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域迷雾》 第一章 神秘的邀请 我叫萧立,是一名摄相爱好者。 或许是我天生与摄相机有缘,当我还是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时,我的父亲买了一台日本产的尼康相机回来,在当时的八十年代,相机还是个稀罕物件,只有家境好的人家才会花大价钱去买那东西,寻常人家是不会去买的。我的父亲属于下海较早的一批人,因此在当时来说,算的上是家境不错的了。 当左邻右舍都围到我家来看这稀罕东西时,我已经在动手摆弄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居然把这台相机玩的得心应手了。在众人不停的夸赞和父亲得意的笑声中,我与相机,就这样结下了不解之缘。 在我读大学的四年期间,我利用假期的时间,几乎将中国跑了个遍。我到过巍巍的雪山昆仑,拜倒在洁白无暇的圣山脚下;我到过莽莽草原,围着夜晚的篝火拍着天上的繁星;我到过山青水秀的桂林,在象鼻山的潭下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我到过气势磅礴的华山,站在华山之巅,一览众山小。 当我大学还没毕业时,便因为我在摄影杂志上所发表的几组相片,被上海一家大型地理杂志社看中,直接到学校来与我签约,职位是自由摄影师。也就是说我无需每天前去杂志社打卡上班,我可以满世界的到处跑,只需每月月底将一组精彩的相片传给社里,我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这是一份相当自由的职业,也非常的适合我这样的人。因此,在上海的这家杂志社,我一干就是十年,职位从进社以来就没再变过,杂志社里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唯独我这个职位,从未发生过调动,有些新来的领导甚至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只知道有个家伙叫萧立,一年难得有几天是在社里面老实呆着的,只是在每个月的月底,会准时收到我寄回来的相片,这对他们来讲,就够了。 我从来不去管我的相片能为杂志社带来多少的经济利润,我只是把我所看见的一切值得我拍的东西,用我手里的相机拍下来,剩下的事情,就与我无关了。每月我按时的寄相片,然后按时从我的工资卡里拿取我的工资,我的生活可以说简单至极,又丰富至极,同时,也是平谈至极。 我原本想,我或许会一辈子这样做下去,做着我喜欢的事情,平平谈谈度过我的一生,直到那一晚,那个神秘的邀请的出现,彻底打破了我平谈的生活。。。 2014年3月11日,傍晚,x市郊某旅馆。 是的,我记得非常的清楚,因为,那一天,正好是我三十三岁的生日,似乎是老天特意的安排,要让它发生在我三十三岁生日的这一天,只不过当时,我并不知情。 x市是一个离上海不算远的小城市,没什么特别大的名气,却有着无比美妙的山峦和小溪。我尤其喜欢位于市北效的那片青山,没有山峦起伏的壮观,却有着小巧精致的灵气,像一位含情脉脉的少女,静静的屹立在那里,等待着有缘人的造访。 所以,这里是我经常来的地方,我喜欢这里的恬静。而每次来,我都会住在这家不大的旅馆,房间号是311,因为311是我的生日,我喜欢这个号码。 我跑了一整天,有些累了,于是在卫生间冲了个澡,此时正斜靠在窗边的沙发上,不紧不慢的抽着烟。 今天是我的三十三岁生日,该怎么庆祝一下呢。这是个很头疼的问题。 我的生活就像是片浮云,常常随风飘浮,所以,很自然的,也没有女朋友。曾经有过一个短暂的恋爱,最后因为受不了我的工作,那个叫小静的女孩子最终跟我分手了。分手的时候,我内心并没有多少惋惜,只是有点淡淡的惆怅,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工作,的确不适合谈恋爱,女人最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而我,给不了她们。因此我的生日常常是一个人过,偶尔,如果当我生日到的时候,而我人又正好在上海,我便会拉上几个哥们儿,到路边找个小酒馆,喝个咛叮大醉。这样的哥们儿,我有三四个,其中一个,叫王滨,名字像个女孩子对吗,呵呵,别瞎想,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儿,绝对的纯爷们儿。 人其实都害怕孤独,虽然我的工作性质让我把生命里的百分之九十五的时间,都用在了山川河流上,但我仍然需要仅有的那百之分五,与人的交流,尤其是在今天我三十三岁生日的这个时候。 于是我按下了王滨的电话。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咳嗽声,是我的qq传出来的声音。 进卫生间洗澡时,我的手提电脑就摆在电视机旁的桌子上。我常年在外地跑,所以一般都是通过qq与人联系,有的时候即使不开电脑,也会把qq挂在手机上。 我有些烦躁,这个时候,是哪个不知趣的家伙来打扰我呢?我起身来点开qq信息,一个陌生人想加我为好友。 我一般很少有加陌生人的习惯,所以顺手就点了拒绝。 正当我想点关机的时候,又弹出来一条信息,还是刚才那个人,继续加我为好友。 这激起了我的兴趣,看样子,这个人很执着嘛。 我点了个接受。让他成为了我的qq好友,一看网名,却是一片空白,这个人真是有意思,居然不用网名。 看看时间,已是傍晚七点多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索性跟这个人聊了起来。 “你好。” “你好。” “怎么会加我为好友?” “需要理由吗?” 我不仅笑了起来,这话还真够经典,貌似在哪里听过。 我有个习惯,要想了解一个网友,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点开他(或她)的个人空间,看看相片,看看日志,这样,可以让你在最短时间内,对这个“陌生人”有一定的了解。 所以,我点开了他的空间。 很奇怪。他的空间里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真是个相当奇怪的人。我随后在聊天对话里打道。 “你网名是空的,个人空间也是空的,我觉得你应该叫空空,这比较符合你的特点。” 他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来,“你很幽默。”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今天是我三十三岁生日,原本我是寂寞的一个人,而现在,至少有你陪我聊天。” 我这句话,倒是由心的,人都害怕孤独,而在你最孤独的时候,如果能有一个人陪伴,哪怕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也会在你的心底,有一丝丝的温暖。 “不客气,你不觉得吗?有的时候,和网友聊天,会让你有一种更踏实的感觉。因为你不知道正在和你聊天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对方对你是什么样的心情,你可以将平时不敢讲,或者不便讲的话,统统倾诉出来。” 这个奇怪的人,居然还这么深刻。我的兴趣,又增加了几分。同时在键盘上回应道。 “你是个对生活看的很透彻的人,其实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戴着面具生活的,不是吗?” “或许吧。。。所以我不是很愿意和人交往,我宁愿交网友,也不愿意交朋友,这个世界,让我恐惧。” “你这样是不行的,你会得自闭症的。” “我没有自闭,我只是适应不了生活。” 我打了一句话,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发出去了,虽然我知道这话并非所有人都会愿意告诉你,但人天生就有好奇心,我也是人,所以,我无可避免。 “能告诉我,你是男是女吗?” 对方沉默了很久,我想,我似乎问的太唐突了。 差不多过了有五分钟,我一直静静的在等待,就像两个人的角力,谁也不肯退让一样。 最终,还是他(或者她)沉不住气了,发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过来。 “是男是女,很重要吗?”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啦,如果你不愿意说,可以拒绝回答。” “在合适的时间里,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不是现在。” 我有种想揍人的冲动,这家伙,吊足了我的胃口。 我正在想着如何回应这句话时,对方又发过来一句话,而这句话,让我目瞪口呆。 “明天中午十二点,带上你的相机,到蛇尾山最高的地方去,你将会拍到你这辈子都拍不到的,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这个人竟然知道我的行踪,竟然知道我在x市!!!因为蛇尾山就是我这两天呆的地方,也就是我比较喜欢的那片小山。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在x市?你认识我?” 我一连串打了好几个问号,可是对面只发来很简单的一句话。 “相信我,不要问太多,明天中午十二点,带上你的相机,去蛇尾山的山头,你一定会拍到的。” “拍到什么?你要我去拍什么?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果你是我的朋友,拜托请你不要耍我,这种玩笑很无聊。” 我已经不是在敲键盘了,而是在拍打键盘了。因为我感觉,我被人愚弄了。 最要命的是,对方下线了。。。 那个qq头像,灰了。 我懊恼的关掉了手提电脑。在我三十三岁生日的这一天,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跟我开了个这样的玩笑。 我决定不去管这个无聊的玩笑了,抬头看看窗外,已经是晚上了,天已经黑了。 躺在床上,我的脑海里一直在想,在不停的过滤,在猜测那个神秘的网友,究竟会是我的哪个朋友,因为我的行踪一般极少有人知道,就连我所在的杂志社,都极少过问,他们只要我在月底能准时把一张张风景优美的相片寄回去就够了,至于我的行程安排,不在他们的过问范围之内。 想了很久,也没理清个头绪,最后我把被子一蒙,决定睡觉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 第二章.黑衣女子 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我睁开朦胧的双眼,昨夜一夜都没睡好。在梦里,总是有个很飘忽的声音,在不停的召唤我,去吧,去吧,一定要去。。。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考虑,要不要去蛇尾山。 这个问题纠结了我十几分钟。 我敢断定,这一定是我哪位熟知我的朋友跟我开的一个玩笑。如果我去了,他一定会在那里等着我,然后嘲笑我,说我是个傻瓜。如果我不去,他也一定会笑话我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当时钟走到九点半的时候,我终于艰难的决定,去赴这个不是邀请的邀请。我要亲自把玩弄我的那个家伙揪出来,然后不客气的给他一顿。千里迢迢跑到这来,就是为了来跟我开这个玩笑?过份。 脖子上挂着我的专业尼康相机,背了一些面包矿泉水,简装上阵,出发了。 或许我第一次接触的相机就是尼康,所以我对于尼康相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别的牌子不是没用过,但都没有尼康用的顺手,我手里这台尼康d700,绝对算的上是专业单反相机中的佼佼者,当然,价格也相当的不菲,花了我一万五千块,不过对于我这种靠这家伙吃饭的人来说,除了对相机的狂热追求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其它爱好了,所以即使价格贵了点,也是物有所值。 经过旅馆前台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甜美的声音。 “萧大哥,又要出去采风了?” 因为我经常来x市,而且无一例外都在这家旅馆落脚,所以,这个负责登记的小姑娘也就跟我混熟了,我只知道小姑娘姓何,今年二十一岁,这家旅馆是她的舅舅开的,她高中毕业后,就过来帮忙了,在这里也做了三年了。 至于其它的,我就一无所知了,因为长时间的不接触女性,我已经算基本丧失了跟女人交往的能力了,而且在我的眼里,我手里的相机,和我所拍摄的风景,远比女人要妩媚的多,因此我与小何的交谈,一般也仅限于打个招呼而已。 倒是小何每次都很热情,只要我来,她都会热情的忙前忙后,她对我的相机很感兴趣,我经常会把我拍的相片拿给她看,她最常见的表情都是满脸的崇拜,“天呐,萧大哥,我在这里土生土长二十几年,却从来没觉得这里的风景会有如此优美,怎么到了你的相机里,竟然美的如天堂一般?” 对此我只能报之一笑,因为摄影是种艺术创作,同样的风景,你要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一面,而且还要把它精准的捕捉下来,这是需要很强的专业能力,还有你的感觉,对,感觉,这对一个摄影师很重要,而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感觉,这需要天赋。 我随口嗯了一声,算做回答,因为昨晚的事情,搅的我今天有些心神不宁,所以也没有和她多说,便走了出去。 手机响了。王滨来的。 “哥们儿,昨天是你生日,本来想给你打个电话的,只不过后来觉得太晚了,万一你小子在跟哪个妞鬼混,我岂不是罪过?” 手机里传来王滨的坏笑声,好像我昨晚真的如他所说一样。 我有点哭笑不得,“我说哥们儿,你还不知道我?我萧立要真是这样,倒还好了,只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哪位美女看上在下,更别提以身相许了。你一大早的打个电话,就是为了来讥讽我的吗?” “哎呀,萧大艺术家,不过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认真吗?哥们我这不是来向你道个贺嘛,虽说晚了那么一天,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计较的,对吧,哈哈。” “行了行了,别跟我在这打哈哈了,我要出去办点事,晚点再聊,挂了先。” 大概步行了两个钟头,十一点半左右,我到达了蛇尾山的顶峰。蛇尾山是座小山,最多也就两三百米高,江浙地区没有什么很高的山,大多都是这种小山。因为整座山从外型看上去,很像一条蛇的尾巴,故名蛇尾山。 初春的山头,乍暖还寒,一阵山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紧了紧衣领。 山的顶峰稀稀拉拉的长着几棵树,地上都是黄黄的枯草,整个蛇尾山似乎还没从冬眠中舒醒过来,迎接这早春的到来。 我站在一棵树下,找好了一个位置,这个角度,可以将整个峰顶尽收眼中,抬手看看表,快十二点了。 静的出奇。 除了风声,还是风声,当然,如果你仔细聆听,还能听见枯草的声音,迎着风,干涉的舞动着自己的身躯,除此之外,再无动静。 是的,整个山顶,没有一个人,除了我。 我心里在暗暗咒骂,这个玩弄我的家伙,该出现了吧? 举起相机,从镜头中我再次四周扫了一遍,还是没见有任何人的踪影。 就在我准备放下相机时,突然,我看到了一个黑影。 一个黑影。与周围的环境如此格格不入,跃入我的相机,跃入我的眼底。 我将镜头拉近。 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奇怪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自己刚刚明明四周都看过了,并未见到有人的踪影,似乎她就这么唰的出现了,离我有二三十米远。 看不到脸,她是背对着我的,但我可以看出她的身形轮廓,是个身材很好的女人,她正面向着北面,在她的脚下,是千丈深渊,北面,是整个山顶最陡的一面,人如果不小心踩空而掉下去,必死无疑。 而此刻,她就站在悬崖边上,她想干嘛? 风吹过,吹乱了她的头发,在寒风中,她瘦小的身影是那样的无助,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座雕像。 我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好,她要跳崖! 身为一个摄影师的我,面对过无数美好的景致,但面对一个可能是自杀的人,还是头一次。 不,绝对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的生命就这么消失,而且,还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我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我迅速收起相机,猫着腰,轻轻的向她的方向靠拢。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五米。。 可能是因为一直有风声的掩盖,也可能是她此刻正想着什么事情出神,总之,她并没有发觉身后不断靠近的我。最终,我在离她仅仅两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就这么冲上去,拉住她?那如果事情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呢?如果她仅仅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看看风景呢?我岂不是太唐突了? 可是我又不放心离开,所以,只好静静的等待。 这时,我突然听到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像是她在自言自语,我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但接下来的动作,让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她举起了双手,仰起了头,似乎在做一个深呼吸,她此时的动作,像一个站在跳板上的跳水运动员。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她真的要跳崖! 就在她正准备往下一跳,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时,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她的腰,然后将她重重的按倒在了草地上。 我看到了她的脸,消瘦,疲惫,颓废,并且美丽。 她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征征的望着我,我这才意识到,我此刻正压在她的身上,而我的胸,正紧紧贴在她的酥胸上。 我顿时满脸通红,尴尬的坐起身来,有点语无论次的说。 “小姐,我,我,那个,唉,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轻生呢?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有什么想不开的事,非要选择这种方式呢?” 她还是愣愣的看着我,一动不动,眼神中无比的空洞,似乎这个世界,已不存在。 突然,她笑了。 她的笑容真美,让我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为什么要阻止我?你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原本是来这山峰拍风景,却没想到这么巧,就看到你了,刚刚看到你一个人站在悬崖上发呆,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想不开要寻短见,所以我就悄悄的到你身后了。” “这个世界我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我既然选择了这个僻静的地方来结束我的生命,你又何必再来阻止我呢。” 她的表情是如此的沮丧,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没有可留恋的?你的父母呢?你的亲人呢?你的朋友呢?我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愿意看到你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 她没再说话,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有什么难事,说出来吧,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你可以帮我?你凭什么帮我?你又打算如何帮我?” 一连串的问句,把我给问住了,我感觉我此刻像个傻子。 是啊,我与她非亲非故,连她是什么人叫什么我都不知道,仅仅是刚从鬼门关将她硬生生拉了回来之外,对她我一无所知,我又凭什么说可以帮她呢? 正当我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回答时,她又一次笑了,只不过,笑的好勉强。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虽然我不希望有人会来救我,但你还是救了,所以,我仍然要说声,谢谢。” “不用不用,只要你别想不开,再做傻事,就好。” 我赶紧找个台阶下,这种尴尬的感觉,让我难受。 “放心吧,既然你救了我,那就是老天注定了我不该死,至少不该是现在,我的命是你救的,也可以说,我欠了你一条命。” “千万别这么说,你不欠我什么,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了什么事情想不开,我只想说一句,有的时候,勇敢的活下去,或许比选择死亡,更需要勇气,我希望你能勇敢的活下去。” “嗯,我会的。”她站起了身,抖了抖衣服上粘着的草杆,我和她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继续忙你的吧,我走了。” “我送你下山去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她又是莞尔一笑,“你是不放心我吗?怕我又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寻短见?呵呵,我刚才说过,既然你救了我,那我就不会再去寻死了,因为至少在此刻,还能有一个人关心我的生死,让我的心底,有了一丝丝的温暖,谢谢。” 她的身影渐渐消失了,只留下我,还愣愣的站在那里。 莫明其妙的被人耍了一回,又莫明其妙的救了一个要跳崖自杀的女人,这是巧合吗?还是天意? 下午,我回到住所,习惯性的插上网线,打开电脑,登录qq,我准备整理一下我的思路,然后,离开这里,明天,回上海。 刚打开qq,就看到一个好友的跳动,我点开来,是他! 那个昨晚玩弄我的人,我正想好好痛骂他一顿,让我在山顶傻傻的呆了几个小时,除了山还是山,根本没有什么可拍的东西。 还没等我将信息发出去时,他的信息已经过来了,五个大大的字。 “你不该救她!!!” ; 第三章.危险信号 我愣住了。至少有半分钟,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手颤抖着敲出四个字,发了过去。 “你说什么?” “你不该救她!!!” 还是这句话。我心乱如麻。倒并非因为这句话,让我不寒而栗的是,我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中午在山顶救人的一幕,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这句话分明所指此事。 他在监视我!!! 可是,当时我记得很清楚,周围除了我和那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子之外,绝无第三个人在场。那么,他是如何知道的? “你在监视我?” 我感到有些愤怒,我不喜欢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这让我感到一种不安,似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救她!” “为什么?难道你让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我的眼前香消玉陨,而我却无动于衷?这是对生命的践踏和亵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都有自己最终的归宿,她的生命本该结束,而你,却愚蠢的救了她。你是在愚弄命运之神,你必将受到诅咒,命运之神的诅咒。。” “听着,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到底想怎样,请你离开我的生活,不要再来打扰我,更不要试图来监视我,如果让我知道你是谁,我饶不了你!” 我拖住他的qq,直接拉进了黑名单,让他见鬼去吧。 我的心很乱,很乱,脑子里总是浮现着那个黑衣女子的笑容和话语,还有那个神秘qq最后说的那句话。 不管他如何恐吓我,我都坚持的认为,我救人没错,尤其是个美丽的女子。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回上海了。 311的房门外,有一个黑影,静悄悄的站在黑暗中,向房间内凝视,仿佛有透视眼一般,而房间内的我,却毫无查觉。。。 上海。徐家汇。嘉汇大厦3108室。 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公司,整个办公室只有十来张u字型办公桌,紧紧的挤在一起。 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整个办公室空荡荡的,只有在靠窗的位置上,还坐着一个女人,此刻正出神的望着电脑显示屏。 她叫柯岢,二十五岁,却谈了七年的恋爱。 是的,当她十八岁刚踏入大学的第一天,她就爱上了他,一个不爱说话的冷酷男孩。三个月之后,她和他就恋爱了。 就这样一谈就是四年,大学的四年,校园内的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她们的足迹。这是一对让人羡慕的情侣。 毕业之后,因为他是上海人,所以,她义无反顾的也选择了上海,这个充满了机遇与挑战的都市。 原本以为,他们能做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她也曾这样天真的想过。直到前天,因为忘记带手机,她回住处拿的时候,看到了另一个女人,正与她心爱的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她当时就懵了,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解释的机会,她便夺门而出了,然后搬到了朋友的住处,并拒绝接听他的任何电话。 她不知道这两天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感觉如同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心都像被掏空一样,上班时经常出神。她不明白,为什么七年的感情,竟然这么不堪一击,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胜过爱自己生命的男人,怎么背着她,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来,除了伤心之外,她还有着对于感情,对于男人的深深绝望。 现在已经下班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到什么地方去,她不愿意看到朋友同情和怜悯的眼神,更不愿意听到朋友安慰的话,从小她就是个骄傲的公主,她受不了这一切。就这么愣愣的盯着空白的显示屏,已经一个小时了,她就如同一尊雕像。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徐家汇,上海最繁华最热闹的地区之一,此时已是灯火阑珊,在没来上海之前便曾听人说,上海是个不夜城,上海的夜最美丽,最妖艳,也充满了**。灯红,酒绿,人醉。 酒。。。 柯岢突然有了一个念头,酒。此时的她,太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痛楚的神经了,哪怕只有短暂的一晚,也可以让她暂时忘记烦恼。她决定了,今晚,她卖给了酒,今晚,她要彻底疯狂一回。 衡山路lily‘spub酒吧。 酒吧永远是极富情调的,暖味的,空气中飘荡着谈谈的酒香,音箱里放着温柔的音乐,是神秘园最具代表性的那首《noe》。 柯岢把自己窝在沙发中,手中端着一杯芝华士,她已经连喝了几杯了,有些微醉。 透过迷离的双眼看世界,有种不同的感觉。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听着轻柔的音乐,喝着酒,柯岢有些迷离了。 “小姐,一个人喝酒,不觉得闷吗?不介意我陪你一起喝两杯吧?” 柯岢抬起头,看到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只不过这脸上绽放的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不怀好意。 柯岢没有搭理他,继续喝着自己的酒,当他不存在一般。 那个男人似乎并不介意她的冷漠,似乎习惯了这种场面。轻笑着,坐到了她的对面。 “小姐,你真美。美的如同冰山上的雪莲花,纯洁无暇,能与你共饮一杯,实在是件幸事。” 她反感的皱了皱眉,现在的她,对于男人,如同野兽一般,无任何的好感,而且,她现在也不想别人来打扰,只想安静的呆一会。 所以她厌恶的说了一句。 “你能离我远点吗?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喝杯酒!” 对面那个男人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继续盯着她,像苍鹰盯着自己的猎物。 “小姐,我绝没有刻意讨好你的意思,你的确很美,只可惜。。。” 男人停顿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只可惜什么?”柯岢实在忍不住好奇心。 “只可惜,这么一朵美丽的花朵,却即将凋零,哈哈哈哈,你不认为这很可惜吗?”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很快,你就会明白了,也或许,你已经没有明白的必要了。” 柯岢还想继续问些什么,可对面的人,却站起身来,拍拍裤子。 “既然小姐这么喜欢一个人呆着,那在下就不打扰了,让你好好享受一下这清静时光吧,因为你可能再没有机会享受了,再见。” 那个男人转了个弯,消失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中了。 柯岢怔怔的坐在那里,手里还举着酒杯,却不知该拿到嘴边,还是该放下。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说这么几句莫明其妙的话?他究竟想告诉她什么?她只感觉头疼无比。 抬手看看表,已经是深夜一点了。该回去了,柯岢感到有些倦了。 衡山路街道。深夜。 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街上三三两两的走着男男女女。衡山路是上海最有名的酒吧一条街,白天这里是沉睡的,只有到了晚上,它才散发着它的魅力。 我实在觉得睡不着,便穿上件风衣,出门来漫无目的的随便走走,走着走着,却鬼使神差的,走到衡山路来了。 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温度很低,璀璨的灯火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远处,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年轻女人,东倒西歪的在街边走着。正与我走着相反的方向。 我不禁摇了摇头,又是一个夜不归宿的女人。我可以理解,在上海这座中国最繁华的大都市里生存,我们所面临的压力,实在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就在她快要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突然,一辆小轿车歪歪扭扭的向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一看就是醉洒驾车。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离她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了。 而那个女人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来临,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 没有时间给我思考,我条件反射一样几步冲到她面前,将她用力的往后一推。 小轿车几乎是擦着我的屁股飞奔过去的,我都能感觉到一股强劲的风,然后听到砰的一声,车子撞在了街边的灯柱上。 直到这时,那个女人才回过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的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掏出手机,打了110。几分钟以后,一辆警车呼啸而至。救护车也来了。 我扭过头,看见那个女子坐在冰冷的地上,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寒冷,不停的颤抖着,我脱下风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并扶她站了起来。 可是她怎么也站不起来,浑身软的像一根面条。人在极度恐惧之后,双腿无力肯定有的,更何况是个女孩子。 这时我听到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轻轻说了句。 “你。。。你能抱着我吗?我的腿一点劲都没有,我。。。我站不起来。” 面对着一个女人无助的眼神,我想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心拒绝,我也是这万千个男人中的一个,我自然是无法拒绝,更何况是个刚刚从地狱之门逛了一圈的女人。 我轻轻的搂着她的腰,扶着她慢慢站了起来,然后紧紧的抱着她,抱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我知道,在这种时候,女人最需要的是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小姐,你家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不不不,我没地方去,如果方便的话,今晚,你能收留我吗?” 再一次面对这双无助的眼神,我却有些为难了。 “这个。。。小姐,我一个人住,而且家里乱的像狗窝,实在有些不方便啊。” 泪水,悄悄从她的脸上划落了下来。女人对于男人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就是眼泪。我现在明白这句话了,因为,我已经心软了。 “喂,喂你别哭啊,你怎么了?唉,好吧好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今晚你就到我家住吧。” 我简单跟还在处理的警察说了两句,把事故的经过说了一下,警察记了下笔录,然后我便带着她,朝我家的方向走去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萧立,你呢?” “柯岢。” “嗯,听起来像可可,难道你很喜欢吃可可豆?” 她笑了起来,被我这句话给逗乐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在心底轻轻唉了口气,真是见鬼了,这两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是会让我遇见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情?昨天是救了一个想自杀的女人,今天又救了一个差点被车撞死的女人,天呐,人家都巴不得交点桃花运,可我这桃花运也走的太悬了吧,次次都是这么惊心动魄,想想都让人后怕。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边走,我们走到了我蒲汇塘路的住所楼前。 一路上,她的话很少,几乎都是我在说,她只是偎依在我的怀里,像个可怜的小猫一样,瑟瑟发抖,虽然我很想知道在这个女人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会让她如此无助,我想绝不仅仅是因为一起差点酿成的车祸所造成的,但是想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算了,还是先把她安顿下来再说吧。 上了三楼,到了我的房门前,我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 第四章.神秘QQ重现 我租的是一间上海式的老公寓房。因为价格相对便宜,且地段也很好,毗邻徐家汇中心,交通也甚是方便,因此虽然房子老了点,我还是把它租了下来。 由于我一直是一个人独居,而且经常一出门就是十天半月,所以房间里乱七八糟的,说是狗窝都算好的了,人家常说,艺术家都是睡在垃圾堆里的,看来此话不假,杂乱无章的环境会极大激发我的灵感,不过此刻,当我身边依着一位娇柔的女子打开房门的时候,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的。 打开灯,杂乱的房间一览无疑,我尴尬的笑了笑。 “我一个人住习惯了,而且经常会出门在外,所以房间乱了点,别介意,来,进来坐吧,当心!别踩到地上那个饭盒!” 柯岢对眼前一切似乎并不关心,她只是感觉疲倦,无比的疲倦,她轻轻的问了句, “请问,我能休息了吗?”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刚刚的那场虚惊,她的身躯在微微的颤抖着,看来,她真的需要休息了。 我忙让她进到房中来,因为只有一间屋子,摆了一张床一张电脑桌和一个沙发之后,整个房间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多余的地方了。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今晚你就睡我的床吧,我睡沙发。” 柯岢轻轻点了点头,脱了鞋,只把外衣脱了下来,便和衣躺在了床上。 或许因为酒精的关系,也或许是真的累了,刚躺下去没几分钟,柯岢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掏出一根烟,坐在沙发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想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绪,想搞清楚,这他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此刻,一个美女,就睡在我的床上,睡的那么沉那么香,弱不禁风毫无防范,如果我想发生点什么,这简直就像送上门来的香艳。 我绝非圣人,面对着这么一幕,不可能一点没感觉没想法。可是我现在真的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昨天,x市的经历还清晰的印在我的脑子里面,还没来得及理清一个头绪,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想着出去散散步,想让自己清醒一下紧张的大脑。 可没想到,出去还没半个小时,自己又莫明其妙的再次在死神的面前,救下了她,最懊恼的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巧合。不过才几天的时间,自己竟鬼使神差的救了两个女孩子,我总有种感觉,在我背后,有一支手,在操纵着这一切,而我对此却一无所知,这种感觉让我极不舒服,却也无可奈何。 我站起身来,坐到电脑桌前,打开笔记本,熟悉的电脑桌面跃入眼前。正在我准备点开qq的时候,我的心莫名的一紧,手抖了一下,因为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qq,对于未知的东西,人总是会在心底产生恐惧,人,做为高等动物,已经习惯了在已知的世界中生存,面对未知,多少有些抗拒。不过转念一想,那个人已经被我拉进了黑名单,也就是说,他再不可能来骚扰我了。想到这一点,我总算放心了些。 qq登陆上去了,我看到有个群消息在跳跃,点开来,是三国群。 去年年底的时候,我迷上了一款网页游戏,叫三国风云。这是款网页战争策略游戏,与以往的网络游戏不同的在于,这个游戏本身就是一个大战场,里面的所有玩家,分成诸多的帮派,帮派与帮派之间,又会组成大的联盟,而我所在的服,也真的就跟三国时期一样,分为三个大的联盟,互相之间斗智斗勇,当然,前提条件是,你得舍得烧钱。 短短半年时间,我在这游戏中,不知不觉,就花了近一万块钱。对于我这种人来讲,没有什么别的爱好,玩网游,似乎成了唯一的爱好,花钱玩网游虽然不对,但人总得找点事情来做,以缓解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这也算是我的放松方式之一了。 这个群人不多,为防止敌对阵营的间谍渗透,这个群只有我们十来个核心成员,一般联盟里有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在这个群来讨论与发布,不过这次这条消息,更像一份邀请函。 “明日下午两点,中山公园龙之梦广场二楼,真锅咖啡馆聚餐,上海的兄弟姐妹们介时请准时参加。”原来是明天有聚餐啊,我在群里回了两个字,收到。一看大半夜的,也没人在线了,就准备下线了。 就在这时,突然看到有一个qq头像在闪烁,我点开一看,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没错,是他! “你这个愚蠢的人,又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你再一次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记的很清楚,我明明将他拉入了黑名单,被拉入黑名单的人,是绝无可能再与我对话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方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用一种嘲讽的口气又发来一段话, “不要再试图将我拉入黑名单,这是没用的,只会浪费你的时间。” 我彻底呆了,我感觉这个神秘的人,此刻正站在我的背后,默默的看着我。我猛的回过头去,什么也没有。 我再次环视了整间房间,每个角落我都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今天原本应该是我睡觉的地方,多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此刻正在沉睡之中。 我站起身来,轻轻走到她的身边,弯下腰来,盯着她的脸,足足看了一分钟,得到一个结论,她正在睡觉,而且睡的极香,只是她面部的表情,似乎有些紧张,不知道此刻在她的梦里,正上演着什么样的情景剧。 重新回到电脑前,双手有些不听使唤,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在键盘上打了一句话,然后点了个发送。 “你究竟是谁?是人还是鬼?” 很快,对方有回应了。 “我说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听我的劝阻,又救了一个本应该在今晚死掉的生命,你的愚蠢再一次亵渎了命运之神,对你的诅咒已经开始了,你将会尝到失去朋友,失去亲人,直至最后失去你自己的生命的全部痛苦。” 惊恐,愤怒,充斥着我的大脑,我从小便是一个不甘于听从命运摆布的人,此时,面对着这样的威胁,反到激起了我的意志,我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但我的意志却无比坚强。 “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认为我救了两个人是错的,人的生命是宝贵的,任何有良知的人,面对着这样的情景,都会去努力挽救别人的生命。她们该不该死,我不管,但既然我遇上了,我就有责任去挽救,我无心冒犯神灵,但如果是这样不顾人死活的神灵,很抱歉,我会抗争到底。你这个恶魔。。。” 我紧盯着电脑屏幕,胸中一股无名之火在熊熊燃烧着,人对于所谓的神灵,始终心存敬畏,但如果是这种强横无理的神灵,我没有理由再去敬畏,你想摆布我是吗,那么我就与你抗争到底,哪怕最终的结局仍是死亡,我也绝不屈服。 “恶魔。。。嗯,我很喜欢这个称谓,或许,我比你想像的还要恶,也或许,我是天底下最善的,善与恶,并不在于其本身,而是在于你如何来评价它。打个比方,面对一个挣扎在死亡边缘上的病人来讲,我给了他一刀,直接了断了他的生命。你可以说我是恶人,这是在杀人,在夺取他人的性命;同样你也可以说我是善人,因为我是在帮他解脱病痛带给他的无限折磨。所以善与恶,完全取决于你是站在一个什么样的角度来评价。” 我承认,他的口才极好,我无法反驳,但我还是不愿听从命运的摆布,我必须得抗争。 “你说的或许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无法接受,接受你所谓的命运的安排,在我看来,一切不是天注定,而是事在人为,人活着就是一种抗争,与死亡的抗争,所以我们要珍惜活着的每一秒,没有谁是该死的,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都应得到尊重。” 对方沉默了一会,然后又发来一条信息, “愚蠢至极,罪有应得。” 发完这个信息之后,对方的头像就灰了,下线了。 我疯狂的点开我的好友,一个个的找,连续找了三遍,就连陌生人一栏里我也找了,没有发现这个人。我的头开始有点大了,他并不在我的好友里,那么刚才的对话,他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他真的是所谓的神灵?他能洞悉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内心? 整个大脑都处于停滞状态,我无法再思考。 关掉电脑,我躺在沙发上,眼盯着天花板,努力想让自己睡着,只有睡觉,才能让我的大脑有片刻的放松,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不知翻了多久,我才慢慢的合上了双眼。 同一时间,位于闵行一栋小区的房间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着把水果刀,在削苹果。 电视里正上演一出清宫剧,他正入神的盯着电视机看,看着看着,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电视里的人物,转过头来,目光盯着他,向他说道。 “来吧,来体验死亡之吻的激情吧,死亡一点也不可怕,它是生命的升华,是进入另一层境界的必经之路,来吧,来吧,你只要拿着你的刀,轻轻的在你手腕上划下去,你就能体验到死亡的味道了,还在犹豫什么呢?