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青梅煮酒》 第一章 怪客 沙尘漫卷,一阵马嘶夹杂着鼎沸的叫喊声掠过铁匠铺,掠过火花四溅的风声。十几匹快马载着十几条壮汉像阵刀风直扫向凤来老店,从每个人身上那弧形另类的刀锋,不难看出是篝火镰刀帮的人。这个帮派在江湖上虽算不上大,武功也不见得高明可行为怪异作风狠,辣。这些行走在阳间的鬼客总在夜晚出没于山野,慌村,野店。所到之处燃起堆堆篝火,干的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买卖,见不得人的勾当。让人诧异的是这帮夜猫子居然在白天招摇过市,面色惊惧如临大敌,想必是遇到麻烦了,可到底是江湖客,从刚一踏足江湖就将生死至于度外,才一进店就推杯换盏行起了酒令“六六哇!七个巧啊!八匹马呀!” 门外的风更硬了吹的幌子左飘右摇。街面上一前一后一高一矮走来俩个女人,前面的古灵精怪打扮的像个童子却分明是女儿身,一脸的孩子气可一双眼睛却闪露精光。紧随其后的女人让人一看之下心生骇然。一张惨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轻挑的眉毛和披散的长发也是白的却白的让人触目惊心,一身红的像血比血还血腥的猩红色格外的刺眼,衬得那张脸更加的瘆人。 这高个瘦长的女人手上居然缠绕着铁链,牵在那童子摸样的女孩手里。亦步亦趋表情怪诞却目露幽光。店小二犹疑着还是上前搭话“二位二位!住店吗?本店有上好的……”不等店小二把话说完那童子却将手中的铁链扔给了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店小二一搭手差点没趴下,看那链子也一般却足有百八十斤,店小二忙牵着那女人跟在后面,心里却在不住的打鼓。 那白衣童子偏偏找了个有主的座且有几条壮汉喝的云山雾罩。“嗯,就这吧!”说的几个人都愣了没了言语。店小二一看吓得手里的铁链子脱了手砸在脚面上啊——呀呀呀呀连声的惨叫,店小二疼的呲牙咧嘴抱着那只脚单腿直蹦。客店里顿时没了声音,都看着店小二自己在那斗牛。柜台里的掌柜见状忙出来解围。 “哎呦这位客官!您看看这怎么话说那!这小二不懂事,怠慢您了!楼上有上好的雅座包间我这就领您过去!”不等白衣童子开腔,这桌面上的几个吃客不干了“慢——着!这哪来的小妮子!没看大爷们都坐齐了吗!要不坐哥哥我腿上撒撒娇,要是哥几个听的舒服咱就换个地聊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童子却不怒也不言语眼波流春居然听话的坐在了那壮汉的腿上。几个人见状淫邪肆意笑的更加放肆,说来也怪只有那壮汉一人笑不出声且一脸苦相苦不堪言。只听咔吧一声那汉子和童子坐的那条板凳裂了,碎了一地的木屑。在座的几个人笑的更起劲了“老黑!你这千斤坠的功夫真是练到家了!这小娘们可真够沉的哈哈哈哈哈……”可倒在地上的那叫老黑的汉子却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这还不算只见那童子原样的姿势,一条原本搭在那汉子身上的左腿依旧翘着,而右腿只用脚尖点地却稳如泰山。就这一手技惊四座,都傻了。最后连那几个傻笑的吃货也噎住了,像是喉咙里塞了东西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眼睛不停地在倒地的汉子和那童子的一双腿之间反复。愣了也就那么几秒,几个人像是见了鬼一样抬起地上还在不住抽搐的汉子,连同旁边的几桌随从风也似的跑了。 店小二一瘸一拐的忙给换了个凳子“哎呦姑奶奶!我真替你捏把汗!刚刚那帮家伙都是篝火镰刀帮杀人不眨眼的主!” “在想想,还忘了一样”白衣童子转着脖子像是活动筋骨。 “呃”店小二被问蒙了。 “翻白眼,吐白沫啊”白衣童子掏出一个铃铛在手里把玩,放在嘴边亲了亲表情怡然自乐。 “是是是”店小二知趣的收拾起了桌子,不一会就换了一桌酒菜。看着上好的女儿红,这童子的一双大眼睛更亮了多了几分光彩,夺目。这童子拿起酒盅一饮而尽吧嗒吧嗒嘴嬉笑道“小二看赏!”说着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店小二乐的像个三岁的娃娃嘴里谢个不停,忙上前拿起酒壶给这童子倒酒,瞟了一眼童子旁边的红衣女人开口道。 “姑奶奶!这位是您什么人啊怎么……”说着将目光落在了红衣女人手上缠的铁链。童子看着酒盅里荡漾的一张小脸随口道。 “她呀她是我娘”一句话说的店小二倒像是呛了一口酒。这店小二打破沙锅问到底。“姑奶奶,你怎么把你娘给锁起来啦?” “她是个疯子不锁上……”童子看着店小二聚精会神的样子。 “不锁上啊她会吃人舌头的!我娘得了怪病一天不吃人舌头就会发狂。这不在前一个镇子也有一个店小二问了不该问的话,结果那就变成了哑巴”店小二一听吓得直起鸡皮疙瘩,再看看那红衣女人的嘴好像大了许多,从嘴里吐出了一条长长的舌头,这店小二吓得转身就走。 “哈哈哈哈哈哈”童子乐的前仰后合直笑出了眼泪也不管身旁的红衣女人吞咽着一大盘猪舌头。 客店里的酒客们东拉西扯着似乎忘了刚才的一幕。谁也没有注意角落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形消瘦的人,不言不语自斟自酌。 门外的风声一声紧似一声又是一阵马嘶。几个声音破门而入。 “老大!就是这,那小妮子是个高手!老黑都没出手就被他做了!” “哦?好辣的主!” “老大!甭管他!咱的地盘让她立着进来横着出去!” “就是就是”门外一时变得嘈杂像炸了锅的热油。门里的人却依旧醉生梦死。 门外挤进来一个脑袋四处张望着,将目光定在了那童子身上又缩了回去。在那领头的壮汉耳边嘀咕了几句,那汉子也不说话只是皱了皱眉走了进去,一帮吊儿郎当的随从前呼后拥。 那汉子直奔白衣童子那张桌,犹疑了片刻又看了看左右开口道。 “这位朋友!在下篝火镰刀帮帮主,江湖朋友抬爱!送我一个诨号——飞天火镰云五。我的那个手下有眼无珠该死!不知朋友此行是公干还是……那汉子含而不漏手却下意识的攥了攥腰间的镰刀。 童子不为所动只是饮酒吃菜,这一路强人也不敢妄动只是看着却神情紧张不敢呼气。过了许久那童子开口道。 “公干当怎讲?这私游又如何啊?”虽是童声童气可别有一种威严压迫着一伙强人。那叫云五的似斟酌了一番开口道。 “要是公干,不知朋友可有信物?” “信物?什么信物?” 一伙强人一时竟没了言语面面相觑。沉默了片刻还是这飞天火镰云五开了腔。 “就是那铁扇庄的铁扇,上画清明上河图反面写有“铁扇公义!”说完那叫云五的汉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像是整个人都矮了许多,旁边的也都面色惊惧,佝偻着似一群听到狮吼的土狼。 这童子还是不为所动还是饮酒吃菜。那云五见状突然歇斯底里从腰间拽出了镰刀却颤抖着语无伦次。 “我我我篝火镰刀帮在这江湖道上虽名不见……经传!可也不至于任人宰割!”说着就要拼命。 “慢着!”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镇住了一伙强人和吃客。只见一个又矮又敦实,一副厨子打扮的人拿着一把菜刀立在厨房的门口。 一伙强人一看不由一阵狂笑,笑的弯了腰有了上汽没了下气。还是那云五止住了众人的笑声,嘴角却也露出一丝轻蔑。他向站在边上的家伙使了个眼色。那货色解下腰间的镰刀慢腾腾的挪向了那厨子,开口道。 “哎!从哪蹦出你个硬骨头!敢管大爷的事!我看你是活得腻了!就你那把破刀吓唬……?”还没等这货把话说完只见打了一道雳闪,在看这货没了音站在那不言语,也就一秒,整个人倒了下来,脖子上却多了一道刀痕,奇怪的是没有血液流出人却死于非命。见状,就连云五这样江湖道上的狠角色也大惊失色,知道碰到高手了可转念一想,要是就这么一走了之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还不如去死。好在人多,再说那厨子也是出其不意,又攥了攥手中的镰刀——我飞天火镰也不是吃素的!想罢与众强人对了一下眼色就围了上去。可那厨子却不为所动反倒开腔搭起了闲话。 “你们说说这厮是怎么死的?” “被你砍死的!”众强人怒目相向,都亮出了家伙——那一把把杀人无算,死神的镰刀。 “错!”一个声音振聋发聩。众人一瞧正是那白衣童子,说话时也是一边饮酒一边吃菜。众强人木偶一样看着她又吃又喝,只是他们似乎少了刚刚的精气神。等了许久那童子不紧不慢开口道。 “那货死心眼” 那厨子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问道“此话怎讲?” “能杀人的刀就是好刀那他岂不死心眼吗?” “哎!说的也是啊!这年头傻子特别多一,二,三……”不等那厨子开口靠窗户坐着的俩个怪模怪样的老者,其中一个却先开了腔。只见这两人一个花白胡须面如古玉,一身青衫却绣有贾岛的诗意画寻隐者不遇,却用的银线看着分外扎眼。另一个一样的花白胡须穿着一身黑衣,铁青的脸上原本的一副煞气却已被愁容消磨殆尽。说到怪,怪的是那青衫老者一只右手捏着那黑衣老者左手的手脖子,就像是一个郎中在给一个病人号脉。 在说这云五已没了一帮之主的霸气回过头,来到两位老者桌前开口道“不知二位前辈高姓大名?” “你问我啊?我叫甲乙他叫丙丁”那青衫老者刚一开口却见那黑衣老者一脸的不情愿。见状,青衫老者道。 “哎——瞧我这记性都老糊涂了!他好像不叫丙丁让他自己说”脸上遂现出一副讥讽之态。那黑衣老者涨红了一张黑脸看了看云五又看了看青衫老者,似有一肚子苦水却又咽了回去。 站在云五身后,一个满头癞疮的刀疤脸突然开口“嘿!你个老东西!满嘴跑舌头!成心消遣我们……”还不等他说完却有一股内劲挟风带雨,势如排山力如倒海可奇怪的是,这股力道瞬间又化于无形,众人只觉冷风扑面一股寒意沁入心脾。那刀疤脸整个人都僵了就像个木头桩子立在那,面如土色,那表情就像大个的牛蛙眼珠子鼓鼓着,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就这一下众人无不心声骇然。顷刻间死一般的寂静变成了窃窃私语,在座的酒客无不赞叹这青衫老者内力之高。篝火镰刀帮的这路强人却吓破了苦胆个个面如鬼厉,像是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过了片刻,那飞天火镰云五的脸上勉勉强强似笑非笑且甚是滑稽,那表情不像是称霸一地的枭雄倒像是过街的老鼠嗫嚅着开口道。 “晚辈对手下管教不严多谢老爷子手下……” “谢我?你个猴崽子要谢呀你去谢谢他吧!” 青衫老者用一只闲着的左手,将众人的目光指向了坐在角落里那个谁也没有留意的身形消瘦的人。众人这才如梦方醒无不咂舌。这也就是为什么,刚刚老者发出的雄浑的内劲竟顷刻化于无形的原因所在。在说云五三步并做两步,来到那人近前躬身行礼开口道。 “敢问朋友贵姓高明?多谢出手相救!他日必当厚报!” 那身形消瘦的人只管喝酒并不着急搭话,愣了半晌,那云五脸上似有尴尬之色。 “你想听哪一个?” 这身形消瘦的人语惊四座,一个人一辈子也就一个名字,无论张三还是李四,要么叫张三要么叫李四可他似乎不止。 “二十年前我是个行踪飘忽没有影子的人,而十年前我又变成了一个无心之人”说着,这身形消瘦的人脸上现出了痛苦与凄楚的神情随口吟诵了一首诗。 “江湖水冷剑无心,生若浮萍任飘零。 酒入愁肠肠已断,无肠公子仗剑行。” “无心剑柳成荫!”这次说话的是那个本来做菜却杀人的厨子。脸上的敬畏之色已溢于言表。听到这个名字连那青衫老者也为之动容只是不易察觉,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被叫做无心剑柳成荫的身上。再说那飞天火镰云五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奇怪且打了一个寒颤,好像整个人又像刚刚说到铁扇庄时那样又矮了一截。这个刀头舔血的江湖客此刻似乎后悔刚刚说了那番话,带着一伙强人疯也似的夺门而逃,可就在最后一个强人要跑出去的时候却哎呦一声摔了个狗啃屎。这家伙还没明白过来,却有一只脚把他那颗生有癞疮的脑袋搂了过来。 “我这老东西还中用不?滚!”说话的正是那青衫老者,即便教训那小厮,他的一双右手却还是捏着那黑衣老者的手脖子说来甚是古怪。对此有两个人却是洞若观火,不动声色。 门外的风依旧吹吹打打像是鬼娃娶亲。故事好像就此告一段落可世间事往往难测难免横生枝节。就在凤来老店里那篝火镰刀帮的一路强人四面撞墙的时候,在小镇的开头那铁匠铺却来了一路不速之客。为首的是一个其貌不扬让人过目就忘的人,这人手里却拿着一样江湖中人人敬畏的物件——一把同样其貌不扬的扇子只是那扇面上却画了一幅清明上河图,稍有江湖阅历的人不用看就知道那扇子的背面写有四个字四个令江湖恶人闻风丧胆的字——“铁扇公义”。这个其貌不扬的人就是铁扇庄的铁扇七俊之首——阴阳先生刘不住。 说来那铁扇庄,江湖人人皆知原有八骏——早在十几年前湘西一个雨夜,百变郎君司马空图恶战湘西鬼煞,鬼主两个魔头最后力竭纷纷坠崖,同归于尽。这铁扇庄在江湖上素有盛名,向来锄强扶弱威震江湖南七北六。令人费解的是,这小镇虽有强人出没,可也大都是些小角色而铁扇庄此番却大动干戈,铁扇七俊就来了三位,除了那阴阳先生刘不住还有两个过目不忘的人——一个三伏天捂的严严实实活像个蝉蛹倒是露了一双眼睛甚是诡异,这人就是——作茧自缚桃不脱。另一个让人只需看上一眼做鬼也会销魂,一个妖艳胜过妲己,美的美轮美奂的美妇人——病西施花荣。 这阴阳先生刘不住轻咳了一声,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了铁二跟前,刚刚的一场透雨过后黄土的街面显得拖泥带水。说来也怪,这镇子东西不过几百米却是东边的日出西边雨。 铁二依旧叮叮当当不为所动,炉火映照天地也照得他一张脸通红通红的像西天的晚霞,脸上,汗在滴嗒着滴在烧的红红的铁上呲啦作响。 “这位朋友!敢问这凤来老店怎么走?”刘不住对这打铁的倒挺客气。想来也是,那铁扇庄乃武林正道从不仗势欺人有口皆碑。 铁二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瞟了一眼,这一瞟冷若北风与那炙热的炉火和这三伏的天气反差极大,让人不寒而栗。可刘不住并没有一丝寒意,他也就是问路心里装的只有该办的事,对于一个铁匠的反应没必要放在心上,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排在七俊之首的原故,他也是独孤云逸最放心的人。铁二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 “多谢!”——谢字刚刚脱口这刘不住人却已在十丈开外,桃不脱和花荣也不比他慢。没走几步三个人已来到凤来老店的门口。奇怪的是三人并没有进去却绕到了后门,只见那刘不住在门上有节奏的敲了六七下,门嘎吱一声开了。 第二章 血雨 不起眼的角落里依旧不起眼的柳成荫依旧自斟自酌,别有一番滋味。说他不起眼是因为他实在是并不出众,哪也看不出是一个成了名的剑客倒像一个斯斯文文的书生,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倦怠,颓废还带有那么一点忧郁。 一切又恢复了常态,酒客们连珠的闲言碎语就像是滚沸的汤要涨破房顶,门外剽悍的风声也改变了方向,逃之夭夭。 看着烂醉如泥的酒客,柳成荫似有了一分醉态,三分的热力。就在这时门外又是一阵喧闹夹杂着阵阵马嘶,几个紧身素衣的人物走了进来并连声的要酒要菜。刚一坐定其中一个黄白镜子开口道。 “咱们这趟除了那件事还有一样——”说着目露凶光,满口的牙像锉一样嘎吱作响。 “没错二哥!咱们哥几个这十几年的罪不能白遭!还有大哥的那条命就丢在叶欧阳那小子手里!”说着啪的一声,这一副病容的江湖客,一掌将桌角拍的粉碎。这一掌虽算不上武林中上乘的武功却也不难看出,此人是外家功夫的高手。似醉半醒似醒半睡的酒客们顿时为之一震。有的在嘀咕那病客口中的叶欧阳可不是吃素的主——十几年前凭两把伤心落泪雌雄剑威震江湖,江湖中盛传北地无心,南疆落泪的说法。这南疆落泪说的就是左伤心(左手剑)右落泪(右手剑)的雌雄剑叶欧阳而说到北地无心,想那叶欧阳想必远在天边且杳无音讯可那无心之人却近在眼前——在那不起眼的角落里自斟自斟。 也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混了进来,一身的恶臭熏的几个酒客竟连声的干呕。路过之处无不躲避叫骂,他倒不以为然,嘴里还哼哼唧唧像是哼着塞外的小曲,来到几个紧身素衣的江湖客桌前,倒不客气,一伸手抓过一个鸡大腿就往嘴里塞。 “嘿——你奶奶的!哪来的叫花子找死啊你?”说着那一脸病容的江湖客一掌就抡了过来,说也奇怪那乞丐明明近在眼前,这病客的一巴掌却怎么也够不着,连那乞丐的破衣烂衫都没沾边。那乞丐却似纹丝未动。这病客见状,卟楞一下脑袋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他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主却打趣道。 “老三!你不是喝蒙了吧?” “放屁!我他妈还没喝那!” 那被叫做二哥的黄白镜子见状,知道此人非同一般急忙接了过去。 “好啦好啦不就一个鸡大腿吗!别忘了正事!”说着给那病客使了个眼色,似另有深意。那病客心领神会,那伸出的巴掌颤了颤又缩了回去。要说那乞丐也应该知足了,可居然一屁股坐了下来。几个人你瞅瞅我我瞧瞧你,那病客正欲发威,他旁边的两人硬是把他按住了。那尖嘴猴腮的主眼露精光开口道。 “朋友你也就别装了!知道你也是个练家子!报个腕吧?” 那乞丐倒是不紧不慢不慌不忙拿起了酒壶晃了晃摇了摇给自己到了一盅酒,还不时地瞟向角落里的柳成荫一脸的怪笑,突然开口道。 “好酒!啊——好菜!嗯——好心情!”说着还不住的吧嗒嘴。 “你们要找那伤心落泪雌雄剑叶欧阳?”这乞丐一语惊人,几个紧身素衣的江湖客先是一惊又为之一振。 “你知道?”几个人异口同声像打了鸡血异常亢奋,也不管走了音跑了调。 那乞丐扫视了一下屋里的人,目光掠过了那名曰甲乙,丙丁的江湖怪老。笑了笑似有几分怪诞。 “有——个——条——件”乞丐不紧不慢一字一顿的说。 “你说?”几个人又同声异口。 “嗯,那好。你们过去问问那黑衣老者得的什么病?”说着将目光移向了那被叫做丙丁的怪老。几个人听罢甚是诧异都看了看那两个怪怪的老头,倒也真像是一个郎中和一个病人。只是两人周围有股看不间摸不着也说不出的气场。几个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我去!”说话的是那黄白镜子被叫做二哥的人。嘴里答应着可还是硬了硬头皮起身走到了那黑衣老者近前。犹豫了也就那么几秒,开口道。 “敢问这位老爷子!您得的是……是什么病啊?” 那黑衣老者不怒自威脸上似有不悦又不好发作。沉吟了片刻不知念得的是什么经却二目射出两道寒光咄咄逼人。 “我……我我得的是心病!” “哦”那黄白镜子见好就收。回身正欲开口,不想那乞丐抢先开口道。 “你在问问他要怎么医治?” 那黄白镜子只好转回身问道“不知您这病要怎么医治?” 不等那黑衣老者开口那青衫老者却开口道。“心病当然心药医呀” 那黄白镜子这次还没转身乞丐就开口道。“你在问问这心药是什么药啊?” 这一次那黄白镜子着实犯了难,可又一想仇人的下落即将得知,哥几个苦练十几年的功夫不就是为了大仇得报吗。硬了硬头皮开口道“请问这心药是什么药啊?”听了这句话那黑衣老者脸上又现出了一股煞气甚是可怖。可他看了看那青衫老者,一股内劲又泄了下来,开口道“熊心!豹子胆!”声如洪钟震人心脾。这次是那青衫老者先开了口并连声的朗笑“哈哈哈哈哈好一个熊心豹子胆呐!” 那黄白镜子被笑傻了一时不知所措进退两难。再说那乞丐也是不住的哑笑,过了足有半晌,见那乞丐又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盅酒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你问问他这药精贵人世间少有” 那黄白镜子像是被下了蛊竟也开口道“这药精贵人世间少……”他似乎也已琢磨出了味道可那黑衣怪老说了一句“有”那只闲着的右手突然一长直抓向那黄白镜子的心口,势头之猛速度之快犹如长虹贯日。那黄白镜子那“有”字才脱口而出紧随其后就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只见那黑衣怪老的一只右手已穿透其胸血淋林的露在后面,场面甚是骇人。这还不算只见那怪老抽回血手却又多了一样东西,分明是那人的心脏。再看那黄白镜子的尸身已倒了下去。在座的大都是江湖客平日里也见惯了血雨腥风,可这时也都大惊失色惊骇不已。而那几个紧身素衣的江湖客也不知什么时候踪迹皆无。那乞丐似也人间蒸发。 不知不觉那个刀法出众的厨子又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几个伙计,把那黄白镜子的尸体扛了进去,也不知是去了厨房还是进了后院。 那青衫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神采开口道“哎?我说老鬼!你这辈子杀人无数,我不如你,可有一样,你不如我。” “什么?” “吃肉” “嗤” “我说的可是人肉火烧”“瞧见没?先前那个被厨子切了的和刚扛进去那个没心的,过不了一会味就得出来,跟上好的牲口肉没啥两样,一个字——香! 这周围的吃客耳朵里听着眼睛里看着盘子里的肉,肚子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不一会就溜出去了六七个一吐为快。那青衫怪老不住的狂笑连那笑声里也透着汹涌的内劲绵延不绝。 故事就是故事终有曲终人散,可这个故事却像那山路一样九曲回肠。在镇子荒草丛生的郊外,土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面目扭曲狰狞像是来不及投胎的恶鬼。倒是散落地上的一把把锋芒必露的镰刀依旧杀机四伏。 月亮在乌云间神出鬼没。一个影子却时隐时现,在树后,坡前。 “出来吧!”一个声音破茧而出,说话的人藏而不漏。那个影子也没有要现身的意思。就这么风吹草动,双方僵持着过了很久。出人意料的是却有第三个声音开了腔。 “二位真是好兴致!只是这一堆死鬼有点大煞风景。”说着一个其貌不扬的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一步一个脚印只不过这次脚下没有泥,可这生硬的盐碱地上硬生生的留下了几个一寸深的脚印。听到这话两个影子飘然而至,只不过这落点高点高的让人望而生畏——两人一东一西站在两颗足有十米的杨树梢上。这还不算身子还随着狂风左飘右摇。 这其貌不扬的人倒是见怪不怪还若无其事开口道。“不知二位朋友,是谁结果了这帮家伙。你们不杀,他们也得死。只是有一样,他们身上的东西……” 这两个人就像是鬼魂并不搭话,月光惨淡不动声色。 这其貌不扬的人只好又接着道“在下乃铁扇庄留不住!这次前来就为了杀人,越货。当然我铁扇庄杀的都是该死之人,我想二位应该不是。”他的话音还没住身侧的树林里已走出了两个过目不忘的人,正是那作茧自缚桃不脱和病西施花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树梢上的两位不但不为所动反而连篇的鬼笑声若鬼厉凄厉至极,却一时间飞沙走石也不知是风更狂了还是心更硬了。两人像是比拼内力又似对地上之人的轻蔑。 在说这地上的三人一阵阵的冒汗不是热的也不是冷的是虚的,被这两人雄浑的内力搅得心绪不宁,无法气定而神闲。三人见事不妙说了一声走已踪迹皆无倒也不慢。 在说这两人也属实分不出个高下只好落地。西侧之人手无寸铁而东侧之人手上却分明有一把青锋剑——寒光夺目像这塞外的冷夜咄咄逼人。 “人是你杀的?”说话的是西侧之人。 “以你的眼力,好像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何以见得?” “你虽叫无心剑可未必是一个无心之人” “那看来,我们两个得有一个去那铁扇庄自首了” 那东侧之人又是一阵朗笑似乎整个人又还阳了。他看了看手中的青锋剑开口道。 “就由输的那个去如何?”说着眼中似有得意之色。 “非得分个胜负,较个高低?” “不用” “哦?”西侧之人似有不解面露疑惑。 “我手中有剑,还用比吗?”说着又是一阵狂笑扑棱棱惊起了一树乌鸦。 “你未免太自信了”西侧之人似有不屑。 “我看是你太狂了” “你也说了我是无心剑,这无心插柳之事总有意外收获。你怎么就料定我身上无剑?”说着西侧之人似胸有成竹。 “哦?这么说来是我眼神不济喽!那不知柳兄你的剑在哪?” “剑在我心,何必问。” “好,你够狂!”说着这东侧之人似有气势汹汹只见手中之剑似电光火石,转瞬已逼近柳成荫咽喉要害这一招就是绝迹江湖十几载的——“剑血封喉”。还不等柳成荫有所反应这一招实为佯攻避实就虚,那剑锋变刺为切诡异至极直切向柳成荫神庭,气海,丹田三处死穴霸道至极。再说柳成荫不敢怠慢虽是十几年没有真正出手更未遇强敌,可毕竟底子厚功夫深。一个后侧竟避开了这无法避开的杀招,与此同时单手二指为禅使出了化指为剑蓄势待发。其实柳成荫虽是成了名的剑客剑上的功夫也已出神入化,可他也没练到“剑在我心”那般境界。他那么说只是为了让那使剑之人未曾动手先动气。弥补自己手上无剑这一劣势。 那使剑之人的第二剑却朝发夕至。只是那只左手却似半身不遂似指非指似剑非剑说不出的古怪。柳成荫看在眼里心里却似闲庭信步。眼光中突然迸发出别样的神采,却出人意料的迎着那呼啸的剑锋扑了过去,就在那清锋剑寒气逼人的锋芒将要刺进柳成荫咽喉之时。柳成荫使出了——“失之交臂”这一同样十几年绝迹于江湖的杀手锏,错开了那志在必得的剑锋而化指为剑的右手直刺向对方的腋下——极泉穴。这一招出人意料,想当年柳成荫就借它赖以成名。在说那使剑之人本以十拿九稳可对方这一招鬼神难测,不但化解了那招本无法化解的绝杀,还使出一记杀手。那人却也处变不惊,柳成荫的这一招似也无法化解。可那使剑之人想必也久经战阵经验老辣,只见他一只左手刚刚还所为不知所措,可顷刻间却犹如绷簧竟挡开了那必挨之招。两人插肩而过背对着背却相距足有一丈。其实两人交手也就几秒,只听那使剑之人不住的狂笑这一次惊飞了整片林子的乌鸦。 “我输了!”那使剑之人声音中似有了几分凄厉。 “此言差矣!” “哦?”那使剑之人倒是愣住了。 “因为你是叶欧阳”柳成荫一语惊人。 “哦?”那使剑之人似乎比他还要吃惊。 “你赖以成名的是那雌雄双剑对吗?” 那被叫作叶欧阳的人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而你今天拿的却是单手剑,所以你的一招一式还是双手剑显然你的破绽就是你的左手。不知我说的对吗?”叶欧阳并不作答。 “所以我手中无剑,你手中虽有剑可并非得心应手之剑……所以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哈哈哈哈哈哈”叶欧阳又是一阵笑声只不过这一次既不狂放也不凄厉。 “看来我们是要逍遥法外了”柳成荫似笑非笑却似有解不开的心结。 风歇了,夜也更深露重。空旷的郊野只有两个影子和一堆死尸。 “怎么不见天山六煞?” “是五煞!”“那个十几年前就已做鬼,这几个也是亡魂不过想借尸还魂罢了”“这十几年我风餐露宿,就为了追杀他们在我心里他们已是死人”说着叶欧阳脸上现出可怖的神情。 “凭你的身手,这几个十几年前也应做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叶欧阳又是一阵狂笑却夹杂着悲凉凄楚倒像是哭。 “哦?”柳成荫为之动容。他没有在问叶欧阳也没有再说。 风又起了更狂更硬更冷。 第三章 公主 柳成荫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他生平第一次醉了醉的离谱醉的直想对牛弹琴。寂寞,孤独,空虚像鬼魅一样缠绕着他,他找不到一个人与他开怀畅饮即便是痛饮孤独也好与人分享,可叶欧阳走了在那个冷风冷雨的夜。他们虽算不上朋友却是知己因为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柳成荫不是一个常犯错的人但这次竟走错了房间。昏昏沉沉朦朦胧胧,一个人柔声细语像是春雨绵绵“成荫成荫……”他挑起眼皮一个女人一个死在他剑下的女人赫然竟是缤纷九娘。他终于失控紧紧的死死地抱住了这个死而复生的女人。他有很多话要跟她说又无从开口——江南,中秋之夜。柳成荫搂着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说她似水她的皮肤如清水之于芙蓉,那玉骨冰肌含而不露,一颦一笑皆是天香,国色。谁也想象不到无影剑客柳成荫——他那时还叫无影剑,只因死在他剑下的人,尸体都变得无影无踪,咋一听来还真有些荒诞不经。其实他与人交手只是蜻蜓点水,往往都是平分秋色。只是对手却浑然不觉身上,已多了一道剑痕看似无碍还大都洋洋自得。而这些人呐却九个里会有十一个走向更深处的荒野然后突然倒毙。更奈人寻味的是总有“豺狼虎豹”出没,多半是那十字坡的母大虫,结果可想而知。当然那多出去的两位数多半是过路的“樵夫”和苦行的“僧侣”再则死在柳成荫剑下的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披着人皮的鬼。 谁也想象不到无影剑当然就是无心剑客柳成荫,曾是一个多情的人且多得有些糜烂,直到这个女人出现之后。今夜月圆中秋,远近闻名的“潇湘夜雨阁”上上下下包括那些喝不够花酒没完没了的醉客,流连脂粉的多情种都被他包下了甚至还有那半老寻娘的**子,当然他只为听她那连篇的好话和虚情假意。他有的是千金散尽,挥金如土。楼上的天字号雅间里笑语缤纷,一个硕大的圆桌面围坐着一群色中极品,可偌大的厅堂里只有一个爷,无心剑客柳成荫,他对这些极品货色却不理不睬任由她们一味的阿谀,纠缠。他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移开怀中的美人此间头牌缤纷九娘。 中秋,月圆。要么是合家团圆要么就是相思千里把酒共婵娟。可世间事,实是难料却说那刚刚还又大又亮的月亮渐渐黑了下去且平地生风。古语有云这空穴来必有因…… 一条幽深的街道尽头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走来了,一瞎一瘸一聋一哑四个老的掉了渣的老男人,穿着青红皂白四色的袍子呼呼生风。他们虽然穿着青红皂白可说起话来却不分。 “这柳成荫那小子想必又去无心插柳了”把头的瞎子开口道。 “插的什么柳?”那瘸子明知而故问一脸的**。 “老二你是人老心花啊!你那条腿是怎么折的?还想着娘们!”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好笑的很连那一聋一哑居然也笑了,今年,江南,这月圆之夜诡异的很。这四人的笑声似乎压住了风声混为一谈。 潇湘夜雨这名字里就透着一个美字。酒酣,人未醉。柳成荫看了一眼倒映杯中的美人却已有了七分醉态,三分的惬意。这是一个月圆之夜,有家之人会和自己的家人呆在一起赏月,观花,吃月饼。可无心剑客柳成荫虽年少成名却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人。他有钱,有酒,有女人,可钱乃身外之物,而借酒消愁必如抽刀断水,女人,懂他的又有几人?他是一个剑客成了名的剑客,死在他剑下的无以计数没有冤魂却有厉鬼。想要杀死他的也无以计数他没有朋友只有要命的对手,这要命的对手说来就到,那一瞎一瘸一聋一哑四个老家伙,在柳成荫一饮将尽的刹那之间,却从远处走到了楼下。 四个人在楼下一字排开青,红,皂,白四色却好像那西边俱传说叫什么欧罗巴的哪一国的国旗。 “嗨!姓柳的小子!冯,陈,褚,卫四位老爷子在下边等你接招呐!”这四个老家伙不对是两个不聋不哑的老家伙,扯开了嗓子在那叫阵。 缤纷九娘的耳朵特别的灵像一对兔耳朵招风的很。看了一眼似有了一分憨态的柳成荫开口道。 “楼下是什么人?好像在叫你?” “是那几个吃百家饭吃到老的居然还吃出了姓的老混蛋”说着纵声狂笑这笑声似趵突泉,也似罗网层层叠叠似有无穷的内劲向外漫延,却突然间犹如万柄钢刀扫向楼下。可奇怪的是楼上的姑娘们却依旧笑颜如花不为所动,当然,她们没有功夫要说有也是**上的功夫。 柳成荫从怀里抱下了那美人,晃晃悠悠像那无根的草木来到窗前,却作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嗖的一下竟跃上了窗棂,这倒没什么可他居然解开了裤子就是一泡尿,嘴里还念念有词。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哗————这泡尿直浇了四个白毛老儿一个正着,四个老家伙借着风雨之势彻底透心凉也。说来也怪要说就这四个老家伙的功夫应该浇不着才对可偏偏浇着啦。要说这生活不如意十之八九。其实这几个老鬼倒是想躲来着,却已被人下了黑手制住了动弹不得。神也不知鬼也不觉,空荡荡的街面上只有四个木偶一样的人,无声无息。看来好像也被点了哑穴。不,不对。刚刚明明是四个可现在却少了一个,就是那个真正的哑巴。可那哑巴不知什么时候竟已来到天字号的门口,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也不知什么时候姑娘们都走了只剩下缤纷九娘。柳成荫似浑然不觉,在那系着腰带嘴里还哼着小曲。缤纷九娘看着来人却也不言不语。那哑巴竟做出了一件更加出人意料的事。 “姓柳的!你让我好找啊!你还认得这张脸吗?” “你哈哈你呀你!我怎么会不认得,是你老糊涂了吧。” 柳成荫竟没有回身依旧站在窗棂上像是脑后长了眼睛。 “哦?都说你神!莫非你小子脑后真有眼睛?”那哑巴倒是吃惊不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柳成荫一阵狂笑似有千般轻蔑万般的不屑。 “我脑后虽没有眼睛,可也不瞎。” “哦?” “江南四残鬼!却只有三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着那哑巴竟也忍不住笑了。 “不愧是柳成荫!想必你已猜出我是谁了?” “哑鬼” “你不奇怪吗?” “哦?” “我一个哑巴居然开口说话” “一个人如果好奇心太强,未必是什么好事”柳成荫竟似鬼魅一样面向了门口的哑巴,却好像从一开始就面对着他。就这一招“前阳后阴,乾坤逆转”那哑巴和缤纷九娘都已看傻了。在说那哑巴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颤了颤不动了。 “你是不是想让我问问你,是谁制住了那三个老鬼?”柳成荫眼里似已有了讥讽之意。那哑巴听后只是阴惨惨的皮笑肉不笑。 “制住他们的,一定是一个武功远远高于他们的人”,“想来这江南四残鬼,当年还是借我柳某之手扬的名。”说着这柳成荫嘴角掠过一丝轻蔑。 “想当年这四个老混蛋,还不瞎不瘸不聋不哑,我柳成荫平素最恨的就是损阴丧德之人!