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谣》 前文 : 佛说:万千红尘,皆为苦海。 相传太古时期,天地未开,万物未生,虚空一片混沌。 而混沌生盘古,盘古开天地。 天地初分,动荡不稳,盘古支天而力不足也,遂身化鸿蒙,融为天地。 太古之后,远古洪荒时期,天地之间诞生巫妖二族,时日已久,纷争四起,终于巫妖二族爆发了一场毁天灭地之战,传言巫妖二族两败俱伤,一场旷世之战使得远古星空破碎,化三千小世界。而后人族崛起,观天地之威,星空之力,悟道证道,成就无上仙位,可寿与天齐,移山倒海。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似天道轮回般,上古时期,人族内战终于爆发,人族众仙在内战中相继陨落,相传上古仙战时星空下起了红雨,大地支离破碎,海啸连绵不绝,战后幸存的上仙连手用无上仙力重组了寻仙大陆,而后不知所踪,悠悠岁月而逝,仙也就成为了传说。。。。。。 而寻仙大陆仙人传说由来已久,无人眼见,无人得知,但阻挡不了众生长生不老之心,泯灭不了众生只手遮天之愿,探索这苍天厚土,斗转星移,却是亘古久远。。。 冥冥之间是否有双眼睛在冷漠的注视着这天地沉浮辗转。。。 冥冥之间是否有双巨手在只手遮天,化苍天厚土为棋盘,以芸芸众生为棋子。。。 冥冥之间是否有命运的长河在流转不息,捉弄着世人,嘲笑着天地。。。 如果,世上真有仙也,在那悠悠岁月中不死不灭,这人世浮沉,挚情也好,污秽也罢。。。 敢问,仙为何物?长生何意?只手遮天可有情否?; 人间九宗情 贪:世间之浮华,万物之不息,令世人坠入梦魇而不自知,却哪知,该是你的便是你的,而得必有失,然失必有得,故知足常乐也。 嗔:世人辱我、谤我、轻我、笑我、欺我、贱我;你且忍他、让他、避他、耐他、由他,不必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痴:若双眼无明而心有明,敢问何处无明;而心若无明却双眼明,敢问何处有明。 恨:尘世之纷纷扰扰,只不过障叶迷眼,亦怨、亦悔、亦遗、亦憎,只是刹那烟云,终将尘归尘,土归土。 爱:情之一字,闻之断肠,尝之苦涩,涩之甘甜,甜之醉人。若心中有爱,大至可感化世人,小至则尝尽冷暖,只是最终酸涩、甜醉、断肠、感动的也只是自己罢了。 恶: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 欲:六欲也,生、闻、言、争、享、情。欲不达者,坠入魔障,苦苦深陷,不得解脱;欲不可满,欲不能满,欲不得满,转身皆空。 慢:路漫漫兮,其修远兮。人生路,蜿蜒曲折,九曲回肠,不登顶不知天有多高,目有多广。可登顶,却云雾遮眼,明失心葬,傲气自满,目无余子。回首,却是百年身。 疑:南柯一梦,梦寻千年。不知身是梦中客,亦或客入我梦中。留下的只是喟然低叹,一片怅惘。渺渺人生,何心可求,何梦可寻,到头来,只不过喃喃自问,世上真有仙否?; 第一章 梵家村 佛说:万千红尘,皆为苦海。 -------------------------------------------------------- 寻仙大陆中土东南方有着古老的原始森林,其中山头连绵不知几亿里也,人们称其为十万大山。十万大山中凶险异常,凶兽蛮兽数不胜数,传言其中甚至有着远古妖魔,曾有盖世强者踏足其中却在无踪迹,世人无不哗然,更有传言十万大山曾是上古的仙战战场。 十万大山某处边缘的小山腰上有座小村庄,村中大概百余户,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给自足到是乐在其中,偶有几家茅屋顶上的烟囱冒出几缕轻烟,不一会儿微风一荡,飘袅无痕,好似一副田园乐土的泼墨风景画。 夏日的晌午总是那般灼热,林中的鸟儿好似也忍受不了这烈日高照,不在像清晨叽叽喳喳好似在唤醒这村中的邻舍。村中的湖泊波光粼粼,倒映着湖边的细柳在丝丝潮热的微风中摇曳婀娜,偶有几片荷叶下清脆的几声蛙鸣,打破这田园山水的静怡时光。 “小天,小天,快回来吃午饭啦。”湖边不远处有一竹林,竹林内有一茅舍,茅舍门前围着一圈篱笆,篱笆内左侧靠茅舍有间小厨房,厨房外围着篱笆种着一些蔬菜;右侧有一圆形的石桌,石桌旁有四个石凳,石桌不远处围着篱笆有着一圈盆栽的君子兰,黄橙相间下仿佛质朴而又高贵,坚毅而又不屈。只见篱笆门外站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面露慈祥的对着湖边扑蜻蜓的小男孩招手道。 “知。。。道。。。啦,爷。。。爷。”那名唤小天的小男孩约莫4,5岁,小脸粉嫩,身着红色小肚兜儿,扎着个冲天辫,肉肉的脖颈处挂着个银闪闪的同心锁,一双大大的眼睛眯成了小月牙,奶声奶气的对着老者喊道,也不顾手里染上的污泥,抹了抹小脸上的汗珠,又朝小肚兜儿上擦了擦,蹦蹦跳跳的朝老人跑去。 “小天,你看看小脸都成小花猫了,爷爷带你去洗洗。刚才你王婶儿拿了点糖醋的莲藕来,这可是你这小馋猫最爱吃的,呵呵呵。”老者看着小天蹦颠颠跑来,笑呵呵的抱起小天,朝屋内走去。 茅舍屋内右侧靠窗有着一张竹床,竹床上铺着张被褥,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细竹编织的枕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屋内左侧墙上挂这一大一小两张斗篷和斗笠,墙边摆放着一些农具,屋内中央摆着一张被岁月侵蚀过的八仙桌,桌上摆着几碟小菜和一碟瓜果,简单倒也清幽。 “小天,改天爷爷带你到村中学堂去识字习武。”老者慈祥的看着不停往小嘴里塞着食物的小天。 “爷。。。爷。。。可。。。不。。。可以。。。不去?”小天闻言顿时垮着张小脸。 “不行,须知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老者顿时摆着张严肃的脸孔说道。 “呜。。呜。。呜,可。。是,小。。胖他们。。老是说我。。没爹没娘。。是被爷爷。。捡来的野孩子,小天不想跟。。他们。。一起玩。”小天看到老者严肃的面孔,顿时大眼睛里聚满了泪水,啪嗒啪嗒掉落到碗里,粉嫩的小脸上挂着两串泪珠儿,瘪着小嘴对着老者奶声奶气的哭道。 “小天有爹娘的,不要听石头他们胡说,小天乖,听爷爷的话去学堂上学,爷爷就给你讲小猴子的故事好不好?”老者闻言不由疼惜的看着哭泣的小天,一双浑浊老眼里充斥着愧疚,随即笑着哄着小天。 “呜。。呜。。呜,不。。好,小天。。要和其。。他孩子一。。样有。。爹爹。。和娘亲。。,爷。。爷,呜。。呜,小。。天的爹。。娘呢?他。。们不要。。小天。。了吗?”小天听闻不由皱着小脸,扔下碗筷,挪到老者身旁,拉着老者的衣袖呜咽哽咽道。 老者眼底悄然闪过一丝沧桑,听着小天哀怨的童音,默然不语。一双粗糙大手擦拭着稚嫩小脸上的泪珠儿,低叹一声,缓缓起身行到门外,负手而立,仰首望向苍穹,脸上复杂不明。 “呜。。呜,哇。。哇。。哇,臭爷。。爷,每次。。都这。。样,小天最。。讨厌。。坏爷。。爷了,呜。。呜。。呜。。。。。。”只见小天看到老者没有理他,而是走到门外抬头看天,不由小嘴一瘪,大哭着跑了出去。 老者看着哭着跑出去的小天,并没有急忙追赶,而是转头望向西北方,放佛一眼能透到亿万里之外般,就那么直直的望着,浑浊的老眼里充满着复杂似有愤怒、不甘、落寞和一丝丝追忆,默然重重哼了一声。而后又抬头望向苍穹,刹那间老者浑浊的老眼神光熠熠,好似有两道金光直射苍穹,拨云扶上,直向九重天。而眼眸深处似有睥睨天下之傲气,原本佝偻老朽的身躯好似万丈巨人般霸绝寰宇,但是瞬间又回归那老迈的躯壳,好似方才只是一场错觉。 老者佝偻着步履蹒跚的朝山顶走去,烈日依然高高挂着,灼烧着大地,潮热的微风荡漾在天地之间,好似在**着众生,又好似在嘲笑着众生,亦或者它只是冷冷注视着苍生,只是仿佛从天地间传来一道深深的叹息。 村中的男人们平时在村外的山林里打猎,但是却不能到山顶去,因为山顶是梵家村现任村长梵无天定下的禁地,村民们只有一年一次的祭祀才能跟着村长去山顶禁地,那里建有梵家村的祠堂。 山顶祠堂后面是一处墓园,那是历代梵家村村民安享极乐的地方,而这里的边缘却有一座怪异的坟墓,它比其它的墓要大一倍,却是一座矗有两个墓碑的坟,只见这两个墓碑上分别刻着,‘梵凌轩,妃倾。’显然这是一座并蒂坟。 山顶陵园四周的风信子仿佛无精打采,不在那么争相夺艳,可能是在哀婉夏日无情的烈阳,亦或者在悼念逝去的英灵。 而老者却正站在这座并蒂坟前,浑浊的双眼里充满了哀伤,悔恨,愧疚,悲痛。 老者老迈的身躯仿佛更加佝偻了,好似一阵风一吹就会倒下似的。一双浑浊的老眼,倏然留下两行浊泪,刹那老泪纵横。 “孩子,是爹爹对不起你们。。。。。。” 默然,良久。 老者转身朝山下走去,步履似乎更加蹒珊,佝偻的身躯充满了沧桑。蓦然老者蹒跚的脚步顿了顿,却没说什么,只是脚步似乎轻盈了些许。 萎靡的风信子依然摇曳在陵园的四周,只是偶尔山顶的清风将落下的紫色花瓣吹向山涧,山涧传来呜呜的风声,似哀怨,似呢喃,又好似莫名的释然。 第三章 入学 梵家村东边有一座杉木搭建的学堂,可以说是整个村中最豪华气派的建筑,占地约有两亩,正门两侧摆着两个石狮,正门上方匾牌上书‘文武监’三字,笔走龙蛇,雄健洒脱。正门进去,东边是书画堂,西边是论武厅,正北是一处偌大的演武场。 朗朗书声隐隐从书画堂内传来。。。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智者乐水,仁者乐山;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只见一青衫白面做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在书画堂内来回踱步,摇着一柄折扇摇头晃脑的高声吟道。底下坐着一群韶年孩童也学着中年男子摇头晃脑的吟道,只是在孩童中却坐着个头扎冲天辫的幼童,显然比周遭孩童要小一点,只听轻轻的咯咯笑声从幼童口中传来。 “啪。”只见中年男子拿着折扇在扎着冲天辫的幼童头上轻敲了一下,皱眉道:“梵竹天,不好好念书,笑什么?别以为你是村长的孙子,就不敲你。” “哎哟。。青衣先。。生,弟子只。。是觉得摇。。头晃脑。。的好生。。奇怪。”只见小天从席上站起来,揉着小脑袋龇牙咧嘴的,奶声奶气道。 “什么摇头晃脑,书中自有韵律,郎朗而来自然要沉浸其中,嗯,还有,可以醒神嘛,省的尔等黄口小儿昏昏欲睡。”青衣先生没好气道。 “还有,学生不。。明,先生。。所言达。。则兼。。济天下,可这天。。下干学生。。何事?”小天歪着小脑袋眼露好奇的问道。 “梵竹天,你真是愚笨,先生所言乃本领高强后自当以天下苍生为念。”石头扬起胖胖的小脸,对着小天讥讽的说道。 “不错,梵文浩所言极是。”青衣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闻言石头得意的对着小天仰了仰头。 “不过,这天下确实不关你事。”青衣先生转头深深的看了眼对石头撇着小嘴的小天,淡淡的说道。随即自顾转身往堂内上首走去,盘腿席地而坐。 “尔等须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好了,今日文课到此,明日学棋。去论武厅吧。”青衣先生闭上眼眸不耐的挥了挥手,似有些疲惫。 “先生,学生告退。”学童们起身躬身行礼。 青衣先生睁开眼睑看着离开学童的小小身影,倏然合起折扇,随手急挥,转瞬起身摇着折扇往后堂而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青衣先生的身影消失在堂内,上首坐席前方的空中兀然金光闪烁,两行金色大字稍现即逝‘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论武厅内。 “武者,心也。炼体不齐身,是为习武;齐身不悟武,是为凡武;悟武不修心,是为真武;而修心不破虚,是为圣武。在传说中,还有仙武。”只见厅内上首一身穿白色练武服的黑面大汉面无表情的负手而立,对着下方整齐站着的孩童说道。 “昊师。。傅,那仙。。武是不。。是仙。。人啊,世上真。。有仙。。人吗?”小天小脸兴奋的说道。 “只得耳闻,不得眼见。”昊师傅愣了愣,显然有点诧异,随即无奈的说道。 “噗哧,笑死我了,梵竹天你脑瓜里都装的什么,这世上哪来的仙?”石头指着小脸隐现失落的小天捧腹大笑,似乎对于小天连这种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而发问感到非常鄙视。 周遭孩童也隐隐低声发笑。 小天正想回击,只见昊师傅突然说道:“好了,仙武之境无人得见,但大家要谨记一点,一个武者失去了武心,也就不是武者了。现在大家随为师去演武场。” 演武场中。 “大家各自头顶水桶扎马步,谁若让一滴水洒出,就自觉去旁边绕着演武场跑两百圈,不跑完不得吃饭。嗯,小天是首日习武,根基不足,就顶水碗吧。”昊师傅面无表情的对着孩童们说道。 “昊师傅,这怎么行,弟子首日也是顶水桶的。您不能厚此薄彼。”石头顿时不满的叫道。 “怎么?为师的话没听见吗?你当时已满7.岁,小天现今不满5岁。”昊师傅对于石头质疑自己的决定显然不满,皱眉道。 “昊师。。傅,弟子愿。。意和大。。家一样顶。。着水桶。”小天看着满脸不甘的石头,坚定的对着昊师傅说道。 昊师傅微微一愣,看着小天坚定的模样。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满意,随即点了点头。 “那好,限时两个时辰。小天,实在坚持不住,为师允许你出列,但是最少得坚持半个时辰,否则自觉去受罚。”昊师傅看了看孩童们又看了看小天,淡淡的说道。 演武场上方烈日当空,正是炎热之时。 在演武场北面正中立着一面大旗,大旗中央上书一个‘武’字,乍一看普普通通,可凝视片刻却会突陷其中不得自拔,然后恍惚一醒,又只觉是个普普通通的‘武’,仿佛刚才只是梦魇了一刹。 大风吹着大旗猎猎作响,而此时演武场中顶着水桶扎着马步的孩童们,却少了些许,只见场中已有些许孩童在绕着演武场艰难的跑动着。而余下坚持着的却并没有感觉舒爽清凉,反而是汗流浃背,双腿微颤,面色苍白。 “都跑起来,怎么?嫌两百圈太少了么?有气无力的,一个个都不想吃饭了?”昊师傅面无表情的对着跑的越来越慢的孩童们厉吼道。 只见那些孩童们俱的一震,咬着牙快速的挪动仿佛灌铅似的双腿。 昊师傅转过头望着那些还在坚持的孩童们,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看着那快把嘴唇咬烂的小天,那颤抖的越发厉害的小腿,不禁产生了一丝疼惜,嘴角微张,可是当他看到那双倔强坚定的眼神,终还是合上了嘴角。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绕着演武场跑动的孩童越来越多,而在坚持的孩童脸色也越发苍白。 “好了,时辰已到。” 闻言孩童们不约而同纷纷丢掉水桶,躺倒在地,小小的胸腹剧烈起伏,苍白的小脸上不禁洋溢着得意地笑容,只是那嘴角扯着实在怪异,好似连扯动下嘴角都是很困难的事情般。 “看看你们个个,真是不成气候,这点锻炼就忍受不了了么?以后还怎么成为盖世强者?不过,既然坚持过来了,还算值得为师在****,好了,奖赏你们替为师监督那些更不成气候的。”昊师傅看着这些瘫软在地的孩童们,不禁皱眉不满的吼道,不过那好似扯动了一下的嘴角,和那眼底稍纵即逝的满意却深深的出卖了他。 石头瘫软在地上看着跟他一样瘫软在地的小天,眼里充满了惊讶,仿佛遇到了世上极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不禁心中暗自腹诽:这小子不但愚笨,还是头可怕的倔牛。 小天看到石头惊讶的目光,不禁朝石头艰难的扬了扬苍白如纸的小脸,得意的扯动着几乎扯不动的嘴角,可是由于这细微的扯动,却使几乎咬烂的嘴唇瞬间一丝温热从小小的脸颊滑过,不觉双眼一黑,隐约听到石头的疾呼“昊师傅,昊师傅,梵竹天晕倒了。。。。。。”随即昏了过去。。。, ; 第四章 大蟒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已三年。 莹莹雪花从蔚蓝的天空飘飘而落,落到湖旁光秃的树枝儿上融为一滴水花儿,滴答,掉落到地面小花的花瓣儿上,引起花瓣儿隐隐微颤。恬静的湖面也结成一层冰霜,乍一看仿若凌波仙子静立凡尘。只听湖前竹林里隐约传来一道剑鸣轻吟。。。 一道小身影在竹林中上下飞舞,双手握着一柄约有身长的三尺青锋。只见剑光一转,刹那银光骤闪,小身影已拄剑而立,身微起伏,隐有呼哧之声微微传来,好似气喘不定。倏然传来咔擦之声,只见周遭挺立的虚竹缓缓倒下,竹叶儿伴随洁白的雪花儿飘然而落,好似阳春白雪,浩气冲霄。 “不错,很好。我已和你昊师傅定好,今日带领学徒到村外山林试炼。你待歇息一二,去武场集合”一老者站在林中,看着那道小身影不由抚须而笑,眼中满是欣慰的说道。 “是,爷爷。”那道小身影朝着声源转过身来喜悦的回道。只见是个韶年孩童,黑眸圆亮,两道小小剑眉隐有入鬓之势,小脸粉嫩但约有瓜子之型,丱发两鬓飘然摇曳,好似仙家小小仙童。 村外山林。 往昔遮天蔽日的苍天巨树此刻已光秃一片,枯枝上迭满洁白的霜雪,丝丝日光穿过层层枯枝透到林中,只见一迭脚印印在白雪覆盖的林中草地上,顺着脚印望去,一身穿白色练武服的黑面大汉,领着一群同样身穿白色练武服,背着长剑的孩童缓缓而行。 “昊师傅,爷爷说村外山林有很多野兽,怎么弟子走了这么久也没见到啊?”只见一丱发孩童背着柄约莫身长的三尺青锋,对着前方的黑面大汉意兴阑珊的说道。 “梵竹天,看来就算你大了几岁,也还是如此愚笨,这天寒地冻的,怎么会有野兽?”一约莫十一二岁的胖胖孩童对着小天不屑道。 “为师带你们去一山中腹地,那里四季如春,有许多野兽。记住到时不要深入,深处还是有些许凶兽的。”昊师傅停住脚步,回头严肃的对着这些孩童说道。 “是,弟子谨记。”孩童们俱都对着昊师傅躬身应答。 “嗯,紧跟为师,不要乱跑。”昊师傅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着。 “啪。”只见小天闻言阑珊小脸瞬时兴致勃勃,见着前面走着的石头,不由撇了撇小嘴,黑亮的眼珠一转,从地上抓把白雪,揉成一团朝石头的脑袋上扔去。 “啊,梵竹天,你敢砸我,小栓你们跟我一起砸这小王八蛋。”石头脑袋一凉,回头看着掩嘴偷笑的小天,不由怒目而视,喊着小栓他们一起揉雪团朝小天扔去。 “哎哟,石头,你们不要乱砸。。。哎哟,啊,好啊,你敢砸我,我也砸你。”小天看到飞过来的雪团,往身边孩童身后躲去,可是雪球太多,身上也中了好几个雪团,不由揉起雪团扔去,小嘴里还不停喊着:“你才是小王八蛋,看我不砸扁你。”可惜场中太乱,一群孩童你扔我雪团,我扔你雪团,嘴里还不停互骂着,真是好不热闹。 昊师傅听着后面吵吵闹闹,不由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正准备训斥,只见一个雪团忽的超面部飞来,不由身体一偏躲了过去,迅即勃然大怒,大声骂到:“这是要造反吗,连为师都敢袭击,你们这群兔崽子,全部趴在地上做五百个俯卧撑,谁若偷懒少做一个,全部在做五百个。” 孩童们闻言,不由愁眉苦脸,只好老老实实的趴到地上做起俯卧撑。孩童们做着俯卧撑朝着罪魁祸首小天怒目而视,小天看见引起了公愤,不由吐了吐小舌头,做了个鬼脸。 “一,二,三。。。。。。八十。。。。。。两百一十六。。。。。。干什么?不要撅屁股,都给我挺直了。。。。。。”昊师傅负手站在旁边,一对横眉微微抖动着,不满的喝道,显然怒火还没消散。 “好了,哼,下次还敢胡闹,为师就让你们去砍一千根竹子。”孩童们闻言仿佛听到圣音般,也没去管昊师傅说的砍竹子,个个趴在地上重重喘气,揉着酸痛的胳膊滋滋咧嘴,可是眼见昊师傅转身继续朝前走去,俱都咬牙爬起,跟着昊师傅的脚步缓缓而去。 不知过了几时。。。 昊师傅领着孩童们来到一处山谷,只见这里和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外面白雪皑皑,此处鸟语花香,怪石林立,洞泉遍布,树荫蔽天,透着繁茂的枝叶往天空望去,湛蓝中朵朵白云袅袅而行。真是一处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不准深入此处十里之外,狩猎数目最多者为师准休假一日。”昊师傅朝着这群兴奋之至的孩童们面无表情地说道。于是自行找了处大石,盘坐其上闭目歇息。 孩童们闻言朝昊师傅躬身行礼。而后个个如撒欢的小野马朝谷内奔去。 小天弯着一双小月牙欢快的跑到一处山泉旁,蹲身低头,双手舀起泉水放到嘴边,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咂了咂小嘴:“哇,真甜,咯咯,这泉水真是美美啊,嗯,昊师傅让打猎,小天不想打死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可是小天也很想休假呢,唉,怎么办呢?”只见小天愁着小脸看着山泉不远处树林里的各种小兽低声自语。“咯咯,不管了,先去找里面可爱的小动物玩。”小天想了一会儿,一双小月牙又弯弯了起来,欢快的朝林中跑去。 “哎呀,小松鼠你别跑,咯咯,你是在跟我捉迷藏吗?看我不逮住你。。。” 石头看着树林里追着松鼠在树林里上串下跳,不由对着身边的小栓等人,朝小天老气横秋的讥讽道:“这小子,还真是愚笨顽劣,也不知整日脑瓜里装的是甚,他当来这里玩耍的么?” 小栓等人也七嘴八舌的附和起来。 “嗯。我们跟着那小子去看看,刚才害我们罚了五百个俯卧撑,找机会整下他。”只见石头一剑击杀了一只野兔,而后带着小栓等人朝追着小松鼠的小天跟去。 小天一路追着小松鼠,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碧绿湖泊前,小松鼠在湖边跑着不停对小天叽叽叽直叫唤,好似在挑衅后面急追的小天,不时还拿小爪子抓着身上光亮的毛发,看起来特别逗人。 “小松鼠,别跑啊,我只是要和你玩耍,不会伤害你的。”小天小脸通红气喘吁吁道,也许是跑累了,也许是不满小松鼠无视他。 “那小子是个傻子吗?跟一只小兽说话。”后面跟着的石头等人也是气喘吁吁,石头听着小天对小松鼠喊道,不由说道。 “石头,我们似已超出昊师傅规定的范围了,要不要告诉梵竹天?”小栓对石头说道。 “嗯,喊他吧。”石头闻言小胖脸上有点犹豫,随即无奈地说道。 石头等人正要喊住前方追小松鼠的小天,平静的湖面突显一个巨大的漩涡,一颗巨大的蛇头从湖里乍然蹿出,张开血盆大口,将叽叽直叫的小松鼠一口吞入腹中,而后白色的蟒身从湖中直立而起,只见露在湖面的蟒身竟有数丈之高,绿油油的巨大蛇眼,盯着小天等人,蛇信不断吐纳,发出嘶嘶之声,仿佛在考虑是不是要把眼前这几个小不点一口吞了。 石头等人已呆立不动,面无人色,眼神透着恐惧的看着巨蟒。 “呔,你这大蛇好不可恶,为什么把我的小松鼠吃掉了?不还我小松鼠,我就斩了你。”小天被突然出现的大蟒吓了一跳,看着可怖的大蟒,不知为何竟没有多么恐惧,愣了愣,想起自己辛苦追了这么久的小松鼠被大蟒吞了,不由拔出背着的三尺青锋,对着大蟒怒目而视。 石头等人顿时心里感叹,这个小子还真是大条的紧。不过也没有开始那么恐惧了。 大蟒睁着一对巨大的蛇眼盯着小天,那蛇眼中竟出现一丝愚弄之意,蛇信也吐纳的越发欢快,不断发出嘶嘶鸣声,好似在嘲笑这个小不点大言不惭。 突然这条白色大蟒张开血盆巨口朝小天扑来。。。 “梵竹天,当心。”石头对着小天大声喊道,飞快的朝小天奔去。 “孽畜,敢尔。”只听昊师傅的喝声还从远处穿来,竟转瞬就来到了小天身旁,一手泛起红光,幻出一个红色巨手,一巴掌将大蟒扇飞。 “嘶。。。。。。”大蟒嘶鸣一声,扭动着巨大的蟒身,一尾向昊师傅扫来。 “不自量力。”昊师傅双手仿佛被红光层层掌握,竟抱住蛇尾,将大蟒整条蟒身摔在地上。 大蟒被摔得头晕眼花,不由晃了晃巨大的头颅,看着身前仿若蚂蚁的大汉,蛇眼泛起凶光,张开血盆大口欲将大汉吞入腹中。 “哼,念你修行不易,只是小小教训,你这孽畜,竟不依不挠,好,今日我就将你灭杀。”昊师傅闻着扑面而来的腥风之气,不由皱眉道。只见昊师傅一个闪身悬在空中,一脚往大蟒头颅踩去,只听嘣的一声,地面现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大蟒头颅陷入其中,昊师傅一个转身,真气聚于双手,泛起层层红光,一拳朝大蟒腹下击去。 “嘣。” “嘶。。嘶嘶。。嘶。。。”大蟒顿时不断悲鸣,只见大蟒被昊师傅一拳击的摔出数丈之远,蟒腹一个圆洞正不断留着鲜血。而此时鲜血淋漓的巨大头颅不断对着昊师傅叩到。 “现在求饶?晚了。。。”昊师傅看着颇通人性的大蟒对其求饶,冷声道。 “昊师傅,请您放过它吧,虽然弟子也很恼怒它吞了小松鼠,可它毕竟也属苍生,青衣先生也曾教导弟子,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昊师傅正准备彻底灭杀了这大蟒,只见小天突然跑到昊师傅面前躬身道。 “哼,那酸儒整天神叨叨的,也能有这等胸怀?”昊师傅听闻愣了愣,深深看了眼小天,随即转过身负手而去,嘴里还传来一阵嘀咕。而后顿了顿脚步,朝小天等人说道:“你们随为师回去受罚,简直不把为师放在眼里。” “是。”石头等人听到要受罚,不由苦着小脸,暗暗恼怒小天追个破松鼠乱跑作甚。 “大蛇,昊师傅放过你了,嗯,不过你吞了我的小松鼠,你就跟我玩吧。虽然你没有小松鼠可爱,不过也还算威武,等你养好伤,我再来找你玩。”小天见昊师傅负手而去顿时喜笑颜开的朝大蟒喊道,而后转身和石头等人一起随昊师傅而去。 “这小子脑瓜绝对有浆糊。。。真是不可思议。。。”石头等人听到小天竟然还要来找大蟒玩,不由面面相觑。 “哦,对了,你不听话的话,我就找昊师傅来打你,嗯,还有大蛇这名太不威武了,这样吧,我日后就唤你小白了。”只见小天停下脚步,回头小脸认真的对大蟒喊道,随后挥了挥手,朝昊师傅追去。 石头等人闻言顿时一脸黑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面现古怪,而后不禁大笑不止。 大蟒闻言不禁翻了翻硕大的蛇眼,只是那双碧绿的眼中悄然泛起一丝柔和,而后忌惮的望着远处领着孩童离去的大汉,深深看了眼小天的小小身影,一个翻腾游向湖泊,转瞬消失不见。。。。。。 ; 第八章 背棺人 “咯咯咯,竹天小子,你真的被那什么牡丹姐姐吓逃拉?”只见约莫一四五岁梳着蘑菇头,顶上扎小辫的小女童,指着一脸心有余悸,甚至有点羞红的束发白衫少年捧腹笑道。 “拜托,仙仙小妹妹,可以喊我竹天哥哥,不要小子小子的乱叫。还有那什么牡丹姐姐真是太可怕了,呜呼,被师傅骗惨了,什么尘世之中大侠仗剑江湖,江湖多情而人间自有正道,在我看来,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怕,石头,小栓,你们说是不是?”束发白衫少年指着捧腹大笑不止的仙仙一脸郁闷道,而后不由剑眉一皱,苦着张脸转头对着也是一脸郁闷的石头和小栓道。 “那倒是,这江湖是什么?我们才来不久,确实不知道。不过倒也不像我们在村里想的那么好了。不过这酒倒是好东西,到时回村可以给师傅们捎上。”小栓喝了口酒,一张黑脸倒也能看出来点酡红,自顾自的说道。 大和尚仰头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干:“三位小施主,这江湖就是杯中之物,这天下亦是杯中之物,当你们彻底醉倒的时候,就明白什么才是江湖,而又什么才是天下。哈哈哈,人人夸,人人赞,江湖代代有雄才;天下人,争天下,血不流干誓不还。真乃人间郎。三生石,望三生,三生情缘许几回;不问天,不问地,只愿修得同船渡。此乃人间郎。。。。。。”大和尚也许是说到深处,不由眼眸微有湿润,不禁提起筷子,在碗上桌上打起了拍子。 梵竹天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不过也是一口饮干杯中之酒,提起筷子,顺着曲调打起了拍子,也跟着哼哼了起来。 “哎哟,这该死的大和尚怎么又唱起来了,就不能喝酒。不过,这三个毛小子怎得也这般瞎闹,哼,最可恨的是竟然不带上姑奶奶,姑奶奶偏要参一脚。”仙仙气鼓鼓的看着唱着歌打着拍子的大和尚和梵竹天等人,随即小脸一撇,抓起酒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也抓起筷子打起了拍子,嘴里嘟嘟丫丫的。而这幅画面确实是相当怪异,一个大和尚,三个少年,一个小女童,喝着酒打着拍子哼着歌,竟然还有不知是酒水还是泪水的东西,在脸上流动。看的其它客人是摇头晃脑,不由喊着‘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我是美丽的分割线------------------------- 时已二更,烟雨楼此时已准备打烊了,店小二看着二楼倚窗位置处不由暗暗皱眉。只见三个少年、一个和尚,一个女童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而桌上地上竟歪七歪八的有十几个空酒壶。 “客官,客官,打烊啦。”店小二好似实在忍无可忍,来到桌前,拍着呼呼大睡的众人喊道。 梵竹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不知是酒还未醒,还是觉还未醒:“谁?哦,是小二啊,在来几壶好酒,定当与那大和尚再战几十回合。” 店小二哭笑不得的看着梵竹天:“这位客官,小店已经打烊了,不如各位明日再来?这时节也不知怎得,衙门颁布了新的宵禁令,二更后都不得出门了,各位客官看来今夜需得借宿小店后院客房了。” 其它人也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大和尚听得小二所言,不由道:“嗯,那就开三间房吧。不过这宵禁令是怎么回事?” “诶,小的也知之不详,只是偶听酒楼客人说起,好似前几日夜里已经失踪了好几十人,还有人夜里听到古怪的声音,听说是有不干不净的东西,听得蛮渗人。而今日晌午这衙门就颁布了这新的宵禁令。”店小二听得大和尚问到,不由压低了声音,面有隐隐惧意的说道。 大和尚闻言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小二,劳烦带我们去客房吧。” “这个,嗯,客官,你看能不能先把银子付了。”小二闻言,吱吱唔唔的说道。 大和尚瞬间闭目养神,坐于位上,拨弄着佛珠,口中叨叨好似在念着佛经。 刚醒来的小女童也是瞬间又趴回了桌上,竟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梵竹天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明白了白日酒楼其它客人说的‘吃白食’了。梵竹天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小二,多少?” 小二闻言笑眯眯的对着梵竹天伸出了一只手掌:“不多,五两零二十铜板,您给五两整就好。” “什么?这么贵?”梵竹天三人听闻不由瞪大着眼珠,石头不禁大声说道。 小二指着那些歪七歪八的酒壶说道:“几位客官,您们喝了这么多好酒,还有这些招牌菜,牛肉等等,这可是公道价格,其中还有你们今夜的借宿费,五两已经是给您们优惠的了。” 石头和小栓顿时望着梵竹天,好似再说,可是你要过来的。梵竹天看着石头和小栓望过来的眼神,只好哭笑不得的从包袱里掏出一锭碎银,递给了小二:“喏,小二,带路吧。” “好咧,客官,这边请。”银子到手,小二一张笑得如菊花灿然般的脸,也更加的灿烂了。而闭目念经的大和尚也瞬间如高僧般,站了起来念道:“阿弥陀佛,梵竹天小施主,宅心仁厚,与我佛有缘,有缘。” “是的是的,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是很大方的嘛。”仙仙也是弯着一对小月牙,伸着小手想拍梵竹天的肩头,奈何高度不够,只好垫着脚尖儿,拍着梵竹天的后背。 石头和小栓,不禁看着一脸郁闷的梵竹天哈哈大笑,不痛不痒的说着出家人已慈悲为怀之类的。梵竹天听着听着就更郁闷了。 随着小二的带路,一行人来到后院房舍,由于每间房内都只有一张床,所以只好梵竹天和大和尚一间,石头和小栓一间,仙仙是小姑娘,自然独自一间。选了三间紧连着的,就各自入住了。 夜已至深,空荡寂静的大街上传来更夫打更的声响,“咚。。。咚、咚、咚,天干地燥,小心火烛。” “咣当。。。咣当。。。咣当。。。”突然乌黑的街道尽头传来仿佛粗铁链拖在地上一顿一顿拉扯的声音。 “啊,救命啊,鬼啊,鬼。。。”打更的更夫惊惧的望向黑如潭水一般的街道深处,突然一道粗大铁链从黑暗中迅速飞来,瞬间将更夫卷起收回,更夫惊恐的喊叫着,绝望的眼中透着浓浓的恐惧。 街道又寂静了下来,只是隐隐有咣当咣当的一顿一顿从远处缓缓传来。 烟雨楼后院客房内。 躺在床上的大和尚霍然睁开紧闭的双眼,盘腿坐起,一对浓眉皱在一起,耳有微动,好似在倾听着什么。随即面有所思,飘然出得房门,竟没有弄出一点声响。 而此时外面街道上一顿一顿的粗链拖地声也隐隐清晰起来,梵竹天也睁开了双眼,看见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在听到外面的声音,也下得地来,走出了房门,刚好看到打开房门出来的石头和小栓。 “你们也听到了?那是什么声音?要不,我们去看看。”梵竹天一脸疑惑的对着一样疑惑的石头和小栓说道。 小栓有点犹豫的说道:“会不会,就是那小二说的不干不净的东西?” “甭管是不是,梵竹天这小子都敢出去看看,那我们就更要出去看看了。”石头一脸无所谓的拍了下小栓,随即一个腾跃翻出了后院围墙。 梵竹天也是一个腾跃紧随石头其后翻出围墙,小栓只好无奈的跟在后面。 “咦,那不是大和尚和仙仙吗?”来到寂静漆黑的大街上,梵竹天看到不远处站着一大和尚和一小女童正望向街道漆黑的尽头,不由轻咦道,随即走了过去。 当梵竹天三人来到大和尚和仙仙身旁,互相打过招呼,正要开口询问。只听一顿一顿的铁链声戛然而止,让人好不适应,突然一道带着黝黑光泽的铁链从黑暗处向小栓飞来。 小栓瞬时拔出剑,叮一声,剑和铁链碰撞了一下,铁链缩了回去,小栓拿剑的双手不住微颤。而漆黑的街道深处又传来了一顿一顿的铁链拖地声。 但这次声音却更加清晰,只见漆黑中一道影子仿佛僵硬了一般,一顿一顿的缓缓走来。 “这是什么?这是僵尸吗?竟然还背着个棺材。”众人看着越来越清晰的那道僵硬的影子,石头一脸大惊失色的说道。 “阿弥陀佛,这还是人,不是僵尸。”大和尚双手合十,一脸平静的说道。 仙仙皱着小眉,不确定的说道:“这,这好像是背棺人。” 梵竹天几人都疑惑的看着仙仙。 “有个传说,好像是有个形如僵尸的人背着个充满圣洁的铜棺,僵硬的行走在寂静的深夜,不知从何处而来,也不知往何处而去。只是当它走过时,就会带走一切的生机。”仙仙看着疑惑的众人,翻了翻小眼说道。 “咣当。。。咣当。。。”梵竹天刚想开口,只听一顿一顿的铁链拖地声逐渐清晰,众人朝那刺耳的声音望去,瞬间一脸苍白,只见月光下一个形如枯槁,手上拖着一根黝黑粗链,穿着黑色斗篷的‘僵尸’僵硬的行来,它的背上背着一个散发着淡淡圣洁光辉的巨大铜棺,隐隐可以看见巨大铜棺上刻有道教的太极阴阳鱼,儒家的五行八卦阵图和佛门的‘卍’,甚至还有上古神秘巫教的‘卐’。 突然那背棺人抬起遮在斗篷中的头颅,在那幽幽月光下,一张苍白到极致,好似没有血肉的脸显现在众人眼内,那深陷凹窟仿若空洞的眼眶内,一双眼睛竟没有一点眼珠,全是眼白。只见这张恐怖的脸上,那好似枯老树皮的嘴唇,竟张了张,微微扯了扯,空洞的腔内露出尖尖的牙齿,好似在对着众人友好的微笑。而后竟很不友好的朝众人甩出了手上的铁链。 “小心,这铁链力道很大,刚才我差点就将剑脱手了。”小栓不禁大声喊道。 大和尚将仙仙护在身后,甩出腕上的佛珠,和那铁链碰撞在一起,佛珠上瞬时闪烁一层佛光。梵竹天等人也慌忙拔出携带着的武器,抵御着飞来的铁链。 梵竹天紧握住拔出的‘干将’,叮的一声,撞击在铁链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后一个闪身,纵向空中,一个俯斩,斩向背棺人。可还没等他斩到背棺人,突然背棺人背着的圣洁铜棺倏的移开一道缺口,一道更加粗大的铜链从棺内冲出,卷起空中的梵竹天,就要往铜棺内拉扯而去。。。。。。 ; 第九章 小蝶 “梵竹天。。。” “小施主,当心。” “啊,竹天小子。。。” 正抵抗着背棺人甩来的铁链的石头等人,看到背棺人背上散发着圣洁光辉的铜棺突然移开一道缺口,不由大吃一惊,可还没回过神,就见俯劈向背棺人的梵竹天瞬间就被从铜棺内冲出的粗大铜链缠绕卷向棺内,不禁大声疾呼。 梵竹天感到身体传来一道拉扯,眼见就要被拉进棺内,不由剑眉一蹙,运转体内真气想要硬生生挣开铜链,可铜链上兀然闪耀出一阵金芒、青芒、红芒、白茫和灰芒相错的神秘五芒星图,隐隐可见五芒星图顶端是灰色的五芒图案,左上是白色儒家的‘五行八卦阵图’,左下是金色佛门‘卍’,右上是青色道教的‘太极阴阳鱼’,右下是红色的上古巫教‘卐’。 铜链上闪耀出的五色光芒形成的神秘五芒星图,缓缓飞到还在不断运转真气想要挣开铜链的梵竹天的头顶,慢慢的顺时针旋转,在石头等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竟然正在拉扯梵竹天的三魂七魄出体。 只见梵竹天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脸色越发苍白,眼神也越发涣散。神秘五芒星图还在梵竹天头顶慢慢旋转,隐隐可见十道虚影正缓缓从梵竹天身上隐现。 “糟糕,这五芒星图是要噬魂。”大和尚见此一直平静的脸上不禁略显惊诧。 石头听闻不由急道:“净心大师,这可如何是好?唉,虽然梵竹天确实很惹人厌,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大和尚见一脸急色的石头和小栓不禁低喧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两位小施主,你们尽全力攻击那铜链,贫僧只能犯禁用密宗的不动明王印帮梵竹天小施主镇压三魂七魄。” 石头和小栓点了点头,立刻运转真气于剑上,瞬间剑身光芒闪烁,剑尖显现出一尺剑芒,两人踏步飞奔,一左一右斜斩向铜链。可这时背棺人一个甩手将铁链向石头二人抽去,石头二人无奈只能手腕一抖,一剑劈向背棺人甩来的铁链。 大和尚没去管被背棺人阻挠的石头二人,而是闭上双目,双手合十,口念金刚萨锤心咒,随即手结不动明王印,只见随着大和尚手印的挥舞,大和尚背后竟然隐隐闪现一尊怒目而视的金色不动明王虚影,而一个巨大的金色‘临’闪现空中,将夜里幽暗的街道四周映射出层层佛光,好似其中有阵阵梵音传来。大和尚睁开双眼,手势一引,那巨大的金色‘临’便飞向梵竹天,瞬时化成无数个小‘临’围绕在梵竹天身体周围旋转,瞬间将那若隐若现的十道虚影全部打回了梵竹天体内。 那神秘五芒星图似对捣乱的‘临’极其不爽,不由一震,加快了旋转的速度,打回体内的十道虚影又缓缓隐现。 大和尚见此,不由脸色一肃,周身佛光大盛,口中不停念着咒语,只见围绕在梵竹天身体周围旋转的‘临’金光大作,十道虚影又被打回了体内。就这样五芒星图和‘临’你来我往展开了拉锯战。 大和尚光秃的额头上也是涔出了不少汗珠,而这时背棺人似也有烦厌,铁链上带着一层灰色气芒甩向石头和小栓,小栓对着石头点了点头,抽身向前,两手紧握剑柄,口中大喝一声,金芒瞬间又增长了半尺,一剑劈去,铛的一声,剑脱手而飞,小栓也被一链抽出三米开外落在地上,而石头乘着这个空档一个闪身,举着吞吐着剑芒的三尺青锋斩在了铜链上。 旋转的五芒星图突然停顿了一下,大和尚见状赶忙加大了佛力,十道虚影被彻底打回了梵竹天体内,而缠绕着梵竹天的铜链也是松了松,满脸苍白的梵竹天反手一剑斩在身上的铜链上,身体感觉一松,不由摔在了地上,冷汗连连,大口的喘着粗气。 背棺人见此似乎特别愤怒,仰首向天好似在无声的狂啸,将枯手上的铁链一抖,瞬间在地面砸出一道深坑,而后面转东方,匍匐在地面上,往地上叩了三个响头。只见背后的铜棺突然五色光芒四射,棺盖移开一个更大的缺口,一只如玉的手臂伸了出来,五只如玉般的手指僵硬的张了张,好似在舒张筋骨,而后对着梵竹天张开五指,五色光芒一闪,梵竹天感觉一道吸力传来,瞬间就被那只玉手卡在了勃颈上。 而此时梵竹天感觉脖颈上一阵冰凉,一道巨力传来,好似灵魂都即将脱离,不由睁着涣散的瞳孔望向棺内,隐隐约约间好似有个女子的身影。 “放开他。”大和尚等人正要施救,突然一身穿彩衣的绝色少女出现在空中,摘下发簪带着五色光芒朝那如玉般的手臂刺去。 从铜棺内伸出的手臂兀然把梵竹天扔向彩衣少女,而后缩回棺内,棺盖无声的重新合上。带着五色光芒的发簪刺在了棺盖上,棺盖上五芒星图一闪,发簪被扫飞,可铜棺连带着背棺人竟然硬生生被压进了地面。 彩衣少女连忙接住已经昏死过去的梵竹天,面露担心的将纤手搭在梵竹天的脉博上查探,发现体内虽气脉异常紊乱,本源也有所损伤,但并无大碍,不由松了口气,而后收回彩蝶发簪,蹙着娥眉望向陷在地面深坑的铜棺。 只见散发着圣洁气息的铜棺微微颤动,背棺人缓缓从坑里僵硬的爬了起来,好似刚才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抖了抖黑袍上的泥土,就要朝彩衣少女甩出铁链,突然铜棺微微抖动了起来,背棺人匍匐了下来,过了会儿铜棺恢复了安静,背棺人僵硬的站了起来,却没有在攻击众人,而是抬起了那张恐怖的脸,那深陷凹窟的眼眶内,没有眼珠竟是眼白的眼睛直直盯着彩衣少女,将彩衣少女盯的心里发毛准备出手的时候,竟是眼白的眼中闪过一道五芒星图,而后竟然扯动了下那枯树皮般的苍白嘴唇,好似对着彩衣少女友好的笑了笑,随即背着散发圣洁气息的铜棺,拖着铁链,僵硬的往漆黑街道深处而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众人戒备的看着缓缓远去的背棺人,直到背棺人那僵硬的身影在夜色中点点消失,只有耳边隐隐传来越来越远的咣当咣当之声,才不禁微微松了口气。 石头跑到小栓身边想要扶起小栓,发现小栓正呆呆的望向一处也不管嘴角溢出的血迹,不由顺着眼光望去,只见夜色下一彩衣少女在月光照映中,仿若银河仙子,坠落凡尘,晶莹剔透凝如脂,杏眼银盘媚若骨,石头不由看的也是呆了。而此时彩衣少女梦幻的眸中倒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梵竹天,并无心关注石头和小栓正呆呆的看着她。 “咳咳,阿弥陀佛,贫僧见两位小施主也是需要好好歇息的,不若进屋如何?”大和尚见石头和小栓呆呆的不由的轻咳一声,石头和小栓顿时惊醒,看着仙仙看着他们捂嘴偷笑的模样,不由脸上一红,听的大和尚所言,石头赶忙扶起小栓,带着小栓往烟雨楼后院墙内翻去。 彩衣少女对着大和尚点了点头,托着梵竹天一个纵身跟着飘进墙内,大和尚领着仙仙跟在后面,只是仙仙一张稚嫩小脸上一对大眼睛正若有所思的瞅着那彩衣少女的身影,不禁摇了摇小脑袋,引得小蘑菇头上的小辫子晃了几晃。 竖日,烟雨楼后院客房。 梵竹天缓缓睁开双眼,感觉一阵刺眼,适应了一下,慢慢看的清晰了,只见床边正站着大和尚等人,还有一个眼生但很漂亮的彩衣少女。不禁张了张嘴,好似想询问什么。 “阿弥陀佛,竹天小施主,是这位姑娘救了你。你三魂七魄差点被那神秘铜棺吸取,虽然贫僧帮你重新镇回体内,但还是伤到了你的本源,这位姑娘用自己的精气润养调和你体内紊乱的气脉,才使你能够这么快的完全恢复。”众人看到梵竹天醒来也不紧面露喜意,大和尚见梵竹天好似要询问什么,不由指着旁边默不作声,眼露惊喜一直看着梵竹天的彩衣少女说道。 梵竹天闻言不由直起身双手抱拳道:“多谢大师和这位姑娘相救,竹天铭记在心,死不敢忘。”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小施主着相了,贫僧本为弃徒,不敢号大师,呼我一声大和尚便可。”大和尚闻言低喧声佛号,笑道。 梵竹天听闻对着大和尚点了点头双手合十了下,随即转过头看着依然默不作声的彩衣少女,不由很是奇怪,心道‘这姑娘老是盯着我看作甚?莫不成脸上有花?’“嗯,这位姑娘,小子姓梵名竹天,再次感谢姑娘救命之恩,恕小子冒昧,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竹天公子,不必多谢,唤奴家小蝶便可。”彩衣少女听闻,不由摆着纤手,盈盈笑道。 “梵竹天,你个臭小子,看到个姑娘就文绉绉的,好了就快爬起来。”石头见彩衣少女盯着梵竹天一脸笑意,不由不爽道。 梵竹天闻言转过头看向石头,发现石头身旁的小栓脸色有点苍白,不由道:“小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 “你说怎么了,还不是为了救你,你倒好,就顾着和漂亮姑娘咬文嚼字。”石头听闻不顾正要说话的小栓,直接一脸不满的对着梵竹天囔道。 “哪有哪有,莫要胡说。梵竹天在此非常感谢各位救助我的同伴,多谢多谢。嗯,这日阳高照,万里无云,天气真好,不如我们去烟雨楼吃点东西如何,昨天那些菜还真不错,嗯,酒也不错。”梵竹天闻言不禁脸上红了红,颇为尴尬,赶紧摆手道,只是那模样确实有点少年的小害羞之色,乍看之下,确实有点好笑,也有点可爱,众人不禁也乐得笑出了声。 “嗯,奴家也听闻烟雨楼之景冠绝天下,其佳肴乃洛城一绝,只可惜以前只闻其名,不得品鉴,今日倒是可以一偿所愿呢。”小蝶见状不禁莞尔,开口说道。石头和小栓听闻赶紧跑到小蝶面前,争相邀请小蝶同去二楼用餐,还眉飞色舞的滔滔不绝,小蝶只是看着梵竹天笑盈盈的站着,不言不语。 梵竹天见此,不禁睁大着眼,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只好起身往大门外走去,突然转过头问了句:“嗯,今天谁请客?” 正在对着小蝶滔滔不绝的石头和小栓争相囔着要请客,什么初次相识,是上天的缘分,请客是必须的之类的。梵竹天闻言也不作声,默默转身行去。小蝶也娇笑着跟上,石头和小栓则屁颠屁颠的跟在小蝶后面。 “阿弥陀佛,几位小施主真是慈悲之人,与我佛有缘啊,有缘。”大和尚倒是一直淡定的不言不语,只是听到石头和小栓抢着要请客,不禁双手合十,满脸正经,好似得道高僧般。 走在最后面的仙仙看见没人搭理她,不禁小脸撇了撇,满眼鄙视的看着屁颠颠的石头和小栓,不过想到又可以吃白食,瞬间一张小嘴差点咧开了花。 ; 第十章 盘古左手 初秋的天气总是那般变幻无常,天空一片乌云悄悄遮住了清晨的暖阳,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如烟细雨,而此时烟雨楼外犹如置身梦幻的小池塘,仿如仙家碧玉,袅袅多情。 “这烟雨绝景无愧为世人称颂道赞,人间仙景之称当可名至实归,妙、妙、妙,今日有幸与诸位在此品着佳肴,赏着仙景,真乃人生一大幸事,当浮得一大白。”烟雨楼二楼倚窗一处,一白衫俊秀少年正透过红木窗望着池塘雨景,不由摇头晃脑,微微咪眼,好似醉身其中,言罢,举起手中酒杯,朝座位上众人一敬,仰头喝干。 石头见此不由眼带讥讽:“梵竹天,青衣先生那是名儒风范,你这不伦不类莫不是学那世人口中的穷酸儒贻笑大方吗?” 梵竹天微一瞥眼,掏了掏耳朵,并没理他,好似只是空气般。倒是自顾自的夹起盘中青菜,慢慢咀嚼着。 “你是何意?”石头见梵竹天把他当作空气,不禁面有怒色,指着梵竹天道。 众人见此不禁面面相觑,大概是没想到好好的竟然会惹起争执,大和尚低喧声佛号,正要开口,小栓却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对着对众人说道:“没事没事,他们从小就这样,心里却是很在意对方的。” “谁在意这胖子了。” “谁在意这野孩子了。” 梵竹天和石头听闻异口同声道。众人皆忍俊不禁。 “好啊,说过不准叫我野孩子,你是想练练吗?” “练就练,难不成我还会怕你这野孩子?” 梵竹天面红耳赤的对着石头囔道,石头听闻撇了撇嘴,面带不屑的说道。 小栓闻言不禁一手抚着额头,低头苦笑,好似不忍直视。 坐在一旁的小蝶倒是发出一声轻笑:“你们兄弟二人倒是好玩,好像仇人似的。不过也不要扰了大家的兴致,奴家倒是觉得竹天公子所言不虚呢,这歌伶的歌声犹如天籁,配合着这烟雨绝景,确是雅韵十足,想必面纱之下是张绝世容颜吧。 “这位姑娘倒是说错了,这歌伶歌声确实优美动人,身段也是婀娜多姿,但是双眼却是失明的,而半张脸也是疤痕交错,这里的常客都知道这歌伶是个半边仙子,半边魔鬼的音律佳人。”旁边座位上一正准备起身离去的中年男子听到彩衣少女的话,转过头来叹道。 小蝶闻言面有黯然:“哦?这倒是可惜了,上天不公,红颜多劫,也是个可怜人儿呢。” 梵竹天和石头倒也不吵了,和众人一样也是面有可惜之色,而大和尚看了看抚着琵琶唱着曲的歌伶,眼底悄然闪过一丝痛苦,仰头喝干杯中之酒。仙仙看着大和尚,微微摇了摇头。只是众人皆面有同情的看着那歌伶,却并没发现。 “谁说不是呢!我见诸位身带利器,想必也是修行中人,可是为了那盘古左手而来?只不过,诸位怕是要白来了,日前八卦阁阁主重新推演天机,已广告修行界,之前盘古左手现世洛河的传闻是假的,真正的盘古左手在西北不周山。” 众人闻言,不禁缓过神来,面露好奇的看向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见状,发现梵竹天等人并不知情,便道:“相传太古时天地本为混沌,盘古大仙一斧分天地,八荒化鸿蒙,其无私伟力震天撼地。而盘古左手有创造之能,右手有毁灭之力。本来这只是个传说,可日前不知何处传来有盘古左手现世的消息,世人并不是很相信,毕竟只是个传说,可八卦阁阁主洞晓天机,推演之后证实了这则消息,天下震动,听说老一辈的修行强者已经纷纷出关,各宗各派的盖世强者也已先行赶往西北不周山,门下弟子也是陆续赶去。” 众人听闻不禁大感稀奇,梵竹天忙问道:“这位先生,难道真有盘古,真有上仙?” 众人皆古怪的看着梵竹天,中年男子也不由古怪的看着梵竹天:“这位小兄弟,仙毕竟也是个传说,世人并无得见,不过既然八卦阁阁主证实盘古左手现世,想必就算不是盘古左手也是一件威力巨大的仙器吧。” “诸位可是下山试炼的宗派弟子?”中年男子言罢突然问道。 “我等确是下山试炼的,可是并不是宗派弟子。”梵竹天随即回道。 中年男子闻言不禁轻咦:“我观这位小兄弟气宇轩昂,可见年少有为,不知师从何处?” 梵竹天闻言扬了扬头,便要回道。可这时小蝶突然轻笑道:“我等只是粗野山夫,并无名师教导,观先生之气貌不凡,想必是名门精英吧。” 中年男子笑道:“姑娘过奖了,我乃一介散修,正要前往西北不周山,看能不能碰碰仙缘。不若我等结伴,也好互有照料。” “多谢先生好意,我等法力微薄,并无意前去。”小蝶微微摆手道。 “既然如此,也不强人所难,诸位就此拜别,后会有期。”中年男子闻言也没在意,笑了笑,便抱拳离去。 众人也朝中年男子行了一礼,目送中年男子下楼离去,梵竹天不禁对着小蝶说道:“小蝶姑娘,我们不去不周山吗?我倒是想去看看呢。” 小蝶微微眯眼说道:“当然去,为什么不去呢?” 梵竹天听闻面有不解之色:“那为什么不和那位先生一起去,人多力量大,也好照应。而且那位先生彬彬有礼,看起来也是个好人。”石头和小栓也是点头,略有赞同。 小蝶柔和的看着梵竹天轻笑道:“是啊,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但是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可不能别人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梵竹天闻言不禁皱眉道:“青衣先生有教导,行得正,端的直,何惧有哉。既然世间好人多而坏人少,我何必防着别人。若人心善,则天下善。欲天下善,则我必善。以善先行,恶又何妨。” 小蝶听闻愣了愣,看着梵竹天微有恍惚,随即摇了摇头,低叹一声,并无再言。 “阿弥陀佛,看取莲花净,方知不染心。竹天小施主,有此慧根,不若皈依我佛,普渡世间。”大和尚看着不染世间尘的梵竹天,眼露赞赏。 “哈哈哈,是啊是啊,梵竹天反正你也是不吃荤的,说不定真有慧根,就跟着大和尚皈依佛门吧,回村我会和村长爷爷说,你普渡世人去了。”石头指着梵竹天大笑道,旁边的小栓也是捧腹大笑。 仙仙小脸都快笑成一朵小花了,前仰后合的:“竹天小子,你剃了光头就不怕那牡丹姐姐了,哈哈,想到你穿着袈裟,敲着木鱼,我就乐啊。” 梵竹天一脸郁闷,摆手道:“不可不可,我虽然不吃荤,可是爷爷说我有未婚妻,当了和尚就娶不了媳妇了。大和尚你还是找别人吧。” “哈哈,你还惦记着你那没见过的未婚妻?万一又是个牡丹姐姐,看你还逃不逃。还是趁早皈依佛门,免得到时悔不当初。”石头微圆的脸上一双小眼睛都快笑的眯成一条缝了,趁此落井下石的指着梵竹天笑道。 梵竹天一张俊秀白净的脸早已囧的彤红,闻言也指着石头大声说道:“你胡说,才不会呢,世间还能再找出第二个牡丹姐姐?哼,我爹娘给我找的未婚妻肯定不会差的。” 众人听闻大笑不止,大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红粉骷髅啊,红粉骷髅,世人怎的都这般坠入了执念。”可是那貌似得道高僧的模样,却被他不断颤动的身体和好似菊花盛开的笑容深深的出卖了。 只是众人却没发现,不知为何本也忍俊不禁,掩嘴轻笑的小蝶却一张俏脸好似白了几分,眼里也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和深深的黯然。 ; 第十一章 活死人 细雨绵绵,古道西风,小桥流水。 泥泞小道上,地面覆盖着许多枯黄的树叶儿,一行人撑着油纸伞缓缓走了过去,踩过泥泞地面上的树叶儿,发出一声声轻轻的咔嚓声,那般清脆,那般断肠。顺着一行人行去的方向,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在天地之间拉上了一道朦胧的纱帘,而透过树枝儿上那稀疏的暗黄枯叶儿可见一条小河围绕着一户户人家,一座小木桥静静的跨在小河上。 一脸郁闷的梵竹天撑着油纸伞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众人身后,抬头透过雨帘看到远处的一户户人家,不由满脸兴奋的对着众人喊道:“你们看,你们看,那边有个小村儿,太好啦。” “嗝。。。竹天小子,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一路上就你不时的喊累喊饿的,姑奶奶都没这样,你羞不羞。”跟在小蝶身边的仙仙捧着个酒葫芦,美美的滋上了一口,回过头来看着梵竹天,晃着酒葫芦,打了个酒嗝,揶揄道。 梵竹天翻了翻白眼,上前几步,抬手就要去抢仙仙小手上的酒葫芦:“你还姑奶奶,就是一小屁孩,整天不学好,牙都没张齐就学人喝酒,你可别把大和尚的酒喝光了,还是留点给本公子吧。” “呸,你个臭不要脸,不要以为小蝶姐姐叫你竹天公子,就是真的公子,再说了姑奶奶喝不喝酒,你管得着吗。”仙仙看着梵竹天伸手过来抢酒葫芦,身形一晃,就避了过去。 梵竹天愣了愣:“为什么每次你都可以躲过去。大和尚,都怪你带坏了小屁孩。”说着,转头对着大和尚郁闷道。 一脸笑意的大和尚赶忙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语,装着什么都没听到。 “咯咯咯,抢不到,那是你功夫差呗。”仙仙见状,对着梵竹天做了个鬼脸,笑道。 “梵竹天,你说你好歹也大仙仙十多岁,跟小孩子抢东西就算了,还抢不到,忒丢我们梵家村的人啦。我们羞于与你为伍,小栓你说是不是?”石头也是揶揄的看着梵竹天,转头对着身边的小栓笑道。 小栓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而后哈哈大笑。 众人也都哈哈大笑着。 “你,你,你们。哎,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梵竹天见此,捶胸顿足的喊道。 “扑哧,竹天公子,你很爱喝酒么?奴家倒是觉得虽然也有一丝甜香,但是却辛辣难以入口,不是很喜呢。”小蝶看着捶胸顿足的梵竹天,忍不住笑出声来。 梵竹天闻言对着小蝶笑道:“没有,只是大家都喝,我也就跟着喝,倒也没觉得有多么好喝。” 石头对着小蝶很是以为然的点头道:“是的,是的,我也对酒不是很喜,看来我跟小蝶姑娘倒是同道中人。” 梵竹天翻了翻白眼,对着石头讥笑道:“是吗?不知是谁喝的昏天暗地,不知日月为何物,还吵着要再来一壶的。” “你,梵竹天,哼,我不跟和小孩子抢东西还抢不到的人说话。”石头听到梵竹天讥笑,指着梵竹天怒目而视,看见梵竹天又开始掏耳朵,只好撇过头嘲弄道。 “死胖子,有本事你也去抢啊,你抢得到,等进了城我给你付酒钱。”梵竹天闻言羞恼着对石头喊道。 “切,我才不会和某人一样,跟小孩子抢东西。”石头闻言,看着仙仙小手上的酒葫芦,不禁感到口中似有馋虫作动,只是眼睛微微一闭,撇过头对着梵竹天好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众人见此又是一阵大笑。 梵竹天听到众人的笑声,不由也有些尴尬,看到仙仙晃着酒葫芦,揶揄的看着他:“哼,我自己去前面的小村儿里,讨点山野美味佳酿,到时休想抢我的。”说罢,撑着油纸伞,运起真气快速的朝小村儿走去。 众人见此也是加快了脚步。 不多时,走在前面的梵竹天来到了小木桥边,看到木桥下的河水竟然是红色的,而且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禁顿下脚步,脸上的兴奋渐渐隐去,惊疑不定的打量起来。 这时后面的众人也跟了上来,也发现了这些状况,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惊然。 “走,这里怕是有异变发生,大家小心点。”大和尚当先说道,面色凝重的踏上木桥朝村里走去。 众人紧随其后。 一行人来到村中,发现四处无人,一片死寂,只是地面上却有许多血迹,甚至还有残肢断体,人体内脏也是残破不堪的躺在地面上,一个个不禁面色大变。 这时,从旁边的一个茅舍里传来一阵咀嚼之声,梵竹天皱着眉头,轻轻的来到茅舍门口。 “啊。。。”梵竹天看到屋里有个人正蹲在地上,撕咬着一具不知是男是女的残破尸体,刷的一下脸色骤白,惊叫一声。 那个人听见惊叫,转过头来看到梵竹天,忽的一声站起,朝梵竹天僵硬的冲来。 梵竹天连忙闪身,避了开来。 众人见到一个穿着破烂衣服,身上到处是血迹,躯体也是残破不堪,手上还抓着一个血肉模糊的残肢的人冲了出来,都是吓了一跳。突然那个人僵硬的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向众人,只是他还不忘了咀嚼着嘴里的残肢。众人见此俱是刷的一下脸色苍白,腹中翻江倒海,仙仙更是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梵竹天缓过神来,锵的一声,拔出背后的‘干将’,剑尖指着那人喊道:“你是何人?” 可是那个人没有理他,反而是扔掉手中的残肢,朝着他扑了过来。 梵竹天连忙闪身来到众人身边。 大和尚缓过神观察着那人,皱着眉头道:“这是个死人,他的灵魂都已经消散了,肢体也是僵硬的,为什么还能行动?” 小蝶也是皱着眉头,满脸恶心:“会不会是僵尸?” “不是,僵尸的灵魂是还残存的,困在体内,所以不能超脱往生投胎,可以说尸道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异数。”大和尚摇着头,一脸笃定道。 那个‘人’没抓到梵竹天,不由仰头大吼,似乎非常愤怒,僵硬的朝众人扑来,只是他的速度确实是慢了点。 大和尚见状,脸色一凛:“哼,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今天贫僧超度了你。”说罢,口念佛号,双手捏印,一道佛光打了过去。 可是那道佛光打到那个‘人’的身上,却一点作用都没有,那个人依然僵硬的扑来。 大和尚顿时脸色不好看了,没想到佛光竟然没有任何用处。要知道佛法是邪魔鬼道的克星,可是对那个‘人’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众人也是一脸大惊。不过好在那个‘人’行动僵硬缓慢,众人闪到另一个地方,也不惧他。 “看来这是个人,只不过是个活死人。”大和尚想了想说道。 梵竹天闻言,不禁疑惑的问道:“活死人是什么东西?” “就是活着的死人呗。”石头说道。 “可以这么理解,佛法克压一切邪魔鬼道,对普通人是没用的。这个‘人’分明已经死了,肢体都是残存,佛光却没用,可见它是一具活尸。但又不是僵尸,因为他没有灵魂。” 梵竹天闻言不禁面有犹豫:“那怎么办?我对着一个不知是不是普通活人的死人,真的下不了手。” 这时,小蝶突然拔下头上的蝴蝶发簪,捏了个法诀,只见蝴蝶发簪幻化出一只只美丽的彩色蝴蝶,一个个撞向那个活死人,而后消散不见,那个活死人保持着扑来的姿势顿在原地,突然整个裂成碎片,而后变成一阵烟尘飘散开来。 刚刚呕吐完的仙仙,见此抬起头来,看着小蝶眼里闪过一道讶然之色。 众人看着一脸微笑的小蝶,不由咂了咂嘴,俱是一脸不可思议。 “竹天公子,你心底纯善,奴家帮你出手。”小蝶眼波似水的看着梵竹天,微笑着说道。 “他那哪是纯善,是那个活死人实在太恶心了,他舍不得弄脏他宝贝似的‘干将’。”石头闻言,不禁对着梵竹天手中的‘干将’努了努嘴。 梵竹天闻言一脸没好气的看着石头:“我刚看到他在吃人,确实很恶心,不过他真的是没修炼过的普通死人?我怎么都感觉他是邪道。” 大和尚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实是个普通的死人。” 梵竹天松了一口气:“好在他被小蝶收拾了,不过只有一个,要不然我定要让那活死人尝一尝‘干将’的锋芒。” 梵竹天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道道嘶声戾吼,只见一个个僵硬的活死人从村里往众人冲了出来,后面竟然还陆陆续续的源源不绝,数目之多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众人面色俱是煞白。 大和尚看了看村外远处的树林,对着众人说道:“走,数量太多了,我们先避一避。” 众人答应一声,运起真气跟着大和尚朝树林跑去。 石头随着众人跑着,略微回头,看到后面绵绵不绝的活死人,脸色刷的一下,白的仿佛都不似人了,不禁转过头对着奔跑中的梵竹天喊道:“梵竹天,你不是要让活死人尝一下‘干将’的锋芒吗?都怪你这乌鸦嘴,该死的,怎么会这么多。” 梵竹天听闻往后面看去,不禁也是脸色刷的苍白如纸,边跑边转头对着石头没好气道:“呸,要去你去,后面那么多,你以为我是大仙啊,一剑全灭?” 众人听到这两个活宝在这个时候还争相斗嘴,都是感到非常无奈,可是后面的活死人实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这小村哪来的这么多活死人,不过好在活死人的速度普遍都不是很快,也都乐的闷声不吭的听着这两个活宝斗嘴,就当调节逃命路上压抑的气氛。 不知跑了多久。 众人回头已经看不到如同蜇破了马蜂窝般的活死人群,都是长舒了一口气,停下来微微喘息,打量着这个地方。 只见周遭仿若原始森林般,高大的树木,半人高的灌丛,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 “天啊,这是个什么地方,刚才跑着跑着,伞都不翼而飞了,身上湿乎乎的好难受。唉,本来以为可以吃香喝辣了,没想到却看到活死人吃人。跑了那么久,现在真的是好饿好累啊,仙仙妹妹,给点酒让我暖一暖身子。”梵竹天打量着这个地方,这里树荫蔽日,倒也挡了点雨水,但是却不知道身处何处,感受着身上湿答答的不爽,愁眉苦脸的,索性一屁股坐在树边的一个大石头上,伸手向仙仙要酒葫芦。 仙仙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梵竹天:“你还喝得下去酒?”说罢倒也把酒葫芦扔给了梵竹天,梵竹天赶忙打开美美的灌了一口,舒爽的咂了咂嘴,一脸茫然的对着仙仙道:“喝,为什么喝不下去?小蝶,你也来一口,可以暖身子。”转手将酒葫芦递给正运功蒸干衣裳的小蝶。 仙仙见梵竹天不但喝得很美,还不忘给身边的小蝶,想到刚才那恶心的活死人,不禁对着梵竹天竖起大拇指:“牛,你牛。” 小蝶犹豫了下,不过还是接过酒葫芦抿了一口。 “梵竹天,你个见色忘义的混蛋。”石头见此,对着梵竹天大骂。 梵竹天一脸无辜的看着石头:“怎么?我还以为你们刚才看到活死人吃人喝不下去的,我是好心啊。不过,真的好饿啊,小栓还有没有干粮,给我来一点。” ‘噗。’小蝶还没吞下口中的酒,听闻梵竹天所言,忍不住喷了出来。 梵竹天看到不禁走上前,一脸关心的帮小蝶拍着后背:“小蝶,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惹了风寒?大和尚说,酒可以驱寒的,再喝点暖暖身子。” 石头等人俱都哑然的看着一脸关心帮小蝶拍着后背的梵竹天,忍不住对着梵竹天伸出了大拇指。 过了会儿,众人都运功蒸干了身上的衣物。大和尚打量着四周对着众人说道:“远处隐隐有一丝魔气萦绕,那边可能会找到这些活死人的线索,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这个,要不,我们还是不去了吧,万一再碰到那么多活死人,如何是好?”小栓面有犹豫的说道。 梵竹天闻言一脸正气的说道:“小栓,我们下山试炼,就该除魔天地间,仗剑诛妖邪。做一名行走江湖的大侠。刚才那么多活死人,可见这附近的人都已遇害,作为一名大侠应该正气浩然。更何况我们人多,不用怕。到时定要让那些吃人的东西尝尝我‘干将’的锋芒。” “刚才是谁跑那么快的,就你这样还除魔天地间,仗剑诛妖邪?不要到时被吃了。”石头闻言,不屑的朝梵竹天撇了撇嘴。 众人看见又开始斗嘴的两个活宝,都是很无奈的揉了揉发疼的脑袋。 “好了好了。我们过去吧,反正这里也不知道是哪,说不定出路就在那边。”大和尚又观察了下四周,这阴雨天气在这原始森林很难分出方向,随即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便一同往远处走去。 ; 第十二章 封魔之地 细雨还是不停的从空中落下,落到林中耸立的大树上,顺着树叶儿轻轻滴落到地面,只是树荫蔽日却显得林中更加阴暗,而一行人却行走在阴暗潮湿的森林中。 “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一个活物都没有?”走在人群中的梵竹天看着周遭死寂无声的,不禁低声自语。 走在前面的大和尚听到,指着前方不远处说道:“阿弥陀佛,我们快到魔气散发的地方了,越靠近,魔气便越加浓郁,大家都靠近点。” 众人听闻点了点头,聚拢了点,缓缓朝前方走去。 众人小心的打量着四周,缓慢走在林中,不久,便来到了一处沼泽地,众人停下脚步,发现魔气正是从这沼泽地里透发而出。而沼泽地边缘却竖立着一座残破的古老石碑,其上刻着两个古字‘封魔’,只是那古字却是暗红色的,好似是鲜血凝刻上去的一般。 仙仙惊异的看着那座古老石碑,不可置信的开口道:“这,难道是天地手札里提到的封魔之地?不可能的,这不是只是传说吗?” 众人看着这座古老石碑俱是感到非常压抑,仿佛灵魂都被压抑住了,难以喘过气来,此时听到仙仙不可置信的语气,不禁感到好奇,也更加平添了一股难言的惊惧。 “仙仙,什么封魔之地?难道那些活死人跟这有关?”梵竹天好奇的问道。 “历代万事通留下的天地手札里有提到过,上古仙魔大战时,人皇轩辕大战巫皇蚩尤,决战于版泉之野,两方势均力敌,一场大战使得大地破碎,山岳消弭,江河倒流。天空也下起了红雨,无数仙魔葬身在那场毁天灭地的大战中。最后人皇轩辕燃烧自身仙寿,用圣道轩辕剑将巫皇蚩尤斩成九块,可是一场大战终将是使得法力枯竭,而人皇轩辕与巫皇蚩尤本就是不相上下,无法将巫皇蚩尤彻底灭杀,便将其封印在八荒九地中。可是后来巫族残余秘密进行复活巫皇之事被人皇轩辕后人禹皇知晓,而为防止巫皇蚩尤复活,禹皇采域外青铜铸造九鼎,命名‘轩辕九鼎’,将巫皇蚩尤的魔身永世镇压,而轩辕九鼎还有个作用就是镇压中土气运。而天下早有传言,得轩辕九鼎者得天下。本以为这只是个传说,没想到今天却真正看到了这封魔古碑。”仙仙小脸惊然的对着好奇的众人说道。 众人听闻皆感到惊然,眼里皆是不可思议之色。 梵竹天用力的掐了下自己,惊叫一声,龇牙咧嘴:“哎哟,真疼,看来不是做梦。仙仙,你怎么能确定这里就是封魔之地,那两个古字我们都是难以认得。” 众人点了点头,想到刚才那仿佛压抑灵魂般的窒息感,却是不敢在去看那古碑了。 仙仙闻言淡淡的说道:“这古碑上是上古文字,我也不知我为何能够看懂,但是自我有记忆初始,我就能够看懂所有文字。我之所以感到不可思议,便是因为这古碑上鲜血凝刻的古字便是‘封魔’。” 众人闻言惊奇不已。 就在这时,突然沼泽地面掀起一股漩涡,古碑上的‘封魔’二字闪着血芒浮现而出,瞬时变得巨大,将众人笼罩在内。众人大感惊惧,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张口欲喊,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正感到绝望之际,‘封魔’二字血芒大作,将众人推向沼泽漩涡中,瞬间众人消失不见。 就在众人消失在沼泽漩涡中时,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凭空出现在封魔古碑旁。 “长老。。。”只见后面那道身影微微转了转身,却是在烟雨酒楼告知众人盘古左手现世消息的中年男子,其对着身前的那道身影开口欲说,身前那道身影却摆了摆手。 “青衣,这是他们的宿命,也是我们梵家村守护一族的宿命。”前面那道身影转过头来对着那中年男子淡淡的说道。而在封魔二字的血芒照耀下,却发现赫然是梵竹天的爷爷梵家村村长梵无天。 那中年男子,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柄折扇,在面上一拂,一道金光闪过,转瞬变成了身着青衫的青衣先生,眼露担心之色道:“可是巫教教主带领着巫教圣女和十二祭祀已经进入封魔之地,欲要解封巫皇魔首,若是让小天他们遇到,只怕。。。” 梵无天眯了眯眼,浑身一震,眼中神光湛湛:“放心,没有石头,他们解封不了。而且有轩辕九鼎在,他们动不了小天。” 青衣先生听闻露出释然之色,只不过却又转头对着梵无天恭敬的说道:“长老,那轩辕九鼎若是被巫教夺去,只怕这中土气运必将流失。” 梵无天听闻,负手望天,眼中两道神光透射而出,仿佛穿过了层层树叶儿直射苍穹之顶,空中兀自响起了一道闷雷,大雨倾盆而下,可却在两人周身一丈外便消弭不见:“九鼎不齐,夺之又有何用,这都是命数。三千大道被这肮脏的人心腐蚀一空,已经所剩无几。而‘她’即将苏醒,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一旦在我们尚未完成准备之前‘她’提前苏醒,那这中土气运又有何意义。”梵无天眼露沧桑的说道,突然脸色白了一下,咳出一口浓血。 青衣先生大惊,忙上前右手折扇一摇,金光闪烁,左手运气抵着梵无天的后背:“长老,一千年了你的伤还没彻底清除?” 梵无天挥了挥手,眼露疲惫的说道:“是啊,都一千年了,没想到封印‘她’的一道残魂都让我身遭反噬。要不是如此,我怎么会被那群自诩天命的混蛋偷袭重伤,我们也要赶快布置,唉,希望小天到时不要恨我这个爷爷,这都是我们的宿命。” 青衣先生一脸疲惫的收回抵在梵无天后背的左手,轻摇着折扇,满眼追忆。 