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丞相太倾城》 楔子 幽离谷 清风徐徐,吹动那层层林海,拂过那遍野烂漫,却吹不尽那谷上那竹楼里丝丝的离别之情。 “师父!” 冷玥望着眼前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小老头,如玉般白暂的脸上染上了些许的酡红,清澈明亮的黑眸一眨不眨,圆润可人的红唇嘟囔着,给那倾城的笑脸又添上了一份撒娇之气。 只见冷玥纤纤素指落在身上,便见如此美妙之人竟身着青衫,一副清贫的书生模样。秀眉微皱,“出谷之事,玥儿暂且不提,可这衣裳有些不妥吧!”一边说着那双带神的美眸还不忘瞥向一旁的大师兄,用眼神交流着。 立于老者身旁那白衣之人,面如冠玉,眉若翠松,清姿卓越,气质如兰。儒雅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冲着自己一向疼爱的小师妹摇了摇头,只是无人注意到他那琥珀色的眼底一抹伤痛转瞬而逝。 虽然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却没想到来的是这般快。 果然非走不可了吗?冷玥有些伤感的低着头,可她实在是不舍得离开这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啊!可怜兮兮的望着坐着的老头,一双深潭搬的眸子好似下一刻就会溢出:“玥儿一定要走吗?” 座上那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头扭过了头,责备的说:“臭丫头,赶紧走吧,老头我还想享几年安静的日子呢!”说着那胡须还颤颤的抖着,却不知是生气还是伤心。 “林风,送玥儿下山。” 衣袖一挥,又是几多无奈几多愁啊! 再睁眼间,已至山下,腰上的手也落了下来。 抬眼间便对上了那温柔的眸,冷玥心中突然涌过了一丝酸楚,连忙低下头不让那泪珠落下。 “玥儿!” 轻柔的声音仿佛在念着自己最心爱的宝物,舍不得,离不开,如此的缠绵悱恻。而那修长的手想要再摸摸那缕墨发,抬起,却不知为何又落了下来,唇角尽是无奈。 “照顾好自己。”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话,是想说的太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谷顶,深邃的眼睛看着山下那依依不舍的二人,尽是无奈。抬头望向那一望无际的天空,不禁感叹,这一切就是命啊!南国国都,京都。 气势恢宏的紫金殿内,众大臣按次而列好不整齐,一身着深色暗纹官袍的老者上前,恭谦的弯下腰,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算计:“启禀圣上,臣等认为这朝中不可一日无相,还请皇上早日定夺,也好保重龙体,保我南国之兴隆!” 一呼百应,一时间,明敞宏伟的大殿内,一干大臣齐下跪道:“愿皇上早日择相,以保南国社稷之隆!” 整齐划一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声声不绝。 高台上,龙袍加身的南天傲优雅中带着慵懒,但那双狭长的紫眸却是睨视着众人,君临天下,气势如虹,恍若一切尽在掌中,令人不寒而栗。略带侵略性的眼神扫过刚刚起头的老者,看向众人缓缓而道:“众位爱卿莫急,这丞相的位置,朕已有人选。”无视众大臣眼中的惊讶和疑惑,转言道:“不过这人,诸爱卿还需等上两日才可见到。” 霎时,底下静得可怕,不一会儿功夫心里已拐上好几个弯了。 面对众大臣的沉默,南天傲突然笑了,那笑晃了众人的眼,仿若光照进了阴霾之中,暖了人心,可若细看那紫眸的眼底却是静得可怕,他那特有的磁性的声音传来:“众爱卿既无事,就回去好好准备几天后为新丞相接风洗尘的宴会吧!”说着,话锋一转,竟是少有的严肃:“朕可不想丞相来的时候看你们的笑话!” 说罢,潇洒的起身抖了抖袍子看了一眼跪在脚下的臣子冷声道:“退朝吧!”留下各怀鬼胎的群臣,渡步离去…。数日后,一架马车驶进了京城。 一连几日,冷玥都在马车上颠簸着,此时终于是赶到了京城。 终于是到了吗? 久经疲惫,一直闷闷不乐的冷玥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意,听着外面那小贩不时的叫卖声,她忍不住撩起了帘子向外看去。 只见这京城真是别样的繁华。大街上人来人往,街道两边都是些小铺,卖着各式各样的商品,不时就会看到几个女子结伴看着首饰什么的,好不热闹。 早就听师兄说起这京城的热闹,可冷玥一直也没有机会来看看,如今看到这场景,她心中自是十分向往。 只是有了机会,却没有了那心,孤身一人在京城,前途未卜啊! 想到这,冷玥又摸了摸头上绾成的男子的发型,不禁哀叹,绑着这个,要什么时候才能像那些女子一样自由自在啊! 这时,只见马车经过了气势磅礴,庄严无比的宫城。冷越经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便是自己日后的任职之地吗?不愧是皇宫,还真是气派。顿时,冷越有些期待起了未来的日子。 ------题外话------ 本人新开文,望大家多多支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入朝为官初崭露 紫金殿 这三月初本应春暖还开,春风轻拂之时,不知怎的,这风却有些沉重。 高大的金柱支撑着整个大殿,在那之上盘旋着四条气势震天的蟒龙,象征着这皇权的威严。殿内的地面是由天然的大理石构成,仔细看会发现,这整个大殿的地面竟是由一个整块的大理石所铺置而成的。大殿的中央是那把意味着权利与地位的纯金打造的龙椅,那龙椅造型奇特,两个如怒吼般的龙头镶嵌在两端的扶手上,更是将那狂妄,不可一世的气势散发了出来,令人惊颤。 “卑臣冷越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冷玥身着青衫跪在空旷的大殿内,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清脆的声音如珠子落入玉盘班圆润好听,令人心神清爽。 而殿内却是死寂的沉默。 在场的众臣都在惊叹着这个少年的从容不迫,却殊不知此时硬装镇定的冷玥内心也在紧张着,外人看不出来是因为冷玥平时为了逃避师傅的那双锐眼,练出了一副金刚不败之脸。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就装。真亦假,假亦真,装来装去定将敌人搞蒙。 把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坐于皇位上的南天傲也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被他的前任太傅推荐来的少年,那双百无波澜的紫眸有了些微的波动,半响,才悠悠的道:“平身。” 青色的身影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顿时便听到周围传来不止的抽气声,冷玥不解的望了望,看到四周的人都用惊奇的眼光望着自己,心里一跳,难道这才第一天便要露馅了吗?顿时有些慌乱,本能的抬头向前望去,正对上了一双紫眸。 不妙,这人眼中太过于静了,不是平静,而是骇人的死静,无一丝波澜,深不见底。 只听这时,紫眸那人薄唇轻启:“没想到,这冷相竟是如此俊俏之人啊!” 冷玥才回过神来一看,没想到,那紫眸的主人竟是当今名满天下、威震四方的南皇南天傲。拥有这般锐眸的定是不俗之人,看来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感慨的同时,冷玥也庆幸自己的身份没被发现,忙上前客气的作揖道:“皇上这话可是折杀卑臣了,臣只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其实姑娘我本来就貌美如花,冷玥在心中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冷相还真是谦虚,日后你们可跟冷相学着点。”说着瞟向一旁的大臣,吓得那帮人连连点头称是。 可说归说,总是有人不甘心的。 “启禀圣上,臣素闻冷相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如今我南国北方旱灾,大批灾民涌入京城,不知冷相是否有良策,以解当务之急。”一旁的礼部侍郎裴永上前说道,布满皱纹的脸上那双鹰眼亮得出奇。 这话里的意思显而易见,就是想正大光明的刁难她。 高台之上的南天傲听后只是蹙了蹙眉,并无阻止之意,想来也是想探一探虚实。 转过头看向那身着官服的老者,在心中狠狠的记下了此人,她冷玥可从来都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对于打击过自己的,她可是一个也不放过。 本官上任第一天就想给我难堪,可能吗? 定了心思走上前,一脸从容,侃侃而谈:“臣以为,当今之事,当解决灾民的去处和北方的旱情,只有两者兼顾,才可事半功倍。众所周知,我南国南方降水充裕,北方匮乏。但若是将两地的水源联通,也就是南水北调,便可解决旱灾。”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南天傲看向下面瘦小的冷越,心中也满是惊异,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那这南水北调又如何完成呢?” “这南水北调实则是兴修水利,修筑南北之间的运河,将南水运往北方。”冷玥的声音在殿内回响,意气风发,势不可挡。 殿内的大臣无不在心中赞叹这少年的才智,同时也对他的话抱有疑虑。 “可这修水利需大量的人力,这从何而来?”旁边一位大臣禁不住心中的好奇,为了出来。其他的官员也随声附和。 只见这时,另一个官员好像灵光一闪,不顾礼节脱口而出:“那些灾民岂不是有了去处?” 这时一旁的大臣们也明白了过来,纷纷称奇,看向冷越的眼神也不在是先前的不屑。相反的,还带上了些许敬佩之意。 只是再完美也还是有瑕疵,那仇视的目光射在背上还真是阴嗖嗖的。看来自己这还没起步就先给自己树敌了,冷玥无奈的笑了笑。 “冷相还真是足智多谋啊!一个想法便替朕解了这燃眉之急。”说罢,衣袖轻抬:“徐正,去将前些日子北国送来的御龙珠拿来,朕要赏给冷相!” 于是,底下的一干臣子们又惊愕了。这御龙珠是什么?这可是皇上最喜爱之物,连平日里最得皇上宠爱的胞妹灵珊公主几次相求都没给,今日竟给了一个刚刚上任的少年丞相。可见,这冷相皇上是十分看重啊! 看似不经意的一个举动背后却有莫大的深意。 可初来乍到的冷玥哪知道这么多,很爽快的接过了赏赐。 于是乎,冷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稀里糊涂的成为了皇帝面前的宠臣。同时,“冷越”这个名字也以迅雷不见掩耳盗铃之势传遍了南国上下。一跃成为了百姓们饭后津津乐道的对象。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既然如此,冷相便回去准备朕为你办的洗尘宴。退朝!”说罢,转身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真是恭喜冷相啊!” “冷相真是雄才大略......” “冷相乃一表人才,是我南国之荣幸啊.....” “...........” 冷玥的心恍若万千蚂蚁在撕咬着逃离火海,这皇上一走,这帮大臣就像没头苍蝇似的围着自己不断的说好话。一向爱听好话的冷玥总算是发现,好话听多了,耳朵也是可以起糨子的,谁来救救她啊..... 丞相府 双耳经过一个时辰的屠洗,终是来到了眼前这个阔气的丞相府。 只是一眼,冷玥便被这个布满了盆栽,小路两旁青葱的树木花草,曲折幽深的长廊,小荷微露,清澈见底的池塘所深深吸引。 衣袖一挥,双腿一迈,冷玥悠然的欣赏了起来。 这走起来才发现这丞相府比起幽离谷上的竹屋可是大上好多,冷玥绕了好些路才回到了正堂。 还没等脚迈进门便停了下来,只听前方一个柔弱的声音传了来:“老爷。” 冷月忙转抬头,只见一个长着圆圆的杏仁眼,尖尖的鹅蛋脸,笑起来两个梨涡令人怜爱的十三四岁的姑娘正有些害羞的叫着自己。 这姑娘相貌确实是讨喜,可冷玥一听那姑娘的话心就凉了。 老爷?我有那么老吗? 扪心自问,就算是换上了男装,她这怎么也算得上是芝兰玉树,丰神俊朗了吧? 抚了抚额头:算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见那姑娘烧得通红的脸慢慢缓了下来,冷玥扫视着屋内的陈设,古朴中带着大气,低调中带着奢华,很是和她的胃口。 回过身,冷玥正襟道:“你可以叫我公子,你是?” 伴着那清脆悦耳的声音,那姑娘见到眼前的男子竟是如此俊俏,双眸清澈明亮,却又黑若深潭,秀美轻挂,唇红齿白,竟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顿时,头低得更深了,她用那甜甜的带着些许羞意的声音道:“奴婢是玉儿,是派来服侍公子您起居的。” 那玉儿说得流畅,可冷玥是怎么听这话怎么别扭。 奴婢奴婢的,多难听! 皱了皱眉,这皇城的人怎么这么多等级之分呢,在幽离谷可就没这么多琐碎的礼仪,于是潇洒的摆了摆手:“以后在我面前不要总‘奴婢奴婢’的,本官没那么多要求,自然就好。” 听了这话,那玉儿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奇,这主子怎么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呢?但这想法一闪而过,很快因忙着去做事而忘记了。 正值午时,冷玥悠闲的躺在竹椅上晒着太阳,一本书盖在头上,看起来随意而安谧。 可总是会有不和谐的事打破这难得的好时光。 “嗙嗙” 只听这时门口传来很大的声响,久经不衰而且愈演愈烈,忍无可忍的冷玥一把拿下脸上的书,气愤的看向门那边,唤了一旁急匆匆奔向门口的玉儿问了问怎么回事,就听玉儿喘着粗气说:“这门外都是等着求见公子的,其中还有不少前来求亲的,将这门口围得水泄不通。顾管家正忙着在外面打发。” 哼!这帮人消息传的可真快! 冷玥脑中灵机一动,脸上泛起了狡黠的笑,清澈的眸子亮得灼人,冲玉儿吩咐道:“告诉顾管家,来者不拒,送的东西都收下,然后列分单子,将这东西以他们的名义捐给灾民!也算是让这些人为国尽些微薄之力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塞上一曲惊四座 1 夜,是一望无际的黑。然而,这紫荆城中却是一派的灯火阑珊。 此时,百花园内十里长灯,弥香曼影,百花斗艳,缤纷之下女儿尽染红妆。 几案之上,一只素手轻抚鱼纹雕镂,食指轻叩,暗夜微风卷起几缕青丝拂过指间,正是一身紫衣华服玉簪绾发的冷玥,冷眼看着那些随从大臣而来的闺中女眷,如花蝴蝶一般,金钗锦缎,目不暇接,一个个少女眉目飞转,眸中都是掩不掉的少女情怀。 冷玥不可察见的低叹一声,这梧桐之上的凤凰之位不知将会埋葬掉多少丽人清泪啊,冷玥不禁摇头暗叹。 看着百花之中席坐渐满,冷玥撩起衣袍端坐,还没来得及打量一番。那边徐公公那尖锐的声音便传来“皇上驾到”。 顿时,热闹非凡的百花园内众人都安静的跪了下来。 只见身着龙蟒暗纹黄袍的南天傲缓步走向了正中的座席,那一头墨发仅仅用一枝上古翠玉发簪吊了起来,鬓发轻垂于耳畔在这初春和煦的晚风中微微扬起,独蹬于高台之上,负手而立,衣袂飘扬,剑眉一挑,冷目星眸环视于下面一干众臣。 缎袖一扬,‘平身’,低沉而富有霸气的嗓音隐匿着强劲的震慑力。 诸位大臣不仅深思慨叹,曾经的那个少年儿郎,如今竟已是如此的意气风发,成熟稳健,风华卓绝。 南天傲落座,环顾了一下正仰视着自己的众人,却唯独见那身着紫衣的冷越不知在低头思索着什么,竟丝毫没把自己看到眼里。一想至这,南天傲不禁疑心渐起,难道自己气场不够强? 清歌艳舞,红袖添香,弦音散漫,冷越看向前面孤身而坐的南天傲,不禁暗叹,这狐狸还真是不近女色啊! 可惜的摇了摇头,便抬头准备欣赏这一精妙绝伦的可人舞姿。可还没等她欣赏,就被相对而坐的人那一脸戏谑的表情所困扰,难怪刚刚总是觉得有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没想到竟是对面这厮。 不过细细打量,这人长的嘛,还是蛮不错。一双桃花眼微眯,映着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更是添了一丝妖媚,身边坐着两名身着异服的清丽女子服侍着,不过凭感觉看,肯定负有上层武功。 这人一定是有些来头,不过,就是他那满脸痞子样的看着自己,令冷玥不禁摸摸胳膊,这怎么突然觉得这后背有点冷呢?看来这京城除了南天傲,还有许多的妖孽啊!真真是够这京城的姑娘们为难啊! 一旁静观局势的南天傲,赫然起身指向那男子望着冷越道:“冷相,这是西国太子,此番特来参加百花盛会,卿可要替朕好生招待贵客。” 哦,原来是西国的太子西良爵啊!怪不得如此嚣张。 冷越忙站起来作揖道:“在下冷越见过太子。” 不曾想那男子并未起身,只是漫不经心的举起酒杯朝冷越示意了一下,一支手托着下颌细细的打量对面那人,桃花眼尽是放荡不羁之色。许久,才缓缓用带有一丝轻佻的语气道:“真是没想到,这南国盛名远播的丞相竟是如此清秀啊!挺合本太子口味的,若不愿做这丞相到本太子身边,本太子定会好好宠爱的!” 话音一落,整个宴会都没声了,静静的看着这出戏。 “你…….”冷越听了西良爵的话脸倏地红了,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西良爵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刚刚还觉得他还挺人模人样的,这会儿玩断袖玩到我头上来了。真想上去爆他一顿,可又顾忌到这场合,只好回他道:“在下谢过太子美意” 当众人都以为冷相要忍气吞声时,那清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可在下也想劝太子一句,这世间讲究阴阳调和,这阴阳失调可很是伤身的。看您脸色此般苍白,定是平日里充当了这阴。还请您多注意玉体。”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一下子就找回了面子。 刚说完,西良爵旁边的那两个侍女就手按青玉佩剑,动身欲发,而西良爵手中却不知何时握了一把金丝纸扇,纸扇轻抬,金光晃闪,将二人给拦了下来。只见西良爵笑的竟是越发清媚,轻启薄唇道:“看来冷相还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本太子真是佩服万分啊!”说着,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两人之间的对话对众人来说就如同一个插曲一般,可坐在对面的冷越可是清楚地看到了西良爵那黑眸中的阴翳,真是个人精子,冷越一边想着一边毫无畏惧的给对面丢了一记白眼。 对面收到白眼的西良爵却把玩着酒杯低笑了起来,这南国长得如女子般清俊的少年丞相还真是有趣,看来这次可没白来啊! 竟是有此等难遇的猎物,有趣,有趣。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塞上一曲惊四座 2 月色如洗,散尽这温慈的光辉。 百花园内依旧歌舞升平,彩灯环绕,众人皆如什么都没发生般相互闲聊着。 冷玥也是歇了一口气。 可算是打发了这个变态的西国太子了,低下头一看,一直顾着说话连这桌上的美味佳肴还没来得及品尝呢?这会儿闲了下来,看着桌上令他垂涎欲滴的油焖大虾,冷越执起雕花木筷直至目标,精准的夹了起来。 一遇上吃,冷玥那忍力一定垮台。 可这虾还没吃到嘴里,就听一女子刁蛮的声音传进耳中,打断了他的念想,生生的看着大虾在向自己招手,可却是越来越远。 “你就是冷越?” 这又是谁啊,还让不让人吃东西了。 冷越放下筷子,抬头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会挑时候。只见一个精致的脸庞映入了眼中,一双大大的杏仁眼,细长的青黛柳眉,芙蓉如面,头顶金步摇,一步一生莲,优雅中带着贵气,虽说比起自己女装扮相还略差一筹,但不得不说是个美人啊! 紫衣冠玉,细眉墨眸,清秀俊俏,儒雅温驯,气度不凡。零星的墨发随风而舞,不知迷了谁的眼。纵是见过不少美男的灵珊公主也是一愣,白日里听丫头说着这冷相的风姿文采,没想到亲自一见竟是个样貌如此出众的少年郎,心中不禁一动。 虽然有片刻的失神,但灵珊公主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回了神,居高临下的问:“就是你得到了御龙珠?” 看着眼前刚刚还好好的人突然面颊因怒气而绯红,冷玥顿时一头雾水,这御龙珠不是皇上今晨赏给自己的东西吗?她问这个干嘛。 这一想,不好,这御龙珠还不知道让自己给扔哪去了呢,这要是皇上问起来可怎么办。 有一想,哎呀!管他呢?先解决掉这个再说吧! 于是冷玥便忙低头道:“正是在下。” 一面说着,一面还想着这今天的事还真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真让人头疼。 灵珊公主和冷相?心知肚明的众人不动声色的在底下看着这场好戏。 “玲儿,不得无礼” 高台上的南天傲终于肯说句有用的话。 没想到这人竟是骄傲蛮横的灵珊公主啊! “原来是灵珊公主,在下刚刚多有冒犯,还请公主见谅。”迫于形势,冷玥不得不进行今晚的不知第几次的作揖。 “哼!本公主也不跟你计较,听闻冷相有惊世之才,却不知冷相是否对音律也有所建树啊?”灵珊公主一副‘你肯定不行’的表情斜眼看着冷越。 冷玥实在是不明白,这萍水相逢的,这公主是在这和自己计较什么呢? 冷玥本无心和她比较,毕竟她是公主,输了有失体面。但实在是受不了灵珊公主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看来若不露上一手,这人势必是要没完没了。 只见冷越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昂首挺胸的道:“在下刚好略知一二。” 这冷越一来,便是屡次语出惊人,在座的人已不知被惊了几次了。 灵珊公主听此又是一愣,没想到这初出茅庐的冷越会应战,但转瞬便高声道:“好,若是你输了,可要将御龙珠让给我。” 原来这公主是在打御龙珠的主意啊!冷玥可算是明白了她为何如此针对自己了。 “好。”冷玥做了个手势,请她先行。 众人此时是议论纷纷,这京城谁不知灵珊公主的琴技可是数一数二的,这初来乍到的少年冷相竟敢接战。 一曲《塞上曲》随着灵珊公主那略有些凄清的曲调缓缓传来,仿佛那闺中的少女在等着狼烟中那心心牵挂的情郎,绵长哀婉,诉尽离肠。众人情不自禁的相互点头称赞着灵珊公主的琴技。同时也将同情的目光投向冷越。 “太子,看来这下冷相可要出丑了!”西良爵身旁的侍女彩燕道。 “嗯,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摸了摸光滑的下颌,西良爵看着不远处从容而立的紫衣男子揶揄的道。 那边,冷玥听完灵珊公主的琴音,便放下心来。因自己不是习武的料,师娘便下了苦工来培养自己的淑女风范,虽然学得不怎样,但师从‘素衣白雪’这个天下第一才子,这琴又怎能差呢?如今露一手也算是了了师娘的心愿吧。思索间,便抬步走上台去。 修长的十指轻抚琴弦,素手滑过,琴音骤起,琴气突升,琴声不似灵珊公主的那般婉约,而是粗狂豪迈,低沉的曲调就如战场上僵持对峙,忽而一转,高昂的音韵犹如两兵冲锋陷阵,在战场上顽强御敌,英勇无畏,有一转,那琴音竟是平静中带着一丝喜悦,这是战士们凯旋而归重逢妻儿时的激动与泪水。跌宕起伏,气势滂薄,塞上之曲在他的指尖一泻千里,久久盘旋于暗夜之空…… 台上那人衣袂飘扬,凌然傲骨,遗世独立。 在场的众人早已沉浸在这无比的音韵中,久久不能脱离。就连灵珊公主也是满脸错愕的看着冷越,自语道:“怎么可能……。” 这虽是同一首曲子,可两人弹出的感情却是迥然不同,这冷越的一曲更是重新将此曲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不简单!南天傲坐于高台上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底下那气若幽兰的紫衣男子点头暗赞。 这一晚,冷玥凭着一曲《塞上曲》赚足了眼球,加上他那出众的外表更是一举登上了京都“三大美男”之首。 福祸相伴,冷玥从此更是惹上了一个蛮烦! ------题外话------ 谢谢大家支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意外丛生任接待 暮春四月,清晨的微风抚摸着大地,京都的相府门口却是一片的喧闹。 “玉儿!”冷玥终于是受不了门外那如锣鼓声般的声音,用被子盖住头大声呼喊着。 “公子,你醒了!”玉儿连忙从外面急匆匆的跑回来,这刚进屋还喘着粗气。 冷玥坐了起来,一脸的不耐烦:“这外面又怎么了,还有个消停日子没啊!” 这在冷玥身边呆了不长时间,玉儿也算是对他有所了解,真是觉得没有人比公子还好伺候的人了,早上不用伺候更衣,晚上不用守夜,不仅对他们没什么等级之分而且还时不时讲些风趣的话。但就是有一点:一定不要在吃和睡的事上打扰公子。 想到这玉儿声音更是支支吾吾的了,“这外面都是拜见您的人。” 这帮人怎么没完没了啊,想罢一翻被子起了身,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又打着哈且,丝毫没有平日里儒雅的样子:“我不都教你怎么处理了吗?”说完还一脸鄙夷的看着这小丫鬟。 这玉儿顿时脸红了,小声的道:“外面都是求亲的。” “那你就”等等,什么?求亲的?我这才刚睡一宿觉,这求亲的就又找上门了。这还真是肆意妄为啊! “去,笔墨纸砚伺候。”