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冢》 分卷阅读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 书名: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文案: 七年前:“你不是影灵,你到底是谁!”七年后:“他早就死了,是被我杀的”大周末年,边疆失守,外有强敌相逼,内有四皇子上官青墨欲谋篡位,朝堂风云变换,镇军大将军狱中被害,朝中重臣逐一落马,奸佞当道昏君无能,百姓民不聊生,直逼江湖豪杰揭竿而起,立旗反周,然,这一场场的厮杀,一次次的恩怨,全都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泯灭了人性的本善……“为什么你一定要这般助纣为虐,杀了那么多的人还不够吗?”“不够,这全都是他们欠我的!”当年纯真赤子,今日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一柄长剑,沾染了多少英豪的血与泪。“难道让你跟我走,就真的这么困难?”“除非,你杀了我,把我的尸骨带回去!”古曰:温柔乡,英雄冢,胭脂扣,英雄泪一曲离殇,一世人悲凉,一曲繁华调,血染嫁衣裳。“这一役,哪怕并尽最后的一兵一卒,我也绝不后退!”“他在哪里?他到底在哪里,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你活着,我陪你回来,你死了,我就帮你收尸,但你想要我留在这里,不可能!”“这孩子是他唯一留给我的,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也一定要把他平安生下来!”金戈吟笛,旌旗猎猎,谁人马革裹尸,谁人天涯相隔,谁人死无全尸,谁人马背产子,谁人英雄一世却以枉死惨淡收场……一枕黄粱,都尽付人间春梦婆……“你怎么可以杀他!你怎么可以杀他!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被天打雷劈,是天理不容的!!!”“他杀了我父皇,我为父报仇有何过错,又岂会天理不容天打雷劈!”“上官海不是你父亲,他才是!白画斳才是你的生父,他才是你父亲!!!”佛曰:因果报,子杀父,恩怨轮,血偿债一场乱世,一本英雄论。一场成与败,一座英雄冢本文cp多多,渣攻多多,包子多多,情节慢热,过程有虐,结局 he 此文更新估计是我有史以来抽风最恐怖的一次,但依旧不想坑掉,继续修文更新中t^t 内容标签:生子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画斳,赫澜渊 ┃ 配角:赫澜倾,御剑斳,兮夙影,万俟夜,上官无玉,赫影灵 ┃ 其它:一枕黄粱,都尽付人间春梦婆…… ================== ☆、第一章:噩耗引由 “无玉哥哥,无玉哥哥不好了” 午休时间,一声惊呼,打破了这恬静的时刻。书房里的男孩手执毛笔,正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书写着老师交代的课业,哪知这字还未写完,书房的门却被人一把猛得推开,男孩才刚扭头,就瞧见门外一个与自己相差不多的小男孩扑红着面颊朝自己急急奔来:“无玉哥哥……不……不好了”许是跑得太急,一时间小男孩的话却卡在咽喉,只能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 放下手里的毛笔,男孩好笑的看着这个比自己年幼的小弟:“无辰,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若叫皇爷爷知道,指不定又得罚你去将《老子》再抄个好几遍” 上官无辰顾不上会不会被罚,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就抓着上官无玉急道:“无玉哥哥,我刚才听、听说赫将军被王叔下了牢狱,搞不好还有被处死的可能呢” 上官无玉闻言微微一愣:“你听谁说的?” 上官无辰道:“早上我去书房找王叔的时候,在门口听见的” 上官无玉微微拧眉,朝外朗声唤道:“秦陌” “长孙殿下”秦陌推门进来,微微俯身朝着上官无玉行了一礼:“殿下有何吩咐?” 