你已经准备好了,开始吧。。。不要害怕,不要惊恐,主会宽恕你一切的罪过,来吧,孩子。。。” 年轻人如同中了魔咒一样,眼神涣散,目光痴呆,机械的将正在削苹果的刀,慢慢的放在了左手的手腕上,切了下去。仿佛那条手腕不是自己的,而是在切一个水果。 鲜红的血之花喷涌而出,他用右手上的水果刀,切断了自己左手上的动脉。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是如此的安详,如此的平静,甚至带有一丝丝的愉悦,仿佛正在接受着一场神圣的洗礼。他的脸,正逐渐的褪色,变成一张苍白的脸。 他慢慢的歪着倒在了沙发上,无力的合上双眼。 鲜血,染红了沙发垫,像一朵盛开的曼珠华沙,绽放着妖艳欲滴的色彩。 当我从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连日来的奔波,和这几天这些事的刺激,让我难得的睡了一场好觉。睁开眼,看看时间,十一点三刻了。 我伸了个懒腰,昨晚一夜都没睡好,在梦中,我不知方向的拼命的跑啊跑,后面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不停的追啊追,以至于一觉醒来,混身酸痛。 我坐了起来,看到我的床上,被子已经被叠的整整齐齐,柯岢已经不知去向。电脑桌上,摆着一瓶牛奶,两根油条,还有一张字条。 我站起来,拿起字条,几行很清秀的字迹印入眼帘。 “萧大哥,谢谢你昨晚的救命之恩,谢谢你让我睡在你的床上而你却在沙发上过了一夜,更谢谢你没有趁人之危,在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做出什么举动。其实你昨晚完全有机会这样做的,但是你没有,这足以证明你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我走了,打扰了你一整夜,很不好意思,有缘我们会再见的。柯岢。” 我苦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牛奶和油条,这个柯岢还真是个细心的女孩子,临走之前,还把早餐给我买上来,很久没有感受到那种女人的温暖了,我以为我的心随着小静的离去,早就如死水一潭了,却没料到,今天被这个叫柯岢的女人,又轻轻的拨动了一下。 我狼吞虎咽的吃完桌上的东西,匆匆洗漱了一下,便出门了,还要去参加那个聚会呢。 龙之梦位于中山公园地铁站旁,是一个大型的购物消费中心,从建成的那一天起,便是中山公园的地标建筑,中山公园是上海的一个繁华地段,也是上海几个比较热闹的地区。 我很少参加这种网友聚会,不过对于三国风云这个游戏,这一群玩的好的人,还是很有兴趣的,所以我决定参加今天这个聚会,我还是来晚了,到的时候,其它三个已经到了。 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面,从传统意义上讲,我们都是陌生人。但是因为平时在玩游戏的过程中,彼此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所以虽说是第一次见面,却也并不陌生。 我们相互介绍了自己。坐在我对面的,一个是三十出头的身材消瘦的人,他就是我们这个大的联盟的盟主,网名叫全是蝴蝶,在游戏里,是一个相当有号召力的人物。他旁边的那个,网名叫秋之一叶,我们都叫他秋官,不拘言笑,开口却是个很幽默的人,他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同时他也是今天我们这里年龄最大的人,三十六岁。坐我旁边的是个女孩子,网名叫转身,游戏里的性格是个很男孩子气的女孩子,脾气很火暴,几场游戏中大的战役,都有她的身影。来之前我曾看过她在qq空间里的照片,知道是个美女,看到真人的时候,发现比照片中还多几分靓丽,跟游戏里的性格完全不符嘛。不过这也难怪,网络上大家都可以毫无顾虑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像现实生活中,还需要成天戴着个面具与人交往,让人感觉疲惫。而我呢,说来好笑,我在游戏中的角色是个女的,网名叫琴月阁主,相当女性化的名字,在游戏中常被人笑为人妖之王。 做过一个简单的彼此介绍之后,大家便开始边喝边聊,相谈甚欢。只是我因为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总有些心不在焉。 “嘿,在想什么呢?琴月。” 我转过头来,看到一张美丽的脸庞,原来是转身。 “哦,没,没什么,刚出差回来,可能有点累,还没恢复过来,没事的。” “瞧你,愣在那里半天都不说话,眼神都直勾勾的,怎么没有一点游戏里面大将军的风采了呀,呵呵,可别忘了,我的主城可是在凉州哦,你这个州主可要好好保护我哦。” 转身调皮的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盈盈的看着我,我只能回以一丝苦笑,这小丫头在游戏里面,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前段时间因为被人车了一个城,后来就这事,我还跑到敌对阵营的qq群里,为她讨个说法,最终在蝴蝶的周旋下,才算摆平了,不过这也间接的拉近了我和转身的关系,以前我虽然知道她是个美女,但我并无什么想法,只是在闲的时候,上线点点这点点那的,所以以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 因为在想心事,所以他们在说的什么话,我基本上是没听进去,只是敷衍着回应了几句。两个小时以后,时间差不多了,大家也都准备走了。 正在这个时候,两名警察从门外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我们桌子面前,亮出了警察证,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察开口说道, “你们哪个是萧立?” 我站起来,很诧异的回答,“我就是萧立,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到局子里做个调查。” 警察冷冰冰的职业性的说了这么一句,把我弄的一头雾水。众目睽睽之下,被两个警察带走,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看着他们几个诧异的眼神,我搅尽脑汁也想不起,我什么时候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需要被警察给带走。于是我很礼貌的问了句。 “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想我应该有这个权力吧。”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警察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伸到我面前,问道。 “这个人你认识吗?” 照片中的人我认识,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叫韩志,照片上的他,紧闭双眼,脸色惨白,而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我震惊不已。 “他死了,昨晚死的。他的手里,捏着你的名片。所以麻烦你跟我们去做个笔录,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回警察局再说吧。” ; 第六章. 这是第二个 王滨看我这样,顿时明白了大半,喃喃的说了一句,“怎么这么快?” 我脑子里全是刚才电话里那一句话,刚刚接起电话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是我在浦东的一个好朋友李云山。李云山曾经是我的同事,后来跳槽出来单干,自己开了家小公司,小日子也算过的不错。 因为李云山比我大两岁,所以我一直都叫他大哥,他为人仗义,不吝啬,知道我做的工作,基本属于吃不饱也饿不死的程度,所以他经常性的,会找各种借口,在不伤害我自尊的情况下接济我。 几天前,他说要我帮他买一台单反相机,本来一万来块钱就够了的,他硬是给了我两万,还说剩下的钱是我的辛苦费,不用给他了,搞的我哭笑不得。 他这人唯一的一点不足之处,就是有些花,按说李云山的老婆也算是长的很不错了,可仍然不能阻止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尤其是自己开了个公司以后,更是变本加厉,三天两头跑外面泡ktv,叫小姐,就因为这事,他老婆跟他不知道闹了多少回了。我也曾经劝过他,可他总笑笑说,男人嘛,总要有点爱好,不然活着还有什么劲啊。 刚刚看到是他的电话时,我还在想,这家伙八成现在又不知道在哪鬼混,完事了跟我打个电话吹吹牛逼呢。 可是,我想错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他。 电话里,李云山的声音完全变调了,变的很尖锐,都不像是他的声音了,他只是一阵怪笑,正听的我云里雾里的时候,他说话了,只说了一句,“这是第二个!”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听筒里只有嘟嘟的声音了。 我的手机什么时候滑落下来的我都不知道了,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懵懂之中,王滨抓住我的双臂,不停的摇晃,我这才回过神来。 我拉着王滨就冲了出去,跑到马路上,伸手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扭头问我去哪儿,我愣住了,是啊,我现在该去哪儿呢? 我发了疯一样,在身上各个口袋里翻找,终于在屁股后面的裤子口袋里,找到了那张小卡片,想打电话的时候,才想起来,我的手机刚刚已经摔坏了。我一把抢过王滨的手机,拨通了上面张洞天的电话, 电话通了,那边很嘈杂的声音,“喂?是萧立?我现在在处理一个案子,没时间,你这个时候找我,一定有事,你先去刑侦总队办公室等我,我在408办公室。你拿着我给你的联系卡,让保安带你上去。” 我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那边电话已经挂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给那个中年警察打电话,只是感觉,在我最无助的现在,我需要找一个安全感的存在,而警察,无疑成了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到了中山北一路的刑侦总队,我出示了那张联系卡,并且在门卫做了详细的登记记录后,我和王滨被带到了四楼的一间办公室内。 这是一间并不算大的办公室,面对面的摆着两张办公桌,桌上凌乱不堪,各种文件七扭八歪的摆放在桌子上。进去之后,我们也不敢乱动,只能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坐着。 初春的夜晚,是十分寒冷的,虽然是在室内,但仍然觉得寒气逼人。可能是由于内心的紧张和不安,我坐在那里,一直在哆嗦。 王滨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若有所思的在想事情。 我一直在想着李云山,我知道他一定出事了,因为我打他手机,怎么打也打不通。可我又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我只希望能早点见到张洞天。 漫长的等待,从来没有觉得夜晚会有这么漫长,就在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推开了。张洞天一脸疲惫的夹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张洞天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习惯性的点了一根烟,我站起来,对他说, “张队长,我朋友可能出事了。” “我知道,李云山是吗?” 我瞪大了眼睛,无比诧异的看着张洞天。 他就像没看见我的眼光似的,自顾自的翻开手里的文件夹, “死者李云山,男性,三十五岁,映仁公司的总经理。死亡时间,今日凌晨零时左右,死亡地点,龙阳路宜家宾馆516客房。报案人是一个小姐,据说当时他们正在翻云覆雨。这家伙,真够有艳福的,居然死在了女人的身上。” “死了?也死了?他真的死了?。。。”我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我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根据我们现场勘察,死者临死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接连出了两起命案,都跟你有关,萧立,今天就算你不主动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我已经彻底的崩溃了,一屁股又坐回沙发,双手捧着自己的头,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张洞天继续抽着烟,然后不咸不淡的说道, “说吧,把你之前没告诉我的事情,都说出来吧,既然你来找我了,就别再有任何的保留,我相信你不是凶手,但你必定跟这一切脱不了干系。” 我理了理思绪,把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张洞天。 在这过程中,张洞天一句话都未说,就如同昨晚我告诉王滨时一样,一言不发。 差不多说了有一刻钟,我讲完了,停了下来。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房间内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张洞天打破了沉默,他从文件夹里翻出一个u盘,插进了电脑里,然后叫我过去。 “这是一段视频,在案发现场,我们找到了一台正在工作的dv,看来死者生前有这个特殊的嗜好,喜欢把自己的**事,拿dv全程的拍摄下来,也正因为这一段视频,我们才完全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因为dv里面拍摄的内容,跟报案的小姐所讲述的,基本一致。” “这是一段经过剪辑和处理的视频,前面一大段都是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我想你也不会有兴趣看,这一段是死者临死前几分钟所录下的,你来看看吧。” 视频开始了,画面中,正是赤条条的李云山,而他的身下,正压着一个同样赤条条的年轻女人,二人都在大声的**,看来已经是要进入**阶段了。而变化,也就在这个时候开始了。 李云山瞪着身下的女人,越瞪越大,眼神中是无限的惊恐,而他的双眼,鼻子,嘴巴,耳朵,开始淌血,而他却似乎浑然不知,仍然卖力的在运动着。 那个女人首先发现了不对劲,她伸手摸了一下李云山的脸,沾满了满手的鲜血,这时她发出了惊声尖叫,并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惊慌失措,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跑去,衣服都来不及穿。 视频中,只听到她惊声的大叫,“来,来,来人啊,出,出人命了,救命啊。。。” 这个时候,李云山往dv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拿起了身边的手机,拨了出去,dv上的时间显示,正是我接李云山电话的那个时间。 电话接通后,只见李云山开始不停的怪笑,最后,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这是第二个。”再之后,他整个人仿佛被人突然抽空了一般,直挺挺的,光着屁股睁大双眼,趴在了床上,一动不动了。 鲜血还在不停的从他的七窍内缓缓流淌出来,渐渐的染红了床单,绽放着一朵血红妖艳的死亡之花。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我转头对着张洞天,像是对他说,也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 “第二个了,第二个了,我现在该怎么办?张队,我所说的,都是这几天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再没有半点保留,我知道,整件事情是多么的荒诞,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人。” 张洞天点点头,“我相信,我没有怀疑过,我是警察,不是科学家,不是事事都需要找一个科学的解释。我是做刑警的,过手的案子多了,死人的事也见的多了,但却从来没有如此诡异过的,连续出了两件命案,可问题是,你所说的一切,无法拿来做为案件处理的依据,上面不可能相信这些玩意儿的。” 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王滨开口说了一句, “我觉得,事情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想要查清楚这一切,已经超出了警察的职权范围,张队,这事你怎么看?” 张洞天闻声望向了王滨,突然笑了一笑,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小伙子,玉不错。难怪你能如此冷静了,按理说,你是萧立最好的朋友,你应该是最危险的一个,现在看来,你是有底牌的啊。” 王滨没有回话,只是把我拉到沙发那里,一起坐下。 这个时候,张洞天开口说道, “如果萧立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按照对方一命换一命的说法,萧立只要不再多事,有意或者无意的去救人,那么暂时来说,应该不会有事。但,我同意这个小伙子的说法,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但至少暂时不会有事,我们需要和死神抢时间,尽快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会调用刑侦总队的力量,先从萧立的qq开始查起,查清楚他这几天所有的聊天记录,应该能查出对方的登录ip,等有结果了,我会通知你的。天也快亮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我和王滨站起身来,准备出门的时候,张洞天又补充了一句, “今天在我办公室里来,纯粹是以你们个人的名义来的,所以,我也不做任何的笔录,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一个人讲,这或许关系到你及你身边人的命运,请你谨记。” 命运?这他妈该死的命运,我突然间开始痛恨起这个词来,凭什么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谓的命运之神,究意是个什么东西!可以随意决定人的生死吗? 王滨将我送回住处,自己也先走了,我躺在床上,头痛欲裂,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 一个黑影,此时正站在我的房门外,静静的立在那里。这个时候,对面的房门开了,走出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嘴里还在啃着一根油条。 而那个黑影,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总是在提心吊胆,怕那个无孔不入的qq再次亮起来,弹出什么信息来。但似乎一切都暂停了,或许正如在刑侦总队张洞天办公室里说的那样,一切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而张洞天那边,似乎也没查出什么结果,两天前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根本就查不到我说的那个qq的任何记录,包括我加他的记录,和我跟他的所有的聊天记录,根据他们技术的鉴定,我所说的一切,没有任何事实根据。 这个结果既在我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查个水落石出,我反倒能安心了,至少有迹可查。可怕就怕在,你对你所面对的东西,一无所知,对方却对你了如指掌,这种不安的感觉,实在让人抓狂。 转眼间,就到了四月一号。 四月一号,真是个让人无法淡定的日子,因为这一天,是愚人节。 这一天,我已经接到了六个电话,都是朋友打来的,有说请我晚上吃饭的,有说请我晚上唱歌的,通通被我拒绝了,傻子才会上当呢。 最忽悠的是王滨,这丫直接跟我说开门,我在你门口呢,结果我真的开了门,才发现还是上当了,气的我破口大骂,却换来他一顿得意的大笑。 傍晚时分,我意外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来的,是闵晶。 “喂,萧立吗?我在上海火车站了,你来接我吧。” 我苦笑了,又一个来骗我上当的电话, “晶晶,你也跑来凑热闹?你不是在武汉吗?啥时候跑上海来了?你就别骗我了。” “萧立,你什么意思嘛!谁骗你了?我没事骗你干嘛?我现在就在上海火车站,上海我就认识你这么一个朋友,我不找你找谁?” “闵大小姐,你演的戏也太好了,可是你难道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愚人节,你这玩笑开的也太不着调了。” 电话那边的人明显开始发飙了,大声的叫着,直刺我的耳膜。 “萧立,我管今天是什么日子的,我大老远跑上海来,想散散心,虽说我们从来没见过面,但我在上海就认识你这么一个人,你却说我骗你,我告诉你,给你半小时时间,如果你不出现,这辈子咱们也不用再见面了,就这样,拜拜!” 还没等我多说,那边电话已经挂掉了。 去,还是不去,这真是个问题。 我跟这个叫闵晶的是网友,大家彼此在网上认识有两年了,挺聊的来,却从来没有见过面。她是武汉的,之前在一家房产公司上班,后来不知怎么的,居然自己跑出来开了个蛋糕坊,据说生意还不错。没事的时候,她喜欢在网上炒炒白银,按她的话说,业余时间,赚俩小钱,存够了就可以出来旅游了。两年接触下来,是一个性格挺开朗的女孩子。 只不过,听说好像不久前,刚失恋,具体原因她不愿意告诉我,我也没有多问,人与人之间,总该有点保留和隐私吧,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和别人分享的,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未曾谋面的网友。 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我摇了摇头,唉,还是选择了相信,如果她真的也是在逗我玩,那就全当我上当受骗了呗,能在今天这个以骗人为乐的日子里,让她会心一笑,也未尝不是什么坏事。 打定主意之后,我穿了件外套,就急匆匆的往火车站赶了。 到了她说的火车站南出口处,我还真的看到一个提着包的女孩子,站在那里,四处张望。我不敢确定是不是真是她,因为之前虽然见过照片,但跟本人比,毕竟还是有些差距的,而且,这个女孩子,比照片上显得更加漂亮,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头乌黑的直发,长发及腰。 我拿出电话,打了闵晶的电话,对面那个女孩子接了,还真是她,看来,她还真的没有骗我。我决定逗逗她, “喂,闵晶啊,我真不知道你会来上海,我现在在外面有点事,拖不开身,要不,你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我忙完就来接你?” 我拿着电话,眼睛却盯着那个女孩子,电话里没有传来我想像中的咆哮,隔了几秒,只听到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唉,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只是想给你来个突然袭击,却没想到打扰到你的生活了,你既然没空,就不用来了,我也就是来上海玩几天,散散心,就回去了,就这样吧,你先忙。” 我看见她一脸落寞的准备离开,我走上前去,坏坏的笑着,并且伸出手去,“我代表上海人民,欢迎你的到来,闵晶同学!” ; 第八章. 小静之死 同一时间,刑警总队,张洞天办公室里。 张洞天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是技术科打过来的。 “张队,我是技术科小刘,之前你让我们24小时监视的那个叫萧立的人用的qq,刚刚有情况了。就在几分钟前,我们对他qq号码的监控突然中断,无论我们用何种方式,都没有办法对它进行监控,就好像他的手机被人屏蔽了一样,在这几分钟之内,我们无法得知这个qq号所有的操作,以及聊天信息。几分钟之后,这种情况又突然消失了。可是这几分钟之内的所有信息,都是一片空白,我们调取了腾讯服务器里的内容,也是一样。您看,这事要不要汇报给上级?” “不用了,我知道就行了,你们继续监视,有情况随时向我反应。” 挂掉电话,张洞天狠狠的在桌子上锤了一拳,“妈的,又让这家伙给钻了空子。”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与此同时,我正靠在欢乐谷的长椅上,无力的闭着眼,旁边的闵晶诧异的看着我。 电话响了,我拿起一看,是张洞天的,按下了接听键。 “萧立,我原本不想打这个电话给你的,因为之前,为了能尽快查清案子,我在未经过你许可的情况下,对你的qq进行了24小时不间断的监控,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张队,你继续说吧。” “刚刚技术科的打来电话,说你的qq在十分钟以前,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屏蔽掉一样,他们根本无法监控到关于你qq的任何信息,我想知道,十分钟之前,究意发生了什么事?” 我喘着气,说了一句,“刚刚我又救了一个人,现在这个女孩子就坐在我的旁边。”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好一阵子,才又听到张洞天说道,“果然被我猜中了,萧立,你现在马上过来,到我办公室来,一分钟都不要耽误!” 挂掉电话,我望着一脸关切和诧异的闵晶,把几天前她对我说的那句话,又还给了她。 “什么都不要问,我现在脑子很乱,我先把你送回家,之后,我还要去办点事,对不起,不能再陪你了,抱歉。” 闵晶是个很懂事的女孩子,她知道我一定遇到了什么事,但既然我不愿对她说,自然是不方便说,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当我把她送回家,并赶到刑侦总队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欢乐谷在松江,上海的南面,离市区还是有点距离的。付完打车费,我苦笑着看了看钱包,唉,这几天陪着闵晶四处玩,虽然她坚持要花自己的钱,可我总不能真的一毛不拔吧?这也不是我的风格啊,所以,来回的车费,都是我抢着付的,人家难得来上海玩一次,总不能让人家挤地铁吧,所以,我很慷慨的每次都打车。这几天下来,光打车费,也有不少了。我可不是啥富裕子弟啊。 一进张洞天的办公室,就看见满屋子的烟雾缭绕,这家伙,也是个老烟枪。 我把发生在欢乐谷里的事情,都跟张洞天说了,并且拿出了手机,还是跟以前一样,手机qq没有留下任何的记录,就好像刚刚的聊天记录随风消失了一样。 张洞天和我都皱着眉头,我们俩一根接一根的拼着抽烟。 “萧立,你好好想想他说的话,这次,会挑一个让你痛到撕心裂肺的人,你好好想想,最有可能的,会是谁?” 我脑子里面首先想到的是我的父母,家人,但张洞天摇了摇头, “据我的观察,他应该会挑你在上海的朋友下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无法跳出你身边的这个圈子,不然的话,可能你的父母及家人,早就糟到不测了。” 我身边的人?上海的?会是谁呢。。。 我把上海自己能想到的人,通通想了一遍,跟我关系最好的,应该就是王滨了,可张洞天还是摇了摇头。 “那个小伙子我见过,他脖子上那块玉,绝不是凡品,是有些道行的,虽说我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物件,但至少我能肯定一点,这一类的污秽物,是无法近得了他身的。” 那还能有谁呢?我实在想不出来了。 “你再好好想想,过去的,现在的,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 过去的?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此时我最不希望想到的人,我的前任女友,小静。我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大叫道, “糟了,这次很有可能是她!” 张洞天被我给叫愣了,连问是谁,我说,我的前女友。张洞天一听,脸色也开始绷紧了,看来,他也认同了我的猜测。 我掏出手机,马上给小静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嘟嘟了几声后,听到了曾经让我刻骨铭心,很熟悉的声音。 “萧立?你找我干嘛?这么久了,为什么突然会联系我?” 我来不及解释,急匆匆的问道, “一会儿我再向你解释,你先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当然是在家里了,怎么了?” 电话里听见她没什么事,我的心里,也算暂时松了一口气,我的心底默默的在祈祷,别是她,千万不要是她。 “你在家里等着我,千万不要出门,就在家里等我,我马上过来。” “萧立,你过来干嘛?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再来我家干嘛?我现在一个人挺好,也已经快把你忘记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突然这样出现,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这时候,旁边的张洞天一把抢过手机, “你好,我是刑侦总队重案组的张警官,我们现在需要过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这件事既关系到萧立,也有可能关系到你,请你配合,呆在家中,等我们过来。” 或许是因为对警察的威严有所顾忌,小静终于不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张洞天看了看我,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小伙子,你混的不咋样啊,把个前任女友伤成这样?” 我苦着脸,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张洞天穿上了警服,边穿边朝门口走去,“还愣着干嘛?不想救你前任女友了?她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 我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跟着张洞天,朝楼下跑去。 托警车的福,张洞天挂着警灯,一路鸣笛,直开向小静的住处去了。 在放下电话的同时,小静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窗外。 和萧立分手有四年了,其实一直以来,小静都没有忘记过自己这个深爱过的男人。 和萧立认识,是在一次黄山旅游的时候,那次小静因为贪恋黄山秀美的风光,跟旅游团掉队了,也就在那时,她遇见了背着个相机的萧立。最后是萧立一路护送着小静下山,并且找到了旅游团,才离开的。跟所有的爱情故事一样,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爱了。 萧立的风趣幽默,萧立的成熟稳重,深深的打动了小静少女的心。萧立是个很懂浪漫的人,会在寒冷的冬天,手捧一大束玫瑰花,静静的等在她公司的楼下,然后一起吃顿烛光晚餐。萧立的文才相当不错,经常会写一些很优美的诗,在第一时间发给她看,字里行间,都是浓浓的爱意。 萧立还很会唱歌,两个人经常会跑到ktv里,萧立用心的唱,小静用心的听。小静喜欢看萧立唱歌时那专注的神情,这让她着迷,让她心动,仿佛整个世界,只回荡着萧立美妙的歌声。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渐渐的,问题来了。 小静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子,但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任何一个女人,都需要一个安全稳定的肩膀,都渴望一个家。 萧立带给她的那种浪漫感觉,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也慢慢的开始退色,一个男人再浪漫,也是要面对现实问题的。萧立经常性的一消失就是十天半个月,有的时候甚至是一个月,虽然小静知道萧立的工作性质就是如此,但日子久了,总会有些小小的失落。在小静最需要萧立的时候,他总是不在自己的身边,这样的日子,让小静感觉厌倦和不安。 小静也曾对萧立提出来过,让萧立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哪怕收入一般,至少能天天陪在小静的身边。可萧立有自己的想法,他已经习惯了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随时可以在路上的生活,让他朝九晚五,无聊的坐在办公室里那一张巴掌大的空间里,让他觉得窒息,他觉得,在天空下自由的翱翔,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可是这一切,小静无法理解,很自然的,两人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多,直至最终的暴发。那一次,小静公司聚会,小静心情不好,喝多了。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小静哭了。她拨通了萧立的电话,很平静的说,“萧立,我们分手吧。” 她原以为,萧立会和别的男人一样,要么苦苦哀求,要么歇斯底里。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小静都觉得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她其实从内心来讲,并不是真的希望和萧立分手,女人,永远都是口是心非的,心里所想,和嘴里所说,总是反着的。 可出乎小静的意料,萧立在听了之后,沉默了很久,才说道, “这个问题我考虑了很久了,静,我知道你想要一个可靠的男人,一个安稳的家,可是很抱歉,我无法给你。失去自由的空气,对我来说,无疑于毁掉我所有的追求。静,自始至终,我都是深爱着你的,正因如此,我不想再耽误你的青春,你应该能找到更适合你的男人,我接受我们分手的事实,并真诚祝福你能找到合适的人。” 小静已经泪流如柱了,她用尽最后的力量,冲着电话吼了一句,“萧立,你混蛋,我恨你!!!” 从那以后,他们就不再联系,但却都保存着对方的电话号码。小静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心,全部给了那个男人,也不可能再去重新接纳别的男人了,尽管后来小静遇到许多的追求者,她都一笑而过。 而今天,萧立突然打了这么一个电话过来,让本已平静的小静,又重新纠结了起来。 她其实很想再次见到萧立,却又害怕见到他那张熟悉的脸,在无比的纠结中,她还是默认了。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头发乱糟糟,一脸的憔悴,怎么能让萧立看到自己这样的一面呢?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让萧立看到自己容光焕发的样子。 这样想着,小静起身来,进了卫生间。萧立过来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她想把自己梳洗一遍,再见萧立。 洗浴完毕,小静坐在了化妆台前,原本她是极少化妆的,因为萧立说过,他喜欢浑然天成的女人,不经雕琢,散发着自然之美。但镜中的自己,脸色实在太糟糕,只能化点淡妆。 小静抽出一支口红,对着镜子,精心的描着。 她看见自己眉心正中间,有一颗黑痣样的东西,怎么擦都擦不掉,很碍眼。她开始还以为是镜子上面的脏东西,可是擦了下镜子,那黑黑的东西还在。难道是在自己的脸上?自己脸上什么时候长了这么一颗黑痣,自己怎么不知道? 小静对着镜子,在自己眉心的位置上去擦,可不管小静怎么擦,那颗黑痣都擦不掉,不但擦不掉,还越擦越明显了。 小静急了,抓起台上的修眉刀,就往眉心那里刮去,一下,两下,眉心已经被刮出血了,她却浑然不知,依然在用力的刮着,一刀,又一刀。奇怪,怎么脸上也有了?小静更慌乱了,她的眼神,已经慢慢变的空洞了。 她拿起修眉刀,往脸上那些黑痣的地方,刮了下去,左边,右边,下面,越刮越多,小静疯狂的拿着刀,在自己的脸上左一刀,右一刀的划了下去。 血,已经流的满脸都是了,可小静还在用力的刮着,似乎根本不知道疼痛一般,仿佛现在刮的是别人的脸。 我和张洞天终于赶到了小静家楼下,看着房间里亮着灯,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小静应该还在家里。 到了四楼,我敲了敲门,无人应答。我开口喊,依然无人应答。 我有点急了,小静家里的灯明明亮着,这说明她就在家里,怎么敲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这时候张洞天似乎也发觉了什么不对,他一把把我拉开,对着门,猛撞了过去。 一下,两下,一直撞了十几下,大门才有了一丝松动的痕迹,这时张洞天抬起腿,猛然一脚揣开房门,大门终于开了,我和张洞天几乎是同时冲了进去。 房间里没人,我听见卫生间里还有着水流哗啦啦的声音,我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见到里面的情况,我整个人都呆了,站在那里,脑子嗡嗡的,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看到眼前那鲜红的一幕。 小静躺在了卫生间的地上,脸上已经完全被划开了花,翻出了里面的肉,至少被划了几十刀,而小静的右手,还紧紧的攥着一把血迹斑斑的修眉刀。 镜子上,用口红写着鲜红的五个大字,这是第三个。 我心痛到无以复加,张开嘴,眼泪早已喷涌而出。我一把抱起地上的小静,搂在怀里,号啕大哭,我们还是晚来了一步。我恨啊,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到小静,如果能早点想到,我们早来几分钟,可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我仰起头,对着空气,嘶吼着,“你这个恶魔,**的有种冲我来啊,**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死了两个还不够,你还要害死她吗?你来啊,我就在这,你来啊,来杀我啊,**的来杀我啊。。。” 我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彻底崩溃,我抓起小静手中的修眉刀,对着空气挥开手臂乱划,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脸上挂满了泪水。 张洞天没有阻止我,他知道,这个时刻,如果不让我发泄出来,我会当场疯掉。 这个时候,我怀里的小静,嘴巴动了动。我低着头,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小静,她的眼神,已经由开始的空洞,渐渐恢复了过来,可是,我看的出来,生命,正慢慢的从她的身体里面被抽走。 “小静,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我来晚了,就来晚了一步,呜呜,你别走,我一直都是爱你的,从来没有放下过你,我当初答应和你分手,只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将来,小静,小静,呜呜,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不做了,我他妈的明天就去辞职,不,今天就去,马上就去。小静,你千万不要有事,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答应我,好吗,小静,呜呜,我不能没有你。。。” 我已经泣不成声,语无轮次了,小静看着我,轻轻的笑了。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我,说了一句轻到不能再轻的话。“萧立,我终于又看到你了。。。真好。。。”说完,她的头一歪,就这样,死在了我的怀里。 ; 第十一章. 寻找她们 之后的日子里,李阿果陪着我四处爬山,因为她是本地人,对地形比较了解,知道哪里有风景好的地方,省却了我很多事。 跟她相处的日子里,是很开心的,她就像是一个谜,安静的时候,像朵雪莲花一般,让人不忍触碰;而开心的时候,可以毫不顾忌的哈哈大笑,温柔的时候,让人如沐春风,拿话呛你的时候,又让你一阵抓狂。 我原本沉闷的心,慢慢的也开朗了起来,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有点喜欢起这个女孩子来了,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才几天的时间啊,我怎么会对这个女孩子有了这种感觉? 这天夜里,我睡不着觉,披上衣服,走出房间,想在院子里走走,一抬头,看见房顶有一个黑影,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李阿果。 我沿着梯子,也爬上了楼顶,山区的夜空格外的清亮,没有一点的杂质,不像上海的夜空,永远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见星星。 月光洒下柔和的光,李阿果静静的坐在那里,遥望夜空,似乎在想着心事。在夜空的衬托下,她的身影是如此的赢弱。眼前的一幕,拨动了我心底那根柔弱的弦。 我轻轻的走过去,轻轻的坐在她的身边,抬起头,跟她一起看月亮。 我信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静静的并肩坐着,看天上的星星,看天上的月亮,看天上那变幻莫测的云,在这种时候,语言显得是多余的,两颗彼此相靠的心,是可以直接交流的。 过了很久,很久,我听到旁边的李阿果发出了一声幽幽的轻叹,她轻轻的开口对我说,“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楼顶看星星吗?” 我笑了笑,“需要问吗?” 她诧异的看着我,我继续说,“这个时候的你,需要的不是嘘寒问暖的关切,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一起陪你看星星的人。” 她突然笑了,笑的很灿烂,也略带点苦涩,“你和别的男人,不太一样。” “哦,是吗?怎么个不一样法?” “你是那个能给我香蕉的人。” “香蕉?什么香蕉?” “很多人都无法理解,我内心想要的是什么,他们有送我一车苹果的,有送我一车梨的,看我无动于衷,他们甚至还质问我,李阿果,你究竟想要什么啊?我给你拉了一整车的水果,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了,你为什么还如此无动于衷呢?其实,我很想对他们说,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一根香蕉而已,你却送了我一车的苹果梨子,不想要的东西,送我再多,又有何用?可是,我不想去解释,还是那句话,对于懂你的人,你不需要解释,对于不懂你的人,解释再多他也未必理解得了,所以说,解释真的是多余的。” “呵呵,果果,看来追求你的男人很多啊。” 她幽幽的说道,“再多又有何用?不懂我的人,终是不懂我的。而你不一样,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想要什么的男人。” “难道你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吗?”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人会大半夜不睡觉,陪着我一起傻傻的看星星的,他们总是会很关切的问,你干嘛不睡觉,跑到外面吹夜风呢?着凉了怎么办?感冒了怎么办?蚊子那么多,多难过啊,还是早点休息吧。” 我突然间能明白她的心情了,其实,我和她是同一类人,我们这一类人,所追求的,从来就不是物质生活上的东西,我们所追求的,是精神层面的那种感觉,我们渴望别人懂我们,用心去理解我们,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这无疑是一件相当奢侈的追求。 想到这里,我才知道,为何我跟她相处的日子没几天,却总能拨动我内心深处的那根弦,那是共鸣,一种思想上的,精神层次的共鸣。 看着她落寞的身影,我觉得一阵犹怜,我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她没有丝毫的反抗,顺从的偎依在我的怀里,那一晚,我陪着她,看了一夜的星星。 “哇,好浪漫哦,萧立,原来你们俩还有这么一段浪漫的故事啊,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我的回忆被闵晶打断了,思绪从三年前的那个彝族小村寨,被拉回了现实。 我正准备继续说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正是李阿果。 她没等我说,而是抢着我的话说,“后来啊?后来这个男人就不声不响的跑了呗,连个招呼都没打,联系方式都没留,就这么不辞而别了。” “萧立,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还以为,我能听到一个唯美的爱情故事呢,没想到你却当了逃兵,我鄙视你啊。” 闵晶很夸张的冲着我说,我讪讪的笑了笑,正想跟李阿果解释什么,没想到又被她的话给生生堵了回去。 “行了,你不用跟我解释,我早说过,我从来不需要任何的解释,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理由,我理解不了是我的事,你没必要向我说明什么。” 闵晶转向我,背对着李阿果,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轻轻的对我说了一句,“这个女人好强悍,好厉害啊。” 我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 “对了,果果,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你突然来找我,又是因为什么事呢?” “萧立,你以为我横跨半个中国,跑到这里,千辛万苦找到你,是来跟我叙旧的吗?我来找你,自然是有事,而且是大事,人命关天的大事!” 我被她给说愣了,这时候闵晶也反应过来,她哭着脸对我说,“刚才在厕所里,她给我看了,我的背上长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像一个符号,会不会是跟这个有关呢?” 