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无锋》 第一章 茶酒大盗送拜帖 时值正午,一间客家酒馆内,两个头戴斗笠,身穿粗布衣裳的人正坐在一个简陋的木桌两旁,那两人一胖一瘦,正端坐在那里吃酒。 那桌上放着一刀一剑,哪怕收在陈红色的鞘中,也掩盖不了它的锋芒。 那胖子单手持起桌上的酒碗,一抬手,一扬脖子,一碗烈酒就这样下了肚。胖子撂下酒碗,直接抱起酒坛仿佛这样喝起来才算爽快,可没想到那酒坛早已见了底。 胖子觉得甚是扫兴,于是一扬手,喊道:“小二,再来一坛酒!” 坐在胖子对面的瘦子皱起了眉,说道:“胖子,别喝那么多酒。今天晚上可是一票大的,你别喝酒误事!” 这瘦子说着,端起身前的酒碗,放到鼻子前嗅了嗅,那赫然是一碗清茶,随即瘦子一饮而尽。 “你个瘦皮猴事儿真多!”胖子抱怨道,看了看瘦子身前的一壶清茶,用一种不屑的口气说道,“你这天天喝茶,能喝出什么?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 “你…”瘦子刚想说点什么,但只见一旁的小二抱着一坛烈酒走来,也只好先把话咽了回去。 那小二把酒坛撂在木桌之上,说道:“诶,大爷,您的酒!” 胖子随意应和着,早已迫不及待的抱起那一坛酒开始享受起来,那小二也就转身离去了。 瘦子见小二离去,继续说道:“胖子,喝酒误事啊!” “少他娘的废话!”胖子只觉得瘦子扫了他喝酒的雅兴,于是叫骂道,“你若是能陪我喝酒便罢,若是不能,就少在我耳边唠叨!” 瘦子知道自己是自讨没趣,索性也不去管教,自顾自的喝起了茶。 当晚,一个四面环树的庄园之中,里里外外围得全是看守,那每一层高墙仿佛一道关卡,每个看守手上持着锋利的刀剑,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闪闪发亮。 那庄园很是宽敞,后花园满满的绿植,有修建得那小桥流水,富贵而不庸俗,精致而典雅,乍一看下,不难联想住在这里的人不是富甲一方,也是书香门第啊! 只见那庄园入口处赫然悬挂着一个桃木牌匾,上面用楷书勾勒出四个大字,藏剑庄园! 庄园一间房之内,一名相貌俊秀,蓄着胡须,编着长辫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一只手持着折扇敲打着另一只手,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见这男子焦急的神色,站在他身边的人说道:“庄主,莫要着急啊!莫要急坏了身子!” “我怎能不急?”被称作庄主的人当下怒斥,一边打开着折扇,在自己身前轻扇,好像这样能解了他的焦灼一般。随后说道,“那前几日庄里收到了帖子,说要于今日酉时来我藏剑庄园盗这桃花剑,那落款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茶酒大盗!江湖上传闻,茶酒大盗欲取何物,必先送上拜帖,诉明时间,并且从未失手!这眼下就是那约定之日,此时也是申时之末了,这叫我怎能不急?” 那刚刚说话的人又是说道:“可这帖子又怎么分辨真假?庄主,我看这是有小贼借茶酒大盗的名头来疑神疑鬼罢了!” 那庄主听了那人的话面上焦急之色并无丝毫减退,只是谈谈吐出一句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眼看酉时已到,整个藏剑庄园的守卫更是加紧了警惕,生怕这传闻中的茶酒大盗混了进来。 然而在重重守卫的严查之下,两道黑影,从城墙之上飞掠而去,再纵身一跃就飞身到了一间房的房顶,两人落脚之时,没有丝毫声响。那庄园内的众多守卫,也没有察觉丝毫异样。 那两个身影一胖一瘦,戴着斗笠,身上却换上了夜行衣,这正是酒馆中吃酒喝茶的二人,那胖子手持短刀,瘦子手持长剑,此时正站在房顶上,透过瓦片,听着房屋内的动静。 胖子耳朵微颤,沉声说道:“左窗边三个,右窗边三个,中间两个!” 瘦子点了点头,道:“你左,我右!” 胖子也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便分头行动。 哐! 随着一阵声响,左边的窗户破了开来,一个臃肿的身影,从窗户飞身进来,不待那三个看守反应过来就一刀一个,全部砍在他们的脖颈之上,只留下浅浅的血痕,那三名看守顿时被送去见了阎王。 与此同时,右边的窗户也破了开来,一个消瘦的身影闪了进来,同样不待那三名看守反应,就拔出长剑刺向他们,那剑法如此凌厉凶狠,竟每一剑都刺穿了看守的喉咙,霎时间鲜血直喷,显得十分残暴! 只见左窗右窗总共六名看守都被人抹了脖子,那中间的两名看守也方才反应过来,当下准备大声呼救。 可那一胖一瘦哪里给他们那个时间,便冲将上来一人一个结果了! 清理了这房屋内的八名看守,这房间外面的人愣是没听到任何动静,可见两人动作之迅速,配合之默契。 胖子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说道:“瘦皮猴!你这次又输了我三秒!” 瘦子没什么反应,也不去回胖子的话,只是说道:“我们赶快看看这桃花剑吧!” 说着,瘦子一把拿起了坐立在屋子中央的剑,一把拿掉了那木制剑鞘,而隐藏在那木剑鞘之下的竟然是一柄桃木剑。 瘦子皱眉,说:“木剑?难道他们看守的是假剑?” “假剑?”胖子说,“拿来看看!”说着,就伸手把瘦子手里的剑取了过来,仔细端详一番。 胖子指了指剑柄,那里赫然刻着桃花剑三个字,那三个字之下竟然还有着一个印记,于是对着瘦子说道:“这印记,是当今皇上亲刻的吧!如要造假,这东西怎么造假?” 瘦子点头称是,但又搞不懂为什么,这让皇上都赞赏的天下名剑,怎的是一柄桃木剑呢?就别说削铁如泥了,这木剑连剑锋也没有,如何称得上是名剑呢? 胖子无法解答,只道是他们才疏学浅,无法解读这桃木剑的意义,但他们下了帖子却也盗到了此剑,虽然取这木剑对他们也无用,但若要是还了回去,不免堕了他们茶酒大盗的威名,毕竟贼不走空,并且江湖上他们从未失手,所以当下也只好把这桃花剑带回去,再去揣测这剑是何意了…… ; 第二章 喝酒误事终成憾 茶酒大盗胖瘦二人盗了此剑,便飞身出去,再次纵身到房顶,二人是如何来的,此时就如何回去。 只是那房屋外甚多看守的人对屋内的事情却全然不知,他们万万也想不到他们紧紧看守的桃花剑此时已经被盗走了去,他们只还警惕着有什么人混了进来,待到他们发现桃花剑已经被盗走的时候,就为时已晚了。 茶酒大盗盗了这无用的木剑甚是不满,瘦子一路上都在想着这木剑有何奇特之处?而胖子只当自己被戏耍了一番。 走在树林的小道上,在黑夜的笼罩之下也是理所当然的袅无人烟。 胖子越想越气愤,怒道:“我看这什么史上第一名剑桃花剑就是耍我们的!那藏剑庄园,没有一个好东西!” 瘦子见胖子不忿,也只好说道:“可你也说了,这上面皇帝亲自刻的印记,怎么造假呢?” 胖子借着酒劲脾气也愈发的大,说:“我看那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贪官污吏汹汹当朝,妈的,这皇帝什么时候也轮到我坐坐?” 瘦子只当胖子是发发牢骚,也不去沾染他的火气。 胖子见瘦子沉默,只得自己凭空骂道:“就为了这破木剑,我们夜闯藏剑庄园,计划了那么久,真是浪费时间……” 胖子还没说完,就被瘦子打断了,瘦子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示意道:“别说话,那边有人!”说着,指了指不远处,那里确有一黑影。 胖子心中怨愤无处发泄,甚是郁闷,再加上喝了酒,借着酒劲,就更无法无天,无所顾忌了,说:“妈的!胖子我发个牢骚还不行了?那是什么人在偷听,我杀了便是!” 说着,胖子就不顾瘦子的阻拦,拔刀而去。 那黑影在黑夜中怎反应得过来,直到胖子走近身边方才看到有这么一个人。可见一人走了过来,那黑影不明所以,便要开口询问。 那黑影刚要张口,却见面前的胖子二话不说举起手里的刀,那刀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下一秒就斩了下来,那刀快得无比,黑影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斩了头,留下满脸的血痕。 胖子杀了一人,嘴里还骂骂咧咧,说:“妈的,这大晚上,荒郊野岭的,遇到本大爷我,算你倒霉!” 瘦子远远见胖子杀了一人,心理暗叹胖子不明事理,但也无伤大雅,毕竟行走江湖人命如草芥,而且两人本为盗,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杀人也就罢了。 瘦子走上前,对着胖子说:“这人你也杀了,总该消气了吧!” 胖子没说话,把刀收回刀鞘,便想离开,但忽然听到一阵声音。 那是婴儿啼哭的声音,胖子赶忙回头,道:“怎的会有婴儿的啼哭声?” 受到胖子的询问,其实瘦子也很疑惑,可这附近也无他人,只得翻看刚刚被胖子砍死的尸体处,没想到正是那尸体的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此时婴儿感受到所处的怀抱渐渐变凉,于是发出了啼哭声。 瘦子从那尸体怀里抱出了婴儿,又看了看那尸体,说道:“胖子,我们茶酒大盗自诩为侠盗,平生杀人也不少,但盗亦有道,不杀妇孺,今日你破了戒杀了这妇人也罢,可没想到这妇人却怀抱一子,这妇人一死,这婴儿便成了孤儿,这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这妇孺两样,你算是都占了!” 胖子见被杀死的是妇人,竟还有一个婴儿,当下酒劲也是消了大半,甚是后悔的说道:“这…都怪我冲动!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瘦子说道:“我常和你说喝酒误事,今日犯下了罪孽,才悔不当初,这怎的来得及?” 胖子只得豪气的说道:“大丈夫一命抵一命,今日我杀了这妇人,留下这婴儿,可我一凡人,却又不能死两次,只得算他们亏了点,一命抵两命罢!”说着,胖子又从刀鞘里拔出宝刀,紧着就要朝着自己脖子砍。 瘦子一手抱着婴儿,只得用另一只持着桃木剑的手上去阻拦,用那木制剑鞘,拦住了胖子的刀锋,说道:“你就算是死了,这妇人也不会活过来,又如何抵得?” 胖子觉得瘦子说的有理,并且他虽然不怕死,但也不能这样白白的死,于是犹犹豫豫的放下刀,问道:“那你说,又怎么去抵得我这过失?” 瘦子见胖子不再自寻短见,于是也就放下了心,但对于胖子的疑问,也值得思索一番,他眼珠一转,便想到了一个补救的办法,道:“这妇人死了我们却是死一万回也补救不来,可这妇人留下的婴孩,也算作是一条人命,如若我们不理会,这婴孩必定会饿死,倒不如我们把这婴孩养大,就算抵了你失手杀的妇人的命!” 胖子听了瘦子的提议,却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当下也不足以满足自己的愧疚之心,于是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如瘦子,你来养这婴孩,然后我来抵了这妇人的命?”说着,又拿起了刀,准备自刎。 瘦子再次用木鞘拦住刀锋,说道:“你这胖子犯下的罪孽,凭什么叫我替你还债?你如若自刎了,我便将这婴孩丢弃,你一样抵不上这两条人命!” 胖子见状便放下了刀锋,实际上也只是装个样子,索性自己的老搭档瘦子也给自己个台阶下,于是说道:“那我先把这应该养大成人,我这脑袋便寄存在他的身上,等他长大了,再来决定是否去我性命!” 瘦子也很理解胖子的德行,也懒得拆穿。见怀里的婴孩也渐渐停止了哭闹,便从裹着婴孩的布被中摸到了一个缝金边的手绢,手绢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木”字。 “木?”瘦子念叨着,“难不成这婴儿姓木?” 胖子说道:“既然我们要养这婴孩,那就要给他取一个名字,这手绢上缝着木字,就索性当他是姓木吧!” 瘦子点头,说:“姓木便是了,可名字呢?” 胖子想了想,一脸愤恨的说道:“胖子我今天喝酒误事,错杀了妇人,甚是后悔,不如就取名无酒二字,也让这婴孩记得不要喝酒误事,也算是我铭记今天的罪孽!” “无酒?”瘦子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怀里的婴孩,道,“就叫木无酒吧!” ; 第三章 林间小路遇沧龙 这胖瘦二人本为江洋大盗,漂泊在江湖自然是居无定所,但此时带着一个孩子,总不能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瘦子说:“胖子,我觉得咱们应该寻个住处,我们两个大男人是无所谓,但这孩子总不能跟着我们居无定所吧!” 胖子点头,道:“恩!我们茶酒大盗江湖闯荡这么久,结下的仇人也不在少数,看来,我们得寻个去处隐居起来。” 瘦子环视了一下身边的树木,叹气道:“这世界这么大,但要寻一个仇人找不到的地方,谈何容易啊?” 胖子附和的点着头,但没想到,在瘦子怀里的婴儿又哭了起来,那哭泣声传到林子里,就如空谷回响,让人听了甚是心烦。 胖子问道:“这婴孩又哭个什么?” 瘦子也是一粗犷爷们,而且常年在江湖漂泊也无妻室,这哪里有养孩子的经验呢?当下也是两眼一抹黑,说道:“我怎么知道?” 胖子只听得这哭泣声觉得心烦,说道:“要不把这孩子的嘴堵上罢了!” 瘦子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说:“那这孩子就真的死于非命了。” 胖子想了想,确实如此,但也不能放任这孩子一直哭泣啊,这荒山野岭里,要是招来野狼,也不免多了很多麻烦。胖子转念一想,说:“莫不是这孩子饿了?” 瘦子听了觉得有理,这孩子怎么看都是刚降生不久,这哭泣多半就是饿了,于是说:“应该是饿了,可这孩子的母亲被你杀害,我们又到哪去给这孩子找奶喝呢?” 胖子想了想,这荒郊野岭又何处寻人家呢?就算是寻得到人家,又怎能保证人家里有刚生孩子的妇人呢?就更难保证有富余的奶水了。胖子说:“要不给这孩子喂点粥喝?” 瘦子摇摇头道:“这孩子没牙也就罢,那粥也不知这孩子能不能消化的了,如若不小心把这孩子养死了,那可没处后悔了!” 胖子也点了点头,心道,不能冒险,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胖子想了想,又提议道:“要不给这孩子喂点血喝?” 瘦子说:“此时我们身处荒郊野岭,也无处去寻人奶,现如今也不能活活的把这孩子饿死。喂点血的话,也不失为是一种办法。” 胖子见瘦子应允下来,当下拔出宝刀,撸起袖子,便从自己手臂处割了下去,霎时间,鲜血直流,那胖子舍不得浪费这血液,于是赶快将手臂送到婴孩边上。 瘦子抱着婴孩,接着胖子手臂处流下的鲜血,那婴孩喝了两口,只觉得难喝至极,便哭闹起来,可难喝归难喝,总不能将这孩子饿死,于是瘦子强稳住了婴孩,让胖子继续喂孩子喝血。 直到喝了能有一碗之多的血液,胖子放才移开手臂,从身上随意扯下一块布,便缠在了手臂的伤口处用于止血。 那孩子躺在瘦子的怀里,喝饱了血,此时也不再哭闹,安详的躺着,快要进入了梦乡。 瘦子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自嘲了一句:“想我柯瘦子,那可是江洋大盗,如今却落得照顾小孩子的下场,这可是妇人做的事!”瘦子姓柯,名字什么的不重要,平时也就自称柯瘦子。 胖子缠好伤口,也笑了笑,学着瘦子的口气自嘲道:“想我郑瘦子,那也是江洋大盗,如今落得喂自己的血给小孩子喝,这可真是可苦差事啊!”胖子姓郑,平时也称自己为郑胖子。 胖瘦二人相视一笑,便继续赶路,眼见着天就要亮了,这树林也是快要走到了尽头。 眼见前方几名身穿袍服,背着长剑的人,朝着茶酒大盗方向走来,二人也是心生疑惑。 胖子道:“这是沧龙教的人?” 瘦子点了点头,说:“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不要理会!”说着,瘦子吧怀里的孩童藏进了衣服里。 眼见着,茶酒大盗要与那沧龙教的几人擦肩而过,只听到那沧龙教为首的人说道:“这次收到藏剑庄园,庄主的邀请,前去看守桃花剑,都怪你们几个贪玩无了时辰,我们要赶快去请罪!不然回去之后就等着师父责罚我们吧!” 旁边一女子说道:“大师哥,这次都怪小师弟在客栈里喝多了,怪不得我们啊!” 那“小师弟”说:“大师哥,师弟知道错了,师哥回去之后要替我向师父求情啊!” 那带头的大师兄皱了皱眉,说:“叫你不听管教!我们还是赶快到藏剑庄园里向庄主请罪吧!我们道歉的诚恳一点,相信他看在师父老人家的面子上不会为难我们的!” 众人点了点头。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错过的茶酒大盗。 但忽然,藏在瘦子怀里的婴儿发出了啼哭声,一下子惊到了周围的人! 什么人?大带头大师兄心里一惊,寻声一看,自己沧龙教弟子周围只有这一胖一瘦的二人,那婴儿哭啼声不是从这里传来,又是从哪里传来? 瘦子心里暗叫不好,这孩子早不哭,晚不哭,偏偏这个时候哭,真是把二人害惨了啊!咽下己方只有两人,敌人人数众多,不易发生冲突,何况自己还身带一个累赘,也不能伤到这孩子半分,只得先想法拖延。 那带头大师兄,拦下茶酒大盗,拱手道:“在下沧龙教章掌门坐下大弟子,袁和展,请问二人是什么人,清晨还在这荒郊野岭里?” 瘦子心道,方才听着这沧龙教弟子是助藏剑庄园守剑的,原来不认识茶酒大盗,不认识自己啊!瘦子放下心来,准备蒙混过关,说:“哦!我就是前面镇上的一家猎户,昨个上山打猎迷了路,今早方才找到回来的路。” “哦?”袁和展点了点头,心道原来是个猎户,看来自己是大惊小怪了,于是说,“哦!那在下就不多叨扰了。”说着,袁和展便招呼着沧龙教众弟子继续赶路了。 忽然袁和展心里疑惑,这猎户怎的会有婴儿啼哭声?于是赶忙回了头,喝到:“站住!” 瘦子和胖子心下一惊,心道不得再与这沧龙教的人拖延时间,此时他们还不得知桃花间已被盗,如此拖延下去,恐怕落不得好的结果,于是二人互相一点头,便飞身开逃。 ; 第四章 沧龙追截为寻剑 见这一胖一瘦二人不答自己的话,而是直接逃走,袁和展心下生疑,想要追上去问个究竟,但转念一想,眼下还有急事,不便再多多浪费时间。 那小师妹问道:“大师哥,要不要追上去?” 袁和展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我们当务之急是赶去藏剑庄园。” 众弟子点了点头,也不去顾及这一胖一瘦二人,便想着继续赶路,没想到几人刚刚转身就见一人从林中骑快马狂奔而至。 那骑马之人见这众人穿沧龙教服饰,于是当下勒马,翻身而下,对着沧龙教众弟子拱手说道:“在下,藏剑庄园管家贾蒙,请问阁下可是沧龙教的人?” 袁和展见来人自报家门,于是也同样拱手说道:“正是,在下沧龙教大弟子袁和展,请问贾管家这快马加鞭所为何事啊?” 贾蒙叹了口气,说:“昨夜藏剑庄园里的桃花剑被盗,我奉老爷之命向沧龙教通报。” 袁和展听到贾蒙提起此事,当下羞愧道:“我们师兄弟几人昨日因一些事情耽搁了,还望陆庄主莫要责罚啊!”说完,袁和展顿了顿,话锋一转,道,“方才听闻贾管家说桃花间被盗,不知能否细说一二?” 贾蒙闻言说:“这不藏剑庄园收到拜帖,说茶酒大盗会于昨日酉时盗走桃花剑,我家老爷布下重兵把守,也请了武林中的一些朋友帮忙看守确保万无一失,也确实昨日酉时没人听到动静,本以为这拜帖是江湖上小毛贼在装神弄鬼,不想,酉时一过,我们再到那藏剑的屋子只见得屋内的八名看守全部死于非命,而那桃花剑也不知了去向啊!” 袁和展听了皱眉,道:“哦?那茶酒大盗是如何做得无声无息的杀掉了屋内的八名看守,又盗走桃花剑呢?” 贾蒙说:“在下也不知。只见得那看守中有四名的勃颈上有轻轻的刀伤,而另外四名的喉咙则是被利剑刺穿而死,全部都是一击毙命,手法干净利落!” 袁和展听了微微点头,自言自语道:“一刀,一剑……”袁和展说着,忽然想到刚刚路过的一胖一瘦说是猎户却分别负着一刀一剑,再加上那二人无故逃走,心下觉得那二人有古怪,于是对着身边的弟子喝道:“刚才的人!追!” 众弟子闻言便动起身来,那贾蒙看得很是疑惑,袁和展便解释了一句:“我们方才撞见了二人,正持的是一刀一剑!” 贾蒙听了恍然大悟,这大清晨从深山老林里向外赶路的本身就不会是什么寻常人家,何况还纷纷持着一刀一剑,那定是茶酒大盗了,于是也是一个纵身,跟着沧龙教弟子一起追了出去。 茶酒大盗还未走远,虽然二人能从重兵把守的藏剑庄园里盗走桃花剑,如入无人之境,那自然说明二人轻功了得。但二人只顾得逃跑,那怀里的婴孩还饿的直哭,闻着那哭闹声,沧龙教的众弟子就有了寻人的方向。 但那沧龙教又不是轻功擅长,并且几位弟子年纪尚浅,功夫自然学的不如茶酒大盗到家,这样一来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沧龙教的轻功自然追不上茶酒大盗。 但是一来有着婴儿的哭声让沧龙教弟子不至跟丢了目标,再加上,苍龙教弟子人多势众,这样一围一堵,耗了不少时间,但最终也追上了茶酒大盗。 眼见着众弟子围上了茶酒大盗,那袁和展此时也一个纵身,到了沧龙教弟子身前,站稳身子,直视那一胖一瘦二人,说:“二位还请留步!” 瘦子自知是这婴孩坏了事,不然以自己的轻功,又怎的会被这群小孩子围追堵截?虽然以二人的功夫自然是不怕这沧龙教众弟子,但是自己毕竟还带这个孩子,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为好。 瘦子转过身来,迎着袁和展的视线说道:“这位公子,为何要拦我兄弟二人?” 袁和展见瘦子还装蒜,心里好笑,于是道:“方才我教你二人站住,可你们转身就逃,莫不是心里有鬼?” 瘦子嘿嘿一笑,道:“公子说笑了!我二人记着回家,自然就走的急了些!” 袁和展挑了挑眉毛,说:“哦?”随后笑了笑,“那可就有意思了,二位只是走得急了些,就让我们沧龙教弟子的正派轻功都追得甚是困难?” 胖子听着袁和展得理不饶人,只听得不耐烦,抢着说:“如若不是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功夫无用,那就是你们几个小毛孩学艺不精咯?” 袁和展听了直觉得好笑,心道,这二人死到临头了还死鸭子嘴硬,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那就请你们亲自领教领教我们所谓的正派功夫了!”袁和展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仍没有轻举妄动。 胖子听了却直叫道,“好啊!好啊!” 然而瘦子则拦下了胖子,瞪着袁和展说:“莫非你们沧龙教的人要以多欺少?欺负我们两个乡下猎户不成?” 袁和展闻言笑道:“乡下猎户?莫非阁下以为我不知道你二人的身份?” 瘦子听了心里一惊,难道这袁和展已经认出自己正是茶酒大盗?但转念一想,也不能排除这是袁和展用言语诈自己的,当下也不急着去表露,只是淡淡的说道:“哦?我们兄弟二人是乡下无名猎户,怎的公子也听过我们的名号?” 袁和展闻言心里疑惑,莫非真的认错了人?但见这二人轻功如此之好,并且两个男人竟带着一个婴孩,这其中定有古怪,所以当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局面就僵在了那里。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那藏剑庄园的管家贾蒙方才姗姗来迟,见着袁和展带着众弟子拦住了两人,于是赶忙上前端详一番。 瘦子心里暗叫不好,这定是藏剑庄园的人,适才急着赶路,那盗来的桃花剑也无处隐藏,只拎在自己的左手,这样一来就要露馅了。 于此同时,贾蒙的视线刚好落在瘦子左手上的桃花剑上,那贾蒙身为藏剑庄园总管家,哪里不认得桃花剑呢?于是见这桃花剑落在瘦子手上,便直接叫了出来:“袁公子!桃花剑就在那瘦子手里!” ; 第五章 力斗沧龙杀一人 听了贾蒙的话,袁和展立刻挥手下令道:“拿下他们,把桃花剑夺回来!”话毕,沧龙教众弟子一拥而上。 那其中三名弟子会挥舞着剑就朝着瘦子去,三人使了招沧龙剑法中的力劈华山,就朝着瘦子砍了去。这三剑汇于一处,瘦子右手抱着孩子不便战斗,只得举起左手的桃花剑,用木头剑鞘挡住了这一招。也不知这剑鞘是由什么木头做的,竟无比结实,那剑锋落下之处只留下浅浅的划痕。瘦子左手一用力,便把那三把剑撑了回去,然后向后撤了几步。 胖子没有孩子作为累赘,手脚施展得开,面对迎上来的四名沧龙弟子,则是展示出自己极快的身法,用快刀纷纷砍向了那四名沧龙弟子的小腿,那四名弟子不及闪躲,只觉得小腿一疼,虽然无伤大雅,但一时也是疼的不便移动。 胖子知道瘦子身负累赘,不便施展身手,于是一个侧身,挡在了瘦子前面,那刚刚对瘦子出手的沧龙弟子就又冲将上来。 一名沧龙弟子使出沧龙剑法中的蜻蜓点水,便直接向胖子刺了过来,胖子手腕一翻,就用自己那宝刀挡在了自己身前,那沧龙弟子的剑刚好刺在了胖子的刀身上。那弟子见一击不成赶忙收剑,可胖子那里给他这样的时间?胖子的刀奇快无比,不待那弟子收剑一分,胖子的刀就已经抬举起来,朝着那剑身砍去了。只听咔一声,那沧龙弟子的剑就已经被胖子的刀砍成两段了。与此同时,胖子飞起一脚就把那愣住的沧龙弟子踢飞了去。 一名弟子被踹飞,另一名弟子马上就接了上来,胖子踹飞了一人,却也不敢怠慢,看又一人上来,便不由分说挥刀侧砍而去。那弟子举剑挡刀,发出兵器的碰撞声。胖子见一击被挡于是顺着剑身将刀滑了下去,眼见就要砍到那沧龙弟子持剑的手,那沧龙弟子也只得松开了手,随即胖子的刀向上一挑,那沧龙弟子的剑就腾到了空中。胖子照常一脚踹飞那弟子,然后站稳身子,用左手接住了那把剑。 两名弟子纷纷败下阵来,这最后一名弟子也只得来战,那弟子正是方才说话的小师弟,虽说那是小师弟,可他的功夫可不差。见胖子一刀竖砍了过来,那小师弟果断的身子一侧,便躲开了这一刀,然后胖子竟把刚刚夺到的剑向前一丢直朝那小师弟的眉心射去,那小师弟为躲一刀身子未稳,如若这一剑刺实了,那非叫小师弟一命呜呼不可。 小师弟急中生智,挥起手中的佩剑在自己身前一竖,那被胖子丢出的剑,剑尖刚巧触到了小师弟佩剑的剑身上半部。可这力道却没那么容易卸掉,只见小师弟的佩剑随着那剑尖的力道朝着小师弟眉间弯去,直让小师弟的额头感到一阵微凉。 这一击不成,也是让那小师弟站稳了身子,小师弟弹开那飞来的剑,但不想胖子的第二刀又落了下来,那落点正是小师弟的肩膀处。小师弟自是想继续侧身躲开这一刀,但没想到胖子这一刀落在半空中竟然转了向,便向小师弟躲闪处横劈了去。 因其刀原落点处是小师弟的肩膀,然胖子不待这刀完全落下就转向,因此正砍向小师弟的勃颈处,霎时间,小师弟闪躲不及,脖子被刀锋一划顿时鲜血喷涌而出。这一击得手,胖子也是向后撤了出来,撤到瘦子的身边。 袁和展见其他弟子都是些皮外伤无伤大雅,但小师弟竟被抹了脖子,一时间甚是激动,这小师弟可是师父最疼爱的弟子啊! 袁和展呼叫道:“小师弟!”说着便飞奔过来,抱起躺在地上的小师弟,其余轻伤的沧龙弟子闻言都围了上来。 然而见沧龙教弟子都围在那个小师弟身边,无暇顾及自己二人,茶酒大盗觉得是个好机会,于是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而这边的沧龙教众弟子心思全在小师弟身上,只见那小师弟脖颈的伤口处止不住往外冒血,就像山间的小溪,但看着却让人觉着很不是滋味。 之前说话的小师妹是和小师弟最好的玩伴,她此时哭得像一个泪人似的,紧紧的攥着小师弟颤抖的手,说:“小师弟…小师弟你不要死!小师弟你别死!我不许你死!” 而那小师弟脸上早已没了血色,只是嘴唇微颤,想说话也觉得有气无力,只得哆哆嗦嗦的说了这样几个字:“给我…给我报…报仇…。。” 袁和展一脸悲愤,此时的心情也是如一潭死水,听的小师弟的遗愿,说:“今日我沧龙教小师弟宁愈泉死于茶酒大盗的手里,我袁和展发誓,定要将茶酒大盗千刀万剐,来祭你在天之灵!” 周围的沧龙教弟子也是纷纷点头附和,但四处一寻,周围却也早不见了那茶酒大盗的身影。 而不属于沧龙教的贾蒙实际上早已看到茶酒大盗二人逃走,但无奈于沧龙教众弟子死了师弟,他也不便去叨扰,并且看刚刚的打斗过程,相比这些毛孩子也不是那茶酒大盗的对手。贾蒙一庄园管家,自然也不是茶酒大盗的对手,索性也不去白白送死,此时只得朝着沧龙教众人走上前去,说:“袁公子,今日你沧龙教为我藏剑庄园追回桃花剑而丧一师弟,虽然这剑没追回来,但我们藏剑庄园也不会亏待这丧命的小兄弟的。”见得袁和展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贾蒙也只得补了一句:“节哀顺变啊~” 沧龙教处这一批人的气氛是死气沉沉,而另一边的茶酒大盗早已逃之夭夭了,见那小孩仍是哭哭啼啼,胖子只得再给那孩童喂了点血喝,这血虽然不能供养孩子长大,但也能一时填饱那孩子的肚子,叫他不再哭哭啼啼。 两人逃到了村子里,但也不敢多做停留,村子里有农户养牛,胖子取出随身携带的酒壶,灌了一点牛奶,以备不时之需。这牛奶虽然不如人奶,但也总比喝人血要好得多。二人取了一壶牛奶,便继续向南方赶路了。 ; 第六章 小徒与师论快否 清晨,这半边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天光还尚有些暗淡,这广西桂林一代的一个小村,早已升起了袅袅炊烟,有的村民躺在自制的摇椅上倒也显得惬意,望着家中圈养的白白胖胖的牲畜,村民们也乐得于此,仿佛这人世间最简单的满足,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自那小村向东步行百二十步,便有一水池,也供得村民们洗衣洗澡。那小池池水清澈无比,在山涧的映衬下也显出翠绿的颜色,不愧是桂林山水甲天下啊! 就在那池子里一男子披散头发,光着身子,盘腿静坐在浅池之内,幸好这个时辰这里并无人来往,不然凭那池水的清澈,定叫那来人把这男子看了个光。 这男子名叫木无酒,他双手十指交叉静置于丹田之处,嘴里像是暗念着什么。只见木无酒身边的湖水渐渐泛起波澜,这里没有风,但好像能卷起一片水花。木无酒周身好像散发着无形的气一样。 不久后,木无酒睁开了眼睛,松了一口气,身边那气息也散于无形,那湖水又回归于平静。 这一套“呼吸吐纳功”是自家胖瘦两个师父教给他的,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内功心法,就如其名,呼吸吐纳,仅此而已。但木无酒仍然练的很用心,毕竟有总比没有好吧! 木无酒伸手拨起池水扬到自己身上,想用来润润身子,感受到那冰冷的池水触及到自己温热的皮肤,木无酒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木无酒缓缓站起身来,迈步走出了池子,待到岸边抖了抖身上还未风干的水珠,随后抓起岸边石头上的衣物,便不紧不慢的穿了气来。 木无酒穿好了衣服,吐了一口气,只觉得清晨的温度无比舒爽,只是头发还湿哒哒的有些难受,但大丈夫不拘小节,胖师傅教他男人邋遢一点没错,正好木无酒也懒得去梳理。便直接朝着那小村走去了。 小村的一个偏僻人家,有一胖一瘦二人在园内对峙,那胖子手持短刀,那瘦子手持长剑,而这样惹眼的画面在这偏僻之处却无人问津。 那胖子道:“郑瘦子!我们这十余年没有交过手了,今天我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快!” 那瘦子闻言淡淡说:“柯胖子!十余年前我们的比试我是输多赢少,但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虽然这十余年下来我们倒也过得安逸,可我这功夫可一点也没生疏啊!” 胖子笑道:“看招!”说着就踏步冲向前,挥舞着刀。 瘦子自然迎上,这一交手下来竟是势均力敌,两人来回拆了十余招,不但没有分出胜负,并且并无趋势的优劣之分。 这时木无酒从村间小道走了过来,一眼便见到了这胖瘦二人缠斗不解,于是赶忙劝解道:“诶诶诶!胖师傅,瘦师傅,你们别打了!”木无酒上去阻拦,又叹了口气道,“你们怎么三天两头就打架啊?” 那胖子见木无酒劝阻,加上确实再比上几百招也分不出胜负,索性也就停了下来,但嘴却硬得很,说:“徒儿啊!你别拦着我,今天我非要和你瘦师傅比个高低!” 那瘦子同胖子一个德行,说:“徒儿!你别管,我今天倒要看看是我的剑快,还是这个胖子的刀快!” 见两人又要开打,木无酒赶紧隔在二人中间,说:“胖师傅瘦师傅,你们这些一斗下去那是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啊!” 胖子也觉得如是,说:“那徒儿,你说说,到底是胖师傅我的刀快,还是瘦师傅的剑快!”说着瘦子也点头附和。 木无酒心下无奈,自己拦架竟然还惹火上身,这一胖一瘦两个师傅年纪虽不小,但就像两个老孩童一样,如若说了一位师傅的好,那另一位定是不服气,到头来又是不免开打一番,这该如何是好呢? 木无酒眼珠一转,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说:“当然是一样快!” “一样快?”胖子皱眉,说,“这怎么行?” 瘦子也说:“这天下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一样快怎么可行?” 木无酒继续说道:“那我到要问问二位师傅了,这快慢又如何分辩,如何界定呢?” “这……”一时间两位师傅全都无话可说,这快慢要是从手下见真章他们是当仁不让,但要是从嘴上说出来,二人还真不知该如何说起。 木无酒见二位师傅语塞,自知计谋得逞,笑了笑,说:“这快慢之分我一小毛孩子自然是不敢妄下定论,但是要是论刀剑之下的快慢,我倒是觉得能取人性命的才配称作快!” 胖子听了疑惑,说:“哦?那世间取人性命的刀剑多了去了,那岂能都称作为快呢?” 木无酒摸了摸鼻子,继续说:“为什么不能呢?即能取人性命的刀剑称作为快,如若又一人使剑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但在他手里的剑却伤不了敌人半分,胖师傅,你说这能称之为快吗?”木无酒说着看向了胖子。 胖子听了一愣,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处,但无言反驳。 木无酒见自己的胖师傅没有反驳于是继续说:“如若又一人使刀,在世人眼里慢的出奇,但取人性命无往而不利,那二位师傅,你们又说这能否称之为快呢?” 瘦子听了仔细想了想,好像抓到了木无酒言语中的破绽,于是端起右手平举自己的宝剑架在木无酒的脖子上,说:“徒儿,那我问你!如果我这一剑要取你性命,你不反抗,那这又能否称得上是快呢?”诚然,木无酒说的是对人不对事。 木无酒见瘦师傅一下子就拆穿了自己的花言巧语,又见瘦师傅的剑架在自己脖颈边上,虽然自知瘦师傅不会下手,但也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说:“嘿嘿!小子我都是你们二位师傅养大的,瘦师傅若要取我性命我自然不会反抗。那瘦师傅的剑,自然称得上是快了!” 瘦子闻言撤回宝剑,收回自己的剑鞘之中,呵斥了句:“油嘴滑舌!” ; 第七章 杀人虽易诛心难 三人说罢,便也不继续争斗了,就近坐在了院内一木桌边上,那木桌边刚好有三只长凳,一人一只正好坐下。 胖子抱起桌上一坛酒,那是自家酿的桃花酒,酒劲并不烈,但也醇香无比,令人回味无穷,胖子说:“你小子,这十六年来功夫没学到家,这花言巧语的功力你可真是无师自通啊!”