上官无玉撇眸,懒洋洋的朝他看去:“赫成义之事你知道多少?” 秦陌低首答道:“奴才也只是听宫里人说道,今个儿早上王爷就让人将赫成义押入了天牢,至于原因为何,奴才便不清楚了” 上官无玉勾唇哼笑:“秦陌,你最近看来是清闲得很了?” 秦陌膝盖一抖,忙道:“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弄个明白” 上官无玉没有作答,秦陌卑曲着身子就朝外退,跨出房门,还不忘给两人将房门关上,书房里静默片刻,上官无玉忽而又开口唤了一声:“随影” “属下在!”一条黑影在上官无玉话音才落,便兀然出现在书房的中央,直把上官无辰吓得怪叫一声。 上官无玉轻笑一声,开口问道:“赫成义之事你可知道?” 随影低头,沉声而道:“赫成义乃是遭人举报,私通敌国欲背叛大周,故而才被王爷下罪入狱” “哦?”这话,似乎引起了上官无玉的兴趣:“是何人举报?” 随影沉默一瞬,才道:“徐北” “徐北?”两手负在身后,上官无玉指尖轻敲着掌心,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半响才道:“赫成义乃我大周镇军将军,出不得差池,你知道怎么做的” “属下明白”随影应了一声,身影一闪却是犹如凭空消失一般,不见了踪影。 上官无辰在旁看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无玉哥哥,他、他怎么就不见了?这么神奇?” 上官无玉垂眸看他:“随影是扶桑忍者,用了隐身术平常人自然看不见他,但他却能看着任何一个人” “哦……”上官无辰呐呐点头,突然又问:“扶桑是不是就是那个那个……那个什么国得来着?反正就是那里的人都把耍刀的叫做武士的地方?” 上官无玉轻笑:“你说的是倭国” “倭国?” 上官无玉点头:“倭国是在方东大海内,而扶桑国的位置,则是在大周国东二万余里,算计下来,扶桑距离我大周国可有三万多里,要远多了” 上官无辰一脸困惑:“可是夫子明明说了,扶桑就是这个倭国的啊,而且忍者也是他们那里才有的” 上官无玉笑道:“忍者确实是倭国那里才有,但在几百年前,这忍者却是从扶桑那边流放而来,若要真正说来,倭国现在有一半的人,恐怕都是扶桑那边的后人,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在书本上,扶桑与倭国总是容易被人混淆的原有”一栗子敲在上官无辰的头上,上官无玉笑骂:“回去多看点书,知道得多了,就没有那么多问题了” 上官无辰皱眉嘀咕:“可是,看书真的很无趣啊” 上官无玉轻笑,抬手揉了揉弟弟脑袋:“今日天气不错,可要与我出宫游玩去?” 一听出去玩,上官无辰的双眼蹭得一亮,拉着上官无玉的手就开始撒娇,上官无玉任他拉着,吩咐一声,便领着弟弟出了宫门。 镇军将军赫成义被二皇子上官无海关押入罪,赫家一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 干人等皆全都被祸株连入了天牢,军权眼看着将有旁落之危,赫家军亦将面临打散、或者易主的可能…… 水声潺潺的山林间,笛声悠扬回荡,一声声清灵空月,山涧上的泉水宛若银河一般倾斜而下,直入河底的潭水之中,水珠颗颗飞溅,直在那银河般的瀑布前挂出一条隐隐若现的斑斓残红,幕布前方的水潭里,那人衣袂翻飞,手执玉笛立在那礁岩之上,翻滚的水流拍打在石岩上,碎做水珠沾染在他的衣角之上。 他手指玉笛,十指白嫩如葱,指节修长,蜜唇轻贴玉笛,挺拔的鼻梁之上,双眼轻闭,睫羽浓浓一片覆盖而下,羽睫长而卷翘,眼尾似有微微上挑之象,瓜子的脸型下颚微尖,一双剑眉斜入云鬓,原本就是冷峻清丽的摸样,隐约间却又偏生生出一个绕绕妩媚,那一身黑白相间的衣衫衣角随风而动,缠在腰上紧收的黑玉龙丝带,将他腰肢纤细的形态勾勒而出,脚穿黑色长靴,以金丝白线相缠勾边,白色广袖上以浅蓝之色绣着盘龙腾云,黑色外挂只在领口处以金线绣着个简单样式的纹图,高扎的长发一丝一缕直垂而下,额前的碎发隐过眉峰,三三两两垂落而下。这人分明就是纤细高挑的身影,却硬是浑身都透着一股内敛的霸气,那么干脆而又利索,直慑人心。 “澜渊师弟”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响,打断了这悠扬的低声,他垂下双手,眼帘轻启,底下露出的眼眸,沉静如水又纯若山泉,整一个清清凉凉:“师兄有事找我?” 李浩天看着他的背影,笑答:“师傅让你去无量大殿,将军府有人来了” 听得这话,他细眉微拧并不作答。 李浩天似乎是看出他的拒绝之意,又道:“师命不可违,即便你不想见外人,但师傅的话也总得还是要听的”踏步上前,李浩天拍拍他的肩膀:“听师兄的话,去看看也没有什么不打紧的,若你真有不愿,师傅也不会强你做些什么,是不是?” 将手里的玉笛别回腰间,他无声轻叹,转身朝着无量大殿的方向走去。 而他刚一入了无量大殿,殿内便有一名男子,泪眼婆娑的朝他扑去,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他的跟前,他眸色一怔,盯着地上的人看了半响,这才认出对方是谁:“赫二?” 赫二跪倒他的跟前,抱着他的大腿就开口哭喊:“三少爷!将军府出事了!老爷和夫人都被二皇子关入了天牢,二少爷和四少爷现在都不知下落,求三少爷跟我回去想办法救救老爷他们吧” 赫二的话,让他眸色一怔,却并没有多大的反映,此时回过味来,更是比起之前更加冷静。一直到好半响后,他这才开口道了一句:“生死有命,又岂是我一人之力,可以扭转的?” 赫二听得心里一慌,仍旧还是紧抱着他的大腿不放:“三少爷,我知道您恨老爷恨大夫人,可是你跟老爷毕竟是骨肉相连的父子啊,难道你真的忍心对老爷见死不救吗?” “我对他见死不救又怎样?”低头看着地上的赫二,他眸色瞬间满是狠厉,一脚将赫二踹开:“当年他们又何尝不是对我见死不救,更几时对我心慈手软过?如今别说我没有办法去救他们,就算是有哪又凭什么让我出手相救?” 赫二被他话说的傻愣原地,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而他话音才落,大殿内侧随即又传来一位老者愠怒的底唤:“澜渊” 他微微一愣,周身的狠厉之气瞬间消散无踪,只有那一份空灵若云之气,眼见着一身蓝衣白袍的老者,拿着拂尘从内侧走去,他微微俯身朝着老者抱拳行礼:“师傅” 老者来到他的面前,无声长叹:“已经七年了,你还……”老者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作罢:“罢了罢了”他的结,老者自己注定是不能帮他解开了,若不然这十年的时间早就足够了。 “师傅,我……”他看着老者晦暗的神色,剑眉轻拧抱拳道:“我不想下山”人世繁华,却满是道不尽的悲凉,今早笑语晏晏,他朝阴阳相隔,昨日把酒言欢义结兄弟,今日刀剑相向尔虞我诈,都不过只是一个字——私。他已经看得太多,惹得太多,这一条荆棘路,也一个人走了太久…… 他心里所想,老者又岂会不知,只不过…… 抓着他的手,老者叹道:“澜渊,这无量山你不可能躲一辈子,有的东西该面对的总是要去面对” 他敏着唇,没有作答。老者轻叹,似是妥协:“罢了,为师在告诉你一件事,如此,即便下了山,你心里也能有一个盼头” 他神色狐疑:“是何事?” 老者拧眉,沉吟片刻,这才总算回道:“当年的那孩子,他……也许没有死……” 一句话,瞬间就令他的心口兀然紧紧收做一团,突然屏住的呼吸,仿佛快让他忘记了喘息:“师傅!……师傅你是说他……他还在人世?”那一双原本清清凉凉的眸,在听得老者的话后,却是兀然宛若海浪翻涌起来了般。 老者点头:“我掐指算过,他定然是还在这世上,只是与你父子缘分浅薄,十一岁之前,都不是你们父子的相见之日,如今你若下山去了,指不定还有机会能见他一见” 老者的一席话,犹如晴天霹雳,叫他那曾经死了近七年的心,又再一次复苏了般,当年分离的时候,那孩子才多大?那还是一个血淋淋粉嘟嘟,刚刚才被他产下的孩子,他们间甚至连一面都没有见上,便这般分隔了近七年,而他自己的那颗心,几乎也都死了近七年…… 一颗心,因为这突然而来的消息怦怦跳着,仿佛随时都有跳出胸口的可能,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几乎都把指甲掐进肉里,惹得手心全是粘稠般的触感,这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老者看出他的激动,又安抚道:“澜渊,你下山去吧,山下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你,他们……也在等你” 想着才刚得到的消息,他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红着眼眶屈膝跪下:“徒儿叩别师傅!”