梵无天借助青衣先生打入体内的金色气芒强行压制住了体内的隐伤,而后右手一挥,沼泽地竟不可思议的,肉眼可见的缓慢沉入地底,溶于地面,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只是那封魔古碑却剧烈颤抖起来,一道血芒闪过,遁于空中,消失不见。 梵无天见状不由一声冷哼:“还想逃?以我东土守护者之名,命你归位。” 只见梵无天右手抬起,虚空中出现一个金色巨手,朝着封魔古碑消失的地方,微微一张一握,那封魔古碑兀然出现在空中,被金色巨手牢牢捏住,封魔古碑剧烈的颤动着,想挣脱金色巨手,却始终无法挣脱。 梵无天右手一收,肉眼可见空中的巨手缓缓缩小,那封魔古碑也是缓缓缩小,而后金色巨手消失不见,封魔古碑却缩成了巴掌大小,被梵无天握在手中。 梵无天右手金芒一闪,封魔古碑竟融入了梵无天体内,而后转过身对着青衣先生淡淡的说道:“好了,我们走吧,该发生的都会发生,不该发生的自然也不会发生。” 青衣先生点了点头,而后两人凭空消失,要不是那片沼泽地和那封魔古碑都消失不见,就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般。 ; 第十四章 须弥纳芥 “哈哈哈,大丰收啊大丰收。” 正在仙仙百无聊赖的拨弄地面小草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梵竹天欢快的笑声打断了陷入某种回忆里的小蝶,只见梵竹天捧着一大堆晶莹的野果,而石头和小栓每人扛着一头好似小牛犊的野兽。 仙仙哇的一声跳了起来,欢快道:“哈哈哈,这下可以吃得饱饱的了。” 没过多久,空中就弥漫出一股烤肉味,只是却带有一些焦糊味。梵竹天啃着野果,看到脸色有点尴尬的石头,笑道:“幸好我不吃肉,嗯,还是野果好吃,小蝶要不要来一颗。” 石头恼道:“别看这外面有点焦,可是里面脆着呢。你不懂什么叫美味,我懒得理你。” 梵竹天没有多说,倒是对着犹豫要不要吃烤肉的仙仙笑道:“还是仙仙小妹妹厉害,竟然懂得五行法术,可以凝聚空中水露,还能生火烤肉。” 仙仙扬了扬小脑袋,得意道:“那是当然,姑奶奶厉害的多着呢。” 梵竹天听闻打趣道:“那为何每次一有事就躲到大和尚后面去。” 仙仙撇了撇小嘴,鄙视道:“姑奶奶这么丁点儿大,好意思让我上前御敌么?”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闹了。肉烤好了,开吃吧。”小栓将手里烤好的野兽,撕下一块腿肉递给鼓着嘴气嘟嘟的仙仙道。 仙仙接过,轻轻咬了口,顿时眉开眼笑道:“没看出来,小栓你烤肉本事不错,好好吃。” 众人也是一阵夸赞。弄的小栓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可是还在努力烤着另一只野兽的石头叫道:“诶诶,你们别吃那么快,我的也快烤好了,别到时吃不下了。” 梵竹天看着石头面前树枝搭起的烤架上那焦黑的兽肉,撇嘴道:“你还是自己吃吧。” 石头听闻怒道:“梵竹天你什么意思?又没让你吃。” 众人看着这两个活宝又开始斗嘴,都是轻轻笑了起来。美酒佳肴,众人在欢声笑语里度过了一个愉快的野餐。 酒足饭饱。梵竹天叼着根小草躺在一棵树下不知在想着什么。小蝶轻步来到梵竹天身旁,也躺了下来,朱唇轻启:“竹天公子,你在想什么?” 梵竹天看着稍显昏暗的天空开口道:“也没什么,就是想爷爷,王婶儿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说罢,转头看着眼前这个带着一丝内媚却稍显孤单的彩衣女子,不知怎么开口问道:“你呢?你也想你的家人吧,我们肯定能出去的。” 小蝶看着天空,淡淡道:“我四处飘泊,没有家。” 梵竹天不禁想起了梵家村山顶那座并蒂坟,突然感到一种相连的淡淡忧伤,对着小蝶认真地说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们大家都是。” 小蝶微微颤了颤,转过头看着这张俊秀的脸庞,那认真的神情,眼眶莫名有了些许晶莹,轻轻的笑了,那个笑容仿佛能融化一切,沁人心脾。 小蝶将头微微侧着依靠在梵竹天的肩头,闻着那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心里在不停呐喊着‘是啊,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还是你,我不在孤单了,现在换小蝶守护你好么?守护你的纯真,守护你的一切。’ 梵竹天突然坐了起来,看着有些疑惑的小蝶说道:“我给你个礼物,这还是小时候王婶儿教给我的。”说着从地上拔起一些小草,双手灵活的做着各种动作,不一会儿,那些小草就编成了一枚漂亮的蝴蝶指环。 “嗯,看你的发簪是蝴蝶的,又叫小蝶,送你枚蝴蝶指环,再一次重新认识,很高兴认识你小蝶,我的家人。”梵竹天微笑着将蝴蝶指环递给呆然的小蝶。 小蝶接过指环,将它小心翼翼戴在自己右手无名指上,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但脸上却绽放着美丽的笑容。小蝶深深的看着手指上的蝴蝶指环,仿若那是人间至宝,对着梵竹天说道:“谢谢,这是我这生收到过最好的礼物。我一定会好好爱惜它。”说着,手上显出五彩光芒,轻轻的笼罩在指环上,不一会儿五彩光芒就消失了。可是指环却没任何变化。 梵竹天疑惑道:“刚才那是在干嘛。” 小蝶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道:“我将它加固了,这样以后就不会断也不会丢了。” 梵竹天闻言点了点头,开心的看着小蝶手上的蝴蝶指环。 “喂喂,你俩别腻歪了,我们要赶路了。大和尚说天色快黑了,我们要找个山洞过夜。”仙仙站在不远处朝两人招手喊道,可是语气却显得非常俏皮。 小蝶闻言,脸色又有些红润了,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梵竹天看着此时的小蝶,微微愣了愣,便起身朝仙仙走去。 夜黑风高。 一行人走在崎岖的山道上,一轮明月高高挂在洒满繁星的黑幕中,略微照亮这一行人前行的道路,可山林四周却是诡异的死寂一片,好似没有任何活物般,令人不由得有些心里发毛。 “大和尚,刚才那地儿不挺好吗,这都走了几个时辰了,也不见有什么可以容人的山洞。”梵竹天走在队伍中说道。 石头听闻嗤道:“你小子哪来那么多牢骚,刚才那地儿怎么住人啊,荒郊野岭的。” “你。。。” “阿弥陀佛,竹天小施主,前方便有个山洞,想来我们今夜有着落了。”大和尚打断两人的斗嘴,指着前方山腰上的一处洞穴说道。 “啊,太好啦,走,我们快点。”梵竹天顺着大和尚手指着的方向,看到一处山洞,兴奋的快步跑了过去。 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加快了步伐跟去。 不一会儿,山洞内亮起了阵阵火光,众人围坐在篝火旁,打量着这并不显大的山洞。 山洞不大但是很深,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显得一片漆黑。好似噬人猛兽般张着血盆巨口匍匐在那。 “咳咳,你们有没有兴趣跟我去里面看看?”梵竹天看着山洞内部黑漆的地方,目露好奇,清咳一声,对着众人说道。 小栓闻言,说道:“竹天,别闹,今夜老老实实呆在这好好歇息,明天还要去找轩辕九鼎呢。” “就是,我说你小子小时候好奇心强就罢了,现在还这么好奇也应该分时候。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找九鼎吧,这地方也不知道多大,既然被称为世界想必也不会小,总不能乱无目的瞎找,那估计我们老死了都回不去。”石头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篝火说道。 “仙仙小妹妹,要不你算一卦,看看那轩辕九鼎在什么地方。”梵竹天突然对着捧着酒葫芦时不时抿上一口的仙仙说道。 仙仙斜了眼梵竹天说道:“别指望了,我也想回去,可是算不出。不知为何,自从上次给你们卜了一卦,我便感觉到天机越来越模糊,隐隐感觉天地之间将发生一场大变动,就算把八卦阁那老头子抓来,只要跟你们沾边,他也是算不出来的。” 众人刚升起的一线希望,听闻后便破灭了,都是有些失望。 梵竹天撇了撇嘴:“仙仙小妹妹,以后不要拿着你那个写着什么‘天下事,事事知,知天知地知命理;阴阳道,道道明,明法明心明乾坤。’的小破旗出来招摇撞骗了。” 仙仙闻言,把酒葫芦砸向梵竹天,恼道:“竹天小子,谁知道你是什么妖怪转世,连老天都要屏蔽你的天机,姑奶奶有什么办法。” 坐在一旁看着篝火里柴火劈哩啪啦咋响的小蝶闻言,一双杏眼不禁缩了缩。 梵竹天接住仙仙砸来的酒葫芦,听到仙仙说他是妖怪转世,不禁俊脸涨红道:“胡说,我怎么会是妖怪转世,就是你道行不行。哼,不过,正好我也想喝一口,不过真奇怪,大和尚这酒葫芦里的酒怎么就喝不完。” 仙仙翻了翻白眼,说道:“你道行才不行,连这酒葫芦是须弥法宝都看不出来。” 梵竹天好奇问道:“什么须弥法宝。” 仙仙看着貌似好奇宝宝般的梵竹天,打趣道:“竹天小子,你向姑奶奶这么丁点儿大的小人儿不耻下问,也算有儒子学风了。这须弥纳芥子就是用道家神通在法宝里开辟出的一个小空间,空间大小由施法者道行深浅决定。不过大和尚这个酒葫芦空间并不大,大概一个池塘那么大吧,这可是大和尚不知偷了多少家酒楼的酒才装满的。我们几人这一年半载是喝不完的。” 石头和小栓听闻是满脸震惊。梵竹天张着口,半晌,眼神发光的看着酒葫芦,说道:“道家神通?偷?大和尚,这窃者是为贼也,看来以后叫你贼和尚也是可以的,这装酒太可惜了,放行囊多好啊。” 大和尚听到梵竹天的话,赶紧一把抢过酒葫芦,说道:“竹天小施主,贫僧那不叫窃,是借。你可别打我这宝贝葫芦的主意。” 几人看着大和尚那防贼似的模样,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仙仙捧着小肚子笑的前仰后合的,擦了把笑出的眼泪说到;“贼和尚?竹天小子这名儿起的好。这贼和尚是我见过最极品的和尚,哈哈哈哈哈。。。” 正在这时,洞外不远处,突然一阵阵光芒闪烁,隐隐还听到打斗的声音。 众人停止笑闹,对望一眼,便往洞外而去。 ; 第十六章 天隐珠 “什么?巫教?” 山腰洞内,传来一声惊呼。 “大和尚,巫教是怎么回事?”梵竹天看到一向稳重的大和尚如此失态惊呼,不由好奇问道。 “竹天小施主,有所不知,巫教极少在江湖露面,可说是极其神秘,传说他们是远古巫族后裔,行事极为狠辣,几次现身都使江湖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人人称其为魔教。”大和尚双手合十,神色极为郑重道。 梵竹天三人闻言也是面现惊容。 仙仙插言道:“看来此处确乃封魔之地无误了,历代万事通记载,巫教数千年来一直在极隐秘的调查远古巫族巫皇蚩尤封印之地。本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这次在此处竟牵扯到巫教,看来我们想回去还真是凶多吉少啊。” 司徒少仲等人听闻惊异不已,司徒少仲想了想,说道:“我等本奉师命赶往西北不周山,途中遇到一群身着黑衣隠有煞气之人,看他们行事极为诡异,想必为邪派,便偷偷跟上,不料被发现,便打了起来,他们自称巫教十二祭司,我等不敌,然后莫名其妙被一个沼泽吸了进来,在此地已困数日,不知如何出去。没曾想这里竟是封魔之地。” 仙仙闻言不由嗤笑:“尔等对战巫教十二祭司竟还能活着,也是件奇事了。” 离火舞不由对着仙仙怒目而视:“你这小娃娃,何意。” 仙仙小嘴一撇:“哼,莫欺我人小无知,司徒凌风那老头儿见到姑奶奶也得尊称声灵通仙姑。我等身陷如此境地,尔等还敢欺瞒,真是不知死活。” 司徒少仲闻言眯了眯眼,沉声道:“这位小姑娘,你认得家父?” 仙仙点了点头:“自是认得,我虽然算不出竹天小子的天机,可是你的我还是算得出些的。你们明明就是跟着巫教十二祭司进来的,只不过你身上带着八卦阁镇阁之宝‘天隐珠’,对是不对?” 司徒少仲闻言立刻闪身后退,戒备道:“你是何人?你怎知晓。” 五行宗等人见司徒少仲如此,自是也暗自戒备着。 倒是梵竹天等人还是一副听故事的模样。 仙仙见此轻笑道:“莫慌,姑奶奶我对你们八卦阁的镇阁之宝一点兴趣也没有,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点醒你我们身处之险境,以免遇到危难时你还藏私。‘天隐珠’唯一的作用,就是隐藏人的气机,无论对方多深道行,都发现不了,我希望到时我们遇到巫教等人,你可运用‘天隐珠’带着我等同巫教众人一同离开此处。” 司徒少仲脸上阴晴不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好,你既然认识家父,也知晓我八卦阁镇阁之宝的隐秘,我便相信与你,不过我们师兄妹也跟丢了巫教众人,所以,我们还是得同心协力。” 梵竹天听闻此些,心下对这个人小鬼大的仙仙倒也是好奇起来,走上前去,便要去揉仙仙的小蘑菇头:“仙仙小妹妹,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莫非你还真会算命。” 这次,仙仙倒是没躲,任由梵竹天在她的小脑袋上揉揉搓搓的,只是翻着白眼道:“姑奶奶可厉害着呢,就你这傻小子非是不信。” 本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这么被梵竹天这么一闹给冲淡了些许。 夜已深。 篝火不知何时熄灭,梵竹天醒来,在微微月光照映下,见一蓝色背影坐于洞外。心中微微一动便起身上前,只是并不知道在他起身的时候,黑夜中一双梦幻般的明眸也已睁开,望着他略显单薄的身影,一直不曾移开。 梵竹天上前并排坐于蓝衣少女身旁,眼角看到少女在月光照映下那如画的脸庞,心中不禁泛起一道涟漪,只是心头又浮起另一道梦幻的脸庞,不禁晃了晃头,心下不仅暗自奇怪起来。 蓝衣少女见这白衣俊美少年坐在自己身旁,倒也没有说什么,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山间清风已有丝微凉了,少年从怀中掏出一支紫竹洞箫,手掌轻轻抚擦着‘潇湘’二字,看着月光缓缓吹奏起来,曲调时而悠远,时而高昂,时而平静,时而绵绵。 蓝衣少女静静的听着,少年也兀自的吹奏着,而他们并不知道,黑夜中那双梦幻般的明眸波光转转,流露出深远的思念。 不知过了多久,紫竹洞箫已被少年收入怀中,凉风也似更凉了,月光依旧清冷,两人依旧并排坐着,好似并无不同,只是微微月光洒在二人身上,隐隐带有莹莹之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不同,一如月光只是月光,凉风只是凉风。 白衣少年站起,准备起身回洞内歇息,黑夜中的那双梦幻般的明眸也闭了起来,只是在闭眼的那刻心中念道:“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蓝衣少女清丽的声音轻轻传来。 白衣少年身体顿了顿,嘴角泛起一道微笑,缓步走进山洞内。 蓝衣少女望着明月的眼眸也轻轻闭了起来,如画般的脸庞微微扬起,山间凉风卷起青丝,轻舞飞扬。 又过了会儿,夜更深了。 突然洞内深处传来一声不知什么异兽的咆哮,只是那声音并不如何清晰,不过也惊醒了熟睡的众人,当然山洞外那对明眸也是霍然睁了开来。 “怎么了,怎么了?”石头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囔道。 离火舞左手一挥,熄灭的篝火重新燃起,又是一挥,一道火光便射入洞内深处,借着火光,众人清楚的看到洞内深处的景光,可是并无任何不同,除了石壁还是石壁,只是深不见底,直到火光熄灭,也并未有任何异常。 “说不定巫教魔人就在里头,我们去看看吧。”梵竹天本就有心探索这深洞,何况刚下山不久便听晓一些江湖之事,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小栓面显犹豫,不过石头倒是不甘梵竹天之后,面上露出几许兴奋。 “阿弥陀佛,我等身陷此地,想要出去怕是要闯上一闯了。”大和尚定了定神,对着司徒少仲一行人说道。 五行宗等人看着司徒少仲,显然以他为首,司徒少仲想了想,点头道:“好,我等些微小伤已调息好,诸位各自警戒,不要分散太远。” 八卦阁和五行宗本就原属一脉,又是天下闻名的名门正派,司徒少仲等人皆是门下杰出弟子,虽也是初入江湖不久,倒也是无所畏惧。何况他们本就是追着巫教十二祭司而来,真当是艺高人胆大。 净心和尚和仙仙这两个看不出深浅的“另类”自是不必多言,而同样神秘的小蝶,只挂心梵竹天,其它的倒也无所谓。众人皆是没有异议,如此怪异的一群人便结伴向那好似嗜人猛兽般的洞内深处行去。 梵竹天和小栓石头小蝶三人走在队伍中间,净心和尚带着仙仙打头阵,司徒少仲等人断后。 小蝶走在梵竹天旁边,转过头来对着梵竹天展颜一笑,轻轻说道:“竹天公子,不要离奴家太远。 梵竹天愣了愣,而后看到小蝶眼中的关心之色,点了点头。 一行人小心的走在洞内,周边除了石壁还是石壁,寂静无声之下只有众人的脚步声,那声并不清晰的异兽咆哮,只叫醒了众人,之后倒是在无响起。洞内深处倒是有凉风吹来,众人手中火把上的火焰也被吹的微微倾斜,只是越走越深,越走越深,都好似不到尽头,众人心中俱是有点忐忑了。 约莫半个时辰。 前面的净心和尚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着众人说道:“前面没有路了,只是一个深坑,不知有多深。” 众人赶忙围了过来,瞧着那深不见底,漆黑一片的深坑,俱是面面相觑。 一片沉默。 “都到这了,还是下去吧,此处有风吹来,想必定是有出口的。”梵竹天首先打破了沉默。 “梵竹天,别瞎胡闹,这深不见底,怎得下去,谁知下面有什么危险。”石头听闻急忙说道。 小栓点了点头:“我看还是回去吧,再去别的地儿寻找离开这里的方法。” 司徒少仲点了点头,自是深以为然。 梵竹天看众人都不愿下去,便准备就此打消这个念头。可是,他突然感受到有什么在呼唤他。当下转头四顾,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心底那道呼唤却并没停息。 他仔细感受着那道呼唤,瞧了瞧那深坑,隐隐中感觉就是从此处传来,当下便咬了咬牙,拔剑运气,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公子。” 小蝶见梵竹天跳了下去,面色一变,竟也是跟着跳了下去。 众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待小蝶也跟着跳了下去,俱是反应过来。 “怎得这般鲁莽。”司徒少仲面色铁青,不由恼怒道。 而君若水,虽依然是那样淡淡然,但那望向深坑的眼眸中,也是流露出一股担心之色。 就在众人不知该怎生是好时,不远处面显焦急的石头突然眼中闪过一道惊异之色,然后,也是拔剑运气,跳了下去。 ; 第十七章 尸宗 不管上面众人如何反应。 此时,梵竹天右手持剑,抵在深坑壁上,带起刺耳声响一路向下滑。 “公子。” 梵竹天听闻,抬头隐约看见满面急色的小蝶,不由喊道:“小蝶,你怎得也跳下来了。”说罢,运起真气,行于剑尖,用力插在深坑壁上,下降速度徒然缓慢。而小蝶彩衣飘飘,在空中极速俯冲而下,转眼便到梵竹天身边,而后竟生生的停在空中。 梵竹天本就心中焦急,也不多想,左手便环了过去,将小蝶环在自己怀中,而后加速朝石壁下滑去。 不一会儿,便落到深坑底了。 “没想到竟如此之深,幸好到了,不然都快撑不下去了。”梵竹天感受着脚踏地面那种踏实感,吐了口气,便想使劲儿甩甩胳膊,意消散那股酸痛。可是突然征住了,感受到左手掌那一丝温润,鼻中好似也闻到了一丝幽香,竟也不感到酸痛了。 周边是漆黑的,可是却有清风吹过。 调皮的清风似乎也在有意逗弄,梵竹天瞬时松开环在小蝶纤腰上的手,走开了点,脸上有点发热,吱吱唔唔道:“额,小蝶,那个,…嗯,情急之下,无意冒犯…” “……….” 黑暗中,寂静无声。 可是一双梦幻的眼眸,却好似是明亮的,仿佛透过黑暗,穿过清风,看到了那一张稍显窘迫的少年脸庞… 梵竹天吱吱唔唔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索性,也不说话了。 “……….” 黑暗中,依然寂静无声。 略带潮湿的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一种叫做尴尬的气氛。 正当梵竹天在猜测伊人是否生气之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叫唤,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啊….哎哟…” 这声痛呼让梵竹天有点讶然,心下好奇谁也跳下来了,更莫名让梵竹天感到松了口气,心底不住喊道‘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玉皇大帝。’不过,似乎又感到这样不是很好,好像有违侠义之道,便心底又连喊了几声罪过。 “谁?” “梵竹天?你没摔死太好了,快、快,来扶我吧,哎哟,我的屁股啊!”石头听到梵竹天的声音连忙囔到,语气里倒是带着丝欣喜。 梵竹天听闻,差点没岔过气去,不过脸上倒是带着丝温和的笑意,便循着声响走了过去。 “石头?哎呀呀,你怎得也跳下来了,看吧看吧,这人胖呐,下落的姿态都非同凡响啊!来,给瞧瞧,哟…这是怎得了,唉…地上灰尘如此之多,好好的衣衫都污了,来,小爷给你拍拍…‘啪…啪…’” “哎哟哟…哎哟哟…梵竹天,好小子,这黑灯瞎火的,你看的见甚?…你还拍,怎得?我们来练练…” “我是好心的啊!”黑暗中梵竹天的声音显得特别无辜。 “你…”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原是小蝶听见这两活宝的对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正此时,上方传来一阵喊声,也许此处有点空旷,还带着丝回声。 “竹天小子…” “石头…” 梵竹天听到,知晓是上面的仙仙等人担忧,便大喊道:“你们下来吧,我们没事儿!” 过了会儿。 众人都陆陆续续的下到这深坑底了。 一道火光便在这黑暗中亮起。有点刺眼,不过也带着些许温暖。 “啊…” 看着眼前的景象离火舞不禁尖叫出声,众人也是不住背后丝丝凉气冒起。 只见眼前是一处偌大的空间,而火光照耀之处尽是白骨,有人骨,有各种动物的,也有许多不知名的巨大野兽的肢骨,连绵不绝,堆积成山。 此刻,火光似乎也不那么温暖了。清风,也好似阴凉了几分。 而众人,正站在这‘白骨山’上。 “此处看来比我们想象的还不简单。”净心和尚转着念珠,严肃地说道。 梵竹天等人从未见过此景象,自是个个忍不住颤栗。不过梵竹天想到自己是寻着那道呼唤跳了下来,静下心来,想去感受,却是感受不到了,皱了皱眉头,心下是好生奇怪。 不远处的石头也是眉头紧紧皱着。 “走吧。此地甚是诡异,诸位还是祭起法器,各自警惕。”司徒少仲此人本就是名门正派的精英弟子,又隐隐是其余五人之首,言行间大师兄风范溢于言表。当然,五行宗五人也并无何意见,反正已经到了此地,只想尽快出去。 梵竹天六人也无甚感想,反正大家心下的想法都是寻得九鼎或巫教众人以便出得此地,也就各自暗中戒备突发状况便是。 黑暗中一道道不同颜色的微弱光芒升起,自是众人各自将真气凝于法器和利器上形成的光芒。 这些好看的光芒在黑暗中是如此夺目耀眼。 只是此地却诡异的如同噬人猛兽,而本该让人感到凉爽的清风,也是好似更加阴冷了。 寂静的诺大空间中,脚步声带着踩在白骨上的咔嚓声,使这个地方显得更加诡异而又令人恐惧。 一行人就如此小心点,慢慢的,往前行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时。 