说着,胖子捧着那酒坛猛灌了一口,看样子无比销魂。 木无酒笑了笑,说:“其实徒弟我的努力二位师傅也看到了,二位师傅也说我根骨不错适合习武,但二位师傅的功夫一个是快剑,一个是快刀,重要的是身法,我这从六岁习武也不过十年之久,并且徒弟我身体还尚未发育完全,怎能比得上二位师傅呢?”木无酒习得了胖瘦师傅的功夫,分别是胖师傅的狂风刀法,和瘦师傅的骤雨剑法,两个功夫虽然是一刀一剑,但都讲究的是迅猛二字,可以说是师出一门,而这迅猛又谈何容易,虽然胖瘦师傅从小教导木无酒他们最擅长的轻功“卯兔神行功”,那行起来如兔子般迅捷,自然也可以加持到身法上,但终究木无酒的内功底子尚浅,所以无法运用自如,这自然就变成了功夫学不到家。 但木无酒并不心急,他还年纪尚浅,相信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师傅那样的高手。木无酒自然是以两位师傅为榜样,然,见着胖师傅喝着美酒,木无酒也垂涎欲滴,说:“胖师傅,这酒…能不能给喝点?”说着,捧起了桌上的一只小碗,咽下了一口唾沫。 胖子见状自然乐得于此,捧着酒坛在木无酒的碗里倒了半碗,那清酒香气顿时飘散开来,惹得木无酒用鼻子一个劲的嗅,生怕喝了这口就没了下口。 瘦子一如往常,在木桌的另一个角落自斟自饮着清茶,显得与木无酒和胖子格格不入,看着两人的样子,瘦子说:“徒儿啊!你可知道你胖师傅和瘦师傅给你起名无酒是何意啊?” 木无酒轻抿了一口碗里的酒,让它在嘴里回荡一番再恋恋不舍的咽下,然后回答道:“当然知道了!喝茶使人清醒,喝酒使人乱性,二位师傅为我起这个名字,为了让我提防喝酒误事!” 瘦子正襟道:“既然你知道,还这样一副鬼样子,我看你把这酒看得比命还重要,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说着,还瞄了瞄胖子。 胖子自知理亏,只得一个人喝闷酒。 木无酒还沉醉在酒的温柔乡里,眯着眼回答道:“瘦师傅,这琼浆玉液本该只有天上有,但老天慈悲让人世间有了这样的珍物,徒儿岂有不受之理啊?人生若活得潇洒自在,醉在酒池肉林里,这死又何惧呢?” 胖子拍桌道:“说得好!”说着,就又捧起酒坛将酒倒在木无酒的碗里,这一次是满满的一碗,说:“乖徒儿,还是你懂我!” 木无酒第一次见胖师傅如此大方,那眼睛是直勾勾的盯着那满满的酒碗,心道,这一次可以好好的解解馋了,于是连声道谢,那反应也是叫胖子看的喜笑颜开。 瘦子见这一老一少二人如此默契,当下也是觉得好笑,于是刁难道:“徒儿,既然你这么能说会道,那瘦师傅我倒要考考你了!” 木无酒不敢端起酒碗,生怕洒出一滴,只是将头凑过去,到酒碗边缘轻吸一口,看都没看瘦子一眼,说:“瘦师傅,你尽管问吧!” 瘦子说:“既然你说得这刀剑快慢之理,又说得喝酒的歪理,那我问你,这世上的剑如何分辨锋利与否?” 这问题表面上是在问剑锋是否尖锐,但实际上却又不是想说出这么简单的答案。 听了瘦子的话,木无酒一时想不到答案,嗅着这酒勾人的味道,也无暇思考,只得胡乱说道:“那自然是能取人性命的剑最为锋利!” 瘦子闻言说:“哦?这世上吹毛立断的宝剑数不胜数,确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但我如若取一木棍,那本是钝器更无剑锋,拿在我的手里一样可以取人性命!”瘦子说的极是,他想要表达的是兵器无论锋利与否都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只有强大的人灵活运用这些死物,那死物才体现得出其价值,但强大的人却不需依靠死物,武学最高境界,飞花摘叶,亦可伤人。 木无酒听了瘦师傅的话,便觉得这问题值得思考,便放下酒碗,想了想,说:“瘦师傅!我以为不然!实际上这世上平民百姓比之武功高手多得是数不胜数,那随随便便一个习武之人便可以叫平民毫无还手之力,这杀人实则不难……” 瘦子听了皱眉:“哦?徒儿是何意?” 木无酒继续说:“这世上有的人骨头比命硬,因此世上流传一个成语方才叫做宁死不屈。我以为杀死一个人最简单不过,可让一个人服气,哪怕是认输这比之杀人的难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说着,木无酒将酒碗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说:“所以,杀人容易,诛心难!” “杀人容易诛心难!”这一句话不禁让瘦子眼睛一亮,就连胖子也吓到了。 木无酒说:“哪怕我这兵器无锋,就算是块木头,如若我教你服气了,那这兵器也称得上是最为锋利!” 瘦子听了很是惊讶,杀人容易,诛心难,哪怕是块木头,叫人服气了这也称得上是锋利,难道这桃花剑蕴含的意义就是如此吗?瘦子不禁感叹,这桃花剑的秘密自己纵然是苦思冥想了十数年也猜不透,没想到竟然被这十六岁的小娃在茶余之时的闲谈中道破了天机。 瘦子随即笑了笑,说:“也罢!那日收了你这徒弟,倒也是命中注定!”瘦子干瘪的面颊让那笑异常丑陋,可无形之中却带了些洒脱,像是了却了什么心事一般。 木无酒顺杆往上爬,说:“嘿嘿!没错,二位师傅收养我,教我功夫,这就是命中注定!”言语之中却丝毫没读懂瘦子的话。 他终究是个小孩子,那歪理哪怕再有道理,甚至已经脱离歪理的范畴。小孩子也就是随口一说,又怎能懂其中的意思? 木剑无锋,杀人诛心…… ; 第八章 街上偶遇一娇女 三人聊了又聊,完全不像是师徒,倒像是朋友。吃了早饭后,木无酒只觉得在这山村里待的有些烦闷,于是说:“师父,我想到城里去玩玩!” 胖子酒足饭饱,懒洋洋的侧躺在床榻上,毫不在意的说:“去吧去吧!” 木无酒见胖子应允了下来,但还不动身子,站在原地擦了擦手掌,欲言又止的样子。 木无酒可是被两位师傅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这两位师傅又怎能看不懂木无酒是何意,瘦子说:“师傅们可没钱!” 木无酒无奈,只得摇了摇头说:“师傅你们也太小气了。” “小气?”胖子听了很不高兴,说,“师傅们教了你一身本领这叫做小气?” 瘦子也连头附和,说:“古人说授之于鱼,不如授之以渔,凭师傅们教你的本领想要钱可不难!” 木无酒也不指望从二位铁公鸡手里讨到银子了,只得自己想办法了。 木无酒出了村子,顺着林间小路走了半个时辰,便进了城,那城名叫昆城,这个时辰正赶上早集,城市里甚是繁荣。 走在石子路上,看着路两边接连排列的杂物摊子,里面吃的喝的,穿的玩的,琳琅满目,虽然有其简陋之处,但对于常住在深村里的木无酒这已经算是人间天堂了。 小城街道上行人甚多,但并不拥挤,左右吆喝声不绝于耳,真是一片繁荣的景象。 走着走着,忽然嗅到一阵扑鼻的酒香,那是陈年的杏花村,胖师傅曾带他喝过,这酒只是闻着味道就让木无酒垂涎三尺。木无酒寻着香味走到了一家酒楼外,看那大门顶上挂着一楠木牌匾,写着三个字—— “醉仙楼!”木无酒从瘦师傅处学过认字写字,此时正盯着那酒楼的牌匾念叨着,“好名字,一口琼浆醉人心神,仿佛羽化而升仙啊!”说着,又使劲用鼻子嗅了嗅,道,“这样的美酒,我如若不尝上一尝,那可就白来这一趟了!” 木无酒刚想踏入这醉仙楼,这左脚一迈又停在了半空中,心道,这美酒虽好,但不是白喝的,在这世上若是没有银子,那可是寸步难行啊! “得先弄点银子花花!”木无酒念叨着。 而这银子到哪去弄?想当然的,木无酒师傅本就是盗贼,虽然盗的是名贵财宝,但这小偷小摸也是不在话下,只是不屑于此罢了。叫木无酒像当年的茶酒大盗一般,那自然是做不得的,但小偷小摸木无酒也学到了一二,但是这小偷小摸的对象自然也是要筛选的,如若偷穷苦百姓的钱,那是要遭天谴的,要偷就偷那达官显贵,富甲一方的人,一来是偷这一点钱对其来说实属九牛一毛,二来劫富济贫是传统美德,木无酒这穷光蛋,自然算是贫了。 木无酒离了酒楼,在这市集上来回踱着步子,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等了良久,直到这里来往的行人渐渐变少。 忽然,木无酒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头戴瓜帽,身穿长衫,手持折扇的男子,那男子眼睛生的甚是漂亮,大眼睛炯炯有神自然亮堂,面色白皙竟有着几分阴柔之美。不过最重要的那男子腰间系的钱袋则是鼓鼓囊囊的,直叫木无酒看直了眼睛。 如此鼓囊的钱袋,那自然是富贵人家,木无酒心道,就他了! 这样想着,木无酒便假装市集上买东西的路人,眼睛左右打量,身子却有意无意的凑向了那男子。 待到木无酒距离那男子只有一拳之隔,木无酒便决定下手,那看似无意手却迅速的掠到了那男子腰间的钱带上,摸着那硬实的手感,木无酒心下暗喜,得手了! 木无酒刚想撤回抓着钱袋的手,忽然一个温暖柔软的手抓住了木无酒摸着钱袋的手,那手纤细无比,却异常有力,死死钳住木无酒的手,他怎么挣脱却也挣脱不开。 木无酒抬头刚好撞见他的目光,那男子那只钳住木无酒的手硬生生的把木无酒的手扳了上来,举到大概肩那么高的地方,说:“小贼!偷到本大爷这儿来了!”那声音像似粗犷,也好像是被故意压低一般。 木无酒这还是第一次偷东西被抓,当下也是不敢直视这男子,只得目光下移,这一移不要紧,目光落在了那男子的胸上,看着只有些肿大,那木无酒生的聪明,在联想到那男子的面容和声音,莫非这是个女娃娃? 木无酒有些尴尬,但想着脱困,于是拆穿说:“你是女的?” 那男子听了瞳孔放大,像是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这一句却不压着嗓子,声音变得更柔软了,这不是女声还是什么? 木无酒见自己猜测没错,笑了笑,说:“想你这样美若天仙的脸蛋也只有女儿身才生得出来,最主要的是……********!” ********?那女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看着木无酒色眯眯的眼神看向何处就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当下也是俏脸一红,那钳住木无酒的手则是握的更紧了,说:“你这小贼,都被抓了个现行,还不管好你的狗眼,姐姐我今天一定要把你送官!”说着就要拉着木无酒朝着官府走。 那木无酒那里肯,可这也邪了门了,不知那女娃娃是什么功夫,木无酒愣是挣脱不开。可自己也不能这样被抓去送关于是求饶道:“这位女侠,我知道错了,不要把我送官啊!” 那女子听了女侠二字身形顿了一顿,但也就是一瞬,然后就接着走,说:“不把你送官,难道还留着你继续祸害其他人?” 木无酒说:“我没有祸害人啊!” 那女子又说:“那我怎么知道,先把你送官再说。” 木无酒见那女子充耳不闻,只好想个办法,说:“这位女侠,你可怜可怜我吧!我父母双亡是一孤儿,在这里饿了很久,又没有银子方才起了偷东西的念头啊!我真的知道错了啊!不要把我送官啊!”说着木无酒还假装抽泣了两声。 那女子听了木无酒的话方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神却不如之前那么果决,而是变得有些温柔,尽显同情之色,但这江湖如此险恶,骗人的把戏如此之多,那女子也不敢立刻相信,于是又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 “你发誓!” “我发誓!” ; 第九章 一坛美酒一同饮 “那好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女子脸上泛起怜惜的神色,说,“那你好可怜啊!” 木无酒抽泣了两声,说:“是啊!好可怜啊!”心却道这女娃真是好骗,竟然被自己的三言两语蒙骗了过去,这女玩功夫倒是不错,可却不懂江湖人心之险恶,但仔细想想,木无酒说的却也无错,他父母双亡倒是不敢保证,但是孤儿这一件事却是不争的事实。 那女子见木无酒可怜的样子,便松开了钳住木无酒的手,关切地问:“那你有多久没吃饭了!” 木无酒实际上刚吃过早饭,但如若这么一说那不就露馅了吗?于是说:“我自进城以来就没吃过东西了!”这话说得没错,但却也十分巧妙,他没透漏到底是何时进城,但乍一说下,会让人认为好久没吃过饭了。 那女子听了,更是心生同情之心,说:“那我请你吃饭吧!” 木无酒心里暗喜,吃饭不重要,主要的是跟着这女子定有酒喝,他都已经馋了很久了,但却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说:“这样好吗……” 那女子见了木无酒犹豫的样子倒是不开心了,说:“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不好的?”说着就拉着木无酒走,但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尴尬的转过头问道:“那个…这城里哪有酒楼啊?” 木无酒起初见这女子停下来还觉得疑惑,但没想到竟然是找不到酒楼,心里觉得这女娃甚是可爱,于是便反客为主,反拉着那女子的手,说:“跟我走!”说着,就朝着那醉仙楼走。 到了醉仙楼,两人找了一个一个空桌坐了下去。 此时那女子仍是女扮男装的样子,于是小二迎了上来,道:“二位公子,来点什么?” 木无酒抢着说:“一坛陈年杏花村!”木无酒嗅着这酒香早已垂涎已久,自然不会客气。 小二点了点头,说:“一坛陈年杏花村,还要点什么?”但却见木无酒不说话了,只是把玩着桌上的小杯。 那女子也只好说:“上一些你们家的招牌菜吧!” 小二应了声:“得嘞!”就去请菜了。 木无酒见面前女子对着周边的事物很是好奇,对着酒楼的内饰,跑堂都仔细端详一番,于是心里暗笑,说:“喂,女侠!你不会是第一次来酒楼吧!” 那女子听了木无酒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反驳道:“怎…怎么可能?!” “算了算了!”木无酒也不去顾忌这女子掩饰自己的言辞,而是问道:“对了,女侠!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那女子刚要说,又突然停下,看着木无酒,说,“你想要知道我的名字干嘛?” 木无酒看着眼前的景象觉得好笑,说:“我总要知道恩人的名字吧!” 那女子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江湖险恶,她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木无酒又说:“交个朋友嘛!我叫木无酒!” 女子看着木无酒诚恳的眼神终也放下顾忌,说:“我叫花馨儿!” “花馨儿?”木无酒若有所思的念叨了一遍,随即笑了笑,道,“好名字!就如花心这样美丽芳香~” 听了木无酒的话花馨儿也是害羞的低下了头,说:“你这小贼,言语好生轻浮!” “哈哈!”木无酒干笑两声,这时小二带着一坛陈年杏花村走了上来,道了声,“公子,您的酒!”然后就撂倒了木桌上。 “哇!”木无酒的口腔中口水早已打转了,迫不及待的倒了一碗酒,深深的嗅了一嗅,然后一饮而尽,待到酒水咽下肚子,还咂了两下嘴,赞叹道,“好酒,好酒啊!” 花馨儿看着木无酒的样子,便对这酒水产生了浓烈的好奇,眨么着眼睛,问道:“这酒是什么味道啊?” 木无酒眯着眼睛说:“那自然是琼浆玉液的味道!”说着,睁开了眼睛,看着花馨儿好奇的样子,觉得这样子简直可爱,于是问道:“馨儿,你没喝过酒吗?” 花馨儿听着木无酒的称呼只觉得轻浮,于是皱眉道:“不要叫我馨儿,只有我娘这样叫我!”然后看到木无酒点头答应,又继续回答他的问题,“诶,我娘管教的严,我从没喝过酒!” 木无酒当下摇头叹息,说:“那可真是可惜了,这样的美味,你都享受不到咯!” 花馨儿却说:“可我怎么听娘说酒不是好东西呢?说那酒的味道像是…像是马尿!” 木无酒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让花馨儿很是不解,待木无酒笑毕,方才说道:“如若这酒不是好东西,怎么天下那么多人都会去喝呢?说是马尿,那是不懂享受!” “不许你说我娘!”花馨儿皱了皱眉,犹豫了一番,最后捧起一只酒碗,对着木无酒说:“那…你倒给我点尝尝!” 木无酒嘿嘿笑了两声,便倒了半碗酒于花馨儿手里的酒碗中,挑了挑下巴,说:“女侠,喝吧!” 花馨儿盯着那半碗酒思前想后一番,然后便用樱桃小嘴一点一点全部喝进去了,待到酒咽下肚子,花馨儿则是皱起眉毛使劲咳了几声,像是被呛到了,惹得木无酒一阵大笑,他想到自己第一次偷喝胖师傅的酒也是这样一个反应。 花馨儿喝了半碗酒之后觉着很是难喝,皱着眉对木无酒说:“好难喝啊!还好辣啊!看来娘说的没错,是你骗我!” 木无酒觉着冤枉,辩解道:“我怎么敢骗女侠你呢?”然后眼珠一转,说,“你这是第一次喝,自然是这个反应!多喝几次就好了!” 花馨儿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木无酒,说:“此话当真?” 木无酒重重的点头,道:“此话当真!”说着,又给花馨儿倒了半碗杏花村。 花馨儿听了木无酒的话,一饮而尽,觉得还是很辣,但却没有了第一次那样的感觉,倒是也可以接受,但也没有木无酒描述的那样美味。这一次感觉确实不一样了,花馨儿也就没去怀疑木无酒的话,只当自己喝的还不够多,品味不到这美酒的精华之处。 木无酒见这一女娃被自己引上了道,于是笑着又给她满上了一碗,一边又叫道:“小二,再来一坛陈年杏花村!” ; 第十章 只问美酒不问他 小二又上了一坛陈年杏花村,而招牌菜也纷纷端上桌来,吃了几口菜,再几碗美酒下肚,两人也熟络了起来,木无酒一口女侠一口女侠的叫着,花馨儿也是一口小贼一口小贼叫着,但两人已经成为了朋友。 “小贼!”花馨儿又倒了一碗酒,眼神显得有些迷离,显然是微醉了,看着木无酒说道:“你说你叫木无酒,但我看你的样子就是个酒鬼!” 木无酒闻言嘿嘿笑了两声,解释道:“我是个孤儿,但却有两个师傅!他们给我起名木无酒,说是饮酒误事,所以我虽喜欢喝酒,但要是遇到正事,我却只喝茶!” 花馨儿不知是听没听得到木无酒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小贼,你说这酒有什么好?为什么天下的好汉都要喝上一喝呢?” 有什么好?木无酒虽也喝了几碗但清醒得很,看着花馨儿的样子,心道,你这女娃也喝得停不下来,你却说有什么好?不过想归这么想,木无酒还是认真的解释道:“这酒的好,可不只是表现于他的口感,而是江湖上的朋友,无论是天南地北,来自何处,只要坐在一起喝上一碗酒,那也是可以畅所欲言的,这叫以酒会友!” “以酒会友?”那花馨儿又饮了一碗酒,整个人却已然倒在了桌面上,但嘴上还不歇息,说着,“那我们这算不算是以酒会友呢?” 木无酒笑了笑,道:“当然,当然!”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只见那花馨儿死死的倒在桌上,喝得不省人事了。 木无酒有些后悔,这一兴奋就把这女娃娃灌醉了,两人实际上已经从辰时喝到了午时了,这时间虽然不晚,但看这样子花馨儿也得睡得上五六个时辰!这二人刚刚结识,木无酒又不知道花馨儿的住处,这也不能丢下这女娃不管。 再者说,二人说以酒会友,此时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了,哪怕不是朋友,木无酒也不会放任不管这貌美如花的女娃的。这算了算时辰,木无酒也大概到了回村的时辰,想着,就把这女娃带回去,待到她酒醒之后再送回来也不迟。大不了把自己的床铺借这女娃睡,自己在地上将就一晚。 木无酒这样想着,从花馨儿腰间的钱袋中取了些碎银子,付给了店小二,然后便背起了花馨儿,走出酒楼。 木无酒走着出城,要穿过个树林,才能到自己居住的小村,自己一人路程是半个时辰,但此时身负一人,终归是要多耗些时间。 木无酒背着这男扮女装的花馨儿,却觉得这女娃娃身体如此轻盈,并且背肌间还若有若无的感受到一丝丝柔软,木无酒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心下只觉得这女娃涉世未深,连女扮男装都没有束胸,这未免也太容易让人看出破绽了吧! 木无酒从小受胖瘦二位师傅管教,但二位师傅终究是盗贼,所以木无酒虽然能说会道,但体现的大多都是混子的气质,但气质归气质,面对女子,偶尔会出言调戏,但不会趁人之危,就像花馨儿现在烂醉如泥,木无酒也不会动手动脚的。 也不知是不是留恋背后柔软的触感,还是怎的,这半个时辰的路,木无酒生生的走了一个时辰。 方才走到小村,路过其他民户,一大娘正在喂猪,见着木无酒背着一男子(女扮男装),于是问道:“诶,木小子!你这背的是什么人啊?” “是孙大娘啊!”木无酒应了一声,听胖瘦师傅说,木无酒小时候还喝过孙大娘的奶呢。木无酒又颠了颠背后的花馨儿以免坠下,说:“这是我一朋友,喝醉了,没有去处,我寻思着把他带回家借住一晚!” 孙大娘闻言点了点头,便不去管教。 木无酒见着自己的家快到了,就紧着走了几步,进了自家小院,看见胖瘦二位师傅仍是惬意的坐在木桌边喝着酒和茶。 二位师傅见木无酒回来罢,身上还负着一人,甚是疑惑。 胖子问道:“徒儿!这男娃是什么人?” 瘦子瞟了胖子一眼,道:“你这胖子什么眼神?这明明是女娃!” “女娃?”胖子瞪着大眼仔细瞧了瞧,以两位江湖人的老辣眼光,这生的细皮嫩肉的不是女娃还是什么?胖子晃过神来,便笑得一脸猥琐,道:“嘿嘿!徒儿,你是怎的拐来这女娃的?” 木无酒略显尴尬,解释道:“胖师傅就别羞辱我了,这不徒儿进城去玩,可没有银子,遇到这好心人请我到酒楼吃喝,一不注意她就喝得多了些,她一女孩子家,我也不知住处,总不能把她丢在酒楼吧!于是自作主张就带了回来。” 胖瘦二位师傅听了解释也是明白一二了,胖师傅仍一直追问木无酒是怎样勾搭上这女娃娃的,而瘦师傅则是非常警惕,说:“徒儿,你可知这女娃娃是什么人,她为何要女扮男装?” 这句话倒是把木无酒问住了,这如若是别有用心的人,那木无酒定然上了当,但又转念一想,木无酒本是一孤儿,只有胖瘦二位师傅,又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人惦记呢?当然木无酒被胖瘦师傅养大了这么多年,其实仍不知家中随意摆放的以木剑,竟是江湖上振振有名的桃花剑。就算两位师傅说了,估计木无酒也不会信,毕竟那江湖名剑,竟是一个木剑,任谁也无法接受。 木无酒想了想说道:“这小丫头看起来没什么城府,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醉了,徒儿看他要昏睡上几个时辰,便想着带回来有个去处,待明日她醒酒之后,徒儿自会送她回去!” 瘦师傅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而胖师傅却一脸坏笑的说:“徒儿啊!带回来倒是没什么,可这家里没有更多的床铺,也只能委屈你们两个睡一张床铺了!徒儿,你这招真是高啊!” 木无酒一脸无奈,这胖师傅与瘦师傅在某些方面完全是一个德行,但是性格方面却是极端相反,瘦师傅严禁冷静,而胖师傅则是冲动勇猛,这一点从瘦师傅喝茶,胖师傅喝酒这一点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面对胖师傅的调侃,木无酒只得解释道:“徒儿委屈点,把床铺让给这丫头,徒儿随便拉一张椅子,坐着睡,正好巩固一下内功!” ; 第十一章 擒拿功夫似百花 木无酒拖着花馨儿昏昏沉沉的身子丢到了自己的床铺上,便走出了自己的房间。虽然自己也喝了酒,但因为从小偷喝胖师傅的酒,练得木无酒酒量甚高,被这晚风一吹,却也全无醉意。 木无酒回想起今天被花馨儿死死钳住的手,那手法干净利落自己无法挣脱,于是便问向胖师傅:“胖师傅!今天我本想偷这丫头的钱,却没想到被她钳住了手,她那钳人的手法甚是干净利落,我是怎么也挣脱不开。我不解的是,这丫头的力气总没有我的大吧!那为什么我用再大的力气也挣脱不开呢?” “哦?”胖师傅喝了一天的小酒,此时有点醉眼朦胧,听了木无酒的疑问,于是说:“这女娃使的是什么手法,你比划给我看看!” “哦!”木无酒应了一声,然后就照着记忆力的样子,比划给胖师傅看,这比划下来看着倒也平淡无奇,但以胖师傅的江湖经验也看得出这手法来自何门何派。 “嗯…”胖子沉声哼了哼,然后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牡丹小擒拿!是百花谷的功夫!” “牡丹小擒拿?”木无酒皱着眉重复了一遍。 “没错!”胖子点了点头,用手比划着什么,说,“这百花谷不收男弟子,因此那是一窝女娃,这女人生的阴柔不如男人之阳刚,自然力气也就逊色一番,这牡丹小擒拿就是专门练给这女娃娃的,利用女人天生的柔软度,借助一些巧劲,来达到四两拨千斤的功效…” “原来是这样啊。”木无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自己能不能学得这门功夫。 “等等。”胖子躺的摇椅戛然停止,他他想了想说,“你说这女娃会牡丹小擒拿,难不成是百花谷的人?” “呃…”木无酒无言以对,这会百花谷功夫的人,未必就是百花谷的人,就像胖师傅也对这牡丹小擒拿略知一二,但如若不是,像这样年轻,并且毫无江湖阅历的丫头,又是从何处学来这牡丹小擒拿的呢? 这时瘦师傅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显然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说:“这百花谷离桂林不远,离那里最近的城确实也就是昆城了,要我看来,那女娃多半正是百花谷的弟子!” 木无酒一时间有点乱,只得到:“还是不要瞎猜了,是又如何?待她明日醒来我再找机会询问。” 二位师傅都是点了点头,于是木无酒就回了屋子。 床铺借给花馨儿睡了,自己又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木无酒只得搬一个木凳,到花馨儿窗边,靠着床便睡了,这样如若花馨儿醒了,自己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一夜无话,不知不觉第二天已经到来,村里常见的鸡鸣声响彻云霄,告诉大家这是个喧嚣的早晨,也是个忙碌的一天。 花馨儿睡眼朦胧,隐约听见鸡鸣,只当自己在做梦,呢喃道:“这儿哪来的鸡鸣声啊~”诚然,言语之中透漏出自己的居所听不到鸡鸣。 那鸡鸣声不断,屋子也透过窗照进了斜阳,花馨儿用力的伸了个懒腰,但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什么东西? 花馨儿心下一惊,睡意全无,赶忙睁开眼睛,一探究竟。赫然看见此时的木无酒正趴在她的窗边睡着,刚刚自己碰到的正是木无酒的脸颊。不由的大叫了起来,“啊~” 这一叫声却把睡在边上木无酒惊醒了,木无酒一时还睁不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面前的花馨儿在叫唤着,于是抱怨道:“大清早的,叫唤什么的啊?” 花馨儿见四周徒然一副陌生的样子,于是问道:“这是哪啊?” 木无酒揉了揉眼睛,道:“这是我家啊。” “你家?”花馨儿此时内心仍是很激动,说:“你不是孤儿吗?” “对啊!”木无酒点点头,说:“可是我和两位师傅住在一起啊!昨天和你讲过,看来是你喝得太醉了……” “这这…”花馨儿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看自己身上,问:“小贼!你没有对我做什么吧!” 木无酒倍感无奈,说:“女侠,我哪里敢啊?” 花馨儿左右翻翻看,发现自己衣服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于是瞟了木无酒一眼,说了句,“谅你也不敢。”就出屋了,木无酒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两人刚一出门,就见到一胖一瘦二位师傅坐在院内,那胖师傅看到花馨儿走了出来,于是问道:“女娃娃,吃不吃早点啊?” 花馨儿听了则是一阵害羞,虽然没发生什么,但是自己和木无酒这孤男寡女的,一起睡了一晚了,虽然并不在一张床上,但总算是在一个屋子里,本以为这事没人知道也就算了,但刚一出门就见一胖一瘦二人,这不就说明,昨天的事情,全部被这二人得知了吗?花馨儿一时窘迫,说不出话,俏脸也是红彤彤的。 木无酒尴尬的解释了一句:“这是我的二位师傅。” “我走了!”花馨儿此时很是羞愤,也不回答木无酒的话,撂下这一句就走了出去。 “我送你吧!”木无酒说。 “不用。” 木无酒无奈,心道,这都什么事啊~ 但没想到,那花馨儿去而复返,面对木无酒淡淡的说了五个字,“我…找不到路。”木无酒也只得按照自己的说法送她一程。 清晨的树林还时不时的滴落着露珠,木无酒和花馨儿一前一后的走在树林里。 花馨儿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本想一路无话,但又对有些事感到好奇,于是头也不回的问道:“小贼!我怎么会在你家?” 木无酒见花馨儿不回头,也就省的上前去自讨没趣,继续跟在后面回答着:“你昨天喝醉了,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总不能把你丢在酒楼里吧!只好把你带回家了…”说着,看着花馨儿走岔了路,更正道,“女侠!走错了,是右边!” 花馨儿闻言走了右边,听着木无酒的解释也算为合理,昨日自己第一次喝酒确实没掌握分寸,到最后只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一觉醒来也就出现在木无酒的房间了,看木无酒态度也算诚恳,而且也并没有动手动脚,也算是并没有趁人之危,于是花馨儿轻哼了声,说:“算你这小贼还有点良心!”末了,又补了句,“也亏了你没有色心,不然我定要把你身上凸出来的部位全部砍掉!” 木无酒听了只觉得下体一阵微凉,没有搭话,而花馨儿则是心里暗道,果然娘说的没错,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味道还不错,这小贼也没骗我! ; 第十二章 品酒无味方自扰 这一路上两人跟没再说其它的话,只是花馨儿一脸焦急的念叨着,“一夜未归,回去之后一定会被娘亲责骂。” 木无酒听了也只得无形之中加快了脚步,待到两人进了昆城,花馨儿就认了路,便不许木无酒继续跟着了。木无酒知道这小丫头的脾气,便也不自讨没趣,自己返回了。只是回去时还暗自惋惜,这丫头也算是有趣,且也美丽善良,娶不到做妻子,哪怕做朋友也是极好的,但见这丫头今天的反应,木无酒觉得怕是连朋友也做不得了,所以才暗自惋惜。 木无酒虽然聪明伶俐,但对于人间男女之情也是丝毫不动,他只是按着人与人之间的常理推测,方才得出这样一个结果,这结果也不无道理。 看着木无酒两个人走,却一个人返还,那胖师傅坐在摇椅上,捧着酒坛,似不在意的问道:“徒儿,怎么了?那女娃呢?” “她回去了。”木无酒淡淡的回了一句,这一句没什么特别,但这好像与常时不同。 胖子听了便不再摇那椅子,站起身来,从木桌上拿起一个碗,倒满一碗,递给木无酒,只说了两个字,“喝酒!” 木无酒笑了笑,接过酒碗,像是从前一样深深嗅了一下,说道:“胖师傅,你平时可没这么大方啊!” 胖子又回到了摇椅上,看也不看木无酒,说:“你若是不喝,那便还我!” 木无酒没搭话,又是笑了两声,将那碗酒一饮而尽,但只觉得今日这酒好似无味,心生疑惑,说:“胖师傅,今天这酒好像淡了很多啊!” 胖子仍是毫不在意,木无酒一来一回,此时已经中午了,胖子眯着眼睛享受着暖阳,对于木无酒的疑问,回答道:“这酒如平日一样,而喝酒的人却不如往日……” 木无酒没听懂胖师傅的话,这酒如平日一样?可喝酒的一直都是自己啊!饶是以木无酒的滑头,一时也参不透这是何意,只当胖师傅在故弄玄虚。 木无酒走到胖师傅的摇椅身边,拉了一张凳子,又朝胖师傅讨了一碗酒,想要在尝上一尝,但不知怎的,今日这酒怎么喝都觉着无味,木无酒想了想,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道:“我知道了,我昨日喝的那是陈年的杏花村,有了那样的美酒入喉,今日再尝师傅这淡酒,自然觉得无味!就如吃过世上最辣的辣椒,那再吃其他不比这辣椒的辣,自然就不觉得辣了!” 胖子闻言干笑两声,道:“此言差矣~” 木无酒见胖师傅一副酒仙的样子,于是也就好奇问道:“徒儿这话是差在哪里了?” “徒儿你尚还年轻,走的路不够多,识的人不够多,喝的酒不够多。”胖子说道这里顿了一顿,喝了一口酒又继续说道,“这酒虽有优劣之分,但其中的清烈却没有高低之分,有的酒注重的清淡醇香,这酒一口似是觉得无味,但若是咽下了肚保准你回味无穷,有的酒注重浓烈,喝了让人血脉喷张,心中顿感激昂,这各有各的好,有怎谈优劣呢?而徒儿你昨天喝的杏花村便是烈酒,而师傅这农家小酿便是淡酒,这各有各的滋味,都值得一品,又何来其一盖过其二呢?”实际上胖子的话有点偷换概念,但这却让木无酒懂得没有无味的酒,只有不懂得品味的人。 木无酒听了也是立刻顿悟,自嘲道:“胖师傅说得有理,是徒儿我见识浅薄了!” “嘿嘿!”胖子摇头晃脑一笑,道,“其实品酒也品得出人生道理,而徒儿你觉得无味确实有其原因的!” 木无酒想起胖师傅之前说的喝酒的人不同往日,于是好奇的问道:“是什么原因?” “这世间万物都会根据心情而变,就如与豪侠喝酒会觉得内心激昂,与宵小之辈喝酒只觉得苦涩难咽……”胖师傅说道。 木无酒听了点头,说:“这道理我懂,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可是我今日与师傅喝酒又怎会觉得无味呢?何况之前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啊!”难不成自己的师傅也是宵小之辈?木无酒可不是欺师灭祖的人。 胖师傅自然听得懂木无酒的意思,于是笑着说:“你师父我自然不是宵小之辈,但你这心情却又不来自于你师父我。” 木无酒聪明得很,自然知道胖师傅此话是何意,于是问道:“胖师傅是说我的心情来自于刚才的丫头?” 胖师傅点点头,不置可否。 木无酒却对这个答案不敢恭维,说:“胖师傅,我虽然长这么大没见过什么女人,但也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为她魂牵梦绕吧!” 胖子摇头不语,瘦师傅则是端了一碗白饭,一碟青菜出来,放到木桌上,示意这是留给木无酒的,然后说道:“这世间唯有情字最为复杂,不可说,不可说……” 木无酒见瘦师傅给自己留饭了,连声道谢,但对于瘦师傅的话却觉得不明所以,只得道:“师傅们就饶了我吧,我只是抱怨了句喝酒无味你们就扯到情字上了,徒儿真是无话可说……” 瘦师傅点了点头,倒了一杯茶递给木无酒,说:“既然喝酒无味,那就喝茶。” 木无酒吃着饭刚好噎到,接过瘦师傅的茶,一饮而尽,不但顺了这饭菜,并且一时间竟觉得心灵通透。 可木无酒可不想再与二位师傅探究一二了,不然这话题可就没完没了了,木无酒此时不想谈论。 木无酒不语,一个人吃着饭菜,那二位师傅确实闲不得。 “世间多少痴儿女,情到深处无怨尤……”瘦师傅这样感叹道,望着斜阳,那苍老的身躯竟显得无比挺拔,那眼神之中,却带着坚毅。 胖子打趣道:“两个老光棍,还在这里误人子弟,真是讽刺啊!”瘦子闻言也笑了笑。