七年了……已经七年了,他都不知道,当年的那个孩子,如今是什么摸样,相见的第一眼,自己可能认得他来,那一份骨肉相连的天性,可会为他二人做这相认的牵引…… ☆、第二章:不打不识 赫家世代都为大周将士忠良,赫家先主与大周开国皇帝还曾是结义兄弟,而古人都说,这富不过三代,更何况,还是伴君如虎之位,镇军将军赫成义入罪天牢,赫氏一门全都受了牵累,不是罢职免官便是收押入狱,昔日大周的铜墙铁壁,百姓心目中牢不可破的强军队伍,如今也将面临危机,不知何去何从,凡是与赫家稍有牵扯瓜葛之人,都是惶惶而不可终日,深怕下一个受了收押之人,便是自己。 此次赫二不休不眠上山去请之人,乃是赫成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3 义的第三子赫澜渊。 赫澜渊,字玉横,如今二十又四的他,是赫成义唯一一个不在拘捕令中的儿子,也是唯一一个有可能解救他赫家之人,只不过七年前,当赫澜渊两度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当初的赤子之心,已是彻底的荡然无存……谁,能在经历了母父死后,亲儿被人所夺,还能一如往昔一层不变的?神也未必能够如此。 赫澜渊的生身之父乃是一个哥儿,名唤季慕云,季慕云原本是赫成义的原配妻房,与赫成义乃是奉命完婚,两人并无多少感情,后来重病而死,死后尸骨被赫澜渊洒入南海,而季慕云死的那一年,赫澜渊才刚满十五,还只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而已,而季慕云死了没有多久,就连赫澜渊也险些撒手人寰…… 无量山远在圣京之外,想要返回圣京最快也需要两个多月,赫澜渊多年都没有离开过无量山,此翻再入红尘,一时间却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仿佛天界神人一朝掉入凡间,对周遭的一切既懵懂又迷茫一般,可是,当这心里只要一想到这一次,能在这大千红尘找到自己曾经失去的孩子,哪怕这一路比七年前更加荆棘,他赤脚双足也能咬牙走过。 而这一次,赫澜渊才刚下山不久,路上就遭了意外…… “三少爷救我!” 松子林里,赫澜渊与赫二正策马而行,四周突然飞射而出的冷箭,直朝着赫澜渊与赫二逼去,赫澜渊才刚飞身散开,再落马背之极,耳边只听见赫二呼救的余声在风中荡开,人却不见了踪影。 将腰间的玉笛抽出,赫澜渊面色微沉:“哪路道上的兄弟,不如出来一见,这般躲躲藏藏也不怕辱没了兄弟名声?”高昂的冷峻声音,清冽之极,犹如玉笛发出的声响一般润人耳膜。 “怎么?听你这口气,也是在道上混得?” 四周的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赫澜渊转眸一看,只瞧见好几名弓箭手从草丛里面钻了出来,箭头直指自己,对方领头的三人穿着正统,犹似商人,一点也无半点土匪的粗豪气质,可是,此时的这些人,却都做着土匪般的举动。 纵身下了马背,赫澜渊朝着那领头的三人抱拳:“在下玉横赫澜渊,此番路径此地,只想赶回遥京救人,还望各位兄弟行个方便” “你说行个方便就行方便啊?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头儿?”叫嚣之人手执重斧,身形魁胖,一身的架势端得是眼高于顶。 赫澜渊淡淡看他一眼,手中玉笛一转,哼笑:“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里还能是个什么地头儿?” 领头的商人,见着赫澜渊这一身从容沉稳的气质,不禁勾唇而笑:“小子,你很嚣张啊” 赫澜渊冷冷撇他一眼:“赫二在哪,最好是把他还给我,要不然……”目光一扫四下,赫澜渊哼笑:“这地头儿我一把火就给你烧得干干净净的” 那商人闻言也是不禁轻蔑的哼笑出声:“那要看看是你动作快,还是我们动作快,放箭!” 一声令下,咻咻咻的声响咋然而起,赫澜渊旋身一跃,直冲而上,四周的羽箭射了个空,才刚掉转了方向,只瞧见天际光影一闪,早已不见了赫澜渊的踪影。