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开的奇幻漂流》 关于更新和创作由来 一、更新问题 新手外加兼职，所以更新可能不会十分给力。两天一章可以保证，再多就没法保证了。因为，作者还是在校学生，毕业论文如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周三和周四还要出去兼职赚取生活费。 但是，苏蜀认为，凡事贵在坚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苏蜀都会用文字来“污染”各位视觉的。还请各位大大支持。 二、内容修改问题 我是学理工科的，文字功底还不成熟，包括情节构思和语言组织。我发现用文字准确表达自己所思所想还是很难一件事，我只能尽量做好。所以，在创作的过程中我经常修修改改，个别错别字倒好。但是，苏蜀总是一点一点将细节填补、润色得符合逻辑，很多时候不是一次性能完成的，所以大家会发现章节的字数、内容可能出现了很大变化，那是苏蜀在修改文中的谬误。 这个修改上传章节的习惯私以为很不好，是不成熟的表现，所以苏蜀尽量改正。那么，在先期，望诸位大大多多担当。 三、为什么写网文 为什么想到写书呢，我将我发的一个帖子给诸位看看。 《新人，在起点开了一本书求道，《吴开的奇幻漂流》，希望能渐行渐远…………》: 如题，小生看书看多了，不自量力开了一本想求得自己的道路。 写这本书是因为快要毕业了，工作也找到了，想着有这么多时间闲着，就写本小说吧！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的愿望，如今算是动手了。 另外这本书也有小小的私心，毕竟要走上社会了，不想沾染不健康的生活习惯，就干脆培养一个写书的爱好吧。写得还入读者法眼呢，还可以补贴家用；写得不好呢，权当练笔了。 说实话，这两天构思大纲、写书的过程中，找到工作后莫名焦躁不安的心沉淀下来了。就是去图书馆看书、写书、写论文，想着日子就这样过去，等着毕业日的降临。 闲话扯多了，写这个帖子想作为自己日后写书的“日记”的第一篇！记录自己写书遇到的问题和心得体会。目前写书遇到了几个问题： 1、上传之后点开章节一看，段落分错了，这会儿正准备回去修改呢。可能是粘贴进去时出了什么差错，所以要问问各路大神，我习惯用word写东西，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如果有，那我应该用什么软件写小说？ 2.还是分段的问题，阅读了一下，发现我分的段太大了，读起来吃力，写到第三章自己下意识的缩小了段落的个头。关于分段各位大大有什么好的建议？ 3.发现我有选择恐惧症，给配角起名字算是头疼死我了。再回头看看目前五个主要配角，其中四个名字大众脸，妹妹的名字快飞仙了，主角父母连个名字都没有，太惨了。关于起名字有什么好的技巧吗？ 哎，才写了一万字就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了，大神们真是令人膜拜啊！ 在此坚定一下我的道心吧：我不像别人那样有异常强大的想象力，所以不指望凭着自己的第一部作品大红大火了。但是我觉得资讯时代有太多有趣的事可以与大家分享了，只是少了个搬运工。我平时很喜欢看书，大多是看过就忘（所以文抄公什么的就无从谈起了），只觉得沉淀到了自己的内心。我认为自己写小说唯勤而已，勤思考，勤整理，勤写。博闻广记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有计划地整理。第二步是我个人写作技巧的关键，这一步是加入我的创作的关键一步，是与大家分享我的想象世界和思维世界的一步，也是最值得斟酌的一步。 例如《吴开的奇幻漂流》，吴开这厮将要进入一个奇异的三国世界。这个概念是来自三国无双，但是这种游戏我从来没玩过。 我只是觉得小时候看中国古典演义小说，“万军丛中取上将头颅”类似的情节频频发生，但是每次我都看得目眩心驰。 我至今还记得为枪挑铁滑车的高宠喝彩、悲伤的那个下午。但是这种情感没法和周围的人分享，周围的人真接触过《精忠说岳》的也只会是影视作品，真的怀疑看影视作品真的能体会那种浪漫主义吗？ 后来，迷上了网络小说，就将名著抛到一边，看到有些小说中说什么无双三国，杀人如割草。但是心里还是惦记着偶的“高宠”，觉得咱们的古典名著挺好看的，就是没办法和大家分享这种感觉。 如今决定写小说，第一个想到的背景就是《三国演义》了（《说岳》要考据的东西太多，难度太大，加之大家不熟悉，怕写残了），将各路**人物按照我的理解来演绎一遍是不是很有意思呢！难度不在于怎么表达人物强悍，从我多年看书的经验来看，难的是设定一个合理的力量体系。这难度堪比写论文啊。 哈哈，不多说了，啰嗦了一大堆废话。说这么多，就是望各位大大支持啊！ 这本书在此算是扑了 起点终究是大神云集，这本书算是扑了。这本书我是不会结束的，毕竟花了我那么多心思，也是我的**作，还有很多东西我得通过写这本书学习。昨天截止，这本书只发了一个网站，以前苏蜀还是希望能够一次性将缘分定下来。 说实话，看着每天涨了一两下的数据真是颇为难受。我记得本科毕业论文答辩时，被答辩老师批得下不了台，但是我浑不在意。那论文就是我拼凑的，非我心血，如何能为其心伤。 这本小说是我挤出我所有业余时间来创作的，除了必要的应酬，同学叫我出去玩，我是能推就推。 期末考试结束了，图书馆自习的人几乎没有。我现在独自坐在空旷的自习室里构思和码字，还得时刻担心自己的论文。点开页面一看，今天的数据涨了两点。我默默关闭页面，做了一个决定——改换门庭。因此如果还有人在一直关注这个作品，我在此说抱歉，我要断更。苏蜀精力有限，没办法，也不愿意一书多发。 苏蜀非常不成熟，再次说声抱歉。作品中很多谬误苏蜀一直在底稿上修改，但是没有必要发出来了。 或许有一天我会拿着更为成熟的作品到这个网站来，那时我们再续前缘。而此刻，我只能说抱歉。我这人是个急性子，无法忍受那种不确定的、近乎绝望的等待，所以我只能非常任性地去其他网站尝试一下。 此致，敬礼。; 第一章 重生二三事 上 天上的太阳明晃晃地照着，地面反射的阳光没有让人觉得刺眼，显然这太阳并算不上煌煌烈日。吴开下意识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水，看着剩下的小半瓶水，他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莫名其妙到了这个陌生环境的原因吧，身体总是有种饿久了虚脱的感觉，全身一直不停地流冷汗。尽管太阳不大，温度还算适宜，并且自己也有意识地节制喝水的节奏，但是短短半个小时内那种想喝水和吃东西的欲望简直难以忍受，以至于大半瓶水就这么消失了。 吴开认准太阳的方向，继续朝前走去。吴开出现在这片荒野方式颇为诡异，他本来要开车去接人，正在高架桥上小心驾驶着呢，就被人骗着闪电般签了协议。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世界的背景从车水马龙和高楼大厦变成了这边绿草茵茵的荒野。唯一的线索是一句貌似幻听的电子音：“活下来。”字正腔圆的汉语，语速不快，内容虽短，但是却饱含了满满的恶意。一边走着，吴开的思绪开始漫无目的地飘散，生存真是个严肃的命题呢！我是怎么重生过来的？恩，让我想想！ 其实这算得上吴开的第二次穿越了，第一次穿越是这个身体出生的时候。刚出生的吴开并不是没有任何意识，尽管意识也处于浑浑噩噩中，但是吴开一出生始终对自己有“我”的定义。而不是随着后天的见识逐渐形成“自我”的定义，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吴开关于自我的认识迅速完善。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吴开已经成长为意识健全的“婴儿”，而关于前世的知识随着大脑的成熟逐渐觉醒。前世吴开的经历从牙牙学语到成为别人眼中的金领后就戛然而止，这段记忆让吴开从小显得异常早熟，成为街坊邻居口中的天才。实际这还是吴开有意藏拙的结果，然后吴开迅速结束其学业，在18岁时拿到了学士学位证书。 在别人看来，接下来的情节就比较神奇了。吴开毕业后，并没有找一份专业相关的工作，而是接手了一家星级酒店，然后一心一意经营酒店。这样过了五年，酒店在整个c市也小有名气，至于酒店是怎么来的也没什么人清楚。在吴开的家人眼中，吴开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子汉。每天吴开总会准时回家吃饭，风雨无阻，从没有因为工作而耽误，也从不在外面过夜。在父母眼中，他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在妹妹眼中，他是一个可靠的能够合理予取予求的大哥。 吴开以为他要一直小富即安地活下去，因为他知道在常人掩盖的世界下，隐藏着一个非人存在的世界。这不是他的胡乱臆测，这个世界他重生在有着中华民族类似文明的国家。只不过这个民族近代文明的发展更加顺利一点，尽管中途也有起起伏伏，但都是波澜不惊的小波折。所以时至今日，华国既保留了古代文明传承，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也不落后于人。但是令人诧异的是，当吴开从课本上接触历史文献的时候，正史对那些名将的描述都是“以一当百”、“以一当千”来描述。吴开很不解，若这些词汇出现一次两次是一种修饰，但是是个猛将都郑重其事地如此描述，真的没问题吗？ 当吴开装作一脸天真地询问老师时，那个中年妇女一脸理所当然地说：“这些名将就是这样厉害啊，早期的斗将就是防止这些将领对普通士兵造成大量的伤亡。锦衣卫、六扇门也是古代朝廷为加强对在野武士的控制而设立的机构。你没显露出这个天赋，就不要掺和到那个世界了。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是肯定不会像我们的生活一样平静。吴开，人要懂得珍惜啊！” 虽然，老师没意识到小屁孩吴开按照常理并不能理解成人的世界，但是当时吴开心中如波涛般翻滚着。那一瞬间，他顿时明悟了：为什么电视台有那么多种类的武侠剧，为什么各路知名导演那么喜欢拍什么巨资投入的名捕、铁卫、奇侠等在前世看来并不是十分严肃的题材；为什么电视中的各种武侠理论说得头头是道，打斗场面又万分夸张；为什么电视中各种养生功夫能够正大光明地在电视上播出，而收视率又不低；为什么这个世界各路武打明星能够代言广告会如此之多，远超过其他明星…… 原来战斗力爆表在这个世界是切实存在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存在即为合理，因为未知所以向往。而吴开先入为主让他没有了解这些现象，随即吴开又怅然，从老师的话中可以看出，这东西是看天赋的，没有就是没有。吴开知道那些人跟他已经不是一个世界了，他们的世界他没法理解，也不愿了解。属于凡人的他，不知道进入那个世界要付出什么代价。吴开不想和那个世界有任何瓜葛，那个世界的阴影却笼罩上了他。 高考吴开考得不错，他选择在c市的电子大学就读计算机专业就读。大学期间，吴开雄心勃勃，既然穿越了，何不将前世的见闻和这一世结合起来重新活个精彩呢！吴开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两世的科技树点得都差不多，科技水平大致相同，至少计算机技术方面大致一致（前世，吴开是学金融的，是计算机技术小白）。吴开和高中、大学同学，以及论坛上认识的两个好友组建了一个五人创业团队，开始了创业。这个团队各个伙伴是优秀的，尽管在创业过程中发生过种种争执，甚至严重到整个团队分崩离析的地步，但是最终大家都磨合过来了。当团队的事业初有规模时，团队成员意识到，最终大家可能会各奔东西，但那只是个人理念的不同，大家在感情上市伙伴、挚友，没有解不开的结。而目前，个人的力量还能弱小，大家还需要借助团队锻炼自身，大家对未来都充满了期待！ 而这个团队做的产品是智能手机，显然这个时代智能手机的技术条件已经具备，手机的触摸屏技术早已成熟，需要的只是一个先驱，带来新的理念，以突破那层膜。吴开曾笑着对自己的团队成员说：“给我们一个杠杆，我们芒果团队可以让飞宇手机成为历史。”（飞宇的地位类似诺基亚，飞宇是华国的企业）。他们成功了，也失败了！ 华历3022年5月28日，芒果计划上市前一年零两个月，位于c市高新科技园的研究所遭受火灾，火灾原因不明。“芒果五虎将”（恶俗一把，五虎将两个是电子大学学生，一个是蜀地大学学生，两个是社会人士）中的向飞和李果不幸身亡，另有一名保安重伤，三天后不治身亡。根据二者的遗嘱，芒果的股份分别由团队剩下成员分摊，大部分由王明和吴开继承。二人的遗嘱让众人讶然，二人的股份不给家人却给了自己的同事，显然有众人不知道的内幕。 华历3022年6月1日，芒果五虎将和主要投资人王明在新闻发布会上宣称尽管两位好友的身亡是芒果的巨大损失，但是芒果上市在众人的努力下不会受影响。 华历3022年6月1日，飞宇声称已经与成功与芒果公司达成协议，将入股芒果公司，江河日下的手机事业部将拆分并入芒果。一向排斥风投的芒果此时却诡异地放开手募集资金。这一举动弥补了芒果生产能力不足和渠道不足的弱点，股民皆看好芒果的上市。 华历3023年，7月26日，芒果上市，芒果公司一跃成为世界500强中的120位。原芒果创业团队中的王明和吴开皆辞去公司职务，仅剩丁苗担任财务总监和董事长。 自此，原芒果创业团队分崩离析，吴开从一开始就从未在媒体出现过，毕业前他叫吴凯，毕业后则改名为吴开。王明则投身即时通讯、房地产、汽车多个行业，对芒果放任自流，董事会少有参与。二者作为芒果最大的个人股东，有都从各种途径表示了对丁苗的认同，使得丁苗在董事会上拥有了决定性的权利。 芒果上市后，丁苗坚持按照当初创业团队制定下来的路线运营（主要是吴开依葫芦画瓢，不解释），芒果排名逐渐上升为世界五百强中的第6位，而半岛国的双月公司则紧跟智能手机风潮，以多样的设计和过硬的质量，成为智能手机业的第二大赢家。 吴开之所以要退居幕后，是他感受到了来自那个他不了解的世界的倾轧。尽管他和王明发现危险的苗头后，即时加强了安保工作，但是悲剧还是发生了。当火灾发生后，吴明十分愤怒，愤怒某些人、某些公司的不择手段。他愤怒自己的无能，正是由于自身力量的弱小和幼稚，使得好友和自己梦想破灭，使得朋友离心，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愤怒之余，他心底总是泛起深深的恐惧，他害怕再次失去挚友，害怕失去自己的家人。所以他急流勇退，甚至和敌人妥协。他则盘下c市的一家酒店，笑面客来客往，只希望能够卑微地活着。 