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录》 第一章 晋朝萎靡,混乱终起 晋朝统一没有结束三国的诸侯割裂的情况,先是经历了八王之乱,后少数民族入侵开始了五胡乱华的又一惨烈的历史篇章。西晋的崩塌并没有激起东晋列位帝王的奋进之心。 帝位传到了安帝,其与孝武帝一样不理政事,终日酣歌,贪图美色,大权尽落入会稽王司马道子与其子司马元显手中。二人显专事聚敛,奢侈无度,朝政日趋腐败,至使孙恩起义。 “将军,一切东准备好了!” “嗯,开始祭坛祁盟!”言罢,孙恩拿起三炷香,在灵位前的灰坛里轻轻插上。 面对着孙泰及其六位兄长的灵位,孙嗯愤懑道:“叔父及诸位兄长放心,孙家的血不会白流!” 而后,转身出了营账。 祭坛前数千人单膝跪地,六尺高的祭台上,孙恩对天扣三个头,在台子前倾洒一碗酒,转身朗声道:“诸位,当今皇帝,昏弱无能,贪图美色,司马老贼,祸患百姓,民不聊生,我叔父为平王恭之乱,愤恨出兵,不想那司马父子,竟不顾大局,设计将我叔父杀害,今日情景,已不容我做出退让,大仇不报,誓不为人,现我孙灵秀,于会稽山上,揭竿起义,誓要拿司马父子的狗头,祭奠我叔父的在天之灵!!!” “我等愿追随将军,鞍前马后,誓要拿下司马狗贼。” 天空中的云,竟被数千人大的吼声震散。 朝堂之上,各个达官显贵,面面相觑。 “陛下,如今贼军事大,短短数日,竟连下八郡,当早日决断啊。”虽是向皇帝禀报,身子却向司马道子倾着,眼睛不断地用余光扫着司马道子的脸色。 “这,哦,丞相以为朕当如何?”安帝看向司马道子。 司马道子并未请示,抬头看着安帝:“我以为,贼军虽然已经攻克八座郡城,但毕竟是逆反之贼,不得人心,陛下不用在意。” “丞相大人此言差异,难不成要打到家门口才在意么?”从众官员中,走出一年轻俊朗之人。此人名叫桓玄,其父亲桓温,也是一个权倾朝野的枭雄。 “哪来的毛头小子,朝堂之上,岂是你能胡言乱语的?”司马道子不动声色的讽刺道。 “你?”桓玄当即怒不可遏,手却被傍边一人紧紧攥住。 “哼!”静静的朝堂上,一个冷哼声清晰可闻。 “哦?莫非谢琰大人有所高见?” “高见谈不上,不过都快要兵临城下了,却还有人在这里大放厥词,实在令人心寒啊!” “呵呵想必谢大人一定有退敌良策了,那为何不请命出兵呢?”司马元显见机,赶紧说到。 “额,额,对,对,对。谢卿定是有退敌之策,命你速速退敌,定要生擒敌首。”安帝看到司马道子瞪着自己,一个激灵赶紧趁势说到。 “这,臣遵旨。”谢琰闻言,无奈应道。 “陛下,臣愿同谢将军一同前往。”声音刚落,从一旁龙行虎步从出一人,正是刚刚死死拉住桓玄的刘牢之。 “这?不太……”安帝看到司马道子点头,赶紧改口到“不错,有卿这等国之栋梁,我晋朝何愁不旺。准奏!!” “谢陛下!” “诸位卿家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言罢,安帝赶紧起身离开,也不管大臣是否有事禀报。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刘兄,刘兄莫走,刚才朝堂之上,刘兄为何要挺身而出?”谢琰在散朝之后,赶紧将刘牢之拦住。 “你我同为晋朝子民,北府旧人,何须多问。” “哦。呵呵,是在下唐突了,此次行军,不知可有把握?” “短短数日,孙恩连下八郡,哪能说有什么把握,更何况,行军打仗,本就是生死难测之事。你就不要多问了。” “这也好,此次出军,我也要做些准备,先行一步了。” “谢兄请!” “请!” “父亲,你可是回来了,你看,谁来了?” 刘牢之一到家,其子刘敬宣赶紧拉着他到客厅。 “孙大哥?好久不见。”刘牢之一见此人,立刻给了此人一个熊抱。 “是啊!好久不见,现在哥哥可比不上你啊。”孙无终也紧紧的抱住刘牢之。 “哪里的话,当年你我同在北府,出生入死,纵然我在飞黄腾达,也不能忘记哥哥与我的情意。” 两人分开,手却仍我在一起 “有你这句话,哥哥心里就知足了。不说这些,我刚刚回来,就听闻你又要带兵出征?” “哈哈,哥哥消息好是灵通。不错,如今孙恩作乱,为将者本当挺身而出,舍身忘死!!” 孙无终闻言,起身一拜:“弟弟高义啊。” “哥哥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刘牢之赶紧扶起孙无终。 “今听问弟弟要出征,哥哥身不由己,不能一同前往,向弟弟推荐一人,有他在,弟弟定能凯旋归来!!” 刘牢之闻言,惊诧道:“是何人,竟能得到哥哥如此评价!” “此人现在没有名气,却是一个救世之才。我的司马,刘裕,刘寄奴。” ; 第二章 狼烟将至,初展才华 军营中,刚刚归来的众人聚在一起,大碗吃酒,大口吃肉。最重要的是,在众人之中,为了一张桌子。 桌子上大大的写着令人熟悉的四个大字:买定离手! “来来来!!这局老子坐庄,赶紧下注。” “老刘,我跟你说,上局是老子运气不好,这局老子一定赢。” “别废话,赶紧下注,买定离手!!” 话音刚落,众人一拥而上,把手里刚刚得到的军饷压上去。 在军帐外,众人没发现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的将军一脸阴沉的看着他们。 “这就是哥哥要推荐给我的人?”刘牢之指了指赌桌上闹的最欢的刘裕,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额,这,此人没别的缺点,就是好赌。”孙无终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这,好,让他在我军中担任参军吧。”说完,刘牢之头也不回的走了。在留下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留下来怎么面对孙无终这个熟人。军中设立赌桌,本当严罚,可是…… “父亲,让他担任参军一职,恐怕不妥吧。”刘敬宣一脸慎重。 参军一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本是十三曹之长,相当于一个参谋的职位,像孙坚在张温手下担任过参军,而荀彧就是曹操的参军。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权利。看主事人怎么对待罢了。 “无妨,让他参与一下军务,也好对孙大哥有个交代。”刘牢之摆摆手。 “哎,军中最讲纪律,可是孙大哥就是太宽厚了,为将者,怎能不严惩法度。哎!”刘牢之看上去是在喃喃自语,实际上是在教育他的儿子刘敬宣。 刘敬宣深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次日,刘裕嘴里叼根草,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的将军府。 “劳烦通报一声,就说孙无终将军帐下司马刘裕前来报到。” 门口侍卫闻声,看着眼前这吊儿郎当模样的刘裕,将信将疑的进去了。 “将军,门口有位叫刘裕的人,说是前来报到。” “刘裕?他是何人?”大厅之上,刘牢之正和众位列将商讨明日出军一事。听闻此言,不禁反问道。 “父亲忘了么,他是孙叔叔推举给你的人,昨日我们还去看了一次,您说让他在你帐下担任参军一职。” “哦,是他啊,让他进来吧。” “参军?将军,这恐怕不妥吧。刚刚报到之人,就在军中担任参军一职,恐怕难以服众吧。”列将不禁反驳道。 参军虽然实质性的权利不大,可也是能日夜参与军务,随时在刘牢之左右之人,说白了,一有机会,往上升的机会比他们这些阵前迎敌的概率没差多少,他们出生入死,却说不定有外人跟着吃肉喝汤,心里肯定不舒服。 “无妨,一会他来了,你们考究一下,适合咱们就当他是参军,不适合,他就不是参军。”刘牢之心里知道这帮手下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叫他进来吧!” 刘裕走进厅中,四下打量着这个被孙无终称赞的将军府。 同时,刘牢之也在打量着刘裕,此时刘裕身上一股飘然洒脱,和疆场厮杀的气质,两股不同的气质浑然一体,丝毫没有违和感。 静若古松,动若离箭,这是刘牢之心中不禁想出来的评价,但是昨天一身痞子气,一副赌鬼模样的刘裕形象,却深深的留在刘牢之的心里。 “刘裕是吧,听闻孙将军对你赞不绝口,还说此次出征有你必胜,不知能否露一手给大家看看。”说话的是一名较为年轻的小将,世家子弟,说话一股傲气都快顶到刘裕的鼻子上。 刘牢之闻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昨天只有自己和儿子听到孙无终的话,显然这事和自己的儿子脱不了关系。 刘敬宣看到父亲盯着自己,赶紧低下头。 刘牢之心里叹了一声,却也没有替刘裕解围的意思,他也想看看刘裕能否担负的起孙无终的评价,能否担任的了参军一职。 “呵呵,不知诸位想考究在下什么?”刘裕有些郁闷的看着一脸敌意的列将,又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刘牢之,暗自将孙无终狠狠的臭骂一顿。却也不在意的随口反问道。 “既然要参军打仗,身手不好,可没人会在乱军中救你,就展示一下身手如何?”年轻小将一下站起,趁势问到。 刘裕闻言,脚下生风,一下站在年轻小将的面前,一下子将年轻小将吓的坐了回去,登时脸色变得通红。 “你,你,你”你个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 周围的老将,脸色鄙夷的看着年轻小将,杀场出身的他们平时最看不惯仗着自己有个当大官的父亲,却是没上过几次战场的世家子弟。 这时候刘敬宣忍不住了,毕竟人是他哄骗过去测试的,没想到这么废物。当下连忙道:“刘参军初来我军,肯定不熟我军军务,而前锋探子,正是我军不足之处,阁下能得到孙将军的那般评价,想必一定有能力补充我军不足。阁下不会推脱吧。” 话都说道这种地步了,刘裕还能说什么,心里暗骂不动声色的刘牢之和一脸你不会拒绝的刘敬宣。 “在下领命,不过,如果我能补去不足,让诸位看到我的能力了,想必参军一职诸位诸位不会有意见了吧。” 哈,这傻子看不出来少将军不待见他?还参军?脑子没病吧。 