对方领头的几人一惊,还没反映过来,那商人却是突然握了银枪朝后扫去。 铮——! 兵器碰撞的声响,格外刺耳。 众人猛然扭头,只瞧见他们的老大,已经与赫澜渊纠缠在一起,两人的兵器相碰,发出的声响一声强过一声。 “那小子动作好快!”对方有人乍舌,一个个都看的目瞪口呆。 那手执斧头的胖汉也是不由得愣住:“这轻功真是漂亮……” 嘭——! 胖汉话没说话,凌身飞跃天际的赫澜渊却是手里的玉笛一挥打在对方身上,在对方才刚中招之际,又朝着对方的胸口补了一脚,直接把人踹得砸在地上。 “商贾!!!” “大哥!” 胖汉与人大喊,两人挥舞兵器,正欲冲上前去将商贾救下,赫澜渊却是宛若利剑一般冲天而下,手里掌力一打,轰得一声,整个地面猛然炸开,顿时间就只瞧见那尘埃飞扬,凡是靠近商贾身边的人全都被这掌力震的飞了出去。还没爬起身来,众人定睛一看,只瞧见赫澜渊已然落了地面,衣袂翻飞的他脚下踩着商贾的身体,手里的玉笛也是丝毫无损。 微冷的丹凤眼一扫眼前的众人,赫澜渊冷声开口:“赫二在何处?不交出来,我就立马踩断他身上的骨头,再将你们一个个全都分筋错骨” 什么是神?端着一脸的漠然,以那睥睨众人的眼眸冷看苍生,却说着分明残忍无情却又云淡风轻的话,这就是神。 胖汉被他的的神韵吓住,脸色一白,忙朝不远处的兄弟招呼:“赵怛!还不快把人带上来!” 赫澜渊抬眸向后一看,当真见着赫二被那叫赵怛的男人押着送了上来。 赫二这一路前往无量山都平安无事,这会子只不过改了道回去,路上就遇见了土匪,早已是吓破了胆,可此时看着赫澜渊安然无恙的样子,心里一阵激动,挣脱身后的赵怛就想要冲上前去,可是,还没跑出两步,咻得一声,赫二的身影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赫澜渊眼见着赫二平安,才刚抬脚松开被他踩住的商贾,一只冷箭却是那么突然的就射穿了赫二的身影,一箭穿透心脏,根本就连半点让人相救的余地也没有。 这一箭,射得林子里的众人全都浑身一阵,满是戒备诧异的摸样,直盯着四周的动向,很显然,这一箭就连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射出来的。 赫澜渊眼看着赫二倒下,眸色一惊,身影一动却是闪身上前,在赫二倒下的瞬间,伸手将人接住,却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赫二呼吸不济,脸色一阵苍白,两手死死抓着赫澜渊身上的衣衫,艰难得道:“一定……一定要把老爷救、救出来……拜托三少爷了……”话才落,人已气绝。 赫澜渊微微拧眉,没有做声,商贾被人从地上搀扶起来,还没来得及追问这突发的情况是怎么回事,那震喊声顿时响彻天边,众人一愣,抬头高望,只瞧见四周的山丘之上此时全是人影,飞扬的旗帜之上赫然写着一个潦草得“威”字。 商贾一看着这面旗帜,顿时脸色一变,哑声道:“遭了,这……这是威武将军,司马炀的军队!” 山丘上的人影越来越多,眨眼见便将他们包围起来,赫澜渊将赫二的尸体放到地上,抬头看向高处,只瞧见马背上的男人身穿盔甲,一身的气息就犹如他的封号一般威武不凡。 司马炀两手拉着缰绳,目光一扫底下众人,而后朗声喝令:“杀!” 一声领下,四周的士兵叫喊着就朝着商贾等人冲去,整个场面一瞬间又乱了起来。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4 成排的弓箭手动作一致的涌上前来,对着草丛里的众人就是一番乱箭射杀,比起彼伏的惨叫之声,一时间不绝于耳,众人全都手拿武器挥打着那些朝他们射杀而来的冷箭,可是……挡得了一支挡不了两支,不过眨眼,十几号的人马唰唰唰的便倒了一片,只残留下四五个人还在残喘挣扎。 眼前的景象,让赫澜渊面色一沉,目光扫了一眼远处那坐马背之上的司马炀,赫澜渊手里的玉笛一舞,直将四周涌来的士兵打飞出去,伸手一把抓过赫二的尸体,几个飞跃跳到商贾等人身边,便将赫二丢给他们,喝令道:“你们带他走!我断后!” 商贾等人明显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赫澜渊会突然来这么一招,此时却也不好多问,让胖汉接住赫二转身就跑。 赫澜渊身影翻越,直将那些想要追赶的士兵一个个全都拦了下来,待确定商贾等人离开了,赫澜渊却是突然手执玉笛吹奏起来,笛声一起四周的空气好似连密度都变了一半,一个个原本穷凶极恶的士兵,顿时抱头大哭大喊,承受不住之人甚至已然开始满地打滚起来。 