但是仇恨的火星在余烬中静静地闪烁，正如吴开前世看过的一本小说中描述的，酒店的任务是维护好客人的一张张面具，而刑警的任务是揭下人们脸上的面具。吴开酒店老板这张面具上是标准的微笑，掩盖了背后燃烧的火焰，吴开自己在黑暗中看着它一天天扭曲，不知道哪一天就熄灭或爆发，留下满目疮痍。 第二章 重生二三事 中 那天，吴开安排完酒店的日产工作，巡视两圈后，如往常一样回到了办公室。办公室很大，办公桌上书本、文件等摆放得井然有序。放在右手边的是三本广为流传的“武侠秘籍”，《练气决之修订版十二》、《练体决之修订版十二》和《格斗术基本理论和入门技法》。 前世看似荒诞离奇的书在这个世界却有着前世《圣经》一样的地位，三本书是一个出版社出版的，都用两三页的篇幅列举作者。前两本的作者包含了从古至今的各路知名和默默无闻的人物，作古和没作古的都在上面；后者编著者则包含了各路国际友人，当然大部分都是华国人。三本书后面有单独一个章节列举了参考文献，古代和现代的都有。可以看出三本书都是集古今之精华，绝非一朝一日能够成书的。而在三本书的本后可以隐隐看到武术协会和宗教协会的影子在背后。前两者对普通人效果虽然近乎于无，但是耳聪目明、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效果。而后者则是从物理和生物两门基础学科的角度阐述了一门格斗技法。三本书都从一开始就反复说明了书本的适用条件：初学者的入门书籍，异能者和特殊传承者酌情使用，普通读者无副作用等等。 小时候的吴开也被逼着练习了三本秘籍，按照吴爸和吴妈的意思，趁年纪小练前两本书有那么一点点效果，赶紧练，以后逢凶化吉全靠这两本书了，而后者是二老秉着技多不压身的理念给吴开练的。相反，受前世意识的影响，和修炼的效果甚微，先入为主的吴开对前两本书死活提不起兴趣，对于格斗技却抱着很大的热情。为此，吴爸和吴妈少有地和吴开做起了长期斗争，因为他们也难以说清楚学习前两本书究竟有什么好处，但是偏偏又坚持让吴开学习练气决和练体决。其中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吴开的早熟，使得吴爸和吴妈管教吴开的机会不多，因此在管教吴开学习练气决和练体决这件事上爆发出极大的热情。 从小的锻炼使得吴开的身体非常健康，在格斗技方面，吴开投入了很大的热情。与前世不同，吴开发现网络上格斗技教程有很多，甚至有相关教学视频，吴开也疯狂痴迷了一段时间。后来，吴开发现空有屠龙技而无用武之地，真是一件忧伤的事情，对于格斗技也就变成了一般的爱好，每天活动一下筋骨，权当锻炼了。 奇特的是，吴开的妹妹学习练体决却有一定的效果。吴开的妹妹从小精力旺盛，调皮捣蛋，是个标准的熊孩子。五岁时，她也在吴爸的引导下开始一点点学习练体决。练体决前面的部分乍看之下就是一套广播体操动作，最适合小孩子入门。吴开妹妹练了三年后的结果是，没人陪她玩了。那时候吴开妹妹的精力、体力和爆发力明显超过同龄的孩子，小孩子又喜欢嬉戏打闹，一来二去，就没小孩子愿意陪吴妹玩了。出于这个原因，还有创业的因素，吴开从学校搬回家里住。其实，吴父和吴母带小孩子的经验还不如吴开，吴开小时候从来都不需要人带。再加上吴父和吴母都有工作，为了避免吴妹长歪了，吴开只好亲自出马带熊孩子了。 吴开的妹妹叫吴靜淞，想想她的性格，真是名不副实，她的名字的来历倒颇为传奇。那天八岁的吴开陪着吴妈在附近的公园散步回家，当时的吴妈怀胎接近九个月（这个世界也是怀胎十个月左右后婴儿出生）。吴爸正在厨房里做饭，和大厅里看电视的吴妈讨论孩子的名字，两人就名字取雅致点还是接地气点展开了友好讨论。吴妈顺口问旁边的吴开：“宝宝，你认为什么样的名字好呢？”这是寻求场外支援了，但是一个小屁孩能分得清“雅致”和“接地气”的区别吗！ 听到“宝宝”这个充满“奶味”的乳名，吴开皱了皱眉头。但是他没有做无谓的反抗（历次反抗皆被无情镇压），他看电视机正播着北方的雾凇奇观，指了指电视机道：“园林初日静无风，雾淞花开处处同。上下各取一字，给妹妹取名为”靜淞”，你们看怎么样？” 吴爸和吴妈都讶然无语，只剩锅里油翻滚的声音和电视机的画外音。良久，吴妈召唤道：“老公，来看妖孽！” …… 八岁的孩子即兴赋诗，这是要作大死。作死的结果是，吴开如愿以偿地跳级，加快了“小屁孩脱离计划”的实施进度。其后，吴开看任何超出其年龄层次的书吴爸和吴妈都听之任之了，而吴妹则有了“吴靜淞”这个名字。 吴开每天有一项日常是看护吴靜淞“练功”，吴小妹练习《练体决》时，吴开要纠正吴小妹的动作。同时还要询问吴小妹的身体感觉，是否和书本上记录的一致。八岁时，吴小妹就说练习时，身体内部开始有一股微弱的气息在弥散，非常舒服。按照书本上的说法，这是练出效果的反应，读者坚持练习下去会有莫大的好处，但是没有必要强迫自己。16岁没练出感觉的，可以考虑放弃了。像吴小妹这种早早练出效果的，13岁以后决定是否学武也不迟。书本还特定添了一小节向想要继续学武的读者说明应该何去何从，什么情况适合什么样的组织，其中包括了各大宗教、公司。最后还加了一句，去没有正式登记的组织和机构学武，会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耽误终身，甚至有可能会走上违法的道路。 反正16岁时吴开自己是没练出效果来着，满腹失望的吴开化悲愤为动力，更加用心地“监督”吴小妹“习武”。令人称奇的是，吴小妹别的事情上可谓心猿意马，浑没有一刻安静，但是每当“练武”时，一板一眼很是用心。吴开看妹妹对习武如此用心，就将自己淘来的各种格斗技一股脑地“传授”给了妹妹。显然吴小妹如其他小孩子一样，也喜欢听故事，吴开就将前世金庸、古龙、温瑞安、梁羽生等大家的作品当作吴小妹的睡前故事了。 私下里，吴开实在觉得这个武侠世界的画风太过于违和，和前世地球如此类似的星球上，竟然存在那种高来高去的大侠，这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在电子大学见到的一幕给了他致命一击。作为高新技术企业，芒果最大的生产基地就坐落在c市的高科区。这儿高新技术产业云集，时不时就可以看到各种高新技术新贵或者世界500强的ceo。而著名的电子大学就坐落在高科区，与c市理工大学、蜀地大学共同成就了高科区，而高科区的迅速发展又反哺了这三所大学。 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才在此落户和创业，高科区在c市政府的建设下，鸟语花香，可谓风景宜人。毋庸置疑，这儿可谓寸金寸土，而吴开一家就住在电子大学旁边。吴家世代居于此，高科区寸金寸土对于吴家而言没多大意义。因为，在可见的未来吴家是不会搬家了，这也是吴开选择电子大学的原因。 不论是住家里还是学校，吴开都喜欢去电子大学跑两圈。实在是电子大学过于土豪，百年的乔木不要钱的栽，吴开很喜欢这种绿树成荫的感觉。意外发生的早上，吴开跑过一座拱桥，前面的小树林中间有一片空地，中间建有石桌和石凳供行人休息。平时早上，都有很多老年人在那儿锻炼，吴开也在那儿练习格斗技和效果甚微的两本秘籍。想必和吴开一样喜欢那种远离都市嘈杂的感觉的人一定不少。今天吴开意外来早了，才五点半。c市人节奏一向舒缓，吴开料想那片空地还没什么人。 进了林子后，吴开放慢脚步，却发现感觉不对。夏日的树林如往日一样，早起的鸟儿啁啾，晚睡的虫鸣声正逐渐隐去。但是，莫名地，吴开感觉整个小树林多了一股气息，在很舒缓地一呼一吸。吴开确定这不是错觉，就如和你很熟悉的家人出差很久，但是开门的一瞬间，你就会了然他或她突然的回归。树林中未知的存在就是这么明显，而吴开也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本来舒张的毛孔突然收缩。皮肤上剩余的汗渍给吴开带来丝丝凉意，但是他已经无心理会，他为自己突然的反应感到诧异和压力。 吴开习惯性地缓步向林中那块空地走去，本以为空无一人的空地上却有一个老头在踱步，吴开停下了脚步。其实，老头并不显老态，头发只是灰黑，皮肤偏黑，皱纹并不多，下巴上留着现在少见的山羊胡，还都是黑色，身高175左右，穿着宽松的练功服，可以看出他身子板挺健壮的。老头不出意外是在练武，又更像是苦思什么问题。只见他走几步摆出一个架子，试探着发力，体验过后又恢复踱步的状态。老人踱步时显得很散漫，但是摆出架子时，吴开顿时感觉这老头有一股威风凛凛的气势。每当老头摆出架势时，吴开就感觉到久违的低气压降临在身上，很有前世作为小学生面临班主任的感觉。 仿佛察觉到旁边来人了，老头停下思考的状态，转身向吴开看来。吴开扯了个笑容，打了个招呼：“大爷，早啊！” 老头并未回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吴开。吴开感觉莫名其妙，顺着他的眼神打量全身上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只是老头不搭腔，吴开也不好硬凑热乎。 “您老忙，我练会。”说完，就一个人在一旁伸手缩脚地练开了。那老头也奇怪，只是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吴开“表演”，让吴开感觉挺不自在的，只练习了一小会就匆匆结束了他的练习。 见吴开练习完了，老头终于开腔了，第一句是“小伙子，你挺有慧根的。”紧接着第二句就不好听了：“你练的什么玩意？无气无神，练了这么多天都是花架子，这么长时间练点简单实在的防身技巧才有用。”说完，老头就自顾自走了。 吴开一听老头的话愣住了，那老头竟然说“这么多天”。但是，吴开一直在这片空地练习，从未见过有这个老头啊！为什么他会说“这么多天”呢，初次见面的话不会说这种话。而且，更奇怪的是，现在回想老头的面容，只是记得身材一般，皮肤不白，有山羊胡，其他诸如眉目之类细节一概都记不得。当时吴开明明仔细盯着老头的面容认真看的，说起来，当时吴开确实很诡异地无法将注意力集中，进一步观察老头的一些细节。而重生过的吴开有着前世30多年的生活经验，按理说对于其关注的人万万不会犯这种错误的。就如一个老练的政客，在聚会场合，他能准确地记住在场所有人的职称和称呼。 一头雾水的吴开只好将这件事埋在了心底，同时他也明白了，这个世界绝对不一般。 第六章 马元义其人 第二天一早，吴开他们吃完早饭就上路了。吴开和马元义一行是步行的，而骡子是用来驮行李的。路上，吴开和马元义交谈之余一直在观察马元义其人和他的手下。想要在短时间内得到马元义的肯定，那只能投其所好了，所以听其言、观其行很有必要。然后吴开得出一个结论，这马元义实在是个妙人。 马元义的能力不出意外应该很强，否则他也不会从一众起义大军中脱颖而出，成为张角的得力助手。从吴开的观察看来也确实如此，马元义手下令行禁止，办事高效迅速。一共18个人，大多都没有文化，可以看出是士大夫嘴中的“泥腿子”。他们眼神灵活，说话颇为顺溜，显然马元义经常带这些人出去办事，将他们**的很好。而这些人对马元义的忠心也溢于言表。 从交谈中吴开了解到，马元义出生于一个地主家中，我们称之为“员外”、“乡绅”或“庄园主”。他家是冀州信都的庄园主，不出意外的话马元义将继承庄园，成为旧时代的地主阶级之一。平常收收租子，**一下丫鬟，生活可谓无忧无虑。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马元义12岁那年，马元义得病了。病因不知，只是每天嗜睡，人日渐消瘦，发展到后期马元义双目失明，骨瘦如柴，吃什么吐什么。马元义家访遍名医对病症都束手无策，倒是有个大夫看出点什么，称找到在世的天师倒是还有几分可能性。 闻言，马家绝望了，先不说当世有没有天师，有天师的话应该都供奉在朝廷，哪会理会民间一个平头百姓呢。而且就当时马元义的病症来看，是等不到从京师请来天师的了。就在马元义一家为唯一一个儿子准备后事时，有个年轻道人找上门来。他说自己是仙人弟子，名叫张角，预见到下凡星宿有难，特来相救。马家被唬到了，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就让张角医治马元义。 张角只是给马元义开了几剂药方，送给马家自己带来的些许药材，吩咐马家照方煎药，便飘然而去。10天后，张角再来时，托其药材的福，马元义气色大为好转，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了。然后张角又开了一剂药方，说是补气养神所用，再次离去。等一个月后，张角再来时，马元义近乎痊愈，行动自如了。但是，美中不足的是，马元义的眼睛一直瞎着，不见光明。马家苦苦哀求张角，人都救了，何苦吝惜这临门一脚呢。 张角思忖良久，字斟句酌道：“你儿是天师种子，他性灵苏醒，没有善加引导和调理，导致凡胎支撑不住，所以大病一场。双眼关乎其天赋异能，先前没有一次开启，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所以双目失明。现在再妄图第二次机会开启，无异于火中取栗。” 马家闻言皆大惊，拿出金银珠宝苦苦哀求。张角颇为感慨，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不瞒你们，这种天师种子最受我等修道之人欢迎。我有南华仙人传承，虽然未必能够再次开启其异能，用心调理，未尝不能恢复其双目，然而时间不定。我等有大道追寻，不能常驻。以治疗为名，导致尔等骨肉分离，我亦不忍也！”说完，张角坐着闭目养神，显然等马家自己做决定。 最后，哀哀切切中，马元义跟着张角走了。而张角这人颇有意思，临走时从怀中掏出三包药剂给马元义父亲，道：“观你家人丁稀薄，培精养元之药，服用前清心寡欲，再行房事，必得儿女。若非天注定，应可得一子嗣传承家业。”言毕，拉着马元义匆匆离去。 听到这儿，吴开差点笑喷了，马元义也面色古怪，显然其恩师向父亲推荐春药的一幕颇为滑稽。 吴开转而正经问道：“斗胆问一句，我看马兄双眼正常，不知开启了什么能力？如有隐私，就不用说了，是兄弟我失礼了。” 马元义苦笑一声：“对吴公子倒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恩师多年来精心调理我的身体，16岁那年，我恢复视力。多年来，一直未曾有异能开启，恩师仍待我如其所出。直至我28岁，即三年前，我才开启了天赋异能。哎，这异能距过去书简中所记载的种种法眼异能想去甚远。真是愧对恩师！” 顿了顿，马元义道：“这双眼睛不仅不是天眼，甚至可以说是妖眼。吴公子小心不要惊着了，下面我要向你展示能力了。” 吴开闻言仔细看着马元义的双眼，然后他就看见马元义一双大眼中，两个瞳孔在缓慢地变大变小。这一现象在前世倒是偶尔可以看到，但是那是发生在猫科动物身上，而且那是快镜头。发生在人身上就有点诡异了，拍个恐怖片绰绰有余。 