除了********,所有的人都冒出了这个想法。 刘敬宣闻言一笑,当下道:“好!如果你能行,诸位将军看到了你的能力,一定会心悦诚服。” “好,公子此言,属下谨记。” 偌大的庭上,所有人都辛灾乐祸的看着刘裕,唯有刘牢之脸色看不出来什么。 ; 第三章 暗夜来袭,马踏千军 “大人,敌军已经安营扎寨,我们要不要再回去并报一下。” 望了望远处的敌军,所有斥候兵松了一口气,到了换班的时间了,劳碌了一天,特别是现在正是晚饭的时间,他们仿佛看到了热腾腾的饭菜,温暖的营帐。 “嗯!”刘裕看着天色,又看着手中分下来的地图,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刘裕手指习惯性的摸了摸眼睛看到的地方。 “哦,大人,这是咱们一个时辰前巡视的地方。”一旁的斥候连忙答道。 “你们三个人回去禀报咱们探查的情况,其他人跟我去这个地点看看。” 余下的人一听,顿时面露苦色,却也不得不应。路上,刘裕隐隐约约的听到。 “真拿自己当盘蒜了,没事找事,还参军,那个参军会来前锋营当斥候。” “唉,唉。老王,你小点声,当心让大人听到。” “听到怎么了,我又没说错。”说话人立刻反驳,声音却小了许多。 刘裕不禁苦笑,就这帮人的身手,周围有那么安静,在小的声音自己也能听的一清二楚,不过刘裕也不会跟他们计较。谁见过猛虎跟蚊子过不去的。 到了地方,刘裕纵身下马,环顾四周,这里地势凹凸不平,野草丛生。只要人蹲在地上,绝对会像消失了一般,若是白天光线明亮,绝对不会注意这里,夜晚却是能藏兵突袭的绝佳地点。 而且这里地势不整,骑兵无法迅速支援,若是敌军先在这里埋伏,再趁夜挑战吸引注意,这只藏好的部队趁着夜色突袭后方的粮草大营。想到这,刘裕不禁后怕。如果真的这样,此战就危险了。 “快,回去。”刘裕连忙上马。 “大人,我刚刚好像看到远方有人影?”一个眼尖的斥候神色紧张的看着刘裕。 “老刘,你眼花了吧。”有人赶紧反问道,这马上都要回去了,怎么又出事了。 “老子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全靠这双慧眼,你说老子眼花?”那名斥候顿时不乐意了。 “全都别说话!” 刘裕悄悄下了马,将头贴到底面,却也是隐隐约约听到野草的摩擦声。 “放箭”只听远处一声请喝。顿时空中瘦瘦作响,在皎白的月光下,箭头反射阵阵寒芒。 这时,斥候们才发现,关顾着看前方,不知何时两侧也上来千余人敌军,快要把自己包围了。 “你快回去,禀报将军。其他人,上马,从侧面突围。”刘裕道,言语中透露一种镇定,众人纷纷被感染。 这确实是无奈之举,纵然刘裕他们骑着马,脚程快些,可是自己回去上报,然后刘牢之他们在调兵迎敌,时间上根本来不及,最重要的是,这里出现敌军,前方怎么会没有敌军作为策应呢,所以只能是自己先拖住这里敌军的脚步。相信刘牢之一定会随机应变,化险为夷。 刘裕眼睛余光扫了扫身下的十几人,想不到自己刚刚上任,就要干出以十几人冲杀数千人这等疯狂之举。 “杀!!”刘裕大吼道,声音嘹亮而充满杀伐之气。 刘牢之的大营里。 “什么?刘裕他一直没回来?” “是,参军让人回来禀报过一次后,就一直没有消息。” 刘牢之仔细的观察地图,刘裕出军前的表现虽然没有完全改变刘牢之对他的看法,却也不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事反常态,必有妖异。 猛然间,刘牢之看到了刘裕手指摩擦过的地方,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敬宣,你速带人马,去这里查看。如果刘裕没在那,立刻派人四处查找。” “是,父亲大人。” 在看刘裕,一开始跟着自己冲杀的十四个人,现在只剩下六个,在这样下去,连自己也得交代在这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刘裕暗想,眼光扫过四周敌军,突然像找到什么,眼睛死死盯着敌军深处。 “就是你了!”刘裕纵马飞驰,一路上寒光肆意,一层层人墙竟拦不住刘裕,随着刘裕闪过,地上留下一具具尸体。 “保护校尉,快来人!”周围护卫看着冲杀而来的刘裕,慌张的叫喊,可是刘裕却越来越近。 刘裕一提缰绳,胯下战马前蹄踹起,将校尉的护卫提的口吐献血。 校尉慌张的后撤,四肢一起用力,仿佛这样能跑快些。 刘裕手中长矛猛刺,矛头透过校尉身体。然后猛的将校尉的尸体扬起,口中大吼:“杀!!” 一时间,嘈杂的战场顿时安静下来。 士兵们怔怔的看着长矛上校尉还在扭曲的身体,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校尉被杀了!!” 霎时间士兵们慌张的后退,也顾不得地上的崎岖,只知道,这人仿佛战神,不,这人就是战神,自己和他打仗就是找死。 “刘参军莫慌,我等特来支援。”这时,从自己大营的方向传来阵阵马蹄声,刘裕又看着慌乱后撤的敌军,才松了一口气,在看跟随自己的斥候,活下来的只有三人了,而且身上也受了不少伤。 刘恩军营里 “什么?你们三千人却被十几人挡住?”刘恩看着逃回来的一名副尉。 “是,天太黑,他们杀近后怕误伤自己人,校尉没有下令放箭。可是,可是。”副尉说到这声音又颤抖起来了。 “可是,可是,其中一个人,骑着马就这么杀过来了,一路上没有人能接他一刀,就这么杀过来了,长矛就这么一捅,校尉就被他杀了,那人还一下把校尉尸体扬起的老高。”说这,副尉不禁用手抹了抹脸上的血。这是刘裕在扬起那名校尉时,溅到他脸上。 “统计一下伤亡。”刘恩还是经过风浪的,这时候显得格外冷静。 “这个,这”一旁的主簿欲言又止。 “说!!” “出阵三千人,回来,呃,回来。” “赶紧说!” “回,回来九百三十六人。” “什么?出阵三千人,连敌军正面都没打,只回来不到一千。”这下,刘恩也懵了。 ; 第四章 争锋相对 胜败难料 翌日。 孙恩面无表情的盯着军事地图,心中不断思索接下来的应测之法。 “主簿,我军粮草所剩多少。” “将军,我军长途而出,粮草恐怕只能在支持一个月了。” 孙恩手指轻轻划过地图,眼中的阴霾不知何时已经消散。 “传令,命安世清为前锋将军,前去叫阵。” “咚,咚,咚。” 震耳的战鼓声出入耳中,刘牢之眉毛不禁一挑。 “刘裕,昨夜孙恩刚刚输了一阵,正是士气萎靡之际,你觉得这个时候他派人出来叫阵是否有所阴谋?” 刘裕闻声,洒然一笑。 “呵呵。昨天夜里突袭,一时失利恐怕不会放在孙恩心上,而且这种事,他怎么会允许在军中宣扬。到时现在他也急需一场胜利来打消一部分人的负面情绪。” “刘参军所言极是。”军帐中其余人也是齐声附和道。经过昨夜一战,没人再会小瞧这个新上任的参军。 “哼!,纸上谈兵。” 冷哼声清晰入耳,刘裕向出声人看去,随即莞尔一笑。出声之人正是那个之前和刘裕有矛盾的年轻小将。 “怎么,张尚将军另有高见?”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一再被他挑衅,刘裕也有些不耐烦了,当即反问。 “哼,当然,孙恩匆匆出军,一路上顺风顺水,并没有遇到太大的抵抗,此时正是骄傲之际,而骄兵,必败!所以我认为此时应当正面出战,定能搓一搓敌军锐气” 张尚虽然年轻,但毕竟和刘牢之打过几次仗,有些见地。 这时刘牢之张口了。 “好了,二位说的都有些道理。眼下,敌军正在阵前叫骂,不知那位将军愿意前往。” 众人闻声,齐齐的向刘裕看去,昨夜无人看见刘裕的身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刘裕到底如何。 “别看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刘裕见状,立马变成地痞流氓的模样。 也是,敌军叫骂,理应他们这些将军出阵,确实怎么排都轮不到刘裕。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到刘裕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就差拿着一把扇子,说一句,“哎呀,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啊。” 张尚见众人都看向刘裕,更是妒火中烧,立刻出声请命。 “末将愿往,定斩下敌将首级。” 刘牢之皱了皱眉头,却也答应道:“也好,就命你出阵迎敌。其余众将和我一起前去观看张将军如何斩下贼手。” 众人相视一笑,显然,所有人都没有将叫阵的安世清放在心上。确实,北府军名声在外,已经多少年没有吃过败绩了,更何况北府军在渭水一战中曾以八万之众大败八十七万敌军。杀出了北府军的威风。 “咚,咚,咚!杀!!”两军战鼓哄哄响起。战士吼声直冲云霄。 张尚策马,一步一步出了阵营。 “哼,你们眼中为何只有刘裕,区区一个参军,也值得你们如此重视。” 在定神向孙恩军的方向看去,只见安世清长刀立在一旁,双眼微闭,竟在两军对垒之地,就这么假寐起来。 张尚本就腹中被妒火充满,见到安世清竟然无视自己,更加恼怒。 “敌将报上名来,本将手下不斩无名之辈。” 说完,张尚已经准备了接下来所有的台词。比如“你滚吧,区区无名之辈不配死在我刀下。”又或者“哼!拿命来!哇呀呀!”如同戏曲般说辞一番,再去将敌将一刀了解。 想到这,张尚已经能够想到功名利禄在向自己招手,还有,表舅王大人家的翠儿,回去之后表舅肯定会同意我俩的婚事,哈哈。 刘裕也和众人一起上了看台,虽然他对这个富家子弟不感冒,但是毕竟是出军以来的第一次正式交手,但是此时,看着张尚一脸猪哥附体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再看向安世清,此人刘裕也有所耳闻,是孙恩手下一员猛将。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张尚一眼,仿佛真的睡着了一般。 “擂鼓!”刘牢之见安世清如此轻视,心中也是微怒。 张尚被隆隆鼓声震得热血沸腾,策马直直的向安世清冲去。 刘裕眼见两人愈来愈近,心中却有些不安。 “怎么,刘参军有所疑虑?”刘敬宣注意到刘裕紧邹的眉头,连忙出声问。毕竟张尚是自己重要的帮手。 “恐怕,张尚回不来了。”