不出点招,你们这还真没完没了啊! 半个时辰后……。 “什么?这丞相也要求也太高了。” “是啊,登门拜访需要有十两黄金才让进门。” “还有还有,娶妻还得样样都比他强。” “上哪找这样的女子啊!他这是摆明了不想娶妻吗!” “……。” 看着相府门上贴的启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但是,过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什么转机便也就一哄而散了。 从此,这京城就流传开了一句话“进得了皇城,进不了相。娶得了媳妇,嫁不了相。”说的就是冷越这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丞相。 紫金殿 “启禀圣上,西国太子要由冷相出任节度使。”礼部侍郎上前朗声道。 高台上身着龙袍的南天傲那好看的眉微蹙。这西良爵看来是对冷越有兴趣了?而后又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冷越道:“冷相,你意下如何?” 一直躲避着不吱声的冷玥心里暗骂南天傲这只老狐狸,连带着西良爵也给带上了。但气归气,这话还是要说的,只好把问题丢给别人,低声道:“任凭皇上做主。” “好,那你便去吧!”南天傲爽快的道,忽的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修长的手指指向他“记住,要好生招待。” “谨遵圣命。”冷越又忍不住要暗骂这南天傲了,竟让他这堂堂丞相去当个接待,更气的是,那人还是西良爵那厮。 上次宴会上被羞辱的事,她冷玥可是对那人深恶痛绝了啊! 龙腾驿站, 冷玥刚下朝,就奉命赶往了这西良爵下榻的驿站。进来一看,冷玥就忍不住想损南天傲。就这么个驿站也设计的太奢华了吧,光花园就能有丞相府一半那么大,而且满是奇花异树,满眼的春色,参天的古树屹立其间,轻垂的那硕大的绿荫犹如母体般在保护着那美轮美奂的花草,仿佛使人置身于深林之中一个无人知晓的人间圣地。 进了里厅,更是让冷玥羡慕嫉妒恨了,墙体和地面通体用上等通透的汉白玉铺砌而成,细看连一丝瑕疵和灰尘都没有。连厅堂看起来普通的一把椅子都是由梨花芯木制成的。冷玥都不敢再往下看了,这南国真真是太腐败! 绕过幽长曲折的长廊,终于来到了位于这驿站最深处的房间。冷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小腿。小声嘀咕着:“这西良爵怎么住这么远,出个门不怕累死啊!” “吱呀”精致的暗纹雕刻的木门被推开,冷玥一进门入眼的便是,西良爵身上素白的锦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了中间那小麦色的坚实的胸膛,庸懒的横卧于榻上的白狐皮上,满头的青丝不加束缚,柔和的垂于榻上。 冷玥倏地转了身,天哪!这厮竟然穿成这样,这不是让人喷血吗? “冷相累了吧,刚刚在门外不是嫌本太子这远吗?”西良爵说着嘴角牵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诡笑。 “太子,您可是说笑了。您这住处安排的可是恰到好处。”冷越忙转身低下头,故作轻松的说着。“您这一点都不远,不远。”冷越咬着牙说着这违心话。天知道她这腿是有多痛。西良爵,等你落到我手里了,我不把你整得生不如死我还就不是男的了!要不然也不是男的!冷玥在心里偷偷地加上一句。 西良爵看着眼前这不知低头较量些什么的冷越,好看的桃花眼一眯,不禁失声笑道:“怎么,冷相见了本太子连头也不肯抬起来吗?还怕本太子吃了你不成?” “怎么会?”冷越在心底较量一番,反正这西良爵也是个断袖,还怕他什么?便强忍着将头抬了起来。 怀疑的眼光在身上扫过,一来,一去,便没了踪影。 “本太子正好闲来无事,听闻这南国的桃花谷负有盛名,不如就去那游览一番吧!”西良爵忽而想起什么说道。 桃花谷?是个好去处!正好也可以放松放松,摆脱这个妖孽。冷越想到这,当下豪爽的答应了下来。 “好,那就走吧!”西良爵说着合上手中的金丝扇,起身束了束衣衫,随手取根发簪绾了头发,随即阔步向外走去。 一旁的冷玥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拦住了他,看了看周围,疑惑的味道:“您不准备准备?” 西良爵鄙夷的看了看冷越,用扇子打掉了抓着自己衣袖的小手,扔了句:“就我们俩,准备什么?”便转身走了出去。 冷玥呆在那,揉着被扇子拍得生疼的手,失声道:“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啊!”随后便赶紧追了上去。 却不知那背对着的高大的素衣男子此时正是一脸的媚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桃花一游力尽薄 1 正值暮春,风儿微凉,抬眼望去,尽是盎然。点点白瓣落于青葱之上,晓柔桃树,错落有致,置身其中,恍若隔世。 而这山谷的半山腰上一个背着厚重的包袱的身影怕是无暇欣赏这仙境之景了。 冷玥双手扶着那酸痛的腰肢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不远处那一身素锦无一点瑕疵的西良爵,再低头看看自己青衣上的汗渍,心中顿时气结。可自己偏偏又奈何不了他,就只好在此暗自叹息。 那边,西良爵好似感觉出了什么,往冷玥那望去。吓得冷玥一激灵,“嗖”的站了起来,还不忘摸摸一旁的树,一脸亲切的样子:“这梨树长得真不错啊!” 听此,西良爵的额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但也只是眨眼间便淡然了。狭长幽深的墨眸带着些丝的笑意上下打量着冷越那清澈光亮却带有一丝狡黠的眸,不知思索着什么。 半晌,眼神不经意的扫过那人身旁的树,漫不经心的道:“真是世风日下啊!这桃树都能开出梨花来了!”说罢,用手中的金丝扇掩住嘴边的笑意,转身潇洒而去。这小子真是南国的丞相吗?呵呵,看来这次南天傲是看错人了吧!思此,不禁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这不轻不重的两句话刚好传入了冷玥的耳中,看似随意的话无不是冷嘲热讽,合计过来的冷玥那白暂的脸“刷”的一下子红透了。这西良爵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虽说这错误出在自己这。但他也不能这样对自己这个当朝丞相啊!要不是他不带侍从出来,自己会出丑吗!对!他这是在蔑视自己,他这是在蔑视南国! 想到这,冷玥心里刚刚还存在的一丝自责转瞬即逝,更加认为这是西良爵的错误了,看向他的眼神都满是算计和愤怒。 西良爵,这梁子咱俩是结定了。想罢,身上像是有使不完的劲似的,背起包袱飞快的向那道白影跑去。 晌午,冷玥站于桃花谷的顶端,俯瞰着这绝美的人间胜境。 这桃花谷虽说带个“谷”字,但这一路走来才发现这谷竟比一般的山还要高出些许,这一道的路途可是把冷越折腾的筋疲力竭了。可现在站于这里,才算是切身的领悟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概。这种“江山尽在掌中”的感觉属实是不错的。怪不得这历朝历代皇帝为了争夺这九五至尊的宝座而机关算尽,手足相残啊!哎呀!想到这里,冷玥又不禁思古伤怀长长的叹了口气,以示同情。 而此时,坐在“桃花阁”内的西良爵看着外面不知道在顾自嘟囔着什么还唉声叹气的冷越不禁觉得有趣,若是身边有这样人陪伴,那定是不错的。只见那素来放荡的脸上竟有了丝会心的笑,笑得百媚丛生,笑得天地失色,满厅人的目光都不舍得从那丽人身上挪开。 忽的感知了自己的失态,西良爵有些恼意的挥了挥手,脸上换上一副肃杀的表情,冲门口那人不耐烦的道:“你要是不吃就不用过来了!” 听到有吃的,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冷玥马上第一时间从政治问题中抽身,飞一般的坐在了桌边,没想到这谷顶竟还有一家客栈,暗自高兴间,随手拿起双筷子便开始冲眼前的佳肴下手。 这边冷越正吃的津津有味,倏地发现旁边的西良爵好像一直没有动筷子。转头望向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筷子满脸阴翳的西良爵绽放了一个淡淡的笑,仿若茉莉那般清雅脱俗,清澈的眸子笑得令人沉迷,而那人却不自知,一边夹起一块嫩白的鱼肉,一边热情的朝愣神的西良爵比划道:“赶快吃啊!这菜味道蛮不错的!” 好久,才听西良爵在一旁凉凉的道:“你手中的筷子是我的。” “恩……。” “呕。”这会合计过来的冷玥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转过身去,扶着木椅惊天地泣鬼神的开始狂吐了起来,那充满血丝的双眸还不忘狠狠的瞪着西良爵。 半晌,冷越捂着此刻正翻江倒海的胃坐直了起来,对视着对面那只妖孽,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凌迟。 而那妖孽自动的忽视了冷越的怒火,倾身凑近冷越的耳边柔声道:“没想到冷相如此喜欢本王的口水啊!”说罢又用他那两支纤长的手指用力的扣住了冷越的下巴,左右瞧了瞧戏谑的道:“只是可惜了这细皮嫩肉的了,本王对男人可不敢兴趣!” 平淡无奇的语气,轻易的便点起了心中的怒火。 “西良爵,你给我等着!”冷越“嘭”的一声双手拍着桌子站了起来,顾不得什么礼仪,愤怒的转身向楼上走去。 哼!现在我没法子整你,等回到了京城,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 青衫远去,隐隐淡香残留,正把玩着杯子的西良爵不禁笑了笑,这小刺猬终于肯露出刺了!有意思! “少主!” “何事?”西良爵转头看向一旁出现的两名黑衣侍卫,刚刚的笑容马上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仿若地狱来的修罗,整个人看起来都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令人不敢直视。 只见那其中的一人低着头沉声道:“宫中来报说,前几日西国的镇国之宝”火凤钗“失窃了。” “哦?这可是个好消息啊!”说完,西良爵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桃花一游力尽薄 2 回到客栈的客间里,冷越就抱着那吐的空空如也的胃一头扑在了那精致而豪华的暗雕木床上,一转眼就睡到了晚上。 醒来,突然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冷玥摸着被虐待了的肚子睁着惺忪的睡眼满屋子的找寻着可吃的东西,上翻下掏,结果就是冷玥不得不下楼去吃,这豪华的客间竟连块点心都没有。 踏着清雅的步伐而下,墨发轻束于身后,潇洒中带着几分儒雅。即使简单的着装,冷玥并不担心会被人看出,因为早前师母给自己的眉修了修,看起来有些男子的英气,再配上脖子上可以以假乱真的喉结,就算有人怀疑也只能认为自己是个长着女相的男人。 下了楼,冷玥这才发现这白日里人多的不得了的大厅现在竟是十分冷清,顿时心中十分疑惑,这才刚刚黑,怎么人都没影了。坐下招小二点了些小菜,便叫住他问他:“这店里怎么如此冷清呢?” 这小二听了憨厚的一笑:“呦!客官这您可就不知道了,我们客栈的特色就是这与每间客房相连的桃花温泉了!这大伙都在自个客房舒舒服服的泡着呢?” 冷玥听后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原来这还可以泡温泉啊!看来一会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心里对这个温泉还是抱着很大的期待的。于是冷玥风卷残云似的吃光了桌上的菜,立马就向楼上走去…。 冷玥回到房间里,在墙边找到了一个小门,一打开后,氤氲之气扑面而来,雾气雰雰,伸手不见五指,点点的桃花香飘散在空气中,别有一番趣味。 顿时迫不及待的脱去了外衣,在看到身上那仅有的束胸时还是有些忧郁的,但转念一想反正也没人在便直接脱了下来。 “噗通”冷越一个跃步便踏进了池子里。 “谁?”一直闭眼在池子中小歇的西良爵一下子睁开了双眼,满眼的犀利。 “啊!”池子这边的冷越可被这突然冒出来男子的声音吓了一跳,一边不受控制的尖叫了起来,一边直接退到了水池边。 这边听出了冷越那女生女气的声音的西良爵放下了心中的警惕,看着冷越那吓的惨白的脸玩笑道:“这冷相的胆子也实属是小了点吧!” 经过片刻已经镇定下来的冷越听到了西良爵的声音,摸了摸头上还没放下的发安心了下来,只要他不过来自己就是安全的。可转念一想这温泉不是和客房不是配套的吗,这西良爵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偷偷进来的?一想到这,冷越心里好不容易降下的怒火又一次燃烧了起来,厉声质问道:“你怎么在这?” “相邻的两个客房用一个温泉,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上哪知道啊!都怪那小二连话说不清楚。听了西良爵那从容不迫的回答。冷越懊悔不已,但也只能等西良爵出去自己才能出去了。 这肌肤泡在这温泉里还真是舒服啊,这时,冷越才抬头正眼看向西良爵,顿时便移不开自己的眼睛了,这厮果然是个妖孽啊,只见那乌黑的青丝沾染了水,柔顺的贴在了他那棱角分明的脸颊上,那双黑邃的双眼蒙上了一丝雾气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唯美之感,那双薄唇也在这满是水汽的地方显得越发的红润迷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看够了吗?” “没够。”冷玥顺口就回答了出来。 “呵呵!”西良爵看着对面那人一脸咬了舌头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怎么跟自己说话,他对这个少年丞相更加感兴趣了! 泡了半响,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谁也不出声。 “那个,太子您不出去吗?”见西良爵丝毫没有出去的打算,冷玥不免有些急了。 “怎么,你有事?” “没,我能有什么事,我这不是为太子的健康着想吗?” “怎么说?”西良爵说着向冷玥那凑近了两步,吓得冷玥的后背完全贴在了水池壁上。“我有皮肤病。”冷玥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可谓是病急乱投医,不过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这句话很好的止住了西良爵前进的脚步。 西良爵怀疑的看着冷越,但最后看着冷越那一副“相信我,没问题”的样子,他还是选择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悄悄出去了。 转过身的冷越听着西良爵出去了的脚步声总算是放下了心来,抚胸暗叹,总算是逃过一劫了,看来以后得更加谨慎了。 而与此同时,回到了客间的西良爵心里却出现了一丝波动,刚刚在那温泉里他好似闻到了冷越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香,再看着水氲下他那张白里透红的粉嫩肌肤,忍不住有些心头燥热,所以才接着冷越的话回了来好好反思。一想到这儿,西良爵烦躁的扯了扯一口,暗叹,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择不饥食了! 殊不知,有的人,遇上了,便是今生的劫。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桃花一游力尽薄 3 初晨,日丽风和,碧空万里。清风微拂,花海浪涌。 桃花阁内, 冷玥睡眼朦胧的从二楼客房下了来,随便一暼,就看到了西良爵那斯正悠闲地吃着早膳。更甚的是,在这楼下的达官显贵中,他那一身红衣优雅而坐,狭长的黑眸,坚毅的下颌,带着丝邪气的薄唇,佩着那慢条斯理却又无懈可击的动作,不得不承认,这人真是个纯粹的妖孽啊!一转身,入目的满是四周的姑娘和少妇投去的热切的眼神,一想到自己要和那样的人同桌而食,冷玥真想一头撞死得了! 慢慢悠悠的走了过去,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怎么?这是水土不服了?”西良爵看着走来的人满脸憔悴忍不住又揶揄了起来。 一听那厮发话,冷玥飞快的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生怕别人注意到似的。 “跟本太子出来就这么让你丢脸吗?” 冷玥没有回答他的话,清澈的双眸盯着他身上的红衣,似要将那看穿一般,疑惑的反问道:“你从哪找了个这么红的衣服啊?”貌似他俩来的时候也没带衣服啊,冷玥不禁在心中暗自琢磨。 “从侍卫那拿的啊!”西良爵云淡风轻的道。 侍卫?冷玥惊讶得嘴里都可以装下个鸡蛋了,转而怒视着对面那只妖孽质问道:“你既然带侍卫了,怎还让我背包袱!” “以备不时之需嘛!” 好你个西良爵,竟敢戏弄本丞相。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等着!淡定!冷玥,现在的你一定要淡定!于是冷玥给了西良爵一个十分标准的微笑,心平气和的道:“太子殿下,这桃花也赏了,温泉也泡了,不如就启程回京吧!” 西良爵听此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漂亮的桃花眼里对上那双墨眸,缓缓道:“这都不是本太子的根本目的,本太子可是为了今日这‘桃源诗会’而来的。” “桃源诗会”?听起来蛮有意思的,那我冷玥就姑且放你一马,明日再回京吧! 这“桃源诗会”在桃花谷半山腰的“桃花亭”举办,四周桃树环合,既清雅又别致,不难看出这谷主也定是个细心高雅之人。 而这‘桃花亭’更是夺目,硕大的亭子竟然建在了一丛桃花林中,就如一个淡粉色的球,等待人的走进。 近了看,那亭的中央有一人手执卷册而立。 “感谢诸位捧我陶某的场,同时也希望今年的诗会可以人才辈出啊!”长相斯文,儒雅清俊的桃花谷谷主陶岳峰上台宣布了今年的题目,但出乎意料的是这题目竟是作一首关于石头的诗。 以石为题,顿时底下便炸开了锅,这吟诗作赋素来是高雅的事情,为何却挑了“石头”这个俗物。 人本是俗物,哪有不俗之物呢? 说到底,这下面抱怨的更多的是那些提前找人为自己作成诗,好拿出来充脸面的华而不实的富家子罢了! 这题果然是出得妙啊! 冷玥浅浅一笑,侧过头一看,西良爵正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呢?恐怕是他这个饱读诗书的西国太子也不知如何作答了吧!一想到这,冷越又得意的笑了! “江东之山良秀绝,历代人才多英杰。灵气旁流到物产,石状离奇色明洁。”一个优雅清玦的嗓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吟着诗缓步走了出来。 一身白袍干净利落,星眸似水柔和,邤长的身躯配上那绾起的整齐的发丝带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君子之风,好个风姿绝绰之人。 “不愧是顾茕啊!” “是啊!如此刁钻的题目都能应对自如啊!” 顾茕?那不是“京都三大美男”之首的那人吗?真是没想到啊!这人不仅相貌出众,诗文歌赋方面也是这般出彩啊! 清澈的眸底倒映着那人的风骨绝资,不知怎的竟有丝哀伤萦绕心头。 “怎么?看到美男心花怒放了!”西良爵看到一直盯着那白衣男子的冷越,心中顿起不悦,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又轻佻了起来。 真是无耻。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那厮,冷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再怎么说,也比我眼前的人养眼,不是吗?” 慵媚的俊脸明显有一瞬的阴暗,西良爵不禁摸了摸下颌,又不屑的看了看那白衣男子,金扇微摇,好不自在,自己怎么可能会比那人差呢? 款款踱步,飘渺的目光向着那离去的青衣看去。 一旁隐匿的桃树后面, “护法,少主这是怎么了?”个子娇小的黑衣男子望着不远处那个红衣男子,面罩下露出的眼中满是困惑。 “……”此时,被那黑衣人称作“护法”的人细锐的双眼不停的转着,思索了好久也不知如何回答。 许久,尴尬的停顿了下来,对上那充满求知欲的眸子,有些慌乱的呵斥道:“少主的事也是你能知晓的吗?还不给我去监视着那个丞相去!” 听到护法的呵斥,那黑衣男子害怕的如风一般消失了。相反的,那“护法”还在树后冥思不得其解,这素来表情没什么变化的少主怎对此人如此不同呢? 看来这人的去留还得从长计议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桃花一游力尽薄 4 春的清晨,点点露珠洒在娇嫩的花瓣上,像美人洗净胭脂,天生丽质,无比娇艳。幽幽的香气弥漫在春的和煦里。 沉寂的街道上,一瘦弱的身影负手独立,抬首望着前方不知思索着什么,晨光初照于身上,空静而美好。 阔别几日,很难想象,当冷玥再次看到“丞相府”三字的时。 吃上碗热饭,喝上口热汤,啜上盏香茶,睡上晚饱觉。 这简简单单的几字便是当下冷玥最想做的事情。 平平淡淡才是真,冷玥可谓是深有体会。 连日来,她是端茶倒水,陪吃陪玩。说不上无微不至,顾虑周全,也算得上是竭尽所能,有求必应。 但身累不如心累。 终日对着那张欠扁的脸说着违心的话,纵是她巧舌如簧,也是唇干口燥,疲惫不堪。 现终抵京,内心岂是一个‘欢’字了得。 衣角轻荡,这脚还没迈过门槛,就听管家和玉儿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公子,宫里来人了!” 嗯?前脚刚进门,这宫里的人就来了,连个喘息的机会也不给? 冷玥有些迟疑,但也只是一个瞬间,随即便同徐公公去了皇宫。 南国皇宫 缓步于石子之路,悠闲中带些散漫之意。 前次匆匆而至,未来得及欣赏这皇宫之景,此番一看,真是别样的尊贵奢华。 放眼而望,奇花异草,青葱朝气,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四面竹树环绕,若隐若现。庭院内假山临立,池水经过,清澈见底。古朴的红木长廊,九曲十折,幽长深邃。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脚步微行,便已恰然而至。 “丞相,到了。”徐公公微推门扇,待冷越进去了后,便一甩拂尘,飘扬而去。 这御书房给冷玥的印象就一个字:静。 空旷的屋子里静得出奇,唯有脚下发出‘哒哒’的声音,静得仿若九天之外,唯恐沾了人世的喧杂。 暗自打量着这御书房,环顾四周,竟无一个侍女,就连那狐狸也不见踪影。 又等了有好半会,闲得无聊,踱步走向一旁的书架。 这一看,不得了,这书架数量之多令人咋舌,抬眼望去,井然有序,一望无边,架上书籍,摆放整齐,次列分明。 随手取了本来,清澈的眼底映上了惊异,手中的兵书整洁如新,可翻开便知,这每一句话竟旁都做上了批注,字迹虽龙飞凤舞,却尽显豪放与霸气。 再细看这字里行间,条理清晰,思路阔达,直指要害,一点江山的豪迈之气尽览无余。不难看出,这字定是出自俊杰之手。 思此,再置身于这常人难以进入的御书房,心下便也知晓这字出自谁之手,不禁有些佩服起了南天傲。 “丞相看何书,竟如此入迷?” 慵懒的声音从冷玥身后传了来,吓得她一哆嗦,匆匆的转过身去,不想,却投入了一个微凉中带着些许清爽的怀中。 抬眼,浓眉斜插,紫眸风华,唇角轻扬,鬼斧神工般的面颊就这么映入了眼中,一瞬之间,万物失色。 惊觉自己的失神,飞快的推开了那醉人的怀抱,一抹酡红爬上了面颊,忙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几日未见,丞相竟学会投怀送抱了!”南天傲看着那人局促的样子,心生揶揄之意,一向冷冽的画中竟带了少见笑意。 心中为自己所恼,说得话都有些不加思考了。 “皇上所言甚是。” 恼怒那人的讽笑,冷玥抬起头,明亮的双眸满是情真意切,口中也是字字如玑:“臣日夜挂念皇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听着谦逊,却明显是话里有话。 不予理会那刻意的虚伪,衣袂轻扬,优雅的步伐向一旁的文案走去。 冷玥紧跟过去,只见此时坐于文案后的南天傲竟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眼底尽是身为君主的凌厉和霸气。 屋内整个气势都被那强大的气场所震慑。 “冷相,你如何看待西国太子来访之事?” 抬眼正对上南天傲询问的目光,心下一惊,忙将几日来发生的事回禀了上去,但这之中的某些事,她自然是略了去。 此番桃花一游,定不会如此简单。 “臣以为,此人做事谨慎,善于伪装,不可小视。”想起不显山不露水的西良爵,眸中染上了丝正色,声音也沉了下来。 哦?桌后那人握毛笔的手紧了紧。 这四国皆知西国太子西良爵胸无城府,放荡不羁,不务政事,流连山水之色,长年居于宫外,有时更是音讯全无。也是因此,喜欢独揽朝政的西国国主西霸天才立他为太子,既是巩固自己的权威,又能防止皇子间争权的厮杀。 可如今看来,这传言貌似有误啊! 轻薄的唇角微翘,飘逸得惊人,却又令人寒颤。 这狐狸怕是又算计起谁了吧!突然有些同情起那人。 “玖!” 放了冷越离去,狭长的紫眸倏地阴翳了下来,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冷冷开口。 