫的,这厮要去天域宫救他老情人呢。 尹御风确实是因为姜雨瑶而要和如花去天域宫,东方月离让他娶东方如花,他娶了,可放姜雨瑶这事儿他提都没提,这两天御剑山庄又发生了这么多事,白天东方月离来他也不好提这件事,想到十日后若是御剑山庄和东方月离撕破了脸,这姜雨瑶的处境会更加危险,所以必须在这几天把她救出来。 只是这天域宫岂是想去就能去的?天域宫地势凶险,迷障重重,把守森严,没有人带路是绝对进不去的,上次进去也是因为东方月离让他进去他才进得去的。 如花气恼的将被子往身上一裹,躺下睡觉,没好气道:“不去,要去你一个人去” 明知道前面危险还往前走的是傻子,她才不去呢。 “这是什么话?新婚后回娘家这是习俗,岂是你不去就能不去的?”尹御风一听她这话也有些来气了。 “我不去反正我不去” “东方如花!”尹御风见她如此执拗,心底有气,喊她的名字也是咬牙切齿了。 如花一听,不觉满腹委屈,忽的转过身子盯着他道:“你喊什么喊?你让我回去省亲不也是别有私心,你少拿习俗礼节来压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尹御风一愣,怔了片刻,看着如花,这丫头虽然只有七岁,可这看问题说话做事都与成人无异,不好糊弄,也不容易打发。 尹御风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开口道:“是,我是有私心,我要去救雨瑶” 如花鄙夷的看着他“你救她关我什么事?不要扯上我” 尹御风沉默许久,忽的,一手搭在如花的肩膀上,如花一惊,全身戒备看着他。 尹御风盯着如花的眼睛,许久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算我求你” 如花意外,万万想不到这七尺男儿竟会开口求一个七岁的娃娃,这下她也有些 懵了。 看来这尹御风对姜雨瑶的感情够深啊,如花看着尹御风,本坚定拒绝的心此刻也有些松动了。 如花看了尹御风良久,忽的抬手便拍掉了尹御风搭在她肩上的手,转身背对他,却是开口道:“我爹爹要是杀了你我可不管,也不会为你守寡” 尹御风一听她这话,心底倏然开心起来,连连道谢:“谢谢你” 如花看也不看后面“不谢,不过是你要送死我推你一把罢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再回天域宫 第二天,尹御风一清早就起来了,打理好一切,让婢女送了早餐进房间。 到底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昨晚脚受伤了,睡一晚,早上起来也还能走路,与平时无异,只是每走一步都有些疼痛,不过至少他忍得住。 转头看床上依旧睡得昏天黑地的如花,他走上前,轻轻摇她 “如花,起床了,别睡了” 如花翻了个身,继续睡。 “如花,起来”御剑山庄里的人向来起得早,尹御风习惯了早起,再加上他急着去天域宫,今天碰到如花如此赖床,也有些等不了了。 “如花”他又喊她。 如花有些不耐烦了,闭着眼睛骂道:“你吵死啊你,老子不是如花,要如花去天上人间找去” 尹御风一愣,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推搡她“说什么呢你?快起来,再不起来我把你扔出去啦” 如花被吵得极其不爽,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你扔啊扔啊,小心姑奶奶我晚上把你内裤扒下来。” 尹御风一听这话,面上竟是划过一丝窘迫的潮红,有些尴尬。 他站在床边楞个三秒钟,随后果真俯身将手探入被子里,一把抓住她的纤细的手腕便将她扯了出来。 如花一惊,仿佛一盆冷水将她浇了个透彻,瞬间清醒过来,只觉腰间一只大掌猛地用力将她举了起来。 “喂喂喂,你干什么干什么?”如花一急,大喊起来。 尹御风也只是吓吓她,见她醒来了,举着她的手臂慢慢放了下来,将如花放到地上,把她的衣服递给她:“把衣服穿上” 如花狠狠瞪他一眼,就这么猴急?晚一两个小时那姜雨瑶又不会少块肉。她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外套随意套在身上,走到洗脸盆前洗漱一番。 “洗漱完了就过来吃早点”尹御风在桌子前坐下,拿了个包子就着小米粥自顾自的吃起来。 如花的胃经过那次后便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有时候胃口好,有时候吧吃点东西都会痛,没点食欲。现在她看着桌上的馒头包子小米粥就没点食欲。 只是嘟嚷一句道:“起得太早了,没食欲” 尹御风喝了口粥,对她说教道:“小小年纪要多吃点东西,否则以后长不高,过来喝点粥” 如花吃不进,听闻他的话语反驳道:“我要长那么高做什么?又不是男人” “这和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男人长不高叫矮子,女人长不高叫玲珑” “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歪理邪说”尹御风无奈叹了口气,也不和如花多扯,迅速吃完早点,便和如花出去和尹天仁道别去了。 当尹天仁听闻尹御风要和如花回她娘家时,尹天仁阴着一张脸看了如花良久,如花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心底不停地骂:关我鸟事关我鸟事关我鸟事! 尹御风倒也不是个缩头乌龟,此刻看自家老爷子一个劲的瞪着如花,伸手将如花扯到身后,对上尹天仁阴沉的眸“爹,是我提出来的,本来这也是礼节,不是吗?” 尹天仁一听这话,心底明白了,和着这小子是要去救姜雨瑶呢。 心底暗骂:你个龟儿子,你老子现在都焦头乱额了,你还有心思花前月下,一心只惦念着女人。 尹御风知道尹天仁有些不开心了,开口宽慰道:“爹,我们过几天就回” 尹天仁怒意四溅,语气低沉“过几天就回?” “爹——”不待尹御风把话说完,尹天仁忽的怒吼道:“你有命回来吗?上次你独自一人去天域宫差点没把爹吓死,这次你又要去?你怎么就如此的不懂事呢?” 尹御风静默片刻,良久才一字一句道:“爹,我要去救她。” 尹天仁嘶吼道:“一个女人而已!” 尹御风听闻这句话也有些来气了“爹当年不也沉醉温柔乡?被那魔教女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如花一听这话,咋舌,果然这公公年轻的时候挺风流的。 尹天仁听闻这句话,当场愣住了,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说什么?” 尹御风性子也挺犟的,这会儿脾气来了,拉着如花便走,也不管尹天仁冲天的怒意。 如花转头看了眼尹天仁,他站在那里,眼中有怒意有愧疚…… 她被尹御风拉着,快步跟在他身后,心底却是在猜测,尹御风刚刚那句话杀伤力够大的啊,搞得这他老子一句话都说不出了,看来当年肯定是他出轨了,把尹御风母子晾在一边,没有尽到一个做爹的责任,所以现在尹御风提起这事儿他才会感到愧疚。 如花想着想着,忽然被尹御风一把抱了起来,她一惊,才发现人已到了马上。 尹御风缰绳一拉,马鞭朝着马屁股狠狠地抽了几下,马儿便飞奔起来了。 如花看着这迅速奔跑的马儿,尹御风抽一下,它就抖一抖,如花心底不忍:老哥,您别拿马出气啊。 她仰头,看到尹御风那张阴沉的面容,看来这家伙真生气了。 如花想想,还是别招惹他的好,现在闭嘴,一句话都不要说,人家正在气头上呢。 她看着这不断倒退的风景,倏然就想到了东方月离那张妖孽至极的容颜。 天啦!想到他就头痛。 如花小手抵着额头,有种原路返回的冲动,怎么就一时冲动答应了这死木头呢? 如花心底不断懊恼着,身下的马是越跑越快,此时就好像坐过山车,正在爬到最顶端的过程中,后悔也没用了。 尹御风心底有气,再加上救人心切,一个劲的赶路,压根儿没考虑到如花七岁之身哪里受得了,加上又没吃东西,到天域宫时早已被颠簸得有气无力,饿得头晕眼花了。 她怒道:“你想颠死我饿死我累死我,是不是?” 尹御风慌忙将她从马上抱下来,还算有点良心,知道道歉 “对不起,我没注意” 如花怒瞪他片刻,才拖着散了架的身体对他道:“走啦” 天域宫坐落在雪山之巅,这里阴寒森冷,常年白雪皑皑,又有奇门阵术阻碍,没人带领很难进去。 如花和尹御风刚走没几步,便有黑衣侍卫如鬼影一般飘出 “来者何人?” 他语气冰冷,声音不急不缓,面色如死人一般惨白。 如花本来就冷,看到这人更冷,忍不住一个激灵,现在感觉整个天域宫好像除了美人爹爹全都是死人,要么就是活死人,反正没一个正常的。 她对着那侍卫道:“去跟爹爹说我回来看他了” 黑衣侍卫闻言,又面无表情的飘回去了。 如花看着,后背一寒,这人到底是人是鬼啊? 想了想,浑身又是一个激灵。 甩甩脑袋,哎呀,不想了不想了,反正这里除了变态之外都不是人。 不一会儿,那幽灵一般的人飘回来了,伸出惨白无色的掌,上面躺着两颗小药丸。 如花诧异“干什么?” 他面无表情,机械回道:“避毒气” 如花忽然就想起她出嫁离开这里的时候东方月离也是给她吃了一颗小药丸。 原来是这样啊。 于是想也不想拿了药丸便往嘴里塞。 尹御风看着,也将药丸拿过来放入了口中。 二人跟着那黑衣侍卫走进了一座雪山石林,只觉四周奇石形状怪异,隐约有雾气缭绕,如花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毒气了吧? 走了没几步,如花倏然捂住自己的嘴,惊悚的看着前方。 天啦! 那石头会跑…… 她看到几尺来高的石头自动移开了,她吞了吞口水,这天域宫不止人恐怖,这石头也挺恐怖的。 “怎么了?”尹御风见她如此反应有些不解。 “木头啊,那石头怎……怎么会动啊?” 尹御风听闻她语气不稳的问出这个问题,狐疑的看了她半响。 “你不知道?”这不是她的家吗?再说了,她爹是东方月离,她会不知道这是奇石阵? 如花讷讷的摇头 尹御风有些怀疑的看着她,良久才解释道:“这是奇石阵,走对了石头就会自动移开打开一条生路,走错了,石头就会封死道路,把人困死在里面。” 如花了然点头,抬眼,正对上他狐疑的目光,无谓说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我爹爹说了姑娘家不需要学这些,所以我不懂很正常。” 尹御风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跟着那黑衣侍卫一路走下去。 左绕又拐,进入了一个黑漆漆的岩洞,里面潮湿冰冷,如花心底诧异,这石洞也不见得有多宽阔,那天花轿是怎么出去的呢? 走了大约二十来分钟,一路上什么都看不见,只跟着前面的大哥摸黑走,只听得石门开启了几道,却不知道他按的是哪里。忽然前面闪现一丝微弱的光亮。 应该是到了! 光亮越来越近,走了没多久便出了洞口,赫然发现竟是天域宫主殿旁边的假山里,如花看着这周围熟悉的建筑物,心底明白了,那天她大婚走的不是这条道,今天东方月离让人带他们从这条道出来,明显了是防着他们,漆黑一片,谁看得清这路怎么走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东方月离,断人子孙,不得好死 那黑衣侍卫在假山处停了下来“主人就在里面,小主人你们进去吧” 他颔首,依旧是一副死人样。 如花看着那奢华清冷的大殿,身上一阵寒意,忽然感觉好冷啊,她紧紧抱住自己。心底一阵一阵的发怵,她吞了吞口水,迈开步伐,朝着大殿门口走去。 二人刚走到门口,忽然,一个身影正从大殿里飞奔出来,如花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个一袭紫衣的女子,美艳之极,此刻云鬓凌乱,衣衫褴褛,好像是被撕破了一般。 她不要命的朝着大门口跑来,如花一看,难道这美人爹爹在干霸王硬上弓那勾当?看不出啊,平时看着淡然出尘,不近女色的变态原来对女人也还是有需求的啊。 只是这紫衣女子越看越怪异,她不像天域宫任何一个侍女,死气沉沉的,虽然白,但感觉好像不是自然白,跟涂了层厚厚的粉似的。 眼看就要跑出大门了,她红唇似血,妖冶异常,见得如花和尹御风站在门口,大喊道:“好狗不挡道!” 这话一出,如花差点被雷死了。 怎……怎么是个男的啊? 他以极快的速度跑到门口,只是那脚刚踏出大殿门槛,身后一道天蚕丝迅猛袭来。 顷刻间缠绕上了他的腰间,才到门口的人霍然间飞起,被扯了回去。 天蚕丝入肉,瞬间,腰间一圈便有血液溢出。 他扑了厚厚一层粉的面上瞬间便有汗珠渗出,混着浓浓的脂粉滚落而下,面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他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痛得他呲牙咧嘴,眉头直皱。 “东方月离,老子不过跑你这天域宫玩几圈,你犯得着要老子的命吗?”他知道只要他再加大力道,他绝对被割成两截。 只见远处,披着一件天蚕丝金边锦绣雪衣的东方月离面无表情,手就那么的抬着,晶莹剔透的蚕丝从他袖中出来,泛着寒光。 东方月离冷眼看他,忽的浅笑“这么喜欢扮女人啊?本座就让你彻底成为女人,如何?” 话语刚落,天蚕丝忽然松开了,如蛇一般的蚕丝灵活得让人咋舌。倏然间那灵活的天蚕丝便朝着殿外尹御风的方向袭去。 如花一听东方月离那话,心底一惊,这变态难不成是要阉了他? 还不待她回神,不过眨眼间,那蚕丝便凌厉袭来,缠绕上了尹御风手中那把剑的剑柄,如花大脑没回过神来,手上却是条件反射的一把抓住了那把剑,不让他将剑抽出。 这缺德事太损人了。 东方月离眼底眸光一洌,纤长的指将蚕丝一挑,如花只觉虎口一阵刺痛,如被刺了一般慌忙松开抓着剑柄的手。 她手中却早已是血淋淋的一片了,手掌心被割了一条又长又深的口子,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手掌骨了。 如花痛得整个手掌都麻了,尹御风一惊,慌忙抓住她的手,情急之下从怀中掏出一条藕色的丝巾把她的手包上。 如花朝殿里望去,却瞧见那根蚕丝如同人的手一般,缠着那把剑朝着那男子的胯下割去。 他慌忙躲闪,蚕丝如蛇将他缠绕,眨眼间的功夫,他便动弹不得了,急得大骂“东方月离,反正你自己这辈子也不碰女人,怎么不自己割了?” 话语刚落,那把剑凌厉砍下,血溅大殿。如花吓得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只听得痛苦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殿。 尹御风被这一幕惊呆了,看着,良久缓不过神来。他的剑被抽出,他竟是来不及反应,连抵挡的力气都没有。 东方月离缓缓收回蚕丝,只听得他寒凉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 “拖下去” 外面有黑衣侍卫进来,将男子拖下去了,当经过如花身边时,他面色彻底白了,虚弱的语气说了句“小丫头,谢啦” 如花看着,心底颇有些怅然,这个男人这辈子,完了! “小花花,回来看爹爹啊?”东方月离语气温柔,笑得更是温柔。 他的声音倏然响起,如花被吓了一跳,心脏狂跳,看向东方月离,他的笑容温暖,蛊惑人心。 “过来”他朝她轻轻招手,如花忽然就有种世界末日来临的绝望,好像要窒息了。 她心底害怕至极,哆哆嗦嗦,面上却是笑靥如花,只是这笑有些牵强。 忽然小手被一只大掌抓住了,如花一惊,转头,却是瞧见了尹御风凝重的面容。 她不解“干嘛?” “你怕他?”尹御风没想到如花也会怕东方月离,如花一听这话,白他两眼,废话,不怕他老子能这么哆嗦? 只是手上却是随意甩开他的手,笑道:“他是我亲爹,我怕他干嘛?” “走吧,我们过去”她扯了扯尹御风的衣袖,转身便朝着东方月离的方向走去。 东方月离走到软榻上坐下,上面铺了一张雪白的狐裘,一直垂到地上。 如花走到东方月离前面,东方月离抬手将她搂进怀中,笑问道:“有没有想爹爹?” 如花觉得这东方月离思想异于常人,对自个亲女儿也是毫不留情,但这事后就跟没发生似的,依旧可以亲密的问‘有没有想爹爹?’ 变态啊~! 她的手到现在还痛呢。 东方月离见她半响没答话,温柔将她放到自己的腿上,语气宠溺道:“爹爹可是想你得很啊” 如花浑身一寒,她欲哭无泪,每次都这么吓她。 东方月离寒凉的手掌轻柔拿起如花柔软的小手掌,他一袭雪衣如云似雪,眸底清冷寒凉,看着被带血的丝巾包裹着的小手掌,温柔笑道:“本来是想切断的,可是爹爹舍不得” 如花一惊,背后冷汗直冒,看着那狭长眼眸里的凌厉寒意,竟是入了骨的寒,他是在和她算刚刚那笔帐呢。 如花稳住狂跳的心,她伸手勾住东方月离的脖子,腻进他怀中笑容灿烂,撒娇道:“爹爹,断人子孙会不得好死的” 东方月离笑得越发的温柔,寒凉而苍白的指轻柔的触上她娇嫩的面颊,从如花的眼眸处一直慢慢滑下,到她粉嫩的唇瓣,如花只觉浑身一阵战栗,心底害怕到极致。 尹御风见这东方月离虽然笑得温柔,手上的动作也是轻柔至极,可这给人的感觉却是莫名其妙的浑身发寒。 他上前开口打破这死寂的氛围“如花,你一天没吃东西,饿不饿?”他本是想和东方月离说话,但实在是不知道该叫他什么,这一声爹是绝对不可能叫出来的,而直呼姓名也显得太没礼貌了,于是便扯着如花说话。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拖住东方月离 尹御风的话一出,东方月离寒凉的指轻柔划过如花的脸颊,温柔低语问道:“还没吃饭?” 死变态越温柔越危险,如花的心怦怦直跳,要把他心底的气先消了,否则自己铁定死翘翘,如花娇笑,抱着东方月离亲昵道:“爹爹,我可是为了看你连吃饭的时间都省了,就盼着早些时候见到你呢。” 如花发现东方月离挺吃这一套的,撒撒娇,在他这里还是有点用的。 “果真?”他语气里带着丝慵懒,含着笑意而出。 “当然是真的,所以,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她笑嘻嘻的勾着他的脖子,语气中不带丝毫糊弄成分。 只是这话一出,东方月离眼眸一洌,划过一抹戒备之色,不过瞬间,便散去了那眼底的阴霾,他看了如花良久,才将她从他腿上放下浅笑应允“好啊” “我们先去放东西”如花指了指带着的随身物品。 东方月离点头 如花拉着尹御风便走了,刚走出大殿,如花腿一软便朝着地上倒去。 “如花”尹御风惊呼一声,慌忙抱住她。 “怎么了?”他不解的看着她。 如花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对着尹御风翻了个白眼,这还看不出?吓的呗。 她长长舒了口气,轻轻拍着胸口“木头,你抱我吧,我腿软” 尹御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前方走去。 如花忽然抱住尹御风的脖子,尹御风身子一僵,惊住了。却听得如花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畔以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等会儿,我拖住我爹爹,你一个人去地牢里救冰雨瑶,这地方越早离开越好,地牢的入口在我爹爹睡觉的那座大殿里,就是我们现在去的偏殿的旁边,入口在床上的那堵墙上,机关在床头” 尹御风一愣“可……哎哟……” 他刚开口便被如花狠狠地掐了一下 “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就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靠他很近很近,温热的气息全部洒在了尹御风敏感的耳朵上,一张俊俏的面容此刻竟是红了个透彻,一直蔓延到耳根子。 如花继续,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尹御风抱着她,没人知道她此刻在他耳边正在说话。 “我拖住他,你若是完事了就让人去叫我,就说太晚了,喊我回去休息,我再设法脱身,然后我们立马走人。” 说着,已经到了偏殿门口,如花从尹御风身上下来,眼睛对着不远处的一座大殿看了看,随即看向尹御风,唇语无声 “看到了?” 尹御风点头 如花拉着他走了进去,偏殿里空无一人,忽然尹御风紧了紧如花抓着他的手,如花不解回头,尹御风皱眉,俯身在她面前低语 “你知道怎么出天域宫吗?” 如花闻言忽的笑了,顺手拍了拍尹御风的头“放心,有你娘子我在,别怕” 尹御风狠狠瞪了她一眼,如花才讪笑着将手从他头上拿了下来。 如花过目不忘,对地势地形有着天生的敏锐感,虽然刚才那侍卫带着他们在黑暗里左绕右拐,可她却记得清清楚楚,脑海里早已绘出了一幅完整的进出天域宫的地图。 如花在偏殿里休息了一会儿,其实她对这次救出姜雨瑶没有丁点把握,不说别的,就说那如鬼魂一般飘来荡去的侍卫,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隐藏在哪个地方的。 这尹御风要救人,很难。 再加上对这里不熟,也没摸清楚这里的情况,救人就更加困难了。 如花也知道,尹御风今晚九死一生,只是和东方月离这变态玩长线玩不得,必须速战速决,这里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她起身去找东方月离时意味深长的看了尹御风一眼,扔下一句话 “说好啦,你要是今晚翘辫子了我可不为你守寡,到时候到了阴曹地府可别骂我没良心” 尹御风咋舌,看着她干瞪眼,半响没说出一句话来。 丁点大的娃娃还操心这改嫁的事,还真是让人欲哭无泪啊。 如花说完便走了,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越走越没骨气了,仿佛全身都开始软了,脚没力,身子也没力,忽然就觉得自己特伟大。 这算什么事啊?和这尹御风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干嘛为他以身试险啊?如花懊恼至极。 进殿之前,她深呼一口气,稳了稳不宁的心绪,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看到一张宽大的桌子,是用上好的汉白玉制成的,只是这宫殿清冷,桌子也是冰冷的大理石制成,就更显冰冷寒凉了。 上面早已放了十几盘精致的菜肴点心,东方月离坐在桌前,不带丝毫杂质的狐裘慵懒的躺在椅子上,他一袭雪衣如狐裘一般雪白如玉,绝美的面容透着冰冷寒意,让人一踏入大殿,便觉步入了冰天雪地一般,寒入骨髓。 如花止不住打了个寒战,这鬼地方本来就冷,东方月离还用这泛着冷意的玉来装饰,只会让人觉得更冷。 东方月离见如花进来,对着他身旁的椅子轻轻拍了拍,温柔笑道:“坐这里” 如花娇笑,无谓的走过去,随意坐下。 怕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刻的她心底紧张到无以言表。 如花一路上都在想该如何跟东方月离解释尹御风没有来,只是让如花诧异的是东方月离压根儿就没提起尹御风这个人。 他苍白的手拿起放在他面前的筷子,夹了一块鱼片放入如花的碗中,语气宠溺“尝尝” 如花一惊,吓得筷子都差点掉到地上,东方月离提也不提尹御风,难不成是早就知道了? 这想法一出,如花的心一下子乱了,这下糟了,如果东方月离知道了,那尹御风去了不等于往火坑里跳吗? 如此一想,如花有种立马起身去拉住尹御风的冲动。 她强压心头的冲动,不断劝慰自己:别冲动别冲动,现在什么都还不知道呢,自己瞎想罢了。 “怎么不吃?不是饿了吗?”东方月离的声音响起,如花倏然被吓了一跳,慌忙将他夹给她的那片鱼片塞入嘴里。 她甩开心头的纷乱思绪,此刻,不要多想,吃饭,,成功与否,看木头的造化。 如花将鱼片吃入嘴里,忽然发现……味道不错。 于是拿起筷子又夹了一片放入嘴里,好吃的东西进入嘴里,心情也不自觉轻松不少。 如花笑道:“味道不错” 东方月离却是一口都没吃,只是看着如花,眼底惯有的寒凉。 如花一看,发现他什么都没吃,不解问道:“爹爹你干嘛不吃?” 东方月离笑“看来你真饿坏了” 东方月离没有吃晚饭的习惯,他这人对口腹之欲要求不高,吃得也不多,东西能饱腹便不再吃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ren 如花此刻也是真饿了,索性既来之则安之,什么都不要想,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她顺手拿了一块摆在自己面前碟子里的糕点,吃进嘴里酥脆香甜,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她随手拿了一块递给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意外,却没有接,一双冷冽的眸看着如花。 “爹爹,女儿对你可是好得很呢”如花笑得灿烂,眼底清澈如泉,话语稚嫩清脆。 她心底明了东方月离对她心有防范,这是怕她下毒呢,这人怎么连自己才七岁的亲女儿都防啊? 东方月离看了她良久,忽的,温柔笑了,眉宇间尽显风华绝代。 却是伸手拿过了如花另外一只手上被她咬了一口的桂花酥,如花一愣,怔住。 东方月离将那半块被如花咬了一半的糕点放至唇前,轻轻的抵着,静默几秒,唇畔依旧是一抹温柔浅笑,看了眼如花。 如花的脸就在这一刻燥热一片,红了。 妈呀,这死变态也太会玩暧昧了吧?这动作,还真是让人脸红心跳的。 如花还真是想歪了,东方月离对入口的食物向来谨慎得很。 他张开口,轻咬一口,细细品尝,只是这香甜酥脆的糕点进入他的口中却是味如嚼蜡,没有半点味道。 他面色如常,唇畔溢出温柔笑意,将那剩下的糕点递给如花“小花花喜欢,就全吃掉吧” 如花恶寒,干笑,犯不着爹爹女儿的你吃一口我吃一口的吧? 看着东方月离递过来的那块桂花酥,如花伸手接过,碰到了他苍白寒凉的指,又是一阵不由自主的战栗。 他是不是人啊?这体温怎么跟死人似的? 应该是个大活人吧?记得那时候她被冻得半死的时候,他的怀抱很温暖。 如花心惊胆颤的想着,索性将接过来的糕点一口包进口中,省得这变态和她你一口我一口的。 东方月离微笑,苍白的指拿起放置在盘子上的筷子,将菜夹到如花的碗里 “多吃点,要不然哪有力气……” 如花心底一紧,东方月离这话什么意思? 有力气干什么? 有力气逃跑? 他这话说一半留一半的,让人遐想连篇。 如花看向他,却见那精致绝美的面上带着宠溺而温柔的笑意,若不看眼睛,这人看着还是挺温柔的。 如花有些心惊肉跳,面上笑嘻嘻回道:“晚上就是睡觉罢了,要有力气干嘛?” “哦?” 他语气悠然,却是冷入骨髓。 如花浑身一寒,看向东方月离,笑靥如花反问道:“爹爹,你晚上不吃饭,又哪里来的力气呢?” 东方月离伸手,寒凉的指尖轻轻的碰触到了如花娇嫩的面颊,如花浑身一僵,不敢动了。 东方月离的手指缓缓下滑,他的指尖带着寒意触着她的肌肤,让她止不住浑身战栗。东方月离的手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流连在了如花细嫩的脖颈处,他修长的指轻轻的掐住了如花细如花jing一般的脖子,如花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东方月离贴近她,他的气息带着一股淡淡的清冽香气将如花整个人缭绕,她强制性压住的心跳依旧有些不稳的跳动着,一下又一下响彻在寂静的大殿里。 东方月离另一只手慢慢抚到了她的胸口,语气依旧温柔而宠溺 “心,怎么跳得这么快啊?” 如花感觉到了那带着杀意的寒凉沁入了她的肌肤,脖子处的手指只要轻轻一用力,她就完了。 此刻她背后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打湿,看着东方月离那张带着温柔笑意的绝美面容,如花忽的笑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爹爹没听说过吗?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所以和爹爹在一起,心当然跳得快了” 东方月离一愣,看着如花,静默良久,玩味的语气缓缓重复“情人?” 如花心底倏然松了口气,因为那扼住她细嫩脖子的手松开了,这一刻,紧绷的身子一放松,她有种浑身疲软的感觉。 如花真觉得和这变态呆不下去了,这还要拖多久啊?再拖,她小命都吓没了。 她手心一片湿冷的汗意,有些惊魂未定,只是面上依旧笑靥如花,不敢有第二种表情。 东方月离亲昵的捏了捏如花笑得纯真而灿烂的面颊 “爹爹啊就喜欢看你笑” 如花的笑容僵住,这父女之间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怎么听得这么吓人呢? 如花忽然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正在这当口,大殿外走进来一个身姿婀娜的紫衣侍女,她话语轻轻,生怕惊到人一般。 “主人,尹公子让小主人回去休息” 这一句话如同大赦,如花倏然间看到了光明,眼底瞬间窜入了丝许喜悦。 东方月离伸手轻轻抚摸着如花乌黑发亮的头发,温柔微笑 “去吧” 如花没料到东方月离这么爽快,心底倏然间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能离变态远点是好事。 她对着东方月离笑了笑,起身,走出大殿,才出门口,一把扶住了墙面,差点摔倒,背后的衣服早已完全汗湿,此刻竟是如同抽空一般浑身发软。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真假姜雨瑶 如花走到偏殿前,见大门紧闭,走上前刚准备推开门,忽然停住,她朝着身后看去,眼底眸光闪烁,静了片刻,轻轻敲门 “木头,开门”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如花进去,又将门紧紧关上。 只见里面一袭白色丝质裙裳的姜雨瑶正坐在床边,一双净白的手轻轻抚着胸口,娇弱异常,面色惨白,一种病态的美,让人看了止不住心疼。 如花一进来就直直的打量着姜雨瑶,她看向她抚着胸口的手,那只手被剪掉了三根指头,她的手很美,此刻残缺了,任谁看了都会惋惜。 姜雨瑶被如花盯得有些不自在,抚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尹御风一惊,慌忙走上前,坐在她身边,体贴的轻抚她的背部,替她顺气。 如花好奇“受凉了?” 姜雨瑶轻轻点头。 尹御风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看到她那只只剩下两根指头的手,愧疚与心疼如潮水般涌来。 如花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她问道:“怎么这么快?” 尹御风轻抚着姜雨瑶娇柔的背“我进了地牢没多久就看到雨瑶,然后便把她救了出来” “没碰到侍卫?” 尹御风摇头“没有” 如花惊讶“这么顺利?” 尹御风皱眉“我去的时候看到有天域宫的侍女倒在地牢的地上” “有人替你开道?” 如花心底有些不安,这是玩的哪一出啊?难不成还有人要救姜雨瑶? 要么就是变态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故意放他们走? 尹御风道:“我看了,那些侍女被一剑封喉杀死了” 如花心底狐疑,这还玩真的了。忽然,怔了怔,将手放到嘴边示意尹御风不要出声。 她伸手一把拉住尹御风的手,对着上面指了指。 屋顶有人! 尹御风一惊,起身,却被如花伸手压下,她迅速推了他一把,将他推进了床里。 尹御风还没回过神来,如花便已跳上了床,顺手将姜雨瑶带了进来,她一把将床上厚厚的幔帐打了下来。 层层幔帐下来,瞬间将外面与里面隔绝,如花拉了尹御风一把,将尹御风拉到她的旁边,她忽然对着幔帐外面焦急大声嚷道:“喂,姜雨瑶,你怎么了?” 尹御风不解,刚要说话,被如花的小手一把捂住了嘴巴,她瞟向姜雨瑶,见她依旧面色苍白,只是面无表情,无半点不自在的神色。 如花继续“好不容易救了你,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倏然,听得,外面有什么声音响起。 如花耳朵极其敏锐,有人缓缓靠近床边,果然这人是为姜雨瑶而来。 如花掐了尹御风一下,指了指他手中的剑。 尹御风抿气凝神,大殿里忽然变得很安静,只是却可以感觉到空气不自然的流动。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了进来,尹御风毫不犹豫拔剑而出,一剑刺去,凌厉的剑锋割破了幔帐,直击外面的人。 那人一惊,慌忙躲闪,尹御风破空而出,剑芒横扫,逼得那人连连后退。 如花打开幔帐,却见是个五官端正的清俊男子,只是满脸的戾气,有些骇人,虽然也是一袭黑衣,只是这装扮不像是天域宫的人。 他伸手朝腰间一扯,一把软剑从腰带中出来,如雨点般朝尹御风刺去,不猛却快,快得让人只看得见闪着白色寒光的剑尖。 如花回头,见姜雨瑶仍旧是面无表情,她忽然将撩起的幔帐打下来,起身,走向姜雨瑶。 姜雨瑶一惊,一双如夜般漆黑的眸子戒备的看着她。 如花走到她面前,俯身,笑嘻嘻在她耳畔轻声道:“我发现,木头在外面拼死拼活,你在里面,怎么没点反应啊?” 姜雨瑶浑身一僵,一直面无表情的惨白容颜此刻竟是有了些许表情。 如花忽的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在她耳畔依旧笑靥如花“要么就是你对他无情,要么就是你……不是姜雨瑶。” 姜雨瑶眼底一惊,有些冷然“你在说什么?” “若你对他无情,如此拼命救你,没必要。若你是假的,救你,就更没必要了。” 如花笑着,忽然极快的伸手拔下了姜雨瑶头上的发簪,尖利的簪子就在下一刻抵在了她的喉咙颈动脉处。 姜雨瑶这才反应过来,刚准备抬手反击,却不料那带着寒意的尖利簪子已然抵在了喉咙处。 “你要干什么?”她眼底闪现狠绝眸光。 如花娇笑,如花朵盛开,天真无邪。 “放心,我怎么忍心杀你?”只是小手拿着的那根尖利簪子却是破开了她水嫩的肌肤,入肉几分,有血液渗出,刺痛袭来,姜雨瑶颦眉。 “木头在外面,我当然不会当着他的面杀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花唇畔笑意敛去“好歹我也是你主人的亲女儿,我谅你也不敢伤我,东方月离要你演戏,你就乖乖给我演戏,和我们一起出天域宫。” 姜雨瑶闻言一惊“我就是姜雨瑶” 如花笑着抬起小手轻拍她的面颊“等你把你断指上的伤痕养上几天,再说你是姜雨瑶吧。” 她瞟了眼她手上那绝对不超过一天的断指伤痕,静默几秒,在她耳畔娇笑“这一路上我会一直盯着你” 语毕,如花走到床边,掀起幔帐,正瞧见尹御风最后一剑,非常潇洒而精准的抵在了那人的心脏处,他的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形,一场打斗到此结束。 如花拍手赞道:“漂亮” 尹御风剑尖抵着他的胸口,问道:“你是血煞门的人?” 那人点头。 如花好奇“血煞门是什么?”她跳下了床,走到尹御风身边,一双乌黑的眸好奇的打量着这名男子。 “魔教三十六洞七十二派,帮派众多,虽名为天域宫统一魔教,但依旧有很多有实力的门派不服,血煞门是一个足以和天域宫抗衡的魔教帮派,门主叫叶非尘,天域宫驭尸夺魂,血煞门妖珠嗜血,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 “哦”如花了然,难怪这天域宫没几个活人,原来是这样啊。 这么说来这天域宫和血煞门应该是势不两立的,这血煞门的人跑来干嘛?怎么又和姜雨瑶扯上关系了? 如花狐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他一语不发,如花倒也不在意,忽然抬起嫩白的小手掌抓住尹御风抵着那人胸口的剑刃猛的往前进了几分,那人闷哼一声。 倏然就听得剑尖入肉的声音,尹御风一惊,忙呵斥“你干什么?” 他把剑抵在他胸口,却并没打算伤他。 如花理也不理尹御风的呵斥,面上一抹纯真笑意,童稚的声音再次问道:“你叫什么?” 他盯着面前不过七岁的女孩那双漆黑如墨的眸,缓缓道:“黑煞” 尹御风一惊“血煞门的黑白双煞之一?” “黑白双煞?那还有一个呢?”如花警戒的朝他身后望去。 “白在天域宫外面接应”他伸手抓住剑刃,一点点将刺入自己体内的剑抽了出来,瞬间,有血溢出。 尹御风看着他如此的动作,心底不觉惊叹,魔教的人果真什么都不在乎。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妖女杀人 如花见黑煞如此动作,忽的对着他的胸口狠狠地拍了两巴掌,语带敬佩 “果真是个男子汉!” 黑煞体内真气攒动,全部汇集胸口伤处,欲止住那不断涌出的血液,哪知如花猛地两掌拍过来,流动的真气倏然乱了,只觉喉头一热,一股鲜血猛地喷出。 尹御风一见,慌忙将剑收了回来。 如花依旧是笑得灿烂,一脸的童真,不解“怎么吐血啦?” 黑煞强行压住乱窜的真气,本带着肃杀之气的脸此刻白了几分,更加吓人了。 他与尹御风交战时本是隐了几分实力,否则尹御风哪有这么容易便将他制服?哪知竟是被如花这无知小儿两巴掌一拍,动了真气,险些走火入魔。 这下,真打不过尹御风了。 他看向如花,见她乌溜溜的眸子晶亮晶亮,明眸皓齿,一袭鹅黄色裙裳,稚气的童颜上笑容天真,只是那乌溜溜的眸子里有一种他说不出的东西,那是一抹与她的纯真极度不服的诡谲。 后来黑煞才知道,那叫杀意。 如花忽然抬手,白嫩的小手掌上躺着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她仰头,眸子晶亮,笑嘻嘻问道:“这是什么啊?” 黑煞一看,心底倏然警觉,想也不想从她手上将那颗小药丸抢了回来。 如花无谓耸耸肩“我知道,这是出天域宫时避毒气的,是不是?” 黑煞看了她片刻,才敷衍道:“知道还问” 如花笑嘻嘻道:“喂,反正你也要出去,我们也要出去,你带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他想也没想“走吧” 如花扯了把尹御风“带上你的情人,走啦” 尹御风反手一把拉住如花,俯身低语“他怎么答应得那么爽快?” 如花伸手便狠狠地掐了他一下“人家江湖人豪爽,你以为像你啊?木头一根” 尹御风干瞪了她一眼,才起身,走到床边去看姜雨瑶。 待看到姜雨瑶白皙的脖子上那抹触目惊心的血红时,尹御风大惊 “怎么了?这是怎么弄的?” 如花听闻尹御风这惊诧的声音,漫不经心的看了姜雨瑶一眼,姜雨瑶只是淡淡回道:“这伤本来就有,只是你没看到罢了” 尹御风还想说什么,如花却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木头,你还啰哩叭嗦的干什么?走啦” 如花虽然知道如何走出去,只是那黑暗的洞里她不知道如何打开那一道道的石门,本来想自己去摸索,这下看到黑煞,瞬间,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黑煞领他们走的路也是他们来时的路,漆黑冰冷的石洞里,静得让人心慌。黑暗中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是跟着黑煞的脚步声走。 对于黑暗的环境如花很快便可以适应,她与黑煞走在前面,尹御风扶着姜雨瑶走在后面。 石门一道道的打开又落下,如花清楚地记得一共是六道石门,此刻第五道石门关上了,只剩下最后一道石门,便可以出洞,外面便是那个乱石阵了。 如花一直紧跟着黑煞的步伐,走着走着,忽然脚一崴,手下意识的紧紧的抓住了黑煞的手臂,她痛呼一声,好在抓住了他,否则铁定摔倒。 尹御风一急,声音响起“如花你怎么了?” 如花舒了口气道:“没事没事,就是崴了一下。” 她抓着黑煞,稚嫩的声音带着笑意道:“我脚崴了,你背我吧” 黑煞一愣,半响没回话。 如花不满道:“我一个小孩子崴了脚,路都走不了,让你一个大男人背一下,不算过分吧?” 尹御风开口道:“我来背你吧” 如花还真认定黑煞了,死拉着他不放,出声道:“木头我不要你背,你不是还得照顾姜雨瑶?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姜雨瑶摔倒了,她那身子骨可经不得几摔啊。” 这话一出,只听得黑煞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响起“上来吧” 如花感觉到他蹲下了身子,面上一笑,便趴在了他的背上。 他将她背了起来,迈开步伐继续朝前走。 如花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与他紧紧相贴,她笑靥如花,在他耳畔问道:“诶,就你一个人进来吗?” 黑煞沉默不语。 如花依旧是笑嘻嘻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进来了回不去?” 黑煞低沉的声音响起“没有” “我觉得你该想想这个问题” 说话间黑煞已经开启了第六道石门,如花勾着他脖子的手收紧了。 黑煞笑得轻蔑“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怎么没这个必要?”如花松开一只手,另外一只手依旧是死死勾着他的脖子。 前面有了丝许亮光,洞口已经看得见了,黑煞的步伐却是不经意的放慢了。 “你觉得我有必要考虑我回不回得去这个问题吗?”黑煞看着洞口那抹亮光再次问出这个问题,背着如花的手随意的放下了一只。 如花一听,笑得更欢,笑声清脆,如银铃般作响,划破寂静的山洞“你问我啊?好啊,我现在就告诉你。” 她依旧笑得甘甜,只是松开的那只手忽然抬起,迅速而凌厉的朝着黑煞的太阳穴袭去,她的那只小手上拿着从姜雨瑶发上拔下来的那根尖利发簪。 黑煞料不到这七岁的娃娃竟然会杀他,还没缓过神来,那尖利的簪子猛地刺入了他的太阳穴,整根簪子全部刺进了他的脑中。 他那只准备探入腰间的手还来不及抽出他的剑,那根簪子便要了他的命。 簪子没入,血汩汩流出,他一脸不可思议,连转头看如花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就那么直直的倒了下去。 如花灵活的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她的脚没有丝毫崴到的迹象。 尹御风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呆了良久,发生得过于突然,以至于他半响没有回过神来。看着轻巧落地的如花,他忽的怒吼“东方如花!你把人命当什么?” 如花被他忽然一吼,吓了一跳,转身看向尹御风,此刻洞口的光线照进来,黑暗被驱散,她可以清晰的看到尹御风面上僵硬的线条以及愤怒的眼睛。 如花听闻他的呵斥,有些怨气,指着倒在地上的黑煞气恼道:“你真是根木头,他刚刚要杀你。” 尹御风依旧是怒火四溅:“你怎么知道他要杀我?” “你没发现他放慢了步伐吗?他背着我的手悄悄探到腰间去拿剑去了,他是要杀你。” 尹御风自小被灌输的便是仁义道德,不乱杀无辜,此刻看到如花如此残忍,心底的怒意一发不可收拾,他怒视如花,语气不善 “这不过是你自己妄自猜测罢了?要到洞口了,他当然要放慢步伐,因为要放你下来,他肯定要松开手了。” 如花气极,跺脚,恨不得狠狠地咬他一口 “好,不相信是吧?”她走到黑煞身边,俯身,一把从他怀中摸出一个小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两颗黑色的小药丸,正是她刚才笑嘻嘻拿在手中问黑煞的那种药丸。 “你看,这里面只有两颗避毒的药丸,他是打算他和姜雨瑶一人一颗,我们两个他本来就不想救,这快到出口了当然要先把你解决了然后再杀我。” 尹御风看着,依旧接受不了。 “那你也不该杀他,再说了他为什么要救雨瑶?雨瑶和血煞门没有半点关系,你这理由太牵强了。” 如花一听,气到不行,索性道:“他为什么要救姜雨瑶,我怎么知道?我就是要杀他,怎么了?我本来就是妖女,妖女不杀人难不成还救人吗?” “你……”尹御风被她一句话噎住,不知道如何回了,只是怒目而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石阵遇白 如花也是冷眼而视,倏然间,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她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却独独受不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旦真生起气来就是八盆凉水也浇不灭那怒火。 如花冷冷一笑“怎么?没话说了?” 尹御风怒道:“是啊,是没话说,对你们这种魔教之人有什么话好说?” 如花这下是真生气了,冷眼看了他片刻,索性转身便朝着洞外走去,好聚好散。 她气冲冲走出洞口,想也不想便将刚刚掏出的药丸放入了嘴里,走入雾气缭绕的乱石阵。 尹御风一见如花跑进乱石阵中,一下也急了,因为他知道如花不会走这乱石阵,如此随随便便跑进去,会被困死在里面的。 他刚准备追出去,忽然想到身后的姜雨瑶,于是转身对她叮嘱几句“雨瑶,呆在这里,不要乱跑,我马上就回来” 语毕便朝着洞外跑去,才到洞口,便想到自己没有避毒的药丸,此刻,前方雾气氤氲,只见得巨石耸立,排列奇异,如花早就看不到影子了。 尹御风深吸一口气,运功泯气,他学过内息之法,只是最多闭半柱香不到,连这石阵都走不完,要是在这石阵里迷失了方向,那他就完了。 所以尹御风走出山洞,都是异常小心,不让自己失了方向。 这边,如花虽然是气冲冲的跑出来的,可脑子却是清醒得很,她看着这四周光怪陆离的巨石,回忆着开始进来时那侍卫是如何带她走的。 只是,这石阵没有方向,没有标志性的路,杂乱无章,即便是如花此刻也有些晕乎了。 她走到一个巨大的石头前,白嫩的手掌抓着石壁,如猴子一般灵活的爬上了高高的巨石,她俯视整个乱石阵,想从中看出一条生路出来,至少看清出口在哪个方向也行。 这石阵果然够乱的,一望无际,全是石头,何止出口,就连一条完整的路都看不出来。 这该怎么走呢? 如花抓了抓后脑勺,犯难了。 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眸四处乱瞟,随意的转身,倏然一张苍白无色的面容与她几近两面相贴,如花吓得条件反射往后一退,一个不稳,从巨石顶上掉了下去。 “啊!”她惊呼出声,眼睛却是看清了,巨石顶上,一个雪白色的身影如幽灵一般飘荡在半空中,瀑布一般的发丝随意的倾泻而下,更衬得如僵尸一般的脸惨白如霜,穿着宽大的雪白袍子,真如幽灵一般。 如花小小的身子从高高的巨石顶上掉落而下,划破了雾气,直坠而下。 她吓得慌忙闭上眼睛,这下完了,非摔得骨折不可。 就在如花快要摔落在地的瞬间,一只手将她托住了,她猛地睁开眼睛依旧被刚才高空坠落吓得有些喘息。 如花虽然心还没稳住,身子却是想也不想的迅速从他手臂上跳了下来,连退三步,看着这如幽灵一般的男子。 他真的好白,比天域宫的任何一个人都白,就连本应鲜红的唇瓣也是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肌肤却让人有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他不是天域宫的人。 这是如花的第一个认知,猛然间想起黑煞曾说过白在外面接应。 难不成是黑煞所说的白? 他面上带着迷茫之色看着如花,眼底闪现着怪异的光芒,不是寒凉不是杀意也不是阴郁,是一种……一种…。 如花不知道如何形容,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眼底的光芒应该是一种属于孩童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 如花想到自己杀了黑煞,此刻心底对面前的男子是充满了戒备的。 她面上神色一转,一抹笑容溢出,稚嫩的童声响起“谢谢你救我,你是谁啊?” 男子面上依旧是茫然之色,良久才讷讷道:“黑……在哪里?” 如花一愣,这人怎么感觉……跟个痴儿似的? 只是,却又没有痴傻的感觉,可他面上的茫然神色会让她联想到……傻子。 如花问道:“你叫什么?” “白” 果然,如花眼底划过一抹警觉。 “你,有看到,黑吗?”他问,缓缓的歪头,如同木偶人一样,有些僵硬。 如花见他动作怪异,仿佛牵线的木偶人一般,不像东方月离手下的僵尸,也不像活死人,可以感觉到他是个活人,可是为什么会如此的怪异呢?如花好奇的打量他,心底狐疑。 忽然,她仿若想起什么一般道:“哦,你是说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吗?” “穿黑衣服的,男人,是黑”他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极慢,好似艰难晦涩的说出这几个字。 如花轻拍脑袋“我看到他了,他已经出去了,你出去就能找到他,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黑,出,去,了?”他茫然。 “是啊,我们一起出去找他,好不好?”如花仰头看他,这人应该知道如何出去吧? “黑,丢下白,出去了?”他依旧是茫然神色,好似在消化这句话。 这人,怎么这么怪啊?如花看着,眉头微微锁紧。 “黑说,让白,接应,黑出去了,那白该接应谁呢?”他迷茫了,脑子有些混乱了。 如花惊讶了,这人……怎么跟电脑似的程序错乱啊? 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如花干笑两声“他出去了,你接应我吧” 白看向如花,讷讷重复“黑让白,接应你?” 如花想了想,点头。 白见如花点头应允,飘忽的身影忽然飘到如花面前,依旧一脸迷茫缓缓说道:“黑说杀了接应的人。” 说着便已经抬起手,猛地朝着如花插去。 如花倒抽一口凉气,老天,怎么会有那么长的指甲? 只见那双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每一根指上面都生着如同尖刀一般的指甲。 如花慌忙往地下一滚,白的手指凌厉的插入了后面坚硬的巨石里,五指尽数没入,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慢慢的抽出。 如花看着那被他的手生生插出的五个洞,吞了吞口水,这是人吗? 天啦! 白转身,朝着如花飘过去,如花一惊,知道无论是上天入地都躲不过,因为他会飘啊。 她稳住呼吸,眼见白泛着杀意的手朝着她袭来,她慌忙伸出手阻挡,急道:“等等,我没说清楚,是黑让我来和你一起接应别人的” 如花这话说得很绕口,却是成功让白停了下来,只是这句有着复杂逻辑关系的话进入白的耳中,让他有些消化不了。 他一脸的迷茫,讷讷重复“黑让你,和我,接应,别人?” 如花连连点头 “你让黑,和我,接应,别人?”他脑子有些混乱不清,理不清头绪了。 如花连连摇头,这下这人真混乱了,头脑怎么这么简单啊? “我,和别人,接应,黑?” “那你,跑哪里,去了?” 他一句话翻来覆去几遍,还是不明白,逻辑关系也没理清。 迷茫的看向如花,缓缓摇头“不懂” 如花吐血,欲哭无泪,是人吗你? “你,我,还有……”他迷茫的指了指如花,又指了指自己,后面还想说谁,却是给忘了,所以停住了话语,简单的脑子开始急速运转,苦思冥想起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危险的替身 一 如花见白满脸的迷茫之色,盯着自己的漆黑瞳仁里满满的全是不解,她唇角微微抽了抽。 这人的智商有没有过五十啊??? 如花觉得自己应该说得更加简单易懂一点,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强调重复“我是说,你和我出去。” 这下,白好像有些明白了,茫然的看了如花良久,点点头。 如花差点吐血,原来这厮只听得懂一句话包含两个主语以下的句子啊,超过两个,就理不清头绪了。 如花胡乱指了一个方向慢慢说道:“出去找黑” 白愣愣的,点头“找黑......” 白忽然凑近如花,俯身,惨白无色的脸逼近如花,轻轻的嗅着。 如花霍然警觉,手紧紧地握住,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白如小狗一般,嗅了良久,讷讷道:“有黑的味道” 如花一听,想到刚才一直是黑煞背着自己,她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的袖子,什么味道都没有,不觉白眼翻了翻,你这厮是属狗的,是不是??? “黑在等你,走吧。”如花催促。 白起身,如鬼魂一般飘荡着朝前方走去,如花见他转身,慌忙蹲下来,捡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拿在手心里,随后赶紧跟了上去。 她杀了黑煞,留下白是个祸患。她要是不杀掉白,总有一天他会知道,那时,便是他杀她了。 她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但对于一切会危及到自己性命的事物,她会在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毫不手软的除掉它。 冰谷中的狼是如此,刚刚背着她的黑煞也是如此。 如花紧跟着白,等他带她出去了,她会毫不留情的用那块石头要了他的命。 走着走着,雾气更甚了,石头不断的移动,刚刚看前面还有一条路,刹那间那条路便被封死了,另外一条路又开了。 如花看着不觉惊叹,这阵果然厉害,要是自己一个人瞎跑,肯定困死在里面。 走了没多久,忽然有一道强烈的气流迎面袭来,如花倏然惊觉,条件反射连连后退,躲开了这未知的危险。 那道气流却是朝着白袭去的,白木然的看着,仿佛不懂,如孩童一般好奇的盯着前方薄如蝉翼的雾气。 如花一看,这傻子,怎么不知道躲啊? 这阵还没走出去,他可不能出事。如花想也不想的上前,一把拉住白,想把他拉开,哪知白忽然伸手,尖利的两指竟是抓住了那划开薄薄雾气的白色光芒,如花惊住,他比黑煞厉害,这是她的认知。 她朝着前方看去,更是惊了一跳。 竟是尹御风,那道强烈的气流是他一剑刺来而造成的气流涌动。 尹御风在这个阵里找了如花很久,刚准备折回去,便看到如花和白在一起迎面走来,心底一急,如花刚刚才杀了他哥哥,此刻如花和他在一起,随时可能丢了小命,想到此处他抽剑便朝着白刺了去。 只是他没料到他刺来的剑竟是被白两指轻易的便捏住了。 尹御风也有些诧异的看着白,他只听说过血煞门的黑白双煞很厉害,但今日与黑煞过招,并没觉得有江湖传闻那般厉害。可现在白轻而易举的便捏住了他的剑,这一刻,他感觉到了白深不可测的内力。 而此时白竟是如孩子一般好奇的盯着手上的剑,他两指捏着,眼带好奇的打量着这把剑。 如花一见是尹御风,忽然想起他没有避毒的药丸,这毒气缭绕的石阵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命。她走的时候因为心底怒气未消是特地狠心将他们倆困在洞里。 她不动生色,只是如同孩童赌气一般对尹御风道:“你来干什么?” 尹御风见如花依旧怒目而视,也只是简单两个字“找你” 如花一惊,看了尹御风良久,忽的开口骂道:“你这傻子不怕死吗?不知道这阵里有毒气吗??” 尹御风楞了楞,才开口道:“你不知道这乱石阵怎么走,会困死在里面的,我学过内息之法,可以憋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刚才如花走出山洞到现在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再加上他刚才运动内力一剑刺来,这内息还能坚持多久?还真是不要命了。 如花用力扯了扯白的衣袖,没好气道:“上辈子没见过剑啊?松开啊!!” 白傻傻的看向如花,满眼的迷茫,缓缓摇头“不懂” 如花瞪他一眼“松开!!!” 白这才听懂,缓缓松开了手指,尹御风将剑收回。如花从怀中掏出仅剩的那颗药丸,递给尹御风“把它吃了” 尹御风摇头“我吃了,雨瑶怎么办?” 如花没好气瞪了尹御风一眼,那位姑奶奶哪需要你操心啊?? 她无奈,随便胡诌道:“放心,我这里还有一颗” 尹御风半信半疑“怎么会?不是总共才两颗吗?” 如花笑了,指了指依旧盯着尹御风的剑一脸茫然的白“我骗你干什么?刚才白给了我一颗。” 尹御风看向白狐疑道:“他怎么会......” 如花有些不耐道:“哎呀,出去再说出去再说,反正你放心,我担保姜雨瑶不会有事。” 尹御风看了如花良久,才伸手将如花手上的药丸拿过来,放入嘴里。 “我们还得回山洞把雨瑶带出来” 如花本是不想回去,反正那姜雨瑶是个假的,不过,她又想看看东方月离到底搞什么鬼,总感觉东方月离弄出个假的姜雨瑶不是用来应付他们的。 如花刚准备和尹御风朝着山洞的方向走去,忽然想到了山洞里还有黑煞的尸体,白不能去。 于是她转身对这幽灵一般的白说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动,听到没有?” 白似懂非懂的看着如花。 如花如同教小孩子一般,一字一句道:“不要乱跑,懂吗?” 白缓缓歪头,诚然是处于迷茫状态 “黑,黑……” 他对着如花重复着这两个字,如花连连安抚他道:“我明白,是要带你去找黑,但是要等一会儿” 白的脑子又有些混乱了,木然的看着如花。 如花有些头痛,简单道:“你不要动,等会儿去找黑” 他听话的点了点头。 尹御风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良久才道:“这白煞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谁会想到面前这如孩子一般的男人会是杀人如麻,武林人士闻风丧胆的黑白双煞之一——白煞? 如花无奈的耸了耸肩“连孩子都不如呢。”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危险的替身 二 两人留下白,走回山洞。 姜雨瑶静静地坐着,苍白的面上血色全无,一幅病态的模样,此刻她凝视着前方陷入沉思。 如花和尹御风走进来,她倏然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两个,也不多说话。 尹御风当她是这些日子被吓坏了,心疼的走上前抚上她娇柔的肩,语气异常的轻柔:“等久了吧?” 姜雨瑶轻轻摇头。 如花上前,将白嫩的小手掌紧握成拳伸到姜雨瑶面前仰头笑嘻嘻道:“咯,给你避毒的药丸” 姜雨瑶缓缓抬起那只完整的手掌,在如花的小拳头下展开,修长的手指秀气十足,很美的一只手。 如花笑得灿烂将紧握的手落下,放在了姜雨瑶的手掌心里,展开。 这一刻,姜雨瑶一愣,顷刻间又面色如常了,因为如花的手里什么都没有。 她作势将手里的东西放入了嘴里,轻细的声音道:“走吧” 尹御风扶着姜雨瑶朝着洞外走去,如花看了眼山洞里面,忽然跑到里面黑煞的尸体旁俯身将黑煞腰间那把软剑抽了出来,放入袖子里,随即转身跟上了尹御风他们。 三人在雾气缭绕的石阵里走了片刻,便看到了一袭白衣如鬼魂一般飘来荡去的白,他一脸茫然之色,眸底清澈,如瀑一般发丝随意的倾泻而下,煞白的面容清秀俊朗。 如花走上前扯了扯白的衣裳,道:“别飘了,走啦” 如花转头看向尹御风,忽然就看到了姜雨瑶看白时眼底那一抹瞬间逝去的惊诧之色。 白忽然又俯身凑近如花,如小狗一般轻轻的嗅她,嘴里轻轻的呢喃着“黑,黑……” 如花白他一眼,这人鼻子怎么这么灵敏啊?不就是多了把软剑吗? 她推了推白“好了好了,带你去找黑,别跟狗似的了” 白不解的看着如花“不懂” 如花觉得还不如和石头说话,她无奈,开口道:“出去找黑” 简单的四个字却是让白非常非常听话的转身朝着出口的方向飘去了。 如花随意瞟了一眼姜雨瑶,这女人刚刚那一眼什么意思啊? 复杂的石阵在白的带领下非常轻松便走出去了,走出石阵,便是连绵雪山,地上是一尺来厚的雪,天地间瞬间变成了晶莹剔透的莹白色世界。 一阵寒风吹来,如花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三人跟着白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洁白的雪地里倏然间就印出了他们凌乱的脚步。 忽然,一直在前面飘来飘去的白停住了,他怔怔的立着,看向前方。 三人一愣,如花朝着前面望去,却是瞧见前方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静静地立在洁白无暇的雪地里,一张银质面具将他的容貌尽数遮掩,一头发丝竟是如雪一般,宽大的袖袍随着冷冽的寒风飘舞,呼呼作响。 如花诧异的看着他,只听得尹御风小声道:“这人好像是血煞门主叶非尘” 如花惊讶,这身份够压得死人的,怎么亲自跑来了? 只是叶非尘一直盯着姜雨瑶,如花转头看向身后的姜雨瑶,心底倏然明白了,这东方月离弄个假的姜雨瑶出来不是为了对付尹御风而是这叶非尘。 只是,这叶非尘和姜雨瑶又有什么关系呢? 姜雨瑶既然是尹御风的未婚妻,那应该也是个正派人士啊,那时候听尹天仁说姜雨瑶好像是什么派的小师妹,应该也是个正派,这叶非尘不是魔教之人吗?怎么和姜雨瑶扯上关系了? 这关系有些乱套了。 正想着,却发现姜雨瑶忽然挣脱了尹御风环着她的双臂,她快步走到前方,尹御风一惊,慌忙要去拉住她,被如花眼疾手快一把扯住。 尹御风急了,微怒道:“你干什么?放手” 如花瞪他“信我吗?” 尹御风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是眼底满是急躁之色。 “信我就不要动”如花死死的扯住尹御风。 姜雨瑶走上前,看着叶非尘,语气娇柔道:“我朋友是为救我才闯魔教的,我知道你是魔教之人,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反正我姜雨瑶无父无母,死了也不足惜。” 这话一出,如花有些一头雾水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这? 尹御风真急了,一把扯下如花抓着他的手,急忙要上前“雨瑶,你说的什么话?你虽无父无母,不代表没有人心疼你啊,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姜雨瑶忽的转身对这尹御风呵斥道:“站在那里,不要过来!” 尹御风前进的身形忽然就顿住了,姜雨瑶悲戚道:“我自小孤苦伶仃,父母双亡,被师傅捡回去,却又饱受门派姐妹的欺负,本以为找到了个好归宿,却不料被东方月离这魔头捉来受尽折磨……” 尹御风闻言,对她心疼至极。 如花猛然发现叶非尘的眼底划过一抹心疼之色,他缓缓走来,面具下的那双眼睛一直看着姜雨瑶全是不忍与心疼。 如花倏然间明白了,他奶奶的,这女人玩的就是我见犹怜啊,让叶非尘对她产生同情之心。 可叶非尘为什么要对她产生同情与怜悯呢? 却见得叶非尘走上前忽的一把将姜雨瑶抱入怀中,如花诧异的瞪大眼睛,这转变还真是……难不成这姜雨瑶和叶非尘有一腿啊?那木头呢? 如花看向尹御风,却是瞧见他也被这一幕怔住了,怔楞片刻,霍然将手中的剑抽出,如花慌忙扯住他。 这什么都还没弄清呢,再说了,这叶非尘肯定很厉害,木头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你放手!否则我连你一起”尹御风忽的吼了一声,随手要甩开如花。 但,就在下一刻如花抓着尹御风的手倏然间死死的抱住了,她看向姜雨瑶的眼睛就那么不可思议的瞪圆了,而此时尹御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因为他们看到被叶非尘抱住的姜雨瑶忽的抬手猛地划开了叶非尘胸口的衣服,一道血痕便在他胸口呈现。 她的手何时这般凌厉了? 众人还未缓过神来,姜雨瑶兰指一弹,两颗晶莹剔透的圆珠便弹到了叶非尘被划开的伤口处,遇血即化,有黑色的椭圆形小虫迅速从那两颗乳白色的小珠里出来,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叶非尘的体内。 天啦!那是尸蹩的卵啊,此刻,尸蹩遇血而出,进入了他的体内,很快便会吃掉他的五脏六腑,最后吃掉他的眼球,从眼球里爬出来。 叶非尘被姜雨瑶开始一番话说得整颗心都乱了,哪里还想到防范?她袭击他到弹出虫卵不到三秒钟时间,叶非尘到底是大意了。他想也不想的便要去封住自己血液的流动,只可惜那小虫子跑得比什么都快,早已进入了他的五脏。 他当然知道天域宫尸虫的厉害,叶非尘气急,抬手,不待怀中的姜雨瑶后退,便狠狠地一掌打在了她的天灵盖上。 血,溢出,纯白的雪地上倏然间就染上了血色,仿若朵朵妖娆红梅在雪地上绽开。 姜雨瑶的身子缓缓倒下。 尹御风看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爱之人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了,他有些崩溃,忽的嘶吼道:“雨瑶!” 喊着,便要跑过去,如花狠狠地锤了他的胸膛一下,白他一眼,骂道:“你吼个屁啊?她是假的!” 这都看不出,真不知道这情人是如何当的。 如花鄙夷的看着他。 尹御风一听这话,呆了,看着如花怔怔道:“假……假的?” 如花却是不再理睬尹御风,她看向叶非尘,只见他两指并拢,指尖内力聚集,在身体上划着,想把体内的虫子逼出来。 只是这虫子哪有那么好逼? 如花心底刚下定结论,便有人开口证实了她的结论。 只听得冷风猎猎中,一个带着笑意的寒凉声音在雪地里响起 “叶门主还是别白费力气了,那虫子若那么好逼出来,本座也不会放进你的体内了。” 如花身子倏然一僵,她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不远处。 只见,广袤苍穹下,冰天雪地里,东方月离一袭如云似雪的雪白狐裘,不带丝毫杂质,如墨的发丝随着寒风舞动,他如一株冰天雪莲,纤尘不染。 忽然如花感觉到身旁的白浑身颤抖起来,她不解的看向白,只见白的脸上第一次闪现出一种除了迷茫之外的另外一种神色,那是一种害怕到极致的恐惧,他的眼底满满的全是惊恐,还有无助。 他看着东方月离,如孩童一般,颤抖害怕的讷讷道:“魔鬼,他是魔鬼……”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驭shi夺魂 如花不解的看向白,只见白如同受惊的小鹿,惊恐慌乱,一个劲的往如花身后躲。一个幽灵般的大男人躲在七岁孩童身后,本应让人感觉可笑,可白此刻惶恐而无助的神情让如花不忍,她伸手一把抓住了白毫无温度的手。 “别怕” 白瑟瑟发抖的身子竭尽全力的想将自己全部隐藏起来,东方月离只是随意看了一眼这边,随即看向叶非尘,笑道:“叶门主都到门口了,本座请你进去喝杯茶,如何?” 叶非尘看着东方月离猖狂而笑,笑声划破天际,如雷震耳,千里传音响彻整个雪山,有雪奔腾而下。 如花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感觉耳朵一阵一阵的耳鸣。 叶非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雄浑而有力。 “东方月离,要不是你以卑鄙手段,你以为这虫进得了我的体内?” “哦?”东方月离好似诧异,忽的面色一转,冷若寒冰,却有笑意从唇角处溢出“可事实是你现在体内有我的尸虫,只要我轻轻的拍一拍手掌,它们便会开始吞食你的五脏六腑。” 如花一看这东方月离面色倏然转寒,身上也止不住打了个寒战,美人爹爹的脾气还真是说变就变,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哎呀,太恐怖了。 叶非尘白发飞洒,有气流涌出,浑身散发冷冽杀气“你以为小小的尸虫能奈我何???” 此话一出,他宽大的袖袍里忽然有什么东西猛地窜出直飞云霄,一阵尖利的长啸划破苍穹,仔细一看,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鵰。猝然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杂乱的轻快的焦躁的迅速的……一时间凌乱的脚步声响彻在寂寥的雪原之上。 如花心底一惊,听这脚步声怕是有七八百号人了。 难不成这魔教内部要造反了?? 寂静的雪原之上,如潮水一般的人顷刻间以包围之势朝这边涌来。 向来死气沉沉人烟稀少的雪山天域宫,今日竟是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粗略一看,黑压压的一片,果真有七八百来个人。 这一个个装束不尽相同,看来真不是同一个门派的了,还真叛变啊? 忽然间就冒出这么多人来,看来是一早就约好了的,这是早有预谋啊,难怪这一路上出来都没看到天域宫的侍卫。 如花看向东方月离,他依旧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天一个人的地,不需要任何人陪,冷眼睥睨天下傲然绝世。不带一丝杂质的狐裘在寒风中柔顺的随风拂动,将东方月离瘦削的身体包裹,绝美如玉的面上很平静,只是那双眼眸仿若寒潭水一般冰寒。 如花伸手拉了拉尹御风,尹御风看向她。 她指了指旁边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道:“我看,我们还是往那边躲躲吧” 这个时候,两边都不要靠太近了,否则刀光剑影的,会被牵连的。 尹御风这时也看清了形势,点了点头,两人缓缓朝着旁边退去,如花一把扯住了依旧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白,三人尽量靠边站。 一时间,人流涌动,气势滔天,雪山上,黑压压的一片,将天域宫围了个严严实实。 冰天雪地里东方月离一个人遗世独立,静静地冷眼看着,片刻,似笑非笑问道:“人,都到齐了?” 这话一出,除了叶非尘,所有人皆是吓得后退半步,东方月离如此的语气还是有威慑力的,此刻所有人都戒备的看着他。 叶非尘冷冷一笑“东方月离,你看有多少人要反你啊?我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想杀你。” 东方月离丝毫不在意,语带诧异“哦?本座也挺惊讶的,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多呢,比本座预料中的还多……” 众人一听,有些瑟缩,他说预料,那不就意味着早就知道了?? 有些人犹豫了,毕竟万一杀不死东方月离,灭不了天域宫,东方月离的手段所有人都知道的,残忍到极致。 此刻,有人五心不定了,在考虑是否及时退出。 叶非尘见人群中开始骚动起来,轻蔑道:“他虚张声势,你们也信?天域宫的侍卫早被清理干净了。” 即便叶非尘说了如此的话,依旧稳不了人心,毕竟要是失败了下场会很惨。 哪知东方月离轻柔一笑,倏然冷声缓缓道:“这个时候退出,晚了,今日一共八百六十七个人,每个人本座心里都记得清清楚楚。” 如花咋舌,心底倒抽一口凉气,这死变态不是逼人家反自己吗??本来有些人还忌惮他,犹豫着要不要反叛,他这句话一出,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反他了。 东方月离轻笑,对着叶非尘道:“知道本座为什么喜欢死人吗??” 叶非尘知道天域宫其实最厉害的不是活着的守卫,而是死尸和活死人,还有那吃人啃骨的尸虫。 他今日冒险与天域宫决裂,也是为形势所逼,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反叛,东方月离也很快便要灭他了,因为东方月离一直觊觎血煞门的至宝——嗜血珠,而血煞门也是魔教能和天域宫抗衡的唯一门派,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东方月离灭血煞门是迟早的事。 东方月离见叶非尘没有说话,寒凉的眸扫遍全场,瞬间,所有人都仿若被一桶冰水浇了个透彻,在这冰天雪地里忍不住战栗起来。 他眼底阴霾重重,如一块寒冰置入,话语轻柔一字一句“因为他们不会背叛本座,所以——” 猝然间语气一转,杀气四溢“今日这里的人都得死!!!!” 所有人都被这句话惊住了,心底固然是害怕的,有些腿软,但依旧有逞强好胜之人叫嚣 “东方月离就一个人,就算再厉害又如何?我们有八百多个人呢,大伙一起上。” 这话一出,有些人心底也有些宽慰了,至少,他们人多,东方月离只有一个人。 东方月离笑,这笑容美得勾魂摄魄,却诡异而危险,如花心底划过一丝隐隐的不安,她扯了扯尹御风,道:“木头,我怎么总感觉这地方好危险啊,我们……我们……” 如花四处张望,却找不到一条可以出去的路。 她本想说他们不要管这些事,找路下山,管他们魔教厮杀到什么时候,自己全身而退就行了,可,却发现被困死在这里了。 天域宫建在悬崖之巅,此刻前面被围,后面就是天域宫的入口,如花三人被困在天域宫入口不远处的一个死角里。 如花有些急了,心底的不安逐渐扩大。 忽然,一声清脆的掌声在这雪山之巅响起,并非用力而拍,却响彻天际,如游魂一般在这冰山雪原上飘荡。 诡异的掌声好似拍到了人心底里去了,心底在掌声响起的那一刻狠狠地震了一下,呼吸有些不稳,如花看向那边,那诡异的掌音便是东方月离发出的,他苍白的手轻轻的拍了一下,竟是震到了所有人的心。 叶非尘忽然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胃,他面具遮颜,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却可以从那双漆黑的双眸里看出痛苦之色,他肚子里的虫子开始啃噬他的五脏了。 所有人都面露惊恐之色,有人顶不住了,拿起刀吼道:“我们去杀了他” 有人领头,便接二连三的有人扬起武器,朝着东方月离奔去。 就在此时,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涌动的人群豁然间僵住,这声音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躁。 这是什么声音??? 怪异到让人无法忽略它的存在。 东方月离又是一巴掌轻轻的响起,魔音一般,如同一只尖利的掌抚过所有人的心。 那怪异的声音逐渐变大,在空旷的雪原上几乎要掩盖住人群的喧嚣声了。 未知的恐惧瞬间将所有人笼罩,这边如花也是被这声音吓到了,她紧抓着尹御风不放,有些害怕道:“木……木头啊,我怎么感觉……这声音像是…..像是从地下传来的呢??” 正说着,忽然一只苍白的手从雪地里猛地刺出,如花倏然吓得躲到了尹御风身后。 只见,被层层积雪覆盖的雪原上,倏然间冒出了一只又一只苍白无色的尖利手掌,这一刻,涌动的人群恍若才回过神来,开始朝着后面退去。 东方月离本是轻轻拍打的掌音忽然加快,一下一下的,如雨点一般。 如花只觉自己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好似被一个东西不断的敲打,想抓住什么东西,却偏偏抓不住,身子倏然间就好似抽空似的,想走却走不动。 雪地里缓缓坐起来的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他们面无表情,眼底如一团死水,慢慢的站了起来。 本来包围着天域宫的人群,猝然间被那一具具尸体围在了正中央。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血引魔珠 一 气氛倏然间变得凝重起来,有一种冰凉刺骨的感觉让所有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魅惑人心的掌音蛊惑着每个人的心,有些恍惚,却又知道自己此刻身处险境,看得清面前一步步逼近的僵尸,逃不能逃,跑不能跑,这种感觉简直能让人崩溃。 “啪,啪,啪……”诡异的声音被寒风拖拽着在雪原上缭绕。 冰天雪地的纯白世界里,一个又一个煞白的尸体披头散发从雪地里僵硬的站了起来,如雨后春笋般瞬间长满雪地。 而如花和尹御风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如花只觉思绪涣散,想集中却无能为力,好似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吸入,浑身动弹不得。 只有白,飘来荡去,一脸茫然,不知道要干什么,手脚有些不协调的动着。好像要跳舞又好像不是。 忽然,一只惨白无色的手在如花脚旁凌厉伸出,如花吓得背后冷汗直冒,却连退一步的力气都没有,身子完全不受控制了。 洁白的雪地里,一个女人缓缓坐了起来,白得骇人的脸上死气沉沉,没有一丝感情,她慢慢的站了起来。 如花拼命想拉回被那一声又一声的掌音所控制的思绪,却是徒劳。 这女尸动作僵硬的朝着如花一步步走来,如花心底发毛,这下完了…… 东方月离这疯子,要让所有的人葬身在这片洁白的雪地里,连如花也不例外。 女尸死水一般的眸直直的盯着如花,直盯得她浑身发软,背后早已是一片湿冷。 她一步一步走到如花面前,如花的心就在这一刻几乎停止跳动了,一股刺鼻的腐烂腥臭味席卷而来,如花的胃瞬间翻江倒海起来,好想吐。 女尸不带丝毫温度的手缓缓抬起,尖利的手白得如同刷了一层888,她的喉咙里发出危险而低沉的咕噜声,危险靠近的意识不断刺激着如花的大脑,可脑子却如同半醉半醒一般,明知道危险却下达不了逃跑的指令。 女尸尖利的指甲轻轻的触到了如花娇嫩的颈部肌肤,浑身止不住一阵颤抖,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一刻,如花绝望了。 她瞪大眼眸却迷离的看着这女尸,呼吸急促,胸脯一起一伏,心脏跳动的厉害。 一种强烈的求生意识如潮水般袭来,如花浑身神经紧绷,可就是动不了,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眼看女尸手掌倏然成爪,猛地朝着如花的脖子狠狠地扎下去。 如花吓得慌忙闭眼,很鸵鸟的做法。 却不料下一刻,一只苍白的手猛地窜出抓住了那凌厉的爪,此时女尸尖利的指甲与如花的脖子不过一纸之隔。 如花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却是瞧见了一脸茫然的白愣愣的看着她,他的手死死的抓着女尸的手腕。 这一刻,如花一激动,竟是拉回了思绪,冲破了迷障,想说的话忽的一涌而出“白,杀了她杀了她” 白很乖的‘哦’了一声,手毫不犹豫的捧住了女尸的头,如花诧异,这是干什么? 哪知白两手抓住她的头用力一扭,然后狠狠一扯。 如花被吓呆了,这杀人的方式太他妈刺激了…… 白竟是生生的将女尸的头扯了下来,如花只看到了头与身子就那么被撕开了,吓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白将女尸的头抱在怀里,看着愣愣的如花,忽的傻傻的将头递给如花,如同献宝一般。 如花吓得一巴掌打掉了那颗脑袋“这吓人的东西给我干嘛?” 脑袋咕噜咕噜滚了好远,如花看向地上躺着的无头女尸,忽然就想到了那晚在尹家祖坟的尸蹩,吓得一把扯住白的袖子连连嚷道:“快,快踢走,她身体里有虫子。” 白一脸的茫然,缓缓歪着脑袋看着如花“不懂” 如花急得跳脚“踢她” 如花狠狠地踢了女尸一脚,白好像有些明白了,顺势也跟着踢了一脚。 “用力”如花狠狠地打了白一下。 白用力一脚,这次力气用得还真是够大,无头女尸在下一刻飞身而起,朝着…… 如花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吓得花颜失色。 他娘的,怎么朝着东方月离飞去了? 她吓得不由自主吞咽口水,看着东方月离傻眼了。 雪地里,一袭雪白的东方月离静静的立着,融入这片晶莹剔透的冰雪世界里,冷眼看着这一切,忽然,一具无头女尸以迅猛之势袭来。东方月离眼眸一冽,袖中蚕丝倏然袭出,柔软透明的天蚕丝缠绕上了女尸纤细的腰肢,猛地嵌入,尸身从中切断,两截尸身从空中掉落而下。 东方月离朝着那边望去,向来寒凉的眸底微微一怔,在这众人皆惑的时刻却有一双眸清冽如水。 七岁孩童,一袭鹅黄袄裙,在洁白的雪地里格外显眼,她眼眸晶亮,清冽得如一潭碧水。 她盯着东方月离一语不发,片刻,忽的面上笑靥如花,童稚的声音响起“爹爹,杀人就杀人,怎么连我都杀呢?” 东方月离冷眼睨了她片刻,唇畔再次荡漾出一抹温柔笑意,未回袖的天蚕丝如蛇一般朝着如花飞去,缠绕上她的腰,将她扯到了他的怀中。 东方月离伸手抱住她纤细的腰,宠溺笑道:“爹爹舍不得杀你。” 如花心底固然是怕的,但这变态要你死求饶也没用,如花至此以后的人生信条便是:笑面变态。她娇笑,双臂勾着东方月离的脖子,仰头与他那双寒潭一般的黑眸对视。 就在这一刻,如花失神了,东方月离魅惑的双眸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整个吸进去了,雪白的世界仿若瞬间就变成了一片漆黑,她迷失了。 忽然,好想…。好想咬他一口。 如花看着他,越看这种欲望就越强烈,她好想咬他。 她痴痴的看着东方月离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一种抑制不住的……欲望。 理智告诉她不要再看了,可眼睛就是离不开。理智告诉她不能咬,后果很严重,可一种强烈到极致的念想将她的理智一扫而空。 如花忽的张嘴,对着东方月离的脖子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一股清冽淡香充斥着她的口鼻,牙齿没入了他的肉中,瞬间,有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如花猛然惊醒,慌忙放开,唇上嗜血妖娆,她惊恐的看着东方月离,却是瞧见东方月离寒潭水一般的黑眸倒映出自己如妖精一般红唇。 东方月离面无表情,如花心惊肉跳,咧嘴灿烂一笑,语气里却是夹杂着些许慌乱“你……你不介意的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血引魔珠 二 东方月离面无表情,如花心惊肉跳,咧嘴灿烂一笑,语气里却是夹杂着些许慌乱“你……你不介意的吧?” 他看着如花,眼底冷冽,唇畔溢出一抹温柔浅笑,伸手捏了捏如花的脸颊,语气依旧是宠溺到极致“你说呢?” 如花被吓得身子一僵,浑身神经紧绷,望着东方月离,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余光看着他优美的脖子上那一道刺目的齿痕,有鲜红的血液溢出。 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开口去咬他? 如花打死都不相信自己会出于本能去咬他,发生这种情况的机率完全为零,怎么可能去咬他?躲他都还来不及呢。 如花心底狐疑,再次对上东方月离那双寒潭水一般的眸,这次却并没有陷入的感觉,如花倏然醒悟,一双眸子霍的就染上了些许怒意。 坑爹呢,玩我啊? 东方月离似笑非笑,俯身,在如花耳畔轻声低语“小花花,生气了?” 如花怒视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含笑温柔低语“那爹爹咬你一口,扯平,好不好?” 如花被吓到,猝然后仰,隔开与他的距离。 如花看着东方月离欲哭无泪,这句话太雷人了,这咬来咬去的,最后不是变成那个什么伦了吗? 恶寒,如花翻了翻白眼,和变态相处,大风大浪见惯了,寒着寒着就习惯了。 只是袖中的软剑不知何时早已缠绕上了她娇柔的手臂。 忽然,有怪异的声音响起,如花一愣,转头,却是瞧见一颗圆润通透的白珠在空中滴溜溜的转动着,闪现着诡异而柔和的光晕。 此时,雪地里的人早已被僵尸或伤或杀,死伤过半,倏然间这圆润的珠子飞出,在空中兀自旋转,光芒逐渐放大,有人登时被吓得面如死灰,只是傻傻的盯着这诡异的珠子。 这是一颗嗜血魔珠,血煞门的至宝,见血则噬,不吸得精干决不罢休。方才即便是被噬心啃骨叶非尘也迟迟不肯用,是因为这珠子对早已死去的僵尸没有半点用处,当看到东方月离脖子处被如花一口咬破后,他强忍痛苦,从怀中掏出了这嗜血魔珠。 嗜血珠在空中兀自旋转,忽然,仿若活了一般,妖异之光乍然闪现,愈演愈烈,竟是有些刺目。 只听得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彻雪原。 紧接着如红绸缎一般的血液喷向了半空中的嗜血魔珠,只要受伤之人,血液仿若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伤口吸出。瞬间血流如注,一遇白珠,瞬间消逝,被吸入了那通体雪白的圆润白珠。 只看得,有人霍然倒地,瞬间干瘪,双目圆睁,浑身被吸了个精干。 这一刻,白珠变红,通透的珠内,红光血气,散发妖娆血红。 如花被惊呆了,愣愣的看着,如此的一幕,过于残忍,未死之人皆是面如死灰,颤抖不已。 如花忽然想到了东方月离脖子上被她咬破的伤口,想也不想,慌忙伸手捂住了他脖子上的伤口。 好歹是亲爹,这个时候举手之劳。 东方月离微微一怔,低头看向如花。正在此时,那嗜血珠好似嗅到了血气,朝着东方月离的脖子袭来。 东方月离的手倏然探入如花的袖中,如花一惊,忽然就感觉到了他寒凉的指触到了她手臂上的娇嫩肌肤,冰寒的触觉让如花浑身一抖,猝然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大惊,还未缓过神来,一把软剑从她袖中出来,白光乍闪。 “这是我的剑!”如花不满的对他大喊。 东方月离竟也用剑,他剑尖气流涌动,内力透过剑身散发而出,风驰电掣间刺向嗜血珠。 嗜血珠灵活自如,东方月离的剑还未刺到它,这珠子便向右一偏,却不料,那散发着寒意的剑蓦然一停,血珠飞来,它剑身凌厉一拍。 ‘哐当’一声 一道寒气从东方月离的手上出来,自剑柄传至软剑全身,所到之处,冰封凝固,寒气四溢。 嗜血珠就在眨眼间被冰封,倏然间凝固停滞,珠内血气流动,却动弹不得。 东方月离将剑收回,寒凉的指将与剑身凝固在一起的嗜血珠取下来,捏在他的指尖随意玩弄,唇畔一抹笑意,声音却是如玉石般冰冷“叶门主这礼物也太厚重了,天域宫还真不知道回赠些什么。” “你——” 如此变故,叶非尘眼底怒意一涌而出,手捏成拳,关节处‘咯吱咯吱’左响。 却又在下一刻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尸虫在体内四处啃咬,即便在如此的寒凉之地,叶非尘依旧是痛得满头大汗。 血煞门在魔教有着极高的地位和不可抗拒的威严,其原因便是血煞门拥有这令人闻风丧胆骇人至极的嗜血魔珠。 如今嗜血珠被抢,叶非尘自是气极,可腹中之痛却又让他生不如死,连与东方月离打斗的力气都没有了。 东方月离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随手扔给了叶非尘,叶非尘抬手便接住了。 东方月离笑得柔美至极“一颗杀虫丸,可抵得了叶门主这厚礼?” 如花一听杀虫丸这三个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向叶非尘,笑声银铃般清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都是疯子 叶非尘看向如花,尸虫依旧在他体内啃咬,他银面下的黑眸倾泻而出的是入了骨髓的痛,盯着如花的眼睛痛苦之中划过一丝诧异。 手中拿着东方月离扔过来的那颗药丸,片刻,手蓦地紧握成拳,寒风抚过,有粉末从拳头缝里飘落而下。 他笑得轻蔑“东方月离,这怕是一颗绝命丸吧?” 东方月离浅笑,寒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如花的面颊“你倒是了解我” 如花一惊,随即鄙夷,就知道变态没这么好心。 体内尸虫钻入了他的胃,肆意的啃咬,痛苦到不能自已。寒风猎猎,尸积如山,血染纯白的雪原上,叶非尘仰头一声嘶吼,如受了伤的兽。 如花看着,心底不忍,凄厉的声音揪得人心一阵又一阵的抽dong。 忽然,叶非尘狂笑,响彻天霄。如花心底赞叹:果真是条铁铮铮的汉子。 哪知叶非尘的手就在下一刻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的胃部扎去,如花的眼眸霍然大睁。被吓得条件反射的抓住了东方月离的雪白狐裘,这人……。也太不把自己当人看了吧? 叶非尘的手凌厉扎入了自己的胃,手在胃中摸索,如花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叶非尘在胃中摸索的手整个人呆了。血液不断从叶非尘的伤口溢出,染湿了衣裳,一朵妖娆的血色梅花在他的衣服上缓缓形成。 如花浑身发寒,半响回不过神来,震惊! 叶非尘的手猛然抽出,血淋淋的手指上夹着两只被血液浸染的尸虫。 身体上那血肉模糊的地方可以清晰地看到被扎破的胃。 如花真想此时晕过去算了,魔教都是群疯子。 东方月离唇畔笑意更浓,缓缓吐出两个字“精彩” 一群非人类!浓郁的血腥味袭来,如花几乎晕倒,她抓着东方月离狐裘的手霍然收紧。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缓缓走向叶非尘,一袭雪白的男子抱着七岁女童,缓步行来,寒风中飞洒芳华竟如同修罗索命。 叶非尘眼底冷冽一片,手捂住伤口之处,有血液不断溢出,净白的手上被血液随意划出了一条又一条凌乱的血色痕迹。 东方月离轻笑“呵——” 看着叶非尘,凑近他,叶非尘的杀气腾地一下溢出,抬手便要去袭击东方月离。 洁白柔顺的狐裘毛因叶非尘的杀气袭来凌乱了,东方月离却是不躲也不反击,倒是把如花吓了个魂飞魄散,东方月离抱着她,叶非尘袭击他,自然也会伤到她。 就在叶非尘的手快要挨到东方月离时,东方月离轻语道:“你女儿在我手中” 叶非尘的手一抖就在那一刻,停滞在了空气里。 东方月离在他耳畔依旧是极轻极轻的声音笑道:“可惜——她不认得你” 这话让叶非尘浑身一僵,整个人仿若被冻住一般。 东方月离回身,依旧笑如春阳“叶门主,若是对本座有气,现在动手也无妨。” 叶非尘一双眸子怒火四溢,手颤抖,想杀却又极力隐忍。 东方月离见他迟迟不动手,倏然眸色一转,面色寒凉,冷声笑道:“杀了你,岂非便宜了你?” 东方月离从来不会轻易放过背叛或者企图伤害他的人,杀掉一个人,恰恰是他最为仁慈的做法。 如花看得发寒,美人爹爹这情绪一日n变,没个准,一会儿一个样,反复无常的情绪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东方月离见如花看他,忽的寒凉的指抚上她的面颊,温柔笑道:“小花花,你说是吗?” 他的目光忽然转移到自己身上,如花被吓了一跳,此时他笑得温柔反问她,脑子倏然一片空白,他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如花不知道东方月离刚刚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点头迎合,这个时候点头总没错的。 东方月离宠溺的轻捏她小巧玲珑的鼻子“真是个乖女儿” 紧接着在她耳畔亲昵道:“这么乖的小猫,爹爹还真舍不得放你走了。” 如花只觉一阵寒意从头凉到脚,有种眼前一黑的错觉。 这句话太让人绝望了,如花吞了吞口水,有些崩溃,还让不让人活啊? “爹爹,我——”她哆哆嗦嗦,吞吞吐吐,语气不稳 “我——我还要做个好媳妇呢” 东方月离仿若倏然醒悟,轻轻‘啊’了一声“原来公公比爹爹还重要啊?” 如花颇有些心力交瘁,应付这变态太费神了,她干笑两声,讨好道:“哪能啊?爹爹在如花心里的位置无人能替”太变态了,这世间能与之相比者怕是绝种了,她心中顶级变态的位置除了东方月离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可以坐上去的了。 “哦?是吗?”东方月离悠然反问,寒凉的掌就在下一刻抚上了如花的胸口,如花豁然间面上划过一抹尴尬的红色,虽然胸前没有傲然挺立,但作为一个成熟女性,被一个男人的手忽然放在了胸口上,她还是会尴尬,条件反射想要…。揍他。 “我是爹爹,脸红什么?”东方月离语气无谓,说得自然而然。 东方月离不提这爹爹二字,如花还只是尴尬,这一提爹爹两个字如花倏然就有种犯罪的自责感。 这变态对女儿所做的动作已经完全构成性骚扰了。 如花面上红一阵黑一阵,看着东方月离有些欲哭无泪,爹啊,您就别传播不良思想,教坏小孩子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东方月离的杀意 叶非尘眼底一抹桀骜之色,虚弱无力的手捂着伤口,怒视东方月离良久,才咬牙道:“我今日才知,情能迷眼,情能乱心,你东方月离最厉害的不是驭尸杀人,而是攻心!!” “他日,我必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尝尝这心若刀绞的滋味!!” 如花只觉一道如刀子般的利光刺来,她看着叶非尘那阴冷的眸,心底倏然间咯噔一下,这叶非尘难不成还要把帐算到她身上??? 如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东方月离忽的笑了,风轻云淡“心不动,则情不动,心若动,则情难戒。” 如花诧异,美人爹爹竟也能说出如此一句话。 叶非尘笑得猖狂,跌跌撞撞转身便走,苍茫雪地,他踽踽独行,踉踉跄跄,雪白的发,乱舞。血,沿着他的足迹一路蔓延,在洁白的雪地里刺目,惊心。 如花仰头,见东方月离一双如寒潭水般的眸盯着叶非尘逐渐远去的背影,只听得东方月离似笑非笑,好似拉家常一般“原来小花花回来看爹爹就是这么看的啊” 如花仿若被刺了一般,倏然一惊,这变态开始找她算账了。 东方月离看向如花,本就冷然的眼底竟是阴鹜寒凉,把如花吓了一大跳。 他说这话不喜不怒,语气轻轻,震慑力却不减半分。 如花吓得身体紧绷,全身都僵直了一般,后背挺得直直的。 东方月离的掌抚上了她的腰间,语气温柔,笑道:“说啊” 如花大脑轰隆隆一片,半响理不清思绪,静了良久,也不和他绕弯子了,索性直直说道:“是你自己说话不算话。” 东方月离一听,眼底阴霾,笑意却是越发的温柔起来“所以小花花就胳膊肘往外拐?” 话说开了,如花也不再畏畏缩缩,反正大不了一条命的事,说不定还能给穿回去呢。 她对上东方月离玉石般冰冷的眸,道:“你那时是如何跟尹御风说的??怎么这个时候赖账了??他娶了我,那姜雨瑶呢?你要关她到什么时候???” 如花只觉越说抱着她的那个怀抱越冷,寒风冷冽,雪花盘旋,不知道是天冷,还是东方月离的怀抱冷。 她止不住打了几个冷战。 东方月离的手猛地抬起,那苍白的掌此刻竟是带上了几分杀气。 如花一看,条件反射闭上眼睛,却是嘴硬道:“本来就是,东方月离你不讲信用,狼心狗肺,你个缺心眼,良心让狗给啃了,连自个亲女儿都下得了手,迟早被雷劈!!!” 如花吓得双眸紧闭,纤长的睫毛如羽扇一般,一张稚气的童颜天真无邪,闭着眼睛可爱至极,任谁也不忍心下手。 可却入不了东方月离的眼,他的手不带丝毫感情朝着如花那张稚嫩还未长开的脸一掌下去。 如花只觉强烈的内力袭来,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豁然间呼吸不畅,有些难受。 迫人的气流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近,如花的心在这一刻几乎跳出来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竟如同过了几个世纪一般。 她可以清晰地数出自己走向坟墓的步伐数。 一步,两步,三步…… 猝然间,凌厉袭来的杀气有瞬间的停滞,她可以感觉到寒凉的气息离她的脸不过分毫之间,她猛地睁开双眸。 一双颤抖的煞白双手,紧紧的抓住了那带着寒意袭来的掌。 如花诧异,一看,竟是白。 此时他清俊的容颜上毫不掩饰此刻的惊恐与害怕,但依旧是跑上前来救她了,这一刻,如花的心被狠狠地抽了一下。 明明这么怕东方月离,还敢跑来。 如花看着他,却见白盯着她,颤抖的说道:“黑的剑……” 他救她,是因为他看到了黑煞的软剑从她袖中出来。 如花一时间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他救她,她感激,可却是因为在他心中无人可替的黑煞。 东方月离冷眼睨着,语气清冷,缓缓而出道:“原来是做了一半的活死人” 如花一惊,忽然明白,难怪白会这么怕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苍白而寒凉的掌忽然反手朝着白拍去,如花吓得条件反射一把紧紧抓住东方月离的手腕。 她怎么可以让他杀白??? 看着白惊恐无助如孩子般天真的黑眸,东方月离的掌朝着他袭去,他竟是一动不动,只是害怕得浑身颤抖。 如花的手紧紧地抓着东方月离的手,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阻止那朝着白打过去的掌,她连忙服软求道:“爹爹,你别杀他” 东方月离朝着白袭去的手竟是停住了,他冷眸看着如花语气依旧冰寒“这个时候知道叫爹爹了?” 如花看向被吓得一动不敢动浑身颤抖的白,心底不忍,抓着东方月离的手是一刻都不敢松,她开口认错道:“爹爹,女儿错了,您老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一般计较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语气实在是不太好,如花一旦生气起来,很少服软,更不会如此憋屈的请求原谅。 她死死盯着东方月离如夜般漆黑的眸,嘴里虽在认错,眼底却是有掩饰不住的怒意。 东方月离此时动了怒火,心底早已生出了杀意,看着如花的眼底亦是阴霾一片,倏然瞧见那乌黑发亮的眸子里倒映出了他脖子上被她咬破的那串齿痕。 脑子里想到嗜血珠袭来时,她想也不想的抬手便捂住了他脖子上的伤痕。 眼底的阴霾不自觉的褪了几分,被如花紧紧抓住的手忽的就顺着如花反拉的力气抚上了如花的面颊,他忽然就恢复了以往温柔而宠溺的语气,笑道:“放心,爹爹舍不得杀小花花” 他忽然间变得温柔起来,如花还真有些适应不了,转变太快了。 东方月离说出的‘舍不得’如花从来不信,刚刚那叫舍不得??要不是白,她早见阎王去了。 如花背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n章 不知道叫啥 东方月离寒凉的指轻轻挑起如花的下巴,凑近她,语带宠溺好似调笑一般“小花花还真下得了口” 如花一听,瞪他,他不说还好,一说如花心底更有气。 东方月离轻捏她的鼻子温柔笑道:“爹爹不和你计较” 如花怒瞪他,到底是我咬你的还是你让我咬你的?但看到他眼底杀气褪去,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寒风呼啸,东方月离的身子愈加的寒凉起来,手指如冰,触着如花的面颊冰冷一片,如花止不住的打了个寒战,这地方留不得,得赶快走。 她的手有意无意放到了东方月离被狐裘包裹的胸口,感受到里面有颗心平稳却微弱的跳动着。 如花心底缓缓舒气:原来还是个大活人啊。 东方月离眼底惯有的寒凉,语气轻缓“既然回家了,就多陪爹爹两天,如何?” 如花一听,被吓得差点惊呼出声,她猛地看向东方月离,半响语气不稳“还是算了吧,你事情也多。” 东方月离笑“不碍事” 你不碍事,我碍事啊,如花心底叫苦。 见如花面上神色不佳,东方月离眼底倏然转阴,轻笑道:“不情愿?嫁出去才几天,就不要爹爹了?” 如花心底咯噔一下,慌忙开口道:“怎么会” 东方月离温柔浅笑,指尖轻划她的面颊“不会就好,爹爹如此的宝贝你,可别当只小白眼狼啊” 如花被他寒凉的指尖划得心惊胆颤的,她表情僵硬,浑身神经紧绷到极致。 东方月离感觉她浑身僵硬,在她耳畔呵气如兰“小花花,这么紧张做什么??爹爹又不会吃了你” 要是直接一口吃了还好,东方月离这变态玩的就是精神压迫,如花觉得和他呆一起久了,迟早给整疯了去。 她干笑道:“没有紧张,是天冷,被冻的” “哦?”东方月离好似恍然大悟,随即将自己的狐裘打开,把如花小小的身子裹住“这样就不冷了” 如花只觉一阵寒意,倒抽一口凉气,跟贴上冰块似的,紧贴着她身子的胸膛冷得让她牙齿打颤,这变态越来越冷了。 如花被冻得浑身有些颤抖,牙齿打架“你…….你更冷” “哦?”东方月离诧异,手一紧,却是让她贴得更紧了“那这样呢?” 如花直觉刺骨的寒好似入了骨髓一般,被冻得煞白的小脸,仰头看向东方月离“你…….你放开我……我被你冻死的“ 东方月离随意道:“不是说外面冷吗?” 如花觉得身子被寒意笼罩,浑身的皮肤被冻得有些刺痛。 如花一惊,明白了,这是在惩罚她刚刚随口骗他。如花被冻到不行,嘴唇青紫,哆哆嗦嗦口齿不清道:“陪…….陪你……就是了,我……我也没说不陪,你犯得着……要老子的命吗?这…..这雪山上也确实冷……我也没骗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章 东方月离听闻这话看着如花,虽笑,可依旧冷然“果真?” 如花连连点头“当然是真的” 东方月离面上笑意更甚,温柔得如三月春风轻柔拂过,如花忽然就有种春雪消融的错觉,东方月离宠溺而温柔道:“这才是个乖女儿” 他寒凉的指亲昵的将如花的发丝挽到耳后“都说女儿和爹贴心,看来这话不假” 如花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耳畔的寒凉让她止不住哆嗦,也不知道这变态从哪儿听来这话的,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压下心头惶恐,强扯出一丝笑容。 “爹爹,那就让他先回去,我留下来陪你几天,好不好?”如花看向不远处好似才恢复清明的尹御风,她想到如今尹家必定是是前虎后狼的,如今武林个个都对御剑山庄虎视眈眈,这个时侯尹御风怎么能留在天域宫?他必须回去。 再说了,留在东方月离这里太危险了,尹御风那性子,很容易惹毛东方月离的,还是让他走算了。 东方月离倒也无谓,只是温柔笑道:“爹爹依你便是” 和东方月离好好说话,其实也不难打交道。如花道:“你先放我下来,我去和他说几句话” 东方月离将如花放了下来,如花撒腿便朝着尹御风跑去,东方月离随意扫了眼一旁的白,白顿时吓得如被踩了尾巴的猫逃命似的跑到如花身后紧跟着她。 如花跑到尹御风面前,仰头看他,一双精灵的大眼睛灵气十足,她白嫩的小手掌在尹御风面前晃了晃“喂,这是几??” 尹御风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我没事了” 如花笑了“诶,你先回去吧” 尹御风一惊“那雨瑶呢?” 如花一听这话,气不过,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怎么这么没良心啊?干嘛不问我??” 尹御风一听,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着面前的女孩,也觉得是有些过了,尴尬笑道:“那你呢?” 如花没好气瞪他“这话说得真假,你良心痛不痛啊?” 尹御风轻轻将手搭在了如花的肩膀上,正色问道:“好了,说正经的,你让我回去,什么意思?” “我——”如花余光瞟了瞟身后不远处的东方月离,随即压低声音,道:“你先回去,我留下,然后顺便探清楚姜雨瑶到底被关在哪里。” “那你还去我家吗?” 如花一听这话“我——”她拿捏不准了,话语一转“你愿意我回去吗?” 尹御风一愣,半响如实回道:“你在名义上也算是我尹家媳妇了,要是你回来,御剑山庄自然不会阻拦。” 如花撇了撇嘴角“不出意外我应该过几天就回去了” “哦” 如花道:“你还是回去帮你老子想办法吧,现在你们御剑山庄恐怕也是不得安宁,姜雨瑶这边我来想办法。” 尹御风闻言还是有些不放心“会不会——” 如花白他一眼“放心,姜雨瑶不会有事” 她自然知道他担心的无非就是姜雨瑶,在他眼里如花是东方月离的女儿,在这里肯定不会有性命之忧,而姜雨瑶不同,在这里随时有生命危险。 尹御风愣了愣,半响对如花道:“你也小心点,要是危险,就别救了,我去救她。” 如花错愕,片刻笑道:“你真啰嗦” 她扯了扯身旁的白道:“喂,你跟我走” 天域宫巧夺天工,占尽地势,里面又跟迷宫似的,布阵又多,守卫也多,如花怎么着也得拉个人和她一起。 白一脸茫然,眨了眨纯洁而无知的黑眸,看着如花。 如花无奈,此刻的他就跟个孩子似的,以前有黑煞照顾他,此时黑煞死了,他成了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孤儿了,如花对他到底是心有愧疚的,她杀了黑煞,而她爹又把他弄得如此模样。如花看着他此刻的样子,有些不忍,伸手拉住他冰凉的手,道:“以后我照顾你” 白依旧飘来荡去,眼底迷茫一片。 如花扯了扯他“走啦” 她拉着他的手,白倒也是听话的跟着她向前飘去。 冷香的用途 东方月离带他们走的路不再是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了。 依旧是漫天雪花纷飞,雪白的世界,银练飞洒,有些晃眼。如花细细一看,竟是一道道横空错杂交错的冰凌,一道又一道,晶莹剔透,在半空中将整个地面笼罩包裹起来,大气磅礴,如瀑布细流飞溅。 冰气缭绕,刺骨的寒。 有白色的花海呈现在眼前,如花愣住,这冰天雪地里也会有花? 那朵朵纯白之花,只见花朵不见绿叶,在雪地里绽放,寒风抚过,花海荡漾,如海水波澜起伏。 一股清冽淡香席卷而来,好熟悉的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如花诧异。 忽的,惊醒,这不就是东方月离身上的那股味道吗? 她仰头看向东方月离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冷香” “干什么的?”如花打量着这一片花海,语气里满满的全是好奇。 东方月离看如花如此感兴趣,眸底深幽,面上忽然一笑,俯身将她抱起来,在她耳畔轻声道:“想知道?” 如花被吓了一跳,耳畔的呵气如兰让她面上燥热一片,她往后仰了仰,隔开与东方月离的距离,讪笑道:“也就是好奇罢了。” 东方月离笑得温柔“小花花想知道,爹爹告诉你便是” 语毕,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五颗白色颗粒,如花定睛一看,浑身一抖,这不是刚才放入叶非尘体内的尸虫卵吗? 他要干什么? 如花浑身戒备,心底有些发颤。 只见东方月离手指轻弹,五颗虫卵被弹到了雪白的地上,虫卵刚碰触到那片冰凉的积雪,倏然间破裂,有黑色的椭圆形虫子从里面出来,一只两只三只…… 如花眼眸豁然间大睁,东方月离这虫卵一颗里爬出好多只虫,不过刹那间,雪白的地面便被黑色的虫子覆盖了,潮水一般四处蔓延。 可它们却止于此地,不再上前,隔那片雪白色的花海远远的,没有一只敢爬上前去。 如花大概明白了,看着这满地仿若铺天盖地爬来爬去的尸虫,如花背后发寒,她刚想让东方月离收了,这东西看着让人害怕。 却不料,一股力量将她抛出,如花大惊,她竟是被东方月离抛向了尸虫。 如花一张脸倏然吓得煞白一片,大呼“东方月离,你干什么?” 如花只觉身子狠狠地砸到了地上,不过片刻,那黑压压的一片便爬到了她的身上,如花此时也顾不得骂东方月离禽兽不如了,尸蹩是盗墓者克星,再厉害的盗墓者都会怕这东西。 如花条件反射想爬起来,却被一股强大的力气死死的扯着,起不来。 有一种更大的力气将她死死的钉在了地上,只觉后背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尸虫开始啃咬她贴在地面的背了,那是一种融入灵魂的痛。 有尸虫爬上她的身子,仿若一层黑色的幕布即将把她包裹起来。 渐渐的蔓延,蔓延,即将爬到她的脸上了,有虫子开始企图钻入她的口鼻,如花紧紧的闭住了嘴巴,她死都不能让那虫子钻进自己的身体,宁愿它们将她开膛破肚爬进她的身体,也不要在此时,活着的时候让它们进入自己的身体,那样将是生不如死。 如花拼劲力气想要抬起自己的手,浑身好似被千万根针狠狠地扎下去了,却瞧见不远处的白要跑过来帮她。 如花一看,恶狠狠凶道:“你敢过来,过来我做了你!” 白被她一凶,竟是被吓住了,怔怔的站在原地,一脸的迷茫。 如花这开口一喊,瞬间有虫子进入了她的口中,如花心底咯噔一下,虫子爬进了她的嘴里,柔软的舌猛地传来刺痛。 有液体从唇角处溢出,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口腔,如花动不能动,浑身仿若被凌迟一般,口中更是痛到让她几欲昏阙。 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得痛快。 这些尸虫果然厉害,不过几秒钟时间,如花身上的袄裙早已被啃噬得只剩破碎的几片贴在身上了,身上一片血肉模糊,尸虫如潮水般不断向她身上进攻。 东方月离走到花海边,俯身,苍白的指轻轻掐了三朵白色花朵。起身,不急不缓走到如花面前,底下早已是一片尸虫海洋,看不出人在哪里了。 东方月离含笑,手缓缓抬起,掌一倾,雪白色的花朵落下。 瞬间,如退潮一般,刚刚还如野兽一般的尸虫豁然间集体褪去,它们害怕的四处逃窜,黑压压的一片迅速褪去,露出了带着血色的纯白。 如花衣不蔽体,血肉模糊,浑身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虽然尸虫褪去,可面上痛苦依旧。 东方月离站着看了如花片刻,忽的,仿若恍然大悟般,轻笑。 他蹲下来,寒凉而苍白的指温柔抚上如花带血的唇,忽的,探入她的口中,如花惊诧的看着他,东方月离一手拦住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另一只手两指探入她的口中,冰凉的指进入她的嘴里,与柔软的舌碰触缠绕起来。 口中的尸虫无处遁形,东方月离的手指带着血丝抽出,指尖夹着两只黑色的被血液包裹的尸虫。 东方月离将尸虫扔掉,轻轻擦拭掉如花带着血丝的唇瓣,温柔道:“这就是” 如花看着他一双黑眸怒火充斥,忽的,骂道:“你他妈变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原来美人嗲嗲真带绿帽子了 东方月离寒凉的指尖轻抚她的唇瓣,轻柔低语“小花花想知道,爹爹便告诉你了,瞧,爹爹对你多好?” 他语气温柔,却带着似有若无的寒意,如花适可而止,不说话了,只是一双黑眸怒火四溅,瞪他。 东方月离见她怒火中烧,唇畔一抹温柔笑意,指抚上她带着怒意的眼睛“小花花生气了” 如花浑身火烧火燎的痛,心底憋着一口气,此时听闻这句话更气,心底暗骂:老子上辈子肯定是让人给葬粪坑里了,才会这么倒霉碰到你这么个变态。半响才咬牙道:“没生气” 东方月离一听,眨眼“语气不好” 如花仰头怒瞪,老娘要能宰你,早把你给宰了。 东方月离看她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捏了捏她的鼻子,温柔笑道:“我是爹爹” 如花白眼翻了翻,这人不提‘爹爹’还好,这一提‘爹爹’怎么心底就越发的寒呢?做爹爹做到他这地步,也算是空前绝后了。 东方月离将她抱起,朝着前面的雪白花海走去。 一片纯白的世界,有清冽淡香沁入肺腑,一阵寒风拂来,花海翻腾,一浪接着一浪,景象颇为壮观。 如花衣不蔽体,寒风吹来,冻得牙齿打架,在东方月离怀中瑟瑟发抖。 东方月离的怀抱她是再不敢进入了,刚才差点没把她给冻死。 感受到怀中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东方月离温柔的声音传出“小花花,冷不冷?” 如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向东方月离,老子都抖成这样了,还问,你感觉神经没毛病吧你? 她声音因寒冷而颤抖,强忍怒意反问“你……。你说呢?” 东方月离笑“小花花不说,爹爹怎么知道?” 一阵寒风猛地刮来,如花一个激灵,抖得更厉害了,太冷了。 如花忍不住开口大骂“老子都快冻死了,反正都是死,你直接一刀杀了我算了,这爹爹女儿的,何必如此折磨?” 东方月离闻言,打开自己的狐裘,将如花包裹起来“爹爹怎么舍得让小花花死?” 如花见他如此动作吓得条件反射便要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刚才的经历告诉她,天冷,变态更冷。 东方月离将她裹紧,在她耳畔轻柔低语,语带寒意“再动,爹爹就把你扔回尸虫堆里去。” 如花一听这话,身子倏然一僵,吓得在他怀中一动不敢动了。 东方月离见她不动了,却是笑了,温柔而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丝“放心,爹爹怎么舍得?” 如花欲哭无泪,这人心灵极度扭曲,变态到了一种境界了。 这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寒凉的情绪真要把她给逼疯了,如花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到崩溃的边缘了。 倏然,就感觉有股暖意瞬间将她包裹起来,如花一愣,温暖的感觉如同抱着一个暖烘烘的烤炉一般,这一刻,全身豁然间舒适起来。 如花下意识的伸出手臂圈住了东方月离的腰,然后紧紧抱住他。 东方月离笑道:“这会儿知道抱爹爹抱得这么紧了?” 如花死死抱住他,被他裹在狐裘里,隔着薄薄的衣服,第一次发现他好瘦,瘦得紧紧的抱着他会有种咯人的感觉。 如花从他怀中仰头,发现他瘦削的下巴,很尖很尖,没有一丝多余的肉。 忽然就想到那次他们一起吃饭,他好像吃得很少很少,难怪这么瘦,都不吃东西。 这天域宫没有女眷照顾他吗?如花看了他片刻,开口问道:“爹爹,我娘呢?” 东方月离意外,半响才道:“什么娘?” 如花咋舌“就是你的妻子” 东方月离诧异的看向如花 如花干笑:“你别告诉我我是你一个人生出来的” 东方月离听闻这话,忽的笑道:“小花花只有爹爹一个” 如花惊讶,原来还真是孤儿寡父的,都没个女人照顾他,难怪心理变态。 “那我娘是不是死了?”如花继续问 哪知东方月离想了想,这次倒还真是仔细的想了想,良久才道:“应该没死吧” 如花无语,你老婆死没死,你会不知道?这问题都还要想这么久? “那就是……跑……跑了?”如花这问题问得很是谨慎,不是跑了,怎么没看到人影?再说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东方如花长得没有半点和东方月离相似的地方,肯定是别人的种,也难怪美人爹爹这么不顾及父女之情,对东方如花如此之狠。 东方月离道:“小花花想见她,改天爹爹帮你抓回来便是” 果然啊,如花心底感叹,果然是跟别人跑了,就冲这变态残忍到极致的各种行径,怕是没有女人敢呆在他身边吧?不跑的是傻子。 只是这美人爹爹说这话的语气不见得有多生气,如花诧异,难不成变态的思维方式和普通男人不一样?老婆跟别人跑了,还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以他的性子怎么说也得一刀一刀的把那对男女的肉给割下来才对啊。 如花诧异的看着东方月离,东方月离低头与她对视,笑得温柔“这么喜欢盯着爹爹看啊?” 如花一惊,吞了吞口水,讪讪一笑,死变态说话从来都是如此的……暧昧,让人遐想连篇。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上药 东方月离将如花抱进偏殿,放在了床上,如花想让他乘早滚蛋,这变态实在是够可怕,在一起太恐怖了。 一路上,如花虽是被东方月离裹在狐裘里,两只眼睛却是一刻都没有歇息,她仔细的观察,脑子里天域宫的地形图在一点一点的补全。她想找时间再探天域宫地牢帮尹御风找姜雨瑶。 一到床上如花便钻进了被子里,被子摩擦着身上的伤口,又是一阵火烧火燎的难忍之痛。 如花眉头微微皱起,经过刚刚的虫咬之痛,此时面色有些苍白。 哪知东方月离带着凉意的手却是探入了被子里,如花一惊,还未后退,便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干什么??”她语气实在是好不起来,一脸的戒备。 东方月离将她嫩白的手拉出,这只手正好是被东方月离割破手心的那一只,手掌被藕色丝巾包裹,此时丝巾早已被尸虫咬得残破不堪了,她本光洁如玉的细腻肌肤上被啃咬得伤痕累累,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了。 东方月离道:“爹爹心疼你” 如花白眼一翻“你这叫心疼?” 东方月离寒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如花被啃咬撕破的伤口,一阵疼痛伴随着彻骨寒冷传遍全身,如花浑身凉飕飕的,痛得战栗不止,怒了,大骂道:“你他妈要是真心疼就温柔点!!” 东方月离看向如花,忽的挑起她的下巴笑得温柔“爹爹是真心疼你,帮你” 语毕对着门外的紫衣侍女道:“把寒玉膏拿来” 如花一听要给她,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有些口齿不清,连连阻止道:“自己来,我……我自己来,不……不劳烦你了” 东方月离依旧是那句“爹爹心疼你”,亲昵的抚着她的发丝,笑得温柔肆意。 不一会儿,那紫衣侍女一声不响的走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东方月离接了过来,打开,一股清凉却又怪异的味道飘了出来。 如花鼻子嗅了嗅,这味道好熟悉啊。 是什么呢??她眼睛直直的盯着那药罐子,脑子里急速搜索起来。 东方月离手指探入瓶中,如花的心不稳的狂跳起来,先不说这药是不是毒药,光是东方月离这句‘帮你’就已经足够吓坏她的小心肝了。 如花看着东方月离,老子全身是伤,难不成您还想把我全身摸个遍???? 见如花看着自己不说话,东方月离温柔浅笑,纤长的指从瓶中出来,手指尖有一抹光滑润泽的药膏,如花想也不想,条件反射的双手抓住了东方月离的手腕。 如花急了:“你他娘的还真玩乱仑啊?这摸来摸去的,老子不干了!!” 东方月离一愣,随即将她圈入怀中“我是爹爹” 如花面上有些窘迫,听闻东方月离这句话更窘。 东方月离的手指就那么轻轻的抹过了如花的小臂,如花浑身一阵轻颤,面上不由得一片燥热之感,她气急,条件反射抬手就想给东方月离一巴掌。 忽然,抬起的手就那么直直的僵在了空气里。 如花气急的面容豁然间有些失色,她眼底一怔,下一刻有些惊恐。 因为她发现她的手臂僵硬了,有些动不了了。 “你给我抹的是什么??”心底又急又怕,东方月离这人变态的东西多了去了,她仰头看向头顶那张带着宠溺而温柔笑意的绝美面容。 东方月离一手揽着如花的腰,一手随意的拿着白瓷瓶,在如花耳畔温柔低语“爹爹做僵尸和活死人时首先就是用寒玉膏将他们的身体从头到尾擦一遍,然后身体就会僵硬,动弹不得” 他抬手,带着凉意的指尖轻轻划过如花的面颊,如花的脸瞬间变了颜色。 他笑得越发的温柔,语气更加的宠溺“爹爹不会让人喂东西给他们吃,就像……” “上次饿小花花一样,活活的饿死他们” 如花背脊骨倏然泛起一股寒意 悠然的语气,在她耳畔吐气如兰,有股清冽淡香“然后……” 如花忽然想起,难怪刚刚那药膏气味那么熟悉,那里面参杂着水银,那是水银的气息。水银能够保存尸身,让尸身不腐,天域宫的僵尸能长久不烂,就是因为身上涂了水银。 东方月离见如花吓得面色惨白,在他怀中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忽的浅笑,温柔拥住她,尖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在她耳畔低语“小花花和那些死尸怎么能比?爹爹怎么舍得将你做成僵尸呢?” 寒凉的掌温柔抚上她的面颊,如花虽强作镇定,却依旧掩饰不住微微的颤抖。 东方月离笑“这寒玉膏还有一种功效就是——急速愈合伤口” “爹爹当然舍不得动你,只要……” 东方月离顿住,忽的语气一转,语带寒意,却是冷笑而出“小花花听话,不要胳膊肘往外拐,小花花心里想些什么,我这个当爹的还是知道的” 他笑着在如花耳畔轻语,手却是滑到了如花的胸口,一颗心狂乱的跳动。 他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此时是在警告她呢。 如花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章 如花被吓得大气不敢出,良久才稳定心神,东方月离离她很近,抱着她有些颤抖而僵硬的小身子,对于如花来说这是一个不带丝毫温暖的怀抱。 如花看着东方月离,心底恐惧陡升,这人太他妈变态了,此时如花心底只有三个字:稳住他! 如花稳住狂乱跳动的心,她呼吸有些不稳,片刻面上娇笑,伸手抱住他,在他怀中撒娇“爹爹,我是你女儿,怎么可能帮着外人来对付你呢?” 东方月离低头,见她面上笑靥如花,亦是勾唇浅笑,温柔抚上如花的面颊,貌似诧异道:“是啊,爹爹也在想,小花花怎么说也该是和爹爹亲才对” 如花连连点头,环着他腰间的手顺势便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亲密的腻着他,笑得灿烂,仿若眉眼间都带着笑意。 “爹爹,女儿当然跟你亲了” 东方月离看着怀中撒娇的女童,依旧是笑得温柔,眼底万年不变的冰寒,他一手搂住她,寒凉的指尖轻轻捻起如花额前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 如花神经高度紧绷,就怕他忽然伤害自己,东方月离却是笑了,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小猫听话,就招人喜欢” 他抓着她的手,将她手上缠绕的丝巾解开,一道又长又深的刀痕横贯整个掌心,有森白的骨露出,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东方月离看了片刻,将寒玉膏涂抹在如花嫩白的小手掌心里。如花心底害怕,手不自觉有些轻微的颤抖,心道:不会变僵尸吧?? 东方月离带着凉意的指尖轻柔的抚过她的伤口,有些痛又有些凉意的感觉传遍她的手掌心,如花惊讶的发现东方月离抹过的伤口竟是在缓缓的愈合。 她楞住了,半响看着那完好如初的掌心,良久才惊叹道:“好厉害啊” 忽的,就兴奋起来,白嫩的小手掌一抬,笑道:“爹爹,给我看看” 只要不惹东方月离生气,他也挺好说话的,他随手将手中的白玉瓷瓶递给如花,如花接了过来,好奇的打量着,放到鼻前轻轻的闻了闻。 果然有股水银的味道,还参杂着淡淡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味道。 如花看向里面,晶莹润泽的药膏,在白玉瓷瓶里竟然有种通透的感觉。如花的手指伸进去,一片冰凉的触感,随即将手指放到自己面前看了看,手指上的伤痕瞬间消失了,这寒玉膏果然神奇。 如花仰头,看到东方月离脖子上被她咬破的伤痕,手指抬起,直直的朝着东方月离的脖子处摸去。 忽然,手腕处一片森冷之感,便被死死扼住了。如花诧异,却对上了东方月离沁着寒意的眸,里面杀意一闪而逝。 如花背后一寒,看着东方月离脖子处的伤痕,开口笑道:“我咬的,我负责。” 东方月离微微一愣,眼底杀意瞬间消逝,松开了抓着如花手腕的手,依旧是一抹温柔笑意,凑近如花轻声道:“怎么,心疼爹爹??” 如花干笑两声,有些后悔,却还是硬着头皮抹了上去,柔软的指腹轻轻的擦拭着他脖子处那道齿痕。 过年比较忙,字比较少,所以见谅了。祝大家新年快乐~!!各位读者的留言我过几天有空了一并回复。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章 如花胡乱在东方月离脖子上抹了两下,忽然想到了那颗诡异的嗜血珠,心底好奇,于是对着东方月离笑嘻嘻道:“爹爹,给我看看刚刚那颗珠子,好不好?” 东方月离闻言,随意扫了她一眼,唇角含笑,手缓缓伸入狐裘中,去拿那颗嗜血珠。 如花看着,猛然记起那颗珠子嗜血,瞪大眼睛往自己身上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浑身上下哪里都是伤口,一下子吓到了,这不摆明了玩命吗? 眼看东方月离的手就要掏出了,如花急了,伸出手一把捂住他的胸口,将他的手死死的按在他的怀中,急道:“不看了不看了我不看了” “哦?”东方月离貌似诧异,看着如花笑道“爹爹没那么小气,你就是拿去玩几天,爹爹也应了” 说着便要将那嗜血魔珠拿出来。 如花吓得面色倏然变白,连忙用被子先将自己死死裹起来,又急又怕嚷道:“东方月离,你敢拿出来!!!” 东方月离闻言,笑得邪魅,反问“怎么不敢??” “爹爹的胆子可比你想的要大啊” 如花瞪他,见他伸入怀中的手正缓缓拿出,知道阻止没用,把心一横,索性道:“拿吧拿吧拿吧,反正不就是变干尸?老子做鬼也要天天缠着你,让你这辈子不得安生” 东方月离眨眼“又生气了” 如花语气不好“没有” 东方月离笑,伸手揽住如花“我是爹爹,跟爹爹闹什么脾气?” 如花无奈,这人思维与常人相差甚远,就是杀了你亲娘,他也敢温柔肆意的凑上来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刚刚还要杀你,这会儿又宠你上天。 简直是对如花身心的极度摧残,她无力,笑了笑“爹爹,你事多,走吧”老娘还不想被你吓死。 东方月离道:“不碍事” 如花欲哭无泪,变态怎么就这么听不懂人话呢??非得把话说白了才能明白?? “哎呀,我累了,你走吧走吧,别打扰我休息了。”如花索性赶人,抬手使劲的推搡他。 东方月离被如此对待,倒也破天荒的没生气,只是在如花耳畔笑道:“小花花脾气不好” 如花白他一眼,你的脾气很好??? 东方月离留下寒玉膏便走了,如花忽然感觉浑身舒适,躺在了床上,紧绷的神经倏然放松了。 只是身上的剧痛依旧难忍,她拿起东方月离留下的那瓶寒玉膏,将自己浑身上下擦了个遍,身上痛意逐渐减弱。 她整理好自己,掀开被子下床,便看到了在屋顶上如幽灵一般飘来荡去的白。 如花眼珠子转了转,忽的对着白招手道:“下来下来,别飘了” 白听话的飘到如花面前,如花无语看着他,果真是个阿飘啊。 白一脸迷茫的看着如花,僵硬而缓慢的歪头“有事?” 如花向来不是个安分的人,即便美人爹爹恐怖,但仍然灭不掉她心底的想要一探地牢的冲动火焰。 东方月离睡觉的大殿是再也不能去了,如花上次看东方月离那地牢,就凭那几间地底暗室的构造来看,如花知道那座地底行宫很大,肯定还有别的入口,东方月离这变态连天域宫的入口都修了好几处,更何况是这地底行宫,肯定不止那一个入口。 如花想到东方月离曾说过白是做了一半的活死人,那他肯定去过东方月离的地底行宫。 如花伸手拉着白惨白无色的手,问道:“白,你知道这里的地底行宫怎么走吗?” 白一听这话,仿若被针刺了一般,吓得浑身颤抖就要往床上爬。 如花先见之明,早拉住了他的手,死死拽住他“你别跑啊,跟我说” 白被吓到不行,见如花死死拉住他,他躲避不了,便往如花怀里钻。如此动作让如花有些无语,她嘴角抽了抽,抬手轻拍白颤抖的背。 “好了,别怕别怕”真像一只……大……大猫。 如花安抚他,把袖中的黑煞的那把软剑抽出,放到白的眼前。 白一惊,下一刻身子不抖了,伸手便要去拿如花手上的剑。 如花迅速将剑收回“告诉我,入口在哪里?” 白一脸的焦躁,看着如花袖中露出了一半的软剑,眼睛里满是委屈。 如花看着,将剑整个收回“不说,就不给你了。” 白慌了,抓住如花的袖子,死也不松,嘴里呢喃“黑的剑……” 如花抬手轻抚他的头“听话,告诉我,行宫入口在哪里”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上古蝾螈 一 白一脸委屈看着如花袖中早已收进去的软剑,良久才缓缓抬手,仿若小孩要糖吃一般讷讷道:“给我剑” 如花将手往后一藏,仰头看着他,威逼利诱“带我去,就给你剑” 白迷茫而委屈的看着如花,仿佛在消化她的话又仿佛在沉思。 良久良久,才生涩而缓慢道:“走,带你去” 如花面上一笑,一把扯住他,轻轻拉了拉他苍白无色的手,夸道:“这样才乖嘛”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早已是夜幕降临,如花走到门外左右张望,发现外面空无一人。 她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转身看向身后有些哆嗦的白,低声喊道:“过来啊” 白依旧是浑身颤抖,害怕的飘到如花身边,如花看他,终究是有些不忍,抬手牵住他不带丝毫温暖的大掌,安慰道:“没事的,别怕,你带我到入口就行了,别跟我进去了,危险” 白不解的看着她,如花泄气“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走吧”语毕拉着白便朝着前方走去。 刚刚经过一场洗礼的天域宫,守卫不多,正是绝佳时机。 白带着如花沿着玉石小道蜿蜒直上,竟是朝着天域宫的最顶端走去,雾气缭绕,氤氲一片,颇有些蓬莱仙境的感觉。 这地方真的很美,如梦似幻。 到了山之巅,如花诧异,这里是地牢入口? 这个地方正是当初东方月离扔她下去的那个山巅平台。 只见此地高崖平台,云雾缭绕,一旁有陡峭的山峰擎天一柱直插云霄,绝壁凌空,巍然屹立,冰雪覆盖,如妙龄少女,婀娜多姿。 “入口在这里?”如花的目光看向了那座遗世独立的巍然高峰。 白缓缓飘到那座山峰前,苍白的手狠狠地朝着山体插去,五指陷入,忽然,山体裂开。 轰然一声,一座山峰分裂两半朝着两边分开。 如花惊讶的看着,走上前,朝着白刚刚插入五指的地方看去,五个手指洞,如花刚伸手去摸,却发现那深深地小洞却是在逐渐的自动愈合,如花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材质做的? 她在小洞愈合之际捏了点碎屑放入鼻前轻轻的闻了闻,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舔,一种怪异的味道,除了岩石本身的自带的矿物质味道还有一种类似于树胶的味道。 如花看着那逐渐愈合的小洞,忽的明白了,掺杂了树脂。这道石门只有死人或者体温低于常人数倍的手才能打开,当寒凉的指进入山体,山体便会自动裂开,手指抽出,外界高于手指温度的空气灌入被指插入的小孔里时,树脂便会自动修复。 在现代富有弹性的树脂本来就用于一些材料中自动修复物体的小伤小痕,如花不觉惊叹建造者的独具匠心与聪明睿智。 她看了眼白,想来东方月离这地下行宫怕是没有外人可以从这道入口进入了,因为天域宫里能打开这道门的死人是绝对不可能背叛东方月离的。 如花刚要走进去,想到了白,对他道:“你回去,别跟着我” 白愣愣的看着如花。 “你先回去,听懂了吗?”如花再次一字一句的重复。 白怔愣的点了点头,却一动不动。 如花恍然大悟,指了指自己的袖子,哄道:“这剑等我回去后再给你” 现在她身上没有任何护身的东西,这把软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白的。 白委屈起来。 如花哄他“听话,会给你的” 白站着不动 如花拉着他的手“你先回去,回去就给你” 白愣愣的,半响才委屈的转身缓缓的飘走了。 如花连忙钻进了那如同被斧子劈开的山峰里,才一进去,山体自动愈合了。 仿若遮天蔽日了一般,瞬间黑暗笼罩,如花借着从逐渐愈合的山体外面照进来那一丝微弱的光亮迅速扫了一眼里面,一道青石板铺就的宽阔走道,两边冰冷石墙。 前面没走多远就有一道石梯,逐渐朝着下方蔓延。 山体迅速合拢,光亮也消失了,如花懊恼,什么都没准备就进来了,连只照明的蜡烛都没有。 漆黑一片的环境里,阴森恐怖,冰冷的空气夹杂着地底惯有的潮湿味道。 如花的手摸上了一边冰冷的石墙,沿着石墙朝着前方一步一步走去。 她非常肯定,冰雨瑶肯定被关在这座地底行宫里面了,只是在哪个地方,她不知道,还得慢慢找。 很快走到了石阶处,沿着石阶一步一步下去,如花心底数着一级一级的台阶,死一般沉寂的地牢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平稳而有力。 这台阶如花走了很久很久,心底数着,大约快到地底了,此时应该走到和外面东方月离所住的大殿同一水平面了,再走一会儿就应该到了。 如花走了没一会儿,便感觉前面一片平坦之地,用脚踩了踩,这石板坚实而平滑,不像一般的墓室石板。 如花想到古书记载‘王莽摄政时期,天降陨石,百姓谓之祥瑞,官员进贡,王莽大喜,用于其母丁太后墓室砖石,此石刀枪不入,水火难浸。遂,王莽命石匠研锻造之法,熔炼玄天陨石’ 如花心底诧异,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冰冷的地板,暗自叹道:“不可能吧?还真只听过没看过” 手感确实与一般砖石不同,如花摸了片刻,也不再多做猜想,起身扶着冰冷的墙面摸黑朝前一步步谨慎的行走。 走了没多久,便看到有微弱的光亮,如花心底一喜,朝着前方走去。 前面是一座宽大的石室,有蜡烛常年不熄,如花快步走来,走进石室,石室很大,有和人一般大小的石俑耸立,有男有女,形态各异,如同秦陵兵马俑一般静静地立着。如花好奇,这是干什么? 美人爹爹还有这嗜好,玩泥巴雕塑? 这座石室不是正方形也不是长方形,而是八角形,有很多只蜡烛放在地上,烛光闪耀,打在石俑身上,没有温馨,只有诡异。 如花诧异,走上前,伸手摸了摸石俑,很普通的泥巴烧制而成的。 如花正研究着这几十个形态各异的石俑,忽然,死一般沉寂的空间里有怪异的声音响起,仿若野兽喉咙里传出的低鸣,诡谲怪异,让人浑身发毛,响彻整个石室。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上古蝾螈 二 如花大惊,浑身警戒,那怪异的声音越来越近,有什么东西和地面摩挲的沙沙声与怪异的声音交杂由远及近。如花浑身汗毛直立,这声音怎么听着像是…… 像是……爬行类动物缓缓爬来的声音? 如花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眼睛四处张望,忽然,前方她刚刚走来的那条宽阔的黑暗过道里有红色的光亮在暗沉笼罩的过道里一闪一闪,很是显眼。 如花一惊,慌忙后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怪异行来的东西。 两只红色光点越来越清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哑怪叫,如花后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沙沙声越来越大,那东西缓缓爬进石室。 这下看清了,那红色的光点是它一双赤红的眼睛,如花定睛一看,吓得差点叫出来,竟是一只足有四十来尺长的怪物,体形和蜥蜴相似,但体表没有鳞,吐着鲜红的舌,上面长满了肉刺。 如花看着这怪物的外形,倒是觉得有点像蝾螈,可蝾螈哪有这么大啊?蝾螈是不伤人的,可面前这一只明显是要吃人啊! 那赤红色的眼睛里散发着毫不掩饰的凶残光芒。 如花见这怪物从刚刚自己走来的过道爬来,瞬间有种脚软的错觉,后怕的想到和着自己刚刚过来时,这漆黑一片是的过道里,自己从它旁边擦身而过了? 如花缓缓后退,那蝾螈一步步靠近如花,如花背后早已是冷湿一片,话说蝾螈的视力很差,靠的是嗅觉,可如花看着这如灯笼一般的红眼睛,没觉得它视力差到哪里去啊。 蝾螈缓缓爬来,喉咙里发出好似‘咕噜咕噜’一般的声音,如花死死的盯着它一步步后退,这么大的家伙,凭她一人之力,怎么杀也不可能杀死它的。 忽的,蝾螈眼底凶光一闪,那条足有四五米长的尾巴狠狠地朝着如花扫过来,如花又给惊出了一身冷汗,抓着面前的一个石俑,用力一爬,便爬到了石俑身上。 那肥厚的尾巴狠狠地扫过来,仿若排山倒海,瞬间,所到之处,石俑破裂,倒地一片。 如花所爬的石俑亦是在所难免,如花以极快的速度爬上石俑,然后灵活一跃,跳到了另外一只石俑上面,她才跳过去,那石俑便被蝾螈的尾巴扫裂了。 石俑破裂,如花慌乱中瞟了一眼,才惊讶发现石俑里面竟然是人,是死人。 如花抓着石俑的手一抖,天啦,有种寒入骨髓的感觉。 冷汗直冒,眼看那条大尾巴再次横扫而来,如花吓得不敢多想,迅速的跳到了另外一个石俑上。 眼看这室内的石俑快要被这怪物全部毁掉了,如花心底急了,现在有石俑可以躲避,要是石俑全被它打碎了,到时候怎么跑? 如花心急如焚,看着地下一具又一具躺着的死尸,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东方月离貌似有在尸体体内放尸蹩的习惯。 如花袖中软剑滑出,她把心一横,赌一赌。 那条巨大的尾巴再次扫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如花再次一跳,却是跳到了另外一边的地上,那破碎的石俑倒了下来,如花拿剑狠狠地刺向了石俑中的尸体,在尸身上用尽全力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怪物的尾巴再次朝着如花横扫而来,如花顺势一滚,滚到了蝾螈前面。要是尸身体内有尸虫,那在后面必死无疑,如花索性滚到了蝾螈的前方,反正它用尾巴伤人。 只是如花没料到,她刚刚滚到蝾螈前方,才稳住身子,一条赤红的舌头猛地朝着这边舔过来,如花大惊,想也不想的用手一挡。 上古蝾螈那条带着肉刺的火红舌头舔舐过了如花娇嫩的掌心,紧接着一阵钻心的痛席卷而来,如花几乎痛晕过去。 抬手一看,手心里竟是被它生生舔掉了一层皮,此刻,手掌血肉模糊,红通通一片。 如花痛得呲牙咧嘴,原来这怪物不仅尾巴伤人,舌头更伤人啊。 来不及缓神,如花便看得那火红的舌头再次舔来,如花条件反射迅速往后一闪,连连后退,眼看那舌头跟上来了。也不管手上的伤,两手抓住一具尸体,猛地一挡,手心的伤触到尸身,痛得如花冷汗直冒。 那舌猛地刮上了那具尸体,苍白无色的皮肤被它整个舔了下来。 如花把手上的尸体一扔,双手抓住身后的石俑,忍住手中的疼痛,用力一攀便爬上了石俑。 上古蝾螈再次朝着如花爬去,忽然,有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如潮水般涌来。 如花第一次发现尸虫竟是如此的可爱,她大喜。 蝾螈爬到如花的石俑底下,仰头看着如花,带着肉刺的火红舌头猛地伸出,朝着如花舔去,如花吓得紧紧抱住了石俑,那舌头还没伸过来,尸虫便覆盖了蝾螈全身。 猝然间,有凄厉的怪叫声在石室内响起。 蝾螈开始痛苦的挣扎起来,它使劲的摆动着巨大的身子,却甩不掉身上如野兽般的小虫。它们咬开蝾螈的皮肤,钻进蝾螈的身体,开始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蝾螈开始剧烈而疯狂的甩动尾巴,摆动身体,慢慢的,它森白的骨头露出来了,如花在石俑上面看着这残忍的一幕。 不一会儿,蝾螈的挣扎的迹象逐渐小了,尸虫也一只一只的不见了,它们钻进了蝾螈的身体,从体内开始啃咬。 不过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蝾螈便只剩下一具白森森的骨架了,它的骨架里爬满了一只又一只的尸虫。 如花心惊肉跳的看着这一幕,蝾螈解决了,可尸虫呢? 此刻这群尸虫吃饱了,开始休息了。如花却是呆在石俑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如花稳住自己有些乱了的心绪,得先想想往哪里走,才能迅速逃离这里。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东方月离的过去 如花再一次打量这宽敞的石室,八角形的石室,每一堵墙面前都摆放了一支蜡烛,烛光闪耀,诡异得很。 这该怎么走呢?? 如花懊恼,手心火烧火燎的痛,仿佛万蚁啃噬,痛入骨髓,她从怀中掏出尹御风那条早已被尸虫咬得残破不堪的藕色丝巾胡乱的将被撕掉了一层皮的手掌心包扎起来。 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曾经教她盗墓的师傅说过的话 ‘乔乔,你记住,这世上任何事都是万变不离其宗的,风水这事也差不多,说来说去都离不开周易的方位、时间和五行’ ‘比如看到八角形就想到八卦阵,八个方位,每个方位对应着一个门共有八个门,这八个门分别是生门、伤门、杜门、休门、景门、死门、惊门和开门。从生门、景门、开门进则吉;如果从伤门、休门、惊门进则伤;如果从死门和杜门进则亡。如果危险情况下,你就选择走生门,总没错’ 如花的眼睛看向了不远处的一道石墙,那道墙便是生门的位置。 这八堵墙每堵都是门,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启。 如花想到那堵墙面前去仔细研究研究,她稳住有些不稳的续,往下看了看,底下是那具蝾螈的骨架,里面爬满了黑色的尸虫,如花不能惊扰到它们,否则,必死无疑。 她小心翼翼的从石俑的另外一边下来,轻轻的落地,不叫自己发出丁点声响。 一步一步,如猫一般,屏住呼吸朝着前面的石墙走去,才走几步,她就停住了。 蝾螈那条四五米长的白骨尾巴正大喇喇的横在她的面前,她要过去,就必须跨过那条的尾巴,但那条森森白骨上歇满了尸虫,没了肉的白森森尾骨此刻竟是被尸虫整个覆盖包裹变成了一条黑漆漆的尾巴。 如花强压心头恐惧,连呼吸都停止了,寂静的室内竟是没有丁点声响,她以蜗牛一般的速度轻轻的迈动步伐,连空气的细微流动都降低到最小了。 她屏气凝神,神经高度,额上早已冒出了一颗又一颗的汗珠,缓缓提起裙摆,慢慢挪到那条大尾巴前。 战战兢兢掸起脚,小心翼翼的跨过去,如花从未如此小心,此刻她正徘徊在生死边缘,一个不小心,惊动了那上面歇息的尸虫,她就完了。 眼睛是一刻也不敢眨,一直盯着脚下那片黑压压的尸虫,只要有一只轻微的动一下,整个尸虫群便会动起来。 如花的脚轻轻的跨过,踏在了地上,心依旧不敢有片刻的松懈,提着裙摆的手此刻早已是冷汗直冒。 忽然,一滴汗水从如花的额上滚落而下,沿着下巴滴落。如花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大脑轰隆一声,瞬间炸开了。 晶莹的汗珠猛地砸在了那片黑压压的尸虫群里,寂静的室内忽的就响起了尸虫涌动的沙沙声。 如花想也不想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朝着前面跑去,身后尸虫群开始活动起来,如潮水来袭,所有的尸虫瞬间便朝着如花涌去。 如花跑到那堵墙面前,伸出小手死死的推了一把墙面,可却是纹丝不动。 如花急了,转头,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急速蔓延而来的尸虫早已到眼前了,与她不过半米之遥。 如花情急之下,一脚朝着放在地上的蜡烛踢去,尸虫怕火,至少这蜡烛的火光可以将它们逼退一会儿。 然料,那蜡烛踢上去,如同踢在了冷硬的墙面上,如花只觉脚上一阵剧烈帝痛袭来,脚趾头倏然间麻木了一般。 她条件反射的抱住自己的脚,痛死她了。 只听得身后轰隆一声,墙面打开了,眼看尸虫袭来,有虫爬上了如花的脚,脚上豁然间就是钻心刺骨的痛传来。如花吓得连忙跺脚,听闻身后的响声,如花竟是想也不想的往身后一倒,便滚入了打开的石门后。 刚滚进来,石门便关上了,如花抱着自己的脚使劲的揉搓着,痛到不行。半响才缓过来,她四处张望,又是漆黑一片,爬起来,如瞎子一般摸黑慢慢的行走,走了没几步便摸到了冰冷的墙面,如花扶着墙,慢慢的移动,心底猜测,应该又是一条过道。 沉寂的地底,有些阴冷,如花浑身止不住打了个寒颤。沿着墙面走了大约一刻钟,忽然,一阵阴风迎面拂来,如花大惊,倏然警戒,这密不透风的地下行宫里怎么会有风???? 脑子还未回过神来,身子却是条件反射的往地上一滚,只感觉有东西从黑暗的上空飞过,瞬间,便听得不远处有叮铃一声,东西落地敲击地面的声音。 接下来,又是死一般的沉寂,漆黑的暗道里再次死气沉沉,静得让人发慌。 如花将袖中的软剑拿出,紧紧的拿在手上,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发出声音的地方,她静了片刻,起身一步一步朝着那地方走去,神经高度。 静谧的空间里,只听得如花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呼吸声有些急促,她缓缓走了十几步,刚刚听声音那东西就落在这地方了,她蹲下来,手朝着地上摸去。 倏然间,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如花吓了一大跳,如被针刺了一般慌忙收回手。 可前面却似乎没什么动静,如花小心翼翼再次伸手,朝着地上摸去,碰到那东西后便一把抓在了手里,如花诧异,这东西好像是……是一枚又长又粗碟钉。 大概大拇指粗细,一只手掌的长度,此刻在如花手中泛着森冷寒意。 “铁钉???” 如花狐疑的自言自语,这东西怎么飞出来的??? 难不成前面有人??? 如花起身,转身看向漆黑一片的前方,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难不成还有人??或者是……僵尸?? 如花瞬间就有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了,不管前面是人是鬼,只有硬着头皮走上去。 如花将那枚铁钉死死的攥在手中,拿着软剑,朝着前面摸黑走去。 她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响,走路的步子如猫一般,轻微到连自己都听不到脚步声。 扶着冰冷墙面的手猛地拐弯了,如花一惊,又来来回回摸了一遍,不是拐弯,而是又了一个石室。 这大门敞开,石壁向两边延伸,如花依旧沿着墙面进去,只是奇怪的是刚才那个石室有蜡烛,这个石室怎么漆黑一片呢?? 想到刚才石室里面的石俑和上古蝾螈,如花的心倏然间漏跳半拍,冷汗直冒,这个石室不知道又有什么怪东西。 如此一想,如花的心细微的撞击了一下,这轻轻的一下,连如花自己都没察觉。 就在如花继续摸索向前时,忽的有声音在漆黑冰冷的石室内响起 “谁????” 如花被这一声吓得头皮瞬间发麻,后背条件反射的紧贴在了墙面上。 她忐忑不安,良久才惊呼出声“是人是鬼???” “怎么是个娃娃?”只听得诧异的声音响起,下一刻,石室内豁然间明亮起来,有蜡烛燃起。 如花警惕爹着墙面,背部早已湿了大片,待石室内的蜡烛燃起,才看清里面的情形。 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被吓得连连后退,手中碟钉一个不小心掉落下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滚了几米远。 正方形的石室,阴森冰冷,空荡荡的,除了几只蜡烛外别无其他。 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石室的墙面上钉了一个人,被活生生的用铁钉钉在了墙上,身子呈十字架形,浑身早已是血红一片,披散的发丝凌乱不堪,沾满了血渍,衣服更是残破不堪,到处都可以看到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和森森白骨。 那一根根碟钉将他钉得严严实实,如花再一看,便发现,那一根根碟钉是按照人体的位钉下去的,每一根刺入,都会让人突欲生,铮铮铁汉也会跪地求饶。 如此惨不忍睹的景象着实把如花吓到了,她怔怔的看着,半响没说话。 却是瞧见那墙上的男子,苍白着一张俊逸若仙的容颜,发丝凌乱爹在面上,他看了如花片刻,忽的虚弱一笑,道:“原来是你啊” 如花一惊,他认识她??? 仔细一瞧,竟然是他!! 大殿上被东方月离切断命根子的男人,如花吓得紧捂住要惊呼出声的嘴,东方月离这样对他,还不如杀了他。 他看了如花片刻,问道:“你这小丫头不简单啊,竟然能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如花看着他身上有几处铁钉被他逼出,正淌着鲜血,这人就算不死也残废了。 “你叫什么?” 见如花不说话,他再次开口询问。 如花张了张嘴,却又没有发出声来,她转念一想,不行,不能让这人知道自己是东方月离的女儿,否则还不把自己给撕了。 她想了想,道:“叫我乔乔就行了” “司马流云” 如花诧异掸头看他,他在……笑,那是一抹放祷羁的笑容,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却还能笑得出。如花呆呆的看着他,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有病啊!只是心底对他的却是有了些许敬佩。 “你为什么还能笑?”如花仰头,晶亮的眸子里有烛火闪耀。 司马流云看她,惨白面容上泛起一抹苦涩无奈的笑意“难不成让我哭??这我可哭不出来。” 如花欣赏他的个性,眉眼弯弯,笑道:“好男儿,流血不流泪” 司马流云浑身被钉满了八十四枚透骨钉,有些打入道,有些竟是活生生的从骨头里穿透而过,他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入骨髓渗入灵魂帝痛,他见如花笑,唇畔却也溢出一抹淡然笑意,道:“血流完了,泪,在心里呢” 如花走上前,忽的,手中软剑抵在了他的心口处,一双黑眸清澈如泉看着司马流云“碰到个活人不容易,今天错过了我,你可就没机会了” 她的剑抵在他的心口处,静静地看着他,只要他应一声,她的剑会在下一刻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 司马流云诧异的看着如花,这七岁孩童,眼中清澈。如此天真的孩子,竟能老成如一个成人一般。她,七岁孩童,却是手拿利剑,谈笑杀人。 司马流云苦于此刻不能动,看着如花半响才道:“我还不想死呢” 如花闻言,乌溜溜的眼珠子闪过瞬间的惊讶,面上笑得天真无邪,童言无忌道:“你现在也和死差不多,生不如死,还眷恋生机干什么?”她也是欣赏他,想帮他脱离苦海,否则也不会动了杀他的念头。 司马流云有些虚弱“还是活着舒服,生不如死,也总比死了好” 如花啧啧两声“这么惜命啊?” “爹娘给的,当然惜了” “你到天域宫来干什么?”如花不相信他冒着生命危险来天域宫真的只是玩一玩,看一看。 司马流云看向如花“那你到天域宫又是干什么?” “不是我要来,我是被东方月离给抓来的”如花无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哦,原来是在找出去的路啊”司马流云了然。 如花随意嗯了一声。 司马流云想了想,随即道:“要出天域宫也并非难事” 如花一听这话,来兴趣了,一双灵动的眸忽闪忽闪“说说,怎么出去?” 司马流云忍着浑身笑道:“很简单嘛,你找个女人,让东方月离上了,就行了” 司马流云说话向来随性而出,对着一个七岁的孩童这句话倒也好意思说得出。 “啊??”如花一头雾水,愣了片刻才反问道:“什么意思?” 司马流云看她一眼“就是让东方月离开开荤” 如花打断他“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为什么要找女人?这话怎么说?” 司马流云了然,啧啧赞叹“原来小娃娃连这个都明白啊,厉害啊” 如花瞬间面上燥热一片,看着司马流云有些尴尬,瞪他“你倒是快说啊” 司马流云静了会儿,只是简单一句话“东方月离必须保持清心寡欲,欲念会让他破功的。” 如花诧异,这句话虽简单,却也让她明白了,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天域宫一个女眷都没看到。 只是心底豁然开朗不到一分钟,倏然大惊。 不对啊,他要不碰女人,那我是从哪里来的??? 老子不是东方月离的亲女儿吗????? 如花看向司马流云,良久才狐疑道:“你……你……你这话可信度高吗???” 司马流云白她一眼“你可以找个女人去引诱他,看他上不上钩” 如花咋舌,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司马流云继续“东方月离破功了,你还怕这天域宫走不出去??” “可是……”如花依旧有些不相信“可是这人家的弱点怎么会让外人知道???” 司马流云道:“武林里想杀东方月离的人多了去了,多多少少还是会传出些关于他的消息的。东方月离百毒不侵,对毒药一尝便知,所以从来没人敢对他用毒,他武功又极高,无人能近身。” 如花听着这话,心底疑惑,不对啊,她想到了上次和东方月离一起吃饭,他对入口的食物谨慎到远远超出了正常的戒备,这像是个百毒不侵的人对待食物惮度吗? 如花撇撇嘴角,却是默不作声,纵然有疑问,也不敢贸然提出。 “东方月离所习心法是他娘天山乌教圣女纳兰轻若所教,天山乌教以巫术闻名,教中之人个个邪气得很,诡异十足,天域宫的驭尸夺魂,尸虫蛊术全是乌教之术。乌教虽邪,可他们的圣女所习之法娶非乌教本门心法,圣女冰清玉洁,出生之时便许配给了神灵,终生不得与男子婚配,心中不可有杂念,不可有欲念,为防圣女私自与男子苟合,乌教圣女自小便习清心咒,所学心法便是玉女心法,必须童男童女才能修炼,越是清心寡欲修为越高,但若触及男女情事便会破功入魔,轻则武功全废重则走火入魔真气逆流而死。” 如想若真是如此,那东方月离又哪里来的老婆??? 她问道:“东方月离有老婆吗?” 司马流云闻言,大笑,却是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良久才稳住,开口道:“笑话,东方月离讨老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如花看着他,沉默片刻,才道:“你确定他没老婆?” 司马流云回得自然而然“当然了,除非他不想要那一身的绝世武功,归隐田园。” 司马流云顿了顿,随即道:“不对不对,除非他不要命了,武林里想杀他的人数不甚数,他树敌太多,要是武功废了,想归隐也没得归的,直接找块地准备后事吧” 如底思量,那这东方如花到底是什么身份啊?要真如司马流云所说,那东方月离抓如花这么个娃娃干什么? 如花见司马流云对东方月离的事情如此了解,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道:“司马哥哥,那你给我说说东方月离这个人,好不好?” 她这哥哥一喊,司马流云身上虽痛,看着这粉雕玉琢的娃娃,心情也不自觉好了起来,笑道:“你这娃娃嘴巴挺甜的,反正老子好多天没和人说话了,正闷得慌呢” 他微微调息片刻,才开口道:“要了解东方月离就得说起他娘。” 如花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一双乌溜溜的眸子波光流转。 “东方月离的娘纳兰轻若是当年武林第一美女,芳名远播,但身为乌教圣女是不可以与外界男子接触的。即便诡异的乌教让人闻风丧胆,却依旧有很多武林人士走上雪山,潜入乌教,只为一窥芳容,大多数都是有去无回,命丧乌教。只有一个人回来了,还将纳兰轻若也带出来了,那人便是天域宫主人东方无咎。” 如花一听,很老套的一个爱情故事,于是接茬道:“最后呢?英雄美人白头偕老了?” 司马流云摇头“东方无咎并不爱纳兰轻若,却让她动了情” 如花一惊“啊?那他冒着生命危险把她带出来干什么?吃饱了撑着?” “东方无咎是个心气极傲的人,这纳兰轻若在武林中传得神乎其神,再加上去的人都没命回来,东方无咎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如花咋舌,这也能玩??叹了口气道:“女人最怕遇到的便是这种薄情郎了,这纳兰轻若也挺可怜的。” 司马流云道:“东方无咎也并非薄情,他有情,娶非对纳兰轻若,司马流云钟情的是他不过才十一岁的小师妹沈青湄。他轻狂孤傲、冷漠绝情,却独独对他小师妹柔情似水,一心等着她长大成人娶她为妻,又怎么会和纳兰轻若白头偕老?” 如花鄙夷道:“那他带纳兰轻若出来干什么?一个女人将心交给他,他却如此糟蹋,不觉得很过分吗?” 司马流云有些虚弱道:“对东方无咎来说世界上最过分的事是欺负沈青湄,其余的一切事情都算不得过分。” “东方无咎没有带纳兰轻若回天域宫,只是随便找个地方安置她,还没多久他便腻了,于是绝情的将纳兰轻若抛弃了,却没想到那时的纳兰轻若早已经有了身孕。” “可纳兰轻若岂是一般的寻常女子?她自小便清心寡欲,无情至极,东方无咎狠,她比他更狠,她破了身,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皆因一个情字化作虚无,葬送了她多年的苦修,此时换得如此下场,她岂会干休?她没了武功,却会巫蛊之术,冷心绝情的她以腹中胎儿为引,夜夜以腐婴入东方无咎梦中索命。如此巫术,只要稍有差池,腹中胎儿便会一命呜呼,好在东方月离命大,不过就算性命无忧,对他日后也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只是东方无咎被搅得心神不灵也不过短短一个月便无事了,可纳兰轻若的报概刚刚开始,她在药水中泡了足足九个月,待孩子生下来时,竟如死尸一般,不哭也不闹,浑身冰冷,苍白无色。她为他取名东方月离,意为:月夜之下,离人萧索。” “纳兰轻若对东方月离无半点母子之情,她只当他是自己灭掉天域宫的利器,教他很多东西,却又恨他入骨,有时心底有气,便用尸虫啃咬,饿他个十天半月的也不足为奇。东方月离极少说话,被纳兰轻若折磨时不哭不闹却只会笑,那笑容很冷,让人浑身发寒。十五年后,东方月离血洗天域宫的同时也挖出了纳兰轻若那颗鲜活的心脏。” 如花有些被惊住了,如此环境下长大,难怪会心灵扭曲,残忍。从小没有人给他丝毫温暖,也没有人对他好,这样的人最容易了。 司马流云见如花半响没说话,仔仔细细看了她片刻,似调侃似认真道:“我看你长得倒有些像那东方无咎的小师妹沈青湄” 如花被这句话吓了一大跳,这句话太吓人了,长得像她,那东方月离还不把自己给撕了? 她讪笑道:“你可别乱说话。” 司马流云无谓道:“这有什没可能的?那沈青湄活脱脱就是只狐狸精,天下男人只有她炕上的,没有她惑不到的。” 如花闻言,忽的问道:“你不是说东方月离血洗了天域宫吗?沈青湄没被杀死?” “那沈青湄鬼得很,天域宫哪里困得住她?她喜欢到处乱跑,东方无咎拿她没办法,天域宫被血洗时,沈青湄不知道在哪里呢。” 如花了然的‘哦’了一声,看向司马流云,语带狐疑道:“你怎么对东方月离的事情这么了解啊?” 司马流云笑道:“我,当然知道” 如花好奇“为什么?” 司马流云看了如花片刻,道:“以后告诉你” 如花不觉翻了个白眼,你还有以后吗??? 司马流云见如花如此表情,道:“怎么,小丫头不相信我有以后?” 如花直话直说道:“你这样子,怕是没几天活了吧?” 司马流云大笑,透骨钉的伤口因为他的大笑渗出了汩汩鲜血,如花一看,瞬间有十几条鲜血细流从他身上滴落而下,吓到了,慌忙道:“别笑了别笑了别笑了,再笑,真要见阎王老爷去了。” 司马流云爽朗而轻狂的笑声依旧不止,良久,唇畔依旧一抹笑意,看着如花“你这丫头真有意思,以后还会见面的。” 如花不信,心底暗道‘吹吧吹吧,你这样子了都能活,那就真没天理了。’ 融入灵魂的血液 司马流云笑意逐渐止住,身上有如巨石重击,肉绽骨裂,他缓了缓,一双举世无双的妩媚凤眸盯着如花语气无波无澜道:“你,出不去的” 如花闻言,却是无谓,撇撇嘴角“这么肯定?” 司马流云看向如花,缓缓说道:“我帮你,如何?” 如花闻言,诧异,都这样了,还能帮人?她下巴微抬,刚想说话却对上了他古井无波的深沉黑眸,刹那间,有种被吸入的感觉。 他眼波平静,却如浩渺苍穹,无穷无尽,又如流水倾泻,仿佛一条水龙将如花缭绕包裹。清透至极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她如浮萍,随波漂浮,竟是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如花大惊,慌忙想后退,脚却不受控制的向前走去,走至司马流云身下,仰头与司马流云对视。一双灵动黑眸如婴孩般纯洁无暇,她仰头,稚嫩的面容散发着温暖而纯净的柔和光晕。 司马流云深幽的眸愈加的暗沉起来,有诡谲的怪异光芒在他眼眸深处流转。他的意识循着她漆黑如夜的眸子潜入,与她的身体亲密接触,灵魂与灵魂之间的交缠。 属于如花的世界里,安静得如同身处坟墓里一般,这是一个的静谧空间。没有阳光,不是透着希望的光明,却也不是致人心死的黑暗,是介于白与黑之间的灰色地带,这便是她的心境,不是充满希望却也没有绝望。 灰蒙蒙的空间里,一个少女静静地立着,如洁白的百合花在灰色空间里绽放,那抹纯白耀眼得让人无法忽视,因为……。她没穿衣服。 这一刻,司马流云微微一怔,这七岁孩童身体里的灵魂竟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此时的他,不再是墙上那衣衫褴褛之人,一袭妖娆红袍飘逸,魅惑众生。满头银丝,不似叶非尘的沧桑,竟如同浑然天成一般,柔软而顺滑,银发垂地洒落,慵懒而妩媚。他缓缓走来,冷魅惑人。 面前的少女,赤身裸体,纤细柔美,发丝散落,遮住了胸前的一片旖旎之景。她看着他,惶然后退,却被他一把扼住手腕。 司马流云一双黑眸如最暗沉的夜,幽深得看不见底,语气依旧无波无澜“我就说,七岁孩童,如此少年老成,原来……”他盯着她,白净修长的手紧紧地扼住那透明而脆弱的手腕。 司马流云扼住了她几近透明的手腕让她无处可逃。此刻她如玻璃,仿佛只要他狠狠用力便会碎掉。 少女透明的灵魂有些微的颤抖,她一手遮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手腕被他扼住,挣脱不掉。她咬着自己透明的唇,瞪着司马流云,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衬得白净而透明的小脸愈加的清秀绝伦,眸子里晕染上一层微薄的怒意,良久吐出两个字“流氓!” 司马流云仿若没有听见一般,面色平静,无波无澜,盯着她的一双深幽眼眸无欲无求,静如死水。一张如玉俊颜,若浑然天成,此刻静若止水,竟是透出了些许冷艳。 他抬起一只手,拇指指甲轻轻一划,一道细小的血痕便在净白的中指指腹形成,指尖瞬间溢出一点红色,慢慢聚集,一颗妖异血珠自指尖出来,在空气里漂浮滚动,司马流云指尖忽的点上乔雨歆的眉心,血珠融入灵魂。 古老的咒语自司马流云嘴里倾泻而出,咒语化作无形的藤蔓如蛇一般将少女的身体缠住,慢慢的融入……融入…… 他眼底冷厉,肃杀之色尽显,只是念咒的声音却是低沉而绵长,不急不缓,在这空荡而沉寂的意识空间里回响不绝。 chi裸少女,宛如初生婴孩,纯净如水,血液融入的瞬间,她漆黑如夜的眸豁然间空洞,仰头,尖细的下巴在空气里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轻如鸿羽的灵魂缓缓的倒入那衣袂翩翻的魅惑人影怀中。 入目的竟是漫天遍野的赤目魅红…… * 睁眼,有蜡烛昏黄的光晕映入眼帘,如花头有瞬间的晕乎,她抬手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看到墙上依旧苟延残喘的虚弱之人,苍白着一张俊颜,让人不忍心去看。 “我刚刚是睡着了吗?” 如花诧异,如此情况下自己竟然会睡着。 司马流云目光如水,清透至极,让如花有种上次咬东方月离脖子时仿佛要被吸入的感觉。只是司马流云的目光清透却不寒,而东方月离的冷入骨髓,让人浑身打颤。 如花甩甩脑袋,心底不觉嘀咕:怎么感觉俩眼睛跟俩大磁铁似的? “要想活命,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司马流云的声音倏然响起,把如花吓了一跳。 她不解看向司马流云“这话什么意思?” “东方月离一般下半夜才回房睡觉,你沿着那道门一直走下去,正好是他睡觉的大殿。”他头向左边偏了偏。 如花听他这话,心底了然,往那边去就是东方月离睡觉的大殿里那道门了。 她见他对这里如此熟悉,心底纵然是有疑惑的,也想问他知不知道姜雨瑶在哪里,但又不知道这人问不问得,咬了咬嘴唇,斟酌再三。 司马流云洞悉一切,她的所思所想,她的顾忌猜疑,乃至她细微到让人察觉不到的小心思他都了然。 “不要命了就留下来陪我”他面上苍白无色,话语虽无力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力量。 如花一惊,命当然要要了,他这一句话正中她软肋,让她心有余悸。 她对他笑笑“我还是走算了” 语毕起身便要走,顿了顿,转身看向司马流云“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我能帮到的尽量帮。” 司马流云闭着眼睛,只是轻声道:“有” “是什么?” 他闭眼浅笑“以后告诉你” 如花不解看他,见他闭眼不再多做解释,也好像没有与她说话的兴趣了,撇撇嘴角,低声叹了口气“被东方月离整疯了吧?” 语毕转身便走了。 如花刚走,司马流云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眼底赤红一片,拔出透骨钉汩汩流血的伤口竟是一点一点的开始愈合,白森森的骨上新肉渐长,溃烂之处逐渐除腐生肌…。 * 如花再次在黑暗里摸索起来,她触摸着冰冷的墙壁,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心底依旧在想着刚才的司马流云,好奇怪的人,貌似对东方月离很了解,想到他浑身被钉依旧爽朗大笑,伤口汩汩流血的样子。如花止不住哆嗦了一下,那景象太惨不忍睹了,如花不觉惊叹,这个世界的人都太不像人了。 过道逐渐变得逼仄起来,如花的脸几乎可以擦到旁边冰冷的墙面了,此时的过道仅仅容一人通过。一股潮湿阴冷的味道席卷而来,好像是什么腐烂的味道。如花浑身戒备,忽然冰凉的感觉从脸庞擦过,软软的,滑腻冰凉,如花吓得立马往下一蹲。霍然间,两边脸颊都触到了粘粘的,湿冷的物体。 如花透身一寒,想也不想的随手一抓,一条冰冷的尾巴便被她抓在了手中,吓得她慌忙松手了,下一刻,拔腿狂奔起来。 如花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拼命的朝着前面跑去,心脏因为疯狂的奔跑剧烈而快速的跳动着,在静谧的空间里如惊雷一般四处响起。如花死死的捂住胸口,不断有冰凉的感觉擦过她的脸颊,吓得她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气喘吁吁,跑了很久,直到逼仄的过道逐渐变宽才停下来,却是再也不敢扶着墙走了,如瞎子一般慢慢的在黑暗中行走。 忽然,前面一点光亮在黑暗中如同一盏指路灯,让如花既兴奋又害怕。 不知道前面等待的是什么,稳定心神,朝着前方走去。 如花刚走到门口,一条碗口粗的大尾巴猛地扫出,即便本就戒备的如花此刻也被吓了一大跳,她想也不想往下一蹲,然后顺势一滚,滚进了石室里,麻利的起身。 朝着门口望去,妈呀,如花吓得倒退好几步。 好……好大一条怪蛇啊。 一条巨大的赤红色的蟒蛇,竟有水缸般粗细,盘旋在地,吐着鲜红骇人的蛇信子,发出‘丝丝’的声响,整个石室内弥漫着腐肉的腥臭气息,如花恶心得想吐。 看着面前这怪物,脊椎骨都寒了,蛇怎么会是红色的啊? 迅速扫了眼这室内,地上有白骨腐尸,难怪会有股腐烂的味道。 忽然,如花的眼睛呆了下,角落里坐着一个娇弱至极的白衣女子。她美若秋霜,如霜之洁白,如霜之冰冷。面无血色,羸弱至极,一种病态之美让人忍不住怜惜。纤细的手腕和脚踝上被套上了细细的铁链,禁锢在那一亩三分地的角落里。 姜雨瑶!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如花想不到竟是在这里看到她,不待她开口,赤红的蛇尾凌厉袭来,劲风扫过,眼看就要卷起如花,如花娇小的身体连忙朝着旁边跑去。 蛇尾紧追不舍,如花不过七岁孩童,能跑得多快?倏然,蛇尾尖触到了她的后背,后背一阵发麻,如花猝然间往后一滚,反其向而行。 却不料,才稳住,刚站起来,头顶到了一个湿冷的东西,如花还来不及仰头,一条湿漉漉的鲜红信子便耷拉下来,搭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刻,如花大脑轰隆一声,炸了! 手上的软剑在下一刻猛地朝着上面刺去,寒光乍闪,哧的一声剑身入肉,只看得蛇尾猛地一颤。 如花仰头一看,剑正好刺入了它的下颚,那条巨蟒痛得直甩脑袋,如花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将她甩出去,虎口也因为巨大的反作用力而传来阵阵麻木刺痛之感,如花的手条件反射抓得更紧了,死也不松手。 剑在这一刻抽出,鲜血流出,滴在如花身上,滚烫滚烫。 巨蟒发出了粗重而急躁的‘丝丝’声,看着如花,一双眼睛竟好似微微发绿,吓得如花连忙朝着旁边跑去,才跑几步那巨大的尾巴便甩了过来,只感觉身后强劲的风袭来,如花往后一看,便看得赤红的尾巴扫过来,慌忙往下一蹲。 ‘砰’的一声,那条巨大的赤红色尾巴竟是生生陷入墙面八九厘米,如花吓得有些腿软,吞了吞口水,蛇尾还未抽出,她便死命的狂奔起来。 蛇尾再次以凌厉之势朝着如花袭去,如花只感觉身后冷风飕飕,浑身凉了个透彻,还没跑几步一条冰冷的尾巴将她卷了起来。 这一刻,有种彻骨的寒意席卷她的全身,如花吓得大气不敢出,因为此刻她与那条巨蟒的嘴巴不过一尺之遥。 鲜红的蛇信吐出,滑过她娇嫩的面颊,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连呼吸都不知道了。只是怔怔的看着,巨蟒湿滑的信子舔了如花几下,有湿润的涎水留在了她的脸上,魂都快被吓飞了。 忽的,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尾巴卷着如花便朝着嘴里送去,如花眼眸倏然大睁,心底焦急喊道:完了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带着腥臭味的灼热气息迎面扑来,如花瞬间有种想呕吐的感觉,有涎水滴落在她的身上,如花此刻被蛇尾卷着,动弹不得,又急又怕。 卷着如花的蛇尾在送入口中的那一刹那间猝然松开,如花还来不及尖叫便朝着巨蟒的喉咙里掉落下去。 大量黏稠而腥臭的液体瞬间将她包裹,如花吓到不行,柔软的喉咙壁紧紧的贴着她,她顺着涎水滑了下去,巨蟒的肌肉不断把她往胃里推去。 作者有话:此文今天开始恢复更新,真的很感谢支持我的读者,留言每一条我都仔仔细细看了,真的很感谢你们,谢谢你们还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为感谢所有支持我的读者,本文不会再争取入v。 今天还有一更,会在下午两点钟的样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差点吓掉小命的如花 二更 如花知道,蛇是靠胃液消化食物的,不能再滑下去了,等滑到它的胃里,便会分泌大量的胃液来腐蚀食物。 身上粘稠不堪,如花湿滑的手拿着软剑艰难的抬手,下一刻狠狠地扎入了巨蟒柔软的肌肉壁上,只感觉巨蟒的肌肉倏然间紧绷,下一刻便天旋地转起来,巨蟒拼命的摆动着身子,不断的扭转摆动。 如花在里面被颠簸得厉害,甩来甩去,加之恶心巴拉的味道,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便止不住呕吐起来。 手是一刻都不敢松的,即便此刻的她呕吐得苦胆汁都吐出来了,却依旧紧抓着软剑不放。 巨蟒死命的翻滚起来,如花手可以不放,可那把剑却坚持不了多久,在巨蟒颠簸片刻后猛地冲肉壁里抽离出来。 啊—— 如花尖叫一声,随着黏稠滑腻的唾液滑入了胃里。 瞬间,有更多的液体分泌出来,如花全身湿了个透彻,腥臭刺鼻的味道让她本就吐得很干净彻底的胃再次翻腾起来。 如花感觉胃液洒在她身上,很热,热得难受。 蟒蛇的胃液腐蚀性极强,身上有种快要融化的感觉,如花倏然觉得呼吸困难起来,在这闷热而腥臭的湿黏环境下,她几乎要窒息了。 难受的感觉让她拿着软剑朝着蟒蛇的胃狠狠地刺了起来,尖利的剑刺入柔软的胃壁,却如同隔靴搔痒一般,不过让它疼痛片刻。 到底是七岁的娃娃,力气太小,再怎么用力剑也不过刺入肉中小半截便再也无力扎进去了。 顷刻间猛烈的震动,如花在蟒蛇的胃里颠簸起来,那条巨蟒因疼痛不断的翻腾。 如花再次站起来作死的刺它,胃液分泌越来越多,如花热得难受,刺鼻的腥臭味几乎让她窒息,巨蟒越发的狂躁起来,剧烈的翻腾,如花才站起来又被摔倒在胃里。 猛地摔倒,让她有些头晕眼花,身上的力气也是越来越小。但依旧是不遗余力的刺巨蟒柔软的胃壁,一剑刺下去,竟是连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花大口大口的喘气,胃液黏在身上开始腐蚀她的衣服,一点一点的吞噬。 如花越来越急,裸露在外的皮肤也仿佛快要融化了一般,再如此下去她会被胃液腐蚀殆尽的。 心底越来越急,越急就越乱,如花告诉自己要镇静,不能乱不能乱。 她闭上眼睛,乱了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这一刻,一切化作虚无,世间静静,只有她。 再次缓缓睁开眼睛时,她异常冷静,站起来,手握住软剑剑柄,猛地抽出。 却在下一刻,单手握剑,凌厉刺出,剑身整个没入,这一瞬,她的眼眸里竟是赤红一片。 仿佛有人握住她的手用力一刺,刹那间巨蟒胃里血如水柱般涌出,如花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这么多血? 眼看血流涌起,在蟒蛇的胃里不断蔓延汇集,如同涨潮一般,渐渐的漫过了如花的脚,然后是小腿,再然后是…。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如花再次摔倒,溅起了无数血花。如花栽倒在血流里,口中瞬间便有血液进入,灼热的液体带着血腥味进入口中不自觉的便做了吞咽动作。 灼热得烫人的液体进入身体,只感觉身体刹那间火烧火燎一般,更加难受了。 如花猛地抱住自己的身子,如潮水般涌来的血液不断灌入她的嘴里,她还来不及喘口气,血液再次涌入,滑入她的喉咙,进入她的身体,差点呛得她背过气去。 好……好热!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如花此刻非常怀念东方月离怀抱,因为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块冰。 本就火烧火燎的身体,此刻随着不断灌入口中的灼热液体变得更加的燥热起来,到后面竟如同有人用火烧她一般。 好难受…… 如花感觉身体快要融化了,有种快要炸开的感觉,身体里有股莫名的力量开始四处乱窜,仿佛在找出口释放出来。 燥热难当,热浪席卷,如花脑子仿佛被放在了蒸笼里蒸烤,竟是连丝许的清明也找不到了。 身体里四处乱窜的气流让她忍无可忍,忽的抡起软剑猛地一剑下去。 火红而炙热的空间里瞬间窜进了一丝光亮,有冰冷的空气进来。 如花一惊,下一刻,她惊讶的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 巨蟒被她……一……一剑斩断了。 此刻那水缸粗细的巨蟒断成了两截,两半身躯在地上痛苦的蜷缩扭动…… 饶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如花诧异的抬起双手看着手中的软剑。 她是绝对不相信一个七岁孩童的力气能够一剑将巨蟒切成两半的,与外面的空气倏然接触,如花瞬间有种夏天浑身浸泡在清凉透彻的山泉水里的舒适感。 她舒服的喟叹一声,依旧是惊诧不已。 此刻她狼狈得如同从水里爬出来的一般,只是身上被血红液体浸染,加上黏稠的胃液和唾液,此时如花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她静了片刻,看向角落里的姜雨瑶。 也许是被东方月离关久了,惊悚的事情见多了,此刻见如花如此,面上依旧平静如初,面无表情,只是安静的看着如花,一句话不说。 如花缓缓走上前,呼吸依旧有些不稳,她喘息道:“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姜雨瑶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她,一双秋水睑瞳里看不出悲喜。 如花诧异,莫不是被东方月离给吓傻了? 她抬手条件反射的想要去摸一摸姜雨瑶的额头,却在下一刻停滞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手掌很脏,手上血红一片,依旧有黏稠的液体滑落。 如花对着姜雨瑶讪讪一笑。 抬起的小手在姜雨瑶眼前停住了,只是这一瞬间,姜雨瑶不悲不喜的眸子里倏然间一怔,她死死的盯着如花的手。 如花不解,她自然捕捉到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情绪。 如花看向自己的手,手上缠着尹御风那条早已被尸虫咬得破乱不堪的藕色丝巾,此刻更是狼狈不堪了,藕色丝巾血色早已被浸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看着姜雨瑶的神情,如花倏然间觉醒,这丝巾肯定是姜雨瑶送给尹御风的了。 难怪尹御风一个大男人身上竟会有丝巾。 如花慌忙将手放下,尴尬笑道:“我……我手受伤了,没东西包扎,他迫于无奈才给我包扎伤口的。” 如花看着姜雨瑶,心底不觉暗道:你也犯不着对我这七岁的娃娃吃味吧? 哪知姜雨瑶死死看着如花的手,半响才静静出声“包扎伤口?” 如花听不出她这句话里包含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懒得再去琢磨,索性蹲下拿起姜雨瑶脚上的链子一剑劈下去。 ‘哐当’一声,剑应声而断了。 拿剑的虎口倏然间震裂,本就沾满鲜血的手此刻更加的鲜血淋漓了,此刻流的却是自己的血,如花痛得直甩手。 她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这细细的链子竟是刀剑难断,看着不起眼,想不到如此坚韧。她惋惜的捡起那断成两截的软剑放入怀中收好。 心底不觉有些焦躁,想到不能在这里耗费时间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快到下半夜了,再不出去自己的小命都难保了。再说了就算今天救了姜雨瑶也出不了天域宫,反正现在也知道她就在这地牢里,索性到时候从长计议。 于是她对姜雨瑶道:“今日怕是救不了你了,就算救了你我们两个也出不去,要不改天我让木头来救你” 姜雨瑶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她,如花也没想过她会回答,只是急急道:“就这样啊,我先走啦。” 语毕转身拔腿便跑了,她要赶快,在东方月离回来之前出去。 那白衣女子,如秋后寒霜,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凝视着如花消失的背影久久不动。 她的一番情意竟是随手便可送与他人包扎伤口,多么的可恨啊! * 如花只祈祷东方月离还未归来,不要再碰上那些怪怪的东西了,要不她直接抹脖子算了,不带这么整人的,还让不让人活啊? 狼狈不堪的她在地牢里穿梭,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在她都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她走进了一个熟悉的地方,那地方正是当初东方月离第一次囚禁姜雨瑶的地方。 如花警惕的心豁然间松懈了不少,她轻拍胸脯,还好还好,这一路很安全。 她沿着黑暗的过道一直走,走上了阶梯,直到走到那扇石门后面,如花的心再次止不住的狂跳起来,她轻轻将耳朵贴上墙面,听闻外面的动静。 趴在墙上听了好久好久,听不出什么东西来。 她觉得最吓人的一幕便是打开石门,东方月离那厮正睡在床上,那就真算得上本年度最为惊悚的事件了。 如花抚着自己吓得不轻的心脏,心里不断安慰自己,鼓足勇气,将手放在墙上摸索了半天才找的机关上,猛地一按。 这一刻,心跳到了嗓子眼。 石墙打开,如花浑身紧绷,仿佛开启的是地狱之门一般。 映入眼帘的——空荡荡的大床,幔帐飞洒。 如花瞬间有种腿软的感觉,她赶忙扶住墙壁,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还好还好,今晚她再也经不起吓了,再吓,小命就真玩完了。 如花腿脚发软,有些打颤,跌跌撞撞的刚想走下去,忽的发现自己浑身脏兮兮的,这东方月离的床岂能如此大喇喇的踩上去? 她俯身将鞋给脱了,又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使劲的将脚底的污秽之物擦干净,才走下去。 大殿里,静悄悄的,只有如花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咚咚咚的响个不停。 如花踏过床上的天蚕丝锦缎棉被,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下床,脚碰到地面的瞬间,有种透彻心扉的寒意,由脚底一直蔓延至全身。 如花浑身抖了抖,也顾不得穿鞋,连忙朝着大殿门口跑去。赤脚的她走到大殿门口,心底不觉长长舒了口气,抬手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豁然间,一个欣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一袭如云似雪的天蚕雪衣,他宛如雪莲,清冷无双。月夜之下,他似自然精魄,绝美无暇。 刹那间有种比玉石地面更冷的寒意席卷而来,如花本就被寒意侵袭的身体此刻更如雪上添霜,冷入骨髓。 她看着东方月离冷抽一口气,想也不想立马关门! 门还未闭上,却被一股反作用力阻挡,一条门缝在两人之间形成。 只听得东方月离带着寒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这么晚了,跑爹爹这里来做什么?”明明是带着寒意的声音却偏偏是笑着说出来的,更是让人怕到不行。 如花哆哆嗦嗦,脑子乱到不行,半响才战战兢兢回道:“晚上一个人睡,我……我怕鬼” “哦?”他好似诧异,明明可以一推就开的门却偏偏不推,如此和她隔着一扇门说话。 “小花花的意思是要和爹爹一起睡?”他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眼底却是惊现几分杀意。 如花一听这句话,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见你就够可怕的了,还和你睡? 她稳定情绪,害怕道:“不……不是,没…。没这意思” “没这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慢条斯理,温润如水,带着笑意,却寒入骨髓。 如花脑子里混沌一片,死死堵着门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哆哆嗦嗦的半响都不知道该如何拉回惊慌不已的思绪。 冷静冷静冷静,如花心底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 可是……可是…… 可是他娘的怎么就是冷静不下来呢? 只感觉门微微用力推了推,如花如被针刺了一般,吓得慌忙叫了起来“别…。别……别推” 东方月离眯了眯眼,早已预料到她不会如此听话。忽然,一股腥臭味从门缝里传出,东方月离的眼眸一冽,猛地推开门。 一股大力袭来,如花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屁股开花了。 痛得她吃牙咧嘴,本就浑身酸痛,现在更痛了。 只是下一刻,她顾不得疼痛,连爬起来都顾不上了,只知道连连后退,看着走进来的东方月离,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东方月离眼底一片阴霾之色,月光洒在他身上,如水银倾泻,光华笼罩,清冷异常,却也美得勾魂摄魄。他看着如花,此时的如花一身狼狈不堪,血红腥臭,仿佛从血水里给捞出来似的,发丝凌乱,贴在脸颊上,脸上如同一只小花猫一般。 东方月离走近如花,俯身,如花吓得连忙向后退,却被东方月离一把擒住腰肢,动弹不得。东方月离寒凉苍白的指捏起她尖细的下巴,凑近她。 “爹……爹爹”如花吓得舌头都打结了,她知道做了他不允许的事绝对会受罚,说不定还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又不听话了”东方月离浅笑,好似宠溺而又无奈的轻斥自己的孩子一般。 “你说该怎么罚呢?”捏着如花下颚的指尖微微用力,如花只觉下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还是对这么小的娃娃,痛得如花叫出声来。 “痛!” 东方月离貌似诧异,语气轻柔“痛?爹爹可没用力啊”说着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洗澡 东方月离貌似诧异,语气轻柔“痛?爹爹可没用力啊”说着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 如花痛得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真是不争气,前面那么痛都没想过哭,现在被他捏一捏,就止不住想哭了。 强忍因疼痛而溢出的泪,她忍不住咬牙痛斥“你个混蛋轻点会死啊?” 东方月离眼底神色猝然转阴,眸光一冽,如花猛地醒悟,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一时口不择言口不择言,连忙开口笑着安慰他的情绪。 “呵呵…。我刚刚头脑发热,乱说话呢” 如花看着东方月离,因为紧张和害怕止不住的吞咽口水。 东方月离一双如寒潭般的眸一直打量着她,盯得如花浑身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在巨蟒胃里喝了一肚子血后如花浑身燥热,此刻身体里好似一条火龙沿着血管到处乱窜。被东方月离寒凉的手抓着手腕竟是让如花觉得尤为的舒服,他身上如寒冬腊月一般的寒意让她止不住靠近了他一点点。 她体内血液急速的流动,体温陡升,身体开始发热甚至有些发烫,透着高温的灼热手腕紧紧地贴着东方月离寒凉的手心。 东方月离捏着她下巴的手忽的微微用力将她的下巴抬起,月光挥洒,如纱一般披在了她稚嫩而秀气的面上,虽是七岁孩童,却也让人有种冰肌玉骨精灵至极的感觉。 他凑近她,不带丝毫温度的鼻息尽数喷洒在她的面上,如花眼眸霍然大睁,心底阵阵发麻。东方月离松开了抓着如花手腕的手,抬手寒凉的指尖触摸上如花娇嫩的唇瓣,如花只觉一阵冰凉之感由唇瓣传来。 他要干什么?如花大惊。 如花的唇上依旧残留着巨蟒的鲜血,东方月离的指轻轻抚过她柔软的唇瓣,一抹妖冶至极的血色便沾上了他的指腹,他细细一看,阴霾笼罩的眸底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惊诧,快得让人捕捉不到,随即看向如花,依旧是寒凉如水。 如花被这眼看得浑身一抖,害怕得牙齿有些打架,僵硬的唇角强扯出一丝笑意。 东方月离冷眼凝视了如花良久,忽然笑了,抚上如花脏得如花猫一般的脸颊“这是在怕什么呢?” 语气温柔如丝,却是绵里藏刀,温柔乡里的毒药。 如花欲哭无泪,我滴个娘诶,您这态度转换得也太快了点吧?接受不了,太接受不了,如花被吓得半响没缓过神来。 仰头见他笑得勾魂,人更勾魂,慌忙甩甩脑袋,定住,要定住,他就是只披着人皮的妖。 东方月离倒也没嫌弃如花身上满身的污秽之物,俯身便将她抱了起来。 “带我去哪里?”如花大惊,惊恐得一把便抓住了东方月离的袖子。又抱她,上次也是,抱她进石室,饿得她差点见阎王老爷去了,这次又要带她去哪里? 东方月离低头看她,温柔浅笑,眉宇间尽显绝代芳华。 “带小花花去”他语气温柔而宠溺,只是说出来却让人有种给宠物狗的错觉。 洗……? 如花脑子瞬间炸开,轰隆轰隆的,有些耳鸣,她抬手掏了掏耳朵,看着东方月离,诧异。 没听错吧? 死变态又玩哪一出啊? 她战战兢兢笑得极其僵硬“洗…。澡这事儿……还……还是我自己来吧,就……不劳烦你了” 东方月离见她此刻面颊绯红若熟透了的虾子,眼眸深处有血气流转,细密的汗珠由额角滑落,微笑,凑近如花语气很轻很轻 “脸,怎么这么红?” 如花如惊弓之鸟,被吓得惶然往后一仰,东方月离欺上来,再次凑近,如花被他抱着,再怎么避也避不了多远,只能尽量往后倾,隔开与他的距离。 东方月离凑近,如花后仰,身子如弓,弯成一道弧形。 东方月离见如花被吓得如此,只是笑,抬起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慢条斯理仿若调情一般在她耳畔惊诧道:“这么怕爹爹做什么?” 如花咬唇望他,半响不说话。 东方月离语气轻轻“说啊” 如花浑身一僵,哆嗦道:“你……吓人” “哦?”他意外,片刻笑得温暖,轻捏如花的脸颊,语气轻柔“爹爹只吓别人,怎么会吓自家女儿呢?只要你听话,爹爹对你,比谁都好。” 如花看着东方月离,想到司马流云的话,心底狐疑,东方如花真是东方月离的亲女儿吗? 还有这东方月离怎么会是这反应?他向来是赏罚分明,赏她不知道,可这罚她可是深有体会。 她私自进入他的地下行宫,弄死了他看守地牢的两只怪物,怎么说也不可能这么轻易饶了她才是。 难不成是念及父女情分,所以放过自己一马? 如花想到这里,自己都有点不信了,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东方月离要是有这点觉悟那就不是东方月离了。 如花心底思忖,这变态到底要干什么? 东方月离见如花乌溜溜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狐疑之色,温柔的声音带着笑意打破这沉寂的夜色 “小花花这是在想什么呢?” 如花一惊,惶然回神,对上东方月离阴鹜的眸,莫名的打了个寒战,她吞了吞口水,讪笑道:“没……没想什么” “是吗?”风轻云淡的两个字,唇畔一抹温柔浅笑,却让人没来由的心寒,如花浑身紧绷,吓得慌忙说道:“我……。我在想……。”她看向东方月离,半响,才嗫嚅问道:“爹爹,我是你亲女儿吗?” 东方月离抱着她走出寝殿,缓缓行走在清冷月光下。外面,夜凉如水,寒风冷冽,时不时有寒风吹来,如花却并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很舒服,身体里燥热得仿佛开水要沸腾了一般。 听闻如花的话语,东方月离倒也没多大反应,依旧是温柔得让人沉溺“跟爹爹说说,这话谁跟你说的?” 如花慌忙道:“没……没谁跟我说” “哦?是吗?” “真的,没骗你”如花信誓旦旦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浅笑,笑容里多了丝风雪的味道,冰寒彻骨。 如花心底打鼓,嘴上连忙道:“你看我们两个长得都不像” 东方月离闻言,看向如花,月夜之下,她面容稚嫩,精灵可爱,一双灵气的大眼睛如黑葡萄般,漆黑水灵。虽透着稚气,可眉宇间却隐约现出几许狐媚娇态。 他打量她片刻,才开口道:“是不像” 如花讶然,盯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这三个字说得如此的自然而然? 小心翼翼询问道:“那你就……不是爹爹?” “是爹爹” 呃……如花语塞,不是你自己说不像的吗? 如花沉默了良久,依旧是小心而谨慎问道:“我爹是谁啊?” 东方月离看她一眼“我” 如花唇角抽了抽,和变态无法沟通。 “你……你……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东方月离倒也有问有答,不敷衍也不拒绝,如此的态度让如花心底的惧意也消散了不少。 “啊?” 如花恶寒,心道:东方如花七岁,你要真是她亲爹,那不是十四岁就碰女人了? 如花心底正在胡思乱想,东方月离抱着她走到了深幽冰谷的寒潭边,如花一看,这不就是上次差点让狼给吃掉的地方吗? 带她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冻死她?如花戒备的看向东方月离。 哪知东方月离却是抱着她一步步步入寒潭水中。晶莹冰谷,清冷寒潭,寂静无声,偶尔有寒风呼啸。如花看着,心底害怕,哆哆嗦嗦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东方月离看她一眼“” 如花被这两个字惊得半响没挤出一句话出来,战战兢兢想哭。 东方月离柔软而轻滑的天蚕雪衣被冰凉的寒潭水浸透,漂浮在水面上。月光如轻纱飞洒,水银倾泻,偌大的寒潭,有剔透的冰块闪耀,风华绝代的雪衣男子抱着狼狈不堪的女童缓缓步入寒潭之中。 东方月离浸入寒潭中的那一刻,瞬间水面寒气笼罩,如冰封万里,本就冰冷的潭水此刻更是降了好几十度。他将如花放入水中,如花浑身一哆嗦,本以为会有冰寒刺骨的感觉,却不料…… 刚进入水中,便觉自己瞬间被一股清透至极的感觉包裹,本应刺骨的寒潭水此刻紧贴着自己娇嫩的肌肤竟是说不出的舒适,如花因灼热而变得有些通红的小脸此刻慢慢的褪去了些许红晕。 身体里到处乱窜的火龙这一刻消停了下来,如花舒服的轻叹一声。 东方月离苍白无色的掌舀起透着寒气的潭水,慢条斯理,从容不迫的从如花头顶倾洒,有细细的水流从他手心落下,月光之下,闪耀着水银般的剔透光晕。 清澈的寒潭水从如花头顶顺着发丝滑落,冲淡了她脸上的血渍,再沿着下巴滑落到寒潭里。 如花只觉一股透心凉的感觉从头顶一直窜到脚板心,燥热的身体变得十分的舒适,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浸入那冰凉清透的寒潭水中,玩心渐起,眉眼弯弯,开心的用手在水中滑来滑去。 “今日你吸食赤蛇之血,若非爹爹及时救你,明天爹爹就该把你做成僵尸了。” 耳畔倏然响起东方月离温柔的声音,如花因清凉而爽快的心情刹那间消失殆尽,浑身一僵,不敢动了。 如花一言不发,此时此刻,不能乱说话,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东方月离撩起如花乌黑而顺滑的发丝“瞧,爹爹对你多好?” 如花僵硬的身体不敢有丝毫动作,只感觉他寒凉至极的指尖似有若无的轻触她的颈部肌肤。 东方月离有意无意的看向如花白皙的颈部,轻笑,柔情似水道:“怎么不说话?是觉得爹爹对你不够好,是吗?” 如花被这话吓了一跳,连忙开口道:“好,爹爹对我好,比谁都好” 东方月离闻言,笑得越发的温柔,苍白的手将如花早已散落的乌黑发丝置于掌心,一手舀起寒潭水倾洒而下,柔顺的发丝上污秽的血渍被尽数清洗,被水洗过后,更加的乌黑发亮。 “那蛇是爹爹从乌教圣焰里抓来的,以腐尸入药喂养,却不料被你给吸了……”东方月离好似漫不经心的温柔低语,依旧舀起一汪清水从如花头顶浇下,如水蛇一般的细流从如花头顶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滴入水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如花一听到这蛇吃的是腐尸,下一刻便有种想吐的冲动,听得东方月离风轻云淡又极其温柔的话语着实被吓到了,水珠滴落,每一声滴答声都撩拨她的心弦,滴在了她的心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暖暖的 冰谷雪原,寂寥无声,偶尔有水声滴答滴答。 如花身子僵硬,大气不敢出,只感觉那冰凉的细流从她极度敏感的肌肤上滑落而下。 东方月离好似玩闹一般,修长的手慢条斯理的将水倾洒而下,面上神情温柔无害。他一直低头看着如花,她与他隔得很近,如花的背部几乎可以触到他冰冷的身体,此刻她如火炉,身上灼热的温度隔着布料传递到了东方月离的身上,温暖的感觉让向来冰冷的他有些不适应却又从心底衍生出些许渴望。 他抬手,修长的手臂忽的从如花后面将她脖子环住,如花一个不稳被他箍进了怀中,冰凉的感觉瞬间笼罩如花全身。 如花大惊“干什么?” 东方月离的手不轻不重的环住她,均匀的呼吸轻缓而出,低头看着怀中的如花,片刻才道:“小花花,很暖和” 如花一怔,又发什么神经? 忽然想起司马流云说东方月离出生便跟死人似的,身体没有温度也没人温暖他,人冷,心更冷。又常年居住在这雪山极寒之地,身边除了冷冰冰的死人就是怪物…… 对温暖有渴求也是正常的,想到此处,心底不觉动了些许侧影之心。 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之人,偌大的天域宫如同一座活死人墓一般,他心无所依,更无人交心。高高在上却永远是一个人,喜怒哀乐都是一个人,即便受伤了也不会有人关心他心疼他,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他掉眼泪,如此之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女人是感性动物,如花此刻同情心泛滥,做了一个让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的动作。 她转身,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将他冰凉的身体紧紧抱住,仰头笑得极其明媚“天冷,摆几个火炉,就暖和了” 一时的冲动,如花紧抱住了他,他瘦削至极的身体硌得如花生疼生疼,她吃痛,刚想松手,却被一只修长而寒凉的手臂反手抱住。 如花发热的身体与他紧贴,透过衣料传出融融暖意,暖意传来,竟是说不出的舒服。 原来温暖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美好。 东方月离低头看如花,面上神色有些许怔然,却又带着他惯有的浑然天成的疏离。他看了如花良久,深幽如潭的眸子深处有让人察觉不到的茫然之色闪过。 这一刻,他嗅到了如花身上被清水洗净后一股清透的草木清香,那是夹杂在依旧残留的腥臭血腥味里一股极其清淡的味道,即便刺鼻血腥依旧难以掩盖,让他有片刻的恍惚。 如花见他望着自己,面色平静,深黑眸子里有莹润月光反射而出。他抱着她的手臂着实用了几分力气,如花被他身上的骨头硌得实在是痛,于是干笑“你让侍女放几个火炉,会更暖和,比我还暖和” 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怕变态听不懂。 东方月离闻言忽的笑了,仿若冰雪消融,干净澄澈,竟是微带暖意,如花忍不住眨了眨眼,没看错吧? “原来女儿和爹爹贴心这话果真没错”依旧是柔和语气,缓缓而出,却让如花条件反射的戒备,实在是这美人爹爹如此语气太吓人了。 如花轻扯嘴角,干笑。 东方月离放开如花,笑容褪去暖意,复又温柔肆意“今晚的事爹爹就不与你计较了” 如花一听,仿若大赦,倏然间有种看到曙光的感觉。 “只是——”东方月离轻吐两个字,猛地转折,如花刚松懈下来的身子再次紧绷。 东方月离似笑非笑看着如花“该罚的还是得罚” 如花大惊,被这句话吓到了,仰头看向东方月离一脸戒备。 这也叫不和我计较? 东方月离俯身将她抱起,苍白的指尖不知何时多出了三根晶莹剔透的冰针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意,下一刻毫不留情刺入了如花的后颈。 如花只觉脖子一阵刺痛,瞬间便有寒入骨髓的寒意渗出,浑身止不住哆嗦,本因燥热潮红的面上刹那间便惨白起来。 这冰针可使人血液瞬间凝固,寒气窜入骨髓血管,然后慢慢冰封。好在如花吸食赤蛇之血,气血沸腾,两相抵消,也只感觉到了刺骨寒意,冰封还不至于,但即便如此,她前一刻还如炙火所烤的身子依旧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仿佛冰入骨髓,痛苦得不能自已。 如花唇瓣瞬间冻得发紫,想到刚才还同情他,这下子就翻脸不认人了,气得大骂“你他妈变态,翻脸比翻书还快,老子有病才抱你。” 东方月离温柔浅笑,抚上如花冰寒至极的面颊,语带宠溺“骂人可不好” 如花气极“你有病!” 东方月离皱皱眉,却破天荒的没有生气,只是微笑,语气轻柔在如花耳畔魅惑人心道“别激动,否则气血翻腾,死得更惨” 如花怒目而视,咬唇,一句话不说了。 东方月离见状,却是抬手轻抚她的后颈,出乎意料的轻柔哄道:“好了,别气了,爹爹帮你揉一揉。” 如花无语的看着他,这不就正好应了那句:打一巴掌给个大甜枣! 地底行宫,钉在墙上闭目浅眠的司马流云忽的一口血喷出,有寒气从他周身泛出,一股入了骨髓的寒意,本就苍白无色的面上此刻竟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青紫色,骨子里的寒,仿若五脏六腑全部冰冻一般。 他所受的冰寒之气比如花要寒得多,痛苦自然也是成倍增长,可他却是笑了,浑身的透骨钉在下一刻全部冰封,被晶莹的冰块包裹,本快要飞出体外的透骨钉蓦地冰冻,司马流云被冻得浑身泛白,寒气笼罩,薄薄的冰逐渐在他身上形成,一点点的覆盖。 他给如花所施的是乌教禁术,血引摄魂——汨罗之术。 以血入魂,便能操控,自此以后,施术者与受术者便如一体,两人同生同死。 只是此法极易反噬,若操控不当便会被操控,灵魂的反噬比任何利器都要厉害。 东方月离冰针下去,差点没让司马流云气血逆流而死,他喘气,唇角依旧有血,半响才笑得狂放道:“还就怕你不知道”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如花爆发了 如花体内此时冷热交替,冰火两重天,一会儿热得发烫一会儿又冷得直打颤,痛苦得紧紧的咬住了自己被冻得青紫色的唇瓣。 东方月离伸手将她紧咬的唇瓣从嘴里放出,见唇瓣咬破,有血溢出,他微微一笑,寒凉的指尖温柔抚过她的唇瓣替她擦去那抹血色,在如花耳畔温柔低语。 “做错了事就该罚,不听话,更该罚。这次爹爹就不与你计较了,若有下次,就不会有今日这般好受了”他手上动作温柔至极,可语气却是倏然生寒,不带丝毫感情。 如花只觉热的时候骨头都快被融化了,寒的时候浑身都要起冰疙瘩了,不是置身于冰天雪地的寒,而是一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彻骨之寒,寒气沿着血管流动,仿若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听闻东方月离的话,更是犹如雪上加霜,心底怒火陡然窜起,愤怒而痛苦的瞪着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将如花唇上的血渍轻柔擦拭干净,又轻轻抚上她脖子后面的伤口,语气柔和,一改刚才的寒凉,柔情似水关切道:“还痛吗?” 如花一听这关切的话语,恨不得抡起手掌扇他一耳光,老子操你老母,你他娘的说得跟不关自己一毛钱事似的,明明就是你伤的,此刻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还温柔体贴的问‘还痛不痛’,有病啊你!! 东方月离见如花一双乌溜溜的眸子怒火充斥,稚气的面容上罩了层薄薄的怒意,貌似不解“不说话啊?” “那到底是痛还是不痛呢?”他眨了眨眼温柔的语气里透着疑惑。 如花看着,就恨不得把他那双透着清冷寒意的妩媚凤眼给挖出来,她浑身止不住颤抖,这会儿又冷入骨髓了。 东方月离见她冻得打哆嗦却依旧怒目瞪他,轻笑捏了捏她精致小巧的鼻子,宠溺道:“要听话,知道吗?否则万一爹爹一时失手,拿捏不准力道,把小猫给捏死了,那该怎么办啊?” 如花被冻得牙齿打架,此时身体备受煎熬,连带这些天来的惊吓,心底的忍耐早已是极限,有种被东方月离这厮逼得几近崩溃的感觉,此时再也忍不住了,火山爆发了,她因为寒意哆哆嗦嗦怒吼道:“想捏就捏,做你女儿太恐怖了,不带这么吓人的,老子宁愿被你捏死也不愿被你活活吓死!!!” 她一双乌溜溜的黑眸喷着暴躁的火焰,虽是冰寒入骨,小脸煞白,却也因为怒火苍白的面上染上了些许不正常的红晕,如火山爆发一般,愤怒的岩浆倏然喷涌而出。如花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死了倒好,一了百了,总比呆在这变态身边天天提心吊胆被吓死好多了。 瞬间的沉默,很安静,偶有寒风呼啸,冷得让人直哆嗦。 东方月离一双好看的眸如夜般深沉,盯着如花,一如既往的寒凉却又参杂着丝许陌生的情绪。他面上神色如常,唇畔依旧温柔浅笑,却笑了良久,才慢条斯理柔声道:“小花花又生气了。” 如花气急,翻来覆去那么几句台词,你累不累啊?白眼一翻,怒火中烧“是啊是啊是啊,我是生气了,怎么样?有种你剁了我,是男人你就剁了我,死了我也不缠你!” 东方月离二十二年来第一次接触对他闹脾气的姑娘家,有些意外,看了如花片刻,对她眨眨眼“想剁,可舍不得” 如花被这句话气得吐血“你舍不得?你要真舍不得老子就豁出去了,在这天域宫陪你一辈子!!” 东方月离闻言,微微一愣,顺口答道“好” 变态听不听得懂人话啊?如花看着东方月离,无语至极。 半响才怒骂“你好个屁,你说舍不得就舍不得?打死我也不相信” 东方月离道:“是有点舍不得” 如花咬牙,良久一个字挤不出来,身体里的寒气一阵又一阵,她小小的身体止不住的哆嗦,心底越加的愤恨起来,气道:“我今晚要是冻死了,算我走运,要是没死,算我倒八辈子霉。”言外之意宁愿死也不跟变态呆一起。 东方月离听不懂人话“放心,爹爹舍不得你死” 如花白眼几乎可以翻死他了,有种撞墙的冲动…… 果真是个变态,非人类,无法沟通。 * 自那日起,如花便在天域宫彻底的住了下来,哪知一住便是七年。东方月离本说好七日之后让御剑山庄给个说法,他去了,如花本想跟着过去,乘机逃跑,却不料东方月离让修竹看着她,如花哪里也去不了。 东方月离不过出去了一天便回来了,如花想从东方月离那里打听点什么,却是徒劳,她自己也出不去,索性也就不过问这些事了。这七年间,尹御风没有再来过天域宫,他好像把如花给遗忘了,好像把姜雨瑶也给忘了。如花在天域宫里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总感觉御剑山庄出事了,依尹御风的性子至少不可能对姜雨瑶不闻不问,所以如花偶尔也会为尹御风担忧。 天域宫如花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天域宫于她而言已经算是半个家了。此时,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稚嫩可爱的七岁女童了。她长大了,褪去了一身的稚气,出落得极为水灵动人,如山巅积雪,纯白无垢,却又邪气十足。有时与东方月离站在一起,却也如同一对金童玉女般的璧人,般配至极。 东方月离也会教如花一些东西,比如武功,比如喂养尸虫,比如奇门遁术,如花很聪明,一学就会。如花对他的惧意在相处的过程中逐渐被岁月磨掉了,只要不惹他生气,还是比较好相处的。只是一旦生起气来,如花还是会害怕。 这七年,东方月离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瘦削得让人心疼,依旧美得勾魂摄魄,依旧厉害得无人能及,当然也变态得无人能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天域宫少女 七年后…… 山之巅,天域宫,飘渺仙境,云雾缭绕,雪花纷飞。 晶莹剔透的雪白世界里有人影闪动。 一袭水蓝色纱裙的精灵少女,外面罩着温暖柔顺不带丝毫杂质的雪白狐裘。十四岁的少女冰雪出尘,不染纤尘,美丽得让人不敢亵渎。手中剑,却是天山謦月,以月亮石锻造而成,天山派至宝,看似光润剔透,却能取人性命。杀人时,剑身不沾血,在柔美剔透的光影中要人性命。此刻在少女手中如银练飞洒,剑芒横扫,她拿着剑的手被一只苍白而寒凉的掌紧紧握住。 她的身后是一袭雪衣的绝美男子,如墨发丝,清冽眼眸,尖削下巴,精致无双。他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一手握着她拿剑的手,手把手的教导。在漫天雪花飞舞的莹白世界里,他们衣袂翩翻,发丝交缠,挥剑如舞,唯美异常。 东方月离教导如花时,从来都是手把手的教,即便是第一遍依旧如此。 这套剑法很柔美,剑尖在空气里划过,没有狠绝凌厉,有的只是如涓涓细流般的细腻柔和。如花诧异,东方月离的剑法向来狠绝而凌厉,鲜少有如今日这般绵到骨子里去的。 最后一招收尾,謦月在风雪中发出清脆如铃的声音,剑芒柔美似花,在雪白世界里缓缓绽放。 “你这是在教我舞剑吗?”如花漆黑水灵的眸眨了眨,仰头看向上方的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看她一眼,放在她腰间的手轻轻的掐了掐似笑非笑道:“你这身段舞剑还差了点” 如花被他如此一掐,面上有些许不自然,加之这话一气,白皙的脸上竟是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咬牙“你……” 东方月离见她面带红晕,诧异,寒凉的指尖触上她的脸颊,笑道:“脸怎么红了?” 如花使劲一挣,便从他不带丝毫温暖的怀中挣脱出来,气道:“我身材不好,你身材就好了?瘦得跟竹签似的,下巴尖得都可以刨坑了。” 东方月离微微皱了皱眉,如花心底一紧,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这么多年来,东方月离的脾气依旧让人捉摸不透,没有人猜得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是属于活动期间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上一刻和你笑语纷飞,下一刻就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东方月离见如花如此反应却是笑了,看着他如此温柔的笑意,如花倏然间觉得三月的花在这一刻全开了。 他走上前,修长的手臂将如花柔软纤细的腰环住,搂进怀中,俯身在她耳畔轻柔低语“爹爹是鬼吗?” 如花看他,其实她想说‘我不怕鬼,但我怕你’ 思忖再三,终究是没敢说出口,想了想,眼珠子一转,伸手勾上他的脖子,笑得干净而纯粹“你比鬼好看” 她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吸吮着他身上淡淡的清冽冷香之气,只觉肺腑之间有淡香缭绕,浑身神清气爽。 东方月离伸手将如花尖细的下巴抬起,俯身,凑近她,笑道:“小花花的话最多只能信两成,尤其是与爹爹在一块时,没一句真话”他最后几个字轻缓而有力,带着笑意从唇齿间轻吐而出,略带凉意的气息就那么直直的喷洒在了如花的面上。 如花咋舌,这几年没把他摸透,他倒是把她从里到外看了个明明白白,自己在他面前跟裸奔似的。 她眉眼弯弯,笑得灿烂,收紧勾住的手臂,在东方月离怀中蹭了蹭,如小猫一般“这句是真的,绝对真。” 东方月离捏捏她的脸颊,语带宠溺轻缓而出“拿爹爹跟鬼比”这话无论是真是假,都是在埋汰他。 如花见他明白话里的意思,连忙开口笑嘻嘻道:“哪里,我只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你可别多想”语毕,慌忙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手炉放入东方月离怀中。 “女儿贴心吧?”她笑嘻嘻的面容映入他深不见底的清冽黑眸中,只感觉怀中一片暖意融融的感觉,心脏的位置很温暖。 那个小小的手炉本是如花用来暖手的,见他貌似有生气的预兆,索性贡献出来,塞给他了。 东方月离这人也不是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有时候对他好点,他还是知道的。 如花嬉皮笑脸,见他唇畔逐渐溢出浅笑,打了个哈欠,清脆的声音如泉水叮咚作响“我累了,睡觉去” 语毕便要从东方月离怀中出来,却不料东方月离的手臂微微一紧,让她挣脱不掉,如花微微皱眉,又要干什么?难不成这气还没消? 她仰头看他,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心底倏然间松了口气。 东方月离笑道:“话还没说完呢” 如花不解看着他“还有事?” 东方月离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发丝“爹爹有事出去几天” 如花明白了,言下之意‘你要听话,否则后果很严重’ 果不其然,东方月离笑得温柔,语气温柔,可给人的感觉却是丝毫不温柔,带着些微的寒意。 “小花花要听话,不要惹爹爹生气……” 他一句话只说半句,后面的不说如花也知道,东方月离所谓的听话就是不去他禁止的地方。 无非就是几个地方,一个是未经他允许不得私自出天域宫,一个是不得私自进入天域宫地牢。 如花心底打了个哆嗦,面上却是笑得明媚动人“我最听话了” 东方月离温柔笑道:“听话最好,否则爹爹就真狠狠心把你吊几天。” 他温柔抚上她的面颊,轻柔细语,如情人一般。 如花心底一惊,东方月离所谓的吊,便是用那细柔的蚕丝将人吊起来,细细的蚕丝承受着全身的重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将人的手腕一点点的割断。不是如刀一般一刀切断,而是一点点的入肉入骨然后慢慢的渗透割断,那感觉比凌迟还痛苦。 如花嘻嘻一笑仰头看他“爹爹你真舍得啊?” 东方月离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当然舍不得” 如花闻言笑得愈加的灿烂,东方月离轻缓而温柔道:“可要是做错了事,爹爹舍不得也得舍” 就知道他的心比石头还硬,如花不指望他能慈悲为怀。 她撇撇嘴角,低声答道:“哦,知道了” 东方月离听闻她低沉的语气,搂住她的腰间,寒凉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又生气了?” 如花咬了咬唇角,下一刻笑靥如花对上东方月离深不可测的清冽黑眸“没有” 东方月离轻捏她的面颊,亲昵道:“爹爹喜欢看你笑” 如花面上虽笑得灿烂,却是皮笑肉不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谁入了谁的梦? 如花回到自己的偏殿,看到如白无常一般的白怔怔的立在门口,孩童一般清澈的眸子依旧是一片茫然之色,此刻焦距涣散,处于呆滞状态。 见如花回来,他眼底倏然聚焦,纯黑的眼眸里有兴奋的光亮倾泻而出。下一刻,如游魂一般飘到如花身边扯着她的衣角。 如花伸手摸摸他的头,笑嘻嘻唤他“白” 白惨白无色的手紧紧的拽着如花的衣角,跟着她走回偏殿。 身处在天域宫,无论在哪里他都会害怕,完全没有安全感。与如花在一起时他便紧紧的拽着她的衣服,如同害怕迷路的孩子一般,紧紧的抓住。 这几年,他就如同三岁小儿,真把如花当妈了。他黏她黏得厉害,到哪里都跟着她,除了东方月离在的地方,如花只要去见东方月离,他死也不跟着,就在门口如孩子一般可怜兮兮的等着如花回来。 如花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纯白无暇的茫然幽魂,她轻轻一笑,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将自己腻进他的怀里。 “白,我想出去”她沉默良久,仰头,眼底有狡黠光芒,唇畔笑意却是逐渐溢出。 白低头看如花,眼底纯黑,干净得没有丝毫杂质,他伸手抱住如花,半响喃喃道:“出去” 如花一听,笑得灿烂,从他怀中出来,一下子蹦到床上,与他同高,双手搭在他肩上“白,一起出去,好不好?” 白茫然的看着她。 “大不了我死的时候带上你一起”她笑嘻嘻的说着,仿佛说着事不关己的小事一般。 白依旧迷茫,看着如花,一脸的不知所措。 如花伸手捧住他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语气轻柔,笑靥如花“白要是不走,那我一个人走啦。” 她眨眨眼睛,眸子里有光芒灵动而狡黠。 白一听这话,面上神色倏然一变,仿若被抛弃的孩子,瞬间委屈连连,可怜兮兮道:“不要丢下白” 如花闻言,也没有哄他,只是大笑扑进他怀里“你自己要跟来的,死了,自己负责” 她没良心的说着这句话,却亲昵的在他怀中蹭来蹭去。 白笑得特别的干净而纯粹。 如花开心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仰头,瞧见他极其干净的笑容,忍不住伸出白嫩的小手掌抚上他白净的面颊,摸摸“世上还有谁的笑容比你更干净啊” 她止不住的感叹,轻叹一声,如此纯粹的人,跟着她到底是对是错呢? 如花松开白,忽然就不理他了,掀开柔软的锦缎茸毛被钻进去,闭目浅眠。 白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他伸手扯她的被子。 如花啪的一下,轻轻拍掉了他的手“让我睡会儿” 她闭着眼睛,声音很轻,带着似有若无的睡意。 白一听这话,便不吵她了,一双纯黑的眸看着如花静静地睡颜。他是世界上最纯真的人,因为心如孩童,便不会有杂念也不会有欲念。 如花在他面前从来不戒备,此时清浅的呼吸很轻很轻,逐渐沉入梦乡。 梦里,她的思绪翩飞,仿佛有人牵扯着她的意识缓缓前行,意识随着梦境进入了另外一个人的心里,那是与她紧紧相连的一个灵魂。 漫天飞雪,纯白世界。 好冷,如花忍不住抱紧自己,虽然天域宫也冷,可这里似乎比天域宫还要冷,这是一个冰寒至极的地方。 即便在梦中依旧止不住的哆嗦。 寒风冷冽,如花在风雪中行走。 前方,瀑布流水,漫天雪花,冰冷的世界里没有丝毫温暖。 寒潭水,冰雪台,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坐在冰冷而寒凉的冰块台面上,一身素白,清秀的面容透着与他年纪不符的老成与冷然,带着寒气的瀑布直直的打下来,湿冷的衣衫紧紧的包裹着他瘦弱的身体,冰冷刺骨的水不断的从他头顶倾泻而下,寒风冷冽中,逐渐化作缕缕寒冰,却又被大力落下的瀑布流水击碎,从他身上滚落而下。 此刻,他瘦削的身子一如此刻的寒潭水,冰冷得没有一丝属于人身上的体温。 忽然,有白衣女子赤足缓缓行来,轻纱曼舞,婉若游龙,一头如瀑的发丝倾泻而下,撒落在地上,在冰天雪地里纯黑如墨。 她美眸清冽,额上勾勒一朵妖娆的雪白冷香,看着坐于瀑布下的少年,良久,忽的,雪白如玉的指如兰花般绽放,轻轻弹出。 两根晶莹剔透的冰针毫不留情的朝着少年飞去,冷冽的空气似乎瞬间凝滞,一股更冷的森寒之气在空气里弥漫。 少年猛地睁开眼,那尖利冰针划破瀑布雨帘,迅猛袭来,他朝着一旁闪去,却不料女子倏地又弹出几根冰针,少年来不及躲闪,冰针入肉,瞬间消融,入了骨髓,刺骨的寒,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 体内寒气肆虐,少年痛苦的两手撑地,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晶莹剔透的冰面,妖冶的血液点点滴滴,闪现着诡异光芒。 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缓缓步入水中,冰寒的水瞬间将她包裹,她浑身苍白,没有丝毫血色,进入这冰寒透骨的水中,竟如死人一般,没有丝毫感觉。 她一步步漫入水中,雪白色的纱衣将她妙曼身姿紧裹,有雪白绫罗如浮萍一般漂浮在水面上,如墨发丝在水中飞洒。 一个雪一般的人,白得晶莹若雪,却也病态柔弱。 少年抚着胸口,唇角有血溢出,女子走到冰雪台前,伸出纤细苍白的手臂,轻轻环住少年,将他搂入怀中。 她面若寒霜,却是伸出细长的指,轻轻抹去少年唇角的血渍,她看着他,一言不发,只是唇畔有清冷笑意。 冰针入体,少年身上瞬间寒冰笼罩,有一层白白的霜覆盖了他的肌肤,有寒气自体内而出,他本就苍白的唇此时逐渐青紫发乌。 如花知道冰针入体的痛苦,对这十来岁的少年瞬间起了同情之心。 女子轻抚少年面颊,手上不知何时又多了几根冰针,纤细娇柔的指尖捏着冰针毫不留情朝着少年的心口狠狠扎下去,如花大惊,看向那少年。本就被冰封的少年此时再受此一击,面上虽有止不住的痛苦之色流露而出,苍白到极致的唇角却是溢出一抹残忍笑意。 这笑容连如花看着都有些脊椎骨发寒的感觉,止不住打了个冷战。 女子温柔的抚摸他苍白无色的面颊,盯着他看了良久,才缓缓起身,再次步入寒潭,一步步优雅而缓慢的朝着如花这边走来。 如花被吓了一跳,刚想要不要找个地方躲一躲,却不料女子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清冷而美丽的双眸里蕴着彻骨的寒意。 她走上岸,赤足行来,婉若游龙,浑身轻纱湿透,包裹着她妙曼的身躯,一种冷魅的妖娆性感。 她与如花擦肩而过,如花竟是怔怔站着的一动不敢动。 擦身的瞬间,有股寒意透彻心扉。 女子如鬼魅一般离去,如花诧异,她怎么看不到她? 放眼望去,只见远处那晶莹剔透的冰雪台上的少年此刻面容惨白,虚弱无力,莹白的冰雪台上那一滩鲜血尤为刺眼。 如花到底有些不忍心,这么大点的孩子,如此对待,太不人道了。 她走下寒潭,急急走到少年身边,见他眼眸微闭,呼吸均匀,只是面上颜色难看至极。美丽的少年闭目,此时的虚弱,竟是让他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她伸手轻轻碰他,指尖刚刚触及,浑身止不住颤抖,从未如此的寒过,一种连灵魂都冰冻住的寒凉。 如花嘴唇瞬间发紫,她牙齿打架,哆哆嗦嗦半响才缓过来。 “你还好吧?” 无法想象此刻的他有多么的寒,她在水中不动神色的退了一步,他太冷,靠近一点点都会被那刺骨的寒意吞噬。 如花的问话在风雪中飘飞,下一刻,寂静无边,只有雪花乱舞。 如花诧异,想到刚刚那女子的反应,心道:难不成他们看不见我? 心中所想才形成,少年却是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如花,这一眼,冷入骨髓,让如花止不住退了一步。 他漆黑如夜的眸中倾泻而出的是冰寒刺骨的寒意,寒光冷冽中透着杀意与不可靠近的疏离冷漠。 如花被如此的眼光怔住了,与他年纪格格不入的眼光,从那漆黑的眸子中看不到丝毫温暖,有的只是彻骨的寒与无边无际的黑暗。 如花看着,咬唇,半响继续问道:“你,还好吗?” 他冷漠看着她,阴鹜而寒凉。如花不觉懊恼,这孩子太冷了,阴鹜至极,如此的不领情,自己还关心他做什么?吃力不讨好。 她耐下性子,再次问道:“你冷吗?” 少年依旧冷眼而视,半响,阴冷的语气让人觉得森森寒意覆在了骨上,他却是笑了,冷冷的笑,残忍至极“冷,你要如何呢?” 如花一听,脑子里瞬间有些乱套的感觉,是啊,他冷,那她该如何呢? 她不敢碰他,刚才的彻骨寒意现在还让她胆颤心惊,是再也不敢碰触他了。 “听说人的血是热的,可我的血是冰凉的,你用你的血来温暖我,好不好?”他看向她,冷笑,冰寒的语气让人毛骨悚然。 如花看着这阴冷邪气的少年,被这句话吓得一颗心差点从胸腔里蹦出来,她转身便要跑,却不料一只比寒冰还冷的手一把将她的手腕扼住了。 瞬间,冷入骨髓的寒意席卷全身,如花被扯,一个不稳,猛地朝着冰冷的寒潭水里摔下去。却没有被寒潭水淹没,手上的寒凉依旧存在,可身体却好像坠入了一个虚无的空间,无边无际的黑暗将她包裹,她不断地沉下去沉下去…… 无依无靠,在这个虚无的黑暗空间不断地下坠,沉落…… 如花猛地惊醒,额上竟是冷汗涔涔,她坐起来,刚刚竟是有种灵魂失落的感觉。她抬手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珠,下一刻,吓得连自己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因为她的手腕上有一圈黑色的指印,是被紧紧扼住,导致血液不畅,再加上冰寒之气凝固,所以手腕上形成了暂时的黑色印记。 如花大吃一惊,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腕半响没缓过神来。 过去的几年间,也曾有过如这次一般的情景,睡觉的时候仿佛有人在牵扯她的灵魂,她的意识仿佛要飘忽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只是每次关键时刻,她都醒来了。只是今日,她竟是怎么也醒不来,任凭那只手把她拉扯下去。 这边,东方月离手慵懒的躺在软榻上,雪白的狐裘轻轻的盖在他身上,他闭目浅眠,整个大殿寂静无声。 忽的,猛然觉醒,坐了起来,向来平稳而轻微的心跳此时竟是有些不稳。 他的耳畔一直缭绕着梦中女孩如泉水般叮咚作响的关切声音。 “你还好吧?” “你,还好吗?” “你冷吗?” 多年不做梦,这次竟做了一个如此的梦,东方月离深邃而寒凉的眸子里依旧沉寂,他看向远处,半响自语道:“怎么会梦到……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再遇司马流云 天域宫门口,东方月离前脚走,如花后脚就跟了出来。 只是东方月离走的是正门,而她走的是天域宫的密道。 进出天域宫一共有三条路,一条是当初东方月离带如花进来的正门,一条就是如花与尹御风进来的那条阴暗山洞,还有一条就是如花此时所走的一条暗道,这暗道从地底穿过,横贯半个天域宫,一直通到天域宫外面。 如花带着白从漆黑的暗道里出来,她对天域宫早已是熟到不行,所以走出来也没费多大功夫。 刚从暗道里出来,黑暗消散,有光线射进来。忽然一个人影逆光而立,站在暗道口,光影虚浮,看不清长相,只见是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天寒地冻的,外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浅灰色窄袖口束腰长衫,里面一件丝质内衬里衣,很简单的穿着与打扮。 光影之中,他身形有些飘忽,让人有种缥缈的感觉,浑身上下透着股与生俱来的桀骜与狂放,那般的孤傲清高。 如花心底一惊,袖中謦月不知何时滑出,紧紧握在了手中。 謦月在清冷而寂静的暗道里发出清脆如铃的叮铃声,有温润光晕在剑身上来回流窜。 暗道口的男子看向如花,轻笑一声,开口道:“小姑娘,好久不见。” 如花一听这声音,吃了一惊,这不是司马流云的声音吗? 她快步走出,逐渐看清了,这清俊狂傲的男子不正是司马流云吗? 逆光之中,他五官更加立体,棱角分明,有种玉雕的错觉。 如花诧异“怎么是你?”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此时,他衣衫干净整洁,身上看不出半点受伤的痕迹,想到那时候他被钉在墙上的残忍景象,如花不觉怀疑这人是他吗? 司马流云见她面色惊诧,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朗声大笑“说了还会见面的” “你真没事?”如花将他浑身上下细细看了个遍,实在看不出哪里有受伤的痕迹。 “差点就废了”他笑笑,说得风轻云淡。 一听‘废了’两个字,如花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的胯下,心底暗道:不知道下面长出来没。 司马流云眼眸一沉,语气却是无波无澜“小姑娘在想些什么呢?” 如花被这平静的一句话吓了一跳,慌忙看向她,面上不觉有些燥热之色,却是笑嘻嘻道“看你是不是真没事了” 司马流云闻言,一笑而过,眼睛却是盯上了如花手中的謦月。 如花察觉,见他盯着自己手中的剑,将剑往身后一放,下巴微抬,笑得灿烂“怎么,想打我剑的主意?” “謦月”司马流云轻吐两个字,半响才道:“东方月离对你倒还真是有心” 如花不明白“什么謦月不謦月的?这是……”忽然想到他说到了东方月离,心底咯噔一下,此时可不要让他知道自己和东方月离有半点关系,否则他自己在天域宫所受的罪还不得算在自己头上? 于是她语气无谓,一副不解的模样“什么对我有心对他有心的,东方月离和我没关系” 司马流云的笑意从唇角处溢出“好了,顽皮的小姑娘,我都知道” 如花一听,心底不觉诧异,看向他,见他面上丝毫没有见到仇人的恼怒之色,心道:这人有病吧?知道我和东方月离的关系还对我笑得出来? 他问“謦月是他送你的?” 如花答道:“十二岁生辰时送的礼物” “你可知道这剑在天下兵器谱上排行第几?” 如花无谓“我管它排第几,反正这是我的” 司马流云笑道:“排行第三,这等好东西,他送给你用,倒还真是暴殄天物了” 如花一听有些不满,眉眼一挑“什么叫做暴殄天物?” 司马流云看她,笑道:“小姑娘脾气不好” 如花看他一眼“不了解我就不要轻易下结论”虽然东方月离从来都是说她脾气不好,但如花从不承认,自认为是东方月离惹了她她才生气的。 司马流云眼底平静无波,语气轻悠“这剑你也敢用?” 如花无谓“有什么不敢用的?” “它上面沾了无数人的鲜血”很多人想得謦月,却也有很多人死于謦月之下。 如花笑得无谓“那又怎样?” “要得到它也必须用很多人的生命做代价”东方月离血洗天山派,得謦月,却随手便赠与佳人,倒是出乎司马流云意料之外。 如花笑得快活而欢畅“那又怎样?” 司马流云愣住,当真是年少轻狂的岁月,青春如此的飞扬跋扈,无所畏惧。司马流云片刻的恍惚,回神,笑道:“这謦月,你可得藏好了,想要它的人太多了。” 如花抬手,手中剑,在光影之中晶莹剔透,流光溢彩,衬得她白嫩的手掌愈加的细腻白净。 “原来叫謦月啊”她好奇的嘀咕,瞬间眉眼弯弯,笑得极其的灿烂,她仰头看司马流云 “你别告诉我你站在了这里只是为了告诉我这把剑叫謦月” 司马流云含笑“是为了等你” 如花心底诧异,微笑道:“你要等我,我怎么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 如花摇头“还是不知道” 司马流云依旧是平静的笑“小姑娘真会抵赖” 如花觉得司马流云这人很怪,少惹为妙,于是笑嘻嘻道:“见到了,那就没事了,我走啦” 她灵敏的从司马流云身畔跃过,她身形敏捷,速度极快,一般人很难抓住她。 却不料,手腕一紧,如花还未缓过神来,她的手腕却被司马流云轻而易举的抓住了。 如花惊诧,疾步向前的身子被司马流云一扯,便扯了回来,她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好在稳住了身子,看向司马流云有些气恼“松手” 司马流云面上丝毫情绪也没有,很平静,如平静的海面不起半点波澜“怎么就走了呢?” 如花想甩开他的手,却不料无论如何都甩不掉。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索性不动了,一双灵动而漆黑的眸直直的对上司马流云古井无波的眸子。 司马流云云淡风轻道:“小姑娘,别生气,不过是想结伴而行罢了” 如花不干“你走你的,我走我的,道不同,干嘛一起走?” “你要去的地方和我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地方”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如花弯弯的细眉轻轻一挑,十四岁的少女明艳动人,生起气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司马流云只是缓缓开口,轻轻吐出四个字“御剑山庄” 如花咋舌,这人太神了吧? 片刻,撇了撇嘴角“你去那里干嘛?” 司马流云随口道:“你去那里干嘛,我就去那里干嘛” 如花咬牙“果真?” 司马流云点头 如花白他一眼“我去找相公” 司马流云噎住,好个小姑娘,在话语上给他设陷阱。 如花笑嘻嘻道:“说啊?怎么不说话了?”下一刻,笑得愈加的灿烂,却是语带诧异“你也是去找相公啊?” 语毕,仿佛被吓了一跳般“哎呀,你也找相公,难不成真是被我爹爹给废啦?” 司马流云自然知道她所谓的‘废’是什么意思,看她片刻,才道:“真是个不害臊的姑娘” 如花无谓看他一眼。 司马流云淡淡道:“御剑山庄七年前就消失了,你想找尹御风怕是有点困难啊” 如花一听这话,大吃一惊,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说什么?御剑山庄怎么了?尹御风又怎么了?他在哪里?” 司马流云见她面上忽然就变了颜色,有些许急躁起来,静了片刻,也不回答她一连串的问题,只是浅笑道:“小姑娘还是和我一路同行的好,否则我还真怕你找不到” “你又怎么会知道呢?”如花诧异,这几年他一直被关在天域宫的地牢里,怎么可能会知道外面的消息? 司马流云笑道:“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如花看他“几句话就让我相信你,然后跟你走?” 司马流云笑得轻狂“七年前说还会见面,你不信,如今我说带你去见尹御风你又不信,我犯得着骗你一个小姑娘吗?” 如花见他笑得桀骜不驯的样子,狂放而张扬,心底寻思,半响,黑眸晶亮,嘻嘻一笑道:“好,就信你一回”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再次入梦 一 二更 一路行来,司马流云话不多,更多的时候是沉默不语,偶尔笑得桀骜不羁,他如最诡秘最幽深的黑洞,神秘莫测,让人看不穿也猜不透。 如花总觉得这男人刚才与她聊天时的温和风趣不是他的本性,而此时的沉默寡言、神秘冷傲才是他的本性。 一路上她都想从他口中打听关于御剑山庄的事,可司马流云缄默不语,偶尔也只是随口那么风轻云淡的两句话应付她。 夜幕初下,赶了一天的路,司马流云带着如花二人到了繁城一家客栈,客栈清幽雅致,坐落于繁城不起眼的一条小巷子里,不像别家客栈热闹喧嚣。 司马流云要了两间上房,如花和白随着司马流云上楼,到了房门口,司马流云对着一间房指了指道:“你们住这间吧” 如花笑嘻嘻道:“不要,我要那间”她抬手对着另一间一指,眉眼间满是笑意。 司马流云无谓,只是语气里有些许的揶揄成分“真要那间?” 如花听闻他如此的语气,心底倏然警戒“就要那间” 司马流云笑,潇洒走进房间,头也不回“随你,到时候碰到什么人可别怪我” 司马流云心底早已明了,他知道如花的那点小心思,本就有意让她住那间房,只是有时候人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笑了笑,真是个鬼灵精的丫头。 如花不解,看了眼身后的白,对他吐吐舌头“还有比鬼还恐怖的东西吗?”她身边连这半人半鬼的人都有,还怕人不成? 于是牵着白的手走到另外一间房前,推门走进去。 如花才进去,旁边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面无表情,惨白无色的伟岸男子,他开门看着如花的背影消失,定了定,将房门关上了。 房间里,有清越的淡香,精致紫熏香炉里有袅袅青烟,此乃天域宫清越,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能保持人思绪清明,凝神静心。 东方月离自从白天那个梦后,便点上了清越,保持清明的思绪。 此时,他轻轻倚靠在房间的软榻上,眼眸微闭,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剪影,魅惑至极,闭着眼睛的他很无害,美丽得让人忍不住想抱住他。依旧是雪白的狐裘盖在身上,虽然自小身子冰凉,早已习惯了冷冰冰的感觉,可不知从何时起却开始贪恋温暖。 狐裘即便盖着,下面依旧是冰冷一片,透心凉的寒。 “主人,小主人在旁边”修竹走近,轻轻的禀告。 东方月离睁开眼,深幽眼底深邃如潭,不见丝毫情绪。 清越的淡淡香气缭绕,沁入肺腑,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瞬间绽开,刹那间的芳华回味,让人久久留恋。 东方月离的眼睛再次缓缓闭上,苍白的指尖不知何时缭绕上了细细的蚕丝,他闭目,指尖却是轻轻拨动着那晶莹纤细的天蚕丝,半响,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他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小猫要是听话了,就没意思了。” 二更,虽然字不多,但……也算得上二更吧……呵呵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再次入梦 二 漆黑的夜,如魔鬼吞噬一切,浩渺苍穹有流云滚滚而来,仿佛从亘古洪荒传来的古老咒语在房间里响起。 司马流云眼眸微闭,轻吟浅唱,唇齿间轻吐咒语,低沉而绵缓,无形的咒语仿若丝带一般窜入了隔壁房间,将床上睡得安静的少女缠绕起来。 咒语入心,她再次坠入梦中…… 冰天雪地里,如花紧紧抱住自己,四处张望,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她有些气恼,这该死的地方,冷死人了。 抱着自己一步步前行,雪白的地面留下一串小巧的脚印。 有少年在风雪中遗世独立,白衣少年,冰雪气质,如雪莲般,孤傲冷绝。 无边无际的冰天雪地里,风卷起雪花四处漫舞,就他们两个人,天地间,两个人显得如此的渺小,雪地里,静静而立,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如花呆了片刻,忽的发现,不就是上次那个要放她血的少年吗? 倏然,有种寒意在身体里游走,那种冷如骨髓的寒现在想想还直哆嗦。 这孩子惹不得,白眼狼一只,对他好,他还要放自己的血。 如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惹不得就躲。 如花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却听得有什么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她要离去的方向传来,空旷雪原,漫天雪花飞舞,寒风冷冽中,声音越来越大响彻整个雪原。 如花心底一紧,虽想离那少年远一点,可此时,却是一步也不敢再往前走了。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倏然,有雪白色的东西从空中飞来,一大片一大片的,有些成团,有些成片。如花以为是雪花,细一想,雪花怎么是成团的啊? 她瞪大眼睛看去,忽然吓得大气不敢出了。 这哪里是雪花啊,分明是一只只通体透明的小虫子,它们如蜜蜂一般成群结队而来,飞舞着透明的翅膀,浑身仿若有光晕笼罩,神秘叵测,看似无害的小虫子却是处处透着危险气息。 如花被吓得花颜失色的原因是因为,曾经她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类似的虫子,据说这虫子粘人便燃,它们身上有类似于坟地里磷火的物质,只是这火比磷火更厉害,一碰便燃,一燃便霍的一下将所触之物烧得个精光。 如花脑子轰隆一声,炸开了锅似的,只是脚上却是不经大脑的转身便朝着那少年跑去。 苍白无色的少年,眼眸冷冽,一动不动,寒风托起他如墨的发丝,他的美在风雪中妖娆绽放。 如花吓得拔足狂奔,见这少年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大喊“有病啊你,还不快跑” 只听得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如花感觉后背脊椎骨都寒了似的。 只是这少年依旧静立,眼眸里寒凉依旧,冷漠的看着如花。 如花急速跑到少年身边,见他依旧不动,不觉跺脚咒骂“真是个不听话的破孩子,自己找死,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从他身边跑过,嘴上虽是如此的骂,可在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的手却是迅速的一把抓住了少年寒凉至极的手。 狠狠地拉着他朝着前方疾奔而去。 少年一惊,被如花忽然一扯,大步流星随着她朝着远处的瀑布寒潭跑去。 他面上有些许的征然之色,紧握他的双手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暖意,如花虽冷,可却因为急速的奔跑,浑身血流迅速涌动,掌心有些微的暖意传递到与她紧紧相握的如寒冰一般的手掌上。 暖意通过掌心渐渐融入身体,少年诧异,手僵硬,任凭少女柔软的手将他紧紧牵住,他看着前面那抹蓝色的俏丽背影,拔足狂奔时寒风将她柔软的发丝吹起,抚过他苍白的面颊,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缭绕。 如花拉着少年,只觉他的手不是一般的冷,身后大群大群的白色虫子袭来,越来越近,让她容不得有半点杂念。 跑到瀑布寒潭边,竟是想也不想,拉着少年便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水中,少年没有闭眼,睁眼看着在寒潭水里如精灵一般的少女,她一袭水蓝色的轻纱长裙在水中如花般绽开,乌黑亮泽的发丝在水中飘舞。这一刻,他深不见底的冷冽眸底竟是映入了些许淡淡的水蓝色,那是她衣服的颜色。 有清越沁入水中,他屏气凝神,内息之法学得极为通透,水中的清越从他口鼻窜入,脑子里越发的清明起来。 低沉而古老的咒语在寒潭水中弥漫,如毒药一般,将两人包裹。 如花只觉浑身刺骨的寒,水寒,少年的手更寒,她想甩开,却拼了命都甩不开。 闭气不过片刻,如花睁开眼,发现少年冷冽幽深的眸一直盯着自己,他眸底蕴着冰寒之气,让人有些惧意。 两人在水底呆了一会儿,如花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脸色通红,难受起来。她仰头,见通透的水面漂浮着大片大片的白色物体,知道是那些虫子的尸体。 她捏了捏与少年紧紧相牵的手,然后伸出手对着上面指了指,少年却是松手,如鱼一般朝着水面游去,速度极快,如花诧异的看着他急速向上的身影。白色的身影在水中穿梭,让她有种白色美人鱼的感觉。 少年刚冒出水面,盘旋在上面的白色虫子便如潮水般迅猛袭来,它们成片飞来,让人避无可避。 少年水中的手猛地一甩,一道‘水蛇’破水而出,冰凉的寒潭水如鞭子一般甩向了成片的白色虫子,那小虫子还来不及躲闪,有寒气从少年手中出来,寒气氤氲,瞬间凝固,虫群被这道水鞭刹那间冻结。 寒风冷冽中,晶莹剔透的冰球尤为耀眼,少年苍白的手兰指一弹,内力从指间溢出,哗啦一声,冰球破裂,如天女散花,冰渣落入水中,一切化作虚无,徒留冷风猎猎,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只听得水面破碎的声音,如美人出浴一般,明媚动人的少女从水中而出,因憋气过久,两颊通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看着水面上漂浮的虫子尸体,警戒的看向什么都没有的空中,片刻,拍着胸口后怕道:“还好还好,虫子都走了。” 如花稳定心神,片刻,看向面色惨白的少年,即便如此剧烈的活动他的面上依旧没有丝毫血色,他五官精致至极,绝美无边,此时面色惨白,虽病态虚弱,却是给人通透莹润之觉。 “喂,你还好吧?”如花感觉他面色已经白到一种境界了,怕是被冻的。 少年冷眼看她,眼底有有异色划过,半响才道:“不好” 很冷硬的两个字,让如花猝不及防,她没料到他会直直的说出如此两个字。 倏然想到上一次他反问她:“冷,你又该如何?” 然后就要放自己的血了,如此一想,浑身止不住抖了抖,往后面退了退,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他依旧冷洌而视,半响不发一语,如花见他盯着自己,想到一般如此的孩子都是敏感而脆弱的,自己刚刚往后退的动作可能伤害到他幼小的小心灵了。 于是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又朝他身边挪了挪,伸出小手抚摸他的头,安抚道:“你要是冷的话姐姐给你生火” 如此的动作让少年眼底神色一冽,她这句话一出,他眼底倏然就闪过一抹杀意。 “姐姐?”带着玩味悠然而缓慢的语气,只是有些寒入骨髓的感觉。 如花听闻这两个字,后背有些发寒,慌忙将手收回来,连忙道:“这个…。先上岸,先上岸好不好?” 少年一声不响的转身朝着岸边游去,只是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及时的转身只是想抑制住杀她的冲动。 如花见他背影瘦削而单薄、清冷而孤傲,这一刻,她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她家的变态爹爹东方月离。 如花被吓了一大跳,难怪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原来是长得有点像变态啊。 如花诧异的盯着他看了半响,才游向岸边,爬了起来。 如花浑身湿哒哒的站在他面前,水蓝色的纱衣被水浸透,此时全部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优美的线条,寒风猎猎,她止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少年阴鹜的眸看着她,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掌从袖中缓缓伸出,慢慢抬起。 他好想杀了她,因为她在窥视他的过去,即便这并非她所愿,可他依旧忍不住想将她永远的留在这里,让她永远消失。 手缓缓的抬起,不知何时竟是带上了凌厉杀意,如花浑身颤抖,冷到不行,见面前少年面上更加惨白,想他应该比自己还冷吧? 忽然一把抓住他缓缓抬起的手,扯了扯他“喂,你冷不冷?” 他眼底依旧是一片阴鹜之色。 “你说呢?”三个字,冷声而出。 如花见他连手都是那般的冰寒与惨白,一个小孩子,在这冰天雪地的冻成这样,让她心生不忍。 她又扯了扯他的手“我看你浑身冰冷,要是冷的话我抱你一会儿吧” “抱我?” 如花上前,伸手轻轻将他环住,然后紧紧抱住“先暖暖你,等下给你烧火取暖” 如花随口说着,也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可以燃烧的树枝和火柴之类的东西。 刚抱住他冰凉的身体那瞬间,如花感觉如同抱住了一块寒冰似的,冷得她牙齿直打架。 “喂,你……你是冰做的吗?怎……么这么冷?”如花止不住哆嗦。他与她虽然年龄相差不大,却比她高出一大截,如花死死的抱着他的腰,仿佛整个人腻进他怀里一般。 如花作为一个成年人来说,还真只把这少年当作一个孩子来看,抱个男孩子对她来说并没什么害臊的。 少年面色征然,半响没缓过神来,她身体不算暖和,可对他来说她的身体却跟火炉似的,暖到心里去了。 这一刻,他阴鹜的眼底闪过一抹茫然之色,他人生中第一次和除了纳兰轻若以外的女人相拥,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全身都要被融化了一般,她的身体很柔软,也很温暖,有种躺在花田里的感觉。 咒语在冰天雪地里响起,直直的进入了人的心里,有种陷入的感觉。 清越更浓,肺腑之间,萦绕。软榻上的绝美男子缓缓睁开眼眸,清越洗刷着他的脑子,洗涤掉了一切侵蚀污秽之物。 东方月离抬手,绕在手指上的蚕丝不知何时断裂了,他修长而苍白的指尖轻轻地抵着自己的太阳穴。 刚刚梦中,虽然不是他,可他却能感同身受。因为那就是他,那是他的过去,那是曾经年少的他。 那一年,寒冷的雪肆意纷飞,他一个人在雪地里被那群白虫袭击。那时,没人救他,纳兰轻若站在很远的地方静静地含笑看他,妖冶至极,。 他被纳兰轻若点住了穴道,只能站在雪地里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虫子身上的火烧得皮开肉绽,那种仿佛骨头都被烧焦的滋味他这辈子都记得,只因他天生寒凉,才不至于被那白虫烧成灰烬。 那时的他还没有能力对付那些白虫,刚才在水中,若非他借少年之手冻住虫子,恐怕如花再也回不来了。 东方月离起身,雪白的狐裘散落在地,他发丝慵懒的披散,宽大白袍,月光倾洒进来,仿若有冷月光华将他笼罩。 东方月离走到紫熏香炉前,修长的指捏起一块清越再次投了进去,倏然就有袅袅青烟从炉中升起,清越之香沁入肺腑,摒除一切杂念。 他苍白而修长的指轻轻摩挲着紫熏香炉,世间静静,只有清越之香在空气里浮动,东方月离静默良久,阴郁的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低声自语“想用一个灵魂控住我?那就看看到最后到底谁控住了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武林大会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房间里,水蓝色轻纱裙裳的少女却是坐在床沿边,轻轻的抱着如幽灵一般的男子,头亲昵的埋在他怀中,怔怔的,仿若陷入沉思。 阳光如轻纱罩她身上,有淡蓝色的光晕在温暖而和煦的阳光里闪耀。 她已经起来好久了,醒了就一直这么抱着白,外面从灰蒙蒙到日出东方,就这么伸出手臂环着他的腰,腻在他怀中,房间里很安静,任凭思绪纷飞。 白面上很是迷茫,他站了好久,他不知道还要站多久,只是愣愣的站在她面前,任由她腻在自己怀中,眼底满是迷茫之色。 “我感觉……”如花终于开口了,清寂的房间里响起了她银铃般的娇嫩声音。 她缓缓抬头与白对视“我这两天很怪,老是做梦,可那梦很真实” 如花低喃,乌溜溜的眸子对上白纯真无暇的黑眸,面上有些许狐疑之色 “那孩子好可怜,看着他我就忍不住想抱住他,温暖他,不知道为什么”如花不认为自己已经善良到如此地步,明知道那孩子危险,明知道那孩子身上比冰还冷,却依旧不管不顾的去抱他,温暖他,这绝不是她的本意。 可,潜意思里不由自主的就有了这种想法。 “还有那司马流云,这人也好奇怪啊”如花想到当初他被钉在墙上的惨象,再次见面竟是仿佛起死回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的了。 白依旧怔愣的低头看她,眼睛里的神情纯洁无害,如小鹿一般,如花看着忍不住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两下。 “白,你这模样还真是诱人犯罪啊”如花皱着眉的面上瞬间笑靥如花。 只听得外面敲门声响起,如花清脆的声音道:“来了” 打开门,是司马流云,他笑问:“昨晚睡得可好?” 如花闻言皱眉“不好,一点也不好” “是吗?”司马流云淡淡两个字,也没表露出多大惊诧。 “我做了一晚上的梦,冷死我了” 司马流云眼睛随意看向了旁边一间房,轻笑道:“有那么糟糕吗?” 如花秀眉紧蹙,撇撇嘴角“我遇到个比东方月离脾气还恶劣的小破孩” 司马流云忍不住笑道:“小心隔墙有耳” 如花闻言,微微诧异,随即笑嘻嘻道:“我不怕隔墙有耳,我怕你告密,要不我杀了你,以绝后患?”说完,手中的謦月便架在了司马流云的脖子上,曦阳中,有晶莹通透的光晕从剑身划过,清绝而雅致的叮铃声如在水面滑过,在人心底荡起圈圈涟漪。 司马流云淡淡浅笑“想杀我?” 如花见他处之泰然,眼珠子转来转去“不想杀你,倒还真是关心你,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痊愈了”如花灵动狡黠的黑眸在他身上打量来打量去。 司马流云眼底无波,沉寂片刻,这姑娘此刻眼底闪现狡黠光芒,好像要算计别人,可心里却是丝毫杂念也没有,司马流云一时间捏不准她这句话的意思了,只要她心里不想,他便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即便催动咒语,窥探她的灵魂依旧无济于事。 如花笑嘻嘻道:“我关心你呢,你怎么一句话都没有?还真是叫人伤心呢” 司马流云眼底依旧沉寂,只是那眼眸深处有戒备之光闪过。 他笑答:“多谢关心,我无碍” 如花依旧笑意盈盈“我怕你在我面前逞能,到时候伤口裂开,死在路上了,谁给你收尸啊?”她眼睛眨了眨,说得自然而然,丝毫不忌讳,水灵的眸子里有笑意溢出。 司马流云愕然,轻笑回道:“这不劳姑娘操心” “话可不是这么说,你我结伴同行,你死了,我多晦气啊?要不就别一块儿上路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们在目的地会和,你看怎样?” 司马流云不知道她到底打什么鬼主意,见这丫头古灵精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话说得分明是变相威胁,不顺着她的意就分道扬镳。司马流云沉思片刻,索性将手探入胸口,一把将衣服扯开“你看这不是痊愈了吗?”他裸露的胸口皮肤光滑而白皙,没有丝毫伤痕,明明那个时候被透骨钉穿透,竟是什么疤痕都没留下。 如花见他一把扯开了衣襟,随意看了眼,笑得灿烂“这是干什么啊?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她曾经听东方月离提过,当今世上能快速愈合伤痕,祛疤除痕,除腐生肌的方法只有两种,一种是用天域宫的寒玉膏,如花身上所有的伤口包括手掌心里被上古蝾螈舔去的那块皮都是靠寒玉膏愈合的,还有一种就是乌教秘术——訾仪秘术。 除此之外,世上任何方法都不能让已经伤及骨肉的疤痕完全消失无痕。寒玉膏他是绝对不可能得到的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他是乌教之人。 司马流云盯着如花的眼睛,那里面明媚如初升的朝阳,洋溢着青春的无谓与肆意,仿佛田野里奔跑的小鹿,带着野性的快活与纯真。 他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只是除了比太阳还要灿烂的笑意从那水灵的眸子里倾泻而出,除此之外,他什么也看不出了。 如花将下巴微微扬起,笑得明媚“看不出啊,皮肤比我的还好,看来是不会死了,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走吧” 这句话明显调侃他,司马流云唇角轻轻抿了抿,见这少女轻快离去,竟是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了。 房间里,满室的清越在空气里弥漫,东方月离依旧摆弄着紫熏香炉,他听觉超乎常人,极其敏锐,更何况就在门外。 司马流云与如花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进入了他的耳中,他苍白的指尖在香炉上方轻轻搁置,清越氤氲的烟雾将他的指尖缭绕,他静了良久,只是轻轻自语“我脾气很恶劣?” * 三人行了没多久,已是响午。 此时进入了另外一座城市,南关城,一进入南关,如花便发现大量的人涌入了这座城市,街上行来走去的全是武林人士。 “怎么这么多人?”如花诧异 “,自然人多” 如花一听,狐疑:“?”难怪东方月离要出远门了,原来是这样啊。 司马流云语气很平静,淡淡道:“选武林盟主,各大门派的人都来了” 如花闻言,吃了一惊“武林盟主不是……”不是她家公公尹天仁吗? 司马流云淡淡回道:“改朝换代罢了,这么吃惊做什么?” 如花瞪他一眼“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司马流云看她一眼“七年前,武夷派与点苍门找御剑山庄讨个说法,再加上东方月离一搅和,一口咬定五木书图被尹天仁拿了,武林中各个都想坐上武陵盟主之位,加上御剑山庄实在没找到凶手,此时有口难辩,尹天仁有言在先,被迫让出了武林盟主之位。由当时的武林翘楚飞雪楼的无尘公子柳容熙暂时担任代盟主,十四年一次,当时离还有七年,说好七年后通过正式的比武选出武林盟主。” “尹天仁没了武林盟主的头衔,御剑山庄失去了震慑力,武林中谁不想得那本五木书图?所以过后没几天,一场大火将御剑山庄烧得面目全非,死了很多人,尹天仁也被人所伤,武功尽废,至今昏迷不醒。” 如花闻言,只觉一股寒意袭来,有些发寒,想到那个意气风发即便中年却依旧英姿飒爽的男人,她无法想象他如今的样子,如花咬咬嘴唇“那……尹御风呢?” “尹御风这几年一直在寻找良药救治尹天仁” “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是要去找尹御风,不是来看的”如花忽的停住了步伐,刚刚还笑得灿若云霞的脸此刻竟是寒了几分,敛去玩闹,此时面色罩了些许微薄的冰凉之气。 司马流云看向她,他感觉到她心底的焦躁与不安,他淡淡道:“尹御风会来的,他要来替尹天仁夺回武林盟主之位” 如花闻言只是看他“那你找尹御风又是干什么?”她一双黑眸咄咄逼人,任谁也想不到刚才两个人还谈笑风生,打趣调侃。 司马流云被她逼人的目光注视依旧不慌不乱,只是道:“我知道救治尹天仁的办法” 如花也不拐弯抹角,直直道:“你和他们家很熟?” “不熟” “认识?” 他摇头“不认识” “专程赶来只为救一个陌生人的性命?”如花俏眉一挑,话语中好似带了丝调侃的意思,可眼底却是丝毫玩闹也没有。 司马流云依旧是平静“我喜欢” 如花不信,索性问道:“那要怎么救治?” “五王陵墓里生长着一种罕见的九死还魂草,只要拿到了便能治疗尹天仁的病” 如花白他一眼“你这意思还要去拿那本五木书图?” 不等司马流云说话,如花冷笑“你一句话说得好,说不定是自己想要五木书图,编出这么个理由让尹天仁派人去帮你找呢,然后你坐享其成。” 司马流云大笑:“小姑娘的心思还真是不单纯,谨慎过头,我要拿五木书图干什么?再说了,有你在,需要那本五木书图吗?你对盗墓这事不是手到擒来?还需要地图吗?” 如花心底咯噔一下,他怎么会知道? 她不动声色,撇撇嘴角,道:“好了,先不说这个,等到时候见着尹御风再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重逢 南关城,烟雨楼,是远近闻名的烟花场所,大气磅礴,高耸独立,最为繁华宏伟,高二十层,有着南关珍珠的美誉,这里的女子皆是美丽妖娆,舞文弄墨,气质高雅,非一般烟花女子所能比拟,让多少英雄豪杰、达官贵人沉迷于此,站在烟雨楼上可以将南关一切景象尽收眼底。 此时烟雨楼所有的小厮、婢女、伶人包括老板都被赶了出来,今天烟雨楼被人包下了。 一个个清秀白皙,婀娜身姿的紫衣女子以及如游魂一般的活死人守在了烟雨楼的每个角落处。 烟雨楼四楼雅间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撤出,床、椅子、桌子包括茶杯甚至是雅间里垂下的珠帘全部被清除了。 有软榻摆在了窗户前,一袭雪衣,如雪莲般的东方月离慵懒的坐在软榻上,他轻轻倚在窗棂上,静静地看着烟雨楼不远处的广场,一旁的小几上有紫檀香炉,清越的香味弥漫整个房间,将原本的脂粉味全部驱走,小几上还放了一盘冰/糖镇雪莲和一盘桂花酥。 东方月离是从不吃这些东西的,这两盘吃食却是如花的最爱。 东方月离抬手握拳抵在了唇上,轻轻的咳嗽,他受不了烟花之地浓厚的脂粉气息,即便点燃清越,熏了这么久,别人早已闻不出什么味道了,但他依旧可以闻到那淡淡的刺鼻脂粉香味儿。 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全部换掉了,可他依旧觉得脏,眉宇间罕见的浮起一抹厌恶之色。 烟雨楼耸立在举行武林大会的广场旁边,此时东方月离所在的雅间正好可以将一切尽收眼底。此刻广场被围了起来,开了一道门,有带剑的小侍把手,必须有请柬才能入内,否则一律不得入内。 场内早已是人山人海,广场中间搭建了宽阔的比武台,比武台前有一个长方形的看台,这是给武林里有威望的泰斗们坐的,也是今日武林大会的举办者和公证人。 看台中央坐着的自然是这次举办者飞雪楼的无尘公子柳容熙,只见这公子不过二十五六,朗如日月,俊如玉石,金边月牙色广袖长袍,公子风范,自内而出。公子柳容熙本不应该坐在此处,他虽名震武林,却也还没达到泰斗的地位,只是他一直处于代盟主位置,今日这场武林大会怎么说也得他由他亲自操办,选取正式的盟主,所以坐在了正中央。 他的左侧坐着少林寺左慈大师,左慈今年八十岁高龄,武功早已是出神入化,在武林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慈眉善目,一手拿着佛珠,一手轻轻的抚着花白的胡须,笑得极为的慈祥和蔼。 柳容熙的右侧坐的却是位姑娘,这姑娘不过双十年华,是紫霄阁阁主云紫婉,生得极其的美艳,若白玉石雕,泛着耀眼的光芒,她与如今的乌教圣女纳兰碧洛在美貌上并称‘武林双绝’。只是紫婉之美在于柔而碧洛之美在于冷,两个不同的极端。云紫婉外表看起来虽是柔柔弱弱,可武功却算得上武林翘楚,虽及不上左慈那般出神入化,却也自有一番作为。她在武林中受人尊敬主要是因为紫霄阁向来只做杀人生意,但从来都只杀不仁不义之人,无论是朝廷命官或者是武林豪杰,只要有人肯出钱,紫霄阁从不忌惮被杀者的势力与官位。若是普通老百姓出钱斩杀贪官败类,即便只有一文钱,紫霄阁也会派人去杀,如此行为,自然会在江湖上赢得了口碑与尊敬。 左慈身畔坐的是南宫世家家主南宫无名,南宫世家虽是武林世家,却涉及商行,各行各业,吃穿住行,油盐茶米,丝绸锦缎皆有涉及,真真是富得流油。他们财力雄厚,武林中许多门派都与南宫世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自然地位也是极其高的。 云紫婉的身旁坐着的是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人,这老人从一开始坐着便面无表情,面上沟壑万千,却是阴鹜得厉害,他是江湖上神秘莫测,脾气古怪的毒圣地藏老人崔鹤。 东方月离深邃而寒凉的眸静静地看着,忽然,一抹水蓝亮色在他无半点涟漪的黑眸里划过,他朝着远方门口望去。 只见,门口,身着水蓝色轻纱裙裳的明艳少女大喇喇的拿出一张请柬递给守在门口的小侍,然后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进来。 她面带笑意,如阳光般温暖,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极为快活。东方月离居高临下看着,却是发现少女进入这人山人海之地,广场上竟好像瞬间失了颜色一般,她是那般的耀眼,青春逼人。 东方月离的目光在下一刻被她身后的男子吸引,那男子身形修长,浑身邪气十足,虽与常人无异,却给人一种自然而然的诡谲之感。东方月离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打量司马流云,这男子孤傲清绝,眼底古井无波,东方月离一直盯着他看,忽的,手上一紧,随即有笑意在唇角处溢出,语气轻柔而缓慢“看出来了” 原来是他! 如花一直在四处张望,她在找尹御风,可这人山人海的,哪里都是人,找尹御风太困难了。 今天就只有如花和司马流云来了,因为怕引起不必要的骚动,生出事端,如花将白留在了客栈,这里武林人士太多,一眼就可以看出白是魔教之人。 如花在人海中灵活的穿梭,不断有人看向她,这明艳的少女竟是比台上的云紫婉更加靓丽几分,逼人几分。她浑身充满朝气,在人群里笑意盈盈,让人看着心底都不觉暖上几分。 时辰已到,门吱呀一声便要关上了,正在这时,忽然一只手将即将关上的门抵住了,小侍一愣,有人从门外走进。 却是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玉冠束发,锦绣长袍,大家公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尹御风。如花随意一瞥,忽然就发现了他,七年后再次见到他,兴奋是在所难免的,如花开心得眉眼弯弯,仿若天地间的芳华全部都沁入了她水灵动人的眸子里。 她没有喊他,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他还是那样,给人的感觉正义而亲和。人群中,他们相隔得那般远,可又近得仿若就在身畔,因为感觉没有变。 如花见他缓缓行来,只是,他走来,并不是因为如花,因为尹御风并没有看见如花。 他进入喧闹的人群里,从如花身边走过,他根本没有认出如花。 拥挤的人群里,他的手轻轻碰触到了如花垂在身边的手,就在要离开的那一瞬间,如花反手便将他的手拉住。 尹御风一愣,只感觉一只温热而柔软的小手将他的手拉住了,他看向那手的主人。 一袭水蓝色纱裙的少女,眼底晶亮晶亮,对他却是笑嘻嘻的,眉眼中尽是妩媚芳华,却也透着丝莫名的熟悉感。 尹御风诧异“姑娘……” 如花笑意盈盈,歪头“猜猜我是谁?” 尹御风被一个姑娘家大庭广众的牵着面上有些窘迫,竟是红了个透彻,有些生涩道:“姑娘,你先放开” 他甩手,如花却是抓得更紧,笑得愈加的灿烂起来,撇撇嘴角“不放,都没猜出来” 尹御风的确有些窘,他脸皮薄,骨子里又很传统,如此的拉拉扯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可对姑娘家凶也实在是做不出来,只能费尽力气想将手从如花手中抽出来。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有些急了。 如花本就耀眼,在场内穿梭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此时拉着尹御风不放,顿时间很多人都围观过来。 尹御风脸上更加红了。 如花见着,扑哧一声,笑得更加的放肆了“你脸怎么就这么容易红啊?” 只听得有窃窃私语在人群里响起,如花丝毫不在意,此时这边的小骚动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台上的几位人也朝着这边看过来。 武林大会即将开幕,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这边来了,这让柳容熙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起身,气运丹田,很轻快的飞起,无尘公子轻功了得,因双脚极少落地沾尘,所以得了个无尘公子的美誉,想来就轻功而言在武林里是鲜少有人及得上他的。 此时如鹤一般优雅的在如花身畔落下,他相貌出众,落入众人间竟是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果真是鹤立鸡群。 初见这如小鹿一般青春的明媚少女,他微微一愣,随即温和浅笑道:“姑娘,可是他欺负你了?” 如花闻言,转身看向这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的公子,眼睛眨了眨,笑靥如花,暖到人的心里去了,她看着柳容熙,对他笑得极其灿烂,柳容熙看着也不觉轻笑而出。 却不料下一刻,如花面上倏然一转,冷言冷语道:“关你屁事!” 这话一出,众人唏嘘,这姑娘说话也太不注意了吧,看着名艳照人的姑娘,怎么说话这般的粗坯? 尹御风一听这话,忽然就想到了如花,这下,不排斥也不急忙抽出自己的手了,只是愣愣的看着如花,半响没缓过神来。 柳容熙被她忽然冷语,也是良久没消化这句话,他柳容熙何曾被人如此冷言冷语?此时缓过神来,一股子怒气从心底霍然升起,眉头皱起,语气不再温和,变得严肃起来:“姑娘,这是武林大会,你现在影响了武林大会的举行,在下自然得管管。” 如花见他忽然就端起架子来了,对他的印象瞬间变得极差,她柳眉轻佻,却是笑着说出的“我与我相公手拉手,这你也要管?你也管得太多了吧?” 此话一出,尹御风被如花牵着的手反手一握,激动道:“你真是如花?” 如花听闻,转头对他笑嘻嘻轻斥道:“你真是根木头” 语毕从他手中将手拿出,见柳容熙面上神情变了,还不待他说话,抢先一步道:“怎么,一个大男人还和我这小姑娘家一般见识不成?” 柳容熙心底有气,他向来受人尊敬,今日被一个小姑娘如此态度对待,咬牙,面上却是保持着温和笑意道:“姑娘还真是说笑了” 如花刚想说话,只感觉有一道疾风袭来,带着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无尘公子当真是能忍之人,如此对待还能笑颜以对,要不老夫来替你教训教训这小姑娘,如何?” 瞬间,有个岣嵝身影在人群中落下,却是毒圣崔鹤。 他面上神情阴鹜至极,语调怪异,沟壑的老脸笑起来更加难看了。 柳容熙没想到把事情闹大,于是打圆场道:“小姑娘不懂事,崔前辈就不要与她斤斤计较了。” 只听得崔鹤阴笑,尖利的声音极为的难听刺耳“那怎么成?老夫话都说出了,哪里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这崔鹤哪里是替柳容熙出气,他刚刚在台上见得小姑娘袖中有光亮闪动,细细一看,赫然发现这姑娘的剑竟好像是天山派至宝謦月,心中一动,正好借这件事让小姑娘把剑露出来。 如花见得这老人怪里怪气的,气量也是极度的狭窄,看这外形少说也有七八十了,不觉笑嘻嘻提醒道:“爷爷,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找个地儿歇着,小心闪着腰。” 她稚嫩的声音带着笑意如泉水叮咚般倾泻而出,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舒爽。 只是崔鹤一听这话,来气了“哼,好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爷爷今天就教教你如何尊老” 语毕,手上瞬间有黑色气体升腾而起,围观的人霍然散开,害怕啊,崔鹤是毒圣,看家本领便是使毒,此时手泛黑气,指不定是什么毒药来着。 所有人包括柳容熙都往后退了几十步,就剩下尹御风和如花站在空出的地方。 如花看着,笑得灿烂道:“爷爷,你要煮饭啊?手怎么还能冒烟呢?” 崔鹤阴笑道:“老夫先把你给煮了” 话语刚落,带着黑气的手便朝着如花打去,尹御风惊道:“如花小心!” 如花往后猝然退了好几步,身形一跃,竟是跃到了台上,对着台下的崔鹤一指“今天不是武林大会吗?我开个头,和他比” 娇俏的声音一出,众人皆是为她抹了把冷汗,这崔鹤好歹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厉害着呢,这小姑娘看着不过十四五岁,黄毛丫头一个,这不是找死吗? 尹御风担心她,不觉瞪她一眼,皱眉道:“如花,别闹,下来。”尹御风这话透着自然而然的亲密与关切,如花一听这话,心底不觉泛起丝丝暖意。 她眨了眨乌溜溜的水眸,笑靥如花“不下,要是今天被他打残了,你就抱我回去” 崔鹤猛地飞上比武台,尖利的声音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下去了也没用,现在后悔,迟了。” 如花闻言,对着崔鹤笑得咯咯作响“爷爷,你现在上来了,要想下去也迟了” 崔鹤冷哼一声,疾如闪电,乌黑的手竟是朝着如花的命门拍去,他下手如此之狠,竟是不留丝毫生还的余地给这小姑娘。 第一招便如此狠毒,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即便是在四楼的东方月离看着都皱了皱眉。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暗中相助 崔鹤淬着毒的掌如惊涛骇浪袭向如花,其势迅猛,速度极快,手掌有黑气缭绕,如花连连后退避开。 他的掌暴风骤雨般袭来,如花轻灵而机变,却也灵活的躲过了。 崔鹤眼底阴冷至极,手上速度越快,力道越狠,如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步步紧逼,她后退躲避,如此下来,倒也费了些体力,如花停住了后退躲闪的步伐,轻轻喘息。见她有些气衰,崔鹤冷笑一声,全身力道集于掌间,手上黑气如乌云笼罩,势如雷电,朝着如花劈去,竟是要一掌毙了如花。 众人唏嘘,尹御风手上的剑一紧,便要朝着台上跃去,却被柳容熙一把按住 “这是武林大会,他们已经开局了,不得搅乱会场,打断比武” 尹御风心急如焚,此时场上如花明显占据弱势,她有些体力不支的感觉,崔鹤却是毫不留情的要一掌击毙她。 眼看一道黑色光影带着凌厉之风打来,如花狡黠一笑,往后一仰,身子几乎弯成一道优美的弧形,有清透至极的声音从袖中传出,阳光下五彩斑斓,謦月从袖中滑出。 崔鹤一掌打下去,如花后仰躲过,眼疾手快,謦月出鞘,光华闪耀,晶莹剔透的剑尖闪耀着清冷光晕,直直的刺向了崔鹤的喉咙。 崔鹤本是要击毙她,见她体力不支的模样,心底有些疏忽了,哪里料到她暗中一剑。 只感觉凉意划过他的肌肤,刺痛袭来,崔鹤慌忙往后一跃,竟是退了十几步。 底下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不过眨眼间,朝着少女凌厉袭去的老人竟如同被针刺了一般,又惶惶的退了回去。 崔鹤捂住自己的喉咙,有血液溢出,好在他闪得快,这小姑娘下手极狠,速度极快,那一剑下去,竟是要生生切掉他的脑袋。 如花拿着那柄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泛着清冷光华的謦月,看着崔鹤忽的笑了,眉眼弯弯,极其的灿烂“哎呀,出血了,爷爷,痛不痛啊?” 她笑意盈盈,语带关切,眼睛一眨一眨,有灵动的光芒闪过。 崔鹤一时大意,被她差点就削掉了脑袋,这会儿是丝毫不敢大意了,满心警惕。 他看着如花手上的剑,惊诧半响才道:“小姑娘手上拿的可是謦月?” 如花眨眨眼,依旧笑得灿烂,语带诧异“不知道啊”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躁动。 江湖人人都知,天山派被天域宫所灭,这謦月最后落到了东方月离手上,今日謦月再次惊现江湖,却是在一个小姑娘手上,任谁都不得不猜忌这丫头是魔教之人。 只听得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原来是这小妖女啊,她是东方月离的女儿” 如花一脸无谓,朝着人群里望去,发现此人竟是玉清阳,依旧是道袍、拂尘、背上一把紫玉宝剑,一点都没变。 如花见到他,倒是熟络的打招呼,笑嘻嘻道:“臭道士,好久不见啊” 玉清阳一听这话,面上瞬间沉下来,语调阴沉“小妖女,贫道与你没那么熟” 如花撇撇嘴角,依旧是笑道:“怎么没那么熟?你我相识都七年了” 玉清阳气愤的冷哼一声“妖女就是妖女” 如花看他一眼,乐呵呵问道:“臭道士都不洗澡的吗?七年前我看你穿这身衣服七年后还是这样,难怪叫臭道士”说完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仿佛她已经闻到臭气一般。 玉清阳的脸彻底黑了,咬牙怒视如花。 崔鹤一直盯着如花手中的謦月,听闻玉清阳说她是东方月离的女儿,心底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但转念一想,语调阴阳怪气道:“稀奇,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还从没听说东方月离有个女儿” 如花一听这话,眼珠子转了转,却是委屈的嘟嚷“你没见过就是没有么?” 崔鹤脾气怪异得很,由不得人忤逆,今日被这丫头再三挑衅,此时怒火早已燃起,他沟壑万千的老脸上怒气勃发,苍老的声音从他腹中传出,如游魂在广场上飘荡。 “謦月落在你这小姑娘手上岂非浪费?还是物归原主吧,老夫今日就拿你祭奠天山派两千八百条人命” 话语刚落,一条钢鞭自怀中而出,如灵蛇出鞘,身长三尺九寸,节节有刺,根根带毒,直直的朝着如花鞭打过来。 如花纵身一跃,如蝴蝶般翩然而起,她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天际,话语却是清透至极,若小溪流水,淌进了人的心底里去了。 “爷爷自己想要就说出来嘛,干嘛拿天山派做幌子?你实话实说,我绝对双手奉上” 崔鹤气极,一鞭打在了地上,只感觉台面一震,上好桐木制作的台面竟是被他打得裂开了,有木屑在比武台上飞起。 紧接着,又是一鞭朝着如花挥去,这一下,竟是如同裂山劈石、电闪雷鸣,鞭子还未打去,如花便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 钢鞭卷来,她身手敏捷,左避右闪,如一只蓝色蝴蝶,在鞭影中上下翩飞。鞭影如疾风骤雨,她身姿卓然,纱衣翩翻,虽是比武,可如此景象竟是美轮美奂。 底下观看的众人皆是赞叹,这小姑娘竟是躲过了崔鹤几轮的攻击,看来当真是了不得。 烟雨楼雅间一直观望的东方月离,眼眸沉寂,苍白无色的手缓缓伸入那盘冰糖镇雪莲上方,指尖轻轻触及那冰凉的寒冰块。 如花的武功虽算不上出神入化,却也算得上层。可与崔鹤比起来,还差了一大截,所以和崔鹤比武,防守还行,要反攻还差了点火候。 只见得底下,如花身形极快,崔鹤鞭子难以触及她分毫,可鞭影却是愈加的如影随形,如花只能一味的躲闪,这样下去只会平白消耗体力,等到她力竭之时,速度放缓,崔鹤的长鞭定能将她一鞭致命。 忽然,崔鹤的鞭子顿了下,本因急速而化作虚影的鞭子顿时看得清实体了,如花眼底精光一闪,迅速而无误的滑入崔鹤挥打的鞭影中,謦月直刺崔鹤心脏。 众人只见蓝色的娇俏身影滑入鞭影之中,有剑芒闪烁,那柄利刃在众目睽睽下朝着崔鹤的胸口刺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看着。 东方月离寒苍白而寒凉的指尖夹起一块黄豆大小透着寒气的小冰粒,猛地弹出。 谁都以为,如花胜券在握,那一剑下去,崔鹤必死无疑。却不料,不过崔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方才如花故意露出破绽让他差点丢了性命,这回他有样学样,逼得如花无力反击,要耗光她的力气,在她有些心乱之时,露出自己的破绽,让她钻进来。 如花的剑刚要触及崔鹤的心口,哪知,崔鹤另一只手却是极其狠绝的朝着如花的太阳穴拍了去,势如破竹,仿佛等候多时。 如花心底陡然一惊,大叫不好。 可那掌却是快要袭到自己的耳朵边了,如花只觉有刺痛的感觉袭来,耳朵里有些耳鸣,她想退,却退无可退。 崔鹤一掌拍去,本是囊中之物,他崔鹤若是连一个小丫头都拿不下来,今后还能如何立足? 他掌心内力汇聚,刚要打得如花脑浆迸裂,却不料,有一颗冰冷至极的东西从他与如花的脸相隔的缝隙之间横插jin来,崔鹤只觉手心一阵剧烈之痛,那颗冰丸内力之雄厚,竟是生生穿透了他的手掌心,沿着血脉一路直上。 崔鹤的手臂瞬间发白,在空气里眨眼间便冻住了,动弹不得,身体里却是刺骨的寒。 崔鹤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这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前后不过一秒钟时间,他还来不及回神,身子条件反射往后一倒,如花的剑擦过了他的胸口,衣衫尽数破开,有血痕在胸口呈现。 崔鹤身子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如花轻巧落地,只是看着摔倒在地的崔鹤也是半响没回过神来,她有些茫然,刚刚……怎么回事? 这转折太过突然,即便是如花自己也有些茫然。这场比武别人可能看得不怎么清楚,可他们两个当事人是最最清楚的了,当时那种情况下,如花必死无疑,而崔鹤定是不会反胜为败。 崔鹤倒在地上,左手手臂依旧僵硬难以动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小姑娘打倒在地,崔鹤作为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一张老脸早已经丢完了。 他气极,爬起来,依旧有些心跳如雷,刚刚的情况他作为一个老江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有外人相助,他气恼至极,又想要挽回面子,阴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如花。 刚想开口,却发现喉咙里如寒冰凝固,竟是连一个音都发不出。 他面色一变,明白这是之人在威胁他,喉咙被冰寒之气死死扣住,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崔鹤冷着一张脸看了如花良久,眼底光芒恨不得把如花撕个稀巴烂,他收回钢鞭,飞身而起,竟是公证人也不做了,直接跃出了围墙之外,带着一身的杀气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花心底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倏然听得有温柔而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花花还真是不听话呢” 如花吓得手一软,謦月差点从手上滑落而下。 她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索性飞身一跃便跳下了比武台,慌慌忙忙便要跑。 刚转身,便有冰冷的手搭在了自己肩上,如花仿佛触电一般,猛地一僵,吓得慌忙转身。 却是一个带着黑色斗笠的男子,如花瞟了眼放在自己肩膀上苍白无色的手,不看也知道是修竹。 完了,这下想跑都跑不了了。 台下,悉悉索索起来,台上,只见得云紫婉轻柔宣布“虽然第一场比试不是按照规矩来的,但也是算数的,这场比试小姑娘胜了。接下来还请小姑娘按照我们的要求抽签,然后分组比试” 如花被修竹那只冰凉的手搭在肩上,哪里还敢胡闹,只对着台上的云紫婉大声嚷道:“姐姐,我不比了。” 云紫婉微微一愣,随即笑得温柔“小姑娘,不比可惜了,试一下吧,我会让他们点到为止,不会伤害你的” 如花笑得颇有些无奈“不玩了,我还是看他们比好了” 却瞧见尹御风看向这边,如花对他做了个手势,让他去抽签,唇语道:“我看着你” 尹御风轻轻点头。 修竹在如花身边低声道:“主人说外面危险,准备了点心让小主人上去” 如花撇撇嘴角,不情不愿的跟着修竹走了。 刚进入雅间,便闻到了非常清新淡雅的味道,沁入肺腑,很是舒爽,如花禁不住大吸一口“好好闻” 她见东方月离坐在软榻上静静地凝视着前方,不觉走过去笑嘻嘻讨好道:“爹爹,你怎么来了?” 东方月离看向如花,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寒凉的指尖将如花有些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轻笑道:“这句话应该爹爹问你吧?” 如花倏然想到那时候他说不听话就要吊她几天,吓得浑身一僵,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被吓得胃痉挛 二更 如花倏然想到那时候他说不听话就要吊她几天,吓得浑身一僵,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伸手环住他笑嘻嘻埋怨道:“你走了,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东方月离看她一眼“爹爹在,就不无聊了?” 如花昧着良心点点头。 东方月离轻笑,苍白无色的指缭绕起如花的发丝,低语道:“这话有几成是真的呢?” 如花笃定“是真的,绝对真” 东方月离眼睛随意看向广场之上,此时早已抽签完毕,已经开始正式的比试了,他淡淡道:“依你这性子,若在下面,今日这武林大会怕是进行不下去了,那爹爹就真该狠狠心,教训教训你了” 如花一听这话,心底一喜,他话语中的意思就是不和她计较了?她仰头看他,见他面上无半点情绪,黑眸深不见底,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心底嘀咕‘这次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了?难不成这美人爹爹转性了?’ 东方月离见她狐疑看向自己,低头,伸手在她面上轻捏了一下,语气虽柔和,却又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下次若是再如此胡闹,爹爹直接给你办丧事” 如花见他笑得温柔,语气也是温柔得如三月春风拂过人心,可给人的感觉就是惊悚,她心底被吓得有些哆嗦,最怕他生气了。 慌忙笑嘻嘻哄道:“不会有下次了,真的,我保证” 阳光照射进来,衬得她眼睛晶亮晶亮,澄澈如清泉。如花这话东方月离自是不信,他眸底清冽,伸手将小几上的那盘桂花酥拿近了点,语气却是温柔而无害“尝尝” 如花一看,竟是自己喜爱的甜点,肚里馋虫被勾了出来,毫不客气的拿起一块便吃。桂花酥入口,细腻酥脆,甜而不腻,一股子淡淡的桂花清香缭绕唇齿之间。 如花吃完一块,忍不住回味“好吃”语毕便要伸手再拿一块,忽然顿住,发现这小几上的两道吃食全是自己的最爱,心底狐疑,难不成东方月离早知道自己会来?怎么连吃的都准备好了? 她眼珠子转来转去,心底倏然醒悟,难怪这次这么轻易便饶了她,原来是早就算计好的。 如花伸手又拿了一块,边吃边想,可他干嘛要整这一出啊?东方月离到底想干什么? 东方月离见如花心有所思,在她耳畔轻声道:“在想些什么呢?” 如花走神,东方月离的声音倏然在耳畔响起,吓得手一抖,桂花酥掉落,胃里猛地一抽,竟是痉挛起来,痛得如花倒抽一口凉气。 她胃本就不好,小时候落下的后遗症,加上精神极度紧张,猛地被吓,竟是胃抽筋了。 如花痛得条件反射捂住自己的胃,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东方月离诧异“怎么了?” 如花痛苦捂着自己的胃“我……胃痛” 东方月离见她面色有些发白,冷汗直冒,寒凉的掌将如花捂着胃的手扯开,抚上她的胃。 冰寒只会让胃抽得更厉害,如花只觉胃那里瞬间有寒气沁入,胃痛得更加厉害了,忍不住骂道:“有病啊?尽做些雪上加霜的事儿,不知道这个时侯要热敷么?” 东方月离看着,道“还真不知道” 如花恨不得踹他一脚,怒瞪他,却又有心没胆。 东方月离见她瞪自己,倏然间笑了,温柔得让人眩晕,只是慢条斯理道:“小花花的脾气真恶劣” 如花咬牙,缕缕寒气进入自己的身体,难受得想撞墙,她依旧怒瞪东方月离,心底骂道:这个时候要对你脾气还能好起来,老子就是圣母了。 东方月离抚在如花胃部的冰凉掌心慢慢的暖和起来,丝丝暖意从他掌心传来,瞬间暖意融融,如花感觉整个胃部处于温暖的太阳底下,懒洋洋的,让人想瞌睡。 绞痛的感觉瞬间缓解,她因疼痛而紧绷的身子刹那间松弛下来,软软的躺在东方月离怀中。 只是这怀抱很冷,冰寒得让她有些打哆嗦。 