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这样的神州大地有着多少故事,有着多少无奈,有着多少情愫,有着多少悲哀,却只道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木无酒看着两位师傅,又扒了一口饭,心道,这二位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 第十三章 念及美人酒自来 木无酒的日子照常,这两三日不见,木无酒却是对那天的事情难以忘怀,也不只是难忘那美酒,还是难忘那没人,总之木无酒不是不切不实际的人,所以他的日子一如往常。 不过木无酒还是偶尔怀念花馨儿那纤纤却有力的玉手,以及背部那柔软的触感。但听了那日胖瘦师傅的话,木无酒则是克制自己不去思念。不过一个在一起喝过酒的女娃娃,这几日不见就甚是思念叫师傅听了去定会有话说了。 白云依旧,木无酒练过过后,坐在院内自斟自饮,自从听了那日胖师傅的话,木无酒喝胖师傅的酒真是百喝不厌,在这小村,并不像大城市的喧闹,也并不如青灯古佛的枯燥,就这样恬静的氛围,喝着小酒,那真是如画般写意。木无酒也方才理解为什么古有大侠在江湖上名声大震,其一生愿望确实隐居山林。 “如若有一红颜相伴,夫复何求?”想至此处,木无酒暗自感叹了一句。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木无酒的耳朵,那是一个清脆的女声,婉转而优雅,但却有习武之人的利落。 “小贼!” 木无酒心里疑惑,难道出现幻听了?都怪那日两位师傅说的话,导致自己日思夜想,好生不正常。木无酒只当自己思之所至,于是继续自斟自饮,没有理会。 没想到那声音又传入木无酒的耳朵。 “小贼!” 而这一次木无酒却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木无酒回头却见一女子笑颜而至。 那女子身穿绿袍,头戴发簪,那一整个面颊不受发丝遮挡倒也毫无瑕疵,只见得其肤色洁白无瑕,身姿也苗条绰约,在绿袍的映衬下显得清纯无比,让人见了好生怜惜。 那美女正是花馨儿,此时正一手抱着一坛酒,一手搭在木无酒的肩膀。 “女侠?”木无酒只看得眼直,之前男装却没什么感觉,这次换上女装,木无酒只觉得此女好生美丽,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 “嘿嘿!”花馨儿看到木无酒的反应只当他是惊讶于自己会再来,于是笑着坐到了木无酒边上的木凳,将那一坛酒撂在桌上,说道,“本小姐今天请你喝酒!”那酒正是陈年杏花村,看来这女娃真是富有。 木无酒回过神来,取了两个酒碗,纷纷满上,眼珠却三秒不离花馨儿,嘴上问道:“女侠!你怎么来了?” “想喝酒了呗!”花馨儿接过酒碗,咯咯一笑,道。 木无酒愣了愣,说:“就这么简单?”随即又摇了摇头,不是这么简单还能如何,难不成是看上我这个小贼了?木无酒只当自嘲。 花馨儿学着木无酒之前的样子嗅了嗅那杏花村,然后闭上美眸,说:“上次是偷偷跑出来的,一夜未归,被娘发现了骂了我好久,又被关了两天,委屈死我了!” 木无酒看着花馨儿的一颦一笑都都觉得恰到好处,心里暗叹这女人天生媚骨,嘴上却说:“那你还敢来和我喝酒?不怕再醉上个一夜?” 花馨儿愣了愣,然后说:“掌握分寸不就好了!大不了醉个一夜,有你两位师傅,谅你也不敢对本小姐怎么样!” 木无酒苦笑,原来这丫头的依仗是这个啊!如若让花馨儿知道他师傅是盗贼,不知还是不是这个反应。但实际上这也是花馨儿随口一说,内心相信的还是木无酒本人。 “对了!”花馨儿押了一口酒,问道,“小贼!你那二位师傅呢?上次见面匆忙,还未打招呼,这算是对前辈不敬了!” “哦!他们去赶早集了,约摸着午时才能回来。”木无酒说。 花馨儿点点头,问:“小贼!你师父是什么人啊?” “我师父……”木无酒犹豫,既然花馨儿问起,自己也懒得隐瞒于是如实回答,“我师父当年在江湖上名声很响,叫做茶酒大盗!” “茶酒大盗?”花馨儿皱眉,在脑袋里思索了一番,然后摇了摇脑袋,说,“没听过…” 木无酒说:“你没听过算正常,我师父已经退隐江湖十余年了!”茶酒大盗闻名于当时的江湖是因为偷到一些值得惊动江湖的东西,如桃花剑,但终归是贼,名头再大也不会流芳百世,当年茶酒大盗为养育木无酒隐居山村,算起来也有十六年之久了,花馨儿这小丫头看起来也就和木无酒差不多年纪,没听过茶酒大盗的名头也属正常。 两人聊之甚久,半坛酒下肚也是话匣大开。 “几日不见,酒量见长啊!”木无酒喝了几碗仍是清醒得很。 “那是!”花馨儿的俏脸微微泛红,那洁白如玉的面颊,此时如苹果版红彤彤,让人看了想咬上一口,但虽是这样,花馨儿的醉意也只有一两分,她端着酒碗,说,“江湖儿女怎能不会喝酒呢?而且古人说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个小贼不要小看本小姐!” 看着花馨儿醉眼桃花,木无酒随时怦然心动,但却也不谈那些,想起那天的牡丹小擒拿,于是问道:“女侠!那****擒住我的功夫是不是牡丹小擒拿?” 花馨儿听了清醒了两分,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木无酒耸了耸肩道:“师傅说的。”然后抿了一口酒,又问道,“师傅说这是百花谷的功夫,难道女侠是百花谷的人?” “嘘嘘嘘!”花馨儿竖起食指放在樱桃嘴边,那动作怕是别人听到一般,然后俯下身子,对木无酒招了招手。 木无酒觉得好笑,这山村里四下无人,又何必耳语呢?想归这么想,木无酒同样俯下身子把耳朵凑了过去。 只待花馨儿犹豫了半天,那出得气弄得木无酒耳朵发痒,她才憋出了一句话,“不告诉你!” 这句话弄得木无酒没脾气,一脸吃瘪的样子。 花馨儿看着木无酒的样子则是笑得花枝烂颤,本来如若是百花弟子,虽然注重男女之嫌,但因为百花谷全是女弟子没有男人,这一时也不会注意,再加上喝了小酒,花馨儿头脑发热,所以笑得很开,完全没有一个女子的矜持。可木无酒却看得很舒服,这才是真性情。 “小贼!你别问了,我以后只找你来喝酒!”花馨儿说了这样一句话,见着那酒坛见底,就要离开了。 木无酒本想送花馨儿,但花馨儿不想让木无酒知道自己的住处,也只得作罢。这喝酒也有门道,若是想醉,此时花馨儿算是醉了三分,若是不想醉,她还留有九分清醒,加上花馨儿武功不错,木无酒也就放任自由了。 只道是念及女侠,美酒自来。 这美酒二字要拆开来念,一个倾世美人,一坛浓烈美酒。 ; 第十四章 遇见追杀被拦路 就如花馨儿的约定,她三天两头的带一些好酒来品尝,连胖师傅也有了口福,拼命的夸赞这女娃娃的好。木无酒对于胖师傅的反应觉得哭笑不得,但实话实说,这乡村僻静之地,有美人和美酒相伴,木无酒也有种此生无憾的错觉。 这酒一喝开,二人也常谈天说地,木无酒虽然生于山村没什么见识,但对于世间之事也说得出一二,花馨儿看起来倒是却更没见识,那就算木无酒的话有些漏洞她也分辨不出。所以给这小女娃的感觉只是木无酒知识渊博,并无其他。 不过在言语之中花馨儿却一直在逃避师从何处的问题,尤其是提到百花谷的时候,花馨儿则是绝口不提。不过这在木无酒眼里倒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不过既然花馨儿不想提,木无酒索性也就不去拆穿。 这小日子不知不觉过了半月,比之前十余年的人生,木无酒倒觉得这生活有了些滋味,毕竟木无酒看起来再成熟也只是出于这个懵懂的花季,再加上花馨儿的美丽确实不同于寻常女子,举手投足似是带些仙气,可竟像仙女下凡与木无酒喝着这凡尘的酒,谈笑间,只让木无酒心生爱慕。 因此原本这淡雅山村的平静生活从这一刻开始并不是木无酒的唯一了,毕竟大千世界繁花似锦,如若让木无酒从出生以来就孤老山村,那这天生风流浪荡的性子便生到狗身上去了。所以,不知是女人,还是外面的世界,都凭空让木无酒升起了无限的向往,毕竟金鳞岂非池中物,身为龙怎甘于置身泥潭? 但那都是后话了,此时的木无酒方才升起一个不甘于山村的念头,这念头就如破土而出的种子,还未萌芽,但萌芽是迟早的事,想成为参天大树,一定要扎下深深的根。 天还蒙蒙亮,木无酒一如往常的去村边的小池去巩固内功,这呼吸吐纳功十年如一日,并没有给木无酒带来如何的武功造诣,但也扎下了根基,为日后打下了基础。 今天的天有点阴,照理来说这个时辰太阳应该出山了,但只见山间乌云密布,四下甚是寒冷。 木无酒打了个嘚瑟,赶忙穿起衣服,念叨着:“看着天气是要下雨。”诚然南方是多雨的地方,这个季节的雨水相比也不会少,这一切都没什么特别。 只是木无酒心里暗暗发慌,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虽然说这无法解释,但也冥冥中自有天意吧,因为天气是最能映衬心情的东西。 木无酒匆忙走回了村子,邻近小屋却听到了打斗声,四下的村民都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声,而这打斗声的来源正是自己家! 木无酒心里暗叫不好,从前二位师傅行走江湖仇人甚多,莫不是仇人追杀了来? 这样想着,木无酒加快了脚步,忽然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手持长剑从天而降到木无酒眼前,挡住了木无酒的去路。 只见那男子有着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和一对剑眉显得英气逼人,只不过那黑中掺白的胡须却略显苍老。 “小子!离开这个地方!”那男子说话的语气让人觉得不容置疑。 木无酒停下脚步,见这男子的样子心里觉得,这大概是师傅的仇人吧,但嘴上却不动声色,道:“敢问这位前辈是何人?为何要拦住晚辈的去路?” 那人先是有点疑惑,不理解这小娃为什么听了自己的话还不退去,随即想道大概是村里孩子年轻气盛,于是报出自己的名号,道:“我叫张青山!” “张青山?”木无酒嘴里念了一遍,脑海里却没有印象,这不能怪他,他久居山村又怎认得江湖上的人呢? 张青山本以为报出自己的名号就罢,但不想却看到年轻人这一副犹豫的表情,这显然是没听过自己的名号,行走江湖颜面为重,这样一看果是扫了他的面子。于是当下愤怒不已,持剑的右手溢出剑气在于木无酒间的地面扫了一下,那地面瞬间出现一道深深的剑痕。 “不想死的就别过来!”张青山狠狠的说,诚然,他哪怕再没面子也不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出手。 木无酒看着地上深深的剑痕很是犹豫,按理来说他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这张青山的,但听着那打斗声分明就是来找二位师傅的麻烦的人,身为徒弟,怎能袖手旁观? 木无酒见张青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准备偷袭一手,这眼下没有没有兵器,这得靠手上功夫。 于是木无酒身形一动催动起卯兔神行功绕到了张青山的身侧,双手一翻,一内一外,靠外的右手便朝着张青山狠狠的劈了过去。 这功夫叫做柴山掌,是胖瘦二位师傅山间劈柴的时候偶尔创出的,说实话这简单的掌法也就比之乱拳乱掌高上几分,虽说如若练到使用自如也可以劈人如劈柴,无论筋肉骨骼全部一掌两断,但那也就是说说而已。眼下木无酒没其他功夫,也只得拿来充数。 那张青山见这小娃动了身子还以为自己眼花,虽说木无酒的卯兔神行功很快,但还快不过张青山的眼睛,他惊讶的是这小娃竟然敢和自己动手,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再看看这拙劣的柴山掌,更是觉得鄙夷,当下愤怒。 张青山一个侧身躲过第一掌,但木无酒有卯兔神行功速度也跟得上他,紧着就击出了第二掌,张青山右手持剑,用剑鞘稳稳的挡住了这一掌,然后左手拍出一张,正中木无酒的胸口。 木无酒的呼吸吐纳功哪有护体之效?当下被一掌拍飞,倒在地上只觉得喉间一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当然张青山是留了手的,这一掌顶多也就使了三成力,这也是看在木无酒有些功夫的份上,不然若是木无酒是一平凡之人那这三层力的一掌,也足够叫木无酒去见阎王了。终归习武之人还是有自己的气节的,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张青山也是这么觉得,于是没有下死手。 当然没下死手归一码,但这木无酒被一掌拍得顿时没了反抗之力,只觉得浑身瘫软,连站起身子都费劲,又何谈去见师父呢? 木无酒很是后悔,如若刚刚使出卯兔神行功不是偷袭,而是趁其不注意,溜进去虽然也会被追上,但也见得了师傅一面。 ; 第十五章 受伤而逃美人负 张青山本想放过木无酒,但转念一想,在这荒野山村之中这小娃竟然有功夫?而且不顾自己的阻拦还要硬闯过去,于是张青山推测这定是与茶酒大盗有关之人。 于是张青山缓步走向木无酒,用右手持的剑指向毫无反抗之力的木无酒,说:“你是什么人?你与茶酒大盗是什么关系?” 木无酒被张青山用剑指着,自己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先前那一掌让他气血翻涌,脑袋发昏,面对张青山的质疑,他也没有说话,当然就算有力气也不会说,如若说了他是茶酒大盗的徒弟,自己哪怕不死也会成为人质,木无酒对此认识非常深刻。 “怎么不说话?”张青山见木无酒半睁着眼睛不吐一字,于是愤怒的威胁道,“信不信我杀了你!” 木无酒心里一沉,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吗?想我一生短短十六年,还未尝尽时间美味,还没赏阅世间美女,如若就这样死了还挺不甘心的。但大丈夫生于天地无所畏惧,这死也要死的无所畏惧! 想着,木无酒眼睛一闭,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只待张青山的剑挥下来,好血溅山村。 木无酒闭上眼睛静待了十秒,却不见动静,想睁开眼睛一探究竟,却发现刚刚剑指自己的张青山此时已经倒在地上了,他闭着眼睛,身上没有血。 张青山身边一人全身黑衣,腰间别着短刀,蒙着面容露出的双眼却古井无波。 木无酒知道是此人出了手,于是问:“他…他怎么了?” “被我打昏了!”一个苍老但显得有些尖锐的声音从黑衣人面纱处传了出来。 打昏了?木无酒心下一惊,自己武功低微没听到任何动静也罢,他闭上眼睛十秒钟没有任何打斗声,他可深刻的体会到张青山的武功。能让张青山毫无防备的人,到底武功是何等境界? 木无酒强行直起身子,抱拳道:“谢前辈相救,不知前辈为何要救我?” 那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上前拉起了木无酒的身子,随后听到远处的呼唤声,就一闪身,消失了。 “前辈?”木无酒还没反应过来,黑衣人就已经离开了,再闻那呼唤声,赫然就是胖师傅。 胖师傅见木无酒身子虚弱,赶忙跑了过来,问:“徒儿,你怎么样了?” 木无酒摇了摇没有血色的面颊,淡淡的说:“没事,没这家伙打了一掌。”说着指了指地上被打昏的张青山,然后说,“幸亏刚刚有位前辈救了我。” 胖师傅用脚翻了翻张青山的身子,见其面容自然认得出,心下一惊,能在张青山手下救人的是什么人?于是问道:“徒儿,刚刚出手的是什么人?” 木无酒摇了摇头,道:“他救了我就走了。” 胖师傅想了想,然后叹气,道:“总之现在看来他没什么恶意,应该不是来追杀我和你瘦师傅的一路人。” 提到这里,木无酒赶忙问道:“胖师傅,来追杀的是什么人?” 胖师傅淡淡的说了三个字:“沧龙教!” “沧龙教?”木无酒皱眉,他没听过这个名字,因为他没闯过江湖。 “对!”胖师傅点头,然后说,“徒儿,现在看来,这个地方不能住了,那边瘦师傅还在抵抗着沧龙教的人。”说着,胖子把手里的一个木剑塞到木无酒的手里,说,“徒儿,你快跑!一个人跑!” “师傅,等等……”木无酒还想说点什么,只见胖师傅又回身离开了。木无酒伤重追之不上,也只得按师傅所言,拿着那把木剑逃向村外。 木无酒的伤很重,其实他刚刚只是硬撑的,这一赶路也就磕磕绊绊的,到最后只得用木剑当做拐杖,借力支撑自己身子不倒下。若是让他知道这是闻名天下的桃花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样做。 木无酒拖着身子,走到了村外的树林,却刚巧撞见了花馨儿,花馨儿此时手里捧着一坛美酒,正蹦蹦跳跳的走着。 “小贼?”花馨儿见了木无酒这样虚弱的样子,直接随手丢掉了手里的酒,便上去搀扶。 “别…别浪费…”木无酒此时已经气虚无力,看着花馨儿丢掉一坛美酒,却也觉得甚是心疼。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酒!”花馨儿没好气的斥责一番,然后心疼的询问道,“小贼!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我…”木无酒想解释,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好,这说来话长,但木无酒觉着自己的身子撑不了多久,只得说,“师傅被仇人追杀了,他们叫我逃……” “啊?”花馨儿听了也是一惊,这江湖仇杀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不过生于温室里的花朵却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快…快逃!”木无酒有气无力的说着,他怕仇人追上来。 “哦!哦哦!”花馨儿猛的点头,然后准备搀着木无酒走。 这刚走两步,花馨儿只觉得木无酒的身子变重,然后漏了一步,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已然已经是昏倒了。 花馨儿见了木无酒的样子很是心急,赶忙蹲下身子,拍打着木无酒的脸庞,说:“小贼!小贼!你可别吓我啊!”可木无酒刚刚硬撑许久,此时早已昏的不省人事,哪里还有反应? 花馨儿将纤细的手指放到木无酒鼻子前,只感觉木无酒气若游丝,好像命不久矣,花馨儿一下就乱了阵脚。 “这…这该怎么办啊?”花馨儿心急如焚,木无酒的伤势很重,耽误不得,可他偏偏又昏的死死的,又怎么带他取疗伤呢? 花馨儿一咬牙,一跺脚,心道,“好歹你个小贼也背过我一次,本小姐今天就还你一次,你这小贼是本小姐的朋友,我可不想你就这么死了!” 这样想着,花馨儿拉起了木无酒的身子,负于自己身后,心里抱怨了声好重,便拖着身子朝一个方向走了。 花馨儿没准备进城,这样太显眼了,她直奔百花谷,走的是另一条路。 于是树林中,只见一衣着艳丽的柔弱美女,身负一个昏迷不醒的七尺男儿,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那女子走的很吃力,这让人觉得那男子受了再重的伤,也是幸福的。 ; 第十六章 百花之谷百花香 广西有一山谷,这山谷之中百花遍布,红的黄的绿的,参杂凌乱,但却似有着门道,常人难以勘破,这谷常年飘香。足以孕养一代又一代的人。 这谷看似无出无入,实际被一桃林遮盖,桃林之外便是俗世,桃林之内便是这谷,这桃林不知是人为还是天险,天然为这谷形成了一道屏障。 因其是百花之谷,方才得名百花谷。 这山谷百花齐放,却孕育了一个武林门派,名字同为百花谷! 正午时分,这山谷中央几间房屋中间的空地,上百位年轻女子身着花裳,手持细剑,重复着同样的动作,那场景甚是整齐,剑法干净利落,却又不失女子的阴柔之美。 这便是百花谷的演武场。 这是女子的天堂,百花争艳,缤纷夺目,若是武林中一男子置身其中,定会乐不思蜀,醉于其中。 美女如美酒,翩翩动人惹人醉。 “谷主,谷主!小姐回来了!”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踏着急促的脚步走进了一间最大的房子。 “馨儿又有偷跑出去了?”百花谷谷主,花映月淡淡的转过身。 “呃…是的谷主!”那丫鬟点了点头。 花映月点了点头,随手端起桌边的一杯茶,只见年近半百的百花谷谷主那手依旧纤纤如玉,没有丝毫皱褶,花映月抿了一口茶,说:“这次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回谷主,小姐…小姐他带回来一个男人!”那丫鬟低着头说道。 “男人?”花映月眼睛一瞪,要知道这里是百花谷怎们能随便带男人进来?何况还是百花谷的大小姐带来的。 “是的。”那丫鬟点点头,道,“一个重伤的男人!” “重伤的男人?”花映月冷静了下来,想了想,起身挥手道,“随我去看看。” 半晌,一间房内。 那床上躺着重伤昏迷的木无酒,坐在床边的赫然是花映月,而花馨儿则小心翼翼的站在花映月的身侧。 花映月看着木无酒胸口的伤口,微微皱眉。虽然有男女之嫌,但以花映月的年纪与木无酒相差甚远,也便可以不用顾忌。 “娘~怎么样了?”花馨儿看着花映月皱眉,焦急的问道。 “这掌法……”花映月犹豫道,“刚阳之中带着几分阴邪,像是沧龙教的沧龙掌法!” “啊?”花馨儿哑然。 “这小子是如何惹上沧龙教的人的?”花映月皱着眉问道。 “啊…女儿不知道啊!”花馨儿确实不知道,但又怕花映月不答应救木无酒一命,于是又补充道,“不过女儿确定他一定是好人!” “好人?”花映月浅浅的笑了笑,这世间好坏又如何分得清,花馨儿终究见识太少,分不出善恶,花映月索性不去争辩,问,“女儿,你是如何认识这小子的?” “呃…”花馨儿犹豫了一番,总不能说是木无酒偷自己的钱被抓包吧?于是只得吞吞吐吐的说,“是…在城里认识的。” “昆城?”花映月问道。 花馨儿点点头。 “你这几日偷着跑出去都是为了找他?”花映月问道。 花馨儿闻言脸颊微微泛红,点点头。 “也罢!”花映月叹了叹气,说,“女儿,你先出去,我为他疗伤!” 花馨儿见花映月应允救助木无酒,当下也是非常高兴,道了句,“谢谢娘!”便匆匆走出了房间,然后紧紧的关上了房门。 百花谷最常见心法为百花心法,这是常弟子习得的心法,这心法并不强大,但偏阴柔,适合女性。 而身为百花谷主的花映月则是习得百花谷谷主传承的高深心法,百花拂袖经。这百花心法便是由百花拂袖经取之一段。 百花拂袖经是百花谷创派祖先所创,只有女性或是体内过于偏阴的人可以修习,当初百花谷祖师有一心爱之人,骁勇好斗,但却常常受伤,百花谷祖师对武学偏有天赋,便创出这百花拂袖经,一拂衣袖便抹去他人伤痛。 这百花拂袖经后经百花祖师完善也有攻击法门,但究其根底,这就是一个治伤救人的内功心法,消耗自己成就他人的辅助心法。 这到底是女人的宿命呢?还是她乐得于此,世人尚未可知,但此时这百花拂袖经是治疗木无酒最有效的良药。 过了良久,那房屋的大门被打开,门前一直踱步的花馨儿方才停下脚步,转过头,道:“娘!成了吗?” 花映月点了点头又干咳了两声,这治病救人的心法消耗内力极大,花映月也是疼爱自己的女儿,方才消耗内力,就一个不相干的人。 花馨儿心下一喜,赶忙想冲进屋子里看木无酒,但却被花映月一只手拦住了。 “命是保住了,但内伤还要慢慢调养…他现在还没醒过来,待他醒来之后你再来看他吧!”花映月说道。 “怎么还有内伤?”花馨儿疑惑,这百花拂袖经名字可不是白叫的,救命治人的内功天下仅此一绝,如何还剩下内伤未愈呢? “保住命就不错了。”花映月冷冷的说道,“怎的他也与我百花谷不相干!”这话让人一听便懂,木无酒与百花谷无关,救人性命已是大恩,何必又拼着损耗内力的风险愈其内伤呢?这话听着让人觉得有些冷血,但人在江湖,自己最重要,何必要管他人闲事,花映月做到这个份上,也全看花馨儿的面子。 花馨儿也无话可说,只得听从娘的吩咐,搀着花映月回到花映月的房间。而木无酒那边自由丫鬟看着。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木无酒方才转醒,他硬生生的直起身子,只觉得胸口发闷,一用力便觉得疼,手一握拳,也感觉经脉不通。 木无酒环视周围,却发现四周极为陌生,他想着昏迷之前的记忆遇到了花馨儿。 “这该不会是百花谷吧!”木无酒自我言语道。 “这里正是百花谷!”只见一女子推开门,她身穿紫色华袍,相貌端庄美丽,但却霸气外露,那正是百花谷主花映月。 木无酒见此人霸气外漏便不敢怠慢,拖着还隐隐作痛的身子,站起身抱拳道:“晚辈木无酒见过前辈,敢问前辈是……” “本宫便是百花谷谷主!”花映月这样说道。 “见过百花谷主!”木无酒恭敬的说道,随后又补了一句,“晚辈谢百花谷主救命之恩!” “你这小子倒也机灵!”花映月矜持的笑了笑。 “嗨!”这时从花映月身后冒出一个可爱女子,露着虎牙,朝着木无酒挥手,那不是花馨儿还是谁? 木无酒见到让自己安心的面孔,甚是欢喜,道了句,“女侠!” ; 第十七章 醉生梦死百花酿 花馨儿笑着脸跳出来,到木无酒身边,小声道:“小贼,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了!”木无酒笑了笑,淡淡的说道,与此同时他的肚子也发出了咕咕的哀鸣声,表示强烈的抗议。 木无酒略显尴尬,而花馨儿则是笑了出来。 这时候,一个个丫鬟适时的端上来一盘盘的美味佳肴于房间的桌子上,让木无酒看得直流口水。 “木公子,来吃点东西吧!”花映月说。 “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木无酒重伤初愈,身子虚得很,此时嗅到这满屋子的香味,早已垂涎三尺,迫不及待了。 木无酒、花馨儿和花映月一同坐到了桌子边,花映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木无酒就抄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花馨儿不是很饿,看着木无酒狼吞虎咽的样子咯咯发笑。 “嘿嘿!”木无酒自知自己的样子很滑稽,于是自嘲,“这佳肴真是太美味了,让你们见笑了!” “小…木无酒!你可知道这每道佳肴是什么名字?”花馨儿本想叫小贼,但碍于花映月在身旁,于是改口道。 “什…什么名字?”木无酒咽下了一口白饭,问道。 “这一道,名叫君子淑女盘!”花馨儿指着一道菜说道,“这菜盘左边是白玉鸡片,如此洁白如翩翩君子,而菜盘右边则是炒香的花瓣,颜色艳丽却淡雅,就如美丽的淑女,这左一半右一半自然是叫做君子淑女盘!” “哦!”木无酒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这菜的名字还有门道,然后晃了晃脑袋,问道,“这菜白玉鸡和花瓣各占一半,那何不叫做男女各顶半边天呢?” “呃…”花馨儿语塞。 花映月解围道:“这世人皆说女子不如男,为了一道菜又何以讨这骂名呢?” “晚辈不敢苟同!”木无酒见花映月说话了,赶忙抱拳道,“像花谷主这样的女人又有何人敢看之不起呢?在花谷主的带领下,百花谷如武林中的一枝独秀,在百草丛中丝毫不落下风,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晚辈佩服。”木无酒这一番话很是诚恳,但其实他又如何识得武林中的其他英雄呢?所以这一番只是阿谀奉承,但也体现得出木无酒的圆滑懂事。 “木公子真是巧舌如簧啊!”花映月自然不会认真于一个小孩子的话,但吩咐身边的丫鬟道,“明月,给公子满上我们百花谷的百花酿。” “是!”丫鬟明月点头,便给木无酒倒上了一杯香喷喷的百花酿。 “百花酿?”木无酒端起酒杯嗅上一嗅,心道,不愧是百花酿,这酒香如花之香气,时而浓郁醉人,时而清新淡雅,时而扑鼻勾人,时而静人心神,光是嗅上那么一嗅,就让人醉上了三分。 木无酒将那一杯一饮而尽,此酒入喉如此香醇柔顺无刺激之感,待到酒水下肚以后,那刚刚回荡在口腔中的余甘则是暗暗发劲,浸润着口腔中的每一寸血肉,仿佛撕裂一般,但却让人享受与此,这酒劲看似不大,但实际却在未入口之时就醉了心神,迷了人心。 “好酒啊!”木无酒待那酒在口中回甘半晌方才摇头赞叹道。 花馨儿见着木无酒一脸享受的样子,好奇心大起,再加上这几日被木无酒带上喝酒这条不归路,于是也是馋虫勾心。 “娘!我也想喝!”花馨儿拉着花映月的胳膊撒娇道。 “你个女儿家,喝什么酒?”花映月皱眉道。 “就喝一点…”花馨儿委屈的说道。 “不行!”花映月摇头。 木无酒见状说:“花谷主晚辈有一言!” “木公子有什么话说?”花映月问。 “这江湖中人讲究的是豪爽、豪迈,这喝点酒也无妨吧!”木无酒说。 “豪爽豪迈那是男人,女子可不比讲这些。”花映月皱眉。 木无酒转了转眼珠,说:“花谷主身为江湖名门的一派之主,馨儿身为您的女儿,这一言一行都是要代表您的身份的,或者说是要代表百花谷的身份的。甚至日后馨儿继承您百花谷谷主,那自然少不了与江湖中人结交,这聊得来的人自是要饮上一两杯,就算聊不来的人,也难免虚与委蛇一番,那自然处处少不了喝酒!” 花映月闻言觉之有理,自己的女儿自是要培养成未来的百花谷主的,但一个外人说的话还不足以让花映月改变主意,毕竟一派之主决定自然不能受一个无名小辈牵引,但花映月自由自的考量,于是说:“也罢,只许你喝一杯。”说罢,便示意丫鬟倒酒。 “谢谢娘!”花馨儿自是非常高兴。 花馨儿学着木无酒嗅了嗅那百花酿,就觉得自己有些头晕了,毕竟小姑娘家的酒量怎能和身经百战的木无酒相比呢?她自知只有一杯,于是舍不得喝,只得小口小口的抿,那样子甚是可爱,惹得木无酒多看上了几眼。 花馨儿自是有那一杯的禁忌,而木无酒却没有,遇到这样的美酒,他怎能不好好品上一品?于是一杯接一杯,只喝得自己也醉眼朦胧。 桌上的菜也被二人瓜分殆尽,身处百花之谷,这菜肴竟每一道都离不开花,那每道菜的甜香清爽,再配上这百花酿,真称得上是一场百花宴。如同世外桃源,人间仙境,酒也醉人,人也自醉,饱了口福,也美了眼福,是真让木无酒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秀色可餐。 这一吃一喝,天色渐渐暗了,木无酒多斟了几杯已然醉倒在桌上,花馨儿只喝了那一杯却撑到现在也不得不醉入了梦乡。 所谓的醉生梦死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木无酒醉得很沉,他梦到他的师父,自己本为一个孤儿,注定要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但师傅好心收养自己,并教自己武功,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何况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这二位师傅就成了他唯一的亲人。 他只恨,他只恨自己的功夫没学到家,救不了师傅,连师父的忙都帮不上,只能拖后腿,就连逃还要依靠一个小姑娘。 他在梦里呼吸渐渐平淡,他期望着有一天自己可以变强,可以与师傅再会和,可以…… 可以保护自己爱的人不受伤害! ; 第十八章 被弃荒野欲求生 “谷主,真的要这样吗?”一丫鬟神色犹豫道。 “馨儿已经送回房间了?”花映月在得到丫鬟的点头之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馨儿从小在谷里长大对江湖繁事了解甚浅,同样对江湖的人不够了解,这次出去竟带了个野男人回来,这如若传出去成何体统?” “可是小姐如果问起来…”丫鬟道。 “就说他离开了!”花映月说,“这男子花言巧语,馨儿怎能被他骗了去?” “可是…他还受着伤…”丫鬟说。 “我救了他的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花映月遥望天边的繁星,道,“他能不能好好活下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可…”丫鬟还想说点什么。 “好了,明月!”花映月语气严厉,带着些不容置疑的意味,道,“按照我说的做…” “是,谷主!” 长夜漫漫,总惹得人无心睡眠,不知是月光还是繁星照亮了一方土地,那微光惹人深醒,又让人向往,那是如此的深邃…… 夜深了,一处小林子里更深露重,这是春季,却同样有着如此寒冷的夜。 木无酒置身于这林子之中,仰面朝天,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缓缓睁开眼睛,却再次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地方不仅陌生,并且是那样寒冷,那样黑暗,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月亮,那月亮好美,他仿佛从月亮中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师傅,甚至还有……女侠… 他眨了眨眼,确定自己不是眼花,他的身子动弹不得,除了宿醉,还有未愈的内伤,这样虚弱的身子让他更感寒冷。 在他确定自己不是做梦之后他深深的笑了笑,本以为百花谷对自己是友好的,没想到…… 他无话可说,也没理由说,毕竟自己为孤儿之身,没爹疼,没娘爱,就连师傅也被迫离开了…… 这是他的宿命吗?他不是没有想过。 这十六年来他拼命的想要让自己觉得自己的生活其实很好,他生于山村却不甘寂寞,但置于江湖又无处为家。 这样寒冷,是死亡的感觉吗? 或许死亡就是这样冰冷麻木,感受不到世间苦楚,那或许才是他的归宿。生来无用,向死而活。 他动了动手指,那是他混上上下唯一能动的部位,他触到了一个并不冰冷的实物。 那是师傅再临走前留给他的木剑,他并不如铁剑那般冰冷,但他也没有温度,他不知道这剑的价值,这留给他的只是对于师傅的牵挂。 他能死吗? 他就这么死了,他是那么的不甘。如果他甘于死亡也不会对他人笑脸相迎虚与委蛇,他还有着执念,他执念于自己的身世,他执念于不甘平凡,这执念如今又加了一条,再见到自己的师傅。 天空落下小雨,让氛围更加阴冷。雨水打在他的手,他的脚,他的脸颊,顺着滑落,他宁愿那是眼泪,因为从眼睛里流出来总比打在心上舒服些。 可它流不出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也是执念,他从不将自己的软弱示于人,但这已经成为了习惯,无论身处何时他都流不出泪,这无疑更难受,对他来说…… 他任由雨水浸湿自己的衣裳,那破旧的粗布衣裳,早已千疮百孔,就如他的心。 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他再次沉睡了,不知这深夜加上雨水是否能将他冻死,冻死在这荒林之中,听天由命吧! 他本是一个该死之人,得益于师傅的收养才苟活十余年,他的命很硬,他也喜欢赌,如果不死他会再次振作,在…他再次醒来之时。 …… 待他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他的粗布衣服还有余湿,他再次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酸痛,比之前一天身子怕是更弱了。 还活着! 他强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他为什么能坐起来?他本没有力气的,但比之上一次,他有的是求生欲。所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坐了起来。 