眨眼间,一个黑影从暗处显现了出来,只见那人黑衣黑发,身上无一不是黑色,恭敬的跪在南天傲脚边。 “派些人手跟着西良爵,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是。” 那人领命,一闪身便无了踪迹,仿佛从未出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街上围堵买青楼 1 午后,石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京都街头,商铺林立,街边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各式糕点和手工艺品,精致美观,令人爱不释手。街头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细看,一风姿卓绝的素衣少年正混杂于人流之中,风度翩翩,卓尔不群,一股清雅之气缓缓弥散,令人不忍直视。 紧跟在那素衣人身后的是个身着粉衣的年轻姑娘,虽一身丫鬟打扮,却也是伶俐可人,一看便知是出自贵族人家。 “公子!” 那姑娘生怕一不小心眼前那人就会消失似的,不时的唤着前面那人。 街上百姓此时才注意到这男子,气如幽兰,墨发高束,行走之间,腰间的佩玉叮当作响,更添一股清玦之气。再看那灵动清澈的双眸,更是令人不忍卒读。举手投足间,那姿态也是风华绝茂,气度不凡。 今儿也不知是怎的了,公子下了朝竟起了游街之意。与众不同的是,公子放下白白的轿子不坐,竟跑到这来让人观摩。思索间,玉儿更是加快了行进的步伐,向公子走去。 街上姑娘们见这公子十分俊俏,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面上染上了小女儿的媚态,暗自琢磨着,这是谁家的公子,怎从未听闻? 一时之间,往日繁华的街道竟是聚集了平日里十倍之多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人愈来愈多,情况愈演愈烈,都挤破了头想要一观这男子的惊世之貌。 远眺,窄窄的街道竟排了十里之远。 与此同时,被围在最中间的冷玥看着如潮水般的人群,心里也有了丝恐惧和惊慌。 若是这般的趋势,自己什么时候能脱身,难不成她一世的英名便要断绝于此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远处被人群隔开的玉儿看着自家公子,不禁摇了摇头。 “嘶” 一阵马的嘶鸣声传了来,先前还喧闹的百姓们立马静了下来,慌忙的躲开让路。 只见一匹高大威猛的枣红马映入眼帘,马上那人潇洒的一勒,马蹄摩擦着地面,在原地轻踏着。后面跟着几十号禁卫装束的侍卫,个个神情肃穆,动作整齐划一。 纵身一跃,那马上的青衣男子便从容立于马侧,动作潇洒,浑然一气,定是负有上层武功。 那男子扫了眼冷玥,对一旁的人低语了几声,便见那禁军队伍井然有序的分散开来。片刻间,人群就都自发的离去了,其速度快得令人乍舌。 “禁军统领,离落。” 略带沙哑的声音使得刚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的冷玥抬起头来,原来那青衣男子已走至身前。 走近看,这男子相貌十分俊朗,不似南天傲的慵懒,西良爵的妖媚。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色略显苍白,常年日晒导致皮肤呈小麦色,更是给本就出众的外表添了份成熟和稳重,笑起来爽朗直快,令见多了妖孽男的冷玥顿感耳目一新。 想起刚刚便是此人为自己解了围,她当下感激的作揖拜谢了起来。 明朗的星眸看向眼前这个素衣清浅的男子,离落心里一怔,这面容…。摇了摇头,嘴角有了丝苦笑,朗朗的声音如沐春风的传来。 “丞相不必多礼。” 冷玥见那人嘴上虽客气着,但那双眼睛却是紧盯着自己,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似的。 被看得心里发毛,摸了摸脸,应该没什么破绽啊! 心中话音刚落,那边的人便忍不住发问。 “离落有一事想请教大人,不知可否?” 恩人开口,冷玥自是应允,压着心底的疑惑,貌似自己这是头回见到他吧? 却不知他下一句话便问到了自己的痛处。 “不知丞相家中还有何人?” 离落声音略显慌乱,压制着心底隐约的那抹欣喜。 一提起家人,冷玥那明亮的双眸便有些黯然失色,她自打记事起便跟在师父身边,哪里有什么亲人。思此,心情便有些低落,但还是据实告知了离落。 话出,便见那人听后脸色有些失望,强挤着笑客套了几句,告辞离去。 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冷玥不禁对离落这没头没脑的问题产生了不解,但很快便被其他新奇的事吸引了眼球,转瞬间便忘了此事。 却未见,夕阳下,那高大的青衫男子咽咽的道:“怎么会这般像?”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街上围堵买青楼 2 霞光印上了云际,火烧般的云彩绚丽而夺目。 已是傍晚,天色有些昏暗,街上人影零乱,纷纷乘兴而去。 街角,一位素衣男子款步走入一家玉器行,明亮的双眸顿时便被一块上好的玉坠引了去,直直走向哪里。 只见那玉坠整体呈蝴蝶型,通体翠绿,色泽圆润,毫无杂质。一看便知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好东西。 冷玥越看越喜欢,向那掌柜的问了价,那掌柜的见这来客气质不俗,也不拐弯抹角,爽快的给出了价钱。 五百两,虽说有些贵,但她还是想要买下来。 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却不想还不等她开口,便觉有什么东西在扯着自己的衣袖。 眼神一转,原来是玉儿这丫头,冷玥顿时不解的看向她。 “公子,咱府上可没这些银子啊!” 只见丫头头都要低到地上了,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反驳着她的相法。 冷玥顿时一窘,自己这才上任一个月,这银两自是不够的。 以前在幽离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根本无须考虑这些。可现在,孤身在外,还要养活丞相府上一票的人,自是过的艰难。 果然还是经商的好啊!至少金钱上没什么压迫。 想自己堂堂当朝丞相竟连一块玉都买不起,顿觉还是当贪官好啊!当清官难啊!太难了! 玉儿看着公子的表情,无奈涌上了头,忙上前拉着恋恋不舍的公子灰溜溜的走了。 萧索的街道,走着萧索的人。 冷玥低着头带着玉儿在街上闲逛着,满脑子都在想着刚刚的那块玉。 真是块好玉啊! 不多时,跟在后面的玉儿突觉前面的脚步一停,抬眼只见素来清雅的公子竟将目光落在了一家青楼上,只见那匾牌上写着“醉花楼”三字。 傍晚正是迎客的好时候,可再看这“醉花楼”门口,生意十分惨淡,门口连个拉客的人也没有。想来可能是这地方比较偏僻,不容易惹人注意。 从大开的门口看去,就见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坐在椅子上嗑着瓜子,聊着天,好不自在。 不过冷玥却是猛然间想出了个好主意,衣衫轻动,步履轻起,抬脚便要走进去。 “公子!” 身后的一声大喝令她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去。 月色下,粉衣的姑娘跪在地上,好不可怜,再看那清秀的面颊上尽是泪珠,轻咬朱唇,令人不胜怜惜。 这玉儿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哭成这般的梨花带雨了呢? 冷玥立马掉头走了过去,一探究竟。 “公子,求求公子不要将玉儿买进青楼!” 见公子过来,玉儿立马爬过取抱住她的裤腿哭喊起来,那般的悲切,那般的伤感,她很明显的感受到了那泪水打湿衣裳的湿濡感。 放眼红尘,还有多少人这样在为了命运而挣扎着。 弯下腰,扶起了玉儿,声音飘渺中有些高远:“本公子就如此的不堪?” “不…不是。” 玉儿自然知道公子的清雅高尚,心知自己误会公子了,低着个头说话断断续续的。 拍了拍她的肩作为安慰,冷玥转过身重新向那青楼走去。 凄凉的月光照在那人身上,多了份孤寂,寂寥之感。 另一边,这妓院门口的女人一见来了个俊俏的少年,纷纷起来热情的接客。 丰乳肥臀,浓妆艳抹,胭脂绯色,五颜六色,遍布满眼。一个个都使出浑身解数往那样貌俊俏的少年身上贴,要知道遇到这种样貌不俗的公子可就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了,眼睛亮得直冒光。 不予理会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们,冷玥随便抓了个粗使丫鬟,问了下这妓院老鸨的房间,目不斜视,仿若空无一物,径直向楼上走去。 点点衣袂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那帮饥渴的女人见不是来逍遥的,便又都蔫了下去,各干各的去了。 一间房内, “柳姨,你这醉花楼值多少?” 冷玥把玩着手中的酒盅,漫不经心的话随口溢出,语气轻浅得好若随便说说而已,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感到那隐隐的威胁之意。 清澈的眸子染上了层雾气,似真似幻,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全身散发着一种野性的美,一旁玉儿看的眼睛都直了,没想到清俊的公子还有这么一面。 “一…一万两。” 那柳姨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有气场的人,顿时有些磕巴。 “哦,这么多?” 凌厉的目光直扫过去,吓得那柳一腿一软,差点就要跪了下去。 “八。八千两?” 这回连话都是疑问句了,脸上带着小心,生怕一个留神没了小命。 “好,八千两,我买下了。” 冷玥听后重重的放下了茶杯,一锤定音的说完,起身撩了撩袍子,作势就要离去,丝毫不给人喘息的余地。 “你是谁?” 柳姨后知后觉,等那人开走了出去才问了起来,尖细的嗓音有些刺耳。 脚步顿了下,那男子回眸一笑,百媚丛生,纵是见过不少男人的柳姨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实在是太漂亮了。 那男子似乎是很享受这种目光,转过身来,潇洒的甩了甩衣袖,低声道:“不用知道我是谁,若不照做,就等官府查收吧!” 说完,意味深长的眸子打量了下屋子的陈设,转身离去。 那人行至门口时,还不忘转头交代了句“过两天钱就会到,赶紧收拾收拾走人吧!” 说罢,离去,留下那柳姨一个人站在屋里,脑子里空荡荡的回响着那人的话,满脸的惊愕。 谁来告诉她,她这刚开不久的店,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 街上, 一道素色的身影缓缓而行,眉间尽是思索,那步伐可谓是走两步,退一步,连路过的老者都一脸诧异的望着那人。 这人正是走出醉花楼的冷玥,她所愁何事呢?自是这近一万两的银子。 眼角无意间瞥到了路边的桃树,忽然想起桃花谷一游,心思一动,不如从他那里弄点钱花花,以报上次桃花谷一行的仇? 想罢,冷玥就打定了主意,向龙腾驿站进发。 “阿嚏!” 正在花园里坐着的西良爵没来由的有些恶寒,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披了件长衣,暗叹这南国傍晚天气太凉了。 脚步微行,还不等走入内室,便听手下有人来报说冷相来了。 那墨色的眼底顿时亮了许多,也有几日没见到那小刺猬了,心里还真有点想念起他了。随即扬着抹不易察觉的媚笑向书房走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街上围堵买青楼 3 “不知冷相来我这有何贵干啊?” 一粉衣手摇金丝扇悠闲的从门口走来,闲适中带着几分不羁,清简中带着几分雅致,如墨的眸子看着椅子上坐着的那清雅的白衣之人,朱唇有了些微的翘意。 听见了脚步声的冷玥,放下了茶盏,向门口望去。 只见那身着粉衣的正半倚在门框上,衣口微敞,健硕的胸肌隐约可见。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茶,差点就喷了出来。 这人将自己当做花蝴蝶了吧! 这衣服穿的真是花枝招展,五彩缤纷,立于花丛间,也可处于不败之地。 衣服归衣服,还是说正事要紧。 “冷某有一事相求。” 言归正传,冷玥仍记得自己今日的来意,一本正经的拱手作揖了起来。 “哦?” 西良爵好笑的看着他:“冷大人不去请皇上帮忙,怎想起我西良爵了呢?” 说罢,又特意停顿了一下,墨眸闪烁,意味深长的道:“难不成冷相想投奔我西国,我可是欢迎的很啊!” 桃花眸虽含笑意,却不达眼底,暗自思索着这冷越此番的目的。 “冷某只是想借些银两而已。” 这西良爵想到哪里去了,冷玥看这厮如此能说,连忙出声止住。 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被有心人听去,稍加利用,给自己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到时可就是有口难辨啊! 欺君再加个叛国? 那可不行。 那边, 借钱? 西良爵有了丝疑惑,南国如此贫穷吗?连丞相都沦落到借钱的地步。 像是看出了那人的心思,冷玥出言解释:“冷某只是私用。” “一月后便会归还三倍的银两。”久久不见西良爵回应,冷玥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不必。” 西良爵挥了挥手,语气轻松的说出了他的要求。 “下盘棋吧!你若胜了,那些银两就归你了!” 冷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旁的桌子上不知何时竟放了一箱的银两,白花花的,顿时心花怒放了起来。 “好。” 这种白给钱的生意,冷越自是不会拒绝。虽听闻这西国太子精于棋艺,但不试一试又怎知不可,便当即应了下来。 西良爵做了个“请”的手势,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 天色已彻底黑了,古朴的室内,烛影轻动。 白玉的棋盘上,黑白交纵,黑子气势如虹,威慑四方,白子柔和细腻,精巧布局。两方刚柔相克,不分伯仲。 互相撕咬着,直至最后一刻也不罢休。 许久, “和!” 两人落下最后一子,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会心的笑应在了两人脸上,这场棋虽是为利,可下到最后,两人是真真切切的投入其中,一股惺惺相惜之情油然而生。 “放心,钱我会给你的。” 虽说没分出了高低,但西良爵对冷越精湛的棋艺也是十分佩服的,不禁又高看冷越几分。 “多谢。” 冷玥一听钱到手了,先前下棋时淡然超凡的样子荡然无存,几近于傻笑的看着那银子。 而这抹俗气却又灿烂的笑生生的晃了西良爵的眼,尴尬的扭过了头。心中暗自抱怨,一个男人笑这么好看做什么! “那你再帮我找些耐看,有经验的风尘女子吧!” 冷玥趁势又提了个要求,一脸乞求的可怜样看着西良爵。 一对上那双大大的杏仁眼,便被那明净清澈的眸子所吸引,‘好’字便脱口而出。 墨眉轻皱,一听冷越要找女人,他这心里竟有丝不快。 这人还真是得寸进尺啊,把他堂堂西国太子当成妓院的老鸨了,更可气的是自己还偏偏吃他这套,这种跟着人走的感觉确实不好,心中顿时气结。 生气是在所难免的,但他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因为他也想看看这冷越到底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天色已晚,冷相不如就在此用完膳再回去吧!” 西良爵见天色已晚,出言挽留冷越。 “不了。” 冷玥回答得飞快,她现在早已不顾及吃这些问题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飞奔回府,坐在床上数着白花花的银子。 理想是用来付诸于现实的,匆忙的告了辞,冷玥带着玉儿离开了。 身后,粉衣倚在门口,看着那匆忙离去的身影,金丝一动,凉风悠悠,一抹笑意上心头。 这人还真是缺钱啊! 难道自己会反悔不成?无奈的摇了摇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庭院选美意外生 1 春的风带了丝爽意,庭院内的古树沙沙作响。 绿荫之下,一抹白影悠闲的卧于木质摇椅上。 冷玥今天好不容易一大早就去赶赴早朝了,结果到了宫里,也就是些地方上报小事,那都是由侍郎尚书他们去商议负责的,还轮不上他这个丞相插手,只见那些大臣和皇上就只是简单商讨了一下便有了对策,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到公公宣布下朝了。 时间还早,冷玥刚回府就躺在院子里自己刚定做好的凉椅上开始补觉,丝毫没察觉到不知何时身旁已有一个身影伫立。 “嚓!” 杯子破碎的声音惊醒了正与周公赴会的冷越。 只见冷越迷糊的睁开双眼就看到不远处玉儿正蹲着用手捡着茶壶的碎片,也不知是粗心还是紧张,竟然割破了手指。 冷越当即跳下了舒服的躺椅,飞奔了过去,小心的询问着。 “怎么冷相就这么不待见我这个客人吗?” 刚刚让玉儿去处理伤口,就听到身后熟悉的慵懒声音传来。 冷越下意识的向后看去,就见南天傲一身殷蓝锦衣,黑色金边缎靴,再配上那高高绾起的墨发,气定神闲的站在躺椅旁。此番穿着,竟发现他身上少了丝平日里身为帝王的霸气,多了份男子的温情。 “哪里,微臣只是没有想到皇上您会屈尊光临寒舍。” 冷越是真没有想到南天傲下了朝竟没有去给太后请安,反倒过来自己这里了,这若是让太后或是其他人看去了可不好办啊。 “朕这可是微服私访,关怀一下朕的爱臣。” 南天傲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用手摸了摸刚刚冷越躺过的凉椅,一副大有兴致的样子。 “这凉椅质感非凡,冷相不介意朕感受一下吧?” 南天傲的虽是疑问,但话里的意思可是实实在在的命令,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冷越能说不吗? “当然,皇上您喜欢这就是我们相府的荣幸,您看还有什么喜欢的,我这就去给您准备!” “冷相不愧为我朝丞相,有魄气,有胸怀。” 只见南天傲一个优雅的转身便躺在了凉椅上。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轻敲着扶手,像是思考着什么,好个丰神俊貌,潇洒骚人。 而站在一旁树荫外的冷越就没那么好命了,升起的日头照在身上热得发烫。 “刚刚那个婢女……” “皇上,玉儿只是个小孩子,心智还不够成熟,不是进宫的合适人选啊!” 冷越一听南天傲提到玉儿,以为是看上她了,急得连身份都不顾,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冷相为何如此激动,朕并未说过要让她进宫,难不成你们二人…。” 南天傲深邃的眼神满是犀利的扫向冷越,好似二人之间有什么似的。 “没有没有,冷越一心只谋南国政事,不闻其他。” “哦,那说说吧,朕最近听闻冷相近来和西国太子交往甚密啊!” 南天傲那慵懒声音就如杀人的魔咒般噬人于无形,那双狭长的眸子紧盯着那低垂着头的娇小男子,不肯放过分毫。 冷越丝毫不怀疑南天傲会知晓自己和西良爵的交易,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本以为他会过两天找上自己,没想到这才第二天就找了来。看来自己这丞相也不好当啊! “臣虽与西国太子有所私交,但也并非内心所想,实则是为借此探听虚实。” 冷越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南天傲这话的意思了,想当初他让自己当使节的时候不正是此意吗? “有何收获?” “昨日,臣与西良太子下棋之际,发现此人棋路开阔、进退有度,大有君王之气,不容小视。” 冷越据实将自己的想法报了上去,抬头却见,那人竟没有一点反应,仍旧一副淡然世外的表情,好像自己刚刚说的毫无用处。 事实也确实如此,南天傲早就看透了西良爵那玩笑不恭的表面下隐藏的野心。不知怎的,他只是想听听看从冷越嘴里说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那银两丞相不交出来吗?” 一直不做声的南天傲突然带着一丝玩笑的开了口,一下子就给冷越泼了盆冷水。 得查查自己身边是不是有皇上的人了!南天傲怎会知道得如此详细,真是个老奸巨猾的臭狐狸!冷越一时不知如何回应这个问题。是答也不行,不答也不行,一时间进退两难。 “算了,那钱冷相就留着吧!不过朕可提醒你一句,注意身份!” 折腾了半天,南天傲也看够了冷越的笑话,摆了摆手,算是作罢。起身便要离去。 “皇上,最近这国内太过平静了!”越是平静,这暗地里的波涛越是汹涌。 冷越见那狐狸没有没收自己的不易之财,顿时对他有了点好感,出言提醒了一下。 只见不远处那蓝色身影听到这话身形顿了顿,随即又飘然离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庭院选美意外生 2 庭院东畔,春风和暖,花繁蝴蝶乱。 红杏香中,传来箫鼓欢喧。 冷越和西良爵坐在院子西头新搭好用来看戏的戏台上,一边吃着一旁桌子上摆好的果盘里新鲜的水果,一边悠闲的欣赏着女子们在面前搔首弄姿,好不快活。 台下从各地选来的女子足莲轻动,一个接着一个走上台卖力的展示着自己全部的才艺,其中不乏心怀不轨的女人还在行走间时不时的向他们这边抛来媚眼。 “冷相,你这选美,弄那些人来做什么?” 顺着西良爵的目光看去,只见台子的东侧坐满了在龙腾驿站里干活的小厮,几十号人一律都是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些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美女们。 “看看男人都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冷越意味深长的说着,手指轻击着白玉桌面,也不知是不是和那臭狐狸待时间长了,竟然下意识的学起了他的动作。 切,说的好像自己不是男人似的。西良爵不满的看了眼身旁的人,又转头坐正,专注的看了起来。 “小女子碧落见过两位官爷。” 一道清冽如泉水般的声音传入了冷越耳中,抬头,只见台上的女子,羞红鬓浅,花困逢瀛。尤其是她身上那种清冷的感觉很是引人眼球。 “有何才艺?” 西良爵见冷越对这女子感兴趣,不禁也打起了精神多看了两眼,循规蹈矩的问起这个在前面已经问过无数次的问题。 “小女子未准备任何才艺。” 那女子挺直了身子,清秀的面容是容不迫的镇定与自信,这般与众不同的答案顿时令冷越来了兴致。 而截然不同的是,一旁的西良爵听过这话是皱紧了眉头,沉默不语。这是谁找来的人,什么都不会还来这做什么,这不是丢他西良爵的脸吗? 冷越却是点了点头,满意之意不言而喻,用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小女子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并未有所准备。” 冷越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淡然自若的女子,心里十分喜欢。 “你,我要了。” 冷越直接拍桌子把她定下了,说罢便吩咐了玉儿领她下去安顿。 一时间,庭院内女人们那嫉妒羡慕的目光都盯在这个瘦弱的绿衣女子身上,毕竟碧落可是她们这些人中第一个被选上的,而且还是前面那素衣俊俏公子钦点的人。 西良爵却越发觉得身旁这个神情愉悦的男子难以琢磨,他想不明白这冷越为什么会选这个除了脸蛋还算清秀以外,一无是处的女人。 “她很聪明。” 看得出西良爵脸上的不解,冷越今儿选到了合适的人心情不错,便主动给他解释了一番:“今日得以在此的女子论样貌和才艺,定是不相上下、各有所长,但若想从这之中脱颖而出可绝非易事。而这碧落姑娘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让人们注意到了她。不觉得这个计谋很巧妙吗?” 听了冷越的一席话,西良爵仔细的想了想,事情好像还真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发展的,不得不说冷越这个人思考问题的方式很独特,怪不得会被南天傲那个狡猾的人看中。 可美女虽好,但也要懂得适可而止这个意思吧,看了这么多女子下来,西良爵面上已有些倦怠,反观一旁的冷越却仍是兴致十足,这冷越是要弄个后宫佳丽三千才肯罢休吗? 这一上午少说看过几十个佳丽了,这冷越体力再好,这些女人也该够他暖床的了啊!可转头看那人竟还是一脸兴致勃勃,认真的样子。心里顿时不快。 “冷相,你要这么多女人做什么!开妓院吗?” 西良爵摇了摇手中的金丝扇,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咦?你怎么知道?” 冷越转过头去,惊讶的看着那正喝着茶水的某妖孽,她不记得自己又将这个秘密和他说过啊。 “噗。” 一口茶水毫无预兆的喷到了冷越脸上,速度之快令他无处躲藏。一旁的玉儿见状马上拿出手绢给他擦拭。 此时,西良爵那脸已经彻底的黑了,他堂堂西国太子何时有过此等不雅的行径。如今在这冷越面前可是屡次出现意外,这人还真是和自己犯冲。 但显然,被吐了一脸茶水的冷越心情就更加糟糕了,一脸仇恨的看着他。她身上这件白袍子可是为了这次选美特意做的,现在全被这厮给毁了。 淋湿了衣服的冷越不得不去换一套衣裳,选美也暂时推迟了一下。