东方月离觉得如花软软的身子很暖和,她身上有着正常人的体温,接触着他冰冷的身躯,融融暖意隔着布料传递给他。他伸手抱住如花的身子,笑道:“小花花的身子比狐裘要暖和” 如花一听这句话,不觉有些咋舌,把她当什么了?还真当‘暖床’的工具了? 如花讪笑道:“是人都暖和,不止我一个,你随便拉个活人都会暖和的” 东方月离道“我不暖和” 如花白他一眼‘你是人吗?’,这话哪里敢说出来,只是干笑两声道:“我的意思是你随便找个人抱着都会感觉暖和的”免得到时候变态拿她当‘暖床’工具了,那就完了,这抱着抱着会抱出问题来的。 东方月离笑,温柔肆意,修长的手臂揽着如花“可爹爹就喜欢抱你” 如花被这句话吓了一跳,这话题聊着聊着,越来越不对劲了,她赶忙转移话题道:“看,底下已经开始比了呢” 从中作梗 东方月离深不见底的眸朝着广场上望去,此时,早已经比过几组了,此刻站在场上的人正是玉清阳,而他的对手正是尹御风。 见丰神俊朗的尹御风上台,如花忽的坐正了身子,揪着东方月离的袖子问道:“你说尹御风打得赢臭道士吗?” 东方月离闻言,低头看她一眼,只见她一双明眸死死的盯着下面,刚才还无精打采的现在忽然精神了,满眼的灵动光芒,他再次看向比武台上淡淡道:“尹御风练功循序渐进,基本功极为扎实,稳打稳扎,一招一式都按部就班,讲究一个稳字。而玉清阳急于求成,基本功虽说不扎实却有着惊人的爆发力,他武功虽破绽百出,却招招难挡,前劲有余而后劲不足,可尹御风要胜他还差些火候。” 如花闻言不觉咬唇,担忧道:“那就是打不赢,输定了?” 东方月离看着比武台上已经开始比试的两个人影,片刻,道:“不一定” 如花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尹御风被玉清阳逼得节节后退,只防不攻,此时玉清阳一柄紫玉宝剑已经在他身上割开了几道口子,如花看着,心底紧了紧,道:“这样了还不一定?难不成还能转败为胜?” 东方月离一直静静地看着,半响才回如花的话“尹御风武功虽略逊一筹,可临阵应变能力不错,被逼急了,也能突破极限,逆转局势。” 玉清阳武功在江湖上虽算不得首屈一指,但他好歹四五十岁的人了,比尹御风至少多修行二十年,尹御风不追求速成武功,只求一步步稳扎稳打,所以武功与玉清阳比起来自然要差了一大截。 只见得比武台上玉清阳的紫玉宝剑如万道紫极光茫射向尹御风,这一招‘雷霆万雨’玉清阳使得极其阴毒,如万条雨丝一般的剑芒齐齐袭向了尹御风的胸口,尹御风拿剑一挡,步步后退。 万道细丝般的紫光打在了尹御风的剑刃上,他那把泛着锋利寒光的剑此时也闪耀着淡淡紫色光芒。 玉清阳步步紧逼,招招致命,如花心底不觉为尹御风抹了把冷汗,这臭道士哪里是在比武,分明是在要人性命啊。 玉清阳挥剑一劈,尹御风抬剑横档,光影中,遮住了视线,哪知玉清阳的剑在快要劈下来之际却是猛然生变,拿剑之手倏然一顿,另一只手从袖中以极快的速度抽出一把拂尘,朝着尹御风的胸口横扫过去。 白色的拂尘凌厉扫去,尹御风措手不及,被狠狠的打了个正着,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如花大惊,止不住站起来破口大骂“你个臭道士,死不要脸,玩阴的,小心生儿子没屁yan!” 东方月离倒真是破天荒的被她毫无预兆的忽然站起来破口大骂惊了一下,见她气得跺脚,伸手将她拉回,不动声色看她一眼,笑道:“姑娘家如此粗鲁可不好。” 如花一听,转头看他,狠狠地瞪他,那句‘关你屁事’呼之欲出,忽然对上东方月冷冽如寒潭般的眸发现自己有些忘形了,这话哪能对他说呢,于是不满的嘟嚷道:“也怪臭道士太过分了,找骂” 东方月离轻笑,寒凉的指尖抬起如花尖细的下巴,温柔低语“如此性子以后如何嫁得出去?” 如花一听这话,心底嘀咕‘您老不是八百年前就把我给嫁了么?难不成给忘啦?’ 如花刚想说话,只听得东方月离轻笑道:“不如一辈子呆在爹爹身边算了” 这话一出,把如花吓得猝然往后一仰,隔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尖细的下巴就在这一刻惶然离开了他寒凉的指尖。 “呵……呵呵”如花干笑,这句话光听听就够吓人的了,她看着东方月离咬唇不语。 东方月离看向比武台上,轻轻‘呀’了一声,随即看向如花笑得极其温柔道:“比完了” 如花一惊,慌忙看向比武台,正好看到了玉清阳倒在地上,尹御风一把剑横在了他的脖子处,如花懊恼,止不住跺脚,气道:“哎呀,我都没看到,都怪你都怪你!” 她如同闹脾气的孩子,咬牙泄愤,跺脚恨不得踩碎什么一般,孩子气的举动却也让东方月离嘴角微微一弯,眼眸里沁入些许别样的情绪,他此时心情不差,竟是史无前例的轻声哄道:“乖,下面还有” 如花知道气恼没用,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气也不可能历史重演,她正处于懊恼之中,也没察觉东方月离这话的反常。 东方月离眼底平静,深不可测,继续观望,此时上场的是柳容熙,这一场由胜出者和柳容熙比。 柳容熙虽是代盟主,却也想争这武林盟主,所以他既是举办人也是参赛者。 尹御风刚才与玉清阳比试,早已耗费了些许体力,此时身上有几处挂彩,还受了轻微的内伤,如此的安排太不合理了,不公平,如花暗自嘀咕“这不是打车轮战吗?这样下去,谁熬得了啊?” 柳容熙的武功与尹御风的其实是旗鼓相当的,只是柳容熙轻功在尹御风之上,也占了些许优势。 二人开始比试,柳容熙的身影如飞鸟一般,衣袂飘飘,在在空中飞舞,尹御风亦是腾空而起,一剑刺去,却不料柳容熙在空中就如同进入水中的鱼般灵活自如,即便尹御风剑芒横扫,却伤不到他分毫。 柳容熙躲闪片刻,白剑从袖中而出,他身姿优雅,剑舞得行云流水。这剑在他手中果真成了舞剑了,柳容熙极其在乎自己的形象与面子,即便是练武也要练得潇洒如斯。今日比剑,他也只在乎剑法的花哨与美观,而忽略了此时这种情况是否该用此招式。 而尹御风从不在乎这些,只是灵机应变,该使哪一招便用哪一招。 柳容熙本和尹御风不相上下,只是他过于注重招式的华丽和唯美而错过了许多取胜的时机,导致他占了下风。 东方月离看着,不觉轻轻皱了皱眉,修长的指尖再次放到了冰盘处,手指轻捻,蓦地一弹,一颗晶莹剔透的冰渣便弹了出去。 如花只觉脸旁一阵凉飕飕的感觉,有寒冷至极的风从脸边吹过,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得比武场上,尹御风的身子倏然一僵,正在这一刻,柳容熙华丽而花哨的一剑刺去,尹御风竟是呆呆的一动不动,如花看着差点就惊呼出声。 一剑刺入了尹御风的肩胛骨,柳容熙漂亮的一个回旋,收剑,有血从尹御风的肩胛骨处涌出。 如花大惊,刚刚那下子,猛地想起刚刚从脸旁划过的寒风,霍然转头怒视东方月离,一双乌溜溜的水眸果真是怒火四溅。 东方月离随意扫她一眼,浅笑“瞪爹爹作甚么?” 下一刻,苍白的指尖再次捏起黄豆大小的冰粒,正欲弹出,如花竟是想也不想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 如花知道他要,尹御风是带着多大的希望来的,要是他自己实力不济输了也就算了,可如此让他输,也太气人了。 东方月离眸底冷冽如冰,只是淡淡两个字自口中轻吐而出“试试” 如花一听这仿若从寒潭水中捞起来的两个字,倏然吓得浑身一抖,手仿若触电一般松开了。 言下之意,你再敢阻止试试,如花见东方月离这脾气果真是变来变去,此时竟仿佛和她之间毫无半点情意可讲,即便他们之间相处七年,可依旧是淡漠如水,一旦阻碍,便毫不手软的除掉。 她知道东方月离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弹出那颗冰粒,眼睁睁看着尹御风被柳容熙打败,这一刻,她有些委屈又有些为尹御风抱不平。 东方月离一直安静的看向比武场上的情况,见柳容熙胜出,才低头看向如花,发现耳畔清静不少,他寒凉的手将如花扯入怀中,亲昵的抚着她的发丝,温柔如水,笑得极其的温暖“怎么了?” 如花觉得他有病,索性不理他。 东方月离笑道:“生爹爹气了?” 如花想到刚刚他那寒凉的语气,依旧有些后怕,他喜怒无常,保不定自己一句什么话说错了就给直接做了,此时如花心底有气,又加上后怕干脆一句话不说,沉默。 东方月离见她一语不发,这次好像真生气了一般,他伸手将她圈入怀中,尖得骇人的下巴搁在如花纤柔的肩膀上,在她耳畔温柔低语“真生气了?” 他的气息轻轻喷洒在如花敏感的耳根子处,即便这气息不温热,反而带着丝许凉意,如花还是感觉有股燥热之感从耳根子处蔓延。 东方月离见她依旧沉默,亲昵的在她耳畔道:“别气了” 他寒凉的唇瓣似有若无的擦过她精致小巧的耳垂,如花一惊,仿若被刺,条件反射的一转头,将耳朵移开,却不料与他鼻息相对,吓得猝然后退。却被他圈住,避无可避,只得尽量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如花被吓得心跳有些不稳,见他眼波清冽如水,面上表情很是无害,丝毫没有羞赧或不自在之色。 和着,只有她思想肮脏,想多了? 如花觉得如此的举动还是少发生为妙,索性抬手推他的胸膛,不耐道:“松开,我没生气!” 东方月离道“可语气不耐烦” 如花心底气极,恨不得踢死他,嘴角却是强扯出一丝笑意,语气极其的柔和“我没生气,放开” 东方月离松开手臂,温柔的抚摸如花的乌黑发亮的发丝,轻柔道:“爹爹对你如此之好,还生爹爹的气,就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如花想撞墙,气的吐血,变态的想法还真是无法苟同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寒凉之吻 接下来的比试里,如花发现东方月离对柳容熙一直暗中相助,帮他过五关斩六将。 如花诧异,忍不住看狐疑向他,心底嘀咕:东方月离干嘛帮他啊?两个人非亲非故的。心底不禁邪恶的想到难不成看上他了? 浑身止不住一阵恶寒,慌忙甩甩脑袋,哎呀,太雷了太雷了。 猛地想到司马流云说东方月离不能碰女人,否则会破功,但并不代表他不能碰男人啊。 如花看向东方月离的眼神倏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东方月离感觉到她的目光注视,低头看向她,温柔一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这眼光……什么意思呢?”他语气很轻,带着些许揶揄,却依旧温柔。 如花慌忙回神,将脑子里乌七八糟的东西一扫而空,随意皱眉瞪眼道:“那男人讨厌死了,我不喜欢他,你还帮他” 东方月离闻言浅笑,在如花耳畔温柔低语“小花花不喜欢他啊?” 如花撇撇嘴角,不满“我见他第一眼就讨厌死了” 东方月离轻轻捏捏她撇了撇的嘴角,笑了。片刻,敛去笑意,对站在一旁的修竹道:“去,叫他过来” 修竹领命出去了,如花狐疑,这是要叫谁来啊? “还有人还要来?”如花不解发问。 东方月离寒凉的指尖轻轻地戳着如花的脸颊“你猜” 如花白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东方月离寒凉的眸再次看向比武场上,不再说话,他的眼睛看向了人群里那抹尤为耀眼的邪气身影,那男子静静地在人群中,却依旧难掩其风华绝代,他如凤凰,傲然于世,高高在上,鄙睨人间。 他慵懒掸手,一块清越自指尖滑落,坠入紫熏香炉,淡淡香气,愈加的浓烈起来,然刺鼻,只感觉通身如浸在清水中一般,说不出的清醒与舒畅。 如花见他沉默下来,也不敢再问,他的事还是少问少管,免得触到他的逆鳞。 才一会儿功夫,门再次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修竹,修竹后面跟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这潇洒俊朗的公子刚刚踏入房间,把如花惊得半响没回过神来。 她怔怔的看着,良久才惊呼道:“怎么是你?” 这公子正是柳容熙,如花倏然醒悟,难怪东方月离要帮他,原来早已狼狈为奸了。 柳容熙见得东方月离怀中的如花也是吃了一惊,盯着如花半响才回神,笑着赔礼道:“刚刚多有得罪。” 如花不领情,将头一扭,冷冷哼一声,让柳容熙好不尴尬。 东方月离将她搂在怀中,指尖随意玩弄着如花乌黑如墨的发丝,也不理小女儿家闹的小脾气,清冷的声音如玉石作响 “这正式武林盟主的滋味如何?柳盟主?” 柳容熙一听这话,慌忙回道:“多亏您大力相助,日后我柳容熙必会为天域宫效犬马之劳” chi裸裸的交易,如花不满的拧着眉,这男人,形象越来越差了。 东方月离笑,却很冷“你要记住,柳容熙,本座能把你送上去,也能让你摔下来” 柳容熙闻言连连点头“是是是,知道” 如花鄙夷,面上神情很是嫌恶,虽然不敢打断他们蹈话,可厌恶的神情却是毫不掩饰的倾泻而出,她看向柳容熙,眼底鄙夷至极。 柳容熙抬头,正好对上如花厌恶而鄙夷的眼光,只见得东方月离怀中的少女,如夏日里一弘清透碧泉,沁入人心底,她带着鄙夷的眼光直直的射在他的身上,竟如同最舒适绵软的丝缎抚过chi裸的肌肤舒服得让人止不住。 不是第一次见她,这是第二次了,可现在的她,面带厌恶,神态愠怒,竟是说不出的娇媚神态,柔媚入骨。 如花见他盯着自己看,实在忍不住了,冷声道:“再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柳容熙一惊,倏然回神,却是失态的吐出一句“请问姑娘芳名” 他将平日里与烟花女子虚与委蛇的话语丢了出来,虽是一句极为普通的话,可由他说出来却是不自觉的带了些许轻佻与油滑,一时间自己也觉得有些失态了。 即便东方月离听闻这句话,也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语调平静,不轻不缓“柳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淡淡看他一眼,这一眼却让柳容熙浑身一抖,猛地想起开始有人说这姑娘是东方月离的女儿,自己此举岂不是大大的不敬?连忙解释道:“哦,只是刚刚与小姐有些误会,想道歉赔礼,又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唐突了” 如底气不过,冷言冷语道:“酸不溜丢的说些什么呢?我一看你就反胃,少在我面前晃荡” 柳容熙心底的怒火被这句话霍的燃气,却又碍于东方月离,只能笑颜以对,心底阴冷:总有一天,我会以一个男人的方式来征服你,让你突欲生! 他的手在袖中紧握,恨,如藤蔓在心底蔓延。 东方月离看了柳容熙片刻,只是淡淡道:“过些日子,你号召各大门派围攻乌教” 柳容熙一听这话,吓了一跳,有些后怕,语气里亦是带了些许不安,为难道:“这太困难了,乌教之人神出鬼没,蛊术惑人,尤其是圣女和祭司,太厉害了。我这盟主之位才坐几天?还没坐稳,就带人攻打乌教,也太难为我了” 东方月离仿若有些不耐烦了,声音变得极低极低,却刚好让人听得见“那是你的事” 柳容熙只觉瞬间寒冬腊月,脊椎骨都寒了。 紫熏香炉里的清越燃烧得更加剧烈起来,缕缕清越之香从香炉里出来,如花只觉浑身每个细胞都被这淡淡的好闻的香味儿充斥着,心底从未有过的舒爽,脑子里也是清明至极,这一刻,轻松到无以复加。 如花见东方月离好似有些不耐了,又见柳容熙犯难,心底乐了,对着柳容熙笑嘻嘻道:“我爹爹累了,要休息了,你走吧” 柳容熙本想再说些好话,求一求,听闻如花赶人,不觉有些恼怒。如花见他不走,面色蓦地转阴,冷叱道:“还不走?” 柳容熙见东方月离一直不发话,心知毫无商量余地可言,心底恨恨,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恼火的瞪了眼如花悻悻离开。 如花笑靥如花,见得东方月离一双佣似的眸一直盯着自己,不觉头皮有些发麻,于是讪笑道:“你是累了吧?所以我把他赶走了” 她揪着衣角,按理说东方月离要是不赞同自己的做法当场就会发飙,可他没有,所以如花笃定,对于她刚刚的举动东方月离不会怪罪于她。 所以她笑嘻嘻的缠上东方月离的脖子,眉眼弯弯,道:“爹爹,女儿很善解人意,对不对?” 哪知这次然同以往,如花勾住东方月离脖子的那一刻,东方月离右手朝着那紫熏香炉一挥,寒风冷冽,燃烧的清越被冻住,袅袅青烟瞬间消失殆尽。 他另一只手臂一把将如花搂进怀中,如底一惊,还未缓过神来,有阴影打下,那绝美的容颜压下,倏然间唇上有冰凉之感。 如花脑袋轰隆一声,炸开了,这是干什么? 想也不想掸手便要推开他,却被他寒凉的掌一把扼住了娇柔的手腕,一阵天旋地转,被他压在了软榻上。 如花脑子瞬间空白一片,想挣扎却挣脱不掉。 只感觉唇上冰凉而的感觉越来越清晰的刺激着感官,东方月离搂在她腰间的手狠狠一掐,如花痛得要惊呼出声,却被他的唇压住,叫不出声来。 她开口之际,有寒凉却湿滑的舌窜入了她的口腔,如花眼眸倏然大睁,温暖与寒凉交织。 口中,细腻,湿滑的感觉不断席卷着身体的每一处…… 唇齿交缠,辗转,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在交缠的舌尖缭绕,那是如花开始吃的桂花酥的余味清香。 比武场上,人群喧嚣中,司马流云默念汨罗咒语,刚刚还有清越阻碍的灵魂瞬间畅通无阻了,他猛地窜入,以如花的身体为媒介,了那间守卫森严的雅间里。 霍然发现雅间软榻上交缠的男女,东方月离将如花手腕握住,压在了她的头顶上,一手搂着她,亲吻着她如三月樱花一般甜美的唇瓣。 如花死命的挣扎,却被他制住,动弹不得,只感觉唇上被吻得有些酥麻之感,即便他的唇寒凉不带暖意,可如此的厮磨,却也让如花本就的唇瓣变得娇艳欲滴起来。 她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狠狠地瞪他,才瞪他一眼,却怔住了。因为东方月离清冽如水的眼眸里不带丝毫欲念,依旧如深邃寒潭,神秘莫测。 他没有看如花,可眼底然是涣散的痴醉或走神。 司马流云看了良久,漫不经心一笑,收回了自己的意识。 司马流云刚走,东方月离便停下来了,他放开如花,起身,向涝白的唇此时竟是因为辗转吮吸泛出了些许红润之色,如花止不住的喘息,见着他有些色泽的唇瓣,面上一窘,下一刻破口大骂“你混蛋!” 东方月离转身看向窗外,面上毫无表情,语气依旧温柔却有些淡淡如水的感觉“在天域宫呆了这么久,出来透透气也无可厚非,只是别忘了回家” 如花一听这话,懵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这话的意思是让她在外面玩一玩了?? 她心底狐疑,东方月离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止不住的戒备起来,东方月离这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好,每决定一件事都是有目的性的,如花生怕他算计自己,咬唇半响不答话。 东方月离看了窗外片刻,转身看向如花,再次笑得温柔而迷人,仿佛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又开始上演爹爹女儿的亲子戏码了。 “怎么,爹爹让你出去玩,不乐意?”他微笑着走向如花,如花慌忙往软榻里面挪了挪,警戒的看着他,东方月离最他妈的一个习惯就是不管做了什么事后都跟没发生似的,简直是中的极品。 如花想到刚刚那个寒凉的吻,脸上依旧如火烧一般,又尴尬又羞怯,心底的气是不打一处来,她咬咬唇角,声音有些僵硬道:“你说的,让我出去玩,到时候可不许说我不听话,又要罚我” 东方月离轻笑“爹爹何时说假话骗过你?” 如花瞪他一眼,不再理他了。 第n章 人群嘈杂,司马流云静静地隐匿在人群里,双手环胸,很温和的看着朝着这边走来的清灵少女,她低着头,若有所思。 以至于走到司马流云面前依旧不停步,司马流云见状不着痕迹的往旁边一侧身,如花从他胸膛前擦过,司马流云开口“这是要去哪里呢?” 他声音清冷,仿若浑然天成的冷玉从心口滚落,却又很好听,清冷中透着妖魅,听他说话是一种享受。 如花向来不懂得欣赏这些,只是转头看去,见是司马流云微微诧异“你……” 顿了片刻,忽的道:“你刚去哪儿了?” 司马流云看她,只见她黑琉璃一般的眼底清透至极,镜面一般倒映出自己笑得很是随意的面容 “这话该我问你吧?” 此话一出,如花倏然就想到了刚刚东方月离也说了类似的话语,猛地就想到那个让她气得吐血的吻,面上又是一阵窘迫与尴尬, 她的灵魂是那般的羞怯与排斥,司马流云眼底蕴着温和之色,面上亦是温和得如同邻家大哥哥一般,语气柔和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如花却偏偏是个多疑的人,见他如此关心,瞬间满脸戒备“这么关心我做什么?”现在什么人都得防。 司马流云见她如刺猬一般,不觉笑了,笑得桀骜“朋友,自然得关心关心” 如花努努嘴“谁说是朋友啦?我可没答应,不过结伴而行罢了” 司马流云点头“好好好,我当你是朋友,你当不当无所谓” 如花总觉得司马流云怪异,本想与他划清界限,却不料此人无赖至极,虽不是如痞子般的无赖,却在字里行间,一举一动中透着一股不着痕迹的无赖。 如花刚想说话,猛地想起了尹御风,心底咯噔一下,糟了,这尹御风刚才比武失败,这会儿心情肯定是糟糕透顶了。 她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心底嘀咕“哎呀,怎么把那根木头给忘了?” 语毕便急急要去找他,刚走两步,被司马流云一把拉住她的手,如花不耐烦转身,瞪眼“干嘛?松手” 司马流云道:“小姑娘脾气不是一般的差,也不知道你爹爹如何受得了你的?” 如花见他提起东方月离,气不打一处来,她面上神色倏然一转,笑得如阳光般灿烂明媚,冷不防一脚狠狠地踩下去。 司马流云竟是不躲也不闪,任如花一脚下来。如花用尽全力踩了他一脚,然后狠狠地用力剁了几下,咬牙吐出三个字“要你管!!” 司马流云依旧笑得温和而洒脱“要去找尹御风也得找对方向啊” 如花一愣,随即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要找尹御风?” 司马流云松开她的手纤长的指对着自己的太阳穴轻轻一指“用脑子想的” 如花撇撇嘴角,有些不争气的服软“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司马流云好似丝毫不在意如花开始时的恶劣态度,此时也不趁机讨回来,只是平淡几个字“跟我来” 如花发现他好像什么事都知道,心道:这人到底干嘛的? 她跟在他身后,问道:“喂,司马流云,你是哪个门派?” 司马流云步伐沉稳,只是轻轻几个字飘进了如花耳朵“无门无派” 如花鄙夷,鬼都不信,她无谓道:“不想说算了,何必骗人呢?还说当我是朋友。”此话多少带着激人的成分。 司马流云转身看她一眼,唇角一勾,这一笑颇有些魅惑人心“小姑娘,少拿这些促狭的招数来对付我,没用” 如花一听,被拆穿了,却没有半点窘迫,水眸依旧灵动,笑得狡诈“哪里用了?你自己多心了。” 司马流云见她不承认,也只是一笑过之,转身便走入人群之中。如花一看连忙跟了上去,他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里,如花生怕跟丢了他一把揪住他的袖子“这儿人多,你别把我给弄丢了” 司马流云闻言只是笑而不语。 走出了比武会场,来到外面围栏处一个僻静处,只见得有男子静静而立,一动不动。 如花一看,心底蓦地有些酸涩,一个大男人如此落寞的背影,看在眼中,终究是会让姑娘家心疼的。 她缓缓走上前,白嫩的手掌轻轻抚上他宽阔而挺直的背,尹御风身子陡然一僵,却是半响不做声。 如花最不会安慰人,此时看着尹御风落寞的样子良久,也只是从喉中挤出几个字“别不开心” 轻轻柔柔的声音虽然没了平日里如银铃般的笑声,却依旧沁人心脾。 尹御风的手在袖中紧了紧,良久,才低声自责道:“我无法替爹拿回武林盟主的位置” 如花轻轻拍着尹御风的背,道:“好啦,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点失败都承受不了?别郁闷了,想想如何去救你爹吧。” 并非她没心没肺,只是此时此刻,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用别的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尹御风终于转身看向她,眉宇间几道很深很深的褶皱,依旧昭示着他此时的自责与内疚。 如花看着,垫脚伸手抚平他的眉心,一阵温热而柔软的触觉在尹御风眉心处蔓延开来,他面上没来由的一红,慌忙道:“我……没事” 如花忍不住笑道:“你一个大男人脸皮子怎么还没我的厚啊?” 尹御风闻言,紧绷的面颊终于放松了,唇畔似乎溢出了一抹极浅极浅的笑意,只是面上神色依旧有些窘迫。 如花看了他片刻,颇有些感慨,七年前的潇洒公子如今已变得更加的成熟了,也更加的沉默了,也许以前的他还有一点大家公子的恶劣脾气与年少时的轻狂和洒脱。只是此时的他早已褪去了往日的青涩,家里的变故让他学会了独立与独自承受一切。 如花心底顿时百感交集,伸手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你个没良心的,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人间蒸发了呢” 尹御风倒是认真回道:“怎么可能,我一直记得你” 如花微微一愣,随即笑得极其灿烂,道:“记得就好,否则我真要踹你一脚了” 尹御风和如花说了几句话,郁结的心情瞬间消失殆尽,他看着如花,阳光下,她清新如初春新叶,带着极其盎然的活力与朝气,不由自主的感染着身边的人。 尹御风低头,抿唇轻轻笑了笑。 如花忽然想到尹天仁,心底倏然窜起一丝莫名其妙的酸涩,她道:“去你家看看,好不好?” 尹御风点头“好” 二人刚转身,便看得身后一直静默观看的司马流云,他一双冷魅的眸静静地凝视着他们,好似洞察一切。 如花心底踌躇,也不知这司马流云心底打什么主意,此时尹御风救父心切,司马流云若是让他去那个五王陵墓,说不定尹御风这根木头还真去了,她心底有些隐隐不安。 尹御风见司马流云不觉微微诧异,半响才问“这位是?” 司马流云话语极其简洁,也不多啰嗦,见如花刚要开口,自己先她一步道:“我有法子救你爹” 如花闻言皱眉,瞪他一眼:“就感觉你跟江湖黑心郎中似的,这么急着说出来干嘛?我又不会碍着你。” 司马流云抿唇浅笑,尹御风一听,眼底一亮,急道:“你有什么办法?” 司马流云却不急,只是面无表情,缓声道:“边走边说吧” 暖意 一座山庄,依山伴水,环境清幽,景色宜人。 如花从客栈找到了白,然后和司马流云三个人在尹御风的带领下来到了这清幽雅致的山涧别苑。 如花猛吸一口气,带着泥土芳香的山野新鲜空气进入她的肺腑,她忍不住喟叹:“这地方真清净” 御剑山庄虽被大火所烧,尹天仁的武林盟主之位虽被夺了,可尹家依旧殷实,还没到落魄的地步。 尹御风见她如此动作,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一阵微风拂过,有树叶落在了如花乌黑的发丝上,尹御风的手微微抬起,想替她把那片叶子拿下来,却在刚抬起的瞬间想了想又落了下来,只是轻声道:“进去吧” 反倒是白伸出手把如花发丝上的叶子拿了下来,好奇的拿在手中,乌黑纯真的眸子仔仔细细的研究着。 如花一愣,见白手上拿着一片叶子,瞬间眉眼弯弯,笑得极其灿烂,面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她伸手捏白的脸颊夸道:“白,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白一脸迷茫的看着如花,傻笑。 四人走进了山庄,走进大厅便看得有一个中年美妇坐在椅子上,见尹御风进来,连忙起身迎上来,整理他身上的衣服“御风回来了” 尹御风第一反应便是跪下,低声自责道:“娘,对不起,今天比武我输了,没有替爹拿回盟主的位置” 女人一愣,怔了片刻,随即拍拍他的肩膀,扶他起来“哎,起来吧,有些东西强求不得” 如花一看,这女人不正是尹御风他娘白寒霜吗? 想到小时候和她结下的梁子,此时碰面还真有些小小的尴尬。 于是她退了几步,隐到司马流云身后,司马流云回头看她,本毫无表情的面上忽然笑了,带着几许调侃,他轻声低语“做亏心事啦?” 如花一听,瞪他“你才做亏心事了呢。” “那你躲什么?” 如花强词夺理“我哪里躲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躲了?” 司马流云一双凤眸满是戏谑之色,一脸的了然,只是随意看了眼如花便转回了身。 白寒霜也注意到了这三个人,如花刚想躲一躲,却发现白寒霜的目光只是随意扫过她和司马流云,却在看到白后吃了一惊。 她仿佛有些被吓到了,看到白的那一刻,她止不住的退了一步,竟是面色惨白,盯着白半响没缓过神来。 尹御风一愣,一把扶住身形有些不稳的白寒霜,关切道:“娘,怎么了?” 如花诧异,看了眼依旧有些缓不过神来的白寒霜,然后又看向白,只见白依旧是平时的模样,飘来荡去,好像小孩子一般自顾自的玩着,也不管其他事情。 白寒霜稳住不稳的心跳,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颤抖,轻声道:“没……什么” “是不是被他吓到了?他不伤人的,娘”尹御风以为白寒霜被如僵尸一般的白吓到了,轻轻扶着她的手臂,安慰着。 如花狐疑的看着白寒霜,这反应怎么看怎么怪异。 白寒霜听闻尹御风的话,看了白良久,见他好像个心智才几岁的孩童一般,稳住自己的声音,道:“他是有些吓人” 尹御风笑着安慰“娘,你别怕,他不会伤人的” 白寒霜一双眼睛又盯着白看了片刻,问道:“他怎么了?怎么跟个傻子似的?” 如花一听白寒霜说白像傻子,有些不高兴了,皱眉道:“白哪里像傻子了?只是小孩心性罢了” 白寒霜一听,看向如花,半响才开口问道:“御风,他们两个是谁啊?” 尹御风看了眼如花回道:“娘,她是如花啊” “如花?”白寒霜好像有些记不起来了。 尹御风见她一脸的迷茫,提醒道:“就是嫁进御剑山庄的如花啊” 白寒霜倏然想起,下一刻,面上一黑,呵斥道:“怎么把这丫头带回来了?” 她对如花成见很深,尹御风见白寒霜生气了,连忙安慰“娘,别生气,如花是个好姑娘,当年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无论怎么惹到您了,你也不该和孩子一般计较,是不是?” 白寒霜见尹御风替如花说话,怒气更甚“你是不是被她给迷住了?妖女最会迷惑男人了” 如花一听这话,心底的气霍的窜起,又见尹御风急着给她说好话,只好强压心头火气,沉默。 “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尹御风听闻白寒霜这话,也觉得这话过了。 白寒霜怒道:“什么话?人话,怎么了?你是不是把雨瑶给忘了?被这妖女迷得神魂颠倒了,连雨瑶都不要了?” 尹御风有些尴尬,忙哄道:“怎么会,雨瑶是我认定的妻子,我不会放下她不管的。” 如花一听这话,只是看尹御风一眼,却不料尹御风朝她这边望去,两人目光对了个正着,如花慌忙躲开,仿若无意一般看向远方。 余光瞟到司马流云一副风轻云淡却又好像在看戏似的模样,心底窝火,伸手猛地掐上了他的手臂,狠狠地用力。 司马流云看向如花,笑得很是随意,唇语道:“给你掐,当作安慰你” 如花气恼的更加用力掐下去,一副关我什么事的模样。 只听得白寒霜的话在耳边响起“雨瑶被关在天域宫七年,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御风,你去救她好不好?” 如花真想插一句‘你就这么笃定姜雨瑶还健在人世?’,只是看这白寒霜对姜雨瑶担心的程度,如花也还没到吃饱了撑着去惹她的地步。 可这白寒霜对姜雨瑶也太好了吧?让自己儿子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如花想到当年也是因为自己说姜雨瑶才让她恼怒到极致,差点让她给乱棍打死。 心底不觉嘀咕:这白寒霜对姜雨瑶还真是好得有些过分了。 尹御风听闻白寒霜的话,轻声安慰“好,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去救雨瑶的” 尹御风见白寒霜面色实在不好,于是对她道:“娘,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先去看看爹” 白寒霜瞪了尹御风一眼,道:“是你爹,可不是她爹” 尹御风无奈,哄道:“好好好,我爹我爹” 如花气恼的又狠狠掐了司马流云一把,司马流云无奈叹了口气。 白寒霜离开,依旧是心有余悸的看了白一眼,见他依旧如孩童一般懵懂无知,好像看陌生人一般瞟了她一眼,白寒霜瞬间舒了口气。 如花不解的看了看白,待白寒霜离去,如花轻轻扯了扯白的衣袖,见白看向她,她问道:“你认识她么?” 白迷茫的摇摇头。 如花撇撇嘴角,白寒霜这人真怪。 尹御风带着如花他们进入尹天仁的房间,只见红木雕花大床上,毫无血色的尹天仁静静地睡在床上,很平静,静静地睡着,一动不动。 看着如此的尹天仁,如花倏然觉得心底堵得慌,这哪里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武林盟主?她依旧记得当初他从侍从手中一把抽出剑,猛地朝玉清阳投去的情形,那般的潇洒,哪里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如同死了一般。 她缓缓走上前,看了半响,问道:“这些年,他醒来过吗?” 尹御风摇头“没有” 司马流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轻轻搭在了尹天仁的脉搏上,片刻,开口道:“全身筋脉尽断,武功全废。” 虽然早就知道了,可此时司马流云说出来,尹御风的心还是撕裂了般的痛。 尹天仁的武功在武林中也能位列前十了,能够打赢他人的不多,更何况要将他武功全废,让他筋脉尽断,还真是难上加难。 尹御风急切问道:“你有什么法子可以救我爹?” 司马流云将手从尹天仁手上收回,道:“要救你爹需要生长在五王陵墓里的九死还魂草还有乌教的还魂丹” 如花闻言,不觉有些咋舌,这五王陵墓就已经够危险的了,还加上一个乌教,两个都是有进无出的地方。 “这九死还魂草可修复奇经八脉,而还魂丹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司马流云起身,这话分明是对尹御风说的。 尹御风此时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听到有法子救尹天仁,连忙道:“那好,我去拿这两样东西” 如花一听,狠狠地扯他一下“你不要命啦?” 尹御风看着如花,片刻,开口道:“他是我爹,就是搭上命我也要救” 如花自小无父无母,自然不懂得父母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可她却羡慕有父母的孩子,此时见尹御风如此坚决,沉默了片刻,语气随意说道:“我陪你去” 尹御风吃了一惊,忙道:“那里危险,你别去” 如花心底泛起微微,笑道:“那就同生共死呗,你去送命,我陪你去,所以我死了,你也要陪我” 尹御风愣愣的看着如花,明知道前面危险,却还要陪同自己前去,尹御风静默良久才挤出两个字“谢谢” 他却不知当年如花陪他去天域宫救姜雨瑶,也是明知道前面危险却依旧陪他去了。 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帮他,他却以为只是第一次。 如花玩笑道:“谢什么谢?我要报酬的” 尹御风很正经道:“无论你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都给” 如花踮起脚,抬手狠狠地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你真是根木头,别把我的话这么当回事,好不好?你的东西我啊一样都不要” 尹御风被她这么一敲,也是笑了,开口道:“先去休息吧,我让下人给你们安排了房间” 如花还真有些累了,伸了个懒腰,道:“好啊,我正好累了” 司马流云一直看着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他们之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亲密的感觉,他面上没有丝毫情绪,待听闻尹御风说安排了房间让他们去休息,便兀自朝着前方走去了。 如花一看他先走一步了,慌忙跟上他,刚走出房间,便一把扯住司马流云的衣角“喂,你停住,我有话问你” 司马流云停住了步伐 如花走到他面前,问道:“你刚刚那话到底有没有骗人?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如花直话直说,也不绕弯子了。 司马流云浅笑道:“我从不骗人” 如花白他一眼“和你不熟,鬼知道你骗不骗人” 司马流云继续道:“我的目的就是救尹天仁” 如花鄙夷“你这么好心?” 司马流云反问“难道我不像?” 如花摇头“不像” 司马流云笑得温和“你不相信,那就没办法了。” 如花面上神色忽然一转,恶狠狠道:“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在骗尹御风,否则……” “否则怎么样?”司马流云慢条斯理,倒还真感兴趣她要怎么样。 如花黑眸灵动,面上倏然笑嘻嘻的了,缓声道:“否则我就昭告全天下你是太监!” 话一说完,拉着白便跑了。 “你……”司马流云还真被这句话噎住了,看着跑得极快的背影,片刻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样子。 * 夜晚,如花再次坠入了那片冰天雪地,她气得直跺脚,又来了又来了,这几天怎么天天到这里来? 她四处张望,找那个少年,反正每次都会碰到他。 才走了没多久,果然看到了那抹雪白色的身影,此时他坐在一块寒冰之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如花走近,被吓了一跳,这疯子竟然在拿火烧自己的手,有浓烈的烧焦的烤肉味道进入如花的鼻子,此时他的手早已被烧得皮开肉绽了。 如花慌忙走上前一把将他手上的火把抢了过来,骂道:“你有病啊?烧自己干嘛?不想活了?” 少年抬头,阴鹜的眸看着她,盯着如花手中燃烧着明黄色火焰的火把,破天荒的开口道:“这个很暖和” 如花一听这话,心底不觉有些心疼,这孩子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她伸手在自己的裙子上撕下一块布料,一把将他被烧得皮开肉绽的手扯了过来,边给他包扎边骂道:“烤火是这么烤的吗?你怎么不泼点汽油把自己给烧了?那样更暖和” 少年不明白有些词语的意思,但大体听明白了。 他一直低头看她,见她蹲在他面前仔细的为他一圈又一圈的包扎,清丽绝伦的面上被寒冷的风吹得通红通红。 如花实在是有点冷,这冰天雪地的被寒风一吹,浑身直哆嗦,她看了眼地上还未熄灭的火把,俯身拿了起来,问道:“这木棍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少年抬起苍白的手对着前方一个山洞一指。 如花起身,对他道:“跟我来” 走进山洞,发现里面果然有干柴,她用手上的火把生起一堆篝火,如冰窖一般的山洞里瞬间明亮暖和起来,她看着那白得有些过分的少年,道:“咯,坐下,这才是烤火” 她在篝火旁坐了下来,少年看着这堆篝火良久才缓缓在如花身旁坐了下来,顿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将他全身抚了个遍。 如花开口道:“想象自己现在在夏天晒太阳,暖洋洋的感觉,这样就不冷了。” 少年阴鹜寒凉的眼底覆上了一层迷茫之色,诧异的看着篝火,良久才道:“我没晒过太阳” 如花一个趔趄,差点栽进火堆里,如看怪物似的看了少年片刻,问道:“你见过太阳吗?” 他淡淡道:“见过,但不暖和” 如花转念一想,明白了“你一直都在这里,没有到过别的地方?” 少年看着那一跳一跳的火苗,伸手又要去抓,仿佛要将那温暖抓在手心里才能完全属于自己。 如花一惊,慌忙将他的手抓住“喂,你又要干什么?” 少年很简单的一句话“让它完全属于我” 如花无语,好强烈的占有欲啊,而且好难沟通,这少年真是个怪人。 他见如花阻止,只是淡淡问道:“为什么阻止?” 这话里透着危险的凉意,如花身子一抖,连忙哄道:“是为你好,怕你受伤,哪里是阻止你了,这火伤人的。” “我喜欢,所以不在乎”少年语气淡漠,如花听闻这句话更加无语,和着这身体不是你的?你到底有没有知觉啊?她想到刚刚少年被烧得皮开肉绽的手,看着都痛,难道他不痛? 他一直生长在这寒凉至极的冰天雪地,从未感受过温暖,上次如花抱他,初次尝到了温暖的滋味,竟是不知不觉的迷恋上了,这火焰虽伤人,却让他贪恋,他喜欢上了那暖暖的感觉,融入冰凉身体里的。 如花见他又要伸手去抓,慌忙再次抓住他的手,如哄小孩子一般“好好好,不抓它也可以温暖,我们先不要抓它,好不好?” 少年怔愣,还真不动了。 如花柔软的手轻轻抓住他的手朝着明黄色的火焰送去,在离温暖的火焰一掌之隔时停住了,跳动的火苗炙烤着少年冰凉的掌心,有暖流喷洒,瞬间由掌心传向全身,如花两只白嫩的手轻轻的抓着他寒凉而苍白的手,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暖和多了?” 山洞静静地,有在山洞里扩散开来,少年身上淡淡的冷香之气在山洞里弥漫,沁入肺腑,令人沉醉。如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有倦意涌来,她轻轻打了个哈欠。 如花看向那面色苍白的绝美少年,却发现他眼眸微闭,好像睡着了一般。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很美也很无害,谁也想不到睁开眼的他竟是那般的阴鹜寒凉。 如花细细的打量着他,火焰将他的五官刻画得更加立体了,他睫毛浓密而纤长,很是惑人。火光打在他若浑然天成的精致面上,有种让人沉沦的温柔。 如花不再看他,目光再次看向那堆篝火,她静静地坐着,看着那明黄色火焰上四只紧紧贴在一起的手,火光照耀下,细腻至极,极其通透的感觉……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上路 如花醒来时竟已是日上三竿了,她很少起得如此晚,见得外面阳光透过窗缝挥洒进来,如花连忙起身,下床。 发现白跟个气球似的,在房间里飘来荡去的,如花埋怨道:“白,你真是的,这么晚了,都不叫我起来” 白停了下来,不解的看着如花,如黑葡萄一般的纯真黑眸很是茫然,他缓缓歪头,盯着如花无辜到让人想掐他一把。 如花走到他面前,踮起脚两只手在他面颊上捏了捏,开心笑道:“白,你真是可爱死了” 如花整理完毕,打开门,有带着草木清香的新鲜空气迎面扑来,只是如花却诧异的站在了门口,怔怔的立着。 她的房门口立着一个人,一袭中规中矩的浅灰色广袖长袍,腰间一根腰带。晨曦之中,他俊逸的面容棱角分明,很是俊朗。 如花见尹御风站在她门口,面上有些焦躁之色,见她开门瞬间开心起来。 她不解问道:“你站我门口干嘛?” 尹御风道:“你终于起来了” 如花一愣,随即道:“有事?” “昨天说好去五王陵墓的,今天就走吧” 如花吃一惊“这么快?” 尹御风救父心切,如此急迫也情有可原,只是如花觉得这么快去太鲁莽了,也不知道这司马流云的话可不可信。 见如花有些犹豫,尹御风静默半响,低声问道:“你是害怕吗?要是害怕的话就在山庄等我回来吧。” 如花闻言,白他一眼“你没地图,去了回得来?” 尹御风被她这句话噎住,其实也实在是没什么把握,被如花如此一问,也是半响没答话。如花蹙眉片刻,才道:“算了,走吧” 白紧跟着她,尹御风看着,愣了愣,道:“还带上他?” 如花自然而然的点头,她当然不会丢下白一个人。 “五王陵墓很危险”尹御风的意思是白跟个孩子似的,去五王陵墓没人可以保障他的安全。 如花明白他的意思,无谓道:“要是我出事了,他一个人在世上活不下去的,还不如和我一起同生共死”随即看向白,笑嘻嘻捏他的面颊“你说是不是啊,白?” 白乐呵呵的点头,纯真黑眸里满满的全是如花那张笑靥如花的容颜。 尹御风怔愣半响,如此的思想还真是只有如花才有。 三人走到前厅,便看到司马流云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眸微闭,仿佛在休息,又仿佛在享受这山野幽林里极其清凉的新鲜空气。 “喂,你去不去?”如花大喇喇的走到他面前问道。 司马流云缓缓睁开眼眸,那双美丽凤眸里沁着孤傲与清冷,却又妩媚惑人,有种被吸入沉沦的错觉。 他看着如花,面色平静,只是轻吐几个字“自然是……”他顿住,见如花一双晶亮的眸直直的盯着自己,笑了笑,继续缓缓道:“不去” 如花撇撇嘴角鄙夷道:“就知道,贪生怕死” 司马流云轻笑“我承认” 如花狠狠瞪他一眼,本想拖他一起,就算被骗了,也得拉他一起死,哪知此人油盐不进,再埋汰的话也照单全收。 如花眼珠子转来转去,忽的手掌一抬,对他笑嘻嘻道:“朋友一场,此去路途凶险,我看你挺厉害的,也不送我点东西避避邪?” 司马流云一愣,温和笑道:“真是个无赖的小姑娘,敢跟我如此要东西的人你是第一个” 如花依旧是笑得灿烂,无谓道:“万事总有个第一,你到底给不给啊?不给就太没人情味了吧?” 司马流云看着这如同小儿要糖一般摊在自己面前的白嫩手掌,片刻,轻笑道:“送你块鸡血石”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块比朱砂还鲜艳的石头,随手一抛,在倾洒的阳光中血光闪耀,如被鲜血染红的莹白美玉。 如花伸手便接住了,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两下,润滑细腻,里面颜色十分的纯正,血色渐融,温润如水,纯净柔和。 这块鸡血石品质极佳,绝对属于上上品,如花笑嘻嘻的将鸡血石握在手心里“倒还真是个好东西” 司马流云只是风轻云淡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如花与尹御风准备了些东西就了。 尹御风考虑到如花是个姑娘家,骑马会过于颠簸,于是雇了辆马车,三人坐在了马车里,朝着五王陵墓的方向行去。 白坐在马车上很兴奋,总是飘来荡去的,面上满是带着迷茫的兴奋之色,如花怕他飘到外面去,于是找了根绳子将他的腿拴住了,仿佛放风筝一般,任他在狭小的空间里飘来荡去的。 如花总是在想要是司马流云别有用心该怎么办?可又不好打破尹御风心底的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尹御风见如花从上车开始就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这不像她的性格,狭小的空间里很安静,他打破沉寂道:“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如花正在沉思,忽然有话语窜入耳朵,猛地回神,不觉有些无语的看着尹御风,你这还真是没话找话说。 她看了尹御风片刻,笑道:“没话说也犯不着找这么个话题聊吧?” 尹御风闻言有些窘,很正经说道:“我是真想知道,不是没话找话说” 如花随意道:“好啊,好得很,我是在我自己家又不是被囚在牢房里,有什么好不好的。” 这话一出,尹御风忽的就想到了姜雨瑶,沉默良久,问道:“你,有见到过雨瑶吗?” 这尹御风倒还真是个痴情之人,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呢,如花想了想,这该如何跟他说呢?是实话实说还是编瞎话骗他? 实话实说指不定心疼起来,又得一时冲动不要命跑天域宫去救人去了。 如花摇头“没看到过” 尹御风叹口气,良久才道:“是我对不起她,让她受了这么多苦” 如花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吃饭啊?我饿了” 尹御风闻言从怀中掏出一包杏仁饼递给如花“先吃吃,垫垫肚子” 如花倒也不是真饿,她从尹御风手上接过那包杏仁饼,打开纸袋,从里面拿了一块出来递给白“白,尝尝” 白伸手接了过来,如孩子般咬了一口,一脸茫然之色,眼底毫无焦距,他嘴巴嚼了几下,细细品尝。 如花拿了一块,咬了一小口,一股杏仁味儿,开口道:“怎么你身上还带这些东西啊?” 尹御风笑道:“给你带的,姑娘家都喜欢这些小吃食” 如花一愣,看不出啊,这根木头倒还挺细心的。 马车行了一路,五王陵墓附近的繁华城镇,三人下车找个客栈歇歇脚,吃个饭。 大街上人群喧闹,当年凤栖王朝繁荣昌盛,五王陵墓附近都属于凤栖王朝的范围,王朝虽然覆灭,可经济却依旧发达,围绕着五王陵墓的几个城镇都是极为有名的经济中心,这里有世界各地的商品,也有来自各个地方的人,所以此处风土人情杂烩,当地人也见多识广,见到什么人都不会太诧异。 如花放眼望去,有各种装扮不同的小商小贩在大街上扯着嗓子叫卖,好不热闹。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家当铺。 如花对着尹御风道:“你先带白进去,我一会儿就来” 语毕,朝着那家当铺跑去,白想跟上去,却被尹御风一把拉住,他委屈的看着如花向前跑去的身影,还想站一会儿,却被尹御风拉进客栈里去了。 如花走进当铺,见掌柜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满脸横肉,浑身都是圆滚滚的。 见如花进来,他笑容满面“小姑娘是要当什么呢?” 如花也不和他多话,随手将司马流云给的那块鸡血石往台上一放,道:“当这个” 掌柜的从木质的栅栏橱窗里伸出他肥嘟嘟的手,拿起那块鸡血石一看,顿时吓得面上失了颜色“姑娘,这东西可要不得,我们店不要,你还是去别家店吧” 如花见他颜色不对,耍无赖道:“那可不行,我就看上你们店了” “姑娘,这东西我们店真不要,你拿走吧” 如花双手环胸,笑嘻嘻道:“都是敞开门做生意的,你怎么把顾客往外面赶啊?” 掌柜说好话道:“姑娘,再走几条街有一家永和当铺,很有实力,你去那里当吧,我这小店要不起这东西” 如花不干“我就看上你这店了” 掌柜急出了一头的汗“小姑奶奶呢,算我求你,拿走吧” 如花笑得灿烂,伸手将那块鸡血石拿回来,在手心里抛上抛下,乐呵呵道:“好啊,拿走就拿走,你先跟我说说这石头哪里晦气了?让你这么害怕,你说得让我满意了,我就去祸害你的对手去” 掌柜的抹了把冷汗,才开口道:“姑娘,这石头是乌教之物,当然要不得” 如花心底一惊,这司马流云果然是乌教之人。 “乌教的东西怎么了?难道还会吃人不成?” “姑娘,这东西谁给你的?太损人了” 如花瞪他一眼“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题啊” 掌柜慌忙回归正题“那个……乌教圣焰出产一切赤红之物,这石头就是乌教圣焰里的东西”如花听说过乌教圣焰,东方月离曾说过那条被她杀死的赤蛇就是从乌教圣焰里抓回去的。 “圣焰是乌教神灵所在之地,容不得别人亵渎,里面的东西也自然是动不得,所以除了乌教大祭司和圣女之外,一切人只要手持乌教圣焰里的东西都会被乌教之人以及其残忍的方式杀掉献祭给神灵。” 如花大惊,搞了半天是这样啊,这司马流云明显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带着这么个东西,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如花看着这块鸡血石,作为一个盗墓者,很会识货,看着这么个好东西在在手上,扔掉是绝对舍不得的。 如花低头沉思片刻,忽的将鸡血石放入怀中,无谓撇撇嘴角,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掌柜的看如花将鸡血石放进怀中,提醒道:“姑娘,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扔掉吧,会招来杀生之祸的。” 如花面上倏然一笑,道:“不扔,大不了一死”语毕,头也不回的走了。 掌柜的扼腕叹息,这么明艳的姑娘,竟是要财不要命,还真是可惜了。 吃完饭,马车要从城镇驶入密林,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路,如花刚吃饱,有些倦意,却又不想睡,现在她一睡就会坠入那片冰天雪地,所以她宁愿睁着眼睛也不睡觉了。 只是马车颠簸,如花还是忍不住恍恍惚惚起来,倦意袭来,如花实在是忍不住了,竟是歪着脑袋瞌睡起来。 尹御风就坐在她旁边,她头轻轻一歪,竟是枕在了他的肩膀上,尹御风一惊,缓缓转头,她柔顺的发丝擦过他的脸颊,有些痒。 温热的鼻息在他脖子处喷洒,竟是让尹御风的脸红了个透彻,他有些不知所措。静静地马车里,响彻着如花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以及尹御风有些不稳的心跳声。 白怔怔的看着,他不解的看着尹御风,见他本俊朗而白皙的面上瞬间变红,他好奇的凑近,仔仔细细的看着尹御风因紧张而有些窘迫发红的皮肤。 如花的处境可没这么好,梦中的她被冻得瑟瑟发抖。 已经对这里不再陌生了,她自然而然的去找那位皮肤白得几近透明的美丽少年。 走了没多久,茫茫雪原,白得无边无际,前面有嗜血妖娆触目惊心。 如花吓了一跳,只见前方雪地上躺着一只只雪狼的尸体,至少有二十来只,尸体被残忍的撕裂开来,每一只都被从中撕裂,肠子都流出来了,血色染红了那一块纯白雪地。 寒风猎猎,有血腥味逐渐弥漫在整个雪原上空,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染如花,这场景,看得让人心惊胆颤, 有少年步履蹒跚从狼尸堆里走出,他雪白的衣裳有些被撕破,此时早已沾满了鲜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狼留下的。 肩膀处有触目惊心的齿痕露了出来,血肉模糊,白骨狰狞,如花丝毫不怀疑他肩膀处的骨头已经被咬碎了。 寒风中,他墨发飞起,孤独的身影,瘦弱不堪,在无边际的雪原上缓步走来,一步一个血脚印。 他好瘦,浑身上下没有丝毫多余的肉,下巴尖得让人心疼,如花一直看着他,他走来仿佛没有看见如花,眼底冷冽,不带丝毫感情,仿佛他的情早已在这一次又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瞬间消磨殆尽了。 他虚弱的走过去,浑身冰寒刺骨,如花想拉住他,才伸手去准备拉住他,却不料他一个不稳,身体再无力支撑,倒了下去。 如花一把将他抱住,发现他好像又长高了点,他修长的身子倒下来,竟是让早有准备的如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艰难的扶着他“喂,别全部压在我身上啊,你好歹用点力走路啊”如花用力支撑着他无力的身子朝着那天烤火的山洞走去,他身上更加冷了,好像比前几次还要寒了。 好不容易将他扶回去,如花有些虚脱,让他靠着山洞壁坐下,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如花休息了片刻,便要替他清理伤口,她伸手去解他的衣服,却被一个冰寒刺骨的掌猛地一把抓住,如花一愣,见那手苍白无色,仰头与少年缓缓睁开的眸子对视“喂,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啊?我这是要救你” 他将她的手一甩,冷漠疏离。 如花有些气恼,跺脚道:“哎呀,你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此时,对于如花来说他还是十四五岁的孩子,但对于如花这具身体来说他绝对比她大。 如花见他伤口处仍旧有血液汩汩流出,血染红了他的衣服,这样流下去,早晚得死。他本就苍白的面上更加没有颜色了。 如花伸手再次要去解他的衣服,少年眼底杀意瞬间溢出,冰冷至极,如花骂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又不会轻薄你” 说着将少年的衣带一扯,衣服瞬间散开,露出了他光洁而苍白的胸膛。这冰天雪地的,他穿得很是单薄,如花的手指触到了他寒凉的肌肤,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想冻死自己啊?怎么都不多穿点?”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右边的衣服,肩膀处的伤口让人看了止不住发寒。 有骨头的碎屑粘黏在了皮肉上,依旧有血淌下,如花看得心底一抽一抽的,她皱眉道:“你每天都在玩命,是吗?” 说着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替他清理伤口,先止血“你这里有药吗?” 少年只是低头看着如花不说话,她低头,仔细的替他清理伤口,手上的动作极其轻柔,柔软而温和的感觉一点一点的触着他的皮肤。 “骨头受伤了,你这样不管不顾会发炎坏死的”如花将他伤口处的血渍仔仔细细擦干净,然后替他轻轻将伤口里的杂乱碎屑挑出来。 如花替他清理了半天的伤口才发现他一直很沉默,虽然他本来的话就不多,可此时也沉默得太诡异了。 如花抬头,正好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眸,里面清冽如水,倒映出如花清丽绝俗的容颜。 “怎么了?”如花不解。 “我冷”他看她半响,苍白的薄唇轻轻吐出这么两个字。 如花一愣,随即往洞里扫了扫,发现柴火还是有的,于是问道:“你有火吗?” 有柴没火,也是无济于事。 少年摇头。 如花皱皱眉,无奈道:“那我也没办法了” “可是我冷” 如花抓抓后脑勺,此刻真有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奈了,她道:“这冰天雪地的,你让我去哪儿找东西暖和你啊?” 他道:“你暖和” 如花吃了一惊,还未缓过神,被他冰凉的手臂一揽,便抱进了怀中,感觉瞬间被一块寒冰包裹起来,如花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喂!你放开”如花被他抱在怀中,冷得直哆嗦,加上他浑身是骨头,没有肉,咯得她痛死了。 他还真是不管不顾,仿佛肩膀上的伤口不是在他身上似的,他如此剧烈的动作,肩膀处血流再次涌出,他竟如同活死人一般毫无知觉,如花看着,心底不觉后怕:到底是不是人啊? 如花难受至极,猛地惊醒,却发现尹御风一直在摇她,她冷汗涔涔,身子依旧有些止不住的哆嗦。 “怎么了?”尹御风关切的问道。 如花抚着胸口,半响才道:“没事,做了个不好的梦” 尹御风见她面上神色有些不好,抬手抚上她的背,安慰道:“别想多了,梦罢了” “哦”如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噬人花 马车行了约莫个把来个时辰,停了下来。 马车夫在外面嚷道:“公子,到了,你们下车吧” 尹御风从马车里下来,随即如花跳了下来,这里深幽密林,枝繁叶茂的树叶杂乱交错,偶有阳光透过浓密的叶片缝隙洒下来,斑驳光影更显诡异,地下是没过小腿的野草,密闭幽林有阴冷之气袭来,阴森森的,让人觉得有股寒意直窜心底。 不时有乌鸦凄厉的叫声响起,如花诧异,这地方要风水没风水,要灵气没灵气,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地方安葬呢? “墓在哪里?”尹御风四处张望。 如花看了良久才出声道:“好像……不在这里” 尹御风一愣“可五王陵墓的具体位置是在这里啊” 如花解释道:“我是说不在这一块,可能在前面吧,还得走一走” 说完便朝着前方走去,却被尹御风一把拉住“等等” 如花不解回身看他。 尹御风走到如花前面,道:“这地方凶险难测,还是我走前面吧。” 如花微微一愣,随即笑嘻嘻调侃道:“看不出啊,我家尹相公心细如尘,体贴入微,还真是个好男人” 尹御风一听这话,面上划过一抹不自然的红色,他轻轻瞪了如花一眼“你还是这样不……”他后面想说什么,却噎住了,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如花迈开步伐,边走边笑得无谓,接茬道:“不什么?不害臊?还是不知羞耻?” 尹御风闻言忙赶上去解释道:“我没这意思” 如花见他当真了,眨眨眼,笑道:“和你闹着玩呢,木头就是木头,连真假都分不清,以后找相公还是不能找你这样的,太正经了,我不喜欢” 尹御风听闻这话,心底有股说不出的味道,他有些闷声闷气问道:“那你想找什么样的?你想找个会哄你的相公,是吗?” 如花刚想说话,忽然耳朵里窜进瀑布流水的声音,眼眸一亮,兴奋了,扯了尹御风一把道:“喂,木头,听到没?前面有水” 那瀑布流水声音极小极小,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如花听觉灵敏,很容易便听到了,尹御风倒是仔细听了良久,见如花一双晶亮的眸子一直看着自己,有些窘,他极其不自然,半响才挤出一句话“哪里有水声?” 如花差点被他这句话给噎死,白了他一眼,索性不和他说了,看向白,问道:“白,听,水声” 白耳朵动了动,纯黑的眸子微微闪动,忽的面上浮现一抹孩童般的笑容,点头“水” 如花奖励似的垫脚拍了拍白的头,笑眯眯夸奖道:“嗯,白很厉害嘛” 白听了这句话,咧开嘴笑得更加的开心了。 三人朝着前方走去,密林里倏然就泛起了薄如蝉翼的雾气,不像普通的雾气,很薄很薄,带着些许腥臭的味道。 “这什么味道啊?”如花皱眉嘟囔。 尹御风摇头“不知道” 越走,地面越潮湿,在哪里都生机勃勃的野草竟是逐渐稀疏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抢走了土壤的营养,就连这生命力极其强悍的野草也发黄枯萎而死了。 这里没有树,稀稀落落长着几根枯萎的杂草,有种凄凉的感觉。 如花看着这稀疏枯萎的野草,诧异,停住步伐蹲下来,手指轻轻插入柔软而潮湿的泥巴里,出来时有湿软的泥土沾在了指尖上,如花用舌尖轻轻的沾了沾,瞬间有矿物质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如花一惊,仔细看了片刻,这潮湿而泥泞的土地里竟有丰富的氮、磷、钾等元素,泥巴还带着丝丝温热,这里的土壤如此的潮湿,应该是地底涌出的温泉水浸湿的,看来这下面有地底温泉。 如花起身,这里处于火山地带,周围的土壤异常肥沃,而这里竟是连野草都存活不了,如花觉得奇怪。 她知道有些植物会霸道的去抢占土壤里所有的养分,然后逼死其他不同种类的弱小植物,这也是优胜劣汰,植物世界里的强者生存。 如此肥沃的土地,它都能将养分全部吸光,这也太恐怖了。 如花想不出有什么植物如此强悍,竟是将这周围的植物全部逼死了。 “这里怎么这么荒凉?”尹御风看着这一片荒凉之地,有些惊诧的开口。 如花说不清,她自己也没弄明白,于是对尹御风道:“走吧,这里小心点。” 三人缓缓朝着前方走去,每走一步,都是谨慎而小心。 走了大约一刻钟,刺鼻的腐臭味越来越浓烈,如花捂着鼻子,皱眉,真想泯住呼吸,这气味恶心得让她想吐。 尹御风忽然停住了步伐,如花不解问道:“怎么了?” 尹御风愣愣的看着前方静默良久,不说话。 如花在他身后,狐疑的向前望去,下一刻有些惊呆了。 前面,层层薄雾,有花朵绽开,一片一片,中间有小道蔓延通过。花开逾丈,通体莹白,hua蕊处有红珠妖艳,隐隐有血光浮动,红光闪动,竟是如妖娆女子一般魅进人心底里去了。 这是,中间红色hua蕊有惑心之效,迷惑人类或动物靠近它们,然后一口吞噬。 如花只感觉有股极其妖魅的力量窜入脑子里,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些花朵,如同一步深陷,竟是难以自拔。 她有片刻的恍惚,刹那间有仙乐入耳,五彩光华溢出,那抹妖异红光吸引着她一步步靠拢。 如花迈动步伐,不由自主朝着前面巨大的走去,慢慢的越靠越近,的花瓣已经完全展开,有花蜜一般的汁液从hua蕊处溢出,腥臭却甜腻。 如花面无表情,眼底有赤红闪动,她缓缓抬手,去轻轻触碰中心的那簇极其妖艳的hua蕊,缓缓弯下了hua茎,腐臭气息迎面扑来。 它离她很近,花瓣轻轻的碰触到了如花白皙的面颊,猛地张嘴,一口下去。 就在这一刻,如花的手被人狠狠地往后一扯,猛地往后倒了下去,没有倒在地上,却是倒进了一个带着些微凉意的怀中,如花猛然觉醒,慌忙向后望去,却对上了白乌黑而纯真的眸子,他指着前面那朵,一字一句道:“它,吃人” 如花此时回过神来,看向与自己相隔不过几步之遥的,背后倏地就冒了些许冷汗。 还好刚刚白拉住了她,否则自己此时早已进入的肚子里去了。 还不待她喘口气,豁然间发现尹御风如活死人一般站在了一朵硕大的前面,仰头,仿佛膜拜神灵。 如花吓得连忙朝着尹御风的方向跑去,那朵已经整装待发,拇指粗细的hua茎开始扭动,花瓣张开到最大限度,如同饿狼扑食一般粗鲁的朝着尹御风扑去。 如花一把拉住尹御风的手猛地朝后面用力一扯,凌厉扑来,却扑了个空。 尹御风被如花大力一拉,便直直往后倒去,如花还来不及躲开,便被尹御风健硕的身子压了过来。 “喂,别……别……”如花话还没说完,只觉有重物压下,眼前一黑,扑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加上尹御风沉重的身体,如花差点被压得背过气去。 只觉胃里的东西在倒流回来,下一刻,竟是眼冒金星,浑身被车轮子压过似的痛。 如花痛得呲牙咧嘴,痛苦嚷道:“我……。我被你压死了” 尹御风仿佛才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身下的如花,半响没动。 如花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抬手捶打尹御风的胸膛,骂道:“还……还不起来,真……被你压……死了” 尹御风一听这话,慌忙起身,连忙将她扶起来,见她血流上涌,面色通红,竟透着说不出的娇态。 如花喘息不稳道:“你……。真是个……榆木疙瘩,再……再晚一秒钟,我……就窒息而亡了。” “对不起”尹御风回神,慌忙道歉,轻轻抚上如花的背,帮她顺气。 良久,如花才恢复正常呼吸,她看向尹御风,尹御风虽不胖,但绝对是与东方月离那瘦削到不行的身材不能比的,他自小练武,御剑山庄的饭菜营养丰富,他不胖却健硕,身上肌肉发达,所以自然也重,足足比东方月离要重个二三十斤,如花身形娇小,哪里经得住他如此重重的一压,还真差点被他压死去。 此时如花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她打量尹御风片刻,不满嘟嚷道:“你怎么这么重?我爹爹比你轻多了”她想到那日被东方月离压在软榻上,并没有很沉的感觉,只是浑身的骨头有些咯人罢了。 尹御风听闻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良久才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爹爹比我轻?” 如花本就因气血上涌而通红的脸更红了一点,连忙转移话题道:“好了,别罗嗦了,走吧” 尹御风不解看了她一眼,再次看向前方,道:“沿着那条小道走?” 如花无奈“只能那样了” “可是很危险”尹御风看着那一朵朵吃人的花朵,在诡异的薄雾中扭动着自己纤细的身子,仿佛在跳舞一般。 “只要不看它中间的hua蕊,不被惑住就行了” 如花对白笑道:“白,要小心了,你不会被惑住,但不代表不会被吃掉,所以要小心点,知道吗?” 白一脸迷茫的看着如花,缓缓摇头“不懂” 如花倒也没多大反应,只是伸出白嫩的手掌对着白道:“手给我” 白听话的将手递给了如花。 如花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仰头,笑道:“跟着我走就行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圣女碧洛 三人从花丛中穿过,有腥臭甜腻的怪异气味迎面扑来,周围如群魔乱舞般的花朵不断疯狂的摇摆着自己的hua茎,仿佛一群饿狼,随时可能扑上来。 尹御风和如花浑身戒备,小心翼翼的走着。 如花牵着白尽量走在小道中间,不让花瓣碰触到自己和白的身体。尹御风走在前面,如花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忽然就有种被他护在身后的错觉,她伸手轻轻戳他的背部,笑着调侃道:“你就是一堵墙” 尹御风闻言,不解,转头看如花,却被如花狠狠地打了一拳“还不转过去,不怕被花给吞了?”如花瞪他一眼,没料到他会转过头来。 尹御风背部被狠狠打了一拳,而且力道不轻,背部有些隐隐发痛,于是转过头看向前方,继续行走。 “一堵墙是什么意思?”他问,声音醇厚,飘进了如花的耳朵。 如花沿着他的步伐一步步的走着,娇小的步伐踏在他踏出的宽大脚印上,覆上了一个小小的脚印。 “墙的意思就是…。”如花乌黑明眸有狡黠光芒一闪而过,笑意盈盈道:“就是又冷又硬又木讷的意思” 尹御风沉默,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这条道走到了头,走出了危险的花丛,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的身子瞬间松懈下来,如花轻轻舒了口气。 只听得有水声传来,打破了这诡异的沉寂,如花扯了扯尹御风的衣角“听到水声没?应该就在前面” 尹御风点头,半响问道:“水声又怎么了?” 如花白他一眼“你笨啊,有山有水的地方风水好” 三人朝着前方走去,越来越近,水声也越来越清晰,。仿佛水龙从天而降,有瀑布流水的声音极为悦耳。 只是这声音交错,响彻天际,荡气回肠,听起来不止一条瀑布流水。 前面逐渐有了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瞬间,遮天蔽日,清凉透底。 在密林里穿梭片刻,便发现前面到了尽头没路了,如花一惊,怎么可能? 慌忙跑上前去,赫然发现前方是一个幽谷,四面环山,有九条瀑布流水从上面直落而下,坠入碧潭水中。 如花一看,这四面环山,九龙吐水,果真是埋葬天子的风水宝地。 喜上眉梢,对着幽谷之中一指,转头对尹御风道:“瞧,找到了,门在那里。” 只见幽谷之中,有碧潭水环绕,中间一座巨大的石方台,上面有巨石耸立,巨石雕刻成一只匍匐着的怪兽,口含灵珠,额上有角,目露凶光,威严十足。 而陵墓的石门正好开在了怪兽的肚子上,上面雕刻着五条盘旋巨龙,大气磅礴,栩栩如生。 *((((((( 雪山乌教,茫茫白雪覆盖的山巅有大气磅礴的宫殿耸立,威严壮观,离乌教宫殿百丈之内设有幻术,一般人很难走进来。 乌教圣焰,一座天然山体,自然成莲花型,通体火红,里面迷幻重重,弥漫着血光之气,红雾缭绕,中间有祭天台,上面放着乌教供奉巫神的法器——东皇钟,这是乌教最神圣的法器。有身穿黑色巫袍的乌教徒静静地把守。 隔祭台最近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穿的却并非巫袍,他一袭发丝纯黑如墨,面若刀刻,俊美无双,只是眼底死寂一片,浑身隐隐有杀气笼罩,手上拿着一把武林上赫赫有名的宝剑——赤血。 是当年铸剑世家名剑山庄庄主以玄铁石锻造,在血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以人鲜血铸炼而成,以至于此剑一出,必定嗜血,否则剑不回鞘,反噬其主。 当今拥有赤血的人是江湖第一杀手——风未溟。 圣焰里一如既往的安静,但今日又多了丝许诡谲。 忽然,一道蚕丝破空而来,未溟竟是未能察觉,直到有冰冷寒气让他浑身打了个寒颤,才猛然警戒,赤血霍然出鞘。 却不料那蚕丝灵敏至极,卷起祭台上的东皇钟,未溟大惊,泛着血气红光的赤血一剑朝着那道晶莹剔透的天蚕丝砍去,哪知,‘哐当’一声,未溟虎口麻到不行,刹那间血流如注,汹涌而出。 他朝前方望去,只见一袭雪衣的男子,绝美出尘,面上冷若寒冰,却又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一根蚕丝在他手中,如灵蛇一般,眼看东皇钟就要被他给收入袖中,未溟哪里还顾得上疼痛,拿着赤血朝着东方月离袭去。 三根泛着森冷寒意的冰针从东方月离手中弹出,未溟猝不及防,冰针入体,不带丝毫表情的面上瞬间罩了层寒霜。 他血管顷刻间凝固,浑身颤抖不止,却依旧要上前抢回法器。 东方月离见他如此执着,只是浅笑,语气柔和,却冰寒刺骨“本想留你一命,看来不领情,那就算了” 语毕,蚕丝再次出袖,带着冰寒之气袭向未溟,他被冰针所伤,此时行动不复以往的敏捷,蚕丝的速度极快,如毒针一般刺向了他的太阳穴。 不过眨眼间,天蚕丝便要刺进他的太阳穴了,未溟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刺骨之寒,太阳穴处有凌厉的寒意,肌肤一片刺痛之感,他来不及抬手阻挡,也来不及躲闪。 死神临近,他面上却是丝毫惊惧也没有,仿佛生死与他无关一般。 忽然,一道白绫风驰电掣般袭来,东方月离的天蚕丝还未刺入,白绫猛地从中一击,竟是将东方月离的天蚕丝生生切断了。 白衣女子,倏然降落,如九天玄女,轻纱曼舞,婀娜多姿,肌肤雪白通透,薄唇微抿,苍白却透着说不出的妖娆性感,冷若寒冰的容颜美得让人眩晕,她额上一朵白色冷香,轻描淡扫,栩栩如生。 此女子正是乌教圣女纳兰碧洛。 她如仙子落下,一举一动透着清雅与圣洁,看着她的那一刻,仿佛可以听见雪白的花朵缓缓绽开的声音,她静静地看着东方月离一句话不说。 未溟单膝下跪,低头沉声道:“属下失职,丢了法器” 碧洛看了东方月离片刻,听得未溟的话,依旧是沉默,只是手中白绫却是毫不留情的朝着东方月离飞去。 ps:有二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小孩子? 二更 白绫如流水倾泻,空气里瞬间有似有若无的杀气蔓延,碧洛纤手微微一抖,身上漫舞的白纱化作十几道白绫,如灵蛇,如闪电,全部朝着东方月离缠去。 瞬间,铺天盖地的雪白凌空袭来,东方月离虚影漂浮,不躲也不闪,苍白的掌竟是迎上了白绫,有冰寒之气在掌周围流动,东方月离看似随意迎上的掌,却是用上了一半的内力。 碧洛与东方月离武功说到底源自同门,加之乌教圣女武功本就出神入化,因自小清心寡欲、心无旁骛,武功精进速度是普通人的十倍,东方月离从未与碧洛交过手,此时自是不敢小觑。 碧洛面无表情,冷艳至极,眸如深秋桂子,清冷潋滟,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见东方月离掌朝着白绫袭去,素手一翻,白绫如蛇一般灵活的弯曲,避开东方月离的掌,朝着他的手腕缠去。 东方月离的掌哪这么容易躲?他手上寒气蓦地一窒,停止流动,指若兰花,指尖一弹,空气涌动,他竟是以内力为弹,如此虚无的东西也被他化作杀人之器,如有形之体猛地弹到了白绫之上。 瞬间,有寒气如游龙般将白绫缭绕,丝丝寒气化作薄薄白霜,刹那间凝固。 碧洛一惊,纤指将白绫在指尖一绕,有火龙顺着白绫向那端的冰寒之气袭去,顷刻间,两两相撞,强大的气流在圣焰里爆发,波及四周,有乌教徒被气流撞击,经脉断裂,心肺俱损。 这个时候,本是对峙时刻,稍微的松懈便会危及性命,哪知碧洛却是有些迟疑,不敢过于放肆,东方月离猝然一笑,妩媚生华,两指捏住白绫轻轻一抖,白绫如蛇,蜿蜒摆动,柔美如舞,将狠绝的杀机隐藏得完美无暇。 东方月离眼底一洌内力骤然加剧,刚刚五层,现在八层,竟是毫不留情。 冰寒之气刹那间凌厉如刀,从东方月离手中传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猛袭来,火龙被寒气笼罩,白霜泛起,瞬间将火龙覆盖,步步紧逼,不过眨眼瞬间便到了碧洛纤细柔美的手指前两寸的距离。 强大的内力袭来,碧洛只觉心口一痛,腥甜之味涌出,猛的一口血吐出,沿着嘴角滑落而下,苍白的唇上刹那间妖冶至极。 未溟大吃一惊,想也不想的起身连忙要扶住她。 碧洛蓦地松开紧抓着白绫与东方月离对峙的手,抚上胸口,语气冰冷“我没事” 她面无表情,冰冷的话语疏离而冷漠,未溟抬起的手在要碰触到她身体的瞬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东方月离扫了眼这圣焰之地,所有的乌教徒都因强大的内力波及,或死或伤,独独离碧洛最近的未溟却是毫发无损,他只是淡淡看了眼,转身便走。 “你站住”碧洛受伤,心口血液依旧翻腾不止,素手抚胸,气息有些不稳。 东方月离回身,轻笑,如最温柔美丽的天使,无害到让人忽略他本身的危险“想要法器,就来找我拿” 乌教圣女在没有祭司的允许下是不可以私自外出的,东方月离见碧洛眼底倏然一寒,轻轻‘啊’一声,仿若恍然大悟“倒是给忘了,法器不见了好像与你无关,最多是要了他的命” 他手轻轻对着未溟一指,碧洛身子不着痕迹的微微一僵,东方月离话说完也不再理碧洛,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碧洛静静地站在那里,心口气血依旧翻腾,她立了很久很久,才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冰冷至极“未溟听命” 未溟单膝跪下,恭敬领命。 碧洛看也不看他,只是淡淡出声,凉如水银“没有我的命令,你一步都不能离开,否则…….” 她随意看他一眼,依旧淡漠如水,轻启朱唇,一字一字缓缓而出“我就抽掉你全身所有的经脉” 碧洛做事向来说一不二,说抽筋便抽筋,说扒皮便扒皮,从不手软。 语毕,她朝前走去,瘦弱的背影在圣焰红光笼罩下拖出一道长长的凄美身影。 未溟猛地抬头,想要去抓住她那道清冷孤寂的身影,却不料抓了个空,手中是依旧残存着她身体余香的冰凉空气。 *((((((((((((((((((((((((((((((((((((((((((((((( 如花和尹御风带着白走进冰冷的墓室,这底下并非按照常规的墓室修建,而是按照帝王的宫殿所建,大气磅礴,横梁石柱,大气磅礴,这就是一个地底宫殿。 如花惊叹,见过很多墓,还真没见过将宫殿按原样搬过来的,一进石门,经过一段玉砌长廊,便是一个大殿,上面写着玉华宫,果真如宫殿一般,雕梁画栋,台阶游廊。 一路行来都没碰到机关暗器,如此豪华的帝王陵墓,没有设机关保护,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如花警惕。 “小心点”她提醒尹御风,整个底下皇宫很安静,仿佛地震被埋入地下的宫殿一般,没有活人,只有灾难过后的死气沉沉与萧索凄厉。 空荡荡的地方,让人背后发寒。 如花小心的一步步走着,忽然白开心的飘到前方,进入了宫殿里面,如花大惊,想也不想的跟上去,连忙轻声喊道:“白,你干什么?这地方危险,别乱跑” 却见白迷茫的转身,对着如花如同献宝一般,乐呵呵傻笑道:“孩子”他的手对着里面指去。 如花被这两个字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这地方要是出现会动的东西了,那就真是恐怖了。 她连忙走进大殿,一阵阴冷之气袭来,如花一把抓住白,把整个大殿扫了个遍,哪里来的什么小孩子,心底有些放松下来,看向白数落“白,怎么撒谎呢?这样可不乖” 白听闻她语气里有着数落的意思,顿时有些委屈“是有”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吓人的话了,你是不是想找同类?”如花见他一脸纯真而委屈的模样有些不忍,语气也轻柔缓和起来 白眨眨眼,一脸迷茫,转了几个圈,四处张望,呆呆道:“不见了” 此时尹御风也走了进来,忽然身子一个不稳,朝前趔趄了一下,推到了如花,差点把如花给推倒。 如花吃惊“你怎么了?走路都走不稳?” 尹御风狐疑,抓抓后脑勺“没有啊,刚刚好像有人推了我一下” 如花瞪他一眼“总共才三个人,有人推你就真有鬼了” 尹御风一听如花不信,急了,转身对着她道:“真的,刚刚就推了我这里一下”他反手指着自己的背部中间的地方。 如花本想让他别玩了,哪知在尹御风转身的那一刻,她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直直的盯着尹御风的背部。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掌印,黑黑的,印在尹御风背后的衣服上。那掌印很小,看上去应该是个八九岁的孩子。 这一刻,如花联想到白刚刚说看到了一个小孩子,瞬间吓得汗毛直立,有寒气从头凉到脚,这里出现的小孩子,不是鬼就是僵尸。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妖魅帝王 空荡荡的宫殿里,忽然就拂来一阵阴冷之风,白乌黑柔软的发丝撩过如花的面颊,仿佛一块寒冰从如花脊椎骨滑落而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地底竟然有风! 如花面色一变,不由自主退了几步。 她四下张望,清冷大殿,雕栏玉砌,寂静无声,诡异骇人,让人心底生寒。 “司马流云有没有说那九死还魂草长在哪里?”寂静的大殿里响起如花的声音,这地方太过诡异,隐隐的不安在心底扩散开来,最好是快点找到然后出去,多呆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如此的环境下,尹御风也有些慎得慌,警戒的看着这清冷大殿,如花的声音倏然响起,竟是让他半响才回过神来“他说在月华阁外面” 如花一怔,忽的狐疑道:“他怎么这么熟悉?来过这里?”她老觉得司马流云这人怪异。 尹御风见如花对司马流云充满戒备,不解道:“他不是你朋友吗?” 如花一听这句话,撇撇嘴角道:“谁说是朋友了?不过在路上碰到了顺路同行而已。” 尹御风沉默片刻,开口道:“那他为什么要专程来救我爹?” 如花耸耸肩“谁知道” “他说的那东西真能救我爹吗?”尹御风此时才怀疑起来。 如花白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都进来了,难道还出去不成?” 见尹御风眉头因担忧而微微皱起,如花安慰他道:“算了,反正先按照他说的做,我看他挺厉害的,医治你爹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完如花的话,尹御风眉头略微有些舒展,突然听到白兴奋的声音响起“孩子,孩子” 白看到小孩子很开心,扯着如花的衣角做死的拽,抬手对着大殿外面一指,开心得飘来飘去的。 如花下意识朝着外面迅速望去,一个小小的身影一闪即逝,果然是个孩子。 白开心的抓着如花的衣服,如同期待父母表扬的孩子“白没有说谎没有说谎” 如花看他一眼,轻轻拍他的面颊,无奈道:“我倒宁愿你说谎” 白怔愣的看着如花,满脸迷茫之色。 接下来,有诡异的孩童笑声如游魂一般飘进来,飘荡在大殿里每一个角落,听得人毛骨悚然。 如花下意识一把抓住了尹御风的衣袖“这地方还真有鬼” 尹御风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东西,心底里还是有丝许惊慌的,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必须镇定,强压心头那一丝惧意,他沉声道:“呆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我们往前走吧” 又是一阵诡异怪笑,在大殿缭绕,如花听得浑身鸡皮疙瘩泛了一层又一层,有些气恼道:“这东西笑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尹御风拉她道:“走吧” 如花朝大殿后方看去,那里有门直通外面。 于是如花拉着白朝着大殿后方走去,白看到小孩子很开心,颇有些依依不舍的看向后面,如花一看,忽的笑道:“怎么,不舍得?喜欢的话回去陪它,正好帮我们拖住它,这东西笑得我心里直发毛。” 白听到如花的话,却是傻呵呵的一脸迷茫“好啊” 如花料不到他答应得如此迅速,没好气瞪他一眼“好个屁!” 走出玉华殿,又是一道长廊,蜿蜿蜒蜒,不知道蔓延到哪里,每一根雕花玉柱上都挂着一只泛着妖红之光的灯笼,里面红光闪动,将游廊照得红光笼罩。只听得身后依旧有诡异笑声,仿佛恶灵一般不断在身后追赶,让人毛骨悚然。 后面笑声飘飘荡荡,回响不绝,促使人大步朝着游廊前方走去,想甩掉这让人头发麻的笑声。 三人在游廊上快步走着,如花只觉,踏入游廊的那一刻,她仿佛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四周红雾弥漫,有些许恍惚,只跟着感觉沿着游廊走下去,越走越深,也越陷越深。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长长的游廊让如花有种走不到头的感觉,前面红光越亮,仿佛有红雾缭绕,看不清情景。 如花刚想说话,却听见有个极其妖娆妩媚的声音划破重重红雾进入耳中“据说中州飞旋舞名噪天下,惊艳至极,下次朕的妃子要选中州女子” 如花惊得眼眸倏然大睁,转头看向尹御风,轻声问道:“喂,你有听到刚刚那句话吗?” 她怕幻听,这句话出现在此地,还真是让人……。浑身发寒。 尹御风与如花对视,点头,面上神色极为惊诧,半响才有些不确定道:“前面有人?” 如花吞了吞口水,干笑道:“是啊,前面有‘人’” 脚上的步伐却是一步都不敢上前了,倏然听得身后那让人惊悚的笑声再次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白兴奋了,如花和尹御风有些吓懵了,良久才拉回有些混乱的思绪。 “喂,那东西过来了”如花转头对着后面望去,一片红光笼罩,望不到边。 只听得声音越来越靠近,那笑声仿佛进入人心底里去了,让人从内心最深处感到不安与害怕。 如花呼吸有些不稳起来,笑声越靠近,心底就越慌,她拉着尹御风缓缓后退。 近了,更近了,红雾之中,有个小小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如花感觉到了尹御风的身子紧紧的绷住了。 那孩子从红雾中走来,不过七八岁的样子,是个女童,身形娇小,一身红衣,胸前带着长生锁。 这女娃娃看着和一般孩童无异,大喇喇的走来,尹御风的心有些放松下来,不过一个孩子罢了。 如花扯着尹御风连连后退,声音有些不稳,指着那女童道:“那孩子……。那孩子脸上……” 尹御风一愣,仔细看去,却发现那女娃娃的面上有些不干净,一般小孩子脸上都是白皙而通透,这女娃娃也是,只是略显苍白,皮肤也细腻,就是脸上好像有些铜钱大小分布不均的黑紫色斑块。 “脸上怎么了?”尹御风没看清,以为是小孩子贪玩脸上脏了。 如花见这女童步步逼来,也没时间和尹御风解释,只说了句“她不是人,相信我,快跑” 说着拉着尹御风和白转身便跑,那女童脸上的斑块是水银斑,一般汞中毒非常非常严重的人才会有,当身上已经呈现水银斑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一般古代帝王喜欢用活人陪葬,为保尸身万年不腐,永远守护陵墓,他们会给活人灌入水银,从血管注入,口腔里也会灌入,血液流动,水银便注满了整个身体,而如此的尸身一般都会有水银斑出现。 这女童肯定是陪葬的童女了。 如花拉着尹御风和白才跑了十来步,顷刻间,雾气全部散去,眼前的情景吓了她一大跳。 游廊已到尽头,前方是一个宽敞的花园,布置得十分的讲究与贵气,全是珍贵树木和花草,此时竟有阳光洒下,如花诧异的仰头,蓝天白云,阳光灿烂,天气甚好。 太……。太不可思议了! 前面,有贵妃软榻摆放着,上面躺着一个身穿明黄色长袍的男人,妩媚狭长的丹凤眼竟如同世上最惑人的狐狸,一张脸长得不像个男人倒像个狐狸精,尖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梁,妩媚的凤眼,纤长的睫毛,性感而微薄的嘴唇,光是看看就让人止不住想入非非了。 如花想说:这厮真不像个男人! 他怀中搂着一位美丽的女子,这女子生得妩媚妖娆,可在这男人怀中竟是失了几分颜色,对比起来还是差了几分。 软榻旁边是一个精致的小几,上面摆放着糕点水果还有琼浆佳酿,有宫女静静地伺候在旁。 前面有七八个大臣模样的人恭敬地站着,仿佛在听候命令一般。 如花彻底惊呆了,这一幅景象太不可思议了,她傻傻的呆了良久,缓缓抬手,有阳光倾泻而下,手心里感觉到一丝暖意,这里,怎么会有太阳? 她仰头,看着那耀眼的太阳,有些刺眼。 她扯了扯尹御风的衣袖,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尹御风也是呆愣片刻才缓缓道:“人” 倏然,只觉背后一阵刺骨寒意,如花心底咯噔一下,光顾着发呆,倒把那女童给忘了,她霍的转身,女童那双乌溜溜的纯真黑眸与她对了个正着,她与她相隔不过一拳的距离,紧紧的贴着如花,女童仰头看她,嘴角溢出诡谲的笑意。 如花大惊,还来不及躲开,女童伸手一推,如花一个不稳,连连退了好几步。 她力气好大,这一推,将她推出了好远,身上倏然就有发寒的感觉,如花打了个寒颤,紧紧抱住了自己。 “如花!”尹御风一惊,见如花被那女童一推,连连后退,却是进入了那软榻上帝王的所望的方向,瞬间便闯入了他的视线。 如花一惊,猝然回头,与那死气沉沉却又诡异妖娆的眼睛对了个正着,如花如同被刺了一般,下一刻,转身便想跑。 却不料那女童抢先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如花的手腕,她力气极大,手又极寒,让如花有种阴寒入骨的感觉。 “皇上,小童给您带了个妃子过来”她笑得诡异,语气里除了玩闹还有恭敬。 如花顷刻间顿住,见那帝王一双眸子静静地打量着她,让她浑身汗毛直立。 如花另一只手迅速抓住了扼在自己手腕间的寒凉小手,用力一扯,女童一惊,眼底一抹狠绝之色闪过。 ps:下午或晚上还有一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凤君临 二更 如花另一只手迅速抓住了扼在自己手腕间的寒凉小手,用力一扯,女童一惊,眼底一抹狠绝之色闪过。 稚嫩的面上瞬间阴云笼罩,她小小的手抬起猛地朝着如花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划去,尖利的指甲划开了如花手腕处的经脉,瞬间血液溢出,如花只觉手腕仿佛要断掉一般,料不到这女童竟如此毒辣。 如花也不管是不是小孩子,下手也是毫不留情,她反手就是一巴掌,如排山倒海,迅猛而至。女童还没闪开,便被如花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脸上,如花这巴掌用了十足的内力,只听得咔嚓一声,女童的脑袋被打偏了,骨头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她的头歪了整整九十度,半天回不过来。 如花眼底猝然闪过一抹杀机,银铃般清越的声音划破天际,謦月从袖中出来,仿若月华闪耀,清冷无双。一剑朝着女童的脖子割去,女童的脑袋半天回不到原位,可她感觉到了那凌厉的杀气,小手不断地掰自己的脑袋,却无济于事,她急了,‘哇’的一声哭了。 如花的剑丝毫不停顿,依旧决绝,女童的脸正好对着尹御风这边,尹御风见这七八岁的孩童被吓得哇哇大哭,可如花依旧一剑削去,急喊道:“如花,别杀她” 此时如花哪里听得进去,尹御风的话语刚落,有透明的水银飞溅,謦月以极快速度割断了女童的脑袋,剑身在阳光下闪耀着清透光芒。 尹御风一见,气极:“东方如花,你怎么下得了手?” 如花不理他,只是盯着面前女童倏然间僵住的身体。 女童身子僵硬,脑袋飞出,被白一手接住,他怔怔的捧着女童的脑袋,好奇的看着她,女童眼珠子依旧滴溜溜的看着他,颈部有冰凉的水银不断涌出,她看着白,刹那间笑得极其的纯真无邪,眼睛一眨一眨。 白看她笑,忽然也笑了,呆呆的,极其的纯粹。 如花见白捧着那女童的脑袋乐呵呵傻笑,笑问道:“白,她哪里让你喜欢了?” 白歪着脑袋想了想,指着她的眼睛,对如花天真笑道:“眼睛” 如花‘哦’了一声,伸手道:“把她给我,我看看她眼睛哪里好看了” 白听话的点头“哦” 将那个脑袋抛给如花,如花伸手接住,女童的脑袋在被她接住的那一刻瞬间变了颜色,她阴冷至极,眼底泛出极其骇人的狠毒光芒,如花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抚上女童的眼睛,笑道:“我怎么没觉得她眼睛好看啊?” 话语刚落,抚着她眼睛的手指猛地插入了女童那双水灵至极的眼睛里,乌溜溜的眼珠子就在下一刻被她抠了出来,她狠狠地将女童的脑袋砸在地上,脑浆迸溅,如花一脚下去,脑袋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白愣愣得看着这一幕,纯真的黑眸顷刻间便委屈连连,声音呜咽,仿佛要哭了一般“它碎了” “你干什么?”如花又要一脚下去,忽然,身子猛地被扯了一下,却是对上了尹御风充满怒气的眸,他抓着如花的手有些微的颤抖,想不到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如花看着尹御风,平静道:“她在迷惑白,你没看出来吗?”从一开始那女娃娃就在迷惑活死人一般的白。 尹御风气愤的看着她,他受不了她如此的行径,对方也许不是人,可终究是个孩子,怎么可以如此残忍的对待? 如花见他面上神色依旧阴沉,看来是气到不行了“不杀她,她可能伤害白” “那也没必要如此残忍,你也说只是可能,你能肯定她真的会伤害白吗?” 如花将尹御风抓着她手腕的手一甩“不能肯定,但我冒不起这个险” 尹御风愤怒的瞪着她,如花不看他,一双眼睛看向别处,看来也是生气了。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忽然,一阵清脆的掌音打碎了这诡异而凝重的氛围。 如花一惊,朝着那边望去,却见是那躺在软榻上身穿龙袍的男人,他笑得邪气肆意“精彩,真是精彩” 慵懒而妩媚的轻拍手掌,如花警戒的看着他。 “我的小童被你杀了”他伸手在小几上拿了一颗葡萄送入怀中女子口中,那女人听话的张开嘴,将葡萄含入嘴里。 如花看着,只觉怪异到不行,这女人吃东西怎么那么怪? 嘴巴一闭一合,面上毫无表情,眼神呆滞,跟个死人似的,嘴里机械的嚼着。 如花本就觉得这些人怪异,心底不觉暗道:这群人不会全是鬼吧?这地底墓穴里怎么可能会有大活人? 她开口问道:“你是谁?” 此话一出,男人大笑,手抚上怀中女子的精致的面颊,看着如花道:“你真有意思,我是凤栖王朝第五代君王凤君临” 如花一听,心底震惊到不能自已,这几个字无疑是晴天霹雳,她也顾不得和尹御风生气了,下意识的看向尹御风,只见尹御风也是瞠目结舌的看向她。 这五王陵墓埋葬的便是凤栖王朝历代的五位帝王,如花对于凤栖王朝曾有些耳闻,当年凤栖王朝辉煌一时,几位帝王都是雄才伟略,能力非凡,可最出名的却是第五代君王凤君临。 凤君临出名并非有什么丰功伟绩,而是他有个变态的嗜好。 所有被凤君临宠幸过一次的女人都会在第二日被杀掉,然后如玩具一般摆放在一个专门的大殿里,供他玩乐。 按如花的理解就是这人喜欢玩奸尸这类变态至极的游戏,所以当听闻凤君临的大名后她着实被吓到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毫不掩饰的yu望 凤君临缓缓起身,慵懒至极,他薄唇一弯,妩媚笑了,朝如花这边走来,如花的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他直勾勾的看着如花,眼底里有一抹诡谲之色溢出,看得如花背后发寒。 有些目光,男人懂,女人不懂,即便是木头一般的尹御风也看出了这目光里的不寻常,见凤君临缓缓走来,他一把拉住了如花的手将她扯到了身后。 如花因为刚才有气,本想甩掉他的手,却不料被他扯到了身后,如花微愣,如此情况下也不再和他闹别扭了,语气严正,贴近尹御风后背,在他身后轻声问道:“喂,他想干吗?” 尹御风有些话不好说出口,面上窘迫,见得前方凤君临一步步走来,他浑身戒备,低声急促道:“如花,等下他过来,我拖住他,你快跑” 如花闻言,反问:“那你呢?” 尹御风道:“我是男人,不会有事” 如花猛的明白过来,这凤君临对她不怀好意,想到尹御风刚刚那句话,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心底泛起丝丝暖意。 她用力在尹御风背后狠狠地掐了一下,尹御风身子一僵,如花问道:“痛吗?” 尹御风老实点头“痛” 如花浅笑道:“还知道痛啊,我以为你傻了呢,你要是留下来我还真怕你……”她顿了顿。 尹御风不解,转头问道:“怕我什么?” “怕你被他给爆了”说话间,如花一步上前,却是和那男生女相的邪魅帝王对了个正着,她仰头看他,笑嘻嘻问道:“想干什么?” 尹御风一急,便要上前,被如花一把抓住了手,使劲的捏着。 凤君临见她笑得美艳如花,眼底有瞬间的恍惚,笑得邪气道:“你真美”抬手便要去摸如花的脸颊,如花伸手一挡,不着痕迹的躲开,笑道:“刚刚听说你想看飞旋舞?” 凤君临收回手,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如花“怎么,你会跳?” 如花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道:“飞旋舞倒不会,但是我会跳一支比飞旋舞更精彩的舞蹈” 凤君临闻言,缓缓俯身,与如花鼻息相对,笑道:“朕有后宫佳丽两千八百人,你做朕的第两千八百零一个,如何?”他不带丝毫温度的指尖轻轻划上如花的面颊,眼底有毫不掩饰的chi裸欲望。 如花心底一抖,面上寒凉的指尖告诉她他根本就是一具早已死去的尸体,如花跟东方月离在一起久了,对于僵尸之类的东西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害怕了,她依旧是笑嘻嘻好奇问道:“做你的妃子也可以啊,但是你喜欢我哪里呢?” 他笑得诡异,话语放荡,声音很低很低,暧昧却危险“哪里……都喜欢”忽然猛地凑上去就要亲如花,如花一个闪身便躲到了尹御风身后。 她死死抓着他的衣服,露出脑袋看着前面,见凤君临眼底有危险光芒闪过,如花依旧笑得极其明艳“你都不说就想亲啊?那可不行” 凤君临眼眸轻轻眯起,邪笑道:“你比那堆没用的尸体有趣”说着打量着如花,沉思半响,有些担忧道:“就是不知道杀了后,还有没有这么有趣” 如花抓着尹御风衣服的手一紧,心底暗骂:妈呀,又碰上个变态! 却见凤君临倏然一笑,邪气横生,道:“不是说会跳比飞旋舞更好看的舞吗?朕带你去光华台,召集所有文武群臣,一起欣赏” 如花闻言笑问道:“真想看?”手心里却是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把尹御风的衣服都打湿了。 “当然” 如花稳住气息,随意笑道:“好啊” 凤君临转身,对着一个太监道:“召集所有大臣,摆驾光华台” 如花刚想跟上去,却被尹御风一把抓住,他急道:“如花,你要干什么?” 如花皱了皱眉,随即笑道“运气真不好,碰到个变态了” 尹御风紧紧抓着她,再次重申道:“我是问你要干什么?” 如花道:“想办法逃走呗” “怎么逃?” 如花顿了顿,对他招招手,尹御风弯了弯腰,如花踮起脚在他耳畔轻声道:“等会儿我跳到一半的时候,我们就跑” 尹御风纳闷道:“怎么跑?你会跳舞吗?” 如花摇头“不会” “那你等会儿怎么办?” 如花抓了抓脑袋,半响才道:“我爹爹会跳,我耳濡目染有样学样,应该应付得过去吧?” 尹御风第一次听说东方月离会跳舞,有些诧异,刚想说话,却被如花打断“反正等会儿你一定要看好白,紧紧抓住他,不要让他乱跑,也不要让别人欺负他,时刻警惕着就是了,还有……” 只听得不远处凤君临的声音传来“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来” 如花闻言,慌忙止住了正在说的话,扯了扯尹御风的袖子,看了他一眼。 经过蜿蜒游廊,穿过重重宫门,踏上层层玉阶,一个宽阔的平台,却是……月光笼罩。 如花楞住了,尹御风也楞住了,唯独白一副呆呆的模样不明所以。 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地方,此刻却是月光缭绕,诡异连连。 台上有白骨洒落,骷髅骨架满地都是,看得人毛骨悚然。 有将近百来个身穿官服的人静静地恭候着,面色煞白,一看就不是人。 如花看着这情景,心底为自己暗自抹了把冷汗,呼吸有些许的不稳,尹御风也被如此情形吓到了,良久才缓过神来,见如花神色有些不对劲,抬手抚上她的略显娇柔的肩膀,眉头紧皱。 肩上忽的搭上来一只手,如花忽的被吓了一跳,却见是尹御风,不由得舒了口气,见他眉头皱起,不觉轻笑调侃道:“你是我见过皱眉样子最丑的男人” 尹御风闻言当场愣住,怔怔的看着如花,半响挤不出一句话出来。 如花见他如此窘样,不觉笑叹:“你真是根木头” 她转身朝着凤君临走去,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如花心底厌恶至极,凤君临看着如花只是笑,半响不说话。 如花感觉他的目光太露骨,浑身不自在。 凤君临看了如花良久,才开口道:“给朕跳舞,要脱衣服的” 如花的眼睛本是随意的瞟来瞟去,这句话一出,如同五雷轰顶,条件反射后退一步,警戒看着他。 “怕你不知道规矩,所以先告诉你”他笑,眼底欲望升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月下之舞 “怕你不知道规矩,所以先告诉你”他笑,眼底欲望升级。 如花听闻这句话看着凤君临,面上神色倏然间转阴,有种把他那双染上一层情欲的黑眸挖出来的冲动,她扫了眼全场静静立着的文武群臣,他竟是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脱衣服,如花的手在袖中紧紧的握住。 她余光瞟向了尹御风那边,她看到一脸不明所以的白看着自己这边乐呵呵的傻笑,眼底纯真无暇,他们的身旁不远处便有如死尸一般的侍卫把守。 如花强压心头怒火,面上一笑,将手背到身后,一双黑眸瞟来瞟去“刚刚还说喜欢我,这会儿又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脱衣服,还真是绝情啊” 凤君临闻言伸手想去捏她尖细的下巴,如花身形一闪,灵巧的躲过了,笑盈盈道:“你都不是真的喜欢我” 凤君临见她灵活得如同一只小狐狸一般,笑着哄道:“好好好,你要怎样,朕都依你”说着便要抱她。 如花一闪,让他抱了个空,她笑嘻嘻道:“我跳舞,但不脱衣服,好不好?” 凤君临皱眉,上下打量了如花片刻,邪魅道:“不全脱,但,总该脱一样吧?” 如花气恼,刚想说话,凤君临不急不缓道:“朕的每个妃子可都是全脱啊”意思很明显,这已经是没得商量的底线了。 如花穿得不多,外罩一件水蓝色束腰长纱衣,里面是白色的肚兜和一条白色长裙,哪一件都不能脱。 见她沉默,凤君临笑得放荡,问道:“想清楚了吗?要脱哪件呢?” 他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 如花眸光闪动,水灵灵的,她仰头笑问道:“你刚刚说只要是我身上的脱一样就成?” 他点头 她道:“你说的,我脱了你可不许反悔,让我继续再脱!” “君无戏言,你要脱哪件?” “我脱……。”如花声音顿了顿,手却是抚上自己的腰带,凤君临眼睛一直盯着她的手,直勾勾的,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吃掉似的。如花迟疑了下,手又朝下,俯身,忽的将自己的脚抬起,仰头笑靥如花道:“鞋,我脱鞋” 凤君临不满的眯眼,如花将鞋脱下,先发制人道:“你说的,君无戏言” 凤君临看了如花良久,忽的俯身,凑近她,极其暧昧的语气轻声道:“好,跳完舞脱给朕一个人看” 如花一听这话,浑身一阵寒意,肉麻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见他好像要伸手摸自己的脸颊,如花赶忙转身,轻轻一跃,便跃上了光华台。 清冷的月华洒下,阴森白骨更显骇人,如花赤脚一步步走到中央,一股凉意从脚心传递至全身,清凉至极。 她娇艳面容在月光下清秀绝伦,晶莹肌肤,淡粉嘴唇,淡到极致反成浓艳,看得众人心中一醉。 一阵阴风拂来,如花衣袖翩翻,水蓝色的轻纱在空中飘舞。浩渺苍穹,好似无穷无尽,一轮明月悬挂空中,散发着诡异光芒。 她赤足舞动,光华台上,白骨骷髅,如花舞姿却又极其妖异,不时有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溢出,眼底亦是笑意盈盈,这样的情景美若晨曦朝华,却诡异得让人心底发寒。 她的手优雅抬起,轻轻拍打起来。 有清脆的掌音从她手指间发出,在这死寂沉沉的空间里扩散开来。 地上白骨,轻轻颤动,静谧的世界里,掌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急。 倏然间,阴风四起,如花漆黑柔软的发丝在空中如花朵绽开,狂乱的飞舞。 白骨动静越来越大,阴森而静谧的空间里仿佛平静的水面荡漾起圈圈涟漪。 如同沉睡千年的怪兽猛然觉醒,根根白骨霍的立了起来,散发着森冷寒意和死亡气息的骷髅缓缓的站来起来,发出‘咔嚓咔嚓’的怪异声响。 如花的舞愈加的怪异起来,如同萨满巫师作法一般,带着邪气却不失柔美,她扭动腰肢,轻拍手掌,有种迷惑人心的力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掌音惑人,她娇笑如花,清脆的笑声与惑人掌音交缠,化作无形丝带,缠绕上人的心,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沦。 坐在椅子上观看的凤君临看呆了,此刻,他被她惑住了,声音带着迷离与眷恋道:“多美啊”一双美丽的狭长凤目里除了那舞动的精灵少女外再无其他。 光华台上,白骨舞动,一根又一根,随着如花的节奏抖动着森白的身体。立起来的骷髅,整齐而有序,发出咔嚓咔嚓的惊悚声音。 看着如此的情景,满朝文武豁然间匍匐在地,以头磕地,如痴醉一般。 如花此时所用的正是东方月离的驭尸夺魂,只是她没有东方月离那般深厚的内力,可以驾驭尸体去夺人性命,但迷惑人心还是可以做到的。 如花看向尹御风,发现尹御风也是呆呆的看着他,眼底神色复杂,有惊艳有震惊也有沉醉…… 被他紧抓着的白倒是没有什么,依旧是一脸纯真的模样,他漆黑的眸子看着如花,见如花看他,瞬间溢出一抹极其纯真的笑意。 如花看着白如孩子一般的笑容,心底涌起一抹暖意。 东方月离曾说过只有心底没有丝毫杂念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的人才不会被驭尸夺魂迷惑。 当今世上除了白,还会有谁这么大了还如白纸一般呢?那么纯粹的人,心底简单纯洁到让人看不得他受丁点的委屈与伤害。 如花看着白,笑得温暖如阳,她唇语道:“叫他”眼睛对着尹御风看了看。 白这下倒是明白得迅速,他拉着尹御风紧紧抓着他的那只手如孩子般摇了摇。 尹御风没什么反应,还是痴痴的看着如花。 如花见他不醒,有些急,对白做口型道:“咬他” 白依旧是一脸的茫然之色,纯黑的眼底也是茫然一片,只是听话的轻轻‘哦’了一声,如花忽然想到什么,急急轻语道:“捂住嘴捂住嘴” 白仔细的看了尹御风片刻,忽然对着他的鼻子一口咬下去,如花眼眸倏然睁大,心底有些恶寒:白,你可真会找地方咬。 刺痛袭来,尹御风猛地惊醒,猛然看到眼前扩大的惨白容颜,吓了一大跳,刚想出声,却被白一手捂住了嘴巴。 尹御风闷哼一声,白见他清醒,松开口,看着尹御风笑得如孩子一般天真无邪。 尹御风的鼻子上留下了一圈齿痕,有些隐隐作痛。 ps:下午或晚上还有一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招魂术 二更 如花见所有人都如迷醉一般痴痴的看着她,她璀璨一笑,星月光芒入眼,衬得眼眸愈加的晶莹透亮。 如花飞快的跃下光华台,莹莹月光下,有阴风徐徐,她蓝纱轻舞,动作极轻极柔,轻缓落地,风姿卓越。她轻快跑到尹御风面前,一把拉住他和白的手,道:“快跑” 尹御风仿佛依旧迷醉一般,如花猛地一扯,才回过神来,却被如花大力拉着朝着外面跑去。 如花拉着两个人急速的奔跑,她不知道能让他们迷醉多久,这个时侯要抓紧时间跑出去。 三人全力奔跑,风在耳边呼呼作响,这皇宫如棋盘一般,棋布星罗,层层叠叠。才跑出光华台没多远,如花倏然来了个急刹车,一把将尹御风和白扯住了。如花和尹御风因为全力奔跑,心跳不稳,呼吸急促。 他们的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红衣童子,这里天空阴霾,乌云密布,仿佛要下雨一般,天空黑压压一片,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尹御风吃一惊“那女娃娃不是被你杀了吗?” 如花仔细一看,道:“不是,刚刚那是童女,这个是童男” 果然,前面的童子和先前的那个一样一身火红的衣服,头上扎着两个发髻,眉心火红一点,却是个男童,颈子上带着银项圈,手上脚上带着手环和脚环。 环上面有铃铛,动一动都能发出极为清脆悦耳的铃声。 男童和那个女童一样,脸上身上都有黑紫色的水银斑。 他看着如花他们,眼底阴霾一片,如花只感觉浑身泛寒,这男童阴鹜得厉害,这么丁点大的孩子,眼底竟射出的光芒竟是阴毒至极。 如花心底暗道:这小孩这么阴毒的目光看着我们,难不成是因为刚刚杀了那个女娃娃? 果不其然,那七尺孩童,忽然手舞足蹈起来,手环上的铃铛散发出诡异的叮铃声,他尖利骇人的声音仿佛如幽魂飘荡一般,在每一个角落响起飘荡 “今天谁也别想逃,我要踩碎你们所有人的脑袋”如花一听,明显是要为那女童报仇。 如花见他舞动得怪异,银铃声竟是带着几分蛊惑,诡异得厉害。 她扯了扯尹御风的袖子道:“小心点,这铃声好怪异” 却是发现一旁的白也跟着手脚有些不协调的动了起来,如花一惊,一把扯住白“干什么?” 白纯真的眸子看向如花,一脸迷茫,却是傻呵呵笑道:“他跳,我也跳” 如花白他一眼“跳什么跳?一点都不好看” 白闻言委屈的看着如花,一脸的无辜。 如花牵着他的手,道:“白,听话,乖乖的站在这里,什么都别做” 白听话的点头,‘哦’了一声。 如花见那诡异童子小手举起,两脚踏地,不断地舞动,铃铛声响彻天际。 风起,云涌,黑色的云朵翻腾而来。 天地仿若瞬间变色,如花心底一紧,这小孩到底想干什么?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尹御风看着,在如花身旁低声道:“他想干什么?怎么好像在召唤什么东西似的?” 如花心底咯噔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 只听得这铃铛声越来越诡异,形成一道无形的网压下来,三个人有些呼吸不畅的压迫感。如花想跑,腿却如同灌了铅似的,沉重得抬不起来。 男童四肢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可爱的面上带着一抹诡谲的笑容,他额上一点朱砂越来越鲜艳,嗜血妖娆。 铃铛声四处游荡,上天入地,带着魅惑而神秘的力量在这阴冷的空间里弥漫。 如花心底的不安不断扩大,只感觉周边的温度越来越低,有种寒意直窜心头。 阴风呼啸,越来越猛烈,吹得人心头发麻。 忽然,有一抹透明光影从地底窜出,直冲云霄,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 如花仰头一看,瞬间吓得花容失色,那一道道的透明影子竟是……阴鬼。 它们逐渐成型,生出四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利叫声在上空飘荡。 如花第一次感觉到了一股芒刺在背的惊悚,飘来荡去的幽魂浑身散发戾气,森冷的寒气笼罩,只是接近都足以让人浑身打颤了。 尹御风看着天空漂游的上百只幽魂,也被吓住了,良久才不解问道:“这是什么?” 如花战战兢兢道:“阴……阴鬼,这东西吃人!” 童子的铃铛声依旧未停,他手舞足蹈,不断地摆动着手上的手环。 如花见那童子手脚舞动,铃声诡异,一直绵缓不绝,响彻天际,她一把将謦月从袖中抽出,朝着那童子狠绝扔去,謦月发出一声清脆的叮铃声,如上好的丝缎拂过人心。 它剑尖凌厉,破开阴冷空气,直直朝着童子的心脏迅猛袭去。 童子一惊,慌忙去挡,謦月速度极快,待他反应过来时,早已到了童子心脏前不过三拳的距离,童子抬手一挡,剑尖与他如藕节一般的手臂上那个手环相撞,火星四溅。 只听得‘砰’的一声,童子手臂瞬间发麻,有火烧火燎的感觉从手环处传遍全身。 謦月锋利,天下第一好剑,童子的手环在下一刻‘咔嚓’一声,断裂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陷入危险的如花 手环断裂,童子眼底倏然惊现暴怒之色,他看着地上断裂成两半的手环,一声诡异的怪叫自喉中发出。 他手掌蓦地抬起,另一只手的手环猛地朝着謦月砸下去,謦月呜咽,发出如玉石相撞般的清透声响,透身光华闪耀,如银练划过水面,童子手上的环狠狠地与謦月剑身相撞,又是一阵电光火石。 謦月发出一声呜咽,竟有火红之光从剑身滑过,童子手腕上的那个手环因为相撞也隐隐泛着红光。 童子被謦月强大的力量震得心神俱痛,他的第二个手环应声而裂,这一刻,强大的挫败感和怒意将他浑身笼罩起来。 他面上显出狂暴神情,狰狞恐怖,手指相抵,有怪异的声音从他喉中溢出。如咒语般怪异的声音化作丝带自他唇齿间出来,弯弯曲曲,冲向天际。 咒语在空中缭绕、扩散,漫天阴鬼仿佛接受命令一般,发出参差不齐的凄厉叫声,如饿狼一般从空中扑向如花三人。 如花和尹御风吓得浑身一寒,本无力的腿忽然有力气了,见阴鬼张开似有若无的手臂,赤红的眼睛仿佛浸了血一般,恐怖森冷,如花拉着白拔腿便要跑。 却不料,那火红的童子身形一闪,如闪电击来,瞬间便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謦月回鞘,如花回头,见百鬼袭来,心脏瞬间漏跳一拍,她紧紧抓着白的手,手心里早已是湿冷一片。 尹御风在她身旁,迅速抽出自己的剑,浑身戒备。如花感到头顶一阵发麻,强大的气流袭来,瞬间如同坠入冰天雪地一般。 红衣小童也不出手袭击他们,只是堵住他们的去路冷眼看着。头顶阴鬼早已临近,它们嘶嚎,凄厉惨绝,响彻天霄,有死亡的气息迫近。 如花仰头,倏然一双赤红的眼睛与她对了个正着,森寒之意瞬间将她全身凌迟了个遍,如花条件反射往后一闪,却贴上了一个柔软却危险的冰凉身体,如花大脑轰隆一下。 想也不想的一剑朝后面削去,在这当口,尹御风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如花身后的红衣小童刺去,如花差点便撞上那红衣小童,可他却是不躲也不闪。 两剑刺来,红衣童子冷笑。 如花只觉头顶一阵阴风拂过,剑还未完全刺出,便猝然一闪,却见是白苍白而凌厉的手在她头顶扫过,是白的手。 一只阴鬼赤红着双目早已逼近她的头顶半尺的距离了,白一巴掌拍过去,也只是从它身体里穿过,无济于事。 如花一把抓住尹御风,急道:“别管他,后面啊” 尹御风连忙回头,见无数个阴灵朝着这边袭来,如排山倒海,迅猛扑来。 一时间,厉鬼扑来,竟是让他们措手不及。 冰寒刺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一股腐烂的气息直呛得如花咳嗽连连。 阴鬼身上冰寒的气息入体,浑身有种被扔进寒潭水中的刺骨感觉,如花忽然很难受,身体里有股气流不断的涌动。 那是一股热流,与阴鬼袭来的冰寒之气相抵触。 两股气流在身体里开始不断的涌动对峙起来。 一如当年吸食赤蛇之血后又被东方月离用冰针所伤,浑身冷热交替,难受得让人想撞墙。 这是一股力量,一直占据着如花身体内的强势力量,赤蛇的血在她身体里这么多年仍旧无法被她的身体接受,如今这身体遭受到另外一股力量的侵蚀,与它对峙,如同火山一般,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上百只阴鬼迎面扑来,力量强大到难以预测,源源不断的冰寒气息涌入如花的体内,只感觉体内那股热力在不断的膨胀,她的身体要炸开了似的。 心脏发出极其清晰的跳动声,在这个空间里一下又一下,极为清晰。 阴鬼气势汹汹猛地扑来,一涌而下,猛地将他们包裹、覆盖。 死亡气息开始弥漫,阴鬼在静谧的空间里发出兴奋的嘶鸣声。 红衣小童,面上泛起一抹诡谲笑意,清脆的笑声‘咯咯’飘荡开来。 倏然,有红光射出,刺眼至极。 瞬间,有阴鬼凄厉的叫声响起,红光触及,阴鬼竟是魂飞魄散,消失殆尽。 本凶狠扑下去的阴鬼顷刻间便要散开,却不料光芒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刺眼。 有少女尖利的发泄声破空而出,如凤凰涅槃,一飞冲天。阴鬼凄厉惨叫,被撕扯得四分五裂。魂飞魄散。 一袭水蓝色轻纱长裙的绝美少女仰天长啸,痛苦之色溢于言表,发丝飞洒,身体被仰成一道优美的弧形,在这暗沉笼罩的黑暗世界里唯美异常。 一股强大的力量波及开来,巨大的力量猛地炸开,直飞云霄,红衣小童来不及躲闪,便觉一股强大到极致的毁灭性力量猛地撞击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倏然飞起,被狠狠地抛向了远方。 如花身体里强大的能量释放,这一刻,她睁眼,眼底竟是赤红一片。不过瞬间,便如同抽空一般,整个人虚软倒下。 她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力量,昏迷过去。 “如花!”尹御风一惊,慌忙接住她柔软的身子,见她晕过去了,有些焦急,摇她“如花,你怎么了?醒醒” 尹御风只顾焦急的喊着如花,丝毫没注意身后有危险缓缓逼近。 忽然,他感觉到一股森寒之意直逼后背,猛然转身,还没看清来人,只觉后背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眼前一黑,便晕过去了…… 如花醒来时,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她浑身虚软无力。 脑子里忽然闪现了刚才的情形,他们被阴鬼袭击,这时自己怎么躺在这里?猛然清醒,却在下一刻,眼眸豁然大睁,因为有人在脱她的衣服。 如花往自己身上一看,一只苍白无色的手已经解开了自己腰间的束腰丝带,如花心底咯噔一下。 待看清床边的人更是大吃一惊,床边的男人正是凤君临。 如花惊诧至极,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想后退,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半点力气。 她想抬手去阻止他下一步动作,却是有心无力,抬手的力气都使不出。 凤君临看她一眼,见她一双眸子怒意四溅,邪魅笑道:“终于醒了?” 说话间,他已经扯开了她腰间的丝带,外衣豁然散开,露出了她雪白的肌肤和曼妙的身姿。 如花只觉浑身一个激灵,止不住抖了抖,瞬间鸡皮疙瘩起来一身。 “你敢碰我”如花只是盯着他冷冷开口。 凤君临也不理如花的话,看着如花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眼底划过一抹异样之色,他不带丝毫温暖的掌极度怜爱的抚上如花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如花身上又是一阵轻颤。 “皮肤真好”凤君临带着情欲的掌在如花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 如花心底极其厌恶,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 凤君临起身,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再次俯身,却是压在了如花身上。如花整个身体虚软无力,凤君临的身体压上来,更是如同泰山压顶,竟是连呼吸都不畅了。 凤君临见她一双漆黑如夜的眸狠狠地瞪着自己,笑得极其的放荡,轻轻吻上她的眼睛“你越瞪朕,朕越喜欢。” 他寒凉的吻由她的眼睛向下蔓延,一点点的轻柔细吻。眼睛,鼻子,嘴唇,逐渐向下。 如花从未被如此对待过,此时气到不行也怕到不行。她慌张至极,极力想反抗,却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凤君临的吻沿着她优美的脖子往下蔓延,手也开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离起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shi虫 如花浑身虚软,只感觉那寒凉的掌在她chi裸的肌肤上游离,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震得灵魂从未如此的颤抖过,衣服在他指尖逐渐滑落,肚兜被解开,寒气袭来,钻入如花身体,她又急又气,却偏偏动弹不得。 凤君临带着凉意的指尖忽的狠狠一扯,纯白如雪的肚兜被扯了下来,如花眼眸倏然大睁,他唇角一勾,笑得邪气,俯身,吻落了下来,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冰冷的大殿里,幔帐飞洒,不时有阴风呼啸,如花被冻得颤抖不已,唇瓣发白,她一双眸子泛着森冷寒光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呼吸极其的不稳,心脏剧烈的跳动。 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急促的喘息声在大殿里响起。 忽的,如花张嘴,狠狠地咬上自己的唇瓣,瞬间有赤红血液漫出,疼痛的感觉顷刻间溢满全身,如藤蔓一般在身体每一处蔓延。 如花吃力的移动疲软无力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支撑那一只手,手缓缓探入腰间还未脱下的衣服里。 凤君临的吻再次落下来,如花的头往右边一偏,避开了。 凤君临微微一愣,再次勾唇媚笑,手在她早已chi裸的腰间暧昧的抚摸,他俯身,又要吻她,如花本没有丝毫表情的面上倏然间笑了,她看向凤君临,与他那双带着欲望之色的眸对了个正着。 如花这抹笑容极其诡异妖艳,唇上依旧有一抹如胭脂般的血色,她一笑,更加妩媚生华。 凤君临看得有些痴了,他抬手轻轻抚上她血红的唇瓣,却听得如花带着冷然笑意问道:“你喜欢我吗?”她眸底清澈,纯真无邪,却有杀机一闪而逝。 凤君临被她如此娇媚而冷艳的模样给迷住了,抚着她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带着情欲的声音响起,极轻极轻。 “当然,喜欢”他再次俯首,寒凉的吻在她的唇瓣,颈侧落下。 如花闻言咧嘴一笑,灿若朝阳,清脆的声音透着寒意“可我,不喜欢你” 话语刚落,手中有黑色的椭圆形小虫爬出,慢慢的越来越多,从她手中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蔓延,瞬间便爬上了凤君临早已chi裸了一半的身体。 他猝然大惊,猛地起身,可身上已经被大片大片的黑色虫子爬满“这是什么?” 如花笑得惊讶道:“怎么,尸虫你都不认识?” 凤君临一听‘尸虫’二字,本就没有血色的面上瞬间变了颜色,惊恐至极。尸生虫,虫啃尸,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尸虫自然也是他们的克星。 他吓得慌忙下床,想甩掉满身的尸虫,可那小虫子上了身便别想甩掉,尖利的前钳狠狠地在凤君临光洁的皮肤上扎下去。 凤君临只感觉浑身如同凌迟一般,疯狂的抖动身子,他又惊又怕,一时乱了阵脚“你哪里来的尸虫?” 身上没有东西压着了,如花瞬间如释重负,床上依旧是爬来爬去的黑色尸虫,如花吃力的撑起身子,缓缓坐了起来。 她伸出白皙的食指,有尸虫沿着指蔓延而上,如花大拇指轻轻抚上尸虫,看着满床的尸虫笑得随意“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爹爹——”她抬头看向凤君临,刹那间笑靥如花,清纯至极。 “最擅长——驭尸?”最后两个字缓缓出口,冰凉至极,眼底的杀意与阴毒一泻而出。 凤君临一听这句话,眼眸豁然大睁,身上的尸虫啃咬,他痛苦得不能自已,不过几秒钟,便有森森白骨露了出来。 他痛苦喊叫起来,如花微微喘息,身上已经有些许力气了,她伸手将衣服穿好,坐在床上笑意盈盈看着凤君临逐渐被尸虫啃光。 尸虫如潮水一般以极快的速度覆盖凤君临的身体,即便他大力的挣扎于扭动,依旧无济于事。 有尸虫爬上他的脸,顺着他的鼻孔钻进去,凤君临想抬手去抓,却被尸虫强大的力量拉扯,让他抬不起双手。 依旧有尸虫源源不断的从床上爬下,蔓延至凤君临的脚上,沿着他的腿往上爬,强大的力量迫使他倒下,他用力稳住自己,却是杯水车薪。 几乎被虫子整个包裹的身体豁然倒下,瞬间,虫潮汹涌而至,不断的覆盖上他的身体,凤君临再也忍不住,痛苦的嘶吼起来,凄厉的声音响绝空荡荡的大殿。 尸虫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嘴里,不断的啃噬,他腿上的肉已经被啃食殆尽,露出了他的小腿骨和大腿一半的骨头。 忽然,有虫从他眼睛钻出,他的眼珠子被残忍的啃了个精光,此时眼眶里只剩下一个空洞的的黑洞,看得人毛骨悚然。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被尸虫整个吞噬。 终于不再挣扎,尸虫不断覆盖,不消片刻,他便只剩下森森白骨了 如花冷眼看着,下床,缓缓走到他的身边,眼眸里依旧有狠绝之光,忽的,她抬脚,对着那具白骨狠狠地踩下去。 ‘咔嚓’ 白骨碎裂,断成了一截一截,那骷髅头上空洞而恐怖的黑洞死死的瞪着如花,惊悚至极,如花厌恶的皱眉,抬脚对着他的骷髅头就是一脚,骷髅头被她狠狠的踢了出去,滚落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死,也要让他身首异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幻境 如花迈开步伐,朝着寝宫外面跑去,外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静谧的世界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如花四处张望,有薄薄一层雾气在这阴森恐怖的空间里慢慢散开。 她朝着寝宫外面走去,她要找尹御风他们,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此刻她一个人也没看到,太诡异了。 如花警惕的看着四周,不敢有丝毫松懈,这里的侍卫全都不见了。 宫殿如迷宫一般,如花绕来绕去,走了好久,还是没个头绪,一路上死寂一片,也没碰到什么怪异的东西。 如花觉得好奇怪,她一脸迷茫,继续东张西望的朝前面走着。 忽然,有什么声音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死一般沉寂的世界里荡漾开来,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想跑?迟了” 这带着冷然笑意如玉石般清冷的声音让如花浑身陡然一寒。 这声音……。这声音怎么那么像……东方月离那死变态的声音啊? 如花身子一僵,倏然间就有种转身逃跑的冲动,难怪这一路上什么都没看到,原来都让变态给做了。如花战战兢兢的想着,她踌躇着,到底是向前走还是转身离去。 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往前走,至少前面有人,虽然是东方月离,好歹也是自己认识的。这往后走,指不定碰到什么鬼东西。 如花大步朝前走去,不时有悉悉索索,比武打斗的声音以及男子粗重的喘息声进入耳中,才走没多久,前面的情景映入眼帘。 如花不看还好,这一看倒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这和东方月离打斗的人竟是尹御风和白。他们怎么跟东方月离对上了?如花不解。 只见阴沉沉的世界里,东方月离依旧是一袭雪衣出尘,只是今日的他外面罩了件连帽的雪白斗篷,大大的帽子几乎遮去了他的半张绝美容颜。 如花愕然,整得自己跟死神似的,如此的他如雪域之神,神秘而傲然。 如花不知道这是斗篷是乌教之物——火血翎,能辟邪祛瘴,五王陵墓里阴气极重,迷障重重,毒气缭绕,火血翎能挡去一切阴邪之气,让人不被迷障所惑。 此时,尹御风身上早已被东方月离的天蚕丝伤得伤痕累累,白惊恐万分的在上空飘荡,浑身瑟缩,不敢上前。 如花心底一疼,却见东方月离从怀中掏出一颗血红的珠子,如花大惊,这是嗜血珠。 她慌了,这血珠一出,尹御风必死无疑。 东方月离手上的珠子血气流转,如花想也不想连忙跑上去一把抓住东方月离的手臂,阻止道:“爹爹,不要” 东方月离一看,竟是如花,眼底神色一冽,语带寒意道:“什么时候也敢管我的事了?” 这话一出口,如花只觉透身一寒,手条件反射的松开,心底的惧意一涌而出。 看得那颗血珠嗜血妖娆,本莹白的身体里此刻血气滚动,散发着诡异的妖冶光芒。 如花咬咬牙,双手猛地将东方月离拿着血珠的那只手抓住,眼底的倔强一览无遗。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只是淡淡两个字“松手” 如花的阻止于他来说不过是螳臂当车,可他却要她自己放手。 如花死死的抓着,死都不松。 东方月离与如花对视,眼底依旧是惯有的寒凉,见如花死死的瞪着自己,半响,忽然唇角一弯,轻轻笑了。 如花诧异,瞬间警戒起来。 东方月离笑得温柔,另一只手温柔抚上如花的脸颊,将她的发丝轻轻挽到耳后,寒凉的感觉让如花身子止不住的抖了抖。 东方月离笑得温柔道:“好,这血珠不用便不用” 语毕,将血珠收回,如花看着他,眼底震惊,这么容易便打消了念头,不像东方月离的作风。 果不其然,东方月离语气倏然转阴“那就让他死得更痛苦” 话语刚出,东方月离的手在空中轻划,顷刻间,阴风大作,他雪白的斗篷狂乱的飞舞起来,如花只觉浑身被一股寒意笼罩,阴风在耳畔呼呼作响。 不过眨眼间,迷雾褪去,阴沉沉的天也逐渐消失,金碧辉煌的宫殿如同海市蜃楼,虚影漂浮,镜花水月般浮动起来,渐渐的,渐渐的,消逝了。 如花眼眸大睁,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变化。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这里完全变了样,宫殿消失了,天空也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如花赫然发现此刻他们站在一个高高的平台上,前方是宽阔的空间,有棺木悬挂在中央,四角用铁链稳固。 尹御风所在位置的不远处有一道石门,每隔一段距离便有火把插在石壁上,闪耀着怪异的光芒,永不泯灭。 ps:这几天比较忙,所以更新不稳定,字数也不是很多,等有空了一定多更点补上~!o(n_n)o~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帝王僵shi 如花诧异至极,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半响才喃喃道:“宫殿呢?” 她不知道,那宫殿不过是幻境罢了,五王陵墓入口处便设置了一道迷障,进去便会陷入幻境,沉沦迷醉,被幻境里的阴鬼所杀。 如花呢喃的话语才落音,便听得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越来越近,听得人心底惶惶不安。她不解的看向身后,刹那间,面色一变,猛地回过神来。 只见身后,从高台底下爬上来好多只黑色的尸虫,如花从来没见过如此多的尸虫,果真如潮水涌来,黑色的浪潮不断的朝这边汹涌袭来。 这尸虫比如花平时看到的要大几倍,迅速爬来,如海啸来袭。 如花心底猛地生出一丝惶恐,尸虫她倒是不怕,只是…… 她回头看向站在那边的尹御风,他身上没有冷香,也不像白一样会在天空飘来飘去的,这尸虫会把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这下子,如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难怪东方月离说要让他死得更痛苦。 她急了,大喊道:“木头,快跑啊,尸虫会吃了你的” 尹御风一听这话,本是想跑,但看到如花站在东方月离身旁,他们身后尸虫如潮,迅猛逼近,一时间也急了:“那你呢?你也快跑啊” 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别人,如花心头一暖,却是跺脚骂道:“你个傻子,保自己,管我做什么?还不快跑。” 东方月离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一句话不说。 尹御风回头,发现前方石门死死的堵着,根本就没有出路,他咬咬牙“反正……也没路,你不走我也不走” 如花气得跺脚,忽然看到东方月离腰间有一个缀着玲珑白玉的饰物,她知道这是特地用冷香熏过的,东方月离用来防尸虫的。 她把心一横,以极快的速度一把将东方月离腰间的饰物扯了下来,拔腿便朝着尹御风跑去,用力将那白玉抛给了尹御风。 “接住,有了它,尸虫就不会咬你了” 这变故让人猝不及防,尹御风呆愣片刻,却见白色的物体抛来,条件反射的抬手接住了。如花观察这里良久,早已看出开门的机关,厚重的石门旁边有一块盘龙石,褐棕色石质与周围冰冷的灰褐色石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如花快速跑到尹御风旁边,一把拉住白便朝着巨石门口跑去。她不敢看后面,所以也没看到此时东方月离那双阴冷的眸早已是杀机四溢。 此时她只知道,要快点跑,因为她惹了东方月离,心因为紧张都快跳出来了。 手抓住那块盘龙石狠狠地用力朝着一边推去,有沉重暗哑的声音响起,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如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都不敢朝后面看,只希望门快点打开,然后快点逃跑。 却不料石门打开一半,却又慢慢的往下闭合,如花大惊,一把便将白推了出去,眼看石门快要落下,她迅速拉着尹御风便朝着石门外面跑去。 心底却是有些不安,想到这么久,东方月离竟没有追上来为难他们,她终究是忍不住惴惴不安的转头,却是瞧见那一袭白衣出尘的绝美男子遗世独立,冷冷的看着这边,他的身后如潮水般的尸虫正朝他涌去。 如花一看急了,大喊“你有病啊,杵在那里干什么?快跑啊”他没了护身的冷香,那些虫子会吃他的。 而东方月离依旧是一动不动,只是冷眼看着如花。 如花心急如焚,看着尸虫逐渐逼近东方月离,鬼使神差一把将尹御风推出了石门,自己转身朝着东方月离跑去。 前方尸虫排山倒海袭来,如花喘着气快速跑到东方月离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急道:“你真是有病,还不快跑,不要命啦?” 语毕,拉着他便要跑,哪知被东方月离大力一扯,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容不得她反抗。如花大吃一惊,却是无力抵抗,身子不由自主的朝着后面倒去。 顷刻间,两人竟是双双朝着身后深不见底的地方坠去。只听得东方月离阴鹜寒凉的声音响起“我不会死,但你今天必死无疑。” 如花只感觉身子倏然一轻,却是坠落下去,有阴风拂拂,衣衫在冰冷的空气里狂乱飞舞。 东方月离抓着如花的手松开,朝着下方迅速坠落,下面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木,五王陵墓的虽说是五王同陵,却也有尊卑之分,最顶上吊在空中的棺木是凤栖王朝开国皇帝的棺木,底下分别挖了四个又宽又深的陵墓土坑,用上好的古石板装饰,里面放着其他四位皇帝的棺木,分别按照东南西北的位置,此刻,如花掉下去的地方正好是北的位置,安放的是凤君临的棺木。 只见东方月离以极快的速度落下,袖中蚕丝出来,猛地穿过棺盖,纤长的指轻轻一掀,蚕丝竟是将钉得严严实实的棺盖给掀开了。 棺木倏然间竖起,立了起来,猛地插jin了地面,灰褐色的石板砖瞬间裂开,巨大的棺木里躺着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妖媚男子,面色惨白,他的尸身竟是没有腐烂,栩栩如生,如活人一般。 东方月离的指尖猛地点上了他的心口,他紧闭的眼眸就在这一刻睁开了,里面空洞无物,如傀儡一般。 东方月离华发飞洒,翩然起身,落在了竖着的棺木顶上,静静地观看。 如花的身子坠落而下,划破阴森冰冷的空气,猛地砸在地上,痛得她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一般,差点背过气去。 她躺着地上半响没回过气来,浑身剧痛无比,身上的痛意还未消失,赫然间发现那打开盖子的巨大棺木里的妖媚帝王正缓缓的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他动作僵硬,眼底空洞无物,一步步缓慢走来,如花吓得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身上仿佛被车子碾过似的剧痛,直直的盯着凤君临,很明显,此刻的他是一具僵尸。 如花一步步后退,沉寂的世界里只有她的心跳声很响很响。 凤君临面无表情朝着她走来,如花四处张望,却发现这地方是一个宽敞至极的正方形,四面石壁,没有可以逃走的路,更加没有让她躲避的地方。 如花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仰头,见巨大的棺木顶上,东方月离雪白色的斗篷在阴风中翩然舞动,他天生就是个仙,超凡脱俗,美得如梦似幻,不沾人间烟火。可却冷漠危险得让人不敢靠近,就如同此刻一般,他浑身散发冷冽气息,眼底的眸光更是阴冷到让人浑身泛寒。 这次,他是真想要了她的命了。 如花止不住的吞了吞口水,戒备的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僵尸。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还真有些舍不得了 凤君临眼底空洞,步步紧逼过来,如花迈开腿便跑,刚转身,凤君临大力一蹦,便是三尺之远,豁然落到了如花面前,如花没想到他会顷刻间便跳到自己面前,大脑轰隆一下,有些发懵了。 本来再次看到凤君临就已经够惊悚了,这下子忽然与她一拳之隔,如花吓得差点晕过去。 她呼吸急促,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胸口,见凤君临抬起僵硬的手一掌过来,有股阴寒之气席卷而来,如花往后一跃,躲过了。 凤君临再次袭来,钢爪一般的手猛地直插过来,凌厉之气割得如花的肌肤生疼生疼。 如花抽出謦月作势一挡,凤君临的手不躲也不闪,直直的插过去,与謦月‘嘭’的一撞,剑身一抖,如花的虎口瞬间麻痹。凤君临的力气大得超乎人的想象,手如钢板一般,如花的手被震得骨头咔嚓一声仿佛要裂开了似的。 血液涌出,钻心的痛。 如花忍痛拿起謦月一剑刺去,可他身上却是硬邦邦的,剑都刺不进。 凤君临身体虽然僵硬,可动作却是极快,一把便扼住了如花拿着剑刺他的那只手腕,如花头皮瞬间发麻,只觉冷入骨髓的寒从手腕一直传入心底。 她想挣脱,却挣脱不了,凤君临扼住如花的手一把将她狠狠地甩了出去,如花的身体飞出,直直的撞到了墙壁上,浑身仿佛被四分五裂一般,心口刺痛,一口鲜血喷出。 如花的身体因疼痛止不住的颤抖,她抚着胸口,却是瞧见前方阴影打了下来,惶然抬头,却瞧见凤君临迅速袭来。 如花拖着仿佛全身骨头都碎掉了的身体,狠狠一咬牙,猛地凌空而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水蓝色弧线,她轻巧的站在了凤君临的肩上,凤君临此时成了僵尸,身体刀枪不入,只有尸虫能克他,可如花身上的尸虫早已在宫殿里放掉了,她拿着剑,猛地朝着他的眼睛刺去。 晶莹剔透的剑身狠绝的通身没入他的眼睛,下一刻,一声嘶吼响彻整个墓室。 凤君临抬手便要抓肩上的如花,如花脚尖一点,便飞身而起,轻巧的落在了很远的角落里,凤君临从喉咙里发出非常危险的低吼声,看准如花的方向,朝着如花这边大力跳过去,一跳三丈远,顷刻间便到了如花面前。 如花起身,越过凤君临的头顶,到了他的后方。 凤君临转身,又是一跳。 如花心跳如雷,这样下去,她的体力迟早被耗尽。 凤君临端起尖利如钢刀般的手,朝着如花插过去,如花不敢与他硬碰硬,只能左闪右避。 如花喘息着,仰头,见棺材上方,东方月离依旧冷眼旁观,心底不觉涌起一股无名怒火,他当真要让自己死于这僵尸手下。 如花破口大骂:“东方月离,你这没良心的,亏我还怕尸虫把你给啃了,跑回来救你,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管你个屁!” 凤君临猛地袭来,如花猝然后退,他的袭击令她防不胜防。 今天要是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如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这凤君临打不死伤不到,浑身跟钢板似的,这里又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也没有出路。 如花见东方月离依旧冷漠寒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一双漆黑水灵的眼眸死死的瞪着他,东方月离与她带着桀骜与怒意的眸对视,眼底寒凉依旧,静静地俯视观看。 如花额上早已是细密汗珠,身体也有些吃不住了,她急促的喘息着,见凤君临再次袭来,她往右一闪,在空旷的平地上奔跑起来,倏然,一阵寒凉迎面扑来,凤君临僵硬的身体豁然出现在前方,如花急忙刹住脚步。 她咬了咬唇,起身,挥剑如舞,这是东方月离前几日教她的剑法,柔美至极,与此时狠绝凌厉的僵尸格格不入。 这一套落雪无痕,以柔克刚,细腻缱绻,女子练起来极为的美丽轻柔。 謦月在空气里发出盈盈光辉,剑芒看似柔美却能杀人于无形。 凤君临嘶吼低鸣,手成爪形,朝着如花挥舞的剑抓去,如花的剑看似轻柔的穿过了他的指缝,绵绵内力汇聚,如花剑身一倾,凤君临的三根手指被连根切掉了。 这一动作看上去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有如花自己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内力早已消耗了大半。 她内力汇聚至剑尖,继续向前刺去,这一剑若是刺中,便是凤君临的心脏位置。 却不料,凤君临眼疾手快,另一只手猛地将謦月剑身抓住,如花虎口一震,皮开肉绽。凤君临被如花如此一刺,眼底赤红一片,喉咙里发出极其危险的吼声,他狠狠地一甩。 謦月被大力甩出,如花大惊,掌心早已是鲜血淋漓,如花想后退,却被凤君临一把掐住了脖子。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如花眼眸倏然大睁,脖子上的手那么轻易的将她的生死掌控于股掌之间。 凤君临的手猛地把如花朝着地上按去,大力袭来,如花防不胜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下,砸在了地上。 青石板砖竟是被如花的身子砸得裂开了,如花五脏六腑猛烈的震动,剧痛不已,她呼吸急促,凤君临的手一点点的收紧。 如花的脸逐渐转红,她有些呼吸不畅,朝着东方月离的方向看去,一双水眸此刻有恨意溢出,咬牙一字一句道:“东方月离,你够狠!” 这么多年来,如花第一次用如此的眼神看他,向来无论他如何对待她,她的眼眸里也只是怒意,可此时,带着丝丝缕缕的恨意出来,竟是让东方月离的心一顿。 她对他不再是生气了,而是恨! 凤君临另一只手豁然抬起,只有两只指头,但杀死如花足矣,他两指凌厉,朝着如花的心口猛地扎下去。 东方月离冷漠寒凉的黑眸就那么看着那两只扎下去的指头,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底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惶恐。 她死了,世上就再也……没有她了。 就在凤君临的指头快要扎进如花身体时,东方月离的手不由自主的抬起,一道蚕丝从袖中凌厉袭出,速度快得让人咋舌,猛地穿透凤君临的身体,东方月离苍白的指狠狠地一扯,凤君临的尸体豁然间飞起,被毫不留情地抛了出去。 东方月离飞身落在了如花身旁,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如花冷冷看着他,心底依旧有气,半响才道:“救我干什么?怎么不让我被他杀了算了?” 东方月离看着她,眨了眨眼睛,不带丝毫温度的手将她唇畔的血渍温柔拭去,语气轻柔道:“发现……。” 如花恼怒的看着他,这话不是第一次听了,她都听腻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道迷障 东方月离见如花依旧是愤怒的瞪着自己,伸手捏捏她的脸颊,笑得极其温柔,问道:“生气了?” 如花觉得他真是有病,不过早已经习惯了,虽然生气,却也只是怒瞪不语。 东方月离轻柔哄道:“别生气了,有没有哪里痛?我帮你揉揉” 如花知道他刚刚确实是动了杀念,关键时刻救下她,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这个时候不该和他再生气了,如花强压心头怒火,没好气道:“不痛,哪里都不痛” 东方月离眨眼,语气依旧柔和,很是无辜道:“可你吐血了” 如花本就有气,这句话一出,她索性翻了个白眼,随口道:“我胸口痛” “我帮你揉揉” 如花咋舌,看向东方月离,见他眼底漆黑如潭,依旧是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杂念,如花嘴角有些许的抽搐,变态就是变态,这思维常人无法理解,那地方能随便揉吗? 如花见他看着自己,有些气恼道:“我又不痛了” 她想站起来,岂料才动了下,疼痛的感觉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如花痛得皱眉。 东方月离见她如此模样,抱着她起身,如花惊诧“干什么去?”她条件反射的抓住了东方月离的衣服,浑身戒备。 “带你出去” 如花愕然,不知道东方月离心底打什么主意,无奈身体实在是疲惫至极,又受了点内伤,只能任他抱着,索性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如花的身上很暖和,融融暖意从他与她相贴的每一处传入,东方月离冰冷的身体里升起一股异样的舒适感。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朝前方走去,经过凤君临的尸体时俯身将謦月捡了起来,如花诧异的看着凤君临的尸体,有些费解“他不是让尸虫给啃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五王陵墓里迷障重重,到处都是迷人心眼的幻术,刚刚你们一进来便陷入了第一道迷障” 如花惊讶的看向东方月离,满脸不可思议“你说的是……。刚刚那一切都是假的?” “亦真亦假,里面的人对你的伤害是真的” 如花咬唇,难怪那色胚压在她身上的感觉那么真实,想到刚才差点被凤君临强暴的情景,如花气得狠狠地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凤君临。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来走到墙面前,这地方四面都是墙,没有出路。 如花以为这道墙上会有一道自己没看出来的隐蔽石门,却不料东方月离抱着她直直的朝着墙面走去。 她吓得大呼起来“喂……” 话未说完,两人却是穿墙而入。 如花惊得眼眸大睁“这是?” “,害怕的话,把眼睛闭上” 这是一道长长的走道,漆黑一片,安静得让人心有些发慌,如花看向前方,无穷无极的黑暗笼罩,一时间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与东方月离一起走,如花觉得很安心,至少不会像和尹御风一起,她得浑身警惕应对一切险境,面对未知的险境,她也会很害怕。 东方月离在黑暗里从容不迫的行走,不时有阴风拂过,将他的衣衫托起。如花瞪着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她很好奇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前方依旧是一片漆黑,无穷无尽,看不到头。 忽然,一道凌厉的阴风呼啸而来,倏然间暗道里有了诡异的光亮,如黄河之水天上来,一道汹涌海浪从远方奔腾而来,星海震荡,如花吓得一把抓住了东方月离的衣服。 还不待回过神,便有赤红双目的阴鬼端着两只尖利的爪子凶猛袭来。 刹那间,腥风四起,地动山摇,混沌一片,如花瞪着眼睛吓得面上有些失色,忽然一道白光闪进眼睛,如花猛然回神,却是发现自己的视线被一道白色的屏障给遮住了。 铺天盖地的白色席卷而来,如花定睛一看,却是东方月离用斗篷将她罩了起来。 此刻她被他裹在怀中,想到刚刚的情形,如花猛地摇了摇脑袋,有些后怕。 她伸出手臂紧紧的抱住东方月离,呼吸有些不稳,在他怀中却很是心安,好在有个人护着自己。 如花将头贴在了东方月离的胸膛上,偎着他休息,四周很安静,如花柔软的身体如一个小小的火炉紧紧的贴在他怀中,散发着融融暖意,在他被斗篷包裹的这个狭小空间里有暖意充斥,如夏日骄阳,温暖而怠倦。 行了片刻,如花忽然发现东方月离向来平稳的心今天跳得有些怪,她狐疑的将耳朵贴上去,不解问道:“你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 半响无声,四周静静,没有半点声响。 如花掀开斗篷,仰头,他柔美而尖细的下巴如玉雕般精美,东方月离低头与她对视,漆黑的眼眸如浩渺苍穹,望不到底。 “到了” 如花诧异往后一看,这条道走到了头,心底不觉松了口气,此人变态是变态了点,可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下和他在一起,还是有保障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竹女惑人 走道到了尽头,却是一片空旷之地,其实,这才是迷障的开始。 东方月离步入其中,有诡异的薄雾缭绕,上空本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一轮妖冶圆月缓缓升起,空旷之处倏然冒出根根翠竹,一片竹林如雨后春笋般赫然在目。 如花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她揉了揉眼睛,见这根根碧翠高耸的竹子,阴森诡异,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阴冷的气息袭来,如花止不住打了个喷嚏。 忽然,一道凄厉的哭声划破死一般沉寂的空间从竹林深处传来,在碧翠而阴森的竹林里飘荡。 如花吓得头皮发麻,一把抓住东方月离的衣服“听到没?有女人在哭” 东方月离抬眼,朝着竹林深处看去,眼底平静无波,深不见底。 竹林清幽,哭声缭绕,阵阵回声萦绕在耳际,让人毛骨悚然。 东方月离看向怀中如花,半响才开口道:“有点麻烦” 如花愕然,心底有些不安“你对付不了?” 东方月离踌躇片刻,眼底有一闪而过的茫然之色“不知道” 如花闻言,倏然睁大眼睛“她这么厉害?”在如花看来,东方月离人变态,武功更变态,她没想到也有他对付不了的东西。 东方月离盯着如花看了良久,他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倒映着如花美丽却怔愣的容颜,直看得如花浑身不自在。东方月离仿若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她也不厉害” 如花不解,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不厉害你怎么没把握?她愣愣的看着他半响没理清头绪。 东方月离却是将她从怀中放了下来,看了她片刻,随手将身上的火血翎解下来披到她身上。 如花狐疑“这是干什么?” 东方月离寒凉的指尖将她的发丝挽到耳后,语气轻柔,将大大的帽子盖在她头上道:“怕你被惑住” 这雪白色的披风很大,将如花整个人都裹住了,大大的帽子打下来,几乎将她的脸全遮住了,如花伸出手将帽檐拉着,仰头看东方月离问道:“她会迷惑人?” 东方月离眼睛看向竹林深处,道:“跟紧我” 语毕,他迈开步伐朝着发出隐隐哭声的地方走去,如花慌忙跟上去,一脚踩到了拖在地上的披风,一个趔趄,东方月离眼疾手快反手便把住了她的小臂,稳住了如花的身形。 如花轻拍胸口,抱怨道:“这披风真大” 东方月离一只手握着她的小臂“注意些就不会摔了” 如花心底对这哭泣的女子很是好奇,那嘤嘤啜泣声一直不绝于耳,两人走了会儿,声音越来越近,如花心底有些紧张。 倏然,前方出现一名女子,一袭碧绿色裙裳,一头长发如瀑布倾泻而下,抱膝坐在一棵竹子下方,将头埋于臂弯,娇柔的身子微微颤抖,凄厉的哭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如花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这姑娘是普通女子,受了委屈在这里哭泣,在离那姑娘大概一百来米的地方,东方月离停住了步伐,如花也顺势停住了。 可是东方月离只是静静地看着,半响不说一句话。 如花憋不住了,忍不住大声道:“喂,你哭什么?” 女子依旧是嘤嘤啜泣,不理如花的话。 “喂”见她不搭理自己,如花又喊了一声。 女子哭得愈加的厉害起来,娇弱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如此纤弱的模样,让人有些心生不忍。 如花诧异的看着她,不解的嘀咕“怎么老是哭啊?这该哭到什么时候去?” 她看向东方月离,见他一双眼眸平静的看着那哭泣的女子,什么动作也没有,心底纳闷‘这是干什么?’ 她扯了扯东方月离的衣服,见他看向自己,在他身畔低声道:“这是干什么?” 东方月离微微一笑“看她哭” 如花咋舌,半响才道:“这该看到什么时候?” 东方月离道:“看到她不想哭了为止” 如花撇撇嘴角“她要是一直哭呢?” 东方月离语气柔和,随意道:“那就一直看下去” 如花翻了翻白眼,一句话不说了。 岂料,那女子听闻这话却是抬头了,一张脸美得勾魂摄魄,却苍白无色,妩媚的眼睛仿佛会勾人一般,散发着妖异光芒。 如花一看,这哪里在哭啊,分明是在笑,刚刚哭了那么久,这会儿将头抬起来,竟是一滴泪珠也没有。 这女子身前含冤而死,死后被埋于竹子之下,怨气难散,化作竹女,专以哭声引诱人上前询问,她身上有一种极其厉害的青竹香味,可以瞬间让人动弹不得,然后吸取其精气。 竹女最厉害的不是吸取精气,而是媚术,她能迷惑男人,更能迷惑女人,竹女的眼睛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媚药,心中无情倒也罢了,若心中有情,则会被其所惑,难以自控。 如花见那碧莹莹的女子妖娆媚笑,有种被吸入的错觉,她慌忙甩头,心底有些发怵,问道:“她会怎么惑人?” 东方月离盯着那女子半响说话,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静观其变。 那女子看着东方月离笑得极其的妩媚,诡异却惑人的笑声在竹林里扩散开来。 她纤长的手指缓缓抚到自己腰间,拉住腰带轻轻一扯,衣服散落,如花眼眸倏然大睁,这女子里面什么也没穿,衣衫滑落,她玲珑有致的身躯瞬间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两人面前。 如花面上倏然一红,有些尴尬。 这女子浑身肌肤雪白,身姿绝美,即便是身为女人的如花看着也有种喷鼻血的冲动。 她妖娆媚笑,步步生莲,缓缓行来。 如花见她眼眸幽绿,泛着碧莹莹的光芒,仿佛一股诱惑至极的力量窜入身体,身体里瞬间有把火霍的燃烧起来。 她抬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如花的脑子里倏然闪现出一幅画面,那是两个chi裸身体抵死缠绵的画面,有低低的shen吟声在耳畔萦绕。 她气血上涌,刹那间面红耳赤,燥热的感觉从耳廓扩散开来。 如花的呼吸变得极其沉重浑浊,她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天地混沌一片,四处都是淫靡之音,巫山云雨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乱心 婀娜身姿的女子,发丝飘舞,笑得极其妩媚,赤足行来,散发着极致的魅惑。 碧莹莹的眼睛,妖娆祸世。 如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渴望如野草般疯长起来。 她浑身滚烫灼人,难受至极,身体发软,脑子里混沌一片,无力支撑的她一把抓住了身旁东方月离的手臂,以此来支撑自己如软泥一般的身体。 刚抓住他的手臂,一股极致的清凉从手心传入身体,如同干涸的土地上洒下清凉雨水,浑身清透至极。 如花面若芙蓉,媚眼如丝,如同中了媚药一般,柔软的身子迫切的朝着东方月离冰凉的身体贴去。 东方月离吃了一惊,见如花一脸娇态,眼底有波光流转,风情万种,料不到她定力如此之差,即便有火血翎护着,依旧被惑住了。 却见那竹女赤身裸ti娉娉婷婷走来,眼底魅惑至极,刹那间行来,妖魅笑意在唇角处荡开。 东方月离一直面无表情,待竹女行至身前,指尖内力汇聚,有晶莹剔透的冰针带着缕缕寒气从他手中弹出,竹女无心,无知无觉,浑身瘴气缭绕,近身不得。 她是幻境,却能蛊惑人心,杀人无形,可人却伤不到她。 东方月离想冻住她,冰针入体,外加千塬寒气,很轻易便能将她冰冻。 眼见冰针入体,瞬间消融,竹女妖娆的身姿顷刻间僵住,东方月离苍白的掌寒气缭绕,刚要袭去,忽然,一只柔软而滚烫的手探入了他的衣服里。 东方月离刚要袭出的掌倏然间停滞在了空气里,如花火热的掌从他的领口进入,紧紧贴上了他不带丝毫体温的胸膛。 竹女不过被冻住片刻,东方月离这掌迟迟出不来,她眼底绿光闪动,带着竹青芳香的手迅猛袭来。向来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都应对自如的东方月离竟是有片刻的恍惚,忽然有阴冷竹香席卷而来,他心底大惊,一把将如花拦腰抱起,飞身跃起。 如花柔软的身体如火炉一般紧紧的贴着东方月离,东方月离第一次感触到姑娘家如此灼热的体温,他薄唇紧抿,有些局促,心底却又极其渴望。 他的心一如刚才在过道里抱她时一般,跳得极其不规律起来,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自他心底升腾而起。 他落地,却见竹女笑得魅惑众生,如花的身子愈加的灼热起来,滚烫滚烫,她眼底迷离,仰头与他对视,面颊绯红,笑靥如花,竟是透着销魂蚀骨的媚态。 东方月离心口一窒,他看向竹女,妖娆身姿在月光下如水蛇般扭动。如花在他怀中越加的不安分起来,她在用如花乱他的心。 东方月离眼底神色一冽,手大力一扯,如花身上的雪白披风被他扯了下来,东方月离将披风朝着竹女掷去,一道雪白色的影子瞬间将竹女包裹起来。 宽大的火血翎将竹女罩住,东方月离如影随形,迅速袭去,散发着缕缕寒意的掌隔着雪白披风毫不留情打在了竹女身上。顷刻间,寒气笼罩,万物冰封,碧翠的竹林覆上了一道雪白的寒霜。 东方月离伸手将雪白的披风扯落,晶莹剔透的光芒闪耀,面前一尊曼妙身姿的女子冰雕。 刹那间,风云变幻,斗转星移,幻境褪去,一切烟消云散。 依旧是暗沉的世界,死一般的沉寂,偶有火光闪烁,照亮这阴森的空间。 东方月离低头看向怀中如花,她面上仍有未褪的红晕,浑身的热潮虽逐渐散去,可依旧软绵绵的依偎在东方月离怀中。 * 如花醒来时,发现自己枕在东方月离腿上,眼眸倏然睁大,映入眼帘的是东方月离那张在火光照耀下愈加绝美而立体的容颜,精美的五官若浑然天成,纤长的睫毛打下一片剪影,下巴尖细瘦削,俊逸若仙,昏黄的火光下,他面上线条柔和,温柔得让人心醉。 如花惶然坐起来,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的挪开了点,她只记得刚才身处一片碧翠的竹林,四下张望,不解问道:“怎么在这里?” 她不动声色的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东方月离起身,却是浅笑“你睡着了,我便抱着你一直走到这里” 他的语气柔和,依旧是他惯有的温柔,可如花又觉得和往日不同,却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 她狐疑的看着他,半响才道:“往这里可以出去?” ps:这几天比较忙,所以字数都不是很多,等忙完了,就抽空多码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送血珠 她狐疑的看着他,半响才道:“往这里可以出去?” 东方月离看向前方,冰冷的青石板小道一直蔓延,无穷无尽仿佛没有尽头,石壁上隔一段距离就有诡异的烛火闪烁跳动,衬得阴森的过道里更加的惊悚骇人。 如花的问话他好像没有听到一般,静静地看着前方。 如花狐疑,循着他的目光朝着那条诡异而暗沉的小道看去,半天没看出什么东西出来,于是不解开口问道:“前面有——” 话还未说完,便感觉唇上一片冰凉的触觉,东方月离手臂在她纤细的腰间一揽,便将她揽入怀中,另一只手捂住了如花的嘴唇。 如花大惊,东方月离飞身而起,冷风簌簌,瞬间有阴冷至极的气息席卷而来。 如花心底一紧张,便死死抓住了东方月离的衣服。 下方,远处,隐隐约约有人头攒动,如花瞪大眼睛,昏黄而诡异的火焰闪动,如花诧异的看着,这里怎么会有人? 因为离得有些远,又在上方,如花看得有些不真切,只是可以确定是人,不是别的什么怪物。四肢僵硬,缓缓行来,好像穿着比较正式,有明晃晃的光亮闪动。 如花实在忍不住,仰头看向东方月离,他依旧是一手捂着她的唇,一手抱着他的腰,静静地观看。 如花悄声问道:“那些是什么?” 她温热的唇瓣擦过他寒凉的手心,异样的感觉自手心传来,东方月离微微一怔,向来清冷的眸看向如花竟是有些许怪异之色。 如花见东方月离又不搭理她,愣了愣,又看向远方。 “呀!!”如花吓了一跳,头往后一靠,后脑勺便紧紧贴在了东方月离的胸膛上。 这下,那群人走近了,如花看清了,十几个面无表情的侍卫,拿着剑,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四肢僵硬的行走。 看穿着像是皇宫里巡逻的侍卫,此刻,整齐有序的行走。 如花豁然间明白了,这些死尸一定是保卫陵墓的僵尸,用活人殉葬,由法师做法,守护王陵。 死尸从他们脚底下走过,如花感觉脚底心里有一股阴冷之气窜入身体,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待死尸走过,东方月离落地,松开箍着如花的手臂,却是温柔笑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如花不解朝着他手上看去,却发现自己放在腰带里的鸡血石不知何时落在了他的手上,那块血红色的莹润石头被东方月离苍白的两指轻轻的捏着,他眼底死寂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唇畔带着温柔笑意。 如花心底寻思着,该不该跟他说实话呢? 这司马流云被他关在地底行宫七八年,自己和他扯上点关系会不会触到东方月离的逆鳞,惹他生气? 可,在东方月离面前说假话,还真是找死。 如花咬咬唇,却见东方月离望着她,依旧是笑得温柔,他缓缓俯身凑近她,如花吓得慌忙要往后退一步,却被东方月离一把搂住了纤细的腰。 他轻言细语道:“说啊” 如花被吓得浑身一僵,良久才讪笑道:“一块……石头” “哪里得来的?”他搂着她的腰,寒凉的身子与她贴得很近,以极其亲密的姿势和她说话。 如花有些紧张,她看着东方月离那张将一切情绪隐藏得完美无暇的温柔容颜,心底有些惧意。她不相信他看不出这鸡血石的来历,连外面当铺的掌柜都看得出,她不信他看不出。 如花索性将头一扭,避开他高深莫测的目光,道:“你不是看得出吗?还问我” 东方月离听闻这话,却也不恼,只是温柔浅笑,语气虽柔和却透着不可抗拒的震慑力道:“他的东西,以后不许再拿!!” 如花诧异,东方月离鲜少用如此命令的口吻说话。 刚想问个明白,却见东方月离将手中鸡血石轻握住,微微用力,下一刻,有红色粉末从他手中飘落。 如花有些生气了,大呼道:“我的鸡血石!” 东方月离只是淡淡道:“这种东西,你要,我可以给你很多” 她的东西被他不问一声就毁了,如花多多少少有些气的,听闻这话,索性将手一抬,赌气道:“那好,现在就给我” 东方月离微微一怔,见如花耍起女儿家的小脾气来,忍不住笑了,手探入怀中,一颗莹润雪白的珠子被他拿在了手上放在了如花在他面前摊开的手掌心里。 微凉的感觉从掌心传来,如花咋舌,有些惊住了。 此刻放在她手心的珠子正是那颗嗜血魔珠。 如花看着掌心通透的珠子,吞了吞口水,半响才出声道:“你……拿错了吧?” 东方月离却是温柔笑道:“爹爹给的东西是不是比他的还要好?” 如花愕然,惊愕得半响没说话,这嗜血魔珠在武林兵器排行榜上排行第一,如花自然不知道这些,她虽然不知道这魔珠到底有多威震武林,却是见识过它的厉害,否则东方月离当年也不会设计得到它。 东方月离见如花半天没反应,微微皱眉“怎么,不喜欢?” 如花吓得连忙道:“怎么会” 东方月离这人思维与常人不同,一听如花这三个字,倏然间笑了,温柔的抚着如花的头发“喜欢就好” 如花无语,颇有些欲哭无泪。只是心底震惊依旧,这珠子就这么轻易的送给她了?如花狐疑的看着他,心底嘀咕:又发什么神经?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棋逢对手 一 她见东方月离面上神色很是无害,火光照耀下线条柔和,温柔迷人。如花心底戒备,手中的嗜血魔珠泛着柔和光晕,好东西白送,她肯定要了,只是不知道他心里打什么主意。 如花展开的手握住,嗜血珠被她纳入手心里,她仰头,唇角一弯,笑了,却依旧有些不放心,再三确定道:“真送我了?” 东方月离点头。 如花忽的将手藏到身后,笑得极其无赖道:“送了,可不许再要回去” 见她笑得眉眼弯弯,灿若星华,东方月离的心情倏然变得极好,仿佛窜上云端,从未有过的舒爽,阴鹜寒凉的眼底亦是窜入了丝许暖意。 他只是道:“喜欢就拿着,不喜欢扔掉便是” 高傲如他是绝对不能容忍自己送出的东西被退还回来的,所以他宁愿她扔掉也不会再拿回来。 如花闻言,有些诧异,撇撇嘴角道:“好东西,干嘛要扔?” 东方月离轻笑,寒凉的指尖将如花有些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不扔就拿着,做防身之用” 如花想到这珠子嗜血,不解问道:“要是我受伤了,它会吸我的血吗?” “如果吸,那还是还给你吧”如花赶忙将藏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过于变态危险的物品她还是有些不敢要。 “不会,这魔珠认主,你佩戴几天,它熟悉了你的气息,就没事了” “哦”如花将手上的嗜血珠放入怀中,轻轻拍了拍,真是个好东西。东方月离终于送了件正常的东西,心底还是很开心的,瞬间面上笑靥如花,眼底有光华流转,青春逼人的笑容带着山野草原的野性与纯真之美。 她有着天生的媚态,那是来自于她骨子里的娇媚,若非早已是成人的乔雨歆进入这具躯体,这具身体长大后定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东方月离眼底有刹那间的惊艳一闪而逝,在过去的岁月里,他见过太多太多泛着美艳光华的女子,曾经他还是个少年,有妩媚女子在他面前宽衣解带,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男欢女爱这回事。 他向来高傲,男女情事,在他心中污秽得让他反胃,所以对女人,他生不出半点欲望与占有。天域宫的美艳女子何其多,在他手中死去的娇媚女子数不甚数,他将她们做成死尸和活死人,面对着她们一丝不挂的美丽胴ti,他心底从来不会产生任何杂念与遐想。 他从来都是高傲俯视,看红尘世俗,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坠入其中。 只是此时,他的心有些乱了,并非太上,岂能无情? 如花见东方月离一直静静凝视她,有些不自然,她开口打破这沉默而尴尬的氛围“你看什么?” 东方月离倏然回神,也不做解释,只是淡淡道:“走吧” 刚刚还笑得温柔肆意,这会儿又淡漠疏离了,如花觉得和他相处太困难了,这脾气捉摸不定,阴晴难测。 见他离去,慌忙跟了上去。 一路无语,如花忽然想起尹御风和白,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哪里了,有没有遇到危险,这陵墓里到处危险重重,不知道他们两个应不应付得了。 她心底担心尹御风和白,所以一语不发,低着头闷闷的走着。东方月离也是一言不发,缓慢的行走。 如花咬咬下嘴唇,心底担忧,想去找尹御风他们,可如何跟东方月离说呢?她余光瞟了瞟东方月离,自然是不敢跟他提这些。 东方月离见她眸光闪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微微眨了眨眼,笑道:“这是在想些什么呢?” 如花心底一惊,慌忙收回思绪,笑得牵强道:“没,没想什么” 东方月离抬手,如花条件反射浑身戒备,他却是摸摸她的头,笑道:“没想什么,就走吧” 如花心底暗自焦急,颇有些无奈的迈开步伐跟着他朝着前方走去。 走了没多久,前面的路与另外一条道交汇,出现了一个十字分岔口,如花抓了抓脑袋,仰头问他“走哪条道?” 东方月离看向前方眼底如夜般深幽,只是轻声道:“直走” 那条横贯过来的道路正好是尹御风他们所走的小道,此时他竟是喜欢上了与她独处时的感觉,又如何会让他人破坏这独处的时刻? 如花心底生疑“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来过” 如花忽然想到那时候尹御风说当年魔教青木崖溟月谷教主孤寒月带人前来这五王陵墓却被阴鬼所杀有去无回,所以溟月谷才会被天域宫所灭,然后天域宫统一魔教,她恍然出口“孤寒月是你杀的?” 此话一出口,又慌忙捂住了嘴巴。 东方月离却是无谓,倒也不隐瞒,随意道“是” “所以那本五木书图落在你手上了?” 东方月离点头 如花愕然,看着他半响没说话。他心思慎密,步步为营,让在魔教有着极高威望的孤月寒进入五王陵墓,然后在危机重重的五王陵墓里很轻易的杀了他,再传出是所谓的阴鬼所杀,自然不会引起魔教各部的猜疑与不满,此时除掉如一盘散沙的溟月谷便轻松了很多。 如花想到这里,见他有问有答倒也不隐瞒,也不忌讳她知道这些,索性问道:“所以所谓五王陵墓的宝藏和秘籍全是你杜撰的?” 东方月离轻蔑道:“所谓正派人士,道貌岸然,若心无邪念,又如何会被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迷惑?” 如花心底百感交集,半响问道:“那,尹天仁也是你伤的?” 只是这个问题,东方月离却不再无谓承认了,他看向如花,说出的话却是牛头不对马嘴“你想救他?” 如花心底拿捏着这个问题该怎么回,说实话她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尹天仁好起来,沉默半响点头承认道:“嗯” 东方月离闻言,也沉默了片刻,才道:“好” 如花不解,狐疑问道:“好什么好?” 东方月离道:“你真相信他的话?” 如花不明白,猜测道:“谁的话?司马流云?” “司马流云?”东方月离唇畔划过一抹讥诮之色“从没听过这么难听的名字” 如花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司马流云说了些什么?” 东方月离看她一眼,自然而然道:“因为我想知道,所以就知道了” 如花惊道:“你监视我?” 东方月离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司马流云说了些什么?” 东方月离眨眼,面色无辜“我没有监视你,但我监视他” 如花面色一窘,和着自己自作多情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想到刚才的话,如花心底有些疑惑,刚想转回刚才的话题上,倏然间一声诡异的嘶鸣声划破阴冷墓室,让人毛骨悚然。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棋逢对手 二 如花被这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抓住东方月离的手臂,有些惶恐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东方月离眼眸平静,朝着前方看去,前面一座墓室,极为大气,有神秘而古老的壁画在墙上如幕布般展开,隐隐透着诡谲的气息。 他缓步朝前走去,如花一愣,紧跟上去,东方月离走到墓室门口,一股凌厉之气席卷而来,他抬手一挡,宽大的袖袍被翻卷而起。 倏然间便有强大到让人窒息的力量迅猛袭来,东方月离眼眸一沉,急速跃起,手掌寒气缭绕,朝着过道的墙壁狠狠一掌,寒霜覆盖,一道冰墙横空出世,阻断了过道,将如花隔在了外面。 如花一惊,急道:“东方月离,你干什么?” 里面有强烈的杀气如数以万计的刀子猛地掷出,却被冰墙阻隔,再也前进不得。 东方月离进入大气磅礴的墓室内,一条赤红巨龙盘踞在半空中,头上一对锋利龙角,全身淡红色云雾缭绕,长数十丈,竟是把整个墓室占据了多半,摆动着赤红色的尾巴,眼底凌厉阴寒,喉中有低沉而危险的吼声响起。 东方月离一看便知,这是是乌教圣焰里赤蛇进化后蜕变而成的赤龙,它早已幻化,历经千百年,如今能腾云驾雾,扫荡云海,一尾能横扫三城,盘踞于半空中,嘶吼声能让山体裂开,岩浆迸发。 他飞身而起,在空中而立,衣袂翩翻,静静看着面前的赤龙。 赤龙摆动尾巴,浑身云雾缭绕,散发着强大的杀气,将东方月离的衣服和发丝托起,上下飘舞。 赤龙浑身红光一闪,便朝着东方月离袭去,一双厉爪,凌空一划,东方月离雪白的身影在空中消散,如云雾逝去,无影无踪了。 赤龙凌厉的眼底划过一抹茫然,倏然间,头顶白光一闪,有人影立在了它的顶上,一根蚕丝猛地刺入,如一根长长的尖利钢针从赤龙头顶插入,势如破竹,只听得卡擦一声,穿过了赤龙的头骨。 赤龙痛得哀嚎起来,墓室震动,它疯狂的甩动身体,暴躁的在墓室内开始上下攒动起来。 东方月离的蚕丝丝毫不停歇,一直沿着它的身体贯穿下去,赤蛇痛得浑身打颤,不管不顾的用头去撞墓室的墙。 东方月离飞身而起,形如鬼魅,在空中虚浮飘舞,手中蚕丝却依旧源源不断的进入赤龙体内,赤龙的头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墓室猛地颤动,墙体震裂,有碎石滚落。 东方月离在空中飘浮,手中倏然多出了两根晶莹剔透的冰针,指尖一弹,便朝着赤龙的眼睛刺去。 赤龙因为那条即将贯穿它身体的致命蚕丝痛到不行,哪里管得了袭来的冰针,它痛苦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墓室,它疯狂的用自己的身体摔打墙壁,墓室的墙体四处震裂,碎石不断滚落。 冰针袭来,猛地入眼,它痛苦嘶鸣,有血溢出,不过瞬间便被冰针的寒气冻住,眼珠子被血红色的冰层覆盖冻住。 东方月离手中又是三根冰针,这次却是朝着赤蛇的心脏弹去。 冰针刚离手,便听得有冰层裂开的声音,东方月离一怔,看向赤龙。 愕然发现赤龙被冰冻的双眼猛地睁开了,有血红一片,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东方月离眼眸一冽,手中冰寒之气顺着蚕丝迅猛袭去。 寒气缭绕,如藤蔓般沿着蚕丝蔓延,赤龙眼底血色红光,嗜血至极,它浑身血光闪耀,如浴血重生。 只听得仰头嘶吼,划破天霄,强大的内力波及,竟是震得墓室‘轰轰’作响,那道冰墙亦是颤抖不稳起来,有冰渣飞溅。 这内力过于强大,东方月离提气护住心脉,却见那冰墙被内力波及,抵挡不住内力的杀伤力,东方月离手心内力汇集,隔空一掌过去,轻柔而绵缓的内力如透明的丝巾一般覆在了冰墙之上,形成了一道保护网。 却见赤龙,眼底赤红,残忍凶光,又是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吼,比之刚刚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凌厉杀气带着变态的内力向四周侵袭。 东方月离内力既要护心又要护那边的冰墙,一时间有些力不从心。 又是一阵强大的内力侵袭而来,东方月离身形有些许不稳,竟是退了一步,心头一阵腥甜,许久未曾感受过的刺痛袭来。 他另一只手抚上了心口,将即将上涌的血液压下。 眼睛直直对上赤龙的血红色的眼睛,如此强大的力量绝对不是赤龙所能拥有的。 东方月离眼底倏然化作深幽寒潭,冷魅惑人,看着赤龙的眼睛,意识循着它的眼睛进入。 雪白色的身影进入了一片鸢尾花的世界。 漫天遍野的火红色鸢尾花,一直蔓延到天之涯海之角。 这个世界是火红一片,偶有微风拂过,火红的花海波澜起伏,美如梦幻。 东方月离在这寂静而美丽的世界里以极快的速度快速移动,他只有半刻钟的时间,因为他的身体只能坚持那么久,他必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操控者,否则他和如花都得死。 操控这条龙的人有着强大而可怕的力量,以东方月离的实力对付这条被操控附体的龙足矣,可还要分出一半的力量去保护如花,他就有点力不从心了,此时弃她便能保住自己,可他终究是选择了最为危险的方法,利用空隙,进入龙的世界,找到操控者。 火红的花海中,微风拂动,有男子静静而立,红衣银发,在火红的鸢尾花丛中如天神降世,独立人间。 东方月离落在了他的面前,两人静静对视,良久,那人才开口“好久不见” 东方月离轻轻一笑“没多久吧?不是才从我天域宫出来?凤祭司还真是健忘” 此人正是乌教大祭司——凤伽,也是如花所认识的司马流云。 微风轻轻拂来,两人皆是衣袂翩然,一红一白,静立红得妖娆似火的花海之中,美得不真实。 凤伽轻轻咳嗽起来,刚刚他操控巨龙与东方月离对峙,竟是不遗余力,东方月离受了伤,他也不免受了轻微的内伤。 凤伽眼底平静,无波无澜,语气也是平静无波道:“送你的礼物,看来你还挺喜欢的” 东方月离自然明白他所指的是如花,却也不反驳,只是淡淡道:“如你所愿” 片刻,轻笑道:“本座也备了份大礼送给祭司” 凤伽依旧平静“多谢” 东方月离苍白的指尖轻轻缠上袖中的蚕丝,语气轻柔而无谓道:“凤祭司还真是能忍,在天域宫受了八年折磨才浮出水面,还真是叫本座佩服啊。” 凤伽平静如水“当年轻若不顾教规,与东方无咎私奔,甚至失身,还生下你这么个孽种,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我,天域宫不除,我寝食难安。” “哦?”东方月离好似诧异,眨了眨眼睛,语气柔和反问道:“这样就寝食难安啦?” “那这样岂不是更糟糕?”边说边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正是乌教法器——东皇钟。 凤伽一看,向来无波无澜的面上神色一变,厉声道:“乌教法器如何会落到你的手上?” 东方月离轻笑“这东西带在身上怪沉的,以后倒贴也不要了”说完便扔了过去,凤伽抬手便接住了。 看着手中法器,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底倏然间划过一抹异色。 “送你的礼物,喜欢吗?”东方月离轻笑,极其的魅惑。 凤伽身影虚浮,慢慢幻化消失。 东方月离乘他还未走,轻轻‘啊’了声,仿若倏然想起一般,笑着提醒道:“忘了告诉你了,乌教现在正在被武林盟主柳容熙率人围剿,我看找圣女这事儿还是缓一缓吧,救老巢要紧” 凤伽早已透明的身子逐渐消逝,他看向东方月离,眼底的怒火随着他的身体消失在花海之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鬼火 如花在外面焦躁不安,她趴在那道寒冷的冰墙上不断的朝里面观望,里面的震动与嘶吼她自然知道,却看得不是很真切,墓室不断的震荡,让她心底有些焦郁。 忽然,冰墙裂开,有裂缝沿着墙面蔓延,哗啦一声,化作无数冰块坠落而下。 一袭雪衣的东方月离静静地站在冰墙这边,如纯白雪莲,孤傲清冷,清雅绝尘。他面色比平时更白了几分。瘦削的身子,尖削的下巴,加之苍白到极致的面容,任谁看了都会止不住的心疼。 如花上下打量他,半响才问道:“你没事吧?” 东方月离摇头 如花见他脸色有些不好,随即担忧道:“可你脸色不好” “我脸色向来不好” 这话倒也是,东方月离面上从来都是苍白如纸,即便是嘴唇也是惨白如鬼,只是如花感觉此时他面上颜色更加泛白了。 “你是不是受伤了?” 东方月离道:“他也受伤了” 如花愕然,这话回得牛头不对马嘴,更加诧异的是他也会受伤,朝里面望去,赫然发现一条十几丈长的赤红色巨龙无力的躺在地上,早已死去。 如花吃了一惊,如此的庞然大物不受伤才怪。 如花以为东方月离是被这赤龙所伤,见赤龙已死,心底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好在有他在,否则仅凭他们的力量如何对付得了这怪物? 见他身子单薄而瘦削,心底隐隐泛起丝许不忍,如花伸手扶住他,却发现他身上冷得让人直打寒颤。 可能是因为受了点内伤的缘故,他的体温更低了。 如花开口道:“既然受伤了就不要急着赶路,歇一歇吧” 东方月离倒是无谓,他看向如花道:“伤没事,只是,我冷” 如花见那条巨龙刚死,想来此时它身上应该还是热乎的,于是双手轻轻扶着东方月离的手臂提议道:“我们进去休息休息吧” 他浑身如寒冰一般,身体里的血液降至冰点,急速的流动,如花的手与他身体接触的地方有微微暖意传来。 赤龙的身体本就滚烫灼人,此时刚死,身上余温依旧残存,它的尸体蜷成一团,如花选了处被赤龙尸体包围的狭小空间,两人坐了下来,背靠赤龙尸体。 瞬间有暖意从背部传来,狭小的空间里竟是充斥着融融暖意。 东方月离感觉浑身如同沐浴在夏日骄阳底下,他身体本就寒凉,一点点的暖意都能让他觉得浑身温暖至极。 东方月离闭眼调息,一股极为精纯的内力自丹田处冉冉升起,沿着血脉缓缓流动,东方月离向来警惕,本已顺着内息进入物我两忘世界的意识被他强行拉了回来。 他内力也是极为冰寒,此刻沿着血脉行了一通,寒气散出,苍白的肌肤上瞬间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白色寒霜。 如花一看,吃了一惊,伸手去握他的手,竟是刺骨的寒。 她见他面上寒霜笼罩,想必此时是冷到极致,如花皱皱眉,四处观望,见墙壁上散发着诡谲光芒的火把,起身,将火把一根一根从墙壁上取了下来。 在东方月离面前堆成一堆,火把凑到一起,火势迅猛燃烧起来,明黄色的火焰打在东方月离苍白的脸上,终于让人觉得不再那么冰寒了。 他依旧闭眼,呼吸均匀,安静得如一尊泛着清冷月光的美玉雕像。 如花抬手将他面上的雪白色寒霜一点一点擦拭掉,她带着暖意的手指在他面上轻轻抚过,从光洁的额头到坚挺的鼻子,再是绝美精致的脸颊,然后是苍白无色的唇,寒凉的感觉从指腹传入。 篝火的火焰越烧越旺,暖意也是越来越浓,温暖的感觉让如花觉得有些怠倦。 她的食指指腹轻轻擦拭过东方月离惨白的唇瓣,忽然东方月离那双寒凉美丽的黑眸缓缓睁开了,如花的手倏然间僵住,他如幽潭般的黑眸里倒映出如花有些征然的面容。 东方月离薄唇紧抿,静静地凝视着如花,如花只觉一股怪异的感觉自心底升腾而起,脑子有些眩晕。 背后的火越烧越旺,她的脑袋越来越迷糊。 如花呼吸有些不稳,细微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墓室里带着诡异的魅惑响起,如花只觉浑身乏到不行,倦意如潮水般涌来,精疲力竭的倒入了东方月离怀中。 安静的墓室里,火焰跳跃,暖意袭人,如花身上一股淡淡的青草气息在墓室里弥漫扩散开来。 墓室墙壁上的火把是千年不灭的,吸取墓室阴气,阴气越重烧得越旺,每一簇诡异火苗都会释放出催眠气体,整座墓室里都充斥着散发出来的淡淡气体,能够让人心神不宁,神志不清。 只是火把分开,气味很淡,对人的影响不是很大,但如花将它们放在一起,火苗倏然窜起,散发出浓烈的气息和催眠力量。 东方月离身子挺直,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回想刚才情形,面上仿佛依旧残留着她指尖的气息与余温,此时她柔软的身体倒入自己怀中,竟是让他生出些许尴尬,这一刻他的脸上划过一抹极为不自在的颜色,随即有些茫然。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火光中的沉沦 墓室寂静,火光迷魅,东方月离身子端坐,竟是僵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怀中少女双眸紧闭,安静美丽,纯净如清晨第一颗露水甘霖,散发着极为通透的清纯气息。 她身体很柔软,也很温暖。 看着她在火光照耀下透着青春气息的魅惑容颜,东方月离抬手,寒凉的掌轻轻的放在了她身体上方,却不触及她的身体,有一股绵缓的内力从他手心出来,带着融融暖意,进入了她的体内。 他的手掌轻轻抚过,温暖而轻缓的力量在如花体内游走,清除着在她体内肆虐的鬼火之气。 本是清除她体内惑人之气,就连东方月离自己也没料到最后竟是自己抵御不住一股莫名其妙的蛊惑力量,俯身吻上了怀中少女柔软而甜美的唇瓣。 他冰凉的唇轻轻贴上了她带着温热的唇瓣,淡淡的暖意从唇上传来,让他有顷刻间沉沦的错觉。 一时间竟是爱极了这样的感觉,心,带着从未有过的兴奋,欢愉的跳动起来。 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清心寡欲,从未与女子有过纠缠,乍一动情,竟是贪恋起来,殊不知,这贪恋的感觉一旦来袭,便如亘古洪荒袭来的迅猛潮水,毁天灭地,任谁也阻挡不了。 不是第一次吻她,却是第一次升腾起如此的感觉,少女的唇,如同绽开的罂粟,让人沉沦。 轻启唇齿间,两相交缠,带着温热且滑腻的小舌如三月樱花般甜美,竟是让他一吻再吻,难以自拔。 辗转吮吸间,她不自觉的一声轻吟,带着极为娇媚的惑心力量,东方月离猛然回神,霍的起身,苍白到极致的面上有红色一闪而过。 怀中少女,唇瓣殷红,带着亲吻后的妩媚,他的心跳极为的不稳,却是看着她紧抿薄唇没有任何动作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鲛人 如花睁开眼睛时,火光依旧,温暖得让人生出倦意,她躺在冰冷的墓室地上。如花愣了愣,有些没理清楚思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坐起身子狐疑的四处张望。 赫然发东方月离站在不远处,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花站起来,走到他身后,静了静,垫脚向前望去,视线越过东方月离的肩膀看向前方,不解问道:“你在看什么?” 东方月离鲜少有如此不警惕的时候,人都到他身后了他竟是无知无觉,如花的声音倏然在耳畔响起,心底蓦地一沉,猛然转身。她呼出的温热气息轻轻的喷洒在了东方月离冰凉的脖子和耳朵上。 东方月离心底止不住的战栗,竟是不由自主退了好几步。 如花见他如此反应瞪大眼睛,诧异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她惊讶良久才出声问出来。 东方月离有些尴尬,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窘迫,搜肠刮肚,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应对了。 墓室很安静,如花见东方月离半响不说话,咬咬嘴唇,也不知道他心底里在想些什么,她想打破这沉寂的气氛,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面前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无论什么话都要思忖再三才能出口。 忽然,如花感觉到胃里一抽,她知道自己的胃不好,有过痉挛的经历,此刻胃里一抽,竟是条件反射的抚上了自己的胃,很讨厌也很不喜欢那样的疼痛。 她忽然的动作让东方月离一惊“怎么了?” 如花愣了愣,才回道:“我有些饿了” 她仰头,与他对视“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吗?你饿不饿?” 东方月离想了想,摇头“我不饿” 如花见他将重点放在后面的问题上不觉白他一眼“我是问你这里有没有东西吃” 东方月离道:“你在关心我” 如花随口道:“顺便问一下而已” “原来不是关心我啊” 如花心底咯噔一下,慌忙笑道:“关心,当然关心了,你是爹爹嘛” 东方月离皱了皱眉“不是爹爹就不关心了?” 如花愕然,这话题说得让人莫名其妙了,赔笑道:“哪能啊”只是心底有些诧异,这人以前老是爹爹怎样爹爹怎样的,这会儿又不说爹爹了,换来换去的,让人特别不习惯。 “我们往前面走走吧”如花不指望从他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了,于是决定自己找,她看了眼的东方月离,不觉佩服他的体力,他们在这陵墓相处的时间也差不多快一天了,怎么就一点都不饿呢? 如花和东方月离沿着冰冷的地下甬道继续走,路上火苗跳动,打在人身上,现出诡异光芒。 偶有阴风拂来,东方月离宽大的袖袍时不时的擦过如花的腰际。如花不高,还不到东方月离肩膀,走在东方月离身旁更显娇小,带着温暖体温的柔软身体似有若无的碰触到东方月离冰凉的身体,让他心底涟漪重重,有种将她抱入怀中的冲动。 前方再次变得开阔起来,如花定睛一看,竟是一汪晶莹碧透的清泉水,在诡异的火光照耀下,波光潋滟,透着极其诡谲的气息。 如花开心起来,有水就有活物,她都快饿死了。 不自觉的拔腿便朝着前方跑去,却不料下一刻手腕被一只寒凉的掌一把握住,轻轻往后一扯,如花一个不稳,差点朝着身后倒去。 只听得东方月离淡淡几个字“不要命了?” 如花一愣,回头看向东方月离,才倏然回过神来,这陵墓里危险重重,遇到什么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如花的手腕被东方月离寒凉的手掌轻轻握住,跟在他身后朝着那汪碧水走去。 走了没几步,前方的景象完全映入眼帘,如花猛地瞪大眼睛。 只见那火光照耀下,清幽碧潭里有深蓝色的发丝在水面漂浮荡漾,这情景很是诡异。东方月离手指一弹,一根冰针弹出,进入潭水之中,水面倏然间泛起森冷寒气,潭水的温度顷刻间便降了下来。 水中忽然窜出一个人影,如花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见是个上身chi裸的男人,皮肤白皙,一头深蓝色的长发湿淋淋的粘黏在chi裸的身上,他很美,一种妩媚的美,如此妩媚的容颜本应属于女人,可偏偏他是个男人。他的耳朵不同于常人,如同招风耳一般,上面尖尖,成半月形。上肢与身体两侧间连有半透明皮质翼和飘须,下身是一条巨大的鱼尾。 他从水中跃出,轻巧的坐在了潭水中央的一块巨石平台上,周围水光通透,衬得他更加的妩媚惑人。 如花没看到他的美,却着实被他吓了一跳,她躲在东方月离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有些害怕问道:“这是……吗?” 她看他外貌就和古书上所记载的形象类似。 东方月离眼眸平静,看着那怪物,片刻点头“好像是” “那他伤人吗?” 东方月离回头看向如花,摇摇头“不伤人”紧接着又来一句“但吃人” 如花无语的看他,这有区别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鬼婴 一声怪异的叫声从鲛人喉中发出,如同尖利的刀剑划过玻璃,刺耳至极。如花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耳朵。 鲛人红唇嗜血,深蓝色的眼珠直勾勾的看着东方月离与他身后的如花,艳红色的舌头带着极致的欲望舔舐嘴唇,有涎水沿着舌尖滴下。 如花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心惊胆颤。 鲛人张嘴,又是一阵带着嗜血欲望的尖利叫声响彻寂静墓室。 它修长的手拿出一根碧翠的玉笛,放到唇边,开始轻轻吹起来。 有妙曼清脆的笛音开始盘旋而出,悦耳至极,如潺潺流水,流淌过人的心底,却又让人从心底里衍生出一股惶恐不安的力量。 忽然,有手从水中伸出,白白嫩嫩的,很小,趴在了水潭岸边。 如花瞪大眼睛看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只又一只的手从水潭里伸出,手狠狠用力,慢慢爬出。竟是一个个肉团团的婴孩,它们面容纯真,乌溜溜的眼睛里却是闪现着妖娆嗜血的光芒。 它们慢慢的爬出,粉嫩的肌肤上还带着清澈透亮的潭水,如花瞬间感觉一股子凉意从脊椎蔓延。 它们是早已死去的婴孩尸体,扔入这水潭中,被鲛人所控,称之为。 们张开嘴巴,有尖利的牙齿露出来,如花被吓了一跳,这些婴儿竟是满口如尖刀般的牙齿,她下意识的抓紧东方月离。 “它……它们……吃人吗?”如花贴近他,在他耳畔低语,语气有些不稳。 只感觉耳畔有温热的气息袭来,东方月离紧抿薄唇,却是一语不发。 如花撇撇嘴角,不再问了。 婴孩慢慢爬来,越来越近,如花一颗心到了嗓子眼。 东方月离寒凉的手倏然窜入如花的袖子里,冰凉的指尖划过她温热细腻的肌肤,如花浑身一瑟缩,袖中的剑便被东方月离拿了出来。 见东方月离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举动的不妥,如花气得直跺脚“又是这招,我以后不把剑放袖子里了” 謦月一出,光华笼罩,有五彩光芒从剑身滑过,流光溢彩。 东方月离飞身而起,手中一缕寒气溢出,如游蛇,沿着剑身缭绕,流光溢彩的透明剑体顷刻间便透出了丝丝缕缕的寒气。 如花面前一空,看得上百只从水中慢慢爬过来,她吓得连连后退,哪知那速度变快,急急的朝着如花爬过去。 如花急了,忙喊道:“东方月离,你别丢下我啊” 东方月离见有直逼如花,手中冰针一弹,猛地扎入了婴孩的后脑勺,就在快要挨到如花的瞬间那只被定住了,浑身顷刻间冰冻。 如花面前的虽被冻住,可后面还有更多的朝着她爬来,她急了,懒得再喊东方月离了,这个时候还是靠自己比较好。 如花转身,见墓室入口处有两根巨大的石柱,上面雕龙画凤,雕刻得极为精细。如花快速朝着柱子跑去,身后速度越来越快,如花伸手攀住柱子,脚一蹬,便爬上了柱头。 只听得一阵裂锦之声,如花的裙子竟是被身后的婴孩咬住,撕裂了一大块。 如花脚上不停,快速爬上柱子,在顶端停下来,她轻怕胸脯,依旧有些心跳不稳,好在跑得快,否则肯定被咬得稀巴烂了。 东方月离手中的謦月以极快的速度刺向鲛人,鲛人警觉,手中笛子停住。轻悠的笛声戛然而止,爬动的倏然间停顿,下一刻如死尸一般趴在地上不动了,鲛人见状厉声尖叫。 东方月离的剑划破阴冷的空气,直逼鲛人的心脏,鲛人一惊,闪身便跳进了水中。 东方月离紧跟其后,破开水面,进入其中,顷刻间水面寒气乍起,有薄薄的冰层覆盖,瞬间平静,室内也是安静如初。 如花愣住,忙喊道:“东方月离!” 水面平静如镜,没有丝毫动静。 如花在柱子上呆了一会儿,见底下暂时没什么危险了,便顺着柱子滑了下来,她越过婴孩的尸体,跑到水边大喊:“喂,东方月离!” 只见深幽湖面依旧平静,荡不起丝毫涟漪,如死水一般。 如花跪在水潭边,两手撑地,凝视着水面,死水般的水面看不见底,只倒映出她娇艳的容颜。 过了好久,如花有些担忧起来。 将手伸入冰寒的水中搅动 “喂,东方月离,你没事吧?” 没有人应她,墓室内依旧寂静一片,诡异得连回声也没有。 如花胡乱搅动水面,荡漾起圈圈涟漪。 她看着幽暗的水底,不知道这水潭到底有多深。 本想一走了之,但终究是做不出,索性下水去找,刚想下去,想到这水有些凉,怕等会上来时连件干衣服也没有,如花将外面罩着的衣服脱了下来。 一阵凉意袭而来,她浑身止不住的战栗,纤细的臂膀、性感的锁骨和胸前一大片娇嫩肌肤全部露在了外面,有些冷。 如花脱了鞋袜,赤脚走到水边,见水中倒映出自己性感的模样,只觉面上泛起一抹绯红,她有些害羞和局促。 她伸出脚,脚尖轻轻触到水面,又是一阵不由自主的颤抖,因为东方月离在这里面,所以水的温度很低。 如花纠结,这水好冷,她哆哆嗦嗦,战战栗栗,在想下去还是不下去。 最后一咬牙,还是下去。 伸入水中的脚刚刚漫入半只,忽然,水面薄薄的冰层整个裂开,碎了,雪渣子随着水面起伏荡漾。 东方月离倏然从水中跃出,他如一支出水莲花,破水而出,清透的潭水如晶莹剔透的水银蛇般从他身上滑落而下。 乌黑如墨的发丝贴在了他清俊秀雅的面上和衣服上,虽凌乱却很美,带着致命的诱惑。 如花被他倏然窜出吓了一跳,慌忙后退。 东方月离落在了她的面前,浑身湿透,竟是如妩媚勾魂的妖精般,让人从心底里生起一种把他压倒在床上的冲动。 如花自然不会有如此的想法,不过实在是被吓到了。 东方月离见如花的模样吃了一惊“你这是干什么?” 如花猛然想起自己把外面的衣服给脱了,面上瞬间如火烧般,慌忙抱住自己“你转过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挑食的孩子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半响没反应,一双如夜般深邃的漆黑眸子里倒映出如花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 如花见他没反应,气恼的瞪他“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东方月离浑身湿透,如墨发丝凌乱的贴在他的脸颊和衣服上,脸色愈加的苍白起来,只是,听闻如花气愤的话,有那么一瞬间,他面上有一抹诡异的红色一闪而过,极淡极淡。 如花也不管了,如此的情形是最为尴尬的,索性迅速走到扔在地上的衣服旁,连忙俯身捡起来以极快的速度穿上。 寂静的墓室内有一种暧昧的气息渐渐的弥漫开来。 如花觉得很是尴尬,刚想打破这沉默的气氛,哪知东方月离却是先打破了。 他苍白的手从湿漉漉的袖袍里出来,抓着一条还在摆动着身体挣扎的鱼递给如花。 如花一愣,下一刻笑了,兴奋嚷道:“原来这里有鱼啊!” 她仰头看东方月离,眼底晶亮,忽然伸手轻轻捶了他的胸膛一下“你真行,我都快饿死了”她一兴奋,便什么都忘了,此刻也毫无顾忌起来。 东方月离苍白的唇轻轻一勾,笑得很是随意“喜欢就好” 他的话语里不自觉的带上了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温柔。 如花跑到墓室墙壁边,将上面的火把全部拿下来,堆成一堆。 东方月离见诡异的火焰越烧越旺,催眠的味道无声无息开始扩散,他从怀中拿出一块冷香扔了下去,豁然间有袅袅淡烟盘旋而起,很清透的淡雅香气弥漫。 如花诧异“这是什么?” “清越,能祛除毒气和瘴气,让人思绪清明”东方月离将謦月递给如花,他可以为她找食物,却不会为她做食物。 如花用剑叉起那条依旧鲜活的鱼放到火上烤,火苗跳动,温暖得如同沐浴在六月阳光下,舒适而慵懒。 东方月离看着剑上的鱼开始慢慢的变黄,逐渐散发出烤鱼的香味,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一语不发。 如花长吸一口气,香味进入肺腑之中,勾出了她肚子里的馋虫,她吞吞口水,笑道:“烤鱼要先烤后炖,这样做出的鱼最好吃了,外皮香脆,肉质软嫩,色泽金黄。” 东方月离转头看她,寒凉如冰的深幽眼眸此刻竟是沁出了丝许暖意,他问道:“从哪里学的?” 如花一惊,心底吓了一跳,忙搪塞“那天在一家客栈里吃了,觉得味道很不错” 东方月离再次看向那条被烤得金黄散发着浓郁香味的鱼,眼眸清冽,很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花也懒得猜测,一门心思的烤鱼。烤了一会儿,她将鱼拿到鼻子前轻轻嗅了嗅,用手指轻轻的撕了一块肉下来放到嘴里。 可能是饿极了,鱼肉入口,一股鱼香味带着滑嫩的肉感在口腔里蔓延。 “味道不错,吃吧”如花将鱼递给东方月离。 却不料东方月离看着自己面前的鱼,怔了片刻,面上神色很是平静,他摇头“我不饿” 如花愕然,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还不饿? “吃点吧,就算现在不饿,等下也会饿的,好歹吃点垫垫肚子” 东方月离还是摇头“不饿” 如花看着他尖削的下巴,有些不忍,这么瘦了,还不吃东西。 “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 东方月离很执着“不饿” 如花愣了愣,忽然想到东方月离这人对食物的欲望很低很低,就她对他的了解,他吃东西吃得少,有时候不饿连正餐都省了,一天下来可能真吃得比猫还少。 难怪这么瘦,原来这么挑食。 在天域宫的时候他每天还吃一点东西,现在这么久滴水未沾,竟还不饿,什么都不吃了。 如花觉得此刻的他跟个似地,很执着,也让人有些头痛。 如花索性从鱼身上撕下一块递到东方月离唇边哄道:“吃点,味道不错” 东方月离摇头“不饿” 如花见他被衣服包裹的瘦削身体,单薄得让人心疼,语气一转,沉声道:“都瘦成这样了,还不吃东西,把它吃了!” 东方月离怔了怔,看着如花,眼底有些许诧异也有些许茫然。 如花以前最不忍心看的就是那些在路上乞食,饿得瘦骨嶙峋的小乞丐,此时东方月离在她眼中俨然成了那类最让她同情的人之一。 她眉头微微皱起,瞪他“还不吃?” 东方月离颇有些无辜,愣了愣,却是轻轻张嘴将鱼肉含进了嘴里。 如花撕下一块鱼肉塞进自己嘴里,见东方月离只嚼了几下便吞了下去,却没注意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 她将鱼递给东方月离道“自己吃,别指望我喂你吃” 东方月离看也不看一眼那条鱼,只是淡淡道:“饱了” 如花差点被这两个字呛到,看向东方月离,良久才道:“你怎么比姑娘家还不能吃?” 东方月离与如花对视,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面上神情极为的无害,向来阴鹜的眸子里竟是毫不掩饰的透着些许茫然之色。 “是饱了” 如花咋舌,静默片刻问道:“你喜欢吃什么?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 东方月离眨了眨眼,摇头“什么都不喜欢吃” 如花晕倒,算是被他打倒了,见过挑食的,没见过这么挑食的。 她索性将剑上的鱼取下来,撕成两半,递一半给他“反正这条鱼你我各一半,你喜欢也得吃,不喜欢也得吃” 东方月离看着递过来的半条鱼,道:“不吃,不好吃” 如花一听这话,来气了,弄了半天原来是嫌弃她的手艺,怒道:“不吃拉倒,我自己吃,等会儿饿死了别怪我。” 说着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东方月离一直很安静,看着如花吃得津津有味,静默良久问道:“有这么好吃吗?” 如花白他一眼“自己烤的,当然好吃,只是你不懂得欣赏” 东方月离薄唇紧抿,轻轻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烤鱼香味,这味道进入他的肺腑之间,却永远进不了他的胃。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水中纠缠 如花吃饱了,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瞟东方月离一眼,那厮很安静。他安静的时候,尤其是闭着眼睛的时候,很有诱惑力。 “这里没路了,要原路返回吗?”如花看了看这四周,冰冷的墙壁围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东方月离想了想,语气随意问道:“想不想出去?” 如花一听,倏然兴奋起来“当然——”‘想’字还没出口,又闭上了嘴巴。 尹御风和白还在这座陵墓里,她怎么可以扔下他们先出去?再说了那个什么九死还魂草还没找到呢。 如花咬了咬嘴唇,讷讷道:“这不是没路了吗?” 东方月离见她情绪变换得如此之快,心底自然知道她在顾虑些什么,却是不动声色抬手指了指那汪死一般沉寂的潭水。 “这潭水与外界相通” 凤栖王朝修建陵墓时便留了这么个隐蔽的进出通道,用极为稀罕而且危险的鲛人把守,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如花一听东方月离的话,愕然“跳下水就可以出去了?” 东方月离面上很平静,眼底深幽如潭,走到潭水边,对如花轻轻做了个召唤的动作。 如花不明所以,却是小心翼翼的跃过婴孩的尸体走了过去,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她心底却是愁绪万千。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自己一走了之。 走到东方月离身旁,如花面上讪讪一笑,道:“我看还是——”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只感觉腰间被一只手臂忽然揽住,如花还未缓过神来,扑通一声,两人便双双坠入了潭水中。 顷刻间,清凉的潭水将如花包裹起来,如花大惊“喂——” 刚刚张嘴,带着凉意的潭水便灌入了嘴里,东方月离湿冷的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 “吸一口气,别说话” 他的掌心带着凉意,轻轻触着她的唇瓣,一股透心寒的凉从唇瓣传至全身。 如花张嘴大吸一口气。 她腰间一紧,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被东方月离强扯下了水底。 如花惊得倏然瞪大眼睛,水底,暗沉一片,有怪异的东西在水中漂浮。 “把眼睛闭上”东方月离的声音从水中传来,如秘音震荡,在水中穿梭。 如花吓得赶忙闭上了眼睛,她被东方月离的手臂紧箍在怀,挣扎不脱,玲珑的曲线与他紧紧相贴。 只感觉冰凉的水带着杂物轻轻抚过自己的身体和面颊,水中的衣带飘舞,发丝不断交缠在一起。 有气流涌过,漩涡将杂物卷走,水底平静如初,如花睁开眼睛,开始在他怀中挣扎起来,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走。 东方月离的手臂如铁链般死死的锁着她,叫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 如花伸手用力的推搡他的胸膛,却无济于事,他虽瘦削,可力量却是惊人。 如花有些急了,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他。 水底,越来越暗沉,如花心底越来越焦急,东方月离带着她越游越远了。 想到那两个人还留在这危险重重的陵墓里面,如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挣扎不脱东方月离的怀抱。此时四周一片漆黑,如花心底一急,又不能开口骂人,推又推不开,索性仰头便狠狠地咬了上去。 如花如小兽一般的牙齿狠狠咬住,顷刻间有血腥味溢出,东方月离的身子倏然间僵住。 柔软而寒凉的触觉瞬间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如花愣了愣,下一刻,大脑轰隆一声。 娘诶,哪里不好咬,怎么咬到他的嘴巴了? 如同被针刺了一般,如花慌忙松开了嘴巴,依旧有淡淡的冰冷血液在她唇瓣上慢慢被水冲刷。 如花面上有些窘迫,一股燥热直袭耳廓。黑暗的水中,她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即便如此却依旧尴尬到不行。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转身,将后背留给敌人 寂静的水底,暗沉笼罩,如花憋着一口气,有些难受。 四周安静,水中清凉,如花被东方月离一只手箍着,虽贴得近,却也看不清此刻他面上的表情。 只感觉有冰凉的气息袭来,如花条件反射的往后一仰。忽然水中一道深蓝色的光芒闪过,这一刻,如花看清了东方月离一脸的迷茫之色,盯着如花的深黑色眸里有一抹征然。 蓝光闪过,东方月离眼底一冽,有清冷诡谲的光芒化作剑芒猛地袭来。 东方月离作势一挡,绵缓的力量在水中扩散开来。 水底暗沉,诡谲蓝光中,忽然破开,化作一道人影,宽大的鱼尾在水中灵活自如的摆动,形成一个个美丽却危险的漩涡。 美艳鲛人,嗜血红唇,娇艳欲滴,蓝色发丝在水中飘舞,周身泛着淡淡蓝光,美如梦幻。 如花瞪大眼睛,心底惊了一跳,这鲛人怎么还没死? 细细一看,便发现这鲛人胸前有双乳,姿态丰盈,美艳至极,纤腰丰乳,鱼尾摆动,透着极致魅惑。 它妩媚一笑,有尖利的牙齿露出来,像极了要吃人的野兽。 东方月离看着这鲛人有些恼,一双眼眸沁着缕缕寒意,他身形微微一动,下一刻便要朝着鲛人袭去。 手心里忽然一片柔软之感,东方月离诧异,他的手被一只小手紧紧拉住。 东方月离微微一愣,往身后一看,水底诡谲的蓝光中,娇艳的少女被憋得一脸通红,难受的表情竟是深深地刻入了他的心底。 在水底耗得太久,纵然如花再能憋,此时也有些受不住了。 东方月离要去杀那鲛人,这一去,又得耗费一些时候。如花大脑缺氧,有些头晕,见东方月离要走,一把紧拉住了他的手。 要打可以,先把她送上岸再打,否则她铁定憋死在这水底。 水底,鲛人一声尖利的叫声,在水中蔓延,如花只觉胸口一阵强劲的压力,肺里仅存的最后一丝空气竟是被强挤出来,一串气泡从她唇角冒出。 如花的脸瞬间变成绛紫色,她抓着东方月离的手倏然一紧,另一只手条件反射的抚上胸口,难受的低头。 身后,鲛人游来,飞扬的发丝如游蛇灵活自舞,淡蓝色的诡谲光晕将它缭绕。 东方月离霍然转身,俯首,冰凉的唇便贴上了那片柔软透着暖意的樱唇。 有那么一瞬间,连他自己都愕然了,他竟是把后背留给了最危险的敌人。 在那冰凉的唇贴上来的那一刻,如花有瞬间的呆滞,随后想也不想的便要推开,可当那冰凉的空气进入嘴中,如花抵抗的手松软了。 绵绵不绝的氧气度入她的嘴中,难受的感觉一点点散去,如花不由自主的伸手紧勾住他的脖子,不断的汲取他口中的生命之源。 冰凉的水中,东方月离伸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如花放在身侧的手,将它纳入掌心。 东方月离寒凉的掌心在这一刻竟是隐隐有些暖意,如花惊愕,愣愣的,一动不敢动。 新鲜的空气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冷香气息进入如花的口中,直达肺腑,说不出的清透。 忽然,东方月离的身子微微一僵,有浓烈的血腥味窜入如花嘴里,如花猛然瞪大眼睛,咸腥的红色液体从他嘴里溢出,度入了如花的口中,冰凉冰凉。 被淡蓝色光芒充斥的水底,有猩红的液体慢慢的沁出。 鲛人的脑袋就在这一刻从东方月离的肩头冒出,如花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它笑得极其艳丽,却说不出的刺眼,猛地张口,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和血红的舌头,如罗刹般狰狞。 它尖利的爪早已没入了东方月离瘦削的背部寸许,此时正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的肩膀咬下去。 如花惊得抬手便要推开东方月离,孰料,被他一把箍住,手被他的手紧紧扣住,与他十指相扣,动弹不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鲛人的报复。 鲛人尖利的牙齿泛着森冷寒光,如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狠狠地用力捏东方月离与她交握的手。 东方月离苍白的唇角有血色妖冶如花,他冰凉的唇轻轻贴着如花温热而柔软的唇,有清透的气息进入如花的肺里,带着淡淡的清香,那是清越之气,如花的大脑瞬间清明到极致。 水中,他抱她入怀,十指相扣,如墨发丝在闪耀着深蓝色诡谲光芒的水底交缠,飞舞的衣衫飘洒如花。 身后,妩媚鲛人,蓝发如蛇,尖利的爪没入那瘦削的身子,血如绸缎,娇艳散开。 又是一声尖利叫声划破冰凉潭水,在水中扩散。鲛人猛地一口朝着东方月离的肩头咬下去,尖利的牙寒光四溢。 如花眼眸倏然大睁,眼看鲛人一口下来,她心急如焚,索性张口一口咬住了他的唇,狠狠地用力。 即便世间最甜美的花瓣也比不过怀中明艳少女柔软的唇瓣,刚刚的他爱极了与她接触的感觉,一时间沉溺其中,难以自拔。竟是如任性的孩童,不管不顾起来。 如花一口下去,让他猛然一怔,倏然间松开,有震惊而茫然的神色一闪而逝。危险的气息顷刻间袭来,东方月离霍然转身,正好与鲛人对了个正着。 东方月离苍白的手凌厉而狠绝的抬起,势如闪电,鲛人的牙刚触及他的肩,修长的两指带着缕缕寒气插入她湛蓝的眼眸,寒气氤氲,竟是毫不留情的将鲛人那双妩媚的眼珠子给挖了出来。 一声嘶吼响彻水底,如花看得鲛人那本妩媚的湛蓝眼珠子顷刻间便被挖了出来,如深蓝玻璃珠一般的眼珠子在水中逐渐沉下去,吓得如花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深蓝色的液体从鲛人眼眶里汩汩流出。 鲛人痛苦嘶吼,狂躁起来,巨大的鱼尾不断的拍打,搅动水底,有漩涡在水底形成。 如花的身体随着水波不断飘荡,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她朝着漩涡中心游去。 东方月离苍白的指尖豁然间冒出几根晶莹剔透的冰针,对着鲛人的心口猛地扎下去。 哪知鲛人不管不顾,摆动鱼尾,chi裸的双臂猛地抱住了东方月离瘦削的腰,死死的缠住他,涌动的双乳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东方月离眼底有异色闪动,又是几根冰针从鲛人chi裸的背部扎了下去,鲛人蓝色的发丝狂乱的舞动,撕心裂肺的叫声在水底响彻、震荡。 鲛人的手臂越发死死的缠住东方月离,柔软的身体带着极致的诱惑将他缠绕起来,她喉中发出尖利叫声,虽刺耳,却惑心。 如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那巨大的漩涡飘去,她费力抵抗,却无济于事。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吸铁石一般将她吸入。 漩涡越来越大,暗流越来越汹涌,如花离漩涡越来越近,有种几近窒息的感觉将她包裹起来,难受得想撞墙。 仿佛有一只手死死的扣住了她的喉咙,强大的力量要将她吞噬。 她不能自已,用尽了力气,看向东方月离的方向。却也只瞧见了他瘦削的背影,背上一片潮红之色,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裳。 他被chi裸的鲛人死死抱住,倏然感觉身后一道目光直直的射过来,猛然回头,却发现那抹俏丽身影即将被巨大的漩涡吞噬。 这鲛人以性命为代价缠住他,只为让他尝尝失去爱人的痛苦,她失去了日夜相伴的亲密爱人,已难以独活,不如以生命为代价进行最为残忍的报复。 东方月离明白了她的意图,抬手,一掌朝着鲛人的脑袋劈下去,他的掌从未如此的狠绝过。一掌下去,竟是脑浆迸溅,碎成了千万片,深蓝色的液体带着冰冷的哀伤在水中弥漫。 可她的手却不松开,手臂依旧死死的抱着他的腰,死也不松开。 眼看漩涡已经挨到如花的衣服,如花感觉脑袋一阵天旋地转,有强大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吞噬着自己。 东方月离被鲛人死死的抱住,看得漩涡吞噬如花,平生第一次竟是有些慌了,心在这一刻乱了。 猛然想起袖中蚕丝,他惶然出手,袖中蚕丝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如花飞去,就在如花被漩涡吞噬的瞬间,一根极细的蚕丝缠绕上了她的腰,猛地将她扯了出来。 如花又惊又怕,看着东方月离一脸煞白,抚着胸口半响才缓过神来,又是前脚进了鬼门关,好在被他扯出来了。 东方月离苍白的掌用力打在了鲛人chi裸的背部,鲛人的身体顷刻间冰冻,不过眨眼间,死死交缠的手臂裂痕产生,随即破碎,在水中如万千星子般陨落,化作晶莹剔透的冰晶飘散在幽蓝色的水中。 东方月离一把擒住如花的手臂朝着水面游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出墓 清幽山谷,湖水如镜,有瀑布流水直击碧潭,阳光挥洒,波光潋滟。 哗啦一声,水面破开,仿佛空谷精灵倏然窜出,雪衣男子自水中而出,泛着晨曦光华的水珠从他瘦削的身上滑落而下,雪白的衣服上有血渍如花,尤为刺目。 他怀中抱着的娇俏少女浑身瑟瑟发抖,闭着眼睛如猫一般紧紧地依偎在他怀中。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上岸,步伐有些无力,如墨的发丝凌乱的贴在他苍白的面颊和雪白的衣服上,湿淋淋的衣服紧紧地包裹着他瘦削的身体,此刻的他有些狼狈,却依旧俊美得如同画笔勾勒出来一般。 冰凉的水让如花冷得直发抖,当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时她猛地睁开了一直紧闭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阳光、湖水、大地、野花...... 东方月离抱着她刚上岸,如花便从他怀中跳了下来,她猛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带着青草芳香和阳光的味道。 如花愣了愣,忽然兴奋起来,开心得不能自已“出来了?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会死在水里面呢”她一开心便忘形,一把抓住东方月离,兴奋得直跳,喜悦窜上了眉梢,明媚动人。 东方月离温柔抱住她,如幽潭般的黑眸里倒映出少女明媚的笑颜,他微微一笑,伸手理了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冰凉的手指触到如花娇嫩细腻的肌肤,寒凉的感觉让如花止不住打了个激灵,她猛然回神,条件反射一把将东方月离的手扯了下来。 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荡起圈圈涟漪。刚刚开心而和谐的氛围瞬间打破。 东方月离深幽的眸倏然转阴,有冷厉气息从他身上泛出。如花后背顷刻间凉了大片,头皮有些发麻。 见他冷冷看着自己,如花心底打鼓,有些忐忑不安。她想向以前那样笑着哄哄他。其实东方月离有时候生气了很好哄,他跟个孩子似地,只要语气温柔点,抱抱他,哄一哄,气也就消了。 只是此时如花怎么也开不了口,嘴角想要强扯出的笑容无论如何也笑不出. 如花心底焦躁,却是话在喉中挤不出来。 两人静默许久,都不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东方月离冷眼看了如花良久,忽然开口道:“这是在跟我闹什么脾气呢?”他语气柔和,声音不大。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他的妥协与无奈。 如此的情况下东方月离先开口是如花从来没想过的事,东方月离这句话一出来,让如花瞪大眼睛怔楞了好久,有些缓不过神来。他向来高傲,从不退让与妥协。今日倒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如花心底暗自疑惑:脑子让水给泡坏啦? 他开了口,如花也不是个愚钝的人,慌忙笑着回道:“哪里闹脾气了,我才没有发脾气呢” 东方月离看她笑了,苍白的唇角轻轻一弯,也笑了。 如花心底不由自主舒了口气,见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只感觉浑身不自在。她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看你也累了,又受了伤,还是坐下来休息休息吧” 东方月离倒是非常听话的点点头,坐下来歇息。 如花想到他后背的伤,有些不忍“你背上受伤了,把衣服脱了我帮你看看” 东方月离微愣,愣了片刻道:“不痛” 如花有些无语,随即好脾气哄道:“不痛也是伤,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清理包扎一下,免得感染” 东方月离想了想,依旧坚持“小伤而已” 如花惊诧“流了那么多血还小伤啊?再不包扎,我怕你身上的血不够流” 东方月离回道:“不碍事” 如花闻言,眼睛闭了闭,忽然睁开眼语气恶劣凶道:“叫你脱你就脱,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做什么?脱!!!” 东方月离愣住,看着如花有些无辜。 如花瞪他“看我干什么?脱啊!!” 东方月离愣了愣,却是听话的解开腰带,把外衣脱了下来。 如花第一次看他的身体,果然很瘦,比想象中还要瘦。想到刚刚他挑食的情景,不由得开口训斥“都瘦成这样了还不多吃点东西,整天挑三拣四的,没见过嘴巴像你这么叼的人” 东方月离不说话,任她说。 如花走到他身后,见他瘦削的背上早已是血肉模糊,依旧有血汩汩流出,森白的骨已经露了出来。 如花眉头皱起,心底微微一抽。他瘦削的背挺得笔直笔直,从后面看上去,他是那样的清瘦,瘦到让看到这副躯体之人的心止不住颤抖,它如何能承受如此严重的伤?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茑箩幻境 如花带着暖意的手轻轻触上他背上那抹血红,妖艳血色,触目惊心。 鲜少看到如此惨不忍睹的血腥伤口,鲛人的手本就利,带着想把他碎尸万段的怨毒力量扎入了他瘦削的背部。模糊的血肉下隐约可以看到裂开的森森白骨,看得如花心底不寒而栗。 “疼吗?”她轻声问他。 一阵沉默,才听得他简短的两个字出来“不疼” 如花低头,温热的指尖轻轻地抚过狰狞的伤口,白嫩的指上瞬间血红一片。 她起身,从碧潭里捧来清水为他清洗伤口,清澈的潭水将他伤口上的血渍一点点的冲洗干净。 他一直不说话,可那温热的指尖轻触在他身体上的暖意却是暖到了他心底里去了。 如花捡起东方月离仍在地上的衣服,撕扯下一条雪白的布料,她贴近他的背,柔软的手臂从他腋下穿过,轻柔的将雪白的布料缠绕在他身上。 他怔怔的坐着,瘦削的背挺得笔直笔直,从来不曾想过这具冰冷的身体受到伤害后会有一双温暖的手替它轻柔的包扎。 他的记忆里,也曾经有人为他包扎,那是在梦里,那个明媚轻快的少女也是她。 寒风肆意的冰雪世界里,她是纯白天地里的一抹亮色,不经意的举动温暖着他冰冷的梦。 如花熟练而迅速的系了个活结,轻拍手掌“好了,暂时把血止住了,但是得赶快找点药敷上,否则发炎了可不好” 东方月离沉默良久,站起来,俯身捡起衣服穿上,对上如花清澈明亮的眸,静默片刻才喃喃“你的眼睛看得到我的伤” 向来孤傲清绝的美丽少年在纯白冰冷的世界里一个人踽踽独行,风雪中,他独自成长。即便血染纯白,却也只能自己一个人独舔伤口,从不曾奢望他人给予的温暖与同情。 如花愕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她向来认为他思维异于常人,难以沟通,所以在惊诧片刻后也恢复常态,不做深究。 “这里是哪里?”她四下张望,才发现这里并不是进五王陵墓时的那个山谷。这里瀑布流水,清透碧潭,蓝天白云,野草芳香,有嫣红色的小野花成片成片铺成开来。微风轻拂,花海起伏,艳红色的波浪炫目迷人。 如花俯身,掐了一朵艳红色的小花放到鼻前轻轻嗅了嗅,很清雅的味道,她转身递给东方月离“闻闻,味道不错” 东方月离微愣,顺手接了过来,却没有放到鼻前轻闻,修长的两指将柔嫩的花朵轻轻揉了揉,刚想扔掉它忽然又止住了动作,想了想轻笑问道:“你闻这花是什么味道?” 如花狐疑看他“你自己闻一闻不就知道了,干嘛让我说?” 东方月离语气柔和“就想听听你的说法” 如花白他一眼,却也如实回答“也说不出什么味道,反正就是、很、很清淡,带一点点甜腻的味道” 东方月离摇头“不对” 如花一愣“你都没闻,怎么知道不对?” 东方月离浅笑“你再闻一闻,如何?” 如花索性弯腰又采了好几朵放在掌心里,捧到鼻前猛地吸气。 清淡的味道再次盈满鼻腔,如花笃定道:“就是这个味道,哪里错了?” 东方月离深幽的眸一直看着她“就是错了,你再闻一闻” 如花又猛吸了几口气,顷刻间肺腑之中全是这种清淡又略带甜腻的香味萦绕。 “还是那个味道啊”她狐疑的嘟嚷,眼光随意瞟向远方,下一刻眼眸倏然大睁,愣住了。 东方月离语气无波,问道“看到什么了?” 如花愣了片刻,倏然间笑靥如花,对着远方欢快的大喊“喂,这里,尹御风这里,快来啊” 明媚的少女开心的又蹦又跳,谁都可以感觉到她的喜悦与欢快。 身畔的孤傲男子依旧静默的看着她,深幽的眸里倒映着少女欢快的雀跃身影,只是眸中有阴鹜之色一闪而逝。 这片艳红色花海在微风吹拂下波澜起伏,阳光下欢快的舞动着纤细的身子,释放着丝丝缕缕的诡谲芳香。 此花名叫茑箩,吸入它的花香会将人心底最为渴望的事或思念的人化作幻境展现在人眼前,如花此刻心底最为担忧的自然是还在五王陵墓里没有出来的尹御风和白,刚刚在花海中她看到的便是徒步行来的尹御风和白的幻象,如花一直担心他们的安危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此刻看到他们自然是开心得又蹦又跳。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茑箩幻境 二 蓝天下,在微风中欢腾的花海美轮美奂,清丽少女带着明媚到极致的灿烂笑容即将朝着花海中央奔跑而去。 她的身畔,雪衣男子,如清冷玉雕般泛着美艳光华,衣袂翩翻,温暖阳光下却是阴冷桀骜。 此刻,她的欢乐在他眼中成了一根刺,明艳的少女将她心底的渴望毫不掩饰的在他面前展示出来,竟是让孤高清绝、阴冷至极的他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如花晶亮纯澈的眼底有喜悦的光芒跳动,迈开步伐便朝着她所看到的幻象跑过去。 有风拂过她的面颊,森冷一片。危险的气息瞬间袭来,可此时的她被喜悦冲昏了头,哪里意识到这些。 如花兴奋跑到尹御风面前,长长舒一口气,仰头笑道:“我真怕你们俩个出不来了呢” 花海之中,一袭深灰色广袖长袍的俊雅公子勾唇浅笑,他向如花缓缓抬起手掌。如花愣了愣,不明所以“干什么?” “我找到救我爹的药草了,走吧”尹御风看着如花笑得温和。 如花狐疑的看着他“真的?” 尹御风点头“真的” 如花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看向一旁一脸纯真的白,他漆黑的眸子倒映着火红的花朵,苍白的面上惯有的茫然笑容。一看到这纯真而茫然的笑容,如花心底的不安倏然间消散,她笑了,抬手一把抓住尹御风的手开心道:“太好了,你爹有救了” 哪知尹御风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如花刹那间呆住了。他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一股莫明的温暖气息将她包裹起来。这一刻,她有些恍惚,也有些呆滞,竟是没有意识到那温暖的气息里隐匿的杀机。 尹御风的头埋进了她的颈项,温热的气息不断地呼出、喷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如花手足无措的推搡“喂,你干吗?” 她推他,他却抱得更紧。 “喂,放开”如花狠狠的推了他一下,却还是纹丝不动。 如花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哪里会是老实稳重的尹御风会做出的举动? 她大惊,慌忙便要推开他,忽然感觉脖子上一阵撕裂之痛。尹御风的手臂紧紧的箍住了如花娇柔的身子,他尖利的牙齿狠狠地刺入了如花的脖子。如花只感觉脖子处几乎麻木的疼痛,瞬间有鲜红的血液溢出。 瞬息间,狂风大作,艳红色的茑萝花疯狂的舞动着身躯,仿佛着了魔一般。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地底传来仿佛有千万只小虫子从草丛中爬过。 有尖利的女声嘶吼而出,带着铺天盖地的怒意与怨恨 “凭什么你们能得到幸福?而我不能?” “你们的愿望实现了,那我的呢?我的呢!” “你们都去死吧,去死吧!” 怨毒的女声从四面八方袭来,惊雷一般裂开。 狂风席卷,天空阴霾,如花瞪大眼睛,此刻,抱着她的哪里还是那个老实内敛如木头般的尹御风?明明就是个红衣黑发的妖娆女子。 她尖利的牙齿狠狠地咬破了如花的颈部,柔软而白皙的手臂死死地抱住她。 如花大脑顷刻间变得混沌起来,有些眩晕,她仿佛被一只大手拽着在云端漂浮。 恍恍惚惚,她看见了一片艳红色的花海,依旧是茑箩花开,瀑布碧潭。有红衣女子婀娜多姿,她乌黑的长发在风中狂乱的飞洒,一袭妖娆红纱翩翻舞动,她的红唇有血液溢出,脸色素白,神色凄厉。 她的对面站着一名青衣男子,俊美无俦,面上神情有些惊慌与不忍。他平静的声音却是略带颤抖而出“阿箩,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只能这样,否则、否则我就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 女子闻言,冷冷一笑,虚弱问道:“愿望?什么愿望?” 男子刚想开口,女子冷声打断“飞黄腾达的愿望是吗?平步青云的愿望是吗?” “阿箩……”男人刚要说话,又被女子厉声打断“够了!”她平静的看着男人,一脸凄厉之色,只看得那青衣男人有些后怕的退了几步。忽然,她放声大笑,直笑得眼泪水都出来了“好,很好,步青麟,你为了你的欲望甘愿抛下我,完全不顾当日情意竟是不惜伤害我” 男人面上有悔色一闪而过,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女人话锋一转,冷声轻蔑道:“你以为我会对你这么个薄情寡义、爱慕虚荣的男人纠缠不休?你未免也太抬举自己了,你要娶公主,派人跟我说一声就是了,何必用些下作的手段致我于死地?” 她冷瞥他一眼,轻笑道:“你对我,还没那么重要” 男人一听,面上倏然如死灰一般,却是一语不发。 女人唇畔有血,如花般娇艳,她看了他片刻,依旧是魅笑道:“你走,我也不留,好歹恩爱一场,最后一个拥抱,可以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如此的话语却是笑着说出来的。 “阿箩……”男人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看着在风中愈加娇媚的女子,静了片刻,走上前张开手臂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女人踮起脚,加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畔轻声低语 “我曾经说过茑箩这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 男人面上神色微微怔住 “可,你要走了,我该怎么办?”她轻声问出口,一脸的凄然与幽怨。 男人面上有无奈和悔恨之色 “你怎么不说话呢?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女人幽怨的声音很低很低,仿佛在喃喃自语。 男人依旧沉默 女人幽怨的眼底忽然有狠绝之色一闪而过“你的心可真狠,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忽然,男人的身子僵住了,他猛地推开女人,青色的衣襟处一片血红,他面色痛苦而狰狞,他那颗鲜活的心脏此刻正躺在女人白嫩的手掌上。 女人对着他媚笑“原来你的心不是黑色的” 男人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心口 女人看着,忽然神色一转,变得冷厉无情“我说过我这辈子只会爱一个人,既然你要走,那我就永远把你留下来,让你一辈子也不能离开我” 她走上前忽然伸出手臂将他紧紧抱住,妖艳的唇角有乌黑的血液溢出,轻柔的语气对着情人说道:“别怪我狠心,你不也一样吗?对我下毒,那么我们就一起死吧!” 她死死地抱住他,两人的血液缓缓滴到艳红色的花瓣上,相拥的尸体缓缓倒下,渐渐融入艳红色的花海中。 如花被这一景象惊住了,脑袋依旧晕晕乎乎,可这一幕情景却是深深的刻进了脑海中。她只觉浑身轻飘飘的,连上前去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见得血染花海,被血浸染的花朵愈发的娇艳绝美,在微风徐徐中妖异的摆动。 忽然,手被一只寒凉的掌拉住,猛地一扯,如花绵软的身体倏然一个趔趄便朝着后方倒去。如花猛然清醒,却发现自己倒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眼前的情景瞬间变得清晰起来,她仰头,映入眼帘的是东方月离那张苍白而精致的绝美容颜。他冷眼看她,面上惯有的冷然之色。 如花觉得脖子处有刺痛之感,抬起有些乏力的手臂朝着自己脖子处摸了摸,伤口倒是没有,只是有疼痛的感觉。她抱怨道:“刚刚她咬我,你怎么不救我?” 东方月离松开抱着她的手臂,如花身体有些绵软,东方月离的手一松,她还没反应过来便摔到了地上,痛得吃牙咧嘴,眉头直皱 “你干什么?”她摔倒在花丛中,对着站在前方的东方月离大嚷。 东方月离冷瞥她一眼“自己要跑过去,受伤了,怪得了谁?” 他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如花一听,气得半死,恨不得踹他一脚“你……” 如花咬牙,半响也只说出了个‘你’字,骂人的话是一个字不敢说,不说又实在是气不过,话憋在心里,差点没把她给憋死去。 果真是无情无义,无论刚刚对他再好,这翻起脸来还真是半秒钟的事情。 如花受不了他如此反复无常的恶劣脾气,也不敢骂他,只得心底暗骂一通,然后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力气仿佛被人抽走了似地,有些疲软。她爬起来都觉得吃力,东方月离看她如此吃力,伸出一只手要拉她起来。如花心底有气,看到这只苍白无色的手掌伸到自己面前,想也不想抬手便要拍掉它,不领他的好意。 哪知她狠狠用力,才拍上那只手,却被他反手一握死死地抓住了。用力一扯,把她扯了起来。 如花瞪他“还拉我起来做什么?” 真是,让她摔倒的是他,拉她起来的还是他,前后不过半分钟不到,真是个怪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东方月离看她有些生气,确实有些费解,愣了愣,问道:“拉你起来,不好吗?” 如花闻言看着他沉默,半响,无奈道:“好,好得很,太好了” 东方月离向来听不懂人话,听闻她说‘好’,只是满意笑道:“知道就好” 如花懒得和他扯,想到刚刚的情景,有些好奇问道:“刚刚怎么回事?” 东方月离俯身掐了一朵艳红色的茑箩花放到如花白嫩的手心里,开口道: “这是欲望之花,它能满足人的欲望,无论是正义的或是邪恶的,只要你心有欲念,它便能在虚幻中让你所想成真。” 如花一愣,豁然间明白了,想到刚刚看到尹御风和白,想来应该是幻象了,原来心底迫切的想法竟然是这个啊。 忽然想起刚刚尹御风紧紧抱住自己,脸色蓦地一热,难不成自己心底竟有这种念想? 如此想法一出,倒也把如花吓了一跳,不会吧?她心底反问,把自己给震住了。 东方月离见如花如此表情,轻笑问道:“怎么了?” 如花被东方月离的声音一惊,看向他,只见他面上表情云淡风轻,苍白的唇畔有迷人且温柔的浅淡笑意,只是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冷厉之色,阴鹜得让如花心底有些惴惴不安。 如花笑得有些牵强与尴尬,转移话题道:“我刚刚被一个红衣女人咬了一口,然后看到那个红衣女人把一个青衣男子杀死的情景,这又是什么?” 东方月离修长的指缭绕起如花胸前乌黑的发丝,话语很是随意“传说茑箩花能帮人在幻境中实现愿望是因为沾染了一对怨偶的血液,男人为了功名抛弃女人,女人就和男人在这片花海同归于尽了,怨气太重,生成怨灵。有时候怨气难以平复时,它们就会出现,刚刚你看到的情景应该也是关于它们的一些事情吧” 如花惊愕连连,还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 她轻叹一口气,不满骂道:“世上最无情的便是男人了,薄情寡义者居多” 东方月离愕然,诧异的看着如花问道:“这话怎么说?” 如花撇撇唇角“难道不是吗?男人可以为了功名抛弃爱人,可以为了一时的享乐而玩弄女人,爱的时候帮你摘天上的星星都愿意,不爱了,在他心中连根草都不如。” 如花鄙夷的笑了笑,忽然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轻快说道:“我呀,以后的丈夫他可以没有钱,也可以没有权,只要他对我一个人好,陪我慢慢过完一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陪着我,永远都不是我一个人……多好”说到后面,她语气里更多的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怅然与向往,因为如花知道遇到这么个人不容易,更何况是她这种情况。 猛然间发现在这种地方,面对这么个人怎么说起这种话题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却发现东方月离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看不出什么表情,也许这番话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他从来不曾感受也从来不曾向往过这种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如花笑得极其不自然“我、我刚刚胡说八道而已,我们别站在这里了,这地方危险” 如花刚想走,忽然想到这花可以迷惑人心让人产生幻象,俯身抓了一把艳红色的花朵揣进怀里。 作者有话:真的谢谢支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又见纳兰碧洛 东方月离见如花将嫣红的茑萝花放入怀中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如花被吓了一跳,一脸戒备看着他“干什么?” 东方月离苍白的面上泛着冰冷之色,阴鹜的黑眸里倒映着如花清秀至极的容颜。如花满脸的戒备,在这花草芳香的野外,她清丽的容颜呃沾染上了些许大自然的野性气息。东方月离看了她片刻,阴鹜的眼眸倏然间窜入些许暖色,松开了抓着她的手轻笑道:“这么紧张做什么?” 如花依旧戒备,浑身紧绷,嘴上却是笑着说道:“我又没紧张,只是刚刚被你吓到了” 东方月离笑得温柔,俯身在如花耳畔轻声道:“怕我做什么?啊?” 如花嘴角抽了抽,这人,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那么几个问题,有病啊? 她对他讪讪一笑,却也没什么话说。 东方月离见如花不说话,只是对他一个劲的笑。这笑容极为牵强,可映入他的眼中却成为了极为艳丽的景致,他伸手抚摸她乌黑柔软的发丝,语气很淡然“到底是我养大的孩子,这么的……明艳” 他仿佛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如此动人的女孩,半响才轻轻说出‘明艳’二字。 如花怔怔看着他,对他的赞赏丝毫不为之所动。她心底暗自鄙夷:美貌是天生的,和是不是你养大的有屁关系! 东方月离轻笑一声,忽然话锋一转,似提醒似警告道:“茑箩花有怨灵附体,怨气极大,你玩玩可以,不许久留,听到没有?” 如花一听,吓得头皮一麻,当下就想把怀中的茑箩花扔出去。 可是,却生生止住了这念头,到底是好奇心作祟,还是不舍得丢。 如花稳住语气,声音平稳回道:“哦,知道了” 见她如此听话,东方月离苍白精致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极为少见的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暖笑意,他从怀中掏出一快清越放到如花手上,清幽淡雅的香味瞬间弥漫。 “清越之气能驱邪避毒,你带着它,怨灵不会侵害你” 如花看着手掌心中那块晶莹剔透的清越,它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味道是她所熟悉的,因为这是属于东方月离身上的味道。 她将清越放入衣襟里,看了东方月离一眼,不由得自言自语小声嘀咕道:“奇怪,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啦?” 虽然声音很小,却依旧入了东方月离的耳,他一愣,半响没出声,良久才有些怪异道:“哪里,关心了?” 如花一惊,没想到他听到了,有些尴尬。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如花索性瞪他一眼,将头一甩“懒得跟你说” 语毕,便疾步朝前走去,倒是东方月离在原地愣了片刻,紧抿的苍白唇瓣轻轻开合吐出两个字“关心?” 花海终于走到了尽头,横在前面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对面是一片古老的森林,有着怪异而高大的树木,诡谲而有生命力的藤蔓以及时不时凄厉的鸦叫声。 如花愕然,怎么都没想到这边竟然会是如此景致。 顷刻间,东方月离走到了她身边,这一路上都是她在前,他紧随其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花走到小溪边,俯身,见有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清透的水面倒映着她艳丽的容颜。 如花指着前方幽静的森林回头问东方月离“要过去吗?” 东方月离看向前方那片森林,也没回答如花的问题便向前面的小溪走了去。如花一愣,蓦地手被一只冰冷的手给牵住了,被它拉着不由自主的便跟着他走去。 如花不满的说道:“你说一声就是了,干吗这样子?” 她想甩开牵着她的手,却听得前方东方月离的声音传来“跟着我,一起过去” 如花一听,刚想用力甩开的手又安分下来了,只得紧跟他后面。这地方危险,还是紧跟着他好。 当冰凉的水漫过脚踝,如花只感觉浑身一阵清凉清凉的感觉。不时有小鱼从她脚面游过,如花低头看着,很开心的说:“看哪,这鱼好漂亮” 东方月离牵着如花朝着对面走去,她柔软和温暖的手紧贴着他冰凉的手心,他渴望如此的温暖,更加喜欢这种与她贴近的最为亲密的肌肤相触,手上的力道不由得紧了几分。 如花一直低头看着水面,看得五彩斑斓而又奇形怪状的小鱼不断地游来游去,不觉童心大作。她很开心的看着,忽然,一抹纯白色的影子划过清澈的水面,白得有些晃眼,如花惊住,猛地抬头。 一抹纯白,在湛蓝的空中如洁白的天鹅优雅飞翔,曼舞的白纱如百合花瓣散开,如墨般的乌黑发丝用简单的白色缎带系着,白皙的容颜如银月冷艳。 如花一下惊呆了,看着空中如百合花般纯白的冰雪少女仿佛凌空舞动,轻灵至极,她朝着这边袭来。 忽然,如花只觉腰间一紧,便离地而起。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跃上了对面古老的大树上,他轻轻立在树枝上静静地看着前方。 这让人惊艳的绝美女子正是纳兰碧洛。 她一袭雪白云裳,纯白无垢,却清冷绝艳。足尖轻点,便轻巧落地,看着立在树枝上的绝美男子半响才平静开口“你下来” 如花怔楞,她本以为又是什么女鬼精怪,待见到这女子的容貌姿色,惊讶于世上竟有如此冷艳的绝色女子,而刚刚她轻声而出的三个字明显是与东方月离认识。 如花诧异的看向东方月离“你们认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m章 东方月离听闻如花的问题只是冷眼看了底下的碧洛一眼,低声轻轻重复“我们认识?”忽然,轻笑问道:“我们认识吗?” 碧洛薄唇紧抿,一双秋水剪瞳散着幽幽之光,清潋如波,她仰头看着东方月离,皮肤净白如雪,不带丝毫血色。 “认识吗?”东方月离依旧笑问,只是眼底已是阴霾一片。 碧洛看着东方月离,面上神色依旧清冷,只是袖中纤细的指微微动了动,她静默良久道:“还我” 东方月离依旧是笑,却是轻轻摇头:“还真是痴情” 这句话让碧洛面上瞬间变了颜色,却是咬唇一语不发。 东方月离见她不说话,笑叹道:“巫教圣女这清心咒修得可真是出神入化啊,如此都不生气,佩服” 碧洛咬唇半响,终于开口了,却依旧是那句“把东西还我” 东方月离冷笑一声“为什么?” 碧洛又沉默了。 如花看着他们两个跟打哑谜似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见底下一袭纯白的苍白女子虽清冷如霜,却让人觉得甚为可怜。她忍不住扯了扯东方月离的衣袖“你拿了她什么东西,就还她吧” 东方月离阴冷的眸瞥了如花一眼,如花只觉透身一寒,有些后怕,竟是不敢吱声了。 没有人敢管他的事,此时如花的干涉自然是犯了他的大忌。 东方月离阴冷而寒凉的目光注视了如花片刻后再次转向底下的苍白女子身上,他轻轻笑道:“怎么又不说话了呢?” 如花见他再次笑了,依旧是惴惴不安,她心底暗自思量:东方月离脾气太难把握了,和这个神经病在一起,保不准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会要了自己的小命,所以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尽量保持沉默。 碧洛依旧沉默,东方月离静了片刻,语带失望道:“哎,还想给你一个机会,自己不会把握,那就算了” 他话语说完,一把搂住如花的腰,从树上飞落而下,看也不看碧洛一眼拉着如花转身便走。 碧洛看着那抹寒凉的背影朝着远方走去,呆滞片刻,忽然大声喊道:“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不停,依旧朝前走。 “我不知道是对还是错,我只想活下去,不管对与错,只希望活下去,为了生存所作的一切事情需要理由吗?” 东方月离不回身,轻轻拉着如花的手,只有如花才知道此时他的手有多么得寒冷。 东方月离停住步伐,转身笑道:“是啊,不需要理由,只是,我有说现在计较的是这些事情吗?” 碧洛微愣,落寞一笑,无力道:“你到底要怎样?” 东方月离面上沉静如水,只是淡淡笑道:“我要怎样?我可从没想过要怎样啊” 碧洛看着面前清绝出尘的雪衣男子,有些恍然,当年孤僻阴冷的苍白少年如今学会了笑。冰冷的世界里他如寒冰,冷漠寒凉。她永远忘不了他那双阴鹜而冷漠的眼睛,她害怕如此的眼睛,只是她一直隐藏得很好,让人不知道原来她是怕他的。 她别开眼,不再看他,眼睛看向了他紧牵的另外一只手,那双白嫩的小手。她这才注意到他身旁的少女,有刹那间的惊讶。 一个明艳至极的少女,不似他们的苍白与寒凉。这一刻,她情不自禁的在心底喟叹一声,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可以温暖他的。 如花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见她看向自己时清潋如水的眸不自觉地柔了几分,心底狐疑道:这是唱哪出戏啊? 碧洛轻声道:“你刚刚问我我让你把法器还我的理由,我现在告诉你” 东方月离冷眼看她,清绝孤傲。 “因为,我现在感觉到了温暖。我想,你应该和我一样,有一天会为了这个温暖你的人不顾一切,包括性命。” 东方月离阴鹜的眼底有怔然一闪而过,他依旧阴冷,不发一语。 碧洛不再说话,就这么一句话,够了。 东方月离看了眼身旁一头雾水的如花,却又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他唇角一弯,轻笑而出。忽然一手揽住如花的腰,语气顿柔,在她耳畔低语“有听到吗?刚刚有人提起你了呢” 如花本就一头雾水,这话说得更是莫名其妙了,她不明所以的看向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轻笑问道:“不明白?”此时他的笑容不同于方才的浅淡笑意,多了几分暖意与温柔。 如花木然摇头 东方月离轻叹一声,浅笑“不明白算了” 他看向前方冷艳的纯白少女,只是眼角眉梢的浅淡温柔散去,依旧是浅淡笑意,却多了几分风雪的味道。 “你要的东西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他对她所给出的理由出乎意料的满意,破天荒极为有耐心的说了句大实话。 说完牵着如花转身便走,如花依旧摸不着半点头绪,被东方月离忽然扯走,还缓不过神来。 碧洛心头一紧,想唤住他,却又了解他的脾气。他刚刚那句话算是一句非常好的交代与答复了,他向来阴冷孤傲,骨子里的疏离淡漠,不喜与人交流。有些话想说就说,不想说任谁也没办法让他说出来。若惹起他的脾气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想想也就作罢了。 ps:话说,这算不算东方这闷骚男第一次极为隐晦的变相式的告白呢??o(n_n)o哈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阴森的密林里,阳光无法穿透,林木高耸,藤蔓缭绕,清冷的空气混杂着泥土味道在林中弥漫,有凄厉的鸟叫声一下又一下,让人毛骨悚然。 如花一头雾水的跟着东方月离走着,有些问题想问却又不敢问,郁积在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向来好奇心重,可碍于东方月离阴晴不定的脾气,也不敢开口问,只是狐疑的看着他的背影。 寂静而森冷的密林里除了诡异而凄厉的鸟叫声便只有他们踩在松软落叶上的‘咯吱咯吱’声。如花一直走在东方月离身后,她还想着刚刚那个雪白轻纱的白皙少女,她和东方月离是什么关系呢?她心底暗自思忖。 前方的人忽然停住了步伐,蓦地转身。如花没料到他会停下来,来不及止步,猛地撞到了他的胸膛上。如花闷哼一声捂住自己被撞到的鼻子仰头瞪他埋怨道:“忽然停下来干什么?” 东方月离闻言却是非常无辜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如花愕然,随即狡辩道:“哪有看你?你哪只眼睛看到啦?” 东方月离煞有其事道:“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如花把头一摆,轻哼一声“睁着眼睛说瞎话” 东方月离也没介意她的话,倒是很认真的问她“看我做什么?” 如花没想到他在这个问题上如此执着,颇有些无奈道:“你在前面,我在后面,不看你看谁?” 东方月离闻言,只是语气一转,淡淡道:“撒谎” 如花被这淡淡的两个字吓了一大跳,仿佛给针尖刺了一下,连忙开口“好啦好啦,我说出来了你可不许生气” 东方月离点头。 如花支支吾吾半响,才说道:“我在想刚刚那位……姑娘,和你什么关系” 如花说得小心翼翼,实在是这人脾气不蛮好,而且好像对刚刚那姑娘很大意见。她一直注视他的脸色,就怕他脸色一沉,眼底寒光四射。 东方月离脸色很平静,如花紧绷的神经有些微的放松,她看着他苍白而精致的面容忽然觉得有种凉入骨髓的感觉。慌忙说道:“其实我也就是随便问一问而已,你不想说就别说,我以后保证不管你的事情。” 东方月离只是静默看了如花半响,才开口道:“她是——”他停顿了下,他不知道如何来形容那个少女,该给她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呢? 他停顿片刻,斟酌良久才道:“是我名义上的妹妹” 如花愕然的看着他,良久没缓过神来,瞪大眼睛看了他好久才惊呼出声“你妹妹?” 东方月离只是重复道:“名义上的” 如花思量着这几个字,问道:“没有血缘关系?” 东方月离冷笑道:“要是有血缘关系我哪里还会让她活到今天?” 如花被这句寒凉的话吓到了,她看着他冰冷而淡漠的笑容,心底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她想到那时司马流云曾经说过东方月离对亲人的憎恨,他本就是仇恨的产物,没有人期待他的出生也没有人给予他亲人的关怀与宠溺。 她有些不忍心,语气柔和很多,轻语道:“你不要这样子笑好不好?” 东方月离破天荒的一脸诧异看着她,这丫头向来脾气恶劣,哪里会用如此的语气说话。他愣愣的看了她半响才若有所思点头“好” 如花惊异于他竟是如此听话的点头了,狐疑的看了他片刻才说道:“有些事情不想说就别说了。有些事情你不喜欢说出来就是了,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如花见他这下子如此的听话,乘机想教导教导脾气恶劣的他如何与人正常相处。 东方月离怔怔的看着她,平生第一次有人教导他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臭脾气。 如花见他发愣,撇撇嘴角道:“其实你不生气的时候还是挺随和的” “随和?”在冰天雪地长大的阴郁男子头一次听人用随而二字形容自己,这瞬间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忽然就笑了出来,苍白的唇角溢出毫不掩饰的笑意,他忽然发现发自内心的笑竟会让自己阴郁而冷漠的心顷刻间变得轻快起来。 心情更是前所未有的舒爽。 如花见他轻笑出声,有瞬间的呆滞。此时的他笑得极为的纯粹而温暖,谁会想到残忍阴鹜的东方月离竟也会笑得如此的温暖与爽朗? 东方月离止住笑意,看着如花白皙而明艳的容颜,阴冷的眸光顿时柔了几分。 她是一缕温暖的阳光照亮了他被黑暗和冰寒笼罩的世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她温暖的呢? 当阴冷而苍白的惊艳少年感受到少女柔软身体上那直达心底的暖意时,他便醉了。梦中,他被她所迷,梦外,他被她所惑。从贪念她身上的温暖到此刻贪念与她在一起的感觉。他逐渐被她吸引,被她迷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你的地方必定会有我呢?”他低低自语,虽是疑问,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 她此次来五王陵墓,纵然他有千般理由,却依旧不可否认的是他来五王陵墓最关键的理由是因为她在这里。 那是来自心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最为迫切的渴望,渴望见到她,渴望保护她。 这才是他来五王陵墓的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理由。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心底那股促使他前来的迫切的欲望是什么,他不知道。 如花不知道东方月离此刻心理的变化,也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此时她还在惊异于刚刚那个美丽的白衣女子竟然是东方月离的妹妹。 她心底依旧震惊,好奇自然是免不了的,想到他刚刚也并没有生什么气,于是再次鼓起勇气扯了扯他的衣袖“诶,我再问一个问题,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东方月离凝视她,默许。 如花小心翼翼问道:“你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感觉好像她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似地” 如花这问题问得还真是一针见血,东方月离一听,凝视她的眼睛蓦地一沉,苍白的面上线条倏然间紧绷。 如花见他忽然间就变脸色了,慌忙说道:“说了不生气的,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如花和他相处这么多年,对他的性子还是没完全摸透。东方月离这人做事从来都是凭一时心情,说好不杀的人心情不好照样杀,答应过的事从来没保障。 东方月离眼底再次阴霾一片,冷然的面上显示着此时的他心情不好。 如花大骇,心底暗骂自己简直是自己嘴巴贱,没事干吗惹他? 她连忙说话岔开话题:“好了好了,我什么都没说,我们继续走路,继续走路” 东方月离阴冷的眸一直看着如花,直看得如花脊椎骨都寒了。 却不料东方月离却是破天荒的回答道:“我和她只能活一个,因为危险面前我们都是对方的垫脚石。就如同当年她点住我的穴道,那样她便可以趁机在后面追来的白虫在吞噬我的那点时间内逃跑。” 东方月离说得很随意,声音无波无澜,仿佛在说一件极为普通平常的小事一般。 他说这些东西没头没尾的,可却让如花倏然间想起那段时间每晚入梦,那阴冷而绝美的苍白少年立在雪地里,差点就被身后铺天盖地袭来的白色小虫吞噬,好在被她给救了。 如花愕然的看着他,讷讷问道:“后来呢?” 东方月离无谓笑道:“我被百虫啃噬,虫毒入骨,虫火将我全身焚烧。” 如花心底一紧,不忍问道:“然后呢?”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催动内力,以寒气冻住一切,包括自己。以此来个玉石俱焚”东方月离想到当年的情景,雪地里,瘦削的苍白少年孤立无援,才十来岁的孩子竟会不顾一切和敌人来个玉石俱焚。 他轻笑,低语“哪知我没死,却在冰天雪地里被冻成了冰块,一冻便是十来天” 他说出来,仿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语气轻柔,面色平静。如花听着,心底泛起阵阵酸涩,她想到当初自己被饿了十来天的感觉,更何况当时他还是在寒风冷冽的冰雪荒原上。 如花于心不忍,柔声问道:“那几天很难熬,是不是?” 东方月离想了想,摇头“还好” 如花同情心泛滥,鼻子抽了抽,道:“以后不要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饿了就多吃点,冷了,就多穿点。” 东方月离愣住,有些木讷的看着如花,鲜少被人关心的他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如花见他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却又不像平时生气时的面无表情,给人些许怔楞的感觉。如此的表情出现在东方月离那张向来阴冷寒凉的苍白面容上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 如花恶寒,怎么会想到如此的词语来形容他?她慌忙甩了甩脑袋,这思想真是越来越天马行空了,太不现实了。 她轻咳一声,稳住声音对着东方月离道:“刚刚的话听进去没有啊?” 东方月离愣了片刻,此时仿佛才缓过神来。点点头,应道:“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陌生的情yu 如花发现东方月离貌似比以前好说话多了,他点点头说‘好’的时候那种怔然的表情让她有种掐掐他的脸颊夸一句‘真乖’的冲动。只是,她到底是压下了心底的这股冲动,毕竟冲动是魔鬼。 幽暗的密林里,越走越诡异。阴寒袭来,森冷森冷的感觉。树叶更加繁密,遮天蔽日,有种到了阴曹地府的感觉。树枝形状怪异,明明是静止不动的,却又感觉在狂乱舞动,怪吓人的。看着这如鬼影般张牙舞爪的树枝,如花有些许害怕,她不由自主贴近了东方月离,手臂自然而然的穿过他的手臂,抱着他的臂膀。四下张望嘟嚷着问道:“这鬼地方,越走感觉越怪,不会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忽然冒出来吧?” 她因为害怕而自然爹近,的身体紧紧地挨着那冰冷如死人般的躯体,可这躯体虽然冰冷,却是有感觉的。 少女的玲珑曲线紧紧爹在了那冰凉的手臂上,绵软的感觉让东方月离本淡漠的神情猛然一滞。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从与她接触的地方荡漾开来,那一种从未有过的。 苍白阴鹜的冷傲男子自然是感觉到了心底最深处的。他向来敏锐,感知方面异于常人,一点点的异动都会让他感觉得尤为清晰,更何况是此时紧贴着他手臂的那片绵软之觉。 如花却是没感觉到丝毫异常,她紧紧抱着他的手臂,自顾自的的嘟嚷,却发现没有回应。 她仰头,好奇问道:“诶,问你呢,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忽然冒出来啊?” 她就那么仰头看着他,纯白秀美的面上仿佛有柔和光晕,那双狡黠的眸子里闪动着极为通透的灵动,映入他那双寒潭般的黑眸竟是无与伦比的美丽。 此刻她在他眼中如此的美丽,竟如同对他施了媚术一般。让他有微微的惊诧,心底倏然戒备起来,却又爱极了此刻她仰头看他一脸好奇灵动的样子,舍不得移开视线。 如花见他毫无反应,苍白冰冷的俊美容颜上仿佛有怪异的神色一闪而过,那双阴鹜森寒的眸里满满的映着自己好奇的样子。 她不解的看着他,心底暗自思忖着这人怎么了?这么盯着自己干嘛? 想到刚刚他脸上那一闪即逝的异色,心底倏然生戒,莫不是又有什么东西迷惑他吧? 她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抱着他手臂的手,惶然后退“你怎么啦?” 她一双眼睛带着十足的戒备与防范望着他。 的感觉忽然消失,那紧贴着他的带着他心底深处最为的暖意,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顷刻间占据了他的心房。 从未如此失落过,也从未如此过,他心底生出一种极为强烈的:将这的身体紧紧地抱住! 东方月离猛地俯身,如花吓得往后再次后退,却被他修长而冰冷的手臂一把从腰间搂住,下一刻便落进了他冰冷的怀抱。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如花话语中带着些微的,终究是有些害怕他的。 东方月离紧紧将她抱住,第一次发现抱着如此的身体竟是如此的舒适。 他尖细的下巴轻轻搁在了如花的肩膀处,冰冷的鼻息就那么轻轻地洒在了如花颈子上,惹得她一阵不由自主的轻颤。 东方月离不做声,如底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这要干什么。 “喂……你,你怎么啦?” 如花有些小小的紧张,而更多的是害怕。她局促不安,心因为紧张害怕而不稳跌动起来。静谧的幽林里,有快速而不稳的续声极为清晰。这是如花的续声,是因为害怕,可是她没有听到,她如擂鼓般的续声中夹杂着另一个声音。那是一阵极轻极轻的续声,比平时快了很多,却依旧沉稳。 东方月离将头埋在如花的颈项处,紧紧抱着她,静默半响,忽然在她耳畔温柔低语道:“比狐裘还舒服” 如花一听,懵了。下一刻,霍然醒悟,这是拿她跟他那的狐裘作比较呢。心底气不过,眼睛一瞪,猛地转头怒骂:“我操你大爷,姑和狐裘能比吗?” 如花骂完就愣住了,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僵住了。 她倏然转头,让她陷入了比较尴尬的境地。此刻她与他鼻息相对,两面相贴,距离近得让她心发慌。 她发现他深黑色的眸里还是倒映着自己,除了自己还是自己。 尴尬的感觉让如花想尽快摆脱如此的情形,她刚想把头偏过去,却被他一只手给定住了,他锢着她腰间的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插入了她乌黑的发丝,冰凉的感觉刹那间让如花头皮发麻。 “干……干什……” 如花哆哆嗦嗦,话未说完,脑袋轰隆一声,炸了。因为她感觉唇上瞬间冰凉一片。 他吻她,他在吻她,他很温柔的吻她! 这便是如花此时空白一片的大脑中闪过的三句话。 冰凉的感觉充斥整个口腔,而湿滑的舌不似那天的霸道,多了几分温柔。如花反抗,想推开他,哪知却被他抱得越紧。 他的唇不断厮磨着她的,口中,有一种清透至极的感觉在蔓延,淡雅之气在口中缭绕,那是属于他身上的气息。 她一时间乱了方寸,整个人懵了,想反抗却又推不开。小舌头在嘴里不断的躲闪,却被他缠住,无可奈何。 忽然,如花感觉胸前一阵冰凉的感觉,脑子里瞬间清明。她的脸就在这一刻红了个透彻。 因为他冰凉的手从她衣襟探入,轻轻握住了那仍在发育中的鸽子蛋。的感觉在他手中蔓延,的火焰就在这一刻彻底点燃了。他向来清心寡欲,对男女情事很是冷淡,觉得污秽不堪。如今初次尝情,那种陌生的奇异感觉竟是让他欲罢不能。 如花腰间的丝带被他扯开,外衣滑落而下,衣衫渐解,有白皙的皮肤露出。东方月离宽大的白袍忽然就将如花娇小而白嫩的躯体包裹,曼妙而的身躯与他紧紧相贴合。他将她轻柔而缓慢的压倒在了地上,只感觉他的呼吸有些乱了。 如花又急又羞,他如同舔舐着棒棒糖的孩子,温柔而迷恋凋吻着她的唇她的舌甚至是她口中的每一处…… 终于舍得放开之时,她的唇瓣早已是嫣红一片,带着些许微微的。 如花呼吸有些乱,见他终于放开她的唇,急急嚷道:“放……放开我!” “不放”他回得自然而然,声音不大,却听得真真切切。那双向来阴鹜而寒凉的眸里染上了些许爱怜之色,他抬手,微凉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那早已娇艳欲滴的唇瓣,指尖的柔情肆意飞洒。 他俯身,轻轻啃咬她的下巴,的发丝落在了如花的脸上,让她有些心痒难耐。 如此亲密的动作,实在让她有些受不住了,她思绪乱了,什么都有些乱了。 过于突然的变故本就让如花有些懵了,更何况是这么一出戏,男主角还是这么一个人,这简直就是一出根本不可能发生的神话故事。 如花觉得一定是这幽林里有什么怪异的东西有类似于媚药的作用,所以惹得冷情的美人爹爹发情了。 只是,她忘了,前面经历的惑人之术,无论是鲛人还是竹女哪个不比小小的媚药厉害? 其实,对他来说,她才是世间最为厉害的媚药,因为他根本抵御不了她的。 她心底固然是乱的,脑子也一片混乱。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已经感觉到了他不再冰冷如初,身体逐渐有了些许暖意。 如底咯噔一下,警铃大作,完了,他升温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她急了,如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又急又羞的混乱之时,如花忽然想到司马流云貌似曾经说过东方月离是不能碰女人的,否则会破功的。 她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管不顾大声喊道:“喂喂喂,你冷静点,冷静点,停下来。再继续下去你会破功的!” 果不其然,动作停止了,他两手撑在她颈侧,居高临下看着她,他乌黑发丝如瀑布垂下,庸懒的散落在她嫣红的面上,白嫩而chi裸的胸前以及地上,亦与她的青丝交缠在一起。他向涝白病态的冰冷面颊上此时竟是有一抹极淡极淡的潮红,淡到让人不仔细看还炕出。只是那双阴冷眼眸依旧深不可测,此时不带丝毫波澜起伏的看着下方的半裸少女。 如此的他美丽慵懒得如同一只魅惑众生的妖精,却冷艳至极,带着危险气息。如花就这么躺着,怔怔的看着上方的他,傻了。 东方月离看了如花许久,忽然笑了,问道:“这话怎么说?我的小家伙”他说完,俯身,轻轻啃咬她的唇角。 他这句话语气温柔得几乎可以腻死人,很轻很柔,尤其是最后三个字,尤为温柔。如花如同触电一般,任他啃咬,不敢做声了。相处这么多年,不是没听过他柔声细语,也不是没听过他唤她类似于‘小花花’之类的名字,如此的字眼即便是从他嘴里出来,也不会让人觉得这里面包含了多少溺与疼爱,反而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然而今天这么一句话,这么三个字真正让如花有一种柔情似水的错觉,感觉他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他轻咬她的唇瓣片刻,忽然停住,抬头看她,轻问:“怎没答话呢?” 如花一惊,慌忙作答“我不知道,司马流云说的,说你碰女人就破功,所以别再继续了,为你好”她忌惮他,一听到他如此的语气,什么实话都说了。 东方月离静静地看着她,黑眸深沉,清潋如水,虽然褪了他惯有的寒意,却依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如花战战兢兢看着他,大气不敢出。 东方月离见她如此,忽然发笑。因为与她方才那番厮摩些微带了点颜色的唇轻轻抿着,唇角微微勾起,笑得温柔。他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掌抬起,伸出两指捏住她尖细的下巴,留恋似地再次俯身,略带凉意的唇瓣再次贴上她娇嫩的红唇。如花瞪大眼睛,浑身,不知道他是不是要继续下去。 然料东方月离张嘴将她的下唇含住,轻笑道:“不碰你,只是咬你” 话语刚落,猛地用力一咬,如花只感觉唇瓣上传来一阵,便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瞬间有血腥味充斥口腔,她痛得破口大骂“你有病!” 东方月离伸出舌头温柔舔舐,鲜红的血液将他略显苍白的舌染得异常妖异。他恢复寒凉的手掌温柔的抚着如花清秀的脸蛋,只是轻笑,柔声道:“记住了,我碰过的地方别人不许碰,我没碰的地方,别人也不许碰。否则刚刚的痛只是入肉,以后便是入骨!” 他语气柔和,抚着她脸蛋的手亦是温柔似水,只是说这句话时眼底有阴冷之色,残忍的杀机一闪而逝。如花呆了,不敢吱声。 东方月离见她没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轻掐她的脸蛋,笑得温柔“记住了吗?” 如花霍然回神,不敢摇头,但点头呢又觉得不甘心,如此的霸道,蛮不讲理,心底多多少少有些气。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随意说了个‘哦’字,便不再说其他了。 东方月离也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这话是应了,也算是她答应了,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耐心十足垫她将衣服整理好,理好凌乱的发丝,将她拉起来。见她如此谍话,轻抚她的头,柔声道:“跟我回天域宫,好吗?” 如花一听,摇头。 东方月离有些不悦,却耐着性子道:“怎没好了?反正迟早得回,早回晚回差不多” 如花听这话,忽然有些气了,索性将头一甩不满道:“让我在外面玩是你说的,这个时候让我回去也是你说的。既然你可以决定一切,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明丽的少女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委屈,看也不看面前的人一眼,加之刚才的事心底有气,此刻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东方月离愕然的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她怎么忽然来脾气了。他看了她片刻,仿佛在思忖,又仿佛在等她说话。片刻沉默,东方月离开口打破沉默,笑着哄道:“好了好了,应你便是,只要记得刚刚说的话就成,我先带你出去,你在外面玩几天,我再来接你” 如花不说话,心底却是抱怨道:什么叫做应我便是,难不成还是我无理取闹?不是你自己先前答应过的事吗?这个时候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东方月离见她依旧沉默,不解,反问:“还生气呢?” 如花也不说别的,只是咬唇半响才呐呐道:“走吧” 东方月离见她说话了,顷刻间笑得温柔道:“不生气了,就笑一个吧” 如花闻言,白眼一翻,索性一跺脚,怒道:“你当老子卖笑呢?走不走?不走拉倒” 东方月离只是浅笑,拉她的手道:“这下真不生气了” 甘甜 被东方月离牵着,如底是一百个一千个的不乐意,可他过于强势,脾气又不蛮好,她只得忍气吞声跟在他后面生闷气。 东方月离的手很凉,也很大,手指修长,但瘦削。轻轻拉着如花柔若无骨的小手,她的手皮肤细腻,又带着舒适的暖意,自指尖传递至他冰凉的肌肤上,只觉说不出的舒适。他薄唇轻抿,苍白的俊美容颜上本应冷硬而疏离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起来,仿佛很随意的牵着,步伐轻稳,很是淡然。 诡异的原始密林里,遮天蔽日,寂静得可怕。 如花有些郁闷的走着,此时心底倒有些担忧起依旧留在五王陵墓里的尹御风和白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陷入险境…… 想到尹御风,如花的心不由自主揪了起来,他爹已经出事了,他可不能再有事。 如花有心事,想着想着不觉入了神…… 忽然手被狠狠的捏了一下,疼痛袭来,如花不觉蹙眉头,惊呼出声“哎呀,好痛啊!”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是被那牵着的手狠狠地毫不留情的捏住了手骨,她气恼的看着他,一双灵动水眸里有火气喷出,质问“为什么这么大力捏我的手?” “在想什么?”同一时间,东方月离清淡而冷然的话语出来,他看也不看如花,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是这句话却好似一块寒冰,猛地打到了如花的身上,刚刚还气愤不已的她顷刻间被凉了个透彻。她错愕的看着他,也不生气质问了。只是心底在暗自思忖,他到底怎么了? “啊?”如花拿捏不准他的意思,也不好贸然回答惹恼他,所以只得谨慎的看着他。 东方月离停下步伐,看向如花淡淡笑道:“在想些什么呢?” 如底倏然一阵寒意窜起,她猛然想起刚刚他告诫的那句话“记住了,我碰过的地方别人不许碰,我没碰的地方,别人也不许碰。否则刚刚的痛只是入肉,以后便是入骨!” 她不是傻子,豁然间明白过来。他妈的,这欲太强,连脑子里的东西都要管! 如花只觉得东方月离越来越,见他对自己依旧笑得清雅绝尘,只是多了丝风雪的味道。如花背后寒意倏起,心底亦是冰寒一片,有种落入冰窖的错觉。因为她脑子里窜入一个非常怪异且的想法:东方月离把她当他的专属了! 这个认知在她脑海里浮现的那一刻,她只觉浑身发寒。从刚刚他对她所做的事情以及说的话,此刻,如花回想起来,瞬间便觉得不离十了。 她想立刻抽回他手中的手,然后立刻马上逃离出他的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要做,尤其是东方月离这个的,而且还是他专属的。她害怕,很怕很怕! 如花一直沉默,手心里逐渐沁出微微薄汗,她一直低头看着东方月离牵着她的手沉默。 东方月离见她不说话,眼底早已有了微薄的寒意,他修长而冰凉的指轻轻移动,两指轻轻捏住了如花白皙而细嫩的手腕。他的指可以瞬间掐断她的腕,入骨的痛足以让她瞬间崩溃! 如花一直看着,看着那苍白的指看似优雅,却可以在眨眼间做出极为残忍的动作。 “知道吗……” 冰冷的指尖在即将用力的瞬间停住了,有低缓而轻柔的声音婉转动听打破了沉寂。东方月离捏着如花细嫩手腕的修长食指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开始极为温柔的轻轻摩挲着她嫩滑的手背肌肤。 “我曾经听人说女孩子的拳头捏紧就是她心的大小,要是有人能够用手将她的拳头整个包裹起来,就证明这个人以后可以温暖她的心” 如花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她只知道要是真如她刚才所想,那么说这一类的话绝对可以让自己免受皮肉之苦。 她静静地,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东方月离掐着自己手腕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东方月离错愕,看着如花良久温柔轻语“在想这个?” 如花很安静,算是默认。 他知道她撒谎,可是如花的这几句话让他来了兴趣。也是静默半响,忽然就松开了捏着如花手腕的手指,瘦削而修长的手掌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把如花柔若无骨的小手包裹住了,她的小拳头在他手心里完完全全的被包裹起来。 东方月离苍白唇角勾起,笑得很是温柔迷人,语气轻柔“是这样吗?” 如花有些哑然,良久没说话,他会如此是她没想到的。 “是这样吗?”见她没反应,东方月离再次轻问。 如花仿佛恍然间回神,片刻后才仰头淡笑“包住一个女孩子的手容易,可温暖一个女孩子的心,有这么容易吗?”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有些怔然。见她淡笑,不似平日里的古灵精怪、天真烂漫,她笑得淡漠疏离,眼底有落寞流泻而出。 有些东西他不懂,因为他也是个需要人温暖的人。 俩个同样渴求温暖的人相遇,最后只有紧紧拥抱,才能相互取暖! 东方月离的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划过丝许莫名帝痛,是因为她脸上那抹淡笑。 咔嚓—— 寂静而诡异的密林里忽然发出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东方月离几乎是想也不想条件反射的一把将如花扯进了怀中,一手搂住了她的腰,迅速飞身而起,悬在了空中。 只见下方,此时早已是白骨开花,一只又一只的骷髅手从地下伸出。好在他们迅速离地,否则肯定被那一只又一只的骷髅手给扯下去。 如花看着下方一只只尖利的骷髅手倒吸一口凉气,她抹了把冷汗,好在跑得快啊!果然这地方不安全。 却是瞧见底下,土壤松动,白骨缓缓伸出。 逐渐逐渐,白色的骷髅骨架一点点从地底钻出。 如花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不过片刻就如雨后春笋般爬出了好多骷髅骨架。 “怕就抱紧我” 东方月离冷眼看了地下情形良久,忽然说了句如此不符合他个性的话语。 如花被这句话吓到了,第一反应就是仰头去看他。这话哪里会是她这个阴冷无情的美人爹爹会说的话?她怔怔的仰头错愕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幻听。 只见得东方月离颔首,与她对视,眼底有柔情闪过,温柔轻笑“怕的话就抱紧我” 如花彻底呆了,惊了好久好久,有些小小的不适应。脑子里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他脑袋让驴给踢了吧? 忽然,树叶抖动,仿佛遮天蔽日的树枝开始群魔乱舞起来。如花一看,古树上缠绕着的碗口大小蒂蔓如蛇一般蠕动起来。这诡异的密林里本来到处都是树,甚至都遮了天蔽了日,如今所有的树都动了起来,瞬间就有种地动山摇,天地覆灭的感觉。 如花吓得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东方月离将头埋进他的怀中,不再观看。 东方月离的续顿时加快,她死死抱住他将头埋入他怀中的那一刻,他心底里竟是有种淡到极致却又抑制不住的喜悦沁入心脾,随即便是一丝在心头泛起。 这竟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尝到的滋味。 ------题外话------ 谢谢大家留言支持,真的,谢谢! 还有,此坑不弃,永远不会!所以不用担心 守林妖女幽月 东方月离也只是恍惚片刻,一手紧搂住如花,将她护入怀中。 底下,白骨骷髅,从地底爬出,发出咔嚓咔嚓的诡异声响在古老的密林里震荡。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雪衣华发,在半空中飘舞。他身形飘逸,破空而上,直冲云霄。古树枝叶却是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如一个巨大的密不透风的盖子死死地盖住了这片天地。 有碗口粗细的幽绿色藤蔓在树身上如蛇一般滑动缠绕起来,东方月离雪白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而上,阴冷的空气在这几乎密闭的空间里快速的涌动。忽然,幽绿色的藤蔓如章鱼的触手一般猛地横扫过来,东方月离破空的速度顷刻间加快,雪白的身影刹那间便离树叶笼罩的天顶不过寸尺之间了。 那条藤蔓以极快的速度凌厉扫来,却是扑了个空。 它灵活如蛇,扑空后立马尾随而上。 眼看雪白的身影就要破开树叶,遮天蔽日的叶子开始诡异的抖动起来,底下的骷髅发出越来越响亮的‘咔嚓’声。 所有树枝上缠绕的藤蔓都如水草一般立了起来,在这阴冷的空间里诡异的扭动着身躯。 不过眨眼之间,强烈到极致的危险气息压迫得人几乎窒息。 如花缩在东方月离怀中,可这种逼人的压迫感依旧影响到了她,她只觉呼吸有些不畅。感觉整颗心悬在空中,一种强烈到极致的不安感逐渐扩散到她的全身,让她极为的不舒服。 东方月离速度极快,即将破开树叶,哪知一直向上的雪白身影就在要触到树叶的刹那,却是自然而然的一个回身,落在了下方尾随而至的绿色藤蔓上。 那根碗口粗的藤蔓此刻如同活了一般,被敌人忽然踩在了身上,竟如同被羞辱了一般狂躁起来。 它仿若一匹暴躁的野马,开始大幅度的摆动身子,想将人甩下去。 可哪里知道,东方月离站在藤蔓上如同黏在上面一般,岿然不动。他倒也不急着与敌人应对,苍白而修长的手温柔而缓慢的抚摸着怀中少女的背部,仿佛在安慰受惊吓的小猫。 他颔首,将苍白寒凉的唇贴在少女秀气小巧的耳朵旁轻声问道:“好些了吗?” 如花一愣,他瘦削的手掌在她的背上轻柔的抚着,有柔和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进入她的体内。心底的不安与莫名的窒息感一点点的消散,本来有些不适的身体逐渐舒服起来。 她仰头,愕然的看着他。却见那精致绝美的容颜上虽然不带丝毫关切神情,清冷如霜,连平时的温柔笑意都没有,可那双向来阴冷的眸里却是柔了许多。见如花一双灵动的眸带着讶然看着自己,东方月离唇角溢出一抹浅笑,让他冷硬的面部线条瞬间柔和不少“有好点吗?看我做什么?莫不是把脑子给弄坏了?” 他抬手就要去探如花的额头,如花倏然回神,见那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掌探过来,条件反射的伸手一拍,瞪他一眼“你脑子才坏掉了呢”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唇畔依旧是温柔浅笑,只是那笑意带了丝许揶揄的成分在里面。如花恶狠狠瞪他,不满道:“你就玩我吧你” 正说着,忽然上面骚动起来,碧翠的叶子如飞花般落下…… 如花诧异的抬头看去,只见绿叶飘零,盘旋而下,如一场雪花飞舞,若忽视此时的危险,倒也是一场美轮美奂的绝妙景致。 东方月离忽然抱着如花飞身而起,雪白的身影穿梭在这飘舞的绿叶中,如蝴蝶般轻快自如。 所有一开始凌厉的藤蔓此时竟变得温顺起来了,它们如同见到了自己的主人一般,虔诚的匍匐在树枝上,耐心等待。 如花不解的看着这一切,有种暴风雨前那种心惊胆战的宁静。 她瞪大眼睛,只见这绿叶飘落如飞絮,盘旋飞舞中带着些许灵性,仿若活了一般竟是围绕着他们的身体周围飘舞、飞扬…… 如花只觉新奇,虽然知道这地方危险,却还是忍不住抬手接住了那一片片飘落的碧翠树叶。碧绿的树叶落入如花白嫩的掌心里,愈加的葱绿起来,仿佛散发着淡淡妖绿色光芒。 遮天蔽日的树叶抖动得更加厉害了,东方月离忽然抬手,袖中晶莹剔透的蚕丝猛地飞出,直击上空。如花愣愣的看着,不解。但她可以确定那树叶笼罩的地方一定有什么东西,否则东方月离又怎么会在快要冲出去的时候又折了回来。 蚕丝穿过树叶,顷刻间不动了,下一刻便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东方月离眼底一片冷然之色,修长的指尖随意的波动着那根几近透明的丝线,仿佛慵懒而随意。细微的波动哪里比得上这蚕丝由那边传过来的剧烈抖动?