李阿果点点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她接着说,“你现在必须马上找到之前你救过的那两个女人,要快,时间不多了。” 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我相信李阿果,她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女人,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我了解她。 可问题是,我上哪去找之间的那两个人呢?柯岢还好,至少我知道她叫什么,我可以让张洞天帮我在我遇到她的附近找找,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可是我在x市山顶上救的那个女子,这得上哪去找啊?我可是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啊,这可让我难办了。 李阿果看我皱眉,也猜到了原因,她想了想,对我说道,“我们兵分两路,我去联系张警官,你马上去x市,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女人,实在不行,你就登寻人启示,登报,登电视,总之,只要能找到她,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可以。” 这时候闵晶不干了,她指着我大声抗议,“他现在是个病人,还躺在床上,你就这么让他折腾?” 李阿果鳖了我一眼,用不置可否的语调说道,“什么病人,他就是睡了三天,没吃饭,饿的,你再回去给他炖两锅鸡汤,灌下去,保证他又活蹦乱跳,跟没事人一样了。” “你。。。你能不能不要总这么欺负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去啊,为什么不能是你去给他炖鸡汤呢?” 李阿果耸耸肩,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我现在很忙,我还要去找那个叫柯岢的女孩子,你反正没事做,那就麻烦你再照顾一下这个病人咯。” 病人这两个字,她说的格外重,明显就是在对闵晶刚才说的话的讽刺。 闵晶还想说什么,李阿果却一转身,出去了,只把她和我两个人丢在了病房内。 我有点尴尬的坐在病床上,这时候闵晶回过头来,对着我大吼一句。 “能不能下地?能下地就赶紧给我爬起来,老躺在床上装什么死!”说完,气鼓鼓的头也不回,也出病房去了。 我那叫一个冤呐,我招谁惹谁了啊,怎么都冲着我来了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虽说身体还有点虚弱,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我也不敢耽搁,直接就买了去x市的车票,往x市奔去。闵晶不肯一个人呆在家里,我只好带着她一同前往。 原本以为要大费周折才能找到她,可没想到,却出乎意料的容易,因为,我们刚到x市的马路上,就看到她了,当然,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大幅海报。 她在当地也算是名人了,是当地一家房产商的老板,她叫祝晓蓝。 女强人在哪里,都是人们讨论的焦点,尤其还是这么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企业家,所以,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就到了她的办公室里了。 这是一间装修相当豪华的办公室,一间办公室,就足足有两百平米了,我和闵晶看的直咂舌,还真够有钱的啊。 这么有钱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去自杀呢?我百思不得其解,看来,钱也不是万能的,有钱人也并非我们想像中的那么无忧无虑啊。 这个时候,祝晓蓝走出来了,看到我,她一愣,随后又优雅的一笑,很自然的对我说,“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我还没来得及去感谢你,你却先一步来了,呵呵。” “祝总,你别误会,我们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且是关系到你的。” “哦,是吗?什么事情?”祝晓蓝说完,拿起总裁桌上一包木耳香烟,掏出一根,举止优雅的点燃。 “我无意冒犯,但我不得不问一下,你的后背上,最近是不是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像一条倒立着的鱼的符号?” 啪的一声,祝晓蓝还没来得及放回桌子上的打火机,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知道的?这事只有我自己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我连忙解释道,“祝总,你别紧张,你先听我说,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我只知道,你后背上的那个符号,应该是从那天我救了你之后,就开始有了吧,而且随着日子的推移,这个称号还越来越明显了对吧?你再仔细的回想一下。” 我想起了我来的时候,李阿果对我嘱咐的话,“根据你救她的日子计算,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七天,已经过了第三阶段了,现在她后背上的那个符号,应该已经从模糊的一个印记,变的很清晰了,而且开始变红。” 祝晓蓝低头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对着我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闵晶说话了,“如果你不介意,我能看看你后背上的那个符号吗?” 祝晓蓝有点捉摸不定的看了看闵晶,闵晶叹了一口气,“因为我的后背上也有。” 两个女人没再说什么,都站起身来,往办公室一侧的一间房间走去,那应该是祝晓蓝的休息室。 片刻之后,两个女人都走了出来。闵晶向我点了点头,看来李阿果说的没错了。 祝晓蓝很疑惑的看着我,“我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两手一摊,“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跟我那天救你有关,至于具体的原因,说实话,我比你更想知道。” 祝晓蓝再次点燃一根烟,闷着头抽完,然后,很果断的对我说,“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心里暗暗想,女强人就是女强人,遇到什么事情,都这么沉得住气,这么果断。 “三天以后,我们上海见,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到了上海,直接来找我。” 我把一张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然后和闵晶一道走了出去。 当我们回到上海后,我联系了李阿果,本来觉得比较容易找的柯岢,反倒是遇到了点麻烦。张洞天找到了柯岢的公司,但却被告之,柯岢不久前刚刚辞职,而且手机号码也换了,现在谁都找不到她了,有可能她还在上海,也有可能回老家去了。 张洞天利用警局的力量,四处查找,终于在第三天中午,找到了暂住在朋友家的柯岢,当我们敲开房门,柯岢看到我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又看了看我旁边的张洞天,似乎被吓到了,有点胆怯的问,“找我有事吗?” 这天傍晚,祝晓蓝也开车到了上海,看看该到的人都到齐了,晚上,我们在锦江饭店订了一个包房。 包房内,坐着我,李阿果,张洞天,祝晓蓝,柯岢,闵晶,我把王滨也叫了过来,因为他也是知道我的事的,所以也就把他叫了过来。 本来房间内有女性,是不能抽烟的,但因为我、王滨、张洞天,还有祝晓蓝,都是烟瘾大的人,四比三,另外三位女性,只能被迫接受了。 此刻包房内正烟雾缭绕,虽然开了排气扇,也无济于事。 李阿果无疑是今天的女主角,因为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她要求把我们全叫到一块,又是因为什么。 “我长话短说吧,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萧立无意间救了三个人,却因此而失去了身边的三个人,这一切,都是因为三年前,萧立不小心触动的一个禁忌。至于萧立是怎么触动的,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讲重点。” “你们认为萧立真的救下你们了吗?没有,他只不过是延长了你们的生命时间而已,总共不过延长了八十一天,从萧立救下你们那天开始,你们的后背上,就被烙上了那个死亡印记。你们三个人的后背上,都有一个像倒立着的鱼的符号,这个符号,在彝文里,是死的意思。这八十一天,分为九个阶段,每九天为一个阶段,刚开始时,这个印记还只是个很模糊的影子,而每过九天一个阶段,这个印记就会变的颜色更深,先是若隐若现,再是变的清晰,再然后变红,再变紫,最后,变成黑色,当九个阶段结束,八十一天时间一到,如果没有及时解脱这个诅咒,你们三个一样会死,而且会死的很可怕,直接飞灰烟灭。” 包房内静的可怕,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消化李阿果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太不可思议了。我皱着眉头问了一句“这一切,跟那个qq有关系吗?” 李阿果点点头,“是的,如果我的推测不错的话,那个qq就是这个诅咒的主人,聪则书阿火,我们彝族传说中的魔鬼之王。” “可是,他是如何让这一切发生的呢?又怎么会通过qq来找到我们的呢?” “萧立,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你生日那天,所发生的事情吗?” 我如何会忘记呢,我陷入了回忆之中。 三年前,我生日那天,我还在李阿果的家里,在她家里呆了一段日子,我们经常去爬山拍照,但是,德布洛莫山的深处,却一直是禁地,原因是李阿果的父亲坚决不允许我们踏入山的深处,他允许我们活动的范围,仅限于村子附近十里之内。 那天也是鬼使神差的,我和李阿果两个年轻人,总是对未知充满好奇,越是禁止去的地方,越是让我们心痒痒的,所以在我生日那天,我们俩偷偷的瞒着李阿果的父亲,往德布洛莫山的高处深处一路过去。 走了约摸有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发现了一处堰塞湖。这里已经是荒无人烟了,太阳照映着湖水,美的让人窒息。 虽说当时还是初春,天气寒冷,但面对着如何优美的,犹如人间仙境的地方,我和李阿果两个人,还是经受不住这样的**,没有丝毫迟疑的,脱光了衣服,跳进湖水中嬉戏。反正这里人迹罕至,也不担心别人看见。我们索性脱的光溜溜的,来了一次彻底的裸泳。按我们的话说,衣服是人和自然之间最难以逾越的隔阂,人只有赤身裸体接触大自然,才能真正融入大自然,成为大自然的一份子。; 第十五章. 第一条线索 当李阿果查完能查阅的所有的资料时,天已微亮,我们整整查了一夜。确切的说,是李阿果忙活了一整夜,光笔记就抄录了一大本,我只不过是在旁边帮忙递个东西,放本书之类的小活,因为,面对这些鬼画符一样的彝文书籍,我想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了,这里能查阅的资料,我全都看了一遍,虽然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只要是对我们有用的东西,我都全抄录下来了,以后总不能遇到点事,就跑这来翻资料吧。”李阿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我劝她赶紧休息休息,她瞪着熬夜熬的通红的眼睛说, “我们还有时间休息吗?这是在跟死亡赛跑,我们必须珍惜每一分每一秒,走吧,现在就回家,我想我找到第一条线索了。” 中午,我们到了李阿果的家。其它四个人已经都坐在客厅等着了。看着大家个个都是通红的眼睛,看样子,昨晚上大家也都一夜没睡好。 李阿果一进屋,就把那本厚厚的笔记本放到了桌子上,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直奔主题。 “今天已经是4月17号了,从祝晓蓝被救之日为第一日算起,直到6月1号,正好是81天,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赶在6月1号之前,找到祭坛,破解诅咒。为了方便我们记日子,从今天起,我们进入倒计时,而今天,离最后日期,只有44天了,相信不用我再多说,大家也都明白,时间对于我们现在来讲,是多么的宝贵,所以,我不希望大家再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哪怕一分钟的时间。” “好了,现在我开始进入正题。昨晚我查了一整夜的古书及资料,终于发现了第一条线索。昨天族老猜的没错,但也不全对。我们要找的天神法器的确是出现在兹莫乌甲土司手中,而当他被杀死后,法器又落入了莫足吉土司的三世孙岭邦正的手中。但是,岭邦正得到的法器并不是三件完整的,而只是其中的一件,“不拔的剑”,而另外两件,《百解书》和“黄金印玺”,却下落不明。根据莫足吉土司衙门中的记载,兹莫乌甲土司被杀的当夜,岭邦正就带领着兵丁到了兹莫乌甲土司府上,但搜索了整个土司府上下,却只找到了“不拔的剑”,而另外两件宝物,却始终未找到。至于另外两件宝物到底是被兹莫乌甲土司藏于他处,还是兹莫乌甲土司根本就没得到另外两件宝物,这就是一个谜了。所以,我们只能先从第一条线索下手,找到那把“不拔的剑”!” “不过很可惜的是,第一条线索,也并不是一条完整的线索,我只查到,当年岭邦正在自杀前的一个晚上,悄悄把“不拔的剑”以及一些非常重要的,并未被解放军发现的财产,交到了他的小儿子岭韦南手中,并秘密派遣了二十名死士,护送着他离开,越过金沙江,一路往南逃离,记录也就在此断了,这段记录,还是二十名死士其中一位的弟弟,不知怎么得知了这一消息,去解放军那里告了密,这条消息才得以保存,而后来岭韦南带着二十名死士究竟跑去了哪里,有没有被解放军追上,就不得而知了。” 屋子里再一次陷入了僵局,好不容易发现了第一条线索,却在这里断掉了,短时间内,应该如何查下去呢? 这个时候,祝晓蓝突然说话了。“我想,我可能知道岭韦南最终去了哪里。”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她,不明白为何她会说这样的话,“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说,我可能知道,并不能确定。” 李阿果有点反感的看着她,“祝小姐,如果你知道什么,请你赶紧说,我们都在争分夺秒抢时间,就是为了确保我们所有的人都能得救,那么也请你不要再卖关子了,好吗?” 祝晓蓝用手轻轻撩了下头发,接着说道,“前几年,我在新加坡的一次开发商论坛上,认识了一位叫岭冲的当地的房产大亨,在闲聊中,据他自己说,他的父辈是来自中国的西南,当年是逃难到了新加坡,并在那里站稳了脚跟,从一个小商贩做起,慢慢做到了房产大亨。那位岭冲,年纪大概在四十来岁上下,如果他所说的属实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他就是岭韦南的儿子,毕竟姓岭的,并不多见。” 这无疑是一条重要的线索,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但是,这面临两个问题,第一,如何能在最短时间内,确定身在新加坡的那个房产大亨岭冲,就是我们要找的岭韦南的儿子呢?第二,就算确定了,我们如何去?出国得办护照,而我们六个人,又都来自不同的地方,如果回老家去办理护照,一来一去的时间不说,光是等着有关部门办理,也需要不少时间,这样一来,等护照办理好了,估计我们时间也没有了。 我将疑虑提了出来,这其实也是大家心里的疑虑。祝晓蓝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岭冲那边的身份核实,我来搞定,我们生意场上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认识几个**上的人,想杀人放火难,但要核实一个人的身份,却并不是什么难事,我现在就去联系,争取最短时间内能核实清楚。” “办理护照的事,可以联系张队长,我们临走前,他不是说过,只要是我们需要的,他能办到的事,他一定会尽全力帮助我们吗,办理护照这事,通过他们公安系统出面,总要快过我们自己去办吧?”一直都不曾说话的柯岢,这个时候却突然说道。 对呀,我怎么把张洞天给忘了,真是越忙越乱。没想到这个从来不声不响的小姑娘,关键时刻,居然还能想到这个,我向她投过去几许赞誉的眼光,柯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好,那就这么办吧,分头行动,越快越好。”李阿果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李阿果俨然成了我们这六人小团队的核心人物和指挥人物,大家似乎已经默认了这一点,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还得让一个小丫头指挥来指挥去的,我心里暗暗有些不爽,可是不爽归不爽,却不得不承认,李阿果年纪虽小,但遇事冷静果断,从来不拖泥带水。最关键的是,只有她懂彝文啊,所以很自然的,她就成了我们这个小团队的大脑。 我和祝晓蓝分头打电话,当天晚上,祝晓蓝那边就有了回音,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岭冲果然就是岭韦南的儿子。当年岭韦南带着二十名死士,一路躲避解放军战士的追捕,等跨国了中越边境的时候,二十名死士,只剩下三个了。后来岭韦南带着剩下的三人,一路逃难,辗转来到了新加坡,并在那里定居了下来。靠着变卖随身带着的家产,岭韦南硬是从一个逃难的外乡人,做到了当地富甲一方的商贾。二十年前,岭韦南开始涉足房产领域,并很快崭露头角。大概在十年前,岭韦南在当地去世,诺大的家产,就全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岭冲来打理了。 我不得不佩服,**上的人物调查起来的能耐,绝不会输于美国中情局,俄国克格勃,半天的工夫,就将岭冲祖上三代,都查了个清清楚楚。不过想来,这么快就能查到结果,按照祝晓蓝的理论,也一定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的。唉,有钱,有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坏事。 而张洞天这边的办事效率,也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在第二天上午,张洞天的电话就来了,说一切手续已经搞定,让我们六个人拿着身份证,马上到甘洛公安局去领取护照,我再一次发表感慨,原来国家机器的资源,也是如此强大,平时一个月都未必办的下来的东西,居然一天就搞定了。**白道,原来真正办起事来,都是这么效率啊,一个是钱,一个是权,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前赴后继的栽倒在钱和权的大棒之下了,这是有原因的啊。不过时间已经不允许我在发表什么感慨了,我们一行六人,直接背上包出发了。在甘洛县公安局拿了护照,马上就出发,前往成都机场了。 第三天下午,4月19日,离最后期限还有42天。 我们站在了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的大厅内,这时候一个面容英俊的小伙子向着我们走了过来,原来,是岭冲派出来接我们的司机,看来来之前,祝晓蓝就已经约好了。 岭冲安排我们下榻新加坡滨海湾金沙酒店,这是一家非常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饶是我在上海呆了这么多年,也算见识不浅,都被这里的奢华小小的震惊了一把。 晚上,在酒店顶层的vip贵宾厅包房内,岭冲如约前来。 这是一个典型的商人,油光满面的脸上,绽放着虚假的笑容,一进门,很夸张的和祝晓蓝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啊哈,什么风把美丽漂亮的祝晓蓝小姐给吹来了啊,上次匆匆一别,我可时常挂念啊。” 说完,恬不知耻的紧挨着祝晓蓝一屁股坐了下来,两眼放光的目不转睛的盯着祝晓蓝。一直坐我旁边的王滨看到这一幕,已经暗暗捏紧了拳头。我也很反感这个四十岁上下的秃顶胖子。 “岭总,这次我们前来,的确是有事相求,而且我们时间紧迫,所以也没做什么准备,就把您约了出来,还望见谅。” “不碍事不碍事,能帮到祝小姐,是我岭某人的荣幸,请讲请讲。”说完,他也不客气的,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往自己的嘴边凑。 “我们想找岭总借一样东西,当然,只是借用。如果岭总肯割爱的话,买下来也没关系,您只要开个价。” “祝小姐,你总得让我知道是什么东西吧?” 祝晓蓝定了定神,说,“不拔的剑”。 听到这里,岭冲手里的茶杯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随后,他赶紧弯腰拾起,以掩饰自己的神情。“什,什么拔不拔的出的剑的,祝小姐,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祝晓蓝笑了笑,“岭总,你觉得如果我们不知道点内幕,会大老远的从中国飞到新加坡来,找您吗?” 岭冲顿时脸涨的通红,愤愤的瞪着祝晓蓝,“祝晓蓝,你调查我?” “别误会,岭总,我们只是诚心诚意的向您借这个东西一用,因为这件东西对我们很重要,可以说是生死攸关,还望岭总您成全,不管是借用还是买,请您开个价。” 岭冲看着祝晓蓝,半响,突然哈哈的大笑起来,“祝小姐,你跟我谈钱?你我都是搞房产的,我的身价比起你来,只多不少,你让我开价?你觉得,我是缺钱的人吗?哈哈哈,太有意思了,这是我今年听到最有意思的笑话了。” 祝晓蓝冷冷的看着他,“大家都是生意人,没有做不成的买卖,只有谈不拢的价位,你要什么条件,说吧。” “好!够爽气,够直接,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可是,我并没打算卖,也不准备借,这可如何是好呢?除非。。。” 祝晓蓝皱了皱眉头,“除非什么?” “除非,祝小姐今晚肯赏光,能单独留下来,陪我叙叙旧,我一高兴,说不定就会借给你了呢,哈哈哈哈。” 在座的所有人,听到这里,无不愤怒,祝晓蓝刚要开口准备说话,这个时候,王滨突的一下站了起来,抓起一个茶杯,就朝岭冲的头上飞去。啪的一下,砸了个正着,顿时在他的额头上,开了道口子。 “**的算什么东西?人面兽心的垃圾,凭你也配?” 岭冲捂着额头,满脸通红的对着王滨怒吼道,“我们这是在谈交易,这是我和祝晓蓝之间的事,**的又算什么东西?” 王滨撸起袖子,准备冲上去揍他的时候,这时候,祝晓蓝缓缓走到了王滨身边,举止优雅的挽起了王滨的手,对着岭冲云淡风轻的说道,“他不算什么东西,但他是我未婚夫。” 所有的人都愣了,包括面对的岭冲,我们张大了嘴巴,看向王滨,我心里想,这家伙,不显山不露水的,难道还真搞定了这个白富美了?不是吧?这小子何德何能,能得到祝晓蓝的倾心啊?太狗血了吧? 这时候王滨的表情也跟我们差不多,他也张大了嘴巴,看着此时正亲密的挽着他的手的祝晓蓝,完全蒙了。 对面的岭冲边捂着额头边恨恨的说,“好,好,很好,既然你们俩这么恩爱,我看也用不着大老远跑到新加坡来秀了,回你们的中国去,找个安乐窝,尽情享受吧,对不起,失陪了!” 说完,岭冲转身,就准备向大门走去,这时候,祝晓蓝依然很淡定的说, “岭总,别那么急着走啊,坐下来喝杯茶也不迟啊。既然我能知道你手里有“不拔的剑”,那你再猜猜,我还会知道些什么?” 岭冲一下子愣住了,他吃不准的回头看了看祝晓蓝,但语调已变的有些紧张了,“你,你还知道些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呢,我偶尔知道了一条消息,是有关一笔两千万美金的对冲基金投资的内幕,在新加坡这个法律这么严的地方,你说,万一我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嘴,会不会牵扯到哪个人呢?” 听到这里,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岭冲,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耷脑了,“祝晓蓝,你别逼的太过份,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把事情做的太绝!” “哦?是吗?其实呢,我也不知道这内幕值多少钱,岭总,大家都是商人,我想你懂的,这条消息的内幕,能不能换来你的那件“不拔的剑”借来一用?我保证,事情完毕之后,一定亲自双手奉还,并且我一定会支付一笔不菲的费用。孰轻孰重,岭总,相信不用我来帮您衡量了吧?” 岭冲颓废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额头上还流着血,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犹豫了一会,最后,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一拍大腿,“好,祝晓蓝,算你狠,今天我岭冲认栽了,希望你说话算数,不要说些不该说的话。另外,这件东西是我祖传之物,我实在不便变卖,只能借给你一用,请你用完,一定要记得归还。” 祝晓蓝哈哈一笑,走过去,对着岭冲伸出手来,“岭总放心,大家都是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信誉,我祝晓蓝别的不敢说,信誉二字还是可以的,来,我们合作愉快!” 岭冲有些狼狈的站起来,颤巍巍的跟祝晓蓝握了握手,马上像碰到刺一样,又把手缩了回来。 “明天早上,我会把你们要的东西交到你们手上,再会!”说完,岭冲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包房门口。 我们所有的人,此刻全部都是一副呆若木鸡的神情,看着祝晓蓝,刚才上演了一幕大概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情节,太厉害了,不愧是女强人,这一幕简直就是惊心动魄啊。 祝晓蓝像没事人一样,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这时候王滨像是回过神来一样,刚想腆着脸凑上去,却被祝晓蓝冷冷的瞪了一眼,他又知趣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刚刚只是临时需要,让你客串了一把我的未婚夫,你别多心。” “哦。”王滨极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叹了口气,闷头吃东西了。边吃还边在那里嘀咕,“这么好的一桌菜,可别给浪费了。” 这个不争气的吃货,我气的直拿眼睛翻他,可他连头都不抬一下,只顾低着头在那吃。我没办法了,只好作罢。 这时候李阿果说话了,“看刚才岭冲的神情,明天应该会把“不拔的剑”送过来,明天一拿到东西,我们就直接回国,继续寻找剩下的两样东西。” 我看着她,神情复杂的说,“你有什么头绪了吗?” 李阿果摇摇头,看来,还没有什么新的线索,“今晚我准备再在酒店里面我做的笔记里,仔细的查看一下。” 我走过去,轻轻的搂过李阿果的肩,“果果,你已经多少天没有安稳睡个好觉了,今晚,你就放下一切,安安心心睡个好觉,行吗?” 李阿果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肯定不会听我的,今晚肯定又是个不眠夜。 ; 第十七章. 牵魂术 傍晚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回到了酒店,王滨施展牵魂术所需要的材料,也全都备齐了。果然如王滨所料,他需要的材料之中,有一个花梨木香炉一下子花了一万二美金,这还是在一个古董商那里淘来的,换成人民币,差不多有十万了。众人听了直砸舌,这要不是有祝晓蓝,就大家这么一帮子平头小老百姓,还真是没办法。 看着祝晓蓝神色平静,似乎这点钱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王滨由衷的感叹道,“都说钱是王八蛋,可没钱的就是孙子,啥事都办不了。如果能让我有选择的话,我倒宁可当一个有钱的王八蛋,也好过当个没钱的孙子。” 祝晓蓝眉毛一立,“喂,你说谁呢?有钱就是王八蛋了?我的钱都是靠自己赚的,我一没偷二没抢,我招谁惹谁了?被你说成王八蛋?” 王滨赶紧满脸堆笑的凑上去解释,“嘿嘿,蓝儿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可能是王八蛋呢。。。要是也是我是啊,你怎么可能是嘛。” 祝晓蓝没好气的对他说,“有你这耍嘴皮子嬉皮笑脸的工夫,你都可以做正事了。” “对对对,正事要紧,正事要紧,那什么,我做牵魂术的时候,无关的人得出去,不然会受到干扰,所以麻烦你们几个先去你们自己的房间吧,弄好以后,我再叫你们。” 就在众人陆续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王滨把李阿果叫住了,“李阿果,你还是留下来帮我吧,我以前只是在书上学过,还没有真正实际施展过,也不知道中间会出啥问题,呆会我施法的时候,你就守在我旁边,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好帮忙。” 李阿果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真的,她也不放心就这样走开。这时候闵晶不干了,指头李阿果对王滨抗议道,“姓王的,你啥意思啊,不公平啊,凭啥她能留下来,我就不能留下来啊,要留我也要一块留下来,不然我不放心,谁知道你小子会不会搞砸啊。” 王滨皱了皱眉,他本不愿意太多的人留下来,因为牵魂术在施展的时候,会出现一些异象,一个不小心,施展者还会魂飞魄散,过程是很凶险的,所以一般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能随便乱用的。 但他似乎看出来点什么,看了看李阿果,又看了看闵晶,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王滨走过去,把房间门反锁起来,又插了插销,然后开始拿出那些准备的东西,开始做着施法前的准备。只见他在自己的身边,拿烛台摆在了很奇怪的十个位置,看起来像是一个什么阵法。然后又在萧立的身边,摆出了同样的阵法。王滨边摆边解释道, “我摆的这是三魂七魄阵,我身边的十盏烛台代表我的三魂七魄,萧立身边的十盏烛台则代表着他的三魂七魄,呆会我在施法过程中,会点燃这些烛台。牵魂术需要施法者以自己的一魂一魄,拿自己的鲜血做引,进入到对方的梦魇中,找到他,并且提醒他,让他不要再继续迷失自己,但是却无法强制将他拉回来,因为那样,不但救不了对方,自己还会被术法反噬,永远找不回自己的一魂一魄,并跟着对方一同迷失在梦魇之中。所以整个施法过程异常凶险。呆会在我施法的过程中,不管我和萧立出现任何的情况,只要这三魂七魄的灯不灭,你们就不要有任何的动作。一旦发现灯灭了,你们就立即摇动这个锁魂铜铃,一直把我摇醒为止,不然,我就跟萧立一样,永远醒不过来了。” 说完,王滨晃晃手里的一个小铜铃,说就是这个。李阿果点点头,和闵晶紧张的坐在旁边的登子上。 王滨又掏出那一打空符纸,用毛笔沾着朱砂,在上面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总共画了六张。然后收起笔,将其中三张贴在萧立的脑门、胸前、足下,也同样的贴在自己身上相同的位置。“这是三道护身符,封住了我和萧立的上中下三路,以避免魂魄逃逸出身体。” 再然后,王滨拿出返魂草,整个的塞进了萧立的嘴里,做完这些,王滨点燃了三魂七魄阵的烛台,并示意李阿果和闵晶将窗帘也拉上,拉的严严实实,不透进来半点光,他坐在自己的三魂七魄阵之中,摆出一个木质的小台案,将那个花梨木小香炉拿了出来,将一包老香杰全部倒了进去,然后又解下自己脖子上的那块玉,放在身前的一个位置上,再次解释道, “这块玉不是凡品,有着百邪不侵的法能,我拿来当压阵的阵眼,这样,就不用担心在施展的过程中,会把不相干的孤魂野鬼给招来了,同时,也可以避免萧立体内的魔鬼之王的魂魄出来坏事。” 最后,他把那个锁魂铃也摆在了台案上,并掏出三根长香,插在了小香炉里。做完这一切准备工作,王滨准备施展牵魂术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李阿果和闵晶难得的正经说道,“牵魂术,顾名思义,是以牵引为主,我能做的,只是用自己的一魂一魄,进入到萧立的梦魇世界中,找到他,并提醒他,但是,能不能最终摆脱自己的梦魇,关键还是在于萧立自己,如果他深陷其中,不愿意出来,又或者他的意志力不够坚定,无法彻底战胜自己的心魔,那么我也无能为力了,所以这一次成功与否,我只是一个助力,关键还是要看他自己了。” 说完这些,王滨点燃了三支香,并伸出手指,用一把小刀切开一道小口,将自己的鲜血滴在了三支香上,同时也滴在了那个锁魂铃上,这时,王滨开始念一段咒语, “谨请本坛诸英主,雄勇猛变天下,判断阳间实分明,收斩邪魔不正神,治病救苦亦消灾,诸神闻吾真钦敬,鬼神闻吾尽皆惊,千兵猛将随吾转,六甲神兵随吾行,有事之时焚香请,请吾神咒亲到坛,弟子一心专拜请,本坛恩主降临来,神兵火急如律令,起!” 随着最后一声起,王滨身边的三魂七魄阵中有两盏烛台暗了一下,然后又重新亮了起来,只看到小香炉中的那三支香,升腾到空中,然后很诡异的,不是直升上去,而是拐了个弯,向着床上躺着的萧立,悠悠的飘了过去。 李阿果和闵晶这个时候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的盯着二十盏烛台,而王滨已经如入定般,坐在小台案前,一动也不动了。 我浑浑噩噩的走在一片沙漠之中,感觉无比的疲惫,放眼望去,却看不到尽头在哪里。这是哪里?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此时我已经无力去想这些问题,自从我进入到小静的房间开始,我就不停的在一些场景中穿梭变幻着,时而我拉着小静的手,尽情的游荡在清澈的小河边;时而我牵着闵晶,四处窜着,尝尽各种美食;时而我又楼着李阿果的肩膀,坐在山顶上看着月起日落,云卷云舒。 场景不停的变幻,我也不停的和三个女人在一起,有的时候,甚至会出现同时和她们三个一起打闹嘻笑。其实我明知这一切都不是真实存在的,都是虚幻,都是梦,可是,如果能够开开心心的,就算是梦,我也宁愿永远不要醒来。 而此时,我却站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之中,身边却并没有她们三个的影子,整个一片沙漠,只有我一个孤独的身影。我不知道我从何处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心中有的,只是和沙漠一样广袤的茫茫然。 我感到一阵无力的疲惫感,以及又渴又饿的感觉,就算我明知是在梦中,这感觉却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我都快分不清,我现在经历的,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当年周公梦蝶时,醒来曾说,到底是我周公梦蝶,还是蝶梦周公呢?我究竟是在自己的梦里,还是之前所经历过的几十年人生,才是一场漫长的梦境? 谁能来告诉我?长时间的在沙漠里行走,无助,无力,迷茫,时刻侵袭着我。小静在哪里?闵晶在哪里?李阿果又在哪里?为什么她们都消失了呢?难道之前和她们在一起的嬉笑怒骂,全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的?可为什么记忆却是如此的真实呢? 远远的,我看到了一个人,似乎是趴在了沙漠上。在这样的孤独的沙漠里行走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一个人,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近了,再近了,终于,我走近了那个人,仔细一看,是王滨。 我诧异的看着他,因为之间所有的场景中,除了小静、闵晶和李阿果之外,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别的人,怎么现在,我却看到了王滨? 王滨的嘴唇干裂,面容憔悴,他看到我向他走近,他努力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激动的拉着我的手说,“我终于找到你了,萧立。我都快撑不住了,我真怕再过一会,我得死在这里。” 我笑笑说,“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王滨难得的很严肃的对我说,“萧立,不管你信不信我所说的话,但我现在很严肃的告诉你,你已经迷失在自己的梦魇之中,难以自拔,我进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不要再继续迷失了,快点醒来吧,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我们已经找到了不拔的剑,我们还要继续去找百解书和黄金印玺,我们没多少时间了,你赶紧醒过来吧。” 我愣愣的看着他,迷茫的摇了摇头,“不,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梦,你骗我,你在骗我,在这里,我和小静,和闵晶,和李阿果,我们都很开心,这一切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怎么可能是梦呢,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骗我。” “萧立,你醒醒吧,我是你最好的兄弟,我怎么会骗你???梦里的感觉再真实,那也是梦,也都是虚幻,你别再继续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了,赶紧醒来吧。”王滨拉着我的手,大声的叫着。 可是我还是不相信,又或者说,我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都是梦,都是假的,我拼命的摇着头,到最后,王滨急了,他冲上来,对着我就是两耳光, “萧立,**的孙子,你能不能别再执迷不悟了?你想活在自己的梦里,没人拦你,可是,**的别害死我们!外面还有三个女人等着你去救,还有一个深爱你的李阿果,在焦急的等着你回去,你打算还继续在你自己编织的美梦里,**多久?”王滨几乎是在怒吼了。 “果果?不可能,果果明明跟我在一起的,我们在这里很开心,很快乐。咦,果果呢?怎么都不见了?” 正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四周的场景再次变了,我和王滨来到了一个花园里,不远处,小静、闵晶、李阿果,三个女孩子正头戴着美丽的花环,坐在那里荡着秋千。这个时候,她们发现了我们,大声的招呼我们。 我对着王滨笑笑说,“你看,我说吧,她们都在这呢,在这等我呢,这一切怎么可能是假的呢,怎么可能是梦呢,走吧,咱们过去吧,她们在叫我们了。” 说完,也不管王滨了,我径直朝着她们三个走了过去。 她们看到我过来了,都从秋千上走了走来,围着我,拉着我的手,四个人在一起手牵手,欢快的笑着,闹着,我的内心,满满的都是幸福感。 这个时候,房间内开始出现了异常。一道人影慢慢的显现了出来,开始的时候,还是很朦胧的,但却慢慢的变的清晰起来,最后,人影凝聚成了一个人的模样,站在那里,对着李阿果和闵晶二人,诡异的一笑。 闵晶吓坏了,坐在那里不知所措。李阿果却很平静的看着他,“我们终于见面了,魔鬼之王聪则书阿火。” 那人也不否认,也报以一笑,“你们以为可以阻止我?我沉睡的太久了,终于开始苏醒了,你们谁也阻止不了我的。”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会放弃,不试试,又怎么知道阻止不阻止得了呢?”李阿果没有丝毫的退缩。 “哦?是吗?你们不知道吧,你们的小情郎,现在正在他自己的梦里,跟你们在一起开心愉快的生活呢,他怎么会愿意醒过来呢?一旦醒过来,那这一切,不就都消失了吗?哈哈哈哈。” 这时候闵晶小声的说了一句,“这该死的王滨,不是说有什么破玉做阵眼压阵,这个魔鬼之王就不会出来了吗?现在看来,这小子果然不靠谱啊。” 那人看了一眼阵眼中的那块玉,嘲讽的笑了,“就这么一块破玉,也想压制我?充其量让我近不了他的身,要想压制我,还没那么容易,这小子,也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我现在就破了他的阵,让他也陪着萧立,永远也别出来了,哈哈哈哈。” 说完,他手一挥,就见王滨身边的两盏烛台,扑的一下,灭了。 李阿果和闵晶脸色一阵发白,暗叫不好。李阿果冲过去,抓起小台案上的那个锁魂铃,拼命的摇了起来。 我牵着她们的手,只听后面扑通一声响动,回头一看,就见王滨倒在地上,已经两眼翻白,不省人事,我连忙跑过去,使劲的拍着王滨,掐着他的人中穴,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我疑惑的看着他,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咋突然就倒地上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的铃声,那声音,似乎非常遥远,但却清晰的传了过来。而不一会儿,王滨也悠悠的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听到铃声,大叫一声,“坏了,出事了,萧立,你快点醒过来啊,你再不醒过来,连我也要一块搭进来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追上了白富美,还没来得及享受呢,我可不想就这么挂掉啊,萧立,**的倒是快点醒过来啊,我草你大爷的。” 我更加疑惑的看着他,“什么醒不醒过来的?我现在不就醒着的吗?我又没睡着,刚刚晕过去的是你,不是我,你怎么反倒让我醒过来?” 王滨急了,他跳起来,来回的渡着步子,边走还边自言自语,“奶奶的,现在可咋办,怎么才能让这家伙意识到,他是在自己的梦里呢?聪则书阿火,对了,一定是这个王八蛋在搞鬼,可我明明拿着那块墨玉做阵眼了啊,难道我低估了他的力量?那块墨玉根本就压不住” 同一时间,在房间里,人影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并没有出手阻止,只是很平谈的对李阿果说,“你再怎么晃这个破铃铛也没用,只要萧立不愿意醒来,这小子就无计可施。如果你是我,你觉得,我会让萧立醒来吗?哇哈哈哈,我看你们怎么跟我斗!” 李阿果的额头上已经全是汗了,而闵晶此时也不知所措了。就在陷入了僵局的时候,突然,桌子上那把青铜剑,突然间动了,并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嗡嗡声。木盒子突然被一种不知道什么力量给弹了开来,露出了里面那把古朴的剑身。那锈迹斑斑的剑身,已被一层淡淡的光芒笼罩着,散发着强大的威压,整个房间里顿时冰冷了起来。 当盒子弹开的时候,那个人脸就已经开始变色,而这时一看到那一层谈谈的光,他整个人已经啊的一声惨叫,就像见到了什么令他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全身都开始颤抖着,并努力的想抗争着什么,但没坚持多久,整个人便直接消散掉了,不见了踪影,似乎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当人影消失了以后,青铜剑身上那层淡淡的光芒也开始慢慢消散,最后,又变成了那把锈迹斑斑的样子,并且再不见有任何动静了。 李阿果和闵晶重重的叹了口气,事情转变的太快了,让两个人惊魂未定。 就在这个时候,她们突然听到床上的萧立轻声的喊着,“小静,闵晶,果果,不要走,你们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回来啊,你们回来啊。” 李阿果和闵晶几乎是同时从凳子上跳起来,不约而同的冲到了萧立的床边,一个抓住萧立的左手,一个抓住萧立的右手,两个女人眼光复杂的对视了一眼,很难得的,没有任何敌意,因为在这个时候,她们心中只有同一个愿望,让萧立早点醒过来。 “不走,我们不走,我们等着你,萧立,你快点醒过来,你一睁眼,就能看到我们了。”这是李阿果的声音。 “萧立,你快点醒过来啊,你不是说要救我的吗,你可不能食言啊。”这是闵晶的声音。 床上的萧立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终于睁开了双眼,“我这是在哪里啊。” ; 第十九章. 大理之行 我终于知道,女人天生就是购物狂这句名言了,之前也只是听说,今天算是见识过了。闵晶这丫头,买起东西来,只能用疯狂这个词来形容了。按闵晶的话说,难得有机会出一次国,权当买买东西慰劳一下自己了。 最苦的还是我了,跟在她后面,成了搬运工,她在前面东看西逛,我在后面苦着脸,大包小包的拎着。这几个小时下来,我帮她粗算了一算,花掉的钱,少说也有一两万块了,我滴个神呐,几个小时,光购物就能花这么多钱,真不明白女人是不是天生就是购物狂。 “我说闵晶啊,我们一会儿还要坐飞机去昆明,你这大包小包的,难不成一块全带走?”我疑惑的问她。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啦,一会去机场,我直接就航空托运回自己家,不需要带着走,你操心个啥?”闵晶一手拿着一个超大的棒棒糖,满不在乎的说。 唉,我彻底无语了。等我们大包小包回到宾馆的时候,众人看到我狼狈的跟在前面那位甩手掌柜的后面,都憋着不敢笑,我很懊恼,却没有任何办法。 下午两点,我们准时出发,经过几小时的飞行,当天傍晚,赶到了昆明。 连日来的折腾,让我们都感觉又困又累,本想今晚好好睡上一觉,但没过多久,一个个的又被李阿果给拖了起来,按她的话说,现在这个时候,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千头万绪的事情还没个着落,哪有工夫睡大觉。 “我希望大家别太乐观,这次找黄金印玺,完全是出于我的大胆猜测,暂且不轮我的猜测有几分正确,就算完全正确,我们要找一个几百年前的古人的墓,难度也是无法想象的,也就是说,就算我的推断正确,我们能找到墓地的机率,也不足一成。只不过我们有了不拔的剑,这机率,就能到三成。据文献查阅,这三件宝之间,有着一种微弱的感应和联系,离的越近,感应越强烈,所以,只要我们找准了方向,那么,就有可能找到阿渥普普土司的安葬之处。” 闵晶苦着脸,“可是,诺大个大理,我们要怎么找啊,往哪找啊?总得有个方向吧?” “我查过文献资料,阿渥普普土司的祖籍在大理的苍山一代,但由于年代久远,具体的位置已无从找起,我们只能碰碰运气了。明日我们先去苍山,看能不能找到点新的线索。好了,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前往大理苍山。” 第二天一早,我们起了个大早,今天是4月22号了,离我们的最后期限,还有三十九天。时间,正在飞快的一天一天流逝,而我们,却还只找到了不拔的剑。众人心里都是无比的沉重。 苍山,是云岭山脉南端的主峰,由十九座山峰由北而南组成,北起洱源邓川,南至下关天生桥。苍山十九峰,巍峨雄壮,与秀丽的洱海风光形成强烈对照,其峰自北而南依次为:云弄、沧浪、五台、莲花、白云、鹤云、三阳、兰峰、雪人、应乐、观音、中和、龙泉、玉局、马龙、圣应、佛顶、马耳、斜阳。自古就有大理四景之说,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我们一直说的风花雪月,就是来源于此。