西良爵总算是不用再看那些庸姿俗粉了,乐得一会儿清闲,不过他还是很怀疑冷越刚刚惊世骇俗的回答,这南国究竟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朝廷重臣都开起妓院来了? 其实不是南国人奇怪,只是他接触最多的冷越是个怪异之人罢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庭院选美意外生 3 “真的?”西良爵目光怀疑的看向换了一身淡青长袍回来的冷越,想要确定冷越先前的回答不是在捉弄他。 没想到说真话他也不想,冷越极其无奈的点了点头,在西良爵稍显惊讶的样子下再次肯定了这个不争的事实。 此时,一旁安顿好碧落的玉儿手中拿着一摞纸走了过来,恭敬的递给了冷越。 一旁的西良爵见冷越看的仔细,便也凑近想要瞧瞧这人在搞什么名堂。每张纸上都画上了条条框框,写着这些参加选美的女子的名字,上面还有人用笔勾勾圈圈的痕迹,没想到这个冷相总能给自己带来惊喜,狭长的眸中透着惊异。 虽然心中大致能猜到此物的用途,但听过冷越的详尽解释,西良爵才知晓,原来这冷越竟是弄了个与仕选相似的多人选拔,让先前看到的那些小厮来选出来喜欢的,被选中的次数多的人就被冷越留下,站到了一边,一个个都神采奕奕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冷越这方法确实不错,妓院嘛,就是男人的销金窟,越是漂亮,越能招揽到生意。此般选择一来通过才艺的对比挫挫这些自认才貌非凡的姑娘们的锐气,二来还省着浪费人力物力来干养着那些无用之人。从此事不难看出,这冷越若不当这个丞相,凭他这番才智也定会成为富甲一方的商贾名流。这南天傲可真是屈才了,西良爵不禁替冷越感到惋惜。 说话间,巧儿已经领着这些从选拔中脱颖而出的几十个女人走了过来,恭恭顺顺的站在了眼前。 这走近了瞧,这些女子个个都是貌美如花,也就是可惜了没什么身家,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这个要卖身的地步,冷越心里有些同情她们起来。 说到这,冷越还真得感谢西良爵这厮,别看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这事情办的可真是没话说。冷越之前嘱咐过不要逼迫人家姑娘,所以西良爵找的这些人都是家境贫困和人贩子手中的人,都是自愿的。妓院里多多少少都会有强买强卖或见不得人的人口交易导致两方对峙公堂之,所以她这么做也是免除了以后她们会闹事或不配合的后顾之忧。 当然冷越自认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所以在这件事上她真是欠了西良爵一个人情,日后若是他有何需要他的地方,他定当竭力而为。 冷越对今天的收获甚是满意,眼下也只剩下一些选美后的琐事需要料理,他便吩咐了手下的几个人去做。而自己则起身和西良爵向屋内走去,打算再商讨一下后续的事情,可是却是事与愿违。 只见那群女子之中有一个淡粉色的身影冲了出来,一直挤到冷越跟前,身前那丰满的胸部还状作无意的摩擦着他的手臂,扭捏的道:“妾身想服侍在公子跟前,还请公子成全。” 冷越止了步,侧头看着向眼前这个手里绞着手绢的女子,静谧的双眸中暗含着警告的意味。冷越并不想多管此事,只是抬手示意两旁的侍卫将这女人拉走,随后自己又径直走在了西良爵身后,与他闲聊着。 然而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后面那女人见献身不成,竟然豁出去了,在众人的惊愕中挣脱了侍卫的束缚,直接向冷越扑了去。 习武多年的西良爵马上反应了过来,轻巧的转过身来。但没习过武的冷越可没感觉出来,一下子就向前扑去。西良爵见势接住了冷越,向另一个方向转去好躲开那扑过来的人。可不想,这冷越扑的太猛,撒不住,一时之间两人以冷越上西良爵下的姿势倒在了地上。最令人尴尬的是,冷越个子比较娇小,这一跌嘴正好亲在了西良爵的脸上,柔软的触感不禁令两人一愣。随即又都慌忙的起身,尴尬的别过头去不看对方。 而此时那个扑过来的女子则是扑了个空,脸直直的砸在了地上,狼狈不已。 冷越用衣袖狠狠的蹭了蹭嘴,一想起刚刚的事就愤恨不已,瞪着那女子的眸子像是点了把火似的。气得他直接让人撤了她的名额,撵了出去。 “我还以为你会对她下手呢?”西良爵也已从刚刚的那场虚惊中回过了神,又恢复了他那放荡不羁的语调,一脸不恭的样子。 “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冷越挥了挥手,尽管那女子做的事情确实令她大为关火,但毕竟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同时她的行为也证明了自己的魅力要高于西良爵。当然这话冷越可不敢当着西良爵的面说,不然还不晓得那厮会找什么理由折磨自己。 经过了刚刚的事,冷越的心情也不似之前的欢愉,不顾西良爵的一再挽留,带着玉儿回了府。 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素手不禁抚上了面颊,好似还可以感受到冷越那柔嫩的唇感。 忽然间,西良爵好似反应了过来,使劲的揉着脸,疑狐的想,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对着男人都发春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茶阁偶然逢三少 1 幽茶阁, 古朴茶室,氤氲弥漫,芳香四溢。 素手执杯,冷越敛眼看着眼前这个身着淡青云裳的女子,从容不迫,松弛有度,真是越看越和他心意。 “为什么会来我这?” 冷越想这般出色的女子绝非沦落于此之人,怕是有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枚棋子,顿时声音犀利些许,看着那女子的双眼里闪现异样的光亮。 “碧落双亲因得罪县官含冤而死,但家中姊妹尚年幼,做此决定,也属实碧落无奈之举。”那女子圆润悦耳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着,虽说得是丧亲之痛,但眼中不见丝毫异样的波澜。 谈吐自然,进退到位,是个角色。冷越心中早已有了定数,再看她今日的表现确实无可挑剔,当即就做了决定,轻啜了口茶,开始说了起来。 “这女人嘛!自是不想流落到卖身的地步是吧?” 冷越顺了顺衣裳抬眼直视着那人,有条不紊的按照心中所想发问。 “这是自然。”碧落认同的点了点头。 冷越听后很是满意,忽然话锋一转,悠然的问道:“倘若我让你来掌管这妓院,不知你意下如何?” 一直以来都极为镇定的碧落听到这话面上也不禁有了一瞬间的惊愕。黑白分明的大眼飞快的扫了冷越一眼,见公子没什么异样,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福了福身子,放低些声音道:“碧落定不负公子信任。” “公子,你怎么能…。”一旁没做声的玉儿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心中的不满了,竟一时忘记了尊卑埋怨起公子来,这公子怎么能将这好不容易得来醉花楼交给外人管呢?连忙出声阻止。 “从今以后,碧落就是我们自己人,不用不放心,”冷越打断了玉儿的话,眼神坚定的看向碧落。 那碧落也没想到这长相清秀的公子竟会对她这个初见的小女子予以如此的信任,顿时心里满怀感激,更是认定了眼前这主子,平静的眼神中有了丝尊敬。 “你要知道我身份比较特殊,这交给你打管可要管好底下人的嘴,莫让人听了闲话去。”冷越交代着一些琐碎的事情,忽又似想起了什么,说道:“另外,你要记得这青楼里什么东西最多,我便要什么。我相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碧落之前也从领她们来的老妈子那里多少学了些青楼里的规矩,自然晓得冷越话里的意思,连忙应了下来,心里暗暗地记着每一句交代的话。 “这醉花楼以后就叫‘梦溪坊’,听起来文雅些。” 说着冷越又从一旁拿起自己冥思苦想了几日才画出的房屋草图,极为小心的递给了碧落。长长的画卷铺展在桌面上,冷越耐心的交代着每一处的细节,碧落和玉儿在一旁听着也给出些别样的意见,只见冷越当即命人去了画笔来,在图上重新进行了改动,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才敲定下来。 此时几人已商讨了不少的问题,多多少少都有了些倦意。 冷越见事情已办得差不多,便让玉儿将准备好的银票递了过去,一锤定音道:“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准备,无论用何方法,一个月后我定要看到一个繁华人往的梦溪坊。” 碧落见他声音突然沉重了起来,心里便知他对这件事极为看重,当即点头称是。 “总之,今日就这样吧!” 天色已晚,冷越也有了去意,便挥手了挥让大家都散了。 红木制成的楼梯上,冷越喝了半天的清茶,肚子一时饿了起来。正巧这幽茶阁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定安街上,他便想着找家酒楼大吃一顿,顿时脚步走得匆忙起来。可不成想的是,刚到了二楼便被人拦了下来。 “多日不见,不知冷相近来可好?”有些沙哑的男子的声音传了来,听起来竟有些耳熟。 冷越寻声望去,只见那人正是几日前为自己解围的离落,处于感激,冷越立刻走上前去客套了一番。 “离某今日和几位友人相聚于此,遇上冷相便是缘分!冷相就随离某去见见吧,”离落说着顿了下,好像怕冷越不应似的,接着道:“对冷相仕途也是有好处的。” 冷越虽心有不甘,但他见这离落说得令人无法回绝,便只好跟着他向另一个茶间走去。心中顿感无奈,看来今天就只能用茶涮肠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茶阁偶然逢三少 2 暗纹雕饰的红木门轻掩着,不时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 离落推开门领着冷越走了进去,只见两名男子正在那里探讨着什么,气氛看起来十分融洽。 “离兄,来了!”其中那身着白衣的男子抬头正看到了门口的离落,忽的眼光落在离落身后那个长相俊俏娇小的淡青色长袍男子身上,顿时眼中泛起了揶揄之意。 “怎么,这是?” 那男子上挑的桃花眼中满是疑惑的样子,滑稽得令人发笑。 这时一旁的蓝衣男子听到这也回过头来,暗自打量着眼前这人。 同时冷越看那蓝衣男子也是一愣,没有想到那人竟是在桃源诗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礼部侍郎顾茕。 “冷相不必理会他,楚溟这样放肆惯了!”离落瞪了那白衣男子一眼,转过头来有些歉意的对冷越说道。 原来是楚溟啊!冷越不由得多看了那男子一眼,虽然他同西良爵一样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但那一双剑眉配着棱角分明的俊脸显然不似西良爵的玩世不恭之态,听说这楚溟是初云山庄的少主,自幼精通敛财之道,财路遍布四方,若是自己能和他多有往来,想必对今后踏足商贾有益无害。 冷越这边还想着拜人为师呢!岂知那楚溟听到“冷相”二字时,一下子就将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上,声音大得令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了他。“就凭你,也能当上丞相?”楚溟满眼挑剔的打量着冷越,不屑的说道。 冷越一听这人的语调感觉不对,自己和他萍水相逢的,这话里怎么有这么大的火药味呢? 其实楚溟的愤怒也是有因可寻的,打他几个月前从东国做了笔生意回来,就见有人抢了他京都三少的位置。这件事情于他而言并无多大影响,想他名动天下的初云少主还会在乎区区一个名号吗?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回来后马不停蹄地带着特意从东国买来的小玩意赶去看她,竟见那没良心的女人不断的在自己耳边一口一个“冷相”的痴迷模样。弄得他倒是想见见这传得神乎其神的冷相是个什么货色。今日一见,虽被他那精致的面庞所惊艳,但看着那瘦弱单薄的身躯,楚溟心里还是气不过,忍不住找茬。 “还望冷相见谅,楚溟这是因京都三少的事耍性子,一时失了分寸才说出这番不敬之词。”一旁的顾茕连忙将楚溟拉着坐了下来,温驯的向冷越解释道。 京都三少?冷越竟不知自己何时被人冠上了这番响亮的名号。 尽管冷越心里很得意自己被百姓们如此拥护,但说到底楚溟才是自己今后的财神爷,万万不能得罪,他生怕楚溟一个不乐意便阻了自己的商路,便降低了身段说道:“冷某实属不知,还望楚兄谅解。” 这本是抱歉的话,可到了楚溟耳中那可就变了味。搞了半天,人家根本就不知晓此事,敢情都是他一个人在这生闷气!楚溟大为光火,他认为这冷越说这话是在藐视他,是在无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你不要在这装假慈悲,我楚溟算是看透你这个阴险小人了!”楚溟不顾离落和顾茕的阻拦,起身走到冷越身前吼道。 被楚溟诋毁了这么长时间,冷越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冷声道:“冷某还不屑怜悯你这般胡搅蛮缠之人。” 一向口齿伶俐的楚溟顿时被冷越堵得哑口无言,已是到了快要迸发的边缘,但碍于冷越的身份也不好动手。一旁看戏的离落和顾茕听到这里也都轻笑了起来,没想到平日里一向无法无天楚溟今天竟在他这碰了钉子。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齐齐上前将楚溟拉了回去,按在了椅子上,让他冷静冷静。 见此,冷越也不好多说什么,便也随之落了座。手持茶盏轻啜了口,抬眼便对上楚溟仇视的目光。冷越自是选择视而不见,悠然的和其他二人聊了起来。气得对面的楚溟咬牙跺脚,那愤恨的小眼神恨不得要将他凌迟了似的。 屋内几人聊得正欢,肚子干瘪的冷越看到那桌上的糕点很是精致,便准备尝尝看。可还没等手伸过去,那盘子已被对面那人整盘端了去。 只见楚溟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架势,同时还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中,囫囵吞枣的咽下肚,一脸得意的赞叹道:“这凤梨糕着实不错!” 冷越脸上无一丝异样的情绪,可心里早已对这个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自己的楚溟诅咒了千百遍了。他想不明白堂堂初云山庄的少主竟连这点气度都没有,那些关于他的名闻佳话都是杜撰的吗? 既然你不仁,那我就不义了。 冷越正在打着心中的算盘,满脸诡异的笑,令对面的楚溟看得背后突袭凉意。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茶阁偶然逢三少 3 “啊!” 酥麻的痛感从脚趾一直蔓延至全身,楚溟禁不住痛呼了起来,手中的凤梨糕也都洒落一地,看得冷越心里一阵惋惜。 一旁的离落和顾茕见楚溟满是异样的痛苦之色,都有些担忧的询问了起来。 “都…”楚溟死死的瞪着冷越,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就又是一阵痛呼。 那两人见好友如此,更是急得不得了,他们何时见过楚小霸王这副样子。 而另一旁的冷越却是极其从容镇定,同时脚下还在不断加深着力度,直视着对面楚溟的眼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我刚刚只是脚撞到了凳脚,现已无碍。”楚溟一副“没事”的样子,挺直了身板,故作轻松的样子,优雅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那两人心中虽有疑乎,但见楚溟没什么事的样子,便也都放下了心来,继续畅聊了起来。 冷越见楚溟态度还可以,便移开了脚,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便将视线移了开来。 而此时楚溟已经在心里暗自和冷越结下了梁子,尽管现在表面上坐在那里默默无语,但他心中的怒火可是丝毫不减。 “江东之山良秀绝,历代人才多英杰。灵气旁流到物产,石状离奇色明洁。”悠扬的语调从冷越口中传出,清脆悦耳、掷地有声。只见他正满脸笑意的看着顾茕称赞道:“顾兄的诗浑然大气,冷某十分敬佩。” 与此同时,正品着茶的顾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惊讶的看向冷越,但还是敛了敛神色,低声道:“冷兄谬赞了。” 顾茕温和谦逊的态度对冷越十分受用,顿时两人之间的关系亲密了几分。可这好好的气氛全被对面人的一句话给打破了。 “阿谀奉承!”一直低头不语的楚溟突然说道。 声音虽低沉,可还是被耳力极好的冷越听了个仔细,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破发。 正逢此时,厚重的木门发出了声响,只见店小二端着刚沏好的碧螺春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冷越脑中顿时浮现出了个好计策。 冷越的位置距门最近,店小二便很自然的先向他走去,将那见底的茶填满。冷越看准时机,趁着他距自己一步之遥的时候,漫不经意的将手边的桃核向他脚下扔去。 一切便遵循冷越预想的发展,只见那一心端茶的小二哪里有心思去看其他,只觉脚踝一痛,手中的茶壶便脱手径直飞向了楚溟。 不过多亏楚溟多年习武,一个漂亮的闪身便站到了身边的离落的后面,而那壶上好的碧螺春却尽数洒落在他的座位上,身上也难免溅到了一大块水渍,气得他想破口大骂。 而那慌忙从地上起身的小二更是吓得直接就跪了下来,不停的磕着头请求楚溟原谅。这店小二也没想到,自己干了这么些年,怎么就能了错呢?再一想到流传的关于楚溟性格暴戾的消息,不禁心里一哆嗦,磕的更是卖力。 冷越看那无辜的店小二头破血流的样子,心有不忍,毕竟背后之人是自己,于是不顾楚溟那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冲那小二说:“你今日冒犯了楚兄,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但念你也属无心之。但楚兄乃宽容大度之人,想必他定不会多与你计较。” 说着冷越还不忘看向楚溟,一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架势,等着他予以回应。 “滚。” 楚溟恨恨的看了眼面显得意的冷越,阴着脸大吼道。他冷越都把话说到这儿了,不就是在逼着他答应吗? 那小二听了后像得到大赦似的,连滚带趴的逃了出去,头也不回的直接跑回了一楼的后厨才肯停下,好像后面有什么凶神恶煞在追他似的。弯着腰,喘着粗气,一副见鬼的样子令后厨的伙计不禁嘲笑不断。 那店小二也是气不过,便将先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就见刚刚还吵吵闹闹的后厨顿时静了下来,这京都谁人不知得罪楚小霸王的下场,没想到这店小二竟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看来这冷相还真是福星啊! 而此番,还在二楼喝着茶的冷越绝不会想到,他的这一个戏弄竟然给自己传出了段亲民爱国的佳话。一跃成为万千百姓称赞的好官,再加上治旱有功,一时之间他受到百姓尊敬和敬仰的程度直逼南帝南天傲。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太后召见显惊疑 1 正值午时,人声寂静。 风老莺雏,鱼肥梅子。 “公子!” 急切的声音伴着零碎的脚步声打破了院子里午后难得的清净。 冷越好看的眉头微皱,放下了手中无聊闲来打发的书籍,一手持扇遮挡住从窗子里探入的刺眼阳光,平日里清澈见底的大眼微眯的看向门口。 果然不出他所料,又是玉儿那个风风火火的丫头,只见她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端起屋内紫木桌上精致的白釉青花壶就牛饮了起来。 “有话好好说,可别欺负我这茶壶!” 冷越起了身,从玉儿手上将那好不容易从西良爵那要来的宝贝抢了过来,一脸的爱惜。一边说着还一边查看那壶有没有磕碰。不就是个茶壶吗?一旁站着的玉儿还真是没见到过如此这般的怪异主子。 白了无知的玉儿一眼:“有话慢慢说!”,冷越悠然的拿起一个茶杯,见她呼吸缓了下来才倒了杯茶递给她。 一饮而尽,玉儿还没等放下杯来喘口气,就出了声:“宫里来信,说是太后要召您进宫!” 听此,冷越难得的陷入了沉思。进京已有段日子,冷越对这京城的事也有了番了解。这太后是当今皇上南天傲和灵珊公主南天玲的生母邱念梨。话说,这邱念梨当年未出阁前是将军府的嫡女,为人素以毒辣著称,是个难对付的主啊! 可冷越并不认为太后仅仅是想见见他而已,毕竟这朝中众多的大臣中极少有人会被太后叫进宫去。莫不是在边塞野心勃勃的辰王莫凌远即将归朝,太后想要拉拢自己,可仔细一想好像又没什么必要,他儿子的才能和手段想必她比自己更加了解。冷越顿时疑惑了起来,眉间愁色愈重。 “不如,玉儿陪您一块进宫吧!”玉儿见自家公子面露疑色,便抱着想替他分担分担的心思,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提议着。 思绪被玉儿打断,冷越一下子恢复了常色。尽管他明白玉儿的心思,但他也有自己的考虑,这后宫素来水深得很,此番也摸不透太后的意思,还是他一个人去方便些。便起身,拒绝了欲言又止的玉儿的好意,穿戴好官服,拿起一旁架子上华丽的官帽向外走了去。 曲折的长廊愈走愈深,恍若无际。道外,正午的阳光在树荫下映出了点点的光斑,不远处的小桥下,碧绿的流水声哗哗作响,带给人丝丝的清凉。 慈宁宫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冷越理了理衣着,定了定官帽,有模有样的行着跪礼。但与此同时,她心中可是恨透了这宫中繁琐的礼节以及身上热死人的官袍,每次上朝都要花上半个时辰穿戴,腰上的佩玉不仅笨重还会发出令人心烦的声响。 “冷相,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瞧瞧。”冷越心里正抱怨着,耳边便传来一个十分端庄稳重的女声。 不用深思,这一定就是太后邱念梨了。 冷越很是听话的将头抬了起来,入目的便是一个长相十分贵气,面目圆润,保养得非常好的女人,再配上她头上那金饰凤钗和绣着凤舞霁天的云锦丝袍,更是将她身上那种浑然的气质散发了出来。就连一向以“无畏无惧”自称的冷越面对这样气压四方的女人,也不禁感到有些气短。 只不过,那太后在刚看到自己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愕是怎么回事? “冷相,长得可真是俊俏,和傲儿有得一比!”太后看着眼前这个大眼清澈明亮,脸蛋细嫩可人似女子的年轻少年,不知怎的就在脑中和当年记忆中那个风姿卓著的倩影相重叠,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不得不拍拍手称赞他一番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一听这话,冷越就想起了南天傲那只臭狐狸。不禁暗叹,不愧为母子,说出口的话都一模一样! 但想归想,冷越还是极其规矩回谢道:“太后过奖,臣自知不及皇上分毫,不敢受此嘉赞!” “赐座!” 太后似是很满意他的答复,命一旁的侍者搬了凳子过来置于下首。 看着那特赐的座位,冷越却显得有些惶恐,僵硬的走过去坐了下来。 这平日里对谁都是毫不留情出言讽刺,甚至连当今皇上都难以幸免的邱太后,今日对自己怎是此般宽待?莫不是想来个鸿门宴,先让自己高兴高兴,然后再出其不意的将自己做掉?一想到这,冷越心里更是像积了满满一下子的冬雪,都凉透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太后召见显惊疑 2 低调的红木点缀的房间,纯金打造的金蟾样式的香炉摆放在门的两侧,袅袅的烟从口中不断的溢出,纠缠,飘散…。 “冷相。” 邱太后拿起上好的青花茶杯,轻啜了口,悠然的看向下首面容淡然的冷越,朱唇轻启:“君主当朝任用群臣,群臣扶持君主,依你之见,这二者之间应如相处呢?”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冷越对于太后这个有关君臣之道的发问感到些许奇怪,但思及她平日里的作风,细想便也不难理解,于是很恭谦的回答了她。 “好一个‘忠’字!”邱念梨不禁对这个面目清秀的少年有了更多的期待和兴趣,同时在心里暗自赞叹了一下傲儿的眼光。 “何为忠呢?” “忠于职守,忠于事功,忠于仁治。” 听了冷越的话,邱念梨陷入了思索中,气氛也陷入了静止的状态。 就在冷越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那肃严的声音又传了来。 “那‘忠君’呢?”邱念梨有些疑惑的看着眼下的这个神色坦然毫无变化的少年,纵使是她阅人无数的邱念梨,现在也一时难以从他的回答中看清这少年的心思,禁不住继续问了起来。 “常言道‘臣观君,伴君如虎;君观臣,使臣难公。’何解?”冷越顿了顿,见太后面上并无异色,便又接着说了下去:“臣认为,君臣乃有一则。” “说来听听!”邱念梨对此很是有兴趣,眼神示意冷越继续说下去。 冷越点了点头说道:“为君,应以民为贵,以民为先,此为明君;若以己为私,以己为利,此为昏君;为臣,应解民之忧,解君之困,此为贤臣;若假公济私,唯利是图。此为奸臣。