极细极细的波动如轻微的水纹一般朝着远方荡漾而去,哪知不过瞬息间,那隐匿在树叶背后的东西竟是发出了一声尖细的叫喊声。 听这声音,竟是清清脆脆,娇娇嫩嫩,从上面传下来,带着一丝痛楚之声。如花一愣,这不是女孩子的叫声吗? 东方月离随意波动的食指猛地将蚕丝缭绕起来,迅速一扯,树叶诧然间破开,一个幽绿色的身影从上面扯了下来。 雪白的身影随意的落在了一根树枝上,万绿丛中一点白,东方月离这抹纯白竟是显得尤为的妖娆醒目。 如花一直看着那从树叶里被扯下来的身影,细细一看,竟是个娇俏玲珑的少女,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却见落下来的少女皮肤白皙,唇红齿白,乌黑的发丝长及脚踝,用藤蔓随意的编制着几条发辫,头上带着青翠的叶冠,身上亦是穿着简单,碧翠的叶子将她曼妙的身姿包裹,腰间雪白肌肤展露无疑,有根细细的藤蔓缠绕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性感妩媚,平添风情万种。手腕和脚踝上残绕着绿色的藤叶,赤足而下,如同凭空落下的妖精,窈窕身姿,妩媚生华。 她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眸底漆黑如潭,竟是不见半点杂物,如此漆黑如黑琉璃般的眼眸还真是世间少有。 东方月离的蚕丝正好绕在了她纤细如蛇的腰上,此刻,那雪白的肌肤上已有淡淡血痕,蚕丝仍然毫不留情的往柔嫩的肌肤里深入、深入……。 少女落下,有藤蔓横扫而来,少女的纤纤细足轻巧的落在了藤蔓上,正好与站在树枝上的东方月离同一水平,她如同站在一条巨蟒之上,乌黑的发丝诡异的飘舞着,看着这绝代芳华的男子眼底有瞬间的诧异。 东方月离只是一手轻搂着怀中少女,另一只手掌控着极细极细的蚕丝,他苍白的面上带着浅淡笑意,只是眼底寒凉如冰,冷冽至极。 少女纤细的腰溢出更多艳红色的血液,沿着她雪白的肌肤蜿蜒流下,红白交映,竟是美得艳丽。她秀气的手掌忽然抬起,再次开口,声音婉转如夜莺啼叫,叮咚之声响彻整个密林。 “你叫什么?”少女也不顾纤细腰肢上那已经陷入她肉中的柔软细丝,只是一双黑葡萄一般的漆黑眸子死死地盯着前方如银月般泛着清冷光华的绝美男子。 这话一出来,东方月离依旧淡漠,眸底深邃,苍白的指看似随意而慵懒的在蚕丝上轻划,此时细丝轻微的抖动便意味着入肉几分,他依旧是如此,丝毫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 倒是他怀中的如花有了反应,从他怀中钻出,笑嘻嘻道:“那得你先说” 少女微楞,他怀中的女孩是她没注意到的,此时才发现他一手摆弄着蚕丝,另一只手抱着一个女孩,只是那女孩被他用雪白的外衣整个罩住,她若不出声还真发现不了。 那女孩精灵,眸中透着灵动,从他雪白的衣衫里钻出一脸笑意,竟是如同无赖小儿一般。 少女粉嫩唇瓣忽然轻轻弯出一道优美的弧形,她笑得灵秀却妖媚“幽月” 如花暗自嘀咕一声‘怪怪的名字’ 此时,一条条诡异的藤蔓游蛇一般游至她身旁,或将她缠绕,或从她秀美的手下滑过,带着鬼魅气息的少女忽然就笑得如同孩子一般,笑声天真烂漫,玉石般清透。她白嫩而秀气的手轻抚藤蔓,漆黑的眸底没有丝毫亮色看向东方月离,倏然间灵动而起,数十条藤蔓猛地飞出。 东方月离修长食指缭绕起蚕丝毫不留情的狠狠一扯,只听得幽月带着痛意轻吟一声,她秀美的眉微微蹙起。可藤蔓依旧迅猛袭来,丝毫不退缩。东方月离见状,倒是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轻笑一声‘呵,好个能忍的丫头’ 幽月闻言,看他,漆黑如墨的眼睛如死水一般。 却不料这带着温柔笑意的雪衣男子下一刻,却是杀机四溢,只见他苍白的唇微微勾起,冷笑一声轻柔道:“还真是找死!” 语毕,雪白的身影从树枝上飘然而起,在袭来的数十道绿影里穿梭,他速度极快,一手勾住蚕丝猛地一扯,幽月只觉腰间一阵极为强烈的刺痛,让她浑身止不住颤抖。下一刻,身子不由自主的朝着那雪白的身影飞去。 幽月的腰间只觉寒气氤氲,仿佛被冻成了冰一般,离那个清雅绝尘的雪白身影越近就感觉越冷,她纤细的手臂在空中柔美的轻划,有绿色的藤蔓从四面八方袭来。却见那男子眼底阴鹜,唇畔有诡谲笑意,藤蔓袭来,他不躲不避,幽月一愣,恍惚间人却早已到了他面前。 忽然,一种入了骨髓的寒凉,冷得她直打颤,如巨蟒一般的藤蔓还未近他的身便被寒气冻住,结冰凝固了。 寒凉的气息阴面扑来,他如鬼影般瞬间欺至她面前,他呼出的冰冷气息就那么直直的洒在了她莹白的面上,有清雅淡香萦绕口鼻。幽月的心倏然一跳,还未回过神来,他寒冷刺骨的掌狠狠地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她心口处。只感觉身体内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身体里蔓延,幽月的身体被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只觉喉头一紧,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她无力看向上方,数十条被冰冻的巨大藤蔓定格在了空中,那中间,雪衣男子如雪莲般清冷诡谲、纤尘不染,他冷眼看她,只是温柔轻笑‘给你留个全尸’ 他一直单手应敌,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怀中女孩,幽月见那女孩面颊红润,完全不似被寒气缭绕的苍白。忽然一惊,诧然间明白,他紧抱她的那只手一直在给她输送暖意,在应敌之时他一直分出内力护她。 她看着这将她残忍杀掉的冷漠却又的专情的男子,在相互交缠的巨大藤蔓中,他雪衣翩翻,华发飞洒,美轮美奂,如此景致竟是刻入了她漆黑如墨的眼眸,定格在她心底。 她是守林者,为守护这片领土付出生命的代价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 妖异而美丽的守林少女安静的躺在地上,缓缓的闭上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美丽双眸,最后她看着那雪白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属于她的那片领地里。纤长的睫毛最终叠在一起,显得愈加的浓密卷翘。 她美丽的容颜白皙而安详,粉嫩的唇瓣渐渐失色。 密林里很安静很安静…… 忽然,闭着眼睛的安静少女唇畔溢出一抹诡谲浅笑,冰冻的藤蔓开始缓缓扭动身躯,安静的密林里开始躁动不安……。 ‘我是幽月……。’ ‘幽幽月光下能再次重生的幽月……。’ 遮天蔽日的暗沉里,有诡异的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挥洒而下,美丽的妖女,安静得如同婴孩般,她身上藤蔓游动,紧密的双眸依旧安静,浓密的睫毛在诡异的光影下轻微的颤抖。 …… 越过诡谲而暗沉的如海密林,东方月离带着如花在空中落下之时,如花有些腿脚发软。她一直被他抱在怀中,保持着同样一个姿势,所以脚着地的瞬间,她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东方月离见她如此,轻笑道:“路都不会走了,是不是还想让我抱着?” 如花气恼的瞪他“就是被你抱才走不了路的” 东方月离愣了愣“那以后那种情况下就不抱你了” 如花想到刚才那些怪异的东西,要不是被他抱着,指不定自己在那棵树上吊着,早已精疲力尽了。她咬唇气道:“那也得分情况啊” 东方月离眨眼,愕然“那该什么情况下抱?” “该……”如花噎住,怔怔的看着东方月离,这话说得让人遐想连篇,想到他开始轻薄她的事,心底暗自思忖:这厮其实也没那么纯洁,这男女之事还是知道的,也是有想法的。看他此时一脸纯洁的样子,他奶奶的指不定内心邪恶,指不定这是在言语上调戏她! 如花面上有些发热,想到他的恶劣行径,心底气恼,脚一跺,咬牙道:“我说什么时候抱就什么时候抱” 东方月离楞,随即应允道:“哦” 东方月离这变态确实没想太多,也没发现话语中的歧义,只是见如花面上有些窘迫,心底暗自思量了下,陡然间明白,心竟是漏跳半拍,心底也有些许不自在起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要她开心 一时间,两人皆是静默无言,气氛有丝许小尴尬。 东方月离也不过片刻的不自在,便适应了。他这人虽然阴冷至极、喜怒无常。其实如花有时候的感觉是对的,东方月离说白了就是个脾气恶劣还没长大的孩子。所以呢很多事情不按正常人类思维去想,更何况是这第一次触发的男女之情!他对于一些事情要么无知无觉,要么后知后觉,要么先知先觉后立马变得无知无觉。 所以,这变态心底的不自在也就那么一瞬间,随即烟消云散,苍白的面容上依旧是风轻云淡。 如花却不一样,到底是个姑娘家,如此情况下怎么都会有些窘迫与尴尬的。她故作无谓,四下张望,余光瞟了眼东方月离,却发现那厮才是真正的无谓,面上神色依旧如常,一双眼睛深不可测。心底暗自狐疑:和着又是自己多想了?所以才会觉得尴尬? 如此一想,面上一热,不觉懊恼:感情自己自作多情了? 东方月离见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忽然就那么抬手,苍白而寒凉的手背就那么贴在了如花的脸颊上,他不解道:“怎么脸上无缘无故泛红?不是受了寒发烧吧?” 如花只感觉面颊上忽然就是清透至极的凉意贴了上来,倏然间回神,听闻东方月离的话,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打掉了他贴在脸颊上的手“你才发烧呢!” 东方月离微微一怔,随即道:“脾气真差” 如花闻言,瞪他“再差也比你好” 东方月离愕然“我脾气很好” 如花白他一眼“你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吧你” 东方月离愣了愣“可你是姑娘家” 如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姑娘家怎么啦?” 东方月离笑“要温柔” 如花被这三个字堵得哑口无言,变态也知道女人要温柔啊!天方夜谭啊这是。如花噎了半响,才底气不足将下巴一抬,说道:“我很温柔!” 东方月离倒是仔仔细细打量她片刻才出声“没发现” 如花瞪他“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语毕,懒得再理他,还真四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此时,两人已经走出了危险的原始密林。被东方月离抱着在空中溜达了一圈,竟然离五王陵墓都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因为如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客栈,五王陵墓附近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哪里会有客栈? 前面,荒郊野岭,杂草丛生,有一栋木质结构的三层小楼别苑,有点破旧不堪,大红灯笼上明明白白写着客栈二字。 如花看到这客栈,一开始眼底划过丝许兴奋之色,不过瞬间便黯淡了,心被一抹愁绪笼罩起来,她行走的步伐慢了下来,有些闷闷不乐。 东方月离看着这灵动的少女瞬间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似地,蔫了。他伸出手,轻抚着她乌黑如墨的发丝,话语轻柔“这是怎么了?” 如花心底一紧,摇头“没怎么” 东方月离眼底神色一冽,温柔笑道:“不开心?” 如花摇头。 东方月离温柔轻抚她柔软的发丝,苍白而修长的指尖轻捻一缕乌黑秀发放置鼻前,有淡淡的青草芳香缭绕,这是属于自然的野性气息。他苍白的唇轻轻滑过指尖柔软的乌黑发丝,唇畔笑意愈发温柔“我得折回去把那两人杀了!” 他的声音宠溺而温柔,如同对着情人低喃,丝毫听不出要杀人的意思。却是如同一根针狠狠地把如花扎了一下,她猛地抬头,眼睛就那么直直的与他对视,他在对她笑,笑得极其温柔。 如花知道他做得出,绝对不是跟她说笑。 东方月离指尖的发丝松开,垂落,有杀意从指尖滑过。他转身便走,如花想也不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不要!” 东方月离止住步伐,回身,冷眼看她。 如花紧紧抓着他,仰头与他对视,灵动而清澈的眸底有紧张、有担忧、有惶恐也有害怕…… 向来明艳的少女,古灵精怪,那双灵动的眸里情绪从来都是千变万化。在她眼中如此的情绪以前不是没看到过,从认识到现在,看过她眼中的开心、兴奋、激动、伤心、沉郁、失落、愤怒、害怕…… 太多太多情绪……。 东方月离看着此时仰头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眸,里面复杂的情绪被他看了个透透彻彻。他抬手,却发现她丝毫退缩都没有,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看着依旧死死抓着自己手臂,倔强的盯着自己丝毫不肯松懈的少女,他心底忽的就涌起一股阴冷怒火。她如此不顾一切,都是为了陵墓里的人! 如此一想,眼底倏然又阴沉几分,他本就是个阴冷邪佞之人,在他这里从来没什么道义可讲。 他的手抬起在空气里停滞片刻,苍白的指尖缓缓抚上她的眼睛。眼睛上的寒意让如花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此刻他给人的感觉过于阴寒,让人不敢靠近,如准备吃人的兽,危险得让人莫名其妙发颤。 东方月离温柔轻抚着如花的眼睛,他轻笑“你眼睛带笑的样子是最美的” 不可否认,她眼底复杂的神色牵动了他的心。有那么一瞬间,他心底有种强烈到无以复加的念想,那就是让此刻被他轻柔抚摸的这双眼睛从今以后只会带着笑意。 “我去救他们”他轻抚她眼睛的手将她被微风吹乱的发丝轻拢到耳后,话语好似随意而出,唇畔依旧带着他惯有的温柔笑意。 如花一愣,心底依旧是警惕万分,不敢有丝毫松动,她已经摸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了,虽然以前也摸不清,但是现在是越来越摸不清了。 东方月离见她怔楞,温柔道:“所以,乖,笑一笑” 如花愕然,半响狐疑“不杀,他们?” 东方月离点头“去救他们” 如花看着他彻底愣住,一时间竟是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东方月离笑得愈发的柔和,爱怜的轻抚她乌黑的发丝“所以,笑一笑” 如花闻言还真笑了,只是笑得有些牵强。 东方月离见状,依旧是笑,揉了揉她的发丝“以后对我温柔点” 他看向前方的客栈道“先把你安顿好” 随即一只手自然而然的轻轻搂住了她,如花愕然,再次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她跟着他的步伐速度向前走去,脑子里有些理不清头绪,思来想去,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 东方月离轻揉搂着她,雪白的衣衫在微风中浮动,他听闻如花忍不住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只是淡淡道:“因为你不开心” 如花顿住,半响,喃喃“我不开心?” 东方月离低头看她,眸光顿柔,温柔轻笑:“把他们救出来,你会笑” 如花楞楞的仰头看他,这句话仿佛消化了良久,忽然就笑了,这下是真笑了“你真好”相处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他人好。 东方月离闻言,唇畔笑意更浓,只是心底因为她这明艳的笑容阴郁到极致,他阴毒想着:如此杀了,岂不便宜了那俩个小子。她对你们的好,将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的笑,是因为别的男人,他向来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只是纵然再不懂情他也明白,她的心不在他这里,所以他要她的一颗心!不折手段的要她的心! 进入客栈,东方月离将如花送入房间。如花本是不想让他送进房间的,毕竟经过这么多事后,和东方月离这厮还是避讳点,男女有别嘛! 哪知,东方月离这死变态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如花也不好说,想到他还要帮她救人,也就听之仍之了。 “好好休息”东方月离轻柔叮嘱 “嗯”如花倒是听话的点头。 东方月离静静凝视着她,一粒黑色的药丸从袖中滑出,落在了他苍白的掌心。他轻轻微笑,刚要抬手,如花仰头看他笑得极其明艳问道:“干嘛还不走?” 她笑容灿烂,如一缕阳光温暖洒在人的心头,暖洋洋的。东方月离微微一愣,手中药丸忽然就被他收了回去,他温柔笑道:“不送我?” 如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送来送去的,还要不要走啊? 这话却是不敢说出来的,她讪笑起身“送,当然送啦,走啦”如花心想:就当去关门! 东方月离起身,走在前面,出了房门。如花抬手便要关门,果真是跟他出来关门的。 门刚要关上,哪知东方月离忽然转身,俯身便吻上了她的唇。如花瞬间石化,寒凉而柔软的感觉就那么轻轻柔柔的覆在了自己的唇上面,那么的贴近,那么的清晰…… 东方月离起身,见她呆愣,抬手温柔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笑道:“就是想亲亲你” 如花回过神来,看他笑得温柔宠溺。心底气极,一股子气上来,索性猛地用力,恶狠狠的一把便将门关上了,毫不留恋! 东方月离站在门口,静了片刻,温柔浅笑轻叹道:“哎,还说要对我温柔点” 如花背贴着门,生怕他闯进来。听闻他这句话,真想打开门踢他一脚,你爷爷的,这句话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老子从来没说过! 东方月离转身下楼,看底下掌柜、小二、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客人,底下的人看到他皆是愣住了。毕竟,如此绝美的男子人间少有。东方月离扫了底下的人一眼,他抬手,手心里躺着刚刚那颗黑色的小药丸,温柔而无奈的浅笑。 这颗药丸本是打算让那丫头吃下去的,这样,在他回来之前她会一直很安静的在房间里睡觉。东方月离了解她的性子,她不会老老实实呆在房间。只是,终究是没给她吃。 东方月离走下楼,对小二淡淡问道:“上面还有客人吗?” 他苍白容颜不带丝毫感情,语气也是淡淡,竟是让这小二吓得有些腿脚发软,半响才哆哆嗦嗦道:“有……有两个……。在房间休息” 东方月离只是风轻云淡的看着他,忽然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很浅很浅。他笑了,却让这小二觉得比不笑更恐怖,吓得不敢动了。 东方月离倏然抬手,蚕丝出袖…… 如花躺在床上闭眼休息,客栈里很安静,她不知道客栈里所有的活人在她睡觉的这段时间全部被东方月离做成了活死人。 因为活死人既不会伤害她又可以保护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公告 @@ 。……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诡异的婚礼 @@ …… …… …… …… …… …… …… …… …… …… …… …… …… …… …… …… …… …… …… ……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诡异的迎亲队伍 一 如花也确实累了,昏天黑地的睡了很久很久,等到醒来时已经是大半夜了。[br/]她睁开朦胧的睡眼,大脑处于一片空白状态,看着简洁的房间,昏黄的烛光以及垂着粗白纱帐的雕花木床…… 这是哪里啊?怎么了睡床上来啦? 如花眨了眨眼睛,猛地想起,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嘀咕“哎呀,还真是睡糊涂了”她下意识的看向紧闭的窗子,隔着窗纸,依稀看得出外面朦胧夜色,一片暗沉…… 都已经这时候了,也不知道东方月离进了陵墓没有。如花感觉有些饿了,于是下床,下楼吃点东西。 刚打开门,差点把如花吓得半死。因为她门口站着一个人,脸色白得吓人,不带丝毫表情,如死人一般。 如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惊得抬腿就是一脚。哪知这站在门口的男人不躲不闪,硬生生挨了她一脚。 如花愣住,怔怔的打量他,感觉这人有点熟悉,忽然捂住嘴巴惊呼“店小二?” 此时才注意到他手上端着一个木盆,里面有干净的清水,还有一条干净洁白的毛巾搭在木盆上。 如花只注意到了他如僵尸一般的面容,这大半夜的即便是店小二,如此的候在客人的房间门口,也太诡异了吧? 如花再次戒备起来,朝房间里缓缓退了一步,警戒的看着小二“你这是干什么?” 店小二端着木盆面无表情开口“小姐,请洗漱” 如花看着他的样子,倏然间回过神,这厮不就是个行尸走肉,活死人一个吗? 她唇角略微的抽搐,朝房间的桌子指了指道“放里面吧” “是,小姐” 小二机械而的回答,动作略有些僵硬的端着木盆走进房间,他放下木盆,僵硬的转身,毕恭毕敬的看着如花。 如花瞬间觉得太阳穴有些胀痛的跳动着,她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无奈摆了摆手“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是”小二十分听话的走了出去。如花一直目送他,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僵硬的动作……如花忽然对着门就是狠狠一脚“他娘的,东方月离你个龟儿子,造孽啊!” 如花洗簌完毕,下楼,才发现……东方月离这个变态何止是造了那么一个孽啊…… 如花坐在桌子前拿着筷子看着满桌子的菜无语,依旧有菜源源不断上上来。上菜的有小二,还有掌柜的…… 这个客栈所有的人全部都围着她转,他们清一色的面色惨白,表情僵硬,无知无觉。 如花见他们还端菜上来,被吓到了“还上啊?桌子都放不下了,想撑死我啊?别上啦!” 如花一说,所有人都不动了。如花看着这情景,半响没说话,大厅里很安静,如花不呼吸,基本就没活人呼吸了…… 如花静默良久,拿着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边,忽然咒骂一句“东方月离,你他妈这辈子生儿子没屁yan!” 骂完,将菜放入口中,狠狠咀嚼…… 她没有注意到,大厅僻静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同样苍白如雪的纯白女子,可她却不是个活死人。 如雪般洁白清冷,冷艳气质,绝代芳华,她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几乎融入空间里,因为在她的周围没有丝毫空气流动的迹象。 这透着冰雪气质的纯白女子正是巫教圣女碧洛! 她静静地看着如花,一双秋水翦瞳虽然依旧清冷如霜,可是此时却是罕有的透出几许复杂神色。 如花正吃着饭,忽然有诡异的锣声传来,就那么一声,却是说不出的怪异。再加上大半夜的,就更加诡异了… 如花愕然“大半夜的哪来的锣声啊?” 她话语刚落,紧接着又是一下鼓声,只敲了一下,却比那锣声更加怪异…… 如花愣愣的,放下碗筷,眼睛朝着门外望去。 又是一声锣声,隔了好久又是一声鼓声,就这样锣鼓声交叉,只是很缓慢很缓慢的发出。声音也是怪怪的,虽然大致听得出是锣鼓声,可是仔细听又好像是鬼哭狼嚎似的,凄厉哀怨,听得让人心惊胆战…… 如花一直盯着门外,总感觉会有什么东西经过。 外面暗沉一片,荒草凄凄,有风吹来,卷起尘土,吹得客栈外面的大红灯笼狂乱而诡异的飘来荡去 如花只觉一阵寒意袭来,脊椎骨都寒了…… 忽然,“咚”的一声…… 一声巨大的鼓点声仿佛就在耳朵边炸开似的,如花被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耳膜阵阵发痛,她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门口。[br/]果不其然,有东西从客栈门前经过,首先映入如花眼帘的竟然是一对白灯笼! 白……白灯笼? 如花目瞪口呆…… 紧接着是身穿红色汗衫的男人吹锣打鼓…… 如花更愣了…… 看这行头应该是一支迎亲队伍了! 可……可是这大半夜的打着白灯笼迎亲……也看……也太诡异了点吧?一看就不是人做的事,如花看着心底打鼓。 乐队缓缓从门前走过,后面是穿着大红色束腰长裙的丫鬟,这一个个死气沉沉的,哪里是像迎亲的?倒感觉跟奔丧似的。 华丽而精致的软轿从门口经过,如花看向软轿,就在这一刻,有风拂过,花轿的窗帷被掀起,里面的新娘子竟然没有盖盖头。面容惨白,竟是不施粉黛,乌黑如墨的发没有如一般新嫁娘挽起,而是随意的披散下来,唯一的饰物便是额前的一串银铃,缀在她光洁秀雅的额前,竟是有种说不出的风情。可能是感觉到如花的目光,美丽的新娘子就在这一瞬间转头看向如花。[br/]目光对视,如花顷刻间呆住。那双眼睛,漆黑如夜,甚至比夜更加深沉,如巨大的漩涡让如花整个陷落……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花轿边过去了,队伍也过去了,如花却是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外面,忽然起身站了起来,拔腿便朝着门外跑去。 她刚要走出门便被拦住了,定眼一看,竟是掌柜的,只见身材臃肿的掌柜拦在门口,面无表情看着如花 “姑娘,要去哪里?” 如花心底有些焦躁,她只知道自己要出去,要跟上那支队伍,她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双如夜般漆黑暗沉的眸子,心底有种强烈到无法自已的渴望促使她必须如此做。 “哎呀,你让开!”她心底急迫,被人拦住有些不耐烦起来,伸手便朝着掌柜胸口一掌击过去。 哪知掌柜的却是纹丝不动,如花愕然,她将自己的手掌抬起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没理由的,以她的功力不可能连这种活死人都解决不了。 更何况,此刻不是解决他而只是让他退一步而已,如花使了内力,而他竟是纹丝不动! “姑娘,请回!”掌柜微微躬身,毕恭毕敬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诡异的迎亲队伍 二 如花有些气,心底莫名的焦躁,她忽然飞身跃起,白嫩的手掌就那么直直的朝着掌柜的脑袋狠狠地劈了下去。这是一招‘八步玄风掌’,八步之内将所有的内力及气力汇集掌心,然后猛击而出,是一招爆发力极强也是极其狠绝的招式。 如花心底狂燥,一掌下去,势必要打碎他的脑袋。哪知那势如破竹的掌刚刚挨到掌柜的头,便有一股森冷至极的寒意从如花指尖传来。她浑身一颤,掌心的内力瞬间减了四五分。 如花大吃一惊! 怎么会? 坐在角落里的雪衣女子看了良久,秋水翦瞳,美丽而沉静。她看明白了,这些新做的活死人之所以这么厉害,那是因为东方月离将自己的内力输给了他们,否则刚刚做成的活死人不会有这么厉害! 碧洛看了这么久,平静的眼底有极为微弱的复杂神色闪过,她轻声低语“你为护她周全竟是把自己的内力输给活死人” 而这种事情还是发生在再次折回五王陵墓之前,到底是你对自己的武功过于自信还是她在你心里过于重要? 碧洛沉思良久,忽然轻轻拿起桌上的白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随即淡淡道“未溟被你所伤,我得替他讨回来,让你尝尝心急如焚的滋味” 她随意看一眼门口,却见如花左攻右击,门口挡着的人不还手,却也纹丝不动,绝不让开! 碧洛手中的茶杯轻轻一扔,看碧洛这举动轻轻柔柔,可白瓷茶杯却如同活了一般,灵活的飞出。 如花早已有些气喘,这死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关键是无论怎么打都是纹丝不动。她气极,索性停下来喘着粗气,气得直跺脚“哎呀!死人就是死人,打不死的怪物!气死我了!” 才抱怨完,只感觉有一股轻轻地柔柔的风从脑后袭来,如花一惊,惶然回头,却见一道白光迎面袭来,心底大骇,刚准备躲闪,那白色的物体却是从她脸庞擦过,有股透心凉的感觉从皮肤上抚过。 如花心惊胆战的看着这道白光直袭门口掌柜的天门,哪知刚刚被如花如何攻击都不还手的掌柜此时倒还击起来了。他肥胖的身体往一旁躲闪,避开白瓷杯。 如花一看,大嚷“你个乌龟王八糕子原来会反击啊?” 见掌柜的躲过了,碧洛莹纤细白手指化作兰花,轻轻弹出,空中无物,可那白瓷杯却在空中灵活转身,再次朝着掌柜的袭去。 如花此时才注意到了角落里气质冰冷的纯白女子,看她优雅的指成兰花,轻缓弹出。动作不急不缓,却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碧洛出招向来柔美而绵缓,不急不燥,仿佛月中仙子凌空舞蹈,一招一式美而不媚,让对手不由自主的为她沉沦。巫教祭司曾有言“与阿洛过招乃世间最为绝美的享受,若有一天我死于你手下,不是死于你高深莫测的武功,而是你那融入招式中浑然天成的美丽” 如花看着这美丽的白衣女子霍然想起这不是那天树林里的那个姑娘吗?如花一时间有些愣住,就这么愣愣的看着碧洛。碧洛看向如花,轻轻一笑,这一刻,如花有种红尘万物都被这轻轻一笑褪了颜色的错觉。只听得碧洛轻柔道“还不走?” 如花倏然间回神,仿若梦中惊醒一般,猛地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骂道:“我还真是脑袋让驴给踢了,这个时候发什么楞啊?” 语毕抬脚便走,刚踏出门槛,如花回身对着碧洛笑嘻嘻道“诶,谢啦!我叫如花!”说完转身便跑了…… 碧洛微微一愣,见这女孩灿若朝阳,明艳照人,心底暗自想道:多么明艳的姑娘啊,也难怪你会喜欢 如花刚踏出门槛,客栈里所有的活死人都动了起来,朝着门口涌去。忽然,有白绫破空而来,漫天飞舞,顷刻间将客栈的门给封死了…… 黑暗笼罩的郊外如花急速奔跑,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朝着前方阴森的密林里跑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慕容川雪 幽静的密林,暗沉笼罩,有银白色月光洒下,淡淡月光,仿佛透着妖异血色…… 诡异的迎亲队伍,此时竟是停在了这密林里,所有人都静立不动,面无表情,仿佛在等待着些什么。风,在密林里吹起,拂过迎亲人的面,红得艳丽的轿帘被掀起,新娘静静地坐在里面,乌黑的发丝轻轻的飘起,她一动不动,如同一个白瓷鬼娃娃,美丽却妖魅。 忽然,她优美的唇轻轻一弯,一抹诡谲笑意便溢出唇角,如夜般漆黑的眸里一直散发出一种神秘的力量,她轻轻开口,声音如夜莺般悦耳却又透着十足的妖媚 “呵呵,来了” 远处,莹莹月光挥洒下,有一妙龄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朝这边奔跑而来。她风姿绰约,青春灵动,水蓝色的纱裙因奔跑而放肆的在夜风中翩翻,如此明快的少女,即便如此夜色,依旧明媚如阳。 如花看到了那支迎亲队伍就静静地停在前方,她心底暗自嘀咕:为什么停在这里呢?可脚上步伐速度依旧,她迅速走到轿子旁停了下来,好奇的打量。此时她的心中除了好奇还有丝许隐隐不安,她不明白刚刚心底那股强烈到极致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扯她来到此地。 如花心底不安,她停住的步伐慢慢地、不由自主的后退。忽然,轿帘掀开,亭亭玉立如白瓷鬼娃娃般的新娘从轿子里下来,如花瞪大眼睛,瞬间呆住了。 阴风徐徐中,长发随意披散的新娘子飞舞着发丝,妖娆嗜血的红嫁衣衬得不施粉黛的苍白肤色愈加白皙。她如鬼魅,妖媚却骇人,纤细身姿在风中显得有些羸弱。 如花心底一惊,转身拔腿便跑。倏然听得一个娇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不要跑,求你,救我……救我……” 如花刚迈出的步伐就这么硬生生停住了,她愕然转身,却见这美丽却诡谲的新娘正在对自己微笑。银白月光从树叶缝隙中洒落下来,她白皙的面容染上了些许幽月妖红。看着如此的红衣新娘,如花却如同着了魔似的,不由自主的迈动步伐朝着新娘走去。 走到新娘子面前,如花定定的看着她,向来清澈如泉的眼眸此刻有些迷茫。此刻的她大脑空白一片,神智瞬间抽离。新娘轻笑,白皙的手缓缓抬起,轻轻抚上如花娇嫩的面颊,她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如花被迷惑后虔诚却又茫然的面容。她凑近如花,轻言细语道:“我不想嫁,你来替我,好不好?” 如花面无表情轻轻点头,机械答道:“好” 新娘闻言忽然用纤细的手臂一把搂住如花,语带娇媚,开心道:“你真好” 她笑起来妖媚动人,轻搂着如花,在她耳畔柔声道:“我叫月牙儿” …… 如花恍恍惚惚换上鲜红的嫁衣,被扶上了大红花轿,坐在轿子里她安静得如同一尊雕塑一般。静静地坐着,面无表情。月牙看着她的模样轻笑,伸手理理她的发丝,道“你要嫁的这位公子很俊,也很有钱,你嫁给他绝不会吃亏” 月牙白皙的面上有笑意浮起,忽然她理着如花发丝的手停住了,笑意敛去,面上神色渗进了些许担忧,她语带怜惜低声道“只可惜啊他是个病秧子,这是一场走向死亡的阴婚!” 月牙语气一转,轻笑“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送你进洞房” 白灯笼,大红花轿……开始继续前行…… 迎亲队伍一直在月下幽林里看似缓慢却极快的移动着。行了大半夜,直到有鸦声响起,凄厉而骇人。 轿子停在了一座山庄大门前,门前两座威严而吓人的麒麟,怒目圆睁,气势凌人。巨大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必然山庄’,几个大字龙飞凤舞。山庄气势恢弘,隐匿在深山里,周身泛着诡异气息。 队伍就这么静静地停在了山庄门口,山林静谧,此刻,虽然有这么一队人马静候于此,却显得更加安静。一时间,天地寂静,仿佛进入了无人之境。 没有人打破如此安静诡异的氛围,忽然,一声凄厉的鸦声划破寂静的空间,‘噗哧噗哧’的声音在山庄顶上响起,紧接着有成群的乌鸦从山庄顶上飞腾而起,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声音。 山庄的大门缓缓打开,仿佛很长时间没有打开的陈旧老门,发出暗哑的‘吱啞’声响彻山林。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却是一脸阴沉,不苟言笑,一身灰色的长衫,身形瘦小,却不会让人有瘦弱的感觉。 他走近花轿,轻轻弯腰,声音又冷又硬“请新娘下轿子,我家公子等候多时了” 轿帘就在这一刻掀开了,一袭碧绿色裙裳的月牙从轿子里出来,她扶着身穿大红嫁衣的新娘子,此刻,新娘的头上盖着大红盖头,看不清模样。 月牙扶着新娘下轿,看着那青衫老人,白皙美艳的面容上如老人一般没有表情,她如同一个白瓷娃娃惹人怜爱。 老人看着月牙,微微讶异,不过片刻,依旧面无表情,这次声音却是抬高了八度“恭迎新夫人!” 话语刚落,山庄里忽然升起一盏又一盏燃着类似于鬼火的白灯笼。刹那间,山庄被白色的灯笼笼罩,鬼火缭绕…… 有明黄色的地毯从山庄大门里铺展开来,如同红地毯一般,一直滚到新娘子的脚前面。细细一看,并不是明黄色的地毯,而是明黄色的幡旗,上面写着怪异的经文和让人看不懂的符咒。 月牙轻轻扶着如花走上明黄色的幡旗,身后如死人般的迎亲队伍也开始有了动静,跟随其后。 缓缓步入山庄里,如花脑子一片混沌,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她仿佛陷入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醒不过来。 山庄里曲径通幽、竹林青翠、亭台水榭、假山楼阁……清静得很[br/]在幡旗的指引下,月牙扶着如花到了一栋清幽的雅致的庭院前,气派而不失幽静,花园里翠竹、樱花错落有致,地上随处洒落着碧绿的青竹叶及粉色的樱花花瓣。碧翠的竹子下面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艳红色背影。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细细的银丝随意的束起,背影看上去有些瘦弱。 却见先前那面无表情的阴沉老人见着这身影慌忙走上前,急急道:“公子怎么又在吹风了” 红衣公子缓缓转身,妖魅男子,却又清秀典雅,只是一脸病态,他手上拿着一件妖娆似火的红色披风。他便是这山庄的主人——川雪公子! ,必然山庄的主人,一个怪异的病弱公子! 川雪轻笑“不碍事,木叔”话语刚落,他便忍不住一阵轻咳,引得病弱的身子轻微的颤抖。 这山庄的老管家木狄见自家公子忽然咳嗽起来,惊得一把拿过他手上的披风披在川雪身上,急道:“公子,你就别吓我了” 川雪只是看着木狄轻轻笑了笑,待身体缓和下来,伸手扯了扯身上的披风,竟是看也不看一眼自己的新娘子,径直走出了院落。 月牙看一眼那离去的火红背影,竹叶、花瓣飞舞中,那背影略显落寞…… “看什么看?还不扶新夫人进房?”忽然,木狄阴沉的声音响起,把月牙吓了一跳。她回头,正好对上木狄阴沉的眼睛,慌忙低头,扶着如花进房了。 如花静静地坐在了红木雕花白帐大**上,她依旧醒不过来。陷入沉沉的梦中,难以自拔。[br/]漫天飞舞的白雪,如花不知道身在何方。她漫无目的在洁白的雪地里茫然的行走,茫茫天地间,她如沧海一粟,渺小而无助……。 护她 如花想醒却醒不过来,迷迷糊糊,梦中又是一片冰天雪地,她在雪白的世界里茫然行走。漫无目的,天地间踽踽独行,绝望而无奈。她感觉自己在做梦,可就是醒不过来。感觉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把她死死的缠住让她有些难受。 如花走着走着忽然就停了下来,雪白的世界无边无际,她茫然而无助。好冷,寒风仿佛刺进了骨子里。如花缓缓蹲下来坐在了雪地里,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把脸埋进臂弯,将自己蜷缩起来。缺乏安全感时她总是喜欢抱住自己,如同黑暗里被人遗弃的孩子,她不哭不闹,只是紧紧抱住自己以此来让自己不再感到孤独和害怕。 天空有雪花落下,寒风愈加猛烈,如花蜷缩在雪地里却感觉不到寒冷,也许是身体早就冻得麻木了,这是一个虚幻却又真实的世界。 忽然,有一双手臂从后面轻轻环住了她,如花一惊,猛地将头从臂弯里抬起来,有暖意从身后传来。她还未回头,已感知出那熟悉的用内力催生的带着清淡冷香气息的暖意是谁发出的了。 如花愣愣的呆了很久,身子逐渐暖和起来,那双手臂轻轻地环着她。忽然耳边有清浅而柔和的声音响起“这么喜欢做新娘子?” 这话语里分明透着些许冷意,如花豁然转身急道“我自己都稀里糊涂的,哎哟——”话未说完,她便痛呼出声。她猛地转身,额头磕到了他尖细的下巴。 东方月离冷眼看她,良久才问道:“冷吗?” 如花连连点头,道:“你没来之前冻死我了” 东方月离轻笑,伸手去理她被寒风吹乱的发丝,笑道:“做错了事就该罚,这不过是对你不听话的小小惩戒” 如花一愣,看着他愕然。 忽然就明白过来,她陷入这寒冷的雪白世界全是他搞的鬼,想到刚刚冷入骨髓又茫然无助的感觉,如花心底怒火倏然腾起,她伸手猛地推他一把,可他却是纹丝不动。 “你怎么不干脆冻死我算了?”如花的力气在他面前如同螳臂挡车,不起丝毫作用,索性说起气话来。 东方月离依旧是笑得温柔,他环着她的手臂微微用了点力“把你冻死了,我会心痛” 如花咬唇,半响才道“信你就有鬼了” 东方月离指尖轻抬她的下巴,随意笑道:“五王陵墓里你不是见到过阴鬼了吗?” 如花一愣,抬手便将他捏着她下巴的手狠狠拍掉“那是幻象,不算!” 东方月离笑得愈发温柔起来,只是话锋一转,道:“你被幻术迷惑,做了替嫁新娘,要马上回神,因为……”他轻轻的看她一眼,语气极轻极柔“要洞房了” “啊?”如花被后面几个字吓到了,脑子忽然懵了,看着东方月离半响才道:“洞房?” 东方月离轻轻揉揉她的头发,轻笑重复“洞房” 如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懵了很久再次发问:“和谁啊?” 东方月离凑近她“你希望是谁呢?” 如花面上腾地就红了,有些发热,她身子戒备的往后仰了仰讪笑道:“谁都不希望,我还不想这么快成亲呢” 东方月离宠溺的摸摸她的脸颊笑道:“不想最好” 如花忽然有种后背发寒的感觉,她连忙岔开话题问道:“谁要和我洞房啊?” 东方月离轻笑回道:“谁敢和你洞房呢?” 他这话虽是问句,却实实在在是一句威胁性十足的话语。 如花唇角抽了抽,半响没做声。 东方月离看她不说话开口问道:“想不想听故事?” 如花一愣,东方月离讲故事?天方夜谭啊,她抬头错愕的看着他,呆了片刻才反问:“什么故事?” 东方月离笑道:“想听吗?” 如花点头 东方月离道:“真想听?” 如花愣愣的点头,东方月离讲的故事她还真感兴趣了。 东方月离见如花发愣的样子,笑了笑,道:“这个故事是关于即将和你洞房的必然山庄庄主慕容川雪的故事” 如花一听与自己有关,正好解了方才的疑惑,她现在还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替嫁新娘了,东方月离这句话一说出来她眼眸忽然一亮,兴奋道:“这个故事我喜欢,快说” 东方月离看如花一眼,淡淡道:“你是慕容川雪迎娶的第三十八位新娘子” 如花大吃一惊“他娶这么多老婆?” 东方月离依旧是语气淡淡“他娶每一位妻子的目的就是为了陪他走过奈何桥” 如花一愣,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东方月离却不解释,只是轻声道:“这是一场阴婚” 如花一头雾水“什么阴婚?” 东方月离低头看如花“想知道?” 如花点点头 东方月离忽然就凑近她轻笑道:“下次告诉你” 如花一惊,这死变态吊人胃口!索性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满嚷道:“哪有这样的,你吊我胃口!” 东方月离俊美的脸笑得极为的温柔与干净,他不理如花的胡搅蛮缠,只是温柔告诫“你清醒以后,看到慕容川雪不要害怕,我会护你” 如花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暖意,将她心底的不安与无助祛除得一干而尽了,她忽然就不害怕,因为他说他会护着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一朵双生花 如花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坐在床沿边上,一袭大红色嫁衣,盖着红盖头,入目的皆是一片赤红。她刚想掀开盖头就听到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本欲抬起的手就在那一刻静止不动了。 这脚步声很轻很轻,仿佛动物行走一般不带丝毫声响。却又带着莫名的虚弱与无力感。若不是如花敏锐过人,怕是压根儿就听不到有人进来。 只听得那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近身,如花有些紧张,待那双脚出现在她盖头底下时,如花大吃一惊。这人穿的竟是一双红木打制的精美木屐!穿木屐走起路来竟是寂静无声,如花骇然。 如花静静的盯着盖头下的那双脚,血红色的木屐妖艳似血,鲜红的袜子红得有些耀眼。 房间里很安静,他似乎在打量她。忽然,‘吱呀’一声,房间大敞的房门自动关上了。仿佛瞬间置身于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而这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如花平稳的呼吸有些微的急促起来,她袖中的手轻轻把住了袖中謦月。他站在她面前打量了她很久,蓦地,一只骨节分明的苍白大手出现在盖头下面,如花一惊,还来不及反映,盖头便被掀了起来。 如花只感觉外面的光有些刺眼,条件反射的用手臂把眼睛挡住。光亮是桌子上的大红喜烛发出的,这艳红的喜烛发出的光亮也是艳红的,把整个房间照得暧昧而妖异。诡异的红光中如花仰头,缓缓将挡着的手臂放了下来。 逆光中,如花有片刻的呆滞,面前的人一身嗜血魅红,妖红中如贝壳一般纯白的是他那张绝美俊颜,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如花只觉得好像地狱黑暗里怒放的双生花,不是白色,而是稀少的红色,在黑暗里怒放,妖艳夺人却诡异骇人。 川雪打开盖头的刹那,微微一愣,面上神色倏然转阴,他的新娘子怎么可能是这样子,明媚如阳,水灵动人。 他猛地将盖头摔倒地上,刚要开口说话却见如花明眸一闪,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眨了眨,忽的就笑如晨曦朝阳,她笑嘻嘻问道:“听说这是一场阴魂,那你对我这个鬼新娘满意吗?”她语气带着玩闹与调皮,浑身洋溢着十四岁少女该有的青春气息。 川雪本无事,却被她如此明艳的笑容吓得猛然退了一步,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如花微微有些诧异,于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川雪扶着胸口,半响才缓过气来,俊美的面上因为剧烈的咳嗽有了些许不正常的红晕之色,他看向如花阴恻恻道:“冥界路。奈何桥,陪我走的人,不是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共处一室 如花一听这话,自然而然道:“当然不是我,我觉得啊……。”她顿了顿,抬头看他,忽然跳**,站在**上与他同高。 “这阴间路还是你一个人走比较好”话语刚落一把明晃晃的利刃已经抵在了川雪的胸膛。 川雪彻底愣住,如此的变故是他没想到的。面前的女孩笑得一脸灿烂且无谓,可那双本灵动的乌溜溜眼眸里此刻透着一抹狠绝与疏离。 他怔怔的看着她的眼眸半响,如花本已浑身戒备用剑抵在了他的心口处,却不料他竟是看着自己半响没任何反应。这下子,如花有些懵了,开口打破沉默道:“我只要稍微一用力,这把剑就会刺进你的心脏” 哪知川雪闻言竟是抬手两指捏住了罄月剑身。如花一惊,猛地用力便要刺入川雪的胸膛,却不料一股力道传来,不刚不烈,却恰好让如花的剑尖抵住川雪的胸口止步不前。川雪指尖轻捏剑身,就那么轻轻一甩,红袖舞动,美艳至极。如花的剑被他轻轻一甩便甩了出去,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如铃的声响。 如花愕然,他看上去虚弱无力、体弱多病,可却在眨眼瞬间轻而易举的将她的剑甩了出去,这人很厉害。 如花站在**上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却见川雪看着如花忽然眼眸一沉,就在下一刻他的手臂一把揽住了如花的腰。如花大骇,惊得开口便要骂人。话还未出口,一根手指便抵在了她的唇上。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如花被压倒在了**上,后背压在了柔软的锦缎棉被上。川雪的食指就那么轻轻的放在了如花的唇上,他压在她身上,离她很近很近,却肆无忌惮、毫不羞涩的静静看着她。 如花的手抵在他的胸膛,尽量隔开两人的距离。见川雪一脸平静,如花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忽然,一股阴寒之气猛地从如花身上窜上川雪的手臂,川雪的手倏然松开,他那只隐藏在袖子里的手臂顷刻间青筋满布,冰冷地森寒之气刺入了骨髓。 川雪眼底划过一抹惊诧之色,却见身下的少女没有丝毫动静,她依旧如常,仿佛刚刚那股森寒之气并非从她身上传出一般。川雪瞬间却恢复平静 他静静打量着这个女孩子,一眉一眼,包括她眼底的神色。 房间里仿佛静了良久便听得外面想起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入。 “公子,怎么了?” 川雪语气淡淡“没什么,不过新娘子调皮和我玩闹罢了” 门外的人安静好久,才死气沉沉道:“玩闹?” 川雪此时面上看起来确实有些虚弱,他轻轻咳嗽几声道:“没事儿了,你歇着去吧” 只听得门外又是片刻的沉寂,才回道:“是,公子” 川雪静默良久才缓缓起身坐在了**榻上,他看着仰躺着一直盯着自己的如花,伸出一只手,秀气而修长的手掌就那么随意的放到了如花面前。 如花见这人怪是怪了点,但不像坏人,索性一抬手便拉住了川雪的手掌坐了起来。又是刺骨的寒,川雪心底在颤抖,他全身的骨髓尤其是与她接触的那只手仿佛被千万根冰针毫不留情的穿刺,他身体本就虚弱,此时更是止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如花一看他好像发病似的咳得厉害且虚弱,脸色更是比先前白了许多。 川雪见她的样子,抬手轻轻止住了她欲上前一探究竟的手“没事,老毛病” “你刚刚是干什么?”如花见他自己说没事也懒得管了,于是开口询问他刚刚将她压在**上的邪恶却诡异的行径。 川雪虚弱到极致,声音愈发的小了,他咳嗽几声道:“你和我的新娘子不一样” 如花一愣,一脸不解“什么意思?” “我的新娘子必须是极阴之人,但你不是,我不想伤及无辜”川雪只是平静的说出如此的话。 如花见他如此虚弱,此时他苍白的额上竟是泛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实在是难看到不行,心底有些不忍“你需要休息一下吗?” 川雪愣住,看着如花半响没说话。 如花白眼翻了翻“放心,我不会乘人之危,伤害你的” 川雪闻言平静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看了如花很久很久,才出声轻轻点头道:“好” 他确实虚弱到了极致,此时他必须休息一会儿,让自己有点精力,否则他会精疲力竭而死。 如花见他好像更加虚弱了,那个好字都仿佛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来。她从**上起来,下地,挪出地方“你躺着歇会儿吧” 川雪看向她,如花撇撇嘴角“放心,我就待这里,哪里也不去,也不会伤害你” 川雪看了她很久,才浅浅的笑了笑,这丫头好聪明。只是,怕是不安分。他想了想,轻声道:“你过来” 如花闻言,白他一眼“我不过去,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对我做什么好让我安静的待在这里,这样你就安全了,我也不会乱跑了。” 川雪一听,咳嗽起来,这下却是笑了。让人说中心思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啊,他咳嗽片刻,和一个陌生人然后沉沉的睡过去是件危险的事,他心底不安自然是有的,只是他此刻虚弱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皮很沉,不过瞬间,身子一软,便躺在了**上带着满腹心思沉沉的睡过去了。 ------题外话------ 今晚还有一更,不过会很晚,所以明天看吧 他该死 寂静的房间里,红木雕花大**上,血红色的幔帐、血红色的锦缎棉被、血红色的**单,一切都是妖娆红色。**上睡着的人也是一袭妖娆魅红,他仿佛躺在一片红色的血海中,却在安静的沉睡。 白玉般的细腻肌肤上透着病态的虚弱与苍白之色,他安静的睡着,呼吸均匀却微弱,胸口轻微的起伏。如花坐在**榻边细细的打量着川雪,此刻的他是一个美丽而安静的芭比娃娃,长长的睫毛浓密而纤长,高挺的鼻梁让本就眉清目秀的五官更加的立体。 如花好奇的打量着他,想到他刚刚轻而易举便夺下她的剑,又想到他虚弱病态的样子。一般习武之人的身体都不见得差到哪里去,此人武功和体力绝对不成正比,差得太远了。 此刻如花对川雪非常好奇,她想了想,又想到这场诡异的婚礼,这透着怪异的山庄自己都还没仔仔细细瞧过呢。如花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此刻见川雪安静的睡着了,想乘这个时候四处看看,于是她起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她走到门前,刚抬手准备打开门闩,忽然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缠绕在了自己的腰上,如花吓得手一抖,想也不想的喊出声“我没打算出去,我就是透透气” 她以为川雪这么快就醒了,还不待回身,身子一轻,便被扯了起来。缠绕在她腰肢上的丝线被收了回去。 如花的身子被那细细的蚕丝扯上了房间的横梁上,如花大惊,还没缓过神来便已落入了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里。 淡淡的清雅香味缭绕口鼻,进入肺腑之间。这熟悉的味道……如花回头,一张举世无双的绝美容颜便落入了她的眼中。她定了定心神,翻个白眼“你别跟鬼似的吓我好不好?” 东方月离亲昵的搂着她,温柔笑道:“死不了” 如花小声嘀咕“你又怎么知道吓不死我?” 东方月离道:“要死早死了,还等得到现在?” 这话倒是句大实话,如花属小强,心理承受能力非一般人能比。 东方月离瞟了眼在**上安静沉睡的川雪,眼底冷冽一片,有杀机一闪而逝。手上不知何时就多了几根晶莹剔透的冰针泛着屡屡寒气。如花本没注意,只感觉有寒气袭来,她转头一看却见东方月离那苍白而修长的指上不知何时多了几根泛着杀气的冰针正对着川雪,如花大惊,两只手一把便抓住了东方月离的手 “你干什么?” 东方月离有些不悦“怎么?护他?” 如花不知道东方月离又发什么神经,这扯的哪跟哪,她紧紧抓着他的手急急问道:“你要杀他?”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轻笑,反问“你说呢?” 如花无法理解东方月离此刻的**行为“他又没惹你” 东方月离却是回答得自然而然“!” 如花被这三个字噎得半响说不出话来,东方月离杀人向来没什么理由可讲。 东方月离见如花看着自己不说话,只是轻柔说道:“你上花轿的那一刻,他就该死!” ------题外话------ 晚上继续更……。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如花一听这话呆呆的愣了几秒钟,她不是不懂情事的小女孩,有些话里包含的情意多多少少还是听得出一点的。她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确定问道:“他该死是因为我成了他的新娘子?” “你不是他的新娘子”他只是淡淡强调这个问题,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两个人关注的点不一样,虽然有些鸡同鸭讲的感觉,但如花听完这句话算是彻底呆住了。 她如同石化一般看着他,一时间有些小小的尴尬,她不自然的放开紧抓着他的手。脑子里窜来窜去的就只有一句话:他动情了……。 回想起陵墓中的种种情形,他的变化。他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好;墓室里对付赤龙时他用冰墙隔开自己;她强行让他吃她烤的鱼,以他的性子他若不想吃谁能塞得进?水中对付鲛人时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救她;森林里他对她做男女之事;她担心尹御风他们,他便帮她去救人;把整个客栈的人都做成活死人保护她……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暗示着他喜欢她,他虽然阴晴不定、捉摸不透,但是在感情上却简单得如同孩子一般,不会拐弯抹角,让人一眼就看透了。如花脑子有些乱,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认知。他也会动情?她做梦也没想过有天东方月离会喜欢上她。 东方月离见她脸上的神情一变再变,伸手去轻触她的面颊“怎么了?” 如花条件反射的一躲,有些尴尬,却见他抬起的手就那么僵在了空气里。他面上神色逐渐变得阴寒起来,如花微惊,慌忙一把抓住他停滞在空中的手,抛开脑子里杂乱的思绪回归正题顺便绕开话题,如花笑得极为牵强与尴尬“你别杀他,好不好?” 她说这话时看也不看他,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知所措与尴尬在里面。 东方月离凝视她良久,一双阴沉的眼眸仿佛要把她看穿似的。她不自然的反应以及求情的话语让他面色蓦地又是一沉“你在替他求情?” 如花被这带着隐忍怒意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摇头否认“不是” “不是求情,那是什么?”冰冷的话语从他嘴里出来,他寒凉的指尖捏住了如花尖细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下巴上忽然生出的力道迫使她与他直直对视,如花皱眉,有些微的疼痛从下巴处传来,她不满出声“你弄疼我了” 捏着她下巴的指尖依旧捏着,只是力道柔了几分,东方月离静静凝视她,见她眉头轻皱,虽然被迫与他面对面,但眼睛却是看也不看他。 一时间沉默,房间里很安静,有怪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滋生……。 东方月离看了如花良久,忽然淡淡出声“先杀了他,再找你算账” 这话一出,如花猛地看向东方月离“你别……”话未说完,却忽然顿住,眼神交汇的刹那东方月离的意识循着如花的视线进入了她的世界。 静谧的空间里灰蒙蒙一片,不是纯白也不是纯黑,而是介于黑色与白色之间的灰色地带。这便是她的世界,灰色,有些压抑有些沉,并没有她的外表那般明快、清亮。 东方月离有些微微的讶然,他没想到那么欢快、调皮的女孩子内心世界竟然会是灰色。他以为会是温暖明亮、明媚一片。 东方月离行走在这里面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的沉,整个空间里仿佛笼罩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混沌一片,这不该是他所认为的那个狡黠、灵动的少女的内心世界。 他从来来不会去感受一个人的内心,更加不会去猜测。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她的内心,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真实的内心世界,与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东方月离在这混沌的空间里走了片刻,忽然一抹纯白映入他的眼帘。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纯白如雪,有着如同瀑布一般的柔美发丝,她赤身裸体,长长的发丝遮盖了胸前的一片旖旎之景,她光洁的额头上有一点赤红,如同朱砂痣一般轻轻的点在眉心。那是被巫教实施汨罗大法的象征。 东方月离深幽如潭的眼眸一紧,面色瞬间冷然,上前一把扼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冷冷问道:“你是谁?” 少女被惊吓到了,看着面前阴冷骇人的绝美男子,片刻才回过神来,忽然一脚踢去,却被东方月离飞身而起躲过了。 东方月离手上的劲道加大几分,他因飞身而起,雪白的袍子在空气里流动、翩翻,身上淡淡的冷香气息逐渐在这个空间里扩散、弥漫开来。他眼底冷然一片,倏的手上多了几根晶莹剔透的冰针,尖锐的冰针被他夹在食指与中指指尖,下一刻便朝着乔雨歆的脖子刺去。 风驰电掣间,却听得一个清清爽爽的声音咒骂道:“东方月离你个色痞,想吓死我啊?” 平生第一次,东方月离手上的冰针掉落在地,碎了。他脸上鲜有的出现了一抹狐疑与惊讶之色,他就那么看着面前的少女,抬起的手就那么愣愣的滞留在空气里,他呆了几秒钟,有些不确定问道:“刚刚是你说话?” 乔雨歆忽然想到什么,忽然就‘啊’了一声,蹲下来,她一只手被东方月离抓着,只能用另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 东方月离一看她这反应,想也不想就要扯她起来。他并没有考虑到别的问题,想到的只是她必须先回答他的问题,而不是逃避。 乔雨歆感觉他用力要将自己扯起来,急了,大喊“别扯别扯,我、我、我没穿衣服啊” 这个时候没穿衣服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秘密。 东方月离一听这话停住了拉扯,仿佛此时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少女的灵魂是赤身裸体的。他面上也有瞬间的不自然之色,却在下一刻恢复正色,他语气平静问道:“你是如花?” 这话语气平静,却有着不容敷衍的厉色在里面,乔雨歆听得如此语气的话语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她沉思片刻点点头“是” “为什么灵魂和本体不一样?” 乔雨歆无奈,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很久。却听得上方带着些许冷意的声音淡淡响起“不想说是吗?” 她心底一惊,仰头,却见那苍白如雪、精致如玉的面容上带上了淡淡的笑意,这笑容有些残忍与寒凉。 乔雨歆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出声“没有,我说” 东方月离静静看着她,等待着她的解释。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乔雨歆安静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 “我只是一抹孤魂寄住在了这个身体里面” “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身体七岁的时候,那一晚打雷打得特别的厉害,我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于是放声大哭,还把你给吵醒了,你跑来吓唬我说再哭就毒哑我”乔雨歆依旧安静的诉说,她脑海里在回忆,嘴里说着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东方月离微微诧异,猛地回想起来,倏然明白过来“原来如此,难怪自那日起那丫头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乔雨歆落寞笑了笑“所以我不过是寄住在这个身体里的一抹孤魂罢了” 东方月离看她片刻,忽然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我以前是个盗墓者,我去盗墓,触动了机关,然后我的魂魄就到这里来了” “谁的墓?” 乔雨歆摇头,自嘲笑道:“不知道,只是很古怪的一个墓地,我进去了,然后就再也出不去了,还真是讽刺” 东方月离看了乔雨歆良久,忽然说道:“如果你告诉我是谁的墓,我会立马毁了它” 巫教秘术,可以通过媒介将有缘人拉到这个世界来,此法叫做借魂引渡。自然,也可以通过这个方法再回去。 乔雨歆一听这话,微微一愣,随即道:“毁人坟墓,东方月离,你怎么尽干些缺德的事儿啊?” 东方月离看她一眼“你不是一样?” 乔雨歆皱皱眉,反驳“哪里一样了?我只是挖,而你是毁,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东方月离闻言轻笑,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叫什么?” 乔雨歆仰头看他,忽然伸出几乎透明的手指道:“手掌拿过来” 东方月离微愣,摊开自己的手掌伸到她面前,却见乔雨歆用指尖在他掌心轻划“乔,雨,歆”美丽的少女嘴里轻声念着,在他手心一笔一划轻轻的写着,他静静地低头看着她,掌心那轻如鸟羽的碰触仿佛在他心尖轻划。写完最后一笔,她仰头对他笑得明媚且灿烂“乔雨歆!写完啦!” 东方月离瞧见她清秀的眉心那一抹妖娆红色刺眼得很,他静静看着,陷入前所未有的沉思之中。乔雨歆见他如此,仰头问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东方月离回神,忽然问道:“你刚刚在想些什么?” 他的话题跳得如此之快,让人一下子缓不过神来。乔雨歆想了很久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他是指刚刚在房梁顶上她不看他的那段时间在想些什么。乔雨歆面上一窘,随即道:“没想什么” 东方月离听闻如此敷衍的回答面上也没什么不悦之色,只是淡淡道:“没指望你说实话,所以我才进来” 乔雨歆心底咯噔一下,下意识便要甩开东方月离扼着手腕的那只手,却听得东方月离依旧风轻云淡的声音带着轻笑道:“迟了” 他已经知道了,东方月离放开她的手腕,方才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面上终于带上了些许笑意,她在房梁上不看他的原因很简单,不过是姑娘家的羞涩与尴尬罢了。东方月离自然不懂,此刻明白了,却又觉得开心,他低头看着她,见她避开他的视线不看他,他忽然就俯身轻轻搂住了她。她吓得慌忙要推开他。 乔雨歆刚想推开他,却听得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得走了” 她忽然就安静下来了,这算临别拥抱吗?那她推开是不是显得有些过于不近人情? 东方月离轻轻抱了抱她,在她耳畔低声道:“我会烧件衣服给你的”说完,便起身朝着上空飞去。 乔雨歆愣了愣,忽然跺脚指着空中大骂“老子又没死,烧屁的衣服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带血的小叶紫檀 如花回过神来,入目的依旧是一片喜庆却诡异的红光。她坐在房间高高的横梁上,看到床上那个一袭魅红的病态男子依旧沉睡,静静地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累到极致了。 这人精力差得早已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了,如花看他看得入神,心底满满的全是疑惑。 正看得入神,忽然有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看吗?” 如花被吓了一跳,诧然回神,映入眼帘的是东方月离带着温柔笑意的脸。看着他如此的笑容,如花头皮有些发麻,她讪笑摇头“不好看” 东方月离淡淡看了眼川雪随即看向如花,他从怀中掏出一串佛珠递给如花“把这个戴上” 如花一愣,看着那苍白的手指上缠绕着的紫黑色串珠,古雅暗沉,在红色的烛光下闪现着柔和而美丽的光泽“这是……” 随着他的手伸过来,有淡淡的檀香味沁入鼻中,如花倏然认出“小叶紫檀?” 东方月离不说话,自然而然的将如花垂在身侧的手握住,将小叶紫檀佛珠一圈又一圈的缠绕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如花愕然的看着。 “我不信佛”她想收回手,却被他微微用力扼住,也就半推半就的让他带上了。 “这串佛珠可以辟邪、清毒、除瘴、醒脑” 如花一听,一下子来了兴致,急切的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细细看着手腕上的佛珠,又拿到鼻子前嗅了嗅,嘴里喃喃“这么厉害?” 她的举动多多少少带了些孩子气,东方月离轻笑“你向来不安分,这佛珠能护你” 如花闻言咧嘴笑了,对她来说这真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东西了,她开心得抬起手腕看着那串小叶紫檀一颗一颗的数着。东方月离见她如此开心,心情大好,他看着她,透着寒意的目光顿柔。 如花数着数着,忽然惊讶道:“咦?这几颗珠子怎么是暗红色的啊?” 东方月离看向她的手腕,却见她白嫩的指尖轻轻的指着几颗透着妖异血红的珠子仰头不解的问他。 东方月离看着那几颗带血的珠子良久不出声。 如花心底咯噔一下,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于是她连忙道:“就当我没问……” “这是血”如花的话刚落音便听得东方月离的声音响起,她愣住“血?” 东方月离面无表情,声音依旧风轻云淡“是纳兰轻若的血” 如花愕然,她记得司马流云曾说过纳兰轻若好像……是东方月离他妈!如花顿时怔住了,她看着他,见他依旧如平常一般的神情,不悲不喜,刚刚说出那句‘是纳兰轻若的血’也不见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就好像说着与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如花静静看着他,那是他娘啊,不管再怎么样心底里终究是会难受的吧?因为是人,只要是人都会有感情的,他也不例外吧? 一时间,气氛静默得可怕,如花见他又变得如往常一般冷漠而疏离,苍白的俊颜面无表情。如花沉默了好久,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把他抱住了。东方月离身子一僵,她就那么轻轻抱住了他,她的身上有着他一直渴望的温暖,此刻正暖着他心窝处。 她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抱着他。他不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在他的世界里感情如同一张白纸,有些无声的安慰他不懂却感受得到。 如花感觉到他身上冰冷一片,她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胸膛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气息,只是紧了紧环着他的手臂。东方月离因为惊愕与初次接受如此安慰而僵硬的身体松懈下来,他反手拥住她,在她耳畔低语“有个人曾经让我刻骨的去恨一个还未降临人世的孩子,我去找了,然后找到了,却发现我从十五岁开始便刻入骨髓的人真的入了我的骨,却不是因为恨” 他低低的话语透着不带丝毫温度的冰冷气息喷洒在如花的耳朵上,如花只觉耳廓处冰凉一片,她不明白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什么意思,松开手臂不解看着他“你在说些什么?” 忽然,一声轻微的咳嗽声划破诡异而沉寂的氛围,如花一惊,朝床上看去,却见一直在床上沉睡的川雪有了些许动静。 她惊道:“他醒了” 她惶然看向东方月离,怕他动手杀他。东方月离只是松开抱着她的手,淡淡道:“我不杀他便是” 如花咬咬嘴唇,心底暗骂:真是个怪物,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东方月离道:“你先在这里待着吧,这里也还算安全” 如花瞪大眼睛,她万万没想到他会让她留在这里。 东方月离也不理她的诧异,只是淡淡道:“到时候我来接你” 如花不解嘀咕“到时候?” 东方月离苍白的唇角微弯,浅笑道:“离司马流云远点” 如花浑身一抖,讪笑,暗自嘀咕:这人,警告人干嘛要用这么温柔的表情?怪吓人的。 东方月离再次伸手将她搂住,抱了抱她,在她耳畔轻声道:“现在给你时间,想在外面玩就多玩会儿,以后不会让你再有这个机会了” 如花一听这话,推他一把,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却听得一个声音响起“你在和谁说话?” 如花大惊,回头一看,见床上的川雪早已睁开了眼睛,她吓得连忙回身,却发现她前面早已空无一人了。如花怔住,半响才骂了句“跟鬼似的” 川雪睡了一觉,有些精神了,见如花坐在横梁上,开口问道:“你坐那上面干什么?” 如花瞟他一眼,从横梁上跳了下来,无谓道“上面空气好” 川雪愣了愣,从床上起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下衣服“我睡了多久?” 如花一听这问题,倒也愣了下,她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因为刚刚这段时间里一直有人和她说话她没注意时间,于是敷衍道:“好像有几个时辰吧” 川雪秀气的眉头蹙起“几个时辰?” 如花无奈,这人怎么非得知道几个时辰呢?她撇撇嘴角道:“不知道,谁注意那些啊,你又不早说” “你……”川雪被她的话语噎住,忽然就咳嗽起来。如花一看,慌忙跑上去拍他瘦削的背部帮他顺气“你没事吧?” 川雪忽然粗鲁的一把推开她帮他顺气的手,如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推开了好远,差点摔倒。她刚想发火骂他,忽然想到他是个病秧子,病秧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呢? 她狐疑的看着川雪,只见川雪剧烈的咳嗽,一只手撑在了桌子上,另一只手捂着嘴唇,身体因咳嗽好像有点站不稳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恶灵 形成人形,忽然尖利的嘶吼一声,它却是盯上了如花。黑气氤氲中它透着诡异妖红的双眼越加猩红起来,张开利爪朝着如花扑过去。 川雪见扑向如花虚弱无力道:“佛珠,你的佛珠” 如花见状慌忙抬手露出了手腕上的佛珠,对它道:“你敢过来,我让你魂飞魄散” 一见,有些惧怕,停住了扑过来的身影,它尖利的嘶吼,狂躁不已。 如花不知道如何对付这,她看向川雪,只见他无力的撑在桌子上,急问道:“喂,怎么办啊?” 川雪精致的面容上划过一抹怪异神色,他仿佛欲言又止,片刻摇摇头道:“不知道” 如花见他有所隐瞒,跺脚急道:“哎呀,你真是,这个时候了还隐瞒什么啊?” 川雪只是静静道:“放心,你有佛珠护身,它伤不了你” 如花一听这话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帮你,你竟说这话” 川雪愕然,他看向她,语气却是淡漠“为什么帮我?” 如花只是无谓道:“想交你这个朋友呗” 川雪怔愣,喃喃“朋友?” 此时,这有些不耐烦了,如花又它碰不到,此刻已经是极度的急躁了,它选择了自残。于是转身便朝着身后的川雪扑去,如花一看大惊“喂,躲开啊” 川雪看着那扑来,苦笑道:“往哪里躲?” 是啊,与他相连,他能躲哪里去呢? 如花一看,无论他如何躲都躲不开那的。眼看就到了川雪面前,如花急了,一把取下手上的佛珠朝着扔过去。 那串佛珠接触到身体的那一刻,一道血红光芒,只听得一声撕裂般的惨叫,的身体散了,它痛苦的嘶吼划破了宁静而暗沉的黑夜。 “公子,出什么事了?”忽然有急切声音由远而近传来,如花往门外一看,是一个阴阴沉沉的五十来岁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的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愣住了,忽然抬手指着如花厉声道:“公子,为什么她还在这里?” 如花对这句话不明所以,刚想说话,一直没有消失的痛苦嘶吼声忽然如同炸开一般,如狂风暴雨带着力量爆发出来。如花只感觉有股力量狠狠地打在了自己身上,胸口剧痛,有腥甜的味道涌上来。 如花被一股而狠绝的力量包裹起来,伴随着越来越尖锐的嘶吼声,它的声音不再如刚开始一般只是痛苦而愤怒的嘶吼,此时仿佛带着一种决绝到要与人同归于尽的决然与悲愤。 耳边尖利的叫声几乎要震破耳膜了,如花难受得捂住了双耳,的力量波及到了房间里的一切,包括川雪。他以前从未感受过他身体里的这个如今天这般愤怒与悲愤。他本就虚弱的身体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里再也无力支撑了,他撑着桌子的手一软便朝着地上倒去。 愤怒的恶灵 恶灵形成人形,忽然尖利的嘶吼一声,它却是盯上了如花。黑气氤氲中它透着诡异妖红的双眼越加猩红起来,张开利爪朝着如花扑过去。 川雪见恶灵扑向如花虚弱无力道:“佛珠,你的佛珠” 如花见状慌忙抬手露出了手腕上的佛珠,对它道:“你敢过来,我让你魂飞魄散” 恶灵一见,有些惧怕,停住了扑过来的身影,它尖利的嘶吼,狂躁不已。 如花不知道如何对付这恶灵,她看向川雪,只见他无力的撑在桌子上,急问道:“喂,怎么办啊?” 川雪精致的面容上划过一抹怪异神色,他仿佛欲言又止,片刻摇摇头道:“不知道” 如花见他有所隐瞒,跺脚急道:“哎呀,你真是,这个时候了还隐瞒什么啊?” 川雪只是静静道:“放心,你有佛珠护身,它伤不了你” 如花一听这话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帮你,你竟说这话” 川雪愕然,他看向她,语气却是淡漠“为什么帮我?” 如花只是无谓道:“想交你这个朋友呗” 川雪怔愣,喃喃“朋友?” 此时,这恶灵有些不耐烦了,如花又它碰不到,此刻已经是极度的急躁了,它选择了自残。于是转身便朝着身后的川雪扑去,如花一看大惊“喂,躲开啊” 川雪看着那恶灵扑来,苦笑道:“往哪里躲?” 是啊,恶灵与他相连,他能躲哪里去呢? 如花一看,无论他如何躲都躲不开那恶灵的。眼看恶灵就到了川雪面前,如花急了,一把取下手上的佛珠朝着恶灵扔过去。 那串佛珠接触到恶灵身体的那一刻,一道血红光芒,只听得一声撕裂般的惨叫,恶灵的身体散了,它痛苦的嘶吼划破了宁静而暗沉的黑夜。 “公子,出什么事了?”忽然有急切声音由远而近传来,如花往门外一看,是一个阴阴沉沉的五十来岁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的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愣住了,忽然抬手指着如花厉声道:“公子,为什么她还在这里?” 如花对这句话不明所以,刚想说话,恶灵一直没有消失的痛苦嘶吼声忽然如同炸开一般,如狂风暴雨带着巨大力量爆发出来。如花只感觉有股力量狠狠地打在了自己身上,胸口剧痛,有腥甜的味道涌上来。 如花被一股巨大而狠绝的力量包裹起来,伴随着恶灵越来越尖锐的嘶吼声,它的声音不再如刚开始一般只是痛苦而愤怒的嘶吼,此时仿佛带着一种决绝到要与人同归于尽的决然与悲愤。 耳边尖利的叫声几乎要震破耳膜了,如花难受得捂住了双耳,巨大的力量波及到了房间里的一切,包括川雪。他以前从未感受过他身体里的这个恶灵如今天这般愤怒与悲愤。他本就虚弱的身体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里再也无力支撑了,他撑着桌子的手一软便朝着地上倒去。 倏然间,被一双手臂扶住了,川雪一看,是木狄。他虚弱的笑了笑。 恶灵尖利的声音在如花耳畔缭绕,仿佛进了她的脑子一般,她耳朵痛,脑袋更痛,如裂开似的。 此时恶灵消散的黑色雾气在房间里逐渐氤氲起来,却成不了形体了,只是越来越浓密的在房间里弥漫。 川雪此时和如花一样,也是难受至极。他无力的大声喊道:“泫然,你怎么了?” 恶灵仿佛没有听见川雪的话,只是不顾一切的将自己体内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 如花感觉天地顷刻间混沌一片,她坠入到一个没有天没有地的黑暗世界。仿佛可以把人灵魂撕碎的尖利声音不断拍打着她的耳膜。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与惶恐,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黑暗世界。 有温热的液体在她鼻子处流动,有些痒,如花伸手一抹,紧接着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如花一惊,是血,是从她鼻子里流出的血。这时,她感觉到了耳朵里有着同样痒痒的感觉,有东西从耳朵里流出来。 如花吓了一大跳,她的耳朵、鼻子里全都涌出了血液。她挣扎着想逃出这困着她的暗黑世界,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济于事。 就在如花感到绝望时,一道白光划破暗沉的世界,如花看到了雪白之光如同雪地的纯白之色,在让人绝望的黑暗世界里这颜色无疑让她兴奋起来。 红光一闪,如花眼前的世界再次恢复如初,只见有雪白的白绫在房间里舞动。如花转头一看,美得耀眼的纯白女子素手绕着白绫,一脸的淡然。 如花怔愣,竟然是她,东方月离的妹妹。 碧洛的白绫朝着黑气正浓的地方袭去,白净的手心有微微红光闪动,逐渐变亮,一团火焰在她手心里升腾而起,火焰化作一条火龙缠着白绫朝着前方恶灵方向袭去。 乌教历代圣女所习心法皆为乌教代代相传的玉女心法,所学武功术法也是乌教的本门武功秘籍,主要以冰系为主。而碧洛所学却全是祭司凤伽亲手所授,以火为主,所以她是唯一一位会使用火焰的乌教圣女。 火龙一出,刚刚碰触到那团黑气,恶灵痛苦嚎叫,房间里的黑气慢慢消散。 只听得恶灵最后的声音扯着嗓子嘶喊而出“血、血、血…。她的血…。” 如花不解的低语:“什么血?” 她顺势看向川雪,却发现川雪早已是七孔流血,虚弱至极。那个面无表情的老男人扶着他,如花连忙跑到他身边,关切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川雪虚弱摇头,他仿佛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是什么人?”一旁的木狄一脸冷冰冰的看着如花,语气生硬而低沉。 如花被他质问的语气惊了一下,随即撇撇嘴角白他一眼道:“我是什么人?我不就是你家公子刚娶进门的夫人么?” 木狄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又沉了几分“你这丫头嘴巴子倒是挺厉害的” 川雪无力的抬手扯了扯木狄的衣袖,声音轻到几不可闻“木叔,别和小姑娘计较了” 木狄本欲开口训斥如花的嘴巴闭上了,他对川雪道:“公子,我扶你**歇着吧” 说着便扶川雪**,如花见川雪七孔流血,仿佛将死之人,她担忧道:“你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啊?” 川雪摇头“没事的” 如花不信“这样都没事?鬼信” 川雪虚弱一笑“真没事” 如花看着他直话直说道:“你就别嘴硬了,再不看大夫,我怕你熬不过今晚” 木狄一听这话狠狠地瞪了如花一眼,川雪依旧轻轻摇头。 “哎呀,你怎么这么犟啊?” 川雪见她一副无可奈何的气恼模样,只是扯着惨白的嘴唇轻笑道:“没用的” “怎么没用?有病就找大夫,到你这里还行不通了?” 川雪无力解释,只是无奈的轻笑,却听得有个清冷而婉转的声音自如花身后响起“是没用” 众人皆是一愣,朝门口望去,只见门口处站着一位身着袭雪白纱裙的妙龄少女,她长发如墨,肤如白雪,美得清丽脱俗,不似人间女子。 如花看向碧洛,猛然想起只顾着和川雪说话,倒是把她给忘了,于是对着她笑嘻嘻道:“姐姐,你怎么来啦” 如花如此的热情让碧洛有些许的不适应,她抿了抿唇,轻轻笑了笑。 “我叫碧洛” 如花一愣,这位美女怎么和东方月离一样难以沟通啊?你说东她说西的,难怪是两兄妹。如花咧嘴一笑道:“哦,碧洛姐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如花对她忽然出现在这个地方很好奇。 碧洛看向如花,如实说道:“不放心,过来看看” 如花闻言,心里一暖,刚想道谢,却听得一个阴沉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必然山庄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 碧洛点头,可是话却是对如花说的“他的病大夫医不了” 如花忽然就想到川雪好像是被下了咒术“难道要请巫医?”这话一出她又嘀咕道:“可是去哪里请巫医啊?” 木狄被无视了,面上阴沉至极,碧洛冷冷淡淡扫了他一眼“我就是巫医” 祭司的情 碧洛这话一出,川雪和木狄都震住了,看着碧洛眼底神色复杂。 如花一听碧洛如此说,开心道:“那姐姐你可以救他” 碧洛冷眼看着川雪,木狄面色如死灰般,良久指着碧洛道:“你……你是乌教之人?” 如花诧异的看向碧洛,她竟然是乌教的人。 “我能救他”碧洛也不解释,只是淡淡的说这么几个字。 “条件”川雪咳嗽着说出这两个字。 碧洛轻轻笑了笑,美丽异常“我就要……。”她看向如花,缓缓道“那串佛珠”她抬手对着掉落在地的佛珠一指。 如花一惊,放眼望去,东方月离送她的那串小叶紫檀佛珠安静的躺在地上。如花想也不想跑过去捡起佛珠护在怀中“救他为什么要我的佛珠?” “没有为什么,我救他的条件就是你的佛珠”碧洛话语轻柔,声音婉转动听,听在耳里如上好的丝缎抚过人心。 如花将下巴一抬“你救他就要他的东西,扯上我干什么?”摆明了不想给。 碧洛闻言转身道:“那好,那就不救了” 在她转身的片刻,木狄与如花几乎同时出声“等等” 木狄看向如花,阴沉的面色终于缓和些了“夫人,你就……” 木狄话还没说完,如花恶狠狠打断“你少说这些话,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才不是你家夫人。我就算救他也是因为我当他是朋友” 如花拿着佛珠的手对碧洛一抬,道:“喏,给你”她的语气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热情。 川雪见她将佛珠给碧洛,开口道:“算了,我死不了,你犯不着用你的佛珠救我” 如花瞪他一眼“我乐意,一条人命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我拿你当朋友” 川雪愣住,惨白容颜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碧洛听闻如花的语气冷淡不少,开口道:“我不过把这串佛珠物归原主罢了” 如花微愣“这佛珠是?” “这串佛珠是乌教祭司凤伽静修之物”碧洛将佛珠收入怀中。 如花听完撇撇嘴角“它属于谁关我什么事,反正你要治好他” “川雪,慕容川雪”川雪轻轻出声。 如花愕然看向他,川雪苍白的面容上现出一抹极浅极浅的笑容,他淡笑道:“朋友之间不是应该知道名字的吗?” 如花一听,笑得灿烂,回道:“也不枉我用佛珠救你,我叫如花” 碧洛走上前细细查看川雪的血色,她苍白而冰凉的指尖轻触川雪的手腕 “她怎么样了?”如花看向碧洛问道。 “血咒,杀了恶灵,断了血咒,就没事了”碧洛说得轻描淡写。 这话一出,川雪本就惨白的脸更加白了,他忽然一缩手,将手从碧洛手中抽出“要它消失?” 碧洛淡淡回道:“自然,否则你会死” 川雪道:“那我不医了” 木狄一听这话,急了“公子,你不要这样” 川雪有些失神,喃喃摇头“不行,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能让他再尝一次死亡的滋味,那太痛苦了” “公子,你不能搭上自己的命啊”木狄抓着川雪的手臂语气里终于有了情绪的波动。 川雪摇头“不行,不可以,不可以” 碧洛道:“看来你还没想通,等想通了我再来吧” 如花惊愕,条件反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不能走,你走了,到时候我们到哪里找你去?” 碧洛轻轻拂掉如花的抓着她手臂的手“我说了救他决不食言,你要是不放心,我暂时在这庄上住下,等他好了再走” 木狄一听慌忙道:“我给给姑娘安排房间去” 碧洛走出房间,跟着木狄沿着长廊走了没多久,来到一个房间面前,打开“姑娘,这几天你就暂时住这里吧” 碧洛走进去,里面简洁而干净,却缺少人气“这里多久没住人了?” “怕是有十四、五年了吧,自从那姑娘住过后就再也没住过人了,唉”木狄叹一口气,忽然发现自己失言了,慌忙止住,只是僵硬的笑了笑,道:“姑娘,您将就住一晚吧,”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木狄说完就走了,碧洛走进房间,她轻轻关上房门。 忽然,黑暗的房间里亮了起来,烛光燃起。 碧洛一惊,倏然转身,面色瞬间变了。房间的红木雕花圆桌旁静静的坐着一个人,一袭血红巫袍,银白色的长发垂落在地,精致无双的五官美得如梦似幻,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挑着烛台上的灯芯,眼底有温润光泽却又透着冷厉之色,他很安静的看着碧洛。 碧洛颔首,缓缓走上前,在他面前轻轻的跪下来“祭司” 凤伽温和看她,可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愠怒“阿洛,未经我允许怎么跑出来了?”他明知故问。 碧洛轻声回道:“碧洛有罪,丢了法器,出来寻找” 凤伽闻言,轻笑“是吗?法器好像是由未溟看守,怎么会是你丢了法器呢?” 碧洛一惊,语气却是丝毫情绪变化也没有“碧洛愿意受罚” “纳兰碧洛,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是谁丢了法器?”凤伽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阴鹜。 “是我”碧洛依旧不改口。 “真是你?你抬头,看着我说”碧洛已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凤伽的怒气了,他向来清淡如水,很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更何况是如此盛怒。 碧洛缓缓抬头,看着他深邃如潭的眸子,淡淡道:“是” ‘啪’碧洛的‘是’字才出口,凤伽一巴掌已经打在了她的脸上,这是凤伽第一次动手打女人,他从未用如此粗鲁而卑劣的方法去打一个人。 碧洛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她摔落在地,唇畔有血液溢出,却依旧不言不语,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你不仅撒谎骗我,还为一己之私不顾乌教安危私自外出,你可知道在你外出这段时日,柳榕熙带领武林人士攻打乌教” 碧洛心底一惊,她这段日子只顾找东方月离要回法器,竟是什么都不顾了。此时才发现中了东方月离的调虎离山之计。 “若是乌教毁在你的手中,你纳兰碧洛就是死上万次也不足以弥补” 碧洛面无表情“碧洛,知错了,请祭司责罚” 见她如此,依旧表情淡淡,凤伽眼底怒气更甚,忽然抬掌对着她的天灵盖打去。 碧洛不闪不避,缓缓闭上眼睛,依旧是面无表情。 凤伽的手掌猛地打下去,就在要挨到她头顶的瞬间换了方向,一掌重重的打在了一旁的红木圆桌上。只听得轰隆一声,圆桌被打了个粉碎。 “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凤伽的手忽然就扼住了碧洛纤细的脖子。 这话一出,碧洛猛地睁开眼睛,眼底终于有了丝许震惊之色,她看了凤伽良久,冷笑道“祭司不是向来教导碧洛要清心寡欲吗?” 凤伽闻言,怕是也没料到自己会说出如此的话,与碧洛对视,良久不说话。 碧洛依旧冷笑讽刺道:“向来冷心冷情的祭司也会懂情?你懂爱吗?你有心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同父异母的兄妹? 碧洛的话让凤伽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扼着她脖子的手松开了,冷眼看她半响不说话。 碧洛冷笑与他直直对视,那双秋水剪瞳幽怨如深秋桂子。 凤伽沉默良久,声音低沉“你恨我” 碧洛只是淡淡道:“碧洛不敢” 凤伽看了她片刻,忽然起身,道:“你有什么不敢的?私自出教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 碧洛只是跪着不说话,凤伽再次沉默了,冷眼看着跪地的碧洛,开口道:“法器失了,你也不用再寻了,未溟我自会处置” 一直静静跪在地上的碧洛听闻这话终于有了些许反映,她从怀中拿出那串佛珠递给凤伽“求祭司放过未溟” 凤伽倏然一惊,当年他送给上一任圣女纳兰轻若的小叶紫檀佛珠。他伸手从碧洛手中拿起佛珠,上面几颗暗沉诡异,凤伽轻轻抚摸着那几颗带血的珠子,她竟是到死都带着这串佛珠。 凤伽将佛珠挽了一圈缠绕在了自己手上“你以为这串佛珠可以换风未溟一命?” “饶不饶全由祭司做主”碧洛面无表情,也许是她幻想太多。 凤伽见她面无表情,深幽眼眸阴沉寒冷“我回去就杀了他” 碧洛想也不想,风轻云淡道:“我陪他一起死” “你……”凤伽手心里早已是寒气氤氲,随时可以杀了面前的碧洛。 他一双阴沉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碧洛,而她却跪地,腰背挺得笔直,眼光直视,仿佛当他是空气一般。 房间里很安静,两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良久良久…… 凤伽忽然轻叹一口气,声音却是没了先前的阴沉寒凉,他语气里夹了丝淡淡的无奈“纳兰碧洛,你到底要怎样?” 碧洛闻言仰头“是祭司要怎样,而不是碧洛要怎样” 凤伽见他眼底冷淡得很“阿洛,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碧洛闻言静静看着凤伽,忽然语气软下来“祭司,放了未溟,求你了”这是一直高傲倔强的碧洛第一次求人。 凤伽看着碧洛,忽然伸手捏住了她尖细的下巴,微微轻抬。碧洛大惊,他修长的指带着温热轻轻的触着她冰冷如雪的肌肤,这个动作未免带上了些许男女之间的**。碧洛想推开他的手臂,凤伽俯身凑近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碧洛洁白如雪的面颊上,她有些局促。 “他当年为救你一命愿弃掉世家公子身份进入隐剑阁当杀手,而真正救你一命的却是我” 碧洛向来漠然的心有些微微的疼,她咬唇,半响道:“我不管谁救了我,我只知道当年我缩在角落里差点饿死了,是他给了我吃的,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给我温暖的人。” 凤伽闻言忽然大笑“温暖!又是温暖!当年轻若是这样,现在你也是这样”他猛地甩袖,松开了捏着碧洛下巴的手。 他居高临下看着碧洛,语气冷冷淡淡“我不会让你变成第二个轻若的” 语毕,他甩袖离去,烛光中,他火红的背影有些许落寞,一如当年风雪中他转身独自离去放走轻若…… 》》》》》》》》》》》》》》》》》》》》》》》 房间里,木狄带碧洛离去,如花见川雪依旧面色惨白、虚弱无力,她有些担忧道:“喂,川雪,你没事吧?你脸色白得有些吓人” 川雪轻轻摇头“没事” 如花瞪他一眼“就知道摇头说没事,我一看你就有事” 川雪只笑不语。 如花在**沿边坐下来“川雪,你到底怎么了?刚刚怎么不让碧洛姐姐医治?” 川雪闻言沉默了。 如花撇撇嘴角道:“还说拿我当朋友,这点破事儿都瞒着我” 川雪听如花这么一句话,看向她,良久才轻声道:“因为她要杀它” 如花一愣“杀谁?那恶灵?” 川雪点头 如花一头雾水“杀了它不是更好?它现在吸你的精元啊” 川雪摇头“不能杀它,不能杀” “为什么?” 川雪犹豫 如花瞪他一眼“哎呀,你都打开话匣子了,这个时候还犹豫什么啊” “因为……它是我弟弟”川雪犹犹豫豫,半响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啊?”如花被这话一惊,差点从**上跳起来。 “是的,我弟弟,慕容泫然” 如花惊愕半响才道:“你弟弟?那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如花不解,看着川雪的模样,应该是对他有极大的恨意的人才会用如此恶毒的方法折磨他。 川雪摇头“不是,这不是泫然的错,泫然不会那样对我” 如花无奈道:“可事实是他就那样对你了啊” 川雪依旧摇头“我不相信,就算泫然拿刀把我杀了,我也不相信那是他的本意” 如花无语。 川雪无力道:“我和泫然同一天出生,两人感情极好,泫然一直很依赖我,那个时候一切都很好,我们一家在山庄生活得很快乐” 川雪在静静的回忆,这个时候他的唇畔溢出一抹极其清浅的笑容。他停顿了很久才开始继续回忆“直到有一天山庄里来了一个女人” “女人?”如花狐疑,深山老林的诡异山庄里忽然来一个神秘女人,这桥段合起来就是一个惊悚的恐怖故事。 “是啊,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她长得很美,那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从外面进来的女人,也是我在儿时记忆里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一个打雷下雨的晚上她敲响了山庄的大门,我爹娘见她可怜,一个姑娘家大着个肚子在这荒无人烟的树林里,于是便收留了她。” “她在庄上住下后,我娘非常开心。因为我娘希望有个我爹之外的人陪着她,我也很喜欢她,因为我从来没有到外面的世界去看过,所以我总是会缠着她给我讲外面的故事,自然而然我们熟络了。自从她来了后,我们山庄热闹了好多。” 如花听着,不解问道:“这个女人有什么怪异的?不是很好吗?” 川雪摇头“可是泫然却变了,每当我兴高采烈的缠着和沈姨聊天时,泫然总是不在,或者是站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以前无论做什么事泫然都会和我一起,而且尽可能的挨着我,不会离那么远。” “等等”如花打断他的话“沈姨是?” “就是那个女人” “哦”如花了然点头,随口问道:“她叫什么?” “沈青媚” “沈青媚?”如花心底嘀咕:好熟悉的名字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几年前司马流云说的话,沈青媚不就是东方月离他爹的小师妹吗? 如花错愕,心底狐疑,沈青媚到这荒山野岭来做什么?还怀孕了,谁的孩子啊? “泫然不喜欢她,而且那段时间变得很怪异。有一天,我们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我娘摸着沈姨的肚子说她肚子里肯定是个姑娘,要和她做亲家。沈姨一听开心点头说好啊好啊,我喜欢川雪。我娘当时点头笑着说就这么定了。当时我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坐在我身旁的泫然就在那一刻忽然站了起来,冷眼盯着沈姨的肚子,那眼神仿佛恨不得要吃了她肚子里的小娃娃似的。当时我们都不说话了,泫然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就跑了。” “也就在那一天,泫然刚跑开没多久,沈姨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肚子就痛了起来,她说有人打了她的肚子一掌,接着就早产了。” “生下来的孩子果然是个姑娘,可是胸口却有一团火焰形的胎记,当时虚弱的沈姨硬说是被人给打的一掌。” 如花忽然就站了起来,惊呼道“什么胎记?” 川雪被她吓了一跳“火焰形胎记” “胎记在哪个位置?” 川雪怔愣看着她“胸口” 如花条件反射的抚上了自己的胸口,倏然想起那时司马流云说过的话:我看你和沈青媚倒是长得有些像! 不是吧!如花瞪大眼睛,惊愕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如花心里在打鼓,沈青媚是东方无咎喜欢的小师妹,东方无咎是东方月离的爹,那么……那么沈青媚就是纳兰轻若的情敌了,惹了纳兰轻若那么恐怖的女人,最后肯定死得很惨了。川雪他们一家和沈青媚扯上了联系,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忽然想到一个极其可怕的事实,沈青媚肚子里的孩子不会就是她吧?那么她爹很有可能就是……东方无咎!她这幅身体和东方月离就是……。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如花被这个事实吓到了,忽然腿一软,坐到了**上。 “你怎么了?”川雪惊讶的看着她,伸手扶住了如花的肩。 如花摇头喃喃安慰自己“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这都是我瞎猜呢” ------题外话------ 碧洛的故事会在番外里交待清楚的…… 再见司马流云 “如花,你怎么了?”川雪轻摇如花,如花脸色不好,被川雪如此唤了好几声才缓缓回过神来。 “没……没事”她语气有些乱。 川雪诧异的看着如花,如花嘴角扯出一丝极为牵强的笑容“我没事,你继续说吧” “可是……”川雪迟疑 “别可是了,我想听” 川雪愣了愣,随即开始说道:“沈姨自从生了孩子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娘天天让厨房给她炖补品,可她却是越来越虚弱,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来了个男人,说是沈姨的丈夫,把沈姨和孩子带走了” “男人?长什么样?”如花忽然抓住川雪的手臂激动起来。 川雪有些怔愣,回忆道:“生得俊朗非凡,一脸的正气……” 如花一听倏然间泄气了,莫说她不知道东方无咎长什么样,就是知道,川雪如此描述,她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就是东方无咎啊。 “沈姨走后没多久……”川雪顿住了,脸色十分难看,如花抬手轻抚他的肩头“没事吧?” 川雪轻轻摇头,继续说道:“没多久我娘就死了”他袖中的拳头紧紧握住,浑身有些微微的颤抖。 如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娘是被人活生生把心给掏出来然后挂在了院子里的槐花树上,到死眼睛都没闭上。” 如花听闻这些有点不忍心了,心底有些酸酸的,她轻声道:“好了,川雪,别说了,我不想听了” 川雪仿佛没听见如花的话一般,眼睛望着远方,那遥远的记忆仿佛此刻正呈现在他眼前似的,他继续说道:“我爹抱着我娘的尸体就那么呆呆的坐在槐树下,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也不动,后来下人去劝他吃饭时发现他已经死了。” “那几天泫然一直和我呆在一起,他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与我亲密无间了,可我却觉得他变了,却又说不出他哪里变了。爹娘死后,泫然更加依赖我了,而我也尽可能的照顾好他,就这样过了七年。直到有一天,我们在山庄外的树林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沈姨,沈姨用尽全力抓住我的袖子说川雪去救我女儿,她让人抓走了,你答应我救她然后好好照顾她一辈子。” 如花一听,心底暗自思量:七年,我到这里来时东方如花正好七岁,当时肯定是天域宫把东方如花抓去了,时间与事件正好可以吻合。如花心底里不断的把事情连起来,越发确定沈青媚的女儿就是自己的这副身体。如花的心微微颤抖起来,沈青媚是她身体的母亲,而杀死她的人是东方月离! “我没办法不答应她的要求,我点头答应了。沈姨死了,在我答应后就死了,我安葬完沈姨才发现一直跟在我身后的泫然不见了,几天后,我在树立里……找到了……泫然的尸体” 川雪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他的弟弟,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在了树林里。他想到这个情景心都会痛得如同刀绞一般。 如花心底里也有些酸涩,她轻轻抚上川雪的肩头,无声的安慰。 “那几天我跟丢了魂似的,做梦老是梦到泫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上浑浑噩噩的不吃不喝不出门也不说话,谁敲门都不开。我不想看到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山庄。我在**上也不知道躺了几天,浑身虚弱无力。一天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泫然站在我**边” 如花瞪大眼睛安静的听着,重点来了。 “泫然说他死了,但他不想离开,所以要和我共用身体,这样他就可以重生。我当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泫然说他每年需要吃两名阴年阴月出生的阴气极重的女子,才能够让他阴魂不散。他要我每年娶两名女子,然后在洞房花烛吃掉她们” 如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我不愿伤人,可我却希望泫然能再次重生,所以我在挣扎良久后答应了这荒唐的要求” 川雪看向如花,声音很轻却字字有力“我不想伤害他,也不能伤害他!” 如花担忧道:“可是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川雪只是淡淡一句“生死有命” 如花闻言叹口气,脑子里如同一团乱麻,除了川雪的事,最主要的是关于她这副身体的事情。 忽然她眸底精光一闪,对川雪道:“刚刚你说碧洛姐姐是乌教之人?” 川雪轻咳“因为这种咒术是乌教之术,能解的只有乌教之人。” 如花咬咬唇,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她知道很多事情看似毫无瓜葛,可却又有一个东西将它们联系起来了,形成了间接联系。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川雪这事儿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忽然想到东方月离曾经说过碧洛是他的妹妹,而碧洛又是乌教的人,很多事情碧洛肯定是知道的。 “我去问问碧洛姐姐有没有别的法子救你”如花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川雪出声便跑出去了。 她跑出房门,在游廊上小跑前进,忽然一个身影闪进了游廊挡在了如花前面。如花惊得一个急刹车,差点就撞上了来人。 她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人,银月皎皎,倾洒进来,一袭青衫长袍的俊逸男子仿佛从天而降,他站在如花面前笑得放荡不羁。 如花瞪大眼睛,忽然大喊出声“司马流云!” 司马流云伸手朝着天空随意一指“我夜观天象,发现有流星陨落,怕你丢了小命,所以来看看” 如花闻言心里嘀咕:今晚怕我出事来看我的人还真多啊。她面上笑嘻嘻道:“放心,我属猫,有九条命” 司马流云跳跳眉,笑道:“是吗?改天我还真得看看你是不是真有九条命” 如花撇撇嘴角,懒得跟他废话“哎呀,我有事儿,你让开,别挡道” “几天不见就翻脸不认人了?亏我还想法儿救尹天仁呢” 司马流云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如花的气一下子上来了,她忽然上前伸出食指便使劲戳着司马流云的胸膛,语气极其恶劣道:“你不提老子还没这么气,什么鬼鸡血石,什么鬼月见草,你他奶奶的想让我见阎王老爷就直说,犯得着这么折腾人的吗?” 如花语气恶劣,声音很大,司马流云一听,却是忍不住笑了,他刚想说话却听得后方有个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司马流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转身,只见一袭雪衣,如银月般皎白美丽的清冷少女静静的立在他身后。 如花一看是碧洛,正好她要去找她“碧洛姐姐,我正要去找你呢” 碧洛一听如花这称呼又变了,刚刚找她要回了佛珠她一脸的不高兴,对自己也不怎么热情了,这会儿又对自己笑嘻嘻起来了。心底明了,这丫头有事儿。 “有事?”她淡淡开口,眼光却是看向了如花前面的司马流云,她静静的打量他,很清俊、干净的一个男人,碧洛向来不怎么关注陌生人,她仔细打量他是因为他身上有种她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强烈,可她又弄不清到底是什么。 “姐姐,你的脸怎么了?”月光下,如花发现碧洛雪白的脸上有些红肿。 碧洛心底一惊,反应却是极其自然而从容“没什么”她不解释也不遮掩,只是冷冷淡淡的拒绝了如花的关心。 “拿去擦”一只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伸到了她面前,手掌心里是一个精致小巧洁白如玉的小瓷瓶。碧洛惊讶的看向前方。青衣男子,月光下笑得从容且散漫,看着她的眼神里有温和光晕。 以碧洛的性子,对于陌生人的关心她总是冷淡拒绝,更何况是男人。可此时她却是愣住了,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没有让她有一丝一毫的陌生感,反而很熟悉,熟悉到不知道如何拒绝他的关心。 她愣愣的看着,半响没动静。 “别使性子了,姑娘家伤到了脸,还不擦药,小心以后没人要”他仿佛说笑一般,一手便拉起了碧洛垂在身侧的手,把小瓷瓶塞进了她的手里。 他看向她的脸,这一刻,他的眼底有一抹不经意的怜惜与心疼。 碧洛一语不发,仿佛依旧错愕。如花怔愣的看着司马流云,这是唱哪出啊? 司马流云笑得极为无谓,语气更加无谓,仿佛对于自己刚刚的行为丝毫没觉得不妥“我叫司马流云” 碧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该回应了。 川雪的世界 司马流云看了看星空,随意叹口气“还真是个没人情味的丫头” 他看向如花,笑得闲散道:“你这小丫头虽然闹腾了点,但不至于让我热脸贴冷屁股” 如花白他一眼“你今天脑子让门给夹了吧?夸我还是损我呢?” “碧洛,纳兰碧洛”还不等司马流云说话,碧洛冷冷淡淡的声音便在清冷的月色下响起。 司马流云大笑,碧洛微微皱眉,她以为他在笑话她。直接无视司马流云,问如花“找我有什么事?” 如花道:“川雪的血咒有别的方法可以解除吗?在不伤害那只恶灵的前提下?” 碧洛淡淡道:“没有” 如花咬唇嘀咕“真没有还是假没有啊?回答得这么快,想都不想” 碧洛自然听见了她的嘀咕,开口道:“除非恶灵主动放弃寄主,否则只能杀掉恶灵” 如花一听,打了个响指“这个方法不错,行得通” 碧洛摇摇头“没有恶灵会主动放弃赖以生存的寄主” 如花道:“总会有特例的”如花心想:终归是亲兄弟,泫然肯定会放过川雪的。 司马流云忽然插话“小丫头,很多事情呢不要想得太理所当然,你以为顺其自然、合情合理的事情它偏偏不会发生。” 如花气恼,看向司马流云“你个乌鸦嘴就不能少说两句?” 司马流云无奈耸耸肩“事实” 如花瞪他“我恨不得啃你一口” 碧洛静静道:“倒是可以试试” 如花一乐,听闻碧洛愿意帮忙,兴奋问道:“怎么试?” “见恶灵” “见恶灵?”如花愕然,眨了眨眼睛,不解问道:“怎么见?” “进入慕容,找到恶灵,然后找出它对慕容川雪下血咒的原因,如果能化解最好,化解不了我就杀了它” 司马流云忽然开口道:“这只恶灵怨气太重,天生邪恶,如今它与慕容川雪共用一个身体,你进入慕容就等于进入它的地盘,你在外界对付得了它,在它的世界却未必能对付得了” 碧洛知道有些生灵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会比在别的地方厉害得多,她提出进慕容里见恶灵其实自己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如花闻言,忙道:“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司马流云只是淡淡道:“你去管什么用?我和她去” 如花和碧洛皆是一愣,看向司马流云,碧洛先反应过来,拒人于千里之外道:“与你无关” 如花也跟着附和一句“是啊,与你有什么关系?” 司马流云冷冷扫了如花一眼,如花倏然觉得浑身泛寒。 司马流云随即看向碧洛道:“你一个人去危险” 碧洛很安静,语气疏离,还是那么一句“与你无关” 司马流云闻言眼底眸光倏然一冽,语气却是无所谓,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老子这辈子还没见过恶灵呢,想去瞅瞅,也图个新鲜,姑娘你就好心带我一程,如何?放心,死了,不要你负责的” 如花一听司马流云那个‘老子’一出口,差点没喷出来,作死的瞪他,一副‘干嘛学我’的表情。 “姐姐,你看他这个乡巴佬什么都没见过,你就让他和你一起去嘛”如花眼睛看天,虽然是在帮司马流云说话,不过把他损得也够呛的。 司马流云淡淡看如花一眼,笑道:“小丫头的嘴巴还真厉害” 如花皮笑肉不笑“过奖” 碧洛冷冷淡淡道:“你想看就去看,与我何干?”说完对如花道:“走吧”随即朝着川雪房间走去了。 如花笑嘻嘻跟上去,走过司马流云旁边时,极其无赖的小声说道:“还不感谢我?”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司马流云看着那背影,眼光温和,忽然轻笑一声“算了,不和小孩子计较” 走进川雪房间,如花见川雪躺床上脸色惨白闭着眼睛休息,她们进房间,他的眼睛倏然间就睁开了。见是如花,眼底的戒备消失了,虚弱笑道:“怎么又回来了?” 如花笑道:“碧洛姐姐要见泫然,解除他的心结” 川雪一愣“心结?” “你不觉得泫然这么对你很奇怪吗?他心里肯定藏了什么事情,否则干吗这样折腾你?”如花撇撇嘴角嘟嚷 川雪怔愣,良久才道:“怎么可能?泫然怎么可能恨我?” “怎么不可能?兴许他心里藏了什么事,或者你做了什么事在他心底里一直郁结着,所以怨气出来了”如花自然而然的说着,碧洛站在一旁一句话不说,她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川雪对于如花的话依旧有些怔愣,或者说是接受不了,他一直疼爱的弟弟竟然会恨他!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事实。 如花见川雪脸色不好,她安慰他“别想太多了,先让碧洛姐姐去见见泫然吧,弄清楚泫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川雪沉默良久,忽然问道:“会伤害他吗?” 如花摇头“放心,不会” 川雪舒了口气轻轻点头“好吧” 碧洛对如花道:“你在这里守好,我的元神进入他世界的这段时间不要让人进来打搅” 如花‘哦’了一声,她想可能类似于电视里所讲的容易走火入魔吧,所以不希望外人打搅。 碧洛在川雪床边坐下,在与川雪对视的那一刻,她的意识顺着川雪的眼睛进入了他的世界。 暗沉得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的飘渺世界里,纯白少女从天而降,落下的瞬间,她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抹青色身影。 碧洛条件反射反手便去攻击身后的人,忽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掌一把抓住了手腕“是我” 司马流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碧洛微微惊讶“你怎么进来的?”刚刚房间里根本就没看到司马流云,她看他没有跟上来,以为他不过说说好玩而已,所以也没把他当回事。进入一个人的世界必须要与这个人面对面,隔空是不可能进入的,而司马流云几乎与她同时进入慕容,碧洛的惊讶理所当然。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走吧”司马流云只是如此含糊的解释了一下,便松开抓着碧洛手腕的手,擦身从她身畔朝前方走去。 碧洛迈开步伐跟了上去,从进入这里开始便感觉到了压抑的沉,他们两个都感觉到了有一股极力压抑、克制的东西在这暗沉的空间里亟待爆发。 碧洛被这种情绪弄得心里堵得慌,她脑子里思绪有些乱,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影响她,一时间,清心寡欲的心罕有的烦躁起来。 “看来你的心还不够静”司马流云淡然的声音在黑暗里传来,碧洛闻言微微一惊,咬了咬唇瓣,袖中的手紧了紧,一语不发。 接下来,便是一路无言。司马流云走在前面,碧洛走在后面,两人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让本就安静的黑暗世界越发的静得可怕。 走了很久,忽然,有流水的声音传来,司马流云停住步伐,前面有光亮。碧洛走至司马流云身旁,看着前方。黑暗笼罩的世界里,就前面有一片光明之隅,那里笼罩着淡淡的五彩斑斓。 两人朝前走去,光亮的地方变得清晰而美丽。是一条清澈透明的河流,清透的河水欢快的奔腾穿过一片原始树林。两人一看,这不就是必然山庄外面的树林子里面吗? “泫然,抓紧我,别掉河里去了” 有童稚的孩童声音传来,两人放眼望去,只见远处有两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子在河边玩耍。一个男孩拿着削尖了的木棍试图到水深一点的地方叉鱼,他的身后另外一个男孩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跟着他,两人的裤子都卷到了膝盖以上,白嫩的腿就这么浸在清澈的河水里,金灿灿的阳光洒下来,照出了两人额头上因玩闹而渗出的汗珠。 “川雪,我抓着你,就不会掉” 司马流云静静看着这一幕,对身旁的碧洛道:“这是恶灵的记忆” 他转头看向碧洛,却发现碧洛看着前面的情景有些失神。 碧洛的脑海里闪过儿时的记忆,独木桥上十三岁的男孩牵着只有八岁的小女孩的手。 “小瑶,怕不怕?抓紧我,别掉河里去了” “三哥,你牵着我,不会掉下去的” 看着她失神的样子,司马流云平静问道:“你在想什么?” 碧洛倏然回神,她向来淡漠的心此刻竟是跳得有些慌乱“没什么” 司马流云凝视她良久,只是淡淡道:“别胡思乱想了” 碧洛苍白的面上有些许不自然,她再次沉默的看向前方情景。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过去记忆 一 阳光下,两个小孩子在湍急的河水中小心翼翼的走着,泫然紧紧抓着川雪的衣服,忽然在他身后道:“川雪,我们一直在一起,不要分开,好不好?” 他紧紧拽着他的衣服的手忽然抓住了川雪的手臂,仿佛下一刻川雪就会甩开他离开似的。川雪拿着木叉一直聚精会神的看着水里的鱼,泫然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随口应了一声“好啊” 泫然闻言很开心,在他身后道:“说好啦,一直一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丢下我,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嘘,泫然,你别吵,你看鱼都被你吓跑了”川雪盯着水里的鱼告诫着身后的弟弟。 司马流云看着这一幕,只是淡淡说了四个字“心魔作祟” 碧洛闻言,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自己的心口。 忽然,阴风乍起,在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明如雪花般随风飞逝,面前的景象渐渐地消失了。凌厉的风横扫而来,危险的气息在暗沉的空间里一点点弥漫。 司马流云一把拉住碧洛的手往后一扯,碧洛便被他扯到了身后。碧洛微微诧异,随即将手甩开“不需要你保护” 司马流云倏然转身冷声道:“别使小性子!” 碧洛被他这一声呵斥怔住了。一声尖利的嘶吼划破沉寂,一团又一团幽蓝色的鬼火从暗夜中袭来,伴随着恶灵愤怒而尖利的声音“去死吧!去死吧!” 它愤怒,前所未有的愤怒,因为他们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这是它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 阴风伴随着鬼火铺天盖地袭来,越来越多,碧洛感觉到了非常强大的力量,这是恶灵愤怒到极致散发出的力量。这一刻,有炙热的感觉将她席卷,她体温本就比常人要低很多,鬼火的温度让她的皮肤有种火烧火燎的焦灼感。 碧洛没想到这恶灵在自己的世界里竟会有如此惊人的力量,她有些抵挡不住。虽然鬼火还未近身,可她已经有种被扔进火炉的错觉了。 忽然手腕处被一只手握住了,随即有一股凉意传来,在身体里面游走,驱走了碧洛浑身难受至极的炙热。 司马流云一手抓着碧洛,另一只手凝聚内力,猛地一掌朝着前面汹涌而至的鬼火打去。 掌风所到之处,鬼火瞬间消逝。他不用本门招数,仅凭深不可测的内力对抗,却也能应付自如。手掌里握住的纤细手腕不带丝毫温度,沁凉一片。 碧洛从未被人如此保护,一时间有些不自在。她想从他手中将手抽出来,却不料他抓得更紧。 幽蓝色的鬼火一团又一团的飞来,在接近两人时又渐渐黯淡、消失,根本近不了他们两人的身。 忽然空中出现一个比这个世界的颜色更阴沉的影子如蝙蝠一般张开大大的翅膀,头部位置有赤红的双眼闪现着妖异的魅红光芒。 碧洛仰头,见逐渐成形的恶灵即将俯冲下来,袖中白绫猛地出袖,朝着恶灵的身体袭去。司马流云嘴里轻声念起清心咒,咒语从他嘴里出来如一条无形的藤蔓缠绕上了碧洛朝着恶灵飞击去的白绫,缠绕盘旋而上。 白绫袭来,恶灵愤怒嘶吼,浑身戾气,它没有丝毫惧意迎上白绫。白绫穿透恶灵的身体,如同穿透云层一般,恶灵的那部分身体化作氤氲黑气将白绫包裹。 碧洛一惊,在这里,她白绫对恶灵竟是没有丝毫作用。 恶灵被穿透的身体刚要复合,沿着白绫盘旋而上的咒语忽然便缠上了恶灵的身体。 恶灵狰狞着面孔在空中狂吼,阴风更甚,仿佛要将人吹向地狱,狂刮猛吹。清心咒将恶灵虚无缥缈的身体缠绕起来,然后慢慢的收紧。 司马流云对它用清心咒的原因便是想除去它身上的戾气和怨气,缓解心魔带来的负面情绪。 恶灵在空中挣扎起来,痛苦嘶鸣。司马流云转身对碧洛道:“要不要跟我一起上去?”他伸手指了指恶灵。 碧洛点点头,司马流云拉着碧洛的手腾飞而起,朝着恶灵飞去。 恶灵赤红色的双眼此刻矛盾而痛苦,两个身影,一青一白,忽然就进入了恶灵一只赤红色的眼睛。 黑暗的世界瞬间被赤红色所代替,一片妖娆魅红,两人静静的漂浮在虚无缥缈的红色世界里,这里是恶灵的心。 忽然,有清冷而淡漠的女声在这红色的世界里缭绕、回响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所有让你痛苦的人……” 司马流云和碧洛同时一惊,这个声音两人都太熟悉了。司马流云心底里轻轻划过一丝惊诧:轻若? 瞬间,又有声音响起,是尚未成熟的清脆男声“泫然,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这是川雪的声音,是清心咒让它回忆起那些温暖的话语,让它不至于被心魔所控。 “杀了那些人,折磨他们,让他们痛苦,因为他们曾经让你痛苦……” “泫然,娘给你做了新衣服,试试,看好不好看” 两种声音在赤红的世界里交杂,恶灵痛苦嘶吼起来。 司马流云听着轻若虚幻的声音不觉在心底叹道:轻若啊轻若,你到底要拉多少人陪你一起万劫不复啊? 赤红的世界里忽然就出现了一幅画面:雷雨交加的夜晚,浑身湿透了的女人狼狈不堪的被庄主夫人扶进了山庄,年纪尚幼的川雪和泫然紧紧的跟在旁边,庄主夫人将女人安顿好,忙前忙后的吩咐厨房给女人炖汤驱寒,而川雪也跟着帮女人拿干净的衣物和毛巾。唯独泫然立在房间里冷冷的看着女人,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哥哥为了那个女人忙前忙后。 画面一转,依旧是泫然,静静的一个人坐在山庄外面的树林子里,背靠大树,眼底阴冷怨毒。忽然一个女人从幽暗的密林里缓缓走出来,她浑身雪白,乌黑发丝及地,额头纹了一朵纯白冷香,整个人白得耀眼,冷艳至极。 纳兰轻若! 碧洛微微惊诧的看着这幅出现了纳兰轻若的景象,司马流云却很平静。 只见一身雪白轻纱的纯白女子轻轻走到泫然面前,苍白的唇轻轻一弯,笑得极其冷媚“多可怜啊” 显然,坐在地上的孩子被吓到了,诧异的抬头,眼底划过一抹震惊,他呆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白净、美丽、冷艳的女子。 “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她唇畔带着冷魅惑人的笑意,声音又轻又柔,却是让人觉得冰寒入骨三分。 泫然怔怔的,半响摇头“不是” “可怜的孩子,川雪很快就会离开你了”她轻笑,俯身,寒凉的手掌轻柔的抚上泫然的脸颊。 泫然被这话惊住了,他忽然抬手狠狠地打掉了轻若抚着他脸颊的手,对她吼“你胡说!川雪不会的,他答应过我的,不会的!” 轻若丝毫没有因为他打掉她的手而生气,只是笑道:“那就回去看看” 泫然身体有些颤抖,却依旧起身拔腿便朝着山庄跑去。才进院子便发现那个身怀六甲让他厌恶至极的女人和川雪还有他娘坐在院子里聊天。 “青媚,我看啊你肚子里怀的肯定是个女娃娃,我有两个儿子,你挑一个,我们结成亲家,好不好?”只见他娘一手抚着沈青媚的肚子一变如同开玩笑般提议。 哪知沈青媚一下子来了兴趣,开心道:“好啊好啊,我喜欢川雪,所以我要川雪。” 泫然立在院子里看着这一幕,这一刻,他眼底从未有过的冷然,他的拳头紧紧握住。 他被抛弃了,川雪不守信用,说好了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瞧瞧,你是不是很可怜?”忽然轻柔而冷媚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如同一阵风刮过耳边。 泫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怨毒的看着这个院子里的三个人,包括川雪。 远远的,白衣女子亦是冷冷的看着这边,忽然抬手,一掌朝着沈青媚的肚子的方向打过去。掌风凌厉,下一刻,只听得沈青媚痛苦的声音响起。 画面逐渐暗沉下来,让人看着有些压抑。 空旷的院子里,泫然静静的站在槐树下,树上站着那如鬼魅一般的白衣女子,她看着树下的泫然淡笑,一阵凉风吹来,她雪白的轻纱在树枝间曼舞,她赤脚立在树枝上,如落入凡尘的赤脚观音。 不远处走来一个端庄、清秀的女人,是庄主夫人。她走到泫然身边,微微一笑“泫然,站在这里做什么?” 泫然冷眼看向自己的娘,这一眼把庄主夫人吓到了,她的儿子竟是拿这种眼光看她。 “泫然,你怎么了?”她有些心惊的将手抚上泫然的脸颊。 泫然依旧冷冷看着她不说话。 “恨她吗?”树上白衣女子的声音在泫然耳边飘荡 忽然一阵轻笑,那个女人的笑声,他很熟悉。 “恨她,就杀了她” 这句话飘进他的耳朵,让他身子一僵,被吓到了,她让他杀了他母亲! “是她让川雪离开你的,她才是罪魁祸首,杀了她吧” 如*药一般,泫然心底渐渐升起一股恨意,那是刻骨的恨,想到她在院子里对沈青媚说的话,他恨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他如同被厉鬼附身一般,踮起脚要抱母亲,庄主夫人见状笑得温柔俯身回抱他,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就卡住了他母亲的脖子,狠狠地用力。 这一刻,他被心魔超控,红了眼,死死地卡住,直到庄主夫人不再挣扎,永远闭上双眼。 泫然还不解气,竟是掏了她的心脏,将她挂在树上,这才让心里舒服些了。 碧洛震惊的看着这景象,一个小小的孩子竟是做出如此的事情。 司马流云依旧沉静,轻若向来阴毒,做出如此的事情他丝毫不觉得诧异。 碧洛shou伤 “想和川雪永远在一起吗?”清冷而阴毒的白衣女子冷笑问道。 泫然仰头看她,见她赤足立在树枝上,白纱飞舞,如天仙下凡,他赤红双眼,阴冷道:“想” 轻若从树上飞落而下,轻轻落地,在泫然面前缓缓俯身搂住他“你这幅样子像极了我儿子” 她轻笑“他也是,会用怨毒而阴冷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我” “只是……”她松开泫然,起身,淡淡道:“他比你更狠” 轻若沉默片刻,轻声道:“你将川雪的血和你的血融合在一起,然后再念着血咒杀死自己,这样你的灵魂就可以寄居在川雪的体内,以他的精元为生,你便可以和他共用一个身体,不再分离” “杀死自己?”泫然毕竟还小,对于死亡还是有所恐惧的,他惊愕的看着轻若。 轻若见他惶恐的样子,轻轻一笑,冰冷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这胆子还不及我儿子半分” 她静默看了泫然片刻,缓缓俯身,凑到他耳边,轻声笑道:“我告诉你咒语,总有一天你会用上的” 这一幕幕的情景还原了一个荒唐而阴毒的故事,这是一个孩子愤怒而扭曲的心理。司马流云忽然拉住碧洛的手腕,淡淡道:“走吧” 碧洛一惊,却一句话不说的跟在了司马流云身后。 司马流云沉默的在血红的空间里行走,他沉思着方才的情景,此刻,他想到了轻若,那个任性、冷淡、孤独却又执着的美丽女子。 他飞身跃起,带着碧洛飞出了恶灵的眼睛。 此刻内心矛盾、纠结的恶灵在空中抱着脑袋痛苦的嘶吼,它不愿想起那不堪的过去。 司马流云漂浮在空中,在恶灵面前停住,与它对视,他温和的眼睛里散发着如同佛祖一般的慈悲光芒,恶灵看着他的眼睛渐渐平静下来。 “你很痛苦” 他声音温和,让人有种倾述的*。 恶灵静静地看着他,这一刻,它的眼睛仿佛不再那么赤红。 “你这样与川雪在一起,开心吗?”司马流云静静问道。 恶灵望着他,双眼茫然。 沉默很久司马流云再次问道:“你开心吗?” 恶灵依旧沉默。 见它不答,司马流云笑得温和替它回答“不开心” 恶灵怔怔的看着司马流云,良久才出声道:“不,我开心,很开心” 司马流云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那川雪开心吗?” “川雪……”恶灵再次怔住,是啊,川雪他,开心吗?这是这么多年来它一直忽略的问题。 司马流云见它再次陷入沉默,温和的声音道“曾经我养了一个孩子,尽可能的给她最好的一切东西,可她不开心,她是个很任性的小女孩,于是我放她去外面的世界寻找她所谓的快乐,她走了。可后来她发现其实她并不开心,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自由、温暖、短暂的爱情……可结果呢?她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最后她死了。” 司马流云看向恶灵“你知道她为什么得到了却不开心吗?” 恶灵摇头 “因为她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任性妄为、不计后果得到的,有些东西属于你的终究是你的,不属于你的你得到了也没用。” 恶灵不说话,陷入沉思 “你现在也和她一样,不计后果,一味的陷在自己认为的快乐里,其实你一点都不开心,反而很痛苦” 恶灵闻言,赤红的双目忽然暗沉,情绪激动起来,咆哮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就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没有任性妄为,这种结局不也是川雪希望的吗?我们说好的要一直一直在一起,他答应过的,答应过的!” “可是你认为这样川雪开心吗?”司马流云的语气很随意,仿若聊家常一般。 “他……”恶灵噎住了,它知道川雪不开心,一直以来都不开心。 “你为了泄愤,吃掉每个和他拜过堂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你开心了,可川雪心里的罪恶感却是永远无法消除,可他为了你,宁愿背负与日俱增的罪恶感。你看看这片黑暗的世界,这里面充斥着的阴郁情绪我想你不应该感觉不到吧”司马流云抬手对着暗黑如墨的空间一指。 “最后你开心了、快乐了,可你的哥哥呢?陷入了永无止境的痛苦之中,这就是你所谓的想要一直在一起?在一起的目的就是为了折磨他吗?” “不是的不是的!你胡说!”恶灵被司马流云一句又一句的指责逼得几乎崩溃,它拼命的嘶吼。 “胡说?我哪里胡说了?你敢说你哥哥现在过得很好很开心?你敢说他此刻不是如同一个老人般虚弱无力,甚至连九岁孩童的体力都比不上?” “这样的人怕是早就有了此残生的想法了,只是他顾及你在他体内,所以才苟延残喘,活到现在。而讽刺的是让他费尽心力活下去的人竟然就是让他变得生不如死的人!” 司马流云的话如同尖锐的刺刀狠狠地扎进了恶灵的心里,它痛苦的嘶吼,想把心中的痛用力的吼出来。 黑气越浓,碧洛一看,怕有危险,见司马流云离恶灵很近,一把扯住司马流云的手臂“离它远点” 司马流云微微一怔,回身看碧洛,忽然唇角一勾,笑道:“关心我?” 碧洛松开抓着他手臂的手,有些冷漠的看着他 司马流云笑叹道:“开个玩笑罢了” 却见他面前的恶灵黑雾笼罩,越来越浓,不过片刻雾气散去,一个俊秀雅致的男子从散开的黑雾中缓缓现出,他眉眼和川雪有几分相似,只是没有川雪柔和多了些许凌厉之气。 “我要出去见川雪” 》》》》》》》》》》》》》》》》》》》》》》》》》》》》》》》 房间里,川雪静静的在闭着眼睛躺在**上,**的另一边靠着碧洛的身子。 如花坐在**沿边细细的打量着两人,怎么还没动静啊?不是被恶灵杀死在里面了吧? 她如此一想,有些担忧,抬手想摇碧洛,但又怕这个时候的身体碰不得,伤到她。 她有些焦躁,忽然有脚步声进来,如花一惊,转头“谁?” 却见门口一位身穿碧绿色裙裳的姑娘,脸若白瓷,大大的眼睛深黑如墨,齐齐的刘海,一头乌黑的发丝随意披散,头上几片嫩绿的树叶做头饰,像个芭比娃娃。 如花愣愣的看着月牙,不知道她是山庄里的人还是外面闯入的人。 只见月牙看了眼屋里的情况,笑着走进屋里“想不到你还活着” 如花一愣“什么意思?” 月牙走近如花“我的好妹妹,莫非忘了替姐姐出嫁的事儿了?”月牙仿佛很诧异的看着如花。 如花大吃一惊“替你出嫁?” 月牙点头,也是一副吃惊的模样“妹妹真忘了?” 如花被她的话弄糊涂了,不过片刻,忽然警惕起来,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到了这山庄做了川雪的新娘子。 如花面上依旧狐疑“你到底是谁?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她两手慢慢交叠的放到了腿上,因为这个动作随时可以抽出袖中的罄月 “月牙啊,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月牙轻巧走来,面带笑意“我们以前可是见过面的,难道忘啦?” 如花警惕的看着她“你站在那里,别过来了,否则……” 月牙离**只有几步之遥了,如花声音有些厉色的告诫。 “否则如何?”月牙步伐不停,面带笑意。 “否则……”如花话未说完,只见亮光一闪,袖中罄月早已出袖刺向了几步之外的月牙。 月牙移步一闪,避开了,她如墨的眼底凶光闪过,手直接便迎上了如花的剑。两指一捏,便捏住了罄月的剑尖,如花脚下朝着月牙的下盘扫去,月牙松开罄月飞身而起,对如花冷冷一笑“功夫还不错” 如花看了眼不远处**上的川雪和碧洛,这个时候在房间里打斗无疑会伤到他们,如花想把月牙赶出去。 如花这么随意的一瞥全部落入了月牙眼里,她微微冷笑。 如花拿着罄月狠绝的朝着月牙刺去,她想把月牙往门边逼去。 忽然有绿光闪动,月牙从腰间抽出一根有绿色的藤蔓,猛地朝着如花刺来的剑鞭打过去。如花一看这幽绿色的藤蔓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如花来不及多想,见藤蔓袭来,只是拿剑相迎。 却不料,这藤蔓袭来,挥舞藤蔓的主人却是松开藤蔓朝着**边的方向跑去。 如花大惊,慌忙便要去追,哪知那条藤蔓仿佛活了一般一下子便缠绕上了如花的剑,如花用力也抽不出那条被幽绿色藤蔓缠绕的剑。 眼见月牙跑到**前,如花急了,索性扔掉了罄月便朝月牙那边跑去。 月牙已经跑到**边,回头,对着跑来的如花灿烂一笑,抬手一掌便打在了离她最近的碧洛身上,狠狠地一掌下去,如花倏然间瞪大了眼睛,这一刻,她感到了一丝恐慌。 如花跑到**边,月牙碧绿的身影忽然跃起,如幽灵一般闪去,那条幽绿色的藤蔓如蛇一般松开了罄月缠绕上了主人的腰际。 如花也顾不得月牙,只是焦急的一把扶起倒在**上碧洛的身体“碧洛姐姐,你没事吧?” 她的话语刚落,只见一道赤红血流沿着碧洛的唇角流了出来。 如花吓到了,慌忙拿袖子给她擦拭。 忽然,一道黑影诧然闪现,紧接着另外一道影子从川雪身上如魂魄般飘出。 如花还没看清,便被一只大掌狠狠地握住了手腕“发生什么事了?” 是司马流云厉色的声音 如花被他抓得有些疼“有个女人进来打了碧洛姐姐一掌,你放开我,好痛啊” 如花挣扎,司马流云只是阴冷瞪了她一眼,随即松开她的手走到碧洛身边伸手号她的脉。 “碧洛姐姐伤得严重吗?”如花担忧的问道 司马流云把了会儿脉,俯身将碧洛抱起来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诶,你带她去哪里?”如花惊诧问道 司马流云也不回身,只是留下一句“治病”便抱着碧洛走了。 如花怔怔看了片刻,忽然发现旁边站了个人,她倏然看向此时正静静看着川雪的泫然 “你是谁?” 泫然看向如花,眼底有赤红之色,如花倏然明白过来,从川雪身体里出来的除了泫然还会有谁啊。 她觉得泫然看她的眼神恨不得一口吞下她,于是连忙开口讪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不用回答了,你继续看他” 她笑着指指川雪,后背有些发寒。此刻她的身边站了一只货真价实的鬼,而且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有可能就是被川雪他娘指腹为婚的小姑娘还不得一口把自己吞了去?如花想到这里脊椎骨有点凉飕飕的感觉。 却见泫然仍然冷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看,她勉强的吞咽口水,唇角强扯出一丝笑意。心底咒骂:川雪你个龟儿子还不醒,我都快被你弟弟给吓死了,快点醒来吧。 如花讪笑道:“你看他啊,看我做什么?”她又指了指川雪 泫然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如花看,眼底射出的阴毒而憎恨的光芒几乎可以把如花杀死。 他看了如花良久良久,忽然开口道:“是你!” 如花几乎是条件反射道:“不是我!” 泫然眼底闪过一丝凶残的光芒,他缓缓朝着如花走去。 如花吓得连连后退“喂,你认错人了” “是你,沈青媚肚子里的孽种,要抢走川雪的女人”他缓缓走来,如花步步后退。心底却是有种几乎绝望的感觉,果然,这幅身体是沈青媚的女儿。 虽然前面她一直怀疑甚至已经完全认为自己的这副身子就是沈青媚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可当事实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时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泫然步步逼近,如花虽然在后退,心底里却是思绪万千,她想到她可能是东方月离同父异母的妹妹心底里就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名绝望与失落。 泫然忽然大步一跨,便到了如花面前。如花有些走神,忽然就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回神过来时泫然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如花条件反射要往后躲,却被泫然迅速的卡住了脖子。 如花吓得大叫道:“川雪,你快醒醒啊,你弟弟要杀我” 泫然一听如花喊川雪,怒火攻心,气得两眼发红,两手用力卡住如花的脖子。 如花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抬手用力去掰泫然的手,脸色逐渐变红。 “川雪……。” 她拼命的大喊,希望把川雪叫醒。 哪知她越喊川雪,泫然越加用力。如花被掐得脸红脖子粗,痛苦的挣扎。她一下子反应过来,不能喊川雪。 她用力挣扎、反抗,可她怎么斗得过幽灵?这一刻,她想到了东方月离送的那串小叶紫檀佛珠,后悔自己把佛珠给了碧洛。 忽然忍不住痛苦大喊道:“东方月离,老子快死了,快来救我啊” 话语刚落,只听得一个虚弱而有力的声音响起“泫然,你干什么?” 脖子上的手就在这一刻松了,新鲜的空气入肺,如花剧烈的咳嗽起来,心底暗道:原来喊东方月离那个死**还是挺灵的嘛。 我也shou伤了 泫然转头看川雪,见川雪从床上虚弱的坐起来,他静静的看着他一语不发。 如花咳嗽片刻,平复下来,抚着胸口,依旧有些惊魂未定。 “泫然,你这是干什么?”川雪的语气明显有了些许责备的意思。 泫然一听,眼底神色顷刻间黯淡,良久才道:“终究,是我阻止不了的结局” “泫然,你怎么了?”感觉到他的怪异,而且今天他竟是以本来面目示人,川雪感到吃惊。 泫然对着川雪淡淡微笑“也许是我对你过于依赖,所以我忘记了一个人该如何面对,忘记了你终究是你,而我终究是我。” 他笑得有些落寞与无奈,静静的看着川雪,开口问道:“川雪,你,开心吗?” 川雪愣住,泫然的怪异让他迷惑不解,而这样的问题更是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泫然见川雪沉默,颇有些伤感道:“不开心,是不是?” “一直以来,我只是希望你履行自己儿时的承诺,刻意忽略你的不开心,我以为我以如此的方式存在,我们便会比以前更加亲密无间。原来,一切都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儿时的承诺?”川雪喃喃,显然想不起来所谓的承诺是什么了。 泫然一听,身子微微僵住,看着川雪如此的反应,忽然笑得无比绝望。 “泫然,你到底怎么了?”川雪正身,语气虚弱而急迫。 泫然深深看了眼川雪,忽然无谓一笑,道:“川雪,我要去三途河了” 川雪大惊,霍然起身“泫然,你什么意思?” “我要向孟婆要一碗孟婆汤,然后忘掉所有的一切,那样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他脑海里闪过他双手死死地卡住他母亲的脖子的情景,阳光飞洒的下午,河水清澈,他抓着川雪的手臂说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 川雪闻言惊呼一声“泫然……”却是话语哽在喉中,再也出不来了。 泫然转头看向如花,冷笑道:“当年我就该杀死你,或者是刚刚我就该杀死你,因为……最终还是你,抢走了我唯一的哥哥” 如花心底一震,可这一刻,她看着泫然,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悲凉。这是从泫然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是一种无奈到极致的绝望。 泫然的身子逐渐变得飘忽起来,川雪慌了,连忙想伸手去抓,可脚却如同千斤巨石般沉重一步也挪不动。也许潜意识里他也想结束这种怪异而痛苦的生活,纵然对泫然心有不舍,心底难受至极,可,他终究是定在了原地,忍痛斩断一切。 泫然飘忽的身子渐渐透明,他看着川雪,一直一直的看着川雪,他这世最为依赖的人啊,他唯一的哥哥,贯穿他整个人生甚至是整个生命的人,此时用一种痛入骨髓却又理智的眼神看着他。他微微弯唇,唇语无声说了一句话。 川雪诧然“泫然,你说什么?” 泫然默然看着他,紧闭嘴唇,慢慢的消逝在空气里。 川雪木然的看着泫然消失的地方,仿若失了魂一般。 他到最后都不知道儿时的承诺是什么,更不知道泫然用唇语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泫然最后说的是‘川雪,我们一直在一起,不要分开,好不好?’这是儿时,他对他许下的承诺,也是他含糊应允的…… 自从泫然消失后,川雪便大病一场,虚弱的躺在床上昏睡。 如花一直守着他,给他擦脸、捶背、喂药…… 可川雪仿佛丢了魂似的躺在床上几天一动不动,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如花喂进去的药跟灌进去的白开水似的,一点作用也没有。 如花懊恼的看着床上沉睡的川雪,手上的药碗已经空了。这药已经吃了几天了,可人却是一点起色也没有。 “怎么喝进去的药都没效果呢?”她自言自语,用帕子将川雪唇边溢出的药汁擦去,起身便要离去,忽然就看到桌子旁坐了个人。 如花吓得手上的药碗‘哐当’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这坐着的人一袭雪衣出尘,苍白的手正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而眼睛却是阴冷的看着这边。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如花说话有些结巴,东方月离跟鬼似的飘进来,也不知道在她背后坐了多久。 “你对他照顾得倒是细心”东方月离也不答她的话,只是淡淡的说出这句话。 如花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药碗“他受伤了,我是他朋友,不可能坐视不理”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道:“我也受伤了” 如花愕然,诧异的看着东方月离,一脸狐疑“你受伤?” “真的” 如花白他一眼“鬼信” “上次为救你被鲛人抓了一爪,然后又被赤龙所伤” 如花心底不由得一震,是啊,他是受伤了,她倒是把他的伤给忘了。 她咬咬嘴唇看向他“那好了吗?” “没好” 如花教训“那你跑来做什么?还不回去休息?” “本来是回去休息了,想了想,不放心,又回来了” 如花愣了愣,心底一动,语气柔和下来道:“我没事,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东方月离将手上玩弄的茶杯放下“本来是准备和柳榕熙一起攻打乌教,所以就让你暂时在这里待着会安全一点,哪知,你在外面我更不放心”他就这么说着,仿佛不是对如花说的,而是自己在自言自语,语气里带着微微的迷惑与不解。 如花顿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心底有莫名的情绪涌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我吃不出味道 东方月离见如花没反应,只是看着她说道:“我也受伤了,比他严重,你回去照顾我”他这话说得又像命令又像询问,只是没有说把‘好不好’这三个字说出来。 如花闻言想也不想说道:“你才说要让我在外面玩一段时间的” “我改变主意了” 如花不满的跺脚“你真是个善变的人” “走吧”他丝毫不理会她的反应,自然而然就要去牵她的手,带她走。 如花连忙后退一大步“喂!你说话不算数!”如花气愤斥责 东方月离却是愣了愣反问“我说话为什么要算数?” 如花气急“老子还真是脑子让门给夹了,怎么会相信你的话?” 东方月离见她气到不行,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道:“等我伤好了再放你出来” 如花将头一瞥“鬼才信你” 东方月离应允“这次是真的” 如花不信,看了眼床上的川雪,语气放软“就让我再呆几天吧,川雪现在还没醒,我现在走了,会不安心的” 东方月离点头“你可以呆几天” 如花不可置信,虽有些狐疑,却依旧是开心反问:“真的啊?” “真的,我杀了他,你爱呆多久就呆多久” 如花一听,吓得连忙开口道:“算了算了算了,我跟你走” 东方月离笑了,捏了捏如花的脸颊“这样才乖” 如花白他一眼“有病” 东方月离将如花带回了天域宫,如花哀叹摇头:唉,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东方月离牵着她的手,轻笑问道:“离开这么久,想不想这里?” 如花很想白他一眼,然后很鄙夷的说:;老子要是想就真有病了。可是她不敢,所以只好讪讪笑“还好啦” 东方月离闻言还是比较满意的笑了。 回到天域宫大殿里,东方月离铺满狐裘的玉石大椅上坐了下来,他对跟在后面的如花招招手道:“过来” 这清冷的大殿让刚从暖和的地方回来的如花有些不适应,她缩了缩身子,有些冷,径直走到了东方月离面前。 东方月离对着自己旁边的空位置拍了拍“坐这里,和我说说话” 如花走了过去,心底嘀咕:咱两之间哪有那么多话说啊? 如花走到他面前,坐了下来,宽大的椅子坐上两个人,有些拥挤,如花紧紧地靠在了东方月离的身上,她有些不自在问道:“你不觉得挤吗?” 东方月离摇头“不觉得” 如花翻白眼,跟这人说话,有时候可以当冷笑话来听。有些尴尬敏感的话题他不会顺水推舟的调情或调笑,也不会尴尬的避过一些问题,只是直直的回答,倒是让如花很无语。 东方月离低头看着如花“发现你走后天域宫冷清不少” 如花心道:你这天域宫本来就冷清到不行,别全推我身上。忽然想到什么,抬头与东方月离对视,讪笑问道:“您老不是和我一起出天域宫的吗?”这东方月离前脚走她才后脚跟着离开天域宫的,有个屁的清静不少啊,他人都没在天域宫。 东方月离闻言,自然而然道:“昨晚回了” 他和如花同时出天域宫,期间也就昨晚回了几个时辰,就那么几个时辰,他便发现整个天域宫空空荡荡的,无人、无声。那一刻他竟是对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感到了不适应,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与寂寞。 如花愕然,见东方月离阴沉的眼底有复杂神色闪过,连忙转移话题“你饿不饿?” 东方月离摇头“不饿” 如花向来觉得东方月离在吃饭方面是个神仙,吃得比猫还少,她惊讶问道“走了这么久的路你还不饿?” 东方月离还是摇头 如花看他盈盈一握的腰肢,语气忽然变得严正道:“不饿也得吃,吃饭要按点吃,不要饿了才吃,再说你受伤了要多吃点才会好” 东方月离微愣 如花见东方月离如此神情,道:“让他们准备晚餐吧,我们一起吃” 东方月离让下人准备了饭菜,如花问道:“你背上的伤有上药吗?”想到他背上被鲛人抓得都见了骨头的伤口,如花的心里泛起隐隐的不忍。 东方月离摇了摇头“没有” 如花怔愣,随即道:“你回来的第一件事难道不是处理伤口吗?” 东方月离道:“不是” “为什么不上药?”果然是个非人类啊,无法沟通也就算了,这做的事儿也难以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它自己会好”东方月离依旧是自然而然的回答。 如花感叹一句,观点还真是难以苟同啊。 她仰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的伤口自己会好,而你又不上药,那你把我扯回来有屁用啊?” 东方月离闻言却是笑了,伸手从后面拥住了如花,如花吓得忽然就绷紧了身子。东方月离将尖细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畔道:“有用的,用处很大” 这下如花不敢乱动了,只是感受着他呼出的冰凉气息和瘦削的胸膛紧紧地贴在她的后背。 这时,有侍女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如花心底一喜,倏然脱离他的怀抱站起身来,转身对东方月离道:“先吃饭吧” 东方月离倒是听话的点点头,如花松了口气,好在他也没感觉出什么。 两人坐在桌子旁,很丰盛的菜肴,米饭和菜肴的香气扑鼻而来,如花早饿了,抡起筷子就吃起来。 可东方月离却是拿起筷子索然无味的翻了几下菜,然后又放下了筷子,看着如花津津有味的吃着。 如花感觉到他的目光,诧异的停了下来,看着他“吃啊” 东方月离摇摇头“不好吃” 如花无语,想到在五王陵墓里他不吃她烤的鱼,这会儿又不吃饭菜,不禁心里感慨:这怪物真是挑啊。 “吃吧,三餐还是要吃的,别挑食”如花感觉他跟个孩子似的,于是放下碗筷哄他。 东方月离还是摇头“不饿,不想吃”吃饭对他来说不过是饿了的时候必须做的一件事情而已。 如花见他如此执拗,夹了块鸡块放进他碗里“那吃几块肉,味道还不错,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东方月离拿起筷子翻了翻碗里的鸡块,却迟迟不送进嘴里。 “吃啊”如花见他半天没反应,不觉催促。 东方月离看了那鸡块良久,才缓声道:“” 如花一惊,半响没缓过神来,诧异的看着东方月离“吃不出味道?”显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东方月离将筷子放下“我的舌头感觉不出任何东西的味道” 如花惊愕的看着东方月离,忽然就想起那个时候在地宫里司马流云说江湖上盛传东方月离最会辨别毒药,所以对他下毒是最愚蠢的做法。又想到了他对食物的谨慎,如花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他这么瘦,为什么他吃东西总是只吃一点点,而且对于入口的食物为什么那么谨慎。 想到他在五王陵墓虽然有犹豫,但还是吃下了自己送到他嘴边的鱼,如花心底泛起一丝很复杂的感觉。 她惊到不行,愣愣的看着东方月离。他竟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她,这对他来说是致命的,如果她要下毒害他,他必定尝不出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斗剑还是斗心? 如花傻傻的愣了很久才问“为什么告诉我?” 东方月离顿了顿“不知道” “你不怕我下毒吗?” 东方月离道:“你下毒,我们就一起死” 如花一听这话沉默了,要是以前她肯定会被吓得不轻然后心里大骂他。 东方月离见她低头沉默,忽然伸出手捏住她尖细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与他对视。 如花的下巴被他带着冰冷寒意的指尖捏着,只觉得有种冷得哆嗦的感觉。如花仰头看着东方月离那双深沉而冷然的眼眸,缓声开口道:“如果我下毒害你,我愿意陪你一起死” 东方月离一愣,随即问道:“你会下毒?” 如花摇头:“我不想陪你一起死” 东方月离道:“那我宁愿你下毒” 如花轻笑道:“我不会,永远不会” 东方月离松开捏着如花下巴的手“不愿意陪我一起死?” 如花摇头,直直道:“不愿意” 东方月离笑,只是这笑容里有些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如花道“不愿意陪我一起死,那就陪我一起活,你活一天,就必须与我在一起” 如花闻言,低头拿着筷子搅着碗里的米饭“东方月离,你的霸道用在感情上,合适吗?” 东方月离怔然。 “你想我陪着你生陪着你死,可你有想过我愿意吗?” 如花抬起头看他“你有想过我喜欢你吗?”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沉默了。 如花对他笑道:“没有,是吗?” 东方月离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你的答案” 如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落寞一笑“知道,还这么对我,有时候你真的很可恶” 她看向他,只是脸上笑意敛去“我就活该被你拧來拧去,不喜欢了就送走,喜欢了便抓回来。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我想过的生活,有我想要喜欢的人,不是你东方月离说怎样就能怎样的。” 东方月离沉默的看着如花,他的感情观向来简单,只有喜欢与不喜欢,他的过往没有教他如何去得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也没有教他应该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如花见他冰冷的面容,紧抿的苍白嘴唇,一时间也不说话了。她想要他明白,他们之间不是他喜欢就行了的,她想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而不是整天这样提心吊胆,永远有个人操控着自己的生活。 一张桌子,冰冷的饭菜,如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桌子旁边发呆。东方月离不知何时早已离去…… 《《《《《《《《《《《《《《《 清冷的偏殿,如花坐在洁白的羊羔毛地毯上静静的呈放空状态,从那顿饭后到现在为止已经半个月了,东方月离不再出现,而她也不再去找他。可她却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空落落的。 不是第一次这么久没见到他,可是却是第一次如此的不自在。她一直希望他在她的生活里消失,这不是她一直希望的吗? 如花反问自己:这不就是自己希望的吗?自己的生活里不再有他,不再被他干涉,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可是,为什么会感觉好像少了什么呢?如花坐在羊毛毯上不断的反问。 她从地毯上站了起来,想去外面透透气。这些天她倒是老老实实一直呆在偏殿里,哪里也没去,一点都不符合她的性格了。 如花从偏殿出来,漫无目的瞎晃荡,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今天天域宫比平时要热闹不少,她竟是在寂静无声的天域宫听到了人声。 如花诧异,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狐疑的走去,正好看得一个紫衣侍女走来,如花上前一把拉住她“前面怎么了?” 侍女低头轻声回道:“主人召开斗剑大会” 如花愕然“斗剑大会?”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东方月离召开斗剑大会?他发什么神经啊? 如花惊愕半响“武林人士都来啦?” “是的” 如花惊讶,这东方月离举办斗剑大会,武林正派怎么可能会来? “赢了怎么办?” “赢了可以拿五木书图” 如花恍然大悟,难怪,难怪那些武林人士会来了。 这东方月离搞什么鬼啊?如花狐疑的朝着前方走去。 声音越来越近,如花沿着隐匿在清冷雾气里的蜿蜒玉石小道走下去,走了没多久,前方豁然开朗,只见薄如蝉翼的雾气里有一座新搭起来的玉石高台,大气磅礴,泛着清冷玉石光华。 有很多人,在雪白的世界里黑压压一片,可却并非人声鼎沸,可能因为到底是在魔教势力范围,所以很多人都不敢出声。 只见高台的那边有玉石阶梯一直向上,上面是九方高台,摆放着玉石雕花大椅,上面坐着的是这次斗剑大会的举办人东方月离,他的身边立着两名紫衣侍女。 这是半个月来如花第一次见他,他依旧风华绝代,面色如常,不带丝毫表情,冷傲至极,高高在上如鸟中凤凰。 如花一见他,心底竟是百感交集,复杂的情绪一涌而出。 如花不再看他,四处张望。来了很多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如花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忽然,有一个极其熟悉的影子映入如花眼帘。 一抹纯白色的身影在人群里飘来飘去,如花兴奋大喊“白”话才出口便捂住了嘴巴,慌忙看向坐在上面的东方月离。 白在这里,那么尹御风应该也在这里了,如花看向白四周。果然,在白的身边不远处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影子。 如花大步迈开步伐,朝着人群走去,她以最快的速度隐匿在人群里。 如花迅速朝着白的方向走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挤到白的身后,见他一脸茫然却又有些兴奋的样子四处张望,如花开心的一把扯住了他的手“白,有没有想我?” 白被吓了一跳,惶然回头,本茫然的眼神倏然变得发亮起来,笑得极为纯真、兴奋拉着如花的手喊道“如花,如花” 如花笑呵呵问道:“有想我吗?” 白连忙点头“想,好想” 如花拉着白的手,挤到尹御风身边,很无谓的狠狠踩了他一脚。 尹御风吃痛,转头一看,下一刻兴奋至极喊出“如花!” 如花笑嘻嘻道:“好久不见” 尹御风上下打量如花“真是你啊?” 如花白他一眼“你是在五王陵墓里给吓傻了吧?” 尹御风一把抓住如花的手臂“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如花笑着打掉他的手“你看我现在像受伤的样子吗?” 尹御风上上下下打量了如花好久,才喃喃道:“没受伤就好” 如花好奇问道:“你怎么来了?难不成你对那五木书图感兴趣?” 尹御风闻言摇摇头,看了如花半响才回道:“不是,我娘让我来救雨瑶” 如花听闻,了然的点点头,‘哦’了一声,她忽然就想起姜雨瑶在这天域宫都囚禁七年了,东方月离貌似还没有放她的打算,七年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就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度过了,想想,如花也有些不忍了。 “我帮你吧”她自然而然说道。 尹御风一听,连忙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如花白他一眼“可以个屁,跟我客气什么” 尹御风听闻这有些粗俗的话语还是不自觉的瞪了她一眼。 如花对他没脸没皮的笑了笑,随即道“现在趁人多,我们去地牢吧” 如花条件反射的朝着东方月离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如花一大跳,她正好与东方月离的眼光对了个正着。 如花看着往后面退了好大一步,东方月离一直看着这边,如花惊得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两人对视,如花有些尴尬,对着东方月离讪讪笑了笑。 东方月离貌似有回应,却是冷笑。 如花被他这一切了然于心的笑容吓到了,抓抓后脑勺,完了,东方月离肯定有所防范了,这三个人都给盯上了该怎么救姜雨瑶啊? 此时,斗剑大会已经开始。 如花看着台上打得如火如荼的人,忽然眼珠子一转,扯住尹御风的袖子道:“木头,你上去” 尹御风愕然“我没想去比试啊” 如花推了他一把“哎呀,让你上你就上,管那么多干什么” 上面的人败了,下来了,如花狠狠地推了尹御风一把,尹御风本来离台就近,此时被如花这么一推已经到了离比试台最近的地方了,尹御风无奈,只好一跃上台。 台上站着的是位江湖上不入流的小辈,斗剑开始,刚上去的都是武林中三流之辈,高手都在看情势。 所以,没几招尹御风便赢了。 他本无心斗剑,此时赢了,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得站在台上傻愣愣的等着下一个上来比试的人。 可台下却安静下来,一时间无人上来,都在观望,也有人在等待着后面上场。 尹御风一个人站在台上倏然间尴尬起来,他看向如花和白站立的位置。 却发现如花不见了,只有白一个人站在那里开心的看着自己。 尹御风惊讶的看着白,还未缓过神来,便听得一个清清爽爽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我来和你比” 尹御风吃了一惊,却见自己面前一个娇俏灵动的少女,不是如花是谁。 “你上来干什么?还不下去” 如花笑嘻嘻问道:“我怎么就不能上来了?” 尹御风语气严正道:“别玩了,快下去” 如花无谓道:“我就想玩玩,可别人在上面我没胆子上来,怕他们手下不留情伤了我,你是我相公,不管怎样总是不舍得伤我的,是不是啊?” 下面一片骚动,这斗剑大会,天下武林人士面前,小夫妻俩竟是说起这些闺房之话来了,还真是让人想调笑一番。 尹御风一听如花这话,一时间脸上有些不自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是道:“说些什么呢,快下去” 如花不乐意,竟是使起小性子来:“我不下去,就想玩玩,你陪我” 尹御风窘了,极其不自然的语气有些结巴起来“你……。下去” 如花看他的样子,乐了,笑道:“相公,你怎么结巴了?脸怎么也红了?” “别…。别闹了,下去”这么多人看着,尹御风尴尬得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了。 底下有调笑的声音响起“我说姑娘啊,要玩,还是和相公回家到房间里去玩吧”这话一出,紧接着一片笑声。 尹御风更窘迫了,他脸上竟是红了大半,急道:“如花,别玩了,下去” 如花无谓将下巴一抬“我不” 尹御风无奈,刚想说话,被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斗剑大会岂能如此儿戏,没人和你比试,那么就我来,如何?” 众人皆是一惊,只见那高高在上的人早已走下九方高台,到了比试台上。他眼睛一直盯着如花,唇畔一抹冷媚笑意。 尹御风一惊,顿时愣了。 如花看着东方月离,却是笑嘻嘻道:“好啊,我不打搅你们比试” 东方月离走来,仿佛带来了一场风卷残雪,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刺骨的寒。 他走近如花,轻声道:“我让你当寡妇,如何?” 如花轻描淡写道:“他死我陪葬” 东方月离眼底神色一洌,冷眼看着如花却不再说话。 如花转身看向尹御风,唇语无声“拖住他” 她走下比试台,在快要下去的那一瞬间,倏然转身对着东方月离一字一句道:“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 东方月离宽大白袖中的手早已是寒气氤氲,却在如花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倏然见凝固。 她刚刚说:他死我陪葬。 半个月前,她说:不愿意,不愿意陪他一起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男儿有泪 东方月离面上冰冷如霜,不再理如花,却是转过身看向尹御风,淡笑道:“既然是斗剑,那么本座也用剑和你比” 他手中雪白寒气越来越浓,倏然从手中生出一把笼罩着冰冷寒气通身剔透的寒冰剑。 尹御风一惊,他竟是用内力催生出一把寒冰剑,心底不觉为他深不可测的内力惊叹,台下武林中人皆是唏嘘一片,普天之下有如此深厚精纯内力的人屈指可数。 东方月离冷眼看着尹御风,眼底杀机早已溢出,他苍白的手拿着寒冰剑,面上却是笑得风轻云淡“尹少侠,开始吧” 这场比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武林之中从来没有人见过东方月离使剑,他的武功出神入化,无人见识过,今日他内力催生成剑早已让人大开眼界,更何况接下来的比试。 尹御风握紧手中的剑,心底却有些惴惴不安,对方过于强大,他心里没底,手心里早已生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东方月离宽大的袖袍在空中飘舞,只见得他黑发舞动,空中落下洁白雪花,他的人早已到了尹御风一米开外。没人看清他是如何闪到尹御风面前,动作太快,人眼竟是无法看清。 那把晶莹剔透的寒冰剑早已抵在了尹御风的心口,众人惊诧不已。剑尖抵心,尹御风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从剑身传来,情急之下他垂在身侧拿剑的手抬起便朝着东方月离的剑切去,东方月离手一松,另一只手朝着剑柄往上轻轻一拍,剑身四平八稳的朝着上空飞起,东方月离飞身而起,雪白的身影如鬼魅飘逸,他的足尖点在了晶莹剔透的剑身之上随着剑身向上。他瘦削的身体仿佛没有给剑身施加任何重量,剑身依旧按照原有的速度向上。 底下众人在唏嘘惊叹之余更是诧异,他身形极快,招式干净利落,一招一式让人不敢眨眼,因为眨眼间便会错过他的招式,精彩绝伦,让人叹为观止。 东方月离抛剑、飞起不过眨眼间,尹御风的剑往上切来,剑身刚与地面垂直,东方月离倏然脚离剑身一个俯冲下来,苍白的手顷刻间便握住了剑身。 速度快得让人缓不过神来,一阵电光火石,寒冰剑的剑尖就在下一刻抵住了尹御风朝上的剑尖。 尹御风只觉虎口一震,手掌的骨头便被震裂了,有血沿着虎口蜿蜒而下。 他条件反射收手,却早已经来不及了,东方月离的剑氲着刺骨的寒气抵着他的剑直直往下,他的剑竟是被那炳由内力生成的寒冰剑劈成了两半,势如破竹直逼他的头顶。 他与东方月离比剑前后不过十来秒,而他却已经一败涂地,此刻竟是连命也堪忧了。 东方月离的剑直逼而来,狠绝得连生还的机会也不给他,他手臂麻得连弯曲的力气都没有了,眼见寒冰剑刺眼而来,电光火石间竟是避无可避。 寒冰剑尖破剑而来,尹御风感觉头顶一阵刺骨的寒意,他头颅欲裂,痛得心脏一窒。这一刻,他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 东方月离的杀气震得全场所有人看得如此情形竟是不敢出声。 东方月离的剑如惊涛骇浪袭来,破开了尹御风的剑,剑成了两半掉落在地;破开了尹御风拿剑的手,从尹御风的手骨穿过,带着他鲜红的血液抵住了尹御风的太阳穴。 尹御风从未感受过如此痛苦的过程,不过一眨眼的事,却让他有些痛不欲生,他几乎听见了骨头咔嚓咔嚓的裂开声。 所有人都以为尹御风会死,就连尹御风自己都这么认为,他无可奈何的等待着死亡的临近,无能为力。 可,东方月离的剑尖抵在了他的太阳穴,却不再前进了。 尹御风呼吸有些急促,他看着东方月离,半响动弹不得。 东方月离冷眼看了尹御风良久,忽然开口道:“我真想杀了你” 他手中的剑就在下一刻‘哧哧’几声,冰破的声音,碎成万千冰渣碎片洒落在地。 “她会陪你死,所以,我不会杀你”他淡淡的一句话却带着前所未有的令人颤栗的寒意。 《《《《《《《《《《《 如花在东方月离转身要与尹御风比试的那一刻转身便隐匿在了人群中,她朝着地下行宫的方向跑去,在那座深灰色的山体面前,她打开了进入地下行宫的密门。 黑暗的地底行宫,空气阴森而冰冷,如花吸了口冰凉的空气,有些冷。 她拢了拢衣服,凭着几年前的记忆朝着前方走去。 这一次,她发现这里干净了很多,以前的死人俑全部不见了,尸虫也不见了,被她弄得一团糟的地方现在也干干净净看不出任何迹象了。 如花诧异的看着,那具上古蝾螈的骨架也不见了,想到当年的事情,东方月离竟是没找她算账,虽然扎了她几根冰针,但此刻想起来倒觉得东方月离当年是有网开一面,饶了她的。 寂静的地下行宫里,如花小心翼翼的走着,空间里只有她轻微的呼吸及心跳声。 如花走着,很快便到了囚禁姜雨瑶的囚室,明黄色的烛光把冰冷的囚室照得诡异连连。她走进去,便看见了那个柔弱而纤细的女子,多年的囚禁生活早已苍白了她红润的容颜,她的肌肤苍白如纸,纤细的手腕和脚腕被细细的链子锁着。 此刻她披头散发静静的蜷缩着靠在墙壁上,如花走进去,轻微的步伐声让她抬起了头,她白净而美丽的容貌便映入了如花的眼帘,她依旧美丽,却柔弱不堪,有些虚弱病态。 她见得如花诧异却又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如花看到她的右手只剩下一根手指头了,不觉有些可怜起她来,见她有些忌惮与畏惧,语气不觉柔和不少,走向姜雨瑶“我来救你” “为什么救我?”却不料姜雨瑶轻细却冷然的声音传出。 如花愕然,这姑娘听到有人来救她却是却是用如此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话,防范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啊。‘ “我是帮木头救你的” 姜雨瑶一惊,她知道了,知道此刻前来就自己的这位明丽的姑娘是谁了。七年前那个拿着她送给尹御风的手帕包扎手掌的小女孩,因为那个时候那个女孩喊尹御风喊的就是木头,即便她没有说她口中的木头就是尹御风,可是她已经用不着问了。她没想到,七年过去了,她和尹御风竟然还有联系。 姜雨瑶想到这里,一时间心底里竟是五味陈杂,有些不是滋味。 如花跑上前来,见她依旧沉默的看着自己,那双秋水剪瞳里仿佛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在里面,如花有些不自在,尴尬一笑,俯身拿起缠着姜雨瑶手腕的细细链子,袖中的謦月滑出,她一手拿剑用力的劈下去。 ‘哐当’一声,链子断了,如花一喜,看来这謦月还是名不虚传啊。 紧接着她用力切断了禁锢着姜雨瑶的另外三条链子,对她笑道:“走吧” 姜雨瑶缓缓起身,多年的囚禁让刚获得自由的她有些不适应。她动了动身子,看向如花“尹大哥呢?” “他在外面呢,我们走吧” 如花带着姜雨瑶刚出来,在山崖上便看到了尹御风,如花大吃一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尹御风道:“我从台上下来便寻你来了” 如花一见,尹御风的手有血红涌出,又有白骨森森,倏然间惊道:“你手怎么了?” 尹御风却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如花身后的姜雨瑶,多少年没有见到她了,这竟是她被抓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分别前他们正准备成婚,再次见面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姜雨瑶见着尹御风,心口一酸,眼泪涌出,下一刻便顾不得矜持扑进了尹御风怀中。 尹御风百感交集,怀中身子冰冰凉凉,让他心中一痛,伸手便抱紧了她。 山崖之巅,有冷风呼啸,两人紧紧相拥,如此景象让如花看得心底里有些涩涩的。 忽然有冰冷的声音响起“真是感人” 三人一惊,如惊弓之鸟倏然回身一看,却见东方月离缓缓走来,面若寒霜,唇畔冷笑,一袭雪衣在寒风中翩然,纷乱雪花狂乱飞舞。 如花怔怔的看着东方月离行来,一时间竟是不知作何反应。 东方月离看向如花,冷笑道:“你到底是做出了背叛我的事” 如花惶然,上前一步将尹御风二人挡在了后面“放了他们” 东方月离闻言,反问“放了他们?”随即冷漠一笑轻声问道“为什么?” 如花知道他真的动怒了,沉默良久,无奈软语:“求你了” 她第一次如此求他,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东方月离眼底寒气氤氲,看着如花只是冷笑,忽然缓缓轻语道:“不可能” 说话间手中冰光一闪,便有剔透而尖利的冰针朝着尹御风飞去,如花挡在他们前面,伸手往后推了尹御风一把,将他们推开。她却移动了身形正好对准了飞来的冰针。 东方月离手中又是三根冰针飞出,比先前的冰针速度要快,打在了先前飞来的几根冰针上,眼看就要刺向如花的冰针瞬间改了方向,再次朝着尹御风两人刺去。 如花大惊,袖中的剑滑了出来,倏然拿在了手上朝着冰针砍去,尹御风把怀中的姜雨瑶朝着一旁狠狠地推了出去。 东方月离见如花出手,竟是与他兵刃相向,眼底凶残一闪而逝,身形飘忽,内力聚集掌心,急速朝着尹御风袭去。 如花抬手拿剑用力向冰针砍去,她只是想打落朝着尹御风袭去的冰针,并没有想过与东方月离对打。謦月与冰针相撞,发出清脆的如铃的声音,冰针承载了东方月离的内力,有着强大的力量,如花只感觉一股大力从剑身传来,强烈的冲击力袭来,身子被冲击而起,重重的撞了很远然后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浑身阵痛,却见东方月离急速朝着尹御风一掌过去,如花惊得大喊“东方月离,不要啊” 尹御风慌忙往旁边躲闪,却不料东方月离速度极快,瞬间到了面前。一掌过来,重击在了肩头,尹御风浑身颤抖,身子飞出了好远,摔下来落到了悬崖边,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溅在了洁白的雪地上。 “尹大哥”姜雨瑶哭喊起来,说着便要跑过去。 尹御风虽然躲过了那本应打在心口的一掌,却依旧被打在了肩头位置,东方月离这掌又狠又绝,尹御风挨了这么一掌被打得几乎心肺俱裂,见姜雨瑶要跑过来,含血大喊“雨瑶,别过来” 如花见尹御风生生挨了东方月离一掌,吓得差点哭出来,她爬起来便跑向尹御风,惊恐大喊“木头,你没事吧?” 东方月离见如花如此惊慌,竟是不管不顾的奔向尹御风,心底怒火涌起,运起全部内里聚集掌心,阴冷的寒气笼罩手心,他抬起手掌对准尹御风隔空又是狠狠一掌过去。 这一瞬间,有阴冷寒气扑面袭来,如花感觉到了刺穿骨髓的寒气,她明白这掌有多恐怖,尹御风若是再挨了这掌必死无疑。 于是她想也不想,拉着尹御风用力往旁边一闪,却不料旁边是悬崖。 两个人就这样齐齐掉下了悬崖,东方月离大惊,朝着悬崖便跑过去,悬崖下面雾气氤氲,一片白雾蒙蒙。 东方月离纵身便跳了下去,破开了云雾,朝着悬崖下方坠去。 他直坠而下,直到崖底,竟是不见二人身影。崖底白茫茫一片,白雪无垠,无半点人烟迹象。 这一刻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想到她带着他纵身跃下,她与他消失在崖底…… 茫茫白雪中,东方月离落寞的身影静立其中,忽然仰天长啸,声音刺穿浓稠云雾,在苍茫雪地里响彻不绝。有泪从他眼角溢出,缓缓**,与雪交融…… 《《 崖上,姜雨瑶彻底呆了,愣愣的看着三个人跳下去的地方。此刻,空气冰冷,雪花乱舞,无人亦无声…… 她的心彻底冰凉,世界仿佛冰冻静止,唯有狂风乱雪,飞舞不止。 忽然,有身影飞跃而来,落在了姜雨瑶身边。 风雪中,一头沧桑白发,带着面具,见着姜雨瑶身形微微有些颤抖。此人正是叶非尘。 姜雨瑶缓缓抬头看向他,眼底有些惊恐。 他走近,看了姜雨瑶良久,忽然俯身将她抱起来,动作极为轻柔。 姜雨瑶惊慌道:“你是谁?” 叶非尘带着几许沧桑的声音道:“别怕,我不会害你” 姜雨瑶一听这有几分苍老的声音,心底酸涩,不再说话了。 叶非尘抱着姜雨瑶离去,刚走几步便看到前方飘来一个人影,叶非尘一惊,浑身戒备。 等那人近了,叶非尘吃了一惊,唤道:“白?” 那飘来荡去的人影听闻人喊他,一脸茫然的看向叶非尘。叶非尘见他一脸茫然呆滞,如痴傻小儿一般,不觉无奈叹了口气,随即道:“跟我走吧” 白愣愣的看了叶非尘良久,向来迷茫的眼底忽然就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随后非常听话而有礼点头道:“哦” 白跟着叶非尘离去,无人的崖上顷刻间便被风雪充斥…… 一场杀戮 东方月离从崖底上来,雪花乱舞,越来越狂乱,洁白的雪花落在了他乌黑的发丝以及雪一般洁白的衣衫上,风雪中,他落寞的身影更显孤寂。 本应空无一人的崖上此刻立着一位窈窕精灵,一袭碧衣清新动人,白瓷似的如雪肌肤,翠绿的藤蔓缠绕着如墨发丝。 东方月离仿佛没有看见她似的径直朝着前方走去,此刻,无论什么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从月牙身边走过,月牙开口道:“她死了” 东方月离没理她,也没有停下步伐,与她擦身而过。 月牙转身大声道:“她和别的男人一起跳崖了” 东方月离倏然转身,一双冷魅的眼睛竟是赤红一片,月牙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东方月离身上杀气奔腾,赤红双眼凶残如兽。 月牙惊恐的看着他,终究对他是有惧意的,东方月离却只是那么骇人的看着她,半响,月牙轻声道:“我喜欢你” 东方月离面无表情,月牙继续道:“那日我被你打碎心脏,却又因为你重生了一颗心,所以,我的心是为你而生的” 东方月离忽然冷笑道:“原来是那个妖女啊”话语刚落,人已经带着满身杀气朝着月牙袭去了,月牙大惊,慌忙躲闪。东方月离这掌岂是如此轻易躲避的,他的掌狠狠地击向了她的胸口,势要再次击碎她重生的心。 月牙被他重重的一掌打在了胸口,掌心强大的力量震得她浑身筋骨几乎裂开,月牙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她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重新铺满洁白雪花的大地。 东方月离冷眼看她“既然你说你的心是为我而生,那么我便从你身体里取出属于我的东西,如何?” 月牙抚着胸口,战战兢兢的站立起来,她害怕的退缩,她不该惹他。 “退什么?你不是说喜欢我吗?离我那么远做什么?”东方月离倏然闪到月牙面前,笑得杀气肆意,冷魅骇人。他苍白的手倏然抬起,月牙惊恐的还未来得及躲闪,他的手便已经扎进了她的心口。 月牙痛苦大喊,美丽的脸颊因疼痛而扭曲。东方月离的手猛地抽出,手心里拿着一颗红通通还正在跳动的心脏。 “守林妖女没了心死不了”东方月离随手将她的心脏抛下悬崖,那只带血的手轻轻抚上月牙的如白瓷娃娃一般的脸颊。月牙害怕得身体直颤抖,东方月离轻笑道:“但是这个放进你的体内,恐怕你就是再多几条命也得死吧?” 他另一只手心里放着一颗尸虫卵,这颗卵放入人体内,因人的体温而孵化,然后以人血、内脏为食,成熟之时便会吃掉宿主的眼球从眼骷髅里出来。 月牙吓得大声求饶“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她自然知道这尸虫卵的厉害。 东方月离不理会她的求饶,将虫卵从她破开的胸口放入,虫卵沿着血管融入,月牙本就白净的脸此刻吓得如死灰一般。 东方月离冷眼看了她一眼,随即松开此刻如死尸一般的月牙,朝着斗剑大会的方向走去。 他走到斗剑大会的场地,此刻斗剑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黑压压的人群因为东方月离暂时的离去显得轻松不少,此刻正是嘈杂不堪、人声鼎沸。 东方月离也不管正在台上比试的人,他飞身跃起,一袭雪衣在风雪中翩然,如银月之神在空中舞动。 他落在了最高的看台上,脚尖轻轻的点在了椅子最高点。他就那么立着,冷眼看着底下的人。 他看了良久,忽然开口一字一句冷语道:“今天,谁也别想走” 底下虽然吵闹不堪,可东方月离的声音如千里传音般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包括台上正在比试的人。他们诧异的看着东方月离,却见东方月冷眸里尽是杀机,他唇畔一抹残忍冷笑。 风雪越猛,狂乱飞舞,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安与惶恐,他们看着立在高处的东方月离竟是不敢有任何响动,未知的恐惧让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忽然,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有人回身一看,顿时吓得面如死灰、失了颜色。 后面大群大群黑压压的尸虫朝着这边蔓延过来,来势汹汹,势必要把这些人全部啃完。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恐怖让他们朝着反方向跑去,却发现东方月离如死神一般立在前方。 一场屠杀,惨绝人寰…… 当风雪中带上了血腥的味道,洁白的雪地被染成艳红色,东方月离雪一般洁白的衣衫上沾满血红色时,他静静的站在尸堆里冷眼看着尸虫啃咬满地的尸体…… 《《《《《《《《《《《《《《 当天空渐暗,空气中仿佛弥漫着血红之气,一抹幽绿色的影子在逐渐暗沉的树林里行走,她虚弱无力,手抚着胸口,此时她身体上的伤口已然愈合,只是内伤难愈,加之体内有虫卵,此时竟是虚弱得连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的。 月牙苍白的面上有痛苦之色闪现,细密的汗珠布满她秀气的额头,乌黑的发丝贴面,竟是另一种风情入骨。 忽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林子里传来,月牙一惊,戒备的看着前方。 待丛林叶子被掀开,竟是几个彪形大汉,月牙轻微喘息,停住了步伐。 那几个彪形大汉本是无谓走来,待看到前方一脸虚弱的月牙,眼底瞬间有精光闪烁。他们盯着月牙上下打量,惊艳之色毫不掩饰的泄出。 月牙倏然感觉到了淫邪的目光,她胸口气息一窒,竟是慌得连退几步,此刻的她和平常柔弱女子没什么分别,哪里对付得了这几个彪形大汉? 那几个汉子从丛林里钻出来,目光猥琐的看着月牙,月牙此时才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她连连后退,额头上已是豆大的汗珠滚落。 几个汉子相视一望,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霍然转身朝着月牙奔去。 “你们要干什么?”月牙虚弱的呵斥,却无用。 几个汉子瞬间跑到月牙前面,伸出手便将她抱住,月牙惊慌却又无力的大喊“把你们的脏手拿开,否则我杀了你们!” 几个汉子岂会相信这柔弱的姑娘家有这能力?只是笑得放荡说道“这性子倒是挺辣的” 说着几双手便扯开了月牙的衣服,月牙发了疯似的反抗,却因为重伤而无能为力。 天空暗了下来,月亮出来了,树林里撕心裂肺的叫声带着刻骨的恨意咆哮。 当树林里安静下来时,已是夜中,如白瓷娃娃一般的姑娘此时衣衫被全部扯碎,白净的身子上全是淤青,她睁着一双黯淡的眸子,唇早已被咬破,妖异的血色沿着唇角滑落。 她静静的躺着,一如那天被打碎了心一般,一个人躺在皎洁月光下。 第一次,他置她死地,打碎了她的心。 第二次,他让她失了贞洁,被人lun奸。 她原是古老森林里的守林少女,本应无欲无求,却因他生了一颗心,离开了自己看守多年的森林,哪知却被他残忍而无情的伤了个透彻。 想到那个冷漠无情、残忍至极的男人,月牙布满清淤伤痕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她本想让他所爱之人被恶灵所吞,却不料那只恶灵竟是没有吃她。 此刻她忽然觉得就那么轻易的让那个姑娘死太便宜她了,她恨恨的说道:“我要让你们朝夕相处却不得相爱,尝尽刻骨之痛” 《《《《《《《《《《《《《《《《《《《《《 涎水一滴、两滴、三滴…… 猩红色的舌头不时的伸出来,涎水沿着湿答答的舌头滑落而下,这只巨大的蜥蜴足足有成人大小,此刻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如花和尹御风。 如花几乎要疯了,她和尹御风在掉落悬崖时被一条长长的舌头卷进了峭壁隐秘的洞穴里,这巨蜥明显是要拿他们当晚餐,只是从卷进来到现在它一直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洞穴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如花不敢乱动,怕一动,它就扑过来。 只是,长久维持一个姿势,如花有些累了,身子麻木而僵硬,她极其缓慢的移动着身体,朝着一旁的尹御风悄悄靠过去。 如花贴近尹御风,低语“喂,你说它到底要干什么?” 尹御风在她身侧,也是大气不敢出,他挨了东方月离一掌,此时虚弱无力,身体乏到不行,想躺下歇会儿,却又忌惮巨蜥,竟是一动不敢动。 听闻如花在耳畔的轻声低语,他轻声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尹御风向来觉得自己不如如花聪明,所以很多问题如花觉得困惑,他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己解不出。 忽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如花心底一惊,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 声音是从洞穴里面传来的,那里漆黑一片,如花知道这洞穴很深很深,也许这不是个洞穴而是一个横贯整座山体的隧道。 她一直盯着里面漆黑一片的地方,心底却是随着声音的临近越来越不安。忽然,如花瞪大眼睛,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却见那黑暗的洞穴深处爬出来一个比面前这只蜥蜴大很多的巨蜥,它的身后跟在三只小蜥蜴。它慢慢爬来,大大的尾巴拖在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 如花背后凉飕飕的,面前这只已经够吓人的了,这一下子还来了四只。 如花倏然明白了,难怪这巨蜥迟迟不肯下口,原来是在等家人一起吃啊。 见得那蜥蜴缓缓爬来,如花心底一根弦紧紧的绷住了,她抿住呼吸,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爬行而来的大蜥蜴。 如花的手轻轻的握住了尹御风的手,尹御风心底吃了一惊,却听得如花低低的声音在身畔响起“木头,等那只蜥蜴过来要吃我们的时候,就拿剑刺它们的眼睛,我们一人一只,刺了之后什么都不要管,只管朝着洞里面狂奔,听明白了吗?” 尹御风微怔,看着那比人还大的蜥蜴缓缓爬来,他心底没来由的紧张起来。他握紧如花的手,问道:“如花,怕死吗?” 如花一听,却是笑得无谓道:“怕啊,当然怕,我最怕死了,所以我不能死” 尹御风闻言,看向如花,有些发愣。她虽这么说,可话语里的洒脱依旧让人惊叹。她的机智、洒脱与大气竟是连尹御风这个大男人都无法与之匹敌。 如花笑过之后,忽然扯了尹御风的手一把“来了”她的另一只手早已悄然无息的按在了袖中的謦月之上,随时准备着。 尹御风面上倏然严正起来,见两只巨蜥离他们只不过半米距离了,额头不觉冷汗直冒。 巨大的蜥蜴眼底闪现着兴奋而贪婪的目光,猛地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如花两人扑过来。 只见得蜥蜴嘴里尖利的牙寒光一闪,如花迅速抽出謦月对准蜥蜴的眼睛便狠狠地一剑刺去。尹御风本是有些微愣,见如花出手,手里的剑也是毫不犹豫的便刺了上去。 巨蜥没有丝毫防备,被猛然一剑刺入眼睛痛苦嚎叫起来。如花拉着尹御风的手便朝着里面狂奔而去。 巨蜥被如此刺了一剑,暴怒了,却因为疼痛无法转身追去,只是在原地痛苦嘶鸣、嚎叫,声音响彻洞穴让人不寒而栗。 如花拉着尹御风急速奔跑,听见身后蜥蜴的叫声慢慢追来了,如花更是加快了步伐。 洞穴越走越暗,越走越凉。 身后的蜥蜴不管不顾,只是一个劲的追赶而来,大大的尾巴在地上拖拉着,发出极其骇然的沙沙声在洞穴里回响。 尹御风本就身受重伤,此时提气拔足狂奔,竟是一时气血不足,喘不过气来。可他脚上的步伐却是丝毫不敢怠慢,即便身体已经不行了,却依旧急速狂奔。 身后蜥蜴逐渐追了上来,如花感觉背后一阵寒意。她忽然发现尹御风的手越来越凉,猛地想起尹御风受了重伤,如此狂奔还不得要了他的命? 前面越来越黑,也不知道前面是不是会有更危险的东西候着,想到这里,如花焦急起来,这样下去木头会死的。 身后的蜥蜴已经是咫尺之遥了,嘶吼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畔响起。 如花咬咬唇,忽然来了个急刹车,尹御风差点被如花如此一个急迫的刹车甩出去,他费力稳住身形,却觉胸口一阵疼痛,身体再也无力支撑,竟是倒了下去。 如花心急,可是她却连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迎面扑来腥臭刺鼻的气息,有冷风呼啸而来,那是巨蜥狂奔带进来的风。 外面阳光照射进来的微弱光芒此时因为洞穴过深,已经完全覆盖不到了,漆黑一片的环境里,如花知道巨蜥已经到了面前。 她飞身跃起,然后一个俯冲下来,剑尖顶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瞬间便入了巨蜥的肉。下一刻便听得巨蜥痛苦的嚎叫声,忽然一根柔软的东西卷住了如花的腰,如花惊得慌忙将剑从巨蜥身体里抽出来去砍腰间缠绕的软物。 那是一只巨蜥猩红而细长的舌头,如花一剑下去,将它的舌割了一大截下来,巨蜥因疼痛大声嘶吼,洞穴震动不已。 本是漆黑的环境里,如花看不见东西,听见巨蜥狂叫,心底一喜,拿剑便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刺去。 如花的剑刺入了一只巨蜥柔软的身子,巨蜥因疼痛猛地将身子摆动起来,力气大得吓人,如花只觉一股极大的力道由剑尖传来,整个人便被甩了出去。 她的身子重重的摔到了石壁上,痛得如花几乎昏阙过去。 巨蜥狂吼,洞穴里有石头、粉屑脱落,如花费力站起来,可她的剑却插在了巨蜥的身上。 巨蜥发了狂的摆动身子、狂乱嘶吼,如花心底焦躁不安,这巨蜥被惹怒了,今天是不将他们两个碎尸万段是不罢休了。眼看狂怒的巨蜥要将她和尹御风撕碎了,如花忽然想到了东方月离送的那颗嗜血魔珠。 心底不觉舒了口气,也暗自怪自己迟钝,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呢?这两只蜥蜴都受了伤,流了血,嗜血珠会将它们的血吸个精干的。 她从怀中掏出珠子,猛地想起尹御风也受伤了,手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 怎么办?木头也会被吸干的,如花踌躇了。 听见两只巨蜥越来越狂躁的怒吼,如花心底惴惴不安,把心一横,抬手便将嗜血珠抛了出去。 嗜血魔珠在空中滴溜溜的转动着,逐渐发出妖红色的血气红光,它闻到了血的味道。 黑暗的洞穴里倏然就变得红光一片,看得清了,如花见尹御风倒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而隔她很近很近的地方便是那两只巨蜥。 如花一看,巨蜥离她如此之近,竟是吓得条件反射连连退了几大步,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如花慌忙朝着尹御风跑去,她必须在他身旁,否则等会儿嗜血珠吸他的血时她也好善后。 疗伤 嗜血珠被巨蜥身上的血腥味道吸引,兴奋得浑身血气红光,有些刺眼。 巨蜥瞬间被红光笼罩,闪现着狂怒的眼底有些许诧异。忽然,受伤的巨蜥伤口猛地裂开,血如泉涌,一条血泉喷向空中,嗜血珠如同一只吸血蝙蝠一般贪婪的吞食着抛向空中的热血,只听得巨蜥一阵痛苦嘶吼。 另外一只巨蜥显然被如此景象震住了,它怔怔的看着。 如花拿着手中的謦月,迅速而大力的朝着那头毫发无损的巨蜥扔过去,巨蜥愣神瞬间,謦月猛地扎进了它的皮肉。巨蜥刺痛,摆动身子想把謦月甩出来。 只是,巨蜥血液溢出的那一刻,忽然如同决堤一般,本缓慢涌出的血液倏然间倾泻而出朝着嗜血珠的方向喷洒而去,伤口被巨大的冲击力撕裂开来。 两头巨兽痛苦的嚎叫声震动着洞穴里面,带着泛寒的冷空气让人不寒而栗。 如花回身见尹御风的手依旧有血液涌出,他的唇角血液依旧没有擦去。 眼见那两头巨兽倒地,身体逐渐干瘪,如花有些紧张,她盯着贪婪的嗜血珠,它不会满足的,等吸完了巨蜥便会飞过来吸尹御风的血,如花不知道如何收回血珠,所以她想等嗜血珠飞过来时她要抓住它。 嗜血珠本莹白的身子里早已经蕴满了妖娆的血色,血气翻腾,它吸尽了两头巨蜥的最后一滴血,仿佛仍旧未能满足一般,它在空中旋转片刻便朝着尹御风飞了过来。 如花手心里有些细微汗珠冒出,她一直紧盯着血珠,它缓缓飞过来的身影,让她的心脏跳得一下比一下快。 尹御风在如花身侧轻微喘息,他轻声问道:“你没受伤吧?” 如花本全神贯注盯着血珠,尹御风这轻声一句让她一怔,随即看向尹御风笑骂道:“傻子,血珠是过来吸食你的” 尹御风闻言也是讷讷一笑“没事就好” 如花不再回话,心底又骂了一句:真是傻子。 红光瞬间挥洒下来,如一层薄薄的红纱将两人罩住了。如花屏气凝神,见血珠就在上方,有血气红光笼罩。 她忽然猛地弹跳而起,伸手便去抓血珠。 尹御风感觉身上的伤口仿佛要炸开似的,体内的血液都朝着伤口奔腾而去,他觉得自己身体里藏着一条奔腾汹涌的河流。 如花朝着血珠的方向跃起,伸手抓血珠,那血珠有灵,见如花要抓它,竟是转了方向便要躲开。如花一见,本去抓血珠的手忽然改了方向反手一拍。 手背狠狠地撞击到了血珠之上,血珠被如此狠狠地反手一拍,弹到了洞穴的石壁上,哐当一声便掉落在了地上,滚落了好远。血珠身上的红色光芒逐渐弱下来,一点一点的暗下去。 如花跑过去将血珠捡起,再把謦月从早已干瘪的巨蜥尸体上取下来。她回身望向尹御风所在的位置,血光消逝,洞里再次变得漆黑一片,如花轻声喊道:“木头,你还好吗?吱个声,我不知道你在哪里” 黑暗里传来尹御风虚弱无力的声音“我在这里” 如花小心翼翼摸索向前,只听得尹御风因为心口的伤痛开始咳嗽起来,如花皱眉“你伤得这么重,现在一时半会儿又出不去,这该怎么办才好?” 她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想到尹御风的伤,心底不觉焦急起来,嘴里嘀咕着,却不想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到了,如花一个不稳朝前方扑下去。 噗通一声,如花压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她想也不想的拿剑便抵住了前面。 只听见身下闷哼一声,紧接着痛苦的声音道:“是我” 如花大吃一惊,她竟是压到了尹御风身上,慌乱得便要起身,哪知黑暗里尹御风剧烈咳嗽起来,他本就受了重伤,再被如花如此一压,差点背过气去。 如花听闻尹御风带着粗重喘息的咳嗽声吓得连忙俯身凑近他,急道:“木头,你……你没事吧?” 黑暗里,如花俯身与他凑近,鼻息相触,尹御风心底一动,浑身若电流击身,竟是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把如花推了一把。 如花被尹御风如此大力一推,被狠狠地推了出去。她摔到了地上,气得大骂“混蛋,你推我干嘛?” 尹御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半响才红着脸道:“你……你……你好重” 如花一听这句话,更气,反问道:“我重?” 尹御风被如花如此一反问,倒真不知道说什么了,支支吾吾憋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花听他半响无语,黑暗中,一手捏住他的胳膊便用力狠狠地掐住。 “真是不会说话” 她用力掐他,尹御风也只好隐忍一声不吭,任她掐他。 片刻后,如花松开他,白他一眼,却是关心道:“你到底怎么样?还能走路吗?” 尹御风面红心跳,良久才讷讷回道:“歇会儿吧” 如花想了想,道:“那悬崖峭壁上有枯死的藤蔓,我去折点过来,也好点个火” 说完也不等尹御风出声,她便朝着外面跑去。 外面洞穴里依旧留着三只小蜥蜴,如花见那三只小蜥蜴挤在一块儿正茫然无助的四处张望,她笑道:“正好,你们的肉可比那两只大的嫩多了,就你们了” 说着,拿剑便飞身而起,朝着三只小蜥蜴刺去。三只小蜥蜴失去了父母的庇护,年幼的它们不懂得如何攻击人,更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很容易的,如花便杀掉了它们,她走到洞穴外面,底下是深不见底被白色雾气笼罩的雪白色深渊,旁边峭壁上有枯死的藤蔓,如花伸手扯住一把藤蔓,拿剑狠狠地斩下去,藤蔓应声而断。 她抱着一大把枯藤,选了一只肥硕一点的小蜥蜴拖着便朝洞穴深处走去了。 如花凭着感觉走到尹御风身边,坐下来道:“摸摸,猜我拿了什么过来?” 尹御风伸出手摸了上去,手触到了一个冰冷却柔软的物体,他慌忙收回手“什么东西?” 如花拿起尹御风身边的剑,抽出刀刃,另一手拿起罄月,猛地用力相互撞击,火星四溅,只感觉腾地一下,烟雾冒出,火苗窜起。 火光逐渐亮起来,如花把枯藤全部放了上去,火苗一下子窜了好高,昏黄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洞穴。 尹御风一看,他刚刚摸的是一具小蜥蜴的尸体。 如花笑道:“正好可以烤了吃,我们饿不死了” 火光映在她白净的面上,她不施粉黛,面上却是清秀绝伦,衬着火光昏黄,正应了那句淡到极致反成浓艳。 尹御风看着不由得有些痴了,如花一转头,见他痴痴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疑惑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尹御风面上一热,有些尴尬躲闪“没……没什么” 如花不解看他一眼,随即动手将蜥蜴肉割成大块,插在剑尖上放到火上烤。 不一会儿,便有带着肉香的油烧了出来,滴在了火苗上,火苗顺势又长高了一寸。 火势很大,很快肉便变了颜色,一时间,洞穴内满是蜥蜴肉香,听着肉绽开油滋滋的声音,如花将肉放到鼻前嗅了嗅,道:“真香,很快就能吃了” 尹御风看着如花烤肉,不觉心中为之一动,被温暖火光笼罩的少女明艳至极,他道:“你会的东西真多” “一个人惯了,就什么都会了”如花看着很快要烤好的肉,说得自然而然。 尹御风诧异“你一直都呆在天域宫,怎么会一个人呢?”尹御风觉得如花一直呆在天域宫,再怎么一个人也不可能到风餐露宿的地步。 如花料不到他如此一反问,慌忙搪塞道:“天域宫的人都不管我,我不是一个人是什么?好了,肉熟了,吃吧”说着她将剑上的肉递给尹御风。 尹御风也没继续深究,只是接过如花递过来的肉塞进嘴里,虽无油无盐,却自有一股子肉香扑鼻,好吃得很。 如花撕了一块塞进嘴里,却想到了在五王陵墓与东方月离烤的那条鱼,想到那家伙的挑食,她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两人吃着,不一会儿蜥蜴身上的肉已经去了大半,烤着烤着,火苗渐小,如花起身道:“我再去拿点枯藤过来” 她走出洞穴,下面悬崖万丈,白雾朦胧,枯藤都攀附在悬崖峭壁之上,她伸手去扯枯藤。 忽然,她扯拉枯藤的手停住了,仰头望向上空,上面依旧白雾茫茫,雾气笼罩,看不清上面的情景,可如花心底却升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觉。 白雾笼罩的万丈深渊,岩壁上,被枯藤覆盖的隐蔽洞口,灵秀动人的少女一袭水蓝色纱裙在狐裘的遮盖下依旧被冷风残雪卷了起来。她仰头看着上空,风吹起她乌黑如墨的秀发,让这裹着雪白狐裘的少女如同冰天雪女一般在风雪中仰头静立。 隔着那层雪白云雾,悬崖的上方,同样长发飞舞,静立风雪之中的男子此刻正在悬崖边缘看着下方。他雪白的衣衫此时沾染上了妖娆红色,绝美的面容上依旧如往常一般看不出丝毫情绪,不悲亦不喜,却如水银月色般清冷无双。 风雪中,东方月离看着下方,万籁俱寂,只听得寒风呼啸。 这是他第二次如此带着淡淡的哀伤站在风雪中,多年前,他亲手挖出他娘纳兰轻若的心脏后他也是如此,静静地立在尸体旁,听着冷风呼啸任风雪卷起他带血的衣衫。 他清瘦的身影在风雪中更显瘦削。 也许她还活着,也许已经死了,这已经不重要了。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东方月离在悬崖上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清冷孤寂的身影逐渐被风雪湮没,他的身上、发上全部覆上了洁白的雪花,凝固成一层薄薄的冰层。 他转身,依旧清冷孤傲。 “封崖,从现在开始无论是谁走上这个悬崖,杀无赦” 他冷漠的话语湮没在风雪中,却见得雪白的风雪里冒出一个身影,他毕恭毕敬回道:“是,主人” 如花站在洞穴口,却觉心底莫名哀伤,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了,她静静扯下大把枯藤然后抱回了里面,只见此时,洞穴里的火堆早已经熄灭,只留下丁点火星如萤火虫一般在黑暗里一闪一闪。 尹御风听到了响动声,却听不见如花的声音,不知道她怎么了,他关心问道:“怎么这么久?” 如花只觉心口压抑,沉重不堪,一时也没有回话,只是把枯藤扔到了火星子上,不一会儿便白烟袅袅,火苗倏地就窜了起来,火光再次在洞里蔓延开来。 尹御风见如花有些沉默,不解问道:“怎么啦?” 如花摇摇头“没什么”他见尹御风一脸关切,笑了笑“在想怎么出去” 尹御风一听她这么说,也皱了皱眉,一脸严正。如花一见,笑道:“忽然这么严肃干什么?又不是出不去” “你找到路了?” 如花摇头“没有” 尹御风诧异,问道:“那怎么出去?” 如花抬手对着洞里深处一指“往里面走走吧,兴许有路” 尹御风看着那漆黑一片的地方,良久道:“要是没路怎么办?” 如花无谓耸耸肩“那就折回来呗” 尹御风顿住,如花面色一转,笑嘻嘻调侃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要是出不去,我们就一起死吧” 尹御风看着如花愣了半响,语气坚定道:“好!” 如花本是一句玩笑话,哪知尹御风如此坚定的回答,也是愣住了,她看向尹御风,却发现他面色有些微红,一时间也有些窘迫、不自在了。 火苗正旺,发出滋滋的声响,洞里却很安静,因为除了这个声音便什么都没有了。静默良久,如花的声音响起“会的,我们出得去的” 她说这话时眼睛看着尹御风,火光将她的容颜衬得极其的浓艳。 尹御风一听,有些许释然,笑着道:“嗯,是啊” “你的伤很重”如花见尹御风苍白的面色,她知道东方月离这掌有多重。 尹御风轻笑道:“我没什么事” 如花皱眉“这个时候逞强做什么?我们先歇息几天,反正这里有吃的,我给你吧,几天时间虽不能完全好,但是能让你的伤好一点,至少有力气走路” “你……”尹御风看着如花讶然 如花看他,笑得无谓道:“怎么?不相信我会啊?” 尹御风微微笑道:“是挺惊讶的” 如花在他身畔盘腿而坐道:“我会的多了去了” 如花的内力算不得上层,但竭尽全力以内力替人治疗勉勉强强还是可以的。见尹御风愣愣的看着自己,她抬起手掌对他道:“来吧,我尽我所能” 尹御风见如花那抬起的手掌纤细白嫩,顿了片刻,缓缓抬起手掌,与她的手掌相贴,顿时有种不一样的暖意从掌心传来。尹御风的心跳就在这一刻有些狂乱的跳动起来,他呼吸有些急促,如花缓缓闭眼,气运丹田,将丹田之气缓缓聚集手心,尹御风感觉到有一股绵缓之气从她手心传来,进入体内竟是说不出的舒爽。 他看她被火光映衬的容颜,竟是有些痴了,心念一动,忽然体内气息一乱,竟是在体内胡乱游走起来。 尹御风大惊,慌忙稳住心神,拉住了心猿意马的思绪。 “不要胡思乱想” 不想如花声音倏然响起,尹御风更是又窘又惊,她知道了? 他闭上眼睛,屏气凝神,强迫自己安静下来。 两人靠着三只小蜥蜴,在洞里一呆便是四天…… 《《《《《《《《《《《《《《《《《《《《《《《《《《《《《《《《《《《《《《《《《《《《《《《《《《《《 微风轻拂,火红色的鸢尾花一浪盖过一浪,这里铺天盖地的火红色花朵一直蔓延到天之崖、海之角,仿佛没有尽头似的。 美轮美奂的花海中,有一间碧翠竹子建造的清雅小筑,在花海中如此碧翠的绿竹小屋更显清新雅致,不远处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如一条碧蓝的缎带穿过花海,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 小筑里,竹**上躺着一脸苍白的绝美女子,**边坐着那淡漠的红衣祭司。 凤迦没有带碧洛回巫教,反而带她来到了这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绝美世界,这是他的地方,他从未带任何人来过这里。 碧洛的伤很严重,这些天他一直在帮她。此时看着这精致的容颜,他伸手轻轻触上她的面颊,这些天他脑海里一直反反复复的回响起碧洛那句话‘你懂爱吗?你有心吗?’ 此刻,他如此亲密的碰触她,他感觉到了自己那颗早已飘出红尘之外的漠然之心仿若忽然有了生命一般轻微的跳动起来。 “我用这孩子来替代我,我可以脱离乌教了吗?” “轻若,你以为随随便便找个孩子就能免除你*的罪孽吗?” “你看看这孩子,她比我更适合当乌教圣女” 凤伽指尖轻轻划过碧洛的脸颊,想起当初初次见到碧洛时的情景。这孩子是纳兰轻若因*,为了抵罪而找到的新一代圣女。 “叫什么名字?” “……” “没有名字吗?” “……” “以后你就叫碧洛,纳兰碧洛” 第一次见她时,她浑身伤痕累累,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雪白的世界里冻得瑟瑟发抖。见着他,她却并不害怕,只是冷着一双眼睛漠然的看着他,无论他问什么,她都不回答。 见那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他俯身将她搂进怀中抱了起来,她面上依旧神色冷然,没有丝毫情绪,只是任由他抱着。 后来他才知道她有自己的名字,名字里有个瑶字。 进乌教她是不愿意的,虽然她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一切事物。但是他知道她不愿意,有时候夜晚她做恶梦嘴里喊着的是‘三哥’。 他知道那绝不是她的哥哥,而是她心底里的人。 当时的他第一眼看到那孩子的眼睛时,便早已认定了她是他的第十九代圣女。 所以他用了些许手段才让这孩子自愿入乌教当圣女。 忽然,手指触摸处有了些许动静,凤伽回神,见碧洛动了动,有了些许清醒的意识。他伸手触到她的颈部,感知着她微弱的脉搏跳动。 正在此时,那双秋水剪瞳逐渐睁开,凤伽不急不缓,气定神闲的收回了他的手。 却见此时**上的女子缓缓睁眼,随即看着他,那双本应漠然的眸子里此刻竟是泛着茫然之色。 凤伽见她转醒,轻声唤她“阿洛” 却不料碧洛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良久才缓缓重复“阿,洛?” 凤伽一惊,抬手便去探她的额头。 碧洛感觉他带着温热的手心探上了自己的额头,竟是面上一热,有些窘迫。 何时见过碧洛如此神情,如寻常姑娘家一般竟是露出了几分羞涩之情。 凤伽淡然的面上第一次显出了诧异神色。 碧洛看着凤伽,问道:“你是谁?” 她的声音不再如往常一般淡漠冷然,而是带着些许好奇与姑娘家该有的娇羞。 凤伽倏然收回手,有些惊诧的看着碧洛。 “阿洛,你不记得了?” 碧洛茫然的看着他,缓缓摇头“我们以前认识?” 凤伽也只是惊诧了片刻,便明白了,她忘了,什么都忘了。 他看了碧洛片刻,抬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轻轻笑道:“我们一直相伴,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他声音温和,带着让人瞬间**的温柔。 碧洛面上一红,随即看着他道:“一直相伴?” 凤伽含笑点头 碧洛见他笑得温和,也跟着笑了,这竟是凤伽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碧洛笑,这笑容清清淡淡却可以让一切冰雪消融。 “我叫阿洛?” 凤伽点头 “那你呢?” “凤伽” 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最初,他们刚刚认识,一切都重新开始了,没有阴谋没有杀戮也没有憎恨…… 碧洛了然,嘴里轻声重复着“凤伽” 凤伽忽然俯身轻轻拥住了碧洛,碧洛一惊,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他在她耳畔轻声道:“从现在开始就让我沉浸在只有你的世界里,然后用一辈子去忘记” 碧洛愕然,不解问道:“为什么要忘记?” 凤伽轻笑道:“因为这只是一场梦,总会醒来的” 冰棺美人 洞穴里,如花扶着尹御风前行,如花替他疗了几天伤,又休息了几天,此时力气倒是恢复一些了。 如花一手扶着他一手托着那颗散发着妖异红光的嗜血珠,那嗜血珠被她那天狠狠一拍,倒是听话了,在她手心里光华闪动,照亮着黑暗的洞穴。 这洞穴很深,见不到尽头,只感觉这地底洞穴越来越凉,应该是越走往越下了。如花想前面应该是东方月离的地底行宫了,她扶着尹御风加快了步伐,因为陌生而诡异的地方总会让人胆战心惊,至少进入行宫她会知道路怎么走。 地底清冷,寒气袭来,如花只觉透身冰寒,走了很久,这洞穴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常年的冰雪融水渗入,使得这洞穴之中潮湿不堪,湿气更重,深处如此逼仄潮湿的洞穴内,如花心底亦是充满了不安与强烈想要出洞的急躁。 越走越深,本渗入的冰雪融水在更深的地方汇成了地底冰河在不远处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如花一听有水声,忽然兴奋道:“暗河,前面有暗河” 尹御风听着水流奔腾而发出的畅快声音,有些不解:“有暗河怎么了?” 如花打了他一下道:“笨啊,沿着河流走总会出去的,这暗河不是死水一潭,终究会流出去的” 说话间早已走上前,一条暗河横亘前方,如花走上前,蹲下身来,将手伸入冰冷的河水中舀起水喝了一口,沁凉的水进入体内瞬间让人神清气爽,精神了起来。她转头开心唤道:“木头,来,喝口水,会精神很多” 尹御风走过来,见她眉开眼笑的模样,不觉笑应道:“好啊” 说着上前也蹲下喝了口水,冷水入口,浑身一个激灵,冷得打颤道:“如花,你又骗我,哪里精神了,倒是冷得浑身哆嗦” 如花见他冷得瑟缩,大笑道:“哈哈,你也太耐不住寒了吧?不过我可没骗你,我是觉得这水挺舒服的”如花没意识到自己常年呆在这冰天雪地,早已适应了寒冷,而尹御风常年呆在常温地带,自然不如她耐寒。 两人沿着河流走了很久,到了尽头却发现没路了,是一汪冰冷的寒潭水,河流在这里到了尽头,而洞穴在这里也走到了尽头。 尹御风诧异道:“没路了” 如花走到前方的潭水边,俯身皱眉,盯着那潭冰冷的潭水良久良久,忽然,她转身对尹御风道:“木头,我们跳下去吧” 尹御风吃了一惊“跳下去?” 如花指尖缠起自己的一缕发丝,说得自然而然道:“没路了,就跳下去吧” “跳下去后没路怎么办?” 如花无谓道:“那就上来呗” 尹御风有些迟疑:“这水很凉” 如花蹲下将手放入水中搅和几下“是有点凉,不过挺舒服的” 尹御风想到那冰冷的河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会冻死的” 如花回身,忍不住笑道:“哪有那么寒?死不了人的” 尹御风走上前,将手伸入水中,条件反射缩手“好冷” “放心吧,冻不死你的,死了我负责”如花话语刚落,伸手一把拉住尹御风的手臂,猛地一扯,尹御风猝不及防,两人双双入水。 水花四起,尹御风没做好准备,突然被拉下水,手不听使唤的胡乱拍打,随后死死地抓住了如花“你……你……”半响说不出话来。 如花大笑,随即凑近他问道:“怎么样?没冻死你吧?” 尹御风稳住呼吸,缓过神来,才哆哆嗦嗦开口道:“冷” 这水真的很冷,尹御风浑身如坠冰窖,冻得在水里直打摆子。 如花见他双臂紧抱浑身狼狈不堪冷得直哆嗦的样子,也不和他玩笑了“吸口气吧,我们下去看看” 尹御风闻言猛地深呼一口气,两人顷刻间便潜入水底。 冰寒刺骨的水中,尹御风依旧冷到不行,和如花往水底游去。只见得这寒潭底下并非如水面一般宽敞,底下岩石峭壁,形成了一道逼仄的暗道。 如花看向尹御风,对着暗道指了指,随即朝着那里游去,尹御风连忙跟了上去。 水底的暗道很长很长,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如花都有些憋不住气了,再往后一看,尹御风早已面色有些轻微发紫,如花一惊,连忙加快速度,只能快速往前,折回去铁定憋死。前面有出口还好,要是没有她和尹御风都得憋死在这水下面。 尹御风见如花速度加快,也用尽力气加快向前。此刻两人都感觉到了肺部极其难受的压迫感,窒息的感觉慢慢袭来。 从唇角吐出的气泡越来越多,滑动的手脚也是越来越快。 难受至极,肺里仅剩的空气被一点一点的挤压出来。 就在如花几乎要昏阙的时候,有亮光在顶上浮现,如同黑暗里的一盏指路灯,给了人生的希望。 如花瞪大眼睛,这一刻,有些无力的四肢仿佛忽然间有了力气,她兴奋的回身看向尹御风,见他一脸痛苦,面色紫红,与如花对视,如花激动的指着上方的那一点光亮,尹御风这一刻仿佛也来了力气,朝着光点奋力滑去。 哗啦一声,两人破水而出,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此时狼狈不堪的两个人都早已是精疲力竭了。 如花一边大口呼吸着空气,一边打量这个地方。 这里是一个宽敞的洞穴,石壁上点着古老树木制成的火把,水几乎充斥着整个洞穴,水中央有一个平台,平台上放着……。 如花倏然间瞪大眼睛看向平台上。 棺材,是棺材,是冰块凿成的一具棺材。 尹御风早已冻得牙齿打架,浑身颤抖不已,此时大口大口的呼吸,一时间竟是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花惊愕半响,扯了扯身旁尹御风湿漉漉的衣服“诶,木头,你看,那里有具冰棺” 尹御风身子一顿,惊愕的看向如花所指的地方。 果然有一副冰棺放在水中央的平台上,这冰棺由千年寒冰制成,此时在火光的照耀下正散发着冰寒之气与淡淡的五彩华光。 如花朝着平台游过去 “诶,如花,小心点”尹御风见如花丝毫不防备的游过去,不觉跟了上去。 如花游到平台边,单手一撑,便上了平台。她走近冰棺,这冰棺没有盖上,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里面的人。 里面的情形刚映入如花眼帘,便吓得她连连退了几步,随即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见如花如此错愕的表情与反应,尹御风慌忙走上前去,朝着冰棺里面一看,竟也被吓了一下。 里面躺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这女子冰肌玉骨,美轮美奂,长及脚踝的发丝随意披散铺陈,肌肤洁白如雪,细腻娇嫩,此刻躺在冰棺里就仿佛是睡着了一般。要不是她身体旁放着一颗血红的心脏,怕是谁都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这女子的美丽让尹御风目瞪口呆,却又被她身旁的心脏吓了一大跳。 而如花如此大的反应除了被女子身旁那颗鲜红的心脏吓到了之外,还有就是这女人她见过,在梦中,那段时间在梦中见到的那个赤足女子不就是此刻躺在冰棺里的人吗? 原来会为他心痛 如花愣神的看着,看着这女子苍白而精致的面容,想到梦中在雪地上赤足行走的绝美女子,她目光看向了放在女子身旁那颗鲜红的心脏。 天域宫的地宫里,被挖出心脏的女子尸体,不得不让人联想到被东方月离挖了心脏的纳兰轻若,他的亲生母亲。 如花忽然就想到了那个风雪中瘦弱单薄的苍白少年,他多么的像东方月离啊,她怎么没想到那就是东方月离啊。 那个受尽折磨的阴鹜少年,那,是他的过去。 可是,她为什么会梦到他?为什么会看到他的过去?如花在冰棺前震惊到无以复加。 想到那个满是伤痕苍白而又冷漠的少年,如花的心有些隐隐作痛,她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他所遭受的一切又岂是她所能想像得到的? 看着这具尸体,她被挖了心脏,可全身上下却看不出丝毫的血迹与凌乱的感觉。她死后被人精心整理过了,再看着这千年寒冰制成的冰棺,分明是东方月离想永久的将她保存起来。 他对她终究是有情的,到底是他的母亲,即便是恨入骨髓,杀了她之后心底还是会痛的。 如花想起了司马流云说东方月离是在十五年后才杀了纳兰轻若,到底是与他相伴了十五年的母亲,杀了她之后他肯定也是非常痛苦的。 她怔怔的看着,忽然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肩头,如花惶然回神,一看,尹御风在她身后,关切问道:“怎么了?” 如花愣愣摇头“没、没什么” “你认得她?”尹御风指了指冰棺里的女人。 如花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算、算认识吧” “啊?”如此模棱两可的话让尹御风怔然。 如花撇撇嘴角道:“我知道她是谁” “是谁?” 如花看向冰棺里的纳兰轻若,良久喃喃道:“就是他娘啊”她心底泛起丝丝酸涩,那时听司马流云说起东方月离的过去也只是觉得他可怜,那时也只不过是于心不忍的怜悯而已。如今,忽然发现自己梦中所见到的那个孤寂而冷漠的少年就是东方月离时,心却是痛了,她亲眼看到了他过去所遭受的折磨,想到他因年少时的折磨失去了味觉,她的心隐隐作痛。 如花此时满脑子都是那个苍白阴冷的冷漠少年,这一刻她忽然对东方月离的残忍与阴毒不再感到厌恶与害怕了,其实他也是孤独寂寞的亦是值得同情的。 如花倏然间转身道:“你想杀东方月离吗?” 尹御风一愣,半响没反应过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弄不清楚的便是如花与东方月离的关系,说是父女吧,实在不像。他可以从东方月离那双阴鹜寒凉的眼睛中看出对如花的喜爱,而这种喜爱并不是父亲对女儿,反而是男人对女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出来的呢?他也不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感觉到了东方月离对自己的恨入骨髓的敌意。 前几天在悬崖上,东方月离对自己狠绝的杀意明明是因为如花,那是一种嫉妒,他感觉出了,东方月离嫉妒了。 而如花呢,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如花对东方月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因为这个姑娘他一直看不懂,看不懂她的情。就如同她对自己一般,这种似是而非的感情,让他不知道她对自己到底是爱情还是友情。 此时如花问他想不想杀东方月离,他不知道如花是真恨东方月离所以想杀了他,还是只是纯粹性的问他。 尹御风迟疑半响才道:“东方月离血债太多,江湖中几乎人人都想杀他” 如花一听,那双晶亮的眼眸倏然间黯淡几分,低语道:“是啊,都想杀他,都想要他的命” 尹御风不解问道:“如花,你怎么了?” 如花看向他道:“他生性凉薄,手段确实残忍,可是,他也……”如花顿住了,他想给东方月离的残忍与阴毒找个理由,可是她却找不出,要她怎么说?说他因为年少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所以造就了他如今残忍的性子。 可是,这能成为他杀人的理由吗? 她想说出来,让尹御风理解,可是谁会理解?自己不快便能剥夺别人的快乐吗? 想到姜雨瑶的痛苦,御剑山庄的毁灭,尹天仁至今昏迷不醒,尹御风心底里对东方月离的恨又岂是如花几句话便能化解的? 这一刻如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她忽然间理解了东方月离,可是却发现这个世界上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高高在上,一个人冷漠傲然。 如花缓缓坐了下来,背靠冰棺,声音有些无力道:“我们坐下歇会儿吧” 尹御风诧异的看着如花,也跟着如花坐了下来。 如花脑子里依旧是那个瘦削漠然的雪衣少年,她背靠冰棺,有寒气袭来,冰寒刺骨。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会为了那个与她相伴七年,她一直想逃离的人心痛,这是她从未料到过的事情。 她缓缓闭上眼睛,这一刻,她想入梦。 如此强烈的念想在心中盘旋,她感觉意识渐沉,仿佛被一只手拉着不断的沉下去沉下去…… 如花猛然睁开眼睛,周围已是白茫茫一片,雪白的世界雪花纷飞。熟悉的梦境,她忽然开心起来,她竟真入梦了。 雪地里,如花急速奔跑,风迎面袭来,吹得衣衫呼呼作响。 漫天的雪花,无边无际的雪地,水蓝色的影子在雪地里奔跑,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如花奋力奔跑,不断的喘息,天地俱静,只听得她的喘息声一下比一下急促。 乱雪飞舞中她逐渐放慢了步伐,因为前面她看到了一抹雪白色的身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瘦削身影。 此时,这梦境里的少年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和她相伴七年的那个阴鹜男子。 那个少年果然是他! 如花与他对视,这一望,如花眼底神色复杂,而他,依旧冷漠阴鹜。 雪花一片一片在两人之间狂乱舞动,静静对视良久,如花上前几步,一直看着他,话语仿佛从喉中挤出来一般“真的是你” 东方月离不说话,只是冷眼看她。 如花咬咬唇,看着他风雪中瘦削的身子,心底酸涩,见他不出声,她开口道:“不想和我说话?” 东方月离静默良久才道:“我想杀了你” 如花闻言笑道:“你杀我,易如反掌” 东方月离眼底蕴着冰寒之气,忽然冷笑重复道:“是啊,易如反掌” 话语刚落,寒风呼啸,他抬掌便朝着如花打过来。顷刻间,已然到了如花面前,如花看着他,一动不动,只是唇角有笑溢出。 东方月离的掌朝着如花心口一掌过去,他身形飘忽,却狠绝无比。 如花至始至终不躲不闪,眼睛也不眨,只是看着他。 东方月离的掌在几乎要挨到如花的衣服时停了下来,终究是下不了手,他停在了她面前。 如花本就被风吹得乱舞的衣衫被这掌风刮得几乎裂开,她感觉到心口有丝丝痛楚,皮肤上如同刀割般疼痛,却是不动声色。 见东方月离在自己面前停下来,她仰头看他,见他眼底冰寒,面上线条因为怒意绷得很紧,如同罩了一层寒霜。 如花忽然就咧开嘴笑了“到底舍不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冰释 东方月离闻言冷眼看着如花,风雪中,他与她贴得很近,带着杀气的掌几乎就要贴到她的身上了。 如花仰头看着他,见他眼中神色冷然,如花从未在他的眼中看到如此陌生而又冷厉的神色,因为他从来没有用如此的眼神看过她。 这一刻,如花心底微微一痛,他瘦削的身子在寒风中更显清瘦。 “我不是要和你作对” 她仰头轻轻说着,仿佛在解释,又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东方月离依旧冷眼,只是好像微微愣了下。 “我只是不希望你杀他,他们两个很般配,你又何苦拆散人家呢?” 风越大,雪越狂,如花的声音不大,说出来的话几乎湮没在风雪中。 “我不知道御剑山庄和你有什么仇,只是,我希望你这次放了尹御风,好不好?” 如花见东方月离依旧沉默,撇撇嘴角道:“喂,真不理我啦?” 其实东方月离很好哄,只要如花软语几句,对他笑一笑,他心底里的气也就消了。 东方月离冷瞥她一眼,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语气淡淡道:“你是要走,还是要留?” 他说话向来简洁明了,处事也不拖泥带水。起初寻不着如花踪迹,以为凶多吉少,此刻在梦中相见,知道她还健在,也没有太多激动的话语。知道她与尹御风一起,也不多说废话,只是简单的问出这么个问题。 如花也没怎么想,咬咬嘴唇道:“走” 东方月离冷笑道:“你以为你走得了?” 他如此语气让如花心底里很不是滋味儿“如果我走,你会杀了我,是吗?”她丝毫不怀疑东方月离会杀了她。 东方月离忽然抬手,苍白的手指就那么直直的掐住了如花的脖子“你不怕死?” 如花直言道:“怕,你知道的,我最怕死了”脖子上从他手里传来的冰寒之意让如花忍不住哆嗦起来。 东方月离的手慢慢缩紧,寒凉的杀意从他指尖滑过。 她知道他已经动了杀意,可她却惊诧的发现她不害怕了。 感觉脖子上的手在一点一点的收紧,如花有些不舒服,她缓缓开口道:“我想救尹天仁” 是啊,她想救尹天仁,就算她愿意留下来,她也想和尹御风一起出去,救醒尹天仁再回来。 脖子上渐渐用力的手却忽然停住了。 良久听得东方月离淡漠的声音响起“尹天仁与你何干?” 如花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是想救他,她也只好直直道:“不知道,反正就是想救他,” 东方月离沉默半响,松开扼着如花脖子的手,道:“救了他呢?” 如花闻言静默片刻,道:“救了就回来” 东方月离一惊,仿佛思忖良久“我帮你去救” “不,我要亲眼看着他醒来”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眼眸里的杀机早已散去“我还能相信你吗?” 如花笑了笑,道:“天域宫是我的家啊,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儿?我总得回家啊” 东方月离愕然,良久才从嘴里轻吐出一个字“家” 东方月离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开口说道:“出去的时候摘几朵冷香,回去晒干研成粉末给尹天仁服下,不出半月自然会苏醒” 如花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片刻才回过神来,他这意思是答应放她和尹御风走了,而且还把如何治疗尹天仁的方法告诉她了。她心底一股抑制不住的喜悦涌上心头,忽然一把拉住东方月离寒凉的手,开心得连连道:“你真好” 她的手上的暖意传递过来,东方月离的心竟是漏跳一拍,她第一次主动而又开心的拉他的手,竟是让尝不出酸甜苦辣的他感觉到了丝丝清甜。 东方月离忽然反手抓紧如花的手,道:“记住,你是乔雨歆,不是如花” 如花一怔,随即回道:“我知道啊” 东方月离凝视着她道:“救了尹天仁就收心回来” 如花迟疑片刻,点点头。 东方月离伸手抚了抚她被冷风吹乱的发丝,终于露出笑意“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彻底灭了御剑山庄” 如花一听这话,不觉皱眉,这人还是一样灭绝人性,亏自己还觉得他可怜。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尹御风的心 如花醒来时发现自己正靠在尹御风的肩头上,她一惊,慌忙坐正身子。 尹御风见她醒来,笑道:“醒了?” 如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们走吧” 尹御风问道:“你不用再休息会儿吗?” 如花摇摇头,想到尹御风受了伤,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力气赶路,她看向他道:“我没事,倒是你受了伤,现在有力气走路吗?” 尹御风笑道:“我已经好多了” 如花见他虽面色略显苍白,可精神还不错,她抬手对着周围冰冷的水面一指道:“那就,再跳下去,我们游到那边去” 对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不同于刚刚黑暗的环境,这里冰冷石壁砌成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万年不熄的火把插在上面,把甬道照得橙黄通明。 尹御风点点头,两人扑通一声便跳了下去。 从甬道出来,如花便发现已经到了自己熟悉的地下行宫,这条甬道和地宫隔了一道密门,也难怪如花一直没发现。这几年间,如花早就摸清了这天域宫的构造细节,这条密道虽然以前从未来过,但开启这密门却也难不倒她。 如花带着尹御风熟练的在地下行宫里行走,这一路行来,竟是连鬼影子都没见到。 尹御风暗暗诧异,对如花悄声道:“如花,这一路上怎么都没人啊?” 如花无谓道:“怎么,你希望有人?” “不是不是,是……。”尹御风迟疑了下,道:“东方月离会这么轻易的放我们出去?” 如花无谓笑道:“是啊” 尹御风依旧警惕。 如花抬手笑着锤了他一下“放心,没人,不会有事的” 尹御风不解“你怎么这么肯定?” 如花开玩笑一般道:“我刚刚做梦梦到他了,让他放了我们,他答应了” 尹御风没好气看如花一眼“又糊弄我” 如花笑道:“我可没糊弄你,无论是梦里还是梦外,他答应过我的就一定得做到” 尹御风听得她这话,心底不觉有些不是滋味,他讷讷道:“你和他……。”后面的话却如同石头压在心里再也出不来了。 如花不解看他“怎么了?” 尹御风强笑道:“没什么” 如花也没追问,只是一脸无谓的朝着前方走着。 尹御风心底思量良久,忽然问道:“东方月离不是你爹,是吗?” 如花一愣,随即承认道:“对啊” 尹御风没料到她回得如此爽快,听闻她的回答后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如花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她见尹御风一脸怔然,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当年被东方月离抓到天域宫,他非得说是我爹,我也没办法” 这一刻,尹御风倒宁愿如花是东方月离的女儿。 他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明媚如花的少女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 “那你是哪家的姑娘?”尹御风看向如花细细打量着她。 如花撇撇嘴角“鬼知道是哪家的” 尹御风愣住“你不知道你爹娘是谁?” 如花心底倏然一惊,暗道:哎呀,干嘛和他谈这个话题啊。她敷衍道:“我当年才多大啊,不记得了” 尹御风很好糊弄,没有深究,看了如花半响,问道:“那你不想离开天域宫吗?”东方月离抓她到天域宫这么多年,她难道就不想回家? 如花无谓道:“在这里呆久了,习惯了,就把这儿当家了” 尹御风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出口,如花一见亮光,忽然兴奋得朝着亮光跑去,开心道“木头,快啊,前面有好东西” 这条地宫密道一直通向天域宫外面,这里有一片雪白色的冷香在风雪中随风飘摇,如同雪白色海洋起起伏伏。 如花跑向这片冷香花田,她在花前蹲下来细细抚摸那一朵朵洁白的冷香花瓣,尹御风不解问道:“这就是好东西?” 如花回头笑嘻嘻道:“当然,这东西可好的很” 尹御风走上前也蹲下身来,依旧不解的摘下一朵,看着手上的冷香“这个,有什么用啊?” 如花眼珠子一转,笑道:“这东西的作用可大了,能诈尸啊” 尹御风一听,不觉瞪如花一眼“又胡说八道了” 如花道:“不信拉倒”说着自己摘了一朵又一朵放入怀中。 尹御风见如花如此动作,虽然不解也跟着摘了起来。 大约一个时辰后两人走到了天域宫外,发现洁白的雪地上站着两匹健壮的枣红色千里马,在雪地上如同两朵耀眼的火红玫瑰。 如花一看,微微一愣,倏然醒觉,肯定是东方月离准备的,她忽然就笑了起来。 跑到马前,轻拍着马身,不觉笑道:“这人还挺细心” 如花在天域宫从未见过有马,也不知道东方月离从哪里弄来的马匹,还弄了两匹,见得这两匹骏马,如花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人想方设法弄了两匹马,意思显而易见,不想让他们两个共乘一骑。 如花笑过之后,翻身上马,对着随后跟来的尹御风道:“木头,上马,我们走” 尹御风不知道如花在笑些什么,他还未上马,便听得如花娇俏的声音一声大喊,两脚朝着马肚子一踢,枣红马嘶鸣一声便绝尘而去,在雪地里狂奔起来。 尹御风慌忙上马,骑马追了上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两人很快便回到了山庄,马蹄的奔跑声在清幽的树林子里尤为清晰,尹御风和如花刚刚到山庄门口便发现有人跑出来看个究竟。 待看清来人,面上一喜,大声嚷道:“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马在山庄古老厚重的大门前停了下来,二人下马,那小厮跑到尹御风身边道:“公子你可回来了,姜姑娘可担心死你了” 尹御风一惊“姜姑娘?雨瑶在这里?” 那小厮道:“是啊,姜姑娘来了,大夫人可开心了,拉着姜姑娘的手又是哭又是笑的” 如花闻言扯了扯尹御风的袖子,在他身旁低声道:“我发现啊,你娘对姜雨瑶比对你好” 尹御风倒是不以为然“我娘早已把雨瑶当女儿看待了,自然对她好” 语毕,复又看向那小厮道:“雨瑶一个人回来的?” 毕竟在天域宫那种地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逃出来还是让人震惊的。 小厮道:“不是,姜姑娘是和上次那个傻子一起来的” 如花一听震惊出声“白?” 那小厮连连答道:“是啊是啊是啊,就是上次和姑娘一起的那个傻子” 如花想也不想抬脚对着那小厮狠狠地就是一脚“你再喊一句傻子,试试看?” 小厮被踢得‘哎哟’一声弯腰抱住了自己的被踢到的腿。 他一弯腰,背后便现出了一抹纯白色的身影,怔怔的看着如花,一双眼眸依旧纯黑迷茫。 如花一看,喜道:“白” 白怔怔看着如花片刻,忽然咧嘴一笑,如孩童一般。如花愣了愣,随即跑上去抓着他的手臂上下打量“来来来,给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白怔怔摇头“没有” 如花见他依旧如以往一般,身上并没有受伤的痕迹,放下心来。 却见得白的身后一个窈窕身姿的柔弱女子踏着细碎的步子奔来,那一脸凄凄艾艾的样子,泫然欲泣,弱不禁风。 这女子正是姜雨瑶。 本在房间里休息的姜雨瑶听得那小厮的声音在外面喊‘公子回来了’,竟是激动得顾不得虚弱的身子从床榻上下来,小跑出去。 跑出来一看,却看到了两个人,姜雨瑶看到如花,眼底一涩,倏然停住步伐,眼泪水竟是簌簌而下。 尹御风在如花身后,看姜雨瑶碎步奔跑而来,忽然停住,泪水一涌而出。微微一惊,慌忙上前扶住她道:“怎么哭了?” 姜雨瑶哽咽,见他上前扶住自己语带关切,心底又是一暖,带着泪水笑道:“看到你,就不由自主哭了” 她声音娇柔,听入耳中,更是让人心中不觉对她心生怜爱之情。 如花看着这一幕,心底亦是有些酸酸涩涩,一是因为情景动人,二是因为和尹御风到底相识这么多年,两人之间的情比友情要深一分,比爱情又要浅一分,如今见他与别的女子亲密无间,到底是有些动容的。 如花回身看白,却发现他一脸平静的看着尹御风与姜雨瑶,这神情平静得如一汪死水,如花微微诧异。 她伸出手忽然扯了白一下,笑道:“白莫不是也想找老婆了?” 白缓缓转头看她,眼底依旧是她所熟悉的那抹茫然之色,看着如此的眼神,如花心底倏然舒了口气。 他喃喃道:“老婆?” 如花胡乱笑道:“我乱说的,小孩子还是不要想这些” 忽然尹御风的声音响起“我们进去吧” 几人朝着山庄里面走去,进入大厅,便看得白寒霜坐在大厅的太师椅里。 她一看到如花,面上神色倏然就变得极其冷然,对尹御风呵斥道:“怎么又把这妖女带回来了?” 尹御风一听母亲这么说,有些不悦,却是好言道:“娘,如花愿意帮我们救爹,我们得谢谢人家” 白寒霜冷哼一声“那救你爹的药拿回来没有” 尹御风闻言语塞,半响如实道:“没有” 白寒霜一听,怒喝道:“什么都还没拿回来就拿这些没谱的事儿来替这妖女说话?” 如花听得她左一句妖女又一句妖女的,听得浑身不自在,冷笑一声讽刺道:“大夫人好教养,我小时候说我没教养,差点拿棍子把我打死了,来者是客,大夫人在自家厅里对着客人左一句妖女又一句妖女的,这教养又好到哪里去了呢?” 如花这话一出,大夫人被气得脸都白了。尹御风不知道如花被打的事情,听得如花如此一说,大惊道:“娘,你用棍子打如花了?” 白寒霜气极,又听儿子带着质问的语气更气,怒道:“这妖女娇蛮放纵,口出狂言,我教教她如何守规矩” 如花轻蔑道:“就算我娇蛮无理,又哪里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白寒霜一听,气得拍案而起:“你.......” 她面色发白,看着如花,被气得一个字说不出。 尹御风一看,这针锋对麦芒,马上要爆发了,慌忙劝道:“娘,你别这样” 白寒霜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道:“你这混帐东西,要帮着外人来欺负娘是吗?” 姜雨瑶一看白寒霜已经气到不行,连尹御风也跟着一起骂了,也连忙上前扶住白寒霜出声劝慰道:“大夫人,你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姜雨瑶这话却是十分管用,白寒霜拉着姜雨瑶的手,道:“雨瑶啊,我这是在为你好啊,这妖女迷惑御风,再让她在这庄子里待下去,指不定弄出什么事儿来” 姜雨瑶一听这话,想到自己心底的结,心底又是一阵酸涩,眼泪掉了下来。 尹御风听闻白寒霜的话,微怒道:“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白寒霜一看姜雨瑶哭了,心疼得连连道:“你这孩子,怎么哭了呢?” 如花见此情形,气呼呼道:“尹御风,帮我安排房间,我要休息了” 白寒霜闻言,冷斥道:“谁允许你住在庄上了?” 如花怒极反笑:“我就要住在这庄上,你能拿我怎么着?” 白寒霜气得指着如花大嚷道:“我看谁敢让你住下” 如花却是看向尹御风,冷笑道:“你要不要给我安排房间?” 尹御风一时间左右为难,面露难色,半响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他是个孝子,从不忤逆父母的话,此刻母亲如此震怒,而如花又言语挑衅,他既不愿意惹母亲生气,也不愿意让如花出庄。 如花见他为难,也来气了,冷冷道:“那好,看来尹大公子今天是不打算留我住下了,那就此拜别!” 说完转身便走,尹御风一惊,大喊:“如花,你要去哪里” 如花头也不回道:“自然是回家” “天域宫?”尹御风一看她要回天域宫,慌忙道:“你站住,我,我去给你安排房间” 白寒霜一听怒道:“御风,你说什么?” 如花听得尹御风那句话出口便停住了步伐,伸了个懒腰,慵懒转身对白寒霜道:“他说去给我安排房间” 姜雨瑶一见尹御风如此反应,心底更是恐慌不已,一直以来的猜疑此刻竟是铁板钉钉的展现在她面前,她已经完全确定了,一时情绪有些崩溃,泣不成声喊了一声:“尹大哥” 尹御风闻言心底一痛,看向姜雨瑶,却见她早已是泪流满面,眼底满是凄凉之色 “雨瑶,我......”尹御风顿觉心口一沉,竟是半句话说不出。一脸一时间厅里气氛凝重,尹御风看姜雨瑶的眼神带着愧色,姜雨瑶早已是泣不成声。 只听得白寒霜指着尹御风道:“好,好,好得很.....” 她刚要说话,却被一个女声打断 “这是在干什么呢?”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些许的娇媚。 众人转头一看,竟是二夫人柳烟云。却见她端着一个紫纱盅走进来,细腰软体,娇柔妩媚。 “知道御风回来了,我做了莲子羹,来,喝一点吧” 白寒霜一脸冷色看着柳烟云,柳烟云却视若无睹,只是走到尹御风面前,笑道:“御风,来,尝尝二娘的手艺” 尹御风见着柳烟云笑了,喊了声“二娘”柳烟云笑得更加灿烂道:“哟,我儿就是孝顺” 如花看着柳烟云,心底暗自诧异:这女人还真是我行我素啊,没看到这大夫人跟个罗刹似的吗? 却见此时的白寒霜早已是寒光四射,看着柳烟云目露凶色。 “我说姐姐啊,别老绷着脸,来,过来喝碗莲子羹”她笑着迎上白寒霜的冷脸,见她一脸怒色看着自己一语不发,又看向如花道:“你又和小孩子呕什么气呢?这丫头我看着倒是挺喜欢的” 她将手上的托盘放到厅里的小几上,道:“姐姐,别气了,要是老爷醒了,知道了又该烦心了” 白寒霜闻言,怒道:“你少拿老爷来压我,你以为你说这么几句话就能暖到他心窝子里去?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因为和那妖女长得几分相似,否则你以为老爷会娶你进门?” 柳烟云一听,面上神色倏然间白了几分,手微微一抖,半响才道:“我们两个同病相怜,你又何苦拿这些话来刺我呢?” 如花狐疑的看着她们两个,心底暗自狐疑:什么妖女啊?忽然想到小时候山庄里的丫鬟说尹天仁自己独自住一个院子,并没有和大夫人二夫人同住。 心底暗自了然,肯定是尹天仁心底另系他人,而这他喜欢的那个姑娘是一位妖女,难怪这大夫人会这么讨厌妖女。 白寒霜听闻柳烟云这一句发自肺腑的无奈话语,半响无言,许是想到了辛酸往事,惆怅良久,叹口气,再也无心和他们争吵,拉着姜雨瑶朝着门外便走去了。 尹御风一见,惊得想拉住白寒霜,却被柳烟云伸手一挡,道:“姐姐心里不舒服呢,御风,别恼她” 尹御风闻言也只好作罢。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名义上的夫妻? 如花回到房间,坐在桌子旁,拿出在天域宫采摘的冷香,想到刚刚所受的气,心底不免又是一阵恼火。 她细细看着冷香,轻轻嗅了嗅,她向来只知冷香能防尸虫,却不知道还能治病。 她得找个地方将它们晾起来晒干,如花拿着冷香出门,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温暖和煦。 她本想就放在门廊外面,但想了想还是作罢,如花朝着屋顶望了望,忽然飞身跃上了屋顶。 她走在屋脊上,将冷香一朵一朵的放在屋脊上晾晒。 等到她将一朵朵白色的冷香非常有序的放在屋脊上后,看着阳光洒在冷香上,她轻笑呼了口气,然后在屋脊上坐了下来,享受着午后庸懒的阳光。 如花打量这座山庄,依山伴水,清幽至极,空气里都隐隐带着泥土芳香。 如花深吸一口气,山涧带着泥土芳香的清冷空气沁入肺腑,很舒服。 忽然,她看到前面院子里有人,如花愣了愣,定睛一看,竟是尹御风和柳烟云。 只见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聊得很是欢畅,如花见柳烟云脸上神色很是欢喜,不时的将面前的点心推到尹御风面前,见得如此情形,如花不由自主笑了笑。 想不到这二夫人对尹御风竟然如此好,如花倒是有些佩服这二夫人的胸襟了,要是自己怕是永远无法接受自己丈夫另外一位老婆所生的孩子吧?更别说对他如此好了。 如花想到大夫人,心底不觉又有怒气升腾而起,冷冷哼了一声。 她细细打量起二夫人来,那座别院应该是二夫人的院子了。 这二夫人生得柳眉细眼,身材婀娜,自有一股狐媚风韵在里面,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是风情未减。 如花想这尹天仁的两个老婆当真是天差地啊,一个冷若冰霜。正襟危坐,一个柔媚入骨、妩媚动人。 让她诧异的是这二夫人好像并没有子嗣,连大夫人这么难伺候的女人都有孩子,这二夫人怎么可能没孩子呢?想来这二夫人一定比大夫人讨喜一点吧? 如花凝望着前方陷入沉思,竟是没注意到她的后方有一只毫无血色的手缓缓伸过来。 忽然,那双手一把从后面掐住了她的脖子。如花诧然一惊,差点吓掉了魂,条件反射反手就是一掌,却不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 如花那掌还没打下去便惊叫了出来:“白?” 却见身后的白对自己笑得一脸纯真无邪,如花愕然,随即拿手一把拍掉了掐着她脖子的手“白,你别吓我好不好?什么时候也学会开这种玩笑了?” 白置若罔闻,依旧是笑,如花无奈叹口气,对着身旁拍了拍,道:“坐吧” 白在她身旁坐下来,不解的指着屋脊上晒着的冷香,问道:“这是什么?” 如花愕然,料不到白竟会问这么个问题,以他的心性以前对什么都是不感兴趣的。 见如花不答,白一脸迷茫的看着如花。 半响,如花才答道:“这是冷香” 白闻言讷讷道:“哦”忽然眼眸一亮,兴奋道:“我见过我见过,在天域宫见过” 如花点头道:“是啊,就是那东西” 白用手拿起一朵放到鼻前轻嗅:“可以吃吗?” 他张口就把手上的冷香咬住了,如花大惊,一把抢过来“笨蛋,这东西不能吃的” 白听闻她骂自己,一脸委屈的看着如花。 如花一见他如此模样,开口哄道:“听话,这东西吃不得” 白闷闷道:“不能吃,那用来干什么?” 如花道:“这是给尹庄主的药啊” 白愣愣的看着她,一脸不解。 “说了你也不懂,尹庄主吃了这个,就能醒来了” 白‘哦’了一声,愣愣点头。 阳光倾泻下来,暖暖的,如花双手后撑,仰头,让整张脸被阳光覆盖,闭着眼睛,舒服得想睡一觉。 却听得白的声音飘来“为什么要救他?” 如花一愣,睁开眼睛看向他:“白,我发现你话变多了” 白依旧满脸的迷惑,看着如花不明所以的笑。 如花见他依旧如孩童一般纯真的面容,不觉笑叹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想救他,就当是缘分吧,既然让我碰上了就救呗,这有什么理由可说?” 她笑着继续说道:“和每个人的相遇都是一场缘分,和白是缘分,和尹御风是缘分,和他,也是一种缘分吧” 白呆呆的看着如花,半响无言。 庸懒的午后,阳光挥洒,两人坐在屋顶上,一蓝一白,在广袤苍穹下如梦似幻。 《《《《《《《《《《《《《《《《《《《《《 如花在庄上住了几天,也没怎么见着尹御风,想来肯定是那天惹了他娘生气,又让姜雨瑶误会,这几天给她们赔礼道歉去了。 如花坐在桌前拿着早已晒干的冷香,细细的研磨起来。 这几天她有去看过尹天仁,他有呼吸,有心跳,可却没有意识。 想到此处,心底不免惆怅,她看着手中被晒干的冷香花瓣。本雪白润泽的花瓣在阳光下晒了几天,此刻早已干枯得一碰就碎,失去了光泽, 就如同此刻的尹天仁,没有丝毫生气。 如花将花瓣放入白瓷碗中,用粗短的木棍细细的打磨。她用心而细致的做着这件事,浑然不知有人进来。 微微敞开的门被轻轻推开了,那人本欲出声,却见如花坐在桌前低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于是他缓缓迈步走了进去。 这走进来的人正是尹御风,他轻轻走到如花身后,却见满桌子晒干了的白色花朵,她正低着头认真的将它们研磨成粉末。 尹御风好奇的看着,走到如花身旁,慢慢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干花不解出声:“你这是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如花吓了一跳,她惶然抬头,见尹御风不知何时坐在了旁边,瞪他一眼道:“你作死啊?吓死我了” 尹御风闻言,却是笑道:“你想什么呢?我进来你都不知道” 如花又是狠狠瞪他一眼。 尹御风拿着干花放在鼻子前轻轻地闻着,又问道:“这花用来干什么的?” 如花面色一改,笑嘻嘻道:“在天域宫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用来诈尸啊” 尹御风诧异:“诈尸?诈谁的尸啊?” 如花无谓道:“你爹咯” 尹御风大惊,随即没好气道:“我爹没死” 如花一把从他手中夺过花朵,笑道:“我当然知道你爹没死” 尹御风瞪着他道:“那诈什么……”尹御风忌口,后面的那个字着实说不出口 如花一看,扑哧一声就大笑了起来,见尹御风面色不善,隐约有怒气,连忙止住笑意,道:“傻子,这是救你爹的” 尹御风吃了一惊“你说这个可以……救我爹?” 如花点头 尹御风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 如花开口本想说东方月离说的,复又想到尹御风对东方月离的芥蒂,这句话是无论如何不能说的。她信口拈来道:“我在天域宫住了这么多年,这东西能治病,我当然知道了,只是这事关人命的东西,我又不敢确定,那日遇见司马流云,我对他骗我们去五王陵墓的事情破口大骂, 他心存愧疚,就告诉我天域宫的冷香晒干磨成粉让你爹服下,就行了” 尹御风疑惑:“司马流云的话可信吗?” 如花道:“管他可不可信,试了再说” “可是,他为什么让我们去五王陵墓呢?” 如花想了想道:“鬼知道他想些什么呢” 尹御风有些不放心,又道:“这东西吃进肚子里不会有问题吧?” 如花随口道:“哎呀,放心,没毒的,这东西我小时候还吃过呢”她信口胡诌,完全没当回事儿,也许是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了东方月离的话。 尹御风见如花这么说,也放下心来了。 他坐在如花身边看着她一点点的将花瓣碾碎,如花见他一直就这么坐着盯着她,随口道:“一直坐这儿干嘛?不用陪你媳妇儿吗?” 尹御风一听,面上一红,嘴里道:“又胡说八道了” 如花撇撇嘴角笑道:“哪里胡说了?难道姜雨瑶不是你媳妇儿?” 尹御风沉默片刻才道:“不是” 如花被这两个字惊得差点把手上的碗掉下去,她一脸惊诧的看着尹御风“你没发烧吧?”料不到尹御风竟会直直的说出这两个字,一点不像他为人处世的风格啊。 尹御风面上又是一阵羞赧红色,有些不自在道:“还未成婚,天地未拜,自然算不得夫妻,你这样说也会坏了雨瑶的名声” 如花了然,随即有些不在乎道:“什么烂理由啊,你们两个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还管这些繁文缛节干什么?不早就是名义上的夫妻了吗?所有人心里不都这么认为了吗?” 尹御风闻言,心底里有些不是滋味,半响才喃喃道:“要说名义上的夫妻,你我才是啊” 如花一听,愕然:“啊?” 尹御风一看她如此反应,也有些不好意思接下去了,良久才红着脸吞吞吐吐道:“你,你先忙,我有事先走了”说完,竟是等也不等如花答话,起身便走了。 “喂……。”如花惶然回神,想喊住他,却不料人早已跨出门外,飞也似的走了。 如花看着门口,愣神半响,才恍恍惚惚道:“名义上的夫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尹天仁中毒 如花愣愣的,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刚才尹御风低喃的话语,久久不能回神。 她忽然有些心如乱麻起来,再也无法静下心来碾药了,拿起桌上的茶壶胡乱的把茶水倒进碗里,随便搅了两下,然后拿着碾药的碗出去了。 她到了尹天仁的房间,看着静静躺在**上的尹天仁,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如同秋天枯黄的落叶毫无生气,面色不再红润,身体也不再健硕,躺在**上如同活死人一般。如花不觉叹了口气,她走到**边坐了下来,看了尹天仁半响,将碗里的药水一点点灌进了尹天仁嘴里,随后用袖子将溢出嘴角的痕迹擦拭掉。 如花安静的看着尹天仁,将他的被角掖好,半响轻声道:“你会好的”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房间,安静的午后让人产生怠倦而慵懒,如花坐在**边忽然想到当年在御剑山庄她笑嘻嘻的对着尹天仁好不知羞的喊‘爹’,不觉撇嘴笑了。 “那时你多精神啊,脾气也不是很好”她轻声说着,看着如此的他,她不免惆怅。 “我从小没有爸爸,一时间多出了两个,感觉还真是怪怪的呢”她轻笑着喃喃自语。 想到东方月离,如花顿了顿,良久才自语道:“过段时间我真要回去陪他……。” 她分不清是反问还是感叹,这个时候想想,当时也是因为心底的怜悯吧,所以才会一时头脑发热说出这句话。 此时她想起来,心底隐隐有些许的不甘,复杂的情绪一涌而出。 如花此刻懊恼,那时怎么就说出那样的话了呢?她思绪万千,完全呈放空状态。 忽然一只苍白无色的手猛地抓过来,一把抓住了她随意搭放在**畔的手。 如花倏然回神,吓得‘啊’的一声,条件反射站了起来。身子却直直的贴在了一个雪白的身子上,映入眼帘的是白那张无辜的面容。 如花惊魂未定看着他,见他依旧无辜而茫然,怔怔的看着如花,唇畔却好像带着某种意味的笑容。 “混蛋,你想吓死我啊?”如花猛地将手从他手中甩出。 白怔怔的看着如花,虽然在笑却是不解道:“你要回哪里?” 如花一愣,随即拍了他一下“什么时候跟管家婆似的了?” 白面上依旧迷茫,笑得天真无邪。如花一看,随即无奈道:“被你的笑容打败了” 白笑问道:“要去哪里?” 如花撇撇嘴角无谓耸耸肩道:“回家呗” “回家?”白怔楞,不解看着如花。 如花说的自然而然“白,你忘啦?我家在天域宫啊” 白闻言却安静下来,看了如花半响,问道:“什么时候呢?” 如花狐疑看他一眼,嘀咕道:“你什么时候这么鸡婆了?”她没想太多,只是笑着回道:“等他好了就走”她抬手对着**上的尹天仁一指 白听闻了然点点头“哦” 如花拉住他的手道:“走,陪我出去走走,在这里怪闷的” 白只是很听话的跟着如花,任她随意的拉着他,屋外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了很长很长……。 如此过了七八天,如花每天给尹天仁送药,白偶尔会陪她。尹御风自那次后便没有再出现,如花也没管太多,每天唯一做的事情便是给尹天仁磨药、送药。 这日,她像往常一样给尹天仁喂完药,拿着空药碗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却见阳光照射着长长地人影进了房间。 如花一惊,这段日子,她每次选择午饭时间过来送药,也是为了避开庄里的人。一是对于给尹天仁喂药这件事不想解释太多,二是大夫人不喜欢她,相信也不会愿意自己拿药尹天仁喝。 如花心底咯噔一下,算是有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这走进来的正是白寒霜和姜雨瑶。 如花一看,当日柔柔弱弱如病秧子似的姜雨瑶经过几天的调养,今儿个看着面上已经有了些血色。 白寒霜与尹天仁夫妻感情向来不是很好,尹天仁这个样子了,虽然也想他好起来,心底里也曾担心过,但心里终究有些事情不能释怀,所以也就很少来看尹天仁,今天算是心血来潮,所以过来看看。 她一看到如花拿着一个白瓷碗站在房间里,面上本平和的神色瞬间变了。 “你这妖女怎么在这里?”她不待如花开口便先发制人。 如花轻描淡写道:“你有说过我不许出现在这里吗?” 白寒霜气来了“你手上端着的是什么?” 如花将手上的碗一翻,碗口朝下,看一眼白寒霜道:“里面没什么东西” 白寒霜一看,大惊道:“你拿了什么东西给老爷喝?” 如花有些不耐烦了,道:“治病的药” 白寒霜一听,急了,慌忙跑到**边查看尹天仁,见尹天仁依旧如往常一般躺在**上,面上并无半点不适之色,她回身,怒视如花“老爷现在身子本来就不好,你不要趁机害他” 如花一听,心底的气倏然窜起,她冷声道:“大夫人,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就算小时候对你不敬,那也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我这里跟你道个歉,你也犯不着跟我这个孩子计较,不要老是揪着陈年往事不放” 白寒霜面色冷然,冷哼一声“你若是平常人家的姑娘,我也犯不着与你如此计较,可你偏偏生的和那不要脸的妖女七八分相似,那也怪不得我揪着你不放” 如花一愣“什么妖女” 白寒霜正欲开口,忽然听得一声轻微的咳嗽,诧然望向**上,却见一脸病容的尹天仁竟是睁开了眼睛。 白寒霜呆呆的愣住了,良久,猛然作出反应,走近**边,一声不确定喊道:“老爷?” 如花一看,尹天仁竟是醒了,一时间心底激动不已,她迅速走到**边看尹天仁。 哪知尹天仁本从容的面容见到如花那一刻倏然间变了,他瞪大眼睛,眼底神色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是如花长大后尹天仁第一次见到她,他颤抖的手缓缓抬起指着如花良久才道:“青……青媚” 这几个字让如花一下子呆了,白寒霜心底的妒火腾地一下就窜起来了,她刚想斥责,却不料尹天仁一口鲜血噗的喷了出来。 黑色的血液喷出,洒在了被子上。 尹天仁忽然双眼一闭,便昏死过去了。 白寒霜惊叫一声,忙扑上去愤怒又悲痛的大喊:“尹天仁,你,你到死都念着那妖女,是不是?” 尹天仁却是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如花被这一幕吓到了,半响没反应,只是呆呆的愣着。 白寒霜这一声惊叫惊动了庄里的很多人,不一会儿,便有很多人跑了过来。 第一个跑进来的是尹御风,他急促的跑进来,见得如此景象,惊得呆了几秒钟,忽然跑上去一把拉住白寒霜急问道“娘,你没事吧?” 白寒霜一脸悲恸与愤怒,只是瞪着唇畔带血的尹天仁不说话。 尹御风一下子吓到了,忙喊道:“娘,娘……” 姜雨瑶碎步到尹御风身边,按住他的肩,柔声道:“夫人没事,只是庄主他……” 尹御风倏然将目光转到尹天仁身上,却见此时尹天仁面色较之前更加的黑了几分,嘴唇乌紫,乌黑的血液溅了一**,他慌忙坐到**边,使劲摇着尹天仁喊道:“爹,爹,你最怎么啦?” 一时间房间里乱作一团。 哪知陷入悲恸的白寒霜忽然回神,如发疯的母狮猛地扑向如花,一巴掌扇下去。如花惶然间回神,连连退了几步,才避开了她的巴掌。 她指着如花破口大骂“你这贱人,是你,是你下毒害老爷” 如花愣愣的,这才回过神来,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毒” 白寒霜指着如花这么一骂,尹御风呆了,他慌忙上前稳住母亲“娘,你乱说些什么?” 白寒霜忽然怒目瞪向尹御风“我乱说些什么?你和你爹一样让这妖女给迷昏头了是吗?啊?” 尹御风一听,急道:“娘,你胡乱说些什么呢?什么妖女啊?” 白寒霜气疯了,忽然一甩手,对尹御风怒道:“你,现在给我杀了那妖女,替母亲出口气” 尹御风一听越加焦躁起来“娘,如花是在救爹啊” 白寒霜抬手便扇了尹御风一巴掌,悲痛欲绝“当年,就是那妖女**你爹,我与你爹成婚不过半年,他便被那妖女连魂都勾走了,我日日独守空房也就罢了,哪知后来不仅娶了个和那妖女有几分相似的柳烟云,还不顾我的颜面搬出我的院子,独居一室。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将我置于何地?如今这小妖女又来勾搭你,我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你作为我的儿子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她面色一转,狠绝道:“今日,这小妖女,你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尹御风第一次听闻母亲说陈年往事,更加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情,心底难受至极,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你到底杀不杀?”白寒霜咄咄逼人,尹御风面露难色,半响一句话不出。 白寒霜见他如此态度,本就气到极致,此时更是气得口不择言起来“到底不是亲生的,就算眼睁睁看着我死,怕是也不会有半点阻拦的话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怔住,柳烟云面色一变,惊道:“姐姐,你说什么?” 尹御风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白寒霜没料到自己会说如此一句话,面上颜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语塞半响,才冷声道:“你今天若是不杀了这妖女,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以后也别再喊我娘了” 尹御风再次被拉回了两难局面,一时间愁绪万千,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白寒霜见尹御风如此为难,咬牙愤怒道:“怎么,下不了手了,是吗?” 尹御风沉默良久,却是出乎所有人预料低声道:“是” 姜雨瑶听到尹御风这低声的回答,一瞬间顿觉天旋地转,她心若刀绞,不可思议的看着尹御风。 以她对尹御风的了解,他是绝不可能说出如此话的。 白寒霜闻言,气得抚着胸口大口喘气,道:“你,你,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你将雨瑶置于何地啊?” 尹御风看着白寒霜,一字一句道:“我不可能杀她,她也不可能给爹下毒,我相信她!” 却见一旁的如花却是怔怔的看着手上的空碗,仿佛此刻还没有从尹天仁毒发的事情里回过神来,她呆了许久,身旁的吵闹仿佛与她无关一般。忽然,如花将碗一摔,抬脚便朝着门外跑去。 她要找东方月离问个清楚! “如花!”尹御风一见如花跑了出去,慌忙跟着追了出去。 “尹大哥…。”姜雨瑶一看,柔弱的身子便要跟上去,却被白寒霜一把拉住了,她不满的看向身后,却见白寒霜一脸高深莫测道:“追到了也没用,我帮你想办法。” 《《《《《《《《《《《《《《《《《《《《《《《《《《《《《《《《《《《《《《《《《《《《《《《《《《《《《《《《 如花跑到马旁,一个翻身便跃了上去,一扬马鞭便要飞驰离去。却不料尹御风追来,一把拉住了她的缰绳。 枣红马嘶鸣一声,便停住了欲要飞驰的马蹄。 如花气极,大喊“放手!” 尹御风道:“我陪你一起去” 如花甩手一打,便把尹御风拉着缰绳的手打开了,她只是说了一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别管” 这话一出,尹御风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如花。如花抬手扬鞭,狠狠一鞭打在了马屁股上,马疾驰而去。 尹御风静静地看着如花疾驰而去的身影,这一刻,他心底产生了一股浓浓的失落感……。 ------题外话------ 等我更新很累,抱歉…… 争吵 如花的马跑得极快,她扬起马鞭奋力打着马屁股,风吹乱了她乌黑的秀发,有一种极其狂乱而愤怒的情绪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周围的景色不断倒退,如花拼命的踢打马肚子,枣红马卯足了劲向前狂奔。 哒哒哒的马蹄声如同雨点一般踩在了她的心头,她脑海里想到了那时冰天雪地里那一袭雪衣的瘦削男子安静的看着她然后淡淡的说‘冷香磨成粉以水送服不出半月自然会醒’,紧接着又想到尹天仁那猛然喷出的黑血,那黑色的血液如同针尖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 如花心如乱麻,气极,一记马鞭狠狠打下“放你娘的狗屁!” 她被他算计了,此刻,算计的气不说,尹天仁那条命却是真真让她乱了心绪。 尹天仁若是死了,那也是借她的手杀的。 想到这里,如花的心竟是泛出隐隐酸涩。 如花不眠不休,赶了一天一夜,在清晨天色刚刚蒙蒙亮时到了天域宫。天空一片灰沉,有雪花飞舞,洁白的雪域世界里一人一马显得渺小而脆弱。 如花顾不得疲倦的感觉,面容憔悴,来不及歇息便下马奔进了天域宫。守在天域宫门口如鬼魂一般的活死人在如花进门的前一刻便去禀报了,如花跑入天域宫大殿时,却见东方月离正从狐裘躺椅上站起来,向来清冷如霜的面容上罕有的带上了淡淡的欣慰笑意。 如花见着东方月离,心底怒气涌出,还不等东方月离说话便怒骂道:“东方月离,你怎么这么阴险?那冷香根本就是毒药!” 东方月离一愣,随即看着如花静默不语。 如花走上前怒瞪他质问“为什么要害尹天仁?为什么?” 东方月离面上神色一转,冷眼看着如花“你回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如花一听他如此说,心底便越发肯定是他了,愤怒瞬间化作悲愤,她指着东方月离道:“尹天仁和你无冤无仇,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他,你到底是何居心?” 东方月离冷笑一声,道:“我想杀谁便杀谁,用得着理由吗?” 如花闻言气到不行,抬手怒道:“把解药拿出来” 东方月离轻蔑笑道:“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了?我就是要他死” 如花怒瞪他的目光此刻带了些许恨意,她咬牙道:“把解药给我!” 东方月离看着她半响,忽然笑得柔和起来,只是话语里的阴毒却是入了骨“要解药,可以啊,但你要付出代价” 如花迟疑片刻,道:“代价?” 他阴毒的声音一字一句轻吐而出“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此生不许踏出天域宫一步。若不答应,你就等着给尹天仁收尸吧!” 如花被这话惊得半响缓不过神来,她心口发痛,想不到他会说出如此的话。却不想,他是个极端的人,是与不是都不懂得如何去辩驳、解释,被心爱之人伤了,只晓得用更加恶毒与极端的方法去报复和抓住自己想要的所谓‘幸福’ 如花沉默良久,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才会跑来和他理论,才会想要他救尹天仁,他根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她开口冷声道:“你杀人不眨眼,可我不是,我不可能再和你相处下去,你自己好自为之,多积点阴德!” 她说出如此的话,摆明了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东方月离心底一惊,见她竟是转身准备离去。东方月离冷笑一声随后语带杀意道:“尹天仁现在半死不活,不如我替你做件好事送他一程” 语毕,他身形飘忽,如鬼魅一般闪出了大殿门口。如花一看,吓得拔腿便追上去“东方月离,你不可以杀他!” 她惊叫着跑出去,却发现茫茫雪地里,东方月离的身影已然快要消失。如花急得大喊:“东方月离,你别走,别走” 雪花纷飞,雪白的身影逐渐消失,如花眼底一涩,竟是有泪水滑落而下,她不明白此刻的眼泪代表着什么,可声音却是从喉中嘶吼而出“好,我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做你的妻子,不踏出天域宫,这一切的一切我都答应、都答应” 雪越来越大,鹅毛大雪从空中飞舞而下,风呼啸的声音灌入耳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拼命咆哮的寒风声音。 如花看着一片白茫茫的雪白世界,风雪交加,她对着前方大喊:“东方月离、东方月离……” 回答她的是阵阵怒吼的狂风乱雪,如花忽然跪倒在雪地里,她一路劳累奔波,此刻心底的那根弦竟是绷到了极致,再也无力支撑,猛地朝着前方一头栽下去。 就在她快要落地时,一个人如鬼魅般闪现接住了她。那双苍白而冰凉的手将她搂进怀中,东方月离冷眼之中带着一抹极淡极淡的复杂之色。 他将这娇柔的少女抱了起来,随即紧紧抱住。 她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的温暖,他感受到了,却再也舍不掉了。如今,他想要抓住这唯一的暖意,无论用什么手段,是卑劣的、可恶的、亦或是让她生厌的,怎样都好,只要她陪着他。其实他所要不多,只是她的陪伴而已,只要她在,无论她以何种心态陪伴在他身边,他不在乎。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好,我嫁给你 如花昏沉,这一睡便是好几天,她陷入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她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师傅,那个曾经风靡一时此时却金盆洗手的大盗石清寻。 看到他的瞬间她倏然间潸然泪下,恍若隔世一般。多久没见到他了?十五年啊,她几乎是奔进他的怀中哭喊“师傅,我想回家” 石清寻抱住她,此刻他穿着极为素雅的衣服,一如他作案时极为的不掩人耳目,从未曾想过融入黑暗的夜色。他穿着总是偏白,却又并非纯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干净而清爽。 他已然步入中年,面容上带着淡淡的沧桑与中年男人独有的魅力,他轻抚着如花的头,微笑道:“这是哪家的孩子啊?” 他醇厚的嗓音让人听了非常的舒服,可这句话却让如花犹如五雷轰顶,她从他怀中抬头,脸上早已是泪痕斑斑,她哭着呢喃:“师傅……” 看着低头一脸温和看着她的石清寻,如花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她早已经脱离了原来的世界,她换了面貌换了身份,早已经不再是乔雨歆了。她是如花,一个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的人,她缓缓松开了抱着石清寻的手,退了两步。 她的世界,她的过去,早已经离她遥不可及了,就如同她现在与石清寻的距离,只有两步,却早已是咫尺天涯…… 倏然间,她悲戚的笑道:“我该回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哪里,才是我的世界?” 石清寻静默片刻,温和笑道:“其实所谓的家,不过一个情字。亲情、友情、爱情都能让你找到精神上的寄托,然后就变成了属于你的家或世界。” 石清寻是一个极其清淡的人,无论什么都看得极为通透,对如花来说他是她人生中非常重要的师者,教了她很多东西,她尊他,敬他,却偏偏和他之间少了些许情,那是一种亲人之间才有的情。他把她养大,却始终对她清淡如水,对她的好与关怀往往是刚刚好,既不过分也不冷淡。 如花看他,眼底满是无助“可我找不到这样的精神寄托” 石清寻缓缓道:“世间人总是背负太多,总觉得找爱人就必须是相互喜爱,亲人就必须是血缘至亲,朋友就必须是坦诚相待、亲密无间。”他看着如花微微停顿,眼眸里依旧带着温和笑意“其实,只要他对你好,无需想太多,想多了反而累” 他仿佛想到了很多,思忖良久轻叹道:“找一个爱自己的人比找一个自己爱的人要幸福太多太多了,至少不会累”石清寻倏地说了如此一句话让如花一怔。 如花知道石清寻曾经有个深爱一辈子的女人,他为她放弃了这辈子引以为傲的事业,无条件为她做一切事情,却终究没有得到她的心,她嫁给了别的男人。此后,石清寻竟是不再陷入情爱,终生未娶,此生,唯一陪伴他的便是他捡来的孩子乔雨歆。 从未听他谈起任何关于过去感情的事情,如今听他这么一句话,如花明白,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那个让他醉生梦死的女人了。 “感情,对你来说很累,是吗?”她轻轻问出口。 他沉默片刻,随即微笑说道:“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可她的心不在我这里,我爱了她一年又一年,等到醒悟,才发现我已经爱了她大半辈子了,爱而不得是件痛苦的事。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选择了那个深爱我的人,我不会那么痛苦,可是我已是弥足深陷,别无选择了” 看着他微笑说出这样的话,如花的心隐隐泛出一丝疼痛,她是不愿意看到他如此痛苦的,他从未在人前展露出他的痛苦与落寞,他总是风轻云淡,即便深爱,也不会热情如火。 这一刻,如花发现,其实每个人都会受伤,只不过有些人掩藏的好罢了。 石清寻看她片刻,忽然抚摸着她的头发道:“真像啊” 如花不解“像什么?” 石清寻含笑道“像我的孩子,乔乔” 如花赫然怔住,他的孩子!相处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这句话,她一直以为她于他不过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其实他心底里一直把她看成他的孩子,看成他此生唯一的亲人。 她忽然眼角发涩,泪水就这么涌了出来。她已经失去他了,她回不到原来的世界,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在这个世界,她没有归属感,没有至亲之人,没有至爱之人。这一刻,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寂与悲戚。 忽然,眼角处有冰冰凉凉的感觉扫过,如花倏地就睁开了早已被泪水盈满的眼睛。 却见眼角的泪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抹去,此刻,她正躺在自己的床上,东方月离坐在她床边,见她醒来也不见他面上有多少惊喜之色,只是冷语问道:“哭什么?” 他心底怒气未消,此时如花也不指望他会给她个好脸色看了。 可如花心底里的气却是平白无故的消了大半,她本欲冷脸相待,却陡然想到师傅石清寻的落寞与孤寂,她心底隐隐作痛,良久才出口道:“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本以为她醒来又会发一通脾气,要么就是冷面以对,哪知竟是唤他的名字,他就这么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如花与他对视,眼底神情扑朔迷离,她沉默片刻,道:“你真的喜欢我?” 东方月离闻言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应答了,他心底罕有的紧张起来,却又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搜肠刮肚竟是有些词穷。 见他沉默,如花复又问道:“真的还是假的?” 东方月离静默很久才开口道:“真的” 如花面上很平静,看不出丝毫表情,她淡淡道:“好,我嫁给你” 东方月离微微一惊,看着如花半响道:“为什么?” 如花轻笑道:“你不就是要我嫁给你吗?” 一切来得过于突然,东方月离吃了一惊,静了很久,道:“你要我医尹天仁?”她没有理由答应嫁给他,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如花是为了救尹天仁。 如花摇头“你要治好他,但这不是我要嫁给你的主要原因。我只是想找个对我好的人,然后在这个世界有一个家”至少他会一直对她好,一直只对她一个人好,永远不会背叛她、伤害她。 东方月离听闻如此话语,没有大惊也没有大喜,但他却是伸出手去拉住她的手,道:“你若又是骗我,我不会再留情” 他说这话时,眼底有冷厉之色闪过,可拉着她手的动作却是多了几分柔情。 如花笑了笑,道:“等尹天仁彻底好了,我们就成亲” 她说出如此的话,相当于在向他提条件,也在告诫他不许再伤害尹天仁。东方月离只是淡淡应允一声“好” 如花在床上躺了几天,一直滴水未进,此时正是饥肠辘辘,东方月离吩咐侍女送了些吃食过来,他拉如花在雪白的羊绒地毯上坐了下来,地毯前面的小几上摆了几道菜肴、一盘水果和一壶茶。 如花拿起筷子便吃了几口菜,她嚼了几口,忽然想到也不知道这如花到底是哪个的女儿,万一要是东方无咎的女儿那现在这情况不就是乱来吗?她放下碗筷,道:“东方月离,你老实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东方月离拿着手中的筷子将菜夹到如花碗里,听闻她的问题,只是随口道:“不是我的” 如花瞪他一眼“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的,你说,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东方月离将筷子上的菜送到如花嘴边“吃了它” 如花有些气道:“喂!我在问你话” 东方月离抬眼淡淡扫了她一眼,如花瞬间没声了,张嘴把菜给吃了。 东方月离将筷子放下,随意道:“尹天仁的” ‘噗’如花刚扒进嘴里的饭全给喷了出来,她被惊得剧烈的咳嗽起来。东方月离见她如此激动,不解“这么大的反应作什么?”他倒了杯茶递给如花,如花接过来两口便喝了下去,气算是顺了过来。 她语气不稳,极为的气恼与激动却又说不出话来“这,这,这……。”她怒瞪着东方月离,忽然大骂道:“东方月离,老子操你大爷,你当年竟让我嫁给我亲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悲伤的情事 东方月离闻言看向如花,却是丝毫不理会如花的愤怒,告诫道:“所以你记住了,尹御风和你是亲兄妹!” 如花一愣,觉得和他无法再继续交流下去,两人说话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她气道:“既然尹天仁是我爹,那么御剑山庄就是我家了,我要回家!” 东方月离面上神色一冷,伸手便扣住了如花的手腕道:“你是乔雨歆不是如花” 如花倏然想起这句话在梦中他也说过,那时他跟她说冷香可以治愈尹天仁,最后的时候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当时不明所以,现在忽然明白了,他是怕她去了御剑山庄便再也不想回天域宫了,毕竟她的这副身子与尹天仁有着血缘关系,骨子里还是念及这份情的。 他很过分,既希望她顾忌与尹御风的兄妹之情灭掉他们之间可能生出的男女之情,却又不希望她认尹天仁为父让她对他心生眷念。他只希望她一心呆在天域宫陪着他。 如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却又明知故问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和尹天仁之间也就没有血缘关系了,和尹御风之间又哪里来的亲兄妹一说?” 东方月离听她这么一说,扣着如花手腕的手一紧,如花痛得微微皱了下眉。却见他面上风轻云淡,也不见什么神色,只是随意开口道:“这么麻烦,干脆全杀了算了” 如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瞪向东方月离,良久才咬牙道:“你就吃定我这一点了,是不是?” 东方月离凑近她,轻声笑道:“救还是杀,就看你了” 如花恶狠狠地瞪他,半响才恨得直咬牙道:“我真恨不得一口咬死你” 东方月离闻言却是抬手放到她嘴边道:“给你咬” 如花气恼至极,见他苍白而瘦削的手放在面前,竟是想也不想一口就咬了下去。她心底有气,此刻算是报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破了东方月离手上的皮,流出了冰凉的血液。 只是他的手没有肉,全是骨头,咬得如花的牙也是生疼生疼。 如花松口,抬手擦了把唇畔的血色,怨道:“全是骨头,咬得我牙痛,老子以后再也不咬你了” 东方月离毫无血色的手上一窜清晰的牙印,隐隐有血红色的液体泛出,他很平静,拿起放在小几上的帕子将手上的血色和如花留下来的口水全部擦拭掉,看也没看如花一眼,只是淡淡问道:“不吃了?” 如花顿了顿,随即没好气道:“饱了” 东方月离也没劝如花多吃,只是和她静静地坐了会儿。 房间里忽然就安静下来了,如花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她想打破这沉默的气氛,而且她也是真有问题想问。于是她扯了扯身旁东方月离的衣服。 东方月离随意看了她一眼,如花想了想,问道:“我娘是谁?是不是……”她想到当年东方无咎是因为沈青媚才负了纳兰轻若的,这个时候说出沈青媚这三个字,东方月离会不会发飙? 东方月离很安静的看着她,等着她把话说完。如花嗫嚅半响,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紧张,这话说了一半不得不说啊,她小心翼翼说道:“是不是……。沈青媚?” 如花紧张的看着东方月离,生怕他脸上的神色忽然就变得跟冰块似的。哪知东方月离既不生气也不惊讶,只是简单而随意答道:“是” 如此语气,如此反应倒让如花怔住了。愣了良久,才心底暗叹:**就是**,思维常人无法理解。 如花这下松了口气,本来以为有些问题问不出口,怕他生气,此时见他也没什么反应,也就不忌惮了。她又问道:“那我为什么会在天域宫?你为什么又要把我嫁给尹御风?” 哪知东方月离一听这两个问题,眼底神色一冷,面上瞬间就有些冷然了。如花一看,心底暗叫不好,连忙开口道:“哎呀,不问了不问了,我不想知道了” 她暗自叫苦:这人的情绪还真是拿捏不准啊,喜怒无常! 