马元义的瞳孔变化一会，他双眼就闭上了，稍后再睁开时，眼眶隐隐有点湿润。显然，使用这种能力是有负担的，会导致双眼的酸涩。吴开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要是这种能力能够毫无压力地使用，那这个世界就太危险了，毕竟马元义说了这种能力算是比较一般得了，想必还有其他**的能力。 吴开关切地问马元义：“不要紧吧？” 马元义摆摆手道：“只是将双眼的极限能力开启了，导致负担过重，现在没什么大碍了。 吴开好奇地问道：“你能力在暗室中能够视物吧！恩，应该还可以调整视力的远近，也就是清晰分辨远方的事物和细微的事物。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马元义心悦诚服道：“公子真是博学，正是如此。这双眼睛限制颇多，暗室视物看得比较模糊，暗室越黑，看得越模糊，不过面对黑暗双眼会自行调整，使用并没有多大负担。看远处的东西我需要酝酿调整双眼，想要看清楚的话，看的距离越远，双眼压力越大。且距离越远，越不能持久。看细微事物也是同样的道理，要观察的东西越小，双眼越费力。” 吴开觉得说到这儿就不宜再深入了，虽然很想了解传说中的大贤良师有什么样的逆天能力。但是毕竟关乎马元义恩师的隐私，再问下去就是不知进退了，白白惹人反感。 从马元义的描述的只言片语来看，张角是个真正的有道高人，与吴开心中的“枭雄”或“神棍”形象相去甚远。那么，问题来了，太平道真的是张角后来创立的吗？又是什么促使张角带领太平道起义造反的呢？他又是怎样组织起如此规模宏大的农民起义的呢？ 吴开最关心的一点是：他该如何获得大贤良师张角的信任？ 吴开担心自身资质在这个世界同样是一块顽石。他吴开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马元义的保证对他不一定适用。如果真出现极坏的情况，这个时候有一位得道高人来解决这个问题就很重要了。而且，非常重要的一点，吴开想学高明武学，张角这位所谓的仙人弟子，肚子里总该有点货吧。 为什么吴开要如此孜孜以求地习武呢？因为他相信那个所谓的“摩科耶”绝不会就这样简简单单地结束了。跟他签订了协议之后大费周章地将他传送到这个世界，肯定还会联系他，甚至可能将他传送回原来的世界。那么这个时候权势、金银都是过眼云烟，自身的强大才是正理，一副好身手到哪儿都有用。退一步说，到时候摩科耶真联系他交给他“征服世界”、“我要成为大富翁”之类的任务，他再想办法也不迟。 再说，要是类似宋明的朝代，吴开倒是会考虑作死一番，攀攀科技树，让大中华文明更进一步，傲视全球。根据吴开的理解，现下这个时代再怎么拼命，不仅成果有限，而且总是在封建社会里打转。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说不定给什么异族作嫁衣。这种事中华文明中比比皆是，地主阶级的节操怎么能相信呢！ “一颗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古往今来的修炼者追求的都是掌控自己的命运。吴开也是如此，生命掌握在他人手上的经历他不想再体验，这是他习武的根本动力。但是，吴开认为，如果不能快意恩仇，何谈掌握命运。所以，既然来到三国世界，有机会的话，他就要驰骋沙场，跟三国的英杰们争雄一番。 罢了，先等身体复原后，看看能不能练武，再决定今后该怎么走吧。而马元义也是这么想的，从吴开的言行中可以看出，他的目的非常直接，就是对习武一事是极其渴望。马元义决定竭力帮助吴开习武，以报救命之恩。他准备给吴开请的高明武师并不是恩师张角，另有其人。因为张角自身武学并不高明，马元义根本不会去找他老人家。 吴开放下心中所思，兴致勃勃地说：“马兄有此能力，学习射箭之术肯定无往不利，说不定可以超过古之养由基啊！” 马元义笑笑道：“我的射术还算行。根据恩师的说法，其实我的能力可以开发出很多实用之处，用于习武最是便捷。哪怕用于站场争雄，与三军中斩敌方帅旗也是可以的。可惜，我资质驽钝，只擅长最浅显的用法，愧对恩师教导和天赋能力。” “恩，确实。”吴开点头赞同。 下午，马元义指着远处道：“吴公子，洛阳城就快到了，我已经看见其城墙了。我在洛阳城暂居过一段时间，到了洛阳城，我要好好款待一下吴公子。”吴开极目远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显然，马元义所说的看到想必还有一段距离。 吴开心生向往，毕竟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人文风景与他两世见闻完全不同，自有其精彩之处，非常值得见识一番。而洛阳城中有东汉天子，有十常侍，有东汉的衮衮诸公，有万千庶民，还有诸多现在和日后的英雄豪杰……风云际会，皆聚于此。 洛阳，我来了！ 第七章 传道授业解惑 上 洛阳，整个洛阳城并不是特别大。长宽不超过6公里。吴开前世曾经去过汉魏洛阳遗址，两者相差仿佛。但是，洛阳周边亦有“卫星”县市拱卫，使得整个洛阳地区成为当之无愧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由于户籍制度颇为严厉，并且洛阳城门有城防拱卫，为避免露出马脚，马元义给吴开这个“不明来历”的人普及了一下洛阳城的相关常识。洛阳城中的人口成分不是像吴开想象的那么复杂，主要有东汉皇室一家子、官员及家属、奴隶、仆从、太学生、地主、商人，还有一部分少数民族。吴开穿上汉服，头上扎个英雄巾遮掩其头发，那么他能扮演的身份就有限了。吴开扮演洛阳城中大族蓄养的武士，以防士兵盘查。 吴开的心情除了开始的时候有亲身体验历史的小小激荡外，现在已经淡然了。这洛阳城和前世一个小镇差不多大，甚至还有不如。洛阳城的人口出乎意料的密集，刚从雍门进入洛阳城，城中喧嚣气息扑面而来。行贩走商皆聚于街市之中，店铺中也有各式商品贩卖。吆喝、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行人的戏耍嬉笑声更增添了几分热闹。 这些颇具风情的布置看得吴开大开眼界。但是在行人忽视的角落里，一个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甚至遍身是疮的存在让吴开恻然，也提醒了吴开，十不存一的乱世将启。 东汉末年，天灾频发，独以强而亡的汉朝终将落下帷幕。东汉末年连续的蝗灾、旱灾、地震等自然灾害不断，在东汉这个本身奔入迟暮的老人身上又加了几道无法愈合的创口。在来洛阳城的路上，已经时不时能够看到饿殍。何况，这之后，对于中华文明而言，是长达几百年的黑暗时期。宁为太平狗，不为乱世人，长达几百年的放血实在太痛苦了。 我是不是真的要以游戏的心态在这个世界度过呢？吴开心中有点疑惑。 马元义带着一行人穿过热闹的街市，从庄严肃穆的南宫和北宫中间穿过，最后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宅邸门前。这一片都是高宅深院，住的都是些达官贵人。这个宅邸的门被偌大的一块锁锁着，马元义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推开门后，马元义回头对吴开说：“吴公子，今后一段日子里我么就住在这儿了。房屋年久失修，有点破旧，还望不要嫌弃。” 然后又对随从吩咐道：“赶紧将行李放好，骡子牵到后院马房里。着几个人看看房子有什么地方要收拾的赶紧收拾，将吴公子的客房整理出来，缺什么家当赶紧去买。” 随从们轰然应诺，都各自忙自己的去了。马元义对吴开道：“吴公子，咱们去选个厢房可好？毕竟不知道您的习惯，不好替您拿主意。” “客气了，我对住处不讲究，随意选个就行。”吴开笑笑道，然后跟着马元义选了个房间。这是一个隔开的独门独户的小院子，院中有石凳和石椅，还有一棵老桂树。房门朝南，采光算是比较好的，吴开身为现代人还是喜欢居室里明亮通透点。 这个房子看起来定期有人打扫，大多数房间长久没有人住，也就没有置办褥子之类的。等一切都置办好，也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吃完晚饭，大家都有心事，长途跋涉也都累了，没怎么聊天，都睡觉去了。 睡前，房间里一灯如豆。没有娱乐，吴开只能透过开着的窗户数星星。想到这是一个类似汉朝的时代的星空，他就有一种时空缭乱感。这些天第一次有机会自己静静一个人想些事。 吴开想他调皮的妹妹，每天装呆萌的吴妈，和温文尔雅的受气包吴爸。虽然吴爸和吴妈都不怎么会照顾人，但是三人群策群力总算将妹妹成功“养”大了。所以，不管妹妹怎么任性调皮，他都没法生气，只是感到身上的责任，尽心哄妹妹开心。 他又想起了向飞和李果的音容笑貌，想到了王明，想到了…… 习风吹过，屋里的油灯贡献了最后一丝光辉，终于熄灭。 半夜，感觉睡得不自在的吴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正对眼的是窗外朦胧的夜色，星光闪烁，隐约中还是那么宁静。睡在床上的感觉真好，吴开舒心地吐出一口气，调整一下睡姿，准备再度酣然入梦。 猛然，他睁大眼睛，撑起身躯，瞪向窗外。院中多了一个少女，身形窈窕，坐在石凳上。穿着常见的襦裙，看不清什么颜色，只是被月光镀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少女素颜，眉眼如画，双眸在月色下泛着盈盈波光，如玉的皮肤经月色一照，算是验证了什么叫赛雪欺霜。真是天仙般的人儿！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石桌上摆了一盘糕点，少女一手拿一个糕点，正狼吞虎咽地吃着糕点。宁静的夜色下只有一个少女静静地吞食着糕点，如此强烈的画面感，犹如一个默片。吴开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想着“仙女”和“吃货”两个词，也是醉了！ 突然，少女偏一偏头，瞪大如漆的双眸，愣住了！最终，口中的糕点默默地吞咽，少女张开小嘴，可爱地倒抽一口凉气。手中的糕点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吴开猛地起身，顾不得穿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边，拨开门栓，迅速拉开门，巡视院中。然而少女已是飞鸿觅无踪，甚至连桌上和地上的糕点也一并消失。 吴开慢慢走到院中，看看天上的银月，周边围绕着一圈淡淡的光晕；再透过窗户看看房间，那儿一片漆黑，月光照射外只看见淡淡的影子。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腹中诗书有限的吴开闲扯了一句，迈步回到房中，倒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早上，吴开用过马元义随从送来的早饭。正在散步，琢磨着是去找个差事谋生，还是去找马元义，让他教他两手。 马元义找过来了，一见面就道：“吴公子，你真心想学武吗？我可以帮你找个武学大师，我的功夫就是他教的。说来惭愧，一直尘事绕身，不得时间练习，这身功夫一直没法登堂入室。” 吴开闻言，郑重其事道：“还望马兄引荐，大恩不言谢，日后必有厚报！”说完，长揖不起。 马元义赶忙上去扶住吴开，一双牛眼瞪得溜圆，激动万分：“吴公子，你真是……折煞我也。何必如此呢！” “武学之于我，犹如翅膀之于鸟儿，有了翅膀鸟儿才能在天空自由的飞翔。不能在天空翱翔的鹏鸟，与死何异！”吴开起身，眼神肃穆。 “这……吴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实话跟你说，那位已经答应教你武功，有什么问题你尽可以问，不用有丝毫顾忌。只是，万万不可提拜师之事。大师因身份特殊，拜师之事恐犯了他老人家的忌讳。” 吴开点点头，表示记住。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马元义犹豫一下，道：“吴公子，武学我尚没有登堂入室，不可妄言，等大师来了你尽可问大师。但是，一些基本的武学道理我还是懂的。吴公子苦求武学之道而不得，我认为应该不是困于技击之术。” 马元义顿了一顿组织一下语言接着道：“武学与修身密不可分，真正的武学宗师习武都讲究神形兼具。诚然，习武强身健体就是‘形’，犹如万丈高楼之地基和材料，这点除了要看个人才情和努力外，最重要的是天赋。我习武一直不得登堂入室有这么一部分原因。” “‘形’是起步和基础，贯穿习武始终。但是，武道终究是自己的道，练武没有自己的道，只是练一堆烂肉而已。犹如万丈高楼没有设计，再多木石、再多人力，也堆不上去。这个道就是所谓的神，需要习武之人始终贯穿自己的信念。习武练出自己的气方是起步，但是这个气既是全身气血精华，又贯穿了个人精神。没有强烈的精神和意志，个人之道不够堂皇，侥幸练出气来，练出的气是浮气、戾气。这是形练坏了。” “儒家有省身、正身、修身之说，他们养的的是浩然之气，大儒行走坐卧、言谈举止皆符合道理。沙场大将有一往无前的悍勇之气，他们拼杀在前，举止畏缩，则是取死之道；心无信念，则是匹夫之勇，不足为惧。真正的大儒、大将，这些人只要肯习武，肯下苦功，习武登堂入室轻而易举，后面的境界也会势如破竹。有如我朝的霍去病大将军，他一旦出手，千军辟易，斩杀无数匈奴贼子；又如周亚夫将军，防守坚若磐石，毫无破绽，面对匈奴四位宗师的围攻，岿然不动。” 吴开听到这儿若有所思，这不是练体决中强调的“性”、“命”双修吗？ 马元义说道这儿一脸神往，看了看吴开，接着说：“吴公子习武心志坚定，我就直言不讳了。我不知道吴公子练过武没，但是从吴公子平常举止来看，吴公子练武连门都没入。如果练了，可能如前人们所说的架子练散了，这倒不是问题，只要用心揣悟，练武不辍，有生之年练到我这个地步是没问题的。” “关键是吴公子心中有没有找到自己的练武之道，正如我刚才所说，练武不练神，与练一堆烂肉何异，也只能止步于练气的门槛。侥幸练出气来，对自己也危害无穷啊！”马元义一脸语重心长，说完就走了出去，只留吴开一个人在厅堂之中静静的思考。 “架子练散了？”吴开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同样是练习《练体决》，为什么小妹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练出一点气感来？他仔细回忆平时小妹练习的一言一行，脸色悚然而变。 小妹之所以开始练习《练体决》，完全是一个意外。吴开有一天回家竟然发现小妹在练《练体决》。吴开觉得奇怪，问小妹是谁教她的。5岁的小孩哪说得清楚什么，只说一个老爷爷和她一起玩耍事教她的，她觉得好玩就练着了。