刘裕深吸一口气,叹道。 “这!” 说话间,安世清双目猛然睁开,手游龙般拿起长刀,借势往上一划,手起刀落,张尚一条胳膊,连同手中长枪,一起掉落在地。 “嗒!嗒!嗒!”安世清骑着战马,悠然的来到张尚抽搐的身体旁。转头向刘牢之等人看去,嘴上狠烈一笑,长刀又起,顿时,张尚的另一条胳膊也与身体分了家。 “快,快,……”刘敬宣刚要求父亲派人出去。却见安世清长刀轻轻一划,张尚的人头轱辘一下离开了身体,被安世清用长刀挑了起来。 而后,安世清策马就这么回到自己军中,顿时孙恩军中响起阵阵吼声。 刘裕一言不发,死死的看着刘牢之,虽然张尚为人令他讨厌,可是张尚却是北兵府的将领,可以战死,却不能这么战死。 北兵府,不能辱!!!! 如果这是刘牢之一点表示都没有的话,刘裕绝对会愤然离去,这样的将军,刘裕看不起,更不能与之公事。 刘牢之也是双拳紧握,指甲深入肉中。 “传令,鸣金收兵。” 刘裕眼中的光芒一下暗淡了不少,确实,此时士气都被打消了不少,收兵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这对刘裕来说却不是。 正当刘裕失望至极时,身体却因刘牢之的另一句话为之一振。 “明日,老夫亲自出战!!!!!” ; 第五章 劳之退敌 旗开得胜 “将军,三思啊。” 众纷纷劝慰,毕竟三军打仗,怎么能主帅亲自上阵。 “无妨,老夫杀场拼杀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如此嚣张之人却是第一次见。” 众人一阵面面相觑,纷纷转头看向刘裕,几天相处下来,刘裕的口舌之利大家有目共睹,都希望他能张嘴劝劝。 刘裕正拿着刚刚从刘牢之那千辛万苦借来的《黄石公三略》,当然手段有些泼皮,仿佛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刘裕眉头挑了挑,依依不舍的将书放下。 “诸位不用担心,将军行军打仗数十载,定然自有分寸,何况我们跟着干着急也没有什么用。” “这!”众人急了,我们看你是让你劝他,你怎么还帮上到忙了。 “好了!”刘牢之整理好铠甲,手掌轻轻拂过跟着自己打过十几年仗的长枪。 “老伙计,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 猛的,刘牢之的眼中战火熊熊,耻辱,只能用鲜血,才能洗刷干净。 “擂鼓,出战。” 或许是刘牢之亲自上阵的关系,这次的鼓声格外嘹亮,轰鸣中,敲打出阵阵杀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牢之的身上。 刘牢之就这么骑着马,静静的站在孙恩军的前面,仿佛风声不在,鼓声不在,天地之间只有这从敌军中走出的一个身影,安世清。 安世清也是,死死的盯着刘牢之,心中也是一阵惊讶。嘴上仍然挑衅着。 “怎么,昨天死了个废物,今天刘老将军就亲自出马,是准备投降了么。” 刘牢之如同昨天的安世清一般,一言不发,用脚轻轻地磕了一下战马,悠然的向安世清走去。 “哼!原来赫赫有名的刘牢之刘大将军是个哑巴!” 嘴上恶毒相向,手上却也没有闲着,提起长刀,纵马向刘牢之奔去,想来个先声夺人。 临近间,安世清手中长刀猛然由上而下一砍,嘴角不仅露出自信的微笑,自己的长刀加上战马奔驰的冲劲,就算他刘牢之能够接下来,兵器肯定也会因为反震脱手,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生擒刘牢之。 恍惚间,安世清的眼角一道寒光闪过,身体下意识的向后一昂。连忙策马拉开距离。 定神后,再看刘牢之,仍旧悠然的策马,缓缓的向自己走来,完全没有趁势追击的模样。安世清伸手摸了摸脸,刺鼻血腥味充斥鼻尖,这时才感觉到火烧般的疼痛。 “我北兵府的人,是不是废物,还不是你能评说的。” 刘牢之终于开口了,一张嘴,却让安世清感到脸上不止伤口在疼。 “哼!多说无益。杀!!!” 长刀挥舞中,后方的军队发出震耳的吼声。随即一起冲锋,排山倒海般呼啸而去。 “杀!” 面对冲杀而来的百万敌方大军,刘牢之镇定自若,一切仿佛尽在掌握之中。手掌轻轻一扬,其子刘敬宣带领大军立刻杀出,显然,这一切,真的就在刘牢之的计算之内。 刘裕望去,两军已经厮杀起来,不禁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感叹,刘牢之不愧是当时名将。 这场厮杀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北府兵都是杀场精锐,又被刘牢之激起了火气,显得格外勇猛。 “这帮鳖孙,一点都不经杀,老子还没过瘾呢!” “滚蛋吧,就你,刚刚还不是老子替你把背后冲上来的敌军挡住的。” “呀呵,好像老子欠你的,要不是老子为了帮你挡住冲过来的骑兵,老子会被人包围。” 刘裕静静的走在硝烟狼藉的战场,听到身旁被人搀扶的伤兵仍在互相笑骂,确实,混在的战场上,能有一个把背后托付的人,是多么幸福的事,而且对于北府兵的人,这种战役已经司空见惯,能活下来的都是大大小小经历过数十场战役的精英,想到这,刘裕望着被断体残肢充斥着的战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战争,如果消失多好。随即却又对自己的天真想法噗嗤一笑。 “呜呜呜呜” 天空中,充斥着雄厚的号角声,而刘裕却从中听到了哀伤,江山凌冽,而自己却在这里内斗。 怀着复杂的心情,快步向军营走去,苍龙角声奏起,估计,大军又要出征了。 ; 第六章 城门前的对话 建康,处于风雨中心的帝都。 物华天宝,盛世腾腾,仿佛战火的硝烟从未吹起,或者是被这高耸的城墙,厚重的城门挡住。川流不息的人群,莺莺燕燕的美女,人生鼎沸的闹市,如果不是刘裕出身寒窑,如果不是刚刚平定一场叛乱,刘裕猜,自己也会是和他们一样,忘却了这个世上的战争。 “将军心有疑惑?”随军的都是跟刘劳之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不用刘劳之说什么,却都从他凝重的眉毛上读出他有心事。 “恩,孙恩虽说大败,可是其有二十万大军,孙恩此人也是一代名将,不应该败得如此之快,最重要的是,他们虽然败了,可死伤却不算太多,我们俘虏的也尽是些老弱病残。倘若卷土重来,恐怕会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将军且放心,量他孙恩也折腾不出什么水花来。“ 众将的宽慰并没有使刘牢之的眉头舒展,反而更加紧锁起来。 “将军,王公公出城来迎接我们了。” 众人远远望去,风烛残年的身影远远走来。 “快!快去相迎“ 刘公公名字早就没人知道了,虽年迈,却是看着皇帝长大的,皇帝还是个嘤嘤学语的娃娃时,这位老人就已经总管后宫了。论辈分,他和刘牢之的父亲是同一代人。 ”公公出城相迎,我等实在是受宠若惊。“刘牢之双手紧紧的扶着王公公,生怕一阵风将其瘦弱的身体吹到了。 ”不妨事,皇上听到将军们打了胜仗,很是高兴,特地朝堂设宴,款待诸位将军。请诸位将军快快前去把。“说着,并将手按在刘牢之的手上。 ”多谢公公,公公身体不好,不适合骑马,我和公公走回去,你们先行前去吧。“刘牢之转身淡淡的说道。 ”是“ 待众人走远,刘牢之转身看向王公公。 ”公公不坐车骑,又暗示与我,一定是有事相告。“ ”刘将军果然是刘将军,咱家出城,是带着皇帝的密召而来。“ 刘牢之接过密召,脸色一阵变化。 ”公公,此事太过重大,我恐怕难当大任。还请公公转告皇上,牢之无能为力。” 言罢,也不等王公公如何反应,骑上马离开。 望着刘牢之的背影,这个年老的公公却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默默的走,仿佛这一切是理所当然,仿佛他看过只有皇帝和刘牢之两个人看过的密召。 王公公打量着建康的城门,这是他二十多年第三次走这里,还记得上一次北府兵的首领是恒温,就在他出兵前,就是在这里自己与他第一次见面。 “王公公且慢。” 王公公闻声看去,刘裕从城门的拐角处走了过来。 ”你是何人,叫住我何事。” “在下刘裕,现任刘牢之将军帐下参军一职。” 介绍完自己,刘裕上前,对着王公公的耳朵低语几句。王公公顿时一惊,讶然的看着刘裕。 ”不知在下所说对错与否。“ 王公公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反问道。“那你可有计策。” 刘裕一笑,有上前对着王公公一阵耳语。 ”先生大才。咱家这就回去,说与陛下。“说完,王公公转身离去,那矫健的步伐,哪有什么风烛残年的模样。 深宫之内 ”陛下,王公公回来了“ ”快,快。叫他进来。“晋安帝那焦急地模样,哪里是皇帝,那赌中与否知道前的紧张,期待,更像是赌徒拼了全家的财产。 望着安帝那期待的眼神,憔悴的面孔。王公公也是有些不忍与疼爱。 “陛下,刘牢之将军并没有接下密召。” 晋安帝感到眼前一阵眼晕,天旋地转,就和赌徒压了全部家当,接了无数高利贷还是输了的表情一样。颓然的坐在地上,毫无丝毫皇帝风范。 “不过,回来的路上,刘劳之的参军对老奴有几句话。” 晋安帝仿佛什么也没听到,目光仍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王公公一笑:“他说,陛下设宴,想在宴会上以刘牢之将军为策应,斩杀司马道子父子其实不妥,如今朝廷之上实有二虎,一为司马道子,一为桓玄,如今两虎俱在,陛下仍能平安,倘若一虎独居山林,恐怕陛下就危险了。” 听言,晋安帝的眼中又重新焕发出了光彩,却问到;”他一个参军如何看过朕的密召?他又还说过什么。“ 王公公脸上露出疑惑地神色。又道:”这个老奴也是很疑惑,陛下的密召老奴一职贴身放着,确信他并未看过。他还说如今两虎羽翼丰满,都已经蓄势待发,差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契机。请陛下耐心等待,切沒与他们发生冲突。” “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我才是皇帝,我才是!!”