苍山的风景无疑是非常优美的,之前我为了拍摄照片,曾经来过一次,可是这一次,风景再美,我们也无心欣赏,只盼着能早一点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黄金印玺。 在元朝以前,大理一直是云南地区的政治中心,而南诏国曾经的国都羊苴咩城,就位于苍山十九峰之中的中和峰下,唐大历十四年(公元779年),南诏王阁罗凤卒、异牟寻立,从太和城迁都于羊苴咩城,并重新加以修筑。唐大历十四年至元至元十一年(公元779~1254年),羊苴咩城一直是南诏大理国的国都。直至元朝至元十一年(公元1274年)建云南行省、置郡县,将政治中心由大理迁至中庆(今昆明),羊城才结束了为时近五百年的国都历史。,所以我们决定先从这座历史古城寻找线索。 当年辉煌的南诏古都,早已没了昔日的风采,我们一行人来到大理古城,这里处处都散发着历史的古旧味道。到达大理的时候,当我们安顿下来了,王滨就背着一个大包,说是要出去置办点东西,就独立出去了。我们商量下来,决定不能从城里入手,原因很简单,越是这种名声在外的名胜古地,越是被商业化的越严重,想找过去的痕迹,那只能进博物馆参观了。 人太多不方便,所以将她们几个女人丢在了宾馆,只有我和李阿果两个人出去了。“萧立,咱们先去羊城遗址附近转转吧,我也想去看看,这座千年古城的风貌。” 我点点头,我们出了大理城北,往北走了大约一里路,到了桃溪南岸,羊苴咩城的遗址。这是一段古城墙,映照在夕阳下,有一种沧凉的美,我想起一首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不知道当年李叔同他老人家,是否也是在这样的古道长亭,写下了这首千古绝唱。 不远处,有一个老人,正斜靠在土墙上,边抽着旱烟,边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我们走过去,跟老人攀谈起来。很难得的,这个看起来像是少数民族的老人,竟能操一口流利的汉语,不知为什么,我看到这个老人家,让我想起了李阿果家的那位族老,一种亲切感不由的升上心头。 “老人家,一个人在这抽旱烟呐?我这有香烟,要不要来一支?”我很客气的上前搭讪。 “不用啦,谢谢,你们那香烟,哪有我这旱烟抽起来带劲,软绵绵的,没点力道。还是我这旱烟好哇,又香,又够劲,都抽了一辈子咯。”老人家满脸的皱纹,笑起来像一朵绽放的菊花。 我也没客气,自己掏出一根烟,点上,也站在老人家的旁边,“老人家,您这是在看什么呢?看的这么津津有味?” “看历史。”老人缓缓的,只说了这三个字。 我有点愣了,这话怎么没头没脑的?可细一想,又觉得非常深刻,这老头子,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学年轻人,玩深沉啊。 “哦?历史?昨日的你,就是今日的你的历史,而今日的我,也将成为明白的我的历史,不知道老人家看的所谓的历史,是今日的你看昨日的你呢?还是明日的你看今日的你。” 我这段话有点绕,原以为能难倒他,可没想到,他的思维远超过我的想像,回答非常迅速,“昨日的我和今日的你,其实不过都是明日的历史,不过都是尘埃而已,在历史面前,谁又能留下什么呢?” 这个老人不简单!这是我的第一反应,看他的样子,约莫少说也有七八十岁了,不但反应迅速,而且话语间还十分的深刻。这样一位老人,顿时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伸出右手,“我叫萧立,不知道老人家尊姓大名?”老人呵呵的也伸出自己的右手,和我礼节性的握了握手,“没什么尊姓,我叫阿加木嘎” 这时,旁边的李阿果显得有些惊奇,她好奇的插话道,“阿加木嘎?老人家,你也是彝族人?” 老人家依然笑呵呵的说,“是的,怎么,小姑娘,你一听名字就知道我是彝族人?” 李阿果腼腆一笑,“这么巧,我也是彝族人,我叫李阿果,凉山黑彝。” 老人家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惊喜,“哦?你是凉山黑彝?那你可是正宗彝族人啦,不像我,只能算是彝人的后裔了。” 我有点不可思议的说道,“我还以为大理这里只有白族呢,原来这里也有彝族啊。” 李阿果不屑的看了看我,“你不知道云南的少数民族很多吗?全国五十六个民族,云南境内,就有三十八个。不好好读书,就别开黄腔。” 我被她一句话给噎住了,这妮子的嘴,啥时候才学会饶人啊。 那个叫阿加木嘎的老人看我们俩个在那斗嘴,看的不亦乐乎,这时候也出来帮我打圆场了,“也不能怪他,大理这个地方,彝族人不算多,他觉得稀奇也没啥。彝族人还是以凉山乐山川西地区居多些。” 这个时候李阿果对老人家说,“老人家,你是这里的彝族人,我想向你打听点消息,不知道方便不?您知道安普卜这个人不?也就是阿渥普普,据说,他的祖上,就是大理。” 本来一直都是笑呵呵的阿加木嘎,听到这一句话,突然间脸上睛转多云,不但没有了一丝笑容,反倒是有了一脸的怒意,然后哼了一下,转身走了。 我跟李阿果都给搞蒙了,这什么情况?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咋刚才还和风细雨的,突然之间,说变就变啊? 我望着李阿果,突然,我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个老人家是彝族人,而安普卜曾经是彝族的大土司,而且祖上正是大理,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如果说这真的是很狗血的巧合,那么刚刚老人家的反应,就完全证实了,这绝不是巧合,也就是说,这个叫阿加木嘎的老人,一定和我们要找的线索有关系,就算没关系,至少也知道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东西。 这时候李阿果转身就朝阿加木嘎追去,看样子,她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我来不及多想,也三步两步的追了上去。 别看这阿加木嘎年纪看上去足以做我爷爷了,可这步伐却出奇的快,我们俩追了半天,好歹才追上,我已经是气喘吁吁了,李阿果才只是额头上出了一点汗而已。不得不佩服山里长大的娃,这身体素质就是好啊。 “老人家,阿加木嘎大爷,你先别急着走,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点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们,这对我们很重要,可以说是性命悠关,关系到四个人的性命啊。”李阿果堵住阿加木嘎的路,略带气喘的说道。 “别再提这个魔鬼,我希望这个邪恶的名字永远消失于世间,他已逝去几百年,为何还会有人提起他?”阿加木嘎一脸怒意的说道。 “魔鬼?邪恶?阿加木嘎大爷,你搞错了吧,他可是彝族历史上了不起的大土司啊,怎么在你嘴里却是另一副情景了?”李阿果不解的问道。 “了不起的大土司?哼,那是在你们凉山彝族的历史上吧,但这并不是真相,书都是人写的,所谓成王败寇,你们所看到的历史,又有几段是完全真实的?” 这句话,把我们俩说的哑口无言,是啊,从古至今,历史不都是人写的吗?成王败寇,写的所谓的历史,又有几段是真实的呢?有多少的真相,就这样消无声息的,被永远埋藏在了历史深处,再无人能知。当年司马迁为了还原历史的真相,忍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如实记录历史,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又有几个人敢做,能做的?看样子,这个安普卜,彝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土司,也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黑暗一面呐。 看我们半天不说话,阿加木嘎的脸色已没像刚才那么难看了,他叹了口气,“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应该也是遇到了难事。这样吧,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你们到我家来吧,你们想知道什么的,我都告诉你们,让你们知道,历史和真相,到底差的有多远。我家就在那边不远处,你们明天就到那里去找我吧。”说完,阿加木嘎用手指了指前方,顺着他指的方向,我们看到远处有一栋三层高的精致小楼,说完,阿加木嘎也不再理会我们,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们俩站在那里,还是有点没缓过神来,说实话,我们今天出来说是来找线索,其实我们都知道,哪有那么容易的,只不过是想借着这个理由,出来转转,说是来游玩才是真的。可谁曾想,误打误撞的,居然让我们给遇上了这么一位老人,而且,看样子,他很有可能知道我们要找的线索。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未免有点太容易了吧?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 不管是天意还是意外,既然找到了一个重要人物,我们就绝不会放过这一希望,我和李阿果互望了一眼,彼此的眼里,都有着一丝无比的坚毅。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和李阿果之间,越来越有了一种默契,有很多的时候,我脑里刚有一个想法,她就能同时想到,而且更多的时候,我们之间似乎都不怎么需要语言了,彼此对望一眼,所有的一切,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 这种默契,一般来说,只有两种情况下会有,一种是相处多年,彼此之间已经了解透彻,心意相通,通过彼此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可以知道对方的思想;而另一种,则是更加微妙,虽然相处时间不多,却因为是同一类人,又或者说,是一个相当了解对方,能懂对方的人。前一种情况下多数会出现在共同拼搏多年的兄弟身上,而后一种情况,基本上只会出现在心有灵犀的男女身上,很显然,我们俩属于后者。只不过,相对而言,后一种情况比前一种要难的多,只要两个性格相投的男人,在一起相处些年头,基本都能达到,而后一种情况,则完全是要靠缘份和运气了。 很幸运的,我们两个,原本就属于是另类了,却能在茫茫人海之中,相识,相遇,相知,相爱,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真不知道我们前世修了几世的缘份,今生才得以有缘相爱。 回到住处,不一会儿,王滨也回来了,背后鼓囊囊的一大包,我们问他去买什么了,他也笑而不语,搞的神秘兮兮的。我们把刚才的事情跟大家说了一下,大家也都觉得不可思议,原本还想着,不知道要该从何下手的,结果这么快,就能找到线索了。大家都有点小小的兴奋和期待,只有李阿果的脸上,却挂着一丝谈谈的忧愁,我明白她在想什么,有的时候,越是看似艰难的事情,其实会超乎想像的容易,而有的时候,越是看似简直的事情,反倒是会困难重重,让人备受打击。我们不知道明天等待我们的,究竟会是怎样的命运,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如我们想像中的那么简直。 第二天,没人叫没人催,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起了个大早。我和李阿果带着大家一起来到了昨天老人家指的那栋三层小楼。 这是一栋修盖的相当精致的三层小楼,前面有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种了些植物,看样子像是些蔬菜。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正在院子里打着太极,正是我们昨天傍晚见到的那位阿加木嘎大爷。见到我们一行人,老人家也没说话,继续打着太极,好像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一样,真是位奇怪的老人家。 我们几个傻傻的站在院门口,既不知该进,还是该退。人家并未邀请我们进去,我们也不可能这么不懂礼貌,擅自闯进去吧?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知道线索的人,就在我们面前,我们也不可能就这么离去啊。就这样,我们几个人都不说话,默默的站在了院子外的门口,耐心的等待。就连平时话最多,最耐不住的闵晶,此时,也静悄悄的站在那里。 直到半个小时后,阿加木嘎大爷一套太极套路完全打完了,这才像是突然看见我们似的,收了架势,招了招手,让我们进来。 我们如临大赦,站了半小时,腿都有些麻了,赶紧一溜烟的跑了进去。 阿加木嘎家的客厅很大,下面一层楼,除了厨房和餐厅,基本上就都是客厅了,足足有两百平米,里面摆的是些古朴的木料桌椅。我们各自找了个位置坐好,这时候老人家也走了进来,端着一把小巧的紫砂壶,正稀溜溜的喝着茶呢。闲庭信步的,坐在了客厅正首位的一张太师椅上。 “没想到来了这么多小朋友,我还以为,就是你们两个呢。”阿加木嘎随口说了一句。“说吧,你们想要知道些什么。” 我们都望向了李阿果,这似乎也成为了一种习惯,一但关键时刻,总是习惯性的看向李阿果,她已经完全成为了我们的核心人物,李阿果也已习惯了,所以没多做推迟,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非常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一说,就足足说了一个小时,这期间,阿加木嘎一言不发,只是眯着眼睛在认真的听,当李阿果全讲完了,他才说了一句话,“我能见见那把传说中的不拔的剑吗?” ; 第二十章. 执掌者 我连忙将那把满是铜锈的剑拿出来,递给了他。他接过剑后,轻轻的打开木盒,又轻轻的拿出来,仿佛是在拿一件极易破碎的物品一样,生怕一用力,就会被捏碎。 端详了一会儿,他点点头,将剑又重新放回木盒,并还给了我。 “嗯,的确就是不拔的剑,没假,看来你们所说都是真的。” 我们一愣,敢情这老头子之前还对我们有所怀疑啊?想想也是,我们跟他素不相识,不过昨日的一面之缘,人家为什么要轻信我们呢?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怎么知道这把剑是真是假呢?难不成,他认识?“阿加木嘎大爷,您认得这把剑?” 阿加木嘎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一件非常滑稽的事情一样,“我怎么会不认得呢,这把剑,曾随我们征战多年,不用看,只要靠近它,仅凭它的气息,我就能知道是真是假了。” 我完全愣住了,真的,因为我实在无法理解,这位老人家所说的话。并非他说的话我们听不懂,而是,我实在无法消化他的话,又或者说,我无法接受他的话。什么叫随他们征战多年?据我所知,这把剑,似乎并未在历史上随人征战过,唯一有过的记录,也是几百年前,安普卜拥有它们的时候,可是,那是在元朝啊,据今已有近八百年了,这,这怎么可能? 阿加木嘎收起了笑容,脸色变的严肃了起来,他抬起手,将茶壶举到嘴边,喝了两口茶,然后缓缓说道,“我接下来的话,你们可能未必接受得了,但是,我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可能有点长,就算你们有什么问题,也麻烦你们等我说完,再提问。” “是的,我的确是元朝人,你们所猜没错。时至今日,我已活了八百多年了。其实我刚出生时,和你们并无区别,也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寿命也不过几十年,如果不是遇见安普卜,我也和他们一样,化成了历史中的一粒尘埃。我本来一直生活在大理,哦,那个时候还不叫大理,叫南诏。当我十岁那一年,突然有一天夜里,有一群人冲进了我的家里,残忍的杀掉了我全家,并将我抓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在那个山洞里,我看到了跟我同龄的一群男孩,个个脸上都有着一样的惊恐和迷茫。后来我知道,总共有八十一个十岁的男孩子,被他们抓了回来,而且,无一例外的,全部都被杀害了家人。目的只有一个,让我们彻底断了最后的念想。他们的凶残,令人发指。” “我那个时候只有十岁,根本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原本一个和睦的家庭,一夜之间,竟然只剩下了我一个,我感到愤怒,悲哀,可是我却无能为力,一个十岁的孩子,又如何能够反抗得了他们?半个月后,我们八十一个孩子,被分成了九组,每组九个人,那些人将我们一组九个人关进一间很大的铁笼子里,每个人丢给我们一把小刀,并告诉我们说,我们九个人,只有一个能活,不管我们用什么方法,目的只有一个,坚持到最后,做那个能活下来的人,并且走出铁笼。” “我们都只是一帮十岁的孩子,根本就没经历过杀戮,却一下子将我们推到了风口浪尖,刚开始,谁也不愿意去伤害别人,毕竟十岁的孩子,心底还是纯洁善良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人不给我们吃的,也不给我们喝的,要想活,就只有干掉其它的人,然后自己走出去。有些孩子开始耐不住了,开始动手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传染病一样,一旦有人这样做了,立即就有其它的孩子参与进来,到最后,所有的九个孩子都开始动了。你们能想像吗?在一帮十岁的孩子眼中,除了杀戮,还是杀戮,都想活着走出铁笼,但大家心里清楚,活着走出去的名额只有一个,所以,如果自己想走出去,那么其它的孩子,就必须死。” “就那么短暂的时间里,我们,从一个单纯的孩子,一下子变成了为了生存,而必须要杀死别人的恶魔。最终,当其它八个孩子都倒在血泊里的时候,我还活着,我活着走出了那个铁笼。而当我走出去的时候,我也已经是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了。” “你们知道吗?这其实是藏民用来培养战獒的方法,所谓九犬一獒便是如此,为了能挑选出最强壮最凶狠的犬来做战獒,藏民们将同一窝生的小犬们放在一起,不给吃喝,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得同类相残,自相残杀,而最终能踏着其它兄弟姐妹的尸骨活下来的唯一那一条犬,就是战獒。只是安普卜这个恶魔,将这一套,用在了活生生的人的身上。” “后来,我看到了其它八个孩子,是的,我们九个人,都是每一组的胜利者,都是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恶魔,经过这样残忍的选拔,我们九个人,活了下来。就这样,我们九个孩子,同吃同住,一同接受各种训练,渐渐淡忘了当年那血淋淋的惨痛,那是我们心底共同的伤痕,我们都不愿去提起它。我们九个人出生入死的经历过很多,远超常人想像的各种训练,在山上赤手空拳杀过猛虎,在潭中对付过十几头凶恶的鳄鱼,甚至我们还被安排跟一帮穷凶极恶的山贼拼死相斗,他们手里有着各种的兵器,而我们每人手中,只有一根木棍。就在我们都快淡忘了十岁那一年的情景的时候,在我们十八岁那一年,我们九个人,再一次被关进了一个更大的铁笼,八年前的那一幕,再次发生了。” “只不过,这次的最终目标,不是留下一个,而是留下三个,也就是说,只要杀掉其中六个人,剩下三个,就可以活了。进了铁笼后,我们九个人互相望了一眼,那也是最后的一眼,虽然我们极不情愿,虽然我们都不想接受,但现实让我们无法选择,我们大家都知道,只有三个人能活,而其余六个人,必须得死,如同八年前一模一样。当大家彼此看了一眼之后,大家都握紧了手中的刀,眼神变的炙热狂烈了,既然无法选择命运,那么唯有拼命争取,才能活下去。活下去,是人的本能,在死与活的选择中,没有谁会客气,即使面对着的是一起共同出生入死了八年的兄弟,也同样如此,如果你客气了,那么你就会死,而他,就有可能活。” “这八年来,大家接受的都是一样的训练,学的都是一样的本事,实力水平相差无几,可想而知,竞争会有多残酷,而当我的刀锋划过一个以前曾救过我的命的兄弟的脖子时,这场残酷的生死选拔结束了,我们最后剩下了三个人。其实当我杀死那名曾经救过我的命的兄弟的时候,我的心底,曾有过一丝丝的犹豫,但是当我想到,如果他不死,或许就只能我死,在生与死的选择面前,我放弃了道义,放弃了良心,放弃了一切,只为活下来。” “当我们三个人,踏着其它六个兄弟的尸骨出来的时候,我们见到了他,安普卜,他对我们三个说道,很荣幸我们三个能成为最终活下来的人,因为他需要三位执掌者,来掌管他的三件宝物,而这三个人,则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就这样,在我们经历过了两次生死选拔后,从八十一位被抓来的孩子当中,最后,只剩下了我们三个。年纪最大的阿贡利莫,成为了执剑者,掌管不拔的剑,我成为了执印者,掌管黄金印玺,而最小的吉然,成为了执书者,掌管百解书。” “你们一定会问,为什么安普卜自己不亲自掌管三件宝物,而是费尽周折如此凶残的挑选出三个人来分别掌管。其实他并非不愿,而是无法亲自掌管。这三件宝物,原是吉日波山上三位天神的法器,后来不知道安普卜用了什么方法,将这三件法器据为已有。但代价也是惨痛的,安普卜的魂魄已不再完整。由于三件法器太过强大,必须要以活人的精血魂魄来供养,而且要以一种秘法将魂魄与宝物建立起一种联系,才能发挥最强大的威力。安普卜的魂魄不完整,无法对法器进行掌管,不得已,只能依靠他人的力量,而他又信不过任何人,所以,最后想出了这种方法,通过我们,帮他掌管三件天神法器,为了掩人耳目,对外,他便将三件天神法器说成是阿普渥渥家的三件宝,并且外界并不知道我们三个执掌者的存在。” “为了能完全控制我们,防止我们背叛,安普卜不但在抓我们的时候,杀光了我们全家,更是强迫我们服下以他的精血炼制成的一种蛊毒,只要我们敢对他背叛,倾刻间,他便可以让我们魂飞魄散。所以尽管我们对他狠之入骨,但却别无选择。不过因为我们的魂魄精血与天神法器相联,我们也不是没有好处,而最大的好处便是,我们的寿命很长,只要不是被人杀死,或遭遇意外死亡,我们就不会死,三百年,五百年,八百年,甚至一千年。” “三件天神法器,各有各的用处,不拔的剑主攻伐,黄金印玺主防御,而百解书则可未卜先知,避开危险,凭借这三件宝物,安普卜战无不胜,从未败过。随后的几十年里,我们随着安普卜四处征战,到最后,我们随着元军,征讨了凉山,而安普卜也就成了当时彝族最大的土司,阿普渥渥土司。并被元朝册封为罗罗斯宣慰司宣慰使,掌管整个彝族地区。历史上对他大加赞赏,歌功颂德,其实,他就是个十足的恶魔,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魔鬼。” 讲到这里,阿拉木嘎停了下来,又端起茶壶喝起茶来。 我们完全被他所讲的故事震撼了,更为震撼的是,面前这个看上去最多七十多岁的老人,居然已经活了八百年?这简直完全颠覆了我们的世界观。长生不老从来都只是神话的存在,我们从未想过,现实中真的会有长生不老的人,而现在,这个人就活生生的坐在我们的面前,气定神闲的在喝着茶,看着我们。 不过转念又一想,其实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彝族传说中的魔鬼之王聪则书阿火,之前不也一直是神话般的存在,而现在,它不正蛰伏在我的身体里吗,不仅如此,还夺去了我身边三个人的生命,所以,面对着这个活了八百岁的执掌者,我们也只是震惊了一下而已,很快也就能坦然接受了。 “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据我们查到的资料,安普卜死后,被秘密运回了大理安葬,而你为什么又会在这里呢?这是否可以证明,这个传闻是真的?”我见阿拉木嘎停顿了,没再继续讲,就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 阿拉木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安普卜一生残暴不仁,即使有了这三件天神法器,也没能阻止他的死亡,他虽然有百解书,可以预知凶险,但他太过自负了,因为他一生都没有败过,所以,到了晚年,他变的相当自负。人啊,如果一旦把自己神化了,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了。在他八十七岁那一年,通过百解书,他得知自己将面临一场灾难,但百解书虽然强大无比,却也无法将未知的将来知道的一清二楚,它只能提出预警,却无法看清细节。当时他正在准备出兵镇压暗地里反抗他的罗木兹拉土司,如果他能及时撤兵,或许他还能像以往一样躲过这场灾难,可是,因为他的自负,因为他对三件宝物的过度依赖,最终,他遭遇了暗算,被对方的大祭祀用秘法短暂的切断了与三件天神法器的联系,被对方所派出来的死士,杀死在了自己的军帐中。当我们三个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倒在血泊中气绝身亡了。” “他死后,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土司和官位,因为安普卜的意外死亡,所以我们三位执掌者可以说是重获自由,不再受到蛊毒的约束,但就在我们三个以为终于可以重获自由的时候,却还是被安普卜的儿子给先下手了,他抓住了我们三个,也想效仿他父亲那样,逼我们服下蛊毒,可是,因为安普卜是意外死亡,我们虽然不再受他的控制,但身体里面却还是有着他的精血蛊毒,所以无法再一次的用同样的方法来控制我们。他一怒之下,决定杀掉我们,再重新培养三位执掌者。” “在经历了一场混战之后,另外两位执掌者都战死了,唯有我,侥幸逃脱。后来我为了躲避追杀,带着黄金印玺,混进了秘密送葬安普卜的队伍,一起回到了大理,再后来,我失去了与另外两件宝物的联系,我知道,一定是安普卜的儿子重新获得了那两件宝物的控制权。而我,则在大理,隐姓埋名的,一直苟活至今。”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你一直守在这里,几百年,都未曾动过,一定有什么原因,而且,如你所说,没有了安普卜对你的控制,你就是自由的,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而留下。”祝晓蓝很尖锐的问道。 阿拉木嘎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说,“没错,的确是有原因的,不是我不想离开,而是我根本不能离开。在安普卜死后不久,我们三个合力利用百解书来推演过我们的未来,因为安普卜意外死亡,失去了对我们的控制,我们才有机会利用百解书推演我们自己,在他活着的时候,我们是无法这么做的。而最终得到的结果是,我们三个即将面临一场生死浩劫,他们二人是必死无疑,只有我,有机会活。不仅如此,我们还意外的得到了一个推演结果,八百年之后,会有一场天大的灾难降临人间,如果无法阻止,人世间将成为炼狱。而若想阻止这场人间灾难,则必须凑齐三件宝物。百解书还算出,八百年后,在大理,会有一支找寻三件宝物的人,他们将是阻止这场灾难的关键。所以,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我必须将黄金印玺交给这支寻找宝物的队伍。也就是说,我在这里等了八百年,就是为了等待你们的出现。当时百解书只是一些预警和提示,并未说明这场人间浩劫究竟是什么,直到刚才听完你们的经历后,我才明白,原来百解书上所说的,就是指阻止魔鬼之王聪则书阿火的再度复活。而我刚刚也验证过了,你们已经找到了第一件宝物,不拔的剑,所以我相信你们所说的事情。” 我们几个听到这里,再一次的不知所措,原本我们认为要经历诸多困难,才有可能找到的黄金印玺,却没曾想,会是这样的结局。我们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哀呢?高兴的是,我们可以免去了许多的麻烦,得到黄金印玺之后,再找到最后一件宝物百解书,不但我们可以得救,还可以挽救人间。而悲哀的是,原来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我们以为是通过我们不懈的努力,和一些运气的成分,才会来到大理寻找黄金印玺,却没曾想,在八百年前,我们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就已经被百解书所获知了,可是我们最终的结局会是如何,却没有人能告诉我们,这种已知和未知的相互交错,让我们无法适从。 说完这些,阿拉木嘎上楼去了,不一会儿,捧下来一个玉石盒子,打开来后,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三寸见方,金光灿灿的印玺,上面用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文字,刻了四个字,可惜我们谁也看不懂,李阿果拿起来看了半天,摇摇头,“这不是彝文,我从未见过这种文字。” 阿拉木嘎笑了,“这是天神的法器,上面当然是刻着天神的文字,又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懂的呢?现在,我将这块黄金印玺交给你们,我苟活八百年的使命,也算完成了。”说完,他将黄金印玺重新盖上,将玉石盒子一道,递给了我。 “同时,我有一个好消失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好消息是,你们现在得到了黄金印玺,无需再大费周折的去找了。而坏消息是,你们还是必须得前往安普卜的安葬之地一趟。虽然跟你们之前所推断的有些偏差,但这一趟墓地之旅,你们还是无法避免。还有一则更坏的消息是,我在这里找了八百年,也未曾找到安普卜的安葬之地在哪里。虽说当年我是跟着他们回来的,但是在安普卜下葬时,我无法继续混在其中,所以,我只知道他是被安葬在了苍山地域,但具体的位置,我却不知,也就是说,我能给你们的唯一帮助,就是告诉你们真相,并且将黄金印玺交到你们手中,其它的一切,还是要靠你们自己。” “我冒昧的问一句,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了黄金印玺,为何我们还是要前往安普卜的墓地?”李阿果很是不解的问道,这也是我们大家所关心的问题。 “原因很复杂,因为虽然你们得到了黄金印玺,但是却无法发挥它的威力。这三件宝物,只有在无主的情况下,才能再度成为天神法器,否则,就只能是一件宝物,执掌它们的人可以部分获得它们的能力,却同时也禁锢住了它们的神性,要想让它们可以成为对付魔鬼之王聪则书阿火的天神法器,就必须要解除施加在它们上面的禁锢,办法只有两种,要么拥有者和执掌者都死掉,它们就可以恢复为天神法器;要么,就得以执掌者的精血为符,将法器放在拥有者的身上,念动符咒,才可以解除这种禁锢。所以在你们面前,也只有两条路,要么现在就杀了我,要么,就带上我的精血符咒,找到安普卜的尸骨,将黄金印玺放在他的尸骨之上,念动符咒,解除禁锢,现在,你们自己选吧。” 开什么玩笑,让我们去杀人?暂且不说面前这位苦苦等待了八百年,就是为了将黄金印玺交给我们的阿拉木嘎,就算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要我们杀了他,然后救自己的命,这也是我们万万办不到的事情。别跟我们说为了挽救天下苍生,可以牺牲小我,那些都是电视剧里的屁话,我们只是六个普通人,我们的境界还没那么高,我们的心还没那么硬,可以牺牲别人的性命,来挽救自己的性命。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么的确,剩下的唯一一条路,就只能如阿拉木嘎所说,带着他的精血符咒,找到安普卜的安葬之地,然后解除这种禁锢。 “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们这样做了,解除了禁锢之后,那么阿拉木嘎大爷你将会有什么影响?”李阿果突然问道。 阿拉木嘎笑了笑,非常淡定的说,“我失去了从宝物上获得法力的能力,你们说呢?” ; 第二十二章. 大战傀儡 大家被我这一嗓子给惊醒了,全都一咕噜爬起来,看向那面洞壁,这时候的洞壁,与我们昨天看到的不太一样了。洞壁上,出现了一道门的痕迹,在门的四周,又出现了几个奇怪的符号,李阿果指着那几个符号念道,“往生之门,通向神域,诸魔避让,天神接引。”这时候王滨飞速的在包里翻出几样东西,几瓶山西老陈醋,一把工兵铲,几张黄符纸,一支毛笔,一盒朱砂。他将几瓶醋递给我们,急切的说道, “你们赶紧,沿着那道门的痕迹,将这几瓶醋浇上去,要浇的均匀,动作快,等太阳再升高一点,阳光照不进来,我们就没机会了。”说完这些,他没耽搁一点时间,将装朱砂的盒子拧开,倒了点水进去,用毛笔蘸了蘸,然后在那几张黄符纸上,开始画了起来。 我们几个每人拿起一瓶醋,开始沿着那道细细的门的痕迹的地方浇了上去,不一会的时间,就全部浇完了,这个时候王滨也画完了,他走过来,在门的四个角上,各贴上了一张符,做完这些,那一缕阳光消失了,太阳升高了,阳光越过顶上,因为角度的问题,不再直射进来了。 这一阵忙活,最多不过十来分钟,却把大家累的够呛,尤其是王滨,几乎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之前看他的口气那么急,我们谁也不敢多问,只是照着他的做,而现在,当我们停下来后,这才有机会问。我喘着粗气对王滨说,“哥们儿,让我们跟打仗似的忙活了半天,说两句吧。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王滨点点头,掏出三根烟,给我和祝晓蓝一人递过一支,然后自己也点上了,深深的抽了几口,缓了缓神,这才说道,“刚刚时间紧迫,我也来不及解释,不然等我解释完,机会也没了。刚刚我们看到的那几个字,是一组阳字,而昨天我们看不见的,但是柯岢能看见的,是一组阴字。所谓的阴字,是用被人抽光了魂魄而死的人,在刚死去的同时,放出血来,然后用这血来写的字,这种字,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天生阴性体质的人能够看见,所以昨晚我们谁都看不见,只有柯岢能够看见。而阴字的特点是没有条件限制,只要是这种体质的人,随时随地都能看见。而阳字则不同,所谓的阳字,是将人拘谨起来,活活的折腾,受尽了痛苦,就在他即将要死前的一刻,将血放出来,用这样的血来书写的字,便是阳字。阳字的特点是,在特定的环境下,谁都能看见,但只要这种环境一消失,这字便也跟着消失,不管什么样的人,都无法再看见了,不信你们现在在看,看还能看到刚才的那一组字吗?” 我们全部扭过头去看,就在刚刚阳光照射下我们看到那一组符号的地方,此刻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的东西,就跟我们昨晚上所看到的一样了。 王滨接着说道,“其实不管是阴字,还是阳字,都是很邪乎的东西,都是让人遭受各种痛苦,然后死亡,将满腔的怨念化为这种特殊的文字,由此可见,安普卜的确是个相当残暴的人,生前用培养战獒的方法,硬是活生生的挑出三个执掌者,死后还不罢休,用这种异常残忍的方式,来为自己陪葬。” 听着这些,我们不由一阵心头发憷,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那你刚刚让我们往那上面浇醋,又是怎么回事?你天天背着个大包到处跑,后面还背着醋?你是打算抓到野味的时候,来个醋溜野味么?”祝晓蓝对王滨说话,永远都是那么尖锐,好在王滨已经习惯了,他解释道。 “古代人没有水泥,那时候如果要黏合石块之间的缝隙,是将大蒜和蒸熟的糯米一起捣碎,然后填进缝隙,待干了之后,硬度比水泥还要强。这种东西唯一怕的就是醋,醋是酸性,只要用醋往上面浇上去后,最多一个小时后,这种黏合剂就跟豆腐差不多了,刚才我们看到的,应该就是通往安普卜墓地的大门,我刚才让你们浇上醋,过一会儿,等醋将它们腐蚀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可以用军工铲挖开那道门了。而我刚刚在门的四个角上贴的,是散阴符,按照安普卜的残暴性格,里面必定有不干净的东西为他守陵,而且因为这个墓地八百年间都没有开过,打开的瞬间,一定会有大量的阴气死气冒出来,这四道符可以阻挡住大部分,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只要你们呆会儿躲远点,不要吸到,就不会有事了。” 我拍拍王滨的肩,“兄弟,我原本还担心,你跟这事没任何关系,如果把你牵扯进来,我心里过意不去,现在看来,你来真是英明的决定啊,没你,我们死定了啊,没人懂这些啊。” 王滨把烟蒂一丢,“你说的那就是些屁话,我他妈的掺和进来,你以为就是因为你啊,拉倒吧你,我是为了救我的蓝儿,嘿嘿。” 说完还恬不知耻的朝着祝晓蓝坏坏的笑笑,结果仍然遭到了一个白眼。 “我说那天我们到了大理,你一个人神秘兮兮跑出去干嘛去了,还以为你去寻花问柳了,原来是去买这些东西去了啊。”闵晶讪讪的笑着说。 王滨涨红了脸,“你看我像那种人嘛,开玩笑,我的眼里只有蓝儿。” 闵晶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然后说了一句能把王滨气的暴跳的话,“还别说,我看挺像。” 王滨直接无语了,也懒得搭理她。约莫过了一个钟头,王滨站起身来,拍拍裤子上的灰,拿起那把工兵铲,“准备开工了,一会你们都站远点,别靠近。” 说完,他用嘴含起脖子上那块墨玉,然后沿着那道门的痕迹,开始挖了起来,挖了一会儿,开始出现松动的迹象。半小时以后,门四周的黏合剂差不多都挖掉了,王滨拿走推了推,门没动,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右脚,用力的朝着那道石门,用力的踹了过去,终于,那道石门开了,石门的中轴线没动,而两边则是一边向里,一边向外,来了个九十度的翻转。而就在门开启的那一瞬间,只见一股黑气喷了出来,果然和王滨料的没错,而这时,门四角的四道符,一遇见黑气,便自燃了起来,那些黑气就像是飞蛾扑火般,都朝着那四道符去了,就像是那四道符的助燃剂一样。与此同时,还是有一小部分的黑气扑向了王滨,看的出来,王滨这时候是屏住呼吸的,那些黑气在触碰到王滨嘴里含着,露出半截在外面的墨玉时,就烟消云散了。 这小子这块玉这么牛,下次等他睡着了,我一定给他顺过来,我心里坏坏的想着。 过了几分钟之后,四道符也烧完了,而洞内,也不再有黑气往外冒了,王滨看了看,点点头,“应该安全了,我们可以进去了。”说完,他又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尺许长的火把,掏出打火机,点上。 “王滨,你这背包里咋啥都有啊,简直成了多拉a梦的百宝箱了。”我打趣的开着玩笑。这个时候闵晶突然问了一个相当白痴的问题,“明明有手电筒,干嘛还要点火把呀。” 所有人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我摇摇头,“从来没有人教过你,进山洞时一定要点一支火把的吗?火把燃烧是需要氧气的,而一旦火把熄灭,就表示缺氧了,那我们就必须得原路返回了,这点常识你都不懂吗?” “哦,好吧,我刚才给忘记了。”闵晶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王滨看了下石门后的通道,然后说道,“前面的路比较窄,我在最前面探路,你们四个女孩子跟在我后面,萧立在最后面殿后。”就这样,我们六个人依次进了通道。 通道很窄,也就只能同时走一个人,借着火把的光,我打量着四周,整个通道壁都很平整,就像刚挖出来没多久一样。王滨在前面小心前行,不断的试探,没有异常情况了,才让我们继续跟着前进,所以我们前进的很慢。我对王滨说,“哥们儿,我怎么感觉不对啊,这通道里面,怎么空空如也,啥也没有啊,至少也得有些个流沙啊,乱箭啊什么的陷阱吧?这一路走来,也快走了几十米了,咋这么平静啊?这不对啊。” 王滨在前头带路,头也没回的回答我说,“我也觉得不对劲,按理说不应该这么风平浪静的,我一直在试探,也没发现任何的异常情况,但我总感觉,越是如此风平浪静,就越危险,总之,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旦发现什么情况,要马上告之大家。” 我们前进了大概半小时以后,前面的通道却突然变宽了,而且越往里走越宽,但一路上,依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我们瞪大了眼睛,警惕的边走边环顾四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什么陷阱。 就在我们全神贯注的边走边看的时候,走在最中间的柯岢突然说话了,“前面好像有东西。”大家都知道了柯岢的体质异于常人,属阴性体质,在这样的环境中,她的敏感程度,要远超我们正常人的,所以她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王滨举着火把,往前面仔细一看,还真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前方不远处,一左一右,立着两个人形的雕塑,身披厚厚的盔甲,手持一把大剑,剑尖杵在地上,这两尊雕塑栩栩如生,但因为是藏在两边的人形暗格内,如果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因为雕塑的颜色跟墙壁完全是一样的。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两尊雕塑?一定有古怪,我去看看,你们站这别动。”王滨说完,举着火把来到两尊雕塑的面前,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他扭过头,对我们说,“好像就是两尊石头雕塑,没啥特别的,我们继续走吧。”他话还没说完,这时候我发现,那原本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的雕塑,竟然动了,静悄悄的举起了剑,对着王滨的脑袋就砍了过去。我们几个都不约而同的惊呼了起来,王滨也感觉到后脑一阵风声,头一偏,脚下也没停,边转身边往我们的方向退了过来。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刚刚还如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的两个雕塑,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直接拎起剑就砍啊。情况紧急,我们来不及多想,我从后面直接冲到前面,和王滨肩并肩的并排站着,盯着前面那两尊雕塑,而它们,也和我们一样,肩并肩的面对着我们站着,从它们的头盔中,闪着幽幽的绿光。 “王滨,你不是懂的挺多的吗?你大爷的,现在这是啥情况?我们该咋办?这两尊雕塑又是啥东西?”我紧张的问道。 “你真当我啥都知道啊,我也只是懂点皮毛,不过前面这两个东西,我想我应该知道是啥。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两个东西,正是我们在洞穴里看到的那组阴文和阳文的主,他们应该是被一种秘法将尸骨给封进了这套盔甲内。我说这一路走来,怎么会这么风平浪静呢,敢情这一关的boss守在这呢啊,连个武器都没有,这可咋办?对了,武器,我差点忘记了,我包里有两把工兵铲,正宗德国造,结实的很,萧立,我不能回头,你赶紧从我背包里拿。” “你大爷的,有家伙也不早点拿出来防身,非要等到屎胀了才来挖茅坑。”我边抱怨,手里没停,拉开王滨背后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两把一模一样的工兵铲,递给了王滨一把。我们没往前去,对面那两尊也没动,但我知道,这里就这么点地方,要想过去,就必须得干掉这两个东西,否则,我们是过不去的。看样子,它们也不会主动攻击,只有当我们靠近他们一定范围内,它们才会攻击。王滨将火把递给后面站着的李阿果,然后双手紧握工兵铲,对我扬了扬头,“上吧,哥们儿,今天不把这两货给潦倒了,咱们是过不去的。” 说完,我们俩一边一个,朝着两个全身盔甲的怪物冲了过去,我们一动,它们也跟着动了起来,看似动作迟缓的脉动双腿,但手中的那把大剑,却一点不慢的向着我们招呼了过来。砰的一下,我手中的工兵铲档住了它那把大剑,只感觉虎口被震的发麻,乖乖,这东西的力气那是超乎寻常的大啊,还好动作还比较迟缓,这要是身手敏捷的话,我们俩都死了几个来回了。也不知道王滨这家伙上哪弄的这两把军工铲,材质也异常的结实,刚刚跟大剑来了个对碰,愣没点缺口。 我抽空往后面瞄了一眼,几个女孩子已经吓的不知所措,也就李阿果和祝晓蓝还算冷静,女汉子就是女汉子,这一对女汉子,面临这样的危险,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绝不比男人逊色多少啊。 王滨比我要惨点,他背着个大包,行动有些不便,几个来回来下,明显很吃力了,我朝他大吼,“你丫就不能把包放下再来拼命?背着个包来打,你当这是军训呐?”王滨边打边跟我喊,“你懂个毛,这里面有救命的东西,一会你就知道了。这东西怕火,只要能让它们的身体粘着火,必死无疑。” 我看了看眼前这具战斗力超强的盔甲战神,咬着牙说,“就这货这一身的盔甲,手里还轮着把大剑,你倒是告诉我,怎么才能让它们的身体粘着火?”就跟王滨说话这么一愣神的工夫,我的后背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幸好我反应快,及时拿军工铲往后背挡了一下,不然我已经被一剑劈两半,活人变死人了。不过即使如此,巨大的力道还是让我一个咧歪,差点摔倒。这两具傀儡一样的东西,似乎没有心智,只知道不停的轮起剑来狂砍,也没什么招式,完全是凭力气在压制我们。而它们身上的盔甲,也异常坚硬,工兵铲打在上面,除了蹦出几个火星外,丝毫伤不了它们半分。 越打我心越凉,这差距这么大,还怎么打?难不成今天我们就得交待在这了?不甘心啊,我们费劲周折,眼看着安普卜的墓地就在眼前,却无法越过半步,难道这也是命中注定的?我们注定不会成功?救不了自己,更阻止不了那场人间浩劫? 我越打越没劲,体力消耗的太过厉害,我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就在我已经准备接受死亡的结局的时候,突然身后,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你们退后,让我来。” 我和王滨同时扭头,说话的人,居然是阿拉木嘎,此刻,他手里正托着那一枚金光灿灿的黄金印玺,朝前走来。 “我的阿拉木嘎大爷啊,你真是我的亲大爷啊,你怎么才出现啊,你再晚出现几分钟,我们可就要全交待在这了。”我像看到救星一样,嘴里一边嚷着,一边和王滨往后退去。阿拉木嘎也不说话,只是像操纵电动玩具一样,手里的印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在两具傀儡面前,撑起了一道光幕,而那两具傀儡的大剑,却无法穿透那层光幕,就像砍在了橡皮上一样。 阿拉木嘎这时候说道,“黄金印玺主防御,无法进行攻击,所以只能档住它们的攻击,却无法消灭它们,要想彻底消灭它们,必须要用火来点燃它们的身体。”我向着王滨看了一眼,这家伙,居然说的跟阿拉木嘎一模一样,看样子,他知道的还真不少。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破坏掉它们身上的盔甲呢?我们的工兵铲打在它们身上,就跟打在铁上一样,根本伤不了它们半分啊。”我急切的说道。 “用不拔的剑,你们不是执掌者,无法发挥出它们的法力,但剑本身的材质,足以对它们的盔甲造成破坏,你们就把它当成普通的剑使就行了。我用黄金印玺挡住他们,你们一个用剑,一个举火把,一旦在它们身上开了个洞,就立即用火把插进去点燃它们,这样,就可以彻底消灭它们了。”阿拉木嘎边操纵着黄金印玺抵挡着傀儡边说。 我们也没时间再废话,李阿果拿出那把不拔的剑,递给了我,又把火把递给了王滨,我们俩再次冲上前去。有了黄金印玺那层光幕在前面做盾牌,我们没有丝毫的压力,我抽了个空子,趁傀儡举剑的时候,拿起不拔的剑,就往它胸前捅了过去。如同热刀切黄油一样,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阻力,不拔的剑就直接洞穿了它的盔甲和身体。我快速的拔出剑来,王滨马上对着那个窟窿,将手中的火把插了一小截进去,就像点汽油一样,一下子就把面前这个家伙给点着了,它挣扎了两下,随后,砰的一声倒了下去,整个身体,燃成了灰烬。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干掉一个了,太惊险了,差点把命都给搭进去。