君主圣明,乃天下之福;君主昏庸,乃沧桑之祸。因此,臣之忠,忠于明君,忠于百姓。” 听了冷越的一番话,邱念梨心里十分震动,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能悟出这些,假以时日,定成大气。但她这心里总还是有些不安,犹豫了再三终是问出心底的疑惑。 “冷相觉得辰王和当今圣上比起来,谁略胜一筹?” 这太后果真不出冷越所料,最终还是问了此事。 “臣与辰王素不相识,不甚了解。但臣以为,当今圣上乃不可多得的治世之材,臣定当尽心辅佐。” 冷越见这太后仍存有疑虑,便决定给她吃一个定心丸。其实,她冷玥是发自内心认可南天傲的能力,她坚信,纵使没有她的扶持,南天傲一样可以傲视群雄。真是不知邱太后为何对儿子如此没自信,大概是忽略了那狐狸腹黑的本质了吧!冷越天真的想。 这回再看邱太后,面目更是柔和多了,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像是蓄了水似的,令冷越忍不住的产生思想偏差。这太后怎同传说中的她大相径庭呢?该不会是谁故意散布的谣言吧! 此时,邱念梨看向冷越的目光里闪过了一丝怜惜,但也只是瞬间便消逝的无影无踪,缓缓开口问他:“冷相家中尚有何人?” 这话怎么听来如此耳熟?对了,冷越突然想起,貌似前一阵子离落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心中不禁产生了疑惑,难道这之中有什么不为她知的事情吗? 尽管心里疑惑着,但冷越还是很有耐心的将对离落说过的话从新对太后说了一遍。 毫不意外的,冷越在太后的眼中同样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失望,心中的疑惑更甚。上次离落离去时寂寥的身影和这次太后的反应都令冷越感到了吃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御书房, 一个明黄的身影正端坐在古朴的文案后,俯首写着什么。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他那坚毅的侧脸上,将那庞大的身躯隐匿于一片尘埃,令一切看起来那样的不真实。 “皇上。”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徐公公走了进来,悄悄在南天傲耳边说了些什么。 只见他那薄唇竟轻翘了起来,为那本就极其出色的面庞更填了一丝色彩。 这冷越能力不小啊!没想到如今连母后都找上他了! 南天傲一边想着,一边理了理袖口,向门口走去。 “冷越,朕也该去会会你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宫内游湖避求爱 1 “母后!” 女子声中那特有的甜腻传了过来,引去了众人的目光。但这声音在冷越听来却有几分耳熟,不禁也转头向那看去。 只见那女子身着如意云纹衫,淡雅中透着丝高贵;头顶双环髻,为那本就娇媚的面庞添了份纯真。再看向那双水眸旁点缀的粉饰,配着那尖尖的下颌,越发的令人怜爱。 只是这女子看起来似曾相识呢? 冷越正在记忆中搜寻着她的身影,那女子已莲步轻移行至了太后身边,拉着她的手臂撒娇起来。 “母后今儿精气神真好,这皮肤看起来比玲儿的还光润!” 一听小女儿这话,太后的表情也生动了起来,用手点着那女子的头开起了玩笑。 “呦,咱玲儿这小嘴真甜啊!” 这下冷越再猜不出来这女子是谁可就罪过了,原来是南天傲的胞妹灵珊公主啊! 可是仔细看看,冷越发现,这灵珊公主怎么同不久前在晚宴上那个和自己抢御灵珠的咄咄逼人的身影如此不同呢? “咳咳。” 太后偷偷打量了冷越一眼,见他似是思索着什么便刻意用咳嗽声换回他的思绪。冷越抬头便见太后装作无意的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灵珊公主,似是意有所指。 “前番本宫在晚宴上对冷相多有得罪,还请冷相见谅。” 那灵珊公主也自是妙人,当即上前落落大方的说了出来,非但毫无恼意,脸上还隐隐约约透着股小女人的娇羞。 而冷越注意到的却是这年方十六七的妙龄少女脱口而出的‘本宫’两字,无意中却是道出了宫中女子的无奈和拘束,顿时看着她的眼神越发柔和起来,声音也是轻柔:“无碍,公主开心便好。” 高傲的灵珊公主今日竟亲口向自己致歉,冷越属实没有预料到。 黑白分明的眸子若一汪清泉,眨眼间似是一股暖意从中泄开,清秀的面庞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的微笑似缕春风席卷全身,灵珊公主的脸“倏”的红了起来。 “冷相,你笑起来真好看!” 无意间的一句话顿时令气氛沉寂了下来,自知失态的灵珊公主立刻低下头一手掩嘴,另一只莹白的手紧攥着衣角,一副小女儿的扭捏姿态。就连太后也尴尬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臣自知相貌平平,愧对公主盛赞。” 冷越心觉不妙,看现在的架势,这公主该不会看上他了吧! “本宫对冷相的学识和才华倾慕已久,今日一见更是欣喜万分。” 这灵珊公主说这话时,声调都是上扬的,任人都能听出这言语中的喜悦。 ‘倾慕已久’?冷越真是佩服她措辞的水准。想他冷越进京不足两月,上任一月有余。自从晚宴上与灵珊公主有过那争执的一面后,貌似再无其他接触,竟不知这公主何时就‘倾慕’上自己了呢? ‘一见钟情’?说起来冷越自己都觉得好笑,他何德何能竟让堂堂南国公主付以倾心。 想到这,冷越不禁摸了摸脸,有些疑弧,自己是不是真的长得太像男人啊!这可绝不是她所希望的,她冷玥还想有朝一日可以辞官恢复女儿身呢? 而另一边,灵珊公主见冷越并没有直接回答自己,一时面上难掩失落。过了半响,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向一旁的太后提出了游湖的邀请。 太后听后,眼神扫过两人,还不等冷越拒绝,就先发制人。 “本宫年纪大了,这身子骨可折腾不动喽!就让冷相作陪,可好?” 见太后恳切的目光看来,冷越也不好拒绝,忙点头应下这差事。也不想想她太后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有得拒绝吗? 虽然心中有所不愿,但冷越也把这游湖看做是个契机,希望借此可以打消公主对自己的小心思。冷越无奈的想着,随即看了看南天玲的方向,走了出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宫内游湖避求爱 2 湖边绿柳成荫,丝绦般的柳枝低垂到地面,午后的阳光下,鸟儿齐飞,映在那清澈的碧波中竟似副水墨画的柔美。阴翳的树下,芳草铺满小路,走在上面别有一番滋味。从岸边看去,湖面清浅如一条白练,远远望去,那如明镜般的湖面上有一小舟轻轻微荡,行过之处当起了条条的细纹,缓缓的又化为了乌有。 “冷相。” 南天玲那插着根简单的翠玉簪的头稍稍靠了过来,清脆的声音听在冷越的耳中带着丝小心翼翼的样子。 见此,冷越不由得露出了她迄今为止最为邪气的笑容,手还状作无意的蹭过她的肩膀:“公主唤臣‘冷越’便好!” “冷…越。” 美丽的杏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这个和之前迥然不同的魅笑男子,南天玲不自觉的就沉迷其中,就连说话都有些磕巴。 晚宴上狂妄得不可一世的灵珊公主,今日竟是这幅着迷的样子,冷越不禁觉得好笑。但现在最首要的问题是,她的浪子计划好像适得其反了。 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氛围,冷越一反宫中严谨的样子,两只手臂支撑在船边上,一派风流的扭头看向远方,不知思索着什么。一旁的她则是一脸的痴迷和欲言又止的局促不安。 “刚刚母后有为难你的地方还请你不要介怀,她素来如此。” “没有。”望着远处的那人轻轻的摇了摇头,回眸荡然一笑:“太后并不似传言那般,今日一见冷某倒是觉得十分亲切。” “看来母后很看中你啊!” 怔怔的看着他,南天玲的话语中带着些打趣的意味。 “哦?”这个话题可是吸引了冷越,令他不禁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问道:“怎么说?” 没有与他对视,南天玲看向远处小岛上的凉亭,目光有些深远,似是回忆着什么,声音也显得有些飘渺。 “母后是个极其严谨的人,尤其是对待大臣们。”探究的目光又转向冷越,有些肯定的说:“但母后对你可是不一样的。平日里,无论什么大臣,进了她寝殿的人,纵使是年过七旬的老臣也没有过赐座的殊荣。就算是皇兄,母后也从没有对他如此和颜悦色的说过话。” “而你,做到了。” 听到这,纵使千般不想承认,冷越也不得不说太后对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可他现在对太后的心思却是一无所知,冷越思索了片刻也无所获,只能对着南天玲耸了耸肩,表示自已也不知道。 至此谈话又一次终结,一时间气氛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半个月后的百花盛事,你会参加吗?”岸边的花儿正开得娇艳,南天玲当即便联想到了半月后的盛会,状作无意的询问,心底却渴望着听到那个肯定的答复。 ‘百花盛事?’这个词冷越已不是头次听闻了,上一次还是在晚宴上南天傲介绍西良爵的时候提起过的,现在想起来,他好像对此还是一无所知的。 对面风流公子饶有兴致的样子令她暗自欣喜,但见他眉目之间透着股不解的神情,南天玲才想起冷相初到京城可能对此不甚了解,于是很是窃喜的主动解释起来。 “五六月之际,是我们南国最美的时候,繁花遍京、浓香四溢。这之中,以京城‘芳香园’为最盛。每年都会吸引大量他国的人前来观赏。而这花恰似有生命的轮回般,每到这第四年,花儿都会开得比往年更加艳丽,于是就有了‘百花盛事’。每到这个时候,我们就会邀请其他国家出使的皇子使臣前来观赏。” 说到这,滔滔不绝的话语声停了下来,染着股期待的水眸羞涩的看向冷越:“冷相的运势属实不错,初到京城就赶上了这场盛宴!” 眼前女子一脸揶揄的样子,令冷越有些改观,这宫中女人也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无趣。 气氛放松了起来,冷越也开起了玩笑,学着平日里西良爵那厮放荡不羁的样子,用手轻点一下少女饱满的额头,调笑道:“托公主的福,我也是蛮有福气的啊!” 南天玲看着心中那个清秀俊俏的面容自打上船起一副刻意为之的放荡模样顿觉十分可笑,终是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莫名其妙的笑声令冷越心里有些慌乱,不安的摸了摸脸,匆忙的出了声:“笑什么?” 这时船有些微晃,南天玲好不容易才扶住了船边,稳坐了下来,双手交握在腿上,故作端庄的说:“冷相就不要再装这副浪子模样了,本宫又不会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做驸马!” 没有想到灵珊公主会当面揭穿,冷越白皙的脸立刻红透了,手也尴尬的停滞在脸边来不及放下。过了好一会儿,脸上才逐渐恢复了以往的神色,但细看起来还有着稍许的失望。冷越不禁在心中悲叹,看来自己还是太正派,注定是成不了西良爵那种人。 “在本宫看来,以冷相的性格,不大适合为官啊!”南天玲总是觉得这冷越身上有着股她一直向往的不受世俗约束的本真率性,大胆却又不做作,这也是她为何对他另眼相待的原因。 难得有人理解她心中的无奈,冷越顿觉亲切,手臂竟不自觉的挽在了南天玲手臂上,用愁得不得了的语气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南天玲聊得起兴不想就此中断,但见他话里并不是很想谈的样子,便知趣的转移了话题,不知怎的就谈论到了今日闹得沸沸扬扬的西国镇国之宝‘火凤钗’失窃一事。 当听到南天玲说到西国将半数的禁卫军调去寻‘火凤钗’的时候,冷越尽管已早有耳闻,但再次听到这消息时也不禁疑惑,这到底是什么好东西,竟如此大费周章的寻找。 “能够威胁到皇位的东西自然是宝贝了!”一个邪魅的声音传了来。 冷越和南天玲听到这声音时吓了一跳,齐齐向声源处看去。这一看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船已驶到岸了,那站在码头说话的身着绛紫色的锦袍的不就是南天傲吗? 孤傲的身影倾立于岸边,只见那狭长的眸子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竟染上分不悦。便听“啪!”的一声,冷越手臂上传来巨痛,脚下一个踉跄。 “我南国公主岂是你能冒犯的!” 鲜有的责问从南天傲口中传出,而冷越脚下却是那把眼熟的吊着玉坠的折扇,想必刚刚就是此物击中了自己手臂。忽的,她心中一惊,连连低声告饶起来。 刚刚她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是多么像女子,幸亏南天傲平日里甚少和女子接触所以才误以为她在轻薄公主,否则这姿势若是刚刚被公主意识到或其他人看到到的话,自己的身份就真是要败露了。 此时那道紫色身影正在扶着那娇小少女往岸上走去,对船上之人那低声下气的话语毫无反应。 虽对南天傲有着误打误撞的感激之心,但冷越一摸到手臂那刺骨的疼痛感便令他不禁在心里骂他这个臭狐狸,下手这么重,一点也不顾及他们之间的君臣之情。 “你是在说朕的坏话吗?” 刚在岸上站稳,突然间耳畔有股热气袭来,吓得冷越一哆嗦。 这南天傲会读心术吗?腿霎时有些发软,但冷越转念又觉得他一定是在瞎说,定是想试探试探自己。 心里这么想着,人已经走到了南天傲的旁边,很是狗腿的凑了过去,准备恶心他一下,以报一扇之仇。 “皇上这可是小看卑臣了,臣对皇上的心,那可是天地可鉴,日月为证啊!皇上刚刚的话可真是伤了臣的心啊!” “噗”一旁的南天玲又笑了起来,就连南天傲身后的徐公公也是用手捂着嘴,强忍着笑意。毕竟冷相的这番话在任何人看来都是那么的令人作呕。 非常满意自己的话所带来的效果,可是当他看到南天傲那无一丝变化的表情时,脸瞬间黑了下来。 这南天傲是木头吗?难道他就没有七情六欲吗? 过了片刻,只听那人终于发话了:“冷相,若是想说这种话,你还是去找个茶馆,当个说书先生算了。” 南宫傲说完,回头看着愣在一边的冷越,冷冷的发号施令:“还站着干什么,去御书房,朕今天好好的教教你什么叫为人臣子所应做的。” 冷越完全被南天傲强大且冰冷的气势震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乖乖的跟了上去。 整个码头,顿时就剩下了独自默默站在那里看着皇兄他们离去的南天玲,她还没搞清楚这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人都离开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藏书阁内遭调教 傍晚的霞光染红了天际,将那血色般的光芒投射到了大地。一时间,万物好似也沾染了这绚丽的色彩,变得越发的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然而,有些事情发生的却是如此的富有魅力。 “嘭!” 一本书扔了过来,靛蓝色衣袍的瘦弱身影眼急手快的接了过来抱在的怀里。看着那上面大大的‘兵诫’二字,冷越心里不禁有些泛起了迷糊。皇上让自己这个文官捧着这武官的书,是意在何处? “嘭!” 又一本书扔了过来,再低下头一看,是卷名为《天宇经》的天文星象古籍,心里更满是不解,这南天傲到底是要做些什么啊? “跟上!”走到另一个架子的紫衣傲慢身影见身后那人没跟上,便发号施令了起来。 果然,冷越一听,马上小跑了过去,当起了跟班。 “嘭!” “嘭!” “嘭!” “嘭!” “……”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短短的半个时辰内,捧着的书竟都改过了脑顶,素白娇嫩的双手青筋微显。此时,手臂都已经酸疼得近乎麻木的冷越偷偷的将头掩在了那高高的书落中,目光十分的愤恨,牙齿也磨得“吱吱”作响,一副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的样子。 “嘭!”随着又一本书的加入,南天傲终于拍了拍手表示满意,让冷越将书放在了他平日里处理公事所用的桌子旁新置的一副纹理精致的梨花楠木桌椅上。 哼哼!算你还有些良知!冷越一面揉着因为搬书而酸疼的腰,一面大大方方的随意而坐。可这想法马上就因为臭狐狸的另一句话而破灭了。 “今天就将这些书看完再回去吧!”云淡风轻的声音在空旷的藏书阁回荡,仿佛这一切在他眼里渺小得如沙漠中的一粒沙。 但对于听者,宛如五雷轰顶。看着眼前那足足有半人高的书籍,冷越用手指了指自己,满眼的不可置信:“我…我吗?” “没错。”南天傲的回答坚定而有力。 “可这……” “没有可是。”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话,南天傲狭长的眸子写满了危险的意味:“抓紧时间,不然就准备在这里呆上一晚吧!” 一定要收回自己刚刚的那想法,良知?他南天傲的良知真是让狗给舔了。 可冷越一想起南天傲刚刚提到在这里呆上一晚的后果,又看了看这空旷得有些渗人的房间,想着这晚上等天黑下来岂不得更吓人,说着这鸡皮疙瘩就有些起来了,连忙走过去将椅子搬了过来,坐在上面,拿起本书就飞快的读了起来。 龙腾驿站, 修长有力的手指轻叩着金丝扇的扇沿,发出规律的声响。顺指而上,一副迷人的,略带轻笑的樱唇,伴着那人细腻如脂的面颊,狭长富有邪性的星眸,果真如妖孽般美得惊心动魄。 “少主,北国太子已在前往南国的路上了,两日后便可抵达京城。”彩燕手握刀柄,垂头立在西良爵的身侧,汇报着近期的动态。 “哦?”西良爵笑了笑,纤长的手指摸了摸下颌,十分轻佻的问道:“东庭筠呢?” 彩燕思索了片刻,说道:“据线子回报,东国此番将会派虹钰公主前往。东庭筠貌似没有亲自前往的打算。” 听到这,那修长的手指有了一瞬的停顿,那平日里轻佻的语气有了些许的凝重:“继续派人打听,东庭筠这人可没那么简单。” “那‘火凤钗’的事还查下去吗?” 西良爵优雅的挥了挥扇子,侃侃而谈:“不必了!这扇子想必是落入他国手中,想要借此挑起我西国的内乱。” “那如何去办?”彩蝶一时心急,脱口就问了出来。 “就先放一放,过了这阵子再说!” “自己下去领罚吧!” 扇尾在手中打了个转在桌面上击出很重的声响,西良爵的声音依旧是那般散漫无二,可话中的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 “是。” 少主最不喜欢别人问他事情该怎么做,彩蝶心知自己刚刚犯了少主的大忌,当即便低下头下去领罚。 夜,点点的星光点缀着皎月,映着漆黑的夜幕,将那份明亮洒向万家,一切看起来宁静又美好。宽敞的房间内,烛火轻轻微荡,将那瘦小的身影映在了那窗上。 这些书籍写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为何如此难以理解。摇曳的烛灯下冷越无聊的又拿起了几本书肆意的翻来翻去,最后又一股脑的倒在了已经一片狼藉的木桌上面。手抚了抚已经饿得干瘪的肚子,不禁又一次抱怨起南天傲来。都是那个臭狐狸,不知为何让自己看那些杂七杂八的书,他这是想培养自己,还是想把自己弄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百事通啊! “咕噜,咕噜!”某人的肚子十分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同时也引起了一旁聚精会神的看着策略的紫衣之人的注目。 “走吧!”南天傲宽了宽衣袖起身,看向冷越。 “去哪啊?”冷越一副呆愣的样子,显然不明所以。 “用晚膳啊!”紫眸中揶揄闪动:“怎么,你不去?” 一听到有饭吃,早已饿得两眼昏花的冷越兴奋的直接蹦了起来,大声叫道:“当然要去!” 不一会儿,一紫一蓝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门口。 真正看到了冷越的食量,就连南天傲都倍感压力,没想到那小小的身躯一顿竟能吃下三碗米饭,看来是真的饿坏了。 见对面一直有道疑惑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冷越忙咽下口中可口的饭菜,拍了拍胸脯,豪爽的说道:“别看臣身子小,这身体还是很健壮的。” 说这话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得要喷饭。可没想到那人的举动却更为大胆,只见南天傲戴着扳指的修长大手竟直接伸了过来在冷越刚刚拍过的地方也拍了两下,似是要亲自试看他说的是否属实。吓得冷越脸上泛起了可以的红色直达耳根。 而那边,狭长的眼底闪过丝意外之色,只见南天傲停顿了几秒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有些调戏又似慵懒的说:“冷相,身上果真挺结实的啊!” 一听这话,冷越这心里真是又喜又气。喜的是,她隐瞒住了自己女儿身的身份;气的是,这臭狐狸竟白白占了自己的便宜。而自己则是被占了便宜还说不出口,真是哑巴吞黄连,有苦难言啊! 看着那人护着胸口防贼似的目光,南天傲顿感不悦,瞬时又恢复了他惯有的冷漠中带着些腹黑的模样,声音凉得能冻死人:“朕记得,藏书阁的书冷相还未读完吧!” 看着那人得意的笑着离去,冷越不禁挠头痛呼: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梦溪坊中初被识 和风散布着暖意,雾弥漫在酝酿晴天,亭台楼阁一片盎然春意。树上那低鸣的燕儿,也起身飞入那窗中,飞绕梁间。 正中的莲花舞台下一个清瘦的粉衣身影正在指挥着台上妙曼的姑娘们走台,算不得绝色的脸颊却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认真。稍稍的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眼角忽然看到了门口那清瘦的白衣男子在驻足观看,如墨的眸子尽是满意之意。拍了拍手示意姑娘们下去休息片刻,自己则加快了脚步向那人处走去。 “公子!” 低低的“嗯”了声作为回应,冷越刚刚进门便看到了姑娘们精心排练的舞蹈,青涩而不失妩媚,婉约而不失妖娆。纵使不能一举成名,也会招揽不少看客闻风而动。而再看这梦溪坊的室内的陈设,大厅正中的舞台犹如含苞待放的睡莲,增设的水雾效果更是将整个大厅衬得如梦如幻,恍若仙境。 “处理得不错!” 昔日陈旧死板的房屋如今翻然若新,尽管有自己的设计图的功劳,但冷越也不得不佩服碧落出色的执行力,便毫无保留的表达了自己心中的称赞,随后又用略带商量的语气问道:“开业还需几日?” 碧落环顾了一下四周,在心中默默算一下缓缓道:“歌舞还需进行最后的编排,不出四日便可。” “很好,这些歌舞可是重头戏,胜败可在此一举!”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以示鼓励,冷越素净的脸上写满了期待和得意。 “您和西国太子身份过于特殊,碧落觉得那三十万两银子应等开业有所盈余后尽数归还。不知公子看怎样?” 不愧是他冷越看中的人,敢做他人不敢之事。他周围这么多下属,或许是碍于他丞相的身份,做起事来却永远都是在等着他的决定,毫无自己的见地。而这碧落恰恰相反,思路清晰且做事谨慎,可以主动为他分担一些压力。也正是因此,他才将她作为身边的谋士看待。 提到这三十万两的银子,冷越就有些举棋不定了。虽说当日两人下了盘和棋,西良爵也并未要求自己将银两归还。但白拿别人钱的事他还是做不来的,更何况这若是被某些人拿去作为把柄可就不妙了。于是便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让一旁的玉儿记下此事。 “还有。”冷越冲两人说道:“从今儿起,在外面没有冷越,只有梦溪坊坊主栎棱公子!” “是。”两人低声应道。 “那好!” 大致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冷越也并无停留之意,明早还有早朝要上,他得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正准备转身而去之际,却察觉到了碧落眼里欲言又止的意味。于是又转过身来,看着她:“还有别事?” 见他这样问,碧落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双手紧扣在胸前,小心翼翼的问道:“碧落有事想请教公子,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从进这梦溪坊便觉得受到冷落的玉儿见那女子竟想单独和自家主子说话,立刻像刺猬似的将刺露了出来。 纤细素白的一支手将她拦了下来,只见冷越安慰似的回过头吩咐道:“你先在这待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可是…。”玉儿愤怒的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主子已经随那粉衣之人向楼上走去。 碧绿的青纱将这有些简单的房间点缀出了一丝高雅,婉约中又带着份神秘。 素衣男子一进来便潇洒的坐在了房中八角桌旁,径自倒起茶水喝了起来。 而一旁的粉衣女子显然满是踌躇不安的慌乱,手不停的蹂躏着衣角。 冷越静静的看了碧落一眼道:“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了!” 似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碧落大胆的问道:“公子是女人吧?” “咳咳!” 显然是受到的惊讶不小,冷越嘴里的水都咳了出去,不停的敲打着胸口给自己顺气。