晋安帝一阵咆哮,不久就冷静下来,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 “传令下去,计划取消,还有安排一下,宴会过后,朕要见见这个参军。” 王公公一笑,躬身出去安排。 ; 第七章 宫廷盛宴 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金黄的琉璃瓦在月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在暗淡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一切是那么犹荣华贵,刘裕却感到自己逐渐步入不断旋转的水涡,刘裕紧握着拳头,自己不想挣脱,自己要成为漩涡中心的主人,自己要左右这一切,这样才能达到最终的目的。 宫殿中,晋安帝早早的就已经盘坐在上位,左边是以司马道子为首的众党羽,还有一些世家大族。右边坐着刘牢之这位首要功臣,其后是一些军事重臣,一些身居高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反而被排挤到末尾,无人问津。 刘裕坐在刘牢之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对大殿上偏偏起舞的舞女并不在意。 待舞女退下后,晋安帝举起手中的酒杯。 “劳之将军短短数月,就将来势汹汹的孙恩贼寇打的体无完肤,龟缩在海上不敢出来。实在是旷世奇功。只是,不知我军伤亡如何?“ 末尾的众大臣听言,心中不禁涌出酸楚,这位陛下,虽然无能,却不昏庸。如果在太平盛世,虽无大功,却也不会留下太多过错。 “请陛下宽心,行军打仗,我军早有身丧沙场的觉悟,更何况,我军伤亡不大,阵亡人数不足千人。我已经派人前去安抚其家属了。” “有将军在,朕心甚慰,来,请喝下这杯酒。” 说着,晋安帝竟然起身亲自为刘牢之倒了一杯酒。 ”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牢之连忙起身,痛饮了此杯。 ”陛下,刘牢之将军功不可没,然而孙恩贼党却并未除去,陛下应该居安思危,否则贼党会像野草一样,春风吹又生啊。“司马道子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语气森然的问。 ”这,丞相以为,我当如何去做。“ ”不如,请谢琰将军前去镇守如何。想必以将军的威视,定能震慑敌军。“丞相语锋一转,对着谢琰遥遥举杯。 ”这个,我“晋安帝犹豫不觉了。谢琰也是个手握军权的军事重臣,现在大军刚刚班师,就派出去镇压叛将,说好听点就是朝廷倚重他,但是刚刚大败,而且年关将至,那个脑残在这个时候出兵反叛,所以会说不好听点就是将他排挤到中心权利之外。真因为这样晋安帝才不敢轻易决定。 ”哈哈。丞相大人还真是深谋远虑,只是在庆功宴上说这种话,丞相大人不觉得不妥么!“桓玄这时候一旁哈哈大笑,一脸嘲讽的看向司马道子。 “对,对,对,桓爱卿言之有理,此事今天不谈 ”桓爱卿言之有理,今天只为庆功不谈其他事。”晋安帝趁势连忙打起哈哈。 司马道子闻声顿时脸色阴沉下来,显然他并没有料到,今天晋安帝突然有勇气拒绝自己。 刘裕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拇指无意识的摩擦着食指。心中不知道计算着什么。不久,刘裕轻叹一下,眼下的局势虽然有利于自己施展计策,可是刘牢之并不知最佳人选,这个人一项谨守自己的原则,坚决不参与到争夺权利的中心。怎么办呢,刘裕伸手端起自己的桌子上的酒杯。神色却是一愣,嘴角不禁流露出丝丝笑意,自己好像小看了这个晋安帝。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悄悄的将手中的酒杯收在宽大的袖口里并退了出去。 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据说在宴会上,谢灵运留下了不少脍炙人口的诗句,不过好像他也轻狂的说: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使得各个世家十分不喜,只是犹豫他是谢玄的孙子才没有将他赶出去。 不过这一切都和刘裕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在宫廷的小亭中静静等待那个人的到来。 ; 第八章 趁夜相谈,谋测迭起 月色透过宫廷庭院中的树撒在地上,在热闹喧嚣的宫廷之内,有这样雅致幽静的小亭,实在是颇为新奇。 “先生稍等,陛下马上就会过来。”一旁王公公静静的站着,仿佛和月色融为一体。 “有劳公公了。”刘裕恭敬的行礼,心中暗叹,这个王公公也是世间少有的高手,如果自己不和他交手,还真的测不出其深浅。 果然不久后,刘裕就看到晋安帝一副醉汹汹的模样,在侍者的扶持下才慢腾腾的走了过来。 “参见皇上。”刘裕连忙行礼。 “免礼。”确定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之后,晋安帝马上就直起腰,哪里有喝醉酒的模样。 “这!!”刘裕显然被晋安帝的一切表现给惊到了。 “哈哈,我在外面的形象不正是一个酒鬼么,既然是酒鬼,酒量又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点。”晋安帝坐下,又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你也坐吧。” “多谢陛下。” “刘参军可知道,私看密召可是死罪!!”晋安帝一坐下就语出惊人。目光森人的看着刘裕。 刘裕却不为所动,安然自若的坐在哪里。 “皇上不必在试探在下,能让年纪以高的王公公亲自传出的密召,又是只给刘牢之将军,纵然我不去看也能猜到陛下会在本不应该在宫廷举行的宴会上动手。而对象,只可能是权势日益曾强司马道子父子。” “呵呵,倒是朕的不是了,请问先生让我稍安勿躁的用意是什么?” 刘裕并未在意晋安帝语气和称呼上的转变。 ”陛下自己应该也明白,刘牢之将军拒绝后,陛下这个计划也就夭折了。“刘裕吐了一口气,淡淡的开口道。 不等晋安帝提问,刘裕接着道:“如今朝中政权都掌握司马父子手中,而王恭之乱后,桓玄趁机大揽军权,吞并了不少世家大族,现如今,除了坐拥北府兵的刘牢之,天下军权大部分都掌握在其手里,如果不是司马道子为皇室宗亲,恐怕桓玄早就起病造反了。” “先生知道如此清除,分析如此透彻,想必一定有计策吧。”晋安帝一脸期待的看向刘裕。 “这,对付二人的计策其实我还没有确定下来,不敢妄言。”刘裕看到晋安帝脸色未变,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禁感叹这晋安帝不简单,绝对是一代枭雄。 “不过今天司马道子曾言,要把谢琰将军派出去,陛下可以将计就计,让谢琰将军出去镇守,想必既然司马道子由此建议,必然还有后手,而这后手无论是什么,都会对陛下有利。所以恳请陛下准许,顺着司马道子的意思,让谢琰将军出去。” “可是这样只会让朕失去一个军事要臣的支持而已。对朕所处的局势没有任何改变。” 晋安帝闻言,不禁皱着眉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呵呵,还请陛下耐心听臣说完!在派出谢琰后,请陛下修书一封给桓玄,内容么,就是向桓玄吐吐苦水!但不要掺杂任何要对付司马父子的意思,这样即使被司马道子父子知道,以他们二人嚣张的个性也不会在意。而桓玄却会认为这是陛下向他传递一个信号,请他对司马父子动手,这样桓玄有了大义在手,一定按耐不久,就会忍不住行动。” “先生大才,这招驱狼吞虎之计确实是妙计。请受朕一拜!“ ”这可使不得,陛下万金之躯,怎可对臣行礼。“刘裕身体一侧,躲过晋安帝这一拜。 ”我还有些事想不通,请陛下准许我回去细想“刘裕抬头看看高挂在空的明月,就请求告退。 ”嗯,以先生的才华做一个小小的参军实在是太委屈了!不如到朕身边为朕出谋划策如若。” “不可,突然将我提拔到陛下身边,一定会惹人嫌疑,还请陛下忍耐一二!” “这!好吧!那朕就不打扰先生了!先生早些回去休息吧!“ ”多谢陛下,臣告退!!“ 待刘裕走了后,晋安帝面色阴沉下来。 ”你以为,此人如若?“ ”有勇有谋,神鬼莫测,陛下恐怕有所不知,早在市井就有传言:试问天下谁人主,深陌小巷有寄奴。“ ”那朕应该如何对待?“ ”能用时则用之,不能用时则弃之!“ 晋安帝点点头,神色复杂的看向天空。 这天下,早晚会回到朕的手上! ; 第九章 家 月明星稀,树影丛丛,刘裕走在郊外的小路上,眼中不断地变换神色,自己离目标又进了一步,而且是一大步。晃了晃脑袋,眼前熟悉的小路被野草所铺盖,确实,相比帝都的繁华这里显得格外破败。 没走多久,就看到熟悉的村落,远处的灯光隐隐约约,零零散散,这个时辰村中的大部分都已经睡下了,只有几户人家还点着灯火。 近乡情更怯,刘裕已经走到了家门口了,却不敢推开这破烂的木门,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仅仅是几封家书让自己知道,家中的状况如何。 ”你找谁?“院中借着月光看书的小孩注意到门口的刘裕。 刘裕怔怔的看着眼前这梳着两个小辫,好奇的盯着自己的小女孩,试探的问。 “你是,大丫?” “喔,你是谁啊,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啊?”小女孩用着长长的睫毛,乌黑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刘裕。 ”大丫,有人来么?“屋中走出一个身着麻布衣衫的夫人。 妇人看到门口的刘裕,也是一怔。 ”裕,裕哥?“妇人不敢确定的问。 ”爱亲,是我,我回来了!“刘裕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 “兴弟,快,快让他进来!他是你父亲?”臧爱亲声音变得激动起来,声音不断颤抖。 “父亲?”对于一个多年不见父亲的女孩而言,父亲这个名词实在是太过遥远。 