而这四个老混蛋却是老**贼!,我向来杀人只是一剑,可对这四个老混蛋我破例了不但破了还留了他们四条命。,不过从我柳成荫剑下还阳的都要付出代价,就这么他们废了而且很彻底”说到这柳成荫看了一眼不,是盯了一眼那哑巴——眼光犀利像是锋芒必露。柳成荫也不管那缤纷九娘竟坐了下来,拿起那雕花的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看那酒在杯中映着拨云而出的月亮,却似酒劲又来了余威,手一哆嗦一杯酒竟洒了一地,那鲜红的地毯竟呲啦升起一缕白烟。 “好酒!哈哈哈哈酒逢知己千杯不醉!话不投机半杯如梦,醒时分!” 在看那缤纷九娘一张原本粉嫩的小脸,已没了人间烟火色。柳成荫却是狂笑不已,对面前和身侧的两人却是不管不顾又说道。 “这四个老色鬼师出同门,他们的武功也等量齐观。所以……”柳成荫瞥了一眼那哑巴,那一瞥却似电光火石。 “所以,你让我看的,绝不是这张脸吧?” 那哑巴为之一振,紧接着又是一阵凄厉的惨笑,那笑声还未止只见那哑巴一只手已扬起,竟撕向了自己的老脸。 “不至于吧”柳成荫明知而戏虐道。 顷刻间眼前的哑巴竟换了一张不一样的脸。同样的丑陋,不,应该说是奇丑无比,只是较先前的一张脸更加的苍老而已,这会说话的哑巴开口道。 “久违了,柳少侠!”说着眼中现出不知是凄凉还是绝望。 “我就说嘛!这几个老色鬼怎么苦胆见长呐?原来是老老色鬼出马了!”说着柳成荫不住的似冷非冷的笑个没完。 眼前的这个老家伙正是那江南四残鬼的师傅,老老色鬼——色天胆鹤独鸣。要说这个老家伙较之他几个败类徒弟,有过之而无不及。几十年纵欲江湖,积案如山。这老小子不但身手了得且狡兔三窟。不知有几代侠义之士想要除了他这祸害,可都枉费心机。柳成荫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他的运气很好不但追踪到了这鹤独鸣,还差点就让他死在那把游魂剑下,可故事总是曲折,难随人愿。可老天还是没让有心之人白费心机,跑了老色鬼还有小色鬼。就这么柳成荫给他们留了记号,说来倒也荒诞他们却因此扬名于江湖。 柳成荫渐渐止住了笑声,那鹤独鸣却开口道。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偷袭你,我忘了,你是一个好奇心并不强的人。” “你错了” “哦?” “人是会变的” “柳大侠变的还真快” “我要是个一根筋,恐怕早活不到今天了,行走江湖最好不要相信对手的话,你说那老江湖?” 那鹤独鸣两只眸子已然充血却只是惨笑。 “我倒真有一事不明,还望不吝赐教。” “哦?” 柳成荫笑的空洞笑的乌有,似并不着急,又拿起了那把要命的雕花的银壶,倒了一杯本该要命的酒。一干而尽,又是一阵狂放肆意的笑,这一次十条街以外都能听到。 “其实你们师徒五人,完全可以悉数登场。那哑鬼不会在我这杯酒里吧?” “柳大侠还真是风趣,他倒没有在你那杯酒里,可他比你那杯中酒还有——后,劲!” “哦?” 柳成荫笑了笑开口道。 “你不是鹤独鸣,楼下的几个也不什么冯陈褚卫。” “哦?”那被叫做鹤独鸣的整张脸都变了,不是又换了一张而是变了颜色。柳成荫看着他不,是盯着他的眼睛,开口道。 “你之所以没有偷袭我,是因为你想让我看到你这张脸。,其实你知道,鹤独鸣那老小子不是我的对手还险些死于我的剑下。对于一个这样的人,我一定会放松警惕,如若贸然偷袭,想必你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一击命中。哼哼那酒中之毒想必是——” 柳成荫似酒劲上涌来了兴致,至眼前之人于不顾。开口便是。 “独上层楼,独上层楼。年少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独上层楼,独上层楼。而今识遍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哼哼哼秋意渐浓,秋意离魂散,乃慢性之毒是我喝过的毒中极品!好酒!好毒!好毒辣的酒!”说着纵声狂笑,拿起了那把要人命的雕花的银壶,饮尽了壶中之毒物那颗要命的人心。 又是一阵阴惨凄厉至极的笑声,这一次笑的却是那被叫做鹤独名的人,笑的似有九分的把握一分的得意。 “年轻人,你未免太狂了!要知道这秋意离魂散,哪怕是当今武林名宿那独孤云逸,要是像你这么个喝法也是一个字——死!” 柳成荫似不为所动,旁顾左右而言它。 “妙!妙啊!”也不知柳成荫是在品味那壶毒酒还是在。 其他(她)两人看着柳成荫不动声色的脸,一股凉意由脚底凉到了头顶,尤其是那假扮的鹤独鸣,听了柳成荫的一个妙字竟也似喝了那壶中之酒。 一时间那杯中之毒物,溅落地上的缕缕白烟把气氛渲染的十分的诡异,不可琢磨。中秋,月圆,潇湘之夜还真的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楼上的三个人不,是两个人的表情已然凝结,没有一丝气息呼出。只有柳成荫依旧惬意,潇洒是个活人活生生的人。他依旧饮酒,赋诗对那壶中之毒物了然于心倒也轻松,反倒是刚刚还生如夏花的缤纷九娘,一对原本雪亮的眸子变得暗淡,整个人也像那树上没有一线生机的枯枝。 还是柳成荫的一句话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你们的计划,不但周全而且毒辣!,你们当然不是那几个老色鬼,我虽然猜不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们和他们一样与我柳某人也有解不开的梁子,非置我于死地不可!,你们之所以乔装改扮无非是要掩人耳目,你们的武功应该在他们之上,再加上那秋意离魂散还有你们请来的帮手”说着柳成荫瞥了一眼那缤纷酒酿,那一瞥之下似一对利爪要撕裂这女人的假面。他接着道。 “你们即便失手,我也已中了那秋意离魂,你们还是能全身而退,我也无从知晓你们的真面目。假若如你们所愿,我死了,即便走漏了风声不,应该说你们会故意走漏风声,别人会认定是那几个老色鬼干的,哪怕有一天我的朋友想要寻仇也会去找他们算账,而你们可以功成身退,江湖上不但死了一个柳成荫还多了几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盗,不可谓不毒也!——难道还不妙吗!”说着柳成荫鹰隼一样的眸子闪过一丝犀利的神采。他却并不着急像是在等着毒发,他似乎为自己的仇家考虑的很周全。 柳成荫竟回头看了看窗外的雨,尽管不大却也不小,笑着开口道。 “这楼下的三位还真是敬业!你就忍心让他们淋着冷风喝着冷雨?” “你错了!”那假扮的鹤独鸣似被一语惊醒却也答的不慢。 “哦?” “我们没必要演戏给一个死人看!” “你知道为什么吗?”这柳成荫不但不为所动竟反问起了他。 这假扮的鹤独鸣倒是意外的很,一时竟没了言语。 “哈哈哈哈哈哈哈”柳成荫笑的肚子都疼了,笑的其他两人都傻傻的愣住了。 “呃——我越俎代庖了,你说。”柳成荫打了一个嗝,止住了笑声,眼神里却有几分莫测高深。 那假扮之人的一对眸子似要爆裂,脸上的青筋直跳。柳成荫就这么看着他蓄势待发犹如一张满弓开口道。 “不在等等了,不在等等,那毒劲发到十之八九?” 说来也怪,那柳成荫非但没有毒发的迹象,却还谈笑风生,看脸不变色心还跳。听到这句话在看柳成荫,那假扮之人原本鼓胀的一股真气,竟泄了下来。一张脸赤橙黄绿青蓝紫却像是毒发了。看着他柳成荫开口道。 “哎呀好像你比我毒发的厉害啊!,难道你不奇怪,我为什么没有毒发吗?” “一个人如果好奇心太强,未必是什么好事!”那假扮之人似已有了几分寒意竟也回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风趣!” 这柳成荫并不着急,反倒吃了一口菜喝了一杯毒。 “一直以来,想杀我柳某的人不计其数。我也因此有幸喝尽了人间毒酒,尝遍了世上的毒物——你总该听说过那百毒不侵吧?”柳成荫说罢那目光好似闲庭信步扫了一下身侧,眼前的两人,又开口道。 “不知现在,你还有几分的把握呐?”不等那人开口柳成荫却抢先一步开口道。 “哎呀我怎么忘了!楼下还有三个——不过他们好像帮不了你们了!”说着柳成荫又似笑非笑开口道。 “你不奇怪……哎呀我又忘了!你也是一个好奇心不强的人!,都这个时辰了,他们怎么不上来啊?哎呀不会是遭遇不测了吧?其实你们有一样倒是疏忽了,这地方不太平了啊!常有强人出没。” 那两人像是经受不住这接连的打击,身子颤了颤冷的足有九分。这柳城荫突然把目光,转向了近旁的缤纷九娘。开口道。 “想不到你比那杯中之酒,还要毒还要辣!” 接下来的一幕却令人始料不及,柳成荫话音未落,整个人却已顷刻之间,跃过了那硕大的的圆桌面,站在了那“鹤独鸣”的近前。 “难不成你玩的是川剧变脸?”柳成荫略带笑意的目光突然凝结。那“鹤独鸣”吓得面色如土竟不知所措。 “还用我动手吗?”柳成荫二目如炬似有火星飞溅。 可就在这时,一把剑从身后刺进了柳成荫的皮肉却只有半寸,就无法深入而浅出。柳成荫却不为所动,依旧与那“鹤独鸣”二目相对,可一股内力却似电流流向身后那把剑。那持剑之人的一双手颤抖着竟似麻痹了,而那把剑无法前进却也无法后侧半步。 “好快的剑!”柳成荫谈笑之间竟气定神闲。再看那持剑的缤纷九娘,眸子里突然闪现一抹诡异之光,整个人也像换了一个人,而那把剑也似有神鬼之力,且妖且邪竟又刺入了半寸。柳成荫也是一惊。 那“鹤独鸣”却趁机溜了。 “想不到你这么恨我!”柳成荫眼里却闪过一抹浮云。人已与那缤纷九娘相对而视,又是一招“乾坤倒转”。那剑那人却已今非昨,竟有了几分阴邪之气。那缤纷九娘却并不说话,竟接连的猛攻,撩阴,断喉……狠辣至极。却无法进得眼前之人半分。三招两式,也就几个照面,那把剑游魂剑神鬼不觉竟已落在了柳成荫手里。可接下来,那缤纷九娘却也神鬼莫测,整个人竟已进得柳成荫身前,那似有若无的步法,足以笑傲武林,无人能出其右。只是有一样,柳成荫手里的那把切金断玉的游魂剑,竟变成了一把断剑没在了缤纷九娘的胸前,那酥胸竟绽开了一朵血色牡丹。 柳成荫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无法相信自己竟无法避开这一招这致命的杀手,好似自己的一颗心也死掉了。 这时似在近前,却又似远在天外天,久久的回荡着一个声音。 “柳成荫!你错了!你败得很彻底!那女人是中了失心之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柳成荫感觉身旁有人有一个女人在喘息亲吻,他喊着喊着一个名字一个女人的名字挣扎着睁开了眼。一个女人妖艳的不能再妖的女人却不是昨晚那回魂的缤纷九娘。那女人娇滴滴的开口道。 “呦——我可不是你娘!我是你的娘子!”说着那女人一把搂住柳成荫的脖子。柳成荫推开了那妖艳的女人翻身下**,不想竟光着身子而那妖艳的女人不住的浪笑。 “怎么?睡了老娘就想跑!” 柳成荫并不理她,自顾自的穿起了衣服。也不说话就要走。 “站住!真的要走?你不想知道我是哪一个?夫妻一场,你还真是绝情!” 柳成荫却不为所动推开了房门。 “站住!我可是公主!——怕了吧!” “哦?” “来求我!” 柳成荫却不以为然,一脚门里一脚门外。 “站住!我虽不是那皇帝老儿的公主!却是那铁扇公主!那铁扇庄庄主独孤云逸你总该听说过吧?” “哦?”柳成荫转回身看着眼前的女人,妖艳。哪也看不出像是个公主倒像个脂粉巷里的窑姐。那女人却眉目传情,眼光流春,一副媚骨,几分妖娆。 “敢问独孤小姐芳名?” “花容”那女人脱口而出。 “哦?倒是与那梁山好汉,小李广同名。” “没错!我也是百步穿杨!只不过我射的却是男人的心!”说着那花容又是一阵浪笑,笑的窗外的东风却也无力,花千束。 “我与那铁扇庄的好汉倒有一面之缘,不知那病西施花容可好?” “啊,这……”那花容却是花容变色。 “哈哈哈哈哈哈”柳成荫说罢狂笑着扬长而去。 “找到了吗?”一个声音破窗而入。 “没有!”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四章 独孤柔 三月,开封,醉宾楼。 一个女人,一身银装素裹,粉黛妖娆。靠着二楼雅间的窗户向外看着,嘴里品着一壶茶,极品的铁观音,一派悠闲。身后站着俩人,黑白分明。各持一把七星刀,蛇形剑。 “拿来?”那银装美人突然脸色一变开口道。 “什么啊小姐?”身后黑衣男子开口道。 “游魂剑啊!” “呃——那兵器三里铺的老板,死活不肯出让!” “你没提铁扇庄吗?” “提倒是提了!可那钱里兵,万里雪两个老家伙说什么,就是开封府尹包拯也不出让。” “岂有此理!我独孤柔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这独孤柔乃当今武林名宿,铁扇庄庄主独孤云逸的独生女。江湖中人多半看在他爹的面子上,送了她一个雅号——铁扇公主。这铁扇公主独孤柔,自从十几年前她娘失踪之后。整个人变得骄纵,霸气外漏。 这独孤柔领着黑白二仆,手里拿着她那把紫藤软鞭气势汹汹的来到了那兵器三里铺。要说这铺子还真是长,足足有三里都不止。挂满了十八般兵器及一些不常见的冷兵器。 那独孤柔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开口道。 “张三!你去叫那两个老混蛋滚出来!就说我要见他们。” “啊?小姐!临来的时候庄主特意吩咐!正事……”还不等那叫张三的黑衣男仆说完。 “行了行了!我知道啦!那游魂剑我要定了!” 说着一脸高傲的劲。只见那白衣男仆竟双手伏地跪在了地上,那独孤柔竟坐在了那想必叫做李四的身上。 这铁扇公主比她那武林盟主的爹派头还大。那独孤云逸出行也就一顶轿子,可他这宝贝女儿居然拿人当凳子。 不一会,两个灰衣土衫的老者跟在黑衣张三的后面走了出来。两人拱手开口道。 “小的钱里兵” “万里雪” “见过独孤小姐!” 那独孤柔却是一脸的傲慢,没有起身的意思开口道。 “实话跟你们说吧!我这次来是奉家父之命!来买那把游魂剑!就是无心剑客柳成荫,当年笑傲江湖的那把游魂剑!开个价吧?” 那灰衣土衫二老却不为所动,那土衫老者开口道。 “对不住您了!那把游魂剑乃当年一个朋友,落魄之时典当之物,还望独孤小姐恕罪!故交之物不予转让。” “什么?你个老混蛋诚心蒙我是吧!你们既然是朋友何来典当一说?说着独孤柔眼里直冒火星。 那灰衣老者又开口道。 “小姐有所不知!那位朋友当年虽落魄却不失君子风范!不愿食嗟来之食!我俩也不好强求,故,君子之交淡如清水。” “你们那位朋友可是那无心剑客柳成荫!”说着那独孤柔转怒为喜。 “我们曾答应替朋友保守秘密” “那么说就是喽!”那独孤柔竟蹦了起来。 “呃——这个”灰衣土衫二老竟无言以对。 “这柳成荫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一个中年男人接过订做的一对鸳鸯玄铁剑,似有意无意又似自言自语。 “你认识柳成荫?”那独孤柔看着那中年男人。 “不熟” “那就是认识了!” “算是吧” “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 “你见过他?” “嗯” “你现在去哪?” “不知道,人海茫茫,四处飘!”那中年男人一脸的迷茫与彷徨。 “江湖险恶!不如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那独孤柔一双眼睛明而亮且不住的转动。 “在下仇家甚多!你就不怕?” “不怕!”那独孤柔虽二十有五却是一脸的天真。 “哈哈哈哈哈哈”那中年男人笑的却也似天真无邪转身就走。那独孤柔却跟了上去,嘴里喊着。那黑仆张三白仆李四开口道。 “小姐!咱们还有正事要办那!” “你们回去吧!回去跟我爹说我笑傲江湖去了!” 俩人却是不敢去追只是跺着脚叫喊着。 那中年男人走的不快也不慢,可那独孤柔拼了全力却总是相距一丈有余。 “等等等等我啊!”独孤柔气喘嘘嘘热汗淋漓。那中年男人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走,走了足有百里却是轻松的很且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独孤柔咬了咬牙续了一口真气身子一纵使出了一招——“凌云飞踏”却是那当年千面玉观音柳三娘的独门轻功。不想却只追上半丈,可那独孤柔手中的七尺紫藤软鞭却如狂蛇吐信,挥向了那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却似脑后有眼,一只手竟已伸向脑后,将那鞭子死死的抓住就是一轮,将那独孤柔抛出了足有三丈开外。独孤柔倒也不弱,竟顺势一个空翻站住了,却已拦住去路。 “站住!你要去哪?”独孤柔现出怒容。 “无可奉告” “你!——你是去找柳成荫!” “不是” “你一定知道柳成荫在哪!” “不知道” “你是怕仇家跟去,不想连累朋友?” 那中年男人只是笑着并不作答却开口道。 “你找柳成荫做什么?” “学剑!”独孤柔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学什么剑?” “杀人于无形的剑!” “你错了!他的剑很快,但还没快到杀人于无形。” “他二十年前不是叫无影剑吗?” “你知道的还不少,不过不是说他的剑快到无影,而是死在他剑下的人都变得无影无踪。” “哦?这么神!” “这已成为江湖之谜,人人都猜不透。” “那你的剑一定比他快喽” “不比他快却也不慢” “你的口气还真是不小!我小时候常听我娘说,那柳成荫二十年前就凭着一把游魂剑,笑傲江湖,未逢敌手。” “没错!他并非浪得虚名!”说着那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神采。 “你们那么熟,有没有比过剑啊?” “不熟,但比过。” “结果那?” “他还是他我还是我” “故弄玄虚!看你脚上的轻功,跟我们铁扇庄的七骏不差上下,不知道剑术是不是吹出来的?”那独孤柔眼里虽有笑意,可手里的紫藤软鞭却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瞬间已攻出,盘根,狂舞,枯藤,几记杀手直奔中年男人的要害。在看那中年男人并不慌乱,只是一躲二避三腾四挪,使出了幻影梅花步。要说独孤柔使出的也是,武林中成了名的绝技——紫藤清风龙马赶路鞭。看得出受过名家指点,只是功力尚浅,虽尽出杀招却进不得这中年男人半分。二三十个回合过后,独孤柔已尽显疲态却已是强弩之末。这中年男人看在眼里一个后侧退了足有一丈。可独孤柔手上的软鞭却如影随形,竟使出了绝杀之招——竟是一招七式,凶猛狠辣至极,却也是差之毫厘,缪之生死之间。在看那中年男人一阵朗笑开口道。 “莫非,独孤小姐这一招叫鞭长莫及?” 独孤柔只是生气,并不理他。 “神影无极鞭欧冶子是你什么人?” 一听到这中年男人提到这个名字,独孤柔立马来了精神,开口道。 “是我师傅!知道厉害了吧!” “你知道你师傅,为什么叫欧冶子吗?” 对于这近乎于幼稚的问题,独孤柔不屑。 “其实欧冶子乃上古铸剑名家,炼出了不少绝世神兵。可你师傅早年并不叫欧冶子,而叫欧也。只是因为他凭着一套“紫藤清风龙马赶路鞭法”,纵横江湖,罕逢敌手且你师傅只找用剑的高手比试高低,且立誓:“谁若输了自毁兵刃。”不知有多少把好剑毁在他的手里,久而久之江湖中人就改叫他欧冶子了。说到欧冶子他是炼剑的高手,在当时没有人能出其右。而你师傅却是折剑的高手,所以……”说到这里,这中年男人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凄婉之意。 “剑乃兵器之王!而鞭那?虽名列兵器谱却无法与剑争风,且你师父对使剑之人抱有偏见!认为但凡使剑的皆是狂妄之徒,遂想折剑,扬鞭之名!说来,我与你师父也有十年未见了!而当年结缘却是因为……我有不少用剑的朋友皆败在你师之手,而他们纷纷找到我,因为我也用剑要我替他们出口恶气。而当时我年轻气盛!遂找到你师父一较高下……” “结果那?”独孤柔急不可待。 “结果,我的剑没有折。” “哦?我师傅输了?”独孤柔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说我爹请我师傅来教我的时候,怎么手上没有兵刃呐?原来……”独孤柔脸上现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也不知,是落寞还是别的什么。她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以来她心中的偶像只有三个;他爹,他师傅,柳成荫,可似乎眼前的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也在走进它她的内心。她想不通的是眼前的这个人武功如此了得,自己却并不认识。他常听他爹说起,当今武林有俩个青年才俊,剑术名家。北地无心,南疆有泪——无心剑柳成荫和伤心落泪雌雄剑叶欧阳。只是这两人却是十几年音讯皆无,就像是凭空而来又凭空而去。独孤柔像是豁然,开口道。 “你是叶欧阳?” “何以见得?” “那么说就是喽!” 这中年男人哑然失笑不置可否。独孤柔本就一双雪亮的眸子突然间更亮了。 “你一定知道他在哪?我跟定你了。”说着现出一副少有的媚笑。 “你怎么就敢确定我就真的呐?” “凭感觉!” 叶欧阳一脸的无可奈何。就这么,一对雌雄双剑,一把紫藤软鞭结伴江湖。 第五章 醉客 柳成荫喝光了十几坛女儿红,但总觉得不如十几年前的中秋之夜喝的有滋有味。那次是潇湘夜雨,美人,冷血之夜。这次是千里之外,洛阳,牡丹花下死,醉死因为寂寞。 在说那叶欧阳与独孤柔也来到了这天香,国色之城。也来到了这天下闻名的——“醉与不醉楼”。三层的雕梁,飞檐直挑青天,颇有气势。两边门柱之上写有草书的对联。 “顽童三岁戏刘伶醉酒, “老叟耄耋称杜康不醉。 独孤柔看着上面的字已然有了三分醉态。她从小就随着她义兄也是她娘唯一的徒弟,百变郎君司马空图饮酒,舞剑。她不但会喝还是饮中高手。在看叶欧阳也是不住的吧嗒嘴,一副贪杯之像。 “都说洛阳的花,美如国色!想必这酒也错不了。”叶欧阳显然来了兴致。 “对啊对啊千杯不醉!醉与不醉?”这看似柔美的独孤柔却也是酒兴上涌。 “醉也无妨,不醉不归!”叶欧阳如是说。 两个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三楼一处临窗的雅座却见桌上杯盘狼藉,十几个酒坛空空。桌上却有几行用酒写的字像是长短之句。 “醉客无心,怎奈伤心落泪。花容无色,却也是冷血人间。 “昨夜胜今,美人服毒喂我。把酒舞剑,却已是阴阳之间。” “哦?看着像是似醉非醉之间,来了兴致。不过看词句却似一个伤心之人。你说呐叶大哥?” “嗯——没错!看这十几坛女儿红,想必此人也是豪饮之士!” 叶欧阳叫来了小二,却不急让他收拾开口道。 “这刚刚坐的什么人?” “哎呦大爷!小的迎来送往这么多人属实记不得了!” 叶欧阳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给了他。 “呦!谢谢爷!这呀刚刚坐着一个瘦高个,拿着一把剑可样子倒像个书生。”这小二的一双眼睛,还不时的溜向叶欧阳身边那如牡丹一样天香,国色的美人。独孤柔给了他一记冷眼,这小二也就知趣的收拾起了桌子。 叶欧阳朗声的笑着却似已猜出了八九分。独孤柔那双雪亮的眸子更亮了开口道。 “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啦?嗯,莫非莫非是柳成荫?”叶欧阳却是笑而不答。 “一定是就是他!这首词是不是他留给你的接头暗号?是不是啊你说啊?”独孤柔显得有些兴奋,不自然。 “这词句要是接头暗号,我还用得着花钱问那小二吗?” “那倒也是”独孤柔那兴奋劲又下去了几分。 “不对不对!这首词中分明有“无心”和“伤心落泪”的字眼!而他叫无心剑你叫伤心落泪剑!你问那小二无非是想证实一下你的判断对不对?” 这一次叶欧阳还是笑而不答。 “那么说就是啦!”独孤柔差一点没蹦起来。这柳成荫在她心里已然渐渐超过了她爹和她师傅而荣登榜首。 “你一定知道他去哪了是不是是不是啊叶大哥?” “看来你找他不止学剑吧?” “我就是喜欢他!真帅!” “他长得不帅,真的。” “我是说他的剑法!笑傲江湖无影无心!——帅!” “哈哈哈咱们这是来饮酒啊还是……” “哎——酒不醉人人自醉!” “嗬,你还真是个女儿家。” “你笑我!” “就算是吧” “哈哈多情总被无情笑!”独孤柔拿起一坛陈年女儿红让也不让先给自己倒了一碗,一饮而尽。那姿势不像是女儿家倒像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花木兰。 “哎?丫头!我可是你的媒人偶!” “嘁!八字可还没一撇呐!我说老哥哥!” “哎——这还没过河就拆桥,看来你是准备醉死在那温柔乡喽?” “嘻嘻我错了!小妹这厢有礼了!来!我给您这个红娘倒上!”说着这独孤柔笑的有了三分的泼辣七分的醉意。 “不过,可有一样,这八字能不能有那一撇我还真没把握。” “那还要劳烦红娘您多多费心喽!”说着笑着独孤柔硬生生的把一个鸡腿塞到了叶欧阳碗里,自己却已有了饱腹之感。 暮色,黄昏,吹落风中牡丹,更添几分酒色,香气。 两个人也是十几坛的老酒酒醉人人也醉酒。 “何必留君君自在,青山能醉,客拂衣袖,扬鞭,去来兮。”叶欧阳豪性大发出口皆是长短句。 “一醉红颜命薄,山河泪。二醉病中家国,催心碎。”不想这独孤柔竟也出口成章,才情四溢,婉约动情。 俩人就这么喝着喝到日薄西山,却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而这时的柳成荫,却坐在一个偌大的厅堂里,似已酒醒,眼里看着,嘴里品着不是一副画也不是一壶茶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比画还美比茶还有味道的女人,一个一笑花开,二笑倾城的绝色美人。亭院里姹,紫,嫣,红用各色牡丹点缀着,像是世间最后的温柔乡。柳成荫总会在牡丹花开的时节回到这个宅院,只为了看一眼那美如洛神的美妇,一个好似缤纷九娘的女人。柳成荫并没有要留下的意思,只是喝了一碗醒酒茶,与那女人道别,留下的只有一沓可以够她活上半辈子的银票。那女人看着他走出这个院子就像看着自己的男人离家出走。 街道萧索,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走在昨夜与今昔之间。 柳成荫想起那一夜,那个被自己当作缤纷九娘的女人——病西施花荣。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的那女人的房间,只记得喝得大醉,接下来就是一片空白。莫非那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为了什么?为了那阴阳先生留不住所说的那样东西?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谜。 醉与不醉楼,入夜,凉风,吹醒了两个人的好梦。 叶欧阳看了一眼满天星斗,只觉凉风扑面,醉意全无。独孤柔也是伸了伸懒腰,开口道。 “咱们去哪?” “守株待兔”叶欧阳故作神秘。 “哦?莫非是?”独孤柔道。 俩人会心一笑。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沉重怪异的脚步声。 “咚——咚——咚”像是一个人在用单腿蹦。 “咚——咚——咚”又一步一步的蹦上了楼梯。 一个人走上了二楼,穿了一身大红的袍子。 “柳成荫!”独孤柔脱口而出。 “不知哪一位是叶欧阳?”那个人却一语惊人。 两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皆是一头雾水。来人显然不是柳成荫,却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普通的不能在普通, 只是一身杀气,二目炯炯如灯。一看便知是个武林高手,绝非泛泛之辈。叶欧阳看着他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大失所望,开口道。 “我就是” “我家主人想请您去府上一叙”那人道。 “哦?我在洛阳好像没有熟人。”叶欧阳道。 “您去了自然知晓”那人道。 “哦?”叶欧阳道。 “看来你得在这等我了”叶欧阳对独孤柔开口道。 “怎么?”独孤柔道。 “你还想见柳成荫吗?”叶欧阳道。 “想啊!”独孤柔道。 “那好!你就在这等,他还会回来的。”叶欧阳道。 “还说不熟!你那么了解他啊?”独孤柔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因为我了解我自己”叶欧阳道。 “哦,那好早去早回啊!对了那人不会留你吃宵夜吧?”独孤柔打趣道。 叶欧阳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与那送信之人走了下去。 独孤柔看着满天星,想着柳成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还是不高不矮不胖也不瘦。她这么想着不觉已过了午夜时分。 叶欧阳随着那人穿大街过小巷,直到走出了洛阳城足有百十来里,叶欧阳始终与那人保持着一段距离,手上的剑紧紧的攥着就像攥着自己的命。他不是怕他是谨慎他行走江湖靠的不是他的绝技剑血封喉而是谨慎。他想象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想要见他,他也没必要去想因为他们已经到了。 眼前是绵延足有几里的硕大的宅院,门楼的匾额上写有几个斗大的字——天外天。 只见那送信的瘸子上前扣动门环,门应声而开却不见开门之人甚是诡异。那瘸子开口道。 “叶大侠请!” 叶欧阳虽谨慎却也见过风浪,脸上还是没有表情随着那瘸子走进了这“天外天”。 院子套着院子里三层外三层三三得九就像那九连环环相扣。叶欧阳随着那瘸子一步步的深入这谜一样的天外天,楼外楼。叶欧阳心里想着却无心观看路过的景物特色。 “叶大侠!我家主人就在那亭子里。”说完那瘸子退了下去。叶欧阳这才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景物。 山有飞流直下,潭也似深不见底。水面开阔处有鱼,跳跃。回廊掩映,亭子里有两人对饮不过不是饮酒而是饮茶。 虽然有月可毕竟不如白昼,叶欧阳只能看到一个人的背影依稀,是个男人与他对坐的也是个男人也像这夜色一样朦胧不清。因为有一段距离,那两人却也没有发现只是自顾自的说话。夜静的很,所以那声音听的清楚。叶欧阳索性停下了脚步听着。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一个无根的人,怎么突然想起了洛阳,想起了我这个埋在故纸堆里的人?”对面那人道。 “我虽无根却也并非草木”背对之人道。 “你不会只是找我叙旧吧?”对面那人笑道。 “近来江湖上死了很多人,我真怕你也挂喽。”背对之人突然话锋一转戏虐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就不怕跟我一块挂喽?” “怕!我这不来了吗,我就怕你一个人上路寂寞。”背对之人说完也是纵声狂笑。 “死的好像都是成了名的剑客,豪侠。居然还有南少林的心禅大师和武当派的空无道长!”对面那人道。 “不,不全是,还有关外篝火镰刀帮之类的小角色。”背对之人道。 “就连那铁扇庄也搅进来了,好像是为了一样东西,不惜杀人越货。”背对之人又道。 “哦?想不到这号称武林公义的铁扇庄,也趟起了浑水。”对面那人道。 “无非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背对之人道。 “好一个鸟为食亡!你绝不是一个爱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对面那人道。 “知我者你也!这些人里有我的朋友,所以……”背对之人道。 “所以你打算查个水落石出。”对面那人道。 背对之人没有说话只是品着那壶西山云雾。 “你来是怕我也同他们一样?”对面之人道。 “看来你是令我失望了”背对之人笑道。 “自从上次那个生死局,我俩不欢而散……”对面之人显得有些激动。 “我朋友本来就少,我怕你也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再也找不到棋逢对手,只能学那俞伯牙摔琴了!”背对之人倒是心怀坦然因为他的朋友无恙,他的一颗心也暂时龙归大海。 “想不到那双飞剑林中鹰,林中杰,怪手银针邱奚落也死于非命!”对面那人道。 “我还真以为你把自己给活埋了!你也听说了?”背对之人道。 “他们也是我的朋友!”对面那人为之动容。 “他们身上都没有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像是被强劲的内力震碎内脏而死。”背对之人似被自己的话凉着了,身子随着那最后一个字微微一颤。 “他们向来不与人结怨!怎会遭此毒手?”对面那人愤愤然。 “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不便与人知晓,即便是朋友。”背对之人说完脸上已黯然。 对面那人不说话像是若有所思。 背对之人依旧品着那杯里的云雾,看这青山绿水没有心生清静反而心如乱云飞渡。 “叶兄!既来之,何不过来一叙?”对面那人突然开口道。 叶欧阳见听不下去了,只好走上前去。看着有十几丈远人却迅如闪电只剩一丈有余。 “不知这位朋友,找叶某来有事?”叶欧阳道。 “小弟久闻叶兄大名!只是兄行踪飘忽,弟想结识兄长却没有运气!今兄长即来洛阳,小弟只想略尽地主之谊!”那对面之人不但客气且很会说话。叶欧阳却似并不着急开口。 “这还有位朋友……”那对面之人正欲介绍。 “柳成荫”叶欧阳脱口而出。 那背对之人却并不否认却也没有转身开口道。 “哦?何以见得?” “那把游魂剑”叶欧阳道。 “叶兄也去过兵器三里铺?”那背对之人却并不急着转身。 “不但去过,还见到了一个对你心仪已久的人。”叶欧阳道。 “哦?”那背对之人说着却已站起转过身来,却是一张叶欧阳始料不及的脸。 “你不是柳成荫?”叶欧阳属实感到意外,眼前的居然不是柳成荫! 独孤柔等的更鼓敲了几遍还没有丝毫的困意。窗外的夜更浓更重。却听见楼下一阵脚步声走了上来。一个身形消瘦的人一步步的走近独孤柔。这一次独孤柔没有冒然开口,只是观察着这个身形消瘦的人,她只觉得一阵晕眩。 叶欧阳竟愣住了,下意识的攥了攥手中的鸳鸯玄铁剑。那两人却也并不着急不紧不慢道。 “叶兄,你好生的健忘啊!你只记得一个柳成荫!”说话的是那个身形消瘦的人。 “那游魂剑?”叶欧阳道。 那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不住的冷笑,这次开口的是那个原本坐在对面的人,听说词他像是此间主人。 “难道叶兄没听说过钱能通神吗?” 叶欧阳也只是笑那笑也不知是冷还是热。 “此言差矣”一个声音一个画外之音竟插了进来。 对面的两人惊骇不已,叶欧阳倒是神情不变,而一树鸟雀也似被那声音惊起,飞散。 从几人身侧的竹林中走出了一个身形消瘦的人,看了一眼叶欧阳又看了看亭子里的俩人目光定格不动。似有一丝轻蔑。 “你是什么人?”亭子里的俩人异口同声。 “柳成荫” 第六章 天外天 这竹林里走出的竟真的是柳成荫,消瘦,看样子真的不帅。在看这神秘诡异的深宅却形同乌有,山是真山水是真水却像是没了那九连环的院落。柳成荫看似神出鬼没,其实倒像个野游的隐士。 此间主人不知什么时候拿起了一对判官笔,那个消瘦的人手里也多了把游魂剑。 “不知柳兄不请自来!有何贵干?”那手持判官笔的开口道。 “讨债”柳成荫道。 “哦?愿闻其详!”判官笔道。 “开封兵器三里铺——钱里冰,万里雪”柳成荫道。 听罢两人冷到了极点,一副形销骨立。尤其是那手持游魂剑的人,像是整个人比那把剑还要瘦还要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那瘦人冷冷的问道近乎于颤栗。 “你的剑法并不高明,而你却又选择攻心,两人虽看似一剑毙命却回光返照。”柳成荫道。 “不可能!”那人反驳道。 “哦?”柳成荫道。 “我看着他俩倒地而亡!”那人道。 “你过于自信了”柳成荫不屑道。 “他们是装给你看的,你的剑法虽算不上一流,可他俩自知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柳成荫又道。 “所以,他们没有死?”那人说完已是一脸死相。 “他们不但没有死且已无大碍”柳成荫眼光中似射出两道寒光。 那人听后不住的冷笑开口道。 “他们告诉你我是谁了?”那人说完一阵心悸,江湖上还没有几个有名有影的人,能逃过无心剑客柳成荫的追杀。 柳成荫并不说话显然默认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此刻像是弱不禁风的人一阵狂笑那笑声里却已有了无尽的悲凉之意。 “论剑我不如你!可我不服!”那人道。 “你还记得这张脸吗?”那人说着竟一手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借着月光柳成荫分辨出了这张恍若隔世的脸。 “鱼肠剑客冯唐!”柳成荫道。 “二十年了你居然还没忘了我!”那叫冯唐的冷冷道。 “想不到二十年没见,你却还是争强好胜。”柳成荫也是冷冷然。 “我这二十几年苦练剑法!就是为了与你一较高下!想不到还是输了!”冯唐愤愤然道。 “你没输”柳成荫道。 “哦?”冯唐不解。 “你那两剑已然要了他俩的命”柳成荫道。 那冯唐像是被打了一闷棍心中暗暗叫苦。他想不到柳成荫竟然使诈。 “你倒很明智,没有扮成我的样子。”柳成荫道。 那冯唐只是冷笑整个人却已僵如死尸。 “能进兵器三里铺内宅的,都是他俩的朋友且非同一般。我只知道这些。”柳成荫道。 “我是怎么找到这的?很简单。”柳成荫道。 “我是个天生的酒鬼!在醉与不醉楼我无意间听到了这里有出好戏。这不我就来了。我以为我是看客却不想竟变成了角,我只有出来看了。”柳成荫虽自称是酒鬼却没有一句是醉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冯唐又是一阵狂笑却凄厉至极,像是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柳成荫你还是输了输的很彻底!”冯唐道。 柳成荫听到这几个字却如雷贯耳像是想起了什么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还记得潇湘夜雨阁吗?”那冯唐冷冷道。 听到这几个字,柳成荫头脑中终于浮出了,那个中秋月圆美人冷血之夜—— 柳成荫像是被这雷霆一击震住了,身子颤了颤冷到了骨髓。就这么四个人像四颗棋子定在了这山水之间。过了一会,柳成荫道。 “我真的想不到会是你!想不到你为了虚荣不但毁了自己还毁了三个无辜的人!”柳成荫冷冷道。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谁让你选择与狼共舞呐!”冯唐冷冷道。 柳成荫不住的冷笑却不曾拔剑四顾且心中有数。而那冯唐虽手中拿着那当世神兵游魂剑,心里却已然没底。只盼得柳成荫冲冠一怒。突然“啊”的一声惨叫,只见那鱼肠剑客冯唐整张脸真的变成了死人一样,僵硬,没有了人间烟火之色。他低头看了一眼前胸,露出了一只笔嘀嗒的淌着血水。 “你……你你……”不等他说完那只判官笔已然拔了出来尸身倒毙。这突然的一幕令柳成荫和叶欧阳吃惊不小。 只见那此间主人看了看倒在地上,尚未冰冷的鱼肠剑客冯唐说道。 “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不便与人知晓,即便是朋友。”那月光下白眉一抹银须的此间主人冷冷道。说着那白眉银须的判官捡起了那把游魂剑扔给了柳成荫。 “我不想因为这个人与柳兄结怨,叶兄与柳兄是朋友,我也不想因小失大。”白眉判官道。 柳成荫看着地上冯唐的尸体,却依旧面无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所想,也许只有一个人知道,缤纷九娘。 那白眉判官扔掉了一对判官笔上前了几步开口道。 “想必叶兄一定很奇怪,其实在下无意让叶兄看小弟怎么割袍断义。之所以请叶兄来,柳兄不请自来,小弟就不妨把话挑明了。不知二位兄长可曾听说过——“雾隐岛” 叶欧阳好似无意间看了一眼凄迷的月色,又看了看风中伫立的柳成荫说道“听说过”。那白眉判官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柳成荫道“传说此岛在南海云雾中每逢单月时隐时现,每当此岛现身时都会听到震耳欲聋的声响。不瞒两位兄长家师乃点苍派入室弟子,五步蛇形上官觉。” “家师幼年曾上得此岛,寻得一件……”这白眉判官话还没说完,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柳成荫与叶欧阳只觉不好却闻得空气中有股松脂的气味愈来愈浓,两人也倒了下去。 柳成荫能听见海浪的声音越来越强,感觉身子就在浪头上颠簸。他试着睁开眼涩涩的有风海风咸咸的味道。他发现自己在一条船上,一条不大不小的船。他想起昨夜还在天外天的那出戏——叶欧阳,那个白面判官,倒在地上的冯唐。一切似梦非梦似幻非幻,柳成荫稳了稳心神站了起来走出了船舱却不见一个人影,在看这船没有一个船夫却似顺着洋流漂流像是被遗弃在了海上且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柳成荫起初也是一阵惶恐,却见前方若隐若现似有若无现出一座小岛。船奔着小岛而去他也只好听天由命。看着不远却行有约半个时辰,可离近一看整个人都傻了,这岛看样子方圆不过两三里,更可怖的是没有任何高大的树木,只有一层紧贴地皮生长怪模怪样的类似海藻的植物。 大海,绝岛,死地。 柳成荫想不通也不敢想就像是从现实坠入了梦中。可就在他陷入恐怖的时候。感觉脚下的地在动在摇在晃,脚下刚刚还方圆两三里的小岛在逐渐缩小——一里,五十米,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咕咚!——柳成荫整个人居然随着这诡异的小岛沉入了海里,扑腾着,挣扎着,却渐渐的体力不支…… 柳成荫睁开了眼,能闻到一股扑鼻的异香。人却躺在一张楠木床上,浑身酸疼的要命,他不知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已经死了,想不到这阴曹地府倒也与那阳间别无两样。他正琢磨着只听见一阵悦耳却诡异的琴声悠扬。他循声而去却似就在此间屋内,弹了一会有余音绕梁接着就无声无息了。他看了一下,房间里摆设布置的古色古香,奇怪的是没有窗户也不像有门想必是内间或暗室,点有几盏灯。房中摆有各色花卉,柳成荫以为那香气来自那花,走到近处却是纸做的。他看了一眼那楠木家具那精雕细刻的床,原来是楠木散发的清香。 “你醒了?”一个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声音问道。 柳成荫遍寻不到这声音的方向。 “你用不着奇怪!你没有死,这也不是阴曹地府。”那个声音道。 柳成荫糊涂了,难道真的是一场梦?——船,大海,沉没的孤岛。柳成荫只觉一阵头疼那个声音却又开口。 “你真是个怪人!” “哦?” “你是个决顶聪明的人,可非要喝那穿肠**。看来温柔乡是英雄冢的确不假。” “他们那?” “谁?” “叶欧阳和那个白眉?” “他们死了” “死了?” “嗯” “你放的毒?” “不,是我妹妹!” “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主人!” 柳成荫想着这人说的话,不再作声,那个声音也不再问。就这么也不知过了多久,柳成荫想着此番的遭遇想着这诡异的天外天,他在心里画了几个问号,屏气凝神,试着运了运内力无碍。更觉奇怪,这个神秘人既不点他的穴道也没废掉他的武功。他看了看这看似密不透风的暗室,也对,自己纵有天大的能耐也是枉然。他只有等等这神秘人再次说话。可时间过得很慢慢的让你心绪不宁在这样下去足以让你精神错乱。他想着却已有了主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喂,你还在吗?” “在啊当然在我等你问那”这次说话的竟是个女人。 “不知阁下关着柳某是什么意思?” “我哥哥说你是个当世少有的多情种,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不信!来看看,也没什么啊又不帅还那么老。” 柳成荫只觉好笑并不搭话。 “你是使剑的?” “嗯” “你那把剑不错,只是出炉的时候少了一道工序。” “哦?” “淬火” 柳成荫感觉这女人有些不着调遂想着自己的事不再言语。 “我把他折了,你不生气?” 柳成荫只当他说着玩并没当真,又想起接二连三的怪事。 “你不信?你还挺狂的!” 柳成荫索性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气定神闲疏导全身真气静待其变。 “嗬!说你狂你还喘上了,实话告诉你我哥把你给我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有你求我的时候!哼!” 那个女人的声音倒没有绕梁三日,嘎然而止。周围静的都能听见柳成荫有板有眼的心跳。过了约莫足有几个时辰,柳成荫睁开眼却是吃惊不小,原来空无一物的八仙桌上已然摆满了山珍海味各色吃食。还有一坛女儿红,酒香扑鼻。柳成荫想着此间主人着实神通不小,居然神鬼不觉竟变出一桌美味。更觉此地诡异蹊跷。只觉食欲大增,也不管许多吃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今朝有酒今朝醉!”耳畔却传来阵阵女人的笑声清脆如风中的铃铛。柳成荫却似聪耳不闻只是自顾自的喝酒吃菜。就这么吃了睡睡了吃少说也吃了七八十顿睡了也有n次,柳成荫像是习惯了这种生活,闲着的时候弄弄花散散步当然是在方寸之间。那个女人倒是不耐烦了时隔两三个月突然开口道。 “柳大侠真是好雅兴!看来你是没少蹭吃蹭喝啊!” 柳成荫却是笑而不答却依旧摆弄着一盆牡丹纸牡丹。 “你还挺能装!你就不想知道你那把剑的下场?”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嗬!你还挺想的开!” “哎——人在矮檐下呀!” “哦?这么说你是打算求我喽!” “非也” “嘁!还嘴硬!我这就换了你的吃食,让你吃糠咽菜让你嘴硬!” “我即以困在你手,也只好听天由命,可正所谓大丈夫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穷酸!你还是个秀才的料!” “别着急还有下文那,哎呀——你们这么好吃好喝的招待柳某必是有所图谋,好像求人的不应该是我而是你才对。” “想不到柳大侠不但**成性,还善于信口雌黄。你这么有把握那就等着吧!”这一次说话的却是那个男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那女人的笑声轻灵悦耳如泉水叮咚。 就这么耗着,女人没有如她所说换掉吃食反而越加的丰盛尤其是酒她似乎对柳成荫了如指掌。就这么喝着一坛接着一坛酒似乎变了味,不再醇香浓烈却是淡而无味,想那光阴也如流水。柳成荫渐渐变得麻木也不再摆弄那些假花,他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对兄妹也不再说话渐渐的他也只是喝酒醉酒酒醒再醉,整个人也变成了一杯酒苦酒…… 恍惚中那诡异悠扬的琴声又响起,不知醉是梦是醒。只觉得身体燥热难耐而身上像是有团流动的火。柳成荫逐渐变得清醒,看见一个**的女人在自己身上扭曲**。又是一阵欲海翻腾柳成荫也只有无心插柳翻云覆雨之。 红烛,流苏,绸缎的锦被。 眼前的房间像是大了许多且俨然一副新房打扮,一样的是没有窗户却有一扇门。柳成荫发现了身旁的女人,美的像那阳春白雪,玉骨冰肌。柳成荫正想着这个局,身旁的女人却也醒了过来,看到了同样**着上身的柳成荫突然失声尖叫。 “你……你你是谁?” 柳成荫百口莫辩,却也猜到了八九分。不等他有所反应,那女人却厉声开口道。 “柳成荫!” 柳成荫更是莫名其妙,一时竟不知所措。 “你为什么杀叶大哥!”说着就是一顿拳打挠抓。 柳成荫被她弄懵了,任她打骂撕扯,直弄得皮开肉绽血淋漓。 “打够了吗?”柳成荫道。 那女人像是力竭拳头变得绵软无力,气喘吁吁。 “你说的可是叶欧阳?”柳成荫道。 那女人死死地瞪着她已然没了方才的姣好面容,像是夜叉再世。柳成荫又道。 “你是谁?” “你不配知道!你杀死了叶大哥!还毁了我的清白!我要你死!死——”说着这女人胡乱的穿上了衣服冲了出去。此时一阵女人的笑声传了出来。 “哈哈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你想知道她是谁对吧?我就告诉你,她就是当今武林盟主铁扇庄庄主独孤云逸的女儿独孤柔。她现在恨死你了!你就别想入赘当那独孤云逸的乘龙快婿了!谁让她也喜欢你那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成荫听的一头雾水——独孤柔,铁扇庄,独孤云逸还有那鱼肠剑客冯唐,那白眉判官,以及那独孤柔口口声声说的被自己杀死的叶欧阳。一切都变得扑朔,诡异没有一丝头绪。柳成荫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渐渐昏迷。 凉风,朗月,星稀。 柳成荫醒了过来,却已身在荒山野地。只是那山还是真山水还是真水,却已是物非人是。看得出来是那天外天的所在只是没了层叠的院落和回廊山亭。柳成荫只觉大梦一场且梦中有梦景中有景人却已是人去楼空。柳成荫发现身边有一把寒光夺目的宝剑,竟是那鱼肠剑客冯唐所使的上古神兵,春秋时期铸剑名师欧冶子所铸的——“鱼肠剑”且上面附有一张字条。 “宝剑赠英雄,美人顾盼,佳期如梦。” 第七章 路人 斜阳古道上,酒铺,一碗老酒却不是那醉倒英雄客的女儿红却偏偏醉倒一个男人。这世间有英雄,有枭雄,有鬼雄当然也有狗熊,而此刻他是头醉雄醉卧沙场君莫笑的醉英雄。身边有剑却无半分杀气,宝剑徒有寒光四射。 柳成荫半醉半醒半酣半睡半在梦中半在江山美人侧。 酒铺老板兼职伙计,看这醉客身边那把宝剑夺目似有寒气逼入体内,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尽管过往的客商很多,几张桌子本就不够用可也不敢打扰这出手阔绰的大爷。 一阵马嘶如疾风迅影般来到近前,清一色的黑鬓马马上之人尽是青衣刀客看样子同门同派,都勒住了马缰绳,酒铺老板忙上前搭话。 “呦几位爷!真对不住了!这铺子太小没地了!您看?” “也呵!当爷眼瞎是不!那不都是地吗!把他们都轰了!当爷给不起你酒钱是不?”说话的看样子是个头,说话横的很。长得也好,可就是木匠单吊线。这独眼龙一脸的凶相,有几个怕事的酒客给了钱就走。还剩下几桌看样子是喝高了烂醉如泥。这一伙江湖人物十几个人马子,倒是没闲着,连打带拽轰走了剩下的酒客,靠里边的一张桌柳成荫却无动于衷,只是那柄鱼肠剑像是闻到了血腥味有些躁动。 “也呵!这还有个死人呐!”说话的青衣就要动粗。那酒铺老板眼尖手也不慢,忙上前一把拦住了那发狠的青衣。满脸陪笑道。 “呦大爷大爷!使不得使不得!这位爷是我们这的老主顾!您看也不差这一桌。” “也呵!还老主顾!就这么个小铺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蒙谁那!?”这青面青衣客摆明了有意发难。 “呦!这位爷小的可不敢……”还不等这酒铺老板把话说完,那一脸横肉的青衣客,伸手就要教训教训这管闲事的酒铺老板。可说来也怪他这一只手还没抬起来,身子一栽倒来了个狗啃屎。这家伙不住的哎呦,其余的人也都看的丈二的和尚。那酒铺老板想笑却也忍住了。 “谁?妈的!敢暗算老子!”这青面青衣客对着四周的旷野一阵的咆哮。 半天不见回音,斜阳古道空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妈的!见鬼了见鬼了!”这青面青衣客嘴不打闲的说着,还不住的卟楞着木鱼脑袋瓜子,摸着脸,看样子摔得不轻。那领头的独眼龙觉得有点邪门便大声开口道。 “咱们就是借个道,喝完就走!”说着这独眼龙小声教过来那狗啃屎的家伙,坐了下来要了酒几碟小菜不再言语。 “独眼龙?你们几个熊蛋!把你们青衣门主鬼面刀客樊圣的脸都丢尽了!”凭空一个声音如洪钟振聋发聩。 听到到这句话不要紧,刚刚还气焰嚣张的一伙人都吓尿了。那独眼龙此刻面如白纸却故作镇定,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惊惶的扫视着四周空荡荡的郊野,开口道。 “这位朋友!不知可是我们门主的旧相识,可否现身相见?有话讲在当面。” 这空荡的郊野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声若鬼厉的笑声。 “他怕丢腕!我不怕!就让老夫看看樊圣**的门徒有何手段?”话音未落一个身形健硕的身影飘然而至。现身的是一个花白头发面黑如碳的老者。一伙青衣刀客见得此人不由得就是一惊,魂都飞了。那老者却是闲庭信步走向众人,边走边说。 “你们门主刀法绝伦,冠绝当世!只是他有勇无谋!未曾出刀,已然殒命!老夫念你们是故人的门徒!只要留下那样东西,老夫不会与你们这些晚辈计较。” 那独眼龙知道这老家伙为人阴狠,比他的功夫还硬还辣。也深知这老鬼势在必得,此番想要脱身势比登天。以他们襄樊三老(只不过现在死了一个,就是鬼面刀客樊圣。)一贯的作风,不会留下活口。 “姓余的你甭他妈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家门主就是死在你和姓李的(玉面郎君李清风)那条老狗手里!亏你们还是一个头磕在地上,你俩还他妈真是心狠手黑!”独眼龙见已是必死无疑,索性大放厥词,可无意间出于本能他扫视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那把鱼肠剑上,这货像看见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眼光一亮开口道。 “姓余的!看见没?那醉汉就是鱼肠剑客冯唐。”说着手指醉倒的柳成荫。听他一说那黑面阎罗余威不得不停住脚步,他当然听说过鱼肠剑客冯唐,也知道冯唐的身手绝不在自己之下。这老鬼头本能的四下看了看,神鬼不觉一人已立在当场正是玉面郎君李清风。俩人将目光投向了里边桌上,烂醉的柳成荫和他身旁的那把鱼肠剑。俩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那玉面郎君李清风开口道。 “那位可是冯唐冯老弟?能否赏脸一见?” 那假冯唐像是醉死在了乌有乡,奈何桥。并不言语,那独眼龙倒是开口道。 “冯大侠!可要当心这两条老狗!我家门主就是被他们暗算的!” 那假冯唐却还是不说话像是真的烂醉如泥。一时间这襄樊二老不敢进前半步,那一伙青衣门人也不敢逃之夭夭。双方就这么耗着,足有一个时辰。倒不是那襄樊二老对那鱼肠剑客冯唐有所忌惮,合他二人之力足可占尽上风甚至将其置于死地。只不过见那冯唐并不搭话,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睡。怕是其中有诈,故尔静观其变。 凉风一阵,柳成荫打了一个激灵,醒了,天黑咕隆咚。酒铺老板已点上了灯笼。柳成荫对眼前的一干人等却视而不见,扔下一锭银子就走。 “且慢!冯老弟留下身上的东西再走不迟!”那玉面郎君李清风拦住了去路开口道。 柳成荫莫名其妙。 “你们认错了,我不是你们的冯老弟,也身无长物。” “哦?这么说是我人老眼花,看错你了?”那李清风说着亮出了一对如意双绝钩。再看那余威也掏出了一对铁手套戴在了手上。 “您二位这是要拦路喽?”柳成荫此时已醒了十分,知道今是秀才遇上了兵,免不了要大动干戈。 “然!”“嘿嘿没错!”这俩老鬼头脱口而出。 柳成荫只是淡然一笑却照走不误,那玉面郎君李清风却先行发难,一招“勾魂夺魄”一只左手钩直取柳成荫的脖颈。柳成荫却是轻晃身形手中剑一招“拨云见日”挡开了那一记杀手。你来我往两人站在了一起,那黑面阎罗余威深知冯唐不好对付,也晃动一对铁手杀了进来。却说柳成荫只是轻描淡写,一套无量逍遥剑法却翻云覆雨步步杀机,虽以一敌二却游刃有余。这襄樊二老却尽出全力也占不了半点便宜。二人心中就是一惊,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冯唐剑法竟如此精妙,恐怕当世只有两人能出其右,就是那无心剑柳成荫与伤心落泪雌雄剑叶欧阳。两人想着却已呈颓势,那玉面郎君虽叫玉面郎却不如改叫玉面狼,为人虚伪阴邪,见不能置人于死地,遂使出了看家的绝技“天诛地灭”左手撩阴右手扫喉。霸道,歹毒,阴狠至极。不知有所少江湖好手毁在这阴招上。那黑面阎罗余威眼中也是现出一线杀机,也忙使出一记“推心置腹”一对铁手攻向柳成荫后心。两个老鬼头要说杀人倒是默契的很,虽少了一个樊圣却也自成套路。想当年这襄樊三老纵横湘鄂杀人如麻。且杀的都是**高手绿林的强人,截获赃物自是名利双收。且说这俩老鬼前后夹攻且使出了吃奶的劲,力已尽出,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画面定格静止不动。 只见一人倒地咽喉已然切断血流如注,下身更是惨不忍睹却不是柳成荫,而是那黑面阎罗余威。这一下不要紧直惊得那玉面郎君李清风脱口失声,一对如意双绝钩也是血流如注。过了足有半晌,那老鬼才开口道。 “你不是冯唐!你是哪一个?” 柳成荫倒像个没事人退在一边看戏,他杀的人只会比他们多不会少倒也见怪不怪。 “人有反复,剑有无常。我说是你不信,我说不是你也未必会信。”柳成荫漫不经心道。 那李清风面若鬼厉却不能发作,想他们襄樊三老成名半世哪吃过这么大的亏丢过这么大的人,这老鬼头越想却气平时一副谦谦君子此刻却已是气急败坏,想着还是不死心倒不是为了给那死老鬼余威报仇,而是为了那东西为了那近来江湖杀戮不断的神秘物件。 “朋友!可否赏个腕?今我俩眼拙他日必当登门谢罪!”李清风道。 柳成荫只是笑却也答道。 “无常剑莫问” “莫大侠!老夫今献丑了!来日方长!”说完已是踪迹皆无。在说那独眼龙一干人等忙上前作揖陪笑。 “多谢莫大侠!救我等性命!他日如有……” “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打算怎么谢我啊?”柳成荫眼神中似有一丝神秘。 “呃……这”这独眼龙竟一时语塞。 “这襄樊二老向来无利不起早,你们身上那东西留着也是祸,不如……”柳成荫眼神如剑锋所指,看得一伙刀客心惊肉跳。 “这这莫大大爷!这个真没有!”独眼龙都要哭了。 柳成荫一阵狂笑直笑得众人毛骨悚然。 “逃命去吧!”柳成荫道。 在说这伙丧家之犬如梦方醒落荒而去。 “啪,啪,啪,啪” 此时在柳成荫背后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转回头见一十八九岁的姑娘穿了一身五彩锦衣,一条马尾辫斜斜的梳在头顶,倔劲十足。手中有剑,脚步轻而无声。柳成荫一脸愕然。 “别想了!萍水相逢!久闻莫大侠侠名远播!小妹真是三生有幸!”那姑娘开门见山。 柳成荫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只是想敷衍一下李清风那老鬼,想不到半路却杀出个程咬妹,还顺坡下驴。 “你笑什么?”那姑娘问道。 “我笑自己孤陋寡闻,连自己侠名远播都最后一个知道。”柳成荫答道。 “哦?哈哈你还挺有意思!”那姑娘笑道。 “我叫……”那姑娘话刚开口。 “程咬妹”柳成荫笑道。 “什么啊难听死了!我叫小凤!哇——好剑!”这小凤突然看到了柳成荫手上的鱼肠剑,一双眼睛像是饕餮一样贪婪。不等柳成荫开口她却抢先道。 “你看我美吗?” 柳成荫对这突然的一问却是笑而不答。 “那就是喽!俗话说宝剑赠英雄,我不是英雄却是美人!你武功那么高,不如把那宝剑送给我吧!”出人意料的是这小凤竟伸手去抢。柳成荫算是阅人无数却也未曾见过这般女子。只是闪躲那小凤却如影随形,像是一身衣服以柳成荫的身法竟摆脱不了。柳成荫暗暗一惊,这女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伸手着实了得,她凭空而来难道真的是为了这把鱼肠剑?柳成荫只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却不想这小凤“哎呦”一声脚下一个趔趄身子竟向着自己栽了过来,柳成荫倒是猝不及防只有伸手将其扶住,却不得已将这美人揽入怀中。 “男女授受不亲呦!我现在是你的人了!”小凤媚笑道。 柳成荫本想着这姑娘的来路却被她这一说似乎开了窍。忙扶起了这姑娘开口道。 “这就咱们俩,谁能作证啊?”柳成荫说着却是一脸怪笑。说来也怪那酒铺老板这会却没了影,整个古道空荡荡的夜风中除了俩人,就是地上那死不瞑目的黑面阎罗余威。 这小凤见柳成荫不认账开口道。 “这是没人,可这有鬼就那死鬼,而且离地三尺还有神灵那!你赖不了的!”这小凤倒是不依不饶。 柳成荫看着天色不早又遇到个难缠的主,索性默不作声不理不睬。那小凤却似意犹未尽,看着眼前的男人也像看着那把鱼肠剑一样荡气回肠似有几分余味。 哈哈我说莫大侠!你准备怎么安置我这个美人啊?”这小凤言语泼辣倒与她的年纪不符。 柳成荫枯坐在风中风势渐强渐硬。他就像一根柳枝左飘右摇却心如磐石。对于凭空而来的妙龄女子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他能听到的看到的只有那个中秋月圆之夜那个冷血美人。 古道,南风胜似西风,烈,孤灯孤男寡女。 却说那独眼龙一阵后怕带着一干人等落荒,本以为已逃出生天却不想那老鬼李清风竟去而复返,寻踪而至。 还是那对如意双绝钩还是血流如注。这李清风像头发狂的野兽在尸体间遍寻不到那样东西,那样让他不惜杀死结义兄弟的东西。 “李清风!你们襄樊三老向来侠义无双!怎么这又是杀的哪家的败类啊?”这声音如空谷回声久久不绝于耳。 这李清风本就失去了理智听到此语更是草木皆兵,对着无边的旷野厉声喊道。 “谁?” “过路之人,无非甲乙丙丁。”那声音答道。 半晌不见说话之人现身,只见四野诡异的黑,这老鬼头本就心里有所以疑心生,暗鬼。啸叫着疯也似的跑了。 第八章 童子 冷夜凉风之中,一个人一个女人走在断肠的路上。她不敢想那画面可偏又非想不可,一个自己崇拜的男人竟杀死了她一见如故敬若兄长的男人。她想不通看不透可又偏偏去想去折磨自己。 “姑娘慢走!”一个声音从树后走了出来。 虽是午夜荒郊,独孤柔倒没有半点惧色,她手里有鞭,口中有伶牙利刃。经历了这一番变故人也变得沉稳了许多。借着凄清的月色看见这个声音竟也大惊失色。她看见的不是人而是一张惨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轻挑的眉毛和披散的长发也是白的却白的让人触目惊心,一身红的像血比血还血腥的猩红色格外的刺眼,衬得那张脸格外的瘆人。是个瘦长的女人手里竟缠着铁链像是那阴间的勾魂使者。 “你是人是鬼?”独孤柔失声道。 “当然是人,人鬼殊途!”那白发红衣女人道。 “你要干什么?”独孤柔问道。 “不干什么,只是好心提醒,你错怪了那柳成荫。而与你朝夕相处的才是条披着人皮的恶狼!”那白发红衣女人答道。独孤柔听这声音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很。而她的话莫名其妙,她明明亲眼看到柳成荫杀死了叶大哥,可她却说自己错怪了他。与她朝夕相处的就是他爹独孤云逸,独孤柔越想越气,竟忘了江湖险恶需三思而行。冷不防就是一记杀手——“千秋锁”一条紫藤软鞭直锁向那白发红衣女人的脖子。 可这女人却身子一轻竟原地飞起却似身生双翼,且不住的在空中后退像是逆向滑行。这一手轻功足以冠绝当世。口中还念念有词竟是贺知章的《回乡偶遇》。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接着就是一阵凄厉的笑声渐行渐远。独孤柔没有多想这白发红衣女人的话,只是低头接着走她的断肠路,她要给叶欧阳报仇杀死那个披着人皮的恶狼柳成荫。可她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恐怕一辈子也报不了仇。只有回铁扇庄找她爹。她走着心乱如麻却没有快刀一把。她刚要施展轻身的功夫却感觉有人在跟着她,脚步虽轻却清晰可辨。独孤柔怕又是刚刚那个轻功十分可怕的怪女人,遂加快步子身形如狡兔,草上飞。跑了足有十几里身后没了一点声音除了风。独孤柔放缓了步子本能的回头去看。却吓得身子弹起了半丈有余。只见一个白衣童子模样的小姑娘在从自己笑,且近的都能看到她脸上的毛孔。 “好玩吗?”这白衣童子说完就是一阵风铃般清脆的笑声。独孤柔却吓了个半死,努力的回复着心神。 “你是谁?”独孤柔厉声问道。 “我是我啊!”这白衣童子嬉笑着却是满嘴胡话。 独孤柔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打,可这童子身形飘忽看在眼里却伸手不及。独孤柔更气了,竟扔掉了手中的鞭子,挥双掌使出了家传绝学——八级游龙掌,可怎奈徒具其形可没有他爹独孤云逸冠绝武林的那份功力。想当年独孤云逸英雄年少一人独骑,荡平雁荡山摩云堂山十六洞威震武林凭的就是这套八级游龙掌。不管独孤柔怎么发狠发力却是奈何不了那童子半分,打着打着那白衣童子竟伸手如电,将独孤柔的一双手抓在了手里。且顺时针摇摆赫然竟是“太极”里的“云手”嘴里还不闲着。 “哎哎哎你这干嘛那?”她到装起了傻充起了愣。 独孤柔心里又气又急,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就连他爹独孤云逸向来也是惧她三分,这独孤盟主怕的不是江湖的很角不买他的帐,他怕就怕他这掌上明珠给他没事找事。那童子玩了一会看样子是腻了,顺势就是一推将独孤柔扔出了一丈开外。独孤柔本想顺势来个陀螺转站住,不想这一推竟迅猛异常不等她有所反应已然摔了个正着。可苦了这娇嫩的小姐,嘴里“哎呦”着索性坐着不起。那童子见状乐颠颠的来到近前。 “好玩吗?” 独孤柔差一点没让她气乐喽,却是不说话。 “你见到我娘了吗?”那童子竟语出惊人。 独孤柔莫名其妙还是不言语揉着身上的痛处。 “我娘穿了一身红衣服,白头发你见过吗姐姐?”这童子突然柔声细语。 独孤柔听她叫自己姐姐这才看了看这白衣童子,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一双眸子却是古灵精怪。她想着她说的一定是那个说话莫名其妙的女人。她想都没想随口说道“没看见!”可刚一出口就后悔了,这母女一先一后出现的实在是巧,有点无巧不成书的意思。且功夫都高的骇人。独孤柔为自己的莽撞有些后怕,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以前有爹在,有师傅,师兄,还有叶大哥。想到叶欧阳她禁不住泪流满面且哭的伤心欲绝。那白衣童子看到她这样开口道。 “怎么哭了啊?摔疼了?哎——真没劲!”说着竟没了踪影可声音却回环往复竟是那孟郊的《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独孤柔听着那词那句,想起了失踪已久的母亲。 她娘经常跟她说柳成荫侠义无双,仗剑江湖所杀之人都是武林败类,江湖大恶。他剑下没有冤魂只有厉鬼。独孤柔也不愿相信柳成荫会做出这种事,可她却亲眼所见叶欧阳死在他的剑下而她醒来却在他的床上赤身裸体,她又羞又恨,伤心欲绝。她已然把叶欧阳当作了亲哥哥,那一幕就像是自己的未婚夫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她实在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夜风似哀怨低鸣,独孤柔平生头一次感到了无助却听到一个声音柔声细语。 “小姐!……” 独孤柔循声看去一个人形的暗影渐渐变得清晰,画面也变亮看得见晴天白日,一个妖艳的女人竟然是病西施花容。独孤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那个红衣女人和那个童子都是一场梦? “你怎么会在这?”独孤柔问道。 “哎呀小姐!你可不知道你失踪这几个月可把庄主给急坏了!叫我们七个都出来找您!说来也巧!今早我在附近的客栈收到一封信说是您在这。我就来了,还真是!” 独孤柔把怎么在开封兵器三里铺遇上的叶欧阳,又怎么结伴到的洛阳,最后自己在醉与不醉稀里糊涂的被迷倒,被绑到了一处没有门也没有窗户的密室。又怎么看到柳成荫杀死的叶欧阳说了一遍。听得那病西施花容莫名其妙像是在听《镜花缘》。听独孤柔说完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倒弄得独孤柔莫名其妙。“干什么?” “小姐!你是不是昨夜睡在这荒郊招上什么东西了?”病西施花容神经兮兮的问。 听她这么一说独孤柔不禁一阵心悸,想起了那凭空而来又凭空而去的,白发红衣的女人和那童子。难道……她们真的是……独孤柔不敢再想可她能确定一件事,就是她先前说的这几个月的遭遇(她也是听花容说才知道自己已经“失踪”了几个月之久)是活生生的现实。 “我说的是真的!”独孤柔怒道。 “这怎么可能?叶欧阳与柳成荫江湖齐名,武功剑法也是不分伯仲。”病西施花容道。 “我亲眼所见,错不了!”独孤柔争辩道。 “柳成荫是多少招之内杀死的叶欧阳?”病西施花容问。 “一招”独孤柔道。 “啊?——不可能不可能!据我所知,两人从来没有比试过可也不至于……太夸张了!难不成柳成荫是偷袭?”病西施花容不解的问道。 “我看见俩人面对着面,柳成荫就一剑杀死了叶大哥!”独孤柔答道。 病西施花容听后微皱眉头问道。 “小姐!有没有人喂你吃过什么东西?像药丸什么的?” “我醒来发现在一间密室,无论我怎么喊叫也没人应。我想逃却没有门和窗户,最后喊累了就睡着了。醒来发现原本空空的桌上多了各色吃食,开始我赌气不吃也怕有毒可渐渐支持不住,只有听天由命。”独孤柔道。 “哦,那就对了!一定是绑你的人在饭菜里下了一种药,能让人产生幻觉。对了……你是在哪看到柳成荫杀的叶欧阳?