司马炀一见着这般景象,眸色一沉,一手拍在马屁上便飞身而起,直朝着赫澜渊逼去,赫澜渊眸光凛冽冷然得看着司马炀的接近,手里的玉笛一转,低声猝然一停,翻身飞跃间,一掌拍在司马炀的身后,背后同时也受了司马炀一掌,赫澜渊眉宇微拧,下盘攻击,逼开司马炀的身影,顿时便体内的气息一运,便飞身离开,犹如离弦的箭,眨眼间便冲向天际。 司马炀眼见着他的身影即将消失,随手取下一旁士兵手里的弓箭,对着赫澜渊的身影便拉弓,搭箭,放弦,咻得一声,羽箭飞射而出。 赫澜渊眼眸半回,手里的玉笛一挥,一道剑气飞射而出,直将司马炀射出的羽箭从中分做了两半。残箭落地,天际却早已不见了赫澜渊的身影…… 这一次被司马炀的人突然袭击,商贾损失了不少的兄弟,赫二也死了,若不是得赫澜渊相助,这一次,恐怕他们全都得交代了。 白府里面,白家主人白子轩听闻了今次之事,特意来到赫澜渊跟前抱拳感谢,赫澜渊淡淡看他一眼,也不多言,商贾更当即就朝他抱拳:“玉横公子,今日相救之恩,我们兄弟必定不忘,日后若公子用得着我们兄弟的,只管说一声,我们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今日遇上了司马炀,若不是得赫澜渊相助,单凭商贾这些人,根本就回不来,此番得以保命犹在,全是凭了赫澜渊突然的帮助,江湖中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所以这个时候,商贾等人对着赫澜渊都满是感激。 而赫澜渊的回答却显得有些那么随性:“我只是不喜欢那些人罢了,再者,赫二死了,我只是希望他能有个安身之所” 白子轩得言,立即回道:“玉横公子尽管放心那位兄弟,我会为公子安排好的” 赫澜渊点头,朝这几人抱了抱拳:“如此,多谢了,我尚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今日便先做告辞,他朝有缘再会” 看赫澜渊说着转身便要走,白子轩忙开口将人唤住:“公子留步” 赫澜渊停步回首看他。 白子轩踏步上前:“公子孤身一人,路上恐有不便,不如我让人随公子一同上路,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赫澜渊微微拧眉,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白子轩淡淡勾唇,朝着帘子后面开口唤了一声:“桓心,出来吧” 帘子后传来的动静,让赫澜渊错眸看去,还没见得那名叫桓心的人,倒是先听见了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响,这声响让赫澜渊的眸里起了狐疑之色,同时也看见了帘子后面出来的人。 那是一个十五六似得孩子,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男孩,男孩有着一头火红的长发,碧蓝的眼眸,身上的衣着有些不像是中原人士,精致细腻的五官还隐约透着几分稚气,但是眉宇间的英气却格外逼人,如若将来长大必定又是一绝色之人。 白子轩见着赫澜渊怔愣愣的看着这男孩,不禁轻笑道:“这孩子叫莫古环桓心,如今才刚十四,人虽然小,但这功夫却厉害得很,这一路不如让他陪同公子,路上也有个照应” 赫澜渊沉吟半响,而后这才抬眸,看向莫古桓心:“以后便要请多多指教了” 莫古桓心咧嘴一笑,露出一派整齐洁白的牙齿:“哪里话,应该是我以后要请哥哥指教了” ☆、第三章:恩怨情仇 七年没有离开过无量山,赫澜渊已经都快不记得通往遥京的路应该怎么走了,也幸得,没有了赫二,还有个莫古桓心陪着。 入了圣京,街上到处都贴满了通缉的告示,赫澜渊停步一看,只瞧见告示上通缉的人正是大哥赫澜倾与二哥赫澜天还有……四弟,赫影灵…… 看着赫影灵这三个字,赫澜渊忍不住勾唇冷笑:“想不到他也会有今天” “三哥,怎么了吗?” 莫古桓心听他喃喃自语,狐疑的扭头看他,乍然一见得斗笠下,那被面纱遮住的面容,只露出了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与画像之上的其中一人极为相似,莫古桓心当即不由得愣了一下:“三哥,画像上的人跟你好……”似乎发觉自己后面的话有些不妥,莫古桓心没有再说下去,而赫澜渊却已经知道他是想要说些什么。 