屋内,刘裕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眼前妇人,五年的岁月并没有在臧爱亲脸上留下多少皱纹,可是。刘裕看向臧爱亲的双手,本来细腻的双手上已经布满了老茧,粗糙的手上还有冻疮。 臧爱亲仿佛感到了刘裕的目光,双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刘裕怔了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些年,辛苦你了“ ”到时不辛苦,这些年凭着你往家里寄的银子,我又能够到别人家打些短工,日子倒也是能过得去。“ 刘裕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伸出去,紧紧抓住臧爱亲的双手。”对不起!“ 臧爱亲抽回一只手,轻轻拂去眼角泛起的泪花! “你说的是什么话,妾身在家,当然要为你分担一些。别说这些了,去看看兴弟吧!她都快不认识你了。” ”也好!“ 刘裕确实是很想这个小家伙,不过,在自己和妻子重温的时候,这个小丫头已经睡着了。轻轻地划过刘兴弟的额头,整理她因为睡熟被弄乱的头发。 臧爱亲站在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有事情就直接说吧,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刘裕看到臧爱亲犹犹豫豫的模样,细声问到,并用手整理臧爱亲凌乱的头发。 “有个女孩子,这些年都有来看我们!”臧爱亲说完,明显感觉到刘裕的手一僵。 “是么!她说过什么么“ 臧爱亲抬起头:”她什么都和我说了,是个不错的女孩。“ ”不用说了,有你我已经很满足了!“刘裕紧紧将臧爱亲拥入怀中。 臧爱亲被刘裕这突然的举动所吓到了,却也没有挣扎,眼中又重新涌出泪水,不过这次却是幸福的泪水。 ; 第十章 佳人如梦 年关刚过,爆竹的声响仿佛还在不停的响着,建康这个帝国的都城,让被喜庆的气氛包围着。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刘裕透过窗子,一脸笑意的看着在房中摇头晃脑的小家伙,感受着这个家的温存,这是自己五年来为数不多的陪伴家人的时光。这感觉,是那么让人留恋和温暖。 门外,风雪又起,刘裕算算日子,谢琰将已经领命出征数月了,这期间自己通过皇帝的一些耳目,被没有发现司马道子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难道?自己猜错了?不可能啊,以司马道子父子的为人,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得罪他们的人啊!可是要是没猜错,司马父子最近也过于老是一点,连暗中克扣谢琰军饷的举动都没有。 正在刘裕在厅房中思忖的时候,门外传来轻缓地敲门声。 刘裕起身开门,果然,婷婷玉立的美人又出现在门口。 “你,不请我进去?”那女子开口,声音空谷鸣响,如黄鹂鸣翠柳般动听。 “请进吧!”刘裕转身,将女子迎进门。 那女子甚是好看,衣着也是上好的锦缎,一副娇俏的脸庞搭配鹅黄色的裙摆,以及因着乘风雪而来肩上停留的雪花,映出绝美的画卷。 两人相对而坐,都默不作声,刘裕并没有起身给女子倒些茶水,因为家中的茶叶实在是难以入口。 “你就这么看着我,真的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女气率先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哎!你又是何必呢?”刘裕顺着话题也开口了,语气却是混在着些许无奈,还有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心疼。 “你是谢府的三小姐,是谢琰将军的妹妹,何必要跟着我这个穷鬼呢?” 看着眼前这个美人,刘裕承认,自己也为她心动,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可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对自己却是有情有义,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这个破乱不堪的家,付出了太多,多到自己无法承受。 “你是不是认为我张阙是那种女人?”张阙柔和眼神变得锋利。 “没有,以你的家世,我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仅仅是家世?我只是谢家捡回来的孩子,说是谢家的小姐,估计谢琰会将我像其他的世家联姻的手段一样,找一个世家大族嫁出去,好保证日渐衰落的谢府不会继续衰落。” “而且,前些日子,桓玄派人前来提亲了!哥哥他。”张阙一顿,忍住自己的泪水,努力的只让泪水在眼眶转圈圈,不滴落下来! “哥哥他,也同意了。”简简单单几个字,张阙却感觉自己用尽了全身力气。 望着张阙那长俏脸和似水的眼神,刘裕的目光变得畏缩和躲闪,今生恐怕只能负你了。 看到刘裕变换的眼神,张阙心中顿时欣喜。“他心里是有我的!”张阕知道这点仿佛满足了一般。起身向外走去。 刘裕双手紧握着拳头,指尖被自己按的发白,望着张阙的背影,真的很想说一句:“我去送你!” 可是,自己不能,自己不能,也不敢给这个美丽的女子任何期望,女人一旦有了期望,就会继续幻想,那么自己对她的亏欠就更多。 走到门口的张阙突然停下脚步,转过绝美的脸!眯着眼,月牙班的眼睛下,邹了邹可爱的鼻子,用红润的朱唇开口道“对了,姐姐的人很好!” 刘裕木然的坐在哪里,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放心!我会弥补对你的亏欠!” “谢琰!既然你把她当做联姻的工具,那你也就没有活着必要了!” 抬头看看外面仍然在飘着的风雪,刘裕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这风雪,太安静了,而且!太小了!” ; 第十一章 刘裕如月 江南的五月已经有些阴雨连连,潮湿的空气混杂着新生嫩草的清香充斥着刘道规的鼻尖,自从自己跟着谢琰来到这里镇守,也有半年左右了,可是敌军一直一点异动都没有,不能打仗的日子里,刘道规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 吾弟道规亲启 看着手中没有署名的书信,刘道规有些发懵,自从大哥有了那个计划后,五年以来都不会和自己联系,生怕暴露自己与他的关系。 “一定是有事情!” 刘道规走到军营中的角落,确定自己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将信拆开,又依照特定顺序读起来。 “司马异动,静待,伺机斩谢琰,投孙恩处!” 百余字的家书,真正的意思只有区区数字,刘道规连忙将书信贴身收好,虽然和大哥不是亲兄弟,可是自己从小就很佩服这个突然住在自己家的哥哥,在他面前,刘道规感觉自己就是个透明人,无论什么事自己都忙不过他,同样,自己无论有什么困难都会在大哥哪里得到答案。 “怎么,道规,家里有事情?” 就在刘道规思考刘裕的书信中暗含的意思之时,一旁的人看到愁眉苦脸的刘道规出声问。 “这,,,” 刘道规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犹豫了,这人名叫檀道济,和自己同时参军,和自己一样,渴望在军营中出人头地,可惜,之前的几次战斗,军部的嘉奖中根本就没有自己和他,后来才知道,好大喜功的谢琰将自己和檀道济的功劳隐瞒下来,转到自己的头上。 一个将军,手下立功不如实上报就算了,还私自冒认这些功劳,实在是令二人十分气氛,同时,对同病相怜的彼此惺惺相惜起来。 檀道济就不止一次和刘道规抱怨过谢琰的种种不是,也曾扬言不想留在谢琰的手下,可是刘道规是刘裕要求留在谢琰手下的。说谢琰此人难当大任,自己留下来必要的时候能够发挥关键的作用。 刘道规又将檀道济拉倒一旁。谨慎的环顾一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后,对檀道济说出信的内容。 “道济,我当你是兄弟,这是才告诉你的,这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吧!” 檀道济听完,也被刘道规的一番话深深震住了,而后,向刘道规深深一拜!道:“刘兄竟然如此真诚对我,我檀道济哪敢外泄” 说完,檀道济怕刘道规不信,有举起手起誓道:“今日之事,我檀道济不会外泄半字,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檀兄不必如此,你的为人我信的过,只是这事,你有什么看法?” 刘道规见到檀道济用性命起誓,顿时心神打定,连忙问到,毕竟这件事,多一个人,第一个主意。 “呵呵,刘兄莫慌,既然你的兄长已经让你静静等待,想必已经有所安排,你只要遵从你兄长的指示,继续留在谢琰的身边就好。” “哎!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 檀道济说完,犹豫了一下,又再次开口道:“刘兄的哥哥真的是神鬼莫测,连司马道子父子的消息都能提前知晓。” “嗯!哥哥他从小就让人看不透。”刘道规抬起头,望向天空的明月。 “他就像天上的明月,你永远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变化,也不知道他离你有多远。” 檀道济听完,暗自思忖起来,刘道规看到同伴思索的模样,笑道:“别想了,你要猜测妖怪的想法,是不可能的,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远在建康的刘裕猛的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夫君着凉了么!”臧爱亲闻声问。 “哦,娘子多心了。” 