东方月离看了如花很久很久,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抱住,如花吓得身子一僵,不敢动了。 东方月离抱着她,也不说话,她只能在他怀中感受着他异于常人的冰凉体温和微弱的心跳声。 过了很久很久,东方月离才开口说道:“我去帮你救他” 如花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救尹天仁,呆呆的点点头,忽然仰头看着他道:“我和你一起去” 她不放心他,说不定御剑山庄的人几句话激怒了他,他一生气把御剑山庄灭了怎么办?要么就是他心情不好,把尹天仁送上路了怎么办? 东方月离不悦的皱眉,但却也没有拒绝,只是松开如花,道:“你必须呆在我身边,片刻不得离开,我回来你就得跟我一起回来” 如花撇撇嘴角,虽心有不甘,却很无奈:“好吧” 《《《《《《《《《《《《《《《《《《《《《《《《《《《《《《《《《《《《《《《《《 夜深了,槐花树下的石凳上少年公子拿着酒喝了一壶又一壶,石桌下面躺着凌乱的酒坛和酒壶。 他不断地仰头喝酒,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走所有的烦恼,此时他的思绪早有些不清明了。 这公子正是尹御风,坐在自家院子里喝酒消愁。 这几天,白寒霜不断地用言语激他,她认为是如花下毒害了尹天仁,所以她要他去杀如花,又逼着他尽快娶了姜雨瑶。而尹天仁的病情每况愈下,如花去找东方月离至今未归,种种的烦恼压过来,他几乎被逼疯了,只得用酒麻痹自己忘掉这一切。 他始终不相信如花会下毒,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对他叫嚣:我不要娶雨瑶,不要、不要……。 再次与姜雨瑶重逢,他才发现少年时与姜雨瑶情窦初开的感觉早已不复存在了,那是一份早已逝去的感情,每次他想跟白寒霜说他想取消婚事,可见着姜雨瑶,他却又委实开不了那个口。 他心底矛盾重重,顾虑又太多,无处发泄,这几天竟是憔悴不少。 不远处,姜雨瑶一直看着他,他如此的借酒浇愁让她心底很是难受。见他喝得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姜雨瑶走上去,拿掉尹御风手上的酒壶,劝慰道:“尹大哥,你别喝了” 尹御风醉了,此时也看不清来人是谁,只是伸手要去抢姜雨瑶手上的酒壶,他含含糊糊道:“给…。给我…。” 姜雨瑶将酒壶扔到地上,哐当一声,酒壶碎了。她伸手去扶住尹御风,道:“你醉了,回房间歇着吧” 尹御风被她扶起,摇摇晃晃,口齿不清道:“不睡觉,我要喝酒” 他一身的酒气,姜雨瑶闻着有些反胃,却是强忍着扶着他一步步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尹御风晕晕乎乎,头重脚轻,只感觉有人扶他,他打了个酒嗝,傻呵呵笑问道:“我问你啊,如花,如花怎么还不回来啊?” 姜雨瑶浑身一震,望向尹御风,见他面红耳赤,一脸迷离,心痛至极,她强忍住泪水,哽咽问道:“尹大哥,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尹御风脑子如同浆糊一般,口齿不清,只知道傻笑道“喜欢,喜欢……。” 姜雨瑶身子一抖,僵住了,顿了很久才再次迈开步伐扶他进房间。尹御风躺在**上,她替他盖好被子,手竟是因为颤抖,几次才将被子替他盖好。 姜雨瑶咬着嘴唇,坐在**边静静看着尹御风,看着他的轮廓与五官。这张脸早已深深地刻进了她的心底里,从年少时第一次见面,她就深深爱上了,即便这么多年的囚禁,她都没有一刻忘记过。 她伸出颤抖的手,缓缓抚上他的面颊,哽咽着呢喃:“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而你却不再喜欢我了,是吗?”艰难问出这句话,泪水竟是再也忍不住的沿着她的面颊流了下来。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快乐的时光,难不成你全都忘了吗?” “是不是没有她你就会一直爱我?是不是我不被抓走这么多年你就不会变心?”姜雨瑶几乎是泣不成声,她心若刀绞,伏在尹御风身上大哭起来。 过去甜蜜而快乐的时光一幕幕在她脑海里闪现,更是让她撕心裂肺般的痛。 忽然,一只手温柔的抚上了她的肩,姜雨瑶一惊,慌忙起身。慌乱的擦着眼泪水转身,却见白寒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此刻,白寒霜眼底满是心疼与怜惜,她轻轻抚着姜雨瑶,不忍道:“可怜的孩子” 姜雨瑶擦掉了眼泪水,连忙站起来有些惶恐道:“尹大哥喝醉了,我扶他进来,我,我现在就走”毕竟,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看也不合规矩,所以姜雨瑶慌乱了,怕白寒霜将她看轻了。 哪知白寒霜却是按住了她要起来的身子,道:“雨瑶,你迟早是我们尹家的媳妇,就算和他呆**也没事” 姜雨瑶一惊,呆了,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白寒霜一见她傻了,只是慈爱笑道:“真是个傻孩子” 她叹了口气,道:“你还想不想嫁给御风?” 姜雨瑶怔了片刻,这话让她有些不好说出口。白寒霜见她羞于开口,直直道:“这个时候害什么臊?想的话你就照我说的做,不想就算了” 姜雨瑶一听,慌忙娇羞答道:“自然…。是想” 白寒霜闻言笑了,道:“那好,你一定得按我说的做” 姜雨瑶听话的点点头。 白寒霜看了眼躺在**上的尹御风,附到姜雨瑶耳边道:“今晚你就和御风生米煮成熟饭,有了夫妻之实,以御风的性子绝对会断了对那妖女的念头,老老实实对你负责的” 姜雨瑶听得这话,顷刻间竟是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响说不出话来。 白寒霜见她羞红了脸说不出话,只得安慰道:“如今也只有这法子了,到时候我会替你做主将婚事给办了,不会宣扬出去的” 姜雨瑶低着头,不说话。 白寒霜道:“雨瑶,这个时候你不能羞羞答答的,讲起大家闺秀的德行来,你迟早是御风的妻子,这么做也实属无奈” 姜雨瑶沉默了良久,袖中的拳头紧了紧,低声道:“夫人,我知道了” 白寒霜听闻此语,笑了,在她肩头上轻轻拍了拍,道:“好孩子,知道就行” 她说完看了看两人,微笑着转身离去,将房门关上了。 安静的房间里,除了尹御风的呼吸声还有姜雨瑶极度不稳的心跳声。 她在**边呆坐着,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看着尹御风,手心里紧张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她坐了很久很久,才缓缓伸出手解开了身上系着的腰带,一袭藕荷色的衣衫沿着雪白的肌肤滑落而下,她浑身颤抖不已,面上早已因羞涩而染了一层极其浓艳的胭脂红色。 姜雨瑶缓缓上了**,看着尹御风平静的睡颜,忽然心底一酸,眼泪水再次低落而下,她心酸至极的想着,她竟是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得到心爱之人,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早已是放下了一切的自尊与矜持。 她俯身,柔软的唇瓣轻轻地贴上了尹御风的唇,温柔却伤心的亲吻着他。 当他身上的衣服逐渐松垮、凌乱,喝醉了酒的男子借着酒劲,忽然就将那雪白而纤弱的身子压下了,仅凭着身体的本能将女子火热的压在了身下。 这是一场致人心死的旖旎情事,翻云覆雨间,有一种极度欢愉却又极度悲伤的情绪充斥着整个房间。 在粗重的喘息声中,忽然听得男子如痴如醉的声音喊道:如花,如花……。 初经人事的女子身子虽痛,可又哪里比得上她此刻如同撕裂般的心痛呢? 轻轻的一个吻 清晨的阳光通过窗户缝隙钻入房间,房间里逐渐退去了暗沉,变得明亮通透起来。 尹御风只感觉头阵阵发痛,他睁开眼睛,明亮的光线有些刺眼,他条件反射抬手遮住了眼前的光亮。 逆光的阴影中,尹御风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往身上一看,才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惊讶的放下了遮挡光线的手,紧接着他猛然发现床上的角落里蜷着一个人。 尹御风大惊,仔细一看,竟是姜雨瑶,她披散着头发,裹着被子将自己蜷缩在床上的角落里。 “雨……雨瑶?”尹御风惊诧得连说话都结巴了。 姜雨瑶缓缓看向尹御风,却是一张泪痕斑斑的苍白素颜。尹御风的心倏然狂跳起来,发生什么事了?他做了什么? 他隐约看到姜雨瑶裹着被子的身子竟是未着寸缕,一下子惊得面色都变了“雨瑶,我,我……”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姜雨瑶呆滞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你昨晚喝醉了……”她声音很低很低,细若蚊蝇,好像有些说不下去了,沉默半响才挤出几个字“我扶你回房……。” 尹御风顿时仿若雷击,顷刻间竟是头痛欲裂,心口剧痛,悔恨与痛楚齐齐袭来,他犯了下了无法弥补的大错。 他看着姜雨瑶,想说话,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喉头发涩,良久良久也才艰难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姜雨瑶一听,眼圈瞬间红了,她哽咽道:“我是要你说对不起吗?” 尹御风本就有些木讷,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更加不会说话了,听闻姜雨瑶这句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她了,所以只好沉默不语。 姜雨瑶见他沉默,心底满是凄凉,她忽然将身上的紧抱的被子松开了,雪白的身子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里,尹御风一看,惊得连忙别过头,不去看。 姜雨瑶凄然一笑,缓缓爬到尹御风面前,乌黑的发丝如瀑布洒落而下,衬得小脸越发的白净,她赤luo着身子,抬起脸细细打量着尹御风因尴尬而撇开的脸,她看了他很久很久,忽然抬手轻轻抚上了他的面颊 “看着我” 尹御风有些尴尬,姜雨瑶用手将他的脸扳过来,与他对视。 她素白的脸瞬间便映入了他漆黑的瞳仁里,姜雨瑶凝视着他的眼睛,纵然眼眶里已是盈满泪水,却是笑问道:“为什么我从你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我的存在了?” 尹御风闻言,面上满是慌乱神色,语气里满是歉意“对不起” 他这三个字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扎进了姜雨瑶心中,她颤抖的声音再次问道:“你爱她?”她要在他清醒的时候再问一次,她希望听到不同的答案。 尹御风踌躇片刻,才低声道:“是” 姜雨瑶的眼泪就在这一刻砸了下来,她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还是在他面前落了下来。 尹御风一见她掉眼泪了,心顿时慌了,连忙伸手要去替她擦掉泪水,哪知姜雨瑶忽的抬手抓住了他准备给他擦拭泪水的手,她泣不成声道:“不要擦,不要。我的心碎了,被你亲手打碎了,所以我需要眼泪把它流出来” 尹御风看她如此,才惊觉自己的残忍,他心生不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倏然打开了,尹御风条件反射一把将身上的被子盖到了赤着身子的姜雨瑶身上。两人皆是朝着门口望去,都是吃了一惊,竟是大夫人白寒霜。 尹御风瞬间因尴尬羞红了脸,呢喃喊道:“娘……” 白寒霜先是微微惊诧,随即抬手对着两人一指“你,你们竟然……” 尹御风慌忙将姜雨瑶挡到身后,解释道:“娘,这,这都怪我……” 白寒霜慌忙进房间将房门关上了,她看着床上的两个人,半响才骂道:“御风,你也太不懂事了,你是男人,无所谓,可雨瑶是个姑娘家,你这样子不等于害她吗?” 尹御风羞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出来。 白寒霜气恼道:“这姑娘家的清誉可是比什么都重要,御风,你真是荒唐至极” 尹御风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身后姜雨瑶瑟瑟发抖的身子,他心生不忍,面对母亲的责骂,他开口道:“娘,这事儿全怪我。我,我会对雨瑶负责的,而且雨瑶本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话说到这里,他竟是说不下去了,他向来是个负责任的人,纵然心中再多的不甘,此时也不愿负了姑娘家。 白寒霜听闻尹御风的话,这才消了怒气,她叹口气道:“也罢,如今雨瑶也是你的人了,你自然要对她负责,但,你不许再做出此等荒唐之事” 尹御风低头认错道:“知道了,娘” 白寒霜道:“那就这几日选个良辰吉日为你们把亲事给办了,也好给你爹冲冲喜” 尹御风此时已是半句拒绝的话语都说不出了,只得任由家里安排。 《《《《《《《《《《《《《《《《《《《《《《《《《《 午后的阳光甚好,尹御风心烦意乱,他独自一人走入尹天仁的院子里,院子里的几棵大大的槐花树此时早已是开满了雪白色的小花,有淡淡的槐花清香味儿在空气里弥漫。 只是他无心欣赏,心情是从未有过的低迷。 他走在茂盛的槐树底下,光线透过浓密的槐树叶子照射下来,在地上洒下了星星点点的斑驳光影。 忽然,有雪白色的小花瓣落下,尹御风没在意,哪知这花瓣竟是越来越多,顷刻间如同飞舞的白雪飘落而下,落在了尹御风的颈子里,竟是有些凉意。 尹御风抬手将花瓣接住,诧异的仰头,这一刻他愣住了。 碗口粗的槐树枝上坐着一个蓝衣少女,她笑意吟吟,两条腿不停地晃荡着,手上拿着一把白色的槐花,正一点一点的往下撒。 尹御风呆呆的看着,午后阳光洒下的斑驳光晕里,少女清丽的笑颜仿佛带着槐花淡雅的迷人芳香,让人看着心旷神怡。 如花含笑看着底下的尹御风,只是让尹御风惊诧的是她的身后多了个人,那个散发着雪山清冷气息的魔鬼一般的男人在她身后静静地站着,她坐在树枝上,身子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倚靠着他,不是第一次见他们俩在一起,可却是第一次如此的和谐,这一幕刺痛了尹御风的双眼。 “还好吗?”如花轻笑着问道,她将手上的槐花全部洒下,漫天的细碎花瓣就这么随风飘落而下,落在了尹御风的头上、衣服上,带着她身上的味道将尹御风整个包裹起来。 如花从树上跳下来,见尹御风不不搭理他,想这根木头越发的呆傻了,自然而然的抬手想去探他的额头,倏然想到东方月离站在身后看着,她抬起的手又顺势放到身后,对着尹御风笑嘻嘻道:“几天不见,难不成变傻啦?” 还不等尹御风开口说话,却听得东方月离阴冷的声音道:“你话倒是挺多的” 如花气恼的咬了咬唇,却收住了话匣子,不再扯东扯西了,她道:“我带他来给你爹治病” 尹御风见着如花本就心乱如麻,倏然听得如此一句话,有些摸不着方向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如花“他,救我爹?” 如花笑了笑道:“放心,他会治好你爹的” 尹御风愣住,半响问道:“他为什么要救我爹?” 东方月离早就不耐,如花和他话又很多,心底早就有火,此时尹御风又如此啰嗦,他冷嗤一声“啰嗦”随后一把拉住如花便朝着尹天仁的房间里走去。 如花被他一扯,竟是连回尹御风话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他拉走了,如花气得用指甲狠狠地抠他的手心。 尹御风见此情形,慌忙跟了上去,只是心底苦涩难当,说不出什么滋味。 房间里,尹天仁静静地躺在床上,依旧了无生气,只是唇瓣乌紫,显然中毒很深。 东方月离走到床边,看了床上的尹天仁片刻,寒凉的指尖探上尹天仁的颈动脉,尹御风一惊,慌忙上前一步,怕东方月离忽然杀掉尹天仁。 如花悄悄看了尹御风一眼,唇语无声“别担心” 东方月离按着尹天仁的颈动脉静默片刻,眼底神色有微微异样,他回头看了如花一眼,随即又看向尹天仁,淡漠道:“我替他把毒逼出来” 如花闻言,惊道:“这会损了你的内力啊” 东方月离回身看向如花,倏然微笑道:“不逼就只能把毒转移到我身上” 如花一听,讪笑道:“这样会损命的,还,还是逼出来吧” 东方月离将手从尹天仁身上收回,转身走到如花身边,俯身凑到她耳畔低声道:“在我给他逼毒的时候,你可以杀了我” 如花浑身一怔,东方月离微微一笑,冰冷的唇忽然就在如花敏感的耳朵上轻轻吻了一下,如花仿若触电,心脏一窒,竟是连连退了三步。 见他却是笑得风轻云淡,仿若无事一般回身走到了床边,如花狠狠瞪他一眼,骂道:“神经病!”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如花被抓 东方月离替尹天仁疗伤,如花不好打搅,却又要替他守着,无聊的拉着尹御风坐在了圆桌旁边。 她双手托着下巴,一副无聊至极的模样。却见尹御风眼底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不解的低声问道:“怎么啦?” 尹御风愣愣摇头,如花以为他担心东方月离会对尹天仁不利,轻笑着安抚他道:“放心,你爹不会有事的” 尹御风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如花狐疑。忽然起身,对着外面的院子指了指,示意他们去院子里聊天。 尹御风跟着她走到了院子里,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如花心底终于松了口气,也开始肆无忌惮了,她诧异问道:“喂,你到底怎么了?” 尹御风些微的迟钝道:“没,没什么啊” 如花眉眼一挑,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骗人了?” 尹御风面上一窘,敷衍道:“我能有什么事?” 如花无谓耸耸肩“鬼知道你有什么事。” 她也不再刨根问底,只是兀自伸了个懒腰,仰头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尹御风一直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想抱住她,却又生生的压下了这种*。他明白这明艳动人的少女将会成为他心中最美丽的梦,而这也只能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两人静静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忽然尹御风开口打破沉寂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其实是很厌恶你的” 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如花愕然“啊?”她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尹御风。 尹御风浅浅笑了,道:“第二次见面还是觉得你是个让人生厌的小姑娘,在我家祖坟的时候你让我有些诧异,因为你胆子很大,当时你的所作所为真的让我很愤怒,但那却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面临那么惊险的状况,” 那一次,他看到了在坟墓里啃尸体的女僵尸,还被尸虫咬了脚,险些丢了性命。 如花不解“干嘛说这个?” 尹御风笑道:“就是忽然想起来了” 如花‘哦’了一声,随即有些抱怨道:“原来你一直都很讨厌我啊?” 尹御风闻言,慌忙解释道:“不是,那,那只是一开始的感觉。但是,但是后面就不觉得讨厌了”他说得有些吞吞吐吐,紧张得有些局促。 如花见他如此急迫的解释,无谓道:“这么急着解释作什么?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尹御风道:“和你一起去天域宫的时候就已经不讨厌你了,真的,一点都不讨厌” 如花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 尹御风继续道:“在武林大会上看到你,我觉得跟做梦似的,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忽然就长这么大了,然后,然后变得很漂亮,我当时就想这个姑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女孩吗?她让我既陌生又熟悉” 如花诧异“你觉得我很漂亮?”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很漂亮,因为她见多了比她更美丽的人。比如碧洛、轻若、那个如同鬼娃娃一般的诡异少女月牙,甚至是东方月离和慕容川雪,他们都是那么的美丽,都比她美。她不是一个十分注重外在的人,对于自己的容貌她很少自恋,而此时她开始惊觉,原来她也是十分美丽的。 尹御风看着她的面容,心底如同小鹿乱撞,紧张而局促,良久才稳住自己,开口道:“你很漂亮,尤其是你在五王陵墓里跳舞的时候,我真觉得世上再也不会有什么比那副景象更美丽的了” 如花怔怔看着尹御风,愣了半响才讷讷道:“你什么时候会说这些话了?你没事吧?” 尹御风闻言,却笑得极为的尴尬,道:“我也不知道,就、就是想到这些了,然后就说了出来” 如花听后却是沉默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得房间里一声巨响,如花猛地一惊,与尹御风迅速朝着房间里跑去。 刚跑进房间便看到房间里的桌子被砸了个粉碎,一片狼藉的地上有个人缓缓起身,如花惊诧喊道:“白?” 东方月离此刻面色阴冷,缓缓从**边走来,手中却是拿着黑色的椭圆形尸虫,如花吓得惊恐的瞪大眼睛急速跑到东方月离旁边“东方月离,你要干什么?” 白此时也算半个活死人,而这尸虫无疑是他们致命的克星,所以他们怕极了这小虫子。 白抚着胸口早已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嘴角溢出血红色液体,在他苍白无色的面上血色显得极为妖冶。见东方月离拿着尸虫缓缓走来,他面上闪过一抹惊恐之色。 东方月离忽然抬手拿着手中的尸虫对准白的眼睛便要弹出去,如花猛地一把抓住了东方月离的手,急得大喊“东方月离,你不要杀他” 哪知东方月离的手却是毫不留情的把如花一甩,声音阴冷至极“再敢管我的事我连你一起杀!” 如花被这股大力猛地甩出,竟是狠狠地砸到了房间里的墙上然后摔到地上,疼得她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碎掉了一般。尹御风急得慌忙跑到如花身边扶住她,急切问道:“如花,你怎么样?” 东方月离动了杀意,谁也阻止不了此时满身杀气的他。他眸子森冷,他见白眼底虽有惊慌却仍旧掩饰不住那抹得意之色,心底除了一片杀意竟是再无其他。 就在刚刚,如花与尹御风出去后,这个如幽灵般的活死人步伐轻如鬼魅从阴暗角落里出来,他缓缓飘向在替尹天仁逼毒的东方月离。他眼底的纯真不再,有的只是入骨的阴毒之色。 他抬起手掌,想要一掌毙了东方月离。却不料,东方月离这人极为谨慎,即便此时在替人运功逼毒,他也只用了少许内力,保持着极高的警惕。 东方月离倏然睁开眼眸,一掌对上了他袭来的掌。白被震退了好几步,却明显感觉到了东方月离这一掌没有太大的攻击性,不过是纯粹的防御,想打退他而已。 他朝着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笑了,轻声道:“怎么,不敢杀我了?” 东方月离阴冷的看着他,道:“你早就醒了”在他用手探尹天仁的脉搏时便知道了,尹天仁中的毒是血煞门才有的毒药。 白缓缓走上来几步,笑答道:“是啊,我醒了,早就醒来了,但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他面上神色倏然一转,咬牙道:“我想起来了好多事情,你把我关在天域宫地宫里做成活死人,让我痛不欲生。还有她、她、、、、”他袖中的手紧紧握住,面上青筋暴露“她杀死黑煞的情景” 东方月离只是淡漠而冷然的看着他。 白在他面前神色狰狞低声道:“东方月离,我杀不了你,但我可以让如花恨你” 东方月离忽然抬起苍白的手掌,那只手早已是寒气氤氲。白看着也不躲闪,只是笑道:“你杀吧,杀了我,她就在外面,杀了我啊,在她的面前杀了我” 东方月离只是冷眼看他:“你以为我不敢?” 白看着东方月离,面上神色极为的狰狞,他咬牙一字一句道:“你当然不敢” 哪知,话未落音,东方月离狠狠地一掌便打在了他的身上,白的身子就这么直直的飞起,朝着桌子砸去,轰隆一声,便把桌子砸碎了。 东方月离此时杀气四溢,忽然将手上的尸虫弹向了白,白惊恐的便要躲闪,却是躲不过,那只尸虫直直的飞向他的眼睛,不过眨眼间便咬破他的眼睛钻了进去。 白的眼球被尸虫咔嚓几声便吃了,红色的细流从眼骷髅里肆意流了出来,痛得浑身颤抖,撕裂般的痛苦嘶吼起来。 如花气急,对着东方月离大声吼道:“东方月离,你这疯子!” 东方月离这才朝着如花的方向看过去,她刚刚摔到地上,摔得浑身差点散架,此时才缓过气站了起来。 东方月离朝着如花这一看,面前的白忽然一闪,人便消失了。东方月离猛然回身,阴冷道:“跑得了吗?你就是死也得让我活剥了你的皮再死” 他身形飘忽,形如鬼魅般追了出去,如花一看,竟是想也不想的一把推开扶着她的尹御风也跟着追了出去。 “如花”尹御风见她不管不顾追出去,慌忙想去拉住她,他才追出尹天仁的院子便被迎面而来的白寒霜一把抓住了“御风,你这是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尹御风此刻十分着急,却又不好推开母亲,只得急迫解释道:“娘,我现在有事,等会儿再跟你说” 见他如此焦急,白寒霜也就松开了手,等尹御风追出山庄才发现早已没了人影。 如花追出来,并没有看到两人的影子,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在野外树林里没有方向的乱跑。 寂静的树林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刚刚被狠狠摔了一下,此时浑身都痛,筋骨难以适应她剧烈的奔跑,所以,她虽然焦躁不已,奔跑的速度却慢了许多。 “东方月离……。”如花在幽静的树林里大喊,可树林里除了偶尔的鸟叫声竟是没有任何声音回答她了。 如花急得直跺脚,却不想越走越偏,此刻她思绪混乱,急得团团转,也顾不得周围的情况了。 她身体实在受不住了,停下来急促的喘息,安静的树林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好久不见啊…。”忽然有一个男声在她耳后响起,吓得如花倏然转身,哪知颈部一麻,她眼中只看到了一个玉冠公子俊秀却阴险的面容便晕了过去。 这玉冠公子正是柳榕熙,他将如花抱入怀中,面上笑得极为阴险狡诈。 他消息也算灵通,得知东方月离到尹天仁这里来了,不晓得他要做些什么,所以就悄悄过来看看,哪知在这密林深处竟是看到了正在焦急寻找东方月离的如花。他心底对如花本就生恨,却又忌惮东方月离,刚刚看到她的瞬间又让他有种惊艳之觉,心底一个阴险而邪恶的念头倏然窜上了心头。 无耻的男人 如花昏昏沉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她头有些晕,看到头顶映入眼帘的陌生**帐想也不想便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根本就起不来。 她脑子里倏然闪过晕倒前的那张脸,猛地瞪大眼睛惊呼出口“柳榕熙!” 赫然听到柳榕熙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叫我作什么?” 如花吃了一惊,没想到柳榕熙会在这房间里。下一刻,柳榕熙那张脸便映入了如花的眼帘,他笑着在**边坐了下来。 如花厌恶的看着他质问“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哪里?” 柳榕熙打量着如花,笑着答道:“这是哪里?这是我家啊” 如花心底咯噔一下,有些戒备的看着柳榕熙“把我带到这里来作什么?” 柳榕熙打量如花良久,听闻她这个问题,才伸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笑道:“你说我带你来作什么呢?” 如花神经一紧,倏然有些心慌起来。可此时却又偏偏全身无力,她怒问:“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柳榕熙很自然的拿起如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随意道:“没给你吃什么啊,不过是一点点软筋散罢了” 如花恼怒的瞪着他骂道“你这混蛋!” 柳榕熙缓缓俯身贴近她,声音极其**笑着说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在想这么个利嘴的丫头在**上,会是什么样子?” 如花听闻这话有种扇他一耳光的冲动,却苦于动不了,只得骂他“无耻!” 柳榕熙听闻却是大笑“骂得好,骂得妙” 如花眼底怒火充斥看着柳榕熙大笑,也不说话。 柳榕熙停住笑意后,轻抚着如花的手背道:“你倒也不用太忧心,我会娶你” 如花依旧怒目而视,冷冷看着他。 柳榕熙看她神情冷淡,如此反应让他心底有些怒气。他是个极为自傲以及好面子的人,他觉得以他的地位和才貌无论他对任何一个姑娘说要娶她,她都应该会有所动容,而不是如此冷冷淡淡的反应。他笑容敛去,说道:“我柳榕熙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娶你并不是我爱上你了,而是娶了你,我和天域宫就真正的联合起来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东方月离随时可以扔掉我” 如花冷眼看他良久,一听这话,忽然冷笑道:“你以为你想娶,东方月离就会把我嫁给你?” 柳榕熙听闻这问题,伸出食指轻轻划上如花的脸颊,笑道:“所以啊,我就要先得到你,等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会不答应?” 如花浑身紧绷,咬牙一字一句道:“你信不信他会把你大卸八块!” 柳榕熙轻轻划过她脸颊的手指忽然往下一划,如花腰间轻轻缠绕的丝带便被他划开了,他俯身凑到如花耳边低声说道:“我不信,他要是杀了我,你这辈子就嫁不出去了,姑娘家的清誉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温热的气息喷到如花的耳朵上,让她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柳榕熙张口便含住了她精致小巧的耳垂。如花恶狠狠道:“柳榕熙,你敢碰我,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柳榕熙解开她的外衫,细细密密的吻沿着她的耳垂、下颚一路滑下。 如花心跳如雷,心底因厌恶恶心得想吐,动又动不了,脑子里竟是乱得一下子失了方寸。 柳榕熙的手在她身上游离,很熟练地解着她的衣服。他压在了她的身上,猛地感觉到他身体某个地方的异样紧贴着自己,如花顿时面上火烧一般,她惊恐的想要躲避,却无可奈何。 忽然,柳榕熙从她腰间摸出了一个小香囊,本以为是姑娘家用的普通香囊没有太在意,就在要扔出去的那一刻他摸到了里面有个圆圆的硬珠子。他停下动作,将香囊拿到眼前,仔细研究,却又不敢贸然打开。 这香囊是用冷香熏过香囊,如花用来避尸虫的,她也会把身上的一些细小物件放在里面,就比如那颗噬血珠就放在里面,柳榕熙摸到的硬硬的东西就是那颗珠子。 如花一看到这香囊,猛然记起在五王陵墓的茑萝幻境她曾经摘过一朵茑萝花,就放在了这个小香囊里面,东方月离曾说过这茑萝花可以将人心底的渴望化作幻象展现出来。她见柳榕熙谨慎的拿着这香囊观察,却又不打开,知道他心底多疑。 如花忽然开口喊道:“别动我的香囊” 柳榕熙一听,看着如花笑道:“这里面装了什么好东西?” 如花看着香囊,冷声道:“把香囊给我!” 柳榕熙一看她如此在意这香囊,心底止不住好奇之心了,心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好东西。 他想也不想便打开了香囊,一看,里面放了一颗莹白圆润的珠子还有一朵火红色的花朵。 他好奇的将珠子拿出来,噬血珠润泽光亮,温润如白玉,柳榕熙仔细看了片刻,忽然惊呼道:“噬血珠?” 当下喜上眉梢,道:“这么好的东西想不到有一天会落到我手上” 他将噬血珠放入自己怀中,得到了这么好的一样东西柳榕熙心情大好。他料想如花是东方月离的女儿,身上的好东西必然不少,那香囊里面的另外一样东西怕也是件宝贝吧。 他将那朵茑萝花从香囊里取出,只见这花朵依旧红得艳丽,不见丝毫枯萎之色。柳榕熙看着这妖娆似火的花朵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花,有什么用途。 他自然而然的将花朵放到鼻前轻轻嗅了嗅,刚放入鼻下,便有一股极为淡雅却诡谲的香气进入鼻中,瞬间神情有些恍惚起来,可是他却觉得精神大振,浑身舒爽。 半响,他将那朵茑萝花纳入怀中,看着身下少女,笑得极为得意“你还真是让我喜爱至极啊,不仅能与我行鱼水之欢,还能带给我这样的好东西” 身下的少女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与反应。他心情大好,兴致也更好了,他俯身将她拥入怀中,极尽**第之欢。 去找我爹爹提亲吧 柳榕熙睁开眼睛时已经将近黄昏,他脑子晕晕沉沉,有些恍惚,身体仿佛被人吸了精元一般没什么力气。他费力从**上起来,昏黄唯美的夕阳光影里,他看到门口立着一个女子,静静倚靠着门框,她穿着性感,下身是素白长裙,上面却只是抹胸肚兜,一头漆黑的长发披散,垂落而下。夕阳余晖,洒在她莹润白皙的肌肤上,裸露中透着妖异性感的妩媚。 柳榕熙呆呆的看着,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妖精,一个美如梦幻的妖精。 他抿住呼吸,良久良久才回过神来,缓缓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在走近她时,他不由自主的抬起了手臂想要去抚摸那曼妙的倩影。就要触及她的身体时,忽然她出声轻语道:“” 柳榕熙的动作倏然就停止了,他顿了片刻,看着她夕阳中美丽的背影,忽然觉得此生能娶到她这样美丽的妻子也是件极其美妙的事情,他唇畔荡漾出迷人而又满意的笑容“怎么,想通了?要嫁给我了?” 她不回身,只是淡淡回道:“去找他提亲吧,我要你三媒六聘,风风光光娶我进门”柳榕熙听着这话面上的笑容更是得意,却是没有看到前方美丽的少女说这话时唇角那抹阴毒至极的笑容。 她缓缓转身,面容净白,不施粉黛,却被夕阳映衬得娇媚至极。 柳榕熙情不自禁抬手想去抚摸她的面颊,却被她抬手轻轻挡住“在成婚前,你不许再碰我!” 她语气不咸不淡,却满是生疏与告诫,柳榕熙怔了怔,随即笑道:“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他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妥,随即问道:“你和我一起去吗?” 如花轻扫他一眼,淡淡道:“就算我要去,你会让吗?” 柳榕熙一听这话,大笑着讨好道:“这一路舟车劳顿也挺辛苦的,你就在家里等着,我啊,过几天就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他也怕如花心底怒气未消,把她带去,指不定说些什么话出来,到时候惹怒东方月离就不好了。 他从怀中拿出那颗噬血珠,笑眯眯道“这个,就当作是你送我的定情之物,也不怕东方月离不相信” 如花看着他忽然淡淡笑了,一字一句缓声道:“放心,他会相信的”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女眼底毫不掩饰的阴冷与恶毒,却只是面上带笑,忽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朝着**边走去“你还真是让我惊讶,竟然有力气走到门边” 他给她吃了软筋散,又经历了一场风花雪月,此时她不应该有力气走到门边。 如花浑身发软,身上没什么力气,她不想和他呆在一张**上,那会让她感觉恶心,所以费力从**上爬了起来走到门边就没力气了,只能靠着门框歇息。此刻被他抱着,如花的手无力的握紧,她好想杀了他,挖了他的眼睛,砍掉他的手。但她没办法,她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她只得轻轻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的脸。柳榕熙将她放到**上,两手撑在她颈侧,俯身在她耳畔轻语道:“你啊要乖乖的,听到没有?” 如花很厌恶他如此**的动作,恨不得甩他一耳刮子。 柳榕熙见她面露憎恶之色,痴痴地看了很久倏然闭着眼睛贴近她的脸颊轻轻地嗅着,半响才陶醉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生气的样子很迷人?”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如花只觉得被羞辱了,她冷声道:“柳榕熙,你给我闭嘴!” 柳榕熙见她面色不善,冷言冷语的样子竟是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仿佛鉴赏上好瓷器一般,细细的抚摸,随即满意笑道:“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房间里沉默,如花不回应,柳榕熙凑到她耳畔笑着低声说道:“像一个美丽的木偶,随我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他的手掌轻轻的抚摸她的脖子,来来回回的轻轻抚摸“这种感觉还真是妙极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跟只刺猬似的吗?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在我的**上如此,服帖?”他得意的在她面颊上轻轻用嘴唇如羽毛般扫过。 如花紧闭的眸倏然间睁开,眼底神色冷厉,她冷笑道:“柳榕熙,如果你还希望我嫁给你,就不要在婚前如此羞辱我,否则我就死在你府上,我想我爹爹的性子你怕是也了解了一些吧?到时候他可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这府上所有人包括你在内全部得给我陪葬” 柳榕熙的动作倏然间僵住,他看着如花顿了片刻,随即笑道:“说的些什么话啊?我不惹你生气了,还不行?” 说着他从**上站了起来,看着冷脸躺着的如花,笑着讨好道:“好了好了,我不惹你了,你别气,好好休息,我呢先让人准备准备,然后过几天亲自去天域宫提亲” 此生不yun 如花躺在**上,一个晚上过去了,浑身依旧绵软无力。她已经再没有丁点力气了,她想她应该休息,不要再做无用功,等着东方月离来。可是,她是那么的不愿意,她心底别扭到了极致。 要不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也不会出此下策,要他来救。 她怔怔的看着头上的纱帐,脑子里回想着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她不知道怎么会忽然变成那样子,她心底有片刻的惶恐,那个、那个纯白如纸的大男孩是不是,是不是已经…… 此刻,她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闪过那只尸虫咬破他的眼球进入他眼中的情形,血腥而恐怖。那是陪伴了她七年的人,他就那样在她眼皮子底下朝着死亡迈入。 她明白,就算东方月离没有抓到他,他也活不久了。想到此处,她心底隐隐泛痛,酸涩得让她想掉眼泪。 她就这么躺着,睁着眼睛,仿佛痴了一般。 直到有丫鬟端着饭菜走进房间,恭敬的唤她吃饭,她才恍惚着回过神来。 如花厌恶的看了那丫鬟一眼,不说话。 小丫鬟见她如此眼神,有着惶然,不知所措。在**边站了半响,讷讷道:“姑娘,你吃点东西吧” 如花依旧不说话,这丫鬟不过十三四岁,还是个孩子,见到如此情形,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小声说道:“那,那我去把公子喊过来” 如花一听她这话,心底一惊,见那小丫鬟已经小步到门口了,慌忙出声喊道:“你回来” 那小姑娘连忙止住步伐,倒是听话的转过身来走到如花**边。如花看她一眼,只是冷声呵斥道:“关柳榕熙什么事?你不要动不动就喊他过来!” 她语气不善,把这小姑娘吓到了,站在**边愣愣的不敢动了。 如花见她被吓到杵在那里不敢动,心底一动,暗自叹口气:干嘛拿个孩子出气? 她语气柔和起来,对着那小丫鬟道:“好了,你喂我吧,我没力气,动不了” 那丫鬟听闻愣了愣,随即慌忙端起桌上的饭夹了几筷子菜放在碗里走到**边,小心翼翼的喂如花吃起来。如花不饿,只是索然无味的吃了几口,便不吃了,她问道:“柳榕熙还在在这里?” 丫鬟不明白她的意思,愣了老半响才缓过神来答道:“是的,公子还没出门呢” 如花静了片刻,低声轻蔑道:“磨磨蹭蹭,不是怕去提亲吧?” 那丫鬟一听,慌忙替自家公子解释道:“姑娘,公子从昨天开始便一直在准备礼品,本来是打算今天就走,可是、可是一直找不到姑娘的家人” 如花愕然,问道:“什么意思?”下一刻,心底大概也猜到了*分,东方月离肯定还没有回天域宫,更何况她不见了,他也许在找她。要么,要么他就是在找白,如花也不敢肯定此刻在他心中她是不是重要到让他放下想要杀的人而去找寻她。 “公子派了很多人出去打探,但是都没什么消息” 如花沉默片刻,道:“我吃饱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丫鬟出去后,房间里再次沉寂下来,如花又开始心绪烦乱起来。她想白是不是已经死了,想到东方月离狠狠地将她甩开差点把她摔死,她有瞬间的心寒,自嘲道:“你以为你是谁?他会听你的?他是一个疯子,谁的话都不会听” 这一刻,她忽然有些彷徨,她在心里问自己:你就这么肯定东方月离会来救你?在他心中其实也没有到非你不可的地步,何必把命全部赌在他身上?也许他会讽刺而轻蔑的对柳榕熙说:你娶她关我什么事? 她很少会有如此的自嘲而又略带卑微的想法,她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要有这种想法?靠自己不是更好? 是啊,她以前从来都是靠自己,再危险都是靠自己一个人走出来,从没想过让人救自己,也不会有人救她。 此刻的她心乱如麻,她闭上眼睛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样才能想出法子逃出去。 她费力想把身子撑起来,却是徒劳,她真成一个毫无用处任人摆布的木偶人了。 如花此时浑身疲软,只能安静的躺在**上,她半闭着眼睛小憩。很久很久,她睁开眼睛,缓缓看向敞开的窗外,院子里有几棵槐树,这个季节正是槐花盛开的季节,如云似雪的槐花被风轻轻一吹就带得满院子都是,这不免让如花想起尹御风家里的那棵槐树。 她很少有如此安静躺着的时候,看着满院子飘舞的白色花瓣,如精灵一般。如果不是因为在如此糟糕的情况下,她会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地方。 就在如花几乎要睡着的时候,有人进来了,如花倏然间就警觉起来。因为进来的不是丫鬟,而是柳榕熙。 柳榕熙面带微笑走进来,如花只能无奈的看着他一步步靠近。 柳榕熙看着她的样子,笑着在**边坐了下来,问道:“躺了这么久,累不累?” 如花冷淡道:“那就给我解药” 柳榕熙笑意更浓“那可不行,给你吃了你就跑了,你要是觉得在**上久了,累,我就抱你到院子里坐坐” 如花直直道:“不劳烦” 柳榕熙伸手去掐如花的面颊笑着说道:“我就是喜欢你这脾气” 如花厌恶道:“不许碰我!” 柳榕熙丝毫不理会她的警告,拿起如花的手放在手掌里轻轻揉捏,感叹“手背倒是细腻白嫩,可这手心就逊色了点,老茧太多”如花练剑,拿剑的手自然不如别的姑娘家柔嫩,手心里的皮肤有些硬实。柳榕熙将她的手掌翻过来,倏然被吓了一下。 “你、你……怎么没……。没掌纹啊?” 那被他翻过来的手掌,虽然长了茧,却依旧白皙秀气,可手心里是一块完好的肌肤,没有一丝细纹。 如花微微一愣,那是小时候在东方月离的地底行宫让巨蜥给舔掉的缘故,巨蜥舔掉了她手心里的肌肤,东方月离给她上药又长出了新的肌肤,只是这新长出来的皮肤再也没有掌纹了。 如花见柳榕熙一脸惊惧的表情,顿了顿,随即慢条斯理道:“这么惊奇干什么?我出生就是这样” 柳榕熙惊得站了起来,坊间流传没有掌纹的人是不祥之人。柳榕熙向来相信这些东西,竟是条件反射连连退了几步,再次问道:“你真是生下来就没掌纹?” 如花见他如此反应,忽然轻笑道:“是啊,怎么,嫌弃我了?不想娶我了?” 柳榕熙惊了半响,才道:“没、没有” 他见如花盯着自己看,慌忙解释道:“我这几天就去提亲,你、你这几天好好歇着”说完,如同躲瘟疫一般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花冷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再次抬起手掌细细看了片刻,白皙的手心里没有掌纹。这么些年看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今天再一看,忽然就觉得说不出的诡异,也难怪柳榕熙会跟见了鬼似的。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他就不会再来骚扰她了。 》》》》》》》》》》》》》》》》》》》》》》》》》》》》》》》》》》》》》》》》》》》》》》》》》》》》》》》》》》 自从柳榕熙知道如花没有掌纹后便对她失去了兴趣,他又开始频繁的造访烟花柳巷,那些莺莺燕燕让他应接不暇,他生活放荡,有时几天不回家。直到有一天有探子来报东方月离回天域宫了,他才从温香软玉里出来,整理好一切,准备去提亲。 在去提亲之前他去看了如花,如花所在的地方并非他常住的府邸,而是柳家十几年前的老宅院,早已荒废了。这地方很僻静,鲜少有人会来。柳榕熙走进柳家老宅,古老的大槐树枝繁叶茂,这处宅院被一个槐树林包围,在槐花盛开的季节里,这里会有一片雪白色的槐花海,美丽得让人心醉。 柳榕熙以前在槐花盛开的时候偶尔会过来住几日,只是,近几年很少再来了。 地上铺满了柔软雪白的槐花瓣,柳榕熙走进庭院,见着那美丽又灵动的姑娘,她在这庭院住了将近半月,身上的软筋散早已渐渐失效,此时已经可以自行走动了。可柳榕熙却在她的饭菜里下了药,那种药是一种极为阴损的毒药,会损害女子的子宫,让她永远不得孕育。 他向来是个极其阴险毒辣的人,自从认为如花是个不祥之人后,便断了与她欢好的念头,却又担心她会因上一次而有身孕,索性让她永不得生育,也好断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如花虽然有了行走的力气,却感觉这些天来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还是使不上太大力气。此时,她坐在庭院回廊的栏杆上,静静地看着满院槐花飘舞。 柳榕熙看着这美丽的少女,因为这些天来药物的侵蚀,她的脸上早已没了红润之色,苍白的面色衬着雪白的槐花花瓣,让他有那么一瞬间惊为天人。缓缓走近她,却又有些许失落,心底暗自叹息:哎,可惜了,看得碰不得。 他面上一笑,走近如花“这些天怎么样?还习惯吧?” 如花看也懒得看他,只是静静地倚靠着回廊的柱子看着飘舞的槐花花瓣。 柳榕熙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东方月离回天域宫了,我马上就启程去提亲” 如花一惊,忽然看向他:“你要去天域宫了?” 柳榕熙笑容满面“是啊,怎么,是不是等不及了?” 如花厌恶看他一眼“还跑来这里干什么?” 柳榕熙讨好道:“我特地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如花淡淡应道:“我知道了,谢谢” 柳榕熙看了如花片刻,忽然贴近她叹道:“你这姑娘好不近人情啊” 如花只觉得身子有些虚弱,这些日子,她总感觉身体越来越虚,越来越感觉不对劲。柳榕熙如此贴近,她忽然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冷声质问“柳榕熙,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药?” 柳榕熙本是微微一愣,随即轻笑着拨开如花揪着他领口的手“哪里下什么药了?” 如花目露寒光,冷叱道:“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柳榕熙见她面色已然不善,随意的理了理衣服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为你免去了受孕的困扰” 如花大惊,看着柳榕熙,纤弱的身子忽然就有些颤抖起来“什么意思?” 柳榕熙笑道:“这么惊讶做什么?那些**女子哪个不是服用这种药,放心,绝对安全,不会危及你的性命的。” 柳榕熙的话刚落音,如花抬起手掌便一巴掌扇了上去,她虽然身体没什么力气,但这巴掌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槐花飘舞的寂静庭院里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碎了满院的花香。 柳榕熙震惊的看着如花,他没料到她还有如此大的力气打人。如花只感觉从未有过的愤恨与绝望,她心底有种瞬间跌至绝境的错觉,她从未想过结婚、生子,但不代表她可以放弃。这一刻,她如同坠入冰窖,有生以来第一次她对着一个男人狂怒的嘶吼,那是一种狂怒而又狂悲的情绪,她想杀死他,用最为残忍的方法杀死他。 柳榕熙被她眼底的恐怖的神色吓到了,他只觉得此刻面前的少女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极为骇人的气息,他被扇了一耳光,本是要发脾气的,可此时他心有余悸,竟是半点火都发不出。看着如花怔怔的,忽然说道:“我、我先走了” 如花看着柳榕熙转身离去的背影,倏然间如同发狂一般朝着那背影狂奔而去,如岩浆般的愤怒喷涌而出,她就在这一刻,仿佛回光返照的人将此生的力量全部都汇集到了这一刻,她拔出罄月,这剑刺得极其狠绝,破开满院的白色花瓣,朝着柳榕熙的背刺去。 柳榕熙感觉到身后的力量凛冽,脊椎一寒,豁然转身,那把剑尖直直逼向他的咽喉。 柳榕熙惊得连连后退,就在这一刻,她的剑竟是停住了,如同结冰一般凝固在了空气里。 柳榕熙额头上冷汗直冒,背后发麻,却见面前的少女苍白着一张极为明丽的容颜,她目光冷厉,拿着剑静静地指着他。忽然,她笑了,眸光一转,阴冷而怨毒至极的声音道:“这么让你死,好便宜啊” 她缓缓收剑,静立风中,轻挽的发髻在刚刚那番狂乱的情绪中早已散乱,她乌黑的秀发如流水般倾泻下来,在如落雪般的飞花中乱舞。 这一刻,柳榕熙感觉到的竟是毛骨悚然的森冷,他见她眼底憎恨怨毒如吐着蛇信子的毒蛇,浑身便如同被冷入骨髓的冰水浇了个透彻,他心底惶恐,想也不想转身便落荒而逃了。 面色苍白的少女此时浑身冰冷,她体力早已透支,如同从最高端摔落而下,力量瞬间枯竭,摔倒在了满地的雪白色槐花瓣里。 ------题外话------ 说好加更的,前天食言了,不好意思 你还要我吗? 雪白的世界里,茫茫白雪,漫天飞洒…… 天域宫大殿里,东方月离安静的坐在狐裘软榻上,他苍白的指上轻轻缠着一根细长柔软的发带,他拿在手中仿若无意识的在指尖缠绕着。 这是如花用来挽头发的发带,她的发饰很简单,很少用复杂的头饰装扮,从来都是用发带编几根辫子或者是挽起来。所以在她住的偏殿里很容易便可以找到这些发带。 此时大殿里并不止东方月离一个人,大殿中间站着的正是此次过来求亲的柳榕熙。 东方月离看也没看柳榕熙一眼,只是淡淡问道:“有事?” 柳榕熙作为武林盟主,此次来天域宫自然是不敢大张旗鼓的,但仍然带了许多珍贵的聘礼过来。他从踏入这片洁白的世界开始便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刺骨寒意和紧张局促。听闻东方月离发话,自然是不敢怠慢,慌忙毕恭毕敬回道:“我这次来,是来、来提亲的” 因为紧张,他说话有些结巴,但终究是说了句完整的话出来。总感觉这大殿森冷森冷的,让他直打寒颤。 东方月离手中的缠绕的发带忽然就绷直了,他缓缓看向柳榕熙,半响从苍白的嘴唇里轻吐出两个字“提亲?” 柳榕熙心底一抖,只感觉东方月离这两个字说得阴阴森森的。他拿手抹了把头上渗出的冷汗,定了定神,道:“是,提亲,从、从第一次见到东方姑娘我就喜欢上她了……”柳榕熙顿了顿,大殿里很安静,可却让柳榕熙没来由的觉得有些不安和诡异,他紧张而哆嗦的说完这句话,随后停住试探性的看了眼东方月离,见他没什么反应,心底倏然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而、而她对我也是有心的,我们两情相悦,这些天一直在一起” ‘砰’的一声,东方月离手中的发带断裂了,寂静的大殿里,发带断裂的声音几乎响彻整个大殿。 柳榕熙如惊弓之鸟,浑身一震,倏然间停住了话语。 东方月离冷冷看向他,语带寒凉“她对你有心?” 柳榕熙连忙回道:“是的” 而东方月离对他的话却是置若罔闻,只是阴鹜的看着他道:“这些天你们一直在一起?” 柳榕熙觉得东方月离此时的神情极为骇人,想到也许是因为这些天如花失踪了,忽然得知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害他担心,生气也是合乎情理的。 他连忙出声缓和道:“我知道这些天没有告诉您她和我在一起,是我不好,但是,我们真的是情投意合、互相喜欢的” 东方月离阴冷的看着他,面上神情早已冰冷至极。 柳榕熙感觉这大殿的温度仿佛顷刻间降至冰点,冷得他直打哆嗦,心底极力压制的惧意此时不断涌出,他慌忙从怀中拿出那颗噬血珠,道:“这、这是她送我的定情之物,还希望你成全我们” 颗噬血珠拿出的那一刻,东方月离眼底闪现出极为愤怒与阴狠的神色。 柳榕熙拿着噬血珠的手有些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他吞了吞口水,有些不敢说话了。 手中的噬血珠忽然飞起,在空中旋转,下一刻便朝着东方月离的方向飞去。东方月离抬手将噬血珠纳入掌心,冷冷的看着,圆润而通透的珠子在他手心里倏然间泛出血气红光,珠子里面血气翻腾,开始极度不安分起来。 东方月离冷笑反问道:“你以为我会答应?” 柳榕熙见东方月离这抹冷笑里毫不掩饰的多了几分杀机,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慌忙道:“我们、我们已有夫妻之实,早已互许终生” 这话一出,东方月离拿着噬血珠的手忽然一握,那苍白而瘦削的手瞬间骨节分明,青筋外露。顷刻间,有雪白的粉末从他指缝里溢出,大殿外的寒风灌入,吹得这雪白的粉末四处飞舞。这颗武林人士人人相争的噬血魔珠就这样生生的被他捏碎了。 柳榕熙大惊,看着飞舞的雪白粉末,心底惧意自是不必说,但更多的是心疼,那颗到手的魔珠就这么没了。 雪白色的粉末在大殿弥漫,东方月离从狐裘软榻上站起来,他阴鹜的眼底此时不再是寒凉,而是一种毁天灭地的愤怒。他看着柳榕熙,声音仿佛从地狱传出一般,让人毛骨悚然“你碰了她?” 柳榕熙吓得瞬间脸色苍白,他身体僵硬,竟是害怕得立在原地不得动弹了。 东方月离狂怒至极,满身的杀气早已把柳榕熙吓得魂不附体,他如鬼影瞬间便到了他的面前,柳榕熙腿一软,就要瘫倒在地,却依着本能想要跑出去。 他哪里跑得掉?东方月离早已被寒气笼罩的手忽然抬起,对着他的身体狠狠一掌下去,这一掌毒辣至极,竟是震碎了柳榕熙全身的骨头。柳榕熙惨绝人寰的痛苦叫声传出大殿,震响茫茫雪域。东方月离的指尖倏然生出了几根尖锐至极的冰针,他狠狠的刺入了柳榕熙的左眼球,那是一种极致的痛苦,柳榕熙面色狰狞,痛得浑身颤抖起来。 他被震碎骨头的身体早已无力站立,如同一团乱泥,瘫软至极。东方月离寒凉的手指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他被吓得苍白却又痛得发紫的脸此时更是因为缺氧而更加红紫,他张大嘴巴想要大口呼吸,却艰难得连吸一口气都无法做到。 东方月离阴冷的看着他,冷笑道:“放心,本座不杀你,就这么让你死了,岂不是便宜你了?” 他另一只手拿出几只尸虫,放入他大张的口中,柳榕熙惊恐至极,慌忙想闭嘴,却被东方月离大力扼着脖子,嘴巴闭不上了。 东方月离残忍笑道:“它们会一点一点的吃光你身体里所有的东西,本座留你一只眼睛,让你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一点的啃光,留你的性命直到你最后一块肉被吃光为止!” 柳榕熙痛苦呻yin,挣扎道:“为、为什么?我、我会娶她,会负责……” 东方月离眼底神色又是一寒,他掐着他脖子的手狠狠的用力,他想就这么一把掐死他,但终究忍住了,他要让他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东方月离看着他,阴冷入骨,狠毒而又深情说道:“因为我爱她” 《《《《《《《《《《《《《《《《《《《《《《《《《《《《《《《《《《《《《《《《 枝繁叶茂的槐花树,浓密的树叶里点缀着一串又一串雪白色的小花,花瓣细碎,被风吹过,如同下雨一般。 庭院飘舞着的除了细碎如白雪般的花瓣,还有一股甜腻的槐花香味。 槐花树下,有一个少女静静地仰头看着满树的槐花,她一袭雪白裙裳,乌黑的头发随意披散,花瓣落下,洒在她的脸上、发上。花雨纷飞中,她安静得如一株雪白色的莲花,一动不动。 她在这里站了多久了?她也不知道,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打破了这场美丽的花雨,她缓缓回身,赫然就发现了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瘦削而又清冷的绝美男子。 看到东方月离的那一刻,如花眼底划过一抹惊喜之色,他来了,这世上终究还是有一个人在乎她的。 细碎花瓣飘舞,他在这场美丽的花雨中,绝美精致,竟让如花有种坠入梦中的错觉。 她缓缓走到他面前,见他面色阴沉,眼底亦是冷冽如霜,她自然明白他此时的神情是为了什么。 忽然,她伸出手抱住了他冰凉的身体,将脸埋入他怀中,半响闷声低喃:“你还要我吗?” 她如此一问,东方月离纵使心底再大的怒火也瞬间消了,在这段没有故事的感情里,他始终是处于下风的。他伸手将她抱住,道:“跟我回去” 如花一听这话,心底一酸,倏然间就有泪水溢出,她将眼泪留在了他雪白的衣服上,吸了吸气,从他怀中出来,主动拉住他冰凉的手道:“走啊” 地上铺满了雪白色的槐花瓣,他们踩着柔软的花瓣走出了老宅院,外面是一片槐花海。 洁白素雅的槐花瓣漫天飞舞,空气里弥漫的香甜槐花味沁入心脾,几乎甜到人的心里面去了。两个人牵着手,很安静的走着。东方月离牵着她的手,感受着她手心里的那抹温热与她平稳的脉搏跳动,他的心有瞬间的狂乱,他竟是希望这条路一直延续下去,他就这样和她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的走下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记住吃饱的感觉 如花跟着东方月离回到天域宫,她忽然发现这个如活死人墓似的地方已经不再让她感到厌恶与无趣了。在踏入这片茫茫白雪的世界时,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在心底油然而生,豁然间心底里就踏实了。 她忽然觉得很可笑,对这个地方有归属感,那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原来世界上真的没有绝对的事情,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东方月离见她发笑,开口问道:“笑什么?” 如花看他一眼,回道:“没什么,只是想笑就笑了” 两人走进大殿,如花忽然问道:“饿不饿?” 东方月离愣了愣,摇头。 有寒风带着雪花灌入大殿,如花望向他,寒风凛冽中,他的身子瘦削而欣长,苍白的面上没有丝毫血色,她看着他道:“那我做饭给你吃,你吃不吃?” 东方月离怔了半响,点头道:“吃” 如花笑了,说道:“你太瘦了,要多吃点饭” 如花去了天域宫的厨房,她以前经常给做饭给师傅石清寻吃,所以厨艺还算不错。只是十几年没下过厨,有些生疏了。 想到东方月离没有味觉,东西吃得很少,胃肯定有问题。如花蒸了两个红薯,然后碾成泥,准备熬点红薯粥。在厨房里翻了一阵,发现东西挺全的,还有红枣之类的干货,她放了几粒红枣在粥里面熬,给他补补血气。 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却没有意识到她自己胃也不好,却从来没有想过给自己熬粥养一养。 如花做了鸡蛋羹、蒸酿豆腐、炒了个青菜。很简单的几样菜,却很柔和,味道不重,很容易消化。 她把粥和菜端了出去,走进大殿,将托盘放到了玉石小桌上。清冷的大殿里瞬间就有饭菜的热气升腾而起,这冰冰凉凉的地方倏然让人觉得也不再那么冰冷了。 东方月离走过来看着这些东西,半响问道:“这些吃进去是什么样的味道?”他很想知道她做的饭菜是什么味道,可是他尝不出。 如花给盛了一碗红薯粥递给他,道:“你把它吃完了就知道了” 东方月离没有味觉,吃东西向来只是有饿的感觉了才吃,但是他却只是吃一点点,感觉不到饿了就停止进食了。所以他吃东西是浅尝辄止, 完全没有按照一个正常人该吃的分量来吃。 东方月离微楞,接过如花递过来的碗,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尝不出味道的,即便喝完整整一盆粥也不可能知道味道如何。可如花说吃完了就知道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调羹舀了一点送入口中,依旧是味如嚼蜡,但却可以闻到一股浓浓的红薯清香味儿。 如花见他面上没什么表情,拿着筷子夹了块豆腐放进他碗里,道:“全吃了” 东方月离第一次吃这么多东西,他喝了一碗粥,吃了两块豆腐和一些鸡蛋羹。吃完后,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胃里很暖, 如花轻笑问道:“记住这种感觉了吗?” 东方月离怔楞“什么感觉?” 如花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后,忽然伸手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畔道:“饱的感觉,记住吃饱了的感觉,以后吃饭就吃这么多,吃多了对胃不好,吃少了,对胃也不好” 东方月离身子一滞,就这么僵住了。她如此亲昵的动作倒是让东方月离一时间有些乱了方寸,他眼底眸光顿柔,拉住了她环着他脖子的手,语气轻柔道:“记住了” 如花赶了这么久的路,又做了一顿饭,有些累了,她打了个哈欠道:“记住了就行,我有些困了,想睡一觉” 东方月离有些惊讶,她向来精神很好,白天从来不睡觉。他看向她,见她一脸倦容,道:“累了就去软榻上睡一觉吧” 如花因为前段时间服药的关系,体力大不如从前,很容易便累了,她又打了个哈欠,松开了圈着东方月离脖子的手,走向软榻,躺下去没多久便睡着了。 东方月离坐在软榻边,看着静静睡着的她,此时才发现她脸色略显苍白。东方月离伸出手轻轻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忽然他眼底掠过一抹异色,本来他牵着她手时便会发现她脉搏有异,只是当时的他有些乱了方寸,一时间竟是没察觉到。 就在这时,如花紧闭的双眼忽然缓缓睁开了,她安静的看着东方月离,一语不发。 东方月离将按在她手腕上的手指拿开,轻轻抚上她的面颊,语气柔和道:“怎么醒了?” 如花看了他半响,开口又问了那个同样的问题“你还要我吗?” 只是两次问的情况不一样,第一次是他以为她*了,第二次是他得知她永远无法生育。 她很安静的看着他,语气是那样的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那样的害怕,她害怕被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她的人丢弃。 他冰凉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脸,半响道:“冷不冷?怕冷的话我抱着你睡” 如花一愣,她是那么聪明的一个姑娘,自然知道以他的性子说不出什么煽情的话语,只会用行动告诉她无论怎样他都是要她的。她心底微痛,酸涩难当,忽然就扑进他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怀中本是冰凉一片,她蜷进他怀里,便有暖意生出。东方月离用雪白色的狐裘将她的身体盖住,被狐裘裹着的小小世界里瞬间便暖意融融了。如花整个人蜷在他怀中,如同大冷天睡在暖得舒适宜人的热炕头上面,她沉默良久,在他怀中低声问道:“你不想要孩子吗?” 东方月离愣了愣,很直白道:“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爱恋、成亲、生子、女人等等这之类的一切话题及想法从来就没有进入过他的脑中。 如花仰头,映入眼帘的是他尖细瘦削的下巴,她无奈笑了笑道:“总有一天你会希望有个孩子” 东方月离低头与她的眼睛对视,道:“那你想要吗?” 如花苦笑道:“现在不是我想不想要的问题,而是我不能的问题” 东方月离看了如花良久,道:“如果你想要,外面有很多孩子,我可以给你弄一个回来”他感情并不丰富,如今初尝男女之情,却还无法体会血缘之情,他只当如花想要一个孩子。 如花听他如此一说,慌忙一把抓住他道:“你别乱抢人家的孩子,我不要” 东方月离见她略显慌张,安抚道:“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也不要” 如花听闻这句话,心底略微舒了口气,却又觉得好像缺了些什么。她实在是有些累了,就这么蜷在东方月离怀中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都是有脾气的人 天域宫的大殿里,东方月离倚靠在软榻上,他的怀里是早已睡得非常沉的如花。雪白柔软的狐裘掉到了地上,露出了如花穿得单薄的半截身子,他伸手将狐裘捡起来轻轻盖到她身上。 他静静地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她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的进入他的耳中。他很喜欢如此和她在一起,如此亲密的接触,没有狂躁的情绪,只是安静的彼此相依。 他就这样看了她很久很久,直到他想到了什么,轻轻将她从怀中放到软榻上,缓缓走下软榻。他转身朝着大殿外走去,肆意的寒风带着雪花卷起他雪白的衣衫,他走进了地底行宫。 东方月离带着满身的风雪进入了地底行宫,他面无表情,手中不知何时却多了一根鞭子。这鞭子通身莹白通透,冒着缕缕寒气,被他苍白的手掌拿着,竟是每走几步便长一寸。这鞭由寒气催生,打在人身上,便是入了骨髓的寒,顷刻间可冻坏皮肉,深入骨髓,让人痛不欲生。 东方月离走进一间囚室,这里密不透风,戒备森严,囚室外面守了很多吃人的僵尸。 里面囚着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柳榕熙,此时他体内的尸虫已经开始啃咬他体内的五脏六腑,浑身骨头被震碎的他如一团软泥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可意识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痛苦的大声哀嚎。 东方月离冷眼看着被尸虫啃咬痛苦到极致,却连翻滚、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的柳榕熙,他没有丝毫报复后的快感,只是觉得还不够。他眼底神色越来越阴毒,忽然抬手对着柳榕熙的身子狠狠地一鞭子下去。柳榕熙本就痛得浑身颤抖,此时一鞭子下来,只感觉瞬间天旋地转,紧接着是前所未有的刺骨寒凉席卷而来,那是一种言语难以描述的痛苦,那股寒意在他骨髓里横冲直撞,竟是比那天被东方月离用冰针刺入他的眼睛,尸虫啃咬他的身体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他凄厉惨叫,声带几乎被这凄厉的叫声震碎,鲜红的血液就这么从喉中涌了出来。 东方月离用尽了全力,狠狠地又是一鞭子下去。柳榕熙身上的衣服被鞭开了,一条乌黑的鞭印醒目的留在了他的身体上,那是早已被冻死的皮肉。 柳榕熙痛得有些精神崩溃了,他除了扯着嘶哑的嗓子痛苦喊叫,便是颤抖着含糊不清的求饶“求…。求你…。放…。放了我” 东方月离面色冷厉,听闻他的求饶声,不但不歇手,反而快速而狠绝的鞭打起来。带着寒气的鞭子如暴雨侵袭,柳榕熙的身上落下了一道又一道乌黑色的鞭痕。他起初还能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几鞭过后,竟是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 东方月离心底的怒又岂是那么容易消的?他如同发泄一般,一鞭又一鞭,重重的打下去,直到再也听不见柳榕熙的惨叫声他才停手。他面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眼底余怒未消,更显得阴鹜骇人。 看着地上完全没了生气的柳榕熙,他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俯身喂入他的嘴里,笑得阴冷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东方月离让侍女每日以奇珍药材喂他,让他受尽折磨,却又不让他死去,待他身子实在受不住了,便让他修养几日,然后继续折磨他,此时死对于柳榕熙来说是一种最舒服的解脱,也是他最渴望的一件事情。 东方月离再次回到大殿时,天已经逐渐暗沉下来了,如花依旧在睡觉,以前她哪里是个肯安分睡觉的人? 他手上端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滚烫药水,在他手中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清香,他走到软榻边将药碗放到了软榻旁的小几上。那小几上还放了一个精致小巧的香薰炉,东方月离将香薰炉打开,放了块清越进去,顷刻间便有袅袅淡烟从香薰炉里升起,清越的淡香味瞬间在大殿弥漫,他掀开狐裘轻轻倚靠在了软榻上,他将她抱入怀中,缓缓闭上眼睛小憩。 如花睁开眼睛,细细端详了东方月离很久,她从他怀中出来起身要下榻,忽然被他一手拦腰抱住“干什么去?” 他微闭的眼睛睁开看向她,如花顺势坐在软榻上笑着回道:“我好像睡了很久,起来走走” 东方月离轻轻抚着她乌黑的发丝,道:“起来了就把药喝了” 如花不解“什么药?” 东方月离将小几上的那碗汤药端过来递给她,道:“给你补身体的” 如花愕然接了过来,轻轻闻了闻,忽然问道:“清毒?” 东方月离点点头,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是清毒,但你服药时间过长,毒素在体内滞留太久,对身体的有些伤害补不回来” 如花眼神一黯,随即道:“那还清什么毒?” 东方月离道:“你现在体虚,体内毒素未清,对你身子不好,把药了喝了” 如花淡淡道:“那又怎样?又不会要了我的命,那些**女子吃了,不照样没死?” 东方月离听闻她这话,皱眉道:“你在说些什么?” 如花看向他咬唇直直道:“你不知道吗?柳榕熙给我吃的药是那些**里的女人专门吃的,她们吃了便可以绝育,也没见谁吃了这个要了性命的!” 东方月离面色一沉,冷声道:“把药喝了!” 他素来厌恶**那种烟花之地,此时如花将自己和**相提并论,他自然有气。 如花将药碗一甩“我不喝这东西”起身便要走,东方月离眼疾手快,一手接住了被她甩出的药碗。见她下榻便要走,忽然抬手将她拦腰一抱,重重的将她摔到了软榻上,如花刚要起身便被他一手制住了。 如花拼命挣扎起来,忽然对着他嘶吼“还喝什么药?喝这些药有什么用?我不喝不喝,我是一个女人,你知不知道不能生育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绝望?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东方月离也被惹恼了,忽然仰头将药碗里的药全部喝进了嘴里,狠狠将药碗摔了出去,那白玉制作的小药碗砸到地上,被砸了个粉碎。他俯身便印上了她的唇,舌撬开了她紧闭的牙关,苦涩的药汁就这么从他的口中灌入了她的口中。如花发了疯似的抵触,她用舌头拼命的回抵,想把他的舌跟药汁一并抵出去。 苦涩的药水萦绕在两人的口舌之间,如花因为躺着的关系喉咙不由自主地做着吞咽的动作,她被他压制着难以动弹,嘴里是一种苦涩难当的味道。 药水被全部灌入了她的喉咙,如花的力气也用完了,她忽然就乖顺起来,不闹也不抵抗了。东方月离这才放开她,缓缓的坐起身来,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轻微的喘息着。 东方月离这才发现刚才的一番纠缠中她的衣服被扯开了大半,他面上略微不自然,如花慌忙将衣服拉起来,她适可而止也是想到怕两人纠缠起来到最后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她静了静,道:“药很苦,我不喜欢喝” 东方月离感觉不出苦味,只是闻到了草药的味道,他看向她道:“苦也得给我喝下去” 如花不悦,半响才道:“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而已” 东方月离看着她因为刚才挣扎而略显红润的脸,冷声斥道:“有没有必要我比你清楚” 如花沉默了,东方月离见她沉默,也是静了片刻,语气略显柔和,道:“你身子好了,我才能放宽心” 如花眼底微微怔楞,她轻声低喃:“你担心我?” 东方月离闻言,伸手将她抱住,只是淡声道:“怎么能不担心?” 如花在他怀中静默良久,忽然仰头对他道:“柳榕熙没有碰我” 东方月离微楞,只是很安静的看着她。 “上次在茑萝幻境我摘了一朵茑萝花,他要侵犯我的时候从我身上搜到了那朵茑萝花,然后产生了幻象” 东方月离想到那时她是摘了一朵茑萝花,见他清清淡淡,也没什么反应,如花道:“什么嘛,也没见你有什么大喜大悲的情绪” 东方月离心底有郁结渐渐散开,他听闻她的话语,只是笑了,道:“我不像你,一会儿哭一会儿闹的,可以折腾死人” 如花一听,狠狠地锤了他一拳,道:“我哪里折腾人了?我心情是不好” 东方月离连忙哄道:“你心情不好,拿我出气也可以,只是,不要这么闹腾就行” 他虽是想哄她,可这话说得不像哄人,倒像是在告诫。如花撇撇嘴角道:“我知道了” 两人这一闹,倒好像更亲近些了,如花在他怀中闷声道:“东方月离,我脾气不好,有时候我脾气来了,你能忍就忍着点,别和我对着干” 东方月离看她一眼“从没觉得你脾气好过” 如花霍的抬头,不满说道:“哪有,有时候我脾气比你好” 如花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大部分的脾气都是发给他了,对别的人倒还真没发过什么脾气,也难怪他会觉得她脾气不蛮好。 你愿意为我挽发吗? 东方月离见如花面上有稍许心虚之色,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如花。如花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瞪他一眼道:“干嘛这副死样子?起来,该吃晚饭了” 如花从他怀中出来,起身下榻,边走边说道:“我给你煲人参红枣山鸡汤喝”她倏然回身,笑问道:“好不好?补气养血的” 东方月离本是看着她的背影,听着她在那里嘀咕,哪知她却忽然转身,一脸笑意的问着自己。他有些微的愣住了,不仅仅是因为第一次被人问如此的问题,更多的是因为这抹笑容如同一道暖阳照进了他的心底,这一刻,在他心中有什么东西渐渐地融化了。 他愣了片刻才缓声回道:“你煮什么我都喝” 如花收起方才笼罩在心底的一片阴霾,对着东方月离耸耸肩,笑得自然而然道:“这个自然,我就是煮一锅白开水给你,你也得给我喝下去” 东方月离闻言,笑了,看着那离去的身影眼底神情顿柔。 如花煲了汤,在紫砂煲里下了点小米,加了几片南瓜用文火慢慢的熬,她在厨房看到了做得精致小巧的奶香馒头和山药卷。 如花咧嘴一笑,道:“正好缺几样点心”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雪白精致的馒头,自言自语轻笑道:“就你啦,馒头养胃” 她把山药卷挑了出来,然后把馒头放入蒸笼里蒸熟。 当紫砂煲里的南瓜小米粥散发出淡淡的香甜味道时,如花深吸一口气,肺腑之间顷刻便盈满了这股子淡淡的香甜味。她忽然就有了一种平淡而充实的感觉,她想,这也是一种幸福吧?不浓烈,不精彩,却让人甘之如饴。 她端着托盘走进大殿,见东方月离坐在清冷的玉石桌前,笑了笑,走上前去恍然间被什么光影晃了一下。如花放下托盘,不解问道:“什么东西晃眼” 她细一看,却见东方月离手上拿着一枚质地清透的发簪,这簪子呈半透明状,浑身散发着如月色一般的银白之色却又夹杂着淡淡的蓝色光晕,簪子的吊饰也是由同样材质制成三颗小小滴珠,精致而清雅。 如花认得,这是月光石,是宝石的一种,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却是男女之间最为纯洁与真挚的定情信物。她顿了顿,心底暗自想道:这个,东方月离应该是不知道的吧?这月光石质地极为通透,在东方月离苍白的手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东方月离见如花看着自己手中的发簪,笑道:“天然月光石,我让工匠打造成了发簪,你看喜不喜欢?” 如花不动声色,只是笑道:“很漂亮” 东方月离伸手拉住她的手道:“过来” 如花依言,走近他的身边,却不料东方月离拉住她的手忽然一扯,如花一惊,还未缓过神来整个人便已坐在了他腿上,如花不习惯如此亲昵而**的姿势,她挣扎着要起身,哪知东方月离一手将她固死,在她耳畔轻声道:“别动” 他微凉的气息触到她的耳廓及颈部肌肤,如花一个激灵,还真不动了。 东分月离抬手将发簪插入如花乌黑的头发里面,她的头发只是随意的用发带绑了个发髻,发簪斜插入松松垮垮的发髻里面,让她随意捆绑的头发显出几丝秀雅。 如花被他整个圈入怀中,面上一热,羞涩难当,白嫩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之色。她感觉到他的动作,半响才出声道:“其实,把头发全部挽起来配这发簪更好看”她静了静,有些羞涩,半响才轻声问道:“东方月离,你,愿意为我挽发吗?” 古代女子,只有嫁为人妇的女子才会将少女时代随意披散的头发全部挽起来,这代表着成熟与嫁人。 东方月离愣住,片刻,忽然一把紧紧抱住了如花。这一刻,如花感觉到那紧贴着她的胸膛里有一颗火热跳动的心。 如花在他怀中轻声笑了,伸出手来反抱住他,整个人偎在他怀中,此刻她只觉得心底有种从未有过的踏实与心安。 《《《《《《《《《《《《《《《《《《《《《《《《《《《《《《《《《《《《《《《《《《《《《《《《《《《《《《《《《 大雪纷飞,一片白雪茫茫,天域宫外面一望无垠的雪地里有一个娇弱的身影跌跌撞撞走来。 细一看,这娇弱的身影是一位姑娘,她衣着单薄,面色惨白如鬼,身子瘦弱,紧抱着身子,步履蹒跚,冻得瑟瑟发抖,她朝着天域宫走来,洁白的雪地里留下了一连串凌乱的脚印。 她逐渐靠近天域宫,忽然,有一道鬼影浮现,挡在了她面前,这是守卫天域宫的活死人。 女子面色惨白,一脸凄苦,想上前却被这守卫吓得有些瑟缩。 这守卫抬起尖利的手掌对着女子一抬,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他冰冷的声音道:“不许再上前,否则杀无赦!” 女子纵然被吓,也顾不得这些,只是哀求道:“大哥,这方圆几千里之内荒无人烟,我实在走不下去了,求求你,让我进去歇歇脚,好不好?” 活死人无心无情,岂是几句话就能打动的?他面无表情,再次重复道:“不许上前,否则杀!” 女子的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她咬咬牙,忽然对着里面大喊:“救救我,我快被冻死了,求求你们了!” 守卫面无表情,只是听得她如此大喊,抬起尖利的手对准女人的心口毫不留情的扎了下去。 女人不管不顾,只是对着天域宫里面大喊,只感觉寒凉的杀机朝着胸口袭来,她条件反射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寒风中浑身瑟瑟发抖的她忽然听得一声冷呵:“住手!” 她惶然睁开眼睛,却见有个女子不知从哪里落了下来,这女子不过十五六岁,裹着一张雪白的狐裘,乌黑如墨的头发被一根细细的淡蓝色发带轻轻挽了起来,发上斜插着一只剔透净白的发簪,她面色略显苍白,只是嘴唇红润,容貌秀美,清淡又不失明媚。 那守卫就那么直直的将手收了回来,毕恭毕敬喊道:“夫人” 那女人一听这守卫唤她夫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急朝着她跪了下来,哀求道:“求你救救我,我已经无处可去了,在这冰天雪地里再走下去,我会死的。” 如花很安静的看着这女人,细细的端详着她。她自然知道未经东方月离的允许这天域宫是不许放外人进来的,况且这女人来历不明,所以她只是安静的看着这女人没有任何反应。 女人见她没反应,痛哭出声,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身子抖得越发厉害起来,她颤抖着悲恸求道:“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吧” 如花静了半响,这才开口道:“这里不是救命的地方” 她将身上的雪白狐裘解开,走上前俯身披在了女人身上,她轻轻扶着女人,道:“我让人去拿点水和吃的,你拿了就走吧,我把狐裘给你,你冻不死的” 女人一听这话,忽然紧紧抓住如花扶着她的手,凄厉道:“夫人,你心肠好,这些都肯施舍了,怎么忍心让我一个女人在这冰天雪地里没有方向的胡乱奔走?” 如花轻叹一声,却只是对着身旁的守卫说道:“去厨房拿点吃食和水过来” 女人听如花说这话,心知这位夫人看似慈善,心也是好的,只是,却有着不着痕迹的残忍。她不是个滥好人,没有好心到竭尽全力能帮就帮,而是有原则的帮,该怎样就怎样,明知一个柔弱女子在这冰天雪地里行走是件多么危险的事。即便有了粮食和水,她也随时可能会遇上xue狼,亦或是体力透支而亡。 女人无声的松开了抓着如花的手,缓缓起身,眼底有一抹落寞与死寂之色,雪白色的狐裘从她身上滑落而下,落在了雪地里,与雪色融合。 如花很安静的看着她如此动作,也没做出什么反应,却见她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如花诧异,开口问道:“你肚子不舒服?” 女人看她一眼,淡漠道:“我怀孕了” 如花倏然一惊,心底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她就那么顿住了。见那女人吃食也不要了,转身步履蹒跚的离去,如花竟是想也不想开口喊道:“你等等” 女人停住,回身看着如花。 如花这才惊觉,这女人穿着很宽松的粗布麻衣,自然看不出她早已微微隆起的肚子。如花心底一涩,开口问道:“你有身孕了?” 女人稍微呆滞片刻,然后点点头。 如花看她片刻,开口道:“跟我进去吧” 女人愕然,良久才怔怔道:“谢谢夫人” 如花带着她进入天域宫里面,随口问道:“你叫什么?” 女人谨慎而小心回道:“月娘” 如花见她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竟也懂得谨慎小心,进入这天域宫里面也没有新奇与害怕,她笑着问道:“你有身孕几个月了?你丈夫呢?” 月娘闻言,眼底有一闪即逝的恨意,她略微冷声道:“我没有丈夫” 如花微惊,随即明了,想来是让人欺负了或是被人给抛弃了,她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再问这些问题了,只是岔开话题道:“饿了吧?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些吃的” 月娘一听,连忙道谢。她有些迟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夫人,你、你是何时成亲的?” 如花微微诧异,没料到她会问这问题,狐疑道:“问这个作什么?” 月娘连忙解释道:“只是看你年纪不大,却被他们叫做夫人,只觉得好奇” 如花闻言无谓道:“这有什么好奇的?我这年纪嫁人的多了去了” 她不愿多说,只是随口敷衍两句,月娘也就不再多问了。 如花带着月娘到了大殿外,她对着月娘道:“你先在这里等会儿” 说完她便走进大殿,见东方月离倚靠在软榻上,手上拿着一卷书,如花细细一看,封页上写着《迦若梵经》,这是一本佛经。 如花走上去,忽然就把他手上的书抢了过来藏到背后,笑道:“怎么,这么快就看破红尘了?”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把手对她一伸,轻笑道:“给我” 如花无谓耸耸肩,将经书从背后拿出来听话的朝着他手上放去,却在经书快要放到他掌心的瞬间忽然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她偎进他怀中嗔笑道:“你要是看破红尘了,那我怎么办?” 东方月离闻言,大笑道:“那你就削发为尼,陪我一起” 如花瞪他一眼“鬼才愿意陪你” 东方月离笑看着她,忽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他缓缓俯身亲吻她,柔软的唇,湿滑的舌,交缠在一起。 甜蜜的感觉从心底滋生,如此相伴,又岂会看破红尘? 两人厮磨一阵,如花忽然锤他,东方月离搂着她问道:“怎么了?” 如花气息有些不稳,微微喘息埋怨道:“哎呀,都是你,我都忘了外面有人了” 东方月离不解,问道:“什么人?” 甘甜 被东方月离牵着,如底是一百个一千个的不乐意,可他过于强势,脾气又不蛮好,她只得忍气吞声跟在他后面生闷气。 东方月离的手很凉,也很大,手指修长,但瘦削。轻轻拉着如花柔若无骨的小手,她的手皮肤细腻,又带着舒适的暖意,自指尖传递至他冰凉的肌肤上,只觉说不出的舒适。他薄唇轻抿,苍白的俊美容颜上本应冷硬而疏离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起来,仿佛很随意的牵着,步伐轻稳,很是淡然。 诡异的原始密林里,遮天蔽日,寂静得可怕。 如花有些郁闷的走着,此时心底倒有些担忧起依旧留在五王陵墓里的尹御风和白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陷入险境…… 想到尹御风,如花的心不由自主揪了起来,他爹已经出事了,他可不能再有事。 如花有心事,想着想着不觉入了神…… 忽然手被狠狠的捏了一下,疼痛袭来,如花不觉蹙眉头,惊呼出声“哎呀,好痛啊!”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是被那牵着的手狠狠地毫不留情的捏住了手骨,她气恼的看着他,一双灵动水眸里有火气喷出,质问“为什么这么大力捏我的手?” “在想什么?”同一时间,东方月离清淡而冷然的话语出来,他看也不看如花,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是这句话却好似一块寒冰,猛地打到了如花的身上,刚刚还气愤不已的她顷刻间被凉了个透彻。她错愕的看着他,也不生气质问了。只是心底在暗自思忖,他到底怎么了? “啊?”如花拿捏不准他的意思,也不好贸然回答惹恼他,所以只得谨慎的看着他。 东方月离停下步伐,看向如花淡淡笑道:“在想些什么呢?” 如底倏然一阵寒意窜起,她猛然想起刚刚他告诫的那句话“记住了,我碰过的地方别人不许碰,我没碰的地方,别人也不许碰。否则刚刚的痛只是入肉,以后便是入骨!” 她不是傻子,豁然间明白过来。他妈的,这欲太强,连脑子里的东西都要管! 如花只觉得东方月离越来越,见他对自己依旧笑得清雅绝尘,只是多了丝风雪的味道。如花背后寒意倏起,心底亦是冰寒一片,有种落入冰窖的错觉。因为她脑子里窜入一个非常怪异且的想法:东方月离把她当他的专属了! 这个认知在她脑海里浮现的那一刻,她只觉浑身发寒。从刚刚他对她所做的事情以及说的话,此刻,如花回想起来,瞬间便觉得不离十了。 她想立刻抽回他手中的手,然后立刻马上逃离出他的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要做,尤其是东方月离这个的,而且还是他专属的。她害怕,很怕很怕! 如花一直沉默,手心里逐渐沁出微微薄汗,她一直低头看着东方月离牵着她的手沉默。 东方月离见她不说话,眼底早已有了微薄的寒意,他修长而冰凉的指轻轻移动,两指轻轻捏住了如花白皙而细嫩的手腕。他的指可以瞬间掐断她的腕,入骨的痛足以让她瞬间崩溃! 如花一直看着,看着那苍白的指看似优雅,却可以在眨眼间做出极为残忍的动作。 “知道吗……” 冰冷的指尖在即将用力的瞬间停住了,有低缓而轻柔的声音婉转动听打破了沉寂。东方月离捏着如花细嫩手腕的修长食指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开始极为温柔的轻轻摩挲着她嫩滑的手背肌肤。 “我曾经听人说女孩子的拳头捏紧就是她心的大小,要是有人能够用手将她的拳头整个包裹起来,就证明这个人以后可以温暖她的心” 如花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她只知道要是真如她刚才所想,那么说这一类的话绝对可以让自己免受皮肉之苦。 她静静地,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东方月离掐着自己手腕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东方月离错愕,看着如花良久温柔轻语“在想这个?” 如花很安静,算是默认。 他知道她撒谎,可是如花的这几句话让他来了兴趣。也是静默半响,忽然就松开了捏着如花手腕的手指,瘦削而修长的手掌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把如花柔若无骨的小手包裹住了,她的小拳头在他手心里完完全全的被包裹起来。 东方月离苍白唇角勾起,笑得很是温柔迷人,语气轻柔“是这样吗?” 如花有些哑然,良久没说话,他会如此是她没想到的。 “是这样吗?”见她没反应,东方月离再次轻问。 如花仿佛恍然间回神,片刻后才仰头淡笑“包住一个女孩子的手容易,可温暖一个女孩子的心,有这么容易吗?”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有些怔然。见她淡笑,不似平日里的古灵精怪、天真烂漫,她笑得淡漠疏离,眼底有落寞流泻而出。 有些东西他不懂,因为他也是个需要人温暖的人。 俩个同样渴求温暖的人相遇,最后只有紧紧拥抱,才能相互取暖! 东方月离的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划过丝许莫名帝痛,是因为她脸上那抹淡笑。 咔嚓—— 寂静而诡异的密林里忽然发出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东方月离几乎是想也不想条件反射的一把将如花扯进了怀中,一手搂住了她的腰,迅速飞身而起,悬在了空中。 只见下方,此时早已是白骨开花,一只又一只的骷髅手从地下伸出。好在他们迅速离地,否则肯定被那一只又一只的骷髅手给扯下去。 如花看着下方一只只尖利的骷髅手倒吸一口凉气,她抹了把冷汗,好在跑得快啊!果然这地方不安全。 却是瞧见底下,土壤松动,白骨缓缓伸出。 逐渐逐渐,白色的骷髅骨架一点点从地底钻出。 如花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不过片刻就如雨后春笋般爬出了好多骷髅骨架。 “怕就抱紧我” 东方月离冷眼看了地下情形良久,忽然说了句如此不符合他个性的话语。 如花被这句话吓到了,第一反应就是仰头去看他。这话哪里会是她这个阴冷无情的美人爹爹会说的话?她怔怔的仰头错愕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幻听。 只见得东方月离颔首,与她对视,眼底有柔情闪过,温柔轻笑“怕的话就抱紧我” 如花彻底呆了,惊了好久好久,有些小小的不适应。脑子里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他脑袋让驴给踢了吧? 忽然,树叶抖动,仿佛遮天蔽日的树枝开始群魔乱舞起来。如花一看,古树上缠绕着的碗口大小蒂蔓如蛇一般蠕动起来。这诡异的密林里本来到处都是树,甚至都遮了天蔽了日,如今所有的树都动了起来,瞬间就有种地动山摇,天地覆灭的感觉。 如花吓得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东方月离将头埋进他的怀中,不再观看。 东方月离的续顿时加快,她死死抱住他将头埋入他怀中的那一刻,他心底里竟是有种淡到极致却又抑制不住的喜悦沁入心脾,随即便是一丝在心头泛起。 这竟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尝到的滋味。 ------题外话------ 谢谢大家留言支持,真的,谢谢! 还有,此坑不弃,永远不会!所以不用担心 要灭御剑山庄 大雪依旧,天域宫依旧被一片雪白色包裹,今天,向来阴霾的天空竟是洒下了几缕凉薄的阳光,微弱的白太阳挂在青蓝色的天空,对于常年处于冰雪世界的人来说,今天的太阳很温暖。 只是天域宫大殿里却弥漫着一股森冷之气。 东方月离坐在软榻上低头细细的看着手上的一封信,下方站着的是活死人修竹。 信早已被东方月离拆开,落在地上的信封上写着清晰而流畅的四个字:如花亲启 东方月离很安静的看着手上的信,上面写着:老夫已愈,谢姑娘相救,有事相询,望姑娘来庄与老夫详谈。尹天仁字 东方月离面若寒霜,看着纸上的字,忽然手一紧,手中的信纸化作粉末从他指尖飘落。在肆意飞洒的粉末里,他看似清冷,心底却掀起了从未有过的波澜狂潮,他疯狂而又倔强的抓住他所认定的东西,即便是死,也不松手。 东方月离静立良久,忽然一字一句阴冷说道:“尹天仁,我不会让你把她从我身边夺走的” 他雪白而宽大的衣袖狠绝一甩,对着底下修竹冷声道:“灭了御剑山庄,一个不留!” 修竹颔首,苍白的面容上死气沉沉,他机械而默然道:“是,主人” 语毕,退了出去。 天域宫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白玉石阶上,活死人修竹在这片洁白的世界里渺小却又显眼,他一身纯黑,面容惨白,表情僵硬,匀速前进。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女人,这女人纤细的身子被宽大的雪白色狐裘包裹,头发用白玉花簪盘起,这女人正是月娘。 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盅刚刚炖好的炖品,她与修竹擦肩而过,却在这一刻停住了步伐 “站住” 本来东方月离这天域宫的活死人不会听从外人的话语,可熟料月娘这轻轻两个字竟是让修竹停住了步伐。 月娘端着托盘走到修竹面前,她看向修竹,与他毫无焦距的黑色瞳仁对视,她眼底若银月皎皎,瞬间散发五彩光华。 月娘轻声问道:“干什么去?” 修竹停顿片刻,回道:“主人吩咐,灭了御剑山庄,一个不留” 月娘闻言,端着托盘走了。 她走到一座僻静的大殿前,唇畔荡起一丝浅笑。 只见白玉游廊里放了一张雪白色的绒毛地毯,地毯前方放了一个落地小几,上面放着几碟点心和一壶茶水。如花静静地抱膝坐在上面仰头看着羽毛般的雪花从天而落。听到响动声,如花收回视线,见是月娘,她笑道:“你来啦?过来坐” 月娘端着托盘走过来,如花诧异问道:“手上端的什么?” 月娘笑答道:“刚在厨房炖了点东西,端过来给你尝尝” 说着她将手上的托盘放到了如花面前的小几上,如花好奇的看着,伸手将面前的汤盅打开,一股清淡的香甜味溢出,如花往里面一看,忽然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 只见汤盅里盛着如清水一般的汤汁,只是底部却是两个幽绿色的如婴孩一般的东西。 月娘一见如花这反应,轻笑着坐了下来,道:“这叫婴灵果,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功效奇特,吃了百益而无一害,我丈夫就是为了摘这个,死了” “你救我一命,我无以为报,就把这东西送给你吃” 如花讪笑道:“你丈夫留下的,还是你自己吃吧,我胃不好,越好的东西吃了越不消化” 月娘拿起调羹舀起一颗绿色的婴灵果,道:“如果你怕有毒,我先尝一个”说着,她将婴灵果放入嘴里,如花诧异得瞪大眼睛看着。 她慢慢将婴灵果嚼碎,然后吞了下去。将调羹递给如花道:“没毒,另一个你吃了吧” 如花被她如此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半推半就的拿起调羹将另外一个舀起,送到嘴边,有一股奇特而淡雅的香甜味道扑鼻而来,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子被勾了出来。 如花自认为不是一个嘴馋的人,可此时她心底强烈的想吃这东西,于是,她张嘴将婴灵果吃了下去。 月娘将汤盅的盖子拿起,轻轻盖上,出声说道:“东方月离” 如花本一副慵懒而舒适的神态,月娘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让她身子倏地就绷紧了,她大惊道:“月娘,你刚刚说什么?” 月娘看向如花一字一句重复道:“东方月离” 如花犹如五雷轰顶,一时间顿住了,半响才回过神来问道:“你怎么知道?” 月娘只是淡淡道:“我听说的” 如花也顾不得这话是真是假,只是猛地就站起了身子,身上披着的毛毯倏然从她身上滑落,她有一种去质问东方月离的冲动。 只是顷刻间便抑制住了这种冲动,她太了解东方月离了,她去质问他,只会让东方月离做出更加极端的事情,无论月娘这话是真是假,只要她去质问东方月离,那么下一刻东方月离肯定是要亲自去灭御剑山庄了。 所以她不能冲动,如花想了想,稳住情绪,迈开步伐朝着雪地走去。 白雪茫茫,雪越下越大,如花什么也没披,衣着单薄的走在雪中。她走入东方月离的大殿,雪落了她一身,刚进去,东方月离便看向了她。 东方月离微微诧异,见她一身的落雪,轻纱缠身,单薄得很。东方月离走上前,解下身上雪白色的狐裘裹在如花身上“怎么穿得这么少?” 如花拉住东方月离正在给她系狐裘带子的手,东方月离停住手里的动作看着如花笑得温柔而好看。 如花仰头笑着求道:“我想出去走走,你答不答应?” 东方月离想也不想直直道:“不答应” 如花瞪他“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东方月离轻抚着她的脸颊,轻柔笑道:“天域宫不好吗?” 如花感觉出了他这笑容里多了些许冷意,她知道东方月离希望她永远呆在天域宫陪着他,这个问题分明触怒了他。 如花知道东方月离这人虽然多数时候是软硬不吃,但偶尔有时候对他软语几句还是有点用的。如花笑道:“我就是随口一提,这里很好,但是有时候怪闷的,就想出去走走,如果你这几天要出去的话别忘了带上我” “我这段时间不出去” 如花‘哦’了一声 东方月离见她如此反应,随即又说道:“过段时间我带你出去走走” 如花一听,抱着他笑道:“好啊好啊,你可要记得啊” 东方月离淡笑,拉着如花朝着软榻走去“坐下陪我聊聊天” 如花忽然想起什么,连忙甩开东方月离道:“呀,我忘了火上还炖着莲子羹”说完,急急忙忙的朝着大殿外跑去了。 如花跑到外面,雪依旧在下,寒风呼啸,她将东方月离披在她身上的狐裘裹紧,心里细细回味着东方月离刚才的话语。 他这段时间不出去,那就是说月娘的话是虚惊一场?可是,万一东方月离让下面的人去杀呢?如花心底胡乱的猜疑着,心底有些不安,她轻轻地安慰自己,心底暗自庆幸道:就算让下面的人去杀,那也比东方月离亲自去杀要好啊。 如花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刚刚看雪景的地方,月娘还在那里,她走上去在月娘身边坐了下来。 月娘正在悠闲的喝茶,见如花走来,她给如花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喝杯茶” “东方月离要灭了御剑山庄这句话你到底从哪里听来的?”如花一坐下就开始再次询问此事。 月娘喝了一口茶,半响才淡淡回道:“信与不信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如花咬咬唇,沉默了,良久有些心绪不宁道:“烦死我了,我先睡一觉” 如花就这么随意的躺在了雪白色的绒毛地毯上,她闭上眼睛,也没睡着,只是想闭着眼睛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哪知她闭着眼睛竟是真睡着了。 月娘拿起茶壶轻轻倾斜,淡绿色的茶水便从壶口倾泻而下,带着清淡的茶香味。忽然茶壶微微一抖,月娘抚上了自己的肚子,那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在踢她。 月娘手抚着肚子,她眼睛却是看着如花,见她睡得安详,呼吸均匀,雪花偶尔飘入落在她覆盖着的洁白狐裘上,乌黑的发丝如墨,在这一片雪白的世界里乌黑发亮。 月娘抚着肚子的手忽然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肚子拍了下去,她眼底凶光怨毒,阴冷咬牙“孽种,不许再踢我!” 她被衣服遮挡的肚子忽然鼓起,然后又滚到另一边,随后又消了下去。她肚子里仿佛装了一个球滚来滚去,她虽恨,却又无计可施。 如花睡得很沉,一直静静睡了好久。忽然睡梦中的她眉头皱起,显然睡得不安稳,她做噩梦了,猛地她坐了起来,大口喘气,仿佛做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噩梦。 月娘轻抚她的肩头“做噩梦了?” 如花粗喘片刻,点头道:“是啊” 她望向远处,雪花漫天飞舞,如花神情呆滞静默良久,忽然起身站起朝着外面走去 月娘在她身后淡淡出声“干什么去?” 如花回身道:“我心底不安,刚刚做梦梦见他们全被东方月离杀了,我要想办法出去看看,否则我永远无法安心呆在这天域宫里” 月娘起身道:“我也要走,一起吧” 如花惊诧“你要走?” 月娘道:“在这里也住了些日子了,本来就打算要走,只是还没跟你提起罢了。更何况你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如花见她身怀六甲,不觉担忧道:“可是你这肚子已经这么大了,还是留在这里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月娘很固执,淡淡道:“如果你怕我拖累你,我就一个人走” 如花开口道:“不是怕你拖累,也是为你的身子着想,你执意要走,那就和我一起吧,也总比你一个人走要好” ------题外话------ 本文很快便会进入最后一卷,这段时间我会尽我所能加快速度,希望年前可以结文,在这里也谢谢大家一直以来没有放弃这篇文,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离奇的怀yun 夜深,天域宫更显萧索、寂静。如花一直睡不着,她心底烦乱翻了个身,一只手臂从背后伸过来将她揽入怀中,如花侧身对上了东方月离在黑暗中依旧有些发亮的眼睛。 “怎么还不睡?” 如花回道:“你不也没睡” 东方月离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因为你没睡” 如花一听,伸手抱住他,笑嘻嘻道:“怎么,怕我跑啊?” 东方月离抱着她的手一紧,黑暗里,他看着她的眼神逐渐起了凉意,伸出手指捻起她随意铺散在**上的一缕乌黑发丝放到鼻前轻轻的嗅着。 半响,东方月离低沉的声音道:“明知我渴望抱你入怀,所以才骗我入幻?”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再次睁眼的他怀中空无一物,**上就他一个,身侧空无一人。 夜凉如水,无边无际的黑夜笼罩,银白月光洒入空荡荡的大殿,白玉地板反射出清冷光华,东方月离披衣起身,瘦削的身子走入月影之中,打下一道长而清瘦的影子。 《《《《《《《《《《《《《《《《《《《《《《《《《《《《《《《《《《《《《《《《《《《《《《《《《《《《《《《《《《《《《《《《《《《《《《《 风雪褪去,被月光笼罩的是一片葱绿的树林,仿佛从冬天一下子就进入了夏天,夏蝉的鸣叫声一声接一声的在树林子里响起。 林子外是一个小而简陋的客栈,这里人烟稀少,偶尔有几个歇脚的商旅进来住一晚。 忽然,有马蹄的声音打破了夜半的宁静,两匹枣红色的千里马飞驰而来,上面坐着的是两位姑娘,一个身材纤细,黑发素裙,清雅可人;一个身怀六甲,一袭绿裙,端庄秀丽。 这二人正是如花和月娘,如花一脸凝重,显然是有心事。 月娘停下马来,道:“进客栈歇歇吧”她见如花一脸凝重,语气淡漠道:“还在自责?” 如花拉住缰绳,半响笑道:“我这次真的是在玩命” 说着她下马,扶住刚刚下马的月娘,哪知月娘将她的手轻轻打落,道:“我没那么娇气,自己能走” 如花撇撇嘴角,道:“在马上颠簸了这么久,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哪知如花一说这话,月娘面色一冷,随即有些厌恶道:“颠簸了这么久也没见它出什么事” 如花愕然,看着月娘隆起的肚子,想到里面有个小生命,她于心不忍“还是小心点好” 月娘听闻没再理睬,一句话不吭朝着客栈走去。如花看着她的背影,在月光下静立良久,她仰头看着皎白银月,想起东方月离,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她心底思绪万千咬住嘴唇,良久缓缓低喃“东方月离,对不起” 如花走进客栈,见月娘在僻静角落里找了张桌子坐好,桌上已经放了一盘冒着热气的白馒头和一壶热茶,如花走上去坐下,见月娘自顾自的拿着馒头慢条斯理的吃着,如花也拿了个馒头吃了一口。 如花匆匆吃了两个馒头,想到自己还要赶路,月娘身怀六甲不适合奔波劳累,而且她想要连夜赶路,她想了想出声道:“月娘,这里也有人烟了,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你吃完了就休息去吧,我要继续赶路去御剑山庄” 月娘轻轻‘嗯’了一声,道:“带几个馒头上路” 如花浅笑回应“好” 她拿了几个馒头放进随身携带的行囊里,也不敢多做停留,在外面取了马快马加鞭继续赶路。她日夜不歇,很快便到了御剑山庄。 幽静的树林里,古朴而清幽的山庄前,如花从马上下来站在山庄的大门前也没有上前敲门。在到山庄的那一刻,她心底忽然就松了一口气,一颗心放了下来。 如花舒心笑了笑,她没有敲门从山庄正门进入,而是飞身跃起,跃进了山庄里。想来这山庄里面也就尹御风欢迎自己到来吧?至于尹天仁的态度,她不知道。 如花忽然就想去看看尹天仁,她从树底跃上了枝繁叶茂的槐花树上,然后跳到了屋顶上。她放眼望去,忽然就发现前方不远处的院子里尹天仁坐正在石凳上,大病初愈的他此刻沐浴在阳光里安详而宁静。 如花坐在屋顶上静静地看着他,历经一场变故的尹天仁此时褪去了一身的霸气与严肃,温暖的阳光倾泻在他身上,让他如同一个普通的老人一般,温暖慈祥。 看着如此的尹天仁,如花有一种暖到心里的感觉。 明媚阳光下,她清澈的黑眸里荡漾着如阳光似的温暖笑意。如花想,如果真有尹天仁这样一位父亲,感觉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她纤细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在屋顶的青石瓦片上轻划,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尹天仁虽然武功尽失可警觉性依就不差,那细细的沙沙声让他猛地回头,就在这一刻,他浑身僵硬,看着如花倏然呆滞了。 坐在屋青石瓦片上的女孩有着他一张他极为熟悉的容颜,那是他此生爱而不得的女人。尹天仁呆滞的看着如花,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当年,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一涌而出。 如花本不想惊动尹天仁,只是静静地看看他,见她忽然回头,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了,两人都是呆愣半响,如花从屋顶上跳下来,站在了尹天仁面前。 她讪讪笑道:“你好啦?” 尹天仁恍惚回神,连连点头“是、是好了” 如花咬咬唇,刚想说话,尹天仁抢先一步,道:“我以为你不会来,本来、本来我怕你不会来,想什么都写在信上,就算不来也让你知道一些事情,只是、只是……”他看着如花低喃道:“只是我想见你一面” 如花诧异“什么信?” 尹天仁愣住,顿了片刻才狐疑道:“我给你写了封信,难道你不是看了信才来的?” 如花沉默了,心底忽然就升起一种无力感。尹天仁见如花良久不说话,伸手扶住她的肩,关心道:“怎么了,如花?你没事吧?” 如花惶然,慌忙回道:“没、没事” 尹天仁细细看着如花,拉着她的手“来,坐下来,陪我聊聊” 如花笑得有些牵强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尹天仁替她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如花接过来,将茶杯放到鼻子前,一股清香味沁入肺腑。如花浅浅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带着淡淡的苦味以及清香味从舌尖滚过,如花笑道:“小苦微甘,是上好的青山绿水吧?” 尹天仁先是诧异,继而笑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是啊,青山绿水,你对茶感兴趣?” 如花顿了顿,随即浅笑摇头“不感兴趣,只是……。”如花将手上的茶杯放下,略显落寞道:“曾经有个和我很亲密的人喜欢喝茶,所以我对茶叶还算了解” “亲密的人?”尹天仁语气随意问道:“东方月离吗?” 如花笑了笑,轻轻摇头,岔开话题道:“对了,你找我有事?” 听闻如花这话,尹天仁这才记起,他看着如花,眼底满是关切,问道:“你知道你娘是谁吗?” 如花也明白他要说些什么了,却是缓缓摇头道“不知道” “那你……”尹天仁有些不自然,仿佛下面的话难以说出口,他顿了片刻才继续道:“你胸口是不是有个火焰形的胎记?” 如花不由自主抚上自己的胸口,咬咬唇,不做声。 尹天仁替她答道:“有,是吧?” 如花沉默片刻“那又如何?” 尹天仁道:“我不用看也知道你有,因为…。”他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也颤抖来“因为、因为你和青媚长得一模一样” 如花没太大反应,只是笑道:“生得像,也不代表什么” 尹天仁一把抓住如花的手,语带颤抖激动道:“你是,一定是,是我和青媚的女儿” 如花被他忽然一抓,惊了一跳。尹天仁激动的抓着她,见如花很安静的看着自己,慌忙松开了抓着她的手,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如花见他极力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静默半响平淡道:“能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你,你想听?” 如花笑道:“你说我就听” 尹天仁终于恢复了理智,他沉默片刻,仿佛在回忆多年前的情形。 “二十多年以前,一场武林大会,群雄争位,我作为尹家独子背负着家族长辈的众望参加了这次争夺之战。我一路过关斩将,眼看就要取胜,熟料却被一个妖女搅和了。她从空中跃下,带着极度轻蔑而傲慢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气愤的同时却又不知所措。当时在场的武林人士都看着她,一时没缓过神来。哪知接下来她竟是站在比武台的细细的圆木桩上跳起舞来,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舞蹈,那一日,她迎风舞动着的淡紫色轻纱便成了我此生最美的梦境。所有人都被她的舞姿迷住了,只是我们不知道,她跳的便是一支勾魂舞,勾魂摄魄,迷人心魂。” “等到我们全部清醒的时候才发现武林盟主的令牌被她偷了,于是比试变得不再重要,我与武林世家姜家大公子姜世随谁能追回令牌谁便是武林盟主。 这场别具一格的武林盟主选举大会轰动了整个武林,成了所有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在猜测到底谁会赢、谁会输。” 如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着尹天仁沉醉过去,她想在尹天仁的心中遇见沈青媚的情景应该是他生命中最美丽的画面吧? 她忽然就想到了初次遇见东方月离的情形,初次见他,他是那么冷漠而疏离,看似温柔却阴冷至极,毫无人性。直到现在,他们变得如此的亲密,可是有时候她又觉得他们之间还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到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解释那种感觉。 尹天仁的故事依旧在继续,如花听着,心底却是思绪万千。 “那妖女是天域宫东方无咎的小师妹,名叫沈青媚。机灵得很,又有她师兄撑腰,天不怕地不怕,整天来无影、去无踪。 我用尽一切的办法去找她,抓她。可是这小姑娘跟只狐狸似的,我拿她没办法,只好循着她的踪迹大江南北的跑。我追随着她去了边疆、走过沙漠、到了塞外和很多陌生的异域国度。渐渐地,我发现我不断地追随她不再是为了那块令牌,而是,我爱上她了。 我当时很彷徨,因为我竟然爱上了妖女,而当时的我已经有了妻子,可是我依然跟在她身后,直到有一天我忽然发现她仿佛好久没有像以前那样来无影去无踪了,而是始终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如花听到这里,有些微的诧异,经不住出声道:“她爱上你了,是不是?” 尹天仁点头,叹口气道:“是啊,那一刻,我明白了,她动情了。” “我们之间永远隔着那几尺的距离,她不止步,而我,也不上前。” 如花只觉怅然,无奈轻叹道:“两个相爱的人,总有一个人要放下高傲,主动踏出那一步,否则你不上前,我不上前,那么只能……”她沉默片刻,心底涌出一股无奈而又彷徨的感觉,她落寞一笑道:“错过” 尹天仁闻言,怅然若失,半响略带苦涩道:“我和青媚就是明白得太晚,所以,才错过了那么多年。” “后来呢?你们就一直这样?” 尹天仁道:“是啊,一直这样,直到她师兄来了,要带她回天域宫。而她竟是非常听话的跟他走了,当时我想,就这样结束吧,结束在还没开始之前。” “所以直到她要走的那一刻我也没有开口说一句挽留的话语,哪知,她忽然回身,将令牌扔给了我,笑着对我说”知道吗,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要这令牌,只要你有勇气上前几步,我就给你了,只可惜,你一直没勇气,一直跟在我身后,所以才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其实…。“她沉默片刻,却是笑得更加妩媚道:”我是给了你机会的“ ”她说完就跟着东方无咎走了,我永远记得那天夕阳、黄沙、她美得让我没有勇气去正视,她永远比我有勇气,可以毫无顾忌的勇敢说出来,而我却连说的勇气也没有。“ ”后来,我如愿当上了武林盟主,却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可是我越是压抑自己,就越发的想她,发了狂的想她。“ ”可,即便我如此的想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已经深深地刻进了我的心里,却依旧没有勇气去找她,连去天域宫看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不是怕东方无咎,而是破不了那道正邪不两立的禁条!“ ”第二年我娶了烟云,很简单,因为她和青媚几分相似,于是我娶了她。紧接着烟云和寒霜双双怀孕,我见尹家有后了,便搬进了别院独自居住。哪知烟云竟然小产了,寒霜生下了御风。而我自从搬进了别院后,便再也没有踏入烟云和寒霜的房间半步。我思念青媚,忘不了她,有很多次冲动的想放弃一切去找她,却终究胆怯了。“ 如花没想到故事的发展是这样,她记得司马流云曾说过沈青媚是个狐媚子、**成性,却没想到在真正喜欢的人面前却是如此的高傲与矜持。 ”我与青媚这一别便是十年,这十年里我终究没能忘记她。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在我房间的书桌上看到了一块与我身上一模一样的武林盟主令牌,我一开始惊诧,紧接着我便想到了她。 果然不出所料,她来了,她没有变,还是那么美。她是不愿嫁给东方无咎才跑出来的,第二天清晨,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走了。我醒来时她已经走了,我从没感到如此的绝望与无助,发了疯似的找她,可是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我们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便是如此,她有心要躲,那么我便找不到,除非她主动出现来找我。“ ”因为她的失踪我颓废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有人跟我说有她的消息了,我才知道原来她有了身孕。我寻到她的时候,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我第一次那么激动与兴奋,因为那是我的孩子啊,我和她的孩子。 她本不愿我负责,也不要名分,是我强硬将她带回自己的身边。那些年,青媚一直想方设法的躲着我“ 如花不明白沈青媚为什么要躲,于是诧异问道:”她为什么躲你?“ 尹天仁叹气道:”一方面因为我是武林盟主,她是魔教中人,与我在一起必定会影响我的声誉。另一方面便是因为当时的巫教圣女纳兰轻若“ 如花吃了一惊”纳兰轻若?“ ”是,是纳兰轻若。当年东方无咎因年少气盛从巫教带走了圣女纳兰轻若,可东方无咎并不爱她,他一直爱的人是青媚,纳兰轻若岂是那么好招惹的女人?被东方无咎抛弃后,她便将青媚视作眼中钉,青媚怕连累我,也怕纳兰轻若不分青红皂白迁怒御剑山庄。“ ”纳兰轻若是个很恐怖的女人,她性子凉薄,阴冷凶残,嗜杀成性,她对付一切与青媚有关的人,甚至当时还在青媚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在青媚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她隔着肚子打了你一掌使得青媚早产了。那一掌本来是准备打在你脸上,使你容颜尽毁,让青媚心痛一辈子,哪知打偏了,竟是打到了你的胸口上,所以你胸口处有一个火焰形的胎记。“ ”我找到青媚后便把她带走了,可是相处没多久,哪知你却被纳兰轻若抱走了,跟着青媚去找你就再也没回来了“ 尹天仁的手瑟瑟发抖,他缓缓闭上眼睛,颤抖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紧握成拳”我又一次失去了她,而且是彻彻底底的失去了“ ”她死了,被东方月离杀死了“ 如花倏然间浑身泛起一股寒意,她心底隐隐作痛,这一刻她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天域宫,为什么东方月离要自己嫁给尹御风,为什么东方月离要对付御剑山庄。 纳兰轻若因为东方无咎的无情而迁怒东方月离,从小那些惨无人道的折磨归根结底都是来源于上一代的感情纠葛。东方无咎死了、纳兰轻若死了、沈青媚也死了,而杀死他们的人就是东方月离。她了解东方月离,他是一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他没有那么大方,就如同纳兰轻若一样,对付一切与自己所恨之人有关系的人。他经历过那么无情而又极致痛苦的对待,那段岁月扭曲了他的性格与心理。让他憎恨所有人,残忍而无情的想要将所有人全部毁灭掉。 记得初遇东方月离,他对她的生命不屑一顾,自己对他就如同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一样,他让她以七岁之身嫁给自己的亲哥哥,多么荒唐的安排?他在玩游戏,如同猫捉老鼠一般玩弄着御剑山庄和她。 她忽然想起东方月离曾经说过的话 ”有人曾经让我刻骨的去恨一个还未降临人世的孩子,我去找了,然后找到了,却发现我从十五岁开始便刻入骨髓的人真的入了我的骨,却不是因为恨“ 如花心底有一丝动容,可她忽然不想牵扯到这段复杂而混乱的仇恨里面,她只想简简单单,不想这么复杂。世上所有的爱恨情仇都过于伤人,太沉重的东西她背负不起。 尹天仁还想继续说下去,如花突然出声道:”我不想听了,你不要再说了“ 尹天仁果然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很安静的看着如花。 如花沉默片刻,缓缓起身”我不想知道这些,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确认你们的安全,既然你们没事,那我走了“ 如花说完便要走,尹天仁见如花要走,慌忙一把拉住如花”如花你别走,我是你爹啊“ 如花只觉头痛,她甩开尹天仁的手”你是不是我爹,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尹天仁闻言,忽然激动起来,双手抓住如花的肩”怎么不重要呢?我已经失去青媚了,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如花挣扎想要挣脱,哪知尹天仁力气太大,根本挣脱不掉,她有些急了”你放开我“ 尹天仁不松手”如花,你留下来,好不好?“ 如花心烦意乱,猛地用力狠狠地推开尹天仁大声道:”东方月离是我丈夫,你要我怎么留?“ 如花这话一出,尹天仁瞬间呆住,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一般,如花也有些愣住了。尹天仁呆呆的看着如花,半响才惊愕出声道:”你、你说什么?“ ”你嫁给东方月离了?“激动而震惊的声音却并不是尹天仁发出的,而是从如花身后传出的。 如花诧异转身,却看见尹御风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如花只觉头更加的痛了,她只想尽快逃离。哪知尹御风忽然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急道:”你真嫁给东方月离了?“ 如花头痛欲裂,加上尹御风如此一扯,她有些恍惚,却依旧强打起精神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回道:”是的“ 尹御风只是来看尹天仁,却不想在院子里看到了如花,一时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哪知还不等他上前打招呼便听得如花说已经嫁给东方月离为妻了,他只觉有一道巨雷轰隆一声在耳边炸开。听闻如花这肯定的两个字,手上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一颗心早已坠入了绝望谷底,他混乱而又绝望”如花,你开玩笑的是不是?你怎么可能嫁给他?你开玩笑的,是不是?“ 如花忽觉浑身无力,天旋地转,尹御风的推摇让她的头更加眩晕,她听不清尹御风在说些什么了,只感觉有蜜蜂一样的嗡嗡声在耳边不停地响起,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黑暗席卷而来。 她晕倒了……。 《《《《《《《《《《《《《《《《《 头,昏昏沉沉,如花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她所熟悉的尹天仁**顶的幔帐。她只觉浑身乏力,头胀痛不已。忽然听到有声音响起”你醒了“ 她循着声音望去,见尹御风正坐在**边看着自己,如花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他脸色不对劲。想来也许是知道了自己和东方月离的事情所以不悦,见他如此,她也不再做声,只是费力坐起身来,想要下**。 哪知尹御风一把按住她,声音有些淡漠却依旧关心道:”你有身孕了,别乱动“ 如花听到这句话,浑身一滞,看着尹御风惊愕得半响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出声道:”你说什么?“ 尹御风不想再重复说出这个事实,见她一脸惊愕,只得再次道:”你有身孕了“ 如花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小腹”怎么可能?“紧接着她一把抓住尹御风”你确定?“ 尹御风愣愣道:”大夫是这么说的,刚刚爹也替你把了脉,你是怀孕了“ 如花依旧缓不过神来,只是呆呆的愣了好久,她觉得很不可思议,以她这幅身体的情况怎么可能会怀孕? 如花看向尹御风,她知道尹御风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而且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会开玩笑,她惊愕而又不确定的呢喃”我真的怀孕了?“ 忽然,如花一把拉住尹御风道:”大夫有没有说我怀孕几个月了?“ 尹御风感觉如花不对劲,他不解问道:”怎么了?“ ”你告诉我,几个月了?“ 尹御风如实回道:”三个月“ 如花只觉一盆凉水泼下来,直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尹御风一惊”怎么不可能?“ 如花浑身发虚,只觉越发的无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紧接着便恶心犯呕起来。尹御风慌忙连忙轻拍她的背部替她顺气”如花,你没事吧?“ 如花抚着胸口,有些痛苦的喘息,她摇摇头”我没什么“ ”都这样了还没什么,躺下来休息“尹御风很少用这样的语气,此时他带着命令而严肃的口吻。 如花一愣,随即道:”我不休息,我要去找那个大夫,让他再给我看看“ 尹御风心底很不是滋味,他忽然用力按住如花带着些许脾气道:”还看什么看?你怀孕了,真的怀孕了,不要到处跑,在**上好好休息!“ 如花忽然就不动了愣愣的看着尹御风,尹御风也觉得语气有些过了,随即有些歉意道:”对不起“ 如花坐正身子,不着痕迹的与尹御风拉开了点距离,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是我太任性“ 银杏杀机 尹御风看着如花,心底苦涩难当,有话却又说不出口,只好作罢。伸手轻轻拍了拍如花的肩头“好好休息” “我好累,想睡一觉”如花身子实在有些无力,加之心底疑惑重重,脑子翻来覆去都是在想自己怎么就怀孕了呢? 尹御风道:“你好好休息,有些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如花点点头,顺势躺了下来。看着尹御风离去,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静悄悄的躺着了,可她身体虽累,却睡不着。 她思来想去,总是想不明白她怎么就怀孕了? 想想,她和东方月离最亲密的动作也就是那天他把她压在软榻上亲吻。 东方月离喜欢抱她,更甚于做进一步的男女之事,仿佛只有抱着她才能让他觉得安心。 如花心想难道是东方月离乘她睡着的时候和她发生了关系? 可是,这怎么可能嘛。如花暗骂自己笨,白皙的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羞赧之色,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东方月离这人清淡得很。两人关系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竟然守得住。 如花想到当年司马流云在地底行宫说的那番话,心底咯噔一下,暗道:司马流云说的那事不是真的吧?东方月离难道真要一辈子当和尚? 如花脑子里胡思乱想,忽然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低声骂道:哎呀,你真是的,这个时候还乱想这些做什么? 她的思绪又回到了正题上,莫名其妙的她就怀孕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事情只可能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大夫诊断错误。还有一种就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别人发生了关系。 如果真怀孕了,按照月份来推,那也不是东方月离的,三个月前她人在柳榕熙那里。 如花越想越混乱,好在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绝对没有和柳榕熙发丝关系,可是如果东方月离知道了,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如花想着想着,有些惴惴不安,脑子混乱不已。心底安慰道:“一定是大夫诊断错误” 心底安慰的话语还在脑海徘徊,一股恶心的感觉从心底里涌了上来,她止不住的翻身抓住**沿呕吐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让她痛苦不已,如花吐了些酸水出来,面色有些难看,她害怕而惊恐的抚上自己的小腹。 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她肚子里滚过,她抚在小腹上的手心非常清晰的感觉到了那东西在肚子里一滚而过的感觉。 如花惊诧的看向自己的肚子,可接下来自己的肚子却平静如水,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如花惊愕的看着自己的肚子良久,半响狐疑出声:“我是不是因为焦虑产生幻觉了?” 她觉得浑身乏力,就这么侧躺在**上,恍恍惚惚的睡着了。她似梦似醒,忽然有尖利的声音划破耳际,如花一惊,此时的她如坠云雾,只感觉周围灰蒙蒙一片。 紧接着又是一阵清脆如铃的声音响起,如花四下张望,周围暗沉一片,分不清天与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她诧异的四处张望,忽然一阵阴风呼啸而过,有绿色的影子倏然间从眼前划过。如花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大步,警戒起来。 一声啼哭响起,竟是婴儿的声音。如花忽觉后背一寒,猛地转身,顿时吓得汗毛直立,连连后退。 她的面前是一个通身碧绿的小娃娃,浑身*,散发着妖异的绿色光芒。它睁着碧绿碧绿的眼睛看着如花,唇角处带着诡异的天真笑容。 如花被它吓住了,有些惊悚的缓缓后退。 哪知,却听得这碧绿色的婴孩张开嘴巴,用极为尖利而诡异的声音喊了一声‘娘’ 如花一听,鸡皮疙瘩起了一声,头皮瞬间发麻,猛地一惊,便醒了过来。 她是被吓醒的,吓得坐了起来,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豆大的汗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如花惊魂未定,才发现外面早已暗沉,她竟然一觉睡到了大半夜。 如花喘息着,手不由自主的又抚上了自己的肚子,肚子很平静,她松了口气。 起身下**,她纤细的身子融入了房间里的一片暗沉里。就在这一刻,有细微的响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如花倏然大惊。 只听得悉悉索索的的声音仿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如花浑身一寒,急忙朝着房间里的圆桌跑去,她的脚踩到了活物上,只听得轻微‘砰’的一声,什么东西被踩炸的声音。 有虫子从她脚上爬过,如花跑到桌边,拿起火折子将桌上的蜡烛点燃。 火苗倏然间窜起,暗沉的房间里顷刻间明亮起来,如花看到地上成群结队的尸虫在房间里蔓延。 她手上的火折子忽然就掉到了地上,瞬间被尸虫覆盖,火折子消失在了尸虫堆里。 东方月离来了! 如花浑身不由自主一抖,她知道绝对是东方月离来了,如果只是修竹,不会有尸虫出现。 如花想也不想,打开房门便跑了出去,门外游廊、庭院里细细密密的黑色虫子如潮水般涌来。 如花心底恐惧来袭,她疯了似地朝着尹御风的院子跑去。 才踏出庭院,便看到了诡异的银月下一具具僵尸死气沉沉的朝着各个庭院缓慢前行。 恐怖的杀机瞬间便将整个山庄笼罩起来,暗沉的夜里,月色显出妖异的血红色。 寂静的夜里,她的心跳声以及步子迈动的声音极为清晰,所有的僵尸顿时停住了动作摆动着僵硬的头颅,缓缓朝着如花的方向看来。 如花却不管,猛地飞身跃起,身轻如燕,诡异的月色将她包裹,衬着她洁白的衣裳,泛出纯白光华。 她跃上了尹御风院子里叶子已经开始泛黄的古老银杏树上,刚落到树上便感觉温度骤降,有什么东西如轻纱一般拂过自己的脸,冰凉冰凉,使得她浑身一抖。 如花此时心急如焚,也没管那么多,她见院子的地上早已被尸虫覆盖,僵尸缓缓涌进。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里面跑出两个人影,是尹天仁和尹御风。 本缓缓涌入的僵尸倏然如狂性大发,猛地一蹦便是三尺来远,它们争先恐后,喉中发出低沉而模糊的危险声音,此起彼伏。 如花猛然一跃,便落到了尹天仁父子面前。她一把抓住尹天仁的手道:“跟我走” 那些僵尸本是抬着尖利的爪,猛cha而来,哪知如花忽然出现,拉着尹天仁父子便走。那群僵尸抬起的手忽然就顿住了,如花停住,冷眼看着,声音清透生冷“要杀就连我也一起杀了” 顷刻间,默然。庭院里窸窸窣窣的声音静止了,月色更加妖红。 一阵凉风吹来,让人觉得透彻心扉的寒。 银杏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动声,就在此时,那在月光下泛着银白色光芒的银杏叶仿佛被一阵狂风猛地刮过,杏叶狂乱的摆动,然后掉落。 一片一片,如同雪花飘落,紧接着便是满院的杏叶飞舞。金黄色的叶子,在月夜下飞舞,带着初秋的寂寥与淡淡的愁绪。 叶子散落,树上逐渐稀疏,隐匿在层层叠叠杏叶后的人渐渐现了出来。 他清清淡淡,金黄色的杏叶也掩不住他浑身的耀眼光华,苍白的指尖捏着一片金黄色的银杏叶,他看着底下清新、明丽的少女,一如既往的沉默。 如花见着东方月离,一时间心底思绪纷繁,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沉默良久,如花拉着尹天仁的手微微紧了紧,艰难开口道:“东方月离,你非得杀这么多人吗?” 东方月离拿着手上的银杏叶放到鼻子前轻轻地嗅了片刻,语气淡漠道:“你要么上来,要么就和他们一起” 这话让如花心底一冷,他摆明了态度,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如花咬唇,明知他的性子,却还问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她真是个笨蛋。 如花笑了笑,低声自语道:“我真傻” 她抬头与东方月离对视,银光洒下,让她精致的容颜更显秀丽“如果你真要杀他们,那么就连我一起杀吧” 东方月离的手在袖中轻微的一震,他是那么的渴望她会选择他。他如孩子一般好哄,只要她选了他,他会放过这些人,其实杀人对他来说不过一眨眼的事,就如同拿起杯子喝一口水一样简单,所以放一个人也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 做如此简单的事,能让她回心转意,他又何尝不会去做? 只是,做这件事前,他有条件,他要她毫无理由毫无条件的选择他。 他手中的银杏叶就这么轻轻地从他指尖飘落下来,轻轻柔柔,如落羽温柔划过月夜下的宁静。 如花忽然觉得悲伤起来,她心底难受,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晓得此时心里堵得慌。却看见窸窸窣窣的虫子再次涌动起来,僵尸僵直的手臂在空中轻微颤动。 他是要连她也一起杀了,他们之间到此为止了,如花的心倏然间落入谷底一般。她能怎样?难道放着尹天仁他们不管,和他一起站在上面看着御剑山庄被僵尸一点点的吞噬吗? 她和这里的人流着同样的血液,这种血脉之情是从身体的骨髓血管里流露出来的,与灵魂无关。 尹天仁在如花身后忽然伸手将她猛地用力一推,低沉的声音道:“不要陪我们一起送死” 如花被他一推便推了几米之远,她大惊,慌忙转身却见她刚离开,抡起尖利手臂的僵尸便开始猛地朝着尹天仁袭去。 如花一看这变故,心底豁然明了,东方月离始终是不忍心伤她的。 只见,所有的僵尸风驰电掣般的袭向尹天仁父子,如花此时竟是有心无力,她惶恐至极,只听得有僵尸咀嚼的声音在沉寂的夜里响起。 如花如芒刺在背,心底一紧,倏然拔出罄月,可这剑却不是朝着僵尸刺去,而是反手朝着自己的脖子割去,菲薄锋利的刃就在那一刻轻轻地划开了如花白皙而娇嫩的颈部肌肤,血红色的液体溢出,一条细流沿着她白皙的脖子蜿蜒流下。 有血腥味在空气里扩散开来,如花倔强而任性的看着东方月离,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想到了以死相逼,而这举动又让她难受至极,进退两难。 东方月离深沉而冷然的眸微微一沉,他不语,亦不动,看着那鲜红色的液体从她白皙的脖子上不断涌出,他冷然的面上有一丝动容。 两人对峙着,如花见东方月离虽没什么反应,只是,她知道她略胜一筹。因为她身后的僵尸显然被束缚了,没有开始的狠戾与决绝。 她本想缓缓退到尹天仁身边,哪知就在这一刻忽然小腹一阵异动,随即排山倒海的恶心感袭来,她拿着剑的手一抖,整个人跪倒在地干呕起来。 东方月离一惊,此时竟也顾不得其他,飞身落下,两手扶住如花 “你怎么了?” 如花低着头干呕一阵一句话说不出,只觉全身的力气都随着一次接着一次的干呕流逝殆尽了。东方月离那么冰冷的体温,触到她的身子时竟是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他心底倏然就生出了一阵惶恐。 她纤细的身子在夜风里颤抖起来,拿着剑的手颤抖不止的紧了起来。 月光下,银杏树叶漫天飞舞,轻轻柔柔落在了如花撑在地上白皙的手掌上,淡淡的宁静里隐匿着如流水般涌动、流泻的杀意,忽然如花抬起手,拿剑猛地对准东方月离的心脏刺去。 ------题外话------ 昨晚上传的章节放错卷了,所以再次重新上传,33言情的作者后台越来越不好用了,可能是新改版的我用不习惯,现在上传的每一章节都要编辑审核过后才能发表,很费时间。 对了,这里再次强调,因为我的疏忽,表达错误,我说的年前结文是过年之前结,实在是不好意思,让读者会错意了,是我表达不清。这段时间我会把我所有的空余时间全部放在这篇文上,尽我所能尽快完结。 顿悟 东方月离哪里料到如花如此,她一剑刺来,让他防不胜防。猛地避开,那把薄如蚕翼的剑还是刺入了他的身体。 一片血红溢出,在他雪白色的衣服上渐渐化开,仿佛开出了一朵妖冶至极的血红玫瑰。 东方月离惊愕的看着如花,刚刚那一剑明显是要他的命。狠绝而又精准的对着他的心脏,他虽然避开了,却没避开那依旧狠绝的力道,那把剑直插他身体,然后穿透。 他自从十五岁过后便很少受伤,不过三次,第一次是在五王陵墓对付赤龙时,为了护住她被凤迦所伤,第二次是在水中为她挡了鲛人的那一爪,第三次便是今天被她一剑刺伤。 东方月离是个极为偏激而阴鹜的人,性子里的残忍与阴毒是逆转不了的。对于如花,他一再忍让,一再迁就,破了一次又一次的例外。 如今被她狠绝的刺了一剑,这一剑让他这段时间逐渐起了微妙变化的心慢慢地再次被一层淡淡的寒霜覆盖。他冰凉得不带丝毫温度的手倏然就抓住了如花拿着剑的纤细手腕,他纯黑如夜的眸底顿时寒凉刺骨。 如花仿佛惊呆了一般看着穿透东方月离身体的那把剑,她的心乱了,这一刻惊恐起来,她的惊恐不是因为害怕东方月离,而是她竟然伤了他。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真的拿剑刺他,看着血液逐渐浸湿他雪白的衣衫,她的手颤抖起来,战战兢兢的松开了拿着剑柄的手,浑身止不住的发寒、颤抖。 东方月离却是一把拿住了剑柄,猛地把剑从体内抽了出来扔到了地上,血液倏然喷出,溅了如花一身,他的血冰冷冰冷,洒在如花身上,是一种透彻心扉的疼痛。 东方月离的手大力扼住了如花的手腕,仿佛痛恨至极一般,狠狠地用力,如花觉得手腕处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你想杀我?”他直直的问出这句话,可语气却丝毫没有问她的意思,仿佛是在陈述一件早已成定局的事实。 如花唇色苍白,面上亦是少了些许红润血色,她见过这么多杀戮场面,见过那么多人受伤,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害怕与惶恐。 她惊魂未定,强压心头惶恐,声音略带颤抖说道:“不、想” “可是你就是想置我于死地!”东方月离忽然冷厉出声,他向来要么是冷到极致,要么就是温柔到极致,虽然也是两种极端的情绪,却依旧给人清清淡淡的感觉,很少很少情绪暴躁如此刻一般,这对他来说几近是咆哮而出的语气了。 “我……”如花不知道说些什么,事实上她是亲手刺了他一剑,她无话可说,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她心口隐隐泛痛,此时她不想与他争论自己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只想尽快给他包扎伤口。 如花咬唇沉默半响,轻轻出声:“我先给你包扎,把血止住” 她抬手捂住了东方月离胸口正在涌出血红液体的伤口。她如此的动作让东方月离只觉此刻对她又爱又恨,他扼住她手腕的手力道松了几分,却是如同逼问一般问了一个一直以来他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的问题。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银白月光下,漫天杏叶飞洒,他用冷漠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其实,抛开他阴冷、狠毒、杀人不眨眼的性子。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他也会和普通男人一样渴望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有着自然而然却又隐藏至深的紧张与不安。 这个问题问出的时候,如花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东方月离会问她这个问题。在她心里他从来都是霸道的,从来都是不顾及她的感受,不顾及她是否喜欢,只是一味的强制性的将她留在身边。 如今,他问出口了,她却彷徨了。 喜欢他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选择留在他身边纯粹是出于她内心深处那一点小小的私心,因为他对她好,因为他的爱虽然霸道却纯粹而简单。她累了,想要有个家,有个精神寄托,所以她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选择了他。 对他,她会心疼他,会想要温暖他,可是却好像少了那么一点点心动的感觉。 寂静的夜空下,她沉默了,第一次发现喜欢两个字竟是那么的难以出口。 她动了动嘴唇,却终究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东方月离见她沉默,心底明了几分,其实他不该问。他沉默半响,忽然笑道:“其实,我可以把你做成活死人,留在我身边永远陪着我” 如花闻言,不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语了,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惊恐,心底难受异常“东方月离……。” “可是我没有”东方月离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温柔笑道:“因为我曾经真的很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我忽然发现让你的心不再跳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东方月离静静地看着她,他一生中,只有此刻是真正的毫不掩饰的泄漏了他的温柔和悲伤“既然我舍不得让你死,那么我就让你活,让你今晚活着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他缓缓放下了抚摸她脸颊的手,静默半响,忽然语气一转,阴冷道:“我要是再次遇上你,绝对把你做成活死人陪伴我一辈子” 如花惊愕的看着他,他美丽的面容苍白却冷然,可是他说出的话却让她心尖都颤动了。她从未想过他会如此做,他是那么极端而又高傲的人,竟然会选择放手。 过往的一幕幕如卷轴在脑海里慢慢展开,她记起了他如何**,记起了他在五王陵墓为护她受伤,记起了第一次他不顾伦理道德束缚以何等**的方式喂她吃下了那颗小小的药丸,那是他第一次吻她。第二次他发神经将她压在软榻上的那一个看似**却冰冷至极的吻她至今记忆犹新,直到后面逐渐变得**而温柔的每一次亲吻,她都历历在目。他的阴毒冷漠和温柔多情在她心底刻下了多么深刻的烙印啊?此时稍微一回想,竟是每件事都记得。 如花心底泛酸,慎得慌,头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看着那清瘦的雪白色身影,她忽然就想去拉住他。如花恍惚间一抬手,只听得耳畔一声尖利叫喊,她很熟悉,这叫声是她梦中那个通身碧绿的小娃娃的声音。 她眼前一黑,只晓得伸手一抓,便抓住了她刚刚想抓住的那个人,顿觉心安。 就这样吧,就这样,不管到哪里,都不会觉得害怕。 她仿佛坠入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无底洞,头重脚轻的掉了很久才落地,等到落地便发现她一直心安抓着的那只手不见了。 她顿时方寸大乱,心底惶恐起来,这个地方云雾缭绕,混沌一片,分不清天与地,只是一片蒙蒙雾气。 整个世界里仿佛都只有她一个人,她害怕得想哭。 以她的胆子她应该是不怕的,可是她丢了一个人,她记得她抓住了他的手,可终究还是把他给弄丢了。 她心口顿时觉得缺了一块,心乱如麻。 她忽然间明白了,明白了对他的感觉,明白了对他的心疼,也明白了对他的痛恨与无奈。 就在刚刚,最后一刻,她想要抓住他的手,想要将受伤的他紧紧抱住。 在这段感情里,她是那么的迟钝,又后知后觉。 她想要抓住他,紧紧抓住他,却发现他不见了。 辨不清方向的空间里,云雾缭绕,不知道身在何方,她感觉自己再次成了一抹游魂,漂泊无依,她想要抓住她的精神寄托,可是却迷失了方向,找不到他了。 “东方月离……”她终于压不住心底的惶恐大声喊了出来,回应她的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东方月离……”如花惶恐而无助,她想要去找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找他,然后告诉他她不是不喜欢,而是说不出口。 她拔足在这陌生而又怪异的世界里狂奔起来,云雾被她冲散,她想要看得更远,想要看清这里面有没有他。 她想要告诉他,她对他就如同他对她一样。 她想要告诉他,她舍不得他受伤害,又怎么会忍心刺他一剑? 她想要告诉他,其实,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不回天域宫。 就在这一刻,如花的步伐猛地停住了,她看到前面有一个背影让她极为的心安,被雾气笼罩,却又有妖艳的血色如花绽放。 如花倏然就笑了,她的泪水就这么忍不住的涌了出来,她以为她再也找不到他了。 她奋力跑过去,伸手便从背后将他紧紧抱住,随后头抵着他的背抱着他嘤嘤哭出了声音。 她的告白 东方月离就这么风轻云淡的站着,静静地看着这里的环境。云雾缭绕,无边无际,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 他太熟悉这个地方了,这里是巫教幻境。 囚禁了纳兰轻若四年的幻境。 这个地方也是打坐、悟道的绝佳之地,凤迦喜欢在这里清修,所以他让纳兰轻若在这里面壁思过,是希望她瞬间觉悟,哪知她却是执迷不悟。 这一刻,东方月离仿佛看到了那个苍白而冷艳的绝美女子拿着那串小叶紫檀静静地坐在前面打坐。他不喜欢进入巫教的领地,因为这里的每一处都留下了纳兰轻若曾经生活过的痕迹,这让他从心底里憎恨这个地方。 就在他沉思之时,忽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东方月离一惊,条件反射便要回击,却在要出手的下一刻愣住了。 他几乎不需要转身便知道这抱着他的人是谁。 他身子一僵,心倏然间狂乱跳动起来,只听得身后的她低低的抽泣,东方月离愕然,这一刻他竟是语塞。 如花紧紧地抱住了他,额头抵着他瘦削的背,静默良久良久,萧索而空旷的沉默世界里就听得两人的心跳声此起彼伏。良久如花低声哽咽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成了我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当你不再出现,我的心,空了”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在如此寂静、清冷的空间里依旧细若蚊蝇。 那瘦削而苍白的绝美男子这一刻仿佛入定一般,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如花咬咬唇,一字一句低低呢喃道:“我爱你” “……” 东方月离在如花这三个字出口后,安静得如同石化一般。 如花没有得到任何反应,静谧的空间里,反而是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有些颓然的缓缓松开了抱着东方月离腰间的手。 她知道他生气了,却没料到他会气得连她对他告白都不理不睬的。 如花只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松开抱着他的手臂,失落的迈开步伐从东方月离身边走过,掩饰着自己此刻的尴尬,道:“去前面看看吧” 哪知,她还没走几步手便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拉住了,随后用力往后一拉,如花重心不稳被扯了回来。 紧接着有冰凉而又柔软的东西覆在了自己的唇上,如花惊愕瞪大眼睛。 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如花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她只感受到了他冰凉的唇瓣,轻轻柔柔的与她相贴,她从未如此慌乱,心如小鹿乱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傻傻的站着,一只手被他牵着,另一只手惶然间抓住了他的衣服。 东方月离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随后忽然伸手将她紧紧抱住,在这场感情里他俨然是个败者,永远处于下风,他是那么害怕失去她,他永远无法向她说明他心底里对她的依赖以及害怕失去她的惶恐。 他紧紧地抱着她,刚刚绝望而又愤怒的情绪瞬间化作乌有。 在薄如蚕翼的雾气里,两人相拥良久,如花忽然出声,轻声问道:“伤口痛吗?” 她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血腥味,心里不觉泛起酸涩之感。 东方月离感觉不出什么疼痛,所以直直回道:“没感觉” 如花知道,东方月离向来不爱惜身体,很能耐痛。她松开抱着他的手臂从他怀中出来,自然而然道:“把衣服脱了” 东方月离愕然,愣了半响才出声道:“脱衣服?” 如花面色一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东方月离道:“我没想什么” 如花更窘,只得催促他以掩饰尴尬“快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把伤口清理一下” 东方月离本是顿了顿,随即依言解开腰带将衣服脱了,他身子瘦削、清瘦,如花想起上次从五王陵墓出来,情形也是如出一辙,只是那时候对他毫无感觉,此时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看到他赤luo的上身那一刻她竟会脸红心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如花见他身子依旧和那时候差不多,还是瘦削不堪。不觉心疼道:“怎么还这么瘦?前阵子给你做的饭都白吃啦?” 如花说着从自己的裙子上撕了一条洁白的丝绵布,她见东方月离身上的伤口虽不大,却是穿刺过了他的身子,从后背出来,心底不觉又是一阵泛着酸涩的痛。她轻轻抚上那依旧渗血的伤口,低声道:“对不起” 东方月离闻言,苍白的唇角有笑意溢出,他所在乎的不过一件事而已,那就是她刺他的那一剑不是有意的。 如花贴近东方月离,用布条把他的伤口包裹起来,虽然没有上药,但至少可以暂时止住血液流出。 她轻柔而又细心的替他包扎,温热的手指时不时的碰触到他赤luo的冰凉肌肤。如花包着包着,看着手上的布条忽然觉得不对劲。 猛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看向自己的身体,随后大吃一惊,惊愕连连的退了几步。 她的衣服、她的衣服……。 她穿的衣服根本就不是自己本来的衣服。 如花大惊,难怪包扎的时候看着手上的布条越看越不对劲,她起初并没有在意自己的穿着,此时才发现不一样了。 她诧异的看着东方月离,惊讶道:“我穿的衣服怎么不一样了?” 东方月离上下打量着她,笑道:“我烧给你的衣服好看吗?” 如花大吃一惊,愣住了,烧的衣服? 她猛然记起那时候在川雪的房间东方月离说要烧一件衣服给她,顿时大惊,条件反射的用手去摸自己的脸。 这鼻子、这眼睛……。这一切的一切显示着此时的她根本就不是如花,而是自己本来的面目。 如花懵了,半响才讷讷道:“东方月离,我们现在是虚幻的吗?” 东方月离道:“差不多” 他们如同入梦一般,被一股力量把灵魂拉进了这个迷幻的世界。确切的说是如花把他拉到这里来的,而如花是谁拉进来的,他暂时不清楚。 如花怔然,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忽然瞪着他道:“那你需要包扎个屁的伤口啊?又糊弄我!” 东方月离见她来脾气了,轻笑着抱住她,柔声道:“生气了?” 如花瞪他,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道:“没生气,这样就生气了,以后还不得被你气死?” 东方月离闻言,笑了。 如花却是面色一转,有些嗔怒道:“你这色坯,还不把衣服穿上” 东方月离很听话的把衣服穿上了,如花看着这云雾缭绕的环境,不觉开口问道:“这里是哪里?” “幻境” 如花没听过这个地方,不觉疑惑出口“幻境?” 东方月离换个说法道:“有人称作顿悟之间” 如花这下听懂了“我知道顿悟,这就是禅宗主张的顿悟成佛,刹那间觉悟” 东方月离不觉冷笑讽刺“刹那间成佛?” “并不是所有人在这里都会顿悟成佛,也有死也不肯觉悟的人” 如花惊觉他情绪上的变化,忽然间变得这么的阴冷与陌生,她拉住他的手道:“你怎么了?” 东方月离反握住她的手,只觉她的手温暖如阳,一股暖意从她的指尖处传来,融化了心底的那股阴寒之气。 他面上神情顿时柔和不少,淡淡道:“纳兰轻若在这里被囚禁了五年” 如花倏然一惊,心底暗自思忖,想来这个地方是巫教了。她知道纳兰轻若对东方月离的影响,此时在这里,他外表看起来虽是清清淡淡,情绪没什么波澜起伏,心里肯定是思绪万千。 他肯定是极其厌恶这个地方,毕竟这是纳兰轻若呆了五年的地方,呆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让他记起纳兰轻若,必然也会记起童年那些惨无人道的痛苦生活。 如花握紧他的手道:“我们想办法出去吧” 东方月离闻言牵着她朝着前方走去,他静默不语,如花心底有些不好受。她希望他能够开心一点,此时虽然只是灵魂,可她的灵魂是温暖的,而他的却依旧冰冷。 如花死死的抓着他的手,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她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语带鄙夷道:“跟僵尸似的,以后谁嫁了你,晚上睡一起非冻死去不可” 东方月离随意瞟她一眼,看似无谓,仿佛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只是手中却逐渐有了暖意。 如花感觉到他手中的暖意,不觉抱着他的手臂开心道:“这么听我的话啊?那笑一个给我看看” 东方月离闻言看向她,语气平淡如初,道:“得寸进尺” 可他唇畔却是渐渐有了笑意,如花看着他浅淡却极其真实的笑容,抱着他的手臂身子紧贴着他,安心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有我陪着你,所以不要不开心,我会一直一直的陪着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狂乱之魅 静谧的空间里,她的声音比夜莺更动听。**之间甜蜜的话语总是最让人心动与快乐的,东方月离鲜少听到一些温暖而又甜美的语言,此时听闻这些话语,一字一句进入耳中,竟是如同喝了一杯甘甜的蜜水,心底涌动着一股浓烈而不真实的幸福感。 东方月离看向如花,这纯白的冥灵少女,与她原来的身体长相风格完全迥异。少了勾魂的妩媚与调皮,却多了丝秀雅与书卷气,她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秀气而安静,如同大家闺秀一般,实在看不出她能和偷盗扯上联系。 而乔雨馨偏偏就是靠着这么一副模样骗过了很多人,她看起来纤细柔弱、文文静静,干净利落的身手往往让对方顿时傻眼。 她仰头看着他,忽然笑得清爽却温柔,调笑道:“别这样看着我,你会被我的外表迷惑的” 东方月离微愣,随即看着如花,深情道:“”那我也心甘情愿 如花傻眼了,她本是调笑,没料到他会如此回答,她羞赧的咬唇,笑骂道:“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东方月离忽然停住了步伐,静静地看着前面,如花不明所以,朝着前方看去,倏然间吓了一跳。 只见前方雾气缭绕中,有绿色身影虚浮,待如花看清了,竟是吓得连连后退。 东方月离一把稳住她,道:“这么怕它做什么?” “它……”如花惊恐的指着那隐匿在薄薄云雾中的东西,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婴孩,碧绿色的,浑身赤luo,散发着极为危险的诡异气息。这就是她那天做梦梦到的那个小娃娃,它会发出尖利的声音喊她娘。 这小娃娃通身碧翠,肥嘟嘟的面上带着童真的笑容。 东方月离不解看向那碧翠的小娃娃,松开如花。猛见那娃娃笑得诡异,身上散发着阴寒气息,他心下不安,身形豁然间急速向前,抬起手掌对着那娃娃就是一掌过去。精准而有力,却见那小娃娃不躲不闪,只是在掌心马上要打在自己身上时,用极为尖利的声音喊了一声“爹” 东方月离诧然停住了身形,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它。这一刻,有股怪异的感觉在他心底升腾而起。 只是这怪异的感觉也不过维持了片刻,他眼底倏然有阴霾涌起,这怪物在迷惑他。他清冷一笑,掌心有寒气溢出,冻得这娃娃浑身发抖,哇哇大哭起来,对着如花直直喊娘。 如花只觉惊悚,她看着这娃娃又觉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却见东方月离一把将这诡异的小娃娃击打在了地上,他轻蔑道:“一个小小的婴灵,也敢出来生事” 如花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婴灵,婴灵…。 她忽然想起了那天月娘给她吃的婴灵果,现在这娃娃就和那天她吃的婴灵果长得一模一样,难怪她会觉得熟悉。 只见这被狠狠打在地上的娃娃痛得哇哇大哭,忽然就钻进了地下不见了。 如花愣愣的看着,心底极其杂乱,见那婴灵钻入地下不见了,她惶恐的看着东方月离,她知道东方月离终究是留了情的,要不然那娃娃哪里有机会钻进地下。以他的性格手下留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刚刚那小娃娃的一声‘爹’触动了他,想到这里,她只觉浑身泛寒。 他到底是会想要一个孩子的,可她给不了,心底悲凉渐起。 她猛然想起现在她是乔雨馨啊,不能生的是如花,不是她。她就这么胡思乱想,浑身止不住的轻微颤抖。 东方月离走到她面前,关切问道:“怎么了?” 如花猛地一把抓住东方月离的衣袖,近乎哀求道:“东方月离,你要我,好不好?要我,我可以给你生孩子,要我,好不好?” 说着,她伸手就去解东方月离的衣服。东方月离大吃一惊,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道:“你怎么了?” 如花挣脱东方月离抓着的手,发了疯一般撕扯东方月离的衣服,将手伸入他的衣服里胡乱的摸着,她嘴里喃喃道:“要我吧,要了我吧,我可以给你生个孩子” 东方月离觉得她不对劲,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他一手紧抓住如花的肩,另一只手抓住她纤细的手,阻止她进一步的动作。 哪知如花整个人偎进他怀中,开始亲吻他的胸膛,此时他的衣服已被她扯下大半,胸前半裸,如花温柔而柔软的唇瓣如羽毛般亲吻着他的胸膛,东方月离如触电一般,只觉一股异样在心底里划开。他身子僵直,均匀的呼吸里掺杂进了一丝紊乱。 就在东方月离愣神的瞬间,如花挣脱了他的手,紧贴上他的身体,双手进入他的衣服里,贴着他苍白而冰冷的肌肤,她青涩而狂乱的亲吻着他。 东方月离额头上渗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克制而隐忍,他知道她不对劲。忽然一把拉住了如花的手腕将她用力扯开,此刻,只感觉她的气息紊乱,仿佛受了魔障一般。 忽然间,地底一颤,轰隆一声巨响,有碗口粗的大树从地底裂缝中生出,越长越大,舒展开每一片树叶,伸开了每一根树枝,紧接着生出了一颗又一颗幽绿色的婴灵果。 树上的娃娃调皮的摆动着自己的身体,此起彼伏的婴孩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 如花越发的狂乱起来,她用手去抚摸她所能触摸到的东方月离的一切,他的鼻子、眼睛、嘴唇、脖子、胸膛…… 而此时,东方月离却是冷了下来,他看着这棵仿佛存在了千年似的老树,心底涌出从未有过的惶恐与心疼,他缓缓抚上少女早已陷入迷乱的脸蛋,将她不老实的双手缚住,在她耳畔轻声道:“笨蛋,婴灵果是不能吃的啊” ------题外话------ 祝大家新年快乐,写得有点赶,字数不多。 留言每一条都看了,等有空的时候一并回复,现在好困啊,睡觉去了 婴灵啼哭 这棵上千年的古树生于地下,从不见光,专门吸取死婴鬼气,将婴孩的灵魂锁在树干,进而生出了一个又一个长相与婴孩相似的果子,称作婴灵果。 每一个婴灵果里面都占据着一个婴孩的灵魂,它们与这棵婴灵树同生共死,命脉相连。 婴灵果吸取人类精气,为婴灵树提供营养,以保婴灵树万年长青。 它们会进入人的梦中,吸取精元,也会直接吃掉人的血肉之躯。 若是将它们吃进肚子里,它们会寄居在宿主体内吸取营养和元气,进而控制他们的灵魂,占据他们的身体,等到*个月将宿主吸得精力殆尽、骨瘦如柴的时候,便会开始吃掉他们体内的一切器官,然后破肚而出。 这一刻,东方月离想到了幽月,那个被自己狠心挖掉心脏然后放入尸虫的守林妖女。她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如花。 她为什么没有死?按照时间推断,幽月早就应该被尸虫啃噬掉了。 他心底思忖片刻,猛地就想起了那个女人,在天域宫住过一段时间的女人,那时她是有了身孕的。那时他探她的脉搏,确实没发现她的异常。 只是此时回想起来,才恍然大悟。那女人是幽月,她没有死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孩子将她肚子里的尸虫吃了。 这孩子比这婴灵果还要恐怖,它吸尽了母亲的妖力,还吃了进入母体的尸虫,所以他才探不出那女人和一个普通妇女有何区别。 东方月离将如花抱了起来,飞身跃上了那棵怪异的大树,他刚站在树枝上便听得上百颗婴灵果发出悦耳而动听的笑声,虽是婴儿的嬉笑声,却是听的人毛骨悚然。 这成千上百个如婴孩一般的小果子挂在树上飘来荡去,东方月离分不清哪个是刚刚钻入地下的那个,他站在树顶,苍白的面上早已是杀气四溢,用力朝着树枝猛地一踩,冷声道:“出来!” 只见得那棵婴灵树因为他的发力,浑身一震颤抖,树身竟是朝着地下回了一截,枝叶被震落,有碧绿色的小娃娃从树上落了下来,摔得嚎嚎大哭。 这树便是它们的命,树被用力踩入地下,根茎受损,痛得婴灵们大声痛哭起来。 只听得见此起彼伏的嚎啕哭声乱作一团,那只婴灵并没有出现。 东方月离又是一脚狠狠踩下去,树身又落下了半尺,被东方月离狠狠踩下去的地方流出浓稠而腥臭的绿色汁液,这是它的血。 婴灵树受不住了,为了保全自己,竟是脱落了身上所有的婴灵果。婴灵果纷纷落下,狠狠摔到地上,未成熟的婴灵果摔得四分五裂,血浆四溅。 脱离了婴灵树的保护,婴灵们没了主体,如同失去了妈妈保护的孩子,都害怕得如婴孩般啼哭起来。 东方月离身上散发的阴气太重,又带着极为浓厚的杀气,婴灵们不敢去吸取他的精气,却又不敢离开婴灵树独自生存,只得停在树周围如同迷路的孩子一般哭泣。 婴灵树不再保护它们,所以的婴灵果全部聚集在了婴灵树的旁边,就连躲在地下树根里的婴灵果也被婴灵树赶了出来,此时,东方月离虽不认得哪个是他要找的那个,但他知道那一个一定在这群婴灵果之中,全部杀了就是了。 东方月离看着脚下的婴灵树,本枝繁叶茂的它此时受伤,脱落了大半碧油油的树叶,此时剩下的全是稀拉拉的枯黄树叶,与刚刚形成鲜明对比。 他心底愤怒,阴冷至极,竟是连婴灵树也不放过,冷笑着道:“你以为放出婴灵我就会放过你?”只见那婴灵树忽然害怕得颤抖起来,它并无攻击力,全靠婴灵保护,此时它放出来所有婴灵,与一棵普通大树无异。 东方月离用力对着脚下的树枝狠狠一踩,树枝断裂,脱落而下。东方月离对着婴灵果将树枝踢出。 那树枝如箭一般,直直飞出,婴灵们惊恐得四处逃窜。只是树枝速度极快,带着深厚的内力飞来,竟如同千斤巨石,触上它们的身子便将它们碾成了肉泥。 ------题外话------ 我努力努力再努力……。 结文的日子快点到来吧……。加速加速,我要燃烧我的小宇宙! 鸢尾花海 刹那间,血浆迸溅,尖声四起。有婴灵在混乱之中逃窜。东方月离飞身跃起,离开了婴灵树,却是将满身的寒气一掌打在了婴灵树上。 婴灵树瞬间被雪白色的冰霜覆盖,叶子凝固,树干冰冻。东方月离又是一掌下去,冰冻的树干发出细碎的咔嚓声,随即有裂纹在树干上生成、蔓延。 顷刻间,树干碎裂,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婴灵树如同玻璃一般碎了,在东方月离掌力的作用下化成尖锐的细碎冰块朝着婴灵飞去。 婴灵树一碎,婴灵们瞬间乱了,它们哭得更加厉害起来,碎冰袭来,竟是无一只躲闪。 失去了依托的婴灵们狂乱而绝望,即便面临魂飞魄散的危险也毫无任何恐惧。尖锐的碎片挨到它们身体的瞬间,便将它们冰冻、穿透。 仿佛此时,婴灵们才意识到危险,死亡的恐惧瞬间扩散。寒气将它们缭绕,即将冰冻它们,婴灵发出尖利的叫声,叫声扩散,在死寂沉沉的空间里一波一波传出。 忽然有一只婴灵从雪白色的寒气里飘出,它碧绿色的眼睛此时红光闪烁,诡异生魅。 东方月离眼底神色一冽,倏然出手,眨眼间便闪到了那只婴灵面前,他一手搂住如花的腰,另一只手一把便掐住了那只婴灵细嫩的脖子,狠狠用力。 只见这婴灵与其他的不一样,它浑身虽是碧绿,可那眼睛却隐隐透着妖红,东方月离抓着它,也不见它哭泣、挣扎。 东方月离看着手上的婴灵,见它此时仿佛如同离魂了一般,一动不动,抓在手中就如同抓着一个木偶娃娃。看着那隐隐泛着猩红的眼睛,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一震,婴灵从他手中脱落,摔到了地上,竟是碎了。 东方月离看着地上碎开的婴灵果身体,里面流出了红绿色的液体,他就那么看着,仿佛被冰冻一般。 直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侵袭而来,窜入他的口鼻,他才有所反应。 他看着搂在怀中的少女,此时她早已安静下来,纯白到几近透明的面上隐约罩着红得发紫的血雾之气。 这是受了妖咒影响,那进入如花体内的婴灵被施了妖咒之术,刚刚流出的液体分明就是强行灌入它体内的血液。施咒之人以血下咒,用命相抵,冒着失去性命的危险去伤害受诅咒的人。这受了妖咒的婴灵在如花体内呆了这么久,早已不是杀了它便能了事的了,婴灵死了,在妖咒的作用下,如花的身体会继续被一口一口的啃噬殆尽。 东方月离将那纯白色的灵魂抱了起来,却见这时她涣散而无神的眼睛开始回神,看着东方月离,眼底满是迷茫,忽然如孩子一般哭泣道:“东方月离,我是不是病了?”她从未如此强烈的感受到自己即将幻灭。 东方月离抱紧她,良久,轻轻说道:“别怕、别怕” 如花抓着他苍白的手,紧紧地握住。 他抱着她朝着前方走去,他要尽快带她出去让她脱离本体,否则等到如花的*被啃噬,命脉相连的灵魂也会被波及。 云雾弥漫,越来越浓稠的雾气将天地笼罩,这幻境之中早已分不出天与地、出与进,有的只是混沌、混沌……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走了很久,才发现幻境的出口早已封闭,这是一个密闭且漫无边际的世界。 东方月离急速的行走,忽然看到前方有暗淡的红光在雾气里闪动,他身形一闪,猛地窜进了那道红光之中。 遮天蔽日的雾气瞬间消散、褪去,漫无边际的红色花海随着微风起伏,如波浪席卷,让人觉得在海中沉浮。、 如花一看,惊道:“是鸢尾” 东方月离警觉起来,巫教祭司凤迦素来最爱这火红色的鸢尾花,东方月离在五王陵墓时曾经进去过他的世界一次,那里便是铺天盖地的火红色鸢尾花。 空气里迷茫着淡淡的花香,如花笑着惊叹道:“这地方很美啊” “要不要下地走一走?我牵着你”东方月离虽在询问她,可手上却是已经将她放了下来。他有所戒备,怕真有情况发生,抱着如花不好应对。 如花脚刚着地便闻到了更浓郁的花香,她牵着他的手踏在这火红的鸢尾花上,只感觉陷入了一个火红色的世界,铺天盖地的鸢尾花席卷而来,让人惊艳之余更让人惊叹。 走了片刻,如花忽然对着前方一指道:“前面有人!” 只见,前方那片火红的花海之中有一个洁白的身影,太远了,如花看不清那人是谁。反倒是东方月离一眼便认出了,即便隔着这么远,他也认出了。 那人是纳兰碧洛! 只见碧洛静静地坐在花丛里,若有所思,一脸的静默。 东方月离松开如花,如鬼影一般,瞬间便到了碧洛身后,可昔日极为警惕的圣女碧洛竟是丝毫没有察觉,直到东方月离尖利的冰针抵在了她的颈动脉上她才惊觉。 “好久不见”阴冷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碧洛大惊,她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听到别人的声音,只感觉脖子处一片刺骨的寒凉,她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 她纤弱的身子缓缓站起来,看向身后,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立了一位身形瘦削的雪衣男子,他修长而冷漠,眼底神情阴鹜,让人觉得这人阴毒得很,不敢与之相交。 碧洛看到他的瞬间,空白的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了一个同样瘦削而冷漠的少年,那少年阴毒而狠戾的说道:“你去死吧” 她透身又是一寒,只觉这人危险,她强忍心底的战栗,道:“你是谁?” 东方月离看着她,仿佛没料到她会问出如此的问题,他微顿片刻,随即冷笑道:“巫教圣女好记性啊,连我都忘记了” 碧洛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道:“我真的不认识你” 东方月离手上冰针的尖端就这么毫不留情的破开了碧洛颈脖雪白的娇嫩肌肤,有血红色溢出,碧洛只觉浑身刺骨的寒凉,脖子处的血管仿佛都冰冻了一般,她吃痛的喊了一声“好痛” 东方月离诧异,碧洛向来不会如此,她有着极好的耐力和忍痛力,即便是痛也不会如此叫喊出来。 “东方月离,你干什么?”东方月离手上的冰针还没完全扎入,如花便过来了,见东方月离手上的冰针早已没入碧洛脖子中三分之一,她大喊着阻止。 东方月离见碧洛如此模样,便收回了手中的冰针,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碧洛,心底暗自吃惊。 碧洛看着东方月离,脑子了有破碎的回忆,只记得那个苍白的少年在一片冰天雪地里与她相伴。 她一身粗布麻衣,瘦弱不堪,因为肚子饿了,过去摇着他的手臂喊他哥哥找他要吃的。却被他狠心的甩出,那时,她躺在雪地里用一双冰冷的眸死死地盯着他。 在冰冷的雪地里,他们两个被纳兰轻若放出的雪蛾追赶,那雪蛾遇物自燃,两人哪里逃得掉?她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道,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留下便可以拖住那些要人性命的蛾子,她将他留在了雪地上换取她逃跑的机会。 碧洛脑海里浮出了一幕又一幕景象,那都是关于在那片雪白世界和那个苍白而阴鹜的少年之间的事。 她头痛欲裂,忽然,抓住了东方月离的手臂,痛苦而无助道:“你是谁?到底是谁?” 如花一见此景,微微一愣,随即心底略有酸涩的滋味涌起,她此时才知道原来她也会为他吃味。 东方月离一把抓住碧洛抓着他手臂的手,狠狠用力,冷笑道:“我是哥哥啊,难道忘了?” 碧洛只觉心底惊恐不安,她猛地推开东方月离,用力摇头道:“不是,不是的,你不是我哥哥,我们之间不可能有这样的关系,你要是我哥哥,我绝不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 东方月离轻蔑一笑“哪样的事?” “就……就是……。”碧洛咬着嘴唇说不出来了,失忆后的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个恶人,可脑中的回忆却告诉她她曾经为了保住自己性命不惜一切卑鄙、恶劣的手段去对付那个苍白冷漠的少年,这不是她,她没那么无耻。 如花见她说不出口,心底胡思乱想起来,让一个姑娘家说不口的事也不是什么好事了,她心底气极,本来东方月离撇下她跑过来她就有些气闷了,而从头到尾他都不理她,看也不看一眼,如花更气,却强忍着不发作。 碧洛身形纤细,看上去柔弱不堪,清风拂过,仿佛可以将她刮倒一般,她心底只觉难受至极,却一句话说不出口。倒是东方月离冷漠出声道:“既然想不起来就跟我往天域宫走一趟,如何?” 如花一听,惊愕不已,他要带纳兰碧落回天域宫? 本就有气的她此时忍无可忍,见东方月离一把扼住了碧洛纤细的手腕,如花忽然咆哮道:“东方月离,你这混蛋,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东方月离怔住,见如花一脸气极,有些不明所以。手上却是没有停止动作,他苍白的手捏住了碧洛的下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紫黑色的药丸,碧洛反抗,却是无济于事。他强制性的将药丸喂入了碧洛口中。碧洛身子一软,摔倒在地,剧烈的咳嗽起来。 如花大惊,慌忙上前阻止“你给她吃什么?” 东方月离残忍笑道:“绝命丸!” 如花本就没有颜色的面上瞬间褪色,她惊慌道:“你给她吃这个干什么?” 东方月离回道:“一命换一命” 如花不解,怔怔的看着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温柔笑道:“别害怕,你不会有事的” 如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她上前拉着东方月离的手,额头轻轻抵着他的胸膛轻声道:“你在,我不怕” 东方月离轻轻捏了捏她放在他手心的手,如花静默片刻,忽然仰头直视他,逼问道:“一码事归一码事,东方月离,你说,你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汨罗之术 东方月离怔愣,听闻如花语气不善的话,他有些不明所以道:“我跟你说过的” 如花一听,想到曾经他告诉她碧洛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心底越气,语气带酸道:“你也说是没血缘关系的,鬼晓得你们之间有什么” 东方月离一脸莫名其妙看着如花,他感觉到她生气了,但却不知道这气从何而来。他直直问道:“你在气什么?” 如花一听这话,死劲一跺脚,道:“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碧洛见如此情形,心底一阵莫名的惆怅,轻声道:“她在气你忽视她了,她在担心我们之间有男女之情,她这是在吃味” 她脑子里划过无数次在雪地里的情形,他们一同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却不是相濡以沫、生死与共,反而是你死我活的残酷。 那么她的心、她的情又是给了谁呢? 是凤迦吗? 她脑子里闪过了这些天陪伴她的红衣祭司。 可直觉告诉她,不是的,她对凤迦是没有情的。 如花心底的纠结与在乎就这么被碧洛点穿了,她面上一窘,有些发热,看也不看东方月离一眼,只是强词夺理道:“谁吃味了?我才没有” 东方月离看着她如此反应,忽然就觉得很开心,他苍白的手轻握成拳抵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竟是轻轻笑出了声音。他不是个狂放的人,不会因为开心而抱着她激动的表达自己心底的喜悦。 如花听闻他低低的笑声,只觉窘迫不已,更是面红耳赤,她狠狠瞪他一眼,道:“笑什么笑?我没有,别乱想” 东方月离止住笑意,拉住如花的手,也没有说些让如花更窘迫的话语,只是浅笑道:“先出去” 如花点点头,此时也不好意思多说些什么了。 哪知碧洛缓缓站起身子道:“我知道出去的路” 此时,她已经记起些什么了,不像刚才那样温柔而娇弱了,声音里隐隐带上了些许淡漠。 东方月离看向她,淡淡道:“不想在这儿呆了?” 碧洛看了眼如花,只见她额头上那一点血红如朱砂痣一般刺目而耀眼,她轻声回道:“这是我能决定的吗?你本就打算用我威胁凤迦,破了她身上的,你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 如花一惊,看向东方月离,问道:“什么?” 东方月离轻轻安抚道:“出去告诉你” 如花心底疑惑,等不及了,于是道:“边走边说吧,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啊?” 东方月离看着碧洛倒是说了句人话“自己能走吗?” 如花料不到东方月离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不高兴的扁了扁嘴道:“她要不能走,难不成你还要背她?”话出口了才发现自己有些过分了,碧洛本就受了伤,又被东方月离灌了药,自己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如花也有些过意不去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肚鸡肠起来了。 碧洛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轻抚着自己的胸口,语气淡漠说了两个字“能走” 如花见碧洛弱不禁风,也有些不忍心了“我扶着你吧” 她刚伸手要去扶,哪知碧洛轻轻一闪,道:“不用” 东方月离拉住如花的手,想到如花刚刚那句话,于是说道:“累不累?我抱你” 如花也不扭捏,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好啊” 东方月离俯身便将她抱了起来,因为是灵魂,所以她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 如花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好安心。 她将头轻靠在他肩头,在他耳畔轻声问道:“是什么?” 东方月离静了片刻,仿佛在思忖如何解释给她听,良久才开口道:“是巫教禁术,以血为引摄取他人魂魄,操控受术者灵魂,然后施术者与受术者化为一体,同生共死” 如花身子一僵,忽然直起身子,直视东方月离“什么叫做化为一体,同生共死?” 东方月离见她眼底震惊,却又有惶恐一闪而过,他也是沉默半响才回道:“化为一体就是他可以通过你的眼睛看这个世界和你每天发生的事情,感知你的想法,甚至操控你的灵魂做出任何事情” 如花久久的注视东方月离“你一直都知道?” “七年前你擅闯地底行宫,出来后在水里时我就知道了,所以才用冰针扎了你,因为你受伤的同时他会伤得比你更厉害” 如花本就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而又冷心冷清的人,从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就知道,可此时心底还是有些发寒。 她话语发涩,艰难开口“所以,我在你身边的每时每刻你都是设防的?因为我身上有另一双眼睛?所以武林大会你会无缘无故的吻我,所以你和我在一起很多事情都是演给那双眼睛看的?” 东方月离继续前行,面对如花的问题他不撒谎也不躲避,只是如实道:“那是他所希望的,让我动情” “他为什么要让你动情?”如花刚问出口,忽然就想到那时司马流云说过东方月离修的是巫教圣女的玉女心法,不得行男女之事,否则就会破功。 想到东方月离从来就没有碰过她,如花倏然间就觉得浑身冰寒,她有些无力开口道:“他想让你破功,是吗?” 东方月离忽然冷笑道:“他以为我和纳兰轻若一样蠢” “只是……”东方月离忽然顿住,他俯身凑到如花耳边,低声轻语,语气极为的柔和“我根本就没有碰过玉女心法” 如花一怔,愕然的看着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看着她,眼神顿柔,温柔轻语道:“以前不觉得,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真的很庆幸当年没有修习玉女心法” 如花一听这句话,脸上瞬间就红了个透彻,面对心底喜欢的人时她其实是个极容易害羞的人。 ------题外话------ 困死了,明天继续更,睡觉去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风雪无情 可她却又纠结于东方月离一开始的做戏与玩弄,恋爱中的人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她心有郁结却又带着些许扭捏道:“关我什么事?” 东方月离微楞,姑娘家偶尔发作的小脾气他自然不懂,他不明所以,问道:“还在气刚才的事?” 他指的是开始和碧洛的那件事,如花瞪他道:“我都说了我没有,不许再乱想” 东方月离不解“那你在气什么?” 如花见他如此,心底郁结一下子消散,心底暗道:和他计较这些干什么?真是自讨苦吃,她叹口气“我没有生气,继续说说刚才的事吧,我听着呢” 哪知东方月离回道:“说完了” 如花愕然“完了?” 她愣了愣,问道:“那个……给我施汨罗之术的人是司马流云吗?” “司马流云........”东方月离顿了顿,随即笑道:“不过是个被施了咒的死尸罢了” 如花赫然瞪大眼睛“死尸?” 她的头皮瞬间发麻,想到那个油滑而又谈笑风生的男子,她怎么也想不到那竟是个死人,她竟然和一个死人接触了这么久没发觉,她止不住的吞了几口口水“怎、怎么可能” “那只是一具被摄走了魂魄的尸体” “可是.......”如花依旧惊魂未定“可是他是那么的真实” 东方月离语气随意“那具尸体被施了换魂大法” “换魂?”如花仿佛有些醒悟,问道:“就像......就像我一样吗?身体里的灵魂和本体并不一样?” 东方月离诧然,轻语道:“差不多” “那、司马流云身体里的人是谁?” “巫教大祭司凤迦” 如花恍然大悟,难怪那人对东方月离的事情那么了解。 她呢喃:“巫教大祭司凤迦,凤迦、凤迦.......” “怎么了?” 如花摇摇头:“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名字耳熟” 东方月离细细看她片刻,随即笑道:“巫教祭司的名字并不神秘,也许以前听别人提起过,刚刚她也提起过”他对着碧洛看了看。 如花愕然点点头“也许吧” 如花忽然想起什么看向东方月离,看似幸灾乐祸却又带着些许担忧道“怎么,跟我说这么多,这会儿不怕凤迦知道了?” 东方月离闻言,眼底倏然生出些许复杂神色。如花自己不知道,她现在身上所受的何止汨罗之术,她还被幽月施了妖咒加之那婴灵娃娃的怨气,两股力量在她身体里,相互干扰,相互抵触。若相争激烈,受伤害的只能是她。他只得弃掉如花的肉身,只是她的灵魂却被汨罗之术缚住,根本不可能将她的灵魂换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所以东方月离只得想办法逼凤迦解掉她身上的汨罗之术。 他心底一时思绪万千,此时此刻,她随时可能消失,要么身体被啃噬殆尽然后魂魄消散,要么受不住身体里的两股力量相冲魂飞魄散。他虽害怕她的消失,却又不想让她知道这么多,只是笑了笑,道:“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不怕他知道” 如花听闻这句话,很开心的抱住他,一句话不说。 碧洛一直走在前面,很安静,也没有刻意去听两人说的话,她对什么事都很淡漠。她看着一直蔓延的红色花海,天空澄澈,空气里弥漫着花香。这个地方永远这么的舒适而安静,永远不会有阴暗的天气出现,是个好地方,却不适合她。 她缓缓停住了步伐,道:“出口到了” 如花循着她的声音望去,惊诧的发现碧洛前面什么都没有,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花海,空旷而唯美。 “怎么什么也没有?” 东方月离道:“这花海本就是凤迦用意念创造出来的幻像,出口就隐匿在空气里,自然什么都看不见” 如花只觉与巫教有关的一切都诡异得很,以前觉得天域宫诡异,现在觉得这巫教更甚,于是有些催促道:“我们快走吧” 碧洛继续向前,她的身体忽然就变得如水中幻影一般虚浮起来,然后倏地不见了,东方月离抱着如花紧随其后。 如花只觉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将自己吸了进去,然后不过眨眼间眼前又是一亮,眼前的景象已经换了,漫天飞雪,雪白而刺眼。 狂风席卷,无垠白雪,空灵而纯粹。 忽然有道黑影从东方月离身后袭来,只听得声音清潋“什么人,擅闯幻境?” 紧接着,一股极大的力道似剑影劈来,东方月离倏的转身往后退了好几米远,他将如花放了下来,用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随即松开了。 却见这人如山顶青松,傲然直立,漫天飞雪,他纯黑如墨,只有那张脸惨白如纸,这人正是守卫法器的巫教护法风未溟。 未溟见得碧洛,脸上神色一怔,他竟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问道:“这些天去哪里了?” 碧洛一愣,惊愕的看着他,她的心狂乱的跳动起来,浑身止不住发抖,见到未溟的瞬间她脑子轰的一声炸开,混乱一片。 她错愕的看着他,她竟是想不起他是谁。 见她错愕,他也怔怔的看着她,半响问道:“小瑶,你、怎么了?” 她依旧呆傻的看着他,如同痴了一般。 只记得,那是一个天寒地冻的季节,不过六岁衣着单薄的女孩浑身颤抖的缩在墙角,蓬头垢面的她瘦弱得让人心疼。 在风雪中,执剑的落拓少年从漫天飞雪中走来,将怀中的馒头递给她。她缓缓抬头,一双冷漠的眼睛看着他,对着他手中的馒头无动于衷。 他将馒头强塞进她脏兮兮的手中,触到她冰凉的手指,本准备离去的他竟是直直的立在了她的面前,一语不发的看着她。 她看着手中虽然冰冷却绝对可以饱腹的馒头,忽然狼吞虎咽的放入口中,如同饿了很久的小兽,带着极致的凶残。 吃完后,他俯身牵起她冰凉的手,道:“跟我走” 她就那么听话的起身,跟着他走了……。 那些年月,她跟着他,一个靠杀人为生的杀手,经历过多少杀戮、却又有多少平淡的小幸福。她跟着他过着刀口舔血、居无定所的日子,却快乐得无以复加,刀光剑影里,她见多了生离死别,性子一天比一天冷漠,却唯独对他,从来都是笑颜以对。 她永远记得他受伤了,却还要去取人项上人头,她一语不发送他离去,他临别时说:小瑶,这是最后一次买卖,完了,三哥就带你去边疆。 他走后,她安静的走到一家农户前,抓了一只老母鸡拿回家里,在那破旧的小屋外面她眼睛都不眨的将那只鸡杀死了。 她要给他补身子,看着那母鸡流出的血红液体,她漠然的将鸡血滴到了碗里面。也就是那时,她被那个魔鬼一般的女人看中了,她一袭雪衣,赤足行来,如地狱走来的阎罗使者将她带入了最为阴暗而冰冷的世界。 碧洛淡漠的眼睛里渐渐有泪水溢出,她是那么的倔强而孤傲,此时竟脆弱得连个孩子都不如。 她看着他哽咽的喊了句“三哥……” 未溟一愣,自从进巫教后,她时刻与他保持距离,从来都是清清淡淡,冷漠而疏离。他有久没听过她喊他‘三哥’了?此时听到,竟是百感交集 碧洛上前,忽然就抱住了他,在他怀中大哭起来。 这是圣女碧洛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放纵自己的情绪外露,她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在这一刻崩溃了、爆发了。 风雪狂乱,越来越猛烈。 如花轻轻抱住东方月离,轻声道:“再冷漠的人也会有动情的时候” 东方月离愕然看着她。 如花仰头与他对视,语气温柔道:“难道不是吗?” 东方月离伸出手搂住她,笑了,却言归正传道:“快点离开这里吧” 风雪越大,只听得狂风凛冽,飞雪肆意。 东方月离搂着如花的手微微一紧,他在如花耳畔低声道:“当心,凤迦来了” 如花惊愕的回身望去,只见那漫天雪花之中忽然有个血红色的身影闪现,如一团烈火袭来。 猛地,清晰…… 一个让人惊艳的红衣男子,他一头银发及地,火红的衣裳就如同那片火红的鸢尾花海。他眼底波光温润如水,银发、红裳在风雪中肆意翩飞,相互交错。 如花看着凤迦,就在这一刻,她心底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她怔怔的看着凤迦,呆住了。 “怎么了?” 东方月离的声音传来,如花倏然惊醒,她惊愕道:“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东方月离微微吃了一惊,他朝着凤迦望去。 只见凤迦看了如花一眼,随即看向碧洛,他眼底温润的眸光倏然变得生冷起来。可说话的语气却依旧温和。 “阿洛,过来” 碧洛紧紧抓着未溟的袖子,看着凤迦,道:“我不想再当巫教圣女了,你放我走吧” 凤迦眼底一抹阴狠之色,他面色倏然生寒,他盯着碧洛看了良久,依旧是温和说道:“阿洛,你现在过来,我就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不再追究” 碧洛摇头“凤迦,你既然可以放纳兰轻若走,为什么不能放我走呢?” 凤迦忽然冷厉道:“纳兰碧落,你别忘了,你的命是属于我的” 碧洛一听,忽然冷笑道:“是,我的命是你救的,所以你就认为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我必须陪在你身边一辈子,是吗?” 凤迦冷声道:“是!” 碧洛只觉他不可理喻,她拉住未溟的手,道:“我的命不属于你,我现在要和未溟离开这里” 凤迦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们能离开这里吗?” 碧洛看了眼未溟,轻笑道:“就算不能也要试一试” 她拉着未溟的手,那么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存在,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踏实。她紧紧牵住了他的手,她这一生的愿望只是像这样肆无忌惮的牵着他的手走遍天涯海角。 她轻笑着对他说:“以后你上天我跟你上天,你下地我陪你一起下地,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未溟面色苍白,只是轻笑着回应。 只听得风雪中凤迦残忍而无情的声音带着冷笑而出“好个上天下地,我会让你们死也无法同路!” 碧洛牵着未溟转身便走,哪知凤迦并未上前阻止,风雪中,他们两个逐渐远去。 如花看着,惊愕道:“凤迦放他们走了?” 东方月离忽然抬手将如花的眼睛遮住了,另一只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碧洛只感觉未溟的步伐越来越慢,忽然她心里生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她惶然转身,却看到了未溟惨白的面上一脸的笑意看着她。 她的心忽然就颤抖了,眼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未溟身后的雪地里早已是一片血红,血,依旧如细流一般从他身后流了下来,滴落在雪地里,如同一朵朵梅花开在了洁白的雪地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裂之秘术 未溟面上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他看着碧洛,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她。那个缩在墙角的小女孩啊,早已长大了,一直跟在他身后在他一回头总是对着他微笑的小女孩,长大了。 他隔着漫天白雪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隔了越来越多的东西。本简单而纯粹的小幸福变得那么的遥不可及,在把她牵离那个冰冷的墙角时,他从没想到过牵着她的手带着她离开会成为自己穷极一生即便失去性命都想要做的一件事情。 风未溟,这个不苟言笑、生性薄凉、杀人无数的杀手,被一种残忍到极致的方式杀死了。他一生杀人无数,却死得比任何一个死于他剑下的人都要惨烈与痛苦。 他的背,如同烈日炙烤下的黄土地渐渐龟裂,裂纹逐渐蔓延他的全身。他的每一块肌肉、乃至每一根血管都开始撕裂开来。裂缝如同藤蔓在他身上的每一处蔓延,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身体。 未溟只觉自己被人用手将全身每一块肉撕开一般,汗水混着血水流了下来。 瞬间,裂痕蔓延到前面,他惨白的脸上、裸露在外的脖子上逐渐有血红裂缝爬上来,一点点的裂开、裂开……。 碧洛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她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一点点裂开,逐渐变得血肉模糊。 碧洛疯狂的抱住他,抚摸已然裂开的脸,他浑身溢出的血水将她一袭雪白的轻纱染红,娇艳欲滴。 碧洛的泪水就这么滚落而下,她模糊的泪眼只看见前面血肉模糊的影子,分不清天与地、人与物。 她紧紧抱着他,随着他已然失去生命力的身体倒在了雪地里,她带着血水的手如同八旬老人的手一般,悲凉而凄厉的颤抖起来。 她喉咙发涩,一句话说不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颤抖的手紧紧抱着他逐渐冰冷却依旧因极致痛楚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未溟血肉模糊的脸此时僵硬得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忽然用手抓住碧洛的手,喉咙仿佛被钝器刮伤了一般,声音沙哑而厚重,难听至极“我记得……那一年缩在墙角里的小女孩用一双冷漠而疏离的眼睛看着我,我一直以为孩子的眼睛都是天真无邪,快乐而无忧的,可是……那双眼睛……冷漠得让我震惊” “于是,我牵着她……走了……。” 未溟看着天空,他的眼球逐渐爬上裂纹,一点点的裂开,漫天的白雪在他眼中带上了妖异的血红色。他看到了那一年,也是漫天白雪,掉了叶子的树光秃秃的立在青石板的街道边,空荡荡的大街上无人亦无声…… 黑衣、黑发的落拓少年俯身将蜷缩在角落的女孩牵起,雪花纷飞,覆盖了他们逐渐离去的身影。 未溟抓着碧洛的手就在这一刻松开了,他无力的垂下了手,早已血肉模糊的躯体顷刻间彻底裂开,碧洛倏然瞪大眼睛,心底的痛楚如火山爆发,撕裂般的哭声从喉中冲了出来。 她语带颤抖,慌乱至极的想要阻止未溟加速裂开的*,她用力捂住那迅速蔓延的裂缝,只是那裂缝越来越多、裂开得也越来越快。 她痛苦而绝望的大声哭叫起来。 如花这才听到碧洛的哭喊声,她眼睛被东方月离捂住,心底倏然有种惶恐之感,慌忙拿手抓住东方月离捂着她眼睛的手,慌乱道:“放开、放开我” 东方月离凑到她耳畔轻声道:“听话,别看” 如花急道:“为什么?” “你看了,也会变得跟他一样” 听闻碧洛凄厉的痛哭声,如花只觉心底里难受至极,她紧抓着东方月离的手,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 东方月离紧抱着她“别怕” 狂风呼啸,飞雪漫舞,碧洛只觉越来越冷,在这片雪白的世界里她早已感觉不到寒冷了,只是今天她感觉特别冷。 她疯狂而盲目的想要阻止未溟冰冷的身体上越来越快蔓延的裂缝,可是却是徒劳,她无助的哭泣。 那裂开的尸肉裂到极致,逐渐从尸身上脱落下来,碧洛面如死灰,这一刻,她绝望致死。 顷刻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雪地里逐渐爬出了一个又一个黑色的椭圆形小虫子,碧洛颤抖的身子忽然紧紧抱住未溟的尸体凄厉大叫起来。 尸虫如潮水般来袭,开始啃咬落下的尸肉和未溟身上还未脱离的肉块。 碧洛疯狂的拍打那些虫子,尸虫越来越多,不一会儿,便将未溟的尸体啃了个精光。 碧洛整个人在这一刻倏然间崩溃了,她漠然而冷傲的眼睛瞬间黯淡下来,怀中抱着的是一具裂开的白骨,骨头上布满了上万条碎开的裂痕。 尸虫如潮水般袭来,又如潮水般褪去。 不远处的如花猛地扯开了东方月离捂着她眼睛的手,这一刻,她看到向来冷傲至极的清丽女子此时竟好像瞬间衰老了不少,她神情涣散,憔悴不堪。怀中抱着的是一具裂开的尸骨。 如花猛地紧抓住了东方月离的手,她倒抽一口寒气,浑身泛寒。她看向凤迦,却见这红衣、银发的祭司依旧温和,淡然的看着这一切。 如花心底忽然就有一种狂怒的情绪涌起,她抬起手臂对着凤迦一指“凤迦,你这魔鬼!” 凤迦看向如花,这一刻眼底神色极为复杂。 这少女一脸怒容,抬起纤细的手臂指责着他的罪恶行径,她站在这漫天飞雪里,如同一朵百合花悄然绽放。 “凤迦,你这魔鬼!”他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闪过这句话。 静静立了片刻,他温和笑了,只是淡淡道“魔鬼” 看着他如此的笑容,如花忽然就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她惶恐的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哪知这时,碧洛忽然站起身来,一身血衣,凌乱的发丝在风雪中飘摇。她眼底冰冷而又怨毒的看向东方月离,声音嘶哑道:“你可以救他的,为什么不救?” 风雪中,东方月离的声音好像也沾染上了风雪的味道,愈加寒凉而冷漠“我只有两只手” 是啊,他只有两只手,他的手要用来保护他怀里的人。 凤迦所施的是,那如同着了魔似的裂痕会传递到观看者的身上,不管是人还是灵魂,抵御不住都会像沾染上瘟疫一样裂开。 碧洛感觉自己被逼入了死角一般,此时她浑身散发着一股极为悲凉的气息,她只觉她的世界坍塌了,她再也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了。 她看向凤迦,面无表情“欠你一命,我还给你,自此以后你我之间互不相欠” 凤迦依旧漠然,眸色微愠,淡然道:“你欠我的只是一条命吗?” 碧洛此时就如同一具活死人,不哭不闹不笑也不气“还有什么” 寒风冷冽,凤迦的衣袍在风中愈加狂乱的翩翻,他忽然狂笑。他感觉他遇到了他人生中最为可笑的一件事,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原来现实竟是这么可笑。 他看着在风中漠然独立的女子,她纤细的身子在风雪之中显得瘦弱而无力,染血的纱裙让向来清丽绝俗的她看起来妖艳不已。 凤迦止住笑意,温和的语气不再,带上了些许凌厉“一颗心!你还欠我一颗心!” 碧洛闻言忽然就笑了,凄厉而无力,她觉得可笑又绝望。片刻,看了眼凤迦,道:“我的心你要,给你便是” 语毕,竟是抬手就朝着自己的心脏挖去,凤迦眼眸一沉,如同鬼影一般瞬间便到了碧洛面前,一把将她纤细的手腕抓住。 就在这一瞬间,凤迦面色一变,忽然有些惊慌道:“你吃了什么?” 碧洛看着他轻笑道:“毒药” “谁给你吃的?” 碧洛依旧是笑“没有解药” 凤迦抓着她手腕的手探着她微弱到不行的脉搏,忽然他回身看向东方月离,素来温和的祭司此时竟是一脸肃杀之气“你给她吃了什么?” 东方月离想了想,道:“不知道,胡乱喂了一颗药给她,现在想想,还真记不清了” “你……。”凤迦的眼眸此时冰寒如霜,竟好像要将东方月离给吞了似的。 如花后背有些寒,她紧了紧东方月离的手。 凤迦看了眼如花,忽然笑了,道:“我可以解了她身上的汨罗之术” 东方月离闻言也笑了“好像想起一点了” 咒语解除 凤迦一语不发的看着东方月离,这一刻,他竟是想到了纳兰轻若,那个他所有圣女中最阴狠也是最执拗、最任性的一个。 想到她的*,他眼神倏然又是一洌,阴冷而冰寒。 他所选的圣女,一共十九位,全部都以最纯洁的身子嫁给了神明。却唯独轻若,她违背了他的话语,做出了背叛神明的事情。 此时,他看着东方月离,心底涌起如烈焰般的怒火,这孩子是不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他早就该扼杀他。 从轻若开始就一切乱了套了,轻若打破了历代圣女不能出巫教的例子,甚至生下了本不应该来到这世上的孩子。 而碧洛呢? 这个和轻若一样冷漠而傲然的姑娘给他的却是一种和轻若不一样的感觉,他对她产生了些许的私心。有时候他也在想,他到底喜欢她什么,她和轻若唯一不同的便是她比轻若要善良。可是这能成为他喜欢她的理由吗?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是祭司,历经五代王朝兴衰的祭司,竟会为了这么个可笑的理由而有了一丝动容。 凤迦极为自嘲的笑了笑,面上神色又如往日一般温和而淡然。他看向如花,眼底有一抹温润却诡谲的神色,他温和笑道:“你过来” 如花警惕,却不料东方月离松开她,轻笑着安慰道:“别怕,去吧” 听闻东方月离如此说,如花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她回身看东方月离,见他对自己微笑,如花忽然就觉得特别的安心。 她转身朝着凤迦走去,那身着火红色巫袍的祭司带着一身的傲然之气一脸温和的站在前方,他银色的发丝及如火一般艳丽的衣服在风雪中狂乱的舞动。 如花缓步走向他,这一刻,她心脏猛地一顿,仿佛似曾相识的感觉席卷而来,她看着他,一步步走向他。混乱的大脑里,只听得风雪狂乱的声音。 凤迦轻轻微笑,如花的心都颤抖起来,她乌黑的发丝覆上了一层冷冽的雪花,又被寒风狂乱的吹落。她忽然抬起了双手交错在了胸前,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同弹力球一下一下跳得飞快,她的步伐迅速而缓慢。 她走到他面前,缓缓的将手放在了他抬起的宽大手掌心里,猛地,她忽然发现自己白皙的手背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从衣服袖子上延伸而出的粉色流苏,淡粉色的流苏从修长的中指上缠绕而过,流苏上缀着一粒粒米粒大小的粉色水晶。她圆润的指甲变得修长而通透,上面涂了一层淡淡的粉色甲油,衬得白皙秀气的手越发的秀雅、好看起来,无名指上带上了一枚缀有蝴蝶饰样的戒指。 如花大吃一惊,她从来不会戴着些东西,而且不会把自己装扮得这么复杂而雅致。 瞬间,如花一回神,发现面前的祭司依旧站在面前,而自己依旧是那一身清清淡淡的素白裙裳,她站在风雪中恍惚间仿佛做了个梦似的。 她惶然间抬起自己的手,发现白皙的手掌上什么也没有,依旧是那双简简单单的双手。 凤迦静静地凝视着她,缓缓抬起手掌覆上了她额头上那一点如朱砂般耀眼的血红。 如花愕然,只觉心跳如雷,有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凤迦的手掌心里传递过来。 片刻后,凤迦将手放了下来,只见她白皙的额头上什么都没有了,那一点妖娆血红消失了。 凤迦俯身在她耳畔轻声低语“你是我最后一个圣女” 如花倏然生惊,讶然的看着他,却见他笑得极为温和,缓缓起身,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如花忽然就心慌起来,她惶然间退了几步,后背却忽然却抵在了一个冰凉的胸膛上,她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她回身拉住东方月离的手,道:“我想离开这里” 东方月离见她额上红印消失,轻抚她如流水一般的直发“我带你离开” 他从怀中拿出一颗紫黑色药丸,对着凤迦轻笑问道:“要不要?” 凤迦将手伸出,东方月离一看,淡笑道:“还真是心急啊,我还真不想给了” 凤迦眼眸一洌,东方月离将手一回,却是将那颗小药丸弹出,凤迦伸手便将药丸纳入了手心里。 东方月离看了他片刻,面上笑容却未曾消散,他笑着疑惑道:“我在想,你救她到底是因为喜欢她,还是怕她作为圣女纯洁的血液被毒气污染?” 凤迦淡笑“两样都有” 东方月离只是无谓的笑了笑,他牵着如花的手转身便走,如花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身后的凤迦,她看到他对她笑,温和而无害。 如花忽然感觉东方月离的手有一股清凉而精纯的内力传过来,她微微惊诧,看向他,却见他只是看着前方,仿若无事。 他将自己的内力传过来,将她护住。 如花心底微微一动,他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她只觉心底有暖意涌起,不禁想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总是不顾一切的将她保护得那么好,好到只要是在他身边,她就不会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她轻轻环过他的手臂,紧紧抱住他的手臂,亲密的贴着他。再危险的地方,只要你在我身边,我都会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心安。 ------题外话------ 此卷完! 纳兰轻若 (一) 又下雪了,雪白色的如羽毛一般轻飘飘的从空中落下,单一的白色,纯净而自然,一如我的世界,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晶莹剔透的冰川前,我静静地闭着眼睛,汲取这极地寒冷冰川的精华之气。 忽然有一双温热的手轻轻抚上我的发丝,动作很轻很柔。他到底是一个神,如此的闯入我的感官范围,靠近我,我竟是丝毫都没感觉到。我缓缓睁开眼眸,转身,看着他一袭红袍在雪白世界里飘舞,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轻若,最近功力精进不少”他微笑,话语里透着对一个孩子的赞赏。 当然,是孩子。今年我十四,而他,乌教的神,祭司——凤伽已经历经五代王朝兴衰。 十四岁的我是巫教第十八代圣女,从我出生那天起便已命定,我的命运早已注定。我的这一生都将奉献给巫教,我将成为巫教除了祭司之外的最高掌权者,也将一辈子住在这片纯白色的冰雪世界里伴在这个神秘莫测,如神一般的红衣祭司身边,直到我的容颜渐渐老去,而他,却依旧风华绝代。 “轻若,你在想什么?”风雪中,他温和的声音响起,我诧然回神,见他的手自然而然伸过来,我心底一惊,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他善用巫术,只消轻轻地碰触,便很容易感知对方内心深处的想法,我不喜欢被人窥探内心世界。 我很平静的仰头看他,他停在空中的手收回,淡笑“轻若是历代圣女里面我最满意的一个” 我面无表情,只是冷漠而疏离问道:“祭司,有事吗?” 他温和道:“看看你而已” 洁白的雪花飘舞,凤伽一头银发垂地,散发着莹润光泽,与飞舞的雪花交缠。 我伸出苍白的手掌,有雪花飘落在我掌心,只是那片洁白的雪花在我手心里不再融化,因为我的掌心比雪还冰冷。 “冷……” 我看着雪花低声的说出这个字,其实我不冷,我只是渴求温暖。我幻想着看一片暖阳洒在我身上,幻想着割破我的血脉,里面流出的是带着温热的液体…… 可是终究是幻想,从我成为圣女踏进巫教圣殿那一刻起,便注定,我将失去我所有的温暖。包括人情冷暖…… 我沉默,陷入沉思,忽然感觉手心一抹温热,我惶然回神,发现他修长的指尖轻轻地点在我手心里,那片雪花在他的指尖下慢慢融化,然后一点一点的在我手心里化开…… 我愣愣的看着,手心里的温热很明显。我雪白的轻纱在冷洌寒风中与他的如火红袍碰触、交缠…… (二) 冰冷的圣殿,我安静的坐在凤伽身旁接受着乌教教徒们的朝拜。圣殿上方有一颗雪白的琉璃天珠散发着冰冷而耀眼的白光,洒下一片寒意。 琉璃天珠正下方跪着一个人,此时浑身正瑟瑟发抖。天珠的光芒洒在他身上,让他冷得直打颤。他是武林志士,冒死闯进乌教不过是为了看一眼我的容貌。 他抖到不行,却依旧仰头看着坐在高高圣坛上的我。那双眼睛散发着惊艳的光芒,里面流露出的是一种叫做炽热的光芒。我心底有些厌恶,手心里寒气氤氲,渐渐生出尖锐的冰针。 凤伽在我身旁,如同神一般看着他。他向来如此,不悲不喜,神情淡淡。他一直看着底下瑟瑟发抖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却一直用炽热的目光看着我。 我手心里尖锐的冰针渐渐成形,那双炽热的眼睛让我尤为厌恶。我微抬手臂,兰指一弹,冰针飞出,下一刻便听到惨叫声响彻大殿。冰针入了他的眼,瞬间将那带着炽热温度的眼睛冰冻,他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哀嚎。 凤伽转头看我,见我面若寒霜,只是轻叹一口气“轻若到底还是个孩子” 我一听,心底怒火窜起,直直的与他对视“我不是孩子,普通的姑娘如我一般年级早已婚配” 凤伽闻言一怔,看我的眼神里有稍许诧异的神色。也许这句话不该由一个早已许配给神明清心寡欲的圣女口中说出来。凤伽看了我半响,忽然抿唇轻轻笑了,伸出手轻抚我的头,道:“傻孩子” 凤伽看向依旧打滚、哀嚎的男人,依旧是那般的淡,神情淡、语气更淡“扔去喂赤蛇” 男人被拖下去了,我静静的看着他被拖下去的方向,良久轻轻呢喃“为什么他的眼光可以那么的炽热?” 等说出口才发现说错话了,猛然回神,看向凤伽。却见他依旧是平常的眼神,淡淡的,很安静的看着我。 我漠然起身,朝拜结束,我该离开了。我径直走下圣坛,却听得身后他淡如烟云的声音响起“那是因为他们无法摒除七情六欲,所以,轻若,我不希望有一天在你的眼睛里看到温度,那样的话,我会亲手杀了你” 我的身子微微一顿,他回答了我刚刚的问题。 眼光为什么炽热? 那是因为有情!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纳兰轻若 三 乌教圣焰,我安静的看着那条巨大的赤蛇,它扭动着身体温顺的在我面前匍匐着。 我喜欢呆在圣焰里面,因为在这里我可以感觉到些微的暖意,它不是如同那片雪白的世界般冷冰冰的,它有着赤红的颜色,如同凤伽的衣服是嗜血的红色,那是温暖的颜色。 我伸出苍白的手掌轻轻抚上赤蛇的脑袋,它的皮肤带着灼热的温度贴在我的手掌心里。我又想到了那日那个男人炽热的眼神。 我静静看着赤蛇,俯身轻轻抱住了它粗壮的脖子,将冰冷的脸贴上了它灼热的肌肤,轻声呢喃“为什么连你都可以如此的温暖?” 赤蛇亲昵的磨蹭着我的脸,我苍白的手掌就在下一刻毫不留情的狠狠地一掌打在了赤蛇柔软的身躯上,冰冷的极地寒气瞬间将它冰冻。只听得赤蛇巨大的身体猛地颤抖,痛苦的嘶吼声从它喉中发出。我依旧轻轻的搂着它的脖子,亲昵的讲脸贴在它的颈子上,手轻柔的抚摸它,抚过之处寒霜一片,瞬间将它冰冻。 直到它的躯体被寒霜笼罩逐渐冰冻结冰,我缓缓起身,冷冷一笑,一掌打下去。冰冻的赤蛇被我狠狠地打碎了,冰块撒了一地……。 我走出圣焰,去了流光殿,这是凤伽修行的地方。而我必须伴其左右,一起清修。 我走进大殿,便看到凤伽在檀木矮书桌前席地而坐,一串小叶紫檀佛珠缠绕在他修长的指上,桌上的古铜小香炉里燃烧着清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此刻他正专心致志的看一卷古书,低头,一脸平静而认真。 我静静走进去,还没走几步,便听得他温和的声音响起“轻若,又闹脾气了?” 我一惊,却不动声色走过去在他身畔坐了下来,也不说话。 凤伽抬起头看向我,表情淡淡。 虽然他声音温和,但是我知道他这是在责备我杀了赤蛇,我沉默不语。 凤伽看了我半响“轻若,你心存杂念,去幻境面壁思过” 我也不为自己辩驳,只是安静的起身,转身便走。 “等等”刚走几步,便听到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停住了步伐。身后半响无声,大殿里很安静,我们之间连呼吸都很轻微,这安静的氛围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 忽然脖子上一凉,我有些被吓到,还未缓过神来,便闻到了很淡很淡的清香味,那是小叶紫檀的味道。我低头一看,他手上的那串小叶紫檀已经挂在了我的脖子上。他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来到我身后,然后将佛珠挂在我的脖子上我竟是毫无知觉,也不知道他在我身后站了多久。 只听得他风轻云淡的声音进入我耳中“轻若,你要记住我那日说的话。我让你面壁思过不是因为你杀了赤蛇,而是因为你心有杂念” 我静默片刻,只是冷漠而疏离回道“轻若明白” 我走入幻境,一片虚无缥缈的境地,雾气缭绕,无边无际。我缓缓坐了下来,轻轻闭上眼睛,可心却静不下来。 脖子上的小叶紫檀佛珠发出淡淡的静心淡香,我闭着眼睛任如雪的雾气将我包裹、缭绕,心里渴望的是极致的温暖,可身体却是冷冰冰的。 我脑海里浮现七岁那年我被娘搂在怀中坐在院子里看樱花飞舞的情景,午后的阳光洒在我们身上很暖很暖,娘的怀抱很温暖,那样的暖意早已融入我的灵魂,让我此生难忘。 八岁离开,我被红衣祭司牵着踏出家门,他们的神情里有高兴、有兴奋、有荣耀……唯独没有不舍。那时我忽然感觉好冷,冷到极致。 忽然,那双炽热的眼睛再次跳入脑海,凤伽的话语在我耳畔缭绕‘轻若,我会亲手杀了你,我会亲手杀了你……。’ 刹那间天旋地转起来,我胸口一痛,猛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火红的血液在纯白的世界里那般的耀眼,只是这血液没有温度,冰冷冰冷…… 就在身体倒下去的那一刻有一双手接住了我的身体,我看见了那妖娆似火的宽大袖袍在雪白的雾气里翩翻飞舞。 “轻若,你竟是一点都不知悔改,心魔越来越重,导致走火入魔”只听得凤伽的声音在幻境里由远及近,仿佛魔音一般飘荡开来。 他将我搂在怀中,他向来与我保持着恰恰好的距离,不会太疏离却也不会太亲密,淡淡如水,偶尔摸摸我的头,最为亲密的动作不过是牵着我的手祭拜神明,如此搂着我倒还真是第一次。 他的掌贴上我的背,绵缓的内力进入我的体内,我感觉到背上他的掌心是那般的温热,有着正常人的温度,而这温度却是我没有的。 我不管不顾,转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冰冷的手死死地抓住他温热的手掌,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凤伽一惊,此时我的动作无疑是危险的,不仅危及到我的性命,当然也会伤及到他。他向来淡淡的眼眸微微一沉,厉声道:“轻若,你干什么?” 他的手被我的手死死地抓住却依旧紧贴着我的身体,内力依旧源源不断的输入我的体内。我与他对视:“我只是想要温暖” 凤伽以命令的语气对我说道:“放开,转过身去!” 我不听,只是紧抓着他的手,汲取那少许的暖意。 我体内气息紊乱,一股内力在体内游走,此刻不管不顾,气血上涌,妖异的血色沿着唇角滑落而下。我感觉得出凤伽输入我体内的内力也开始有些乱了,只听得他低沉的声音响起“纳兰轻若,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低沉而阴寒。我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漠然道:“信!” 我唇畔血色如花,却看着他轻轻笑了。 凤伽的内息有些乱了,我体内紊乱的内力开始与他的对抗,凤伽脸色一变,忽然反手握住了我的手,在他的手离开我背部的那一刻,一道鲜艳的血流如小蛇一般从他的唇角缓缓滑落而下。 我忽然就笑得更加灿烂起来,也许我这辈子都没有笑得如此的放纵与灿烂。原来神也会流血,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血。他强行止住了灌入我体内的内力,内力反噬,他被自己的内力给伤了。 他一直看着我,那只手紧紧地抓着我的,仿佛要捏碎它一般,我痛但我很开心。 其实他完全可以把那股内力释放出来,打在我身上,我定然必死无疑。但他没有,他及时收住了,让内力反噬。 我的笑容逐渐敛去,却见他依旧淡然的神情,眼底却有阴沉之色。他忽然就站了起来,第一次听他用如此冷漠的声音说话“纳兰轻若,从今天开始不许再踏出幻境一步!”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而我却漠然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对于他刚才的话无动于衷。我被囚禁在这幻境之中了,其实对于我来说都一样。从踏进乌教圣殿那一刻开始,我便已被囚禁,在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 凤伽让我在幻境一呆便是四年,我从十四岁到十八岁,早已褪去当年的稚嫩与懵懂,成为了一个冷心冷情的漠然少女。 纳兰轻若 四 这一天,幻境里依旧雾气氤氲,清冷寂静。我静坐在地,手里拿着凤伽送我的那串小叶紫檀佛珠,我一颗一颗的数着,一共一百零八颗。我知道他是希望我摒除欲望,静心修行。 可是我除不掉,即便我在这幻境里面壁思过四年,依旧难以让我静下心来。 我低头看着手上的佛珠,粒粒饱满,色泽却暗沉,这小叶紫檀在我的手中光泽一天不如一天,这是因为我心底欲望过于强烈。 想到它在凤伽手上的美丽亮泽,我忽然就烦躁起来,拿起佛珠狠狠地扔了出去。 佛珠摔到离我很远的地上,我冷眼看着,缓缓起身,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这个地方困了我太久太久,我已经厌倦了。我厌倦了每天枯燥的静修,厌倦了无论走到哪里都一模一样的幻境。 我要出去!无论凤伽会多么生气,我都要出去。我心底里强烈的渴望着,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不断的叫嚣着,我无法控制。 “这是你的吗?” 忽然一个沉稳而漠然的声音在沉寂的幻境里响起,我诧异的循着声音望去,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陌生男人的声音? 薄如蝉翼的雾气中我隐约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我静静上前走了几步冷冷看着前方。 我看清了,是个男人,他宽大的黑色披风在雾气里肆意飞舞。他很俊,可相貌却带着凌厉之气,霸道而冷然。我见他手上拿着我刚刚扔出去的佛珠。 我在看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我,他看了我很久才出声道:“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 我冷漠的看着他,缓缓走上去,见他抬起的手里拿着我的佛珠,我伸手去拿,指尖触到掌心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炙热温度。 我低头看着他的掌心,拿着佛珠的手忽然就握住了他暖和的手掌 “带我走”我低着头,语气淡淡,声音如水般平静。 只感觉他的手微微动了动,沉默片刻后,他的声音传出 “你确定?” 我抬头,对他冷笑“怎么,不敢?” 却见他深黑眸底倏然闪现出一抹嘲讽而轻蔑的笑意“天下事岂有我东方无咎不敢做的?” 东方无咎,我记住了他的名字,好个轻狂的男人。 他话音刚落,一把反握住我的手用力一扯,我被他拦腰抱了起来。他看着我笑得爽朗而狂放“不止要带你出去,还要如此正大光明的带你出去” 我听闻这句话手条件反射的揪住了他的衣服,他自然感觉到了,笑道:“怎么?不敢了?” 我缓缓松开了抓着他衣服的手,唇畔一片冷然笑意“要是我死了,你得陪我” 他微微一愣,随即又笑道:“你死了,我不会陪。这世上能让我陪的人只有一个,但不是你!”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凑近他,在他耳畔低语“我说要你陪你就得陪,你既然抱起了我就别想再放下了” 他瞬间怔愣,顷刻便笑得极为轻蔑道:“是吗?那就试试” 他抱我出幻境,却在幻境入口处看到了一袭红衣的凤伽。他依旧俊美无双,银发飞洒,红袍翩翻,淡然如水的眼眸静静的看着我们。 四年了,他没来看过我,这是四年里我第一次见到他,却没想到是如此情况下。 他没有变,而我却变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没有丝毫惊诧,依旧淡然。东方无咎抱着我丝毫不畏惧,就这么朝着前方走去,凤伽看了我很久才出声道:“轻若,你这是干什么?” “离开”我淡淡说出这两个字。 “去哪里?” 天空中忽然就下起了鹅毛大雪,一片一片的落下来,他的话语被湮没在风雪中却依旧入了我的耳。我伸出手,冰冷的雪花落在了我的手掌心上,我凝视着手心里那片洁白的雪花,淡淡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讨厌雪花了,所以我要到没有它地方去”其实我讨厌的是没有温度的冰冷世界,我讨厌的是乌教这片冰天雪地,甚至包括乌教清冷的圣殿。 凤伽闻言静默,他如同高高在上的神,雪花飞舞中他的容颜有些模糊,可那雪白中翩翻的火红衣袍却深深的映入了我的眼中。 “还记得四年前我说的话吗?”他的声音虚无缥缈,在狂乱的雪花中飘荡。 “轻若,我会亲手杀了你,我会亲手杀了你,我会亲手杀了你……。”他四年前的话语在我耳畔萦绕。 我搂着东方无咎的手臂松开了,冷声道:“放我下来” 东方无咎顿了顿,随后轻蔑笑道:“怎么,怕了?要退缩了?” 他放下我,我不理他的话,只是看着远处的凤伽。静了片刻,迈开步伐朝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寒风吹起我的白纱,风钻进我的衣服里,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凤伽静如止水,他眼底有着温和光芒,像极了布施恩泽的神明。只有我知道那温和的眼光下掩埋的邪恶与阴毒。我缓缓走到他面前,仰头与他对视,将手掌抬起,雪花一片又一片的落在了我的掌心里。 “如果不是那样的,你会放我走吗?”我如同最虔诚的教徒仰视他,声音很轻很轻,眼睛一直与他对视。我抬起手,主动让他感受我的内心世界。我没有动情,他此刻若是杀我,便违背了他当初的话。 凤伽看了我片刻,抬起手,将手掌轻轻覆在了我的手心上,有温热的感觉从他的掌心传来。 狂风、乱雪,我仰头看着这么多年来一直高高在上的红衣祭司,他的手轻轻的覆在我的手上,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他走下了高高的圣坛,离我如此之近。 我手心里的雪花逐渐融化,他缓缓收回自己的手,一直静静看着我,有那么一瞬间他眉心出仿佛有一丝惊诧一闪而过。快得让我几乎察觉不到,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竟是让向来游离于红尘之外的他有了如此的表情。 却见凤伽忽然转身,声音依旧温和淡然“走吧,你不适合呆在这里,只是轻若,你记住,你是圣女,永远都是,若有一天你背叛了神明,我,决不饶你!” 风雪中,他火红的衣袍肆意飞舞,背影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而我却惊呆了,我做梦也没想到凤伽就这么让我走了。 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了我?怎么可能? 我静静的站在雪地里,任凭洁白的雪花落在我的身上,有些失神的看着凤伽消失的方向良久良久…… 直到最后我才知道凤伽放我走的原因。那是因为他看到了我的心,这颗连我自己都弄不懂的心。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尹天仁死了 尹家大院,充斥着极为浓烈的血腥味…… 失去了主人控制的僵尸和尸虫凭借本能肆虐着,如花回魂的时候愕然发现满院的血腥,被僵尸包围着的人此刻正在和僵尸厮杀。 如花细一看,是尹御风,还有一个竟是满头白发的叶非尘。 如花惊诧: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两个的衣服被僵尸抓破,浑身伤痕累累,被他们护在中间的是姜雨瑶和白寒霜。 如花倏然发觉尹天仁不见了,这一刻,她心底惶恐至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忽然,她的手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握住了,如花有些呆滞。下一秒,如同疯了一般抓住东方月离吼道:“不要杀了不要杀了,让它们停啊!” 东方月离回神的那一刻,僵尸就已经停住了,如花看着地上的血迹斑斑,竟是惶恐得不敢上前。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有悲伤的情绪滋生。 尹御风一脸血污,缓缓抬头看向如花这边,这一刻,他眼底神色陌生又复杂。 如花只觉浑身战栗,只见得僵尸瞬间退开了,如花看到地上躺着的是一具早已被啃去了血肉的尸骸,只是那破碎的衣服隐约认得出是尹天仁的。 如花背后倏然生寒,心底惶恐剧增,她颤抖的抱住自己。 却见得白寒霜面如死灰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白骨,战战兢兢地走上去,她缓缓蹲下来,颤抖的双手抚上那据依旧带着血污的白骨,满目的悲凉。忽然,她回身,恶毒而怨恨的看着如花,嘶吼道:“你这妖女,尹家和你有什么仇?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迫害我们?” 如花呆愣的看着,这一刻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不停地、重复的告诉自己:,! 她心底的悲伤一涌而出,也许是因为这具身体和尹天仁血缘至亲的关系,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不能自已的悲愤在心底即将爆发。 如花紧紧地抱着自己,说不出此时的感觉,想到不久之前他在那样亮丽的阳光下和自己慈祥的聊天,现在,竟然就变成了一具尸骸躺在自己面前。 忽然,有一只手臂轻轻揽住她,如花条件反射的狠狠推开,几乎是咆哮的声音道:“不要碰我!” 东方月离的手就这么在空气里僵住了,他看着如花,却是一语不发。 如花的泪水止不住流下来,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带着哭泣的声音道:“他死了!在我面前被尸虫一口一口的吃掉了!” 她最愧疚而自责的是尹天仁在她面前死了,她无能为力,而更让她无能为力的是此时的局面,她不知道以何种心情面对尹御风,更不知道以何种心情面对东方月离。 白寒霜颤抖的手指着如花,对着尹御风怒道:“你现在还喜欢这妖女吗?她是你的杀父仇人,去杀了她” 尹御风此时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看着如花竟也是半点感情也没有,只是白寒霜说出如此的话,他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如花与他对视,一时间感觉万箭穿心的疼痛从心底泛出。 白寒霜见尹御风没什么反应,忽然起身,疯了似地抬手狠狠地打了尹御风一巴掌,痛心疾首怒骂道:“没用的东西!那可是杀害你爹的人啊!” 如花听闻白寒霜这句话一时间也是脸色惨白,浑身抖了抖,她忽然觉得很冷,这一刻,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东方月离见她面色惨白,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也不管她的反抗与愤怒。他强制性将她紧抱入怀。 如花在他怀中挣扎、怒吼“你放开我!放开我!” 东方月离死死箍住如花,忽然看向白寒霜冷笑道:“你应该庆幸尹天仁没有发现你的背叛就死了” 白寒霜一听这话,瞬间面色一变,惊恐道:“你说什么?” 东方月离道:“姜雨瑶不是你和叶非尘的亲生女儿吗?”他本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感兴趣,哪知白寒霜却将这次的事情全部算在如花身上,看到向来口齿伶俐的少女被指责后竟是面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不觉让他心生怒气。 东方月离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尹御风、姜雨瑶,包括如花,诧异的看着东方月离。 尹御风惊愕的看向白寒霜,半响道:“娘……他说的……。是真的吗?” 白寒霜一时间手足无措,惊恐的抓住尹御风的手道:“御风,别、别听他瞎说” 尹御风忽然一把甩开白寒霜的手,对着她怒吼道:“我有眼睛,我会看!” 她对姜雨瑶的好,对自己的苛刻,他其实是感觉得出来的,只是他一直告诉自己这只是娘对自己严格而已。 他对着叶非尘一指,道:“这次他为什么会出现掺和进来不顾一切的救我们?你告诉我,为什么?” 白寒霜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尹御风情绪极为激动,却又冷笑道:“我记起来了,那时去天域宫救雨瑶的时候血煞门也掺和了,我当时就觉得奇怪,这件事和血煞门有什么关系?原来叶非尘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啊” 白寒霜想解释,却又语塞。 “难怪第一次见到白的时候你反应会那么奇怪,原来是因为你和他主子有奸情!” 他咬牙说出奸情两个字时连自己的心都痛了。 如花见尹御风如此,见东方月离依旧是一脸冷然,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着这一切。都变成这样了,他还要说出这些事情让事情变得更糟,如花心底倏然涌起怒火,她又气又痛,猛地抬起手掌狠狠地对着东方月离的胸口就是一掌。 东方月离哪里料到如花会对自己如此,猛地挨了一掌,只觉胸口一窒,便有气血上涌,东方月离提气生生压下了。 他面色一寒,狠狠用力箍住如花纤细的腰肢,冷冷的看着如花。 如花直直与他对视,多久没从他眼里看到如此的神色了,里面流泻而出的是让她心底生寒的毫不掩饰的杀意。 如花冷冷笑道:“你可以杀了我” 东方月离身子微微一僵,却是看着如花沉默了。 这边尹御风感觉自己几乎要崩溃了,接二连三的事情一股脑袭来,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他在安静片刻后,带着极力压制的颤抖道:“那我呢?我不是你的孩子,是不是?” 这么多年,她一心要促成自己和姜雨瑶的婚事,如果自己也是她生的,那岂不是乱lun? 白寒霜惊恐良久,才平和下来,有些无力道:“雨瑶才是我的孩子,你不是” 姜雨瑶在尹御风身后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此刻的她一声都不敢吭,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白寒霜有些痛恨道:“这都要怪你爹,是他一心念着沈青媚那个妖女,连我的房门都不进。后来因为柳烟云和那妖女有几分相识,就娶了她。凭什么他可以这样对我,而我不能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 尹御风这么个五尺男儿,此刻面对叫了二十多年母亲竟是欲哭无泪,只是话语里带上了哽咽“我娘是谁?” 白寒霜眼底有怒火涌出,恨恨笑道:“柳烟云,当年她怀孕了,我没有怀孕却也像外面宣布说我有了身孕,在她生产的时候,我买通了产婆,让她将孩子抱给了我,然后谎称她的孩子死了。” 尹御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痛心疾首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寒霜忽然怒吼道:“我为什么要让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而我却孤家寡人?” 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叶非尘忽然开口道:“寒霜,你别这样,你并不是一个人啊” 哪知白寒霜猛地转身看向他,一脸冷然的看着他道:“我不需要,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不需要你自作多情为我做这么多事” 这话难免伤人,叶非尘脸上瞬间变了颜色,他一时间语塞,尴尬不已。 一阵冷风吹来,银杏树叶吹得满院都是,漫天飞舞,更显悲凉。 东方月离忽然俯身将如花抱了起来,如鬼一般倏然飞起,雪白的衣袂飘起,在清冷的银月下划出了寒冷而阴毒的杀机。 他阴冷一笑,声音阴寒而飘忽“叶非尘,你如此活着还真没意思,本座,送你一程!” 话语刚落,他对着满院的银杏树叶凌空一脚,柔软的树叶骤然生变,变得凌厉如剑,朝着叶非尘猛地飞去。 叶非尘惶然看向东方月离,却见东方月离如鬼影一般,在银月皎皎下飘忽离去。 忽然,叶非尘只觉喉头一紧,那几片如剑般的银杏树叶便已经削入了他的脖子,血液四溅......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只想和你大醉一场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离去,他本就寡情,不懂人情世故。见到尹天仁死了,他本没觉得有什么,哪知如花的情绪却很激动,他无法理解如花为了尹天仁的死所产生的莫名悲伤,更加无法容忍她打了自己一掌。 他心底有气,性格又极其阴毒、极端,所以才会在临走的时候杀了叶非尘,以平复心底极为阴郁的情绪。 他本是想杀了尹御风,终究还是有些顾虑的。他心底有惶恐,害怕好不容易才走进自己怀抱的少女转身离去,却又压不下心底的怒意。 夜风之中,银月皎皎,他抱着如花从城镇民居的屋顶越过,朝着荒郊野外行去。 如花心底难受至极,此时她心绪杂乱,她知道东方月离是想带她回天域宫。 他是那么的害怕她的离去,他只想带她回去,然后永远的陪伴着他。 如花看着不断倒退的景色,如走马观花一般,夜风不断地拂过她的脸,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前方,面无表情。 忽然,她开口道:“东方月离,休息一晚,行吗?” 她看到前方荒芜的稀疏草地上孤零零的立着一家亮着昏黄灯火的客栈,这木质客栈挂着火红的灯笼,简陋却还算干净。 东方月离没有回应她,却是落了下来,止住了脚程。 如花很累很累,不想再去想任何事情,她不说话也不看东方月离更不理会客栈里的店小二,一切的事情交给了东方月离去打点。 东方月离只要了一间雅间便带着如花上去了,如花随着木质楼梯上去,忽然停住步伐喊住店小二,让他送几壶酒去房间里。 两人进房间时酒已经送来了,摆在桌上,东方月离关上房门,看着桌上的酒有些微的惊诧。 如花看着他忽然就笑了,很淡很淡的笑意。东方月离怔怔的看着她,从回魂到现在她除了一开始的悲愤之外一直面无表情,现在忽然对他笑了,让东方月离有些惊愕。 如花走到桌边将酒壶拿起闻了闻,轻笑道:“东方月离,陪我喝酒,好吗?” 东方月离是不喝酒的,见如花兀自将酒倒进了酒杯里,他还是没什么反应。 如花知道他在考虑,她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带着丝许央求的语气道:“陪我喝酒,好吗?就陪我放纵一次,好吗?” 东方月离见如花如此,心底的防线瞬间消失了,他随着她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拿起了她递过来的酒杯缓缓将酒杯放到唇边。 如花仰头便将杯里的酒喝了下去,见东方月离依旧有些迟疑,她软语道:“喝了它,好不好?” 东方月离微微抬杯,杯里带着浓烈而刺鼻味道的液体便进入了他嘴里,热辣辣的感觉从喉咙里散开。 他素来是滴酒不沾,这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杯酒。 如花见他喝下去了,倏然间笑靥如花,又往空杯里倒满了酒,道:“继续喝” 说着她一口便将杯里的酒喝完了。 “你……” 见她喝得如此猛,东方月离愣了下,随即便要去拿她手上的酒杯,如花忽然对着他一指,道:“喝,我喝完了,你要喝” 东方月离皱了皱眉,清清淡淡道:“别喝了” 如花闻言,不满道:“你刚刚不是愿意陪我喝的,这个时候又反悔了?你又说话不算数” 见他不说话,她死皮赖脸的抓着他的手撒娇道:“你就陪我喝嘛,好不好” 东方月离看了她半响,才缓缓拿起手上的酒杯,将酒送进了嘴里。 一杯又一杯…… 东方月离从不喝酒,所以不甚酒力。也就几杯酒,他就有些微醉了,他用手抵住自己的额头,只觉头有些微微的眩晕。 如花又给他倒了一杯,道:“再喝一杯” 东方月离本是不愿再喝,却见如花微醺的面上带着极为动人的笑意,他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如花走到他身边,见他向来苍白的面上带上了些微的红润,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贴近他轻声问道:“是不是头痛?” 东方月离却答非所问,他一把搂住如花的腰,与她对视道:“你会不会离开?” 他说出来的话带着酒气,显然是醉话,如花心底一酸,他连喝醉了都害怕她会离开他。 她沉默,不说话的凝视他片刻,忽然抚着他的脸轻声道:“我就让你这么的不安?这么的没有安全感?” 东方月离只是紧紧抱住她,话语里带着些微的惶恐,道:“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他仿佛忽然间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与漠然,将自己最为惶恐与脆弱的一面毫不掩饰的展现了出来。 如花心底一涩,只是轻轻回抱他,道:“你醉了,去床上歇着吧” 她扶着他清瘦的身子到了床上,让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却发现他已经借着酒劲睡着了。 如花在床沿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他睡觉从来都是警戒而浅眠的,从来都不会像今天这样睡得这么的安静而松懈。 此时的他如同一个孩子静静地沉睡,如花伸出手轻轻抚上他沉睡的容颜,她极为细致而又温柔的抚过他的眉眼唇鼻。 她看着看着,忽然就有泪水从眼睛里落了下来,紧接着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而下。 “你要是永远这样子该多好?” 她哭泣着,无助又无奈。 “知道吗?我好累,真的好累” 她忽然伏在他身上大声哭泣起来 “爱你,真的好累” “为了爱你,我放弃一切,我的自由,我的朋友;容忍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杀戮与残忍,可是……。”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疲惫至极” 她紧紧地抱住了他,放声大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魂魄引渡 清晨,一缕阳光洒进房间…… 东方月离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这是宿醉后的结果。他用手抵住额头,阳光洒进来只觉温暖舒适。 他从没这么晚起**,也从没像今天这样浑身懒懒的,头胀痛不已。 忽然惊觉怀中有人,他看向怀中,便发现如花缩在他怀里睡得很安静。 看着她安静的躺在自己怀里,他忽然就觉得很安心,伸出手轻轻将她搂住。 安静的房间里,阳光充斥,他抱着她,就好像抓住了他这一生唯一的仅有的幸福。抱着她的手渐渐收紧,他与她的身体紧紧相贴,忽然有什么东西轻轻地顶了他一下。 东方月离一惊,一只手顺势就抚上了如花的小腹,就在这一刻,如花的小腹不规则的蠕动起来,他的手掌很清晰的感觉到里面有个东西在滚动。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想到那东西在如花肚子里肆虐,随时可能破开她的肚子,让她肠穿肚烂而死。他竟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与冰寒,手掌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寒气,他想用内力冻住那个在如花肚子里肆虐的东西,可却又及时止住了那一涌而出的内力,他怕伤了她。 此时,他分明可以感觉到那东西已经开始一点点的吞噬、侵占这具身子,他不能再让如花的魂魄呆在这具身子里面了。否则,身体受损,便会伤及魂魄,轻则折寿,重则魂飞魄散。 就在这时,如花醒了。她只觉浑身僵硬,昨晚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此时整个身体都酸麻不已。她缓缓动了动身子,愕然发现东方月离的手抚着自己的小腹,她大吃一惊,想也不想伸手便打掉他的手道:“东方月离,你干什么?” 说完后,如花又觉得羞赧至极,只觉面红耳赤。但想到以往东方月离除了亲吻她抱她之外不会再碰触她别的地方了,他并不是个*极其强烈的人,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可刚刚他的手放得确实不是地方,如花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昨晚喝了酒,他有些乱了方寸。 如花有些尴尬又有些娇羞,她慌乱的急着要下**,找借口道:“我去叫小二拿点吃的进来” 哪知东方月离却丝毫没往那方面想,此刻,他心底在思量着得尽快给如花找一个合适的身子换魂,此时他必须将她的灵魂引渡出来,这具身体已经等不到回天域宫便会被她体内受妖咒所控的婴灵彻底毁掉了。 见如花急着下**,他一把拉住她,道:“我有事和你说” 如花被他拉住,只觉大脑轰隆一声炸开了似的,她心底惴惴不安,也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小声道:“有、有什么事啊?” 东方月离见她慌乱而紧张,有些费解,伸手抚了抚她有些发红的面颊“这么紧张干什么?你的脸很烫” 如花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嗫嚅了半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东方月离见她越发慌乱,不解的贴近她。如花只觉血管里的血液都紧张得沸腾起来,她呼吸倏然间厚重而有些急促起来,心快速而狂乱的跳动。她忽然伸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的贴近,慌乱道:“第、第一次,肯定紧张啦” 东方月离诧异道:“什么第一次?”紧接着微微顿了下,看着她如此的表情忽然有些明白了,只见他苍白而精致的容颜上闪过一抹极其不自然的神色,也是有些尴尬,想了想,却又实在忍不住笑了,道:“我没想过” 如花惊愕,不解“没想过什么?” 东方月离笑道:“我只是想和你说些事情” 如花一愣,见他一脸笑意,顿时面红耳赤,尴尬到了极致,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在感情上她脸皮子薄,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见东方月离面上带着笑意,她恨恨的推搡了他一把,随即钻进被子里,牢牢将自己裹起来,不满嚷道:“东方月离,你太过分了!” 看着将自己死死裹起来的如花,东方月离依旧是忍不住笑了。他笑了片刻后,将手伸入如花紧紧裹住的被子里拉住的手腕,语气褪了玩闹“别闹了,有事情跟你说” 如花不好意思,本不想出来,但想到刚才他就说有事情要跟她说,此时听闻语气也不像是调笑她。于是她掀开被子的一角将眼睛露了出来,面上红晕依旧,道:“有什么事?” 东方月离却是拉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从被子里拖了出来,如花不乐意了“哎呀,干吗啊?” 东方月离却不理会如花的埋怨,直接步入正题“你是不是吃过婴灵果?” 这问题一出,如花面色倏然变了,低着头迟疑半响才缓声回道:“是吃过”她抬头看着东方月离,有些惊恐道:“是不是那东西不能吃?是毒药?” 自从她在幻境里见过那颗婴灵树,看了那些婴灵果之后,她心底便隐隐不安,总觉得自己吃了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自己的身体。 东方月离伸手将她搂进怀中,轻抚她乌黑的发丝,却是轻骂道:“你这丫头,乱吃东西,总是要得到些教训才好。” 如花惊吓不已,伸手环住他的腰,下巴抵住他的胸膛,仰头看着他道:“那东西真有毒啊?我会不会死?” 东方月离不理睬她的问题,只是反问道:“以后还敢不敢乱吃东西?” 如花慌忙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东方月离松开搂着如花的手,与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对视,语气极为轻柔“看着我的眼睛,我要将你的出来” 如花在与他对视的那一刻,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眼睛里汹涌而出,如同漩涡一般将她牢牢地吸住。 她看着那深邃如潭的黑眸,只觉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比这双眼眸更美丽的了,那般的深邃与神秘,她如同着了魔一般痴迷的看着。 瞬间,天地幻灭,斗转星移,如花只觉浑身一轻,便感觉身体轻飘飘的飘了起来。 她猛然间回神,便发现只觉飘在**上方,只见**上躺着一个死气沉沉的少女,清秀而灵动,只是那双眼睛却是永远的闭上了。 如花大惊,那是她啊,她的身体毫无生气的躺在了**上! 腐烂的身体 如花惊愕的看着,震惊半响,才带着些惊恐出声“这是干什么?” 东方月离伸手拉住了她近乎透明的手腕“你吃了婴灵果就好像吃了一只尸虫到体内一样,它会啃噬你的五脏六腑,只能弃掉*将灵魂引渡出来,否则”东方月离看她一眼,淡淡道:“你会死得很彻底” 如花浑身一寒,心底里一阵后怕。 忽然她转念一想,问道:“月娘为什么要害我?” 东方月离回答得风轻云淡“我怎么知道” 如花狐疑的看着他“是不是你和她有过节,所以她找我报仇?” 东方月离回答得极为简单而淡然“也许吧” 见他如此敷衍与清淡,如花咬唇,有些微微怒意道:“你回答得还真是简单” 东方月离看着她,淡淡道:“不然呢?” 如花恼怒的一把将手从他手掌里抽了出来“没见过你这么气人的” 东方月离看向**上如花的身体,忽然‘哧’的一声,一条幽绿色的藤蔓从身体小腹里破开而出,血肉裂开,溅了一**的鲜红液体。 如花在上空被吓了一大跳,忽如其来的状况让她惊骇不已,看着下面的情况一脸目瞪口呆。 只见得那沾满血红色的幽绿色藤蔓如章鱼的触手一般从身体破开的伤口里伸出来妖娆的舞动着。 东方月离心底划过一抹心疼之感,他伸手抚上这具尸身,这是和他相伴多年的少女啊,这一眉一眼早已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心底。 只见得小腹破开的伤口开始渐渐腐烂,迅速的蔓延至全身,尸身上本白皙而细嫩的皮肉刹那间腐烂,那幽绿色的藤蔓舞动的动作越来越大,搅动着腐烂的伤口,将伤口以极大的力气撕裂开来。 如花在上面看得不觉心底犯恶,胃里排山倒海,想呕吐。后背却是冰凉一片,刚刚的她要是没有被引渡出来,估计早就魂飞魄散了。 东方月离却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他轻轻地抚摸着那早已腐烂的面颊。昔日清秀美丽的容颜如今竟是面目全非,那眉眼间的娇俏灵动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一瞬间,他竟是悲伤到不能自已。就好像她真的已经离开他了,他彻底失去她了。 如花见他如此,心底泛酸,她贴近东方月离,从后面伸出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声说道:“我在这里,永远陪着你” 东方月离缓缓闭上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是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他抬手竟是带着轻微的颤抖轻轻拉住了如花环住他脖子的手腕。 在她面前这是他第一次露出了失去她之后的极致惶恐与悲伤,他如同一个孤僻的孩子,极度缺乏安全感,脆弱而敏感。如花亲昵的用面颊贴着他的脸,紧紧地抱着他,语带哽咽却温柔安慰道:“我在这里啊,一直都在” 东方月离颤抖的手紧紧用力抓住如花的手腕,他倏然转身将这抹纯白的灵魂抱入怀中,他感觉到了属于她灵魂的那抹暖意,惶恐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如花被他紧抱入怀,余光瞥见**上那具尸身逐渐被啃噬,腐烂的肉慢慢地在空气里消失,露出了骇人的白骨。 她忽然用手捧住东方月离的脸,不让他看了,只是贴近他的耳朵,轻声而温柔说道:“我在这里,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等到那具尸身的腐肉全部被啃噬,就剩下一具残破不堪的骨头之后,东方月离才看向那具骸骨,他就这么沉默的看着,半响忽然松开如花缓缓上前将那具尸骨抱了起来,转身看向如花“我去埋了她,你在这里不要出去,外面有光” 此刻只剩下一缕魂魄的她不能出现在阳光充足的外面,只能夜间出行。 如花静默的点点头“我等你” 东方月离抱着那尸骨出去了,如花静静地呆坐在**上,刚刚发生的一幕来得过于突然与迅猛。让她此时才有时间来平复心中的惊愕与慌乱,慢慢地回想。 她仿佛经历了一次生死之劫,心底竟是平淡不少,她轻轻地抱住自己缩在**角。她忽然发现自己对于尹家的事情仿佛没那么芥蒂了。 不知道是脱离了那具身体的原因还是因为心疼东方月离心底已然放下了。 她静静地看着前方,沉默的发呆,就这么看着,房间里很安静,她的思绪仿佛陷入了一种停滞状态。 忽然,一切开始倒流,仿佛经历了一场斗转星移的转动,如花一惊,惶然间她看见了一袭红血红巫袍的祭司凤迦,他站在九方高台上静静地看着自己。 而她,不由自主的走向他。 她惶恐而慌乱,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冷傲的祭司带着温和的眼神看着她,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掌,她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抬起,依旧是那只装扮得精美秀气的白嫩手掌轻轻放在了祭司手中。 她心底倏然间极其慌乱与害怕,只看见了祭司精美绝伦的面上那抹温润的笑意。如花猛地回神,倏然间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害怕的下**,猛地撞进了一片血红的世界。 她的面前,与她紧紧相贴的是一袭红袍的银发祭司,如花惊恐得不能自已,惶然间跌倒在了**上,只见凤迦唇角带着温和而淡然的笑意,缓缓俯身贴近她。 她害怕得尖叫出声,只觉浑身一震,如花猛地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依旧缩在**角,浑身冰寒,外面刺眼的阳光不知何时变得黯淡不少。 她竟是睡着了....... 再回陵墓 如花惊魂未定,坐在**角发呆,她满脑子都是那双装扮贵气而秀雅的手,红衣祭祀缓缓的对她抬起手掌,温和笑道:“过来” 如花浑身发虚,莫名的惶恐从心底升起。 她紧紧抱住自己,忽然,有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如花惊恐大叫一声,惶然想要后退,背却抵在了硬硬的木质**头上。 “怎么了?” 如花惶恐之中听到竟是东方月离的声音,她带着微微颤抖看向东方月离。看到他,她安心不少,见东方月离眼底有抹异色,她宽他的心道:“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什么噩梦?” 如花沉默了,想了良久缓缓摇头轻声道:“很乱的梦,不知道怎么说” 东方月离见她满脸低迷、疑惑之色,知道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将手上拿着的一件连帽斗篷披到她身上“把这个穿上” 如花一看,有些微的诧异“哪里来的?”这里并不是城镇里面,荒郊野岭的没有商铺也没有商贩。 “别在**上呆着了,下来走走”他拉着她透明而白皙的手下**,如花赤脚沾地,宽大的斗篷将她纤细的身子全部包裹起来,东方月离伸手将帽子给她戴上,系好带子,随口道:“有人穿着,我就借来用用” 如花一愣,忍不住笑骂道:“强盗!” 东方月离见她心情好转,眼底异色褪去,面上渐渐有了温柔笑意。 如花忽然想到了什么,面上有些羞赧之色,她拉着东方月离的手道:“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低着头也不看他,显然是害羞了,东方月离见她如此表情有些不解“什么问题?” 如花低着头扭捏半响才缓缓抬起头,却是轻轻垫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贴近他,在他耳边面带羞赧轻声笑问道:“我要是重新再找个身体,可以生孩子吧?” 东方月离闻言回手搂住她,他没料到她会对孩子这么在意,其实他对孩子没有概念,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也从来不明白那种融入骨血的感觉。 他只是知道她开心就好,见她问这个问题时羞赧而愉悦,他心情也变得轻松愉快起来,他笑着回道:“可以” 如花想了想,开心的在他耳畔轻声问道:“那你想要吗?” 东方月离愣了愣,他对如此问题无感。 如花仰头看他,嗔道:“你想不想要个孩子嘛?” 东方月离含笑搂着她,她纯白的魂魄在他怀中虚幻而不真实,有时会让他恍惚间想到被他埋掉的白骨,心底便会隐隐不安起来。他面上的笑意渐渐隐去,抱着她的手臂收紧,带着隐隐的不安轻声道:“我只想要你” 他害怕她的消失,此刻只剩下一缕魂魄的她有着太多的的不确定因素,他只希望尽快找一个合适她的躯体,让她的灵魂占据,这样他才不会有那种若即若离的虚幻感。 如花听闻这句话,面上一红,心底有一股甜蜜的喜悦涌动。她面红耳赤,娇嗔道:“谁让你说这些了?” 她轻锤了一下他,收回手也不好意思看他,只是看着别的地方“外面也暗下来了,快点走吧” 还不等东方月离回话,她便轻快的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 一路上,如花心情很好,她可以随风飘起。夜晚的风很轻很柔,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愉悦,从来没有感觉过身体如此的轻盈与飘忽, 她将东方月离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夜风将她披着的连帽斗篷掀起,现出了窈窕纤细的纯白躯体,月光莹莹,更显曼妙。 她转身对着身后的东方月离大声道“我喜欢这种感觉” 东方月离缓步走着,听闻如花的话,浅笑道:“那就让你这样一辈子,好不好?” 如花慌忙摇头“不好不好” 东方月离仰头望天,忽然发现今夜月色妖异,带着血色,诡谲的血红色月光倾洒而下,把前面罩着宽大斗篷的纯白少女染上了淡淡的妖异淡红色。 东方月离仿佛看到这片诡异的红色在吞噬前面纯白色的少女魂魄,他心底没来由一紧,不由得加快步伐走上前一把将如花的灵魂揽住。 如花诧异“怎么了?” 东方月离抱着她才感觉到些微的心安,他笑了笑“没什么,累不累?坐下歇会儿吧” 如花听闻这句话倏然瞪大眼睛,惊愕道:“你也有想要歇息的时候?” 在她的印象里,东方月离是个不知道休息也不知道累的人。 浓密的树林里,越往里走越暗沉,树叶叠着树叶,密不透光。东方月离没有作答,只是牵着如花走到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古老大树底下,妖异的月光瞬间被树叶挡住,如花浑身仿佛洗去了一层淡淡的血红色,再次变得纯白起来。 东方月离拉着如花在树底下坐了下来,他细细看了如花良久,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如花一愣,愕然摇头“没有” 东方月离语气平淡反问“真没有?” 如花猛地摇摇头 东方月离伸出手捏住她尖细的下巴,深不可测的眸死死地盯着如花的眼睛“不要逼我去窥探你的内心世界,主动告诉我” 如花的心脏倏然一窒,她有些惶恐“真的没有” 妖异的月光在不远处树林稀疏的地方洒下了如血滴似的的斑驳光点,夜深沉,死一般沉寂。 如花呼吸有些急促,东方月离与她一拳之隔,她紧张的看着他。这一刻的他让她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她又摇了摇头重复道:“我真的没有瞒你什么” 东方月离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指,轻轻握住她的手,诧然发现竟是冰凉一片,他搂住她语气柔和道:“你累了,睡会儿吧” 如花在他怀中低声道:“你要相信我,我没有瞒你什么” 东方月离轻搂着她,伸手抚摸她轻柔却毫无质感的乌黑直发“我信你” 他轻轻地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发丝,如花只感觉一股莫名其妙的倦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道:“我好困啊” 东方月离语气轻柔至极“困了就睡会儿吧” 如花听着他轻柔的声音就如同听到了催眠曲一般,渐渐地沉睡过去。 很快,如花便进入了梦中,又是那个一袭红袍的祭司,那双秀气白净装扮贵气的手。这是她见到凤迦的的真面目后做的第几次这个梦了? 她一次又一次的做这个梦,关于这个红衣祭司的梦。 她梦见自己一步步走向红衣祭司,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每一次,梦境到此就结束了。 但这次,没有。 凤迦一脸的温和,带着他惯有的温和笑意,牵着她的手慢慢走下了高台。 她一步步走下去,忽然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里面有绝望有无奈,而更多的是一种愤怒。 她那么真实的感觉到自己就是被凤迦亲手牵着的那个人,此时的她正被凤迦牵着一步步走下高台。 如花心底莫名的愤怒到了极致,却又极力隐忍,她低着头,忽然轻声说道:“祭司知道血咒吗?” 这一刻,她忽然看清了全景,仿佛不再身临其境,而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看着这一切。 一袭红衣巫袍的银发祭司牵着一个身段婀娜的少女,她穿着贵气而秀雅,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只见凤迦听闻少女轻轻柔柔说出的这句话后,面上微微一震,随即恢复如常道:“知道” 却见少女此时缓缓抬起了头,脸上带着极为冷厉的表情笑道:“以我之血,取凤栖之命,如何?” 这一刻,如花震惊到了极致,这少女抬起头来,那容貌竟是和她一模一样。 如花被惊得猛地睁开眼睛,就在此时,她对上了东方月离的眼睛,她忽的紧紧抱住他,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语音里亦是惶恐与不安“我、我又做噩梦了” 忽然,前方斑驳血影逐渐汇聚,莹月妖红,洒下了如血一般的光影。 顷刻间本洒下来的斑驳血红光影如潮水涌动,汇成一条血红的河流,仿佛滔天骇浪朝着两人汹涌袭来。 如花大惊失色,颤抖的抬手指着前方“东方月离,那里怎么了?” 只见那惊涛骇浪之上,诧然现出了红衣祭司的身影,他立于血红色的水影之上,驾驭着奔腾之浪,满头的银发随风漫舞。 东方月离眼底神色有异,却是抱着如花朝着那席卷而来的血红色水影中冲去,如花吓得大喊起来“喂,你干吗?” 眼看红潮临近,如花感觉到了一股冷冽至极的杀气,浑身仿若坠入冰窖,她看着这血红色的潮水,不知道是月亮打下的血色影子还是真的血红色潮水。 此时,亦真亦假,她也分不清了,只是她闻到了极其浓烈的血腥气味。 如花紧抱着东方月离,害怕得将头埋入他的怀里,不敢再看了。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以极快的速度进入了惊涛骇浪的血潮之中,如花即便闭着眼睛埋首在他怀中也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血红色潮影仿佛将整个世界覆盖了。 再次睁眼,已经是换了天地。 湿冷的空气、冰凉的石道、闪动着淡淡的血红色光芒…… 如花诧异的看着四周的环境,狐疑道:“这里是?” “五王陵墓” 东方月离淡淡作答,将如花从怀中放了下来。 如花大惊,愕然道“五王陵墓?” 她狐疑的看着四周,不解道:“这里我怎么没有来过?” 东方月离却是笑道:“五王陵墓错综复杂,庞大恢弘,你当初所到之处不过五王陵墓的一个外室而已,你没有真正进入它的中心位置” 想到当时在五王陵墓的凶险,如花扯着东方月离的衣袖道:“这里好危险,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东方月离笑容渐渐敛去“这就得问问巫教祭司凤迦了” 如花有些惶恐的抱住东方月离的手臂,她四处张望,这石道一直向前,仿佛没有尽头似的。 东方月离牵着她的手道:“往前走吧” 如花紧紧抱住他的手臂朝着前方走去,这地方让她越走心底越惶恐。 两人走了片刻,便发现前方石道通向了一座墓室。 这一刻,如花倏然大惊“这里……” 她停住了前行的步伐,看着前方的墓室,站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清前方墓室里面的景象。 墓室里面雕着精致的孔雀图案,一直铺满了整个墓室的墙壁,中间放着两尊一模一样雕刻得同样精致的孔雀花纹的棺木,棺木上镶嵌着一颗闪着五彩光晕的七彩琉璃宝珠。 如花的心猛地跳动起来,只觉顷刻间有些天旋地转,东方月离一把扶住她“怎么了?” 如花看向他,忽然紧紧抓住他,颤声道:“这里…。这里……这里我来过,我……我当初挖的就是这个墓室,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题外话------ 杯具,年前没完结,泪奔…。 不过快完了,现在已经是进入结局的情节了 凤栖往事 结局 东方月离一惊,忽然紧抓住如花“你说什么?” 他鲜少如此震惊,如花被他吓到了,只感觉他抓着她的手很用力,即便此时只是一缕灵魄的她也很痛很痛。 她断断续续道:“这里……这里……是我在另一个……。世界挖掘的……。陵墓” 东方月离心底一窒,她因为挖掘这个陵墓而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她也很容易在这个地方回到她原来的世界。 他心底惶恐,紧抓住如花的手转身便朝着墓室门口走去 如花大惊“去哪里?” 东方月离头也不回道:“离开这里” 刚到墓室门口,一抹红影直插而来,东方月离倏然止住步伐,拉着如花连连后退。 此时,那银发红袍的祭司诧然间挡在了墓室门口,他面上神情依旧温和,如天神降临,眼底波光柔和看着如花,声音轻缓而舒适“怎么不去看看棺木里躺着的人呢?” 如花没来由的背后一寒,紧紧地抓着东方月离的手。东方月离回身,大手一拂,宽大的雪白袖袍飞舞而起。两尊奢华的棺木便被揭开了,棺盖打开,里面躺着的人却是让如花和东方月离大吃一惊。 一尊棺木里躺着的是一名男子,生得极其普通,却衣着华丽,如花记得她当初开的就是这装有男子的棺木。 另一尊里面躺着的是一名女子,而这女子竟和她生得一模一样,身上的穿着分明就是这段日子里一直在她梦里面出现的那名女子的穿着。 那安静躺在棺木里的少女,面色依旧红润,一身粉红色流苏宫装更衬得娇艳无双,仿佛未曾死去。 如花大脑轰隆一声,炸开了一般,即便是东方月离看到此时棺木里躺着的少女也被惊愕到了。 凤迦如鬼影一般落在了棺木上方,他静静地看着躺在棺材里的少女,眼底温润如水,缓缓俯身伸手轻轻抚上了少女依旧红润的脸颊,语气温和道:“你是我最后一个圣女” 如花闻言,心底莫名的惶恐,问道:“为什么是我?” 凤迦细细看着棺木里的少女,如同布施恩泽的神明,听闻如花的话他缓缓抬头,看着如花一字一句轻缓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因你而起,自然要因你而终结” 如花不明白,她脑子里很乱,如同一团乱麻。凤迦的回答让她不知如何接下去,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东方月离忽然轻轻搂住她,道:“好奇心不要那么强,有些问题想不明白就别想,该明白的时候自然会明白” 凤迦闻言忽然笑了,看着东方月离温和道:“我很欣赏你” 东方月离却是淡漠而疏离道:“被你欣赏并不是一件好事” 凤迦忽然语气一转,有些怒意道:“如果你不是轻若的孩子……” 东方月离从他嘴里听闻纳兰轻若的名字眉头微微皱了皱,不想与他多说,直截了当对着凤迦下方的棺木一指,道:“我要那具身体” 凤迦淡笑“她是我凤栖王朝开国帝王第八女萨萝公主,怎么可以如此轻易便让你拿去?” 东方月离微微一惊,倏然间明白了“你是凤栖王朝的人?” 凤迦俯身将棺木中的少女抱起,立于棺木之上“我是凤栖王朝祭司,从凤栖王朝覆灭那一刻开始,我的使命便是光复凤栖,所以我创立巫教,保护陵墓,只愿有一天能让凤栖王朝起死回生” 东方月离以前阅览过关于凤栖王朝的一些文字记载,此时听闻凤迦一说,不由自主轻轻将流传于世的关于凤栖王朝的只言片语念了出来“西方极地,有巫灵之气,阴鬼横行,有少年横空出世,斩阴鬼、除妖龙,建王朝,名凤栖;取天地之灵气,受神灵之庇护,盛极一时,却逝于一夕之间……” 凤迦面上笑意慢慢淡去“凤栖王朝的消失是因为一个诅咒。而这诅咒……”他缓缓看向如花,冷声道:“是你下的!” 如花脑子里一片空白,听闻凤迦的话竟是惊愕得连退几步。她混沌的大脑只记起梦里隐约的情形,那粉衣少女冷厉的声音说道:“祭司知道血咒吗?” “以我之血,取凤栖之命,如何?” 这两句话不断在她脑海里响起,让她的头剧痛不已。 她痛苦而无奈的抚住自己的额头,脑子里依旧是一片混乱。 东方月离一把将她的手扯了下来“头痛就别想了,想知道我带你去看” 语毕,他心念一动,灵魂脱离本体,拉着如花的手朝着凤迦手上抱着的粉衣少女飞去。 如花只感觉世界一震,眼前一片混沌,仿佛盘古开天辟地之时的混沌未开。不消片刻,眼前有金光一闪,愕然发现自己已然站在了结实的地面上。 她站立的地方是一条由十二根巨型圆柱组成的露天游廊,不远的地方是一座高高的宫殿,宫殿呈白色,上面雕刻着和棺木上一模一样的孔雀花纹,宫殿的风格类似于文艺复兴时期的洛可可风格与古罗马风格,大气而恢弘的圆拱形门头以及雕刻着复杂而精致的孔雀花纹的罗马柱。 她呆呆的看着,仿佛傻了一般,这个地方让她熟悉又陌生,那种感觉无法言表。 东方月离轻轻拥住她“别怕” 她看向他,忽然用手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只有如此的贴近他才不会让她在这个陌生是地方感到惶恐与不安。 她轻声问道“这是哪里?” “凤栖王朝” 如花大惊“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东方月离拉着如花的手朝着宫殿的方向慢慢走去“这是属于那具身体的记忆,我们只是进入了她的世界了解她生前所发生的事情” 如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这样啊” 忽然有一个身影从前面走过来,如花条件反射的扯住东方月离道:“有人!” 东方月离只是止住了步伐安静的看着前方行来的人。 只见来人正是那棺木中的粉衣少女,她衣着华丽,行走在这阳光洒下的明丽游廊之中,却并不见得心情有多畅快。 眼见她走近,如花的心倏然狂跳起来,却见东方月离只是看着她一动也不动。 如花扯他“她过来了” 忽然,那粉衣少女步伐加快,面上显出了愤怒之色。 如花见她步伐加快神情愤怒,大惊道“她发现我们了?” 哪知东方月离却是回身朝着身后望去,只见游廊的那一头站着一个红衣魅影。银色的长发在阳光明媚的微风里飞舞而起,火红的长袍肆意翩飞。 如花循着东方月离的动作望去,诧异惊呼“凤迦?” 还不待她缓过神来,却发现那粉衣少女竟是穿过了他们两个直直朝着凤迦行去。 如花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只见那少女走到了凤迦身后,声音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凤迦!” 风轻云淡的红衣祭司缓缓回身,他还是那样,一脸的温和,淡笑道:“萨萝公主” 却见一脸怒意的萨萝仰头怒视着他,良久才出声一字一句道:“凤迦,你真要拿我去祭祀?” 只见凤迦依旧的温和,抬起手轻轻抚摸萨萝的头,声音亦是温和道:“凤栖王朝虽有神灵庇护,却仍要历经一劫,公主是神明选定的人,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只要两人祭祀,便可保凤栖千秋万代,公主又有何不可呢?” 萨萝心底怒极,伸手猛地打掉了凤迦抚着她头发的手,冷笑道:“是啊,我的血脉至亲都同意把我献给神灵,我又有何不可呢?” 凤迦见她如此,只是温和看她,一语不发。 却见萨萝忽然冷眼望他,字字句句极为恶毒道:“凤迦,你信不信,只要你敢拿我祭祀,我定让凤栖就此消失!” 凤迦温和道:“公主准备沐浴吧,洗去一身的污浊,才能与神明共存” 风和日丽的天气瞬间变得阴霾起来,阳光褪去,场景一转,高高的露天台,雕刻着精致的孔雀图案,底下是凤栖的帝王和大臣,全场庄严肃穆。 献给神灵的人,一男一女,一阴一阳。男子由民间选出,而女子却是皇族一员,两人可谓两极之端。 只见红衣银发的祭司立于高台之上,看着即将被祭祀的小公主缓缓朝走上来,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掌迎接祭品的到来。 萨萝很听话的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跟随着他缓缓走向祭祀台,她低着头,忽然轻声问道:“祭司,知道血咒吗?” 凤迦浑身一震,他倏然想到了那日一脸怒容的萨萝公主阴毒的说道:“只要你敢拿我祭祀,我定让凤栖就此消失!” 他只当是一个孩子的怒言,却不料她竟是说出了血咒二字。 只见得美丽的公主缓缓抬头看着他,一脸的阴毒笑意,冷厉的一字一句说道“以我之血,取凤栖之命,如何?” 他从未想过这娇柔的小公主竟然懂得下咒,她话语刚落,天空瞬间暗沉下来,只看得一道红得令人发颤的血红色液体从面前娇弱纤细的少女身上出来朝着空中抛洒,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当美丽的公主在他面前将自己所有的血液全部献给神明之时,那喷涌而出的血液如同最恐怖的恶魔钻进了凤迦的心头。 这一刻,天空阴霾,狂风大起,萨萝公主以少女最纯洁的血液和她最美好的如同小鹿般鲜活的生命为代价诅咒整个凤栖王朝,作为祭司的凤迦竟是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了。 他无法阻止咒语的应验,费劲心力也只让凤栖王朝延续了五代。只是,他无法阻止,却可以想法解除。 萨萝公主用她纯洁的血液和鲜活的生命换取了神明的恩泽,那么他便要用整个王室所有公主高贵而纯洁的血液献给神明,换取神明再一次的恩泽,在咒语应验之后解除咒语。 萨萝公主死后,他在每一位王室公主身上施了灵魂牵引之术,她们死后无论经历多少次轮回都只会降临在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便是凤迦选择巫教圣女的纳兰家族。 凤栖五代王朝除去萨萝外一共十八位公主,当初他在神明面前起誓,一共进献十八位公主给神明做祭品,却不料轻若*,又被东方月离所杀,所以他只进献了十七位公主。而碧洛是纳兰轻若私自选出用来替代自己的,并非纳兰家族的转世公主,所以碧洛是唯一让凤迦出乎意料之外的圣女。 在纳兰轻若死后,他唯有用灵魂引渡,将这位没有出生在纳兰家族的萨萝小公主从另外一个世界引渡过来,让陵墓里的萨萝公主复活当祭品献给神明凑足十八位公主,只是阴差阳错萨萝公主的灵魂进入了被东方月离抓到的不过七岁的如花体内,他在东方月离地底行宫才发现萨萝的灵魂进入了如花体内,而当时巫教有圣女碧洛,轻若的*让他几乎要放弃对神明所许下的承诺,天域宫对他来说又多多少少造成了威胁,所以他才将计就计对她施了汨罗之术。 当时,他只是想她可以呆在天域宫,施了汨罗之术后就如同在东方月离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可以透过她知道天域宫的一切事情。他希望东方月离对她动情,这样,他便随时可以利用她除去天域宫对他的威胁。她的身体不是萨萝的本体,所以即便东方月离与她欢好,他也不用忌惮背叛了神灵污染了纯洁的血液。东方月离将如花扯了回来,只是如花依旧有些迷茫,她不解看向东方月离“你看懂了吗?” 东方月离反问“你没看懂?” 如花撇撇嘴角“就那么两个画面能看懂就有鬼了,再说这关我什么事?” 东方月离喜欢她这种性子,伸手抚摸她的头,笑着说道:“是不关你的事” 在他心里如花是如花,萨萝是萨萝,无论是前世今生,她们都是毫无瓜葛的两个人,他永远无法将那个身着贵气而又谨言甚微的小公主和自己喜爱的这个少女混为一谈。 却见凤迦抱着萨萝的身体一脸温和的笑意道:“关不关你的事等你和她合为一体了再说” 语毕,红影一闪,早已逼至东方月离二人面前,东方月离一惊,将如花往身后一扯,伸手便要去夺凤迦手上的尸体。 凤迦将萨萝往空中一抛,古老而神秘的咒语从他嘴里缓慢出来,东方月离手上拉着的灵魂忽然有了一种向上直冲的极大力道。 东方月离朝着空中一看,只见萨萝的身体逐渐被一阵柔和的红光笼罩,他心知凤迦想要将如花的魂魄送入萨萝体内,这是让如花复活的必经之道,东方月离倏然就松开了拉着如花手腕的手。 如花一惊,只感觉一股极其强烈的吸引力将自己吸入空中,身子不由自主的朝着空中飞去。 她惶恐不已,在最后一刻,她看到了东方月离那张绝美而精致的容颜,忽然之间,她就心安了,她不再害怕也不再惶恐。 眼前倏地被一阵火红的光芒罩住,如花觉得晃眼,条件反射的将眼睛闭上了。忽然手上有什么东西轻轻拉住了她,如花愕然睁开眼睛,她看到了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萨萝公主,她在对她轻轻微笑。 如花怔怔的看着她,一片血红光芒之中,萨萝微笑的拉着她,忽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她进入了她的体内。 两个灵魂逐渐交融,合为一体…… 如花只感觉头胀痛不已,随后,脑子里如同极速飞车似的,快速闪过破碎的情形。 这是关于萨萝的记忆…… 在阳光明媚的庭院里,生得清秀而灵动的萨萝公主一脸沉静的对着面前的红衣祭司道:“凤迦,教我巫术” 阴暗的夜里,皎洁月光倾洒而下,年幼的公主一个人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研究从凤迦那里偷得的巫书。 在暗沉的寝宫里,萨萝拿着白骨轻快而诡异的舞动,这像极了在五王陵墓里她在月下随着白骨舞动的情形。 …… 如花猛然觉醒,这一刻,她已然落在了地上。 东方月离一把扶住她的身子,关切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却见如花眼底有异色浮动,她静静地看着东方月离,半响才摇头“没有” 东方月离忽然就松开了扶着她身子的手,他有些不敢确定,开口道:“你是萨萝?” 如花看着东方月离,忽然就笑了,道:“也是如花” 东方月离浑身一震,一时间呆在了原地,怔怔的看着如花。 凤迦看着如花,眼底神色温和,柔和唤道:“萨萝、萨萝……” 面前的少女很安静的看向凤迦“凤迦,你又要拿我祭祀吗?” 凤迦依旧是温和道:“萨萝的血可以换得凤栖王朝再生,再次祭祀又有何不可呢?” 听闻和当初如出一辙的话语,粉衣少女忽然大笑起来,她向来收敛,从未笑得如此的放肆,只是捂着肚子半响才停住笑意,倏然面上转阴“祭司就不怕我再下一次咒?” 凤迦闻言,语气也是褪了温和,略带寒意道:“你以为我会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这粉衣少女用手随意的拨着套在纤细手指上的蝴蝶戒指,微微笑道:“凤迦,你知道我偷学了你多少本事吗?” 凤迦一怔,直到她临死之前的咒语他才知道这看似纤柔的小公主偷学了巫术,她的心机城府竟是让他也有些咋舌。 见凤迦面上有些色变,看似娇柔而纤细的少女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银铃般的笑声却不似往日的灿烂、轻快。 凤迦再次变得温和如初“那又怎样?我照样能降住你” 少女闻言却是转身看向东方月离,言语中略带着告状似的娇嗔与痛快“他要拿我祭祀,你同意吗?” 凤迦一看,倏然间心底开始思量起来。 他与东方月离可以一较高下,他倒是不担忧,只是再加上萨萝,他就有些顾虑了。 凤迦不露声色,哪知此时东方月离却没有半点反应。 他只是一直静静地看着刚刚复活过来的少女,从意识到萨萝的意识在她身体里复苏开始,他对她瞬间冷然。 这一刻,面对她带着娇嗔的询问他竟是做不出任何反应来。 她给他的感觉开始陌生起来,这一刻,连他自己也分不清面前这个粉衣少女到底还是不是自己喜爱的那个少女。 见东方月离没有反应,如花心底咯噔一下,她伸手去拉东方月离的手,哪知东方月离却先一步闪开了。 