他抓起那一把木剑,他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叫桃花剑,那剑身上的刻印被师傅用蜡填上了,乍看不出与普通木剑有何区别,他也看不出。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木无酒这样自我安慰道,话说到一半,也觉得胸口吃痛,张青山的那一掌让他的内伤很严重。 万事开头难,他既能坐了起来,便也能站起来,他身子虚弱,也只得以木剑代替拐杖,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 这是哪? 他懒得想了,没人能给他答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朝着一个方向走,看运气。他的运气很差,不然也不会流落成孤儿,沦落到这个地步。他的运气很好,偏偏成了孤儿还没死,被师傅养大,偏偏自己重伤还落到这个地步也没死,他也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讨人嫌至于阎王爷也懒得收他。 “没死总是好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木无酒自言自语一番,便朝着林子一处走了去。 这林子四周的树木杂乱无章,置身于其中又不知怎的而来,自然无法寻出路。 他走着,他一直在走,他的伤没好,他杵着剑走。剑鞘沾满了和雨水混合的泥土,或者说他浑身都沾满了泥土,他像是嗅觉闭塞了一般,那木剑像是他的手一般,他只有一个念头,活着。 他大概又一白天没进食了,可他又走了一夜,他也不知疲惫。 他走到了这里,一脚踏空,摔在了地上,是一块石头把他绊倒了。他感受得到,他没有回头看,他用剑支撑再次站了起来。 人在剑在,剑在人在。 他的意识渐渐清醒了,他那沉浸于生存与死亡的意识,他的面目又回归平静。 “诶,一天一夜没吃饭了,肚子好饿啊!”木无酒不只是装的还是真的,表情如之前那样轻佻潇洒。 这可能一直是他掩饰的面纱,但如若掩饰一辈子,那便也是真实的自己。 他的力气渐渐回了一点,他仍在走着。 走在这求生之路上。 “这天又快亮了!”木无酒一手扶剑杵着地面,一手平在眉处遥望东方。 他一直在朝着东走,朝着朝阳升起的地方。 ; 第十九章 洞窟小池有神仙 木无酒朝着东方,一步一步走着,忽然脚下一空只觉得脚下的杂草不足以撑起自己的重量,杂草之下是空的,他就那么坠了下去。 那杂草之下并非深不见底,而是一洞窟,他便硬生生的摔在了石窟中。 木无酒本来内伤未愈,在这么重重的摔一下,那简直摔得是七荤八素的,差点当场再一口鲜血澎涌而出。 他定了定身子,缓了缓全身快要散架的筋骨,方才定睛看了看四周的样子,只见四周一片漆黑,头上刚坠下来的洞口处仅仅能透漏出一点点的月光,照到的只是四面穷途的石壁,唯有一处深不见底。 这洞窟不深,没有到一眼望不到天的程度。这洞窟也不浅,因为木无酒上不去。若是平常他定能用卯兔神行功以石壁参差不齐作为着力点而踏上去的,但此时他受有严重的内伤,别说没有丝毫内力,就连力气也所剩无几了。 想要上去,这条路大概行不通了。 “这也太倒霉了!”木无酒苦着脸抱怨道。老天刚给他些希望,就又让他绝望,老天究竟是何用意呢? 身处在这石窟里别说食物,就连水也没有,木无酒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了,何况他还有重伤更需要营养,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不知还能活多久? “算了,本来就是死里求生。”木无酒摇摇头,这样说道。 眼前掉下来的洞口肯定是不能原路返回了,而这洞窟却又一条路。这是一条漆黑的路,他只能选择一探究竟,等死绝不是他的作风。 于是,木无酒摸着黑,顺着那无尽的黑暗走去。 这是一条什么路?求生之路,他只期望尽头并不是死亡,他倒宁愿这路没有尽头,这样他便一直有希望。 事实证明,天无绝人之路。 木无酒行了百二十步忽然发现前方有光亮,他便觉得前方就是希望,于是加快了脚步,半晌后,豁然开朗。 小路之外便是一个大洞窟,环视四周无通风之处,只不过是个大点的石壁罢了,石壁中央便是一池,那池水无法究其源头,因为清澈见底,这不是一条出路。 本这石窟无通风之处,那光亮又自何处而来呢? 木无酒定睛一看,这池水中央又一块石地,那石地的中央就静静地坐着一个人。哦不,那大概不是人,现在已是一句枯骨,而那枯骨的双手中央便静静的躺着一颗夜明珠,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这是什么人?”木无酒心生好奇,便想去看看。 索性那池水只是一浅滩,只得没过木无酒的脚踝,他便几步踏了过去,凑近了那具枯骨,仔细端详一番。 他发现那具枯骨砍死死了很久,但每节骨骼却依旧坚硬,木无酒暗自赞叹,相比这为前辈生前也是一位武功高手吧! 木无酒本想拿起这夜明珠接着微微光亮好方便寻找出路,但他想了又想,这是死者之物,平白拿了去又何盗墓贼有什么区别?虽然他师承二贼,但所谓死者为大,这样做绝对是对死者大大的不敬,因此木无酒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唉~”木无酒叹了口气顺着枯骨边上便坐了下来,自言自语,“没想到这里也是死路一条啊!我好像没力气了,看来我和你的宿命大概一样啊!”木无酒似是自言自语,却又似是与人对话,仿佛他身边的这具枯骨便是他的聊天伙伴一样。 木无酒丧气的垂下了头,这一垂不要紧,他却发现自己深处的地面竟有些异样。 “这是什么?”木无酒疑惑,看着地面似有凹陷,但好像又被灰尘盖住了一般,他用脏乱不堪的袖子擦了擦地面,那灰尘被扫开,地面上的凹凸不平便渐渐显出了形状。 那是字! 木无酒眼前一亮,这地上竟还有刻字?便念了起来。 “我张祖一生痴迷武学,偶得恩师得道,幸有三分资质便略有所成,随即自我钻研武学,创出了一门讲究阴阳调和的内功心法,便创了太极门,其后二十余年我闭关于太极门,自觉武学到一瓶颈,难有提高,便传师弟掌门之位,一人开始游历中原,我去了很多地方,游历过千山万水,待到此处自觉自己时日不多,但我游历中原后颇有所得,完善了一门武学心法,不想自自己的武学从此失传,便于这石窟刻下我毕生最珍贵的东西,待遇到有缘人,便将这学了去,也好有所传人……” 木无酒念了一大通皱了皱眉,心道,“太极门?就是现在中原武林的太极门?原来这枯骨便是太极门的创派祖师!” 想着,木无酒便对这枯骨带了几分敬畏,张祖,这个人他不认识,但想了想也不会有人装疯卖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骗一些毫不相干的人吧! “这字是怎么刻上去的?”木无酒皱眉仔细端详,枯骨四周没有刀剑之类的兵器,无物可用,他只见那刻的字笔画圆润,由深到浅又有浅到深,难道是…… “难道是用手指刻上去的?”木无酒得出了一个自己都难以相信的答案,用肉掌的手指在坚硬的石壁上硬生生刻了这么多的字,而且每个字也颇有笔锋,点横撇折恰到好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见内功的深厚。 索性,这张祖若是能创立了太极门又岂能是平凡之辈?只是自己的格局太低,眼界太低。 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他到是更加好奇这武学宗师终其一生所留下的最珍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便接着看了下去。 “这功法是由太极内经为基础,更加高深,更加完善的功法。”石地上那样写道,“这功法讲究阴阳调和,这一阴一阳达到平衡便可平稳、调节自己的内息,两极碰撞便可生出源源不断的内力,自身体内可形成一循环系统,内里随着消耗而生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便可称为太极阴阳,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因此这内功心法便叫做——阴阳八卦经!” “阴阳八卦经!?”木无酒乍看下这内功竟然如此神奇,不论他相信与否,都值得他继续看下去。 那下面边是阴阳八卦经的内文…… ; 第二十章 阴阳八卦太极经 “世间万物皆太极而生,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阴阳相生相克,相互依存,成八卦之势……” 木无酒天生聪慧,一边念着,便一边熟记了下来。反正现在身处于这个洞窟也无出路,既然张祖这具枯骨有刻字说,这阴阳八卦经有疗伤自愈的功效,此时也不妨试上一试。 于是,木无酒盘膝而坐,双手置于丹田之处,看着地上刻下的内功心法,便调动起内息,开始练了起来。 就如石地上刻的字,有缘人得之,木无酒重伤到此,得到这阴阳八卦经也算是一番机缘,所谓有得必有失,同样的,有失必有得,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木无酒按照石地上的方法运转起阴阳八卦经的内功,只是短短的时间,便觉得自己血液流动变慢,自己的呼吸渐渐匀畅了起来,这方才胸口还闷闷的,现在就仿佛疏通了一股子郁气一样,全身堵塞经脉的淤血也渐渐的一点点通畅了起来。 这便练成了阴阳八卦经的第一层,据石地上记载,阴阳八卦经共九层,凡练成第一层者呼吸吐纳顺畅无比,以致身心舒爽,脱离烦躁,凡练成第二层者,力大无穷,精神百倍,凡练成第三层者,舒筋活血,经脉通窍,凡练成第四层者,可转化内力,疗伤自愈,凡练成第五层者,体内内力相生相惜,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凡练成第六层者,内体强悍,凡常攻击伤不到脾肺内脏,凡练成第七层者,可将内力附于物体之上,可做到物体与人合为一体,飞花摘叶亦可伤人,凡练成第八层者,可经脉逆行,移穴换位,凡练成第九层者,方才九九归一,懂得万物相生相息之理,这阴阳八卦方才算是大成。 此时木无酒方才只是运转了阴阳八卦经的第一层,确实觉着自己呼吸顺畅,那严重的内伤加上淋了一夜的雨所积下的湿气已经一扫而空了。 “看来这张祖,张前辈,倒也不是骗人的!”木无酒运转了一遍阴阳八卦经第一层然后睁开眼睛赞同的看了看那具枯骨,毕竟他又不认得太极门的创派祖师是何人?所以之前哪怕这样选择,心里还带着一二分的疑惑与怀疑。 但如今木无酒深深的体会到简简单单的第一层心法就让自己的身子舒爽无比,这是他原来修炼的呼吸吐纳功远远做不到了。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木无酒的样子有点开心,短短数日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经历了生与死的选择,经历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绝望。但如今看到了这太极门前辈留下的绝世心法阴阳八卦经便如同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在悬崖峭壁上抓住了一条绳子,只要顺着这绳子向上爬,那么就活得下来。 所以如果真的按照这阴阳八卦经的描述所说,那么只要修炼到第四层,便可以疗伤自愈,木无酒的内伤也终于有了化解之法。 木无酒没空发呆,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之后便开始一层一层的修炼下去。 以木无酒的聪慧天资,这第一层只是顺下了一遍就自然而然的练之成功了,不知这接下去的八层是何样的难度? 木无酒记下了接下八层的心法便闭上双眼,专心修炼了。这口诀要领简单易懂,但仿佛总蕴含着超脱于表面的道理。 前几层阴阳八卦经修炼的异常容易,这大概是为修炼者筑基,而木无酒坚持修炼了十年的呼吸吐纳功,虽然无他用,但基础已经被打得牢牢的了,因此修炼前几层就如泉涌一般,呈井喷之势直线上升,这前几层便是一边就成,不过半个时辰,木无酒就已经修炼到了阴阳八卦经的第四层。 修炼到第四层就可以运功疗伤了,不过木无酒并没有运功疗伤,而是继续运转第五层的心法,一来是继续运转功法修练下一层也有微弱的疗伤功效,而来修炼就是讲究行云流水浑然天成,若是一遍不停,那样的效果比之断断续续好的太多。 不过练成了四层对木无酒的帮助也是很大,他此时已经没有之前的脱力感了,虽然内伤任然未愈,但如常人般行走等动作已经没有差别了。 木无酒继续修炼,这第五层也浑然天成,此时方可以做到内力远远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但他功力尚浅,内力还仍不够精纯,但是这无异于在赛跑的跑道上骑上了一匹快马,也叫作赢在起跑线。 木无酒继续修炼第六层,但这次却不如前五层那样顺畅,只感觉磕磕绊绊,停滞不前,若是说前五层是筑基,这第六层便是另一个层次。 一次不成再试第二次,木无酒并不气馁,因为没有任何事情是一帆风顺的,他再次运转第六层心法,却发现再一次卡在这里,他再试第三次,第四次…… 他停止尝试了。 木无酒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难道这第六层就是我的瓶颈了吗?”其实这不怪木无酒,一来是这阴阳八卦经太过深奥,也并非是常人能修炼的,毕竟这是太极门祖师张祖终其一生创出的修炼法门,如若那样容易修炼,那人人都成了武林高手。二来是木无酒虽师承茶酒大盗,学了一些功夫,但终究没有学到家,并且他的武学见识也太浅显,除了师傅教自己的功夫,他唯一认得的,也只有百花谷的牡丹小擒拿了,因此遇到不懂的地方,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瓶颈。 既然是瓶颈,那干干的坐在这里定不是好办法,更何况木无酒的肚子已经咕咕作响了。 他站起身来,这次便不用木剑来支撑自己的身子了,他再次环视四周,仿佛练了这阴阳八卦经,连自己的五感都变得通明,对黑暗的感知更加敏锐了。 “这里一定有别的出口!”木无酒其实只是猜测,他修炼了一个时辰肚子早已饿得不行,内伤未愈又不能从之前的洞口飞身出去所以他期望这里也其他的出口。 于是他便起身到石洞四处寻找着。 ; 第二十一章 清清之水何处来 木无酒想着,便在这空旷的石窟之中开始四处搜寻,先前说过这石窟内无通风之处,也就是没有出口,但这也不排除石窟某处是空心的,或者是稀疏的土坡,那样便可以脱困。 他就这样在石壁四处摸着,敲打着,可各处摸起来都是硬实无比,没有他所想象的稀疏的土坡,而敲击声闷而实,同样也说明每处石壁背后都不是空心的,这也说明石壁后定没有可通的路。 “诶,还是不要想得太美的好!”木无酒有点遗憾,叹了口气。 他一下子没了办法,他的阴阳八卦经没有学到更高层,虽然可以自愈疗伤,但这也是消耗内力消耗时间的,虽然体内内力源源不断,但终究是来自身体,并不可能凭空而出,内力可以致伤,但同样也损耗力气,如若他什么也不做不吃不喝还可以活个三四天,这里有水,但不吃也就活个五六天,但如果这样耗费内力大概伤还未痊愈就把自己给饿死了。 木无酒揉了揉干瘪的肚子,念叨着:“真怀念百花谷的美味佳肴啊!还有那醉人醉神仙的百花酿!”木无酒不愧是酒鬼,死到临头了还记挂着美酒。 四下寻觅后未果,木无酒又回到了那枯骨边上,坐在他身旁,对着那枯骨说:“张前辈啊!今日晚辈有幸得到你的绝世武功,虽然天人永隔,但也算是你的弟子了。”说着摇了摇头,道,“看你一生得道颇深,晚辈真是羡慕啊,我如今被困在这石窟里也不知是福是祸,如果我出不去,就真的饿死在这里去陪你了!” 木无酒抬头仰望着漆黑的石洞顶,说:“现在这儿要是有酒就好了,晚辈也好敬你一杯,世间还有那么多美酒我没尝过,世间还有那么多美女我没瞧过,真是遗憾啊……”木无酒这样感慨着,可他遗憾的又何止这些? 木无酒觉着眼睛有些干涩,便取了周边小池中的水,洗了洗,眼睛瞬间舒服多了。但他忽感疑惑,这小池不过一浅滩,看不出源头也罢,或许是下雨积留到这里的,但没理由这小池的水仍然那么清澈啊!? “真是让人不解啊!”木无酒皱眉,便趴到池边一探究竟,可再怎么仔细探究,那浅滩还是一样的浅滩,源头依旧无处可寻,仿佛那池水就一直存在于这里一样。 这世间万物皆有始有末,有起源便有终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月圆月缺也必不可少,事物不会凭空而来,可偏偏这池水就是凭空而来,这让木无酒不能理解。 尽管绞尽脑汁,这问题也足够让他想到自己饿死的时候了,想那些干嘛呢?其实也就是苦中作乐,难道那水源处就是出口?难道想明白问题就能给自己一条生路? “别做梦了!”木无酒自嘲一句,又一个翻身翻回石地,然而就在他的肩肘撞击到石地的时候竟然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咦?”木无酒疑惑,他方才只探索了石窟的四壁,却没有在乎这中央的石地,毕竟出口很少是在脚下的,可这里的敲击声音却如实心的石壁不一样。 那敲击声并不如之前那么沉闷细微,但也并不空灵,是介于这两种之间的声音,那是什么声音他搞不懂。 “这石地之下是什么呢?”木无酒皱眉,可这个问题干想是想不出答案的,于是他站起身来用右脚狠狠的跺在地上,那声音再次出现,但石地却纹丝不动。 “难不成这石地下面有出口?”木无酒这样想着,便觉得有这样的可能,于是心里道了声对不起,便抱起那具枯骨带离小池子围城的石地,这样无论如何也波及不到这位前辈的遗体。 做完之后,他又返回原地,再次用脚跺着,这一次他使了更大的力,因为有内伤使力会有堵塞之感,所以他使了自己能使的最大的力,这一次下来那石地仿佛多了一些裂纹,这裂纹不同于先前地上的刻字,因为刻字是以小的受力面积造成破坏,而裂纹就将力气平均分散于更大的面积,这就是为什么在一个平滑的石壁上用力一拳最多就是打出个凹陷,但并不会出现裂纹一样。 但这里出现了裂纹,就说明这力量分散的还不够广,也就是说这石地之下并不是完全实心的。 这些理论虽然木无酒说不出,但道理他还是懂上那么一二分的,所以看见裂纹他很高兴,因为这石地之下可能会有出路。 这样想着,他又朝着那有裂纹的地方狠狠跺了一下脚,因为用力过猛牵动内伤,木无酒疼得咬牙切齿,这力气是使不出刚刚的那么大了。 木无酒忽想到自己手里还有一把木剑,木剑剑鞘一端受力面积极小,受力面积越小才有越锋利一说,越锋利,就越容易划破人的皮肤,这是一个道理,但刚刚石地纹丝不动却也使不上这木剑,但这回石地上充满了裂纹,便可以牵一发而动全身。 于是木无酒双手握住木剑剑柄和剑鞘,蹲下身子,狠狠的砸向了地面,在碰撞的一瞬间那接触的石地处便被崩掉了一块石块,而那石块随着重力下坠,木无酒朝着露出的缝隙向下看去竟有着潺潺的水流。 “这…水,有水!”木无酒此时的心情溢于言表,原来这小池的水便是出自这里,没想到这薄薄的石地下面竟然是流水! 见到流水,便见到了出路,因为水往低处流,在这地面之下的洞窟石地下方才紧挨着这水流的水平线,这说明,水流的另一端一定有和这一样高的水流,既能蔓延到这里,就说明一定有通路! 想到这里木无酒心下大喜,看着这缝隙便觉得自己可以活下来了。可这缝隙太小怎能让一个人通过?,想要从这缝隙中游出去,必须要先把这缝隙变得可以通过一个人,毕竟他不会缩骨功类似的武功。 “只是可惜了这武功秘籍。”木无酒惋惜道,想要打开洞口,一定要破坏石地,破坏了石地哪所记载的阴阳八卦经自然就随之销毁了,但在木无酒眼里,那是一死物,怎比得上自己活下来重要呢?于是便对这那具枯骨说,“老前辈!晚辈偶得这绝世武功定不会辜负您的厚望的,但如今您记载着绝世武功的石地却阻碍了我的活路,也只能对不起了。”说着,对着那具枯骨像模像样的鞠了鞠躬,然后便继续用木剑打开洞口。 其实换了常人遇到这绝世武功,自己学了去定要销毁以防也被别人学了去,但木无酒没有这种顾忌,他没有争强好胜之心,他现在只求活下去。 终于洞口被打开了,木无酒清晰地听得到潺潺的流水声,浑身无比轻松。 ; 第二十二章 美救英雄脱狼口 有了这可以通过一个人大小的洞口,木无酒也迫不及待的一头扎进去了,只是可惜了阴阳八卦经,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了。 木无酒扎进水里只觉得这水非常的深,水里努力睁开眼睛看去,感觉不远处似是有光亮,就想着那边是出路吧! 阴阳八卦经并非只是单一的内功心法,里面也参杂了张祖游历中原之后的很多感悟,其中就有这龟息之法便记载于这阴阳八卦经中,这也是为什么木无酒内伤未愈还毫不犹豫的跳进水里的原因。 木无酒使用了龟息之法,便在水下觉着不那么呼吸困难了,据经文记载,龟息术大成者可以在水下待上七天七夜不用换气,木无酒自然是没有练到那种程度,但闭气一时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自小生长的山村处有小池,虽然很浅但也算是伴水而生,因此水性也不会太差,他朝着有光亮的地方游去,有了许久,方才置身于那片光亮之下,他想着,这之上便是陆地了吧!于是就游了上去。 “哇!”木无酒猜测不错,他刚一出水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虽然有龟息术但是长久呼吸不到氧气的感觉总是不舒服的。 他看了看照在半空的太阳,想着,现在大概是午时了吧!他在石窟中寻找出口用了几个时辰,练功用了几个时辰,现在已经到了第二天的白天,着太阳照的火热,也方才照出一片亮光让木无酒寻得到路。 他此时正置身于一个湖的中央位置,这湖四周皆是树木,相比距离之前的位置也不是很晚。想着自己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饭了,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现在想要活命当务之急并不是走出这个林子,而是寻点食物吃。 这样想着,他便游到了岸边,甩了甩自己湿哒哒的衣裳虽然无济于事,但也没有换洗的衣物,好在这不是冬天,他穿的衣服并不多,所以再湿也没有过于沉重拖沓的感觉。 “这林子里能有什么食物呢?”木无酒四处环视,发现这四周的树木皆是松树,那自然不会结有果子吃,那这条路就被封死了。 “难道只能打猎?”木无酒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木剑,他并不觉得这个东西能伤到猎物,虽然这剑刚刚敲打石地的时候竟然丝毫没有损伤,看起来应该并非凡物,但连剑锋都没有的剑,怎么杀猎物呢?他想起了之前和瘦师傅说的杀人诛心,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他要杀猎物,先不说猎物能否听得懂人言,自己要吃它的肉,又怎么诛心呢? 刚刚他游上来的湖没有鱼,他自然叉不到鱼,他又不知这林子里有什么生物,只得祈祷着遇到一只野鸡野兔什么的,若是遇到了野猪,不知自己的内伤还斗得过否。 他不能坐以待毙,便朝着林子一处走了,时值正午,太阳在头顶上,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得随意选一个方向。 他没有闲着,边走边熟练的背诵着刚刚记下的阴阳八卦经全部的心法口诀,他虽然聪慧但也不到过不不忘的成都,其实他已经记得清了,但还要反复背诵,他做事严谨,如若其中背错了一个两个字,甚至一小段,那就有可能损自己经脉,甚至走火入魔,毕竟武功心法这种东西不是闹着玩的。 他一边走着,一边背着,一边四处扫视着,期待有哪只野鸡野兔好让自己大饱口福,忽然他听到了一声嚎叫。 嗷呜! 那是一声狼嚎,随着嚎叫声渐入人耳,在木无酒的视线里出现了三匹狼,三匹狼的后背都是雪白色的,他们瞪着蓝色的眼珠,露出凶狠的獠牙,对着木无酒虎视眈眈。 木无酒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心道真是倒霉,野鸡野兔没有遇到,反倒遇到了这雪白色的雪狼,自己肚子饿却没找到猎物,不想自己却变成了猎物,他感受着三匹狼凶恶的视线,不禁有点心慌。 说时迟,那时快,还不待木无酒做任何反应,那三匹狼便交错开来,奔向木无酒。木无酒也不敢犹豫,急忙施展起卯兔神行功,便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开玩笑,就算木无酒没有内伤也斗不过三匹狼,但此刻的木无酒并不知道自己因为修炼了阴阳八卦经而内里大增,如若没有内伤,收拾三匹雪狼还不在话下。 但他此刻只能逃,卯兔神行功催动的越快,就觉得自己的胸口越疼,那内伤像是堵塞在经脉中始终冲不破,这自然大大的减慢了他的速度。 终于有一匹雪狼追上了他,那雪狼一个飞跃便朝着木无酒的后颈扑去,木无酒何等机警,提前反应过来,便停住脚步一个附身,躲过了雪狼的扑击,只见那雪狼越过木无酒的身子摔在了前面不远处。 虽然这一击被躲过了,但要知道后面还有两头雪狼,木无酒只觉得自己再次催发卯兔神行功也逃不过这三匹狼的追杀了,此时三匹狼把木无酒包围在中间,盘桓着,用那狼的瞳孔听着木无酒。 木无酒知道自己刚过一截便又遇一节,心里暗暗叫苦,虽然斗不过这三匹狼,但是也要拼命反击,万一活下来就是赚了。所以他同样盯着三匹狼。 忽然狼动了,狼的狩猎是那样迅捷,木无酒只得深处木剑去挡。 但狼动的同时还有一个人动了,就在木无酒一个眨眼之际,三匹雪狼尽皆瘫倒在地,不止的抽搐,随后伸出舌头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了?”木无酒心生疑惑,便放下剑,原来刚刚又一人被木无酒用剑挡住了视线,方才没看到。 只见那人一身青衣,腰间,手腕,小腿都束缚的紧,那苗条婀娜的身段凸显的淋漓尽致,她扎着长发,戴着面纱,是一个女子。面纱遮挡的恰到好处,只露出两个杏眼闪闪发光,但却有一道剑眉凭空增添了一番凌厉狠辣,只是诈这么一看木无酒就对她的面容产生了无限的好奇。 ; 第二十三章 有女冷酷似坚冰 只见那青衣女子手上未见任何兵器,那她又是如何做到抬手间就取了这三头雪狼的性命呢?这一下如若用在人身上又会怎么样呢? 但好说歹说,这女子也是救了自己一命,理当感恩戴德。 只见那青衣女子踏着轻快的步子缓步朝着木无酒走来,光是看着她那轻快的步子,就知道这女人的轻功略有所成,如此轻易仿佛能被秋风吹起来一般。 见那女子走近了自己,木无酒刚想说点什么,不想那青衣女子竟然从自己肩侧走过,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诶,小姐留步!”木无酒转身左手搭在那青衣女子的肩上,那女子停下了脚步,木无酒见那女子用杀人一般的目光盯着自己搭在她肩上的手,顿时打了个寒颤,赶忙缩回了手,那女子的视线方才看向木无酒。 “你是谁?”青衣女子说。 “我?”木无酒转了转眼珠道,“是一个仰慕你的人!” “仰慕我的人?”那青衣女子表情不变就如一个万年不化的冰块,用着淡淡的口气说,“那你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呃…”木无酒当然不知道这女子的名字,于是只得恭恭敬敬的问道,“那请问小姐的芳名是……” 青衣女子没有回答木无酒,而是质问道:“你既不知我的名字,又何谈仰慕我呢?” “这个嘛!”木无酒天生的油嘴滑舌,道,“是因为小姐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仰慕你了!” 谁知那青衣女子却说:“我没想救你。” “恩?”木无酒没弄懂她的话。 青衣女子继续说:“它们挡住了我的路。”她说的它们自然是指那些雪狼。 “啊?”木无酒心里暗道侥幸只是挡了去路就取了那狼的性命,那自己能活下来还真是幸运。 木无酒正想着,那青衣女子便不理会他了,继续朝着前路走着。 木无酒便赶紧上前拦住她,道:“恩人!你可知走出这树林的路?” 青衣女子不想多言,微微点了点头。于是木无酒又说:“那恩人带我走出去好不好。”木无酒的话却是有点得寸进尺了,但他此时也别无他法。 “不好。”青衣女子只是淡淡的吐了两个字,就绕过木无酒继续前行了。 “啊…”木无酒叹了口气,继续追上青衣女子和她走在一个频率上,道,“恩人你一个人来着树林是有什么要事吗?” 青衣女子点点头。 “是什么要事啊?”木无酒追问。 “与你何干?”青衣女子惜字如金道。 “呃…”木无酒略显尴尬,说,“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不好。”青衣女子道。 “别这样嘛,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已经在这个树林里困了三天了,我还受了很重的内伤,我一个人的话一定会死在这里的,我还是个孤儿,从小被师傅养大,如今和师傅走散了,我得找到他们……”木无酒又打起了同情牌,期望融化这个冰块,可那青衣女子虽不答话,但眼神里写满了“与我何干”四个字。 可木无酒此时只得厚着脸皮,说:“就让我跟着你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如若你不答,我就当你答应了……”木无酒等待了两秒,见青衣女子无话,便说道,“呐!你沉默,我就当你答应了!” 那青衣女子仍是不说话,不知是嫌烦还是默认,只知道她的面容依旧冷酷,她的动作依旧干脆利落。 木无酒只当她是答应了自己,甚是高兴,然后说:“诶,你累了吗?我们能不能先休息一下?” 那青衣女子见自己沉默了木无酒还滔滔不绝,终于有些愤怒,皱着剑眉,停住脚步,冷声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木无酒被青衣女子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毕竟这女子是杀狼不眨眼的主,见这女子只是质问,便委屈的回答道:“我在这里困了三天,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就要饿死了,这林子里也没什么食物,我见你刚刚杀掉了三头狼,想说也是肉长的,凑合凑合填饱肚子,所以才叫你停下来……” 青衣女子见木无酒这样可怜便也没有迁怒于他,而是冷冷的说道:“你如果想活命的话,最好不要动那三匹雪狼。” “啊?为什么啊?”木无酒问道。 “那三匹雪狼都中了我的蚀骨销魂针,此时从血到肉全都是蚀骨销魂的剧毒,如何吃得?”青衣女子解释道。 “蚀骨销魂针?”木无酒自然没听过,问道,“是暗器?” 青衣女子没说话,只是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木无酒。 木无酒也自知有些尴尬,针不是暗器还是什么?刚才问的问题简直不配身为江湖中人。但又想到这雪狼身上有剧毒自己吃不得,自己总不能饿死,又该吃什么?于是,弱弱的看了那青衣女子一眼,问:“恩人,你身上可有带干粮?” 青衣女子听了没有回答,只是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小包裹随手丢在了木无酒的身上,然后淡淡的说道:“这回你别跟着我了!” 木无酒自动无视了后一句话,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包裹,里面静静的躺着两个炊饼,他已经饿了将近三天,此时见到食物就如猫见了老鼠,恨不得一口把它吞掉。 虽然吃的急了些,但不耽误木无酒继续跟着那青衣女子,青衣女子见木无酒又跟了上来,眉毛微微皱起,说:“你怎的又跟上来了?” 木无酒嘴里有东西,赶忙咽下,嘿嘿一笑,道:“恩人不光救了我于三匹雪狼之中,更给了我救命的食物,我跟着你自然是为了报恩!” “我不需要!”青衣女子淡淡的说,“你再跟着我,信不信刚刚的三匹雪狼就是你的下场?” 木无酒听了打了个哆嗦,继续苦着脸说道:“恩人,我一个走不出这树林,你知道路却不能带着我走出去,既然你有要事,那我便陪你一起办了。” 青衣女子听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不知道……”说到这里木无酒还很好奇的附耳过去,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一句,“你很烦!”之后,青衣女子便继续朝前走着,也不顾木无酒继续跟着她。 原来刚刚那性命威胁,也只是青衣女子装强作狠,实则并不滥杀无辜,心肠好得很。 木无酒看着青衣女子仍是冷冰冰的样子,心中觉得煞是可爱,便想了想,说道: “有女冷酷似坚冰,刀子嘴来豆腐心!” ; 第二十四章 为父治伤寻雪莲 树林深处有一山峰,那山峰陡峭高俊,一眼望不到边,更奇怪的是那山峰连年飘雪,没有一刻停歇,积雪覆盖了山峦,山地,一片白茫茫雾霭霭,为这自然奇观平添了一番仙气。 雪山上脚下,一男一女,那男人穿着破旧的粗布单衣,女人也只穿了薄薄的一层青纱,那边是木无酒和青衣女子。 木无酒遥望着伟岸的山峰不由得赞叹道:“没想到那树林深处竟然有这样壮观的景象,在这春季里竟然还有飘雪的雪山,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怪不得那树林里竟然有雪狼。”说着木无酒打了个哆嗦,双手抱肩,抱怨了句,“这里可真冷啊!” 站在木无酒旁边的青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寻了个盘桓的山路朝着那里走。 木无酒虽自讨了个没趣,但他有着那样猎奇的心理,这青衣女子愈是不理会自己,他反倒愈想和那女子说话,于是便问道:“恩人!这是什么山啊?” “雪山!”青衣女子头也不回的回答。 “雪山…”木无酒倍感无语,他当然知道这里是雪山,他又不瞎,这漫天的飘雪,还有刺骨的温度,在这些笼罩下的山峰,那不是雪山还是什么?他便又问道,“我问的是这雪山叫做什么名字?” “雪山就叫做雪山,还有什么名字?”青衣女子的回答依旧很缥缈。 “当然要有名字了!就如这中原的五岳,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和中岳嵩山,这都有各自的名字啊!”木无酒说。 青衣女子不答,则反问道:“名字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木无酒理所当然的答道,“如若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又如何认得你呢?恩人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青衣女子仿佛在面纱中浅浅一笑,道:“名字只是一个指代,没了名字,我还是我,说到底这名字还不如外号好用,古话说了,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木无酒第一次听了这青衣女子说了这么的话,倍感惊奇,但随即又意料到被转移了话题,于是说:“所以恩人还是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青衣女子的声音依旧空灵,道:“告诉你又何妨,我叫陈灵。” “陈灵…”木无酒在脑中回味了一番,道,“名字果然如恩人本人一样动人,飘逸空灵。” “油嘴滑舌。”