转过头看向那人,十分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从这几次的相处看来,每次都觉得公子的脸有点怪怪的。开始我也没往这想,只当公子是男生女相。可今天仔细一看,发现公子你若是穿女装的话,定是十分适合的。于是,便有了这种想法。”碧落压低了声音解释着。 ‘震惊’这两个字现在是完全符合冷越的心情,她也想过自已可能被腹黑的南天傲或城府极深的西良爵看穿。可万万没想到,这第一个看出来的人竟会是碧落。 “你知道吗?心太细了,往往最容易给自己招来祸事!” 白皙的脸上仍带着往日里常见的笑容,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再冰凉不过。只见那粉衣女子一下子就跪了下来,一脸的乖巧:“碧落并无冒犯公子之意,只是怕日后与公子相处中会有所尴尬,才想要确认一下心中所想。” 不得不说她的这番话颇有些道理,自己刚到这京城,也没有什么知根知底的人,若是有个人知道实情,也能相互照应些。 想到这,冷越也没了顾忌,大大方方的说:“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以实相告吧!” “没错,我确是女子。” 对上那双深如墨潭的眸子,碧落有些失神,这般漂亮的脸蛋为何要去当男子? “行了,起来吧!”声音又恢复到了平日里的和煦,冷越凑近了碧落的脸小声道:“这件事,出你我二人外,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晓。” 两人的距离近到连微弱的呼吸声都能感受到。看着眼前那吹弹可破的娇颜,一抹红晕不禁爬上了碧落的面颊,连同为女人的自己都能被轻易俘获,何况那些男人了?她似是有些懂得眼前这个公子,不,是女子了。 “碧落知道了。” “今后若是有必要掩饰身份的时候,还需你配合。”冷越想到未来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提前叮嘱了一番。 “是。”恭敬的回答如愿的响起。 见说得差不多了,冷越便准备回去,玉儿还在楼下等她回去哄呢! “对了,一个月后,将旁边的‘成衣坊’买下来。”临出屋时冷越又回头嘱咐了一句。 “是。” 干脆利落,冷越就是喜欢碧落不拖泥带水的样子,颇为欣赏的看了她一眼后向外面走去。 迎着夕阳,影子和行人交迭,昏暗的柳荫里乌鸦声声啼。夕阳缓缓西坠,春意弥漫。 刚走出不多远,便看到不远处街边的茶馆上一抹熟悉的身影。真巧冷越也闲来无事,便打算去会会那人。 “顾兄,好兴致啊!” 一个转身,潇洒的白衣男子便坐在了一身青衣的顾茕面前。 “原来是冷相啊!” 顾茕回过了神,回了话,客气的话语难掩他那笑容里那丝淡淡的愁苦。 “顾兄这愁眉紧锁,看来是有些烦心事啊!” “一言难尽啊!”顾茕眼神弥蒙的看着手中把玩着的茶杯,然后,一饮而尽。 见顾茕一脸帐然若失的样子,不知怎的,冷越这心里头也泛起了些许的难过,这平日里意气风发的男子怎变成这样了呢?这得有多大的事啊! 便安慰他道:“这人生在世啊,总会有些风浪的。这啊!逃不掉,总是要面对的。兴许你看开一点,它也就过去了!” 说话说到激昂之处,冷越不时的还拍拍那人的肩膀,表示理解。 而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在对面的顾茕看来却禁不住想笑,这一笑心里的愁闷不禁也放开了些。是啊!也许正如他所说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公子,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一旁的玉儿看了看快黑了的天,走上前在兴奋的冷越耳边提醒着。 冷越这才看向外面,夜幕已经缓缓升起,显然是时候该回去了,便起身向顾茕作揖道:“那冷某先行告辞了,顾兄也早点回去吧!” 顾茕点了点头,作为回礼。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故人前来心慌乱 东风依旧,著意隋堤柳。枝系上那几乎是鹅儿黄色的杨柳,正是天气清明时。 “宣北国使节觐见。” 尖锐的声音从立于龙椅旁手持拂尘的徐公公嗓子里传了出来,回响于大殿内,久久不绝。 众大臣的目光齐齐聚向那宫殿门口,只见一个身着亮白锦袍的人在迷蒙的晨光中走了过来,身后还有几个侍从随行。 走近了看,只见那男子眉眼如墨,身形如竹。再配上其所特有的温文儒雅的气质,令人仿佛置身一片碧波中,感受着那春水的温暖。 但坐在高台上身穿明黄龙袍之人却是紫眸微眯,狭长的眸子斜向群臣之首,离北麟风最远的淡薄身影,只见那平日里总是副笑脸的冷越此时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诧异,瘦弱的肩膀也仿若僵住了似的,令他颇为好奇,目光又转向了北麟风。 不禁猜想,难道两人相识? “北国太子北麟风见过皇上。”由于眼下四国实力相当,所以他并未行大礼,只是微微欠了欠身,以示敬意。 南天傲也换上了一贯的慵懒,并无半分热络的点了点头。 显然,丝毫没有受到他冷落的眼神影响,北麟风脸上依旧是和煦的微笑。只见在他的授意下他身后的一个侍女捧着一个十分精美的盒子走了上来。 精致的鎏金沉香盒子被缓缓打开,一个红得近乎透明的珠子映入众人眼帘。那珠外似是有仙气萦绕,似梦似幻,内里又好似有流水涌动,魅惑人心。 “血珠。” 孤傲的双紫眸对上了台下那人清雅明亮的眸子,话语中带着肯定的意味。 先挪开了视线,北麟风缓缓说道:“皇上好眼力,这正是我北国此番前来南国的诚意。血珠。” 一时之间,空旷的大殿议论声不绝于耳。就连刚刚还在失神的冷越也觉得不可思议,这血珠可是千年难寻的稀世珍宝,人人都想争夺的东西,南国怎会这般轻易的拿出来? 仍是不动声色,南天傲玉般的脸颊依旧是那副从容淡定:“北国这礼可是有些贵重啊!” 而那北国太子也毫无隐瞒之意,款款大方的站在那里道:“其实,本太子此次前来也抱有一番私心。”说到这时,明亮的双眸似有似无的扫向了角落里一直默默无声的那人。接着道:“本太子心仪的人正在南国,此次是想将她接回北国。” 冷越一愣,他有喜欢的人了吗?她怎么不知道。 “没想到太子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啊!”状似无意的打趣着,可他那双狭长的眼却是紧紧的盯着那白衣之人。 “谢南皇称赞。”不卑不亢的回答似是表着他的决心。 “那朕在这可就祝你早日觅得佳人了!”素长的手指轻点着椅柄,南天傲话语中带着些许的祝贺。 “西国太子正暂住在龙腾客栈,不如北国太子也暂且宿在那里,不知皇上意下如何?”礼部尚书张謇走了上来提议道。 “太子觉得呢?” “这样也好。”北麟风思索了片刻,反正自己也好一段日子没见到西良爵了,去会会他也好,便答应了下来。 “那就这么办,这件事就由张尚书你着手去办!”强势得令人不能拒绝的声音传了过来。 “今日就到这,退朝吧!” 转而看到眼下那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又发了话:“冷相,你随朕来。” 没想到自己会被留下来,冷越一时有些愣神。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跟上了那明黄的身影。 见此情景,他背后,一双亮眸闪过了一丝异样。 “冷相,你知晓此物吗?”修长的食指指着桌子‘血珠’问道。 无神的小脑袋胡乱的点了点头。 “那你说他北麟风送这个,就只是为了从我这带走个人而已吗?” 靛蓝色的官帽这次又无力的摇了摇。 “那你认为他到底有何计划?” 依旧是无声的摇头。 “冷越!” 终于难以隐忍心中被无视的怒火,南天傲竟然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这一声可是惊动了呆愣的冷越,只见他极其惊异的抬起头来,打量着眼前与以往不同的南天傲。不可置信的抚了抚额头,瞪大了双眼,天啊!她没发烧吧! 南天傲也是愤恨,为什么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人总会让自己做出些出格的事来呢?一想到这,他心里更是生气,又回到了他那特有的冷酷语气:“你难道是哑巴吗?” 还是摇头。 对方仍是一脸的无辜可怜,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南天傲这心中的怒火瞬间疯狂燃烧起来,指着一旁的木桌厉声道:“去将上会没看完的书都给我看完了。”又看了看外面的守卫:“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放他出去!” 说完,他那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透着股危险的霸气。 而冷越此时却是满脑子的在想着刚刚在宫殿上发生的事,也不知南天傲的话究竟听进去了几句,手中拿着本书卧在桌上。 放眼整个南国,也就他敢如此违逆皇上的话了吧!而这沉入思索的人却丝毫没有发觉。 晚云收,淡天一片琉璃。月似灿烂的银盘,从那遥远的海底冉冉升起,大地也变得千里皓白。环宇包罗在无际的澄辉中,莹白净透,无一丝尘埃。 “碰!” 两杯相撞的声音在那绝美的庭院中回响。 “自松山一别,你我已有许久未见啊!”北麟风抬手蹭了蹭嘴边的酒渍,举杯向西良爵示意着。 只见那人动作优雅却不缓慢的将那酒一饮而尽,嘴角泛起了妖孽的笑容“是啊!也不知你这次又是何时回你那幽离谷,去见你那心心念着的小师妹啊!” 话中调戏的意味,北麟风又怎会听不出来。 他只是攥紧了酒杯,若有若无的说了句:“不会回去了!” 西良爵显然正在兴头上,也没听得仔细。自顾自的将话题转到了令他兴趣大发的人儿身上。 “听说那冷越也是幽离谷出来的,你应该也认识吧!”西良爵回想起了上次去桃花谷时那人儿惊慌得如小鹿般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那人还挺有意思的。” 听了这话,北麟风心里一紧,原来他的玥儿如此的动人啊!顿时,心里有了些不快。语气冲冲的说道:“谷里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都认识。” 见他否认,西良爵也不觉得有什么,径自举起了酒杯大呼:“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趁着月色,两个出色的男子在月下畅饮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月夜密见生风波 1 皎洁的月光惊起乌鸦,飞来飞去不停息。更漏尽、天将明,井台上辘轳发出了声音。红烛在风中消蚀,莲花灯宛如沾湿了清露,灯光交织映射。 华丽精致的庭院内,一个黑色的身影隐匿在一棵巨大的槐树后面,只见那人面罩上方的两只眼睛黝黑明亮,而瘦小的身形从后面看去却是一副蹑手蹑脚的笨拙模样,任人看了都不会往好了想。 小小的围着黑色头巾的头四下张望了一圈,见没什么动静,便又用生疏的手法将面罩往上拽了拽,轻手轻脚的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甚是小心的打了开,平铺在一旁的石头上,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月光打在了那黑衣人白皙的额头上,那双明亮的双眸,此时写满了烦恼。 这北麟风怎么住在这龙腾客栈最靠里的地方?而且最令人闹心的是,西良爵的院子和他的院子是嵌套式的,想要到达那里,西良爵的院子是必经之路。 冷越曾多次去过那厮的院子,那里不仅占地广阔而且戒备十分严密。最关键的是,她不会任何武功,想要突破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可是,她已经忍耐不住想去问他了! 想到这,咬了咬粉嫩的唇,死就死一回吧! 再次偷偷的打量院落门口带刀巡逻的两个侍卫,冷越轻巧的从侧面借助树木和夜色的掩护跑了过去。 很是顺利的到达了院落侧面,很久不曾这番折腾的冷越不得不停下来好好喘口气。正打算看看周围的地形,只见她抬头的动作僵硬的停在了那里。谁来告诉她,眼前这足足有三米高的墙,她要怎么翻过去? 要是会武功就好了,可是谁让她懒,当初若是听师傅的话习武,现在也不会这般尴尬了。 可是,天无绝人之路。 正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眼尖的她发现了一个绝好的东西。 原来,不远处的地方,墙上的灯不知怎的被打碎了,两个值班的人正拿了梯子过去修。 真是上天都在保佑她啊!冷越真是觉得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 “嘣!” 远处的一个声响引去了其中年龄稍小的士兵的注意,只见他四处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影,便想放下梯子去那边看看,可那小兵见那地方没有灯光,便想让另一个小兵和他一同去。 那个大个子士兵嘲笑了他一番,但他见那地方确实暗得有些渗人,便也就同意了。 而这正称了冷越心意,只见她看准时机,趁那两人不在的空当,偷偷拿走了梯子。 “好了!” 有了工具,冷越顺利的爬到了墙顶,得意的拍了拍手。 计划成功奏效,心里很是高兴,没想到自己还是做大盗的料! 飘乎乎的样子还不过一会儿,她就又转换了思想,思考起了什么。拿着梯子在墙沿上走到了相反的方向,将梯子扔了出去,想借此迷惑他们。然后马上原路返回,找到了来时的地方沿着高大的树滑了下去,隐匿在茂密的树后,尽管身上的衣服都被树枝划破了,但她嘴角还是止不住的上扬。 可她同时也知道,里面将会更加的危险,一会儿那小兵回去便会发现有人进来了。所以,她现在要抓紧时间了。 明亮的眸子从树叶的缝隙中向外打量着,这才发现这地方有些熟悉,仔细回想,竟是西良爵的房门口。 这时,冷越又在脑中静心的回忆了一下刚刚在外面看过的地图。 从这过去是后花园,然后再越过中间由树木花草组成的天然隔断,便是北麟风的院子了。 胜利就在不远处了,暗自给自己加油着。 只见那黑影迅速的在树后穿梭着,很快便来到了后花园的位置。 看着那坐在摇椅上悠闲自得的白衣时,树后黝亮的眼睛立刻怔住了! 只见那人莹白纤长的手指举着酒杯,指腹磨搓着酒杯的边缘,对月而饮,姿态潇洒飘逸。不正是西良爵那妖孽吗? 而与那人的悠闲形成对比,冷越则是在树后气得跳脚。 这个妖孽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怎么哪都有他呢?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月夜密见生风波 2 月儿移转过朱阁,渐渐落往西天,低低窥伺着花牖。浓雾重重,看不见亭台高楼;月色迷茫,望不见河边渡口。 漆黑夜下,一片沉寂。 “太子,有人闯了进来!” 一个身着侍卫服侍持刀的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跪在那美若仙人的男子脚边。 而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男子却并没有丝毫的慌张,单薄的红唇轻翘得极其淡然:“派人去抓就行了!” 这一切好似都与他没什么关系。 “是!” 那侍卫听完便点头跑出去吩咐起来。 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但背对着冷越的那男子眼底却有了一丝笑意,眼神状似无意的扫了扫旁边的树丛。 “还有人敢在南皇眼下动你啊?”见那侍卫离去,一个满是玩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声音浑厚富有磁性听在耳里令人倍感舒适,一向对美好的事物没有抵抗力的冷越不自觉地向那人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粉衣的男子双手环胸站在门口,但由于角度问题,冷越并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感到有些遗憾。不自觉的脑补二人暗生奸情的画面。 再想到西良爵以前对自己明里暗里的调戏,他更是怀疑那厮的喜好问题了。 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啊! 看着两个同样喜欢打扮得五颜六色出场的人,冷越不禁泛起了感慨。 西良爵似是有些愣神,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击那人的调侃,目光一直停留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 黎风也起了兴致,随之将目光投了过去,除了一汪雨后的积水,并无其他。有些失望的看向白衣之人。 不给他打量的机会,西良爵一脸不耐的转了头过来,毫不留情的将赶他回去:“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别在这瞎晃悠了,请吧!” “行了,你那点破事还难得了我!”黎风不屑的反击他,走前还不忘再看看那地方。见却是没什么好看的,便拍了拍袖子,粉色的身影瞬间潇洒的消失了。 那人是谁啊?怎么敢这么放肆的和西良爵说话。又想了想两人的对话,猜测,那两人是不是私下里做了些交易? “在那偷听半天了,怎么不出来让本太子瞧瞧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 在树后的身影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石椅上背对着他的那厮转了过来,漂亮的桃花眼直逼树丛。 还是没躲过啊!冷越一惊,心中计较了一番,最终还是选择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 眼前人这黑色夜行衣之人身形瘦弱小巧,似是在哪里见过。西良爵眼中泛起一丝疑惑,起身缓缓向那人走去。 一步步的后退,后背已经靠到了墙上了。冷越那双清明的水眸盯着眼前离自己相当近,连呼吸的热气都能闻到的人,心里顿时没了底。 越发的觉得眼前这人眼熟,西良爵伸手便想要接下他的面罩。 一见不妙,冷越迅速的一顿,利落的脸朝下的趴在了地上,双手死死的按住面罩。嘴中呜咽道:“我不是来找你的。” 西良爵看着脚下这人别扭的动作和散发着浓重鼻音的语调,唇角不禁微翘。这人还真是有点意思! 心情被这人好笑的动作所影响,一时玩性大发,打算放了他试试。 只见他轻笑了两声,转身又走回了先前的地方继续喝酒去了,没有搭理地上那人。 偷偷从指缝里往外探,冷越一愣,他这是放过自己了? 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似自己于无物的背影。 见他半天没有动作,看来是真打算放过自己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飞快的起身,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冷越狼狈的朝着树木繁密的地方跑了去。 只是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是找北麟风的啊! 西良爵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笑得高深莫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月夜密见生风波 3 星子点缀着夜幕,一片繁华下的寂寥。 隐隐的烛光在院中荡漾,四周是一片的黑暗。一个黑色的身影隐匿于这天然的庇护中,宛如星子般的美眸在不停的张望着。 历经了千辛万苦的冷越终于来到了北麟风的院子中。仔细看了看,这院落只有一间房,那想必就是他的了。 像做贼般东躲西藏的绕过守卫,冷越还算顺利的绕到了屋子侧面。见周围没什么守卫,便小心的将那窗户推开,从外面利落的翻了进去。 可还没等她过来神,颈边便有一个尖锐冰凉的触感的硬物抵了上来。 冷越吓了一跳,差点喊出声来。 这时,一个温暖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玥儿,是我。” 颈边的东西消失,一个如记忆中那样温暖熟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马上向身后看去,只见那人如春风般令人想要依赖的笑容挂在脸上,一如从前那般。 冷越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声音里透着激动的颤抖:“果然是你,大师兄。” 北麟风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顶,笑道:“除了我还会有谁啊?” 可惜的是,窝在他怀里的冷越并没有看到他脸上的深情。 忽的,她好似想起了什么,从北麟风的怀中挣脱了出来。 有些撒娇似的埋怨着:“你怎么能骗我呢?”身份骗人就算了,就当他身份特殊。可是,怎么能连名字都要骗她呢? 北麟风早就预想到会有玥儿质问自己的这天,很自然的解释道:“我这不是怕惹来仇家,给幽离谷树敌嘛!” 冷越在他说这话时,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似要从中证明着什么。可那温润的眸子尽是坦荡,很自然的便让冷越相信了他的话,又高兴地和他聊了起来,毕竟在这京城,她可是好久没有遇到可以说知心话的人了。 见冷越聊起了在京城和南天傲、西良爵等人所发生的趣事,北麟风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没想到,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而且他竟然毫不知情,不由得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阻拦师傅的决定,不禁又坚定了之前心中的想法。 “玥儿,过了百花盛宴,你愿不愿意和师兄一起去北国?”掩住心中的期待,北麟风试探性的问道。 冷越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没有想到师兄会突然问出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我这师傅安排的事还没做呢!刚上任一个多月就要辞官吗?”冷越摇了摇头,语气里有些无奈:“虽然我一直很想去北国看看,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啊!” 北麟风见眼前人一点没有那个意思,虽然有预想过她会拒绝,但亲耳听到心里还是难掩失望。 不行,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她可是他从小放在手心里呵护的人,他决不能让别人把她抢走。 “不过,大师兄你找了嫂子也不告诉小妹我,太不厚道了!” 故作嬉笑的推了推他的肩膀,冷越还在记恨着今日他在大殿上给自己带来的不小的惊喜,不禁在脑补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拿下他大师兄,好想见见漂亮嫂嫂啊! “你啊!不要在这里瞎想了。” 伸出食指点了点小人的眉间,北麟风一副伤脑筋的样子。 冷越却以为他素来不近女色的大师兄害羞了,一副“我理解”的样子,很是特意的转移了话题。有口难辩,北麟风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不与她计较。 说话间,已是接近子时,北麟风纵是心中再不舍也该送冷越离开了。 而冷越显然也是想和多日未见的大师兄多说会话,但是一想明天还要上早朝,便也就随了他的意,和他道了别便跟着派来的人从小门出去了。 这时,一个人影不知从何时出了来站在北麟风的身侧,眼神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加快计划的实行。”冷冷的声音吩咐道。 “现在时机还不是很成熟。”那人建议着。 只见,北麟风那握拳的手此时已经青筋暴跳,好像隐忍着强大的怒火。盯着不远处的那棵桃树,有些狰狞的道:“我已经等不及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朝堂之上险生存 街南丛丛绿林,到春来满是飞絮;就像漫天飞舞的雪花飘满了那条游春的路。花树梢头艳花浮杂着娇云,掩隐着树下朱门人家户。 北楼耸立,疏帘高卷,可尽览街南花丛绿树。 而与这轻松的氛围相比,那硕大的紫金殿内却是异常的安静,衬得这宫殿越发的宏伟,令人心生怯意。 “众爱卿对今日上报的龙腾驿站遇刺一事有何看法?”龙椅上一身金边龙纹锦袍的南天傲紫眸微眯,一副大为恼怒的样子。 “皇上,还请允许臣厉查此案。” 身为兵部尚书的曹文章首当其冲的站了出来,清瘦黝黑的老头,挺直的身板给人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心中一凉,曹文章的大名冷越早有耳闻。他名字听起来斯文若书生,但这做起事来可是雷厉风行,铁面无私,毫不给人留情面,听说当年先皇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若此番真查到自己身上了,岂不是遭殃了? 说话间,冷越灵机一动,向前走了一步,出列道:“臣认为,此贼人夜闯驿站,却并未拿走一物,怕是不足以成为缉拿的对象啊!” 无言以对,这普天之下,也就她能称自己为‘贼人’了吧! 其他人见冷越这话也不无道理,不禁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狭长的眸子微动,南天傲显然是对他的这番话不太信任。