她震惊的看着东方月离,一个字说不出。 凤迦温和笑道:“怕是在他心中你早已不是他想要保护的那个少女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击中了如花,她怔愣的看着东方月离,却感觉一股寒意逼近,只见火红的鬼影如刀刃劈来,如花奋力一闪,见东方月离一脸漠然,她心底竟是为之一痛。 凤迦本是想要将她擒到祭祀台,可如今情况还是速战速决的好,就怕一旁的东方月离幡然醒悟插手进来就不好了。 他修长的食指忽然朝着自己眉心轻轻一划,紧接着有血红色的小血珠沁了出来,那血珠逐渐圆润。从他额头沁出然后从那细小的伤口处脱离,闪现出诡谲的血红光芒。 如同从远古侵袭而来的古老咒语从他嘴里念出,一时间四面八方都飘荡起他温和却神秘的声音。 血珠的光芒逐渐扩大,慢慢地将粉衣少女笼罩,她面上有异色闪过,只见凤迦嘴里的咒语如同一条条闪着金黄色光芒的缎带飞速前来将她缠绕。 此时,她见那个瘦削而苍白的男子依旧一脸淡漠的看着这一切,忽然之间,心如同调入冰窖一般,本想要反抗的她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念头,她心底升起一股极致的绝望将她整个人湮没、吞噬。 凤迦抬起手掌,那颗小血珠飞到了他的手掌上空,犹如嗜血魔珠一般滴溜溜的转动起来。 如花只感觉浑身血液开始沸腾起来,竟好像要喷涌而出朝着那血珠奔腾而去。 她忽然张口大骂起来“东方月离,你这混蛋,还真见死不救啊?你还要站在那里到什么时候?” 她骂出口的那一刻,东方月离一惊,如此的她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少女,熟悉的感觉再次从他心底涌出。 他忽然飞身跃起,对着凤迦狠狠的一掌打了过去。 凤迦倏然感觉身后寒得刺骨,猛地转身还未看清便抬起手掌硬生生的接住了。 两掌相碰,刺骨的寒气猛地炸开,墓室里顷刻间冰封,竟是如同到了冰天雪地一般。 凤迦刚刚专心于祭祀,虽然也有心防范东方月离,却终究只能分出仅有几分心神去防范,如今一掌与他对上,竟是觉得有些吃力,不由自主退了半步。 东方月离见状,忽然跃向如花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迅速朝着墓室外面冲去,凤迦转身便要去追,东方月离对着墓室又是狠狠一掌,几尺厚的冰层瞬间将墓室口封住了。 凤迦很快要破冰而出,东方月离将如花抱了起来,移魂幻影间便冲出了五王陵墓。却听得身后如鬼魅般追来的声音灌入耳中 “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慢慢玩……” 《《《《《《《《《《《《《《《《《《《《《《《《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一路无语,很快便到了天域宫……。 如花想开口说话,却觉得他面上线条冷硬,此时衬着冰冷的白雪更加让人生寒,她也就讷讷不语了。 快到天域宫门口时,如花忽然发现在纯白的雪地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她惊叫出声“那是什么?” 东方月离走近,发现竟是一个满头白发六十岁左右的老妪,她骨瘦如柴,面如骷髅,一袭浅碧色的衣服上面沾满了血迹,她身下的雪地里亦是染上了血红色的血水,此时的她早已是奄奄一息。 如花惊愕的发现她的身旁不远处有一个浑身血水的婴孩在蠕动着,它的脐带还连着母体。 如花大吃一惊“天啦,这个女人这么大把年纪了还生了个孩子!” 话语刚落,见那女人睁开浑浊而黯淡的眼睛看向自己,便觉得自己失言了,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慌忙扯了扯东方月离道:“快放我下来,那孩子会冻死的” 东方月离闻言倒是将她放了下来,他冷漠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老妪。 如花慌忙将那孩子抱了起来,刚出生的婴孩,眼睛都还没有睁开,脐带依旧连着,如花看着心底不觉一柔。 她怜爱的将孩子抱进怀中,生怕它冻着。 那老妪看着这一幕,然后看向了东方月离,死死地盯着他。 却听得东方月离冷笑道:“我可不想收这怪物” 如花闻言,不满的看向东方月离“你说些什么呢?” 只见地上的老妇忽然急促的喘息起来,她气若游丝,这一刻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扯断了和婴孩之间的脐带,死死地看着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道:“你没看出她是谁吗?” 如花愕然,仔仔细细的看向地上的老妇,端倪半响依旧是摇摇头道:“感觉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东方月离道:“她是月娘” 如花倒抽一口凉气“怎么可能?” 她无法将眼前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和年轻美丽的月娘等同起来。 东方月离瞥了眼如花怀中的孩子“这孩子吸光了她的精气,蚕食了她的生命,这样的孩子,你还要吗?” 如花一听,顿时觉得浑身生寒,她看向怀中抱着的婴孩,这孩子在这短短的瞬间已经脱了初生时的紫红和褶皱,浑身变得白皙而圆润,美丽得如同小天使一样。 它嘴角微微撇了撇,这个动作竟是像极了如花平时习惯性的动作,她心底母爱泛滥,抱紧它,道:“当然要了,多么漂亮的孩子啊” 话语刚落,这孩子忽然睁开了眼睛,如花竟是惊得往东方月离怀中一靠。 这孩子睁开眼睛,不是婴孩纯黑如同黑琉璃般的眸子,而是散发着妖异的紫色瞳仁。 如花惊愕得连连吸了几口气。 东方月离忍不住笑问道:“这孩子还想要吗?” 如花按捺住心底的惶恐,平静下来,回道:“要,当然要了” 东方月离闻言不再说话,只是清清淡淡的笑了笑,随即朝着天域宫里面走去。 如花一看他就这么走了,抱着孩子跟上去埋怨道:“喂,你这人真是的,怎么撇下我一个人了?” 结局后的七七八八 几月之后…… 如花一人坐在偏殿的雪白羊绒毯上苦闷至极,她的身旁躺着那个漂亮的小娃娃。 如花拿着红绳串着的铃铛逗它,却有些心不在焉。 自从上次从五王陵墓回来后东方月离对她就淡了不少,回来至今,他只是偶尔摸摸她的头,连亲吻都没有了,他与她之间根本就不像恋人了。 如花明白,他心里有芥蒂,他有时候会将她当成萨萝公主,这个对于他来说极为陌生的少女。 只是,对她来说,她只是多出了萨萝的记忆,可她还是如花啊,她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不代表忘掉了今生。 她还是她,可是他却有些接受不了。 有时候看着自己抱回来的孩子,她也想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他们两个这么不冷不热下去,别说生孩子,迟早有一天,他和她之间仅有的感情也会消失的。 如花心底忽然就窜起火气,她也觉得委屈,此时他这么对她多么的不公平啊。她咬牙恨恨道:“东方月离,你再这样子,小心老娘霸王硬上弓,让你晚节不保” 说完,又觉得有些过头了,她终究还是传统而羞涩的,面上有些发红。 她将铃铛放下来,忽然起身,气结的跺跺脚道:“但也总不能这样下去啊” 如花气恼的去找东方月离,才进到大殿,便发现他随意的靠在软榻上,雪白的狐裘慵懒的搭在他身上,他手上拿着一卷经书。 如花心底有气,走上前来便将他手上的书抢走了“你还真想当和尚啦?” 东方月离一愣,见如花气得面上发红,抬手轻语道:“把书给我” 如花将书藏在身后,一脸蛮横“不给” 东方月离道:“乖,听话,给我” 如花眼珠子一转,将下巴轻轻抬起来,对着他笑道:“好啊,那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东方月离闻言只觉好笑,可就在看着她脸颊的那一刻却又敛去了笑意,他静静地看着如花半响没动静。 如花咬唇,心底的气一下子涌出来,对着东方月离道:“是不是亲不下去?” 东方月离倒是直直回道:“是有点” 如花一听他的回答,气到不行,跺脚道:“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东方月离闻言,笑道:“别闹了,把书给我” 如花索性没脸没皮一把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偎进他怀里,道:“亲我,我就给你” 东方月离无奈,冰凉的嘴唇蜻蜓点水般的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刚要说话,哪知如花却是随手一甩将手上的书狠狠地甩了出去。 东方月离眉头一皱“这是干什么呢?” 如花仰头便吻上了他的唇,道:“难道它的吸引力比我还大?” 说着便主动去亲吻他,东方月离怔住,如花张嘴轻轻啃咬他的唇,语气温柔问道:“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东方月离怔愣,片刻才道:“没有” 如花用柔软的唇瓣轻轻地厮磨他冰凉而苍白的嘴唇,如同羽毛划过,她轻轻道:“这样子你感觉陌生吗?” 东方月离只感觉以前的熟悉感再次席卷而来,他心底一乱,答道:“不陌生” 如花停住,仰头与他对视,道:“我还是我啊,不要把我当做一个陌生人,好不好?” 东方月离怔愣良久,忽然缓缓伸出手臂将如花抱入怀中“没有把你当做陌生人,只是有些不适应而已” 如花将头埋进他怀里“可是你的态度让我惶恐,我害怕你的冷漠” ------题外话------ 亲爱的们,其实上一章已经彻底结束了,文章写到这里我已经元气大伤了,实在撑不住了,睡觉去鸟~!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关于番外和新文推介 新文简介: 野史记载:“西方极地,有巫灵之气,阴鬼横行,有少年横空出世,斩阴鬼、除妖龙,建王朝,名凤栖;取天地之灵气,受神灵之庇护,盛极一时,却逝于一夕之间……” 这是一个神秘的王朝,气势恢宏,盛极一时,受神明庇佑,却又被神明所毁 少女宫纱绫,画灵少女,以青竹为笔,画阴间魂魄,惟妙惟肖,与护者凤迦游荡于天地之间。 纱绫在幽暗之地遇少年斩杀妖龙,她以白骨画魂,助他除去妖龙。 少年迦煌,被魔咒缠身的不祥之人,自小灵魂被阴鬼所缚,故通三界之灵。因年少时的积怨,性情时好时坏,外表正义,内心邪恶,性格矛盾而复杂。 两人逐渐衍生情愫,创造凤栖王朝……。 成为帝王的迦煌性情渐渐生变,纱绫多年不育,为保皇朝血脉,迦煌选罗刹之女帝瑶入宫…… 纱绫常年画灵,阴气聚集,损了精元,本是无法孕育,以二十年阳寿为代价换得孩子,诞下一女,取名萨萝。 帝王有情,却终归无情……。 情节曲折,内容丰富,构架庞大,气势恢宏,作者力求构建一个神秘而离奇的世界新文简介: 野史记载:“西方极地,有巫灵之气,阴鬼横行,有少年横空出世,斩阴鬼、除妖龙,建王朝,名凤栖;取天地之灵气,受神灵之庇护,盛极一时,却逝于一夕之间……” 这是一个神秘的王朝,气势恢宏,盛极一时,受神明庇佑,却又被神明所毁 少女宫纱绫,画灵少女,以青竹为笔,画阴间魂魄,惟妙惟肖,与护者凤迦游荡于天地之间。 纱绫在幽暗之地遇少年斩杀妖龙,她以白骨画魂,助他除去妖龙。 少年迦煌,被魔咒缠身的不祥之人,自小灵魂被阴鬼所缚,故通三界之灵。因年少时的积怨,性情时好时坏,外表正义,内心邪恶,性格矛盾而复杂。 两人逐渐衍生情愫,创造凤栖王朝……。 成为帝王的迦煌性情渐渐生变,纱绫多年不育,为保皇朝血脉,迦煌选罗刹之女帝瑶入宫…… 纱绫常年画灵,阴气聚集,损了精元,本是无法孕育,以二十年阳寿为代价换得孩子,诞下一女,取名萨萝。 帝王有情,却终归无情……。 情节曲折,内容丰富,构架庞大,气势恢宏,作者力求构建一个神秘而离奇的世界 新文简介: 野史记载:“西方极地,有巫灵之气,阴鬼横行,有少年横空出世,斩阴鬼、除妖龙,建王朝,名凤栖;取天地之灵气,受神灵之庇护,盛极一时,却逝于一夕之间……” 这是一个神秘的王朝,气势恢宏,盛极一时,受神明庇佑,却又被神明所毁 少女宫纱绫,画灵少女,以青竹为笔,画阴间魂魄,惟妙惟肖,与护者凤迦游荡于天地之间。 纱绫在幽暗之地遇少年斩杀妖龙,她以白骨画魂,助他除去妖龙。 少年迦煌,被魔咒缠身的不祥之人,自小灵魂被阴鬼所缚,故通三界之灵。因年少时的积怨,性情时好时坏,外表正义,内心邪恶,性格矛盾而复杂。 两人逐渐衍生情愫,创造凤栖王朝……。 成为帝王的迦煌性情渐渐生变,纱绫多年不育,为保皇朝血脉,迦煌选罗刹之女帝瑶入宫…… 纱绫常年画灵,阴气聚集,损了精元,本是无法孕育,以二十年阳寿为代价换得孩子,诞下一女,取名萨萝。 帝王有情,却终归无情……。 情节曲折,内容丰富,构架庞大,气势恢宏,作者力求构建一个神秘而离奇的世界 新文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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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觉无奈,有些无力道:“可我是如花啊,我只是多出了属于萨萝的记忆,可我还是以前的如花啊,一直没有变,你不要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好不好?” “我记得和你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情,记得对你的每一次细微的感情变化,记得你的每一次亲吻与拥抱,记得关于和你有关的一切的一切,我还是我啊,你怎么可以在我喜欢你到了难以自拔的时候觉得我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就对我不管不顾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如花说着只觉委屈,心底一酸,竟是哭了起来。 东方月离见她竟是哭了,慌忙伸手去替她擦拭眼角处滑落的泪水,哪知如花狠狠将他的手打落“不要你管” 她脾气来了,数落他道:“你不是对我不闻不问了吗?你不是不再喜欢我了吗?我哭不哭关你什么事?” 东方月离伸手便要将她扯进怀里,如花大力反抗“不要碰我!” 可如花哪里拧得过东方月离,还是被他大力扯入了怀中。 东方月离不知道怎么哄姑娘家,见她哭了也有些急了,便抱着她连忙道歉“不要哭了,是我不好” 如花也很犟,听闻东方月离的道歉也没什么好脸色,心底满腹委屈,只得用话语宣泄这段时间的憋屈,她带着哭泣声决绝说道:“好啊,这样子下去也好啊,索性你我就这样子分了算了,还做什么夫妻,反正也有名无实,你要是不喜欢了,那我就走。” 东方月离一听她这话,心脏猛地一缩,他眉头一皱,冷声道:“你敢走!” 如花听闻他语气变冷,气得锤他“你这是什么语气?本来是你不对,还凶我” 她倔脾气来了,对他的大声吼道:“你放开我,我就要走” 如此一闹,东方月离的手倒是收得越紧了,此时他竟是一句话不回了,一语不发,只是抱着她不松手。 如花捶打一阵,无果,在他怀中又发了一些牢骚,他均是一语不发,不再做任何反应,如花一个人也闹腾不起来,只觉得闹了一阵有些累了,于是安静的任由他抱着也不再做任何反应了。 两人沉默很久很久,如花乏了,有些犯困,几乎要在他怀中睡着了。却忽然感觉有一阵冰凉的气息喷在了她的耳朵上,紧接着便听到了温柔而低沉的话语窜入耳朵“你不是喜欢小孩子吗?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这话让如花顿时睡意全无,猛地从东方月离怀中坐了起来,诧异却又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东方月离“你说什么?” 还不等东方月离回话,如花便听到大殿的门在这一刻吱呀一声关上了。 她的脸上就在这一瞬间红了个透彻“你……。” 刚刚的怒气散去,大脑一片空白,此时只剩下女儿家的娇羞与紧张了。她一句话说不出,竟是紧张得微微颤抖。 东方月离揽住她,见她羞红了的脸颊,他笑了,凑近她深情的在她耳边说了句“在我心里” 如花此时大脑如同浆糊一般,他的凑近更是让她心如小鹿乱撞,哪里听进他这么句深情而温柔的低语,只是他要与她生个孩子这个举动在她心中便早已胜过了千言万语。 东方月离温柔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如同火烧一般将她本就绯红的脸颊烧得更红了。 他冰冷而瘦削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掌探入她逐渐松散的衣服里面开始了最为原始却又有些生涩的探索…… 殿外,一场鹅毛大雪从空中飘落,温度骤降,狂风大起,雪白的晶莹世界里洁白、美丽…。 殿内却是暖意一片,缠绵悱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永生难忘的笑容 如花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发现自己在东方月离的**上,也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被他抱过来的。 想到昨晚,她面上一热,竟是连耳朵根子都红了。 被子下的身体套上了一件质地柔软的雪白里衣,如花缓缓坐起来,身体有些酸痛,她面红耳赤的用被子将自己再次裹紧。 抱着被子,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昨夜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 她只觉心跳倏然加快,有股甜蜜涌上心头。 她不觉掐了掐自己,低声道:“怎么变得这么怕羞了?以前可不会这样啊” 她不由自主的用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想象着不久的将来她会有一个属于她和东方月离的孩子,不由得开心的笑了。 她心头荡漾着满满的幸福,一个人坐在**上傻傻的发笑。 坐了会儿,她下**洗漱,只是洗漱完毕还是觉得浑身懒懒的,于是又回到**上用被子将自己裹住。 就在这时,东方月离进来了,他手上端着一些吃食,见如花已经醒了,将手上端着的托盘放到了桌上,他走向**边,问道:“身上痛不痛?” 这个问题一出口,他也觉得有些不自在,目光瞟向了远处。 如花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面上羞涩难当,吞吞吐吐道:“干吗问这个?” 东方月离也觉得这个问题过于尴尬,于是转换话题道:“饿了吧,下来吃东西” 如花却是一把拉住他的手,连连摇头“还不饿,你先坐下来,我问你啊” 她扯着东方月离在**边坐了下来,跪在**上伸手便勾住了他的脖子,笑着问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东方月离一愣,回道:“都差不多” 如花一听,抱怨道:“这算什么回答嘛” 她此时虽是抱怨着说出来,但是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亲昵的将脸贴上他的脸颊,笑道:“要是生个男孩子就不能像你这样,脾气臭死了” “要是是个女孩子呢,我一定不会让她像我一样满世界乱跑,我会把她养成一个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温柔听话” 东方月离只是温柔的笑着,她在他耳畔叽叽喳喳,一点都不消停,他抬起手掌轻轻抚摸她柔顺的发丝,调笑着说道:“我不认为你能生出一个温柔的姑娘” 如花听闻他的话语,不满道:“东方月离,你就不能顺着我点?” 她将上身挺直,与东方月离隔了些距离,双手叉腰看着他道:“就算我以后生出一个脾气很差的姑娘,那也是因为像你,因为你的脾气比我还差” 东方月离静静凝视着她,伸手温柔的将她略显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不经意间,他的世界不再安静,也不再冷寂。有一个吵闹的少女走进了他的世界,让他世界里阴霾的天空出现了明媚的阳光。 他是不是该感谢上天让她从天空落下来,进入了他的世界,然后永远的停留在了这里? 他忽然温柔抱住了如花,如花喋喋不休的嘴巴就在这一刻怔愣的闭上了,她不解道:“怎么了?” 他抱着她,感受着她的真实,让自己明白这不是一场梦,是真真正正的幸福。 “我的生命中出现了一次意外,带给了我未曾想过的惊喜,我总是担心它来得过于突然,让我患得患失,我害怕它的逝去,害怕到头来只是虚幻的一场梦” 如花愕然,她曾经对他说过遇见他是最美丽的意外。 她轻轻抬手将他抱住,不止一次,他在她面前显出了害怕失去她的惶恐。她总是无法给他安全感。 人,因为重视而害怕失去,因为渴望而希望永久的拥有。 如花抱着他,轻声道:“我整个人包括我的心全都给你了,你还在害怕些什么呢?” 她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背“我以后还要给你生孩子的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现在你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东方月离心底一动,她的话语让他安心,更让他为之情动。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凑近她轻轻亲吻她白皙的脸颊,他轻柔的吻着她的脸颊、鼻子和嘴唇。 如花闻到了清淡的冷香气息,她喜欢东方月离亲吻她,她喜欢这种感觉,冰凉而柔软的触感,带着淡淡的清香味。 她心跳很快,更有甜蜜涌上心头。只是,忽然感觉东方月离的手从她雪白的里衣下方伸了进来,冰凉的手掌贴上了她赤luo的腰际,如花浑身一瑟缩,那只手缓缓往上轻抚。 如花一把按住他的手,红着脸阻止他道:“不可以,我还难受着呢” 她初经人事,此时身子又酸又乏,自然是经不起折腾,如花低着头只觉面上一阵燥热。 东方月离将手拿出,只是抚上她的脸颊,无奈笑道:“你真会磨人” 听闻这句话如花面上更红,她低声嗫嚅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东方月离拉着她起身轻柔说道:“把早点吃了” 如花面上红晕未褪,低着头,也不敢看他,直到东方月离将一碗小米粥端到她面前她才敢抬头看他。 东方月离笑着说道:“什么时候脸皮子变得这么薄了?” 如花从他手上将小米粥接过来,瞪了东方月离一眼,随后拿着调羹一口一口将小米粥送进口里。 带着清香味的粘稠小米粥进入口中竟是觉得香甜无比……。 《《《《《《《《《《《《《《《《《《《《《《《《《《《《《《《《《《《《《《《《《《《《《《《《 御剑山庄重振,一年前姜雨瑶为尹御风产下一子,如今孩子周岁,大摆筵席,武林人士皆来道贺。 虽然尹御风没有取得武林盟主,可御剑山庄的威名在武林中却是丝毫未减。 所以今日御剑山庄热闹非凡。 此时御剑山庄喧嚣吵闹,挤满了人群,今日风和日丽,因为来道贺的人太多,所以尹家在院子里摆了酒席,此时尹御风在招待宾客,而他的身后姜雨瑶抱着孩子一直紧随。 尹御风笑着和宾客寒暄,自从尹天仁死后,他成熟不少,不再有当年的冲动与激情,他越发的沉稳起来。 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的他,此时早已慢慢沉淀下来。 虽然日子逐渐平淡,只是偶尔在半夜,他的脑海里会浮现那个灵动而调皮的少女。 这是他年少时的梦,每每想到她或者梦到她,那个场景总是充斥着明媚阳光,清丽的少女在那里笑得灿烂而美丽。 他仿佛早已融入世俗,学会了寒暄与客套,就如同他此时做的事情一样,和一个个到来的宾客笑着打招呼。 忽然,他看到喧闹的人群最后方,有一抹亮色的影子,有些晃眼。 他抬头望去,却见是一个清秀而美丽女子,穿着素雅而宽松的衣服,隆起的肚子明显已经怀孕*个月了,她静静地看着这边,乌黑的长发用一根半透明的发簪盘了起来,松散而雅致。 她的身旁站着的是一个修长而瘦削的雪衣男子,尹御风一惊,竟是东方月离,他依旧风华绝代,依旧清冷如霜。 尹御风以为那女子是如花,又仔细端详那女子的容貌,只是他失望的发现这女子很陌生。 她不是如花,他心底如此失落的想着。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那女子神韵极其的熟悉,他心底有一个声音不断地说着:那就是如花啊。 他再次看了那女子一眼,心底失落至极,她不是。 那女子轻轻地对着尹御风一笑,这笑容淡雅至极,却又有着说不出的明媚。 她转身离去,东方月离伸手扶住她,两人逐渐远去…… 尹御风就在这一刻僵住了,那轻轻一笑,他永生难忘……。 番外1 大雪纷飞,洁白的雪花一片片洒落,漫天飘舞。 晶莹剔透的世界里,琼楼玉宇似的天域宫,依旧恢弘大气…… 阴鹜冷傲的绝美男子依旧是当年凉薄性子,只是,这凉薄的秉性之中多了几许温柔与慈爱。 狐裘软榻上,东方月离坐在软榻上,雪白的狐裘轻轻地盖在腿上,他看着手上拿着的一块由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长命锁,这长命锁是魔教下派进献上来给天域宫夜澜小姐六岁生辰的礼物。此刻雕工极为精湛的长命锁躺在东方月离苍白的手心里,泛着银月般的光华。 忽然,身后有细微的响动,东方月离不动声色,装作不知道。 身后极轻极轻的气息逐渐逼近,猛地一双小手从后面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清脆的童音喊道“爹爹” 东方月离笑了,回身将身后的女儿抱了起来放到腿上,却见这丫头不过五六岁光景,穿着雪白银狐皮做的精致小袄,戴着一把剔透的长生连环锁缀着五个精致的小铃铛,生得极为灵秀,用火红的缎带挽了两个垂落的发环,上面点缀着用上好血红色的玛瑙和柔软的雪白色丝缎做成的精致珠花,一排整齐而漆黑刘海,白瓷娃娃一般,笑起来像极了如花。 夜澜腻进东方月离怀中,见东方月离手中有一块极为漂亮的白玉,她伸手便要去拿,笑嘻嘻问道:“送我的?” 哪知东方月离忽然将那块长命锁朝着地上随意一扔,砰地一声,长命锁碎了,溅了一地的碎渣。 夜澜好奇的看着地上的碎渣。 东方月离怜爱的将女儿搂在怀中,伸手抚摸她柔顺的头发,笑道:“澜儿,你的生辰,爹爹有更好的东西给你” 东方月离极为疼爱女儿,女儿身上所戴所用一定得自己所送,他向来不屑于外人的东西,自然也不会让女儿随身佩戴外人送的饰品。 夜澜明亮的眼眸里笑意更甚“什么东西?” 看着女儿面上明艳的笑容,东方月离心情大好,他从怀中拿出一个蜜黄色晶体雕成的小兔子,这兔子雕刻得极为精致,惟妙惟肖,在东方月离苍白的手掌上泛着淡黄的光晕,黄色光晕中隐隐泛着淡淡的绿色光影。 这是极为稀有的猫眼宝石,猫眼宝石能辟邪护身,因为夜澜属兔,所以东方月离让工匠将这块稀有而珍贵的宝石雕刻成了兔子,然后缀上红色流苏,做成了挂在腰间的饰物。 夜澜到底是个孩子,看到如此美丽而精致的饰物,开心而兴奋,抱着东方月离的脖子毫不掩饰心底的喜悦,一点也不害臊的直亲他的脸颊,嘴里连声嚷着“谢谢爹爹” 女儿亲昵欢快的亲吻让东方月离心底满足而快慰,作为一个父亲,女儿就如同一个小**,所做的一切亲昵举动与带着童趣的言语都会让他从内心感到快乐。 就在这时,如花走了进来,夜澜一看,开心的从东方月离身上下来,跳到地上跑向如花,将自己的生日礼物递给如花,眉眼弯弯笑道:“娘,爹爹送我的” 如花将饰物拿在手中,一看便是好东西,她弯腰将猫眼石兔挂在了夜澜的腰间,笑道:“你爹送了你一个好东西,可要好好保管” 夜澜眨眼,笑着连连点头。 如花理了理夜澜乌黑的发丝,柔声道:“澜儿,去找冥哥哥玩吧” 夜澜出去后,如花走到东方月离面前,有些不满道:“你就给澜儿准备了礼物?” 东方月离理所当然:“不然呢?” 如花气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在他面前把手一抬“冥儿的呢?” 当年那个雪地里捡来的孩子早已长大,比夜澜长两岁,两人正好同一天生辰。东方月离很少管那个孩子,如花却把他当做亲生骨肉一般疼爱有加,为他取名东方紫冥,东方月离当时为这孩子跟他姓颇有微词。 东方月离见如花替紫冥索要生辰礼物,只是淡淡说道:“没有” 如花气恼的捏他“你怎么这么偏心?冥儿也算你的孩子啊” 东方月离忽然拉住如花的手一扯,如花便坐在了他的腿上,如花面上一窘,夫妻这么多年了,他的亲密举止依旧会让她面红心跳。 东方月离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见她面色有些泛红,忍不住笑道:“发现你越来越像个姑娘家了” 他在笑她年少时丝毫没有少女该有的羞怯,如花气恼的伸出手指狠狠地掐他“不要岔开话题,正经回答我的问题,冥儿的礼物呢?” 东方月离慢条斯理语气淡淡“又不是姑娘家,那么娇气作什么?” 如花不满:“可他才八岁” 东方月离瞥她一眼“八岁又如何?” 如花愤然起身,无法和他沟通,正准备离去,心底有气,忽然就转身双手捏住他的脸颊,大声骂道:“你个混蛋!” 骂完转身就跑了……。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离去的身影,坐在软榻上没动,缓缓用手背触了触自己的面颊,轻笑道:“还挺舒服的!” 东方月离1 我这一生流过两次泪…… 一次是为了纳兰轻若,当我把她的心脏挖出来的那一刻,我没想到我竟然会流下一滴眼泪,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眼泪的滋味。 苦涩、窒息…… 一次是为了如花,她从悬崖上跳下去,我竟是连她的尸体都找不到,那时的绝望与悲伤、痛苦与孤寂让我此生难忘。 我与纳兰轻若,相依相恨,她恨我入骨,我恨她入髓。 在她的眼里,我是一个污点,是对她此生最大的羞辱。她冷傲至极,从没想过自己竟会被人抛弃,即便她不爱那个男人,她也不允许被抛弃。 每次她用残忍的方式对待我时,我总是会笑,我咬着牙,冷眼看她,心里却记住了这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我所受的折磨,他日必定让她千万倍的还回来。 每当纳兰轻若让我痛苦得不能自已时,她便在我耳畔笑着问道:“恨吗?” 我沉默不语,阴冷的看着她。 她见我如此,总会带着愤怒疯狂大笑道:“那就去杀了东方无咎,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去杀了他!杀了他!” 我知道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恨她!恨东方无咎!恨一切与他们有关的人! 当我在她肚子里逐渐被她做成一个半尸人时,我便失去了正常人的体温与味觉。 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我感知不到任何东西。不知道冷不知道热,也不知道酸甜苦辣。唯一伴随我的是疼痛,一次胜过一次的疼痛。 当我一点点的长大,我所有的痛与恨融入了我的眼睛,化成了万年不变的冰寒,我褪去了年少时仅存的一丝狂躁,心如死水。 第一次见到的外人便是那个女孩,白茫茫的风雪中,纳兰轻若抱着她缓缓走来,她在纳兰轻若怀中不哭不闹也不害怕,只是用漠然的眼神看着前方。 这一刻,我微微一愣,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属于我身上的东西。 纳兰轻若走到我面前将她放下来,对着我轻笑道“月离,这你的妹妹,纳兰碧洛!” “妹妹……。”我惊诧,却看着她面无表情。 纳兰轻若要做些什么,我不感兴趣,我一声不吭,漠然的转身朝着远方走去。 心里浮现的却是那个女孩那双漠然的双眼。 我在想,是不是尘世间所有的女人都和她们一样,没有温暖,没有表情? 冰冷的夜里,我站在雪地里,望着远方风雪飘摇的雪白世界,思绪飘渺。 身后有踏雪的轻微动静,我忽然转身一掌便打在了身后人的身上。 软软的,身体虽不暖却不似纳兰轻若的冰凉。 我微惊,却见是白天那个瘦弱的女孩,她跌在雪地里,手抚着胸口,唇畔血红很是显眼。 我冷冷看着她。 她亦是漠然的看着我,浑身瑟瑟发抖,嘴唇苍白脸色发紫,良久才颤抖着说:“我…。冷……。” 我漠然视之,此时的我更喜欢一个人独处,她打搅了我的清静,让我有些不悦。我从她身旁走过,找一个更清净的地方。 哪知,忽然我的手被抓住了,我诧然一惊,停住了步伐。 她的手死死地抓着我的手,颤抖着“我快冻死了” 我冷冷撇她一眼,淡淡道:“关我什么事?” 她的手却是不松,死死地抓着,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狂风乱雪中,我忽然笑了,这个女孩竟然将生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是她太愚蠢还是我太面善? 我催动内力,冰寒之气从我的身体传至手心,寒气渗人,如同一根根散发着寒气的冰针刺入她紧紧抓着我的手中。 本就冻得通红的手瞬间变得乌黑发紫,她如同被刺了一般,诧然间松开,满脸的痛苦之色。 我看向她,她小小的身体被我的寒气冻得几乎僵掉了,白皙的皮肤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我俯身,在她耳畔,笑得残忍亦无情,一字一句轻声道:“我,救不了你!” 这一刻,她倔强而漠然的眼睛里带着怒与恨。 可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别人是爱我还是恨我,这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十五岁那年,我杀了东方无咎。血染红了我沾着风雪的洁白衣裳,那是我见过的最为鲜艳的血色。 当我站在天域宫的门口提着东方无咎的人头看着远处纳兰轻若缓缓朝着我走来时,我看到了她嘴角的笑意,那是十五年来我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欢笑。 她走到我面前,双手缓缓捧起东方无咎的头,凝视良久,面上的神情满足而欣慰。她慢慢凑到他的耳畔轻声问道:“你后悔把我带出乌教了吗?” 我望着满天的纷飞白雪,空洞的思绪让我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平静与茫然。 我忽然就厌倦了过去十五年的生活,我的生活里不需要父亲,那么也不需要母亲,就这样结束吧,结束十五年的充满仇恨与痛苦的生活。 在雪花飞舞的寒风中我缓缓抬起手,毫不留情的刺入了纳兰轻若的胸口。 鲜红的血液滴在了洁白的雪地里,东方无咎的人头滚落…… 她很平静,我也很平静。 忽然,她看着我笑了,美丽的面上带着轻松而愉悦的笑意。 这一刻,我微微怔住了,她竟然会笑。 她费力抬手,轻轻抚上我脸,轻声说道:“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一是生下了你。二是……” 她顿了顿,眼神里有瞬间的恍惚与迟疑“二是离开了乌教,离开了……比温暖更重要的……人” 她就那么倒了下去,与洁白的雪地融为一体,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安静得如同睡着了一般。 我站在雪地里,看着她的尸体,心里并没有快慰的感觉,胸口微微刺痛,不知何时,眼前的景象有些微模糊,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落而下,我缓缓伸手一摸。 竟然,是泪! * 不知道为什么,纳兰轻若死后我开始去寻找沈青媚,我要为纳兰轻若除掉东方无咎此生最爱的女人,我知道沈青媚是傲气的纳兰轻若心底最大的耻辱。 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要替纳兰轻若除去沈青媚,她生前那么咬牙切齿的让我用最残忍的方式让沈青媚痛苦,我无动于衷。反而她死了,我却开始做些替她解恨的事情了。 我想也许是我太孤单了,有时候一个人站着天域宫冰冷的大殿里一站竟是半天,无声无息,所以我需要找些事情让自己做。 很多年后,回想起当初的决定,我不再苦苦追究原因,而是开始庆幸自己去寻找沈青媚。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这冰冷的天域宫会有一个女主人,更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想要将一个女人永远的禁锢在这里陪伴我。 当修竹将那孩子带回来时并未引起我多大的兴趣,我只是看着她,她便浑身发抖被吓哭了。 我很好奇,小女孩都是这么容易流眼泪的吗? 那么,纳兰轻若小时候是不是也像她这样爱哭呢? 我走近她,她瑟瑟发抖,只知道哭。没一会儿,我便腻了,索性让修竹给带出大殿了。 她是沈青媚与尹天仁的孩子。纳兰轻若心高气傲,未死之前心里总有个疙瘩打不开,东方无咎喜欢的人竟然是沈青媚而不是她。而我眼前的这个孩子是东方无咎心里的疙瘩,他所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生的孩子。 那个孩子一直哭一直哭,有几次我差点就忍不住把她杀掉了,她胆怯又爱哭,扰乱了我的清静。饿了哭,不饿也哭,渴了哭,不渴也哭,白天一个人呆着哭,晚上一个人睡着哭,我过去陪她,她哭得更是厉害,吓得浑身颤抖。 终于有一天,她不再哭了。那晚,雨下得很大,电闪雷鸣。我在大殿里睡着了,竟是被她的哭声吵醒了,此时,我心底早已动了杀意,这丫头让我不得安宁,索性杀了算了。 我走进偏殿,却发现她有些不一样了,不像往日那般,见我就吓得瑟瑟发抖,反而是直直的瞪着我,我当下一愣。 缓缓走到她面前,却看不出她面上有丝毫惊恐之色。 我心底诧异,这孩子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修文 此文写了几年了,这段时间拿出来重新阅读,有些地方差强人意,所以我决定。当初设定的主线及一些情节在此篇文章中都没有很好地表达出来,以至于此文脉络不清,显得有些凌乱,一些情节被我一笔带过,当初自己写的时候因为熟悉情节发展的前因后果所以完全没发现剧情的凌乱,几年后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大致已经忘了,我以一个读者的心态来阅读此篇文章才发现有些地方确实比较生硬,情节发展过于牵强。 所以接下来会增加男女主之间的感情发展情节,以及女主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还有她和凤迦之间的关系,删掉凤迦对纳兰碧洛的感情,凤迦对纳兰碧洛的感情写得过于突兀与模糊。增加女主与凤迦之间关于前世的事情以及女主这个时代的身世问以及白的情节,白恢复正常笔墨太少,他的心理变化以及后续发展也没个交代。反正会边看边改,毕竟过了几年当初的一些支线已经记得不是很清了,而我当初写了大纲的原稿也早就不见了 因为章节和分卷已经生成,添加的内容不可能新生成章节,而且完结文不能够大幅度修改,所以会重新增加分卷重新开始发修改后的文,看的话就从后面添加的修改版分卷开始看,为方便观看每个章节名后面会写上修的字样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她叫如花 修 武林,魔教猖狂,三十六洞,七十二派,个个有野心,却又不得不听命于魔教天域宫,同心协力对抗正道。而天下武林却是三分天下,正为一派,邪为一派,第三派便是不从不参与武林是非纷争神秘而诡异的乌教,乌教傲然于红尘之外不理世事,却唯独将魔教天域宫看作眼中钉肉中刺,二者两相抗衡多年,却又从未正式交锋。 天域宫…… 天空一道惊雷,惊醒了坐在桌子前闭目浅眠的男子,一头如墨的发丝随意披散,修长的手指抵着额头,刚刚好像睡着了。 他放下手,现出了那张妖媚至极的容颜,精致无双的眉眼,挺直的鼻梁,菲薄性感的唇组成一幅魅惑的面容。 他是天域宫的主人东方月离 只听得外面一阵孩子的哭闹声传来,宽敞的大殿里,有婀娜多姿的婢女静静地立着,穿着烟紫色的束腰纱裙,如死人一般,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东方月离缓缓站了起来,清冽的声音道:“那女娃子又哭了?” 身旁立着的婢女目光呆滞毕恭毕敬回道:“是的,主人,可能是雷把她吵醒了” 他皱了皱眉,披着一件及地的金边天蚕丝雪衣,朝着大殿外走去。 刚走入偏殿,便看到几名婢女面无表情的围着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七岁娃娃,女娃娃生得很普通,扎着两个发髻,一串银铃自额间穿过,打扮也很普通。只是那双精怪的眼睛,即便充满泪水依旧狡黠灵动。 东方月离走进去,才刚露面,一干人等皆是望向了他,毕恭毕敬面无表情的立着了。 那女娃娃也停住了哭声,噙着泪水打量着他。 妖孽啊果然妖孽,七岁的女娃娃痴傻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如墨的发丝随意的披散,慵懒中透着妩媚,雪白的衣衫随意的披在他高大欣长的身上,让他妖魅中自然多了种风情在里面。 宛如雪山一般,冰雪气质,一个不被世俗沾染的妖精。 东方月离走来,见她不似前几日对他又惧有怕,心底有些讶异。哪知刚走到她面前这满面泪痕的女娃娃猛地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难掩激动大舒一口气道:“终于……。终于见到一个活人了” 东方月离吃了一惊,她这几岁小儿竟是知道这偏殿里的几个侍女是半个活死人。 她见他眼底深幽如潭,冷冽至极,心底有些发怵,却仍是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不松手。只是触到他的瞬间她猛地打了个寒颤,这人身上怎么跟冰块似的?只是即便如此,她依然不敢松开,她哪里敢松啊,刚醒来便发现周围围围着她的几个女人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不像活人又不像死人。气氛诡异的围着她,面无表情,阴森恐怖,如今终于看到个大活人纵使再恐怖也比那几个阴森恐怖的女人要好。 东方月离见她紧抓着他衣袖一副不舍松开的样子,唇畔溢出一抹浅笑,开口却是比雷还惊人。 “小花花,这是怎么了?” 女娃娃眼眸大睁,看着东方月离,半响,被口水呛住一般,指着自己颤抖的重复道:“小……小花花?” 东方月离见她如此伸手将她抱起来,笑得温柔,语气里却全是揶揄的成分,道:“如花啊,怎么连爹爹都不认得了?” 世上还有比小花花更雷人的名字吗? 当然有,恶俗名字排行榜里如花位列榜首,一举夺魁。 初到这异世,她身心俱疲,本就难以接受,加之先前惊吓此时又是一惊,白眼一翻,竟是晕过去了。 怎么会有个这么妖的爹爹,还有个这么雷的名字? 太惊悚了! 她初到异世,本就惊恐至极,加之醒来便看到了几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吓了个半死,如今又是这么一惊,竟是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东方月离看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眼底划过一抹狐疑之色,却是带着玩味道:“这丫头跟换了个人似的” 语毕将她放到床上,轻轻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说得自然而然道:“她再吵,就割了她的舌头” 一旁的侍女面无表情,声音无波无澜回道:“是,主人” 东方月离转身刚准备离去,忽的好似想到什么,他轻轻‘啊‘了一声,开口道:“一个不会说话的娃娃有什么好玩的?舌头别动,她若再吵,就让她哑上几天” “是,主人” 他颇为满意的看了眼床上的女娃娃,转身若仙人一般从容离去了。 如花醒来时,外面竟然已经大亮了,层层的幔帐垂下来,将床遮了个严严实实,她睁开眼睛,打开层层床幔,见有一个紫衣女子服侍在床边,吓得往床里面挪了挪,细细一看却发现并不是昨晚的那几个人,心底顿时舒了口气。 想起昨晚的情景如花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这个地方太诡异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稚嫩的童音问道:“昨晚那位真是我爹爹?” 侍女面无表情,回道:“是的,小主人” 如花翻了翻白眼,有种撞墙的冲动,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妖孽成那样?还是她亲爹。 如花随口问道:“他叫什么?” 侍女面上划过一抹惧色,回道:“还请小主人别为难奴婢” 如花白了她一眼,掉?她走到铜镜前,坐下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面容,连五官都还没怎么长开的娃娃。 她郁闷的托着下巴,愣愣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怎么可能? 震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世界上竟然还真有穿越这么一回事! 这在科技发达的21世纪是绝对让人接受不了的一件事,即便像她这样一个整日与死人、坟墓打交道的盗墓者。作为盗墓者信神信鬼,每次挖人祖坟的时候都会烧烧香拜拜佛,要说世上有鬼她信,可要说这个世界能穿越,她还真是到现在都还无法相信。 前段时间她发现了一个庞大的古墓地宫,足足做了一个星期的准备,哪想到却连棺材盖都没挨到就被一种诡异的力量给拉到了这里来。她以为自己那么倒霉遇到鬼了必死无疑,哪里晓得竟是被那股力量奇怪的力量把自己拉入了这个异世空间来了。 她细细回想昨晚的情景,陵墓里的情景在她脑海里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她想起来了,她走进那古老的陵墓连大概结构都还没怎么看清楚就被一个黑色旋涡给吸了进去。 那里面……那里面有一双手! 如花猛然想起,不觉有些胆战心惊,后怕至极! 对了,就是手!一双修长而白皙的男人的手!那双手将她的灵魂从身体里扯了出来,然后她醒来时就附身到了这个小娃娃身上。 如花越想越觉得自己在做梦,如此的事情太诡异了,她抬起手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脸颊一下 “哎哟,好痛啊” 如花痛得呲牙咧嘴,想不到这小孩子的皮肤这么嫩,掐一下这么痛。看来这是真的了,如花有些泄气,真的穿越时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她有些怅然,自语道:“明天是师傅的生日呢”想到师傅石清寻她更加惆怅,她还想着到那古老的陵墓里面挑几样好东西好好孝敬师傅呢。 既来之则安之,她如此想着,没精打采的看着铜镜里那张稚气的面孔,左看右看,发现这女娃娃怎么看也长得不像那只妖孽,难不成是基因变异了? 怎么他生得那么好看,而这丫头生得这么普通? 如花对着镜子捏了捏脸颊,仔细的打量着。 要么就是……他被戴绿帽子了? 如花胡思乱想着,正在这当口,东方月离来了。 如花忽的就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张妖孽至极的面容,他对着镜子里的如花笑得公然无害,道:“瞧,父女俩,多像” 如花白眼翻了翻,您老确定您媳妇没爬墙? 她转身问道:“我叫什么?” 东方月离一愣,带着玩味看了如花片刻,忽的一抹温暖笑意溢出唇畔,他伸冰凉的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惊诧道:“莫不是烧坏了脑袋?怎么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如花瞟了他一眼,老娘还宁愿烧坏脑子当傻子。 东方月离笑道:“你叫东方如花” 如花一听这名字身上就莫名的发寒,她浑身抖了抖。 “怎么?受寒了?”东方月离倒是语气关切,透着宠溺。 如花连连摇头,她继续问道:“那你叫什么?” 东方月离答道:“我是爹爹啊” 如花看他,牛头不对马嘴,看来烧坏脑子的是这美人爹爹啊。 东方月离大笑,道:“记住了爹爹叫东方月离,以后被人欺负了,报名字就行了。” 如花连连点头。 后来如花才知道东方月离这名字报不得,不报人家还只是欺负,报了人家立马要分尸啊。 * 东方美人走后,如花打量着这座大殿,地面是羊脂白玉铺成,如花一惊,蹲下来,摸了摸,清凉而滑腻的触觉,天啦!这一刻她有种敲一块下来的冲动,八根擎天玉柱大气磅礴的立在大殿里,层层叠叠的幔帐大床那儿铺的是雪白的羊羔绒地毯,大殿里布置简单,却不失奢华贵气。 如花惊叹,她的美人爹爹很有钱,可以保证她衣食无忧。 如花走出大殿,却被门口一个紫衣女子拦住了。 “小主人,不要乱跑” 如花一惊,道:“我去找我美人爹爹” 侍女恭敬回道:“主人现在有事,请小主人回去休息。” 如花觉得很奇怪,这不是自己家吗?怎么到处逛逛都不行吗? 怎么感觉跟软禁似的? 如花想了想,道:“那我不去找他了,我出去透透气” “小主人,外面大风,还是在里面呆着,免得受寒” 如花对着前方一指道:“我就到前面站一站” 侍女面上依旧如死人一般,没有丝毫情绪,很机械的回答“还请小主人不要为难奴婢” 如花瞪了瞪她,这具身体主人到底是这美人爹爹的女儿还是抓来的囚犯啊?怎么感觉怪怪的? 如花没好气的回去了,未了抛出一句“我饿了,拿点吃的过来” 不能出去就吃,反正没事儿做。 没过多久,侍女们送来了点心和水果。 如花坐在地毯上,面前有一个精致的小几,身旁一紫衣女子服侍她。 她随手在精致的琉璃盘里拿了快糕点塞入口中,味道还不错。 眉头挑了挑,眼睛里流露出享受的愉悦,她开心的又吃了一个。吃完点心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随意的倒在了地毯上,眼睛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倦意袭来,竟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仿若坠入梦中,星辰日月迅速飞转,一片飘渺之境,只听得有一个声音自亘古洪荒传来 “你回来了” 声音鬼魅,如游魂飘荡。她惶然回身,只见那飘渺之地,有血红色衣袂翩翻,银白色长发随风舞动。那人,相貌模糊,只是那血红色的身影却是映入了她的心底。 那抹血红妖娆的身影如幽灵漂浮而来,竟是让她心底一惊,不由自主的后退,紧接着如同坠入云雾一般身子一沉人便醒了过来。 如花睁开眼睛怔愣半响,随即坐起身子自顾嘟囔“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她四周一看,房间里守着她的侍女退下去了,想来是看她睡着了所以只留了一个守门的侍女。 如花撑着脑袋笑嘻嘻对着门外守着的侍女问道:“姐姐,你会武功吗?” 那侍女微微一愣,看向她摇摇头 “哦,原来不会啊”如花笑得灿烂,对着那不远处白玉台面上的茶壶一指,道:“刚刚吃了点心,渴死我了,给我倒杯水” 那侍女又是一怔,随即回道:“小主人,这不是我的职责”她的职责只是负责看住她。 如花闻言眼睛一瞪突然语气恶劣道:“要你倒就去倒,这么啰哩八嗦的干什么?小心我告诉爹爹去” 这话果然奏效,那侍女眼底划过一抹惶恐之色,连忙走进去帮如花倒茶。 如花坐在地毯上看着她走过去倒茶,连忙起身对着那侍女窈窕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拔腿就跑了出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东方美人,禽瘦不如 修 如花刚走没多久,东方月离便来了。 他一进大殿,便发现里面没有人,他很平静的停住了步伐,立着,笑问道:“人呢?” 倒茶的那位侍女一惊,吓得腿一软便跪倒在地,随后跟来的二位也跪了下来。 战战兢兢道:“主人,奴婢……不知” 东方月离语气悠然反问道:“不知道啊?” 他这一问,吓得那侍女浑身颤抖起来。 东方月离轻声问道:“我让你看住她,你没看住,你说该怎么办呢?” 侍女匍匐在地,哭着连连哀求道:“求主人放了奴婢” 东方月离丝毫不理会她的求饶,依旧是很轻柔的声音“看来只能拿你去喂活死人了” 那侍女闻言面上顿时吓得惨白无色,竟是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东方月离俯身贴近她,语气依旧柔和“选谁呢?修竹,好不好?” 那侍女满脸泪痕身子一软整个瘫倒在地“我…。我……不要”她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修竹”东方月离声音刚落,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个黑衣黑发的男人,这男人长得俊朗清秀,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是他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那眼睛如死水一般注视前方,竟是没有焦距。 见到那黑衣男子侍女登时瞳孔大睁,仿佛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事物一般,面容扭曲,浑身打起了摆子。 东方月离轻抚那紫衣侍女乌黑的头发,那侍女浑身颤抖愈发厉害,他笑得温柔道:“吃完了记得把眼珠子留下来”他立直身子,拿起身后侍女递过来的雪白丝绢擦了擦手“我要给那女娃娃做礼物” 如花跑出来,才发现这地方好大,大气磅礴,金碧辉煌,亭台楼阁,水晶大殿,青瓦琉璃,白玉石桥,不似紫禁城的威严,却有种蓬莱仙阁的飘渺与神秘。 隐约有雾气缭绕,真如飘渺仙界一般。 如花沿着白玉石阶走上去,前面雾气笼罩,才发现竟然是个断崖,难怪有雾气,原来这鬼地方在山顶啊。 她走上前,朝着山崖底下一看,雾气氤氲,看不见底。 “好高啊”她不觉惊叹,倏然间有种傲视群雄的霸气,果然人在高处必会有种藐视天下的傲然。 “这地方是挺高的”一个温润的声音悠然响起,带着笑意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温暖,反而有种凉意。 如花大吃一惊,被吓了一跳,一个不稳,便朝着前方断崖下面倒去。 天啦,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她惊叫一声。 腰间一紧,被一只手臂给揽住了,如花吓得背后冷汗直冒,连忙转身便抱住了后面人的腰肢,紧紧地抱住。 她仰头一看,竟然是她的美人爹爹。 他带着笑意看着她,表情很无害,只是如花却是吞了吞口水,有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加之他的怀抱冰冷至极,让她身心俱冷。 “爹……爹爹”她讪笑喊道,真是不习惯啊,他那么年轻,那么妖孽,自己竟然要喊他做爹,如花喊得有些别扭。 东方月离微笑道:“来这里玩怎么不叫上爹爹呢?” 如花被吓得有些结巴,道:“她……她们说……你有事” 东方月离带着凉意的指划过如花的面颊,依旧微笑,语气温柔道:“再有事,小花花叫我,我也会来的。” 如花头皮发麻,吞了吞口水,对他讪笑。 东方月离瞟了眼雾气氤氲的山崖底下,笑问道:“知道下面是什么地方吗?” 如花连连摇头。 “那想不想知道呢?” 如花点头,随即又赶忙摇头。 东方月离笑道:“想就说,跟爹爹这么生疏干什么?” 如花还是摇头。 东方月离依旧笑得温柔,道:“小花花喜欢这里,爹爹就让你看看这崖底是什么” 如花心底一慌,还没缓过神来,便被他随手一抛,扔了下去。 如花被吓得大惊失色,完了,这下真完了。 一颗心被吓得马上就要跳出胸膛了。 她大喊道:“爹爹,我不看,会被摔死的。” 东方月离站在上面,看着下面,温柔浅笑。 如花的身子直坠而下,划破云层雾气,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底下坠落。 见东方月离丝毫没有救自己的意识,如花也急了,不再求饶了,索性大骂起来,道:“东方月离,你个混蛋,别人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连禽兽都不如” 如花的叫骂声响彻云霄。 如花掉下去了,东方月离至始至终都没救她。 她没有摔死,却是掉入了一个寒潭。 如花却一点都没觉得好运,还不如摔死算了。 因为好冷。 这里冰谷雪原,漫天白雪,到处是冰雪覆盖,潭水里都结了厚厚一层冰,被她从高空落下,给破了个洞,本来就寒冷的地方,此刻掉入寒潭水中,冻得如花牙齿直打颤。 从高处坠落破开冰层,如花觉得自己的小身子骨已经有残的迹象了,因为哪里都痛,连五脏六腑都在痛。 她还未喘过气来,便被冰凉刺骨的寒潭水吞噬了,疼痛加寒冷,差点让她背过气去。 冰冷的寒潭底,如花身子有些虚,寒意入了骨髓一般,浑身刺痛不已,她四肢疲软,小小的身子朝着潭底坠落下去,透过破碎的冰层照进来的光线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能再往下了,再下去,就意味着死亡。 如花咬了咬牙,死也得拉着东方月离那混蛋一起死,否则这么死太不值得了。 她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朝着水面游去。 刚出水面,便疲软的趴在冰层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她已经疲惫至极了。 泡在水中的身子已经被冻得完全麻木了,七岁的孩童,体力本就差到不行,再加上如此一折腾,小命都去了半条了。 如花趴在冰层上,喘着粗气,可理智告诉她,她要从水里起来,否则泡在水中的身体会被冻得坏死去的,可她没有力气再动了。 她也想动,只是她七岁的身子却容不得她超负荷的运动。 寂静的冰谷雪原,危险在一点点的逼近。 如花无力的趴在冰层上,忽然有温热的气息直直逼过来,有什么东西滴在了她的颈子上,温热粘稠。 如花心底一惊,浑身倏然紧绷,她猛然抬起身子,仰头,面上的神情就在下一刻整个瘫了。 她直直的看着前方,一动不敢动。 与她鼻息相对的是一头身形巨大的狼,如花的心脏差点跳了出来,又被她拼命给压回去了。 它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如花面上,泛着森冷寒光的獠牙几乎可以触到如花的细嫩肌肤,血红色的舌头不断的有涎水滴下。 老天!你可真会玩人。 如花连口水都不敢吞咽了,这个时候,稍微一点异动,都会引发它饿狼扑食。 寂静的冰谷里,一人一狼静静对峙。 如花知道它要扑了。 因为她发现它开始绷紧自己的身子,身子弓起,低沉的咆哮声从喉咙里发出。 如花心底很乱,若是她本来的身子倒还应付得了,只可惜如今,拖着个七岁孩童的柔弱身子,刚刚折腾了两下子就没劲了,现在跑不能跑,跳不能跳。 如花第一次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她竭尽全力保持平稳的呼吸,不敢动弹半分。 绝境中寻找生的希望,是她的本能也是她的本领。 她用余光不动声色的到处扫视。 忽然,她的余光放在了不远处被她从山顶掉下来砸得裂开了的冰层,如花的手紧了紧,水中浸泡的身子早已麻木到没有知觉了。 这个时候不给力什么时候给力?僵了也得动,否则真得在这里喂狼了。 如花咬紧牙关,忽然双手抵住前面坚硬的冰层一推,身子朝着裂开的冰层方向滑去。 那匹凶残的狼就在这一刻一跃而起,朝着如花扑过去,如花猛吸一口气,忽然潜入水中,迅速朝着刚才与狼对峙的地方游去,不过瞬间便到了,她小手撑在坚硬的冰层上,灵活一跃,便上岸了。 狼纵身一跃扑向如花,哪知如花却是潜入水中,它扑了个空,落在了断裂的冰层上,还未站稳,脚掌下的冰便碎了,它巨大的身子坠入了水中。 它仰天长啸,拼命扑腾。 如花彻底没力了,腿一软便跪倒在了冰层上,以手撑地,大口大口的喘气。 见水中扑腾的狼开始逐渐适应了水中的环境,已经滑动四肢准备朝这边游来。如花费力起身,走到冰窟窿旁边,捡起水中漂浮的冰块,狠狠地朝着狼的头砸去。 正中它的脑门,它呜咽一声,在水中扑通的挣扎着。 如花喘气道:“要么你给我在水里老老实实呆着,要么我砸死你你到水底永远呆着去。” 水中扑腾着的狼也许是没力气了,也许是真听懂了如花的话,还真不动了,一动不动的浮在水面上。 它散发着幽绿色凶残光芒的眼睛一直看着如花。 如花手软脚也软,她半跪在冰层上,不停地喘息,她要休息片刻才有力气。 过了很久,那匹狼在寒潭中好似有些不耐了,此时如花却是起身了,她俯身顺手在水面上捡起一块尖利的冰块,她看向狼,依旧有些轻微的喘息,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别动,等我走了,你再出来” 那匹狼听闻如此的话语,果真不再动了,只是看着如花。 如花见它如此模样,笑着夸奖道:“你还真是听话。” 语毕,狡黠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狠绝,忽然拿着手上的冰块狠狠地朝着狼头砸去,这次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那匹狼眸光瞬间凶残起来,刚准备移动身子,如花扔出去的冰块便砸在了它的脑门上,冰块尖利的那一端很准确的插入了它的脑门,血浆猛地就炸出来了。 如花用尽全力后,浑身虚软至极,她看着逐渐沉下去的狼的尸体,骂道:“老子信你就有鬼了” 她从不相信这狼会乖乖的呆在水中目送她离去,让它活着与自己在这冰谷里共存对她来说是放了颗定时炸弹在身边,随时可能要了她的小命。 只是这娃娃的体力太弱了,她休息了好久才有力气扔出那块冰,让它一命呜呼。 如花休息了一会儿,起身迈着虚弱的步伐朝着前方走去,此刻她脑子里有个非常可怕的想法。 那就是这里有一只狼,那不远处会不会有一群狼在等着她? 这鬼地方,就一只独狼,谁信啊? god! 如花面上有片刻的僵硬,半响,咆哮道:“东方月离,我操你老母!” 如花没有功夫再想这些,此时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脱衣服。 因为刚从寒潭里走出来的她浑身上下湿透了,在如此的冰天雪地里她身上失去热量的速度会比普通时候快25倍。 不想冻死在这里,就得尽快将身子弄干。 此时身体已经开始僵硬,有种被冰块包裹的感觉了,如花以极快的速度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冷冽的空气袭来让她牙齿直打颤。 没有可以擦干身子的东西,如花抱着自己,身上的水珠很快就有结冰的迹象了。这样下去非得成冰雕不可。如花咬咬牙,把心一横,俯身捧起地上的雪朝着自己的身体擦去。 在雪碰到身体的那一刻,如花觉得真是……太爽了,这辈子没这么爽过。 她好想哭,被冻的。 这小胳膊小腿的身体经过这次,不死也得残一部分啊。 如花一边抹一边欲哭无泪。 忽然她发现她的胸口处有一个火焰形状的印记,如花一愣,伸手摸了摸,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胎记? 如花看着这印记,忽然想到了被宰杀的猪检查合格后身上也会盖个章的。 浑身一个激灵,猛然摇头,在想些什么呢这是。 她甩了甩脑袋,继续工作。 用冰冷刺骨的白雪将浑身擦了个遍,然后就发现……好冷。 她现在已经冷得浑身上下除了大脑其余的地方都没有知觉了,整个麻木了。 湿衣服不能穿,如花赤身裸体的抱着自己,冷到不行了。 她觉得应该想个办法把衣服弄干或者是找些东西避寒遮体,她的脑子里倏然就闪现了狼的身影。刚刚还在惧怕狼群的她此刻最渴望的便是遇到一头活蹦乱跳的狼,因为狼皮无疑可以御寒而热腾腾的狼血则可以暖身子。 不过在这之前她必须让自己的身体温暖起来,至少让它有些暖意,否则狼还没找到她就被冻死了。 于是如花开始在雪地里蹦跳起来,她要做些运动,让身体暖和起来,让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如花赤身裸体的在雪地里拼了命的蹦跳,如此的行径跟疯子有得一拼。 她的身子依旧很冷,可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她被冻得苍白的面,发紫的唇逐渐有了些许红晕。 在蹦跳一阵子后,如花觉得她应该换个更剧烈的运动,比如俯卧撑。 她喘息着,换了个方向,刚准备趴下的身子倏然就僵住了,一阵寒意啊,比寒潭水还寒。 如花吞咽口水,整个人石化了。 她的美人爹爹双手环胸,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冰雪中,他如一株纤尘不染的冰天雪莲,脱俗中却又透着妖魅。 前一刻还发了疯的想见到他然后操他老母,将他大卸八块的如花此刻非常非常希望他立马消失。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没穿衣服。 其实如花也无需太在意,因为她没什么看头,一个七岁的女娃娃脱了衣服还不就那样,前不凸后不翘的,要啥没啥。 只是身子是七岁,可灵魂不是七岁。 被一个男人如此盯着,如花的脸瞬间红了个透彻,她忽然发现这比做运动效果强多了,因为她此刻被他盯得浑身燥热,热血沸腾了。 东方月离唇畔一抹玩味笑意,语气悠然,问道:“小花花这是干什么呢?” 如花抱紧自己,遮挡着自己并没有料的胸部。 她咬牙道:“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道:“是爹爹” “爹你个头啊,有这么盯着自己女儿看的爹爹吗?” 东方月离笑道:“自个儿家的女儿看几眼有什么的?” 如花恶寒,您老够豪放的,思想也够开放。 东方月离笑道:“本来不打算来,但爹爹心疼你,所以就来了” 如花白他一眼,道:“是来替我收尸的吧?” 东方月离笑得温和,道:“差不多差不多,死了我带上去,活了,我也带上去。” 如花浑身一抖,对着东方月离咬牙道:“你这做爹的还真是狠心,这话也说得出” 东方月离走近如花,道:“哪里狠心了?做错了事就该受罚,你说,是吗?” 他语气温柔,步步行来,如神祗仙人,却是让如花后背一寒,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美人爹爹太恐怖了,这人笑得温和,手段可一点都不温和。 一个七岁的娃娃他都可以忍心从那么高的地方扔下来,好在自己命大,若真是七岁的东方如花,早就到阎王老爷那里报到去了。更何况这东方如花还是他女儿呢,这么狠,少惹,少惹为妙。 如花又退了几步。 东方月离看着,忽的伸手一把将如花拉入怀中,如花吓得连忙惊叫挣扎起来。 东方月离打开自己的衣服,将如花裹起来,笑道:“跟爹爹这么生疏做什么?” 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怀抱很暖和,下一刻,如花不吵也不闹了。 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寒冷的身体瞬间被一股暖流包裹,如花立马伸手死死抱住东方月离,此刻,他就是个暖炉啊。 东方月离笑道:“不怕爹爹啦?” 如花在他怀中终于感觉自己是个人了,属于人的知觉全都回来了。 她舒服的叹了口气,但仍然有些不自在。没别的,就是在一个男人怀中没穿衣服还是很不自在的,即便此刻自己只是个七岁的娃娃,但还是不自在啊不自在。 如花开口道:“那个……爹……爹爹,我看您把衣服脱下来,直接给我穿得了,咱这样也太……” 虽然是爹爹,但也有男女之别不是?古代的姑娘家不都成熟得早吗?再过几年都能嫁人了,现在这样子成何体统啊。 东方月离却是无谓道:“我是爹爹” 如花咋舌,这理由也太……。 她无语啊,好无语。 这东方美人的思想也太前卫了吧,连她都接受不了。 这是个什么爹啊?以后肯定是个乱lun的祖宗。 如花吞了吞口水,她讪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吓人的眼珠 修 如花被东方月离抱回了天域宫。偏殿里,依旧是如活死人一般的侍女,她们静静地站着,死气沉沉。 东方月离将如花放到床上,如花立马钻进了被子里,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起来。 东方月离俯身,两指抬起她的下巴,凑近她,笑得温柔道:“小花花下次若是再不听话,爹爹可就不救你了。” 如花浑身一个激灵,他的语气温柔,话语的威慑力却是不减半分。 对于这件事如花心底的气还是有的,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和着被你砍了一刀,然后你把老子送医院,老子还得跟你说声谢谢? 救她?这话说得还真是好听。 如花心底恨得牙痒痒,东方月离见状笑道:“爹爹对你很好” 如花抱着被子退了退,心底有气,却不敢发作。只得白他一眼,没好气道:“哪里好了?” 扔冰谷里再捞起来,这就是好? 小命都差点被他玩完了。 东方月离笑得温柔,悠然反问道:“哪里不好了?” 仿佛一块寒冰投入如花的被子里一般,从头到脚寒了个透彻,这人变态,不能惹啊,如花心底警铃大响,慌忙改口笑道:“哪里都好哪里都好” 东方月离伸手拍拍她的头温柔道:“真是个乖女儿,爹爹有礼物送给你。” 如花总觉得东方月离这人阴森恐怖,这人送的礼物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讪笑道:“礼物……就……就免了吧。”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东方月离温柔笑道:“这怎么成?这可是爹爹送的第一件礼物” 语毕,他对着外面立着的紫衣侍女道:“拿过来” 侍女恭恭敬敬的走到不远处的玉石台前拿起一个七彩琉璃瓶走了过来。 东方月离伸手接过来,递给如花,道:“爹爹亲手为你做的,喜欢吗?” 如花在看到那东西的刹那,面上被吓得有些失色,她大惊,连忙又往床角落里退了退,只见那闪耀着温润光泽的七彩琉璃瓶里插着一支白玉簪,玉簪上有一个圆圆的血淋淋的东西,如花一眼便认出了那东西是什么。黑白分明,上面带着血丝,是一只眼球。 不是没见过眼球,但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鲜活的还淌着血液的眼球,而且距离还如此之近,她吞咽口水,看着东方月离那抹温暖而柔和的笑容,如花再也忍不住了,大骂道:“你个死变态!” 东方月离好似恍然大悟,轻轻“啊”了一声,道:“小花花不喜欢啊?” 如花被吓到了,抚着胸口,看着东方月离,惊魂未定。 东方月离道:“这是守着你的侍女的眼睛,爹爹以为你喜欢她,就挖了她的眼珠子送给你” 变态啊! 如花大惊,想到那个为她倒茶的侍女,怒道:“你干嘛挖她眼珠子?” 东方月离将琉璃瓶递给身后的侍女,俯身贴近如花,如花吓得连连后退,却被东方月离一把搂住了腰肢,他轻声笑道:“因为……她没看住你” 如花的心跳得很快,确实被吓到了,这人真惹不得。 东方月离看着她吓得有些花容失色的脸,寒凉的指尖触上她娇嫩的面颊,柔声道:“所以小花花要听爹爹的话,否则下次这里面就是你的眼珠子了,那样多不好看啊,嫁不出去了”东方月离的指尖抚上她的眼睛,如花浑身一个激灵,颤抖不止。 她看着东方月离,良久,吐出三个字:“死变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陵墓里的祭司 修 冰冷的陵墓,鬼火飘摇,精致的孔雀图案在墓室的墙上延伸……。 雕刻着孔雀花纹的棺木,厚重而奢华,那镶嵌在棺木上的琉璃宝珠在鬼火的昏黄的照耀下闪现着柔和的光晕。 有一个绝美男子静静的立在棺木旁,他一袭血红色巫袍,嗜血妖娆,一头天生润泽的银白色长发,衬着那精致无双的面容惊艳绝伦。他眼神温和,看着棺木里的人面带柔和之色。 而此人正是乌教大祭司——凤迦! 只见那棺木里躺着的是一个美丽的少女,不过十四五岁光景,皮肤白皙,面色平静,双手放于胸前,闭着眼睛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凤迦伸手入棺,指尖轻轻碰触那紧闭的眼睛,声音温润“这几天我总是在想你若睁开眼睛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仿若布施恩泽的神明,注视着棺内少女,半响,却是温和的笑了,自语道:“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他捻起少女的一缕发丝,仿若和她拉家常似的,说道:“本想将你直接拉入这五王陵墓里来,哪想却是去了天域宫,你怎么总是如此不安分?” 凤迦静默片刻,忽然笑道:“去了天域宫也好,这几日正寻思着如何铲除天域宫” 那棺内少女很安静的躺着,仿佛在闭眼静静的聆听。 平日里凤迦的话并不多,也只有在这陵墓之中他才会多说几句,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我最尊贵的小公主,千年前你可曾想过有一天你会如此安静的倾听你最憎恨的祭司向你诉说内心的话语?” “而我……。”凤迦自嘲的笑了笑“又何曾想过有一天我会将你当做我倾诉的对象,只因……。” “我过于孤独” 他抬手一挥,一卷画轴虚空浮现,缓缓展开,那里面是他所有的回忆,每当他来到这个墓室,想起过往,他总会打开卷轴走进去回顾往昔。 一袭血红长袍的祭司走入画卷之中,里面光华流转,斗转星移,待场面定格却正是他与这棺中少女两相对峙的场景。 “公主可是偷了我的《伽罗秘术》偷偷研习巫术?”红衣祭司一脸的冷然,眼底有肃杀之气流泻而出。 那粉衣少女一脸灿烂而纯净的笑容可眼底却有阴邪之气“祭司可不能冤枉我” 见她如此,红衣祭司猛地一把扼住她纤细的手腕厉声道:“还狡辩!” “你若能从我身上搜出来,我便认罚!”哪知那少女笑容一敛竟是将腰间束带一扯,外衣滑落,露出她身着裹胸亵裤的曼妙身姿,她仰头望他,一字一句冷笑道:“只怕祭司不,敢,搜!” 见她如此,红衣祭司面色阴冷,将袖一佛,落地的衣服便披在了少女身上。他愤怒至极,却又拿她无可奈何,只是袖子一甩,恨恨的转身离去。 只听得身后少女大笑不止,待那祭司远去,她从裹胸里衣内将那本《伽罗秘术》拿了出来,更是一脸的无所畏惧。 看到此处,凤迦不觉笑了,当初气愤得恨不得当场便杀了她,如今看到,竟也会觉得有趣。 那少女拿着那本《伽罗秘术》坐下来随意翻阅,只见她翻开的那页正是最为古老而又极其残忍的秘术——血咒之术 “血咒?” 她轻轻念叨出声,那双深幽黑眸里充满了好奇之色,忽然她惊讶道:“呀!竟然要以命相抵” 此时凤迦眼底的神色寸寸变寒,脸上温和笑容不再神情倏然间阴鹜起来,他又变成了那个清高冷绝的红衣祭司,半响,语气森冷说道:“当初,你以你之血,灭我凤栖,我耗尽毕生灵力,也只保住五世王朝,今日我亦能以你之血,再次复我凤栖!” 万般思绪渗入他的脑海,千年的岁月,未能抹平他心中的怨念,过去种种愈加清晰的在他心中奔腾而过。 他轻轻闭上眼睛,清晰的人物瞬间变换,场景模糊抽象,猛地画卷收拢,他又回到了墓室。 他凝视棺内少女良久方才缓缓走下摆放棺木的四方台,面色一直阴沉而冷厉,只是突然间仿佛想到什么,语气极为淡漠却又仿若调笑说道:“也不知转世之后是否还如当初那般淘气、任性,让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忽然,一声怪异的尖利叫声划破墓室的沉寂,凤迦面上神色倏地变得温和起来,红光一闪,虚影漂浮,人便消失了。 他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墓室,这里有一汪碧潭,潭水清透,墙面上燃着的火把万年不熄,照耀着平静的水面。 潭水中央有一块石头,此时上面有两个身影亲密依偎。 二者皆是妖艳至极,深蓝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双耳如扇,腋下有鳍,下身一条鱼尾,只是一个有乳一个无乳。 这是一对鲛人,它们在水潭的石头上紧密相拥,亲密无间,明黄色火焰照耀的墓室内顿时有了些许温情。 凤迦看着它们,眼底有落寞之色,火光中,那精致无双的面容竟是罕有的露出了丝许柔情。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如花想逃跑 修 这地方不能呆,这是如花此刻最大的认知,她得离开,再呆下去,指不定哪天把小命给玩完了。 只是东方月离对她看得很严,自从那次之后,几名侍女总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无法踏出她所在的大殿半步,整天有人守着她,除非那个变态爹爹来时才不会把守得这么严。 可是变态爹爹一人抵百,他在,她连想逃的勇气都没有了。 如花觉得很奇怪,从来没见过美人爹爹的妻妾,这里除了侍女还是侍女,没有女主人。 难不成这东方如花是美人爹爹一个人生出来的? 要么就是个有爹没娘的孩子。 这孤儿寡父的,也挺可怜的。 如花胡思乱想,郁闷的趴在桌子上,双眼无神。这里的侍女跟死人似的,永远只是那么几句话,也永远只有那么一个表情,死气沉沉的。 她无聊,她郁闷,整天吃了喝,喝了睡,把她当猪养似的,没人会和她说话,因为这些侍女除了那几句重复的话之外不会跟她多说一句。 如花觉得还不如跟东方月离那个变态在一起,人是变态了点,可怕了点,但至少可以说几句人话。 她起身,开口道:“我很无聊,去找爹爹解解闷” 侍女回道:“还请小主人不要为难奴婢,主人现在有事。” 如花瞪她一眼,道:“我找我爹爹,关你什么事?” 语毕便朝着殿外走去,两名侍女吓得立马跪下了,齐声求道:“求小主人开恩” 如花一愣,转身看着两名侍女,有些气,道:“算了算了算了,我不去了” 她想到前段时间那颗眼珠子,这死变态的威慑力真的很强悍,想到这些,她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算了算了,美人爹爹太恐怖,还是少惹为妙,万一他不开心了,把自己给做了怎么办?如花想了想,算了还是别去了。 她有些气恼,难不成她就要在这牢笼一般的大殿里呆着?也许是几个月,或者是几年?又或者是一辈子? 想想都觉得恐怖。 她才迈开几步便听得身后有声音响起。 “小花花” 温润的声音带着笑意却丝毫没有暖意,让如花背后发寒,浑身一抖,条件反射的转身警戒的看着缓步行来的东方月离。 他唇畔一抹明媚笑意,眼底却是千年不变的寒凉,今日的他一袭黑色长袍,邪肆惑人,像……像死神。 如花吞了吞口水,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 他周身冷冽,让人不敢靠近。 东方月离依旧带笑,朝着如花走来,如花害怕的退了几步。 “怕爹爹作甚么?”他语带笑意,走到如花面前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如花心底害怕,身子有些僵,果然,和变态在一起,身心都是要遭受非人的折磨的。 “下去”东方月离只是淡淡两字,侍女们全部退下去了。 如花害怕,却是讨好的笑着喊道:“爹……爹爹” 东方月离满意的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颊,笑道:“真是个乖女儿” 如花唇角微抽,背后一阵凉意。 东方月离笑得摄人心魄,微微贴近如花,柔声问道:“生什么气呢?” 如花讪笑,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她眼珠子转了转,虽然美人爹爹是个危险物品,但为了自由还是得碰一碰。 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腻进他怀中,道:“爹爹,她们都不让我去找你” 东方月离倒也不诧异,只是面带笑意,道:“哦?这样啊,那小花花想怎样呢?” 本来就如画的人,此刻一笑,更是蛊惑人心。 如花看着忍不住在那精致绝美的面颊上摸了一把,美人爹爹危险归危险,变态归变态,但还是个美人啊,放着盘白花花的豆腐在前面,不吃白不吃。 美人爹爹的皮肤细腻,手感超好,如花忍不住又摸了一把。 东方月离笑道:“这么喜欢摸爹爹啊?” 如花一听,恶寒啊,这话说得够暧昧,慌忙止住了自己的邪恶念头,将手收了回来。 东方月离倒不觉得有什么,看着如花笑道:“想摸就摸,父女之间,怕什么?” 如花更加的寒,这话有歧义啊,就是因为父女才怕,要不是父女才没那么可怕呢。 如花觉得这变态爹爹的思想真有问题,要么就是太前卫了,怎么感觉这人对伦理道德没点概念呢? 做这种人的女儿好恐怖啊。 如花背后开始冒冷汗了。 如花心底后怕的想道:还好还好,这东方如花才七岁,要是十七岁,估计被这变态爹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东方月离将她放了下来,道:“在想什么呢?” 如花一惊,倏然惊醒,对上东方月离那双略带寒凉的眸,忙讪笑道:“没……没什么” 她抱着东方月离的腰,撒娇道:“爹爹,我整日呆着这里,好闷啊,连到屋外晒个太阳都去不了……” 意图不言而喻。 东方月离依旧清冽的眸,只是唇畔那抹笑意却温暖如春,他道:“小花花想去别的地方玩?” 如花点头。 东方月离笑,道:“爹爹对你好,应了你便是。” 如花倏然觉得这东方月离其实挺好打交道的,只是心底却是十分的不安,按理说,这变态应该没这么容易答应的,此刻,如此轻易的便应了她,倒是让如花心底有些不踏实起来。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日子里如花自由了,无论她去哪里都不会再有人阻拦了。 如花诧异。 看来这撒撒娇还是挺有效果的。 果然,男人都吃这一套,变态爹爹也免不了俗啊,女人一撒娇,男人的心就软了。 如花走出大殿,忽然觉得神清气爽,果然人是不能被束缚的,尤其是女人。 有阳光洒下来,可这高寒之地,有太阳和没太阳压根儿没什么区别,还是冷,如花朝着自己的手呵气,冷啊。 她想了想,忽然想到往日里那些侍女总是说美人爹爹有事美人爹爹有事。 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她要走,但也得了解清楚再走,这地方叫什么,这世界是个什么样的她完全不明白。 她想了想,便朝着东方月离的正殿走去。 才走到正门口便听得里面咆哮的声音出来 “东方月离,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声音带着怒意,浑厚而有力。 如花一惊,这谁啊?敢对变态爹爹如此咆哮,而且中气挺足的。 她发现偌大的大殿外竟然没有守卫也没有侍女,怪怪的。 如花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外,小心的朝里面望去。 只见大殿里面披着一件银丝白袍的东方月离慵懒的靠在一张银狐毛软榻上,如玉的面容,魅惑的双眼,如天降精魄,浑然天成。 他的前面站着一个男子,瘦削的背影,玉冠华服,即便此刻怒气冲天,举手投足间依旧显示大家公子风范。 东方月离眸光冷冽,面色无波,语气慵懒道:“尹大公子脾气还真烈,如此的性子,本座将女儿交给你,还真是不放心啊” 这玉冠华服的公子正是当今武林盟主尹天仁的独子尹御风,东方月离抓了他即将迎娶的未婚妻姜雨瑶,此番前来是来要人的。 如花一听东方月离这话,大吃一惊,这东方月离把女儿交给别人做什么? 不是要和他结亲家吧? 如花背后一阵寒意,老天,这东方如花才七岁诶,美人爹爹,你没这么open吧? 这思想也太他妈不正常了,有病啊。 只见尹御风咬牙道:“东方月离,雨瑶不过一个柔弱女子罢了,你抓她也太卑鄙了。” 东方月离一听,笑了,语气悠然道:“你们所谓的正派不总对魔教的手段嗤之以鼻吗?本座若是讲究这些,还称得上魔教吗?” 如花忽然恍然大悟了,原来变态爹爹是魔教的啊,难怪手段毒辣又变态。 尹御风怒道:“你到底想怎样?” 东方月离语调如常,仿若拉家常一般悠然道:“你娶我的女儿,我便放了姜雨瑶,正好你与姜雨瑶的大婚是本月十五号,大婚照常,不过这新娘得是我的女儿。” 尹御风气得拳头紧握,手上的青筋暴跳,他怒道:“办不到!” 东方月离丝毫不以为意,语气轻轻,道:“办不到啊?那好,我每隔三天便切掉姜雨瑶身上的一个部位,直到你答应为止。” 如花心底倒抽一口凉气,此等事情变态爹爹绝对做得出啊。 尹御风看着东方月离,双眼怒火四溅,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东方月离悠闲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笑道:“尹大公子可以先回去考虑考虑,我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不答应,三天后等着收姜雨瑶的指头吧,我一根一根的切,放心,不会要她的命的。” 尹御风气得袖中的剑蠢蠢欲动,东方月离轻叹摇头,笑得柔和,道:“不要和本座闹崩了,以后还得喊本座一声爹的。” 尹御风看了东方月离良久,气到极致的大脑此刻维持着那仅剩的丁点理智,他狠狠的一甩袖,转身便走,留下凌厉尾风。 如花一看,这公子,面若皎月,目若曜石,欣长身形,风度翩翩,儒雅贵气。 如花有瞬间的呆滞,以至于他怒气冲冲的走出来,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尹御风被气昏了头,哪里注意到一旁偷看的如花,快步走出,将如花撞了个满地找牙。 如花‘哎哟’一声,便被他撞倒在地,满鼻的清香沁入肺腑。 尹御风一惊,慌忙将她扶起来,本来东方月离忽然蹦出个女儿出来他就够诧异的了,此时又在这里看到个小孩子,更加诧异。 如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量了他片刻,忽的语气悠然赞道:“长得还不错” 尹御风的脸瞬间黑了,果然魔教的小孩子都如此的邪气,说话不知检点。 他瞟了如花一眼,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花在他身后大声嚷嚷道:“喂,好歹道个歉再走啊,什么态度啊?” 只听得大殿里传来变态爹爹特有的带着笑意却又让人浑身战栗的声音。 “小花花,还不进来” 如花浑身一抖,倒是把那个变态给忘了。 她吞了吞口水,随即转身朝着大殿里走去。 变态爹爹丝毫没有将自己女儿卖了后的愧疚,反而笑得温柔,对着如花柔声道:“过来,给爹爹抱抱” 如花恶寒,这人真是…… 如花嘴角微抽,却还是听话的朝着东方月离一步步走去。 在美人爹爹面前就是要听话,否则后果很严重的。 如花走到东方月离前,东方月离伸手将她抱入怀中,在她耳畔轻声笑道:“刚刚都听到了?” 如花哆哆嗦嗦,问道:“您老就我一个女儿?” 不可能吧?这东方月离是不是也太狠了点?这东方如花才七岁啊,这么早就让她被男人摧残?身体都还没发育完全呢。 东方月离看她,修长的指带着凉意划过她的脸颊,笑得魅惑道:“爹爹就小花花一个人” 这话如一道惊雷将如花劈了个外焦里嫩。 如花艰难的吞咽口水,哆嗦道:“我……我才七岁啊,您这样是不是太狠了点?” 东方月离却是笑道:“瞧瞧爹爹给你找的相公多好啊,一表人才,世家公子。” 如花咬牙道:“我说的是我才七岁,七岁可以嫁人吗?我都没发育好” 东方月离好似恍然大悟,宽厚的掌忽的就罩上了如花平如水面的胸,面上却是笑得温和道:“爹爹看你发育得挺好” 如花大惊,抬手便打掉了他的手,慌忙起身,护住自己的胸,道:“你还真禽兽” 东方月离却是伸手将她一把拉入怀中,笑道:“我是爹爹” 如花猛然被他扯入怀中,吓了一跳,慌忙挣扎道:“你个死变态,懂不懂乱lun两个字怎么写啊?懂不懂伦理道德啊?” 东方月离笑,却是语气一转,道:“小花花,听话,否则……。”他忽的凑近如花耳畔,轻声道:“别怪爹爹无情” 如花浑身一僵,这人,恐怖,惹不得啊。 东方月离见如花如此模样,面上再次笑得暖如春阳,轻轻揉了揉如花的发丝,语气温柔带着宠溺道:“你不是要换个地方玩吗?爹爹对你好,给你找个好玩的地方让你尽情玩。” 如花无意识的吞咽口水,这能玩吗? 她的身份貌似是魔教妖女啊,而人家好像是正道的,这能玩吗? 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她若真嫁过去,小命堪忧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地牢里的血腥 修 如花心底焦躁,前途堪忧啊。 她郁闷的在自己的殿里走来走去,这东方月离说一不二,果真要将她嫁去,如今三天期限已到,今晚是第三天的晚上,不知道那边有没有回信。 如花心底祈祷:尹大公子,您可千万得守住啊,不能答应,答应了就是三个人的悲剧。 如花想过逃跑,但这变态和她玩空城计,没让人盯着她也没限制她的自由,但如花就是不敢跑,心底犯怵。 她从来没有如此怕过一个人,这美人爹爹是第一个。 如花忽然想到了姜雨瑶,这件荒唐亲事事件中最为关键的人物,如花眼珠子转了转,脑子里灵光一闪,她要去看看姜雨瑶。若是运气好将她给救出来了,她就不用嫁人了,至少暂时不用。 如花想了想,便朝着外面走去。 夜色笼罩,一条红绫倏然抛出,划破静谧的空气,直击屋顶,牢牢地捆在了大殿琉璃瓦顶的翘角上。 一个小小的身影顺着红绫爬上了屋顶,动作灵敏,身手矫捷,却偶尔会有些生疏的感觉。 如花很快便到了屋顶上,抓着用床上的红色幔帐做成的红绫,拍着胸脯,抹了把冷汗,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东方如花平时有没有吃饭啊?怎么力气这么小?差点就摔下去了。” 如花捏着自己细胳膊上的肉,拍打着因为用力过度后略带酸痛的手臂。 她站在屋顶上,扫视整个天域宫,如九重宫苑一般,星棋罗布,重重叠叠,层层围墙,大气磅礴。 如花放宽视野,不断的搜寻着,她在寻找地牢的位置。 以她多年盗墓经验来看,再隐蔽的地方,只要动了地下的土,都会有蛛丝马迹留下让人有迹可循。 如花对地牢与墓地散发出的阴气以及土层的变化尤为敏感。 她站在屋顶上,搜寻着每一处在她看来不同寻常的地方。 可,在如花扫视了良久后的结果就是…… 什么都没看出来。 如花眉头皱起,作为一名资深的盗墓高手,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古墓都比这地牢好找,她忍不住骂道:“个死变态,我操你老母,地牢修得比陵墓还隐蔽。” 如花找不到,索性不找了,将红绫往手上绕了一圈,纵身一跃,从大殿顶上飞身而下,娇小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她的脚刚踏在坚实的地面上,忽的转念一想,这地牢莫不是在东方月离睡觉的大殿底下吧? 她背后脊梁骨有些寒,吞了吞口水。 睡前跑地牢里去虐虐人,砍只手,断只脚什么的,果然很符合变态爹爹的做法。 在如花看来坟墓与地牢因常年阴寒,死人之地,所以会散发一股阴冷之气。而人阳气甚重,与阴气相生相克,常年被阴气笼罩,这人,会变得很恐怖的。 如此之人,还是少惹少惹为妙。 等把这事儿给结了,就一溜烟走人,这地方不能呆。 如花稳住自己的心,定了定神,朝着东方月离就寝的大殿跑去。 才踏进大殿,便让人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森冷,如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阴风拂来,吹起床上的纱幔,空荡荡的大殿里,沉寂一片。 如花本是轻手轻脚,极其小心的走进来。 才踏进来几步,便发现连只鬼都没得。 她试探性的喊道:“爹爹?” 死气沉沉…… 如花又喊道:“美人爹爹?” 还是一片沉寂…… 如花舒了口气,紧绷的身子倏然放松下来。 她扫了眼空荡荡的大殿,从踏进这座大殿开始,她便有种十分强烈的感觉,那就是,这底下有密室。 如花打量着这大殿的结构,和她的偏殿结构差不多,擎天玉柱,水晶琉璃,玉石地面。 她沿着大殿走了一圈,发现地面上的玉石并没有切割的痕迹,入口不在地面上那就是在墙上了。 如花沿着墙壁开始用手轻轻的敲击墙面,她边走边敲,直到把整个大殿的墙面都敲了个遍,忽然,在东方月离床上的那面墙上,发出了异样的声音。 如花眼底一亮,哈哈,被她找到了。 她轻轻敲击墙体,开门的机关一般不会设置在门上,她排除了一大部分面积后,开始在剩余的那一小块墙面以及床上寻找开关。 巨大的床被层层幔帐遮挡,床上精致的羽绒蚕丝被被如花翻得凌乱不堪,她有些急了,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要是被东方月离回来发现了,她肯定死翘翘。 她的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幔帐外面紧闭的大门,就怕东方月离忽然回来,那效果肯定比看鬼片还要猛。 想到东方月离唇畔那抹笑意,如花便觉得浑身发寒。 她开始加快了寻找的速度,只是,越急越找不到,被褥被她翻乱了,床单也被她掀开了,可还是找不到。 如花气急,抬起小手对着那雕花床头就是一拳。 刚准备骂人的她被自动打开的墙面吓了一跳,轰隆一声,墙体自动开了。 如花一愣,原来机关在这里啊。 她连忙起身,朝着那黑乎乎的地方走去。 才一进去,墙便自动关上了。 黑暗笼罩,这里充斥着一股阴寒死亡的气息。 冰冷的墙体,冰冷的空气,一切都是冰冷的。 脚底下是石阶,如花扶着墙面,一步步很轻很轻的朝着下面走去。 如花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大体可以辨得清方向了,她走了很久,才将这阶梯走完。 一条阴森而冰冷的走道,前面渐渐有了光亮。 如花朝着那光亮走去,才走了没几步,便听得一声凄厉而痛苦的喊叫声响彻整个地牢。 如花一惊,紧接着便是女子痛苦的呻yin声。 这声音夹杂着几近崩溃的痛苦撕心裂肺般的从喉中喊出,划破了阴冷的空气,传遍地牢的每个角落。 如花倏然警觉,东方月离在这里。 她有些踌躇了,到底是前进呢还是退回去? 如花哆哆嗦嗦的回忆着此人变态的手段,现在指不定在做些什么变态的事。这人太恐怖了,还是……还是原路返回吧。 如花也害怕啊,东方月离是魔鬼,靠近不得。 她转身刚准备走,又觉得自己特没种,进都进来了,什么都没做就原路返回不是她的作风。 好歹得看看这姜雨瑶长什么模样,遭受到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此番一想,如花又转身,鼓起勇气朝着前面走去。 走廊到了尽头,拐弯了,光亮也越来越明了,可身上的寒意也越来越重了。 如花如猫一般行走,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响声。 走了一会儿,前面忽然就出现了一个宽敞的囚室,如花紧贴着墙壁将自己隐藏起来,她朝着里面望去。 阴森冰冷的囚室里,几条铁链将一个女子锁住,她很美,柳眉凤眼,清雅绝俗,身材婀娜,一袭杏色裙裳,让她更显秀雅。 此刻,她面色苍白,额头上覆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那杏色的纱裙上有血迹不断浸染。 而这血是从她被铁链锁着的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上滴落而下的。 如花倒抽一口凉气。 他奶奶的,死变态真把她的指头给剁了。 这么个水灵灵娇滴滴的柔弱女子,他也忍心。 如花转念一想,他有什么不忍心的?他要是不忍心就不是变态了。 只见姜雨瑶的对面是一袭雪衣,如若神祗仙人的东方月离,他手上拿着一块洁白如雪的方巾,早已染上了妖娆似火的血迹,上面放着一根修长的指。 他语气阴冷,却是以极其温柔的声音笑着说出的:“想不想让你的心爱之人拥有更多属于你身上的东西?” 他笑,却如嗜血罗刹,姜雨瑶被吓得惊恐的瞪着他,连话都说不出了。 如花也被吓到了,这人还准备割啊? 接下来的情形让如花更是被惊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因为她看到东方月离拿起了一把带血的剪刀。 这东方月离哪里是割啊,明明是用剪刀活生生的给剪下来的,这可比割下来痛苦多了。 太变态了! 如花被吓得有些花容失色,见过变态的,没见过这么变态的。 东方月离拿着那带血的剪刀,轻轻的划上了姜雨瑶的脸,笑得魅惑道:“接下来你是想给他你的鼻子,还是耳朵?”他如同调情一般,拿着那把剪子,轻轻的划过姜雨瑶的高高的鼻子,又滑过她精致的耳垂,引得姜雨瑶浑身害怕的颤抖起来。 如花的心止不住的狂跳起来,她下意识的去捂住自己的心,不让它出卖自己。 东方月离拿着剪子轻轻的在姜雨瑶的脸上游离,忽然他的剪子停住了,姜雨瑶吓得仿佛魂都丢了一般,只是呆呆的看着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看了她片刻,笑得温暖道:“今天不剪了,有只小猫不听话了” 如花一听这话,心底猛然一惊,不是吧? 被发现了,太……太恐怖了。 她想也不想的掉头便跑,哪知却撞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如花大惊。 抬头,心脏差点被吓得跳出来。 东方月离如鬼一般与她紧紧相贴,唇畔一抹温柔笑意,伸出手将她抱住。 他俯身,语气宠溺,在如花耳畔轻声道:“小花花,怎么又不听话了?” 如花倏然间有种寒入骨髓的感觉。 东方月离的手搂着如花的腰,将她禁锢在怀中。 如花挣扎不脱,害怕至极,哆哆嗦嗦笑着喊道:“爹……爹爹” 东方月离笑,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上如花娇嫩的面颊。 寒凉的指尖触到如花的肌肤时,她浑身止不住战栗起来。 东方月离温柔道:“小猫不听话了,该怎么办呢?” 他的话让如花心底警铃大作,这变态可是什么都做得出的,她有些结巴,慌忙开口道:“爹……爹……爹爹,我以后听话,真的,只听你一个人的话,保证,我保证” 心,慌了,这个时候的如花有些乱。 东方月离却是笑着摇头,道:“以后归以后,今晚,还是得罚的” 他的语气温柔得让人沉沦,可听在如花耳中却是比鬼还要恐怖。 她透身一寒,忙道:“爹爹,虎毒不食子啊” 东方月离笑得更加温暖,俯身,一把将如花抱起来,道:“爹爹,不吃你” 如花的心扑通扑通快速的跳动着,这变态要干什么? 看他笑得干净而温暖,不带丝毫杂念,但如花还是止不住的朝着邪恶的方向想去了。 她害怕的吞咽口水,哆嗦道:“爹啊,我可是您老的亲女儿啊” 东方月离闻言,笑道:“所以爹爹只对你一个人好” 如花承认自己的思想过于邪恶,但谁叫这美人爹爹变态呢。 七岁算什么,他是个变态,七岁照样上。 女儿算什么,他是个变态,乱lun照样来。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朝着囚室里面缓步走去。 如花大惊,这人不会真要猥亵自己的亲生女儿吧? 她的袖中只有一条刚刚帮她爬上屋顶的红绫,隐匿在袖中的小手紧紧的将红绫缠在了手上。 一条红绫,关键时刻,绞死一个人,足矣。 实在不行,自缢,总行吧?如花退一万步,往最坏的打算。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jing直朝着囚室里面走去,这一刻,如花与姜雨瑶幽怨而狠绝的眸光对了个正着,如花一怔,这女人并不像她的外表那般柔弱。 囚室里面一道厚重的石门轰隆一声缓缓打开,里面还是一个密室,暗无天日。 随着石门的打开,如花浑身绷紧,全神戒备起来。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进了石室,静静地立了片刻,将如花放了下来。 如花的脚刚着地,便条件反射的向后一闪,却被东方月离迅速的一把便拉住了她的手,他寒凉的指与她十指相扣,笑道:“躲爹爹作甚么?” 与东方月离处了些日子,如花也大概知道了他的脾气秉性,他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他若想杀你,你就是抱着他的大腿求他也没用。 如花索性语气一转,怒道:“东方月离,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东方月离闻言,面上好似惊诧一般,道:“小花花不知道?” 如花咬牙道:“你变态,没人性,你怎么想,我怎么知道?” 东方月离笑,语气温柔道:“不知道啊,那就让爹爹做给你看” 东方月离的目光随意的扫过如花,如花吓得慌忙捂住自己的胸口,警戒的看着他。 他眼底阴鹜寒凉,唇畔一抹温柔浅笑,俯身凑近如花轻声道:“小猫,爹爹相信你有……九条命” 语毕,起身,看了她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花一惊,愣愣的,傻了。 就这样,走了? 看着东方月离离去的身影,看着石门逐渐关闭,黑暗一点一点的将如花吞噬,石门缓缓的关上了,如花却是松了口气。 她拍着胸脯道:“还好还好,美人爹爹没那么邪恶。” 可接下来的时间里,如花终于明白东方月离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了。 东方月离的心是石头做的,太狠了。 他将她关在这黑暗冰冷的石室里,不给饭吃也不给水喝,明显是要活活饿死她。 她将这密室仔仔细细查了个遍,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而那道厚重的石门只能在外面打开,里面根本就打不开。 黑暗笼罩的石室里,看不见生的希望。 如花一开始还会捶打石门,大声嚷嚷着让变态给她送点吃的过来。 后来她不喊了,也不动了,只是安静的靠着墙抱膝而坐,或者是躺在地上休息。 因为不停地捶打喊叫只会让自己更加饥渴难耐,体力耗尽。 她不清楚东方月离要关她几天,但她要保存自己的体力,熬到东方月离放她出来为止。 她知道以东方月离的性子,关她个十天半月的不算稀奇。 所以她要把自己身体里的消耗降到最低。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如花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睡觉。 动物可以一个冬天不吃不喝,利用冬眠来保存自己的生命,人为什么不可以? 如花忍受着饥饿与干渴,睡在冰冷的地面上,紧紧的抱着自己,拼了命的让自己陷入睡梦中。 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熬过去。 尤其是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希望,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如果她一直保持头脑清醒,会让她很快绝望,甚至会将自己逼至绝境,崩溃掉。 如花睡觉都会梦到清澈而明净的小溪,诱人多汁的水果,酥软香甜的蛋糕,冒着热气的白米饭…… 只是一觉醒来,又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将她笼罩,这一刻,她好想哭。 不能哭,不能哭,如花紧咬自己的嘴唇,强烈抑制住想哭的欲望。 没别的,眼泪也是水,身子现在缺水,死都不能哭,哭也得耗费体力。 要哭也得等出去再哭。 如花想紧紧的抱住自己,却发现即便用尽全力,依旧只能虚软的动动手指。 她身上的力气已经一点一点的消耗掉了,胃里又开始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起来,这是胃壁与胃壁相互摩擦的结果。 已经是第七天了,如花的唇如干涸的土地一般开裂了,她身体里的水分已经如同水蒸气一般蒸发殆尽了。 她可以忍受半个月不进一粒米,却忍受不了长时间的干渴。 如花再也没有意志力坚持下去了,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意识有些模糊起来,绝望充斥着她此刻那颗微弱跳动着的心脏。 她自嘲的笑了笑,竟然就这么死翘翘了,心底唯一的遗憾:怎么没拉着那个变态一起死? “变态真不能惹,要是有命活下来,老娘立马卷铺盖走人”如花虚弱的自言自语,声音因长时间的干涸而嘶哑。黑暗的密室里,如花娇小的身体虚弱的蜷缩成一团,她模糊的意识开始渐渐抽离。 第八天了…… 如花因长时间没有进食,胃壁相摩,已经出血了。 却感觉不到痛,因为身子已经麻木了。 嘴唇早已裂出了好长几道口子了,口中已经干渴到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她知道身体已经到极限了,无法再熬下去了。 但,她要熬下去,不能就这么死掉。 如花吞咽口水,干涸的喉咙如火烧一般,嘴里已经没有任何湿润的地方了。 她无力的伸出干燥的舌头舔了舔裂开的嘴唇,强烈的想喝水,强烈的想活下去。 强烈到极致的yu望让她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 这一刻,她想到了自己的血。 横竖都是死,她宁愿失血而死也不要如此被饥渴折磨致死。 也许,可以将自己的生命延续得更久一点。 她吃力的抬起手臂,手腕凑到自己的唇前,忽的,用尽全力对着自己的手腕动脉处咬下去。本已经无力的身体,此刻好似回光返照一般,忽然来了力气,用力一咬。 牙齿刺入了血管,有血汩汩流出。 疼痛开始刺激她已然麻木的身体,逐渐抽去的意识开始渐渐的回复。 血液浸染了她裂开的干裂唇瓣,好似甘霖洒在了干涸的土地上,流动的血液在口中蔓延,滴水未沾的舌瞬间感受到了清甜的滋味。 她开始贪婪的吸食自己的血液,火烧火燎的喉咙有了些许湿润的感觉。口中充斥着血腥味,虽然还是干渴至极,可却没有那么难受了。 缺水的身体此刻不断的叫嚣着还要,还要。 仿佛挑起了最为原始的yu望一般,身体沸腾了,只想要更多。 如花身体的力气却一点点的在抽离,因为血液不断的流失,她面色逐渐惨白起来。 如花极力斩断自己不断叫嚣着想要吸食更多血液的yu望,吃力的将手放了下来,无力的垂在地上。 不能再吸了,再吸这人就真完了。 她的头很晕,因为失血过多。 “还可以撑多久?”她的心里一直不断的问自己这个问题。 肯定是前世挖别人祖坟挖得太多了,现在遭报应了。 如花脑子很晕很晕,无力到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很困难,她闭上眼睛沉沉的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十天了。 不算醒,因为只是有些朦胧的意识而已,她的身体已经再也撑不下去了。 如花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但却开始模模糊糊有了些许意识。 忽然,只听得轰隆一声,沉重的石门打开的声音。 这一刻,她心底有种莫名的激动,她,熬过来了。 密室的门打开,一袭雪衣的东方月离静静地站在门口,气质清冷,美得邪肆惑人,他的身后跟着一名身姿婀娜的紫衣侍女,手上端着一大碗清水。 他看向里面,那小小的身体蜷缩着,静静地躺在地上,面色惨白,没有丝毫生气。 他缓缓走进去,静静看着这具没有丝毫动静的身体。 本欲让身后的婢女收尸,忽然眼底眸光一沉,他看到了那干裂的红唇嗜血妖娆,依旧沾着血迹。 他看向她娇柔纤细的手腕,那里触目惊心的齿痕,露出了白森森的骨,看来是用了十分大的力气咬下去的。 他唇角一弯,浅笑:“小猫,果然有九条命呢。” 语毕,从侍女手中拿过那碗水,蹲下,一手将如花抱了起来,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他依旧是温柔浅笑。 将碗送至唇畔,喝了一口,俯身便覆上了如花干裂的唇。 朦胧中,如花只觉唇上一片寒凉柔软的触觉,忽然有清凉的液体沁入自己的唇齿间。 甘甜的感觉瞬间充满整个口腔,如同干涸的土地被春雨滋润,涓涓细流缓缓趟过,清凉的感觉直达肺腑。 如花饥渴难耐,多天的干渴让她想要更多,无意识的伸出柔软的舌,索要更多的甘霖。 柔软而滑腻的舌刚触上那片寒凉的唇,东方月离一惊,条件反射的离开。 见她好似有了些许意识了,东方月离将碗递给后面的侍女,道:“喂她喝” 侍女接过碗,走到如花身边,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入怀中,把碗送到如花唇畔,一点点的将水喂给她。 清凉的水进入口中,如花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去捧住碗,可是却没有丝毫力气抬起手臂,唯有如同饥渴的小兽一般贪婪的喝着碗里的水。 如花沉沉的睡了一觉后,醒来了,是被胃里抽搐般的疼痛折磨醒的。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漫无边际的黑暗,而是充斥着冰冷阳光的大殿,玉石清冷,大殿空旷,却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她眉头紧皱,伸手抚住自己的胃,经过这次,胃怕是要落下毛病了。 站在床边候着的侍女见如花醒了,慌忙将桌上的白粥端过来,轻言细语道:“小主人,喝点粥吧。” 她饿了这么多天,只能吃清淡细腻的白粥,否则早已伤痕累累的胃会不堪重荷的。 如花胃痛,看着粥明明饿了,却又一点都不想吃,此刻胃里除了痛还是痛。 想到这十天非人的折磨,如花心底禁不住咒骂道:“死变态,当真禽兽不如” 心底刚骂完,便看得东方月离从外面走了进来。 如花一惊,一脸警戒的看着他,依旧有些后怕的抱着被子朝着床角落里挪了挪。 东方月离面带微笑“小花花,醒了?” 这人危险啊危险,惹不得碰不得,对她做了如此的事,还能够笑得如此温柔,变态啊! 如花心底发怵。 东方月离走进来,见侍女手上端着的白粥,笑问道:“不好吃?” 如此的语气让如花背后发寒,连忙口齿不清回道:“好……好吃,好吃” “那怎么不吃?”他语气越发的温柔,笑得温暖,只是眼底不见丝毫暖意。 如花如实答道:“胃痛” “哦?”东方月离好似怔了下,随即在床边坐了下来。 如花被吓到,小小的身子慌忙往床角落里挪。 东方月离轻笑:“过来” 如花不动,他是魔鬼,死都不过去。 东方月离唇畔一抹浅笑,看着如花道:“和爹爹这么生疏做什么?” 这话让如花背后一寒,虽是问句,却暗藏危险,如花哆哆嗦嗦。 心底不断告诫自己,变态的话要听变态的话要听,否则受苦的是自己。 你他娘的每次都问这问题,原因不是红果果的摆这里? 如花吞了吞口水,对着东方月离讪笑,挪到床角落的身子又朝着东方月离身边挪去。 东方月离大掌抚上她的胃,这一刻如花有如芒刺在背。 东方月离看着她的胃,果真如同父亲关心女儿一般柔声问道:“怎么会胃痛呢?” 如花止不住翻了个白眼,您老当真不知道? 东方月离想了想,好似忽然想起什么明白了一般,道:“原来这么经不起折腾啊” 如花终于忍不住了,她忍下想要狂扇他的冲动,道:“老子才七岁七岁!你把我当什么?铁打的?被你饿了十天,老子有命回来算不错的了,你有种,就再把我关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你直接给我收尸得了。” 东方月离依旧是笑:“是有这打算” 如花一听这话,吓了一跳,这变态爹爹肯定做得出的。 刚刚逞一时口舌之快,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怕了。 她慌忙想后退,离东方月离远一点,哪知却被东方月离一把扯入怀中,他道:“爹爹对你好,舍不得。” 舍不得?你这变态要真舍不得,老娘就陪你玩乱轮(禁词禁词,同音互换)。 如花狠狠地瞪他。 东方月离见她怒火充斥的眸子狠狠地瞪着自己,大笑:“爹爹就你一个,还真有点舍不得。” 他伸手从侍女手上将那碗粥接过来,一手端着碗,带着凉意的指捏起调羹舀了一调羹粥送到怀中如花的唇边,语气透着温柔与宠溺,缓声道:“爹爹亲自喂你吃,还不吃?” 如花现在最怕他用如此的语气说话了,他越温柔越危险。 她浑身紧绷,简直是对她的精神进行无形的摧残,她害怕的慌忙张开嘴将粥喝进嘴里,如囫囵吞枣一般吞下去了。 东方月离笑了,夸道:“真是只听话的小猫” 如花心底欲哭无泪,老娘要走,马上就走,再呆下去,不被他折磨死也得被他吓死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你娘是谁? 修 夜晚,如花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怎么可能睡得着?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度日如年。 她双手合于胸前,求神拜佛,碎碎念念“观音娘娘,如来佛祖,玉皇大帝,各路神仙求求你们救我出魔窟吧,我以后再也不挖人家的祖坟了,我保证!” 话语刚落,她倏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随即恍然大悟似的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怎么这个时候大脑短路啊?变态要我嫁人不就是变相的离开这里吗?” 想到那日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那个人可比变态有人性多了,嫁过去后再怎么恐怖也比呆在这里要强吧?怎么说那些武林正派也不会把一个七岁的小姑娘怎么着啊。 如花想着想着,心底瞬间豁然开朗,眼角眉梢处竟是窜上了一抹笑意。 想到刚刚起的誓,要她不挖人祖坟那岂不是要扔了自己的饭碗?于是她连忙坐在床上再次合掌于胸前,闭眼念叨“各路神仙,莫怪莫怪,刚刚就当我没说,不算数不算数的!” 紧接着她语气迫切而真诚道:“尹相公啊尹相公,你可千万要答应啊,你所爱的人在这里受苦受难,你快点娶了我吧,这样她也能少受点苦头” “我过去了一定报答你” “为你做牛做马” “每天为你烧香拜佛,保你万事平安,永世无忧” 她嘴里碎碎念叨,睁开眼睛,脸上神色瞬间僵住了,吓得猛然后退却听得“砰”的一声,她的头撞到了床头。 “哎哟,好痛啊”她痛呼出声 只见此时她床边坐着那如天山雪莲一般的男子,他看着如花笑得极其温柔。 “你……。你……。大晚上的你到我这里来干什么?”如花惊悚的看着他。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 万一、万一……。 她猛地看到自己还未长大的小手倏然间想起此时的自己不过七岁而已,瞬间吊起的心又落了下去。 紧接着又连连摇头 不对不对,这人变态啊,谁知道有没有恋童癖。 如此想着她又往床角里缩了缩。 东方月离见她表情极为丰富,脸上时而紧张时而放松,确实有趣。他靠过去伸手朝着如花娇嫩的脸颊上一捏,好奇“在想些什么呢?” 如花欲哭无泪看向他,我更想知道您老人家在想些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儿来吓我。 她鼓起勇气,战战兢兢问道:“爹,您……您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东方月离闻言,笑了,一把将如花抱入怀中,伸出指尖轻戳她的脸颊“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鬼信啊! 哦,不对,是鬼都不信! 我的脸是包子吗?这么喜欢戳! 如花内心有苦难言,面上强挤笑颜“这……看也看到了,您老……就回去睡觉吧。睡晚了……对身体不好,会死得很早的” 这话一出口,如花恨不得撞墙! 真是蠢啊,这不是咒他吗? 她吓得连忙看向东方月离,生怕他脸色一变,那她干脆直接撞墙死了算了,省的他想些变态的法子折磨她。 哪知东方月离脸上依旧笑得温柔,说道:“知道关心爹爹了” 如花一下子不敢往下接了,这样的温情的话还真不好接啊,万一这美人爹爹感动了,觉得女儿对他好,一时激动就不把女儿嫁出去了,那她就得哭天喊地,找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得了。 东方月离见她一时不回话,也没当回事,只是继续问道:“小花花,还记得你娘吗?” 我娘?如花大脑瞬间空白! 这个问题如同一道天雷,震得她半响缓不过神来。 东方月离见她如此,依旧是温柔浅笑,轻轻抱着如花,语气柔和问道:“你娘是谁呢?” 如花吞吞口水,断断续续道:“我娘……。” 此时她的脑子跟浆糊似的,鬼晓得这女娃娃的娘是谁啊。 见东方月离盯着自己,面上笑得温润,只是那双眼睛如同寒潭一般,让人发抖。 他问这问题是什么意思? 我要答错了该怎么办? 要不乱说一通吧,反正是小孩子。 可是、可是…… 连三岁的孩童都知道自己的娘是谁啊! 如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搜肠刮肚,也吐不出一句话来。 东方月离见她说不出话来,随口说道:“你娘是路边的乞丐,你是我捡回来的” 如花正处于大脑空白焦躁不安的状态下,听到这句话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连连说道:“是是是” 却不料同时响起了东方月离轻轻吐出的话语“骗你的!” 如花倏然愣住了! 东方月离刚刚说什么? 他说,他说……。 “骗你的!” 如花脑子嗡的一下就木了,愣愣的看着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忽然捏住如花的下巴,与她鼻息相对,说道:“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是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她的身体里有一个她 修 如花大惊,刚想反抗,却被他扼得更紧,被他寒凉的指尖捏住的下巴有些吃痛。她被迫与他对视,只觉那黑眸深幽,如宇宙黑洞,瞬间将人吞噬。 他眼波平静,却如浩渺苍穹,无穷无尽,又如流水倾泻,仿佛一条水龙将如花缭绕包裹。清透至极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她如浮萍,随波漂浮,竟是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他的眼眸愈加暗沉,诡谲的怪异光芒在他眼眸深处流转,一股神秘的力量自内而出进入如花乌黑水灵的眸中,他的意识循着她的眼眸进入,与她身体里最真实的灵魂接触。 此乃乌教秘术——窥魂术! 即可窥探内心想法又可入人身体窥探心魂。 属于如花的世界里,安安静静,这是一个的静谧空间。没有阳光,不是透着希望的光明,却也不是致人心死的黑暗,是介于白与黑之间的灰色地带,这便是她的心境,不是充满希望却也没有绝望。 这不应该属于一个心智尚未成熟依旧天真烂漫的孩子的内心世界。 只见静谧的空间里,一个少女静静地立着,如洁白的百合花在空间里绽放,那抹纯白耀眼得让人无法忽视,因为……。她没穿衣服。 这一刻,东方月离微怔,只因这七岁孩童身体里的灵魂竟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面前的少女,赤身裸体,纤细柔美,发丝散落,遮住了胸前的一片旖旎之景。 她惊吓至极,连忙将自己抱住,却见东方月离静静凝视她,顿时尴尬得面红耳赤! 东方月离眼底神情深不可测,一直看着她的身体,如花又羞又气,怒道:“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东方月离走上前,如花连连后退。 哪知他三两步欺上前来一把便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道:“难怪跟换了个人似的” 如花想挣脱,却挣脱不掉,脸上是又惧又羞 东方月离食指在她脸上轻轻一划“脸怎么这么红?” 若别人口中说出这句话百分之八十是调情,可这种话从东方月离口中说出,那便是真的好奇。 如花以为他在如此情况下调侃她,忍无可忍,仰头与他对视,怒气冲冲“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他倒是诚实,一脸无辜“真不知道” 如花顿时无语,满脸怒容! 装,你给我装! 若非忌惮他,她早就踢他了。 他倏然间面色一转,回归正题道:“你是谁?” 如花尴尬又无奈,脸上如同被煮了一般,滚烫滚烫,极其的不自在“你……你先……。”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让他转过身去又实在是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 “你是谁?”他再次重复这三个字,只是眼底已有寒意泻出。 如花心底咯噔一下,糟了糟了糟了,变态提的问题怎么可以怠慢,连忙说道:“桑榆” 他凝视她,轻轻重复二字“桑榆?” 如花不看他,紧紧抱着自己将脸别过去,躲开他的目光才让她有种没有被人看光的错觉,声音低低的“这是我的名字” 这是她的师傅石清寻给她取的,当年石清寻参加完最爱之人的婚礼失魂落魄之时捡到了被人抛弃的小女婴,便取名为桑榆,意为: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世间之事皆是有失便有得。 东方月离又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问题一出,如花瞬间蔫了“我也不知道” 东方月离眸底深幽,语气惯有的温柔反问:“果真?” 如花一听这带着疑问的两个字,心底的委屈瞬间溢出,想想现在的处境,一股无名火窜起“老娘真的不知道!我在那边过得好好的,突然就掉到了这个鬼地方,人生地不熟,哪哪儿都不对劲,还碰上你这么个变……。” 说着说着,声音小下去了,她看到了东方月离眼底的寒凉,倏然间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心猛地一缩,理智就回来了,立马就不说话了。 东方月离凑近她,笑得极其温柔“碰到我这么个什么?怎么不说了?” 如花被吓到了,心脏急速的跳动着,不由自主的身子往后仰,拉开与他的距离,见他对自己笑得温柔,唇角不由得扯出了一抹干笑,实在是不敢再乱说下去,只好用手扇了扇,连忙岔开话题道“呵呵,好……。好热啊……。这天气真是的……。” 她竟然在这完全没有春夏秋冬变换的空间里和这个变态讨论天气! 东方月离盯着她,眼底神情还真是高深莫测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半响,他望了望上空 如花只觉得自己已经被他逼到退无可退了 如花努力让自己理清思绪,她觉得如此状态下要是在这样僵持下去那就太诡异了,必须立刻马上改变此时的处境。 她忽然抬起另一只手抓住东方月离扼住她手腕的手,央求道:“你出去吧,我们在外面谈好不好?我保证有什么说什么!” 东方月离道:“里面外面有何区别?” 如花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感觉,她全身chi裸被他看了他却不为所动,而且就仿佛看着一条被剃光了毛的小狗似的,这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如花终于忍不住“你眼睛瞎啦?我没穿衣服,你妈妈小时候没教导过你男女有别,不可以随便看没穿衣服的女孩子嘛?” 哪知东方月离这怪物理解能力有问题,把重点放错了“妈妈是什么?” 如花瞬间有种要崩溃的感觉。 她懒得跟他解释,只是抱着身子蹲下来,颇有些无奈“你不要看我” 几年后如花回忆起这件事时依旧有些后怕,她庆幸自己此时没有给东方月离解释‘妈妈’这个词的意思,否则她必定当场就得被东方月离打得魂飞魄散,因为‘娘’是东方月离心底的一根刺,绝对碰不得! 见如花蹲下来抱着自己,东方月离有些吃惊。女人的胴ti他见多了,要将活人做成活死人必定要将他们的衣服全部剥离,他将不计其数的女人做成过活死人,所以赤身裸ti的女人对他来说已是司空见惯。只因他心中无情,便不会乱心,若连心都不乱,又哪里来的害羞与悸动? 东方月离温柔浅笑“其实穿与不穿都一样” 如花瞪他,您老要敢脱得一丝不挂的站在我面前让我看还面不改色,老娘就服你。 她差点就把那句“有种你就全脱掉”这句话蹦了出来。 突然想到要是两个人都一丝不挂赤身裸ti的这样对视着,那就真得出大事了,所以连忙把到口的话给咽下去了。 如花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瞪着东方月离,东方月离俯身伸手捏了捏如花的面颊,满是温柔“乖女儿,爹爹和你出去谈,若你敢隐瞒半句,爹爹就进来打你的屁股!” 他这话说得柔情,可眼里的神色一点都不柔和,让人看得胆战心惊的。 如花的心又是一阵猛颤。 见他飞身离去,如花大吼“还爹爹女儿个屁啊,老子小不了你几岁!” ------题外话------ 给女主换了个名字,反正女主本来的名字用得也不多,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且关注女主本名的读者怕是不多啊,话说你们记得女主原来叫啥吗?反正我是忘了,以后还是会尽量用如花这个名字,简单明了,还好记。换个名字无非就是想让她和她那个从未露过面的师傅增加增加感情,加一点点联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冰丝入骨 修 大床之上,他坐在床边,她缩在床角 东方月离温柔一笑,朝她招手“来,到爹爹这儿来” 他俊美至极,此时温柔浅笑,有一种让人沉沦的诱惑力,任哪个女人看了都会难以自控扑进他的怀抱。 可这精致无双的面容,温柔至极的笑容对如花来说却比见到鬼还恐怖。 都说人漂亮的人笑起来勾魂 这死变态笑起来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勾魂呢。 见他轻轻招手,如花条件反射一哆嗦,随即开口道:“您老……。想知道什么就问吧……。何……。何必搞得这么亲热?” 她快被他吓死了! “我是爹爹啊,怕什么?”他果真是纤尘不染啊,如此温柔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却偏偏是没沾染人气,丝毫亲和力也没有,倒是让人觉得慎得慌。 靠!这人脑子有病吧?刚刚明明知道了我不是东方如花,却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还继续在这里玩亲子游戏 如花如同看怪物似的看了他片刻,突然指着自己问道:“她真的是你女儿?” 东方月离点头“自然” 如花瞪大眼睛“亲生的?” 东方月离点头 如花吞了吞口水,暗自道:变态果然是六亲不认啊,亲生女儿被别人的灵魂占据了身体挂掉了竟然跟没事儿人似的,还能笑得如此的灿烂! 果然是非人类! 东方月离轻轻出声“过来” 如花一听这两个轻吐而出的字如同被针刺了一下,吓得连忙爬到了他身边 东方月离温柔一笑,伸手将如花揽入怀中,如花浑身绷紧,极为不自在,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进入她的肺腑,瞬间觉得舒爽至极。 东方月离凑近她与她鼻息相对,冰凉的气息洒在她的面上,有些凉。如此近的距离让她的气息有些不稳,紧张而尴尬。 东方月离对着偏殿顶上的横梁一指,问道:“小花花,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吗?” 如花一愣,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狐疑:横梁能干什么? 想到有个成语叫做梁上君子,刚想说话却又转念一想,不对啊,东方月离问她这个干什么?他不是要问她的来历吗? 她一时拿捏不准东方月离的意思,满脸的狐疑望着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吊人用的” “吊人?” 如花面上更是不解 东方月离微微一笑“想不想知道怎么吊?” 如花猛然想到那日在崖边他问她想不想知道下面是什么,然后就把她给扔下去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连忙要挣脱他的怀抱,嘴里嚷嚷道:“我不想知道,我跟你说啊你别吊我” 东方月离笑得温柔夸道“小花花真是聪明” 话语刚落,他袖中一根极细极细的银白丝线如蛇一般探出,倏然就缠绕上了如花的两只手腕。 如花诧异:这不是蚕丝吗? 脑子里的想法还未散去她整个人就被那根细细的蚕丝拉了起来,如花大惊,此时她感觉到了手腕的疼痛。 那丝线从梁上穿过,顷刻间便将那小小的身子吊了起来。 这丝线虽像蚕丝却并非蚕丝而是冰丝,乃雪山之巅吸食天地冰寒之气汲取日月之精华摄取阴间之鬼气人间之阳气的千年冰魈所吐出的丝,冰魈一生都在汲取力量,只为在死前最后一刻将体内蓄积已久的力量化作丝线从体内抽出。细如丝、软如棉、韧如钢,利如剑。即便世上最锋利的刀剑也斩不断它,而它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刀剑割断。冰丝极具灵性,能感知主人的能力,主人强则它强,主人弱则它弱。 如花小小的身子被吊了起来,顷刻间便觉得手腕跟要断掉似的,那细细的冰丝极其寒冷,又极其锋利,慢慢地割开了她的手腕一点一点的渗入,血慢慢渗出,痛得她大叫“痛死我了,快放我下来” 东方月离却是语调轻缓“最好别动,越动越痛” 如花不敢大幅度挣扎,只是手腕上的疼痛越来越剧烈,那根冰丝一点点的割开了她的皮肉,慢慢地贴近她手腕的森森白骨。 “东方月离,求你快放我下来,我快痛死了”她只觉痛不欲生,那种疼痛锥心刺骨。 东方月离笑“这才刚开始呢就开始求饶了?该说的都还没说,这可怎么办?” 如花一听,知道这变态是变相的严刑逼供啊。想来肯定是怕她不说实话敷衍他,索性来了这么一招,这人疑心病还真不是一般的重。 如花强忍剧痛,一一招来“我以前是盗墓为生的,前几天发现了一个地下陵墓,所以就去挖了,进去后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被一个黑色的漩涡吸进去了,然后……。然后醒来就到这里来了,就是那天晚上,你也在”额上的汗珠沿着她的脸颊滑落而下,刺骨的痛让她全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就这样?”东方月离缓缓说出这三个字,仿佛不是很满意。 鲜红的血液沿着她雪白的手臂流下,瞬间便沾满了她的整个手臂,染红了她的衣服,鲜血淋漓的感觉很是触目惊心。 如花痛得几乎窒息,见他如此反应,脑子又闪过她被那黑色旋涡吸进去时的那双手,连连道:“对了,还有一双手,是那双手把我扯过来的” 东方月离这下有点反应了,他微微一怔,随即眼底眸光冷冽,低语轻喃“异世摄魂”他细细打量如花,又问道:“你的故乡在哪里?” 如花只觉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煎熬,东方月离沉默的那几秒钟,让她仿佛煎熬了上万年,她只希望他快快问完,然后快快放她下来。 “和现在这个世界不一样的……。另外一个世界”她想说得仔细一点,无奈手腕上的疼痛让她大脑无法集中精力,没办法组织过于复杂的语言,也不知道东方月离这个魔鬼理不理解得了。她大口大口的喘息,汗如雨下,鲜血淋漓。 哪知东方月离却并未对她的世界产生好奇,只是问她“你与乌教有什么关系?” 如花大脑混沌,疼痛难忍,急剧的喘息回道:“什……什么乌教…。白教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根冰丝已经紧贴着她的手腕骨,慢慢地向骨头里渗入。 这切骨之痛让如花实在受不住大声喊叫起来,她从没想过她也会叫得如此凄惨。她向来跑得比谁都快,谁也捉不住她,如今落入了这变态手中,竟仿佛到了人间炼狱,将她过去十几年挖人祖坟该受的惩罚在这几天全部受尽了。 那冰丝猛地朝骨头里切入一点,如花痛得浑身痉挛,眼前一黑竟是晕了过去。 东方月离将手缓缓一抬,那冰丝竟好像听到了召唤一般如蛇一般松开了缠绕着的如花如蛇一般钻回了东方月离的袖子里。 浑身是血的如花从高空坠落,东方月离也不管不顾,只听得‘砰’的一声,那小小的身子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分割线 如花醒来时正睡在床上,沾染了鲜血的衣服已经换掉了,手腕上也涂了药用白布包扎好了。 不仅手腕上钻心刺骨的痛,浑身上下跟散了架似的,一看东方月离坐在床边,如花吓得连身上的疼痛也顾不上了,连连朝着床角缩去。 东方月离笑得温柔“这么怕爹爹做什么?要不是爹爹的药,你的手就废掉了” 如花一听他这话,说得跟表功似的,心底里一股怒火窜起,却又活生生被她给压下去了。 她不敢动怒火却又实在受不了他对她的所作所为,索性将头一甩“我不是你女儿!” 东方月离见她闹脾气了,笑得愈发的温柔了,他伸手过去一把将如花扯过来,如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连忙抱紧自己“你干什么?” 东方月离伸出冰凉的手摸摸她的脸“怎么不是我女儿了?瞧这长相和我多像?” 如花蹙眉,这变态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和她开玩笑? 再说了这东方如花长得哪里有一丁点像他了?这变态眼睛有问题吧? 如花懒得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想到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索性直接问道:“你什么时候把我嫁出去?” 东方月离闻言道:“不是不想嫁吗?” 如花几乎是想也不想连忙说道:“想嫁想嫁当然想嫁了” 见东方月离一脸高深莫测的望着自己,如花连忙解释“那尹公子一看便是世家公子,又生得俊俏,哪个姑娘不会动心?若是他的话,我嫁!” 东方月离闻言却是笑了“小花花喜欢他” 如花连连点头,她只求变态快点将她嫁了,要是可以今晚把她嫁了都成,这鬼地方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东方月离将她揽入怀中,如花身子一僵不敢动了,他语带宠溺温柔笑道:“爹爹这么疼你,自然会遂了你的心意,只是……”东方月离话锋一转,凑近如花的耳朵轻轻说道:“若真嫁了他,怕是将来你哭都来不及啊” 如花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如花愣愣的,脑子高速运转,思量变态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哭都来不及?她脸色略微僵硬,心底颤颤道:难不成那尹公子府上有比变态更恐怖的人? 这想法才冒出来就被她立马否定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死变态绝对是世界上最变态最恐怖的人,没有之一,绝对没有之一! 东方月离笑了笑,仿若拉家常一般“在一个身体里呆久了,自然便要融入其中,她的爱恨情仇、血脉亲情你都将感同身受”他低头看怀中发愣的如花伸出指尖轻轻的划她的面颊“多么娇弱的一只小野猫啊,到时候你若承受不住,该怎么办才好呢?” 如花听闻这句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死变态说话极具跳跃性,又没头没尾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东方月离温柔浅笑,对她说了句“放心,有爹爹在呢” 如花懒得理他,在他怀中实在是不舒服,不仅没温度还有些硌人,怎么感觉他身上全是骨头啊? 如花丝毫不关心东方月离这些异于常人的地方,只希望快点从他怀中出来,她硬着头皮喊道:“爹…。爹”实在是别扭至极啊,可这变态喜欢啊,只好投其所好了。 东方月离闻言,笑着捏她的脸颊“真是听话的乖女儿” “您老回去休息吧”她战战兢兢试探着让他回去 东方月离却道“还不困” 如花一听,瞬间觉得头痛,索性牙一咬直直说道:“你不困我困!我要睡觉了!” 东方月离一愣,却是松开了抱着她的手,笑得温柔“那就好好休息,爹爹就在隔壁,有事就喊,别害羞!” 如花看他一眼,我脑子进水了才会去喊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大婚前夕 修 如花想要立马走人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因为尹御风在看到东方月离派人送去的两根指头后,便答应了这门亲事。 如花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终于要逃出魔窟了还是得悲戚自己这么早就要嫁人了。 她坐在地上的羊羔毛毯上开心的笑了笑,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明天就要大婚了…… 如花的胃又有些痛了,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胃,心底寻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想到前晚东方月离说的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如花觉得还是不能以身犯险,别让自己刚离虎穴又入狼窝。 她陷入沉思,要不在路上跑掉? 对,一定得在中途跑掉,否则风险太大了,万一男方那边又是个变态,那该怎么办?而且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东方月离莫名其妙的将她嫁过去,指不定有什么阴谋,她还是少掺和为妙。 如此一想,她确定了大方向,一定要在路上逃跑。 她理了理思路,得先弄清楚明日大婚的流程以及负责送亲的人,东方月离向来谨慎,肯定已经考虑到这点了,要跑恐怕很难,还是得摸清楚情况后今晚想想办法。 如花主意一定,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外头有紫衣侍女,如花却是无视她们,原因很简单,从她们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 唯一可以打听到一点情况的人——东方月离 悲催啊~! 想到那个变态,如花浑身止不住抖了抖。 还真是应了那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最不可能的地方便是最可能的地方。 如花大喇喇的朝着东方月离的大殿走去,才到门口便听得里面有声音传出。 “明日那丫头定是不会听话,该怎么做,知道吗?” “知道,主人” 如花一听,啊也,心底打鼓,这变态早就防着呢。 接下来一句话更是把如花吓得腿软。 “爹爹刚才的话听进去了吗?”依旧是温润的声音却带着危险的气息。 如花吓得动也不敢动,大气不敢出一声。 “要爹爹抱你进来吗?”好似调侃的笑声,却让如花后背一阵阵冒冷汗。 她稳了稳被吓到的心脏,好似什么事都没有一般走了进去。 刚进去,便看得一个俊朗的年轻男子毕恭毕敬的站在东方月离面前,他一身黑衣,面容俊朗,只是这面上有些冷,阴冷。不,不应该说阴冷,而应该说死气沉沉,跟死人似的。 虽说变态的手下都是如此,但这人又好像和那些死气沉沉的人不同。 如花总觉得这人怪怪的,哪里怪,说不出。 东方月离随意而慵懒的躺在软榻上,看得如花进来,面上笑得很是温柔。 “先下去” 那黑衣男子轻轻颔首,便退了下去,向如花迎面走来。 如花一直看着他如死尸一般的毫无表情的俊颜,心底有些不好的感觉涌出,这人好怪异啊。 他与她擦身而过。 这一刻,如花闻到一股味道,面色倏然一变,她瞪大眼睛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半响回不过神来。 这……这不是…。 盗墓的人,因为长年累月与墓穴死人打交道,总会碰上个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僵尸或者水鬼之类的惊悚怪异的事物。所以盗墓界里有人为让自己阴气重一点,会吃死尸,这样阴气一重,鬼怪就不会动他们了。 而行家对于这类人用鼻子稍微闻一闻便能闻出来。 如花在刚才那位大哥身上就闻到了这种久违的熟悉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她唇角僵硬,有些抽搐,变态领地里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她刚来到这里的那天看到的还算半个活人,如今这只……货真价实的僵尸啊! 果然这地方呆不得啊。 忽然,腰间一只手将她揽了过去,如花一惊,便已被东方月离抱进了怀中。 如花浑身从头凉到脚,太,太他妈刺激了这,她宁愿以七岁之身嫁个男人,也不愿意再给这死变态做什么女儿了。 “怎么,小花花对修竹感兴趣?”东方月离亲昵的将她抱进怀中,在她耳畔极其温柔的低语。 如花哆哆嗦嗦,浑身抖了抖。 和变态在一起,好刺激啊,心脏有点负荷不了啊这。 她面上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对你这里的任何人都不感兴趣” 东方月离一听,寒凉的指划上她的面颊,语带邪魅道:“那对爹爹呢?” 靠,老娘要对你这变态感兴趣今晚就直接割腕去,甭活了。 如花白眼翻了翻,不说话了。 东方月离笑“爹爹对你可是感兴趣得很啊” 如花被这话吓了一跳,天啦,这话最惊悚,大风大浪见惯了,没见过这么惊悚的。 她忍不住咳嗽几声,心脏啊,超负荷。 这变态爹爹所谓的感兴趣是指哪方面呢? 无论哪方面都够吓人的。 如花吞咽口水,讪笑道:“爹爹,您还是对我娘感兴趣比较靠谱一点吧” 东方月离一听这话,微怔,忽的大笑起来。 如花弄不明白他笑些什么,不过让变态笑总比让他怒要强。 如花心底抹了把冷汗。 东方月离看了她一眼,道:“怎么,明天要嫁人了,舍不得爹爹?” 如花昧着良心干笑两声。 东方月离手环着她纤细的小腰杆,柔声道:“爹爹倒还真舍不得你” 如花咽了咽口水,这变态有毛病吧,明知不是父女两还在这里舍得舍不得的,肉麻兮兮的。转念一想,这东方如花的身子可是他亲女儿的,想来舍不得也算正常吧?她不禁感叹,面对女儿嫁人终于表现得有点像个正常人了。 她讪笑“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您老还是再生一个……儿子吧” 东方月离闻言,笑着勾起她的下巴,贴近她道:“爹爹不想要儿子,就想要小花花一个” 如花心狂跳起来,怕啊… 她连忙说道“自古以来都是儿子娶进来女儿嫁出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所以您老还是生个儿子保险,留在你身边,多好啊”我这个女儿你就当做是一盆水泼出去了就算了,不要再想了! 哪知东方月离道“何必遵守那些东西,我若后悔了即便你嫁出去了照样要得回来” 如花一愣,未必这死变态泼出去的水还想要回来,嫁出去的女儿还想嫁回来? 她浑身一抖,欲哭无泪道:“爹啊,咱还是按那个来吧,都那样,您就别玩与众不同,遗世独立了” 咱这小心脏真他妈快残了,再这样下去,直接废了得了。 如花心底咒骂,面上干笑。 东方月离大笑道:“小花花真有意思,爹爹还真舍不得嫁你了。” 如花哭的心都有,您老就别吓我了。 东方月离大笑不止,伸手搂着如花,良久才道:“以后被夫家人欺负了记得跟爹爹说” 终于有个当爹的样子了。 如花听话点头,心底却是暗骂老子有病才会回来找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诡异的嫁妆 修 如花回到自己的偏殿时,腿有些发软,难不成是被吓的? 如花非常没骨气的想承认,可又觉得自己特没种。 有些来气,狠狠地掐了腿上的肉一下。 “你发什么软啊?一个变态,至于吗?” 她走回床边,气恼的坐了下来。 看来明日送亲的负责人应该就是今天碰到的那位僵尸大哥了。 如花想到他吃死人肉便头皮发麻。 那样的人送亲,还逃不逃啊? 要不,到了夫家再逃?至少,夫家那里全是人啊。 如花哆哆嗦嗦的想着。 可脑子里又冒出那晚东方月离说‘若真嫁了他,只怕将来你哭都来不及’,这话让她心底直打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那尹大公子府上还真的比禽兽还禽兽?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恶寒! 不行不行不行,她可冒不起这个险了,东方月离这样的极品碰到一个就够了,多了,会消化不良的。 所以她明天一定得跑,管他僵尸还是变态,一定得想办法逃走。 如花辗转反侧一夜,满脑子都是如何应对,如何逃走。 第二天天刚亮,便有侍女进来为她梳洗。 她穿上火红的嫁衣,头发被挽起,略施粉黛,七岁的孩童却也打扮出了几分姿色。 大红盖头整个盖了下来,铺天盖地的红色将她的目光遮住了。 一切装扮完毕,如花起身站了起来,忽然一只毫无血色的大掌出现在她的盖头下,映入了如花的眼帘。 这手…… 如花不用看都知道是那位僵尸大哥的手。 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小手哆哆嗦嗦的抬起,放到他的掌心上。 如花的指就那么有意无意的放在了他的手腕处…… 这一刻她浑身一抖,仿若触电一样。 惊……惊悚啊…… 如花咬着嘴唇,哆哆嗦嗦,战战兢兢,脑子里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 这货不是人,这货不是人,这货不是人…… 如花惊悚的感觉到那没有一丝暖意的手完全没有脉搏!一只死人的手! 修竹冰冷的手牵着她,朝着外面走去。 如花脑子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 完了,这下真完了。 若是安排个活人送亲她还可以想尽各种办法逃走,可如今这个僵尸该如何是好? 修竹牵着她面无表情的朝着大殿外头早已守候多时的花轿走去。 被一个僵尸牵着,这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绝无仅有空前绝后,如花的心‘扑通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她不禁佩服自己心理承受能力真他妈太强了,要别人早整疯了。 如花一步步走着,才到花轿前,便瞥见前方有一双脚,这一刻她想跑,比僵尸还恐怖的变态在前面。 如花感觉自己跟过鬼门关似的,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吓人。 东方月离上前伸手便揽住了如花的腰。 如花吓得面色有些泛白,欲哭无泪…… 东方月离抬手便将盖头掀开了,瞬间映入眼帘的便是变态美人那张妖孽般的容颜,他笑得温柔,如一抹暖阳,金灿灿的。 如花看着他,您老也太不把礼节当回事儿了吧。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寒凉的指尖轻轻划着如花施了脂粉的面颊,温柔笑道:“打扮打扮也还送得出去” 如花闻言怒瞪他,真把她当东西了。 东方月离笑,柔声问道:“生爹爹气了?” 如花只是瞪他,一句话不说。不是没话说,而是祸从口出啊,反正快出去了,再气,她也忍。 东方月离却是越发的温柔起来,他依旧温柔浅笑,语气越发的柔和,轻抚她的面颊,道:“爹爹补偿你,让你亲一下” 如花一惊,这厮要干嘛?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东方月离俯身便吻了上来。 只觉唇上一片凉意,柔软的唇就那么的贴了上来。 如花脑子‘轰隆轰隆’,忽然空了,如炸了锅似的,惊呆了。 大婚之日,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他竟然吻自己才七岁的亲生女儿。 果然变态啊! 有柔软的东西进入口中,怔愣的如花此时才回过神来,他的舌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了她的口中,带着清冽气息。如花大惊,拼命的抵抗,要将这入侵之物抵出去。 如花怒了,你他娘的别把女儿的豆腐不当豆腐。 抬脚对着他就是两脚。 脚刚落下,便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舌尖滑入了她的喉。 如花慌忙扼住自己的喉,只是那小东西却是顺着她的喉咙进入了肚子里。 是药丸。 死变态,竟然给她下药,而且竟然以如此禽兽的方式! 东方月离被她踹了两脚,起身,眼眸一洌,大掌忽的就扼住了如花纤细的脖子,唇畔那抹笑意敛去,眼底冰寒刺骨。 虽然他可怕,但向来带着笑意,即便那笑意没有进入眼睛,却也会让人有种错觉这人其实没那么恐怖。 此时,他敛去了笑意,如花瞬间有种寒入骨髓的感觉,她剧烈的咳嗽起来,想将那东西咳出来。 东方月离冷眼看着她 “竟敢踢爹爹”语气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如花想到他刚刚的所作所为,不觉也有些火了,怒道:“你当真禽兽不如,怎么说这也是你亲女儿的身体,竟然也亲得下去!” 语毕抬手便要打他,东方月离眼底划过一抹狠绝,缕缕寒意渗出。 “难道还想打本座不成?” 第一次他不在她面前自称‘爹爹’了。 如花一惊,抬起的手就这么僵在空气里,刚被气昏头了,此时才后怕起来。 这人惹不得。 她后知后觉的放下手,强压心头的恐惧,看着东方月离面上扯出一抹牵强笑意。 东方变态这人吃软不吃硬。 如花伸手环住他的腰,在他怀中仰头笑道:“爹爹,你真要杀我?” 东方月离冷眼看了如花半响,倏然,面上再次笑了,扼住她脖子的手温柔的抚上了她的面颊,语气柔和:“爹爹哪里舍得” 如花经不住打了个寒颤,若非自己适时的服软,刚刚他真有可能掐死自己。 东方月离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发,温柔道:“要做个乖女儿,知道吗?” 如花哪里还敢反驳,连连点头。 东方月离满意的笑了,把如花搂进怀中,在她耳畔亲昵低语“真是只听话的小野猫” 如花吓得有些哆嗦,只感觉身体越来越软,浑身的力气如同被抽空了似的,她脑子里轰隆一下,乱了。身子就这么软趴趴的靠在了东方月离的怀中,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恐惧在她眼底溢出。 东方月离将她抱起温柔笑道:“爹爹怕你到处乱跑,误了时辰可不好,所以喂你颗软骨丸,也好省了爹爹的心” 如花大惊,随即瞪着东方月离,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东方月离走到花轿旁,在如花耳畔轻语道:“去了那边替爹爹向尹庄主问好,就说爹爹准备了一本五木书图和一份……”他止声不语,随后字字寒凉道:“阴阳和合散送给他” 如花大脑有些混沌,只是被东方月离后面那几个字吓到了。 阴阳交合……。 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那什么阴阳和合散这类的名字不是……春……。春药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魔教妖女vs武林正派 修 武林盟主娶媳妇,自然各大门派都前来道贺。 此刻,尹家御剑山庄热闹非凡,大红灯笼,如火红绸,鼓乐喧嚣,宾客满鹏,喧闹异常。 外面喧嚣热闹,道贺声不绝于耳。 里面却是阴沉一片,愁绪满堂。 房间里…… 尹大公子一袭火红的喜服,更显意气风发,只是面色却是阴沉得有些吓人。 坐在一旁红木太师椅上的男子,四十岁上下,人已入中年,却依旧英俊,成熟男人的魅力自内而出。 他便是当今武林盟主尹天仁。只见他面色温和,一脸平静,静默良久,开口道:“这东方月离什么时候蹦出个女儿来了?” 尹御风今日本是要娶姜雨瑶,现在新娘换了人,心底屯着一口气,丝毫没有大婚的喜庆。 “爹,我也觉得奇怪,那东方月离不过二十多岁,就算有女儿也不过几岁,成亲怕是也太早了点吧?” 尹天仁皱眉,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联姻更是史无前例,这东方月离难不成还真想和他当亲家?和谐共处? 谁信?说出去笑掉大牙。 尹天仁缓声道:“东方月离不管你送来的是人是妖,我陪你玩到底” 正在这当口,有下人来报 “盟主、公子,新娘到了” 尹天仁缓缓起身,对尹御风道:“去看看你的新娘子到底是人是鬼” 两人走到前厅,步出,宽敞的前庭此刻稳稳地落着一顶花轿,一队人马一直排到门外,轿旁四名紫衣女子,娉娉婷婷,婀娜多姿,面色死寂,毫无生气。 最前面站着的是一名黑衣男子,面容惨白,如鬼魅一般,静静地立着,眼底如一团死水,不带丝毫感情。 宾客瞬间安静下来了。 本欢快的氛围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这般装束,武林人士谁不知这是天域宫的使者? 本欲上前接新娘下轿的喜婆被这瞬间凝滞的气氛弄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看向新郎官,只见此刻尹御风也是定定的看着这花轿,什么表示也没有。 一场诡异的婚礼,有危险的气息逐渐在人群里扩散开来。 尹御风欲上前打破这怪异的气氛,却被尹天仁一把拉住,他转头看向尹天仁低声道:“爹,这样子怎么成?” 尹天仁面色平静摇了摇头,复又看向那顶花轿,他要静观其变,与魔教联姻他本就不愿,惹上了,以后更加牵扯不清。只是尹御风执意要救姜雨瑶,应了这门亲事,他阻扰无用,此刻索性借刀杀人,借武林人士杀了这轿中妖女,他也好免去日后之忧,那姜雨瑶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我说盟主,你这媳妇到底是哪路神仙啊?”有人打破了如此凝重的气氛,说话的是天逍派掌门人玉清阳。 天逍派创始人师承武当真人玄天道长,所以这玉清阳也算半个道家人物,此刻他一袭道袍,一把拂尘在手,背上一把紫玉宝剑,尖细的下巴上留着一撇胡子,眼睛看着面前的花轿,满是嘲弄。 玉清阳这话看似问句,实则唯恐天下不乱。 尹天仁平静的看着他,开口道:“我儿娶的是玉华派小师妹姜雨瑶” 尹御风一惊,尹天仁这句话明显是将新郎这方置之度外了,意思是我儿子本来娶的是玉华派姜雨瑶,此刻来的是魔教妖女,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明显要将东方月离的女儿推上风口浪尖,置于死地吗? 尹御风一急,开口道:“爹” 尹天仁转头看向他,低声道:“御风,事关重大,不可胡闹” 尹御风倒也不是关心新娘子会如何,他所关心的是,新娘子若是在这里出事了,姜雨瑶必死无疑,所以他心急如焚。 尹天仁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在座各位武林人士开始有反应了。 武林盟主娶媳妇的大好日子,魔教竟是偷天换日,将新娘子给劫了,这不单单是给尹家难堪,更多的是对整个正道武林的挑衅。 “这东方月离简直目中无人,太猖狂了”一个女声带着鄙夷倏然窜出,夷陵派掌门人绝玉师太,她手拿一串佛珠,穿着僧袍,看似风轻云淡的出家人,实则心狠手辣。一串佛珠,粒粒有毒,握在手中,随时可送人归西。 “我倒是想看看这轿子里的妖女长什么样”说话的是点苍门的大师兄万毒手萧羽叶。到底是年轻公子,想的都是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绝玉此生最恨这种浪荡公子,听闻萧羽叶的话,冷声讽刺道:“这还不容易,贫尼让你看个够” 话语刚落,她兰指一弹,手上的佛珠便下了三粒,以极快的速度狠绝的朝着花轿打去。 今日,天下武林排得上号的门派全部在此,好歹也有个面子问题摆在这里,所以虽然是小小的三颗佛珠,绝玉却是使出了八层的功力。 小小的珠子,朝着花轿打去,却是无一人阻挡。 佛珠狠绝凌厉的从轿帘打进了轿内,只听得嘭的一声,穿透了轿子,飞了出去。 轿帘掀起一角,却又极快的放了下去,妄想一探究竟的人就那么看了一眼,便什么都没了。 这么三颗珠子打去,坐在里面的人不死也得残,按照绝玉那三颗珠子打去的位置正好是坐在里面的人的脑袋,胸口和小腹,无论那人高矮胖瘦都会被击中。 众人泯住呼吸看着轿子,轿子里很安静,既没有惨叫也没有人出来,而旁边送亲的人更是冷静,一动不动,如雕塑一般看着这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轿子里还没反应,所有人都惊讶了。 有人想上前一探究竟,却又不敢上前。 良久良久,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萧羽叶实在好奇,将心一横,轻蔑道:“你们一个个都没胆,我去看看,死了没。” 他心底还是有些不安的,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走到花轿前,他本是全神戒备,怕守在轿子周围的侍女们对他出手,后面才发现,她们好似没有看见一般,静静地立着。 于是萧羽叶心底松了口气,走到轿子前,看着这安静得有些可怕的轿子片刻,还是有些发怵的,此刻,全场静默,都盯着看呢。 萧羽叶稳了稳心神,伸出手捏起轿帘一角,还是有些发抖的,他定了定,鼓足勇气猛地一把掀开帘子。 倏然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拍来,萧羽叶没缓过神来,啪的一声,左脸上便挨了一巴掌。紧接着那只娇嫩的小手掌麻利的反手一拍,他右脸上又挨了一巴掌。然后迅速一闪,一个红色的身影便已灵活的跳下了轿子。 萧羽叶当场呆住了,不是躲闪不了,而是没料到,他没料到里面会有活人,更加没料到那巴掌来得那么的猛烈那么的迅速。 “真是不要脸,一群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子”童稚的声音一出让所有人都楞住了,谁也没料到这从花轿里出来的新娘子竟会是个孩子。 只见这三尺童子一袭火红裙裳,耀眼如火,粉雕玉琢,白嫩可爱。一双黑眸圆溜溜的,只是此刻那里面没有属于孩童的纯真与狡黠,倒是透着几许轻蔑与冷傲。 一时间所有人都怔住了,没人说话。一是确实是他们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二是不知道这娃娃的虚实,魔教能人异士多的是,此刻谁也不敢当这出头鸟。 尹御风一惊,这不就是那天在天域宫撞倒的那个娃娃? 如花此时后背有些冒冷汗,后怕啊。她倒是有点感谢那个死变态了,好在他给她吃了那颗药丸,让她浑身软绵绵的,坐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她在花轿里是躺在扑在轿子里的羊绒毯上的,绝玉那三颗佛珠打进来时,她无力躺在轿子里怔怔的看着它们从她上面飞过,小心肝跳得那叫一个猛,又差点跑去见阎王老爷了。 萧羽叶准备掀开帘子时,她忽然恢复力气了,抡起手掌便扇了过去。 如花扫了全场一眼,一眼便看到了绝玉手上的那串佛珠,刚刚那三颗珠子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差点要了她的小命,这老尼姑够狠的。 她伸手拢了拢鬓角,如此的一个小动作,让所有人的都戒备起来,如花看着,忽的娇笑起来,看向萧羽叶道:“不是想看我长什么样吗?现在看到了,感觉如何?” 萧羽叶当着所有人的面被一个小孩子扇了两耳光,丢人丢到奶奶家去了,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此刻心底窝了口气,亟待发泄。 如花见他面色不善,却是笑道:“今日我大婚,本应我的丈夫来掀轿帘,哪知竟是你这厮跑来掀,这帐该怎么算呢?” 她瞥了眼站在远处的尹御风,这一眼饱含鄙夷。 尹御风一愣,有些征然。 萧羽叶一听她跟他算账了,被一个小孩如此质问,越发觉得有些下不了台了。 如花见他一语不发,只是面色愈加的暗沉,于是开口道:“这帐也好算,你过来,打赢我,我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此话一出,在场各位均是一语不发,摆明了持观望态度,都想知道这女娃娃的底,却又没人敢上前以身试险,此刻萧羽叶无疑成了这个出头鸟。 萧羽叶一愣,心底有些顾虑了,跟一个孩子动手,赢了也不光彩。再说赢了也就罢了,万一要是输了,他的面子往哪里摆?这通身似火的娃娃是天域宫的人,岂敢小觑?指不定深藏不露,厉害着呢。 如花看他心有所虑,笑道:“怎么,怕啦?” 萧羽叶被她这话一激,面上再也挂不住了,怒道:“几岁的娃娃,说话不知天高地厚,等下可别哭鼻子说哥哥欺负你。” 语毕,迈开步伐便朝着如花走去,走到如花面前猛地将手抬起,看着这三尺孩童,如散财童子一般,通身火红,竟是让他有些下不了手。 如花嘻嘻一笑,抬脸看他,道:“打啊,怎么不打?” 这话一出,就更加下不了手了,他怔怔的,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不是如同武林人士过招一般,你一剑我一刀的,而是一个几岁的娃娃仰起脸让你打,这还真是打不下去。 如花一看,笑问道:“等什么呢,这是?” 当着如此多武林人士的面打一个小孩子,萧羽叶觉得实在是有些丢人,于是他说:“在下不愿和你这童子计较,还是……” 话未说完,如花却是笑容一敛,冷斥道:“打就打,啰哩叭嗦,你不打,我打” 语毕,忽的,扬手对着萧羽叶一巴掌匡过去,这一巴掌虽没有内力,却是速度极快,让人防不胜防。 如花自小练的便是速度,别的不敢保证,速度那叫一等一的快。无论是偷盗还是盗墓,速度都快,当然逃跑的速度更快。 萧羽叶又被她匡了一巴掌,这一刻,真怒了。 如花的手很快,反手又是一巴掌拍去,萧羽叶此刻警惕了,顺势避开,哪知如花却是抡起另外一只小手啪的一巴掌,如狂风一般朝着他另外一边脸拍去。 萧羽叶另外一边脸直直的又挨了一巴掌,如花出手很急,不讲招数套路,一顿乱打,可却是迅速有力,灵活自如,丝毫破绽也没有,连让萧羽叶喘息的机会也不给。别说是萧羽叶,就是在场各大高手没有一个人看得出她的武功家底,也没有人知道她接下来要使用什么招,因为根本就是无迹可寻。 这下萧羽叶心底有些犯怵了,这女娃娃果真厉害,深藏不露。 他越虚,手上的招式就越乱,如花的手如影子一般在他身上扫了个遍,萧羽叶身上什么东西都给她摸出来了。 正当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时,如花飞快的手让萧羽叶没有还击的余地,忽然,如花反手一甩,把从萧羽叶身上摸出的一块玉佩朝着那群武林人士的方向扔去。 扔的方向正是绝玉所在的地方。 绝玉一心观战,哪里会料到这一出,没有丝毫防范,那玉佩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了过来,她倏然一惊,待回神,玉佩早已快碰到自己的鼻子了。 到底是高手,手一抬,便将那玉佩握在了手中。 只是这一刻,绝玉一惊,这玉佩扔来,只有蛮力而无内力。 她倏然冷笑道:“好个虚张声势的小娃娃,丝毫内力都没有”语毕便要将玉佩扔回去。 哪知如花忽的俏指对着她一指,笑道:“别动,有毒。” 绝玉一惊,身子瞬间僵住了。 如花拍了拍小手掌,看着绝玉无谓笑道:“我扔个有毒的玉佩过去,要内力做什么?” 绝玉看了看手掌心中的玉佩,冷冷道:“你以为骗得了贫尼?” 如花无谓道:“不信拉倒,我爹爹的毒药在这世上无人能及,也无人能解” 如花瞧着美人爹爹那变态的程度,心想出自他那里的毒威慑力应该很大吧? 绝玉一听,冷笑一声,道:“贫尼倒想知道你爹爹是何方神圣?” 如花嘻嘻一笑,随口答道:“东方月离”美人爹爹不也说过被欺负了报名字。 这四个字一出,让在场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绝玉的脸就在这一刻变了个惨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纤手挑纷争 修 这美人爹爹的威慑力果然够强,如花看着他们的反应,有些讶然,报个名字而已。不过想到此人变态残忍的手段,自己也不觉倒抽了口凉气,抹了把冷汗。 绝玉本不怕,好歹是个老江湖,什么没见过?只是当东方月离这名字从那娃娃口中随意说出时,她还是被吓住了。 东方月离的毒,不在于让人迅速死亡而在于折磨,让人死不能死,疯不能疯,那滋味简直绝了,果真如如花所说,世上无人能及也无人能解。 所以中了他的毒,自我了断是最舒服的解决方法。 绝玉强压心头惶恐,怒道:“你这小妖女,快把解药交出来。” 如花摊了摊手,无谓道:“我没有,我爹爹才有,要的话,找他去” 这话一出,绝玉眼底阴毒一片,看着如花,手中的佛珠紧了紧。 如花倒也不怕,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你这小妖女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跑到这里来撒野,就不怕我们把你给撕了,然后给东方月离送过去?”说这话的是玉清阳。 如花一惊,还要将她给撕了,这不明显挑衅美人爹爹的威慑力吗? 她嘻嘻一笑,对着玉清阳道:“好啊,臭道士,你撕啊。” 她就不信,他真能把她给撕了,就刚刚他们的反应,有胆子把她给撕了,还真是笑话。 玉清阳本是唬她,没想到这几岁的娃娃竟是唬不住。 如花面上虽不在意,笑容满面,气场十足,可心底却在打鼓,这么多武林人士,她一个人寡不敌众,这该闹到什么时候去啊这? 东方月离派来送亲的人还真是送亲的,除了送亲什么事都不管。 她懊恼的用余光瞟了眼站在她身后的那只死僵尸,心底恨得牙痒痒,老子都被如此欺负了,你怎么不闻不问啊?好歹老娘这身子也是你家主子的亲女儿啊。 哪天非得切俩黑驴蹄子让你永远睡棺材里去。 她愤恨的想着,眼睛一瞟,看向了站在远处的尹御风以及他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那一位应该就是她的准公公了。 长得倒也不赖,年轻时肯定也是个欠了一屁股风流债的主,如花看着,心底忽然就涌起了一股怪怪的感觉。 一种什么感觉,说不出,反正就是怪怪的。 此刻看着夫家的人,如花想到她嫁过来,被当众如此的欺负,这夫家倒是没一个出来说话的,加之刚才她准公公的那句话,摆明了要将她往死里逼。 如花心底有气,老子让你白吃白,搅得你山庄不得安宁。 如花眼珠子转来转去,狡黠灵动,好似想起什么一般,拍了拍脑袋,对着绝玉道:“我想起来了,爹爹说就我一个女儿,嫁妆不能太寒碜了,给了我好多金银珠宝,武林绝学还有好多珍贵药材,解毒秘方,你可以去翻翻,看看有没有” 这话说的在理,天域宫汇集着很多流传已久的珍贵物品,有宝物也有武功秘籍。 人人都知天域宫有好东西,可就是没人敢去,去了也回不来。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江湖人大多数为武林绝学争得头破血流的,这江湖龙蛇混杂,有人贪财有人贪名有人追求更高的武学造诣,更何况还有一个要讨命的绝玉,此刻都看向了如花陪嫁的那几个大大的箱子。 绝玉倒还真想去翻一翻,只是碍于此刻如此的情形,再加上这是人家陪嫁的东西,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翻就翻呢? 所以她看着那箱子半响没说话。 尹天仁一听如花这话,惊了,她将矛头全部都引到御剑山庄身上了,武林里这帮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他不是不了解,见了好东西一个个跟豺狼见了肉似的,两眼发光,不折手段。 他开口道:“小孩子说话没得遮拦,老夫今儿个的媳妇可不是你,你还是带着你的嫁妆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这烫手的山芋要不得。 如花好似惊讶的看着尹天仁,稚嫩的童声道:“爹,你怎么说话前后不搭啊?一开始就说好了的,你都让你儿子到天域宫见我爹爹好几次了” 这爹都叫上了,还叫得如此自然而然。 如花忽然想起东方月离临行前交代的话,不管怎么样变态交代的事情还是要做,否则小命不保。 她继续说道:“临行前爹爹特地交代了嫁妆里有一本五木书图和……。和……。”后面那个几个字委实有些说不出口,如花面上一红,心想就这么着吧,但转念一想,那不成,万一事后变态找她算账该怎么办呢? 索性将牙一咬,鼓起勇气说道:“和一份阴阳和合散送给您的” 众人皆是唏嘘,只听得玉清阳大呼一声道:“可是那五王陵墓的五木书图?” 如花不晓得这些是什么只是顺势连连点头“是是是,就是它” 心底暗自冷笑:这下还不栽死你们,谁叫你们任这么多人欺负我。 玉清阳闻言,看向尹天仁干笑两声。 这两声意味深长啊。 尹天仁听到那五木书图先是面上一黑,有些怒火,但听到那阴阳和合散时脸上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奇怪,只是那奇怪的神色只是瞬间便被他隐藏得丝毫痕迹也没有了。 如花注意到了尹天仁那一瞬间的脸色变化,心底微微吃了一惊,那一闪而过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从见他第一面起这尹天仁都是极为深沉、稳重,即便是发怒在此种情况下也是合情合理,可刚刚那神色明明带着一丝不安还有……还有一点点的愧,对,就是愧疚之色。 这阴阳和合散从一个七岁孩童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怪异,众武林人士皆是嗤之以鼻,到底是魔教,连这几岁的孩童也是污秽不堪。就连尹御风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极其的不自然。今日是他大婚,即便新娘不是自己要娶之人,只是这顶替新娘的小妖女带着媚药前来,还堂而皇之的公之于众,还真是教他面子上过意不去。 尹天仁隐去心底的千思万绪,面上又覆上了怒意,此时此刻所有的人耳朵都竖着呢,那五木书图岂是能随随便便沾惹的东西?当今武林人士谁不想得到那五木书图?如今不管这五木书图是否真在这嫁妆之内,这份大礼都不能收,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若将这嫁妆纳入御剑山庄,御剑山庄还不得被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连祖坟都挖出来!所以这嫁妆是万万沾惹不得的!所以他声音低沉说道:“我尹天仁身为武林盟主,岂可与魔教同流合污,这些东西我一样都不要,全给我送回去!” 如花闻言一脸纯真的看着尹天仁,忽然好似明白一般,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对着尹天仁道:“哦,我明白了,爹不想和这些人分,所以让我先带回去,是吗?” 她啧啧两声,继续道:“也是,我的嫁妆,干嘛给他们,给爹你一个人就够了。” 尹天仁的面色更黑了,他呵斥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其实有时候孩子的话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 如花满脸委屈道:“我说错话了吗?来的时候爹爹还千叮咛万嘱咐让看好嫁妆的,不要让别人拿走了。” 都说财不外露,此刻,何止是外露啊,简直是勾人犯罪了,尹天仁瞬间有种被所有人用目光强暴的错觉。 他面上阴沉,现在最重要的是封口,再让她讲下去,指不定说出些什么话来,他开口命令道:“好了,喜婆把新娘子带回房间” 然后对面无表情的修竹道:“嫁妆你们还是带回去,我御剑山庄一样也不想要。” 如花顺口道:“修竹带回去吧,改天让爹爹有空了亲自送过来,这边豺狼太多了。” 尹天仁面色铁青,已经隐忍到了极限,他袖中手紧握成拳,捏得关节咯咯作响。如花被领进了新房,那面色怪异的喜婆便退下去了,如花扫了眼这喜气洋洋的新房,一对龙凤双烛闪耀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桌子上的碟子里摆满了红枣桂圆瓜子花生糕点。 一切都是如此的喜庆。 如花有些恍惚,第一次有种当新娘子的感觉了,她缓缓走到烛台前,伸手拿起一颗红枣放到鼻前闻了闻,有股专属于红枣的香甜味。 原来所有的女孩子对婚姻都会有一种憧憬的,即便是她,依旧如此。多年的盗墓生涯,常年打交道的除了冰冷的棺木和湿冷的暗室之外便是那个有着温和笑容的师傅了,她从来不做这种梦,她从未想过结婚生子,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敢保证下一刻她是否还有命活着,她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与死亡擦肩而过。 如花静默良久,恍然间回神,自嘲的笑了笑,这个时候发什么呆啊?她应该逃跑才对,正好留下她一个人。 如花转身便往门边跑。 猛地一开门,差点撞进一个人怀里,如花一惊,条件反射连连后退。 却是一袭喜服的尹御风,如花被吓了一大跳,抚着胸口道:“你想吓死人啊?” 尹御风阴着一张脸走进来,将门关上,道:“你要去哪里?” 如花看他面色不善,知道他心底不舒服,大婚之日新娘换人了,而且娶的还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奶娃娃,换她她也会发飙。 如花干笑两声,道:“我……我尿急” 尹御风脸色阴沉,对着远处一张屏风指了指道:“那里有夜壶” 如花闻言有些气恼,道:“我又不急了” 就是真急,也要憋回去,他一个大男人站在这里,这不是变着法子让她难堪吗? 尹御风扫了眼这间新房,这本是他与姜雨瑶的新房,他让下人们精心布置的新房竟成了自己和这女娃娃的新房了,此刻看着面前这火红的三尺童子,心底来气了,一双眼睛盛满怒意盯了如花良久。 如花被他如此盯着,倒也不害怕,只是有些不自在。 让她害怕的人只有东方月离那个死变态,此刻即便尹御风面色再难看,怒火再旺盛,她也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尹御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你毁了我和雨瑶的幸福!” 此刻,他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如花一听这话,不觉白眼翻了翻,道:“和一个七岁的娃娃说这话,你好意思吗你?” 尹御风一听,怒了,道:“你这妖女……” 如花打断他的话:“你这人真没品,什么妖女不妖女的?不管怎么说我还只是个七岁的娃娃,你一个大人欺负我一个小孩子,一个男人欺负我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尹御风一惊,料不到一个七岁的孩童竟也如此伶牙俐齿的,噎得他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花见他一袭火红礼服,更显风流倜傥,意气风发。不觉双手抱胸,啧啧赞道:“长得倒也不赖,这一身红衣穿着,真好看” 尹御风听闻如花这句话有些意外,这是一个小娃娃说的话吗?不过一想那天在天域宫第一次见面她不也是如此,丝毫不懂得礼仪廉耻,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如花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包银两,这是顺手从萧羽叶身上偷来的,如花掂量着也有些分量,随手抛给尹御风。 尹御风一愣,却是抬手接了过来。 如花道:“这是一百两银子,今晚你去窑子里找几个姑娘陪你,我看你长得不错,那些姑娘估计会倒贴,银子都不会要你的,所以你先别拿出来,完事后,人家要你给银子你再给。” 如花说着,忽然又想到什么,继续道:“没用完的记得还给我” 这怎么说也是她的血汗钱。 尹御风一听这话,手一抖,银子差点掉下来,看着如花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花见他如此反应,半响不离去,白他一眼,反问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和我洞房?” 尹御风面色黑到不行,彻底被如花这句话给震住了。 如花转念一想,忽的笑嘻嘻对着尹御风道:“好啊,想和我洞房也行,脱衣服吧” 尹御风闻言,气到不行,看了如花良久,半响找不着骂她的词,只是怒道:“你真是……”后面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词了。 如花替他接下去道:“我真是善解人意?” “你……” 尹御风阴沉的面色愈加的难看起来,眼底好似点燃了两簇小小的火苗一般,怒火即将迸出。他看着如花那张笑嘻嘻的面容,将袖子狠狠一甩,懒得再和她说话,转身便走。他本是进来看看情况,却不知这小姑娘如此的无耻,竟是一刻也无法和她待下去了。 如花在后面笑得更加灿烂,喊道:“相公,你别走啊,还没洞房呢。” 尹御风头也不回狠狠道:“不许喊相公” 如花依旧笑嘻嘻在他背后喊道“那你叫什么啊?我叫如花” 只听得带着盛怒之气的几个字飘来“尹御风” 说着便怒气冲冲的出去了,如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的忍不住大笑起来,气成这样了还回答我的问题,这男人还真是……有趣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僵尸杀人 修 夜晚,静得让人发慌,尹天仁娶她这个媳妇该省的都省了,什么拜堂奉茶,全都灰飞烟灭了,直接让新人洞房,省得他看着这新娘子心烦。 宾客散去,一切又归于沉寂,如花将耳朵贴在房间的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本是想好好睡一觉的,但想到她那几大箱子的嫁妆,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 虽然她家公公说嫁妆不要了,而她也说让修竹带回去。 但,她明白,那死僵尸只会听一个人的话,岂是他尹天仁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所以今晚必定有场好戏看。 如花悄悄将门打开,闪了出去。 屋外有一棵好大的槐树,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如花走到树下,灵活的爬上了树。 在树的顶端,繁多的树叶中,忽然冒出个头,月光洒在她面上,越发精灵起来。 如花抹了把额头,舒了口气,手臂有些酸酸的。 她一只手紧紧抓着树枝,扫视整个御剑山庄。 这山庄隐匿在幽静的山林里,月光笼罩下的御剑山庄清幽中透着些许诡异,这地方怎么感觉阴阴森森的? 如花借着月光朝着山庄远处望去,心底倏然一惊,山庄的后面竟然有墓园。 看那土层的颜色,有些年代久远,有些才不过几十年,位置都是按照金字塔形状逐渐散开来的。 如花看着,估计这尹家列祖列宗的坟都埋这儿了,难怪阴气这么重,这位置应该都是按照族谱来的。 如花看着,眼底一亮,倏然就盯上了金字塔最顶端的那座老坟,尹家老祖宗,估计里面有好东西。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冒出,猛地身上一寒,如花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一惊,霍然回头,浩渺苍穹,月色撩人,寂静无边。 怎么感觉有人在看着她? 如花心生戒备,警惕的看着周围。 忽然一个身影跃上了前面的屋顶,朝着后面的院子飞身而去。 如花一看,心底乐了,这手拿佛珠,僧袍在身的不是绝玉是谁啊? 就知道这老尼姑怕死,会去偷东西。看看所谓的正派人士如何做鸡鸣狗盗之事。 如花连忙从树上下来,朝着后面的院子跑去。 如花大喇喇的走进了那个院子,她知道尹天仁不会派人把守这地方,现在这几大箱子的嫁妆对他来说还真成了烫手的山芋了,今天所有的武林人士都知道了,他要是还派人把守,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此刻他撇清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招惹一身的麻烦?索性不闻不问。 夜色朦胧,如花轻手轻脚的走到窗户边,小心翼翼的将窗户推开一条缝,眼睛凑上去。 里面很暗,不过仔细看也看得清里面的情景。 这应该是尹家的仓库之类的地方吧,因为里面比较杂乱,什么都有,废弃的桌椅,不用的刀剑,破了口子的瓷器…… 那几口大箱子静静地放在屋子中央。 只见绝玉此刻正躬身在一个箱子面前卖力的翻着。 如花也好奇,这么大的箱子,都能够装得下一个人了,这美人爹爹给的嫁妆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啊? 她拼命的朝里面瞧,只见绝玉此刻翻弄的箱子里无非就是些姑娘家的衣物而已。 如花不觉鄙夷道:“真抠” 她以为每一箱都是金银珠宝呢,看着东方月离挺有钱的,怎么给女儿陪嫁的东西,这日常用品都占了一个箱子? 绝玉估计是皱了皱眉,她翻了半天什么都没翻出来。 全都是些女儿家用的东西。 她气恼的将箱子关上,今晚她除了偷解毒秘方之外还打算顺手拿几本武功秘籍的,从天域宫出来的东西,绝对是好东西了。 于是她走到第二个箱子面前,伸手便打开了箱子。 如花看着,打了个哈欠,这美人爹爹虽然变态,不过这陪嫁之物给得倒也还正常,和普通人家嫁女儿没啥区别。 却不料,箱子打开那一瞬间,绝玉身子一僵,吓得连连后退。 如花神经倏然紧绷,那箱子里有什么? 她看着里面,下一刻,她倒抽一口冷气,她要把刚刚那个想法全部收回,爷爷的,变态就是变态,没见过这么变态的。 只见那箱子里慢慢悠悠的站起来一个紫衣女子,面色惨白,夜色中白得有些吓人。 她面无表情,缓缓的起身,站着看着绝玉。 如花一看,吓得抖了抖,小手轻轻的上下抚着胸口,顺顺气,还好还好,大风大浪见惯了,这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如花不断安慰着自己,咬唇半响,忽的忍不住咒骂一声道:“拿僵尸当嫁妆,亏他做得出来,未必还要嫁个活的,送个死的?” 绝玉看着这面色惨白的女子有些讶然,这人怎么感觉如此的怪异? 面无表情,惨白无色,跟死尸似的。 她手拿佛珠,兰指轻捻,一颗珠子便捏在了手中,准备朝着女子弹去。 就在这一瞬间,紫衣女子忽的抬起一只手,一道银丝从袖中迅速袭出,绝玉的佛珠还未弹出,那道银丝便穿透了她的喉咙。 绝玉一惊,手上的佛珠整个掉落在地,滚了一地。 血沿着那穿透的地方汩汩流出,她诧异的看着对面的女子,披头散发,面色惨白,神情僵硬,婀娜身姿却透着冷硬。 刚刚出手快到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根本就没感觉到。 绝玉就这么缓缓的倒了下去,到死都没明白那女子到底是何时出的手。 如花看着,眼眸倏然大睁,慌忙捂住自己的嘴。 她……她杀了这老尼姑。 这是什么状况? 这老尼姑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估计也挺大的,现在死在了御剑山庄…… 红果果的嫁祸啊! 终于明白临走时东方月离为什么让他说那句话了,让所有人以为那本五木书图就在箱子里,然后那死变态在箱子里放一只僵尸等那些人过来偷的时候死于非命,然后将御剑山庄推上风口浪尖。 想到这里,如花背后寒了寒,和着她还真成妖女了,无意间成了东方月离的帮凶了。 她吞了吞口水,不行不行,这事儿搅和不得,她得走,走得远远地,离东方月离远点,这样才安全。 如花主意已定,今晚就走,立马就走,与东方月离有关的任何事情都搅进去不得,否则小命危矣。 她刚转身,就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了。月光下,那一袭雪衣出尘,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笑意的男子却比修罗还恐怖。 如花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望着他干笑。 我滴个娘啊,这比见鬼还恐怖。 如花浑身冒冷汗。 东方月离笑着走上来,如花条件反射后退,后背一凉,却是抵到了墙面。 她看着东方月离,嘴角如同抽了筋一般,想笑却实在是笑不出啊。 东方月离走上前,伸手搂住如花的腰,将她搂进怀中,笑道:“怎么离家半日,就不认得爹爹了?” 如花一听,忙道:“哪里,刚刚还想你来着” “真的?”他俯身凑近她,如花苦于不能后退,躲不能躲,逃不能逃,被他制在墙面与他身子的狭小空间里,一股属于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淡香袭来,这味道很好闻,却又感觉有些怪异。 见如花半响没回话,东方月离笑着勾起她的下巴道:“原来敷衍爹爹啊” 如花一听这话,吓得连忙回神,慌忙道:“没,没敷衍你,真想你来着” 东方月离带着寒意的指划过她娇嫩的面颊,语气悠然,问道“哪里想?” “嘴巴想?脑子想?还是……心里想?” 如花浑身一抖,这美人爹爹还真是…… 她昧着良心干笑回道:“都想都想哪里都想” 东方月离闻言笑容里依旧带着宠溺与温柔,只是那双眼睛却是万年不变的阴鹜寒凉。 如花连忙岔开话题,这话题说得,万一美人爹爹激动了,兴奋了,热血沸腾了,让她把心掏出来给他看看,那就惊悚了,这变态做得出的。 “爹爹,你今天都看到了,那老尼姑欺负我,差点杀了我,你都不出手救我。” 如花双手缠上他的腰,果真如小女儿向父亲撒娇一般,语带埋怨。 东方月离这死变态就吃这一套。 他娘的,这死变态喜欢玩亲子游戏,管你是不是亲闺女,只要说这类的话他都爱听。 东方月离闻言,温柔抚上她的发 “她白天欺负你,所以爹爹晚上要了她的命,瞧爹爹对你多好”他面带笑意,说得自然而然。 如花后背一寒,杀人就杀人,还扯上她干嘛? 这话说得,倒成了是为她杀人了。 忽然,寂静的空气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如花一惊,东方月离却已搂住她的腰,飞身,稳稳落在了院子里枝繁叶茂的树上,隐匿其中。 东方月离凑近如花,在她耳畔亲昵低语“不是喜欢看戏吗?爹爹让你看一场好戏。” 如花浑身一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太受不了了,这厮真把女儿当情人了。 只见底下,一个身影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真跟做贼似地。 如花一看,这不是白天被她扇了好几个巴掌的那个无敌贱男吗? 只见萧羽叶左顾右盼警惕十足的走进来,在门前还左右看了看,然后推门进去了。 如花一看,心道: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又一个不要命的人来了。 这还了得?这御剑山庄的麻烦跟雪球似的,死的人越多滚得越大。 如花鼓起勇气问道:“你要杀多少人啊?” 东方月离一直冷眼看着,如花的问题出来,他才带上笑意温柔回道:“杀到没意思了为止” 如花咬唇,这出戏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啊? 东方月离笑道:“我女儿这么聪明,应该知道爹爹的用意吧?” 如花点头,倏然警觉,又连连摇头。 东方月离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道:“总觉得看戏没意思,要不,爹爹把你丢进去,然后明儿个一清早亲自找尹天仁索命去,替你报仇?” 如花一听,吓得浑身一僵,她知道就算是他亲女儿,他依旧可以不带丝毫感情的要了她的命,更何况此时她这个冒牌伪劣产品,因为和东方月离这变态压根儿就没什么情意可讲。 此种变态和他废话干什么?这人简直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了都,如花被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只是一双眸子却是怒瞪他,以示不满。 东方月离见如花如此,忽的笑道:“放心,爹爹舍不得” 如花瞪了瞪他,舍不得?鬼信。 这时,只听得屋里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如花一惊,朝着那里望去,叫得这么惨,估计死得比老尼姑还惨。 她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这惨叫声划破苍穹,瞬间,宁静的山庄嘈杂起来。 今日,虽然婚礼落幕了,但因天色较晚,加上有些人心怀不轨,所以即便落幕了,离去的人依旧寥寥无几,大多数前来道贺的人还住在山庄里。 这一声惨叫,结果可想而知。 如花忍不住看了眼东方月离,心底发寒,您老玩得还真大。 不过片刻,喧嚣充满了整个清冷的院落,火光笼罩,所有人全来了,本还算宽敞的院子瞬间变得拥挤不堪。 最前面的是她那一本正经的公公,如花看着,只见他衣衫有些微的凌乱,估计是刚从床上奔来的。而他旁边是褪去了火红礼服的尹御风,这厮穿戴倒是整齐,一袭浅灰色金边广袖长袍,风流潇洒,看这样子他怕是还没睡觉吧? 这么晚了还不睡?难不成是在纠结到底去不去逛窑子? 如花看着尹御风思想开始天马行空起来。 只是众人到了这屋子前,都停住了步伐,不敢上前了。 如花鄙夷,是男人,就上啊。 最后,还是她公公够男人,走上前一把便将门推开了。 这一推,让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即便是在树上的如花看到了,也吓得条件反射身子往后一倾,却贴上了东方月离不带丝毫温暖的胸膛。 如花一惊,如同触电一般,连忙又弹回来。 远远的可以看到屋内的情形,只见里面躺着的绝玉倒也没什么,一具死尸而已。 关键是那萧羽叶萧大公子,怕是没有身旁堆着的那一堆衣服,没人认得出那是他。 因为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一具被剥了皮的肉体,放佛被人从皮中给挤了出来,血淋淋的青筋满布,看得让人心惊肉战的。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如芒刺在背。 那具鲜血淋漓的肉体旁边放了一堆衣服,也是血迹斑斑,如花定眼一看,吓得一把抓住了东方月离的袖子。 那……。那不是剥下来的皮吗? 东方月离抬手将她吓得有些冰凉的小手握住,俯身,在她耳畔温柔笑道:“小花花,这出戏,好看吗?” 如花无法想象那僵尸女是如何把萧羽叶那张皮完完整整的剥下来的,确切的说应该是她是如何将萧羽叶的身体从皮囊里挤出来的。 想到这些,她心底就止不住发寒。 东方月离如此一问,如花吓得连忙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东方月离紧紧抓住,他依旧温柔,仿若恍然大悟道:“原来小花花不喜欢啊。” 如花连忙道:“没,没有” 此时不顺着他,指不定又会做出什么变态行径呢,如花相信东方月离只有更变态,没有最变态。 东方月离笑“那就是喜欢了,以后爹爹天天让人表演给你看” 如花抖了抖,看着他干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嫁祸御剑山庄 修 所有人都被屋子里的情景吓了一大跳,噤若寒蝉,半响没声音。 即便连尹天仁也有些楞住了。 静默良久,忽然一个女声在人群里响起打破了沉寂,她哭喊道:“师傅” 却是只见哭声,不见人进去。 众人皆是循着哭声望去,如花也朝着那姑娘看去,只见是个身穿碧绿纱裙的娇柔女子,生得柳眉细眼,眉清目秀,美人一个,此刻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心生不忍。 此女子正是绝玉的大弟子楚清韵,夷陵派未来掌门人。 她哭着一步步朝着屋子里走去,却在尹御风前面停下来了。 看着里面的情景,步子是一步都迈不出了,只是这哭声更加的猛烈起来。 如花看着这碧衣女子,娇柔可人,哭得很是凄惨。不觉低声嘟嚷道:“要真有孝心就进去哭,在门口哭算什么事啊?” 东方月离闻言,凑到如花耳畔温柔低语道:“小花花想让她进去啊?” 如花还未回话,东方月离从她头上取下插在发髻上的艳红色绢花,修长的指一弹,阴风阵阵。 如花怔住了,看着那红色的绢花带着力道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前方飞去。 可……可那绢花怎么是是朝着尹御风打去的呢? 如花眼眸倏然大睁,后悔啊后悔,心底连连道:尹相公啊我对不起你。 东方月离弹出的绢花没有打在楚清韵身上,而是打在了尹御风的手肘上,借助尹御风的手将楚清韵推了进去。 尹御风只觉一阵阴风带着力道袭来,不由自主朝前一倾,手便朝着楚清韵的背后一掌推了去。 东方月离隔山打牛,内力透过尹御风的手猛地打在了楚清韵身上,楚清韵大叫一声,整个人飞进了屋子里,压在了……萧羽叶身上。 如花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压谁不好啊,偏偏压上了那萧羽叶,这下非得连魂都吓没了不可。 如花看着都心惊肉跳的。 果不其然,只听得楚清韵的尖叫声划破苍穹,外面一大群叔叔伯伯姑姑婶婶都没有任何反应,意料之中意料之中,她不叫才奇怪呢。 楚清韵仿若被针刺了一般,跳了起来,连连后退,吓得浑身颤抖,面色惨白。 她是个心胸极其狭隘的女人,属于那种别人摸一下,她要打三拳的那种人。总之不会吃半点亏,今日师傅死在这里也就算了,还被人故意推了进来,心底一口怨气不发泄不行。 楚清韵一双杏眼怒目圆睁看向门外的人群,目光就在下一刻看向了尹御风,尹御风被她如此一盯,反倒是有些不自在了,道歉也不是不道歉也不是,一时间看着楚清韵也是怔住了。 如花看着这一幕,心底不觉暗自感叹这位大爷您可真会打,她讪笑看向身后的东方月离,东方月离笑,绝美若仙,如花强作镇定。 美人爹爹的相貌会迷惑人,看着不食烟火,淡然出尘的美人,实则比谁都恐怖。 自己要淡定淡定…… 东方月离温柔浅笑,语气柔和“瞧瞧,爹爹多疼你,小花花想让她进去,爹爹就让她进去了。” 如花欲哭无泪,因为她看到尹御风俯身捡起了那朵绢花,他怎么会不认识那朵绢花?这一刻他眼底划过一丝微怒。 如花气得咬牙:“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捏了捏她的小手掌,温柔改正道:“是爹爹” 如花一脸恼怒的看着他“你这是什么当爹的?女儿在夫家的日子越难过你越开心是不是?他们本来就对我有意见了,你还嫁祸我” 东方月离伸手抱住她,柔声道:“有爹爹在,怕什么?” “有你在有屁用,白天他们欺负我,你不也没出手?” 东方月离说得自然而然道:“可晚上爹爹替你报仇了” “得了吧你,你就别让我折寿了,这杀人嫁祸的,会遭天谴的。” 东方月离一脸了然“原来小花花是怕遭天谴啊” 如花愤怒:“人在做,天在看!” 你这变态小心被雷劈啊你。 东方月离看着她,忽的温柔笑了,在她耳畔柔声低语“爹爹送你上西天,你就不用怕遭天谴了,什么雷都劈不到你” 如花一惊,慌忙住嘴,死咬嘴唇,一句话不敢说了,安安静静地看戏。 只见下方楚清韵怒视尹御风良久,开口冷声道:“今日我师父死在贵庄,尹盟主是不是该给个交代呢?” 此刻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夷陵派大师姐了,她是绝玉钦点的未来掌门人,现在绝玉死了,她的身份自然而然也发生了变化,各位武林人士都心知肚明。此刻她这一生气,如此的问题一抛出来,代表着整个夷陵派向御剑山庄讨个说法。 尹天仁对于这楚清韵的脾气也有些耳闻,知道今日她是在气刚刚尹御风推她那一掌,这有私人恩怨在里面,这事就更加难以平息了。 尹天仁轻咳一声,平静道:“我自会给夷陵派一个交代” 楚清韵冷哼一声“那盟主现在就给个交代吧” 楚清韵咄咄逼人,尹天仁有些怒意,只是声音依旧平静道:“清韵姑娘,今日绝玉师太死在我御剑山庄,这事我也得先查个清楚。” 楚清韵一直面若寒霜,语气冰冷讽刺道:“笑话,这还需要查吗?” 尹天仁袖中手紧握成拳,眼底阴霾一片,低声道:“清韵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楚清韵冷笑道:“今天白天你媳妇的话大家都听在耳里了,你身为武林盟主却与魔教结亲,本就为正道所不齿,东方月离给你点好处,送了几大箱子的宝贝过来,你怕被人盗去,我师父本是前来找解药以解身上之毒,你倒好,心狠手辣,乘她不备,将她杀了。” 尹天仁怒了“清韵姑娘,祸从口出,什么都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要乱说话!” 楚清韵还未开口,却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出来“盟主,这是被说中了恼羞成怒了?”说这话的正是玉清阳。 尹天仁一双眼睛阴霾至极,他看着玉清阳,极力压抑,语气平和道:“今日之事,我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我御剑山庄决不会做如此下三滥的事情。” 玉清阳的眼睛一直打量着里面,良久才道:“我怎么发现这几个箱子全空啦?” 意思很明显,尹天仁把宝贝全独吞了。 这话一出,底下开始躁动起来,小声的议论纷纷。 前面的时候大家都挺安静的,除了开始被吓了一跳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沉默,此刻涉及到宝物便一个个沉不住气了,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了。 如花闻言朝着屋子里面一看,果然空了,她好奇,自言自语嘟嚷道:“诶?里面的人呢?” 里面那女尸怎么不见啦?刚刚好像没看到有东西出这个院子啊。 东方月离搂着她在她耳畔温柔低语“小花花喜欢她啊?爹爹把她送给你,好不好?” 如花被吓了一大跳,她转头看向东方月离,你是不是嫌你一个人不够吓人啊? 她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干笑两声,战战兢兢道:“还……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此刻,下面早已乱作一团,各位武林人士开始以萧羽叶和绝玉的死为由让尹天仁给个说法了。 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真正让他们起哄为难的原因并非这个。 玉清阳摸了把自己的山羊胡子,将拂尘在手上扫了扫,慢悠悠道:“盟主,你今晚若是不给个话,怕是难以平息众怒啊。” 尹天仁看着这群人,一群豺狼,好歹他也是武林盟主,此刻被自己的人逼得下不了台,心底的气一下子涌出,忽的从身旁跟着他的侍从手上拿过一把剑,哧的一声抽出,剑身在月光底下寒光闪烁。 众人还未明白过来,一道白光倏然飞来,哐当一声,cha进了玉清阳的脚前一毫米的土层里。所有人皆是退了几步,玉清阳吓得后背冒了一身冷汗。 只差一点点,那把剑还差一点点就插到他的脚上了。 就凭刚刚那把剑cha进土层的内力,玉清阳不觉心底泛寒,有些后怕起来,果然这武林盟主不是盖的,刚刚即便自己全神戒备,他若有心要杀他,那剑飞过来,他就是拼尽全力也抵挡不了啊。 玉清阳心尖都在冒汗,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强作镇定。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尹天仁静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我早就说了这事我会给各位一个交代,十日之内,必定查出真相,缉拿凶手。” 玉清阳刚刚被吓到了,心底虽怕,却也积了口怨气,此刻听闻尹天仁的话,强压心头的惶恐,道:“那要是十日没有抓到凶手呢?” 尹天仁阴霾的眼眸看向玉清阳,似一道利剑猛地刺过去,玉清阳只觉透身一凉,却又故作无事。 尹天仁一字一句道:“若十日我御剑山庄没有抓到凶手,那老夫我就退位让贤。”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唏嘘一片。 尹御风一听,慌忙喊了声“爹” 尹天仁作为正道人士,算不上一个仁义之人,这么多年却也为武林做了些事,况且这武林盟主是他凭实力得到的,实至名归,岂能因为如此的事而轻易让出去呢? 尹天仁抬手制止了尹御风的话语,他这话既然说出了,岂有收回去的道理? 尹天仁看了眼天色,道:“好了,各位回去休息吧。十日之后尹某自会召集武林人士解决这件事。” 尹天仁这话一出,若是再有人说些什么就实在是太不懂人情世故了,于是众人散去。 尹御风刚想说话,尹天仁忽的抬手制止,尹御风不解的看着尹天仁,却是瞧见尹天仁的目光看向了庭院的那棵大树,尹御风也顺着看了去。 他刚朝那个方向看去,便看得有个红通通的东西从枝繁叶茂的树里飞了过来。 尹御风一惊,慌忙飞身躲开。 只听得如花焦躁的声音响起 “哎呀,你躲什么躲啊?快接住我啊。” 尹御风有些傻了,这从树里飞出来的东西竟然是如花。他慌忙回神,就在如花要落地的瞬间一把将她抱住了。 如花连忙条件反射的一把抱住了尹御风的脖子,眸子里盛满了怒意恶狠狠的瞪了那棵树一眼。 尹天仁看着如花,问道:“你在树上做什么?” 如花一听,回头看向他,笑道:“赏月” 尹天仁阴沉着一张脸,语气低沉道:“刚刚都听到了?” 如花倒是如实的点了点头,无奈道:“本不想听,但你们实在是太吵了。” 尹天仁忽的眼眸一沉,继续问道:“在我们来之前你看到了什么?” 如花打了个哈欠,道:“月亮” “你……”尹天仁脸色阴沉,有些怒意了。 如花眨眼“本来就是来赏月的,肯定是一直盯着月亮看了” “难道你就没看到屋子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如花耸了耸肩“爹,你也说屋子里,我在外面,还是在树上,怎么看得见?就听见一声惨叫,然后你们就来了。” 尹天仁被她的话噎住了,怒视了她良久,才道:“以后你给我安分点,御风,带她回房,别让她到处乱跑” 语毕,甩袖便走了。 尹御风看了眼这棵树,想到了打他的那朵绢花,好像就是从这棵树上打过来的,就是因为那朵绢花打过来,他才推了楚清韵一把的,如今事情演变成这样,都是因为那个人。 尹御风看着如花,心底不觉有些诧异,她一个七岁的娃娃,会有那么深厚的内力? 如花看着尹御风带着些许怒意打量自己的眼睛,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笑着调侃道:“相公啊,你一直抱着我站在月亮下,什么意思?” 忽的,她好似恍然大悟,笑嘻嘻道:“哦,我明白了,这就叫做花前月下。” 尹御风一听,面上有点黑,总觉得这小妖女不像个七岁的娃娃,说话做事都跟成人无异,而且一点都不害臊。 但想到她是魔教妖女,天域宫出来的人,想想也正常,倒也没有去深究了。 尹御风要把她放下来,如花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笑得泼皮 “放什么放啊?刚都抱了那么久了,索性抱我回房得了。” 尹御风面上有些过不去了,怒斥道:“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如花故意用脸去蹭他,笑嘻嘻道:“你不是我相公吗?害什么羞啊?” 尹御风被她弄得有些不自然,从来碰到的姑娘家都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娇羞矜持,即便是看他一眼都会窘迫到低下头半响不知道说些什么,如今碰到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小无赖,倒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尹大公子的脸皮也薄啊。 如花看着,忽的捂嘴大笑 “看不出啊,相公,原来你这么纯情啊?” 尹御风没怎么听懂她这句话的意思,但知道她在嘲弄自己,没好气的一松手。 如花条件反射收紧抱着他脖子的手,双脚缠住他的腰,好一招老树盘根啊。 她如八爪鱼一般紧紧的贴在他身上,尹御风一急,忙去扯她,虽然只是个七岁女娃娃,好歹男女授受不亲啊,尹御风的思想保守得很。 “你干什么,怎么都不知道注意一下” 如花无谓笑道:“你要摔我,我当然就要抓紧你了。” 尹御风左顾右盼,就怕有人进来 “你松手,下去!”他命令 如花抱紧不放,却是调侃道:“相公啊,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这个时候应该抱回房间才对嘛。” 尹御风被这句话弄得有些窘迫,他又气又极其的不自在。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婆媳交战 修 尹御风面色铁青的将如花抱回房间,随手对着床上一扔,如花轻巧的一个空中翻便稳稳地落在了床上,她作势拍着胸口道:“我们才成亲呢,就想摔死我娶小啊?” 尹御风一听这话,想到了姜雨瑶,心底一痛,对着如花咬牙道:“我还真想摔死你。” 如花闻言,知道他是想到他老情人了,于是笑嘻嘻安慰道:“没事没事,明天娘子我给你找几个天上有地下无的绝色美人,抚慰抚慰你受伤的心灵。” 尹御风面色不善,看着她,恶狠狠道:“你少给我惹事,在房间里给我好好呆着” 如花听话的点头“好啊,我又没惹事。” “还有,不许叫相公,听到没有?”尹御风再次强调。 如花眼珠子一转,一本正经道:“你本来就是我相公啊” “谁说的,没拜堂,不算数” 如花耸耸肩,无奈叹口气道:“可天下人算数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呢,我现在已经是你尹家的媳妇了,不算数也得算数” “你……”尹御风憋了半响,一句话没出来,索性蛮横道:“我说不许就不许,管你算不算数” 如花撇撇嘴,无谓道:“随便,以后喊你大名算了” 古代妻子喊丈夫全称是很不合礼数的,更何况被一个如此稚嫩的娃娃喊,尹御风有些不爽,他语气不善“你敢!” 如花一听,也有些来气了,小手成拳对着床板就是一拳下去,嚷道:“你这根木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以后叫你木头得了,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嘴长在我身上,你管得着吗?” 尹御风见她火了,一方面也觉得是自己过于无理取闹,另一方面和一个小娃娃计较什么,这次倒也不再反对,索性沉默了。 尹御风扫了眼房间,有些小小的尴尬,尹天仁让他和新娘子住一个房,让他看住这小妖女,这小丫头怎么说才七岁,所以尹天仁也没多想,一个小孩子而已,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尹御风也觉得没什么不方便的,可接触后就发现太不方便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自在。 如花见他愣愣的,果真如根木头似的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是一双眼睛不停地四处瞟啊瞟,于是开口道:“喂,木头,你看什么看?这房间没看过啊?要么就出去,要么就……” 如花的话打住了,看着尹御风这势头,半响惊道:“难不成你今晚想留下来和我睡?” 尹御风倒是如实的点了点头。 如花一听,眼眸倏然瞪大,看着他,玩笑归玩笑,这会儿却真的有点傻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猛地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扔了过去 叉叉你个叉叉。 怎么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禽兽啊? 那东方月离至少没有猥亵儿童的想法,这尹相公才是真正的狼啊。 尹御风随手便将那枕头接住了,他看着床上的如花,见她瞪着自己,表情怪异,倏然惊觉,她误会了。 面上瞬间有些红,一股燥热袭来,他轻咳一声“那个……呃……” 被一个小孩子误会真是尴尬,良久,又惊觉一个几岁的小孩子竟然懂得这种男欢女爱之事,实在是让他惊诧至极。 他好久才说出话来“我的意思是……我们呆在一个房间里,只是呆着而已”他着重强调。 如花一听便明白了,监视呗,怕她这个小妖女会做有损御剑山庄的事。 那有什么意思?如花心底还惦念着他家那几座祖坟呢,如花想想办法把他轰出去,但转念一想,新婚就把他赶出去,貌似很不给面子啊,男人不是向来好面子吗? 再说了,今晚这么多武林人士在这庄里,好歹得给他留点面子,别一开始就把关系给整僵了,以后可怎么混啊? 想到这里,如花面上一笑,对着尹御风道:“那就过来睡觉啊” 尹御风一听这话,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自然,他不断告诫自己:她只是个孩子,没什么害臊的,小孩子而已。 只是看她笑得那么的狡诈,仿佛在算计自己一般,尹御风不觉浑身一个激灵。 和一个孩子睡一张床上没什么的,他这么跟自己说。 如花倒是无所谓,这床大啊,再说了,这七岁的娃娃和他睡一起不就跟和爹爹叔叔睡觉差不多? 如花往里面挪了挪,看着尹御风缓缓走过来,他高大的身影在烛光的照耀下打在了床单上,如花看着不觉在心底叹了口气,洞房花烛倒真成了洞房花烛了,第一次和男人睡一张床上。 她看着尹御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诶,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尹御风只是随意的瞟了她一眼,在床上坐下,然后背对着她躺下,出声道:“知道,昨天你说过了,叫如花” 如花本想说自己的本名,可那名字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她讪笑“是啊,是叫如花” 尹御风不理她,声音都没出自顾自的闭上眼睛便睡。 如花看着他宽厚的背影,有些出神,开口喊他“喂,尹御风” 尹御风翻身转过来“不许叫我全名,没大没小的” 被一个这么小的小女孩喊自己的名字终究是觉得不合礼数。 如花本想和他说说话,却见他如此反应,无谓的对他怒了努嘴,一个翻身,将被子全部裹在了自己身上,尹御风只觉身上一凉,身上的被子全被她扯过去了,他气恼的回头看了看,懊恼刚刚怎么就没抱一床被子过来。 他也懒得下床了,就这么隔着很大一条缝隙,背对背睡睡着了。 如花一大清早起来时,尹御风早走了,估计是替他老子想办法抓凶手去了。如花看了眼身畔空荡荡的床铺,怎么忽然有种人走茶凉的错觉呢? 她在床上坐了片刻,才一个翻身下了床。 如花打开门,清晨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她猛吸一口,沁入肺腑,很是舒服。 她忽然发现连个伺候的丫鬟也没有,并非需要人伺候,而是她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连到哪里吃饭都不知道,此刻肚子正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呢。 她所在的院子里连只鸟都没看到。 如花走出了院子,才走没几步,便碰到了……尹天仁。 尹天仁此刻面色凝重,满腹心事,就这么走过来也没看到如花。 如花知道此刻他肯定是在烦恼昨晚的事,她笑嘻嘻迎上去,走到他面前甜甜喊道:“爹,早上好。” 尹天仁一愣,倏然停住步伐,抬眼,如花那笑嘻嘻的容颜便映入了他的眼帘。他看着这女娃娃,皱眉,这声‘爹’怎么听怎么怪异。 如花见尹天仁不回应她,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随意问道:“爹啊,新媳妇敬的茶您老喝不喝啊?” 尹天仁心情不好,本想随口回绝,但想到这么个小娃娃,自己和她怄气,也太失长辈风范了,于是道:“呃,那个……”他看着如花,话语噎住了。 如花开口道:“如花” “哦,如花啊,你先去给大娘二娘敬茶吧”他就这么句话把她迅速打发掉,此时看到她就头痛。 如花一惊,他还有两位夫人? 昨天怎么没注意到呢? 如花随口回道:“哦,知道了” 语毕便朝着前方走去,尹天仁叫住她道:“前面有丫鬟,你叫上一个让她带你去大夫人的院子里去敬茶,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她” “哦”如花头也没回,只是随便应了一声便朝着前面走去了。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是最难处理的了,更何况现在她还要应付两个,如花想想,也没当回事。只觉得自己现在这身子不过几岁的小丫头,哪有大人会和这几岁的小丫头计较啊,只怕都没有人将她当做尹御风的媳妇来看。 如花走到前厅,便看到了四五个丫鬟,随便拉了一个,让她带自己去吃了点东西,然后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如花看着这院子,假山水池,花园小筑,倒是清雅而不失大气。 果真有大夫人的派头啊。 丫鬟跟她说这大夫人才是尹御风的亲娘,二夫人无子。而尹天仁哪个院子都不住,单独住在另外一个院子里。 如花觉得他有病,以前碰到几个男盗贼,聊起人生最大的梦想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尹天仁放着两个老婆两个炕头不要,非得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住一个院子,不是有病是什么? 丫鬟还跟她说这两个夫人都厉害着呢。 如花在踏进院子之前深吸一口气,才进去。 走进大厅,便看到一个中年女子坐在椅子上,生得倒也端庄秀丽,穿着不张扬但贵气,正襟危坐,面上神情全无,冷得让人害怕。 她的一旁还坐了个女子,比她年轻一点,漂亮一点,风骚一点,妩媚一点,穿得花哨一点。 果然,这后院一二三四五六七的排下去,老七比老六年轻漂亮,老六比老五年轻漂亮,老五比老四年轻漂亮,就这么下去,老大当然是最惨的那位,什么都大,所以称为大夫人。 这两位便是尹天仁的大小老婆,大夫人白寒霜,二夫人柳烟云。 此刻两人面上的表情绝对是不一样的,大夫人面色冷然,二夫人倒是轻松得意。 如花一看便知这大夫人嘛对她儿子娶的这个媳妇不满意,不过,话说回来,这御剑山庄上上下下又有哪个对她满意呢? 这二夫人摆明了幸灾乐祸呗。 电视里面不也经常演,这后宫和后院争宠的女人之间除了共同争夺一个男人之外最大的特点便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将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别人的快乐之上。 如花走上前,从身后丫鬟端着的托盘上端起茶递给大夫人,道:“大娘,喝茶” 大夫人面若寒冰,看着如花,半响不接茶,如花的手有些酸了,随手又将茶放回了托盘里面。 众人一惊,大夫人也愣住了,本就阴沉的面容此刻更加冰冷了。 “家里人没教你如何奉茶吗?”她恼怒的开口。 如花回道:“教了” 大夫人一听这两个字,怒斥道:“也不知道家里如何教的,这般没教养。” 如花一听,也有些来气了,却是笑着说道:“我家里教导新婚第二天新人要向长辈敬茶,我来了,也敬了,这茶受不受是你的问题。只是这新人新人,向来都是新郎新娘一起奉茶,这相公一大清早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家里是怎么教的,难不成他不知道新人要敬茶?怎么比我还没教养?” 如花话语刚落,只听得啪的一声,大夫人的手掌狠狠地拍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站在她身旁服侍的丫鬟身子一抖,被吓了一跳。 二夫人却是好心安慰道:“姐姐,别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好?她还是个孩子,你跟孩子怄什么气啊?”她看向如花,这小姑娘鬼精鬼精的,倒是打心眼里喜欢,心道:御风性子沉了点,有这么个精灵剔透的小丫头跟在身边多好啊,心情都会好很多呢,虽年纪小了点,但过几年也就大了。 柳烟云虽与白寒霜不合,但对尹御风却是极好,她打心眼里喜欢那孩子。 只见大夫人被气得不轻,有些气喘,顺了良久才缓过来,怒视如花片刻,道:“这还得了,小小年纪就如此的忤逆,不知天高地厚,以后指不定闹腾成什么样呢,你以为这里还是你娘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语毕对着门口的家丁道:“你们拿棍子进来,给我家法伺候” 二夫人闻言,好心劝道:“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呢?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 白寒霜冷眼看了柳烟云一眼,道:“我教训媳妇关妹妹你何事?” 她从自己口中说出‘媳妇’这个词心底不觉一股怒火窜起,愈发的生气了。 如花听闻白寒霜的话,一双乌黑的眸子寒了几分,盯着大夫人没说话。 门外的家丁果真拿进来一根手腕粗的棍子。 大夫人被烧昏了头,怒火中烧,指着如花道:“给我打,狠狠地打,让她知道规矩两个字怎么写。” 两个家丁,都是五大三粗的,此刻大夫人命令一下,倒有些迟疑了,毕竟是小孩子,这棍棒下去,那还得了?所以两人都愣了片刻。 大夫人桌子一拍,呵斥道:“还不打?” 两人浑身一震,相互看了一眼,拿着棍子朝着如花走去。如花全神戒备的看着那两个家丁,心底却是狐疑了,大夫人这怒气未免也太过了吧?再怎么生气,犯得着和她一个七岁的小孩子计较吗?这还没开始呢,就要动棍子了,也太小题大作了吧? 带如花进来的那位丫鬟被这阵势给吓到了,待回过神来慌忙跪下来求道:“夫人,少夫人还只是个孩子。” 此话一出,大夫人眉头一皱,面上很是难看,冷声道:“什么少夫人少夫人的,我只认雨瑶做我的媳妇,这小妖女自己送上门的,算哪门子少夫人?” 如花一听,感情这是在为准儿媳妇打抱不平呢,她冷笑道:“大夫人和姜雨瑶的感情还真是深厚啊,我看那姜雨瑶年纪轻轻的,被折磨得有些可惜了,您年纪大了,也该进黄土了,要不,你积点阴德去从我爹爹那里把她给换回来?” 她不喜欢她这个媳妇,她也不稀罕,本来也没想要嫁进来,如花此刻也改口了,大娘也不叫了,本来叫得自己也怪不舒服的。 如花一提到‘爹爹’这两个字,二夫人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这大夫人也被吓了下,毕竟想到残忍的东方月离,谁都会害怕。 可如花这话说得有些过了,这大夫人心里虽有些害怕,但火气更大。 她怒骂道:“好你个小妖女,小小年纪,这嘴可真毒” 白寒霜对姜雨瑶喜欢得不得了,本来姜雨瑶被东方月离抓去她心里就堵得慌,此番她的准媳妇又被如花给顶替了,这气当然大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花是天域宫送来的,大夫人对魔教的女人有着一种痛入骨髓的恨。 此时,如花又不是个听话任人欺负的孩子,说出这些话,让大夫人的火一下子冲到了天灵盖。 她被如花的话气到不行,此番被如花的话一击,倒是想到了什么,忽的冷笑,开口道:“东方月离怎么就放心把你一个人送来呢?我就拿你去换雨瑶,你说好不好呢?东方月离送来雨瑶两根指头,我也把你的两根指头切下来送给他,你看如何?” 如花一听,心底不觉诧异,这大夫人对姜雨瑶的感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啊,作为一个武林盟主的夫人,正派人士,此刻都要学邪魔歪道了。 如花心底狐疑,面上却是笑嘻嘻道:“我爹爹的手段岂是谁都能学会的?”她瞟了眼白寒霜,继续慢悠悠的笑道:“姜雨瑶那两根手指可是被我爹爹用剪子慢慢给剪下来的,你以为是切的啊?” 这话一出,在场各位皆是倒抽一口凉气,忽然间有种寒冬腊月的感觉。 白寒霜一听,面色倏然间惨白,手都有些颤抖了,她看着如花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花见她如此反应,眼珠子一转,这下子,真不对劲了。 白寒霜心痛至极,忽的指着如花语带颤抖大声吼道:“打死她,给我往死里打,狠狠地打!” 如花一惊,只感觉身后凉风飒飒,本能的迅速蹲下,往身后的地上一滚。 只听得‘啪’的一声,狠狠地一棍子打在了地上。 如花从那家丁的胯下滚过去了,抚着胸口,有些惊魂未定,还好闪得快。 如花此时应该全神戒备,可是看着白寒霜的样子,脑子又会不自觉的去想这白寒霜的反应不对劲啊。 那家丁一棍子横扫过来,如花慌忙回神,往下一蹲,头顶一阵凉风扫过。 还真是拼了命的打啊,这力道,打在她身上,非断掉几根骨头不可。 “再去叫几个家丁过来”只听得白寒霜气到不行的声音窜出。 如花大惊,你这死女人,怎么和小孩子还较上真啦? 如花忽然想到这东方月离抓姜雨瑶干什么?仅仅只是为了让尹御风娶她? 但是,他让尹御风娶她又是有什么目的? 这下子,头大了。 如花看得拿着棍子的家丁气势汹汹的朝她这边打来,灵活的躲过了。 这样子下去还真不是办法,如花看准门口,准备随时跑出去。 她才迈开步伐,便看得有十来个家丁拿着棍子朝着这里走来。 如花被吓了一跳,这白寒霜还真是起了杀意啊,这怎么和发了疯的母狮子似的? 她慌忙又朝着白寒霜所在的地方跑去,这么多棍子下来,连残的机会都没了,直接翘辫子。 二夫人看这情形,开始担忧了,劝道:“姐姐,算了吧,你这样越闹越大了,她不过是个孩子。” 白寒霜眼底一片狂躁的怒意,此刻是任谁劝也没用了。 如花左闪右避,看着那十来个气势汹汹的家丁拿着棍子走进来,她再灵活,要躲过这乱棍也难啊。 唯一的办法只能朝着白寒霜和二夫人的位置跑去,至少有她们在,这些家丁不会拿着棍子一顿乱打。 如花跑到白寒霜附近,果然,这些家丁棍子下得都有些谨慎了。 她看着前方十几个彪悍的男人,心底也有些打鼓了,今天要是没人来救场,就真完了,这白寒霜是真要打死自己了。 如花正焦急想着对策,忽然,背后一股力狠狠地推了自己一把。 如花一惊,这大夫人会武功。 还没缓过神来,身子已经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如花想这下完了。 她的上方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此刻举起棍子齐齐朝着她打下去。 如花吓得连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天啦,会被打成肉饼的。 忽的,一根银丝划破静谧的空气,倏然窜出,以极快的速度凌厉袭来。 看着柔软而轻细的丝线竟是生生穿过了活人的肉体,只听得痛苦的惨叫声在大厅里响起,一个接一个,仿若深入骨髓的痛,撕心裂肺的叫了出来。 银丝如蛇一般,缠绕上他们的手臂,划开了衣服,割破了肌肤,从血肉中穿过。 如花只听得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响起,猛然睁开眼睛,却是瞧见有血淋淋的手臂从上面落下来。 如花被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 只见十来个家丁皆是痛苦倒地哀嚎,他们的手全部断掉了,此刻血染红了大厅地板。 这转折来得太突兀,不过瞬间的事情,大厅里的人还没缓过神来。 下一刻,便听得被吓得花容失色的二夫人惊恐的大叫起来。 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美得不像人也恐怖得不像人的变态。 如花看前面一个个都吓白了的脸,不回头都知道身后站了谁,果然,下一刻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在她耳畔用他那变态的声音低语“小花花,爹爹救你救得及时吗?” 如花吞咽口水,转头,对他干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他见她如此表情轻轻‘啊’了一声,好似恍然大悟“不满意啊?” “那我让人把你打得要死不断气了再来救你,好不好?”他笑,柔情似水。 如花连忙抱着他的脖子道:“及时及时,太及时了,你晚一步,我就看不到你了。” 东方月离笑,缓缓说道:“爹爹都说了有爹爹在,谁敢欺负你?” 如花颤抖咬唇,这要真有个小孩被东方月离亲手带大,那绝对是个阴暗到极致扭曲到极致的问题少年。 这血腥场面看得,真是……太让人想哭了。 如花猛吸一大口气稳定情绪。如此大的响动引来了很多人。 首先进来的便是尹天仁和尹御风父子。 他们疾步行来,一脸的戒备,在看到室内的情景及东方月离后脸色大变。 紧接着便是一窝蜂的人涌进了这座别苑,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却见得东方月离抱着如花从大厅里缓步走出来。 他眼底冷冽一片,唇畔带着抹玩味笑意,却好似修罗索命。 所有人都吓得连连后退,如花看着,忽然就想到一句话:吓人不是你的错,但你跑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 尹天仁看了屋里的情形良久,脑子里有些混乱,今年还真是流年不利,这麻烦事儿一堆一堆的来。 他身旁的尹御风一看这情形,急忙要走进去,却被尹天仁一把扯住了。 尹御风俊朗的面上有些焦躁“爹,娘在里面。” 尹天仁抬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他看向东方月离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语气不善道:“你来干什么?” 东方月离闻言,看了眼尹天仁,随即看向如花,语气悠然道:“前几日给她准备嫁妆时,一个不小心把那本五木书图给放进去了,本座现在要拿回来,尹大盟主应该不会不给吧?” 此话一出,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掀起狂澜。 人群里开始骚动,小声议论,每个人心里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这说者貌似无意,可这听者却是有心得很。 尹天仁心底狂怒,看着东方月离面色很黑,这对父女这一唱一和配合得好啊,这阵势是摆明了要把他往悬崖上逼啊。 尹天仁怒视着东方月离,从姜雨瑶被抓开始,紧接着一连串的事情里他都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他得好好把这些事情理一理。 东方月离却是伸手,带着寒凉的指轻划如花娇嫩的面颊,随意而慵懒的逗弄着自己的女儿, 如花却是被他带着凉意的指逗弄得心尖儿都在打颤,可是听闻他刚才的那几句话,诧异过后便是怒瞪。 他这明显是想玩死尹天仁,这几天不把他整死不罢休是吗? 东方月离见她如此表情,忽的俯身,凑到她耳畔轻柔低语道:“怎么,才离家几天就认别人做爹爹了?” 如花倒也不是为尹天仁抱不平,只是,干嘛把她扯进去?那本叫什么五木书图的玩意儿可是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是当做嫁妆送给御剑山庄的,此刻,他又死不承认想要要回来,倒还真成了两人一起狼狈为奸了。 鉴于此人变态,和他说话最好是顺着他,否则吃亏的是自己,如花皮笑肉不笑道:“哪能啊,不管怎么说您老永远是我亲爹。” 东方月离温柔一笑,随即看向尹天仁,问道:“尹大盟主到底还是不还?考虑清楚了吗?” 尹天仁思量了很久,此刻东方月离咄咄逼人,他咬牙道:“东方月离,你不要欺人太甚!” “哪里欺人了?欠债还钱,物归原主,天经地义”他轻轻戳了戳如花的脸蛋,对她笑得温柔反问道:“你说是不是啊?小花花?” 如花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又扯上她又扯上她! 尹天仁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当下就有种拿剑与他拼个玉石俱焚的冲动,此刻他因怒气周身泛起杀气,宽大的袖袍随着浑身的冷冽之气轻微的浮动。 东方月离看着,随意的将轻戳如花脸颊的那只手臂放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全是害怕的退了几步,尹天仁也戒备的后退半步。 谁都知道,东方月离以蚕丝杀人,蚕丝一出,必要见血取命才会回他袖中。当今武林只要是练武者无不期望得到一把最为坚韧厉害的神兵利器以增强自身力量,而东方月离却是偏偏选用世上最为柔软脆弱没有一点威力的天蚕丝作为自己的杀人之器。一根细软的蚕丝在他手中却是削铁如泥,灵活得如蛇一般。世人皆以为东方月离手中那根细细的银丝是普通天蚕丝,却不知此丝却是上天入地再无法寻到第二根的稀世珍宝! 尹天仁浑身戒备,眼底怒火充斥,怒道:“东方月离,你用姜雨瑶来逼我儿子娶你女儿,现在又用些莫须有的东西来嫁祸我御剑山庄,你想掀起武林武林纷争,魔教好坐收渔翁之利,你的狼子野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尹天仁将来龙去脉用最简洁的语言讲出,妄想引起共鸣,得到同道支持。哪知东方月离也不辩驳,话语随意道:“别打岔,我问的是我的东西你到底还不还?” 尹天仁气极“你少血口喷人,哪里来的什么五木书图?” “就放在装嫁妆的箱子里”东方月离倒是说得煞有其事。 尹天仁终于破功了,骂人了“你他娘的送几个破箱子过来,里面的东西加起来不够一百两!” 这话一出,如花彻底傻眼,差点被这句话给雷翻了。 东方月离貌似诧异:“呀,原来早打开看啦?” 众人顿悟,难怪昨晚那几个箱子全空了,难怪什么都没偷到,原来尹天仁一早就翻过了。 而且这几个翻箱子的人里就他一个人没出事,此刻,尹天仁还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如花恶寒,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这公公看着正儿八经的,原来是这么个货色啊。 尹天仁很尴尬,尴尬到不行。 东方月离面上神色倏然一转,看着尹天仁话语阴冷,仿佛周围的空气骤然间降了好几度“既然都翻过了,这东西到底有没有拿,你我心知肚明” 如花看着这美人爹爹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笑如暖阳,这瞬间就冷若寒冰了,他如此的阴晴不定,如花着实给吓到了,心里捏了把冷汗。 尹天仁愤怒的看着东方月离,此刻他算是百口莫辩了,眼底的杀意越来越重。 空气里慢慢的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杀气,在场所有人都全神戒备起来。 如花见这阵势,这还得了?今天要是打起来,彻底撕破脸,她是会被东方月离带回去呢?还是继续留在下来? 想到要被东方月离带回去,继续和他爹爹女儿的牵扯不清,如花就感觉背后发寒。 这要是留下来,尹天仁还不得把她给撕了? 如花倏然间就觉得前有狼后有虎,她在夹缝中生存。 她心底暗急,这样下去不行,她得留在御剑山庄,至少在这里她还有逃跑的机会,在天域宫她连逃跑的渺茫机会都没有。 她看这情景,心底思量着,东方月离是想挑起武林纷争。再怎么也不会在今天亲自动手把这事儿给了了,他要的是连锁反应。 如花见东方月离冷若寒冰的面容,有些不敢惹他,心底胆颤心惊的,但想到若是被东方月离这么带回去,她更怕。 索性一咬牙,抱住他,在他怀中笑靥如花道:“爹爹,今天可是我新婚第一天,你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等过个十天半月的再来吧?” 本气氛凝重的院子里,倏然响起如花如泉水叮咚作响般的稚嫩童音,那声音带着笑意好似随意的说出。 所有人皆是一愣,有些呆愣的看着如花,毕竟如此氛围下插话进来还真需要一点勇气,而且对象还是此刻一脸阴鹜浑身透着危险气息的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闻言低头看了怀中笑得灿烂的童颜片刻,他冰寒的面上刹然间笑得极其温柔,可那双眼眸却依旧寒凉,宠溺的语气道:“好,爹爹听小花花的” 如花恶寒,心底暗骂:什么听我的听我的,老子给你搭个桥,不过的是傻子! 东方月离看向尹天仁,笑道:“给我女儿面子,十日后,御剑山庄若是不交出五木书图,本座出银子,把你这御剑山庄的墓地再扩一扩。” 如花干笑,血洗就血洗吧,还说得如此的……含蓄。 尹天仁咬牙“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脸色一变“尹天仁,别不识好歹!”他冷冷的看着尹天仁,语气极为阴冷“若真要和你算起账来,还没开始呢” 尹天仁面上的颜色瞬间变了,如花再次从尹天仁的脸上看到了那抹不安的表情。 她心底诧异:这尹天仁和东方月离到底结了什么梁子啊?敢和变态结梁子,他还挺有勇气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尹家祖坟再遇僵尸女 东方月离也真做得出,把御剑山庄推上风口浪尖,惹怒了尹天仁,就这么把如花一个人留下走了,没人拦他,也没人敢拦他。 如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底倒是舒了口气,还好他没说‘小花花,跟爹爹一起回去。’ 忽然感觉到一道愤怒的目光射向自己,如花一惊,正好对上尹天仁愤怒而阴狠的目光,她心底一紧,妈呀,这火还没灭呢。然后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了她身上。 如花看着,这群人,难不成还要吃了她? 她对他们嘻嘻一笑,道:“各位,今天已经是新婚第一天了,你们还不走啊?” 此话一出,各位武林人士的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只听得玉清阳开口道:“你这小妖女说的什么话?” 如花无谓的耸了耸肩,道:“本来就是,哪有吃个喜酒吃这么久的?” 玉清阳看向尹天仁道:“盟主,你这媳妇说话好利啊” 尹天仁有些头痛,他朝着玉清阳摆手道:“好啦,你们若是没事了就先回去吧” 事情太多,人又嘈杂,这群伪君子在这里他心底总是不安,这个时候尹天仁恨不得将他们赶出去。 家主都说如此的话了,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了,众人非常默契的朝着门外走去,倒是玉清阳比较愤怒的瞪了如花一眼。 如花却是理也不理的走到尹天仁面前,笑嘻嘻轻声道:“爹啊,我刚刚那句话是不是说出了你的心声?” 尹天仁看到如花头更痛,他朝她摆摆手,对着尹御风道:“把她带回房去” 尹御风看着如花,语气恶劣道:“还不走?” 如花看了眼尹天仁,这段时间有得他心烦的了,随即跟着尹御风走了。 她跟上尹御风,想到那本五木书图,问道:“诶,木头,五木书图是什么东西啊?” 这不问还好,一问,尹御风想到由这东西引起的一连串的麻烦,也有些窝火,不想理会她,于是敷衍道:“是什么东西你会不知道?” 如花好奇了“我怎么会知道?我爹爹也没跟我提起过”她忽的一把抱着尹御风的手臂,道:“诶,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尹御风被她一把抱住手臂,条件反射的甩开,有些厌烦的看着如花“你老老实实的呆着就行了,知道那些东西干什么?” 说话间已经到了他们的房间了,尹御风一把将房门打开,大手将如花推了进去,只交代了句‘好好在里面呆着,别乱跑’就走了。 如花被如此对待,错愕的看着他将自己推进来,然后甩袖离去。 愣了良久才骂道:“跟我多说几句话会死啊?你不让我乱跑,我偏要,我今晚就去把你祖坟给掏了。” 语毕骂骂咧咧的走到桌子前倒了杯茶压压怨气。 当夜幕降临,暗沉笼罩之时,如花果真说到做到,还真跑到墓园里去了。 她从放她那几口大箱子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把铁铲,一捆绳子,一根蜡烛,还有一块木板…。 她带着这些东西走进了墓园。 墓园里阴森森的,气氛有些骇人,如花踏着松软的泥土,只感觉阴风阵阵,有些凉意。 尹家的墓园里,并非王侯将相的陵墓,所以即便是尹天仁这种大户人家,墓园里的坟墓也就是和那种普通人家的差不多,外形是土堆成的小山丘。 只是里面估计有墓室。 如花jing直朝着最顶端的那个最大的墓走去,如花走到坟前,打量了这坟头片刻,忽的唇角一勾,浅笑道:“看看你祖宗坟里都有些什么好东西,正好拿了当跑路费” 语毕,她将东西放下来,捏了一小撮土放到鼻子前嗅了嗅,随即用舌尖舔了舔,有甜湿的味道,这坟有些年代了,应该要到尹天仁祖爷爷那一辈了。 如花拿起铁铲在土丘的旁边开始挖起来,才挖没多久,铁铲便碰到了硬硬的东西,这是保护墓室的夯土层,如同现代的混泥土层一般。 如花皱了皱眉,这硬实的土层得用醋腐蚀,她刚准备起身去尹家厨房,手上的铁铲一偏忽然向前进了一尺,如花一愣,这,铁铲怎么进去啦? 她慌忙用铁铲将泥土铲开,下一刻着实惊了一下。 因为那结实的夯土层上有一个大大的口子,正好容得下一个人进去。 如花看着,心底狐疑,难不成这尹家祖坟早被人给掏啦? 她不多想,拿起木板,用绳子系住,将蜡烛点燃,放在木板上,然后一点点的从那道口子放入墓室底下,微弱的烛光在黑暗的墓室里尤为的显眼。 这常年不见天日的封闭墓室里,空气不流通,充斥着腐尸的气息,贸然下去会被闭死在里面的,如花看着这口子打开应该也有些时候了,里面应该也灌入了新鲜空气。 蜡烛进去,没有熄灭,她麻利的将木板拉起来,松开绳子,然后将绳子绑在一棵树上,她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底下漆黑一片,如花的脚刚着地,便感觉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迎面扑来,她赶紧闭气,点燃手中的蜡烛,漆黑的墓室内被昏黄的蜡烛照亮。 如花一只手将自己的鼻子捂住,开始打量着这个墓室。 很简单的格局,一间主室、一间后室、两间耳室,主室中央摆放着的是一口乌黑发亮的上好古红木树心棺材,如花一看,这种木头做成的棺木,尸体放在里面可以防虫防湿,保尸身不容易腐烂。 主室除了棺木倒也没放什么东西了,如花也没指望从这些地方找到些什么宝贝,一般,除了帝王将相,很少有人拿大量的钱财去陪葬的,像这种武林人士就更加不会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尸身上肯定有东西,一般帝王将相死去,死者往往是口中含珠,手拿玉如意,身覆金玉,就连肛门也会塞进宝石,这一般的有钱人家里不说口中含珠,肛门塞宝,这身上肯定会给他佩带一些贵重物品的。 如花倒要看看这尹家到底给他们老祖宗佩戴了什么好东西。 她迈开步子便朝着棺木走去,才走没几步,步子僵住了。 因为她听到有细微的声响从棺木里发出,寂静的墓室里,这声音虽小,却是响彻整个墓室。 这声音听着好像是…… 如花一惊,倏然警觉,这声音怎么像是咀嚼东西的声音啊? 难不成这尹家老祖宗活过来了,在棺材里吃东西呢? 她放缓步伐,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刚才因为个子矮看不清,这会儿走近了,算是看清了。 这不看还好,一看头皮瞬间发麻。 这棺材盖不知早已被推开了一半,里面的情形让如花后背一寒。 妈呀,这尹家老祖宗被人给吃了! 只见,棺材中一个紫衣女子正抱着老祖宗啃呢。 如花再一看,这不就是杀死绝玉他们的女僵尸吗? 长发飘飘,一袭紫衣,面色惨白,此刻那苍白无色的小嘴正一嚼一嚼的,吃得正在兴头上呢。 如花哪里料到这一出啊,吓得泯住呼吸缓缓撤退,眼睛一直看着那吃得正起劲的女僵尸。 如花有些不解,这僵尸干嘛要吃死尸啊?本来就是个死人,还吃东西干嘛呢? 如花缓缓的一步步后退,大气不敢出,生怕惊到她。 马上就要到洞口下方了,如花的手轻轻的抓住了绳子,看着那依旧没有半点动静的棺木,心底终是舒了口气。 刚准备往上爬,便看得上方洞口忽然出现了一张愤怒的俊脸,只听得他咬牙切齿,怒意滔天道:“东,方,如,花!你这是在干什么?” 如花被这倏然窜出的声音吓得浑身汗毛直立,不是被尹御风的声音吓到的,而是尹御风这话一出,惊动了在里面吃东西的女僵尸,此刻,如花听到了棺木移动的声音。 她转头向那边一看,老天啊! 那女僵尸一手趴在了棺木边沿,如死水一般的眸子看向这边,她动作僵硬,已经开始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如花吓得大气不敢出,此刻她离她其实距离不远,那女僵尸虽然动作僵硬,可速度倒是挺快的,一下子便到了离如花只有半米远的地方。 如花知道这么短的时间肯定是爬不上去了,她看向上方的尹御风,心底一横,要死也要拉个人下来。 她对着上方喊道:“木头,快下来,杀绝玉他们的凶手在这里呢。”尹御风一听如花的话,微微怔了一秒钟,随即想也不想的跳了下来。 刚落地,正准备询问清楚,只感觉有一阵阴冷之气袭来,尹御风一惊,条件反射的拿起手中的剑一挡。 只感觉手上一阵刺痛,有尖利的东西划破了自己的手背。 尹御风借着上面照下来的月光一看,只见一个面色惨白的紫衣女子抬着两只毫无血色的手朝他凌厉扑来。 尹御风慌忙往左边一闪,如花看着这一幕,心底舒了口气,果然拉木头下来还是有用的,至少他可以对付这僵尸。 却见得尹御风朝着左边一闪,那女僵尸便朝着如花扑过来了,如花大惊,慌忙往地上一滚,骂道:“你闪得倒是快,我差点没命了。” 尹御风朝如花那边一看,到底是个男人,这个时候也还知道要保护女人小孩。他飞快到如花身边将她往身后一扯,看着那女尸。 女尸喉中发出怪异的咯咯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尹御风看着这月光下的女尸,只觉怪异到不行,毫无血色,眼神呆滞,刚刚划开自己手背的尖利指头竟是如同鹰爪一般狠绝凌厉,而且这女人动作僵硬。 他不觉诧异道:“她怎么不像个人啊?” 正说着,那女尸再次朝着这边袭来。 如花一看她抡起两只凌厉的爪子朝着这边快速奔过来,吓得把尹御风往前一推,嚷道:“她就不是人,你别把她当女人看,打啊” 尹御风一惊,此时却也来不及多想,一把将剑从剑鞘中抽出,一剑刺去。 哪知那女尸伸手一把便抓住了剑刃,如钢刀似的手死死的抓住,尹御风没料到她竟是有如此大的力气,此刻刺去的剑抽不回,进不去。 情急之下,他一脚朝着女尸踢去。 如花大喊“木头啊,她身上很硬的。” 话未落音,只听得尹御风倒抽一口气,发出一声长长的抽气声,他皱眉 “这女人身上怎么这么硬?” 他的脚踢在了她的腰上,却没有半点反应,反倒是尹御风的脚如同踢在了钢板上,痛到不行。 如花忙道:“用剑,用剑” 女尸用力将剑往旁边一甩,尹御风只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要随着她的力气飞出去了,却依旧紧紧的抓着那把剑,才没有让剑飞出去。 女尸再次抬起手,朝着尹御风狠绝的抓去。 如花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刀剑无眼,僵尸无情,很容易误伤的。 她退到棺材旁边,朝着棺材里面看去。 啊也,这还真是惨不忍睹啊! 如花瞧着,这尹家老祖宗被啃掉了半边去了,尤其是那张脸,本来就干瘪到不行,此刻被啃去了一半,就更加丑了。 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这种情况下如花还真是死性不改,她伸手便朝着棺木里的那具尸体摸去,那边打得热火朝天十分激动,这边摸得也是十分激动啊。 如花从头开始摸,一直沿着身体摸下去,在手那里,她眼睛一亮,有个玉扳指。 慌忙从尹家老祖宗的手上取了下来,然后继续摸。 尹御风一看,这如花趴在棺材边缘,踮着脚,整个人都快进去了,不知道在摸些什么。 他怒了,吼道:“东方如花,你在摸些什么?” 这是对他老祖宗的亵渎。 如花一惊,尹御风这一声吼,倒是把那个女尸的注意力也转移了,只见她缓缓回头,看向如花。 忽然,僵直的腿就这么迅速一跳,瞬间跳到了如花面前,凌厉的手直直的就这么插了过来。 如花看着这忽然就近在咫尺的惨白容颜,吓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想也不想的朝着底下一蹲,头上阵阵阴风拂过。 她一刻都不迟疑,赶忙顺势一滚,便滚到了尹御风的身边,抓着他的手臂,抚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呼吸不稳连连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尹御风怒视她,如花转头一看,那女人又跳过来了,一跃便是几米远。 这还没完没了了。 如花赶忙扯了尹御风一把,急道:“快砍她啊” 尹御风到底是习武多年,此刻也看清了这僵尸虽然力气大速度快,但是敏捷度不高,动作僵硬。 他飞身灵活的跃起,一剑刺向了她的胸口,女尸拿手便去拍,尹御风剑锋一转,却是朝着她的腹部袭去,在她腹上狠狠地割了一剑。 随即落地,慌忙后退。 尹御风全神戒备,手中的剑紧紧握住,随时准备抵挡女尸的反击。 哪知,那女尸被割了一剑后反倒是不动了,就那么静静地立着。 如花和尹御风一开始还戒备着,良久不见动静,有些诧异了。 总感觉这女尸有些不对劲。 寂静的墓室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 如花推了推尹御风道:“诶,木头,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有,好像是……什么东西爬来爬去的声音”尹御风听着这细细碎碎的声音,不敢确定是什么。 如花一直盯着那女尸,倏然间脸上神色大变,眼眸大睁。 只见女尸被尹御风割开的腹部有什么东西慢慢的爬出,仔细一看,是黑色的椭圆形虫子,一只两只三只…… 从女尸的肚子里出来,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就如潮水般涌出了,女尸整个身上都被黑色的虫子爬满覆盖了。 这……这是…… 尹御风看着这一幕不觉惊呆了,良久才惊道:“这是什么啊?” 如花此时面上早已褪了颜色,背后汗毛直立,冷汗直冒。 颤抖的唇半响才吐出两个字“尸……尸蹩” 一种专门吃尸体腐肉的虫子,成群结队,瞬间可以消灭掉一具尸体,当然有活人的时候也会吃活人。 这一刻,如花明白了,为什么修竹和这个女尸要吃死尸了。 东方月离在他们的身体里面放了尸蹩,如果不吃死尸养活它们,它们就会把寄宿的身体吃得一干二净。 东方月离想出如此的方法,倒还真是够绝的,如果僵尸被伤害了,只要身上任何地方破了口子,尸蹩便会从口子里爬出,将僵尸和伤害它的人全部吃掉。万一僵尸被人捉住了,无法吃到死尸肉,肚子里的尸蹩便会因为没东西吃而吃掉这具僵尸,让抓住它的人什么都得不到。 看着这如潮水般涌出的尸蹩,如花第一反应便是拉着尹御风便跑。 “快跑啊,要不然会被吃掉的” 她拉着依旧还没回过神来的尹御风朝着洞口跑去。 身后越来越多的尸蹩,瞬间便将那具女尸给吃完了,虫子如排山倒海一般朝着两人急速爬去。 尹御风不知道这小虫子的厉害,自然跑得也没那么卖力。如花拉着尹御风刚跑几步,便被身后的虫子大片大片的追上了。 如花被吓得条件反射一下子跳到了尹御风的身上,不过瞬间,尹御风的脚上便被黑色的虫子覆盖了,尸蹩带着钩子的大夹子狠狠地扎进了尹御风的脚里,抬起时,带出了一大块皮肉。 尹御风只觉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从脚上传遍全身,这虫子竟是如此厉害,痛得他浑身一颤。 如花一看,完了,尹御风这腿完了,只见越来越多的尸蹩将尹御风的脚覆盖然后慢慢朝着他腿上蔓延。 尹御风痛得连忙跳脚去踩,只是那么多尸蹩哪里踩得完?覆盖在他脚上腿上的尸蹩无论他怎么用力去甩,都甩不掉。 忽然腿一软,有股强大的力量迫使他倒下去,他费力支撑,他不能倒,一倒,便会被那潮水般的尸蹩整个覆盖。 如花知道要是再不想办法,尹御风会被啃成白骨的。 此刻急到不行,忽然看到自己手上的蜡烛。 慌忙伸出一只手去摸身上的火折子,尸蹩怕火。 匆匆忙忙点燃蜡烛,如花道:“木头,你忍一忍啊” 还不待尹御风反应过来,一根带火的蜡烛便扔到了他的脚上,瞬间,所有的黑色虫子惊慌的朝着四面八方退去。 虫子散去,露出了尹御风早已是血肉模糊的双脚。 如花慌忙道:“快跑,它们马上就会回来的。” 这群尸蹩不过是一时的撤退罢了。 尹御风抱着如花迅朝着洞口下方跑去,那些尸蹩再次集结起来,仿若涨潮一般朝着二人爬去。 如花看着后面地上迅速覆盖过来的满地黑色,急到不行 “快点啊,它们来了” 尹御风一把抓住了那根绳子,用力一扯,抱着如花便朝着上面飞去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让人震惊的秘密 修 刚出来,尹御风只觉腿一软‘扑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如花被他抱着,也狠狠地摔到了地上,被摔得浑身一震。 她揉了揉被摔到的地方,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墓穴边,拿起铲子就要将土埋上。 尹御风一看,怒道:“你又干什么?” 如花转头白他一眼“帮你老祖宗把坟修好呢” ‘真是好心没好报’她嘀咕一声,转身继续埋土。 不一会儿便利索的将土埋上了。 尹御风见她如此利索,看着这挖土的工具和绳子便知道这洞是她挖的了。 心底气急,怒吼道:“东方如花,你为什么挖我尹家祖坟?” 此刻他恨不得狠狠地抽她一顿。 如花闻言转身看向他,一脸无辜“喂,尹御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挖你家祖坟了?” “还狡辩!”尹御风一双眼眸怒火充斥,看着如花便要起身站起来,只是脚上的伤被扯到,身子倏然间紧绷起来。 如花一看他果真发火了,眼珠子转了转,慌忙道:“我看到杀绝玉的女僵尸了,所以跟着她来了墓园,她下去了,我好奇也跟着下去了。” 尹御风怒瞪她“你昨晚不是说在树上什么都没看到吗?” 如花嘟嚷道:“那不是给你爹吓的吗?也不看看你老子当时那铁青的面色,我哪里敢说实话啊,当然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了。” 屁!如花怕的其实是东方月离,那死变态在附近,她哪里敢出卖他,当然是紧闭嘴巴,一句实话都不说。 尹御风闻言,倏然间有些泄气“只是那凶手现在没了” 他想到十日后他爹要给人一个交代的。 如花一听,这木头还真是根木头,蛮好骗的。 她走上前,安慰道:“放心,总会有办法的”然后走到尹御风身边,看了看他惨不忍睹的脚,问道:“能走吗?” 尹御风强撑起身子,道:“还行” 如花慌忙扶住他 “走,先回房,我替你上药” 回到房间,如花问他“喂,你家的药在哪里拿?” 尹御风忍着脚上的剧痛道:“我娘院子旁边就是药房了” 如花知道白寒霜的院子怎么走,尹御风一说她就自个儿跑去了。 如花很快就找到了药房,跑进去拿了药、绷带、剪刀便走,刚走出药房便看到一个身影飞过,如花一愣,心道:难不成白天那群白眼狼还没走? 哪知那抹身影却是朝着大夫人白寒霜的院子里飞身而去了。 白寒霜的院子里有灯火流泻而出,如花看到那个身影有着一头沧桑的白发。 如花惊诧:怎么跑大夫人院子里去了?不对劲啊,就算是想来找那个什么五木书图也不该去大夫人的院子里找啊。 她一时好奇,蹑手蹑脚的靠近白寒霜的院子,轻轻走进去贴着墙壁隔着窗户朝里面望去。 只见里面白寒霜坐在圆桌旁的凳子上一脸冷然的看着一个黑衣白发的男子,那男子看上去有些四十多岁了,可头发却是花白,显得有些苍老。 白寒霜冷冷说道:“你来干什么?” 那男人语气里夹杂着心疼与无奈“我知道你担心雨瑶,这几天我正计划去天域宫救她” 白寒霜冷眼扫过他“我跟你说过不许你再进入御剑山庄也不许你干涉我的事情!” 男子语气明显有些落寞“我只是担心雨瑶,也担心……。担心你!” 白寒霜忽然斥道:“不要再说这些话,当初我是一时糊涂才与你做了那样的事,我早跟你说过把那段日子全部忘掉,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那男子满脸痛苦无奈之色“我忘不掉,我整夜整夜的思你、念你、想你。我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你和雨瑶,我们……我们三个……在一起,很幸福!”后面的话说出来他既兴奋又有些不安,生怕说出的话刺到面前的女人。 白寒霜突然站起来满脸怒容,压低声音愤怒说道:“叶非尘,我警告你不要再说这些话来脏了我的耳朵,我当初与你一起不过是因为天仁对那妖女念念不忘,一时气昏了头才那样的,你不要再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话,你我之间本就无情!” 如花听闻这话惊愕得半响合不拢嘴,这……这白寒霜竟然……。竟然红杏出墙啊!想到白寒霜因为姜雨瑶的反常态度,如今再联想刚刚他们的这番话,如花呆愣:莫非这姜雨瑶是她和这男人生的野种? 再一想到尹御风,我滴个亲娘啊! 这御剑山庄的人果然比东方月离还变态,这白寒霜竟然要自己的亲女儿嫁给自己的亲儿子! 背后一阵恶寒! 那叫叶非尘的男子见白寒霜气愤至极也不再提这茬,只是又把话题放到了姜雨瑶身上“你放心,我一定把雨瑶救出来!” 白寒霜闻言面色稍微缓和忽的警告道:“你若与她见面不许和她说……”她后面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来。 叶非尘苦笑“放心吧,这么多年我都没说” 如花面上僵硬许久,半响消化不了,这消息太爆炸了,她抚住自己的心口,深深吸了口气,这种破事儿还是别听了吧,免得被里面的人发现了杀人灭口啊。 她蹑手蹑脚的走出了院子,依旧是震撼至极,脑子里思来想去的就是姜雨瑶和尹御风乱lun。 这还真是考验心理底线啊! 她走过尹天仁的院子,朝里面望了望,心底感叹:哎,尹大庄主,你老婆爬墙你知道吗?还和别人有女儿了你知道吗?这女儿还要嫁给你儿子你知道吗? 好大的信息量啊,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如花思量着:难怪这尹庄主放着好好地老婆不要,要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人住一个独院,原来是有原因的啊! 此时,房间里的尹天仁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半响他语气极为的无奈道:“青媚啊,我的御剑山庄怕是保不住了”他静默片刻,面上有着浓浓的愧意“当初是我不对,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那样卑劣的事情,也难怪那孩子现在要设下如此的陷阱让我跳下去” 此时,他褪去了白天的沉稳与淡定忽然变得极其的哀伤起来,挺得笔直的腰杆瞬间无力,此时的他,浑身上下散发着道不尽的沧桑与无奈。 如花回到房间尹御风已躺在了床上,她思绪复杂,想着刚才的事情连看尹御风的眼睛都不一样了,她拿着药走来,顺手将桌子上为他们新婚夜准备的交杯酒拿在了手上。 尹御风见她回来了,起身,靠在了床头。 如花坐在床沿边,伸手要去脱他脚上的鞋袜,尹御风慌忙道:“我自己来” 如花瞥他一眼“你害什么臊?又不是姑娘家,脚不能让人看” 语毕,伸手便将他的脚按住,只见此刻他的脚早已是血肉模糊,鞋子袜子都早已残破不堪,与鲜血和被撕开的皮肉混合在一起了。 如花拿起剪刀轻轻的将他脚上残破不堪的鞋剪开,随后又将陷入到肉里的袜子小心翼翼的挑出来,尹御风痛得眉头紧紧的皱起。 如花麻利的拿起那壶酒,仰头便喝进了嘴里,尹御风惊讶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忽然,她对着他的脚猛地喷了一口,嘴里的酒全部喷在了他的脚上。 尹御风觉得有些恶心,怒道:“喂,你干什么?” 话才落音,只觉脚上刺痛一片,伤口因酒精的刺激,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他皱眉强忍。 如花手里一刻不停,拿起药罐子,便将药粉洒在了他的伤口上。 “这是在给你的伤口消毒,以防感染” “为什么要用嘴喷?”尹御风有用清水将脚洗一遍的冲动。 如花拿着绷带,白眼一翻,道:“用嘴喷更均匀” 其实嘴里也会有细菌的,如花不认为自己的嘴有那么的不干净。 她将绷带缠绕上尹御风的脚,手很轻,灵活的包扎着,包扎得不松不紧。 尹御风见她动作娴熟,不禁问道:“你真的只有七岁吗?”他诧异,一个七岁的孩童,竟是懂得这么多,墓穴里她沉稳睿智,身手敏捷,看到那些可怕的东西竟是不哭也不怕,此刻包扎起伤口来更是熟练自如。 如花微微一愣,手上却也不停,看也不看尹御风,反问道:“我是不是七岁,你不会自己看啊?你看我现在像是几岁?” 尹御风狐疑的盯着她,良久才道:“看起来是七八岁” “那不就得了,我就是七岁”她将绷带打了个活结,然后开始处理他的另外一只脚。 尹御风依旧是狐疑的盯着她看。 如花随口道:“我说木头啊,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爹爹从小教得好” 尹御风闻言也不再说什么了,还真信了。 如花包着包着忽然就想到了那本五木书图,这么多人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诶,木头啊”她抬头,看着尹御风“我问你五木书图到底是什么?” 尹御风一愣,反问道:“东方月离没跟你说?” 如花一听,又是这种话,她气恼的朝他的脚狠狠地打了一拳,道:“我爹爹告诉我这些干什么?你别给我东扯西扯的,说啊” 尹御风被她一拳打得倒抽一口凉气,脚上痛得浑身一颤,无奈道:“五木书图是一张地图” “地图?”如花一听这话,来劲了,眼底眸光一亮“是藏宝图?” 尹御风点头“当年凤栖王朝统一天下,历经五代王朝,死后五王同陵,称为五王陵墓,里面埋藏着很多神兵利器,稀世珍宝。” “凤栖王朝?”如花一怔,心底一抽竟是有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涌出!她抚了抚胸口,瞬间有哀伤从心中涌出,为什么会觉得这么难过? 尹御风见她神情怪异“你怎么了?” 如花摇摇头“没事”随即看向他“难怪这本五木书图这么多人抢” 尹御风道:“有了地图又如何,那五王陵墓机关重重,还有阴兵把守,进去了也出不来。” “你去过?” 尹御风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 “我听上一辈的老人说的” 如花闻言不屑道:“原来是道听途说啊” 尹御风皱眉,开口道:“并非道听途说,当年魔教青木崖溟月谷教主孤月寒得到了五木书图,便带人前去寻找陵墓,哪知却是有去无回,带去的人只有一个拿着五木书图气息奄奄的跑了回来,说其余的人被阴兵削掉了脑袋。” 如花不解问道:“青木崖溟月谷?那是个什么地方?也是魔教?” 这武林的魔教难不成还有几个? 如花这问题一出,尹御风盯了她足足有十几秒钟,她不是魔教出来的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静了片刻后,他开口解释道:“当年统领魔教的是溟月谷,只是孤月寒去了五王陵墓一去不回后,溟月谷失了教主,如一盘散沙,魔教开始四分五裂,这个时候天域宫崛起了,灭了溟月谷,统一魔教,只是,魔教现在虽然被天域宫统领,但是仍旧有很多分支不服,只是忌惮东方月离,才不敢反抗。” 如花了然,原来如此啊。 她看着尹御风猛然又想到了他与姜雨瑶之间狗血而复杂的关系,她试探性问道:“你和姜雨瑶从小就认识?” 如花突然将话题引到了姜雨瑶身上,尹御风面色瞬间就变了,想到她在天域宫受苦心里有些不好受。 如花用手指戳戳他“说嘛” 尹御风到底是性子好,如实说道:“雨瑶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娘带我去玉华派玩时认识的” 如花了然,原来这白寒霜将女儿一直放玉华派养着啊,等到了年龄就带着儿子去相识,然后让他们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擦出火花然后再把女儿娶回来,这样一双儿女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放在自己身边了。 这个女人好变态啊! 这可都是她生的啊! 如花觉得实在有些受不了,她嘴角抽了抽,试探性问道:“诶,我问你啊,你们两个有没有……。” 她想问他们有没有牵手、拥抱、接吻、上床,想看看这对乱lun的兄妹到底做到哪一步了,可话说了一半却有些说不出口了。 尹御风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有没有什么?” “呃……。有没有……。那个什么……。” 尹御风一脸不解 如花索性直直问道:“你有没有亲她?” 这问题一出,尹御风顿时脸红“你这小丫头怎么问这些问题” 如花见他如此尴尬,一时激动一把揪住他的袖子“亲过啦?” 好禁忌啊! 尹御风连忙道:“我与雨瑶之间向来以礼相待,绝不会对她做如此轻薄之举” 如花一听,倏地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尹御风见她如此反应,狐疑“这是什么反应?” 如花连忙笑着敷衍“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房间里怪闷的吐几口气心里舒服些” 尹御风见她大口呼吸,灵动而可爱,不觉面上略显柔和,这小丫头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心底的温情 修 如花包扎好尹御风的伤口后,将剪刀药瓶全部放到了桌上转头对尹御风道:“洞房花烛夜已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分房睡比较好” 和一个大男人呆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她还是不习惯,太不习惯了。 尹御风见她丢下这句话便准备出去,忙叫住她“站住,你别走” 如花一听这话,有些不悦的皱眉 尹御风道:“你这丫头做不出一件好事,尽喜欢惹事,我现在还真不敢放你一个人了。” 如花白他一眼“那也不用吃喝拉撒全跟着吧?” 尹御风听闻这有些露骨的话,面色有些窘迫,却故作沉稳道:“过来” 尹天仁本就让尹御风看着如花,加上今晚如花如此一闹,尹御风哪里还敢松懈。今晚这事儿好在是被他发现了,要是被尹天仁发现了,这如花非被尹天仁打死不可。 如花瞪了瞪他 尹御风沉声道:“还不过来” 如花气恼的看他,见他忽然就摆起架子来了,心底恨恨的,理也不理他,直直朝着门外走去。 如花刚准备开门,只听‘嘭’的一声,一个硬硬的东西从她脸旁擦过狠狠地打在了门上然后掉在了地上。 如花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是一两白银。 她转头看向尹御风,怒瞪他道:“想打死我啊?” “还不过来睡觉” 尹御风命令的口吻让如花非常的不爽,可脚上却是朝着床边走去,尹御风对着床里面一指道:“睡里面” 如花脱了鞋爬上床,对着尹御风的肚子狠狠地一脚踩下去,从他身上踏了过去,尹御风闷哼一声,条件反射的用手按住了肚子。 恶狠狠的瞪她,气道:“东方如花,你想踩死我啊?” 如花对他翻了个白眼“我真后悔刚刚在你家祖坟里怎么就没让你被那群尸蹩给啃了” 语毕把被子往身上一裹,侧身睡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后背。 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尹御风没好气的将被子狠狠地往自己这边扯了扯,忽然想到什么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他静了良久,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如花 “诶” 如花不理他。 他靠近她一点又推了推她。 如花还是不理 “诶,如花”他伸手又推了两下。 如花来气了,忽然转身,倏然与他鼻息相对,扩大的容颜映入眼帘,如花仿若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小小的身子倏然往后一仰,隔开与他的距离,惊道:“尹御风,你干什么?” 尹御风被她如此过激的反应吓到了,愣了半响,才呐呐道:“我叫你” 如花心有些不稳,抚了抚胸口,才道:“有这么叫人的吗?想吓死我啊?” 尹御风有些窘迫。 如花瞪他,没好气道:“喊我干嘛?” 尹御风道:“我想说……”他停了停,顿了几秒钟才道:“大婚日已过,你是不是该回去省亲了?” ‘省亲’二字一出,如花被吓得条件反射的弹了起来,她看着尹御风语气不稳道:“省什么亲?”她才逃出来的,又让她回去? “女子嫁人后第二日便要带着夫君回娘家,你不知道?” 如花愣愣的摇头,不是不知道,是不敢相信事实。 “那现在你知道了?”尹御风见她发愣的模样,心底狐疑,这丫头反应怎么这么怪?按这几日接触对她的了解来看,不应该是这反应啊。 要……。要回去看变态? 如花脑子里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脑子有三分钟的迟钝,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了。 良久才恢复正常,忽然,转念一想,这回家省亲怎么说也不该是尹御风提起啊,他干嘛急着让她回去省亲? 下一刻,她倏然明白了,丫的,这厮要去天域宫救他老情人呢。 尹御风确实是因为姜雨瑶而要和如花去天域宫,东方月离让他娶东方如花,他娶了,可放姜雨瑶这事儿他提都没提,这两天御剑山庄又发生了这么多事,白天东方月离来他也不好提这件事,想到十日后若是御剑山庄和东方月离撕破了脸,这姜雨瑶的处境会更加危险,所以必须在这几天把她救出来。 只是这天域宫岂是想去就能去的?天域宫地势凶险,迷障重重,把守森严,没有人带路是绝对进不去的,上次进去也是因为东方月离让他进去他才进得去的。 如花气恼的将被子往身上一裹,躺下睡觉,没好气道:“不去,要去你一个人去” 明知道前面危险还往前走的是傻子,她才不去呢。 “这是什么话?新婚后回娘家这是习俗,岂是你不去就能不去的?”尹御风一听她这话也有些来气了。 “我不去反正我不去” “东方如花!”尹御风见她如此执拗,心底有气,喊她的名字也是咬牙切齿了。 如花一听,不觉满腹委屈,忽的转过身子盯着他道:“你喊什么喊?你让我回去省亲不也是别有私心,你少拿习俗礼节来压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尹御风一愣,怔了片刻,看着如花,这丫头虽然只有七岁,可这看问题说话做事都与成人无异,不好糊弄,也不容易打发。 尹御风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开口道:“是,我是有私心,我要去救雨瑶” 如花鄙夷的看着他“你救她关我什么事?不要扯上我” 尹御风沉默许久,忽的,一手搭在如花的肩膀上,如花一惊,全身戒备看着他。 尹御风盯着如花的眼睛,许久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算我求你” 如花意外,万万想不到这七尺男儿竟会开口求一个七岁的娃娃,这下她也有些懵了。 看来这尹御风对姜雨瑶的感情够深啊,可是,这天域宫她实在是不想再回了,再说这姜雨瑶若真救回来了,他们两个喜结良缘岂不是害了他们? 不行不行,现在只有姜雨瑶一个人痛苦,若真把她就出来了那就是三个人痛苦了,这去一趟天域宫连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回得来。 如花呆愣半响连连摇头“不去不去,我不去!” 尹御风见她如此坚决不觉有些气恼,又急又燥,却压下心头的急躁哄她“小丫头,你就帮我这个忙,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如花依旧把头摇得如同波浪鼓一般“不去不去,你就是给我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我也不去!” 尹御风闻言将脸一沉,道:“你不去,那我一个人去好了” “你要去就去,反正我不去”如花翻了个身,背对他。 尹御风看她一眼,也是将身子一转,懒得理她。 翌日清晨,尹御风一大早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如花起来就没看到人,心底暗道:难不成是去天域宫送死去了? 她抹了把脸简单洗漱了下,刚把门打开就看到了二夫人柳烟云端着点心走了过来。 如花见她走来笑嘻嘻喊道:“二娘早” 如花对这个二夫人还是有些好感的。 柳烟云走进房间笑着问道:“御风呢?看,二娘给你们做了些好吃的点心过来” “不知道去哪儿了” 柳烟云将点心放到了桌上,笑着对如花道:“来,小丫头,过来让二娘瞧瞧” 如花依言走到她面前,她伸手抚她的脸颊,笑道:“第一眼见你这小丫头就喜欢得很,古灵精怪的,和御风性子倒是配极了” 如花好奇问道:“我是魔教的人,你不讨厌我吗?” 从来这御剑山庄开始就听别人一口一个小妖女的喊她,她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人喜欢她。 柳烟云拿了一块绿豆糕递给如花“我只知道你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来,尝尝,好不好吃” 如花心底一暖,拿过绿豆糕咬了一口,竟是格外的香甜。她自小没有妈妈,如今见这二夫人对她好竟是倍感温馨。 柳烟云笑着整理她的头发,爱怜的摸她的头“才这么丁点大嫁过来,真是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御风不会欺负你的,他啊,是个稳重而老实的孩子” 如花倒是不以为意,想到前些日子过的担惊受怕惨无人道的生活,她的心还是无法自控的抖了一下。再对比如今这生活,简直是人间天堂,她真的很庆幸嫁过来了,让她脱离了魔窟。听到柳烟云这番话她连连回道:“没事没事,我乐意” 柳烟云只当是小孩子不明白当童养媳的无奈,听闻她这带着孩子气的话语也是忍不住笑了。 正在这会儿尹御风过来了,进房间便看到柳烟云坐在这儿,听到如花刚刚说的那句话,因为昨晚的事情依旧有些气恼,于是语气极不友善道:“你乐意我可不乐意” 如花愣了一下,朝着门口一看,正是尹御风那厮走了进来,她知道他对她有气,听闻他如此话语也没当回事只是笑得极其无赖道:“我乐意就行了,不强求你” 柳烟云一听尹御风这语气,对尹御风道:“御风,她只是个小孩子,语气这么凶干什么?” “二娘,她可不小,她鬼着呢,懂得比谁都多” 尹御风走进来在柳烟云旁边坐了下来,柳烟云将点心推到他面前,温柔笑道:“来,尝尝,二娘亲手做的你最爱吃的点心” 如花微怔,见尹御风面前几道精美的点心,心道:原来是尹御风最爱吃的啊。这柳烟云对尹御风怎么比他亲娘对他都好? 尹御风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轻松起来,笑容覆上了他的脸颊,他伸手拿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吃来吃去,还是二娘做的芙蓉酥最好吃” 柳烟云看着尹御风笑得极为温和,如花看着心里有些触动,这场景很温馨。想到自己无父无母,蓦地心一酸,又想到了师傅石清寻总是在她盗墓归来时点一盏灯无论多晚都会等她,更是酸楚难当。 尹御风见如花沉默了,他开口道:“你这小丫头这几天话不是很多吗?怎么这会儿又不说话了?” 如花望向他,却见她乌溜溜的眼底有些许湿润之色,尹御风大吃一惊“你……”接触这两天她向来是大大咧咧,无赖至极,即便再坟墓里遇到了那个女僵尸她的眼里也从未闪过泪花。 柳烟云一看,连忙将如花拉入怀中“怎么了,小丫头?怎么哭了呢?” 如花一愣,连忙吸了吸鼻子,反手擦了擦眼睛,嘴硬道:“谁说我哭了?我是眼睛不舒服,我可是从来不哭的。” 柳烟云听闻她的话,笑了,望向尹御风道:“风儿,这小丫头真有意思” 尹御风有些不置可否,随即出声道:“二娘,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问问她” 柳烟云闻言摸了摸如花的头,笑着嘱咐道:“那好,你们两个把这些点心吃了” 尹御风点头应道:“放心吧” 柳烟云走后,如花语气悠悠道:“有什么事啊?” “你说你看到了那个活死人杀了绝玉他们……” “不可能”尹御风的话还没说完如花就知道他的意图了,连连回绝。 尹御风道:“我话还没说完呢” 如花道:“你能说什么好事?无非就是让我给你们证明那绝玉他们是被僵尸杀的” 尹御风道:“本来这事儿也不是我们御剑山庄干的,凭什么背这黑锅?” 如花瞪他一眼“本来这事儿也不是我这几岁的孩童该掺和的事儿,凭什么给你们作证?” “你……。” 如花见他一句话说不出,继续道:“尹御风,你脑袋让驴给踢了吧?” 尹御风闻言气极,伸手狠狠地拍了桌子一掌,他毕竟是男子汉大丈夫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小孩子,。 如花真觉得他脑子进水了,这黑锅是东方月离扣的,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让东方月离的女儿去证明他们的清白啊。就算她说出了事实又能怎样?她不过是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孩子,一个小孩子说的话会有几人信?她才不想去趟这趟浑水做些无用功呢。更何况现在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哪里是真的要替绝玉抓凶手啊,那不过是借口罢了,那些豺狼虎豹还不是为了那本五木书图。 如花见尹御风沉默,一时间有些心软,她伸手抚上尹御风的肩“好了,不要想这些了,你劝你们早些想好退路” 尹御风倏地怒道:“不可能,御剑山庄不会有事的” 如花对上他愤怒的眸子“尹御风,我问你,性命、名声、金钱哪个重要?” 这个少年公子向来生活安逸,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生活会大起大落,也从未想过在武林中极具身望的御剑山庄有一天会被他们自己所维护的武林正派讨伐,如此的残酷,让他一时接受不了。 如花看了尹御风良久,他始终不回答这个问题,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脑子混乱从未想过自己会面对如此的选择。 “尹御风,我告诉你,什么都不重要,命最重要。什么武林盟主啊、什么御剑山庄啊,通通都不重要。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我想,尹庄主应该比你看得透彻” 如花叹了口气,道:“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御剑山庄此次劫数难逃却是事实,你这个傻木头啊,怎么就看不清形势呢?” 尹御风有些呆愣的看着她 如花又拿了一块芙蓉酥,咬了一口,笑道:“为了感谢你二娘的点心,我们明天回天域宫去吧” 尹御风倏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如花“你的意思是……是去救雨瑶?” 如花吃着芙蓉酥,有苦难言,心道:哎,早知如此,当初就留在天域宫让变态折磨死算了,这好不容易出来了又得回去。还真是作践自己啊! 只祈祷能够平安归来就好! 尹御风见她闷声不语,明白过来,苦涩的心底倏然开心起来,连连道谢:“谢谢你” 如花看也不看他“不谢,不过是你要送死我推你一把罢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乌教之内 乌教…… 晶莹剔透的冰川前,如神一般的红衣祭司闭目静修,漫天的雪花落在了他银白润泽的发丝上,俊美白皙的面容亦是被雪花沾染,他是九天凡尘之外的神,高高在上,神秘莫测。 此时,他极力的汲取着冰天雪地的自然精华,纳入体内,让它们游走于体内,过去,他也是如此,从自然之中汲取力量。 只是,如今,他与以往不同。他感应到的只是极少极少的力量,他想汲取天地之间无穷无尽的力量,却发现他早已透支的身体所能汲取的不过零星而已。 向来睥睨天下的祭司竟是忘了修行该循序渐进切不可急功近利。他极力的萃取,想吸纳更多的灵气,甚至连阴间鬼气也被他感召而来。 倏然间,狂风大作,雪花乱舞,祭司的银发在狂风中凌乱飞舞,他火红色衣袍翩翻,嗜血妖娆,美得狂乱而魅惑。 巨大的灵力侵袭入他的身子,凤迦只觉身体内先是一阵充盈之感,随后,便觉体内一空,如同力量被抽空一般,瞬间乱了。紧接着便是四处游走难以控制的强大力量在体内不停地冲击,他极力压制,额上的汗水渐渐溢出。他以灵力维系了凤栖五代王朝,身子早就孱弱不堪,此时如何能承受如此强大的力量,剧烈的疼痛在四肢百骸剧烈散开,凤迦猛地睁开眼睛,有血液沿着唇角滑落而下,妖冶至极。 他的手带着无法自控的颤抖,极力的平复粗重的喘息。 如此的逆天而行,对身子的损伤是极大的。 凤迦知道,只是,他灵力耗尽,再次修行,竟是如同滴水穿石,即便耗费千年却依旧成效不大。为保住王朝,他强行逆天,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如今这副破败的身体哪里还能如当年一般。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让天域宫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迅速成长。当年他一念之仁,竟是造成如此祸患。 凤迦的身体逐渐恢复平静,只听得外面脚步响起,凤迦伸手将唇畔血渍擦去,面色平和,眸色温和。 却见进来的是个白衣女子,这女子雪衣白纱,身姿曼妙,清冷绝傲。美,却不妖,艳,却不魅。额上画着一朵清淡却诡异的雪白花朵,如此晶莹剔透的雪白世界里,她如冷月仙子傲然入尘,刹那间,冰雪黯然。 她是乌教圣女——纳兰碧落。 她的身后跟了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那男子生得白皙俊朗,一袭青衫,温文尔雅,气质出尘,此刻他眼神空洞,仿若失了魂一般。 碧洛走至凤迦面前,轻柔婉转的声音却极为清冷“祭司,你要的人给你带来了” 凤迦微微点头,压下心头再次上涌的血液,盘腿而坐,也不起身,说道:“我今日便用此人之身去天域宫,兴许会待些时日,这段时日不许任何人进入这里来” 碧洛本不知道他要这男子干什么,如今听他一说,有些诧异“为何要用他人的身体?” 凤迦温和笑了笑“自然是不想教别人发现了” 若非他自身身体破败不堪,他又如何会借助他人之身? 碧洛有些不解“这是何意?” “当年轻若失身东方无咎武功尽失生下了那个孽种,如今我要让他和他娘一样下场,也免了我费尽心力与他周旋。他武功心法皆是轻若所教,尽数来源于我乌教,轻若所学心法唯有清心寡欲的清心咒。我要让他动情动欲,难以自拔。” 碧洛有些诧异,在她心里祭司凤迦向来如神明一般深不可测,没想到如今竟是要用如此的方法对付敌人。 凤迦见碧洛如此神情,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下亦是有些无奈。想他这一生孤傲清高,到最后竟也会落了俗套。他的身体早已是油尽灯枯,若非当年有人对他下了永生咒,拖着这日渐衰败的身体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想到那人,他心底阵阵绞痛,只记得她绝情的话语千百年来夜夜萦绕在他耳畔 “凤迦,我要你此生此世不死不灭,尝尽永世孤独!” 凤迦失神,碧洛第一次见他如此模样,这个如神祗一般的祭司无论发生什么事脸上总是温和的神情,即便是生气杀人的时候,依旧是温和之色! “祭司……。” 凤迦回神,面上瞬间平和,只是轻声说道:“果真是年纪大了,想当初第一次见阿洛时还是个小女孩呢,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碧洛微楞,凤迦从不和她说这些话,今日倒是有些奇怪。 她出声回到刚刚的话题“东方月离岂是那么容易喜欢一个女子?他自小被纳兰轻若折磨得冷心冷情,对女人总是不往心里去” 凤迦忽然就温和的笑了,他站起身子,伸手抚摸碧洛乌黑顺滑的发丝,碧洛有些惶然“是有些难,阿洛如此的美丽,与他相处的那些年,也未见他有丝毫动容” 碧洛一听这话,眼底神色一冷,那是一段她不愿回忆起的时光。 凤迦眸光温和,淡笑“阿洛,淡然处之,方能清心寡欲” 碧洛不语。 凤迦微微一笑,又说起刚刚的话题“所以我此行去天域宫便是要推波助澜,更何况那女子……” 他顿了顿,继续道:“也非一般寻常女子,我早就该去看看她了” “也不知道……她可还记得旧时之人……。”他说这话时微微闭眼,仿若自语,话才说完,整个人坐落下去,身子笔直,莲花盘坐。 却在这时,那青衣男子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温润之色。 碧洛从不过多的询问,她好奇心向来不重,只是不忘小心叮嘱“东方月离疑心极重,只是小心,别露了破绽”此话一出,又觉得多此一举,凤迦向来高深,又何须她来提醒。 凤迦却也没在意这些,只是温和一笑“自然要换个心性了,这些许年来我见过无数个性格迥异的人,若要变换也是信手拈来”语毕,他看向碧洛,温和的语气里多了丝警告“阿洛,你须记住的只有四个字:清心寡欲!” 碧洛闻言,谨慎回道:“是!” 凤迦淡淡道:“我让未溟呆在这,已是最大的仁慈,你们若还得寸进尺,就别怪我心狠” 碧洛面色一变,依旧轻语回道:“是!阿洛知道!”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再回天域宫 修 第二天,尹御风一清早就起来了,打理好一切,让婢女送了早餐进房间。 到底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昨晚脚受伤了,睡一晚,早上起来也还能走路,与平时无异,只是每走一步都有些疼痛,不过至少他忍得住。 转头看床上依旧睡得昏天黑地的如花,他走上前,轻轻摇她 “如花,起床了,别睡了” 如花翻了个身,继续睡。 “如花,起来”御剑山庄里的人向来起得早,尹御风习惯了早起,再加上他急着去天域宫,今天碰到如花如此赖床,也有些等不了了。 “如花”他又喊她。 如花有些不耐烦了,闭着眼睛骂道:“你吵死啊你,老子不是如花,要如花去天上人间找去” 尹御风一愣,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推搡她“说什么呢你?快起来,再不起来我把你扔出去啦” 如花被吵得极其不爽,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你扔啊扔啊,小心姑奶奶我晚上把你内裤扒下来。” 尹御风一听这话,面上竟是划过一丝窘迫的潮红,有些尴尬。 他站在床边楞个三秒钟,随后果真俯身将手探入被子里,一把抓住她的纤细的手腕便将她扯了出来。 如花一惊,仿佛一盆冷水将她浇了个透彻,瞬间清醒过来,只觉腰间一只大掌猛地用力将她举了起来。 “喂喂喂,你干什么干什么?”如花一急,大喊起来。 尹御风也只是吓吓她,见她醒来了,举着她的手臂慢慢放了下来,将如花放到地上,把她的衣服递给她:“把衣服穿上” 如花狠狠瞪他一眼,就这么猴急?晚一两个小时那姜雨瑶又不会少块肉。她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外套随意套在身上,走到洗脸盆前洗漱一番。 “洗漱完了就过来吃早点”尹御风在桌子前坐下,拿了个包子就着小米粥自顾自的吃起来。 如花的胃经过那次被东方月离关了十天后便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有时候胃口好,有时候吧吃点东西都会痛,没点食欲。现在她看着桌上的馒头包子小米粥就没点食欲。 只是嘟嚷一句道:“起得太早了,没食欲” 尹御风喝了口粥,对她说教道:“小小年纪要多吃点东西,否则以后长不高,过来喝点粥” 如花吃不进,听闻他的话语反驳道:“我要长那么高做什么?