吴开觉得奇怪，小妹要么在家人的照看下，要么在幼儿园，哪个老爷爷有机会接触她呢？ 吴开仔细盘问，才弄清楚原来幼儿园的下课时间调整了，一心准备高考的吴开没有注意。而妹妹每次要在幼儿园等他一个多小时，就在这个时间内，幼儿园有个老头经常陪妹妹“玩游戏”。吴开再去幼儿园调查，幼儿园赶忙否定。吴父和吴母大为不满，就为小妹换了一家幼儿园。后来，大家觉得小妹竟然开始练了，那就教她，免得跟吴开一样，日后排斥。 但是吴开小妹练武有一个习惯，姿势摆的歪歪斜斜不说，嘴里还要念叨“挥爪如喵喵，喵~”、“冲拳如狮子，吼吼”、“迈步如小熊，呜呜”，结合嘴里喊着，做出一个个憨态可掬的姿势来。吴开以为是游戏之举，就没管小妹。稍稍长大了，小姑娘也不喊了，但是吴开总觉得她练习时给人的感觉和节奏感，有如小时候那个喊着口号的可爱小孩。没想到就是这个儿戏的举止，竟然让她练出来了。 现在想来，原来小妹是遇到高人了。结合马元义所说的，小妹的能练出气一方面是她心思单纯，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是练武，阴阳巧合之下，神跟上了节奏。另一方面是有高人传授了秘诀，这让吴开不禁有点担心，这秘诀是能随便乱学的吗！要承担因果不说，那以后小妹要想更进一步就不能乱选传承了，那要到哪儿找神秘老人？ 回到自身，吴开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如前文所说，练习《练体决》时，吴开先入为主，压根就不信能够练出什么来，这就是明显的心思不纯。再说，以前他虽然对练武好奇，但是只是爱好罢了，根本没有真正用心，这点竹林里的老头已经指出来了。没有用心，还不如不学武，学点防身技巧。 另一方面，虽然说这个话题还早，但是吴开确实没有自己的“道”。吴开经历过“生死”，两世都顺风顺水，其实内心里对“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两个根本问题没有丝毫头绪。认不清自己，认不清世界，还谈什么求“道”。 所以，他在武学之路上根本就没看到起点，前方的道一片迷茫，更谈不上迈步前行。这么说来，他近几年经历的失败也无可厚非，成功不是那么容易的。各行各业，成就一番大业的人，哪个不是心智坚定之辈，哪个没有清晰的自我认识？ 吴开又明悟：难怪，不同于地球，那个世界明明存在武学，却没有大张旗鼓地传播。说白了，这只是一门小众的学科罢了！要学这门学科，非得要有坚定的信念、世界观、人生观，有这个还不一定成功。在前两世物质极为丰富的太平盛世，有这些素质，干什么不成！从政、经商、当科学家，千万行业，如此多的机会，只要肯用心，必有所成，何必一头撞死在武学的大树上呢。所以，习武这事强求不得，那个世界习武之辈根本不会费尽心思拉人。 太平盛世的主流大道不是武学，武学成为大道，那就不是太平盛世了。难道天天发动世界大战，进行冷兵器厮杀？所以，只要大家都知道有武学这个东西存在，有需要时，大家自然明白该如何去“求道”。 就如吴开，经历了这一切，他终于坚定了自己的习武之心：不论是为友人报仇，还是为了超脱自我，见识世间一切非同一般的精彩，他都要在武学这条路上走下去。 马元义的一番话，点开了吴开心中的一切迷雾，让他不再犹豫。 就在这时，厅堂里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咄~” “咄~” “咄~” 第八章 传道授业解惑 下 “咄~” “咄~” “咄~” 正在沉思的吴开被这沉重的脚步声惊醒，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每响一下，吴开心头一震，好像生死有大危机正步步逼近，异常难受。吴开转过身，看到一个眉发皆白的老者正缓步走过来，吴开的心跳也随着老者的步调起伏不定。 吴开灵机一动，强自镇定，双手齐眉，弯腰九十度，深深一揖，朗声道：“吴开见过长者。” 老者停步，脚步声随之停止，只闻老者淡淡地问：“平白无故，何以行此大礼？”在吴开听来，老者声音清亮，说话不徐不疾，虽然音调有点高，但是不失镇定和修养。 “有所求。传道授业解惑之恩，不敢不尊敬！” 老者不接话，只是说：“起身吧，担不起你的大礼。” 吴开愣愣地不动，不言不语，只是那样杵着。就这样过了几个呼吸，老者出声了，言语中不沾丝毫烟火气：“很好，是个明白人。授业解惑，我还是能做到的，传道之事就不用提了，明白吧？” “明白。如此，大恩不言谢。”吴开言毕，直起身。吴开这才有机会看清楚老者的身形，老者中等身材，形貌平常，面色红润。与他梳得整整齐齐的银白色须发形成强烈的反差，可见老者是个真正有道之人。 老者身着直裾，宽袍大袖，衣服颜色是普通的灰色，腰带、下摆等细节做得很讲究，似乎来历非常。对于吴开直勾勾的打量老者不以为意，朝一旁稍稍让了一下身子，原来他后面还有一小孩。 小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穿着裁缝适当的襦裤和上衣，发饰整理的一丝不苟，五官端正，小鹿一般的眼睛正四处乱看。小孩没想到老者会突然让开，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向吴开行了一礼：“以后要多多依仗兄台了。” 吴开不解，看着老者。老者冲小孩点点头，解释道：“我姓徐，我教你武术主要是为了这孩子，我自身练的路数不符合这孩子，这孩子自有其传承。为了不教差了，须得找个没练武的先练着，效果好的话，再让这孩子练习，这样可以少走弯路。” 吴开恍然，常言道“法不亲传”，难怪这老者这么大方，原来是要自己当小白鼠。 老者似乎看出吴开的心思，道：“这孩子的传承来历悠久，传到这孩子这辈时，中间已有数代没出现有资质者，所以得小心。前面的基础篇任何人练得，不会有任何副作用。本来想选个和小主年纪一样大的，但是悟性有缺。选你是看在马元义师傅的面子上，跟我等无关。” “说实话，还是你占了便宜，多少人觊觎这门功法都不可得。所以，一旦我获悉这门功法有任何版本在外流传，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 说完，老者眼色一厉，轻轻抬脚，向前一跨步，“咯吱”一声。等老者收回脚，前面的一块青石地板已经碎裂，中间尽是碎石子。吴开大开眼界，没见他怎么发力啊！ “但请徐老放心，凡事您所传功法，我绝不会有一字吐露出去。”吴开郑重道。 徐老不见任何反应，沉声道：“好，我也不玩什么虚礼。现在我就传你练武的一些基本道理。” 吴开有眼力色地给徐老端来一张椅子（1），徐老并没有坐下，而是抱起一边的小男孩，让他坐在凳子上。吴开一愣，赶忙又端了一张凳子。心中纳闷，刚才见徐老虽然称呼小孩为“小主”并未显得多热情和尊敬，但是礼节却这么一板一眼的。 徐老坐下开始传授吴开：“武术是武技的衍生，武技是先民求生存，与万物搏斗总结出来的防身、搏杀之技巧，然后后人不断总结和发展，得到初步形成了一套套武技。先人大智大慧，武技只是用来防身和搏杀，终究是伤人和伤己。遂有武术的概念，先民从万物的道理中总结出技，技提炼到极致近乎艺，得益于一代代才智之士的总结，提炼为法。” …………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 转眼间三个月时间过去了，季节也由春天到了盛夏。洛阳的一个院子不时传来呼喝之声，里面有两个身影正挪转腾转。几个回合之间，就见一个身影被撂倒在地。院中的两个身影都穿着短衫和大裤衩，赫然正是马元义和吴开。 马元义将吴开从地上拉起，笑道：“吴公子真是进步神速，短短三个月就已深谙‘无招’之境。” 吴开拍了拍身上的灰，叹道：“无他，惟有练习精熟，达到心手相应，形成自己的本能反应，与人搏杀时才能看单下菜，迅速地手来脚往。要是这招式之真意也能熟能生巧那就好了！” 吴开叹息是因为三个月的勤学苦练，让他一开始在练体方面突飞猛进，徐老教他的架势他一板一眼全都摆得方方正正，其中的运转变化他也深得其中的意境三味。徐老也是不藏私，每每教一个架势他都会先做个示范。似乎他教的练体套路走的是霸道或堂皇之路，徐老每每摆出架势和腾挪转换之间气势凛然。他的动作又舒缓自然，如果被他的动作吸引，心神被吸引进去，仿佛听到有龙吟虎啸之声，让人不禁汗毛倒竖，这是生物面对生命危险的本能反应。 吴开发现这个现象后学得愈加用心，除了练体的套路外，徐老还传授了一套基本的拳脚功夫给吴开，说是用来熟悉拳理所用。他还说，像吴开这种没有选定道路的人，基础要打牢了，武技不应学死了，应该学基本的手脚功夫，弄清楚基本的拳理才行。所以吴开前世学得《格斗技》一书就派上了大用场，徐老见过吴开练习也叹道，不知道是哪位大师将基本拳脚之理总结的如此精辟，其工作量之大，完成之艰难，实在让人叹服。 吴开这才发现，一个星球的智慧结晶还真不是盖的。可惜没有大师领进门，《练体决》对于吴开这种心思驳杂，天赋并不是顶尖的人练来没有多大效果。练体不入门，《练气诀》中的吐纳之术就毫无作用了。 吴开是绝对不敢将《练体决》拿出来让徐老指点的，徐老教个未知的练体法决都要打要杀了，吴开又解释不清楚《练体决》的来历，拿出来无异作死。 吴开只好一遍遍回忆和临摹徐老的架势，初始进境神速，长时间练下来让吴开感觉身体通透，浑身有股热流流窜，然后归于平静。然后徐老让吴开进行举石锁，引体向上等高强度练习，吴开自己也开发了一项长跑练习，这是《练体决》中提到的，年龄大点的需要可以进行的项目，其中重点推荐了长跑。在马元义不惜重金的伙食给养下，吴开感觉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不仅浑身力气大增，感觉整个人精力也愈加旺盛。浑身肌肉虬结，离一个魔鬼筋肉男也是不远了。 可惜，花无百日红，就在吴开架势打得颇有气势时，他遇到了传说中的瓶颈。不管他如何努力的练习、回忆和模仿，架势对他的锻炼效果微乎其微。而吴开总感觉模仿徐老是东施效颦，就好比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当自己是一只老虎一样，丝毫没有以前取得一点进步时浑身上下的欢呼雀跃感。 他拿这个问题去问徐老，徐老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你的进境倒是挺快的，你终究没有生死搏杀的经验，失了架势的真髓。古人以天地万物为师，创造武技，而**、虫豸又有什么值得我们学习的呢？不同种，不同形，我们学些什么？” 徐老喝了口清茶，满意地点点头（这是吴开搞出来的炒茶叶），接着说：“盖因它们一举一动中有自己的真意，虎豹豺狼和猛禽捕食不竭尽浑身解数他们就得饿死，被它们捕食的对象不竭尽全力只能成为腹中餐，它们每一次捕食和被捕食都要分一次生死，它们在生死间挣命的本事值不值得我们学习！然而，尽信书不如无书，我们毕竟是人，而你遇到的生死考验毕竟是你自己的生死考验，学习先人先进经验是一方面，凝结真意还是要靠自己。” 徐老见吴开还不明白，提点道：“你现在该做的是出去历练，而不是闭门苦练。不过建议你先掌握交手时‘无招’的真意。” 于是，吴开找马元义和他的随从进行“讨教”武学愈发勤快。不过基本上都是吴开挨揍居多，一方面他讨教的对象手里总是有两下子的，另一方面吴开每次与人搏斗时总是手忙脚乱，出招之时犹犹豫豫，应对之策牛头不对马嘴，所以每次落败都很惨烈。 这让吴开不禁想起前世看到的一句话：“及既学后，一心欲求胜，一心要全名，一心恐不能胜，思虑迟疑，反为人所胜矣。所谓相打忘记跌法，此也。” 所以吴开近乎自虐地练习《格斗技》和“挨打”。他仗着这具身体年轻，过去营养一直不缺，注意点，倒不虞会留下什么暗伤。时至今日，他也可以和马元义过上几手而落败，做到与人交手时能不假思索出招，虽然出招不一定正确，但算得上进步神速。 突然，一个能让诸多无良女心怀不轨的正太猛地跑出来，递给吴开一个湿毛巾，吴开接过擦擦脸，顺手将毛巾递还给正太。正太不接，直愣愣地盯着吴开，吴开无奈，道：“等我和马兄收拾完了，就和你下几手，行吧？”正太这才转身离去。 吴开冲马元义笑笑道：“要不，马兄你和他练练。” 马元义摆摆手：“我那几手还不被杀得丢盔弃甲，还是吴公子上吧。” 吴开用井水冲了一下身子，换上干爽的衣服，就向一个书房走去。里边有一张床榻，上面摆一小桌子，桌子一边正太正正襟危坐，颇有一番气势。 吴开走进房门时也气势大振，面色严肃。吴开，三步并作两步，顺势坐在正太对面。他们之间，一副象棋摆得整整齐齐。 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1）实在不习惯汉代的席坐方式，就任性了一把。 第九章 人生什么事都有第一次 “将军！”吴开一跳马，大喝一声！ 小正太盯着棋盘看了半天，确认大势已去，悻悻然开始收拾桌上的棋子。吴开含笑看着他将桌上的棋子收入盒子中，也不阻止。 “谢少，象棋、围棋、习武和读书都是一回事，只要脑子不笨，多用心终会炉火纯青。象棋平时玩玩就行了，胜负不代表任何东西，玩象棋只是让你神思更加敏捷而已。” 听到吴开的“大道理”，小正太嘴撅得更高了，吴开接着说：“这个是说给徐老听的，不然他怎么会让你接触这些‘旁门左道’呢！大丈夫一诺千金，说好下五盘，多一盘少一盘都不取也！高祖不也是从一系列失败中成长，打败项羽的。不要为一时得失而萦绕于怀，再说输给我这个超级大高手有什么好丢脸的！” 小正太闻言，嘟嘟囔囔地说：“就是很丢脸，围棋连我这个小孩子都下不过，输给你还不丢脸吗？” 吴开哈哈大笑，从榻上一把抱起小正太：“那是我习惯下十九纵十九横的棋盘，不熟悉规则，才被你钻了空子。”一边大笑，一边捏着小正太的脸。 小正太大喊：“你个**，大丈夫的脸不能乱摸！” “谁家的道理，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摸，揉一揉，揉一揉。” “咳咳咳咳……” 就在吴开这个老不修和小孩子打闹时，一阵咳嗽声传来。吴开迅速将小正太放在地上，两人颇有默契地并排站好。 “徐老！” “徐老！” 徐老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仍是一副“沧海脸”，波澜不惊。 “小主，您该修行了。今天你回去还要被抽检功课，所以得抓紧时间了！”徐老说完转身离去。 小正太整理一下衣服，举止优雅地跟上了徐老。走出几步后，小正太还回头冲吴开做了个鬼脸。 “恩，昨天练习‘赤龙出洞’时动作歪了，今天就多练习几遍吧。”徐老头也不回，淡淡道。这下小正太再也不敢搞鬼了，规规矩矩地跟着徐老走了。 吴开含笑看着他们离去，若有所思。马元义和他的随从很多时候行踪诡秘，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这小正太的身份也颇为不简单，问他叫什么从来都不肯透漏，问急了，憋出一个“谢”字，吴开就开玩笑叫他“谢少”了。