陈灵又回归淡淡的语气。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木无酒却笑了,这到成了自己的一个标签。 忽来一阵风没把木无酒吹得止不住的打颤,陈灵却无其他反应,寒风掠过陈灵的衣衫,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这倒是不如花馨儿般仙女下凡的气质,反倒是坚定刚毅,内寒外冷,与这雪山之锋浑然一体,遥相呼应。 怪不得这冰美人不怕冷,原来这温度和她自己一样冰。 陈灵衣衫飘飘,淡淡的说道:“其实我之前说的没错,这雪山因连年飘雪而得名雪山。” “原来真的叫雪山!”木无酒恍然大悟,他之前只以为陈灵和自己绕圈子,没想到自己却是误会她了,又说道,“这名字还真是奇特,不如五岳那般繁杂动听,但却这样简单易懂,飘雪的山,便为雪山。” “这雪山就如名字一样奇特,其他山峰享受一年四季的变换,偏偏它一身傲骨,只在寒风飘雪中生存。”陈灵的眼神仿佛有些向往。 木无酒倒听得懂她的意思,但却有不同观点,道:“不同于其他有自己的特点固然是好,但不知这背后又要承受多少的痛苦。” 陈灵答道:“既能走向巅峰,那受苦又如何?” “哈哈!”木无酒却笑了,“这世间不知有多少人向往巅峰,但殊不知有多少走向巅峰的人向往的确实平平淡淡,简单的日子,真是造化弄人啊。” 陈灵没有答话,只是眉毛微颤,木无酒的这一番话颇有道理,但她不敢恭维,毕竟她所向往的,并不容许被他人所颠覆,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条路吧!就如登山一般,站在不同的位置,可以看到不同的东西。那自然就有不同的感受,不同的体会了。 两人盘山而上,须知道愈是高处就愈发的寒冷,一路上之间陈灵视线四处寻觅,她究竟要做什么木无酒也不得而知。 夜幕就如史上最隐秘的杀手,不知不就就笼罩了整个雪山。这个晚上无疑是最难度过的,陈灵把身上唯一的干粮给了木无酒,所以这个晚上两人都没有食物吃,饥寒交加之下,两人只得原地休息。 木无酒寻了些枯树枝,钻木取火起了个篝火堆,便与陈灵一同坐在篝火旁烤火。先前陈灵只顾得寻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已冻得红彤彤的了。 看着陈灵靠着火堆,搓着自己娇嫩的小手,木无酒不禁感叹,谁又能想到这双手是抬手间就可以取人性命的手呢?不过此时取暖的陈灵,倒是不如之前那样冷酷。不知是篝火融化了她冰块似的内心,还是木无酒的让她渐渐放下了芥蒂。 木无酒手并不闲着,他正在用从地上捡的较锋利的石块正扒着手里那雪兔的皮,诚然,这就是他们的晚餐了。 他用一支树枝将雪兔穿起,便放到篝火上烤。 “灵儿,再等等就能吃了!”木无酒说道。 陈灵对于木无酒亲昵的称呼懒得去争辩,反正称呼只是一个代号,她便只是点了点头。 木无酒说:“其实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你到这雪山里来到底是有什么要事要办?” “寻个东西。”陈灵依旧惜字如金。 “什么东西?”木无酒转过头问道。 “雪莲。”陈灵回答。 “雪山雪莲…”木无酒想了想,道,“这大雪山这么大,先不说有没有这雪莲,哪怕是有我们一时也找不到,反倒可能先被冻死饿死在这里了。我觉得,倒不如我们先回去,带够了粮食,再回来寻找?”木无酒用着询问的口气。 “不行。”陈灵一口回绝。 “呃…”木无酒无语。 陈灵见木无酒吃瘪的样子,于是想了想,又说道:“我父亲受伤了,只有这雪莲能治他痊愈。” “是这样啊!”木无酒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这冷冰冰的女子并非没有人情味,还是一个孝女啊!想到这,他手里的雪兔烤好了,便抓了一把雪冰冰手,从滚烫的雪兔身上扯下一个兔腿,递给陈灵,道了声,“喏!” 陈灵接过雪兔,却并没有直接吃,反倒犹豫了起来,因为她戴着面纱没办法吃,她犹豫再三,只得转过身去,说:“不许看我!”然后去下了面纱,开始吃了起来。 木无酒见状先是一愣,而后又觉得这女人真是可爱极了,而且他对陈灵的面容更加好奇了,这样一个外冷内热的女子,身段婀娜,气质空灵,想必面纱下也也是一副倾国倾城的美人面容吧! ; 第二十五章 悬崖峭壁得珍宝 两人瓜分了那一只瘦骨嶙峋的雪兔,但都没有吃饱。两人便在这篝火旁睡了下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的寒风敲醒了两人梦境的大门,硬生生把两人扯了出来。 两人是差不多时间醒的,因为有山峦遮盖,所以看不到太阳,两人也不知睡了多久,直睡到那篝火完全熄灭,寒冷再次笼罩他们。而因为没有太阳,这寒冷更加的凛冽。 “这个地方真的好遭罪啊!”木无酒搓搓手,抱怨道。 “那你可以自己回去。”陈灵依旧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语气说道。 “嘿嘿。”木无酒没回答,傻笑了两声。开玩笑,自己若是走得出去,还跟着这女人做什么?难道是因为她漂亮?确实看着顺眼,但看不到面纱之下的样子。 陈灵站起身,仿佛丝毫感觉不到寒冷,一夜之后她的视线又回归于之前的波澜不惊。她继续走向之前停步的地方,想要继续寻找那治伤的雪莲。 不待她说话,木无酒也站起身来,继续想一个跟屁虫一样跟着陈灵,陈灵则是继续无视,丝毫没有因为相处了半天一夜就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 两人就那么走着,搜寻着,陈灵仿佛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角落,木无酒也跟着搜寻,虽然他不知道雪莲到底长什么样子,但他知道这大概是类似于花的东西,而且也应该是白色,虽然在这一片白茫茫中很难找一个白色的东西,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他已经在这雪山里待够了。 但这雪山如此之大,想要寻一个巴掌大的雪莲,就如同大海捞针,光靠努力是没有结果的,主要还是需要运气。何况他们并不确定这雪山有雪莲,毕竟即使文献有记载雪山会生长雪莲,但这毕竟是珍贵之物,可不是杂草遍地都是。 诚然,他们并没有那么幸运,又找了一上午,他们还是一无所获,可他们的肚子又已经咕咕叫了。 “灵儿啊!”木无酒皱眉揉着肚子说,“再走下去我们就回不去。” 陈灵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 “我们越走越深了这里既冷又没有食物,我们再这样下去一定会饿死在这里的!”木无酒说的很有道理,越是寒冷就越会消耗自身,他们走了一上午别说没有看到雪莲的影子,就连昨天的雪兔也看不到一只,这样下去一定会饿死。 “那怎么办?”陈灵觉得木无酒说得有理,于是问道。 “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木无酒答。 “不行!”陈灵语气严厉,他父亲的伤不容耽误。 “如果我们死在这里,别说你父亲的伤治不了,他还要失去一个宝贝女儿!”木无酒说。 陈灵停下了脚步,皱眉,他剩下的就只有皱眉。木无酒说的越有道理,她就越是纠结。 木无酒见陈灵停下了脚步,以为是听进了自己的话,于是长舒了口气,道:“我们回去吧!”没想到木无酒这句话一出,那陈灵竟又继续向前走了,好像是故意和他对着干一样。 “诶诶诶!”木无酒赶忙上前阻拦,挡在了陈灵前面。 “让开!”陈灵的声音好像变得更加阴冷了。 “走吧…”木无酒语重心长的说。 “你让不让!”陈灵端起一只手威胁道。 “你这样是送死。”木无酒心道,这个女人怎么脑子有些不灵光,自己明明说的那么透彻了她还是硬要送死,但此刻的木无酒并没有深刻体会有些事情明知是送死还一定要做。 陈灵不再废话,而是直接出手了,当然她并没有蚀骨销魂针,毕竟木无酒也是一片好心。她运足了气一掌向前拍去。 木无酒见陈灵竟然直接出手了,便条件反射的避开,一天来他也常常暗自运转阴阳八卦经,自己的内伤也好了大半了,所以凭借卯兔神行功的身法躲过陈灵的一掌也并不为难。 陈灵见木无酒竟躲过了自己的第一章便料到木无酒有些功夫底子,便继续出手,一连拍出了七掌,每一掌都在不同的刁钻位置,这便是一小套功夫。 木无酒暗暗心惊,他借着身法一掌一掌的躲过,但恰巧每一掌都擦肩而过,也就是说他再慢上一步就有被打中的危险。可这掌法并不迅速,照着木无酒的身法差远了,但偏偏有着奇效,一掌接一掌,总让人顾东不顾西,木无酒便知道了这掌法的刁钻狠辣程度。 “这什么掌法?”木无酒躲过第七掌,算上最开始的一掌,便一共是九掌了,他退开身子,问了一句。 “翻覆云雨掌。”陈灵答,她惊讶于木无酒的身法,竟然躲过了自己一共八掌,看来这持着木剑的小子也并非等闲之辈啊。 “翻覆云雨掌…”木无酒低头沉思了一番,道,“果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八掌中有一半似云般柔软缥缈,有一半似似雨般淅沥迅速,果然称得上翻覆云雨掌!” “说的不错,那看看这一掌呢!”陈灵说着,跨步向前,以及其平淡的姿势拍出了第九掌。 木无酒看着这起势觉着有些奇怪,这样平淡的姿势又有什么惊喜呢?他不会相信这只是平淡的一掌的,他只思考这一掌到底是如云还是如雨。 第九掌将至,木无酒仍准备施展身法躲开,然而正当他准备施展身法之时,却发现这一掌是如雨的一掌,却比之前更为迅速。这一掌已经到了离自己半臂远,他是万万躲不开了。于是他准备转变动作,以攻为守,去迎这一掌,未必也就落了下风,于是他伸出右掌同样运足内力拍出。 这一刹那陈灵的睫毛好像颤了颤。 只见双掌交汇的一瞬间,陈灵那如雨般迅速的一掌突然变得温柔了,就像云一般被木无酒拍散,可却打在空气中。陈灵手腕一翻,正好抓在木无酒的手腕上,便反向那么一折,再顺势向前一推,木无酒就被推出了几米远。 原来这第九掌是如云如雨,不停变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原来是这样。 不过木无酒懂的时候已经晚了,但陈灵没有下重手,只是将木无酒推开了。他倒退了几步,竟险一步掉下悬崖,于是暗道真是惊险。 陈灵见自己推开了木无酒便继续不会理会他,朝着前面走,但有听到木无酒的呼喊声,她只当是木无酒不服气,便不予理会。 没想到木无酒却说:“灵儿!我找到雪莲了!” “恩?”陈灵猛地一回头,看到木无酒正趴在悬崖边,便皱了皱眉,以为木无酒在匡自己,便转头又要走。 “别走!”木无酒喊道,“快来看看这悬崖的崖壁处是不是雪莲!” 陈灵听了赶紧快步跑了归来,趴在木无酒的身边,顺着视线向下看,那崖壁的缝隙处赫然屹立着一株盛开的雪莲。 怪不得这雪莲是稀有之物,原来生长在雪山的峭壁处。 ; 第二十六章 返还途中再遇险 “这便是了!”陈灵的眉宇间带着些喜悦的神色,可瞬间又转变为了愁,道,“可这么高的悬崖峭壁,怎么取呢……” “呃…”木无酒也犹豫了,这倒是个问题。 想了半晌,两人都没有想到办法,陈灵便直接站起身来,对木无酒说:“把你的剑借给我!” “恩?”木无酒也站起身来,却不懂陈灵要借剑做什么。 陈灵解释道:“我飞身下去,用剑插在峭壁处,作为借力点,取了雪莲再上来。”不得不说,陈灵的办法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可是…… “可是我的剑是木剑啊!”木无酒汗颜,道,“先不说木剑能不能插进峭壁,这木剑对我来说很重要,万一取不回来了怎么办?” 陈灵皱眉,说:“那怎么办?”想了想又说,“我尽量想办法把你的剑再带上来。” “别想了,这个办法不可行…”木无酒摇头,“你若是带不上来也罢,连你也上不来了我找谁说理?而且我走不出雪山我也得死在这里。” 陈灵听了继续沉默,她不强迫别人做别人不愿的事情,何况她对这个办法也没把握。 两人又沉默了少许时间,木无酒忽然说:“把你的腰带解开!” “恩?”陈灵皱了皱眉,没有动作。 木无酒看陈灵的样子就知道是误会了,但她并没有在事情没弄清之前就把木无酒当成登徒子而动手,但木无酒也赶快解释道:“解开我们的腰带,系在一起作为绳索,你拉着一端在上面,我拉住另一端下去取雪莲。” 陈灵眼前一亮,这是个好办法,于是也不犹豫,当下就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没了腰带的束缚陈灵的腰依旧显得那么纤细。 木无酒见状也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同时接过陈灵递过来的腰带,将两个腰带紧紧的系在一起,然后扥了扥,确保结实后才把另一端递给了陈灵,便要下去。 “你这么相信我?”陈灵出言问道,诚然,这样无疑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另一个人手上。她又说道,“这雪莲是我要的,我下去吧。” “我相信你!”木无酒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然后看着陈灵略微有点愣愣的表情,嘿嘿笑道,“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女人冒险呢?” 陈灵对于木无酒的调戏视若无物,微微点了点头,便紧紧的抓住了那一端,不再有其他动作。 木无酒撂下木剑,将那腰带的一端在自己手掌处缠了两圈,便对这陈灵说了句“我走了!”然后就飞身而下。 木无酒飞下悬崖,腰带瞬间被拉直了,他随着惯性荡了荡,然后再要撞到峭壁的时候,用双脚撑住了,他拉住腰带,定住身形,抬头一看,那生长雪莲的地方,就在头上一拳的距离远。 陈灵虽然情绪不流于表面,但其实对此事关心的紧,所以她在上面牢牢的抓住了腰带的那一端。木无酒方才也可自由移动,他向上爬了爬,那雪莲便就在他的眼前,压一手托起雪莲,捋到根处,然后一把拔起,便松了口气。 他仰头看了看高度,然后运足力气,狠狠的踏了一下脚的支撑处,然后运起轻功卯兔神行功,一下子便飞了上来,半秒后,稳稳的落在刚刚的悬崖处。 看着陈灵询问的目光,木无酒笑了笑,伸出左手向前一递,道,“喏!雪莲!” 见木无酒的左手里静静的躺着洁白无瑕的雪莲,陈灵心下大喜,一下子接了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便从怀里取出一块布,小心翼翼的把雪莲包住,然后再次小心翼翼的收回怀里,然后送了一口气,在她松了口气的瞬间,仿佛积了万年的冰山一下子融化成温泉一样,光是看那大眼睛就让人沉醉其中。 但可惜木无酒没看到,他在低头解开那系在一起的腰带,解开那死结也费了木无酒一番功夫,解开后,便将那青色的腰带递给了陈灵,此时陈灵已经又回归于冰封了。 “现在可以回去了吗?”木无酒浅笑着看着陈灵,他此时的目光如若盯着一个寻常女子,定会盯得那女子脸颊发红。 陈灵可不是寻常女子,那一时之喜早已消散殆尽,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回去了。 两人得了需要的东西,便不必再待在这雪山里了,两人按原路返回,陈灵完完全全记得来时的路,来时的脚印被大雪再次覆盖,所以木无酒很难理解陈灵是怎么做到按原路返回的呢? 他索性也懒得问了,只要能带自己走出这雪山,走出这树林,木无酒就感恩戴德了,感谢老天还给自己留了一条生路。 来的时候是边寻边走所以走得慢些,回去时没有任何顾忌,因此来时一天一夜的路,两人半天就走了回去,走出了雪山,待两人又进了那片树林时,已经到了晚上。 “又是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好饿。”木无酒抱怨道。 陈灵也饿,但是她不爱说话,又怎会抱怨? “这时候,若是来了只野鸡野兔什么的就好了!”木无酒说道。 陈灵没回答,看了看木无酒,眼神里好像在写着,“别做梦了!” “唉~”木无酒叹气,道,“只要不遇到雪狼就好,上次这么说的时候就遇到了三匹雪……”木无酒的狼字还没说出来就听到了一声狼嚎。 随着狼嚎声,有两匹狼走入了两人的视线。 “不会吧…”木无酒倍感无奈,自己在这几日中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大起大落,但偏偏还留着自己一条小命,真不知是福是祸,不过现在眼见又来了雪狼,肯定诱惑生出不少麻烦。 陈灵也看到了雪狼,便用一种说不出意味的眼神看了木无酒一眼,好像是再说,“乌鸦嘴!”,随后陈灵的右手从腰间摸了摸,便向着雪狼的方向一甩,那两匹雪狼应声毙命。这便是蚀骨销魂针! “没事了!”陈灵说罢,却又听到了狼嚎声。 而这一次的狼嚎声并非单一,而是一声接着一声,无比的高亢嘹亮。 “要糟!”木无酒的脸略微有些扭曲,因为随着那狼嚎,有更多的雪狼从树林中踏出身子,尽收木无酒的眼底,当然也尽收陈灵的眼底。 不知不觉,这雪狼的数量已经超过了十匹,但好像还有源源不断的趋势。 “灵儿。”木无酒转过头问道,“这次还会没事吗?” 陈灵的身子也有些颤栗,她没有说话,但是种种反应都表明,她无法应对这样多的雪狼。 ; 第二十七章 夜度狼群共逃亡 两人与狼群对峙着没有动手,而狼群仍是源源不断的从树林里涌出,每多涌出一个,木无酒两人心里都凉了一截。 “这大概是来寻仇的…”木无酒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围在最前面一圈的雪狼一拥而上,兵分两路扑向木无酒和陈灵。 木无酒的内伤几乎痊愈,便全力催动起卯兔神行功,轻巧的躲开几匹狼的扑击,然后拔出木剑使出瘦师傅教给他的骤雨剑法,迅速的用木剑剑尖刺击雪狼的穴位,但是雪狼的穴位不同于人,这穴位便也找错了位置。其次木剑的剑尖无比的钝,连雪狼的皮毛都猜不透,所以这一套剑法在此时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木无酒只得继续用轻功身法闪避着。 木无酒一直在闪避,而陈灵则是以攻为守。面对扑过来的雪狼,她先是侧身躲过雪狼的扑击,然后对着那雪狼的腰脊便是一掌,把那雪狼拍飞了去,那翻覆云雨掌的掌力很强被拍飞的雪狼尽皆倒地不起。 扑上来的雪狼尽皆被打到,但一眼望不到边的雪狼群还源源不断的涌上来,陈灵便再次从腰间摸出蚀骨销魂针先前挥出,更是一片的雪狼应声倒地。 与此同时,木无酒也终于用木剑敲昏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几匹雪狼,然后暗自抱怨道,“这木剑无锋,真是害苦了我!” 陈灵的蚀骨销魂针并非源源不断,可雪狼却看不到边,不一会,陈灵的蚀骨销魂针便用尽了,同时,地面上也躺了很多的雪狼尸体,血流成河,染红了昏黄的土地。 “没有针了?”木无酒一脸愁容的问陈灵。 “恩。”陈灵的眉头也紧紧皱起。 怎么办?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可成群的雪狼却不给他们时间。 倒下的雪狼一批一批,但迎上来的雪狼始终没有停止过。 面对扑上来的雪狼,木无酒只得跟着之前一样,拼命的催动卯兔神行功牵制住一群狼。陈灵也跟之前一样用翻覆云雨掌,拍飞一匹一匹的狼,雪狼好像不知疲惫,不计牺牲,但两人的体力渐渐不支。 忽然陈灵漏了一步,正正当当的被一批扑过来的雪狼扑倒在地。胸口处一下子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抓痕,陈灵吃痛,但立刻把自己身上的雪狼拍飞,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冰美人不愧是冰美人,受了伤也不叫痛,硬撑着继续一个人抵御着继续涌来的雪狼,这叫木无酒看得一阵心疼。 但自己虽有绝世内功,但并无厉害的招式,对于这样混乱的局面,他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手上的剑连剑锋都没有,值得当一个木棍使,却还不如木棍长,勉强逃命但也只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害。 “灵儿,你没事吧!”木无酒一边躲避着雪狼的利爪,一边呼唤道。 陈灵没有回答,也可以说是无暇回答,她本来体力就渐渐不支,再加上胸口处被雪狼抓出了三道深深的血痕,身子一扭,胳膊一伸便连带着伤口,虽然她不在乎,但是疼痛会减慢人的速度,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样下去不行。 木无酒心里这样想着。 陈灵的速度大大减慢,便又被雪狼扑到了去,她那娇嫩的小臂也被抓出了三道血痕,看得是触目惊心。陈灵再次打飞雪狼努力的站起身来,不想接下来的雪狼再次扑了上来,陈灵一个转身惊险躲过,只是那面纱都被抓飞了出去。 只见面纱下有着小巧玲珑弯曲到恰到好处的鼻子,抿着的樱桃小口平添了一分色彩,就在那白皙无暇的面容之上,清清楚楚的摆放着精致的五官,这绝世面容真是连神仙都羡慕,老天都嫉妒,方才给了她一个冷冰冰的性格。 木无酒也看到了这一切,但他却无暇欣赏,他倒是更关心陈灵的伤,以及接下要到来的危机,他不能再跑下去了,他便甩掉身边的雪狼,冲到陈灵的身边,两人并肩而立,各顾一边,木无酒虽然杀不掉雪狼,但却看得住陈灵,尽量保证她不受伤害。 这样下去好了许多,但木无酒施展不开身子也被雪狼抓伤了胳膊,但他身形飘忽,所以伤口很浅,受的伤不如陈灵严重。 陈灵的伤其实很严重,手臂上的也就算了,只是她胸口处的伤口,还在渗着血,她在忍,木无酒可以清晰的看见陈灵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心中很是心疼,好好的祸水一般的美人,练了一身武功,偏偏还这么坚强。 木无酒只顾得到陈灵身后的狼,却顾不到她面前的狼,本以为陈灵可以应对自如,但没想到她认了太久的伤,也便支撑不住了,终究是女孩子,终究是血肉生长的。 陈灵在再一个踉跄,便眼前一昏,瘫倒在地。木无酒心下大惊,看着扑来的雪狼,用力用木剑一挥,便将那雪狼砸出八米远,这让木无酒也很惊讶,原来自己练了阴阳八卦经,早已变得力大无穷,而自己不自知。 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倒在地上的陈灵。木无酒一脸心疼的抱起地上的陈灵,见着这倾世面容嘴唇有些发白,剑眉紧紧皱起,脸上已无血色,脑门上的汗还源源不断。乍一看胸口处的伤口,竟然有一寸之深,左胸口位置是距离心脏最近的位置,木无酒大惊,这冰美人到底是忍了什么样的疼痛啊! 木无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个附身躲过了偷袭的雪狼,然后直接拦腰抱起陈灵,一个翻身便把陈灵翻在自己的身后,然后将陈灵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处,然后再拔出刚刚收回的木剑。 “这应该跑的出去吧!”木无酒看了看前面终于被两人收拾的稀疏了些的雪狼,然后脚一蹬地,便以卯兔之势飞奔了出去。 其实这么多的雪狼木无酒也没把握逃出去,所谓的稀疏了些也只是个借口,虽然杀了一地的雪狼,但雪狼多的数不过来。但是他知道陈灵的伤势耽误不得,并且自己再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 陈灵的胸口被抓出那么深的血痕,木无酒想着先逃出去然后寻些草药好保住这冰美人的命,于是这逃是非逃不可。 木无酒用卯兔神行功饶过一匹一匹的雪狼,走向了树林深处。 ; 第二十八章 树林深处小屋现 木无酒背后负着陈灵,但是速度丝毫不减。两人窜到树林里,可树林里的雪狼却更多,直把那林子堵的是水泄不通。这雪狼不愧是群居动物。 所以两人到了林子里就如闯入虎穴,树与树之间的间隙围满了后背银亮雪白的凶狠雪狼,木无酒一下子停步不前。 看着四下没了路,木无酒急中生智,把木剑叼在了嘴上,一只手托紧了背在身后的陈灵,然后纵身一跃便跃了三尺多高,然后一脚踏在树干之上作为借力点,使劲一蹬,便飞向对面的树,这一反一折便高出了几许,木无酒一把抓住那树木的枝干,然后手臂一用力,便飞身落在了那枝干之上,陈灵仍在木无酒身后稳稳的躺着。 木无酒拿下嘴里的木剑,俯视了一下满地的白背雪狼,便松了一口气,这雪狼肯定是不会上树的。所以这树的枝干上定是安全的。 松树树叶呈尖针状,不知道陈灵能否能用作飞针来杀狼,但是此时陈灵重伤昏迷,想再多也没有用。只是这针状的叶子若是刺到人,便也是很难受,所以木无酒两人在松树枝上定要万分注意。 可他们不能停,先不说如果停在树上这群狼会不会离开,陈灵的伤势不容耽搁,胸口处是致命伤,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是却也离要害处不远了。 所以他们必须要离开,必须要逃离这些雪狼的围追。于是在一匹匹雪狼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木无酒的脚再一踏,便从这一棵树的枝干上,跃了出去,然后稳稳的落在了另一棵树的枝干上。 陈灵受了伤,木无酒不想让她感受到太大的颠簸,于是每一步,每一跃尽量求稳,这也间接的说明了木无酒自修炼了阴阳八卦经后内功深厚,就连轻功的把控也运用自如。要知道想要快很容易,但想要控制是最难的。就如一掌拍死人很简单,但如若在一掌将要拍死人的瞬间收回掌力那样的掌控力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所以,勇往直前并不是精髓,收放自如的控制力才是武学的精髓。 木无酒连连从几棵树木间飞过编也终于看清了狼群的数量,里里外外围了三层。竟把这树林的小一圈围得水泄不通,幸好两人没有继续留在那里,以这雪狼的数量,就是在杀上半天也杀不完。 “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雪狼。”木无酒感叹道。其实可以这样解释,这附近的雪山是雪狼的栖息地,而偌大的雪山生长的这些雪狼构成一个族群,狼是群居生物,因此大多数时间是集体活动,一个族群的数量,也大概就是这么多的雪狼了,殊不知在其他地方,雪狼也是罕见的生物。 这样来说,两人相遇时遇到的三匹雪狼反倒更是稀奇了,那三匹雪狼虽然脱离了大部队,但估计也是这个族群的一部分,这样一群雪狼离了雪山大批量的出现在这树林里,除了是来寻仇也没有其他解释了。 所以这就是因果报应。 木无酒庆幸当初遇到陈灵的时候自己身边只有三匹狼,如果是今天这样的一群,那以当时自己内伤未愈的状态定是不能逃掉,就更别说背着一个人逃了。 索性现在木无酒的伤势已经好了,反倒是陈灵受伤昏迷不醒了。 不过木无酒终究对于这样的深厚内力不够熟练,这一次一跃,便脚下一滑,差点一个踉跄摔下树来,木无酒用力稳住身形,暗道了声好险,这要是掉下去,先不说定会被狼群包围,木无酒背着陈灵,陈灵定会先着地。这妮子本来就有伤,再摔一下定会在摔出个好歹来。 不过这样一个踉跄却让昏迷的陈灵醒了过来,陈灵微微睁开眼睛,睫毛险些扫到木无酒的耳朵,陈灵发现自己在一个男人的背上,同时还看到自己正在树上,而树下尽皆是雪狼,便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陈灵张开已经发白的嘴唇说:“放下我吧。” “恩?你醒了?”木无酒停下了脚步,一个转头,竟与陈灵的脸颊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他自知尴尬又赶忙转了回来,说道:“你刚刚说什么?”木无酒嘴上那样说着,心里还在回味刚刚意外的温柔的触感,那脸蛋真是顺滑。 “我说,放下我吧…”陈灵知道是意外,也没有计较,而是有气无力的说。 “为什么要放下你?”木无酒说。 “你背着我跑不远的。”陈灵的声音越来越弱。 “你要相信我!”木无酒没有放下陈灵的意思,开玩笑,这时候丢下她,木无酒会后悔一辈子。 “可是…”陈灵还想说点什么,却猛烈的咳了起来,在木无酒身上一颤一颤的,那声音让木无酒听了都心疼。 “好了,你别说话了!”木无酒说道,“我会带着你安全离开的,你的伤很重,你不要激动。” “恩…”陈灵静静的点了点头,这一声恩却好像带着无尽的温柔,简直与之前的冰美人形象判若两人。 木无酒当然不会知道,这世上有些女子被男人看了面纱下的样子,便是要与男子成亲的,陈灵本想如果有男人看到自己面纱下的面容,就杀掉他,可是面对于这样关切自己的男子,她下不去手,其实她也没力气下手,就这样将错就错吧。 陈灵微微闭上了双眼,将头安静的靠在木无酒的背上,那个消瘦但好像很踏实的背。 木无酒对这些全然不知,他仍在逃亡,他仍在保持不颠簸的状态下,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他感到疲惫了,但他觉得胜利在望了。 终于他逃出了狼群的包围,带着陈灵一起逃出了。他仍觉得这样不安全于是又多跑了几里,保证狼群追不过来便罢。 那时间大概已经是半夜三更了。 “我们逃出来了!”木无酒对着背上的陈灵说。 “恩…”陈灵仍是安详的想一个婴儿一样躺在木无酒背后,要是让木无酒知道这冰美人还有这样的姿态,他定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你的伤一定要用草药包扎。”木无酒说道,“我们逃了这么久也没出这个森林。” “那儿好像有个人家…”陈灵将搭在木无酒肩上的胳膊向前一伸,道。 木无酒顺着方向看去,那里竟然真的有一间小屋,那小屋四面皆是松树,唯有一丝丝缝隙让两人辨认得那是一个小屋。 寻到了人家,这便好办了。 ; 第二十九章 鹤发童颜孤婆婆 木无酒见到小屋甚是欢喜,便加快了脚步,带着陈灵三两步奔了过去。 刚到这小屋的附近,这里好似被一股阴冷的气息笼罩一般,让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木无酒刚想上前敲门,却好似被一股阴风迎面扇打了一般,一个踉跄,便连倒退了几步。 “怎么了…”陈灵气若游丝,问道。 “好像…有人。”木无酒答道,那股阴风似是一股很强的内力,被人隔空释放出来。 这时,一个苍老的女声传了出来,那声音如空谷回响,在这一方土地不停的回荡,说道:“来者何人?” 木无酒心里暗惊,这样的传音功力是什么样的高手?他料定这里定是隐士高人的隐居地,所以当下也不敢怠慢,双手抱拳,也顾不得人家看不看得到,就毕恭毕敬的说道:“晚辈的同伴受了伤,需要急救,这方圆几里内只有前辈一个人家,还望前辈行个方便!” “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走吧。”那苍老的女声没有丝毫动容,比之之前的陈灵显得更加冷漠。 “呃…”木无酒语塞,又说道,“前辈!晚辈同伴的伤势耽误不得,还望前辈行个方便。” 那边沉默了一会,便说道:“既然这样,你们进来吧!”说着,那小屋的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木无酒心下大喜,赶忙背着陈灵进到小屋,小屋略显漆黑,桌子椅子也也有些许陈年的磨损,接着窗边微弱的月光,木无酒看到前面有一位一身红袍的鹤发老人,背过身子,相比那就是刚刚说话的前辈吧。 那鹤发前辈头也不回,说:“把她放到床上吧。” “诶。”木无酒应了一声,便把背上的陈灵稳稳的放在了屋子内的床上,然后活动活动了筋骨,对着前辈抱拳道,“晚辈谢前辈仗义之举!”于是便要出门寻草药。 “等等。”随着那前辈的话,木无酒也停下了脚步,只见那前辈缓缓的转过身来,神奇的是,那前辈的面容竟然白皙美丽,丝毫没有皱纹,看着竟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女,与这鹤白色的头发对比,简直只能用鹤发童颜四个字来形容,木无酒惊讶之余,那前辈淡淡的说道:“她是皮外伤,基本的草药我这里都有。” 木无酒听了赶忙谢道:“哦!那就谢谢前辈了!” “先别急着谢我。”那前辈伸出一只嫩白的手阻止道,待木无酒疑惑之际她继续说道:“我孤婆婆的地方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木无酒心道,原来这前辈叫孤婆婆,可她后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好兆头…想着,木无酒小心翼翼的问道:“前辈的意思是……” “二选一。”孤婆婆面色不改淡淡的说,“两个人只能活一个!” “前辈是说,我和她之间一定要死一个?”木无酒再问了一遍,这可不是个划算的买卖。 “是的。”孤婆婆点头,道,“我让你做选择!” 木无酒犹豫,他不想死,他这几天来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生死,每到生死关头,他都会明白,自己还留有太多的执念,他就这么死了他会万分不甘。 可他也不能让陈灵死,陈灵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要报恩先不说,其次,让一个女人替自己送死,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陈灵眼睛微睁,装出原来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气息本来微弱,但硬用一种严厉的语气说道:“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用管我!” 孤婆婆冷冷的看了一眼陈灵,然后不答话,则是继续看向木无酒,等待他的答案。 “我选…”木无酒眼睛一闭,语气坚定道,“我死!” 木无酒的语气不容置疑,让陈灵本已经融化的心更加升温了,而却让孤婆婆…… “他…当时为什么不是这样选的呢…”孤婆婆的声音很小,眼神仿佛流露出一丝回忆。 “说了不要你多管闲事!”陈灵说道,“我本就将死,你又何必用你的命换我的命呢?” “这样值得吗?”孤婆婆也淡淡的跟了一句。 “当然值得!”木无酒这一话是回复孤婆婆的,然后又转头对着床上有气无力的陈灵温柔的说,“我是一孤儿,死就死吧,没人在乎。可你不一样,你有亲人,你有父亲,你死了他一定会伤心的。何况,你死了又该怎么用雪莲治你父亲的伤呢?”说着,木无酒又转头对孤婆婆说,“前辈,希望你说话算话,一死一活!我如若死了,前辈要保证把她的伤治好。”得到孤婆婆的点头应允,木无酒方才方心,这样武功高强的前辈大都是言出必行的。毕竟如果想杀人就是抬手间的事。 “那还请前辈动手吧!”木无酒说着,眼睛一闭,身姿傲然挺立,如一支翠竹。 “你自己动手吧!”孤婆婆说道。 “好!”木无酒睁开眼睛道,“晚辈的佩剑是木剑,还请前辈借晚辈一个兵器!” “木剑…有意思。”孤婆婆念叨了一句,一挥左袖,便飞出一把利剑。 木无酒稳稳的接住,这一串动作看似平淡无奇,但其实孤婆婆的剑岂是那么好接的?木无酒也是使了阴阳八卦经的内力,方才稳稳接住。这不禁让孤婆婆在心里暗暗赞叹了句,这小子看似平淡无奇,但仿佛内力深厚。 “谢前辈借剑!”木无酒说着,便把利剑架到了脖子上,那剑很锋利,剑锋触碰到脖颈上的肌肤,竟渗出丝丝血痕。 木无酒看向陈灵,说:“能为你这个美女死,也算是值了。” “你不能死…”陈灵的眼眶好像有些湿润。 “别说话了,再牵动了伤口。”木无酒浅浅一笑,手上一用力,便要抹了自己的脖子。 