一副好奇的样子看着他:“冷相有什么想法呢?”瞬间将难题抛了回来。 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啊!冷越摇了摇头。 “臣觉得,此人定有其他目的,我们不应将抓他的事放在首要位置,而是应想想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什么东西,又或是为了什么人而去。”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在场的官员不住的点头,很是认同。 “臣也认为冷相说得即是。”听了冷越的话,思索了一番的曹文章也重新有了思考,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没准这是个调虎离山之计,敌人想要将我们的视线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借此来隐藏真相。” 此话一出,朝堂上又是好一番探讨。 曹老头,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虽然她并不知道她爹娘是谁。这莫须有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连冷越自己都觉得像真的似的。看来这事跟自己是没什么关系了,一直紧绷的心里一阵窃喜。但随即就被南天傲的问题泼了盆冷水。 “既然是调虎离山之计,那真相又是什么呢?”南天傲淡淡的问道。 “这……” 曹文章也没想到皇上会提出这个问题,一时不知如何接下去。 “抓到了那贼人,不就可以逼问出下落了吗?”礼部侍郎裴永上前建议道。 听了这话真是让人想冲那张得意的老脸给上一拳,这老头怎么什么事都要参一脚呢?上次刚进宫时他难为自己的样子冷越还记在心中呢,这回又来找事了,真是阴魂不散。 虽然冷越不乐意,可大臣们听了可是高兴,总算是找到了个苗头。 见讨论得差不多了,南天傲也不再多语,直接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速速缉拿那人吧!” “不必抓了!” 一个戏谑的声音从大殿门口传了出来,只见一个绿衣的俊挺身影走了过来,仿若萦绕在花间的蝴蝶,美艳得不可方物。 不正是西良爵那厮吗? 那人行至冷越身边,看了看他,声音充满了调戏的意味:“冷相昨夜睡的不好吗?脸色竟如此蜡黄。” 虽极想上前撕烂西良爵的那张破嘴,但冷越碍于情面只好回敬他:“这是自然,冷某怎能有您这样的花容月貌,冰清玉洁啊!” 然而,对方显然已经是身经百战,丝毫没有因她的话而恼火,只是更加魅惑的笑了笑,便又向前走去。 正盯着那抹绿色身影咬牙切齿,就听高台上那高傲的声音传了来:“太子这是何意?” 西良爵仍是那副悠然的样子:“本太子树敌太多,昨夜的贼人乃是与我有着血海深仇的‘飞蝴蝶’。让诸位受惊,本太子心里是十分过意不去啊!”语气中还带着些与往日里不同的歉意,令人忍不住相信。 ‘飞蝴蝶’本名黎风,是混迹在四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江洋大盗。这世上只有他想偷的东西,没有他偷不到的,快如闪电的手法更是令人闻风丧胆。而且他居无定所,从未有人见得他的真面目。最值得一提的,便是他了得的轻功,如鬼魅般的令人毫无察觉。但他尤其被人津津乐道的,是他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节操。虽然他偷了不少东西,但同时也惹来了世人的瞩目。可以说,他的倾慕者之多,范围之广是常人始料不及的。 “世人皆知‘飞蝴蝶’每次现身都会穿五颜六色的衣服。”曹文章停了停,提出了他犀利的疑惑:“可是,昨天夜间出现的人穿的却是黑色的夜行衣啊!” 听了这话,众人面上更是疑惑,纷纷质疑着西良爵的话。 “也许,他是腻了,打算换换口味!”西良爵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缓缓转过头,看向冷越:“你说是吧,冷相。” 那厮该不会认出自己了吧!越看西良爵那倾国倾城的笑,越觉得毛骨悚然,立马做出了回答。 “也……也许吧。”冷越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应答道。 高台之上的南天傲面上不动声色,余光却在那两人身上打转,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有点古怪。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西良爵不愿追究,那他就顺了他这个人情,将话接了过来:“事情解释清楚了便好,太子身体无恙才是重中之重。”转言看向了兵部的大臣吩咐道:“加强驿站的防护,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冷越可算是松了口气,顿时觉得身子也轻松多了。 可,这只是一瞬的感受。 “其他人退朝,冷相随朕来。”南天傲从龙椅上起身又上演了不久前的一幕。 天啊!不会又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了吧! 冷越恍若五雷轰顶,丧气的低着个头尾随着南天傲走了出去。 “退朝。” 徐公公那细尖的嗓音再一次在大殿中回响了起来。 散了伙的众位大臣望皇上身后那瘦小的背影,面上无异样,可这心中却满是嫉妒。 这冷越才上任没几天便被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留在御书房商讨事情,可算是皇上身边的宠臣了啊,他们能不嫉妒吗? 看来今后还要多在他这想办法啊!几个官职不大的人立刻在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冷越前去的不是天堂,而是地狱!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稀里糊涂食补药 看着这无比熟悉的御书房,冷越又是低头默默无言。 她现在闭着眼晴都能说出这屋里的任何东西摆放的位置,包括那整齐有致的书架上层层相叠的书籍。 月中大半的时间都消遣在这里了,她能不熟吗? 搬着臭狐狸吩咐他的书走向了她的专属坐席——御书房皇帝书桌旁的小桌。 但最引人愤怒之处,是她不仅要通读这些书籍,还要查阅一侧南天傲不时递过来的奏章,给出建议。弄得像流水线作业似的,令他更是苦不堪言。 当那熟悉的素手再一次出现在冷越的视线中时,正巧冷越好不容易找了本蛮有意思的古书,正看到兴头上。 “啪!”的一声,下意识的将那碍眼的手打了下去。同时还不明所以:“这谁啊?这么没眼力见?”冷越一个不小心,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此时,一旁盯着他的那双紫眸已尽是冰冷之色。 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他冷越是第一个! “嘭!” 冷越感到了一个强劲的力量将手中的书拽了出去。 她扭过头去,看着扔在角落里,被摔得脱线的书,心里泛起一阵心疼。又将头重新掉转了回去,狠狠的看着这始作俑者。 凭什么他让自己一会儿干这个,一会又干那个啊!这不是耍人玩呢吗? 南天傲无视他不满的眼神,严厉的说道:“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吓了一跳,这臭狐狸果然是心思缜密异于常人,总能看出自己心中所想。 搓了搓胳膊,冷越没有回他的话,极其乖巧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又开始了漫漫的读书路。 “皇兄,冷相!” 一个娇柔的声音传了进来。 只见那女子身着银纹绣百蝶度花裙的精致女子手中端着一个绿竹瓷碗走了过来。 盈盈的春色,彩蝶在花间飞舞。那花,开得娇媚,开得斑斓;那蝶,飞得烂漫,飞得缤纷。点点的蝶儿成群结伴的落在那色彩艳丽的花海中,美丽而纯粹。 远远看去她那婀娜的姿态更是将那百蝶迎春的景象展现得栩栩如生。 眨眼间,南天玲那婀娜的身姿便已缓缓的行至了两人的眼前。 见皇妹前来,南天傲那万年冰冷的脸上鲜有的浮上来几丝发自内心的笑意。可冷越就又烦心了起来,打上次游湖后她便对这灵珊公主多存了个心眼,生怕她又来找自己倾诉爱慕之意。 虽说南天傲素来不喜与人亲近,就是这朝中的大臣们也没有谁是他推心置腹之人,可到底是亲妹妹,从小一起长大,他对南天玲还是很宠爱的。今日见整日忙着闲玩,很少来自己这的皇妹竟还给自己带了东西,心下更是有了些宽慰。 “冷相,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 瞪圆了眼睛呵推了想要上前接过的侍女,南天玲那素白无骨的小手端着碗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她心心念着的人手边的木桌上。 “这……” 手中拿着汤匙,不自觉的转头看向南天傲,冷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灵珊公主的做法属实是欠妥,怕是还没有哪个臣子能抢了皇上的风头。 夏风破窗而入,南天傲那如玉的脸庞上刚刚还翘起的唇角此时已然僵住,但也心知是皇妹的的失礼,便不语算是默许了。 这白瓷中的汤看起来十分精致,乳白的汤汁上点缀着些许的肉粒。虽不知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但这宫里的膳食自是十分珍贵,冷越当下便来了兴致,拿过一旁的瓷勺上来便是一大口。 香而不腻,入口滑润,冷越吃得起劲,几勺便将那小小的一盅喝了下去,最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 “灵珊公主做的这是什么汤啊,味道十分不错。”冷越连连称赞,一脸喜欢。 见自己的手艺得到了心上人的嘉奖,南天玲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双颊绯红,娇羞的道:“是补肾壮阳汤。” “呕。”冷越一个没忍住就要吐了出来,用手捂着嘴,不计形象,飞快的跑了出去。 “皇兄,我说错了什么吗?”南天玲诧异的望着那人离去时狼狈的样子:“冷相怎么一副喝了毒药的样子啊!” “不是你说错了什么。”修长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是他冷越命薄,无福享受!” 南天傲说完还爽快的笑了两声,生生的晃了南天玲的眼,什么时候起皇兄竟也会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了。 另一边的茅房, 干呕不止,冷越几乎要将胆汁都吐出来了,可那种恶心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 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暗自告诫着自己。 冷玥,长点记性,话可以乱说,但饭不可乱吃啊! 她一边垂头丧气的捶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拖着疲惫的身体,一瘸一拐的向来时的地方走去,从后面看起来非常的滑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白背黑锅衣遭剥 潺潺的水流缓缓的泻出于那高大的假山的缝隙之中,汇入那碧绿的湖里。湖岸的一旁,是石子铺就的小路,反射着阳关,投注在湖面。 成群的绿荫下,一个红衣男子正手执画笔,在前方木架的宣纸上描绘着什么,好看的桃花眼微眯,散漫的目光向远处看去。 举手间,却见他俊美微蹙,鬓角发丝微动,手中的墨笔已从手中飞出,击落了那身后携风直奔画布的石子。 只听清脆的一声,石子便同那画笔一同击在了十米开外的一颗柳树上,悄然而落。 侧头瞥了眼那落地之物,同样一袭红衣的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抬手便勾上了西良爵的脖子:“小二,算你还有长进!我还以为那老头子教你的功夫都让你在美人身上消遣没了!” 显然这打趣的话对西良爵无丝毫作用,只见他一个反手便将那玩笑之人甩至了地上。随后又恢复了他那独属皇室的优雅之姿,接过一旁侍女从新递上的新墨笔重新画了起来。 “真是无趣!” 黎风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抱怨着站了起来,一时也没了玩笑的意思。拍了拍手,坐到一旁的摇椅上,翘起了长腿,样子十分悠闲。 “事情办完了?”西良爵说着,笔上却是不闲着,在纸上又点缀了个姿态优雅的大雁。 “没有啊!”黎风很是轻松的说着,同时拿起了桌子上的葡萄吃了起来。丝毫没拿自己当外人。 放下画笔,西良爵走过来抢走了那人手中快要抛掷到嘴中的葡萄:“说吧,来这有什么事?” 黎风一听他问起,立马站了起来,质问着他:“你怎能将我的落脚处说出去?”甩了甩头:“这不是给我没事找事呢吗?”他的仇家那可是相当的多啊! “没事。”带笑的桃花眼看向他:“你那绣花拳,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这厮说话气死人的功夫还真是见长,就没有一次自己能不吃瘪,想想火气就大! 只见那黎风忽然像是想透了什么,喊道:“你是不是故意放走的那人,你们认识?” 怪不得那天在驿站他觉得不对劲,明明当时他二人都发现了那树后之人,没想到一向眼里不容沙的小二竟没有抓出来,反倒一个劲的赶自己走,看来这里有猫腻啊!顿时明亮的大眼里染上了分好奇之色。 西良爵并没有出声,就算是默认了黎风的说法。 “好呀!西良爵,你这个卖友求荣的家伙。”黎风又开始碎碎念叨了起来:“你竟然让我给那人背黑锅!”让他近几日成为了南国的头号缉拿对象。 “反正你身上的债也不少,再加一个又有何妨?” “这不是你,你可不知被人欺的滋味!”黎风抓起西良爵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样子十分深情:“你知道我这里有多痛吗?” “不知道。”不屑的收回了手,果断的否认。 “算了!”黎风甩了甩手表示退让:“那你告诉我,你不惜牺牲我这个朋友也要护着的人是谁啊?”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凑了上去。 “你是我朋友吗?”西良爵用扇子打掉了拽着自己衣袖的那爪子,反问:“我怎么不知道?” 行!算你狠!黎风咬牙切齿的在西良爵身后做着古怪的动作,默默地在心里宣誓着:‘总有一天我会知道那人是谁的!’ 风儿拂过了绿柳,荡起了飘逸的枝叶,漾起了层层的碧波。 “查出‘九龙锁’的下落了吗?”西良爵问道。 黎风揪了片树叶放在手中把弄着,叹了口气回应着:“我们都将目标放错了位置,以为在南天傲那里。” 提到了这,黎风有些被人耍了的怒意:“其实是在东庭筠那个狡猾的人手中。” 西良爵思索了片刻,面上是少见得凝重:“怕此番西国虹钰公主前来是另有目的啊!” “和亲?”黎风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只见西良爵点了点头。 “可是,南国不是一夫一妻吗?”黎风有些不解:“他们怎么肯定南天傲那个怪脾气的人会看上东若溪呢?” “不是还有我和北麟风呢吗?”一字一句的从嘴中缓缓的说出来,西良爵看向远处的双眸有些迷离。 “原来他们是这个打算啊!”明白过来的黎风象征性的点了点头,望向一旁的好友:“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要娶她吗?” “怎么可能?”那个虹钰公主可是出了名的专横跋扈,刁蛮无理。他可不想被一个女人束住手脚。 “船到山头自然直。”悠然的话语吐出,仿若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似的。 “行,那你就等着上天保佑吧!”西良爵自己都不着急,他在这急个什么啊! 黎风自嘲的笑了笑,正准备消失,只见忽然眼前一花,下一秒,漫天的红丝从天而降。再看自己的身上,竟只余下了雪白的里衣。 “西良爵,你欺人太甚!” “我说过,我不喜欢有人和我穿同样的颜色。”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路上巧遇生争端 1 京都的街市繁华昌荣,道路两旁尽是小商小贩,商品种类多样,而且别具特色,独有新意,看得人是眼花缭乱。道路中央更是人头攒动,不绝如缕。反映出了这南国的一派安详稳定之风。 “公子!我们这是去哪啊?”玉儿看着前方头顶斗笠,身着布衣却又难掩灵动之气的男子,好看的柳眉微翘,嘟着嘴不住的念叨着。 只见那人衣角微荡,一个闪身,极快的将她拉到了一个隐蔽的墙角。抬起了斗笠,美眸一瞪,警告道:“记住我现在不是冷越,是栎棱。知道了吗?” 听出了自家公子的谨慎,玉儿大力的点了点头,呆呆的样子像小鸡啄米似的。看得冷越十分满意的抚了抚眼前小姑娘的秀发,像是催眠似的说:“乖,在我身后远点的地方走!” 说罢,娇嫩的指尖轻轻夹住斗笠下压,极其潇洒的走了出去。 走了半响,忽见刚刚一直跟在身后的玉儿竟没了踪影,心中不禁有些担心,那丫头平日里粗心大意的不会跟丢了吧! 想到这,冷越一顿无奈,她本是害怕重蹈上次被百姓围住的覆辙,所以才弄起了这乡野粗人的打扮。刚刚又怕身边跟着个娇美的丫鬟惹人耳目,因此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没想到,还没走几步,就端倪尽显,真是流年不利啊! “嘭!”一道身影出其不意的从侧面撞了过来。 亏得冷越反应灵敏,虽脚底有些许的踉跄但还是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不经意间眼前好似晃过了一道青色。 她只当是过路之人的不小心之举,并没有多加留意,一边继续向西走去一边暗中查看着玉儿的下落。 “你…你给我站住!” 只见冷越身后那刚刚向她撞去的青衣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人素净的脸上本应是大而明亮的水眸此时竟写满了厌恶与嫌弃。 此人正是抱着和亲之意前来的东国公主东若溪,想她自小便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锦衣玉食的生活,怎能忍受过此般难堪。她未来可是要成为南国皇后的人,怎想在此搞得颜面尽失,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显然,毫不知情的冷越根本没有听到那人的呼喊,自顾的办着自己的事情。 见那人忽视了自己,一向娇蛮的东若溪心情此时已坏到了极点,提了音量又将那话重复了一遍。都怪皇兄说要隐瞒身份,所以她才勉强穿了身上这件破衣裳,等一会皇兄来了,就有他好看的了!圆圆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那个人,心里愤愤的想。 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冷越边想着边摸了摸,没有啊!又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带着斗笠怎么可能有呢? 那这些百姓都在盯着自己做什么? 见越来越多的人围在自己身侧,还有的两三个人聚一堆一边打量着他一边窃窃私语。 难道自己的身份又被发现了?一想到这,浑身一哆嗦。 这时,一旁领着一个小孩子的大娘走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好心的说:“小哥,有人叫你呢!” 玉儿?冷越脑子里马上闪过了她的身影,急忙向后看去。 可令他失望的是,后面哪里有玉儿的身影,就只看到了一个插着腰满脸怒气而且还看不出男女的脏兮兮的人。 冷越转回头问那大娘:“人呢?” 那大娘脸上有些疑惑,抬手指向那青衣说:“就那人啊!刚刚都叫喊你好几次了!” 什么? 再一次将目光放在了那人身上,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记忆中确实没有这样的人啊! 可既然刚刚别人都说是他在叫自己,那就问问吧! 于是她指着自己冲着那人道:“公子……” “噢不……” “姑娘……也不对” “你是在叫我吗?” 冷越接连摇了三次头,她实在看不出这蓬头垢面之人是男是女,又怕叫错了怠慢了人家,一时不知如何问是好。 见那布衣终于回过头来了,但没想到那人竟敢当众给自己难看,一时怒火中烧。瞥了眼那个马上就要走到这边的挺俊身影,东若溪便放开了胆子,一面用手指着冷越一面大步向他走去,戳了戳他的肩头,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没错!你!就是你!” 没想到这人竟动上了手,冷越不禁被他戳得脚底一个趔趄。 两人素未相识,这人怎么一副想将自己吞下腹中的样子!自己就长了张如此招揽祸事的脸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路上巧遇生争端 2 繁华的马路上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道路中央那两个对峙的人身上。一人衣衫破烂满身灰尘,一人头戴斗笠不见喜怒。一时之间,气氛尴尬不已。 “跪下!” 一个尖脆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此话一出便引起了众人的不满,人们纷纷冲着那个衣着褴褛之人指指点点起来,这人还真是不讲道理,撞了人还让人家跪下,他当自己是天皇老子啊! 冷越也是十分惊骇,来此几个月了还从未有人敢当面辱骂自己,这人好大的口气啊! 那边东若溪见周围的人都在用谴责的眼光看着自己,身为公主的倔强让她不得不继续蛮横道:“叫你跪下没听见吗?” 轻轻地掸了掸肩膀,冷越实在是佩服眼前人的厚脸皮,都这样难堪了还不知悔改。 “在下不知哪里得罪了您?”挺直了身板,语气里是身穿粗衣之人难有的不卑不亢。 “你…”东若溪说得有些底气不足“你刚刚撞了我!” 还不等冷越发话,一旁看了半天的白胡子老头走上前,胡子因为说话太用力一抖一抖的十分好笑:“大伙刚刚可都看得清楚,明明是你先撞上了人家的。人家小伙子没理你,你倒恶人先告状了起来!” “是啊!明明就是他的错!” “就是,没见过如此可恶的人!” “真是没有教养!” “……” 经过那老头一说,舆论又掀了起来,四周人又开始谴责起东若溪了起来。 而那东若溪何时受过这样的目光,心里有些慌乱了。 “溪儿!” 一个温煦的声音传了过来,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带着看戏的意味打量着来人。 只见身着水蓝色的锦衣的男子走了过来,身姿卓越,步伐稳健,眉眼间精细有致,一双大而明亮有神的眸配着坚挺的鼻翼显得更加儒雅风度。 东若溪见救兵来了,马上小跑了过去,拽着那人的衣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东庭筠一看她那身上脏兮兮的样子,眼里有丝厌恶,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早就预料到她会给自己惹麻烦,没想到,真是验证了!今天怎么就心软带她出来了呢?他暗自责怪自己的不谨慎! “家妹年幼,今日多有得罪,不知您贵姓,改日定当上门赔罪!”蓝袍男子向对面那人作揖,恭谦的说道。 看着当哥哥的这男子还是挺会做事的,冷越心中有事也并无为难之意,挥了挥手打算了事:“既然阁下如此说,登门致歉也就罢了,就当是得了个教训好了!” “遮着脸还不肯告诉姓名,我看你是没脸见人吧!” 好好的气氛全被这句毫无遮拦的话给破坏了,四周的人议论声更大了,他们还没见过如此没教养的人。 “休得无礼!”一听这话,俊秀的脸庞黑了下来,回头大声呵斥着。 这人还真是蹬鼻子上脸!冷越向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再犯我我忍着不犯人,但,人再再犯我我必死死犯人! “这位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我想请问,你鼻子底下长的口是用来放屁的吗?”冷越不屑一顾,反正遮着脸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索性把她在师娘那里学来的骂人的功夫用上了,好不解气。 东若溪此番脸已经完全的气紫了,嘴里的话也急得说不上来。一旁的那人倒是皱了皱眉,语气中有些责怪的意味:“这话严重了吧!” “在下也无意冒犯,实在是有些人没有自知之明,这可怨不得别人。” 说话间冷越的眼神飘向了那男子身侧之人,似是意有所指。 “你……” 也不等那边还要反击什么,冷越径直拍了拍衣袖准备离去。她在这地方逗留的时间太长了,玉儿还没找到呢,顿时就没了斗嘴的心思。 可走了几步却见她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对那瘦小的泼人说道:“你,迟早会坏在这张嘴上!” 东若溪一听当即就要回话过去,却被她哥哥拦了下来,放任那斗笠之人畅然离去。 只见他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了来:“回去将《女戒》抄写十遍。” 东若溪脸当即就沉了下去,恨恨的盯着那个离去的布衣身影。 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路上巧遇生争端 3 落花飞舞,又是一年春好处。 