这孩子被管教得太严了，三个月刚见面时举止一板一眼，说话引经据典。六七岁的小孩子，吴开看着颇为难受，还不知道这小孩子在家被怎么管教呢。想想自己的小妹，那才叫家中的小公主，无法无天。 所以，平时吴开就喜欢逗这小正太，两世吃喝玩乐的经验，加上带“混世魔王”的经验，让吴开迅速就搞定了这个小娃娃。想想被吴开带歪的妹妹，吴开这厮还真是毁人不倦啊！ 现在大家都有事，修行暂告一段落，吴开也决定按照自己的计划来走了。首先，要仔细考察一下洛阳，找个谋生手段。其次，找个门路历练一下，从来都没有家里蹲的高手。同时，吴开也很有紧迫感，现在都公元182年（光和五年），乱象已生，而吴开尚没有任何保命手段。所以吴开迫切想要领悟自己的真意，下一步赶紧练出真气，也就是传说中的“炼精化气”。到时候作为一个平民百姓，只要不作死，生存率稍稍还是有点保证的。 走在大街上，见识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吴开感慨谋生不易。虽然道路两旁众生万象，吴开思量良久，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谋生。 小农时代职业本来就少，能够获得可观收入的职业更是少之又少，而且都是人家世家大族的盘中肉，不可染指。吴开烦恼，倒是认识一个明显的“土豪”，可惜小正太身份明显处于保密状态。 吴开仰天长叹，作为一个穿越众，竟然靠吃白饭为生。失败啊！哪怕是干卖力气的活也要养活自己，吴开观察了一下。找到一堆目标，那是几个做生意的正在吆喝着招短工，周围围了一大圈人。 吴开看看自己还算健壮的肱二头肌，挤进圈子里。未曾想自己力气大增，观念还停留在前世和谐地人挤人时代。这么一下，把他周围的人推得人仰马翻。周围都是健壮的汉子，哪肯罢休，嘴里骂骂咧咧的、手上推推搡搡的。 吴开挤进圈子后，才发现貌似这些短工有几个为首的人正在和商会的管事协商什么。吴开这才醒悟，大乱将至，经济不景气，大家都找不到工作。连卖力气都不是那么好卖的，平时几个熟悉的结成一伙，推一个头头专门出面和雇主协商雇佣方案。每次都做得不错的话，一来二去，大家就熟悉了，雇主也不好意思不雇佣他们了。 再看看众人不善的眼神看着他，吴开无奈，他太冒失了。人家饥一顿、饱一顿的，正等着工作养家呢。抢人家饭碗之仇不共戴天啊！果然，为首几个汉子使个眼神，马上就有一大顿人将吴开团团围住。而那几个执事在一旁不说话，只是看热闹。 吴开赶忙大喊：“各位好汉，我是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我马上走。大家生活都不容易，还望高抬贵手！” 诸人都神色一缓，纷纷往后退了了一退。吴开正准备从让出的缝隙中挤出去，突然有个贼眉鼠眼的瘦子堵在了前面，眼神颇不客气地打量着吴开。 吴开眉头一扬：“怎么，兄弟，还准备留我用饭吗？” 瘦子一嗤：“谁知道你是不是北街那伙的人，最近他们截胡我们的生意还少吗？留下点诚意再走。”瘦子说到后面语调明显有点鼓动性了，眼神也直勾勾地盯着吴开做工还算细致的衣服。他周围的人有几个和他明显一伙的，不等他说完就伸手向吴开抓去，而其他人也颇为意动。 吴开不怒反乐，狞笑着说了一句众人不明所以的话：“还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啊！”说完就后发先至，一拳捣在先伸手的那个泼皮脸上。说话的瘦子也没逃得了，被吴开一脚踹得跌将出去。这下是捅了马蜂窝，众人二话不说，一拥而上。吴开也不跑，将这几天所学纷纷施展。兔起鹘落之下，众人纷纷被吴开撂倒。 虽然对方有很多人，但是能够近吴开身的就寥寥几个。吴开不慌不忙，心里如平静的湖面，冷静地分析着周围的情况，注意着不被绊倒。一边打，吴开一边心中感叹：“还真是穷文富武，这练与不练差别太大了。这算得上乌合之众了，以一当十毫无成就感。地球上身手高明的，就可以做到这一点啊！” 突然，吴开疾退几步，看着旁边一直没动手的几个头头道：“还要打吗？大家目前都还算克制，再打下去就伤筋动骨了，这不好吧！都是过日子的人，伤了筋骨就不好了。” 周围作势欲扑的诸人都犹豫了，看着几个领头的。其中一个矮壮汉子沉声指着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瘦子道：“是我兄弟鲁莽了，我在这儿陪个不是。你若还要追究，就冲我来吧，别牵连其他兄弟了。” 矮壮汉子环视一圈，接着说：“活计都和诸位管事商量好了，大家都去干活吧，不要围在这儿惹事了。待会巡察过来了，倒不好收拾。” 吴开是个惫懒性子，冲众人随手一揖：“对不住了，正想着找个活计呢，火气大，将诸位打了。等我以后有钱了，请大家吃酒。今天就算了，身无分文。” 众人一听哭笑不得，与吴开这个浑人计较不得，皆都散去。 等众人和各个商会的管事走了，那个矮壮汉子走上前来冲吴开拱拱手，道：“我姓周，名康，字方太，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吴开面带微笑拱手回礼：“我叫吴开，称呼我义方就好。” 矮壮汉子一听，眼神一闪，道：“我看吴兄身手高明，何至于和我等小民一样卖一把死力气。” 吴开长叹一声：“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了，不提了。不知方太兄有何贵干呢？” “吴兄，我知道一个贵人正在招任侠之士，待遇颇厚，不知吴兄感不感兴趣？” “贵人”、“结交任侠之士”，吴开顿时觉得这桥段好生熟悉啊！先容我探他一探，吴开心想着，嘴上沉吟半晌，终于道：“说这话有点冒犯，虽然我也想一身武艺卖个好前途，但是不明来历就让我委身去投，实在……” 这厮装腔作势上瘾了！ 矮壮汉子赶忙道：“绝对不会辱没仁兄的，我只能说那个贵人出身当世少有。” 吴开加了一把劲：“虽说如此，不知名不知姓，这也太突兀了。就这样投身过去，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啊！” 矮壮汉子不知被吴开带到沟里去了，犹豫一下，终于道：“四世三公。” 闻言，吴开正义凛然道：“男儿大好身躯还是留待效力朝廷，我还是另谋出出路吧。多谢方太兄好意。” 矮壮汉子这才察觉被人套话了，勃然大怒，正想发作。看到吴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盯着他，只见吴开幽幽地说了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 矮壮汉子如同被一盘凉水从头浇到尾。放了句狠话，“你竟敢如此戏耍我，这事没完。”然后匆匆走了。 吴开摇摇头，冲旁边一个路人道：“你说这厮是不是自作多情。跟他主子一个模子出来的，志大才疏。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这路人同样身材矮小，长得又黑又壮，蓄着精心打理的胡须。这个路人在一边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没料到吴开会和他说话，愣了一下。然后，拱拱手，道：“孟德有礼了。他是不是志大才疏我不知道，我倒有一个好友叫袁本初，为人方正仁厚，是个翩翩君子。” 吴开吓了一跳，自己刚在这儿秀“先知先觉”的优越感，就遇到正主的好友，还是个终极boss，这点儿不要太背。想哥也是能够和千古名人说上话的了，可惜这时机和场合不对。 什么“方正仁厚”、“翩翩君子”，我说的就是这袁绍。东汉末年诸多枭雄都可以说自己是因势利导争霸天下的，只有这袁绍是个**裸的阴谋家，从一开始就不遗余力将刘家天下推入深渊。这厮拒绝朝廷征辟后，这会儿正蓄养任侠、死士，结党营私，准备图谋不轨呢。 偏偏这厮看着倒有三分作为，实际是个没度量、没器量的，跟他混不是被他整死，就是被他的敌人捏死，眼前这个就是这厮日后的终结者。吴开一向认为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野望可以有，那只是动力，做事还是要一步一步来的。 吴开在这儿神思不属，曹孟德奇了：“义方兄认识我吗？” 吴开笑笑，回道：“怎么不认识，昔日孟德兄任洛阳北部尉时，设五色棒，‘有犯禁者，皆棒杀之’，以至于日后京师敛迹，无敢犯禁者。闻孟德兄之名久矣！” “陈年往事，不足挂齿。义方兄言重了。”曹孟德觉得吴开这厮是个妙人，自身也是个爱武艺的，动了心思。最近他任个议郎甚是糟心，屡次谏言皆不被采纳，就想着出去散散心。 “我最近要出去游猎，恐被猛兽所伤，想找个护卫的，薪酬是短不了的。义方兄身手颇为不错，不知是否有意呢？” 吴开见曹孟德不再提袁绍的事，松了一口气，赶紧应道：“万分荣幸。”不管怎么样，先结交一番再说。 吴开就这样愉快地和曹孟德搭上了伙。 第十一章 疯狂 回到放马的地方，一行随从早已经聚齐，看到曹孟德和吴开的狼狈样，一个个都慌了，手忙脚乱地迎上来。 曹孟德安抚了一下众人，吩咐人分别照料吴开、打扫战场、看管周康。一番忙乱下来，直到天色将晚才看到洛阳城的城墙。 回洛阳城时，曹孟德在路上还有种气急败坏的感觉，到了洛阳城曹孟德已经很淡然。 吴开跟在后面一言不发，他的心态很淡然，虽然他跟周康有点小冲突，但是周康所谓的主子绝不会为这点小事派五个人刺杀他。既然刺杀的目标不是他，那么这五个人要刺杀谁就显而易见了。 一开始曹孟德气急败坏，显然是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曹孟德很不期望是袁家要向他痛下杀手。因为袁隗那个老狐狸决不可能做出这种无谋之举，那么敢于并能够指使刺客刺杀他曹孟德的人就很明显了，袁绍或袁术，非此即彼。 虽然这种无脑之举很像袁术那个草包的手笔，但是袁术却没有在大街上招揽任侠之士的习惯。从这方面说，有很像袁绍指使的。他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洛阳城中没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行刺之举，唯有等他出城才有机会。这就是为什么会在游猎时遭到刺杀了。 曹孟德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吴开也觉得奇怪。他也弄不清楚究竟是袁家哪位动的手，但他奇怪的的是这场刺杀真是有够莫名奇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一段时间了，吴开也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经历过党锢之祸和宦官当道，世家大族虽说不会有同仇敌忾之心，但是都保持了默契。他们该低调的低调，该找宦官的茬的也忙得不亦乐乎，但是绝对不会说进行不死不休的窝里斗，何况是名望甚高的袁家。 除非是袁家某个有名望的子弟，这是他私下里的行动，并不能得到袁隗等元老的支持。这么说来倒很像是袁术这个器量狭隘之人的作为啊，但是还是由很多地方说不通。毕竟袁家的家教决定了，袁术不可能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曹孟德起杀心。但是，非亲非故的，曹孟德究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这个人痛下杀手呢？他所了解的历史完全没有这一出啊。 吴开陷入到深深的迷惑之中。 突然，吴开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仔细推敲一番，他越发觉得这个假设说得通，但是这个想法也另吴开嘴角抽搐。 到了宅邸，一行人将周康押到隐蔽之处。曹孟德并没有避开吴开，吴开今天算是救了他的命，曹孟德觉得对他无不可言。让人为难的是，在场诸人都没有刑讯逼供的经验。周康这人虽然没有从容赴死的胆量和气节，但是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开口的。 吴开对曹孟德说：“何不用水刑，简单易行，要是水刑逼供之下，他还不说的话就算他嘴硬吧。” 曹孟德不解，疑惑地看着吴开。吴开想他细细解释了水刑的原理，同时又跟曹孟德说：“肉体上的伤害总会让人麻木，而且不好控制。我还有一种方法，不知可不可行？我曾听人说，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将周康一人单独关押在闭室里，也不将他饿着。只是让任何人都不要和他说话，关他两三天，他自然就疯狂了。这时候再推一把，他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曹孟德叹服，让人将周康带下去施加水刑。半个时辰后，身上湿漉漉、神思恍惚的周康被带了出来，看来他的样子坚持了挺久的。 根据周康的交代，他们都是一个自称叫袁通的人招为袁绍的门客，平时好吃好喝供着。他们帮袁绍继续招募“有志之士”，偶尔完成一些任务。但是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如行贿、刺探消息、监视等等。唯有刺杀曹孟德是十分出格的事，但是赏赐异常丰厚，他们也就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可惜，他们五人缺少刺杀的经验，计划不周，本来十拿九稳的事落到目前这个局面。 曹孟德越听脸越黑，让汇报的人下去，静坐良久，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道：“前段日子，我们结成反对党锢之祸的同盟，针对的是那群祸乱朝纲的宦官。袁本初因蓄养任侠之士，被他叔父袁隗斥责，说他这是准备破灭袁家，给袁家招来大祸。我当时安慰他，宦官气焰嚣张，说不定哪天还要指望他袁本初的私兵保护我等。” “没想到，没想到啊……”曹孟德仰天长叹，一脸不解。 吴开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个流传千古的枭雄感叹，吴开知道他不需要安慰。 突然，曹孟德转过脸来，狠狠道：“义方，敢不敢和我去袁府和袁本初验证一番。” 吴开心中赞叹一声，这就是曹孟德，果敢、坚毅的曹孟德。不管那个袁通是不是真的，只要和袁本初会面一次都会真相大白。而且必须是这种立马上门的果断，方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但是吴开这厮脑沟一拐，决定逗一逗这个千古名人：“现在吗？天色已晚啊！” “你敢不敢？”曹孟德神色坚毅，眼神定定地看着吴开。 