忽然,一道劲风吹了过来,木无酒只觉得手腕一疼,手上的利剑便随着松手,掉落在地上,木无酒的脖子只留下浅浅的血痕,无伤大雅。 那劲风自然是孤婆婆的杰作。 木无酒不解的看向孤婆婆,得到的只是一句话。 “我改变主意了!” “恩?”木无酒疑惑,“那前辈的意思是放过我们了?” “我有这么说过吗?”孤婆婆冷冷的说,“我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木无酒实话实说。 “只有这样?”孤婆婆问。 “他要与我成亲的!”陈灵抢着答。 木无酒疑惑,确实不懂陈灵这句话的意思,但他也没有反驳,他认为这是陈灵的计策,再者说,他又不吃亏。 “当真如此?”孤婆婆看向木无酒。 木无酒点点头。 “那你还算是有情有义。”孤婆婆道。 ; 第三十章 一人离开一人留 “那当然!”木无酒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便留下吧!”孤婆婆淡淡的说。 “什么?”木无酒没弄懂这个留下是什么意思。 “我老婆子一人隐居的也无聊,你就留下来陪我吧!”孤婆婆解释道。 “这…”木无酒语塞,虽然这个孤婆婆鹤发童颜,面容看着像十六七岁的少女,但谁知道这老妖婆活了多少岁?自己留下来…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你不愿意?”孤婆婆眼神凌厉,看着就像小孩子的嗔怒。 “晚辈怎么敢呢?”木无酒赶紧道,“能留下来陪前辈,是晚辈的荣幸!” “哼,油嘴滑舌。”孤婆婆道。 “可是…她呢?”木无酒指了指陈灵,道,“她还急着回去给父亲送雪莲治伤!” “怎么,你们不成亲了?”孤婆婆反问。 “呃…”木无酒语塞。 “那又怎样,我回去见了父亲再回来便罢!”陈灵道。木无酒以为这是个权宜之策,自然点头应到。 “那便如此吧。”孤婆婆应道,反正她想留下一人,留下的是谁无所谓。 三人谈妥了条件,木无酒便取了孤婆婆的草药想给陈灵敷上,可是陈灵的伤口在左胸口,自古以来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是在胸口这样私密处? 于是木无酒坐在床边的时候犹豫了,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躺在床上的陈灵则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有气无力的说:“让我自己来吧!” “这怎么行?”木无酒说道,“你的伤这么重,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而这时在不远处的孤婆婆问道:“怎么了?” “前辈!我娘子的伤口在胸口处,男女授受不亲啊!”木无酒的称呼是我娘子,当然在他眼里是假的,在陈灵眼里就不得而知了。 “男女授受不亲?”孤婆婆笑了笑,道,“你们是夫妻,有什么授受不亲的?” “这个…”木无酒心里暗惊,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只能想个办法,便说道,“虽说是夫妻,但毕竟还未过门,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孤婆婆的声音好像有点冷。 “这个…”木无酒语塞。 “该不是你们骗我这个老婆子吧?”孤婆婆说。 “当然不是!晚辈怎么敢?”木无酒赶忙说道。 “那你还犹豫什么?”孤婆婆严厉的说道。 “好好好!”木无酒赶紧应道,然后小声多陈灵说了句,“对不起了。”然后就替陈灵解开了衣服。 伤口在左胸上方,所以只露出了左边胸部的上方。看着陈灵的白皙香肩,木无酒也只觉得气血翻涌,一时间竟看得眼直了。 陈灵被木无酒这样的目光看得脸颊发红,只得别过头去,见木无酒半天没有动作,便嗔了一句:“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哦哦!”木无酒尴尬的回过神来,准备给陈灵敷药,陈灵胸口处三道抓痕渗着鲜血,木无酒也只得轻柔的为陈灵敷药。他伸出手在陈灵肌肤上轻柔的把药膏抹匀,摸着陈灵嫩滑的肌肤,木无酒简直舍不得收回手。直到陈灵痛得发出嘶嘶的声音,木无酒才恋恋不舍的缩回手,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美人,更有神秘感,更有吸引力。 木无酒取了块布把伤口包扎住,便帮陈灵穿上了衣服。没想到陈灵已经睡了,原来她之前是痛得睡不着,现在包扎了伤口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所以她睡得那样恬静,木无酒竟看得痴了。 孤婆婆却用冷冰冰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说:“伤口也包扎好了!人也睡了,现在该陪陪我老婆子吧!” 木无酒点头应道:“好!还不知道前辈的名讳呢!”木无酒只听得她叫自己孤婆婆但却不知真正的名讳。 “名字不重要,我老婆子也忘了!”孤婆婆这句话倒是与陈灵有几分相似,她又说道,“我老婆子向来孤单,就叫我孤婆婆吧!” “恩!孤婆婆!”木无酒应答,然后问道,“不知孤婆婆要晚辈做什么?” “比武!”孤婆婆只说了两个字。 “比武?”木无酒疑惑,“该不是和婆婆比吧?” “正是。”孤婆婆道。 “这怎么行?”木无酒赶紧道,“晚辈怎能对前辈不敬?” “那就不要把我当做前辈!”孤婆婆道。 “可是,以晚辈的微末功力也万万不是婆婆的对手啊!”木无酒自是体会到孤婆婆的内功深厚了,不然之前一生一死选择的时候也不会不予反抗直接顺从。因为他知道,反抗无用。 “真是聒噪。”孤婆婆不耐烦的说道。 “呃…既然是婆婆的要求,那晚辈也不敢拒绝!”木无酒只得这样说道。 “那便好,我们出去!”说着,孤婆婆一个闪身便除了屋子,只留给木无酒一个影子,这是怎样高深莫测的轻功?连木无酒的卯兔神行功都望尘莫及。 半个时辰后。 屋外的空地,木无酒一脸狼狈的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抱怨道:“婆婆,你下手也太狠了!” 孤婆婆淡淡的说:“我只用了三成力。” “你每次都这么说!”木无酒抱怨道,这已经是第十次被撂倒在地了。 “哼!婆婆我若是想杀你,你早已死了百八十回了!”孤婆婆道。 “我自然知道婆婆手下留情了!”木无酒道。 “不过你的内功还不错。”孤婆婆道,“招式却那么差,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 木无酒嘿嘿笑了两声,没有透露是阴阳八卦经的成果。 两人比武之后已经到了正午,一夜没睡的木无酒去给陈灵换了药,就睡了一会。待到睡醒后又是照顾陈灵,照顾之余又是和孤婆婆比武,可仍是输得那么惨。 一连十日,木无酒渐渐可以在孤婆婆的手下坚持十招了,这并不是木无酒功夫有甚么长进,而是渐渐熟悉了孤婆婆的招式套路,当然孤婆婆一直使的是那几招招数,这并不代表她只有这几招。 而陈灵的伤也渐渐痊愈了,这****便要离开了。 “灵儿!你放心走吧!”木无酒把陈灵送到门口。 “我回去见了父亲会回来的!”陈灵说道。 “恩!”木无酒只当是陈灵随意说的。 “你等我…”陈灵用清澈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木无酒,然后忽然一下子扑倒木无酒的怀里,说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说罢,便起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那背影看似如常一样冰冷,但却让木无酒感受到一丝丝温柔。 “这妮子是怎么了?”木无酒疑惑不解,不过回忆刚刚的拥抱,倒还是挺暖的,果然,胖师傅说的没错,女人的身子是世上最温暖的!!! ; 第三十一章 无情剑招温柔剑 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有两道斑驳的身影,一道红色的身影显得苍老沉稳,一道黑色的身影显得不顾一切,他们相互碰撞着,在朝阳之中,在晨露之中。 那黑色的身影倒下了。 那黑色的身影再一次倒下了。 他并不是第一次倒下了。 这数不清是第几次倒下了,但记得的是,每次倒下的都是他。 所以这一次他又倒下了,他摔得很惨。 “小子,我们比了一周了,你的内功确实不错!”那红色身影自然是孤婆婆,她此时背过手臂,静立着说道,完全没有战斗后的样子。 “嘿嘿,前辈过誉了!”倒在地上的木无酒笑脸说着,话毕还倒吸了口凉气,这一周他可真是被折磨的********啊! “不过你的手上功夫真是太差了,这是什么掌法?”说着孤婆婆学着木无酒打了两掌,然后啐了一口,道,“弹棉花掌?” “这叫柴山掌。”木无酒汗颜,道,“这是师傅教我的。” “看来你的师傅也不怎么样嘛。”孤婆婆冷言冷语道。 “婆婆不要这么说。”木无酒有点脸黑,道,“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而且我还是孤儿,我的师傅在我心里和我的生父一样重要。” “行行行了。”孤婆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了句,“真是啰嗦。” 木无酒也无语,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土,问道:“婆婆,我这样弱的功夫和你比试也没意思,不如就算了吧!”木无酒这几天已经被揍得够惨了。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找个人陪我玩!”此时的孤婆婆竟然是一副孩童模样,一副孩童语气,让木无酒看了甚是心静,谁知这婆婆是不是笑里藏刀? “那,婆婆想怎么样啊?”木无酒问道。 “这样吧!我看你带了把剑,咱们比剑吧!”孤婆婆想了想说道。 “可是…晚辈的是木剑啊!”木无酒心里叫苦,用木剑和这个老妖婆打架?开玩笑! “木剑又怎么样,我老婆子不会欺负你的!”说着,孤婆婆袖袍一挥,便从附近的树上凭空斩断一根树枝,那树枝应声而落,正不偏不倚的落在孤婆婆的手上。孤婆婆平举树枝,摆了个姿势,说,“我便用这树枝与你比试!” “好吧!”木无酒应了下来,便从屋中取出了木剑,便拔出剑鞘,将剑鞘撂在一边,用同样的姿势,剑指着孤婆婆。 “那我出招了!”孤婆婆话音刚落,身形就闪到了木无酒面前,手中的树枝从下向上挑去,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挑向木无酒的臂弯。 木无酒的反应也不差,手腕一翻,那手里的木剑就如风扇般旋转,挡住了孤婆婆的这一击。本以为就算是木剑,这一下树枝也该断了,然而那树枝被狠狠的劈砍一下竟,没有丝毫弯曲,就更别提折断了。 木无酒心里暗料,那是孤婆婆以深厚的内力附在树枝上,凭空增加了这树枝的韧性。 孤婆婆一松手,树枝便掉下了下来,另一只手却从下面接住,然后借力向前一刺,那动作看似温柔,但却直指木无酒的心脏。 木无酒大惊,赶快闪避,身子一侧,但没想到孤婆婆的树枝好似会跟踪一般,竟凭空转弯,又朝着木无酒胸口刺去。 情急之下,木无酒只得以攻为守,反正也是一树枝索性不去闪避,便反手同样刺向孤婆婆的心脏。 因为孤婆婆的树枝转弯了,所以速度不如木无酒的剑,但因为出剑早所以,便是一同刺中落点,当然,木无酒是这样认为的。 但不知为什么,在那一瞬间孤婆婆的剑变得无比温柔,温柔到木无酒仿佛沉醉其中,温柔到他的剑都慢了。其实不知到底是他的剑慢了,还是孤婆婆的剑快了。反正待他反应过来之时,他早已觉得胸口一痛,再次摔了出去。 “哎哟!”木无酒吃痛。 “你的剑不错!”孤婆婆说。 木无酒揉了揉胸口笑了笑,道:“这是师傅教我的骤雨剑法!” “我不是说剑法,而是剑!”孤婆婆摇了摇头说。 “剑?”木无酒看了看手里的那木剑,虽然是师傅留下来的,可是一个木剑又有什么稀奇的? “你这木剑被我的树枝砍了一下,竟然丝毫未损,这大概不是一般材质。”孤婆婆解释道。 “不是一般材质…”木无酒想了想,然后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瞪大眼睛说道:“婆婆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用树枝砍过我的剑?” “就在刚才,你飞出去之前。”孤婆婆淡淡的说道,“不然你的剑就先刺到我了!” “飞出去之前!”木无酒回忆到,他只回忆到他看到树枝缓慢的移动,是那样温柔,丝毫没有孤婆婆说的那样,但是孤婆婆没必要骗他,那这剑法可就有意思了!他赶紧说道:“婆婆!这是什么剑法,怎么这么快?” “这剑法叫做…”孤婆婆故意的学着小孩子一样买了个关子,然后道:“挥泪无情剑!” “挥泪无情剑!?”木无酒重复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道,“确实犀利。”然后又摇了摇头,“可是我看到剑为什么那么温柔呢?” “因为这剑招本来就是温柔的!”孤婆婆理所当然的说道。 “可这不就矛盾了吗?”木无酒不解,温柔与无情,就像水火势必不容,那又是怎样融合到一个剑招里的呢?还是说,挥泪无情只是个噱头? “怎么会矛盾?”孤婆婆对于木无酒的疑问同样不解,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伴生而存,就如一本书卷定有正的一面和反的一面,有阳光的地方,同样意味着又阴影。所以你说说这温柔的剑为何就不能叫做挥泪无情剑了呢?” “可是婆婆,恕晚辈眼拙,这剑招中我只看到了温柔的剑,却没看出挥泪无情在何处?”木无酒不解的问道。 “真是笨蛋!”孤婆婆摇着稚嫩的脸,解释道,“这剑招看似温柔,身姿动作都像是专为女子的剑法,但是速度却是如此的快,这便称得上是犀利,而这每一剑的落点却都是要害处,心脏、脖颈、甚至周身大穴,如若中了不是一招毙命,也定会叫人一招败下阵来,你说这算不算是挥泪无情?” “啊!”木无酒听了孤婆婆的话,仔细回忆,孤婆婆先前的剑确实刺向他的心脏,而那势如破竹之势,却和温柔的感受显得格格不入,真是神奇,剑招温柔是迷惑人心,鬼魅无比,但偏偏还犀利狠辣,曲径通幽,剑剑取人要害,简直无情。木无酒心悦诚服的点点头,赞叹道,“这真不愧是挥泪无情剑!” ; 第三十二章 世间男人皆无情 “小子,你想不想学这挥泪无情剑?”孤婆婆坐在屋外的木桌上喝茶,现在语气仍是如前辈般平平淡淡。 “当然想啊!”木无酒拼命的点头。这荒山野岭里没有酒,可是把他给馋坏了,此时孤婆婆要教自己上乘武学,自己自然是非常高兴。 “那我便教你罢!”孤婆婆又拾起那树枝,凭空挥舞,然后说道:“这挥泪无情剑分八八六十四式,分别对应了人身上较为重要的六十四个大穴,以不同的温柔身法招式攻之……” 孤婆婆细细的教导木无酒,就好似他的师傅一样,当他真正学习这个挥泪无情剑的时候,他方才理解到这个剑法的深刻玄奥之处,这温柔与无情就如阴阳八卦经所诉说的阴阳两极,相生相克,伴生而存,能起到互相辅助的功效,所以木无酒有了对阴阳八卦经的理解,学起挥泪无情剑便快了许多,一下午的时间就已经初窥门径了,另外他还发现在学习挥泪无情剑的时候,他得到的一些理解与体会,反倒是可以运用在阴阳八卦经上,相信不久,他不仅可以学好挥泪无情剑,同样也可以吧阴阳八卦经,更上一层楼。他已经卡在第五层十来天了。 木无酒练了一下午的剑,只觉得胳膊臂膀非常酸痛,但收获颇丰,与孤婆婆吃了晚饭便瘫倒在床上。 “真是懒…”孤婆婆又变幻了小孩的气质,瞟了床上的木无酒一眼。 “婆婆,我陪你比试了一上午,然后又学了一下午的剑,当然累了……”木无酒眼睛都没睁,回答道。这几天相处来,他已经摸清了孤婆婆的脾气,孤婆婆在老者前辈的气质时是惹不得她的,而孤婆婆在孩童气质的时候说的话却似是玩闹,不得不说这很奇妙,但不知道为什么,木无酒感觉孤婆婆很孤独。 当然这是废话,孤婆婆因为孤独,才叫自己孤婆婆。 每个人都有一端难以启齿却又放不下的往事。 木无酒略有好奇,就像这剑招为什么叫做挥泪无情剑? 若只是因为剑法犀利无情,那又为何挥泪,这是想告别,斩断什么吗?可那剑偏偏又那么温柔,有种难以诉说的无奈。 木无酒睁开眼睛,直视着上方,用浅浅的声音问道:“婆婆,这挥泪无情剑是你创的吗?” “当然!”孤婆婆笑着回答。 “那为什么叫挥泪无情剑呢?”木无酒继续问道。 “因为无情啊!”孤婆婆模棱两可的回答。 “不只是因为这个吧!”木无酒说。 “你一定要问吗?”孤婆婆眼神有些暗淡。 “也不是一定要问…”木无酒显得有些犹豫,因为他并不无情。 “那就算了。”孤婆婆别过头去。 “呃…”木无酒翻身起床,看向孤婆婆,说,“婆婆,你还是别卖关子了!” “你想问这剑招为什么叫做挥泪无情剑…”孤婆婆一字一句的吐道,“我刚刚说了,因为无情!” “这…”木无酒以为孤婆婆在敷衍自己。 “因为世间男人皆无情!”孤婆婆重新填充了那一句话,这一次她的眼神变得犀利,表情不苟言笑,好像那心口有这样一道疤,因为无情。 “这个…”木无酒有些发愣,然后说,“这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毕竟晚辈我不算无情吧…”孤婆婆的那句世间男人皆无情像是把木无酒也带了进去。 “所以我把你留下了。”孤婆婆说道,“如若当时你的选择是让你娘子死,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你!”孤婆婆的眼神变得狠辣。 木无酒浑身打了个寒颤,心里暗道好险,但却同时好奇孤婆婆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反应,于是便问道:“婆婆,为什么?” 孤婆婆长舒一口气,然后望向窗边,望着那狡黠的月光笼罩的草地,望着那深邃无垠的夜空,淡淡说道:“因为他……” 那一年冬天,风雪交加,林间的一个小屋内,火炉烧得正旺。屋内一男一女,正在忙活着什么。 那男子名叫聂正,此时的他年轻俊朗,八字胡须,束起头发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他正捧着一颗药丸,欢喜的跑向屋内女人那里,轻声唤道:“独孤……” 那女子应声抬头,看到迎面走来的聂正很是欢喜,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女子的面容怎么看都和现在的孤婆婆并无两样。她是那样的漂亮,花容月貌惹得男人注目,不同的是,她有着一头黑发,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仿佛让人嗅上一嗅就沉醉其中。 “无情…”独孤唤道。 “干嘛又叫我无情啊?这个名字不好听。”聂正苦着脸说。 “谁叫你被称作无情医仙呢?”独孤轻灵的笑了笑。 “还不是因为我不救那些争强斗狠而受伤的人,江湖上的人才给我起了这样一个名号!”聂正解释道。 “可是你的名字叫聂正,我是叫你聂哥,还是正哥?”独孤学着叫了两声,然后摇了摇小脑袋,说,“真难听!” “这个…”聂正语塞,“名字是父母起的,那有什么办法?” “所以我叫你无情啊!”独孤抬起嫩嫩的笑脸笑道。 “可是我并不无情啊!”聂正说道。 “恩!你不无情,相反还很温柔!”独孤闭上眼睛摇着手指道。 “我只有对你才这么温柔。”聂正认真的看着独孤说道。 独孤的脸羞得有些泛红,一副小女人的样子,甚是娇羞。为了避免露出自己的窘态,她只好转过身去,说道:“可是我师父和我说世间男人皆无情。” “是薄情吧!”聂正纠正道。 “我说是无情!”独孤说道。 “好好好!”聂正忙点头,然后说道,“那是因为你师父没有遇到像我这样的男人!” “真的吗?”独孤转过身来,深情的看着聂正,得到聂正的点头回应后,她又说道,“可是师父还说了男人都会油嘴滑舌说甜言蜜语,这些都是假象……” 独孤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温暖的大手紧紧抓住了,她抬起头,只见聂正和她只在咫尺,用温柔的声音说道:“你仔细感受,这些,还是假象吗?” ; 第三十三章 风雪寒了玲珑心 独孤的眼神变得温柔了,她的手也变得温柔了,就连她的心也温柔了,她眼神迷离,轻唤了声,“无情~” “独孤,看!”聂正笑了,没有松开那一只拉着独孤的手,而另一只手伸了出来,平摊而开,里面赫然是刚刚的药丸。 “无情,这是什么啊?”独孤瞪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问道。 “这是我研制出来的驻颜丹,耗费了无数的灵芝,人参…”聂正说了一大堆名贵药材,最后嘿嘿一笑,道,“吃了这个,你就能更漂亮了!”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不漂亮?”独孤嗔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聂正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有了这个驻颜丹,你就能永远这么年轻,不会变成皱巴巴的老太婆!” “我才不会变成皱巴巴的老太婆呢!”独孤说道。 “那你就吃了它!”聂正说道。 “恩!”独孤接过驻颜丹然后一口吞掉,眨了眨眼,说道,“没什么味道嘛!” “有没有味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效果!”聂正说道。 “那我现在怎么看有没有效果啊?”独孤问道。 “现在看不了!”聂正说道,“要好久~” “啊?”独孤一怔。 “所以我要陪在你身边好久才能证明我的药有效啊!”聂正笑道。 “恩~”独孤点头。 天空亮得很,雪飘的似鹅毛,温度如此寒冷,雪却飘得有些温暖。 “我该走了!”独孤说道。 “恩。”聂正点头,便把独孤送到门口。独孤刚要推开门,聂正说道,“等等!” “恩?”独孤转过身,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聂正。 聂正从屋内找出一件雪白色毛皮的大衣,递给独孤,说道:“外风雪大,别冻坏了身子。” “恩!”独孤深情的点头,接过大衣。 还不待独孤披上衣服,那门就自己打开了,不知是被风吹开,还是被什么东西打开,霎时雪花随着冷风飘了进来,让人觉得一阵寒。 还是那么快。 还不带两人疑惑,一道阴风就吹了进来,随着阴风吹进来的好像是两枚银针,那银针势如破竹,准准的刺在了两人的身上。 两人吃痛便倒在了墙边,再定睛一看,那门口赫然一个翩翩女子出现在风雪之中,如翠竹般亭亭玉立,但又如蝎子般阴毒狠辣。 “师妹,是你……”聂正看到那女子说道。 “没错,是我。”那女子依旧亭亭玉立,语气阴冷。 “江湖上人称冷血毒医的林雪,不愧阴毒,这暗器使得真是巧妙。”独孤咬着牙说道。 “你不许说话!”林雪怒斥。 “我为什么不能说话?”独孤不甘示弱。 “因为银针上有毒,你少说话兴许还有一息尚存,话说多了神仙也救不了你!”林雪说道。 “这…是七息绝命散?”聂正瞪大了眼睛说道。 “还是师兄懂我,不错,就是七息绝命散!”林雪皮笑肉不笑道。 “你为什么要害我们?”独孤皱眉问道。 “因为我冷血啊~”林雪看都不看独孤一眼。 “哼!故作姿态!”独孤嗤之以鼻。 “故作姿态?”林雪浅笑,抬头以面迎了迎漫天的飘雪,淡淡的道,“冷血、无情,多么般配的名字啊。” “师妹!你到底要做什么?”聂正怒视。 “做什么?你问我要做什么?我倒要问问你在做什么?”林雪一口气吐了一番话,说道,“师兄,我们两个从小在师父手下学艺,青梅竹马,郎情妾意,你说过你要娶我的,你又怎的和这个野女人打情骂俏?”说着,指了指独孤。 林雪在质问聂正,独孤此时也望向聂正,都希望他给出一个解释。 “师妹,那是小孩子的过家家,怎么能作数的?”聂正解释道。 “我不管!”林雪袖袍一挥,道,“说出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你非得照做不可。” “师妹,你从小就这么偏激,遇到事情要冷静面对……”聂正语重心长的说道。 “少废话!”林雪怒斥,道,“师兄,你到底是选她还是选我?” “这个…”聂正犹豫,若是让他选,那他定是要选独孤,但是此时两人都有着性命之忧,林雪还这么偏激,若是刺激到她,那定没有好的结果。 “无情……”独孤轻唤了一声,声音轻柔,但好像是在质问他为何犹豫。 “既然你答不出,那我便换个问题!”林雪说道,“你们两个都中了我的七息绝命散之毒,我只给你们一个人解药,你们两个之间只能活一个。师兄,你选谁啊?” “我…”聂正犹豫了。 “无情,不要跟他废话,待我干掉她!”独孤说着支撑了一下身子,但又脱力摔倒了。 “我的七息绝命散,会让人的身体瘫软无力,所以别白费力气了。”林雪不屑的看了看独孤,然后又看向聂正,道,“师兄,快选吧!” “我选…”聂正紧闭眼睛,道,“我选她死!”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钟。 “无情…你…”独孤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与一种无以言说的痛。 “哈哈哈!师兄,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林雪此时放声大笑,笑声是那样放肆,那样的得意。 独孤仍在盯着聂正,仿佛听不到林雪的笑声一般,聂正却不敢看独孤,眼神微偏。 那一刻,她懂了。 那一刻她明白了师傅说的那句话,世间男人皆无情。 那一刻他想起他们之间的甜蜜,那便是花言巧语的虚情假意。 在生死抉择之时,他选择了生,苟且偷生,那代价就是牺牲掉自己。 她滑落了一滴泪珠,落在那件大衣上。 忽然间,她嘶吼,吼声传遍了整个屋子。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站了起来,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拔出了自己的宝剑,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用宝剑挥出凌厉的剑气退散了林雪,退散了刚才肆意的笑。 她撤掉大衣,奋不顾身的跑了出去,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只是一瞬间就跑远了,不见了背影。 远处,风雪温柔的划过她的脸颊,她淡漠,她领略了无情。 她的毒已经蔓延,她也疲惫不堪了,她对这些都没有感觉,只是觉得心是那么的寒冷。 那寒冷不同于环境带来的触感,而是由内而外,自心而发。 他只道是那风雪寒了自己的心,这是个借口,是个让自己坚强的借口。 风雪寒了玲珑心。 ; 第三十四章 终斟一杯便别离 故事讲完了,孤婆婆仍望着窗外,姿势没有变动,不知是不想变动还是思绪沉醉其中无暇变动。 窗边晚风徐徐吹过,孤婆婆白色的发丝被掠起,她淡淡的说:“所以我创了这挥泪无情剑,为了斩断世上无情男人的性命。” 木无酒听得怔怔出神,其实他还有很多疑问,为什么最后独孤站了起来,有了力气,为什么独孤中了七息绝命散,到现在还不死,又为什么聂正选的是苟且偷生…… 但是他没有开口问,他不忍再打扰孤婆婆的回忆,毕竟,他此刻做的只是一名倾听者… 一夜无话… 两人像是没有没有发生昨天的事情一样,木无酒不再提那个故事,孤婆婆也归于平淡。日子如常,上午比试,下午学剑,不知不觉就过了小半月。 离夏天不远了,天气也是越来越热。 木无酒在空地上练了一下午的剑,早已是汗流浃背,他随意的倒在地上,闭着眼睛喘息着。 “你小子还真是聪明,我这挥泪无情剑八八六十四式你只用得小半月就全部学会了。”孤婆婆坐在一边的木桌边,看着木无酒道。 “嘿嘿!”木无酒睁开眼睛笑了笑,其实孤婆婆不知道的是,这挥泪无情剑的原理与阴阳八卦经相辅相成,这才大大的增加了他学习的速度,并且与此同时,他的阴阳八卦经已经修炼到第七层了,他的内力愈发深厚,孤婆婆对此也是颇感惊奇。 “如今以你的功夫,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高手了!”孤婆婆并不知道阴阳八卦经的存在,只是单凭这份深厚内力,和大成的剑招就已经很厉害了,何况木无酒方才十七岁,算得上是练武奇才了。 “那有什么用呢,我又出不去。”木无酒笑了笑,他答应了孤婆婆要在这里陪她,他不是背信弃义的人,随即她又说道,“婆婆,你教了我这么厉害的功夫,也算是我的师父了,要不您再教我些什么厉害功夫吧!” “你可别叫我师父。”孤婆婆用手杵着肉脸,看向别处,说道,“我也没什么功夫能教你。” 木无酒了然,这并不是孤婆婆藏私,一来二人没什么关系,二来孤婆婆最高深的武学就是挥泪无情剑了,其他功夫大多可能适合女性,并不适合木无酒。 他眨了眨眼,静静的躺着,眼睛望向天空,望向那繁茂树枝交错的缝隙处,因为那里看起来最远,看起来是自己最不可能触及的地方。 世上轻功最强者也触及不到的,最远处的天空,就像永远也追不到的,自己所思念的人。 师父…你们在哪? 木无酒愣愣的望着天空,耳边又传来孤婆婆苍老的声音。 “你在想她?” “她?”木无酒想了想,便知道孤婆婆指的是陈灵,提及于此,他便也更加思念陈灵了,那样外冷内热的美人,她的一言一行,和那面纱下绝美的容颜,以及最后的那一个拥抱,想念与此,他便点了点头。 “你想去找她吗?”孤婆婆问。 “我想找的人太多了。”木无酒浅笑,陈灵算一个,师父算一个,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何尝不想知道是谁呢? “你太重于情谊了。”孤婆婆淡淡的说。 “婆婆…”木无酒突然一个翻身,面朝孤婆婆问道,“假如说一个人生性风流但却对每个人有情有义,而另一个人却对任何人无情冷酷从不招惹,但就连对自己的亲人也没有丝毫感情,那这两个人,哪一个会好一点?” “这…”孤婆婆愣住了,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世间少有这种人,这两种人无疑都太极端了。 木无酒笑了,淡淡的说:“我认为没有好坏一说,世间所有人都是介于这两种之间的,哪怕在冷酷的人,是人就会有情感。” “你说的不错。”孤婆婆点了点头。 “我常常自我思索,活着是为了什么,人为什么会惧怕死亡?”木无酒顿了顿,继续道,“人是为他人而活,人类惧怕死亡无非是放不掉牵挂,自己牵挂的人,归结两个字就是感情!人如果没有感情,那就会似魔鬼一样,他无法理解其他人的痛苦,所以便万分残忍,人如果太重于感情,那做事情就会束手束脚,被情感所牵绊,同时弱点也很多。” “所以你还这么重于感情?”孤婆婆问道。 “生来如此,我至少不滥情!”木无酒笑了笑道,“人生总有一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这便是执念,如果执念越积越深,就像一颗种子扎在心里根茎越来越深,到最后不可磨灭,那样痛苦的是自己。” 孤婆婆的面容僵住了,她何尝不是这样?她的执念便是世间男人皆无情,这执念已经种的很深了,他又能怎样呢? 周围静谧了许久,静到可以清楚的听到知了的身影。 孤婆婆淡淡吐了一句:“也罢…” “时过境迁,已经这么久了,又何必纠结于年少时的事。”孤婆婆说,“有情也好,无情也罢,没想到你小子竟然给我上了一课。” “嘿嘿!”木无酒笑了笑,他的那番话确实有此意,被孤婆婆看破了也觉得有点尴尬,然后说道,“老天让我到了这里,注定让婆婆教了我真么厉害的剑法,也注定我帮婆婆解开心结。” “生得这样口齿伶俐,真是老天眷顾。”孤婆婆赞叹了句,“模样也还算俊俏,怪不得那俏丫头对你死心塌地。” “婆婆谬赞了!”木无酒谦虚道,他确实口齿伶俐,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走吧!”孤婆婆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恩?” “我说我放你走了!” “真的吗?” “婆婆还能骗你不成?”孤婆婆说着走进了屋里,道,“陪婆婆喝了这杯,你便走吧。” 话毕,孤婆婆从屋里取来一坛酒,让木无酒看的眼睛发亮,原来这荒山野岭,孤婆婆还藏了一坛酒? 木无酒与孤婆婆敞开了喝,说是一杯,却不知喝了几杯,只喝到昏天黑地,醉入梦乡,待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他向孤婆婆道了别,便离开了。 其实他有点舍不得,他心疼婆婆的孤独,但人生总有别离,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聚散终有时,终斟一杯便别离。 ; 第三十五章 路到野村遇强盗 木无酒从地上折下一根稻草,叼在嘴上,双手叉腰遥望远处,他迎着朝阳,那阳光没有丝毫遮挡,他已经走出了树林。 他走了两天,多亏在孤婆婆处带了些干粮,不然又要饿着肚子了。 他遥望远处,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野村,便朝着那野村走去。 他的脚步并不急促,还边走边挥舞着木剑,他的木剑挥得如此写意,略带潇洒随性,看似杂乱无章,但却带着几分太极的意味。 他的衣裳略闲破旧,浑身也有些不自在,他此时就想找一个地方洗一洗身子,洗一洗身上的污秽,和长久待在树林深处时心里的生出的阴霾。 刚巧前方有一条小溪,那小溪的水流并不湍急,但也不平静,如时间般缓慢的流动,但不知不觉早已洗刷过无数遍了。 木无酒索性脱掉衣服,便跳进小溪里,舒服的来回游了游,便觉得舒爽无比,仿佛浑身又轻了几分一般。 洗了个舒服,他便上岸,甩了甩身上的水,把脏衣服穿上了。 “可惜没有换洗的衣服。”木无酒叹了句,“刚洗干净的身子就又脏了。” 木无酒摇了摇头,不再纠结于此,便继续朝着那小村走了。 不久后,木无酒到了那野村,乍一看下那野村竟然空无一人。 “这难道是个荒村?”木无酒喃喃道。 走过村间小路,发现四下地面尽皆是黄土,看起来很荒凉的样子,很多房屋虽然完整但也显得有些旧,里面不像有人的样子,屋檐处都结出厚厚的蜘蛛网了。 木无酒心理暗叹,这如果是个荒村,为什么还这么完整? 他尝试着推开一间房屋的门,房屋里面器物完整,有床榻,有桌椅,就连炉灶里还有剩余的木炭,可就是没有人。 怎么会这样? 他又推开了其他房间的门看看,却都是如此,没有差异。 他更觉诡异,便顺着村里的小路走着。 忽然,他的眼前一亮。他看到一位老汉在一间房屋门口收拾着什么。于是他便喊道:“喂!这位老伯!” 谁想到那位老汉听闻呼唤声竟然头也不回,直朝反方向跑。 “这是怎么了?”木无酒心里暗暗疑惑,便一个飞身追上了那老汉。 那老汉是一乡野村夫,年龄大了,又不会轻功,怎能跑得过木无酒呢,于是便被三两步追上来了,见木无酒横身于自己的身前,那老汉赶忙求饶:“好汉饶命啊!老汉我家里真的没有女眷了!” 见这老汉这样奇怪的举动,又说出这样一番奇怪的话,木无酒赶忙扶住老汉的肩膀,说道:“老伯,你认错人了,我就是一个过路的。” “过…过路的?”那老汉仔细看了看木无酒的样子,然后犹犹豫豫的问道。 “是啊!”木无酒点头。 “呼~”老汉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我还以为是那群强盗呢。” “强盗?”