我们俩转过头,继续如法炮制的将另一个傀儡也给烧成灰。 战斗终于结束了,望着眼前这两堆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对我们穷追猛打的战神,而现在已经成了灰烬的家伙,我感觉到一阵脱虚,手中的剑也拿不稳了,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而我也一屁股坐了下去,没有一点力气了。 阿拉木嘎收回了印,捏在了手里,这个时候王滨对着他说,“亲大爷啊,你就不能早点来吗?你既然能帮我们,当初为啥就不能跟我们一块来呢?直接把黄金印玺丢给我们,您老人家就不管了,你这是在考验我们呢,还是故意的啊,人命关天啊,亲大爷。” 阿拉木嘎笑笑,“其实这几天,我一直都在你们附近,我不出手的原因是,如果你们找不到安普卜的墓地,那我出现,对你们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还会让你们产生依赖心理。如果你们找到了,那就说明,你们的确就是百解书上所说的,注定了可以阻止灾难的人,那么我出手,才有意义。没意义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 第二十三章. 初入墓地 “你个老家伙,拿我们的命来考验啊,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把你给杀了,也省得这么麻烦,还差点把我们自己的命给搭进来了。”王滨一脸愤恨的说。 阿拉木嘎指了指地上的那把不拔的剑,“你现在动手,也不迟啊,如果你决定这么做了,放心,我绝不反抗。” 王滨咽了咽口水,嘟囔了一句,“说的都是废话,我要能下得了手,我早做了,你大爷的,你这是在逼我们往绝路走啊,太不厚道了。” 阿拉木嘎将地上的不拔的剑捡了起来,递给了我,“放心,既然我出手了,就一定会助你们完成目标的,这把剑你们就拿着防身吧。它现在虽已恢复成了天神法器,却不是你们能动用得了的,你们还是把它当成普通剑来用吧,有我在,前面应该不会再有性命悠关的危险了。” 我跟王滨休息了片刻,也不敢耽误,谁知道前面还有什么样的凶险等着我们,我们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去。没走多远,前面又是一道石门。这次石门没有用黏合剂,一推就开了。我们正准备要走进去的时候,身后的柯岢突然吓的大叫了起来。 我还以为后面出了什么事,连忙跑过去,柯岢被闵晶扶着,紧闭双眼,我很紧张的问道,“柯岢,你又看到什么了?”柯岢颤抖着指着前面的石门,战战兢兢的说,“有,有很多,很多很多,多的数不清,我,我不敢看。” 我一听,顿时头有三个大,不会吧?有很多?刚刚就两个家伙,都差点把我们的命给搭上,这一下来了很多很多,还多到数不清,这还闯个屁,直接回去等死得了,好歹也能多活上几天,也好过现在就被这些邪东西干掉强吧。 这时候王滨也跑了过来,他看了我一眼,知道了我的疑虑,“不可能,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两具傀儡,不是那么容易就制成的,就那两具,都够难的了,安普卜不过是个土司而已,他没有那么大的排场,除非是帝王,那倒可能弄个十具八具的出来,但也绝不会像柯岢说的,多到数不清。” 柯岢还是紧闭双眼,不敢睁眼,“我,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感觉前面有很多很多的东西,但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我回头对王滨说,“她说有东西,就一定有东西,至于是什么,只有我们边走边看了,我们现在至少有阿拉木嘎在,我想保命应该没问题的,是吧,阿拉木嘎大爷?” 阿拉木嘎没说什么,只是再次祭起了手中的那块印,悬在了我们头顶上,并散发出一个半圆形的光幕,将我们几个全部笼罩在内,“如果你们就这点胆量,那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撤吧,至少还能多活两天。” 我气的牙痒痒,“阿拉木嘎大爷,您好歹活了八百年,都是我们祖宗辈的人了,说话不这么刻薄会死吗?我们不是你们那个年代的人了,别说这种命悬一线的闯荡了,就是平时在外面打个架,都算是大事了,能不能多理解理解?” 我让李阿果也和闵晶一起,扶着柯岢,队伍中有这么一个人,还真是既喜又悲啊,喜的是,她对邪物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简直就是个活雷达啊,悲的是,胆子也太小了,动不动来这么一嗓子,搞的大家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来了,都闯到这里了,我们也没有退路了,于是我转过身去,朝着那个门说道, “兄弟姐妹们,超级玛丽闯关开始了,向着第二关的boss,前进!” 进了石门,不是我们想像的通道,而是一级一级向下的石质楼梯,下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到底有多长,当我一脚踏上第一阶石梯时,突然觉得浑身一冷,不由打了个寒战,看样子,这石梯一定有古怪。 我和王滨共同在前面探路,他举着火把,我举着不拔的剑,阿拉木嘎祭着印玺走在中间,将我们全部罩在光幕内,就这么小心翼翼的往下走去。 越往下走,越感觉寒冷,我明白这是因为阴气太重所导致的,这种寒冷是直接浸入魂魄的,就在我们大概走了二三十步台阶的时候,异像出现了。台阶两旁的石壁内,开始向外窜出一缕缕的黑气,刚开始只有几道,后面开始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全是了。 这些黑气疯狂的向我们攻来,结果无一例外,全部被挡在了光幕外,虽然我们知道有黄金印玺的保护在,我们不会有事,但看着那么多的黑气,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向着我们疯狂的攻过来,心头还是很发颤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它们就攻破光幕,朝着我们过来。别说是这邪乎的黑气了,就是一群马蜂,这样不要命的杀过来,也能把我们活活蛰死啊。不但如此,伴随着这些黑气的,还有一阵阵的各种各样的啸叫,我终于知道什么叫鬼哭神嚎了,眼前的情景便是,听了让人从心底冒冷气。 “这他妈是些什么鬼东西?这么多?”我不仅嘀咕了一句。 “这些是枉死之人的怨念所化,单个的危害不大,但这么多聚在一起,那可就是遇神杀神,遇佛轼佛了,也不知道这个安普卜上哪搞了这么多,没一万也有八千了”王滨在一旁跟我说道。 这时候阿拉木嘎说话了,“这些都是死在安普卜的大军之下的敌人,我说以前每次打完仗后,安普卜的大祭师都要在战场上祭祀,而且还神神秘秘的,还以为他是在超度亡灵,原来是在收集战死之人的魂魄,拿来炼制这些鬼东西啊。” “他奶奶的,这个安普卜还是人不?要了敌人的命不说,连死后的魂魄都不放过,还被抓来为他守墓,我就不明白了,这样的人,怎么就能得到三件天神的法器呢?天神不是正义的一方吗?怎么会帮助这么残暴的人呢?”我十分愤恨的说道。 不得不说,黄金印玺不愧是天神法器,虽然无法攻击,但防御力简直可以用**来形容,尤如千军万马般的怨念黑气,愣是没有一丝能攻破光幕的,这就是无敌乌龟壳啊。一路上有惊无险的,我们往下至少走了几百个台阶,终于走到底了,前方,又是一道石门。 说来也怪,当我们下到最下面一个台阶的时候,刚才还在我们四周密密麻麻的黑气怨念,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仿佛从来未能出现过一样。看样子,我们平安闯过了这一关。回想起刚刚在台阶上那一幕,我不由得暗暗庆幸,如果不是阿拉木嘎的出现,我们根本闯不过来,太可怕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闯过来了,离胜利又前进了一步。我不去多想,直接推开了前面的那道门。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里面并不是一片黑暗,居然还有星星点点的光。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也不知道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挖掘的,如果是人工挖掘出来的,那这所需要耗费的人力财力,绝不会亚于帝王之墓,安普卜只不过是一个土司,而且还是秘密运回此地安葬,所以这里应该是天然形成的。 从狭窄的台阶下来之后,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从极窄到极宽的这种视觉差,让人一时有点晕。这里同样也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但却一点不感觉到空气浑浊,更让人称奇的是,这里一点死气沉沉的感觉也没有,反倒是有一种生机澎湃的涌动。 我们抬头望了望,星星点点的光,就来自洞顶。王滨看了一下,惊叫起来,“三百六十周天星斗阵?而且三百六十颗星辰居然还全是用夜明珠做的?乖乖,这个安普卜手笔这么大啊,怎么比皇帝老子还有钱啊?” 我们一听,眼睛都直了,不会吧?这满顶的闪闪发光的东西,全是夜明珠?这得值多少钱?光摘一颗下来卖掉,那这辈子吃穿都不用愁了,这也太大手笔了。 阿拉木嘎也眯着眼睛看了看洞顶,“没错,的确是三百六十周天星斗阵,而且的确是用夜明珠做的,可惜,你们谁也别想动得了一颗,先不说这个周天星斗阵本身就有的禁制,这三百六十颗的星辰布局是有讲究的,只要动一颗,整个阵都会崩溃,这里必定会塌,你们也就别想活着走出去了,所以,你们还是别乱想了。” “难怪此地不但没有一点死气沉沉,反倒是充满了生机,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周天星斗阵呐。三百六十周天星斗阵据说源自上古时代,此阵据有斗转星移,吸纳天地日月精华之效,这个地方原本就是一处绝佳的安葬之地,环山傍水,双龙相汇,负阴抱阳,再加上这么一个全用夜明珠所布成的周天星斗阵,我看这个安普卜不是要下葬,这是想成仙啊。”王滨相当感慨的说道。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王滨看的出来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跟天书也差不了多少了,但站在这里,的确感受不到一点墓地该有的死气沉沉,反倒像一处人间仙境。在整个洞穴的正中间,有一个不大的池子,池子正中间,摆着一具玉石棺,而在池子中,竟然还绽放着一种像荷花一样的植物。不仅如此,洞壁四周的墙上,以及地面上,处处都有一簇簇的草,这分明就是一处仙境嘛。这跟我们所想像的墓地差别也太大了,若不是中间摆着的那一具玉石棺,我们一定认为走错了地方。我还是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 “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你们确定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安普卜的安葬之地?这跟我们印象中的墓地,差别可不是一点点的大,那是相当大啊。” 王滨皱着眉头再次看了看,然后很肯定的说,“应该没错,那池子里的是安魂莲,四周的草,如果我没看错,应该就是地灵草,这两样都是跟尸骨相关的东西,可不会平白无故的一同出现在这里,再说了,中间那不是有个玉石棺吗?这里就算是天然形成的,也是被人为改成了墓地的。” 阿拉木嘎扭头看了王滨一眼,“哟,小伙子,看不出来,你连安魂莲和地灵草都认得啊,懂的挺多啊。” 王滨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从来没见过,只是在书上面看到过,但凡出现这两种植物的地方,都是埋葬尸骨之地,目的是为了聚集周围的灵气来滋养尸骨。咦,不对啊,从这种布局来看,难不成安普卜想千年不腐,肉身成仙?” 阿拉木嘎点点头,“极有这种可能,可惜的是,在八百年前,可没有现在这么便利的交通,从凉山一路将尸首运到大理,而且还是秘密发葬,我一路潜伏跟来,都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的时间,再加上一路颠簸,尸首早就腐烂不堪了,怎么可能还能肉身成仙呢?” 我们想想也是,这安普卜枉费心机,最终还是意外惨死,自己给自己布的局,怕是也没能用上了。这时候,柯岢指着正中间那个玉石棺的方向说,“你们看,那里怎么会有一具尸骨?” 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还真的看到了一具尸骨,只是距离有点远,看不大清,只能看到那副枯骨像是坐在玉石棺边上一样,只能看到上半身的累累白骨。这又是什么情况?一副棺材,怎么会出现两具尸骨,而且这一副尸骨还是这么一点不讲究的被随意的这么丢在了一旁。难道说是陪葬?可是据我所知,即使是陪葬,也是很有讲究的,也绝不可能这么随意的摆放丢弃啊,这说不通啊。 不管怎么说,我们总得过去看看,总不能在这里傻站着呀,于是我抬脚就往前走。走了大概二三十步,就来到了那个水池边上,里面的安魂莲散发着妖艳的微光,这东西看着怎么这么诡异呢?这时候我也顾不上它们了,脱下鞋子,挽起裤脚,涉水而过。 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就径直来到了玉石棺的旁边,这过程怎么这么顺利?出乎意料啊,我看了一眼玉石棺旁边那具枯骨,它静静的斜坐在那里。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它好像在对我笑。 我心里顿时发毛了,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面前一副棺材,旁边还坐着一具枯骨,它还在对我笑,这他妈换谁,谁也受不了这刺激啊。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哪有什么动静,原来是自己眼花了啊。 可刚刚它那笑的样子,却如此真实,按说它只剩下一副骨头,脸上没有皮肉,怎么可能会做出笑的表情呢?可刚刚的感觉,就是它在对着我笑。我头皮一阵发麻,使劲摇了摇头,不去管它了,还是先打开玉石棺要紧。 我来到了玉石棺的旁边,这是一具长约两米,宽一米的玉石棺,看不出什么材质,只知道肯定是一种玉,因为石头不可能如此光滑。看着那厚重的棺盖,我用力的推去,可没想到,远比我想像的要轻很多,根本没用什么劲,棺盖就划开了。 我凑上前一看,只感觉脑子嗡的一下,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我草,难道我又眼花了?里面躺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尸骨,而是李阿果。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一定是眼花了,我抬眼向着我们进来的地方看去,这一看,我惊呆了,原本我们一行七人站立的地方,哪里还有人影,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就连那道门,也紧紧的关闭着,似乎我们从来都未曾来过这里一样,刚才的一切,难道全是我的幻觉?我又低头看了一眼,里面躺着的,正是李阿果。她紧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静静的躺在那里,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已经彻底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阿果为什么会躺在这里面?我伸出双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拼命的摇晃,“果果,你醒醒,你快醒醒,你怎么会在这里躺着?这里不是应该躺着安普卜吗?怎么会是你,你快点醒来啊,你可别吓我啊。” 无论我怎么摇晃,李阿果一直紧闭双眼,没有半点反应,而且我抓住她的双手,只感觉她的身上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一阵透骨的冰凉,我开始哭了起来,这时候已经忘记了恐惧,心底只有无尽的悲伤,我想起了和李阿果所经历过的一切,恍如隔世,我都还没来得及牵她的手,共同步入婚姻的殿堂,她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可以死呢?我不要,我宁可此时躺在棺材里的那个人是我,也绝不要是她。 我号啕大哭,越哭越伤心,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我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没来得及对李阿果讲,如果能给我选择的机会,我愿意死去的那个是我,可老天为何对我如此残忍,让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连个跟她道别的机会都不留给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彻底陷入了癫狂状态。就在这时,一直紧闭双眼的李阿果,却突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直愣愣的对着我说,“萧立,我好冷,你过来一起陪陪我吧,我不要一个人躺着。” 我一下子止住了哭泣,恐惧瞬间重新占满了心底,难道我的果果并没有死?可是她的脸上,为何没有一丝血色?她的身上,又为何如此的冰冷?我想放开自己的双手,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她的手死死的抓住我的双手,我怎么用力都抽不回来,不仅如此,我感觉她的力道出奇的大,已经渐渐将我拉进了棺材。 我惊恐的大叫,却无济于事,这个时候,李阿果原本还算正常的脸上,皮肉开始慢慢的裂开,并像树皮一样一块块的往下掉,露出里面深深的白骨,而她抓住我的双手,也不知道何时,变成了一副没有皮肉的白骨。我再次感觉死亡的临近,全身都僵硬了,难道这次,我是真的要死了吗?眼看着我马上要被拖进棺材的时候,突然,我的耳边传来一声大喝, “萧立,你丫的赶紧给我醒过来,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我一下子睁开双眼,看着身边的人,惊魂未定,再看看我处在的位置,并没有在棺材旁边,而是距离我们进来的那个石门不远处的路上,此时,我正躺在地上,混身不停的抽搐。刚才那一幕,太真实了,真实到我根本意识不到那不是真实,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我看到闵晶和李阿果正跪在我的两侧,满眼都是泪水,急切的看着我。还有王滨,此时我的头就在他的腿上,他正盘坐在地上,两只手还捧着我的头。 原来刚才的一切不是真的啊,太好了,我又看到了李阿果,她正活生生的满眼带泪的捏着我的手,这只手是有温度的,是有肉的,不是刚才那双冰冷的只剩白骨的手,我一阵脱虚,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果果,你还活着,太好了。” 李阿果被我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说愣了,“什么活着?我一直活着啊,萧立,你刚刚可真是把我们吓坏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我也想知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这时候王滨说了一句,“你刚才中招了,差点挂了,你知道不?” ; 第二十五章. 百解书出世 我们走出了山洞,望着外面的山川,却没有一丝丝高兴,三件天神法器我们已经拿到了两件,只要再找到最后一件百解书,就能凑齐了,可为什么我们的心里,却那么沉甸甸的呢?为什么一定要有牺牲?为什么一定要有离别?我们到底是在杀人,还是在救人?谁该死,谁又该活? 无数的问题缠绕在我们心中,让我们沉思,让我们纠结。从我们决定出发寻找那个祭坛开始,我们的决心,我们对于目标,首次产生了动摇,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 一直到了我们在大理的宾馆,也没有一个人说话。最后还是李阿果带了个头,“好了,大家也别难过了,我的心情一点不比大家好过,正如阿拉木嘎大爷临死前所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我们的宿命正等着我们去完成使命。我得提醒大家,今天是4月29号,离我们的最后期限,还有三十二天。我们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众人这才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开始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就在这时,李阿果的手机响了,她接了起来,用彝语交谈着,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她挂了电话,对我们说,“我得回家一趟,有件重要的事情我必须去做。”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块回吧,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倒不如回甘洛再去找找线索。”我提议道。 于是一行人再一次回到了甘洛李阿果家。李阿果一到家,就急冲冲的往外走去,我连忙跟了出去,“果果,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你这么急着赶回来?我陪你一起去吧。”李阿果有点躲闪我的眼光,我急了,一把抓住她的双肩,“果果,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我都没有皱一下眉头,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陪你一起做的?我们不是说好了,任何事,都不准有隐瞒的吗?你这次这么急着赶回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别让我担心。” 看着我焦虑的眼光,李阿果幽幽的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对我说,“陈棋升不行了,在大理时是我阿爸打来的电话,他说,陈棋升一定要见我一面,萧立,虽然我不爱他,但我欠这个男人太多,如果我在他临终前都无法满足他这一个愿望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原本我不想告诉你的,可是你。。。算了,本来也没什么,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干脆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一听陈棋升这个名字,我心头莫名的一阵酸楚,竟然有了一丝丝的醋意,我想起了那晚在博物馆,他拎着一桶鸡汤进来的情景。可我是个男人,我怎么能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表现出对于情敌的反感和醋意呢?那样显得自己也太不够大气了吧,女人可不会喜欢一个心胸狭隘的男人。 于是我努力表现出很豁达的样子,“啊,这样啊,好啊,咱们一起去吧,他怎么了?得了什么绝症吗?前一阵子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咱们去买点水果吧,好歹你们也是同学一场,对吧,买点什么呢?你们这鬼地方好像也没啥好东西啊,要不,就给他炖碗鸡汤端过去?” 李阿果看着我,突然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夸张,到最后,都快直不起腰来了。我有点懊恼的说,“喂,我说,我是认真的,你笑什么啊?” 李阿果笑了好半天,这才缓过劲来,还带着笑意指着我说,“萧立,我以为你一直是一个洒脱的,放荡不羁的,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可你刚才的表现,是不是也有点太欲盖弥彰了?你这满腔的醋劲,隔十里远都能闻到了,偏偏你还在那使劲遮掩,这完全不像你啊。” 我有种扒光了衣服站在那里被人看穿的窘迫,下意识的回应道,“你,你瞎说什么,我,我哪来的醋劲?我萧立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可能如此小肚鸡肠?开什么玩笑。别说他一个陈棋升,就是再来十个,我萧立也绝不当回事。” “呵呵呵呵,真的?你确定?”李阿果调皮的逗我,我立即没了底气,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当然确定,我是谁?我可是萧立。。。” “好了好了,我李阿果就在这里,跑不了,也抢不走,咱们赶紧走吧,别再耽误时间了。我阿爸讲,他现在就躺在甘洛县城医院,好像是烧伤,走吧。”说完,我们俩回屋交待了几句,就一起朝甘洛县城医院赶去了。 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已是傍晚。问了接待台的护士,得知陈棋升在烧伤科住院部302病房。当我们推开病房门时,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混身缠满纱布的陈棋升。他紧闭双眼,旁边的监测仪正发出均匀的滴滴声。他的床前,坐着一对中年夫妇,男的一脸倦容,女的则哭的眼睛通红,这应该就是陈棋升的父母了。 看着昔日的情敌,此时这副样子,我心中的敌意消散的无影无踪,太惨了,我竟然希望李阿果的到来,能让他尽快恢复,好起来。哪怕好起来,再跟我光明正大的争夺李阿果,我也愿意,而不是希望以这种结局来赢得这场感情的战争。 李阿果轻轻的走到病床前,低头轻轻的说,“棋升,我来了。”李阿果望着眼前这个男子,回想起这么多年来他对她所付出的一切,她竟然吝啬的连一句关爱的话都没有对他说过,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就算不爱他,但面对他全身心的付出,哪怕是骗,也应该骗骗他吧? 想到这里,李阿果的眼睛湿润了,这个时候,陈棋升醒了过来,他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看着李阿果,抬起缠满纱布的右手,轻轻的抚摸着李阿果的脸庞,“果果,你终于来了。” 他又看了看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我站在那里,突然觉得有点尴尬,我觉得,我应该给他们俩一点私人空间,所以我准备转身出去,这时,陈棋升开口说道,“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我有话对你们讲,阿爸阿妈,你们先回避一下吧。” 那对中年夫妇点了点头,一起走出病房外去了。李阿果关切的问道,“棋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自己给弄成这样?”陈棋升努力的笑了笑,“我可以理解成这是对我的关心吗?”李阿果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呵呵,我终于能换来你的一声关心的问候了,我这么做,也值了。”陈棋升幽幽的说了一句。“棋升,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又是何意?”李阿果感觉有点不对劲,女人的直觉一向很敏感,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绝不会是这么简直。 “我并不是不小心,而是我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也可以说,我是心甘情愿这样的。”“什么,你说什么?”李阿果一惊,就连我也是一惊,我心说这家伙疯了吧?苦追李阿果没追到,也犯不着玩自虐玩成这样来博取同情吧?这哥们儿也忒狠了。 “我没多少力气,讲的慢,你们谁也别插嘴,让我讲完。”陈棋升重重的呼吸了几下,调整了一下,接着说道。 “当你三番两次跑到土司博物馆查阅资料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们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遇到了什么难题,可是我问过你几次,你都不肯讲。后来,听说你们去新加城了,我就去了你家,问你爸妈,可他们也说不清。然后我就找到了族老,在我的一再恳请之下,他才告诉了我关于你们发生的一切。” “我很想帮你做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帮忙,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你来过两次土司博物馆,但有一批文物文献,你们没有看到过,因为当时这批文献正在北京参加展览。这是一批很古老的文献,那里面一定会有你们没有找到的线索,而正巧,你们走后第三天,这批文物文献参加完了展览,运了回来。于是我接连几天,都在仔细的翻阅这批资料,可是却一直一无所获。” “就在第三天夜里,我已经连续三天晚上没有好好休息了,守着那一堆文献,我已经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可就是找不到任何线索。我累极了,不知不觉就趴在上面睡着了。等我一觉醒来,已经快天亮了。因为我是馆长,我这样私自翻阅文物资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告到上级,那是要犯大错误的。所以我一时心急,一下子从桌上站起来,这个时候我不小心将桌子打翻了,桌上的一堆文物文献一下子全部掉到了前面的火盆里面。” “我一下子慌了,连忙扑上去想去捡,可是越忙越乱,我又不小心将桌子上的煤油灯给碰到了火盆里,这下子火烧的更旺了,我傻傻的站在那里。其实当时我心里最难过的,不是这批文物文献被毁了,我怎么向上级交待,我最最懊恼的是,我感觉你们要找的线索,一定就藏在这批资料里面,只是我还没有找到如何开启的钥匙,现在一把火将它们烧了个干净,那就更加找不到线索了。” “我就这么愣愣的看着那堆文献燃烧殆尽,突然,我发现其中有一张羊皮纸,似乎一点也没被烧毁,我很诧异的凑上前去仔细看,那一批文物文献里面既有羊皮纸,也有普通的纸,可是全都已烧成了灰烬,只有一张羊皮纸,一点都没事,仿佛大火对它不起一点作用。我连忙将那张羊皮纸拿出来,这是一张我从未见过的羊皮纸,那堆文献我翻了三天,几乎都可以背下来了,可是我却从来没见过这样一张,难道这张羊皮纸之前是被夹藏在哪本资料里的?我当时只是觉得好奇,也没想那么多。为了验证,我拿出打火机,对着它的一角,点了起来。打火机足足烧了五分钟,可是这张羊皮纸别说被点着了,连一点点的烧痕都不曾留下,似乎我烧的不是一张羊皮纸,而是一张金属一样。” “既然它不怕火烧,那么水浸呢?是不是也一样不惧?我拿起它,冲到外面,拿来一个盆子,打了整整一盆水,然后将它浸了进去。足足泡了半个钟头,我再拿出来,它依然没有一点浸泡过的痕迹。我仔细了看了看它的材质,的确是羊皮做成的,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材料,我心里就万分奇怪了,我还从来没听说过,羊皮纸还有不怕火烧水浸的。这张羊皮纸一定不一般。” “我收起羊皮纸,悄悄的研究了两天,也没能搞明白这是什么,因为整张羊皮纸两面全是空白,一点东西也没有,但就是这么神奇,我有一次甚至拿起砍刀,对着它猛砍下去,可它依然不为所动,别说被砍断,就是连点刀痕都没留下。但是当我拿起来看时,它依然还是一张普通的羊皮纸,跟我们以前见过的羊皮纸没有任何的不同。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有一次,我不小心划破了手指,一滴血滴落在了那纸羊皮纸上,而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它的上面,竟然隐隐约约出现了三个彝文,我认识彝文,那三个字,是百解书!” “当时我就惊呆了,原来,它就是三件宝物之一的百解书。可是,百解书为什么会是一张羊皮纸?我一直以为,它是一本书。却万万没有想到,它的真身,原来是一张羊皮纸。而且上面没有任何的文字,刚刚我不小心滴了一滴血上去,它才显现出来百解书三个字。后来,我挤了更多的血,滴在上面,这时候上面的字,不断的显现,我这才了解了有关百解书的一切。” “百解书是阿普渥渥三件宝的其中之一,三宝原本是三件天神的法器,后来被安普卜得到,在上面加上了禁锢,成为了三件宝物。百解书没有别的功能,但它却可以预知未来。可是,如果想使用它来预知未来,则必须用秘法用精血魂魄和它建立起一种联系,成为执掌者,但这种秘法早已失传,而现在的百解书,因为几任执掌者和拥有者都已身死,它又恢复成了天神法器,凡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来使用它。” “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使用,唯一的办法,就是必须要有人自愿献出生命,来活祭它,前提是必须是自愿,而非被迫,只有这样,才能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一件他想知道的事情。这其实也是公平的,要想得到,就必须付出,只不过,这次要付出的,是自己的性命。” “说实话,我犹豫了很久,生命只有一次,谁又会轻易舍弃自己的生命呢?但是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够帮到你的事了。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不能再浪费更多的时间了,必须要尽快凑齐三件宝物。可即使你们凑齐了三件宝物,又该如何去寻找封印祭坛呢?根本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所以最后,我决定了,以我的性命活祭百解书,以换取找到祭坛的地图。” “我下定决心之后,其实对于死,已经不再害怕了,但我还是有点小小的自私,我想最后,再见你一面。从大学里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你的一言一行,你的一举一动,都深深牵挂着我的心,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却自始至终,从未对我动过心,无论我怎样努力去做,都是徒劳。可是,这个男人,仅仅只在你的生命里出现了短短的一个月,你却疯狂的爱上了他。我恨啊,果果,我对你八年的真心,却不及这样一个仅仅只跟你相处了一个月的男人,而且,最后他还当了逃兵。萧立,我曾经无数次在心里大喊,你这样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得到李阿果的爱?有什么资格值得她为你这么做?” 陈棋升看着我,目光凌厉,让我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是的,正如他所说,跟他比起来,我简直就如同一只蝼蚁,我有什么资格得到李阿果的爱?我无法直视他的眼光,我没有底气,更害怕他此时的眼光。 陈棋升努力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后来,我也想明白了,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这世上最无法勉强的,就是爱情。就如同我疯狂的爱着李阿果一样,她爱上你,自然也有她的原因,你的身上,也一定有着我所没有的东西,而正是这个东西,却正是果果最想要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已经不重要了,既然她爱你,既然她可以不顾一切的为你付出,那么我爱她,我又为什么不可以不顾一切的为她付出呢?” “所以最后,我选择了火,这是一种最慢的死法,也是最痛苦的死法,但当我心中有爱时,一切就变的无所畏惧了。我将一整桶汽油倒在自己身上,然后点燃。最后,我如愿以偿的被送进了医院,等待着你们的到来。还好,果果没让我失望,这么快就赶了回来,能让我在临死前,见到她最后一面,也能让她知道,我所为她所做的一切。” 这个时候,李阿果早已泣不成声,她痛苦的颤抖着,紧紧抓着陈棋升的手,哽咽着说道,“棋升,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我一生不安?难道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你从来不去问我想要的是什么,却总是尽你最大的努力去为我做一切,直至为了你的爱而殉葬,你的爱是那样霸道,可你为什么却偏偏爱上我?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可能被你的爱所打动,可你就这么死心眼的去爱一个不值得你付出,不值得你爱的我呢?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陈棋升苦笑着,摸了摸李阿果的脸,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爱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为你付出,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说完这句,李阿果再也忍不住,趴在陈棋升的身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陈棋升很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没有阻止,他只是把我也叫了过来,对我说,“萧立,如果你算是个男人的话,我要你在我的面前,用你的生命起誓,今生今世,绝不辜负李阿果,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能做到吗?” 我很想说点什么,但此刻的我,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我只能郑重的点了点头,“我能做到。”陈棋升如释负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百解书就贴在我的肚子上,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百解书也不怕火烧,所以,我就将它贴在了自己的身上,等我走了之后,它会显现出寻找祭坛的地图,有了这个地图,你们就能找到祭坛了。萧立,原谅我,我得不到果果的心,所以,我用这样的方式,强迫果果在她的心底,为我留下那么一点小小的空间,你别介意。或许正如果果所说的,我的爱太过霸道,那么就让我,再这么霸道最后一回吧。” 说完这些,他的手,无力的耷拉了下来,旁边的监测仪滴滴跳了两声之后,就变成了一条直线,这个为爱傻到付出生命的男人,对他除了敬畏,再没别的了。他说的没错,他用这种方式,最后一次,霸道的在李阿果的心里,为自己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李阿果已经哭到站不起来,没办法,我只能自己动手了,我拆下包裹在他身上的纱布,一层层的,终于,露出了里面那被烧的惨不忍睹的躯体。李阿果不忍看,别过头去,我看到了,在他的肚皮上,果然粘着一张四四方方的羊皮纸。虽然我也有些不忍心,但我还是强迫自己,将那张羊皮纸给撕了下来。我拿起来看了一下,上面果然显现出一副地图,这就是陈棋升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寻找祭坛的地图了。 ; 第二十七章. 落霞族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我的帐篷,柔柔的,暖暖的,并没觉得有多刺眼,耳边传来清脆的鸟叫声,恍惚间,我还以为我们是在郊外露宿,但很快的,我清醒了过来,我们的确是在效外,但却不是我们自己时空的效外,而是在一个未知时空的效外。 我揉揉睡意朦胧的眼睛,穿好衣服,准备出去洗漱,刚一撩开帐篷门,我一下呆住了。因为,我看到有十几个衣着怪诞的人,手中拿着长矛弓箭,将我们几人的帐篷团团围住,我一出来,所有的利矛箭矢,唰的一下,全指向我了。 不会吧?难道我睡了一觉,穿越了?这年头的穿越剧看多了,电视里演的,摔一跤都有可能直接给跌回古代去呢。我看了看四周,不对啊,这还是我们昨晚呆的地方,一点未变。这也不像穿越啊? 可是眼前这些人,从哪冒出来的?难道是我还在做梦?我再次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看来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再看向那十几个围住我的人,个个身强力壮,肌肉发达,**着上身,肤色黝黑,下身只穿着很少的衣物,勉强遮羞而已,只要他们谁手拌一下,他们手中任何一柄兵器,都能瞬间要了我的命,对此我绝不怀疑。 这时,一个像是带头人的中年男人开口了,居然是汉语,“你们是何人?胆敢擅闯天神禁地!”我急忙解释道,说我们是跟着阿吉玛的后人,圣女一道进来的,原本想这一招应该管用啊,昨天那条大龙不就是这么给打发走的吗?没想到话刚说完,就被那人大声训斥道。“胡说,圣女前来,会手持圣女信物,我们还从未听说圣女会带着男人进来,历来都是只身进出,上一次圣女驾临,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你明显是在说谎,再不从实招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一帮人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这要一句话不对,我就得立即变成马蜂窝了,我急了,可我说的都是实话,他们不信,我也没招。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住手!”,李阿果不知何时,也已从帐篷里钻了出来,站在那里,对着那帮人。 他们见又出来一个女的,顿时有一半的人,将武器对准了她。李阿果却并不慌张,气定神闲的拿出那件圣女信物,青铜小镜,对着那个领头人递了过去。领头人有些疑惑的接过来,不过几秒钟而已,便突然换了个神情,跟之前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咣当一声丢掉了手里的长矛,匍匐着跪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颤抖着说。 “果真是圣女驾临,请恕在下顶撞冒犯之罪,实在是职责所在,丝毫不敢意,还望圣女宽恕。”周围人这时也全部丢掉手中的兵器,和领头人一样,全部对着李阿果匍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跟刚才那帮凶神恶煞的人判若两人。 李阿果过了半响,才缓缓说道,“不知者不为过,我可以饶恕你们的过失之罪,但你们用兵器对着圣女,不知道根据你们的规矩,该如何处置?” 我很诧异的盯着李阿果,这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李阿果吗?她的神态高贵,举止优雅,眉宇间不怒自威,几句话一问,简直犹如帝王降临。我突然有种感觉,自从得知了她就是当代圣女之后,李阿果整个人,已经开始有了某种变化,至于究竟是什么样的变化,我也说不清,就是觉得,她似乎变的越来越不可侵犯,就连想牵她的手,都会有一种亵渎感。这个时候,听到动静的众人,也都出来了,看着眼前的一幕,愣愣的还没缓过神来。 但那帮匍匐在地上的人就完全不同了,那个领头之人已经如同筛糠一样,额头上的汗已经像山洪一样了,脸色都已经变的煞白了,连话都说不顺了,支支吾吾的回答道,“还,还请,请圣女开恩,饶,饶恕在下一次吧,在下无意冒犯,也不知圣女驾临。” 李阿果没有说任何的废话,只是用凌厉的眼神盯着领头之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终于,领头之人招架不住了,结结巴巴的说,“按,按照族,族规,冒犯顶撞圣女,罪,罪当诛。” 听到这,李阿果收起了凌历的眼神,满意的嗯了一声,对着还匍匐在地上抖的跟筛糠一样的领头人轻轻说了一句,“起来说话吧。” 这一句话犹如一道特赦令,领头之人已经快瘫倒了,听到这一句话,才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但还是大气也不敢出的,站在那里,周围的那一帮人也同样如此。李阿果缓缓的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何要阻止我们?细细道来,不准有任何遗漏。” 领头之人缓了缓神,这才慢慢说清了情况,原来他们都是当年阿吉玛为了镇守封印祭坛,而安排留在这里的勇士后裔,他们被安排在了落霞谷,那里是这里唯一一处可以住人的地方,慢慢的,落霞谷就成了一个村落,由当初的几十人,发展成了几百人的村落。当村落里的人口突破了五百人的时候,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一任的圣女来了,并且定了一条族规,村落里的人,严格控制在五百人之内,死去一人,方可再允许一个婴儿的出生。而且对于男女比例也有着严格的限制,男女比例始终控制在一比一,如果男女比例开始失衡,就必须要淘汰相应的老弱病残。 不得不说,这一任的圣女绝对是伟大的,这一政策极平稳的控制住了村落人口的发展,不然任其无节制的发展下去,那必定会生出灾难,可供人居住的地方和资源就这么些,人一多,大家住哪?吃啥?原来计划生育不是新中国的新鲜招啊,早在许多年前,这位杰出的圣女便已用上了啊。只不过,这种方式也太残酷了吧?任谁都知道,所谓的淘汰老弱病残,仁慈一点的,直接丢到野外,让其自生自灭,极端点的,就直接给杀掉了。不过转念一想,若不是这样,这个族群能不能稳定的维持到今天,都很难说了。 而这个族群因为定居在落霞谷,因此也就自称为落霞族了,那个村落,便叫落霞村了。落霞族自古以来的任务就没有变过,就是镇守在此地,防止意外的发生,并且,无条件的听从圣女的派遣,因为每隔千年左右,便会有当任的圣女进来,巩固封印祭坛,并查看落霞族的情况。每一次圣女前来的所有记录,都被完整的保存在族内的圣女殿内。 可是奇怪的是,上一次圣女的前来是一千两百年前,按说两百年前,就应该有圣女前来了,可是,却一直未见圣女前来,族人又等了一百年,还是未见圣女前来,后来族长族老们恐有变故发生,开始组织起族内的青壮丁,巡视起这里来,但也仅限于落霞谷前面的地段,后面的地段仍然是禁区,没有圣女的指令,没有人敢踏入半步的。 领头人说自己叫阿夏,这个月正是他这一组人巡视,而今天早上刚巡视到潭边,就看见了几个怪模怪样的小屋子,他们没见过现代人用的帐篷,又不敢上前,这才将我们的帐篷团团围住,直到我这倒霉催的第一个走出帐篷,差点做了冤死鬼。 等阿夏说完这些,李阿果对他们说,“你们先在那边呆着,我要和我的朋友们说几句话,说完再来找你们。”阿夏连忙点头,带着一队人,到了离我们二三十米远的地方,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 李阿果转过身,对着我们几个人,挤了挤眉毛,做了个鬼脸。我不由的唏嘘道,“果果,你刚才的样子也太吓人了吧?怎么整的自己跟个土皇帝似的啊?我估计武则天再世,也不过如此了,你这圣女当的也太投入了吧?”李阿果嘿嘿一笑,“那都是电视上学的,没想到拿来唬人还挺好用的,哈哈。” 看她说的那么轻描淡写的,回想起刚才那一幕,我们一点也不觉得像她说的那么轻松。