一路之上虽是小心翼翼,不过好在越往前走,白骨越少,也没遇到什么状况。只是现在众人遇到难题了。 因为前方竟然出现了岔路口。 梵竹天等人便驻步商讨,当然,此处也无人来过,最后竟然玩闹般少数服从多数的貌似随意选了个右边的岔道。便如此步入右边的岔道,行了一段路。 突然,黑暗中好似四面八方都响起了一道道阴森的笑声。 “桀桀桀桀…” “何方妖人。”净心和尚一声低喝。 “桀桀,道爷是你尸宗掏心道人。”微弱的光芒闪耀在黑暗中,自是明亮的,照映在众人的脸上,倒是显得有点苍白。而这刺耳阴森的诡异笑声,在这黑暗中自是显得的更加慎人可怖。梵竹天等人细心留意阴森笑声的方位,只是这声音竟好似是凭空出现,无迹可寻。 “哦?尸宗…没想到尸宗的妖人竟也来到这域外之地。”净心和尚闻言,浓眉一皱,心下也是感到吃惊,无意之间入得此地,竟牵扯出这些江湖宗派。不过不容多想,既然是邪教妖人,自然是要铲除的。这些念头也只在心头迅速掠过。 话说这尸宗在中土可是臭名昭著,原因无他,实在是这宗派之人所练功法所至。练尸宗功法需要在极阴之地修习,而人世间最为常见的极阴之地自然是各处墓穴,可以说是整日与尸体共舞,尸虫群飞。这连魔教邪派其余大小门派也无法接受,更不用说各大名门正派了。而且练此功法容貌身形也会变得异常恐怖,所以此派中人皆是黑袍笼罩。不过尸宗功法虽是无几人愿意修习,可若是达至大成,威力也是极其强悍的,只因其可控制群尸,并身带尸毒。只要被尸宗之人下了尸蛊,便会逐渐化为僵尸之流,并受其控制。所以,无论正派邪派虽是排斥尸宗,但也并无人愿意招惹尸宗。好在尸宗门人实在不多,不然怕是正邪两派说不得会考虑联手除去尸宗。 梵家村出来的三位少年自是不知晓这些,不过司徒少仲等人听闻尸宗二字皆是抖了一抖,脸色都似苍白了一分,离火舞和君若水两位少女更是面露恶心之色。 “桀桀,尔等便都化为我的尸宝宝吧。”黑暗中那掏心道人阴笑不止,说道。 地面震动了起来,众人回首望去,只见来时路上,那许多骷髅竟重新爬了起来,有的甚至还在随意拼凑着骨架,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就装在了自己的骨架上,咔嚓咔嚓的爬了过来。 “唵、嘛、呢、叭、咪、吽。”净心和尚见此,眼中佛光一闪,手上佛珠转动迅速,便见从其口中飞出六个金色梵文,一开始还是小的,只是便慢慢变大,佛光耀耀,瞬时便照亮整个黑暗空间。 “哼,六字真言。”只见佛光照耀处,数之不尽的骨架群中,一黑袍不见其形之人身上散发着阴森气息,冷哼一声,说道。 “阿弥陀佛…”净心和尚见此,六个金色梵文好似巨山压顶,朝那骨架群轰然压去。接触到梵文佛光的骨架瞬时便化为粉末,飘散在空中不见。 梵竹天等人一阵叫好。 只是那掏心道人不见惊慌,反而是低低阴笑道:“桀桀,死秃驴,让你见识下道爷炼了足足七载的幽狱血尸。” “吼…” 一声咆哮,凭空传来,只见掏心道人伸出黑袍中一双干枯如树皮的手,在胸前虚空画着符阵,而后不断变幻着法决,一颗足有两人高的女尸头便从那符阵处钻出,张口便是一声嘶吼。 “这,这不是我们听到的那声兽吼么?”梵竹天惊异道。 “诸位小心了,这幽狱血尸极难炼成,而且歹毒至极,需找四十九个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活人处子,并用极其狠毒之法折磨她们七七四十九日,待到她们怨念化为实质便活剥了她们,取其处子精血融合八十一具阳月阳日阳时死亡的百年老尸,在阳月阴时方有三成几率炼成。”也许是此处极为诡异,仙仙一路上并无多说什么,一直跟在净心和尚身旁,可见到这掏心道人召出这幽狱血尸,一张粉嫩小脸显得无比愤怒,童言中甚至带上了一丝冰寒。 梵竹天等人听闻,俱是心胆俱裂,不过转而便是无边的愤怒。愤怒直冲霄顶,仿似周遭空气都被这股愤怒激的震荡… 掏心道人显然没有想到竟还有人知晓这炼尸过程,更想不到是个小女娃,不由愣了愣,不过并无放在心上,转而便阴笑道:“桀桀,小女娃见多识广,不过,尔等今日便要葬身于此,还是乖乖的让我把尔等炼成尸宝宝吧…桀桀桀桀…” “罪大恶极!罪大恶极!…”梵竹天愤怒了,极其愤怒,自出生以来,便从未有过如此愤怒,随下山不久一路行来碰到的虽都是些活死人、死尸、白骨之类的死物,虽也会自感倒霉,不过像这样残忍的事情,还从未碰到过。对于他这样善良的人,这个掏心道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饶恕的。 梵竹天拔出‘干将’,低头缓步走前,一步一印,慢慢抬起头来,无论是众人还是那掏心道人看到那双眼睛时,俱是打了个寒颤,那是如何的一双眼睛,眼中血红一片,仿似在空中也射出一道血芒似的,本是雪白的真气剑芒,此刻也变得血红一片,‘干将’好似也发现了主人的异常,不住剑鸣声起,剑身不住颤动不止,可是梵竹天好像毫无所觉。 缓缓地…缓缓地… ‘干将’抬起… 血红剑罡激起三丈… 用力往下一挥…朝那掏心道人直斩而去… 整个空间都被血芒照耀,融合着六字真言金色佛光,不住交缠在一起… 一往无前… 剑鸣…剑鸣….仿佛那一声剑鸣响彻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灵魂里… ; 第二十二章 轩辕九鼎 一处诺大空间,只见中间摆放着一个散发金色光芒的青铜巨鼎,巨鼎三足,而设九个方位,每个方位有一蟠龙在卧,有的昂首咆哮,有的穿云逐日,有的施云布雨,形态不一,却气势非凡。而巨鼎下方亮起五芒星图,此时巨鼎周围有一群黑袍之人围立。 只见有十二个黑袍之人,立于十二方位,摆起一古怪透着邪恶气息的阵法,攻击向那青铜巨鼎,青铜巨鼎似有灵性,一阵抖动,放出震天般的嗡嗡声,金光大作,将那十二个黑袍之人震的气血翻涌不止,不过显然还不足以打破阵法。 突然巨鼎悬浮于空中,快速转动起来,鼎身慢慢幻大,而后那九方蟠龙从鼎上飞出,发出一声声嘹亮的龙吟,九条巨大蟠龙虚空盘卧,十八只巨大龙眼瞪着底下如蚂蚁般大小的黑袍人。 “十二弑神阵。”为首一黑袍人对着十二个黑袍人淡淡的说道,语气无任何波动,好像只是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一般。 十二黑袍人听闻恭敬的对着为首黑袍人应道:“是,教主。”想必此处黑袍人便是巫教教主和十二祭司了。 十二祭司摆出十二弑神阵,只见乌光大作,十二方位,同时传来咆哮之声,幻出十二个凶兽,一个个凶残暴戾,恶狠狠的扑向虚空上那九条蟠龙。 顿时周遭一阵龙吟兽吼,空间都被震的肉眼可见波纹跌荡。 不过显然九条蟠龙慢慢的占了上风,而十二祭祀显然在苦苦支撑,这阵法威力是巨大,但是消耗也是成倍的增加,特别是这巨鼎乃是传说中的轩辕九鼎之一。 连巫教教主也没有想到,轩辕九鼎威力竟然如斯强悍,要知道,这只是九鼎之一,那等到九鼎齐聚,又该有何等威力,念及此处,黑袍之下眼中泛起无限的渴望。 十二祭司基本都是强弩之末,可是九条蟠龙也是开始黯淡了下来,眼见这场拉锯战,战果开始不明朗,可是十二祭司还是对这阵法有信心,因为十二弑神阵,敢号称弑神,便是因为它可以吸取阵法内消耗的真气,无论是对方的还是己方的。虽然九鼎并无真气,只是靠着神器自身的能量。但是十二祭司消耗的真气却是可以慢慢补充的。 不过这十二弑神阵威力虽然强大诡异,但是有个致命的缺陷,便是不能被外界打扰,不然阵法反噬,反倒是自己的真气攻打自己的真气,必然是身受重伤的下场。 而显然,似乎十二祭司今天运气真的不怎样,因为突然三个人以极快的速度从天而落砸在了阵法内,瞬间周围气流鼓荡,阵法裂痕丛生,加之九条蟠龙一阵摆尾甩动,阵法轰然破裂,乌光消散,十二祭司逆血翻涌,被自己的真气拍的往后退了足足九步,地面都被踩裂了,还是没忍住,一口血喷出,显然是真气反噬,受了重伤。 巫教教主一时有点微微发愣,他一直都在暗暗戒备着四周,却没想到有人会从天而落,一时并无反应过来。以至于,功亏一篑。 十二祭司怒视着那从天而落的三人,眼睛里都似要喷出火来,不过还是急忙运气疗伤。 “哎哟,方才明明很小心的前行了,竟然还着了道,真是倒霉的。小蝶,若水,你们没事吧。”只见其中一白衫少年从地上爬了起来,扭腰抖肩的,伸手把一彩衣少女和一蓝衣少女拉起,龇牙咧嘴道。眼中还似愤愤不平。 显然这三人便是梵竹天三人了,小蝶和若水虽然也是摔的不轻,不过还是表明并无大碍。三人这才开始打量周围,不过这一打量倒是大出三人意料之外,没曾想周围竟然多了这么多人,心下便是暗暗戒备起来。 “尔等何人?”巫教教主,还是那古井不波的声音。 梵竹天听闻,说道:“额,几位,我们只是误入此处。你们又是什么人?” 巫教教主没有回答,似是若有所思,突然那一直负于身后之手扬起,袖袍随意一挥,一道劲风向梵竹天三人击去。 梵竹天三人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个黑袍人说打就打,俱是闪身躲避这道劲风。 可是这道劲风就像长了眼睛般,跟着三人的移动而移动,最终避无可避的三人都被拍了出去。这么轻轻一挥袖,三人便都受了内伤。 梵竹天擦了擦嘴角的血,无奈说道:“小爷可真是有够倒霉的,怎么稀奇古怪的事和稀奇古怪的人都被我遇到。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攻击我们。” 那巫教教主淡淡说道:“哼,尔等三个小毛头毁我巫教大计,真是不知死活。” “巫教?” 梵竹天三人面色一变,再次凝神打量了起来。 这时在这处空间黑暗一角,大和尚一行人正藏身其中,只见不见人却似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只听石头说道:“不行,我们要出去救他们。” “阿弥陀佛,本想借天隐珠隐去身形,趁巫教教主等人和轩辕九鼎拼的两败俱伤,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大和尚说着便要动身。 司徒少仲连忙拦住,说道:“不可,十二祭司虽然受伤,可是巫教教主和巫教圣女都在,我们不能鲁莽。” 石头怒哼一声,道:“你想见死不救不成。”说着也不理会天道教一行人,冲了出去。 大和尚和仙仙也是走了出去,司徒少仲咬了咬牙,收起天隐珠,带着五行宗一行人也是走了出去。 “尔等这些暗中鼠辈不躲躲藏藏了?”巫教教主看到突然出现的大和尚等人并不意外,淡淡的说道。 “哼,邪魔歪道。”离火舞听闻,冷哼一声。 巫教教主听闻,也不生气,淡淡笑了下。 此时巫教教主身旁一黑纱蒙面的婀娜少女,娇笑道:“这位姑娘倒是邻牙俐齿的,要不本姑娘给你拔下来,看看是否可以做成神兵利刃。”说着便要上前。 巫教教主淡淡说道:“幽儿,眼下巫皇魔首才是紧要之事,不必理会这些跳梁小丑,他等若阻碍,再杀不迟。” 那蒙面少女,恭声道:“是,父亲。” 梵竹天三人见到大和尚等人,都是惊喜不已,正要上前相会,突然轩辕九鼎嗡声大震,底下五芒星图光芒大放,九条蟠龙龙吟四起,张开巨大龙口,对着五芒星图喷出龙息。 可是五芒星图时隐时亮,连整个空间都开始震动,地面出现一道道裂痕。 巫教教主见此,大笑道:“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说着悬浮于空中,一掌朝轩辕九鼎拍去,只见那乌光巨掌慢慢放大,轰的一声拍在轩辕九鼎鼎身,轩辕九鼎被拍的黯淡了一下,此时五芒星图彻底黯淡,从地面升其一个巨大的头颅,只见其牛头双角,而双角仿似龙角。 那巨大巫皇魔首巨大双眼睁开,一阵乌光从眼中射出,所过之处,空间崩裂,巨石齑粉。 无论是巫教众人还是梵竹天等人都是连忙躲闪。好在他眼睛只是睁开了片刻,便闭上了。否则此处众人没有一个能活的下来。 此时,巫教教主,单膝跪在巫皇魔首面前,恭声道:“巫皇临世,巫族重生,唯我巫皇,霸绝天下。” 巫教众人也是跟着巫教教主一起跪倒恭声。 “唯我巫皇,霸绝天下。” …… 不过巫皇魔首再无动静,双方人马也是寂静无声,空间都仿佛凝固了般。 突然梵竹天轻轻说道:“什么嘛,雷声大雨点小。” 声音虽然微弱,可是却打破了寂静。 巫教教主站了起来,说道:“巫皇魔首,重现世间,我巫教必将王者归来,逐鹿天下。” 说着转过身来,对着梵竹天等人淡淡说道:“今日,我刑千秋便以尔等精血祭旗。” 眼见大战即发。 突然梵竹天和石头抱头痛吼,巫皇魔首眼睛又睁了开来,只是再无那等震天撼地的威势,只是一道乌光照向石头的眼睛,石头身上散发出强烈的亘古霸绝气息。而轩辕九鼎九条蟠龙重新腾起,十八只龙眼发出金光照向梵竹天的眼睛,梵竹天身上也是散发出强烈的亘古气息,只是那股气息中又带着皇者之气。 两股气息仿佛似生死仇敌,颇有一山不容二虎之势。 小蝶等人见此面色大变,而巫教教主,也就是刑千秋虽然也是吃惊不已,不过思索片刻,说道:“莫非是人皇轩辕和巫皇蚩尤,借两人之力又开始战斗?” 说着双眼一亮,一双眸子死死盯住石头,半晌,哈哈大笑起来。 而梵竹天和石头此刻早已神智不在,眼睛只是死死的盯住对方,各自拔出手上长剑,战斗一触即发。 第二十三章 黯然神伤 众人看着空中一金一乌两道光芒不断纠缠在一起,而后分开,又缠斗在一起,周遭空气也彷如一层层波纹涟漪散漫出去,众人都是站得远远的,因为那两道亘古之气实在是过于强大,就连巫教教主这等绝世人物也只能暂避其锋。 而梵竹天和石头两人各自眼中金芒乌芒大盛,手中剑舞纷飞,方才在此处,瞬间又到了另一处,斗的是上天入地,飘渺无痕。众人都有种在看仙人斗法的感觉。 其实此刻的梵竹天和石头情况并不是很好,这两道亘古之气实在过于霸道强大,而两人凡人之躯也只是血肉之身,因此两人此刻都已成了一个血人,连表面皮肤都被鼓荡的破裂。可是这两道亘古之气好似不知停歇,兀自不停战斗。 虽然看起来威风凛凛,但都是快到两人的极限了。 仙仙眼露忧色说道:“这两个小子看来即临极限,在不住手,恐怕性命难保。” 众人也是看的出来,可是并无办法,两人的战斗不是他们可以介入的。 小蝶一双梦幻般的眼眸,定定的盯着梵竹天,她此刻内心焦急如焚。心中不断道:‘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此刻梵竹天和石头分别站到了轩辕九鼎上和巫皇魔首上,负剑而立。对视着,仿佛决一死战一般,谁都没有动,但是那股气势却是在急速攀升。突然石头的鲜血滴到了巫皇魔首上。 兀然巫皇魔首乌芒大振,石头眼中的乌光渐渐黯淡,浑身溢出的鲜血以某种规则被巫皇魔首吸收,巫皇魔首又睁开了它那双巨大的魔眼。这次,黝黑的眼珠转动,望着那边的十二祭司,魔眼内倒映出一个诡异阵法,十二祭司毫无反抗之力便被吸了过去,还来不及叫喊,瞬间便被吸成了干尸。 而那道乌光又再次逆流回石头身上,石头周身亘古之气大盛,衣袍无风而动,手中长剑横持,可见他即将施展的是一种刀法,没错,正是要用长剑使出刀法。 那处的梵竹天见此,左手虚张,轩辕九鼎便被他吸入手中,轩辕九鼎缓缓缩小,直到只有巴掌大小,右手以剑虚空指引,只见头顶传来轰然雷鸣,一道紫霄神雷竟然从虚空引入,没于剑身,只见此刻的‘干将’剑鸣大作,隐隐还有痛苦之意,梵竹天金色眼珠转了转,看了看‘干将’。以一种古老沧桑的语调说道:“始终是凡剑。” 这是两人异变之后第一次有人开口。可是众人都知道,这不是梵竹天和石头两人。 不过梵竹天剑势不减,依然紫霄神雷灌注,只是手腕诡异翻转,一个无比美妙的剑花绽放在虚空中,左手九鼎悬浮而出,而后迅速变化剑诀,空中闪现八个金色古字‘轩辕聚势,九鼎镇伏。’ 而石头已经是以长剑施展出刀法,只是那刀法甚是诡异,八十一道乌光闪现在空中,形成八十一把长刀,八十一把长刀,每一把施展一种刀法,而后融于九把长刀,就这样以九星连珠之势斩向梵竹天。 梵竹天不慌不忙,九鼎挡在身前,剑光雷动,紫雷奔腾幻化成一条巨大的紫色长龙,龙身雷光弥漫,九刀一龙便碰撞在了一起。 空间似乎都凝固了,紧接着以战斗点开始崩溃,整片空间肉眼可见的在崩溃,弥漫开来,裂开的空间出现一道无色空门。 “出路出现了,快走。“司徒少仲看到,大喊道,便往那无色空门处急速跃去。 大和尚和仙仙也是朝着无色空门处跃去,可是小蝶和小栓却不肯走。 大和尚和仙仙回头看到大喊:“先走吧,他们两个我们现在已经无法管到,想必两人必有办法出来。” 小栓正在犹豫,突然石壁崩塌,一声大吼兀自出现在这空间之中,原来是石壁崩塌,此处处于崩溃,而烛九阴自然也就不知怎么过来了。 众人还没有得以脱身,烛九阴的出现却让众人都是惊骇异常。都是不敢在动弹了,因为烛九阴那只巨大的蛇眼正微咪着看着他们。 烛九阴感受着这两股亘古之气,吞吐了下蛇杏子,上面那只眼睛睁了开来,一道血光便射向两人。 梵竹天和石头,同时喷出一口鲜血。都是转过头来看着烛九阴。烛九阴显然吓了一大跳,盘身直立,戒备着。它明显感到两人很不好惹,可是它若是想出去,必然也要通过那道无色空门,因此打算奋力一搏。 烛九阴首先就串了出去,尾巴扫向两人,两人谁也没动,仿佛那条烛九阴只是一条小蛇般。 烛九阴大怒,被这两个小蚂蚁似的东西,藐视了,作为洪荒凶兽,本来就暴虐异常,此刻一声大吼,下面那只眼睛喷出一道烈火,射向两人。 石头首先动了,眼中乌光大盛,一剑扔出,剑身幻大,旋成一道屏障挡住了那道火光,而梵竹天,一剑斩向烛九阴尾巴,只见,顿时烛九阴痛吼连连,那一剑甚至差点让它的尾巴连根而断。 烛九阴连忙逃跑,这两个人实在太厉害了。它打不过啊,只能再想办法了。 犹如赶蚂蚁般的赶走烛九阴,梵竹天和石头两人又开始面对面打算继续战斗了。 这个时候众人看着这瞬间发生的一切,也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了。 突然地面抖动,出现了很多当时梵竹天等人看到的村里那群活死人群。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传来两声痛吼,众人看去,只见小栓和五行宗土行门的黄子韬被咬到了。 不过他们两人也是立刻就把那活死人击飞,这两人运气也实在差了点,那两个活死人钻出来正好就在他们脚下。 那群活死人便将众人围了起来。 黑暗空间中传来一声阴笑:“桀桀桀桀,你们这些混蛋,哈哈,都别想出去了。” 刑千秋淡淡说道:“哦?是吗?掏心老道,你就那么确信你可以把我等留下?” 掏心道人转了转眼珠,略有忌惮的说道:“哼,刑千秋,我尸宗和你巫教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这些混蛋毁了道爷我的血尸,又害道爷失去一只手臂,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刑千秋听闻,不以为意,不过略略点了点头,是不打算管了,正好乐得鹬蚌相争。 大和尚见此,对着众人说道:“这掏心道人阴险毒辣,瑕疵必报,我等腹背受敌,各自小心为上。” 众人点了点头,仙仙突然说道:“那个什么老妖怪,姑奶奶看你面泛黑气,还是多多积点阴德,小心到时被阴魂噬身而亡。再说,小心到时你自己也出不去。” 掏心道人见刑千秋不参与,心中大定,听到仙仙所说,阴笑了声:“桀桀,我呸,看看是你们死还是道爷死。” 突然,黄子韬咬向旁边的木子轩,木子轩一个没注意,被咬到了左手。一声闷哼传出。 “桀桀桀桀,道爷的活尸岂是那么简单的?嘿嘿,被咬过了就会被尸毒攻心也变成活尸。你们死定了,哈哈哈哈哈。”掏心道人大笑不止。 司徒少仲听闻,眼中狠色一闪,手中玉骨折扇一挥,便将木子轩的左手砍了下来。走上前去,迅速在木子轩身上连点几下,失血得以止住。只见那被砍下的左手,立刻血色全无,隐隐有一只尸虫在其内游动。 而众人连忙离已经变异的黄子韬,和正满面痛苦的小栓远远的。 而此时,梵竹天和石头突然从空中一起掉了下来。眼中金芒乌芒已经渐渐隐去,不过两人都似是个血人般,身上基本没有一块好肉了。 而刑千秋一个闪身悬于空中,手中乌光大作,幻出一只乌光大手。想要抓住轩辕九鼎,可是轩辕九鼎瓮声不已,显然不想被抓住,打算逃跑。刑千秋冷哼一声,正准备彻底收服轩辕九鼎,突然从虚空中朝刑千秋拍来一只金光大手,刑千秋面色一变,那幻化乌光大手手掌去势一变,便和那金光大手对了一掌。刑千秋便被拍了出去,而那金光大手借势手掌一翻,便把轩辕九鼎握于手中,瞬间消失在虚空。 刑千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冷冷的看着虚空,冷哼了声,挥了挥袖袍,将巫皇魔首托起,缓缓变小,然后融于自身紫府内。也不管余下众人,带着巫教圣女转身便踏出了无色空门。 “不好,轩辕九鼎消失,咱们要赶快出去,不然这个空门消失,我们便永远出不去了。”仙仙见此,面色大变。 司徒少仲面上阴晴不定,咬了咬牙,转身对着掏心道人说道:“掏心道人,毁你血尸和斩你手臂的都是他们,和我们无关。”说完便要带着五行宗众人离去。 君若水听闻,不可置信的说道:“司徒师兄,我们一路结伴而行,而且斩妖除魔乃我教天命,怎可如此贪生怕死。” 司徒少仲面色不变,说道:“本就与我等我关,你看,无色空门渐渐消失,我们已经失去了黄师弟,若是再不走,到时我如何向师门复命。” 君若水咬了咬牙,说道:“要走你走,我不走。” 司徒少仲闻言,也不多说,看也不看大和尚等人一眼,带着犹豫不定的离火舞,金元等人,转身便踏出了无色空门。 君若水见此,心下感到伤心难言,不过还是坚定着自己的想法,只是看着眼露鄙视的仙仙,古井无波的大和尚还有无所谓的小蝶,低下了头,她此刻内心为自己的师兄感到羞耻,她没有想到一向睿智正义,风度翩翩的司徒师兄会做出这种事情。 “桀桀桀桀,你们所谓的正道也不过如此,弃同伴而逃,嘿嘿,既然如此,你们便留下来吧。”掏心道人说着便向那些活尸发动命令。 众人见此,俱是使出浑身解数,黑暗中一阵利器法器的光芒耀空,虽然这些活尸比较好对付,但是数量太多,还要保护梵竹天和石头两人,而且还有掏心道人时不时偷袭下,让众人是应接不暇,疲于应付。 这时梵竹天和石头都是逐渐清醒了过来。见此也是咬牙,站了起来,挥剑应敌。 突然小栓僵硬的拉着梵竹天的手说道:“竹天,杀了我,杀了我,我好痛苦,快杀了我。” 梵竹天泪流满面,吼道:“小栓,你坚持住,我们很快就能回家。” 小栓痛苦的脸上,带着恳求之色:“竹天,我快要异变了,我压制不住了,我好痛苦,身上彷如万千蚂蚁咬噬,快杀了我吧,求你了,快杀了我。” 梵竹天流着泪,眼露痛苦,摇着头道:“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小栓,你别多说,我带你出去,青衣先生一定有办法救你,你坚持住。” 梵竹天说着便去扶小栓,打算把他背到背上,带他杀出去。 这时,小栓突然抽搐了下,而后脸上痛苦之色剧增,小栓僵硬的低下头看着梵竹天手上的剑,运转全身残余真气,抓住梵竹天持剑的手,刺向了自己心口。 梵竹天呆呆的看着这幕,眼中都仿佛失去了焦点,整个人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管那些扑来的活尸,大和尚等人见此虽是悲痛不已,可是只能围成一个圈,帮梵竹天抵挡着这些源源不断的活尸。 “不。”石头看到这幕,疯狂的杀了过来,抱着小栓。 小栓溢出鲜血的嘴角轻轻的扬了扬,看着梵竹天和石头说道:“我们三人一起长大…咳咳,我很开心,这辈子有你们做兄弟,值了。只是,我好想再看一眼梵家村,咳咳…石头,我知道你从小就怨竹天,你不要怨他,他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可怜…咳咳,明白吗?兄弟…记住,我们…永远…是…兄…弟…”小栓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弱,瞳孔已经没有了焦点,只是他的眼前仿佛又回到了梵家村,看到了那里的春夏秋冬,听到了那里的郎朗书声,仿佛他又揉着雪球和石头一起扔向梵竹天,和那些小伙伴一起嬉闹,一起被昊师傅责罚。。。 小栓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拉住石头和梵竹天的手叠在了一起,最后闭上眼睛的那刻,嘴角依然带着一丝笑容。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此刻梵竹天眼中血芒大盛,那种犹如地狱恶鬼出来的眼神又浮现出来,尤其是一身血伽,使得他仿佛就像一个嗜血魔头。 