木无酒皱眉,“老伯,我路过看这里像是个荒村,老伯你见了我就逃,方才又听您说强盗,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那老汉看了看木无酒方才长叹一口气,道:“也罢也罢,那老汉我就和你说说,我们这村没有名字,也偏远与城市,村里近百口人过得也轻松自在,但忽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村子就来了强盗,那强盗据说是从附近的山谷来的,那些强盗不抢钱财,却偏偏抢女人,他们有功夫,我们普通老百姓打也打不过,只得任他们胡来,这么久来不知被拆了多少家庭。”说到这里老汉的眼眶有些湿润,“有许多村民已经搬离这里了,我们就仅剩几户人家了,这也准备收拾收拾就走。” 木无酒听了很是愤怒,这强盗也太猖獗了,简直欺人太甚,但想了想,又觉得老汉的话有些漏洞,便问:“可是老伯,听您说这强盗来了不止一次,可是如果这强盗为了女人,那为什么不一次抢个光呢?”对啊,如果一次抢个光,那岂不是省了很多事? 那老伯回答道:“这事说来也奇怪,那些强盗有时还会把抢去的女人送回来,可是那些女人已经被人玷污,大多也活不下去了。” 还会送回来?木无酒就更加疑惑了,这是强盗的作风吗?不抢钱财也就算了,玩过的女人还送回来?这倒像是迫不得已的做法。 看着木无酒犹豫的样子,那老汉说道:“小伙子,我看你也算老实,你也别蹚我们的浑水了。我们村最后的几口人已经在那处等着了,我们这就要走了。” “恩,好吧。”木无酒点头,“老伯,刚刚打扰了您收拾东西,这样吧,我帮您。” 说着,两人便又回到原来的屋子收拾收拾了东西,便一起朝着老汉说村里人集合的地方走。 这一路上老汉是一阵感谢,一阵感谢木无酒的热心帮忙,木无酒不以为然,这都是举手之劳。 忽然,木无酒的耳朵微微颤了颤,说:“老伯,前面有打斗声。” “啊?”老伯一脸惊讶,然后焦急的说,“那,前面是我们村里人集合的地方。” “不会是强盗吧!”木无酒问了句。 “完了,完了。”老汉跪倒在地,无比懊悔。 而木无酒则是没有犹豫,直接左脚一踏,身子便飞射出去,没撞见也就算了,既然撞见了,又岂有不出手之理?他此时非常有底气,不仅有阴阳八卦经这个神功在身,并且还学了孤婆婆的挥泪无情剑,小小强盗,不入他眼。 木无酒的轻功很好,不出几秒就看到了人影,前方便是一群打扮山贼样子的人在与一名壮汉推搡。而壮汉身后则是以为貌美如花的女子,那女子衣着朴素,甚至还带着补丁,可是那小脸嫩白,身材纤细,在远处的木无酒只是一瞥,便知道那是个美人坯子。 诚然,乍一看木无酒就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定是强盗又要抢夺这女子,而那名血气方刚的壮汉就看不下去了,于是顶撞了那些强盗。 “那壮汉一定喜欢这美人!”木无酒边运着轻功,边喃喃道,“也是个祸水……” 木无酒距离那些人越来越近,就听到那强盗为首的骂骂咧咧的喊道:“这臭小子真烦,干掉他吧!” 周围人应声,便拔了刀子,朝着那壮汉挥去。 壮汉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 第三十六章 强抢民女又为何 那强盗手起刀落,本以为那壮汉会当场毙命,血溅三尺,但没想到一阵暗光闪过,那刚落下一半的刀便被打飞了去。 众人惊奇,却只见一男子身着旧衫,但样子俊俏,左手拿着剑鞘,右手持一木剑立于那强盗与壮汉之间,微风徐来,吹起他的一缕发丝,那样子倒也潇洒。 “什么人?”那刀被打飞的强盗心里暗惊,这人怎么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且把自己的刀打飞了去,相比轻功了得,于是问道。 “路人。”木无酒把剑扛在肩上,随意的说道。 这时,那看似带头的人一脸络腮胡,样貌粗狂,他大概是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上前说道:“这位大侠,在下欢喜宗宗主郭奈,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我叫木无酒。”木无酒答。 “原来是木大侠,不如交个朋友怎么样?”郭奈说道。 “哈哈哈!”木无酒放声大笑,然后说,“和强盗交朋友,我可不敢。” 郭奈的笑脸有些僵,但又说:“我们不是强盗,我之前说了,我是欢喜宗的宗主,这些弟兄都是欢喜宗的弟子。” “既然是江湖门派,那又为什么做着强盗的勾当?”木无酒说道。 郭奈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冷冰冰的,语气阴冷道:“看来阁下是铁了心要与我欢喜宗作对了?” 木无酒耸了耸肩,没有搭话。 “敬酒不吃吃罚酒。”郭奈怒斥一声,便从腰间拔出自己的宝刀,用力向前一挥。 感受着这刀势如破竹的攻势,木无酒丝毫没有动摇,只将木剑负于身前,便实实的挡住了这一刀。 木无酒的木剑如此结实,让郭奈看了心下一惊,心道,这木剑绝对是个宝物。但想归想,手上功夫却不停,压低手腕,转变刀锋,直朝着木无酒的下盘砍去。可一柄实打实的刀定是比一柄木剑重出许多,那速度远远不及木无酒的剑,便又被当下。 但说的简单,能用木剑稳稳的挡住砍刀那如若不是使刀的太弱,那定是使剑的太强。 郭奈不甘于此,连出几刀,分别砍向木无酒的左肩,右肩,左膝盖,右膝盖,各个关节处,他出刀的速度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眼珠转来转去,只留下一个字,“快”。当然,郭奈快,可是木无酒比之更快,在常人眼里,他好像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动,但郭奈却看得心惊,郭奈的刀已经很快了,但偏偏木无酒的剑快的可怕,若是在郭奈出刀之时他就看得出轨迹提前阻挡也就罢了。木无酒偏偏是在郭奈的刀快要砍到自己时方才出剑,一瞬间提前到了落点,而在这诡异的速度之下,偏偏他每一招挡得稳稳当当。而这一切在郭奈眼里却好似无比温柔的动作,那一瞬间的犀利让他万万不能理解。 而两人比试确实让旁边的村民看得眼花缭乱,啧啧称奇,尤其是刚刚的壮汉,眼睛冒光,就连那美人眼神里也露出了艳羡之色。 拆了十几招下来,郭奈栖身退开,用刀杵在地上,眼睛却紧紧盯着木无酒,说道:“近来江湖上没出什么年轻高手吧!” 木无酒见郭奈退开,也是浅浅一笑,手腕一翻,木剑便备于身后,对于郭奈的话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的刀法不错,够快!” 旁边一个强盗说:“那当然,宗主的刀法是欢喜宗的最强刀法,名叫割骨刀法。” 郭奈苦笑,没经历过的人不懂,还以为两人势均力敌,实则木无酒的速度又何止比他快一点点?今日怕是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当然,木无酒有留手,学了挥泪无情剑,即使是木剑也能在顷刻间取人性命,但是木无酒不想随意取人性命,因为取人性命最简单不过,但是让人心悦诚服便是很难。 “割骨刀法,处处割人骨头关节,刀法不错!”木无酒点头赞叹道,然后又摇头叹息道,“可惜,功夫不错,却用来做强盗的勾当。真为江湖中人所不齿。” 郭奈把刀一收,叹了口气道:“木大侠剑法超群,在下甘拜下风,可大侠所说的强盗勾当,在下是定要解释一番。” “哦?”木无酒挑了挑眉毛,把木剑收回剑鞘,道,“那你便解释吧!” “我们欢喜宗,不杀无辜,不抢钱财,抢的只有女人!”郭奈解释道。 “那这就不算强盗了?”木无酒反问。 “呃…”郭奈语塞,“我们抢女人是有苦衷的。” “抢女人还有苦衷?”木无酒不解地问,“难道还有人逼迫你们抢女人?” “逼迫…算是逼迫吧,但不是人。”郭奈说道。 “那是什么?”木无酒问。 “这个…”郭奈犹豫。 “要再打一场吗?”木无酒说道。 旁边的欢喜宗弟子说道:“打就打,谁怕谁啊?大家跟我一起上!”说着便招呼身边的弟子一拥而上,郭奈虽知不敌,但也没有阻止,他是想探探木无酒的功夫。 木无酒双臂一展,对着后面的壮汉说道:“你们后退!”壮汉应声便带着那美人退到其他村民那里。 木无酒方才施展得开伸手,剑鞘一拔,因为是木剑所以却没有剑光,紧紧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刚刚一拥而上的欢喜宗弟子便动弹不得了,只见木无酒把剑又收回了剑鞘,拍了拍身上的灰,一副淡然之色。 村民们看之不懂,郭奈却看得真真的,就在眨眼间,木无酒的快剑便游于每个欢喜宗弟子的身子,并且每一剑都刺到了欢喜宗弟子的穴位上,所以他们方才一动不动。可郭奈虽然看得到,但却看不清,更无法阻止。只是眨眼,他便又回到了原处,只有发丝乱了乱。 “他们都被我点了穴。”木无酒淡淡的说,“所以你可以说了吗?” 郭奈的眼睛里尽带恐惧之色,这功夫绝对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了,可是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眼前的男子看着这么年轻。 木无酒问他话,他不敢不答,只好说:“因为我们练的内功需要女人!” 木无酒疑惑,问:“什么内功竟然还需要女人?” “我们欢喜宗的内功,极乐经。” ; 第三十七章 阴阳调和极乐经 “极乐经?”木无酒重复了一遍。 “我们欢喜宗的人都修炼了极乐经,极乐经讲究的是人体内真气的阴阳调和。”郭奈解释道。 阴阳调和?又是阴阳调和?难道这个世界的武学离不开阴阳调和二字吗?可这样一来他又不懂了为何要抓女人? 木无酒说:“那又为什么要抓女人?” 郭奈说道:“修炼了极乐经的人,内里使用到一定程度,体内的阴阳就会失衡,从而走火入魔,血脉爆炸而死,所以我们才到处抓女人来采阴补阳,好让体内的阴阳调和。” 木无酒惊讶道:“还有这样的内功心法?” 郭奈无奈道:“所以我们抓女人也是被逼无奈。” 木无酒理解的点了点头,这些欢喜宗的人本身不坏,只是因为内功心法而被逼无奈。他定是不想杀了这群人,他本身也不是嗜杀之人,而如若不做些什么,这些欢喜宗的人总要采阴补阳而达到阴阳调和的,今天虽然能放过这村的人,但之后就不知道又祸害哪个村子了? 木无酒在犹豫,就在这时,一名被他点住穴道的欢喜宗弟子突然动了起来,穴道好像被自己冲开了。 虽然木无酒点的不深,但那也不是一个普通弟子可以冲开的。 只见那名欢喜宗弟子浑身通红,像被烈火焚烧一般,嘴上也发出嘶吼,就连眼睛也变成令人恐惧的血红色。 木无酒赶紧问道:“他怎么了?” 郭奈说道:“走火入魔。” 木无酒明白过来,原来这弟子因为练了极乐经,体内阴阳失衡,方才走火入魔,承受通体被烈火焚烧之苦。 他也不再犹豫,便飞身过去,加大力道在那欢喜宗弟子的穴道上狠狠的点了两下,然后一把翻过那弟子的身子,把那弟子的衣服撕开,那弟子瞬间****了上身。他随即运转阴阳八卦经,将右手紧紧的顶在那弟子的背后,然后将内力传输过去。 所有人都没有动静,所有人都在注视。其他的欢喜宗弟子在看,虽然被点住穴道,也点不住他们的好奇。村民们再看,他们看不懂,但他们也只有看的份。郭奈在看,他看得出木无酒在传输内力,可他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门道? 木无酒所修炼的阴阳八卦经也同样讲究阴阳调和,太极八卦,但他却不会失衡,而是越修炼,越加平衡,所以才至于体内内力源源不断,这就是一阴一阳碰撞而生。 半晌,木无酒方才收回功力,然后收回手,把那个一个踉跄的欢喜宗弟子扶住,便说道:“你暂时没事了!” 那被传输内力的欢喜宗弟子,本以为自己走火入魔死定了,但没想到木无酒给自己传输内力,自己就变得慢慢平静下来,居然又活了,很是惊喜。赶忙对木无酒连声感谢。 郭奈很惊奇,木无酒只是传输功力,竟然就解了那弟子的阴阳失衡,走火入魔,那如果这样,他愿意帮自己的话,自己也就不用到处抓女人了。说实话,他也不喜欢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郭奈说:“木大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木无酒回答:“我的内力阴阳平衡,给他传输了些就好了!” 郭奈心道,原来是这样啊!说得简单,但要是做到让自己的内力阴阳平衡,那得是无比精纯的内力,这人看着年龄不大,那就定是学了高深的功法,怪不得年纪轻轻,武功如此之高。 郭奈说:“木大侠,能不能…”话还没说完,就被木无酒打断了。 木无酒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传输功力只能抵过一时,抵不了一世。” 郭奈无奈,他哪里不知道,可眼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想了想,让他一个人给全欢喜宗的弟子纷纷传输功力,那怕是有十个人也不够吧!这要求确实有点过分,不过如果不这样,就要抓女人行房,他值得拉下脸说道:“我知道有些为难,但是也看得出木大侠是一个行侠仗义的人,你若不救我们,不知我们还要害多少的女人。” 木无酒摇摇头道:“以我一个人的功力不可能给你们全宗的人输内力。”开玩笑,虽然自己体内的内力源源不断,但也不需要为不相干的人大费心神吧,不过,他有更好的办法… 郭奈再次无奈,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木无酒又道:“不过我可以教你们一套心法口诀,可以阴阳调和,与你们所说的极乐经一同修炼可以相辅相成,避免走火入魔。” 郭奈眼前一亮,道:“真的吗?” 木无酒点头便说道:“这里没有纸笔,我只说一遍,你们用心记下,回去之后传播,抄录也无所谓。”于是木无酒便开始说着心法口诀,那心法口诀,便是阴阳八卦经中的一部分,一部分专门讲究阴阳调和的口诀,不讲武功,不讲其他深奥的东西,只有阴阳调和,独立成一小段,刚巧适合这些阴阳失衡的欢喜宗弟子。 欢喜宗的人皆是一喜,郭奈也纷纷给他们解了穴,几人便用心记忆木无酒说的口诀。木无酒只说一遍,但是几人纷纷各记几句,最后拼凑到一起,便也完整了,木无酒说完,他们便互相拼凑起来。 在他们拼凑之际,木无酒也得闲转过头来,对着重村民说了声:“你们没事了!”方才那老汉也早就跑了过来,此时也是不住的感谢。 刚刚那壮汉过来抱拳道:“谢大侠救命之恩!” 木无酒摆了摆手,他也只是举手之劳。 而那刚刚要被抢走的美人也挪着身子走了过来,对木无酒感谢道:“奴家谢大侠救命之恩。” 木无酒道:“不客气,帮助美女是我的职责!”这话刚说出去他就后悔了,他也并不是语言轻薄,风流成性,只是这乡村女子确实美的独有一番风味。 他见识过美若天仙的花馨儿,他见识过不容亵渎的冰山美人陈灵,可这两人虽然美丽但也都是习武之人,都有习武之人的风骨,略带些男孩子气,可这乡村没人自是不懂武学的,所以看着楚楚可怜的样子,就仍不住想去亲近,想去保护。 果然,那女子听了木无酒的话脸一下子就红了,低着头不敢看木无酒,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 第三十八章 变身宗主美人随 极乐经,可以说是一部非常高深的内功心法,修炼之人内力醇厚且长进极快,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会造成体内的阴阳失衡,时常会感受到烈火灼烧之苦,更甚的会走火入魔,以致死亡。这就像是农夫怀里冻僵的蛇,随时会醒过来咬你一口。 刚刚记录下来的一小段阴阳调和的心法,欢喜宗就有人开始尝试了起来,只是淡淡的念了一遍心法口诀,那弟子就觉得身子微凉,静脉无比通畅,那时常会感受到的灼烧之感已经消散了几分,他们自然大喜。照这个样子时常修炼下去,一定会把常年修炼极乐经的病根去处,那无名业火也将不再炙烤身躯。 更主要的是,这些修炼了极乐经的欢喜宗弟子实际内功都不弱,但是碍于心法过度消耗内力会走火入魔,所以平时束手束脚,施展不开。如若走火入魔的问题解决了,欢喜宗的整体实力无疑会大大提升。 所以欢喜宗的人非常高兴,此刻视木无酒为恩人。 郭奈踏步走过来,抱拳道:“木大侠的大恩大德,郭某无以为报!” 木无酒摆了摆手,道:“你们只要以后不再强抢民女就算是报答我的恩情了!” 郭奈摇了摇头道:“木大侠此言差矣,我欢喜宗弟子没了走火入魔之患,自然不会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这恩情还是要报的!” 木无酒浅笑,道:“那你想怎么报恩啊?” 郭奈尴尬一笑,木无酒大概是看出自己的意图了,他也只得尴尬的说:“这个…木大侠对我们都有救命之恩,这阴阳调和的心法也有传授之恩,木大侠年纪轻轻但这一身功夫在江湖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不如…”郭奈的那句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自然是阿谀奉承,木无酒功夫虽然不错,但经验太少,更何况江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一年轻小辈又怎敢提数一数二呢? 木无酒耸了耸肩,问:“不如什么?” 郭奈说:“不如来做我们欢喜宗的宗主吧!” 木无酒愣了愣,他虽然想到郭奈有招揽自己的意思,但没想到他这么有魄力将宗主之位甚至整个欢喜宗拱手让人。 木无酒说:“我年纪这么轻,做宗主怕是没人服气吧!” 郭奈摆手道:“怎么会,木大侠是我们欢喜宗的大恩人,并且江湖中人年龄不重要还是要手下见真章!” 木无酒了然,看样子郭奈是诚心让自己做欢喜宗的宗主了,不知道这郭奈的心思多寡,要么就是没想那么多,要么就是看中了自己定会对他有很大帮助。他转念一想,现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师傅,可是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中原这么大,何处去寻两个人?他还依稀记得当初分别的时候胖师傅说那些人是沧龙教的人,不知是否是被抓了去,还是逃走了,总之有个宗主的身份也便于日后去拜访。 所以乍一看,应下这欢喜宗的宗主之位眼下对自己是百利而无一害。 木无酒点头道:“好,我应了!” 郭奈面露喜色,说道:“太好了!”然后半跪在地,大声喊道,“拜见新宗主!”那后面的众欢喜宗弟子见了也同样半跪道,“拜见新宗主!” 木无酒摆摆手,示意大家起来,然后问道:“郭奈,你大概说说这欢喜宗吧!” 郭奈起身,点头称了声“是”,便回答道:“我本是一浪子,凭借快刀在江湖上混出了点名气,人送外号旋风刀郭奈,那****上山不小心从崖山坠了下来,下面正好是一山谷,我本是寻着出路,但越走越深,到一个石洞里,里面一块石碑上刻了这《极乐经》的内功心法,以为得到了奇缘,便加以修炼。果不其然,让我内力大增,于是我就创立了这欢喜宗,这拼拼凑凑也有了几百人。” 木无酒皱眉道:“才几百人?” 郭奈尴尬的点头道:“我们发现了这极乐经的弊端也就不敢再招收弟子了。” 木无酒点头,然后问道:“欢喜宗在哪?” 郭奈答:“在不远处的地方,那里叫逍遥谷。” 木无酒点头,道:“那我们走吧!” 之前被拦住的村民也大多走了个干净,此时欢喜宗的人也要离开了。 两人便要起步,忽然一道倩影掠了过来,拦住了去路,木无酒定睛一看,正是刚刚那女子,心下疑惑,这女人要做什么? 那女人看着木无酒说:“恩人于奴家有救命之恩,奴家家里也没了亲人,不如就让奴家跟着恩人,服侍恩人吧!” 木无酒眼前一亮,却不知这女子是何用意,但行走江湖有一美女陪伴也不错,介于男人的本性,木无酒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道:“那你跟着我吧!” 那女人感激涕零,道:“谢恩人成全。” 木无酒道:“不要恩人恩人的了,我叫木无酒,姑娘叫什么?” 那女人点头,说:“木公子,奴家是一乡村女娃,哪有名字?公子就叫我小青吧!” 木无酒点头道:“小青…”这样说着,脑袋里竟然浮出了一个青衣女子。 事情谈妥了,几人便要走了,郭奈还赞叹木宗主魅力无限,惹得小青一阵脸红。可几人又要上路,却又一个身影窜了出来。而这一次则是刚刚那壮汉。 木无酒郁闷了,有什么事不能一次说清吗? 那壮汉道:“木大侠,我能不能也跟着您啊!” 木无酒更加郁闷,小青这样的美人跟着自己也就罢了,你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跟着自己做什么?不过看那壮汉时不时的瞄向小青的眼神,木无酒也就了然了。 木无酒点头道:“你要跟,那你便跟着吧!你叫什么名字?” 壮汉一拍胸脯道:“我叫阿虎!” 木无酒心道,这张像确实如一头饿虎,就是不会功夫罢了。 没了其他事,几人终于上了路,一路上阿虎总想凑上小青的身边,可是小青的心思却全放在木无酒的身上,那眼神里好像充满了崇拜,以及一些意味不明的情愫。 ; 第三十九章 少年称霸逍遥谷 贵州有一山,不算高俊,但也风景秀丽,旁边便是一山谷,那里浮云缭绕,仙气逼人,那里的空气仿佛都比之于外面的空气更好呼吸,这样一个风水宝地,便是神仙极乐逍遥的天府之地,所以得名逍遥谷。 谷内几件简陋的木屋,连一块像样的牌匾也没有,袅袅的炊烟升起,在朝阳之下被稀释的可以映出某个人的面孔,思念的人。 整个逍遥谷里里外外不过几百个人,此时此刻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因为他们最大的隐患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 一间木屋内,一个粗矿大汉对着一个腰间别着钢刀的人发着牢骚。 那大汉说:“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草率?让一个小孩子来做我们的宗主?” 那被称作大哥的自然是郭奈,他此时语重心长的说:“他是我们的恩人,有了那一段阴阳调和的心法口诀,我们欢喜宗势必发扬光大。” 那大汉道:“发扬光大,也是我们发扬光大,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 郭奈叹了口气道:“陈风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能害你?宗主他的功夫若是全力与我比拼,我绝对过不了三招!” 陈风一脸难以置信道:“三招?怎么肯能?” 郭奈苦笑,道:“我骗你干嘛?” 陈风皱眉道:“大哥,你一定是看走眼了,要不我去会会那个小孩子,看他到底有什么真本事?” 郭奈赶忙拉住陈风的胳膊,道:“你就别添乱了。可拉胳膊怎能拉得住一个人?下一秒,这木屋的大门就被陈风推开了。 然而让两人意想不到的是木无酒竟然站在门口,和他一起站在门口的是小青和阿虎。 郭奈赶紧招呼道:“宗主!” 木无酒点了点头,说:“刚刚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郭奈面色窘迫,而陈风则是热血沸腾。 木无酒继续说:“有人不服气就尽管来试试吧!”说着,瞄向了陈风。 陈风瞬间抬头挺胸,说:“我不服气!” 郭奈赶紧拦着,但没有任何作用。 木无酒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一会儿去练武场!”逍遥谷中有一块被清理的空地,那边是简陋从练武场。 陈风应了声“好”,然后夺门而走,丝毫没有把木无酒放在眼里。 郭奈看了很是无奈,想对木无酒解释道:“宗主,他…” 木无酒打断了他,说:“好了,我来找你是让你给他们找个房间住!” 郭奈赶紧点头,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说:“宗主,我们欢喜宗全都是男人,给阿虎分一个房间和其他人一起睡倒是没什么,可小青姑娘……总不能单独给她分一个房间吧!宗主也看到了,我们欢喜宗确实不富裕。” 小青说:“奴家是来服侍公子的,那奴家就和公子住在一起吧!” 这成何体统?阿虎内心是这么想的。但他不敢说话,眼前的人都是会武功的,自己简直手无缚鸡之力。 郭奈看向木无酒道:“宗主,您看呢?” 木无酒了然,既然房间不富裕,这又是小青自己的选择,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说道:“那就这样吧,反正我那间比较大。” 话毕,郭奈便带阿虎分了个房间,而木无酒和小青却径直走向练武场。两人到了练武场便发现陈风早已到了练武场,而周围还为这零星的几名欢喜宗弟子。 新来的宗主比武,是个值得凑热闹的事,但是一来这事情定的仓促,很少人知道,二来大多数弟子都闷在房里来调和自己的内力,至于阴阳平衡。所以人很少。 陈风看着木无酒与美女相伴,缓步走来,于是说:“动作慢吞吞的,该不是怕了吧?” 木无酒浅笑,没有说话,便让小青停步,自己径直走到了陈风的对面,盯着陈风,说:“怎么比?” 陈风说:“比武,还能怎么比?” 木无酒说:“比拳脚还是比兵器?” 陈风说:“无所谓,我怎样都不会输的!” 木无酒说:“我看你拿着一柄刀,那我们便比兵器吧!” 陈风点头,下一秒就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钢刀。他大喝一声,手腕一提,刀便横在自己身前,那刀光在阳光的反射下无比耀眼,他翻了翻手腕,耍了一套架势,最后身子一蹲,左脚向后,右脚向前,双手握着刀于自己裆部,便要出招。 木无酒不紧不慢的抽出木剑,嘴里说了句:“净耍那些花架势。”他看得出来,这陈风刚刚耍的刀法就是和郭奈一路的割骨刀法,郭奈的刀法使得犀利,但这陈风的就不知道了。 陈风见木无酒拔出了剑,便提刀向前,他大步冲过去如狩猎的猛虎,一连砍了三刀,迅而猛,都砍在木无酒的关节处。 木无酒不慌不忙,提剑便挡,这一下子竟和之前与郭奈打斗时一样,木无酒没有用全力,可却让陈风看得一阵心惊,用木剑挡住自己的刀也就罢了,他心惊的是他竟看不出剑的轨迹。 温柔的剑! 却使得让人冷汗直流。 陈风不信这个邪,便挥刀猛砍向木无酒的下盘,这一刀果然又被挡住了,陈风没有收招,而是飞起左脚便想木无酒踢去,他料这一脚木无酒定是躲不过。 然而他错了。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木无酒的脚偏偏如他的剑一般诡异,虽然是后出脚,但却提前踩到了他的脚上面,那脚仿佛有着吸力,牵引着陈风踢出的脚,陈风下意识的往回缩,但他所的一瞬间那吸力便又成了斥力,这样二者附加,陈风身子不稳,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这便是木无酒结合阴阳八卦经的内功心法和挥泪无情剑的剑招而体会的以柔克刚法。 陈风倒在地上,难以置信。周围的众弟子也难以置信,虽然能做新的宗主定是功夫不弱,但这宗主年纪轻轻,却让陈风毫无还手之力。那些眼神便让陈风有些羞愧。 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便居高临下朝着木无酒砍去。 一秒后。 他落地,以一个僵硬的姿势落地。 木无酒身形已经飘了好远,剑已经回鞘了。 陈风已经被点了穴,用木剑的剑尖。 木无酒是不打算给他解穴了,而宗主不解穴别人自然也不会去自讨没趣,这穴道几个时辰后自会解开。 陈风血气方刚,但明明输了还争强斗狠。 “输并不可怕。”木无酒路过他的耳边说道,“可怕的是怕输!” 话毕,便悄然而去,身边一个倩影相随。 留下陈风一个人思索,他定是服气了。 今日,这少年称霸了逍遥谷。 ; 第四十章 欢喜易名逍遥宗 正午的烈日如蒸笼一般,逍遥谷中的偏僻处,一颗槐树下,一剑客正挥舞着手里的剑,那是一把木剑,颜色均匀的木剑,没有剑锋的剑,那剑使在他的手里,也变成了温柔的剑。或许本来如此。 木剑虽钝,但在他的手里使得行云流水,挥舞间几片槐树叶悄然飘落,在剑气的带动下竟整齐的排成一排。 他使剑的姿势温柔的似是女子,但隐藏在其中的寒芒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身形戛然而止,他的木剑平举当胸,之间那几片槐树叶整齐的落在剑身之上排列的竟井然有序。 他的肆意挥洒,却体现了无与伦比的掌控力。 木无酒吹落树叶,收剑。旁边观看已久的小青不住的鼓掌,赞叹着公子的剑术出神入化。而一旁一个健硕的身影也投来了心悦诚服的目光,那便是陈风。 陈风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不知是羞愧,还是怎的,便是说道:“宗主,这次我真的服气了!”他看得出之前木无酒与他比试是手下留情的,别人没看出他当然看得出,那温柔的剑中是藏着多么凌厉可怕的威压,怪不得叫做挥泪无情剑。 木无酒笑了笑,走到旁边的石桌边,招呼几人坐下,小青便给两人斟酒,木无酒用的是酒杯,这叫品酒,陈风用的酒碗,这叫豪爽,差别一眼便知。 两人闲聊两三句,便见一人走了过来,正是郭奈。 郭奈道了声:“宗主!” 木无酒示意其坐下,吩咐小青斟了杯酒,然后问道:“我吩咐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郭奈回答道:“宗主,我已经吩咐些弟子四下去找了,可江湖这么大,我们也毫无头绪,所以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木无酒点头,表示理解,他吩咐的事自然是寻找他的师父,这就犹如大海捞针,没有头绪也很正常,他喃喃道:“看来我也该抽空去拜访一次沧龙教了。” 郭奈皱眉道:“沧龙教?” 木无酒看郭奈的反应也很惊讶,于是点了点头。 郭奈说:“近日沧龙教一些弟子为节日出门采办,去了十余人,竟只回来了一个人。” 木无酒皱眉问:“发生什么了?” 郭奈说:“据说是魔教的人做的,不仅沧龙教,还有太极门,百花谷,藏刀门,就连少林寺的弟子都遭受到了魔教的袭击。”其实还有很多小的门派,郭奈就一口带过。 木无酒听到百花谷的时候心里一紧,但又想到花馨儿是花映月的女儿,想来也没什么事,于是便问道:“魔教是…”他终究在山村里活了十六年,不懂江湖事。 郭奈了然,说:“哦!魔教就是江湖上的血盟,开始是由江湖上的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他们不是得罪了大门派,就是混不下去了,最后集合在一起歃血为盟,因此得名血盟。这血盟开始只是数个门派组成的盟,渐渐的团结成了一个门派,因为起初血盟一盘散沙管教不严,因此有很多江湖上的祸害,再加上血盟的很多门派本就与很多名门正派有仇,所以血盟很不受待见,便渐渐成了魔教。” 木无酒消化了这一番话,方才懂得几分,听郭奈的话血盟的生存是迫不得已的,但现如今对各个门派出手又是何意? 想不通便不想了,自己了解的太少,再多也只是凭空想象,于是他便点了点头问:“那这些被袭击的门派是怎么想的?” 郭奈回答:“集结各派,讨伐魔教!” 木无酒说:“江湖上各大门派定不会那么团结,这集结讨伐总要有一个带头人,这对门派的声望有很大的帮助,所以这争执从讨伐之前就开始了。” 郭奈点头,赞同木无酒的说法,然后说道:“半个月后会召开武林大会,地点在侠义庄,宗主,我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木无酒犹豫,武林大会江湖上大多数的人都会聚集,这样对于自己寻找师傅会有很大的帮助,可是,那终究是个是非之地。 郭奈剑木无酒犹豫,说:“宗主不用担心,以宗主的功夫说不定会技压群雄,讨个武林盟主当当。” 木无酒摇头,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还年轻啊。” 郭奈点头道:“宗主说的不错,可相比那些隐世高手也不会凑武林大会的热闹吧!” 木无酒也点了点头,这倒是有些道理然后说:“那便去吧,明日启程。” 郭奈大喜,陈风也大喜,这可是他们欢喜宗在江湖上扬名的大好机会啊,这武林大会里如若能占到一番话语权,那欢喜宗定将挤进中原五大门派中,变为中原六大门派,所以他们自是欢喜无比。 这一高兴便多饮了几杯,木无酒也乐得于此,有人陪自己喝酒,便也不孤单。 小青给木无酒斟了一杯,轻声说道:“奴家见公子这几日心情很好啊。” 木无酒端起酒杯说:“是啊!这几日待在这逍遥谷中日子确实过得逍遥。” 小青说道:“奴家觉着公子本就是潇洒之人。” 木无酒点头道:“潇洒确也是潇洒,不过潇洒之余也倍感孤独。” 小青皱眉,问:“孤独?奴家不解。” 木无酒说:“这逍遥谷人虽不多,但也算热闹,比之我之前的生活有趣了许多。可是越是这样,就越感孤独。” 小青问:“为什么?” 木无酒答:“因为我牵挂的人,思念的人,此时不知待在哪里,又与谁人喝酒畅谈。”说到这里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看起来笑口常开的人,往往内心有着不为人知的寂寥。 小青也若有所思,喃喃道:“不知公子思念的是何人呢…” 木无酒没回答,而是撂下酒杯,对面前的郭奈和陈风说:“二位兄弟,我有一个建议!” 郭奈放下酒杯说:“宗主有何吩咐?” 陈风也说:“宗主有什么就说罢!” 木无酒点头,缓缓地说:“我觉着欢喜宗这个名字不好,或是太过白话,或是会让人感到歧义。” 郭奈点头说:“宗主说的是。” 木无酒又说:“那不如从即日起,欢喜宗更名为逍遥宗,一来这谷本就叫做逍遥谷,二来这逍遥二字蕴含着欢喜之意,但又带着几分潇洒写意。怎么样?” 郭奈念叨着:“逍遥宗…不错!” 陈风也应和道:“逍遥宗是个好名字。” 木无酒说:“那便告知下欢喜宗弟子,从今日起变为逍遥宗弟子。待半月后的武林大会,逍遥宗的名字定会传入每个江湖人的耳朵!”说罢,木无酒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 第四十一章 江湖齐聚侠义庄 翌日,逍遥宗里几人启程,木无酒只带了郭奈和十余个逍遥宗弟子,留下陈风坐镇逍遥宗,索性逍遥宗本就没什么名气,也不会有人来找麻烦。 小青作为木无酒的侍女自然同行,而阿虎也想要跟上来,木无酒便也放任自由了,这样一行人便上路了。 赶路十余日,便到了青州城,青州城内人声鼎沸,各大门派的弟子比比皆是,光是看服装就足够分上十余类,各个武林正派无论有无名气的都前来凑了个热闹,街角的乞丐好像也不再乞讨,而在打听着什么。 木无酒说:“明日便是武林大会,进入先寻个客栈暂住一日。”逍遥宗并不是有名的门派,自然没有收到请柬,不便过早去打扰侠义庄。 几人点头应和,便进了一间客栈。 郭奈对着一人说:“掌柜的,开十间房!” 那掌柜的眼前一亮,说:“十间房?敢问各位好汉可是来参加这侠义庄的武林大会的?” 郭奈道:“哦?掌柜的也知道?” 掌柜的说:“那当然,这几日因为侠义庄的武林大会,我们青州城简直人声鼎沸。” 郭奈笑道:“哈哈,不错,我们正是来参加这武林大会的。” 掌柜的说:“这样便好,侠义庄的庄主庄忠义早已包下青州的各大客栈,吩咐我们让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免费入住。” 郭奈说:“哦?当真?” 掌柜的说:“那当然。”便吩咐人带几人去了各个房间,实际上逍遥宗确实不富裕,这些钱能省便省。 几人分了房间,便安置了各自的行李,郭奈就跑到了木无酒的房间里。 木无酒问:“郭兄,这庄忠义是什么人?” 郭奈回答:“宗主,庄忠义是侠义庄的庄主,他家财万贯,为人却很忠义,如他的名字一样,喜好结交江湖侠士,因此江湖上有很多大事都少不了他。