我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就问她,“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李阿果朝后面撇撇嘴,“有现成的带路的,那我们不是好办多了,你看他们多听话啊,我刚刚就这么黑着脸,都给吓成这样,哈哈。”闵晶这时插嘴说道,“果果你还说呢,你刚刚要是再不说话,那领头的大个子,得被吓的尿裤子了,哈哈,真好玩,果果你太威风了,你真是我的偶相啊,超级帅。” “行了行了,就你话多,以前你们俩见面就跟个斗鸡眼似的,好像上辈子有仇一样,怎么这会儿开始拍人家马屁了?你立场也太不坚定了吧?”祝晓蓝打趣着挪揄闵晶,眼光还有意无意的瞟向我,我一想到这个,顿时感觉头疼了,马上把眼光转到别处,装聋作哑当做啥也没听见。 李阿果也像没听见一样,只是敦促大家赶紧收拾帐篷,准备出发了。等大家都收拾完了,她对着阿夏招了招手,那一队人就马上跑过来,李阿果也不客气,直接让他们一行人背着我们的包袱,这下我们可省了不少力了,看样子,这个圣女头衔还是很有用的,至少在这里是如此。 李阿果叫来阿夏问道,“天神禁地这几处关卡,你们是如何来去自如的?不会受到阻碍吗?”阿夏回道,“阿吉玛圣女曾经施展过法术,我们落霞族的后裔可以自由出入落霞谷前的几道关卡,不会有任何的阻碍,但过了落霞谷,便处处是危险了,所以这么多年来,除了圣女,族人是从来不敢踏入落霞谷之后半步的。” “那么其它人呢?是否也能如此?”李阿果所指的其它人,自然是指我们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因为从落霞族有记录以来,就从来没有外人进来过,极有可能他们是无法自由通过的。”阿夏老实回答道。 李阿果沉默了一会儿,“不管前面究竟有何危险,我们都已无退路了,大家准备出发吧。” 这个地方叫凤鸣坡,想起之前我们进来的那个深龙潭,里面还真有一条巨龙,那这个凤鸣坡,我估计应该也会有凤凰了,这下可有意思了,真龙凤凰这两个只在古代神话故事中所出现的圣兽,看样子我们得和它们面对面的接触了。 阿夏领着族人在前面带路,我们一行六人则紧随其后,朝着不远处那个山头走去了。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我们便来到了山脚下,这座山不高,目测也就几百米,范围也不算大,但这里却是通向前面的必经之路。据阿夏讲,他们每次经过此山,均未发现有任何的异样,应该算是比较安全的。 我们大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前面的道路上,却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金衣女子,刚刚前面还是空空如也,一转眼,就出来这么一个女人,把我们吓了一跳。金衣女子异常美丽,身材婀娜,身披金光闪闪的霞衣,站在那里,在太阳的照耀下,甚是耀眼。 她拦在前面,用冰冷而又威严的声音说道,“天神禁地,除落霞族和圣女之外,其它人等,不得擅闯。” 阿夏走上前去喝道,“大胆,不得对圣女无礼,你又是何人,胆敢在此拦住去路,我看你是女子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你速速让开,我们还要赶路。” 可是金衣女子就像没听到一样,看都不看阿夏一眼,依然冷冷的盯着我们几个。这时候李阿果走上前去,掏出圣女信物,对金衣女子说道,“我是当代圣女,这是圣女信物,还请你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 金衣女子鳖了一眼青铜镜,还是没有一点让开的意思,并且再次用她那特有的冰冷的声音说道,“我再说一次,除了圣女和落霞族,其余不相干的人等,不得擅闯。”这样的口气,那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的。我们有点愣了,这个小小的圣女信物,连真龙都尊重无比,更是可以让落霞族人敬若神明,怎么对面前这个金衣女子丝毫没半点作用呢?这个金衣女子又是谁呢? 我们还没想好怎么办时,阿夏可不干了,他带着族人,冲上前去,将金衣女子团团围住,声色俱厉的大吼道,“我也再说一次,不管你是谁,都不得对圣女无礼,如若你再不退去,休怪我们不客气。” 对面的金衣女子也不说话,只是从身上拿出一把羽扇,捏在手中,轻飘飘的羽扇面对着数十把锋利的长矛,这种轻与重,飘逸与沉重的对峙,实是一种相当不对称的对峙。 阿夏动了,他大喝一声,手中的长矛嗖的一声刺了出去,直朝金衣女子的面门。金衣女子不慌不忙的举起手中的羽扇,轻轻一挡,就这么挡开了那把长矛。虽然我没亲自去拿过那柄长矛,但光看,我也知道,这东西没个百把斤,也能有个七八十斤重,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被一把没二两重的羽扇给挡开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阿夏做为领头人,本想在圣女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以弥补之前所犯的过错,可没想到,刚一出手,就被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一扇子把武器都给挡开了,这让他颜面尽失。他一声令下,那一队二十来人的族人,也纷纷对着金衣女子攻击了过去。 这时候,金衣女子动了,只见她轻络蔓纱,仿佛跳舞一般,就化去了所有攻过来的锋兵利器。这一下子,我们全傻眼了。 这女人也太难以对付了吧?这还没出手呢,就已经让二十几个大汉,手持兵器,却连她的边都挨不到,这架还咋打啊?而且我们几个想帮,也帮不上手啊,先不说我们六个里面,有四个是女人,就说我和王滨两个男人,那也没用啊,平时跟小**打个架什么的,那是不在话下,可像这样真刀真枪的搏斗,就算我俩冲上去帮忙,估计一个照面,就得给人家撩趴下了。阿夏一行人来来回回跟金衣女子斗了许久,也没伤到对方一根毫毛。 这时候金衣女子再次说话了,“我不想伤人,只要你们退去,我绝不为难你们,你们若执意纠缠,休怪我不客气了。” 显然,这番话没起任何的作用,阿夏他们一族人所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保护圣女,一切听从圣女的调遣,除非圣女发话,不然即使面对死亡,他们也绝不可能退缩的。 看我们对警告不理不睬,金衣女子发怒了,只见她一跃而起,跳出了包围圈,而后在空中,她双臂一展,居然化成了一对翅膀,身体也有了变化,我们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这个金衣女子,正是一头凤凰所变。 天上的凤凰悬停在半空中,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大,也就比一只老鹰差不多大,浑身都是金色的羽毛,金光闪闪,尾巴散发着五光十色的光芒,在半空中耀眼无比,原来这就是凤凰啊,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漂亮的鸟,想起我以前所看到的最美丽的孔雀,跟它一比,那就跟土鸡一样了。 它发出了一声凤鸣,声音不大,却异常哄亮清脆,这时,它对着我们俯冲了下来,并且口中吐出一个火球,朝着我们头顶上飞了过来。 我们大惊失色,赶紧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山脚下,转头回头看时,天上那只美丽无比,也凶残无比的凤凰,已不见了踪影,看样子,只要我们不过去,它是不会对我们发动攻击,伤害我们的。 我们几个吓的不轻,刚刚那个火球落在地上,就跟枚炮弹似的,砰的一下炸开来,要不是我们跑的快,不死也得被烧伤,太恐怖了。 李阿果问阿夏,他们见过这只凤凰吗?阿夏摇摇头,说从有记录以来,就从未有人见过,也难怪,按它所说,落霞族的人经过,它是不会阻拦的,它的主要目的是拦住我们几个。 这下子可难办了,要到祭坛,就必须经过凤鸣坡,而要过凤鸣坡,刚刚我们也见识到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别说它变出真身,就是它化成金衣女子,也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可就这么放弃,那我们之前的所有努力,不是全白费了吗?不到祭坛,我们就是在等死。 算算时间,今天已经是5月4号了,离我们的最后期限还有二十六天了,后面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困难等着我们呢,我们实在无法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这个时候,柯岢轻轻说道,“百解书地图上不是有每一关卡的提示吗?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该怎么过去了吗?”我一听,直拍自己大腿,他奶奶的,急则生乱,我怎么把这码事给忘了呢。 我赶紧从背包里翻出地图,摊开来,终于找到了闯过这一关的提示,上面说,凤凰必定有自己的栖息地,在它的栖息地找到凤巢,里面一定会有凤卵,那个就是凤凰的命门,只要拿到凤卵,以此交换,便可通过此关。 虽说知道了该如何过关,可是,诺大一个山头,鬼知道那只天杀的鸟的老窝在哪里啊,再说了,就算找到了,它会傻傻的等着我们去偷它的蛋,再拿来胁迫它?这可能吗。。。 ; 第二十九章. 守护圣兽 听到这里,我们心底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不过,这背后似乎有着精彩的故事。好奇是人的本性,我们忍不住轻声问道,“等待了千年?这又是为何呢?” 金衣女子长叹一口气,徐徐说来,“其实,我不是什么凤凰,我是朱雀后裔,而之前你们所遇到的,镇守在深龙潭的,是青龙的后裔。” “朱雀?青龙?天呐,这不是传说中的四方守护圣兽吗?”闵晶惊呀的插嘴道。 金衣女子点了点头,“是的,你说的没错,我们正是守护圣兽的后裔。当年,三大天神联手封印了魔鬼之王后,又找到我们的先祖,希望先祖能派出各自的后裔,来帮忙镇守祭坛,于是,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族便各自派出了一名后裔,也就是我们四个了。我们四个分别驻守前面的四个关隘,严禁外来者的进入,也时刻看守着最深处的祭坛,可没想到,最终还是被魔鬼之王给钻了空子。” “早在千年之前,我的孩子就已经可以破壳而出了,可不知为何,却始终无法出世,那一年,那一任的圣女曾经路过,我问过她,她说是因为时机未到,让我耐心等待,可结果这一等,就是千年啊,这千年来,我明明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我的孩子在壳中的气息,可就是无法亲眼看到,亲手摸到,我们之间,只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蛋壳,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无法逾越,那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不知为何,你们的到来,却让小家伙出世了,我想,这或许就是上任圣女说的那份时机吧,而你们,也正是我和我的孩子团聚的有缘人,我万分的感谢你们。所以,我不再为难你们了,放你们通行。只不过,虽然我放你们通行了,可到我这里,也才仅仅是九道关隘的第二关。青龙性情温和,没有为难你们,就让你们全部通过,我这里也没什么,可是白虎的性情冷漠,玄武是个中规中矩的性格,我怕是他们两关,你们都不好过啊。就算能通过,可你们也只能到达落霞族人生活的地方落霞谷了,再往后面的四道关隘,除非是圣女只身前往,有圣女令在,倒也无妨,可若是你们一同前行的话,就没那么简单了,据我所知,后面的关隘,那都是九死一生的,你们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郑重的点了点头,“说实话,我们远没有多么伟大,我们都是中了诅咒的人,就算我们不去祭坛,时间一到,我们也依然会死,而那时候,我们死了不说,还会给世间带来莫大的灾祸。反正我们逃无可逃,还不如冒死一搏,或许还能有生还的希望。” “唉,好吧,我知道也劝不动你们,既然如此,你们还是早些上路吧,后面,还有诸多的艰难等着你们呢,我们在此别过吧。”她让出身边的道路,示意我们过去。 这个时候,她怀里的小喳喳跳了下来,走到李阿果面前,红着小眼睛,满眼的不舍,李阿果抱起她来,她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姐姐,我舍不得你们走,你走了,就没人给我讲故事了,也没人陪我玩了。妈妈,我要跟姐姐她们一起走。” 小喳喳回过头来,对着朱雀坚定的说道,朱雀上前来,将她重新抱回自己的怀里,“傻孩子,再不舍,也终有一别,而且,她们有她们的使命,我们有我们的使命,你又如何能跟她们一块儿前往呢?这不是还是妈妈在吗?别哭了。” 李阿果也红着眼睛,轻轻握着小喳喳的手,看的出来,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她和小朱雀之间的感情,还是极深的,“小喳喳不哭哦,要乖乖听妈妈的话,姐姐答应你,等姐姐把重要的事情办完了,一定会回来好好陪你玩的,好吗。” 小喳喳懂事的点点头,不再哭了,“嗯,喳喳知道了,喳喳会听妈妈的话的,在这里等姐姐的,但是姐姐一定不能食言哦。” 李阿果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嗯,姐姐不会食言的,一定。” 在依依不舍的分别之后,我们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前行的脚步,终于翻过了凤鸣山。 一路无话,大家都很想早点到达目的地,所以虽然有近三十人,却是安静的可怕,就连平时话最多的闵晶,此时似乎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直至走到天快黑了,我们依然再走,按说前面应该就是第三个关隘迷踪林了,可我们走了差不多一天了,还是没有看到半点影子。 我们问阿夏,阿夏也不清楚,因为按朱雀的说法,前面四道关隘不会对落霞族人过不去的,所以阿夏他们没见过,也不奇怪。 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没办法,只能找个相对平坦的地方休整过夜。第二天清早,起来继续赶路。 一连三天,天天如此,我们一直在走着,可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阿夏说,按我们这个速度,这个时候,应该都能走到落霞谷了,可我们现在却连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就在我们休息的时候,柯岢跳了起来,她指着不远处一块大石头,惊恐的对着我们说,“我认得这里,这里就是三天前我们休息的地方,我记得那块石头,绝对没错。” 我们一听,不由一阵头皮发麻,不会吧?如果柯岢说的没错的话,那也就是说,这三天,我们马不停蹄的赶路,其实都是在原地踏步?要知道,时间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是最重要的,多浪费一分钟,都是离死亡更近了一步,这回倒好,足足浪费了三天时间,还在原地兜圈子,这也太诡异了吧。 “柯岢,你,你确定自己没记错?”祝晓蓝脸色发白,对柯岢问道。“蓝姐,我绝对不会记错的,因为。。。因为。。。”柯岢支支吾吾的,让大家都跟着着急。 闵晶向来是个直脾气,这个时候,直接冲着柯岢喊道“因为什么,你说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吞吞吐吐的,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啊!” 虽然我们没有闵晶这么直接,但其实这也是我们大家心头的想法,柯岢此时脸已经憋的跟苹果似的了,最终,似乎鼓足勇气,大声的喊道,“因为三天前,我尿急,跑到那石头后面悄悄的解了个手!所以,我不可能记错的。” 众人一愣,原来是这样。再看向柯岢,她已经羞的满脸通红了。也难为她了,柯岢一直是个极安静的女孩子,一路上基本都不说话的,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她的性格,还不如杀了她算了。 “嗨,原来是这么回事,多大点事啊,都是吃五谷杂粮的,谁还没有个人身三急啊,那什么,柯岢啊,你也别不好意思了,女人也是人,这吃喝拉撒的,再正常不过了。”闵晶看到柯岢的窘态,因为是她逼着柯岢说的,所以也只能她来帮柯岢解围了。 “别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大家还是想想看,该怎么办吧。我们已经浪费了三天时间了,离6月1号,还有二十二天了,我们没时间可浪费了。”李阿果的话,犹如一盆冷水,让大家心头都一阵胆寒。 “果果,快拿百解书出来看看,上面有什么提示没。”王滨提醒道。 李阿果将地图翻出来,大家一看,顿时傻眼了,因为有关这一关隘的提示,竟然是空白,也就是说,连百解书都无法明确告之,该如何通过。 “这破地图,破百解书,还号称能知过去未来,连怎么通过迷踪林的提示都没有,这分明就是坑人嘛。”闵晶气呼呼的抱怨道。 大家一阵无语,连百解书都没有提示,这下可真的麻烦了。 就在这时,远处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一个人,大家都警惕的看着他,阿夏一行人不约而同的将我们六个人围在中间,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陌生人,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来人慢慢的走了过来,在离我们十步远的地方站住了。是一个面色白皙阴冷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的灰袍。 “真不知道青龙和朱雀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把你们给放进来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外人是禁止进入祭坛密境的吗?”来人威严的喝问道。 “你又是何人,为何我们从未见过你!”阿夏丝毫不示弱的回问道。 “我是何人?呵呵,小家伙,我的存在,可比你要久的多,我就是迷踪林的守护者,白虎。你既然是落霞族人,也应该知道规矩,除了你们落霞族人和圣女外,其余人等,通通不得入内,你们难道忘了自己的祖训了吗?”中年男人最后一句简直就是大喝,声音洪亮,如雷鸣一般。 李阿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面对着前面的中年男人,微微行了一礼。那中年男人见到李阿果,也是神色一凛,微微躬身回礼。 “白虎,我乃现任圣女李阿果,此次前来祭坛圣地,只因被封印的魔鬼之王利用诡计,让他们中了诅咒,必得到祭坛方能解除,希望你网开一面,放我们过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自称是白虎的中年人抬头回应道,“尊敬的圣女,你好,如果是你亲自去祭坛,我自是不会阻拦,可是当初天神定下的规矩,是除了圣女和生活在祭坛密境中的落霞族人之外,任何其余人等,都不可放行,我们奉命在此镇守几千年,自然是不敢有半点怠慢,但也不敢破坏天神所定的规矩,所以,还是请你不要为难我了。你要前往,我立刻放行,他们五个人,必须留下,不得前进半步。” 李阿果脸色冷了下来,“如果我一定要带他们一同前往呢?”白虎不卑不亢的回答道,“那就恕在下无理了,你贵为圣女,而他们是你的朋友,我自然是不会对你出手,但你们要想通过迷踪林,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我拭目以待。” 说完这些,白虎一转身,拂袖而去了。这个白虎,还真如朱雀所说,性情冷漠啊。 既然说不通,那我们一行人就只能想办法硬闯了,可是,身在这如同幻境一样的迷踪林中,不管我们怎么走,最终都是会回到原地,寸步不得,这三天的经历,就是如此。 我们彻底犯难了,这个时候,王滨突然说道,“我们一直朝一个方向走,边走,边砍倒旁边的树,这样,应该就不会再在原地兜圈子了。” 这个办法应该可行!阿夏立即带着族人,抽出砍刀,挥向两边的树木,可几刀下去,我们又傻眼了。树是被砍出了缺口,可是,刀刚刚一拔出,树的缺口就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愈合了,几秒种的时间,被刀砍的地方,已经恢复如新了。 这招行不通,得再想办法。祝晓蓝拍着脑袋说道,“要不,我们就在这一路上的石头上做记号,这样应该也可以吧。” 经过刚刚砍树的经历后,她也没点底气了,但又必须得想办法。还好,刚刚那个白虎说了,不会对我们出手,只需我们闯过迷踪林,不然的话,要打起来,别说是找路了,就是拼,我们都拼不过啊,不用想也知道,传说中的四方守护圣兽,那法力是何等的高强,青龙我们是没见过出手,可朱雀的战斗力,大家是见识过的,就算我们一帮人全冲上去,也顶不了几个来回啊。 不管怎么说,只要是办法,就姑且一试吧。我们走到路边的石头上,拿着兵器,在上面刻画起来,刚刻出道痕迹,还没等我们刻下一道,那道刀痕就如同刚刚被砍的树一样,倾刻间,恢复如初了。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啊。 就这样,我们又连续折腾了两天,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了,全部失败。也对,如果真的能有什么方法的话,那么百解书就应该直接有提示才对。而白虎孤傲的说,不对我们出手,只要我们通过既可,看样子,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阻止我们,可是我们的时间却在一天天的浪费,这五天,都快把大家折腾疯了,感觉大家都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第五天的傍晚,大家都颓废的坐在地上,几天的折腾,让大家疲惫不堪,再加上时间一天天的浪费,让人心头憋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窝火来。 我静静的看着西边已经不那么刺眼的夕阳,难道说,我们注定要在这里渡过一生中这最后的时光,然后,眼睁睁看着魔鬼之王再次复活?这样的结局,实在是我们所无法承担和接受的,可不甘心又如何?我们被困在这个迷踪林内,整整五天,都无法通过。 这时候一阵风吹过,旁边的树沙沙做响,我扭头看着被风吹动的树,脑中不由想起一个佛家的典故来,我从小就信佛,看了不少的佛教经典,有一则典故就是有关于此的。说的是有一日,两个僧人为了一件事而争吵不休,一位僧人说,风吹,而后树动,这便是因果;而另一位僧人则说,见树动,方知风吹过,这才是因果。二人争来争去,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便来到慧能大师面前,各自陈述自己的理由。慧能大师听过二人的理由后,不由得莞尔一笑,说了一句,什么风吹,什么树动,不过是你们二人的心动罢了。心若不动,风吹也好,树动也罢,又能如何呢? 就在这时,我突然灵光一闪,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什么风吹,什么树动,其实动的,不过是人心罢了,心若不动,泰山压顶又如何呢? 我一拍大腿,呼的站了起来,这一举动把大家吓了一跳。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解释什么了,我对大家说,“大家都一起站好,把眼睛闭上,不管怎么样,都不要睁开眼睛,我们朝着一个方向走,一定能够走出迷踪林!” 众人一听,都有点莫名其妙,能有这么简单?这时候祝晓蓝说道,“萧立,你有点常识好不好?人闭着眼睛走路,是不可能走一条直线的,因为闭着眼睛走路,意识上走的是直线,当你走完睁开眼睛,会发现自己偏向到了右端,这最基本的常识你不知道?” 我笑笑说,“常识?我们至今所发生的一切,你能用所谓的常识来解释一下吗?”一句话就把祝晓蓝给呛的没说道了,我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们如果单单只是把眼睛闭上,或许会走偏,但如果我们面朝太阳走呢?太阳的温度会直接照射在你的脸上,而且你虽然闭上眼睛,依然能感觉到光亮,这样,不就不会走偏了?” 大家一听,觉得有些道理,这时候闵晶不解的说道,“萧大哥,你又是怎么想到这一方法的呢?”我呵呵一笑,“因为一个佛教的典故,这迷踪林既然是个幻阵,那么欺骗的,必然是我们的眼睛,只要我们心如止水,闭上眼睛,保持一颗不动的心,那么一切幻境,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这个道理其实一点都不复杂,只不过我们大家都没想到罢了,最容易的东西,往往也是最让人忽略的东西。再说了,反正我们也试过那么多方法了,这最简单的一个办法,试试不就知道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呗。”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于是大家都站了起来,面朝着正西边,那缓缓落下的夕阳,闭上眼睛,顿时,一股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了大家的脸上,跟着这个温暖的感觉,大家慢慢的朝着正西方,缓缓前进。 一直走了很久,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阻拦,西边的夕阳也渐渐落下去了,我们也逐渐的感觉不到太阳的温度了,就在我们犹豫着要不要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的身侧,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你们还真让我感到意外,看来我是小看你们了,连我都不知道该用何种方法通过迷踪林,你们却能想出这样一个看似最笨,却恰恰是可行的办法来,不简单呐。” 是白虎的声音,我们都睁开了眼睛。由于长时间紧闭双眼,猛一睁开,有点不适应,约摸过了半分钟,才算适应了过来,我们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我们不远处,有一只通体雪白,身长有好几米的大老虎,正定定的看着我们,散发着莫名的威严,看来,这就是白虎的本体无疑了。 我轻轻一笑,“在面临死亡的威胁面前,有的时候是会急中生智的,我当初也只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态,现在看来,我们是赌对了。” 白虎再次说道,“当初天神只是让我们不要放过不相干的人通过,也并没有说要杀死,既然你们能通过自己的本事通过迷踪林,那我也不算破例,或许,上天注定了你们要来完成你们的使命,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再阻拦,你们过去吧。” 刚说完这些,就见眼前的景像一阵扭曲,再回头一看,我们所看到的周围的场景,已完全变了,看来,是白虎撤掉了迷踪林的幻境,我们终于又有惊无险的通过了一关,可也因此浪费了足足五天的时间,留给我们的时间,已不足二十天了。 ; 第三十章.闯鬼石阵 “你们离开之前,我提醒你们一句,后面那关,可是玄武在镇守的鬼石阵,那家伙是绝对不会变通的,你们如果要过去,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必得以自己的实力来破阵而出,想再像我这里这样闭着眼睛,靠运气通过,那是妄想了。祝你们好运。” 说完这些,我们面前刮了一阵大风,白虎便随着风,消失不见了。 虽然我们很想现在就过去,但连续几日来的疲于奔命,实在让我们感觉有些吃不消,最后还是决定,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再继续前进。 皎洁的月光,如女神温柔之手,将银白洒满大地。闵晶在帐篷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披上衣服,起身走出帐篷。 不远处,坐着一个人,看背影,是李阿果。闵晶慢慢走过去,轻轻的坐到了她的旁边。半响,也没见李阿果动一下,闵晶忍不住轻声问道,“果果,你还不睡啊?”李阿果回头来,微微一笑,“你不也没睡呢吗?”说完,也不管闵晶了,继续抬头望着天上的星空发呆。 “真没想到,这里也会有这么美的月光,这么安静的夜晚,看来,就算身处的时空不同,但这天上的日月星辰,却是一样的。”李阿果像是对闵晶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是啊,有多久,不曾在夜里,安静的仰望星空了。”闵晶跟着回了一句,“咦,果果,我怎么感觉此时此景,似曾相识呢?让我想想。。。哦,我想起来了,三年前,你跟萧立,就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开始的吧?哈哈。”闵晶略带调侃的说道。 李阿果莞尔一笑,未做回应。过了一小会儿,李阿果突然问道,“闵晶,你爱萧立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把闵晶给问愣了,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李阿果为何会突然这么问,“喂,李阿果,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嘛,大家谁不知道你们俩是亲亲我我的小情侣,有你这么问的吗?真是的。” 李阿果没做任何的解释,只是转过脸,面对着闵晶,语气坚定的继续追问,“回答我,爱,还是不爱!”闵晶被她这样看着,感觉很不自在,又似乎在有意躲避着她的眼光,“果果,我不明白你为何会这么问,我承认,刚开始我对他是没啥感觉的,你知道的,我们是网友,在网上,也仅限于聊天,而萧立最初给我的感觉,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但是自从我来到上海,和萧立见过面之后,我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居然对他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尤其是我们这一路坎坷走来,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内心深处,对他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其实吧,他长的也不帅,又没有什么显赫的身家,要说我接触过的男人里面,比他强的还真不止一个,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来,他的成熟,他的稳重,他的责任感,以及他的一切。” “可是,果果,我知道,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的中间,有个你。是的,最初我对你是很有敌意的,但是你知道吗,果果,越到后来,我感觉和你的差距就越大。这种差距是很多方面的,你的冷静,你的沉着,你的果断,你的气质,都让我自叹不如。要论长相,我闵晶自认不输于你,可如果把我放在你面前这么一比,我就觉得自惭形秽。而且你跟萧立能再次走到一起不容易,你们又那么相爱,所以我早就放弃了这种无谓的追逐了。” 闵晶感觉自己的脑子越说越乱,一片空白,李阿果的眼睛仿佛有魔力一般,一下子让她把心底话全盘托出,当说完这些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说。 可是李阿果并没有罢休,她甚至连动都没动,依然还是重重着刚才那句话,“爱,还是不爱!” 闵晶有种无名的火气,“李阿果,你能不能不要永远这么咄咄逼人?永远这么强势?你就不能,就不能,像个正常女人一样吗?不要总这样喜怒不形于色好吗?你是圣女,不是圣人,圣女只不过是个身份,是个头衔,你别真把自己当圣人了好不?拜托。” 无论闵晶怎么说,李阿果都不为所动,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闵晶。闵晶感觉,在她的面前,自己的内心无所遁形,最终,她长叹一口气,幽幽说道,“好吧,你赢了,我投降了,爱,我爱萧立,行了吗?这下你满了吧?圣女大人!” “嗯,很好。”李阿果笑着点了点头,重新把脸转过去,对着夜空,再没多说一句。 闵晶终于把憋在内心深处的话给说了出来,不由感觉一阵轻松,可没多久,她又开始担心起来,凭着女人的直觉,她始终觉得,一个正常的女人,是不会去问另一个女人,爱不爱自己的男人的,尤其是李阿果这种性格沉稳的可怕的女人。她这样问,必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闵晶胡思乱想,也不得其解,最后她干脆不想了,她倒要看看李阿果后面到底要问些什么。 可奇怪的是,一直等了很久,也没见李阿果再多问一句,始终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夜空。这感觉让闵晶心底有点发毛,这到底啥意思吗?没头没脑的问了那么一句,逼的自己噼里啪啦说了那么多,结果她又不问了,她李阿果到底想干嘛啊? “那个,果果,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闵晶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沉默,开口打破僵局问道。 “没了啊,我问的只有一个问题,而你也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问题,那当然也就没问题了。” 闵晶被李阿果这几个问题一问题,感觉脑袋都大了一圈,还是有点不甘心的问道,“可是,可是我刚刚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听没听进去啊?我可是第一次这么掏心窝子的跟人说了那么多,你,你就这么完了?” 李阿果轻轻一笑,“那你说,还想怎么着?我问的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答案也非常简单,要么爱,要么不爱,我又没让你长篇大论的发表你的看法和观点,纯粹是你自己画蛇添足,欲盖弥彰,说了一堆的废话,这能怪我么?” “喂,李阿果,你太过份了,你。你。你。。。唉,气死我了,你说话永远都是那么呛人,算了,本来还有点好心情看看月亮,现在被你弄的啥心情都没有了,我去睡了,晚安!”闵晶气呼呼的从地上站起来,扭头就往自己的帐篷里走了过去。 李阿果喃喃的在说着什么,可是谁也不知道,她究竟说了什么。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家就出发了。其实这一晚,虽说大家都很累,可是谁都没有睡个踏实觉,今天是5月12日了,离6月1日,只有十九天了。如果是在平时,十九天的时间,没有人会去在意,吃喝玩乐的就能混过去了。可是现在,是在跟死神赛跑,每个人的心中,都压着块大石头,谁也不知道后面等待着的是什么。 走了几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处平原。阿夏对我们说,穿过这个平原,就能看到一个山谷,那里就是他们落霞族的族地了,也就是说,我们离落霞谷,已经不远了。 可是我们一路走来,却并没有遇到鬼石阵,眼看着就快到落霞谷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难道说,我们不需要再闯过什么鬼石阵了吗? 正在我们开始暗自庆幸的时候,这时,前面的平原之上,发生了变化,原本一马平川的平原之上,开始缓缓的升起了一块块的大石头,大家都在心里叹息,终究还是没能躲得过去啊,该来的,终需来。 最终,远处的石头停止了上升,每块石头足足有一人多高,放眼望去,足足有百米多宽。这时候阿夏对我们说,“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石阵了,可是我们也从来没见过,但我看这个巨石阵也就百来米宽,我们不如从旁边绕过去,兴许,就不用再闯了呢。” 虽说大家都知道,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但如果能不浪费时间,又未尝不可呢?于是乎大家准备避开前面的巨石阵,准备从一旁绕道而行。 刚走到巨石阵的边缘,众人就再难前行半步了,中间如同隔着一道空气墙般,明明看得到前面的地,就是无法跨过去。没办法,大家只好又重新回到了巨石阵前。 我习惯性的翻开百解书地图,想找到些提示,只见上面只有一句话,“想过鬼石阵,唯有找到阵眼所在地,方能破阵而出。” 说了等于没说,我们连这个阵是什么都不知道,上哪去找什么阵眼啊?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块块巨石,跟个迷宫似的,能不能走出去都是个问题,还去找阵眼?况且对于阵法之类的,我们也没人懂啊。 就在这时,前方巨石阵中,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外来者止步!若想通过,就请闯过此鬼石阵吧。”不用想也知道,这应该就是守护圣兽最后一个,玄武了。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那个苍老的声音说完这一句话后,再无动静了。同一时间,原本静止不动的一块块巨石,也开始按照一定的轨迹,运动了起来。 我们更傻眼了,靠,还是个活阵啊。就算是不动的死阵,都够我们受的了,这再来个时刻都在变化着的活阵,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可我们知道,这是唯一的路,正如白虎所说,这一关,我们必得凭实力来破阵,要想通过闭着眼睛一样取巧,那还是别想了。 正在大家焦急万分,七嘴八舌的时候,只有一人一声不吭的盯着前方不断变化着的巨石,王滨。王滨紧紧的锁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不多会儿,我们都发现了,大家突然想到,王滨应该对阵法一类有所了解,当初在新加坡,就是他摆了个牵魂阵,把我从梦魇中给生生拉了回来。 想到这里,大家都不出声了,怕打扰到他,场面一下子从乱语纷飞,变成了鸦雀无声。过了很久,王滨终于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这样子,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 “王滨,你看出什么道道来了没?你倒是说说呀,别光叹气啊,我们这群人里面,除了你,也没人懂这个了,你要是都看不透,那我们就只能在这等死了。”闵晶没心没肺的来了这么一句,顿时,招来了大家有些怒意的眼光,她伸伸舌头,不再说话了。 王滨又拧着眉头思索了一阵,才开始开口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应该是根据最为精妙的六十四卦阵法变化而来的。” “啥?啥叫六十四卦阵?好像在哪听过,王滨,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吧。”祝晓蓝也有点沉不住气了。 王滨抿了抿嘴,接着说道,“太极生两仪,一为阴,一为阳;两仪生四象,为少阴、少阳、太阴、太阳;四象生八卦,为乾、坤、坎、离、震、巽、艮、兑八卦,一个八卦阵演化起来,都够复杂的了,而由两组八卦组合而成的六十四卦阵,则更是无比复杂。这六十四卦阵则是,乾坤屯蒙需讼师,比小畜兮履泰否,同人大有谦豫随,蛊临观兮噬嗑贲,剥复无妄大畜颐,大过坎离三十备。咸恒遁兮及大壮,晋与明夷家人睽,蹇解损益夬姤萃,升困井革鼎震继,艮渐归妹丰旅巽,兑涣节兮中孚至,小过既济兼未济,是为下经三十四。” 王滨这说的专业术语,太过专业了,我估计全场的人,除他之外,没一个人能懂的,最后还是闵晶沉不住气的说道,“打住,打住,王大师,我们都是些凡夫俗子,实在听不懂你那些玄而又玄的道源深意,你呢,也不用跟我们普及这些知识了,你就直接说吧,这什么鬼石阵,到底该怎么走吧。” 王滨苦笑着回应道,“我要是知道该怎么走,还在这里跟你们浪费什么口水,直接走过去不就完了吗?这六十四卦象可以说是千变万化,包罗万象,而且这鬼石阵又随时都在变化中,如果它不动,我耗费些时间,一点点的推算,倒也不算太难,顶多耗费个三五日,应该就能破解,可问题它却是随时在变化,我根本没办法安心推算啊。” 我过去拍了拍王滨的肩膀,“兄弟,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倒不如先进去闯一闯,在阵中破阵,或许比你在外面纸上谈兵要容易些吧。” 王滨这次没有反驳,而是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走吧,咱们一块过去,进到阵中再随机应变吧。” 说完,大家也不敢再耽搁了,径直朝着前方的鬼石阵走了过去。 一进入到鬼石阵中,我们就感觉到脑袋发晕,因为这里面每一块石头,大小都一样,而且都在缓缓移动,前一秒还能看到前面有个口子,等我们准备过去的时候,那个口子一下子又被一块石头给挡住了。我们一群人在里面四处乱转,就跟无头苍蝇一样,根本找不到任何规律可言,而王滨,则是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些不断移动,变换位置的巨石,伸出右手,五个指头飞快的在掐算着什么,只是具体在算什么,我们谁也看不懂。 就这么乱闯了两三个小时,我们连最外围都没有过去,转来转去,还是在鬼石阵的外围绕圈子,而王滨已经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了,估计这种算法比较耗神,几个钟头下来,他也坚持不住了。没办法,我们一群人只能退出阵外,坐在地上休息。 祝晓蓝朝王滨走了过去,一脸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王滨疲惫的摇了摇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没事,就是耗神过度,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见王滨没事,我们也不由松了口气,可是紧接着,又开始犯难了。几个小时了,我们都还进不了阵中,只是在最外围绕着圈子,这要过阵,得什么时候才行啊,看不到点希望啊。 这时王滨开口道,“大家也别灰心,这几个钟头下来,我也算稍微摸到了点这鬼石阵的门道,但凡是阵,都有其变化规律,绝不可能毫无规律的变化,否则,只能自乱阵脚,不可能成阵了。只要能找到阵法变化的规律,就有希望找到阵眼,破阵而出了。” 大家一听,顿时眼睛一亮,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正在大家暗自高兴的时候,王滨接着说道,“不过,我也只是刚刚摸到了点门道,这个鬼石阵太过玄妙,又时刻处在变化之中,要想找到阵法的规律,还是非常难的。” 众人的心情,就如同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这时候,就连一向冷静的李阿果,也忍不住说了一句,“拜托你以后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你这么一会好一会不好的,让我们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了。” 看看天色,已经临近中午了,大家从一早起来,就没吃半点东西,一直在赶路,又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我只感觉腹如雷鸣了。于是我跟大家说,就算要破阵,也要吃饱了肚子,才有精力折腾,大家还是原地休息,先吃点东西吧。 说实话,我们已经很多天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了,原本还打算,早点到落霞谷,至少能吃顿饱饭,睡个好觉,可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却又被这要死不死的鬼石阵给硬生生的拦住了,心里头那个窝火啊,唉。 吃过干粮,又休息了半个小时,王滨总算是缓过神来了,不像刚才那么脸色苍白了。这时候王滨把大家叫到一起,商量着如何破阵。 “根据我刚刚了解的情况来看,要想破这个鬼石阵,只能靠推算。如果我能在空中俯视,那推算起来就要简单的多了,可是这显然不可能,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靠人力。你们可能不知道,但我清楚,六十四卦阵,虽说千变万化,但其根本,还是乾、坤、坎、离、震、巽、艮、兑这八个基本卦象,只不过是八八组合,才演变出了六十四卦象。因为这个阵时刻都在变化着,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时刻了解这八个基本卦位的方位。只要掌握住了这个,那我就有信心破阵了。之前我观察和推算过了,这八个基本卦位虽说不停的在变幻,但在同一时间,它们彼此却坚守着一个方位,正北,东北,正东,东南,正南,西南,正西,西北。也就是说,不管在什么时候,这八个基本卦象,均是在这八个方位上的,只不过它们之间也是随时在变,比如这一刻乾卦处在正东,而坤卦却处在正南,而下一刻,乾卦跑到东北,而坤卦却又跑到正西去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时刻掌握这八个基本卦象的方向,这样,我就有办法不停的推算了。” 虽说这样解释起来,我们还算能听得懂,可他说了半天,我们仍然不知道我们应该怎么做,我直接对王滨说道,“你就直接说吧,我们要怎么做?” “我需要八个人,一会进到鬼石阵中以后,我会去找代表着八个基本卦象的巨石,每找到一个,就需要一个人跟着那块巨石同步移动,并且每隔五分钟,大声向我报告他们所跟着的那个卦位的所在方位,这样,我才能根据这八个基本卦象,推算阵法,也能尽快找到阵眼所在的位置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 第三十二章.艰难的决择 凌晨,天刚微亮。族长大厅里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李阿果坐在最中间的一个座位上。四十多岁的族长,静立于座位旁边,而下方,则站着四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正是落霞族的四位族老。 “圣女,本族部落内有可以直通祭坛的传送法阵,可以不必经历后面的诸多磨难,而直达祭坛之处。例代圣女均是通过此法阵直接前往祭坛的,只不过,这个通道只能你一个人前往,就算我们,也是没有资格进入的。”一旁的族长说道。 李阿果点点头,“我知道,但如果不解除他们身上的诅咒,就算能成功再次封印魔鬼之王,他们也会死去,这是我无法接受的。” “可是,圣女大人,如果不通过传送法阵,而徒步前往的话,后面的路可谓困难重重,九死一生,就连你,也不一定能够活着到达祭坛啊。天神对于圣女的特权,也仅仅是在这落霞谷有传送法阵而已。前面四道关隘虽说有守护圣兽,但至少都不会为难圣女大人,可是后面的关隘,你身为圣女,也是不会有什么特殊照顾的,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并非天神们的本意啊。”见无法说服李阿果,族长有些心急。 “我心意已决,你们不用再劝了。”李阿果语气坚定的说道。 “唉,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再劝了,我和几位族老已经商量过了,此次我们将派出五十名部落勇士,由略备之略长老带领着,护送圣女直至祭坛。” “不行,这不可以。后面的路,对我这个圣女都不再有特权,更何况对于你们,也一样如此,况且据我所知,几千年来,落霞族人也从未有人进入过山谷之后的禁地。封印魔鬼之王是我做为阿吉玛后人的使命,我绝不允许你们跟着我去冒险!”李阿果从椅子上起身而起。 “可是,保护圣女,也是我们落霞族的使命。