病西施花容问。 “在一个房间里”独孤柔答道。 “哦?你刚刚说你被关在一个密室里,没有窗户和门。那个房间里有吗?”病西施花容问。 “我忘了是怎么进的那个房间,很大的房间,我一进去就看见俩个人在对话。叶大哥叫出柳成荫的名字,他拔剑杀死了叶大哥!”独孤柔答道。 “他俩没有看到你吗?”病西施花容问。 “我进去的时候,他俩都没有看我只是柳成荫杀死叶大哥后转过脸冲着我狞笑。我喊着叫着想要冲过去却已晕倒,醒来时……醒来时又回到了原来的房间。”独孤柔撒了一个谎,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身边躺着一个同样赤身裸体的男人就是柳成荫。 “哦?应该是个骗局,绑你的人在饭菜里下了药让你产生幻觉,至于他的目的我还猜不到。”病西施花容道。 独孤柔此刻心里明白了一点,那个绑他的人就是柳成荫,而那个请叶欧阳的人也是柳成荫,叶欧阳走后他又派人迷倒绑走了自己。意在用自己要挟叶欧阳,逼他就范。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叶欧阳并不买账,结果…… “小姐很少在江湖上行走,也未与人结怨。绑你之人显然是冲着我们铁扇庄来的,庄主向来主持江湖正义,平素没少得罪黑白两道。所以……很有可能是仇家干的!”病西施花容道。 独孤柔想着醒来在那个房间那个床上柳成荫说的话,就一句“你是谁?”也许他只是演戏也许他生来就是一个伪君子,也许他也……还有那个白发红衣女人说的话“你错怪了柳成荫!”她究竟是什么人凭空而来又凭空而去,还有那个找她的童子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是一场梦?独孤柔感觉头疼叫病西施花容领着她去了附近的客栈。 柳成荫走着漫无目的,身后跟着小凤。路笔直却在柳成荫的心里曲折。他手里拿着那把鱼肠剑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柳成荫,而是一个“借尸还魂”的人,还谁的魂是冯唐还是自己?他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心连同他的人已在十年前的潇湘夜雨阁死掉了。 “哎?我说莫大侠!咱们这是要去哪啊?”小凤问。 “看戏”柳成荫答道。 “看戏?看什么戏?”小凤问。 “去了就知道”柳成荫答道。 柳成荫加快了步子小凤也不较他慢。俩人比拼起了脚下的功夫,柳成荫幻影迷踪小凤影幻踪迷。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院子,门开着看得见院内空荡无人。柳成荫走了进去却似轻车熟路,径直进了正房小凤跟着。屋内陈设简单朴素,有桌有凳一张腾床一把藤椅。 “这是戏园子?”小凤问。 柳成荫笑了笑却并不答话,而是坐在了那把年事已高的藤椅上。小凤倒也不多嘴。她也笑着却并不勉强像是这场戏的主角。看柳成荫喧宾夺主,她也不客气躺在了那张腾床上闭目养神。俩人直呆到天黑,窗外渐渐有了声响,是细碎的脚步声。俩个人影出现在窗纸上,借着月光看的很清楚。小凤眯着眼看着窗户上的皮影,又偷看了一眼坐在藤椅里长死的柳成荫若无其事在看戏。 “你猜,里边几个人?”左边的人影问。 “一个”右边的答。 “我说俩个,一男一女。”左边的道。 “哦?” “赌什么?” “天有不测” “夜长梦多”屋里的人倒搭上了腔。 “既来之则安之,二位进来说话输赢自见分晓。”听这话他倒像是主人。两个人影听罢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来。却说这小凤并不起身却也没有装睡,躺在那看着来人一黑一白两个年轻有余的人。弄得俩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柳成荫忙开口道。“一个朋友,随意。”这小凤却开了腔。 “哎?你俩即与他认识,他又比你们年长,我是他老婆!就是你们的嫂子,男女授受不亲。” 柳成荫哭笑不得摆摆手。 “咱们出去说”说着与二人走出了屋子,三个人并没走远却是在院子里走动,小凤却听不懂他们的声音,像是番邦的语言。她当然知道这个她死缠烂打的男人不是什么无常剑莫问,她是柳成荫“宝剑赠英雄,美人顾盼,佳期如梦。”她给他的不止是那把鱼肠剑还有她的人她的心,佳期已到梦却变得扑朔,迷离。如果说开始她把柳成荫当做囊中之物,可他却喧宾夺主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药是毒? 三个人三匹马一阵马的嘶鸣,连声的狂笑,远去。小凤措手不及,明明睁着眼眼前却一片白雾挣扎着雾散人却仍躺在床上,而柳成荫却依旧长死在那把藤椅上,竟是个梦。如涓涓细流的冷汗顺脸淌了下来。小凤喊了他两声不应,竟失口喊出了他的名字柳成荫。她知道说错忙掩饰一句“他真的死了?”那椅上之人却像是真的死了还是不吭声,她急了心想难不成真的死了?竟上前试他的鼻息,没有呼也没有吸。这一下她反倒乐了,江湖中人大多会闭气的功夫,以备不时之需。她想这死人是在捉弄自己,就嬉笑着翻开了他的眼皮,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她啊了一声,瞳孔竟放大了。就在她惊惶失措的时候,一个声音似远非近,似近非远在空气中飘荡。 “他死了?想不到这七日断肠散才一日就要了他的命!” “你是什么人?你下的毒?”小凤厉声问道。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了!”这个声音答道。 “你是他的仇人?”小凤问道,手中剑已嘎吱吱的出鞘寻找着这声音的所在。 “这也不重要”这个声音从容不迫。 “你好像做事并不谨慎,我和他一起不是朋友也是伴。你既然暗中下毒,说明你没有把握杀他,看来你有所不知我的功夫却在他之上,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小凤的这份从容淡定倒是超出了她的年龄。 “我与他有仇,却未与你结怨。”这个声音道。 “你倒是坦白,不过你杀了他咱们就结怨了。”小凤边说边走出了房门。 “你也很坦白,我想交你这个朋友!”这个声音道。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交下我吗?”小凤冷冷道。 “能!”话音刚落,一个影子飘然而至。 “是你!?”小凤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那人却是默不作声,小凤开口道。 “你怎么会在这?你就不怕独孤柔死在你手上?”小凤厉声问道。 那人只是笑却不说话。 “为什么杀柳成荫?凭你的伸手还用毒?”小凤显然认得此人。 “他怕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一个声音从小凤的背后传来,小凤回头去看,赫然竟是那已死的柳成荫。 “你没死?”小凤不敢相信像是看到了鬼。 “当然”柳成荫淡然道。 这小凤看看柳成荫又看看那个人突然醒悟。 “你们骗我!”小凤道。 柳成荫只是笑而不答,那小凤却僵在当场。 “我一直在暗中跟着你,直到与你如影随形,我不懂,你是怎么搭的线?”这小凤一脸疑惑。 “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天外天主人的妹妹。其实很简单,并不是只有你们能让人产生幻觉。你在做梦的时候我就出去了,俩个时辰足够了。”柳成荫不温不火。 此时那神秘人竟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不是叶欧阳?”这小凤厉声道。 “当然不是,不过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才是主角。”那神秘人道。 “哦?看来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的身份了。不过你似乎忘了一个人。”小凤看着柳成荫道。 “哦?”柳成荫疑惑。 “独孤柔!——她可是恨你入骨,因为她亲眼见你杀死了她的叶大哥!要不了多时,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铁扇庄乃至整个江湖都容不得你。”小凤冷冷道。 柳成荫只是一阵狂笑笑的云淡风轻。 “妖女!看死!”突然一个影子随着声音窜入院中,说时迟那时快就是一鞭直取小凤的咽喉要害。还不待看清来人,俩个人就打在了一处。那小凤并未拔剑却已分出胜负。冷不防就是一记推手将那来人发出去一丈开外。而那倒地之人竟是独孤柔。只见那小凤不住的冷笑半天才开口道。 “柳成荫你还真是神了!被你洗的一干二净!” 你应该知道我的功夫在你之上,如果他是真的叶欧阳,合你二人之力或许能置我于死地。” “我并不想杀你”柳成荫有些黯然。 “可我想杀你!”小凤冷冷道。 “你不会的”柳成荫道。 “你就那么自信?”小凤道。 “没错,因为这把剑。”柳成荫道。 小凤看着柳成荫手里的那把鱼肠剑,一张脸竟绯红语塞,竟然瞬间踪迹皆无却留下一个声音回环往复。 “柳成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要当心了!” 第九章 杀戮 柳成荫立在当场却是呆若木鸡。独孤柔看着眼前的柳成荫又羞又臊,一扭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人非草木可柳成荫却是无情,因为哀大莫过于心死。 那假的叶欧阳叹了一口气说道。 “多情总被无情恼,你倒是不恼可也没必要纠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滥情的人,却总是因情而伤。十多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只是你的锐气消磨殆尽。如果说有钝刀你就是钝剑。出手还是疾如风,侵如火而你的心却已不动如山。不过那丫头口气还蛮大的!”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你是谁?”柳成荫笑道。 “在她眼里好像只有你和叶欧阳”那神秘人道。 柳成荫却是笑而不答,这神秘人又道。 “我要不是情深义重才懒得冒名顶替,我也是一个自命清高的人。” 柳成荫笑得露出了八颗牙上下八颗。 “我不如你俩侠肝义胆,懒得管江湖之事倒也独善其身。哎——你打算怎么收场?那丫头看样子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呀你呀还给她留了念想。而那独孤柔倒是一清二楚了,可我知道你的心早死在江南了!”那神秘人道。 “听没听过雾隐岛和天外天?”柳成荫脸上现出疑云问道。 “哦?雾隐岛倒是有所耳闻,天外天是今天头一次。你们几个不就是招了天外天的道吗?跟那雾隐岛也有关系?”神秘人不解。 “听人提了一嘴,这个人已人间蒸发。”柳成荫道。 “哦?那雾隐岛想必只是个传说而已,可这天外天听你所说属实诡异!我看了一下那丫头的武功路数无门无派,无痕无迹。再则他们给你和独孤柔下套,为的就是让你和铁扇庄结梁子。好坐收渔翁之利可这利是什么那?”神秘人问。 “恐怕只有一个人知道”柳成荫答道。 “哦?什么人?”神秘人问。 “叶欧阳”柳成荫答。 “哦?听那丫头的话头,天外天的主人像是以独孤柔的性命做要挟,令其就范。只是不知这叶大侠身在何处啊?”神秘人道。 柳成荫也是一脸迷雾,也许这一切都与那近来江湖的杀戮有关——那件神秘的东西。 东方已白,俩人皆是一身露水湿漉漉的。那神秘人打趣道。 “你打算怎么谢我?该不会让我饮鸩止渴吧?” “你倒不是情种可却是色鬼!想那柳三变恐怕也没有你这份**。”柳成荫笑道。 “文人‘骚’客,不足道哉!”神秘人慷慨陈词。 “那你是要逞匹夫之勇喽!”柳成荫戏虐道。 “明知山有虎,何必偏向虎山行?”神秘人笑道。 “哦?你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哇!”柳成荫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南,冷风,冷雨如刀。 深街陋巷一群人厮杀恶斗,十几条壮汉手持利刃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像一群恶犬穷凶极恶。 “姓刁的!看在你曾贵为一派掌门!交出那东西,放你一条生路!不然……”说着又围拢了上来。 那血人披散着头发只露出一双眸子如灯似电。强忍着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做你妈的狗球梦!”说着摆手中金丝九环刀迎了上去。 怎奈寡不敌众,只能招架顷刻间命休矣。 一群恶犬疯了一样在这血人的尸体上乱搜乱找乱戳,可只见剑光一闪却如白虹闪电,齐声的惨叫几个狗头滚落喷涌的血水与那雨水混为一谈。一个头戴斗笠手持双剑的男人踩过一群恶徒的尸体,来到那血人近前却也是遍寻不到那样他想要的东西,遂留下一具血尸和一群身首异处的狗。 西北,风如刺,鹰眼如刀。 一个男人不,是两个男人对峙于高原荒漠。一对钩如意双绝,两把剑鸳鸯玄铁。俩人就这么相距一丈站着任黄沙埋过双脚像是两株胡杨树,不动声色。过了少顷,那对如意双绝钩开口道。 “你什么人?为何约我到此?” “你就是条丧家犬!在哪杀你都一样。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上那东西你留不住。”鸳鸯玄铁剑道。 “你总该让我做个明白鬼吧!”如意双绝钩道。 “天外天”鸳鸯玄铁剑说完脸上却现出一丝苦涩。 “哦?看来我只有死不瞑目了!”说着这如意双绝钩摆钩迎了上去却还是那招“勾魂夺魄”,那鸳鸯玄铁剑却也是左右开攻战在了一处。却说那如意双绝钩招式凌厉步步杀机追魂夺命,却奈何不了对手一丝一毫。也就二三十招那鸳鸯玄铁剑突然发狠,一剑疾冲一剑紧随其后,分明是“剑血封喉”一招二式屠命戮魂。“啊”的一声惨叫再看那如意双绝钩咽喉已然穿透,血喷如泉,倒地,绝命。那鸳鸯玄铁剑在尸体上搜到一个布袋…… 塞外,荒郊,无风有浪。 一堆尸体旁立着一个矮墩墩的结实的胖子,手中有刀却是一把砍瓜切菜的菜刀。在他面前却是一个戴着斗笠的人。 “你找到了什么?”那斗笠男问。 “我好像没有必要告诉你?”那胖子答。 “是吗?那好,看来你只有死了。”斗笠男道。 那胖子却是一阵冷笑明晃晃的日光下,那刀那把菜刀似有了几分神气不在平凡,那胖子嘴角一丝轻蔑对他的刀他的刀法充满了自信。那斗笠男人抬手间却是朝发夕至。那胖子还没有出手还是那样的姿势,他的笑还是那样冷嘴角的轻蔑还在,却已命丧黄泉。那斗笠男刚要俯身去搜,只觉背后一阵阴风不善,倒也不慌不忙待那阴风逼近也就一寸有余,突然那斗笠男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手中双剑却是顺势如莲花绽放,这一记“生死轮回”遂变被动为主动。却说暗施黑手之人本以为一击得手,想不到对方竟使出如此辣手,要是一般的武林高手早已“身手异处”,可这位显然不是一般的,竟硬生生一个后空翻撤了回去,虽已安然立在当场却也惊魂未定,知道遇到劲敌了。斗笠男看着此人透过低垂的黑纱却面无表情。要说此人也没什么好看的,黑黑壮壮四四方方的脸穿着普通却一看便知其身份——打铁的,当然只是掩人耳目。斗笠男却不着急开口。 “那东西你要不得!”黑铁塔开口道。 “哦?谁要得?是你还是他?”说着用剑指着地上那胖子的尸体。 “你有把握让我像他一样?”黑铁塔软中带硬。 “没有”斗笠男答道。 黑铁塔一阵冷冷的哑笑。 “看样子你也没有”斗笠男道。 “你倒是不谦虚”黑铁塔道。 “看不出来这打铁的还是个秀才,文邹邹的。”斗笠男道。 “故作神秘,没脸见人的也有一个。”黑铁塔还以颜色。 话不投机,俩人出手便打。却是难解难分难分难解。就在俩人缠斗的时候,地上却少了一具尸体…… 柳成荫话不多说离开那花街柳巷,将他的朋友丢在了温柔乡英雄冢。他那朋友倒是宁可牡丹花下死也**,可他不行他已无心无花无心,要说他心中却也有一株花只不过连同他的心葬送在了那花好月圆中秋之夜。 马跑着像是亡命,直到海之角天之涯。柳成荫看着涨潮退潮的海,他向风浪里来去自如的老码头打听着那海中的小岛,那迷雾中时隐时现的传说。几次风平浪静几次无功而返柳成荫笑自己那只是一个梦,或者是那天外天的主人给自己下了药。而与此同时中原的江湖道上却是血光一片,被杀的暴尸荒野杀人的接着被杀接着暴尸荒野。铁扇庄此番却也变得低调,身为武林盟主的独孤云逸打发掉了几波来人,闭门谢客。 京西一处破败的山神庙里,一个白眉锦衣华服的人面无表情看着满是蛛网的神像。几个樵夫,伙计,账房先生打扮的普普通通的人物站在周围却是毕恭毕敬,大气都不敢出。 “找到了吗?”白眉问道。 “咱们去的时候,人都死了。尸体像是被搜过,有俩个兄弟死在了那叫作茧自缚陶不脱的手里,铁扇庄这次像是倾巢出动,铁扇七俊都到了。”答话的是个樵夫。 “近来死的都是小角色,咱们只有一个对手那就是铁扇庄。独孤云逸那老小子武功无敌于天下,不过轻易不会出来走动,你说有两个兄弟死在了那陶不脱手里?”白眉问。 “小的亲眼所见!”那樵夫答。 那白眉冷峻的脸上却闪过一丝诡异的笑。 “很好!好一个作茧自缚。我这十几年借他人之手,养兵千日终用在了一时。”白眉道。 几个人却是听的莫名其妙又不敢多问。 荒郊,有鬼火明灭,那破庙却是漏洞百出,风卷走了一个黑衣人的行踪。 却说那燕京城里的铁扇庄却是严阵以待,这还是几十年来的头一次,为什么?为的就是今天一路“贩夫走卒”竟与名震武林的铁扇庄七俊战成平手,独孤云逸这几十年来在江湖道上未逢敌手,可此番却是殚精竭虑,因为来者不善,在阴在暗。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进到内堂在独孤云逸耳边耳语了一番,退了下去,独孤云逸却不动声色,叫其他人退下只留下了作茧自缚陶不脱。独孤云逸没有说话,一只手却如探囊取物般伸进了陶不脱的怀里取出的却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黑影有二,一前一后迅疾如飞。前面的腋下夹着一样东西肥肥胖胖居然是一具尸体,后面的腋下倒是没有东西可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二人的脚力都不慢可前面的毕竟负重相比之下拖慢了速度,后面之人眼看着追了上去,一只闲着的右手伸手去抓前面之人的后心。前面的却做出了一个非常举动,将腋下的尸体扔在了地上,退转身站住。那后面提刀之人却是一个措手不及忙收身,站住了。俩人相距不过半丈,都不愿先出手。俩人都黑纱蒙面,对峙了许久,那扔下尸体的人开口道。 “你要的是他?今天不走运气!跑了这久累了,你要就给你!”说完竟转身遁迹。那提刀之人却是不敢妄动,对那人接连的反常举动却是心生狐疑,却也不敢去瞧地上的尸体,怕的是那人暗施黑手,得不偿失。等了片刻,他才一边警惕的观察周围,一边给那尸体收身,却是一无所获才知上当。 柳成荫喝着吃着喝的不是酒吃的不是菜喝的是血吃的是肉。当然不是人血不是人肉,是那塞外独有的狍子肉,鹿血。在关东山的密林深处,一堆篝火烧的劈啪作响。两个人喝着新鲜的鹿血吃着七分熟的狍子肉。这个人这个与柳成荫开怀畅饮的男人,不是什么隐逸的侠客也不是什么世外高手,就是一个猎人一个深居简出却并未与世隔绝的猎人。 柳成荫满嘴是血,嘴里的袍子肉嘎吱作响,倒不影响他从牙缝里说话。 “你常年在这关东山,听过什么宝藏的传说吗?” “宝藏?没有!不过倒是常有一些扮成猎人模样的外地人,在这山里转悠。”那络腮胡子也是喝的满嘴都是,俩人像是野兽,风吹的篝火更旺劈啪作响。 “他们对这山里的野兽好像并不感兴趣。倒像是土匪扫盘子!就他们那不伦不类打扮!骗不了我!”那络腮胡子答道。 “哦?那土匪扫盘子多是到那下边的村镇,怎么还往山里走?”柳成荫笑道。 “哈哈哈听你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络腮胡子笑道。俩人的声音风吹无影,杳无踪。那笑声也像一张蛛网罩住了深山里的秘密。 深夜一人独骑飞也似的狂奔,却是在白日里人群熙攘的渤海城。来到一处高宅大院门前停了下来,一个浑身沾满尘土的人扣动那红漆大门上的狮口金环。一个仆人应声而出,接过了那人递过来的信。那腿脚利索的男仆穿过了一层又一层院子来到了一处会客厅,将信封交给了此宅的主人——渤海侯夏侯爵,这夏候爵江湖的身份是关外青龙帮的龙头老大。拆开信这么一看,顿觉呼吸急促,一张马脸拉得更长了。忙叫来手下人交代了下去。却说这渤海城乃进出关的门户,近日来对进出的人员严加盘查,哪怕是樵夫,伙计,甚至账房先生。 柳成荫走进了关,他不是渤海候眼中的危险分子。而另一个人头戴斗笠走的匆忙为的是尾随前面的柳成荫。穿街过巷柳成荫倒是不急,那斗笠男却是紧跟不放很怕丢了眼前的大活人。这柳成荫像是来了兴致竟走出去了一百多里,到了一处树林突然停住了脚步。 “你打算跟多久啊?”柳成荫突然发问。 那斗笠男像是早知道会被发现从容道。 “柳兄还是那么潇洒!以你这步速,就算我跟你到前面的虎跳崖也能悬崖勒马。” 柳成荫听着这声音熟不可耐忍不住转回身去看。 只见眼前人除了头上的斗笠外实无特别之处,只是背后却背着两柄剑。 “你……你是叶欧阳?”柳成荫脱口道。 那斗笠男摘掉了那宽沿斗笠赫然竟真的是那叶欧阳。 “想不到你对这的地形倒很熟!”柳成荫却淡然的很,眼神中闪过一丝别样的神采。 “不但熟,我还知道前面埋伏着渤海候的杀手!”叶欧阳道。 “哦?杀手!渤海候?”柳成荫一脸迷雾。 “你前天是不是进山了?去问有关于那宝藏的传说?”叶欧阳问道。柳成荫更是疑惑不解疑惑的是眼前的叶欧阳竟有了几分神秘,不解的是他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风起了似有迷雾飘来飘去。 “你难不成真的投靠了那天外天?”柳成荫问道。 “你信吗?”叶欧阳问。 “我信”柳成荫答。 俩人同时笑了起来。看着柳成荫眼里似有若无的迷雾叶欧阳道。 “那天醒来,我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没有窗户和门的暗室里。后来他们用铁扇庄庄主的女儿独孤柔做要挟,要我替他们找一样东西。那天外天的主人威胁我,为了它可以不惜杀人越货。我杀了也越了当然是有选择的。”叶欧阳不快不慢道。 “他们看你倒是挺准的”柳成荫道。 “哦?怎么说?”叶欧阳诧异的问道。 “你叶大侠重情重义,再则你不会贪图那东西。”柳成荫答道。 “你看的也挺准的”叶欧阳笑道。 “对了,独孤柔没事了,你可以跟他们解约了。”柳成荫道。 “哦?你的话我信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和你那位猎人朋友的谈话被人偷听了!我晚了一步你……你那朋友被他们杀了!”叶欧阳面色一暗。 柳成荫虽不动声色,却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不语。过了足有一刻开口道。 “是天外天?” “不,是渤海候的人!他的后台就是铁扇庄!”叶欧阳答道。 柳成荫想着那天在山上俩人说的话,只感觉胸闷闷得像是要活活憋死。叶欧阳看着他却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绸子递了过去说道“这就是江湖上争的你死我活的东西!”。 柳成荫摊开了那块绸子,上面居然画有工笔的图画。却是残缺不全可看着上面的人物风景,却不难分辨出竟是北宋名家,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 第十章 左撇子 凤来老店里依旧是醉鬼,吃货,死皮赖脸不付帐的人。只是少了一个矮墩墩的刀法出众的橱子。酒还是三文钱一两,菜还是猪肉炖粉。伙计还是那个伙计,老板还是那个老板。角落里还是坐着个神秘人当然不是柳成荫他用左手夹菜,喝酒也是慢斟细酌。在右手边放着一把柳叶刀,刀缨红如炭火。一个醉汉手拿一柄鬼头刀晃晃悠悠走着荒了腔走了板。路过左撇子的身旁,竟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这醉汉见地上伸出一只多余的脚,怒了。开口道。 “吆嗬!成心是不!看爷爷不把你蹄子剁了!”说着就要抽刀跺脚。可那醉汉只觉刀没有拔出来,低头去看一只抽刀的右手竟不翼而飞。与此同时邻桌的几个人正啃着猪蹄子,一个人啃着啃着只觉味道有点不对。他对面的那个却是嗷嗷直叫,啃的满嘴是血的那个也是吓得屁滚尿流。一时间整个酒馆里的人都吓跑了。那个丢了一只手的主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才知道到疼“啊——”不过有一个人没走就是那个用左手夹菜的人,像是听不惯那关东大汉船工号子似的高声大调,再次抽刀入鞘不过是眨眼之间。这一次那醉汉丢的不是那看着不协调的左手而是一条多余的命。 这人还是用左手夹着菜,送到嘴里细嚼慢咽,还是拿起白瓷的酒壶慢斟细酌。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杀的不像是人倒像是一头猪一头不走运的猪。这酒馆里空空荡荡就剩下一个用左手夹菜的人,连那柜台里的老板和店小二都不见了,却从那与后院相隔的布帘里面传出了一个声音。 “你是来砸场子的?” 这用左手夹菜的人却不动声色,继续听着却没有要说的意思。 过了许久这个用左手夹菜的人突然开口。 “不破则不立!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一声,这已经被人盯上了。” “你是什么人?”布帘里的声音问。 “你当真猜不出?就是那近来与你们明争暗斗的,其中的一个小角色。”这左撇子道。 “为什么?”那个声音接着问。 “无非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他们很快就会到,我只是打个前站。对了,他们都叫我左手刀李彪。”说完这叫做左手刀李彪的人走了。 一袋烟的功夫凤来老店门外来了几个其貌不扬的人,一个村姑,一个秀才,还有一个郎中。 酒馆里,人去留空。只有一具少了一只右手的尸体…… 三个人从酒馆里出来却看到迎面走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过目就忘的人,其貌不扬手里却拿着一把做工考究的折扇。上面写有铁扇公义四个字,旁边的女子妖里妖气,其他四人乃素未露面的墨家四将——墨青,墨红,墨海,墨寿。各人的兵刃与那四大天王并不二样,除了老四肩上立的小金雕,无非就是,剑,伞,琵琶。六比三,如果是棋局胜负已分,只不过这是江湖输了的就得死。结果是铁扇庄此局胜出,于是这世上少了一个伸手不凡的村姑,一个目不识丁的秀才,和一个杀人的郎中。 柳成荫和叶欧阳也在一个局中,知白守黑。俩人又似无心于黑白子,都想着局外之事。还有两个暗中博弈之人——小凤与独孤柔,无非是为了一个多情浪子柳成荫。独孤柔高兴的是叶大哥没有死,而柳成荫也是被人所害。她想着柳成荫又不敢面对他闲来寂寞倒也喝起了酒,醉里舞鞭影凌乱,直舞得杏花飘落如雪。小凤那自有主张,不喝酒未必不寂寞,十七八岁的年纪,外嫩里熟。看着三五醉客眼波如电,脸上现出撩人的**。几个醉鬼也看着她如醉如痴如痴如醉,她却一走了之如昙花一现。 两个人跟了出来一个仗剑蛇形一个提刀大步流星。一黑一白一个张冠(张三)一个李戴(李四),却说那小凤走着猫步轻若鸿毛来到了一处宅院竟踪迹皆无。张三李四纵身扶上高墙向里观瞧。却见院子不大正面三间正房俩侧各有两间厢房。有两个声音从正房里依稀传出,俩人施展轻身的功夫来到正房屋顶掀开片瓦朝里观瞧。却见一个身高丈二的和尚和一个正直妙龄的少女在说话。 “丫头!你们此番有几分的把握能取而代之?” “汤还得慢慢熬,水呀得煮开煮沸。”那丫头倒是不急不忙的说。 “可少林不可一日无主!那心禅死后,定会从各院首座中选出新任主持,而我虽是罗汉堂的首座,可达摩院的心苦戒律院的心性都比我资历深。恐怕……”那丈二的和尚面如苦瓜道。 “你要我怎么帮你啊大和尚?你混得也不行啊!看来我们这次是所托非人了!”那丫头言语讥讽。直说得那丈二的和尚脸红脖子粗,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那丫头却又开口道。 “前几日得到密报,那心苦和心性与西域少林暗中往来。那西域少林虽与嵩山少林同宗同源却与铁扇庄的死对头天山血莲教过从甚密。我这有一封他俩写给西域少林的密函,到时少林必定邀请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前去观礼,独孤云逸作为武林盟主必定到场,还有三山五岳的各路豪杰。你只要当场揭穿他俩的阴谋,那主持之位非你莫属,大和尚?” 那丈二的和尚竟喜不自胜,接过密函揣入怀中…… 却说那少室山上频发血案,先是戒律院的首座心性死于后山的松林,接着达摩院的首座心苦死在了禅房之中,罗汉堂的首座心觉死的最惨七窍流血,五官移位,五脏迸裂。此事震惊了整个武林,少林无法,几个长老年事已高,再无上佳人选担当主持,只得临时抱佛脚,将藏经阁的管事大和尚心戒推上了位。这心戒唯唯诺诺实无主见,对几十年来与嵩山少林休戚连枝的铁扇庄竟也是听之任之,全无泰山北斗的样子。 独孤柔很少去见他爹,尽管只隔了一层院子。自从十年前父女俩便是无话可说。她感觉得到她爹自打她娘失踪后整个变了一个人,不在热心于主持江湖正义,却是十几年闭门不出,而手下人也是神神秘秘。最近就不见了作茧自缚陶不脱。“哎?小玉,你最近看到花姐姐了吗?”这丫鬟小玉像是不认得眼前的小姐了。以前这独孤小姐总是颐指气使,从来不管那病西施花容叫过姐姐。今是怎么了那?忙答道“啊,花姐姐她最近不在庄里。”独孤柔在这偌大的庄里很少与人谈心自从她娘失踪,她师兄司马空图死后,师傅也于前些年归隐,她现在却感觉寂寞丛生,她头一次感受到了深宫里未曾出嫁先为怨妇的公主的那份愁滋味。 柳成荫星夜兼程来到了开封城里那处花街柳巷。他真怕他那朋友死在温柔乡,说来夸张,其实那位仁兄曾三过家门而不入,一年都没走出那柳巷半步。可这次却让柳成荫扑了个空,却只留下一封信拆开竟是一首词。 “此去天山路无期,明月遥遥,归无计。血莲百年成丹药,能医天上人间。” 这首词既不藏头又不露尾,看的柳成荫云里雾里。只是几个关键词,天山,血莲,丹药。着实令他头疼,世人皆知天山雪莲,百年才开一次且能解百毒医治百病。可这分明写的是“血莲”鲜血的血实在令人费解,匪夷所思。 风无头无绪的刮,戈壁滩,大沙漠有的是沙如雪,却没有小桥流水人家。柳成荫骑着骆驼跟着驼队走向了天山,他对他很重要就像他对他一样,记得还是二十年前,他刚踏足江湖,以身涉险深陷罗刹帮地牢之中,是他不顾生死将其救出,一路背着他这个被折磨成活死人的皮囊,冲破罗刹帮的九九七十二天玄炼狱阵,逃出生天,他走着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死亡之地。 眼前的雪域,天山却是鸟飞尽,人踪灭。 突然从地底下冒出十几个人,一身红如火碳的装束。开口便道。 “你是柳成荫?” “嗯”柳成荫答道。 其中一个掏出了一条黑巾递给了柳成荫道。 “这是规矩!” 柳成荫接过来蒙住了双眼。只觉得脚下一沉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醒来已躺在一个房间里,光线很暗像是阴深的地牢。对此柳成荫心有余悸,二十年前自己就是深陷罗刹帮的地牢。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你醒了?” “这是哪?”柳成荫问。 “你要去哪?”那个声音问。 “去一个开有血莲的地方”柳成荫答。 “这里就是”那声音道。 柳成荫看了一下周围应该是地下的一处暗室。 “你不信?”那声音问。 “不信”柳成荫答。 “在这暗室的上面就长有血莲”那声音道。 “我的朋友那?”柳成荫问。 “他很好”那声音答。 “你们为什么抓他?”柳成荫问。 “不是抓是请!”那声音纠正道。 “我能见见他吗?”柳成荫问。 “可以”那声音答的干脆。 “现在”柳成荫道。 “你需要办一件事,事成后你自然会见到你的朋友。”那声音道。 “哦?什么事?”柳成荫问。 “很简单,杀一个人。”那声音答。 “谁?”柳成荫问。 “你”那声音答。 柳成荫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睛一花晕了过去。 沟壑纵横,黄沙飞舞。一匹飞驰的马上坐着一个身形消瘦的人,腰间青铜的剑柄历久弥新。日薄西山,这匹快马已来到开封一处深宅大院。马上之人翻身下马,紧扣门环三下,黑漆大门应声而开,这人径直走了进去,来到里面的院子推门走了进去,像是回家。屋里陈设老旧像是很久没有换过。这身形瘦消的中年人坐了下来像是自言自语屋里并无别人。 “老鬼!帮我办件事!” 一个声音重复着他刚说的话,像是很近又不见其人。 “约几个人到醉宾楼”这瘦人道。 那个声音还是回声一样重复着。 “叶欧阳,独孤柔,还有一个,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她叫小凤。”这瘦人道,说完起身就走。那个声音没在重复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笑。 八月桂花遍地,醉宾楼里酒客攒动,热闹非凡。 楼上临窗的一处雅间,叶欧阳先到,无心观花赏景。也不知柳成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叶大哥!”独孤柔第二个到了,看到久别重逢的叶欧阳格外兴奋。 “听成荫说你没事了!现在看不但没事,还面带桃花!”叶欧阳打趣道。 不等独孤柔答话却见一个身穿五彩锦服,头上斜梳马尾的女孩走了过来,正是那小凤。 “妖女!你来干什么?”独孤柔厉声道。 “有人请我来的,怎么,打架啊?”小凤冷冷道。 叶欧阳瞅了一眼独孤柔像是在问这女孩是谁? “她就是那天外天的妖女!柳大哥差点毁在她手里!”独孤柔愤愤道。 “哦?成荫约她过来必定有话说,等他来了自然明白。”叶欧阳稳了稳独孤柔。 那小凤倒也大方的很也不管独孤柔的冷眼,坐了下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随风而到。 “你们来的都挺早的啊!” 柳成荫声到人到,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三个人看着同一张脸都笑的像这八月里的桂花。柳成荫刚要坐下,跑堂的伙计过来递给他一封信道。 “客官!刚一位爷!叫小的交给您!” 柳成荫倒没在意,漫不经心的打开了信封,上写一行潇洒的行书。 “柳大侠!可否下楼一叙?” 柳成荫看罢交与叶欧阳,开口道。 “我去去就来!”说着走下了楼去。 柳成荫用目光搜寻着门前息壤的人群,只见一个身形同他一样消瘦头戴斗笠的人注视着他,手里的剑已出鞘。 “你是柳成荫?”这瘦人冷冷道。 “没错,你是?”柳成荫问。 “要你命的人!”与此同时此人的剑如白虹贯日,快如迅雷电闪,直奔柳成荫咽喉。柳成荫却也不慢手中鱼肠剑也已出手。