他功夫不错,但也就只是不错,一来侠义庄没有好的功夫,二来他的资质一般,也就算是江湖上的三流高手。” 木无酒点头,放才了解了一番,便叫郭奈回房了,明日早上集合。 屋内就只剩木无酒和小青两人了,小青给木无酒斟了杯酒,递了过去。 木无酒没有喝酒,而是说:“有正事,我不喝酒。” 小青赶忙倒掉那杯酒,然后说:“那…奴家给公子叫一壶茶。” 木无酒赶忙阻止道:“不麻烦了!” 小青点头,道:“那…公子早些休息。”说罢,便要出门。 木无酒说:“小青等等!” 小青回头,不明所以。 木无酒说:“现在还不晚,不如我们出去转转?” 小青点头,脸颊似是有些娇红。 …… 太阳将要落山,一男一女在一茶摊喝茶。 那便是木无酒和小青。 木无酒抿了一口,感受那香茗在口中回转飘荡,一口咽下,香气不散,仍是充盈扑鼻,仿佛笼罩了他的眼,鼻,口,耳,一杯下去,心灵通透,一睁眼,竟看到浮云缭绕,仅差一步便羽化而登仙。 “好茶!” 木无酒赞不绝口,其实也不是什么好茶,不过每样茶,无论是绿茶,乌龙茶,还是花茶,就连茶渣泡的茶也有值得欣赏品味的价值。 小青在一旁一直注视着木无酒,问道:“奴家有个疑问。” 木无酒道:“什么疑问?” 小青说:“公子平日嗜酒如命,一顿不喝就馋虫勾肚,今日为什么只喝茶呢?” 木无酒笑了,说:“小青,你可知道我的名字是何意?” 小青点头,道:“无酒,就是没有酒,不喝酒的意思!” 木无酒挑了挑小青的下巴,说道:“不错,正是如此。” 小青脸有些羞红,喃喃道:“那…为什么公子还这么喜欢喝酒。” 木无酒说:“喜欢喝酒是天性,可是师父给我起这个名字是为了防止喝酒误事,我谨记于此,所以遇到正事便滴酒不沾!” 小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 两人又饮了几杯茶,天色渐渐暗了,路上的行人都纷纷回家。 木无酒四下扫视了一番,便看到了三名身穿深蓝色道袍的人,皱起了眉,自言自语道:“这是…” “这是太极门的人!”小青说道。 “太极门?”木无酒看向小青,说,“小青,你怎么知道的?” 小青说:“看服饰,都是郭大哥教奴家的。” “郭奈?”木无酒挑了挑眉毛道,“他教你这些做什么?” “是奴家要求的。”小青随即面色有些微红,说,“奴家也想帮公子一些忙。” 木无酒笑了,道:“小青真是有心了!”说罢,便指着街上另几个人问道,“那这些是何门何派的?” “那是藏刀门的!”小青说道,“看他们身后背的刀,长而薄,那便是藏刀门。” 木无酒恍然大悟,然后又指向一旁,问:“那这些人呢?” “那是青城派的!”小青说道。 “哦,那…”木无酒还想问。 可还不待木无酒问,小青就深处纤纤玉手开始指向街上的人一一诉说:“那个是华山派的,那个是嵩山派的,那个是南岳衡山派的,那个是北岳恒山派的,那个是泰山派的…”说罢,她的纤细手指又指向一堆淡色道袍的人,便要说道:“那是…” “沧龙教的人!”没想到木无酒却抢着回答了。 小青诧异,道:“公子认识?” “不认识!”木无酒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道,是该认识认识了。 话至此处,正巧一人踩着急促的脚步而来,细一看正是阿虎。 阿虎跑到两人身边道:“宗主,时辰晚了,该回去了。” 木无酒问:“是郭奈差你把我们找回去?” 阿虎点头。 木无酒心道,几天相处下来,郭奈做事也算严谨,值得委以大任。但他暂时还不想回去,便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转身看向小青道:“小青,你和他一起回去吧。” 小青说:“公子要去何处,奴家陪你一起。” 木无酒摆手,道:“不必了,你先回去。”话毕,便一个闪身便到了十余米之外。 那还在原地的小青只得落寞的望着木无酒的背影,和阿虎一路回客栈了。 ; 第四十二章 屋顶偷听遇同道 木无酒自离了小青便一直远远的跟踪者沧龙教的人,他想了解了解,或是探探口风,他想知道自己的二位师父是不是被沧龙教抓了去。 但他不能直接去问,人家也不会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说实话,虽然如今自己的身份不同,是逍遥宗的宗主,可是逍遥宗又有谁听过呢?人家看自己一副年轻模样自身不会在意,若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未必会输,但定是讨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所以他一直远远地跟着。前面的沧龙教弟子也似是有所察觉,不过以木无酒的轻功若是能被普通的沧龙教的弟子发现那也就白练了。所以他们也只是疑神疑鬼,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终于,沧龙教的弟子走进了一间客栈,木无酒也终于寻到了他们的住处,可这些弟子也只是小虾米,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定有沧龙教的大人物。 听郭奈说沧龙教的教主章清流沉醉武学闭关已久,大概是不会掺和的,所以带领众弟子的定是门派的大师兄袁和展。 想要寻到袁和展的屋子,自是要继续观察这些沧龙教弟子,只见一沧龙教弟子与他人不同路,走到一间客房内,木无酒便栖身跟了上去。 见那人进了房间,木无酒便贴在窗边静静的听着,只听得里面说道:“师父,师叔,弟子们都回来了。” 闻听一个成熟的声音道:“好,那你也会去休息吧。” 那弟子应了一声,便要出门,木无酒赶忙从窗户边推开,运足内力,施展卯兔神行功,便一个纵身飞跃到房顶上了,那房顶上瓦片整齐叠放,木无酒踏上去却没有丝毫声响。 木无酒猫身一看,见着那弟子走远了方才放心。自己趴在房顶,轻轻的拨开一个瓦片,露出下面微弱的烛光。 透过那缺口向下看去,只见两个挺拔的身影坐在木桌边,那其中一个身影看着颇有威严,大概就是沧龙教大弟子袁和展了,而另一个身影让木无酒看着那么的熟悉。 “张青山!”木无酒轻声念了一遍。 没错,那另一个身影便是张青山,就是当日一掌把自己拍成重伤的张青山,就是让日以大欺小的张青山。 木无酒内心有些愤怒,当时多亏了一个黑衣人救了自己,不然自己也活不到现在,可这张青山还活的好好的,还安然无恙的来参加武林大会,木无酒当下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师父是被沧龙教的人抓了去。 忽然,下面的人说话了,张青山说:“师兄,我一直觉得这次魔教同时招惹这么多武林门派的事情有些蹊跷。” 袁和展说:“师弟,你是说,这件事并非只是表面这样,而是有人背后操纵?” 张青山点头说:“有这种可能,我只是觉得魔教不会这般不识时务。” 袁和展又说:“师弟,这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明日武林大会就要召开了,我们该考虑的是如何当上这武林盟主。” 张青山点头道:“师兄说的对,可是这次各大门派的高手都来了,我们想要当上这武林盟主不是一般的难。” 袁和展说:“难也要尽力。” 张青山叹了口气道:“若是师父他老人家出马,这武林盟主定是我们沧龙教的。” 袁和展道:“师父他老人家沉醉武学,闭关已久,没有关乎门派存亡的大事,一般是不会出关的。” 听到这里木无酒也大概了解一二,这各大门派来参加武林大会大多都是觊觎这个武林盟主之位,而他也听出了一些端倪,魔教血盟袭击各个门派弟子的事情貌似并不单纯,他先前也没太在意,这次听了张青山和袁和展的对话也产生了疑惑。虽然血盟一直被称为魔教,但也生存的好好的,如今势力虽越来越大,但也没有四处树敌的理由啊? 想不通,暂时还想不通。 木无酒摇摇头,看样子倒是听不到什么关于自己师父的消息了,毕竟武林大会将至,他们也不会浪费精力讨论其他人的事情。 也罢! 木无酒撂下瓦片,盖住刚刚的位置,然后站起身来。忽然他的耳朵微颤,听到一丝丝破风声。他眼神一凌,便看到不远处有一黑影,在月色之下穿梭在各个房顶上,那轻功比之木无酒也不差,动作迅速踏在瓦片上毫无声响,只有内功无比深厚的木无酒方才感受到一丝丝破风声。 夜深了! 那黑影到了木无酒同一个房顶,身形戛然而止。 只见那人一身夜行衣,肩宽身瘦,身后背着一把刀,黑色的面纱蒙着口鼻,对着木无酒说道:“什么人?”那声音似是沙哑,大概是故意压低嗓子为了防止别人认出。 木无酒笑了,道:“我没问你是谁,你反倒先问我是谁?这是什么道理?” 那黑衣人说:“说!你是什么人?” 木无酒挑眉,道:“这深更半夜,到房顶上来,你说我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笑了,道:“哈哈哈!原来是同道中人。” 木无酒却道:“阁下是藏刀门的人吧!” 那黑衣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声音再次压低:“你说什么?” 木无酒只道黑衣人抱着侥幸心理不愿承认,便说:“藏刀门的人,身后背着一把刀,长而薄,我说的可有错?”这是从小青处学来,现学现卖的。 那黑衣人没有应答,而是拔出了自己的刀,那刀确实长而薄,刀锋一闪,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他动了。 他很快! 当然很快,能在房顶间穿梭而没有发出声响的人,轻功自然是把好手,所以这次仍没有发出声音,但杀气已经凌然了。 他不担心有声音被发现的原因是,他相信自己的刀快到足够再不发出声响的前提下杀掉敌人。 可是他错了,他的速度快,木无酒的速度一样快。 他的冷酷的刀,迅猛的刀。 而他仍是那温柔的剑。 所以他的剑也出窍了。 刀剑相撞,势均力敌。 索性他的剑是木剑,没有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只有微弱的空气振动。 在那一瞬间两人便交手了十余招,寂静无比,轻功,步伐,谁也没有乱。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退开了。 黑衣人收回刀,说:“没想到阁下年纪轻轻功夫却不弱。”黑衣人嘴硬,这哪里是不弱,他对自己是了解的,而这人速度完全不在自己之下。 木无酒收回了剑,道:“彼此彼此。”木无酒也心惊这黑衣人的轻功。 黑衣人道:“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高手?” 木无酒道:“晚辈初来乍到,相信你明天会认识的!” 黑衣人笑了笑,道了句:“那便后会有期了!”随即一个飞身原路返回,他没胜利,可没有丝毫颜面继续留在这里。 ; 第四十三章 花子邋遢美人发 见着那藏刀门的人走了以后,木无酒也没有待下去的心思了,边几个翻身翻下房顶,出了客栈。 他走在被夜色笼罩的街道,这里寂静无比,可以清晰的听见知了的叫声,他索性一个人在月夜中散步起来。 明日有正事,可夜深了他也毫无睡意,正所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那便一个人踏着闲庭散步,漫步于长街上。 周围一片漆黑,只是街角还坐着个叫花子,那叫花子身上尽是补丁,手里捧着个打狗的棍子,腰间别着个酒葫芦,这大概与其他该忙兄弟并无不同。 木无酒没在意他,继续散步着,突然那叫花子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朝木无酒处走来,那姿势步伐,像是喝醉了一般,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忽然那花子一个踉跄撞在木无酒的身上,立马又弹开,连声说,“对不起!”然后继续踩着踉跄的步伐走。 “站住!”木无酒头也没回就这样说道。 那叫花子闻声赶忙直了直身子,迅速的朝着反方向跑去,那奔跑的姿势,哪里还有之前的醉酒之意? 木无酒回头见这叫花子非但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逃跑了,于是便暗叹一句,这叫花子竟然偷到自己身上来了,而且偏偏还被偷到了钱袋。他当下觉得甚是没面子,于是飞身便追。 这一追不要紧,那叫花子竟跑得更快了。按照木无酒的轻功一般人是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可偏偏这叫花子的速度却让木无酒追不到。 “这花子轻功真好!”木无酒暗自赞叹了一句,要知道木无酒的轻功虽好,可因为他内力醇厚总有附加之效,就如一个内力高强的高手哪怕没学过轻功,那也未必速度不及他人。所以这样一对比,这叫花子的轻功,还真的没那么简单。 木无酒全力催动卯兔神行功,此时他的身形就如一只脱兔,只觉得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所行之处只留下丝丝的残影。 那花子边跑边回头看看,见木无酒穷追不舍,便又增加了速度,这轻功比之木无酒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两人穿过一个又一个巷口,却都不知疲惫一般,仍不肯松一口气。木无酒觉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虽然自己内力深厚,而且有阴阳八卦经内力生生不息源源不断,就保持着这个速度距离,时间一久,那叫花子的内力消耗殆尽,自会被木无酒追上。 但那太浪费时间了,木无酒只得一个纵身飞到房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叫花子,没见那叫花子一个转弯,他便抄个近路,继续在房顶上边追边观望。 他本是想抄近路追上那叫花子,但没想到那叫花子跑着跑着,回头看却不见了木无酒,竟以为是木无酒放弃了追赶,于是停下了脚步,便不再逃。 木无酒乐得于此,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叫花子翻弄从木无酒身上偷到的钱袋,嘴上还抱怨着:“那人真是疯了,竟然追了我这么远,那人轻功真厉害,若不是师父教我的这触云飞燕的轻功,我怕是真的会被那人追上抓了去。” 木无酒从房顶上落身而下,正落在那叫花子面前,好巧不巧,正撞上那叫花子正用手置于自己勃颈处,仿佛触到什么,一把撕开,那笼罩在叫花子面容下的竟是一个女子面容,那女子长发飘飘,丝毫没有之前花子的邋遢。而这一切正被木无酒看在眼里。 木无酒一惊,脱口而出:“易容术?” 那叫花子取了面具竟见木无酒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吓了一跳,用那纤细的女声喝到:“你怎么在这里?” 木无酒没有回答,他足够惊讶了,这女子装得叫花子的那可是易容术,这女子还身怀之前那样厉害的轻功,这定不是普通人。 木无酒二话没说,便凑了上去,想擒住这女子,那女子情急之下,挥舞起手上的一根竹棍,朝着木无酒的头便猛地敲去。 木无酒伸出左手截击,心里却又是一惊,这招数似是“棒打狗头”,虽然他没什么见识,但这招数还是认得出来的。 那女子见一击不成,便出第二击,先是缩回竹棍然后棒身晃动朝着木无酒的脸颊打去,那攻势仿佛绵绵不绝,木无酒只得拔剑抵挡。这一招却又似是“斜打狗背”。 木无酒使了兵器但也没有急于出手而是留手几分,他想看看这女子还能使得出什么招式?那女子深处竹棍朝着木无酒的木剑一挑,这便似是“拨狗朝天”。可木无酒的剑怎能那么容易被挑飞?木无酒使得以柔克刚之力,翻转而下,直叫那竹棍变得绵软无力。 木无酒边拆着招便说道:“你这使得可是丐帮的打狗棒法?” 那女子手上动作不停,说道:“哼,我干嘛告诉你?” 木无酒又挑开一棒,说:“打狗棒法为丐帮不传秘籍,向来只传帮主不传他人,我看你是个这么年轻的女娃,总不能是丐帮的帮主吧!”并且如今的丐帮帮主是乔安通,怎么也轮不到这个女娃。 那女子继续出棍道:“这打狗棒法是我偷来的,不行吗?” 偷来的?木无酒自然不会相信这鬼话,见着女娃不想说实话,便也不浪费时间了,他快剑一出,便顶了这打狗棒法的恶狗拦路。 那是温柔的剑。 那棒法却不够犀利,竹棍被打飞了去,那女子一个踉跄,便要向后倒。 木无酒眼疾手快,情急之下,踏步上前一把拉住了那女子的手,一用力便要拽她起来,这一拽那女子确实没有继续倒下去,但反倒直接扑在了木无酒的怀里。 一瞬间,周围静止了,只有刚刚那竹棍落地的声音。 。。 半晌,那女子猛地推开木无酒,转过身去,她知道自己的脸定是红彤彤的了,她取出那钱袋向后丢去,说道:“你不就是想追回这个钱袋嘛!还给你就是了!”说罢,那女子缓步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木无酒接过钱袋,略显尴尬,他想追上那个女子问个清楚,这易容术和绝世轻功,已经打狗棒法,竟然汇聚于一个小女娃身上。那女娃走的很慢,但木无酒却走不动道,他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毕竟人家一个女孩子,和男人搂搂抱抱的不好。虽然是意外,但他觉得此时自己再追上去就是自讨没趣。 于是喊了句:“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已经走远了,但也飘来两个字:“燕子!” 燕子? 燕子走到视线的尽头便飞身纵跃,不见了踪影。 飞得确实如燕子一般。 俗话说花子邋遢美人长发,没想到今日却同时汇聚在一个人身上了,有趣~ ; 第四十四章 武林大会群雄斗 夜深了。 木无酒回了客栈,一推门,竟发现小青坐在屋子里,看她困得直打瞌睡,木无酒只觉得这丫头真是可爱。 小青见木无酒回来了,赶忙站起身来,说:“公子,您回来了!” 木无酒点了点头然后问:“小青,你怎么不回去睡觉啊?” 小青有点脸红,喃喃道:“这不是等公子呢么。” “等我?”木无酒挑了挑眉毛。 “呃…”小青的样子有些窘迫,磕磕巴巴的说道,“奴家是公子的丫鬟,自然要多关心公子了!” “那好。”木无酒了然,道,“小青你回去睡吧!”小青应声出了房门,木无酒也方才倒在床上。 他仍在思考着,思考着是不是沧龙教把师父抓了去,若是那样师父还活着吗?他仍在思考,魔教血盟对各大门派出手的意义何在,以及这武林大会是否有幕后推手。他仍在思考,那名叫“燕子”的女人怎会身怀易容术,打狗棒法,以及那样厉害的轻功。 索性他没有喝酒,他的头不会昏沉沉,但想下去也得不到答案,便不如早些睡了,于是他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 侠义庄。 众多门派集结于此,这里人头攒动,热闹无比。 沧龙教,太极门,百花谷,藏刀门,少林寺,五岳剑派甚至丐帮,等等等等。 各个门派弟子互相打着招呼,攀着关系,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人此时不免虚与委蛇一番,即使是有着一些仇怨的人,也不免介于武林大会而暂时放下恩怨。 总之是一片其乐融融,这或许是表象,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所谓的名门正派也都不是大善人,大好人。 至少知道,此时此刻,他们每个人的心理都有着一个目的,那就是武林盟主!在武林大会拔得头筹成为武林盟主便可以号令武林群雄,这可不只是对自己或是门派声望的提升,而是有着实质性的权利。 这便是一道美食佳肴,各个门派都似是饕餮,人人恨不得食之而后快。 时辰差不多了,一人站在侠义庄正厅门口示意大家静一静。 那人便是侠义庄庄主庄忠义,乍一看下,此人真是器宇轩昂,身姿挺拔的样子,定有雄图大志。 庄忠义对着众人抱拳,说:“今日,众多武林同道齐聚我侠义庄,庄某不胜荣幸。相信大家为的都是讨伐魔教血盟,近些日子魔教血盟日益猖獗,对中原各大门派纷纷出手,伤人弟子,实在为武林人士所不耻,人人得而诛之。”说到这里,庄忠义顿了顿,道,“可是蛇无头不行,鸟无翼不飏,我们要讨伐魔教血盟自是要选出个带头人。可中原武林自上一任武林盟主失踪之后,近数十年来都是一盘散沙。所以我们想要拧成一股劲,那就需要一个头领。庄某今日在侠义庄开这武林大会,便是要选出一个武林盟主,继续带领中原武林。” 台下有人问:“庄庄主,那这武林盟主要选谁呢?” 庄忠义说:“要选武林盟主,自然是要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但德高望重可难以用言语评论,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有很多,说再多也拍不出个次序,如若草率的选了,日后定有很多争议。” 那人又问:“那怎么办?” 庄忠义继续说:“俗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是比武,那定能分个高下。不如这武林盟主就由打擂台的规则来选择吧!一人若站到擂台上就必须迎接他人的挑战,若是输了便交换擂主,若是赢了就继续迎接挑战。最后站在擂台上的人,便是武林盟主,大家说如何?” 庄忠义的这一番话自然有人赞同有人异议,但大多数人还是认同的,毕竟谈论德高望重也分不清次序,比武倒是一个准确的办法。而那提问的人,自然是庄忠义的托,为的就是引出后面的这一番话。 见众人虽有争议,但大多还是认同这个做法的,庄忠义便说:“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便就按照这个方法吧!鄙庄后院有一演武场,大家随我移步去后院。”说着,庄忠义便挪了步子,其他武林众人也同样跟了去。 在人群中的角落,逍遥宗的几人正慢慢的踱步着。 木无酒舒了一口气道:“原来是比武,这倒是省了很多的麻烦啊!”确实,若是比德高望重,别说木无酒毫无名声,就连逍遥宗也无人听闻。 郭奈说:“宗主有把握当选武林盟主吗?” “没把握。”木无酒摊了摊手道。 “呃…”郭奈道,“在下觉得以宗主的武功,把握还是很大的。” 木无酒耸耸肩,没答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师父从小教自己的,其次他长居山村,虽有奇遇,但也对中原武林的现状没太大的了解,所以也不敢盲目自信。 众人移步到了后院的演武场,庄忠义便宣布比武开始了。 大家犹豫了一番,便又一人跳上了擂台,只见那人手持朴刀,身宽体胖,便立于那擂台之上。 木无酒小声问身边的郭奈:“这是什么人?” 郭奈也摇了摇头道:“不认识,大概是小门派的人。” 木无酒点了点头,却见一书生模样手持长剑的人跳上了擂台,与那壮汉抱了下拳,就开始动武了。 看着一刀一剑比武招式之间却是花架势占多,二人武功不过江湖二三流,不入人眼。 小青在木无酒身边看得很是认真,边看边问道:“公子,你说这二人谁会赢?” 木无酒瞄了一眼,便道:“那书生样子的人会赢。 小青惊讶:“公子怎么知道?” 木无酒却道:“现在还没什么看头。” 郭奈也说道:“宗主说的不错,现在上场的都是江湖上不入流之辈。” 的确如此,贵高于大门派不会降低身份第一个上,何况第一个上就意味着将要迎接更多的对手,车轮战对自己消耗很大。 何况… “他们还在观望。”木无酒的眼神瞄向沧龙教等五大门派处。 “宗主说的不错,这还不到五大门派出手的时机。”郭奈也点头。除了少林寺可能真的没有争斗的心思,五大门派的其他门派定是对武林盟主之位觊觎已久。 “那我们也观望!”木无酒这样说道,现在出手不免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格局要广,也不要受那车轮战自讨苦吃。 几人聊天之余,那壮汉漏了一招,被书生模样的人一间刺得猝不及防,只得翻滚身子,却摔下了擂台。 这一战便是书生赢! ; 第四十五章 百花缭乱十一式 就如木无酒所说的,所有大的门派都在观望,所以到现在为止出场的都是些无名小卒,这些人的比试真是毫无看头,这些人的输赢无论如何也影响不到最终武林盟主的人选,所以这看得木无酒直打哈气。 日上三竿,比武场上的剑客一脚踹飞了对手,便又成了新的擂主。 过了这么久,那杂鱼的斗争也该结束了。 于是,一女子手持长剑上了擂台,那女子身材高挑,样貌也还算俏丽,但比之花馨儿的仙气逼人,和陈灵的精致面孔也就不值一提了。 百花谷出手了! “这是谁?”木无酒见这女子穿的是百花谷的服饰便来了精神,看到百花谷,就想到了花馨儿,虽然当时花映月把自己丢弃荒野,但人家先于自己有恩,一报还一报,也就罢了。 郭奈回答:“这是百花谷的大弟子张悦珊。” 张悦珊?百花谷大弟子。 只见那张悦珊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站于比武台上,托大的对那剑客说:“你先出招吧!”这话甚是嘲讽。 那剑客是一男子汉又怎受得这种屈辱,他自是不会先对一个女人出手的,便说道:“姑娘,还是你先吧!” “哦?”张悦珊将负于自己身后的剑挥舞两下,便剑尖指地,道:“那你可就没有出招的机会了!”说罢,张悦珊便提剑上前。 那剑客嘴硬却不敢托大,眼前的可是江湖闻名的美女百花谷张悦珊,人虽美,但却不如常女子一样娇弱,毕竟是出身中原五大派的百花谷,那功夫自然是不弱的。 张悦珊的剑很快,那身子侧开,单手持剑连刺三次,那前两次便挡开了剑客的剑,而第三刺则是直取剑客的喉咙。 下一秒钟,张悦珊和那剑客的身形交错,张悦珊毫发无损,而那剑客勃颈上却留下了一道血痕。那血痕很浅,绝不致命,但任谁人都看得出来是张悦珊手下留情,如若不然,这一剑必将刺穿了那剑客的喉咙。 那剑客自知毫无颜面,便头也不回的跳下擂台。而张悦珊翻了翻手腕,又将剑备于身后,亭亭玉立于擂台之上,等待其他人的挑战。 木无酒眼前一亮,便问旁边的郭奈:“这是什么剑法?” 郭奈回答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便是百花谷的秘传剑法,百花缭乱剑。刚刚她使的便是第一式玫瑰尖刺式。” 木无酒点头,心道,果然如此,百花谷的美人如玫瑰般,外表虽美,但却是有刺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百花谷的底蕴真是不容小觑。 只见四下静了一会,便跳出一人,这是一男人,手持长剑样貌似是翩翩公子,他跳上台对张悦珊抱拳道:“在下仰慕张姑娘已久,不如…” 不待那人说话,张悦珊便提剑出手,嘴上说:“想说什么,打败我再说。” 台下木无酒问道:“这是谁?” 郭奈答:“这是泰山派的大弟子左浩。” 木无酒点头,便静观其变。 只见张悦珊仍使了那之前百花缭乱剑的第一式玫瑰尖刺式,可这次的对手泰山派左浩比之之前的剑客厉害许多,她也不敢放松。 左浩身子一侧,再用剑挡了两次,便拆了这玫瑰尖刺式。张悦珊见一击不成便出第二击,只见她左脚一踏便跃起身子踹向左浩,左浩用剑身抵挡,这边成了张悦珊的第二个着力点,只见她借着力在空中翻了一圈,然后剑指左浩头顶的百会穴。 “这是什么招?”木无酒问。 “这是百花缭乱剑的夺魁折梅式。”郭奈道。 左浩面对着凌厉的攻势丝毫不乱,便是退开一步以泰山剑法迎之。两人便连拆了数十招。听郭奈说的,那便是百花缭乱剑的“牡丹擒王式”、“雏菊绽放式”、“出水芙蓉式”、“月季折叠式”、“锦缎杜鹃式”、“娇客茶花式”、“君子赏兰式”、“桂花飘香式”以及“凌波水仙式”,算上之前的两式便是全套的百花缭乱十一式。 这十一式看得众人是眼花缭乱,美丽不失典雅,绚丽不失凌厉。这剑法称得上当世之顶尖,分别由十一种花名来命名。玫瑰、梅花、牡丹、菊花、荷花、月季、杜鹃、茶花、兰花、桂花以及水仙。 “好剑法啊!”木无酒不由得赞叹道,这剑法虽不及自己的挥泪无情剑深奥,但也算是漂亮又实用,是女子习武的不二选择。 可这十一式的剑法使出来,却是让张悦珊自己显得有些慌乱。左浩一一拆招,虽然表面上看来一直处于下风。但实则一直不慌不忙的阻挡着张悦珊凌厉的剑,自己毫发无损。 “左浩没有用全力!”木无酒说道。 “公子怎么知道?”小青问。 “看那左浩虽然一直处于下风,但是步伐,动作丝毫不乱,相反张悦珊倒是有些慌乱。”木无酒顿了顿道,“并且那左浩每次拆了张悦珊的招之后,像是还有余招,但硬生生的收回了一样。” 木无酒说的不错,左浩一直在手下留情。并且虽然泰山剑法流传已久博大精深,但终归是泰山最基础的剑法,没什么奇特,自是比之不上张悦珊使的百花谷秘传百花缭乱十一式。但高手厉害就厉害在用并不奇特的招式胜了他人厉害的招式。左浩吃透了泰山剑法,相反张悦珊则是对百花缭乱十一式理解不深,这一深一浅,高下立判。 身处其中的张悦珊自然了解到这一点,所以她愈是害怕出了漏洞便愈是慌张,手上的剑便乱了,被左浩抓到一个破绽便挑飞了她的剑,一个侧身便把张悦珊搂到了怀里。这也是个登徒子。 张悦珊一脸羞愤,但无奈于自己的剑被挑飞,受制于人无法反击。 “姑娘,你输了!”左浩看了看搂在怀里的张悦珊,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 “登徒子!”张悦珊怒斥。 左浩虽能一亲芳泽,但见张悦珊有所反感,也不急于此,便松开了怀里的张悦珊。但没想到张悦珊一脱离了束缚便一把抓住左浩的胳膊。左浩来不及警惕。 她那小身子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一甩便把左浩甩飞了出去。正正好好摔出了擂台,那左浩没料到张悦珊还会偷袭,但大丢面子脸黑无比。 左浩道:“姑娘你怎么能偷袭?” 张悦珊捡回被挑飞的剑回答道:“左师兄!你难道没听说过兵不厌诈吗?” 张悦珊说的有道理,而她还是个女孩子,左浩也无颜继续争辩,只得灰溜溜地走回自己门派处。这张悦珊只是略施美人计便叫左浩上了当。或许先是左浩觊觎张悦珊的美色,但从这一刻开始,左浩也与武林盟主无缘了。 任他武功再好,败了就是败了。 ; 第四十六章 华山内斗争掌门 张悦珊仍立于擂台之上,先后又有了两个人来挑战,分别是嵩山派的和恒山派的,却都败于她的手下,一时间张悦珊已经连胜四场了。 不愧是百花谷的大弟子,功夫确实技压群雄。 四下静了静,便又出一人前来挑战,那也是使剑的。只见那人身材高挑皮肤黝黑,唇红齿白,那右手紧紧的握住自己佩剑。 “还请张姑娘赐教。”那人鞠躬道。 “华山派的?”木无酒问。 “没错,华山派大弟子何川宁。”郭奈回答。 见台上的人话毕便个自动了身形,张悦珊仍使得那百花缭乱十一式。而何川宁使得也是正宗的华山剑法。张悦珊使得一招出水芙蓉式,而何川宁使得一招苍松迎客破之,张悦珊使出一招牡丹擒王式,何川宁便用一招白虹贯日迎之。 一时间两人见招拆招,斗得是势均力敌,难解难分。不过几场战斗打下来,张悦珊早已体力不支了,何川宁一套华山剑法使得犀利能尽破张悦珊的百花缭乱十一式。这并不是说百花谷的秘传剑法不如华山剑法,而是张悦珊的这一套剑法没练到家。 所以张悦珊终于变招了,她的身法由柔软飘逸变成平淡迅猛,招式看似不如之前的百花缭乱十一式,但却使得更加得心应手。原来这张悦珊也留有后招。 “这什么功夫?”木无酒问。 “百花谷的拂柳剑法。”郭奈回答道。 “拂柳剑法!”木无酒点头,却道,“这张悦珊是有些好高骛远了。” 这话的意思是指虽然拂柳剑法不如百花缭乱十一式深奥,但相比之下却更适合现在的张悦珊,如若她从一开始就使得这拂柳剑法而不是逞能的使用还不熟练的百花缭乱十一式的话,就不会出现现在的体力不支的情况。 言外之意就是这场张悦珊是败了。 果不其然,看那比武台上何川宁虽见张悦珊变了招但仍不慌乱,两人使得都是基础剑招但显然何川宁更加扎实一些。介于张悦珊体力不支,那出剑速度定是慢了一些,又没了先前百花缭乱十一式的出招诡异的优势,败了是必定的。 何川宁与张悦珊对着招,却是找找占据上风,竟一步一步的把张悦珊逼到了比武台的边缘处,张悦珊是越战越慌,便被一招有凤来仪击退出了比武台。这一场便是华山派的何川宁胜了。 “承让了!”何川宁对着台下的张悦珊抱拳道。 张悦珊输得狼狈却也不失女子风度,同样抱拳,走回了百花谷的位置。 这擂主又变成了何川宁,下面众人便好像开始议论着什么。 木无酒便问道:“这何川宁有何特别之处?” 郭奈答:“华山派现任掌门病入膏肓命在垂危,现在看来这华山大弟子何川宁是最有希望接任下一任掌门的。今日他如若在武林大会做出点成绩来,便会提高威望,更有助于他接任华山掌门了!” 木无酒点头,心道这何川宁功夫扎实,看着为人也宽厚,接任华山派掌门是个好的选择,不过在今日的武林大会,他终究不是主角。至少他目测何川宁的武功不及自己,何况武林大会真正的主角中原五大派的真正高手还没出手。百花谷的大弟子张悦珊也仅仅算是抛砖引玉,相信若是换成花映月使这百花缭乱十一式定会厉害于张悦珊十倍有余。 见那何川宁立于擂台之上,竟跳上来一个令众人皆想不到的人。或许不是人想不到,而是服饰令人想不到。 “这什么情况?华山派的人来打自己的脸吗?”木无酒疑惑,不过转瞬就明白了,这新上来的华山派弟子,定是与何川宁争夺新任华山掌门之位的。 郭奈看得出木无酒懂了,便也不多做解释,只说:“宗主,这是华山派的二弟子李昕声!” 见台上何川宁也蹙着眉毛,对着上台来的李昕声说:“师弟,你这是做什么?”李昕声的行为无疑是把华山派的内斗摆到了台面上,自家门派与自己门派争斗是何道理?简直是家丑外扬。 李昕声却不以为然,拔出自己佩剑,指着何川宁道:“师兄,今日这武林大会,江湖上的各大英雄齐聚,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出风头吧!”说道这里,看了看何川宁的反应,就不再废话,道了声,“师兄赐教!”便提剑上前招呼了。 李昕声使得仍是华山剑法,招式套路与何川宁如出一辙,但身法中好像带着几分冷冽,狠辣,他招招击人要害,就好似这并不是比武切磋,而是生死决斗一般。而看另一边的何川宁却像是略有手下留情之意,可两人本来相差不大,一人出招狠辣,一个畏手畏脚,这何川宁便顷刻间落了下风。 台上的人比得心惊,台下的看个热闹,人家门派的家务事,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家自相残杀,众人也乐得于此。 木无酒静静的看着,转头问小青:“小青,你觉得这两人谁会胜?” 小青摇了摇小脑袋,然后猜测道:“我看这何川宁出招畏手畏脚,生怕伤了门派和气一样,因此招招落了下风,若是继续这样的话,他必败无疑。”木无酒点了点头,小青却说了:“可是…” “可是什么?”木无酒想问问小青有什么看法。 “可是华山派不应该只有华山剑法吧!”小青道。 “那是不错。”郭奈插嘴道,“华山剑法错综复杂,源远流长,华山剑法只是最基础的剑法。” “那若是前任掌门偷偷传了某人更高深的剑法,战局就会顷刻间扭转!”小青分析道。 “有道理!”木无酒点头。前任华山掌门命在垂危,但也定心系于华山派,他一定很了解自己的两个徒弟,定会为掌门之位有所争执,同样的他心里一定有一个掌门人选,所以偷偷传了某人更高深的剑法也不是不可能。 台下议论着,台上却越来越激烈,李昕声越战越勇。他身宽体胖,个子不高,但身法却如行云流水,见何川宁只守不攻,自己便像打了鸡血,出招愈发犀利。但偏偏任他越战越勇,何川宁都能刚巧的化解他犀利的攻势。 李昕声暗暗惊奇,却发现有些不对劲。他收招退开一步,大喝道:“师兄,你使的这是什么剑法?” 什么? 台下的人皆惊奇,难道这何川宁使得不少华山剑法? 木无酒也惊奇,李昕声一直处于攻势,所以何川宁的剑法套路看不出轨迹,似是华山剑法,但却又并不引人注意。如今听李昕声的质疑,莫不是前华山掌门真的传了何川宁什么高深剑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