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世代保护圣女,如果让圣女只身犯险,那我们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族长恭敬的说道,言词恳切,丝毫没有做作的成份。 “不行,我不同意,我是圣女,你们必须听我的!”李阿果知道,整个落霞族部落也才五百人,除却老弱病残,这五十人,可以说是整个部落全部的有生力量了。她怎么可能让这么多人跟着她一同犯险呢? “很抱歉,圣女大人,保护你,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的责任,所以,我们落霞族什么都可以听命于你,但这件事,我们实难妥协。除非圣女选择从族内的传送法阵直接前往,那么我们可以放弃决定。”族长无半点妥协之意。 李阿果一下子犯难了,她知道,如果单靠自己的力量,虽说可以凭借三件天神法器,能将魔鬼之王再次封印,但是在封印的同时,与魔鬼之王相关的人一样会死,尤其是萧立,他是血祭之人,魔鬼之王就潜付在他的身体里面,一旦魔鬼之王被强制封印,那么萧立也将同时灰飞烟灭。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带着众人赶到祭坛,用密法来解除掉诅咒,然后再封印,只有这样,才是活路。 如果只是他们几个去,李阿果也没什么,但要再让这五十名落霞族的勇士护送前往,这大大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虽说她也知道,落霞族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圣女,但也不能因为自己一已私欲,而置他们的生命于不顾啊。 这真的是一个两难的决择,无论怎样选择,结果都会很残忍,可她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她的脑中还回荡着昨晚那温存的感觉,最终,她还是决定要救萧立,这不能怪她,她是圣女,但不是圣人,没办法做到理智,在心爱的人和落霞族之间,她选择了前者,这也是人的本性。 “族长,四位长老,我只能对你们说抱歉了,我还是决定要救他们。”既然已做出了选择,不管以后的路会怎样,都勇敢面对吧,李阿果想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多说。但你也必须接受我们的决定。”族长也同样坚定的看着李阿果。最终,李阿果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圣女大人准备何时动身?”一位长老问道。 “三日后吧,王滨昨天因为破阵,身负重伤,至少得等他伤势好些了再动身吧。”虽然时间不多了,但也不能不管王滨啊,所以只能等了。 “好的,那我们就去安排了。对了,昨天我看过那个小伙子的伤,是挺严重的,他吃的药是以牺牲自己的身体为代价,而这种对身体的伤害是不可逆的。不过好在族内还有一些灵药,我已经给他服下了,再休息几日,应该无大碍了,只是没法痊愈,但行走是不成问题了。”族长向李阿果禀报。 “多谢族长了,我替我的朋友谢谢你。”李阿果听后,总算松了口气。 “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告退,圣女你也趁这几日,多休息休息吧。”说完,族长带着四位长老,走出了大厅。 迷迷糊糊中,我又见到了小静。她安静的坐在那里,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由一阵心痛。一转眼,又变成了李阿果,她背对着我,正一步步的离我远去。我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呼喊,她却至若枉然。 “果果,别走,不要离开我。”我在梦中惊醒,已是满头的冷汗了。 我睁开眼,扭头一看,房间里除了我,已不见了李阿果的影子。想起昨晚的疯狂,总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可是身边的枕头上,分明还留有她的余味。唉,算了,不再想了,我起身来,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大家也都起来了,这时候我看到了李阿果,她对着我嫣然一笑,“你醒了?怎么不再多睡会儿。”我看到她,又不自觉的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缠绵,居然感觉一阵脸红心跳。再看看她,却似乎什么事也没有一样,我在心底暗自叹息,唉,我还不如一个女人啊。 吃完早饭,李阿果告诉了众人,三天以后,我们将再次出发,大家趁这三天时间里,好好休整休整。 我跟李阿果去看了看王滨,看来族长的药的确很有效,王滨的气色比起昨天来,要好了许多,但还是很虚弱。更难能可贵的是,祝晓蓝居然一直在寸步不离的照顾他,就连晚上睡觉,都是在他房间里和衣而睡,爱情的力量还真大啊,可以让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重新变成一个小女人。 看着王滨望向祝晓蓝的眼神,还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一拳砸在他肩上,“我说你小子,用不着这么花痴吧?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你这眼神就没离开过人家啊。”王滨夸张的大叫,“轻点轻点,人家正伤着呢,疼。” “我呸,你省省吧,看你这气色,已经好个七七八八了,你孙子还在这装什么装?不就是想博取点同情吗?你这招也太烂了吧。”我毫不留情的揭穿他,结果还没等王滨开口呢,我们直接被祝晓蓝给轰了出来。 我和李阿果相视一笑,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三天之后,5月16日凌晨,我们一行六人,在五十一名落霞族勇士的护拥下,开始了接下来的行程。 出了山谷,走了半日左右,就感觉气温越来越热,五月的天气,应该还不算热,但此时的气温,简直比三伏天还要炎热无比,感觉就像西游记里过火焰山一样。看来,我们已经临近火烈沟了。一行人早已脱去外衣外套,只穿着薄薄的**了,落霞族的人干脆脱光上衣,**着上半身,露出一身的肌肉。终于,我们来到了火烈沟前面。 这是一个向下延伸的大峡谷,中间只有一条不宽的道路,而道路的两边,缓缓流淌着赤红色的液体,我们直看的大眼瞪小眼,那不是岩浆么?天,居然让我们穿过岩浆,才能通过此地?别说这一路还有未知的危险,就算让人平平稳稳的穿行而过,都让人无法忍受啊。 那个满头白发,叫略备之的长老,边擦汗边对我们说道,“圣女大人,我们驻扎在落霞谷几千年,却从未踏入过此地半步,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通过。上次听闻你们手中有份地图,你还是先看看吧。”也难为他了,这么大把年纪,在这个大蒸笼里,那些年轻人还好,他这白发苍苍的,我真担心一个不小心,他给热晕过去了。 李阿果拿出百解书地图,上面写着,通过火烈沟的唯一方法,就是采集足够的避火炎晶,只要有一颗避火炎晶拿在手里,便可不惧炙热,而避火炎晶却是生长在火烈沟中赤热岩浆中的一种叫火岩虫的怪物体内,要想得到避火炎晶,就只能杀虫取石。 “他奶奶的,这怎么比我打魔兽史诗级副本还难呐。”王滨忍不住骂了一句。这时候,队伍里的阿夏看向他,疑惑的问他,“啥叫史诗级副本?”王滨看着他,顿觉一乐,只回了句,“夏虫不可语冰,说真的,我还真没法跟你解释,等以后如果有机会了,我一定亲自带你打两回,你就明白了,现在,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过去吧。” 这时候,略备之开口说道,“此地异常炎热,圣女大人,你们还是先在这里休息,待我等前去斩杀足够多的火岩虫,取回避火炎晶,我们再继续前行吧。” 我们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这种近身搏斗的活,对于我们这几个生长在现代社会的人来说,那就跟听故事差不多了,这时候,也只能靠他们了。 在阿夏的带领下,五十名落霞族勇士,拿着武器,开始踏入火烈沟中间那条不算宽的道路。才刚踏上几步,就见到右边的岩浆里呼的一下,冒出来一个东西,它只露了半个身子出来,看上去像一条大蜈蚣,强壮的前颚有着一对黑色的大钳子。露出来的部分就有三四米高了,这应该就是火岩虫了。 阿夏他们反应迅速,立即进入了战斗状态,有拿弓箭搭弓射箭的,有拿长矛直刺怪虫的,火岩虫虽然只有半只身子露出来,但却异常的灵活,而且还不断的从口中喷射出一团团炙热的岩浆火球,进行反击。整个战斗场面真是惊心动魄。 王滨看着这一幕,再次愤愤说道,“大爷的,这还真是真实版的boss大战啊,还是五十人团的大副本。可是一没mt拉怪,二没奶妈加血,全他妈是dps在输出,这可有点悬啊。难道说,几千年前那会儿,这天神们闲着无聊,就开始研究副本打法了?” 我没好气的对他说,“你丫给我闭嘴,你是平时游戏玩多了吧你,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话音刚落,就听见柯岢弱弱的说了一句,“打boss可是有装备拿的,这只能捡任务物品,最多算小怪。” 我们一听,想杀人的冲动都有了,这两个家伙,玩魔兽玩的太入迷了,还真会想像啊。 十来分钟之后,只听前方传来一声低吼声,这条大虫再厉害,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在五十人的围攻下,终于还是被干掉了。 就在那条火岩虫轰然倒下的一刹那间,整个虫子却消失不见,只留下三颗亮晶晶的珠子,悬停在空中,这应该就是避火炎晶了。阿夏一伸手,将三颗珠子抓在手中,然后向我们返回。 他将三颗避火炎晶交给了我们,再次返回,带领一帮族人继续朝前找火岩虫去了。 我看着那三颗避火炎晶,就像是水晶石一样,通体透亮,并且散发出一阵阵的寒气,在它的周围,感觉气温下降了不少,终于不再那么炎热了。 不远处,已经开始了第二场的战斗,大概是杀死第一条火岩虫没太多的危险,只要留意躲好它喷射出来的火球,就不会有致命伤害吧,因此阿夏他们有些轻敌了。正在他们在跟那条火岩虫大战的时候,突然,在他们身后,又是呼的冒出来一条大火岩虫,这一下子就把他们给前后包围了。 而众人都在全力以赴的对付前面那条火岩虫,根本就没留意后面也冒了一条出来,我们想提醒他们的时候,为时已晚,只见后面那条火岩虫一晃脑袋,就从口中喷射了一团火球,转瞬间就砸中了人群,只听几声惨叫,至少有四五个人应声倒地,一下子就被烧的渣都没剩下了。 这一下子把阿夏他们杀红眼了,一群人都哇哇大叫着,分为两个方向,来同时对付两只火岩虫了。而这么一分流,只有一半的人对付一只虫时,顿时就感觉到战斗的吃力了。 这场战斗持续了半个钟头,才艰难结束,战况是惨烈的,后来的战斗中,又有三名族人不幸牺牲,本来五十人的队伍,一下子少了八个人,这才刚开始,就如此惨烈,这后面可怎么办啊。 大家围坐在一起,阿夏对着地上的九颗避火炎晶,对着略长老说道,“长老,这火岩虫太难对付了,如果只对付一支的话,我们倒还算游刃有余,可如果次次都像刚才那样,同时对付两条,甚至几条的话,那伤亡就无法避免了,可我们就这么点人,伤亡一个就少一个,这可怎么办?” 略备之长老也是皱着眉头,不住的叹气,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这才刚刚抵达火烈沟,人就死了六分之一了,后面那么长的路,该如何是好呢。 正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我们不由得愣住了,任谁都不会想到,此时前来的,会是跟我们有过一天相处时间的小朱雀,喳喳。 “大姐姐。。。”小喳喳一见到李阿果,大老远的就朝着她奔了过来,李阿果也很开心的,一把抱起小喳喳来,嘘寒问暖。“小喳喳,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你妈妈呢?也跟你一起过来了吗?” 小喳喳乖巧的摇了摇头,“妈妈没有跟我一块过来,妈妈说了,姐姐你们现在有危险,所以就让我过来帮你们。” 我们有些听不懂了,帮我们?这刚出生还没几天的小朱雀,她居然是来帮我们的?我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嘴,“我说小家伙,你这毛还没长齐全呢,你能帮我们什么啊?” 这下可是捅了马峰窝了,只见刚刚还很乖巧的小喳喳,在李阿果的怀里哇的一声就哭开了,“你们都是坏人,我妈妈说你们有危险,让我快点赶过来帮你们,可你们,你们,你们却还取笑我,还这么说我,太欺负人啦。” 她这一哭,可把我给弄的尴尬死了,还好李阿果一直在哄她,逗她,这才算是没再继续哭闹了。这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脾气还挺大,一句不对,就开哭了,我心底一阵无语,现在,连话都不敢多说了。 “对了,小喳喳,你说你来帮我们的,你这么小,要怎么才能帮到我们呢?”李阿果见她不再哭闹,这才问道。 “我妈妈说,我们朱雀的本源是火属性,所以但凡火焰之类的地方,也不会对我们造成伤害。而且这里全是躲在岩浆里的大虫,我们是神禽,天生就克制它们,你们只要跟着我,就不会再受到这种大虫子的攻击了,而且也不会受到火焰的伤害。”小喳喳奶声奶气的说道。 “就跟着你就行了?这么简单?”李阿果有点不相信似的看着她。 “对呀对呀,一会儿我会变成朱雀的本体,在我四周十米之内,你们跟紧我就好,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我听了不由的一阵叹气,“唉,小喳喳,你要是早来一个钟头,这些哥哥们也就不会跟火岩虫殊死搏斗,那些个战死的哥哥们也就不会枉自送命了。” 没想到听我这么一说,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小喳喳,却是安静了下来,她低着头,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对不起啊,其实我应该比你们还要早到的,可是,可是,人家从来没走出过凤鸣山嘛,一时好奇,贪玩了一小会儿,结果,结果就到的晚了些了。” 众人一听,顿时一阵无语,真不知该怎么说了,看着小喳喳的眼睛都快再次掉下来了,更何况她本来就是来帮忙的,如果没有她的帮忙,真的不知道这个火烈沟得死多少人,我们才能过的去,所以也就更不可能有谁来责怪她了,毕竟她还只是个小孩子,贪玩心重点,也是没办法的事。 “好了啦,小喳喳乖,我们也没人怪你呀,你大老远的跑过来帮我们,我们感谢你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呢?你就别在这里自责了,啊。”李阿果不忍看到小家伙这样自责,只好出言安慰。 ; 第三十三章.千年等待 我看了看地上的九颗避火炎晶,这可是用八条壮士的性命换来的东西啊,就这么不要了?这也太浪费了吧?小喳喳看我盯着地上的避火炎晶看,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弯腰拾起避火炎晶,跟我们说道,“放心吧,这也是个好东西,不会浪费的,有这九颗珠子在,也能省却我不少神力呢,我们的速度也能快些。” 说完这些,小喳喳抖动身体,哗的一下,变成了她的本体,一只通体赤红,美丽非凡的鸟儿。在她的周围,有着一个圆圆的,半径约为十米的金色光球。“好啦,大家都跟在我周围吧,记住哦,不能超出十米的范围,不然我也没办法保护你们了。” 我们连忙站起身来,紧紧的跟在小喳喳的后面,再一次踏上了火烈沟的那条道路。 说来也还真是神奇,本来外面的气温热的人挠心挠肺的,可一踏进小喳喳身边那个金色光球,顿时不再感觉到丝毫的燥热,只有一阵沁人心肺的温暖。朱雀果然是圣兽神禽啊,这才刚出世的小家伙,就有如此神力了。 一路上,小喳喳边走,边和李阿果亲热的聊着,到后来,干脆直接让李阿果骑到了她的背上,一人一鸟亲热无间。我看的心里直郁闷,这小家伙,我们这么多人,她怎么就只跟果果这么亲热啊?难道说是因为李阿果是圣女?没天理啊。 足足走了半日,我们一行人才算走出了火烈沟。 众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托小喳喳的福,终于全都平安过关了,这时候小喳喳也再次化为了那个可爱的小女孩的模样,因为小喳喳的及时出现,避免了更多的伤亡,而且小喳喳的样子也的确相当可爱,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她,都围着她,小喳喳也很开心,能跟这么多人玩闹,直至天色黑了下来。 小喳喳终于停止了玩闹,眼圈红红的拉着李阿果的手说,“果果姐姐,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我妈妈说,我的本源是火,可是前面却是常年冰雪的雪积峰,我如果再跟你们一起走的话,我会死掉的。可是,可是我真的很舍不得你,呜呜,果果姐姐,你办完大事以后,一定要记得回来看喳喳呀,喳喳想你。。。” 被她这么一说,几个女孩子个个都是眼圈红红的,尤其是李阿果,眼泪都已经落下来了,她怜爱的紧紧抱着小喳喳说,“姐姐答应你,办完事情,一定会回来陪你的,乖,不哭了。” 这一晚,小喳喳都腻在李阿果的帐篷里,说了一夜的悄悄话。 第二天,当我们醒来的时候,小喳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今天天气不错,睛空万里,但在我们前方的,却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白雪皑皑的山峰,这里,应该就是我们下一个目的地,雪积峰了。 百解书地图上关于怎么通过这里,也只有一句话,峰长百里,路上多妖魔,平安通过既可。这百里长的大雪山,看这样子,就不是什么善地,光走都得十天半月,别说这路上还有什么妖魔阻路了。众人也不再多说话,还是由阿夏带领着族人,将我们六人围在中间,开始了这段雪山之旅。 前两天还算一路太平,也就一些豺狼虎豹偶尔窜出来,不过这些对于训练有素的落霞勇士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的事。 直到第三天,终于开始不太平了,我们遇上了一只比较凶狠的黑熊。这个家伙站起身来,足足有两三米高,凶残无比,而且皮糙肉厚,武器很难伤到它。 足足跟它周旋了一个钟头,才算把它给杀死,我们这边也有几个人受了伤,不过好在伤的不是很严重,这些人个个都随身带着快速止血的创伤药,敷上休息一晚,应该没事了。 在这大雪山上过夜,可不比在平原,平时只能睡两个人的帐篷,都要挤进四五个人,而且帐篷还不能离篝火太远,不然实在顶不住严寒。 而阿夏他们,则是轮流安排人守夜,每两个小时换岗,其余人统统睡觉,补充体力。大家吃的也很简单,就着山上的雪水,煮些肉干,吃着干粮。 这天夜里,一直很安静,只是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一阵阵野兽的叫声,刚开始我们还不习惯,不过几天下来,除了叫声,也没什么危险,所以大家也就安心了。 大概在下半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听到四周传来一阵阵的低低的嚎叫,听这声音,应该是狼嚎,刚开始时还只是偶尔叫一叫,越到后来,叫的声音越频繁,我总感觉眼皮子直跳,睡也睡不着,索性穿好衣服,走出帐篷外。 这时候我看到有七八个人影在那里晃动,其中便有阿夏和略备之长老,怎么把他们也给惊动起来了?我信步走了过去。 “头领,今晚不对劲,这绝不是我们之前所碰到的那些散兵游勇的狼,听这动静,像是狼群!”一位二十来岁的精壮汉子对着阿夏禀报道。 “你去叫醒我们所有的人,我们准备警戒,随时准备战斗。萧立,你怎么来了?”阿夏说话说到一半,就看到我了。 “阿夏,怎么回事?我刚刚听你们说,是不是我们遇到狼群袭击了?”我焦急的问道。虽说我之前没有真正遇到过狼群,但因为我长年在外,所以一些户外生存知识知道不少,在野外的人都知道,最可怕的不是力大无穷的猛虎,黑熊,而是狼群! 狼这种动物很奇怪,它很阴险,也很狡诈,平时三五个的时候,不足为患,但一旦要是遇到整个狼群,那就凶多吉少了,因为狼一旦形成狼群,那必然会有那么一个首领,具有超高的智慧,甚至不会比人差,由它统领指挥,狼群就如同是一支军队一般,而且是前赴后继,一般人根本低档不住。如果要是有枪这种火器的话,倒还好,可阿夏他们,却只能算是原始部落,只有冷兵器,哪来的火器呢? “情况不妙,据我们的人观察,这次的狼群,至少有上百只,这么大的一个狼群,光靠我们手里这些个刀枪棍捧,看样子今晚这场恶战是避免不了的,但愿能少点伤亡吧。好了,不多说了,我要过去组织战斗了,正好你也醒了,你去叫醒圣女她们吧,你们六个一定要紧紧跟着我们,这大晚上的,我们一会战斗起来,很难顾得上你们。呆会儿我会组织人员朝一个方向进行突围,你们跟紧就是了。”说完这些,阿夏就去一边安排人手去了。 我把李阿果他们一一叫醒,当听我说明完情况后,我们这几个人都吓傻了。也难怪,我们六个人中,有四个是女孩子,而且除了我有一些野外生存的经验外,其它五个根本就没半点经验。我只能安慰她们,说有阿夏他们保护,突围出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半个小时后,狼群开始发动了进攻,我们举着火把,看见四周都是窜动的影子,还惨杂着呜呜的狼嚎。我们在阿夏众人的包围下,缓缓的朝着一个方向移动着。 终于,有几只狼扑了过来,只见它们蹲在地上,纵身一跃,尤如一支利箭一样,朝着我们飞扑了过来,火光照耀下,甚至都能看到它闪着光泽的利爪尖。 落霞族勇士毫不犹豫的举刀迎战,只听刺啦一声,大刀划过一只狼的腹部,给它来了个开膛破肚,那条狼还没落地,就死透了。好快的刀法,我不由赞叹道。 可是这只是刚刚开始,我们手里的火光,和同伴的尸体,并没有阻止狼群的进攻,这些狡猾的狼群放弃了正面的进攻,开始攻击我们的侧翼。 就这样边打边退,我们缓缓向前移动,我们的人已经有三人命丧狼爪之下,还有五六个人不同程度的受了伤,而被我们斩杀的狼也不少,粗略估计,也有二三十条了。 突然间,一直疯狂向我们进攻的狼群,却开始停止了攻击,难道是狼群们伤亡太多,放弃进攻了?可很快的,我就知道,这只能是痴心妄想了。 攻击我们的狼群朝两边分开,让出了中间的一条道路,而就在这时,我们远远的看见,一道巨大的身影,向着我们徐徐走来。 当走近的时候,借着火光,我才算看了个清楚,这是一条长两米的巨狼,一身灰色的毛,闪着光泽,两只绿油油的眼睛阴冷的盯着我们。这应该就是这个狼群里的头领了。它终于露面了。 只见它仰头长啸了一声,整个狼群也跟着嗷呜嗷呜的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而后,它慢慢的后退,后退,直至重新回到狼群当中。而狼群则是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再一次对我们发动了异常凶猛的进攻。 我对阿夏轻轻说道,“擒贼先擒王,阿夏,找机会干掉那个头狼,整个狼群就是一盘散沙了。”阿夏点点头,但随既又摇了摇头,“那只头狼很狡猾,它始终躲在狼群的后面,根本不和我们正面接触,要想拿下它,难呐。” 说的也是,没办法,我们还是得按原计划,朝着一个方向突围,且战且退了。 就这样,我们和狼群战斗了一夜,在天亮时分,终于将狼群消灭了个精光。可是我们的伤亡也很惨重,上山的时候,加上略长老,足足有四十三个活生生的人,可是经过这一夜,活着的只有二十九个了,一晚上的战斗,我们牺牲了三分之一的人。 而且这二十九个里面,还有几个是带着伤的。万幸的是,终于算是突围成功,将狼群消灭干净了。 不一会儿,一个壮汉跑过来,对阿夏说,“报告首领,没有找到那头狼王的尸体。昨晚我们所有的人,也没有谁跟它交战过。” 阿夏不仅皱起了眉头,“不妙啊,看样子,是让那条狼王给跑掉了,狼是个很记仇的动物,它这一跑掉,怕是还会卷土重来,再次集结狼群,来袭击我们呐。唉,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阿吉,你叫两个兄弟,把昨天在战斗中死去的弟兄,集体埋了吧,他们个个都是好样的,能为圣女牺牲,也是他们的荣幸。” 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我们而死的,我们心里很难受。我们六个对着他们战死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又前行了两日,按路程计算,我们差不多已经走完了一半的路程了,如果没什么意外,再过四五天,我们就能走过雪积峰了。只是两天前逃掉的那只狼王,始终是我们心头的一个阴影,我们总感觉,它就远远的跟在我们后面,伺机偷袭我们。 这天夜里,我们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只逃掉的狼王,又聚集了比上次更大的狼群,再次向我们发动了进攻。这次,至少有三百头狼。 面对漫山遍野的狼群,我们彻底死心了,就差一步啊,我们就能到达祭坛了,可今晚,看来我们都要命丧于此了,我们很清楚,面对着三百多条狼,就我们这三十来个人,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这次,狼王没有再躲在狼群后面,而是站在了狼群的最前面,和我们对峙,满眼都是仇恨。 它仰天对空就是一声长啸,我们知道,完了,这是在向狼群发动总攻的信号啊。就在我们都痛苦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时候,在我们和狼群的中间,突然出现了一只比狼王更大的狼。我定睛一看,这哪里是狼啊,这分明是一只雪狐嘛。 那只狼王对于这只突然出现的雪狐也是有点实料未及,它有点不知所措的立在那里,这时,只见那只雪狐对着狼王就是一声长鸣,刚才还有点不知所措的狼王,瞬间变了副模样,耳朵和尾巴耷拉了下来,连眼睛都不敢再直视雪狐一眼。 雪狐又是一声长鸣,这一下子,狼王的身子都开始抖动了起来,然后,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的,只见它猛的一转身,掉头就逃,而它身后几百只狼,也跟着开始逃窜了,转眼间,包围我们的几百条狼,逃的一干二净。 我们顾不上死里逃生的庆幸,这只雪狐两嗓子就能把几百只的狼群给喊跑,这要是它掉转头来对付我们,还真没人敢说能逃得了性命的。 正在我们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只雪狐对着我们,居然开口说话了,“枫郎,千年的等待,你终于来了。” 我们都是一愣,这什么情况?谁是枫郎?这只雪狐又是谁? 而就在我们迟疑的时候,眼前这只雪狐,竟然化成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一身白衣,在这个大雪山上,却是轻纱罗幔,衣袂飘飘。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如瀑布般散在身后,面容也是美丽异常,只是眼睛,却是那么的幽怨。 这个时候,王滨愣愣的盯着她,大张着嘴巴,“哇,神仙姐姐,哦不对,是雪狐姐姐。” 看着他一副花痴样,祝晓蓝气的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不过说实话,不光是他,在场的所有男性,看着她的眼神,都差不多。 见没有人答她的话,那个白衣女子走进了我们人群,不知为何,从一开始,我就感觉,她那双幽怨的眼神,就始终紧紧的盯着我,难道这是我的错觉?直到她走到我的面前,轻轻的握住我的手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我边上的李阿果不干了,她一把将女子的手给拉了下来,“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可不是你说的什么枫郎,他是我。。。男人,他叫萧立。” “不,不会错的,我能感觉到,他就是枫郎,只不过,轮回百世,他早已忘记了而已。”白衣女子的声音无比动听,也充满着幽怨。 看着我们疑惑的神情,她微微一笑,看的我们心头都跟着一荡。“前方不远处,就是我的家,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到我家中一坐吧,孤独千年,寂寞千年,我也想能有人来听听我的故事。” 我们来到了不远处一个岩壁上的洞穴,这个洞穴外窄内宽,里面却一点也不感觉寒冷。这里就是这只雪狐的家了。 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歇息,而这只雪狐,也开始为我们讲述着一个凄美的故事,关于她的那个故事。 很多年前,一个昭阳四射的清晨,一个书生坐在树桩上苦读四书五经。书生一贫如洗三餐不饱,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那两担沉甸甸的书。书生每天都坐在这片林子里,随便寻个坐处,读到天黑,日子一天天的就这样在圣贤书中流逝。 这日黄昏,书生正在读书,读到夕阳遍地时高呼:“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突地“吱吱”而鸣声随风而来,书生抬起头来,只见一团白影扑面而至,那是一只晶莹通白的小狐狸,雪白得一尘不染,两只眼珠溜溜而动,口里哀声连连。 说也来怪,小狐狸奔到书生面前时,竟兀自停住脚步,气喘吁吁。 书生一把抓住小狐狸,只见小狐狸雪白的后腿上,斜斜地插着一支箭,鲜血顺着箭头沽沽而下,染红了一片。小狐哀鸣几声,双目对着书生,写满了哀怜与乞求。 书生叹一口气:“小狐狸啊小狐狸,是谁忍心伤你这么深……” 语音未落,远处蹄声如雷阵阵踏来,小狐狸白溜的身子不停的颤抖,仿佛要从书生手里挣扎逃走,书生急忙捧紧小狐,一咬牙将箭拔出,撕下一片烂衣袍,将小狐狸的伤口包好,轻轻放入宽大的衣袖里,说也来怪,小狐狸竟忍住疼痛,一动不动的躺在书生的袖怀之中。 书生刚刚端起书,只听得马蹄声轰轰而至,数十匹高大骏马踏青飞来,为头的是一个虬髯大汉,满身华贵地叫道:“兀那书生,可曾见过一只受伤的狐狸逃过?” 书生抬起头来:“兄台说的可是一只满身雪白的狐狸?”虬髯客身旁闪出一团绿影,娇喝道:“正是,正是我射中的那只狐狸,那小畜生呢?”书生指着身后说:“刚刚从这边跑过。”少女娇声说道:“多谢书生!我们追!” 猛一挥手,数十骑悠然而来,又悠然而去,只留下银铃般的笑声荡在书生耳里。 书生喃喃念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啪地一声,圣贤书掉到地上竟不察觉。小狐狸从袖口里伸出头,啊啊一声叫醒了书生,书生见它的眼里写满了凄美与感谢。 书生收起心,轻抚狐狸,爱怜地说:“小狐狸,快躲起来,别让人家欺负你。” 小狐狸顺着衣袖一溜而下,跛着腿,竟通人性,前腿合一朝书生作一个稽首,吱吱几声,雪白的身体扭着一团,竟跳起舞来,只见白影闪闪,小白狐体肢如一,夕阳西下翩翩起舞,书生看得呆了。 远方突地也传来吱吱之声,小狐狸收住舞步,再朝书生稽首,恋恋不舍地朝同伴而去,三步一回首,依依而别,消失在远山中。书生拍拍衣袍上的尘土,捡起书来重新苦读。 书生还是每天坐在树林里读书,只是每天傍晚都会沿着树林转一转,聆耳细听着什么,每每有马蹄声响起时,书生会惊喜坐起,只是他再也没遇到过绿衣女郎。书生不知道,每天清晨,露叶旁都有一只小白狐,瞪大着灵动的眼珠,一动不动地望着书生,书生高读时,狐狸仍一动不动,仿佛怕打扰了书生的修行。书生很奇怪,每天夕阳西下,每当书生对着远山念念不望绿衣女子时,远山上仿佛有一团白影,迎着夕阳翩翩起舞,书生寻过去时,却什么都找不到。 一天又一天,书生就这样生活着,直到他死去,再也没见过穿绿衣的女子,她和他不属于一个世界。书生去时孤单一人,有人却说看到过一只白狐曾出没在书生的床前,又有人说每年书生祭日,坟头都会有人拜祭。 一千年过去了,当年的树林铲平了,这里刚刚建起了一座官邸。 今天到处张灯结彩,原来是新晋状元新婚大喜的日子,听说状元才高八斗,连皇上也下令将公主许配给他,举国大庆。 状元郎今天起得特别早,因为管家告诉他,公主的花轿很快就到了,啪啪啪啪……,鞭声撩人,管家急匆匆地闯进来:“公子!公主花轿到了,公主到了。” 状元郎激动得三步并作一步,冲出门外,揭开轿门:“公主……”但见一身绿装的公主坐在轿里,笑靥如花。状元一阵晕醺:公主好面熟啊,似乎在梦里见过无数次,可却总是记不起来。 洞房花烛夜,状元与公主四目深情,门突地被撞开,状元定睛一看,是服侍自己多年的丫鬟,丫鬟从小开始照顾状元,喜欢穿一袭白衣,丫鬟走到状元身前一稽首,眼睛里满是泪珠:“公子,丫鬟自幼伺候您,今日要与您道别了。” 状元猛然阵阵心痛:“为何如此说?” 丫鬟泪珠夺眶而出,凄然着望着状元:“公子当年相救之恩,恨不能立时相报,修行千年方能变成人身,殷殷相许,今日公子金榜题名,前缘尽了,以一恩消一恨,望公子珍重。” 丫鬟再次深深稽首,礼罢退至大庭深处,翩翩起舞,但见皎皎月下,白衣胜雪,似梦似幻,舞到深处,丫鬟吱吱而鸣,声声凄然。 明月当空,状元喃喃而立,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夕阳、远山,青山高处,那一团白影踏歌而舞,梦里状元满脑是绿影姣容,梦醒时,状元千百寻找的,可是那翩翩白影? 从那晚后,再也没见过丫鬟,有人传说:在远山深处,夕照时分,总能看到有人在翩翩起舞,状元郎也差人寻过无数次,再没找到过。 又有人说,那晚丫鬟哀呀而鸣,唱的是一首歌,那歌是这么唱的: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听到这里,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堵的荒的感觉,几个女孩子已经是听的泪流满面了,闵晶哽咽着问道,“你就是那只白狐?”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那么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又怎么到了这里?还有,你说的那个负心汉在哪里?”闵晶连珠炮似的问道。 白衣女子低头沉思了片刻,像是在深深的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后来,我离开他后,误入山林,巨大的悲痛使我陷入了走火入魔之中,就在我即将要真灵涣散的时候,那一任的圣女大人来了。她心怀怜悯,知道我的故事之后,也不禁流下了泪水。她告诉我,我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可是真相是什么,我怎么问她,她都不肯告诉我。只是说,时机未到。最后她问我,可曾还挂念书生易枫,可曾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点点头,因为我放不下这一切。再然后,圣女大人就将我带进了这里,她告诉我说,一千年后,我能再次见到我的枫郎,并且能够得知真相,她要我在此耐心等待,可谁知,这一等,却又是一千年。” 闵晶张大嘴巴,指着我说,“你等的那个枫郎,那个负心汉,该不会就是他吧?”白衣女子再次点了点头,“正是他,百世轮回,我也能寻到他,绝不会错的。” 闵晶再次大叫道,“不简单呐,萧立,我说你怎么那么喜欢当负心汉呢,原来这是你世世造的孽啊,千年前你就负了白狐,没想到百世轮回之后,你又负了李阿果,当年人家果果对你真心一片,你却又当起了逃兵,你呀你,真该天打雷劈啊!” “我。。。”我站起来,很想辩解几句,可一时,还真找不出词来,我的个天,我怎么被莫名其妙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啊,千年百世负心汉,我冤死了啊。 李阿果一把拉住闵晶,替我解围道,“好了,闵晶,别说了,这事都过去了,我都不计较了,你还计较个啥呀。”说完,李阿果又对着白狐问道,“当年的圣女大人说让你在这里等待,现在你见着转世的易枫了,可是你想知道的真相,又如何得知呢?都过去千年之久了,不说百世轮回,几十次的轮回也是有的了,你还能指望他告诉你什么呢?” 白狐凄苦的一笑,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当年圣女大人给我的一粒药丸,她告诉我,如果有一天,能够见到转世后的易枫,让他服下这粒药丸,我就能知道一切了。” 我有点犹豫了,就算我前世是她的那个易枫,可这都上千年过去了,都百世轮回了,这份情债,也不该由我来偿还了吧?可是,一看到白狐那幽幽的神情,我又于心不忍,她为报恩,修行千年,只为与书生相处一世,结果还不得相爱,又为了心中那份执着,再次等待了千年,只想知道一个答案,面对这些,我又如何忍心拒绝呢?唉,我在心中暗叹了一声,为何受伤的,总是女子啊。。。 我一咬牙,不再犹豫了,拿起那粒药丸,吞了下去。药丸下肚不久,我就感觉到,我的身体里,开始有个什么东西在苏醒了,并且开始和我自己的意识来争夺起我身体的控制权。在经过我一阵本能的抗拒之后,我还是没争过对方,五分钟以后,我的意识虽然能够清晰的感知周围,可是我的身体,却好像已经换成别人了。 这时的“我”,已经不再属于我,而是属于另一个人了,我走到了白狐的面前,轻轻的抓住她的双手,“小媚,我来了,你受苦了。” 叫小媚的白狐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愣住了,脸上的泪水奔涌而出,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颤声问道,“枫郎,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在这里等待千年,终于等到你了。” 我将小媚轻揽入怀,“小傻瓜,你怎么那么糊涂,你怎么那么痴情啊。” ; 第三十六章.万兽攻城 就在同时,金衣女子已经朝我们奔了过来,手中依然握着那把羽扇,而小喳喳则是化出本体,一只通体赤红的小鸟,悬浮在空中,扇动双翅,紧盯着我们。看这架势,这两只朱雀这是配合着近身远程一起来啊,大朱雀跟我们近身肉搏,小朱雀在后面辅助攻击。 果然不出我所料,小朱雀不断的口吐火球,而大朱雀则是不断的游走于人群之间,左挥右拍。场面一下子有点乱了,勇士们既要跟大朱雀激烈厮杀,同时还要防备着小朱雀不时打过来的火球,一个躲闪不及,那可就是立既毙命啊,朱雀的火球威能之前可是见识过的。 略长老也参与进了战斗,他躲在众人后面,不时的用光球攻击空中的小朱雀,有了略长老的压制,众人也算稍微松了口气,可是还没高兴多久,气氛再一次紧张起来。 大小朱雀俨然也发现了略长老这一大威胁,啾的一声长鸣响过之后,大朱雀也化出了本体,与小朱雀一起,共同攻击起略长老起来,一时之间,火球,飞羽,纷纷而至,而这样的攻击,旁人根本无法帮忙抵挡,全部的压力瞬间压在了略长老的身上。略长老顿时脸色都发白了,仓促应战。众人见状,连忙搭弓射箭,支援略长老,可是箭矢根本碰不到朱雀的身,刚一靠近,就直接化为一团火,化为灰烬了。 就在这不断连环的攻击之下,大小朱雀终于突破了略长老的防线,一根飞羽如同一把利刃,哧的一声,划在了略长老的右肩,同时,一道火球不偏不依,正中略长老的胸前,略长老被一下子轰飞了出去。 这如果要换成一般人,估计直接就化成灰了,还好略长老本身擅长法术攻击,而同样对于这样的法术攻击有着超强防御力,纵使如此,也是受伤不轻,短时间内,是无法再继续战斗了。 解决掉了威胁最大的略备之后,大朱雀再一次化成人身,掉头冲向了人群,而此时,她手中的羽扇,也变成了一把利剑,这一下子,她的攻击力大增,打的众人只有接招,没有还手的份,完全是压着众人在打,再加上身后小朱雀的远程配合,可以说这样的攻击天衣无缝。 只见刷的一下,一个靠在最前面的勇士,被大朱雀一剑穿心,直直插过了胸堂,惨死于剑下。并没有给众人还手的机会,接着小朱雀又是一个火球,打在另一个勇士身上,他一下子燃烧了起来,就像身上被泼满了汽油,然后被点燃一样,没挣扎几下,就已化成了一堆灰烬。略长老重伤,两名勇士丧命,众人杀红了眼,却依然无法扭转战局。 就这样,落霞族的勇士接二连三的阵亡,惨死,加上之前的两个人,已经有六个人战死了,而大小朱雀却是毫发无伤,照这样的战况下去,就算我们人全部拼光,都不见得能赢得了这场战斗啊。这也是我们从落霞谷出发至今,战况最为惨烈的一场战斗了。 而落霞族的五十名勇士,现在死的已经只剩下十四个了,太惨烈了。。。 几个女孩子的眼中,已经满是泪水,大家一起一路走来,出生入死,每次一有战斗,一到危险关头,都是这帮勇士第一时间挺身而出,而如今却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倒下,任谁看了,心中也满是悲愤。尤其是李阿果,她很清楚,他们个个都有家庭,有的已经婚配,家中有**老母,还有孩子在等待着他们回去,可他们却为了一个信念,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着大家,拼死战场,如何让人不感动,如何让人不心痛。这一切,全是因为李阿果的执意坚持,他们也是生命啊,难道就为了救自己心爱的男人,而可以置他们的生命于不顾吗?这样做,到底对吗?她身为圣女,本应该顾全大局,但现在却因为一已私欲,而葬送了他们,李阿果的内心,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感到一丝动摇了。 我感觉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再也忍不住了,操起不拔的剑,就要准备冲上去跟这一对朱雀你死我活。就在我准备过去的时候,被王滨一把拉住了。 他转头对李阿果说,“我记得上次送我们过火烈沟时,小喳喳说过,她说她们朱雀天生本源是火属性对吧?而且还说,不能陪我们过雪积峰,因为雪积峰冰封百里,与她的本源属性天生相克,是这样吧?” 李阿果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但他说的是事实,于是点了点头,在得到了李阿果的肯定之后,王滨冷笑道,“这样就好办了,我有办法收拾她俩了。” 我们都不明白王滨为何这么说,但既然他能这样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只见他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扯,那块一直挂在他脖子上的黑玉,被扯了下来。他对我们说,“我这块黑玉,其实不是真正的玉,而是昆仑山的一块千年玄冰,只是因为它的寒性太重,所以被给我这块玉的高人在外面镀上了一层黑玉,以此来封住它的寒性。如果朱雀的本源是火,那么这块千年玄冰,正好是可以克制它的东西!” “可是,这块玉你从小带在身上,你也说过,这块玉价值无量,护身避邪都是万里挑一的,用了,你不是就没有了?”我有点忐忑的对王滨说。 “跟人命比起来,什么都是次要的,再说了,如果不用,等这帮兄弟拼光了,我们一样是死路一条。”王滨狠狠的说。 也对,我不再说什么了,可是,就算可以用千年玄冰对付朱雀,我们又如何拿来对付她们呢?而且,朱雀有两只,可千年玄冰却只有一块,到底对付谁呢?这也是个问题。 “对付大朱雀,她的战斗力太强悍了,把她干掉,对我们的威胁就要小的多了。”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道。可是李阿果却摇了摇头,她对我们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自始至终,小朱雀都是远离我们,从未跟我们有过正面接触的,一直都是大朱雀在跟我们争斗,而大朱雀却没有半点破绽,如果我猜的没错,她的命门,正是小朱雀,如果二选一,只能干掉一个的话,我觉得要先干掉小朱雀,当然,我也只是猜测,赌的成分居多,而赌胜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你们敢不敢赌这一次?” 一番话说的我们心里沉甸甸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赌输了,我们所有人,可能都过不了这一层,全部都得倒在这里,离目的地没多远的地方了。 祝晓蓝举起手来,毫不迟疑的支持李阿果,王滨和柯岢犹豫了一下,也举手赞成,而只有闵晶,坚定的支持我的观点,只不过,四对二,最终还是决定,拼死赌上一把,用千年玄冰来对付小朱雀。 二选一的问题是定下来了,可是如何用千年玄冰解决掉小朱雀,仍然是个问题。这个时候,我们也没别的合适人选,看来,还是得靠略备之了,因为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靠近她们,只有略备之可以远程攻击,只是他是法术攻击,不知道能不能承载住千年玄冰。而且略备之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身受重伤,还能不能再进行攻击还两说呢。 我们将略备之请了过来,将我们的计划原原本本说了出来,略长老想了想,觉得可以一试,而他用的虽然是法术攻击,但是可以将千年玄冰包容进法术光球内,小小一块千年玄冰,还是可以承载得住的。至于他自己的伤,按他的话说,虽说不轻,但仅仅发动一次攻击,还是勉强可以的。 我们依然像对付白虎那样,让略备之长老藏在我们身后,蓄势以后,一团大光球,包裹着一个黑影,对着小朱雀就打了出去。 面对这一攻击,小朱雀也没当回事,之前也跟略备之交过手,他的法术攻击对她并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也没在意。可是等到这道光球击中她的时候,她才发觉了不对,可是已经晚了,就听蓬的一声巨响,小朱雀瞬间变成了一块冰雕,然后直直的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大朱雀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当她看到小朱雀变成了满地的冰渣时,她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然后冲过去,捧着碎片失声痛哭起来,那哭声听了都让人肝肠寸断。可是一想到她们刚刚的残忍,众人又觉得一阵痛快。 而没过一会儿,大朱雀哭着哭着,毫无征兆的也蓬的一声,炸碎开来,看样子,我们赌对了,关键的确在于小朱雀。 就在这时,我们最想见到的传送光束,终于跳了出来,在付出了以牺牲了六名勇士,略备之长老重伤的代价后,终于可以过关了。 而这也是最后一关了,过了第七层,我们就可以从这日塔中出去了,这地狱般的日塔,成了我们所有人心头的噩梦,如果知道要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那么当初选择月塔,无疑是更好的选择,可问题是,即便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如果再让我们选一次,我们依然会选择日塔,再怎么说,我们也不可能自相残杀,拿起手中的武器来对付自己的兄弟,即使哪怕这样的伤亡价代更低些。 大家拖着疲惫的身躯,踏入了传送光束。当我们再次能看见四周时,我们已经置身于落霞谷中了。 血腥气,浓重的血腥气,飘荡在空气中。耳边还听到不断的撕号和惨叫。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我们又见到了族长,他见我们出现,连忙赶了过来,对着李阿果弓身施礼。 阿夏问道,“族长,这里发生了什么?” 族长一脸凝重的对我们说道,“万兽攻城,已经持续两天了,我们落霞谷损失惨重。”说完,就带着我们,登上了寨门的木墙,木墙内外,尸横遍野,有族人的残肢断骸,而更多的,是各种野兽的尸体,有狼的,有熊的,有豹的,还有蛇的。目力所及之处,尸体堆积如山,连人带兽的,少说也有几百具尸体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族长跟我们解释道,“就在昨天,不知从何处聚集的数万只各种野兽,开始对村寨发动猛烈的进攻,如潮水般不断涌过来的野兽凶禽,铺天盖地的袭来,而落霞族拼死抵抗,死死守住村寨围墙的防线,到现在为止,能战斗的人员,已经不足三十人了。” 虽然我们心底都知道,眼前的一切,皆是幻象,不是真实的,可眼前的情景,还是让我们非常的震惊,就如同亲临现场一样。而且,在传送光束没出现之前,那么我们所处的环境也好,人兽也好,就完全是真实的,是不可回避的,根据我们之前六层的经验来看,要么消灭光所有的敌人,要么熬到传送光束出现,我们才有机会离开,所以说,即使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但此刻对于我们来说,这就是真实。 而就在这时,村寨外再次传来了阵阵叫声,野兽的攻城,又一次来临了。 这个时候,除了重伤的略备之,剩余的十四名勇士不约而同的操起手中的武器,分散于木墙上的各处,与另外二十几个勇士,并肩战斗,共同迎敌了。就算这是幻境,但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与攻城的野兽搏斗而无动于衷。 