又不是男人” “这和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男人长不高叫矮子,女人长不高叫玲珑” “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歪理邪说”尹御风无奈叹了口气,也不和如花多扯,迅速吃完早点,便和如花出去和尹天仁道别去了。 当尹天仁听闻尹御风要和如花回她娘家时,尹天仁阴着一张脸看了如花良久,如花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心底不停地骂:关我鸟事关我鸟事关我鸟事! 尹御风倒也不是个缩头乌龟,此刻看自家老爷子一个劲的瞪着如花,伸手将如花扯到身后,对上尹天仁阴沉的眸“爹,是我提出来的,本来这也是礼节,不是吗?” 尹天仁一听这话,心底明白了,和着这小子是要去救姜雨瑶呢。 心底暗骂:你个龟儿子,你老子现在都焦头乱额了,你还有心思花前月下,一心只惦念着女人。 尹御风知道尹天仁有些不开心了,开口宽慰道:“爹,我们过几天就回” 尹天仁怒意四溅,语气低沉“过几天就回?” “爹——”不待尹御风把话说完,尹天仁忽的怒吼道:“你有命回来吗?上次你独自一人去天域宫差点没把爹吓死,这次你又要去?你怎么就如此的不懂事呢?” 尹御风静默片刻,良久才一字一句道:“爹,我要去救她。” 尹天仁嘶吼道:“一个女人而已!” 尹御风听闻这句话也有些来气了“爹当年不也沉醉温柔乡?被那魔教女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如花一听这话,想到白寒霜说因为尹天仁被一个妖女迷住了才红杏出墙的,心道:果然这公公年轻的时候挺风流的。 尹天仁听闻这句话,当场愣住了,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说什么?” 尹御风性子也挺犟的,这会儿脾气来了,拉着如花便走,也不管尹天仁冲天的怒意。 如花转头看了眼尹天仁,他站在那里,眼中有怒意有愧疚…… 她被尹御风拉着,快步跟在他身后,心底却是在猜测,尹御风刚刚那句话杀伤力够大的啊,搞得这他老子一句话都说不出了,看来当年肯定是他出轨了,把尹御风母子晾在一边,没有尽到一个做爹的责任,所以现在尹御风提起这事儿他才会感到愧疚。但是他要是知道白寒霜也出轨了,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愧疚呢? 如花想着想着,忽然被尹御风一把抱了起来,她一惊,才发现人已到了马上。 尹御风缰绳一拉,马鞭朝着马屁股狠狠地抽了几下,马儿便飞奔起来了。 如花看着这迅速奔跑的马儿,尹御风抽一下,它就抖一抖,如花心底不忍:老哥,您别拿马出气啊。 她仰头,看到尹御风那张阴沉的面容,看来这家伙真生气了。 如花想想,还是别招惹他的好,现在闭嘴,一句话都不要说,人家正在气头上呢。 她看着这不断倒退的风景,倏然就想到了东方月离那张妖孽至极的容颜。 天啦!想到他就头痛。 如花小手抵着额头,有种原路返回的冲动,怎么就一时冲动又提起这茬事儿了呢?本来都已经拒绝了,哎,都是自己这张嘴,真是犯贱啊!见着这厮可怜,一时心软,就说出那样的话了。 如花心底不断懊恼着,身下的马是越跑越快,此时就好像坐过山车,正在爬到最顶端的过程中,后悔也没用了。 尹御风心底有气,再加上救人心切,一个劲的赶路,压根儿没考虑到如花的小身子骨哪里受得了,加上又没吃东西,到天域宫时早已被颠簸得有气无力,饿得头晕眼花了。 她怒道:“你想颠死我饿死我累死我,是不是?” 尹御风慌忙将她从马上抱下来,还算有点良心,知道道歉 “对不起,我没注意” 如花怒瞪他片刻,才拖着散了架的身体对他道:“走啦”刚走两步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扯住尹御风道:“喂,木头,你答应我一件事,不答应的话我们就别进去了” 尹御风一愣“什么事?” 如花说道:“你要是真把姜雨瑶救出来了不许娶她!” 尹御风反问:“为什么?” 如花道:“你别问为什么,反正你不许娶她” 尹御风有些气结“你一个小丫头管这些做什么?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才几岁” 如花双手往腰间一叉,道“你看我的样子哪里不像几岁了?还有,我现在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就管不了你啦?你不许娶她,而且不许和她有亲昵的举动,听到没有?否则我们就不进去了” 尹御风觉得她有些无理取闹,只说一句“小丫头懂什么” 如花瞪他一眼“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是为你好呢” 尹御风懒得和她扯,只是敷衍道:“好了好了,应了你就是,进去吧” 天域宫坐落在雪山之巅,这里阴寒森冷,常年白雪皑皑,又有奇门阵术阻碍,没人带领很难进去。 如花和尹御风刚走没几步,便有黑衣侍卫如鬼影一般飘出 “来者何人?” 他语气冰冷,声音不急不缓,面色如死人一般惨白。 如花本来就冷,看到这人更冷,忍不住一个激灵,现在感觉整个天域宫好像除了美人爹爹全都是死人,要么就是活死人,反正没一个正常的。 她对着那侍卫道:“去跟爹爹说我回来看他了” 黑衣侍卫闻言,又面无表情的飘回去了。 如花看着,后背一寒,这人到底是人是鬼啊? 想了想,浑身又是一个激灵。 甩甩脑袋,哎呀,不想了不想了,反正这里除了变态之外都不是人。 不一会儿,那幽灵一般的人飘回来了,伸出惨白无色的掌,上面躺着两颗小药丸。 如花诧异“干什么?” 他面无表情,机械回道:“避毒气” 如花忽然就想起她出嫁离开这里的时候东方月离也是给她吃了一颗小药丸。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那可是软话筋骨的药,怎么这变态的地方出来出去都要吃药啊! 手上却是拿着药丸便往嘴里塞。 尹御风看着,也将药丸拿过来放入了口中。 二人跟着那黑衣侍卫走进了一座雪山石林,只觉四周奇石形状怪异,隐约有雾气缭绕,如花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毒气了吧? 走了没几步,如花倏然捂住自己的嘴,惊悚的看着前方。 天啦! 那石头会跑…… 她看到几尺来高的石头自动移开了,她吞了吞口水,这天域宫不止人恐怖,这石头也挺恐怖的。 “怎么了?”尹御风见她如此反应有些不解。 “木头啊,那石头怎……怎么会动啊?” 尹御风听闻她语气不稳的问出这个问题,狐疑的看了她半响。 “你不知道?”这不是她的家吗?再说了,她爹是东方月离,她会不知道这是奇石阵? 如花讷讷的摇头 尹御风有些怀疑的看着她,良久才解释道:“这是奇石阵,走对了石头就会自动移开打开一条生路,走错了,石头就会封死道路,把人困死在里面。” 如花了然点头,抬眼,正对上他狐疑的目光,无谓说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我爹爹说了姑娘家不需要学这些,所以我不懂很正常。” 尹御风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跟着那黑衣侍卫一路走下去。 左绕又拐,进入了一个黑漆漆的岩洞,里面潮湿冰冷,如花心底诧异,这石洞也不见得有多宽阔,那天花轿是怎么出去的呢?那黑衣侍卫在假山处停了下来“主人就在里面,小主人你们进去吧” 他颔首,依旧是一副死人样。 如花看着那奢华清冷的大殿,身上一阵寒意,忽然感觉好冷啊,她紧紧抱住自己。心底一阵一阵的发怵,她吞了吞口水,迈开步伐,朝着大殿门口走去。 二人刚走到门口,忽然,一个身影正从大殿里飞奔出来,如花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个一袭紫衣的女子,美艳之极,此刻云鬓凌乱,衣衫褴褛,好像是被撕破了一般。 她不要命的朝着大门口跑来,如花一看,难道这美人爹爹在干霸王硬上弓那勾当?看不出啊,平时看着淡然出尘,不近女色的变态原来对女人也还是有需求的啊。 只是这紫衣女子越看越怪异,她不像天域宫任何一个侍女,死气沉沉的,虽然白,但感觉好像不是自然白,跟涂了层厚厚的粉似的。 眼看就要跑出大门了,她红唇似血,妖冶异常,见得如花和尹御风站在门口,大喊道:“好狗不挡道!” 这话一出,如花差点被雷死了。 怎……怎么是个男的啊? 他以极快的速度跑到门口,只是那脚刚踏出大殿门槛,身后一道极细的银丝迅猛袭来。 顷刻间缠绕上了他的腰间,才到门口的人霍然间飞起,被扯了回去。 冰丝入肉,瞬间,腰间一圈便有血液溢出。 他扑了厚厚一层粉的面上瞬间便有汗珠渗出,混着浓浓的脂粉滚落而下,面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他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痛得他呲牙咧嘴,眉头直皱。 “东方月离,老子不过跑你这天域宫玩几圈,你犯得着要老子的命吗?”他知道只要他再加大力道,他绝对被割成两截。 只见远处,披着一件天蚕丝金边锦绣雪衣的东方月离面无表情,手就那么的抬着,晶莹剔透的冰丝从他袖中出来,泛着寒光。 东方月离冷眼看他,忽的浅笑“这么喜欢扮女人啊?本座就让你彻底成为女人,如何?” 话语刚落,冰丝忽然松开了,如蛇一般的冰丝灵活得让人咋舌。倏然间那灵活的冰丝便朝着殿外尹御风的方向袭去。 如花一听东方月离那话,心底一惊,这变态难不成是要阉了他? 还不待她回神,不过眨眼间,那冰丝便凌厉袭来,缠绕上了尹御风手中那把剑的剑柄,如花大脑没回过神来,手上却是条件反射的一把抓住了那把剑,不让他将剑抽出。 这缺德事太损人了。 东方月离眼底眸光一洌,纤长的指将冰丝一挑,如花只觉虎口一阵刺痛,如被刺了一般慌忙松开抓着剑柄的手。 她手中却早已是血淋淋的一片了,手掌心被割了一条又长又深的口子,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手掌骨了。 如花痛得整个手掌都麻了,尹御风一惊,慌忙抓住她的手,情急之下从怀中掏出一条藕色的丝巾把她的手包上。 如花朝殿里望去,却瞧见那根冰丝如同人的手一般,缠着那把剑朝着那男子的胯下割去。 他慌忙躲闪,冰丝如蛇将他缠绕,眨眼间的功夫,他便动弹不得了,急得大骂“东方月离,反正你自己这辈子也不碰女人,怎么不自己割了?” 话语刚落,那把剑凌厉砍下,血溅大殿。如花吓得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只听得痛苦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殿。 尹御风被这一幕惊呆了,看着,良久缓不过神来。他的剑被抽出,他竟是来不及反应,连抵挡的力气都没有。 东方月离缓缓收回冰丝,只听得他寒凉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 “拖下去” 外面有黑衣侍卫进来,将男子拖下去了,当经过如花身边时,他面色彻底白了,虚弱的语气说了句“小丫头,谢啦” 如花看着,心底颇有些怅然,这个男人这辈子,完了! “小花花,回来看爹爹啊?”东方月离语气温柔,笑得更是温柔。 他的声音倏然响起,如花被吓了一跳,心脏狂跳,看向东方月离,他的笑容温暖,蛊惑人心。 “过来”他朝她轻轻招手,如花忽然就有种世界末日来临的绝望,好像要窒息了。 她心底害怕至极,哆哆嗦嗦,面上却是笑靥如花,只是这笑有些牵强。 忽然小手被一只大掌抓住了,如花一惊,转头,却是瞧见了尹御风凝重的面容。 她不解“干嘛?” “你怕他?”尹御风没想到如花也会怕东方月离,如花一听这话,白他两眼,废话,不怕他老子能这么哆嗦? 只是手上却是随意甩开他的手,笑道:“他是我亲爹,我怕他干嘛?” “走吧,我们过去”她扯了扯尹御风的衣袖,转身便朝着东方月离的方向走去。 东方月离走到软榻上坐下,上面铺了一张雪白的狐裘,一直垂到地上。 如花走到东方月离前面,东方月离抬手将她搂进怀中,笑问道:“有没有想爹爹?” 如花觉得这东方月离思想异于常人,无论做了什么不留情面的事,这事后就跟没发生似的,依旧可以亲密的问‘有没有想爹爹?’ 变态啊~! 她的手到现在还痛呢。 东方月离见她半响没答话,温柔将她放到自己的腿上,语气宠溺道:“爹爹可是想你得很啊” 如花浑身一寒,她欲哭无泪,每次都这么吓她。 东方月离寒凉的手掌轻柔拿起如花柔软的小手掌,他一袭雪衣如云似雪,眸底清冷寒凉,看着被带血的丝巾包裹着的小手掌,温柔笑道:“本来是想切断的,可是爹爹舍不得” 如花一惊,背后冷汗直冒,看着那狭长眼眸里的凌厉寒意,竟是入了骨的寒,他是在和她算刚刚那笔帐呢。 如花稳住狂跳的心,她伸手勾住东方月离的脖子,腻进他怀中笑容灿烂,撒娇道:“爹爹,断人子孙会不得好死的” 东方月离笑得越发的温柔,寒凉而苍白的指轻柔的触上她娇嫩的面颊,从如花的眼眸处一直慢慢滑下,到她粉嫩的唇瓣,如花只觉浑身一阵战栗,心底害怕到极致。 尹御风见这东方月离虽然笑得温柔,手上的动作也是轻柔至极,可这给人的感觉却是莫名其妙的浑身发寒。 他上前开口打破这死寂的氛围“如花,你一天没吃东西,饿不饿?”他本是想和东方月离说话,但实在是不知道该叫他什么,这一声爹是绝对不可能叫出来的,而直呼姓名也显得太没礼貌了,于是便扯着如花说话。 尹御风的话一出,东方月离寒凉的指轻柔划过如花的脸颊,温柔低语问道:“还没吃饭?” 死变态越温柔越危险,如花的心怦怦直跳,要把他心底的气先消了,否则自己铁定死翘翘,如花娇笑,抱着东方月离亲昵道:“爹爹,我可是为了看你连吃饭的时间都省了,就盼着早些时候见到你呢。” 如花发现东方月离挺吃这一套的,撒撒娇,在他这里还是有点用的。 “果真?”他语气里带着丝慵懒,含着笑意而出。 “当然是真的,所以,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她笑嘻嘻的勾着他的脖子,语气中不带丝毫糊弄成分。 只是这话一出,东方月离眼眸一洌,划过一抹戒备之色,不过瞬间,便散去了那眼底的阴霾,他看了如花良久,才将她从他腿上放下浅笑应允“好啊” “我们先去放东西”如花指了指带着的随身物品。 东方月离点头 如花拉着尹御风便走了,刚走出大殿,如花腿一软便朝着地上倒去。 “如花”尹御风惊呼一声,慌忙抱住她。 “怎么了?”他不解的看着她。 如花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对着尹御风翻了个白眼,这还看不出?吓的呗。 她长长舒了口气,轻轻拍着胸口“木头,你抱我吧,我腿软” 尹御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前方走去。 如花忽然抱住尹御风的脖子,尹御风身子一僵,惊住了。却听得如花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畔以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等会儿,我拖住我爹爹,你一个人去地牢里救冰雨瑶,这地方越早离开越好,地牢的入口在我爹爹睡觉的那座大殿里,就是我们现在去的偏殿的旁边,入口在床上的那堵墙上,机关在床头” 尹御风一愣“可……哎哟……” 他刚开口便被如花狠狠地掐了一下 “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就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靠他很近很近,温热的气息全部洒在了尹御风敏感的耳朵上,一张俊俏的面容此刻竟是红了个透彻,一直蔓延到耳根子。 如花继续,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尹御风抱着她,没人知道她此刻在他耳边正在说话。 “我拖住他,你若是完事了就让人去叫我,就说太晚了,喊我回去休息,我再设法脱身,然后我们立马走人。” 说着,已经到了偏殿门口,如花从尹御风身上下来,眼睛对着不远处的一座大殿看了看,随即看向尹御风,唇语无声 “看到了?” 尹御风点头 如花拉着他走了进去,偏殿里空无一人,忽然尹御风紧了紧如花抓着他的手,如花不解回头,尹御风皱眉,俯身在她面前低语 “你知道怎么出天域宫吗?” 如花闻言忽的笑了,顺手拍了拍尹御风的头“放心,有你娘子我在,别怕” 尹御风狠狠瞪了她一眼,如花才讪笑着将手从他头上拿了下来。 如花过目不忘,对地势地形有着天生的敏锐感,虽然刚才那侍卫带着他们在黑暗里左绕右拐,可她却记得清清楚楚,脑海里早已绘出了一幅完整的进出天域宫的地图。 如花在偏殿里休息了一会儿,其实她对这次救出姜雨瑶没有丁点把握,不说别的,就说那如鬼魂一般飘来荡去的侍卫,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隐藏在哪个地方的。 这尹御风要救人,很难。 再加上对这里不熟,也没摸清楚这里的情况,救人就更加困难了。 如花也知道,尹御风今晚九死一生,只是和东方月离这变态玩长线玩不得,必须速战速决,这里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她起身去找东方月离时意味深长的看了尹御风一眼,扔下一句话 “说好啦,你要是今晚翘辫子了我可不为你守寡,到时候到了阴曹地府可别骂我没良心” 尹御风咋舌,看着她干瞪眼,半响没说出一句话来。 丁点大的娃娃还操心这改嫁的事,还真是让人欲哭无泪啊。 如花说完便走了,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越走越没骨气了,仿佛全身都开始软了,脚没力,身子也没力,忽然就觉得自己特伟大。 这算什么事啊?和这尹御风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干嘛为他以身试险啊?如花懊恼至极。 进殿之前,她深呼一口气,稳了稳不宁的心绪,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看到一张宽大的桌子,是用上好的汉白玉制成的,只是这宫殿清冷,桌子也是冰冷的大理石制成,就更显冰冷寒凉了。 上面早已放了十几盘精致的菜肴点心,东方月离坐在桌前,不带丝毫杂质的狐裘慵懒的躺在椅子上,他一袭雪衣如狐裘一般雪白如玉,绝美的面容透着冰冷寒意,让人一踏入大殿,便觉步入了冰天雪地一般,寒入骨髓。 如花止不住打了个寒战,这鬼地方本来就冷,东方月离还用这泛着冷意的玉来装饰,只会让人觉得更冷。 东方月离见如花进来,对着他身旁的椅子轻轻拍了拍,温柔笑道:“坐这里” 如花娇笑,无谓的走过去,随意坐下。 怕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刻的她心底紧张到无以言表。 如花一路上都在想该如何跟东方月离解释尹御风没有来,只是让如花诧异的是东方月离压根儿就没提起尹御风这个人。 他苍白的手拿起放在他面前的筷子,夹了一块鱼片放入如花的碗中,语气宠溺“尝尝” 如花一惊,吓得筷子都差点掉到地上,东方月离提也不提尹御风,难不成是早就知道了? 这想法一出,如花的心一下子乱了,这下糟了,如果东方月离知道了,那尹御风去了不等于往火坑里跳吗? 如此一想,如花有种立马起身去拉住尹御风的冲动。 她强压心头的冲动,不断劝慰自己:别冲动别冲动,现在什么都还不知道呢,自己瞎想罢了。 “怎么不吃?不是饿了吗?”东方月离的声音响起,如花倏然被吓了一跳,慌忙将他夹给她的那片鱼片塞入嘴里。 她甩开心头的纷乱思绪,此刻,不要多想,吃饭,拖住东方月离,成功与否,看木头的造化。 如花将鱼片吃入嘴里,忽然发现……味道不错。 于是拿起筷子又夹了一片放入嘴里,好吃的东西进入嘴里,心情也不自觉轻松不少。 如花笑道:“味道不错” 东方月离却是一口都没吃,只是看着如花,眼底惯有的寒凉。 如花一看,发现他什么都没吃,不解问道:“你干嘛不吃?” 东方月离笑“看来你真饿坏了” 东方月离没有吃晚饭的习惯,他这人对口腹之欲要求不高,吃得也不多,东西能饱腹便不再吃了。如花此刻也是真饿了,索性既来之则安之,什么都不要想,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她顺手拿了一块摆在自己面前碟子里的糕点,吃进嘴里酥脆香甜,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她随手拿了一块递给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意外,却没有接,一双冷冽的眸看着如花。 “爹爹,女儿对你可是好得很呢”如花笑得灿烂,眼底清澈如泉,话语稚嫩清脆。 她心底明了东方月离对她心有防范,这是怕她下毒呢,这人,还真是卑劣啊,怎么把谁都想得那么卑鄙? 东方月离看了她良久,忽的,温柔笑了,眉宇间尽显风华绝代。 却是伸手拿过了如花另外一只手上被她咬了一口的桂花酥,如花一愣,怔住。 东方月离将那半块被如花咬了一半的糕点放至唇前,轻轻的抵着,静默几秒,唇畔依旧是一抹温柔浅笑,看了眼如花。 如花的脸就在这一刻燥热一片,红了。 妈呀,这死变态也太会玩暧昧了吧?这动作,还真是让人脸红心跳的。 如花还真是想歪了,东方月离对入口的食物向来谨慎得很,所以才选择吃她咬过一口的糕点。 他张开口,轻咬一口,细细品尝,只是这香甜酥脆的糕点进入他的口中却是味如嚼蜡,没有半点味道。 他面色如常,唇畔溢出温柔笑意,将那剩下的糕点递给如花“小花花喜欢,就全吃掉吧” 如花恶寒,干笑,犯不着你吃一口我吃一口的吧? 看着东方月离递过来的那块桂花酥,如花伸手接过,碰到了他苍白寒凉的指,又是一阵不由自主的战栗。 他是不是人啊?这体温怎么跟死人似的? 应该是个大活人吧?记得那时候她被冻得半死的时候,他的怀抱很温暖。 如花心惊胆颤的想着,索性将接过来的糕点一口包进口中,省得这变态和她你一口我一口的。 东方月离微笑,苍白的指拿起放置在盘子上的筷子,将菜夹到如花的碗里 “多吃点,要不然哪有力气……” 如花心底一紧,东方月离这话什么意思? 有力气干什么? 有力气逃跑? 他这话说一半留一半的,让人遐想连篇。 如花看向他,却见那精致绝美的面上带着宠溺而温柔的笑意,若不看眼睛,这人看着还是挺温柔的。 如花有些心惊肉跳,面上笑嘻嘻回道:“晚上就是睡觉罢了,要有力气干嘛?” “哦?” 他语气悠然,却是冷入骨髓。 如花浑身一寒,看向东方月离,笑靥如花反问道:“你晚上不吃饭,又哪里来的力气呢?” 东方月离伸手,寒凉的指尖轻轻的碰触到了如花娇嫩的面颊,如花浑身一僵,不敢动了。 东方月离的手指缓缓下滑,他的指尖带着寒意触着她的肌肤,让她止不住浑身战栗。东方月离的手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流连在了如花细嫩的脖颈处,他修长的指轻轻的掐住了如花细如花jing一般的脖子,如花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东方月离贴近她,他的气息带着一股淡淡的清冽香气将如花整个人缭绕,她强制性压住的心跳依旧有些不稳的跳动着,一下又一下响彻在寂静的大殿里。 东方月离另一只手慢慢抚到了她的胸口,语气依旧温柔而宠溺 “心,怎么跳得这么快啊?” 如花感觉到了那带着杀意的寒凉沁入了她的肌肤,脖子处的手指只要轻轻一用力,她就完了。 这变态肯定知道了什么,这是在和她玩心理战呢! 这话要怎么接啊? 此刻如花背后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打湿,看着东方月离那张带着温柔笑意的绝美面容,如花忽的将脸别开,说道:“你以为我真是七岁小儿啊?哪个姑娘家和男人贴得这么近,心……心跳得不快的?” 老天开眼,把这变态收了吧! 她已经被逼得说出这种话了!她竟然在这里和变态说男女之别! 东方月离一愣,看着如花,静默良久,玩味的语气说道“本座倒是忘了你是大姑娘了” 如花心底倏然松了口气,因为那扼住她细嫩脖子的手松开了,这一刻,紧绷的身子一放松,她有种浑身疲软的感觉。 如花真觉得和这变态呆不下去了,这还要拖多久啊?再拖,她小命都吓没了。 她手心一片湿冷的汗意,有些惊魂未定,只是面上依旧笑靥如花,不敢有第二种表情。 东方月离亲昵的捏了捏如花笑得纯真而灿烂的面颊 “笑起来的样子还挺招人喜欢的” 如花的笑容僵住,这句话,怎么听得这么吓人呢? 如花忽然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正在这当口,大殿外走进来一个身姿婀娜的紫衣侍女,她话语轻轻,生怕惊到人一般。 “主人,尹公子让小主人回去休息” 这一句话如同大赦,如花倏然间看到了光明,眼底瞬间窜入了丝许喜悦。 东方月离伸手轻轻抚摸着如花乌黑发亮的头发,温柔微笑 “去吧” 如花没料到东方月离这么爽快,心底倏然间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能离变态远点是好事。 她对着东方月离笑了笑,起身,走出大殿,才出门口,一把扶住了墙面,差点摔倒,背后的衣服早已完全汗湿,此刻竟是如同抽空一般浑身发软。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真假姜雨瑶 修 如花走到偏殿前,见大门紧闭,走上前刚准备推开门,忽然停住,她朝着身后看去,眼底眸光闪烁,静了片刻,轻轻敲门 “木头,开门”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如花进去,又将门紧紧关上。 只见里面一袭白色丝质裙裳的姜雨瑶正坐在床边,一双净白的手轻轻抚着胸口,娇弱异常,面色惨白,一种病态的美,让人看了止不住心疼。 如花一进来就直直的打量着姜雨瑶,她看向她抚着胸口的手,那只手被剪掉了三根指头,她的手很美,此刻残缺了,任谁看了都会惋惜。 姜雨瑶被如花盯得有些不自在,抚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尹御风一惊,慌忙走上前,坐在她身边,体贴的轻抚她的背部,替她顺气。 如花好奇“受凉了?” 姜雨瑶轻轻点头。 尹御风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看到她那只只剩下两根指头的手,愧疚与心疼如潮水般涌来。 如花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她问道:“怎么这么快?” 尹御风轻抚着姜雨瑶娇柔的背“我进了地牢没多久就看到雨瑶,然后便把她救了出来” “没碰到侍卫?” 尹御风摇头“没有” 如花惊讶“这么顺利?” 尹御风皱眉“我去的时候看到有天域宫的侍女倒在地牢的地上” “有人替你开道?” 如花心底有些不安,这是玩的哪一出啊?难道是那个叫叶非尘的人?他也是今天来救姜雨瑶了? 这么巧?都赶一块了! 要么就是变态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故意放他们走? 尹御风道:“我看了,那些侍女被一剑封喉杀死了” 如花心底狐疑,这还玩真的了。忽然,怔了怔,将手放到嘴边示意尹御风不要出声。 她伸手一把拉住尹御风的手,对着上面指了指。 屋顶有人! 尹御风一惊,起身,却被如花伸手压下,她迅速推了他一把,将他推进了床里。 尹御风还没回过神来,如花便已跳上了床,顺手将姜雨瑶带了进来,她一把将床上厚厚的幔帐打了下来。 层层幔帐下来,瞬间将外面与里面隔绝,如花拉了尹御风一把,将尹御风拉到她的旁边,她忽然对着幔帐外面焦急大声嚷道:“喂,姜雨瑶,你怎么了?” 尹御风不解,刚要说话,被如花的小手一把捂住了嘴巴,她瞟向姜雨瑶,见她依旧面色苍白,只是面无表情,无半点不自在的神色。 如花继续“好不容易救了你,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倏然,听得,外面有什么声音响起。 如花耳朵极其敏锐,有人缓缓靠近床边,果然这人是为姜雨瑶而来,不是叶非尘就是叶非尘派来的人了。 如花掐了尹御风一下,指了指他手中的剑。 尹御风抿气凝神,大殿里忽然变得很安静,只是却可以感觉到空气不自然的流动。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了进来,尹御风毫不犹豫拔剑而出,一剑刺去,凌厉的剑锋割破了幔帐,直击外面的人。 那人一惊,慌忙躲闪,尹御风破空而出,剑芒横扫,逼得那人连连后退。 如花打开幔帐,却见是个五官端正的清俊男子,只是满脸的戾气,有些骇人,虽然也是一袭黑衣,只是这装扮不像是天域宫的人。 他伸手朝腰间一扯,一把软剑从腰带中出来,如雨点般朝尹御风刺去,不猛却快,快得让人只看得见闪着白色寒光的剑尖。 如花回头,见姜雨瑶仍旧是面无表情,她忽然将撩起的幔帐打下来,起身,走向姜雨瑶。 姜雨瑶一惊,一双如夜般漆黑的眸子戒备的看着她。 如花走到她面前,俯身,笑嘻嘻在她耳畔轻声道:“我发现,木头在外面拼死拼活,你在里面,怎么没点反应啊?” 姜雨瑶浑身一僵,一直面无表情的惨白容颜此刻竟是有了些许表情。 如花忽的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在她耳畔依旧笑靥如花“要么就是你对他无情,要么就是你……不是姜雨瑶!” 姜雨瑶眼底一惊,有些冷然“你在说什么?” “若你对他无情,如此拼命救你,没必要。若你是假的,救你,就更没必要了。” 如花笑着,忽然极快的伸手拔下了姜雨瑶头上的发簪,尖利的簪子就在下一刻抵在了她的喉咙颈动脉处。 姜雨瑶这才反应过来,刚准备抬手反击,却不料那带着寒意的尖利簪子已然抵在了喉咙处。 “你要干什么?”她眼底闪现狠绝眸光。 如花娇笑,如花朵盛开,天真无邪。 “放心,我怎么忍心杀你?”只是小手拿着的那根尖利簪子却是破开了她水嫩的肌肤,入肉几分,有血液渗出,刺痛袭来,姜雨瑶颦眉。 “木头在外面,我当然不会当着他的面杀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花唇畔笑意敛去“好歹我也是你主人的亲女儿,我谅你也不敢伤我,你乖乖的和我们一起出天域宫。” 姜雨瑶闻言一惊“我就是姜雨瑶” 如花笑着抬起小手轻拍她的面颊“等你把你断指上的伤痕养上几天,再说你是姜雨瑶吧。” 她瞟了眼她手上那绝对不超过一天的断指伤痕,静默几秒,在她耳畔娇笑“这一路上我会一直盯着你” 语毕,如花走到床边,掀起幔帐,正瞧见尹御风最后一剑,非常潇洒而精准的抵在了那人的心脏处,他的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形,一场打斗到此结束。 如花拍手赞道:“漂亮” 尹御风剑尖抵着他的胸口,问道:“你是血煞门的人?” 那人点头。 如花好奇“血煞门是什么?”她跳下了床,走到尹御风身边,一双乌黑的眸好奇的打量着这名男子。 “魔教三十六洞七十二派,帮派众多,虽名为天域宫统一魔教,但依旧有很多有实力的门派不服,血煞门是一个足以和天域宫抗衡的魔教帮派,门主叫叶非尘,天域宫驭尸夺魂,血煞门妖珠嗜血,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 “哦”如花了然,原来那叶非尘还是有些来头的。也不知道东方月离知不知道姜雨瑶是叶非尘的女儿,要是知道的话那他把姜雨瑶抓来就情有可原了,想到东方月离先前的态度,明明猜到了他们来天域宫是为了救姜雨瑶,却丝毫不在意,这根本就不像变态的一贯作风。再想到床里面那个假的姜雨瑶。 如花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变态今日想对付的原来是叶非尘啊!难怪对她和尹御风如此的反常。 如花看着面前的男人,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他一语不发,如花倒也不在意,忽然抬起嫩白的小手掌迅速抓住尹御风抵着那人胸口的剑刃猛的往前进了几分,那人闷哼一声。 倏然就听得剑尖入肉的声音,尹御风一惊,忙呵斥“你干什么?” 他把剑抵在他胸口,却并没打算伤他。 如花理也不理尹御风的呵斥,面上一抹纯真笑意,童稚的声音再次问道:“你叫什么?” 他盯着面前不过七岁的女孩那双漆黑如墨的眸,缓缓道:“黑煞” 尹御风一惊“血煞门的黑白双煞之一?” “黑白双煞?那还有一个呢?”如花警戒的朝他身后望去。 “白在天域宫外面接应”他伸手抓住剑刃,一点点将刺入自己体内的剑抽了出来,瞬间,有血溢出。 尹御风看着他如此的动作,心底不觉惊叹,魔教的人果真什么都不在乎。如花见黑煞如此动作,忽的对着他的胸口狠狠地拍了两巴掌,语带敬佩 “果真是个男子汉!” 黑煞体内真气攒动,全部汇集胸口伤处,欲止住那不断涌出的血液,哪知如花猛地两掌拍过来,流动的真气倏然乱了,只觉喉头一热,一股鲜血猛地喷出。 尹御风一见,慌忙将剑收了回来。 如花依旧是笑得灿烂,一脸的童真,不解“怎么吐血啦?” 黑煞强行压住乱窜的真气,本带着肃杀之气的脸此刻白了几分,更加吓人了。 他与尹御风交战时本是隐了几分实力,否则尹御风哪有这么容易便将他制服?哪知竟是被如花这无知小儿两巴掌一拍,动了真气,险些走火入魔。 这下,真打不过尹御风了。 他看向如花,见她乌溜溜的眸子晶亮晶亮,明眸皓齿,一袭鹅黄色裙裳,稚气的童颜上笑容天真,只是那乌溜溜的眸子里有一种他说不出的东西,那是一抹与她的纯真极度不服的诡谲。 后来黑煞才知道,那叫杀意。 如花忽然抬手,白嫩的小手掌上躺着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她仰头,眸子晶亮,笑嘻嘻问道:“这是什么啊?” 黑煞一看,心底倏然警觉,想也不想从她手上将那颗小药丸抢了回来。他对她心生芥蒂,一个几岁的孩童手脚竟是如此的快,只是在他胸口拍了两下便将他放在衣服里的药丸偷了出来! 如花无谓耸耸肩“我知道,这是出天域宫时避毒气的,是不是?” 黑煞看了她片刻,才敷衍道:“知道还问”语毕便朝着床里面望了望,他想直接把姜雨瑶带走,却又不敢违背了叶非尘‘除了天域宫的那群死人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姜雨瑶与血煞门有关系’的交待,此时他受了伤没办法杀了这两人却又不好在他们面前强制性把人带走! 正当他左右为难时如花笑嘻嘻道:“喂,反正你也要出去,我们也要出去,你带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这话正合他意,于是想也没想道“走吧” 如花扯了把尹御风“带上你的情人,走啦” 尹御风反手一把拉住如花,俯身低语“他怎么答应得那么爽快?” 如花伸手便狠狠地掐了他一下“人家江湖人豪爽,你以为像你啊?木头一根” 尹御风干瞪了她一眼,才起身,走到床边去看姜雨瑶。 待看到姜雨瑶白皙的脖子上那抹触目惊心的血红时,尹御风大惊 “怎么了?这是怎么弄的?” 如花听闻尹御风这惊诧的声音,漫不经心的看了姜雨瑶一眼,姜雨瑶只是淡淡回道:“这伤本来就有,只是你没看到罢了” 尹御风还想说什么,如花却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木头,你还啰哩叭嗦的干什么?走啦” 如花虽然知道如何走出去,只是那黑暗的洞里她不知道如何打开那一道道的石门,本来想自己去摸索,这下看到黑煞,瞬间,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黑煞领他们走的路也是他们来时的路,漆黑冰冷的石洞里,静得让人心慌。黑暗中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是跟着黑煞的脚步声走。 对于黑暗的环境如花很快便可以适应,她与黑煞走在前面,尹御风扶着姜雨瑶走在后面。 石门一道道的打开又落下,如花清楚地记得一共是六道石门,此刻第五道石门关上了,只剩下最后一道石门,便可以出洞,外面便是那个乱石阵了。 如花一直紧跟着黑煞的步伐,走着走着,忽然脚一崴,手下意识的紧紧的抓住了黑煞的手臂,她痛呼一声,好在抓住了他,否则铁定摔倒。 尹御风一急,声音响起“如花你怎么了?” 如花舒了口气道:“没事没事,就是崴了一下。” 她抓着黑煞,稚嫩的声音带着笑意道:“我脚崴了,你背我吧” 黑煞一愣,半响没回话。 如花不满道:“我一个小孩子崴了脚,路都走不了,让你一个大男人背一下,不算过分吧?” 尹御风开口道:“我来背你吧” 如花还真认定黑煞了,死拉着他不放,出声道:“木头我不要你背,你不是还得照顾姜雨瑶?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姜雨瑶摔倒了,她那身子骨可经不得几摔啊。” 这话一出,只听得黑煞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响起“上来吧” 如花感觉到他蹲下了身子,面上一笑,便趴在了他的背上。 他将她背了起来,迈开步伐继续朝前走。 如花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与他紧紧相贴,她笑靥如花,在他耳畔问道:“诶,就你一个人进来吗?” 黑煞沉默不语。 如花依旧是笑嘻嘻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进来了回不去?” 黑煞低沉的声音响起“没有” “我觉得你该想想这个问题” 说话间黑煞已经开启了第六道石门,如花勾着他脖子的手收紧了。 黑煞笑得轻蔑“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怎么没这个必要?”如花松开一只手,另外一只手依旧是死死勾着他的脖子。 前面有了丝许亮光,洞口已经看得见了,黑煞的步伐却是不经意的放慢了。 “你觉得我有必要考虑我回不回得去这个问题吗?”黑煞看着洞口那抹亮光再次问出这个问题,背着如花的手随意的放下了一只。 如花一听,笑得更欢,笑声清脆,如银铃般作响,划破寂静的山洞“你问我啊?好啊,我现在就告诉你。” 她依旧笑得甘甜,只是松开的那只手忽然抬起,迅速而凌厉的朝着黑煞的太阳穴袭去,她的那只小手上拿着从姜雨瑶发上拔下来的那根尖利发簪。 黑煞料不到这七岁的娃娃竟然会杀他,还没缓过神来,那尖利的簪子猛地刺入了他的太阳穴,整根簪子全部刺进了他的脑中。 他那只准备探入腰间的手还来不及抽出他的剑,那根簪子便要了他的命。 簪子没入,血汩汩流出,他一脸不可思议,连转头看如花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就那么直直的倒了下去。 如花灵活的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她的脚没有丝毫崴到的迹象。 尹御风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呆了良久,发生得过于突然,以至于他半响没有回过神来。看着轻巧落地的如花,他忽的怒吼“东方如花!你把人命当什么?” 如花被他忽然一吼,吓了一跳,转身看向尹御风,此刻洞口的光线照进来,黑暗被驱散,她可以清晰的看到尹御风面上僵硬的线条以及愤怒的眼睛。 如花听闻他的呵斥,有些怨气,指着倒在地上的黑煞气恼道:“你真是根木头,他刚刚要杀你。” 尹御风依旧是怒火四溅:“你怎么知道他要杀我?” “你没发现他放慢了步伐吗?他背着我的手悄悄探到腰间去拿剑去了,他是要杀你。” 尹御风自小被灌输的便是仁义道德,不乱杀无辜,此刻看到如花如此残忍,心底的怒意一发不可收拾,他怒视如花,语气不善 “这不过是你自己妄自猜测罢了?要到洞口了,他当然要放慢步伐,因为要放你下来,他肯定要松开手了。” 如花气极,跺脚,恨不得狠狠地咬他一口 “好,不相信是吧?”她走到黑煞身边,俯身,一把从他怀中摸出一个小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两颗黑色的小药丸,正是她刚才笑嘻嘻拿在手中问黑煞的那种药丸。 “你看,这里面只有两颗避毒的药丸,他是打算他和姜雨瑶一人一颗,我们两个他本来就不想救,这快到出口了当然要先把你解决了然后再杀我。” 尹御风看着,依旧接受不了。 “那你也不该杀他,再说了他为什么要救雨瑶?雨瑶和血煞门没有半点关系,你这理由太牵强了。” 如花一听,气到不行,怒道:“因为……。因为……” 看着尹御风那张愤怒的脸,如花想告诉他姜雨瑶是叶非尘的女儿,可却终究有些顾虑,她索性将头一扭道:“他为什么要救姜雨瑶,我怎么知道?我就是要杀他,怎么了?我本来就是妖女,妖女不杀人难不成还救人吗?” “你……”尹御风被她一句话噎住,不知道如何回了,只是怒目而视。 如花也是冷眼而视,倏然间,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却独独受不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旦真生起气来就是八盆凉水也浇不灭那怒火。 如花冷冷一笑“怎么?没话说了?” 尹御风怒道:“是啊,是没话说,对你们这种魔教之人有什么话好说?” 如花这下是真生气了,冷眼看了他片刻,索性转身便朝着洞外走去,好聚好散。 她气冲冲走出洞口,想也不想便将刚刚掏出的药丸放入了嘴里,走入雾气缭绕的乱石阵。 尹御风一见如花跑进乱石阵中,一下也急了,因为他知道如花不会走这乱石阵,如此随随便便跑进去,会被困死在里面的。 他刚准备追出去,忽然想到身后的姜雨瑶,于是转身对她叮嘱几句“雨瑶,呆在这里,不要乱跑,我马上就回来” 语毕便朝着洞外跑去,才到洞口,便想到自己没有避毒的药丸,此刻,前方雾气氤氲,只见得巨石耸立,排列奇异,如花早就看不到影子了。 尹御风深吸一口气,运功泯气,他学过内息之法,只是最多闭半柱香不到,连这石阵都走不完,要是在这石阵里迷失了方向,那他就完了。 所以尹御风走出山洞,都是异常小心,不让自己失了方向。 这边,如花虽然是气冲冲的跑出来的,可脑子却是清醒得很,她看着这四周光怪陆离的巨石,回忆着开始进来时那侍卫是如何带她走的。 只是,这石阵没有方向,没有标志性的路,杂乱无章,即便是如花此刻也有些晕乎了。 她走到一个巨大的石头前,白嫩的手掌抓着石壁,如猴子一般灵活的爬上了高高的巨石,她俯视整个乱石阵,想从中看出一条生路出来,至少看清出口在哪个方向也行。 这石阵果然够乱的,一望无际,全是石头,何止出口,就连一条完整的路都看不出来。 这该怎么走呢? 如花抓了抓后脑勺,犯难了。 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眸四处乱瞟,随意的转身,倏然一张苍白无色的面容与她几近两面相贴,如花吓得条件反射往后一退,一个不稳,从巨石顶上掉了下去。 “啊!”她惊呼出声,眼睛却是看清了,巨石顶上,一个雪白色的身影如幽灵一般飘荡在半空中,瀑布一般的发丝随意的倾泻而下,更衬得如僵尸一般的脸惨白如霜,穿着宽大的雪白袍子,真如幽灵一般。 如花小小的身子从高高的巨石顶上掉落而下,划破了雾气,直坠而下。 她吓得慌忙闭上眼睛,这下完了,非摔得骨折不可。 就在如花快要摔落在地的瞬间,一只手将她托住了,她猛地睁开眼睛依旧被刚才高空坠落吓得有些喘息。 如花虽然心还没稳住,身子却是想也不想的迅速从他手臂上跳了下来,连退三步,看着这如幽灵一般的男子。 他真的好白,比天域宫的任何一个人都白,就连本应鲜红的唇瓣也是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肌肤却让人有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他不是天域宫的人。 这是如花的第一个认知,猛然间想起黑煞曾说过白在外面接应。 难不成是黑煞所说的白? 他面上带着迷茫之色看着如花,眼底闪现着怪异的光芒,不是寒凉不是杀意也不是阴郁,是一种……一种…。 如花不知道如何形容,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眼底的光芒应该是一种属于孩童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 如花想到自己杀了黑煞,此刻心底对面前的男子是充满了戒备的。 她面上神色一转,一抹笑容溢出,稚嫩的童声响起“谢谢你救我,你是谁啊?” 男子面上依旧是茫然之色,良久才讷讷道:“黑……在哪里?” 如花一愣,这人怎么感觉……跟个痴儿似的? 只是,却又没有痴傻的感觉,可他面上的茫然神色会让她联想到……傻子。 如花问道:“你叫什么?” “白” 果然,如花眼底划过一抹警觉。 “你,有看到,黑吗?”他问,缓缓的歪头,如同木偶人一样,有些僵硬。 如花见他动作怪异,仿佛牵线的木偶人一般,不像东方月离手下的僵尸,也不像活死人,可以感觉到他是个活人,可是为什么会如此的怪异呢?如花好奇的打量他,心底狐疑。 忽然,她仿若想起什么一般道:“哦,你是说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吗?” “穿黑衣服的,男人,是黑”他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极慢,好似艰难晦涩的说出这几个字。 如花轻拍脑袋“我看到他了,他已经出去了,你出去就能找到他,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黑,出,去,了?”他茫然。 “是啊,我们一起出去找他,好不好?”如花仰头看他,这人应该知道如何出去吧? “黑,丢下白,出去了?”他依旧是茫然神色,好似在消化这句话。 这人,怎么这么怪啊?如花看着,眉头微微锁紧。 “黑说,让白,接应,黑出去了,那白该接应谁呢?”他迷茫了,脑子有些混乱了。 如花惊讶了,这人……怎么跟电脑似的程序错乱啊? 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如花干笑两声“他出去了,你接应我吧” 白看向如花,讷讷重复“黑让白,接应你?” 如花想了想,点头。 白见如花点头应允,飘忽的身影忽然飘到如花面前,依旧一脸迷茫缓缓说道:“黑说杀了接应的人。” 说着便已经抬起手,猛地朝着如花插去。 如花倒抽一口凉气,老天,怎么会有那么长的指甲? 只见那双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每一根指上面都生着如同尖刀一般的指甲。 如花慌忙往地下一滚,白的手指凌厉的插入了后面坚硬的巨石里,五指尽数没入,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慢慢的抽出。 如花看着那被他的手生生插出的五个洞,吞了吞口水,这是人吗? 天啦! 白转身,朝着如花飘过去,如花一惊,知道无论是上天入地都躲不过,因为他会飘啊。 她稳住呼吸,眼见白泛着杀意的手朝着她袭来,她慌忙伸出手阻挡,急道:“等等,我没说清楚,是黑让我来和你一起接应别人的” 如花这话说得很绕口,却是成功让白停了下来,只是这句有着复杂逻辑关系的话进入白的耳中,让他有些消化不了。 他一脸的迷茫,讷讷重复“黑让你,和我,接应,别人?” 如花连连点头 “你让黑,和我,接应,别人?”他脑子有些混乱不清,理不清头绪了。 如花连连摇头,这下这人真混乱了,头脑怎么这么简单啊? “我,和别人,接应,黑?” “那你,跑哪里,去了?” 他一句话翻来覆去几遍,还是不明白,逻辑关系也没理清。 迷茫的看向如花,缓缓摇头“不懂” 如花吐血,欲哭无泪,是人吗你? “你,我,还有……”他迷茫的指了指如花,又指了指自己,后面还想说谁,却是给忘了,所以停住了话语,简单的脑子开始急速运转,苦思冥想起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危险的替身 修 如花见白满脸的迷茫之色,盯着自己的漆黑瞳仁里满满的全是不解,她唇角微微抽了抽。 这人的智商有没有过五十啊? 如花觉得自己应该说得更加简单易懂一点,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强调重复“我是说,你和我出去。” 这下,白好像有些明白了,茫然的看了如花良久,点点头。 如花差点吐血,原来这厮只听得懂一句话包含两个主语以下的句子啊,超过两个,就理不清头绪了。 如花胡乱指了一个方向慢慢说道:“出去找黑” 白愣愣的,点头“找黑……” 白忽然凑近如花,俯身,惨白无色的脸逼近如花,轻轻的嗅着。 如花霍然警觉,手紧紧地握住,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白如小狗一般,嗅了良久,讷讷道:“有黑的味道” 如花一听,想到刚才一直是黑煞背着自己,她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的袖子,什么味道都没有,不觉白眼翻了翻,你这厮是属狗的,是不是? “黑在等你,走吧。”如花催促。 白起身,如鬼魂一般飘荡着朝前方走去,如花见他转身,慌忙蹲下来,捡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拿在手心里,随后赶紧跟了上去。 她杀了黑煞,留下白是个祸患。她要是不杀掉白,总有一天他会知道,那时,便是他杀她了。 她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但对于一切会危及到自己性命的事物,她会在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毫不手软的除掉它。 冰谷中的狼是如此,刚刚背着她的黑煞也是如此。 如花紧跟着白,等他带她出去了,她会毫不留情的用那块石头要了他的命。 走着走着,雾气更甚了,石头不断的移动,刚刚看前面还有一条路,刹那间那条路便被封死了,另外一条路又开了。 如花看着不觉惊叹,这阵果然厉害,要是自己一个人瞎跑,肯定困死在里面。 走了没多久,忽然有一道强烈的气流迎面袭来,如花倏然惊觉,条件反射连连后退,躲开了这未知的危险。 那道气流却是朝着白袭去的,白木然的看着,仿佛不懂,如孩童一般好奇的盯着前方薄如蝉翼的雾气。 如花一看,这傻子,怎么不知道躲啊? 这阵还没走出去,他可不能出事。如花想也不想的上前,一把拉住白,想把他拉开,哪知白忽然伸手,尖利的两指竟是抓住了那划开薄薄雾气的白色光芒,如花惊住,他比黑煞厉害,这是她的认知。 她朝着前方看去,更是惊了一跳。 竟是尹御风,那道强烈的气流是他一剑刺来而造成的气流涌动。 尹御风在这个阵里找了如花很久,刚准备折回去,便看到如花和白在一起迎面走来,他一见到白便知那是黑白双煞之一——白煞,心底一急,如花刚刚才杀了他哥哥,此刻如花和他在一起,随时可能丢了小命,想到此处他抽剑便朝着白刺了去。 只是他没料到他刺来的剑竟是被白两指轻易的便捏住了。 尹御风也有些诧异的看着白,他只听说过血煞门的黑白双煞很厉害,但今日与黑煞过招,并没觉得有江湖传闻那般厉害。可现在白轻而易举的便捏住了他的剑,这一刻,他感觉到了白深不可测的内力。 而此时白竟是如孩子一般好奇的盯着手上的剑,他两指捏着,眼带好奇的打量着这把剑。 如花一见是尹御风,忽然想起他没有避毒的药丸,这毒气缭绕的石阵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命。她走的时候因为心底怒气未消是特地狠心将他们倆困在洞里。 她不动生色,只是如同孩童赌气一般对尹御风道:“你来干什么?” 尹御风见如花依旧怒目而视,也只是简单两个字“找你” 如花一惊,看了尹御风良久,忽的开口骂道:“你这傻子不怕死吗?不知道这阵里有毒气吗?” 尹御风楞了楞,才开口道:“你不知道这乱石阵怎么走,会困死在里面的,我学过内息之法,可以憋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刚才如花走出山洞到现在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再加上他刚才运动内力一剑刺来,这内息还能坚持多久?还真是不要命了。 如花用力扯了扯白的衣袖,没好气道:“上辈子没见过剑啊?松开啊!” 白傻傻的看向如花,满眼的迷茫,缓缓摇头“不懂” 如花瞪他一眼“松开!” 白这才听懂,缓缓松开了手指,尹御风将剑收回。如花从怀中掏出仅剩的那颗药丸,递给尹御风“把它吃了” 尹御风摇头“我吃了,雨瑶怎么办?” 如花没好气瞪了尹御风一眼,那位姑奶奶哪需要你操心啊? 她无奈,随便胡诌道:“放心,我这里还有一颗” 尹御风半信半疑“怎么会?不是总共才两颗吗?” 如花笑了,指了指依旧盯着尹御风的剑一脸茫然的白“我骗你干什么?刚才白给了我一颗。” 尹御风看向白狐疑道:“他怎么会......” 如花有些不耐道:“哎呀,出去再说出去再说,反正你放心,我担保姜雨瑶不会有事。” 尹御风看了如花良久,才伸手将如花手上的药丸拿过来,放入嘴里。 “我们还得回山洞把雨瑶带出来” 如花本是不想回去,反正那姜雨瑶是个假的,不过,她又想看看东方月离到底搞什么鬼,扯了一把尹御风道:“走啦” 如花刚准备和尹御风朝着山洞的方向走去,忽然想到了山洞里还有黑煞的尸体,白不能去。 于是她转身对这幽灵一般的白说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动,听到没有?” 白似懂非懂的看着如花。 如花如同教小孩子一般,一字一句道:“不要乱跑,懂吗?” 白缓缓歪头,诚然是处于迷茫状态 “黑,黑……” 他对着如花重复着这两个字,如花连连安抚他道:“我明白,是要带你去找黑,但是要等一会儿” 白的脑子又有些混乱了,木然的看着如花。 如花有些头痛,简单道:“你不要动,等会儿去找黑” 他听话的点了点头。 尹御风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良久才道:“这白煞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谁会想到面前这如孩子一般的男人会是杀人如麻,武林人士闻风丧胆的黑白双煞之一——白煞? 如花无奈的耸了耸肩“连孩子都不如呢。” 两人留下白,走回山洞。 姜雨瑶静静地坐着,苍白的面上血色全无,一幅病态的模样,此刻她凝视着前方陷入沉思。 如花和尹御风走进来,她倏然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两个,也不多说话。 尹御风当她是这些日子被吓坏了,心疼的走上前抚上她娇柔的肩,语气异常的轻柔:“等久了吧?” 姜雨瑶轻轻摇头。 如花上前,将白嫩的小手掌紧握成拳伸到姜雨瑶面前仰头笑嘻嘻道:“咯,给你避毒的药丸” 姜雨瑶缓缓抬起那只完整的手掌,在如花的小拳头下展开,修长的手指秀气十足,很美的一只手。 如花笑得灿烂将紧握的手落下,放在了姜雨瑶的手掌心里,展开。 这一刻,姜雨瑶一愣,顷刻间又面色如常了,因为如花的手里什么都没有。 她作势将手里的东西放入了嘴里,轻细的声音道:“走吧” 尹御风扶着姜雨瑶朝着洞外走去,如花看了眼山洞里面,忽然跑到里面黑煞的尸体旁俯身将黑煞腰间那把软剑抽了出来,放入袖子里,随即转身跟上了尹御风他们。 三人在雾气缭绕的石阵里走了片刻,便看到了一袭白衣如鬼魂一般飘来荡去的白,他一脸茫然之色,眸底清澈,如瀑一般发丝随意的倾泻而下,煞白的面容清秀俊朗。 如花走上前扯了扯白的衣裳,道:“别飘了,走啦” 如花转头看向尹御风,忽然就看到了姜雨瑶看白时眼底那一抹瞬间逝去的惊诧之色。 白忽然又俯身凑近如花,如小狗一般轻轻的嗅她,嘴里轻轻的呢喃着“黑,黑……” 如花白他一眼,这人鼻子怎么这么灵敏啊?不就是多了把软剑吗? 她推了推白“好了好了,带你去找黑,别跟狗似的了” 白不解的看着如花“不懂” 如花觉得还不如和石头说话,她无奈,开口道:“出去找黑” 简单的四个字却是让白非常非常听话的转身朝着出口的方向飘去了。 如花随意瞟了一眼姜雨瑶,这女人刚刚那一眼什么意思啊? 复杂的石阵在白的带领下非常轻松便走出去了,走出石阵,便是连绵雪山,地上是一尺来厚的雪,天地间瞬间变成了晶莹剔透的莹白色世界。 一阵寒风吹来,如花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三人跟着白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洁白的雪地里倏然间就印出了他们凌乱的脚步。 忽然,一直在前面飘来飘去的白停住了,他怔怔的立着,看向前方。 三人一愣,如花朝着前面望去,却是瞧见前方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静静地立在洁白无暇的雪地里,一头发丝早已苍白,宽大的袖袍随着冷冽的寒风飘舞,呼呼作响。 如花一看,这人不正是叶非尘? 那晚没怎么看清楚他的长相,今日一看那脸上竟满是风霜之色,相貌较之尹天仁是差了些,也难怪那白寒霜看不上他。 只见叶非尘一直盯着姜雨瑶,那眼里神色复杂,却是怜爱之色居多。 如花见他瞧着姜雨瑶那眼神,心下不觉感叹:再杀人不眨眼的人见着自己的孩子也会柔情起来啊。猛然想到东方月离,她顿时一阵恶寒,立马否决了这句话! 正想着,却发现姜雨瑶忽然挣脱了尹御风环着她的双臂,她快步走到前方,尹御风一惊,慌忙要去拉住她,被如花眼疾手快一把扯住。 这个时候这根傻木头跟着瞎参合什么啊,这东方月离设计好的陷阱等着叶非尘跳下去呢,这个时候掺和进去没什么好下场的。 尹御风急了,微怒道:“你干什么?放手” 如花瞪他“信我吗?” 尹御风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是眼底满是急躁之色。 “信我就不要动”如花死死的扯住尹御风。 姜雨瑶走上前,看着叶非尘,语气娇柔道:“我朋友是为救我才闯魔教的,我知道你是魔教之人,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反正我姜雨瑶无父无母,死了也不足惜。” 这话一出,如花有些一头雾水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这? 尹御风真急了,一把扯下如花抓着他的手,急忙要上前“雨瑶,你说的什么话?你虽无父无母,不代表没有人心疼你啊,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姜雨瑶忽的转身对这尹御风呵斥道:“站在那里,不要过来!” 尹御风前进的身形忽然就顿住了,姜雨瑶悲戚道:“我自小孤苦伶仃,父母双亡,被师傅捡回去,却又饱受门派姐妹的欺负,本以为找到了个好归宿,却不料被东方月离这魔头捉来受尽折磨……” 尹御风闻言,对她心疼至极。 这番话何止让尹御风一人心疼啊,那叶非尘听闻这话眼底满是愧疚与心疼。 如花倏然间明白了,他奶奶的,这女人是在演苦情戏呢,等到叶非尘情绪激动难以自控这女人亲自杀了他岂非易如反掌? 叶非尘算是个老江湖,本应很容易发觉这里面的反常,哪知却偏偏被东方月离打中了七寸。再精明冷静的人也会有方寸大乱的时候,而他叶非尘的七寸便是这儿女情长,面对自己从未养育过的女儿他本就心存愧疚,这柔弱的女儿如今被东方月离这么一折腾,本就让他心痛致死,更何况今日这话句句似针,扎进了他的心里,一时间让他情难自控,乱了方寸。见姜雨瑶悲戚的模样他忍不住走上前一把将姜雨瑶心疼的抱入怀中,他再也无法顾及其他,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女儿,是他想要护在手心里即便失去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的女儿! 如花诧异的瞪大眼睛,完了完了完了,这不是把一个定时炸弹抱进了怀里吗? 如花看向尹御风,却是瞧见他也被这一幕怔住了,怔楞片刻,霍然将手中的剑抽出,如花慌忙扯住他。 这跟木头怕是被气昏头了,不过世间哪个男人见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抱进怀里不生气的? “你放手!”尹御风忽的吼了一声,随手要甩开如花。 但,就在下一刻如花抓着尹御风的手倏然间死死的抱住了,她看向姜雨瑶的眼睛就那么不可思议的瞪圆了,而此时尹御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因为他们看到被叶非尘抱住的姜雨瑶忽的抬手猛地划开了叶非尘胸口的衣服,一道血痕便在他胸口呈现。 她的手何时这般凌厉了? 众人还未缓过神来,姜雨瑶兰指一弹,两颗晶莹剔透的圆珠便弹到了叶非尘被划开的伤口处,遇血即化,有黑色的椭圆形小虫迅速从那两颗乳白色的小珠里出来,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叶非尘的体内。 天啦!那是尸蹩的卵啊,此刻,尸蹩遇血而出,进入了他的体内,很快便会吃掉他的五脏六腑,最后吃掉他的眼球,从眼球里爬出来。 叶非尘被姜雨瑶开始一番话说得整颗心都乱了,哪里还想到防范?她袭击他到弹出虫卵不到三秒钟时间,叶非尘到底是大意了。他想也不想的便要去封住自己血液的流动,只可惜那小虫子跑得比什么都快,早已进入了他的五脏。 他当然知道天域宫尸虫的厉害,叶非尘气急,抬手,不待怀中的姜雨瑶后退,便狠狠地一掌打在了她的天灵盖上。 血,溢出,纯白的雪地上倏然间就染上了血色,仿若朵朵妖娆红梅在雪地上绽开。 姜雨瑶的身子缓缓倒下。 尹御风看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爱之人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了,他有些崩溃,忽的嘶吼道:“雨瑶!” 喊着,便要跑过去,如花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白他一眼,骂道:“你吼个屁啊?她是假的!” 这都看不出,真不知道这情人是如何当的。 如花鄙夷的看着他。 尹御风一听这话,呆了,看着如花怔怔道:“假……假的?” 如花却是不再理睬尹御风,她看向叶非尘,只见他两指并拢,指尖内力聚集,在身体上划着,想把体内的虫子逼出来。 只是这虫子哪有那么好逼? 如花心底刚下定结论,便有人开口证实了她的结论。 只听得冷风猎猎中,一个带着笑意的寒凉声音在雪地里响起 “叶门主还是别白费力气了,那虫子若那么好逼出来,本座也不会放进你的体内了。” 如花身子倏然一僵,她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不远处。 只见,广袤苍穹下,冰天雪地里,东方月离一袭如云似雪的雪白狐裘,不带丝毫杂质,如墨的发丝随着寒风舞动,他如一株冰天雪莲,纤尘不染。 忽然如花感觉到身旁的白浑身颤抖起来,她不解的看向白,只见白的脸上第一次闪现出一种除了迷茫之外的另外一种神色,那是一种害怕到极致的恐惧,他的眼底满满的全是惊恐,还有无助。 他看着东方月离,如孩童一般,颤抖害怕的讷讷道:“魔鬼,他是魔鬼……”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驭尸夺魂 修 如花不解的看向白,只见白如同受惊的小鹿,惊恐慌乱,一个劲的往如花身后躲。一个幽灵般的大男人躲在七岁孩童身后,本应让人感觉可笑,可白此刻惶恐而无助的神情让如花不忍,她伸手一把抓住了白毫无温度的手。 “别怕” 白瑟瑟发抖的身子竭尽全力的想将自己全部隐藏起来,东方月离只是随意看了一眼这边,随即看向叶非尘,笑道:“叶门主都到门口了,本座请你进去喝杯茶,如何?” 叶非尘看着东方月离猖狂而笑,笑声划破天际,如雷震耳,千里传音响彻整个雪山,有雪奔腾而下。 如花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感觉耳朵一阵一阵的耳鸣。 叶非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雄浑而有力。 “东方月离,要不是你以卑鄙手段,你以为这虫进得了我的体内?” “哦?”东方月离好似诧异,忽的面色一转,冷若寒冰,却有笑意从唇角处溢出“可事实是你现在体内有我的尸虫,只要我轻轻的拍一拍手掌,它们便会开始吞食你的五脏六腑。” 如花一看这东方月离面色倏然转寒,身上也止不住打了个寒战,东方月离的脾气还真是说变就变,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哎呀,太恐怖了。 叶非尘白发飞洒,有气流涌出,浑身散发冷冽杀气“你以为小小的尸虫能奈我何?” 此话一出,他宽大的袖袍里忽然有什么东西猛地窜出直飞云霄,一阵尖利的长啸划破苍穹,仔细一看,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鵰。猝然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杂乱的轻快的焦躁的迅速的……一时间凌乱的脚步声响彻在寂寥的雪原之上。 如花心底一惊,听这脚步声怕是有七八百号人了。 难不成这魔教内部要造反了? 寂静的雪原之上,如潮水一般的人顷刻间以包围之势朝这边涌来。 向来死气沉沉人烟稀少的雪山天域宫,今日竟是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粗略一看,黑压压的一片,何止七八百啊,怕是有好几千啊。 这一个个装束不尽相同,看来真不是同一个门派的了,还真叛变啊? 忽然间就冒出这么多人来,看来是一早就约好了的,这是早有预谋啊,难怪这一路上出来都没看到天域宫的侍卫。 如花看向东方月离,他依旧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天一个人的地,不需要任何人陪,冷眼睥睨天下傲然绝世。不带一丝杂质的狐裘在寒风中柔顺的随风拂动,将东方月离瘦削的身体包裹,绝美如玉的面上很平静,只是那双眼眸仿若寒潭水一般冰寒。 如花伸手拉了拉尹御风,尹御风看向她。 她指了指旁边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道:“我看,我们还是往那边躲躲吧” 这个时候,两边都不要靠太近了,否则刀光剑影的,会被牵连的。 尹御风这时也看清了形势,点了点头,两人缓缓朝着旁边退去,如花一把扯住了依旧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白,三人尽量靠边站。 一时间,人流涌动,气势滔天,雪山上,黑压压的一片,将天域宫围了个严严实实。 冰天雪地里东方月离一个人遗世独立,静静地冷眼看着,片刻,似笑非笑问道:“人,都到齐了?” 这话一出,除了叶非尘,所有人皆是吓得后退半步,东方月离如此的语气还是有威慑力的,此刻所有人都戒备的看着他。 叶非尘冷冷一笑“东方月离,你看有多少人要反你啊?我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想杀你。” 东方月离丝毫不在意,语带诧异“哦?本座也挺惊讶的,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多呢,比本座预料中的还多……” 众人一听,有些瑟缩,他说预料,那不就意味着早就知道了? 有些人犹豫了,毕竟万一杀不死东方月离,灭不了天域宫,东方月离的手段所有人都知道的,残忍到极致。 此刻,有人五心不定了,在考虑是否及时退出。 叶非尘见人群中开始骚动起来,轻蔑道:“他虚张声势,你们也信?天域宫的侍卫早被清理干净了。” 即便叶非尘说了如此的话,依旧稳不了人心,毕竟要是失败了下场会很惨。 哪知东方月离轻柔一笑,倏然冷声缓缓道:“这个时候退出,晚了,今日一共三千六百八十四个人,每个人本座心里都记得清清楚楚。” 如花咋舌,心底倒抽一口凉气,这死变态不是逼人家反自己吗?本来有些人还忌惮他,犹豫着要不要反叛,他这句话一出,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反他了。 东方月离轻笑,对着叶非尘道:“知道本座为什么喜欢死人吗?” 叶非尘知道天域宫其实最厉害的不是活着的守卫,而是死尸和活死人,还有那吃人啃骨的尸虫。 他今日冒险与天域宫决裂,也是为形势所逼,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反叛,东方月离也很快便要灭他了,因为东方月离一直觊觎血煞门的至宝——嗜血珠,而血煞门也是魔教能和天域宫抗衡的唯一门派,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东方月离灭血煞门是迟早的事。 东方月离见叶非尘没有说话,寒凉的眸扫遍全场,瞬间,所有人都仿若被一桶冰水浇了个透彻,在这冰天雪地里忍不住战栗起来。 他眼底阴霾重重,如一块寒冰置入,话语轻柔一字一句“因为他们不会背叛本座,所以——” 猝然间语气一转,杀气四溢“今日这里的人都得死!” 所有人都被这句话惊住了,心底固然是害怕的,有些腿软,但依旧有逞强好胜之人叫嚣 “东方月离就一个人,就算再厉害又如何?我们有这么多人呢,大伙一起上。” 这话一出,有些人心底也有些宽慰了,至少,他们人多,东方月离只有一个人。 东方月离笑,这笑容美得勾魂摄魄,却诡异而危险,如花心底划过一丝隐隐的不安,她扯了扯尹御风,道:“木头,我怎么总感觉这地方好危险啊,我们……我们……” 如花四处张望,却找不到一条可以出去的路。 她本想说他们不要管这些事,找路下山,管他们魔教厮杀到什么时候,自己全身而退就行了,可,却发现被困死在这里了。 天域宫建在悬崖之巅,此刻前面被围,后面就是天域宫的入口,如花三人被困在天域宫入口不远处的一个死角里。 如花有些急了,心底的不安逐渐扩大。 忽然,一声清脆的掌声在这雪山之巅响起,并非用力而拍,却响彻天际,如游魂一般在这冰山雪原上飘荡。 诡异的掌声好似拍到了人心底里去了,心底在掌声响起的那一刻狠狠地震了一下,呼吸有些不稳,如花看向那边,那诡异的掌音便是东方月离发出的,他苍白的手轻轻的拍了一下,竟是震到了所有人的心。 叶非尘忽然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胃,他脸上瞬间扭曲,眼底极致的痛苦之色,他肚子里的虫子开始啃噬他的五脏了。 所有人都面露惊恐之色,有人顶不住了,拿起刀吼道:“我们去杀了他” 有人领头,便接二连三的有人扬起武器,朝着东方月离奔去。 就在此时,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涌动的人群豁然间僵住,这声音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躁。 这是什么声音? 怪异到让人无法忽略它的存在。 东方月离又是一巴掌轻轻的响起,魔音一般,如同一只尖利的掌抚过所有人的心。 那怪异的声音逐渐变大,在空旷的雪原上几乎要掩盖住人群的喧嚣声了。 未知的恐惧瞬间将所有人笼罩,这边如花也是被这声音吓到了,她紧抓着尹御风不放,有些害怕道:“木……木头啊,我怎么感觉……这声音像是…。像是从地下传来的呢?” 正说着,忽然一只苍白的手从雪地里猛地刺出,如花倏然吓得躲到了尹御风身后。 只见,被层层积雪覆盖的雪原上,倏然间冒出了一只又一只苍白无色的尖利手掌,这一刻,涌动的人群恍若才回过神来,开始朝着后面退去。 东方月离本是轻轻拍打的掌音忽然加快,一下一下的,如雨点一般。 如花只觉自己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好似被一个东西不断的敲打,想抓住什么东西,却偏偏抓不住,身子倏然间就好似抽空似的,想走却走不动。 雪地里缓缓坐起来的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他们面无表情,眼底如一团死水,慢慢的站了起来。 本来包围着天域宫的人群,猝然间被那一具具尸体围在了正中央。 气氛倏然间变得凝重起来,有一种冰凉刺骨的感觉让所有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魅惑人心的掌音蛊惑着每个人的心,有些恍惚,却又知道自己此刻身处险境,看得清面前一步步逼近的僵尸,逃不能逃,跑不能跑,这种感觉简直能让人崩溃。 “啪,啪,啪……”诡异的声音被寒风拖拽着在雪原上缭绕。 冰天雪地的纯白世界里,一个又一个煞白的尸体披头散发从雪地里僵硬的站了起来,如雨后春笋般瞬间长满雪地。 而如花和尹御风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如花只觉思绪涣散,想集中却无能为力,好似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吸入,浑身动弹不得。 只有白,飘来荡去,一脸茫然,不知道要干什么,手脚有些不协调的动着。好像要跳舞又好像不是。 忽然,一只惨白无色的手在如花脚旁凌厉伸出,如花吓得背后冷汗直冒,却连退一步的力气都没有,身子完全不受控制了。 洁白的雪地里,一个女人缓缓坐了起来,白得骇人的脸上死气沉沉,没有一丝感情,她慢慢的站了起来。 如花拼命想拉回被那一声又一声的掌音所控制的思绪,却是徒劳。 这女尸动作僵硬的朝着如花一步步走来,如花心底发毛,这下完了…… 东方月离这疯子,要让所有的人葬身在这片洁白的雪地里,连如花也不例外。 女尸死水一般的眸直直的盯着如花,直盯得她浑身发软,背后早已是一片湿冷。 她一步一步走到如花面前,如花的心就在这一刻几乎停止跳动了,一股刺鼻的腐烂腥臭味席卷而来,如花的胃瞬间翻江倒海起来,好想吐。 女尸不带丝毫温度的手缓缓抬起,尖利的手白得如同刷了一层888,她的喉咙里发出危险而低沉的咕噜声,危险靠近的意识不断刺激着如花的大脑,可脑子却如同半醉半醒一般,明知道危险却下达不了逃跑的指令。 女尸尖利的指甲轻轻的触到了如花娇嫩的颈部肌肤,浑身止不住一阵颤抖,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一刻,如花绝望了。 她瞪大眼眸却迷离的看着这女尸,呼吸急促,胸脯一起一伏,心脏跳动的厉害。 一种强烈的求生意识如潮水般袭来,如花浑身神经紧绷,可就是动不了,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眼看女尸手掌倏然成爪,猛地朝着如花的脖子狠狠地扎下去。 如花吓得慌忙闭眼,很鸵鸟的做法。 却不料下一刻,一只苍白的手猛地窜出抓住了那凌厉的爪,此时女尸尖利的指甲与如花的脖子不过一纸之隔。 如花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却是瞧见了一脸茫然的白愣愣的看着她,他的手死死的抓着女尸的手腕。 这一刻,如花一激动,竟是拉回了思绪,冲破了迷障,想说的话忽的一涌而出“白,杀了她杀了她” 白很乖的‘哦’了一声,手毫不犹豫的捧住了女尸的头,如花诧异,这是干什么? 哪知白两手抓住她的头用力一扭,然后狠狠一扯。 如花被吓呆了,这杀人的方式太他妈刺激了…… 白竟是生生的将女尸的头扯了下来,如花只看到了头与身子就那么被撕开了,吓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白将女尸的头抱在怀里,看着愣愣的如花,忽的傻傻的将头递给如花,如同献宝一般。 如花吓得一巴掌打掉了那颗脑袋“这吓人的东西给我干嘛?” 脑袋咕噜咕噜滚了好远,如花看向地上躺着的无头女尸,忽然就想到了那晚在尹家祖坟的尸蹩,吓得一把扯住白的袖子连连嚷道:“快,快踢走,她身体里有虫子。” 白一脸的茫然,缓缓歪着脑袋看着如花“不懂” 如花急得跳脚“踢她” 如花狠狠地踢了女尸一脚,白好像有些明白了,顺势也跟着踢了一脚。 “用力”如花狠狠地打了白一下。 白用力一脚,这次力气用得还真是够大,无头女尸在下一刻飞身而起,朝着…… 如花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吓得花颜失色。 他娘的,怎么朝着东方月离飞去了? 她吓得不由自主吞咽口水,看着东方月离傻眼了。 雪地里,一袭雪白的东方月离静静的立着,融入这片晶莹剔透的冰雪世界里,冷眼看着这一切,忽然,一具无头女尸以迅猛之势袭来。东方月离眼眸一冽,袖中冰丝倏然袭出,柔软透明的冰丝缠绕上了女尸纤细的腰肢,猛地嵌入,尸身从中切断,两截尸身从空中掉落而下。 东方月离朝着那边望去,向来寒凉的眸底微微一怔,在这众人皆惑的时刻却有一双眸清冽如水。 七岁孩童,一袭鹅黄袄裙,在洁白的雪地里格外显眼,她眼眸晶亮,清冽得如一潭碧水。 她盯着东方月离一语不发,片刻,忽的面上笑靥如花,童稚的声音响起“杀人就杀人,怎么连我都杀呢?” 东方月离冷眼睨了她片刻,唇畔再次荡漾出一抹温柔笑意,未回袖的冰丝如蛇一般朝着如花飞去,缠绕上她的腰,将她扯到了他的怀中。 东方月离伸手抱住她纤细的腰,宠溺笑道:“爹爹舍不得杀你。” 如花心底固然是怕的,但这变态要你死求饶也没用,如花至此以后的人生信条便是:笑面变态。她娇笑,双臂勾着东方月离的脖子,仰头与他那双寒潭一般的黑眸对视。 就在这一刻,如花失神了,东方月离魅惑的双眸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整个吸进去了,雪白的世界仿若瞬间就变成了一片漆黑,她迷失了。 忽然,好想…。好想咬他一口。 如花看着他,越看这种欲望就越强烈,她好想咬他。 她痴痴的看着东方月离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一种抑制不住的……欲望。 理智告诉她不要再看了,可眼睛就是离不开。理智告诉她不能咬,后果很严重,可一种强烈到极致的念想将她的理智一扫而空。 如花忽的张嘴,对着东方月离的脖子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一股清冽淡香充斥着她的口鼻,牙齿没入了他的肉中,瞬间,有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如花猛然惊醒,慌忙放开,唇上嗜血妖娆,她惊恐的看着东方月离,却是瞧见东方月离寒潭水一般的黑眸倒映出自己如妖精一般红唇。 东方月离面无表情,如花心惊肉跳,咧嘴灿烂一笑,语气里却是夹杂着些许慌乱“你……你不介意的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血引魔珠 修 他看着如花,眼底冷冽,唇畔溢出一抹温柔浅笑,伸手捏了捏如花的脸颊,语气依旧是宠溺到极致“你说呢?” 如花被吓得身子一僵,浑身神经紧绷,望着东方月离,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余光看着他优美的脖子上那一道刺目的齿痕,有鲜红的血液溢出。 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开口去咬他? 如花打死都不相信自己会出于本能去咬他,发生这种情况的机率完全为零,怎么可能去咬他?躲他都还来不及呢。 如花心底狐疑,再次对上东方月离那双寒潭水一般的眸,这次却并没有陷入的感觉,如花倏然醒悟,一双眸子霍的就染上了些许怒意。 坑爹呢,玩我啊? 东方月离似笑非笑,俯身,在如花耳畔轻声低语“小花花,生气了?” 如花怒视东方月离,这人有病,刚刚绝对是他用眼睛迷惑她让她咬他! 东方月离含笑温柔低语“那爹爹咬你一口,扯平,好不好?” 如花被吓到,猝然后仰,隔开与他的距离。 如花看着东方月离欲哭无泪,这句话太雷人了,这咬来咬去的,最后不是变成那个什么伦了吗?这身体可是他亲女儿啊! 恶寒,如花翻了翻白眼,和变态相处,大风大浪见惯了,寒着寒着就习惯了。 忽然,有怪异的声音响起,如花一愣,转头,却是瞧见一颗圆润通透的白珠在空中滴溜溜的转动着,闪现着诡异而柔和的光晕。 此时,雪地里的人早已被僵尸或伤或杀,死伤过半,倏然间这圆润的珠子飞出,在空中兀自旋转,光芒逐渐放大,有人登时被吓得面如死灰,只是傻傻的盯着这诡异的珠子。 这是一颗嗜血魔珠,血煞门的至宝,见血则噬,不吸得精干决不罢休。方才即便是被噬心啃骨叶非尘也迟迟不肯用,是因为这珠子对早已死去的僵尸没有半点用处,当看到东方月离脖子处被如花一口咬破后,他强忍痛苦,从怀中掏出了这嗜血魔珠,他要用这颗魔珠将东方月离的血吸个精干!。 嗜血珠在空中兀自旋转,忽然,仿若活了一般,妖异之光乍然闪现,愈演愈烈,竟是有些刺目。 只听得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彻雪原。 紧接着如红绸缎一般的血液喷向了半空中的嗜血魔珠,只要受伤之人,血液仿若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伤口吸出。瞬间血流如注,一遇白珠,瞬间消逝,被吸入了那通体雪白的圆润白珠。 只看得,有人霍然倒地,瞬间干瘪,双目圆睁,浑身被吸了个精干。 这一刻,白珠变红,通透的珠内,红光血气,散发妖娆血红。 如花被惊呆了,愣愣的看着,如此的一幕,过于残忍,未死之人皆是面如死灰,颤抖不已。 如花忽然想到了东方月离脖子上被她咬破的伤口,想也不想,慌忙伸手捂住了他脖子上的伤口。 好歹借了他女儿的身体,这个时候举手之劳。 东方月离微微一怔,低头看向如花。正在此时,那嗜血珠好似嗅到了血气,朝着东方月离的脖子袭来。 东方月离的手倏然探入如花的袖中,如花一惊,忽然就感觉到了他寒凉的指触到了她手臂上的娇嫩肌肤,冰寒的触觉让如花浑身一抖,猝然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大惊,还未缓过神来,一把软剑从她袖中出来,白光乍闪。 “这是我的剑!”如花不满的对他大喊。 东方月离竟也用剑,他剑尖气流涌动,内力透过剑身散发而出,风驰电掣间刺向嗜血珠。 嗜血珠灵活自如,东方月离的剑还未刺到它,这珠子便向右一偏,却不料,那散发着寒意的剑蓦然一停,血珠飞来,它剑身凌厉一拍。 ‘哐当’一声 一道寒气从东方月离的手上出来,自剑柄传至软剑全身,所到之处,冰封凝固,寒气四溢。 嗜血珠就在眨眼间被冰封,倏然间凝固停滞,珠内血气流动,却动弹不得。 东方月离将剑收回,寒凉的指将与剑身凝固在一起的嗜血珠取下来,捏在他的指尖随意玩弄,唇畔一抹笑意,声音却是如玉石般冰冷“叶门主这礼物也太厚重了,天域宫还真不知道回赠些什么。” “你——” 如此变故,叶非尘眼底怒意一涌而出,手捏成拳,关节处‘咯吱咯吱’左响。 却又在下一刻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尸虫在体内四处啃咬,即便在如此的寒凉之地,叶非尘依旧是痛得满头大汗。 血煞门在魔教有着极高的地位和不可抗拒的威严,其原因便是血煞门拥有这令人闻风丧胆骇人至极的嗜血魔珠。 如今嗜血珠被抢,叶非尘自是气极,可腹中之痛却又让他生不如死,连与东方月离打斗的力气都没有了。 东方月离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随手扔给了叶非尘,叶非尘抬手便接住了。 东方月离笑得柔美至极“一颗杀虫丸,可抵得了叶门主这厚礼?” 如花一听杀虫丸这三个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向叶非尘,笑声银铃般清脆。叶非尘看向如花,尸虫依旧在他体内啃咬,他怒火肆意的眸中是入了骨髓的痛,盯着如花的眼睛痛苦之中划过一丝诧异。 手中拿着东方月离扔过来的那颗药丸,片刻,手蓦地紧握成拳,寒风抚过,有粉末从拳头缝里飘落而下。 他笑得轻蔑“东方月离,这怕是一颗绝命丸吧?” 东方月离浅笑,寒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如花的面颊“你倒是了解我” 如花一惊,随即鄙夷,就知道变态没这么好心。 体内尸虫钻入了他的胃,肆意的啃咬,痛苦到不能自已。寒风猎猎,尸积如山,血染纯白的雪原上,叶非尘仰头一声嘶吼,如受了伤的兽。 如花看着,心底不忍,凄厉的声音揪得人心一阵又一阵的抽dong。 忽然,叶非尘狂笑,响彻天霄。如花心底赞叹:果真是条铁铮铮的汉子。 哪知叶非尘的手就在下一刻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的胃部扎去,如花的眼眸霍然大睁。被吓得条件反射的抓住了东方月离的雪白狐裘,这人……。也太不把自己当人看了吧? 叶非尘的手凌厉扎入了自己的胃,手在胃中摸索,如花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叶非尘在胃中摸索的手整个人呆了。血液不断从叶非尘的伤口溢出,染湿了衣裳,一朵妖娆的血色梅花在他的衣服上缓缓形成。 如花浑身发寒,半响回不过神来,震惊! 叶非尘的手猛然抽出,血淋淋的手指上夹着两只被血液浸染的尸虫。 身体上那血肉模糊的地方可以清晰地看到被扎破的胃。 如花真想此时晕过去算了,魔教都是群疯子。 东方月离唇畔笑意更浓,缓缓吐出两个字“精彩” 一群非人类!浓郁的血腥味袭来,如花几乎晕倒,她抓着东方月离狐裘的手霍然收紧。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缓缓走向叶非尘,一袭雪白的男子抱着七岁女童,缓步行来,寒风中飞洒芳华竟如同修罗索命。 叶非尘眼底冷冽一片,手捂住伤口之处,有血液不断溢出,手上被血液随意划出了一条又一条凌乱的血色痕迹。 东方月离轻笑“呵——” 看着叶非尘,凑近他,叶非尘的杀气腾地一下溢出,抬手便要去袭击东方月离。 洁白柔顺的狐裘毛因叶非尘的杀气袭来凌乱了,东方月离却是不躲也不反击,倒是把如花吓了个魂飞魄散,东方月离抱着她,叶非尘袭击他,自然也会伤到她。 就在叶非尘的手快要挨到东方月离时,东方月离轻语道:“你女儿在我手中” 叶非尘的手一抖就在那一刻,停滞在了空气里。 如花一听这句话,心道:这变态果然知道姜雨瑶是叶非尘的女儿啊!哎,还真是冷血无情呢,竟然利用人家的父女亲情,把这叶非尘搞成这模样,小心遭天谴! 东方月离在叶非尘耳畔依旧是极轻极轻的声音笑道:“可惜——她不认得你” 这话让叶非尘浑身一僵,整个人仿若被冻住一般。 东方月离回身,依旧笑如春阳“叶门主,若是对本座有气,现在动手也无妨。” 叶非尘一双眸子怒火四溢,手颤抖,想杀却又极力隐忍。 东方月离见他迟迟不动手,倏然眸色一转,面色寒凉,冷声笑道:“杀了你,岂非便宜了你?” 东方月离从来不会轻易放过背叛或者企图伤害他的人,杀掉一个人,恰恰是他最为仁慈的做法。 如花看得发寒,变态这情绪一日n变,没个准,一会儿一个样,反复无常的情绪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东方月离见如花看他,忽的寒凉的指抚上她的面颊,温柔笑道:“小花花,你说是吗?” 他的目光忽然转移到自己身上,如花被吓了一跳,此时他笑得温柔反问她,脑子倏然一片空白,他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如花不知道东方月离刚刚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点头迎合,这个时候点头总没错的。 东方月离宠溺的轻捏她小巧玲珑的鼻子“真是个乖女儿” 紧接着在她耳畔亲昵道:“这么乖的小猫,爹爹还真舍不得放你走了。” 如花只觉一阵寒意从头凉到脚,有种眼前一黑的错觉。 这句话太让人绝望了,如花吞了吞口水,有些崩溃,还让不让人活啊? “爹爹,我——”她哆哆嗦嗦,吞吞吐吐,语气不稳 “我——我还要做个好媳妇呢” 东方月离仿若倏然醒悟,轻轻‘啊’了一声“原来公公比爹爹还重要啊?” 如花颇有些心力交瘁,应付这变态太费神了,她干笑两声,讨好道:“哪能啊?爹爹在如花心里的位置无人能替”太变态了,这世间能与之相比者怕是绝种了,她心中顶级变态的位置除了东方月离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可以坐上去的了。 “哦?是吗?”东方月离悠然反问,寒凉的掌就在下一刻抚上了如花的胸口,如花豁然间面上划过一抹尴尬的红色,虽然胸前没有傲然挺立,但作为一个成熟女性,被一个男人的手忽然放在了胸口上,她还是会尴尬,条件反射想要…。揍他。 “我是爹爹,脸红什么?”东方月离语气无谓,说得自然而然。 东方月离不提这爹爹二字,如花还只是尴尬,这一提爹爹两个字如花倏然就有种犯罪的自责感。 这变态对女儿所做的动作已经完全构成性骚扰了。 如花面上红一阵黑一阵,看着东方月离有些欲哭无泪,爹啊,您就别传播不良思想,教坏小孩子了。叶非尘眼底一抹桀骜之色,虚弱无力的手捂着伤口,怒视东方月离良久,才咬牙道:“我今日才知,情能迷眼,情能乱心,你东方月离最厉害的不是驭尸杀人,而是攻心!” “他日,我必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尝尝这心若刀绞的滋味!” 如花只觉一道如刀子般的利光刺来,她看着叶非尘那阴冷的眸,心底倏然间咯噔一下,这叶非尘难不成还要把帐算到她身上? 如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东方月离忽的笑了,风轻云淡“心不动,则情不动,心若动,则情难戒。” 如花诧异,美人爹爹竟也能说出如此一句话。 叶非尘笑得猖狂,跌跌撞撞转身便走,苍茫雪地,他踽踽独行,踉踉跄跄,雪白的发,乱舞。血,沿着他的足迹一路蔓延,在洁白的雪地里刺目,惊心。 如花仰头,见东方月离一双如寒潭水般的眸盯着叶非尘逐渐远去的背影,只听得东方月离似笑非笑,好似拉家常一般“原来小花花回来看爹爹就是这么看的啊” 如花仿若被刺了一般,倏然一惊,这变态开始找她算账了,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明知他们到天域宫是为了救姜雨瑶还什么反应都没有。 东方月离看向如花,本就冷然的眼底竟是阴鹜寒凉,把如花吓了一大跳。 他说这话不喜不怒,语气轻轻,震慑力却不减半分。 如花吓得身体紧绷,全身都僵直了一般,后背挺得直直的。 东方月离的掌抚上了她的腰间,语气温柔,笑道:“说啊” 如花大脑轰隆隆一片,半响理不清思绪,静了良久,也不和他绕弯子了,索性直直说道:“是你自己说话不算话” 东方月离一听,眼底阴霾,笑意却是越发的温柔起来“所以小花花就胳膊肘往外拐?” 话说开了,如花也不再畏畏缩缩,反正大不了一条命的事,说不定还能给穿回去呢。 她对上东方月离玉石般冰冷的眸,道:“你那时是如何跟尹御风说的?怎么这个时候赖账了?他娶了我,那姜雨瑶呢?你要关她到什么时候?” 如花只觉越说抱着她的那个怀抱越冷,寒风冷冽,雪花盘旋,不知道是天冷,还是东方月离的怀抱冷。 她止不住打了几个冷战。 东方月离的手猛地抬起,那苍白的掌此刻竟是带上了几分杀气。 如花一看,条件反射闭上眼睛,却是嘴硬道:“本来就是,东方月离你不讲信用,狼心狗肺,你个缺心眼,良心让狗给啃了!咱两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也就别爹爹女儿的在这儿亲热了,你要杀快点杀,别磨磨蹭蹭的!” 如花吓得双眸紧闭,纤长的睫毛如羽扇一般,一张稚气的童颜天真无邪,闭着眼睛可爱至极,任谁也不忍心下手。 可却入不了东方月离的眼,他的手不带丝毫感情朝着如花那张稚嫩还未长开的脸一掌下去。 如花只觉强烈的内力袭来,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豁然间呼吸不畅,有些难受。 迫人的气流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近,如花的心在这一刻几乎跳出来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竟如同过了几个世纪一般。 她可以清晰地数出自己走向坟墓的步伐数。 一步,两步,三步…… 猝然间,凌厉袭来的杀气有瞬间的停滞,她可以感觉到寒凉的气息离她的脸不过分毫之间,她猛地睁开双眸。 一双颤抖的煞白双手,紧紧的抓住了那带着寒意袭来的掌。 如花诧异,一看,竟是白。 此时他清俊的容颜上毫不掩饰此刻的惊恐与害怕,但依旧是跑上前来救她了,这一刻,如花的心被狠狠地抽了一下。 明明这么怕东方月离,还敢跑来。 如花看着他,却见白盯着她,颤抖的说道:“黑的剑……” 他救她,是因为他看到了黑煞的软剑从她袖中出来。 如花一时间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他救她,她感激,可却是因为在他心中无人可替的黑煞。 东方月离冷眼睨着,语气清冷,缓缓而出道:“原来是做了一半的活死人” 如花一惊,忽然明白,难怪白会这么怕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苍白而寒凉的掌忽然反手朝着白拍去,如花吓得条件反射一把紧紧抓住东方月离的手腕。 她怎么可以让他杀白? 看着白惊恐无助如孩子般天真的黑眸,东方月离的掌朝着他袭去,他竟是一动不动,只是害怕得浑身颤抖。 如花的手紧紧地抓着东方月离的手,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阻止那朝着白打过去的掌,她连忙服软求道:“爹爹,你别杀他” 东方月离朝着白袭去的手竟是停住了,他冷眸看着如花语气依旧冰寒“这个时候知道叫爹爹了?” 如花看向被吓得一动不敢动浑身颤抖的白,心底不忍,抓着东方月离的手是一刻都不敢松,她开口认错道:“爹爹,女儿错了,您老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一般计较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语气实在是不太好,如花一旦生气起来,很少服软,更不会如此憋屈的请求原谅。 她死死盯着东方月离如夜般漆黑的眸,嘴里虽在认错,眼底却是有掩饰不住的怒意。 东方月离此时动了怒火,心底早已生出了杀意,看着如花的眼底亦是阴霾一片,倏然瞧见那乌黑发亮的眸子里倒映出了他脖子上被她咬破的那串齿痕。 脑子里想到嗜血珠袭来时,她想也不想的抬手便捂住了他脖子上的伤痕。 眼底的阴霾不自觉的褪了几分,被如花紧紧抓住的手忽的就顺着如花反拉的力气抚上了如花的面颊,他忽然就恢复了以往温柔而宠溺的语气,笑道:“放心,爹爹舍不得杀小花花” 他忽然间变得温柔起来,如花还真有些适应不了,转变太快了。 东方月离说出的‘舍不得’如花从来不信,刚刚那叫舍不得?要不是白,她早见阎王去了。 如花背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冷香的用途 修 东方月离寒凉的指轻轻挑起如花的下巴,凑近她,语带宠溺好似调笑一般“小花花还真下得了口” 如花一听,瞪他,他不说还好,一说如花心底更有气。 东方月离轻捏她的鼻子温柔笑道:“爹爹不和你计较” 如花怒瞪他,到底是我咬你的还是你让我咬你的?但看到他眼底杀气褪去,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寒风呼啸,东方月离的身子愈加的寒凉起来,手指如冰,触着如花的面颊冰冷一片,如花止不住的打了个寒战,这地方留不得,得赶快走。 她的手有意无意放到了东方月离被狐裘包裹的胸口,感受到里面有颗心平稳却微弱的跳动着。 如花心底缓缓舒气:原来还是个大活人啊。 东方月离眼底惯有的寒凉,语气轻缓“既然回家了,就多陪爹爹两天,如何?” 如花一听,被吓得差点惊呼出声,她猛地看向东方月离,半响语气不稳“还是算了吧,你事情也多。” 东方月离笑“不碍事” 你不碍事,我碍事啊,如花心底叫苦。 见如花面上神色不佳,东方月离眼底倏然转阴,轻笑道:“不情愿?嫁出去才几天,就不要爹爹了?” 如花心底咯噔一下,慌忙开口道:“怎么会” 东方月离温柔浅笑,指尖轻划她的面颊“不会就好,爹爹如此的宝贝你,可别当只小白眼狼啊” 如花被他寒凉的指尖划得心惊胆颤的,她表情僵硬,浑身神经紧绷到极致。 东方月离感觉她浑身僵硬,在她耳畔呵气如兰“小花花,这么紧张做什么?爹爹又不会吃了你” 要是直接一口吃了还好,东方月离这变态玩的就是精神压迫,如花觉得和他呆一起久了,迟早给整疯了去。 她干笑道:“没有紧张,是天冷,被冻的” “哦?”东方月离好似恍然大悟,随即将自己的狐裘打开,把如花小小的身子裹住“这样就不冷了” 如花只觉一阵寒意,倒抽一口凉气,跟贴上冰块似的,紧贴着她身子的胸膛冷得让她牙齿打颤,这变态越来越冷了。 如花被冻得浑身有些颤抖,牙齿打架“你……。你更冷” “哦?”东方月离诧异,手一紧,却是让她贴得更紧了“那这样呢?” 如花直觉刺骨的寒好似入了骨髓一般,被冻得煞白的小脸,仰头看向东方月离“你……。你放开我……我被你冻死的” 东方月离随意道:“不是说外面冷吗?” 如花觉得身子被寒意笼罩,浑身的皮肤被冻得有些刺痛。 如花一惊,明白了,这是在惩罚她刚刚随口骗他。如花被冻到不行,嘴唇青紫,哆哆嗦嗦口齿不清道:“陪……。陪你……就是了,我……我也没说不陪,你犯得着……要老子的命吗?这…。这雪山上也确实冷……我也没骗你。”东方月离听闻这话看着如花,虽笑,可依旧冷然“果真?” 如花连连点头“当然是真的” 东方月离面上笑意更甚,温柔得如三月春风轻柔拂过,如花忽然就有种春雪消融的错觉,东方月离宠溺而温柔道:“这才是个乖女儿” 他寒凉的指亲昵的将如花的发丝挽到耳后“都说女儿和爹贴心,看来这话不假” 如花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耳畔的寒凉让她止不住哆嗦,也不知道这变态从哪儿听来这话的,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压下心头惶恐,强扯出一丝笑容。 “那就让他先回去,我留下来陪你几天,好不好?”如花看向不远处好似才恢复清明的尹御风,她想到如今尹家必定是是前虎后狼的,如今武林个个都对御剑山庄虎视眈眈,这个时侯尹御风怎么能留在天域宫?他必须回去。 再说了,留在东方月离这里太危险了,尹御风那性子,很容易惹毛东方月离的,还是让他走算了。 东方月离倒也无谓,只是温柔笑道:“依你便是” 和东方月离好好说话,其实也不难打交道。如花道:“你先放我下来,我去和他说几句话” 东方月离将如花放了下来,如花撒腿便朝着尹御风跑去,东方月离随意扫了眼一旁的白,白顿时吓得如被踩了尾巴的猫逃命似的跑到如花身后紧跟着她。 如花跑到尹御风面前,仰头看他,一双精灵的大眼睛灵气十足,她白嫩的小手掌在尹御风面前晃了晃“喂,这是几?” 尹御风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我没事了” 如花笑了“诶,你先回去吧” 尹御风一惊“那雨瑶呢?” 如花一听这话,气不过,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怎么这么没良心啊?干嘛不问我?” 尹御风一听,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着面前的女孩,也觉得是有些过了,尴尬笑道:“那你呢?” 如花没好气瞪他“这话说得真假,你良心痛不痛啊?” 尹御风轻轻将手搭在了如花的肩膀上,正色问道:“好了,说正经的,你让我回去,什么意思?” “我——”如花余光瞟了瞟身后不远处的东方月离,随即压低声音,道:“你先回去,我留下,然后顺便探清楚姜雨瑶到底被关在哪里。” “那你还回我家吗?” 如花一听这话“我——”她拿捏不准了,话语一转“你愿意我回去吗?” 尹御风一愣,半响如实回道:“你在名义上也算是我尹家媳妇了,要是你回来,御剑山庄自然不会阻拦。” 如花撇了撇嘴角“不出意外我应该过几天就回去了” “哦” 如花道:“你还是回去帮你老子想办法吧,现在你们御剑山庄恐怕也是不得安宁,姜雨瑶这边我来想办法。” 尹御风闻言还是有些不放心“会不会——” 如花白他一眼“放心,姜雨瑶不会有事” 她自然知道他担心的无非就是姜雨瑶,在他眼里如花是东方月离的女儿,在这里肯定不会有性命之忧,而姜雨瑶不同,在这里随时有生命危险。 尹御风愣了愣,半响对如花道:“你也小心点,要是危险,就别救了,我去救她。” 如花错愕,片刻笑道:“你真啰嗦” 她扯了扯身旁的白道:“喂,你跟我走” 天域宫巧夺天工,占尽地势,里面又跟迷宫似的,布阵又多,守卫也多,如花怎么着也得拉个人和她一起。 白一脸茫然,眨了眨纯洁而无知的黑眸,看着如花。 如花无奈,此刻的他就跟个孩子似的,以前有黑煞照顾他,此时黑煞死了,他成了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孤儿了,如花对他到底是心有愧疚的,她杀了黑煞,而她爹又把他弄得如此模样。如花看着他此刻的样子,有些不忍,伸手拉住他冰凉的手,道:“以后我照顾你” 白依旧飘来荡去,眼底迷茫一片。 如花扯了扯他“走啦” 她拉着他的手,白倒也是听话的跟着她向前飘去。 东方月离带他们走的路不再是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了。 依旧是漫天雪花纷飞,雪白的世界,银练飞洒,有些晃眼。如花细细一看,竟是一道道横空错杂交错的冰凌,一道又一道,晶莹剔透,在半空中将整个地面笼罩包裹起来,大气磅礴,如瀑布细流飞溅。 冰气缭绕,刺骨的寒。 有白色的花海呈现在眼前,如花愣住,这冰天雪地里也会有花? 那朵朵纯白之花,只见花朵不见绿叶,在雪地里绽放,寒风抚过,花海荡漾,如海水波澜起伏。 一股清冽淡香席卷而来,好熟悉的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如花诧异。 忽的,惊醒,这不就是东方月离身上的那股味道吗? 她仰头看向东方月离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冷香” “干什么的?”如花打量着这一片花海,语气里满满的全是好奇。 东方月离看如花如此感兴趣,眸底深幽,面上忽然一笑,俯身将她抱起来,在她耳畔轻声道:“想知道?” 如花被吓了一跳,耳畔的呵气如兰让她面上燥热一片,她往后仰了仰,隔开与东方月离的距离,讪笑道:“也就是好奇罢了。” 东方月离笑得温柔“小花花想知道,爹爹告诉你便是” 语毕,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五颗白色颗粒,如花定睛一看,浑身一抖,这不是刚才放入叶非尘体内的尸虫卵吗? 他要干什么? 如花浑身戒备,心底有些发颤。 只见东方月离手指轻弹,五颗虫卵被弹到了雪白的地上,虫卵刚碰触到那片冰凉的积雪,倏然间破裂,有黑色的椭圆形虫子从里面出来,一只两只三只…… 如花眼眸豁然间大睁,东方月离这虫卵一颗里爬出好多只虫,不过刹那间,雪白的地面便被黑色的虫子覆盖了,潮水一般四处蔓延。 可它们却止于此地,不再上前,隔那片雪白色的花海远远的,没有一只敢爬上前去。 如花大概明白了,看着这满地仿若铺天盖地爬来爬去的尸虫,如花背后发寒,她刚想让东方月离收了,这东西看着让人害怕。 却不料,一股力量将她抛出,如花大惊,她竟是被东方月离抛向了尸虫。 如花一张脸倏然吓得煞白一片,大呼“东方月离,你干什么?” 如花只觉身子狠狠地砸到了地上,不过片刻,那黑压压的一片便爬到了她的身上,如花此时也顾不得骂东方月离禽兽不如了,尸蹩是盗墓者克星,再厉害的盗墓者都会怕这东西。 如花条件反射想爬起来,却被一股强大的力气死死的扯着,起不来。 有一种更大的力气将她死死的钉在了地上,只觉后背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尸虫开始啃咬她贴在地面的背了,那是一种融入灵魂的痛。 有尸虫爬上她的身子,仿若一层黑色的幕布即将把她包裹起来。 渐渐的蔓延,蔓延,即将爬到她的脸上了,有虫子开始企图钻入她的口鼻,如花紧紧的闭住了嘴巴,她死都不能让那虫子钻进自己的身体,宁愿它们将她开膛破肚爬进她的身体,也不要在此时,活着的时候让它们进入自己的身体,那样将是生不如死。 如花拼劲力气想要抬起自己的手,浑身好似被千万根针狠狠地扎下去了,却瞧见不远处的白要跑过来帮她。 如花一看,恶狠狠凶道:“你敢过来,过来我做了你!” 白被她一凶,竟是被吓住了,怔怔的站在原地,一脸的迷茫。 如花这开口一喊,瞬间有虫子进入了她的口中,如花心底咯噔一下,虫子爬进了她的嘴里,柔软的舌猛地传来刺痛。 有液体从唇角处溢出,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口腔,如花动不能动,浑身仿若被凌迟一般,口中更是痛到让她几欲昏阙。 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得痛快。 这些尸虫果然厉害,不过几秒钟时间,如花身上的袄裙早已被啃噬得只剩破碎的几片贴在身上了,身上一片血肉模糊,尸虫如潮水般不断向她身上进攻。 东方月离走到花海边,俯身,苍白的指轻轻掐了三朵白色花朵。起身,不急不缓走到如花面前,底下早已是一片尸虫海洋,看不出人在哪里了。 东方月离含笑,手缓缓抬起,掌一倾,雪白色的花朵落下。 瞬间,如退潮一般,刚刚还如野兽一般的尸虫豁然间集体褪去,它们害怕的四处逃窜,黑压压的一片迅速褪去,露出了带着血色的纯白。 如花衣不蔽体,血肉模糊,浑身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虽然尸虫褪去,可面上痛苦依旧。 东方月离站着看了如花片刻,忽的,仿若恍然大悟般,轻笑。 他蹲下来,寒凉而苍白的指温柔抚上如花带血的唇,忽的,探入她的口中,如花惊诧的看着他,东方月离一手拦住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另一只手两指探入她的口中,冰凉的指进入她的嘴里,与柔软的舌碰触缠绕起来。 口中的尸虫无处遁形,东方月离的手指带着血丝抽出,指尖夹着两只黑色的被血液包裹的尸虫。 东方月离将尸虫扔掉,轻轻擦拭掉如花带着血丝的唇瓣,温柔道:“这就是冷香的用途” 如花看着他一双黑眸怒火充斥,忽的,骂道:“你他妈变态!”东方月离寒凉的指尖轻抚她的唇瓣,轻柔低语“小花花想知道,爹爹便告诉你了,瞧,爹爹对你多好?” 他语气温柔,却带着似有若无的寒意,如花适可而止,不说话了,只是一双黑眸怒火四溅,瞪他。 东方月离见她怒火中烧,唇畔一抹温柔笑意,指抚上她带着怒意的眼睛“小花花生气了” 如花浑身火烧火燎的痛,心底憋着一口气,此时听闻这句话更气,心底暗骂:老子上辈子肯定是让人给葬粪坑里了,才会这么倒霉碰到你这么个变态。半响才咬牙道:“没生气” 东方月离一听,眨眼“语气不好” 如花仰头怒瞪,老娘要能宰你,早把你给宰了。 东方月离看她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捏了捏她的鼻子,温柔笑道:“我是爹爹” 如花白眼翻了翻,这人不提‘爹爹’还好,这一提‘爹爹’怎么心底就越发的寒呢?做爹爹做到他这地步,也算是空前绝后了。 如花心底实在是气,恼火至极说道:“什么爹爹不爹爹的,人前就算了,人后少给我爹爹女儿的这么闹腾,你自个家亲女儿的身体也忍心这么糟蹋” 东方月离笑得温柔,性子倒是变得极好起来“可我就喜欢你叫我爹爹” 如花懒得理他,一语不发,免得触怒了他又遭罪! 东方月离将她抱起,朝着前面的雪白花海走去。 一片纯白的世界,有清冽淡香沁入肺腑,一阵寒风拂来,花海翻腾,一浪接着一浪,景象颇为壮观。 如花衣不蔽体,寒风吹来,冻得牙齿打架,在东方月离怀中瑟瑟发抖。 东方月离的怀抱她是再不敢进入了,刚才差点没把她给冻死。 感受到怀中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东方月离温柔的声音传出“冷不冷?” 如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向东方月离,老子都抖成这样了,还问,你感觉神经没毛病吧你? 她声音因寒冷而颤抖,强忍怒意反问“你……。你说呢?” 东方月离笑“小花花不说,爹爹怎么知道?” 一阵寒风猛地刮来,如花一个激灵,抖得更厉害了,太冷了。 如花忍不住开口大骂“老子都快冻死了,反正都是死,你直接一刀杀了我算了,何必如此折磨?” 东方月离闻言,打开自己的狐裘,将如花包裹起来“爹爹怎么舍得让小花花死?” 如花见他如此动作吓得条件反射便要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刚才的经历告诉她,天冷,变态更冷。 东方月离将她裹紧,在她耳畔轻柔低语,语带寒意“再动,爹爹就把你扔回尸虫堆里去。” 如花一听这话,身子倏然一僵,吓得在他怀中一动不敢动了。 东方月离见她不动了,却是笑了,温柔而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丝“放心,爹爹怎么舍得?” 如花欲哭无泪,这人心灵极度扭曲,变态到了一种境界了。 这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寒凉的情绪真要把她给逼疯了,如花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到崩溃的边缘了。 倏然,就感觉有股暖意瞬间将她包裹起来,如花一愣,温暖的感觉如同抱着一个暖烘烘的烤炉一般,这一刻,全身豁然间舒适起来。 如花下意识的伸出手臂圈住了东方月离的腰,然后紧紧抱住他。 东方月离笑道:“这会儿知道抱爹爹抱得这么紧了?” 如花死死抱住他,被他裹在狐裘里,隔着薄薄的衣服,第一次贴他这么近才发现他好瘦,瘦得紧紧的抱着他会有种咯人的感觉,难怪那时候也是那么咯人。 如花从他怀中仰头,发现他瘦削的下巴,很尖很尖,没有一丝多余的肉。 忽然就想到那次他们一起吃饭,他好像吃得很少很少,难怪这么瘦,都不吃东西。 这天域宫没有女眷照顾他吗?如花看了他片刻,忽然用手指指着自己开口问道:“爹爹,我娘呢?” 东方月离意外,半响才道:“什么娘?” 如花咋舌“就是你的妻子” 东方月离诧异的看向如花 如花干笑:“你别告诉我这东方如花是你一个人生出来的” 东方月离听闻这话,忽的笑道:“小花花只有爹爹一个” 如花惊讶,原来还真是孤儿寡父的,都没个女人照顾他,难怪心理变态。 “那我娘是不是死了?”如花继续问 哪知东方月离想了想,这次倒还真是仔细的想了想,良久才道:“应该没死吧” 如花无语,你老婆死没死,你会不知道?这问题都还要想这么久? “那就是……跑……跑了?”如花这问题问得很是谨慎,不是跑了,怎么没看到人影?再说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东方如花长得没有半点和东方月离相似的地方,肯定是别人的种,也难怪这变态这么不顾及父女之情,对东方如花如此之狠。 东方月离道:“小花花想见她,改天爹爹帮你抓回来便是” 果然啊,如花心底感叹,果然是跟别人跑了,就冲这变态残忍到极致的各种行径,怕是没有女人敢呆在他身边吧?不跑的是傻子。 只是这变态说这话的语气不见得有多生气,如花诧异,难不成变态的思维方式和普通男人不一样?老婆跟别人跑了,还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以他的性子怎么说也得一刀一刀的把那对男女的肉给割下来才对啊。 如花诧异的看着东方月离,东方月离低头与她对视,笑得温柔“这么喜欢盯着爹爹看啊?” 如花一惊,吞了吞口水,讪讪一笑,死变态说话从来都是如此的……暧昧,让人遐想连篇。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上药 修 东方月离将如花抱进偏殿,放在了床上,如花想让他乘早滚蛋,这变态实在是够可怕,在一起太恐怖了。 一路上,如花虽是被东方月离裹在狐裘里,两只眼睛却是一刻都没有歇息,她仔细的观察,脑子里天域宫的地形图在一点一点的补全。她想找时间再探天域宫地牢帮尹御风找姜雨瑶。 一到床上如花便钻进了被子里,被子摩擦着身上的伤口,又是一阵火烧火燎的难忍之痛。 如花眉头微微皱起,经过刚刚的虫咬之痛,此时面色有些苍白。 哪知东方月离带着凉意的手却是探入了被子里,如花一惊,还未后退,便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干什么?”她语气实在是好不起来,一脸的戒备。 东方月离将她嫩白的手拉出,这只手正好是被东方月离割破手心的那一只,手掌被藕色丝巾包裹,此时丝巾早已被尸虫咬得残破不堪了,她本光洁如玉的细腻肌肤上被啃咬得伤痕累累,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了。 东方月离道:“爹爹心疼你” 如花白眼一翻“你这叫心疼?” 东方月离寒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如花被啃咬撕破的伤口,一阵疼痛伴随着彻骨寒冷传遍全身,如花浑身凉飕飕的,痛得战栗不止,怒了,大骂道:“你他妈要是真心疼就温柔点!” 东方月离看向如花,忽的挑起她的下巴笑得温柔“爹爹是真心疼你,帮你上药” 语毕对着门外的紫衣侍女道:“把寒玉膏拿来” 如花一听要给她上药,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有些口齿不清,连连阻止道:“自己来,我……我自己来,不……不劳烦你了” 东方月离依旧是那句“爹爹心疼你”,亲昵的抚着她的发丝,笑得温柔肆意。 不一会儿,那紫衣侍女一声不响的走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东方月离接了过来,打开,一股清凉却又怪异的味道飘了出来。 如花鼻子嗅了嗅,这味道好熟悉啊。 是什么呢?她眼睛直直的盯着那药罐子,脑子里急速搜索起来。 东方月离手指探入瓶中,如花的心不稳的狂跳起来,先不说这药是不是毒药,光是东方月离这句‘帮你上药’就已经足够吓坏她的小心肝了。 如花看着东方月离,老子全身是伤,难不成您还想把我全身摸个遍? 见如花看着自己不说话,东方月离温柔浅笑,纤长的指从瓶中出来,手指尖有一抹光滑润泽的药膏,如花想也不想,条件反射的双手抓住了东方月离的手腕。 如花急了:“你他娘的还真玩乱仑啊?这摸来摸去的,老子不干了!” 东方月离一愣,随即将她圈入怀中“爹爹帮你上药,要听话” 如花面上有些窘迫,听闻东方月离这句话更窘。 东方月离的手指就那么轻轻的抹过了如花的小臂,如花浑身一阵轻颤,面上不由得一片燥热之感,她气急,条件反射抬手就想给东方月离一巴掌。 忽然,抬起的手就那么直直的僵在了空气里。 如花气急的面容豁然间有些失色,她眼底一怔,下一刻有些惊恐。 因为她发现她的手臂僵硬了,有些动不了了。 “你给我抹的是什么?”心底又急又怕,东方月离这人变态的东西多了去了,她仰头看向头顶那张带着宠溺而温柔笑意的绝美面容。 东方月离一手揽着如花的腰,一手随意的拿着白瓷瓶,在如花耳畔温柔低语“爹爹做僵尸和活死人时首先就是用寒玉膏将他们的身体从头到尾擦一遍,然后身体就会僵硬,动弹不得” 他抬手,带着凉意的指尖轻轻划过如花的面颊,如花的脸瞬间变了颜色。 他笑得越发的温柔,语气更加的宠溺“爹爹不会让人喂东西给他们吃,就像……” “上次饿小花花一样,活活的饿死他们” 如花背脊骨倏然泛起一股寒意 悠然的语气,在她耳畔吐气如兰,有股清冽淡香“然后……” 如花忽然想起,难怪刚刚那药膏气味那么熟悉,那里面参杂着水银,那是水银的气息。水银能够保存尸身,让尸身不腐,天域宫的僵尸能长久不烂,就是因为身上涂了水银。 东方月离见如花吓得面色惨白,在他怀中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忽的浅笑,温柔拥住她,尖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在她耳畔低语“小花花和那些死尸怎么能比?爹爹怎么舍得将你做成僵尸呢?” 寒凉的掌温柔抚上她的面颊,如花虽强作镇定,却依旧掩饰不住微微的颤抖。 东方月离笑“这寒玉膏还有一种功效就是——急速愈合伤口,但是要与这冷香花研磨后混合使用才有效” 如花一愣,想到刚刚那些洁白冷艳的花朵,依旧有些不放心望着东方月离手上的寒玉膏,心道这玩意儿不是害人的吗?怎么还能救人啊?东方月离不会又要虐待她吧? 东方月离见她如此不安,心底明了,温柔笑道“世间万物皆能随境而转,全则必缺,极则必反” 如花诧异这死变态竟也懂得这万物平衡的道理。 东方月离将药轻轻涂抹在她白皙的娇嫩肌肤上,说道:“爹爹当然舍不得动你,只要……” 他顿住,忽的语气一转,语带寒意,却是冷笑而出“你听话,不要胳膊肘往外拐,你心里想些什么,我这个当爹的还是知道的” 他笑着在如花耳畔轻语,手却是滑到了如花的胸口,一颗心狂乱的跳动。 他知道她心里的想着再探天域宫去找姜雨瑶,此时是在警告她呢。 如花被吓得大气不敢出,良久才稳定心神,东方月离离她很近,抱着她有些颤抖而僵硬的小身子,对于如花来说这是一个不带丝毫温暖的怀抱。 如花看着东方月离,心底恐惧陡升,这人太他妈变态了,此时如花心底只有三个字:稳住他! 如花稳住狂乱跳动的心,她呼吸有些不稳,片刻面上娇笑,伸手抱住他,在他怀中撒娇“爹爹,我是你女儿,怎么可能帮着外人来对付你呢?” 东方月离低头,见她面上笑靥如花,亦是勾唇浅笑,温柔抚上如花的面颊,貌似诧异道:“是啊,爹爹也在想,小花花怎么说也该是和爹爹亲才对” 如花连连点头,环着他腰间的手顺势便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亲密的腻着他,笑得灿烂,仿若眉眼间都带着笑意。 “爹爹,女儿当然跟你亲了” 东方月离看着怀中撒娇的女童,依旧是笑得温柔,眼底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寒,他一手搂住她,寒凉的指尖轻轻捻起如花额前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 如花神经高度紧绷,就怕他忽然伤害自己,东方月离却是笑了,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小猫听话,就招人喜欢” 他抓着她的手,将她手上缠绕的丝巾解开,一道又长又深的刀痕横贯整个掌心,有森白的骨露出,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东方月离看了片刻,将寒玉膏涂抹在如花嫩白的小手掌心里。如花心底害怕,手不自觉有些轻微的颤抖,心道:不会变僵尸吧? 东方月离带着凉意的指尖轻柔的抚过她的伤口,有些痛又有些凉意的感觉传遍她的手掌心,如花惊讶的发现东方月离抹过的伤口竟是在缓缓的愈合。 她楞住了,半响看着那完好如初的掌心,良久才惊叹道:“好厉害啊” 忽的,就兴奋起来,白嫩的小手掌一抬,笑道:“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只要不惹东方月离生气,他也挺好说话的,他随手将手中的白玉瓷瓶递给如花,如花接了过来,好奇的打量着,放到鼻前轻轻的闻了闻。 果然有股水银的味道,还参杂着淡淡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味道。 如花看向里面,晶莹润泽的药膏,在白玉瓷瓶里竟然有种通透的感觉。如花的手指伸进去,一片冰凉的触感,随即将手指放到自己面前看了看,手指上的伤痕瞬间消失了,这寒玉膏果然神奇。 如花仰头,看到东方月离脖子上被她咬破的伤痕,手指抬起,直直的朝着东方月离的脖子处摸去。 忽然,手腕处一片森冷之感,便被死死扼住了。如花诧异,却对上了东方月离沁着寒意的眸,里面杀意一闪而逝。 如花背后一寒,看着东方月离脖子处的伤痕,开口笑道:“我咬的,我负责。” 东方月离微微一愣,眼底杀意瞬间消逝,松开了抓着如花手腕的手,依旧是一抹温柔笑意,凑近如花轻声道:“怎么,心疼爹爹?” 如花干笑两声,有些后悔,却还是硬着头皮抹了上去,柔软的指腹轻轻的擦拭着他脖子处那道齿痕,他的皮肤冰冷冰冷。 如花胡乱在东方月离脖子上抹了两下,忽然想到了那颗诡异的嗜血珠,心底好奇,于是对着东方月离笑嘻嘻道:“爹爹,给我看看刚刚那颗珠子,好不好?” 东方月离闻言,随意扫了她一眼,唇角含笑,手缓缓伸入狐裘中,去拿那颗嗜血珠。 如花看着,猛然记起那颗珠子嗜血,瞪大眼睛往自己身上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浑身上下哪里都是伤口,一下子吓到了,这不摆明了玩命吗? 眼看东方月离的手就要掏出了,如花急了,伸出手一把捂住他的胸口,将他的手死死的按在他的怀中,急道:“不看了不看了我不看了” “哦?”东方月离貌似诧异,看着如花笑道“爹爹没那么小气,你就是拿去玩几天,爹爹也应了” 说着便要将那嗜血魔珠拿出来。 如花吓得面色倏然变白,连忙用被子先将自己死死裹起来,又急又怕嚷道:“东方月离,你敢拿出来!” 东方月离闻言,笑得邪魅,反问“怎么不敢?” “爹爹的胆子可比你想的要大啊” 如花瞪他,见他伸入怀中的手正缓缓拿出,知道阻止没用,把心一横,索性道:“拿吧拿吧拿吧,反正不就是变干尸?老子做鬼也要天天缠着你,让你这辈子不得安生” 东方月离眨眼“又生气了” 如花语气不好“没有” 东方月离笑,伸手揽住如花“我是爹爹,跟爹爹闹什么脾气?” 如花无奈,这人思维与常人相差甚远,就是杀了你亲娘,他也敢温柔肆意的凑上来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刚刚还要杀你,这会儿又宠你上天。 简直是对如花身心的极度摧残,她无力,笑了笑“爹爹,你事多,走吧”老娘还不想被你吓死。 东方月离道:“不碍事” 如花欲哭无泪,变态怎么就这么听不懂人话呢?非得把话说白了才能明白? “哎呀,我累了,你走吧走吧,别打扰我休息了。”如花索性赶人,抬手使劲的推搡他。 东方月离被如此对待,倒也破天荒的没生气,只是在如花耳畔笑道:“小花花脾气不好” 如花白他一眼,你的脾气很好? 东方月离留下寒玉膏便走了,如花忽然感觉浑身舒适,躺在了床上,紧绷的神经倏然放松了。 只是身上的剧痛依旧难忍,她拿起东方月离留下的那瓶寒玉膏,将自己浑身上下擦了个遍,身上痛意逐渐减弱。 她整理好自己,掀开被子下床,便看到了在屋顶上如幽灵一般飘来荡去的白。 如花眼珠子转了转,忽的对着白招手道:“下来下来,别飘了” 白听话的飘到如花面前,如花无语看着他,果真是个阿飘啊。 白一脸迷茫的看着如花,僵硬而缓慢的歪头“有事?” 如花向来不是个安分的人,即便东方月离恐怖,但仍然灭不掉她心底的想要一探地牢的冲动火焰。 东方月离睡觉的大殿是再也不能去了,如花上次看东方月离那地牢,就凭那几间地底暗室的构造来看,如花知道那座地底行宫很大,肯定还有别的入口,东方月离这变态连天域宫的入口都修了好几处,更何况是这地底行宫,肯定不止那一个入口。 如花想到东方月离曾说过白是做了一半的活死人,那他肯定去过东方月离的地底行宫。 如花伸手拉着白惨白无色的手,问道:“白,你知道这里的地底行宫怎么走吗?” 白一听这话,仿若被针刺了一般,吓得浑身颤抖就要往床上爬。 如花先见之明,早拉住了他的手,死死拽住他“你别跑啊,跟我说” 白被吓到不行,见如花死死拉住他,他躲避不了,便往如花怀里钻。如此动作让如花有些无语,她嘴角抽了抽,抬手轻拍白颤抖的背。 “好了,别怕别怕”真像一只……大……大猫。 如花安抚他,把袖中的黑煞的那把软剑抽出,放到白的眼前。 白一惊,下一刻身子不抖了,伸手便要去拿如花手上的剑。 如花迅速将剑收回“告诉我,入口在哪里?” 白一脸的焦躁,看着如花袖中露出了一半的软剑,眼睛里满是委屈。 如花看着,将剑整个收回“不说,就不给你了。” 白慌了,抓住如花的袖子,死也不松,嘴里呢喃“黑的剑……” 如花抬手轻抚他的头“听话,告诉我,行宫入口在哪里”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上古蝾螈 修 白一脸委屈看着如花袖中早已收进去的软剑,良久才缓缓抬手,仿若小孩要糖吃一般讷讷道:“给我剑” 如花将手往后一藏,仰头看着他,威逼利诱“带我去,就给你剑” 白迷茫而委屈的看着如花,仿佛在消化她的话又仿佛在沉思。 良久良久,才生涩而缓慢道:“走,带你去” 如花面上一笑,一把扯住他,轻轻拉了拉他苍白无色的手,夸道:“这样才乖嘛”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早已是夜幕降临,如花走到门外左右张望,发现外面空无一人。 她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转身看向身后有些哆嗦的白,低声喊道:“过来啊” 白依旧是浑身颤抖,害怕的飘到如花身边,如花看他,终究是有些不忍,抬手牵住他不带丝毫温暖的大掌,安慰道:“没事的,别怕,你带我到入口就行了,别跟我进去了,危险” 白不解的看着她,如花泄气“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走吧”语毕拉着白便朝着前方走去。 刚刚经过一场洗礼的天域宫,守卫不多,正是绝佳时机。 白带着如花沿着玉石小道蜿蜒直上,竟是朝着天域宫的最顶端走去,雾气缭绕,氤氲一片,颇有些蓬莱仙境的感觉。 这地方真的很美,如梦似幻。 到了山之巅,如花诧异,这里是地牢入口? 这个地方正是当初东方月离扔她下去的那个山巅平台。 只见此地高崖平台,云雾缭绕,一旁有陡峭的山峰擎天一柱直插云霄,绝壁凌空,巍然屹立,冰雪覆盖,如妙龄少女,婀娜多姿。 “入口在这里?”如花的目光看向了那座遗世独立的巍然高峰。 白缓缓飘到那座山峰前,苍白的手狠狠地朝着山体插去,五指陷入,忽然,山体裂开。 轰然一声,一座山峰分裂两半朝着两边分开。 如花惊讶的看着,走上前,朝着白刚刚插入五指的地方看去,五个手指洞,如花刚伸手去摸,却发现那深深地小洞却是在逐渐的自动愈合,如花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材质做的? 她在小洞愈合之际捏了点碎屑放入鼻前轻轻的闻了闻,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舔,一种怪异的味道,除了岩石本身的自带的矿物质味道还有一种类似于树胶的味道。 如花看着那逐渐愈合的小洞,忽的明白了,掺杂了树脂。这道石门只有死人或者体温低于常人数倍的手才能打开,当寒凉的指进入山体,山体便会自动裂开,手指抽出,外界高于手指温度的空气灌入被指插入的小孔里时,树脂便会自动修复。 在现代富有弹性的树脂本来就用于一些材料中自动修复物体的小伤小痕,如花不觉惊叹建造者的独具匠心与聪明睿智。 她看了眼白,想来东方月离这地下行宫怕是没有外人可以从这道入口进入了,因为天域宫里能打开这道门的死人是绝对不可能背叛东方月离的。 如花刚要走进去,想到了白,对他道:“你回去,别跟着我” 白愣愣的看着如花。 “你先回去,听懂了吗?”如花再次一字一句的重复。 白怔愣的点了点头,却一动不动。 如花恍然大悟,指了指自己的袖子,哄道:“这剑等我回去后再给你” 现在她身上没有任何护身的东西,这把软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白的。 白委屈起来。 如花哄他“听话,会给你的” 白站着不动 如花拉着他的手“你先回去,回去就给你” 白愣愣的,半响才委屈的转身缓缓的飘走了。 如花连忙钻进了那如同被斧子劈开的山峰里,才一进去,山体自动愈合了。 仿若遮天蔽日了一般,瞬间黑暗笼罩,如花借着从逐渐愈合的山体外面照进来那一丝微弱的光亮迅速扫了一眼里面,一道青石板铺就的宽阔走道,两边冰冷石墙。 前面没走多远就有一道石梯,逐渐朝着下方蔓延。 山体迅速合拢,光亮也消失了,如花懊恼,什么都没准备就进来了,连只照明的蜡烛都没有。 漆黑一片的环境里,阴森恐怖,冰冷的空气夹杂着地底惯有的潮湿味道。 如花的手摸上了一边冰冷的石墙,沿着石墙朝着前方一步一步走去。 她非常肯定,姜雨瑶肯定被关在这座地底行宫里面了,只是在哪个地方,她不知道,还得慢慢找。 很快走到了石阶处,沿着石阶一步一步下去,如花心底数着一级一级的台阶,死一般沉寂的地牢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平稳而有力。 这台阶如花走了很久很久,心底数着,大约快到地底了,此时应该走到和外面东方月离所住的大殿同一水平面了,再走一会儿就应该到了。 如花走了没一会儿,便感觉前面一片平坦之地,用脚踩了踩,这石板坚实而平滑,不像一般的墓室石板。 如花想到古书记载‘王莽摄政时期,天降陨石,百姓谓之祥瑞,官员进贡,王莽大喜,用于其母丁太后墓室砖石,此石刀枪不入,水火难浸。遂,王莽命石匠研锻造之法,熔炼玄天陨石’ 如花心底诧异,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冰冷的地板,暗自叹道:“不可能吧?还真只听过没看过” 手感确实与一般砖石不同,如花摸了片刻,也不再多做猜想,起身扶着冰冷的墙面摸黑朝前一步步谨慎的行走。 走了没多久,便看到有微弱的光亮,如花心底一喜,朝着前方走去。 前面是一座宽大的石室,有蜡烛常年不熄,如花快步走来,走进石室,石室很大,有和人一般大小的石俑耸立,有男有女,形态各异,如同秦陵兵马俑一般静静地立着。如花好奇,这是干什么? 变态还有这嗜好,玩泥巴雕塑? 这座石室不是正方形也不是长方形,而是八角形,有很多只蜡烛放在地上,烛光闪耀,打在石俑身上,没有温馨,只有诡异。 如花诧异,走上前,伸手摸了摸石俑,很普通的泥巴烧制而成的。 如花正研究着这几十个形态各异的石俑,忽然,死一般沉寂的空间里有怪异的声音响起,仿若野兽喉咙里传出的低鸣,诡谲怪异,让人浑身发毛,响彻整个石室。 如花大惊,浑身警戒,那怪异的声音越来越近,有什么东西和地面摩挲的沙沙声与怪异的声音交杂由远及近。如花浑身汗毛直立,这声音怎么听着像是…… 像是……爬行类动物缓缓爬来的声音? 如花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眼睛四处张望,忽然,前方她刚刚走来的那条宽阔的黑暗过道里有红色的光亮在暗沉笼罩的过道里一闪一闪,很是显眼。 如花一惊,慌忙后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怪异行来的东西。 两只红色光点越来越清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哑怪叫,如花后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沙沙声越来越大,那东西缓缓爬进石室。 这下看清了,那红色的光点是它一双赤红的眼睛,如花定睛一看,吓得差点叫出来,竟是一只足有四十来尺长的怪物,体形和蜥蜴相似,但体表没有鳞,吐着鲜红的舌,上面长满了肉刺。 如花看着这怪物的外形,倒是觉得有点像蝾螈,可蝾螈哪有这么大啊?蝾螈是不伤人的,可面前这一只明显是要吃人啊! 那赤红色的眼睛里散发着毫不掩饰的凶残光芒。 如花见这怪物从刚刚自己走来的过道爬来,瞬间有种脚软的错觉,后怕的想到和着自己刚刚过来时,这漆黑一片是的过道里,自己从它旁边擦身而过了? 如花缓缓后退,那蝾螈一步步靠近如花,如花背后早已是冷湿一片,话说蝾螈的视力很差,靠的是嗅觉,可如花看着这如灯笼一般的红眼睛,没觉得它视力差到哪里去啊。 蝾螈缓缓爬来,喉咙里发出好似‘咕噜咕噜’一般的声音,如花死死的盯着它一步步后退,这么大的家伙,凭她一人之力,怎么杀也不可能杀死它的。 忽的,蝾螈眼底凶光一闪,那条足有四五米长的尾巴狠狠地朝着如花扫过来,如花又给惊出了一身冷汗,抓着面前的一个石俑,用力一爬,便爬到了石俑身上。 那肥厚的尾巴狠狠地扫过来,仿若排山倒海,瞬间,所到之处,石俑破裂,倒地一片。 如花所爬的石俑亦是在所难免,如花以极快的速度爬上石俑,然后灵活一跃,跳到了另外一只石俑上面,她才跳过去,那石俑便被蝾螈的尾巴扫裂了。 石俑破裂,如花慌乱中瞟了一眼,才惊讶发现石俑里面竟然是人,是死人。 如花抓着石俑的手一抖,天啦,有种寒入骨髓的感觉。 冷汗直冒,眼看那条大尾巴再次横扫而来,如花吓得不敢多想,迅速的跳到了另外一个石俑上。 眼看这室内的石俑快要被这怪物全部毁掉了,如花心底急了,现在有石俑可以躲避,要是石俑全被它打碎了,到时候怎么跑? 如花心急如焚,看着地下一具又一具躺着的死尸,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东方月离貌似有在尸体体内放尸蹩的习惯。 如花袖中软剑滑出,她把心一横,赌一赌。 那条巨大的尾巴再次扫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如花再次一跳,却是跳到了另外一边的地上,那破碎的石俑倒了下来,如花拿剑狠狠地刺向了石俑中的尸体,在尸身上用尽全力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怪物的尾巴再次朝着如花横扫而来,如花顺势一滚,滚到了蝾螈前面。要是尸身体内有尸虫,那在后面必死无疑,如花索性滚到了蝾螈的前方,反正它用尾巴伤人。 只是如花没料到,她刚刚滚到蝾螈前方,才稳住身子,一条赤红的舌头猛地朝着这边舔过来,如花大惊,想也不想的用手一挡。 上古蝾螈那条带着肉刺的火红舌头舔舐过了如花娇嫩的掌心,紧接着一阵钻心的痛席卷而来,如花几乎痛晕过去。 抬手一看,手心里竟是被它生生舔掉了一层皮,此刻,手掌血肉模糊,红通通一片。 如花痛得呲牙咧嘴,原来这怪物不仅尾巴伤人,舌头更伤人啊。 来不及缓神,如花便看得那火红的舌头再次舔来,如花条件反射迅速往后一闪,连连后退,眼看那舌头跟上来了。也不管手上的伤,两手抓住一具尸体,猛地一挡,手心的伤触到尸身,痛得如花冷汗直冒。 那舌猛地刮上了那具尸体,苍白无色的皮肤被它整个舔了下来。 如花把手上的尸体一扔,双手抓住身后的石俑,忍住手中的疼痛,用力一攀便爬上了石俑。 上古蝾螈再次朝着如花爬去,忽然,有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如潮水般涌来。 如花第一次发现尸虫竟是如此的可爱,她大喜。 蝾螈爬到如花的石俑底下,仰头看着如花,带着肉刺的火红舌头猛地伸出,朝着如花舔去,如花吓得紧紧抱住了石俑,那舌头还没伸过来,尸虫便覆盖了蝾螈全身。 猝然间,有凄厉的怪叫声在石室内响起。 蝾螈开始痛苦的挣扎起来,它使劲的摆动着巨大的身子,却甩不掉身上如野兽般的小虫。它们咬开蝾螈的皮肤,钻进蝾螈的身体,开始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蝾螈开始剧烈而疯狂的甩动尾巴,摆动身体,慢慢的,它森白的骨头露出来了,如花在石俑上面看着这残忍的一幕。 不一会儿,蝾螈的挣扎的迹象逐渐小了,尸虫也一只一只的不见了,它们钻进了蝾螈的身体,从体内开始啃咬。 不过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蝾螈便只剩下一具白森森的骨架了,它的骨架里爬满了一只又一只的尸虫。 如花心惊肉跳的看着这一幕,蝾螈解决了,可尸虫呢? 此刻这群尸虫吃饱了,开始休息了。如花却是呆在石俑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如花稳住自己有些乱了的心绪,得先想想往哪里走,才能迅速逃离这里。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故人相见 修 如花再一次打量这宽敞的石室,八角形的石室,每一堵墙面前都摆放了一支蜡烛,烛光闪耀,诡异得很。 这该怎么走呢? 如花懊恼,手心火烧火燎的痛,仿佛万蚁啃噬,痛入骨髓,她从怀中掏出尹御风那条早已被尸虫咬得残破不堪的藕色丝巾胡乱的将被撕掉了一层皮的手掌心包扎起来。 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曾经师傅说过的话 ‘丫头,你记住,这世上任何事都是万变不离其宗的,风水这事也差不多,说来说去都离不开周易的方位、时间和五行’ ‘比如看到八角形就想到八卦阵,八个方位,每个方位对应着一个门共有八个门,这八个门分别是生门、伤门、杜门、休门、景门、死门、惊门和开门。从生门、景门、开门进则吉;如果从伤门、休门、惊门进则伤;如果从死门和杜门进则亡。如果危险情况下,你就选择走生门,总没错’ 如花的眼睛看向了不远处的一道石墙,那道墙便是生门的位置。 这八堵墙每堵都是门,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启。 如花想到那堵墙面前去仔细研究研究,她稳住有些不稳的心跳,往下看了看,底下是那具蝾螈的骨架,里面爬满了黑色的尸虫,如花不能惊扰到它们,否则,必死无疑。 她小心翼翼的从石俑的另外一边下来,轻轻的落地,不叫自己发出丁点声响。 一步一步,如猫一般,屏住呼吸朝着前面的石墙走去,才走几步,她就停住了。 蝾螈那条四五米长的白骨尾巴正大喇喇的横在她的面前,她要过去,就必须跨过那条巨大的尾巴,但那条森森白骨上歇满了尸虫,没了肉的白森森尾骨此刻竟是被尸虫整个覆盖包裹变成了一条黑漆漆的尾巴。 如花强压心头恐惧,连呼吸都停止了,寂静的室内竟是没有丁点声响,她以蜗牛一般的速度轻轻的迈动步伐,连空气的细微流动都降低到最小了。 她屏气凝神,神经高度紧绷,额上早已冒出了一颗又一颗的汗珠,缓缓提起裙摆,慢慢挪到那条大尾巴前。 战战兢兢的抬起脚,小心翼翼的跨过去,如花从未如此小心,此刻她正徘徊在生死边缘,一个不小心,惊动了那上面歇息的尸虫,她就完了。 眼睛是一刻也不敢眨,一直盯着脚下那片黑压压的尸虫,只要有一只轻微的动一下,整个尸虫群便会动起来。 如花的脚轻轻的跨过,踏在了地上,心依旧不敢有片刻的松懈,提着裙摆的手此刻早已是冷汗直冒。 忽然,一滴汗水从如花的额上滚落而下,沿着下巴滴落。如花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大脑轰隆一声,瞬间炸开了。 晶莹的汗珠猛地砸在了那片黑压压的尸虫群里,寂静的室内忽的就响起了尸虫涌动的沙沙声。 如花想也不想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朝着前面跑去,身后尸虫群开始活动起来,如潮水来袭,所有的尸虫瞬间便朝着如花涌去。 如花跑到那堵墙面前,伸出小手死死的推了一把墙面,可却是纹丝不动。 如花急了,转头,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急速蔓延而来的尸虫早已到眼前了,与她不过半米之遥。 如花情急之下,一脚朝着放在地上的蜡烛踢去,尸虫怕火,至少这蜡烛的火光可以将它们逼退一会儿。 却不料,那蜡烛踢上去,如同踢在了冷硬的墙面上,如花只觉脚上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脚趾头倏然间麻木了一般。 她条件反射的抱住自己的脚,痛死她了。 只听得身后轰隆一声,墙面打开了,眼看尸虫袭来,有虫爬上了如花的脚,脚上豁然间就是钻心刺骨的痛传来。如花吓得连忙跺脚,听闻身后的响声,如花竟是想也不想的往身后一倒,便滚入了打开的石门后。 刚滚进来,石门便关上了,如花抱着自己的脚使劲的揉搓着,痛到不行。半响才缓过来,她四处张望,又是漆黑一片,爬起来,如瞎子一般摸黑慢慢的行走,走了没几步便摸到了冰冷的墙面,如花扶着墙,慢慢的移动,心底猜测,应该又是一条过道。 沉寂的地底,有些阴冷,如花浑身止不住打了个寒颤。沿着墙面走了大约一刻钟,忽然,一阵阴风迎面拂来,如花大惊,倏然警戒,这密不透风的地下行宫里怎么会有风? 脑子还未回过神来,身子却是条件反射的往地上一滚,只感觉有东西从黑暗的上空飞过,瞬间,便听得不远处有叮铃一声,东西落地敲击地面的声音。 接下来,又是死一般的沉寂,漆黑的暗道里再次死气沉沉,静得让人发慌。 如花将袖中的软剑拿出,紧紧的拿在手上,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发出声音的地方,她静了片刻,起身一步一步朝着那地方走去,神经高度紧绷。 静谧的空间里,只听得如花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呼吸声有些急促,她缓缓走了十几步,刚刚听声音那东西就落在这地方了,她蹲下来,手朝着地上摸去。 倏然间,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如花吓了一大跳,如被针刺了一般慌忙收回手。 可前面却似乎没什么动静,如花小心翼翼再次伸手,朝着地上摸去,碰到那东西后便一把抓在了手里,如花诧异,这东西好像是……是一枚又长又粗的铁钉。 大概大拇指粗细,一只手掌的长度,此刻在如花手中泛着森冷寒意。 “铁钉?” 如花狐疑的自言自语,这东西怎么飞出来的? 难不成前面有人? 如花起身,转身看向漆黑一片的前方,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难不成还有人?或者是……僵尸? 如花瞬间就有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了,不管前面是人是鬼,只有硬着头皮走上去。 如花将那枚铁钉死死的攥在手中,拿着软剑,朝着前面摸黑走去。 她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响,走路的步子如猫一般,轻微到连自己都听不到脚步声。 扶着冰冷墙面的手猛地拐弯了,如花一惊,又来来回回摸了一遍,不是拐弯,而是又进入了一个石室。 这大门敞开,石壁向两边延伸,如花依旧沿着墙面进去,只是奇怪的是刚才那个石室有蜡烛,这个石室怎么漆黑一片呢? 想到刚才石室里面的石俑和上古蝾螈,如花的心倏然间漏跳半拍,冷汗直冒,这个石室不知道又有什么怪东西。 如此一想,如花的心细微的撞击了一下,这轻轻的一下,连如花自己都没察觉。 就在如花继续摸索向前时,忽的有声音在漆黑冰冷的石室内响起 “谁?” 如花被这一声吓得头皮瞬间发麻,后背条件反射的紧贴在了墙面上。 她忐忑不安,良久才惊呼出声“是人是鬼?” 下一刻,石室内豁然间明亮起来,有蜡烛燃起。 如花警惕的贴着墙面,背部早已湿了大片,待石室内的蜡烛燃起,才看清里面的情形。 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被吓得连连后退,手中的铁钉一个不小心掉落下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滚了几米远。 正方形的石室,阴森冰冷,空荡荡的,除了几只蜡烛外别无其他。 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石室的墙面上钉了一个人,被活生生的用铁钉钉在了墙上,身子呈十字架形,浑身早已是血红一片,披散的发丝凌乱不堪,沾满了血渍,衣服更是残破不堪,到处都可以看到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和森森白骨。 那一根根的铁钉将他钉得严严实实,如花再一看,便发现,那一根根的铁钉是按照人体的穴位钉下去的,每一根刺入,都会让人痛不欲生,铮铮铁汉也会跪地求饶。 如此惨不忍睹的景象着实把如花吓到了,她怔怔的看着,半响没说话。 却是瞧见那墙上的男子,苍白着一张俊逸的容颜,发丝凌乱的贴在面上,他看了如花片刻,忽的唇角溢出一抹温和笑意。 如花一惊,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他看了如花良久良久,眼底里有一种怪异的神情,半响出声,声音极为温和动听“好久不见!” 如花怔愣,他认识她? 仔细一瞧,竟然是他! 大殿上被东方月离切断命根子的男人,如花吓得紧捂住要惊呼出声的嘴,东方月离这样对他,还不如杀了他。 如花看着他身上有几处铁钉被他逼出,正淌着鲜血,这人就算不死也残废了。 她稚嫩的童音说道:“哦,原来是大殿上的那个人啊,什么叫好久不见啊,我们才见不久嘛” 他望着她,微笑着摇摇头。 忽然,如花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从那钉得惨不忍睹的身体里出来,落在了她面前。如花惊得连连后退。 这鬼地方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只见面前之人一袭妖娆红袍飘逸,魅惑众生。满头银丝,不似叶非尘的沧桑,竟如同浑然天成一般,柔软而顺滑,银发垂地洒落,慵懒而妩媚。他缓缓走来,冷魅惑人,美得不似世俗凡人。 凤迦此时面上的笑容不再是惯有的招牌式的温和笑容,多了丝惊喜与激动。 一千年了,他一个人孤独寂寞的活了一千年,故人一一死去,唯独只有他活在这世上。 那份孤独的滋味是难以言说的。 如今见着了这前朝转世之人,竟是难掩激动之情。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贴近他“萨萝公主当真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如花吓得惶然后退,却被他一把手抓住了手腕,退无可退。听他说出如此的话语,惊讶至极“你有病啊,什么公主不公主的,认错人了” 话语刚落却是对上了他那深不可测的神秘黑眸,瞬间的沉沦。 熟悉的感觉瞬间将她包裹,她脑子里倏然一片空白,仿佛裂开了一道缝隙,有什么东西要从那缝隙里钻出来。 模模糊糊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游荡开来。 “祭司,我会死吗?”那十三岁的少女眼泪滚滚而下看着面前的红衣祭司 红衣祭司一语不发,面色冷然,如同精美玉雕 “凤迦祭司……”她拉着他的衣角死死不放 终于他开口“不会” 少女舒了口气裂开嘴笑道“祭司,对我态度好一点,我也会很喜欢你的” 祭司语气倏地柔软“你若是个乖孩子我自然会对你好” 她一双大眼睛乌黑如墨依旧含着泪花朝他张开手臂,祭司俯身将她抱入怀中“乖孩子,别怕,不会有事的” 她脑子里混乱不堪,全是凌乱的场景让她有些眩晕,凤迦见她眼神飘忽,时而锁眉时而闭眼,俯身温柔的将她抱入怀中,抚摸她乌黑的发丝,轻柔道“好孩子……。” 他思绪飘忽,忽然就有种一切依旧的错觉 她在他怀中有些木然,突然涌出的记忆让她不知自己此时身处何方身处何时,更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凤迦低头看向她,出声道:“你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也该受到惩罚,今日离你千年前下血咒的日子还有几年,在这之前你必须助我除掉东方月离” 他缓缓说着,看着她的眼睛里不知何时竟是充满了一种魅惑人心的力量。 她在他怀中仰头与他对视,灵气十足的眼眸此时竟是空洞无物 他的黑眸如最暗沉的夜,幽深得看不见底,他面色平静,无波无澜,盯着她的一双深幽眼眸无欲无求,静如死水。一张如玉俊颜,若浑然天成,此刻静若止水,竟是透出了些许冷艳。 他抬起一只手,拇指指甲轻轻一划,一道细小的血痕便在净白的中指指腹形成,指尖瞬间溢出一点红色,慢慢聚集,一颗妖异血珠自指尖出来,在空气里漂浮滚动,他指尖忽的点上她的眉心,血珠融入灵魂。 古老的咒语自他嘴里倾泻而出,咒语化作无形的藤蔓如蛇一般进入七岁孩童娇小想身躯将里面的少女灵魂缠住,慢慢的融入……融入…… 他眼底迷魅之色愈浓,念咒的声音低沉而绵长,不急不缓,在这沉寂的墓室里回响不绝。 少女的灵魂,宛如初生婴孩,纯净如水,血液融入的瞬间,她漆黑如夜的眸豁然间闪过一抹血红。那娇小的身躯无力的躺在他的怀中,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此时很安静的闭着,仿佛睡着了似的。 红衣祭司眸底迷魅褪去,他看着她温和轻语“自此以后,你我便同生共死” 这是乌教禁术——汨罗之术。以血为引,操控灵魂,能以受术者的视觉去观看受术者身边所发生的事情!更能感受到受术者最为真实的情绪变化! 若这身子是萨萝的本身,凤迦是万万不会下此咒术去让她引诱东方月离,只因这身子恰恰是外人之身,他才出此下策。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东方月离的过去 修 夕阳西下,嗜血残阳……。 少女与红衣祭司一前一后行走在雪白的曼陀罗花中,曼陀罗花素雅至极,沾染着佛的灵气。银发的祭司红袍翩翻,在这极具灵气的雪白曼陀花丛中竟是空灵若仙,他面上极为平静,眼眸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身后那娇俏玲珑的少女紧紧的跟着,她脸色苍白,眼眸乌黑,一只嫩白的小手拉着前方祭司的衣角死死地不放手“祭司,我以后会听话很听话的” 红衣祭司面无表情,她的话他是从来不信的。 少女眸底转阴“你不信我?” 祭司回身,眸底一片温和之色,只是脸色却是冷然“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许触碰巫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少女沉默,低头。半响,松开抓着他衣角的手,抬头与他对视“凤迦祭司,我不想做个普通的女孩子” 红衣祭司的眼底倏然阴冷“那我就杀了你,以绝后患” 少女咧嘴一笑,踮起脚尖,伸手抚上祭司精美绝伦的面颊“祭司,真的想要杀我吗?” 红衣祭司在她的手掌触碰到他脸颊的那一刻有瞬间的怔愣,却见她苍白的脸上露出她惯有的诡谲笑容,他倏然警觉。哪知少女却忽然扑入他怀中,伸手亲昵环住他的腰,仰头,她眸底阴冷,唇畔带着极其诡异的笑容“母后死前将我托付给你,你却要杀我” 听闻此言,他轻轻叹气,伸手抚摸她乌黑柔顺的发丝“昨日还哭哭啼啼的问我是否会死,今日却依旧执迷不悟,你就不怕接触那阴邪之术,再次损了身子,伤了性命?” 忽然她伸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弯腰将那雪白的曼陀罗花用力的折断朝着红衣祭司摔打过去“你去死!去死!” 红衣祭司看着她,不躲不闪,任她用那些折断的花枝扔他,他语气柔和“萨萝,又任性了” 她听闻这话竟是变本加厉跑上去用力捶打他,语气里全是愤怒“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祭司一动不动,任她捶打。她凶巴巴的打他咬他,如小兽一般。他一直看着她,眼底终是闪过一抹不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好孩子,别闹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撒泼、愤怒的少女安静了下来。 他宽大的袖袍遮盖了她娇小的身子,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轻柔的抚摸她的发丝“真是任性,曼陀罗花也敢毁” 怀中少女听闻此言,却丝毫没有收敛,抬脚便将脚边雪白而又极具灵气的曼陀罗狠狠踩烂。 红衣祭司静静凝视着被踩烂的曼陀罗,此刻,他便知他终究是要杀了她的! 我是分割线 睁眼,有蜡烛昏黄的光晕映入眼帘,如花头有瞬间的晕乎,她抬手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看到墙上依旧苟延残喘的虚弱之人,苍白着一张俊颜,让人不忍心去看。 “我刚刚是睡着了吗?”她脑子一片空白,仿佛记忆被剥掉了一块,只记得她走进这个地方,看到了被钉在墙上的人,再后来……再后来怎么了?再后来就好像是睡着了。 如花诧异,如此情况下自己竟然会睡着。 却见墙上之人目光如水,清透至极,让如花有种上次咬东方月离脖子时仿佛要被吸入的感觉。只是他的目光清透却不寒,而东方月离的冷入骨髓,让人浑身打颤。 如花甩甩脑袋,心底不觉嘀咕:怎么感觉俩眼睛跟俩大磁铁似的? “喂,你叫什么?为什么来天域宫?”如花诧异的看着他,这人好奇怪,别人对天域宫都是闻风丧胆,能不沾就不沾。他倒好自己跑来送死来了。 “司马流云” 如花诧异的抬头看他,他在……笑,那是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容,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却还能笑得出。如花呆呆的看着他,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有病啊!只是心底对他的却是有了些许敬佩。 “你为什么还能笑?”如花仰头,晶亮的眸子里有烛火闪耀。 司马流云清浅一笑“难不成让我哭?” 如花欣赏他的个性,眉眼弯弯,笑道:“好男儿,流血不流泪” 司马流云浑身被钉满了八十四枚透骨钉,有些打入穴道,有些竟是活生生的从骨头里穿透而过,他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入骨髓渗入灵魂的疼痛,他见如花笑,唇畔却也溢出一抹淡然笑意,道:“血流完了,泪,在心里呢” 如花走上前,忽的,手中软剑抵在了他的心口处,一双黑眸清澈如泉看着司马流云“碰到个活人不容易,今天错过了我,你可就没机会了” 她的剑抵在他的心口处,静静地看着他,只要他应一声,她的剑会在下一刻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 司马流云微微一愣,见这孩童眼眸清澈,却是手拿利剑,谈笑杀人。 即便轮回转世,她骨子里的狠戾依旧存在。 司马流云苦于此刻不能动,看着如花半响才道:“我还不想死呢” 如花闻言,乌溜溜的眼珠子闪过瞬间的惊讶,面上笑得天真无邪,童言无忌道:“你现在也和死差不多,生不如死,还眷恋生机干什么?”她也是欣赏他,想帮他脱离苦海,否则也不会动了杀他的念头。 司马流云有些虚弱“还是活着舒服,生不如死,也总比死了好” 如花啧啧两声“这么惜命啊?” 司马流云不语,眸底神色温和,只是心底却是苦涩至极,他从不惜命,这条命他早就不想要了,只是他死不了。 “你到天域宫来干什么?”如花不相信他冒着生命危险来天域宫真的只是玩一玩,看一看。 司马流云抬头扫了一眼这地闹密室,此时他脸上颜色更加惨白了,他浑身钉着透骨钉,只要一动便会牵扯伤口,鲜血再次汩汩流出,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说得风轻云淡“自然是来看一看这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天域宫究竟长什么模样” 如花愕然,半响道:“难怪东方月离要把你整得这么惨,你这个理由我都不信,更何况是他?” 司马流云笑得无谓“倒是让我见识了他的手段,还真让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如花只觉他脑子有病,她笑着说道:“东方月离变态的手段多的是,只要你不死我包你大开眼界” 司马流云道:“他自出生以来从未有人对他好过,所以冷心冷情,手段如此残忍倒也是意料之中” 听闻他说起东方月离这变态,如花一怔,随即说道:“怎么可能?就算他再变态外人不敢靠近他,他总不会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他小时候爹娘就没疼过他?”如花不信,一个人长这么大从未有人让他感受过哪怕一丝一毫的温暖,就连她这个被父母抛弃的弃儿,也有一个师傅疼爱她,即便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依旧碰到了对她好的人,比如尹御风、白还有柳烟云,即便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或者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让她觉得温暖。 司马流云笑着摇摇头,却是不再说话了。 如花见他不说话了,心底实在是好奇,开口问道:“喂,你知道东方月离的事情啊?” 司马流云微微闭上眼睛,语气很轻很轻,仿佛要睡着一般“知道” “那你和我说说”如花好奇,这东方月离已经将变态二字修炼得如火纯青了,对于东方月离的过往她倒还真有点兴趣了。 司马流云睁开眼睛,看着如花,出声说道:“东方月离是一个不该出生的孽种!” 如花一惊,他竟是用如此的话语来形容东方月离。 司马流云微微调息片刻,才开口道:“要了解东方月离就得说起他娘。” 如花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一双乌溜溜的眸子波光流转。 “东方月离的娘纳兰轻若是当年武林第一美女,芳名远播,但身为乌教圣女是不可以与外界男子接触的。即便诡异的乌教让人闻风丧胆,却依旧有很多武林人士走上雪山,潜入乌教,只为一窥芳容,大多数都是有去无回,命丧乌教。只有一个人回来了,还将纳兰轻若也带出来了,那人便是天域宫主人东方无咎。” 如花一听,很老套的一个爱情故事,于是接茬道:“最后呢?英雄美人白头偕老了?” 司马流云摇头“东方无咎并不爱纳兰轻若” 如花一惊“啊?那他冒着生命危险把她带出来干什么?吃饱了撑着?” “东方无咎是个心气极傲的人,这纳兰轻若在武林中被传得神乎其神,而且去乌教一睹芳容的人都没命回来,东方无咎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如花咋舌,这也能玩?叹了口气道:“女人最怕遇到的便是这种薄情郎了,这纳兰轻若也挺可怜的。” 司马流云道:“东方无咎也并非薄情,他有情,却并非对纳兰轻若,东方无咎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叫沈青媚,东方无咎自小就喜欢沈青媚,他轻狂孤傲、冷漠绝情,却独独对他小师妹柔情似水,一心等着她长大成人娶她为妻,又怎么会和纳兰轻若白头偕老?” 如花鄙夷道:“那他带纳兰轻若出来干什么?一个女人将心交给他,他却如此糟蹋,不觉得很过分吗?” 司马流云有些虚弱道:“纳兰轻若的心岂是那么容易被人夺去?她愿意跟东方无咎走不过是因为她在乌教呆腻了,她厌倦了乌教厌倦了冰冰冷冷的感觉,只是一心想要逃离乌教而已” 想到那个性格与萨萝有些相似的冰冷女子,司马流云心底划过一丝叹息。 “那他们怎么会........有孩子?”如花不明白两个不相爱的人为何还能发生关系。 司马流云道:“这就得说起另外一个人了” “谁啊?” “尹天仁!” 如花大吃一惊“尹天仁?关尹天仁什么事?” “当年武林大会选取武林盟主,沈青媚大闹会场,竟与尹天仁生出了情愫,那尹天仁见沈青媚与东方无咎牵扯不清被妒忌冲昏了头,竟是用卑鄙下流的手段让东方无咎破了纳兰轻若的身。他知纳兰轻若非一般寻常女子,所以便出此下策让纳兰轻若缠住东方无咎。” 如花猛地想到她大婚那日东方月离让她带去的那份阴阳和合散。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那尹天仁听到阴阳和合散会有那样的表情,也难怪东方月离要找尹天仁算账了。 “纳兰轻若是乌教圣女,天山乌教以巫术闻名,教中之人个个邪气得很,诡异十足,天域宫的驭尸夺魂,尸虫蛊术全是乌教之术。乌教虽邪,可他们的圣女所习之法却并非乌教本门心法,圣女冰清玉洁,出生之时便许配给了神灵,终生不得与男子婚配,心中不可有杂念,不可有欲念,为防圣女私自与男子苟合,乌教圣女自小便习清心咒,所学心法便是玉女心法,必须童男童女才能修炼,越是清心寡欲修为越高,但若触及男女情事便会破功入魔,轻则武功全废重则走火入魔真气逆流而死。” “东方无咎一夜风流后心中愧对师妹,所以狠心抛弃了纳兰轻若,哪知纳兰轻若竟是有了身孕” “可纳兰轻若岂是一般的寻常女子?她自小便清心寡欲,无情至极,东方无咎狠,她比他更狠,她破了身,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化作虚无,葬送了她多年的苦修,此时换得如此下场,她岂会干休?她没了武功,却会巫蛊之术,冷心绝情的她以腹中胎儿为引,夜夜以腐婴入东方无咎梦中索命。如此巫术,只要稍有差池,腹中胎儿便会一命呜呼,好在东方月离命大,不过就算性命无忧,对他日后也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只是东方无咎被搅得心神不灵也不过短短一个月便无事了,可纳兰轻若的报复才刚刚开始,她在药水中泡了足足九个月,待孩子生下来时,竟如死尸一般,不哭也不闹,浑身冰冷,苍白无色。她为他取名东方月离,意为:月夜之下,离人萧索。” “纳兰轻若对东方月离无半点母子之情,她只当他是自己灭掉天域宫的利器,教他很多东西,却又恨他入骨,有时心底有气,便用尸虫啃咬,饿他个十天半月的也不足为奇。东方月离极少说话,被纳兰轻若折磨时不哭不闹却只会笑,那笑容很冷,让人浑身发寒。十五年后,东方月离血洗天域宫的同时也挖出了纳兰轻若那颗鲜活的心脏。” 如花有些被惊住了,如此环境下长大,难怪会心灵扭曲,残忍变态。从小没有人给他丝毫温暖,也没有人对他好,这样的人最容易变态了。 如花看向司马流云,语带狐疑道:“你怎么对东方月离的事情这么了解啊?” 司马流云笑道:“我,当然知道” 如花好奇“为什么?” 司马流云看了如花片刻,道:“以后告诉你” 如花不觉翻了个白眼,你还有以后吗? 司马流云见如花如此表情,道:“怎么,小丫头不相信我有以后?” 如花直话直说道:“你这样子,怕是没几天活了吧?” 司马流云大笑,透骨钉的伤口因为他的大笑渗出了汩汩鲜血,如花一看,瞬间有十几条鲜血细流从他身上滴落而下,吓到了,慌忙道:“别笑了别笑了别笑了,再笑,真要见阎王老爷去了。” 司马流云爽朗而轻狂的笑声依旧不止,良久,唇畔依旧一抹笑意,看着如花“以后还会见面的。” 如花不信,心底暗道‘吹吧吹吧,你这样子了都能活,那就真没天理了。’ 司马流云笑意逐渐止住,身上有如巨石重击,肉绽骨裂,他缓了缓,一双举世无双的妩媚凤眸盯着如花语气无波无澜道:“你,出不去的” 如花闻言,却是无谓,撇撇嘴角“这么肯定?” 司马流云看向如花,缓缓说道:“我帮你,如何?” 如花闻言,诧异,都这样了,还能帮人?她下巴微抬,刚想说话却听得司马流云说道:“东方月离一般下半夜才回房睡觉,你沿着那道门一直走下去,正好是他睡觉的大殿。”他头向左边偏了偏。 如花听他这话,心底了然,往那边去就是东方月离睡觉的大殿里那道门了。 她见他对这里如此熟悉,心底纵然是有疑惑的,也想问他知不知道姜雨瑶在哪里,但又不知道这人问不问得,咬了咬嘴唇,斟酌再三。 司马流云洞悉一切,她的所思所想,她的顾忌猜疑,乃至她细微到让人察觉不到的小心思他都了然。 “不要命了就留下来陪我”他面上苍白无色,话语虽无力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力量。 如花一惊,命当然要要了,他这一句话正中她软肋,让她心有余悸。 她对他笑笑“我还是走算了” 语毕起身便要走,顿了顿,转身看向司马流云“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我能帮到的尽量帮。” 司马流云闭着眼睛,只是轻声道:“有” “是什么?” 他闭眼浅笑“以后告诉你” 如花不解看他,见他闭眼不再多做解释,也好像没有与她说话的兴趣了,撇撇嘴角,低声叹了口气“被东方月离整疯了吧?” 语毕转身便走了。 如花刚走,司马流云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眼底赤红一片,拔出透骨钉汩汩流血的伤口竟是一点一点的开始愈合,白森森的骨上新肉渐长,溃烂之处逐渐除腐生肌…。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地牢遇赤蛇 修 如花再次在黑暗里摸索起来,她触摸着冰冷的墙壁,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心底依旧在想着刚才的司马流云,好奇怪的人,貌似对东方月离很了解,想到他浑身被钉依旧爽朗大笑,伤口汩汩流血的样子。如花止不住哆嗦了一下,那景象太惨不忍睹了,如花不觉惊叹,这个世界的人都太不像人了。 过道逐渐变得逼仄起来,如花的脸几乎可以擦到旁边冰冷的墙面了,此时的过道仅仅容一人通过。一股潮湿阴冷的味道席卷而来,好像是什么腐烂的味道。如花浑身戒备,忽然冰凉的感觉从脸庞擦过,软软的,滑腻冰凉,如花吓得立马往下一蹲。霍然间,两边脸颊都触到了粘粘的,湿冷的物体。 如花透身一寒,想也不想的随手一抓,一条冰冷的尾巴便被她抓在了手中,吓得她慌忙松手了,下一刻,拔腿狂奔起来。 如花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拼命的朝着前面跑去,心脏因为疯狂的奔跑剧烈而快速的跳动着,在静谧的空间里如惊雷一般四处响起。如花死死的捂住胸口,不断有冰凉的感觉擦过她的脸颊,吓得她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气喘吁吁,跑了很久,直到逼仄的过道逐渐变宽才停下来,却是再也不敢扶着墙走了,如瞎子一般慢慢的在黑暗中行走。 忽然,前面一点光亮在黑暗中如同一盏指路灯,让如花既兴奋又害怕。 不知道前面等待的是什么,稳定心神,朝着前方走去。 如花刚走到门口,一条碗口粗的大尾巴猛地扫出,即便本就戒备的如花此刻也被吓了一大跳,她想也不想往下一蹲,然后顺势一滚,滚进了石室里,麻利的起身。 朝着门口望去,妈呀,如花吓得倒退好几步。 好……好大一条怪蛇啊。 一条巨大的赤红色的蟒蛇,竟有水缸般粗细,盘旋在地,吐着鲜红骇人的蛇信子,发出‘丝丝’的声响,整个石室内弥漫着腐肉的腥臭气息,如花恶心得想吐。 看着面前这怪物,脊椎骨都寒了,蛇怎么会是红色的啊? 迅速扫了眼这室内,地上有白骨腐尸,难怪会有股腐烂的味道。 忽然,如花的眼睛呆了下,角落里坐着一个娇弱至极的白衣女子。她美若秋霜,如霜之洁白,如霜之冰冷。面无血色,羸弱至极,一种病态之美让人忍不住怜惜。纤细的手腕和脚踝上被套上了细细的铁链,禁锢在那一亩三分地的角落里。 姜雨瑶!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如花想不到竟是在这里看到她,不待她开口,赤红的蛇尾凌厉袭来,劲风扫过,眼看就要卷起如花,如花娇小的身体连忙朝着旁边跑去。 蛇尾紧追不舍,如花不过七岁孩童,能跑得多快?倏然,蛇尾尖触到了她的后背,后背一阵发麻,如花猝然间往后一滚,反其向而行。 却不料,才稳住,刚站起来,头顶到了一个湿冷的东西,如花还来不及仰头,一条湿漉漉的鲜红信子便耷拉下来,搭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刻,如花大脑轰隆一声,炸了! 手上的软剑在下一刻猛地朝着上面刺去,寒光乍闪,哧的一声剑身入肉,只看得蛇尾猛地一颤。 如花仰头一看,剑正好刺入了它的下颚,那条巨蟒痛得直甩脑袋,如花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将她甩出去,虎口也因为巨大的反作用力而传来阵阵麻木刺痛之感,如花的手条件反射抓得更紧了,死也不松手。 剑在这一刻抽出,鲜血流出,滴在如花身上,滚烫滚烫。 巨蟒发出了粗重而急躁的‘丝丝’声,看着如花,一双眼睛竟好似微微发绿,吓得如花连忙朝着旁边跑去,才跑几步那巨大的尾巴便甩了过来,只感觉身后强劲的风袭来,如花往后一看,便看得赤红的尾巴扫过来,慌忙往下一蹲。 ‘砰’的一声,那条巨大的赤红色尾巴竟是生生陷入墙面八九厘米,如花吓得有些腿软,吞了吞口水,蛇尾还未抽出,她便死命的狂奔起来。 蛇尾再次以凌厉之势朝着如花袭去,如花只感觉身后冷风飕飕,浑身凉了个透彻,还没跑几步一条冰冷的尾巴将她卷了起来。 这一刻,有种彻骨的寒意席卷她的全身,如花吓得大气不敢出,因为此刻她与那条巨蟒的嘴巴不过一尺之遥。 鲜红的蛇信吐出,滑过她娇嫩的面颊,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连呼吸都不知道了。只是怔怔的看着,巨蟒湿滑的信子舔了如花几下,有湿润的涎水留在了她的脸上,魂都快被吓飞了。 忽的,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尾巴卷着如花便朝着嘴里送去,如花眼眸倏然大睁,心底焦急喊道:完了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带着腥臭味的灼热气息迎面扑来,如花瞬间有种想呕吐的感觉,有涎水滴落在她的身上,如花此刻被蛇尾卷着,动弹不得,又急又怕。 卷着如花的蛇尾在送入口中的那一刹那间猝然松开,如花还来不及尖叫便朝着巨蟒的喉咙里掉落下去。 大量黏稠而腥臭的液体瞬间将她包裹,如花吓到不行,柔软的喉咙壁紧紧的贴着她,她顺着涎水滑了下去,巨蟒的肌肉不断把她往胃里推去。如花知道,蛇是靠胃液消化食物的,不能再滑下去了,等滑到它的胃里,便会分泌大量的胃液来腐蚀食物。 身上粘稠不堪,如花湿滑的手拿着软剑艰难的抬手,下一刻狠狠地扎入了巨蟒柔软的肌肉壁上,只感觉巨蟒的肌肉倏然间紧绷,下一刻便天旋地转起来,巨蟒拼命的摆动着身子,不断的扭转摆动。 如花在里面被颠簸得厉害,甩来甩去,加之恶心巴拉的味道,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便止不住呕吐起来。 手是一刻都不敢松的,即便此刻的她呕吐得苦胆汁都吐出来了,却依旧紧抓着软剑不放。 巨蟒死命的翻滚起来,如花手可以不放,可那把剑却坚持不了多久,在巨蟒颠簸片刻后猛地冲肉壁里抽离出来。 啊—— 如花尖叫一声,随着黏稠滑腻的唾液滑入了胃里。 瞬间,有更多的液体分泌出来,如花全身湿了个透彻,腥臭刺鼻的味道让她本就吐得很干净彻底的胃再次翻腾起来。 如花感觉胃液洒在她身上,很热,热得难受。 蟒蛇的胃液腐蚀性极强,身上有种快要融化的感觉,如花倏然觉得呼吸困难起来,在这闷热而腥臭的湿黏环境下,她几乎要窒息了。 难受的感觉让她拿着软剑朝着蟒蛇的胃狠狠地刺了起来,尖利的剑刺入柔软的胃壁,却如同隔靴搔痒一般,不过让它疼痛片刻。 到底是七岁的娃娃,力气太小,再怎么用力剑也不过刺入肉中小半截便再也无力扎进去了。 顷刻间猛烈的震动,如花在蟒蛇的胃里颠簸起来,那条巨蟒因疼痛不断的翻腾。 如花再次站起来作死的刺它,胃液分泌越来越多,如花热得难受,刺鼻的腥臭味几乎让她窒息,巨蟒越发的狂躁起来,剧烈的翻腾,如花才站起来又被摔倒在胃里。 猛地摔倒,让她有些头晕眼花,身上的力气也是越来越小。但依旧是不遗余力的刺巨蟒柔软的胃壁,一剑刺下去,竟是连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花大口大口的喘气,胃液黏在身上开始腐蚀她的衣服,一点一点的吞噬。 如花越来越急,裸露在外的皮肤也仿佛快要融化了一般,再如此下去她会被胃液腐蚀殆尽的。 心底越来越急,越急就越乱,如花告诉自己要镇静,不能乱不能乱。 她闭上眼睛,乱了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这一刻,一切化作虚无,世间静静,只有她。 再次缓缓睁开眼睛时,她异常冷静,站起来,手握住软剑剑柄,猛地抽出。 却在下一刻,单手握剑,凌厉刺出,剑身整个没入,这一瞬,她的眼眸里竟是赤红一片。 仿佛有人握住她的手用力一刺,刹那间巨蟒胃里血如水柱般涌出,如花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这么多血? 眼看血流涌起,在蟒蛇的胃里不断蔓延汇集,如同涨潮一般,渐渐的漫过了如花的脚,然后是小腿,再然后是…。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如花再次摔倒,溅起了无数血花。如花栽倒在血流里,口中瞬间便有血液进入,灼热的液体带着血腥味进入口中不自觉的便做了吞咽动作。 灼热得烫人的液体进入身体,只感觉身体刹那间火烧火燎一般,更加难受了。 如花猛地抱住自己的身子,如潮水般涌来的血液不断灌入她的嘴里,她还来不及喘口气,血液再次涌入,滑入她的喉咙,进入她的身体,差点呛得她背过气去。 好……好热!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如花此刻非常怀念东方月离怀抱,因为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块冰。 本就火烧火燎的身体,此刻随着不断灌入口中的灼热液体变得更加的燥热起来,到后面竟如同有人用火烧她一般。 好难受…… 如花感觉身体快要融化了,有种快要炸开的感觉,身体里有股莫名的力量开始四处乱窜,仿佛在找出口释放出来。 燥热难当,热浪席卷,如花脑子仿佛被放在了蒸笼里蒸烤,竟是连丝许的清明也找不到了。 身体里四处乱窜的气流让她忍无可忍,忽的抡起软剑猛地一剑下去。 火红而炙热的空间里瞬间窜进了一丝光亮,有冰冷的空气进来。 如花一惊,下一刻,她惊讶的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 巨蟒被她……一……一剑斩断了。 此刻那水缸粗细的巨蟒断成了两截,两半身躯在地上痛苦的蜷缩扭动…… 饶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如花诧异的抬起双手看着手中的软剑。 她是绝对不相信一个七岁孩童的力气能够一剑将巨蟒切成两半的,与外面的空气倏然接触,如花瞬间有种夏天浑身浸泡在清凉透彻的山泉水里的舒适感。 她舒服的喟叹一声,依旧是惊诧不已。 此刻她狼狈得如同从水里爬出来的一般,只是身上被血红液体浸染,加上黏稠的胃液和唾液,此时如花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她静了片刻,看向角落里的姜雨瑶。 也许是被东方月离关久了,惊悚的事情见多了,此刻见如花如此,面上依旧平静如初,面无表情,只是安静的看着如花,一句话不说。 如花缓缓走上前,呼吸依旧有些不稳,她喘息道:“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姜雨瑶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她,一双秋水睑瞳里看不出悲喜。 如花诧异,莫不是被东方月离给吓傻了? 她抬手条件反射的想要去摸一摸姜雨瑶的额头,却在下一刻停滞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手掌很脏,手上血红一片,依旧有黏稠的液体滑落。 如花对着姜雨瑶讪讪一笑。 抬起的小手在姜雨瑶眼前停住了,只是这一瞬间,姜雨瑶不悲不喜的眸子里倏然间一怔,她死死的盯着如花的手。 如花不解,她自然捕捉到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情绪。 如花看向自己的手,手上缠着尹御风那条早已被尸虫咬得破乱不堪的藕色丝巾,此刻更是狼狈不堪了,藕色丝巾血色早已被浸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看着姜雨瑶的神情,如花倏然间觉醒,这丝巾肯定是姜雨瑶送给尹御风的了。 难怪尹御风一个大男人身上竟会有丝巾。 如花慌忙将手放下,尴尬笑道:“我……我手受伤了,没东西包扎,他迫于无奈才给我包扎伤口的。” 如花看着姜雨瑶,心底不觉暗道:你也犯不着对我这七岁的娃娃吃味吧? 哪知姜雨瑶死死看着如花的手,半响才静静出声“包扎伤口?” 如花听不出她这句话里包含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懒得再去琢磨,索性蹲下拿起姜雨瑶脚上的链子一剑劈下去。 ‘哐当’一声,剑应声而断了。 拿剑的虎口倏然间震裂,本就沾满鲜血的手此刻更加的鲜血淋漓了,此刻流的却是自己的血,如花痛得直甩手。 她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这细细的链子竟是刀剑难断,看着不起眼,想不到如此坚韧。她惋惜的捡起那断成两截的软剑放入怀中收好。 心底不觉有些焦躁,想到不能在这里耗费时间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快到下半夜了,再不出去自己的小命都难保了。再说了就算今天救了姜雨瑶也出不了天域宫,反正现在也知道她就在这地牢里,索性到时候从长计议。 于是她对姜雨瑶道:“今日怕是救不了你了,就算救了你我们两个也出不去,要不改天我让木头来救你” 姜雨瑶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她,如花也没想过她会回答,只是急急道:“就这样啊,我先走啦。” 语毕转身拔腿便跑了,她要赶快,在东方月离回来之前出去。 那白衣女子,如秋后寒霜,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凝视着如花消失的背影久久不动。 她的一番情意竟是随手便可送与他人包扎伤口,多么的可恨啊! * 如花只祈祷东方月离还未归来,不要再碰上那些怪怪的东西了,要不她直接抹脖子算了,不带这么整人的,还让不让人活啊? 狼狈不堪的她在地牢里穿梭,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在她都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她走进了一个熟悉的地方,那地方正是当初东方月离第一次囚禁姜雨瑶的地方。 如花警惕的心豁然间松懈了不少,她轻拍胸脯,还好还好,这一路很安全。 她沿着黑暗的过道一直走,走上了阶梯,直到走到那扇石门后面,如花的心再次止不住的狂跳起来,她轻轻将耳朵贴上墙面,听闻外面的动静。 趴在墙上听了好久好久,听不出什么东西来。 她觉得最吓人的一幕便是打开石门,东方月离那厮正睡在床上,那就真算得上本年度最为惊悚的事件了。 如花抚着自己吓得不轻的心脏,心里不断安慰自己,鼓足勇气,将手放在墙上摸索了半天才找的机关上,猛地一按。 这一刻,心跳到了嗓子眼。 石墙打开,如花浑身紧绷,仿佛开启的是地狱之门一般。 映入眼帘的——空荡荡的大床,幔帐飞洒。 如花瞬间有种腿软的感觉,她赶忙扶住墙壁,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还好还好,今晚她再也经不起吓了,再吓,小命就真玩完了。 如花腿脚发软,有些打颤,跌跌撞撞的刚想走下去,忽的发现自己浑身脏兮兮的,这东方月离的床岂能如此大喇喇的踩上去? 她俯身将鞋给脱了,又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使劲的将脚底的污秽之物擦干净,才走下去。 大殿里,静悄悄的,只有如花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咚咚咚的响个不停。 如花踏过床上的天蚕丝锦缎棉被,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下床,脚碰到地面的瞬间,有种透彻心扉的寒意,由脚底一直蔓延至全身。 如花浑身抖了抖,也顾不得穿鞋,连忙朝着大殿门口跑去。赤脚的她走到大殿门口,心底不觉长长舒了口气,抬手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豁然间,一个欣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一袭如云似雪的天蚕雪衣,他宛如雪莲,清冷无双。月夜之下,他似自然精魄,绝美无暇。 刹那间有种比玉石地面更冷的寒意席卷而来,如花本就被寒意侵袭的身体此刻更如雪上添霜,冷入骨髓。 她看着东方月离冷抽一口气,想也不想立马关门! 门还未闭上,却被一股反作用力阻挡,一条门缝在两人之间形成。 只听得东方月离带着寒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这么晚了,跑我这里来做什么?”明明是带着寒意的声音却偏偏是笑着说出来的,更是让人怕到不行。 如花哆哆嗦嗦,脑子乱到不行,半响才战战兢兢回道:“晚上一个人睡,我……我怕鬼” “哦?”他好似诧异,明明可以一推就开的门却偏偏不推,如此和她隔着一扇门说话。 “小花花的意思是要和爹爹一起睡?”他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眼底却是惊现几分杀意。 如花一听这句话,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见你就够可怕的了,还和你睡? 她稳定情绪,害怕道:“不……不是,没…。没这意思” “没这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慢条斯理,温润如水,带着笑意,却寒入骨髓。 如花脑子里混沌一片,死死堵着门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哆哆嗦嗦的半响都不知道该如何拉回惊慌不已的思绪。 冷静冷静冷静,如花心底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 可是……可是…… 可是他娘的怎么就是冷静不下来呢? 只感觉门微微用力推了推,如花如被针刺了一般,吓得慌忙叫了起来“别…。别……别推” 东方月离眯了眯眼,早已预料到她不会如此听话。忽然,一股腥臭味从门缝里传出,东方月离的眼眸一冽,猛地推开门。 一股大力袭来,如花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屁股开花了。 痛得她吃牙咧嘴,本就浑身酸痛,现在更痛了。 只是下一刻,她顾不得疼痛,连爬起来都顾不上了,只知道连连后退,看着走进来的东方月离,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东方月离眼底一片阴霾之色,月光洒在他身上,如水银倾泻,光华笼罩,清冷异常,却也美得勾魂摄魄。他看着如花,此时的如花一身狼狈不堪,血红腥臭,仿佛从血水里给捞出来似的,发丝凌乱,贴在脸颊上,脸上如同一只小花猫一般。 东方月离走近如花,俯身,如花吓得连忙向后退,却被东方月离一把擒住腰肢,动弹不得。东方月离寒凉苍白的指捏起她尖细的下巴,凑近她。 “爹……爹爹”如花吓得舌头都打结了,她知道做了他不允许的事绝对会受罚,说不定还会要了自己的小命,这个时候喊他爹爹会不会饶她一命呢? “又不听话了”东方月离浅笑,好似宠溺而又无奈的轻斥自己的孩子一般。 “你说该怎么罚呢?”捏着如花下颚的指尖微微用力,如花只觉下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还是对这么小的娃娃,痛得如花叫出声来。 “痛!” 东方月离貌似诧异,语气轻柔“痛?爹爹可没用力啊”说着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暖暖的 修 如花痛得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真是不争气,前面那么痛都没想过哭,现在被他捏一捏,就止不住想哭了。 强忍因疼痛而溢出的泪,她忍不住咬牙痛斥“你个混蛋轻点会死啊?” 东方月离眼底神色猝然转阴,眸光一冽,如花猛地醒悟,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一时口不择言口不择言,连忙开口笑着安慰他的情绪。 “呵呵…。我刚刚头脑发热,乱说话呢” 如花看着东方月离,因为紧张和害怕止不住的吞咽口水。 东方月离一双如寒潭般的眸一直打量着她,盯得如花浑身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在巨蟒胃里喝了一肚子血后如花浑身燥热,此刻身体里好似一条火龙沿着血管到处乱窜。被东方月离寒凉的手抓着手腕竟是让如花觉得尤为的舒服,他身上如寒冬腊月一般的寒意让她止不住靠近了他一点点。 她体内血液急速的流动,体温陡升,身体开始发热甚至有些发烫,透着高温的灼热手腕紧紧地贴着东方月离寒凉的手心。 东方月离捏着她下巴的手忽的微微用力将她的下巴抬起,月光挥洒,如纱一般披在了她稚嫩而秀气的面上,虽是七岁孩童,却也让人有种冰肌玉骨精灵至极的感觉。 他凑近她,不带丝毫温度的鼻息尽数喷洒在她的面上,如花眼眸霍然大睁,心底阵阵发麻。东方月离松开了抓着如花手腕的手,抬手寒凉的指尖触摸上如花娇嫩的唇瓣,如花只觉一阵冰凉之感由唇瓣传来。 他要干什么?如花大惊。 如花的唇上依旧残留着巨蟒的鲜血,东方月离的指轻轻抚过她柔软的唇瓣,一抹妖冶至极的血色便沾上了他的指腹,他细细一看,阴霾笼罩的眸底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惊诧,快得让人捕捉不到,随即看向如花,依旧是寒凉如水。 如花被这眼看得浑身一抖,害怕得牙齿有些打架,僵硬的唇角强扯出一丝笑意。 东方月离冷眼凝视了如花良久,忽然笑了,抚上如花脏得如花猫一般的脸颊“这是在怕什么呢?” 语气温柔如丝,却是绵里藏刀,温柔乡里的毒药。 如花欲哭无泪,我滴个娘诶,您这态度转换得也太快了点吧?接受不了,太接受不了,如花被吓得半响没缓过神来。 仰头见他笑得勾魂,人更勾魂,慌忙甩甩脑袋,定住,要定住,他就是只披着人皮的妖。 东方月离倒也没嫌弃如花身上满身的污秽之物,俯身便将她抱了起来。 “带我去哪里?”如花大惊,惊恐得一把便抓住了东方月离的袖子。又抱她,上次也是,抱她进石室,饿得她差点见阎王老爷去了,这次又要带她去哪里? 东方月离低头看她,温柔浅笑,眉宇间尽显绝代芳华。 “带小花花去洗澡”他语气温柔而宠溺,只是说出来却让人有种给宠物狗洗澡的错觉。 洗……洗澡? 如花脑子瞬间炸开,轰隆轰隆的,有些耳鸣,她抬手掏了掏耳朵,看着东方月离,诧异。 没听错吧? 死变态又玩哪一出啊? 她战战兢兢笑得极其僵硬“洗…。澡这事儿……还……还是我自己来吧,就……不劳烦你了” 东方月离见她此刻面颊绯红若熟透了的虾子,眼眸深处有血气流转,细密的汗珠由额角滑落,微笑,凑近如花语气很轻很轻 “脸,怎么这么红?” 如花如惊弓之鸟,被吓得惶然往后一仰,东方月离欺上来,再次凑近,如花被他抱着,再怎么避也避不了多远,只能尽量往后倾,隔开与他的距离。 东方月离凑近,如花后仰,身子如弓,弯成一道弧形。 东方月离见如花被吓得如此,只是笑,抬起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慢条斯理仿若调情一般在她耳畔惊诧道:“这么怕我做什么?” 如花咬唇望他,半响不说话。 东方月离语气轻轻“说啊” 如花浑身一僵,哆嗦道:“你……吓人” “哦?”他意外,片刻笑得温暖,轻捏如花的脸颊,语气轻柔“你若听话,我对你比谁都好。” 他这话是对这小小身子里的灵魂说的,他不再和她玩爹爹女儿的亲子戏码,而是温柔却又危险的和小女孩身体里的少女灵魂说话。 如花被吓得不轻,他把她当小女孩看她还没现在这么害怕,平时爹爹女儿的总觉得隔了一层亲子关系,如今这么直白的与她说话,她感觉到来自一个男人的危险气息。 她摸不清这变态到底要干什么,他向来是赏罚分明,赏,她不知道,可这罚她可是深有体会。 她私自进入他的地下行宫,弄死了他看守地牢的两只怪物,怎么说也不可能这么轻易饶了她才是。 难不成真是良心发现了所以放过自己一马? 如花想到这里,自己都有点不信了,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东方月离要是有这点觉悟那就不是东方月离了。 如花心底思忖,这变态到底要干什么? 东方月离见如花乌溜溜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狐疑之色,温柔的声音带着笑意打破这沉寂的夜色 “这是在想什么呢?” 如花一惊,惶然回神,对上东方月离阴鹜的眸,莫名的打了个寒战,她吞了吞口水,讪笑道:“没……没想什么” “是吗?”风轻云淡的两个字,唇畔一抹温柔浅笑,却让人没来由的心寒,如花浑身紧绷,吓得慌忙说道:“我……。我在想……。”她看向东方月离,半响,才嗫嚅问道:“我以后就一直呆在天域宫了吗?” 东方月离抱着她走出寝殿,缓缓行走在清冷月光下。外面,夜凉如水,寒风冷冽,时不时有寒风吹来,如花却并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很舒服,身体里燥热得仿佛开水要沸腾了一般。 听闻如花的话语,东方月离倒也没多大反应,依旧是温柔得让人沉溺“怎么,不喜欢?” 如花慌忙道:“没……没有,喜欢” “哦?是吗?” “真的,没骗你”如花信誓旦旦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浅笑,笑容里多了丝风雪的味道,冰寒彻骨。 如花心底打鼓,又小心翼翼问道:“你还会让我去御剑山庄吗?” 东方月离道:“去那里做什么?留在这里陪我不好吗?” “好……好……。”如花心底害怕,嘴上战战兢兢的敷衍着,如花还想问御剑山庄的事情,可又不敢问出来。 仰头,见月色下的东方月离美得摄人心魄,她有瞬间的失神,猛地感觉有道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如花回神,却见东方月离看着自己,带着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意,愈加的俊美惑人。如花连连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怎么可以被他迷惑? 这变态危险得很,千万不能松懈! 看着银月皎皎下他美得勾魂摄魄的面容,再想到此刻这个七岁小儿的容貌,实在是不像啊,她忍不住指着自己再次质疑道:“如花真的是你的亲女儿吗?” 东方月离看向她,一手抱着她,一手抬起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得亲昵“自然是了” 如花狐疑“那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 东方月离闻言,看向如花,月夜之下,她面容稚嫩,精灵可爱,一双灵气的大眼睛如黑葡萄般,漆黑水灵。虽透着稚气,可眉宇间却隐约现出几许狐媚娇态。 他打量她片刻,才开口道:“是不像” 如花讶然,盯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这三个字说得如此的自然而然? 小心翼翼询问道:“那你就……不是她亲爹?” “是亲爹” 呃……如花语塞,不是你自己说不像的吗? 如花沉默了良久,依旧是小心而谨慎问道:“她爹是谁啊?” 东方月离看她一眼“我” 如花唇角抽了抽,和变态无法沟通。 “你……你……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东方月离倒也有问有答,不敷衍也不拒绝,如此的态度让如花心底的惧意也消散了不少。 “啊?” 如花恶寒,心道:东方如花七岁,你要真是她亲爹,那不是十四岁就碰女人了? 如花心底正在胡思乱想,东方月离抱着她走到了深幽冰谷的寒潭边,如花一看,这不就是上次差点让狼给吃掉的地方吗? 带她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冻死她?如花戒备的看向东方月离。 哪知东方月离却是抱着她一步步步入寒潭水中。晶莹冰谷,清冷寒潭,寂静无声,偶尔有寒风呼啸。如花看着,心底害怕,哆哆嗦嗦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东方月离看她一眼“洗澡” 如花被这两个字惊得半响没挤出一句话出来,战战兢兢想哭。 东方月离柔软而轻滑的天蚕雪衣被冰凉的寒潭水浸透,漂浮在水面上。月光如轻纱飞洒,水银倾泻,偌大的寒潭,有剔透的冰块闪耀,风华绝代的雪衣男子抱着狼狈不堪的女童缓缓步入寒潭之中。 东方月离浸入寒潭中的那一刻,瞬间水面寒气笼罩,如冰封万里,本就冰冷的潭水此刻更是降了好几十度。他将如花放入水中,如花浑身一哆嗦,本以为会有冰寒刺骨的感觉,却不料…… 刚进入水中,便觉自己瞬间被一股清透至极的感觉包裹,本应刺骨的寒潭水此刻紧贴着自己娇嫩的肌肤竟是说不出的舒适,如花因灼热而变得有些通红的小脸此刻慢慢的褪去了些许红晕。 身体里到处乱窜的火龙这一刻消停了下来,如花舒服的轻叹一声。 东方月离苍白无色的掌舀起透着寒气的潭水,慢条斯理,从容不迫的从如花头顶倾洒,有细细的水流从他手心落下,月光之下,闪耀着水银般的剔透光晕。 清澈的寒潭水从如花头顶顺着发丝滑落,冲淡了她脸上的血渍,再沿着下巴滑落到寒潭里。 如花只觉一股透心凉的感觉从头顶一直窜到脚板心,燥热的身体变得十分的舒适,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浸入那冰凉清透的寒潭水中,玩心渐起,眉眼弯弯,开心的用手在水中滑来滑去。 “今日你吸食赤蛇之血,若非我及时救你,明天就该把你做成僵尸了。” 耳畔倏然响起东方月离温柔的声音,如花因清凉而爽快的心情刹那间消失殆尽,浑身一僵,不敢动了。 如花一言不发,此时此刻,不能乱说话,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东方月离撩起如花乌黑而顺滑的发丝“瞧,爹爹对你多好?” 如花僵硬的身体不敢有丝毫动作,只感觉他寒凉至极的指尖似有若无的轻触她的颈部肌肤。 东方月离有意无意的看向如花白皙的颈部,轻笑,柔情似水道:“怎么不说话?是觉得爹爹对你不够好,是吗?” 如花被这话吓了一跳,连忙开口道:“好,对我好,比谁都好” 东方月离闻言,笑得越发的温柔,苍白的手将如花早已散落的乌黑发丝置于掌心,一手舀起寒潭水倾洒而下,柔顺的发丝上污秽的血渍被尽数清洗,被水洗过后,更加的乌黑发亮。 “那蛇是我从乌教圣焰里抓来的,以腐尸入药喂养,却不料被你给吸了……”东方月离好似漫不经心的温柔低语,依旧舀起一汪清水从如花头顶浇下,如水蛇一般的细流从如花头顶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滴入水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如花一听到这蛇吃的是腐尸,下一刻便有种想吐的冲动,听得东方月离风轻云淡又极其温柔的话语着实被吓到了,水珠滴落,每一声滴答声都撩拨她的心弦,滴在了她的心上。冰谷雪原,寂寥无声,偶尔有水声滴答滴答。 如花身子僵硬,大气不敢出,只感觉那冰凉的细流从她极度敏感的肌肤上滑落而下。 东方月离好似玩闹一般,修长的手慢条斯理的将水倾洒而下,面上神情温柔无害。他一直低头看着如花,她与他隔得很近,如花的背部几乎可以触到他冰冷的身体,此刻她如火炉,身上灼热的温度隔着布料传递到了东方月离的身上,温暖的感觉让向来冰冷的他有些不适应却又从心底衍生出些许渴望。 他抬手,修长的手臂忽的从如花后面将她脖子环住,如花一个不稳被他箍进了怀中,冰凉的感觉瞬间笼罩如花全身。 如花大惊“干什么?” 东方月离的手不轻不重的环住她,均匀的呼吸轻缓而出,低头看着怀中的如花,片刻才道:“小花花,很暖和” 如花一怔,又发什么神经? 忽然想起司马流云说东方月离出生便跟死人似的,身体没有温度也没人温暖他,人冷,心更冷。又常年居住在这雪山极寒之地,身边除了冷冰冰的死人就是怪物…… 对温暖有渴求也是正常的,想到此处,心底不觉动了些许侧影之心。 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之人,偌大的天域宫如同一座活死人墓一般,他心无所依,更无人交心。高高在上却永远是一个人,喜怒哀乐都是一个人,即便受伤了也不会有人关心他心疼他,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他掉眼泪,如此之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女人是感性动物,如花此刻同情心泛滥,做了一个让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的动作。 她转身,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将他冰凉的身体紧紧抱住,仰头笑得极其明媚“天冷,摆几个火炉,就暖和了” 一时的冲动,如花紧抱住了他,他瘦削至极的身体硌得如花生疼生疼,她吃痛,刚想松手,却被一只修长而寒凉的手臂反手抱住。 如花发热的身体与他紧贴,透过衣料传出融融暖意,暖意传来,竟是说不出的舒服。 原来温暖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美好。 东方月离低头看如花,面上神色有些许怔然,却又带着他惯有的浑然天成的疏离。他看了如花良久,深幽如潭的眸子深处有让人察觉不到的茫然之色闪过。 这一刻,他嗅到了如花身上被清水洗净后一股清透的草木清香,那是夹杂在依旧残留的腥臭血腥味里一股极其清淡的味道,即便刺鼻血腥依旧难以掩盖,让他有片刻的恍惚。 如花见他望着自己,面色平静,深黑眸子里有莹润月光反射而出。他抱着她的手臂着实用了几分力气,如花被他身上的骨头硌得实在是痛,于是干笑“你让侍女放几个火炉,会更暖和,比我还暖和” 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怕变态听不懂。 东方月离闻言忽的笑了,仿若冰雪消融,干净澄澈,竟是微带暖意,如花忍不住眨了眨眼,没看错吧? “原来女儿和爹爹贴心这话果真没错”依旧是柔和语气,缓缓而出,却让如花条件反射的戒备,实在是这美人爹爹如此语气太吓人了。 如花轻扯嘴角,干笑。 东方月离放开如花,笑容褪去暖意,复又温柔肆意“今晚的事就不与你计较了” 如花一听,仿若大赦,倏然间有种看到曙光的感觉。 “只是——”东方月离轻吐两个字,猛地转折,如花刚松懈下来的身子再次紧绷。 东方月离似笑非笑看着如花“该罚的还是得罚” 如花大惊,被这句话吓到了,仰头看向东方月离一脸戒备。 这也叫不和我计较? 东方月离俯身将她抱起,苍白的指尖不知何时多出了三根晶莹剔透的冰针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意,下一刻毫不留情刺入了如花的后颈。 如花只觉脖子一阵刺痛,瞬间便有寒入骨髓的寒意渗出,浑身止不住哆嗦,本因燥热潮红的面上刹那间便惨白起来。 这冰针可使人血液瞬间凝固,寒气窜入骨髓血管,然后慢慢冰封。好在如花吸食赤蛇之血,气血沸腾,两相抵消,也只感觉到了刺骨寒意,冰封还不至于,但即便如此,她前一刻还如炙火所烤的身子依旧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仿佛冰入骨髓,痛苦得不能自已。 如花唇瓣瞬间冻得发紫,想到刚才还同情他,这下子就翻脸不认人了,气得大骂“你他妈变态,翻脸比翻书还快,老子有病才抱你。” 东方月离温柔浅笑,抚上如花冰寒至极的面颊,语带宠溺“骂人可不好” 如花气极“你有病!” 东方月离皱皱眉,却破天荒的没有生气,只是微笑,语气轻柔在如花耳畔魅惑人心道“别激动,否则气血翻腾,死得更惨” 如花怒目而视,咬唇,一句话不说了。 东方月离见状,却是抬手轻抚她的后颈,出乎意料的轻柔哄道:“好了,别气了,爹爹帮你揉一揉。” 如花无语的看着他,这不就正好应了那句:打一巴掌给个大甜枣! 地底行宫,钉在墙上闭目浅眠的司马流云忽的一口血喷出,有寒气从他周身泛出,一股入了骨髓的寒意,本就苍白无色的面上此刻竟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青紫色,骨子里的寒,仿若五脏六腑全部冰冻一般。 他所受的冰寒之气比如花要寒得多,痛苦自然也是成倍增长,可他却是笑了,浑身的透骨钉在下一刻全部冰封,被晶莹的冰块包裹,本快要飞出体外的透骨钉蓦地冰冻,司马流云被冻得浑身泛白,寒气笼罩,薄薄的冰逐渐在他身上形成,一点点的覆盖。 他给如花所施的是乌教禁术,血引摄魂——汨罗之术。 以血入魂,便能操控,自此以后,施术者与受术者便如一体,两人同生同死。 只是此法极易反噬,若操控不当便会被操控,灵魂的反噬比任何利器都要厉害。 东方月离冰针下去,差点没让司马流云气血逆流而死,他喘气,唇角依旧有血,半响才笑得狂放道:“还就怕你不知道”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东方月离,我要回家 修 如花体内此时冷热交替,冰火两重天,一会儿热得发烫一会儿又冷得直打颤,痛苦得紧紧的咬住了自己被冻得青紫色的唇瓣。 东方月离伸手将她紧咬的唇瓣从嘴里放出,见唇瓣咬破,有血溢出,他微微一笑,寒凉的指尖温柔抚过她的唇瓣替她擦去那抹血色,在如花耳畔温柔低语。 “做错了事就该罚,不听话,更该罚。这次爹爹就不与你计较了,若有下次,就不会有今日这般好受了”他手上动作温柔至极,可语气却是倏然生寒,不带丝毫感情。 如花只觉热的时候骨头都快被融化了,寒的时候浑身都要起冰疙瘩了,不是置身于冰天雪地的寒,而是一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彻骨之寒,寒气沿着血管流动,仿若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听闻东方月离的话,更是犹如雪上加霜,心底怒火陡然窜起,愤怒而痛苦的瞪着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将如花唇上的血渍轻柔擦拭干净,又轻轻抚上她脖子后面的伤口,语气柔和,一改刚才的寒凉,柔情似水关切道:“还痛吗?” 如花一听这关切的话语,恨不得抡起手掌扇他一耳光,老子操你老母,你他娘的说得跟不关自己一毛钱事似的,明明就是你伤的,此刻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还温柔体贴的问‘还痛不痛’,有病啊你! 东方月离见如花一双乌溜溜的眸子怒火充斥,稚气的面容上罩了层薄薄的怒意,貌似不解“不说话啊?” “那到底是痛还是不痛呢?”他眨了眨眼温柔的语气里透着疑惑。 如花看着,就恨不得把他那双透着清冷寒意的妩媚凤眼给挖出来,她浑身止不住颤抖,这会儿又冷入骨髓了。 东方月离见她冻得打哆嗦却依旧怒目瞪他,轻笑捏了捏她精致小巧的鼻子,宠溺道:“要听话,知道吗?否则万一爹爹一时失手,拿捏不准力道,把小猫给捏死了,那该怎么办啊?” 如花被冻得牙齿打架,此时身体备受煎熬,连带这些天来的惊吓,心底的忍耐早已是极限,有种被东方月离这厮逼得几近崩溃的感觉,此时再也忍不住了,火山爆发了,她因为寒意哆哆嗦嗦怒吼道:“想捏就捏,做你女儿太恐怖了,不带这么吓人的,老子宁愿被你捏死也不愿被你活活吓死!” 她一双乌溜溜的黑眸喷着暴躁的火焰,虽是冰寒入骨,小脸煞白,却也因为怒火苍白的面上染上了些许不正常的红晕,如火山爆发一般,愤怒的岩浆倏然喷涌而出。如花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死了倒好,一了百了,总比呆在这变态身边天天提心吊胆被吓死好多了。 瞬间的沉默,很安静,偶有寒风呼啸,冷得让人直哆嗦。 东方月离一双好看的眸如夜般深沉,盯着如花,一如既往的寒凉却又参杂着丝许陌生的情绪。他面上神色如常,唇畔依旧温柔浅笑,却笑了良久,才慢条斯理柔声道:“小花花又生气了。” 如花气急,翻来覆去那么几句台词,你累不累啊?白眼一翻,怒火中烧“是啊是啊是啊,我是生气了,怎么样?有种你剁了我,是男人你就剁了我,死了我也不缠你!” 东方月离二十二年来第一次接触对他闹脾气的姑娘家,有些意外,看了如花片刻,回道“想剁,可舍不得” 如花被这句话气得吐血“你舍不得?你要真舍不得老子就豁出去了,在这天域宫陪你一辈子!” 东方月离闻言,微微一愣,顺口答道“好” 变态听不听得懂人话啊?如花看着东方月离,无语至极。 半响才怒骂“你好个屁,你说舍不得就舍不得?打死我也不相信” 东方月离道:“是有点舍不得” 如花咬牙,良久一个字挤不出来,身体里的寒气一阵又一阵,她小小的身体止不住的哆嗦,心底越加的愤恨起来,气道:“我今晚要是冻死了,算我走运,要是没死,算我倒八辈子霉。”言外之意宁愿死也不跟变态呆一起。 东方月离听不懂人话“放心,爹爹舍不得你死” 如花白眼几乎可以翻死他了,有种撞墙的冲动…… 果真是个变态,非人类,无法沟通。 如花被那股冷热交替的感觉折磨了整整三天才消停下来,简直是痛不欲生。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她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只觉呆在天域宫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着让人崩溃的恐惧与惊悚,一想到不知道还要在这鬼地方呆多久,她便觉得绝望至极。 她拿起被子将自己蒙住,也不知道这小身子骨能撑多久,想着想着,困倦袭来,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进入梦乡,梦中,古色古香的客厅,红木雕花的家具,一盏年代久远的马灯放在小几上,昏黄的灯光不亮却极为温馨。红木沙发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色唐装的中年男人,那般的儒雅温和,无论何时他都是从容淡定。 熟悉的客厅,熟悉的场景,她的眼睛瞬间湿润。 他在等她 “师傅……” 她走上前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拉着他的手,却发现他面上没有丝毫动容,仿佛看不见她。 “师傅…。”再次喊他,他依旧淡定从容。 她如同孩子一般哭了起来,伏在他腿上“师傅,你看不见我吗?” 石清寻伸出一只手却是去调试小几上马灯的亮度,他看了看立在一边的红木古钟,那古钟发出浑厚而古老的‘当当’声 “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他微微皱眉看着那钟摆敲出了零点的声音。 “当、当、当……。” 十二下古老而深沉的钟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回响,那熟悉至极的钟声今日听起来竟是如此的痛心,每一声都狠狠地撞击着她的心脏。 她哭着对他说“师傅,别等了,我回不来了” 可惜,他听不到。 他形单影只,孤零零的与马灯相伴,零点的钟声让这坐在清冷客厅里的人更加的孤单起来。 这样的场景刺痛了她的心,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他已经失去了他的东隅,如今又要失去他的桑榆。 她醒来时,泪水布满了整张小脸,心依旧是止不住的抽痛。 她要回去,她的师傅在等她,她不能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在这个世界她举目无亲,没人可以帮她,一股强烈的无助感袭来。 她该怎么办?此刻她除了回家别无所求。 猛然间想起那日东方月离竟可以进入这孩童的身体发现她这抹异世灵魂,这一刻,她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什么也顾不上了,惶恐与恐惧通通抛到了脑后。 她直接从床上起来鞋也没穿,打着赤脚就朝着外面跑去。 此时已是下半夜,外面冷风呼啸,月亮隐入云层,漆黑一片。 如花小小的身子光着脚跑进了东方月离的寝殿,她猛地推开了东方月离寝殿的门,直呼他的名字“东方月离!” 却见此时东方月离穿着里衣坐在床上冷眼看着如花推门而入,他本是睡下了,听得外面声响便警觉坐起,本是要下床查看却听得这声音朝着自己这边行来。 如花快步赤脚踏上他的床一把抓住他“东方月离,我要回家” 她如此莽撞,东方月离眸底有危险的神色一闪而过,却见她满脸泪痕,神色悲戚。他微微一怔,随即温柔笑道:“这里不就是家吗?” 如花哭着摇头“我要回家,我师父在等我,东方月离,你帮帮我,好不好?我要回家” 东方月离不语,看着这个坐在他床上哭得极为伤心的女孩,此时的她没有了对他的恐惧,她的整颗心被伤心的情绪填满了,哪里还顾得了其他。 “你可以帮我的,对不对?”她泪眼朦胧看着他,极为的期盼与渴望。 从第一次接触到现在,他见识过她变化多端的各种情绪,恐惧的、害怕的、愤怒的、抓狂的、调皮的、倔强的…。却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的伤心。 东方月离有些怔愣,他第一次遇到如此情况,从未有人如此哀伤的请求他帮忙。 地牢里,被钉在墙上的男子闭着眼睛,脸色煞白。他心底催动汨罗咒语,心灵相融的瞬间,他强烈的感觉到了那少女的悲伤与绝望,他轻轻呢喃,古老的咒语从他嘴里出来,无形的穿墙入室,缠上了那抹纯白的少女魂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报复 一 古老的咒语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轻柔的把少女心中悲戚的情绪一一抹去了,心中如潮水般涌来的悲伤瞬间烟消云散了,她心底竟没那么难受了,一股暖暖的温情自心底涌起,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与舒适。 地牢里,轻念咒语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眸神秘而深幽,向来古井无波,此时竟也闪过一丝温情。他脸色惨白如纸,很是虚弱,前几日那几根冰针让他本就虚弱的身子愈加孱弱,今日又催动汨罗咒术抚平她心底的哀伤,向来将身子的虚弱反应隐藏得严严实实的祭司竟是控制不住的剧烈喘息起来,他呼吸急促仿佛快要窒息一般,有暗红色的血流止不住的从他嘴角滑落而下。 如花突然间平静了,心底宁静至极,这种感觉很奇怪,刚刚还伤心到无法自控的她此时心底平静得连她自己都诧异了。 她愣愣的看着东方月离,半响讷讷道:“我……。我回去睡觉了” 此时她恢复如常,对他的恐惧自然也回来了 她说完这句话连忙要跳下床,哪知却被东方月离一把拉住了,他似笑非笑道:“大晚上的这是在干什么呢?” 如花对上他那双寒入骨髓的黑眸,抓着她手腕的手冰凉冰凉,让她止不住的浑身打颤,战战兢兢说道“我……我想回家” 她缓缓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又有些惆怅起来,喃喃道:“我想我师傅……” 忽然她抬起头看向东方月离,直直唤他的名字“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却也应了“嗯?” “你可以让我回去吗?”她的语气变得有些急迫起来“你要是能帮我回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会很听话很听话的” 东方月离闻言两指捏住她的下巴细细打量,语气极为轻柔“你能做什么?” 如花被他打量得有些不自在,听到他的问话却也一时语塞“我……” 是啊,她能做什么?此时她不过是个几岁的小孩子,能为他做什么? 东方月离轻笑,语气轻缓问道:“那姜雨瑶还救不救?” 如花一听,只觉有戏,连连摇头“不救了不救了” 东方月离轻轻缓缓的继续问道“那御剑山庄的事还管不管?” 如花依旧是连连摇头“不管了不管了” 东方月离笑了,这一笑却是阴冷至极,一副了然模样“原来人呆在我这里,心里却想着如何替御剑山庄把姜雨瑶救出来” 如花顿时懵了,猛然警醒,连连否认道:“没有,才没有呢,我救姜雨瑶干什么?我和她又不熟” 东方月离笑得温柔“是吗?” 这两个字里竟是透着刺骨的寒凉 如花吞了吞口水,东方月离不能骗啊,下场会很惨的。 如花面上嘻嘻一笑,抓住他的手臂轻轻摇晃“我承认我是想救姜雨瑶,你不要生气,我以后再不敢这样想了,真的,我发誓!不要生气啦” 她不敢骗他,只好软语承认。只是这话说出来竟是带了些许哄逗的意思。 如花心下懊恼,这是在干吗?在对他撒娇吗? 哪知东方月离竟也信了,反问“果真?” 如花一愣,随即了然,想来是这变态小时候没人逗他哄陪他玩所以这长大了有人肯花心思哄他,他还是挺受用的。 如花连忙将手举起伸出两个指头“我发誓” 东方月离面上露出温柔笑意“那地牢你若再次去,我,决不轻饶”他后面几个字说得愈发的温柔轻缓,听得如花毛骨悚然。 如花想到开始的问题,鼓起勇气再次问道:“东方月离,你能不能让我回家?” 哪知东方月离却是起身下床,如花诧异的看着他,只见他从一旁的屏风上取下衣服穿上,如花这才意识到他刚刚穿着的是就寝的里衣,面上一热,竟是有些尴尬。 东方月离这才出声道:“解铃还需系铃人” 如花怔住,随即急切问道:“你的意思是只有那个把我拉过来的人才能让我回去,是吗?” 东方月离一袭雪衣立在那儿,风华绝代,冰雪出尘,他冷眸看着如花。 如花见他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这么冷冷的盯着自己,有些诧异,循着他的目光一看,发现他竟是盯着自己没有穿鞋的脚。 如花恍然大悟,她连鞋都没有穿赤脚跑过来便直直的爬上了他的床,此时那雪白的天蚕丝被褥被她的脚弄得脏兮兮的了,如花有些不好意思,对着东方月离干笑。 东方月离淡淡说道:“第二次了” 如花依旧是讪笑“呵…。呵呵呵……” 前几天也是,从地牢里出来把他的床弄得很脏很脏。 还未等东方月离开口,如花连忙信誓旦旦说道:“不会有第三次了,你放心!绝对不会有第三次了!” 东方月离冷睨她一眼,淡淡说道:“回你自己的偏殿去睡”说完转身就走了。 如花见他衣服都穿好了,心道: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去哪儿,这人今晚怕是不会睡觉了吧? 东方月离走后,如花从床上站了起来,踢了一脚被褥,嘀咕道:“切,还有洁癖啊,你要我睡我还不睡呢!” 她蹦跶着跳下床,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特别的轻松与愉悦,刚刚沉重而悲伤地心情烟消云散了,她一蹦一跳的跑回自己的偏殿。 开门便看到一脸呆萌的白在门口等她,那天真无邪的表情让如花好想抱着他啃一口,她拉住他的手,道:“白,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白愣愣的看着如花,重复道:“可爱” 如花笑了,眉眼弯弯“白,我要找把我拉到这个世界的人,那样,我就可以回家了,我就可以见到师父了” 白不明白她的意思,一脸的迷茫“白不懂” 如花无谓的笑了笑“傻瓜,就是知道你不懂才跟你说的,你要是懂,我才懒得跟你说这些呢” 白又是一脸迷茫 如花大笑“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会让白变得更傻的” 东方月离从天域宫出来便去了御剑山庄 此时,天色微亮,太阳还未出来,一切都处于将醒却未醒状态 别院里,尹天仁静静地坐在圆桌前沉思,他面色不好,这几日总是睡不着觉,就这样一坐便坐到天明。 武林中几大门派正在商量如何征讨御剑山庄,尹天仁如何不知那群豺狼虎豹要的无非就是那本从未有人见过的五木书图,御剑山庄大限将至。 那魔教东方月离又要为当年之事与他算账,想到这事,尹天仁头痛欲裂。 外面开始有些光亮了,天又要亮了,他苦涩一笑“青媚,不知为何,这几日尤为想你!” “尹盟主还真是风流,都被逼到这份上了,还有空想女人?” 这声音寒凉,如鬼魅一般飘了进来。 尹天仁一惊,连忙将放在桌上的剑拿起,一脸的戒备。 却见得白影一闪,那清雅出尘的绝美男子便站在了他面前。 尹天仁拿剑的手紧了紧,语气里却是夹杂了丝许无奈“东方月离,你终究是来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报复 二 东方月离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语气依旧轻缓“本是不想与你算这笔账了” 他看向尹天仁,俊美至极,却又冰冷至极“可,偏偏又把你扯进来了,就索性一起算了”他仿佛说着一件很随意的事情,那般的无谓与淡然。 尹天仁紧紧地抓着手上的剑,随时准备与他做最后一搏。 东方月离轻轻一笑,风华绝代,饶是尹天仁也有些许的愣神。谁又能想到这美得不似世俗凡人的男子竟是那般的残忍与无情。 尹天仁沉默片刻面上神情复杂说道:“当初是我一时糊涂……。”后面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只得无奈叹一口气 东方月离闻言冷笑“说啊,后面怎么不说了?” 尹天仁也觉自己当初所做之事龌蹉至极,向来以仁义、正派著称的他提起这件事竟是有些难以启齿。 东方月离修长而苍白的食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很是随意。 尹天仁的心被那指尖轻碰桌面的声音紧紧地攫住了,那每一下都仿佛敲到了他的心尖上。 如此的情境下他度日如年,每分每秒都极为难熬,他心知今日躲不过,索性说道:“东方月离,算我对不住你,你要如何都行,我只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东方月离闻言淡笑说道:“本座还要感谢你,若没有你当初那包阴阳和合散又何来的我?” 尹天仁一愣,摸不清东方月离何意。 东方月离语气一转,一字一句说冷冷道:“但,若没有那件事又哪来的恨?” “一切皆因你而起,尹盟主要还清这笔孽债怕是不容易啊” 东方月离起身,尹天仁将剑拿起置于胸前。 东方月离笑“本座向来赏罚分明,作为感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东方月离走上前去,尹天仁一脸戒备连连后退 “怎么,关于沈青媚的消息也不想听了?” 尹天仁一听这句话瞬间顿住了,立在原地不再后退,拿着剑的手竟也有些松懈了。 东方月离走近他,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进入他的耳中,他的脸色慢慢地变了,眼眸逐渐睁大,一脸的震惊。 东方月离说完,唇角浮起一抹笑意,只是这笑容残忍至极。 尹天仁瞪大眼睛,满脸的震惊,半响缓不过神来。待缓过神来,便有怒火喷出,他一脸怒容对着东方月离吼道:“东方月离,你这个禽兽!” 东方月离微笑回道:“当日尹盟主做出那等卑鄙下流之事,本座今日自然要更胜一筹才算得上投桃报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话锋一转,语调轻缓“刚刚奖了,这下该罚了” 话语刚落,他两指扣住了尹天仁的手腕,另一只手却是寒气氤氲朝着他的胸口拍去。尹天仁怒发冲冠,咬牙切齿,什么也顾不上了正抽出剑要与东方月离决一死战。哪知那东方月离身手极快,还未等他剑身出鞘早已快他一步扣住了他的手腕脉门,一手以雷霆之势猛地拍过去。那手掌还未近身,寒气早已逼来,尹天仁只觉胸口如冰刺入骨,血管尽数冻住,紧接着一掌狠狠地拍过来,那苍白的掌几乎将他的五脏六腑尽数震碎。 尹天仁一口鲜血猛地喷出,眼前一黑,身子软倒在地。可意识却还是清醒,他想站起来,却浑身瘫软,想睁开眼睛,可那眼皮却比石头还重。 忽然,感觉耳畔有寒凉气息袭来,他心底一紧,只听得如冰凉的声音进入耳中“刚刚这一掌只是个开始,就如此让你死了岂不可惜?本座要让你看着御剑山庄灭亡、看着你的家人流离失所、看着你的骨肉相亲相爱,而你却只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无能为力!” 尹天仁浑身不得动弹,听得这话气血上涌,心急如焚,却是一句话说不出。他只希望此时谁能杀了他,一了百了,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东方月离随意一笑站起了身子,这世上怕是没人比他更懂得折磨一个人了。他走出门,此时天空白云缱绻,朝霞初醒,冰雪出尘的男子遗世独立,清冷至极,即便是金灿的朝阳覆在他身上也没有丝毫的温暖感觉。 如花在天域宫一呆便是七年,这七年里她尝试着从东方月离那里打听点关于御剑山庄的事情,却是徒劳,她自己也出不去,索性也就不过问这些事了。这七年间,尹御风没有再来过天域宫,他好像把如花给遗忘了,好像把姜雨瑶也给忘了。如花在天域宫里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总感觉御剑山庄出事了,依尹御风的性子至少不可能对姜雨瑶不闻不问,所以如花偶尔也会为尹御风担忧。 天域宫如花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天域宫于她而言已经算是半个家了。此时,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稚嫩可爱的七岁女童了。她长大了,褪去了一身的稚气,出落得极为水灵动人,如山巅积雪,纯白无垢,却又邪气十足。有时与东方月离站在一起,却也如同一对金童玉女般的璧人,般配至极。 东方月离也会教如花一些东西,比如武功,比如喂养尸虫,比如奇门遁术,如花很聪明,一学就会。如花对他的惧意在相处的过程中逐渐被岁月磨掉了,只要不惹他生气,还是比较好相处的。只是一旦生起气来,如花还是会害怕。 这七年,东方月离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瘦削得让人心疼,依旧美得勾魂摄魄,依旧厉害得无人能及,当然也变态得无人能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天域宫少女 修 七年后…… 山之巅,天域宫,飘渺仙境,云雾缭绕,雪花纷飞。 晶莹剔透的雪白世界里有人影闪动。 一袭水蓝色纱裙的精灵少女,外面罩着温暖柔顺不带丝毫杂质的雪白狐裘。十四岁的少女冰雪出尘,不染纤尘,美丽得让人不敢亵渎。手中剑,却是天山謦月,以月亮石锻造而成,天山派至宝,看似光润剔透,却能取人性命。杀人时,剑身不沾血,在柔美剔透的光影中要人性命。此刻在少女手中如银练飞洒,剑芒横扫,她拿着剑的手被一只苍白而寒凉的掌紧紧握住。 她的身后是一袭雪衣的绝美男子,如墨发丝,清冽眼眸,尖削下巴,精致无双。他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一手握着她拿剑的手,手把手的教导。在漫天雪花飞舞的莹白世界里,他们衣袂翩翻,发丝交缠,挥剑如舞,唯美异常。 东方月离教导如花时,从来都是手把手的教,即便是第一遍依旧如此。 这套剑法很柔美,剑尖在空气里划过,没有狠绝凌厉,有的只是如涓涓细流般的细腻柔和。如花诧异,东方月离的剑法向来狠绝而凌厉,鲜少有如今日这般绵到骨子里去的。 最后一招收尾,謦月在风雪中发出清脆如铃的声音,剑芒柔美似花,在雪白世界里缓缓绽放。 “你这是在教我舞剑吗?”如花漆黑水灵的眸眨了眨,仰头看向上方的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看她一眼,放在她腰间的手轻轻的掐了掐似笑非笑道:“你这身段舞剑还差了点” 如花被他如此一掐,面上有些许不自然,加之这话一气,白皙的脸上竟是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咬牙“你……” 东方月离见她面带红晕,诧异,寒凉的指尖触上她的脸颊,笑道:“脸怎么红了?” 如花使劲一挣,便从他不带丝毫温暖的怀中挣脱出来,气道:“我身材不好,你身材就好了?瘦得跟竹签似的,下巴尖得都可以刨坑了。” 东方月离微微皱了皱眉,如花心底一紧,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这么多年来,东方月离的脾气依旧让人捉摸不透,没有人猜得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是属于活动期间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上一刻和你笑语纷飞,下一刻就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东方月离见如花如此反应却是笑了,看着他如此温柔的笑意,如花倏然间觉得三月的花在这一刻全开了。 他走上前,修长的手臂将如花柔软纤细的腰环住,搂进怀中,俯身在她耳畔轻柔低语“我是鬼吗?” 这几年东方月离唯一的变化便是很少在她面前自称爹爹了,想来是这如花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七岁孩童,再玩那爹爹女儿的游戏就没意思了。如花倒宁愿和他爹爹女儿的这么喊下去,至少还有个所谓的亲子关系隔着。如今她的外表也是长大成人了,和东方月离这么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总是要顾忌一些的。 如花看他,其实她想说‘我不怕鬼,但我怕你’ 思忖再三,终究是没敢说出口,想了想,眼珠子一转,伸手勾上他的脖子,笑得干净而纯粹“你比鬼好看” 她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吸吮着他身上淡淡的清冽冷香之气,只觉肺腑之间有淡香缭绕,浑身神清气爽。 东方月离伸手将如花尖细的下巴抬起,俯身,凑近她,笑道:“你的话最多只能信两成,尤其是与我在一块时,没一句真话”他最后几个字轻缓而有力,带着笑意从唇齿间轻吐而出,略带凉意的气息就那么直直的喷洒在了如花的面上。 如花咋舌,这几年没把他摸透,他倒是把她从里到外看了个明明白白,自己在他面前跟裸奔似的。 她眉眼弯弯,笑得灿烂,收紧勾住的手臂,在东方月离怀中蹭了蹭,如小猫一般“这句是真的,绝对真。” 东方月离捏捏她的脸颊,语带宠溺轻缓而出“拿我跟鬼比”这话无论是真是假,都是在埋汰他。 如花见他明白话里的意思,连忙开口笑嘻嘻道:“哪里,我只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你可别多想”语毕,慌忙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手炉放入东方月离怀中。 “女儿贴心吧?”她笑嘻嘻的面容映入他深不见底的清冽黑眸中,只感觉怀中一片暖意融融的感觉,心脏的位置很温暖。 那个小小的手炉本是如花用来暖手的,见他貌似有生气的预兆,索性贡献出来,塞给他了。 东方月离这人也不是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有时候对他好点,他还是知道的。 如花嬉皮笑脸,见他唇畔逐渐溢出浅笑,打了个哈欠,清脆的声音如泉水叮咚作响“我累了,睡觉去” 语毕便要从东方月离怀中出来,却不料东方月离的手臂微微一紧,让她挣脱不掉,如花微微皱眉,又要干什么?难不成这气还没消? 她仰头看他,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心底倏然间松了口气。 东方月离笑道:“话还没说完呢” 如花不解看着他“还有事?” 东方月离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发丝“我有事出去几天” 如花明白了,言下之意‘你要听话,否则后果很严重’ 果不其然,东方月离笑得温柔,语气温柔,可给人的感觉却是丝毫不温柔,带着些微的寒意。 “你要听话,不要惹我生气……” 他一句话只说半句,后面的不说如花也知道,东方月离所谓的听话就是不去他禁止的地方。 无非就是几个地方,一个是未经他允许不得私自出天域宫,一个是不得私自进入天域宫地牢。 如花心底打了个哆嗦,面上却是笑得明媚动人“我最听话了” 东方月离温柔笑道:“听话最好,否则我就真狠狠心把你吊几天。” 他温柔抚上她的面颊,轻柔细语,如情人一般。 如花心底一惊,想到当年被东方月离吊起来那丝线入肉入骨的痛苦经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感觉比凌迟还痛苦。 她嘻嘻一笑仰头看他“爹爹你真舍得啊?” 东方月离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当然舍不得” 如花闻言笑得愈加的灿烂,东方月离轻缓而温柔道:“可要是做错了事,舍不得也得舍” 就知道他的心比石头还硬,如花不指望他能慈悲为怀。 她撇撇嘴角,低声答道:“哦,知道了” 东方月离听闻她低沉的语气,搂住她的腰间,寒凉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又生气了?” 如花咬了咬唇角,下一刻笑靥如花对上东方月离深不可测的清冽黑眸“没有” 东方月离轻捏她的面颊,亲昵道:“我喜欢看你笑” 如花面上虽笑得灿烂,却是皮笑肉不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再遇司马流云 修 如花回到自己的偏殿,看到如白无常一般的白怔怔的立在门口,孩童一般清澈的眸子依旧是一片茫然之色,此刻焦距涣散,处于呆滞状态。 见如花回来,他眼底倏然聚焦,纯黑的眼眸里有兴奋的光亮倾泻而出。下一刻,如游魂一般飘到如花身边扯着她的衣角。 如花伸手摸摸他的头,笑嘻嘻唤他“白” 白惨白无色的手紧紧的拽着如花的衣角,跟着她走回偏殿。 身处在天域宫,无论在哪里他都会害怕,完全没有安全感。与如花在一起时他便紧紧的拽着她的衣服,如同害怕迷路的孩子一般,紧紧的抓住。 这几年,他就如同三岁小儿,真把如花当妈了。他黏她黏得厉害,到哪里都跟着她,除了东方月离在的地方,如花只要去见东方月离,他死也不跟着,就在门口如孩子一般可怜兮兮的等着如花回来。 如花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纯白无暇的茫然幽魂,她轻轻一笑,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将自己腻进他的怀里。 “白,我想出去”她沉默良久,仰头,眼底有狡黠光芒,唇畔笑意却是逐渐溢出。 白低头看如花,眼底纯黑,干净得没有丝毫杂质,他伸手抱住如花,半响喃喃道:“出去” 如花一听,笑得灿烂,从他怀中出来,一下子蹦到床上,与他同高,双手搭在他肩上“白,一起出去,好不好?” 白茫然的看着她。 “大不了我死的时候带上你一起”她笑嘻嘻的说着,仿佛说着事不关己的小事一般。 白依旧迷茫,看着如花,一脸的不知所措。 如花伸手捧住他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语气轻柔,笑靥如花“白要是不走,那我一个人走啦。” 她眨眨眼睛,眸子里有光芒灵动而狡黠。 白一听这话,面上神色倏然一变,仿若被抛弃的孩子,瞬间委屈连连,可怜兮兮道:“不要丢下白” 如花闻言,也没有哄他,只是大笑扑进他怀里“你自己要跟来的,死了,自己负责” 她没良心的说着这句话,却亲昵的在他怀中蹭来蹭去。 白笑得特别的干净而纯粹。 如花开心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仰头,瞧见他极其干净的笑容,忍不住伸出白嫩的小手掌抚上他白净的面颊,摸摸“世上还有谁的笑容比你更干净啊” 她止不住的感叹,轻叹一声,如此纯粹的人,跟着她到底是对是错呢? 如花松开白,忽然就不理他了,掀开柔软的锦缎茸毛被钻进去,闭目浅眠。 白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他伸手扯她的被子。 如花啪的一下,轻轻拍掉了他的手“让我睡会儿” 她闭着眼睛,声音很轻,带着似有若无的睡意。 白一听这话,便不吵她了,一双纯黑的眸看着如花静静地睡颜。他是世界上最纯真的人,因为心如孩童,便不会有杂念也不会有欲念。 如花在他面前从来不戒备,此时清浅的呼吸很轻很轻,逐渐沉入梦乡。 梦里,她的思绪翩飞,仿佛有人牵扯着她的意识缓缓前行,意识随着梦境进入了另外一个人的心里,那是与她紧紧相连的一个灵魂。 漫天飞雪,纯白世界。 好冷,如花忍不住抱紧自己,虽然天域宫也冷,可这里似乎比天域宫还要冷,这是一个冰寒至极的地方。 即便在梦中依旧止不住的哆嗦。 寒风冷冽,如花在风雪中行走。 前方,瀑布流水,漫天雪花,冰冷的世界里没有丝毫温暖。 寒潭水,冰雪台,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坐在冰冷而寒凉的冰块台面上,一身素白,清秀的面容透着与他年纪不符的老成与冷然,带着寒气的瀑布直直的打下来,湿冷的衣衫紧紧的包裹着他瘦弱的身体,冰冷刺骨的水不断的从他头顶倾泻而下,寒风冷冽中,逐渐化作缕缕寒冰,却又被大力落下的瀑布流水击碎,从他身上滚落而下。 此刻,他瘦削的身子一如此刻的寒潭水,冰冷得没有一丝属于人身上的体温。 忽然,有白衣女子赤足缓缓行来,轻纱曼舞,婉若游龙,一头如瀑的发丝倾泻而下,撒落在地上,在冰天雪地里纯黑如墨。 她美眸清冽,额上勾勒一朵妖娆的雪白冷香,看着坐于瀑布下的少年,良久,忽的,雪白如玉的指如兰花般绽放,轻轻弹出。 两根晶莹剔透的冰针毫不留情的朝着少年飞去,冷冽的空气似乎瞬间凝滞,一股更冷的森寒之气在空气里弥漫。 少年猛地睁开眼,那尖利冰针划破瀑布雨帘,迅猛袭来,他朝着一旁闪去,却不料女子倏地又弹出几根冰针,少年来不及躲闪,冰针入肉,瞬间消融,入了骨髓,刺骨的寒,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 体内寒气肆虐,少年痛苦的两手撑地,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晶莹剔透的冰面,妖冶的血液点点滴滴,闪现着诡异光芒。 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缓缓步入水中,冰寒的水瞬间将她包裹,她浑身苍白,没有丝毫血色,进入这冰寒透骨的水中,竟如死人一般,没有丝毫感觉。 她一步步漫入水中,雪白色的纱衣将她妙曼身姿紧裹,有雪白绫罗如浮萍一般漂浮在水面上,如墨发丝在水中飞洒。 一个雪一般的人,白得晶莹若雪,却也病态柔弱。 少年抚着胸口,唇角有血溢出,女子走到冰雪台前,伸出纤细苍白的手臂,轻轻环住少年,将他搂入怀中。 她面若寒霜,却是伸出细长的指,轻轻抹去少年唇角的血渍,她看着他,一言不发,只是唇畔有清冷笑意。 冰针入体,少年身上瞬间寒冰笼罩,有一层白白的霜覆盖了他的肌肤,有寒气自体内而出,他本就苍白的唇此时逐渐青紫发乌。 如花知道冰针入体的痛苦,对这十来岁的少年瞬间起了同情之心。 女子轻抚少年面颊,美丽却寒凉的眼眸里泛着怨毒至极的光芒,手上不知何时又多了几根冰针,纤细娇柔的指尖捏着冰针毫不留情朝着少年的心口狠狠扎下去,如花大惊,看向那少年。本就被冰封的少年此时再受此一击,面上虽有止不住的痛苦之色流露而出,苍白到极致的唇角却是溢出一抹残忍笑意。 这笑容连如花看着都有些脊椎骨发寒的感觉,止不住打了个冷战。 女子温柔的抚摸他苍白无色的面颊,盯着他看了良久,见他痛苦得不能自已,她眼底闪过一抹报复后的快意,唇畔溢出一抹浅笑,缓缓起身,再次步入寒潭,一步步优雅而缓慢的朝着如花这边走来。 如花被吓了一跳,刚想要不要找个地方躲一躲,却不料女子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清冷而美丽的双眸里蕴着彻骨的寒意。 她走上岸,赤足行来,婉若游龙,浑身轻纱湿透,包裹着她妙曼的身躯,一种冷魅的妖娆性感。 她与如花擦肩而过,如花竟是怔怔站着的一动不敢动。 擦身的瞬间,有股寒意透彻心扉。 女子如鬼魅一般离去,如花诧异,她怎么看不到她? 放眼望去,只见远处那晶莹剔透的冰雪台上的少年此刻面容惨白,虚弱无力,莹白的冰雪台上那一滩鲜血尤为刺眼。 如花到底有些不忍心,这么大点的孩子,如此对待,太不人道了。 她走下寒潭,急急走到少年身边,见他眼眸微闭,呼吸均匀,只是面上颜色难看至极。美丽的少年闭目,此时的虚弱,竟是让他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她伸手轻轻碰他,指尖刚刚触及,浑身止不住颤抖,从未如此的寒过,一种连灵魂都冰冻住的寒凉。 如花嘴唇瞬间发紫,她牙齿打架,哆哆嗦嗦半响才缓过来。 “你还好吧?” 无法想象此刻的他有多么的寒,她在水中不动神色的退了一步,他太冷,靠近一点点都会被那刺骨的寒意吞噬。 如花的问话在风雪中飘飞,下一刻,寂静无边,只有雪花乱舞。 如花诧异,想到刚刚那女子的反应,心道:难不成他们看不见我? 心中所想才形成,少年却是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如花,这一眼,冷入骨髓,让如花止不住退了一步。 他漆黑如夜的眸中倾泻而出的是冰寒刺骨的寒意,寒光冷冽中透着杀意与不可靠近的疏离冷漠。 如花被如此的眼光怔住了,与他年纪格格不入的眼光,从那漆黑的眸子中看不到丝毫温暖,有的只是彻骨的寒与无边无际的黑暗。 如花看着,咬唇,半响继续问道:“你,还好吗?” 他冷漠看着她,阴鹜而寒凉。如花不觉懊恼,这孩子太冷了,阴鹜至极,如此的不领情,自己还关心他做什么?吃力不讨好。 她耐下性子,再次问道:“你冷吗?” 少年依旧冷眼而视,半响,阴冷的语气让人觉得森森寒意覆在了骨上,他却是笑了,冷冷的笑,残忍至极“冷,你要如何呢?” 如花一听,脑子里瞬间有些乱套的感觉,是啊,他冷,那她该如何呢? 她不敢碰他,刚才的彻骨寒意现在还让她胆颤心惊,是再也不敢碰触他了。 “听说人的血是热的,可我的血是冰凉的,你用你的血来温暖我,好不好?”他看向她,冷笑,冰寒的语气让人毛骨悚然。 如花看着这阴冷邪气的少年,被这句话吓得一颗心差点从胸腔里蹦出来,她转身便要跑,却不料一只比寒冰还冷的手一把将她的手腕扼住了。 瞬间,冷入骨髓的寒意席卷全身,如花被扯,一个不稳,猛地朝着冰冷的寒潭水里摔下去。却没有被寒潭水淹没,手上的寒凉依旧存在,可身体却好像坠入了一个虚无的空间,无边无际的黑暗将她包裹,她不断地沉下去沉下去…… 无依无靠,在这个虚无的黑暗空间不断地下坠,沉落…… 如花猛地惊醒,额上竟是冷汗涔涔,她坐起来,刚刚竟是有种灵魂失落的感觉。她抬手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珠,下一刻,吓得连自己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因为她的手腕上有一圈黑色的指印,是被紧紧扼住,导致血液不畅,再加上冰寒之气凝固,所以手腕上形成了暂时的黑色印记。 如花大吃一惊,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腕半响没缓过神来。 过去的几年间,也曾有过如这次一般的情景,睡觉的时候仿佛有人在牵扯她的灵魂,她的意识仿佛要飘忽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只是每次关键时刻,她都醒来了。只是今日,她竟是怎么也醒不来,任凭那只手把她拉扯下去。 这边,东方月离手慵懒的躺在软榻上,雪白的狐裘轻轻的盖在他身上,他闭目浅眠,整个大殿寂静无声。 忽的,猛然觉醒,坐了起来,向来平稳而轻微的心跳此时竟是有些不稳。 他的耳畔一直缭绕着梦中女孩如泉水般叮咚作响的关切声音。 “你还好吧?” “你,还好吗?” “你冷吗?” 多年不做梦,这次竟做了一个如此的梦,东方月离深邃而寒凉的眸子里依旧沉寂,他看向远处,半响自语道:“怎么会梦到……她?”天域宫门口,东方月离前脚走,如花后脚就跟了出来。 只是东方月离走的是正门,而她走的是天域宫的密道。 进出天域宫一共有三条路,一条是当初东方月离带如花进来的正门,一条就是如花与尹御风进来的那条阴暗山洞,还有一条就是如花此时所走的一条暗道,这暗道从地底穿过,横贯半个天域宫,一直通到天域宫外面。 如花带着白从漆黑的暗道里出来,她对天域宫早已是熟到不行,所以走出来也没费多大功夫。 刚从暗道里出来,黑暗消散,有光线射进来。忽然看见一个人影逆光而立,站在暗道口,光影虚浮,看不清长相,只见是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天寒地冻的,外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浅灰色窄袖口束腰长衫,里面一件丝质内衬里衣,很简单的穿着与打扮。 光影之中,他身形有些飘忽,让人有种缥缈的感觉,浑身上下透着股与生俱来的桀骜与狂放,那般的孤傲清高。 如花心底一惊,袖中謦月不知何时滑出,紧紧握在了手中。 謦月在清冷而寂静的暗道里发出清脆如铃的叮铃声,有温润光晕在剑身上来回流窜。 暗道口的男子看向如花,轻笑一声,开口道:“小姑娘,好久不见。” 如花一听这声音,吃了一惊,这不是司马流云的声音吗? 她快步走出,逐渐看清了,这清俊狂傲的男子不正是司马流云吗? 逆光之中,他五官更加立体,棱角分明,有种玉雕的错觉。 如花诧异“怎么是你?”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此时,他衣衫干净整洁,身上看不出半点受伤的痕迹,想到那时候他被钉在墙上的残忍景象,如花不觉怀疑这人是他吗? 司马流云见她面色惊诧,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朗声大笑“说了还会见面的” “你真没事?”如花将他浑身上下细细看了个遍,实在看不出哪里有受伤的痕迹。 “差点就废了”他笑笑,说得风轻云淡。 一听‘废了’两个字,如花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的胯下,心底暗道:不知道下面长出来没。 司马流云眼眸一沉,语气却是无波无澜“小姑娘在想些什么呢?” 如花被这平静的一句话吓了一跳,慌忙看向她,面上不觉有些燥热之色,却是笑嘻嘻道“看你是不是真没事了” 司马流云闻言,一笑而过,眼睛却是盯上了如花手中的謦月。 如花察觉,见他盯着自己手中的剑,将剑往身后一放,下巴微抬,笑得灿烂“怎么,想打我剑的主意?” “謦月”司马流云轻吐两个字,半响才道:“东方月离对你倒还真是有心” 如花不明白“什么謦月不謦月的?这是……”忽然想到他说到了东方月离,心底咯噔一下,此时可不要让他知道自己和东方月离有半点关系,否则他自己在天域宫所受的罪还不得算在自己头上? 于是她语气无谓,一副不解的模样“什么对我有心对他有心的,东方月离和我没关系” 司马流云的笑意从唇角处溢出“好了,顽皮的小姑娘,我都知道” 如花一听,心底不觉诧异,看向他,见他面上丝毫没有见到仇人的恼怒之色,心道:这人有病吧?知道我和东方月离的关系还对我笑得出来? 他问“謦月是他送你的?” 如花答道:“十二岁生辰时送的礼物” “你可知道这剑在天下兵器谱上排行第几?” 如花无谓“我管它排第几,反正这是我的” 司马流云笑道:“排行第三,这等好东西,他送给你用,倒还真是暴殄天物了” 如花一听有些不满,眉眼一挑“什么叫做暴殄天物?” 司马流云看她,笑道:“小姑娘脾气不好” 如花看他一眼“不了解我就不要轻易下结论”虽然东方月离从来都是说她脾气不好,但如花从不承认,自认为是东方月离惹了她她才生气的。 司马流云眼底平静无波,语气轻悠“这剑你也敢用?” 如花无谓“有什么不敢用的?” “它上面沾了无数人的鲜血”很多人想得謦月,却也有很多人死于謦月之下。 如花笑得无谓“那又怎样?” “要得到它也必须用很多人的生命做代价”东方月离血洗天山派,得謦月,却随手便赠与佳人,倒是出乎司马流云意料之外。 如花笑得快活而欢畅“那又怎样?” 司马流云愣住,多么熟悉的感觉,想到多年以前她也如今日一般肆意妄为却又无所畏惧。当真是年少轻狂的岁月,青春如此的飞扬跋扈。司马流云片刻的恍惚,回神,笑道:“这謦月,你可得藏好了,想要它的人太多了。” 如花抬手,手中剑,在光影之中晶莹剔透,流光溢彩,衬得她白嫩的手掌愈加的细腻白净。 “原来叫謦月啊”她好奇的嘀咕,瞬间眉眼弯弯,笑得极其的灿烂,她仰头看司马流云 “你别告诉我你站在了这里只是为了告诉我这把剑叫謦月” 司马流云含笑“是为了等你” 如花心底诧异,微笑道:“你要等我,我怎么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 如花摇头“还是不知道” 司马流云依旧是平静的笑“小姑娘真会抵赖” 如花觉得司马流云这人很怪,少惹为妙,于是笑嘻嘻道:“见到了,那就没事了,我走啦” 她灵敏的从司马流云身畔跃过,她身形敏捷,速度极快,一般人很难抓住她。 却不料,手腕一紧,如花还未缓过神来,她的手腕却被司马流云轻而易举的抓住了。 如花惊诧,疾步向前的身子被司马流云一扯,便扯了回来,她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好在稳住了身子,看向司马流云有些气恼“松手” 司马流云面上丝毫情绪也没有,很平静,如平静的海面不起半点波澜“怎么就走了呢?” 如花想甩开他的手,却不料无论如何都甩不掉。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索性不动了,一双灵动而漆黑的眸直直的对上司马流云古井无波的眸子。 司马流云云淡风轻道:“小姑娘,别生气,不过是想结伴而行罢了” 如花不干“你走你的,我走我的,道不同,干嘛一起走?” “你要去的地方和我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地方”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如花弯弯的细眉轻轻一挑,十四岁的少女明艳动人,生起气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司马流云只是缓缓开口,轻轻吐出四个字“御剑山庄” 如花咋舌,这人太神了吧? 片刻,撇了撇嘴角“你去那里干嘛?” 司马流云随口道:“你去那里干嘛,我就去那里干嘛” 如花咬牙“果真?” 司马流云点头 如花白他一眼“我去找相公” 司马流云噎住,好个丫头,在话语上给他设陷阱。 如花笑嘻嘻道:“说啊?怎么不说话了?”下一刻,笑得愈加的灿烂,却是语带诧异“你也是去找相公啊?” 语毕,仿佛被吓了一跳般“哎呀,你也找相公,难不成真是被我爹爹给废啦?” 司马流云自然知道她所谓的‘废’是什么意思,看她片刻,才道:“真是个不害臊的丫头” 如花心底一震,有些恍然,从小到大最喜欢喊她丫头的便是她的师傅石清寻,而他也是唯一唤她丫头的人,如今从司马流云口中说出来竟是让她半响回不过神来,她呆呆的看着司马流云。 司马流云见她如此表情,忽的凑近她,笑道:“怎么这么看着我呢?” 他一说话,温热的气息全部都洒在了她的面上,让她猛然一惊,惶然后退。 司马流云眸底温和,轻轻唤她“小丫头……” 如花彻底呆住了,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她心底划过,她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你……。” 却在下一刻听得司马流云带着调侃的语气笑着说道:“发什么愣呢?” 如花方才回神,连连摇摇脑袋,心底暗自说道: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而且师傅不会用这么轻浮的语气和我说话。 她平稳了情绪,故作镇定说道:“我管你和我是不是去同一个地方,反正我不想和你一起走,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司马流云这人太诡异了,还是不要沾上关系的好。 哪知司马流云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语气说道:“御剑山庄七年前就消失了,你想找尹御风怕是有点困难啊” 如花一听这话,大吃一惊,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说什么?御剑山庄怎么了?尹御风又怎么了?他在哪里?” 司马流云见她面上忽然就变了颜色,有些许急躁起来,静了片刻,也不回答她一连串的问题,只是浅笑道:“不是不想与我同行吗?” 如花闻言有些气恼,面上却是笑得明媚灿烂,颇有些无赖道“刚刚是不想这会儿又想与你结伴了”话语刚落,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眉眼一挑,反问“你又怎么会知道呢?”如花诧异,这几年他一直被关在天域宫的地牢里,怎么可能会知道外面的消息? 司马流云笑道:“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如花看他“几句话就让我相信你,然后跟你走?” 司马流云笑得轻狂“七年前说还会见面,你不信,如今我说带你去见尹御风你又不信,我犯得着骗你一个小姑娘吗?” 如花见他笑得桀骜不驯的样子,狂放而张扬,心底寻思,半响,黑眸晶亮,嘻嘻一笑道:“好,就信你一回”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入梦 修 一路行来,司马流云话不多,更多的时候是沉默不语,偶尔笑得桀骜不羁,他如最诡秘最幽深的黑洞,神秘莫测,让人看不穿也猜不透。 如花总觉得这男人刚才与她聊天时的温和风趣不是他的本性,而此时的沉默寡言、神秘冷傲才是他的本性。 一路上她都想从他口中打听关于御剑山庄的事,可司马流云缄默不语,偶尔也只是随口那么风轻云淡的两句话应付她。 夜幕初下,赶了一天的路,司马流云带着如花二人到了繁城一家客栈,客栈清幽雅致,坐落于繁城不起眼的一条小巷子里,不像别家客栈热闹喧嚣。 中午就随便买了些干粮充饥,晚上自然是要饱餐一顿了,如花早就饿死了,大喇喇的选了个桌子坐了下来,白在如花旁边坐了下来好奇的看着桌子上放筷子的竹筒。 “小二,快过来快过来,本姑娘快饿死了”如花刚坐下便拍着桌子大声嚷嚷。 司马流云眸底温和,看着她笑道:“真不像个姑娘家” 如花一脸无谓“我性子就这样,你管得着吗?” 那小二一过来,见着如花身旁跟僵尸似的白一下吓得腿软,指着白结结巴巴说道:“姑娘,他……他……他是人吗?” 如花俏眉一挑“多管闲事!去让你们厨房炒几个你们店里拿手的菜” 那小二吞吞口水,战战兢兢问道“姑……姑娘,您……您喜欢什么口味的菜?” 如花看向司马流云“你要吃什么现在跟小二说,别到时候我点的菜不合你胃口” 司马流云也不推脱直接说道:“蒸淮山、卤鸭掌、糖醋鱼、炒盘青菜,最后上一道桂花酥”司马流云说得极为随意,竟是想也不想随口就说出这些菜名。 “好……这就让厨房给你们炒去”那小二听完连忙跑去厨房了。 如花看向司马流云,心底满是疑惑,只因这司马流云点的菜包括点心都极合她的胃口。 她爱啃鸭掌,爱吃酸酸甜甜的糖醋鱼,爱吃蒸得软软糯糯的淮山。 她自从到了这里后就再没吃过这些了,天域宫的菜清淡无味,而且厨房除了特定的几个人其余的人一概不允许进入内,看守得极为森严,如花一直很奇怪,一个厨房而已看守得那么严密做什么?难不成里面有宝藏? 所以在天域宫向来是做什么菜她就吃什么菜,她从来没有在吃食方面有过任何的要求。 如花心底微微一暖,笑着说道:“想不到你的口味和我还挺像的” 司马流云只很随意的回道“是吗?” 这时,菜上来了,看到喜欢的吃食如花心情倏然变得特别好,她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沿着舌尖滑下,久违的味道,她由衷的感叹:“真好吃!” 坐在一旁的白见如花吃鱼,也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嘴里,以往如花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只是这次这酸甜的味道进入他的嘴里,白清秀惨白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厌恶的神色,他受不了这个味道连忙将鱼肉吐了出来,委屈说道:“白不喜欢” 如花也没把他当回事,只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不喜欢就吃别的菜呗” 司马流云只是夹了几块淮山放入碗中,他口味向来清淡,像这种重口味的菜向来是沾都不沾的。 见如花吃得开心,司马流云眸底溢出一抹温和之色,他夹了个鸭掌放入如花碗中“喜欢就多吃点”他给她夹菜,动作自然而随意,仿佛并非第一次。 如花也不拒绝,一边啃着鸭掌一边看着司马流云说道:“别弄得跟认识几百年似的,我和你没这么熟” 司马流云笑而不语,这明媚的少女青春活波,此时在他面前完全放下了芥蒂与心防,他眼底温情溢出,竟是在心底不自觉的念动了汨罗咒语,想要感受她此时愉悦而快乐的心情。 如花吃着吃着,只觉胃里一阵抽搐,她连忙放下筷子,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胃。 司马流云胃里亦是一阵抽搐之感,他不动声色问道:“怎么不吃了?” 如花微微皱眉“不吃了,再吃胃受不了” 她这胃是小时候给东方月离饿坏了,这些年在天域宫吃得清淡倒也没什么事,今日突然沾了这么油腻而又重口味的菜肴立马就有反应了。 司马流云道:“别吃了,去休息吧” 如花点头应允,总觉得司马流云的话语有一股惑人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的就陷进去了。 司马流云要了两间上房,如花和白随着司马流云上楼,到了房门口,司马流云对着一间房指了指道:“你们住这间吧” 如花闻言却是笑嘻嘻道:“不要,我要那间”她抬手对着另一间一指,眉眼间满是笑意。 司马流云无谓,只是语气里有些许的揶揄成分“真要那间?” 如花听闻他如此的语气,心底倏然警戒“就要那间” 司马流云笑,潇洒走进房间,头也不回“随你,到时候碰到什么人可别怪我” 司马流云心底早已明了,他知道如花的那点小心思,本就有意让她住那间房,只是有时候人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笑了笑,真是个鬼灵精的丫头。 如花不解,看了眼身后的白,对他吐吐舌头“还有比鬼还恐怖的东西吗?”她身边连这半人半鬼的人都有,还怕人不成? 于是牵着白的手走到另外一间房前,推门走进去。 如花才进去,旁边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面无表情,惨白无色的伟岸男子,他开门看着如花的背影消失,定了定,将房门关上了。 房间里,有清越的淡香,精致紫熏香炉里有袅袅青烟,此乃天域宫清越,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能保持人思绪清明,凝神静心。 东方月离自从白天那个梦后,便点上了清越,保持清明的思绪。 此时,他轻轻倚靠在房间的软榻上,眼眸微闭,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剪影,魅惑至极,闭着眼睛的他很无害,美丽得让人忍不住想抱住他。依旧是雪白的狐裘盖在身上,虽然自小身子冰凉,早已习惯了冷冰冰的感觉,可不知从何时起却开始贪恋温暖。 狐裘即便盖着,下面依旧是冰冷一片,透心凉的寒。 “主人,小主人在旁边”修竹走近,轻轻的禀告。 东方月离睁开眼,深幽眼底深邃如潭,不见丝毫情绪。 清越的淡淡香气缭绕,沁入肺腑,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瞬间绽开,刹那间的芳华回味,让人久久留恋。 东方月离的眼睛再次缓缓闭上,苍白的指尖不知何时缭绕上了细细的蚕丝,他闭目,指尖却是轻轻拨动着那晶莹纤细的冰丝,半响,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他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就知道不会乖乖听话”漆黑的夜,如魔鬼吞噬一切,浩渺苍穹有流云滚滚而来,仿佛从亘古洪荒传来的古老咒语在房间里响起。 司马流云眼眸微闭,轻吟浅唱,唇齿间轻吐咒语,低沉而绵缓,无形的咒语仿若丝带一般窜入了隔壁房间,将床上睡得安静的少女缠绕起来。 咒语入心,她再次坠入梦中…… 冰天雪地里,如花紧紧抱住自己,四处张望,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她有些气恼,这该死的地方,冷死人了。 抱着自己一步步前行,雪白的地面留下一串小巧的脚印。 有少年在风雪中遗世独立,白衣少年,冰雪气质,如雪莲般,孤傲冷绝。 无边无际的冰天雪地里,风卷起雪花四处漫舞,就他们两个人,天地间,两个人显得如此的渺小,雪地里,静静而立,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如花呆了片刻,忽的发现,不就是上次那个要放她血的少年吗? 倏然,有种寒意在身体里游走,那种冷如骨髓的寒现在想想还直哆嗦。 这孩子惹不得,白眼狼一只,对他好,他还要放自己的血。 如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惹不得就躲。 如花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却听得有什么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她要离去的方向传来,空旷雪原,漫天雪花飞舞,寒风冷冽中,声音越来越大响彻整个雪原。 如花心底一紧,虽想离那少年远一点,可此时,却是一步也不敢再往前走了。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倏然,有雪白色的东西从空中飞来,一大片一大片的,有些成团,有些成片。如花以为是雪花,细一想,雪花怎么是成团的啊? 她瞪大眼睛看去,忽然吓得大气不敢出了。 这哪里是雪花啊,分明是一只只通体透明的小虫子,它们如蜜蜂一般成群结队而来,飞舞着透明的翅膀,浑身仿若有光晕笼罩,神秘叵测,看似无害的小虫子却是处处透着危险气息。 如花被吓得花颜失色的原因是因为,曾经她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类似的虫子,据说这虫子粘人便燃,它们身上有类似于坟地里磷火的物质,只是这火比磷火更厉害,一碰便燃,一燃便霍的一下将所触之物烧得个精光。 如花脑子轰隆一声,炸开了锅似的,只是脚上却是不经大脑的转身便朝着那少年跑去。 苍白无色的少年,眼眸冷冽,一动不动,寒风托起他如墨的发丝,他的美在风雪中妖娆绽放。 如花吓得拔足狂奔,见这少年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大喊“有病啊你,还不快跑” 只听得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如花感觉后背脊椎骨都寒了似的。 只是这少年依旧静立,眼眸里寒凉依旧,冷漠的看着如花。 如花急速跑到少年身边,见他依旧不动,不觉跺脚咒骂“真是个不听话的破孩子,自己找死,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从他身边跑过,嘴上虽是如此的骂,可在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的手却是迅速的一把抓住了少年寒凉至极的手。 狠狠地拉着他朝着前方疾奔而去。 少年一惊,被如花忽然一扯,僵硬的身子突然能动了,大步流星随着她朝着远处的瀑布寒潭跑去。 他面上有些许的征然之色,紧握他的双手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暖意,如花虽冷,可却因为急速的奔跑,浑身血流迅速涌动,掌心有些微的暖意传递到与她紧紧相握的如寒冰一般的手掌上。 暖意通过掌心渐渐融入身体,少年诧异,手僵硬,任凭少女柔软的手将他紧紧牵住,他看着前面那抹蓝色的俏丽背影,拔足狂奔时寒风将她柔软的发丝吹起,抚过他苍白的面颊,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缭绕。 如花拉着少年,只觉他的手不是一般的冷,身后大群大群的白色虫子袭来,越来越近,让她容不得有半点杂念。 跑到瀑布寒潭边,竟是想也不想,拉着少年便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水中,少年没有闭眼,睁眼看着在寒潭水里如精灵一般的少女,她一袭水蓝色的轻纱长裙在水中如花般绽开,乌黑亮泽的发丝在水中飘舞。这一刻,他深不见底的冷冽眸底竟是映入了些许淡淡的水蓝色,那是她衣服的颜色。 有清越沁入水中,他屏气凝神,内息之法学得极为通透,水中的清越从他口鼻窜入,脑子里越发的清明起来。 低沉而古老的咒语在寒潭水中弥漫,如毒药一般,将两人包裹。 如花只觉浑身刺骨的寒,水寒,少年的手更寒,她想甩开,却拼了命都甩不开。 闭气不过片刻,如花睁开眼,发现少年冷冽幽深的眸一直盯着自己,他眸底蕴着冰寒之气,让人有些惧意。 两人在水底呆了一会儿,如花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脸色通红,难受起来。她仰头,见通透的水面漂浮着大片大片的白色物体,知道是那些虫子的尸体。 她捏了捏与少年紧紧相牵的手,然后伸出手对着上面指了指,少年却是松手,如鱼一般朝着水面游去,速度极快,如花诧异的看着他急速向上的身影。白色的身影在水中穿梭,让她有种白色美人鱼的感觉。 少年刚冒出水面,盘旋在上面的白色虫子便如潮水般迅猛袭来,它们成片飞来,让人避无可避。 少年水中的手猛地一甩,一道‘水蛇’破水而出,冰凉的寒潭水如鞭子一般甩向了成片的白色虫子,那小虫子还来不及躲闪,有寒气从少年手中出来,寒气氤氲,瞬间凝固,虫群被这道水鞭刹那间冻结。 寒风冷冽中,晶莹剔透的冰球尤为耀眼,少年苍白的手兰指一弹,内力从指间溢出,哗啦一声,冰球破裂,如天女散花,冰渣落入水中,一切化作虚无,徒留冷风猎猎,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只听得水面破碎的声音,如美人出浴一般,明媚动人的少女从水中而出,因憋气过久,两颊通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看着水面上漂浮的虫子尸体,警戒的看向什么都没有的空中,片刻,拍着胸口后怕道:“还好还好,虫子都走了。” 如花稳定心神,片刻,看向面色惨白的少年,即便如此剧烈的活动他的面上依旧没有丝毫血色,他五官精致至极,绝美无边,此时面色惨白,虽病态虚弱,却是给人通透莹润之觉。 “喂,你还好吧?”如花感觉他面色已经白到一种境界了,怕是被冻的。 少年冷眼看她,眼底有有异色划过,半响才道:“不好” 很冷硬的两个字,让如花猝不及防,她没料到他会直直的说出如此两个字。 倏然想到上一次他反问她:“冷,你又该如何?” 然后就要放自己的血了,如此一想,浑身止不住抖了抖,往后面退了退,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他依旧冷洌而视,半响不发一语,如花见他盯着自己,想到一般如此的孩子都是敏感而脆弱的,自己刚刚往后退的动作可能伤害到他幼小的小心灵了。 于是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又朝他身边挪了挪,伸出小手抚摸他的头,安抚道:“你要是冷的话姐姐给你生火” 如此的动作让少年眼底神色一冽,她这句话一出,他眼底倏然就闪过一抹杀意。 “姐姐?”带着玩味悠然而缓慢的语气,只是有些寒入骨髓的感觉。 如花听闻这两个字,后背有些发寒,慌忙将手收回来,连忙道:“这个…。先上岸,先上岸好不好?” 少年一声不响的转身朝着岸边游去,只是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及时的转身只是想抑制住杀她的冲动。 如花见他背影瘦削而单薄、清冷而孤傲,这一刻,她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她家的变态爹爹东方月离。 如花被吓了一大跳,难怪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原来是长得有点像变态啊。 如花诧异的盯着他看了半响,才游向岸边,爬了起来。 如花浑身湿哒哒的站在他面前,水蓝色的纱衣被水浸透,此时全部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优美的线条,寒风猎猎,她止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少年阴鹜的眸看着她,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掌从袖中缓缓伸出,慢慢抬起。 他好想杀了她,因为她在窥视他的过去,即便这并非她所愿,可他依旧忍不住想将她永远的留在这里,让她永远消失。 手缓缓的抬起,不知何时竟是带上了凌厉杀意,如花浑身颤抖,冷到不行,见面前少年面上更加惨白,想他应该比自己还冷吧? 忽然一把抓住他缓缓抬起的手,扯了扯他“喂,你冷不冷?” 他眼底依旧是一片阴鹜之色。 “你说呢?”三个字,冷声而出。 如花见他连手都是那般的冰寒与惨白,一个小孩子,在这冰天雪地的冻成这样,让她心生不忍。 她又扯了扯他的手“我看你浑身冰冷,要是冷的话我抱你一会儿吧” “抱我?” 如花上前,伸手轻轻将他环住,然后紧紧抱住“先暖暖你,等下给你烧火取暖” 如花随口说着,也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可以燃烧的树枝和火柴之类的东西。 刚抱住他冰凉的身体那瞬间,如花感觉如同抱住了一块寒冰似的,冷得她牙齿直打架。 “喂,你……你是冰做的吗?怎……么这么冷?”如花止不住哆嗦。他与她虽然年龄相差不大,却比她高出一大截,如花死死的抱着他的腰,仿佛整个人腻进他怀里一般。 如花作为一个成年人来说,还真只把这少年当作一个孩子来看,抱个男孩子对她来说并没什么害臊的。 少年面色征然,半响没缓过神来,本是想要杀死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的身体不算暖和,可对他来说她的身体却跟火炉似的,暖到心里去了。 这一刻,他阴鹜的眼底闪过一抹茫然之色,他人生中第一次和除了纳兰轻若以外的女人相拥,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全身都要被融化了一般,她的身体很柔软,也很温暖,有种躺在花田里的感觉。 咒语在冰天雪地里响起,直直的进入了人的心里,有种陷入的感觉。 清越更浓,肺腑之间,萦绕。软榻上的绝美男子缓缓睁开眼眸,清越洗刷着他的脑子,洗涤掉了一切侵蚀污秽之物。 东方月离抬手,绕在手指上的冰丝不知何从手指上脱落了下来,他修长而苍白的指尖轻轻地抵着自己的太阳穴。 刚刚梦中,虽然不是他,可他却能感同身受。因为那就是他,那是他的过去,那是曾经年少的他。 那一年,寒冷的雪肆意纷飞,他一个人在雪地里被那群白虫袭击。那时,没人救他,纳兰轻若站在很远的地方静静地含笑看他,妖冶至极,。 他被一个女孩点住了穴道,只能站在雪地里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虫子身上的火烧得皮开肉绽,那种仿佛骨头都被烧焦的滋味他这辈子都记得,只因他天生寒凉,才不至于被那白虫烧成灰烬。 那时的他还没有能力对付那些白虫,刚才在水中,若非他借少年之手冻住虫子,恐怕如花再也回不来了。 东方月离起身,雪白的狐裘散落在地,他发丝慵懒的披散,宽大白袍,月光倾洒进来,仿若有冷月光华将他笼罩。 东方月离走到紫熏香炉前,修长的指捏起一块清越再次投了进去,倏然就有袅袅青烟从炉中升起,清越之香沁入肺腑,摒除一切杂念。 他苍白而修长的指轻轻摩挲着紫熏香炉,世间静静,只有清越之香在空气里浮动,东方月离静默的立在香炉前,面上满是阴郁之色。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武林大会 修 夜晚,客栈的屋顶上……。 夜风之中,一袭青衫的男子静静地站在皎皎银月之下,他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轻轻闭眼吐纳气息,汲取这银月精华。 半响,他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深黑色的眼眸神秘莫测。他抬头望向浩渺星空,感到无尽的孤独与寂寞,世间沧海桑田,万事万物都有变化,唯独这星空、银月,依然如故。 他心底生出些许惆怅,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是无常,物会变,人也会变。 他脑海中划过那句“凤迦,我要你此生此世不死不灭,尝尽永世孤独” 胸口蓦地疼痛起来,轻声说道:“如今我这般模样,你可否满意?” 夜风轻抚,撩起他的发丝,他眸底尽是沧桑与孤寂,只见得浩渺夜空,仿佛有一个温柔明净的女子在对他轻柔浅笑。 他抬手拂袖,画卷展开,走入画卷,踏入他落入这尘世千百年间所有的回忆。 在这记忆的画卷中有些回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敢踏入的,他不愿回想,更不愿去碰触。 场景变换,世间万物在这画卷之中不过海市蜃楼,虽美,却不真实,若沉溺其中便永世无法走出。 只听得海水咆哮,蔚蓝色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的盖过明黄色的沙滩,阳光灿烂,海上水波璀璨,美丽而宁静的海岛,背着鱼篓的采珠少女,明净、温柔,阳光沁入她的水色眼眸,潋滟至极。 那少女与海里的鲛人共同等待着心爱之人,鲛人等到了它的爱人,而她……。却什么都没等到。 那少女说:“凤迦,以后若见着这火红的鸢尾花可要记得想起我” 当年他不懂情,再温柔煽情的话语于他不过如风过耳,待一切已成定局,方才发现原来是动过情的。 画面虚浮,一切如水中镜像慢慢消散,再次成型的画面却是那永远任性妄为的小公主——萨萝! 美丽却又带着邪气的少女总是做出令他生气的事情。 可却在那个残阳似血的黄昏,她对他说:“祭司,若有来世,我绝不再做令你生气的事情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房间里,水蓝色轻纱裙裳的少女却是坐在床沿边,轻轻的抱着如幽灵一般的男子,头亲昵的埋在他怀中,怔怔的,仿若陷入沉思。 阳光如轻纱罩她身上,有淡蓝色的光晕在温暖而和煦的阳光里闪耀。 她已经起来好久了,醒了就一直这么抱着白,外面从灰蒙蒙到日出东方,就这么伸出手臂环着他的腰,腻在他怀中,房间里很安静,任凭思绪纷飞。 白面上很是迷茫,他站了好久,他不知道还要站多久,只是愣愣的站在她面前,任由她腻在自己怀中,眼底满是迷茫之色。 “我感觉……”如花终于开口了,清寂的房间里响起了她银铃般的娇嫩声音。 她缓缓抬头与白对视“我这两天很怪,老是做梦,可那梦很真实” 如花低喃,乌溜溜的眸子对上白纯真无暇的黑眸,面上有些许狐疑之色 “那孩子好可怜,看着他我就忍不住想抱住他,温暖他,不知道为什么”如花不认为自己已经善良到如此地步,明知道那孩子危险,明知道那孩子身上比冰还冷,却依旧不管不顾的去抱他,温暖他,这绝不是她的本意。 可,潜意思里不由自主的就有了这种想法。 “还有那司马流云,这人也好奇怪啊,我总是…。对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如花想到他昨晚很随意的就点了几样她爱吃的菜,他好像很了解她。又想到当初他被钉在墙上的惨象,再次见面竟是仿佛起死回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的了,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白依旧怔愣的低头看她,眼睛里的神情纯洁无害,如小鹿一般,如花看着忍不住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两下。 “白,你这模样还真是诱人犯罪啊”如花皱着眉的面上瞬间笑靥如花。 只听得外面敲门声响起,如花清脆的声音道:“来了” 打开门,是司马流云,他笑问:“昨晚睡得可好?” 如花闻言皱眉“不好,一点也不好” “是吗?”司马流云淡淡两个字,也没表露出多大惊诧。 “我做了一晚上的梦,冷死我了” 司马流云眼睛随意看向了旁边一间房,轻笑道:“有那么糟糕吗?” 如花秀眉紧蹙,撇撇嘴角“我遇到个比东方月离脾气还恶劣的小破孩” 司马流云忍不住笑道:“小心隔墙有耳” 如花闻言,微微诧异,随即笑嘻嘻道:“我不怕隔墙有耳,我怕你告密,要不我杀了你,以绝后患?”说完,手中的謦月便架在了司马流云的脖子上,曦阳中,有晶莹通透的光晕从剑身划过,清绝而雅致的叮铃声如在水面滑过,在人心底荡起圈圈涟漪。 司马流云淡淡浅笑“想杀我?” 如花见他处之泰然,眼珠子转来转去“不想杀你,不过倒还真是关心你,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痊愈了”如花灵动狡黠的黑眸在他身上打量来打量去。 司马流云眼底无波,沉寂片刻,这丫头此刻眼底闪现狡黠光芒,好像要算计别人,可心里却是丝毫杂念也没有,司马流云一时间捏不准她这句话的意思了,只要她心里不想,他便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即便催动咒语,窥探她的灵魂依旧无济于事。 如花笑嘻嘻道:“我关心你呢,你怎么一句话都没有?还真是叫人伤心呢” 司马流云眼底依旧沉寂,只是那眼眸深处有戒备之光闪过。 他笑答:“多谢关心,我无碍” 如花依旧笑意盈盈“我怕你在我面前逞能,到时候伤口裂开,死在路上了,谁给你收尸啊?”她眼睛眨了眨,说得自然而然,丝毫不忌讳,水灵的眸子里有笑意溢出。 司马流云愕然,轻笑回道:“这不劳姑娘操心” “话可不是这么说,你我结伴同行,你死了,我多晦气啊?要不就别一块儿上路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们在目的地会和,你看怎样?” 司马流云笑了,说来说去还是不想与他同行。 哪知笑嘻嘻的如花突然上前手探入他的胸口一把便扯开了他衣服的领口,他裸露的胸口露了出来皮肤光滑而白皙,没有丝毫伤痕,明明那个时候被透骨钉穿透,竟是什么疤痕都没留下。如花诧异的看着他光洁无瑕的胸口,更诧异的是司马流云的反应,他被她突然扯开了衣服竟是神色如常,眸底依旧温和之色,面色平静得如同镜面湖水一般。他如此的神情倒是让如花有些不自在了,她轻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说道:“果然都痊愈了” 司马流云伸手整理自己的衣服,眸底温润至极“看了,满意了?” 如花听闻他这话说得有歧义,连忙说道:“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我只是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痊愈” 她曾经听东方月离提过,当今世上能快速愈合伤痕,祛疤除痕,除腐生肌的方法只有两种,一种是用天域宫的寒玉膏,如花身上所有的伤口包括手掌心里被上古蝾螈舔去的那块皮都是靠寒玉膏愈合的,还有一种就是乌教秘术——訾仪秘术。 除此之外,世上任何方法都不能让已经伤及骨肉的疤痕完全消失无痕。寒玉膏他是绝对不可能得到的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他是乌教之人。 如花心底确定了,他绝对是乌教的人,难怪这么诡异,如花对乌教了解不深,却也知道乌教之人个个诡异至极。 她心底狐疑:这乌教的人跑到天域宫来干什么? 也难怪他对东方月离的过去那么了解,东方月离的娘不就是乌教圣女吗? 她的所思所想他心知肚明却是明知故问“这么看着我在想些什么呢?” 如花闻言回神,讲吧微微扬起笑得极为灿烂明媚“我啊在想你的皮肤竟然比我的还好,看来是不会死了,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走吧” 司马流云盯着如花的眼睛,那里面明媚如初升的朝阳,洋溢着青春的无谓与肆意,仿佛田野里奔跑的小鹿,带着野性的快活与纯真。 这句话明显调侃他,司马流云唇角轻轻抿了抿,见这少女轻快离去,也跟了上去。 房间里,满室的清越在空气里弥漫,东方月离依旧摆弄着紫熏香炉,他听觉超乎常人,极其敏锐,更何况就在门外。 司马流云与如花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进入了他的耳中,他苍白的指尖在香炉上方轻轻搁置,清越氤氲的烟雾将他的指尖缭绕,他静了良久,只是轻轻自语“我脾气很恶劣?”三人行了没多久,已是响午。 此时进入了另外一座城市,南关城,一进入南关,如花便发现大量的人涌入了这座城市,街上行来走去的全是武林人士。 “怎么这么多人?”如花诧异 “武林大会,自然人多” 如花一听,狐疑:“武林大会?”难怪东方月离要出远门了,原来是这样啊。 司马流云语气很平静,淡淡道:“选武林盟主,各大门派的人都来了” 如花闻言,吃了一惊“武林盟主不是……”不是她家公公尹天仁吗? 司马流云淡淡回道:“改朝换代罢了,这么吃惊做什么?” 如花瞪他一眼,随后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司马流云看她一眼“七年前,尹天仁在自己的房间被人所伤,武功尽失,昏迷至今” 如花一惊,瞪大眼睛“谁把他弄成那样子的?” 司马流云道:“没人知道”他顿住,又说:“若我说是东方月离,你信吗?” “信!”如花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回答。 司马流云一听,忍不住笑了“东方月离在你心里倒还真是……。” 后面的话他止住了,只是依旧是笑。 如花没好气看他一眼“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倒是跟我说说御剑山庄啊” “尹天仁被人伤成那样,武林里的人自然是按捺不住了,只怕那本五木书图让别人拿去。所以武夷派与点苍门立马去找御剑山庄讨个说法,再加上东方月离一搅和,一口咬定五木书图被尹天仁拿了。而武林中各个都想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加上御剑山庄实在没找到凶手,此时有口难辩。尹天仁本就有言在先,若找不出凶手便让出盟主之位,更何况他昏迷不醒无法再任武林盟主,所以由当时的武林翘楚飞雪楼的无尘公子柳容熙暂时担任代盟主,武林大会十四年一次,当时离武林大会还有七年,说好七年后武林大会通过正式的比武选出武林盟主。” “尹天仁没了武林盟主的头衔而又昏迷不醒,御剑山庄失去了震慑力,武林中谁不想得那本五木书图?所以过后没几天,一场大火将御剑山庄烧得面目全非,死了很多人” 如花闻言,只觉一股寒意袭来,有些发寒,想到那个意气风发即便中年却依旧英姿飒爽的男人,她无法想象他如今的样子,又想到尹御风,如花咬咬嘴唇“那……尹御风呢?” “尹御风这几年一直在寻找良药救治尹天仁” “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是要去找尹御风,不是来看武林大会的”如花忽的停住了步伐,刚刚还笑得灿若云霞的脸此刻竟是寒了几分,敛去玩闹,此时面色罩了些许微薄的冰凉之气。 司马流云看向她,他感觉到她心底的焦躁与不安,他淡淡道:“尹御风会来的,他要来替尹天仁夺回武林盟主之位” 如花闻言只是看他“那你找尹御风又是干什么?”她一双黑眸咄咄逼人,任谁也想不到刚才两个人还谈笑风生,打趣调侃。 司马流云被她逼人的目光注视依旧不慌不乱,只是道:“我知道救治尹天仁的办法” 如花也不拐弯抹角,直直道:“你和他们家很熟?” “不熟” “认识?” 他摇头“不认识” “专程赶来只为救一个陌生人的性命?”如花俏眉一挑,话语中好似带了丝调侃的意思,可眼底却是丝毫玩闹也没有。 司马流云依旧是平静“我喜欢” 如花不信,索性问道:“那要怎么救治?” “五王陵墓里生长着一种罕见的九死还魂草,只要拿到了便能治疗尹天仁的病” 如花白他一眼“你这意思还要去拿那本五木书图?” 不等司马流云说话,如花冷笑“你一句话说得好,说不定是自己想要五木书图,编出这么个理由让御剑山庄派人去帮你找呢,然后你坐享其成。” 司马流云大笑:“小姑娘的心思还真是不单纯,谨慎过头,我要拿五木书图干什么?再说了,有你在,需要那本五木书图吗?你对盗墓这事不是手到擒来?还需要地图吗?” 如花心底咯噔一下,他怎么会知道? 她不动声色,撇撇嘴角,道:“好了,先不说这个,等到时候见着尹御风再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重逢 修 南关城,烟雨楼,是远近闻名的烟花场所,大气磅礴,高耸独立,最为繁华宏伟,高二十层,有着南关珍珠的美誉,这里的女子皆是美丽妖娆,舞文弄墨,气质高雅,非一般烟花女子所能比拟,让多少英雄豪杰、达官贵人沉迷于此,站在烟雨楼上可以将南关一切景象尽收眼底。 此时烟雨楼所有的小厮、婢女、伶人包括老板都被赶了出来,今天烟雨楼被人包下了。 一个个清秀白皙,婀娜身姿的紫衣女子以及如游魂一般的活死人守在了烟雨楼的每个角落处。 烟雨楼四楼雅间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撤出,床、椅子、桌子包括茶杯甚至是雅间里垂下的珠帘全部被清除了。 有软榻摆在了窗户前,一袭雪衣,如雪莲般的东方月离慵懒的坐在软榻上,他轻轻倚在窗棂上,静静地看着烟雨楼不远处的广场,一旁的小几上有紫檀香炉,清越的香味弥漫整个房间,将原本的脂粉味全部驱走,小几上还放了一盘bing糖镇雪莲和一盘桂花酥。 东方月离是从不吃这些东西的,这两盘吃食却是如花爱吃的点心。 东方月离抬手握拳抵在了唇上,轻轻的咳嗽,他受不了烟花之地浓厚的脂粉气息,即便点燃清越,熏了这么久,别人早已闻不出什么味道了,但他依旧可以闻到那淡淡的刺鼻脂粉香味儿。 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全部换掉了,可他依旧觉得脏,眉宇间罕见的浮起一抹厌恶之色。 烟雨楼耸立在举行武林大会的广场旁边,此时东方月离所在的雅间正好可以将一切尽收眼底。此刻广场被围了起来,开了一道门,有带剑的小侍把手,必须有请柬才能入内,否则一律不得入内。 场内早已是人山人海,广场中间搭建了宽阔的比武台,比武台前有一个长方形的看台,这是给武林里有威望的泰斗们坐的,也是今日武林大会的举办者和公证人。 看台中央坐着的自然是这次举办者飞雪楼的无尘公子柳容熙,只见这公子不过二十五六,朗如日月,俊如玉石,金边月牙色广袖长袍,公子风范,自内而出。公子柳容熙本不应该坐在此处,他虽名震武林,却也还没达到泰斗的地位,只是他一直处于代盟主位置,今日这场武林大会怎么说也得他由他亲自操办,选取正式的盟主,所以坐在了正中央。 他的左侧坐着少林寺左慈大师,左慈今年八十岁高龄,武功早已是出神入化,在武林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慈眉善目,一手拿着佛珠,一手轻轻的抚着花白的胡须,笑得极为的慈祥和蔼。 柳容熙的右侧坐的却是位姑娘,这姑娘不过双十年华,是紫霄阁阁主云紫婉,生得极其的美艳,若白玉石雕,泛着耀眼的光芒,她与如今的乌教圣女纳兰碧洛在美貌上并称‘武林双绝’。只是紫婉之美在于柔而碧洛之美在于冷,两个不同的极端。云紫婉外表看起来虽是柔柔弱弱,可武功却算得上武林翘楚,虽及不上左慈那般出神入化,却也自有一番作为。她在武林中受人尊敬主要是因为紫霄阁向来只做杀人生意,但从来都只杀不仁不义之人,无论是朝廷命官或者是武林豪杰,只要有人肯出钱,紫霄阁从不忌惮被杀者的势力与官位。若是普通老百姓出钱斩杀贪官败类,即便只有一文钱,紫霄阁也会派人去杀,如此行为,自然会在江湖上赢得了口碑与尊敬。 左慈身畔坐的是南宫世家家主南宫无名,南宫世家虽是武林世家,却涉及商行,各行各业,吃穿住行,油盐茶米,丝绸锦缎皆有涉及,真真是富得流油。