淡淡勾了嘴角,赫澜渊垂眸看他:“你是想说,画像上的人,与我很像对不对?” 莫古桓心老实点头。 赫澜渊微微摇头,转身朝着街上走去,莫古桓心跟在他的身后,动动唇似乎想要问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而赫澜渊却突然开口道:“那个人是我弟弟” “啊?”莫古桓心当即一愣,惊得嘴巴大张。 赫澜渊恍若不觉,只是续道:“赫影灵,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当年若不是他,想来必定不会有今日得我……” 莫古桓心小心问道:“他是坏人?” “他是好人”目光看向远处,赫澜渊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他是一个好得让大家都忍不住去喜爱的人……” 莫古桓心得他这话,当即哼哼笑道:“一般来说,会好得让大家都忍不住去喜爱的人,只有两种” 赫澜渊一愣,低头看他。 莫古桓心续道:“第一种,这类型心思深沉,善于伪装与演戏”抬眸看向赫澜渊,莫古桓心哼笑续道:“这第二种,就是温室里的白莲花,属于真正的脑子缺弦,傻蛋一个”简称脑残。 赫澜渊闻言,当即失笑。 莫古桓心扭头四下看看,随即又道:“三哥,入了圣京不如随我去见个人如何?” 赫澜渊微微拧眉:“什么人?” “七贤庄庄主,白画斳” 赫澜渊闻言,眸色当即一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5 怔:“白画斳?” 莫古桓心点头:“他是白子轩的哥哥,在江湖上有着不容小觑的号召力,与朝廷那边也有一些关系,此次说不定能助三哥一臂之力” 赫澜渊微微拧眉,似在沉思,片刻之后还是点了头。 七贤庄位于圣京四水环路,这里依山而建,依水而居,还没走近七贤庄的大门前,耳边便能听见那隐约的潺潺水声,大门前的两棵撑天梧桐绿意盎然,风一卷,连着空气里面全是幽幽清香。 大门前,莫古桓心拍打着大门,不一会,就瞧见小斯开门出来,莫古桓心摸出腰间的令牌递了上去,便道:“我乃莫古桓心,奉二少爷白子轩之命,有事前来这里拜见庄主” 小斯拿着令牌辨认真伪之后,又抬眸,将莫古桓心与赫澜渊看了一眼,而后这才道:“你先等等,我去见见管家” 莫古桓心抱拳:“有劳” 七贤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赫澜渊不知道,白画斳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赫澜渊也不知道,对着这些才刚相识不久的人,赫澜渊虽然心有避讳,可此时孤身一人的他,除了这些人,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毕竟与世隔绝了太久,连着这性子,也养得有些内向而又极端了些许。 不一会小斯去而复返,开了大门,便将两人迎了进去,赫澜渊跟在莫古桓心身旁一言不语,只是转眸,将四周的景象看了一遍,这七贤庄的前院很大,草地青葱,地面上还有那光滑的鹅暖石铺了一条条的小道出来,一脚踩在上面,只觉得脚底的经脉好似受到了什么按压一般,感觉怪异而又透着几分舒服。 在前院的中央,还放着一面墙垣石碑,碑面上只有着简单的雕刻印画,可是左上角那一派龙飞凤舞的刻字却尤为明显,错步上前,在石碑之后呈现得便是这七贤庄的大厅,大厅得正上方赫然挂着一副牌匾,上书写着四个大字:七贤聚义。 入了大门,还没进去,赫澜渊便看见里面的有名男人斜斜靠在椅子里面,那人单手支着微收的下颚,双眼轻闭的样子似在假寐,男人一身白衣华服,衣摆四开,宽广的袖裤,和着广袖的衣衫,无一不透着男人一身的飘逸之感,那一身的纯白之色,只除了那褐色的衣领玉腰带尤为明显之外,其他的却是再不见一丝别的颜色,此时这男人安静假寐的摸样,恍然一看,只让人觉得,这个人,好似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莫古桓心似乎对于那人一身的气息早已习惯,领着赫澜渊上前,便对着那人抱了拳:“庄主,莫古桓心见过庄主” 七贤庄庄主,白画斳便是此人。