梵竹天抬剑指着远处的掏心道人,眼中血芒仿佛都凝固要透体而出。 掏心道人见此,不知为何浑身抖了一抖,感受到那空空如也的手臂,心下念道:这个小子实在太诡异了。 这时,石头轻轻放下小栓,眼中狠狠的看着梵竹天手中剑身的血迹,那里有着小栓的血啊。石头抬起头来,也不惧怕梵竹天那血红的眼睛,狠狠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梵竹天,你,害,死,了,小,栓。” 梵竹天血色瞳孔一缩,奋力摇头,痛苦的大吼:“我没有,我没有。” 梵竹天转过头来,一个箭步跃起,一剑斩向掏心道人,口中还大吼着:“是他,是这个妖道害死了小栓,我要杀了他,啊啊啊啊,我一定要杀了他。” 掏心道人见此,不敢硬接诡异状态的梵竹天的愤恨一剑。连忙闪身躲避,不过梵竹天此刻剑芒大盛,血光大作,剑风扫到掏心道人,掏心道人一声痛吼,只见其腿上便划出一道血痕。 掏心道人大喊:“啊啊,你这个该死的诡异小子,道爷不跟你玩。你记住,道爷绝不会放过你。” 梵竹天看到掏心道人想要逃跑,血瞳转动,反手便是一道血色剑芒斩去,掏心道人又是中了一剑。 不过此时大和尚大声喊道:“竹天小施主,无色空门快要消失了,快回来。” 梵竹天似没听到般,不管不顾,追着掏心道人不放,不杀了他,他绝不罢手。 突然小蝶一个闪身,来到梵竹天身边,梵竹天自然知道,不过对于小蝶是没有丝毫敌意,因为他知道,小蝶永远不会害他。可是小蝶突然一个手刀敲在梵竹天后颈处,梵竹天顿时便昏了过去。 大和尚等人见到小蝶带回了梵竹天,俱都是松了一口气,一边抵挡着那群活尸,一边朝无色空门移去,石头背着小栓的尸体跟在旁边。 眼见便要踏出无色空门,突然掏心道人窜出,一掌拍向石头,石头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拍出了无色空门。可是小栓的尸体却掉了下来。 瞬间便被那些活尸拖走。 而无色空门越来越暗淡,眼见便要消失,众人也顾不得太多,便立刻飞身出去了。 第二十六章 泪如米兰 白发银沙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不周山’顾名思义,不合不全之山。 然而不周山被寻仙大陆的人们誉为世界脊梁,只因它高耸入云,如擎天之柱,是寻仙大陆最高的山峰,并附有神话传说。 传说巫族十二祖巫之一的水神共工,怒触不周山,遂天柱倾塌,天之将倾,地之将陷。而大地之母‘女娲娘娘’炼五色神石补天,才使天地万物不至于万劫不复。 因此,不周山,在寻仙大陆各种族之间,都是心中的圣地,不容亵渎。 而不周山离修罗城并不算很远,修罗城西北方向,经罗布泊,过阳关城,有个神秘古国‘楼兰’,无人得知它何时建立,却知晓早在中土真武帝国崛起之前,便一直存在,只是西域楼兰向来神秘,俱闻其国主乃是楼兰女王,但是世人却寻不到楼兰古国的入口,若不是中土偶有楼兰使者踏足,世人皆以为楼兰古国并不存在。世人有传言,其实楼兰所处之地,便位于举世闻名的世界脊梁不周山附近。 此时梵竹天一行人便走在罗布泊处,他们要去往西北不周山,早在洛河城烟雨楼,便听闻不周山盘古左手消息,而后梵竹天下山日久,所见所闻也不少,因此对世界脊梁不周山便有了一丝向往,那可是寻仙大陆各种族心中的圣地。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可哪里有海?漫天沙尘,莫非是沙海不成。”梵竹天拿过大和尚的酒葫芦,狠狠的灌了一口,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漠荒原,风蚀嶙峋怪石,擦着额头汗水说道。 仙仙摇着头上的冲天辫,嘟嘟囔囔道:“竹天小子,此处是罗布泊,传言以前便是一片犹如苍海明珠般美丽的湖泊,因此才得以海名,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化作漫天荒芜沙地。” 小蝶感受着骄阳烈日,一阵阵夹带沙粒的热风吹袭而来,摇了摇头,说道:“公子,别看此处地理之恶劣,可罗布泊倒是有个美丽的传说。” 梵竹天轻咦一声,好奇道:“此处如此之恶劣,也会有美丽的传说?” 小蝶点了点头,带着点感伤道:“是的,是个美丽却伤感的传说…” “传言很久很久之前,楼兰有个王子,名罗布淖尔,他在大荒迷失了方向,**疲累使他面临濒死之境,风神风伯之女米兰路过大荒,救起了他。米兰美丽善良,罗布淖尔高大俊朗,两人一见倾心,难舍难离。风伯得知女儿与凡人相恋,大怒之下,便剜去了罗布淖尔的双眼,并对米兰施行了刖刑。又将他们各自吹到大荒东西两面,罚他们永世不得相见。两人虽然一个瞎眼,一个断腿,天各一方,不得相见,可情之一字,最是难得,两人并未因分离而淡忘,而是日渐思念,思念如刀,刀刀催人老。米兰思念情郎,一夜之间,三千青丝化作银霜白发,犹如珍珠般的泪水汇聚成河,这便是罗布泊的由来。而传说那时的罗布泊,碧水蓝天,湖光山色,犹如银河珍珠坠入凡尘,据说,那便是米兰多情的泪。后来,米兰思念成疾,魂归天外。一夜之间,天地变色,湖泊干涸,罗布泊自此消失,唯留下这漫天银沙。而据说这漫天银沙,便是米兰白发所化。”小蝶娓娓道来。 小蝶顿了顿,梦幻般的眼眸闪着泪光说道:“这便是罗布泊‘泪如米兰,白发银沙’的传说。” 梵竹天和君若水是没有听过罗布泊的传说的,两人听完心下感伤,而少女多情,君若水已是泪流满面。 梵竹天恨恨说道:“这有点类似彼岸花的传说,为何上苍和那风伯非要棒打鸳鸯,留下这些凄美的传说故事。” 一直未曾开口的大和尚,淡淡说道:“种族,身份,这些俱是世人心中之魔障。”。 梵竹天不解道:“有情之人却无缘此生,这难道不是一种遗憾么,为何那些上位低位之人,各种族之间偏要有阻隔。在我看来,各种族人有好有坏,人人皆为平等。” 小蝶等人听闻梵竹天此言,皆是一愣。 大和尚愣了半晌,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竹天小施主是有大智慧之人。” 梵竹天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大和尚莫要谬赞小子,我只是认为天下之人,理当皆为一家,无需各自敌对,白白拆散了这锦绣良缘。” 大和尚听闻,肃容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佛慈悲,竹天小施主是这浊世清莲,贫僧受教了。” 梵竹天连说不敢。 君若水如水美目看着梵竹天,嘴角轻扬。 “好啦,好啦,你俩别学那些儒家穷酸儒,礼来礼往个没完,咱还是继续赶路吧,姑奶奶可受不了此地的干枯灼热。”仙仙看梵竹天和大和尚两人没完没了的,不禁嘟着小嘴说道。 随后,漫天黄沙中五人缓缓前行,留下一串大小不一足印。 狂风卷沙,转眼便掩盖了点点足印,仿佛从不曾有人来过。 只有风蚀嶙峋怪石,被狂风吹过,传来呜呜之声,闻之令人心殇。 罗布泊,位于阳关以东。 是通往阳关的必经之路。 而阳关,是中土与楼兰为首的西域三十六国的通商之城。 因此,阳关城汇聚了诸多西域各族和汉族商人。 梵竹天一行人,此时正坐在一商队的骆驼上。 “大和尚,我们一开始为何不去买几匹骆驼,也省去了脚力。”梵竹天和大和尚共乘一骑,摸着骆驼驼峰,对大和尚说道。 和小蝶还有君若水共乘一骑的仙仙,连忙点头,深以为然。 大和尚眼观鼻,鼻观心,犹如得道高僧。半晌,居然做了个世人皆知的大摩指搓弄食中二指的手势,淡定道:“贫僧木有银子。” 君若水没想到,这身具佛门二宗上乘佛法的净心和尚,还有如此市井一面,不禁笑出了声。 梵竹天和仙仙,看着大和尚这姿态,愕然不已。 梵竹天砸吧砸吧嘴,又是拿起酒葫芦狠狠灌了一口。 是的,他也木有银子,可以说,一路行来都是花的君若水的银子,而上次在修罗城已经花光了君若水最后的银两。而他的包袱,早就在那封魔幻境里不知所踪了。 大和尚和仙仙?憋说了,那就是白吃白喝的混吃二人组。 至于小蝶,虽然显得江湖阅历丰富,可是,她似乎从来没有过银子的概念。 当然,涉世未深的梵竹天更不用说了,花钱如流水,其实他也没有银子的概念,只不过小蝶是一般靠偷,哦,不对,婉转点,是借。而梵竹天纯粹就是兜里有钱,随意任性。 因此,此刻四人都是觉得烈阳高照,万里黄沙,其实,还是有那么点宏伟迷人的。 君若水看着这四人,哭笑不得。 这时,商队领头,对着商队各人大声囔道:“前方便是阳关了,各自保持队形,看好商货。” “是。” 梵竹天听闻,眯眼望去,只见一黄沙掩盖的古老石城,在沙尘中若隐若现。 不多时,便来到了阳关城门。 “站住,什么人?可有通关文牒?”一领头披甲士兵喝道。 商队领头,上前递过一卷竹简,献笑道:“军爷,在下是南风商队的。您看,这一批批货物,正是通商往来的。” 那披甲士兵接过竹简,打量了下,又看了看商队车马,点了点头,便准放行。 正当梵竹天在小声向仙仙询问什么是通关文牒时,那披甲士兵突然喝停了众人。 “这几个是何人?” 商队领头,忙道:“这些人是在下商队雇佣来的江湖豪客,帮商队护卫的。” 披甲士兵打量了会儿,对着商队领头说道:“近来天下可不太平,莫不是他国细作?” 梵竹天听闻,眉头蹙起,不等商队领头说话,便先开口道:“你莫要胡说,小爷可不是那什么细作。” 披甲士兵闻言,怒道:“哟,哪来的毛头小子,你说不是便不是?那我说你是你便是。”说着,便要拔刀。 梵竹天听闻,当即就脸露怒色,大和尚连忙拉住了梵竹天,对着梵竹天摇了摇头。 商队领头听到梵竹天说的时候,就心道不好,可来不及阻止,见此,忙上前把那披甲士兵拉到一旁,往他手里塞了一些银两,笑道:“军爷莫怒,这些江湖豪客的习气,便是如此。军爷大人大量,想必不会和一少年计较。这阳关沙土干燥,军爷保境安民甚为辛劳,这些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军爷莫要推辞。” 那披甲士兵手上掂了掂,眼里透着一阵满意,拍了拍商队领头的肩膀,笑道:“领头是吧,不是我为难你们,这最近确实不大太平。” 商队领头听闻,说道:“哦?我汉朝国强民安,他等小国怎敢妄动。在下商队出关通商,路途遥远,加之时日颇久,这一些消息有时也不很及时,如有凶险,还望军爷告知一二。”说着,又是塞了些银两过去。 披甲士兵见此很是满意,自然的把银两收入怀里,笑道:“我所知也不甚详,只是上头有令,这防卫最近可是加强了不少,不过我倒是和上头的喝酒时听到了几句,这西域最近有点不大安分。领头的,你大可放心,商队加强一些护卫安保防防绿林盗匪便是,倒也无碍的。” 商队领头,听闻拱手道:“多谢军爷告知,在下走南闯北,早年也学过些相术,观军爷面上颇有喜气,乃鸿运高照之相,想必日后定会步步高升。在下在此先行恭贺了。” 那披甲士兵闻言,眼露惊诧,而后便是脸露喜色,从怀里掏出商队领头给的银两,推回给商队领头,笑道:“先生乃高人,呵呵,不瞒您说,我最近确实是有喜事儿。这银子,您拿回去吧。” 商队领头,又把银子推了回去:“在下不算什么高人,只是闯南走北,看得多,便也学了点皮毛,这银子是在下的一点心意,军爷莫要推辞了。” 那披甲士兵听闻,见此,也不再推托,便让商队进城。 进得城内,商队找了处歇息地,梵竹天一行便和商队领头的告辞。 只是,走前,梵竹天对这商队领头的问道:“陆领头,多谢,是小子鲁莽,给你添麻烦了。日后,我必会还你银子的。” 陆领头笑了笑,摆手道:“你我同为汉人,出门在外,扶手相助,是应该的。梵少侠,莫要挂怀,陆某闯南走北多年,有一心得,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希望对少侠有所帮助。” 梵竹天听闻,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是对陆领头拱手道:“小子有一事不解,还望陆领头解惑。方才那恶兵把银两还你时,你怎么还要给他呢?” 陆领头隐隐知道,梵竹天一行人都是修者,也不诧异他能看到自己和那披甲士兵暗地的贿赂,不过一路行来,他也很喜欢这个纯净的少年,所以才会出手相助,此时听闻便笑道:“他还我银两,只是因他认为我懂得相术,但我只是通过和他的谈话,猜测他得上头器重,那么这算不算是喜事儿呢?其次,他是否鸿运高照,步步高升,只是陆某的奉承之言,他日若陆某在行通商,他若没有高升,也不会使得他和我交恶,若是他真的被上头提拔,那自然会交好。陆某只是一介商人,此事百利而无一害,少侠,需知这花花大轿人人可抬,奉承之言人人爱听。” 梵竹天一行和陆领头拱手告辞后,走在阳关街头。 方才大和尚和仙仙带着梵竹天和两女干起了老本行‘吃白食’,可是,嗯,反正结果就是被人家打了出来。 “阿弥陀佛,这年头,和尚化缘有风险。”这是大和尚的话。 “哼,日后姑奶奶定要拆了这破店。”这是仙仙的话。 “银子,银子,为何到处都要银子。”这是梵竹天的话。 小蝶和君若水么,两人俏脸彤红,颇为尴尬,方才还真以为大和尚和仙仙有办法,结果,嗯,此时两女庆幸自己带了面纱。 因此此时他们都在苦恼一件事情,身上分文未有,不要说任性,便是落脚歇息,也无处可去啊。 正在小蝶想着要不要去偷点,哦,不,是借点银两来时,只见一酒糟鼻,头发乱蓬蓬的矮小老头,突然闪了出来,抱着梵竹天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好徒儿,好徒儿,老夫终于找到你啦。” 第二十七章 窃玉偷香? 梵竹天满脸愕然的看着眼前这酒糟鼻矮小老头,他心下突然涌起一阵恶寒,洛河城时,被那牡丹姐姐强行抱住,现下又被这糟乱老头抱住,他忍不住心想,莫非自己便是小时候爷爷哄他睡觉时,说的那什么石猴子故事里的长生不老肉? 梵竹天定了定神,看着矮小老头的酒糟鼻,小声说道:“这位?嗯,酒老头,我不是你徒弟,你认错人了。” 那矮小老头,听闻大叫道:“你就是我的好徒儿,不然你怎么知道我酒老头?” 梵竹天忍不住犯晕,扶了扶额头,没想到这都能蒙对。不过,还是说到:“额,我真的不是你的徒弟。” 矮小老头,抬起头,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线,仔细打量了会儿梵竹天,说道:“你爷爷是不是梵无天那老小子?你是不是叫梵竹天?你是不是有把剑叫干将?” 梵竹天听闻,呆了呆:“是啊,你怎得知道?” 大和尚等人,也是疑惑的打量着梵竹天和矮小老头。 矮小老头,嘻嘻笑道:“那就对了,当然是你爷爷告诉我的。”说完,松开梵竹天,忙捂着嘴。 梵竹天见此,疑惑的看着他。 矮小老头,往地上一坐,抱着梵竹天的双腿哭道:“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老夫的好徒儿。” 梵竹天等人见此,都是目瞪口呆。仙仙心道:噢,这老头真是太不要脸啦,比大和尚还不要脸呐… 想到,仙仙便看向大和尚,大和尚见到,忙眼观鼻,鼻观心。 此时,已经有很多路人,看着这一奇幕,还以为是梵竹天等人欺负一老头,忍不住指指点点的。 矮小老头见此,哭喊的更大声了,梵竹天等人百口莫辩。 大和尚和仙仙对视一眼,两人都是眼睛一亮,大和尚走上前来,双手合十,一副得道高僧似的对矮小老头说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看这人来人往的多有不便,要不咱们到对面酒楼坐下来慢慢说,你看如何。” 矮小老头转着眼珠,想了想,反正他赖定了,因此也不怕,便同意了。 梵竹天和两女疑惑的看着大和尚,他们没有银子啊,怎得可以去酒楼,不过大和尚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给了个放心的眼神,他们也是不想在这被人当猴看了,虽然疑惑,也是默认了。 大和尚和仙仙,又是对视一笑。 一行人便忙也似的逃到了酒楼内,在外面实在,嗯,太丢人了。 一行人很快就在酒楼内寻得座位,仙仙便招来店小二,翘着二郎腿,叼根牙签,豪声道:“小二,给姑奶奶上你们这儿最好的菜,最好的酒,要快。” 店小二虽然惊疑不定,不过看这一行这么多人都没有意见,便哈腰点头的下去了。 不一会儿,便是满桌的好酒好肉。 梵竹天等人看到这么多好吃好喝,也不客气,便都吃了起来,没法子,方才运气不好,那边先收钱在吃饭,在那边,还没吃,就被店家打了出来,众人都是一路风沙干粮的过来的,自然个个都跟饿死鬼投胎一样,一顿猛吃海河,把周围的食客都看的目瞪口呆。 不过,梵竹天等人没想到,这酒糟鼻矮小老头,比他们还要生猛,动作飞快,两手齐飞,嘴里还鼓着,便低头猛喝一口酒,也不怎么嚼,便吞了下去。 因此,没一会儿,这一桌人,就摸着大肚皮,打着饱嗝,仙仙更是捂着鼓鼓的小肚子,用牙签剔着牙。当然,此处还有两个形象好的,那便是小蝶和君若水了。不过,也是吃了不少。 “好了,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好徒儿,跟为师走吧。”酒糟鼻矮小老头,笑眯眯道。 梵竹天扶着额头,无奈道:“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跟你走什么啊。” 矮小老头,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负手而立,一副高人姿态,傲然道:“老夫名酒未央,人称酒老鬼。” “天山剑宗酒未央?”大和尚突然开口道。 酒糟鼻矮小老头,哦,也就是酒老鬼,瞄了眼大和尚,点了点头:“嗯,正是老夫。” 不过,酒老鬼高人姿态转瞬倾塌,因为他立刻涎着脸,眼神放光的对梵竹天说道:“怎样?好徒儿,老夫可是天下有名的高人啊,快跟为师走吧。”说着便要拉梵竹天离开。 梵竹天忙一挪位,竖掌在前,说道:“慢,慢,慢,酒老鬼,我为什么要当你徒弟啊?” 酒老鬼听闻,搓着手,笑眯眯道:“什么为什么?老夫想要你当我好徒儿啊,你就是老夫的好徒儿。” 众人看着酒老鬼这猥琐的模样,很难将他和前辈高人放在一块,不由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仙仙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太无耻,太猥琐了,老头你实在,哈哈哈,让姑奶奶笑会儿先。” 酒老鬼眯着眼,看向仙仙,呵呵笑道:“小女娃,方才豪饮,很合老夫胃口,要不,你也当我的好徒儿吧。” 仙仙立刻退后了一步,指着梵竹天对酒老鬼说道:“老头,姑奶奶才不要当你徒弟,你的好徒儿在那儿呢。” 梵竹天不由气道:“仙仙小妹妹,你这个叛徒。” 仙仙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酒老鬼摇着头,一副高人模样说道:“老夫收你们为徒,是你们的造化。啧啧,现在的年轻人,不懂得尊老爱幼啊。” 这时,店小二过来点头哈腰道:“各位客官,你们可还满意小店的酒菜?” 众人都是点头。 店小二脸上笑容灿烂道:“小的看各位也用完了,各位,你们看…” 众人当然明白是来催账的,大和尚和仙仙便拉着梵竹天开始高谈阔论,一副正在商讨天下大事般的,而小蝶和君若水则是夹弄着桌上的剩菜,一副还在吃的样子,酒老鬼则是愕然的看着这些人。 店小二脸上有点强颜欢笑的味道了,干咳了声:“咳咳,各位客官,要不,咱先结个账?” 大和尚和仙仙一听,如此简单粗暴的要账方式,不好装聋作哑了啊,两人便十分默契的指着酒老鬼。 只听仙仙努嘴说道:“老头,收徒弟,总要给你的好徒儿喝个见面酒,吃个见面饭什么的吧?” 店小二见此,便笑眯眯的看着酒老鬼。 酒老鬼面色一变,站了起来负手而立,理直气壮的道:“老夫喝酒从不付钱。” 众人听闻,张着嘴,仿佛可以吞下一个大鸭蛋。 店小二呆了。 食客们呆了。 仿佛连整个酒楼都呆了。 这,这,这,这香蕉个巴拉的什么人啊? 仙仙鄙视的看着大和尚,大和尚瞬间读懂了仙仙的眼神。 ‘霸气,什么叫霸气?吃白食,这就是江湖中的典范人物啊。’ 最后大和尚一声叹息‘吃白食,也是分境界的。明显,酒老鬼已经封顶了。’ “他娘的,竟然是吃白食的,来人啊。”店小二反应过来,怒吼一声。 酒店伙计们挽着袖子便围了上来,手上什么擀面杖,就地的板凳,甚至还有人不知从哪捡了个板砖过来,杀气腾腾,怒目而视。 酒老鬼颤声道:“你,你,你们要干什么,知道老夫什么人么?啊,别打,啊,打人别打脸,啊,打脸伤自尊。” 当然,很不幸的,梵竹天一行人又被打出了酒楼。 不过,酒老鬼似乎对这个好徒儿志在必得,走哪跟哪。 没法子,梵竹天自认倒霉。碰上这么个老无赖。一行人也算是‘患难与共’过。因此,便默许了这么个糟老头跟着,主要是赶也赶不走啊。 梵竹天等人虽然被打出酒楼,伤脸伤自尊,但是没处歇脚啊,总不能一群人坐街上吧。 这时,老酒鬼总算发挥了作用,把梵竹天等人带到城里某处破庙,虽然环境恶劣了点,但是,总算是有处歇脚地了。 入夜。 阳关白天虽然干燥灼热,风沙漫天的。可是到了晚上,却是冷冽的,不过大漠夜晚的星空却是格外明亮,月光清冷如水,皎洁明亮。甚是美丽,特别是在这大漠阳关,有种别样风情。 阳关,某处破庙。 梵竹天一行人已经呼呼大睡,气息均匀。 突然,本已睡着的酒老鬼,睁开眼,爬了起来。一双老眼眯成一道缝,摸出一个大布袋,将抱着剑,睡的正酣的梵竹天套了进去。 而后,将布袋搭在背上,蹑手蹑脚的往破庙外走去,边走边小声自言自语道:“花老太婆虽然长的磕碜了点,但是这迷魂香还真是好用,嘿嘿,这些小娃娃们都睡得跟死猪似的,嗯,好徒儿,为师这就带你回天山。” 出门,一个闪身,悬于空中,突然一柄气剑闪现在酒老鬼脚下,飞快的飞走了。 转眼,夜空还是那个夜空,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月落日升。 “公子?公子?” “竹天?。。。” 小蝶和君若水满面焦急的喊道。 小蝶等人醒来,便发现,梵竹天和酒老鬼不见了。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出去了,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影,便到处找,可是没有找到。 这时仙仙说道:“难道那老头和竹天小子一起变成蝴蝶飞走了?” 当然,没人理她。 大和尚,看到佛像案台已经燃尽的一支香,好生奇怪,记得昨日睡前,并没有这根香啊,不由拿起来看了看,放在鼻前闻了闻。不禁面色一变。 “这是花婆婆的迷魂香。” “迷魂香?” 众人惊道。 花婆婆叫什么很少人知道,只知道她姓花,是南蛮苗疆第一巫师,世人便尊称其为花婆婆。不过,花婆婆还有个称呼‘花见鬼’。因为,花婆婆最擅长的还有制毒,她制的毒,世上无人可解,除了花婆婆自己。 因此,众人心中都是震动不已。 小蝶自然也是知道的,因此,更是焦急,想着便要去南疆找花婆婆。 大和尚拦住了她,说道:“小蝶姑娘,你不用急,花婆婆不会无缘无故带走竹天小施主的,应该是酒老鬼带走了他,酒老鬼和花婆婆认识,弄点迷魂香也不足为奇,而酒老鬼一心想收竹天小施主为徒,虽然不知为何,不过却并无恶意,想必,是昨晚酒老鬼用迷魂香,使我们陷入昏睡,带走了竹天小施主。” 仙仙听闻,连连点头道:“是的,肯定是那老头了,我等一觉睡醒好好的,如果是恶人毫无道理会只掳走竹天小子的。只是没想到啊,那老头好歹也是个前辈高人,竟然行这用迷香窃玉偷香之事。” 说罢,惊叫一声,抱着自个儿的小胳膊道:“还好,还好,没有把姑奶奶也掳走。” “窃玉偷香?” 大和尚听到这个词,突然觉得仙仙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君若水听闻,心下大定,梵竹天没有危险便好。 小蝶听闻,也是觉得有道理,想了想,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君若水见此,问道:“小蝶,你去哪?” “天山剑宗。” 小蝶走到门外,拔下蝴蝶发簪扔向空中,蝴蝶发簪幻化成一只彩色大蝴蝶,小蝶腾空跃起,踩着那彩色大蝴蝶往远处飞去,瞬间不见踪影。 第二十九章 师尊姐姐 梵竹天跟着酒老鬼来到演武场,见到一剑站在场中,眼瞳一缩,他在修罗城就看过一剑破千人斩的风采,他知道,此人,很强。他生性便倔强,虽平时看似随意活泼,为人善良单纯,但认准的事却不会更改,有种宁死不服输的性格。 “嘿嘿,好徒儿,今日可是天山剑宗三年一度的门派招生日,待会儿你好好表现,不要丢为师的脸啊,知道吗?”酒老鬼笑眯眯的凑到梵竹天耳边说道。 “门派招生?酒老鬼,我就不用参加了吧,我没有想过要进天山剑宗啊。”梵竹天听闻,郁闷道。 酒老鬼听闻,转了转眼珠,眼睛一亮:“小子,你可知道天山剑宗,为何被天下剑客尊为圣地?” 梵竹天眨了眨眼,摇了摇头。 酒老鬼见此,神秘兮兮的说道:“告诉你啊,天山剑宗独立于天下,身处关外大漠,不受任何国家管束。而且最主要的,便是天山剑宗是天下剑法的传承地,而掌门逍遥子用剑如神,名满天下,人称‘逍遥剑尊’。因此被世人誉为‘剑道圣地’,是天下剑客心中的信仰之地。在天山剑宗,你才最有可能成为天下闻名的剑道大师。” 梵竹天听此,眼睛慢慢亮了起来,确实,他也是用剑的。只是这老酒鬼,莫名其妙的拉着自己拜师,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此,一直都心有抵触。可是已经被酒老鬼掳来这天山剑宗了,此时听到酒老鬼这番话,又看到同样用剑却比他厉害的一剑在此,他心中有点意动了,他想要为小栓报仇,他想要变强。 酒老鬼见到梵竹天开始有点犹豫了,瞬时心花怒放,趁热打铁的说道:“好徒儿,你看看你出来闯荡江湖,也是对自己的历练,你与其在江湖上瞎晃荡,不如跟着老夫在天山修炼,告诉你哦,天下名门,各大门派,每十年便会进行一次,天下比武,而下届天下比武便在三年后,你若是入我剑宗,到时便可和天下年轻精英一比高低,这不正是你见识天下群雄的大好机会么,将来也可以更好的仗剑江湖不是?” 梵竹天听到这,想了会儿,点了点头。 酒老鬼瞬时开怀大笑,偷偷吁了口气,心道:梵老头啊,梵老头,你这孙子可真是难搞定,不过总算是忽悠进了天山,也不枉老鬼我喝了你那坛百花酿了。 酒老鬼虽然一开始是被梵无天下了套,而他为人疯疯癫癫,亦正亦邪,不过却是极重信诺。才在梵无天的指点下,找到梵竹天,硬是要收徒。但是他自己心中也非常疑惑,虽然天山剑宗确实名扬天下,可梵无天是东土守护者,本领可是比他强多了,为什么不自己教孙子,偏要用这种手段将梵竹天弄进天山。不过酒老鬼本身就不是喜欢多想的人,因此也不会一直想想不通的事,倒是他第一次见面抱住梵竹天的时候,仔细摸了摸梵竹天的根骨,发现梵竹天的资质是相当好,绝对的万中无一,而且底子打得非常扎实,虽然现在并不强大,却潜力无穷。因此也产生了爱才之心,倒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收梵竹天当自己的传人。 至于小蝶,她在这世间无亲无故,心中只有梵竹天,而且她似乎找了梵竹天很久很久,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自然是梵竹天去哪,她便去哪。 “酒老鬼,那现在便开始么?”梵竹天看着演武场内的打斗,问道。 “嗯,你上去吧。”酒老鬼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时间慢慢流逝。 演武场内比斗结果出来了。 这时左边座椅上的一中年无须男子站了起来,看着场中点了点头,道:“前二十位出列,跟我来。其余的可以下山去了。” 被叫到的人自然是喜色满面,而其余的则是灰头丧气的行礼告辞了。 梵竹天和一剑自然在二十位之列。只不过两人都是无喜无悲的样子。 二十个人便跟着那无须男子,来到了演武场东面近悬崖的地方。 只见东面崖边附近有一三层阁楼,古色古香,而阁楼上并无牌匾,只是在阁楼右侧竖立着一剑形石碑,那石碑上刻着两个字‘剑阁’。只见两字,苍劲有力,却是人为用剑刻上去的。 无须男子转过身来,对着众人淡淡道:“很好,渡过云梯只是第一关,第二关比试尔等胜出,这第三关便是看这个石碑,熬过一个时辰的过关。” 众人听闻,都是面面相觑,这,也太古怪了吧。看这个石碑,是考验耐性么?实在有点… 无须男子看着众人的样子,不禁笑道:“尔等是否觉得荒诞?呵呵,这石碑上的剑阁二字,是我派开山祖师云霄子以剑刻之,其中蕴藏着云霄祖师的无上剑意。好了,你们这便开始吧。” 这时,一白衣女子御剑飞来,降在了剑阁石碑旁。 只见这白衣女子,眉目如画,飘飘如仙,只是她的神色冷若冰霜,虽美若天仙,却隐隐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无须男子见到白衣女子,不禁面色一变,微有点惧怕的说道:“那个,清月师妹,你怎得来了?你不是和掌门师兄一起去不周山了么?” 清月瞥了眼那无须男子,那无须男子兀自颤抖了下。 清月开口道:“白跑一趟,小小教训了下司徒老头,便先回来了。” 无须男子听闻,眼珠都似凸了出来,他当然知道清月口中的司徒老头是谁,那便是天道教八卦阁的阁主司徒凌风,他已经开始想象司徒凌风那两眼熊猫的模样了,不由得脸微涨红,肩膀颤抖,似乎是忍不住笑意。 清月也不管他,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发现躲躲闪闪的酒老鬼,立刻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酒老鬼面前,一掌拍了过去。 酒老鬼怪叫一声,闪到空中,对着清月囔道:“清月婆娘,老夫好歹也是你师兄,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清月也不理他,一下闪到空中,抓着酒老鬼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当然,清月的姿势优美无比,酒老鬼就倒霉了,哀嚎不断。 打完,清月拍了拍手,对着鼻青脸肿的酒老鬼说道:“老鬼,跑到我望月峰,偷了我珍藏十年的玉露酒,你以为你跑得了?你不是一直躲着么,这次怎么敢回来了?” 酒老鬼瞪着清月,只是他现在的形象,确实有点凄惨,所以看起来就像一只大青蛙鼓着眼睛,颇为好笑。他听闻,没好气道:“清月婆娘,别以为我老鬼怕你,哼,老夫作为师兄,只是不和你计较而已。老夫回来关你何事,自然是想回便回。” 清月闻言,冷着眼,突然笑了笑,这一笑,犹如石破天惊,酒老鬼看到立刻,跳到五丈外,嬉皮笑脸道:“清月婆娘,哦,不,清月师妹,师兄只是回来收徒而已。” 清月听闻,淡淡道:“收徒?你苍劲峰那些徒子徒孙没一个成器的。” 酒老鬼,一拍胸脯,不服气道:“老夫这次的徒弟可不一样。哼哼,清月婆娘,你便等着瞧吧。” 清月不置可否。 那无须男子,看着酒老鬼和清月,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两人便是天山剑宗出了名的头疼人物,酒老鬼疯疯癫癫,做事飘忽不定,不过好在,经常人就不见了。可是,清月却是他们疼爱的小师妹,只是这个清月师妹不但冷冰冰的,还很暴力,偏偏又是修炼奇才,修为似乎隐隐还能和掌门师兄一争高低。他们几位师兄,在这个小师妹面前,早就是颜面无存了。因此,他现在和一直没说话的道奇师弟对视一眼,都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不过,现在,他倒是要拿出前辈风范来,不然,这些准入门,和未入门的考核弟子,岂不是看了出笑话。 无须男子,一声干咳:“清月师妹,师兄这里要开始考核了。” 清月听闻,淡淡道:“子墨师兄,你考核你的便是。” 子墨听闻,点了点头,便让众人开始考核。 不过子墨看着清月竟然没走,而是淡淡然的站在那,不由心下是好生奇怪,这清月师妹,性格古怪,有点孤僻,从来不收徒弟,只是自己呆在望月峰修炼,今日怎得有兴致在这里看弟子考核? 他想不通,便不想了,反正清月和酒老鬼都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 而且他发现这次门派招生,有几个非常不错的弟子,因此,他颇为关注。 而此时,梵竹天看着剑阁二字,却是发现,一股强烈的气息,把他的意识拉了进去。 他发现自己此刻站在一片混沌之中。 而一个模糊人影,在混沌之中,演练着剑法。 剑法无比精妙,却让人感觉似有似无。 想要抓住某一点,跟着演练,却发现无处下手,自己似乎根本不知道如何出招,那剑法虽然精妙,却非常随意,每一招每一式,似乎都只是信手拈来,无迹可寻。 渐渐的,梵竹天便沉浸在这漫天剑影之中。 而从场内来看,梵竹天等人只是呆呆的站在那,盯着石碑而已。 不多时,便有人喷出一口血,倒飞了出去。 子墨看着,摇了摇头。 渐渐的,人越来越少。 一个时辰已过,石碑前还剩十二人。 两个时辰已过,石碑前只剩三人。 三个时辰已过,石碑前只剩梵竹天和一剑了。 子墨惊喜的打量着两人,连连点头,笑意满面。 酒老鬼看着梵竹天,脸上是一阵得意。 四个时辰后,两人还是在石碑前一动不动。 这时,连一直面无表情的清月都有点惊讶的看着两人了。 快五个时辰的时候,一剑嘴角溢出一道血,人摇晃了下,被石碑的剑意推了出去。 一剑擦了擦嘴角,看见梵竹天还在呆立不动,不禁皱了皱眉。 酒老鬼此时已经不能说叫得意了,脑袋都快仰上天了,他来到子墨身边,拍了拍他肩膀,得意道:“师弟,怎样,我的好徒儿不错吧。当年清月婆娘可是没有过五个时辰的。” 子墨笑容满面的点了点头,道:“当年掌门师兄过了五个时辰,清月师妹过了四个时辰。呵呵,看来我天山,又将出两个奇才了。” 此时清月突然开口道:“老鬼,那个是你收的徒弟?” 酒老鬼得意的看着清月,道;“哼哼,虽然还没正式拜师,不过人是我带来的,他当然是我的好徒儿了。怎样,无话可说了吧。” 清月听闻,默不作声,只是眼中异光闪烁,打量着梵竹天和一剑。 五个半时辰,梵竹天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不过他还是呆立不动,渐渐的,他身上都莫名开裂,出现一道道伤痕,可他还是呆立不动。 场内,众人都是面色一变。 小蝶见此,心中焦急,一个闪身,便立于梵竹天身旁,正要强行将他唤醒。 突然,一只玉手伸来,扣住小蝶拍向梵竹天的手。 只见清月出现在小蝶身旁,冷冷道:“你想害死他不成?” 小蝶听闻,纵是心急,也是毫无办法,只能退到旁边担心的看着梵竹天。 清月打量着梵竹天,不禁点头道:“这少年,好坚韧的性子。” 众人虽然都是心惊,不过也毫无办法,此事只能靠梵竹天自己,希望梵竹天不要过于逞强。 而梵竹天此时在那片混沌里,正跟着那道身影,虚空划着剑法轨迹。 是的,他已经明白那些剑影的运行。 突然那道身影,飞了过来,跟梵竹天过起招来。 梵竹天艰难的抵挡着,不过不多时,便已经被击败了无数次。 最后,一招不敌,毫无反抗的被击的倒飞出去。 而同时,场内,梵竹天一口血喷出,也是倒飞了出去。 小蝶见此,连忙飞身接过。 清月塞了一粒丹药在梵竹天口里。 那丹药似乎挺神奇的,肉眼可见的,梵竹天身上的伤痕渐渐愈合。 子墨大笑着连说了三声好,便让十二人准备最后一关。 “尔等都很不错。接下来,便是最后一关。而一个时辰内清醒的,便考核结束,正式成为我天山剑宗弟子。”子墨看着十二人含笑道。 清月此时突然走了出来,淡淡道:“我来吧。” 子墨惊讶了下,不过点了点头。其实他不点头也没办法,因为清月已经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只见清月将背上长剑拔出,抛向空中,捏了道剑诀,长剑化为四道月色虚剑分立四方,将十二人包围其内。 一道光轮便从四道月色虚剑处扩撒,将十二人笼罩在内。 梵竹天看着四处的月色光轮,觉得特别美丽。而他旁边的那些人,有的在大哭,有的在大笑,有的跌跌撞撞的乱挥着拳脚等等。 他心下感到好生奇怪。 不是考核么? 子墨,酒老鬼和清月,看着梵竹天是止不住的惊讶。 子墨微微侧头看了看清月。 清月摇了摇头,微蹙着峨眉,说道:“幻月剑阵怎得对那白衣少年无效?难道他心中无欲无求,一点杂念都没有?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纯净心灵的人?” 此时早已夕阳西下,明月悬于苍穹。 考核结果出来了,一共五人通过,梵竹天和一剑都在内,只是梵竹天却是百无聊赖的瞎晃到了结束。 酒老鬼正笑眯眯的走向梵竹天。 突然清月指了指梵竹天和一剑,冷声道:“这两个,我要了。” 子墨愕然,酒老鬼愕然,那一直没说话的道奇也愕然。 清月不是从来不收徒弟的么? 酒老鬼,面色一变,赶紧上前死死抱住梵竹天,对着清月怒道:“清月婆娘,你不是从来不收徒弟的么?这小子可是我的好徒儿,你可别跟我抢。” 清月走上前来,冷若冰霜的脸扯起一道笑意望着酒老鬼,默然不语。 酒老鬼,虽然面色大变,但是还是死死抱住梵竹天不放,死盯着清月。 这时,子墨干咳一声:“那个,嗯,师兄,师妹难得要收弟子,你看…” 酒老鬼一皱眉,决然道:“不,这是老夫的好徒儿,是老夫带来的,她清月婆娘凭什么说抢就抢?” 子墨听闻,也是一时不知说何是好。 这时,梵竹天弱弱道:“那啥,酒老鬼,还有这位仙子姐姐,你俩是不是要问下我啊?” 酒老鬼和清月,瞬时盯了过来。 梵竹天看着两人眼神,吓了一跳,忙道:“额,你们决定,你们决定。” 小蝶见此,捂着嘴娇笑不已。 酒老鬼和清月两人直视着,谁也不让步。 一直没开口的道奇,突然笑道:“额,师兄,师妹,要不,你俩比武,谁赢谁决定?” 酒老鬼面色一变,对着道奇破口大骂:“老小子,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臭婆娘的对手,还出这馊主意,安的什么心啊。” 清月却是点了点头,拉起酒老鬼,便对打了起来。 当然,酒老鬼收徒的念想很美好,可现实却有点小残酷,因为,他又被打了顿。 清月收手,拉起梵竹天和一剑,便幻出飞剑,御空而去。 梵竹天知道,这个冷若冰霜,似乎还有点暴力的如画女子,便是自己日后的师尊了。 梵竹天被清月拉着,感受着天山上冷冽的空气呼啸而过,不禁喊道:“师尊姐姐,师尊姐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而,一剑一句话没说,只是任意被清月拉着,运气抵抗着这冷冽寒风。 而,小蝶,见此,也连忙幻出彩色大蝴蝶,随后而去。 如此,只是转瞬而已。 如冰雪世界般的天山,突然传来一阵如杀猪般的嚎叫… “呜呜呜,清月臭婆娘,还我徒儿,老夫和你没完。” 第三十章 求情 天山剑宗共有五峰,主峰云霄峰,东边苍云峰,西边苍劲峰,南边苍海峰,北边望月峰。分别由掌门逍遥子,子墨,酒未央,道奇和清月掌峰。 其中以望月峰最为冷清,因常年只有清月一人,因此派中犯错弟子,都会被罚到望月峰去思过,而清月最是冷淡暴力,虽白衣凝雪,衣阙飘飘,美若画中仙,但剑宗内弟子却是十分惧怕。 而清月除了对掌门还有那么点收敛外,其余三大护法,只能苦笑连连了。因此掌门逍遥子干脆让清月执掌了刑法执事一职,而五大峰却被派中弟子称为,主云霄,东苍云,西苍劲,南苍海和北望月。 望月峰本来叫苍月峰的,因剑宗内犯错弟子到望月峰思过,而望月峰月色最美,又总见那冰霜般的清月护法经常一人独自月下剑舞,负手望月。虽是知晓清月很是暴力,却被这如月宫仙子般的身影所一阵迷醉,其实不暴力的清月真的美的不似凡尘之人。因此,个别好事者,便给苍月峰起了个名字‘望月峰’,而渐渐望月峰这个名字便在派中传了开来,连掌门也没说什么,因此现在反而没人再叫苍月峰,只叫望月峰了。 梵竹天和一剑被清月直接扔到雪地上,梵竹天此时冻的一阵哆嗦,这天山五峰,都高耸入云,而又身处漠北这极为严寒之地,方才被清月带着在云上御剑,冷冽寒风吹袭,梵竹天此刻本事白嫩的脸上,都被吹的微有点干裂。 清月扔下二人,淡淡道:“你二人自此以后,便是我望月峰弟子,现在便磕头拜师吧。” 二人听闻,便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清月点了点头:“为师这也没什么规矩,待传了你们剑法,自行修炼便是。下山也行,只要你们自己能下得去,那便自己随意去哪都行。好了,今日已晚,这峰顶,自己随意找地,莫要来扰我。” 梵竹天和一剑听闻面面相觑,转头四处看了看,这望月峰虽是冰天雪地,还有不知名的花草树木生长,美若仙境,却是没有任何房屋。 梵竹天疑惑道:“师尊姐姐,我们住哪啊?” 清月听闻,皱眉道:“不是告诉你们,自行找地吗?” 梵竹天听闻,是十分郁闷,心道:师尊姐姐诶,这两个房屋都没有,找什么地啊,难不成睡树下?那不是要冻死了。 清月好像也发现了,淡淡道:“今晚,你们便跟我去山洞里睡吧。” 说着便往前走去。 突然,似想起什么,回首道:“你俩叫什么?” “一剑。” “梵竹天。” 清月冷淡的眸子,豁然一凝,一个闪身来到梵竹天面前,问道:“你姓梵?梵无天是你何人?” 梵竹天有点不解道:“我爷爷啊。师尊姐姐怎么了?那老酒鬼也是,怎得你们都好似认得我爷爷似的。” 清月没有理他,而是问道:“你可认得血儒青衣?” 梵竹天想了想,疑惑道:“血儒青衣?没听说过啊。只是我们梵家村有个授课青衣先生,那可是弟子最敬佩的人。” 清月听闻,失态大笑起来:“最敬佩的人?哈哈哈…” 若是被旁人看到清月如此失态,十有八九会怀疑清月练功走火入魔了,要知道清月可是向来冷若冰霜,却优雅淡然的。只听,清月喃喃道:“青衣,青衣,你到底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云霄峰,演武场内。 “什么?师兄,你带来的那个少年是梵无天的孙子?那岂不是…” 只听子墨一声惊呼,旁边的道奇也是皱眉不已。 酒老鬼愁眉苦脸道:“还不是梵无天那老小子用百花酿勾起我的酒馋虫。不然,只是现在只怕,清月婆娘已经知晓了。” 子墨看着酒老鬼,叹道:“师兄,你糊涂,糊涂啊。” 酒老鬼耷拉着个脑袋,而后抬起来笑眯眯道:“不过,那小子确实是个剑道奇才,若我天山诛仙四剑还在,说不定他能得到诛仙四剑认可,定能使我天山剑宗笑傲天下各门各派。” 酒老鬼,说到这,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变了变。 子墨和道奇也是突然脸色大变。 子墨皱眉沉吟了会儿:“不行,此事非同小可,我必须要去见掌门师兄。”说罢,便祭起长剑,御空而去。 望月峰。 梵竹天奇怪的看着清月,他隐隐知道了血儒青衣便是青衣先生,可是却不明白清月这是怎么了:“师尊姐姐,师尊姐姐…” 清月复杂的看着梵竹天,眼内流露出一种看晚辈的眼神,摸了摸梵竹天的头,什么都没说,转过身去,踏步而去。 梵竹天虽然不太明白,但突然觉得清月对他情切了很多。 梵竹天正要跟着清月走进山洞。 清月突然回头,对着一直便跟在梵竹天身旁默不作声的小蝶,冷声说道:“我不管你跟在天儿身边什么目的,现在,离开。” 小蝶看着清月说道:“我不会害公子的,但公子去哪我便去哪。” 清月霍然转身,冷眼看着小蝶:“念你修行不易,莫要让我出剑。” 小蝶看着清月,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不会离开公子的。” 清月突然周身浮起一层冰霜剑气。 梵竹天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走上前来,对着清月说道:“师尊姐姐,小蝶独自一人,无亲无故,我已把她当作亲人。你就让她留在这里吧。” 清月对着梵竹天摇了摇头,说道:“天儿,她是妖,会害你的。” 小蝶突然走前一步,温柔的看着梵竹天,坚定道:“我不会。” 梵竹天听闻,眼睛瞬时瞪大:“师尊姐姐,你是不是搞错了。小蝶怎么会是妖,一路走来,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小蝶相救我多次。” 清月温和的看着梵竹天,说道:“天儿,你还小,阅历浅薄,妖就是妖,你既已是我的弟子,我自然要处处护你。” 清月说罢,便闪到小蝶面前,两指并剑,直刺过去。 小蝶见此,面色一变,凭空退后,一掌拍出,挡住清月的剑气。 清月冷哼一声,背后长剑出鞘,只见那长剑悬空,清月捏起剑诀,长剑兀然舞起剑花,丝丝如月剑影现于空中,甚是美丽。 只是,小蝶却面色大变,周身兀然浮现许多彩色蝴蝶,翩翩飞舞。在小蝶身前,舞成一道蝴蝶墙罩,色彩斑斓。 只见,月色剑气不停攻向彩色蝶罩,剑气纵横,光芒大盛,彩色蝶罩渐渐黯淡,很快,蝶罩被剑气击破,小蝶一口血喷出,倒飞出去。 清月长剑指着,撑在地上的小蝶,冷声道:“你还不退去?” 小蝶口中溢着鲜血,直视着清月,坚决的摇了摇头。 清月见此,眸中寒光闪过,一剑便刺了下去。 此时,梵竹天一个闪身,跪在清月面前,手抓着清月的长剑剑锋,乞求道:“师尊姐姐,青衣先生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小蝶就算是妖,那也是好妖,徒儿保证她从没做过坏事,请师尊姐姐放过她吧。” 梵竹天握着长剑剑锋的手,紧紧的,上面有血流下,流过剑尖,滴落在地,染红了山顶白雪。 小蝶看着梵竹天,眼眸闪动,如梦似幻。一阵寒风吹过,吹起了那彩衣少女的发丝,嘴角清扬。 清月看着梵竹天,默然不语。半晌,开口道:“天儿,她跟在你身边不知有何企图,你不怕她会害你吗?” 小蝶直视着清月,道:“我不会。” 梵竹天看着清月,道:“我相信她。” 清月见此,眼内有光芒闪动,淡淡道:“我不杀她,但她,必须离开。” 小蝶听此,看着梵竹天,道:“我不离开公子。” 清月听闻,眸中寒光涌动,淡淡道“莫以为我不敢杀你?” 梵竹天对着清月说道:“师尊姐姐,小蝶无亲无故,让她留下来吧。” 清月听闻,收剑负手而立,直视着梵竹天,梵竹天也直视着她,半晌,清月冷哼一声:“刚拜师,你便三番五次忤逆为师,血儒青衣便是这么教你的吗?” 说罢,转身走入山洞内。 一剑淡淡的看了眼梵竹天,便跟在清月后面走进山洞内。 梵竹天见此,便转过身来,扶着小蝶,苦笑道:“小蝶,你真是妖?” 小蝶听闻,低头不语。 梵竹天见此,叹了一声:“人有好人,妖也有好妖。师尊姐姐虽然清冷了点,但是是个好人。” 小蝶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白衣少年的手上,鲜血流淌,眼眶微微一热,似有晶莹。道:“公子,你为何对奴家这般好?” 梵竹天看着小蝶,笑道:“因为小蝶你对我也很好啊。” 小蝶听闻,紧紧抱着眼前的白衣少年,那一刻,她似乎拥抱了整个天地。 山顶寒风吹起,雪花飘过,那彩衣少女的心中,却是温热的。 眸里倒映着白雪上那一抹残红,如火。 此时,清月冷淡的声音从山洞内传来:“想要为师同意这个小妖留下可以,你若是不运气御寒,跪在雪地三天三夜,我便允了。” 梵竹天听此,面上一喜,朝着山洞处磕头一拜,道:“多谢师尊姐姐。” 山洞内。 山洞内,并不和外面一样,彷如两个世界。山洞不大,中央有张石桌和几张石凳。还有些藤蔓满布在山洞内墙壁上,而洞内里处靠墙却放着一张冰床,清月此时正盘坐在冰床上。 而一剑,兀自找了个墙角,盘腿而坐,剑横放在腿上,自行修炼,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清月看了眼一剑,暗自点了点头。 而后看了眼洞口处,良久,叹息一声。 “青衣,你教的弟子,和你却是不一样…” 第三十一章 推演天机 西北不周山。 不周山乃世界脊梁,世人传言其是最接近天的地方。 而此时的不周山山顶,往下望去,浮云竟相隔甚远,白云依依,雾蕴袅袅,站在上面竟如立于九天之上,抬头望去,整片天空都好似触手可及,真有种举手舞日月,只手摘星辰的错觉。 据说在上古是西王母的住处,被称为昆仑。只是上古早已消弭万年之久,而在尘世流传最悠远的便是共工怒触不周山的神话传说,而后人来到不周山,发现不周山是一巨型火山,而在神话传说中,此时的不周山其实只是一半而已,早在太古,不周山是完整的。 如今,若从九天之上往下望去,便可得知,不周山山顶犹如被切开一般,而中间有一层圆弧通道般的火山口,内里黑漆,在底下却是点点火光。 而不周山被世人尊为圣山,自然是极为恭敬,因此,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人人都是自发遵行,便是上不周山不能御空飞行,而是徒步登山。 不周山。 和漠北天山一样,虽然半山腰以下,是青翠环绕,苍天巨木林立的。