远处黑压压的兽群,潮水般的向着村寨涌来,至少也有数百只各种野兽,怒吼着,撕号着,冲着我们冲了过来。木墙上的勇士们,早已搭弓瞄准,对着兽群拉弓射箭了。 冲在最前面一排的野兽,直接被射翻在了地上,可后面的兽群却根本无视,直接踩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猛冲。又一轮箭雨,射向了兽群,又一批野兽重伤倒地。当勇士们准备进行第三轮射击的时候,兽群已经冲到了墙外,弓箭,已经失去了它的优势了,而兽群此时,也开始疯狂攻击了。 木墙外堆积如山的野兽尸体,此时成了兽群们进攻的垫脚石,兽群踏着它们的尸体,直接往上冲,转瞬间,就有几只冲上了村寨的木墙之上,而此时的落霞族勇士们,则紧握手中的长枪长矛,用力的刺了出去,将冲上墙头的野兽挑翻,丢了下去。 我和王滨也操起地上的长枪,冲上城墙,虽说我们比不了落霞族的勇士们,但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被保护的对象,而此时,我们实在无法做到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看着勇士们拿着命撕杀。 我们俩对付不了个头大的野兽,但在乱军之中,对付一些漏网之鱼,个头较小的野兽,还是可以的。或许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之下,我们心中,竟然没有一丝丝的恐惧,有的只是同仇敌忾,同生共死的一股子信念。都说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甚至可以让一个懦夫,变成一个勇往直前的勇者,看样子的确不假。 在我们合力抗敌的反击之下,兽群在丢掉了百来具尸体之后,又一次退去了。可我们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下一轮的进攻,随时随地都会过来。 当兽群暂时退去后,族内的女人员便开始拿着草药,登上城墙,为受伤的族人们包扎伤口,医治伤痛。 望着眼前的情景,不由让我想起了电视中看到的那些抗战电视,只不过电视里守城的是红军战士,而攻城的则是日本鬼子。 我和王滨也受了点轻伤,我的右肩膀被划出了一条尺许长的口子,所幸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里面的骨头,而王滨的左腿上,留下了两个血洞,那是刚才一头豹子给咬的。虽说我们俩伤的不算多严重,可毕竟是伤,一阵阵钻心的痛意传来,那感觉还是很不好受的。 一个十六七岁,面貌清秀的落霞族姑娘,过来为我们俩包扎伤口。她默默的先用清水清洗干净伤口,再用一种不知名的草药敷在上面,最后,用布条紧紧的扎住患处,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丝毫没有笨手笨脚的感觉。 我轻轻的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害羞的一笑,说叫桑吉,我一听,总感觉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后来我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之前在日塔第一层时,为了那个叫普旺的年轻人挡了灰狼一爪的,叫做靖达的妹妹吗?我忙问她,“你哥哥是不是叫靖达?你丈夫是不是叫普旺?”她瞪大眼睛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也来不及解释,直接拉着她,去找城墙上的普旺了。 虽说眼前一切皆是幻境,就连我拉着的这个叫桑吉的姑娘也不过是日塔中的一个幻影,可我真的不愿意让为了我们拼命的勇士们留下什么遗憾,哪怕只是一个梦,也好啊。 我找到了普旺,他见我拉着桑吉,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神情激动的朝着桑吉狂奔了过来,而桑吉也一样激动的向他跑过去,两个人就这么在城墙上面,相拥而哭。 “桑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哥哥,他为了救我,被狼给杀了,是我没用,我好心痛,我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普旺抱着妻子,像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而桑吉则是不住的安慰着他,亲吻他的脸,紧紧抱着他的后背。 我看了也不由一阵心酸,唉,就算一切都是幻境,好歹也算是替普旺了了一个心愿,寻到一点慰藉了吧。我正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普旺对我轻声说了句谢谢。我的心头更酸了,我明白他这句谢谢是何意思,他想的和我一样,就算只是个梦,好歹也能在梦中相守片刻了。 之后,兽群又进攻了两次,每次都丢下一两百具尸体,就再次退去,而守城这边的落霞族勇士,又有三个不慎阵亡,其中就有一个是我们的同伴。 入夜,兽群停止了攻城,为了能让大家有个喘息的时间,城墙上只留下五个人值守,其余的人则退了下来,吃饭休息,补充体力。 在这非常时期,伙食也很简单,就是一碗白粥,里面掺了点菜,再加一块骨头,可在这个时候,没有谁会介意这个,大家狼吞虎咽的将食物吃了下去,然后就在城墙下方,随便找个地方,合衣而卧,随时准备进入战斗。 我们一直在关注着,看看哪里会出现传送光束,只要见到它,我们就知道,苦难就能结束了,我们都能活着走出去了。说实话,到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奢望了,只希望能尽可能的活着出去,别再继续死人,就足够了。 可要命的是,那个传送光束,却一直没有出现,大家知道,急也没有用,一切顺其自然吧。几个女孩子都已经回房休息去了,族长让我和王滨也回房休息,我们俩死活不同意,坚持要跟守城的勇士们一起,就在城墙下面随时待命,随时参加战斗,在我们心里,已经将自己看成是落霞族的一员了,我们也要跟他们一起同生死,共进退。 族长见劝不动我们,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让人给我们俩送来两床棉被,多少能抵挡些夜间的寒冷吧。 我和王滨靠在一起,两个人都没有睡意,王滨对我说道,“萧立,你说,我们能活着出去吗?”我笑骂道,“你这家伙,就算你活够了,我还没够呢,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的。” ; 第三十七章.无法战胜的心魔 清晨,我们在睡梦中,听到了一阵号角声,我们一下子跳了起来,跟着众勇士一起,迅速登上了城墙。 远处,密密麻麻的涌动着野兽的身影,兽群的新一轮攻击来了。而这次,比昨天几次来的野兽要多的多,至少有上千只,我们看了不由一阵头皮发麻,看看城墙上,总共加起来就四十来号人,我们能顶得住这一波的攻击吗? 这次野兽的攻势异常凶猛,死了上百只野兽,也未见有丝毫退却的意思,而守城的勇士们渐渐抵挡不住了,不断有人受伤,有人阵亡,冲上城墙的野兽越来越多了,城墙看样子是受不住了,没办法,大家只得且战且退,往后退去。 终于,村寨大门在野兽不停的攻击下,轰然倒塌,而一旦打开了这个缺口,兽群便如潮水一般,涌进了村寨。 杀戮,屠杀,村寨被攻破,野兽们冲进村寨,四处杀戮,惨叫声不绝于耳,而我们则是拿着武器,一边往村内退守,一边继续与冲过来的野兽拼命撕杀。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身后的柯岢大叫一声,“看,传送光束出来了,在族长大厅!” 像是听到了特赦令一样,众人一阵狂喜,我转身一看,那道无比熟悉的幽蓝色光束,此时,正跳跃在族长大厅内。 我大声对阿夏他们喊道,“兄弟,传送光束出现了,赶紧撤!”说完,我和王滨率先转身朝后方的族长大厅狂奔了过去。 跑了一半,我感觉不对劲,怎么没见阿夏他们跟上来,我停下来,转身看时,不由一阵心惊肉跳。有上百只野兽已经跟他们杀的难解难分,众勇士根本就无法脱身。这时我急了,对着阿夏喊道,“阿夏,别管兽群了,快撤啊。” 阿夏无比镇定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用坚定的语气对我们说,“我们没退路了,如果我们现在撤,就凭这里的二十来人,根本就抵挡不住兽群的进攻,一旦被兽群突破,我们全都得死,一个都逃不了。不过即使如此,我们也抵挡不了几分钟,略长老,圣女他们,就交给你了,你赶紧带着他们出去,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别让兄弟们的血白流了。” 说完这些,他再也不管我们了,而是大声喊道,“兄弟们,今天我们无法全身而退了,我带着你们一路走来,我没有能力把你们再带出去,我愧对你们,但是,我们是落霞族的勇士,面对再大的困难,我们从不退缩,现在,就让我们拼尽全力,完成最后的使命,为了给神圣的圣女大人争取足够的逃离时间,兄弟们,冲啊!” 阿夏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用力劈向一个冲过来的花豹。我和王滨听的肝肠寸断,同时想转身再次冲过去,却是被略备之长老一把拉住,“两位小兄弟,别逞一时之勇,赶紧随我撤,别让兄弟们白白牺牲!” 虽然从内心来讲,我实在不愿意就这样弃他们于不顾,自己逃命,但理智告诉我,我必须得这么做,我一咬牙,无奈的对王滨吼了一句,“撤!”再次朝着族长大厅冲了过去。 李阿果此时已经疯狂了,拼了命的要往下冲,非要跟阿夏他们一起,被我和王滨一边一个,拼命拉着拽着,往族长大厅内跑去。 而就在这时,兽群终于突破了勇士们最后的防线,前赴后继的朝着我们奔了过来,我们听见阿夏淹没在兽群之中,发出的最后一声怒吼,“略长老,我们已经尽力了,快带着圣女撤啊。” 眼看着兽群以极快的速度正在拉近与我们的距离,我们六人和略备之长老用尽全力,朝着传送光束处狂奔。 就在兽群闯进族长大厅大门的同时,我们踏入了传送光束,一阵耀眼的光芒闪过之后,我们终于出来了,现身之处,正是日塔的后方。 此时所有的女孩子已经哭成一片,就连我和王滨,眼中都挂着泪水,刚刚那一幕太惨烈了,李阿果则是哭的最厉害的一个,她紧紧的抓住我,用沙哑的嗓子对我说道,“萧立,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错了?错的如此离谱。五十条鲜活的生命啊,却全部葬送在了我的手里。如果不是我执意要这么做,他们就不会死,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执念,我哪里是什么圣女,我根本不配当什么圣女,我罪孽深重。。。” 我大声的对李阿果怒喝道,“果果,你冷静一点,清醒一点,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你的选择错了,可也没有回头路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别这么自责好不好?拜托你,坚强点。” 连日来的折腾,紧绷的神经,已经让大家临近崩溃,再加上悲伤过度,李阿果,这个从头到尾,都无比冷静坚强的女孩子,生生哭晕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李阿果才悠悠醒来。虽然还是一脸的疲惫悲痛,但是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歇斯底里了。从落霞谷出来,五十名护送的勇士,如今,除了略备之长老外,全部阵亡。光这地狱般的日塔,就让我们死了一多半的人。面对如此惨状,众人的心都痛的在滴血了。 这时候略备之长老走了过来,“圣女大人,他们是我的族人,若说悲痛,我的悲痛丝毫不亚于你,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萧立说的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去做,不能让我们落霞族的勇士们白白牺牲,圣女大人,你一定要坚强点。” 李阿果轻轻了点了点头,“放心吧,略长老,我没事,刚才只是太激动了。”那个理智,冷静的李阿果,又回来了。闯日塔,经历了两天,今天已经是5月31日了,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如果明天中午之前,我们还不能赶到祭坛,那么祝晓蓝就会灰飞烟灭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悲痛了。 李阿果摇晃着站起了身,只是简单的对我们说了句,“我们走吧。”就朝着前方走过去了。我们一行人连忙跟上。 没走多久,我们就看见了前方树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画着一个太极阴阳鱼的图案,这应该就是祭坛密境的最后一道关隘,阴阳两界碑了,而这个碑的后面,便是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天神祭坛了。 根据百解书地图的提示,要想通过,也有两个选择,一是通过心魔的考验,一是有活人自愿献出自己的生命,进行活祭。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心魔,平日里,都深藏在意识最深处,被自我意识刻意压制,有的时候,就连自己都不会意识到心魔的存在,可一旦自己的心魔暴发,除非内心异常强大坚定的人,否则几乎无法战胜心魔。所以佛教中才会有魔由心生这么一个说法。而这最后一关,其实是最难的一关,因为有形的敌人无论多么强大,总会有破绽,而当面对自己的心魔时,你根本找不到破绽,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败你自己,战胜自己的心魔。而这最后一关的阴阳两界碑,只要能战胜自己的心魔,就可以成功通过。也就是说,这一关,我们每个人,都只能靠自己了。而敌人,正是自己。 这时候,略备之长老走到李阿果面前,正色说道,“尊敬的圣女大人,无需如此麻烦,你刚才说,百解书地图上提示了,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便是有人自愿献出自己的生命,进行活祭。我活了这么久了,早已知足,在有生之年,能得以见到圣女,更是荣幸之至,老朽愿意像族人一样,为圣女做最后的努力。” “不,绝对不行,略长老,我已经愧对落霞族人了,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差点让自己陷入了癫狂状态,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允许我身边的最后一个落霞族人再因我而丧命。这事没得商量。”李阿果态度无比坚决,没有半点妥协。 “可是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如果明天中午之前,再不赶到祭坛,完成封印,那么你们的人就会死了,你忍心看着你的同伴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吗?”略备之长老固执的说。 “的确不愿意,但我更不愿意再看到有人为了我的决定而死了,因为我的执念,已经让五十条鲜活的生命化为飞灰,我绝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够了。”李阿果脸上又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略备之长老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默默的退到一边去了。李阿果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开始闯关吧。” 就在这时,略备之长老突然冲到阴阳两界碑前,语气无比坚定的对李阿果说道,“圣女大人,对不起了,这次,我要违背你的意愿了。阿夏他们都有勇气为了圣女大人而牺牲自己,我这条老命,又还有何不舍的呢,只要你们能尽早到达祭坛,我的牺牲就没有白废,保重。” “不,不要!”李阿果大叫着冲了过去,我们也同时冲了过去,可是略备之速度更快,他直接就一头撞向了石碑。眼看着就活不成了,可突然之间,一阵光在石碑上闪耀了一下,而略备之长老竟然被直接传送了过来。 我们都愣住了,这什么情况?不过同时,又开始庆幸,还好还好,如果真的再看到略备之长老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为了我们而死在面前的话,我估计我们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略备之也皱着眉头,在思考着,李阿果到了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神情激动的说道,“略长老,如果你再敢这样的话,我就直接死在你的面前谢罪!” 这一下可吓坏他了,他大叫道,“万万不可啊,圣女大人,你要这样,我就算死了,灵魂也得不到安息的,老朽知错了,不会再如此了。” 见略备之如是说,李阿果这才算松了口气,而这时略备之长老又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我是落霞族人,算是这祭坛密境中的一份子,而我们落霞族人如果说要为了圣女大人献身的话,都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可能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就算愿意,也无法进行献身活祭,估计只有你们才可以。” “行了,别说了,我说过,不会再允许任何人这么做,什么都别说了,别再浪费时间了,我们都到碑前,与自己的心魔交战吧,争取早点战胜自己的心魔,顺利通过。”李阿果说完,第一个朝阴阳两界碑走了过去。我们也都跟着走了过去,来到碑前,坐下,闭上眼睛。 刚闭上眼睛,就觉得一阵熟悉的笑声传来,我一睁眼,就看到了小静,正坐在不远处的一个秋千上,开心的笑着,我明白,我已经进入到自己的内心世界里,面对自己的心魔了,而自己最大的心魔,怕就是小静了。 说起来,我对这些并不算陌生,因为当初在新加坡时,我就曾深深陷入过自己的梦魇之中,其实也算是自己的心魔了。只不过,虽然如此,当我再一次看见小静那熟悉美丽的脸庞时,我的心还是会感觉很痛,很痛。 这时候,小静也发现我了,她大声的朝我喊到,“萧立,你傻站在那干什么?过来啊,过来一起玩呀。”我不由自主的,便迈步朝她走了过去。跟上次梦魇的经历比起来,最大的区别是,这次我很清楚的知道,一切皆是幻境,都是自己的心魔在作祟。 我来到了小静的面前,她扬起幸福的脸,拉着我的手,而我,则是很淡然的对她说道,“小静,你已经走了,虽然是我对不起你,可你既然已死,尘归尘土归土,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小静像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扭着头问道,“萧立,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怪我,怪我当初和你提分手。萧立,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根本从来就不曾忘记你,是我太执着了,你原谅我好吗?” 说完这些,小静轻轻的抽泣起来,虽然我明知这一切都是假的,但面对她,我依然还是会感觉心痛,我将小静揽进自己的怀里,用手轻拍她的后背,安扶着她。 怕你担心,怕你难过, 怕你喜怒哀乐只为了我。 总是浅浅一笑说没什么, 哪怕转身便已泪流成河。 总想第一时间和你分享快乐, 却不愿让你看见我的落寞。 微笑着说两颗心不分你我, 却又默默的承受煎熬寂寞。 想牵你的手,却无法触摸, 思念的心没有一刻停歇, 我该不该装作无所谓若? 风能听到我淡淡的哀思, 雨中我为你细语轻歌。 偎依在我怀里的小静,幽幽的念出一首诗来,充满了无尽的心酸和哀伤,听到这幽怨的诗语,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这时候,附在我怀里的小静竟然轻轻的哼起了歌谣,还在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这脸上怎么这么脏呢?不行,一会儿萧立要来了,我不能让他看到我这脸上的斑点。”我一听,突然感觉不太对,我一把将小静从我怀里拉出来,只见她左手举着面小镜子,右手正拿着一把修眉钳,正努力的在自己的眉心处挖着,那里,有一块黑色的痣一样的东西。 我惊恐的大叫,“不要啊,小静,快停手,停手啊。”可是小静仿佛根本没听见一样,轻快的哼着歌,继续在那刮着,挖着。不一会儿,眉心处已经被她挖成了一个血洞,她却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咦,这里怎么也有了?不行,也得把它刮掉。”说完,她又朝自己的左脸上挖了下去。 我拼命的想阻止这一切,可是,我的手根本触碰不到小静的身体,刚刚明明如真实一般的身体,现在却变的像空气一样,我痛苦万分,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小静,就在我的面前,慢慢的一张美丽的脸,被她自己给毁的一塌糊涂。 “啊~~~不要啊~~~”我终于按捺不住,狂叫一声,清醒了过来。眼前,是那块闪着妖异光芒的石碑。 同一时间,李阿果的心魔幻境中。 此时的她,正坐在落霞族族长大厅正中间的座位之上,下面跪付着一排排的族人,族长,四位长老,还有阿夏,都排在第一排,后面还有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正是此次护送她们的那五十名勇士。 族长抬起头来,眼中闪着眼光,“圣女大人,您是阿吉玛的后人,我们是您忠实的随从,可是,你真的要让他们随你一起赴死吗?他们,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都是一个个热血男儿啊,你真的忍心吗?” 李阿果痛苦的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是要救自己心爱的男人,另一边却是五十条活生生的生命,无论是选择哪一边,都会给自己留下无比的遗憾,她感到头痛欲裂。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我?为什么非要我来承受这一切?我只想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平凡一生,这个在别的女人眼里最为平常的愿望,为何在我身上却是千难万难?我不要做圣女,我不要去拯救天下苍生,我只想跟我的男人平平淡淡走完此生。”李阿果心中有种声音在悲痛的疾呼。 正在这时,族长大厅的大门,突然被人蓬的一声撞开了。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怀里抱着个还在襁褓的婴儿硬生生闯了进来,不顾身边拉着她的守卫,大声对着高坐在上的李阿果喊道,“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去送死?你凭什么主宰他们的命运?就因为你是圣女?就因为你自己的一已私欲,就要葬送掉他们的生命?他们哪个不是没有家室,没有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孩子的?你想救你的男人,可我的男人,有谁来救?你告诉我,告诉我啊,你这个魔鬼,你不配做圣女,因为你根本没有资格,你的慈悲心怀哪去了?你的心系天下哪去了?你这个魔鬼,魔鬼!” “不,不要,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李阿果在极度痛苦之中,睁开了双眼。 ; 第三十八章.还有什么比这更痛苦的? 我清醒没一会儿,就见李阿果也睁开了双眼,但脸色苍白,神色疲惫,不用问也知道,估计她的情况跟我差不多,李阿果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我说道,“我没法战胜我的心魔,我根本就过不去自己内心的那道坎。” 我叹了一口气,“唉,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每个人心中的心魔,都是自己最不愿意去触碰的伤痕,平时或许可以刻意去忘记,可是这一次,却偏偏要毫无保留的去释放出来,并且要靠自己来面对,这是何等的艰难啊。 我看了看四周,祝晓蓝、闵晶、柯岢三个女孩子,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现在还没清醒过来,但她们的脸上,一样全是哀伤和悲痛的神情,王滨要稍微好点,可能是因为他毕竟也算修道之人,比起我们这些平常人要好些吧。也只有略备之长老,神态自若,脸上无喜无悲,想想也是,略长老一直生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时空之中,而且少说也活了七八十年,又是得道高人,道心坚定,应该没有什么不可战胜的心魔。我们这群人里面,可能也只有他,有希望战胜自己的心魔,通过这一关的考验。 没多一会儿,众人陆续醒来,都睁开眼睛,大家都一样,满脸痛苦。“不行,我实在过不了我心里那道坎,我一闭上眼,就能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我,我没有勇气去坦然自若的面对。”柯岢开口说道。 闵晶和祝晓蓝也跟着点了点头,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如果能这么轻易的就能战胜,那就不能叫心魔了。王滨也点点头说道,“我也一样,只不过可能比你们要稍微好点,相信多尝试几次,我应该可以战胜心魔,顺利通过。” 说着话的同时,王滨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祝晓蓝,除了略备之长老,我们六个人全都清醒过来了。“我看,我们还是继续尝试吧,既然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尝试的次数多了,或许我们的内心就足够强大,可以战胜心魔了。”我对大家说道。 众人的神色都很纠结,很犹豫,一次就已经够痛苦的了,还要接二连三的去面对,去尝试,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唯一能通关的办法,没有谁会愿意这么去做,这就好比一次次的无情去揭开自己内心的伤疤一样,那种感觉太痛苦了,远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可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了。 大家都叹了一口气,再次闭上双眼,继续尝试。 再睁眼,我已身处在一座神圣的殿堂内,四周人声鼎沸,殿堂正中间,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王台,而李阿果,正头戴着一顶凤冠,神情庄严的坐在宝座之上,俯视着下方的人群。人们都无比激动的看着她,口内齐声高呼,“圣女大人万岁,圣女大人万岁。”人群如同海洋般浩瀚,而我,此时不过只是这海洋中的一滴水。 正当我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发现身后不知何时,有四个全副武装的人正朝着我冲了过来,到我面前后,不由分说,直接把我抓住,连拉带拽的扯出人群。 我惊恐的大叫,可是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很快,我被四个人带到了王台上。我被强迫着跪在了李阿果的面前,而刚才还群情激奋的人们,一下子鸦雀无声了。我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正盯着我。 就在我一头雾水的时候,王台上一个老者,手中拿着一根权杖,指着我,语气冷漠的像是宣判,“圣女大人是高贵的,尊崇的,天神指定的阿吉玛后人,一代一代都是如此,不容亵渎,不容侮辱,可是这个人,这个大胆之徒,这个卑微的凡人,却无视一切,胆敢轻薄圣女,现在,我以天神之名,宣判此人死刑。” 什么?宣判我死刑?为什么?我一下抬起头来,正对上李阿果的眼神。这眼神,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陌生。熟悉是因为,这的确就是李阿果的眼神,眼神中尽是关爱,不舍,陌生是因为,这眼神中又充斥着无奈,悲凉。 我大声的喊道,“果果,你怎么了?是我啊,我是萧立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他们为什么要抓我?”李阿果只是定定的看着我,并没有回话,而那个台上的老者,却是喝斥道,“放肆,到现在还敢张狂,还在轻薄圣女,来人,把他押下去,斩!” 说完,刚才抓我过来那四个全副武装的壮汉,又将我五花大绑,往殿堂出口处拖去。我拼尽力气对着李阿果继续喊道,“果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是圣女又怎么了?圣女就不能爱了吗?难道说就因为你是圣女,我们所有的过去,就这样不曾存在了吗?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回答我?你说啊!” 我分明听见李阿果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转身不再面对我,转身的那一刹那,我看见她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澈的泪水。而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她幽怨的声音传来。 沁久伤怀复明月, 化做泪眼两茫然。 不知楼阙几时有, 星痕依旧笑风阑。 我不由一阵颤抖,这是我写给她的诗,她分明记得,可为何自始至终,都不肯跟我讲一句话?而我此时,已被人生生拖到了宫殿外,一旁一个虬须大汉举起一把大刀,对着我的脖子,就是一刀砍来。 就在刀碰到我脖子的那一刹那,我听到了殿堂内,李阿果发出的声撕力竭的大吼,“不要啊,萧立~~~” 我满脸是泪的再次醒来,再次回归到了现实之中。 李阿果正坐在一间书房内,她环顾左右,这里怎么似曾相识?正在纳闷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陈棋升。而这间房,她也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正是陈棋升工作过的地方,土司博物馆吗? “果果,你还没吃饭吧,快来,我给你炖了鸡汤,趁热喝了吧。”陈棋升满脸笑容的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走了进来。 “棋升,你不是已经。。。已经。。。”李阿果差点说出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但转念一想,这应该是在自己的心魔幻境中,而此时的陈棋升,应该并不知情。 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一刻不停的陈棋升,李阿果心中不由一阵心酸,这个痴情的男儿爱了自己那么多年,她完全可以感受得到,他对她的爱,是真正的爱,绝无半点虚假成分,他甚至为了她,甘愿放弃留在成都工作的机会,而是跑到自己的家乡甘洛,当起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土司博物馆馆长的职务。而她自己,却从未对他有过任何的承诺,他所做的一切,全是他自己自愿的。 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是,李阿果知道,无论他为她做的再多,她对他,也仅仅只会是感动而已。这个男人很优秀,但却无法给她想要的东西。 李阿果有些为难的对他说道,“棋升,你别忙前忙后了,赶紧坐吧。” “没事,没事,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对了,果果,你猜猜看,我发现了什么?”陈棋升神秘的一笑,满脸喜色的对李阿果说。 见李阿果也是一脸的疑惑,他嘿嘿一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卷羊皮纸,只不过这羊皮纸上,却是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图案文字,这不是百解书吗?李阿果惊讶了。 “嘿嘿,猜不到了吧,我告诉你,这个,就是你一直要找的百解书。哈哈,别那么惊讶,说实话,当我发现它的时候,我也不相信,传说中的百解书,居然就是这么一张羊皮纸。不过你放心吧,我已经验证过了,这个就是百解书,一点没错。它不怕火烧,不怕水浸,不怕刀砍斧剁。只不过,它现在只是一张毫无用处的羊皮纸而已。”陈棋升开始还满脸兴奋,可说着说着,又变的有些落寞了。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找到方法了,不但能让百解书发挥出它真正的用处,还能为你们带来巨大的帮助。”陈棋升再次兴奋了起来,紧紧的盯着李阿果。 李阿果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在这时,突然,在陈棋升的手中,多了一个打火机。他将百解书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肚皮上,毫无征兆的,将自己的衣服点着了,而那火,只不过转瞬间,便覆盖了他的全身,他已经烧成了一个火球,火焰噼里啪啦的烧着,陈棋升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着。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等李阿果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棋升已经倒在地上了,身上的火苗串起老高,李阿果大叫着冲了过去,拿起一件衣服,就往他的身上扑打着,想扑灭他身上的火焰,并且疯狂的喊叫道,“陈棋升,你要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地上的陈棋升不断的**着,用越来越微弱的声音说道,“果果,只有用这个办法,才可以让百解书成为你们想要的东西。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做,不管我做的再好,你都不可能真正爱上我,我也放弃了,我不再怨恨什么,更不会责怪谁,只能说我没这个福分。但是这一次,我却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在你的心中,强行为我自己留存下一席之地,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我也知足了,果果,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依然会选择爱你。” 陈棋升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自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所有的一切,就这么当着李阿果的面,重演了,李阿果感觉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扎了一刀,一刀,又一刀。“你为什么要这么傻?这么傻?你这样做,值得吗?不值得啊。你赢了,真的,你成功的用你的生命,在我的内心中强行占据了一个角落,终生都无法彻底忘记,你赢了,可是,这样,你也好我也好,我们都不会快乐,你这样做,又是何苦呢?求求你,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李阿果痛苦的睁开双眼,她再一次从心魔幻境中被痛醒了,此时,正附在萧立的怀里,身子不住的颤抖,回想起刚刚那一幕,她感觉自己又像是死过了一回。 我紧紧的搂着李阿果,我不知道她刚刚经历了怎样的心魔,但我知道,一定非常非常难过,痛苦,如同我一样,每一次从心魔中醒来,都有一种恍如隔世,死过一回的感觉,那种感觉太强烈了,强烈到自己都狠不得结束自己生命,宁愿死,也不愿意再经历那种痛苦。 我们俩紧紧的抱在一起,都没有说话,都颤抖着身子,都满脸是泪,原来在心魔的面前,我们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此的狼狈不堪。别说是战胜它了,我们甚至连面对它的勇气都没有了。 没过一会儿,剩下几个人也都不断醒来,跟我们俩差不多,一个个都附在地上,有的失声痛哭,有的捶胸顿足,有的惊恐万分,总之,没有一个是自然醒来的。 很久很久,大家才逐渐平静了下来,可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去尝试了,那种过程太痛苦了,远远超出了自身的承受能力,再这么几次下来,别说战胜心魔了,人都可能直接精神崩溃,疯掉了。 夜已深,大家围着篝火,都不说话,怎么办?就这么静等天亮?没几个小时,天就该亮了。这时候,王滨忍不住说了一句,“我们就这么坐到天亮吗?”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柯岢轻叹一口气,“我们又何尝不想能最终通过呢?可是,真的太痛苦了,两次下来,就已经让我临近崩溃的边缘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进行第三次挑战,就算有这个勇气,可我是否能经受得住那种巨大的痛苦而不疯掉,说真的,我自己都没有半点把握。” 其它人都没有说话,但其实柯岢算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大家心知肚明,柯岢说的,也正是自己所面临的问题。正在这个时候,旁边的略备之长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众人。 我们来来回回折腾了两次了,可是略备之长老却一直未曾醒来,而这时,终于是醒过来了,我们好奇的问道,“略长老,您这是?通过了?” 略长老微微一笑,“老朽不负重望,终是战胜了自己的心魔,通过了这一关的考验。你们的情况如何?” 看到我们沉默了,略备之长老就知道,情况不容乐观。他轻叹一口气,虽说自己终是战胜了自己的心魔,但经历过的他也很清楚,那种巨大的痛苦,真的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就连他,都差点把持不住。 他站起身来,走向阴阳两界碑,当越过石碑的那一刹那,只见白光一闪,略长老便如同穿过一层光幕一般,轻松越了过去。看样子,略长老的确是通过了这一关的考验,因为我们之前试过的,无论如何,我们都无法越过阴阳两界碑半步,总是有一堵看不见的墙,阻止着我们越过。看来只有真正通过了心魔的考验,战胜心魔,才有可能通过这最后的一关,阴阳两界碑。 众人都相互对视了一下,都想从别人的眼神里,能找到一点可以增加自己面对心魔时的勇气,没别的办法,就算再难,我们也不得不继续尝试,因为,我们的时间,只剩下几个小时了,大家一路折腾到现在,实在不愿输在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一次次的不断尝试,不断失败,再尝试,再失败。每个人都拼尽全力,想要战胜自己的心魔。直至天亮,除了王滨,我们其余五个人,再没有一个成功的。这个时候,最焦急的不是我,也不是李阿果,而是王滨。因为他知道,今天已经是6月1号了,从祝晓蓝被救的那天算起,今天,已经整整九九八十一天了,那个该死的诅咒,随时都可能应验。 祝晓蓝附在王滨的怀里,颤抖着身子,抽泣着说,“王滨,我真的尽力了,前后七次,我尝试了七次,可是七次全部失败,我好累,好累,真的不想再承受这种折磨了。”王滨不住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晓蓝,加油,别放弃,你一定行的,一定可以的,你看我不成功了吗?我们走到现在不容易,过了这个阴阳两界碑,前面就是祭坛了,你可千万要坚持住啊,好吗?” 他轻轻拭掉祝晓蓝脸上的泪水,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其实他现在的心情,一点不比她强,但是王滨知道,此时的他,在她的面前,一定要坚强。 祝晓蓝点了点头,再次坐直身体,闭上眼睛,进行第八次的尝试。 时间一分一秒的无情的飞逝,并不会因为谁而停留,将近中午的时候,祝晓蓝再一次从心魔中痛苦的醒来,而这一次,依然没能成功。 她感觉到一种无力感,自己的身体,正变的越来越僵直,而自己的生命力,正一点点的从自己的身体中缓缓流出,祝晓蓝明白,诅咒开始了,她没有机会再去挑战自己的心魔了,没有时间了,来不及了。 她长叹一口气,再次抓住王滨的手,“王滨,我没有时间了,诅咒已经开始了,对不起,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可是我的内心不够强大,没能最终战胜自己的心魔,让你失望了。你知道吗?其实从很早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你虽然有你的玩世不恭,但我能够感觉到,你对我的真心,只是我的心,冷的太久太久了,很难再被捂热了,我怕再次受伤,所以,我一直不敢接受你的爱。我对你的冷淡,漠然,不过只是自己脆弱的伪装而已。直到我们在鬼石阵时,你说的那番话,彻底打开了我的心结,让我的心,再次感受到了一点温度,也就是在那时候起,我才开始真正接纳了你。可是,我恨我自己的矜持,恨我自己的懦弱,我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对你透露出来,我依然像以前一样用冷漠来伪装着自己。直至现在,当我意识到,我将要真正与你阴阳相隔,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时,我才后悔,后悔自己为何不早点对你说清。王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爱,我无法再陪你走完人生之路了,其实早在三个多月前,我就应该死了,多亏萧立,又让我多活了这八十一天,我赚了。而更庆幸的是,在我人生这最后的时光之中,能够有着你的朝夕相伴,我真的没有遗憾了,我知足了,感谢萧立,感谢大家,感谢有你,王滨,永别了。。。” 祝晓蓝的身影开始一点点的变淡了,变的朦胧了,当她努力说完这些话后,就这么,在王滨的手中,逐渐的消散了,真正的消散,灰飞烟灭了。 “不~~~不要~~~晓蓝,不要丢下我,回来,你给我回来~~~啊~~~~”王滨仰天长啸。; 尾 声 五年后,初春时节,正是咋暖还寒的时候。 甘洛县,德布洛莫山上一座很小的寺庙内,此时正是早课时间。 几名年轻的僧人,正在大殿内诵经,木鱼敲击的声音,夹杂着不时传来的钟声。 不一会儿,早课完毕,僧人们站了起来,随着一名老和尚朝斋堂走去。 “咦,了寂,你怎么还不走呢?早课不是都结束了吗?”一名年轻僧人对着一个还坐在蒲团上的另一名年轻僧人问道。 “你们先走吧,我再背一段往生咒就来。”他微笑道,也不起身,只是继续拨弄着手上的佛珠,口中不断在念着一段经文,正是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大殿之侧,有一个老和尚,望了望他,轻轻叹一口气,“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了寂,你何时才能真正放下,方能真正脱离苦海,早登极乐啊。” 年轻僧人诵完经,对着他微微一笑,“净空大师,放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心生心死,缘起缘灭,一切苦,一切皆空,既是如此,又何必过于执着放下放不下呢?” 老和尚听后,摇了摇头,“你的悟性已在我之上,我还在这里教导于你,惭愧,惭愧啊。”说完,双手一合,闭上眼睛,继续诵经了。 年轻僧人也是一笑,“心已死,身成空,果果,我答应过你,不做傻事,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每日为你诵一遍往生咒,不知你可否能听到呢?” 说完,他低下头,轻轻的念起一首诗来。 瞑思苦坐悟禅中, 清月杯影心憧憧, 缘尽缘灭缘自在, 破晓余阳了残风。 湖北武汉,汉江江畔。 初春时节,正是樱花最美丽的时节。 初春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而一位三十多的少妇模样的女人,此时,正坐在汉江边的一个长椅之上,满眼关爱的,望着不远处,正在尽情欢笑的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可爱极了,精致的小脸蛋,粉雕玉琢,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会说话一样,闪动着灵气。 她坐在那里,想着心事,嘴里正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什么。 “果果,你看,小家伙多么伶俐可爱啊,尤其那双大眼睛,跟你简直一模一样。你放心吧,她现在很开心,也很快乐,像一个小天使般,人见人爱。只是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留住萧立,他的心早已随你而去,而我,也实在无法坦然面对他,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的孩子,让她无忧无虑健康快乐的成长,将来,再亲手把她嫁出去,我会让她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孩子的。” 快中午了,该回去了,她站起来,对着不远处那个还在嬉笑打闹的孩子喊道,“萧果,快中午啦,咱们该回家去了,快过来吧。” 不远处那个叫萧果的女孩子,撒娇的回道,“妈妈,妈妈,再玩一会会吧,就一小会,好吗,这里有个很有意思的叔叔,我再跟他聊一会儿就来,好吗?” 少妇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又不听话了,好吧,那就再玩一会儿吧,不过可说好了,就一会儿哦,你要是再不听话,下次妈妈可不带你出来玩了。” “放心吧妈妈,说话算数。”小女孩娇声回道。 而这个时候,她正在跟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有趣的对话。 “叔叔,你站在这里,看着这棵樱花树很久了,你为什么要一直看呀?它有什么好看的吗?” “当然了,在你眼里,它只是一棵树,可在叔叔的眼里啊,它可是一个世界呢。” “真的吗?可为什么我就看不出来呢?我看它跟别的树,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 小女孩歪着头,皱着小眉头,上下打量这棵树。 “傻孩子,那是因为你还太小了,等你长到叔叔这个年纪,你看到的树,就不一样啦。” “哦,可能是吧,可是我已经不小了,我都四岁了呢,叔叔,我已经长大了。” “哈哈哈,对对,小丫头已经长大了呢,你以后啊,一定也会像这棵樱花树一样漂亮。” “太好了,太好了,我最喜欢樱花树了,它就像一位大姐姐一样。” “呵呵,小丫头,看到这满地飘落的花瓣了吗?” “看到了呀,叔叔,怎么了?” “这些呀,是樱花树的眼泪呢,滴落在了地上,就变成了片片花瓣啦。” “可是,它为什么会哭呢?” “因为它也会伤心,也会难过呀,伤心难过的时候,它就哭了啊。” “哦,这样啊,可是,我不想让它哭,怎么办呢?我要让它像我一样每天都开心,快乐!” “呵呵,真是个善良的小姑娘呀。对了,叔叔刚才写了一首诗,你是我第一个观众,叔叔就把这首诗,送给你了,好吗?” “好耶好耶,叔叔,快念给我听吧。” 昨夜轻聆惊蛰雨, 润物盈盈, 飘洒千万里。 今晨信步樱树前, 微风习习, 殇花落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