俩人剑光虹影站在了一处,原本息壤的人群大呼小叫着四散奔逃。楼上的三人也闻声下楼,却见那人剑法精妙绝伦绝非泛泛之辈,结局已定,平分秋色,三人正为那人的剑法暗暗叫绝,却不想柳成荫突然感觉双臂一软,头晕脑胀。可就在这片刻迟疑之间,一把剑刺进了了柳成荫的咽喉。谁也想不到柳成荫会被一剑飙血,血喷涌着,人栽倒了。也就眨眼之间,三个人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这一幕可却血淋林的上演了…… 天山脚下,醒来还是那间暗室。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那个声音道。 “你让我做的我做了,现在我能见我的朋友了吧?”另一个声音道。 “你已经见到了”那个声音道。 “你耍我!”另一个声音道。 “我对你说过什么?”那个声音问道。 “你说让我杀了我自己,事成后就让我见我的朋友。”另一个声音答道。 “你确实已经见到了”那个声音道。 “你……你是说那个假扮我的人是他?!”另一个声音尖厉道。 “你很聪明!”那个声音道。 这个已经面目全非的人瘫软在了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朋友,那个曾与自己共患难的兄弟。 “你的那几个朋友都看到你已经死了,你别无选择,只要你为血莲教效力!我会让你做回你自己的。你带的那副人皮面具浸泡了血莲毒液,没有我你休想摘掉他!你现在有一个新的名字叫做血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十一章 逐鹿 江南,又是江南。没有潇湘夜雨却是艳阳天。自从湘鄂三老死了之后,这金手玉缺梁飞就变成了两湖头一号的人物,他的锦衣门取而代之,鬼面刀客樊圣的青衣门成为这两湖第一大帮派。这梁飞能做大凭的不是武,是江湖各条道上的朋友都给他面子。说到面子是他寸土寸金铺开的路子。他为人也豪爽,见人说人,见鬼说鬼。还是那潇湘夜雨阁,只不过不是月圆中秋而是端午佳节,楼上楼下忙坏了一人就是那此间的**子。 梁飞搂着一个妖艳女子,眉目传情且有了几分醉态,花团锦簇的绸衫上也沾了几星水粉胭脂。他虽不是三脚猫的功夫,可保镖明里暗里却有十来号。 这时进来一个神色慌张的人,是个新入门的乞食弟子,这锦衣门门内等级深严,分有锦衣,玉食,乞食三个等级。新入门的为乞食弟子。要说这个乞食弟子却非同一般,因为他救过门主梁飞的命,所以梁飞尽管谨慎却也对这个救命恩人另眼相看,可以近身说话。这乞食弟子递给梁飞一封信,就一行字“梁上君,魂飞天外。”梁飞看罢不觉眉头一皱这一皱就在也没能解开因为他的脖子已被人拧折了。那个乞食弟子原来是个杀手且出手之快也就喘息之间。梁飞就这么死了眨眼间两湖第一号人物死于非命。至于谁将接替他已无关紧要,笔者也无需赘述。 其实江南还有一号人物也不可小觑,当然不是柳成荫因为他已经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剑下,也不会是叶欧阳他近来又失踪了。他是谁他是个谜,从一开始就是个传说。相传有个寂寞高手寂寞到但求一死,与人交手必分出输赢赢者生输者死。他从来都没输过。他也在找两个人,就是柳成荫与叶欧阳,只是没有运气,后来俩人都杳无音讯。他只有等等了十年连他的心都磨成了一把剑。也就几天前他听说柳成荫又出现了却不曾想在开封死在了一个人的剑下,这个人既不姓柳也不姓叶而姓血鲜血的血单名一个奴字。他百思不得其解,武林中用剑的能杀死柳成荫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早年间威震天下的剑神西门吹雪,只是他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就是他自己。这个寂寞高手想来想去决定去找那个叫血奴的人,不知是缘分到了还是死神冲他微笑。那个人那个叫血奴的人居然找上了他,这寂寞高手问“我是一个无名无姓的人,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那血奴答道“听说你是个寂寞的人,但凡寂寞的人寂寞的男人无非去两种地方要么**要么酒楼。”结果这个寂寞的高手死了死在了那个叫做血奴的剑下,就在他醉生梦死的地方…… 江湖事江湖客青梅煮酒煮烂英雄美人。要说这小凤自打柳成荫死后就蒸发掉了,无缘无故却又合情合理。天外天还是与铁扇庄明争暗斗。独孤云逸还是闭门不出盘算他的江湖大计而独孤柔却也没有伤心到整日以泪洗面,只是喝酒,舞剑打发日子。另外一个人叶欧阳却再一次失踪了。别以为江湖就此风平浪静…… 近来江湖上死的不止梁飞和那个寂寞高手,简直多如牛毛,不足为道。不过死的这些人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都与铁扇庄关系非同一般,对此独孤云逸却是束手无策,那个组织那些人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然后又飞天了。他也问过自己的女儿绑她的是些什么人?可独孤柔就是不说,从病西施花容嘴里听到的也是近乎无用。可单说这一天独孤柔却是一反常态,来到了他爹的书房却是在他爹耳边耳语了一番。可就在这时从窗外破空传来一个声音。 “独孤云逸!” 父女俩实感诧异,听这声音浑厚有力便知此人内功非同凡响。却说独孤云逸毕竟久经大敌,来者虽然不善却也不急不躁。那声音紧接着像是来到了窗前却不见投影。 “独孤云逸!有人让我给你带样东西。”说着一个东西破窗而入打在了书案上。竟是一只带着叶子的莲花只是这莲花不是白色却是血一样的红色。独孤云逸不看则已一看竟也是大惊失色,接下来的一幕却更是诡异令人惊愕。那朵血莲花竟发出炫目的红光还有奇异的花香四溢。独孤云逸只说了声“不好”却已晕了过去,旁边的独孤柔也是如此。一个身形消瘦的影子闪了进来寒光闪过,鲜血四溅…… 还是那个形如地牢的暗室还是那个声音听来不冷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回来了?” “嗯”另一个声音答道。 “你干的不错!”那个声音有种克制不住的兴奋却还是克制住了。 “那还要靠你给的那支血莲”另一个声音答道。 “你为什么要冒死去杀独孤云逸?”那个声音问。这暗室阴森幽暗那声音听来嗡嗡作响还有回声。 “因为我想做回我自己!”另一个声音答。 一阵笑声震得墙皮发颤,那个声音又道。 “你很聪明!我喜欢!等到血莲教入主中原的时候就是你做回自己之时。” 这个面目全非的人却是不动声色无动于衷。 醉翁之意不在,酒兮。 在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一口硕大的酒缸倒是起眼的很,一个锦衣白眉的人背对着几个农夫问道。 “铁扇庄近来怎样?” “独孤云逸死了!”一个中年农夫答道。这句话如同炸雷非同小可。那锦衣白眉的人不由为之一震。 “哦?死了?怎么可能!”白眉问道。 “是西域血莲教干的”农夫答道。 “哦?好的很好极了!独孤云逸恐怕没那么简简单单就死,不过他的死会震动整个武林。到时去铁扇庄吊唁的少不了各路豪杰几大门派,说不定还有那西域血莲教。”白眉脸有愉色眸子里闪露精光。 “要不要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另一个年轻的农夫道。 “咱们要做的只是看戏”白眉淡然道。 山水之间似凭添了几分秀气,雾,愈浓愈淡。 却说这一路坐山观虎,看那鹬蚌相争——利也。 要说中原武林几十年来的大事莫过于今天。武林盟主独孤云逸死了死在了西域血莲教的手里。中原武林的各路人马乃至四大门派除了昆仑派山高路远一时半会到不了,都到了。为的是选出一个新的武林盟主共同对付西域血莲教。铁扇庄里里外外白绫高挂,灵堂之上齐集各门各派的掌门及弟子。独孤云逸一死庄中主事的就只有铁扇公主独孤柔了。 独孤柔此刻脸上非但没有悲伤反倒有几分英气开口道。 “各位掌门!前辈!家父日前遭逢不测!乃那西域血莲邪教所为!家父一人身死是小!中原武林沦落那邪教之手是大!还望各位叔伯尽早想出良策应对才是!” 在座的都没了主心骨一时竟没了主意,默不作声。静的像是提前进了墓地。倒是那崆峒派掌门灵猴童子吴若虚开了腔。 “要我说!还是得再选出个盟主统一号令!也好共同对敌!” 其他人一听要再选个盟主,脸都绿了。尤其是那少林主持心戒本就是个平庸之辈,此刻却是丑态百出,居然低头用肥大的袖子擦起了身旁的桌子,额头上还不住的渗出冷汗。只有武当掌门空无道长和峨眉掌门玄苦师太正襟危坐,不动声色。 一阵风穿堂入室,吹得棺椁上的白绫飘动。一个手下人急急忙忙走进了灵堂,对独孤柔耳语了几句。独孤柔脸色大变随那人直奔庄外,其余人见独孤柔神色慌张也都跟了出去。众人来到门外却只见一个花圈不见半个人影,花圈之上写有两幅对联。 “铁扇摇风风平浪静,血莲开处败叶枯枝。” 一看便知这是有人有意贬损铁扇庄,而那血莲二字却是惊得众人一身冷汗。 独孤柔稳了稳心神,从着空荡处开口道。 “明人不做暗事!血莲教的朋友!即然来了何不现身说话?” 独孤柔话音刚落,一个声音骤起笼罩天地,晨钟暮鼓一般。 “我与独孤盟主一别十余载,今朝听闻故友遭逢不测。遂前来吊唁!”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已在当场,纵目睽睽之下就像一直都在。此人一现身令众人无不莫名惊诧,包括藏在暗处的几个人也是吃惊不小。听那声音中气十足且是男声,可眼前之人却分明是个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女人,算不上漂亮却也耐人寻味倒不是她的长相而是她的声音。就在众人迟疑之时,这女人开口道。 “在下血莲教教主血影千山余杜白,不知哪位主事?” 独孤柔看了看众人从容答道。 “在下就是” “哦?这位可是独孤盟主的千金独孤柔?”那余杜白问道。 “正是小女”独孤柔答。 要说这余杜白的形象与声音反差很大且诡异,莫测。看其穿着实无什么特色,既不民族也不时尚。五色杂衣看来普普通通让人实在无法与那横行西域,令人闻风丧胆的血莲教联系到一起。 这血影千山余杜白倒也不在乎众人的表情。独孤柔冷冷说道。 “余教主远道而来怎么不见三五随从?” “暗人不做明事”这余杜白显然话里有话。 紧接着又道。 “不知诸位可否选出新任盟主?” “哦?不知余教主是来吊唁故人还是别有它图啊?”说话的是武当掌门空无道长。 这余杜白听出这话里有刺,倒也不为所动却看到了人群当中的少林主持心戒。嘴角露出一丝轻蔑道。 “这位可是少林主持心戒大师?” 这心戒倒是有自知之明怕羞似的躲在了众人背后,他也就是来打打酱油只要不败事有余就算烧高香了。这心戒大师一听这魔头叫他吓了个半死。众人皆回头看他,自己毕竟是少林弟子总不能辱没了少林几百年的清誉。遂硬着头皮近了几步答道。 “阿弥陀佛!贫僧正是心戒” “素问心戒大师在藏经阁博览武学秘籍功夫了得!在下不才想请教一二,不知大师可否赏脸?”这魔头张口闭口大师却是毒舌腹黑。摆明了要让中原武林难堪。要说这心戒大师虽是初掌少林却早已有口皆碑,就是一个绣花的枕头不怎么中看也不中用。却说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有一个人却开口道。 “阿弥陀佛!贫僧愿接余教主高招”开口的正是那打酱油的心戒大师本人,众人一听这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却又不好阻拦。这魔头见心戒一口答应倒是意外的很,俩人站在当场却并不急于出手。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这心戒大师突然开口。 “阿弥陀佛!余教主远来是客!俗语道客随主便!不如我俩比下掌力如何?” 对这突然的变故这魔头血影千山倒也是一惊。心想这心戒看着窝窝囊囊可这一句话却是软硬兼施,摆明了画道让自己走,竟被他逆转了态势化被动为主动。这一时间纵横西域几十载的魔头竟也感觉到,眼前这个少林主持曾经的藏经阁管事有些莫测高深。想着嘴里应了一声,却暗运内劲聚敛真气掌上似有风声。那心戒却也聚气凝神突然双掌如神龙出海,似有虎啸龙吟,竟是那少林绝技波若金刚掌。与此同时那魔头也出掌迎上,四掌相对像是响了一声闷雷。只觉两股绵延不绝的内力一阴一阳向着四周围连挤带压,直搅得各大门派的弟子心绪不宁,众掌门也不得不疏导真气才能气定神闲。也就顷刻间四掌分离,二人只觉虎口发麻却无大碍只是那魔头血影千山余杜白却是大惊失色,想不到这心戒竟是深藏不漏。这魔头唯一忌惮就是那独孤云逸,原打算独孤云逸一死,凭自己的血影神功可以傲视群雄,不曾想竟半路杀出个少林和尚,还是个管书的。可转念一想又似有了十足的把握开口道。 “心戒大师!果然名不虚传!余某领教了!” “阿弥陀佛!余教主承让”心戒道。 却说众人对这心戒大师却是刮目相看。想这魔头定会知难而退,可这血影千山却开口道。 “不知还有哪位赐教?” 这众人正欲发作,却有一人开了腔。 “我” 这声音却不在人群里,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已站在了当场。背后背有两把剑,这魔头问。 “伤心落泪雌雄剑叶欧阳” “想不到余教主还真是见多识广”叶欧阳答。 对于这奚落之词余杜白倒是不以为然,开口道。 “我的人都死了?” “余教主未卜先知”叶欧阳答的从容显然言之凿凿。再看那余杜白脸上已有了几分不自在。 “你好像漏掉了一个”一个熟悉的声音远在天边却已近在眼前。余杜白一看之下有些大喜过望,这人身形消瘦手里拿着一把血饮剑。余杜白开口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也知道你也不会让我失望的!”这人道。 “哦?”余杜白有些不解。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血莲教入主中原的时候,就是我做回自己之时。”这人解道。 “我不会食言的,等把他们处理掉,我定会让你做回你自己。”余杜白道。 “还是不劳您费心了”说着这人竟伸手撕向了自己的脸。竟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众人不看则已一看之下皆大惊失色,像是晴天白日活见了鬼。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人赫然竟是已死的柳成荫。对这突然的一幕这血莲教教主余杜白也是惊愕不已,惊的倒不是眼前这张脸而是眼前之人的举动。 “你……怎么可能?!”余杜白疑惑不解。 “这世上想要杀死我的人不计其数,我也就有幸尝遍了世间的毒物,所以……”柳成荫道。 “所以……你百毒不侵!?”余杜白越发惊愕。 “你也很聪明,我喜欢!”柳成荫以彼之道。 “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声到人到,叶欧阳身边多了俩人。说话的竟是另一个柳成荫。在他身边是一个把寂寞写在了脸上的人,颓废却阴郁。一看见那另一个入木三分的柳成荫这魔头余杜白竟不住的狂笑。 “你不会也是百毒不侵吧?”余杜白冷冷道。 “我这个人向来与人为善,没有那么多人恨我不死。也就没那份口福。不过我倒是有一样东西,不知余教主可否记得?”这一个柳成荫边说边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竟然是那天山雪莲。这余杜白脸上竟全无了血色失声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假的柳成荫竟也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余杜白当然认得这张脸他就是柳成荫的朋友,可就是这张脸却变得陌生诡异。 “不用想了,你看到的你知道的只是柳成荫的一个死党一个臭味相投的损友。”这神秘人道。 “你可记得十几年前天山一役,天山派全部命丧你血莲教之手。可你万万想不到会有我这个漏网之鱼!”神秘人道。 神秘人的这几句话却如雷贯耳,再看那魔头余杜白已然梦回吹角连营。那神秘人接着道。 “你杀死的天山派掌门雪域飞鹰娄万春就是家父!我就是他的不肖子天眼兀鹫娄剑。”这神秘人揭开了庐山真面目。 “还有件事不妨告诉余教主”说话的是柳成荫。 “你的血莲教总坛现在恐怕已被昆仑派抄家了”柳成荫又道。 “不过余教主,非但不能落叶归根,恐怕也要变成孤家寡人了。你在各地的分坛听说都被铁扇庄光顾了。”柳成荫接二连三的说。 “对了……余教主不妨看看他是谁?”柳成荫指向了众人。 顺着柳成荫所指看去这血影千山余杜白竟是魂飞天外。不知什么时候从院子里竟走出一人,赫然竟是一个死人独孤云逸。 这魔头眸子里竟发出凄厉的寒光嘴里也是不住的惨笑声若幽冥鬼厉……笑声止时眼神中却又现出一抹得意正欲开口,一个声音却先她一步。 “余教主!不会是在等我们毒发吧?”说话的是天眼兀鹫娄剑。不等其反应过来这娄剑却开口道。 “你当年就是因为觊觎我天山派的雪莲,才痛下杀手!余教主还真是健忘!雪莲能解天下百毒。今天恐怕得留下余教主不可了!”娄剑步步紧逼道。 “你们谁也留不住!”一个声音由远及近。 “ 第十二章 怪客不怪 一个声音铃铛般在风中叮当作响。声到人到人到风起。站在当场的是个女童子,独孤柔一眼便认出她就是那晚在林子里戏耍自己的那个童子。那竟然不是一场梦,那白发红衣疯言疯语的女人和这古怪的童子…… “小白!你还认得我吗?”这童子突然语气严肃。 那余杜白此刻脑袋里一片空白已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她像是有所感应看向这童子,一看之下整个人像是回光返照又像是起死回生,失声道。 “师姐!” 现场的几个还有旁边的众人都吃惊的很,这余杜白看上去虽还年轻却也是**的范,再看这童子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还一脸的稚气,这魔头居然喊她师姐。众人惊悸之余无不心生狐疑。这童子却又说道。 “你还记得师傅是怎么死的吗?” 这魔头像是被问到了痛处支吾了一阵答道。 “师傅他是为我疗伤时耗尽真气而死” “等我给你采药回来发现师傅尚未气绝,浑身经脉却已尽断。一看便知是被你的魔功反震所害!师傅他老人家内功精纯若不是为你运功尽输真气,你怎会得手!?我气急之下就要追你清理门户,可师傅他老人家用尽最后的气力死活拉住我对我说,你是因为走火入魔才迷失了本性,叫我念在同门之谊千万不要伤你性命。”这童子说罢眼角似有泪光闪动。众人听完无不唏嘘,想不到这魔头还有这般前世。那被魔头叫做师姐的童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珠子,看着倒也平常,递给了余杜白道。 “这是师傅临终前交给我的辟邪珠叫我一定要找到你!它能去除你身上的魔性重回正道。你常说师傅偏心,其实你也知道姐姐我练的是童子功虽是女儿身却不能行男女之事,师祖立下的规矩传内不传外传女不传男,所以从师祖传至师傅乃家学一脉相成。可师傅早年因情所伤遂立誓孤独终老,可为了传承衣钵,最后只得收了你我姐妹为徒。可惜姐姐我天生奇阴避阳师傅只得让我练童子功,把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遂对你严加要求,可你总是误会师傅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偷学旁门武功直至走火入魔!”说完这童子眼中闪落一抹悲伤,一只拿着辟邪珠的手重又伸向小师妹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那余杜白俩眼痴呆呆的看着师姐手里的辟邪珠,就这么看着突然狂笑不止凄厉至极。 ……结果那没有结果,独孤云逸还是武林盟主,那个寂寞的但求一死的高手仍旧寂寞,只是多了几个同病相怜的人。一个无心一个伤心还有一个打算修罗刀下死也温柔。有一个人年少白眉,说到年少他还没老到白头而说到白头黑发如墨只是天生白眉如雪,他少有的喝了一杯,倒不是因为寂寞他不懂什么是寂寞也不懂别人的寂寞。如果蛇是冷血动物,侠是热血那他就是一条蝮蛇,在你寂寞丛生的时候吞噬你的心,每个人都有一颗寂寞的种子,有时人寂寞心会变得浑浊不清。寂寞那,又是只恼人的虫子痒遍你的全身,心由魔,魔并不由心。 “再来一杯?美人!” “干!” 杯子碰着杯子口水混着酒水,两条吐信的蛇金蛇狂舞扭曲纠缠。美女蛇轻声声音柔弱无骨“我问问你,毒蛇虽不是那百兽之王可为什么人们都对它望而生畏呐?”那蛇那男蛇口中流着口水却已是语塞。美女蛇故作娇羞的答道“因为啊……它够狠……够……辣!”一只玉手芊芊却在把玩着那如痴如醉的男蛇的脖子只听清脆的一声。这小凤浴火重生一步一步走下了这有酒无楼有楼却不在有酒的醉与不醉楼。 死的当然不是那白眉腹黑的死的是万古愁…… 这小凤想起了柳成荫想起了他的无心插柳,想起了他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她跑着笑着眼中有泪泪中夹杂着雨水…… 天气冷人却更冷,江南的梅雨季心也会发霉。人们都在屋里发呆看雨看天,却有两个人走在雨中雨水从伞檐上滑落。一男一女男人眼神忧郁女子面带忧伤,手中有剑却低头不语。俩人走着却走到了尽头前面不是没有路而是有一个人拦住了去路。这人没有打伞雨却落不到他的身上衣服也是干的,眼神中流溢着一股阴邪诡异。 “南宫世子好生的忧郁啊,这美人在侧倒也惬意。”这人冷冷道。 俩人看到来人心头不觉一寒,知道大限已至。男人说道。 “我南宫世家就没有一个孬种!我夫妻二人虽武功不济却也不会坐以待毙。”说话的叫南宫然乃南宫世家第九代少主。时至他这一代已是家道没落,这南宫然在江湖中倒也有那么一号叫做小柴进,虽家道没落却也殷实。说道没落是说南宫世家在江湖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正因如此这小柴进南宫然力图重振南宫世家,为人仗义也乐于扶危济困才得此美名。 拦路之人听他这么一说,嘴角一丝阴笑。 “南宫夫人不但美貌!且面带桃花,牡丹,芍药……” “我南宫然不才,倒也听闻九阴郎君练功练得亦正亦邪亦阴亦阳,你苦苦相逼追我夫妇到此为的就是我夫人奇阴之身,练你的狗屁邪功!我夫妇武功虽不如你,大不了鱼死网破!”说着二人拔剑出鞘夫妻俩四目相对,绝望无法摆脱的绝含情脉脉的望。男人嘴角露出浅笑他知道即便死也并不孤单,可他的笑却僵住不动了,嘴里也溢出血来。一把断剑没在了男人胸腔里比这雨更冷比心更硬。 “你……”南宫然栽倒了倒在了自己女人的脚下死不瞑目。 “南宫夫人还真是绝情决意,不愧那绝情剑的雅号。”九阴郎君冷冷道。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独自飞。你要我做你的第几个女人?”这绝情剑冷诮一副冰容。 “哈哈哈哈哈哈,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等到我俩鱼水之欢!我自会打发了她们,到时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九阴郎君阴九不住的狂笑淫邪四溢。冷俏看都没有看一眼地上的旧爱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的新欢。阴九一把搂过这美若天仙却又冷若冰霜的冷美人去亲她天鹅般娇好白皙的脖子,而他的手却抓住了这女人的手腕,一把匕首掉在了地上。 “美人!你把我当成南宫然那个蠢货了?这苦肉计还真是触目惊心呐!你看你那死鬼老公还死不瞑目呐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着点了女人的穴道正欲带走却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小子!这还有一个奇阴之身的你敢不敢要啊?” 这阴九回头去看却见一个十三四岁的童子立在雨中雨水也是落不到她的身上。这阴九吓得脸上没了血色,他认得此人,因为上一次他寻找奇阴女子巧遇差一点命丧她手。 “老妖精!你又要坏我好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她?”这阴九气急败坏。 “信当然信,不过你得先把命给我!”童子眼光犀利如刀。 “我是打不过你可我有她在手!你唬不了我!”说着这阴九一只鬼手伸向冷俏的咽喉,只听一声惨叫倒下的不是冷俏而是那九阴郎君阴九,杀他的也不是那童子却是一直站在他背后的一个女人,眼神痴痴呆呆,手上的动作却迅疾异常。 那童子忙上前拉过这女人恢复了一派天真烂漫说道。 “小白!你怎么又乱杀人了?呆着别动等会姐姐带你去找娘!”说完这童子上前解开了那冷俏的穴道。这冷俏疯也似的跑到了自己男人的尸体旁忍不住热泪直流,一双手颤抖着为男人合上了双眼。捡起地上的剑就要殉情。一只手快如鹰隼抢过了那剑。 “你这样就对得起你男人了?你得活为他活为他好好的活!你就跟着我吧,以免沦落江湖遭人欺负!”这童子道。 就这样绝情剑冷俏拜在了绝情童子欧宝宝的门下自不必说。从此江湖道上,常有人看到一个童子后面跟着一个貌美女子,一个痴呆女人还有一个白发红衣女子手缚铁链。 再说独孤柔自从铁扇庄一役,便离家出走不离柳成荫和叶欧阳半步。她说一个是她哥一个是她男人,她不想他们再无故失踪。柳成荫自是不以为然就像她对小凤也是不冷不热。至于叶欧阳倒是乐于有个跟屁虫,因为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要多没劲有多没劲。娄剑向来重色轻友打算常住温柔乡,而那寂寞高手还是喜欢独处故作神秘。 三人这一日游历到两湖一带,听说有一个貌似金手玉缺梁飞的人修了一座百尺危楼共七层,名曰蹊跷玲珑塔看好不是七巧而是蹊跷,说这塔蹊跷是因为它诡异不同寻常。每到夜半总有期期艾艾的曲子传出好远,这还不算什么常能听见女子的哭声从塔上跌落,而这貌似梁飞的人接手了锦衣门,竟一夜间成了江南第一大帮。靠的据说是顺者昌逆者亡。 三个人有说有笑,说好去喝酒要说喝酒也有讲究要是**非那潇湘夜雨阁莫属,要是单为喝酒就得去那状元楼。 说到状元二字确实与那状元有关,门前两副对子。 “东坡醉酒饮墨马踏飞燕,稼轩狂歌提笔状元及第。” 三个人上了二楼临窗而坐,要酒要菜。三人皆是豪饮可比饮中八仙之一二三也。独孤柔看着邻座且饮且歌且弹且唱。原来是几个新近的举人上京赶考之前在此聚饮。叶欧阳与柳成荫拼酒喝不尽,醉不休。 “哎?两个酒鬼就知道喝!看他们多有趣!”独孤柔一副少女心态说道,邻座的几个年轻的举子此刻丑态百出,哭笑不得。柳成荫不以为然举起酒杯自顾自的吟道。 “酒中心事杯中无,万卷诗书江水逐。” 叶欧阳随口接道。 “八斗才子乘风去,五车功名化泥途。” “屈子汨罗成骚客,诗圣国乱话魔图。” 独孤柔不甘示弱收尾道。 “荆轲壮志难酬续,燕倦檐下遁江湖。” “几位真是好兴致啊!”一个声音走了过来。 这人一身锦衣华服上绣有凤穿牡丹,面白如玉。头上发髻处锦带镶有一块祖母绿。整个人也有一种颓废的气质看上去不惹人厌还有几分吸引力。这贵公子见三人面面相觑接着道。 “恕在下唐突!敝人姓梁名言听闻叶,柳二位大侠和独孤小姐来到此地,在下久仰大名不知可否与三位结识?”这叫梁言的贵公子不但说话客气且聪明的很。 还是独孤柔年轻嘴快。 “梁公子还真是会说话!我独孤柔的微名你也听过啊?” “独孤小姐见笑了,令尊独孤前辈乃武林盟主,梁某虽不才又岂能不知?”这梁言软中带硬的回了过去。 “哈哈哈梁公子想必是这两湖第一大帮锦衣门门主梁飞的胞弟吧?”叶欧阳见这梁言话中有刺忙接了过去。 “呃……正是正是,可能叶兄有所不知,家兄前些时候遭了仇家的暗算已然殒命!小弟不才已接替门主之位。”梁言说着脸上还真的有了几分伤感。独孤柔看着他一脸的轻蔑。 柳成荫却是一副醉态竟趴在那打起了呼噜。 这梁言见场面有些尴尬忙见好就收。 “啊梁某就不打扰了!几位如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梁某及锦衣门定当全力以赴!”说罢这锦衣门新任门主梁言转身告辞。 “梁公子慢走”叶欧阳道。 “这个家伙做人真假!还虚伪!”独孤柔轻蔑道。 “行走江湖说话要慎之又慎……”叶欧阳道。 “知道啦——叶大侠!这个醉鬼怎么办?”独孤柔问。 “能怎么办?他是你男人。”叶欧阳一本正经道。 “他还是你兄弟那!”独孤柔丝毫不让。 叶欧阳一脸苦笑扶起了烂醉如泥的柳成荫,三个人四条腿走下了状元楼。来到一处客栈名曰魂梦西游。听这名怪怪的,独孤柔好奇心重非要进去看看有无非同寻常之处。叶欧阳背着一个醉鬼正想歇歇,也觉得没什么不可遂进了这“魂梦西游”。店里的伙计忙上来搭话。 “三位请上楼!天字号包间已有人替三位客官付了帐。”说着头前带路。 叶欧阳与独孤柔互相看了看,很是诧异。却也随着那伙计上了二楼来到这天字号包间。 “这位小姐!您的房间在旁边小的带您去!”店伙计领着独孤柔去了她的房间。叶欧阳将这重如死尸的醉鬼放到了床上,坐下歇息暂且不说。却说今夜那蹊跷玲珑塔灯火辉煌,闪耀着琉璃色的淫光。塔里有说有笑说的是淫词**笑的是淫邪四溢,那浪笑声声淫语霏霏来自七层。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叟坦胸露乳放浪形骸,左拥右抱两个美色女子皆是**着四肢只有肚兜遮住羞处。在他对面还有一个坦胸露乳面白如玉的公子,也是左拥右抱怀里还坐着一个美色女子,一副**景像。 “徒儿!那三人你可安排妥当?”那鹤发童颜的老叟问道。 “师傅放心!他们三人已住进魂梦西游”那面白如玉的公子答道。 “我与那柳成荫早年有过节!若是被他发现,我命休矣!”那鹤发童颜的老叟道。那面白如玉的公子怀里的美人嚼着他的**令其心醉神迷。眼神荡漾着春波道。 “师傅大可放心!他们三人看样子只是路过好像不会逗留多久。” “哦?那就好那就好!为师近来似有还童之迹象,一日可与十余个美人共进鱼水之欢!”那鹤发童颜的老叟说着一脸的淫笑。 风裹挟着淫雨霏霏……; 第十三章 故人 风吹梨花遍地都是香气,看天色暗紫微蓝,东方尚未露白。深街古巷里传出一只箫曲,黯然,销魂。 一条死巷里一个长发披肩散而不乱的白衣人,拿着一只黑色竹箫,曲声却戛然而止。因为他面前出现了两个人,两个非同一般的人,一个面黑如碳一个面色惨白如纸。俩人身上的五彩锦衣却衬得两张脸妖邪,诡异。 “诸葛云!我家门主瞧得起你拉你入伙!你好生的不识抬举!”说话的是那黑脸。 “不识时务者死!”那白脸的接道。 “我要是不死那?”这诸葛云道。 “恐怕由不得你!”俩人异口同声。 “哦?没得商量?”诸葛云问道。 “没得商量!”俩人再一次同生异口。 “那还是你们死吧”诸葛云笑道。手中竹箫已然扬起。俩人也是不敢怠慢抽出两柄寒光熠熠的刀。俩人鬼声鬼笑露出那牙齿月光下明晃晃像极了二把刀。这诸葛云却放下竹箫笑得嘴如晚月脸似清风。 “要想做到笑里藏刀,首先要做到笑不露齿。”诸葛云笑道。 “什么意思?”俩人莫名其妙问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你们笑得没有城府。看你门的衣服应该是最高阶的锦衣弟子,你们倒是要命的主只不过呀是要饭的要,还要吗?”这诸葛云嬉皮笑脸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可气坏了这黑白双鬼。 “诸葛云!死了死了**还拽上了!”那白鬼脸都气黑了,黑鬼也好不到哪去一张脸一会红一会紫气得不阴不冷的笑。 “你们来了几个人?”诸葛云笑道。 俩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这诸葛云又有什么猫腻。 “就我们俩咋啦?”俩鬼气急败坏道。 “那他是谁?”诸葛云扬起手中竹箫指向俩人的身后。 “诸葛云!你小子少唬人!玩偷袭是不?”白鬼嘴角露出一丝轻蔑。 “有那个必要吗?”诸葛云反问道。 “咋说?”俩鬼不答反问。 “你俩呀还真是要饭的”诸葛云不屑道。 俩鬼一听这小子都要狂死了,临死了还嘴硬。摆双刀就要动手。 “你俩就不怕腹背受敌?”诸葛云还是笑道。 这俩鬼被诸葛云弄得都神经了,交换了一下眼色俩人同时向两侧闪身,朝后面看去。却真有一人站在那,也不知在俩人身后站了多久。俩人顿时魂飞天外眼前这人的轻功着实吓人,俩人只觉得脊梁骨发凉,却还是仗着胆子问道。 “你你什么人!?” 那人没有要搭话的意思,只是抱着肩膀手中有剑。 “我这人呐不想胜之不武”诸葛云冷笑道。 那个人突然说了一句话吓得三人脸都绿了。 “你们继续,活下来的我送他上路。” “你也要我诸葛云的命?”诸葛云脸上已经没了笑意换之肃然。 “他们俩办事不力,你非死不可。”那人冷冷的说道。 旁边的俩鬼本来想笑可又转瞬心如死灰。三个人心里很清楚这个人的武功高不可攀所以他说的话可信。 几个人万万想不到的是隔墙有耳,这是条死巷前后有两面墙。先是能听见苍蝇般嗡嗡的声响接着像是一声闷雷,诸葛云身后的那面墙塌了,扬起尘土碎屑。几个人都猝不及防竟出于本能站到了同一条线上。可能是年久失修再加上刚过去的梅雨季,这墙碎了一地。子夜已过,那面消失的墙像是开了一扇门,里面空旷像是个院子又像不是,目力不及之处深不可测。几个人被这突然的意外吓了一跳。就连那冷面人脸上也有了表情像是恐惧又像是惊愕。因为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地上的碎块均匀琐碎像是被一股内里所致。可怕的是这墙不是被推倒的而是塌的塌的粉身碎骨却不见发力之人。这时诸葛云的脸上也现出了可怖的神情,因为他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还知道那个发力的人是谁,可整个人已僵住了。当今武林能有这般内力的只有一人,只是这个人已十几年闭门不出很少现身江湖。几个人面对着地上那面墙被肢解的尸体像是被点了穴一动不动。这时一个人从那幽深的空旷中走了出来,是个中年男人身穿的锦衣虽已破旧却做工考究。一副病容像是满怀心事却掩饰不住气宇轩昂。一看这人诸葛云愣住了。眼前之人虽不在年轻却已是中年模样那中年男人开口道。 “我就是个看戏的,你们接着演,不过有一个人不能死。” 几个人也不知这中年男人说的是他们中的哪一个? 那不在冷面的冷面人开口道。 “不知您说的是我们哪一个?” “我”那中年男人忧郁的笑道。 几个人这才弄明白除了他谁也活不了,听他这么一说四个人一脸的死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中年男人阴郁的笑道。 “诸葛云不能死”那张阴郁的脸收敛了笑容眸子里却是寒光夺目。 诸葛云一听有些不敢相信,他不认识这个人,他正想着只觉疾风闪过,吹乱了他披散的长发,也就一瞬长发重又披在肩上身边的三人却已倒下。 “你为什么要救我?”诸葛云问道。 “兴趣所致”那中年男人不以为然。 “你是……”诸葛云问。 “我是鬼”那中年男人眼神更加的忧郁。 诸葛云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就在他犹疑之时一只手掌已拍在了他的前胸,一股内劲压得他胸闷异常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诸葛云死鱼一样瞪着眼前之人。 “十年前的湘西雨夜”中年男人嗓音阴沉像是厉鬼还魂。 东方终于露白,深街,死巷…… 天字号包间里,柳成荫不知去向。叶欧阳和独孤柔以为他在楼下遂下楼却不见踪影。店里的伙计说没有见到柳爷下楼。叶欧阳看了看独孤柔又看了看门前幌子上的四个字魂梦西游。却是淡然一笑。 “你知道他去哪啦,是不是?”独孤柔问。 “不知道”叶欧阳答。 “偶——你骗我!是不是想把我甩喽?嫌我碍事!一定是你俩商量好的!他先遛,你在玩消失。”独孤柔伸手抓住了叶欧阳的一只手。这时从后面院子传来嘈杂的人声,叶欧阳与独孤柔循声而去。却见几个人在争执不休。 “昨天俺刚领闺女住进来的!今大清早就不见了我那娃儿!你们说说我那娃去哪啦?”一个老汉急的上气不接下气对那像是老板的男人说道。 “嗨——你这老爷子!我这一天迎来送往的头都大了!哪还记得……”那客栈老板不耐烦地说道。 独孤柔光顾着听俩人你来我往一回头却不见了叶欧阳。 “嗨——好啊你还真遛了!”边说边追了出去。 叶欧阳却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独孤柔的背影笑了笑。 那老汉还在和那客栈老板争执不休,威胁说要报官,那老板却说随便。 叶欧阳看着这个后院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会无故失踪呐?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的双剑还在房间里遂回房去取。可先是一个大活人无故失踪现在又多了两把剑,却发现在桌子上有一张纸上写一行字。 “欲寻宝剑,来荒郊破庙。” 叶欧阳如约而至来到了城外的荒郊破庙,却不见半个人影。只听一个声音由远而至。 “这个中高手身侧却有活人丢失,心细之人却又宝剑遭劫。叶大侠还真是不幸啊!” 叶欧阳一听不但没气反倒笑出了声音。林子里走出来一个人样子早已年过不惑,手中无寸铁却是一身绿林打扮。叶欧阳看到此人却是眉开眼笑。 “你应该知道,对一个用剑之人来说剑对他意味着什么?”叶欧阳如是说。 “当然知道二十年前我就知道”那不惑之人说道。 “看来你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叶欧阳问。 “我现在已身无长物,两袖清风,本已退隐只是心愿未了——你就不问问你那剑?”那不惑之人说道。 “不想”叶欧阳答。 “哦?为什么?”那不惑之人问。 “知道也是伤心落泪,不问也罢。”叶欧阳答。 “我没看错的话,你还乐着呐。”那不惑之人道。 “别着急啊乐极生悲吗”叶欧阳笑道。 “看来,我这气是出不来了。”说着这不惑之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那宝贝在神像上呐”这不惑之人说道。 叶欧阳取剑自不必说,原来这不惑之人早就在暗查此地良家妇女无故失踪之谜,且已有了眉目多半与那锦衣门脱不了干系。那不惑之人之所以约叶欧阳来此荒郊,是因为那客栈人多嘴杂,且近来多有住店的妇女失踪与那客栈也脱不了干系,还有这魂梦西游的幕后老板就是那顺者昌逆者亡的梁言。 柳成荫看着天,手可摘星,他在哪他在天上人间。 他借着夜色的伪装站在飞檐之上,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他在想这座塔突兀而起是何原由,昨天他醉了吗?他酣睡如猪却如狼假寐。等到叶欧阳呼吸渐匀他溜之乎也,他为什么行踪诡秘?天也不知地也不晓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这时如期而至,塔里随风荡出女人的哭声夹杂着男人的淫笑放浪,琴瑟鸣而不和。柳成荫听了听那声音的出处,使了一招翻云覆雨一连几个空翻一双脚倒挂在了三层的飞檐之上,向里观瞧。只见灯火通明一个男人半裸着身子压在了一个衣衫凌乱的少女身上,肆意而妄为。 “小妮子,还敢咬我!看我不……”这恶汉话还没说完人却哑了,身子动也不动可吓坏了她身下那十七八岁的少女,还以为他喝多了酒醉死过去了。那姑娘仗着胆子推开了身上的恶汉却发现眼前站了一个人一个握着一柄剑的男人。姑娘吓坏了只是朝后躲。柳成荫也不说话向那姑娘做了个手势叫她别怕。柳成荫看了看这三层没有隔断,他做手势问那姑娘知不道楼下有多少人?那姑娘也打手势说不知道。柳成荫蹑足潜踪下了楼不多时就回来了,示意姑娘跟他走。那姑娘猜出他是好人也就随了他下了楼,却说柳成荫背了那姑娘出了塔门纵身飞上了数丈高的院墙,飞也似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脚前脚后有俩人越过了那形同虚设的院墙,却没着地竟似飞上了那蹊跷玲珑塔,连续的纵跃上到了七层见里面一鹤发童颜的老叟正淫乐一对美女,还不时发出笑声。 “老杂毛?你鬼大爷和鬼叔在那边都想你啦!你还不断奶了嘿!”一个声音在风中回荡听不出南北东西。 这老叟正淫邪四溢突然听见这声音不觉就是一惊,忙翻身一跃而起,厉声道。 “什么人!?” 碗口粗的蜡烛被穿堂而入的风吹的欲生欲灭。半天却没有回应。这鹤发童颜的老叟忙箭也似的扑到了一侧墙边摘下了一把嗜血鬼头抓,有冰刃在手他的心稳了稳就又问道。 “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来了就别掖着了!” 还是没人答应只有回声像是嘲笑般重复着。这老叟不在镇定,环顾着四周围的窗户一副草木皆兵。 这时却听得见有脚步声自楼下说轻也重说重却远在塔底。一步一步走的从容却吓坏了这衣衫不整的老色鬼。他知道自己的徒弟每逢单日才来后院的塔中与他一起**。听这脚步声陌生的很而楼下每层皆有看守的锦衣门弟子,可这脚步声没有停顿,被阻拦且一步步走了上来踩着他的心。 那两个与其**的女人却是躲在了一边的角落里,这鹤发童颜的老色鬼,手中的嗜血鬼头抓攥的更紧了。 “楼下什么人!?”这老色鬼冲着楼下喊道。 “故人西辞黄鹤,楼阙尽失,粉黛颜色。烟花三月雨,板桥妻背习字,咬定青山不放,任而东南西兮,鬼刮风。”那楼下上楼之人却吟出了长短句。 “装神弄鬼!”这老色鬼厉声冷语道。 “是你疑心生暗鬼”那楼下的声音已迫在眉睫。 话音刚落一个人走了上来看着鹤发童颜的色鬼老儿。 “久违了老色鬼!” 这老色鬼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柳成荫!?” “没错,不用那么大声我还没死那。”柳成荫冷冷笑道。 这老色鬼鬼色全无换之一副形销骨立却是哑口无言。 “十几年不见你,还是色性不改当年混蛋本色。”柳成荫嘴如刀舌如箭。 “楼下的人?”这老色鬼脸色惨然道。 “你应该想象得到”柳成荫面色如玉不温不火。 柳成荫说着竟随意的走向了一侧的窗户笑道。 “你这辈子损阴欠下孽债!害得你那做鬼的叔伯都没脸见人了!” “好你个柳成荫,还是你嘴损!” 嗖嗖,两道人影如鬼似媚飘然而至。却是那叶欧阳和神影无极鞭欧冶子。三人哈哈大笑倒像是主人可却冷落了一旁的鹤发童颜的色鬼老儿。 “柳大侠还真是神出鬼没啊!”说话的是神影无极鞭欧冶子。 “这位是?”柳成荫问道。 “你手上剑的主人”欧冶子笑道。 “哦?欧冶子?”柳成荫为之动容。 “没错,在下正是独孤柔的师傅!” “啊——”那色鬼老儿却应声栽倒在一侧的窗边。 原来这老色鬼见对方三人都是杀人的好手遂想逃出生天,却被柳成荫甩手一飞剑将其诛杀。就这么纵欲江湖数十载的色天胆鹤独鸣一命呜呼。 天色微明,启明星落。 有一个人却是连夜快马加鞭来到了一处小镇,在一个僻静的院子前下了马推开木门走了进去。一个声音却不等他走进屋内响起。 “怎么?砸啦!” “遇到几个狠角!他们找上我啦!”这进院之人止住脚步答道。 “你可以上路了”那个声音说道。 “可是……”这进院之人一脸疑惑道。 “会有人接替你的”那个声音说道。 如此同时那个进院之人身上突然长出了无数根银色的刺,血流了出来染红了一片…… 第十四章 深居简出的人 凉夜,路旷人稀。铁扇庄大门紧闭,却有一条鬼影闪出又瞬间消失无影…… 夜深,秋意散尽,倒有了几分寒意。一个大宅子里一个房间亮着灯,窗户上投出两个人影。 “他会来吗?”坐在左边的长须老者问道。 “非来不可!”坐在右边的长眉老者答。 “哦?”长须道。 “只有我俩知道他的秘密”长眉道。 “他十多年闭门不出为的就是今天”长眉又道。 “他武功虽高可合你我之力也能和他打个平手!只要我们形不离影影不离形他也奈何不了我们!”说话的还是长眉。 殊不知一条鬼影听的真切。 说话间那长眉老者扬左手,一道银光飞向窗外只听一声惨叫,二人出门去看,见一黑衣蒙面人倒在了地上。 “他来了!我的银针还是慢了一步!”长眉道。 “他的功夫又精进了!看来今我俩得拼上老命了!”长须道。俩人都退守房中吹灭蜡烛,等着,能听得见鼻息声。 突然头顶有瓦片碎裂之声,一只手如疾风闪电抓向左侧的长须老者,可不待这长须有所反应却有另外一只手抓向了上边伸下的那只苍白如骨的手。谁料那只苍白如骨的手连同那伸手之人都不可思议的退了回去,那只抓向白骨的手也不慢只差毫厘。只见一条鬼影左飘右移逃之夭夭,呼吸之间一条黑影从那房上的破洞穿了出来紧追那落荒的鬼影。 两条影子飞出足有百里,前面的鬼影突然隐没无影。那紧追的黑影才知道上当忙回到那宅子那房间一片漆黑,却见长眉长须二老还是原样的坐着,这眼神忧郁的人忙点上蜡烛再看那二老已然气绝且脸上都留有一个黑手印。 死夜,深宅,死人无独有偶。 同样的夜却是清风明月,嵩山之上禅房里少林主持心戒大师还在翻阅着佛经还不住的点头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一口一个“阿弥陀佛!”。 “大师?”一个忧郁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心戒大师像是意犹未尽不忍释卷却又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佛经,没有应声而是出门去看,见一眼神忧郁的人立于门前。 “哦,施主。随我来。”说完心戒领着来人走向了后山一处树林之中。 “如何?” “我追了出去才知中计,回来俩人已死。看手法是他!” “哦,他为人诡诈倒也不奇怪。只是……你义母已遭不测你义父恐怕……” 听罢那忧郁之人整个人似衰草弱不禁风。 嵩山,云遮月隐,一僧一俗。 柳成荫又想起了酒想起了酒后各分散的三五好友。那越来越寂寞的高手那在温柔乡里死去活来的娄剑。现在又多了一个独孤柔的师傅欧冶子。只是与欧冶子喝的不是酒是茶而且不是什么好茶是茶叶沫,据欧冶子说他早年在蒙古一带游荡染上了游牧民族的习性。柳成荫似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那把鱼肠剑,也不知他是想起了天外天还是那个梦中的岛屿又或者那宝剑赠英雄的小凤。 天夜雨微寒,几个人几杯酒两杯茶。欧冶子说事已了他还是退隐江湖,看到爱徒有了归宿他也无甚遗憾。独孤柔自是不舍却也难留。就这样神影无极鞭欧冶子走了从此音信杳无。 剑落地有声,一把成了名的剑掉在了地上掉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脚下一个女人十七八岁。 “你输了”那年轻女人道。 “你要怎样?”那把名剑道。 “你的命还有你留不住的东西”那年轻女人道。 说话间那把名剑已是折戟沉沙。 看着地上的尸体手中的残绢那年轻女人眉开眼笑,风也似的去了…… 一处不起眼的宅子里一个白眉之人同几个不起眼的贩夫走卒在说话。 “前日夜里,铁扇庄里先后闪出两条人影去向不明。”一个人说道。 “哦?”白眉微皱眉头不解。 “铁扇庄树大根深,上一次独孤云逸诈死灭了血莲教,虽扫除了我们的一大障碍却也令其声势日盛,切记不可妄动。”说话还是那白眉,众人连忙说是。 却有一个声音破门而入。 “乌合之众!” 众人一惊向外去看,只有白眉不动声色。一个斜梳马尾的年轻女人竟站在了屋内众人却浑然不觉,却是那小凤。 “回来啦?”白眉道。 “还有那东西,我可不是他们。”说着边掏东西边瞥向众人目光如炬。众人纷纷躲闪像是怕那如火的眼光。 “你答应我的不杀柳成荫!”小凤道。 “我并不想杀他,原打算让他与铁扇庄结梁子,你也好乘虚而入……”白眉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小凤道。 “好,你的事我不管,可你不能坏了我们的大事。”白眉正颜厉色道。 “你说我成事不足?”小凤道。 “我看你已被那柳成荫搞得神魂颠倒——作茧自缚。”白眉冷冷道。 那小凤却是不以为然的走了。 白眉看着手上的残绢那目光像是在抽丝。 柳成荫在想一件事,无关痛痒。 叶欧阳在喝酒喝的抑扬顿挫节奏均匀。他自己喝却不寂寞眼前有人有知己。独孤柔反倒无聊的数起了天上的星像个孩子却是满嘴的酒气。 街上更鼓有节奏的敲——“梆”“梆”“梆” “有了!”柳成荫一语点醒酒中人。 叶欧阳和独孤柔都看着他全无了醉态。 “我们去见一个人”柳成荫道。 “谁?”叶欧阳问。 “去了就知道”柳成荫说走就走。 俩人虽疑惑却跟着他下了酒楼。柳成荫领着两人穿街过巷来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院子。柳成荫上前敲门,里面问一句,柳成荫答一句门就开了,一个老仆领着三人来到正房门前。 “主人?有客姓柳。”老仆压低了嗓音像是怕惊到屋内之人。 叶欧阳,独孤柔奇怪的看着这老仆,想着此间的主人乃何许人也。屋内有了回应。 “姓刘?我不认识姓刘的。”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道。 “主人,是姓柳不是姓刘。”老仆一字一顿道。 “哦,姓娄——”那声音虽虚弱却听的真切。 “娄剑要我代他问您老人家好!不过我姓……”柳成荫话未说完那屋里之人却接到“柳——哈哈哈哈”听这笑声却并不虚弱,倒有几分怪异。 柳成荫掀开竹帘走了进去,俩人随后。 屋内就一盏昏灯,家具摆设也简单只见一个耄耋老人躺在竹床上,松弛的脸上尽是老年斑像只年老体弱的豹子。柳成荫笑道。 “成荫前来有一事不明望前辈赐教!” 这耄耋老人微睁双眼像模像样的喘了几口气慢到不能再慢的说道。 “哎——呀——得有二十年了吧?那时候这江湖道上中原武林就没有不知道我老人家的,没事啊就来烦我问这问那现在倒好都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忘了。老六啊!今这是几了?”那老仆不快不慢的答道“主人,今腊月初八。” 三人听着这老仆答非所问。 “哎——我要喝腊八粥!”那耄耋老人像是来了兴致立马精神抖擞。 三人直看着那叫老六的仆人。那老仆却是习惯性的走到屋角的柜子,居然从一个放满冰块的盆里拿出了一碗粥竟真的是腊八粥。,递给了那耄耋老人。那老人拿过来喝的津津有味还不住的吧嗒嘴。 “你要问什么啊?”耄耋老人问。 “上官觉”柳成荫答道。 “五步蛇形上官觉?”说完不等柳成荫答话,耄耋老人像是来了精神从枕边取出了一本书,看样子年代久远,书皮呈暗灰色。翻了翻似乎找到了答案,续了一口气说道。 “五步蛇形上官觉——乃云南点仓派掌门,其绰号的由来源自其妖异轻灵的身法。兵刃,剑,一套云雾西山剑法独步武林。曾一人独战粤北群魔,一一将其诛杀遂名动武林。” “不知这上官觉有何体貌特征?”柳成荫急忙问道,因为那耄耋老人似有睡意。 “不知道,我老人家又不是画师!”耄耋老人圆睁了双眼已有怒色。柳成荫只好作罢,掏出一张银票交与那老仆说是给老人家补补身子,遂于叶欧阳,独孤柔退了出去。 “这上官觉可是那白眉所说他的师傅?”叶欧阳问道。 “没错,他还说到雾隐岛,我曾去了可无功而返。”柳成荫答道。 “说到那白眉倒是蹊跷的很?”叶欧阳说道。 柳成荫心事重重。一旁没有说话的独孤柔问道。 “那怪老头是谁啊?” “就是那早年间名动天下的江湖名宿百晓生”柳成荫道。 “哦?居然是他……”遂现出一脸的惊愕。 “现在去哪?”叶欧阳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个白眉与上官觉还有那天外天究竟是什么关系?那白眉与天外天的主人是什么关系?或者他就是……那晚是白眉邀你到的那天外天,之后横生枝节也就是我的出现,然后冯唐殒命,然后的然后就是你我他中了那迷药。”柳成荫慢条斯理道。 “哎?我说,你不是百毒不侵吗?”叶欧阳笑道。 “呃——也有例外。”柳成荫敷衍道。 “对了还有,就是你走后有人劫走了独孤柔。是那白眉还是天外天的主人?或者他俩就是一人,再则他们邀你前去目的是什么?”柳成荫少有的微皱眉头。 “也就说要想解开这一切只有找到上官觉”叶欧阳道。 “没错”柳成荫展开眉头道。 独孤柔一直没有吭声,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柳成荫脸一会红一会紫。突然走上前像是路过,嘴里说着“你从头至尾都是装的是不是?百——毒——不——侵?” 独孤柔居然走了在客栈留了一封信,就一句话。 “铁扇庄等你娶我!否则后果自负!” 叶欧阳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柳成荫问。 “笑你呀,后果自负!”叶欧阳大笑。 俩人说走就走,却落下一样东西,一个女人走进了房间,那封信那字字如针扎的话…… 俩人也游山玩水,却不急着赶路。走着突然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青山依旧,绿水依然。柳兄,叶兄别来无恙啊?”说话的竟是那白眉。 “上官前辈客气了,岂不折杀我俩?”柳成荫却并不感到意外。 这白眉脸色为之一变说道。 “你们见过百晓生了?” 白眉的这句话显然是默认了,柳成荫不置可否。叶欧阳看着他们无语,像是一棵树扎了根。 “那晚在天外天,咱们三人都中了那毒不假。只是我吃了解药不过我另有蛊毒在身,受制于他,就是那天外天真正的主人。”白眉道。 柳成荫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副写意山水,也不知道此人心中的墨是浓是淡。 “其实不瞒两位贤弟,我命不久矣!我身上之蛊已深入骨髓!那天外天主人还有一个妹妹,较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就是遭了她的道。两位如遇此女要多加提防才是。”说着这白眉脸色突然白如吊客,嘴唇也发青发紫,多半是那蛊毒发作。不待柳成荫上前,白眉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送入嘴中,少顷既恢复了血色。 “可是那苗疆蛊毒?”柳成荫问道。 “正是”白眉答道。 柳成荫听罢像是胸有成竹说道。 “那苗疆蛊毒也并非不可解” 白眉脸上遂现出绝望与无奈道“解倒是能解,不过只有那天外天的主人能驱除此蛊。”转瞬之间一张脸又暗了下去。 “驱蛊倒是不易,杀了那条蛊虫如何?”柳成荫此话如一把刮骨刀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说?” “杀了它!” “恐怕也只有此法了,与其被折磨至死!也罢!就由贤弟代劳吧!”白眉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柳成荫没有拔剑却拉着白眉飞也似的跑了,而叶欧阳仍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 “叶大侠久违了?!”一个女人竟飘然而至。 第十五章 还魂 “是你?”叶欧阳道。 “不是我难道是她?”那女人道。 “偶?她是谁?”叶欧阳反问。 “当然是独孤柔啊!”那女人居然答道。 “哦?”叶欧阳脸色一暗。 “你把她怎么了?”叶欧阳问。 “没怎么啊,她好着呐!”那女人答。 “你要干什么?”叶欧阳问。 “别紧张,我就是看看那叛徒要干什么。”那女人答。 “你也看到了?”叶欧阳问。 “没错,也听到了。”那女人答。 “他活不了,柳成荫也就白费心思!”那女人道。 叶欧阳站着还是一动不动,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那女人走到了他的一侧。 “你打算站多久?”那女人问。 “那要看你的心情”叶欧阳答。 “错了,是看你的心情。”那女人道。 “你还真是个魔女,说吧要怎么才给我解开?”叶欧阳无奈。 “很简单,帮我做件事。”那女人道。 “看来我非帮你不可了?”叶欧阳问。 “明人不做暗事,独孤柔哇……没在我手上。”那女人答道。 叶欧阳听罢反到不说话了,像是待宰的羔羊听之任之。那女人一看却笑了说道“我又想了想,求人不如求己,还是不劳烦叶大侠了。”说着转身就要走,却又回头笑道。“顺便说一句,你们就别指望从那叛徒嘴里知道什么了。我的人已在半路等着他们了,至于你那……凉快着吧!”说完那十七八岁的女人踪迹皆无,叶欧阳也只好凉快着了。 柳成荫拉着白眉一路狂奔,却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前面的路被人拦住了。夕阳下,五个人五个颀长的影子托在身后。长得还都不一般,俩瘦三胖,手上没有兵刃,一脸的怪笑其中一个开了腔。 “柳大侠慢走,留下身边之人。”其中一个瘦人道。 柳成荫听罢却是不以为然。 “不如你们留下如何?”柳成荫道。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还是那个瘦人说道。 “柳大侠还真是幽默” “哦?我看你们没有要哭的意思?”柳成荫道。 “这么说柳大侠是要蹚浑水喽?”那瘦人冷冷道。几个人几张脸遂黑了下来。 “贤弟?这几头蒜我上官觉还没放在眼里。你给哥哥我助个阵脚,看我怎么收拾他们。”说着这上官觉就要动手,却被柳成荫拦住了“上官兄此言诧异,这几瓣蒜在烂也得有柳某一份,我没事就伤个风什么的,嚼了这几瓣蒜也就省了求医问药了。”这几句话听的几个拦路之人倒像是伤风了,气不打一处来。一句话却说的白眉一阵狂笑“好,就让咱俩嚼嚼这几瓣蒜。”说着俩人一步步的向前逼近。五个拦路之人却也不敢怠慢,各亮家伙什么分水峨眉刺,哨棒之类的。 可就在俩人胜券在握的之际,一曲笛音悠扬而来。再看那白眉顿时脸如白纸如鬼厉且疼的倒在地上扭做一团。柳成荫忙俯身点了他的穴,却不敢离白眉半步只因那隐匿于笛音背后的杀手,场面顷刻间由主动变得被动。 那几个杀手都围了过来将柳成荫和倒地的白眉围在了当中。像这种阵势柳成荫早就游刃有余可偏偏那地上多了一个包袱,着实使他分心不少。却说这几个杀手也非泛泛之辈,柳成荫将一套无量逍遥剑法舞的风雨不透,让其没有可乘之机。这几个杀手厉害倒是真的可柳成荫倒也有把握将其意一一诛杀。可那隐匿不见的吹笛之人却叫他无法聚拢心神,无法尽出杀招。可突然间连声的惨叫几个杀手却横尸当场,只见每个人都面目扭曲口吐白沫。柳成荫正纳闷,不觉之间一个手拿竹笛的长衫客已站在当场。看样子这几个杀手应该是命丧他手,柳成荫却攥了攥手中的鱼肠剑。 “柳大侠太重情义,我曾说过你是个聪明人却心甘情愿喝那穿肠**!为的无非是一个情字,你今天为了他无非是一个义字。他只不过是一条狗一条即将冷血的狗。而我们倒是可以成为朋友不是吗?”这长衫客道。 柳成荫已经心中有数,随口答道。 “狗与人呆的时间长了也会通人性,即便落魄山林与狼共舞也不会丧失本性。而狼子野心其心却可诛也。” “早就听闻柳大侠的剑锋犀利,却不曾想这一张嘴也是锋芒毕露。”长衫客倒是没有在意柳成荫的嘲讽,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顿了顿开口道。 “你的眼睛在问我为什么杀了他们几个?”长衫客道。 “他们该死而你身边的那个也会变成一具尸体”长衫客说完脸上现出一丝诡异“后会有期,柳大侠?”说完竟无影无踪。柳成荫看看毒发的白眉忙解开了他的穴道,那白眉却是浑身抽搐。柳成荫在他怀里摸了一阵却不见那白色药丸,心就是一紧却听见风中飘来一个声音。 “忘了告诉你,他还有俩个时辰的命。”说着就是一阵肆虐的狂笑…… 柳成荫看着即将绝命的白眉生平头一次无可奈何。 一阵马的嘶鸣撕裂了这绝境。只见一匹黑马停在了当场四蹄刨地。柳成荫看了看这马又看了看白眉,遂抽掉了几个死人身上的腰带接在了一起,将白眉绑在了自己身上然后飞身上马一路狂奔。 柳成荫能听见风声也能听见风中回荡的银铃般的笑…… 马蹄声分分秒秒,天狼隐,启明出。 俩个人一匹千里驹已来到了开封城下。柳成荫勒了勒马缰看了看天色又打马飞奔,来到一处花街柳巷,将白眉伏于马上,不顾看门小厮的拦阻二话不说竟闯了进去。径直来到一个房间不得不停下正欲敲门,却回身用一锭银子塞住了那小厮的嘴,叫他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就走出了院子。 不多时一个人衣衫不整跑了出来,神色慌里慌张搜寻着却在墙根处看到一匹马马上之人竟似一具尸体伏在上面。这人扑向了那人那马失声而出喊着柳成荫名字,可仔细一看马上之人却陌生的很,面如枯槁白发白眉还有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这衣衫不整之人就是一惊,回头去看,却是那小厮口中的死人柳成荫。 “有意思吗?”说着这衣衫不整之人竟冷不防出了一记杀手直奔柳成荫气海,丹田两处要穴竟是一招二式。 柳成荫见来者不善也是小心应对周旋,脸上却是笑着突然跳出圈外手一挥。 “停停,打住。我来有要命的事,非你救命不可!”柳成荫话已急促。 “什么事?” “借你那雪莲一用” “雪莲?你不百毒不侵吗?” 柳成荫指向了马上形同死人的白眉,这天眼兀鹫娄剑脸上似有了难色,不说借也不说不借。柳成荫看着心急如火。 “说句话?” “呃——这个……这个这个。”娄剑支支吾吾。 “这个什么啊?”柳成荫问。 “那雪莲前几天我送人了”娄剑终于脱口而出。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柳成荫顿时懵了。可也就片刻又问道。 “你还真大方!送给谁了?” “这里一个姑娘,前几天刚被人赎了身。”娄剑嗫嚅道。 “这么说你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柳成荫哭笑不得。 “哎呀——你就别损我啦!我当时梦游呐。”娄剑苦笑道。 柳成荫看着他一脸的无奈,只好叫来这里的**子一问究竟。说是本地头号粮行的老板梁满囤给那红粉姑娘赎的身。听到此也算万幸有了影不愁没辙,娄剑表情奇怪的看着柳成荫,柳成荫立马心领神会。叫他料理好白眉自己去求那雪莲。那梁满囤的粮行在正街闹市抬头一块金字招牌“天下粮仓”门前左右两幅对子写的是。 “粒粒粮辛苦依依,颗颗粟盘中余余。” 柳成荫却是不假思索就走了进去,粮行生意兴隆客流不断。眼尖的伙计忙上前搭话,柳成荫却说要见老板娘。叫小二带话就说一位故人要出金百万购买老板娘手中的天山雪莲。不多时只见此间老板梁满囤和老板娘红粉乐颠颠的从后院走了出来。见来人陌生,那红粉遂上前询问。柳成荫说明来意,那红粉心花怒放乐的是那多情的浪子送给自己的竟是一个聚宝盆。开始她倒不以为然,不过看着也还清新脱俗且神奇的是那花不枯不萎。这红粉爱不释手每天必要拿出把玩,不想今日竟来了一位财神爷,可把两口子乐坏了。柳成荫提出要看看那雪莲,想到是那旧**引荐的,这红粉倒也爽快,回去取那雪莲来看。柳成荫见雪莲依旧看着看着竟掰下了一个花瓣,这红粉和他老公梁满囤心想反正也要卖给人家,也就不好多问。柳成荫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连同那少了一瓣的雪莲递给了夫妻二人。夫妻俩正莫名其妙,柳成荫却告辞抬腿就走。二人拿过银票这么一看还以为是看花了眼,写的明明是一万两白银,却根本没那个万字和金字。俩人遂边追边喊,柳成荫却也不急转身回头。那红粉问道“先生怎好骗我夫妻二人?!说好百万黄金,怎就一万两白银?”柳成荫倒也不慌不忙“红粉姑娘不,老板娘何出此言?你那雪莲货真,不假,可呀,那个……我就要一瓣。”说罢扬长而去每一步却是掷地有声且留有寸许的足印在那青石板上。再看那红粉娇娘却已是花容大惊失色,身边的梁满囤也是惊骇不已,知道此人是个狠角也只好黄连苦口利于命。 柳成荫手拿那瓣救命的稻草,回到了那柳巷那娄剑的房间二话不说就将那瓣雪莲放到白眉的唇间。可说也神奇,只见那原本干裂苍白的双唇竟渐渐有了血色那脸也有了无限生机。过了也就一盏茶的时间白眉醒了过来,不是回光返照却是起死回生。看到眼前的柳成荫开口便是“贤——弟——!这是哪?”柳成荫道“老兄命不该绝,这里很安全,这个是我过命的兄弟,天眼兀鹫娄剑,也是他救了你的命。”柳成荫介绍娄剑与白眉认识。“这位就是云南点仓派掌门五步蛇形上官觉”柳成荫说与娄剑知晓。 三人掌灯夜聊,三更微露,五更寒。 第十六章 死而不亡 在江南没有哪个帮派比锦衣门更阔绰更有面子。说道阔绰金银如山说道面子连皇帝老儿也略知一二。梁飞死了梁言也无故失踪,可锦衣门依旧风光。 天还是天,人却如流水。要说的不是门庭若市的状元楼,而是一个不起眼的铺子上有凉棚下有凉风。一个人用左手夹菜区别于用右手夹菜的人,他看着过往的行人像个市井之徒就是怎么也不像个江湖角色,有刀藏于心中。小铺老板老到老弱无力,一双手颤颤巍巍端来一碟咸菜一腕杂米粥。用左手夹菜的人嘴里嚼着什么津津有味。 “左手刀李彪!”一个声音不怀好意。 风起于冷眼旁观卷起烟尘扑面。一个陌生人看着用左手夹菜的人看着他如此不动声色。 “你的刀呐?”陌生人问道。 “卖了”被叫做左手刀李彪的人答的干脆。 “哦?这么说左手刀李彪已名存实亡喽?留那左手也没用还是我帮帮你吧。”说着这陌生人手起刀落,却是一声惨叫人也应声栽倒。李彪还是用手夹菜不过不是左手而是右手,因为他的左边胳膊连同那杀手的命都掉在了地上。汗顺流而下,滴嗒着从脸上滴到地上。那老板吓得趴在了地上缩作一团。左手刀李彪没了左手依旧喝酒吃菜,他点了自己的穴道使血不再白流。 掏出一锭银子搁在桌上,撇下地上插着筷子的尸体和一条胳膊,左手刀李彪不李彪走了留下一个江湖…… 江湖依旧,风高浪急。 几个人几杆枪几匹瘦马跑到襄樊城。清一色的白衣白色英雄氅,枪锃明瓦亮枪缨如马鬓迎风飘散。几个人沉默不语,面色庄严,看不出表情却目光如炬。这几个人这几匹马这几杆枪都来历不凡,人是好人马是好马枪是好枪。 襄樊城乃锦衣门的总舵。也不知这一二三四人,马,枪所为何来。倒是有一个人看得仔细,远在天边近在马前。此人其貌不扬,手中的折扇却是醒目几个字“铁扇公义”。 “云雾山庄四位庄主远道而来可是为那锦衣门主金手玉缺梁飞?”阴阳先生刘不住问道。 几个人却是丝毫不给铁扇庄面子,并不说话。刘不住淡然一笑,又开口道。 “那金手玉缺梁飞已死你们不知?” 几个人还是几张死相,看不出表情也不知是从容淡定还是生就如此。 “他死活与俺们无关!俺们来就是算账!” 说话的不是眼前的云雾山却是在人群之中,这阴阳先生刘不住看着围观的人可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声音。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一个声音来自高处,众人望去在那状元楼二楼窗口站着一个眉目清秀的人,手中也有一把折扇有字一个“悟”。 “青城山悟公子?素闻悟公子痴迷于武学!怎么?也来凑热闹?”阴阳先生刘不住不快也不慢的问道。 “此言差矣!铁扇七俊不也百忙之中来凑热闹吗?”楼上的悟公子高瞻远瞩。话音刚落人群中传来一阵浪笑几个人走了出来。笑的是那病西施花容紧随其后墨家四将,墨青,墨海,墨红,墨寿。 大家都知道金手玉缺死了,却偏偏收到那封信。一封梁飞署名的信。内容天知地知看知不看不知,楼上楼下明里暗里都各揣稻粱谋,心腹谁知? 就在这时一件谁也想不到猜不到也预料不到事发生了。 “阿弥陀佛!” 心戒?没错就是那个深藏而不漏的先管档案后管人事的少林主持心戒大师。 众人的眼睛跌落尘埃——木也。 还是阴阳先生刘不住最先觉醒张嘴却是女声。 “想不到心戒大师也生欢喜心?与我等凡夫俗子一般见识!”阴阳先生刘不住回头瞪了一眼那花容月貌的病西施,那花容不再言语。 心戒大师倒是不以为然意境高远的说了一句话。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心戒大师!真乃悟道高僧!俺们服了!”说话之人还是与芸芸众生混为一谈不见庐山真面。 马上的四人依旧面无表情也不说也不走像是行尸走肉。却有了几分怪异。倒是楼上的悟公子笑得写意潇洒。 “哈哈哈哈哈哈” “楼上的?下来玩啊?”说话的好似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声音如铃铛。悟公子听到此话脸上不再写意不再潇洒像是名家败笔换之以生硬的铁线鱼尾(纹)。众人也是好奇心胜却不见人影,可有江湖阅历的老家伙们都不禁胆寒心惊。此人是谁?心知肚明。众人彼此耗着也不走也不再多说话,看似风平。 襄樊城除了这般江湖人物,却也清明上河图。 状元楼下人来了不少,可东家锦衣门却不见有人接洽,也不知这新门主姓氏名谁。天还算秋高气爽。一柱香的时间几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分开熙攘的人群来到四位庄主和七俊近前。 “我家门主随后就到,请诸位英雄登状元楼饮酒吃茶!” 明处的包括那四个不动声色的云雾庄庄主,都悉听尊便饮酒吃茶。 在街对面的茶馆里坐着三个无心喝茶的人。 “这死人比活人还有面子,铁扇七俊就少一个陶不脱还有常年不出门的云雾山庄四杆枪……” “也许是借尸还魂吧” “借尸?借谁的尸?” “喏!”—— 秋风吹灭了白天的光亮,状元楼上的灯盏却亮如白昼。 有人开始躁动,来回的踱着步子。有人抽着塞外的旱烟袋在楼下在暗处的厅堂用力的吸了一口吐成了西山的云雾。这随后就到一等竟是午夜。对面的茶馆已然打烊三个无心喝茶的人却是人走茶凉。 “梆——梆——梆——”街上更鼓敲了三下已是半夜三更,风也歇了静的能听见喘息声冷俏坐在师傅身边看着冷清的月——“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突然一声嘶吼吼碎了夜,心也碎无痕。不止冷俏还有一个无心之人也是一惊。那吼声却戛然而止,像是雷音却不见雨。与此同时状元楼上也是一阵躁动,众人想要寻声却是遍寻不到。听那力竭的嘶吼像是男人又不像是像是女人却也不是女人。几条黑影如蝙蝠掠过来到了一处闭塞的院子,屋里有灯映出一道人影摇曳。黑影有三同时落地,无声。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走到房门前轻声敲了几下。 “砰——砰——砰——” “谁呀?”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 窗外却是死一般的寂静静的那敲门声重若鼓捶。屋里的油灯本能的灭了,可借着月光透过窗纸却不见半个鬼影。 深夜,独门小院。像是从来也没有人来过屋内屋外笼罩在一片银灰色的大幕之下。突然那个声音又起嘶吼的更加厉害能听出是个男人像是难以遏制的痛苦使声音扭曲变形听来惊悚。三人站在暗处听着——屋内似有响动进而咯吱作响,像是木头挤压的声音,听来单调而乏味三人却是轻轻的来轻轻的走。 一个女人的声音却飘然而至。 “他怎么样?” “已经昏睡过去了”屋里女子答道。 “哦,还好。换个地吧。”飘荡的声音说罢消失不见。 