半山腰以上,却是白雪皑皑,冰冷刺骨。世人有传言,漠北天山便是不周山倒塌后的一部分。 山顶。 此时有些许人正在火山口处。 “司徒老儿,我等看是十分信任你。可如今这大老远的跑来,莫非你只是为了让我等在这圣山吹吹冷风,看看星辰,陶冶下情操?”一须发皆白,凹陷的眼瞳有点阴霾的老者,眯着眼睛说道。 只见一身穿道家长袍,头戴玉观的老者站在不远处,手指还一直掐弄着,那白皙红润犹如婴儿肌肤般的脸颊,看不出一丝老态,可是却是须发皆白,竟是返老回童之态。而此时,他听到那阴霾老者的话,无奈说道:“老夫夜观星象,少阴太阴主乾坤,颇为异常,而艮位白虎杀伐之气蔓延,离位隠有阴寒玄武之势。而天下并无变位异动,是以乃异宝出世之象,而艮为山,离为火,而艮又对少阴太阴,主西北,此乃符合先天之象。而先天乃洪荒气数,紫薇太白又正对乾坤,有鸿蒙之气。是以,老夫推断西北处异宝出,而西北能够出先天之象的只有不周山了。而前段时日,之所以推测洛河,因古洛河出洛书,洛书乃先天异宝,却是老夫的失误。万万没想到,不周山据闻盘古脊梁所化,最具鸿蒙之气,老夫又推测错误。实乃老夫平生之污点啊。” 阴霾老者眯着眼,阴阳怪气道:“那怪我咯?司徒老儿,憋说些没用的,这盘古左手是真是假?现下异宝在于何处,你总该给我等个交代吧。” 旁边那些人,都是点了点头,是啊,谁没事跑到圣山来吹风看月亮,这情操在屋里也是可以陶冶的。 司徒凌风,抚了抚长须,摇了摇头。 此时,旁边一中年文士背负着手,而手上握着只巨大的毛笔,见此,呵呵笑道:“玄阴老人,莫急,我想司徒阁主定不会让天下人失望。” 司徒凌风闻言,面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摇着头道:“看来老夫这八卦占卜之术还是不够精通,让各位这千里迢迢白跑一趟,实则对不住。”言罢,顿了顿,又道:“可老夫却有个重大发现。” 众人听闻,都是心下一动,这司徒凌风少有出错,更是在成名天下后,从无一错,而近些时日,接连出错两次,想必司徒凌风也是面上无光。众人虽看似对司徒凌风此次的占卜颇为不屑,不过却还是十分敬佩的,天道教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和当今大汉朝廷,关系盘综错节。虽然众人都是一些天下知名的人物,或是些隐世的高人,但若不是生死敌对,还是不愿与其交恶的。如今这司徒凌风说有重大发现,那必然事情非同小可,因此众人都是一双眼睛盯着司徒凌风,想要听听是何重大发现。 那中年文士,首先便说道:“愿闻其详。” 众人也是点头。 司徒凌风,手指掐算着,不久又停了下来,遥望着周天星宿,这才沉吟道:“老夫本也是颇为诧异,我八卦阁的占卜之术源于太古伏羲先天八卦,虽传于我代已是十不存九,但老夫自问此方造诣也是数一数二。而接连两次推测错误,却让老夫颇为汗颜。不过,自当老夫来到这圣山之顶,遥望周天星辰,卜卦九州鸿运。才隐隐探析这是有人用大神通蒙蔽了整个天机。” 石破天惊… 司徒凌风此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是心中惊涛骇浪,蒙蔽整个天机,这便是仙人也是做不到的吧。没有人怀疑这是司徒凌风推卸责任编出来的谎话,因为这个谎话是不成立的,若是有人卜卦之术一旦灵验,那他司徒凌风就相当于与整个天下为敌了。 司徒凌风看着众人的反应,摇了摇头,他心下又何尝不是惊涛骇浪,难以平静,这是如何的大神通才能做到的事,恐怕也只有‘天’才能做到吧。 司徒凌风顿了顿,面容极其严肃,道:“这是老夫的推测,但是却是最为可信的推测。不过,老夫还需再找一人验证。若是此推测与那人不谋而合,那便表示整个天地,恐怕都要天翻地覆了…” 接下来的话,司徒凌风没有说,但在场众人都是心知肚明了,蒙蔽整个天机,那说明是任何人的未来都变得一片混沌,谁也不知天下,或者是说自己将在接下来的天地动荡中命运如何。 当然,有心人留意到,司徒凌风所说的‘那人’。那中年文士便是其一,只见其,拱了拱手,问道;“司徒阁主,‘那人‘是何人,竟让司徒阁主如此推崇。” 司徒凌风,听闻,笑了笑,道:“那可是位小仙姑,占卜之术还在老夫之上。万事通,儒尊可是知晓?” 那中年文士,也就是儒尊,听闻,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原来是万事通,难怪。还望司徒阁主确实消息,在知会我等,也让我等好早做打算。” 司徒凌风,点了点头。 众人便自行下山,散去。 司徒凌风又掐指推演起天机,凝神望了望周天星辰,叹息一声,面上忧心忡忡,喃喃道:“钥匙,缺了把钥匙。”而后,自行下山而去。 不周山,半山腰。 一处苍天巨木林中。 子墨恭敬的站在一背负双手,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身后。 他已将梵竹天之事告知于他。 那男子,摘下一片树叶,在手指间轻轻捻动,眼内异光闪烁,似在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 那男子,转过身来,淡淡笑道:“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和青衣对弈一局了,就是不知他那还有没有百花酿。” 子墨听闻,点了点头,恭声道:“掌门师兄,那清月师妹那…” 那男子,也就是天山剑宗掌门逍遥子,沉吟了会儿,道:“无妨。” 说罢,便慢步远去,只是那缓缓一步,却跨越百丈开外。 一片树叶,慢慢飞来,射在一棵巨树上,嵌入其中,待到那男子第二步踏出,人已消失在子墨视线间,周遭巨树轰然倒塌,就连树叶飞过之处,地面也是寸裂成一剑形深坑。 子墨见此,眼中惊然,而后笑了笑,拍手道:“看来掌门师兄,修为又是精进。到了我等境界,这摘花飞叶不难,却如此缓慢飞来,威力如斯,还只是随手一扔,怕是天下也难有敌手。” 说罢,又看了看那片完好无损的树叶,飘落于地,眼中惊诧莫名。而后笑了笑,朝逍遥子行步方向踏步而去。 阳关城内。 望仙酒楼是阳关城内最好的酒楼, 此时,望仙酒楼雅厅,一秃头大和尚,一蘑菇头头扎冲天辫的小女童,一绝色蓝衣少女和一道袍玉观鹤发童颜老者,正坐于其内。 那鹤发童颜老者,一脸笑意的看着正打着酒嗝摸着肚皮的小女童。 那小女童跷着二郎腿,叼着牙签,看着笑眯眯看着她的鹤发童颜老者,说道:“好啦好啦,看在司徒老儿你请姑奶奶吃了个饱,喝了顿好的份儿上,有什么事儿就快说。” 那鹤发童颜老者,自然是司徒凌风,小女童三人自然是仙仙,大和尚和君若水了。 虽然仙仙的语气还是那么痞气,但司徒凌风毫不在意,笑道:“小仙姑,老夫此行正是为天机之事而来。” 仙仙听闻,眨巴眨巴了下大眼睛,摊了摊手说道:“司徒老头,此事姑奶奶也不知晓。” 司徒凌风,皱了皱眉,说道:“小仙姑,可否现在推演下,好印证下老夫的猜想?” 仙仙皱着张小脸,苦道:“司徒老头,姑奶奶才刚吃完饭诶。” 司徒凌风笑眯眯的盯着她。 仙仙只好无奈说道:“好吧,好吧,谁让姑奶奶吃人嘴软。” 言罢,仙仙便掏出那背上刻有八卦阵图,腹处刻有阴阳鱼案的青铜龟壳,一双小手将一把铜钱丢入龟壳内。两手结印,口中叨叨,念念有词,顿时那青铜龟壳内便传来一阵铜钱撞击声,一直响绝不停。 过了会儿,声音还是不断传来,只见仙仙额头已有汗珠滴落,那龟壳慢慢悬浮于空中,兀自转动,阴阳鱼案和八卦图阵浮起,慢慢重叠,散发出耀阳光芒。 咚的一声,龟壳跌回桌面。 仙仙两手撑腰,气喘吁吁。 司徒凌风眼中闪过一丝急色,忙问道:“小仙姑,可有明确?” 仙仙擦了擦汗珠,白了眼司徒凌风,没好气道:“司徒老头,形象,形象,姑奶奶跟你说了多少次啦,天塌了也要保持形象。” 这要是外人看到,没准都是惊呆下巴,司徒凌风是谁?那可是天下闻名的八卦阁阁主,此时却被一小女童如此放肆? 不过司徒凌风此时,显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因为他正失魂落魄的喃喃道:“天塌了?…看来,老夫推测的没错啊,只是那把钥匙…” 仙仙听闻,突然神秘一笑,对着司徒凌风道:“一把钥匙?呵呵呵,不对哦,是两把…” 司徒凌风双眼一闪,问道:“小仙姑,可是已知晓其中一二?老夫愿闻其详…” 仙仙却是重新回到那翘着二郎腿,叼着牙签的形象,大摇其头,头上冲天辫也跟着左摇右摆,缓缓道:“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说,不可说…” 司徒凌风见此,沉吟半晌,站了起来,拱手道:“小仙姑,那老夫这便要着手准备了,先行告辞。” 此时君若水忙站起身来,恭声道:“尊上,弟子…” 司徒凌风还没等君若水说完,便道:“你便先跟着小仙姑吧,你师傅那我自会告知。” 君若水其实自司徒凌风找到仙仙,而后一行,便一直看到她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司徒凌风竟然与这小女童平起平坐?这在她看来是不可思议的,要知道天道教虽然分为八卦阁与五行宗,却是以八卦阁为首的,而司徒凌风却是八卦阁的阁主。 此时,听闻,君若水行了一礼,恭声道:“是。” 司徒凌风告辞,便要出门。 大和尚突然对仙仙打了个眼色,仙仙看到,一拍额头,忙道:“司徒老头,等等,等等…” 司徒凌风转头疑惑的看着仙仙。 仙仙做了个食中二指搓大拇指的手势,笑眯眯道:“司徒老头,咳咳,我这人吧,脸皮比较薄,嗯,这出门在外,有时难免囊中羞涩,你瞅瞅咱两这关系,要不江湖救急下?…” 司徒凌风哭笑不得,右手一翻,一个钱袋便出现在手上,正要打开,仙仙连忙一把抢过,呵呵笑道:“不劳烦不劳烦,姑奶奶自个儿掏便是,嘿嘿嘿,多谢多谢,好走,好走。” 君若水见此,目瞪口呆,若不是她性子向来温婉,又颇有淑女风范,只怕要大张着嘴,凸着眼珠。 司徒凌风摇了摇头,笑了笑,出门而去。 大和尚见此,笑呵呵的对着仙仙一竖大拇指。 仙仙垫掂着手中的钱袋,小脸上的一双大眼睛,顿时光芒大放,弯成了小月牙,口中嘟嘟囔囔道:“不愧是司徒老头,不赖不赖…” 君若水嘛,目测已入石化状态… ; 第三十二章 红颜催人老 梵家村文武监书画堂内。 青衣先生正在和逍遥子对弈。 此时逍遥子,右手执黑,不得而下,叹道:“青衣让我猜先,已是让我,又是天元作目,再次让我一筹,可我还是不敌,罢也,这棋道我是不如你的。” 青衣先生闻言,摇着折扇,笑道:“剑尊说笑了,青衣只不过略通棋艺,可不敢在剑尊面前让子。” 逍遥子闻言,不置可否,笑道:“青衣莫要谦虚,这天下谁不知这儒家琴棋书画四绝,你这书画堂倒是雅韵非凡,不辱世人所言,最是儒生逍遥于世,我这逍遥倒是不如你这逍遥的。” 青衣先生摇了摇头,淡淡道:“偷得浮生半日闲,怎敢言逍遥。剑尊来我这寒舍,想必不会只是为了来寻我对弈吧,但说无妨。” 逍遥子点了点头,道:“梵竹天可是凌轩兄弟的儿子?” 青衣先生听闻毫不意外,点了点头。 逍遥子眼瞳一缩,似有剑气流过,道:“为何?” 青衣先生似没看见,淡淡笑了笑,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剑尊可是刚从圣山而来?” 逍遥子点了点头,冷道:“那又如何。” 青衣先生,不急不缓道:“司徒阁主可是说了些什么?” 逍遥子略一沉吟,惊然道:“莫非这天机…” 青衣先生点了点头。 逍遥子站起身来,望着书画堂壁上字画,半晌,笑道:“蟠龙卧渊,飞龙在天,云起龙骧,应龙乘风。好,好,好,字好,画好,酒好,只是寻常人怕是难以品到这百花酿的,我若是没有青衣的指引,怕也是走不过这梵家村的结界的。” 青衣先生也站起身来,轻轻摇着折扇,笑道:“百花酿虽是珍品,但剑尊若想品酒,自然想来便来的。” 逍遥子闻言,摇了摇头:“今日便不叨扰了,下次再来和青衣共品这玉液琼浆。” 言罢,便转身往外走去。 青衣一收折扇,道:“天地将覆,剑尊早做打算。” 逍遥子闻言,驻步,微一点头,而后转头说道:“青衣,有空去看看清月吧…” 言罢,往前一踏步,人已消失不见。 青衣默然不语,半晌,打开折扇,轻轻摇了起来。 天山,望月峰。 梵竹天已在山洞前跪了三天两夜,此时便是连两道剑眉也已是挂上了冰霜。 这两日,小蝶哭道:“公子,奴家还是走吧,莫要在跪下去了,会冻死的。” 梵竹天只是摇头。 小蝶便陪着他一起跪着。 这两日,清月一直没出来过,只有来送食的弟子曾来此,见此一幕,也是心下感到惊讶,只是心想只怕是被罚了,倒也无甚其他。 而一剑,整天都是修炼,只是白天出来,在山顶练剑。而他的练剑方式特别奇怪,只是按着剑柄一动不动,若不是还有呼吸,旁人只怕这是个石人。 山洞内。 清月是知晓梵竹天还跪在山洞前的,其实她心下已是有些恼怒,这梵竹天也太倔强了,其实只要他在求求情,服个软,她便也由得他了,可他偏是一声不吭, 因此,清月虽是心中早已不在想罚他,可清月自然是不会开口的,要知道她的性子也不是一般的冷傲的。 终于,三天三夜已过。 梵竹天此时已成了一个冰人,而小蝶跪在旁边紧紧抱着他用体温温暖着他。 梵竹天僵硬的俯身磕头,哆嗦着嘴唇,发出轻微不可闻的声音:“师..尊..姐姐…” 山洞内传来清月淡淡的声音:“为师自然言而有信。” 梵竹天嘴角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倒在地上。 入夜。 望月峰顶,有着点点红梅。 清幽的月光,映照的望月峰,宛若仙境。 而此时,青衣先生站在崖边,负手而立。清月,侧着身,望着明月。 清月幽幽说道:“你的弟子,比你强。” 青衣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这如画的半边脸庞,说道:“哦?那他现在还好吧?” 清月看着青衣,淡淡道:“那小妖在照顾他。” 青衣沉吟半晌,说道:“逍遥子去找过我了。” 清月似颤了下,说道:“因此你才来的?” 青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清月笑了,那一刻望月峰的美似乎只因那个笑容而存在。 青衣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叹息一声,说道:“他是天下的希望。” 清月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冷道:“天下?你的天下又是什么?” 青衣定定的看着她,温声说道:“月儿,天下没了,家也没了,都将不存在了。” 清月眼里闪着莫名的流光,激动道:“天下没了又如何?你可知道,我的天下只是你。” 青衣眼里复杂莫名,轻轻抬手,想要轻抚眼前白衣女子的如画脸庞,那里有晶莹闪过。 可是,他终究还是垂下了手。 一声叹息。 山顶,有风吹过。寒风,冰冷刺骨。 一如白衣女子心中的泪水,冰凉如水。 月光下,是谁,年复一年的望着月光。 是谁,在那时光翩擦的角落,黯然神伤。 峰顶,白雪依依,衣阙飘飘。 不知何时,只剩那白衣女子一人,剑舞如月,美而残缺。 如画,却未有诗词相依。 ‘红颜催人老,一岁一枯荣。’ 山洞内。 小蝶轻轻擦着梵竹天俊朗的脸庞,眼中闪过痛惜。 梵竹天看着她,笑了笑,说道:“小蝶,没事的,你点的柴火很暖,我已经不冷了。” 小蝶温柔的看着他,如梦的眸子,明亮而又深邃,嘴角扬起,好看的笑容。 她轻轻将螓首搁在梵竹天的胸前。 她的眸子里倒映着不远处的柴火,听着噼叭作响的火焰燃烧声。 她偷偷感受着那少年强劲的心跳,她知道,那里很温暖。 一直暖到了她的内心深处,一如明亮的火焰。 ‘岁月轻擦,容颜未改。’ ; 第三十三章 母子 真武帝国。 逐鹿城皇城,慈宁宫内。 时光翩翩,光阴似水,十六年已过。当初的珍妃,如今的圣母皇太后,一如往昔那般柔弱娇美。许是宫廷养颜秘术众多,岁月并未在珍妃容颜上留下太多痕迹,倒是久居高位,珍妃举手投足间,颇有皇族那雍容尊贵的风范。 “太后,皇上已成年,近来朝堂中多有还政之言。”只见,天下兵马大元帅关长德立于下位说道。 太后听闻,脸上并无声色,道:“皇上还有许多帝王之术尚未学成,目前不宜执掌朝政。” 关长德轻轻笑了下,道:“太后,朝廷文武百官自然是希望皇上能亲政爱民,只是这天下百姓怕是不懂太后这良苦用心啊。” 太后抬眼撇了下关长德,淡淡说道:“哀家一妇道人家,代皇上执掌这江山社稷,自然少不得流言蜚语,只要我真武帝国江山永固,国泰民安,哀家惹点流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关长德听闻,不置可否。他知道这个女人权力欲很强,执掌这么多年朝廷大权,怎会舍得轻易放下?他今日来此,也只不过是为了提点下,这皇上就算是个傀儡,那也还是个皇上,虽然天下兵马皆在他手,但改朝换代那也是需要师出有名的,不然如何堵天下悠悠之口,而真武圣殿和天道教,难道又会坐视不理?而关长德和珍妃最忌惮的无非也就是真武圣殿,毕竟天道教不会随意插手朝廷。而真武圣殿,却是不到帝国生死关头,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可以说,这只是历代真武帝国的帝王和真武圣殿达成的某种协议。 因此,关长德并无多大担心,唯有皇上愿不愿意听话而已,而关长德想了想,道:“太后,皇上可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太后眼神波动了下,似是自言自语叹道:“皇上自小身子不太好,偏偏又喜欢到处耍玩,真是让哀家不省心啊,哀家这做母后的只能帮皇上多多承担了,看来哀家要多多督促皇上勤加学习。”让人闻之不由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太后言罢,看了眼关长德,挥了挥手,道:“大元帅,哀家有点乏了,朝廷还需你多多用心。” 关长德自然知道这只是太后冠冕堂皇的话而已,相信不久便会流传到该听到的人耳里,因此,他便行礼道:“为主上分忧乃臣子之本份,微臣定当尽心竭力。” 关长德走后,太后便让宫人出去。 她一人静静坐了很久,也是思索了很久。 永和宫内。 一身着皇袍脸色苍白的清秀男子坐于上位,只是他身形瘦弱,给人一股阴柔之感。他便是当今真武帝国有名无实的皇帝皇浦胤礼。 只见他坐于上位,眼中隠有阴霾。 “玄冥师傅,太后这是不打算让朕亲政呵。”皇浦胤礼眼中阴霾毫无遮掩的流露,冷笑一声,说道。只是这永和宫内此时就皇浦胤礼一人,他似自言自语,而话中却是与人对话,让人感到这一幕着实有点诡异。 皇浦胤礼言罢,虚空传来一声让人不止感到难受,似铁皮摩擦的苍老声音:“皇上,老夫早已告诉你,太后放不下这天下大权。” 皇浦胤礼闻言,似有一丝愤怒从脸上闪过:“太后欺我年幼也罢,若不是朕看在太后依然念着母子之情,朕…哼!” 言罢,闭上了眼睛,半晌,幽幽道:“希望太后不要让朕失望。” 虚空中那道声音说了一句,便再也无响起过,而整个永和宫内,一直只有皇浦胤礼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 “太后驾到。” 皇浦胤礼豁然睁开双眼,眼中阴霾已消失不见,此时却是一片纯真的模样,那股阴柔之气也消失不见,此时只像个天真无邪的大男孩般,只是有点瘦弱而已,还时不时咳嗽声。 “儿臣参见母后。”皇浦胤礼看到太后走了进来,忙上前跪头。 太后看着眼前的皇浦胤礼,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柔和,上前扶起,笑道:“皇儿,今日可有好好念书?” 皇浦胤礼将太后迎到上位,自己坐于旁边,微笑道:“儿臣最近可是听了母后话,多多用功了。” 太后闻言,笑道:“是吗?我皇儿可是长大了呢。将来定要做个被天下百姓拥戴的好皇帝。” 皇浦胤礼,听闻,忙站起来,脸上严肃道:“儿臣谨听母后之言,定不负母后厚望。” 太后点了点头,轻抿了口茶,似是无意的说道:“皇儿,你如今也已成年了,可有怪母后未让你亲政?”言罢,看着皇浦胤礼。 皇浦胤礼听闻,眼中一片孺慕之情,恭敬道:“儿臣知晓母后定有母后的道理。” 太后并无言语,而是瞧了会儿皇浦胤礼,而皇浦胤礼依然是那副乖宝宝的模样,不多时,太后笑着点了点头,道:“皇儿,如今这天下看似一片安详和泰,底下却有不少暗潮汹涌,母后一介妇道人家,很多时候也是有心无力的。只望皇儿能勤加学习,早日让母后放得下心。”太后说到此,顿了顿,又道:“这江山社稷始终是皇族的,母后定会好好教导皇儿,百年之后也有面目去见先皇,去见皇族列祖列宗。” 皇浦胤礼闻言,忙跪在地上,道:“儿臣定当不负母后一片苦心。”言罢,又拉着太后的手,笑道:“母后您还年轻着呢,若是平民农家,你我母子走出去,怕是要被人认做姐弟的。” 太后看着眼前这撒娇嘴甜的皇浦胤礼,眼中也是不禁泛起一道慈祥,拍了拍皇浦胤礼的头,笑道:“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孩子。” 皇浦胤礼将太后的手放在他的脸上,嘻嘻笑道:“儿臣在母后面前本来就是个孩子。” 太后闻言,一阵轻笑,轻轻摸着皇浦胤礼的脸。 “好了,皇儿,你好好用功,母后要回慈宁宫了。”太后站起来,说道。 皇浦胤礼见此,笑道:“母后,前几日,我让宫人移栽了几株枫树在御花园,要不让儿臣带您去瞧瞧?” 太后听闻,笑骂道:“皇儿,身为一国之君可莫要过多心思放在这些玩乐之上。” 皇浦胤礼忙点头。 太后见此,点了点头。这天下最尊贵的两人,便摆驾御花园了。 南蛮苗疆。 南疆位于寻仙大陆西南方,此处人迹罕至,却有许多种族生存与此。 而世人却是不轻易踏足的。 只因南疆草木丛林甚多,遮天蔽日的。南疆又雨季过多,处于低洼沼泽之地。 南疆有三大特色,毒虫多,沼泽多,种族多。 是以,南疆千奇百怪,传言,此地的妖兽仅次于十万大山,更有荒诞的传言,此处是阴曹地府的入口,精怪鬼魅数不甚数。 当然,那些只是世人的传言,真正了解的并无多少。 南疆一处小山。 山腹深处。 山顶是破开的,因此阳光毫无阻碍的照射进来,很难想像,山腹深处,为何会有房屋建筑,但是,眼前确实如此。而且还有植物种在屋旁,如若不是颇为怪异,看起来倒是和一个世外小村,也毫无区别。 而中央一座巨大的两层阁楼内。 刑千秋看着眼前的血煞,微微笑头:“不错,看来你很适合我巫教的功法,假以时日,便可成为本尊的左右手。” 血煞听闻,面上毫无表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巫教圣女幽姬看着血煞,她心下其实对这个微胖却有点冷漠的少年很是好奇。她不解她父亲巫教教主刑千秋为何会对他另眼相看,她一开始对这个少年颇为不屑,修为不高,一天到晚还板着个脸冷淡淡的。 但是,这些时日,她看着他夜以继日的修炼巫教功法,非常刻苦,也非常有天份。虽然还是不怎么样,但是却已比当初的他要强了不少。 她从一开始的不屑,改为了好奇。 她一直在关注着这个少年,她想知道,她心中无所不能的父亲为何会对这个少年与众不同。 此时,刑千秋拍了拍血煞的肩膀,说道:“血煞,准备好进炼狱了吗?” 幽姬听闻,眼中出现难以抑制的惊然。 炼狱那是巫教的禁地,可以说,进炼狱的十个至少也有九个回不来,当然多的话那就是一个都回不来。 但是每一代的教主,都是进过炼狱的。 而炼狱不是一般的地方,那里只要你能出来,必然是一番天翻地覆。 因为,那里的生存规则,只有一条,要么死要么活。 而炼狱在巫教教众心中还有一个特殊的信号,下一代教主的信号。 幽姬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她知道,她的父亲自有他的道理。 血煞听闻,身子颤了颤。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身上充满霸气的男人,他知道,他进去不一定能够出来,但是,他想进去。 他只是直直的看着刑千秋。 刑千秋皱了皱眉头,看着血煞淡淡道:“本尊说过,不要直视本尊,既如此,你今日便进炼狱,三年五载,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血煞点了点头。 刑千秋转过身去,淡淡道:“希望你莫要让本尊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