他们财力雄厚,武林中许多门派都与南宫世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自然地位也是极其高的。 云紫婉的身旁坐着的是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人,这老人从一开始坐着便面无表情,面上沟壑万千,却是阴鹜得厉害,他是江湖上神秘莫测,脾气古怪的毒圣地藏老人崔鹤。 东方月离深邃而寒凉的眸静静地看着,忽然,一抹水蓝亮色在他无半点涟漪的黑眸里划过,他朝着远方门口望去。 只见,门口,身着水蓝色轻纱裙裳的明艳少女大喇喇的拿出一张请柬递给守在门口的小侍,然后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进来。 她面带笑意,如阳光般温暖,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极为快活。东方月离居高临下看着,却是发现少女进入这人山人海之地,广场上竟好像瞬间失了颜色一般,她是那般的耀眼,青春逼人。 东方月离的目光在下一刻被她身后的男子吸引,那男子身形修长,浑身邪气十足,虽与常人无异,却给人一种自然而然的诡谲之感。东方月离的手微微一紧,一直被他关押在地宫里的人今日竟是大喇喇的出现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人与第一次见时的气度完全不一样了。这样的一个人竟是在他的天域宫呆了七年而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与众不同。难怪这几日总是做梦,他第一次如此仔细的打量司马流云,这男子孤傲清绝,眼底古井无波,东方月离一直盯着他看。 只见那如花停住了步伐回身跟那男子说了什么,那清俊男子古井无波的眸里竟也溢出了一抹温和笑意,他对她的笑容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如花一直在四处张望,她在找尹御风,可这人山人海的,哪里都是人,找尹御风太困难了。 今天就只有如花和司马流云来了,因为怕引起不必要的骚动,生出事端,如花将白留在了客栈,这里武林人士太多,一眼就可以看出白是魔教之人。 如花在人海中灵活的穿梭,不断有人看向她,这明艳的少女竟是比台上的云紫婉更加靓丽几分,逼人几分。她浑身充满朝气,在人群里笑意盈盈,让人看着心底都不觉暖上几分。 时辰已到,门吱呀一声便要关上了,正在这时,忽然一只手将即将关上的门抵住了,小侍一愣,有人从门外走进。 却是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玉冠束发,锦绣长袍,大家公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尹御风。如花随意一瞥,忽然就发现了他,七年后再次见到他,兴奋是在所难免的,如花开心得眉眼弯弯,仿若天地间的芳华全部都沁入了她水灵动人的眸子里。 她没有喊他,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他还是那样,给人的感觉正义而亲和。人群中,他们相隔得那般远,可又近得仿若就在身畔,因为感觉没有变。 如花见他缓缓行来,只是,他走来,并不是因为如花,因为尹御风并没有看见如花。 他进入喧闹的人群里,从如花身边走过,他根本没有认出如花。 拥挤的人群里,他的手轻轻碰触到了如花垂在身边的手,就在要离开的那一瞬间,如花反手便将他的手拉住。 尹御风一愣,只感觉一只温热而柔软的小手将他的手拉住了,他看向那手的主人。 一袭水蓝色纱裙的少女,眼底晶亮晶亮,对他却是笑嘻嘻的,眉眼中尽是妩媚芳华,却也透着丝莫名的熟悉感。 尹御风诧异“姑娘……” 如花笑意盈盈,歪头“猜猜我是谁?” 尹御风被一个姑娘家大庭广众的牵着面上有些窘迫,竟是红了个透彻,有些生涩道:“姑娘,你先放开” 他甩手,如花却是抓得更紧,笑得愈加的灿烂起来,撇撇嘴角“不放,都没猜出来” 尹御风的确有些窘,他脸皮薄,骨子里又很传统,如此的拉拉扯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可对姑娘家凶也实在是做不出来,只能费尽力气想将手从如花手中抽出来。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有些急了。 如花本就耀眼,在场内穿梭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此时拉着尹御风不放,顿时间很多人都围观过来。 尹御风脸上更加红了。 如花见着,扑哧一声,笑得更加的放肆了“你脸怎么就这么容易红啊?” 只听得有窃窃私语在人群里响起,如花丝毫不在意,此时这边的小骚动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台上的几位人也朝着这边看过来。 武林大会即将开幕,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这边来了,这让柳容熙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起身,气运丹田,很轻快的飞起,无尘公子轻功了得,因双脚极少落地沾尘,所以得了个无尘公子的美誉,想来就轻功而言在武林里是鲜少有人及得上他的。 此时如鹤一般优雅的在如花身畔落下,他相貌出众,落入众人间竟是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果真是鹤立鸡群。 初见这如小鹿一般青春的明媚少女,他微微一愣,随即温和浅笑道:“姑娘,可是他欺负你了?” 如花闻言,转身看向这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的公子,眼睛眨了眨,笑靥如花,暖到人的心里去了,她看向柳容熙对他笑得极其灿烂,柳容熙看着也不觉轻笑而出。 却不料下一刻,如花面上倏然一转,冷言冷语道:“关你屁事!” 这话一出,众人唏嘘,这姑娘说话也太不注意了吧,看着名艳照人的姑娘,怎么说话这般的粗坯? 尹御风一听这话,忽然就想到了如花,这下,不排斥也不急忙抽出自己的手了,只是愣愣的看着如花,半响没缓过神来。 柳容熙被她忽然冷语,也是良久没消化这句话,他柳容熙何曾被人如此冷言冷语?此时缓过神来,一股子怒气从心底霍然升起,眉头皱起,语气不再温和,变得严肃起来:“姑娘,这是武林大会,你现在影响了武林大会的举行,在下自然得管管。” 如花见他忽然就端起架子来了,对他的印象瞬间变得极差,她柳眉轻佻,却是笑着说出的“我与我相公手拉手,这你也要管?你也管得太多了吧?” 此话一出,尹御风被如花牵着的手反手一握,激动道:“你真是如花?” 如花听闻,转头对他笑嘻嘻轻斥道:“你真是根木头” 语毕从他手中将手拿出,见柳容熙面上神情变了,还不待他说话,抢先一步道:“怎么,一个大男人还和我这小姑娘家一般见识不成?” 柳容熙心底有气,他向来受人尊敬,今日被一个小姑娘如此态度对待,咬牙,面上却是保持着温和笑意道:“姑娘还真是说笑了” 如花刚想说话,只感觉有一道疾风袭来,带着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无尘公子当真是能忍之人,如此对待还能笑颜以对,要不老夫来替你教训教训这小姑娘,如何?” 瞬间,有个岣嵝身影在人群中落下,却是毒圣崔鹤。 他面上神情阴鹜至极,语调怪异,沟壑的老脸笑起来更加难看了。 柳容熙没想到把事情闹大,于是打圆场道:“小姑娘不懂事,崔前辈就不要与她斤斤计较了。” 只听得崔鹤阴笑,尖利的声音极为的难听刺耳“那怎么成?老夫话都说出了,哪里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这崔鹤哪里是替柳容熙出气,他刚刚在台上见得小姑娘袖中有光亮闪动,细细一看,赫然发现这姑娘的剑竟好像是天山派至宝謦月,心中一动,正好借这件事让小姑娘把剑露出来。 如花见得这老人怪里怪气的,气量也是极度的狭窄,看这外形少说也有七八十了,不觉笑嘻嘻提醒道:“爷爷,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找个地儿歇着,小心闪着腰。” 她稚嫩的声音带着笑意如泉水叮咚般倾泻而出,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舒爽。 只是崔鹤一听这话,来气了“哼,好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爷爷今天就教教你如何尊老” 语毕,手上瞬间有黑色气体升腾而起,围观的人霍然散开,害怕啊,崔鹤是毒圣,看家本领便是使毒,此时手泛黑气,指不定是什么毒药来着。 所有人包括柳容熙都往后退了几十步,就剩下尹御风和如花站在空出的地方。 如花看着,笑得灿烂道:“爷爷,你要煮饭啊?手怎么还能冒烟呢?” 崔鹤阴笑道:“老夫先把你给煮了” 话语刚落,带着黑气的手便朝着如花打去,尹御风惊道:“如花小心!” 如花往后猝然退了好几步,身形一跃,竟是跃到了台上,对着台下的崔鹤一指“今天不是武林大会吗?我开个头,和他比” 娇俏的声音一出,众人皆是为她抹了把冷汗,这崔鹤好歹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厉害着呢,这小姑娘看着不过十四五岁,黄毛丫头一个,这不是找死吗? 尹御风担心她,不觉瞪她一眼,皱眉道:“如花,别闹,下来。”尹御风这话透着自然而然的亲密与关切,如花一听这话,心底不觉泛起丝丝暖意。 她眨了眨乌溜溜的水眸,笑靥如花“不下,要是今天被他打残了,你就抱我回去” 崔鹤猛地飞上比武台,尖利的声音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下去了也没用,现在后悔,迟了。” 如花闻言,对着崔鹤笑得咯咯作响“爷爷,你现在上来了,要想下去也迟了” 崔鹤冷哼一声,疾如闪电,乌黑的手竟是朝着如花的命门拍去,他下手如此之狠,竟是不留丝毫生还的余地给这小姑娘。 第一招便如此狠毒,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即便是在四楼的东方月离看着都皱了皱眉。 崔鹤淬着毒的掌如惊涛骇浪袭向如花,其势迅猛,速度极快,手掌有黑气缭绕,如花连连后退避开。 他的掌暴风骤雨般袭来,如花轻灵而机变,却也灵活的躲过了。 崔鹤眼底阴冷至极,手上速度越快,力道越狠,如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步步紧逼,她后退躲避,如此下来,倒也费了些体力,如花停住了后退躲闪的步伐,轻轻喘息。见她有些气衰,崔鹤冷笑一声,全身力道集于掌间,手上黑气如乌云笼罩,势如雷电,朝着如花劈去,竟是要一掌毙了如花。 众人唏嘘,尹御风手上的剑一紧,便要朝着台上跃去,却被柳容熙一把按住 “这是武林大会,他们已经开局了,不得搅乱会场,打断比武” 尹御风心急如焚,此时场上如花明显占据弱势,她有些体力不支的感觉,崔鹤却是毫不留情的要一掌击毙她。 眼看一道黑色光影带着凌厉之风打来,如花狡黠一笑,往后一仰,身子几乎弯成一道优美的弧形,有清透至极的声音从袖中传出,阳光下五彩斑斓,謦月从袖中滑出。 崔鹤一掌打下去,如花后仰躲过,眼疾手快,謦月出鞘,光华闪耀,晶莹剔透的剑尖闪耀着清冷光晕,直直的刺向了崔鹤的喉咙。 崔鹤本是要击毙她,见她体力不支的模样,心底有些疏忽了,哪里料到她暗中一剑。 只感觉凉意划过他的肌肤,刺痛袭来,崔鹤慌忙往后一跃,竟是退了十几步。 底下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不过眨眼间,朝着少女凌厉袭去的老人竟如同被针刺了一般,又惶惶的退了回去。 崔鹤捂住自己的喉咙,有血液溢出,好在他闪得快,这小姑娘下手极狠,速度极快,那一剑下去,竟是要生生切掉他的脑袋。 如花拿着那柄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泛着清冷光华的謦月,看着崔鹤忽的笑了,眉眼弯弯,极其的灿烂“哎呀,出血了,爷爷,痛不痛啊?” 她笑意盈盈,语带关切,眼睛一眨一眨,有灵动的光芒闪过。 崔鹤一时大意,被她差点就削掉了脑袋,这会儿是丝毫不敢大意了,满心警惕。 他看着如花手上的剑,惊诧半响才道:“小姑娘手上拿的可是謦月?” 如花眨眨眼,依旧笑得灿烂,语带诧异“不知道啊”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躁动。 江湖人人都知,天山派被天域宫所灭,这謦月最后落到了东方月离手上,今日謦月再次惊现江湖,却是在一个小姑娘手上,任谁都不得不猜忌这丫头是魔教之人。 只听得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原来是这小妖女啊,她是东方月离的女儿” 如花一脸无谓,朝着人群里望去,发现此人竟是玉清阳,依旧是道袍、拂尘、背上一把紫玉宝剑,一点都没变。 如花见到他,倒是熟络的打招呼,笑嘻嘻道:“臭道士,好久不见啊” 玉清阳一听这话,面上瞬间沉下来,语调阴沉“小妖女,贫道与你没那么熟” 如花撇撇嘴角,依旧是笑道:“怎么没那么熟?你我相识都七年了” 玉清阳气愤的冷哼一声“妖女就是妖女” 如花看他一眼,乐呵呵问道:“臭道士都不洗澡的吗?七年前我看你穿这身衣服七年后还是这样,难怪叫臭道士”说完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仿佛她已经闻到臭气一般。 玉清阳的脸彻底黑了,咬牙怒视如花。 崔鹤一直盯着如花手中的謦月,听闻玉清阳说她是东方月离的女儿,心底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但转念一想,语调阴阳怪气道:“稀奇,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还从没听说东方月离有个女儿” 如花一听这话,眼珠子转了转,却是委屈的嘟嚷“你没见过就是没有么?” 崔鹤脾气怪异得很,由不得人忤逆,今日被这丫头再三挑衅,此时怒火早已燃起,他沟壑万千的老脸上怒气勃发,苍老的声音从他腹中传出,如游魂在广场上飘荡。 “謦月落在你这小姑娘手上岂非浪费?还是物归原主吧,老夫今日就拿你祭奠天山派两千八百条人命” 话语刚落,一条钢鞭自怀中而出,如灵蛇出鞘,身长三尺九寸,节节有刺,根根带毒,直直的朝着如花鞭打过来。 如花纵身一跃,如蝴蝶般翩然而起,她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天际,话语却是清透至极,若小溪流水,淌进了人的心底里去了。 “爷爷自己想要就说出来嘛,干嘛拿天山派做幌子?你实话实说,我绝对双手奉上” 崔鹤气极,一鞭打在了地上,只感觉台面一震,上好桐木制作的台面竟是被他打得裂开了,有木屑在比武台上飞起。 紧接着,又是一鞭朝着如花挥去,这一下,竟是如同裂山劈石、电闪雷鸣,鞭子还未打去,如花便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 钢鞭卷来,她身手敏捷,左避右闪,如一只蓝色蝴蝶,在鞭影中上下翩飞。鞭影如疾风骤雨,她身姿卓然,纱衣翩翻,虽是比武,可如此景象竟是美轮美奂。 底下观看的众人皆是赞叹,这小姑娘竟是躲过了崔鹤几轮的攻击,看来当真是了不得。 烟雨楼雅间一直观望的东方月离,眼眸沉寂,苍白无色的手缓缓伸入那盘bing糖镇雪莲上方,指尖轻轻触及那冰凉的寒冰块。 如花的武功虽算不上出神入化,却也算得上层。可与崔鹤比起来,还差了一大截,所以和崔鹤比武,防守还行,要反攻还差了点火候。 只见得底下,如花身形极快,崔鹤鞭子难以触及她分毫,可鞭影却是愈加的如影随形,如花只能一味的躲闪,这样下去只会平白消耗体力,等到她力竭之时,速度放缓,崔鹤的长鞭定能将她一鞭致命。 忽然,崔鹤的鞭子顿了下,本因急速而化作虚影的鞭子顿时看得清实体了,如花眼底精光一闪,迅速而无误的滑入崔鹤挥打的鞭影中,謦月直刺崔鹤心脏。 众人只见蓝色的娇俏身影滑入鞭影之中,有剑芒闪烁,那柄利刃在众目睽睽下朝着崔鹤的胸口刺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看着。 东方月离寒苍白而寒凉的指尖夹起一块黄豆大小透着寒气的小冰粒,猛地弹出。 谁都以为,如花胜券在握,那一剑下去,崔鹤必死无疑。却不料,不过崔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方才如花故意露出破绽让他差点丢了性命,这回他有样学样,逼得如花无力反击,要耗光她的力气,在她有些心乱之时,露出自己的破绽,让她钻进来。 如花的剑刚要触及崔鹤的心口,哪知,崔鹤另一只手却是极其狠绝的朝着如花的太阳穴拍了去,势如破竹,仿佛等候多时。 如花心底陡然一惊,大叫不好。 可那掌却是快要袭到自己的耳朵边了,如花只觉有刺痛的感觉袭来,耳朵里有些耳鸣,她想退,却退无可退。 崔鹤一掌拍去,本是囊中之物,他崔鹤若是连一个小丫头都拿不下来,今后还能如何立足? 他掌心内力汇聚,刚要打得如花脑浆迸裂,却不料,有一颗冰冷至极的东西从他与如花的脸相隔的缝隙之间横插jin来,崔鹤只觉手心一阵剧烈之痛,那颗冰丸内力之雄厚,竟是生生穿透了他的手掌心,沿着血脉一路直上。 崔鹤的手臂瞬间发白,在空气里眨眼间便冻住了,动弹不得,身体里却是刺骨的寒。 崔鹤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这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前后不过一秒钟时间,他还来不及回神,身子条件反射往后一倒,如花的剑擦过了他的胸口,衣衫尽数破开,有血痕在胸口呈现。 崔鹤身子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如花轻巧落地,只是看着摔倒在地的崔鹤也是半响没回过神来,她有些茫然,刚刚……怎么回事? 这转折太过突然,即便是如花自己也有些茫然。这场比武别人可能看得不怎么清楚,可他们两个当事人是最最清楚的了,当时那种情况下,如花必死无疑,而崔鹤定是不会反胜为败。 崔鹤倒在地上,左手手臂依旧僵硬难以动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小姑娘打倒在地,崔鹤作为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一张老脸早已经丢完了。 他气极,爬起来,依旧有些心跳如雷,刚刚的情况他作为一个老江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有外人相助,他气恼至极,又想要挽回面子,阴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如花。 刚想开口,却发现喉咙里如寒冰凝固,竟是连一个音都发不出。 他面色一变,明白这是暗中相助之人在威胁他,喉咙被冰寒之气死死扣住,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崔鹤冷着一张脸看了如花良久,眼底光芒恨不得把如花撕个稀巴烂,他收回钢鞭,飞身而起,竟是公证人也不做了,直接跃出了围墙之外,带着一身的杀气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花心底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倏然听得有温柔而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真是不听话呢” 如花吓得手一软,謦月差点从手上滑落而下。 她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索性飞身一跃便跳下了比武台,慌慌忙忙便要跑。 刚转身,便有冰冷的手搭在了自己肩上,如花仿佛触电一般,猛地一僵,吓得慌忙转身。 却是一个带着黑色斗笠的男子,如花瞟了眼放在自己肩膀上苍白无色的手,不看也知道是修竹。 完了,这下想跑都跑不了了。 台下,悉悉索索起来,台上,只见得云紫婉轻柔宣布“虽然第一场比试不是按照规矩来的,但也是算数的,这场比试小姑娘胜了。接下来还请小姑娘按照我们的要求抽签,然后分组比试” 如花被修竹那只冰凉的手搭在肩上,哪里还敢胡闹,只对着台上的云紫婉大声嚷道:“姐姐,我不比了。” 云紫婉微微一愣,随即笑得温柔“小姑娘,不比可惜了,试一下吧,我会让他们点到为止,不会伤害你的” 如花笑得颇有些无奈“不玩了,我还是看他们比好了” 却瞧见尹御风看向这边,如花对他做了个手势,让他去抽签,唇语道:“我看着你” 尹御风轻轻点头。 修竹在如花身边低声道:“主人说外面危险,准备了点心让小主人上去” 如花撇撇嘴角,不情不愿的跟着修竹走了。 刚进入雅间,便闻到了非常清新淡雅的味道,沁入肺腑,很是舒爽,如花禁不住大吸一口“好好闻” 她见东方月离坐在软榻上静静地凝视着前方,不觉走过去笑嘻嘻讨好道:“爹爹,你怎么来了?” 东方月离看向如花,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寒凉的指尖将如花有些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轻笑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 如花倏然想到那时候他说不听话就要吊她几天,吓得浑身一僵,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从中作梗 修 如花伸手环住东方月离笑嘻嘻埋怨道:“你走了,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东方月离看她一眼“我在,你就不无聊了?” 如花昧着良心点点头。 东方月离轻笑,苍白无色的指缭绕起如花的发丝,低语道:“这话有几成是真的呢?” 如花笃定“是真的,绝对真” 东方月离眼睛随意看向广场之上,此时早已抽签完毕,已经开始正式的比试了,他淡淡道:“依你这性子,若在下面,今日这武林大会怕是进行不下去了,那我就真该狠狠心,教训教训你了” 如花一听这话,心底一喜,他话语中的意思就是不和她计较了?她仰头看他,见他面上无半点情绪,黑眸深不见底,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心底嘀咕‘这次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了?难不成这美人爹爹转性了?’ 东方月离见她狐疑看向自己,低头,伸手在她面上轻捏了一下,语气虽柔和,却又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下次若是再如此胡闹,直接给你办丧事” 如花见他笑得温柔,语气也是温柔得如三月春风拂过人心,可给人的感觉就是惊悚,她心底被吓得有些哆嗦,最怕他生气了。 慌忙笑嘻嘻哄道:“不会有下次了,真的,我保证” 阳光照射进来,衬得她眼睛晶亮晶亮,澄澈如清泉。如花这话东方月离自是不信,他眸底清冽,伸手将小几上的那盘桂花酥拿近了点,语气却是温柔而无害“尝尝” 如花一看,竟是自己喜爱的甜点,肚里馋虫被勾了出来,毫不客气的拿起一块便吃。桂花酥入口,细腻酥脆,甜而不腻,一股子淡淡的桂花清香缭绕唇齿之间。 如花吃完一块,忍不住回味“好吃”语毕便要伸手再拿一块,忽然顿住,发现这小几上的两道吃食全是自己的最爱,心底狐疑,难不成东方月离早知道自己会来?怎么连吃的都准备好了? 她眼珠子转来转去,心底倏然醒悟,难怪这次这么轻易便饶了她,原来是早就知道了。 如花伸手又拿了一块,边吃边想,可他干嘛要整这一出啊?东方月离到底想干什么? 东方月离见如花心有所思,在她耳畔轻声道:“在想些什么呢?” 如花走神,东方月离的声音倏然在耳畔响起,吓得手一抖,桂花酥掉落,胃里猛地一抽,竟是痉挛起来,痛得如花倒抽一口凉气。 她胃本就不好,小时候落下的后遗症,加上精神极度紧张,猛地被吓,竟是胃抽筋了。 如花痛得条件反射捂住自己的胃,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东方月离诧异“怎么了?” 如花痛苦捂着自己的胃“我……胃痛” 东方月离见她面色有些发白,冷汗直冒,寒凉的掌将如花捂着胃的手扯开,抚上她的胃。 冰寒只会让胃抽得更厉害,如花只觉胃那里瞬间有寒气沁入,胃痛得更加厉害了,忍不住骂道:“有病啊?尽做些雪上加霜的事儿,不知道这个时侯要热敷么?” 东方月离看着,道“还真不知道” 如花恨不得踹他一脚,怒瞪他,却又有心没胆。 东方月离见她瞪自己,倏然间笑了,温柔得让人眩晕,只是慢条斯理道:“脾气真恶劣” 如花咬牙,缕缕寒气进入自己的身体,难受得想撞墙,她依旧怒瞪东方月离,心底骂道:这个时候要对你脾气还能好起来,老子就是圣母了。 东方月离抚在如花胃部的冰凉掌心慢慢的暖和起来,丝丝暖意从他掌心传来,瞬间暖意融融,如花感觉整个胃部处于温暖的太阳底下,懒洋洋的,让人想瞌睡。 绞痛的感觉瞬间缓解,她因疼痛而紧绷的身子刹那间松弛下来,软软的躺在东方月离怀中。 只是这怀抱很冷,冰寒得让她有些打哆嗦。 东方月离觉得如花软软的身子很暖和,她身上有着正常人的体温,接触着他冰冷的身躯,融融暖意隔着布料传递给他。他伸手抱住如花的身子,笑道:“你的身子比狐裘要暖和” 如花一听这句话,不觉有些咋舌,把她当什么了?还真当‘暖床’的工具了? 如花讪笑道:“是人都暖和,不止我一个,你随便拉个活人都会暖和的” 东方月离道“我不暖和” 如花白他一眼‘你是人吗?’,这话哪里敢说出来,只是干笑两声道:“我的意思是你随便找个人抱着都会感觉暖和的”免得到时候变态拿她当‘暖床’工具了,那就完了,这抱着抱着会抱出问题来的。 东方月离笑,温柔肆意,修长的手臂揽着如花“可我就喜欢抱你” 如花被这句话吓了一跳,这话题聊着聊着,越来越不对劲了,她赶忙转移话题道:“看,底下已经开始比了呢” 东方月离深不见底的眸朝着广场上望去,此时,早已经比过几组了,此刻站在场上的人正是玉清阳,而他的对手正是尹御风。 见丰神俊朗的尹御风上台,如花忽的坐正了身子,揪着东方月离的袖子问道:“你说尹御风打得赢臭道士吗?” 东方月离闻言,低头看她一眼,只见她一双明眸死死的盯着下面,刚才还无精打采的现在忽然精神了,满眼的灵动光芒,他再次看向比武台上淡淡道:“尹御风练功循序渐进,基本功极为扎实,稳打稳扎,一招一式都按部就班,讲究一个稳字。而玉清阳急于求成,基本功虽说不扎实却有着惊人的爆发力,他武功虽破绽百出,却招招难挡,前劲有余而后劲不足,可尹御风要胜他还差些火候。” 如花闻言不觉咬唇,担忧道:“那就是打不赢,输定了?” 东方月离看着比武台上已经开始比试的两个人影,片刻,道:“不一定” 如花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尹御风被玉清阳逼得节节后退,只防不攻,此时玉清阳一柄紫玉宝剑已经在他身上割开了几道口子,如花看着,心底紧了紧,道:“这样了还不一定?难不成还能转败为胜?” 东方月离一直静静地看着,半响才回如花的话“尹御风武功虽略逊一筹,可临阵应变能力不错,被逼急了,也能突破极限,逆转局势。” 玉清阳武功在江湖上虽算不得首屈一指,但他好歹四五十岁的人了,比尹御风至少多修行二十年,尹御风不追求速成武功,只求一步步稳扎稳打,所以武功与玉清阳比起来自然要差了一大截。 只见得比武台上玉清阳的紫玉宝剑如万道紫极光茫射向尹御风,这一招‘雷霆万雨’玉清阳使得极其阴毒,如万条雨丝一般的剑芒齐齐袭向了尹御风的胸口,尹御风拿剑一挡,步步后退。 万道细丝般的紫光打在了尹御风的剑刃上,他那把泛着锋利寒光的剑此时也闪耀着淡淡紫色光芒。 玉清阳步步紧逼,招招致命,如花心底不觉为尹御风抹了把冷汗,这臭道士哪里是在比武,分明是在要人性命啊。 玉清阳挥剑一劈,尹御风抬剑横档,光影中,遮住了视线,哪知玉清阳的剑在快要劈下来之际却是猛然生变,拿剑之手倏然一顿,另一只手从袖中以极快的速度抽出一把拂尘,朝着尹御风的胸口横扫过去。 白色的拂尘凌厉扫去,尹御风措手不及,被狠狠的打了个正着,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如花大惊,止不住站起来破口大骂“你个臭道士,死不要脸,玩阴的,小心生儿子没屁yan!” 东方月离倒真是破天荒的被她毫无预兆的忽然站起来破口大骂惊了一下,见她气得跺脚,伸手将她拉回,不动声色看她一眼,笑道:“姑娘家如此粗鲁可不好。” 如花一听,转头看他,狠狠地瞪他,那句‘关你屁事’呼之欲出,忽然对上东方月冷冽如寒潭般的眸发现自己有些忘形了,这话哪能对他说呢,于是不满的嘟嚷道:“也怪臭道士太过分了,找骂” 东方月离轻笑,寒凉的指尖抬起如花尖细的下巴,温柔低语“如此性子以后如何嫁得出去?” 如花一听这话,心底嘀咕‘您老不是八百年前就把我给嫁了么?难不成给忘啦?’ 如花刚想说话,只听得东方月离轻笑道:“不如一辈子呆在爹爹身边算了” 这话一出,把如花吓得猝然往后一仰,隔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尖细的下巴就在这一刻惶然离开了他寒凉的指尖。 “呵……呵呵”如花干笑,这句话光听听就够吓人的了,她看着东方月离咬唇不语。 东方月离看向比武台上,轻轻‘呀’了一声,随即看向如花笑得极其温柔道:“比完了” 如花一惊,慌忙看向比武台,正好看到了玉清阳倒在地上,尹御风一把剑横在了他的脖子处,如花懊恼,止不住跺脚,气道:“哎呀,我都没看到,都怪你都怪你!” 她如同闹脾气的孩子,咬牙泄愤,跺脚恨不得踩碎什么一般,孩子气的举动却也让东方月离嘴角微微一弯,眼眸里沁入些许别样的情绪,他此时心情不差,竟是史无前例的轻声哄道:“乖,下面还有” 如花知道气恼没用,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气也不可能历史重演,她正处于懊恼之中,也没察觉东方月离这话的反常。 东方月离眼底平静,深不可测,继续观望,此时上场的是柳容熙,这一场由胜出者和柳容熙比。 柳容熙虽是代盟主,却也想争这武林盟主,所以他既是举办人也是参赛者。 尹御风刚才与玉清阳比试,早已耗费了些许体力,此时身上有几处挂彩,还受了轻微的内伤,如此的安排太不合理了,不公平,如花暗自嘀咕“这不是打车轮战吗?这样下去,谁熬得了啊?” 柳容熙的武功与尹御风的其实是旗鼓相当的,只是柳容熙轻功在尹御风之上,也占了些许优势。 二人开始比试,柳容熙的身影如飞鸟一般,衣袂飘飘,在在空中飞舞,尹御风亦是腾空而起,一剑刺去,却不料柳容熙在空中就如同进入水中的鱼般灵活自如,即便尹御风剑芒横扫,却伤不到他分毫。 柳容熙躲闪片刻,白剑从袖中而出,他身姿优雅,剑舞得行云流水。这剑在他手中果真成了舞剑了,柳容熙极其在乎自己的形象与面子,即便是练武也要练得潇洒如斯。今日比剑,他也只在乎剑法的花哨与美观,而忽略了此时这种情况是否该用此招式。 而尹御风从不在乎这些,只是灵机应变,该使哪一招便用哪一招。 柳容熙本和尹御风不相上下,只是他过于注重招式的华丽和唯美而错过了许多取胜的时机,导致他占了下风。 东方月离看着,不觉轻轻皱了皱眉,修长的指尖再次放到了冰盘处,手指轻捻,蓦地一弹,一颗晶莹剔透的冰渣便弹了出去。 如花只觉脸旁一阵凉飕飕的感觉,有寒冷至极的风从脸边吹过,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得比武场上,尹御风的身子倏然一僵,正在这一刻,柳容熙华丽而花哨的一剑刺去,尹御风竟是呆呆的一动不动,如花看着差点就惊呼出声。 一剑刺入了尹御风的肩胛骨,柳容熙漂亮的一个回旋,收剑,有血从尹御风的肩胛骨处涌出。 如花大惊,刚刚那下子,猛地想起刚刚从脸旁划过的寒风,霍然转头怒视东方月离,一双乌溜溜的水眸果真是怒火四溅。 东方月离随意扫她一眼,浅笑“瞪我作甚么?” 下一刻,苍白的指尖再次捏起黄豆大小的冰粒,正欲弹出,如花竟是想也不想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 如花知道他要从中作梗,尹御风是带着多大的希望来的,要是他自己实力不济输了也就算了,可如此让他输,也太气人了。 东方月离眸底冷冽如冰,只是淡淡两个字自口中轻吐而出“试试” 如花一听这仿若从寒潭水中捞起来的两个字,倏然吓得浑身一抖,手仿若触电一般松开了。 言下之意,你再敢阻止试试,如花见东方月离这脾气果真是变来变去,此时竟仿佛和她之间毫无半点情意可讲,即便他们之间相处七年,可依旧是淡漠如水,一旦阻碍,便毫不手软的除掉。 她知道东方月离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弹出那颗冰粒,眼睁睁看着尹御风被柳容熙打败,这一刻,她有些委屈又有些为尹御风抱不平。 东方月离一直安静的看向比武场上的情况,见柳容熙胜出,才低头看向如花,发现耳畔清静不少,他寒凉的手将如花扯入怀中,亲昵的抚着她的发丝,温柔如水,笑得极其的温暖“怎么了?” 如花觉得他有病,索性不理他。 东方月离笑道:“生爹爹气了?” 如花想到刚刚他那寒凉的语气,依旧有些后怕,他喜怒无常,保不定自己一句什么话说错了就给直接做了,此时如花心底有气,又加上后怕干脆一句话不说,沉默。 东方月离见她一语不发,这次好像真生气了一般,他伸手将她圈入怀中,尖得骇人的下巴搁在如花纤柔的肩膀上,在她耳畔温柔低语“真生气了?” 他的气息轻轻喷洒在如花敏感的耳根子处,即便这气息不温热,反而带着丝许凉意,如花还是感觉有股燥热之感从耳根子处蔓延。 东方月离见她依旧沉默,亲昵的在她耳畔道:“别气了” 他寒凉的唇瓣似有若无的擦过她精致小巧的耳垂,如花一惊,仿若被刺,条件反射的一转头,将耳朵移开,却不料与他鼻息相对,吓得猝然后退。却被他圈住,避无可避,只得尽量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如花被吓得心跳有些不稳,见他眼波清冽如水,面上表情很是无害,丝毫没有羞赧或不自在之色。 和着,只有她思想肮脏,想多了? 如花觉得如此的举动还是少发生为妙,索性抬手推他的胸膛,不耐道:“松开,我没生气!” 东方月离道“可语气不耐烦” 如花心底气极,恨不得踢死他,嘴角却是强扯出一丝笑意,语气极其的柔和“我没生气,放开” 东方月离松开手臂,温柔的抚摸如花的乌黑发亮的发丝,轻柔道:“爹爹对你如此之好,还生爹爹的气,就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如花想撞墙,气的吐血,变态的想法还真是无法苟同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寒凉之吻 修 接下来的比试里,如花发现东方月离对柳容熙一直暗中相助,帮他过五关斩六将。 如花诧异,忍不住看狐疑向他,心底嘀咕:东方月离干嘛帮他啊?两个人非亲非故的。心底不禁邪恶的想到难不成变态看上他了? 浑身止不住一阵恶寒,慌忙甩甩脑袋,哎呀,太基情四射了。 她仰头看着东方月离,美啊,美得太他妈变态了,再想想那个柳榕熙,虽没有变态这么美,但也算个小美人,这大美人和小美人在床上……。 她脑子里不自觉的闪过一些画面,随后又觉得有些恶寒,看向东方月离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怪异起来。东方月离感觉到她的目光注视,低头看向她,温柔一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这眼光……什么意思呢?”他语气很轻,带着些许揶揄,却依旧温柔。 如花慌忙回神,将脑子里乌七八糟的东西一扫而空,随意皱眉瞪眼道:“那男人讨厌死了,我不喜欢他,你还帮他” 东方月离闻言浅笑,在如花耳畔温柔低语“你不喜欢他啊?” 如花撇撇嘴角,不满“我见他第一眼就讨厌死了” 东方月离轻轻捏捏她撇了撇的嘴角,笑了。片刻,敛去笑意,对站在一旁的修竹道:“去,叫他过来” 修竹领命出去了,如花狐疑,这是要叫谁来啊? “还有人还要来?”如花不解发问。 东方月离寒凉的指尖轻轻地戳着如花的脸颊“你猜” 如花白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东方月离寒凉的眸再次看向比武场上,不再说话,他的眼睛看向了人群里那抹尤为耀眼的邪气身影,那男子静静地隐匿在人群中,却依旧难掩其风华绝代,他如凤凰,傲然于世,高高在上,鄙睨人间。 他慵懒的抬手,一块清越自指尖滑落,坠入紫熏香炉,淡淡香气,愈加的浓烈起来,却不刺鼻,只感觉通身如浸在清水中一般,说不出的清醒与舒畅。清越越浓,那男子的意识便很难通过如花的身子进入这个密闭的空间。 如花见他沉默下来,也不敢再问,他的事还是少问少管,免得触到他的逆鳞。 才一会儿功夫,门再次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修竹,修竹后面跟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这潇洒俊朗的公子刚刚踏入房间,把如花惊得半响没回过神来。 她怔怔的看着,良久才惊呼道:“怎么是你?” 这公子正是柳容熙,如花倏然醒悟,难怪东方月离要帮他,原来早已狼狈为奸了。 柳容熙见得东方月离怀中的如花也是吃了一惊,盯着如花半响才回神,笑着赔礼道:“刚刚多有得罪。” 如花不领情,将头一扭,冷冷哼一声,让柳容熙好不尴尬。 东方月离将她搂在怀中,指尖随意玩弄着如花乌黑如墨的发丝,也不理小女儿家闹的小脾气,清冷的声音如玉石作响 “这正式武林盟主的滋味如何?柳盟主?” 柳容熙一听这话,慌忙回道:“多亏您大力相助,日后我柳容熙必会为天域宫效犬马之劳” chi裸裸的交易,如花不满的拧着眉,这男人,形象越来越差了。 东方月离笑,却很冷“你要记住,柳容熙,本座能把你送上去,也能让你摔下来” 柳容熙闻言连连点头“是是是,知道” 如花鄙夷,面上神情很是嫌恶,虽然不敢打断他们的谈话,可厌恶的神情却是毫不掩饰的倾泻而出,她看向柳容熙,眼底鄙夷至极。 柳容熙抬头,正好对上如花厌恶而鄙夷的眼光,只见得东方月离怀中的少女,如夏日里一弘清透碧泉,沁入人心底,她带着鄙夷的眼光直直的射在他的身上,竟如同最舒适绵软的丝缎抚过chi裸的肌肤舒服得让人止不住颤抖。 不是第一次见她,这是第二次了,可现在的她,面带厌恶,神态愠怒,竟是说不出的娇媚神态,柔媚入骨。 如花见他盯着自己看,实在忍不住了,冷声道:“再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柳容熙一惊,倏然回神,却是失态的吐出一句“请问姑娘芳名” 他将平日里与烟花女子虚与委蛇的话语丢了出来,虽是一句极为普通的话,可由他说出来却是不自觉的带了些许轻佻与油滑,一时间自己也觉得有些失态了。 即便东方月离听闻这句话,也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语调平静,不轻不缓“柳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淡淡看他一眼,这一眼却让柳容熙浑身一抖,猛地想起开始有人说这姑娘是东方月离的女儿,自己此举岂不是大大的不敬?连忙解释道:“哦,只是刚刚与小姐有些误会,想道歉赔礼,又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唐突了” 如花心底气不过,冷言冷语道:“酸不溜丢的说些什么呢?我一看你就反胃,少在我面前晃荡” 柳容熙心底的怒火被这句话霍的燃气,却又碍于东方月离,只能笑颜以对,心底阴冷:总有一天,我会以一个男人的方式来征服你,让你痛不欲生! 他的手在袖中紧握,恨,如藤蔓在心底蔓延。 东方月离看了柳容熙片刻,只是淡淡道:“过些日子,你号召各大门派围攻乌教” 柳容熙一听这话,吓了一跳,有些后怕,语气里亦是带了些许不安,为难道:“这太困难了,乌教之人神出鬼没,蛊术惑人,尤其是圣女和祭司,太厉害了。我这盟主之位才坐几天?还没坐稳,就带人攻打乌教,也太难为我了” 东方月离仿若有些不耐烦了,声音变得极低极低,却刚好让人听得见“那是你的事” 柳容熙只觉瞬间寒冬腊月,脊椎骨都寒了。 紫熏香炉里的清越燃烧得更加剧烈起来,缕缕清越之香从香炉里出来,如花只觉浑身每个细胞都被这淡淡的好闻的香味儿充斥着,心底从未有过的舒爽,脑子里也是清明至极,这一刻,轻松到无以复加。 如花见东方月离好似有些不耐了,又见柳容熙犯难,心底乐了,对着柳容熙笑嘻嘻道:“我爹爹累了,要休息了,你走吧” 柳容熙本想再说些好话,求一求,听闻如花赶人,不觉有些恼怒。如花见他不走,面色蓦地转阴,冷叱道:“还不走?” 柳容熙见东方月离一直不发话,心知毫无商量余地可言,心底恨恨,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恼火的瞪了眼如花悻悻离开。 如花笑靥如花,见得东方月离一双幽潭似的眸一直盯着自己,不觉头皮有些发麻,于是讪笑道:“你是累了吧?所以我把他赶走了” 她揪着衣角,按理说东方月离要是不赞同自己的做法当场就会发飙,可他没有,所以如花笃定,对于她刚刚的举动东方月离不会怪罪于她。 所以她笑嘻嘻的缠上东方月离的脖子,眉眼弯弯,道:“爹爹,女儿很善解人意,对不对?” 哪知这次却不同以往,如花勾住东方月离脖子的那一刻,东方月离右手朝着那紫熏香炉一挥,寒风冷冽,燃烧的清越被冻住,袅袅青烟瞬间消失殆尽。 他另一只手臂一把将如花搂进怀中,如花心底一惊,还未缓过神来,有阴影打下,那绝美的容颜压下,倏然间唇上有冰凉之感。 如花脑袋轰隆一声,炸开了,这是干什么? 想也不想的抬手便要推开他,却被他寒凉的掌一把扼住了娇柔的手腕,一阵天旋地转,被他压在了软榻上。 如花脑子瞬间空白一片,想挣扎却挣脱不掉。 只感觉唇上冰凉而柔软的感觉越来越清晰的刺激着感官,东方月离搂在她腰间的手狠狠一掐,如花痛得要惊呼出声,却被他的唇压住,叫不出声来。 她开口之际,有寒凉却湿滑的舌窜入了她的口腔,如花眼眸倏然大睁,温暖与寒凉交织。 口中柔软,细腻,湿滑的感觉不断席卷着身体的每一处…… 唇齿交缠,辗转吸吮,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在交缠的舌尖缭绕,那是如花开始吃的桂花酥的余味清香。 比武场上,人群喧嚣中,司马流云默念汨罗咒语,刚刚还有清越阻碍的灵魂瞬间畅通无阻了,他猛地窜入,以如花的身体为媒介,进入了那间守卫森严的雅间里。 霍然发现雅间软榻上交缠的男女,东方月离将如花手腕握住,压在了她的头顶上,一手搂着她,亲吻着她如三月樱花一般甜美柔软的唇瓣。 如花死命的挣扎,却被他制住,动弹不得,只感觉唇上被吻得有些酥麻之感,即便他的唇寒凉不带暖意,可如此的厮磨,却也让如花本就粉嫩的唇瓣变得娇艳欲滴起来。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那般的亲密无间…… 她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狠狠地瞪他,才瞪他一眼,却怔住了。因为东方月离清冽如水的眼眸里不带丝毫欲念,依旧如深邃寒潭,神秘莫测。 他没有看如花,可眼底却不是涣散的痴醉或走神。 司马流云看着这榻上拥吻的男女有些失神,他眼底神色复杂,看了片刻便收回了意识。 司马流云刚走,东方月离便停下来了,他放开如花,起身,向来苍白的唇此时竟是因为辗转吮吸泛出了些许红润之色,如花止不住的喘息,见着他有些色泽的唇瓣,面上一窘,下一刻破口大骂“你混蛋!” 东方月离转身看向窗外,面上毫无表情,语气依旧温柔却有些淡淡如水的感觉“在天域宫呆了这么久,出来透透气也无可厚非,只是别忘了回家” 如花一听这话,懵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这话的意思是让她在外面玩一玩了? 她心底狐疑,东方月离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止不住的戒备起来,东方月离这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好,每决定一件事都是有目的性的,如花生怕他算计自己,咬唇半响不答话。 东方月离看了窗外片刻,转身看向如花,再次笑得温柔而迷人,仿佛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又开始上演爹爹女儿的亲子戏码了。 “怎么,爹爹让你出去玩,不乐意?”他微笑着走向如花,如花慌忙往软榻里面挪了挪,警戒的看着他,东方月离最他妈变态的一个习惯就是不管做了什么事后都跟没发生似的,简直是变态中的极品。 如花想到刚刚那个寒凉的吻,脸上依旧如火烧一般,又尴尬又羞怯,心底的气是不打一处来,她咬咬唇角,声音有些僵硬道:“你说的,让我出去玩,到时候可不许说我不听话,又要罚我” 东方月离轻笑“爹爹何时说假话骗过你?” 如花瞪他一眼,不再理他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情降之吻 修 细雨绵绵,洗涤万物,幽暗密林中,清丽而诡谲的少女立在雨中,她脚旁是成堆白骨,在这密林深处渲染出极为恐怖而又诡异的气氛。 雨水打湿了少女的发丝、衣衫,她越发的邪气,如雨中罂粟,妖娆中透着清丽、诡谲中透着明艳。 她的对面是那如神祗一般的银发红袍的祭司,雨水也湿了他的衣服他的发,他立在细雨中如同一幅超凡脱俗的清新水墨画。红衣祭司面上从未有过的阴鹜之色,他眼底杀机显露,语气冰冷“你已入魔,我若再纵然你,那便是天理难容,今日,我便杀了你,以绝后患!” 他面色阴冷,话说得毫不留情。手掌抬起,有幽蓝色的火焰在他手心渐渐升起。那少女浑身湿透,乌黑眼底深幽至极,她唤他“祭司,祭司…。” 他不应 她幽幽说道:“当真要杀我吗?” 祭司面无表情,依旧是不语,眸底杀机竟是愈渐浓烈。 少女见他如此绝情,忽然急速上前,祭司手上幽蓝火焰已然成形,刚要袭向少女哪知那少女竟是伸出双臂抱住了他。 祭司微微一怔,却不料下一刻那少女踮起脚尖猛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祭司浑身一僵,手上火焰猛地熄灭,他条件反射要推开她,那少女却是死死地用双臂抱紧他。 少女柔软的身躯死死地贴着他,将他缠绕,柔软的唇瓣贴着他的唇。这么多年他从未与女子如此亲密过,竟是让他有那么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是他极度抵触和排斥的事情……。 少女死死地箍住他,小巧的舌撬开他的唇齿,进入他的口中,刚触到的瞬间那红衣祭司只觉浑身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在体内升腾而起。 本要推开她的祭司在这一刻竟是有些怔愣。 少女乌黑的眸底有诡谲的光芒一闪而过,忽然她小巧的贝齿咬住了他的舌,狠狠用力,血液溢出。祭司猛然觉察,却为时已晚。他眸底怔愣神情化作冷厉,却不料顷刻间便转成了缠绵悱恻的深情凝望。 少女离开他的嘴唇与他对视,笑容从她唇角溢出,她问他“我美吗?” 祭司眼底柔情似水“美” 少女笑得灿烂,细雨中清丽的容颜显出媚态“有多美?” 祭司眼底虽是浓浓情意,可却也透出了几丝空洞,他语气温柔得让人有些沉醉“美得像一只小小的妖精” 那少女诧异,从未想过这高高在上淡然出尘的祭司竟也能说出如此的话语。 她轻蔑一笑“想不到祭司也和这万千的世俗男子一样” 少女踮起脚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笑嘻嘻低语“祭司总是告诫我巫术若操控不当便会反噬,今日我对你用了情降之术,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反噬” 这本是他极力隐藏不愿回想起的记忆,今日见着如花与东方月离在软榻上拥吻,竟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段回忆。 人群嘈杂,司马流云隐匿在人群里,静静地看着朝着这边走来的清灵少女。脑中挥之不去的竟是那千年前让他愤怒到极致的情降之吻。 如花低着头,若有所思,以至于走到司马流云面前依旧不停步,司马流云见状不着痕迹的往旁边一侧身,如花从他胸膛前擦过,司马流云开口“这是要去哪里呢?” 他声音清冷,仿若浑然天成的冷玉从心口滚落,却又很好听,清冷中透着妖魅,听他说话是一种享受。 如花向来不懂得欣赏这些,只是转头看去,见是司马流云微微诧异“你……” 顿了片刻,忽的道:“你刚去哪儿了?” 司马流云看她,只见她黑琉璃一般的眼底清透至极,淡淡说道:“这话该我问你吧?” 此话一出,如花倏然就想到了刚刚东方月离也说了类似的话语,猛地就想到那个让她气得吐血的吻,面上又是一阵窘迫与尴尬。 她的灵魂是那般的羞怯与排斥,司马流云眼底蕴着温和之色,面上亦是温和得如同邻家大哥哥一般,语气柔和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如花却偏偏是个多疑的人,见他如此关心,瞬间满脸戒备“这么关心我做什么?”现在什么人都得防。 司马流云见她如刺猬一般,不觉笑了,笑得桀骜“朋友,自然得关心关心” 如花努努嘴“谁说是朋友啦?我可没答应,不过结伴而行罢了” 司马流云点头“好好好,我当你是朋友,你当不当无所谓” 如花总觉得司马流云怪异,本想与他划清界限,却不料此人无赖至极,虽不是如痞子般的无赖,却在字里行间,一举一动中透着一股不着痕迹的无赖。 如花刚想说话,猛地想起了尹御风,心底咯噔一下,糟了,这尹御风刚才比武失败,这会儿心情肯定是糟糕透顶了。 她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心底嘀咕“哎呀,怎么把那根木头给忘了?” 语毕便急急要去找他,刚走两步,被司马流云一把拉住她的手,如花不耐烦转身,瞪眼“干嘛?松手” 司马流云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姑娘脾气不是一般的差,也不知道你爹爹如何受得了你的?” 如花见他提起东方月离,气不打一处来,她面上神色倏然一转,笑得如阳光般灿烂明媚,冷不防一脚狠狠地踩下去。 司马流云竟是不躲也不闪,任如花一脚下来。如花用尽全力踩了他一脚,然后狠狠地用力剁了几下,咬牙吐出三个字“要你管!” 司马流云依旧笑得温和而洒脱“要去找尹御风也得找对方向啊” 如花一愣,随即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要找尹御风?” 司马流云松开她的手纤长的指对着自己的太阳穴轻轻一指“用脑子想的” 如花撇撇嘴角,有些不争气的服软“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司马流云好似丝毫不在意如花开始时的恶劣态度,此时也不趁机讨回来,只是平淡几个字“跟我来” 如花发现他好像什么事都知道,心道:这人到底干嘛的? 她跟在他身后,问道:“喂,司马流云,你是哪个门派?” 司马流云步伐沉稳,只是轻轻几个字飘进了如花耳朵“无门无派” 如花鄙夷,鬼都不信,她无谓道:“不想说算了,何必骗人呢?还说当我是朋友。”此话多少带着激人的成分。 司马流云转身看她一眼,唇角一勾,这一笑颇有些魅惑人心“小姑娘,少拿这些促狭的招数来对付我,没用” 如花一听,被拆穿了,却没有半点窘迫,水眸依旧灵动,笑得狡诈“哪里用了?你自己多心了。” 司马流云见她不承认,也只是一笑过之,转身便走入人群之中。如花一看连忙跟了上去,他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里,如花生怕跟丢了他一把揪住他的袖子“这儿人多,你别把我给弄丢了” 司马流云蓦地想到那时她也是如此,喜欢揪着他的袖子紧紧不放的跟在后面。向来宁静的心绪竟是有些烦躁不安起来,他心底默念清心咒,压下了烦乱的思绪。 走出了比武会场,来到外面围栏处一个僻静处,只见得有男子静静而立,一动不动。 如花一看,心底蓦地有些酸涩,一个大男人如此落寞的背影,看在眼中,终究是会让姑娘家心疼的。 她缓缓走上前,白嫩的手掌轻轻抚上他宽阔而挺直的背,尹御风身子陡然一僵,却是半响不做声。 如花最不会安慰人,此时看着尹御风落寞的样子良久,也只是从喉中挤出几个字“别不开心” 轻轻柔柔的声音虽然没了平日里如银铃般的笑声,却依旧沁人心脾。 尹御风的手在袖中紧了紧,良久,才低声自责道:“我无法替爹拿回武林盟主的位置” 如花轻轻拍着尹御风的背,道:“好啦,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点失败都承受不了?别郁闷了,想想如何去救你爹吧。” 并非她没心没肺,只是此时此刻,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用别的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尹御风终于转身看向她,眉宇间几道很深很深的褶皱,依旧昭示着他此时的自责与内疚。 如花看着,垫脚伸手抚平他的眉心,一阵温热而柔软的触觉在尹御风眉心处蔓延开来,他面上没来由的一红,慌忙道:“我……没事” 如花忍不住笑道:“你一个大男人脸皮子怎么还没我的厚啊?” 尹御风闻言,紧绷的面颊终于放松了,唇畔似乎溢出了一抹极浅极浅的笑意,只是面上神色依旧有些窘迫。 如花看了他片刻,颇有些感慨,七年前的潇洒公子如今已变得更加的成熟了,也更加的沉默了,也许以前的他还有一点大家公子的恶劣脾气与年少时的轻狂和洒脱。只是此时的他早已褪去了往日的青涩,家里的变故让他学会了独立与独自承受一切。 如花心底顿时百感交集,伸手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你个没良心的,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人间蒸发了呢” 尹御风倒是认真回道:“怎么可能,我一直记得你” 如花微微一愣,随即笑得极其灿烂,道:“记得就好,否则我真要踹你一脚了” 尹御风和如花说了几句话,郁结的心情瞬间消失殆尽,他看着如花,阳光下,她清新如初春新叶,带着极其盎然的活力与朝气,不由自主的感染着身边的人。 尹御风低头,抿唇轻轻笑了笑。 如花忽然想到尹天仁,心底倏然窜起一丝莫名其妙的酸涩,她道:“去你家看看,好不好?” 尹御风点头“好” 二人刚转身,便看得身后一直静默观看的司马流云,他一双冷魅的眸静静地凝视着他们,好似洞察一切。 如花心底踌躇,也不知这司马流云心底打什么主意,此时尹御风救父心切,司马流云若是让他去那个五王陵墓,说不定尹御风这根木头还真去了,她心底有些隐隐不安。 尹御风见司马流云不觉微微诧异,半响才问“这位是?” 司马流云话语极其简洁,也不多啰嗦,见如花刚要开口,自己先她一步道:“我有法子救你爹” 如花闻言皱眉,瞪他一眼:“就感觉你跟江湖黑心郎中似的,这么急着说出来干嘛?我又不会碍着你。” 司马流云抿唇浅笑,尹御风一听,眼底一亮,急道:“你有什么办法?” 司马流云却不急,只是面无表情,缓声道:“边走边说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暖意 修 一座山庄,依山伴水,环境清幽,景色宜人。 如花从客栈找到了白,然后和司马流云三个人在尹御风的带领下来到了这清幽雅致的山涧别苑。 如花猛吸一口气,带着泥土芳香的山野新鲜空气进入她的肺腑,她忍不住喟叹:“这地方真清净” 御剑山庄虽被大火所烧,尹天仁的武林盟主之位虽被夺了,可尹家依旧殷实,还没到落魄的地步。 尹御风见她如此动作,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一阵微风拂过,有树叶落在了如花乌黑的发丝上,尹御风的手微微抬起,想替她把那片叶子拿下来,却在刚抬起的瞬间想了想又将手放了下来,只是轻声道:“进去吧” 反倒是白伸出手把如花发丝上的叶子拿了下来,好奇的拿在手中,乌黑纯真的眸子仔仔细细的研究着。 如花一愣,见白手上拿着一片叶子,瞬间眉眼弯弯,笑得极其灿烂,面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她伸手捏白的脸颊夸道:“白,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白一脸迷茫的看着如花,傻笑。 四人走进了山庄,走进大厅便看得有一个中年美妇坐在椅子上,见尹御风进来,连忙起身迎上来,整理他身上的衣服“御风回来了” 尹御风第一反应便是跪下,低声自责道:“娘,对不起,今天比武我输了,没有替爹拿回盟主的位置” 女人一愣,怔了片刻,随即拍拍他的肩膀,扶他起来“哎,起来吧,有些东西强求不得” 如花一看,这女人不正是尹御风他娘白寒霜吗? 想到小时候和她结下的梁子,此时碰面还真有些小小的尴尬。 于是她退了几步,隐到司马流云身后,司马流云回头看她,本毫无表情的面上忽然笑了,带着几许调侃,他轻声低语“做亏心事啦?” 如花一听,瞪他“你才做亏心事了呢。” “那你躲什么?” 如花强词夺理“我哪里躲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躲了?” 司马流云一双凤眸满是戏谑之色,一脸的了然,只是随意看了眼如花便转回了身。 白寒霜也注意到了这三个人,如花刚想躲一躲,却发现白寒霜的目光只是随意扫过她和司马流云,却在看到白后吃了一惊。 她仿佛有些被吓到了,看到白的那一刻,她止不住的退了一步,竟是面色惨白,盯着白半响没缓过神来。 尹御风一愣,一把扶住身形有些不稳的白寒霜,关切道:“娘,怎么了?” 如花诧异,看了眼依旧有些缓不过神来的白寒霜,然后又看向白,只见白依旧是平时的模样,飘来荡去,好像小孩子一般自顾自的玩着,也不管其他事情。 白寒霜稳住不稳的心跳,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颤抖,轻声道:“没……什么” “是不是被他吓到了?他不伤人的,娘”尹御风以为白寒霜被如僵尸一般的白吓到了,轻轻扶着她的手臂,安慰着。 如花狐疑的看着白寒霜,这反应怎么看怎么怪异。 白寒霜听闻尹御风的话,看了白良久,见他好像个心智才几岁的孩童一般,稳住自己的声音,道:“他是有些吓人” 尹御风笑着安慰“娘,你别怕,他不会伤人的” 白寒霜一双眼睛又盯着白看了片刻,问道:“他怎么了?怎么跟个傻子似的?” 如花一听白寒霜说白像傻子,有些不高兴了,皱眉道:“白哪里像傻子了?只是小孩心性罢了” 白寒霜一听,看向如花,半响才开口问道:“御风,他们两个是谁啊?” 尹御风看了眼如花回道:“娘,她是如花啊” “如花?”白寒霜好像有些记不起来了。 尹御风见她一脸的迷茫,提醒道:“就是嫁进御剑山庄的如花啊” 白寒霜倏然想起,下一刻,面上一黑,呵斥道:“怎么把这妖女带回来了?” 她对如花成见很深,尹御风见白寒霜生气了,连忙安慰“娘,别生气,如花是个好姑娘,当年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无论怎么惹到您了,你也不该和孩子一般计较,是不是?” 白寒霜见尹御风替如花说话,怒气更甚“你是不是被她给迷住了?妖女最会迷惑男人了” 如花一听这话,心底的气霍的窜起,又见尹御风急着给她说好话,只好强压心头火气,沉默。 “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尹御风听闻白寒霜这话,也觉得这话过了。 白寒霜怒道:“什么话?人话,怎么了?你是不是把雨瑶给忘了?被这妖女迷得神魂颠倒了,连雨瑶都不要了?” 尹御风有些尴尬,忙哄道:“怎么会,雨瑶是我认定的妻子,我不会放下她不管的。” 如花一听这话,只是看尹御风一眼,却不料尹御风朝她这边望去,两人目光对了个正着,如花慌忙躲开,仿若无意一般看向远方。 余光瞟到司马流云一副风轻云淡却又好像在看戏似的模样,心底窝火,伸手猛地掐上了他的手臂,狠狠地用力。 司马流云看向如花,笑得很是随意,唇语道:“给你掐,当作安慰你” 如花气恼的更加用力掐下去,一副关我什么事的模样。 只听得白寒霜的话在耳边响起“雨瑶被关在天域宫七年,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御风,你去救她好不好?” 如花真想插一句‘你就这么笃定姜雨瑶还健在人世?’但见白寒霜怒火中烧的样子还是不说话的好。只是白寒霜说的这话也太没心没肺了,这就应该与尹御风都是她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感觉这女人就只关心姜雨瑶呢?那天域宫那么危险,她就这么贸贸然的让尹御风去救姜雨瑶,也没顾虑到尹御风的安危。 尹御风听闻白寒霜的话,轻声安慰“好,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去救雨瑶的” 尹御风见白寒霜面色实在不好,于是对她道:“娘,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先去看看爹” 白寒霜瞪了尹御风一眼,道:“是你爹,可不是她爹” 尹御风无奈,哄道:“好好好,我爹我爹” 如花气恼的又狠狠掐了司马流云一把,司马流云无奈叹了口气。 白寒霜离开,依旧是心有余悸的看了白一眼,见他依旧如孩童一般懵懂无知,好像看陌生人一般瞟了她一眼,白寒霜瞬间舒了口气。 如花不解的看了看白,待白寒霜离去,如花轻轻扯了扯白的衣袖,见白看向她,她问道:“你认识她么?” 白迷茫的摇摇头。 如花撇撇嘴角,白寒霜这人真怪。 尹御风带着如花他们进入尹天仁的房间,只见红木雕花大床上,毫无血色的尹天仁静静地睡在床上,很平静,静静地睡着,一动不动。 看着如此的尹天仁,如花倏然觉得心底堵得慌,这哪里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武林盟主?她依旧记得当初他从侍从手中一把抽出剑,猛地朝玉清阳投去的情形,那般的潇洒,哪里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如同死了一般。 她缓缓走上前,看了半响,问道:“这些年,他醒来过吗?” 尹御风摇头“没有” 司马流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轻轻搭在了尹天仁的脉搏上,片刻,开口道:“全身筋脉尽断,武功全废。” 虽然早就知道了,可此时司马流云说出来,尹御风的心还是撕裂了般的痛。 尹天仁的武功在武林中也能位列前十了,能够打赢他人的不多,更何况要将他武功全废,让他筋脉尽断,还真是难上加难。 如花心里笃定,绝对是东方月离那个死变态做的! 尹御风急切问道:“你有什么法子可以救我爹?” 还不等司马流云说话如花突然走到司马流云身边狠狠地掐了他一下,她连忙对尹御风说道:“木头,你爹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你看,今天我们也都累了,先休息,明天再说这事儿,好吗?” 尹御风这性子别说五王陵墓,就算鬼门关他都敢闯啊,这司马流云又有几分可信呢?如花总觉得不妥。 司马流云笑得风轻云淡故意说道:“再累说几句还是可以的”如花闻言又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尹御风诧异“可……。” 如花打断尹御风的话“你信我吗?” 尹御风一愣,随后说道:“信!” 如花道:“那不就行了,你相信我,只要有法子救你爹,我一定尽我所能帮你” 尹御风看了如花片刻,那眼眸之中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划过,他说道:“我信你!” 如花一把拽住司马流云的手对尹御风讪笑道:“那……我们先去休息,今天一天也挺累的”司马流云的手被她捏得有些痛,可他却还真挺配合,一句话不说。如花扯着他就往门外走 尹御风一愣“你们……。”他见如花死死地拉着司马流云的手,竟也是愣住了。 如花将司马流云扯了出去,走远了,才放开他的手一脸冷然“司马流云,你到底要干什么?” 司马流云笑“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如花也不和他打哈哈“你莫名其妙的跑到这里来让尹御风去五王陵墓,不是明摆着让他去送死吗?” 司马流云风轻云淡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淡然道:“我这话可是字字真言,无一丝作假” 如花不信“鬼才信你” 司马流云浅笑道:“我从不骗人” 如花白他一眼“和你不熟,鬼晓得你骗不骗人” 司马流云继续道:“我只是单纯的想救尹天仁” 如花鄙夷“你这么好心?” 司马流云反问“难道我不像?” 如花摇头“不像” 司马流云笑得温和“你不相信,那就没办法了。” 如花面上神色忽然一转,恶狠狠道:“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在骗尹御风,否则……” “否则怎么样?”司马流云慢条斯理,倒还真感兴趣她要怎么样。 如花黑眸灵动,面上倏然笑嘻嘻的了,缓声道:“否则我就昭告全天下你是太监!” 话一说完,拉着白便跑了。 “你……”司马流云还真被这句话噎住了,看着跑得极快的背影,片刻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样子。 * 夜晚,如花再次坠入了那片冰天雪地,她气得直跺脚,又来了又来了,这几天怎么天天到这里来? 她四处张望,找那个少年,反正每次都会碰到他。 才走了没多久,果然看到了那抹雪白色的身影,此时他坐在一块寒冰之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如花走近,被吓了一跳,这疯子竟然在拿火烧自己的手,有浓烈的烧焦的烤肉味道进入如花的鼻子,此时他的手早已被烧得皮开肉绽了。 如花慌忙走上前一把将他手上的火把抢了过来,骂道:“你有病啊?烧自己干嘛?不想活了?” 少年抬头,阴鹜的眸看着她,盯着如花手中燃烧着明黄色火焰的火把,破天荒的开口道:“这个很暖和”自从那日感受到少女身上温暖的体温他便开始渴望温暖。 如花一听这话,心底不觉有些心疼,这孩子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她伸手在自己的裙子上撕下一块布料,一把将他被烧得皮开肉绽的手扯了过来,边给他包扎边骂道:“烤火是这么烤的吗?你怎么不泼点汽油把自己给烧了?那样更暖和” 少年不明白有些词语的意思,但大体听明白了。 他一直低头看她,见她蹲在他面前仔细的为他一圈又一圈的包扎,清丽绝伦的面上被寒冷的风吹得通红通红。 如花实在是有点冷,这冰天雪地的被寒风一吹,浑身直哆嗦,她看了眼地上还未熄灭的火把,俯身拿了起来,问道:“这木棍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少年抬起苍白的手对着前方一个山洞一指。 如花起身,对他道:“跟我来” 走进山洞,发现里面果然有干柴,她用手上的火把生起一堆篝火,如冰窖一般的山洞里瞬间明亮暖和起来,她看着那白得有些过分的少年,道:“咯,坐下,这才是烤火” 她在篝火旁坐了下来,少年看着这堆篝火良久才缓缓在如花身旁坐了下来,顿时有暖意,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觉将他全身抚了个遍。 如花感受着融融暖意笑着说道:“你啊,想象自己现在在夏天晒太阳,暖洋洋的感觉,这样就不冷了。” 少年阴鹜寒凉的眼底覆上了一层迷茫之色,诧异的看着篝火,良久才道:“我没晒过太阳” 如花一个趔趄,差点栽进火堆里,如看怪物似的看了少年片刻,问道:“你见过太阳吗?” 他淡淡道:“见过,但不暖和”这冰天雪地里的太阳如同这少年一般苍白无色,没有丝毫温暖。 如花转念一想,明白了“你一直都在这里,没有到过别的地方?” 少年看着那一跳一跳的火苗,伸手要去抓,仿佛要将那温暖抓在手心里才能完全属于自己。 如花一惊,慌忙将他的手抓住“喂,你又要干什么?” 少年很简单的一句话“很温暖” 见如花抓着他的手他淡漠反道:“为什么阻止我?” 这话里透着危险的凉意,如花身子一抖,连忙哄道:“是为你好,怕你受伤,哪里是阻止你了,这火伤人的。” “我喜欢,所以不在乎”少年语气淡漠,如花听闻这句话更加无语,和着这身体不是你的?你到底有没有知觉啊?她想到刚刚少年被烧得皮开肉绽的手,看着都痛,难道他不痛? 他一直生长在这寒凉至极的冰天雪地,从未感受过温暖,上次如花抱他,初次尝到了温暖的滋味,竟是不知不觉的迷恋上了,这火焰虽伤人,却让他贪恋,他喜欢上了那暖暖的感觉,融入冰凉身体里的暖意。 如花见他又要伸手去抓那明黄色的火焰,慌忙再次抓住他的手,如哄小孩子一般“不抓它也很温暖,我们先不要抓它,好不好?” 少年怔愣,还真不动了。 如花柔软的手轻轻抓住他的手朝着明黄色的火焰送去,在离温暖的火焰一掌之隔时停住了,跳动的火苗炙烤着少年冰凉的掌心,有暖流喷洒,瞬间由掌心传向全身,如花两只白嫩的手轻轻的抓着他寒凉而苍白的手,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暖和多了?” 山洞静静地,有暖意在山洞里扩散开来,少年身上淡淡的冷香之气在山洞里弥漫,沁入肺腑,令人沉醉。如花只觉这味道极为的熟悉却又大脑有些混沌想不起在哪里闻过,她只觉浑身暖洋洋的,有倦意涌来,轻轻打了个哈欠。 如花看向那面色苍白的绝美少年,却发现他眼眸微闭,好像睡着了一般。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很美也很无害,谁也想不到睁开眼的他竟是那般的阴鹜寒凉。 如花细细的打量着他,火焰将他的五官刻画得更加立体了,他睫毛浓密而纤长,很是惑人。火光打在他若浑然天成的精致面上,有种让人沉沦的温柔。 如花不再看他,目光再次看向那堆篝火,她静静地坐着,看着那明黄色火焰上四只紧紧贴在一起的手,火光照耀下,细腻至极,极其通透的感觉……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波动的情绪 修 如花从梦中醒来时天还未明,仍然是下半夜,可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索性穿衣下床走了出去。 外面夜风微凉,银月皎皎,她走入院落之中,深深吸了一口这深山之中清新至极的空气,微凉的新鲜空气沁入肺腑,舒爽至极,大脑瞬间清明。 安静的夜,如花感受着夜晚的宁静,一切的杂乱思绪全部都烟消云散了,此刻心也是静到极致。 她静静地站了很久,感受着心底里的那抹宁静。夜风拂过,吹乱了她的发丝,如花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猛地发现身后有人,连忙转身却发现是司马流云,他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 只见这银月皎皎下,青衫男子儒雅清俊、冷傲无双,安静的站在她身后,眸底神色很是奇怪。 如花诧异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跟鬼似的,都没声音” 司马流云仿佛有些怔愣,半响才收回思绪,却是回得牛头不对马嘴“这么晚还不睡?” “睡了一觉,醒来就睡不着了”如花看他一眼,问道:“那你呢?你大半夜不睡觉的站这里干什么?” 司马流云闻言淡笑“睡不着” 如花漆黑水灵的眸子细细的打量他,司马流云在她那乌黑的眼眸里面看到了有些许不自在的自己,这一刻,他心底莫名升起一丝狂躁情绪,他极力压下,面上的神色不自觉冷然几分。 如花忽然就笑了,声音极为动听“前几日觉得你诡异,不像个人,不知为何,今晚又觉得你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他修行多年,早已淡然出尘,情绪素来平稳,没想这两日情绪却是极容易被掀起来。 他听闻如花的话心底狂躁再次涌起,自是不愿承认,冷眼看着如花,语气温和却带着凉薄气息轻吐二字“胡说!”他不自觉的便带上了千年前训斥她的语气。 如花一看他突然变得冷漠疏离起来,嘴角撇了撇“刚觉得你带了些人气,这会儿又跟鬼似的了,懒得理你” 她说完看也不看他兀自朝着院落外面走去,司马流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愣神,倏然想到那日她揪着他的衣袖,第一次无比认真的跟他说:“祭司,我若和明珠一样的性子,你会喜欢我吗?” 她一脸认真,语气前所未有的诚恳 他面色平静,眸色温和,只是心底惊住了,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却听得下一刻她大笑,眼底眉梢皆是调皮笑意“祭司,你真好玩” 他愣了片刻,回神,心下狂躁又起,只觉心绪不宁,这样的情绪让他心生厌恶。 如花走出院子,只觉夜色愈加撩人,这感觉好诡异。 忽然,隐隐约约有哭泣声随着夜风传入如花的耳朵,如此静谧的时刻,一点点声响都会变得清晰起来。 如花微微一惊,再细细一听,果真有人在哭,是个女人。 这大半夜的,是人是鬼啊? 如花心下好奇,循着哭声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这样的夜晚,冷风、银月、深山、哭声,恐怖的气氛瞬间笼罩。 如花一步一步循着哭声走去,那嘤嘤的哭声渐渐清晰。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她也越走越偏。 直到她站在了一个简单而偏僻的院落前,这小院子古朴而素净,在这山庄一个极其偏僻的角落里。那哭泣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如花脚步极轻好奇的走上前去,贴着院墙朝着拱门里面望去,只见一个女人跪在院子里烧纸钱,火焰腾起,那明黄色的火焰打在女人脸上,如花吃了一惊,那人竟是柳烟云! 只见她身子单薄,脸上有泪,神情悲伤,将手上纸钱陆陆续续的扔入火盆。 如花诧异的看着她,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烧纸钱,还真是惊悚! 如花心想这尹天仁的两个老婆都有故事啊,这尹家的秘密还真多,她想还是老老实实回房间睡觉去吧,这些事还是少掺和为妙,她信步折了回去,再次回到院子里时也没见着司马流云的身影了。 次日清晨…… 如花很早便起来了,坐在房间的圆桌旁,双手撑着脸颊,沉思。 想到尹御风那边还迫切的等待着,她有些头痛。这五王陵墓到底去不去?司马流云的话可不可信?如花左思右想还是拿捏不准。去吧,太危险了,不去吧,万一司马流云说的是真的呢?岂不是误了尹天仁的性命? 倏然又想到那日司马流云说尹天仁是被东方月离伤的,如花阴测测想着:要干脆去找变态? 这想法一冒出来,只觉浑身一阵发寒,如花猛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去找变态还不如去五王陵墓呢。 房间的门开了,一脸纯真迷茫的白飘了进来,他看见如花坐在桌子旁发呆,有些好奇的歪了歪脑袋。他缓缓凑近,与她鼻息相对,一双纯真乌黑的眼眸里满是好奇的之色。 如花没什么反应,依旧是愣愣的发呆,白愈发的好奇,仔仔细细的偏着脑袋打量她。 忽然,如花张嘴一口咬住了他的鼻子,白痛得连忙后退,他捂着鼻子一脸的委屈“好痛” 如花大笑“谁叫你靠我这么近” 白委屈至极“白好痛” 如花抬手唤他“来,过来,帮你揉一揉” 白摇头“咬人,不去” 如花一副无谓的样子嘟囔道:“咬一口就见外了,真是小气” 她站起身来,走出门去,却见司马流云负手立于长空之下,背影孤寂、清冷决绝。她心下一抽,竟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怅然,只感觉似曾相识。她走至他身后,低头,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司马流云吃了一惊,回身,却见她低头不语,他温和眼眸先是微惊,随后平静,温和语气叹道:“傻孩子…。” 她伸手搂住他的腰抱紧他,一语不发。 他怔怔不动,那手是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僵在空中半响。心下狂躁再起,随后便是极大的挫败与愤怒,他竟是不由自主的催动了汨罗咒语,让她失了神,做出如此举止。 连他都怔住了,他心底的愤怒升腾而起,这愤怒是对自己的,他想起那个明净至极的采珠少女,嘴里不禁喃喃唤道:明珠,明珠…… 恰在这时尹御风来了,他刚进院子便唤道:“如…。”只是这如花二字还未出口便愣在了原地,只见这晨曦洒下的温暖院落之中,那娇俏灵动的少女抱着那青衣男子,她将头埋入他怀中,娇柔的手臂紧紧地缠住他的腰,温柔缱绻。 司马流云垂下手臂,仿佛在发愣。良久良久,他伸手推开了如花,化去了他们之间此刻浓浓的牵绊,如花仰头看他,明眸善睐、波光流转。 她狐疑“怎么走到你面前来了?” 忽然她看到尹御风站在不远处,她笑靥如花喊道“傻木头,站那里做什么?” 尹御风愣愣的,见如花看着他脸上带着明艳至极的笑容,此时阳光下的少女让尹御风有些晃眼,她青春逼人,如初春嫩芽,清新空灵。 尹御风有些尴尬走了过去,见司马流云一袭长衫,面色虽淡然可眉眼之间却满是清傲之气,漆黑眼眸透着神秘而诡谲的光芒。 “一大早过来有事吗?”如花见他神情有些怪异 “没……。没什么”尹御风感觉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说话竟是有些打结。 见他如此模样如花忽然就笑了“你怎么了?一大清早的,撞邪啦?” 尹御风道:“二娘做了早点,要我喊你一块吃” 如花猛然想到昨晚半夜烧纸钱的柳烟云,她面上明艳一笑,道:“好啊,对着房间里喊道‘白,快出来,有好东西吃啊’” 白一脸迷茫之色从房间里飘了出来,他仿佛永远生活在混沌之中,不清不楚的迷迷糊糊度日。 到了山庄后厅,只见桌子上摆了粥和点心还有面条。 柳烟云看如花来了笑得很是和善“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越长越好看了” 如花对她印象还可以,所以也随着尹御风笑嘻嘻的喊了声“二娘好” 尹御风一愣看了如花一眼。 如花倒是无谓,走到桌旁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柳烟云笑着说道:“都吃一碗面吧,这是寿面” 如花闻言笑问道“是吗?谁的生辰啊?” “御风的”柳烟云面带笑意似乎已有所指“你以后可得记住了” “二娘”尹御风只觉这话不合适。 如花一愣,却是无谓的笑了笑。尹御风看向司马流云,刚刚他看到了那样的景象,怕这话听入司马流云耳中他不高兴,却发现司马流云神色淡然,拿起筷子夹了一小碗面条,仿佛这些谈话都与他无关似的。 尹御风有些愕然。 柳烟云道:“厨房还有些点心,我去拿来”说着就出去了。 如花只觉这柳烟云对尹御风极好,比他亲妈对他还好。她开口道:“你二娘对你真好” 尹御风闻言回道:“是啊,从小就对我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她投缘,感觉很亲” 想到昨夜柳烟云孤寂凄凉的身影,如花问道“她没孩子吗?” “有,刚出生就死了,自此以后也没再有过身孕了” “死了?”如花只觉可怜 “嗯,她和我娘同一天临盆,只可惜她的孩子没保住” 如花闻言忽然明白了,难怪昨晚会烧纸钱了,原来是为了那刚出生就死去的孩子啊,顿时觉得柳烟云也挺惨的。 尹御风又想到了关于救治尹天仁的事情,他出声问道:“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救我爹?” 吃着面条的如花忽然被呛了一下,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看向司马流云,却见这厮淡然至极,悠闲的吃着碗里的面条,听闻尹御风的话也没个反应。 没人应答,尹御风有些尴尬,随后看向了如花“如花,你不是有法子么?” 如花不知该如何说,难道让他去找东方月离?那样必死无疑啊,可这司马流云的话又不知道有几分可信度。她沉默片刻,想了想,看了眼司马流云,对尹御风说道:“也不知道可不可信,所以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 “不管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就知道会这样 如花朝司马流云瞪了一眼“这会儿怎么又不说了?” 司马流云悠闲而随意的吃着碗里的面条,随口说道:“没你的允许我哪儿敢说啊” 如花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司马流云放下筷子,温和一笑,道:“这会儿相信我了?” 如花摇头“不信,只是没法子了” 司马流云笑了,说道:“五王陵墓里有一种能够起死回生通经疏络的九死还魂草,到时候再加上巫教的还魂丹就能救尹天仁了” 如花闻言,不觉有些咋舌,这五王陵墓就已经够危险的了,还加上一个乌教,两个都是有进无出的地方。 “这九死还魂草可修复奇经八脉,而还魂丹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司马流云起身,这话分明是对尹御风说的。 尹御风此时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听到有法子救尹天仁,连忙道:“那好,我去拿这两样东西” 如花一听,狠狠地扯他一下“你不要命啦?” 尹御风看着如花,片刻,开口道:“他是我爹,就是搭上命我也要救” 如花自小无父无母,自然不懂得父母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可她却羡慕有父母的孩子,此时见尹御风如此坚决,沉默了片刻,语气随意说道:“我陪你去” 尹御风吃了一惊,忙道:“那里危险,你别去” 如花心底泛起微微暖意,笑道:“那就同生共死呗,你去送命,我陪你去,所以我死了,你也要陪我” 尹御风愣愣的看着如花,明知道前面危险,却还要陪同自己前去,尹御风静默良久才挤出两个字“谢谢” 他却不知当年如花陪他去天域宫救姜雨瑶,也是明知道前面危险却依旧陪他去了。 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帮他,他却以为只是第一次。 ------题外话------ 未修改版里凤迦喜欢碧洛也是因为碧洛偶尔的善良像极了凤迦曾经喜欢过的女子明珠,只是文章写得混乱,也就没有花过多的笔墨写凤迦的情节了,修改后会把凤迦对碧洛的感情删除掉,他对碧洛的喜欢有些莫名其妙。会加深花一些笔墨写他与如花之间的故事,其实他看透了很多人的心,却唯独没有看透过自己的心,每次都是后知后觉。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噬人花 修 次日…… 如花醒来时竟已是日上三竿了,她很少起得如此晚,见得外面阳光透过窗缝挥洒进来,如花连忙起身,下床。 发现白跟个气球似的,在房间里飘来荡去的,如花埋怨道:“白,你真是的,这么晚了,都不叫我起来” 白停了下来,不解的看着如花,如黑葡萄一般的纯真黑眸很是茫然,他缓缓歪头,盯着如花无辜到让人想掐他一把。 如花走到他面前,踮起脚两只手在他面颊上捏了捏,开心笑道:“白,你真是可爱死了” 如花整理完毕,打开门,有带着草木清香的新鲜空气迎面扑来,只是如花却诧异的站在了门口,怔怔的立着。 她的房门口立着一个人,一袭中规中矩的浅灰色广袖长袍,腰间一根腰带。晨曦之中,他俊逸的面容棱角分明,很是俊朗。 如花见尹御风站在她门口,面上有些焦躁之色,见她开门瞬间开心起来。 她不解问道:“你站我门口干嘛?” 尹御风道:“你终于起来了” 如花一愣,随即了然,知道他急着去五王陵墓,笑道:“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儿啊” 尹御风救父心切,如此急迫也情有可原,只是如花觉得这么快去太鲁莽了,也不知道这司马流云的话可不可信。 见如花有些犹豫,尹御风静默半响,低声问道:“你是害怕吗?要是害怕的话就在山庄等我回来吧。” 如花闻言,白他一眼“你没地图,去了回得来?” 尹御风被她这句话噎住,其实也实在是没什么把握,被如花如此一问,也是半响没答话。如花蹙眉片刻,才道:“算了,走吧” 白紧跟着她,尹御风看着,愣了愣,道:“还带上他?” 如花自然而然的点头,她当然不会丢下白一个人。 “五王陵墓很危险”尹御风的意思是白跟个孩子似的,去五王陵墓没人可以保障他的安全。 如花明白他的意思,无谓道:“要是我出事了,他一个人在世上活不下去的,还不如和我一起同生共死”随即看向白,笑嘻嘻捏他的面颊“你说是不是啊,白?” 白乐呵呵的点头,纯真黑眸里满满的全是如花那张笑靥如花的容颜。 尹御风怔愣半响,如此的思想还真是只有如花才有。 三人走到前厅,便看到司马流云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眸微闭,仿佛在休息,又仿佛在享受这山野幽林里极其清凉的新鲜空气。 “喂,你去不去?”如花大喇喇的走到他面前问道。 司马流云缓缓睁开眼眸,那双美丽凤眸里沁着孤傲与清冷,却又妩媚惑人,有种被吸入沉沦的错觉。 他看着如花,面色平静,只是轻吐几个字“自然是……”他顿住,见如花一双晶亮的眸直直的盯着自己,笑了笑,继续缓缓道:“不去” 如花撇撇嘴角鄙夷道:“就知道,贪生怕死” 司马流云轻笑“我承认” 如花狠狠瞪他一眼,本想拖他一起上路,就算被骗了,也得拉他一起死,哪知此人油盐不进,再埋汰的话也照单全收。 如花眼珠子转来转去,忽的手掌一抬,对他笑嘻嘻道:“朋友一场,此去路途凶险,我看你挺厉害的,也不送我点东西避避邪?” 司马流云一愣,温和笑道:“真是个无赖的小姑娘,敢跟我如此要东西的人你是第一个” 如花依旧是笑得灿烂,无谓道:“万事总有个第一,你到底给不给啊?不给就太没人情味了吧?” 司马流云看着这如同小儿要糖一般摊在自己面前的白嫩手掌,片刻,轻笑道:“送你块鸡血石”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块比朱砂还鲜艳的石头,随手一抛,在倾洒的阳光中血光闪耀,如被鲜血染红的莹白美玉。 如花伸手便接住了,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两下,润滑细腻,里面颜色十分的纯正,血色渐融,温润如水,纯净柔和。 这块鸡血石品质极佳,绝对属于上上品,如花笑嘻嘻的将鸡血石握在手心里“倒还真是个好东西” 司马流云只是风轻云淡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如花与尹御风准备了些东西就上路了。 尹御风考虑到如花是个姑娘家,骑马会过于颠簸,于是雇了辆马车,三人坐在了马车里,朝着五王陵墓的方向行去。 白坐在马车上很兴奋,总是飘来荡去的,面上满是带着迷茫的兴奋之色,如花怕他飘到外面去,于是找了根绳子将他的腿拴住了,仿佛放风筝一般,任他在狭小的空间里飘来荡去的。 如花总是在想要是司马流云别有用心该怎么办?可又不好打破尹御风心底的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尹御风见如花从上车开始就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这不像她的性格,狭小的空间里很安静,他打破沉寂道:“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如花正在沉思,忽然有话语窜入耳朵,猛地回神,不觉有些无语的看着尹御风,你这还真是没话找话说。 她看了尹御风片刻,笑道:“没话说也犯不着找这么个话题聊吧?” 尹御风闻言有些窘,很正经说道:“我是真想知道,不是没话找话说” 如花随意道:“好啊,好得很,我是在我自己家又不是被囚在牢房里,有什么好不好的。” 这话一出,尹御风忽的就想到了姜雨瑶,沉默良久,问道:“你,有见到过雨瑶吗?” 这尹御风倒还真是个痴情之人,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呢,如花想了想,这该如何跟他说呢?是实话实说还是编瞎话骗他? 实话实说指不定心疼起来,又得一时冲动不要命跑天域宫去救人去了。 如花摇头“没看到过” 尹御风叹口气,良久才道:“是我对不起她,让她受了这么多苦” 如花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吃饭啊?我饿了” 尹御风闻言从怀中掏出一包杏仁饼递给如花“先吃吃,垫垫肚子” 如花倒也不是真饿,她从尹御风手上接过那包杏仁饼,打开纸袋,从里面拿了一块出来递给白“白,尝尝” 白伸手接了过来,如孩子般咬了一口,一脸茫然之色,眼底毫无焦距,他嘴巴嚼了几下,细细品尝。 如花拿了一块,咬了一小口,一股杏仁味儿,开口道:“怎么你身上还带这些东西啊?” 尹御风笑道:“给你带的,姑娘家都喜欢这些小吃食” 如花一愣,看不出啊,这根木头倒还挺细心的。 马车行了一路,五王陵墓附近的繁华城镇,三人下车找个客栈歇歇脚,吃个饭。 大街上人群喧闹,当年凤栖王朝繁荣昌盛,五王陵墓附近都属于凤栖王朝的范围,王朝虽然覆灭,可经济却依旧发达,围绕着五王陵墓的几个城镇都是极为有名的经济中心,这里有世界各地的商品,也有来自各个地方的人,所以此处风土人情杂烩,当地人也见多识广,见到什么人都不会太诧异。 如花放眼望去,有各种装扮不同的小商小贩在大街上扯着嗓子叫卖,好不热闹。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家当铺。 如花对着尹御风道:“你先带白进去,我一会儿就来” 语毕,朝着那家当铺跑去,白想跟上去,却被尹御风一把拉住,他委屈的看着如花向前跑去的身影,还想站一会儿,却被尹御风拉进客栈里去了。 如花走进当铺,见掌柜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满脸横肉,浑身都是圆滚滚的。 见如花进来,他笑容满面“小姑娘是要当什么呢?” 如花也不和他多话,随手将司马流云给的那块鸡血石往台上一放,道:“当这个” 掌柜的从木质的栅栏橱窗里伸出他肥嘟嘟的手,拿起那块鸡血石一看,顿时吓得面上失了颜色“姑娘,这东西可要不得,我们店不要,你还是去别家店吧” 如花见他颜色不对,耍无赖道:“那可不行,我就看上你们店了” “姑娘,这东西我们店真不要,你拿走吧” 如花双手环胸,笑嘻嘻道:“都是敞开门做生意的,你怎么把顾客往外面赶啊?” 掌柜说好话道:“姑娘,再走几条街有一家永和当铺,很有实力,你去那里当吧,我这小店要不起这东西” 如花不干“我就看上你这店了” 掌柜急出了一头的汗“小姑奶奶呢,算我求你,拿走吧” 如花笑得灿烂,伸手将那块鸡血石拿回来,在手心里抛上抛下,乐呵呵道:“好啊,拿走就拿走,你先跟我说说这石头哪里晦气了?让你这么害怕,你说得让我满意了,我就去祸害你的对手去” 掌柜的抹了把冷汗,才开口道:“姑娘,这石头是乌教之物,当然要不得” 如花心底一惊,这司马流云果然是乌教之人。 “乌教的东西怎么了?难道还会吃人不成?” “姑娘,这东西谁给你的?太损人了” 如花瞪他一眼“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题啊” 掌柜慌忙回归正题“那个……乌教圣焰出产一切赤红之物,这石头就是乌教圣焰里的东西”如花听说过乌教圣焰,东方月离曾说过那条被她杀死的赤蛇就是从乌教圣焰里抓回去的。 “圣焰是乌教神灵所在之地,容不得别人亵渎,里面的东西也自然是动不得,所以除了乌教大祭司和圣女之外,一切人只要手持乌教圣焰里的东西都会被乌教之人以及其残忍的方式杀掉献祭给神灵。” 如花大惊,搞了半天是这样啊,这司马流云明显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带着这么个东西,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如花看着这块鸡血石,作为一个盗墓者,很会识货,看着这么个好东西在在手上,扔掉是绝对舍不得的。 如花低头沉思片刻,忽的将鸡血石放入怀中,无谓撇撇嘴角,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掌柜的看如花将鸡血石放进怀中,提醒道:“姑娘,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扔掉吧,会招来杀生之祸的。” 如花面上倏然一笑,道:“不扔,大不了一死”语毕,头也不回的走了。 掌柜的扼腕叹息,这么明艳的姑娘,竟是要财不要命,还真是可惜了。 吃完饭,马车要从城镇驶入密林,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路,如花刚吃饱,有些倦意,却又不想睡,现在她一睡就会坠入那片冰天雪地,所以她宁愿睁着眼睛也不睡觉了。 只是马车颠簸,如花还是忍不住恍恍惚惚起来,倦意袭来,如花实在是忍不住了,竟是歪着脑袋瞌睡起来。 尹御风就坐在她旁边,她头轻轻一歪,竟是枕在了他的肩膀上,尹御风一惊,缓缓转头,她柔顺的发丝擦过他的脸颊,有些痒。 温热的鼻息在他脖子处喷洒,竟是让尹御风的脸红了个透彻,他有些不知所措。静静地马车里,响彻着如花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以及尹御风有些不稳的心跳声。 白怔怔的看着,他不解的看着尹御风,见他本俊朗而白皙的面上瞬间变红,他好奇的凑近,仔仔细细的看着尹御风因紧张而有些窘迫发红的皮肤。 如花的处境可没这么好,梦中的她被冻得瑟瑟发抖。 已经对这里不再陌生了,她自然而然的去找那位皮肤白得几近透明的美丽少年。 走了没多久,茫茫雪原,白得无边无际,前面有嗜血妖娆触目惊心。 如花吓了一跳,只见前方雪地上躺着一只只雪狼的尸体,至少有二十来只,尸体被残忍的撕裂开来,每一只都被从中撕裂,肠子都流出来了,血色染红了那一块纯白雪地。 寒风猎猎,有血腥味逐渐弥漫在整个雪原上空,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染如花,这场景,看得让人心惊胆颤, 有少年步履蹒跚从狼尸堆里走出,他雪白的衣裳有些被撕破,此时早已沾满了鲜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狼留下的。 肩膀处有触目惊心的齿痕露了出来,血肉模糊,白骨狰狞,如花丝毫不怀疑他肩膀处的骨头已经被咬碎了。 寒风中,他墨发飞起,孤独的身影,瘦弱不堪,在无边际的雪原上缓步走来,一步一个血脚印。 他好瘦,浑身上下没有丝毫多余的肉,下巴尖得让人心疼,如花一直看着他,他走来仿佛没有看见如花,眼底冷冽,不带丝毫感情,仿佛他的情早已在这一次又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瞬间消磨殆尽了。 他虚弱的走过去,浑身冰寒刺骨,如花想拉住他,才伸手去准备拉住他,却不料他一个不稳,身体再无力支撑,倒了下去。 如花一把将他抱住,发现他好像又长高了点,他修长的身子倒下来,竟是让早有准备的如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艰难的扶着他“喂,别全部压在我身上啊,你好歹用点力走路啊”如花用力支撑着他无力的身子朝着那天烤火的山洞走去,他身上更加冷了,好像比前几次还要寒了。 好不容易将他扶回去,如花有些虚脱,让他靠着山洞壁坐下,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如花休息了片刻,便要替他清理伤口,她伸手去解他的衣服,却被一个冰寒刺骨的手掌猛地一把抓住,如花一愣,见那手苍白无色,仰头与少年缓缓睁开的眸子对视“喂,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啊?我这是要救你” 他将她的手一甩,冷漠疏离。 如花有些气恼,跺脚道:“哎呀,你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此时,对于如花来说他还是十四五岁的孩子,但对于如花这具身体来说他绝对比她大。 如花见他伤口处仍旧有血液汩汩流出,血染红了他的衣服,这样流下去,早晚得死。他本就苍白的面上更加没有颜色了。 如花伸手再次要去解他的衣服,少年眼底杀意瞬间溢出,冰冷至极,如花骂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又不会轻薄你” 说着将少年的衣带一扯,衣服瞬间散开,露出了他光洁而苍白的胸膛。这冰天雪地的,他穿得很是单薄,如花的手指触到了他寒凉的肌肤,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想冻死自己啊?怎么都不多穿点?”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右边的衣服,肩膀处的伤口让人看了止不住发寒。 有骨头的碎屑粘黏在了皮肉上,依旧有血淌下,如花看得心底一抽一抽的,她皱眉道:“你每天都在玩命,是吗?” 说着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替他清理伤口,先止血“你这里有药吗?” 少年只是低头看着如花不说话,她低头,仔细的替他清理伤口,手上的动作极其轻柔,柔软而温和的感觉一点一点的触着他的皮肤。 “骨头受伤了,你这样不管不顾会发炎坏死的”如花将他伤口处的血渍仔仔细细擦干净,然后替他轻轻将伤口里的杂乱碎屑挑出来。 如花替他清理了半天的伤口才发现他一直很沉默,虽然他本来的话就不多,可此时也沉默得太诡异了。 如花抬头,正好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眸,里面清冽如水,倒映出如花清丽绝俗的容颜。 “怎么了?”如花不解。 “我冷”他看她半响,苍白的薄唇轻轻吐出这么两个字。 如花一愣,随即往洞里扫了扫,发现柴火还是有的,于是问道:“你有火吗?” 有柴没火,也是无济于事。 少年摇头。 如花皱皱眉,无奈道:“那我也没办法了” “可是我冷” 如花抓抓后脑勺,此刻真有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奈了,她道:“这冰天雪地的,你让我去哪儿找东西暖和你啊?” 他道:“你暖和” 如花吃了一惊,还未缓过神,被他冰凉的手臂一揽,便抱进了怀中,感觉瞬间被一块寒冰包裹起来,如花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喂!你放开”如花被他抱在怀中,冷得直哆嗦,加上他浑身是骨头,没有肉,咯得她痛死了。 他还真是不管不顾,仿佛肩膀上的伤口不是在他身上似的,他如此剧烈的动作,肩膀处血流再次涌出,他竟如同活死人一般毫无知觉,如花看着,心底不觉后怕:到底是不是人啊? 如花难受至极,猛地惊醒,却发现尹御风一直在摇她,她冷汗涔涔,身子依旧有些止不住的哆嗦。 “怎么了?”尹御风关切的问道。 如花抚着胸口,半响才道:“没事,做了个不好的梦” 尹御风见她面上神色有些不好,抬手抚上她的背,安慰道:“别想多了,梦罢了” “哦”如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马车行了约莫个把来个时辰,停了下来。 马车夫在外面嚷道:“公子,到了,你们下车吧” 尹御风从马车里下来,随即如花跳了下来,这里深幽密林,枝繁叶茂的树叶杂乱交错,偶有阳光透过浓密的叶片缝隙洒下来,斑驳光影更显诡异,地下是没过小腿的野草,密闭幽林有阴冷之气袭来,阴森森的,让人觉得有股寒意直窜心底。 不时有乌鸦凄厉的叫声响起,如花诧异,这地方要风水没风水,要灵气没灵气,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地方安葬呢? “墓在哪里?”尹御风四处张望。 如花看了良久才出声道:“好像……不在这里” 尹御风一愣“可五王陵墓的具体位置是在这里啊” 如花解释道:“我是说不在这一块,可能在前面吧,还得走一走” 说完便朝着前方走去,却被尹御风一把拉住“等等” 如花不解回身看他。 尹御风走到如花前面,道:“这地方凶险难测,还是我走前面吧。” 如花微微一愣,随即笑嘻嘻调侃道:“看不出啊,我家尹相公心细如尘,体贴入微,还真是个好男人” 尹御风一听这话,面上划过一抹不自然的红色,他轻轻瞪了如花一眼“你还是这样不……”他后面想说什么,却噎住了,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如花迈开步伐,边走边笑得无谓,接茬道:“不什么?不害臊?还是不知羞耻?” 尹御风闻言忙赶上去解释道:“我没这意思” 如花见他当真了,眨眨眼,笑道:“和你闹着玩呢,木头就是木头,连真假都分不清,以后找相公还是不能找你这样的,太正经了,我不喜欢” 尹御风听闻这话,心底有股说不出的味道,他有些闷声闷气问道:“那你想找什么样的?你想找个会哄你的相公,是吗?” 如花刚想说话,忽然耳朵里窜进瀑布流水的声音,眼眸一亮,兴奋了,扯了尹御风一把道:“喂,木头,听到没?前面有水” 那瀑布流水声音极小极小,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如花听觉灵敏,很容易便听到了,尹御风倒是仔细听了良久,见如花一双晶亮的眸子一直看着自己,有些窘,他极其不自然,半响才挤出一句话“哪里有水声?” 如花差点被他这句话给噎死,白了他一眼,索性不和他说了,看向白,问道:“白,听,水声” 白耳朵动了动,纯黑的眸子微微闪动,忽的面上浮现一抹孩童般的笑容,点头“水” 如花奖励似的垫脚拍了拍白的头,笑眯眯夸奖道:“嗯,白很厉害嘛” 白听了这句话,咧开嘴笑得更加的开心了。 三人朝着前方走去,密林里倏然就泛起了薄如蝉翼的雾气,不像普通的雾气,很薄很薄,带着些许腥臭的味道。 “这什么味道啊?”如花皱眉嘟囔。 尹御风摇头“不知道” 越走,地面越潮湿,在哪里都生机勃勃的野草竟是逐渐稀疏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抢走了土壤的营养,就连这生命力极其强悍的野草也发黄枯萎而死了。 这里没有树,稀稀落落长着几根枯萎的杂草,有种凄凉的感觉。 如花看着这稀疏枯萎的野草,诧异,停住步伐蹲下来,手指轻轻插入柔软而潮湿的泥巴里,出来时有湿软的泥土沾在了指尖上,如花用舌尖轻轻的沾了沾,瞬间有矿物质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如花一惊,仔细看了片刻,这潮湿而泥泞的土地里竟有丰富的氮、磷、钾等元素,泥巴还带着丝丝温热,这里的土壤如此的潮湿,应该是地底涌出的温泉水浸湿的,看来这下面有地底温泉。 如花起身,这里处于火山地带,周围的土壤异常肥沃,而这里竟是连野草都存活不了,如花觉得奇怪。 她知道有些植物会霸道的去抢占土壤里所有的养分,然后逼死其他不同种类的弱小植物,这也是优胜劣汰,植物世界里的强者生存。 如此肥沃的土地,它都能将养分全部吸光,这也太恐怖了。 如花想不出有什么植物如此强悍,竟是将这周围的植物全部逼死了。 “这里怎么这么荒凉?”尹御风看着这一片荒凉之地,有些惊诧的开口。 如花说不清,她自己也没弄明白,于是对尹御风道:“走吧,这里小心点。” 三人缓缓朝着前方走去,每走一步,都是谨慎而小心。 走了大约一刻钟,刺鼻的腐臭味越来越浓烈,如花捂着鼻子,皱眉,真想泯住呼吸,这气味恶心得让她想吐。 尹御风忽然停住了步伐,如花不解问道:“怎么了?” 尹御风愣愣的看着前方静默良久,不说话。 如花在他身后,狐疑的向前望去,下一刻有些惊呆了。 前面,层层薄雾,有花朵绽开,一片一片,中间有小道蔓延通过。花开逾丈,通体莹白,hua蕊处有红珠妖艳,隐隐有血光浮动,红光闪动,竟是如妖娆女子一般魅进人心底里去了。 这是噬人花,中间红色hua蕊有惑心之效,迷惑人类或动物靠近它们,然后一口吞噬。 如花只感觉有股极其妖魅的力量窜入脑子里,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些花朵,如同一步深陷,竟是难以自拔。 她有片刻的恍惚,刹那间有仙乐入耳,五彩光华溢出,那抹妖异红光吸引着她一步步靠拢。 如花迈动步伐,不由自主朝着前面巨大的噬人花走去,慢慢的越靠越近,噬人花的花瓣已经完全展开,有花蜜一般的汁液从hua蕊处溢出,腥臭却甜腻。 如花面无表情,眼底有赤红闪动,她缓缓抬手,去轻轻触碰噬人花中心的那簇极其妖艳的hua蕊,噬人花缓缓弯下了hua茎,腐臭气息迎面扑来。 它离她很近,花瓣轻轻的碰触到了如花白皙的面颊,猛地张嘴,一口下去。 就在这一刻,如花的手被人狠狠地往后一扯,猛地往后倒了下去,没有倒在地上,却是倒进了一个带着些微凉意的怀中,如花猛然觉醒,慌忙向后望去,却对上了白乌黑而纯真的眸子,他指着前面那朵噬人花,一字一句道:“它,吃人” 如花此时回过神来,看向与自己相隔不过几步之遥的噬人花,背后倏地就冒了些许冷汗。 还好刚刚白拉住了她,否则自己此时早已进入噬人花的肚子里去了。 还不待她喘口气,豁然间发现尹御风如活死人一般站在了一朵硕大的噬人花前面,仰头,仿佛膜拜神灵。 如花吓得连忙朝着尹御风的方向跑去,那朵噬人花已经整装待发,拇指粗细的hua茎开始扭动,花瓣张开到最大限度,如同饿狼扑食一般粗鲁的朝着尹御风扑去。 如花一把拉住尹御风的手猛地朝后面用力一扯,噬人花凌厉扑来,却扑了个空。 尹御风被如花大力一拉,便直直往后倒去,如花还来不及躲开,便被尹御风健硕的身子压了过来。 “喂,别……别……”如花话还没说完,只觉有重物压下,眼前一黑,扑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加上尹御风沉重的身体,如花差点被压得背过气去。 只觉胃里的东西在倒流回来,下一刻,竟是眼冒金星,浑身被车轮子压过似的痛。 如花痛得呲牙咧嘴,痛苦嚷道:“我……。我被你压死了” 尹御风仿佛才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身下的如花,半响没动。 如花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抬手捶打尹御风的胸膛,骂道:“还……还不起来,真……被你压……死了” 尹御风一听这话,慌忙起身,连忙将她扶起来,见她血流上涌,面色通红,竟透着说不出的娇态。 如花喘息不稳道:“你……。真是个……榆木疙瘩,再……再晚一秒钟,我……就窒息而亡了。” “对不起”尹御风回神,慌忙道歉,轻轻抚上如花的背,帮她顺气。 良久,如花才恢复正常呼吸,她看向尹御风,尹御风虽不胖,但绝对是与东方月离那瘦削到不行的身材不能比的,他自小练武,御剑山庄的饭菜营养丰富,他不胖却健硕,身上肌肉发达,所以自然也重,足足比东方月离要重个二三十斤,如花身形娇小,哪里经得住他如此重重的一压,还真差点被他压死去。 此时如花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她打量尹御风片刻,不满嘟嚷道:“你怎么这么重?东方月离比你轻多了”她想到那日被东方月离压在软榻上,并没有很沉的感觉,只是浑身的骨头有些咯人罢了。 尹御风听闻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良久才反问道:“你怎么喊你爹爹东方月离呢?你又怎么知道他比我轻?” 如花本就因气血上涌而通红的脸更红了一点,连忙转移话题道:“好了,别罗嗦了,走吧” 尹御风不解看了她一眼,再次看向前方,道:“沿着那条小道走?” 如花无奈“只能那样了” “可是很危险”尹御风看着那一朵朵吃人的花朵,在诡异的薄雾中扭动着自己纤细的身子,仿佛在跳舞一般。 “只要不看它中间的hua蕊,不被惑住就行了” 如花对白笑道:“白,要小心了,你不会被惑住,但不代表不会被吃掉,所以要小心点,知道吗?” 白一脸迷茫的看着如花,缓缓摇头“不懂” 如花倒也没多大反应,只是伸出白嫩的手掌对着白道:“手给我” 白听话的将手递给了如花。 如花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仰头,笑道:“跟着我走就行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小孩子? 三人从花丛中穿过,有腥臭甜腻的怪异气味迎面扑来,周围如群魔乱舞般的花朵不断疯狂的摇摆着自己的hua茎,仿佛一群饿狼,随时可能扑上来。 尹御风和如花浑身戒备,小心翼翼的走着。 如花牵着白尽量走在小道中间,不让花瓣碰触到自己和白的身体。尹御风走在前面,如花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忽然就有种被他护在身后的错觉,她伸手轻轻戳他的背部,笑着调侃道:“你就是一堵墙” 尹御风闻言,不解,转头看如花,却被如花狠狠地打了一拳“还不转过去,不怕被花给吞了?”如花瞪他一眼,没料到他会转过头来。 尹御风背部被狠狠打了一拳,而且力道不轻,背部有些隐隐发痛,于是转过头看向前方,继续行走。 “一堵墙是什么意思?”他问,声音醇厚,飘进了如花的耳朵。 如花沿着他的步伐一步步的走着,娇小的步伐踏在他踏出的宽大脚印上,覆上了一个小小的脚印。 “墙的意思就是…。”如花乌黑明眸有狡黠光芒一闪而过,笑意盈盈道:“就是又冷又硬又木讷的意思” 尹御风沉默,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这条道走到了头,走出了危险的花丛,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的身子瞬间松懈下来,如花轻轻舒了口气。 只听得有水声传来,打破了这诡异的沉寂,如花扯了扯尹御风的衣角“听到水声没?应该就在前面” 尹御风点头,半响问道:“水声又怎么了?” 如花白他一眼“你笨啊,有山有水的地方风水好” 三人朝着前方走去,越来越近,水声也越来越清晰,。仿佛水龙从天而降,有瀑布流水的声音极为悦耳。 只是这声音交错,响彻天际,荡气回肠,听起来不止一条瀑布流水。 前面逐渐有了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瞬间,遮天蔽日,清凉透底。 在密林里穿梭片刻,便发现前面到了尽头没路了,如花一惊,怎么可能? 慌忙跑上前去,赫然发现前方是一个幽谷,四面环山,有九条瀑布流水从上面直落而下,坠入碧潭水中。 如花一看,这四面环山,九龙吐水,果真是埋葬天子的风水宝地。 喜上眉梢,对着幽谷之中一指,转头对尹御风道:“瞧,找到了,门在那里。” 下一刻,如花愣住 这……这鬼地方怎么这么熟悉? 只见幽谷之中,有碧潭水环绕,中间一座巨大的石方台,上面有巨石耸立,巨石雕刻成一只匍匐着的怪兽,口含灵珠,额上有角,目露凶光,威严十足。 而陵墓的石门正好开在了怪兽的肚子上,上面雕刻着五条盘旋巨龙,大气磅礴,栩栩如生。 如花猛然醒悟,这不就是她在那个世界挖的古墓吗?她是因为挖这个古墓才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一瞬间,她忽然就觉得她来对地方了,她一定可以再次回到自己的世界的,她可以见到她的师傅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兴奋起来,尹御风见她脸上笑容绽开不解的看着她,如花拍了一下尹御风的肩头看着古墓道:“真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是感谢司马流云” 尹御风诧异“怎么了?” 如花笑而不语“别废话了,先进去再说” *((((((( 雪山乌教,茫茫白雪覆盖的山巅有大气磅礴的宫殿耸立,威严壮观,离乌教宫殿百丈之内设有幻术,一般人很难走进来。 乌教圣焰,一座天然山体,自然成莲花型,通体火红,里面迷幻重重,弥漫着血光之气,红雾缭绕,中间有祭天台,上面放着乌教供奉巫神的法器——玄天石,这是乌教最神圣的法器,有着极其强大的灵力,通身血红,被血气笼罩,它是雪山乌教源源不断的灵力来源,乌教圣焰能在这冰天雪地如火焰一般常年不衰便是因了这玄天石,玄天石的看守极为森严,有身穿黑色巫袍的乌教徒静静地把守。 隔祭台最近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穿的却并非巫袍,他一袭发丝纯黑如墨,面若刀刻,俊美无双,只是眼底死寂一片,浑身隐隐有杀气笼罩,手上拿着一把武林上赫赫有名的宝剑——赤血。 是当年铸剑世家名剑山庄庄主以玄铁锻造,在血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以人鲜血铸炼而成,以至于此剑一出,必定嗜血,否则剑不回鞘,反噬其主。 当今拥有赤血的人是江湖第一杀手——风未溟。 他的职责便是在乌教圣焰看守这灵气十足的天玄石。 圣焰里一如既往的安静,但今日又多了丝许诡谲。 忽然,一道极细极细的丝线破空而来,未溟竟是未能察觉,直到有冰冷寒气让他浑身打了个寒颤,才猛然警戒,赤血霍然出鞘。 却不料那丝线灵敏至极,卷起祭台上的天玄石,未溟大惊,泛着血气红光的赤血一剑朝着那道晶莹剔透的丝线砍去,哪知,‘哐当’一声,未溟虎口麻到不行,刹那间血流如注,汹涌而出。 他朝前方望去,只见一袭雪衣的男子,绝美出尘,面上冷若寒冰,却又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一根细丝在他手中,如灵蛇一般,眼看天玄石就要被他给收入袖中,未溟哪里还顾得上疼痛,拿着赤血朝着东方月离袭去。 三根泛着森冷寒意的冰针从东方月离手中弹出,未溟猝不及防,冰针入体,不带丝毫表情的面上瞬间罩了层寒霜。 他血管顷刻间凝固,浑身颤抖不止,却依旧要上前抢回法器。 东方月离见他如此执着,只是浅笑,语气柔和,却冰寒刺骨“本想留你一命,看来不领情,那就算了” 语毕,冰丝再次出袖,带着冰寒之气袭向未溟,他被冰针所伤,此时行动不复以往的敏捷,冰丝的速度极快,如毒针一般刺向了他的太阳穴。 不过眨眼间,冰丝便要刺进他的太阳穴了,未溟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刺骨之寒,太阳穴处有凌厉的寒意,肌肤一片刺痛之感,他来不及抬手阻挡,也来不及躲闪。 死神临近,他面上却是丝毫惊惧也没有,仿佛生死与他无关一般。 忽然,一道白绫风驰电掣般袭来,东方月离的冰丝还未刺入,白绫猛地从中一击,竟是将东方月离向来袭向敌人便不转弯的冰丝击了回去。 白衣女子,倏然降落,如九天玄女,轻纱曼舞,婀娜多姿,肌肤雪白通透,薄唇微抿,苍白却透着说不出的妖娆性感,冷若寒冰的容颜美得让人眩晕,她额上一朵白色冷香,轻描淡扫,栩栩如生。 此女子正是乌教圣女纳兰碧洛。 她如仙子落下,一举一动透着清雅与圣洁,看着她的那一刻,仿佛可以听见雪白的花朵缓缓绽开的声音,她静静地看着东方月离一句话不说。 东方月离笑,芳华绝代“许久不见” 碧洛没有任何回应,她讨厌他,向来是能不和他说话就不和他说话。 未溟单膝下跪,低头沉声道:“属下失职,丢了法器” 碧洛看了东方月离片刻,听得未溟的话,依旧是沉默,只是手中白绫却是毫不留情的朝着东方月离飞去。 白绫如流水倾泻,空气里瞬间有似有若无的杀气蔓延,碧洛纤手微微一抖,身上漫舞的白纱化作十几道白绫,如灵蛇,如闪电,全部朝着东方月离缠去。 瞬间,铺天盖地的雪白凌空袭来,东方月离虚影漂浮,不躲也不闪,苍白的掌竟是迎上了白绫,有冰寒之气在掌周围流动,东方月离看似随意迎上的掌,却是用上了一半的内力。 碧洛与东方月离自小相识,武功说到底源自同门,加之乌教圣女武功本就出神入化,因自小清心寡欲、心无旁骛,武功精进速度是普通人的十倍,自长大后东方月离还从未与她交过手,此时自是不敢小觑。 碧洛面无表情,冷艳至极,眸如深秋桂子,清冷潋滟,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见东方月离掌朝着白绫袭去,素手一翻,白绫如蛇一般灵活的弯曲,避开东方月离的掌,朝着他的手腕缠去。 东方月离的掌哪这么容易躲?他手上寒气蓦地一窒,停止流动,指若兰花,指尖一弹,空气涌动,他竟是以内力为弹,如此虚无的东西也被他化作杀人之器,如有形之体猛地弹到了白绫之上。 瞬间,有寒气如游龙般将白绫缭绕,丝丝寒气化作薄薄白霜,刹那间凝固。 碧洛一惊,纤指将白绫在指尖一绕,有火龙顺着白绫向那端的冰寒之气袭去,顷刻间,两两相撞,强大的气流在圣焰里爆发,波及四周,有乌教徒被气流撞击,经脉断裂,心肺俱损。 这个时候,本是对峙时刻,稍微的松懈便会危及性命,哪知碧洛却是有些迟疑,不敢过于放肆,她有顾虑,她怕过于强大的力量伤及到未溟。东方月离猝然一笑,妩媚生华,两指捏住白绫轻轻一抖,白绫如蛇,蜿蜒摆动,柔美如舞,将狠绝的杀机隐藏得完美无暇。 东方月离眼底一洌内力骤然加剧,刚刚五层,现在八层,竟是毫不留情。 冰寒之气刹那间凌厉如刀,从东方月离手中传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猛袭来,火龙被寒气笼罩,白霜泛起,瞬间将火龙覆盖,步步紧逼,不过眨眼瞬间便到了碧洛纤细柔美的手指前两寸的距离。 碧洛心下顾虑自是落了下风,强大的内力袭来,只觉心口一痛,腥甜之味涌出,猛的一口血吐出,沿着嘴角滑落而下,苍白的唇上刹那间妖冶至极。 未溟大吃一惊,想也不想的起身连忙要扶住她。 碧洛蓦地松开紧抓着白绫与东方月离对峙的手,抚上胸口,语气冰冷“我没事” 她面无表情,冰冷的话语疏离而冷漠,未溟抬起的手在要碰触到她身体的瞬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东方月离扫了眼这圣焰之地,所有的乌教徒都因强大的内力波及,或死或伤,独独离碧洛最近的未溟却是毫发无损,他只是淡淡看了眼,转身便走。 “你站住”碧洛受伤,心口血液依旧翻腾不止,素手抚胸,气息有些不稳。 东方月离回身,轻笑,如最温柔美丽的天使,无害到让人忽略他本身的危险“想要法器,就来找我拿” 乌教圣女在没有祭司的允许下是不可以私自外出的,东方月离见碧洛眼底倏然一寒,轻轻‘啊’一声,仿若恍然大悟“倒是给忘了,法器不见了好像与你无关,最多是要了他的命” 他手轻轻对着未溟一指,碧洛身子不着痕迹的微微一僵,东方月离话说完也不再理碧洛,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碧洛静静地站在那里,心口气血依旧翻腾,她立了很久很久,才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冰冷至极“未溟听命” 未溟单膝跪下,恭敬领命。 碧洛看也不看他,只是淡淡出声,凉如水银“没有我的命令,你一步都不能离开,否则……。” 她随意看他一眼,依旧淡漠如水,轻启朱唇,一字一字缓缓而出“我就抽掉你全身所有的经脉” 碧洛做事向来说一不二,说抽筋便抽筋,说扒皮便扒皮,从不手软。 语毕,她朝前走去,瘦弱的背影在圣焰红光笼罩下拖出一道长长的凄美身影。 未溟猛地抬头,想要去抓住她那道清冷孤寂的身影,却不料抓了个空,手中是依旧残存着她身体余香的冰凉空气。 *((((((((((((((((((((((((((((((((((((((((((((((( 如花和尹御风带着白走进冰冷的墓室,这底下并非按照常规的墓室修建,而是按照帝王的宫殿所建,大气磅礴,横梁石柱,大气磅礴,这就是一个地底宫殿。 虽然已经来过一次了,可如花依旧惊叹这地下宫殿建造者的鬼斧神工,见过很多墓,还真没见过将宫殿按原样搬过来的,一进石门,经过一段玉砌长廊,便是一个大殿,上面写着玉华宫,果真如宫殿一般,雕梁画栋,台阶游廊。 如花来过一次,虽然这没有将这大气磅礴的地底宫殿走完,但开始进门的路线还是摸得清清楚楚的。她极其熟练地向前走去,尹御风诧异于她的轻车熟路“你来过这里?” 如花否认“没有” “那怎么这么熟悉?” 如花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又没地图,还不就是胡乱走的”末了还不忘提一个尹御风一句“小心点” 整个底下皇宫很安静,仿佛地震被埋入地下的宫殿一般,没有活人,只有灾难过后的死气沉沉与萧索凄厉。 空荡荡的地方,让人背后发寒。 如花小心的一步步走着,忽然白开心的飘到前方,进入了宫殿里面,如花大惊,想也不想的跟上去,连忙轻声喊道:“白,你干什么?这地方危险,别乱跑” 却见白迷茫的转身,对着如花如同献宝一般,乐呵呵傻笑道:“孩子”他的手对着里面指去。 如花被这两个字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这地方要是出现会动的东西了,那就真是恐怖了。 她连忙走进大殿,一阵阴冷之气袭来,如花一把抓住白,把整个大殿扫了个遍,哪里来的什么小孩子,心底有些放松下来,看向白数落“白,怎么撒谎呢?这样可不乖” 白听闻她语气里有着数落的意思,顿时有些委屈“是有”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吓人的话了,你是不是想找同类?”如花见他一脸纯真而委屈的模样有些不忍,语气也轻柔缓和起来 白眨眨眼,一脸迷茫,转了几个圈,四处张望,呆呆道:“不见了” 此时尹御风也走了进来,忽然身子一个不稳,朝前趔趄了一下,推到了如花,差点把如花给推倒。 如花吃惊“你怎么了?走路都走不稳?” 尹御风狐疑,抓抓后脑勺“没有啊,刚刚好像有人推了我一下” 如花瞪他一眼“总共才三个人,有人推你就真有鬼了” 尹御风一听如花不信,急了,转身对着她道:“真的,刚刚就推了我这里一下”他反手指着自己的背部中间的地方。 如花本想让他别玩了,哪知在尹御风转身的那一刻,她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直直的盯着尹御风的背部。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掌印,黑黑的,印在尹御风背后的衣服上。那掌印很小,看上去应该是个八九岁的孩子。 这一刻,如花联想到白刚刚说看到了一个小孩子,瞬间吓得汗毛直立,有寒气从头凉到脚,这里出现的小孩子,不是鬼就是僵尸。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妖魅帝王 修 空荡荡的宫殿里,忽然就拂来一阵阴冷之风,白乌黑柔软的发丝撩过如花的面颊,仿佛一块寒冰从如花脊椎骨滑落而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地底竟然有风! 如花面色一变,不由自主退了几步。 她四下张望,清冷大殿,雕栏玉砌,寂静无声,诡异骇人,让人心底生寒。 “司马流云有没有说那九死还魂草长在哪里?”寂静的大殿里响起如花的声音,这地方太过诡异,隐隐的不安在心底扩散开来,最好是快点找到然后出去,多呆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如此的环境下,尹御风也有些慎得慌,警戒的看着这清冷大殿,如花的声音倏然响起,竟是让他半响才回过神来“他说在月华阁外面” 如花一怔,忽的狐疑道:“他怎么这么熟悉?来过这里?”她老觉得司马流云这人怪异。在这地底宫殿里想到司马流云忽然间心底涌起一股极为怪异的感觉。 月华阁、月华阁…… 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如花想从这地底宫殿出去后一定要去找司马流云,他和这座古怪的五王陵墓有关,而她自己也是因为这个陵墓才来到这里的。 尹御风见如花对司马流云充满戒备,不解道:“他不是你……”想到他们在院子里亲密相拥,尹御风本想说情人,却着实说不出口。 如花惊讶“是我什么?” 尹御风讷讷半响说道:“朋友” 如花一听,撇撇嘴角道:“谁说是朋友了?不过在路上碰到了顺路同行而已。” 尹御风闻言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如花明明说谎了,他们之间明明那么亲密,他沉默了。 如花不解“你怎么啦?” 尹御风摇摇头“没什么” “怎么突然不开心了?”尹御风的心情都写在脸上,此时傻子都看得出他不开心。 “哪有”尹御风连忙掩饰,见如花一脸好奇,连忙岔开话题“那九死还魂草真能救我爹?” 如花耸耸肩“谁知道” 尹御风闻言一脸凝重之色。 见尹御风眉头因担忧而微微皱起,如花安慰他道:“算了,反正先按照他说的做,我看他挺厉害的,医治你爹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进都进来了,未必你还想出去?” 听完如花的话,尹御风眉头略微有些舒展,突然听到白兴奋的声音响起“孩子,孩子” 白看到小孩子很开心,扯着如花的衣角做死的拽,抬手对着大殿外面一指,开心得飘来飘去的。 如花下意识朝着外面迅速望去,一个小小的身影一闪即逝,果然是个孩子。 白开心的抓着如花的衣服,如同期待父母表扬的孩子“白没有说谎没有说谎” 如花看他一眼,轻轻拍他的面颊,无奈道:“我倒宁愿你说谎” 白怔愣的看着如花,满脸迷茫之色。 接下来,有诡异的孩童笑声如游魂一般飘进来,飘荡在大殿里每一个角落,听得人毛骨悚然。 如花下意识一把抓住了尹御风的衣袖“这地方还真有鬼” 尹御风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东西,心底里还是有丝许惊慌的,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必须镇定,强压心头那一丝惧意,他沉声道:“呆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我们往前走吧” 又是一阵诡异怪笑,在大殿缭绕,如花听得浑身鸡皮疙瘩泛了一层又一层,有些气恼道:“这东西笑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尹御风拉她道:“走吧” 如花朝大殿后方看去,那里有门直通外面。 于是如花拉着白朝着大殿后方走去,白看到小孩子很开心,颇有些依依不舍的看向后面,如花一看,忽的笑道:“怎么,不舍得?喜欢的话回去陪它,正好帮我们拖住它,这东西笑得我心里直发毛。” 白听到如花的话,却是傻呵呵的一脸迷茫“好啊” 如花料不到他答应得如此迅速,没好气瞪他一眼“好个屁!” 走出玉华殿,又是一道长廊,蜿蜿蜒蜒,不知道蔓延到哪里,每一根雕花玉柱上都挂着一只泛着妖红之光的灯笼,里面红光闪动,将游廊照得红光笼罩。只听得身后依旧有诡异笑声,仿佛恶灵一般不断在身后追赶,让人毛骨悚然。 后面笑声飘飘荡荡,回响不绝,促使人大步朝着游廊前方走去,想甩掉这让人头发麻的笑声。 三人在游廊上快步走着,如花只觉,踏入游廊的那一刻,她仿佛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四周红雾弥漫,有些许恍惚,只跟着感觉沿着游廊走下去,越走越深,也越陷越深。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长长的游廊让如花有种走不到头的感觉,前面红光越亮,仿佛有红雾缭绕,看不清情景。 如花刚想说话,却听见有个极其妖娆妩媚的声音划破重重红雾进入耳中“据说中州飞旋舞名噪天下,惊艳至极,下次朕的妃子要选中州女子” 如花惊得眼眸倏然大睁,转头看向尹御风,轻声问道:“喂,你有听到刚刚那句话吗?” 她怕幻听,这句话出现在此地,还真是让人……。浑身发寒。 尹御风与如花对视,点头,面上神色极为惊诧,半响才有些不确定道:“前面有人?” 如花吞了吞口水,干笑道:“是啊,前面有‘人’” 脚上的步伐却是一步都不敢上前了,倏然听得身后那让人惊悚的笑声再次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白兴奋了,如花和尹御风有些吓懵了,良久才拉回有些混乱的思绪。 “喂,那东西过来了”如花转头对着后面望去,一片红光笼罩,望不到边。 只听得声音越来越靠近,那笑声仿佛进入人心底里去了,让人从内心最深处感到不安与害怕。 如花呼吸有些不稳起来,笑声越靠近,心底就越慌,她拉着尹御风缓缓后退。 近了,更近了,红雾之中,有个小小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如花感觉到了尹御风的身子紧紧的绷住了。 那孩子从红雾中走来,不过七八岁的样子,是个女童,身形娇小,一身红衣,胸前带着长生锁。 这女娃娃看着和一般孩童无异,大喇喇的走来,尹御风的心有些放松下来,不过一个孩子罢了。 如花扯着尹御风连连后退,声音有些不稳,指着那女童道:“那孩子……。那孩子脸上……” 尹御风一愣,仔细看去,却发现那女娃娃的面上有些不干净,一般小孩子脸上都是白皙而通透,这女娃娃也是,只是略显苍白,皮肤也细腻,就是脸上好像有些铜钱大小分布不均的黑紫色斑块。 “脸上怎么了?”尹御风没看清,以为是小孩子贪玩脸上脏了。 如花见这女童步步逼来,也没时间和尹御风解释,只说了句“她不是人,相信我,快跑” 说着拉着尹御风和白转身便跑,那女童脸上的斑块是水银斑,一般汞中毒非常非常严重的人才会有,当身上已经呈现水银斑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一般古代帝王喜欢用活人陪葬,为保尸身万年不腐,永远守护陵墓,他们会给活人灌入水银,从血管注入,口腔里也会灌入,血液流动,水银便注满了整个身体,而如此的尸身一般都会有水银斑出现。 这女童肯定是陪葬的童女了。 如花拉着尹御风和白才跑了十来步,顷刻间,雾气全部散去,眼前的情景吓了她一大跳。 游廊已到尽头,前方是一个宽敞的花园,布置得十分的讲究与贵气,全是珍贵树木和花草,此时竟有阳光洒下,如花诧异的仰头,蓝天白云,阳光灿烂,天气甚好。 太……。太不可思议了! 前面,有贵妃软榻摆放着,上面躺着一个身穿明黄色长袍的男人,妩媚狭长的丹凤眼竟如同世上最惑人的狐狸,一张脸长得不像个男人倒像个狐狸精,尖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梁,妩媚的凤眼,纤长的睫毛,性感而微薄的嘴唇,光是看看就让人止不住想入非非了。 如花想说:这厮真不像个男人! 他怀中搂着一位美丽的女子,这女子生得妩媚妖娆,可在这男人怀中竟是失了几分颜色,对比起来还是差了几分。 软榻旁边是一个精致的小几,上面摆放着糕点水果还有琼浆佳酿,有宫女静静地伺候在旁。 前面有七八个大臣模样的人恭敬地站着,仿佛在听候命令一般。 如花彻底惊呆了,这一幅景象太不可思议了,她傻傻的呆了良久,缓缓抬手,有阳光倾泻而下,手心里感觉到一丝暖意,这里,怎么会有太阳? 她仰头,看着那耀眼的太阳,有些刺眼。 她扯了扯尹御风的衣袖,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尹御风也是呆愣片刻才缓缓道:“人” 倏然,只觉背后一阵刺骨寒意,如花心底咯噔一下,光顾着发呆,倒把那女童给忘了,她霍的转身,女童那双乌溜溜的纯真黑眸与她对了个正着,她与她相隔不过一拳的距离,紧紧的贴着如花,女童仰头看她,嘴角溢出诡谲的笑意。 如花大惊,还来不及躲开,女童伸手一推,如花一个不稳,连连退了好几步。 她力气好大,这一推,将她推出了好远,身上倏然就有发寒的感觉,如花打了个寒颤,紧紧抱住了自己。 “如花!”尹御风一惊,见如花被那女童一推,连连后退,却是进入了那软榻上帝王的所望的方向,瞬间便闯入了他的视线。 如花一惊,猝然回头,与那死气沉沉却又诡异妖娆的眼睛对了个正着,如花如同被刺了一般,下一刻,转身便想跑。 却不料那女童抢先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如花的手腕,她力气极大,手又极寒,让如花有种阴寒入骨的感觉。 “皇上,小童给您带了个妃子过来”她笑得诡异,语气里除了玩闹还有恭敬。 如花顷刻间顿住,见那帝王一双眸子静静地打量着她,让她浑身汗毛直立。 如花另一只手迅速抓住了扼在自己手腕间的寒凉小手,用力一扯,女童一惊,眼底一抹狠绝之色闪过。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月下之舞 修 如花另一只手迅速抓住了扼在自己手腕间的寒凉小手,用力一扯,女童一惊,眼底一抹狠绝之色闪过。 稚嫩的面上瞬间阴云笼罩,她小小的手抬起猛地朝着如花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划去,尖利的指甲划开了如花手腕处的经脉,瞬间血液溢出,如花只觉手腕仿佛要断掉一般,料不到这女童竟如此毒辣。 如花也不管是不是小孩子,下手也是毫不留情,她反手就是一巴掌,如排山倒海,迅猛而至。女童还没闪开,便被如花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脸上,如花这巴掌用了十足的内力,只听得咔嚓一声,女童的脑袋被打偏了,骨头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她的头歪了整整九十度,半天回不过来。 如花眼底猝然闪过一抹杀机,银铃般清越的声音划破天际,謦月从袖中出来,仿若月华闪耀,清冷无双。一剑朝着女童的脖子割去,女童的脑袋半天回不到原位,可她感觉到了那凌厉的杀气,小手不断地掰自己的脑袋,却无济于事,她急了,‘哇’的一声哭了。 如花的剑丝毫不停顿,依旧决绝,女童的脸正好对着尹御风这边,尹御风见这七八岁的孩童被吓得哇哇大哭,可如花依旧一剑削去,急喊道:“如花,别杀她” 此时如花哪里听得进去,尹御风的话语刚落,有透明的水银飞溅,謦月以极快速度割断了女童的脑袋,剑身在阳光下闪耀着清透光芒。 尹御风一见,气极:“东方如花,你怎么下得了手?” 如花不理他,只是盯着面前女童倏然间僵住的身体。 女童身子僵硬,脑袋飞出,被白一手接住,他怔怔的捧着女童的脑袋,好奇的看着她,女童眼珠子依旧滴溜溜的看着他,颈部有冰凉的水银不断涌出,她看着白,刹那间笑得极其的纯真无邪,眼睛一眨一眨。 白看她笑,忽然也笑了,呆呆的,极其的纯粹。 如花见白捧着那女童的脑袋乐呵呵傻笑,笑问道:“白,她哪里让你喜欢了?” 白歪着脑袋想了想,指着她的眼睛,对如花天真笑道:“眼睛” 如花‘哦’了一声,伸手道:“把她给我,我看看她眼睛哪里好看了” 白听话的点头“哦” 将那个脑袋抛给如花,如花伸手接住,女童的脑袋在被她接住的那一刻瞬间变了颜色,她阴冷至极,眼底泛出极其骇人的狠毒光芒,如花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抚上女童的眼睛,笑道:“我怎么没觉得她眼睛好看啊?” 话语刚落,抚着她眼睛的手指猛地插入了女童那双水灵至极的眼睛里,乌溜溜的眼珠子就在下一刻被她抠了出来,她狠狠地将女童的脑袋砸在地上,脑浆迸溅,如花一脚下去,脑袋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白愣愣得看着这一幕,纯真的黑眸顷刻间便委屈连连,声音呜咽,仿佛要哭了一般“它碎了” “你干什么?”如花又要一脚下去,忽然,身子猛地被扯了一下,却是对上了尹御风充满怒气的眸,他抓着如花的手有些微的颤抖,想不到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如花看着尹御风,平静道:“她在迷惑白,你没看出来吗?”从一开始那女娃娃就在迷惑活死人一般的白。 尹御风气愤的看着她,他受不了她如此的行径,对方也许不是人,可终究是个孩子,怎么可以如此残忍的对待? 如花见他面上神色依旧阴沉,看来是气到不行了“不杀她,她可能伤害白” “那也没必要如此残忍,你也说只是可能,你能肯定她真的会伤害白吗?” 如花将尹御风抓着她手腕的手一甩“不能肯定,但我冒不起这个险” 尹御风愤怒的瞪着她,如花不看他,一双眼睛看向别处,看来也是生气了。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忽然,一阵清脆的掌音打碎了这诡异而凝重的氛围。 如花一惊,朝着那边望去,却见是那躺在软榻上身穿龙袍的男人,他笑得邪气肆意“精彩,真是精彩” 慵懒而妩媚的轻拍手掌,如花警戒的看着他。 “我的小童被你杀了”他伸手在小几上拿了一颗葡萄送入怀中女子口中,那女人听话的张开嘴,将葡萄含入嘴里。 如花看着,只觉怪异到不行,这女人吃东西怎么那么怪? 嘴巴一闭一合,面上毫无表情,眼神呆滞,跟个死人似的,嘴里机械的嚼着。 如花本就觉得这些人怪异,心底不觉暗道:这群人不会全是鬼吧?这地底墓穴里怎么可能会有大活人? 她开口问道:“你是谁?” 此话一出,男人大笑,手抚上怀中女子的精致的面颊,看着如花道:“你真有意思,我是凤栖王朝第五代君王凤君临” 如花一听,心底震惊到不能自已,这几个字无疑是晴天霹雳,她也顾不得和尹御风生气了,下意识的看向尹御风,只见尹御风也是瞠目结舌的看向她。 这五王陵墓埋葬的便是凤栖王朝历代的五位帝王,如花对于凤栖王朝曾有些耳闻,当年凤栖王朝辉煌一时,几位帝王都是雄才伟略,能力非凡,可最出名的却是第五代君王凤君临。 凤君临出名并非有什么丰功伟绩,而是他有个变态的嗜好。 所有被凤君临宠幸过一次的女人都会在第二日被杀掉,然后如玩具一般摆放在一个专门的大殿里,供他玩乐。 按如花的理解就是这人喜欢玩奸尸这类变态至极的游戏,所以当听闻凤君临的大名后她着实被吓到了。凤君临缓缓起身,慵懒至极,他薄唇一弯,妩媚笑了,朝如花这边走来,如花的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他直勾勾的看着如花,眼底里有一抹诡谲之色溢出,看得如花背后发寒。 有些目光,男人懂,女人不懂,即便是木头一般的尹御风也看出了这目光里的不寻常,见凤君临缓缓走来,他一把拉住了如花的手将她扯到了身后。 如花因为刚才有气,本想甩掉他的手,却不料被他扯到了身后,如花微愣,如此情况下也不再和他闹别扭了,语气严正,贴近尹御风后背,在他身后轻声问道:“喂,他想干吗?” 尹御风有些话不好说出口,面上窘迫,见得前方凤君临一步步走来,他浑身戒备,低声急促道:“如花,等下他过来,我拖住他,你快跑” 如花闻言,反问:“那你呢?” 尹御风道:“我是男人,不会有事” 如花猛的明白过来,这凤君临对她不怀好意,想到尹御风刚刚那句话,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心底泛起丝丝暖意。 她用力在尹御风背后狠狠地掐了一下,尹御风身子一僵,如花问道:“痛吗?” 尹御风老实点头“痛” 如花浅笑道:“还知道痛啊,我以为你傻了呢,你要是留下来我还真怕你……”她顿了顿。 尹御风不解,转头问道:“怕我什么?” “怕你被他给爆了”说话间,如花一步上前,却是和那男生女相的邪魅帝王对了个正着,她仰头看他,笑嘻嘻问道:“想干什么?” 尹御风一急,便要上前,被如花一把抓住了手,使劲的捏着。 凤君临见她笑得美艳如花,眼底有瞬间的恍惚,笑得邪气道:“你真美”抬手便要去摸如花的脸颊,如花伸手一挡,不着痕迹的躲开,笑道:“刚刚听说你想看飞旋舞?” 凤君临收回手,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如花“怎么,你会跳?” 如花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道:“飞旋舞倒不会,但是我会跳一支比飞旋舞更精彩的舞蹈” 凤君临闻言,缓缓俯身,与如花鼻息相对,笑道:“朕有后宫佳丽两千八百人,你做朕的第两千八百零一个,如何?”他不带丝毫温度的指尖轻轻划上如花的面颊,眼底有毫不掩饰的chi裸欲望。 如花心底一抖,面上寒凉的指尖告诉她他根本就是一具早已死去的尸体,如花跟东方月离在一起久了,对于僵尸之类的东西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害怕了,她依旧是笑嘻嘻好奇问道:“做你的妃子也可以啊,但是你喜欢我哪里呢?” 他笑得诡异,话语放荡,声音很低很低,暧昧却危险“哪里……都喜欢”忽然猛地凑上去就要亲如花,如花一个闪身便躲到了尹御风身后。 她死死抓着他的衣服,露出脑袋看着前面,见凤君临眼底有危险光芒闪过,如花依旧笑得极其明艳“你都不说就想亲啊?那可不行” 凤君临眼眸轻轻眯起,邪笑道:“你比那堆没用的尸体有趣”说着打量着如花,沉思半响,有些担忧道:“就是不知道杀了后,还有没有这么有趣” 如花抓着尹御风衣服的手一紧,心底暗骂:妈呀,又碰上个变态! 却见凤君临倏然一笑,邪气横生,道:“不是说会跳比飞旋舞更好看的舞吗?朕带你去光华台,召集所有文武群臣,一起欣赏” 如花闻言笑问道:“真想看?”手心里却是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把尹御风的衣服都打湿了。 “当然” 如花稳住气息,随意笑道:“好啊” 凤君临转身,对着一个太监道:“召集所有大臣,摆驾光华台” 如花刚想跟上去,却被尹御风一把抓住,他急道:“如花,你要干什么?” 如花皱了皱眉,随即笑道“运气真不好,碰到个变态了” 尹御风紧紧抓着她,再次重申道:“我是问你要干什么?” 如花道:“想办法逃走呗” “怎么逃?” 如花顿了顿,对他招招手,尹御风弯了弯腰,如花踮起脚在他耳畔轻声道:“等会儿我跳到一半的时候,我们就跑” 尹御风纳闷道:“怎么跑?你会跳舞吗?” 如花摇头“不会” “那你等会儿怎么办?” 如花抓了抓脑袋,半响才道:“我爹爹会跳,我耳濡目染有样学样,应该应付得过去吧?” 尹御风第一次听说东方月离会跳舞,有些诧异,刚想说话,却被如花打断“反正等会儿你一定要看好白,紧紧抓住他,不要让他乱跑,也不要让别人欺负他,时刻警惕着就是了,还有……” 只听得不远处凤君临的声音传来“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来” 如花闻言,慌忙止住了正在说的话,扯了扯尹御风的袖子,看了他一眼。 经过蜿蜒游廊,穿过重重宫门,踏上层层玉阶,一个宽阔的平台,却是……月光笼罩。 如花楞住了,尹御风也楞住了,唯独白一副呆呆的模样不明所以。 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地方,此刻却是月光缭绕,诡异连连。 台上有白骨洒落,骷髅骨架满地都是,看得人毛骨悚然。 有将近百来个身穿官服的人静静地恭候着,面色煞白,一看就不是人。 如花看着这情景,心底为自己暗自抹了把冷汗,呼吸有些许的不稳,尹御风也被如此情形吓到了,良久才缓过神来,见如花神色有些不对劲,抬手抚上她的略显娇柔的肩膀,眉头紧皱。 肩上忽的搭上来一只手,如花忽的被吓了一跳,却见是尹御风,不由得舒了口气,见他眉头皱起,不觉轻笑调侃道:“你是我见过皱眉样子最丑的男人” 尹御风闻言当场愣住,怔怔的看着如花,半响挤不出一句话出来。 如花见他如此窘样,不觉笑叹:“你真是根木头” 她转身朝着凤君临走去,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如花心底厌恶至极,凤君临看着如花只是笑,半响不说话。 如花感觉他的目光太露骨,浑身不自在。 凤君临看了如花良久,才开口道:“给朕跳舞,要脱衣服的” 如花的眼睛本是随意的瞟来瞟去,这句话一出,如同五雷轰顶,条件反射后退一步,警戒看着他。 “怕你不知道规矩,所以先告诉你”他笑,眼底欲望升级。 如花听闻这句话看着凤君临,面上神色倏然间转阴,有种把他那双染上一层情欲的黑眸挖出来的冲动,她扫了眼全场静静立着的文武群臣,他竟是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脱衣服,如花的手在袖中紧紧的握住。 她余光瞟向了尹御风那边,她看到一脸不明所以的白看着自己这边乐呵呵的傻笑,眼底纯真无暇,他们的身旁不远处便有如死尸一般的侍卫把守。 如花强压心头怒火,面上一笑,将手背到身后,一双黑眸瞟来瞟去“刚刚还说喜欢我,这会儿又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脱衣服,还真是绝情啊” 凤君临闻言伸手想去捏她尖细的下巴,如花身形一闪,灵巧的躲过了,笑盈盈道:“你都不是真的喜欢我” 凤君临见她灵活得如同一只小狐狸一般,笑着哄道:“好好好,你要怎样,朕都依你”说着便要抱她。 如花一闪,让他抱了个空,她笑嘻嘻道:“我跳舞,但不脱衣服,好不好?” 凤君临皱眉,上下打量了如花片刻,邪魅道:“不全脱,但,总该脱一样吧?” 如花气恼,刚想说话,凤君临不急不缓道:“朕的每个妃子可都是全脱啊”意思很明显,这已经是没得商量的底线了。 如花穿得不多,外罩一件水蓝色束腰长纱衣,里面是白色的肚兜和一条白色长裙,哪一件都不能脱。 见她沉默,凤君临笑得放荡,问道:“想清楚了吗?要脱哪件呢?” 他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 如花眸光闪动,水灵灵的,她仰头笑问道:“你刚刚说只要是我身上的脱一样就成?” 他点头 她道:“你说的,我脱了你可不许反悔,让我继续再脱!” “君无戏言,你要脱哪件?” “我脱……。”如花声音顿了顿,手却是抚上自己的腰带,凤君临眼睛一直盯着她的手,直勾勾的,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吃掉似的。如花迟疑了下,手又朝下,俯身,忽的将自己的脚抬起,仰头笑靥如花道:“鞋,我脱鞋” 凤君临不满的眯眼,如花将鞋脱下,先发制人道:“你说的,君无戏言” 凤君临看了如花良久,忽的俯身,凑近她,极其暧昧的语气轻声道:“好,跳完舞脱给朕一个人看” 如花一听这话,浑身一阵寒意,肉麻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见他好像要伸手摸自己的脸颊,如花赶忙转身,轻轻一跃,便跃上了光华台。 清冷的月华洒下,阴森白骨更显骇人,如花赤脚一步步走到中央,一股凉意从脚心传递至全身,清凉至极。 她娇艳面容在月光下清秀绝伦,晶莹肌肤,淡粉嘴唇,淡到极致反成浓艳,看得众人心中一醉。 一阵阴风拂来,如花衣袖翩翻,水蓝色的轻纱在空中飘舞。浩渺苍穹,好似无穷无尽,一轮明月悬挂空中,散发着诡异光芒。 她赤足舞动,光华台上,白骨骷髅,如花舞姿却又极其妖异,不时有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溢出,眼底亦是笑意盈盈,这样的情景美若晨曦朝华,却诡异得让人心底发寒。 她的手优雅抬起,轻轻拍打起来。 有清脆的掌音从她手指间发出,在这死寂沉沉的空间里扩散开来。 地上白骨,轻轻颤动,静谧的世界里,掌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急。 倏然间,阴风四起,如花漆黑柔软的发丝在空中如花朵绽开,狂乱的飞舞。 白骨动静越来越大,阴森而静谧的空间里仿佛平静的水面荡漾起圈圈涟漪。 如同沉睡千年的怪兽猛然觉醒,根根白骨霍的立了起来,散发着森冷寒意和死亡气息的骷髅缓缓的站来起来,发出‘咔嚓咔嚓’的怪异声响。 如花的舞愈加的怪异起来,如同萨满巫师作法一般,带着邪气却不失柔美,她扭动腰肢,轻拍手掌,有种迷惑人心的力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这一刻,熟悉至极的感觉自她心底涌起,她本是学着东方月离的驭尸夺魂,她没有东方月离那般深厚的内力,可以驾驭尸体夺人性命,只是迷惑人心还是可以的。只是这跳着跳着竟是慢慢地变了,她仿佛天生就会这种诡异至极的舞蹈,舞姿越来越妖异,人也越来越妖媚。 掌音惑人,她娇笑如花,清脆的笑声与惑人掌音交缠,化作无形丝带,缠绕上人的心,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沦。 坐在椅子上观看的凤君临看呆了,此刻,他被她惑住了,声音带着迷离与眷恋道:“多美啊”一双美丽的狭长凤目里除了那舞动的精灵少女外再无其他。 光华台上,白骨舞动,一根又一根,随着如花的节奏抖动着森白的身体。立起来的骷髅,整齐而有序,发出咔嚓咔嚓的惊悚声音。 看着如此的情景,满朝文武豁然间匍匐在地,以头磕地,如痴醉一般。 如花看向尹御风,发现尹御风也是呆呆的看着他,眼底神色复杂,有惊艳有震惊也有沉醉…… 被他紧抓着的白倒是没有什么,依旧是一脸纯真的模样,他漆黑的眸子看着如花,见如花看他,瞬间溢出一抹极其纯真的笑意。 如花看着白如孩子一般的笑容,心底涌起一抹暖意。 东方月离曾说过只有心底没有丝毫杂念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的人才不会被驭尸夺魂迷惑。 当今世上除了白,还会有谁这么大了还如白纸一般呢?那么纯粹的人,心底简单纯洁到让人看不得他受丁点的委屈与伤害。 如花看着白,笑得温暖如阳,她唇语道:“叫他”眼睛对着尹御风看了看。 白这下倒是明白得迅速,他拉着尹御风紧紧抓着他的那只手如孩子般摇了摇。 尹御风没什么反应,还是痴痴的看着如花。 如花见他不醒,有些急,对白做口型道:“咬他” 白依旧是一脸的茫然之色,纯黑的眼底也是茫然一片,只是听话的轻轻‘哦’了一声,如花忽然想到什么,急急轻语道:“捂住嘴捂住嘴” 白仔细的看了尹御风片刻,忽然对着他的鼻子一口咬下去,如花眼眸倏然睁大,心底有些恶寒:白,你可真会有样学样。 刺痛袭来,尹御风猛地惊醒,猛然看到眼前扩大的惨白容颜,吓了一大跳,刚想出声,却被白一手捂住了嘴巴。 尹御风闷哼一声,白见他清醒,松开口,看着尹御风笑得如孩子一般天真无邪。 尹御风的鼻子上留下了一圈齿痕,有些隐隐作痛。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招魂术 修 如花见所有人都如迷醉一般痴痴的看着她,她璀璨一笑,星月光芒入眼,衬得眼眸愈加的晶莹透亮。 如花飞快的跃下光华台,莹莹月光下,有阴风徐徐,她蓝纱轻舞,动作极轻极柔,轻缓落地,风姿卓越。她轻快跑到尹御风面前,一把拉住他和白的手,道:“快跑” 尹御风仿佛依旧迷醉一般,如花猛地一扯,才回过神来,却被如花大力拉着朝着外面跑去。 如花拉着两个人急速的奔跑,她不知道能让他们迷醉多久,这个时侯要抓紧时间跑出去。 三人全力奔跑,风在耳边呼呼作响,这皇宫如棋盘一般,棋布星罗,层层叠叠。才跑出光华台没多远,如花倏然来了个急刹车,一把将尹御风和白扯住了。如花和尹御风因为全力奔跑,心跳不稳,呼吸急促。 他们的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红衣童子,这里天空阴霾,乌云密布,仿佛要下雨一般,天空黑压压一片,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尹御风吃一惊“那女娃娃不是被你杀了吗?” 如花仔细一看,道:“不是,刚刚那是童女,这个是童男” 果然,前面的童子和先前的那个一样一身火红的衣服,头上扎着两个发髻,眉心火红一点,却是个男童,颈子上带着银项圈,手上脚上带着手环和脚环。 环上面有铃铛,动一动都能发出极为清脆悦耳的铃声。 男童和那个女童一样,脸上身上都有黑紫色的水银斑。 他看着如花他们,眼底阴霾一片,如花只感觉浑身泛寒,这男童阴鹜得厉害,这么丁点大的孩子,眼底竟射出的光芒竟是阴毒至极。 如花心底暗道:这小孩这么阴毒的目光看着我们,难不成是因为刚刚杀了那个女娃娃? 果不其然,那七尺孩童,忽然手舞足蹈起来,手环上的铃铛散发出诡异的叮铃声,他尖利骇人的声音仿佛如幽魂飘荡一般,在每一个角落响起飘荡 “今天谁也别想逃,我要踩碎你们所有人的脑袋”如花一听,明显是要为那女童报仇。 如花见他舞动得怪异,银铃声竟是带着几分蛊惑,诡异得厉害。 她扯了扯尹御风的袖子道:“小心点,这铃声好怪异” 却是发现一旁的白也跟着手脚有些不协调的动了起来,如花一惊,一把扯住白“干什么?” 白纯真的眸子看向如花,一脸迷茫,却是傻呵呵笑道:“他跳,我也跳” 如花白他一眼“跳什么跳?一点都不好看” 白闻言委屈的看着如花,一脸的无辜。 如花牵着他的手,道:“白,听话,乖乖的站在这里,什么都别做” 白听话的点头,‘哦’了一声。 如花见那诡异童子小手举起,两脚踏地,不断地舞动,铃铛声响彻天际。 风起,云涌,黑色的云朵翻腾而来。 天地仿若瞬间变色,如花心底一紧,这小孩到底想干什么?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尹御风看着,在如花身旁低声道:“他想干什么?怎么好像在召唤什么东西似的?” 如花心底咯噔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 只听得这铃铛声越来越诡异,形成一道无形的网压下来,三个人有些呼吸不畅的压迫感。如花想跑,腿却如同灌了铅似的,沉重得抬不起来。 男童四肢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可爱的面上带着一抹诡谲的笑容,他额上一点朱砂越来越鲜艳,嗜血妖娆。 铃铛声四处游荡,上天入地,带着魅惑而神秘的力量在这阴冷的空间里弥漫。 如花心底的不安不断扩大,只感觉周边的温度越来越低,有种寒意直窜心头。 阴风呼啸,越来越猛烈,吹得人心头发麻。 忽然,有一抹透明光影从地底窜出,直冲云霄,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 如花仰头一看,瞬间吓得花容失色,那一道道的透明影子竟是……阴鬼。 它们逐渐成型,生出四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利叫声在上空飘荡。 如花第一次感觉到了一股芒刺在背的惊悚,飘来荡去的幽魂浑身散发戾气,森冷的寒气笼罩,只是接近都足以让人浑身打颤了。 尹御风看着天空漂游的上百只幽魂,也被吓住了,良久才不解问道:“这是什么?” 如花战战兢兢道:“阴……阴鬼,这东西吃人!” 童子的铃铛声依旧未停,他手舞足蹈,不断地摆动着手上的手环。 如花见那童子手脚舞动,铃声诡异,一直绵缓不绝,响彻天际,她一把将謦月从袖中抽出,朝着那童子狠绝扔去,謦月发出一声清脆的叮铃声,如上好的丝缎拂过人心。 它剑尖凌厉,破开阴冷空气,直直朝着童子的心脏迅猛袭去。 童子一惊,慌忙去挡,謦月速度极快,待他反应过来时,早已到了童子心脏前不过三拳的距离,童子抬手一挡,剑尖与他如藕节一般的手臂上那个手环相撞,火星四溅。 只听得‘砰’的一声,童子手臂瞬间发麻,有火烧火燎的感觉从手环处传遍全身。 謦月锋利,天下第一好剑,童子的手环在下一刻‘咔嚓’一声,断裂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手环断裂,童子眼底倏然惊现暴怒之色,他看着地上断裂成两半的手环,一声诡异的怪叫自喉中发出。 他手掌蓦地抬起,另一只手的手环猛地朝着謦月砸下去,謦月呜咽,发出如玉石相撞般的清透声响,透身光华闪耀,如银练划过水面,童子手上的环狠狠地与謦月剑身相撞,又是一阵电光火石。 謦月发出一声呜咽,竟有火红之光从剑身滑过,童子手腕上的那个手环因为相撞也隐隐泛着红光。 童子被謦月强大的力量震得心神俱痛,他的第二个手环应声而裂,这一刻,强大的挫败感和怒意将他浑身笼罩起来。 他面上显出狂暴神情,狰狞恐怖,手指相抵,有怪异的声音从他喉中溢出。如咒语般怪异的声音化作丝带自他唇齿间出来,弯弯曲曲,冲向天际。 咒语在空中缭绕、扩散,漫天阴鬼仿佛接受命令一般,发出参差不齐的凄厉叫声,如饿狼一般从空中扑向如花三人。 如花和尹御风吓得浑身一寒,本无力的腿忽然有力气了,见阴鬼张开似有若无的手臂,赤红的眼睛仿佛浸了血一般,恐怖森冷,如花拉着白拔腿便要跑。 却不料,那火红的童子身形一闪,如闪电击来,瞬间便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謦月回鞘,如花回头,见百鬼袭来,心脏瞬间漏跳一拍,她紧紧抓着白的手,手心里早已是湿冷一片。 尹御风在她身旁,迅速抽出自己的剑,浑身戒备。如花感到头顶一阵发麻,强大的气流袭来,瞬间如同坠入冰天雪地一般。 红衣小童也不出手袭击他们,只是堵住他们的去路冷眼看着。头顶阴鬼早已临近,它们嘶嚎,凄厉惨绝,响彻天霄,有死亡的气息迫近。 如花仰头,倏然一双赤红的眼睛与她对了个正着,森寒之意瞬间将她全身凌迟了个遍,如花条件反射往后一闪,却贴上了一个柔软却危险的冰凉身体,如花大脑轰隆一下。 想也不想的一剑朝后面削去,在这当口,尹御风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如花身后的红衣小童刺去,如花差点便撞上那红衣小童,可他却是不躲也不闪。 两剑刺来,红衣童子冷笑。 如花只觉头顶一阵阴风拂过,剑还未完全刺出,便猝然一闪,却见是白苍白而凌厉的手在她头顶扫过,是白的手。 一只阴鬼赤红着双目早已逼近她的头顶半尺的距离了,白一巴掌拍过去,也只是从它身体里穿过,无济于事。 如花一把抓住尹御风,急道:“别管他,后面啊” 尹御风连忙回头,见无数个阴灵朝着这边袭来,如排山倒海,迅猛扑来。 一时间,厉鬼扑来,竟是让他们措手不及。 冰寒刺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一股腐烂的气息直呛得如花咳嗽连连。 阴鬼身上冰寒的气息入体,浑身有种被扔进寒潭水中的刺骨感觉,如花忽然很难受,身体里有股气流不断的涌动。 那是一股热流,与阴鬼袭来的冰寒之气相抵触。 两股气流在身体里开始不断的涌动对峙起来。 一如当年吸食赤蛇之血后又被东方月离用冰针所伤,浑身冷热交替,难受得让人想撞墙。 这是一股力量,一直占据着如花身体内的强势力量,赤蛇的血在她身体里这么多年仍旧无法被她的身体接受,如今这身体遭受到另外一股力量的侵蚀,与它对峙,如同火山一般,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上百只阴鬼迎面扑来,力量强大到难以预测,源源不断的冰寒气息涌入如花的体内,只感觉体内那股热力在不断的膨胀,她的身体要炸开了似的。 心脏发出极其清晰的跳动声,在这个空间里一下又一下,极为清晰。 阴鬼气势汹汹猛地扑来,一涌而下,猛地将他们包裹、覆盖。 死亡气息开始弥漫,阴鬼在静谧的空间里发出兴奋的嘶鸣声。 红衣小童,面上泛起一抹诡谲笑意,清脆的笑声‘咯咯’飘荡开来。 倏然,有红光射出,刺眼至极。 瞬间,有阴鬼凄厉的叫声响起,红光触及,阴鬼竟是魂飞魄散,消失殆尽。 本凶狠扑下去的阴鬼顷刻间便要散开,却不料光芒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刺眼。 有少女尖利的发泄声破空而出,如凤凰涅槃,一飞冲天。阴鬼凄厉惨叫,被撕扯得四分五裂。魂飞魄散。 一袭水蓝色轻纱长裙的绝美少女仰天长啸,痛苦之色溢于言表,发丝飞洒,身体被仰成一道优美的弧形,在这暗沉笼罩的黑暗世界里唯美异常。 一股强大的力量波及开来,巨大的力量猛地炸开,直飞云霄,红衣小童来不及躲闪,便觉一股强大到极致的毁灭性力量猛地撞击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倏然飞起,被狠狠地抛向了远方。 如花身体里强大的能量释放,这一刻,她睁眼,眼底竟是赤红一片。不过瞬间,便如同抽空一般,整个人虚软倒下。 她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力量,昏迷过去。 “如花!”尹御风一惊,慌忙接住她柔软的身子,见她晕过去了,有些焦急,摇她“如花,你怎么了?醒醒” 尹御风只顾焦急的喊着如花,丝毫没注意身后有危险缓缓逼近。 忽然,他感觉到一股森寒之意直逼后背,猛然转身,还没看清来人,只觉后背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眼前一黑,便晕过去了…… 如花醒来时,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她浑身虚软无力。 脑子里忽然闪现了刚才的情形,他们被阴鬼袭击,这时自己怎么躺在这里?猛然清醒,却在下一刻,眼眸豁然大睁,因为有人在脱她的衣服。 如花往自己身上一看,一只苍白无色的手已经解开了自己腰间的束腰丝带,如花心底咯噔一下。 待看清床边的人更是大吃一惊,床边的男人正是凤君临。 如花惊诧至极,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想后退,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半点力气。 她想抬手去阻止他下一步动作,却是有心无力,抬手的力气都使不出。 凤君临看她一眼,见她一双眸子怒意四溅,邪魅笑道:“终于醒了?” 说话间,他已经扯开了她腰间的丝带,外衣豁然散开,露出了她雪白的肌肤和曼妙的身姿。 如花只觉浑身一个激灵,止不住抖了抖,瞬间鸡皮疙瘩起来一身。 “你敢碰我”如花只是盯着他冷冷开口。 凤君临也不理如花的话,看着如花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眼底划过一抹异样之色,他不带丝毫温暖的掌极度怜爱的抚上如花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如花身上又是一阵轻颤。 “皮肤真好”凤君临带着情欲的掌在如花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 如花心底极其厌恶,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 凤君临起身,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再次俯身,却是压在了如花身上。如花整个身体虚软无力,凤君临的身体压上来,更是如同泰山压顶,竟是连呼吸都不畅了。 凤君临见她一双漆黑如夜的眸狠狠地瞪着自己,笑得极其的放荡,轻轻吻上她的眼睛“你越瞪朕,朕越喜欢。” 他寒凉的吻由她的眼睛向下蔓延,一点点的轻柔细吻。眼睛,鼻子,嘴唇,逐渐向下。 如花从未被如此对待过,此时气到不行也怕到不行。她慌张至极,极力想反抗,却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凤君临的吻沿着她优美的脖子往下蔓延,手也开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离起来。 如花浑身虚软,只感觉那寒凉的掌在她chi裸的肌肤上游离,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震得灵魂从未如此的颤抖过,衣服在他指尖逐渐滑落,肚兜被解开,寒气袭来,钻入如花身体,她又急又气,却偏偏动弹不得。 凤君临带着凉意的指尖忽的狠狠一扯,纯白如雪的肚兜被扯了下来,如花眼眸倏然大睁,他唇角一勾,笑得邪气,俯身,吻落了下来,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冰冷的大殿里,幔帐飞洒,不时有阴风呼啸,如花被冻得颤抖不已,唇瓣发白,她一双眸子泛着森冷寒光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呼吸极其的不稳,心脏剧烈的跳动。 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急促的喘息声在大殿里响起。 忽的,如花张嘴,狠狠地咬上自己的唇瓣,瞬间有赤红血液漫出,疼痛的感觉顷刻间溢满全身,如藤蔓一般在身体每一处蔓延。 如花吃力的移动疲软无力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支撑那一只手,手缓缓探入腰间还未脱下的衣服里。 凤君临的吻再次落下来,如花的头往右边一偏,避开了。 凤君临微微一愣,再次勾唇媚笑,手在她早已chi裸的腰间暧昧的抚摸,他俯身,又要吻她,如花本没有丝毫表情的面上倏然间笑了,她看向凤君临,与他那双带着欲望之色的眸对了个正着。 如花这抹笑容极其诡异妖艳,唇上依旧有一抹如胭脂般的血色,她一笑,更加妩媚生华。 凤君临看得有些痴了,他抬手轻轻抚上她血红的唇瓣,却听得如花带着冷然笑意问道:“你喜欢我吗?”她眸底清澈,纯真无邪,却有杀机一闪而逝。 凤君临被她如此娇媚而冷艳的模样给迷住了,抚着她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带着情欲的声音响起,极轻极轻。 “当然,喜欢”他再次俯首,寒凉的吻在她的唇瓣,颈侧落下。 如花闻言咧嘴一笑,灿若朝阳,清脆的声音透着寒意“可我,不喜欢你” 话语刚落,手中有黑色的椭圆形小虫爬出,慢慢的越来越多,从她手中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蔓延,瞬间便爬上了凤君临早已chi裸了一半的身体。 他猝然大惊,猛地起身,可身上已经被大片大片的黑色虫子爬满“这是什么?” 如花笑得惊讶道:“怎么,尸虫你都不认识?” 凤君临一听‘尸虫’二字,本就没有血色的面上瞬间变了颜色,惊恐至极。尸生虫,虫啃尸,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尸虫自然也是他们的克星。 他吓得慌忙下床,想甩掉满身的尸虫,可那小虫子上了身便别想甩掉,尖利的前钳狠狠地在凤君临光洁的皮肤上扎下去。 凤君临只感觉浑身如同凌迟一般,疯狂的抖动身子,他又惊又怕,一时乱了阵脚“你哪里来的尸虫?” 身上没有东西压着了,如花瞬间如释重负,床上依旧是爬来爬去的黑色尸虫,如花吃力的撑起身子,缓缓坐了起来。 她伸出白皙的食指,有尸虫沿着指蔓延而上,如花大拇指轻轻抚上尸虫,看着满床的尸虫笑得随意“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爹爹——”她抬头看向凤君临,刹那间笑靥如花,清纯至极。 “最擅长——驭尸?”最后两个字缓缓出口,冰凉至极,眼底的杀意与阴毒一泻而出。 凤君临一听这句话,眼眸豁然大睁,身上的尸虫啃咬,他痛苦得不能自已,不过几秒钟,便有森森白骨露了出来。 他痛苦喊叫起来,如花微微喘息,身上已经有些许力气了,她伸手将衣服穿好,坐在床上笑意盈盈看着凤君临逐渐被尸虫啃光。 尸虫如潮水一般以极快的速度覆盖凤君临的身体,即便他大力的挣扎于扭动,依旧无济于事。 有尸虫爬上他的脸,顺着他的鼻孔钻进去,凤君临想抬手去抓,却被尸虫强大的力量拉扯,让他抬不起双手。 依旧有尸虫源源不断的从床上爬下,蔓延至凤君临的脚上,沿着他的腿往上爬,强大的力量迫使他倒下,他用力稳住自己,却是杯水车薪。 几乎被虫子整个包裹的身体豁然倒下,瞬间,虫潮汹涌而至,不断的覆盖上他的身体,凤君临再也忍不住,痛苦的嘶吼起来,凄厉的声音响绝空荡荡的大殿。 尸虫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嘴里,不断的啃噬,他腿上的肉已经被啃食殆尽,露出了他的小腿骨和大腿一半的骨头。 忽然,有虫从他眼睛钻出,他的眼珠子被残忍的啃了个精光,此时眼眶里只剩下一个空洞的的黑洞,看得人毛骨悚然。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被尸虫整个吞噬。 终于不再挣扎,尸虫不断覆盖,不消片刻,他便只剩下森森白骨了 如花冷眼看着,下床,缓缓走到他的身边,眼眸里依旧有狠绝之光,忽的,她抬脚,对着那具白骨狠狠地踩下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帝王僵尸 修 如花迈开步伐,朝着寝宫外面跑去,外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静谧的世界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如花四处张望,有薄薄一层雾气在这阴森恐怖的空间里慢慢散开。 她朝着寝宫外面走去,她要找尹御风他们,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此刻她一个人也没看到,太诡异了。 如花警惕的看着四周,不敢有丝毫松懈,这里的侍卫全都不见了。 宫殿如迷宫一般,如花绕来绕去,走了好久,还是没个头绪,一路上死寂一片,也没碰到什么怪异的东西。 如花觉得好奇怪,她一脸迷茫,继续东张西望的朝前面走着。 忽然,有什么声音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死一般沉寂的世界里荡漾开来,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想跑?迟了” 这带着冷然笑意如玉石般清冷的声音让如花浑身陡然一寒。 这声音……。这声音怎么那么像……东方月离那死变态的声音啊? 如花身子一僵,倏然间就有种转身逃跑的冲动,难怪这一路上什么都没看到,原来都让变态给做了。如花战战兢兢的想着,她踌躇着,到底是向前走还是转身离去。 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往前走,至少前面有人,虽然是东方月离,好歹也是自己认识的。这往后走,指不定碰到什么鬼东西。 如花大步朝前走去,不时有悉悉索索,比武打斗的声音以及男子粗重的喘息声进入耳中,才走没多久,前面的情景映入眼帘。 如花不看还好,这一看倒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这和东方月离打斗的人竟是尹御风和白。他们怎么跟东方月离对上了?如花不解。 只见阴沉沉的世界里,东方月离依旧是一袭雪衣出尘,只是今日的他外面罩了件连帽的雪白斗篷,大大的帽子几乎遮去了他的半张绝美容颜。 如花愕然,整得自己跟死神似的,如此的他如雪域之神,神秘而傲然。 如花不知道这是斗篷是乌教之物——火血翎,能辟邪祛瘴,五王陵墓里阴气极重,迷障重重,毒气缭绕,火血翎能挡去一切阴邪之气,让人不被迷障所惑。 此时,尹御风身上早已被东方月离的冰丝伤得伤痕累累,白惊恐万分的在上空飘荡,浑身瑟缩,不敢上前。 如花心底一疼,却见东方月离从怀中掏出一颗血红的珠子,如花大惊,这是嗜血珠。 她慌了,这血珠一出,尹御风必死无疑。 东方月离手上的珠子血气流转,如花想也不想连忙跑上去一把抓住东方月离的手臂,阻止道:“东方月离,不要” 东方月离一看,竟是如花,眼底神色一冽,语带寒意道:“什么时候也敢管我的事了?” 这话一出口,如花只觉透身一寒,手条件反射的松开,心底的惧意一涌而出。 看得那颗血珠嗜血妖娆,本莹白的身体里此刻血气滚动,散发着诡异的妖冶光芒。 如花咬咬牙,双手猛地将东方月离拿着血珠的那只手抓住,眼底的倔强一览无遗。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只是淡淡两个字“松手” 如花的阻止于他来说不过是螳臂当车,可他却要她自己放手。 如花死死的抓着,死都不松。 东方月离与如花对视,眼底依旧是惯有的寒凉,见如花死死的瞪着自己,半响,忽然唇角一弯,轻轻笑了。 如花诧异,瞬间警戒起来。 东方月离笑得温柔,另一只手温柔抚上如花的脸颊,将她的发丝轻轻挽到耳后,寒凉的感觉让如花身子止不住的抖了抖。 东方月离笑得温柔道:“好,这血珠不用便不用” 语毕,将血珠收回,如花看着他,眼底震惊,这么容易便打消了念头,不像东方月离的作风。 果不其然,东方月离语气倏然转阴“那就让他死得更痛苦” 话语刚出,东方月离的手在空中轻划,顷刻间,阴风大作,他雪白的斗篷狂乱的飞舞起来,如花只觉浑身被一股寒意笼罩,阴风在耳畔呼呼作响。 不过眨眼间,迷雾褪去,阴沉沉的天也逐渐消失,金碧辉煌的宫殿如同海市蜃楼,虚影漂浮,镜花水月般浮动起来,渐渐的,渐渐的,消逝了。 如花眼眸大睁,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变化。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这里完全变了样,宫殿消失了,天空也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如花赫然发现此刻他们站在一个高高的平台上,前方是宽阔的空间,有棺木悬挂在中央,四角用铁链稳固。 尹御风所在位置的不远处有一道石门,每隔一段距离便有火把插在石壁上,闪耀着怪异的光芒,永不泯灭。 如花诧异至极,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半响才喃喃道:“宫殿呢?” 她不知道,那宫殿不过是幻境罢了,五王陵墓入口处便设置了一道迷障,进去便会陷入幻境,沉沦迷醉,被幻境里的阴鬼所杀。 如花呢喃的话语才落音,便听得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越来越近,听得人心底惶惶不安。她不解的看向身后,刹那间,面色一变,猛地回过神来。 只见身后,从高台底下爬上来好多只黑色的尸虫,如花从来没见过如此多的尸虫,果真如潮水涌来,黑色的浪潮不断的朝这边汹涌袭来。 这尸虫比如花平时看到的要大几倍,迅速爬来,如海啸来袭。 如花心底猛地生出一丝惶恐,尸虫她倒是不怕,只是…… 她回头看向站在那边的尹御风,他身上没有冷香,也不像白一样会在天空飘来飘去的,这尸虫会把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这下子,如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难怪东方月离说要让他死得更痛苦。 她急了,大喊道:“木头,快跑啊,尸虫会吃了你的” 尹御风一听这话,本是想跑,但看到如花站在东方月离身旁,他们身后尸虫如潮,迅猛逼近,一时间也急了:“那你呢?你也快跑啊” 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别人,如花心头一暖,却是跺脚骂道:“你个傻子,保自己,管我做什么?还不快跑。” 东方月离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一句话不说。 尹御风回头,发现前方石门死死的堵着,根本就没有出路,他咬咬牙“反正……也没路,你不走我也不走” 如花气得跺脚,忽然看到东方月离腰间有一个缀着玲珑白玉的饰物,她知道这是特地用冷香熏过的,东方月离用来防尸虫的。 她把心一横,以极快的速度一把将东方月离腰间的饰物扯了下来,拔腿便朝着尹御风跑去,用力将那白玉抛给了尹御风。 “接住,有了它,尸虫就不会咬你了” 这变故让人猝不及防,尹御风呆愣片刻,却见白色的物体抛来,条件反射的抬手接住了。如花观察这里良久,早已看出开门的机关,厚重的石门旁边有一块盘龙石,褐棕色石质与周围冰冷的灰褐色石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如花快速跑到尹御风旁边,一把拉住白便朝着巨石门口跑去。她不敢看后面,所以也没看到此时东方月离那双阴冷的眸早已是杀机四溢。 此时她只知道,要快点跑,因为她惹了东方月离,心因为紧张都快跳出来了。 手抓住那块盘龙石狠狠地用力朝着一边推去,有沉重暗哑的声音响起,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如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都不敢朝后面看,只希望门快点打开,然后快点逃跑。 却不料石门打开一半,却又慢慢的往下闭合,如花大惊,一把便将白推了出去,眼看石门快要落下,她迅速拉着尹御风便朝着石门外面跑去。 心底却是有些不安,想到这么久,东方月离竟没有追上来为难他们,她终究是忍不住惴惴不安的转头,却是瞧见那一袭白衣出尘的绝美男子遗世独立,冷冷的看着这边,他的身后如潮水般的尸虫正朝他涌去。 如花一看急了,大喊“你有病啊,杵在那里干什么?快跑啊”他没了护身的冷香,那些虫子会吃他的。 而东方月离依旧是一动不动,只是冷眼看着如花。 如花心急如焚,看着尸虫逐渐逼近东方月离,鬼使神差一把将尹御风推出了石门,自己转身朝着东方月离跑去。 前方尸虫排山倒海袭来,如花喘着气快速跑到东方月离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急道:“你真是有病,还不快跑,不要命啦?” 语毕,拉着他便要跑,哪知被东方月离大力一扯,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容不得她反抗。如花大吃一惊,却是无力抵抗,身子不由自主的朝着后面倒去。 顷刻间,两人竟是双双朝着身后深不见底的地方坠去。只听得东方月离阴鹜寒凉的声音响起“我不会死,但你今天必死无疑。” 如花只感觉身子倏然一轻,却是坠落下去,有阴风拂拂,衣衫在冰冷的空气里狂乱飞舞。 东方月离抓着如花的手松开,朝着下方迅速坠落。一道冰丝从他袖中出来朝着空中悬挂的棺木袭去,只听得冰冷的碰撞声响起,铁链被割断了,棺木垂直落下,直插ru地,巨大的震动声响彻整个陵墓。 灰褐色的石板砖被猛然插ru地面的棺木瞬间破开,东方月离以极快的速度落下,冰丝灵活如蛇,穿过棺盖,纤长的指轻轻一掀,冰丝竟是将钉得严严实实的棺盖给掀开了。巨大的棺木里躺着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妖媚男子,面色惨白,他的尸身竟是没有腐烂,栩栩如生,如活人一般。 东方月离的指尖猛地点上了他的心口,他紧闭的眼眸就在这一刻睁开了,里面空洞无物,如傀儡一般。 东方月离华发飞洒,翩然起身,落在了竖着的棺木顶上,静静地观看。 如花的身子坠落而下,划破阴森冰冷的空气,猛地砸在地上,痛得她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一般,差点背过气去。 她躺着地上半响没回过气来,浑身剧痛无比,身上的痛意还未消失,赫然间发现那打开盖子的巨大棺木里的妖媚帝王正缓缓的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他动作僵硬,眼底空洞无物,一步步缓慢走来,如花吓得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身上仿佛被车子碾过似的剧痛,直直的盯着凤君临,很明显,此刻的他是一具僵尸。 如花一步步后退,沉寂的世界里只有她的心跳声很响很响。 凤君临面无表情朝着她走来,如花四处张望,却发现这地方是一个宽敞至极的正方形,四面石壁,没有可以逃走的路,更加没有让她躲避的地方。 如花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仰头,见巨大的棺木顶上,东方月离雪白色的斗篷在阴风中翩然舞动,他天生就是个仙,超凡脱俗,美得如梦似幻,不沾人间烟火。可却冷漠危险得让人不敢靠近,就如同此刻一般,他浑身散发冷冽气息,眼底的眸光更是阴冷到让人浑身泛寒。 这次,他是真想要了她的命了。 如花止不住的吞了吞口水,戒备的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僵尸。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还真有些舍不得了 修 凤君临眼底空洞,步步紧逼过来,如花迈开腿便跑,刚转身,凤君临大力一蹦,便是三尺之远,豁然落到了如花面前,如花没想到他会顷刻间便跳到自己面前,大脑轰隆一下,有些发懵了。 本来再次看到凤君临就已经够惊悚了,这下子忽然与她一拳之隔,如花吓得差点晕过去。 她呼吸急促,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胸口,见凤君临抬起僵硬的手一掌过来,有股阴寒之气席卷而来,如花往后一跃,躲过了。 凤君临再次袭来,钢爪一般的手猛地直插过来,凌厉之气割得如花的肌肤生疼生疼。 如花抽出謦月作势一挡,凤君临的手不躲也不闪,直直的插过去,与謦月‘嘭’的一撞,剑身一抖,如花的虎口瞬间麻痹。凤君临的力气大得超乎人的想象,手如钢板一般,如花的手被震得骨头咔嚓一声仿佛要裂开了似的。 血液涌出,钻心的痛。 如花忍痛拿起謦月一剑刺去,可他身上却是硬邦邦的,剑都刺不进。 凤君临身体虽然僵硬,可动作却是极快,一把便扼住了如花拿着剑刺他的那只手腕,如花头皮瞬间发麻,只觉冷入骨髓的寒从手腕一直传入心底。 她想挣脱,却挣脱不了,凤君临扼住如花的手一把将她狠狠地甩了出去,如花的身体飞出,直直的撞到了墙壁上,浑身仿佛被四分五裂一般,心口刺痛,一口鲜血喷出。 如花的身体因疼痛止不住的颤抖,她抚着胸口,却是瞧见前方阴影打了下来,惶然抬头,却瞧见凤君临迅速袭来。 如花拖着仿佛全身骨头都碎掉了的身体,狠狠一咬牙,猛地凌空而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水蓝色弧线,她轻巧的站在了凤君临的肩上,凤君临此时成了僵尸,身体刀枪不入,只有尸虫能克他,可如花身上的尸虫早已在宫殿里放掉了,她拿着剑,猛地朝着他的眼睛刺去。 晶莹剔透的剑身狠绝的通身没入他的眼睛,下一刻,一声嘶吼响彻整个墓室。 凤君临抬手便要抓肩上的如花,如花脚尖一点,便飞身而起,轻巧的落在了很远的角落里,凤君临从喉咙里发出非常危险的低吼声,看准如花的方向,朝着如花这边大力跳过去,一跳三丈远,顷刻间便到了如花面前。 如花起身,越过凤君临的头顶,到了他的后方。 凤君临转身,又是一跳。 如花心跳如雷,这样下去,她的体力迟早被耗尽。 凤君临端起尖利如钢刀般的手,朝着如花插过去,如花不敢与他硬碰硬,只能左闪右避。 如花喘息着,仰头,见棺材上方,东方月离依旧冷眼旁观,心底不觉涌起一股无名怒火,他当真要让自己死于这僵尸手下。 如花破口大骂:“东方月离,你这没良心的,亏我还怕尸虫把你给啃了,跑回来救你,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管你个屁!” 凤君临猛地袭来,如花猝然后退,他的袭击令她防不胜防。 今天要是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如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这凤君临打不死伤不到,浑身跟钢板似的,这里又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也没有出路。 如花见东方月离依旧冷漠寒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一双漆黑水灵的眼眸死死的瞪着他,东方月离与她带着桀骜与怒意的眸对视,眼底寒凉依旧,静静地俯视观看。 如花额上早已是细密汗珠,身体也有些吃不住了,她急促的喘息着,见凤君临再次袭来,她往右一闪,在空旷的平地上奔跑起来,倏然,一阵寒凉迎面扑来,凤君临僵硬的身体豁然出现在前方,如花急忙刹住脚步。 她咬了咬唇,起身,挥剑如舞,这是东方月离前几日教她的剑法,柔美至极,与此时狠绝凌厉的僵尸格格不入。 这一套落雪无痕,以柔克刚,细腻缱绻,女子练起来极为的美丽轻柔。 謦月在空气里发出盈盈光辉,剑芒看似柔美却能杀人于无形。 凤君临嘶吼低鸣,手成爪形,朝着如花挥舞的剑抓去,如花的剑看似轻柔的穿过了他的指缝,绵绵内力汇聚,如花剑身一倾,凤君临的三根手指被连根切掉了。 这一动作看上去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有如花自己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内力早已消耗了大半。 她内力汇聚至剑尖,继续向前刺去,这一剑若是刺中,便是凤君临的心脏位置。 却不料,凤君临眼疾手快,另一只手猛地将謦月剑身抓住,如花虎口一震,皮开肉绽。凤君临被如花如此一刺,眼底赤红一片,喉咙里发出极其危险的吼声,他狠狠地一甩。 謦月被大力甩出,如花大惊,掌心早已是鲜血淋漓,如花想后退,却被凤君临一把掐住了脖子。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如花眼眸倏然大睁,脖子上的手那么轻易的将她的生死掌控于股掌之间。 凤君临的手猛地把如花朝着地上按去,大力袭来,如花防不胜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下,砸在了地上。 青石板砖竟是被如花的身子砸得裂开了,如花五脏六腑猛烈的震动,剧痛不已,她呼吸急促,凤君临的手一点点的收紧。 如花的脸逐渐转红,她有些呼吸不畅,朝着东方月离的方向看去,一双水眸此刻有恨意溢出,咬牙一字一句道:“东方月离,你够狠!” 这么多年来,如花第一次用如此的眼神看他,向来无论他如何对待她,她的眼眸里也只是怒意,可此时,带着丝丝缕缕的恨意出来,竟是让东方月离的心一顿。 她对他不再是生气了,而是恨! 凤君临另一只手豁然抬起,只有两只指头,但杀死如花足矣,他两指凌厉,朝着如花的心口猛地扎下去。 东方月离冷漠寒凉的黑眸就那么看着那两只扎下去的指头,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底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惶恐。 她死了,世上就再也……没有她了。 那冰天雪地里,她是唯一给那阴冷孤独的少年温暖的人,她抓着他的手烤火,她被他抱入怀中取暖,那样的情景温暖至极,那是他这么多年来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就在凤君临的指头快要扎进如花身体时,东方月离的手不由自主的抬起,冰丝从袖中凌厉袭出,速度快得让人咋舌,猛地穿透凤君临的身体,东方月离苍白的指狠狠地一扯,凤君临的尸体豁然间飞起,被毫不留情地抛了出去。 东方月离飞身落在了如花身旁,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如花冷冷看着他,心底依旧有气,半响才道:“救我干什么?怎么不让我被他杀了算了?” 东方月离看着她,眼底有瞬间的愣神,不带丝毫温度的手将她唇畔的血渍温柔拭去,语气轻柔道:“发现……还真有些舍不得了。” 如花恼怒的看着他,这话不是第一次听了,她都听腻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道迷障 修 东方月离见如花依旧是愤怒的瞪着自己,伸手捏捏她的脸颊,笑得极其温柔,问道:“生气了?” 如花觉得他真是有病,不过早已经习惯了,虽然生气,却也只是怒瞪不语。 东方月离轻柔哄道:“别生气了,有没有哪里痛?我帮你揉揉” 如花知道他刚刚确实是动了杀念,关键时刻救下她,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这个时候不该和他再生气了,如花强压心头怒火,没好气道:“不痛,哪里都不痛” 东方月离眨眼,语气依旧柔和,很是无辜道:“可你吐血了” 如花本就有气,这句话一出,她索性翻了个白眼,随口道:“我胸口痛” “我帮你揉揉” 如花咋舌,看向东方月离,见他眼底漆黑如潭,依旧是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杂念,如花嘴角有些许的抽搐,变态就是变态,这思维常人无法理解,那地方能随便揉吗? 如花见他看着自己,有些气恼道:“我又不痛了” 她想站起来,岂料才动了下,疼痛的感觉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如花痛得皱眉。 东方月离见她如此模样,抱着她起身,如花惊诧“干什么去?”她条件反射的抓住了东方月离的衣服,浑身戒备。 “带你出去” 如花愕然,不知道东方月离心底打什么主意,无奈身体实在是疲惫至极,又受了点内伤,只能任他抱着,索性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如花的身上很暖和,融融暖意从他与她相贴的每一处传入,东方月离冰冷的身体里升起一股异样的舒适感。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朝前方走去,经过凤君临的尸体时俯身将謦月捡了起来,如花诧异的看着凤君临的尸体,有些费解“他不是让尸虫给啃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五王陵墓里迷障重重,到处都是迷人心眼的幻术,刚刚你们一进来便陷入了第一道迷障” 如花惊讶的看向东方月离,满脸不可思议“你说的是……。刚刚那一切都是假的?” “亦真亦假,里面的人对你的伤害是真的” 如花咬唇,难怪那色胚压在她身上的感觉那么真实,想到刚才差点被凤君临强暴的情景,如花气得狠狠地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凤君临。 如花忽然有些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在这里出现实在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东方月离沉默,实在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向来做什么事情都有目的的他这一次来这五王陵墓确实没什么目的,只是因为知道她在这里面所以就来了,连他自己弄不清楚为什么要来。 只是在刚刚他救她的那瞬间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要来这里,因为他怕她有危险! 如花见他不回答,也不紧追着不放了,东方月离的事情还是少问为妙。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来走到墙面前,这地方四面都是墙,没有出路。 如花以为这道墙上会有一道自己没看出来的隐蔽石门,却不料东方月离抱着她直直的朝着墙面走去。 她吓得大呼起来“喂……” 话未说完,两人却是穿墙而入。 如花惊得眼眸大睁“这是?” “第二道迷障,害怕的话,把眼睛闭上” 这是一道长长的走道,漆黑一片,安静得让人心有些发慌,如花看向前方,无穷无极的黑暗笼罩,一时间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与东方月离一起走,如花觉得很安心,至少不会像和尹御风一起,她得浑身警惕应对一切险境,面对未知的险境,她也会很害怕。 东方月离在黑暗里从容不迫的行走,不时有阴风拂过,将他的衣衫托起。如花瞪着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她很好奇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前方依旧是一片漆黑,无穷无尽,看不到头。 忽然,一道凌厉的阴风呼啸而来,倏然间暗道里有了诡异的光亮,如黄河之水天上来,一道汹涌海浪从远方奔腾而来,星海震荡,如花吓得一把抓住了东方月离的衣服。 还不待回过神,便有赤红双目的阴鬼端着两只尖利的爪子凶猛袭来。 刹那间,腥风四起,地动山摇,混沌一片,如花瞪着眼睛吓得面上有些失色,忽然一道白光闪进眼睛,如花猛然回神,却是发现自己的视线被一道白色的屏障给遮住了。 铺天盖地的白色席卷而来,如花定睛一看,却是东方月离用斗篷将她罩了起来。 此刻她被他裹在怀中,想到刚刚的情形,如花猛地摇了摇脑袋,有些后怕。 她伸出手臂紧紧的抱住东方月离,呼吸有些不稳,在他怀中却很是心安,好在有个人护着自己。 如花将头贴在了东方月离的胸膛上,偎着他休息,四周很安静,如花柔软的身体如一个小小的火炉紧紧的贴在他怀中,散发着融融暖意,在他被斗篷包裹的这个狭小空间里有暖意充斥,如夏日骄阳,温暖而怠倦。 行了片刻,如花忽然发现东方月离向来平稳的心今天跳得有些怪,她狐疑的将耳朵贴上去,不解问道:“你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 半响无声,四周静静,没有半点声响。 如花掀开斗篷,仰头,他柔美而尖细的下巴如玉雕般精美,东方月离低头与她对视,漆黑的眼眸如浩渺苍穹,望不到底。 “到了” 如花诧异往后一看,这条道走到了头,心底不觉松了口气,此人变态是变态了点,可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下和他在一起,还是有保障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乱心 修 走道到了尽头,却是一片空旷之地,其实,这才是迷障的开始。 东方月离步入其中,有诡异的薄雾缭绕,上空本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一轮妖冶圆月缓缓升起,空旷之处倏然冒出根根翠竹,一片竹林如雨后春笋般赫然在目。 如花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她揉了揉眼睛,见这根根碧翠高耸的竹子,阴森诡异,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阴冷的气息袭来,如花止不住打了个喷嚏。 忽然,一道凄厉的哭声划破死一般沉寂的空间从竹林深处传来,在碧翠而阴森的竹林里飘荡。 如花吓得头皮发麻,一把抓住东方月离的衣服“听到没?有女人在哭” 东方月离抬眼,朝着竹林深处看去,眼底平静无波,深不见底。 竹林清幽,哭声缭绕,阵阵回声萦绕在耳际,让人毛骨悚然。 东方月离看向怀中如花,半响才开口道:“有点麻烦” 如花愕然,心底有些不安“你对付不了?” 东方月离踌躇片刻,眼底有一闪而过的茫然之色“不知道” 如花闻言,倏然睁大眼睛“她这么厉害?”在如花看来,东方月离人变态,武功更变态,她没想到也有他对付不了的东西。 东方月离盯着如花看了良久,他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倒映着如花美丽却怔愣的容颜,直看得如花浑身不自在。东方月离仿若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我一个人对付她自然没问题,可你在身边就不知道了” 如花不解,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为什么你一个人能对付,加上我就对付不了了?”她愣愣的看着他,没道理啊,她武功再不济也不至于帮些倒忙啊。 东方月离却是不答,只是将她从怀中放了下来,看了她片刻,随手将身上的火血翎解下来披到她身上。 如花狐疑“这是干什么?” 东方月离寒凉的指尖将她的发丝挽到耳后,语气轻柔,将大大的帽子盖在她头上道:“怕你被惑住” 这雪白色的披风很大,将如花整个人都裹住了,大大的帽子打下来,几乎将她的脸全遮住了,如花伸出手将帽檐拉着,仰头看东方月离问道:“她会迷惑人?” 东方月离眼睛看向竹林深处,道:“跟紧我” 语毕,他迈开步伐朝着发出隐隐哭声的地方走去,如花慌忙跟上去,一脚踩到了拖在地上的披风,一个趔趄,东方月离眼疾手快反手便把住了她的小臂,稳住了如花的身形。 如花轻拍胸口,抱怨道:“这披风真大” 东方月离一只手握着她的小臂“注意些就不会摔了” 如花心底对这哭泣的女子很是好奇,那嘤嘤啜泣声一直不绝于耳,两人走了会儿,声音越来越近,如花心底有些紧张。 倏然,前方出现一名女子,一袭碧绿色裙裳,一头长发如瀑布倾泻而下,抱膝坐在一棵竹子下方,将头埋于臂弯,娇柔的身子微微颤抖,凄厉的哭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如花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这姑娘是普通女子,受了委屈在这里哭泣,在离那姑娘大概一百来米的地方,东方月离停住了步伐,如花也顺势停住了。 可是东方月离只是静静地看着,半响不说一句话。 如花憋不住了,忍不住大声道:“喂,你哭什么?” 女子依旧是嘤嘤啜泣,不理如花的话。 “喂”见她不搭理自己,如花又喊了一声。 女子哭得愈加的厉害起来,娇弱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如此纤弱的模样,让人有些心生不忍。 如花诧异的看着她,不解的嘀咕“怎么老是哭啊?这该哭到什么时候去?” 她看向东方月离,见他一双眼眸平静的看着那哭泣的女子,什么动作也没有,心底纳闷‘这是干什么?’ 她扯了扯东方月离的衣服,见他看向自己,在他身畔低声道:“这是干什么?” 东方月离微微一笑“看她哭” 如花咋舌,半响才道:“这该看到什么时候?” 东方月离道:“看到她不想哭了为止” 如花撇撇嘴角“她要是一直哭呢?” 东方月离语气柔和,随意道:“那就一直看下去” 如花翻了翻白眼,一句话不说了。 岂料,那女子听闻这话却是抬头了,一张脸美得勾魂摄魄,却苍白无色,妩媚的眼睛仿佛会勾人一般,散发着妖异光芒。 如花一看,这哪里在哭啊,分明是在笑,刚刚哭了那么久,这会儿将头抬起来,竟是一滴泪珠也没有。 这女子身前含冤而死,死后被埋于竹子之下,怨气难散,化作竹女,专以哭声引诱人上前询问,她身上有一种极其厉害的青竹香味,可以瞬间让人动弹不得,然后吸取其精气。 竹女最厉害的不是吸取精气,而是媚术,她能迷惑男人,更能迷惑女人,竹女的眼睛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媚药,心中无情倒也罢了,若心中有情,则会被其所惑,难以自控。 东方月离拿捏不准的不是这竹女有多厉害,而是若如花被惑住,他能抵御几分。 如花见那碧莹莹的女子妖娆媚笑,有种被吸入的错觉,她慌忙甩头,心底有些发怵,问道:“她会怎么惑人?” 东方月离盯着那女子半响说话,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静观其变。 那女子看着东方月离笑得极其的妩媚,诡异却惑人的笑声在竹林里扩散开来。 她纤长的手指缓缓抚到自己腰间,拉住腰带轻轻一扯,衣服散落,如花眼眸倏然大睁,这女子里面什么也没穿,衣衫滑落,她玲珑有致的身躯瞬间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两人面前。 如花面上倏然一红,有些尴尬。 这女子浑身肌肤雪白,身姿绝美,即便是身为女人的如花看着也有种喷鼻血的冲动。 她妖娆媚笑,步步生莲,缓缓行来。 如花见她眼眸幽绿,泛着碧莹莹的光芒,仿佛一股诱惑至极的力量窜入身体,身体里瞬间有把火霍的燃烧起来。 她抬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如花的脑子里倏然闪现出一幅画面,那是两个chi裸身体抵死缠绵的画面,有低低的shen吟声在耳畔萦绕。 她气血上涌,刹那间面红耳赤,燥热的感觉从耳廓扩散开来。 如花的呼吸变得极其沉重浑浊,她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天地混沌一片,四处都是淫靡之音,巫山云雨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婀娜身姿的女子,发丝飘舞,笑得极其妩媚,赤足行来,散发着极致的魅惑。 碧莹莹的眼睛,妖娆祸世。 如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渴望如野草般疯长起来。 她浑身滚烫灼人,难受至极,身体发软,脑子里混沌一片,无力支撑的她一把抓住了身旁东方月离的手臂,以此来支撑自己如软泥一般的身体。 刚抓住他的手臂,一股极致的清凉从手心传入身体,如同干涸的土地上洒下清凉雨水,浑身清透至极。 如花面若芙蓉,媚眼如丝,如同中了媚药一般,柔软的身子迫切的朝着东方月离冰凉的身体贴去。 东方月离吃了一惊,见如花一脸娇态,眼底有波光流转,风情万种,料不到她定力如此之差,即便有火血翎护着,依旧被惑住了。 却见那竹女赤身裸ti娉娉婷婷走来,眼底魅惑至极,刹那间行来,妖魅笑意在唇角处荡开。 东方月离一直面无表情,待竹女行至身前,指尖内力汇聚,有晶莹剔透的冰针带着缕缕寒气从他手中弹出,竹女无心,无知无觉,浑身瘴气缭绕,近身不得。 她是幻境,却能蛊惑人心,杀人无形,可人却伤不到她。 东方月离想冻住她,冰针入体,外加千塬寒气,很轻易便能将她冰冻。 眼见冰针入体,瞬间消融,竹女妖娆的身姿顷刻间僵住,东方月离苍白的掌寒气缭绕,刚要袭去,忽然,一只柔软而滚烫的手探入了他的衣服里。 东方月离刚要袭出的掌倏然间停滞在了空气里,如花火热的掌从他的领口进入,紧紧贴上了他不带丝毫体温的胸膛。东方月离浑身一僵,那双炽热滚烫的手在他的衣服里面紧贴着他的胸膛开始胡乱的游走起来。 竹女不过被冻住片刻,东方月离这掌迟迟出不来,她眼底绿光闪动,带着竹青芳香的手迅猛袭来。向来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都应对自如的东方月离竟是有片刻的恍惚,忽然有阴冷竹香席卷而来,他心底大惊,一把将如花拦腰抱起,飞身跃起。 如花柔软的身体如火炉一般紧紧的贴着东方月离,东方月离第一次感触到姑娘家如此灼热的体温,他薄唇紧抿,有些局促,心底却又极其渴望。 他的心一如刚才在过道里抱她时一般,跳得极其不规律起来,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自他心底升腾而起。 他落地,却见竹女笑得魅惑众生,如花的身子愈加的灼热起来,滚烫滚烫,她眼底迷离,仰头与他对视,面颊绯红,笑靥如花,竟是透着销魂蚀骨的媚态。她的手炽热至极极为的不安分,只想要抚摸他的身体得到那刹那间的清凉感觉。 东方月离心口一窒,这一刻心乱了。他看向竹女,妖娆身姿在月光下如水蛇般扭动。如花在他怀中越加的不安分起来,她在用如花乱他的心。 东方月离眼底神色一冽,手大力一扯,如花身上的雪白披风被他扯了下来,东方月离将披风朝着竹女掷去,一道雪白色的影子瞬间将竹女包裹起来。 宽大的火血翎将竹女罩住,东方月离如影随形,迅速袭去,散发着缕缕寒意的掌隔着雪白披风毫不留情打在了竹女身上。顷刻间,寒气笼罩,万物冰封,碧翠的竹林覆上了一道雪白的寒霜。 东方月离伸手将雪白的披风扯落,晶莹剔透的光芒闪耀,面前一尊曼妙身姿的女子冰雕。 刹那间,风云变幻,斗转星移,幻境褪去,一切烟消云散。 依旧是暗沉的世界,死一般的沉寂,偶有火光闪烁,照亮这阴森的空间。 东方月离低头看向怀中如花,她面上仍有未褪的红晕,浑身的热潮虽逐渐散去,可依旧软绵绵的依偎在东方月离怀中。 * 如花醒来时,发现自己枕在东方月离腿上,眼眸倏然睁大,映入眼帘的是东方月离那张在火光照耀下愈加绝美而立体的容颜,精美的五官若浑然天成,纤长的睫毛打下一片剪影,下巴尖细瘦削,俊逸若仙,昏黄的火光下,他面上线条柔和,温柔得让人心醉。 如花惶然坐起来,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的挪开了点,她只记得刚才身处一片碧翠的竹林,四下张望,不解问道:“怎么在这里?” 她不动声色的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东方月离起身,却是浅笑“你睡着了,我便抱着你一直走到这里” 他的语气柔和,依旧是他惯有的温柔,可如花又觉得和往日不同,却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 她狐疑的看着他,半响才道:“往这里可以出去?” 东方月离看向前方,冰冷的青石板小道一直蔓延,无穷无尽仿佛没有尽头,石壁上隔一段距离就有诡异的烛火闪烁跳动,衬得阴森的过道里更加的惊悚骇人。 如花的问话他好像没有听到一般,静静地看着前方。 如花狐疑,循着他的目光朝着那条诡异而暗沉的小道看去,半天没看出什么东西出来,于是不解开口问道:“前面有——” 话还未说完,便感觉唇上一片冰凉的触觉,东方月离手臂在她纤细的腰间一揽,便将她揽入怀中,另一只手捂住了如花的嘴唇。 如花大惊,东方月离飞身而起,冷风簌簌,瞬间有阴冷至极的气息席卷而来。 如花心底一紧张,便死死抓住了东方月离的衣服。 下方,远处,隐隐约约有人头攒动,如花瞪大眼睛,昏黄而诡异的火焰闪动,如花诧异的看着,这里怎么会有人? 因为离得有些远,又在上方,如花看得有些不真切,只是可以确定是人,不是别的什么怪物。四肢僵硬,缓缓行来,好像穿着比较正式,有明晃晃的光亮闪动。 如花实在忍不住,仰头看向东方月离,他依旧是一手捂着她的唇,一手抱着他的腰,静静地观看。 如花悄声问道:“那些是什么?” 她说话时温热的唇瓣擦过他寒凉的手心,异样的感觉自手心传来,东方月离微微一怔,向来清冷的眸看向如花竟是有些许怪异之色。 如花见东方月离又不搭理她,愣了愣,又看向远方。 “呀!”如花吓了一跳,头往后一靠,后脑勺便紧紧贴在了东方月离的胸膛上。 这下,那群人走近了,如花看清了,十几个面无表情的侍卫,拿着剑,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四肢僵硬的行走。 看穿着像是皇宫里巡逻的侍卫,此刻,整齐有序的行走。 如花豁然间明白了,这些死尸一定是保卫陵墓的僵尸,用活人殉葬,由法师做法,守护王陵。 死尸从他们脚底下走过,如花感觉脚底心里有一股阴冷之气窜入身体,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待死尸走过,东方月离落地,松开箍着如花的手臂,却是温柔笑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如花不解朝着他手上看去,却发现自己放在腰带里的鸡血石不知何时落在了他的手上,那块血红色的莹润石头被东方月离苍白的两指轻轻的捏着,他眼底死寂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唇畔带着温柔笑意。 如花心底寻思着,该不该跟他说实话呢? 这司马流云被他关在地底行宫七八年,自己和他扯上点关系会不会惹他生气? 可,在东方月离面前说假话,还真是找死。 如花咬咬唇,却见东方月离望着她,依旧是笑得温柔,他缓缓俯身凑近她,如花吓得慌忙要往后退一步,却被东方月离一把搂住了纤细的腰。 他轻言细语道:“说啊” 如花被吓得浑身一僵,良久才讪笑道:“一块……石头” “哪里得来的?”他搂着她的腰,寒凉的身子与她贴得很近,以极其亲密的姿势和她说话。 如花有些紧张,她看着东方月离那张将一切情绪隐藏得完美无暇的温柔容颜,心底有些惧意。她不相信他看不出这鸡血石的来历,连外面当铺的掌柜都看得出,她不信他看不出。 如花索性将头一扭,避开他高深莫测的目光,道:“你不是看得出吗?还问我” 东方月离听闻这话,却也不恼,只是温柔浅笑,语气虽柔和却透着不可抗拒的震慑力道:“他的东西,以后不许再拿!” 如花诧异,东方月离鲜少用如此命令的口吻说话。 刚想问个明白,却见东方月离将手中鸡血石轻握住,微微用力,下一刻,有红色粉末从他手中飘落。 如花有些生气了,大呼道:“我的鸡血石!” 东方月离只是淡淡道:“这种东西,你要,我可以给你很多” 她的东西被他不问一声就毁了,如花多多少少有些气的,听闻这话,索性将手一抬,赌气道:“那好,现在就给我” 东方月离微微一怔,见如花耍起女儿家的小脾气来,忍不住笑了,手探入怀中,一颗莹润雪白的珠子被他拿在了手上放在了如花在他面前摊开的手掌心里。 微凉的感觉从掌心传来,如花咋舌,有些惊住了。 此刻放在她手心的珠子正是那颗嗜血魔珠。 如花看着掌心通透的珠子,吞了吞口水,半响才出声道:“你……拿错了吧?” 东方月离却是温柔笑道:“我给的东西是不是比他的还要好?” 如花愕然,惊愕得半响没说话,这嗜血魔珠在武林兵器排行榜上排行第一,如花自然不知道这些,她虽然不知道这魔珠到底有多威震武林,却是见识过它的厉害,否则东方月离当年也不会设计得到它。 东方月离见如花半天没反应,微微皱眉“怎么,不喜欢?” 如花吓得连忙道:“怎么会” 东方月离这人思维与常人不同,一听如花这三个字,倏然间笑了,温柔的抚着如花的头发“喜欢就好” 如花无语,颇有些欲哭无泪。只是心底震惊依旧,这珠子就这么轻易的送给她了?如花狐疑的看着他,心底嘀咕:又发什么神经?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赤龙 修 她见东方月离面上神色很是无害,火光照耀下线条柔和,温柔迷人。如花心底戒备,手中的嗜血魔珠泛着柔和光晕,好东西白送,她肯定要了,只是不知道他心里打什么主意。 如花展开的手握住,嗜血珠被她纳入手心里,她仰头,唇角一弯,笑了,却依旧有些不放心,再三确定道:“真送我了?” 东方月离点头。 如花忽的将手藏到身后,笑得极其无赖道:“送了,可不许再要回去” 见她笑得眉眼弯弯,灿若星华,东方月离的心情倏然变得极好,仿佛窜上云端,从未有过的舒爽,阴鹜寒凉的眼底亦是窜入了丝许暖意。 他只是道:“喜欢就拿着,不喜欢扔掉便是” 高傲如他是绝对不能容忍自己送出的东西被退还回来的,所以他宁愿她扔掉也不会再拿回来。 如花闻言,有些诧异,撇撇嘴角道:“好东西,干嘛要扔?” 东方月离轻笑,寒凉的指尖将如花有些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不扔就拿着,做防身之用” 如花想到这珠子嗜血,不解问道:“要是我受伤了,它会吸我的血吗?” “如果吸,那还是还给你吧”如花赶忙将藏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过于变态危险的物品她还是有些不敢要。 “不会,这魔珠认主,你佩戴几天,它熟悉了你的气息,就没事了” “哦”如花将手上的嗜血珠放入怀中,轻轻拍了拍,真是个好东西。东方月离终于送了件正常的东西,心底还是很开心的,瞬间面上笑靥如花,眼底有光华流转,青春逼人的笑容带着山野草原的野性与纯真之美。 她有着天生的媚态,那是来自于她骨子里的娇媚,东方月离眼底有刹那间的惊艳一闪而逝。在过去的岁月里,他见过太多太多泛着美艳光华的女子,曾经他还是个少年,有妩媚女子在他面前宽衣解带,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男欢女爱这回事。 只因纳兰轻若与东方无咎错误的结合才让他承受了本不该由他承受的恨,所以男女情事,在他心中是万恶之源污秽得让他反胃。清心咒他每日必念,只为摈除欲念,对女人,他生不出半点欲望与占有。天域宫的美艳女子何其多,在他手中死去的娇媚女子数不甚数,他将她们做成死尸和活死人,面对着她们一丝不挂的美丽胴ti,他心底从来不会产生任何杂念与遐想。 他从来都是高傲俯视,看红尘世俗,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坠入其中。 只是此时,他的心有些乱了,并非太上,岂能无情? 如花见东方月离一直静静凝视她,有些不自然,她开口打破这沉默而尴尬的氛围“你看什么?” 东方月离倏然回神,也不做解释,只是淡淡道:“走吧” 刚刚还笑得温柔肆意,这会儿又淡漠疏离了,如花觉得和他相处太困难了,这脾气捉摸不定,阴晴难测。 见他离去,慌忙跟了上去。 一路无语,如花忽然想起尹御风和白,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哪里了,有没有遇到危险,这陵墓里到处危险重重,不知道他们两个应不应付得了。 她心底担心尹御风和白,所以一语不发,低着头闷闷的走着。东方月离也是一言不发,缓慢的行走。 如花咬咬下嘴唇,心底担忧,想去找尹御风他们,可如何跟东方月离说呢?她余光瞟了瞟东方月离,自然是不敢跟他提这些。 东方月离见她眸光闪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道:“这是在想些什么呢?” 如花心底一惊,慌忙收回思绪,笑得牵强道:“没,没想什么” 东方月离抬手,如花条件反射浑身戒备,他却是摸摸她的头,笑道:“没想什么,就走吧” 如花心底暗自焦急,颇有些无奈的迈开步伐跟着他朝着前方走去。 走了没多久,前面的路与另外一条道交汇,出现了一个十字分岔口,如花抓了抓脑袋,仰头问他“走哪条道?” 东方月离看向前方眼底如夜般深幽,只是轻声道:“直走” 那条横贯过来的道路正好是尹御风他们所走的小道,此时他竟是喜欢上了与她独处时的感觉,又如何会让他人破坏这独处的时刻? 如花心底生疑“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来过” 如花忽然想到那时候尹御风说当年魔教青木崖溟月谷教主孤寒月带人前来这五王陵墓却被阴鬼所杀有去无回,所以溟月谷才会被天域宫所灭,然后天域宫统一魔教,她恍然出口“孤寒月是你杀的?” 此话一出口,又慌忙捂住了嘴巴。 东方月离却是无谓,倒也不隐瞒,语气随意道“若非他心有贪念又如何会进入这五王陵墓之中?又如何会在这里面丢了性命?”他淡然一笑,语气极淡“世间之人皆逃不过贪、嗔、痴、欲,此为人性之恶,亦是人性之弱,人们因此而产生憎恨、嫉妒、贪婪、色欲、杀戮,我不过是善加利用罢了” 语毕,却又轻蔑冷笑“多欲为苦,生死疲劳皆从贪欲而起,生死杀戮又岂能怪得了别人?” 如花愕然,看着他半响没说话。他将人性看得如此透彻,这是出乎如花意料之外的,更让她惊讶的是像他如此残忍至极的人竟也读佛经。只是想想有些可怕,她看他一袭雪衣,淡然若仙,超脱凡尘,却不想是个手染鲜血的学佛之人,也不知他这样的人算不算得上学佛之人,也不怕日后被打入阿鼻地狱。 想他心思慎密,步步为营,让在魔教有着极高威望的孤月寒进入五王陵墓,然后在危机重重的五王陵墓里很轻易的杀了他,再传出是所谓的阴鬼所杀,自然不会引起魔教各部的猜疑与不满,此时除掉如一盘散沙的溟月谷便轻松了很多。 如花想到这里,见他有问有答倒也不隐瞒,也不忌讳她知道这些,索性问道:“所以所谓五王陵墓的宝藏和秘籍全是你杜撰的?” 东方月离轻蔑道:“所谓正派人士,道貌岸然,若心无邪念,又如何会被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迷惑?” 如花心底百感交集,半响问道:“那,尹天仁也是你伤的?” 只是这个问题,东方月离却不再无谓承认了,他看向如花,说出的话却是牛头不对马嘴“你想救他?” 如花心底拿捏着这个问题该怎么回,说实话她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尹天仁好起来,沉默半响点头承认道:“嗯” 东方月离闻言,也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替你救他” 如花诧异“伤他是你,要救他的也是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东方月离道:“因为你想救他,所以我便救他” 如花愣住,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种类似的话,只是这一次他的表情与语气与以往的都不一样,如花不知道如何形容。 东方月离又问道:“你真相信他的话?” 如花不明白,猜测道:“谁的话?司马流云?” 东方月离道:“他说的话你信几分?” 如花傻了眼,瞪他“你怎么知道司马流云和我说了什么?” 东方月离看她一眼,自然而然道:“因为我想知道,所以就知道了” 如花惊道:“你监视我?” 东方月离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司马流云说了些什么?” 东方月离笑,面色无辜“我没有监视你,但我监视他” 如花面色一窘,和着自己自作多情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他的话你信几分?” 如花有些迟疑,这问题不知如何回答了,踌躇半响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一直拿捏不准呢” 东方月离睨了她半响“可你还是来这五王陵墓了” 如花只觉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寒凉,不觉有些害怕,小声嘀咕道:“来了也不代表是相信他啊” 东方月离自是听到了她的话语,眼底寒凉褪了几分,又柔声问道:“我的话你信几分?” 如花一听这话,嘴角微微抽了抽,东方月离的话她可是从来不信的,可这话哪能说出来啊,她敷衍道:“你的话我肯定是全信了” “果真?”东方月离自然知道她在敷衍,可即便如此,他听在心里也不由得开心起来。 如花讪笑,却是连连点头“真的真的,我信你不信司马流云” 东方月离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连那万年不变的冰寒冷眸也沁入了丝许温暖笑意。如花愣住,东方月离如此的笑容,虽不灿烂却带了暖意。虽然他以前也笑得温柔至极,可那样的温柔不过浮于表面,带着寒意,让人害怕,哪里像今天这样,笑起来温暖夺目。 明知她说的话不可信,可他依旧受用,以前她也经常说一些敷衍他的话,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让他如此的开心愉悦。 如花愣愣的看着他半响缓不过神来,东方月离见她如此,忽然拉住她的手凑近她语气温柔道:“看我做什么?” 如花回神猛然就看到了他绝美的容颜与她鼻息相对,清雅的气息沁入她的肺腑,那是属于东方月离身上的味道。如花心底一慌连忙退了一步,隔开与他的距离。 东方月离见她如此反应刚刚温暖下来的眸子又覆上了一抹冰寒,他也不说话,只是唇畔冷笑,抓着她的手狠狠地用力,如花吃痛,大呼“东方月离,你干什么?好痛” 东方月离浅笑“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如花一惊,连忙又向前一步,心底摸不清他到底怎么了,只好像以往一样笑嘻嘻的喊了他一声“爹爹”又说道:“我刚刚可没惹你啊”以前他快要生气的时候喊他一声‘爹爹’也还是有点效果的。 东方月离听了这一声‘爹爹’只觉怎么听怎么刺耳,他看着如花语气轻缓“以后,不许再喊我爹爹!” 如花惊诧的看着他,愕然,这变态又发什么神经? 倏然间一声诡异的嘶鸣声划破阴冷墓室,让人毛骨悚然。 如花被这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抓住东方月离的手臂,有些惶恐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东方月离眼眸平静,朝着前方看去,前面一座墓室,极为大气,有神秘而古老的壁画在墙上如幕布般展开,隐隐透着诡谲的气息。 他缓步朝前走去,如花一愣,紧跟上去,东方月离走到墓室门口,一股凌厉之气席卷而来,他抬手一挡,宽大的袖袍被翻卷而起。 倏然间便有强大到让人窒息的力量迅猛袭来,东方月离眼眸一沉,急速跃起,手掌寒气缭绕,朝着过道的墙壁狠狠一掌,寒霜覆盖,一道冰墙横空出世,阻断了过道,将如花隔在了外面。 如花一惊,急道:“东方月离,你干什么?” 里面有强烈的杀气如数以万计的刀子猛地掷出,却被冰墙阻隔,再也前进不得。 东方月离进入大气磅礴的墓室内,一条赤红巨龙盘踞在半空中,头上一对锋利龙角,全身淡红色云雾缭绕,长数十丈,竟是把整个墓室占据了多半,摆动着赤红色的尾巴,眼底凌厉阴寒,喉中有低沉而危险的吼声响起。 东方月离一看便知,这是是乌教圣焰里赤蛇进化后蜕变而成的赤龙,它早已幻化,历经千百年,如今能腾云驾雾,扫荡云海,一尾能横扫三城,盘踞于半空中,嘶吼声能让山体裂开,岩浆迸发。 他飞身而起,在空中而立,衣袂翩翻,静静看着面前的赤龙。 赤龙摆动尾巴,浑身云雾缭绕,散发着强大的杀气,将东方月离的衣服和发丝托起,上下飘舞。 赤龙浑身红光一闪,便朝着东方月离袭去,一双厉爪,凌空一划,东方月离雪白的身影在空中消散,如云雾逝去,无影无踪了。 赤龙凌厉的眼底划过一抹茫然,倏然间,头顶白光一闪,有人影立在了它的顶上,冰丝从他袖中出来猛地刺入,如一根长长的尖利钢针从赤龙头顶插入,势如破竹,只听得‘咔嚓’一声,穿过了赤龙的头骨。 赤龙痛得哀嚎起来,墓室震动,它疯狂的甩动身体,暴躁的在墓室内开始上下攒动起来。 东方月离的冰丝丝毫不停歇,一直沿着它的身体贯穿下去,赤蛇痛得浑身打颤,不管不顾的用头去撞墓室的墙。 东方月离飞身而起,形如鬼魅,在空中虚浮飘舞,手中冰丝却依旧源源不断的进入赤龙体内,赤龙的头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墓室猛地颤动,墙体震裂,有碎石滚落。 东方月离在空中飘浮,手中倏然多出了两根晶莹剔透的冰针,指尖一弹,便朝着赤龙的眼睛刺去。 赤龙因为那条即将贯穿它身体的致命冰丝痛到不行,哪里管得了袭来的冰针,它痛苦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墓室,它疯狂的用自己的身体摔打墙壁,墓室的墙体四处震裂,碎石不断滚落。 冰针袭来,猛地入眼,它痛苦嘶鸣,有血溢出,不过瞬间便被冰针的寒气冻住,眼珠子被血红色的冰层覆盖冻住。 东方月离手中又是三根冰针,这次却是朝着赤蛇的心脏弹去。 冰针刚离手,便听得有冰层裂开的声音,东方月离一怔,看向赤龙。 愕然发现赤龙被冰冻的双眼猛地睁开了,有血红一片,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东方月离眼眸一冽,手中冰寒之气顺着冰丝迅猛袭去。 寒气缭绕,如藤蔓般沿着蚕丝蔓延,赤龙眼底血色红光,嗜血至极,它浑身血光闪耀,如浴血重生。 只听得仰头嘶吼,划破天霄,强大的内力波及,竟是震得墓室‘轰轰’作响,那道冰墙亦是颤抖不稳起来,有冰渣飞溅。 这内力过于强大,东方月离提气护住心脉,却见那冰墙被内力波及,抵挡不住内力的杀伤力,东方月离手心内力汇集,隔空一掌过去,轻柔而绵缓的内力如透明的丝巾一般覆在了冰墙之上,形成了一道保护网将墙外面的少女阻隔开来。 却见赤龙,眼底赤红,残忍凶光,又是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吼,比之刚刚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凌厉杀气带着变态的内力向四周侵袭。 东方月离内力既要护心又要护那边的冰墙,一时间有些力不从心。 又是一阵强大的内力侵袭而来,东方月离身形有些许不稳,竟是退了一步,心头一阵腥甜,许久未曾感受过的刺痛袭来。 他另一只手抚上了心口,将即将上涌的血液压下。 眼睛直直对上赤龙的血红色的眼睛,如此强大的力量绝对不是赤龙所能拥有的。 东方月离眼底倏然化作深幽寒潭,冷魅惑人,看着赤龙的眼睛,意识循着它的眼睛进入。 雪白色的身影进入了一片鸢尾花的世界。 漫天遍野的火红色鸢尾花,一直蔓延到天之涯海之角。 这个世界是火红一片,偶有微风拂过,火红的花海波澜起伏,美如梦幻。 东方月离在这寂静而美丽的世界里以极快的速度快速移动,他只有半刻钟的时间,因为他的身体只能坚持那么久,他必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操控者,否则他和如花都得死。 操控这条龙的人有着强大的力量,以东方月离的实力对付这条被操控附体的龙足矣,可还要分出一半的力量去保护如花,他就有点力不从心了,此时弃她便能保住自己,可他终究是选择了最为危险的方法,利用空隙,进入龙的世界,找到操控者。 火红的花海中,微风拂动,有男子静静而立,红衣银发,在火红的鸢尾花丛中如天神降世,独立人间。 东方月离落在了他的面前前,两人静静对视,良久,那人才开口“好久不见” 东方月离轻轻一笑“没多久吧?不是才从我天域宫出来?凤祭司还真是健忘” 此人正是乌教大祭司——凤伽! 微风轻轻拂来,两人皆是衣袂翩然,一红一白,静立红得妖娆似火的花海之中,美得不真实。 凤伽轻轻咳嗽起来体内一抹血气不停地上涌,他身子本就受损,刚刚又不遗余力操控巨龙与东方月离对峙,东方月离受了伤,他也不免受了伤。 凤伽眼底平静,无波无澜,语气也是平静无波道:“送你的礼物,看来你还挺喜欢的” 东方月离自然明白他所指的是如花,却也不反驳,只是淡淡道:“如你所愿” 片刻,轻笑道:“本座也备了份大礼送给祭司” 凤伽依旧平静“多谢”只是心底不觉涌起一股莫名烦躁的情绪!他看向这片火红的鸢尾花,压下心头烦躁思绪。 东方月离苍白的指尖轻轻缠上袖中的冰丝,语气轻柔而无谓道:“凤祭司还真是能忍,在天域宫受了七年折磨才浮出水面,还真是叫本座佩服啊。” 凤伽平静如水“当年轻若不顾教规,与东方无咎私奔,生下你这么个孽种,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我,天域宫不除,我寝食难安。” “哦?”东方月离好似诧异,语气柔和反问道:“这样就寝食难安啦?” “那这样岂不是更糟糕?”边说边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正是乌教法器——玄天石。 东方月离本不愿拿出这玄天石,只因此时是灭掉乌教的绝佳时机。他在武林大会上认出了凤迦,便将计就计设法将纳兰碧洛引了出来,然后让柳榕熙攻打乌教,乌教离了祭司与圣女群龙无首,攻下来轻而易举。可惜现在他受了伤,那道护着如花的冰墙撑不了多久,所以不宜与凤迦再战,索性将才从乌教抢来的玄天石抛出来,让凤迦离去。 凤伽一看,向来无波无澜的面上神色一变,厉声道:“乌教法器如何会落到你的手上?” 东方月离轻笑“这东西滚烫滚烫,带在身上怪不舒服的,以后倒贴也不要了”说完便扔了过去,凤伽抬手便接住了。 看着手中的玄天石,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底倏然间划过一抹异色。法器失踪,圣女碧洛一定会为了未溟不受惩罚而私自出教寻找法器,那样乌教岂不危险? “送你的礼物,喜欢吗?”东方月离轻笑,极其的魅惑。 凤伽温和的眸底闪过戾气,也不与东方月离多话,身影虚浮,慢慢幻化消失。 东方月离乘他还未走,仿若倏然想起一般,笑着提醒道:“忘了告诉你了,乌教现在正在被武林盟主柳容熙率人围剿,我看找圣女这事儿还是缓一缓吧,救老巢要紧” 凤伽早已透明的身子逐渐消逝,他看向东方月离,眼底的怒火随着他的身体消失在花海之中。 如花在外面焦躁不安,她趴在那道寒冷的冰墙上不断的朝里面观望,里面的震动与嘶吼她自然知道,却看得不是很真切,墓室不断的震荡,让她心底有些焦郁。 忽然,冰墙裂开,有裂缝沿着墙面蔓延,哗啦一声,化作无数冰块坠落而下。 一袭雪衣的东方月离静静地站在冰墙这边,如纯白雪莲,孤傲清冷,清雅绝尘。他面色比平时更白了几分。瘦削的身子,尖削的下巴,加之苍白到极致的面容,任谁看了都会止不住的心疼。 如花上下打量他,半响才问道:“你没事吧?” 东方月离摇头 如花见他脸色有些不好,随即担忧道:“可你脸色不好” “我脸色向来不好” 这话倒也是,东方月离面上从来都是苍白如纸,即便是嘴唇也是惨白如鬼,只是如花感觉此时他面上颜色更加泛白了。 “你是不是受伤了?” 东方月离不说话,看着如花忽然抬起手掌轻抚她的面颊,有些虚弱笑道:“为了你,竟是放弃了那么好的机会” 如花愕然,这话回得牛头不对马嘴,更加诧异的是他也会受伤,朝里面望去,赫然发现一条十几丈长的赤红色巨龙无力的躺在地上,早已死去。 如花吃了一惊,如此的庞然大物不受伤才怪。 如花以为东方月离是被这赤龙所伤,见赤龙已死,心底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好在有他在,否则仅凭他们的力量如何对付得了这怪物? 见他身子单薄而瘦削,心底隐隐泛起丝许不忍,如花伸手扶住他,却发现他身上冷得让人直打寒颤。 可能是因为受了点内伤的缘故,他的体温更低了。 如花开口道:“既然受伤了就不要急着赶路,歇一歇吧” 东方月离倒是无谓,他看向如花道:“伤没事,只是,我冷” 如花见那条巨龙刚死,想来此时它身上应该还是热乎的,于是双手轻轻扶着东方月离的手臂提议道:“我们进去休息休息吧” 他浑身如寒冰一般,身体里的血液降至冰点,急速的流动,如花的手与他身体接触的地方有微微暖意传来。 赤龙的身体本就滚烫灼人,此时刚死,身上余温依旧残存,它的尸体蜷成一团,如花选了处被赤龙尸体包围的狭小空间,两人坐了下来,背靠赤龙尸体。 瞬间有暖意从背部传来,狭小的空间里竟是充斥着融融暖意。 东方月离感觉浑身如同沐浴在夏日骄阳底下,他身体本就寒凉,一点点的暖意都能让他觉得浑身温暖至极。 东方月离闭眼调息,一股极为精纯的内力自丹田处冉冉升起,沿着血脉缓缓流动,东方月离向来警惕,本已顺着内息进入物我两忘世界的意识被他强行拉了回来。 他内力也是极为冰寒,此刻沿着血脉行了一通,寒气散出,苍白的肌肤上瞬间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白色寒霜。 如花一看,吃了一惊,伸手去握他的手,竟是刺骨的寒。 她见他面上寒霜笼罩,想必此时是冷到极致,如花皱皱眉,四处观望,见墙壁上散发着诡谲光芒的火把,起身,将火把一根一根从墙壁上取了下来。 在东方月离面前堆成一堆,火把凑到一起,火势迅猛燃烧起来,明黄色的火焰打在东方月离苍白的脸上,终于让人觉得不再那么冰寒了。 他依旧闭眼,呼吸均匀,安静得如一尊泛着清冷月光的美玉雕像。 如花抬手将他面上的雪白色寒霜一点一点擦拭掉,她带着暖意的手指在他面上轻轻抚过,从光洁的额头到坚挺的鼻子,再是绝美精致的脸颊,然后是苍白无色的唇,指腹上的暖意直直的进入了他的心底。 篝火的火焰越烧越旺,暖意也是越来越浓,温暖的感觉让如花觉得有些怠倦。 她的食指指腹轻轻擦拭过东方月离惨白的唇瓣,忽然东方月离那双寒凉美丽的黑眸缓缓睁开了,如花的手倏然间僵住,他如幽潭般的黑眸里倒映出如花有些征然的面容。 东方月离薄唇紧抿,静静地凝视着如花,如花只觉一股怪异的感觉自心底升腾而起,脑子有些眩晕。 背后的火越烧越旺,她的脑袋越来越迷糊。 如花呼吸有些不稳,细微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墓室里带着诡异的魅惑响起,如花只觉浑身乏到不行,倦意如潮水般涌来,精疲力竭的倒入了东方月离怀中。 安静的墓室里,火焰跳跃,暖意袭人,如花身上一股淡淡的青草气息在墓室里弥漫扩散开来。 墓室墙壁上的火把是千年不灭的鬼火,吸取墓室阴气,阴气越重烧得越旺,每一簇诡异火苗都会释放出催眠气体,整座墓室里都充斥着鬼火散发出来的淡淡气体,能够让人心神不宁,神志不清。 只是火把分开,气味很淡,对人的影响不是很大,但如花将它们放在一起,火苗倏然窜起,散发出浓烈的气息和催眠力量。 东方月离身子挺直,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回想刚才情形,面上仿佛依旧残留着她指尖的气息与余温,此时她柔软的身体倒入自己怀中,竟是让他生出些许尴尬,这一刻他的脸上划过一抹极为不自在的颜色,随即有些茫然。 墓室寂静,火光迷魅,东方月离身子端坐,竟是僵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怀中少女双眸紧闭,安静美丽,纯净如清晨第一颗露水甘霖,散发着极为通透的清纯气息。 她身体很柔软,也很温暖。 看着她在火光照耀下透着青春气息的魅惑容颜,东方月离抬手,寒凉的掌轻轻的放在了她身体上方,却不触及她的身体,有一股绵缓的内力从他手心出来,带着融融暖意,进入了她的体内。 他的手掌轻轻抚过,温暖而轻缓的力量在如花体内游走,清除着在她体内肆虐的鬼火之气。 本是清除她体内惑人之气,就连东方月离自己也没料到最后竟是自己抵御不住一股莫名其妙的蛊惑力量,俯身吻上了怀中少女柔软而甜美的唇瓣。 他冰凉的唇轻轻贴上了她带着温热的唇瓣,淡淡的暖意从唇上传来,让他有顷刻间沉沦的错觉。 一时间竟是爱极了这样的感觉,心,带着从未有过的兴奋,欢愉的跳动起来。 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清心寡欲,从未与女子有过纠缠,乍一动情,竟是贪恋起来,殊不知,这贪恋的感觉一旦来袭,便如亘古洪荒袭来的迅猛潮水,毁天灭地,任谁也阻挡不了。 不是第一次吻她,却是第一次升腾起如此的感觉,少女的唇,如同绽开的罂粟,让人沉沦。 轻启唇齿间,两相交缠,带着温热且滑腻的小舌如三月樱花般甜美,竟是让他一吻再吻,难以自拔。 辗转吮吸间,她不自觉的一声轻吟,带着极为娇媚的惑心力量,东方月离猛然回神,霍的起身,苍白到极致的面上有红色一闪而过。 怀中少女,唇瓣殷红,带着亲吻后的妩媚,他的心跳极为的不稳,却是看着她紧抿薄唇没有任何动作了。如花再次坠入梦中,只是这梦与东方月离无关,不再是那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不再是那阴冷孤傲的少年。 她看到一个少女,黑发如缎、黑衣如夜,雪白至极,白净而美丽的右脸颊上有一朵黑色的花朵,那花朵妖异诡谲,几乎爬满了她半张脸。 如花见着这少女大吃一惊,这少女竟和那个世界的她长得一模一样。 此刻,这黑衣黑发的少女躺在地上蜷着身子面上有痛苦之色呈现,她紧紧抱着自己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细密的汗珠顷刻间布满了她美丽白皙的脸颊。 她死咬牙关,一语不发,只是有止不住的痛苦呻yin从喉中溢出。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闪现,红衣银发,孤傲冷绝,俊美无俦,他看着地上蜷缩的少女深不可测的眸底竟满是柔情,他上前将少女抱入怀中,手掌轻轻地覆在了那嫩白的小手掌上,有光华流转。 祭司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进入了少女体内,她面上神色渐渐舒缓。 良久、良久……。 少女漆黑如夜的眼眸仰头看着祭司,忽然就笑了 祭司看她皱眉“怎么穿成这样?”即便是被下了情降之术他依旧喜欢训斥她。 她以往穿着总是清新亮丽,如今却是一袭黑色,沉得让人觉得压抑。 她丝毫不理会他的问题,只是伸手抚上他的面颊,笑得极为开心“祭司若是哪天清醒了,知道自己以灵力渡我,助我入魔,是否会发狂呢?” 她笑,诡异而妖艳。 祭司眼底神色时而清醒时而迷茫,迅速的转换,他在极力的挣扎,挣脱情降的束缚,可终究是失败了。最终,他眼底柔情不散,轻柔抱住怀中少女“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少女在他怀中笑得咯咯作响,仰头与他对视,一字一句说道:“我要将你的灵力全部渡入我的体内才能放过你” 红衣祭司在极力的冲破咒术,那双美丽凤眸时而清明时而空洞,他是凤栖王朝高高在上的神秘大祭司,岂能被一个小丫头玩弄于股掌之中? 少女一看,眉眼间皆是笑意,勾住他的脖子笑着吻上他的唇,那双不断变幻着的眼眸瞬间就沉沦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鲛人 修 如花睁开眼睛时,火光依旧,温暖得让人生出倦意,她躺在冰冷的墓室地上。如花愣了愣,有些没理清楚思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坐起身子狐疑的四处张望。 赫然发东方月离站在不远处,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花站起来,走到他身后,静了静,垫脚向前望去,视线越过东方月离的肩膀看向前方,不解问道:“你在看什么?” 东方月离鲜少有如此不警惕的时候,人都到身后了他竟是无知无觉,如花的声音倏然在耳畔响起,心底蓦地一沉,猛然转身。她呼出的温热气息轻轻的喷洒在了东方月离冰凉的脖子和耳朵上。 东方月离心底止不住的战栗,竟是不由自主退了好几步。 如花见他如此反应瞪大眼睛,诧异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她惊讶良久才出声问出来。 东方月离有些尴尬,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窘迫,搜肠刮肚,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应对了。 墓室很安静,如花见东方月离半响不说话,咬咬嘴唇,也不知道他心底里在想些什么,她想打破这沉寂的气氛,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面前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无论什么话都要思忖再三才能出口。 忽然,如花感觉到胃里一抽,她知道自己的胃不好,有过痉挛的经历,此刻胃里一抽,竟是条件反射的抚上了自己的胃,很讨厌也很不喜欢那样的疼痛。 她忽然的动作让东方月离一惊“怎么了?” 如花愣了愣,才回道:“我有些饿了” 她仰头,与他对视“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吗?你饿不饿?” 东方月离想了想,摇头“我不饿” 如花见他将重点放在后面的问题上不觉白他一眼“我是问你这里有没有东西吃” 东方月离道:“你在关心我” 如花随口道:“顺便问一下而已” “原来不是关心我啊” 如花心底咯噔一下,慌忙笑道:“关心,当然关心了,你是爹爹嘛”倏然想到他刚刚说以后不许再叫他‘爹爹’了,心下一紧,看着他干笑。 东方月离皱了皱眉“不是爹爹就不关心了?” 如花愕然,这话题说得让人莫名其妙了,赔笑道:“哪能啊”只是心底有些诧异,这人以前老是爹爹怎样爹爹怎样的,这会儿又不说爹爹了,换来换去的,让人特别不习惯。 “我们往前面走走吧”如花不指望从他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了,于是决定自己找吃的,她看了眼的东方月离,不觉佩服他的体力,他们在这陵墓相处的时间也差不多快一天了,怎么就一点都不饿呢? 如花和东方月离沿着冰冷的地下甬道继续走,路上火苗跳动,打在人身上,现出诡异光芒。 偶有阴风拂来,东方月离宽大的袖袍时不时的擦过如花的腰际。如花不高,还不到东方月离肩膀,走在东方月离身旁更显娇小,带着温暖体温的柔软身体似有若无的碰触到东方月离冰凉的身体,让他心底涟漪重重,有种将她抱入怀中的冲动。 前方再次变得开阔起来,如花定睛一看,竟是一汪晶莹碧透的清泉水,在诡异的火光照耀下,波光潋滟,透着极其诡谲的气息。 如花开心起来,有水就有活物,她都快饿死了。 不自觉的拔腿便朝着前方跑去,却不料下一刻手腕被一只寒凉的掌一把握住,轻轻往后一扯,如花一个不稳,差点朝着身后倒去。 只听得东方月离淡淡几个字“不要命了?” 如花一愣,回头看向东方月离,才倏然回过神来,这陵墓里危险重重,遇到什么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如花的手腕被东方月离寒凉的手掌轻轻握住,跟在他身后朝着那汪碧水走去。 走了没几步,前方的景象完全映入眼帘,如花猛地瞪大眼睛。 只见那火光照耀下,清幽碧潭里有深蓝色的发丝在水面漂浮荡漾,这情景很是诡异。东方月离手指一弹,一根冰针弹出,进入潭水之中,水面倏然间泛起森冷寒气,潭水的温度顷刻间便降了下来。 水中忽然窜出一个人影,如花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见是个上身chi裸的男人,皮肤白皙,一头深蓝色的长发湿淋淋的粘黏在chi裸的身上,他很美,一种妩媚的美,如此妩媚的容颜本应属于女人,可偏偏他是个男人。他的耳朵不同于常人,如同招风耳一般,上面尖尖,成半月形。上肢与身体两侧间连有半透明皮质翼和飘须,下身是一条巨大的鱼尾。 他从水中跃出,轻巧的坐在了潭水中央的一块巨石平台上,周围水光通透,衬得他更加的妩媚惑人。 如花没看到他的美,却着实被他吓了一跳,她躲在东方月离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有些害怕问道:“这是……鲛人吗?” 她看他外貌就和古书上所记载的鲛人形象类似。 东方月离眼眸平静,看着那怪物,片刻点头“好像是” “那他伤人吗?” 东方月离回头看向如花,摇摇头“不伤人”紧接着又来一句“但吃人” 如花无语的看他,这有区别吗? 一声怪异的叫声从鲛人喉中发出,如同尖利的刀剑划过玻璃,刺耳至极。如花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耳朵。 鲛人红唇嗜血,深蓝色的眼珠直勾勾的看着东方月离与他身后的如花,艳红色的舌头带着极致的欲望舔舐嘴唇,有涎水沿着舌尖滴下。 如花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心惊胆颤。 鲛人张嘴,又是一阵带着嗜血欲望的尖利叫声响彻寂静墓室。 它修长的手拿出一根碧翠的玉笛,放到唇边,开始轻轻吹起来。 有妙曼清脆的笛音开始盘旋而出,悦耳至极,如潺潺流水,流淌过人的心底,却又让人从心底里衍生出一股惶恐不安的力量。 忽然,有手从水中伸出,白白嫩嫩的,很小,趴在了水潭岸边。 如花瞪大眼睛看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只又一只的手从水潭里伸出,手狠狠用力,慢慢爬出。竟是一个个肉团团的婴孩,它们面容纯真,乌溜溜的眼睛里却是闪现着妖娆嗜血的光芒。 它们慢慢的爬出,粉嫩的肌肤上还带着清澈透亮的潭水,如花瞬间感觉一股子凉意从脊椎蔓延。 它们是早已死去的婴孩尸体,扔入这水潭中,被鲛人所控,称之为鬼婴。 鬼婴们张开嘴巴,有尖利的牙齿露出来,如花被吓了一跳,这些婴儿竟是满口如尖刀般的牙齿,她下意识的抓紧东方月离。 “它……它们……吃人吗?”如花贴近他,在他耳畔低语,语气有些不稳。 只感觉耳畔有温热的气息袭来,东方月离紧抿薄唇,却是一语不发。 如花撇撇嘴角,不再问了。 婴孩慢慢爬来,越来越近,如花一颗心到了嗓子眼。 东方月离寒凉的手倏然窜入如花的袖子里,冰凉的指尖划过她温热细腻的肌肤,如花浑身一瑟缩,袖中的剑便被东方月离拿了出来。 见东方月离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举动的不妥,如花气得直跺脚“又是这招,我以后不把剑放袖子里了” 謦月一出,光华笼罩,有五彩光芒从剑身滑过,流光溢彩。 东方月离飞身而起,手中一缕寒气溢出,如游蛇,沿着剑身缭绕,流光溢彩的透明剑体顷刻间便透出了丝丝缕缕的寒气。 如花面前一空,看得上百只鬼婴从水中慢慢爬过来,她吓得连连后退,哪知那鬼婴速度变快,急急的朝着如花爬过去。 如花急了,忙喊道:“东方月离,你别丢下我啊” 东方月离见有鬼婴直逼如花,手中冰针一弹,猛地扎入了婴孩的后脑勺,就在快要挨到如花的瞬间那只鬼婴被定住了,浑身顷刻间冰冻。 如花面前的鬼婴虽被冻住,可后面还有更多的鬼婴朝着她爬来,她急了,懒得再喊东方月离了,这个时候还是靠自己比较好。 如花转身,见墓室入口处有两根巨大的石柱,上面雕龙画凤,雕刻得极为精细。如花快速朝着柱子跑去,身后鬼婴速度越来越快,如花伸手攀住柱子,脚一蹬,便爬上了柱头。 只听得一阵裂锦之声,如花的裙子竟是被身后的婴孩咬住,撕裂了一大块。 如花脚上不停,快速爬上柱子,在顶端停下来,她轻怕胸脯,依旧有些心跳不稳,好在跑得快,否则肯定被咬得稀巴烂了。 东方月离手中的謦月以极快的速度刺向鲛人,鲛人警觉,手中笛子停住。轻悠的笛声戛然而止,爬动的鬼婴倏然间停顿,下一刻如死尸一般趴在地上不动了,鲛人见状厉声尖叫。 东方月离的剑划破阴冷的空气,直逼鲛人的心脏,鲛人一惊,闪身便跳进了水中。 东方月离紧跟其后,破开水面,进入其中,顷刻间水面寒气乍起,有薄薄的冰层覆盖,瞬间平静,室内也是安静如初。 如花愣住,忙喊道:“东方月离!” 水面平静如镜,没有丝毫动静。 如花在柱子上呆了一会儿,见底下暂时没什么危险了,便顺着柱子滑了下来,她越过婴孩的尸体,跑到水边大喊:“喂,东方月离!” 只见深幽湖面依旧平静,荡不起丝毫涟漪,如死水一般。 如花跪在水潭边,两手撑地,凝视着水面,死水般的水面看不见底,只倒映出她娇艳的容颜。 过了好久,如花有些担忧起来。 将手伸入冰寒的水中搅动 “喂,东方月离,你没事吧?” 没有人应她,墓室内依旧寂静一片,诡异得连回声也没有。 如花胡乱搅动水面,荡漾起圈圈涟漪。 她看着幽暗的水底,不知道这水潭到底有多深。 本想一走了之,但终究是做不出,索性下水去找,刚想下去,想到这水有些凉,怕等会上来时连件干衣服也没有,如花将外面罩着的衣服脱了下来。 一阵凉意袭而来,她浑身止不住的战栗,纤细的臂膀、性感的锁骨和胸前一大片娇嫩肌肤全部露在了外面,有些冷。 如花脱了鞋袜,赤脚走到水边,见水中倒映出自己性感的模样,只觉面上泛起一抹绯红,她有些害羞和局促。 她伸出脚,脚尖轻轻触到水面,又是一阵不由自主的颤抖,因为东方月离在这里面,所以水的温度很低。 如花纠结,这水好冷,她哆哆嗦嗦,战战栗栗,在想下去还是不下去。 最后一咬牙,还是下去。 伸入水中的脚刚刚漫入半只,忽然,水面薄薄的冰层整个裂开,碎了,雪渣子随着水面起伏荡漾。 东方月离倏然从水中跃出,他如一支出水莲花,破水而出,清透的潭水如晶莹剔透的水银蛇般从他身上滑落而下。 乌黑如墨的发丝贴在了他清俊秀雅的面上和衣服上,虽凌乱却很美,带着致命的诱惑。 如花被他倏然窜出吓了一跳,慌忙后退。 东方月离落在了她的面前,浑身湿透,竟是如妩媚勾魂的妖精般,让人从心底里生起一种把他压倒在床上的冲动。 如花自然不会有如此的想法,不过实在是被吓到了。 东方月离见如花的模样吃了一惊“你这是干什么?” 如花猛然想起自己把外面的衣服给脱了,面上瞬间如火烧般,慌忙抱住自己“你转过去!”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半响没反应,一双如夜般深邃的漆黑眸子里倒映出如花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 如花见他没反应,气恼的瞪他“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东方月离浑身湿透,如墨发丝凌乱的贴在他的脸颊和衣服上,脸色愈加的苍白起来,只是,听闻如花气愤的话,有那么一瞬间,他面上有一抹诡异的红色一闪而过,极淡极淡。 如花也不管了,如此的情形是最为尴尬的,索性迅速走到扔在地上的衣服旁,连忙俯身捡起来以极快的速度穿上。 寂静的墓室内有一种暧昧的气息渐渐的弥漫开来。 如花觉得很是尴尬,刚想打破这沉默的气氛,哪知东方月离却是先打破了。 他苍白的手从湿漉漉的袖袍里出来,抓着一条还在摆动着身体挣扎的鱼递给如花。 如花一愣,下一刻笑了,兴奋嚷道:“原来这里有鱼啊!” 她仰头看东方月离,眼底晶亮,忽然伸手轻轻捶了他的胸膛一下“你真行,我都快饿死了”她一兴奋,便什么都忘了,此刻也毫无顾忌起来。 东方月离苍白的唇轻轻一勾,笑得很是随意“喜欢就好” 他的话语里不自觉的带上了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温柔。 如花跑到墓室墙壁边,将上面的火把全部拿下来,堆成一堆。 东方月离见诡异的火焰越烧越旺,催眠的味道无声无息开始扩散,他从怀中拿出一块清越扔了下去,豁然间有袅袅淡烟盘旋而起,很清透的淡雅香气弥漫。 如花诧异“这是什么?” “清越,能祛除毒气和瘴气,让人思绪清明”东方月离将謦月递给如花,他可以为她找食物,却不会为她做食物。 如花将鱼拿到水边开肠破肚清理干净,再用剑叉起来放到火上烤,火苗跳动,温暖得如同沐浴在六月阳光下,舒适而慵懒。 东方月离看着剑上的鱼开始慢慢的变黄,逐渐散发出烤鱼的香味,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一语不发。 如花长吸一口气,香味进入肺腑之中,勾出了她肚子里的馋虫,她吞吞口水,开心道:“好香啊,闻到没闻到没?” 东方月离转头看她,寒凉如冰的深幽眼眸此刻竟是沁出了丝许暖意,此刻她开心的笑容印入他的眼中明艳至极。 如花见望着自己一语不发只觉有些不自在,这样的感觉怪怪的,她小声嘀咕“干嘛盯着我看?” 东方月离没有说话将目光移开看向那条被烤得金黄散发着浓郁香味的鱼,眼眸清冽,很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花也懒得猜测,一门心思的烤鱼。烤了一会儿,她将鱼拿到鼻子前轻轻嗅了嗅,用手指轻轻的撕了一块肉下来放到嘴里。 可能是饿极了,鱼肉入口,一股鱼香味带着滑嫩的肉感在口腔里蔓延。 “味道不错,吃吧”如花将鱼递给东方月离。 却不料东方月离看着自己面前的鱼,怔了片刻,面上神色很是平静,他摇头“我不饿” 如花愕然,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还不饿? “吃点吧,就算现在不饿,等下也会饿的,好歹吃点垫垫肚子” 东方月离还是摇头“不饿” 如花看着他尖削的下巴,有些不忍,这么瘦了,还不吃东西。 “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 东方月离很执着“不饿” 如花愣了愣,忽然想到东方月离这人对食物的欲望很低很低,就她对他的了解,他吃东西吃得少,有时候不饿连正餐都省了,一天下来可能真吃得比猫还少。 难怪这么瘦,原来这么挑食。 在天域宫的时候他每天还吃一点东西,现在这么久滴水未沾,竟还不饿,什么都不吃了。 如花觉得此刻的他跟个挑食的孩子似地,很执着,也让人有些头痛。 如花索性从鱼身上撕下一块递到东方月离唇边哄道:“吃点,味道不错” 东方月离摇头“不饿” 如花见他被衣服包裹的瘦削身体,单薄得让人心疼,语气一转,沉声道:“都瘦成这样了,还不吃东西,把它吃了!” 东方月离怔了怔,看着如花,眼底有些许诧异也有些许茫然。 如花以前最不忍心看的就是那些在路上乞食,饿得瘦骨嶙峋的小乞丐,此时东方月离在她眼中俨然成了那类最让她同情的人之一。 她眉头微微皱起,瞪他“还不吃?” 东方月离颇有些无辜,愣了愣,却是轻轻张嘴将鱼肉含进了嘴里。 如花撕下一块鱼肉塞进自己嘴里,见东方月离只嚼了几下便吞了下去,却没注意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 她将鱼递给东方月离道“自己吃,别指望我喂你吃” 东方月离看也不看一眼那条鱼,只是淡淡道:“饱了” 如花差点被这两个字呛到,看向东方月离,良久才道:“你怎么比姑娘家还不能吃?” 东方月离与如花对视,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面上神情极为的无害,向来阴鹜的眸子里竟是毫不掩饰的透着些许茫然之色。 “是饱了” 如花咋舌,静默片刻问道:“你喜欢吃什么?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 东方月离摇头“什么都不喜欢吃” 如花晕倒,算是被他打倒了,见过挑食的,没见过这么挑食的。 她索性将剑上的鱼取下来,撕成两半,递一半给他“反正这条鱼你我各一半,你喜欢也得吃,不喜欢也得吃” 东方月离看着递过来的半条鱼,道:“不吃,不好吃” 如花一听这话,来气了,弄了半天原来是嫌弃她的手艺,怒道:“不吃拉倒,我自己吃,等会儿饿死了别怪我。” 说着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东方月离一直很安静,看着如花吃得津津有味,静默良久问道:“有那么好吃吗?” 如花白他一眼“自己烤的,当然好吃,只是你不懂得欣赏” 东方月离薄唇紧抿,轻轻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烤鱼香味,这味道进入他的肺腑之间,却永远进不了他的胃。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鲛人的报复 如花吃饱了,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瞟东方月离一眼,那厮很安静。他安静的时候,尤其是闭着眼睛的时候,很有诱惑力。 “这里没路了,要原路返回吗?”如花看了看这四周,冰冷的墙壁围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东方月离想了想,语气随意问道:“想不想出去?” 如花一听,倏然兴奋起来“当然——”‘想’字还没出口,又闭上了嘴巴。 尹御风和白还在这座陵墓里,她怎么可以扔下他们先出去?再说了那个什么九死还魂草还没找到呢。 如花咬了咬嘴唇,讷讷道:“这不是没路了吗?” 东方月离见她情绪变换得如此之快,心底自然知道她在顾虑些什么,却是不动声色抬手指了指那汪死一般沉寂的潭水。 “这潭水与外界相通” 凤栖王朝修建陵墓时便留了这么个隐蔽的进出通道,用极为稀罕而且危险的鲛人把守,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如花一听东方月离的话,愕然“跳下水就可以出去了?” 东方月离面上很平静,眼底深幽如潭,走到潭水边,对如花轻轻做了个召唤的动作。 如花不明所以,却是小心翼翼的跃过婴孩的尸体走了过去,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她心底却是愁绪万千。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自己一走了之,她不能将尹御风和白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走到东方月离身旁,如花面上讪讪一笑,道:“我看还是——”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只感觉腰间被一只手臂忽然揽住,如花还未缓过神来,扑通一声,两人便双双坠入了潭水中。 顷刻间,清凉的潭水将如花包裹起来,如花大惊“喂——” 刚刚张嘴,带着凉意的潭水便灌入了嘴里,东方月离湿冷的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 “吸一口气,别说话” 他的掌心带着凉意,轻轻触着她的唇瓣,一股透心寒的凉从唇瓣传至全身。 如花张嘴大吸一口气。 她腰间一紧,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被东方月离强扯下了水底。 如花惊得倏然瞪大眼睛,水底,暗沉一片,有怪异的东西在水中漂浮。 “把眼睛闭上”东方月离的声音从水中传来,如秘音震荡,在水中穿梭。 如花吓得赶忙闭上了眼睛,她被东方月离的手臂紧箍在怀,挣扎不脱,玲珑的曲线与他紧紧相贴。 只感觉冰凉的水带着杂物轻轻抚过自己的身体和面颊,水中的衣带飘舞,发丝不断交缠在一起。 有气流涌过,漩涡将杂物卷走,水底平静如初,如花睁开眼睛,开始在他怀中挣扎起来,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走。 东方月离的手臂如铁链般死死的锁着她,叫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 如花伸手用力的推搡他的胸膛,却无济于事,他虽瘦削,可力量却是惊人。 如花有些急了,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他。 水底,越来越暗沉,如花心底越来越焦急,东方月离带着她越游越远了。 想到那两个人还留在这危险重重的陵墓里面,如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挣扎不脱东方月离的怀抱。此时四周一片漆黑,如花心底一急,又不能开口骂人,推又推不开,索性仰头便狠狠地咬了上去。 如花如小兽一般的牙齿狠狠咬住,顷刻间有血腥味溢出,东方月离的身子倏然间僵住。 柔软而寒凉的触觉瞬间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如花愣了愣,下一刻,大脑轰隆一声。 娘诶,哪里不好咬,怎么咬到他的嘴巴了? 如同被针刺了一般,如花慌忙松开了嘴巴,依旧有淡淡的冰冷血液在她唇瓣上慢慢被水冲刷。 如花面上有些窘迫,一股燥热直袭耳廓。黑暗的水中,她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即便如此却依旧尴尬到不行。 寂静的水底,暗沉笼罩,如花憋着一口气,有些难受。 四周安静,水中清凉,如花被东方月离一只手箍着,虽贴得近,却也看不清此刻他面上的表情。 只感觉有冰凉的气息袭来,如花条件反射的往后一仰。忽然水中一道深蓝色的光芒闪过,这一刻,如花看清了东方月离一脸的迷茫之色,盯着如花的深黑色眸里有一抹征然。 蓝光闪过,东方月离眼底一冽,有清冷诡谲的光芒化作剑芒猛地袭来。 东方月离作势一挡,绵缓的力量在水中扩散开来。 水底暗沉,诡谲蓝光忽然破开,一道人影从光影中游来,宽大的鱼尾在水中灵活自如的摆动,形成一个个美丽却危险的漩涡。 美艳鲛人,嗜血红唇,娇艳欲滴,蓝色发丝在水中飘舞,周身泛着淡淡蓝光,美如梦幻。 如花瞪大眼睛,心底惊了一跳,这鲛人怎么还没死? 细细一看,便发现这鲛人胸前有双乳,姿态丰盈,美艳至极,纤腰丰乳,鱼尾摆动,透着极致魅惑。 它妩媚一笑,有尖利的牙齿露出来,像极了要吃人的野兽。 东方月离看着这鲛人有些恼,一双眼眸沁着缕缕寒意,他身形微微一动,下一刻便要朝着鲛人袭去。 手心里忽然一片柔软之感,东方月离诧异,他的手被一只小手紧紧拉住。 东方月离微微一愣,往身后一看,水底诡谲的蓝光中,娇艳的少女被憋得一脸通红,难受的表情竟是深深地刻入了他的心底。 在水底耗得太久,纵然如花再能憋,此时也有些受不住了。 东方月离要去杀那鲛人,这一去,又得耗费一些时候。如花大脑缺氧,有些头晕,见东方月离要走,一把紧拉住了他的手。 要打可以,先把她送上岸再打,否则她铁定憋死在这水底。 水底,鲛人一声尖利的叫声,声波在水中扩散开来,如花只觉胸口一阵强劲的压力,肺里仅存的最后一丝空气竟是被强挤出来,一串气泡从她唇角冒出。 如花的脸瞬间变成绛紫色,她抓着东方月离的手倏然一紧,另一只手条件反射的抚上胸口,难受的低头。 身后,鲛人游来,飞扬的发丝如游蛇灵活自舞,淡蓝色的诡谲光晕将它缭绕。 东方月离霍然转身,俯首,冰凉的唇便贴上了那片柔软透着暖意的樱唇。 有那么一瞬间,连他自己都愕然了,他竟是把后背留给了最危险的敌人。 在那冰凉的唇贴上来的那一刻,如花有瞬间的呆滞,随后想也不想的便要推开,可当那冰凉的空气进入嘴中,如花抵抗的手松软了。 绵绵不绝的氧气度入她的嘴中,难受的感觉一点点散去,如花不由自主的伸手紧勾住他的脖子,不断的汲取他口中的生命之源。 冰凉的水中,东方月离伸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如花放在身侧的手,将它纳入掌心。 东方月离寒凉的掌心在这一刻竟是隐隐有些暖意,如花惊愕,愣愣的,一动不敢动。 新鲜的空气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清越气息进入如花的口中,直达肺腑,说不出的清透。 忽然,东方月离的身子微微一僵,有浓烈的血腥味窜入如花嘴里,如花猛然瞪大眼睛,咸腥的红色液体从他嘴里溢出,度入了如花的口中,冰凉冰凉。 被淡蓝色光芒充斥的水底,有猩红的液体慢慢的沁出。 鲛人的脑袋就在这一刻从东方月离的肩头冒出,如花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它笑得极其艳丽,却说不出的刺眼,猛地张口,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和血红的舌头,如罗刹般狰狞。 它尖利的爪早已没入了东方月离瘦削的背部寸许,此时正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的肩膀咬下去。 如花惊得抬手便要推开东方月离,孰料,被他一把箍住,手被他的手紧紧扣住,与他十指相扣,动弹不得。 鲛人尖利的牙齿泛着森冷寒光,如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狠狠地用力捏东方月离与她交握的手。 东方月离苍白的唇角有血色妖冶如花,他冰凉的唇轻轻贴着如花温热而柔软的唇,有清透的气息进入如花的肺里,带着淡淡的清香,那是清越之气,如花的大脑瞬间清明到极致。 水中,他抱她入怀,十指相扣,如墨发丝在闪耀着深蓝色诡谲光芒的水底交缠,飞舞的衣衫飘洒如花。 身后,妩媚鲛人,蓝发如蛇,尖利的爪没入那瘦削的身子,血如绸缎,娇艳散开。 又是一声尖利叫声划破冰凉潭水,在水中扩散。鲛人猛地一口朝着东方月离的肩头咬下去,尖利的牙寒光四溢。 如花眼眸倏然大睁,眼看鲛人一口下来,她心急如焚,索性张口一口咬住了他的唇,狠狠地用力。 即便世间最甜美的花瓣也比不过怀中明艳少女柔软的唇瓣,刚刚的他爱极了与她接触的感觉,一时间沉溺其中,难以自拔。竟是如任性的孩童,不管不顾起来。 如花一口下去,让他猛然一怔,倏然间松开,有震惊而茫然的神色一闪而逝。危险的气息顷刻间袭来,东方月离霍然转身,正好与鲛人对了个正着。 东方月离苍白的手凌厉而狠绝的抬起,势如闪电,鲛人的牙刚触及他的肩,修长的两指带着缕缕寒气插入她湛蓝的眼眸,寒气氤氲,竟是毫不留情的将鲛人那双妩媚的眼珠子给挖了出来。 一声嘶吼响彻水底,如花看得鲛人那本妩媚的湛蓝眼珠子顷刻间便被挖了出来,如深蓝玻璃珠一般的眼珠子在水中逐渐沉下去,吓得如花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深蓝色的液体从鲛人眼眶里汩汩流出。 鲛人痛苦嘶吼,狂躁起来,巨大的鱼尾不断的拍打,搅动水底,有漩涡在水底形成。 如花的身体随着水波不断飘荡,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她朝着漩涡中心游去。 东方月离苍白的指尖豁然间冒出几根晶莹剔透的冰针,对着鲛人的心口猛地扎下去。 哪知鲛人不管不顾,摆动鱼尾,chi裸的双臂猛地抱住了东方月离瘦削的腰,死死的缠住他,涌动的双乳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东方月离眼底有异色闪动,又是几根冰针从鲛人chi裸的背部扎了下去,鲛人蓝色的发丝狂乱的舞动,撕心裂肺的叫声在水底响彻、震荡。 鲛人的手臂越发死死的缠住东方月离,柔软的身体带着极致的诱惑将他缠绕起来,她喉中发出尖利叫声,虽刺耳,却惑心。 如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那巨大的漩涡飘去,她费力抵抗,却无济于事。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吸铁石一般将她吸入。 漩涡越来越大,暗流越来越汹涌,如花离漩涡越来越近,有种几近窒息的感觉将她包裹起来,难受得想撞墙。 仿佛有一只手死死的扣住了她的喉咙,强大的力量要将她吞噬。 她不能自已,用尽了力气,看向东方月离的方向。却也只瞧见了他瘦削的背影,背上一片潮红之色,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裳。 他被chi裸的鲛人死死抱住,倏然感觉身后一道目光直直的射过来,猛然回头,却发现那抹俏丽身影即将被巨大的漩涡吞噬。 这鲛人以性命为代价缠住他,只为让他尝尝失去爱人的痛苦,她失去了日夜相伴的亲密爱人,已难以独活,不如以生命为代价进行最为残忍的报复。 东方月离明白了她的意图,抬手,一掌朝着鲛人的脑袋劈下去,他的掌从未如此的狠绝过。一掌下去,竟是脑浆迸溅,碎成了千万片,深蓝色的液体带着冰冷的哀伤在水中弥漫。 可她的手却不松开,手臂依旧死死的抱着他的腰,死也不松开。 眼看漩涡已经挨到如花的衣服,如花感觉脑袋一阵天旋地转,有强大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吞噬着自己。 东方月离被鲛人死死的抱住,看得漩涡吞噬如花,平生第一次竟是有些慌了,心在这一刻乱了。 猛然想起袖中冰丝,他惶然出手,冰丝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如花飞去,就在如花被漩涡吞噬的瞬间,一根极细的丝线缠绕上了她的腰,猛地将她扯了出来。 如花又惊又怕,看着东方月离一脸煞白,抚着胸口半响才缓过神来,又是前脚进了鬼门关,好在被他扯出来了。 东方月离苍白的掌用力打在了鲛人chi裸的背部,鲛人的身体顷刻间冰冻,不过眨眼间,死死交缠的手臂裂痕产生,随即破碎,在水中如万千星子般陨落,化作晶莹剔透的冰晶飘散在幽蓝色的水中。 东方月离一把擒住如花的手臂朝着水面游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茑萝幻境 修 清幽山谷,湖水如镜,有瀑布流水直击碧潭,阳光挥洒,波光潋滟。 哗啦一声,水面破开,仿佛空谷精灵倏然窜出,雪衣男子自水中而出,泛着晨曦光华的水珠从他瘦削的身上滑落而下,雪白的衣服上有血渍如花,尤为刺目。 他怀中抱着的娇俏少女浑身瑟瑟发抖,闭着眼睛如猫一般紧紧地依偎在他怀中。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上岸,步伐有些无力,如墨的发丝凌乱的贴在他苍白的面颊和雪白的衣服上,湿淋淋的衣服紧紧地包裹着他瘦削的身体,此刻的他有些狼狈,却依旧俊美得如同画笔勾勒出来一般。 冰凉的水让如花冷得直发抖,当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时她猛地睁开了一直紧闭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阳光、湖水、大地、野花…… 东方月离抱着她刚上岸,如花便从他怀中跳了下来,她猛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带着青草芳香和阳光的味道。 如花愣了愣,忽然兴奋起来,开心得不能自已“出来了?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会死在水里面呢”她一开心便忘形,一把抓住东方月离,兴奋得直跳,喜悦窜上了眉梢,明媚动人。 东方月离温柔抱住她,如幽潭般的黑眸里倒映出少女明媚的笑颜,他微微一笑,伸手理了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冰凉的手指触到如花娇嫩细腻的肌肤,寒凉的感觉让如花止不住打了个激灵,她猛然回神,条件反射一把将东方月离的手扯了下来。 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荡起圈圈涟漪。刚刚开心而和谐的氛围瞬间打破。 东方月离深幽的眸倏然转阴,有冷厉气息从他身上泛出。如花后背顷刻间凉了大片,头皮有些发麻。 见他冷冷看着自己,如花心底打鼓,有些忐忑不安。她想向以前那样笑着哄哄他。其实东方月离有时候生气了很好哄,他跟个孩子似地,只要语气温柔点,抱抱他,哄一哄,气也就消了。 只是此时如花怎么也开不了口,嘴角想要强扯出的笑容无论如何也笑不出。 如花心底焦躁,却是话在喉中挤不出来。 两人静默许久,都不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东方月离冷眼看了如花良久,忽然开口道:“这是在跟我闹什么脾气呢?”他语气柔和,声音不大。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他的妥协与退让。 如此的情况下东方月离先开口是如花从来没想过的事,东方月离这句话一出来,让如花瞪大眼睛怔楞了好久,有些缓不过神来。他向来高傲,从不退让与妥协。今日倒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如花心底暗自疑惑:脑子让水给泡坏啦? 他开了口,如花也不是个愚钝的人,慌忙笑着回道:“哪里闹脾气了,我才没有发脾气呢” 东方月离看她笑了,苍白的唇角轻轻一弯,也笑了。 如花心底不由自主舒了口气,见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只感觉浑身不自在。她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看你也累了,又受了伤,还是坐下来休息休息吧” 东方月离倒是非常听话的点点头,坐下来歇息。 如花想到他后背的伤,有些不忍“你背上受伤了,把衣服脱了我帮你看看” 东方月离微愣,愣了片刻道:“不痛” 如花有些无语,随即好脾气哄道:“不痛也是伤,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清理包扎一下,免得感染” 东方月离想了想,依旧坚持“小伤而已” 如花惊诧“流了那么多血还小伤啊?再不包扎,我怕你身上的血不够流” 东方月离回道:“不碍事” 如花闻言,眼睛闭了闭,忽然睁开眼语气恶劣凶道:“叫你脱你就脱,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做什么?脱!” 东方月离愣住,看着如花有些无辜。 如花瞪他“看我干什么?脱啊!” 东方月离愣了愣,却是听话的解开腰带,把外衣脱了下来。 如花第一次看他的身体,果然很瘦,比想象中还要瘦。想到刚刚他挑食的情景,不由得开口训斥“都瘦成这样了还不多吃点东西,整天挑三拣四的,没见过嘴巴像你这么叼的人” 东方月离不说话,任她说。 如花走到他身后,见他瘦削的背上早已是血肉模糊,依旧有血汩汩流出,森白的骨已经露了出来。 如花眉头皱起,心底微微一抽。他瘦削的背挺得笔直笔直,从后面看上去,他是那样的清瘦,瘦到让看到这副躯体之人的心止不住颤抖,它如何能承受如此严重的伤? 如花带着暖意的手轻轻触上他背上那抹血红,妖艳血色,触目惊心。 鲜少看到如此惨不忍睹的血腥伤口,鲛人的手本就利,带着想把他碎尸万段的怨毒力量扎入了他瘦削的背部。模糊的血肉下隐约可以看到裂开的森森白骨,看得如花心底不寒而栗。 “疼吗?”她轻声问他。 一阵沉默,才听得他简短的两个字出来“不疼” 如花低头,温热的指尖轻轻地抚过狰狞的伤口,白嫩的指上瞬间血红一片。 她起身,从碧潭里捧来清水为他清洗伤口,清澈的潭水将他伤口上的血渍一点点的冲洗干净。 他一直不说话,可那温热的指尖轻触在他身体上的暖意却是暖到了他心底里去了。 如花捡起东方月离仍在地上的衣服,撕扯下一条雪白的布料,她贴近他的背,柔软的手臂从他腋下穿过,轻柔的将雪白的布料缠绕在他身上。 他怔怔的坐着,瘦削的背挺得笔直笔直,从来不曾想过这具冰冷的身体受到伤害后会有一双温暖的手替它轻柔的包扎。 他的记忆里,也曾经有人为他包扎,那是在梦里,那个青春明媚的少女也是她。 寒风肆意的冰雪世界里,她是纯白天地里的一抹亮色,不经意的举动温暖着他冰冷的梦。 如花熟练而迅速的系了个活结,轻拍手掌“好了,暂时把血止住了,但是得赶快找点药敷上,否则发炎了可不好” 东方月离沉默良久,站起来,俯身捡起衣服穿上,对上如花清澈明亮的眸,静默片刻才喃喃“你的眼睛看得到我的伤” 向来孤傲清绝的美丽少年在纯白冰冷的世界里一个人踽踽独行,风雪中,他独自成长。即便血染纯白,却也只能自己一个人独舔伤口,从不曾奢望他人给予的温暖与同情。 如花愕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她向来认为他思维异于常人,难以沟通,所以在惊诧片刻后也恢复常态,不做深究。 “这里是哪里?”她四下张望,才发现这里并不是进五王陵墓时的那个山谷。这里瀑布流水,清透碧潭,蓝天白云,野草芳香,有嫣红色的小野花成片成片铺成开来。微风轻拂,花海起伏,艳红色的波浪炫目迷人。 如花俯身,掐了一朵艳红色的小花放到鼻前轻轻嗅了嗅,很清雅的味道,她转身递给东方月离“闻闻,味道不错” 东方月离微愣,顺手接了过来,却没有放到鼻前轻闻,修长的两指将柔嫩的花朵轻轻揉了揉,刚想扔掉它忽然又止住了动作,想了想轻笑问道:“你闻这花是什么味道?” 如花狐疑看他“你自己闻一闻不就知道了,干嘛让我说?” 东方月离语气柔和“就想听听你的说法” 如花白他一眼,却也如实回答“也说不出什么味道,反正就是、很、很清淡,带一点点甜腻的味道” 东方月离摇头“不对” 如花一愣“你都没闻,怎么知道不对?” 东方月离浅笑“你再闻一闻,如何?” 如花索性弯腰又采了好几朵放在掌心里,捧到鼻前猛地吸气。 清淡的味道再次盈满鼻腔,如花笃定道:“就是这个味道,哪里错了?” 东方月离深幽的眸一直看着她“就是错了,你再闻一闻” 如花又猛吸了几口气,顷刻间肺腑之中全是这种清淡又略带甜腻的香味萦绕。 “还是那个味道啊”她狐疑的嘟嚷,眼光随意瞟向远方,下一刻眼眸倏然大睁,愣住了。 东方月离语气无波,问道“看到什么了?” 如花愣了片刻,倏然间笑靥如花,对着远方欢快的大喊“喂,这里,尹御风这里,快来啊” 明媚的少女开心的又蹦又跳,谁都可以感觉到她的喜悦与欢快。 身畔的孤傲男子依旧静默的看着她,深幽的眸里倒映着少女欢快的雀跃身影,只是眸中有阴鹜之色一闪而逝。 这片艳红色花海在微风吹拂下波澜起伏,阳光下欢快的舞动着纤细的身子,释放着丝丝缕缕的诡谲芳香。 此花名叫茑箩,吸入它的花香会将人心底最为渴望的事或思念的人化作幻境展现在人眼前,如花此刻心底最为担忧的自然是还在五王陵墓里没有出来的尹御风和白,刚刚在花海中她看到的便是徒步行来的尹御风和白的幻象,如花一直担心他们的安危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此刻看到他们自然是开心得又蹦又跳。东方月离想知道她此刻内心想的是谁,他明明猜得到却还是想要证实,听到她口中喊出的名字他心底涌起一股怒意。 蓝天下,在微风中欢腾的花海美轮美奂,清丽少女带着明媚到极致的灿烂笑容即将朝着花海中央奔跑而去。 她的身畔,雪衣男子,如清冷玉雕般泛着美艳光华,衣袂翩翻,温暖阳光下却是阴冷桀骜。 此刻,她的欢乐在他眼中成了一根刺,明艳的少女将她心底的渴望毫不掩饰的在他面前展示出来,竟是让孤高清绝、阴冷至极的他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如花晶亮纯澈的眼底有喜悦的光芒跳动,迈开步伐便朝着她所看到的幻象跑过去。 有风拂过她的面颊,森冷一片。危险的气息瞬间袭来,可此时的她被喜悦冲昏了头,哪里意识到这些。 如花兴奋跑到尹御风面前,长长舒一口气,仰头笑道:“我真怕你们俩个出不来了呢” 花海之中,一袭深灰色广袖长袍的俊雅公子勾唇浅笑,他向如花缓缓抬起手掌。如花愣了愣,不明所以“干什么?” “我找到救我爹的药草了,走吧”尹御风看着如花笑得温和。 如花狐疑的看着他“真的?” 尹御风点头“真的” 如花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看向一旁一脸纯真的白,他漆黑的眸子倒映着火红的花朵,苍白的面上惯有的茫然笑容。一看到这纯真而茫然的笑容,如花心底的不安倏然间消散,她笑了,抬手一把抓住尹御风的手开心道:“太好了,你爹有救了” 哪知尹御风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如花刹那间呆住了。他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一股莫明的温暖气息将她包裹起来。这一刻,她有些恍惚,也有些呆滞,竟是没有意识到那温暖的气息里隐匿的杀机。 尹御风的头埋进了她的颈项,温热的气息不断地呼出、喷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如花手足无措的推搡“喂,你干吗?” 她推他,他却抱得更紧。 “喂,放开”如花狠狠的推了他一下,却还是纹丝不动。 如花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哪里会是老实稳重的尹御风会做出的举动? 她大惊,慌忙便要推开他,忽然感觉脖子上一阵撕裂之痛。尹御风的手臂紧紧的箍住了如花娇柔的身子,他尖利的牙齿狠狠地刺入了如花的脖子。如花只感觉脖子处几乎麻木的疼痛,瞬间有鲜红的血液溢出。 瞬息间,狂风大作,艳红色的茑萝花疯狂的舞动着身躯,仿佛着了魔一般。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地底传来仿佛有千万只小虫子从草丛中爬过。 有尖利的女声嘶吼而出,带着铺天盖地的怒意与怨恨 “凭什么你们能得到幸福?而我不能?” “你们的梦想实现了,那我的呢?我的呢!” “你们都去死吧,去死吧!” 怨毒的女声从四面八方袭来,惊雷一般裂开。 狂风席卷,天空阴霾,如花瞪大眼睛,此刻,抱着她的哪里还是那个老实内敛如木头般的尹御风?明明就是个红衣黑发的妖娆女子。 她尖利的牙齿狠狠地咬破了如花的颈部,柔软而白皙的手臂死死地抱住她。 如花大脑顷刻间变得混沌起来,有些眩晕,她仿佛被一只大手拽着在云端漂浮。 恍恍惚惚,她看见了一片艳红色的花海,依旧是茑箩花开,瀑布碧潭。有红衣女子婀娜多姿,她乌黑的长发在风中狂乱的飞洒,一袭妖娆红纱翩翻舞动,她的红唇有血液溢出,脸色素白,神色凄厉。 她的对面站着一名青衣男子,俊美无俦,面上神情有些惊慌与不忍。他平静的声音却是略带颤抖而出“阿箩,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只能这样,否则、否则我就无法实现我此生的梦想” 女子闻言,冷冷一笑,虚弱问道:“梦想?什么梦想?” 男子刚想开口,女子冷声打断“飞黄腾达是吗?平步青云是吗?” “阿箩……”男人刚要说话,又被女子厉声打断“够了!”她平静的看着男人,一脸凄厉之色,直看得那青衣男人有些后怕的退了几步。忽然,她放声大笑,直笑得眼泪水都出来了“好,很好,步青麟,你为了你的欲望甘愿抛下我,完全不顾当日情意竟是不惜伤害我” 男人面上有悔色一闪而过,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女人话锋一转,冷声轻蔑道:“你以为我会对你这么个薄情寡义、爱慕虚荣的男人纠缠不休?你未免也太抬举自己了,你要娶公主,派人跟我说一声就是了,何必用些下作的手段致我于死地?” 她冷瞥他一眼,轻笑道:“你对我,还没那么重要” 男人一听,面上倏然如死灰一般,却是一语不发。 女人唇畔有血,如花般娇艳,她看了他片刻,依旧是魅笑道:“你走,我也不留,好歹恩爱一场,最后一个拥抱,可以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如此的话语却是笑着说出来的。 “阿箩……”男人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看着在风中愈加娇媚的女子,静了片刻,走上前张开手臂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女人踮起脚,加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畔轻声低语 “我曾经说过茑箩这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 男人面上神色微微怔住 “可,你要走了,我该怎么办?”她轻声问出口,一脸的凄然与幽怨。 男人面上有无奈和悔恨之色 “你怎么不说话呢?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女人幽怨的声音很低很低,仿佛在喃喃自语。 男人依旧沉默 女人幽怨的眼底忽然有狠绝之色一闪而过“你的心可真狠,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忽然,男人的身子僵住了,他猛地推开女人,青色的衣襟处一片血红,他面色痛苦而狰狞,他那颗鲜活的心脏此刻正躺在女人白嫩的手掌上。 女人对着他媚笑“原来你的心不是黑色的” 男人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心口 女人看着,忽然神色一转,变得冷厉无情“我说过我这辈子只会爱一个人,既然你要走,那我就永远把你留下来,让你一辈子也不能离开我” 她走上前忽然伸出手臂将他紧紧抱住,妖艳的唇角有乌黑的血液溢出,轻柔的语气对着情人说道:“别怪我狠心,你不也一样吗?对我下毒,那么我们就一起死吧!” 她死死地抱住他,两人的血液缓缓滴到艳红色的花瓣上,相拥的尸体缓缓倒下,渐渐融入艳红色的花海中。 如花被这一景象惊住了,脑袋依旧晕晕乎乎,可这一幕情景却是深深的刻进了脑海中。她只觉浑身轻飘飘的,连上前去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见得血染花海,被血浸染的花朵愈发的娇艳绝美,在微风徐徐中妖异的摆动。 忽然,手被一只寒凉的掌拉住,猛地一扯,如花绵软的身体倏然一个趔趄便朝着后方倒去。如花猛然清醒,却发现自己倒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眼前的情景瞬间变得清晰起来,她仰头,映入眼帘的是东方月离那张苍白而精致的绝美容颜。他冷眼看她,面上惯有的冷然之色。 如花觉得脖子处有刺痛之感,抬起有些乏力的手臂朝着自己脖子处摸了摸,伤口倒是没有,只是有疼痛的感觉。她抱怨道:“刚刚她咬我,你怎么不救我?” 东方月离闻言却是松开抱着她的手臂,如花身体有些绵软,东方月离的手一松,她还没反应过来便摔到了地上,痛得吃牙咧嘴,眉头直皱 “你干什么?”她摔倒在花丛中,对着站在前方的东方月离大嚷。 东方月离冷瞥她一眼“自己要跑过去,受伤了,怪得了谁?” 他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如花一听,气得半死,恨不得踹他一脚“你……” 如花咬牙,半响也只说出了个‘你’字,骂人的话是一个字不敢说,不说又实在是气不过,话憋在心里,差点没把她给憋死去。 果真是无情无义,无论刚刚对他再好,这翻起脸来还真是半秒钟的事情。 如花受不了他如此反复无常的恶劣脾气,也不敢骂他,只得心底暗骂一通,然后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力气仿佛被人抽走了似地,有些疲软。她爬起来都觉得吃力,东方月离看她如此吃力,伸出一只手要拉她起来。如花心底有气,看到这只苍白无色的手掌伸到自己面前,想也不想抬手便要拍掉它,不领他的好意。 哪知她狠狠用力,才拍上那只手,却被他反手一握死死地抓住了。用力一扯,把她扯了起来。 如花瞪他“还拉我起来做什么?” 真是,让她摔倒的是他,拉她起来的还是他,前后不过半分钟不到,真是个怪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东方月离看她有些生气,确实有些费解,愣了愣,问道:“拉你起来,不好吗?” 如花闻言看着他沉默,半响,无奈道:“好,好得很,太好了” 东方月离向来听不懂人话,听闻她说‘好’,只是满意笑道:“知道就好” 如花懒得和他扯,想到刚刚的情景,有些好奇问道:“刚刚怎么回事?” 东方月离俯身掐了一朵艳红色的茑箩花放到如花白嫩的手心里,开口道: “这是欲望之花,它能满足人的欲望,无论是正义的或是邪恶的,只要你心有欲念,它便能在虚幻中让你所想成真。” 如花一愣,豁然间明白了,想到刚刚看到尹御风和白,想来应该是幻象了,原来心底迫切的想法竟然是这个啊。 忽然想起刚刚尹御风紧紧抱住自己,脸色蓦地一热,难不成自己心底竟有这种念想? 如此想法一出,倒也把如花吓了一跳,不会吧?她心底反问,把自己给震住了。 东方月离见如花如此表情,轻笑问道:“怎么了?” 如花被东方月离的声音一惊,看向他,只见他面上表情云淡风轻,苍白的唇畔有迷人且温柔的浅淡笑意,只是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冷厉之色,阴鹜得让如花心底有些惴惴不安。 如花笑得有些牵强与尴尬,转移话题道:“我刚刚被一个红衣女人咬了一口,然后看到那个红衣女人把一个青衣男子杀死的情景,这又是什么?” 