刘裕也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 “应该开始了吧,等待,真的挺折磨人啊!” ; 第十二章 风起云涌 孙恩从浃口登陆,相继攻克余姚、上虞,进而攻邢浦会稽。谢琰败死。 刘裕紧握住手中由宫中传出来的纸条,眺望远方。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刘裕揉揉眉间,自己有些害怕那个城府过人的皇帝了,明明已经表示过自己的志向不是留在他身边当一个谋士,可是他还是不断地暗示自己,如果不是他身在高位,估计真的会躬身来到自己这个茅庐中,然后自己感恩戴德的出山成就另一段佳话吧。 幸好,司马道子终于忍不住了,暗中向孙恩等人出卖了谢琰的军情防布图,估计这下,朝廷又要依靠刘牢之了,自己也能趁机逃离这个混乱的中心,再这样下去,估计司马父子就能轻易查到自己这个小小茅庐却频繁有宫中之人到访了。 那时候,想到这,刘裕忍不住叹了一口,那时候,估计自己这个脆弱的鸡蛋就要直面司马父子这座大山了! “如何作为,还请先生明示,我也好向我家主人复命。”恭候一旁的侍者看刘裕一会皱眉,一会叹气,忍不住出声问。 “劳烦回去禀告你家主人,此时仍须忍耐,一切按照原来即可,只是须暗中向桓玄透露,司马元显曾到谢府提亲就好!” “这是为何?”侍者忍不住出声问! 一出声,侍者就注意到自己犯了错,连声道歉:“在下多言了!!” “下不为例!” 刘裕深深的看向侍者,自己与晋安帝之间有联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不是现如今自己的力量太弱,真的想换掉这个不知深浅的侍者。 “如果先生没有其他的吩咐,在下回去复命了!” 见刘裕没理会自己,心中顿时不满起来:“还真将自己当盘菜了!不就是等到那位的赏识了么,有什么了不起!老子进来这么长时间了,别说茶水,连坐都没让自己坐。”侍者越想越觉得刘裕对不起自己,轻哼一下,退出去复名了。 待侍者走后,刘裕手指又开始摩擦起来。“看来道规已经得手了,一切与自己的计算大概一致。” “夫君又要走了么?”兰质蕙心的臧爱亲看到刘裕的神色,也就明白了,这个男人又要离开自己。 “是啊!”刘裕上前将臧爱亲搂在怀里,“抱歉,又要……” 臧爱亲用手捂住刘裕的嘴,将头紧紧靠在刘裕的胸口。 “我相信夫君是真正的男子汉,男子汉又怎么只留在妻女的身边呢。只是,你要活着回来!” 刘裕也就不在言语,细细体会臧爱亲的体温,自己愧对这个女人太多了! 而那侍者回宫后,将刘裕话一字一句的向晋安帝诉说,当然,心含不满的他不由得添油加醋。当然也将自己多问那一嘴也不小心说出去了,也许他自己没当回事吧。 “嗯,下去吧!” 同样,晋安帝司马德宗也没有正眼看这名侍者一眼,可是这名侍者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得,这也许就是身份地位带来的吧。有些人在面对高位的人就阿谀奉承,可是到了外面又换了一副嘴脸,变得势利。 等侍者出去后,晋安帝再次开口:“手段利落干净些!”| 一旁的王公公点点头,可能那名侍者到死都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处死。他不会想到在高位者的眼里,他的命也是那么渺小,那么卑微。 “透露司马元显去谢府提亲?这倒是有意思,看来自己竟从头至尾都小看这个刘裕了!”晋安帝露出发现什么有趣事物的神色,着手安排去了! ; 第十三章 君当远行,妾当为君鼓! 刘裕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晋安帝这么能忍耐,即使是谢琰被杀特都没有立刻派刘牢之出去,而是下令沿线驻军死守,这让自己的计划不得不往后推延,自己也随之被迫留在建业数月。不过,这也使是自己又多了陪伴家人的时间,提前享受了不少妻子女儿带来的天伦之乐。 眼下金秋将过,孙恩贼军一路高歌,连破数关。就在几天前,又在余姚将守将高雅之打败。 “还好!”刘裕轻叹一下,脸色变得轻松起来,一切虽然有偏差,但是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因为昨夜,自己接到出征的消息。这次之后,我将不在隐于幕后,想到这,刘裕感到离自己是实现目标不远了。 夜里。 “爱亲,早点睡吧!”刘裕看着仍然在烛台前缝缝补补的臧爱亲,心疼起来,自己出征,又不知道要出去多久,可是臧爱亲从始至终都没有向自己抱怨什么,只是只听到自己又要出去后,默默地为自己做起了衣服! “没事,夫君要出征,妻子实在是没什么能为你做的,就让这件衣服,代替我陪伴你驰骋沙场。” 说着,用皓月般洁白的贝齿,轻轻咬断最后的一条线。 “好了,试试看!” 刘裕穿上臧爱亲亲手所做的衣服,心中打起五味杂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臧爱亲紧紧楼住刘裕的虎腰,将头靠在刘裕德胸口,仿佛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自己不用在看着刘裕远走,也不用在害怕刘裕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 感受到怀中臧爱亲的颤抖,刘裕一笑,双手轻拍着臧爱亲的肩膀。 “放心!我会好好回来的。” 夜里,两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就那么聊到天亮! “将军,我军已经集合完毕。” “嗯!”刘牢之看了看时辰,随即下令! “全军出发!势破敌军!” “势破敌军!势破敌军!”随着中军的嘶吼!全军出征了! “咚!咚!咚!”雄壮的鼓声直冲云霄,众军士闻声也是士气大振起来!只是却不知何人击鼓。 虽然不知道是谁击打出这么雄壮的鼓声,可是士气却得到极大的提升!士兵的脚步随着鼓声而动。只有刘裕知道敲鼓的人是谁,这鼓敲的是自己闲暇之余做的壮君行。只用一个人能敲出来。 远处阁楼上,张阙俊俏的脸上细密的汗水聚成汗珠滚下,这首壮君行对一个瘦弱的女子而言,实在是难以承受。可是张阙咬住牙齿,努力的坚持着,谢琰的战亡让谢府彻彻底底的落寞,自己却终于避免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咚!”随着最后一声战鼓的敲响,张阙一下颓坐在地上。 “裕哥,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张阙努力的站起来,想再看刘裕一眼,可是扶着栏杆,自己却只能看见大军远去的背影和滚滚烟尘。 马背上,刘裕掏出臧爱亲藏在衣服里的家书。 “裕哥,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为妻的已经年老色衰,恐怕年以再有子嗣,阙儿姑娘是个好女孩,希望你能接受她,如果她能为裕哥诞下一儿半子,妾身与之共幸!” 看完家书,刘裕感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自己真的愧对这两个女人!扬起头,回望滚滚烟尘。暗自下定决定,如果此次自己能够达成目的,有了给张阙幸福的能力,自己回来就迎取张阙。 ; 第十四章 计谋要暗着来 “将军,自我军出征数月以来,屡屡占的先机,孙恩贼党已经败退到临海一带,坚守不出。” 听着军情的如此,众人脸上纷纷露出兴奋之色,自从出兵以来,刘牢之尽显大将本色,一路过关斩将,来势汹汹的孙恩等人,遇上刘牢之,就仿佛是如大雪遇到烈阳一般,简直不堪一击。 众人当然不会吝啬自己的口舌,言语间,将刘牢之夸的如孙斌附体,诸葛在世一般。 对于众人的阿谀奉承,刘牢之自顾一笑,并不将众人的话语往心里去,但是也有些飘飘然,毕竟自己一出手,孙恩军就从无胜绩,连刘牢之自己都有点暗自得意,可是得意归得意,孙恩的威胁毕竟还存在。所有人都可以骄傲,放松警惕,自己作为主将却不行,一旦自己放松警惕那么必将会招致大军的失败。 刘牢之环顾四座,众人的喜悦之情越于脸上,唯有刘裕和其后一人处之泰然,刘裕在这段时间里的种种表现让自己刮目相看,可是其身后的一个人自己却没有任何印象,就比如刚刚,如果不是自己特地的看刘裕一眼,恐怕自己都不会注意到,哪里还有个人。 “这人是何人?”刘牢之暗中观察,此人一副单目凤眼,双眼神光暗含,在诸多武将中,此人却是儒生打扮,略微显得与画面格格不入,可是正是如此,刘牢之才更加心惊,因为如此鲜明的打扮自己却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让刘劳之不由得对他更加留意一些。 “刘参军以为,我当如何?”突然发问刘裕身后之人略显突兀,刘牢之找个折中的办法。 “眼下孙恩等人严守不出,我军若是强攻,必然死伤过大,将军何不假装如上次一样回军,伺机在孙恩的撤回路上埋伏,等到孙恩忍不住再次出来时,我们就断其后路,一举将其拿下如何?” 刘牢之略微思考,摇头否决道:“不妥,孙恩所处之地多为沿海一带,那里地势平缓,水路繁杂,而孙恩手中的水军尽是精锐,如果我们在那里埋伏,恐怕会得不偿失!” 刘裕闻声一笑,并没有继续其他的说辞。 “刘参军身后之人是?” “哦。我正要想将军引荐,此人名为王镇恶,乃是王猛之孙,因不善骑射,其祖父不让其参军,可是其一心向往军中生活,又平时与我有些交情,所以特求我想将军请求,将其留在帐下。” 刘牢之听到,顿时也就不在发问,自己也曾听过王猛有个不善骑射的孙子,却也并没有多加注意,没想到今日在自己的军帐中见到了。当即也就同意了,就当是卖王猛一个人情,自己多加照看就是。 待刘劳之讨论完军情,众人走出军帐之后,王镇恶忍不住问:“明公刚刚明明有所言语,为何忍住不说了呢? 刘裕转过身,看着王镇恶,“我已经将计策献给他了,尽了一个参军的本分,可是如果再多说什么,恐怕会惹的众人不喜,你没看见刚刚将军单单问我时,众参将的眼神?简直要将我吞了一样,我哪敢还多说什么。” 王镇恶有些不解:“可是那明明是最佳的计策啊,如今步入隆冬,江水冰寒,河水上遍布冰块,河道变得狭窄,并不适合水战!” 