街边的一脚,头戴斗笠的布衣人还在漫无目的的寻找着。 只见一个绯衣的身影在向他靠近。 “啪!”一个修长有力的手掌拍在了冷越的肩头,引发了她“啊!”的尖叫,引起了过路之人的侧目。 “你这人怎么像个女人似的,大惊小怪!”轻佻散漫的声音传了过来,耳熟得很。 嫩绿的衣袍衬得那张玉瓷白的脸颊更加妖媚,满是笑意的桃花眼配着细长的远山眉。真是好一副公子如画! 但这翩翩佳公子的样子在冷越的眼中却满是得意与挑衅的意味,心里有种撕碎他的冲动!但显然无论从理论还是实际上她都不会出手的,毕竟双方差距悬殊,于是只有装作很男子气概的挺了挺不宽阔的胸脯,证明着自己的‘性别’! 但证明自己的同时还不忘嘲笑那小人:“你这人怎么像个鬼似的,偷偷摸摸!” 只见西良爵听了这话后极其风骚的撩了撩额前的碎发,一脸拽拽的样子:“你见过我这么潇洒的鬼吗?” 这人自吹自擂的功夫冷越还真是自愧不如,故作沉思的打量了他一番,捏着下巴万般肯定的道:“您这可不叫潇洒,是漂亮!” “漂亮可不就是潇洒!”西良爵心里明知他的讽刺,还是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驳回去。 好吧!冷越承认这两词意思相近,可这用起来可就有些说道了!难不成西良爵把他自己当成雌雄合体的了? 摸着自己头上的斗笠,冷越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今天这一身便装,这妖孽是怎么认出来自己来的? 显然他窘然的样子极大的取悦了西良爵,只见他手中摇着那把不离手的金丝扇,得意的道:“小爷我可是火眼金睛,你就是扮成女人我都能找到你!” 不知他是看出了什么还是误打误撞问了这句话,总之冷越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火眼金睛?这可太吹了! 西良爵不会知道,一个小小的错过就会改变整个人生。 “冷越,本王今天心情不错,百花盛事的随侍官就你了!” 西良爵跟上前面冷越的步伐,并肩走着。 随侍官就是负责给各国的贵宾解说领路的,各国的宾客可以从众位大臣中随意挑选。 “凭什么?”冷越才不想揽那个累活呢? “怎么?难道你还想担当北国的随侍官?”西良爵一想起几天前的夜间院子里的身影,眼底便有了些阴翳。 “给北国当,也比给你当强!”不在意的说着,丝毫没有感觉到旁边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冷气。 “冷越,我的随侍官,一定是你!”西良爵像是赌气的宣誓着。 “行啊!那就拭目以待吧!”转过头去的冷越斗笠下明亮的黑眸笑眯眯的说着,紧眯的眼中闪着算计。 转过身,又往前走去。 等等,刚刚他叫自己什么,‘冷越’?什么时候他跟自己混熟了? 见旁边的身影停了下来,西良爵低头看去。 “谁准你直呼我名字的?”气势呼呼的质问声迎面而来。 原来是这事啊!西良爵不以为意的笑着,手中的扇子敲了敲冷越的肩头,一副哥两好的样子:“我们都这么熟了,这点事理所当然啊!” “谁跟你熟了?”与之相应的是冷越满脸的嫌弃。 当下,西良爵便展现出了他变脸的神速,可怜巴巴的看着那人,比划着手指细细的数着:“一起去爬过山,给你找过女人,借过你钱……。” 掰着还没有数完的手指,好看的桃花眼呆呆的问:“这样还不算熟?” 好吧!冷越承认,这样看来他们还真是挺熟的。 这边见冷越像是生气了似的默默的走了起来,他忙凑过去小心翼翼的劝道:“你也可以不叫我尊称,这样不就公平了吗?” “真的?”脚步再一次停了下来。 “真的!” “叫什么都行?” “行!”西良爵无比肯定的回答。 “好,那以后就叫你‘妖孽’了!”一锤定音。 ‘妖孽’?西良爵有些愣神,自己这是被人给耍了吧! ------题外话------ 【小剧场】 关于外号…… 冷越vs西良爵 冷越:妖孽! 西良爵:你叫我什么? 冷越:妖孽啊! 西良爵不应… 冷越挥了挥手中的收藏,一脸奸笑:妖孽!有收藏哦! 好吧,妖孽就妖孽了,西良爵向收藏飞奔而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嘴馋惊醒开大门 风儿轻轻吹,燕儿慢慢飞,一派和谐的景象。 “公子!” 青花点缀的瓷盘上错落有致的放着几块南国特有的水晶糕,外观圆润入口香甜,可谓是受尽了人们的喜爱。熟知公子习性的玉儿知道这点心是主子的心头好,便特意差人去买了来,准备为刚刚自己的迷路赔罪。 一边端着这盘糕点走过来,她还一直在心里捉摸着,这公子怎么喜欢女孩子家的糕点呢? 清香入鼻,食髓知味的冷越立马拿开了盖在脸上的书,眼神一直放在玉儿脸上,努力做到对她手中那令她垂涎欲滴的食物视而不见,故作责备的说:“现在知道来讨好我了!” “公子说笑了!玉儿哪能啊!”虽然这样说着但她的头都快低到碗里了,肩膀也有些微的颤抖。 “行了!看你这样儿!”冷越最见不得人哭了,立马见好就收,抬手接过了那糕点玩笑道:“我可不想让我的糕点沾上某爱哭鬼的眼泪!” 说着她便急不可耐的抓了一块放入嘴中,唇齿留香的丝滑感令她心满意足,毫无形象可言的吃相就连每日在她身边的玉儿也是每一次看到都要好长时间才能消化。 毕竟,这和平日里风度翩翩的冷相相比可真是大相径庭! “玉儿,碧落那怎么样了?”今儿上街她本是打算去梦溪坊瞧瞧,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西凉爵,再加上玉儿迷路这事把她的计划都给打乱了,害得她这会儿都回了府邸才想起正事。 “放心吧公子,那碧姐姐打理得很好,自打开业以来是门庭若市啊!这京城的其他青楼都瞧我们眼红呢!”虽然打开始玉儿是不怎么看得上碧落,但见她属实是很有手腕,心里也不禁有佩服之意,话里也开始透着股骄傲之意。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选的人!”冷越从不吝啬对自己的夸奖,一副牛哄哄的样子。 “是是是,公子真是看人精准,料事如神!” 玉儿故作五体投地状,要说这南国最怪的官就属眼前这位爷了,除了他还有哪个大官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搞选美,开妓院。 “我这是改良青楼的水平!”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可是正经的生意人,正大光明。 “公子,那边汤还煮着呢,玉儿得去看着了!”玉儿觉得自己一个小丫头实在是无法理解公子那饱读诗书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不,正常人都不能明白公子到底有何思考!所以,玉儿肯定,公子不正常! 冷越也没多说什么,挥了挥手便让她离开了。主要是她这一天实在是累坏了,先是遇上了脑子有问题的,后又遇上妖孽的,自己这生活真是丰富多彩啊! 可是他就奇怪了,为什么每次出门都这么不顺呢? 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又躺了下去,以书掩面,准备补觉。 “冷相!”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即将入睡的冷越耳边想起。 这又是谁啊!没看到自己在这小眯呢吗? 没有睁开眼,只是胡乱的挥舞着白嫩的胳膊,嘴中嚷嚷着:“去去去!上一边去!别扰了本大爷睡觉!” “冷越!你挺放肆啊!竟敢在我面前称爷!”一个相当熟悉的慵懒的声音在院子中回荡。 咦?这富有磁性的声音,好像不是玉儿,那这是…… 南天傲? 冷越一个哆嗦就从摇椅上掉了下来,跪在地上睡眼朦胧的说:“不知皇上驾到,臣有失远迎!” 修长的身影一个跨步潇洒的坐在椅子上,悠闲的看着底下跪着那人:“怎么,冷相肯醒了!” 一听这话冷越忙给自己说好话:“皇上驾到,那可是臣莫大的荣幸啊!自然是会醒的!”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够给你面子的了,别人来我都不醒的! 南天傲听出了他的意思,只是笑了笑:“朕这可是微服私访啊!” 微服私访?他前几天不是刚来了一次吗?怎么又来了! “怎么,冷相不希望朕来!” 这狐狸怎么又看出自己的心思了,难道是大仙吗? 纵使他心里是这么想,但面子上还要做足,朗声道:“怎么会,臣的大门永远向您开放!”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皇上暗访巧赠钗 天如澄水的蓝,阴翳的古槐下,两个身影相对而立,一高大一娇小,场面十分和谐。 “不知皇上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冷越有些犯迷糊,早晨在朝堂之上他没有要求自己留下,怎么亲自来了? 南天傲挑了挑眉:“怎么,没事朕就不能来了?” 看着霸占着自己舒服的摇椅上的臭狐狸一副‘这是我地盘’的样子,牙咬得吱吱作响。但还是笑嘻嘻的恭维道:“皇上说笑了,普天之莫非王土,您去哪里自然都是应当的!” “阿谀奉承!” 那人素净的鹅蛋脸上满是嬉笑,南天傲挑了挑眉一副嫌弃的样子。但仔细想想,自打登基以来还真是没有第二个人敢像他这样肆无忌惮的和自己说话了!尤其是从他嘴里说出的这种话不令人作呕,反而让人觉得好笑。 “冷相最近深得人心啊!这百花盛事,西良爵和北麟风可是争着跟朕要人啊!”戴着翡翠板子的拇指轻磨着下颌,一脸玩味的样子,心里则是想要看看冷越的反应。 果真,最近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这盛事上了,连南天傲都亲自过问了,可见其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是在这些人中,冷越算是个异类了,每天除了忙政事外,就一门心思放在怎么赚钱上了,哪里有闲心去想这事啊!若不是上午从西良爵嘴里得知随侍官之事,恐怕自己还一无所知呢! “臣能有今日,都亏皇上的提拔!”冷越依旧是先前的样子,专挑好听的话说,这拍马屁的功夫还是从师父那里学来的呢! 一旁的南天傲虽一脸的慵懒,心中对冷越这种无论什么时候都装着一副小人的样子感到无力,便转移了话题。 “既然冷卿都这么说了,那冷相便当朕的随侍官吧!”云淡风轻的一句话飘入了耳中,显然南天傲是不想卖个面子给西良爵和北麟风了。 什么?南天傲也要安排随侍官?貌似历年皇上都没有在身边安置这个官职的啊!冷越看了看那臭狐狸,真是把毫不怜惜的把自己往枪口上送!这下指不定民间又流传出什么他深得皇上宠信的传闻了,本来还指望借这段时间歇一歇的计划看来又泡汤了! “此次常州倭寇侵袭,辰王已平定祸乱,不日就将班师回朝,到时冷相可要与他好好相处啊!” 辰王?就是南国有名的将领,战无不胜的莫凌远?可他不是和南天傲关系不合吗?据他所知,这莫凌远是南天傲的表哥,自小便才华横溢,虽说长得没有南天傲俊美,但军事才能卓越,常年带兵更是多了份阳刚之气,威名传遍四方,跟南天傲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皇上此话何意?”冷越对南天傲有些嘲讽的语气感到不解。 “你可知他平生最恨什么人?”南天傲问他,见冷越摇头便说道:“外表清秀俏丽,油嘴滑舌之人。” 恩?冷越听后一愣,莫非莫凌远就是因为南天傲长得太好而嫉妒了?这也太怪癖了吧!等等,听臭狐狸这话里的意思,难道他还会因此针对自己不成?不会吧! 正值她思索之际,南天傲起了身来,将一个看起来很是普通的木质盒子放在了冷越手中,说道:“替朕保管好!” 紧接着只身前来的南天傲趁冷越还在犹豫要不要打开盒子之际,便消失了。 武功不错啊!冷越暗赞,同时打量了手中的盒子半响,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索性直接打开了盒子,只见一个镶着一块圆润饱满的血色的珠子的发钗,那血色的珠子与前几日北国进献的血珠有几分相像,却又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同。但一看便知道是个价值不菲的东西。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冷越喃喃的说道。 “公子,你在说什么呢!”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冷越吓了一跳,本能性的将盒子塞入了袖中,转过身去:“没什么啊!你那汤熬完了啊!” 玉儿点了点头,笑着说:“公子去尝尝吧!玉儿新想出的做法,看看合不合公子的胃口!” “好!”看着玉儿那一脸天真的样子,点头应允了。 此时,如果冷越若是知道衣袖中的发钗便是西国多少人日夜寻找的火凤钗,不知会作何感想?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春游集聚惹遐想 窗外岑寂,渐蒙笼暗碧,乱点桃蹊,轻翻柳陌,蜂媒蝶使,时扣窗槅。 看着这绿意怏然的春光,与春相伴的便是冷越那呵气如兰的浅笑。可这美中不足的,便是身旁那个脸上写满‘爱意’之人。 几天前,冷越爽快的应了顾茕的邀请与上次在茶楼遇到的贵公子们一道去郊外野游,可实在没想到千金玉体的灵珊公主也一同前来,这不一上车便觉得头有两个大了! “冷相,口渴了吧!喝杯茶。” 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手端着茶盏伸了过来,便听见南天玲满是关怀的声音传了来。 听她那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再闻着那扑鼻的茶香,冷越还真觉得自己有些口渴难耐。便也没客气,伸手接了过来。 轻拂了几下盏盖,低头刚准备轻啜小口,便觉得对面有道不善的目光直射而来。冷越当即抬了头,便对上了一双黑亮有神却又满是嫉妒、鄙夷的眸子中。 一袭月牙白的长袍,平日里无所约束的墨发干净利落的束在头上,坐姿也没了往日里流里流气的样子,倒真是有些离落和顾茕身上的儒雅之气了! “你是楚溟吗?” 冷越一副陌生的样子看着对面一本正经的那人,话也就脱口而出了。 一听这话,正低着头喝茶的离落和顾茕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的笑了。 而这话题中人的楚溟却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恶狠狠的喊道:“冷—越!”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伸出手要去拽冷越的衣领,却被一旁的离落起身给拦了下来。 “灵珊公主可在那看着呢!”离落在楚溟耳边轻轻说道。 这话果然见效,只见楚溟立马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便恢复成了先前的翩翩君子,极其优雅的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啜,大家公子的风范十足。 若不是知道他的本性,估计此时的冷越就会相信了他的这副伪装了! 可是从上次茶楼里二人发生的冲突来看,这楚溟火爆的性子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改变的,怎么可能在离落的一句话内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呢?一定是离落说的话中暗含玄机,他笃定。 见冷越一脸疑惑的盯着自己,离落落落大方的说:“时机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哼!还故作神秘起来了。冷越向他挑了挑眉,一副‘我一定会知道’的样子。 “嘶!”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内几人对视了一眼,坐在边上的冷越便要撩帘下去探个究竟。 可还不等他动弹,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便撩开了车帘,只见一个青绿色的身影进了来,一下子便坐在了冷越的旁边。 冷越扭头愣愣的看着穿衣独特的西良爵,惊讶的问:“你怎么来了!” 只见他笑眯眯的抚了抚冷越的头顶,眼睛看着车里坐着的其他人,极其从容的说道:“正巧本太子在城里闲着无事,听说几位出来游玩,便来搭个车,几位不介意吧!” “太子能来是尔等的荣幸,怎能介意呢?”顾茕立马接了话过来。 “那就好。” 西良爵虽说着,可手却还放在冷越的脑顶上没有拿下去,脸上满是宠溺的样子。车上其他人看着眼前这副诡异的画面没有出声,而悲催的冷越显然还没缓过神来,漂亮的水眸还是直愣愣的。 “冷相!” 右手边的南天玲实在是不满这西国太子对自己心上人毛手毛脚的样子,用胳膊推了推冷越。 此时,感觉到头上重量的冷越终于缓过了神,气呼呼的拍掉了头上的爪子,恨恨的瞪着西良爵。 死妖孽,你当本相是小狗吗!竟敢如此胡作非为! 西良爵也不甘示弱,浪荡的桃花眼微眯。 我就这样,你能怎么招啊! 于是,马车内进行着激烈的眼神厮杀战,硝烟弥漫…… ------题外话------ 【小剧场】 西良爵摸了摸冷越头顶:乖,有肉吃! 冷越拍掉了那爪子,躲得远远的:谁稀罕你的肉 西良爵从身后拿出几张银票,上面印着大大的两个字‘收藏’。 冷越一见,双眼发光,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将银票放在怀中一脸满足的样子,任由西良爵蹂躏自己的秀发。 西良爵嘴角轻笑,看来还是收藏给力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逼对对联遇对头 马车缓缓停下,身着月牙白锦袍的冷越率起身从车上一跃而下,紧接着西良爵等人也逐一下来。落在最后的南天玲则站在高高的车台上一脸的欣喜和期待。 身为女儿身的冷越自然知道灵珊公主身上那身行头的重量,再看她那瘦小的娇躯不禁心生怜意,便好心的将手递了上去。只见这时,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也同时出现在眼前。 这是谁的手啊?侧过头诧异的向身侧之人看去,对上那双漆黑黝亮的眸子,原来是今天一直行为古怪的楚溟啊! 既然都有人主动了,自己还凑什么热闹,冷越当即就要收回手。 可说时迟那时快,还不待他有所动作,手中便传来了一个柔软的触感。冷越抬头,只见站在台上的南天玲冲他娇柔的笑了一下,举止优雅的下了车。 这边郎情妾意,那边手还悬在空中的楚溟可就吃味了,一副饿狼的样子盯着他,嘴中还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自己和他还真是不对盘,明明两人都是无心之举,这怎么一到一起就犯冲呢?冷越略显无奈的皱了皱眉头。 相看两相厌,大概说的就是他俩这样的吧。 放眼望去,青草碧绿,尽收眼底。远处溪泉潺潺,于高山之上,似是天降之水,缠延不绝。天高云阔,大雁齐飞,风暖气清,野花繁荫,一派秀丽的郊外风光。 如此佳境怎能缺了笔墨纸砚呢?尾随的小厮已将物件搬了下来,汩汩墨香混入了那沁人心脾的草香中,别有一番风趣。 “江山万里如画神州四时皆春” 顷刻间,几个规整却不失大气的字跃然纸上,本以为一向以诗为乐的顾茕会赋诗一首,不料今日他竟出奇不意的写起了对联来。 “行啊!顾才子今儿这是要出题考考我们啊!”离落说着拍了拍顾茕的肩膀,一副埋怨的样子。 而顾茕呢?听了这话只是淡笑不语。 只是这时那与自己不对付的声音又传来了,只听楚溟半正经半嬉笑的说:“冷越可是咱京城公认的才子,定是能对出个佳句来吧!” “楚公子说的是,本太子也想一观冷相那深得南皇青睐的文采!”这下绊子的事自是不能少了西良爵这厮,只见他在一边扇着他那专用的金丝扇还不忘添油加醋。 这个死妖孽,煽风点火的功力真是见长,什么事他都来参上一脚!大大的一个白眼冲他翻了去,却得到了那厮耸肩一脸无辜的回应。 可当下大家都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就连一直在远处无所事事的南天玲听闻也走了过来。饿死事小,丢面子事大啊!只好赶鸭子上架,折腾起来喽! 只见冷越看着那宣纸上气势雄厚的上联斟酌了一番,朱唇轻启:“冬去山明水秀春来鸟语花香” 细细琢磨,冷越这对子对仗工整且应了当下这满是绿意的春景,一脸惊艳的顾茕当即带头拍起手来。 “冷相不愧为我皇兄钦点的丞相,真是斗酒百篇、梦笔生花啊!”南天玲的赞叹打破了众人的不语。 一听冷越得了公主的称赞,楚溟脸色立刻就难看了,故作一脸不屑的样子:“就这水平,是个人都能写出来!” 南天玲哪里容得了有人诋毁自己崇拜的人啊,得意的回驳道:“有本事,你也给本公主写一个呀!” 这下,楚溟可说不出来话了,脸涨得通红。提起武功他可是自信满满,但这笔杆子的功夫他可不行。 小爷回去之后一定要背足够的诗词去,一定要让冷越那小白脸输得心服口服!楚溟在心中默默的许下承诺。 南天玲和楚溟二人还在喋喋不休的争论着,众人耳朵也有些要出茧子了,顾茕、离落和西良爵率先走到树阴下摆设的竹塌闲聊去了。 身处舆论之中的冷越本也想随他们而去,但她实在是被眼前争吵的两尊大佛击溃了,这车轱辘战什么时候有得完啊! 突然她灵机一动,对南天玲说:“公主,臣给您做个有趣的东西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恍惚之间赔风筝 和煦的春风拂过绿意的春草,花儿初绽、鸟儿齐飞,满眼的风光,一派勃然。 冷越抱着一堆细尖的树枝走了过来,惹来了大家的呆愣,谁也没想到一向风度翩翩的冷相也会干这种粗活。最令人惊讶的是他穿着一身锦衣白袍再抱上这树枝竟无一丝俗气,仿若久居于天界的仙人闲来无事下凡来体会凡夫俗子的生活似的。俊俏中带着一丝柔情。 “咱冷相这小身板还能搬柴火呢,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和他接下不少梁子的楚溟立马见缝插针,讽刺起来。 真是的,冷越在心里嘲讽着自己的“夙敌”,同时也感叹自己的不容易,这放眼便是草地的地方找到这些树枝容易吗?他可是走了好长时间才聚齐了手中这些,肩都累得酸痛,他楚溟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是气死他了! “怎么,难不成楚大少爷有能拿参天大树做风筝的能耐?”不再顾忌众人的冷越毫不留情的回敬他一句,说着打量了他一下,不屑的说:“估计楚大少爷就会成为风筝下的冤魂了!” “是啊!是啊!”到时可不要来找我啊,我可不认得你。一向不喜楚溟总是粘着自己的南天玲当即选择了心上人的战线,一致对外,忽略掉对面人已经黑得彻底的样子,转过头去冲冷越娇媚一笑:“冷相,赶紧做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此时,楚溟对公主身边那长了张女人般漂亮脸蛋的冷越的仇视程度可是如滔滔江水迸流不息,似有将河岸冲垮的趋势。哼,小白脸你凭借的不就是张嘴吗?看你没了这张嘴还怎么跟我争! 纤细的素手在树枝间穿梭着、打结、系扣,细细的丝线绕在指尖不断纠缠又渐渐趋于顺滑。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一个简单的风筝便扎成了。随后冷越又借了纸笔来,画了副风景画,只是寥寥几笔,虽不如顾茕等人笔下的画精致细腻,但更为令人叹服的是抓住了神、情更为生动活泼。 “好了!”在上面写了个大大的‘玲’字,冷越收笔将画糊在了风筝上,别有一番趣味。 接过风筝的南天玲十分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看着他,冷越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拿起风筝领了她过去。今年还真是麻烦一大堆啊! 悠然的蓝天下,两个身影尽情的嬉戏着,一个牵着风筝的线,一个手握着线柄,自在而悠闲。一边的绿荫下可有人不好受,一幅咬牙切齿的样子。 “我有些累了,你去陪陪灵珊公主吧!”冷越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大咧咧的说着。 通过这几日楚溟的表现,冷越再看不出他的心思那就是太不懂事了。除此之外他也想来个一箭双雕,说不定借此可以断了南天玲对自己不该有的想法,便主动为楚溟提供了机会,可对方却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这小子不是在整自己吧?楚溟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看了躺在地上望天的那人好一会,确实看不出来他在搞什么鬼,便高高兴兴的去找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去了! “冷越你这扎风筝的手艺不错嘛!”西良爵那厮不知又从哪冒了出来,坐在了冷越的身边,丝毫没有氏族子弟该有的高雅。 “妖孽,你嫉妒了吗?”冷越转过头看他,一幅得意的样子。 “据我所知,这风筝是北国所特有的不外传的技术吧,你从何学来的?” “这个嘛!”声音有了一丝的停顿,随后笃定的说:“当然是我师娘教的啊!” “那你也给我做个吧!”妖孽继续得寸进尺中。 “好。”冷越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胡乱的应道。 看到西良爵满意的离去,冷越才松了口气。其实刚刚他说了谎,那风筝哪里是他那懒散的师娘会做的,而是年幼时大师兄手把手教会的,可是冷越可不敢将这是讲出去,要是被臭狐狸知道那还了得! 哎呀,师娘,对不起您老人家了啊! 可是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答应了西良爵什么,对了,风筝!冷越要泪流满面了,好好出来玩来了,竟然还要多赔上个风筝,不划算啊,不划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