欧宝宝的目光从一个疯癫痴傻的女人身上走到另一个白发红衣女人身上再到自己的徒弟冷俏身上,如此反复她无聊手里摆弄着铃铛一副孩童模样却是年近耄耋。 冷俏冰雪依然拜在欧宝宝门下功夫却是一日千里,再加天赋异禀剑法也是后来居上可与武当掌门空无道长一较高下。心冷似有若无,剑也冷峻孤绝。如果说柳成荫的剑自在逍遥,潇洒飘逸一个字醉。叶欧阳的剑含悲带恨不留余地一个灭字。那么冷俏的剑如千山绝飞鸟,万径灭人踪——冷。 柳成荫轻抚着剑锋突然用手指弹了一下那青铜发出悦耳的颤音。娄剑和白眉看着他。 “那声嘶力竭的是谁?娄剑问。 “也许是那具还魂的尸体吧”柳成荫答。 “他可还没死呐”娄剑道。 “有区别吗?”柳成荫似有若无的笑着。 白眉却不说话像是在琢磨着什么。子夜已过,状元楼上有人说不如去那锦衣门省得在这干等。云雾山庄的四位庄主彼此交换着眼色像是随时准备离开。只有阴阳先生刘不住一边喝茶一边给众人相面。不知什么时候病西施花容不见了,再现身时却是在锦衣门的门前高高的悬在门楼上,冷血的西施在西风中荡着秋千。 阴阳先生刘不住向墨家四将使了使眼色,五个人下楼直奔锦衣门。可看到的却是已死的西施吊在门楼之上。几个人都大惊失色包括向来处变不惊的刘不住。看尸体死了已有半个时辰,没有外伤也不像内力所致,诡异蹊跷。五个人料定与锦衣门脱不了干系,遂上前砸门门却顺势开了。看到的竟然是满地散乱的尸体,几个人虽都见过风浪却也惊骇不已。死的不是旁人竟是那状元楼上应死人之约而来的各路剑侠高手。想不到没见到还魂之人却已变成了死人。看样子并无打斗的痕迹且与那冷血的西施一样不见外伤也非内力所致。 阴阳先生刘不住紧皱眉头。几个人最先下的状元楼且脚力不慢可他们却是后发先至有说不出的诡异。最不可思议的是死人里居然没有一个锦衣门人,偌大一个锦衣门却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具具莫名其妙的尸体。难道?刘不住想着东方已然破晓。 柳成荫三人也是尾随而至在暗处看得清楚,云雾山庄的四杆枪倒在了地上,像是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痛苦四张脸面无表情。不知怎的锦衣门在江南各地的分舵却是人员未动,最后都死于非命被血洗,据说是那些死人的门徒所为。 一件更加诡异的事,随后而至。那冷血的西施吊在门楼上的尸体竟不翼而飞……铁扇庄几人只得回去复命。 这些尸体当中却没有那少林主持心戒大师,明明看到他也上了状元楼可却不见了踪影。柳成荫感觉事有蹊跷,撇下铁扇庄一干人等三个人又重回状元楼。却见那心戒大师在地上盘膝而坐,闭目凝神。柳成荫上前便问。 “大师?” 柳成荫叫了几声均没有回应,遂上前试了试鼻息却已气绝多时。三人都感觉事有不妙,这心戒大师内力精湛当今武林就内力而言可笑傲之。是谁能将其置于死地?三个人皆是不得其解,为什么他没跟众人一起去那锦衣门?再则那阴阳先生刘不住和墨家四将走后,柳成荫三人在对面的茶馆出来紧随。这状元楼剩下的人并未跟着却先一步死在了那锦衣门岂不谬哉!?只能是有人在这楼上将他们杀死然后后发先至却也十分的诡异,而却为何单单只有心戒大师留在了此地确已气绝多时。看来只有心戒大师与那人交过手,以其醇厚的少林内功竟也遭此毒手可见那凶手功夫了得。柳成荫想着人已在北去的路上北去京城铁扇庄。三个人没有骑马却雇了一辆马车还是匹老马,不是不急于赶路而是沿路居然买不到也租不到一匹马。就连这普普通通的马车也成了稀罕物。 马是老马车是破车,一路颠簸走到傍晚到了一处镇子,却没有客栈。三人只好找了一户大院套的人家借宿。看门人叫老王说是这间宅子常年没人居住,自己也是替人看管。可能是天已黑这宅子显得有几分阴森鬼气。要不是胆大的还真不敢留宿。三人同住一屋内有套间,皆是人困马乏只想一觉睡到京城。可入夜的凉风却沁人心脾,不是那去找周公的三人而是老王。窗外的月依旧清冷像地上的人一样孤绝,姓王无名。老王点燃了一盏灯,照亮了墙上的一幅画一个年轻的女人竟是那病西施花容。 “老婆子!咱们该上路了!” 第十七章 亡者归来 入夜,老宅,西侧厢房里的灯昏暗却依稀。一只眼睛隔着窗纸上的漏洞看见屋内墙上的女人,却是一惊。屋内的老王看样子只是一个普通的看门人,对于隔窗有眼并没有丝毫觉察。他叹着气坐在了已然老朽的形单影只的床上,依旧看着墙上浑浊不清的女人发呆。窗外的风萧瑟出一丝苦味,深夜,老宅。一个年老的看门人一副精心装裱的画,女人含笑嫣然栩栩如生。他是谁?看样子跟江湖扯不上半点关系,而墙上的又分明是那病西施花容。窗外之人琢磨不透也不可琢磨因为这一切诡异,怪诞,谬之千里前一日那花容已然冷血。还有这看门人却叫她老婆子,一个花容月貌一个又老又丑“莫非?”“你猜的没错”一个声音在背后伸出了一只手,再看那黑衣人已经动弹不得。 夜更深了,梦也更沉。 柳成荫却突然醒来不见了娄剑和上官绝,好生的纳闷。遂起来却怎么也走不出那扇虚掩的门。腿说什么也不好使无奈他又坐在了床上,听见微弱的人声却清晰。谈的却是闲言碎语听来琐碎像是老鼠嗑着木屑。俩人像是有所争执却无从分辨谁是谁非,柳成荫一向随遇而安却也有些焦虑。那两个声音随后变成一阵耳鸣却又听到一阵似铃铛般的笑声,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是缤纷九娘却又消失不见。 “柳成荫你个骗子!”独孤柔一副怒容手里的鞭子抽向了他如毒蛇吐信还露着怪笑—— “妖女别碰成荫!” “啊!” 小凤手里的剑眼睁睁的刺进了独孤柔的身体“不——”柳成荫喊着眼前却已模糊“成荫!成荫……”柳成荫依稀看见一张人脸却是一对白眉微皱。(“哎——原来是一个梦”)柳成荫翻身坐起看着白眉却不见娄剑。 “他呐?” “起来就不见了人影” 俩人出门去看连那看门人老王也不见了,以为娄剑是到街上买吃食去了,可等到日落也不见人影。柳成荫觉得蹊跷遂留下记号与白眉继续上路却不见了那老马和破车…… 秋日里的京城,商旅如云云淡风轻。一些陌生的面孔混在了穿梭的人群之中。人声鼎沸,嘈杂。铁扇庄里却是死一般的寂静,独孤云逸眉头紧锁听着阴阳先生刘不住说着那锦衣门的蹊跷事和病西施花容的死还有不翼而飞的尸体。 想不到那偌大一个锦衣门不计其数的门徒竟人间蒸发不知所踪。不知向来眼观天下事的百晓生是否有所记载。 皇城里的天子今日得闲,在御花园里漫步。妃嫔,太监,宫女陪侍左右。突然几只大老鼠窜了出来说来也甚是咂舌,长的足有大个的狸猫一般大小。一个个面露凶相着实狰狞可怖。直吓得天子不住的后退,几个妃嫔也是吓得嗷嗷直叫。一帮太监和宫女一边仗着胆子哄吓一边大喊护驾。不多时御林军连围带劫总算除去了这骇人之物,也算虚惊一场。 暮色中的皇城罩上了一层红色的光晕。白天的一切进入了皇帝的梦中。嫔妃,太监,宫女都隐匿不见。园子还是御花园只是一层雾使来路不明去向不清。皇帝走在梦中身临其境恐惧油然而生,一阵刺耳的奸笑由远及近。几个獐头鼠目的人由雾中走了出来,奇装异服眼露凶光。其中一个开口说话。 “皇帝老儿!你这九五至尊咋就变成了孤家寡人啦?” 皇帝旁顾左右而言“你们你们什么人?!” 几个人相视一笑又说道“你真的老眼昏花了?” 皇帝定睛一看可不得了眼前的几个人褪去了一层人皮尽显鬼态,可面目却依稀可辨。分明是…… “你们意欲何为?莫非谋逆不成?!”皇帝本能的后退却也无路可退就在进退维谷之间,梦醒了。 太监伺候着用绢帕给皇帝擦拭着脸上的冷汗。嘴里不住地说“奴才该死!护架来迟!陛下受惊了!” 皇帝脸上似有愠色像是想起什么。叫这身旁的太监听好几个人名然后照方子抓药。太监遵命退下,留下那皇帝一阵的后怕。 一天之内整个京城可谓天翻地覆,出了几档子事。禁军,御林军,锦衣卫统领统统被压入天牢。只不过这一切来得突然,不为外人知晓,百姓依旧闲来无事,可一群陌生人却是依计行事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一日万里无云,紫禁城里的皇帝,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国师淳风道人手里拿着卜好的卦说与皇帝听,皇帝点头嘴里不住的答应。淳风道人又说“陛下该歇歇了”皇帝不解问道“国师这是何意啊?” “陛下也该从那御座上下来了” 皇帝一听便知此道妖也,大喊护驾。 侍卫应声而来护住圣驾将那淳风道人团团围住。此刻由两侧偏殿走出了几个人一副江湖打扮,浑身散着一股力道却并不说话护在了皇帝两侧。这淳风道人也不慌张倒是从容的很开口便是。 “陛下这又是何必呐?”脸上遂现出虎狼之色。 有三人顶盔挂甲领着一队御林军走进了大殿,皇帝一看不由大喜。竟是新上任的禁军御林军锦衣卫统领。 “三位爱卿!还不护架!将这妖道拿下!” 三人却是无动于衷看着那淳风道人。那围着道人的侍卫竟倒戈相向于那玉座上的皇帝。皇帝大惊,可俩侧的大内高手却不动声色逼视着眼前的众人。可谓千钧一发那皇帝也已明了,悔之晚矣。 “陛下!还用动手吗?”妖道淳风问。 “要当然要!”说话的不是皇帝却是凭空而来。众人皆循声看去,一个人却已站定当场。长的并不超凡也不脱俗,无非众生相。可此人却诡异的很,眼仁呈血色眼白也布满血丝。一身黑却有红色飘带迎风,好看却也瘆人。看到此人皇帝两侧的大内高手也是一惊。一看便知此人不但是超一流的高手且走火入魔此魔开口便说。 “打架我喜欢!老夫平生但求一败,却总是事与愿违!”说罢这来路不明的魔头一对血红的眸子遂现杀机。正欲发难却不想耳畔传来一片刀剑磕碰之声连声的惨叫。妖道淳风也是脸色一变与那魔头出了大殿。只见血光一片一路江湖人物与那御林军杀在了一处。如砍瓜切菜一般众江湖好手来到了近前。为首的却是那铁扇庄主独孤云逸。妖道淳风却似不以为然不知何时身侧竟多了几人看着眼熟,却是万里追风侠云里飘,醉里生梦里死的醉和尚。独孤云逸不觉发笑眼露不屑一顾之。再看左侧却是倒吸一口凉气,竟是两个死人却眼睁睁的呼吸自如。 “独孤盟主,别来无恙乎?”说话的是其中一个。 “想不到死人也图江山?”独孤云逸言语讥讽。 “你是独孤云逸?”说话的却是那血眼的魔头。 独孤云逸看了看这人年纪也就四十左右,可声音却浑浊有力要么是天生就这嗓子要么—— “没错”独孤云逸脸上先是一惊随即又恢复常态答道。 那魔头二目泛出红光一副血腥,接着就是一阵厉声狂笑音波如鼓声震荡。对面的众人无不心悸如焚忙运功调息。几十年无敌于天下的独孤云逸也是一阵心潮激荡不能自已。这人看年纪虽轻却有如此内力只在自己之上。独孤云逸的表情却奇怪的很,可顷刻间眼中却闪过一丝别样的神采。就在这时那妖道淳风一副志在必得说到。 “无巧不成史书!独孤盟主是明眼人,一看便知,何必兵戎相见呐。不如做个见证人如何?” 这妖道淳风显然是话里有话点给独孤云逸,叫他知趣。独孤云逸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对面诸人尤其是那血眼魔头。眼中竟似有平和之意看着那妖道说。 “不知这位朋友姓氏名谁?可否让我等略知一二?” 那妖道淳风却是笑得有几分随意,信手撕下一张人皮面具。 “久违了诸位!”对面的众人一看皆是惊诧不已这人竟是已死的——金手玉缺梁飞。 ; 第十八章 兔死,狗烹 金手玉缺梁飞活生生的站在众人面前。看着眼前的江湖客。笑了笑这些死人一个也活不了。独孤云逸看着他笑完说道。 “你还真是百足之虫,死了也能害人。” “独孤盟主严重了,只不过人各有志罢了。又何必咄咄逼人呐?”金手玉缺梁飞笑得轻蔑。 “云雾庄四位庄主,少林心戒大师乃至南北各路豪杰二十几条人命!你梁某人于心何忍呐?”独孤云逸逼问道。 “对于不识时务之人,本人向来不予强留因为他们活不起。独孤盟主应该知道,我锦衣门能在江南做大靠的就是顺者昌,逆者亡。”这金手玉缺梁飞一副泰然自若。 “好一个顺者昌,逆者亡。看来你是要弑君篡位了?” “独孤盟主好眼力,我要是没有点把握,也不至于大动干戈。没办法,赶早不如赶巧,各位匹夫也只好陪葬了。”金手玉缺一副志在必得根本没把眼前人放在眼里。 “就靠这几个人?” “独孤盟主十几年在铁扇庄不出来走动已然老朽!这皇宫乃至整个京城都被我的人控制了,徒劳无益,诸位英雄好汉还是坐以待毙吧哈哈哈哈哈哈。” 包围圈在收缩,整个江湖武林像是作茧自缚的蚕想要破茧势比登天。越来越多的御林军涌了过来将那茧越织越厚。金手玉缺笑着却令大殿里的皇帝如芒在背一副垂死的模样。左右的大内高手此时也是噤若寒蝉。可响晴的天却响起了连声的炸雷震得四壁乱颤,惨叫声声声不绝。一阵硝烟散尽,却见满地都是御林军的尸体。那些被围的江湖客却是安然无恙。金手玉缺直被震得不住的耳鸣且已随一干人等跳出了圈外。剩下的御林军被吓得魂都没了瑟缩着往后退。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有人暗中投掷霹雳弹所为。却不见暗处之人现身。独孤云逸等人一步步向前逼近直到两三丈为止开口道。 “这紫禁城里的宫门已经易主,你的人可想而知。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梁飞看了看左右脸上也不禁变了几分颜色,都知道他的武功实在是一般的可以。靠的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此时此刻他想也只有擒住皇帝逼众人就范,打开宫门待禁军涌入再将其一一诛杀。他向左右使了使眼色回身走进了大殿,那两个死人紧随其后。再看那几个大内高手已然面如土色,大殿里的人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皇帝瘫坐在了龙椅上听天由命。 “陛下还是认命吧!” “我要是不呐?”皇帝一反常态眼中却露出了一抹杀机。 “哦?那在下也只好心狠啦!”梁飞一脸的凶相必露。 “你就那么有把握?” “皇帝真会说笑难不成我眼瞎了?” “你眼没瞎只是没长心” 说着眼前的这位皇帝站了起来,从那高大的龙椅后面走出了一个令梁飞措手不及的人,柳成荫。而此时一个清晰俊朗的声音响起。 “这锦衣门主还真是死而不亡啊,可否认得上官?”说着一个人站在了梁,柳之间。白眉,一身的锦衣华服。 本打算着十拿九稳的梁飞看着眼前的两人,不觉心中一寒。却还是稳了稳说道。 “如果梁某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是点苍派五步蛇形上官掌门吧?”梁飞话说的不得不客气。 “锦衣门主好眼力,怎么,这是何意呀?”上官觉却明知而故问。 “哈哈哈哈哈哈上官掌门还真会说笑,多次派人去云南拜望,令徒说您已杳无音讯。不想在这里巧遇,还真是三生有幸啊!”最后那句说的有滋有味。几句话说得上官觉一阵狂笑可对面三人确如荆棘扫面,北风刮脸一般难受,一股内力到门口散于无形。对于这五步蛇形上官觉的内力站在梁飞左右的两人也是一阵心悸。 “柳某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否?”柳成荫接了过来。 “柳大侠但说无妨”梁飞惊魂初定。 “那少林心戒大师乃方外之人,不知梁兄是如何令其欣然赴约的呐?” “想必柳兄有所不知,那心戒是个武痴,早在他还是藏经阁管事的时候就博览阁内所有武学典籍。一年前的铁扇庄一役梁某没有到场,原因很简单在下已经死于非命。不过,柳兄亲眼所见。那心戒大师竟是深藏不漏。话又说回来心戒是方外之人,不过能令其动心的只有武功秘籍。至于是什么现在也不重要了。” “哦,我的话问完了。陛下还有要问的吗?” “没有” “那好,锦衣门主梁飞欺君罔上,犯上作乱,谋逆当诛九族。” “柳大侠还真是个戏子的料” “哦?” “柳大侠与那唐敖倒是挺像” 梁飞说的是《镜花缘》里的人物,柳成荫岂能不知。看着这金手玉缺道。 “大舅哥难道要学那孙仲谋不成?” 梁飞听罢怒不可遏可还是压住了火,这柳成荫分明是占他便宜说他是那唐敖的大舅子林之洋又说他是三国里的孙权将妹妹嫁给刘备又抢了回去。梁飞知道柳成荫是故意气他遂言归正传。 “姓柳的你最好还是识相点,这京城里的禁军都被我控制了……” “也包括殿外那些匹夫?” 柳成荫对于殿外之事竟是明察秋毫这倒让梁飞始料未及。 “就凭他们?”梁飞冷冷道。 “还有我等——匹夫” “既然你俩心意已决,那多说无益。”梁飞冷冷道。 “哦?闲着也是闲着,这动起手来就只有听哎呦妈呀了。”柳成荫笑的很狂。 话虽然说的挺硬,可梁飞心里属实没底。眼前的两个都是狠角,尤其是那上官绝。听闻其剑法绝妙身法诡异却从未见过。最令这金手玉缺梁飞没底的是柳成荫还好剑在手中,可这上官觉手中却无寸铁。莫非他的武功已登峰造极?手中无心中有或者人剑合一?!梁飞旁顾左右,想要借点底气可看到的却是两张同他一样的脸。 “嘿嘿这不云南点仓派的上官觉吗?”说话间走进来几个异人,老迈无力表情猥琐。说话的是其中一个骨瘦如柴火棍的老家伙,看上去瘦的很夸张比那战国的西施还瘦上七八圈。在穿堂而入的风中,整个人像衰草般舞动,根却不动。他旁边的俩人也是异于常人。一个个子高人一头,令人咂舌的是这人的两条腿像是踩在高跷上与上身的比例夸张的厉害。而另外一个简直不是人。浑身上下除了短衫和过膝的裤子露出来的部分都长满了深中色的毛浓密且乱。 看到三人上官觉也是吃惊不小这三个老怪物居然还没老死。 “呦嗬!我当是谁呀!原来是十万大山里三个老不死的老怪物。” “嘿嘿老是老不死了!就是找不着一个送终的。” 柳成荫看着俩人斗嘴实在无聊竟旁若无人的吟起了唐诗三百首。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嘿嘿姓柳的小子你够损!敢情我们都是鸟!你是个啥呀?”那瘦的出奇的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呀也是鸟,不过我这嘴呀总算有把门的。”柳成荫笑道。 “嘿嘿早就听说江湖上有你这么一号,怎么着还让老人家教教你怎么说话?” “难怪人家说你们是老不死的,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 “哪句话?” “祸从口出” 说话间三个老家伙就要发作,殿外的其他几个人都走了进来,不过有些惊慌失措。那血眼的魔头竟情绪失控咆哮如雷,只因独孤云逸的一句话。 “三十五年前的哀牢山——” 这句话听来令人费解却令那魔头失控,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独孤云逸看着他脸上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独孤云逸像是在有意隐瞒什么。也许他认识这魔头而三十五年前,独孤云逸才二十多岁,看那魔头也就四十左右三十五年前还是个孩子。 “啊哈——还是这块风凉!嘻嘻你们可当心点,这个老家伙可是个老妖精。”说话声似铃铛般在风中回荡。一个人影却已站在大殿屋脊之上,十二三岁童子模样。底下人一看便知这童子是谁可没人敢吱声,都知道这绝情童子欧宝宝的厉害。只有独孤云逸不以为然,论武功和江湖地位他都没必要以为然,也就是辈分在那欧宝宝之下。 “欧老前辈!何不下来与我等一起除魔卫道啊?” “嘻嘻有意思!我在这坐山观虎不是更好吗?” 独孤云逸无语,那欧宝宝像是来了兴致又说道。 “嘻嘻你们还小恐怕有所不知,他可非同一般耨!说出来吓死你!他就是——”说着这欧宝宝清了清嗓子道“你们有没有听过早年间江湖中有个‘云中圣手司徒空’?” 说者有心听者回忆,上了年纪的都面目扭曲像是想到了鬼想当年江湖中人少有没听过这名字的。这云中圣手司徒空五十几年前便威震武林,武功高不可测,直到那个人的出现,那场巅峰之战。那个人是谁没人知道,因为他死了死在了司徒空手里。而云中圣手司徒空此后却心性大变,在一个夜里竟走火入魔杀了自己的家人和徒弟,由此开始了他的嗜血之路,数月间中原武林各路高手尽数死于他手。就在江湖危在旦夕他却不见了,从此再无音讯。他的名字成了江湖人的噩梦,一时谈虎色变。 这人难道是五十几年前的云中圣手司徒空?众人胆寒。 “想不到还有人认识老夫!”不知何时那魔头已然清醒了许多。一缕红色幽光瞥向屋脊之上的绝情童子。 “嘻嘻老家伙!你可别冲我来,我可不想和你打。五十几年前我还嫩那!你是老前辈!你们继续我看看热闹就走!” “我看你武功不弱,不如下来与老夫过过招?”说着这云中圣手司徒空就要上去。再看这绝情童子一不着慌二不着忙,说了句慢。“嘻嘻老家伙!你那宝贝徒弟九阴郎君阴九就是我杀的你高不高兴啊?”这司徒空顿时眼睛冒火一股杀气裹挟着整个人窜了上去与那绝情童子打在了一处。底下人看得眼花缭乱,眼看绝情童子危在旦夕凭空却又杀出三人。一个女人白发红衣手抡铁链呼呼生风,一个女子年纪尚轻手中剑却是老辣纵横。还有一个疯也似的女人分明是那血影千山余杜白,五个人打的难解。独孤云逸看着并没有伸手的意思,因为只有他能左右战局别人的生死。可独孤云逸想的是那金手玉缺梁飞,古语说擒贼擒王谁也没想到独孤云逸会突然发难且来势凶猛,手臂一长如鹰隼直取梁飞咽喉,有两个人迎了上来,却不是那梁飞与独孤云逸打在一处。一个万里追风一个醉生梦死。要说这独孤云逸使的并非其成名的八级游龙掌而是一套诡异凌厉的抓手。也许这就是他十几年闭门不出原因所在。 要说独孤云逸的武功除了那司徒空无敌也,可那云里飘和醉和尚也非泛泛之辈。一个身法如行云流水一个醉似八仙过海,独孤云逸能称得上天下第一绝非浪得虚名。几十个回合过后,左手一招推杯换盏钩住那醉和尚上行的勾手一带,使其身子失去重心,再看独孤云逸还是那只左手向前一递打在了醉和尚的面门,如此同时右脚一个绊子右手一招推手将云里飘发了出去远远的扔在了地上而醉和尚的面门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疼的啊了一声不住的趔趄。见事不妙梁飞身边的两个独孤云逸嘴里的死人就要上前叙旧。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震聋发聩—— “谁都不要动!把他留给我!”听声音很近却不见人影。也就在眨眼之间大殿下面的空地上出现了十几个人,不是江湖打扮却各拿兵刃大都其貌不扬。只有两个领头的人却是与众不同一个清瘦的面容一身蓝衫手中拿的不是什么兵刃而是一只竹笛。另一个却是那天眼兀鹫娄剑。看着这群不速之客,独孤云逸唯独看准那蓝衫客目光犀利。而那人却是微微一笑“不是我,在上面。”说着用手指向众人身侧的大殿屋脊之上。此刻的屋脊上原本和那司徒空缠斗的五人都已退到了侧殿的屋脊上做壁上观。而那大殿屋脊上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叟与那司徒空隔着一丈有余对峙着。看得众人莫名其妙也不知这老叟是何许人也敢与那魔头单打独斗。那老叟此刻眸子里竟也血贯瞳仁,莫非他也走火入魔要不哪来的熊心豹子胆。他面对的可是个侧头侧尾的大魔头。柳成荫却认出了那老叟就是那看宅人老王。正在众人瞎猜的时候那老叟的一句话却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司徒空!五十几年没见,怎么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呀?”听话头这老叟与那魔头五十几年前便认识了。而看上去他虽没有司徒空那么年轻却也五六十岁的模样。而他们的年岁算来已一百开外,不怪那绝情童子说他们还真是老妖精。 “你居然还没死!”看着那老叟司徒空也是一脸的惊讶。 “我得留着这条老命找你算账!”老叟眼露凶光。 “宝宝?你告诉他们老夫是谁!”这老叟竟喊给侧殿上的绝情童子听。众人听的也是摸不着头脑。 “嘻嘻你们可听好啦!也别看瞎喽!这位就是五十几年前轰动武林,与那云中圣手司徒空决斗的——那个人” “没了?”那老叟似有不悦。 “嗯,没了!” “我是谁你还没告诉他们” “哎,老家伙!我说了他们也不认识,你把那老鬼给弄喽!他们就知道你是谁啦!你说好不好?” 一句话气的那老叟胡子乱颤却也没辙。 “你们玩够了?”司徒空有些不耐烦了。 “对!咱们该玩了!几十年前你杀了我女儿女婿可怜我那两个外孙也下落不明!” “老夫也是为民除害” “呸!你个老匹夫!亏你曾几何时还是大侠!我那女儿欧丽雪和女婿上官飞,人称仁义双侠!向来除暴安良!那一日他(她)俩巧遇你那宝贝徒弟**作恶遂将其诛杀!不曾想竟与你交恶,亏你还号称义薄云天!竟不分青红皂白将我那女儿女婿杀死!老夫遂自知武功没你高明,可也要为我那枉死的孩儿报仇!” 那老叟眼中有泪光闪烁。突然转悲为笑笑得凄厉至极。 “司徒空!你知道你为什么心性大变走火入魔吗?哼哼哼我自知不是你对手所以在赴那生死局之前,我用百年尸毒浸泡双手,我内力虽远不及你可那尸毒只需几分内力就催发。我俩对掌之际你已中毒,那毒无色无味且为慢性——我侥幸没死不久便听说你走火入魔杀死自己的家人与徒弟数月间血洗中原武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老叟不住的狂笑。 那司徒空听的血脉喷张一队血眼像是要冒出火来,像只愤怒的公牛冲向了眼前之人。那老叟竟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几个圆球表情随意的抛向了空中,待那已失控的司徒空来到近前与其打在了一起,刹那间却听见几声山崩地裂的巨响……金碧辉煌的大殿上竟被炸开了一个大窟窿,好在皇帝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落下烟尘滚滚以及碎掉的木屑。那老叟抛向空中的竟是霹雳弹,俩人早已灰飞烟灭。 柳成荫,上官觉和几个大内高手护着皇帝出了大殿。梁飞与身边的三个怪老,俩个活死人和万里追风云里飘还有醉和尚。一步步的退下了玉阶。形势对梁飞等人大为不妙,死了一张王牌,而皇帝还不在手中。金手玉缺梁飞额头已有冷汗不住的淌。而那群不速之客来得莫名其妙也不知是敌是友。可无意间梁飞却看到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的竟是一颗霹雳弹,心顿时凉了。看那蓝衫客却是一脸的笑意,梁飞心想这伙人来得还真是时候不早也不晚,梁飞的目光再一次扫向了那人手中的霹雳弹——那老叟抛向空中的炸死两人的还有先前那阵霹雳弹雨,梁飞已心知肚明,这伙人也是来分一杯羹的分什么功高莫过救主。而玉阶上的柳成荫却一眼就看到了那群不速之客当中的娄剑他正纳闷,却有一个声音凭空呼啸而至—— “这场面咋能少了我雷某!”话到人已落在当场,只见此人细腰乍背一缕墨须飘散前胸背后斜背一把宝剑七尺有余甚是扎眼。梁飞一看来人不由得为之一震,此人乃昆仑派掌门霹雳剑客雷音。他背后背的乃上古神兵——宇宙之峰。再看这霹雳剑客的一双手竟白如骨甚是骇人。对于昆仑掌门的出现玉阶上的众人甚是不解,那雷音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而却站在了梁飞一边且他们已成强弩之末,也不知这雷音这注是怎么下的。此刻在梁飞身侧的一个活死人低声说道“梁门主!我们大势已去!现在只有杀出一条路生死由命吧?”梁飞说也只好如此,因为那群不速之客在玉阶下的空地上也只有从他们这杀出一条生路。两个活死人看着那人手中的霹雳弹,心想只有把他先弄了才不至于落得那两个老妖精的下场。也就一瞬俩人同时跃起如两道鬼影扑了过去,只听一声惨叫。这两路人马已打在一处。却只听又是两声几声惨叫,地上多了四具尸体。娄剑手里的皓月剑鲜血直流,身边躺着那两个已经没了气的活死人。而还有两具尸体却是那万里追风云里飘和那醉生梦死的醉和尚。杀他们的却是另有其人一缕墨须已成猩红色手里的七尺利刃却是滴血不沾。竟是那霹雳剑雷音。正在梁飞惊愕之时又传来几声惨叫只见那三个老不死老家伙已然命绝,那蓝衫客却是轻松的很还是一脸笑意看着他。昔日里顺者昌,逆者亡的金手玉缺梁飞此刻能闻到风中血腥的味道。眼前的人影也变得模糊,他努力的使意识变得清醒。 “不知各位英雄姓氏名谁啊?”说话的是那玉阶上的皇帝。那蓝衫客从容的答道。 “陛下受惊了!在下乃天外天的主事。” 众人都没听过这个名字,除了铁扇庄的一干人等尤其是独孤云逸,他看着那蓝衫客这就是那个一直以来与铁扇庄明争暗斗的天外天?他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想必独孤云逸已心中有数。却听见那金手玉缺梁飞一阵狂笑。 “并不是什么羹都分得!”梁飞这话说的只有近前的蓝衫客众人听得见。接着他提了提调门大声说道。 “算我梁飞瞎了眼!所托非人!不过你怀中的兵符可是要命的很你可要揣好喽!” 第十九章 曲终人散 金手玉缺梁飞人之将死其言也毒也狠。听了他这句话蓝衫客权当他是狗急跳墙,想找个垫背的。道。 “梁门主是怕路上孤单?怎么,大限将至还这么风趣!” 金手玉缺梁飞却是笑而不答突然脸上的笑凝固了嘴角流出血来接着是眼耳鼻七窍流血而亡,他的梦他的皇帝梦他的顺者昌,逆者亡。只是历史的一页草纸,任它雨打风吹去。 金手玉缺梁飞死了,可有一个人却生不如死如芒在背。梁飞的话皇帝听的真切,叫那蓝衫客证明自己并未怀揣那兵符。蓝衫客伸进怀里的手僵住了,分明碰到一个物件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梁飞所说的兵符。可他知道自己怀里并没揣过任何东西,他想着心跳都停了恍惚中还能看见那个送信的人……眼前一黑这蓝衫客竟栽倒在地口吐白沫,瞳孔张的像是黑夜里的猫不过他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 这自称是天外天主事的蓝衫客竟毒发身亡,其他人除了娄剑也都口吐白沫死不瞑目。这无疑给了皇帝乃至众人一个信号这天外天的一干人等是畏罪自杀。柳成荫只觉身边不远处一股疾风掠过,那娄剑却是措手不及不待他有所反映,一把剑一只手分别刺穿了他的心脏;打在了他的面门。这一切也就顷刻之间刺穿了柳成荫,打碎了他走神的白日梦。他想着娄剑怎么会与天外天的人在一起,却看到了喷涌的鲜血一条命坠落尘埃。柳成荫几乎是弹射了出去那鱼肠剑也脱手掉在了地上。 时间像倒流之水,灌注全身。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一身的灰色,手中剑平易近人——倒下的有侠客也有泛泛之辈,他杀人没有标准却在找一个白眉毛的人。无论他走到哪身后都跟着一个女人不像会武不像为文。他就这样杀着,那女人却是不闻不问,好像习以为常也像无动于衷。这人这男人离不开酒他不喝得酩酊大醉只是戒不掉就像杀人。那女人陪在她左右表情恬淡像是理解这男人的所作所为。没有人认识他那张斗笠下的脸也许只有那女人略知一二,看着他,腥风血雨。 江湖没了一个锦衣门和天外天还是那个江湖,只不过少了某某人又多了某某某。江南人把弄着丝竹管弦,难得响晴的天街上行人不断乡间野道也是。几个一脸凶恶的人他们尾随着祖孙俩。爷爷老态龙钟孙女活泼可爱。十一二岁的年纪摸样清秀。祖孙俩走到了偏僻处,那几个尾随而至的歹人快走几步拦住了去路。领头的是一个矮子却是一脸的横肉看打扮都是江湖角色,手中有各色兵刃。看着祖孙俩一阵怪笑那矮子开口说道。 “别装了!巡山隐士林不遇!” 那老汉看着他们听他这么一说,本已浑浊的双眼却是闪露一星半点杀机。嘴里嘟囔着开口道。 “我老汉在这乡间隐居多年,各位好汉不是认错人了吧?”说着一把攥住了自己孙女的手。 “姓林的你也就别装了!我们六合派找了你有些日子了。你那不肖子给我们掌门戴了绿帽子,那对狗男女已被我们掌门给杀了。你身边那娃就是那小野种,你们都活不了!”那矮子说话间手中的折铁刀露出凶相黑幽幽寒光一闪。却不曾想那老汉却是先动了手,一招烘云托月一只枯手由下至上打向那矮子的下巴颏。那矮子也不是善茬子,错身让过这一记杀手。手中的折铁刀却是顺势一刀横扫。那几个杀手也没闲着帮忙缠住那老汉,两个走向那十一二岁的女娃就要动手。那女娃像是也有点功夫,脸上毫无惧色却也不躲。那刀刃眼看着就要碰到了那女娃的头。却再也进不了半分,地上居然滚过来俩颗人头,那女娃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原来刚才是被吓的动弹不得。那老汉听见自己孙女哭了却也是抽身不得。嘴里喊着娃快跑。可那女娃却是没动因为一只手一只女人的手摸了摸她稚气未脱的小脸安慰了几句。就在这时那老汉一个不留神那把折铁刀已然扎进了他的前胸紧随着就是一顿乱砍乱捅。女人已用手捂住了女娃的脸。另一手轻轻的点在了女娃的昏睡穴。轻轻的放在了地上,不快不慢的走向了一伙凶徒。那老汉已然气绝却是死不瞑目,而几个杀手却看到一个貌若天仙的女人手中拿着剑向自己走来。再看那女娃却躺在了地上不知为何。那矮子眼睛很毒看来者不善遂抢先开口道。 “朋友?我们也是受人之托!” 那女人停了下来。 “托付你们的不是人吧?” 那矮子和几个同伙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位朋友有所不知!我们也是替朋友报仇雪恨!” “就为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孩子?” “朋友?您说笑了。” “至少那孩子像” 几个人面面相觑,进心里没底,退不知可有生路。正在这时有人为他们做主了,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舒展开了还有抬头的纹路。永远的倒下了无需再发愁。 拿剑的女人抱起那女娃脸上却有了一丝表情眼神忧郁像是想起了什么。冷俏还是第一次单独行动,自打拜师以后自打孤雁单飞。这次出来也是遵师命二次扬名立万。 昏暗的灯光下冷俏看着那女娃睁开了眼睛一脸的惊魂未定。想要安慰几句那女娃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冷俏没有说话让她哭着脸上却是柔情万种,像是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那女娃哭累了哑着嗓子怯生生的问道。 “你是谁呀?我爷爷那?” 冷俏脸上少有的露出了笑容,上一次已是昨日黄花风吹去。那时还跟自己的丈夫相濡以沫…… “小妹妹!你爷爷临走时把你托付给我,他说有件要紧的事要办耽误不得。你放心那几个坏人己经死了。” “我不信!你骗我!我要找我爷爷!他不会扔下我的!”说着就要下床。冷俏看着她从身上取出了一样东西却是一块玉佩,嘴里说道。 “看!你爷爷就知你不会信,走时留了这个让你瞧。” 女娃一把拿过那玉佩放在了胸口脸上也不那么惊恐了,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 “阿姨!这是哪啊?”说着眼睛瞅着这陌生的房间摆设。 冷俏笑了露出了淡淡的酒窝。抚摸着这孩子的小脸说道。 “这呀这是咱们的家!” “是你的家!我有爷爷!”小姑娘微皱眉头一脸的童真。 “傻孩子!没有人抢你的爷爷!你就把我当作是你的……你的娘亲!说着一只手像慈母一样爱抚着这苦命的娃娃。 江南雨巷里走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却没有撑伞。雨下的不大却也不小,男人戴着斗笠手握那柄平易近人的剑;女人却是柔柔弱弱一副小家碧玉的打扮。他(她)们从哪来到哪里去,没人知道也无心过问。在不杀人也不喝酒的时候,俩人就这样走着漫无目的却又心照不宣。男人想着也许会遇到下一个刀下鬼女人想着就像没想一样。 金刀卢九爷在这江南道上可呼风可唤雨。外面虽然下着雨可屋里却下着小雨淌在一个美妇人的脸上,却弄湿了卢九爷的好心情。 “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就知道哭哭哭!我这一天容易吗!在外面劳心劳力!回到家还要听你唠叨个没完没了!哎呀!我算是欠你的!你呀拢拢帐我还欠你多少?咱就一次了喽!” 那美妇人虽然花容月貌却也有了些沧桑抽噎着说道。 “美的你!我这辈子就赖定你了!你说说跟那小妖精打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要不说个明白咱俩就没完!” “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和他早断了!也不怎么的那娘们今天摆明了坑我!这你都看不出来!哎呀!你白跟我卢九这么多年了!”这卢九爷平日里威风八面恨不得喘口气都能把人下个半死。可就是拿他这老婆没辙,软也不是硬也不是。这不嘛,又来事了说是他的几个倒霉徒弟在街上无缘无故的走着命被人给取了。那人却谁都不认识戴着斗笠还跟着个女人听着都不着调,几个人既没惹事也没生非却死在了一个领着女人的男人手里。仇杀不像这卢九爷平日门风特严对几个徒弟那也是高标准严要求。甚至于夸张到几个人与人发生点小的口角,这卢九爷听说了都严加训斥。弄的几个人一肚子气这回好了不用憋气了漏了。几个人到死那一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斗笠男的剑快到像是没有出鞘几个人却已死的莫名其妙。早就有人告诉了卢九爷,别看平常他对徒弟百般苛求说白了也是为了他们好再则也是人言可畏。可再不济那也是自己的徒弟悉心**的接班人更何况还无缘无故死于非命。无论是为了给几个枉死的孩子报仇还是为了面子这老卢即便丢了一条老命也要跟那狠人拼到底。可偏偏昨日与老婆上街遇到了昔日的相好,那娘们眉目传情弄得这卢九爷的老婆醋坛子翻了然后就醋雨交加弄得卢九爷无心它顾。窗外的雨水犀利像箭簇刺痛人脸,卢九爷无意中看见两个人却是奇怪的很。可顷刻间被老婆的哭腔搅的浑浊的脑子从又一清二楚。他看到的分明是杀害自己几个徒弟的那个男人,戴着斗笠没错。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撑着一把伞。这卢九爷也不理会自己的老婆了,取过自己得以扬名的那把金刀。金光闪亮的刀面倒映出一张扭曲的人脸。 斗笠男走在雨中心里也是凄风苦雨。那白眉像是人间蒸发掉了,而天外天却覆灭在了北地京城,白眉不在其中。她想着血又在躁动,胸口结痂的伤口又一次火一样灼热剧痛,冷汗如雨纷纷。他看到不远处一个男人站在雨中手中亮着一把金刀。他停了下来刚要发难,那对面的男人厉声呼吼道。 “你就是杀我几个徒弟那人?” 斗笠男眼光中冰冷且无限杀机道。 “是没错”他很少说话即便说话也是简洁方便,多半是为了敷衍。 “到这你也就别走了!我金刀卢九送你一程!”说着这金刀卢九爷摆金刀杀向了那斗笠男人。斗笠男却是从容不迫,剑未出鞘却先错步出招名曰旁敲侧击,后发先至。错开迎面扑来的刀锋疾步与眼前人插肩而过此时,看那剑已出鞘反手挥向那卢九爷的后脖颈。可怜这享誉江南的金刀卢九爷比他那几个倒霉徒弟好不到哪去,就一招人头落地。这斗笠男人虽打现身江湖杀人如麻,可他却杀的挑剔只江湖打扮手拿兵刃的江湖人,好像他对江湖人恨之入骨遇之必杀之以为快。 冷俏变得不再冷冰冰至少在徒弟嫣儿面前。她先教她一些基本步法和运功调息的初级心法。她对徒弟说先打好基础再则看嫣儿这孩子也不笨,她想着自己孤苦伶仃,收了这苦命的孩子也好相依为命。师徒俩搬到了一处清静的院子练功之余冷俏就教教嫣儿识字,这嫣儿乖巧伶俐几个月下来基本的功夫大有长进,也能熟练的吐纳调息,练气;还练得一手好字。没事她就问师傅自己的爷爷什么时候回来,而师傅冷俏总是笑着说还早。最后被她缠的没辙了语重心长的说出了实情,嫣儿听了也就不再问了只等功夫学成那天爷爷来接她。 阴冷的风吹的人心阴冷阴冷的。冷俏怕嫣儿孤独寂寞,而自己又少言寡语,跟她说等她的功夫有了长进就带她去见师爷爷,师叔公和大师伯。嫣儿一听就乐了休息的时候也自己在那下功夫。 天依旧冷的彻底,江南无风有浪。 那斗笠男人自打杀了金刀卢九爷之后,就再也没停过手。眼前又物色到了一对使钩的江湖人物,他也不说一句话他意在杀不在武。可怜这对难兄难弟还不知道自己等会的下场。见这戴着斗笠的男人不怀好意,也就小心的提防着。手中的双钩已枕戈待旦可悲剧不可避免在瞬息之间,这两个角色的分量实在是轻飘的很。攻也不是速度,防也不是意识。因为斗笠男人已站在了俩人身后一段距离,在看俩人像是浑然不觉。两个脖子却只有一道剑痕,就一剑轻取两命。甚至于路人还以为两人晕倒,那斗笠男人的剑也像是从未出鞘。 街上的行人不多也不少,斗笠男人刚刚试剑夺命却又搜寻着,血还在躁动。一个小姑娘十一二岁手里却拿着一把短剑居然也是江湖打扮。正站在一个卖糖人的摊位前看着那么多栩栩如生的小糖人。这斗笠男人血往上涌看着那女孩手中的短剑胸口的旧伤又阵阵剧痛。这一次就连他身后的女人也是心中一紧,看着那女孩将要殒命却也为时已晚。斗笠男人手中的剑呼啸而至却听到一声脆响。斗笠男人恍惚中看到一道白影擦肩而过。等他明白过来眼前的女孩已然不见踪影,他本能的回头去看却见一个白衣女人站在眼前半丈有余。右手执剑左手搂着一个不知所措的女孩子竟是方才那个。这斗笠男此刻狂热的头脑已渐渐清醒,因为白衣女人那把比风还快的剑。 “你的剑法让我想起了一故人”斗笠男人竟一反常态的说出了整整一句话。 “一个和你一样滥杀无辜的人?” “不,不不他从不轻易杀人”斗笠男显得很认真眼神却像个懵懂的孩子。 “还真是耸人听闻。” “哦?怎么讲?”斗笠男对于这白衣女人的话有些不解。 “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居然和一个不轻易杀人的人是朋友还不耸人听闻吗?” 听到这斗笠男突然露出一副惨笑道。 “你不了解他不一样。他是一个君子而我只能算一个伪君子。”斗笠男看了看手中的剑已没了几分锐气,像是自言自语道。 “我在这江湖道上少说也混了二十几年,你年纪轻轻伸手就如此了得还真是后生可畏——”这斗笠男突然像是想起了一件事说到。 “你就说鱼肠剑客冯唐败在了你的剑下,用不了多久这江湖就不会有人看轻你。” “鱼肠剑客冯唐?” “你听过?” “没有” 斗笠男自我解嘲道。 “也是,你还年轻。”说完这句话斗笠男就要走。 “你走的倒轻松?”那白衣女人冷冷道。 “哦偶——我忘了。我本就是还魂之人,这条命也没什么,你大可拿去。”说鱼肠剑客冯唐一副甘心赴死的模样。 “你未免看轻我绝情剑冷俏了”这句话说的冷冷的硬硬的。 “哦?” “我要扬名无需借他人之名” “要是在还魂之前,遇你这般后起之秀有如此精湛的剑术。我冯某会退出江湖从此不再拿剑。可我心愿未了就是我曾死在了我最好的朋友手里!我想冷姑娘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吧?” “你的故事还不少”说着这绝情剑冷俏收剑入鞘意在放人。 这死而复活的鱼肠剑客冯唐刚走了疾步却又站定说道。 “有一个人你应该去会一会,他的剑出神入化江湖罕有敌手。也许这个人你应该听过——无心剑客柳成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章 巧遇 江南的冬天不比北方寒冷却冷在人的心里。绝情剑冷俏和徒弟林嫣儿走在早起的晨风中。那嫣儿把玩着手中的短剑,抚摸着三尺剑锋。这把剑也乃上古神兵名曰秋风落叶扫,出自一位铸剑名家之手。泛着青铜色的光颇有神采奕奕,平添了年幼的主人几分侠气。说来这剑还是冷俏临出来的时候师傅绝情童子欧宝宝赠予的,说是她行走江湖得有个得手的兵刃——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把剑不但身份显赫还是历代掌门的信物师傅交与冷俏实乃醉翁之意不在酒。 冷俏平日里只是把她掖在身上,从不拿来饮血试剑。自打巧遇收了这嫣儿,冷俏对这徒弟即便少言寡语,每到开口也是柔声细语可谓呵护备至,疼爱有加。她把师傅给的这宝剑给了徒弟嫣儿其爱徒之情可见一斑。其实冷俏另有心思看这孤女属实可怜,较之自己的命还要苦。她想着把嫣儿带大传授其武功再则她也选定了自己的接班人。 师徒俩走在晨风中,呼吸着风中清冽的空气。绝情剑冷俏想着心事,徒弟嫣儿迎风舞动着秋风落叶扫乐在其中。 “哎——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将进酒,杯莫停! ……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声音来自路边的一颗树下,一个邋遢的男人背靠着那树手中捧着一坛酒,醉意连篇口中还小声的念叨着。 嫣儿一眼就看到了这酒鬼,觉得好玩。问师傅他怎么了咋在这那。冷俏却是不以为然却看到这酒鬼身边躺着一把剑,遂提高了警惕将徒弟嫣儿护在自己身侧告诉她,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不要事事好奇要小心要谨慎。 冷俏领着嫣儿打算继续走路,可那醉鬼却又开口像是自言自语。 “用剑之道不在于杀,心到,意到就好啊。”说着这醉鬼打了一个咯。 “这醉酒之人还了解个中三昧,你是什么人?意在如何?”冷俏对眼前这个邋遢的酒鬼产生了怀疑,不是好奇心重而是出于安全。 “我是一个无心之人,说与你知你也未必知。” 冷俏听着却是冷笑道。 “你既已无心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酒鬼却说道。 “那小姑娘手中拿的可是秋风落叶扫?”说着酒鬼用手拄地坐起了一点。 冷俏听这酒鬼的话还算识货,觉得此人非同一般。可接下来这酒鬼的一句话倒是着实让她一惊。 “你是绝情童子的什么人?” 冷俏没想到这酒鬼不但识货还识人有术。掂量了一下说道。 “那是家师!” “偶——那就难怪了,你既是绝情童子的徒弟而那宝剑乃绝情门的掌门信物,想必你是绝情童子的衣钵传人。那小姑娘即拿着那不凡的兵刃,我想她与你也应该是师徒,因为绝情门向来传长不传幼。看得出来你对令徒疼爱有加那衣钵你也打算传与她手可对否?” 对于这酒鬼的一番细致入微的言语,冷俏倒是一时语塞。这人在她看来越发的不简单,他对自己了如指掌而自己却不知道他的庐山真面。酒鬼似乎看穿了眼前之人说道。 “我与令师曾有过一面之缘实属巧遇,谈不上交情。你既是绝情童子的衣钵传人又面生的很,想你入门也不会太久。我也用剑,尝尽了个中甘苦滋味!前几日偶然路过你家门前见你与令徒舞剑。今番巧遇遂心生感慨!疯言疯语也就醉话连篇。哎——江湖水冷剑无心,生若浮萍任飘零。酒入愁肠肠已断,无肠公子仗剑行哈哈哈哈哈哈哈”这酒鬼笑着一步一趔趄走入密林深处不知所踪。冷俏想着这人的话已到深夜,嫣儿睡梦中喊着爷爷。打断了冷俏的思路遂不再劳神去想,闭上眼眼前却有一行字——用剑之道不在于杀,心到,意到就好。恍惚朦胧中似看到一个白衣女人在舞剑,面目不清不楚剑似行云似流水,少了几分杀气却随性洒脱…… 酒保在酒客间往来穿梭,一个人头戴斗笠剑放在桌上。突然叫过酒保问此地的大户人家某某,酒保也是知无不言。 虽是小镇可眼前的大宅院却是气魄不小。高墙扯出足有十余丈,门楼高挑丈许。黑漆大门却有几分阴森与两边的白墙如黑白无肠让人生畏,还好那包金的门环能证明此乃阳宅。这斗笠男却不急于上前敲门,思索了片刻竟没了踪迹。 正厅里一个年逾花甲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听见有脚步声“你怎么又回来了?”语气中带有责问。 “我忘了件东西”这声音听着耳生老者睁开眼却是目瞪口呆。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老者厉声问眼前的这陌生人。 “不重要”陌生人冷冷的答道。 “你要干什么?”这老者本能的起身大声的呼喊家丁。却没人应答,这老者脸上顿时生出一抹乌云。毕竟是老江湖看来者不善小心的说道。 “不知壮士是何缘由来我府上?老朽木讷可否说明来意?” “我来只是要一个字”这陌生人冷冷道。 “哦?”这老者不解忙问道。 “愿闻其详” “诺——”陌生人用手只给他看。 这老者看去脸却僵住了,血从脖颈流了出来。陌生人指给他看的是一个寿字,挂在一侧的墙上。 一个人一个陌生人大摇大摆的从这深宅大院走了出来,用刚刚拔剑的手压了压头上的斗笠,因为风又起了软硬兼施。 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镇,死了一个非同一般的人。在那阴森森的深宅大院里,房檐上落的几只黑黢黢的乌鸦更平添了几分诡异。一剑毙命看那伤口已然凝结,殷红色的血迹还在,死者眼神凄厉的看着西侧墙壁上的一副鎏金的寿字。 他是谁那他无足轻重当然是对你我而言,想那铁扇公独孤云逸可不是好惹的。这人死的蹊跷却没有漏洞百出,消息很快传到了北地京城铁扇庄主独孤云逸的耳朵里。这铁扇公倒是不惊不怖因为死的人确实非同一般。他的死意味着什么天知地知他知你我不知。 娄剑的死独孤柔也略知一二,想那柳成荫对他爹已恨之入骨。独孤柔也是徒增烦恼,想要去寻柳成荫却不知其去向。 江南冬日里少有的风和日丽,师傅冷俏徒弟嫣儿又在练剑。嫣儿进步神速半年时间就把师傅教她的平步青云剑法舞的风雨不透,看那一招一式皆游刃有余。轻身的功夫也不弱,能飞檐走壁高来高走。对付一般的江湖强人不在话下且绰绰有余。且师傅冷俏叫她每日早,中,晚必静坐半个时辰修习吐纳之法,令内气充盈与日俱增。 “师傅!咱们出走走吧?我都快憋死了!”嫣儿毕竟还是个孩子天性使然。绝情剑冷俏已不再绝情看着徒弟嫣儿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好吧!就依你!不过先说好不能乱跑也不能随便出手!” “放心吧师傅!我听话就是了!”说着嫣儿一副古灵精怪做了个鬼脸逗得师傅冷俏也笑出了声。 “掌柜的?再来一壶花雕。”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坐在酒馆临窗的一个位置。店小掌柜的兼职伙计忙给这一身杀气的大爷送来了一壶花雕。斗笠遮掩不住一张阴沉沉的脸,这人自斟自饮。眼睛却时时刻刻盯着街面上走动的行人,像是在观察也像监视。不多时一个锦衣白眉的人进入了视线,这一下令这监视者神情为之一变,额头的青筋直蹦顷刻间血贯瞳仁。只一个弹射身子竟如箭离弦般穿了出去,拦在了那锦衣白眉之人面前。 “上官觉!你让我好找!” 那锦衣白眉之人确是五步蛇行上官觉,此刻的他也是莫名惊诧,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是那已死的冯唐。上官觉知道他即没死此番定是报仇心切。要说武功这上官觉还真没必要大惊小怪,只是他不知这冯唐是怎么起死回生的。 “你没死?” “不,是死而复生!” “你还真是命大!” “命再大也敌不过别人算计!” “哎——当时那种情况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你认识的是五步蛇行上官觉,点仓派的第十七代掌门。可你有所不知啊!我被那天外天控制了,他们要我收买叶欧阳。不曾想你来找我又半路杀出个柳成荫,打乱了我的不,是天外天的计划,我不得不让你去死。” “所以你就选择卖友求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上官觉轻轻松松的笑出了不以为然。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你有把握杀了我?” “我有把握和你同归于尽!” “你的剑那?” “我自打做了天外天的鹰犬,就与过往的一切形同陌路。” “那你是死定了!”说罢这鱼肠剑客冯唐已拔剑出鞘,不由分说直取白眉咽喉。剑锋所指却没有丝毫进展,只见一个女人横在了他俩之间。右手二指夹住了那剑的锋芒,神情确是淡之又淡安然处之。 “是你?”冯唐一脸的诧异。 “你现在不能杀他”那女人说道。 “为什么?” “主人说了现在不可以” “你家主人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非杀他不可” “我只知道依命行事,别的不敢多问。” “我好像跟他说过,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就因为他救了我一条该死的命可你家主人确是再三推脱。为何今朝又拦我复仇?” “主人自有打算” 这冯唐一阵凄厉的笑却能击魂射魄,突然手中剑直刺那女人的咽喉却停在了寸许之间。 “你怎么不躲?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敢杀我”那女人倒是镇定自若。 “哦?为什么?” “因为主人会让你死在那白眉的前头” 冯唐听后又是一阵狂笑。 “你就不怕我一走了之?” “你别忘了是谁救得你一条本该死的命” “没错是他!你家主人。不过我还魂就是为了报仇!” “那就好!” 冷俏领着徒弟嫣儿来到镇上随便逛逛意在让徒弟透透气散散心。师徒俩走着如春风拂面尽管天气阴冷如初。一样东西勾走了嫣儿的视线。 “哎哎走过路过别错过瞧一瞧看一看!”说话的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小伙。站在一个柴堆前吆喝。过路的都拿他当疯子一堆破柴禾有什么好瞧的。可偏偏这嫣儿觉得好玩问师傅他那么喊能卖出去吗?师傅冷俏也是笑语嫣然说他非但卖不出去一捆柴还得丢样东西。“哎?我说那位姑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这柴禾可是我辛辛苦苦上山砍的又费时又费工可不好那么说啊!”师徒俩的谈话却被那卖柴的小伙听到了还一脸的不愿意。嫣儿一听就乐开了跟师傅说他真逗。师傅冷俏也是乐不拢嘴。二人走到那堆柴禾和小伙跟前说话。 “像你这么吆喝!有人买才怪呐!你卖的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冷俏只觉这小伙眉目清秀倒不像是个打柴的,说他是个农家子弟的读书人倒有人信。那小伙却急了。 “哎?我说!你这位姑娘就不对了!我卖我的柴,又没碍着你的事你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啊?” “嘿!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我师傅说的是实话啊!就你那一捆破柴禾还叫人家来瞧瞧!你没病吧你?”嫣儿嘴快师傅冷俏忙叫她闭嘴。刚要开口,那小伙怒了。 “哎?你个小丫头片子!我也就看你小!要不啊……” “要不怎么啊?”嫣儿牙尖嘴利。 “要不……”这小伙看见俩人都拿着兵刃又把话噎了回去。嫣儿还要借机发难却看到师傅的脸沉了下来不敢吱声了。绝情剑冷俏瞅了瞅那堆柴禾,又瞧了瞧那小伙。看他也就十八九岁想这年轻人定是着急用钱,冷俏说这堆柴禾她买了叫他担上柴禾跟自己走。小伙自是喜出望外只是嫣儿老大的不愿意跟在后面。师傅叫她几次她也只是哼哈着答应。 师徒俩租下的农家小院离这镇子有三里多路。由于得照顾这小伙的脚程,师徒俩都有意的放慢了步子要不也就三五分钟的事。三人走出有一里多地却看到一个身穿孝服的人手拿冥币四处抛洒。却不见送葬的队伍。冷俏警觉的站住了看着对面那人缓缓走来,三丈,两丈,一丈……突然那人竟分身出四个人皆长的一模一样。冷俏知道不妙可只觉背后被点了一下失去了知觉。 能听见风声在耳边渐强,绝情剑冷俏渐渐的恢复了意识。睁开眼却是陌生的很,像是个山洞有风从洞口吹进来突然想到徒弟嫣儿却看到就在自己身边,可怜这孩子还在昏睡。师徒俩都被绑上了,还好双脚没被缚住活动自如。冷俏只顾观察周围却不知何时进来一人一个年轻女人——十七八岁,头上斜梳着马尾看着冷俏冷俏也看到了她却只觉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冷美人醒了?” “你是什么人?绑我们来这干什么?” “你叫冷俏绰号绝情剑,绝情童子欧宝宝的徒弟。” 冷俏不再说话知道她必有下文。 “我那!说出来你也不认识。还记得紫禁城那一战吗?” 冷俏当然记得那是她打学成后第一次随师父师叔和师姐力战魔头司徒空。还有那个怪老头听师傅说是她叔叔。还有……她看着那女人意在道破玄机。 “不瞒你说我那就是那金手玉缺梁飞的余党”那女人顿了顿又说“你师傅武功高深莫测,我们实在拿她没辙!不过也得让她尝尝教训!所以你和令徒恐怕要,死了。”冷俏听了之后爱徒心切求她放过自己徒弟她还是个孩子。可那年轻女人却说“冷女侠!还真是天真的可以。放了你徒弟去给那老妖精报信?”冷俏不想徒弟受她牵累遂不放过一线生机。说那孩子自己新收不久,从没告诉她太多她也不知自己还有一个师爷爷。恳求女人放孩子一条生路。那女人却是无动于衷说道。 “你说我会信吗?” “我看你呀说不定真会信” ; 第二十一章 采菊东篱 剑指南山 这句话倒让年轻女人吓了一跳,因为说话的不是眼前绑着的冷俏,女人转身去看是个头戴斗笠的男人。女人长出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却看到那男人背后斜背两把剑。 “叶欧阳?” “小姐还记得在下芳名” 这斜梳马尾的女人笑道。 “叶大侠还真幽默” 叶欧阳却笑的神秘。 “还有个旧相识” 一个人从洞外走了进来,身形消瘦手中剑分明就是鱼肠。小凤看着朝也思暮也想的柳成荫,想那一别已是一年有余。 “你们居然能找到这?” “有你带路也不难”柳成荫不冷不热的说道。 小凤并不慌乱旁顾左右而言他“两位大侠深夜造访寒舍,不知有何贵干呐?”叶欧阳眯起双眼做深谋远虑状脸上尽显沧桑。 “小凤姑娘心灵手巧,唉呀——这雅舍布置的还真是别致啊!”此时柳成荫却是故作惊呆状“嚯!人家贵公子金屋藏娇!你这怎么还绑着俩丫鬟?” “柳大侠感兴趣?”小凤眼神俏皮的看着士别三日的柳成荫。心里在想这酒鬼还藏着掖着,听他下文。 “何止啊!我倒是颇钟意那个大一点的。那个小的……这样,就当使唤丫头吧。”柳成荫索性胡邹八扯,弄得这气氛倒不像是为救人而来像是在**为某个看上的姑娘赎身。小凤一听笑的有滋有味,想不到柳成荫还是这么有意思。 “哎呀——既然柳大侠这么钟意!也好,成人之美吗!不过这俩丫头可破费了我五百两银子那!”摆明了这小凤是挖坑给他们跳。说来也巧这柳成荫平日怀里还是有面子的,可今天偏偏囊中羞涩,他回头看看叶欧阳看那一脸苦相也是爱莫能助。也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 “记账行吗?” 小凤哭笑不得“呦——这天下闻名的大侠!你当这是下馆子那,这俩可是如假包换的大活人!对不起!概不赊账!”他们这么你来我往可气坏了一旁作壁上观的冷俏,玉腮羞红一对杏眼圆睁。可又不好说什么想到自己师徒二人还深陷险境也就咽了。柳成荫突然拿起手中的鱼肠剑却不动武说道。 “要不这样,这把鱼肠剑乃是上古神兵。换这俩人总可以吧?” 要说这小凤阅历不浅,可毕竟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况且对柳成荫用情至深,见柳成荫用自己送她的宝剑来换那风姿曼妙的冷俏,顿时醋意大发。 “柳大侠!当真是个喜新厌旧之人那!”语气冷且充满哀怨,一双眸子有说不出的恨意嘴角也挂着委屈。 “我要是不换那?”小凤那眼睛已露出怨恨。 “哎——那我也只好陪她一块死啦!” 小凤一听更气了神鬼不觉剑已出鞘,冷冰冰的剑刃已搭在了柳成荫的脖子上“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我相信你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柳成荫说的煞有介事,悲情溢于言表。 “说!”小凤姑娘本就无意杀他恨只恨这薄情郎如此绝情,见他这么能装就成全他。 “哎——求你不要记恨独孤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小凤本以为他也就装装算了,哪成想还弄出个晴天霹雳。“柳成荫!你真狠!”说着眼里竟已湿润,脑子顿时乱了。耳朵里全是柳成荫刚刚的那句话“孩子!”莫非是自己在天外天自编自导的那场好戏。只觉身上麻了一下,手脚竟不听使唤啦,才知上当。不知什么时候门口的叶欧阳竟从小凤身后闪了出来。看着他俩阴谋得逞,小凤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柳成荫!亏你还懂女人心。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你若求我我也就放了她俩,这么一来。再遇到你这个新欢我非杀了他不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 “两位大侠还真是孔明在世啊?对付区区在下一个弱女子竟不惜费尽心机!”说着一脸的不屑。 俩人自知理亏却也谈笑风生。 “妹妹!哥哥我对不住了!咱们来日方长!”柳成荫少有的满脸堆笑不敢直视这小凤姑娘如火如荼的眸子。俩人解开了冷俏师徒俩的穴道,绳子。嫣儿如梦方醒浑然不觉身在何处,揉着眼睛问师傅怎么啦?师傅冷俏告诉她回去再说,说罢领着徒弟抬腿就走。柳成荫与叶欧阳看着这她们一走了之,只觉得这个女人倒是很有个性,也是。大恩不言谢吗? 柳成荫一网情深的看着小凤,可对方并不买账,瞪了他一眼就把头扭向了一边不说话。对于他这拙劣的安慰方式不予接受。柳成荫估摸着那师徒俩走了有一会,就点开了小凤的穴道刚要说话。那小凤却是笑颜如花,说道。 “你还真是不懂女人心!你柳大侠的面子我能不给吗?”说着走近了柳成荫近到就差嘴挨嘴。 “呵呵” “啊——” 这丫头的一只脚硬生生的踩在柳成荫脚面上。“这就是你忘恩负义的代价!”说完这小凤收回了踩在柳成荫脚面上的那只怒气冲冲的秀脚。扬长而去还撞了一下挡路的叶欧阳。 “这丫头可够你受的,她可不是独孤柔哇。”叶欧阳一本正经的说。柳成荫一脸苦笑一瘸一拐的和叶欧阳去附近的镇店。 却说冷俏领着嫣儿回到住处,收拾了一下随身的东西跟徒弟说此处已不宜久留遂领着徒弟嫣儿去找师傅绝情童子欧宝宝。 “嗨嗨!你个老东西!你放着大路不走非得跟你家姑奶奶过不去!你找揍吧你!” “耶呵!你个吃奶的娃子!你还想动手?” “动手怎么啦?姑奶奶我在这地都待痒痒了!咋地?你要给我挠挠哇?” 一个小姑娘头扎两个俏皮的马尾辫,正蹦蹦跳跳的往前走,看到前边不远处有俩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吵得不可开交。小姑娘走上前看个究竟。原来他们走的是一条乡间甬路,两个方向俩人谁都不肯让路说着就要动手。那个一副童子打扮的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见有人来看热闹更是气势汹汹,非要动手打那年老的樵夫。那老头也不甘示弱,多半是气那童子出口不逊。梳着两个马尾辫的小姑娘见那樵夫虽已年老却在山野间练就一副好身板,再看那比自己高不了半头的小姐姐显然要吃亏。一股侠气上涌,脱口而出。 “嗨!我说那老头!你羞不羞臊不臊啊?跟小姑娘一般见识!”说着竟自作主张挡在了那童子身前一副英气十足。那童子见有人替他说话气更足了“看着没?老家伙!赶紧让开!要不然非叫你满地找牙!”眼前的老汉见这俩丫头如此蛮不讲理,竟也昏了头抽出扁担就要揍人。这梳马尾辫的小姑娘却也不示弱仗着自己身上有功夫,竟拿下腰间别着的短剑示威给自己壮声势。这老汉见这丫头竟亮出家伙,心里竟憋不住笑。气顿时消了,却也抡起手上的扁担想吓吓这俩不懂事的孩子。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慢!”。 一个女人白衣飘飘疾步走上前来口中不住的呵斥着。那拿剑的女孩见来人马上喊了一声师傅。那女人非是旁人正是冷俏。由于怕仇家跟来师徒匆忙上路,没时间去给师傅买点东西。冷俏让徒弟嫣儿先行一步,自己去了附近的镇上买了几样点心。 “师傅!”嫣儿看到师傅脸上有愠色忙连声叫着。 “师傅!”可师傅冷俏却换之以和颜悦色也喊了声。 嫣儿摸不着头脑,瞥向了旁边的女童子。那童子看着她竟说到“嗯,叫我那”这句话让嫣儿更懵了。师傅冷俏上前拉过嫣儿的手毕恭毕敬的站在那童子面前跟她说叫师爷爷。好在嫣儿这小丫头聪明的很转过了弯忙叫了声“师爷爷!” 那绝情童子欧把宝宝打一见到嫣儿,看她腰里别的那把秋风落叶扫就已猜到了八九分。此刻更是喜出望外全没有长辈的架子拉过嫣儿的手“走!乖徒孙儿!师爷爷带你去见几个人。”俩人走了自不必说,单说冷俏老远就见这爷俩与这老汉起争执忙说道“这位老人家!两个孩子不懂事!您多担待!”那老汉本就没想真的跟两个孩子动手只是有气,一听冷俏这么一说竟也露出了农家人的憨态,不住的说“没事没事孩子吗!”这老汉却也觉得怪怪的,那年轻女子居然喊那童子师傅。 夕阳下,酒馆里。光线暖如炭火即便在这江南,冬天也阴也冷。 柳成荫喝着那壶老酒与叶欧阳说起娄剑不觉神伤。想那娄剑深知柳成荫的个性与为人。从未在他面前谈起与金手玉缺梁飞和天外天的事。叶欧阳听着他反反复复的说着醉意渐浓。 离此不远既是陶渊明笔下的庐山(南山),借着酒劲俩人欲登山远眺,只是醉得不成样子只好作罢。一夜自然无话,次日凌晨俩人闻鸡而起,看那庐山笼罩在云雾之中且浓且淡。想起诗佛王维的写意山水还真是相得益彰。又想起那句千古绝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第二十二章 花开无味 江南又是一年**乍泄,依山而建的一处大宅子门楼上一块匾额——无味山庄。左右各有一副对子: “苦辣酸甜无人问, 爱恨烦恼有人答。” “就这了!”几个衣着怪异的人下马叩门。不一会门吱吱扭扭自己开了却不见半个人影。来的人倒没惊慌失措走了进去,往里边走边高声喊话。 “西域少林弟子求见无味山庄庄主!” 一个声音应声而答“来的就是客。几位慢走,容花某一言。”几个人收住脚步细听。 “我花无味向来有三不答,不知几位可知?” 几个人交换一下眼色其中一个络腮胡子开口道“知道知道,一不答官二不答江湖三不答无知之人。” 半天没有声音整个宅子静的有些瘆人。还是那个络腮胡子开口道。“哎?我说花庄主!你这叫什么待客之道啊!口口声声说来的就是客,咋半天不见个人影。”这汉子说话有点直却入情入理。却只能隐隐听到自己的回声那花无味的声音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几个人打算继续往里走。 “且慢!几位即是江湖中人就别怪花某无礼了。” “花庄主此言诧异!我们哥几个乃西域少林门下并非中原江湖人士花庄主严重了!”说话的是其中一个黄白镜子像个读书人一脸斯文。 “哦?据我所知西域少林虽少与中原武林来往,但毕竟殊途同归一个武字。几位即是习武之人就请免开尊口吧!”这花无味一句话封了个严实,几个人露出了尴尬之色毕竟有所求。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还是黄白镜子琢磨了许久开口道。 “花庄主有所不知!我们几个早已退出江湖。今番到此实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望您行个方便!” “规矩就是规矩,无所谓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几位请回吧!” 几个人几双眼急的火星四溅也想不出个折也只好败兴而归,几声马嘶扬长而去。 “他们走了?”一个沙哑的男声凭空而来。 “嗯”花无味的声音答道。 “该我问了?”男声说道。 “问便问何必啰嗦!”花无味不耐烦道。 “落叶青城鬼笑痴, 我辈轻生缚金石。 红尘三尺菱绡素, 不如雨落芭蕉万点湿。”这沙哑男声出口成章。 “才子卖酸佳人卖醋”花无味言语讥讽五味俱全。 “你今天破我一戒,要不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你知道我的规矩。”花无味声音有些低沉。 “你问吧!”这沙哑男声竟反客为主倒像是别人有求于他。 “无心剑客柳成荫身在何处?” “这,当壮游天下。”那沙哑男声答得有些牵强。 “哦?没了?” “没了” “该你问了” “我问那金手玉缺梁飞死没死?”那沙哑男声有些激动难以抑制。 “当壮游天下”花无味答。 “没了?” “没了” “你这算作答?”沙哑男声问。 “回敬”花无味道。 “这花庄主还真是名符其实” “如何?” “索然无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的笑声回荡。 “两位好雅兴!”一个消瘦的声音也是凭空而来。 “什么人?”问的是无味山庄庄主花无味。 “你想见之人” 来人竟是柳成荫这大大出乎俩人的意料。只见一人面白如玉身穿夹袄落在当场乃此间主人花无味,在他对面站定一人正是柳成荫。 “无味兄别来无恙?”柳成荫笑容可掬。 “有恙亦是无恙!等你这无心之人足有一剑光阴!来快屋里说话!”这花无味原与柳成荫是旧相识自是殷勤备至。 柳成荫与花无味来到屋内坐定说明来意。那花无味打趣道“你柳大侠怎么也打听起小道消息了?”柳成荫笑道“大道无形我柳某也只有退而求其次喽!” “哈哈有道理!妙妙!”花无味笑的有滋有味。 “柳兄也对他感兴趣?” “是我一个朋友的死与他有关” “哦”花无味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一说说的柳成荫云开雾散。“好这就好!”柳成荫说此行耽误不得起身告辞,临走说道“我总算没坏了你的规矩!”花无语诧异。 “此话怎讲?” “你总归还是见到了你想见之人” “哦,哈哈哈哈哈。不过你还是坏了我的规矩!” “哦?” “你是江湖中人!成荫……”花无味脸露惊怖之色“他来了” 柳成荫回头去看只见一人头朝下被吊死在了屋檐下竟真的是金手玉缺梁飞。只听见远远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柳成荫!念你是条好汉!他失信于我我杀之而后快!人给你留下!勿念!”说完只剩回音反复。柳成荫与花无味仔细辨认吊死之人真是金手玉缺梁飞。柳成荫的心也凉了半截瞥向花无味。 “那个人是谁?” “青城山悟公子”花无味唏嘘道。 “怎么是他?”柳成荫不敢相信因为此人已死且死有多时。 “怎么了?”花无味一脸诧异。 “你说的这人已在数月前的襄樊城死了!且是赴的金手玉缺梁飞的局。” “原来如此,难不成这是一个死人杀了一个死人?”花无味似如梦方醒。 “没错!狡兔三窟!我怀疑这梁飞跟那天外天有关联。那天皇城一役天外天的覆灭,娄剑的死……”柳成荫陷入无边无尽的忧郁之中。突然柳成荫说了声不好就箭也似的冲了出去花无味紧随其后。下山的路上只能听到耳畔的风声呼啸。 柳成荫站住了在一块巨石旁边躺着一具尸体已面无血色,身旁还扔着一把折扇上书一个悟字,正是青城山悟公子。 花无味也看到了地上的一幕直说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了一个武学奇才竟死于非命!” 柳成荫眉头紧锁不展,看着地上的死人许久不说一句话。瘦消的身躯迎风像是一干旗子呼呼声风。花无味也没说什么俩人就这么站着。 夕阳染血,天昏,地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