刘裕一轻笑“将军如何不知,可是那么做,自己不就要回军了么,如今建康城里有两只老虎,他们斗得欢着呢,将军正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回去呢!” 王镇恶点点头,却又笑道:“明公恐怕不止这一点吧!” 刘裕也是相视一笑,露出知我者,王镇恶者也的表情! ; 第十五章 计划开始 “爱卿出征数月,孙恩贼党望风而逃,将军此番杀出我朝天威,然北方蛮夷虎视眈眈,将军为我朝支柱,望将军早日平定叛乱,班师回朝,以镇北方蛮夷,安我朝民心!” 刘牢之轻叹一下,自己与孙恩贼党僵持不下已经数月有余,而自己又非镇守边疆之臣,也难怪圣上三翻五次催促自己早日班师。只是尽管心中能够理解晋安帝所作所为,却难免心生芥蒂,毕竟如果圣上真的一心相信自己,又怎会急急地召自己回去? 想到这,刘牢之踱步到布防图之前,自己再不回去就要惹的朝中大臣非议了,可是短短数日自己根本不可能会攻下有数万之众的孙恩等人,眼下只好留个可靠的将军在这里防守,自己才能放心的回去。 可是,自己手下的将军大多是自己领兵时训练出来对付北方游牧民族的,论起在这里打水战,恐怕自己还没回去,这里就插上孙恩的军旗了! 正当自己刘牢之为难之际,眼睛不经意间扫到布防图上,每每关键之处,都有细细的小字做标记。 “来人!”刘牢之传唤侍卫。 “将军,有什么吩咐?” “有人动过这布防图么?”刘牢之饶有兴趣的看着布防图问道。 “这!这!属下失职,请将军责罚!”侍卫吓得连忙下跪。毕竟自己失职,让人让私自动了布防图,这可是重罪! “谁要责罚你了,快说,谁动了?”刘牢之一笑,这人是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果他都来不急阻止,肯定是自己身边的人! 侍卫闻言,松了一口气。“是刘参军,属下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我……” 刘牢之挥手打断侍卫。“去,将刘裕给我叫过来!” 不久,刘裕就进来了,刘牢之一看,顿时气的笑起来,特想一巴掌打在刘欲的脸上。在看刘裕,一副几天几夜没睡觉的模样,再配上浑身上下衣衫不整,就跟刚刚逛了窑子的世家执垮一样。 “我说将军,找我有事?啊……”一边揉着睡朦胧眼的眼框一边用打着哈气的口气问道。 “这字是你写的?”刘牢之一指布防图,没好气的问。 “啊?啊!是我写的。”刘裕一愣,仿佛很惊讶一般。 “我就说,我军众将怎么能写出这么丑的字,果然是你!”刘牢之的心情仿佛很好,开始调笑其刘裕来。 刘裕闻声,露出一个苦笑。 “来人,传众将过来!”心中有了方法,刘牢之也就不在拖沓。 等众人到齐后!朗声道:“如今孙恩贼党不敢出来,我军又不能及时攻克,我已请示陛下,不日就回去了,只是不留个熟悉水战的人我不放心。你们谁要担当此任?” 见众人交头接耳,却没有任何人主动出来,刘牢之一轻笑,仿佛早已预料到一样。接着说道:“既然这样,刘牢之,就你吧!” “哦!啊?”正在整理衣服的刘裕一愣! 刘牢之做事果然雷厉风行,大军不过半日,就已经集结完毕,开始陆陆续续回撤。 刘裕登载海盐的城防楼上,遥望孙恩军的方向,嘴角不禁露出轻轻地浅笑。 “看样子,明公已经达到目的了!”刘裕身后,传出儒雅温和的声音。 “还没有,这就要看沈田子和家弟的配合了!”刘裕转身,看着王镇恶身旁的男子。 沈田子看到刘裕看自己,轻轻躬身道:“还要多谢明公不杀之恩!”然后脚步轻移,仿佛有些不愿与王镇恶站在一起! 王镇恶仿佛浑然不知,还是默默地站在那,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动心一般。 刘裕上前,紧握二人的双手。 “有二位在,相信这第一步不久就会实现了!” ; 第十六章 伏笔 “自从明公奉命在这镇守,已经数月了吧!”檀道济将手中的棋子落下,又轻啄一口茶水,随口问道。 “是啊,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对面,王镇恶也品着茶水,随手将棋子落下。 檀道济一看,冁然一笑,道:“我输了,果然,镇恶兄的棋艺在下远远比不上。” “各有所长罢了,檀兄所总结的三十六计也让我受益匪浅。”王镇恶爱不释手的拿着檀道济所撰寫的手稿,赞不绝空。 “好了,真受不了你们两个互相吹捧!”一旁的沈田子受不了了,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人,感觉自己身上一阵恶寒。 “对了!”沈田子看向一旁自顾自读书的刘裕,不解的问道:“眼下明公已经有所进展,何不将夫人一同接过来,以解相思之苦?” 刘裕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等只是奉命防守这里,还是客居在这!还是不接过来为妙!” 却在心里一叹:“自己何尝不想家人,只是,自己贸然将家人接过来,恐怕帝都里的那位就要怀疑了吧,毕竟自己知道太多他的秘密。” “咚!咚!咚!” “将军,孙恩军又来叫阵了!” 刘裕合上手中的书,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嘴角轻扬问道:“这次谁去?” 余下三人相顾一下笑,沈田子站起身,直了直腰。 “我去吧,我可受不了你们那扭捏的形态。” 待沈田子出战后,刘裕默默地举起手指:“老规矩,赌一赌多长时间。” “这!”相坐的两人犹豫了,刘裕不愧是好赌之人,前几次的赌局都是刘裕赢,而且赢得彻底。” “不要!” 同样的否决声让两人一愣。“哈哈哈哈哈”儒生打扮的两人开怀大笑起来,那种找到知己的感觉妙不可言。 到时刘裕郁闷的嘟囔一句:“两个不懂生活家伙!” 正当刘裕还想在说些什么,就看见沈田子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看见是我出战,孙恩那小子竟然派个弓箭手出来!,竟敢小瞧老子。”沈田子一进来就气氛的拍桌子,口中不住的抱怨。 这下三人又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同笑起来。 看着他们笑了一会,刘裕止住两人,道:“算算时间,孙恩也快要忍不住动真的了,我们要加强戒备,别出什么岔子。” 顿了一下,接着道:“家弟不久前也传过消息过来,说孙恩军有异动,相信很快就要有硬仗要打了。” 三人闻言,也纷纷沉默一会儿,沈田子道:“那正好,在这样下去,我恐怕就要骨头都生锈了,就怕他不来么,来了就废了他。” 王镇恶摇头道:“还是不要大意的好!” 沈田子一撇嘴,没有接着言语。 “好了!估计孙恩快要有动作了,我们要先做些准备,檀道济负责查看周围地形,特别是有能够威胁我军的地方,沈田子负责正面迎敌,一定要打击敌军士气,王镇恶就先和我在这里坐镇好了。”刘裕看出沈田子还是有世俗上的南北之见,就把二人分开,省得到时候出乱子。 檀道济二人闻言,点点头,下去着手安排。 “明公此举何意?”王镇恶有些不解,刘裕不是奉命在这里坚守么,怎么有些不像的样子。 刘裕呵呵一笑,道:“孙恩不可能会乖乖的留在这里和我们对持,既然他要玩,我们就要玩大一点,对吧!” 说完,转身看向这附近的地图,只留王镇恶一人在这露出略有所思的神情。 ; 第十七章 海城会战 雄宏的战鼓响遏行云,凄厉的号角直冲云霄,孙恩与刘裕两支军队,在这里僵持不下也有数月有余了,孙恩强攻不下刘裕,刘裕强取不了孙恩。 “明公!明公啊!”沈田子一进来就大呼小叫,引得一路上的侍卫丫鬟纷纷侧目。 “何事大呼小叫!让外人看见成何体统!”尽管刘裕心有所料,却还是顺声问道。 “果如明公所料,这孙恩果然按耐不住,现在就集结大军,在城门前叫阵呢!”面对刘裕的斥责,沈田子毫不在意。 “孙恩自持海上之险,却地少物希,长久以往,他坚持不下来也是理所当然。”一旁王镇恶翻着书页,淡淡道。 沈田子最看不惯这个北方来的将领,天天一副儒生打扮,刚想出声反驳,却看见余下三人都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再说什么反而是自己落得下乘,也就不在出声说些什么,但是心中不免有些不高兴。 刘裕放下手中的书稿,目光锐利儿充满斗志!道:“好了,既然孙恩他忍不住了,咱们同样也不用在忍耐了,今天,就让孙恩就成为我们成功路上的一块基石。诸位与我一同出战!” “好!”沈田子的不满当然不能发泄到刘裕身上,只好将发泄对象定为即将对战的孙恩的人身上! 战鼓擂响,孙恩纵马前驰,身旁是卢旭,安世清两名手下大将,三人立于万军之前,静待刘裕等人。 不久,刘裕,檀道济,沈田子三人也策马出来,因为王镇恶不善骑射,安排在后方压阵。 见到刘裕等人出来,孙恩开口问道:“司马氏身为人主,却不问民不聊生,枉为人主,司马父子身为人臣,却只会玩弄权术,枉为人臣,今我奉天起义,刘兄何必要苦苦相逼?” 刘裕闻声大笑:厉声斥责道:“你身为人臣,却起兵造反,是为不忠!自你军揭竿以来,军律不明,致使所到之处,士兵烧杀抢掠,是为不义!士兵烧杀抢掠,殃害百姓,而你不管不问,是为不二!你从你叔父,继承五斗米教,却搞的乌烟瘴气,全无教义,是为不孝。你这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有何面目和我称兄道弟,有何脸面说自己是在奉天起义!” “你!”孙恩被骂的脸色大变,正想反驳。 刘裕骂的心里暗爽,市井之气上涌,接着叫道:“今我等再次奉命在这里防守,就是刘将军仁慈,想放你一条狗命,可你竟不知感恩戴德,屡屡来犯。难道你脑子进水了么!” “哼!口舌之利!你我还是手下见真章,我到要看看你这八千人的守军,如何抵挡我七万的大军!”孙恩见说不过刘裕,也就不在言语! “好啊,我先回去准备庆功酒,沈田子!檀道济!” “在!” 刘裕时时刻刻的不忘刺激孙恩。“这里交给你们了!哎!人老了,就是不能多运动了!” “是!属下必然不负使命” “刘裕!你欺人太甚!刘裕!” 无论孙恩再怎么叫阵,也只能换回刘裕一个渐渐进入城门的背影! “檀兄,古有吕布战三英,今日你我二人也同试试这三只老虎如何!” 比起沈田子,檀道济更能刺激人,朗声道:“哈哈哈,沈兄太过抬举他们了,他们也算猛虎,在我看,充其量也就是只病猫,还是老病呻吟的那种!” 沈田子也是一唱一和道:“说的好!