吴开心中一惊，想起了那个传神刻画了曹孟德的事件——曹孟德杀吕伯奢。知道不能玩得过火，展颜一笑道：“你知道吗，一开始我以为是袁术派的人。原因是你横刀夺爱，抢了他的小妾。听说你有人妻之癖，所以，你懂的。” 曹孟德一听，本来沉着的脸更加黑了。 “哈哈哈”，吴开长身而起，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被友人背叛的切肤之痛我也有啊，但是我还是忍着、痛着，直至今日。我不如孟德兄多矣，难道我的剑就不能杀人吗。” 说完，一弹剑，精钢锻造的长剑发出清越的声音，说完大步向外走去。 曹孟德追上吴开，路上，他一脸好奇地问吴开：“姿色动人的人妻，丰润妖娆，知情趣，懂床笫之乐，当真值得一试啊！义方一提我才发现其中的妙处，义方难道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这回轮到吴开脸一黑，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去。 ………… 袁府，会客室里。 袁绍、曹孟德、吴开宾主几人分别落座，正用心吃茶。吴开尝了一口就不动声色将茶盏放下，不再动一下。吴开实在受不了这一杯大杂烩，还以为公候府的茶会有所不同呢。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袁绍，心中感叹，好一个翩翩君子。这袁绍长得丰神俊朗，一表人才，乌黑的头发和胡须打理得井井有条，飘逸的胡须更是给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的儒雅之气。说话斟字酌句，声音和煦，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看看，这才是岳不群的典范啊。 曹孟德颇为不耐，单刀直入：“本初兄，今日我去城外游猎，遇到一伙刺客。我活捉了一个。” “哦，竟然有此等无法无天之人。问出来是谁干的吗？” 曹孟德不语，闭目长吐一口，整理了一下道：“他说是贵府的袁通指使的。” 袁绍闻言，快速说道：“绝无此事。” 曹孟德睁开眼睛，看着袁绍：“你就不问问谁是背后主试吗？” “不用问了，袁家决不可能出此等奸佞之人。像此等乱攀咬之人，应该打杀，以免蒙蔽孟德的双眼，惹下大祸。” 曹孟德呵呵一笑，声音出奇地轻快：“我说嘛，四世三公之府管教之下，怎么可能有此等奸佞。今晚真是大惊小怪了。袁兄，叨扰了，勿怪勿怪！” 袁绍仍是一副无懈可击的笑容：“无妨。天黑了，我让下人送一送两位吧。” 曹孟德推辞了，路上曹孟德几个随从远远跟着，吴开对曹孟德说：“我还以为你出来要大骂袁绍，骂他欺人太甚什么的！” 曹孟德微微一笑：“这袁绍啊……” 他顿了一顿，接着道：“不是袁绍，至少不是我认识的袁绍了。不管怎么样，这梁子结下了，水火之势已成。四世三公啊！你不后悔吗？面对如日中天的宦官都比面对袁家好啊！” 吴开淡淡一笑，“行尸走肉尔！有何可惧。” 吴开搞不懂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曹孟德和袁绍已成水火之势。但是历史上他们的私人矛盾没有显现出来。那么，至少在两人争霸天下之前，是不会有什么生死冲突的吧！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啊！ 这回曹孟德真的不解了，这吴开何来如此信心，是对我曹孟德有信心吗？ 等吴开和曹孟德回到曹府时，面对的是一片混乱的众人。 周康死了。因为有所猜忌，今天一起出去行猎的下人都被曹孟德留在了府中，现在也都死了。参与刑讯逼供的、对此事知情的人都死了。 曹孟德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和吴开面面相觑： 这是警告吗？袁绍这是疯了吗？现在还算承平之年，袁绍如此毫无下限，如此肆无忌惮，他要干什么？ ……………… 袁府，袁隗书房中，袁隗一脸气急败坏地对袁绍说：“看你干得好事，还要我给你收拾首尾。” 袁绍还是一脸和睦的笑：“叔父，曹孟德必须死。你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混账，还不悔改，要不是看在你是天师种子的份上，我早就废了你。”袁隗勃然大怒，“曹孟德这种奸猾之辈，整天游手好闲，文不成、武不就，你跟他不死不休作甚！” 袁绍的微笑仿佛已经长在了脸上，面对袁隗的怒火丝毫不见动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是吗？”心思似乎已经不再这个书房中。 袁隗无奈，道：“本初，你变了，不知道是好是坏。凡事考虑周密点，眼光长远点，总没坏处。你下去吧！” “是，叔父！我修行去了，唯有力量才是永恒不变的啊！我之道无人可挡……”随着袁绍走出书房，话音逐渐沉寂。 第十三章 怜幼儿灵帝赐官,送千里终有一别 洛阳南宫的一处宫殿，小正太一身华服，正襟危坐。而主座上则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该妇人姿态雍容，正用心听坐在小正太对面的徐老说话。大殿之中除了他们三人，没有任何人，显然再说什么私密事。 “禀太后，臣确认无误，就是火德之身，日后按照先祖传承下来的典籍修炼即可。有望再现高祖、光武帝、孝武帝之荣光。” 原来这妇人是当今太后——董太后。董太后闻言，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生下来就遭到何氏那个贱人荼害，何氏在一天，他就没希望立为太子。火德之身或为国之重器，关键要这孩子争气，天子无德尚且会失去天下。何况一火德之身，无所依靠，无异于三岁小儿，闹市持金！此事到此为止，吴开和那马元义……” 说到这儿董太后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徐老不慌不忙，徐徐道：“没多久小主的眼睛就异于常人，到时火德之身就再也瞒不住了。让他们两保守秘密即可，不用行非常手段。” 太后颔首，道：“徐老说得也有道理，国事多艰，这孩子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受什么苦呢！” “禀太后，陛下过来要考察皇子的学问。”有个声音远远地在外面恭敬地禀告。 太后揉了揉眉心：“陛下整日寻huan作乐，怎么会想到来考察协儿的学问。是了，想必是何氏那个贱人听到什么风声，撺掇陛下来打听消息了。” 徐老端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你们都进来吧，准备伺候着。”董太后吩咐道。 不一会儿，众人就看到一个身影前呼后应地过来了，众人纷纷行礼。汉灵帝懒懒地挥手示意众人免礼，董太后见状，怒斥：“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多花点心思在国事上面，别整天耽于享乐。” 脸色苍白的汉灵帝说话很慢：“你们没事的都下去吧！” 见闲人下去后，汉灵帝细细打量一下小正太，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协儿，今日功课学得怎么样。” 小正太端正地行一个礼，说道清脆的声音：“今日先生布置的课业全都完成了。” 汉灵帝点点头，接着道：“不错啊。你把功课温习一下吧，我听听有没有疏漏。” 小正太应是，开始朗声背诵功课。 汉灵帝倚在榻上，哈欠连天。董太后本以为他一会儿就受不了打断小正太，没想到汉灵帝坚持听到了最后。董太后暗叹一口气，毕竟骨肉相连。 小正太说完了，汉灵帝精神一震，连声赞好。董太后在一旁冷冷看着汉灵帝表演，终于忍不住，问道：“陛下就是来考察协儿的功课的吗，不知还有何事？” 汉灵帝瞪圆不大的眼睛：“不然还有何事，天色不早了，要不我在这儿用个晚膳。” 董太后一脸不置可否，徐老和小正太一言不发，汉灵帝看看董太后，再看看小正太。小正太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地面，不悲不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汉灵帝有些烦躁，眼神稍稍有点神采，道：“听说协儿今日频繁出宫，不知道哪位在野遗贤值得协儿如此？” 董太后冷笑，她知道汉灵帝从来不关心这些，想必又是何后在灵帝面前搬弄是非。 小正太不懂这些，听到汉灵帝这么问，精神变得振奋，言语欢快地说：“禀父皇，孩儿今日出去见的是吴开，吴义方。” 董太后再阻止时已经晚了，另外她也不在意吴开的性命，也就没有打圆场。出乎她意料的是，汉灵帝看到小正太“活”过来的样子明显有点郁闷，但是语调却愈发温柔：“哦，不知这吴开有何奇异之处？” 小正太组织一下语言道：“吴义方以昔年高祖和楚逆的典故为素材，改进了象戏，对孩儿的益智颇有帮助。” 汉灵帝笑眯眯地听着，其实他早就从某些人的嘴中听说这个事。他一向好玩乐，也尝试玩过这个改进的象戏，锻炼益智一说确实没有夸大其词。 小正太接着为吴开表功：“吴开还曾说，国事败坏至斯，九成九不在宦官。宦官只是表象，各地豪强大肆侵占土地，大量农民无地可耕，导致出现了经济危机。在下，这些豪强把持众多贤才的上进之路，在上，他们在朝堂安插他们的代言人。他说，天子不是不想治理好天下，只是言路闭塞，能用的又是一群庸碌之辈或别有居心之人，天子也无回天之力啊！再加上一群猪……猪队友，这国事就更顶不住了。” 原谅小正太吧，这是红果果地坑队友。 整个大殿更加安静了，本来显得毫无存在感的徐老更是连一丝气息也无，汉灵帝背后摇扇的摇得愈发小心了，侍立一旁的一个微胖太监嘴角扯出一个微不可见的讥笑。小正太好似觉察到自己说错话了，一脸不安地环顾众人。 汉灵帝闭目养神，嘴角有一丝冷冷的笑，半晌他才缓缓地说：“说得好！”偏头对那个微胖的太监说，“记下，回头给这位贤才赐个官。” 顿了顿，汉灵帝见众人没有反应，终是不耐：“乏了，回去吧。”至始至终他都没有问小正太任何有关练武的事，仿佛就只是来关心自己的儿子一般。董太后在一旁看得五味杂陈。 说完，一众人等纷纷行礼，恭送汉灵帝离去，汉灵帝这晚膳也不在太后这儿用了。 路上，微胖太监小心翼翼地对汉灵帝说：“陛下，如此妄议朝政朝政之人留在三皇子身边终是不便，不知……” 灵帝只是在闭目养神，不发一言。微胖太监根据以往经验知道事不可为，就放弃了继续下眼药。 到了寝宫，汉灵帝蓦然开口：“刚才我说了，要在太后那儿用膳，你怎么没提醒我。” 微胖太监一听，赶紧跪伏在地，颤声道：“奴婢罪该万死。” 汉灵帝冷笑一下：“你确实该死。” 整个大殿噤若寒蝉。 没多久皇宫里又多了一条亡魂。 何后也消停了一些日子，不在汉灵帝面前搬弄董太后和刘协的是非。 而同时，宫中传出旨意，要严查曹府血案，洛阳城中如此肆无忌惮，实在罪不可恕。此旨意一出，袁家犹豫要不要寻曹孟德的晦气。 紧接着，曹嵩勒令曹孟德辞去议郎一职，回家省亲，安心攻读诗书。汉灵帝非常高效地准了，言语之意透露，曹孟德数次上书于国事提出意见，其心可嘉。奈何其建议多不实用，还是回去攻读诸子，以待大用。这话说得曹孟德眉头直跳。 听说曹孟德要辞官回老家了，袁家放弃针对曹孟德，再不依不饶就是冲上去打脸了，这就是要两家不死不休啊！所以，袁隗勒令家族子弟不要惹事生非，说得是谁大家自然心里清楚。袁绍似乎听进去了，每天该干嘛就干嘛，洛阳一片“和谐”。 第二日，吴开尚不知自己要被赐官了。正和马元义告别，马元义到了洛阳城没多久就失去了他师父张角的音信。张角明明说过会定期写信给马元义，互通有无，最后一封信是在两个月前，之后整整有两个月都再也没有信件寄过来。 马元义差去探查的人回来告诉马元义，可能在的地方都找过，皆没有遇到张角。马元义有点担忧，但是他师父毕竟是个得道高人，就按捺住担忧的心思，留在洛阳城专心给小正太开启天赋，这是他师父一再吩咐的事。 终于等到小正太天赋开启，马元义再也忍不住了，就想着告别洛阳城，去找他的师父。 这事马元义不好带上吴开，吴开也准备近期启程游历天下，寻找那些知名武将或武学大师。所以，今日便是马元义启程之日。小正太和徐老被宫中只是牵住，脱不开身，马元义也洒脱，他们不来送更好，免得伤感。马元义只带了两个伴当，其他人都留在洛阳城了，小正太那边缺人用，这是马元义带这些人来洛阳城的用意。 该说的都说了，吴开对马元义送了又送，终于在马元义劝说下止住了脚步。临行前，吴开附耳对马元义说道：“马兄，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千万小心唐周此人。言尽于此，保重。” 马元义一脸不解，拱拱手，转身上了马，一行人就这样离开了。 吴开看着马元义他们远去的背影，怅然一叹，此去不知何日才能再次见面。 吴开要被封官了，可惜吴开要不起。是的，汉灵帝的官不是白给的，是要吴开花钱捐官的。虽说有汉灵帝的旨意，但是这旨意的作用是给吴开一个“优购权”。还有一个福利比较实在，吴开有了这个旨意，只要花一两折的钱就可以捐一个官身。 可惜，就是打个一两折，吴开也消受不起。其实，吴开也可以借钱来捐个官身，凭着这一两折的优待，吴开会捞钱的话，马上就能捞回来。人家不打折都能将成本捞回来，还赚个盆满钵满，何况打折后。 吴开本来就志不在此，何况要花那么多钱。他现在除了曹孟德那儿一份工资，没啥余财。而这官身价格死贵，还不还价。就是这般，这官身还是个紧俏品，没点关系你还真买不到，吴开这算是直接从“生产商”或“总经销商”那儿用批发价买的了。 吴开正想着怎么谢绝皇帝他老人家的好意，事情发生了转机。 有一天曹孟德问他：“你不是说要出去游历吗，最想去哪儿呢？” 吴开想了想，发现他对三国的名将们所知甚少，压根不知道别人住哪儿，他忧伤了！得益于义务教育，他终于想起了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的一篇非常出名的文章——《出师表》。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 诸葛亮啊，他家也是名门望族，想必不难找。 于是吴开说：“听闻刘表治下颇为富庶，我就先去南阳游历一下吧！” 南阳是个郡，也是个县，至今南阳和襄阳还在打嘴皮官司，都说诸葛亮是在自己那儿“躬耕于南阳”的。原谅吴开的无知吧。而不多日，曹孟德就给吴开办了个南阳郡新野的县尉的官身（至于新野这地方只是一个美妙的巧合，大家就忽略吧，无巧不成书撒）。 原来，曹孟德知道汉灵帝给吴开赐了个官身，知道吴开缺钱，他就颇为仗义地为吴开买了个官身。要是吴开不要，刚好这官身是空白的，让自己人顶上或转手全价卖了都行。自己再将其中的差价给吴开，免得这厮整日跟自己哭穷，吵着加工资。 就这样，吴开莫名其妙地就成为了新野的县尉，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ps：1.