东方月离修长的指缭绕起如花胸前乌黑的发丝,话语很是随意“传说茑箩花能帮人在幻境中实现愿望是因为沾染了一对怨偶的血液,男人为了功名抛弃女人,女人就和男人在这片花海同归于尽了,怨气太重,生成怨灵。有时候怨气难以平复时,它们就会出现,刚刚你看到的情景应该也是关于它们的一些事情吧” 如花惊愕连连,还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 她轻叹一口气,不满骂道:“世上最无情的便是男人了,薄情寡义者居多” 东方月离愕然,诧异的看着如花问道:“这话怎么说?” 如花撇撇唇角“难道不是吗?男人可以为了功名抛弃爱人,可以为了一时的享乐而玩弄女人,爱的时候帮你摘天上的星星都愿意,不爱了,在他心中连根草都不如。” 如花鄙夷的笑了笑,忽然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轻快说道:“我呀,以后的丈夫他可以没有钱,也可以没有权,只要他对我一个人好,陪我慢慢过完一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陪着我,永远都不是我一个人……多好”说到后面,她语气里更多的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怅然与向往,因为如花知道遇到这么个人不容易,更何况是她这种情况。 猛然间发现在这种地方,面对这么个人怎么说起这种话题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却发现东方月离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看不出什么表情,也许这番话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他从来不曾感受也从来不曾向往过这种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如花笑得极其不自然“我、我刚刚胡说八道而已,我们别站在这里了,这地方危险” 如花刚想走,忽然想到这花可以迷惑人心让人产生幻象,俯身抓了一把艳红色的花朵揣进怀里。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又见纳兰碧洛 修 东方月离见如花将嫣红的茑萝花放入怀中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如花被吓了一跳,一脸戒备看着他“干什么?” 东方月离苍白的面上泛着冰冷之色,阴鹜的黑眸里倒映着如花清秀至极的容颜。如花满脸的戒备,在这花草芳香的野外,她清丽的容颜呃沾染上了些许大自然的野性气息。东方月离看了她片刻,阴鹜的眼眸倏然间窜入些许暖色,松开了抓着她的手轻笑道:“这么紧张做什么?” 如花依旧戒备,浑身紧绷,嘴上却是笑着说道:“我又没紧张,只是刚刚被你吓到了” 东方月离笑得温柔,俯身在如花耳畔轻声道:“怕我做什么?啊?” 如花嘴角抽了抽,这人,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那么几个问题,有病啊? 她对他讪讪一笑,却也没什么话说。 东方月离见如花不说话,只是对他一个劲的笑。这笑容极为牵强,可映入他的眼中却成为了极为艳丽的景致,他伸手抚摸她乌黑柔软的发丝,语气很淡然“到底是我养大的孩子,这么的……明艳” 他仿佛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如此动人的女孩,半响才轻轻说出‘明艳’二字。 如花怔怔看着他,对他的赞赏丝毫不为之所动。她心底暗自鄙夷:美貌是天生的,和是不是你养大的有屁关系! 东方月离轻笑一声,忽然话锋一转,似提醒似警告道:“茑箩花有怨灵附体,怨气极大,你玩玩可以,不许久留,听到没有?” 如花一听,吓得头皮一麻,当下就想把怀中的茑箩花扔出去。 可是,却生生止住了这念头,到底是好奇心作祟,还是不舍得丢。 如花稳住语气,声音平稳回道:“哦,知道了” 见她如此听话,东方月离苍白精致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极为少见的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暖笑意,他从怀中掏出一快清越放到如花手上,清幽淡雅的香味瞬间弥漫。 “清越之气能驱邪避毒,你带着它,怨灵不会侵害你” 如花看着手掌心中那块晶莹剔透的清越,它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味道是她所熟悉的,因为这是属于东方月离身上的味道。 她将清越放入衣襟里,看了东方月离一眼,不由得自言自语小声嘀咕道:“奇怪,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啦?” 虽然声音很小,却依旧入了东方月离的耳,他一愣,半响没出声,良久才有些怪异道:“哪里,关心了?” 如花一惊,没想到他听到了,有些尴尬。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如花索性瞪他一眼,将头一甩“懒得跟你说” 语毕,便疾步朝前走去,倒是东方月离在原地愣了片刻,紧抿的苍白唇瓣轻轻开合吐出两个字“关心?” 花海终于走到了尽头,横在前面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对面是一片古老的森林,有着怪异而高大的树木,诡谲而有生命力的藤蔓以及时不时凄厉的鸦叫声。 如花愕然,怎么都没想到这边竟然会是如此景致。 顷刻间,东方月离走到了她身边,这一路上都是她在前,他紧随其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花走到小溪边,俯身,见有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清透的水面倒映着她艳丽的容颜。 如花指着前方幽静的森林回头问东方月离“要过去吗?” 东方月离看向前方那片森林,也没回答如花的问题便向前面的小溪走了去。如花一愣,蓦地手被一只冰冷的手给牵住了,被它拉着不由自主的便跟着他走去。 如花不满的说道:“你说一声就是了,干吗这样子?” 她想甩开牵着她的手,却听得前方东方月离的声音传来“跟着我,一起过去” 如花一听,刚想用力甩开的手又安分下来了,只得紧跟他后面。这地方危险,还是紧跟着他好。 当冰凉的水漫过脚踝,如花只感觉浑身一阵清凉清凉的感觉。不时有小鱼从她脚面游过,如花低头看着,很开心的说:“看哪,这鱼好漂亮” 东方月离牵着如花朝着对面走去,她柔软和温暖的手紧贴着他冰凉的手心,他渴望如此的温暖,更加喜欢这种与她贴近的最为亲密的肌肤相触,手上的力道不由得紧了几分。 如花一直低头看着水面,看得五彩斑斓而又奇形怪状的小鱼不断地游来游去,不觉童心大作。她很开心的看着,忽然,一抹纯白色的影子划过清澈的水面,白得有些晃眼,如花惊住,猛地抬头。 一抹纯白,在湛蓝的空中如洁白的天鹅优雅飞翔,曼舞的白纱如百合花瓣散开,如墨般的乌黑发丝用简单的白色缎带系着,白皙的容颜如银月冷艳。 如花一下惊呆了,看着空中如百合花般纯白的冰雪少女仿佛凌空舞动,轻灵至极,她朝着这边袭来。 忽然,如花只觉腰间一紧,便离地而起。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跃上了对面古老的大树上,他轻轻立在树枝上静静地看着前方。 这让人惊艳的绝美女子正是纳兰碧洛。 她一袭雪白云裳,纯白无垢,清冷绝艳。足尖轻点,便轻巧落地,看着立在树枝上的绝美男子半响才平静开口“你下来” 如花怔楞,她本以为又是什么女鬼精怪,待见到这女子的容貌姿色,惊讶于世上竟有如此冷艳的绝色女子,而刚刚她轻声而出的三个字明显是与东方月离认识。 如花诧异的看向东方月离“你们认识?” 东方月离听闻如花的问题只是冷眼看了底下的碧洛一眼,低声轻轻重复“我们认识?”忽然,轻笑问道:“我们认识吗?” 碧洛薄唇紧抿,一双秋水剪瞳散着幽幽之光,清潋如波,她仰头看着东方月离,皮肤净白如雪,不带丝毫血色。 “认识吗?”东方月离依旧笑问,只是眼底已是阴霾一片。 碧洛看着东方月离,面上神色依旧清冷,只是袖中纤细的指微微动了动,她静默良久道:“还我” 东方月离依旧是笑,却是轻轻摇头赞道:“还真是痴情” 这句话让碧洛面上瞬间变了颜色,却是咬唇一语不发。 东方月离见她不说话,笑叹道:“巫教圣女这清心咒修得可真是出神入化啊,如此都不生气,佩服” 碧洛咬唇半响,终于开口了,却依旧是那句“把东西还我” 东方月离冷笑一声“为什么?” 碧洛又沉默了。 如花看着他们两个跟打哑谜似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见底下一袭纯白的苍白女子虽清冷如霜,却让人觉得甚为可怜。她忍不住扯了扯东方月离的衣袖“你拿了她什么东西,就还她吧” 东方月离阴冷的眸瞥了如花一眼,如花只觉透身一寒,有些后怕,竟是不敢吱声了。 没有人敢管他的事,此时如花的干涉自然是犯了他的大忌。 东方月离阴冷而寒凉的目光注视了如花片刻后再次转向底下的苍白女子身上,他轻轻笑道:“怎么又不说话了呢?” 如花见他再次笑了,依旧是惴惴不安,她心底暗自思量:东方月离脾气太难把握了,和这个神经病在一起,保不准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会要了自己的小命,所以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尽量保持沉默。 碧洛依旧沉默,东方月离静了片刻,语带失望道:“哎,还想给你一个机会,自己不会把握,那就算了” 他话语说完,一把搂住如花的腰,从树上飞落而下,看也不看碧洛一眼拉着如花转身便走。 碧洛看着那抹寒凉的背影朝着远方走去,呆滞片刻,忽然大声喊道:“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不停,依旧朝前走。 “我不知道是对还是错,我只想活下去,不管对与错,只希望活下去,为了生存所作的一切事情需要理由吗?” 东方月离不回身,轻轻拉着如花的手,只有如花才知道此时他的手有多么的寒冷。 东方月离停住步伐,转身笑道:“是啊,不需要理由,只是,我有说现在计较的是这些事情吗?” 碧洛微愣,落寞一笑,无力道:“你到底要怎样?” 东方月离面上沉静如水,只是淡淡笑道:“我要怎样?我可从没想过要怎样啊” 碧洛看着面前清绝出尘的雪衣男子,有些恍然,当年孤僻阴冷的苍白少年如今学会了笑。冰冷的世界里他如寒冰,冷漠寒凉。她永远忘不了他那双阴鹜而冷漠的眼睛,她害怕如此的眼睛,只是她一直隐藏得很好,让人不知道原来她是怕他的。 她别开眼,不再看他,眼睛看向了他紧牵的另外一只手,那双白嫩的小手。她这才注意到他身旁的少女,有刹那间的惊讶。 一个明艳至极的少女,不似他们的苍白与寒凉。这一刻,她情不自禁的在心底喟叹一声,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可以温暖他的。 如花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见她看向自己时清潋如水的眸不自觉地柔了几分,心底狐疑道:这是唱哪出戏啊? 碧洛轻声道:“你刚刚问我我让你把法器还我的理由,我现在告诉你” 东方月离冷眼看她,清绝孤傲。 “因为,我现在感觉到了温暖。我想,你应该和我一样,有一天会为了这个温暖你的人不顾一切,包括性命。” 东方月离阴鹜的眼底有怔然一闪而过,他依旧阴冷,一语不发。 碧洛不再说话,就这么一句话,够了。 东方月离看了眼身旁一头雾水的如花,却又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他唇角一弯,轻笑而出。忽然一手揽住如花的腰,语气顿柔,在她耳畔低语“有听到吗?刚刚有人提起你了呢” 如花本就一头雾水,这话说得更是莫名其妙了,她不明所以的看向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轻笑问道:“不明白?”此时他的笑容不同于方才的浅淡笑意,多了几分暖意与温柔。 如花木然摇头 东方月离轻叹一声,浅笑“不明白算了” 他看向前方冷艳的纯白少女,只是眼角眉梢的浅淡温柔散去,依旧是浅淡笑意,却多了几分风雪的味道。 “你要的东西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他对她所给出的理由出乎意料的满意,破天荒极为有耐心的说了句大实话。 说完牵着如花转身便走,如花依旧摸不着半点头绪,被东方月离忽然扯走,还缓不过神来。 碧洛心头一紧,想唤住他,却又了解他的脾气。他刚刚那句话算是一句非常好的交代与答复了,他向来阴冷孤傲,骨子里的疏离淡漠,不喜与人交流。有些话想说就说,不想说任谁也没办法让他说出来。若惹起他的脾气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想想也就作罢了。 阴森的密林里,阳光无法穿透,林木高耸,藤蔓缭绕,清冷的空气混杂着泥土味道在林中弥漫,有凄厉的鸟叫声一下又一下,让人毛骨悚然。 如花一头雾水的跟着东方月离走着,有些问题想问却又不敢问,郁积在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向来好奇心重,可碍于东方月离阴晴不定的脾气,也不敢开口问,只是狐疑的看着他的背影。 寂静而森冷的密林里除了诡异而凄厉的鸟叫声便只有他们踩在松软落叶上的‘咯吱咯吱’声。如花一直走在东方月离身后,她还想着刚刚那个雪白轻纱的白皙少女,她和东方月离是什么关系呢?她心底暗自思忖。 前方的人忽然停住了步伐,蓦地转身。如花没料到他会停下来,来不及止步,猛地撞到了他的胸膛上。如花闷哼一声捂住自己被撞到的鼻子仰头瞪他埋怨道:“忽然停下来干什么?” 东方月离闻言却是非常无辜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如花愕然,随即狡辩道:“哪有看你?你哪只眼睛看到啦?” 东方月离煞有其事道:“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如花把头一摆,轻哼一声“睁着眼睛说瞎话” 东方月离也没介意她的话,倒是很认真的问她“看我做什么?” 如花没想到他在这个问题上如此执着,颇有些无奈道:“你在前面,我在后面,不看你看谁?” 东方月离闻言,只是语气一转,淡淡道:“撒谎” 如花被这淡淡的两个字吓了一大跳,仿佛给针尖刺了一下,连忙开口“好啦好啦,我说出来了你可不许生气” 东方月离点头。 如花支支吾吾半响,才说道:“我在想刚刚那位……姑娘,和你什么关系” 如花说得小心翼翼,实在是这人脾气不蛮好,而且好像对刚刚那姑娘很大意见。她一直注视他的脸色,就怕他脸色一沉,眼底寒光四射。 东方月离脸色很平静,如花紧绷的神经有些微的放松,她看着他苍白而精致的面容忽然觉得有种凉入骨髓的感觉。慌忙说道:“其实我也就是随便问一问而已,你不想说就别说,我以后保证不管你的事情。” 东方月离只是静默看了如花半响,才开口道:“她是——”他停顿了下,他不知道如何来形容那个少女,该给她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呢? 他停顿片刻,斟酌良久才道:“她是乌教圣女纳兰碧洛” “圣女?和你什么关系啊?”如花好奇的看着东方月离 “算是我名义上的妹妹吧”他说这句话时脸上带着冰冷的笑容,他脑海里浮现出那年纳兰轻若将那不过八九岁的小女孩带到他面前的情景,那小女孩看着他满眼的怨毒与阴冷,他在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不喜欢她,一如她对他的厌恶。因为他们太像了,都是缺乏温暖的冷情之人。 纳兰轻若对他说:“月离,她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 至此以后,他们之间便展开了残酷的斗争,那是关于生与死的残酷斗争。 如花愕然的看着他,良久没缓过神来,瞪大眼睛看了他好久才惊呼出声“你妹妹?” 东方月离只是重复道:“名义上的” 如花思量着这几个字,问道:“没有血缘关系?” 东方月离冷笑道:“要是有血缘关系我哪里还会让她活到今天?” 如花被这句寒凉的话吓到了,她看着他冰冷而淡漠的笑容,心底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她想到那时司马流云曾经说过东方月离对亲人的憎恨,他本就是仇恨的产物,没有人期待他的出生也没有人给予他亲人的关怀与宠溺。 她有些不忍心,语气柔和很多,轻语道:“你不要这样子笑好不好?” 东方月离破天荒的一脸诧异看着她,这丫头向来脾气恶劣,哪里会用如此的语气说话。他愣愣的看了她半响才若有所思点头“好” 如花惊异于他竟是如此听话的点头了,狐疑的看了他片刻才说道:“有些事情不想说就别说了。有些事情你不喜欢说出来就是了,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如花见他这下子如此的听话,乘机想教导教导脾气恶劣的他如何与人正常相处。 东方月离怔怔的看着她,平生第一次有人教导他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臭脾气。 如花见他发愣,撇撇嘴角道:“其实你不生气的时候还是挺随和的” “随和?”在冰天雪地长大的阴郁男子头一次听人用随和二字形容自己,这瞬间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忽然就笑了出来,苍白的唇角溢出毫不掩饰的笑意,他忽然发现发自内心的笑竟会让自己阴郁而冷漠的心顷刻间变得轻快起来。 心情更是前所未有的舒爽。 如花见他轻笑出声,有瞬间的呆滞。此时的他笑得极为的纯粹而温暖,谁会想到残忍阴鹜的东方月离竟也会笑得如此的温暖与爽朗? 东方月离止住笑意,看着如花白皙而明艳的容颜,阴冷的眸光顿时柔了几分。 她是一缕温暖的阳光照亮了他被黑暗和冰寒笼罩的世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她温暖的呢? 当阴冷而苍白的惊艳少年感受到少女柔软身体上那直达心底的暖意时,他便醉了。梦中,他被她所迷,梦外,他被她所惑。从贪念她身上的温暖到此刻贪念与她在一起的感觉。他逐渐被她吸引,被她迷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你的地方必定会有我呢?”他低低自语,虽是疑问,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 她此次来五王陵墓,纵然他有千般理由,却依旧不可否认的是他来五王陵墓最关键的理由是因为她在这里,从一开始在凤君临的墓室里他就很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那是来自心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最为迫切的渴望,渴望见到她,渴望保护她。 这才是他来五王陵墓的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理由。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心底那股促使他前来的迫切的欲望是什么,他不知道。 如花不知道东方月离此刻心理的变化,也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此时她还在惊异于刚刚那个美丽的白衣女子竟然是东方月离的妹妹。 她心底依旧震惊,好奇自然是免不了的,想到他刚刚也并没有生什么气,于是再次鼓起勇气扯了扯他的衣袖“诶,我再问一个问题,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东方月离凝视她,默许。 如花小心翼翼问道:“你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感觉好像她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似地” 如花这问题问得还真是一针见血,东方月离一听,凝视她的眼睛蓦地一沉,苍白的面上线条倏然间紧绷。 如花见他忽然间就变脸色了,慌忙说道:“说了不生气的,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如花和他相处这么多年,对他的性子还是没完全摸透。东方月离这人做事从来都是凭一时心情,说好不杀的人心情不好照样杀,答应过的事从来没保障。 东方月离眼底再次阴霾一片,冷然的面上显示着此时的他心情不好。 如花大骇,心底暗骂自己简直是自己嘴巴贱,没事干吗惹他? 她连忙说话岔开话题:“好了好了,我什么都没说,我们继续走路,继续走路” 东方月离阴冷的眸一直看着如花,直看得如花脊椎骨都寒了。 却不料东方月离却是破天荒的回答道:“我和她只能活一个,因为危险面前我们都是对方的垫脚石。就如同当年她点住我的穴道,那样她便可以趁机在后面追来的白虫在吞噬我的那点时间内逃跑。” 东方月离说得很随意,声音无波无澜,仿佛在说一件极为普通平常的小事一般。 他说这些东西没头没尾的,可却让如花倏然间想起那段时间每晚入梦,那阴冷而绝美的苍白少年立在雪地里,差点就被身后铺天盖地袭来的白色小虫吞噬,好在被她给救了。 如花愕然的看着他,讷讷问道:“后来呢?” 东方月离无谓笑道:“我被百虫啃噬,虫毒入骨,虫火将我全身焚烧。” 如花心底一紧,不忍问道:“然后呢?”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催动内力,以寒气冻住一切,包括自己。以此来个玉石俱焚”东方月离想到当年的情景,雪地里,瘦削的苍白少年孤立无援,才十来岁的孩子竟会不顾一切和敌人来个玉石俱焚。 他轻笑,低语“哪知我没死,却在冰天雪地里被冻成了冰块,一冻便是十来天” 他说出来,仿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语气轻柔,面色平静。如花听着,心底泛起阵阵酸涩,她想到当初自己被饿了十来天的感觉,更何况当时他还是在寒风冷冽的冰雪荒原上。 如花于心不忍,柔声问道:“那几天很难熬,是不是?” 东方月离想了想,摇头“还好” 如花同情心泛滥,鼻子抽了抽,道:“以后不要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饿了就多吃点,冷了,就多穿点。” 东方月离愣住,有些木讷的看着如花,鲜少被人关心的他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如花见他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却又不像平时生气时的面无表情,给人些许怔楞的感觉。如此的表情出现在东方月离那张向来阴冷寒凉的苍白面容上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 如花恶寒,怎么会想到如此的词语来形容他?她慌忙甩了甩脑袋,这思想真是越来越天马行空了,太不现实了。 她轻咳一声,稳住声音对着东方月离道:“刚刚的话听进去没有啊?” 东方月离愣了片刻,此时仿佛才缓过神来。点点头,应道:“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陌生的情谷欠 修 如花发现东方月离貌似比以前好说话多了,他点点头说‘好’的时候那种怔然的表情让她有种掐掐他的脸颊夸一句‘真乖’的冲动。[燃^文^书库][.[774][buy].]只是,她到底是压下了心底的这股冲动,毕竟冲动是魔鬼。 幽暗的密林里,越走越诡异。阴寒袭来,森冷森冷的感觉。树叶更加繁密,遮天蔽日,有种到了阴曹地府的感觉。树枝形状怪异,明明是静止不动的,却又感觉在狂乱舞动,怪吓人的。看着这如鬼影般张牙舞爪的树枝,如花有些许害怕,她不由自主贴近了东方月离,手臂自然而然的穿过他的手臂,抱着他的臂膀。四下张望嘟嚷着问道:“这鬼地方,越走感觉越怪,不会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忽然冒出来吧?” 她因为害怕而自然的贴近,柔软的身体紧紧地挨着那冰冷如死人般的躯体,可这躯体虽然冰冷,却是有感觉的。 少女柔软的玲珑曲线紧紧的贴在了那冰凉的手臂上,绵软的感觉让东方月离本淡漠的神情猛然一滞。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从与她接触的地方荡漾开来,那一种从未有过的渴望。 苍白阴鹜的冷傲男子自然是感觉到了心底最深处的渴望。他向来敏锐,感知方面异于常人,一点点的异动都会让他感觉得尤为清晰,更何况是此时紧贴着他手臂的那片绵软之觉。 如花却是没感觉到丝毫异常,她紧紧抱着他的手臂,自顾自的的嘟嚷,却发现没有回应。 她仰头,好奇问道:“诶,问你呢,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忽然冒出来啊?” 她就那么仰头看着他,纯白秀美的面上仿佛有柔和光晕,那双狡黠的眸子里闪动着极为通透的灵动,映入他那双寒潭般的黑眸竟是无与伦比的美丽。 此刻她在他眼中如此的美丽,竟如同对他施了媚术一般。让他有微微的惊诧,纵然再喜爱也不可能会在如此的情景下产生如此强烈的渴望,心底倏然戒备起来,可却又爱极了此刻她仰头看他一脸好奇灵动的样子,舍不得移开视线。 如花见他毫无反应,苍白冰冷的俊美容颜上仿佛有怪异的神色一闪而过,那双阴鹜森寒的眸里满满的映着自己好奇的样子。 她不解的看着他,心底暗自思忖着这人怎么了?这么盯着自己干嘛? 想到刚刚他脸上那一闪即逝的异色,心底倏然生戒,莫不是又有什么东西迷惑他吧? 她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抱着他手臂的手,惶然后退“你怎么啦?” 她一双眼睛带着十足的戒备与防范望着他。 柔软的感觉忽然消失,那紧贴着他的柔软带着他心底深处最为渴望的暖意,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顷刻间占据了他的心房。 从未如此失落过,也从未如此渴望过,他心底生出一种极为强烈的渴望:将这柔软的身体紧紧地抱住! 东方月离猛地俯身,如花吓得往后再次后退,却被他修长而冰冷的手臂一把从腰间搂住,下一刻便落进了他冰冷的怀抱。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如花话语中带着些微的颤抖,终究是有些害怕他的。 东方月离紧紧将她抱住,第一次发现抱着如此柔软的身体竟是如此的舒适。 他尖细的下巴轻轻搁在了如花的肩膀处,冰冷的鼻息就那么轻轻地洒在了如花颈子上,惹得她一阵不由自主的轻颤。 东方月离不做声,如花心底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这变态要干什么。 “喂……你,你怎么啦?” 如花有些小小的紧张,而更多的是害怕。她局促不安,心因为紧张害怕而不稳的跳动起来。静谧的幽林里,有快速而不稳的心跳声极为清晰。这是如花的心跳声,是因为害怕,可是她没有听到,她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中夹杂着另一个声音。那是一阵极轻极轻的心跳声,比平时快了很多,却依旧沉稳。 东方月离将头埋在如花的颈项处,紧紧抱着她,静默半响,忽然在她耳畔温柔低语道:“比狐裘还舒服” 如花一听,懵了。下一刻,霍然醒悟,这是拿她跟他那床柔软的狐裘作比较呢。心底气不过,眼睛一瞪,猛地转头怒骂:“我操你大爷,姑奶奶和狐裘能比吗?” 如花骂完就愣住了,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僵住了。 她倏然转头,让她陷入了比较尴尬的境地。此刻她与他鼻息相对,两面相贴,距离近得让她心发慌。 她发现他深黑色的眸里还是倒映着自己,除了自己还是自己。 古老的树林里渐渐生出了雾气,薄如蝉翼,带着着迷惑人心的力量,本就有些心猿意马的东方月离在这雾气升起的片刻他便彻底沉沦了。 尴尬的感觉让如花想尽快摆脱如此的情形,她刚想把头偏过去,却被他一只手给定住了,他锢着她腰间的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插入了她乌黑柔软的发丝,冰凉的感觉刹那间让如花头皮发麻。 “干……干什……” 如花哆哆嗦嗦,话未说完,脑袋轰隆一声,炸了。因为她感觉唇上瞬间冰凉一片。 他吻她,他在吻她,他很温柔的吻她! 这便是如花此时空白一片的大脑中闪过的三句话。 冰凉的感觉充斥整个口腔,柔软而湿滑的舌不似那天的霸道,多了几分温柔。如花反抗,想推开他,哪知却被他抱得越紧。 他柔软的唇不断厮磨着她的,口中,有一种清透至极的感觉在蔓延,淡雅之气在口中缭绕,那是属于他身上的气息。 她一时间乱了方寸,整个人懵了,想反抗却又推不开。小舌头在嘴里不断的躲闪,却被他缠住,无可奈何。 呼吸交错,唇齿交缠,清香缭绕,越发的缠绵悱恻。方月离有些迷醉,对怀中少女陌生却又强烈的渴望在他心底升腾而起。 忽然,如花感觉胸前一阵冰凉的感觉,脑子里瞬间清明。她的脸就在这一刻红了个透彻。 因为他冰凉的手从她衣襟探入,轻轻握住了那仍在发育中的胸。柔软的感觉在他手中蔓延,*的火焰就在这一刻彻底点燃了,一发不可收拾。他向来清心寡欲,对男女情事很是冷淡,觉得污秽不堪。如今初次尝情,那种陌生的奇异感觉竟是让他欲罢不能。 如花挣扎,手被他制住无法动弹。她腰间的丝带被他扯开,外衣滑落而下,衣衫渐解,有白皙的皮肤露出。如花又急又羞,东方月离宽大的白袍忽然就将如花娇小而白嫩的躯体包裹,曼妙而柔软的身躯与他紧紧相贴合。他将她顺势压倒在了地上,只感觉他的呼吸有些乱了。 如花脑子有些晕晕乎乎,又有些怒气,想骂他却被他吻住,他温柔而迷恋的舔吻着她的唇她的舌甚至是她口中的每一处…… 终于舍得放开之时,她柔软的唇瓣早已是嫣红一片,带着些许微微的肿胀。 如花呼吸有些乱,见他终于放开她的唇,急急嚷道:“放……放开我!” “不放”他回得自然而然,声音不大,却听得真真切切。那双向来阴鹜而寒凉的眸里染上了些许爱怜之色,他抬手,微凉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那早已娇艳欲滴的唇瓣,指尖的柔情肆意飞洒。 他俯身,轻轻啃咬她的下巴,柔软的发丝落在了如花的脸上,让她有些心痒难耐。 如此亲密的动作实在让她有些受不住了,她思绪乱了,什么都有些乱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过于突然的变故本就让如花有些懵了,更何况是这么一出戏,男主角还是这么一个人,这简直就是一出根本不可能发生的神话故事。 如花觉得一定是这幽林里有什么怪异的东西有类似于媚药的作用,所以惹得冷情变态的东方月离发情了。 只是,她忘了,前面经历的惑人之术,无论是鲛人还是竹女哪个不比小小的媚药厉害? 其实,对他来说,她才是世间最为厉害的媚药,这密林里的迷幻不过起了个引子作用,只因他动了情,所以才丝毫没有抵抗力,极易被诱惑。 她心底固然是乱的,脑子也一片混乱。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已经感觉到了他不再冰冷如初,身体逐渐有了些许暖意。 如花心底咯噔一下,警铃大作,完了,他升温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她急了,如热锅上的蚂蚁。 东方月离亲吻她的脖子,温柔至极,他的手在她衣服里游走,她的身子随着他的抚摸竟是有了些异样的变化,如花脑子愈发的晕乎了,她混乱至极,内心竟也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渴望。 她面上瞬间红得如火烧一般,只感觉他愈发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温柔缠绵的吻从她白皙的脖子一路下来,她内心如蚂蚁啃噬,心痒难耐。 “东方……月离……”她的话语带着喘息破碎而出,本是想让他停下来才喊他,哪知声音出来却是柔媚入骨,让身上之人微微一顿,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她浑身绵软,大脑晕乎,也知道此时不该继续下去,可是就是有一种魅惑人心的力量缠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的沉沦下去,她不知道是因为东方月离如此亲密的举动还是因为有那股神秘的力量让她沦陷。 就在此时,混沌的大脑如同放电影一般闪过一幕画面,也是如此的情景,幽暗的密林,躺在地上缠绵的男女,在情难自控、忘乎所以之时,那形状怪异的古老树枝如同活了一般,纷纷朝着那对男女刺去,瞬间穿透了那对抵死缠绵的男女赤luo的身子,血溅三尺。 她猛然间清醒,大脑瞬间清明,不能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死在这里的。她忽然张开嘴狠狠地咬上了东方月离的肩膀,那样的用力,血液渗出,却是让那初次尝情沉迷于欲念之中的男子停止了动作。 如花身子依旧绵软,咬了那口后竟是有些支撑不起头靠在了坚实的地上望着上方的东方月离,气息依旧有些不稳道:“别这样,树枝会杀死我们的” 他两手撑在她颈侧,居高临下看着她,他乌黑发丝如瀑布垂下,庸懒的散落在她嫣红的面上,白嫩而chi裸的胸前以及地上,亦与她的柔软青丝交缠在一起。他向来苍白病态的冰冷面颊上此时竟是有一抹极淡极淡的潮红,淡到让人不仔细看还看不出。只是那双阴冷眼眸依旧深不可测,此时不带丝毫波澜起伏的看着下方的半裸少女。 如此的他美丽慵懒得如同一只魅惑众生的妖精,却冷艳至极,带着危险气息。如花就这么躺着,怔怔的看着上方的他,傻了。 东方月离看了如花许久,忽然笑了,问道:“这话怎么说?我的小家伙”他说完,俯身,轻轻啃咬她的唇角。 他这句话语气温柔得几乎可以腻死人,很轻很柔,尤其是最后三个字,尤为温柔。如花如同触电一般,任他啃咬,不敢做声了。相处这么多年,不是没听过他柔声细语,也不是没听过他唤她类似于‘小花花’之类的名字,如此的字眼即便是从他嘴里出来,也不会让人觉得这里面包含了多少宠溺与疼爱,反而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然而今天这么一句话,这么三个字真正让如花有一种柔情似水的错觉,感觉他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他轻咬她的唇瓣片刻,忽然停住,抬头看她,轻问:“怎么不答话呢?” 如花一惊,慌忙作答“我也不知道,刚刚我脑子里闪现一对男女也是在这个林子里,像…。像我们一样”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如火烧一般,有些说不出口,她将脸瞥向一边,不看东方月离,咬着唇半响出声道:“他们在情动的时候被树枝杀死了”她忌惮他,即便羞怯,一听到他如此的语气,什么实话都说了。 东方月离静静地看着她,黑眸深沉,清潋如水,虽然褪了他惯有的寒意,却依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如花战战兢兢看着他,大气不敢出。 东方月离见她如此,忽然发笑。因为与她方才那番厮摩些微带了点颜色的唇轻轻抿着,唇角微微勾起,笑得温柔。他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掌抬起,伸出两指捏住她尖细的下巴,留恋似地再次俯身,略带凉意的柔软唇瓣再次贴上她娇嫩的红唇。如花瞪大眼睛,浑身紧绷,不知道他是不是要继续下去。 却不料东方月离张嘴将她的下唇含住,轻笑道:“不碰你,只是咬你” 话语刚落,猛地用力一咬,如花只感觉唇瓣上传来一阵刺痛,便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瞬间有血腥味充斥口腔,她痛得破口大骂“你有病!” 东方月离伸出舌头温柔舔舐,鲜红的血液将他略显苍白的舌染得异常妖异。他恢复寒凉的手掌温柔的抚着如花清秀的脸蛋,只是轻笑,柔声道:“记住了,以后不许与别人这样亲密。否则刚刚的痛只是入肉,以后便是入骨!” 他语气柔和,抚着她脸蛋的手亦是温柔似水,只是说这句话时眼底有阴冷之色,残忍的杀机一闪而逝。如花呆了,不敢吱声。 东方月离见她没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轻掐她的脸蛋,笑得温柔“记住了吗?” 如花霍然回神,不敢摇头,但点头呢又觉得不甘心,如此的霸道,蛮不讲理,心底多多少少有些气。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随意说了个‘哦’字,便不再说其他了。 东方月离也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这话是应了,也算是她答应了,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耐心十足的替她将衣服整理好,理好凌乱的发丝,将她拉起来。见她如此的听话,轻抚她的头,柔声道:“跟我回天域宫,好吗?” 如花一听,摇头。 东方月离有些不悦,却耐着性子道:“怎么不好了?反正迟早得回,早回晚回差不多” 如花听这话,忽然有些气了,索性将头一甩不满道:“让我在外面玩是你说的,这个时候让我回去也是你说的。既然你可以决定一切,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明丽的少女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委屈,看也不看面前的人一眼,加之刚才的事心底有气,此刻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东方月离愕然的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她怎么忽然来脾气了。他看了她片刻,仿佛在思忖,又仿佛在等她说话。片刻沉默,东方月离开口打破沉默,笑着哄道:“好了好了,应你便是,只要记得刚刚说的话就成,我先带你出去,你在外面玩几天,我再来接你” 如花不说话,心底却是抱怨道:什么叫做应我便是,难不成还是我无理取闹?不是你自己先前答应过的事吗?这个时候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东方月离见她依旧沉默,不解,反问:“还生气呢?” 如花也不说别的,只是咬唇半响才呐呐道:“走吧” 东方月离见她说话了,顷刻间笑得温柔道:“不生气了,就笑一个吧” 如花闻言,白眼一翻,索性一跺脚,怒道:“你当老子卖笑呢?走不走?不走拉倒” 东方月离只是浅笑,拉她的手道:“这下真不生气了” 被东方月离牵着,如花心底是一百个一千个的不乐意,可他过于强势,脾气又不蛮好,她只得忍气吞声跟在他后面生闷气。 东方月离的手很凉,也很大,手指修长,但瘦削。轻轻拉着如花柔若无骨的小手,她的手皮肤细腻,又带着舒适的暖意,自指尖传递至他冰凉的肌肤上,只觉说不出的舒适。他薄唇轻抿,苍白的俊美容颜上本应冷硬而疏离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起来,仿佛很随意的牵着,步伐轻稳,很是淡然。 诡异的原始密林里,遮天蔽日,寂静得可怕。 如花有些郁闷的走着,此时心底倒有些担忧起依旧留在五王陵墓里的尹御风和白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陷入险境…… 想到尹御风,如花的心不由自主揪了起来,他爹已经出事了,他可不能再有事。 如花有心事,想着想着不觉入了神…… 忽然手被狠狠的捏了一下,疼痛袭来,如花不觉蹙眉头,惊呼出声“哎呀,好痛啊!”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是被那牵着的手狠狠地毫不留情的捏住了手骨,她气恼的看着他,一双灵动水眸里有火气喷出,质问“为什么这么大力捏我的手?” “在想什么?”同一时间,东方月离清淡而冷然的话语出来,他看也不看如花,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是这句话却好似一块寒冰,猛地打到了如花的身上,刚刚还气愤不已的她顷刻间被凉了个透彻。她错愕的看着他,也不生气质问了。只是心底在暗自思忖,他到底怎么了? “啊?”如花拿捏不准他的意思,也不好贸然回答惹恼他,所以只得谨慎的看着他。 东方月离停下步伐,看向如花淡淡笑道:“在想些什么呢?” “在想……。”她一下顿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东方月离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只是那看似风轻云淡的脸上多了丝风雪的味道。 如花吞了吞口水,心下又觉得憋屈,她想什么是她的事,又关他什么事?她这么怕他干什么?她索性直直说道:“我在想尹御风!” 东方月离面色一寒,心底有怒意窜起,眸底神色阴鹜让人害怕,他修长而冰凉的指轻轻移动,两指轻轻捏住了如花白皙而细嫩的手腕。他的指可以瞬间掐断她的腕,入骨的痛足以让她瞬间崩溃! 如花一直沉默,手心里逐渐沁出微微薄汗,她一直低头看着东方月离牵着她的手,看着那苍白的指看似优雅,却可以在眨眼间做出极为残忍的动作。 她终究是害怕了“东方月离……” 冰冷的指尖在即将用力的瞬间停住了,有低缓而轻柔的声音婉转动听打破了沉寂。东方月离捏着如花细嫩手腕的修长食指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开始极为温柔的轻轻摩挲着她嫩滑的手背肌肤。 “我只是担心他们,到底是朋友一场,你要我不担心我也做不到,要是你在里面我也会担心的。”她费力解释着,只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解释解释得有些莫名其妙,东方月离不是她的谁,她为什么要这样解释给他听?她心底牢骚满腹。 东方月离一听她这话,心底阴鹜散了大半,语气复又温柔起来“我若在里面你真会担心?” 如花违心点头“会” 东方月离眸底渐渐有了暖意,温柔浅笑,伸手牵住了如花的手,如花不敢甩开,可人却是沉默了。 有些东西他不懂,他不知道如何和姑娘家相处,也不知道如何讨她们欢心,有些时候如花沉默他就以为她也是和他一样的感觉,却不懂女人有时候沉默是一种无言的反抗。 咔嚓—— 寂静而诡异的密林里忽然发出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东方月离几乎是想也不想条件反射的一把将如花扯进了怀中,一手搂住了她的腰,迅速飞身而起,悬在了空中。 只见下方,此时早已是白骨开花,一只又一只的骷髅手从地下伸出。好在他们迅速离地,否则肯定被那一只又一只的骷髅手给扯下去。 如花看着下方一只只尖利的骷髅手倒吸一口凉气,她抹了把冷汗,好在跑得快啊!果然这地方不安全。 却是瞧见底下,土壤松动,白骨缓缓伸出。 逐渐逐渐,白色的骷髅骨架一点点从地底钻出。 如花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不过片刻就如雨后春笋般爬出了好多骷髅骨架。 “怕就抱紧我” 东方月离冷眼看了地下情形良久,忽然说了句如此不符合他个性的话语。 如花被这句话吓到了,第一反应就是仰头去看他。这话哪里会是阴冷无情的东方月离会说的话?她怔怔的仰头错愕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幻听。 只见得东方月离颔首,与她对视,眼底有柔情闪过,温柔轻笑“怕的话就抱紧我” 如花彻底呆了,惊了好久好久,有些小小的不适应。脑子里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他脑袋让驴给踢了吧? 忽然,树叶抖动,仿佛遮天蔽日的树枝开始群魔乱舞起来。如花一看,古树上缠绕着的碗口大小的藤蔓如蛇一般蠕动起来。这诡异的密林里本来到处都是树,甚至都遮了天蔽了日,如今所有的树都动了起来,瞬间就有种地动山摇,天地覆灭的感觉。 如花吓得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东方月离将头埋进他的怀中,不再观看。 东方月离的心跳顿时加快,她死死抱住他将头埋入他怀中的那一刻,他心底里竟是有种淡到极致却又抑制不住的喜悦沁入心脾,随即便是一丝甘甜在心头泛起。 这竟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尝到甘甜的滋味。 守林妖女——幽月 东方月离也只是恍惚片刻,一手紧搂住如花,将她护入怀中。 底下,白骨骷髅,从地底爬出,发出咔嚓咔嚓的诡异声响在古老的密林里震荡。 东方月离抱着如花,雪衣华发,在半空中飘舞。他身形飘逸,破空而上,直冲云霄。古树枝叶却是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如一个巨大的密不透风的盖子死死地盖住了这片天地。 有碗口粗细的幽绿色藤蔓在树身上如蛇一般滑动缠绕起来,东方月离雪白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而上,阴冷的空气在这几乎密闭的空间里快速的涌动。忽然,幽绿色的藤蔓如章鱼的触手一般猛地横扫过来,东方月离破空的速度顷刻间加快,雪白的身影刹那间便离树叶笼罩的天顶不过寸尺之间了。 那条藤蔓以极快的速度凌厉扫来,却是扑了个空。 它灵活如蛇,扑空后立马尾随而上。 眼看雪白的身影就要破开树叶,遮天蔽日的叶子开始诡异的抖动起来,底下的骷髅发出越来越响亮的‘咔嚓’声。 所有树枝上缠绕的藤蔓都如水草一般立了起来,在这阴冷的空间里诡异的扭动着身躯。 不过眨眼之间,强烈到极致的危险气息压迫得人几乎窒息。 如花缩在东方月离怀中,可这种逼人的压迫感依旧影响到了她,她只觉呼吸有些不畅。感觉整颗心悬在空中,一种强烈到极致的不安感逐渐扩散到她的全身,让她极为的不舒服。 东方月离速度极快,即将破开树叶,哪知一直向上的雪白身影就在要触到树叶的刹那,却是自然而然的一个回身,落在了下方尾随而至的绿色藤蔓上。 那根碗口粗的藤蔓此刻如同活了一般,被敌人忽然踩在了身上,竟如同被羞辱了一般狂躁起来。 它仿若一匹暴躁的野马,开始大幅度的摆动身子,想将人甩下去。 可哪里知道,东方月离站在藤蔓上如同黏在上面一般,岿然不动。他倒也不急着与敌人应对,苍白而修长的手温柔而缓慢的抚摸着怀中少女的背部,仿佛在安慰受惊吓的小猫。 他颔首,将苍白寒凉的唇贴在少女秀气小巧的耳朵旁轻声问道:“好些了吗?” 如花一愣,他瘦削的手掌在她的背上轻柔的抚着,有柔和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进入她的体内。心底的不安与莫名的窒息感一点点的消散,本来有些不适的身体逐渐舒服起来。 她仰头,愕然的看着他。却见那精致绝美的容颜上虽然不带丝毫关切神情,清冷如霜,连平时的温柔笑意都没有,可那双向来阴冷的眸里却是柔了许多。见如花一双灵动的眸带着讶然看着自己,东方月离唇角溢出一抹浅笑,让他冷硬的面部线条瞬间柔和不少“有好点吗?看我做什么?莫不是把脑子给弄坏了?” 他抬手就要去探如花的额头,如花倏然回神,见那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掌探过来,条件反射的伸手一拍,瞪他一眼“你脑子才坏掉了呢”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唇畔依旧是温柔浅笑,只是那笑意带了丝许揶揄的成分在里面。如花恶狠狠瞪他,不满道:“你就玩我吧你” 正说着,忽然上面骚动起来,碧翠的叶子如飞花般落下…… 如花诧异的抬头看去,只见绿叶飘零,盘旋而下,如一场雪花飞舞,若忽视此时的危险,倒也是一场美轮美奂的绝妙景致。 东方月离忽然抱着如花飞身而起,雪白的身影穿梭在这飘舞的绿叶中,如蝴蝶般轻快自如。 所有一开始凌厉的藤蔓此时竟变得温顺起来了,它们如同见到了自己的主人一般,虔诚的匍匐在树枝上,耐心等待。 如花不解的看着这一切,有种暴风雨前那种心惊胆战的宁静。 她瞪大眼睛,只见这绿叶飘落如飞絮,盘旋飞舞中带着些许灵性,仿若活了一般竟是围绕着他们的身体周围飘舞、飞扬…… 如花只觉新奇,虽然知道这地方危险,却还是忍不住抬手接住了那一片片飘落的碧翠树叶。碧绿的树叶落入如花白嫩的掌心里,愈加的葱绿起来,仿佛散发着淡淡妖绿色光芒。 遮天蔽日的树叶抖动得更加厉害了,东方月离忽然抬手,袖中晶莹剔透的蚕冰丝猛地飞出,直击上空。如花愣愣的看着,不解。但她可以确定那树叶笼罩的地方一定有什么东西,否则东方月离又怎么会在快要冲出去的时候又折了回来。 冰丝穿过树叶,顷刻间不动了,下一刻便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东方月离眼底一片冷然之色,修长的指尖随意的波动着那根几近透明的丝线,仿佛慵懒而随意。细微的波动哪里比得上这冰丝由那边传过来的剧烈抖动?极细极细的波动如轻微的水纹一般朝着远方荡漾而去,哪知不过瞬息间,那隐匿在树叶背后的东西竟是发出了一声尖细的叫喊声。 听这声音,竟是清清脆脆,娇娇嫩嫩,从上面传下来,带着一丝痛楚之声。如花一愣,这不是女孩子的叫声吗? 东方月离随意波动的食指猛地将冰丝缭绕起来,迅速一扯,树叶诧然间破开,一个幽绿色的身影从上面扯了下来。 雪白的身影随意的落在了一根树枝上,万绿丛中一点白,东方月离这抹纯白竟是显得尤为的妖娆醒目。 如花一直看着那从树叶里被扯下来的身影,细细一看,竟是个娇俏玲珑的少女,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却见落下来的少女皮肤白皙,唇红齿白,乌黑的发丝长及脚踝,用藤蔓随意的编制着几条发辫,头上带着青翠的叶冠,身上亦是穿着简单,碧翠的叶子将她曼妙的身姿包裹,腰间雪白肌肤展露无疑,有根细细的藤蔓缠绕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性感妩媚,平添风情万种。手腕和脚踝上残绕着绿色的藤叶,赤足而下,如同凭空落下的妖精,窈窕身姿,妩媚生华。 她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眸底漆黑如潭,竟是不见半点杂物,如此漆黑如黑琉璃般的眼眸还真是世间少有。 东方月离的冰丝正好绕在了她纤细如蛇的腰上,此刻,那雪白的肌肤上已有淡淡血痕,蚕丝仍然毫不留情的往柔嫩的肌肤里深入、深入……。 少女落下,有藤蔓横扫而来,少女的纤纤细足轻巧的落在了藤蔓上,正好与站在树枝上的东方月离同一水平,她如同站在一条巨蟒之上,乌黑的发丝诡异的飘舞着,看着这绝代芳华的男子眼底有瞬间的诧异。 东方月离只是一手轻搂着怀中少女,另一只手掌控着极细极细的冰丝,他苍白的面上带着浅淡笑意,只是眼底寒凉如冰,冷冽至极。 少女纤细的腰溢出更多艳红色的血液,沿着她雪白的肌肤蜿蜒流下,红白交映,竟是美得艳丽。她秀气的手掌忽然抬起,再次开口,声音婉转如夜莺啼叫,叮咚之声响彻整个密林。 “你叫什么?”少女也不顾纤细腰肢上那已经陷入她肉中的柔软细丝,只是一双黑葡萄一般的漆黑眸子死死地盯着前方如银月般泛着清冷光华的绝美男子。 这话一出来,东方月离依旧淡漠,眸底深邃,苍白的指看似随意而慵懒的在冰丝上轻划,此时细丝轻微的抖动便意味着入肉几分,他依旧是如此,丝毫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 倒是他怀中的如花有了反应,从他怀中钻出,笑嘻嘻道:“那得你先说” 少女微楞,他怀中的女孩是她没注意到的,此时才发现他一手摆弄着细丝,另一只手抱着一个女孩,只是那女孩被他用雪白的外衣整个罩住,她若不出声还真发现不了。 那女孩精灵,眸中透着灵动,从他雪白的衣衫里钻出一脸笑意,竟是如同无赖小儿一般。 少女粉嫩唇瓣忽然轻轻弯出一道优美的弧形,她笑得灵秀却妖媚“幽月” 如花暗自嘀咕一声‘怪怪的名字’ 此时,一条条诡异的藤蔓游蛇一般游至她身旁,或将她缠绕,或从她秀美的手下滑过,带着鬼魅气息的少女忽然就笑得如同孩子一般,笑声天真烂漫,玉石般清透。她白嫩而秀气的手轻抚藤蔓,漆黑的眸底没有丝毫亮色看向东方月离,倏然间灵动而起,数十条藤蔓猛地飞出。 东方月离修长食指缭绕起冰丝毫不留情的狠狠一扯,只听得幽月带着痛意轻吟一声,她秀美的眉微微蹙起。可藤蔓依旧迅猛袭来,丝毫不退缩。东方月离见状,倒是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轻笑一声‘呵,好个能忍的丫头’ 幽月闻言,看他,漆黑如墨的眼睛如死水一般。 却不料这带着温柔笑意的雪衣男子下一刻,却是杀机四溢,只见他苍白的唇微微勾起,冷笑一声轻柔道:“还真是找死!” 语毕,雪白的身影从树枝上飘然而起,在袭来的数十道绿影里穿梭,他速度极快,一手勾住冰丝猛地一扯,幽月只觉腰间一阵极为强烈的刺痛,让她浑身止不住颤抖。下一刻,身子不由自主的朝着那雪白的身影飞去。 幽月的腰间只觉寒气氤氲,仿佛被冻成了冰一般,离那个清雅绝尘的雪白身影越近就感觉越冷,她纤细的手臂在空中柔美的轻划,有绿色的藤蔓从四面八方袭来。却见那男子眼底阴鹜,唇畔有诡谲笑意,藤蔓袭来,他不躲不避,幽月一愣,恍惚间人却早已到了他面前。 忽然,一种入了骨髓的寒凉,冷得她直打颤,如巨蟒一般的藤蔓还未近他的身便被寒气冻住,结冰凝固了。 寒凉的气息阴面扑来,他如鬼影般瞬间欺至她面前,他呼出的冰冷气息就那么直直的洒在了她莹白的面上,有清雅淡香萦绕口鼻。幽月的心倏然一跳,还未回过神来,他寒冷刺骨的掌狠狠地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她心口处。只感觉身体内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身体里蔓延,幽月的身体被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只觉喉头一紧,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她无力看向上方,数十条被冰冻的巨大藤蔓定格在了空中,那中间,雪衣男子如雪莲般清冷诡谲、纤尘不染,他冷眼看她,只是温柔轻笑‘给你留个全尸’ 他一直单手应敌,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怀中女孩,幽月见那女孩面颊红润,完全不似被寒气缭绕的苍白。忽然一惊,诧然间明白,他紧抱她的那只手一直在给她输送暖意,在应敌之时他一直分出内力护她。 她看着这将她残忍杀掉的冷漠却又的专情的男子,在相互交缠的巨大藤蔓中,他雪衣翩翻,华发飞洒,美轮美奂,如此景致竟是刻入了她漆黑如墨的眼眸,定格在她心底。 她是守林者,为守护这片领土付出生命的代价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 妖异而美丽的守林少女安静的躺在地上,缓缓的闭上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美丽双眸,最后她看着那雪白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属于她的那片领地里。纤长的睫毛最终叠在一起,显得愈加的浓密卷翘。 她美丽的容颜白皙而安详,粉嫩的唇瓣渐渐失色。 密林里很安静很安静…… 忽然,闭着眼睛的安静少女唇畔溢出一抹诡谲浅笑,冰冻的藤蔓开始缓缓扭动身躯,安静的密林里开始躁动不安……。 ‘我是幽月……。’ ‘幽幽月光下能再次重生的幽月……。’ 遮天蔽日的暗沉里,有诡异的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挥洒而下,美丽的妖女,安静得如同婴孩般,她身上藤蔓游动,紧密的双眸依旧安静,浓密的睫毛在诡异的光影下轻微的颤抖。 …… 越过诡谲而暗沉的如海密林,东方月离带着如花在空中落下之时,如花有些腿脚发软。她一直被他抱在怀中,保持着同样一个姿势,所以脚着地的瞬间,她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东方月离见她如此,轻笑道:“路都不会走了,是不是还想让我抱着?” 如花气恼的瞪他“就是被你抱才走不了路的” 东方月离愣了愣“那以后那种情况下就不抱你了” 如花想到刚才那些怪异的东西,要不是被他抱着,指不定自己在那棵树上吊着,早已精疲力尽了。她咬唇气道:“那也得分情况啊” 东方月离愕然“那该什么情况下抱?” “该……”如花噎住,怔怔的看着东方月离,这话说得让人遐想连篇,想到他开始轻薄她的事,心底暗自思忖:这厮其实也没那么纯洁,这男女之事还是知道的,也是有想法的。看他此时一脸纯洁的样子,他奶奶的指不定内心邪恶,指不定这是在言语上调戏她! 如花面上有些发热,想到他的恶劣行径,心底气恼,脚一跺,咬牙道:“我说什么时候抱就什么时候抱” 东方月离楞,随即应允道:“哦” 东方月离这变态确实没想太多,也没发现话语中的歧义,只是见如花面上有些窘迫,心底暗自思量了下,陡然间明白,心竟是漏跳半拍,心底也有些许不自在起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前世的记忆 修 一时间,两人皆是静默无言,气氛有丝许小尴尬。 东方月离也不过片刻的不自在,便适应了。他这人虽然阴冷至极、喜怒无常。其实如花有时候的感觉是对的,东方月离说白了就是个脾气恶劣还没长大的孩子。所以呢很多事情不按正常人类思维去想,更何况是这第一次触发的男女之情!他对于一些事情要么无知无觉,要么后知后觉,要么先知先觉后立马变得无知无觉。 所以,这变态心底的不自在也就那么一瞬间,随即烟消云散,苍白的面容上依旧是风轻云淡。 如花却不一样,到底是个姑娘家,如此情况下怎么都会有些窘迫与尴尬的。她故作无谓,四下张望,余光瞟了眼东方月离,却发现那厮才是真正的无谓,面上神色依旧如常,一双眼睛深不可测。心底暗自狐疑:和着又是自己多想了?所以才会觉得尴尬? 如此一想,面上一热,不觉懊恼:感情自己自作多情了? 东方月离见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忽然就那么抬手,苍白而寒凉的手背就那么贴在了如花的脸颊上,他不解道:“怎么脸上无缘无故泛红?不是受了寒发烧吧?” 如花只感觉面颊上忽然就是清透至极的凉意贴了上来,倏然间回神,听闻东方月离的话,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打掉了他贴在脸颊上的手“你才发烧呢!” 东方月离微微一怔,随即道:“脾气真差” 如花闻言,瞪他“再差也比你好” 东方月离愕然“我脾气很好” 如花白他一眼“你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吧你” 东方月离愣了愣“可你是姑娘家” 如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姑娘家怎么啦?” 东方月离笑“要温柔” 如花被这三个字堵得哑口无言,变态也知道女人要温柔啊!天方夜谭啊这是。如花噎了半响,才底气不足将下巴一抬,说道:“我很温柔!” 东方月离倒是仔仔细细打量她片刻才出声“没发现” 如花瞪他“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语毕,懒得再理他,还真四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此时,两人已经走出了危险的原始密林。被东方月离抱着在空中溜达了一圈,竟然离五王陵墓都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因为如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客栈,五王陵墓附近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哪里会有客栈? 前面,荒郊野岭,杂草丛生,有一栋木质结构的三层小楼别苑,有点破旧不堪,大红灯笼上明明白白写着客栈二字。 如花看到这客栈,一开始眼底划过丝许兴奋之色,不过瞬间便黯淡了,心被一抹愁绪笼罩起来,她行走的步伐慢了下来,有些闷闷不乐。 东方月离看着这灵动的少女瞬间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似地,蔫了。他伸出手,轻抚着她乌黑如墨的发丝,话语轻柔“这是怎么了?” 如花心底一紧,摇头“没怎么” 东方月离眼底神色一冽,温柔笑道:“不开心?” 如花摇头。 东方月离温柔轻抚她柔软的发丝,苍白而修长的指尖轻捻一缕乌黑秀发放置鼻前,有淡淡的青草芳香缭绕,这是属于自然的野性气息。他苍白的唇轻轻滑过指尖柔软的乌黑发丝,唇畔笑意愈发温柔“我得折回去把那两人杀了!” 他的声音宠溺而温柔,如同对着情人低喃,丝毫听不出要杀人的意思。却是如同一根针狠狠地把如花扎了一下,她猛地抬头,眼睛就那么直直的与他对视,他在对她笑,笑得极其温柔。 如花知道他做得出,绝对不是跟她说笑。 东方月离指尖的发丝松开,垂落,有杀意从指尖滑过。他转身便走,如花想也不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不要!” 东方月离止住步伐,回身,冷眼看她。 如花紧紧抓着他,仰头与他对视,灵动而清澈的眸底有紧张、有担忧、有惶恐也有害怕…… 向来明艳的少女,古灵精怪,那双灵动的眸里情绪从来都是千变万化。在她眼中如此的情绪以前不是没看到过,从认识到现在,看过她眼中的开心、兴奋、激动、伤心、沉郁、失落、愤怒、害怕…… 太多太多情绪……。 东方月离看着此时仰头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眸,里面复杂的情绪被他看了个透透彻彻。他抬手,却发现她丝毫退缩都没有,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看着依旧死死抓着自己手臂,倔强的盯着自己丝毫不肯松懈的少女,他心底忽的就涌起一股阴冷怒火。她如此不顾一切,都是为了陵墓里的人! 如此一想,眼底倏然又阴沉几分,他本就是个阴冷邪佞之人,在他这里从来没什么道义可讲。 他的手抬起在空气里停滞片刻,苍白的指尖缓缓抚上她的眼睛。眼睛上的寒意让如花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此刻他给人的感觉过于阴寒,让人不敢靠近,如准备吃人的兽,危险得让人莫名其妙发颤。 东方月离温柔轻抚着如花的眼睛,他轻笑“你眼睛带笑的样子是最美的” 不可否认,她眼底复杂的神色牵动了他的心。有那么一瞬间,他心底有种强烈到无以复加的念想,那就是让此刻被他轻柔抚摸的这双眼睛从今以后只会带着笑意。 “我去救他们”他轻抚她眼睛的手将她被微风吹乱的发丝轻拢到耳后,话语好似随意而出,唇畔依旧带着他惯有的温柔笑意。 如花一愣,心底依旧是警惕万分,不敢有丝毫松动,她已经摸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了,虽然以前也摸不清,但是现在是越来越摸不清了。 东方月离见她怔楞,温柔道:“所以,乖,笑一笑” 如花愕然,半响狐疑“不杀,他们?” 东方月离点头“去救他们” 如花看着他彻底愣住,一时间竟是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东方月离笑得愈发的柔和,爱怜的轻抚她乌黑的发丝“所以,笑一笑” 如花闻言还真笑了,只是笑得有些牵强。 东方月离见状,依旧是笑,揉了揉她的发丝“以后对我温柔点” 他看向前方的客栈道“先把你安顿好” 随即一只手自然而然的轻轻搂住了她,如花愕然,再次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她跟着他的步伐速度向前走去,脑子里有些理不清头绪,思来想去,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去救他们?” 东方月离轻揉搂着她,雪白的衣衫在微风中浮动,他听闻如花忍不住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只是淡淡道:“因为你不开心” 如花顿住,半响,喃喃“我不开心?” 东方月离低头看她,眸光顿柔,温柔轻笑:“把他们救出来,你会笑” 如花楞楞的仰头看他,这句话仿佛消化了良久,忽然就笑了,这下是真笑了“你真好”相处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他人好。 东方月离闻言,唇畔笑意更浓,只是心底因为她这明艳的笑容阴郁到极致,他阴毒想着:如此杀了,岂不便宜了那俩个小子。她对你们的好,将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的笑,是因为别的男人,他向来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只是纵然再不懂情他也明白,她的心不在他这里,所以他要她的一颗心!不折手段的要她的心! 进入客栈,东方月离将如花送入房间。如花本是不想让他送进房间的,毕竟经过这么多事后,和东方月离这厮还是避讳点,男女有别嘛! 哪知,东方月离这死变态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如花也不好说,想到他还要帮她救人,也就听之仍之了。 “好好休息”东方月离轻柔叮嘱 “嗯”如花倒是听话的点头。 东方月离静静凝视着她,一粒黑色的药丸从袖中滑出,落在了他苍白的掌心。他轻轻微笑,刚要抬手,如花仰头看他笑得极其明艳问道:“干嘛还不走?” 她笑容灿烂,如一缕阳光温暖洒在人的心头,暖洋洋的。东方月离微微一愣,手中药丸忽然就被他收了回去,他温柔笑道:“不送我?” 如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送来送去的,还要不要走啊? 这话却是不敢说出来的,她讪笑起身“送,当然送啦,走啦”如花心想:就当去关门! 东方月离起身,走在前面,出了房门。如花抬手便要关门,果真是跟他出来关门的。 门刚要关上,哪知东方月离忽然转身,俯身便吻上了她的唇。如花瞬间石化,寒凉而柔软的感觉就那么轻轻柔柔的覆在了自己的唇上面,那么的贴近,那么的清晰…… 东方月离起身,见她呆愣,抬手温柔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笑道:“就是想亲亲你” 如花回过神来,看他笑得温柔宠溺。心底气极,一股子气上来,索性猛地用力,恶狠狠的一把便将门关上了,毫不留恋! 东方月离站在门口,静了片刻,温柔浅笑轻叹道:“哎,还说要对我温柔点” 如花背贴着门,生怕他闯进来。听闻他这句话,真想打开门踢他一脚,你爷爷的,这句话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老子从来没说过! 东方月离转身下楼,大厅里有掌柜、小二、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客人,这些人看到他皆是愣住了。毕竟,如此绝美的男子人间少有。东方月离扫了这些人一眼,他抬手,手心里躺着刚刚那颗黑色的小药丸,温柔而无奈的浅笑。 这颗药丸本是打算让如花吃下去的,这样,在他回来之前她会一直很安静的在房间里睡觉。东方月离了解她的性子,她不会老老实实呆在房间。只是,终究是没给她吃。 东方月离走下楼,对小二淡淡问道:“上面还有客人吗?” 他苍白容颜不带丝毫感情,语气也是淡淡,竟是让这小二吓得有些腿脚发软,半响才哆哆嗦嗦道:“有……有两个……。在房间休息” 东方月离只是风轻云淡的看着他,忽然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很浅很浅。他笑了,却让这小二觉得比不笑更恐怖,吓得不敢动了。 东方月离倏然抬手,冰丝出袖…… 如花躺在床上闭眼休息,客栈里很安静,她不知道客栈里所有的活人在她睡觉的这段时间全部被东方月离做成了活死人。 因为活死人既不会伤害她又可以保护她…… 如花也确实累了,昏天黑地的睡了很久很久,前世的记忆如蛇一般溜进了她的梦中 幽暗的世界,开满了火红的曼珠沙华,妖娆似血,诡异至极....... 这是冥界三途河畔,曼珠沙华如血一般染红了道路,一直绵延到忘川。 红衣祭司孤傲绝美,他牵着那诡谲的黑衣少女从血红色的曼珠沙华中走过,阴间鬼气最是厉害,游魂野鬼在空中飘荡,却是无法近得他们二人的身。 那少女脸色苍白,细细一看,竟是没有实体,不过一个冥灵少女而已。 她眼眸乌黑,如一汪死水,荡不起半点涟漪,当初的灵动早已消失殆尽,她望着前方红衣祭司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出声道:“你为我闯冥界就不怕日后......”话未说完便止住了话语,她自嘲的笑了,前方的男子被她下了情降之术,为她出生入死是意料之中,如此情境下问他这样的问题答案岂不是显而易见? 前方祭司听闻她的话语没有回身也没有停住步伐,只是沉默半响轻叹一声“傻孩子.......” 她在他身后道:“他们要我魂飞魄散” 只听得他不带丝毫感情却依旧温和的声音飘出“有我在,谁敢!” 忽然,阴风大作,血红的曼珠沙华仿佛活了一般舞动着自己的身子,有凌厉鬼气袭来,祭司停住步伐静静地看着前方。 只见黑色的雾气弥漫过来,在二人面前渐渐成一个虚幻人影,一个白皙美丽的女子,她肤如雪,发如墨,美得摄人心魄,可浑身却透着鬼厉之气,让人心底发寒。那身冷厉之气在见着凤迦的瞬间便消失殆尽,暗沉阴郁的眸底难掩喜悦之色 “凤迦......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眼底柔情溢出,喜上眉梢,忽然看到两人紧紧牵着的手,面上神情倏然就变了。 诡谲的少女冷眼看着前方的女子,一字一句说道:“祭司,我讨厌她” 红衣祭司盯着面前的时虚时实的美丽影子静默片刻,阴晴不定的诡谲少女语气寒了几分“祭司,我不喜欢她!” 红衣祭司这次才有了动静,他抬手,手中一股幽冥之火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焰能让鬼魂灰飞烟灭。 女子见凤迦果真要动手,他竟如此听从那少女的话,她吃了一惊,却见那银发红袍的绝美男子面无表情冷漠至极,手上的幽冥之火毫不留情的朝着她放出,那幽蓝色的幽冥之火袭来之时她慌忙躲闪,那火焰狠绝凌厉,竟真要让她灰飞烟灭。 她虽躲开,却依旧被伤,阴间鬼气瞬间将她缭绕,将她严严实实的护了起来。她是冥界刹女,要在冥界将她置于死地简直是痴心妄想! 少女见着此情景脸上才露出笑容,凤迦望向她,见她面上露出笑容,眸底顿柔。那女子一见,竟是愣住了,她永远记得当初他对她说:“曼珠沙华固然美艳绝伦,但我喜欢的却只是那朵普通的鸢尾花” 当初这句话让她心若刀绞,她一直以为除了那个明净至极的少女再也没有人可以走进他的心里,哪知如今他却对另一个女孩露出了如此温柔的眼神。 只是,看着他那温柔的眸光,她总觉得怪异,她记得他看那个采珠少女时的眼光,温柔中带着缱绻,让人沉沦,哪里像如今虽然温柔却有些空洞。 猛然明白过来,这女子忽然变得极其愤怒“你竟对他用情降之术!” 那少女吃吃一笑“那又如何?轮得到你来管吗?” 女子满脸冷厉怒色“当年我爱他成痴,为得他心,手段用尽,却也从未用过情降这种卑劣手段” 少女冷笑:“你不用,别人就用不得?” 女子怒到极致“输给明珠我心服口服,输给你我是如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因为你比我还邪恶!” 忽然,她怒而转笑,冷厉至极“你可知,待他清醒之日,便是你入黄泉之时!” 少女面上神情瞬间凝滞,不过片刻,便笑了“你大可在此等候,看将来有一日我是否会来这碧落黄泉!” 幽冥刹女本就只剩一抹虚影,被凤迦的用幽冥火一击,此时损耗心神,虚影逐渐透明,她望向凤迦,眼底满是不舍与迷恋,这个她爱入骨髓的男子,永远那般的孤傲清绝、淡漠无情,他有柔情,可惜不是对她! 她知道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他了,他若清醒,是绝不会来这幽冥鬼界的,她舍不得他“凤迦……” 红衣祭司没有丝毫动容,他面容清冷、眼眸沉寂 “我知道你不愿看到我,你虽毁了我的身体,可我即便没了心只剩下这抹虚影依旧对你痴迷到无法自拔。知道吗,我这辈子最羡慕的人便是明珠,她虽然什么都没有,却得到了你的心。” 绝美而傲然的男子长身独立,红袍翩翻,美若梦幻,却绝情而冷漠,听着这样的话语丝毫情绪也没有,只是在说到‘明珠’之时他眸底有一丝怔愣。 刹女消失了,带着对他的迷恋与不舍……。 祭司一脸冷漠,眼眸深幽,可却又有什么东西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念想 那诡谲而阴鹜的少女走到他身前仰头与他对视,她眸底迷魅至极,唇畔笑容诡异至极 “让我来看看你的明珠”话语刚落,那抹幽魂进入了祭司的内心..... 阴风阵阵,诡异的曼珠沙华随风舞动,诡异而凄美,银发祭司独立耀眼花海中,绝美至极,深不可测的眸底闪过迷茫之色。 良久良久....... 少女从他体内出来,阴晴不定的面上竟满是震惊之色,她立于他面前,仰头看他,满眼的不可思议。半响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语低喃“你的生死咒竟是.......” 他眼底迷茫之色倏然转柔,伸手将她抱入怀中,沉默不语。诡异花海,漫无边际,红衣银发的祭司身影竟是那般的孤寂与哀伤......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诡异的迎亲队伍 修 沉寂的夜,一道身影在寂静的房间里乍然闪现,那抹修长身影神秘而傲然,满头银发、红衣魅影,回到本体的他又变成了那个神秘莫测、孤高冷傲的祭司。他走到床边,床上的少女睡得深沉,均匀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他站在床边静静地凝视她,转世后的她少了当初的戾气与诡谲,多了本不属于她的纯真与善良,总觉得少了什么,却又实在说不上来。 凤迦凝视良久,竟是不由自主抬起手臂用指尖去触碰她紧闭的双眸。就在指尖快要触及之时那双紧闭的双眸猛地睁开了,她醒了。 她倏然间的觉醒让凤迦吃了一惊,让凤迦更为吃惊的是那双眼眸深幽诡谲,散发着危险光芒。 这样的眼神他太熟悉了,这才是那个任性到极致的萨萝公主。 床上的少女缓缓坐起了身子望着眼前的红衣祭司,眼底有杀意流转,她微微冷笑,诡异而妖艳“祭司……有没有想我?” 见她如此笑容凤迦心中倏然警觉,却又百感交集,他轻轻唤她“萨萝......” 他眸底神色怔愣,看着床上的少女竟是有些呆愣,半响缓不过神来。 萨萝乌黑的眸底杀意愈加浓烈,面上笑容冷艳,竟是横生媚态“祭司怎么这么看着我?” 凤迦回神,面上有瞬间的尴尬之色闪过,还未开口,却见萨萝面上倏然生变,阴冷至极,一字一句冷声道:“祭了我一次还不够,还要祭我第二次吗?”话语未落,她手上鬼气缭绕,竟是生出恶灵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凤迦嘶吼而去,凤迦慌忙躲开。那恶灵虚无缥缈,不过一道虚影罢了,却是变幻莫测,能将人吞噬殆尽。凤迦手上幽蓝色的鬼火窜起,见那恶灵袭来,鬼火放出,瞬间将那恶灵烧得灰飞烟灭了。 萨萝却是无谓一笑,眸底神色阴冷“祭司维系了五世王朝,我还以为你灵力耗尽,哪晓得要杀你还是不容易啊” 她吃吃笑出声音来,笑声银铃般清脆,可面上神情却着实诡异得叫人害怕。 凤迦身子本就残败不堪,先前在陵墓里与东方月离一战,元气大伤。如今不过燃起一簇幽冥鬼火,竟是让他觉得心力交瘁,一口气血涌出,他极力压制,竟是没压住,鲜血从唇角处溢了出来。 萨萝一看,笑得越发灿烂,眼底满是快慰之色“当年为了我连幽冥鬼界都不放在眼里的凤迦大祭司如今怎么这么不堪一击啊,啊?” 凤迦抬手擦去唇畔的血液,听闻她说起当年之事向来温和沉寂的眸底竟是划过冷厉之色,这是他不愿提起的过往,他不愿意记起被她下了情降之术的那段日子,那是他的耻辱。 他冷语斥道:“你若再提起当年之事我定让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萨萝大笑,却是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祭司那时候对我可是温柔得很呢,祭司说的情话我现在都还记得呢,不知祭司是否还记得?” 他怒火肆意,红衣魅影瞬间闪到了萨萝面前,带着杀意的手竟是毫不留情朝着萨萝的天灵盖打下去,却不想那个娇俏而诡谲的少女忽然伸出双臂将他拦腰抱住,头埋入了他的怀中。 那带着凌厉杀意朝着她天灵盖打下去的手瞬间僵在了空中,凤迦呆滞。 纵然再大的怒火与杀意,被她如此轻柔一抱,竟是瞬间消失殆尽了。 她将头埋入他怀中,如小猫一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他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良久…… “为什么要毁了我?”她的声音从他怀中出来,带着悲伤。 她情绪变化之快让凤迦有些缓不过神,她情绪本就多变,尤其是入魔之后,更是阴晴不定、诡谲至极。 凤迦道:“我早就提醒过你,你一直不听” 她在他怀中仰头与他对视,眼眸暗沉,声音有些飘忽“祭司,你可知我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吗?” 凤迦微微诧异。 “你可知我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她仰头看着他,漆黑的眼眸如同漩涡一般,让人沉沦。 她笑,冷漠而危险“今天我也要让祭司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凤迦心下一惊,他竟是忘了她的危险性,刚刚沉溺于她瞬间的柔顺卸下了对她的戒备,此时察觉危险将至,却为时晚矣。她眼底愈发的深幽,瞬间生魅,如同强大的磁铁将人吸入无法挪开。 她嘴里将咒语轻喃而出,声音虽冷,却是极为好听。她猛地伸手将凤迦一推,整个人退了几步,食指对着凤迦一指,残忍一笑,嘴里忽然一声“裂!” 凤迦的肌肤就在这一刻如同裂开了的瓷器一般裂纹满布,瞬间蔓延至全身。 全身仿佛被人用手生生撕开一般。 裂纹入肉,肉身仿佛被一刀刀割了下来,鲜血淋漓,凌迟之痛,岂是一般人能忍?凤迦一脸平静,只是额上有汗珠溢出,可他却仿佛甘愿受此极刑一般,不做任何自救之举。 裂纹入眼,眼球瞬间裂开,汩汩鲜血仿佛沾了血的泪从他眼角滑落。 身体一点点的脱落,直至露出白骨森森。 红衣祭司安静的站在原地,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即便血染红袍,依旧是一声不吭。 裂纹割开了血肉,进入了骨中。他早已血肉模糊,看不清本来面目了,一块块的血肉从他骨上脱落而下,不过片刻,红袍落地,只剩一具骷髅骨架,森然立于原地。 那裂纹依旧不散,爬上了他的森森白骨。 白骨被一条条的裂纹布满,仿佛再也支撑不住,倒地了。只听得咔咔的白骨声在房间响起。 萨萝看着这一幕,眼底阴冷,只是唇畔笑意不再。地上这具白骨深深地印入了她那漆黑如夜的眼眸,她耳畔响起当初那红衣祭司温柔至极的声音“你是我的小妖精!”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见月光孤寂而清冷,心下泛起一抹孤寂。 “祭司…。” 她轻轻呢喃,随后转身看着地上白骨“你不是不死之身?为什么还不活过来?” 暗夜沉寂,地上白骨凄然…。 萨萝一惊,忽然跑到那白骨跟前“祭司……。” 世间静静,竟是一丝声响也没有,这白骨依旧是白骨 萨萝有些惶恐,捡起一根白骨狠狠地摔到地上“你不是被下了永生咒吗?你怎么不活过来?” 带着裂纹的白骨被她摔得粉碎,见依旧没有反应,她抬脚将白骨恨恨地踩碎“不活过来那就去死吧!去死去死!” ‘咔嚓咔嚓’…… 寂静的房间里,白骨踩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她愤怒至极,眼底满是阴鹜之色,面色阴冷,将一腔愤怒全部发泄在了那堆白骨之上。 忽然,一串湿滑的液体从面颊上滑落而下 她咬唇,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滴在了破碎的白骨之上。 就在此时,那凌乱而破碎的白骨忽然动了起来,拼接、组合,再次形成了一副完好无损的骨架,上面的裂纹开始慢慢褪去,白骨上渐渐生出血肉肌肤 红衣祭司,渐渐成形,再次风华绝代的站在了任性而诡谲的少女面前。 她扑入他怀中,埋首,大哭。 凤迦将她抱住,语气温和“别哭了” 她在他怀中哭了良久,忽然揪住他的袖子,仰头,一脸泪水,带着哭腔“祭司,我以后会很听话的,你不要再拿我祭神了,好不好?” 凤迦沉默 她见他沉默,带泪的脸上倏然变得森冷起来,语气冰凉“千年前你奈何不了我,千年后你依旧奈何不得” 她冷笑“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让凤栖王朝再次复辟,你以为我和你那十八位圣女一样会任你摆布?” 凤迦闻言依旧是沉默,他将带着恨意的少女再次抱住,一手将她的头轻轻按入他的怀中,声音迷魅至极“乖孩子,睡吧” 少女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他轻柔抚摸她乌黑的发丝,轻轻叹了口气“一直跟我说会听话,可却从未听话过”如花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下半夜了,她睡眼朦胧,大脑处于一片空白状态,看着简洁的房间,昏黄的烛光以及垂着粗白纱帐的雕花木床…… 这是哪里啊?怎么了睡床上来啦? 如花眨了眨眼睛,猛地想起,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嘀咕“哎呀,还真是睡糊涂了”她下意识的看向紧闭的窗子,竟发现那窗户打开了,有些惊愕,她记得睡觉前明明是关着的,此时外面朦胧夜色,一片暗沉…… 她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她自己嘟囔了下也就将这点事儿抛之脑后了,心底思量着都已经这时候了,也不知道东方月离进了陵墓没有。如花感觉有些饿了,于是下床,下楼吃点东西。 刚打开门,差点把如花吓得半死。因为她门口站着一个人,脸色白得吓人,不带丝毫表情,如死人一般。 如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惊得抬腿就是一脚。哪知这站在门口的男人不躲不闪,硬生生挨了她一脚。 如花愣住,怔怔的打量他,感觉这人有点熟悉,忽然捂住嘴巴惊呼“店小二?” 此时才注意到他手上端着一个木盆,里面有干净的清水,还有一条干净洁白的毛巾搭在木盆上。 如花只注意到了他如僵尸一般的面容,这大半夜的即便是店小二,如此的候在客人的房间门口,也太诡异了吧? 如花再次戒备起来,朝房间里缓缓退了一步,警戒的看着小二“你这是干什么?” 店小二端着木盆面无表情开口“小姐,请洗漱” 如花看着他的样子,倏然间回过神,这厮不就是个行尸走肉,活死人一个吗? 她唇角略微的抽搐,朝房间的桌子指了指道“放里面吧” “是,小姐” 小二机械而的回答,动作略有些僵硬的端着木盆走进房间,他放下木盆,僵硬的转身,毕恭毕敬的看着如花。 如花瞬间觉得太阳穴有些胀痛的跳动着,她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无奈摆了摆手“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是”小二十分听话的走了出去。如花一直目送他,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僵硬的动作……如花忽然对着门就是狠狠一脚“他娘的,东方月离你个龟儿子,造孽啊!” 如花洗簌完毕,下楼,才发现……东方月离这个变态何止是造了那么一个孽啊…… 如花坐在桌子前拿着筷子看着满桌子的菜无语,依旧有菜源源不断上上来。上菜的有小二,还有掌柜的…… 这个客栈所有的人全部都围着她转,他们清一色的面色惨白,表情僵硬,无知无觉。 如花见他们还端菜上来,被吓到了“还上啊?桌子都放不下了,想撑死我啊?别上啦!” 如花一说,所有人都不动了。如花看着这情景,半响没说话,大厅里很安静,如花不呼吸,基本就没活人呼吸了…… 如花静默良久,拿着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边,忽然咒骂一句“东方月离,你他妈这辈子生儿子没屁yan!” 骂完,将菜放入口中,狠狠咀嚼…… 她没有注意到,大厅僻静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同样苍白如雪的纯白女子,可她却不是个活死人。 如雪般洁白清冷,冷艳气质,绝代芳华,她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几乎融入空气里,因为在她的周围没有丝毫空气流动的迹象。 这透着冰雪气质的纯白女子正是乌教圣女碧洛! 她静静地看着如花,一双秋水翦瞳虽然依旧清冷如霜,可是此时却是罕有的透出几许复杂神色。 如花正吃着饭,忽然有诡异的锣声传来,就那么一声,却是说不出的怪异。再加上大半夜的,就更加诡异了… 如花愕然“大半夜的哪来的锣声啊?” 她话语刚落,紧接着又是一下鼓声,只敲了一下,却比那锣声更加怪异…… 如花愣愣的,放下碗筷,眼睛朝着门外望去。 又是一声锣声,隔了好久又是一声鼓声,就这样锣鼓声交叉,只是很缓慢很缓慢的发出。声音也是怪怪的,虽然大致听得出是锣鼓声,可是仔细听又好像是鬼哭狼嚎似的,凄厉哀怨,听得让人心惊胆战…… 如花一直盯着门外,总感觉会有什么东西经过。 外面暗沉一片,荒草凄凄,有风吹来,卷起尘土,吹得客栈外面的大红灯笼狂乱而诡异的飘来荡去 如花只觉一阵寒意袭来,脊椎骨都寒了…… 忽然,“咚”的一声…… 一声巨大的鼓点声仿佛就在耳朵边炸开似的,如花被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耳膜阵阵发痛,她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门口。果不其然,有东西从客栈门前经过,首先映入如花眼帘的竟然是一对白灯笼! 白……白灯笼? 如花目瞪口呆…… 紧接着是身穿红色汗衫的男人吹锣打鼓…… 如花更愣了…… 看这行头应该是一支迎亲队伍了! 可……可是这大半夜的打着白灯笼迎亲……也看……也太诡异了点吧?一看就不是人做的事,如花看着心底打鼓。 乐队缓缓从门前走过,后面是穿着大红色束腰长裙的丫鬟,这一个个死气沉沉的,哪里是像迎亲的?倒感觉跟奔丧似的。 华丽而精致的软轿从门口经过,如花看向软轿,就在这一刻,有风拂过,花轿的窗帷被掀起,里面的新娘子竟然没有盖盖头。面容惨白,竟是不施粉黛,乌黑如墨的发没有如一般新嫁娘挽起,而是随意的披散下来,唯一的饰物便是额前的一串银铃,缀在她光洁秀雅的额前,竟是有种说不出的风情。可能是感觉到如花的目光,美丽的新娘子就在这一瞬间转头看向如花。目光对视,如花顷刻间呆住。那双眼睛,漆黑如夜,甚至比夜更加深沉,如巨大的漩涡让如花整个陷落……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花轿便过去了,队伍也过去了,如花的心狂乱的跳起来,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拉扯着她追随那支诡异的迎亲队伍,她忽然起身站了起来,拔腿便朝着门外跑去。 她刚要走出门便被拦住了,定眼一看,竟是掌柜的,只见身材臃肿的掌柜拦在门口,面无表情看着如花 “姑娘,要去哪里?” 如花心底有些焦躁,她只知道自己要出去,要跟上那支队伍,她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双如夜般漆黑暗沉的眸子,心底有种强烈到无法自已的渴望促使她必须如此做。 “哎呀,你让开!”她心底急迫,被人拦住有些不耐烦起来,伸手便朝着掌柜胸口一掌击过去。 哪知掌柜的却是纹丝不动,如花愕然,她将自己的手掌抬起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没理由的,以她的功力不可能连这种活死人都解决不了。 更何况,此刻不是解决他而只是让他退一步而已,如花使了内力,而他竟是纹丝不动! “姑娘,请回!”掌柜微微躬身,毕恭毕敬 如花有些气,心底莫名的焦躁,她忽然飞身跃起,白嫩的手掌就那么直直的朝着掌柜的脑袋狠狠地劈了下去。这是一招‘八步玄风掌’,八步之内将所有的内力及气力汇集掌心,然后猛击而出,是一招爆发力极强也是极其狠绝的招式。 如花心底狂燥,一掌下去,势必要打碎他的脑袋。哪知那势如破竹的掌刚刚挨到掌柜的头,便有一股森冷至极的寒意从如花指尖传来。她浑身一颤,掌心的内力瞬间减了四五分。 如花大吃一惊! 怎么会? 坐在角落里的雪衣女子看了良久,秋水翦瞳,美丽而沉静。她看明白了,这些新做的活死人之所以这么厉害,那是因为东方月离将自己的内力输给了他们,否则刚刚做成的活死人不会有这么厉害! 碧洛看了这么久,平静的眼底有极为微弱的复杂神色闪过,她轻声低语“你为护她周全竟是把自己的内力输给活死人” 而这种事情还是发生在再次折回五王陵墓之前,到底是你对自己的武功过于自信还是她在你心里过于重要? 碧洛沉思良久,忽然轻轻拿起桌上的白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随即淡淡道“未溟被你所伤,我得替他讨回来,让你尝尝心急如焚的滋味” 她随意看一眼门口,却见如花左攻右击,门口挡着的人不还手,却也纹丝不动,绝不让开! 碧洛手中的茶杯轻轻一扔,看碧洛这举动轻轻柔柔,可白瓷茶杯却如同活了一般,灵活的飞出。 如花早已有些气喘,这死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关键是无论怎么打都是纹丝不动。她气极,索性停下来喘着粗气,气得直跺脚“哎呀!死人就是死人,打不死的怪物!气死我了!” 才抱怨完,只感觉有一股轻轻地柔柔的风从脑后袭来,如花一惊,惶然回头,却见一道白光迎面袭来,心底大骇,刚准备躲闪,那白色的物体却是从她脸庞擦过,有股透心凉的感觉从皮肤上抚过。 如花心惊胆战的看着这道白光直袭门口掌柜的天门,哪知刚刚被如花如何攻击都不还手的掌柜此时倒还击起来了。他肥胖的身体往一旁躲闪,避开白瓷杯。 如花一看,大嚷“你个乌龟王八糕子原来会反击啊?” 见掌柜的躲过了,碧洛莹纤细白手指化作兰花,轻轻弹出,空中无物,可那白瓷杯却在空中灵活转身,再次朝着掌柜的袭去。 如花此时才注意到了角落里气质冰冷的纯白女子,看她优雅的指成兰花,轻缓弹出。动作不急不缓,却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碧洛出招向来柔美而绵缓,不急不躁,仿佛月中仙子凌空舞蹈,一招一式美而不媚,让对手不由自主的为她沉沦。 如花看着这美丽的白衣女子霍然想起这不是那天树林里的那个姑娘吗?如花一时间有些愣住,就这么愣愣的看着碧洛。碧洛看向如花,轻轻一笑,这一刻,如花有种红尘万物都被这轻轻一笑褪了颜色的错觉。只听得碧洛轻柔道“还不走?” 如花倏然间回神,仿若梦中惊醒一般,猛地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低声骂道:“我还真是脑袋让驴给踢了,这个时候发什么楞啊?” 语毕抬脚便走,刚踏出门槛,如花回身对着碧洛笑嘻嘻道“诶,谢啦!我叫如花!”说完转身便跑了…… 碧洛微微一愣,见这女孩灿若朝阳,明艳照人,心底暗自想道:多么明艳的姑娘啊,也难怪你会喜欢 如花刚踏出门槛,客栈里所有的活死人都动了起来,朝着门口涌去。忽然,有白绫破空而来,漫天飞舞,顷刻间将客栈的门给封死了…… 黑暗笼罩的郊外如花急速奔跑,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朝着前方阴森的密林里跑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我会护你 修 五王陵墓内,红衣祭司站在那碧潭水前满面阴沉,他看着死气沉沉的水面心下狂怒至极,鲛人死了,被东方月离打死了。 他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带着轻微的颤抖……。 “东方月离!”他眸底怒意流泻而出,此刻他极其迫切的想要杀了东方月离泄恨,即便是萨萝说出的大不敬的话也没让他气到如此地步。他的身体本就不宜情绪大起大落,此时,怒火以燎原之势疯涨而起,竟是反噬其心,气血猛地上涌,一股血腥味自喉头窜起,还未待他压下便从嘴角滑落而下 那抹血红溢出,凤迦自嘲的笑了,如神一般的祭司拖着这苟延残喘的身子,死又死不了,活又活得不舒坦,简直是生不如死! 安静的墓室内,清澈碧潭旁,他静立良久,低声轻喃“明珠,对不起……” 幽静的密林,暗沉笼罩,有银白色月光洒下,淡淡月光,仿佛透着妖异血色…… 诡异的迎亲队伍,此时竟是停在了这密林里,所有人都静立不动,面无表情,仿佛在等待着些什么。风,在密林里吹起,拂过迎亲人的面,红得艳丽的轿帘被掀起,新娘静静地坐在里面,乌黑的发丝轻轻的飘起,她一动不动,如同一个白瓷鬼娃娃,美丽却妖魅。 忽然,她优美的唇轻轻一弯,一抹诡谲笑意便溢出唇角,如夜般漆黑的眸里一直散发出一种神秘的力量,她轻轻开口,声音如夜莺般悦耳却又透着十足的妖媚 “呵呵,来了” 远处,莹莹月光挥洒下,有一妙龄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朝这边奔跑而来。她风姿绰约,青春灵动,水蓝色的纱裙因奔跑而放肆的在夜风中翩翻,如此明快的少女,即便如此夜色,依旧明媚如阳。 如花看到了那支迎亲队伍就静静地停在前方,她心底暗自嘀咕:为什么停在这里呢?可脚上步伐速度依旧,她迅速走到轿子旁停了下来,好奇的打量。此时她的心中除了好奇还有丝许隐隐不安,她不明白刚刚心底那股强烈到极致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扯她来到此地。 如花心底不安,她停住的步伐慢慢地、不由自主的后退。忽然,轿帘掀开,亭亭玉立如白瓷鬼娃娃般的新娘从轿子里下来,如花瞪大眼睛,瞬间呆住了。 阴风徐徐中,长发随意披散的新娘子飞舞着发丝,妖娆嗜血的红嫁衣衬得不施粉黛的苍白肤色愈加白皙。她如鬼魅,妖媚却骇人,纤细身姿在风中显得有些羸弱。 如花心底一惊,转身拔腿便跑。倏然听得一个娇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不要跑,求你,救我……救我……” 如花刚迈出的步伐就这么硬生生停住了,她愕然转身,却见这美丽却诡谲的新娘正在对自己微笑。银白月光从树叶缝隙中洒落下来,她白皙的面容染上了些许幽月妖红。看着如此的红衣新娘,如花却如同着了魔似的,不由自主的迈动步伐朝着新娘走去。 走到新娘子面前,如花定定的看着她,向来清澈如泉的眼眸此刻有些迷茫。此刻的她大脑空白一片,神智瞬间抽离。新娘轻笑,白皙的手缓缓抬起,轻轻抚上如花娇嫩的面颊,她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如花被迷惑后虔诚却又茫然的面容。她凑近如花,轻言细语道:“我不想嫁,你来替我,好不好?” 如花面无表情轻轻点头,机械答道:“好” 新娘闻言忽然用纤细的手臂一把搂住如花,语带娇媚,开心道:“你真好” 她笑起来妖媚动人,轻搂着如花,在她耳畔柔声道:“我叫月牙儿” …… 如花恍恍惚惚换上鲜红的嫁衣,被扶上了大红花轿,坐在轿子里她安静得如同一尊雕塑一般。静静地坐着,面无表情。月牙看着她的模样轻笑,伸手理理她的发丝,道“你要嫁的这位公子很俊,也很有钱,你嫁给他绝不会吃亏” 月牙白皙的面上有笑意浮起,忽然她理着如花发丝的手停住了,笑意敛去,面上神色渗进了些许担忧,她语带怜惜低声道“只可惜啊他是个病秧子,这是一场走向死亡的阴婚!” 月牙语气一转,轻笑“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送你进洞房” 白灯笼,大红花轿……开始继续前行…… 迎亲队伍一直在月下幽林里看似缓慢却极快的移动着。行了大半夜,直到有鸦声响起,凄厉而骇人。 轿子停在了一座山庄大门前,门前两座威严而吓人的麒麟,怒目圆睁,气势凌人。巨大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必然山庄’,几个大字龙飞凤舞。山庄气势恢弘,隐匿在深山里,周身泛着诡异气息。 队伍就这么静静地停在了山庄门口,山林静谧,此刻,虽然有这么一队人马静候于此,却显得更加安静。一时间,天地寂静,仿佛进入了无人之境。 没有人打破如此安静诡异的氛围,忽然,一声凄厉的鸦声划破寂静的空间,‘噗哧噗哧’的声音在山庄顶上响起,紧接着有成群的乌鸦从山庄顶上飞腾而起,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声音。 山庄的大门缓缓打开,仿佛很长时间没有打开的陈旧老门,发出暗哑的‘吱啞’声响彻山林。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却是一脸阴沉,不苟言笑,一身灰色的长衫,身形瘦小,却不会让人有瘦弱的感觉。 他走近花轿,轻轻弯腰,声音又冷又硬“请新娘下轿子,我家公子等候多时了” 轿帘就在这一刻掀开了,一袭碧绿色裙裳的月牙从轿子里出来,她扶着身穿大红嫁衣的新娘子,此刻,新娘的头上盖着大红盖头,看不清模样。 月牙扶着新娘下轿,看着那青衫老人,白皙美艳的面容上如老人一般没有表情,她如同一个白瓷娃娃惹人怜爱。 老人看着月牙,微微讶异,不过片刻,依旧面无表情,这次声音却是抬高了八度“恭迎新夫人!” 话语刚落,山庄里忽然升起一盏又一盏燃着类似于鬼火的白灯笼。刹那间,山庄被白色的灯笼笼罩,鬼火缭绕…… 有明黄色的地毯从山庄大门里铺展开来,如同红地毯一般,一直滚到新娘子的脚前面。细细一看,并不是明黄色的地毯,而是明黄色的幡旗,上面写着怪异的经文和让人看不懂的符咒。 月牙轻轻扶着如花走上明黄色的幡旗,身后如死人般的迎亲队伍也开始有了动静,跟随其后。 缓缓步入山庄里,如花脑子一片混沌,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她仿佛陷入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醒不过来。 山庄里曲径通幽、竹林青翠、亭台水榭、假山楼阁……清静得很 在幡旗的指引下,月牙扶着如花到了一栋清幽的雅致的庭院前,气派而不失幽静,花园里翠竹、樱花错落有致,地上随处洒落着碧绿的青竹叶及粉色的樱花花瓣。碧翠的竹子下面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艳红色背影。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细细的银丝随意的束起,背影看上去有些瘦弱。 却见先前那面无表情的阴沉老人见着这身影慌忙走上前,急急道:“公子怎么又在吹风了” 红衣公子缓缓转身,妖魅男子,却又清秀典雅,只是一脸病态,他手上拿着一件妖娆似火的红色披风。他便是这山庄的主人——川雪公子! 慕容川雪,必然山庄的主人,一个怪异的病弱公子! 川雪轻笑“不碍事,木叔”话语刚落,他便忍不住一阵轻咳,引得病弱的身子轻微的颤抖。 这山庄的老管家木狄见自家公子忽然咳嗽起来,惊得一把拿过他手上的披风披在川雪身上,急道:“公子,你就别吓我了” 川雪只是看着木狄轻轻笑了笑,待身体缓和下来,伸手扯了扯身上的披风,竟是看也不看一眼自己的新娘子,径直走出了院落。 月牙看一眼那离去的火红背影,竹叶、花瓣飞舞中,那背影略显落寞…… “看什么看?还不扶新夫人进房?”忽然,木狄阴沉的声音响起,把月牙吓了一跳。她回头,正好对上木狄阴沉的眼睛,慌忙低头,扶着如花进房了。 如花静静地坐在了红木雕花白帐大床上,她依旧醒不过来。陷入沉沉的梦中,难以自拔。 漫天飞舞的白雪,如花不知道身在何方。她漫无目的在洁白的雪地里茫然的行走,茫茫天地间,她如沧海一粟,渺小而无助……。 如花想醒却醒不过来,迷迷糊糊,梦中又是一片冰天雪地,她在雪白的世界里茫然行走。漫无目的,天地间踽踽独行,绝望而无奈。她感觉自己在做梦,可就是醒不过来。感觉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把她死死的缠住让她有些难受。 如花走着走着忽然就停了下来,雪白的世界无边无际,她茫然而无助。好冷,寒风仿佛刺进了骨子里。如花缓缓蹲下来坐在了雪地里,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把脸埋进臂弯,将自己蜷缩起来。缺乏安全感时她总是喜欢抱住自己,如同黑暗里被人遗弃的孩子,她不哭不闹,只是紧紧抱住自己以此来让自己不再感到孤独和害怕。 天空有雪花落下,寒风愈加猛烈,如花蜷缩在雪地里却感觉不到寒冷,也许是身体早就冻得麻木了,这是一个虚幻却又真实的世界。 忽然,有一双手臂从后面轻轻环住了她,如花一惊,猛地将头从臂弯里抬起来,有暖意从身后传来。她还未回头,已感知出那熟悉的用内力催生的带着清淡冷香气息的暖意是谁发出的了。 如花愣愣的呆了很久,身子逐渐暖和起来,那双手臂轻轻地环着她。忽然耳边有清浅而柔和的声音响起“这么喜欢做新娘子?” 这话语里分明透着些许冷意,如花豁然转身急道“我自己都稀里糊涂的,哎哟——”话未说完,她便痛呼出声。她猛地转身,额头磕到了他尖细的下巴。 东方月离冷眼看她,良久才问道:“冷吗?” 如花连连点头,道:“你没来之前冻死我了” 东方月离轻笑,伸手去理她被寒风吹乱的发丝,笑道:“做错了事就该罚,这不过是对你不听话的小小惩戒” 如花一愣,看着他愕然。 忽然就明白过来,她陷入这寒冷的雪白世界全是他搞的鬼,想到刚刚冷入骨髓又茫然无助的感觉,如花心底怒火倏然腾起,她伸手猛地推他一把,可他却是纹丝不动。 “你怎么不干脆冻死我算了?”如花的力气在他面前如同螳臂挡车,不起丝毫作用,索性说起气话来。 东方月离依旧是笑得温柔,他环着她的手臂微微用了点力“把你冻死了,我会心痛” 如花咬唇,半响才道“信你就有鬼了” 东方月离指尖轻抬她的下巴,随意笑道:“五王陵墓里你不是见到过鬼了吗?” 如花一愣,抬手便将他捏着她下巴的手狠狠拍掉“那是幻象,不算!” 东方月离笑得愈发温柔起来,只是话锋一转,道:“你被幻术迷惑,做了替嫁新娘,要马上回神,因为……”他轻轻的看她一眼,语气极轻极柔“要洞房了” “啊?”如花被后面几个字吓到了,脑子忽然懵了,看着东方月离半响才道:“洞房?” 东方月离轻轻揉揉她的头发,轻笑重复“洞房” 如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懵了很久再次发问:“和谁啊?” 东方月离凑近她“你希望是谁呢?” 如花面上腾地就红了,有些发热,她身子戒备的往后仰了仰讪笑道:“谁都不希望,我还不想这么快成亲呢” 东方月离宠溺的摸摸她的脸颊笑道:“不想最好” 如花忽然有种后背发寒的感觉,她连忙岔开话题问道:“谁要和我洞房啊?” 东方月离轻笑回道:“谁敢和你洞房呢?” 他这话虽是问句,却实实在在是一句威胁性十足的话语。 如花唇角抽了抽,半响没做声。 东方月离看她不说话开口问道:“想不想听故事?” 如花一愣,东方月离讲故事?天方夜谭啊,她抬头错愕的看着他,呆了片刻才反问:“什么故事?” 东方月离笑道:“想听吗?” 如花点头 东方月离道:“真想听?” 如花愣愣的点头,东方月离讲的故事她还真感兴趣了。 东方月离见如花发愣的样子,笑了笑,道:“这个故事是关于即将和你洞房的必然山庄庄主慕容川雪的故事” 如花一听与自己有关,正好解了方才的疑惑,她现在还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替嫁新娘了,东方月离这句话一说出来她眼眸忽然一亮,兴奋道:“这个故事我喜欢,快说” 东方月离看如花一眼,淡淡道:“你是慕容川雪迎娶的第三十八位新娘子” 如花大吃一惊“他娶这么多老婆干什么?拿来当饭吃啊?” 东方月离闻言笑了,手指轻刮她的面颊,夸奖“真聪明” 如花愕然,后背一寒“真……真当饭吃啊?” 她吞了吞口水,头皮有些发麻。 “知道害怕了?”他轻拥着她,语气带着调笑。 如花虽害怕,却嘴硬“谁、谁害怕了?” “是吗?”他语调轻悠 如花嗫嚅半响,索性承认道:“是啊是啊,我是有些怕,那又怎样?” 东方月离俊美的脸笑得极为的温柔与干净,他在她耳畔温柔道:“你清醒以后,看到慕容川雪不要害怕,我会护你” 如花愣住,心底倏然就涌起一股暖意,将她心底的不安与无助祛除得一干二尽了,她忽然就不害怕,因为他说他会护着她。 如花不解“他为什么要吃人?” 东方月离低头看如花“想知道?” 如花点点头 东方月离忽然就凑近她轻笑道:“下次告诉你” 如花一惊,这死变态吊人胃口!索性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满嚷道:“哪有这样的,你吊我胃口!” 东方月离不理如花的胡搅蛮缠,只是笑着说道:“你若再与我纠缠下去,我也救不了你了” 如花一惊,连忙说道:“那我不问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你是不是喜欢我 修 如花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坐在床沿边上,一袭大红色嫁衣,盖着红盖头,入目的皆是一片赤红。她刚想掀开盖头就听到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本欲抬起的手就在那一刻静止不动了。 这脚步声很轻很轻,仿佛动物行走一般不带丝毫声响。却又带着莫名的虚弱与无力感。若不是如花敏锐过人,怕是压根儿就听不到有人进来。 只听得那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近身,如花有些紧张,待那双脚出现在她盖头底下时,如花大吃一惊。这人穿的竟是一双红木打制的精美木屐!穿木屐走起路来竟是寂静无声,如花骇然。 如花静静的盯着盖头下的那双脚,血红色的木屐妖艳似血,鲜红的袜子红得有些耀眼。 房间里很安静,他似乎在打量她。忽然,‘吱呀’一声,房间大敞的房门自动关上了。仿佛瞬间置身于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而这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如花平稳的呼吸有些微的急促起来,她袖中的手轻轻把住了袖中謦月。他站在她面前打量了她很久,蓦地,一只骨节分明的苍白大手出现在盖头下面,如花一惊,还来不及反映,盖头便被掀了起来。 如花只感觉外面的光有些刺眼,条件反射的用手臂把眼睛挡住。光亮是桌子上的大红喜烛发出的,这艳红的喜烛发出的光亮也是艳红的,把整个房间照得暧昧而妖异。诡异的红光中如花仰头,缓缓将挡着的手臂放了下来。 逆光中,如花有片刻的呆滞,面前的人一身嗜血魅红,妖红中如贝壳一般纯白的是他那张绝美俊颜,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如花只觉得好像地狱黑暗里怒放的双生花,不是白色,而是稀少的红色,在黑暗里怒放,妖艳夺人却诡异骇人。 川雪打开盖头的刹那,微微一愣,面上神色倏然转阴,他的新娘子怎么可能是这样子,明媚如阳,水灵动人。 他猛地将盖头摔倒地上,刚要开口说话却见如花明眸一闪,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眨了眨,忽的就笑如晨曦朝阳,她笑嘻嘻问道:“怎么样?对我这个新娘子满意吗?”她语气带着玩闹与调皮,浑身洋溢着十四岁少女该有的青春气息。 川雪本无事,却被她如此明艳的笑容吓得猛然退了一步,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如花微微有些诧异,于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这样病怏怏的人会吃人吗? 川雪扶着胸口,半响才缓过气来,俊美的面上因为剧烈的咳嗽有了些许不正常的红晕之色,他看向如花阴恻恻道:“我的新娘不是你!” 如花一听这话,自然而然道:“当然不是我,我觉得啊……”她顿了顿,抬头看他,忽然跳上床,站在床上与他同高。 “你去阴间找一位新娘子更好”话语刚落一把明晃晃的利刃已经抵在了川雪的胸膛。 川雪彻底愣住,如此的变故是他没想到的。面前的女孩笑得一脸灿烂且无谓,可那双本灵动的乌溜溜眼眸里此刻透着一抹狠绝与疏离。 他怔怔的看着她的眼眸半响,如花本已浑身戒备用剑抵在了他的心口处,却不料他竟是看着自己半响没任何反应。这下子,如花有些懵了,开口打破沉默道:“我只要稍微一用力,这把剑就会刺进你的心脏” 哪知川雪闻言竟是抬手两指捏住了罄月剑身。如花一惊,猛地用力便要刺入川雪的胸膛,却不料一股力道传来,不刚不烈,却恰好让如花的剑尖抵住川雪的胸口止步不前。川雪指尖轻捏剑身,就那么轻轻一甩,红袖舞动,美艳至极。如花的剑被他轻轻一甩便甩了出去,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如铃的声响。 如花愕然,他看上去虚弱无力、体弱多病,可却在眨眼瞬间轻而易举的将她的剑甩了出去,这人很厉害。 如花站在床上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却见川雪看着如花忽然眼眸一沉,就在下一刻他的手臂一把揽住了如花的腰。如花大骇,惊得开口便要骂人。话还未出口,一根手指便抵在了她的唇上。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如花被压倒在了床上,后背压在了柔软的锦缎棉被上。川雪的食指就那么轻轻的放在了如花的唇上,他压在她身上,离她很近很近,却肆无忌惮、毫不羞涩的静静看着她。 如花的手抵在他的胸膛,尽量隔开两人的距离。见川雪一脸平静,如花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忽然,一股阴寒之气猛地从如花身上窜上川雪的手臂,川雪的手倏然松开,他那只隐藏在袖子里的手臂顷刻间青筋满布,冰冷地森寒之气刺入了骨髓。 川雪眼底划过一抹惊诧之色,却见身下的少女没有丝毫动静,她依旧如常,仿佛刚刚那股森寒之气并非从她身上传出一般。 他静静打量着这个女孩子,一眉一眼,包括她眼底的神色。 房间里仿佛静了良久便听得外面想起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入。 “公子,怎么了?” 川雪语气淡淡“没什么,不过新娘子调皮和我玩闹罢了” 门外的人安静好久,才死气沉沉道:“玩闹?” 川雪此时面上看起来确实有些虚弱,他轻轻咳嗽几声道:“没事儿了,你歇着去吧” 只听得门外又是片刻的沉寂,仿佛有些迟疑“公子…。” 川雪神色平静道:“那天你给我提议的事情,我决定了,就选她了” 外面人沉默片刻,道:“那……。公子好好歇息” 川雪静默良久才缓缓起身坐在了床榻上,他看着仰躺着一直盯着自己的如花,伸出一只手,秀气而修长的手掌就那么随意的放到了如花面前要拉她起来。 如花见这人怪是怪了点,但不像坏人,索性一抬手便拉住了川雪的手掌坐了起来。又是刺骨的寒,川雪心底在颤抖,他全身的骨髓尤其是与她接触的那只手仿佛被千万根冰针毫不留情的穿刺,他身体本就虚弱,此时更是止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如花一看他好像发病似的咳得厉害且虚弱,脸色更是比先前白了许多。 川雪见她的样子,抬手轻轻止住了她欲上前一探究竟的手“没事,老毛病” “你刚刚是干什么?”如花见他自己说没事也懒得管了,于是开口询问他刚刚将她压在床上的邪恶却诡异的行径。 川雪虚弱到极致,声音愈发的小了,他咳嗽几声道:“你和我的新娘子不一样” 如花一愣,一脸不解“什么意思?” “我的新娘子必须是极阴之人,但你不是,我不想伤及无辜”川雪只是平静的说出如此的话。 如花见他如此虚弱,此时他苍白的额上竟是泛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实在是难看到不行,心底有些不忍“你需要休息一下吗?” 川雪愣住,看着如花半响没说话。 如花白眼翻了翻“放心,我不会乘人之危,伤害你的” 川雪闻言平静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看了如花很久很久,才出声轻轻点头道:“好” 他确实虚弱到了极致,此时他必须休息一会儿,让自己有点精力,否则他会精疲力竭而死。 如花见他好像更加虚弱了,那个好字都仿佛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来。她从床上起来,下地,挪出地方“你躺着歇会儿吧” 川雪看向她,如花撇撇嘴角“放心,我就待这里,哪里也不去,也不会伤害你” 川雪看了她很久,才浅浅的笑了笑,这丫头好聪明。只是,怕是不安分。他想了想,轻声道:“你过来” 如花闻言,白他一眼“我不过去,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要对我做些什么才好,那样我就能安静的待在这里了’,然后你就安全了,我也不会乱跑了。” 川雪一听,咳嗽起来,这下却是笑了。让人说中心思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啊,他咳嗽片刻,和一个陌生人共处一室然后沉沉的睡过去是件危险的事,他心底不安自然是有的,只是他此刻虚弱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皮很沉,不过瞬间,身子一软,便躺在了床上带着满腹心思沉沉的睡过去了。 寂静的房间里,红木雕花大床上,血红色的幔帐、血红色的锦缎棉被、血红色的床单,一切都是妖娆红色。床上睡着的人也是一袭妖娆魅红,他仿佛躺在一片红色的血海中,却在安静的沉睡。 白玉般的细腻肌肤上透着病态的虚弱与苍白之色,他安静的睡着,呼吸均匀却微弱,胸口轻微的起伏。如花坐在床榻边细细的打量着川雪,此刻的他是一个美丽而安静的芭比娃娃,长长的睫毛浓密而纤长,高挺的鼻梁让本就眉清目秀的五官更加的立体。 如花好奇的打量着他,想到他刚刚轻而易举便夺下她的剑,又想到他虚弱病态的样子。一般习武之人的身体都不见得差到哪里去,此人武功和体力绝对不成正比,差得太远了。 此刻如花对川雪非常好奇,她想了想,又想到这场诡异的婚礼,这透着怪异的山庄自己都还没仔仔细细瞧过呢。如花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此刻见川雪安静的睡着了,想乘这个时候四处看看,于是她起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她走到门前,刚抬手准备打开门闩,忽然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缠绕在了自己的腰上,如花吓得手一抖,想也不想的喊出声“我没打算出去,我就是透透气” 她以为川雪这么快就醒了,还不待回身,身子一轻,便被扯了起来。缠绕在她腰肢上的丝线被收了回去。 如花的身子被那细细的丝线扯上了房间的横梁上,如花大惊,还没缓过神来便已落入了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里。 淡淡的清雅香味缭绕口鼻,进入肺腑之间。这熟悉的味道……如花回头,一张举世无双的绝美容颜便落入了她的眼中。她定了定心神,翻个白眼“你别跟鬼似的吓我好不好?” 东方月离亲昵的搂着她,温柔笑道:“死不了” 如花小声嘀咕“你又怎么知道吓不死我?” 东方月离道:“要死早死了,还等得到现在?” 这话倒是句大实话,如花属小强,心理承受能力非一般人能比。 东方月离瞟了眼在床上安静沉睡的川雪,眼底冷冽一片,有杀机一闪而逝。手上不知何时就多了几根晶莹剔透的冰针泛着屡屡寒气。如花本没注意,只感觉有寒气袭来,她转头一看却见东方月离那苍白而修长的指上不知何时多了几根泛着杀气的冰针正对着川雪,如花大惊,两只手一把便抓住了东方月离的手 “你干什么?” 东方月离有些不悦“怎么?护他?” 如花不知道东方月离又发什么神经,这扯的哪跟哪,她紧紧抓着他的手急急问道:“你要杀他?” 东方月离看着如花轻笑,反问“你说呢?” 如花无法理解东方月离此刻的变态行为“他又没惹你” 东方月离却是回答得自然而然“他该死!” 如花被这三个字噎得半响说不出话来,东方月离杀人向来没什么理由可讲。 东方月离见如花看着自己不说话,只是轻柔说道:“你上花轿的那一刻,他就该死!”如花一听这话呆呆的愣了几秒钟,她不是不懂情事的小女孩,有些话里包含的情意多多少少还是听得出一点的。她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确定问道:“他该死是因为我成了他的新娘子?” “你不是他的新娘子”他只是淡淡强调这个问题,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两个人关注的点不一样,虽然有些鸡同鸭讲的感觉,但如花听完这句话算是彻底呆住了。 她如同石化一般看着他,一时间有些小小的尴尬,她不自然的放开紧抓着他的手。脑子里窜来窜去的就只有一句话:他动情了……。 回想起陵墓中的种种情形,他的变化。他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好;墓室里对付赤龙时他用冰墙隔开自己;她强行让他吃她烤的鱼,以他的性子他若不想吃谁能塞得进?水中对付鲛人时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救她;森林里他对她做男女之事;她担心尹御风他们,他便帮她去救人;把整个客栈的人都做成活死人保护她……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暗示着他喜欢她,他虽然阴晴不定、捉摸不透,但是在感情上却简单得如同孩子一般,不会拐弯抹角,让人一眼就看透了。如花脑子有些乱,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认知。他也会动情?她做梦也没想过有天东方月离会喜欢上她。 东方月离见她脸上的神情一变再变,伸手去轻触她的面颊“怎么了?” 如花条件反射的一躲,有些尴尬,却见他抬起的手就那么僵在了空气里。他面上神色逐渐变得阴寒起来,如花微惊,慌忙一把抓住他停滞在空中的手,抛开脑子里杂乱的思绪回归正题顺便绕开话题,如花笑得极为牵强与尴尬“你别杀他,好不好?” 她说这话时看也不看他,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知所措与尴尬在里面。 东方月离凝视她良久,一双阴沉的眼眸仿佛要把她看穿似的。她不自然的反应以及求情的话语让他面色蓦地又是一沉“你在替他求情?” 如花被这带着隐忍怒意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摇头否认“不是” “不是求情,那是什么?”冰冷的话语从他嘴里出来,他寒凉的指尖捏住了如花尖细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下巴上忽然生出的力道迫使她与他直直对视,如花皱眉,有些微的疼痛从下巴处传来,她不满出声“你弄疼我了” 捏着她下巴的指尖依旧捏着,只是力道柔了几分,东方月离静静凝视她,见她眉头轻皱,虽然被迫与他面对面,但眼睛却是看也不看他。 一时间沉默,房间里很安静,有怪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滋生……。 东方月离看了如花良久,忽然淡淡出声“先杀了他,再找你算账” 这话一出,如花猛地看向东方月离“你不可以滥杀无辜!”她答应了川雪不会在她睡觉的时候伤害他的,而东方月离如此的举动明显是陷她于不义。 东方月离不再言语,手上冰针凌厉至极、寒气氤氲,他抬手便要将冰针刺入川雪体内让他毙命。如花急了,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抓住他的手臂,急急脱口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没办法了,如今说什么做什么都阻止不了他,她只有将这个尴尬的问题抛出来! 这句话果真奏效! 东方月离愣住,手僵在空气中一动不动。 如花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只觉尴尬至极。 哪知东方月离回神后看着如花只说了一个字“是” 如花惊得差点就从横梁上掉了下去,震惊到无以复加,即便先前做了心理准备,可此时东方月离的亲口承认还是让她接受不了,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产生男女之情? 扭扭捏捏不是东方月离的性子,所以他回答得自然而然,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如同当初他发现自己对如花动了情后便毫不掩饰的表露出对她的喜爱,他在感情上简单得不会拐弯! 如花惊呆了,半响没有反应。东方月离伸手抚上她的面颊,满是柔情,他语气温柔笑着说道“越来越喜欢了” 如花一时语塞,尴尬到不行,几次想说话但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跟个傻子似的呆呆的看着东方月离什么反应都没有。 如花烦乱的思绪怎么也理不清,半响才稍微理出了个头绪出来,她故作镇定“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看着她,面上却是云淡风轻。如花有时候挺佩服他的,如此情况下都没感觉到不自在吗? “虽然我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这具身体可是你的亲女儿啊”如花特地在‘亲女儿’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东方月离愕然,随后问道:“谁说的?” 如花惊诧“不是你说的吗?” 东方月离反问“我的话,你也信?” 如花一惊“你……。” 如花语塞,东方月离说的话向来没几句真的,她当初可是真信了这东方如花是他亲女儿,虽然后来有些将信将疑,可她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这具身子与东方月离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牵绊的,那样的话也不会有如此尴尬的局面了。 如花有些头痛,半响咬牙道:“东方月离,你混蛋!骗我!” 东方月离认真道:“刚刚说的话没有骗你” 如花无奈“我倒是希望你是骗我玩的” 她想直截了当的拒绝他,却又忌惮他,不敢说些让他生气的话。她心底思来想去,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她不想与东方月离对视,那样只会让她更加尴尬,她将目光瞟向了睡在床上的川雪身上,心思自然也被带过去了。床上那个一袭魅红的病态男子依旧沉睡,静静地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累到极致了。 这人精力差得早已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了,如花看他看得入神,心底满满的全是疑惑。 正看得入神,忽然有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看吗?” 如花被吓了一跳,诧然回神,映入眼帘的是东方月离带着温柔笑意的脸。看着他如此的笑容,如花头皮有些发麻,她讪笑摇头“不好看” 东方月离淡淡看了眼川雪随即看向如花,他从怀中掏出一串佛珠递给如花“把这个戴上” 如花一愣,看着那苍白的手指上缠绕着的紫黑色串珠,古雅暗沉,在红色的烛光下闪现着柔和而美丽的光泽“这是……” 随着他的手伸过来,有淡淡的檀香味沁入鼻中,如花倏然认出“小叶紫檀?” 东方月离不说话,自然而然的将如花垂在身侧的手握住,将小叶紫檀佛珠一圈又一圈的缠绕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如花愕然的看着。 “我不信佛”她想收回手,却被他微微用力扼住,也就半推半就的让他带上了。 “这串佛珠可以辟邪、清毒、除瘴、醒脑” 如花一听,一下子来了兴致,急切的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细细看着手腕上的佛珠,又拿到鼻子前嗅了嗅,嘴里喃喃“这么厉害?” 她的举动多多少少带了些孩子气,东方月离轻笑“你向来不安分,这佛珠能护你” 如花闻言咧嘴笑了,对她来说这真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东西了,她开心得抬起手腕看着那串小叶紫檀一颗一颗的数着。东方月离见她如此开心,心情大好,他看着她,透着寒意的目光顿柔。 她不知道这佛珠是纳兰轻若留给东方月离唯一的东西,东方月离虽然恨纳兰轻若,但,这串佛珠却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舍不得扔掉的东西。 如花数着数着,忽然惊讶道:“咦?这几颗珠子怎么是暗红色的啊?” 东方月离看向她的手腕,却见她白嫩的指尖轻轻的指着几颗透着妖异血红的珠子仰头不解的问他。 东方月离看着那几颗带血的珠子良久不出声。 如花心底咯噔一下,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于是她连忙道:“就当我没问……” “这是血”如花的话刚落音便听得东方月离的声音响起,她愣住“血?” 东方月离面无表情,声音依旧风轻云淡“是纳兰轻若的血” 如花愕然,她记得司马流云曾说过纳兰轻若好像……是东方月离他妈!如花顿时怔住了,她看着他,见他依旧如平常一般的神情,不悲不喜,刚刚说出那句‘是纳兰轻若的血’也不见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就好像说着与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如花静静看着他,那是他娘啊,不管再怎么样心底里终究是会难受的吧?因为是人,只要是人都会有感情的,他也不例外吧? 一时间,气氛静默得可怕,如花见他又变得如往常一般冷漠而疏离,苍白的俊颜面无表情。如花沉默了好久,鬼使神差的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把他抱住了。东方月离身子一僵,她就那么轻轻抱住了他,她的身上有着他一直渴望的温暖,此刻正暖着他心窝处。 她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抱着他。他不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在他的世界里感情如同一张白纸,有些无声的安慰他不懂却感受得到。 如花感觉到他身上冰冷一片,她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胸膛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气息,只是紧了紧环着他的手臂。东方月离因为惊愕与初次接受如此安慰而僵硬的身体松懈下来,他反手拥住她,在她耳畔低语“这小叶紫檀是她至爱之人送与她的,如今,我将它送给你” 他低低的话语透着不带丝毫温度的冰冷气息喷洒在如花的耳朵上,如花只觉耳廓处冰凉一片,她不明白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什么意思,松开手臂不解看着他“你在说些什么?” 忽然,一声轻微的咳嗽声划破诡异而沉寂的氛围,如花一惊,朝床上看去,却见一直在床上沉睡的川雪有了些许动静。 她惊道:“他醒了” 她惶然看向东方月离,怕他动手杀他。东方月离只是松开抱着她的手,淡淡道:“我不杀他便是” 如花咬咬嘴唇,心底暗骂:真是个怪物,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不一样的少女 修 东方月离道:“你先在这里待着吧,这里也还算安全” 如花瞪大眼睛,她万万没想到他会让她留在这里。 东方月离也不理她的诧异,只是淡淡道:“到时候我来接你” 如花不解嘀咕“到时候?” 东方月离苍白的唇角微弯,浅笑道:“离司马流云远点” 如花浑身一抖,讪笑,暗自嘀咕:这人,警告人干嘛要用这么温柔的表情?怪吓人的。 东方月离再次伸手将她搂住,抱了抱她,在她耳畔轻声道:“现在给你时间,想在外面玩就多玩会儿,以后不会让你再有这个机会了” 如花一听这话,推他一把,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却听得一个声音响起“你在和谁说话?” 如花大惊,回头一看,见床上的川雪早已睁开了眼睛,她吓得连忙回身,却发现她前面早已空无一人了。如花怔住,半响才骂了句“跟鬼似的” 川雪睡了一觉,有些精神了,见如花坐在横梁上,开口问道:“你坐那上面干什么?” 如花瞟他一眼,从横梁上跳了下来,无谓道“上面空气好” 川雪愣了愣,从床上起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下衣服“我睡了多久?” 如花一听这问题,倒也愣了下,她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因为刚刚这段时间里一直有人和她说话她没注意时间,于是敷衍道:“好像有几个时辰吧” 川雪秀气的眉头蹙起“几个时辰?” 如花无奈,这人怎么非得知道几个时辰呢?她撇撇嘴角道:“不知道,谁注意那些啊,你又不早说” “你……”川雪被她的话语噎住,忽然就咳嗽起来。如花一看,慌忙跑上去拍他瘦削的背部帮他顺气“你没事吧?” 川雪忽然粗鲁的一把推开她帮他顺气的手,如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推开了好远,差点摔倒。她刚想发火骂他,忽然想到他是个病秧子,病秧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呢? 她狐疑的看着川雪,只见川雪剧烈的咳嗽,一只手撑在了桌子上,另一只手捂着嘴唇,身体因咳嗽好像有点站不稳了。川雪撑着桌子咳嗽得厉害,如花经过刚刚他大力一推,此刻也戒备起来。她谨慎的看着他,看他如此样子,想上去帮他顺顺气,却又因为戒备而不敢上前。 川雪瘦削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他撑着桌子的手此刻已是苍白一片,脸色却又因为剧烈咳嗽有些不正常的红晕之色。 如花小心翼翼问道:“你没事吧?” 川雪咳嗽着,忽然捂着嘴巴的那只手往桌子上一扫,茶杯掉在地上碎了,他仿佛痛苦至极,对如花咆哮道:“滚!” 如花一听这个字,一下子来气了,怒道:“你以为老子愿意呆在这里啊?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说完,转身便气恼的朝着门边走去。 如花走到门边伸手打开房门便往外走。脚才踏出房门忽然停住了,她顿了顿,没好气道:“你让我滚我就滚啊?我偏不” 她一甩手,又转身准备折回房间。 如花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差点吓个半死。 她看到川雪头顶上有一团黑气形成的人影,那黑色的影子在空中张开着双臂如蝙蝠一般,而这团黑气竟是从川雪身体里冒出来的。 如花看着这飘荡的影子逐渐成形,慢慢的、慢慢的化成一个身穿黑袍的幽灵。他如虚幻的影子时隐时现,那双属于眼睛的位置逐渐变得赤红一片,这是一只恶灵。 如花惊愕得半响没说话,良久气骂道:“东方月离,你爷爷的又骗我,谁说这地方安全啦?” 却见那黑色的幽灵忽然俯身朝着下方的川雪扑去,如花失声大喊:“快跑啊” 她想也不想朝着川雪跑去,那恶灵张开血盆大口明显是要一口吞了他。川雪此时一脸苍白,痛苦的一手抚胸,一手无力的撑着桌子。 眼见恶灵就要咬到他了,川雪却是一动不动,只是痛苦的抚着胸口。如花急速跑到川雪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扯,川雪瘦弱的身子一个趔趄,被如花扯开了好几步。可如花惊悚的发现那恶灵根本就是从川雪体内生出来的,川雪虽然躲开了它的吞噬,可它下身依旧连着川雪的身体。 那恶灵因为川雪猝不及防的动作在空中如风中柳絮飘荡,浓黑的身体有散开的迹象。不过瞬间又再次成人形,它眼底凶光一闪,很快看向如花。如花后背一寒,立马松开拉着川雪手臂的手转身便要跑。哪知那恶灵比方才更加凶猛,张开手臂,气势汹汹的朝着如花扑去。 川雪一惊,无力的大喊“你不要吃她!” 如花听见川雪的声音,回头一看,却看到那张开手臂的恶灵从上面俯冲下来已经到了自己跟前,她吓得抬手一档。恶灵张开嘴巴便要吃掉如花,瞬间俯冲到了她面前。忽然有白光一闪,恶灵尖利的叫声划破天际,它被一道白色佛光打散,惊得连连后退。 如花放下手,诧异一看,竟是自己戴在手腕上的小叶紫檀佛珠。见恶灵被打散的身子又开始逐渐聚拢起来,她急着看向川雪对他道:“喂,它又要成形了,会吃你的” 川雪苍白着一张脸虚弱道:“它不会吃我,你快走吧” 想到刚刚他还算护着自己,如花跺脚急道:“刚刚那还叫不会吃你啊?我刚刚晚一步它就把你给吞了” 川雪轻喘,仿佛比刚刚更加虚弱了,他语气却生硬起来“叫你走你就走,这么啰嗦干什么?” 如花下巴微微一抬“我偏不走” “你……”川雪无力咳嗽几声,顺了顺气,看向如花“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多事的姑娘” 如花撇撇嘴角“我也从没见过你这么怪异的男人” 川雪嚅嚅嘴唇,刚想说话,却听得如花大喊一声“它成形了” 他仰头一看,只见它头顶的黑气再次成人形。川雪脸色越加苍白病态了,他无力的扶着桌子,喘着微弱的气息。 如花见这东西与川雪相连,必定是与他同生共死了。她忽然想起一本书上曾经介绍过一种极为怨毒的咒术,那是人心底屯着极大的怨气死去,怨气迟迟不肯消散,在巫师的协助下便可化作怨灵复仇,寄居在它所仇恨的生者体内靠吸取他的精元来让自己变得更为强大。如花一直以为书上所说的纯粹是迷信,想不到今天竟是真真正正的见到了。恶灵形成人形,忽然尖利的嘶吼一声,它却是盯上了如花。黑气氤氲中它透着诡异妖红的双眼越加猩红起来,张开利爪朝着如花扑过去。 川雪见恶灵又要扑向如花,他语气急切“你当初答应过的,我可以选一个新娘子为慕容家延续香火,我就选她了,你不可以吃她” 那恶灵闻言,忽然又是一声嘶吼,声音极为阴冷“我现在又不同意了,就让慕容家绝后吧!”语毕它转向如花,眼底愈发赤红,氤氲鬼气如同海浪翻腾起来。 川雪见恶灵扑向如花虚弱无力道:“佛珠,你的佛珠” 如花见状慌忙抬手露出了手腕上的佛珠,对它道:“你敢过来,我让你魂飞魄散” 恶灵一见,有些惧怕,停住了扑过来的身影,它尖利的嘶吼,狂躁不已。 如花不知道如何对付这恶灵,她看向川雪,只见他无力的撑在桌子上,急问道:“喂,怎么办啊?” 川雪精致的面容上划过一抹怪异神色,他仿佛欲言又止,片刻摇摇头道:“不知道” 如花见他有所隐瞒,跺脚急道:“哎呀,你真是,这个时候了还隐瞒什么啊?” 川雪只是静静道:“放心,你有佛珠护身,它伤不了你” 如花一听这话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帮你,你竟说这话” 川雪愕然,他看向她,语气却是淡漠“为什么帮我?” 如花只是无谓道:“想交你这个朋友呗” 川雪怔愣,喃喃“朋友?” 此时,这恶灵有些不耐烦了,如花又它碰不到,此刻已经是极度的急躁了,它选择了自残。于是转身便朝着身后的川雪扑去,如花一看大惊“喂,躲开啊” 川雪看着那恶灵扑来,苦笑道:“往哪里躲?” 是啊,恶灵与他相连,他能躲哪里去呢? 如花一看,无论他如何躲都躲不开那恶灵的。眼看恶灵就到了川雪面前,如花急了,一把取下手上的佛珠朝着恶灵扔过去。 那串佛珠接触到恶灵身体的那一刻,一道血红光芒,只听得一声撕裂般的惨叫,恶灵的身体散了,它痛苦的嘶吼划破了宁静而暗沉的黑夜。 “公子,出什么事了?”忽然有急切声音由远而近传来,如花往门外一看,是一个阴阴沉沉的五十来岁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的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愣住了,连忙跑到川雪身边“二公子又发脾气了?” 如花对这句话不明所以,刚想说话,恶灵一直没有消失的痛苦嘶吼声忽然如同炸开一般,如狂风暴雨带着巨大力量爆发出来。如花只感觉有股力量狠狠地打在了自己身上,胸口剧痛,有腥甜的味道涌上来。 如花被一股巨大而狠绝的力量包裹起来,伴随着恶灵越来越尖锐的嘶吼声,它的声音不再如刚开始一般只是痛苦而愤怒的嘶吼,此时仿佛带着一种决绝到要与人同归于尽的决然与悲愤。 耳边尖利的叫声几乎要震破耳膜了,如花难受得捂住了双耳,巨大的力量波及到了房间里的一切,包括川雪。他以前从未感受过他身体里的这个恶灵如今天这般愤怒与悲愤。他本就虚弱的身体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里再也无力支撑了,他撑着桌子的手一软便朝着地上倒去。 倏然间,被一双手臂扶住了,川雪一看,是木狄。他虚弱的笑了笑。 恶灵尖利的声音在如花耳畔缭绕,仿佛进了她的脑子一般,她耳朵痛,脑袋更痛,如裂开似的。 此时恶灵消散的黑色雾气在房间里逐渐氤氲起来,却成不了形体了,只是越来越浓密的在房间里弥漫。 川雪此时和如花一样,也是难受至极。他无力的大声喊道:“泫然,你怎么了?” 恶灵仿佛没有听见川雪的话,只是不顾一切的将自己体内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 如花感觉天地顷刻间混沌一片,她坠入到一个没有天没有地的黑暗世界。仿佛可以把人灵魂撕碎的尖利声音不断拍打着她的耳膜。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与惶恐,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黑暗世界。 有温热的液体在她鼻子处流动,有些痒,如花伸手一抹,紧接着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如花一惊,是血,是从她鼻子里流出的血。这时,她感觉到了耳朵里有着同样痒痒的感觉,有东西从耳朵里流出来。 如花吓了一大跳,她的耳朵、鼻子里全都涌出了血液。她挣扎着想逃出这困着她的暗黑世界,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济于事。 就在如花感到绝望时,在她的身体里面忽然有一股力量蠢蠢欲动,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慢慢地占据、侵蚀她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地覆盖到她的四肢百骸,晕晕沉沉的感觉席卷而来,世界变得混沌,她的意识渐渐失去…。 “好嚣张的恶灵!” 一个阴冷诡谲的声音出来,川雪一愣看向如花,只见眼前少女低着头站在他面前,她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即便只是低着头的身影依旧可以感觉出那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她缓缓将头抬起,川雪倏然大惊,只见开始还明艳至极,眸底散发着如小鹿般清澈狡黠光芒的少女此时满眼的诡异之色,她唇畔有一抹极为冷厉的笑容荡开。 这哪里还是刚刚那个青春逼人、明媚至极的少女? 见那恶灵身体涣散,可放出的力量却不减半分,她冷笑“看我不吸了你!” 她秀气的手掌一翻,嘴里轻念古咒,声音低沉而迷魅,最后从嘴里吐出一个狠绝而凌厉的字“摄!” 忽然之间她浑身衣裳无风而动,发丝飘舞,满身的戾气从她身上散出。只见满屋的氤氲黑气渐渐收拢,汇聚成一股漩涡朝着她手掌心涌动而去。 她笑,诡异而冷艳。 恶灵大声嘶吼,这声嘶吼与刚刚的愤怒不同,此时带着痛苦与挣扎。 她淡定而立,手掌不断地将黑气吸入,那白嫩的脸上因为邪恶的力量进入渐渐地笼上了一层灰黑色。 房间里充斥着恶灵的痛苦嘶吼。 “泫然!”川雪一看这恶灵就要被少女吸入体内,慌忙上前阻止,他一掌朝着萨萝毫不留情的打过去,萨萝冷冷一笑“你被这恶灵折磨成这样,还不如死了好,我就送你一程!” 她一手吸着恶灵源源不断的邪恶力量,一手反掌与川雪袭来的掌对了上去,两掌刚要对上,一条白绫倏然飞过来,从两掌空隙间穿过将川雪缠绕将他扯开了。 萨萝微微一愣,眸底有愤怒之色溢出,她循着白绫望去,却见是个美得耀眼的纯白女子,她素手绕着白绫,眼底有震惊的神色一闪而过。 碧洛终究有些放心不下如花便追随而来,哪知竟是看到了如此的一幕,见她要杀慕容川雪她便出手相救了。她很诧异,这少女与她先前看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萨萝看着碧洛声音有些阴阳怪气“还真是不想活了!” 话语刚落她手心有幽冥鬼气缭绕,她一边汲取恶灵邪恶的力量,一边将那力量由手心释放而出。碧洛惊诧,只觉这少女诡异至极,有强大的压迫力迎面袭来。 萨萝隔空一掌朝着碧洛打去,这是阴狠至极的幽冥鬼掌,掌风由阴邪鬼气形成,化作厉鬼,噬人啃骨。 只见那阴邪的鬼气瞬间化作张着血盆大口的只只厉鬼朝着碧洛奔涌而来,碧洛一惊慌忙躲开,哪知那鬼气也换了方向依旧朝她狠绝袭来。 碧洛的白绫朝着鬼气打去,却不料那鬼气散了又来。鬼气越来越近,碧洛那么冰冷的人竟也感到了寒凉刺骨的感觉。她心下大惊,手心一翻,一簇火焰燃起。她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感觉身上冰寒刺骨,于是燃起一簇火焰,妄想将那鬼气焚烧。 忽然,碧洛的身子被人一扯,一抹血红色的身影闪过,那人抬起手掌与迎面袭来的凌厉鬼掌对了个正着,鬼掌瞬间消散,可这接掌之人也微微的颤动了下。 碧洛有些惶然,待看清了挡在她面前的红衣魅影之时她那颗安稳的心竟是慌乱起来。 萨萝一看竟是凤迦,他挡在了那女人面前,她眼底神色瞬间就寒了几分“祭司还真是多管闲事” 见到凤迦的瞬间她吸食着恶灵之气的手突然就垂下来了,痛苦而涣散的恶灵源源不断的被她吸入体内,她忽然停手了,它越来越淡的氤氲鬼气连忙钻进了川雪的身子里面。 川雪见它钻入自己的身子竟也长长地舒了口气。 凤迦见萨萝面上有灰黑之气覆盖,心知她吸食邪恶之气,不觉皱眉训斥“又胡闹了?” 萨萝将脸转向一边“我才不要你管!” 她的目光看到了一开始如花扔向恶灵的那串小叶紫檀佛珠,她微微一愣,走过去俯身将佛珠捡了起来,她看向凤迦,这一刻她向来深幽诡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极为怪异的神色。 却见凤迦面色如常,只是淡淡道:“这串佛珠我当年送给了上一任圣女纳兰轻若,却不想又在这里见到它了” 萨萝一听这话,她拿着佛珠的手一紧,眼底有怒火窜起“这佛珠被人送来送去,我见着碍眼!” 她的手狠狠一捏,那串小叶紫檀佛珠便被捏碎了,化成粉末从她手心里飘落而下。 碧洛见这情形诡异得很,她与凤迦相处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到了凤迦像个人,这一刻他给人的感觉不再是高高在上不可靠近,而是沾染了人气。 再看那少女,脾气诡异、行事极端、满身的戾气,可在凤迦面前却是小儿心态尽显,任性至极! 凤迦见她将佛珠捏碎,微微皱眉依旧是训斥的语气“你这不喜欢就要毁掉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萨萝面色冰寒“改不了了,你喜欢的我都不喜欢,所以我要全部毁掉”她阴冷的眸看向了凤迦身后的碧洛,凤迦一惊,这丫头脾气上来了。他对着身后碧洛道:“你先走” 碧洛一愣“祭司……。” 凤迦的语气寒了几分命令道:“回乌教!不许再到处乱跑!” 碧洛闻言颔首回道:“是,祭司” 她看了萨萝一眼,转身便走了。 萨萝冷笑“你护她倒是护得周全”她周身戾气越发浓烈,乌黑的发丝凌乱舞动,她的脚渐渐离开地面,整个人虚浮于空,阴冷道:“我若要杀她,你以为她跑得掉?” 凤迦看着萨萝,轻轻一声叹息“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萨萝一听,怒火更甚,她如阴间罗刹一般,带着毁天灭地的邪恶力量与愤怒“你竟然将我和你的圣女相提并论” 凤迦知她心底计较,语气温和下来“你不一样” 她闻言,追根究底“哪里不一样?” “你又何必纠结这些?” 萨萝面上一笑,声音诡异“凤迦大祭司!有些问题我就偏偏要刨根问底了” 她落地,立于凤迦面前,眸底神色幽暗“我的小叶紫檀你为何一直留着?” 凤迦一怔,随后轻斥道:“胡言乱语!别闹了!” 萨萝一看,竟是笑了“凤迦祭司,你真有趣” 凤迦见她眉眼带笑,看来是真笑了,不想与她纠结这些问题,面上又恢复了淡然之色。萨萝一看他面上又如从前一般淡定从容之色,眼底厌恶升起,她最讨厌他这幅超脱世俗的淡然神情,所以她总喜欢惹他生气。 这上一刻还笑得开心的少女忽然看向一旁的慕容川雪,眼眸一沉,阴毒笑道“这恶灵跑得倒是挺快,我看你如何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话语一落,她灵魂脱离本体,以冥灵之身进入了川雪的身体里。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人忄生本善 修 凤迦一惊,竟是也跟着进去了。 川雪的世界里暗沉得没有一丝光亮,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袭黑衣的少女,黑发黑眸,她给人的感觉比这暗沉的世界更压抑,她飘然落下,感受着这空间里弥漫着的绝望、愤怒、压抑、仇恨的情绪。 紧接着,红衣祭司进来了,他于萨萝旁边落下,见着这黑衣而诡谲的少女他竟是有些缓不过神来,这才是真正的她,变幻莫测、阴冷诡谲。当年她死后他给她换了上了明艳的服饰,那是她还未被邪恶沾染时的颜色,那时的他们关系没有那么复杂,简单而纯粹,那是他所希望停留的阶段。 萨萝见他跟来,拍手笑道“祭司,什么时候又变成了我的跟屁虫啦?这回我可没对你下情降之术啊” 听闻‘情降之术’凤迦的面色一冷,冷厉之色尽显“萨萝!我虽灵力耗损,对付你还是不在话下的” 萨萝一看他生气了,笑得更欢“祭司生气了” 他看着萨萝笑得开心的面容忽然怔住,因为那张美丽而白皙的脸上少了一样东西,那是他施过汨罗咒术的印迹,他对当初对如花施过汨罗咒术,那咒术是掌控灵魂的,所有被施汨罗大法的人灵魂的眉心处会有一道血红色的卐字,可此时萨萝的眉心却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他一把抓住萨萝的手“你脸上的卍字符呢?” 萨萝闻言反手将他的手握住,调笑道:“祭司就这么想牵我的手?” 她的手很凉却柔弱无骨,反手一握让凤迦猛地甩开,这下凤迦果真生气了,他忽然狠狠扼住她的手腕“萨萝!你若再胡闹,我便打散你的魂魄,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萨萝一听,也是敛去了笑意,面上神色冷然“祭司若真将我打散就别想再复辟王朝了!”这话说出,她心底一股无名之火窜起,抬手狠狠地推开他“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就杀了我?不可能了!” 凤迦不想与她提这些事,他语气又温和下来“别闹了,跟我出去!” 萨萝冷冷一笑,语速极慢,一个字一个字对他说道“我,偏,不!” 话语一落,她飞身而起,在这密闭的暗沉世界里以极快的速度前进。 “萨萝!”凤迦此时身体有些虚弱,却依旧提气紧跟着追了上去。 暗沉的世界里,满身戾气的黑衣少女在半空中迅速飞过,行了一会儿,忽然看到前方有光亮,萨萝微微一惊,这充斥着怨气、绝望与愤怒的世界里面竟然还有光亮。 她从空中落下,恰在此时凤迦也落了下来,他落地便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以免她再次乱跑。 萨萝也不回身看他,只是眼睛看向前方,笑着说道:“祭司怕我跑了竟是用这样的方式,你的身体果真损到如此地步了吗?” 凤迦在她身后沉默不语。 前面有一片光明之隅,那里笼罩着淡淡的五彩斑斓。萨萝往前走了几步只见光亮的地方变得清晰而美丽。是一条清澈透明的河流,清透的河水欢快的奔腾穿过一片原始树林。这正是必然山庄外面的树林子里面吗? “泫然,抓紧我,别掉河里去了” 有童稚的孩童声音传来,两人放眼望去,只见远处有两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子在河边玩耍。一个男孩拿着削尖了的木棍试图到水深一点的地方叉鱼,他的身后另外一个男孩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跟着他,两人的裤子都卷到了膝盖以上,白嫩的腿就这么浸在清澈的河水里,金灿灿的阳光洒下来,照出了两人额头上因玩闹而渗出的汗珠。 “川雪,我抓着你,就不会掉” 萨萝见此情形轻蔑一笑“都成一只恶灵了还留着这些回忆做什么?可笑!” “即便再无情再邪恶的人内心深处都有让他柔软的东西搁在里面” 萨萝闻言,冷笑,狠狠地将凤迦的手甩掉“是吗?我就没有!” 阳光下,两个小孩子在湍急的河水中小心翼翼的走着,泫然紧紧抓着川雪的衣服,忽然在他身后道:“川雪,我们一直在一起,不要分开,好不好?” 他紧紧拽着他的衣服的手忽然抓住了川雪的手臂,仿佛下一刻川雪就会甩开他离开似的。川雪拿着木叉一直聚精会神的看着水里的鱼,泫然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随口应了一声“好啊” 泫然闻言很开心,在他身后道:“说好啦,一直一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丢下我,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嘘,泫然,你别吵,你看鱼都被你吓跑了”川雪盯着水里的鱼告诫着身后的弟弟。 画面变得虚浮,景象一转,画面褪了先前艳丽的色彩,浓浓的怨恨与哀伤充斥着整个画面。 山庄内,庄主夫人一脸慈爱拉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对着川雪笑着说道:“川雪,这是你远方的表妹,来山庄玩几天,你是哥哥,要好好照顾她” 川雪一脸好奇的打量着那个小女孩,笑着点头“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他对那女孩伸出手笑得极为干净“我带你去玩” 不远处一脸阴鹜的泫然一动不动的看着这边。 两个孩子开心的手牵手跑向门外,经过泫然时川雪喊道:“泫然,走,我们一起去林子里玩”他喊了这一声也不在乎泫然跟不跟上去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了。 泫然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眼底有怨毒的目光射出,他感觉自己被抛弃了,被川雪抛弃了。 庄主夫人见泫然一动不动温柔笑道:“泫然,怎么不和哥哥去玩?” 泫然猛地看向庄主夫人,这一眼把庄主夫人吓了一跳,她的孩子此时正用一种恨入骨髓的眼神看着她,那种目光仿佛恨不得将她杀死。 万事万物,皆由心生,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佛与魔不过一念之间。 此时,他已心生地狱,自然也堕入地狱。 萨萝讥讽“这就是祭司所说的内心深处柔软的东西?” 正因为那内心美好的东西引发了这一系列的悲剧,所以,美好的东西有时候也是恶的源头,善恶不过是世人的定义罢了,所以世间无善亦无恶! 凤迦知道萨萝向来不相信世间的真、善、美,入魔之后更加是绝情绝爱,他出声道:“他不过是心魔作祟” 萨萝冷冷一笑“借口倒是多” 凤迦道:“萨萝,人性本善,虽然你嘴上不承认,但我知道你内心深处良善依存” 萨萝皱眉:“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萨萝排斥凤迦的说教,凤迦本不是善良之人,他从不管世人性善性恶,可唯独萨萝他不能放任自流,他不愿看到萨萝变得残忍无情至最后绝情绝爱。 “好,如若今日我让你看到这早已泯灭良知的恶灵内心依旧有善,你当如何?” 萨萝笑着回道:“做一件让祭司高兴的事情” 凤迦记起她曾经对她说过无数次要听他的话,再也不做让他生气的事情了,可她从没做到过,如今她又面带笑意说做一件让他高兴的事,他自是不信。 忽然,阴风乍起,在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明如雪花般随风飞逝,面前的景象渐渐地消失了。凌厉的风横扫而来,危险的气息在暗沉的空间里一点点弥漫。 一声尖利的嘶吼划破沉寂,一团又一团幽蓝色的鬼火从暗夜中袭来,伴随着恶灵愤怒而尖利的声音“去死吧!去死吧!” 它愤怒,前所未有的愤怒,因为他们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这是它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 阴风伴随着鬼火铺天盖地袭来,越来越多,这恶灵的力量被萨萝吸了大半,此时竟还能有如此的力量果真是愤怒到极致。这一刻,有炙热的感觉席卷而来。 萨萝眸底阴冷“若非祭司多事,岂会让你如此嚣张”她掌风一扫,鬼气肆意,鬼火瞬间消逝。 幽蓝色的鬼火一团又一团的飞来,在接近两人时又渐渐黯淡、消失,根本近不了他们两人的身。 忽然空中出现一个比这个世界的颜色更阴沉的影子如蝙蝠一般张开大大的翅膀,头部位置有赤红的双眼闪现着妖异的魅红光芒。 逐渐成形的恶灵朝着二人俯冲下来,凤迦嘴里轻声念起清心咒,咒语从他嘴里出来如一条无形的藤蔓缠绕上了恶灵。 恶灵狰狞着面孔在空中狂吼,阴风更甚,仿佛要将人吹向地狱,狂刮猛吹。清心咒将恶灵虚无缥缈的身体缠绕起来,然后慢慢的收紧。 凤迦对它用清心咒的原因便是想除去它身上的戾气和怨气,缓解心魔带来的负面情绪。 恶灵在空中挣扎起来,痛苦嘶鸣。凤迦一把抓住萨萝的手腕“跟我上去” 语毕二人腾空而起。 恶灵赤红色的双眼此刻矛盾而痛苦,两个身影,一红一黑,忽然就进入了恶灵一只赤红色的眼睛。 黑暗的世界瞬间被赤红色所代替,一片妖娆魅红,两人静静的漂浮在虚无缥缈的红色世界里,这里是恶灵的心。 忽然,有清冷而淡漠的女声在这红色的世界里缭绕、回响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所有让你痛苦的人……” 凤迦微微一惊,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他轻声道:“轻若……。” 萨萝朝他望去,冷笑问道:“你送小叶紫檀的那个女人?” 凤迦不语 瞬间,又有声音响起,是尚未成熟的清脆男声“泫然,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这是川雪的声音,是清心咒让它回忆起那些温暖的话语,让它不至于被心魔所控。 “杀了那些人,折磨他们,让他们痛苦,因为他们曾经让你痛苦……” “泫然,娘给你做了新衣服,试试,看好不好看” 两种声音在赤红的世界里交杂,恶灵痛苦嘶吼起来。 凤迦听着轻若虚幻的声音不觉在心底叹道:轻若啊轻若,你到底要拉多少人陪你一起万劫不复啊? 赤红的世界里忽然就出现了一幅画面:泫然静静的一个人坐在山庄外面的树林子里,背靠大树,眼底阴冷怨毒。忽然一个女人从幽暗的密林里缓缓走出来,她浑身雪白,乌黑发丝及地,额头纹了一朵纯白冷香,整个人白得耀眼,冷艳至极。 纳兰轻若! 凤迦面色平静,萨萝看到纳兰轻若的那一刻眸底有瞬间的怔愣。只见一身雪白轻纱的纯白女子轻轻走到泫然面前,苍白的唇轻轻一弯,笑得极其冷媚“多可怜啊” 显然,坐在地上的孩子被吓到了,诧异的抬头,眼底划过一抹震惊,他呆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白净、美丽、冷艳的女子。 “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她唇畔带着冷魅惑人的笑意,声音又轻又柔,却是让人觉得冰寒入骨三分。 泫然怔怔的,半响摇头“不是” “可怜的孩子,川雪很快就会离开你了”她轻笑,俯身,寒凉的手掌轻柔的抚上泫然的脸颊。 泫然被这话惊住了,他忽然抬手狠狠地打掉了轻若抚着他脸颊的手,对她吼“你胡说!川雪不会的,他答应过我的,不会的!” 轻若丝毫没有因为他打掉她的手而生气,只是笑道:“那就回去看看” 泫然身体有些颤抖,却依旧起身拔腿便朝着山庄跑去。才进院子便发现温暖的阳光下庄主夫人坐在院子里做着针线活,川雪坐在石凳上捏泥人,那小女孩蹲在他身边笑得极为的开心。 不一会川雪手上的泥人捏好了,他递给女孩“给,拿着” 那小女孩拿着泥人乌黑而纯真的眼眸里满是笑意“川雪哥哥你真好,等我长大了要嫁给你” 庄主夫人听了笑得慈爱:“真是人小鬼大” 川雪也笑了。 泫然立在院子里看着这一幕,阳光下,这三人其乐融融将他隔绝在外。这一刻,他眼底从未有过的冷然,他的拳头紧紧握住。 他被抛弃了,川雪不守信用,说好了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瞧瞧,你是不是很可怜?”忽然轻柔而冷媚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如同一阵风刮过耳边。 泫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怨毒的看着这个院子里的人,包括川雪。 远远的,白衣女子亦是冷冷的看着这边,忽然抬手,一掌朝着女孩打过去,只听得院子里一阵惊慌的声音伴着女孩痛苦的呻吟声。 画面逐渐暗沉下来,让人看着有些压抑。 空旷的院子里,泫然静静的站在槐树下,树上站着那如鬼魅一般的白衣女子,她看着树下的泫然淡笑,一阵凉风吹来,她雪白的轻纱在树枝间曼舞,她赤脚立在树枝上,如落入凡尘的赤脚观音。 不远处走来一个端庄、清秀的女人,是庄主夫人。她走到泫然身边,微微一笑“泫然,站在这里做什么?” 泫然冷眼看向自己的娘,这一眼把庄主夫人吓到了,她的儿子又拿这种眼光看她。 “泫然,你怎么了?”她有些心惊的将手抚上泫然的脸颊。 泫然依旧冷冷看着她不说话。 “恨她吗?”树上白衣女子的声音在泫然耳边飘荡 忽然一阵轻笑,那个女人的笑声,他很熟悉。 “恨她,就杀了她” 这句话飘进他的耳朵,让他身子一僵,被吓到了,她让他杀了他母亲! “是她让川雪离开你的,她才是罪魁祸首,杀了她吧” 如迷魂药一般,泫然心底渐渐升起一股恨意,那是刻骨的恨,想到她将那女孩领到川雪面前说‘川雪,要好好照顾她’,他恨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他如同被厉鬼附身一般,踮起脚要抱母亲,庄主夫人见状笑得温柔俯身回抱他,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就卡住了他母亲的脖子,狠狠地用力。 这一刻,他被心魔超控,红了眼,死死地卡住,直到庄主夫人不再挣扎,永远闭上双眼。 泫然还不解气,竟是掏了她的心脏,将她挂在树上,这才让心里舒服些了。 看着如此一幕,萨萝似笑非笑“我以为你会把我的小叶紫檀送给像明珠那样的女子”纳兰轻若那阴毒的性子竟是与她有几分相似,这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轻若身上戾气太重,我送她佛珠不过……。”凤迦这话出来似乎想说明什么,还未说完惊觉不妥,便不说了。 萨萝冷冷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任何回应。 “想和川雪永远在一起吗?”清冷而阴毒的白衣女子冷笑问道。 泫然仰头看她,见她赤足立在树枝上,白纱飞舞,如天仙下凡,他赤红双眼,阴冷道:“想” 轻若从树上飞落而下,轻轻落地,在泫然面前缓缓俯身搂住他“你这幅样子像极了我儿子” 她轻笑“他也是,会用怨毒而阴冷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我” “只是……”她松开泫然,起身,淡淡道:“他比你更狠” 轻若沉默片刻,轻声道:“你将川雪的血和你的血融合在一起,然后再念着咒语杀死自己,这样你的灵魂就可以寄居在川雪的体内,以他的精元为生,你便可以和他共用一个身体,不再分离” “杀死自己?”泫然毕竟还小,对于死亡还是有所恐惧的,他惊愕的看着轻若。 轻若见他惶恐的样子,轻轻一笑,冰冷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这胆子还不及我儿子半分” 她静默看了泫然片刻,缓缓俯身,凑到他耳边,轻声笑道:“我告诉你咒语,总有一天你会用上的” 这一幕幕的情景还原了一个荒唐而阴毒的故事,这是一个孩子愤怒而扭曲的心理。 凤迦面上一直很平静,轻若做出这些事情他毫不意外,这一刻他想到了轻若,那个任性、冷淡、孤独却又执着的美丽女子。 萨萝冷笑出声“祭司,让我看看你如何在这已经丧尽天良的恶灵心中找到一丝良知!” 凤迦看向她道:“跟着我” 此刻内心矛盾、纠结的恶灵在空中抱着脑袋痛苦的嘶吼,它不愿想起那不堪的过去。 凤迦漂浮在空中,在恶灵面前停住,与它对视,他温和的眼睛里散发着如同佛祖一般的慈悲光芒,恶灵看着他的眼睛渐渐平静下来。 “你很痛苦” 他声音温和,让人有种倾述的欲望。 恶灵静静地看着他,这一刻,它的眼睛仿佛不再那么赤红。 “你这样与川雪在一起,开心吗?”凤迦静静问道。 恶灵望着他,双眼茫然。 沉默很久凤迦再次问道:“你开心吗?” 恶灵依旧沉默。 见它不答,凤迦笑得温和替它回答“不开心” 恶灵怔怔的看着凤迦,良久才出声道:“不,我开心,很开心” 凤迦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那川雪开心吗?” “川雪……”恶灵再次怔住,是啊,川雪他,开心吗?这是这么多年来它一直忽略的问题。 凤迦见它再次陷入沉默,温和的声音道“我曾经养过一个孩子,我希望她按照我的要求成长,我希望她听话、懂事、善良、单纯,可她却越来越任性、胡闹、阴冷、诡异,甚至不惜毁掉自己来与我作对,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后来我才明白因为她不开心,” 萨萝在他身后怔住,冰冷而神秘的眼眸里有复杂的神色划过。 凤迦看向恶灵“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她按照我所希望的去成长我会不会很开心?我一直以为如果结果是那样我肯定会开心,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不会开心,知道为什么吗?” 恶灵摇头 “因为她不开心!” 萨萝震惊的看着前方的红衣魅影“祭司……” 恶灵不说话,陷入沉思 “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人身上,不仅是折磨他人,更是在折磨自己。你这样不计后果,一味的陷在自己认为的快乐里,其实你一点都不开心,反而很痛苦” 恶灵闻言,赤红的双目忽然暗沉,情绪激动起来,咆哮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就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没有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任何人,这种结局不也是川雪希望的吗?我们说好的要一直一直在一起,他答应过的,答应过的!” “可是你认为这样川雪开心吗?”凤迦云的语气很随意,仿若聊家常一般。 “他……”恶灵噎住了,它知道川雪不开心,一直以来都不开心。 “你为了泄愤,吃掉每个和他拜过堂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你开心了,可川雪心里的罪恶感却是永远无法消除,可他为了你,宁愿背负与日俱增的罪恶感。你看看这片黑暗的世界,这里面充斥着的阴郁情绪我想你不应该感觉不到吧”凤迦抬手对着暗黑如墨的空间一指。 “最后你开心了、快乐了,可你的哥哥呢?陷入了永无止境的痛苦之中,这就是你所谓的想要一直在一起?在一起的目的就是为了折磨他吗?” “不是的不是的!你胡说!”恶灵被凤迦一句又一句的指责逼得几乎崩溃,它拼命的嘶吼。 “胡说?我哪里胡说了?你敢说你哥哥现在过得很好很开心?你敢说他此刻不是如同一个老人般虚弱无力,甚至连九岁孩童的体力都比不上?” “这样的人怕是早就有了此残生的想法了,只是他顾及你在他体内,所以才苟延残喘,活到现在。而讽刺的是让他费尽心力活下去的人竟然就是让他变得生不如死的人!” 凤迦的话如同尖锐的刺刀狠狠地扎进了恶灵的心里,它痛苦的嘶吼,想把心中的痛用力的吼出来。 黑气越浓,萨萝伸手轻轻拉住他的手“这算是你对我的道歉吗?” 凤迦一怔,道“你觉得是就是吧” 萨萝闻言忽然甩开他的手,眸底再次阴冷,她冷笑道:“祭司以为这么几句话就能了了我们之间的恩怨?” 凤迦苦笑“又闹脾气了” 萨萝将脸一撇,冷哼一声“你欠我的多了去了,我要一样一样讨回来” 却见此时他们面前的恶灵黑雾笼罩,越来越浓,不过片刻雾气散去,一个俊秀雅致的男子从散开的黑雾中缓缓现出,他眉眼和川雪有几分相似,只是没有川雪柔和,多了些许凌厉之气。 “我要出去见川雪”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萨萝跑了 修 房间里,有一道黑影从川雪身上出来,紧接着另外两道影子也出来了。 见到泫然川雪吃了一惊“泫然,你怎么了?”今天他竟是以本来面目示人,川雪感到吃惊。 泫然对着川雪淡淡微笑“也许是我对你过于依赖,所以我忘记了一个人该如何面对,忘记了你终究是你,而我终究是我。” 他笑得有些落寞与无奈,静静的看着川雪,开口问道:“川雪,你,开心吗?” 川雪愣住,泫然的怪异让他迷惑不解,而这样的问题更是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泫然见川雪沉默,颇有些伤感道:“不开心,是不是?” “一直以来,我只是希望你履行自己儿时的承诺,刻意忽略你的不开心,我以为我以如此的方式存在,我们便会比以前更加亲密无间。原来,一切都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儿时的承诺?”川雪喃喃,显然想不起来所谓的承诺是什么了。 泫然一听,身子微微僵住,看着川雪如此的反应,忽然笑得无比绝望。 “泫然,你到底怎么了?”川雪正身,语气虚弱而急迫。 泫然深深看了眼川雪,忽然无谓一笑,道:“川雪,我要去三途河了” 川雪大惊“泫然,你什么意思?” “我要向孟婆要一碗孟婆汤,然后忘掉所有的一切,那样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他脑海里闪过他双手死死地卡住他母亲的脖子的情景,阳光飞洒的下午,河水清澈,他抓着川雪的手臂说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 川雪闻言惊呼一声“泫然……”却是话语哽在喉中,再也出不来了。 这一刻,从泫然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是一种无奈到极致的绝望。 泫然的身子逐渐变得飘忽起来,川雪慌了,连忙想伸手去抓,可脚却如同千斤巨石般沉重一步也挪不动。也许潜意识里他也想结束这种怪异而痛苦的生活,纵然对泫然心有不舍,心底难受至极,可,他终究是定在了原地,忍痛斩断一切。 泫然飘忽的身子渐渐透明,他看着川雪,一直一直的看着川雪,他这世最为依赖的人啊,他唯一的哥哥,贯穿他整个人生甚至是整个生命的人,此时用一种痛入骨髓却又理智的眼神看着他。他微微弯唇,唇语无声说了一句话。 川雪诧然“泫然,你说什么?” 泫然默然看着他,紧闭嘴唇,慢慢的消逝在空气里。 川雪木然的看着泫然消失的地方,仿若失了魂一般。 他到最后都不知道儿时的承诺是什么,更不知道泫然用唇语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泫然最后说的是‘川雪,我们一直在一起,不要分开,好不好?’这是儿时,他对他许下的承诺,也是他含糊应允的…… 萨萝很安静,好像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是很安静的站在那里,半响喃喃自语道:“那恶灵竟也…。有心…。” “世间万物皆有情,有情便有心”凤迦说这话时语气虽淡然,眸底里却有柔和之色掠过。 萨萝闻言,面色一寒,冷笑道“祭司跟我说这些作什么?我不爱听!”说完竟是看也不看凤迦一眼便朝着外面走去。 凤迦无奈笑了笑,见她出去也跟随她出了房间。 外面,夜冷星稀,月光有些诡异,夜风拂来,阵阵微凉 忽然,萨萝止住步伐回身看向凤迦,却是眉眼带笑“祭司,我刚刚说要做一件让你开心的事情” 凤迦看她,一脸温和,银月之下,他精致无双的面容带了温柔之色印入她如黑琉璃一般的眸子里。她唇角微微翘起,笑得有些怪异,她如此的笑意让凤迦心下戒备,哪知萨萝忽然踮起脚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唇紧跟着贴上了他褪了些许血色的唇瓣。 凤迦头脑一轰,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要推开她,他眼底瞬间变得阴寒而愤怒。他记得多年前她吻了他,便对他施了情降之术,如今在他防不胜防的情况下她又亲吻他。 凤迦手上的阴冥之气倏地腾起,他只消一掌下去便可让怀中女子魂飞魄散。下一刻,凤迦竟是愣住了,因为有一口精纯的力量渡入了他的口中,瞬间涤荡他的五脏六腑,本虚弱的身子刹那间变得有力了。 刚刚在川雪的世界里他早就有些体力不支了,却依旧强撑着掩饰得滴水不漏。如今萨萝的灵力渡入他的体内竟如同枯木逢春,体内奇经八脉瞬间通畅不少,那股力量沿着经络运行,身体竟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她柔软的唇瓣与他紧贴,手臂如藤蔓一般将他缠绕,灵力一点点的渡入他的体内。他们鼻息交错,举止亲密。凤迦有些不知所措,他浑身僵直,只感觉带着清新气息的力量进入他的五脏六腑,席卷了一切不适的感觉。 直到,萨萝柔软滑腻的舌撬开他的牙齿迅速进入他的嘴里轻轻柔柔的舔舐了一下他的舌,他浑身竟是如电击一般颤动了一下,有一股异样而温柔的感觉席卷全身,他猛地一把推开了她,看着萨萝呼吸有些不稳。萨萝颇有些得意的笑容“我还以为祭司是根木头呢” 凤迦面上极其不自然,想说什么却着实说不出口。 萨萝嗤笑“祭司,又不是第一次亲你,怎么还害羞呢?” 凤迦斥道:“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除了她对他下情降之术那次,她从未在他如此清醒的情况下去亲吻他。凤迦不知道她如此举动到底意欲为何,萨萝的心思他从来猜不透。 萨萝冷笑:“祭司刚刚不也沉迷其中吗?” “胡说!”几乎是想也不想他便否认。 “否认得如此之快,到底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她语气轻蔑,眸底深幽,似是故意惹他生气。 凤迦气极,冷叱道:“是我过于纵容你,才造成你如此肆无忌惮,今日你再胡说一句我便将你锁入浮屠塔!” 他不再是将她打得魂飞魄散之类的言语,而是要将带着魔性的她锁入佛的浮屠塔内,明显是对她极其无奈了。 萨萝大笑:“亏祭司还是修行之人,竟如此易怒”凤迦刚想训斥她,却没想到上一刻还大笑的少女下一刻面上神情变得有些奇怪,她缓缓伸手贴上凤迦的胸口,喃喃自语“祭司,你身上的伤……。” 她话语未完,竟是眼角湿润,有泪水滑落 凤迦一愣,望着怀中倏然伤感的少女颇有些无奈,苦笑道“我没事了” 她阴晴不定,变幻莫测,有时候即便为她丢了性命她也丝毫感激之情也没有,偏偏有时候想起一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却揪着你的袖子感激流涕。 她将手收回,问他“我若再困浮屠塔,你会救我吗?” 凤迦语气淡漠“不会,那时不过情降使然罢了” 萨萝面上依旧有泪,那般阴冷诡异的姑娘哭起来却也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可这楚楚可怜的面容瞬间变了颜色,眸色森冷,冷笑道:“她下咒让你生,我便解咒让你死,凤迦,我一定杀了你!” 凤迦闻言,静默无言,心底暗叹:若能让我死,我求之不得! 萨萝眼底阴冷至极,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妖女,看了我们这么久不累吗?”忽然抬手掌朝着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打过去,一条黑气笼罩带着翅膀的腾蛇从她手心飞舞而出,那腾蛇赤红的双眼透着嗜杀之欲,一声嘶鸣让人胆战心惊,浑身鬼气缭绕朝着那树上的人冲刺而去。 腾蛇带着强大的气势猛地冲入浓密的树叶之中,漫天的绿叶飞洒而下,有女子的声音痛苦溢出,紧接着有一个身影从树上掉落下来。 却见是一个身穿碧绿色裙裳的姑娘,脸若白瓷,大大的眼睛深黑如墨,齐齐的刘海,一头乌黑的发丝随意披散,头上几片嫩绿的树叶做头饰,像个芭比娃娃,这正是将如花迷惑上轿做替嫁新娘的那个少女。 凤迦微微吃了一惊“幽月?” 这少女正是被东方月离打死守林妖女幽月,守林妖女是不会死的,她能重生,只是此时她的相貌却是变了。 凤迦皱眉“你不在林子里好好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幽月唇畔血色妖异至极,她脸色惨白如纸,手捂着心口,那里被刚刚萨萝放出的腾蛇硬生生的穿体而过,她气若游丝,整个人忽明忽暗,仿佛即将涣散。 凤迦走至她面前食指指尖按向她的眉心,有幽蓝色的光亮在他指尖晕开。幽月身上时而透明时而阴暗的状态稳定了下来,她虚弱无力道:“大祭司……。” 凤迦一脸不悦“你来这里干什么?” 幽月面上有些惧意“我……” 凤迦见她难以说出口,神色一洌,触碰她眉心的指尖轻轻的按着,缓缓闭上双眼,他看到了幽月在森林里被东方月离所杀,又感受到了她那颗悸动的少女之心,还看到了她迷惑如花让她做替嫁新娘只为让这必然山庄的恶灵将如花吃掉。 他缓缓睁眼,厉声道:“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无需我再说吧?” 她艰难起身俯身跪地,语气虚弱“幽月明白” 见她如此,凤迦叹口气道:“情能伤人,你沾上了未必是件好事” 幽月伏在地上回道:“祭司,幽月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喜欢上一个人的滋味,即便受伤,幽月也甘之如饴” 凤迦俯身,伸手轻柔的抚摸她的发丝“傻丫头,你爱上的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可偏偏是东方月离,你若不尽早斩断情丝,最终苦的是你自己” 幽月很执着,回道:“不尝试怎么知道得不到?” 凤迦看着她静默片刻,说道:“回去好好把伤养好” 有些东西说了也无用,也许有一天即便她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未必懂得。 凤迦回身,猛地一震,萨萝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将幽月从树上打下来便是要摆脱凤迦乘机跑掉,凤迦心底隐隐划过一丝不安,此时她若是如花倒也罢了,可偏偏是萨萝! 南关城…… 刚开完武林大会,此时余热未消,南关城依旧热闹非凡。 有一个白皙而美丽的少女一袭水蓝色纱裙,穿着极为清新明丽,可浑身却透着阴冷冰寒之气,让人不敢靠近。 此刻她在一家布庄前停住了步伐,径直走了进去。 萨萝刚进去热情的掌柜便招呼起来“姑娘,您要挑什么样式的布料?” 萨萝不喜欢如此热情的人,她眼底冷厉之色溢出,那掌柜的吓得后背一寒,竟是不敢吱声了。 她扫了一眼五颜六色的布料,竟没有一样入得了眼的。忽然,她看到那台面上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黑色衣裙,她走上前将那衣服拿起。 那掌柜的一看连忙道:“姑娘,这可是别人订好的,不、不能拿呀,姑娘若是喜欢我给姑娘量个尺寸再给您做一套。” 萨萝皱眉,忽然抡起巴掌便甩了过去,只听得‘哎哟’一声,他脸上便挨了一巴掌,萨萝阴冷而厌恶的声音道:“我最讨厌啰嗦的人了” 说完,自己走到里面换衣服去了。 不一会儿,刚刚还穿着明丽的少女此时一袭乌黑的群裳,更显阴冷邪魅。 她还算满意,理了理衣服,便朝着外面走去,那掌柜的慌忙拦住她,说话的声音带着些颤抖“姑、姑娘,你拿了别人订做的衣服也不要紧,可这、这银子你该给吧?” 萨萝一听笑了,可这笑容却是让这掌柜的有些毛骨悚然,她笑道:“银子没有,命倒有一条” 掌柜的哆哆嗦嗦道:“我要您的命干什么啊,我做生意的总不能亏本不是。” 萨萝阴冷笑道:“错了,不是我的命,是你的!”她眸底有杀机闪过,伸手一把便掐住了掌柜的脖子,那掌柜的吓得连忙要跑,却被她一手卡住脖子缓缓举了起来。 掌柜胖胖的身子离开了地面,痛苦至极,面容扭曲,他奋力的用手去想要将脖子上的手扯开,可哪里扯得开,这小姑娘的力气大得惊人。 萨萝冷冷一笑,手上猛地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掌柜的脖子便被她拧断了,那脑袋跟蔫了的花朵似的无力倒向了一边,断气了。 她松手,掌柜肥胖的身体如同一滩软泥瘫在了地上,死气沉沉……。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被困少林 一 萨萝从布庄走出,手掌缓缓展开,手心里躺着一颗圆润通透的珠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正是东方月离送的那颗嗜血魔珠。 她看着这颗珠子,感受到这颗珠子里面蕴藏着的强大力量,那是吸食人血散发出的魔性,她微微一笑“想不到你身上竟也有些好东西” 只是,这光天化日之下,魔珠一出,引来的自然是众人的惊诧,可萨萝却毫不在意。 刚办完武林大会的南关城里到处是武林人士,这颗光芒闪耀的魔珠让很多人都震惊了。 忽然,一道鞭子凌厉甩来,那鞭子带着氤氲毒气狠绝至极,连空气都沾染上了阴毒的杀机。危险袭来,萨萝轻巧的飞身而起躲过了那道鞭子,转而落在了竖在一旁的木质招牌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是鞭子打在地上的声音。她朝下方一看,只见刚刚她站立的地方青石板的路面被打裂开来,那拿着鞭子的人却是一个佝偻老者,满脸的阴鹜,那双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魔珠。 此人正是在武林会上与如花过招失利的崔鹤,这崔鹤本已经走了,可回去后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又回到了这南关城,想要找如花挽回颜面,却不想今日真给他碰上了。如今又看到了这颗嗜血魔珠,他心底既是窃喜又是担忧。喜的是这小姑娘身上竟有武林两大至宝,忧的是这魔珠嗜血,怕自己一不小心让这珠子给吸得个精干。 萨萝看到了他眼底对她手中魔珠的欲望,她笑了,那笑容诡异得让人发寒。崔鹤只觉后背阵阵发寒,连骨头都寒了,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 “想要它?”萨萝将手摊开,那颗熠熠生辉的珠子定定的躺在她的手心里,崔鹤一看,眼底蓦地一沉,嘴里却道:“你这妖女是天域宫的人,我今日除了你,也算是为武林除害” “人啊,怎么总是喜欢口是生非?” 那颗噬血珠在她手心腾起,滴溜溜的转动起来,和煦的阳光下竟是光华闪耀,美丽至极。 崔鹤不觉惊叹“好一颗绝世明珠” 萨萝闻言眸色一洌,阴阳怪气道:“我此生最讨厌‘明珠’二字!” 崔鹤面上一惊,却见那一袭黑衣的阴沉少女虚浮于空,如鬼魅一般,如墨的发丝凌空舞动,那样子果真是一个索命的修罗。 崔鹤内心升腾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拿着鞭子的手毒气生出,那黑色的毒气瞬间将鞭子笼罩,他飞身而起扬起鞭子狠狠一鞭子朝着那虚浮于空的黑衣少女打过去。 萨萝将手中血珠抛出,声音诡谲“你既如此喜欢它,我便用它取你性命!” 那血珠瞬间变得血气流转,通体莹白的珠子散发着嗜血红光,萨萝面色冷厉,那血珠在空中转动,她的手掌在血珠后方将血珠笼住。 崔鹤心底虽有莫名恐惧,见萨萝如此动作却是轻蔑大笑“哈哈,小姑娘拿着血珠却不会用,我身上没有受伤,纵使这魔珠再厉害也吸不了我的血” 他的鞭子打来,用了全部的功力,势要一鞭将她毙命。 萨萝对那凌厉袭来的鞭子却不管不顾,她手心鬼气溢出,将魔珠笼罩,血珠光华流转,一道血红光芒乍然闪出照向崔鹤,崔鹤瞬间被血光笼罩,他如老树一般的苍老皮肤被红光一照,显得黝黑发亮。他只觉浑身的血液都朝着脖子上涌去,四肢顷刻间变得冰凉发麻,这是供血不足的表现。 他大惊,拿着鞭子的手一软,那本集聚了他深厚内力的鞭子竟是生生从他手中脱落而下。 这一刻,他浑身的血液奔腾涌向了脖子,仿佛要将脖子上的肌肤冲裂开来,一股撕裂的疼痛感传来。 崔鹤连忙捂住脖子,他四肢供血不足,丹田气弱,浑身气血大乱,竟是从空中落了下来。 从血珠中释放出来的红光依旧将他笼罩,萨萝在空中笼着那颗噬血珠,源源不断的鬼气进入噬血珠之中,珠子越发的诡异起来。崔鹤只觉一股力量将他身体里的血液朝着外面吸食出去,他皮肤紧绷,难受至极,即便用双手捂着依旧无济于事,他大声呼喊“妖女,你施的什么巫术?” 萨萝冷笑“你既喊我妖女,自然是妖女的做法” 她手指微微一动,崔鹤眼球猛地凸出,颈部青筋暴露,皮肤倏然裂开,血液喷涌而出,如血红绸缎抛洒上天进入血珠体内。血珠体内血气翻腾,愈加嗜血妖娆。血液源源不断的进入血珠之中,而这血珠汲取的力量又源源不断的由萨萝掌心进入。 崔鹤本就瘦弱,此时血液不断抛洒上天,他的佝偻身子很快变得干瘪,不过片刻便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干尸。 周围围观的人皆是吓住了,半响不敢出声。 “妖女,光天化日之下竟是公然杀人!”忽然一道女声呵斥而出,萨萝此时吸食了噬血珠转化的力量,乌黑的瞳仁竟是变得赤红,她看向那说话之人,此时那站在下方竟是个极其美艳温婉的姑娘,这女子正是紫霄阁阁主云紫婉。 萨萝收回血珠从空中落地,赤红的眸底有嗜杀之色闪过,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阴冷笑道“光天化日怎么就不能杀人了?” 云紫婉闻言秀眉微蹙,在武林大会上她本对如花很有好感,不想这如小鹿一般青春明丽的少女竟是有如此阴冷诡谲的一面。 云紫婉忽然跃起,手掌如游蛇一般朝着萨萝穿刺而去。这是一招‘穿云掌’,看似如流水般轻柔至极,却是以柔克刚的绝佳招式。萨萝见她袭来,微微冷笑,反手一抓,竟是将云紫婉的手腕抓了个正着。云紫婉大惊,在武林大会上她与崔鹤过招显出的武功底子没这么深不可测。她迅速抬起另一只手毫不示弱的点向了萨萝的命门,哪料到那命门点上去却如同虚空一指,点不到位上,云紫婉大吃一惊。 萨萝阴冷一笑,声音阴阳怪气“给了你机会,你却找不到我的命门,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她眼底赤红如血,冰凉的手如同铁钳一样死死地钳住了云紫婉纤细的手腕一把将她扯到了地上,她另一只手忽然成爪,那指甲竟是瞬间长了寸许,带着凌厉的杀机朝着云紫婉的胸口一爪抓下去。 云紫婉大惊,想要躲闪开来,哪知萨萝抓着她手腕的手竟是如同冰冷的锁骨链,死死地将她的骨头锁住挣脱不掉。她见这黑衣少女满目赤红,浑身散发着极其骇人的戾气,只觉这少女诡异至极,不似普通人,心知今日自己凶多吉少。萨萝的手指触到了她的胸口,感受到里面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她冷冽一笑“好久没有挖人心了” 凌厉的指甲忽然就划开了她胸前的衣裳刺破了她雪白的肌肤,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而来,云紫婉眉心痛苦的拧起来。萨萝微微冷笑,她那洁白而秀气的手猛地用力要刺入云紫婉的胸膛将那颗鲜活的心脏掏出来,忽然,一只苍老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萨萝一惊,朝着那手望去,只见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和尚,一袭袈裟在明媚的阳光下有些刺眼,萨萝微微眯眼,她受不了如此的光芒。 “和尚,少管闲事!” 此人正是少林左慈大师,左慈向来慈祥的面上此时染上了冷厉之色“妖女,休得放肆!” 萨萝放开云紫婉轻蔑冷笑,忽的凑上前与左慈鼻息相对“老和尚要把我怎样?” 左慈愕然大惊,后退一步。 萨萝大笑“所谓佛,不过心境,老和尚,你心境易乱,今生成不了佛!” 左慈手上佛珠一拨念道:“阿弥陀佛” 哪知接下来左慈一手佛珠一手虚空一拂,那手掌不急不缓,似要拨开云雾又好似神明布施恩泽,有内力自他手中流泻而出,诧然间金色光芒闪现。萨萝一惊,连连后退,哪知那光芒却如圣光笼罩将她包围、覆盖。突然有迫人压力灌顶而来,萨萝忽觉身体一软竟提不起力来。 这是如来神掌第五式佛光普照,萨萝带着魔性,自是抵不住这佛家大法,她头痛欲裂,面上有痛苦之色溢出,冷厉道:“老和尚,今日你若杀不死我,他日我定灭你元神,让你坠入修罗鬼界,永不超生!” 左慈手上佛珠开始拨弄起来,嘴里念出的却是一声盖过一声的‘阿弥陀佛’ 萨萝眼底时而赤红时而乌黑,她的身上也是时而柔和时而凌厉,她的身上如同白天黑夜变幻无常,却也分得清楚明晰。 左慈眼底一沉,吃了一惊道:“原来是恶鬼附身,老衲今日定要打散你!” 说着,竟是收回了那万道金芒,嘴里的‘阿弥陀佛’也停住了,萨萝身子虚软,手撑到了地上,她眼底阴冷至极,即便此时虚弱无力,危险至极的处境她依旧笑得出来,只是这笑容极为的骇人“凭你,想打散我?” 她言语中满是轻蔑,她的神情与语气无一不透露着轻蔑与不屑,即便此时她虚软无力。 左慈不置可否,嘴里一字一顿“如—来—灭—魔!” 他将佛珠抛上天空,手掌合十,嘴里念着‘如来神咒’佛珠如同活了一般朝着萨萝飞去在萨萝头顶盘旋,洒下万道佛光。 萨萝冷冷一笑,语气森冷“你最多伤我,却灭不了我,你等着我来找你索命吧!” 她赤红色的眼底蓦地一变,变得纯黑而灵动起来,阴冷的面上仿佛瞬间冰雪消融,柔和明媚。那万道佛光笼罩在她身上却没有半点影响,乌黑的眼眸里有茫然之色溢出,她愣愣的看着左慈半响不动。 左慈一惊,竟能从他的佛掌底下逃走,他走上前去将佛珠拿回,见如花坐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出声道:“姑娘,你被恶鬼缠身,随老衲一起回少林,将那恶鬼除了,免得危害人间” 如花一愣,随即冷嗤一声“有病啊!” 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愕然发现这衣服不对劲,她拿起衣袖喃喃自语“怎么……。” 她环顾四周,心下更是狐疑,这不是南关城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猛地看到躺在地上被吸得精干的崔鹤,她惊呼“呀!那不是和我打架的那个老头吗?” “姑娘,随老衲走吧” 如花戒备的看着左慈“大师,我们好像不熟吧?”说完也懒得理他,转身便走,忽然她脖子后的穴道被点住了,如花只觉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靠!德高望重的老和尚也这么贱,竟然偷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浮屠塔 修 九层浮屠塔,一层一境界,爱欲嗔痴别离恨,于枯骨之中,佛塔之下,抽灵而去,生出佛骨。 此生 恨,消散 情,消逝 化作无心修佛人! 如花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佛堂之中,不远处有个楼梯口,应该是在高处。四周壁龛,供奉佛像千座,顶上莲花吊顶,地下由立方石块铺成,如花的前方是一座莲花座,上面却没有佛像,只是空空莲花座,莲花座前放着供奉的佛龛与香炉,上面佛香袅袅,静心凝神。 如花站起身来诧异的看着这个地方,心底里涌起一股极为熟悉的感觉。 “这里……。好像来过” “阿弥陀佛” 一道声音传来,如花大惊,戒备望去,正是左慈老和尚。 如花皱眉“老和尚,把我掳来干什么?” “姑娘身上魔性太重,需在这浮屠塔内洗净魔性,方可归去!” 如花冷斥“胡说八道,本姑娘就算是只妖怪又与你这老和尚有什么关系?让开,我要出去!” 她急急便要出去,左慈伸手便拦住她,如花抬手一掌,左慈一手便要扣住她的手腕,如花轻巧的躲过了,如鸟儿一般与他错开身朝着楼梯口跑去,却不想左慈一手过来便扣住了她的肩膀,如花回身又是一掌,被左慈抬手扣了个正着。 他一手扣住她的肩膀一手扣住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如花大骂“臭和尚,一大把年纪了还欺负我这小姑娘” “阿弥陀佛,姑娘好生在这里待着,老衲要将你体内的魔逼出来” “什么魔不魔的,本姑娘是人不是魔” 就在此时,有人上来了,一看竟是十三个少林僧人,每人手上捧着莲花灯,将那莲花灯放在地上将如花与左慈围在里面。 十三僧人手于胸前合十,闭眼念佛咒,佛音入耳,竟是搅得人心神不灵。 只见这灯里有烛火亮起,散出袅袅轻烟,瞬间将她缭绕,只见这烟沾体便入,瞬间便觉身子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虚浮的、飘摇的,说不清道不明。如花一把抓住左慈“我、我、我要飞起来了” 佛堂之中,佛音不绝。 左慈一把扣住如花肩头,只见她头顶有黑气缭绕,有漩涡在她头顶形成。轻烟袅袅、檀香肆意,尽数融入如花体内,如花体内忽然有种被割裂的感觉,她头上冷汗冒出,大喊“我好难受” 紧接着,身子一软竟是瘫倒在地,她额上冷汗淋漓,抱着身子哆嗦,头顶漩涡愈大,只听得一声尖利的声音自她体内而出“老和尚,你以为我是第一次进这浮屠塔?当年我能从这里走出去,今天我依旧可以!” 如花思绪混沌,头晕目眩,模糊之中她仿佛看到了在这佛堂之中,那莲台之上,有雪白曼陀罗盛开,美丽纯洁。天雷地火,照亮了整个佛堂,那抹火红的身影将受刑之人死死护在怀中承受了所有的天雷地火。 她喉头一涩,竟有泪水流出,就在此时,体内邪气肆虐,只听得尖利声音在体内咆哮“哭什么?为什么要为他哭?你背叛我,我讨厌你,恨你,恨你!” 她五脏剧痛,佛音入耳,竟是声声震荡,身体仿佛要被割裂开来,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思绪愈加混沌,胡乱呢喃“救我,救我,我好难受” 纯白的曼陀罗在她眼前盛开,她伸手去抓,却是抓了个空。喉咙仿佛被扼住了,空气被抽干,雪白的曼陀罗瞬间染红,变得妖艳至极,她害怕的抱住自己。讨厌,讨厌这些东西,为什么要有这些东西?她不想看这些...... 有一张阴冷而美丽的脸出现在她眼前,那张脸美艳绝伦却冷如寒冰,笑起来眼里也带着诡谲之色“你生于我心,长于我心,又弃于我心。我不喜欢你,讨厌你,讨厌你!” 她痛苦至极,只觉浑身筋疲力尽,忽然又是一抹纯白闯入她眼中,她思绪不清,眼睛混沌而茫然,伸手去抓,这次竟是抓住了,随后便是死死抓住,嘴里喃喃道:“不要丢弃我,不要!” 哪知竟是有一双手臂将她死死锢入怀中,耳畔有冰冷的气息袭来,紧接着熟悉而温柔的声音进入耳中“知道我是谁吗?” 大脑瞬间一顿,她脑子如浆糊一般,什么都理不清,却依旧是一字一句脱口而出“东,方,月,离” 那手搂住她腰间收紧,柔情四溢,冰冷的唇瓣贴在她耳垂,仿佛是亲了一下,又仿佛只是似有若无一不小心碰触了一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诡异的前尘往事 修 混沌之中,被他搂入怀中,有清越的淡雅清香沁入肺腑,顷刻间混沌初开,思绪被拉回,如花的眼睛瞬间清明,世界在她眼中又清晰起来。 世界清明印入她眼帘的那一刻她看到的是东方月离那张绝美却总是阴晴不定带着冰冷线条的脸“你怎么在这里?”依旧是迷茫,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他睨她一眼,她愣住,有些迷糊,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东方月离上下打量她片刻,随后微微皱眉。 “东方施主,我少林与你天域宫向来进水不犯河水,还请施主留下这姑娘,快快离去!”左慈一手拿着念珠置于胸前,仿佛随时准备将念珠甩出去。 东方月离似笑非笑“左慈大师怕是老糊涂了吧?自古正邪不两立,你少林与我天域宫何来井水不犯河水之说?” 左慈闻言,手上佛珠在指尖一绕“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老衲不客气了” 东方月离伸手将如花挡在了身后,如花一愣,她看到他背后隐隐约约有血色沁出,印在雪白的衣衫上,她大吃一惊“你的伤口怎么没上药?” 那被鲛人抓的那一爪,很深很深,他动作幅度一大,刚愈合的伤口便撕扯开了,鲜红的血液沁出。 东方月离却仿佛没有听到如花的话一般无任何回应,他看着左慈眼底戾气横生,左慈将手中佛珠朝着东方月离掷过去,手中一掌拍向佛珠。佛珠瞬间如同活了一般,以天雷地火之势袭来。东方月离手掌有寒气缭绕,见佛珠掷来抬手便迎了上去。他一掌过去,还未触到佛珠氤氲的寒气便将佛珠瞬间冰冻,狠狠一掌打去,冰冻的佛珠被打了个粉碎。 佛珠粉碎而落,哪知,左慈早已飞身而来,一招少林般若掌竟是用了十层功力。强大的内力波及而来,东方月离一手抬起接掌,另一手朝身后轻轻一拍,如花只感觉绵软的掌力如同春风拂来,竟是将她轻轻托起送出了离东方月离一丈开外。 东方月离气运丹田,生生接住了左慈用尽功力的那一掌,只见得他背后血色越发妖娆,鲜血汩汩而出,如花心下一紧,见如此情况下他竟是分出内力将她推开,又有丝丝暖意在心头浮起。 左慈苍老的面上本是红润颜色,忽然之间变得苍白,只见东方月离全身寒霜笼罩,顷刻间蔓延到了左慈身上,左慈大惊,想要抽离与东方月离相对的掌,却为时已晚。 东方月离阴冷一笑“左慈大师难道没听说过我生于极地,能冻万物,与我对掌,岂非自投罗网?” 左慈浑身瞬间被雪白的寒霜覆盖、包裹,他变了色的脸上寒霜笼罩,已然冻结。寒霜凝结,不过瞬息之间,左慈浑身的白霜凝结化冰。 如花见东方月离身边寸许的地板上全是雪白寒霜,又见他身后血渍凝固,连乌黑的发丝上都沾染着洁白的寒霜。如花走上前去,有些冷,这么多年,她从未感受过如此冰冷的他。 东方月离回身,却见他面上寒霜笼罩,如花忍不住伸手轻轻抹去他面上的洁白寒霜。她温热的指尖让他感受到了阳光般的温暖。只是,这一刻的他,仿佛有些怔愣。 如花问他“你背上的伤口痛不痛?” 东方月离几乎忘了自己背上还有伤,却又答非所问“你关心我?” 如花一听将手收回,转脸,语气生硬“我就是随口一问” 东方月离伸手拉住她的手,如花条件反射便要甩掉。 “我冷!”他的话出来让她微微一愣,也不甩了。东方月离感觉她的手温暖得如那次在梦中烧起来的火苗,融融暖意自手心传入瞬间化解了他身上的阵阵冰寒。 东方月离拉着她朝着楼梯口走去“崔鹤死了!” 如花在他身后紧跟,本是低头跟着,听着他的话传出有些莫名其妙“崔鹤?”她脑子里对崔鹤没什么印象 东方月离头也不回“被血珠杀死的”他仿佛只是自言自语,没有理会如花的回答。 如花大吃一惊“血珠杀死的?” 血珠是她的随身之物,说是被血珠杀死的,意思不就是她杀死的? 如花愕然,紧接着说道“我没杀他!” 东方月离回身,似笑非笑“你杀谁,我不在乎!” 忽然他手臂一揽,将她揽入怀中,她身形玲珑,被他忽然一揽脸撞在了他的胸口,她闷哼一声,有些气结,仰头,却是僵住了。他俯首,与她贴得很近,他的鼻尖几乎要触到她的,她呼吸倏然变得有些急促,伸手去推他的胸膛,只是徒劳。 东方月离细细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清澈如初,灵动狡黠,又因此时的情景多了丝急躁与愤恨。 东方月离抿唇一笑,笑得极为温柔,伸手抚上她的眼睛,指尖轻轻摩挲,似是夸赞“好漂亮的眼睛” 如花神经紧绷,浑身的感觉似乎都被他的指尖牵扯,一下一下的轻柔摩挲让她竟是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一抹冰凉的温柔触上来,她心底一颤,竟是他的唇,他吻上了她的眼睛,轻轻柔柔的,如同一片微凉的花瓣,带着淡雅的香气,轻柔至极。 她面上一红,将脸一偏“东方月离,你对我规矩点,否则,我就……” 东方月离难得的挑了挑眉“你就怎样?” “我就……。”她顿住,实在没辙,搜肠刮肚也不知该拿他怎样,索性偏着脸不理他。 东方月离笑得温柔,贴近她的耳畔低声细语“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杀谁,我不管!可你若在我面前不说老实话,可别怪我罚你太重!” 如花一惊,这话题跳得太快让她有些缓不过神来,东方月离放开她,见她愣愣的,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这是什么表情?” 如花回神,有些委屈,低头嘟囔道:“我骗你干什么?我自己都摸不着头脑了,感觉这身子和我都快没什么关系了,做的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 东方月离伸手拉住她“这次倒是老实,没乱说话敷衍我” 如花跟着他一步步走下楼梯,在他身后小声嘀咕“哪儿敢敷衍你啊” 他们的身后,那座空空的莲花座,有雪白的曼陀罗缓缓蔓延出来,绿的叶、白的花,一朵一朵,慢慢地、慢慢地绽开…… 两人走下古老斑驳的石头阶梯,在走完最后一个阶梯,脚踏上平地的瞬间一切变得有些虚幻起来,明艳的场景从石阶这边开始如一幅画卷般朝着远方铺陈开来,一道走廊,一直绵延向前,看不到尽头。 见着这情景,如花有些不安,紧紧抓着东方月离的手“这是什么?” 东方月离道“佛教三界,欲界、色界、无色界,此塔一层层走上来便是脱欲离色修佛之道,今日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便是入世” “这些东西是什么?”如花指着那铺陈开来的明艳场景。 “我们处在无色界,无色界用一字形容便是空,修到此境界的人已是一切皆空,修佛之人走到此处不过是将凡尘之事再次展现,将一切过往皆抛于此处,然后修得佛身,踏入浮屠塔最高层” 如花闻言皱皱眉头,轻蔑道:“修佛有什么好?没有感情也没有七情六欲,和你的活死人有什么区别?” 东方月离倒是与她不一样,只是说道“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体会一番,便知世间诸般痛苦,待到大彻大悟,一切皆空,也就没了苦痛” 如花吃了一惊,想到那次他说出佛经里的话语,心知他是经常翻阅佛经典籍,想到此处不觉笑嘻嘻道“你既看得如此透彻,索性出家算了”何苦紧抓着我不放呢?后面那句话她只敢在心里默念。 东方月离不理会她的话,看似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丝毫不悦,却不想他一脚步入那画廊之中狠狠地一扯,如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在拉着东方月离的手,要不然非得摔个狗啃泥不可。 她吓了一跳,心底气结,暗自骂道“还真是小肚鸡肠啊” 二人刚步入走廊,两边墙壁上明艳的情景瞬间变换起来,墙面虚幻如湖水镜面,影像自上面浮现出来。 东方月离那边现出一片冰天雪地,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瘦削少年,风雪中,他衣衫单薄,孤独、无助。东方月离脸上瞬间变得阴鹜至极,他抬手一掌打上了墙壁,寒气溢出,白雪蔓延,瞬间将墙壁覆盖,景象被冰雪盖住。 他不愿面对过往,那是他心底深处无人敢碰触的回忆。 如花在他身边呆住了,她看着那冰封的墙面满脸的震惊之色,那段日子,每每入梦遇到的那个瘦削的少年,冰冷得如同雪山一般,阴鹜到眼睛里沁不进一丝温柔,即便清冷孤傲却依旧掩饰不住他的孤独与寂寞,他对温暖的渴望让她心底隐隐泛酸。 那个少年竟会是东方月离! 虽然她曾听司马流云说起东方月离的过去,但也不过是当作八卦听听而已,哪有放在心上。如今知道了那梦中的场景是东方月离过去所承受的一切痛苦中的冰山一角,她的心竟是狠狠地疼痛起来。 她竟会为了他心痛,这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事情。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她了,因为她是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 东方月离的手很冰很冰,此刻他神色阴鹜,若是以前如花肯定不敢出声去招惹他,而此时她想说一两句话让他心情好一点却是搜肠刮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她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却被东方月离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她看向他,却见他眼底神色冰冷得让她脊背一寒,这样的眼神就好像刚认识时他看她的眼神,除了冷还是冷,冷得叫人害怕。没有温柔也没有了偶尔一闪而过的喜爱。 如花心底发寒,更多的却是难过,她忽然埋首入他怀中,抬起手臂抱住他瘦削的腰,他怀中冷得刺骨的感觉让她想要离开,可她没有,只是收紧了手臂抱紧了他。 “还冷不冷?”她紧紧抱着他,在他怀中轻声问道。 他愣住,却是沉默。 沉默、沉默、沉默……。 良久,他的身体渐渐回暖,虽依旧冰凉,不再如方才那般冰冷刺骨。 她埋首在他怀中,忽然闷声说道:“别再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好吗?我害怕” 他依旧是沉默,仿佛在想些什么,又仿佛只是看着虚无缥缈的前方。 他静默无声,她方才从他怀中抬起头,见他面色平静,眼底深不可测,看不出他此刻的喜怒哀乐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东方月离”她唤他。 他低头,语气如常,风轻云淡,温柔如初“你若害怕,我注意便是” 得到他的应允,如花心底竟是莫名的开心起来,心底的愉悦将方才沉重的心情扫得一干二净了。她眉开眼笑,灵动的眼眸里全是雀跃之色“那以后可不许对我发火了” 东方月离面色清淡,看她一眼,淡声道:“得寸进尺!” 如花一听,连忙收敛,笑嘻嘻道:“哪儿敢啊,我要真做错事儿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如花这边的这道墙忽然涌动起来,云雾翻腾,仿若时光飞逝,五光十色的景物在墙面上飞逝,忽然定格,是一个穿着唐装儒雅清俊的男子。 如花从东方月离怀中出来,忽然扑上前去,大喊“师傅!” 却见画面上石清寻坐在古色古香的红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上的一张照片,那照片上是一个明净清丽的女子,穿着纯白色的连衣裙笑得极为灿烂,那是他爱入骨髓的女人。 就在此时过来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扎着马尾,背这书包,穿着校服,他看得入神竟是连小女孩坐在了他身边都没发觉“师傅,你不是说忘掉她吗?怎么还看她的照片” 那女孩满脸的不开心,她不喜欢那个女人甚至是讨厌她,因为向来清淡至极的师傅为了那个女人痛苦到不能自已。 “我师傅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他什么都懂,面对任何情况他都能应付自如”她面带笑意说着,带着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可是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她忽然握紧了拳头,满脸的愤恨,那是东方月离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憎恶之色。 “她毁了我师傅,我师傅那么爱她,那么优秀,她竟然嫁给了别人!” 她说这话,语气里满是怨恨之情。 东方月离丝毫不诧异那个世界的场景与人物装扮,他诧异的是如花对她师傅心爱女人的怨恨。 他静静地盯着石清寻看了良久,只觉这人有那么一瞬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细细一看,却又没了。 如花对他说道:“我师傅捡到我的那一天就是那个女人结婚的日子,所以我师傅才会为我取名叫桑榆,意思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他在那一天失去了他最爱的女人,可他捡到了我!” 东方月离闻言面上不见丝毫异色,只是风轻云淡说道:“你现在的名字叫如花,这名字是我给你取的,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你都只会用这个名字。” 如花闻言一怔,随即埋怨道:“你霸道!” 东方月离丝毫不以为意,伸手抚上她的面颊,说道:“如花二字意为‘貌美如花’” 如花白他一眼“你就胡诌吧你,当初你取这名字还不就是随口一说,还‘貌美如花’,少在这儿马后炮的,乱说一通” 就在此时画面流转,竟是回到了古代的场景。二人看向墙面,只见里面出现的竟是那黑衣少女,如花吃了一惊道:“就是她,我最近老是梦到她!” 东方月离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看向那少女,只见这少女和如花的本体生得一模一样,又见如花穿着一袭黑衣,心下瞬间猜了个眉目出来。 画面逐渐清晰,却见那少女一脸阴鹜之色看着前方,她前方是一片蔚蓝色大海,一浪盖过一浪的海水打在金黄色沙滩上。沙滩上有人影缓步走来,是一个身形修长的红衣男子,那男子满头的银发随风拂动,精致无双的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悠然之色。 东方月离有些诧异,画面上的男子竟是凤迦,他看了如花一眼,这一眼有些深不可测! 前方一块海岩之上坐着一个背着鱼篓的少女,凤迦走到她身后循着少女的目光看过去,却见不远处的从海水中露出的礁石上也坐着一个人,那人却是人身鱼尾,发丝披散,迷魅至极,竟是个鲛人。 那少女感觉到了身后的人,出声道:“这只鲛人从我记事起便见它坐在那块礁石上望着远方等它心爱之人,可这么多年了,它的爱人从未出现过,凤迦,你说它能等到吗?” 凤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道:“这儿风大,回去吧,明珠!” 并非他不愿作答,只是世间事物变幻无常,无人能预测,他没把握的事情从不开口与她说。 那叫明珠的少女轻轻应允,随即站起身子转过身来,就在这一刻,如花惊叫出声“她怎么和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只见这明珠生得美丽清秀,竟是和石清寻喜爱的那位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如花惊诧的看向东方月离,半响出声问他“这上面出现的事情都是和我有关的事情吗?” 东方月离道:“与你有关的一切过往前尘” “可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她伸手指着画面上的凤迦与明珠。 东方月离沉思片刻,出声道:“你为何来到这里,这件事我本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怕是大有原因,得好好查究一番了” 如花想了想,说道:“我就是在五王陵墓才被拉到这个世界来的,也是那天我和尹御风他们去五王陵墓才发现的” 东方月离看向画面上的凤迦,问道:“你真不认识凤迦?” 如花摇头“真的不认识,不骗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不可动一念 修 再看那墙壁上显现的黑衣少女,较弱纤细,黑衣、黑发、黑眸,浑身戾气,如花只觉说不出的熟悉。她看得有些愣神,出声道:“她和我……真像”她抬手仿佛想要去触摸那少女,白皙的指尖缓缓伸过去,就在要触摸到的瞬间被寒凉的触觉笼住,如花诧然,却见自己的手被东方月离抓住,她回神望向他。 东方月离眼底微凉,语气却是柔和“她与你不一样” 如花不解,见墙壁上那黑衣少女一眉一眼与自己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若与自己站一块儿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了,她出声道:“明明就一样,哪里不一样了?” 他闻言抬起指尖抚上她的眼睛,轻轻说道“眼睛” 她微微一颤,微凉的指尖,轻轻地碰触,带着缱绻柔情 指尖沿着她的眼角滑下,落到唇畔处,轻轻描绘“笑容” “还有……”他止住 “还有哪里?”她追问 他轻触她面上的手收回,修长的指尖轻缓的点在了自己心口“感觉” 明明很简单的动作,很简单的两个字,竟是让她的心有那么一瞬间漏跳了半拍,她愕然,紧接着又开始怀疑是否是错觉。 她眼睛看向别处,故作轻松打哈哈“果然是一起生活了七八年的人,一眼就看出了不一样。”不待东方月离说话,她又说道:“还是……还是走吧,我可不想一直待在这里” 东方月离却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说道:“日后若遇着凤迦,别去招惹他” 如花反问“为什么?” 东方月离拉住她的手与她朝前走去,不带丝毫情绪的五个字从他口中出来“他不是好人” 如花讪笑,余光瞟他,心道‘难道你是好人?’ 二人走了片刻便已到了走廊尽头,眼见前头有石阶楼梯,如花开心道:“这么快啊,也不是很危险嘛” 东方月离睨她一眼,淡声道:“那好,下层,你在前,我在后,如何?” 如花一听,吓一跳,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你别吓我” 见她如此反应东方月离笑了,伸手掐她的面颊,慢条斯理说道:“怎么这么……”他顿住,迟疑片刻,才带着笑意轻缓吐出两个字“可爱” 在夸赞心爱之人的言辞上他总是有些词穷,不是胸中无墨,而是心中总觉得那些词汇都不够描绘她的好。 再往下层,却换了天地,踏入这层便已踏入欲界,修罗鬼界便处于此界。 置身此界,最重要便是心无杂念,清心寡欲方可安全行过,若心思不纯,念想过多便会困于其中难以自拔,或坠入修罗鬼界,永不见天日。 故一人一世界,不过被自己困于其中,做困兽之斗罢了,斗得过自己的人又有几个? 如花一踏入这一层,她的天地瞬间变了,变得五光十色,斑斓多彩起来。 她置身于童话般的世界,地上随处可见五颜六色的巧克力奶油蛋糕,一道彩虹也是由五彩斑斓的糖果筑成,空中飘荡着甜腻可口的冰激凌甜筒,她忽然开心兴奋起来“冰激凌冰激凌!好多年没吃了!” 这是她的食欲!人人都有,平常的很,可于佛来说却是欲念,贪念,不可饶恕之罪! 紧接着有香喷喷的烧鹅飘来,一只铁钩子挂着的,肥厚而油腻,香味四溢。 如花目光又被它给吸引了,想到那酥脆的表皮、香嫩的肉质,如花忍不住咽口水,她看着那只肥大的烧鹅,兴奋道:“我要吃烧鹅” 她朝着烧鹅跑去,伸手去抓它。 忽然,那只烧鹅猛地睁开了眼睛。 里面流泻而出的是仇恨、愤怒、不满、怨恨……。 如花浑身僵住,呆呆的看着那睁开眼睛的烧鹅。 童话般的世界里响起不和谐的声音,尖利、诡异、阴森、恐怖 “你们人啊,轻易的杀死我们,吃我们的尸体,喝我们的血。你可知,你们的嘴是铡刀,你们的胃是我们的坟场,你们的身体便是集聚了我们成千上万只怨灵的地狱” 那只烧鹅忽然张开了嘴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 “今天,就让我们把你吃了吧!” 如花吓得面色一变,妈呀,这烧鹅要吃人啊! 她转身拔腿便跑,却见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一头烤熟的乳猪,瞪着邪恶的眼睛看着她,嘴里的牙齿却长了出来,如花第一次看到乳猪也会长獠牙! 这个世界飘荡的食物,全是她想吃的,可这一刻,全变成了要反过来吃掉她的怪物。 童话世界瞬间变成了修罗地狱。 如花吓得心跳加剧,额上的汗一颗颗滚落下来 想到自己要被这些东西吃掉,竟是那般恐惧。这一刻,她体会到了那些被人吃掉的动物死前的恐惧! 如花战战兢兢的看着她的右边,她没想到连一颗小小的鸡蛋都张开血盆大口要吃掉她。 她吓得大叫“救我啊,东方月离,那颗蛋要吃我!” 如狼一般的嗜血欲望在这个空间里产生,让人心惊胆战,如花避无可避,她几乎被包围了,一张张血盆大口,一副副想要吃掉她的贪婪表情,一声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她吓得捂住眼睛,大声喊叫“东方月离!快来救我,吓死我了!” 慢慢逼近的欲望,她的心逐渐被恐惧吞噬! 她几乎以为自己要被吞噬了,忽然,一抹清凉自胸口注入,耳畔响起东方月离熟悉的声音,带着平复人心的力量如春风拂过,内心的欲念尽数消散,清凉的感觉让心瞬间静了下来。 仿佛世间森罗万象瞬间被人收入囊中,如花的世界顷刻间便坍塌、幻灭,她眼前的世界有些暗沉,空无一物,仿佛坠入无边无际、虚无缥缈的幻境之中。 她的一颗心焦躁不安,处在这无边无际的地方更是不安而惶恐,忽然手被握住,那一瞬间,她的心安定下来。 她往旁边一看,东方月离就站在她身旁,她瞬间就好像由虚浮的状态踏在了坚实的陆地上似的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她忍不住张开双臂抱住他“有你在,真好” 哪知东方月离抬手便将她推开,这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将她推离他的怀抱。 如花诧异的看着他,有些埋怨嘟囔“我刚刚被吓死了,抱你一下都不可以?” 东方月离语气淡漠,简单的话语“现在别说这些,出去再说” 如花心下有些不是滋味,气得跺脚“你这人怎么这样”话语刚落,眼前的世界又开始变幻起来,她吓了一跳。 东方月离一把握住她的手,有清凉的感觉自手心而入,仿佛一盆冰水从头贯到脚,躁动的情绪瞬间平复。 如花有些后怕,平复了下心境,这才出声“怎么回事?” 东方月道“七情六欲皆是欲望,动一念便可置你于死地” 如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刚刚不让她抱他,他若动了心念,那便是色欲,肯定也会和自己刚才一样,陷入其中,然后将自己困死在里面。 东方月离语气极淡“静,能制万物!” 如花的心性自然不如他收放自如,心底的情绪哪能控制得那么好,她稍一懊恼,便又有陷入之兆,随后又是吓了一跳,这一吓又动了惧念。东方月离见她如此,便伸出手去牵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冰凉,缕缕的沁凉沁入她的身体,抚平了她内心的躁动情绪。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曼珠沙华的杀机 修 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蔓延而来的藤蔓如蛇一般溜了进来,绿色的茎、妖娆的藤,上面缀着雪白的花骨朵儿 二人在前,藤蔓在后,如蛇般爬行而来。 东方月离背后血染纯白,红白对比极为鲜明。藤蔓悄无声息紧随其后,忽然雪白的花骨朵绽放开来,静谧的空间里细微到让人无法察觉的花开的声音。 一朵一朵,纯白耀眼,雪白的曼陀罗花在幽绿色的藤蔓上缓缓绽放。 东方月离拉着如花的手忽然钻入她的袖子中,银华一闪,罄月便被东方月离从如花袖中抽出,反身拿剑一斩,锋利的剑刃朝着游蛇般的藤蔓劈下去。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背上的伤口哧的裂开,赤红的血液如一匹血红的丝绸缎子洒向空中,随后落下,覆在了雪白的曼陀罗花上,洁白的花瓣仿若活了一般吞噬着染上花瓣的血液,顷刻间花瓣寸寸化作妖红色。 幽绿色的藤蔓上花骨朵全部绽开,红白交映,白的圣洁,红的妖娆 刚刚还是圣洁的曼陀罗,这一刻便化成了地狱的曼珠沙华! 东方月离一剑下去便将那藤蔓斩成两段,藤蔓扭动,如同被斩断了的蛇,两截都在动,上面的花朵却是愈发妖娆。 东方月离背后伤口大开,这一刻的曼陀罗变成了嗜血的妖精,掀动着洁白的花瓣,想要吸食他体内的鲜血。 见东方月离背上鲜血汩汩直流,如花心下惊慌,东方月离抓着她的手腕一紧,他心底催动清心咒,以内力催入她的体内,安抚她随时躁动起来的情绪。 如花只觉心底前所未有的平静,即便见着东方月离背上鲜血淋漓,却也极度淡然,仿若此时看破红尘,一切皆空。 东方月离被这极具灵性又极具魔性的曼陀罗吸食了鲜血,此时面上比往日更加苍白,身上的温度也极具下降。 地上的藤蔓忽然立起,如蛇一般左右扭动,东方月离拿剑直指面前立起的藤蔓,上面的花朵忽然轻轻地陇住又缓缓地展开,规律性的一开一合。 随着花朵的一开一合,有阴风自花蕊中出来,穿透衣服,拂过面颊。若非东方月离一直抓着如花的手腕以清心咒稳住她,这曼珠沙华自幽冥鬼界放出的阴鬼之气早就侵蚀她的身体,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勾出,然后让她坠入最为痛苦的恐惧深渊。 忽然,一阵让人寒入脊髓的阴笑划破静谧而诡异的世界。只见阴风阵阵中,一个满头黑发的女子缓缓成形,长长地头发直直垂地,极为浓密而乌黑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容,也几乎将她纤瘦的身子全部遮住了。 那头浓密的发,黑得发亮! 如花见这女子浑身被头发遮盖,也看见不面颜,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东方月离忽然一手将如花圈入怀中,淡声道:“闭眼!” 如花不解,没有听他的话,只是问他“为什么?” 东方月离看她一眼,却没有回答她。只是手上动作却给她揭晓了答案! 东方月离拿剑对着那女人横身一挥,女子往后一闪,几乎将全身遮盖的顺滑发丝也随着她的动作滑落。 这一刻,如花即便有清心咒灌入依旧从头到尾寒了个透彻! 那浓密头发下面遮盖的竟然……。竟然……。 竟然还是头发! 这女人身上除了头发还是头发……。 没有白皙的皮肤,没有正常的五官,除了头发还是头发,她的头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好像是在看后脑勺!全是……头发! 如花吓得汗毛直立,这玩意儿视觉感官太可怕了。 她心底恐惧上来,只觉天旋地转,四周景象瞬间变得虚幻起来。 东方月离一手将她死死圈住,口中清心咒竟是念出声来,在这混沌而静谧的空间里响起。 那女人长发飘起,如绳子一般朝着东方月离的脖子缠去,东方月离一剑斩下,细柔的青丝断裂、飘落,却不想青丝飘落,断发仿佛受了刺激不断生长起来。 这边,清心咒进入如花耳中,迅速沁入她的五脏六腑,洗涤她内心深处此起彼伏的各种情绪,清心咒再次将她拉了回来,如花眼前再次变得清明起来,可眼前的情景比她坠入自己的欲望深渊好不了多少。 眼前,那女子浑身青丝如满身的小蛇扭动身子,看上去就向一个在水中浑身长满海藻的怪物,满身的海藻随水飘荡,即便有清心咒护着依旧有些惊悚。 东方月离一手搂着如花,徒留一手应付,这女子发丝如蛇,近不得身,发断又再生,如此对峙着,不知耗到何时,东方月离不想再与她如此耗下去。他看向如花,说道:“稳住自己!” 如花还未反应过来,东方月离便松开了搂着她的手,一手穿入女子乌黑柔顺的发丝中,那女子发丝瞬间将他的手缠绕起来。 如花忽然意识到东方月离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要她自己稳住自己的心,心底一下失去了安全感,不免有些危机意识。她立马出声对自己说道“静心,阿弥陀佛,心静下来” 此刻她要做的便是不想、不念、不说、不看! 这样才能做到静心! 她闭上眼睛不叫外物影响自己。 女子的发丝将东方月离的手缠绕,逐渐收紧,迅速蔓延,东方月离只觉被她发丝缠绕的瞬间那手就好像失去了知觉一般,连指尖都动不了了。 他另一只手拿着罄月一剑刺入了女子心口的位置,体内气流涌动,催动千塬寒气。不过眨眼瞬间,缠绕在他手臂上的发丝根根凝固,乌黑的颜色染上了雪白的冰霜。 想要将他整个包裹起来的乌黑发丝瞬间冻住,不再蔓延缠绕,东方月离松开剑柄,抬手一掌朝着剑柄打去,罄月如离弦之箭急速穿透女子身体。剑身从女子身体穿透而过,然后虚浮于空中。 只见此时罄月晶莹剔透的剑尖上插着一朵红得妖娆似血的曼珠沙华! 浑身长满如瀑发丝的怪物倒地,满身柔软而乌黑的发丝逐渐褪去光泽,慢慢褪色、褪色,然后变得灰白,渐渐透明,最后竟是化作一缕阴风逝去。 这倒地的怪物竟是一具白森森的枯骨架子。 东方月离走上前去抬手将罄月握于手中,剑尖上的曼珠沙华刚刚还红得妖娆,这会儿竟是有些枯萎了,生于阴间的曼珠沙华天生有着强大而邪恶的力量,它们美丽而娇弱,却以人血来染红自己妖红的花瓣。 忽然身后一股强大而迫人的力量袭来,东方月离转身以罄月刺去,下一刻他的剑猛地换了方向,只因他看到这袭来之人竟是如花!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死也要你陪着 修 哪知,如花竟是抬起手掌一掌朝他打过来,此刻,她眼底布满杀机。东方月离连连后退,她却是步步紧逼,东方月离内力汇于掌心,一掌过去,与她对了个正着。 两掌相对,却没有你死我伤的输赢,她迫人的内力打过来却尽数被他的内力一一化去,他防御却不攻击。 她杀人的掌在他这里变成了一记华而不实的绵柔虚掌,这一刻,她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就在此时,如花身后忽然闪现出一抹红衣魅影,从如花身后以雷霆之势打出一掌,东方月离哪里料到这忽如其来的偷袭。 白皙的手掌,骨节分明,修长而美丽,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东方月离的心口之上。只听得好似有骨头碎裂的声音,东方月离身子一软,竟是好似有些站不住,差点摔倒,血液从他唇角滑落,红得妖娆。 一袭黑衣的如花,唇角忽然荡起一丝诡谲笑意,她看着东方月离忽然轻轻说道“好美的人” 东方月离看清了,站在如花身后的是银发红袍的祭司凤迦。 凤迦面上神色惯有的淡然,他语气平淡道“东方月离,你出不去了!” 东方月离心口剧痛,他抬手抚住心口,冷笑“凤迦祭司这些年的手段是越来越下作了”他说话的声音已然失去了往日的风采,除了无力还是无力。 凤迦被他讽刺却依旧一脸淡然“你身体里流着纳兰家族最为纯洁的圣女的血液,我当初就该杀了你,只因一念之仁,竟是未顾及后果,待到醒悟,除你已非易事” 他很少与人说起这些事,今日不知怎的竟是说出了如此的话。 如花闻言忽然就捂着嘴嗤笑起来“祭司也有服软的时候?” 凤迦看她一眼,却是不搭理她,他向来不与她一般见识。 东方月离看着她捂嘴轻笑的模样眼底不觉寒了几分,他说话的声音比刚才又低了几分,只感觉身体里的力气在一点点的散去“原来是旧相识啊” “东方月离,你本无死穴,可惜你动了情,一个情字,当真能杀人!”凤迦说这话时轻言细语,仿佛只是自言自语般。 忽然,有曼陀罗藤蔓在地上迅速蔓延而来,如蛇一般,越来越多,漫无边际的世界忽然绽开了一道口子,仿佛一画开天地,空间被撕裂开来,沉甸甸的暗黑从里面蔓延出来。 凤迦见此情形,迅速提气而起,对着东方月离又是一掌过去。此时的东方月离虚弱至极,没了躲闪的力气,见凤迦又是一掌过来,他提气护心,将全身的力量汇集心口,护住早已受了重创的心脉。 凤迦这一掌目的却是要将东方月离打入那道裂开的口子里去,东方月离的身子被强大的掌力推向了他身后那道虚空撕裂开来的口子。 忽然他袖中一道细丝出来极快的速度缠上了如花的腰用力一扯,凤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如花的手臂。 东方月离面上冷笑“我死,也要你陪着!” 这一刻,他残忍至极,完全没有怜惜之情。 东方月离手上的丝线猛地再次往这边一扯,如花忽然叫出声来“痛!”那道细丝因为东方月离猛地一扯竟是割破了她腰间的皮肉,血瞬间溢出,凤迦这边若不放手,她便会被活生生的割断身体。 听闻她痛呼的一瞬间,凤迦竟是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还未来得及反应人早已被东方月离拉了过去。 凤迦连忙飞身而起跟过去,那俊美绝伦的雪衣男子面上浮起一抹快意的笑容,他一手便将娇俏的黑衣少女搂入怀中,见凤迦追来,竟是自己提气坠入了那道虚空裂开的口子里。 凤迦伸手一抓竟是抓了个空,他面上神情一窒,竟是僵住了。 口子慢慢愈合,越来越小。 凤迦飞身也要跳入,忽然一个黑衣少女从那口子里被弹了出来,凤迦一惊,伸手去揽,竟是揽了个虚空。 他落地,细细一看,这少女竟是冥灵。 萨萝掉落在地上,她身体刚刚沾地,那幽绿色的曼陀罗藤蔓便如蛇一般将她缠绕起来,萨萝大惊“讨厌,滚开!”她挣扎,可藤蔓却越缠越紧。 忽然,虚空之中响起一道女声,仿佛从天顶传来,又仿佛是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响起。 “魔,也想坠入修罗鬼道逃出浮屠塔?” 凤迦眸色微变,萨萝痛苦挣扎,对凤迦喊道“祭司救我!” 却听得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故人来了,何不相见?” 凤迦道:“放了她吧,她不过是个孩子” “这里只有佛与魔,人与妖” 凤迦眼眸微沉“那就…。叙叙旧吧” 顷刻间,风云变幻,一道天梯一级一级从上蔓延下来,到了凤迦面前。 凤迦看向萨萝,只是温和说道“听话,别乱动,你不会有事的”他说完拾级而上,一步步,虽缓却极为沉重。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他会死吗? 修 一个暗无天日的世界,忽然虚空撕裂,一道口子横空闪现,有人从里面掉落下来,狠狠的砸在地上。 二人一黑一白,砸落在地都略显狼狈。 东方月离一袭雪衣被鲜血沾染,那张素来清冷孤傲不可一世的绝美容颜此时惨白得让人心疼。落地的刹那,他顾不得愈渐虚弱的身子,抬手便将手中泛着清冷光芒的剑搁在了如花细嫩的脖子上。 如花愣住,她自混沌之中缓过神来,脖子上感觉到了那抹渗人的寒意,心下瞬间凉了几分“东方月离,你要杀我?” 这一刻,她漆黑的眸清澈如初,虽透着不可思议的惊诧却依旧狡黠灵动。 东方月离浑身泛着杀意,眼底更是透彻心凉的寒意,忽然,撞见她清澈如水的眼眸里透出的惊惧,手一松,剑便掉落在地,他从未如此虚弱过,仿佛连拿一把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苍白的唇轻轻一弯,这抹浅笑却是极为牵强,他的声音极低极低“不是要杀你,只是剑放错了地方” 如花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心下也不免防范起来,说道“哪有这样的理由?你……” 她话未说完,便被他倒过来的身子惊得有些失措了“东方月离……。” 东方月离仿佛是再也支撑不起了,虚软的身子倒向了如花。 他的身体很冰很冰,比任何适合都冰。 如花娇小的身子哪里撑得住他,待要用力扶住他,只觉腰间一阵撕裂的疼痛,那是刚刚被他用冰丝割开的伤口,如花身体一缩,便与东方月离一起倒在了地上。 东方月离呼吸微弱,很轻很轻的鼻息洒在她的颈子上。 “你怎么了?”她伸手抚他的背,却是一片湿哒哒的触觉,她抬手一看,竟是一片血红。 满目的血色,她心下一紧,慌忙用力将他推开从他身下出来,再看他唇角不知何时也沁出了血色,弯弯曲曲沿着唇角滑下。 自认识他起,他从未让自己受过如此严重的伤,即便那次在五王陵墓被鲛人抓了一爪,他也跟没事儿似的,从未让她有过‘他受了伤会不会死’之类的想法。 可今日,她心底竟是渗出一丝恐惧,他会不会死? 这样的想法让她心底瑟缩。 他死了,怎么办? 看着他面上从未见过的死灰之色,如花战战兢兢的伸出手轻轻贴在了他的心口处。 那颗心,是否已经停止跳动了? 忽然,微弱的撞击触到她的掌心,很轻很轻,她眼底一酸,竟有些泪意 “东方月离,你不要吓我”她哽咽着出声,只盼他能有回应。 可是,安静得很,他无声亦无息,微弱至极的气息几乎让她感觉不到。 身处危险境地时见到他,她就会很安心,因为她知道只要与他在一起她就不会有危险,可她从未想过他也会受伤。 如花是一个凭感觉生活的人,小时候她被狗咬了一口,自此以后便讨厌死狗了。有一次一只流浪狗跟着她回了家,她害怕,拿着扫帚赶它都不走,石清寻发现后便将那小狗收养起来,给它收拾得干干净净,可如花就是不喜欢,见到它就生厌。哪知那小狗偏偏黏她得厉害,她大声吓它,把它赶走,可那狗过会儿又过来黏她了。 直到有一天,她把石清寻喜欢的那个女人的照片一把火烧了,石清寻第一次对她发了很大的火,她蹲在角落里一个人哭,那条狗陪在她身边,伸出小舌头舔她的手,她伸手将狗抱入怀中哭了很久很久。 自此以后,她便爱上了那条狗,每次回家都要抱抱它、亲亲它。那条狗死了后她哭了好久,她将狗埋在院子里没事了就去看看。石清寻要再给她买一条,她却不愿意,她觉得这世上就一条好狗,就是她认定的这条狗,再买也不是她的那条狗。 石清寻笑她没原则,又是个死心眼,再让她生厌的东西,只要她内心感觉到了它的好,她便喜欢得不得了。 如花伸手摸东方月离的脸颊,没有任何理由的只是轻柔的抚摸,以这人的性子,若知道她如此主动抚摸他的面颊,他定是会柔情回应,可此时他睡得深沉,仿佛……仿佛死了一般。 他的体温越来越低,如花的心也越来越冰,仿佛坠入了冰窖。 前一日还惧他怕他,恨不得跑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再见不着他的面。今日就发现若他真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她会害怕。 她鼻子一吸,忽然就哭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话哽在喉头却是一句出不来,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晓得掉眼泪了。 她向来遇事还算冷静,这下遇到如此情况竟是脑子一乱,什么都不想只晓得哭了。 “他怎么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如花吓了一跳,连忙转身,面上哭得是梨花带雨。 却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苍老的老婆子,这老太婆身形矮小、瘦弱,披着一件黑色的连帽斗篷,长得就像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如花还真让她吓了一跳,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那老婆子轻轻嗅了嗅,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尖利“原来是人啊” 听闻这话,如花脑子一麻,话已出口“你不是人啊?” 这话一说出来又懊恼起来,这叫什么话嘛? 她面上神情有些窘迫,这老婆子倒也没在意,语气颇为寡淡“这里没有人,只有妖和魔” 如花大吃一惊“这是哪里?” “六道之一——阿修罗道” “六道轮回?” 如花再不了解也知道佛的六道,阿修罗道她也了解一些,这个世界里没有人类。 如此一想,不免背后一寒,再看这老婆子,心底不免打鼓,也不知道面前站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这老婆子苍老而尖利的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她笑着用尖利而枯槁的手指指向东方月离道“他伤得不轻啊,怕是快没命了吧” 如花一听这话,心底一疼,眼眶发热,竟是又想哭出来,她低声道“他不会死的,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再厉害的人也会死,因为是人,所以会死” 如花瞪她“少说瞎话,我说不会死就不会死”她没了方才的恐惧,心底莫名的升腾起一股怒火,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那老婆子笑了,只是这笑容有些怪异“今日若没遇到我他就真死了” 如花一愣“什么意思?” “我女儿能救他” 如花一听,喜上眉梢“真的?” “我老婆子还能骗你不成?” 如花一听,也不管这些了,还就真信了,她此刻只希望东方月离能睁开眼睛和她说说话,任谁和她说能救他她都信。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骨女 一 荒凉而诡谲的世界里,一潭幽幽绿水格外显眼,水边一座诡异的宅院,阴森恐怖。 在这里竟然有阳光,一轮明日挂在空中,洒下明媚阳光,却丝毫感觉不到太阳的温暖。 碧绿色的水里一个女子静静地将身子埋在水里,露出了半截身子,碧绿色的水波恰恰隐住了她胸前红梅,圆润白皙的肩头、惑人至极的锁骨全都大喇喇的曝露在空气里,这女子生得极美,一头乌黑的长发流泻而下,打湿了粘在白皙的肌肤上,她闭着眼睛,睫毛很长,美艳得让人丝毫不怀疑她就是一只妖精。 就在此时,有声音传来,她闭眼,充耳不闻。 “弥子” “娘带了两个人回来” 这女子猛地睁开眼睛,那双妩媚生华的眼眸里竟是波光流转,异彩纷呈。 她起身拿起岸边的衣服将湿漉漉的身体套入衣服里,她余光瞟了瞟自己的身体,手上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不急不缓,自有一股风情散出。她将大红色的沙罗外衣套在身上,拖着极地的裙摆朝着屋里走去,那背影极为的曼妙,只是那一身的魅惑红装总显得空荡荡的,显然是大了。 入室,见到如花她面上并无表情,待见着东方月离她面上神情倏然变得惊喜起来,慌忙走上前去,伸出美丽白皙的双手竟是带着颤抖仿佛要去抚摸东方月离的身子,抑制不住的声音感叹“多美啊” 如花见到她第一眼便觉生厌,这女子太妖,待见到她看到东方月离的反应就如同饿了八百年的狼忽然见着了一块肉似的,她就愈发不喜欢她了,见她兴奋异常伸手过来,如花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打开她的手,语气不善“你干什么?” 这女子眼底立马凶光毕露,如花被她这样的眼神吓得后背一寒。 “弥子,这男子是生得好看,可你也收敛点”老太婆忽然一把抓住了女儿的衣服,阴测测的声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这女子听了这话,也意识到有些失态了,于是正了正身子微笑着对如花说道“我叫弥子” 如花一愣,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弥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东方月离,嘴里说道“他伤得这么重,我扶他进房替他疗伤” 说着,俯身便要将东方月离扶起来,如花忽然抱住东方月离无力低垂的手臂讪笑道“还是…。我来扶吧”总觉得这女人不怀好意。 弥子眼底神色倏然阴鹜,立在那里冷眼看着如花,直看得她毛骨悚然。然而如花的力气要将东方月离扶进房间实在有些困难,弥子伸手一把便抓住了东方月离的另一只手臂“还是我帮你吧” 如花有些不悦,却又无可奈何,二人扶着东方月离进房。 进入房间,二人将东方月离放在床上,这期间如花与弥子挨得很近,只觉心底生出些许怪异的感觉,这人怎么挨着感觉不到身体呢? 几次身体相碰只感觉到了那空空荡荡的衣服,完全感觉不到那柔软的身体。 如花狐疑,看向弥子,只觉尤其是胸以下的衣服尤为显大,跟挂在树枝上似的。 难道是因为衣服太大的原因? 她心下不解,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背上却有阵阵寒意窜起。 弥子伸手轻轻抚上东方月离的心口位置,如花惊诧,刚想出声,却听得那老婆子低声在她耳畔说道“我女儿在救他” 如花闻言便不作声了。 老婆子依旧低声道“弥子最喜欢救人了,尤其是……。”她看了东方月离一眼,阴测测吐出两个字“男人!” 如花只觉这话听得尤为渗人,心道:东方月离,你快点醒来吧,我总感觉那女人要吃你啊! 弥子的手放在东方月离心口片刻,便听得骨头咔嚓咔嚓的声响。 如花连忙探上去瞧个究竟,只见这骨头咔嚓做响的声音正是从东方月离胸膛里发出来的,如花心不由得一阵紧缩,只见东方月离的胸膛不时的耸动,仿佛里面的骨头在打架。 如花只觉心脏紧缩,出口道“这,这是在干什么?” 她身上根根汗毛立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鼓起勇气问了这么一句话。 “他心口骨头尽碎,我在帮他接骨”这接骨二字她说得自然而然,轻轻松松。 如花看向东方月离,只见那人脸色依旧难看,跟死了似的。 片刻后,她收手,看向东方月离仿佛欣赏自己刚做完的一个精美作品,极为满意,甚至忍不住伸手轻轻来回抚摸他的脸颊,满是喟叹的语气“多么完美的脸,很快就会恢复血色了” 如花只觉她抚摸他面颊的每一下都让她的心漏跳一拍,她总有种她要吃了他的错觉,此刻,她面上神情满是陶醉,给人的感觉却很骇人。 如花只觉现在的气氛很是诡异,她想出声打破,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竟是出不来了。 她傻傻的看着,一时间,傻了! “弥子,骨接好了,给他熬药去吧”那老太婆说了句话,将沉浸在东方月离完美无缺的容貌里面的弥子唤了回来,弥子收回手,眼睛依旧看着东方月离舍不得收回“是啊,该给他吃药,否则这样虚弱可不好” 然后又转向如花“你的房间……” “我和他一间房”不等她说完如花急急便打断了她的话。 这样的情况她怎么敢一个人一间房?她更害怕将东方月离一个人放在这里会被那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女人一口吞掉。 弥子定定看向她 如花往床上一坐,伸手抓住东方月离的手,冰凉冰凉“他…。他是我相公,当然是一间房了” 弥子看着她,眸色阴冷,老婆子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臂“好弥子,乖,和娘去熬药” 弥子被老太婆拉了出去,如花抓着东方月离的手竟是一手的冷汗,她身子虚软差点倒在东方月离身上。 这对母女太恐怖了。 如花看向东方月离,紧抓着他的手“你什么时候能醒啊?我快被吓死了” 东方月离没有任何回应,如花只觉泄气,这该怎么办? 她满心的无力 弥子,弥子……。 好熟悉,好熟悉! 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如花绞尽脑汁,只觉得这个名字绝对是听过的,只是实在想不起来。 与妖魔鬼怪这些有关的东西那一定就是石清寻跟她说过,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如花想破脑子也回忆不起来。 大概过了三四个小时,弥子又进来了,端了一碗药,给东方月离喝下了。 如花一直担心那碗药到底有没有问题,可当东方月离喝了那碗药后他面上的颜色便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如花便松了一口气。 夜晚来临,如花所知的修罗界是没有白天黑夜的,永远是阴沉沉的感觉,可这里竟是昼夜分明,她想这个地方应该是幻境吧。 她看向东方月离,见他面上颜色比先前好了许多,心底竟是舒了口气,连一开始的恐惧也少很多,想到他会好起来,她的心也安定不少。 她轻轻在他身侧躺下,在这充满杀机的诡异地方躺在他身边让她极为有安全感,她挨着他,闻到了他身上的清越的味道,清雅宜人,让人静心的味道。每次从他身上闻到这个味道都让人觉得他是个极为干净而清雅的男子,而他确实也是这样,雪白的衣服永远纤尘不染,皮肤永远净白无暇。 如花第一次如此贴近的细细欣赏他,此时他紧闭着双眼,像一个睡着的孩子一般,干净、纯粹。 她第一次发现他的睫毛竟然比她要长一些,她伸出指尖轻轻碰触他的睫毛,他的鼻子很挺,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鼻尖,这样的鼻子让他的五官瞬间立体起来。 如花越看越觉得他的五官长得非常的完美,每一个地方都好像是为了和另一个地方更加完美的契合而生的,这样的眉毛搭配这样的眼睛正好,而这样的眼睛配上这样的鼻子完美至极,而嘴唇更是…… 她看向他苍白无色的唇,这一刻,她竟会觉得这样的嘴唇是如此的……。性感! 这两个字从她脑子里蹦出来竟是让她面上一热,忽然就觉得自己真是有毛病,身处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还有心情想这些东西。 她紧紧挨着他,将脸贴在他的肩头,闭上眼睛,只觉无比的心安。 这种两相依偎的感觉如同一只小鹿窜进她的心里,踏着调皮的蹄子,在她的心上跳一下又跳一下…… 东方月离这样子一躺便躺了三天三夜,让如花欣慰的是东方月离脸上的死灰之色渐渐褪去了,让她极为不安的却是弥子每次来送药望着东方月离的眼神,她看他的神色越来越雀跃,那里面有渴望,有期冀也有痴醉。 这天夜里,如花将耳朵贴在东方月离的心口处,这几天夜里她夜夜如此,贴着他的胸膛入睡又听着他的心跳醒来,她感觉到他的心跳越来越有力量,而这股力量便是她的希望。 她只希望这股力量越来越强,冲到他的四肢百骸,然后让他睁开眼睛。 这是她所期冀的亦是她无时无刻不在祈祷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骨女 二 这一夜,如花的祈祷实现了。 她趴在东方月离胸前,听着他逐渐变得有力量的心跳,渐渐沉入梦乡,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觉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后背,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猛地抬起身子。 待看清了眼前的情形就呆住了,她对上了东方月离那双漂亮到让她一眼便沉沦的眼睛。 她呆愣片刻,忽然眼圈一红,竟是哭了出来。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她紧抓住他的衣服,话语有些哽咽。 他看她片刻,出声问她“不冷吗?” 她一愣,忽的明白过来连连摇头“我怕听不到你的心跳声” 他身体冰寒,她向来是受不了的,可这几日夜里她竟是丝毫没有受不了的感觉。 东方月离看了眼四周的环境“这是哪儿?” “阿修罗界” 东方月离也没有多惊讶,只是淡淡开口“带你回去还真麻烦” 如花一愣,忽然有些低眉顺眼的味道“你嫌我麻烦啊?” 东方月离看她一眼“日后你若……” “我绝不乱跑!”如花不等东方月离话说完连忙举手起誓,若每次都陷入这样离奇古怪的险境里面,她宁愿老老实实的呆在天域宫,哪里也不去。 东方月离自是不信她的话,只是说道“你的话,我是一分也不信”说这话时他面上神情似笑非笑,如花不知道他是在和她开玩笑还是说的真话。 如花不满撇撇嘴角,兀自嘟囔“我对你说话越来越真了,难道都没察觉到吗?” 这话自然是一字不落的进了东方月离的耳,他虽未回应,可眼底神色却是柔了几分。 如花忽然想起弥子母女两个,心口一缩,连忙压低声音对着东方月离道“外面有对母女让我毛骨悚然的” 东方月离闻言坐起身来,背靠床头,如花也坐起身子与他相对而坐。 如花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一给他说了,说完后又抚着胸口道“我真怕她把你给吃了” 东方月离闻言却是笑了,笑得很温柔“她若把我吃了你该如何?” 如花一愣,随即笑道“这不是没吃吗?” 东方月离看她,眸底深邃,却有温柔溢出。他的温柔如夜晚的清浅月光,清清淡淡,却柔得叫人的心都化了。 “若是吃了你该如何?” 他依旧是这个问题,面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只是和她玩笑而已。 如花看着他的眼睛,瞬间沉沦,那只调皮的小鹿此时在她的心尖上欢快的奔跑起来 “我会……。” 一时间,她头脑有些空白,竟是不知如何作答。 忽然他俯身凑近,她还未及反应他一手便已绕过她的颈侧手掌抚上了她的发,他的唇轻轻贴上了她的唇,她心中一荡,竟是有丝丝甜意自心底涌出。 这一刻,她竟是不自觉的轻启唇瓣,似乎在邀请。 哪里料到,他也不再进一步,只是轻轻地贴着她的唇,轻轻柔柔的厮磨,如花一愣,面上瞬间红了个透彻。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尴尬至极。 不过片刻,她的尴尬便被唇瓣上温柔缱绻的厮磨磨得一干二净了,暗沉的光线,寂静的夜,这样的温柔相贴、轻柔厮磨竟是说不出的缠绵悱恻。 就在此时,如花空白一片的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石清寻的话语‘鬼道婆最喜爱处子情动时的娇羞与雀跃之情,而骨女尤爱长相俊美的男人’ 如花这几天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的‘弥子’二字,忽然就在如此缠绵的情景中想了起来,她猛地伸手推开东方月离“我想起来了,弥子就是骨女!” 东方月离苍白的唇此时带上了些许红润之色,见如花一脸终于想起来的欣喜之色,他凑到她耳畔轻声问道“如此雀跃的神色到底有几分是因为我亲你才有的呢?” 怕是一分也没有! 想到结果,东方月离忽然张嘴在她的耳朵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痛!”如花惊呼出声,紧接着便是面上一红,灼热的感觉直达耳廓。 如花面上一片赤红之色,抚着被咬的耳朵,颇有些恨恨的看着东方月离。东方月离却是面无表情,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服,清清淡淡道:“来了” 如花一惊,下一刻,房间的门开了,弥子缓缓走了进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骨女 三 这女子红妆妖娆,步步生莲,见东方月离看着自己,她面上更是笑靥如花,妩媚得连如花都有心头一荡的感觉。 她走近,红唇轻启“是我救了你” 如花素来只知女子身姿妖娆便是如蛇一般魅软至极,可如今这弥子的声音竟也给了她这种如蛇一般的感觉。 柔软、湿濡、性感、妖媚……、 这声音一出来,她的心口又是一荡,竟觉这本就美艳的女子愈加美得不可方物。 东方月离倒是惯有的淡漠,只唇畔却有笑意溢出,轻轻浅浅,温温柔柔,反问“是吗?”复又加一句“想要什么回报呢?”他的声音柔到人心尖儿里去了却着实让人生不出半点旖旎。 如花闻言,心道:能要你什么回报?无非就是吸了你的精元为她添一副好皮囊。她看他一眼,他刚刚的声音萦绕她心头配上他精致无双的容颜竟是生出一股让人心驰神往的风情出来。 弥子听闻东方月离的话妩媚一笑,可那眼底却是光芒乍闪,兴奋异常。她抬起手带着细微的颤抖摸向东方月离的脸颊“我……我要……” 却不想她因兴奋而颤抖的声音还未将话说完,她的腰间便被东方月离一手握住。 只见穿着宽松拽地红裳的弥子腰间被东方月离一只手掌便圈住了,世人常说美人纤腰盈盈一握,弥子的腰果真是盈盈一握。 此时弥子的手还未触碰到东方月离的脸颊,她面上倏然大惊失色,低头看向东方月离掐住她腰间的手。 如花虽已经知道了她是个什么东西,可眼前的情景依旧让她后背一寒。 这弥子胸部以下就是个骨架子,这衣服挂在上面空空荡荡,东方月离的手一握便将她的脊椎骨连带衣服紧紧握住了,她的身形变得极为畸形,就好像整个身子插在一根竹竿上。 东方月离冷冷一笑“既是救了我就不该有别的想法”他的手狠狠一用力,只听得骨头咔咔作响。 弥子眼底凶光毕露,乌黑的头发因为戾气而飘舞起来。 她此时像一只带着戾气的红衣女鬼前来索命。 东方月离伸手拉住她的衣服狠狠一扯,布料破碎,衣服下的情景显露出来。 这样的女子,华服在身人间尤物,宽衣解带,惊悚得让人汗毛直立。 自胸开始,胸上半球丰满白皙,下半球白骨森森,再下面便是枯骨一副,再配上那张妖娆妩媚的脸,鲜明的对比,骇人至极。 骨女被东方月离把衣服扯了下来,瞬间花容失色,她连连后退,骨头架子因她急速的动作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好像一台长期不运作早已生锈的机器刚刚启动哪里都会发出声响。 这骨女本就如此,上半身人,下半身骨,她喜爱俊美的男子,吸食其精元便能助她枯骨生肌,男子生得越俊美她枯骨生肌后便更加美艳,可这副皮囊却管不了几年,若不及时吸食精元皮肤便会从脚开始慢慢腐烂露出白骨,直到浑身的皮囊化作腐肉脱离白骨变成一具会行走的骨架子。 所以骨女向来便是在她还未完全腐烂之前,将自己泡在水里露出上面美艳的一截,诱惑男子,然后吸食精元,助其生肌。 而虚弱的男子精元向来微弱,生命力越旺盛的男子精元也越旺盛,所以弥子才会不遗余力的救治东方月离。 如花看到弥子的样子倒抽一口寒气,她不由自主的抚住了胸口,这个女穿着衣服恐怖,脱了,更恐怖! 弥子被如花如此的反应激怒了,她最讨厌别人见到她的身体后有如此的反应,她眼底凶光更甚,忽然弓起身子,骨头咔咔作响,如花一愣,却见那弥子眼露凶光朝她俯冲而来,涌动着半截骨架子的胸,白骨森森的腿架子大步跨来,浑身的肃杀之气。 如花愣愣的看着,却不知为何心底竟没有惊恐也没有及时的躲避,忽然,三根冰针掷出,剔透如冰凌,冰针正中弥子心口、肚脐和会阴三处,触体便化,融入森森白骨之中。 白骨倏然开裂,丝丝裂纹在骨上蔓延,随后寒气自裂缝中渗出,雪白的寒霜覆盖得很快,瞬间便凝固住了她的步伐。 东方月离雪白的身影自床榻腾空而起,足尖轻点,气提丹田,内力于掌心交汇,一掌如雷霆般击出,正中弥子胸口。东方月离手中寒气溢出,触及她身体的瞬间寒气如一件冰晶外衣将弥子冻住,她的身子化作一尊冰雕。待内力席卷而来,便是寸寸骨裂,如同树枝被折断的声音,根根白骨被轻易打断,弥子浑身俱碎。 却见如花这边,她刚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心底却是极为的震惊。她素来反应极为敏捷,多年来因职业的原因使得无论身在何处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与灵敏的反应,这样的习惯才让她在危险重重的古墓底下一次又一次的与死亡擦身而过,而在刚才她竟是完全没有了以往面对危险时的敏捷。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在旁边? 她看向东方月离,忽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是对他依赖到了如此的地步,她将自己的安全、性命完完全全的交给了他,竟也如此的心安理得,没有一丝顾虑。 想到此,如花不觉心下骂了自己一句‘你这傻子,有手有脚的,干吗这么依赖他?’ 心下正骂着,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滚过来,如花大吃一惊,连忙往床里面一躲。只见这蜷成一团滚到床上的东西正是那老婆子。这老婆子伸展开身子,如狼一般蹲在了床上,矮矮小小的,枯骨嶙峋,眼底泛着精光,嘴里却是有涎水滴下。 如花一惊,稳住心跳,这如野兽一般的老太婆正是鬼道婆,她与骨女倒还真是绝配,一个吸男人精元,一个吃少女骨肉。 这鬼道婆如狼似的双脚叉开蹲着,一双枯老而尖利的手撑在床上,眼珠子竟是泛着青光,那嘴角边上也生出了四颗上下交错白森森的獠牙,涎水沿着嘴角滑落而下,拉出长长的银丝。 如花只觉恶心,她站起来抽出罄月与她对峙,鬼道婆伸出舌头朝着四颗獠牙一舔,又是一撮涎水溢出,如花有些反胃,抬剑便朝着鬼道婆刺去,那鬼道婆后腿一蹲,果真如野兽一般腾空而起张开獠牙大口朝如花咬来。 如花一剑刺去,鬼道婆一口便咬住了她的剑身,如花再向前一刺,想将剑刺入她的喉咙,却不料这鬼道婆咬着剑身便如同将剑身钉住了似的,如花用力前刺,竟是分毫未动。 正在这当口,鬼道婆那如枯树枝一般的手忽然成爪,一爪抓向如花心口,本来这鬼道婆矮矮小小,手臂也是短小枯瘦,哪里晓得这会儿那只手竟是如同脱了节一般朝着如花心口伸长而来。 如花大吃一惊,哪里料到她的手会长长,只见一旁的东方月离也不出手相救,只是出声道“还不松手!” 如花闻言慌忙松开了握着罄月的手,身子一跃而起便躲过了那抓来的一爪子。还来不及后背冷汗冒出,却见那鬼道婆抬头一甩,嘴里咬着的罄月被甩出,晶莹而锋利的剑身被甩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可那薄如蝉翼的锋利剑锋却是对着腾空而起的如花横切而去。 如花只觉一股寒意袭来,寒毛耸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忽然,腰间一紧,便被东方月离一手搂住,他另一手却是握住了罄月剑柄,风驰电掣间反手一剑,剑尖从鬼道婆头顶凌厉而入,从脑自髓,一剑贯入。 鬼道婆目呲欲裂,如野兽一般张着一张长着獠牙的嘴大声嘶吼,震破天霄! 东方月离又是反手一震,她五脏俱碎,忽然从她枯老的皮肤上沁出道道血流,随后便是如泉涌出。 东方月离用剑向来干净利落,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快而不乱,稳而不燥,出剑便是直击要害,绝不拖泥带水,花样百出,一如他的人一般简单纯粹。 可惜,这人很少使剑,只因兵器于他来说带在身上是个累赘! 东方月离抽剑、落地,一气呵成,漂亮得让人拍手喟叹。 “怎么在外面待了些日子反应竟如此迟钝了?”东方月离兀自将罄月插回剑鞘 如花闻言心下嘟囔‘还不是因为你!’嘴里却不好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低声道:“哪有” 东方月离看向她“刚刚的情形但凡学过几年功夫的人都知道如何避让” 如花闻言不满的与他对视,随口胡诌“你嫌我辱没你的名声啊?”她的武功无论是外用招式还是内修功法尽数由他教授,此时明知他不是这个意思她依旧往这上面扯。 东方月离抬手,食指对着她的脑门轻轻一扣“是怕你受伤!” 如花心头一暖,他本不是啰嗦之人,更不是会关心别人的人,此时却因为刚刚她短暂的迟钝耐下性子与她细说。 她笑嘻嘻回道:“我不怕!” 东方月离闻言作势又要扣她一下,却只是做了个样子便收回了手,他以为她只是如往常一般与他玩笑的话语,所以便不再接着话茬往下说了,只是回到主题“走吧,找找如何离开这里” 如花闻言心底竟有一丝失落之感,如果东方月离继续这个话题,问她为什么不怕,她会告诉他因为有他在,所以她不怕。 东方月离朝前方走去,如花看着他的背影,竟会觉得那般好看,以前都没发现,他很完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完美。 东方月离停住,回身,见如花依旧站在那里,眸光潋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柔声问道:“在想什么?” 如花一愣,回了神,连忙跟上来,有几次心底涌出一股想跟他说一句‘东方月离,你真好看’的冲动,可话到嘴边委实说不出口,看来男人和女人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东方月离夸赞她时也没见有多不好意思,如今到话她嘴边却怎么也挤不出来。 见东方月离看着自己,如花扭捏了半天才说“没什么,走吧” 他们两人才走出弥子的宅院,忽然,一切的一切包括头顶上那片青天白日都化作虚幻,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渐渐消失了。 这片天地本就是低沉而压抑,哪里会有蓝天白云、银月白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失控 修 浮屠塔里,安静得让人窒息,萨萝被曼陀罗花藤捆住动弹不得,她望着蔓延至浮屠塔顶端的天梯眼底有诡异的神色溢出。 凤迦上去很久了,浮屠塔最高一层与天相接,那上面是神的殿堂,名曰浮屠圣殿。 那里面住着让三界忌惮的传达神意之人——弥藏,神秘莫测却又无处不在。 忽然,萨萝身上的藤蔓缓缓的松开了,萨萝站了起来,伸手抚摸着被捆得有些疼痛的手腕,却见凤迦从上面走了下来,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让弥藏决定放了萨萝,千年前也是这样,她被困浮屠塔,是凤迦替她挡去了天雷地火的刑罚弥藏方才作罢,而今日又是凤迦上去替她求情。 可此时萨萝脸上却并没有丝毫感激之情,她见凤迦下来,忽然问他“世上的魔何止我一个,她为何偏偏盯上了我?” “世间事岂是件件都能弄明白的?” “这世间能让我感兴趣而想要刨根问底的事情又有几件?”她笑了笑,忽然就把手放在了他的心口处,讽刺道:“原来越超脱的人越虚伪,神都如此,更何况是人” 凤迦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打掉她的手,却忘了此刻她是冥灵而扑了个空,他训道“又胡说!” “也不知是她凡心易动还是祭司你过于惑人”她说起话来愈加放肆了,语气里满是揶揄之气。 凤迦素来淡定的面上终于有了些许异色,他看向萨萝,神色复杂,萨萝见他如此看着自己,忽然一笑,飘渺的冥灵少女渐渐化成实体,她一把抓起他垂在身侧的手抚上自己的面颊“如此看着我是因为我说你惑人还是因为我说她凡心易动?” 他的指尖触及她的面颊,本应虚空的触觉竟是如同触到了羊脂白玉一般细腻而光滑,凤迦一惊,仿佛猛然间惊醒一般,慌忙甩开,连连后退几步,他面上神色极为震惊。 见他如此反应萨萝却是捂嘴轻笑“祭司,好有意思” 凤迦脸色一变,斥道“越来越不正经了,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 萨萝上前一步,逼近他,凤迦定住步子,倒是要看看她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止。萨萝仰头看着他,见他眼底满是防备,她笑了笑,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耳畔轻轻低语道“我喜欢你” 凤迦面色一震,浑身仿若僵住,却见这边萨萝笑得如同一只小小的妖精,魅惑却又危险。 凤迦摸不清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说着玩玩,却见她笑开了,也不像是非要自己做出什么回应。 他皱皱眉,出声道:“越来越没规矩了” 萨萝看向四周,此时这塔里的各种迷障尽数散去,她眼前之景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佛塔里的情景,再无特别之处。 “她对你果真好,你给了她什么好处才让她答应放我出去的?” “我与她本就是多年的交情” 他仿佛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便想作罢,可萨萝偏偏就不如他的意 “我听说神女弥藏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劫才入主浮屠圣殿,你是她最后一劫,我听人说好像是.........”她止住话语,忽然伸手抱住他,她如同一只小狐狸动作灵活而轻快让他防不胜防,她仰头笑着轻轻缓缓说出二字“情,劫!” 凤迦面上素来温和,可此时他神色微愠“有些事没必要刨根问底” 萨萝却不惧他,得寸进尺的垫脚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显得极为亲密“你究竟答应了她什么?” 凤迦眸底微凉,反手一掌,打在了她的背上。这冥灵少女瞬间幻化,如同一池平静的水面被打碎了,她的形态散去,不过片刻,又如同玻璃碎片缓缓拼接起来。少女的形态刚刚成形,又是在他耳畔笑着说道“祭司,我喜欢你呢” 低低的耳语,有些软糯,却让他耳根一热,有些莫名其妙的局促。他面上却淡定自若“你知道我不喜欢太任性的孩子” 他说出如此的话,只是为了强调她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孩子,而他是她的长辈。 可她却不在乎,语气亦是无谓,笑容里是谁都看不懂的诡异神情“是啊,我任性.......可是.......”她顿住,忽然双手抱住他的腰,轻飘飘的浮在空中“就是喜欢你啊” 这次他不推开了,也不斥责了,静默良久,忽的叹口气道“孩子心性” 她于他来说永远是孩子般的年龄,可他忽略了一点,那便是她的危险性。 忽然,她说“我很想知道你和她说了些什么”凤迦一惊,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有一瞬间的慌神,仿佛要掩盖什么,她却说“可我什么都看不到”她想干什么从来不遮遮掩掩,即便是想要窥探他的记忆看看方才到底和弥藏说了些什么这样的事情也毫不遮掩的说出来。 她看向他,眼底鲜少的掠过一抹狐疑之色。 千年前,她被困在这浮屠塔之中,他不惜以肉体凡胎之身为她挡住了天雷地火,那时她自信满满,因为她对他使的情降之术无人能破,所以她从不惊慌被困在这浮屠塔之中。而他自始至终也将那次的举动归结于情降之术。 她眼底的狐疑让他身子微微一僵,一个情降之术让她以为他为她以身犯险理所当然,也成了他自欺欺人的借口。 与弥藏的对话在他耳畔响起 “凤迦,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楚过自己的心?” “千年前我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情降之术的蛊惑,与爱情无关!” “一切巫蛊邪术在我这浮屠塔里面都会失去功效,这是你我都知道的,如今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凤迦道“刚才的情景在我走出浮屠圣殿的那一刻便被我尘封,你自然看不到” 萨萝微微冷笑,却也信以为真,她又问道“神女对你还有眷念吧?” 凤迦见她非得扯这个话题,转了几个弯又绕回来了,也不再敷衍作答,说道“她也是可怜之人,不愿青灯古佛,却逃不过宿命使然” “祭司,你的性格实在不招女子喜欢,怎么偏偏就有这么多人喜欢你呢?”她笑,忽然伸手抚上他的眼睛“一定是你长了这双桃花眼” 凤迦不理她的调笑,却又听得她语调一变,阴阳怪气“可惜啊,喜欢上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这话让凤迦心底一痛,他想到那个第一次让他心动的明净少女,美丽、纯净却是他一生的伤痛,他这一生从未因为女子而心痛,而她是唯一。 此时,二人已到了一层入口处,凤迦面色依旧温和如初,终于开口说道“我去找个.....”他话未说完萨萝已然明了,抬手对外一指打断他道“何必麻烦,他就可以了” 话刚落音人便如一缕阴风朝着站在浮屠塔外面的一个小和尚迎面拂去,那小和尚眉清目秀,忽然眼眸大睁,好像有什么东西潜入了他的眼睛,面色瞬间一变便闭上了眼睛。 凤迦本是想去找个姑娘让她暂时寄居一段时间,哪知她却随手挑了个小和尚。 小和尚眼睛一睁,便是满目的诡谲神色,忽然张开手在凤迦面前转了一圈,拍手笑道“祭司,喜欢吗?好看吗?” 这眉目清秀的小和尚本是青涩内敛之人,被她如此一折腾,竟如唱戏的名伶花旦一般生出了妖娆妩媚的味道。凤迦自是无语,却不想她伸手便勾住了他的脖子,不断地凑近他问道“祭司喜欢小和尚吗?喜欢吗?喜欢吗?” 凤迦终是被她惹恼了,忽然用力抓住她的肩膀止住了她不断贴近他的身子一个转身便将她抵在了一旁的墙上,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与她鼻息相对“本以为你经历了生死便会收敛一些,哪知竟是越来越放肆,看来我对你终究是过于仁慈” 他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而出,眸底神色不再温和,满头的银发飘舞而起,那是肃杀之气。 小和尚眉清目秀的面上没有一丝惧色,笑容里说不出的诡谲,在他耳畔轻声低语“恼啦?” 他很少如此浮躁,也极少被如此的事情激怒。 “我喜欢你呀”她在他耳畔轻言细语,说完这句话却是笑出了声来。 听闻这句话,凤迦的心愈加的浮躁起来,身体里面好像有一只野兽想要冲破身子,不断地咆哮、冲撞,它要跑出来,却又出不来。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浮躁不安。 她笑了,伸手抚摸他的脸颊,轻柔而缓慢“祭司守不住了” 他双手一紧,内心的那只野兽不断地冲撞,忽然,他冷冷出声“你想要什么?这个吗?” 下一刻,他狠狠地甚至是有些粗暴的吻上了她的唇,他向来自律至极,淡定温和,可此时竟是如同发了狂的野兽,狠狠地啃咬,仿佛要将她吃掉。他撕扯她的衣服,灰色的僧袍被他扯裂,粗暴的亲吻她,将她抵在墙上狠狠地禁锢住她容不得她有丝毫反抗, 他与她唇舌交缠,如狂风暴雨,他如同失去了理智一般身上释放出来的是挡也挡不住的原始欲望,他身上有了变化,而她却是连气息都没有变。 忽然,他的手触摸到了小和尚光滑柔软的头顶,倏然间如雷电击身,他猛地顿住...... 连连后退,不可思议的用拳头抵住自己的唇。 他竟是在佛门之地,佛塔之前亵渎以小和尚的身体站在他面前的她。 此时,她衣衫不整,布衫撕裂,露出了大半的身子,可她面上的神情却是极为平静的,呼吸更是平稳到让人诧异,她上前一步,忽然诡谲一笑,轻声重复道“我喜欢你呀!” 他紊乱的呼吸在清心咒的帮助下方才平稳下来,他第一次如此的狂乱,听闻她的那句‘我喜欢你呀‘,他内心那股狂躁的感觉又席卷而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生生压下难以抑制的狂躁,此时他才发现他清修多年,竟是禁锢不住体内那只原始的野兽。 “祭司”她轻柔唤他,却掩不住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走到他身畔,在他耳边低语“刚刚,我可没用情降啊”说完,她大笑,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凤迦看她良久,忽然一手按住她的肩膀“怎么会有两个你?” 出了浮屠塔,他曾经施展的汨罗大法便显现出来了,他与那个灵魂同生共死,感同身受,虽然他没有催动汨罗大法,可阿修罗界的阴森鬼气他却是很清晰的感受到了。 ------题外话------ 在此感谢无论我写得如何乱七八糟或者天马行空依旧对本文锲而不舍的读者们,大家闲来无聊看看就行了,有什么感想或意见可以留言说一说,不要送花送钻啥啥啥的,我从来不在意这些东西,也没注意过,今天第一次登陆改版的后台才发现原来还有读者给我送花,虽然感激不已,但还是啰嗦一句:喜欢我的文字留言支持一下就行了,不要再花钱送我鲜花钻石或者打赏之类的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阴阳客栈 修 她将头轻轻一歪“你猜!” 他按住她肩膀的手忽然用力“你隐瞒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他抓得她的肩膀生疼生疼,她却丝毫不在意,反而笑得若无其事,凑近他的耳畔低语“祭司不知道的事情,算起来,有很多呢,想知道哪一件?” 凤迦一语不发,定定的站着,可眼底的神色却是一变再变“比如……”萨萝的声音轻轻缓缓,温热的气息如羽毛划过他的耳际,她顿住,余光瞥见他清清淡淡的神情,心下气恼,最讨厌他如此的神情。她忽的一笑,低声耳语“祭司的身子我看过” 凤迦一震,却听得萨萝大笑,仿佛早有准备,这话刚说完只见得身影一闪人便已到了离凤迦一丈开外的地方。凤迦面上神色说不出的怪异却又阴沉至极,萨萝笑意渐逝,语气凉薄,冷声道“关于我,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这一刻,她眼底一闪即逝的悲伤与愤怒……。 凤迦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她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一个柔柔软软的小婴孩到冷艳绝俗的窈窕少女,她成长的每一个阶段他都看在眼里,他一直觉得他是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可今天,他才发现其实他不了解她,一点都不了解,就好像他永远不知道她下一刻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一样。 今天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眼底闪过那么悲伤的神色,如今细细一回想才发现她以前是不开心的,她不开心、她孤独、她绝望……。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凤迦一直忽略的,也许是他的内心刻意去忽略她的孤独与绝望。 她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道德底线,如今她拨动了他的那根弦,可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她以为他会生气,哪知他看着她眼底平静温和,忽然出声道:“你刚刚问我小和尚我喜不喜欢,我告诉你,不喜欢!” 萨萝素来软硬不吃,她若不愿意说那便是谁都撬不开她的嘴,有些话她说与不说全凭她那阴晴不定的心情,凤迦知道她的性子,索性也就不再追问了。 她微微愣住,他就这么无波无澜的将她对他的挑衅全部跳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他要直接跳过,而她偏偏就不,她忽然就笑了,笑得诡异而危险“不喜欢还亲他” 这话一出,凤迦皱眉,萨萝将头一偏笑得更欢“我喜欢小和尚”说着伸手抚上自己的面颊,话语带了几分邪气“祭司清修多年,如今对着男人也有了反应,看来是越来越俗气了” 凤迦闻言只觉这话尤为刺耳,又觉污秽,提气一跃便已跃至萨萝身旁一手钳住她,愤怒至极“住口!任性胡为也就罢了,如今说话更是污秽不堪,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 “污秽?”她冷笑“凤迦,你刚刚做出的事情可比我说出的话要污秽多了!”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凤迦面上倏然转阴,眼底肃杀之气毫不掩饰的流泻出来,她话语刚落,他已然带着盛怒之气一掌劈了下来,狠狠地劈在了小和尚的天灵盖上,这一招森罗鬼掌不伤人却伤灵,七只阴气汇聚而成的白骨爪从小和尚天灵盖直贯而入,爪爪打在了萨萝身上。 那小和尚身子忽然一软,凤迦将他拦腰抱住,见怀中之人面上露出痛苦之色,他眼底冰冷,说出的话也毫不留情“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不代表我没有底线,我这一掌旨在告诫,若下次再如此肆意妄为,我便杀了你!” 哪知萨萝闻言却笑了,笑得极为虚弱,她费力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祭司真有意思,三下两下就发火了,哪里像清修之人”她如此虚弱竟还有心情调笑。 凤迦眼底怒色褪去,静默良久,感觉她的头耷拉在了他的肩头唇瓣与他耳畔贴得极近,气息洒在他耳根,有些莫名的发热。她身子绵软,浑身的力气仿佛抽空似的瘫在他怀中,他以为她已经失去意识了,兀自低语“说出的话胡言乱语居多,也不知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他将她抱起,正要离去,忽听得怀中传出话语,虚弱无力“有一句是真的” 他忽然顿住,定定的站在原地 她好像是弯唇微微一笑,唇角触到他的耳朵,他心底倏地一抖 “喜欢你,是真的” 他愣在原地,如石化一般 “你的心跳得比平常要快啊”她仿佛只是在他耳畔与他拉家常,声音却如将死之人气若游丝,语调偏偏又极其的轻快。 凤迦皱眉轻斥“都这样了还不消停些” 却又听得怀中极轻极轻的笑声,如羽毛般划过心尖…。 ** 修罗鬼界,阴气渗人,暗沉一片,压得人心底发慌。如花与东方月离走了大半天依旧是一片凄迷荒芜之景,仿佛进入荒原一般,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如花停住了步子,四下张望“这样走下去,该走到什么时候去?”她捂着肚子问东方月离“你饿吗?” 她又累又饿 东方月离看她一眼,摇头。 如花愕然,果然和他不能比,他出门在外仿佛从来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喝水,也不知道他的体力从哪里来的。 如花饿得四肢乏力,她以为东方月离会关切的反问她‘是不是饿了’,哪晓得这人却没有后话了。如花瞪了瞪他,嘟囔道:“东方月离,我饿了” 东方月离一心思虑着如何离开这里,哪里考虑到如此的问题,如花这带着埋怨又委屈的一句话让他微微一愣。 他果然不是个善于照顾别人的人。 如花叹了口气,说道“哎,跟你说也没用,这鬼地方,别说找不到吃的,就是找到了我也不敢吃啊” 哪知东方月离道:“若饿得走不动了,我抱你” 如花无奈看向他“你倒是实在,也不说几句让我有念想的话好让我画饼充饥” 她以为他会说‘前面也许有吃的,我们再走走’,或者是‘很快就出去了,再忍一忍’之类的话。 东方月离忽然将她拦腰抱起,如花一惊,大呼一声“喂!”反手便勾住了他的脖子。 东方月离大步向前,阴风阵阵,卷起他雪白的袖袍,在这荒芜之境中,他飘逸若仙,仿佛随时便会羽化飞仙。 如花面上一热,小声嘀咕“谁让你抱我了,我还没饿到走不动的地步” 东方月离眼睛望着前方,步伐不止,极速如风,抱着如花仿佛早已习以为常,丝毫没注意到她的羞怯。 他大伤初愈,面上本就苍白无色,此时更是惨白如纸,如花见他唇色苍白面颊无色心下不忍,不无怜惜说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听话!” 如花听到这两个字不做声了,只觉他速度加快,耳边有风簌簌作响。如花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入他的颈项“你脸色不好” “我脸色向来不好”他以极快的速度前进,阴风阵阵中,他以内力将声音送入了如花耳中。 “我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 她沉默半响,说道“我担心你” 东方月离的步伐忽然停顿住了,如花的心一紧,竟是漏跳半拍。哪知东方月离抬手对着前方一指道:“看前面” 如花一愣,霎时间竟是舒了一口气,还以为他是听了她那句话才停下来的呢。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若真是那样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可心底却又泛起一丝小小的失落。 她朝东方月离指的方向一看,一片暗沉诡异的荒芜之境竟耸立着一间客栈,三层木质小楼,阴气逼人,神秘而诡异,楼前挂着一对幽绿色的灯笼,用血红色的大字一个写着阴,一个写着阳。正门上头一块牌匾,写着阴森恐怖的四个血红色大字:阴阳客栈! 东方月离忽然伸手理了理她有些乱了的发丝,如花一愣,看向他,却对上了他温柔的眼睛,这一刻,她感觉她的心化了。 他面上一抹浅笑溢出,美得勾魂摄魄,声音更是温柔得让人心醉“总算长了些良心了” 如花一听不觉瞪他一眼,如此温柔的笑容与声音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人还真是不解风情。 如花有些气恼的跺脚“这叫什么话,我向来比你有良心!” 东方月离不解“夸你还生气?” 如花索性将手一甩,道:“懒得跟你说,我饿了,要吃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通知 本文修改版本停更!但我不会放弃修改,无论有没有人看,我会完善它! 当初决定修文,是因为这篇文确实不是一篇思路清晰的文章,情节凌乱,让我看不下去。可我确实很喜欢这个故事,在我心中它不是应该这样子的。当初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只是想写一个穿越的故事,可慢慢的,里面写的神秘诡异的东西越多,我脑洞大开,思路越扩。慢慢的,很多东西和前面的就有些接不起来了,关于五王陵墓,关于凤迦,关于凤栖王朝,很多的故事竟感觉是强行塞进去的,还有一些故事连塞都塞不进去,因为前面没有做任何铺垫,当这个故事清晰地印在我的心里时,它早已形成了自己的脉络,一些情节前面没有铺垫,后面就引不出来,所以显得情节异常凌乱。 凤迦这个人物是这里面刻画得最失败的一个角色,他是第一个从出生到死亡的整个人生完完整整深深地刻印在我脑海里的角色,因他而扩开所有的故事,因他才引出凤栖王朝,因他如花才来到这个世界,可他的戏份却十分的少,故事也有些不着边际了,有时候我觉得他在这篇已经成形的文章中可有可无。 还有就是关于东方月离与如花,其实让东方月离喜欢上女主是很简单的事情,因为东方月离在感情上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他如此的变态阴冷就是因为年少时的经历,所以我才会设计凤迦以入梦之术让女主坠入东方月离梦中在他还是个少年时便温暖他,年少时的温暖才能打动东方月离,否则,无论发生任何事,以东方月离的性子都绝对不会对任何女人动情。而女主对东方月离生情是件很难的事情,一个这么多年来她极其害怕的人,在她心中一直想要逃避的人,她要转化为爱情,很难。所以,原文中如花对东方月离的感情一直没有那么浓烈,直到结局她对东方月离都没有很深入骨髓的爱意。如花对东方月离感情上的转折太过突兀,所以我才会在修改的文中加入更多两人历险的情节,这样才能加深两人的感情。 可是,写到在修罗界的时候我实在是写不下去了,因为这个故事本来就涉及到了凤栖王朝的事情,而修罗界里有个人物是非常重要的人,而他在《妖孽》中并没有出现过,此时出现会让读者觉得一头雾水。 所以我会先写完关于凤栖王朝的故事《画灵诡后》以后,再重新改写《妖孽》,在我的心中它们已然成为一体,分不开也割不裂,这几年我虽然离开潇湘不再写文,可这个故事却从未忘却,它无时无刻不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所以,无论如何,我会完成它,无论有没有人看,我都会完成的! 以下是《画灵诡后》简介 宫纱绫,凶狠残忍、神秘莫测的九华无极宫宫主宫枭第十三女,半人半妖,天生阴气极重,能通阴鬼邪灵,杀人不用刀剑,一只青竹笔足矣。纱绫擅以竹笔画灵,引灵勾魂,夺人性命! 在这玄天大陆上,为躲避无极宫追杀,她不择手段夺取他人灵力,秉承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自保原则行走于世间,却被一个买来的奴隶打破了所有原则。 她本是残忍无情之人,却为心中所爱陷入了各方势力夺取昭仁圣心的争斗中。 她陪他一起走上枯骨铺成的帝王之路,至死相随。 她紧握他同样沾满鲜血的手,互不离弃,纵使坠入地狱。 她替他挡住阴狠至极的修罗少主,以命相搏 她为他夺取昭仁圣心,不惜在异界流浪三百余年。 他们走过血雨腥风,历经风云变幻,待霸业终成,天下一统,他与她可还是曾经那相互为之生为之死彼此毫无间隙的亲密恋人? ** 《易镜玄书》记载:“西方极地,有巫灵之气,阴鬼横行,有少年自落拓中崛起,斩阴鬼、除妖龙,兴苍灵,灭天澜,建王朝,名凤栖;有少女自异世而来,从天而降,带昭仁圣心,一统天下,共创辉煌!” 少女宫纱绫,无极宫画灵少女,以青竹为笔,画阴间魂魄,惟妙惟肖,不过十三岁年华,却被派去镇守恶灵塔,她心有不甘,与囚禁在恶灵塔的少年凤迦一起逃出无极宫,发誓此生必要血洗无极宫! 无极宫宫主十四女宫血谣乃苍灵族巫女,因母亲之过,她担起复兴苍灵族重任,她天赋神力,能预知后事,天下风云变幻,苍灵命运尽在她占卜之中,却不能开口言明,为苍灵族,为少主白泽,她付出一切,只为复兴苍灵! 少年迦煌,于奴隶商贩手上被纱绫看中,这阴冷的少年身上有一股强大的妖邪之力,而纱绫不知道的是这沉默寡言阴鹜至极的少年野心极大,他要倾覆天澜王朝乃至整个天下,曾经的屈辱与失去的一切他要用白骨铺路,鲜血洗刷! 神明之女阿弥,带着神明旨意于九天之上坠入凡尘,渡过劫数便可入主浮屠圣殿,她要助命定之主一统天下,待天下归一,她便功德圆满,却不料陷入情劫难以自拔。森罗殿阎摩痴情守护,终究成空。 罗刹之女帝瑶于修罗幻海与凤迦独处七日七夜,情根深种,她处心积虑、不择手段,愿得一人心。却不料,损他人之爱,为一己之私,终食恶果! 魔界之主翎音因吸食纱绫之灵力修得实体,却因纱绫母亲死时留在心中的苦情泪沁入心中,恍然动情,与纱绫流浪异界三百年,成了迦煌心底的一根刺! 在这纷乱的大陆上,各路人马,各怀心思,各有抱负,究竟谁才是命定之主?谁才会带来昭仁圣心?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