三军将士!跟我杀!” “杀!”这八千人,面对数倍之众浑然不惧,反而奋勇冲杀! 战火,硝烟,厮杀声,战鼓声,一切种种,在战场上瞬息万变。 “明公看起来有些焦躁,那为何不亲自出去看看?放心,沈田子不会出事的!”王镇恶看着在房中来回踱步刘裕,忍不住出声道。 刘裕闻声,停下脚步,转身认真的看着王镇恶道:“我到时不担心沈田子,而是担心孙恩啊!孙恩虽说七万之众!真正能发挥出一万的人的战力就不错了,万一沈田子控制不住自己,把孙恩给斩了怎么办,所以我才让檀道济跟着!就是防着点,毕竟孙恩现在还不能死!” 王镇恶听到后一阵无语,从未有波动的心被刘裕的一番话打乱,心中不禁暗斐道:“那你还骂那么狠!” ; 第十八章 亡羊补牢 “明公,外面的厮杀声小了,看来战事已有结果。”王镇恶放下手中的茶杯,转头望着窗外道。 “是啊!希望孙恩能够像我们想的那样吧!”刘裕也是面色凝重的看着外面,这是至今以来最重要的一步,如果这步棋错了,那自己就再也没有实现毕生所愿的时间了。 “明公放心,沈田子还是知道分寸的!”王镇恶宽慰道。 “你也不用安慰我,沈田子此人持才傲阔,目中无人,还是块还需要打磨的宝玉,希望以后他能够改善自己的缺点,变得沉稳些才好!” 二人说话间,外面的厮杀声渐渐小起来,不久就看见沈田子和檀道济浑身是血的走了进来! 刘裕仔细打量一阵,确定二人没有受伤之后,暗松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战果如何?” 二人相视一笑,道:“全如明公所料。那孙恩已经不敌,转战北上了。” 刘裕闻言,点点头,心中总有些坎坷不安,当下踱步道军事图前,按照孙恩起义时的防御部署,重新捋顺一遍。 手指轻轻划过地图,刘裕的心中一颤:“遭了!算漏了一步!” 看到刘裕的表情大变,檀道济也感到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连忙连忙问道:“明公脸色大变,因何事?” 刘裕解释道:“孙恩第一次来袭,虽被刘牢之将军所阻,却不伤根基,当时我就奇怪,二十万大军,怎么星夜兼程也不可能撤退的如此迅速,只是当时并未在意,后来他又一次来犯,虽说有司马父子暗中传递消息,可是沿路守军败的也太过奇怪,感觉像从未抵抗一样,现在才想明白,恐怕当初投奔孙恩的并非仅有八个郡城,恐怕沪渎,京口都有孙恩的内应!”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孙恩一到京口,离京都不过数日的路程,一旦孙恩兵临建康,那么咱们在这的数月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更会背负上防守不利的罪名!” 当即不敢犹豫,转身连声说道:“为防京都得不到消息,来不及调兵遣将,檀道济,你日夜兼程,到京都的济世药铺,找到老板,将这张纸条给他看,他自会安排!” “一旦京都知道消息,必会调遣周围江北诸郡官军及在浙东的刘牢之所部,孙恩就必然不敢来犯!但是这样,江北重镇广陵恐怕就会防御不足!沈田子!命你摔五千铁骑!星夜行军,力求尽快达到广陵,到了广陵后大军不要进城,先派探子进城探查情况!” “王镇恶,你先回去,向王猛老将军借一只能力范围内能调动的军队,当然越多越好。然后也星夜到广陵附近待命!” “而我!则带领剩下的三千军队,在后方追着孙恩,如果沪渎,京口没有内应,就两面夹击,杀他个措手不及,如果有内应,那咱们就在广陵汇合!” 三人纷纷感到这次的事态与以往不同,面色沉重的快速离去了! 三人离开后,刘裕仍然怎么都放心不下,又写了一封密信,联络潜伏到孙恩军中的刘道规,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确切的消息。 ; 第十九章 应对 偌大的宫殿,近百位文武群臣,此时有哪有平时的稳重模样!那得知孙恩的军队即将兵临城下的仓皇神色,充满的畏惧的言辞,引得高高在上的晋安帝眼中充满鄙夷,自己就是被这帮人压的抬不起头? 不过羽翼未满的晋安帝脸色却也是一脸惊恐!言辞慌张的问司马元显:“骠骑大将军可有退敌良策!?” 这司马元显也不愧是比其父司马道子更加枭雄的人物,只见其环顾偌大朝堂,被他目光所扫到的众人,连忙低下头,怕被他所指派出阵!司马元显看到此景,不禁一阵轻笑。 “呵呵,陛下不必担心,只要休书一封,调遣周围守关武将前来不就能解除帝都之危了!而且只要刘牢之将军回来!孙恩岂有不望风而逃的道理?” 朝中大臣闻声,脸色顿时好转起来,刘牢之就仿佛一剂定心丸,使众人的脸色终于好转起来。 晋安帝思前想后,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点子,当即命人起草意旨,急急调遣刘牢之等将领回京防守! 退朝后。 司马道子面色阴沉的出了大殿,自从孙恩造反后,自己的权势就一天不如一天,而自己的儿子反而独掌大权,虽说是自己的儿子,心中却格外的有些障碍。 “父亲!等等我父亲!”遣走围在身旁的众人司马元显,连忙叫住独自一人的司马道子。“我知道父亲心中难免有芥蒂,但你我父子,谁掌权不都是一样?” “更何况眼下虽说朝中以我独尊,却并非无人抗衡!那桓玄近日就招兵买马,恐怕将有异动!” 毕竟身为司马元显的父亲,司马元显一张嘴,司马道子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对自己的儿子心中再有不满,也不可能看着自己儿子干着急,当下叹道:“刚刚你没看见一提刘牢之回来,朝中众臣的神色么,只要你将刘牢之紧紧攥在手里,你就高枕无忧!” 司马元显一怔,连忙搀着父亲回去,心中冒出一句老话:“姜还是老的辣!” 几天后 “将军!帝都那里仿佛得到了消息,刘牢之等周边守将已经回到帝都防守!” “什么!”孙恩惊讶的一下站了起来。“有内鬼!”心里冒出这个想法后,孙恩环顾营中众将,一个个神色泰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 在坐的都是跟随我多年的老将领,至于新人,想到这,孙恩用余光看向刘道规,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对,毕竟刘道规是拿着谢琰的人头来的,那荒诞的晋朝众人会用一个手握军权的武将换自己信任一个名不经传的人? 这事先不想,自己既然强攻不下帝都,那么,孙恩的目光锁定在另一个军事重地——广陵,哪里易守难攻,占领哪里,自己就在陆上站稳了脚!届时,那个内奸也就会露出马脚! 既然心中有了算计,孙恩转身朗声道:“眼下帝都我们已经强攻不下,但是诸位不要灰心,广陵,只要我们攻下这里,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占住了脚步!” 刘道规神色不变的听着孙恩的诸多安排,心中却充满笑意,孙恩的一切都在大哥的计算之内,包括会成功的夺取广陵。 以及,迎来人生中最沉重的惨败! ; 第二十章 孙恩之败 上 广陵,这座巍峨的雄城,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阴森,如一头猛虎再卧,使人望而怯畏。 自从孙恩决定转战广陵后,大军星夜兼程,终于在傍晚,月上树梢的时候抵达,望着静悄悄的雄城,孙恩策马前行,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只见广陵城上寥寥数人,睡眼朦胧的望着大军,眼中不见丝毫怯意,反而又再次打起瞌睡而来,那动作表情,放在现代就是活生生的影帝材料。 不一会,城门被几个年迈的侍者轻轻推开,而后,侍者若无其事的扫起门前被风吹落的树叶,眼中,仿佛看不见眼前这杀气腾腾的铁骑。 孙恩见状,嘴角不禁露出看破阴谋的笑意。 “有意思,竟然和我玩起空城计!兄弟们!皇帝刚刚将这里的军队调离,城中不可能会有太多的守军,眼下却和我们玩起空城计,你们说怎么办!” 众人用嘶吼声回答:“杀!杀!杀!” 调动起军队士气的孙恩大手一挥,喝道:“跟我冲!杀!” 一时间,孙恩军高歌猛进,尽数冲杀到广陵城中,却见,城中真的没有多少守军,仅仅数名伤兵在房舍中盘坐。连一个能看的上眼的将领也没有! 正当孙恩得意之际,城防楼上传来嘲讽的笑声。 “孙恩!你说的不全对!这不仅是空城计,还有瓮中捉鳖,哈哈哈!” 孙恩仰头一看,檀道济正站在城楼上,高高的俯视自己。 檀道济见孙恩出来同样是大手一挥,道:“放箭!”两侧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箭弦离弓。 霎那间,箭雨如蝗虫般飞射而下,在这拥挤的城门小巷,有哪有能躲闪之处,孙恩军纷纷中箭身亡。 “将军!快走!” 安世清拼死将孙恩送出城门,自己则是断后,被乱箭射中,战亡! 望着安世清已死却仍然站立的身影,孙恩怀着悲痛,仓皇逃窜。 为今之计,只有先撤,以图后事。 城门上,檀道济看着仓皇逃窜的孙恩,嘴角露出笑意,当日自己赶到帝都传完消息后,就转到这里等待刘裕,没想到孙恩虽然行军迅速,却还没有抵达这里。自己和刘裕一商量,既然自己肯定守不住,那就放他进来,关门打狗肯定比在外面和狗对持容易些。 只是怕这孙恩不上当,才临时起意,用一出空城计来忽悠他。 当然,檀道济转身看向刘道规,这其中有不少刘道规的影子。 “檀兄的连环计真是妙不可言!这空城计加上瓮中捉鳖,让小弟叹为观止!”刘道规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哪里哪里,还是贤弟配合的好,如果不是贤弟暗中传递消息,愚兄也不可能会这么快就布置好!”檀道济也恭恭敬敬的还礼。 “你的功劳比较大!” “哎!你的功劳大!” 两人僵持一会,同时大笑起来!引起周围士兵一阵犯恶心,至于么,不就是打个胜仗么,你俩整的妻子怀孕了,丈夫和妻子讨论谁的功劳一样! 哎!?我竟能想到这么贴切的比喻,我真是个人才!怎么就没人发现呢?不对,也行邻村的翠花发现了,要不那天干嘛对我抛媚眼,渐渐,这个士兵想入非非起来。 当然,周围人听不见这个士兵的心里乱语,却也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