最近在看历史类的网文，一时手痒，这一章前面一半的风格就变成这样了，以后会改过来，还望大家海涵。 2.关于刘协：刘协的存在显然是遭何后嫉恨的，何后给他母亲下毒，想制造“意外”流产，可惜失败。他出生后，何后终于把他母亲害死，又想致他于死地，汉灵帝无奈只好将他托付给董太后抚养。灵帝对刘协一直心怀愧疚。国之将亡，必出妖孽，宫廷斗争这么红果果，当别人是傻子？ 3.发现前面的内容还是有点沉闷，主角要换小地图了，我也努力将风格换换，多制造点冲突。 第十六章 吴开二打南山分寨 上 吴开鼻息粗重，在林中快速地穿梭。他并未受什么重伤，只是虎口裂开一个口子。他只是觉得心累，和崔开山的交手，他败得很彻底。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和将武道真意融入到举手投足间的对手交手，马元义和徐老是不可能在和他交手时释放武道真意，反而要可以压制，也就是保持“低调”，隐藏个性。 经过这次交手，他这才发现，掌握自身的武道真意前，和拥有武道真意的人交手是一件何等可怕的事情。吴开确认不会再有人追上来后，在一棵大树下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休息。其实，敢来找吴开的只可能是崔开山，而崔开山是不可能扔下山寨，陪吴开玩“躲猫猫”游戏的，这一点吴开制定计划时就想到了。 所以吴开早就安全了。可是，吴开心中总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恐惧感让他不停地逃窜，直至现在。这就是掌握武道真意后的威能吗，吴开感觉自己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轻率地实施了这个计划。 这个家伙的武道真意有点不对劲！ 崔开山招式浮夸，看着挺吓人的，其实毫无章法。他显然不是武学大师，不管什么招式能够顺手拈来，这也说明了他的基础打得并不牢靠。按理说，这样的崔开山应该破绽重重，吴开为什么落了下风呢？崔开山和吴开战斗时，之所以能够占据上风，一是崔开山掌握了真气，二是吴开受到了他的武道真意影响。 武道真意并没有外人看来那么玄乎，武道真意影响武者本人，并不是什么外放精神场、磁场，处于武道起步阶段的武者还不至于那么玄乎。与人交手时，武道真意相当于给武者加了一个状态，在这种状态下，相比平时，武者或更加激昂、或更加勇猛、或更加敏锐，真气的运转也在武道真意的影响下更加迅速和准确。 武道真意虽然不是外放的精神场，被武道真意影响的武者自身的战斗风格却很富有感染力。例如，武者表现得更加悍勇，战斗风格更加奔放，受到影响的敌人气势自然就衰落了。马元义真要全力运转武道真意，一招一式间就会势大力沉，步步为营，毫无破绽，这是马元义自身武道真意的特色。跟他交手的人，心智弱点的，久战之下可能就会绝望。所以，马元义和吴开交手时，会尽力收敛武道真意，以免给吴开留下心理阴影。 崔开山的武道真意奇异之处在于，他的武道真意加强了他进攻的感染力。让人更为直观地感受到他的凶残，长久战斗下，战斗意识会一点一点的剥夺。 实际上，这只是武道真意的附带效果，武道真意真正珍贵的是对武者自身武道意志的证明，对真气的加持作用。可惜，这一点在崔开山身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否则吴开三五回合之内就会毫无还手之力，被崔开山砍成肉酱了，也没有后面吴开警觉而逃跑了。所以说，这种能力对心志坚定的人效果甚微，对明面实力更强的人更是毫无效果，所以说是一个非常鸡肋的能力。 说这么多，吴开还是败了，如败家之犬一样四处逃窜。 吴开斜倚在树干上，神色中有点不知所措。 突然，他耳边响起一阵震撼心魄的怒吼，“吼~~~”。 吴开惊得如兔子一般，拿起断剑从地上窜起。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吊睛白额大虎。 这老虎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吴开，口中涎水直流，龇着牙，腰身微躬。老虎大小如一只牛牯，毛色的光泽稍稍有点灰暗。牙齿想必是很久没刷了，都是黄色的。 这是一只年老色衰的老虎，但也是一只饿疯的老虎。吴开感觉一股凶恶残忍的气息扑面而来，毕竟是不知捕杀了多少生命的森林之王，这气势真不是盖的。 刚经历过一阵仓皇逃窜，甫一面对这只饿虎，吴开战斗意志全无。被这老虎的气势一冲，吴开下意识就想转身逃跑。 不过他还是止住了自己这个愚蠢的行为，将后背留给自己的敌人，实在是取死之道。这只老虎明显是在判断“猎物”实力，争取以最小的代价拿下，看过几期《动物世界》的吴开还是了解这点的。吴开一跑，它准扑上来。 什么时候我连一只畜生都不如了？动物尚且知道谋定而后动，尚且一击之后全不留余地，我连这点胆色都没有吗？ 吴开缓缓举起手中的剑，眼神一凝。既然你把我当做囊中之物，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就要有失败身死的觉悟，让我们开启生命的赌局吧。 饿虎看眼前之人严阵以待，知道再等下去只是浪费时间，体力有限，还是尽快分出生死。饿虎后腿一蹬地，掀起一股恶风向吴开扑去。在此之前吴开就脚上用力，泥地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他微微闪开三个身形，让饿虎的身形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然后他极力扭转身子，用断剑在饿虎身上留下一个血口。 饿虎不作停歇，调整一下姿势又向吴开扑过去。双方都默不作声，将自己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厮杀中。吴开又灵巧地闪过身形，这次断剑只是削飞了老虎的几缕毛。 两个回合的战斗后，老虎稍作休息，调整自己的气息。吴开想了想，扔了手中的剑，他竟是要赤手空拳对付这只饿虎。 吴开没有任何和猛兽搏斗的经验，他有自己的办法，他将饿虎的双爪看做一双拿着武器的手，同时还要注意不被饿虎扑倒在地。 而饿虎在吴开扔开武器时，突然扑了上来。吴开这次只是微微让开一个身形，身子稍稍扭转，避开饿虎挥舞的双爪，拎起捏紧的拳头，狠狠一拳砸在饿虎脸颊上，打得饿虎下颚向另一边突起，差点脱臼。 避开饿虎的双爪时，吴开的身形和饿虎飞扑过来的身子已经是贴在一起了，吴开稳定下盘，身子在饿虎去势将尽的身子上一靠，饿虎的硕大的身子就提前落地，扑得草屑四飞。吴开紧随其上，右手两记重拳下去，作势欲起的饿虎又扑倒在地，头晕脑胀了。 吴开更近一步，跨在恶虎身上，左手拎住饿虎的后颈毛皮，怒目圆睁，拎起右拳还欲打下去。却见饿虎呜呜叫着，竟是打得求饶了。吴开恍若无觉，右拳如雨点般落了下去，但他还是收了六七分力气。饿虎见力度小了，以为有机可趁，就想发力顶开吴开站起身。吴开一记重拳送上去，打得饿虎力气一泄，扑将在地。 如此反复几次后，饿虎学乖了，四肢放松，身子完全贴在地上，完全放弃抵抗，你想打就打吧，受点皮肉伤罢了！ 见饿虎这份惫懒样，吴开气笑了，感觉没意思，就起身到一边捡起他的断剑。 吴开一边捡剑，一边观察饿虎。饿虎一点都没有偷袭的意思，只是趴在地上，肿起的眼睛中，眼神有气无力。 吴开漠然，这只饿虎被打成这样，身上还有一个不算小的创口，日后捕猎怕是很难了，九成九死定了。 弱肉强食罢了，吴开丝毫没有战胜百兽之王的喜悦感。自身的综合实力是强过饿虎的，却还是被饿虎先声夺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他没兴趣跟饿虎再做计较，一剑飞闪。饿虎在地上扑腾几下，死了。 吴开发现两场战斗何其相似，两个对手都是先声夺人。只是饿虎的虚实两回合间就被他试探出来了，而崔开山那边却败得很彻底。“伪劣版”真气加武道真意确实强于他，但这差距也不是不可弥补。 为什么就败得那么彻底呢？ 说到底还是对自身实力缺乏了解和信心，所以很容易就被别人夺了气势；是求道之心还不够坚定，武道争雄，有你无我，有我无你！ 吴开握紧手中的断剑，神色坚毅。 突然，他肚子一阵咕咕作响。吴开无奈，也罢，先出了这片林子，到附近村子吃个饭。 第十七章 吴开二打南山分寨 下 南山分寨，崔开山正和一个中年人交谈，这中年人倒是一副好外表。一对剑眉，眼睛细长，鼻若悬胆，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袍，留着一缕胡须，显得很是儒雅，有一种成熟的俊秀之感。中年人一边捋着胡须，一边侧耳倾听崔开山讲话，显得极有礼貌。 “使者，大头目吩咐过了，宜静不宜动，倒不好多做几单生意了。明日我再给你抢个白白净净的姑娘回来，你看怎么样？”嘴上恭顺的说着话，崔开山心里极为不耐，大头目让自己好好招待洛阳来的使者，好讨要几张神符回去。这使者说是来考察南山发展势头的，然后再决定给不给神符。这处分寨有什么好考察的，崔开山极为无奈。 可这使者看着挺好，一举一动倒文质彬彬，可是要求忒多。华服美食寨子里已经按最高标准来招待他了，还从抢的女人中挑了最漂亮的和最会伺候人的给他送去，连崔开山自己都过得没这么好。可这厮就是拿乔，每每问到神符的事都顾左右而言其他，昨天说缺个会沏茶的侍女，今天说给他送去的床笫表现太生硬，明天又说都是乡野村妇，不知情趣。 崔开山内心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这个原因让崔开山对使者极为上火。前些日子，使者刚来时，崔开山奉上华服美食，使者极为高兴，口中隐隐透露出要将神符给崔开山的意思。就是那时，崔开山初来这处分寨，在分寨不远的据点疯狂劫掠，连一些看着像有来头的车队也不放过。终于是出了点事，他们劫到了蔡家头上，这蔡家就是荆州说一不二的那家。 说实话，这事说大也不大。崔开山这处分寨本来就没什么人，敢劫的都是一些小车队或独行的行商。蔡家的这种小车队被劫了，损失又不大。崔开山只要问清楚了，补偿一下货物的损失，陪个不是，这事蔡家也懒得管。南山贼势头不小，何必为了一车、两车不值钱的货物大费周章呢！ 当时，崔开山让小的们将蔡家车队好生送到寨里，他再抢几单好凑个赔偿，送这些大爷上路。这个车队是送蔡家一个旁系子弟的夫人回家探亲，这位年轻夫人的家就在附近县城，家中非常殷实。这家为了攀附蔡家，年轻夫人回去时自是拉了一些送给蔡家财礼，未曾想被崔开山看上了。 崔开山手下将车队送到分寨时，整天在分寨享受齐人之福的使者无意间瞧见那位年轻夫人，邪念大生，以崔开山孝敬他家主人为由，强行将那位夫人纳入房中。崔开山手下根本无力阻拦，等崔开山回寨里时，木已成舟。 崔开山那个怒啊，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外放出来透透风，结果还给自己找了个大爷。幸好，手下人懵懵懂懂的，明白这事的不多。崔开山也不敢将这事上报，自己找个由头将知情的全杀了。这事没完，崔开山又将那个“祸根”车队的随从全杀了。轮到那个夫人时，这使者不让了。 其实，崔开山很理解他，要不是崔开山自那晚后口味独特，说不定也舍不得这个娇滴滴的美人。这夫人细皮嫩肉的，跟白玉似的，长得我见犹怜，看着就想弄到床上亵玩。可是，不杀不行啊，崔开山跟使者解释蔡家势大，给人家家族子弟戴了绿帽子，这仇结大了，这风声是绝对不能走漏的。 谁知道那使者倒说：“他蔡家势大，不知道哪儿的土豪，能跟我家主人比吗？” 崔开山也是醉了，这谁家派来的二愣子。崔开山什么也不说，拎起斧头，在使者反应过来之前，将那夫人送上了路。当时使者看着崔开山满身的血污，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怎能如此辣手摧花！” 自那以后，这使者一言一行倒不敢托大了。可本来有点眉目的神符之事就这样沉寂下去，你问他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本意是问他可以将神符交出来了吗，有什么要求赶紧提啊！可他准跟你东拉西扯一大堆的事，就是不说神符的事。 崔开山是个粗人，这软钉子让他碰得颇为恼火。这厮怎么不懂事呢，赶紧把事办好了，双方老大都满意。崔开山也不向往自由了，赶紧办完这事，趁机向大头目讨个差事，离开这鬼地方，那事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只要这厮不说，谁会知道车队在哪儿失踪的，那事就绝难查到他头上了。 崔开山正想着直接开口要神符时，突然手下闯进来。 崔开山不耐：“什么事？” 那手下气喘吁吁地禀报：“当家的，上次那人又来了，堵在进山之路，杀了好几个兄弟。” 崔开山还没说话，那使者捋胡须的手一顿：“崔当家的，这事不对啊！人家都挑上门来了，你都没杀死对方，还让人家又找上门来，啧啧，我倒是想在我家公子那儿替你美言几句，可你这事办得不好交代啊！” 本就郁闷异常的崔开山一听，邪火直窜脑门，不好冲使者摆脸色。崔开山拎起双斧，气势汹汹地向外走。 使者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脸微笑地看着崔开山离去，眼角却丝毫笑意也无。他是知道公子谋划的，南山贼只是公子机缘巧合之下随手布置的一颗闲子，本就是一个实验，没指望成事。只是没想到南山贼的大头目确实有能力，五年间就发展到如此势头。使者本身是不太看得上这群山野村夫的，公子也说了南山贼的大头目隐隐有不服管束的趋势，而南山贼大头目派了崔开山这种草包就可见一斑。 不过公子雄才大略，早就料到这种情况。南山贼在不在控制中无所谓，他们只是公子搅乱天下的小小一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脱离不了公子的掌控。 崔开山这种莽夫真以为我耽于美色吗？无知莽夫哪里晓得“祸水东引、挑拨离间、隔岸观火”这等高大上的计策，只恨这厮蛮横，坏了我的谋划。 也罢，去看看公子传出去的功法，这崔开山练得效果怎么样。 使者站起身，不急不慢地迈着步子向寨门走去。到了寨门他就停下，远远观察战斗情况。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是么！ 远远看去，崔开山双斧使得水泼一般，和吴开的断剑碰撞，溅出绚丽的火星。而崔开山就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战神，挥洒着他澎湃的激情。听到他肆无忌惮的大喊声，老远就可以感受到他凶厉、张狂的气息。 使者内心有点激动，这种功法真的是修成真气和武道真意的捷径。崔开山这种一没资源、二没底蕴的人都能练成，我肯定也能！这是我等欠缺资质之人的福音啊，公子真是天命之子！ 早就得到功法，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下决心练的使者，看到崔开山激情四射的表现，下定了决心。 再看吴开这边，吴开沉稳地抵挡着崔开山的“乱披风斧法”。每抵挡一会儿，他就后退一步，而地上留下了他整齐的脚印。而吴开衣服下右手臂肌肉都涨大了一圈，有规律地抖动着，用来卸力。看来吴开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轻松。 周围崔开山的手下远远围观，一方面是被吴开杀怕了，另一方面这等战斗真不是他们能够掺和的。他们武器相撞时，咣咣作响，稍微靠近点就有些头昏脑涨。只看这一点就知道，他们靠近了也是枉送性命。还是把周围堵了，防止这厮像上次一样落败了逃跑。 终于，崔开山手中的斧头稍稍缓了一下，他要歇口气。吴开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严重精光一闪，架住斧头的断剑没有顺势后退，反而用力向前滑动，吴开也欺身向前。崔开山被迫扬起的斧头再度劈下，吴开看都没看头上快要劈下的斧头，暗地里一脚踹过去，正踹在崔开山的腿关节处。 崔开山一个踉跄，向后退去，口中下意识的怒吼噎住了，胡乱挥舞的斧头从吴开面孔前斜擦而过，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狭长的血口。吴开反手抓住斧背，用力一拉，没有拉动，另一把斧头已经向他砍过来了。 吴开本就没指望拉动斧头，只是为了借力，这么一借力被拉远的距离瞬间又变成面对面，这是吴开熟悉的近身战斗。而崔开山的左手斧也劈空了。 崔开山分神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吴开，他脸颊上的伤口向外缓缓流淌着血液，顺势经过嘴角，向下巴下面的脖子流去，使得吴开小半张脸鲜血淋漓，看着甚是狰狞可怕。而吴开的眼神却很明澈，仔细看的话，深处好像有火焰在燃烧。看他年轻的脸庞，二十都不到吧，真是令人羡慕的年龄，令人羡慕的才情，令人羡慕的激情。 按理说有真气的崔开山现在的综合状态绝对是好于吴开的。吴开唯一能够把握的优势是，崔开山的基础很差，他没有系统的战斗技或招式。吴开要想赢的话，只能这么一拼。他的右臂隐隐发麻，有伤的户口再度裂开，再不拼就没机会了。 “龙战玄黄”，他心中默念，双眼霎时失去神色，与之相对的是他的拳脚和他的身法突然变得猛烈起来。在旁人看来，吴开身形一改之前的低调，风格变得奔放。他矫若惊龙，一拳一脚之间气势堂皇，但他全然不顾自身防护的风格，又让他的气势变得极为惨烈。 崔开山有点无措，自从练成真气后，那些人如同草鸡瓦狗，被他的气势一冲，都丧命于斧下。没有被他气势冲垮的人，也被他的乱披风斧法砍死了。唯有眼前这个，虽然他也经历了一次失败，但是还是再度上门挑战，这次全然不受崔开山的气势影响。而吴开如此不怕死，拼命冲动他身前，逼他近身格斗。这是崔开山万万没想到的，也让他极为不习惯，不知道该不该扔开斧头。不扔开吧，近身时又束手束脚。 他不用犹豫了，吴开伸手如刀，砍在他的手腕处。崔开山手一作痛，斧头掉在了地上。吴开伸手握住另一把斧头的斧背，用力向崔开山身上按去。崔开山用力和他相持，忙乱之下甚至伸出空闲的手想要加一把力气。 吴开灿然一笑，硕大的拳头捣在了崔开山脸上。趁崔开山头晕之际，他松开斧头上的手，侧身让开斧头的同时，迅速地将崔开山的头用力一扭。吴开手一松，崔开山的身体颓然倒地。 “都是纸老虎！”吴开微微一笑道，他指的是那只饿虎和崔开山。 而周围观战的小喽啰们看到他们老大轰然倒地，一个个呆住了，这剧本有点不对啊！ 而吴开缓步向他们走去时，终于有人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了，他赶紧拔腿就跑。这人倒是聪明，不跑向山寨，而是向远离山寨的方向跑。其他人也跟着作鸟兽散，吴开没有理会这些人，见这些人散了，他折返到林中找到了他的那匹老马。 老马正悠闲地吃草，耳朵一抖一抖的，与吴开形成鲜明对比。吴开从马背上的行李中拿出一个包裹，里面都是些瓶瓶罐罐。吴开拧开一个，里面是烈酒，他将烈酒浇在包裹里的干净绸布上，用绸布小心地擦了擦脸上的伤口。 好在脸上的伤口已经止血，不用包扎，伤在这个位置他也不知道怎么包扎。处理完伤口，他赶紧收拾好包裹，骑上马，还有一个山寨等着他收割呢。刚才他看到远处山寨门口有个气质飘逸的中年人在观战，等他战斗完了，那个人也不见踪影，显然是逃跑了。吴开还指望山寨中有什么好东西，要是被这看起来有点架子的人卷走，那就不美了。 而此时的使者再也没有刚观战时的超然姿态了，他在抓紧时间是山寨后门逃跑。他简直想不顾风度地骂娘，这崔开山说败就败了，一点提示都没有，真真是废物一个。吴开倒是想多了，除了那个死去的年轻夫人，使者在这山寨也没什么看得上的东西。 吴开也策马冲进了山寨，他期待着有所发现。自穿越后，手中一直没有余财。这样不好，以后练武就得靠自己筹备一应物资了，得未雨绸缪，开源节流啊！现在就是“开源”的好机会！ 第十九章 怒意 吴开闻声看去，是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浓眉大眼，嘴上一圈淡淡的绒毛，显得少年稚气未脱。少年个子比吴开稍矮，皮肤黝黑，身上的黑色劲装掩盖不住他一身精壮肌肉。少年一脸戒备地看着吴开，显得生气勃勃。 面由心生，吴开相信这是一个单纯、活泼的少年，只是人太单纯了就坏事了。 吴开慢慢站起身，转身面向少年，面露微笑，和声道：“我是新野新任的县尉，正要去赴任。他们虽说不是贼，但是和南山贼有关。他们要杀我灭口，我还手，然后事情就这样了。” “这只是你的一家之言，你怎么证明？你是不是县尉暂且不论，你身为县尉不经过有司审判，私自定罪和行刑为害更大，知法犯法，到任上也只是一个酷吏罢了。”少年倒是有理有据。 吴开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疲惫，只想找个地方休息。眼看少年在这儿理论上了，吴开一阵烦躁。 “杀了他吧，趁他不注意，杀了他很容易的。杀了他就一了百了了。”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连番战斗灭了南山贼，达成心中所想，吴开的武道真意几近形成。而多次杀戮的影响显露出来了，现在就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的问题了。 吴开微微低头，沉默，似乎在思考。 少年似是看出吴开的疲乏，声音稍微柔和了一点：“虽然很冒昧，但是请你放弃抵抗吧。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是不会为难你的。我会将你押解到新野，交给新野的县令处理。” 听到这番话，吴开身子一震，做出了决定。 他扬起头，微笑道：“那真是麻烦这位小哥了，我给你看看我的官面文书。” 说完，就向自己的那匹老马走去，似乎是要拿那所谓的文书。少年跟在后面一段距离，亦步亦趋，防止吴开突然逃跑。 吴开从马背上拿出一个精心包好的小包裹，从中掏出文书、木牌之类的东西。吴开一边拿一边说：“诺，就是这些，你来看看吧！” 少年好奇地凑上几步，就在这时，吴开猛地转身，浑然不顾马背上的东西掉了一地。吴开一只手掌屈张，向少年的脖子伸去，另一只手戒备。 出乎意料的是，一副天真的少年却料到了吴开的偷袭，不忙不乱伸出一只手格开吴开的偷袭，另一只手则正步冲拳。 少年一脸愤然：“如此怙恶不悛，真是该死！看拳！”嘴里说着该死，却还是提醒了吴开他要出拳。显然，这少年想要正面击倒吴开，执行他的正义。 吴开抵挡住少年的冲拳，却后退几步，在地上踩出两排整齐的脚印，两只手的小臂也隐隐发麻。 少年没有趁势追击，吴开趁机甩了甩双手，他柔声道：“我真的很累了，很想休息。我也不习惯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决定，这违背我的本心。真的，真的不能揭过此事吗？” 少年有如乳虎下山，冲向了吴开，他用自己的行为回答了吴开。 吴开不再说话，抵挡着少年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这就是江湖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还真是不爽啊！ 吴开每抵挡一会儿，心中的怒火越发炽烈。 蓦然，吴开和少年硬碰一记，瞠目怒喝：“有完没完。” 专心攻击的少年被这一喝，如同看见一个吴开虚影，如龙如虎，威风凛凛。少年微微有点失神，紧接着他脚下就被吴开一绊，眼前一黑。原来，吴开大手按在少年脸上，将他狠狠按倒在地上。 吴开右拳高高扬起，只要全力砸下去，少年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但是，吴开犹豫了。看着少年不屈的眼神，吴开终是一挥手，变拳为掌，砍在少年耳后根处，少年立马晕了过去。 此时的吴开再也撑不住，立马仰面躺倒在地，不想再动弹一下。 这条路离南山分寨不远，应该不会有什么人经过。但今天倒是奇了，吴开连连遭遇强敌，使者也没能够生擒。 吴开“呵呵”笑了两声，他有理由高兴。连番辛苦战斗是值得的，因为他终于彻底激发了自己的武道真意，刚才那一瞬间就是武道真意建功，而之后抑制住自身杀意没有杀少年，则使得自身武道真意彻底确定。 吴开只觉得现在自己大脑一片清明，感觉前路一片通畅。当然这是确认自身武道真意的错觉罢了，武道一途坎坷重重，不是那么容易看清楚的。吴开以后必须不断修心明性，蓄养自身的武道真意。 对于吴开，最重要的一点是，武道真意随时可能刺激身体，帮助吴开打破身体的桎梏，修炼出和自身契合的真气。这是吴开这种先天资质不好的人，所能采用的唯一办法。 吴开休息了良久，终是没有什么人经过。缓过气来的吴开强拖着身体起来，开始“打扫”站场——主要是找他觉得有用的东西。 不过最终他还是有点失望，除了一些财物，就没有什么他能够用的东西。蔡飞的剑倒是精心打造的好东西，剑柄处刻了一个“飞”字，证实了蔡飞的身份。可惜，这把剑吴开不能用，吸引仇恨啊。 还有一个东西，吴开倒是看不懂了，就是一张精致的纸，巴掌大小，上面一些复杂的纹路，看着像是用金银纹上去的。这是从使者身上搜出来的，吴开初看两眼没有注意，只是觉得这张纸很精美罢了，仔细观察时感觉心神隐隐被吸引了进去。吴开决定暂且收着，这个世界有所谓的天师，这张纸说不定有什么奇异之处。 最后那个正义少年让吴开犯难了，不过还好有蔡飞诸人带来的好马。吴开看看一脸挫相、正悠闲吃草的老马，再看看蔡飞那匹神骏的好马。老马见吴开看着它，用无辜的眼神回应吴开，吴开仰天长叹，这辈子没有白马王子的命。 半天之后，吴开已经身处南山分寨，南山分寨的大部分人被吴开杀了，剩下的人已作鸟兽散。吴开本以为南山分寨中没什么人了，到了南山分寨却发现还有一群弱女子。这些人都是南山贼掳掠上山的，她们的命运甚至凄惨，她们有的家破人亡，没有家破人亡的却不知道日后该如何生活。封建时代，失shen于盗贼，命运之惨，莫过于此。 到了南山分寨的吴开二话不说先休息再说，这些女子就任由他们去了，等他醒来再做计较。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饿得实在受不了，吴开醒了过来。吴开刚走出临时客房，就有一个女子走上前来，递给他一条热毛巾，对他说：“恩公，请擦脸。” 吴开用热毛巾擦了一下脸，舒心地吐出一口气。然后他就看到厅堂中的桌子上已经摆上热乎乎的食物，一木桶熬好的热米粥和一大盘炖好的母鸡。吴开也是饿了，二话不说坐上桌子先喝了一碗粥暖胃，然后就狼吞虎咽起来，直吃得汁水淋漓。 吃完后，吴开心满意足地摸了下肚子，对一旁一直忙前忙后的女子问道：“其他人呢？” 这女子容貌平常，身材中等，矮吴开一个头，倒是一对弯弯的柳叶眉挺好看的。女子恭声道：“她们不知道恩公什么时候醒来，寨子中的事又不能放下，就都忙自己的去了。恩公知会一声，她们自会赶过来。” 吴开惊奇的扬了扬眉，女子察言观色，接着道：“寨中养了一些家畜和家禽，还种了几亩菜地，还有一些桑蚕之事。” 吴开问道：“忘了问你的名字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名叫胡义兰，跟随父亲行商时遇到了山贼，父亲不幸遇难，幸亏有壮士搭救奴家于水火之中。” 胡义兰言语虽然有所波动，但是还算平静。 吴开宽慰地看了胡义兰一眼，问道：“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胡义兰黯然，低声说：“山寨中的姐妹们大多家破人亡，大家不过是苟且偷生。有亲戚投奔，并且亲戚会收留她们的并不多。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何去何从，山寨中的活只是习惯性地做下去罢了，一切只是为了生存。” 吴开不说话，一时间想了很多。吴开攻破山寨之前，这些女子卑微、辛苦地活着，这是一种活着的方式。而吴开攻破山寨，解救了他们，怎么生存反而是个艰难的话题，何等讽刺的现实。 这处寨子毕竟是在荒郊野外，一群女子在这儿是很难生存下去的，很多生活必需品很难获得，还要时刻面对野兽的威胁，而随便一个外人进入到这儿，都容易打破这儿的平衡。 吴开有点犯难，他让胡义兰将所有人在寨子中心的空地上集合起来，再问问她们有什么打算。 胡义兰出门前，突然想起什么事，对吴开说：“恩公，你昨日绑回来的那个人吵着要见你。” 吴开这才想起来，昨天他将少年绑回来之后直接丢柴房里了，现在直接就忘了。吴开整理一下思路，问道：“厨房里有吃的吗？那小子估计饿坏了。” “有烙好的饼，我给恩公去拿。” …… 柴房中，少年盘坐在地上，狼吞虎咽着干巴巴的烙饼，时不时喝两口水。少年身边还有散落一地的绳子，这是吴开怕他挣脱开，好好捆绑了一番。 吴开笑眯眯地看着他吃差不多了，这才说道：“昨天的事是个误会，当时我连番遭遇两场莫名其妙的战斗，心情很烦躁，出手重了点，你不要见怪。” “技不如人，怪不得你。”少年口中塞满食物，呜呜说道。 看来少年认死理，只说自己打不过吴开，不说昨天的事是个误会。 吴开不以为意，继续说：“我叫吴开，字义方，算是洛阳人士吧。是不是误会呢，待会我们在众人面前澄清一下就明白了。”吴开的户籍是由马元义他们仿造的，挂在小正太名下。 少年听到吴开自爆出处，连忙将口中的食物吞咽下去，放下手中的饼，正色道：“见过义方兄，我叫狄云，还未及冠，不曾有字。昨日之事，我自会细心分辨的。” 片刻之后，狄云吃完之后，吴开转身向外走去：“跟我来吧，我们就用事实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