睁开双眼,原本一副安静宁和的水墨之画,猝然间消失无踪,随着白画斳眼睑底下露出的那双眼眸,他仿佛变换了另一个摸样,铁骨铮铮而又桀骜睥睨:“这一次,子轩又给我惹了什么麻烦,需要让我为他善后的?” 莫古桓心闻言有些哑然失笑:“二少爷并没有惹事,这一次是有正事想要请庄主帮忙通个人情”莫古桓心脚步一错,将身边的赫澜渊让了出来,又对白画斳道:“这位是玉横公子,赫澜渊,乃是镇军将军赫成义的三公子,这次便是……” “赫澜渊?”莫古桓心话没说完,白画斳却是突然双眼一眯,不止是话音,连着那眸色也瞬间冷了很多。 对于他的反映,赫澜渊心里狐疑,却也并不多言,只是抬手摘下自己头上戴着的斗笠,朝着白画斳抱拳:“在下,玉横赫澜渊,此番冒昧打扰,还请庄主见谅” 摘下的斗笠,让白画斳彻底看清楚了赫澜渊的模样,当下让他面色更是惊骇,仿佛连着心口跳动的平率也加快了不少,猝然起身,一双眼眸,仿佛是要将赫澜渊给生生看出两个窟窿似的,怔愣半响,才听得他诧异得到:“你……你还活着……还没死?” 白画斳的话让赫澜渊明显一愣:“庄主此话何意?” 被他反问,白画斳心里更是一绷: “你……不记得我了?” “……”赫澜渊拧眉看他,并不作答,脑子里却是认真的想着有关白画斳这个人的所有信息,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记忆里,完全没有与这个人相关的信息。 拧了眉,赫澜渊动动唇,正与说话之时,大门边却突然传来另外一人的声音:“画斳,我有……”喊出的话音,只因为门外的来人,看见了大厅里的赫澜渊而生生卡住,半响才诧异的低唤一声:“三哥……?” 赫澜渊回身,原本温和的眸光,在看见来人的身影之后,而猝然一冷,那一瞬,仿佛整个大厅里面的空气都骤然下降了般,莫古桓心原本还愣在一旁,这会子看着门边的来人,也经不住满是诧异:“有……有两个玉横哥哥?” 来人的模样,身影,便是那说话的声音,都与赫澜渊如出一辙,恍如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般。 赫澜渊冷冽了眸,看着愣在门边的人,忍不住冷声哼笑:“原来你们认识的,那赫成义的事,看来,是不用我插手了”声落,赫澜渊踏步便想要走。 “站住!”白画斳怔在一旁,此时见得赫澜渊欲想离开的背影,厉声喝道:“赫澜渊我的孩子呢!既然你没死了,那我的孩子是不是也没死?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是不是!?” 这般急切的追问,让赫澜渊脚步一顿,狐疑的冷眸,转身看他:“你的孩子?” 白画斳脚步上前:“我跟影灵的孩子,影灵说当年是你把他抱走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当年?当年是什么时候?当年的记忆里面,赫澜渊完全找不到有关眼前这个人的半点信息,他只记得,当年……那个磅礴大雨的夜晚,南宫越死了,莫绍谦也失踪了,而他的孩子也被人强行抱走,任他自己怎么求……都没有用…… “赫影灵说的?”从赫澜渊口中咬出的名字,带着一股透骨的杀意:“赫影灵说什么你便信什么?”提到当年,赫澜渊不禁想起了那时好友的死,自己的狼狈,还有那个孩子,一时间周身的气息越发沉冽,恍如是从地府出来的恶鬼修罗,满是骇人之气的看着眼前的人:“赫影灵说我抱走你的孩子?你是谁?与我是何关系?别说我不认识你,即便认识,无缘无故我为何要抱走你的孩子?!当年我的孩子被赫影灵抱走了都不知道被他丢在了什么地方,我连去找谁要回我的孩子都不知道,你又凭什么在这里跟我要你跟赫影灵的孩子,凭什么说当年是我抱走了他!!!” 赫澜渊如此气势逼人的话语,叫白画斳震惊在了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你说什么?” 他自己的孩子?他成亲了? 心里一时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闷闷得,重重的敲击在白画斳的身上,没有一声不是在提醒着白画斳,赫澜渊本就是个小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6 子,成家娶亲并不奇怪,可是…… 没再理会眼前的白画斳,赫澜渊转身,眸里杀意顿现无疑的冷觑着门边的人:“当年还有大哥二哥护着你,今日我若想杀你,谁能保你!” 门边的人,被他的气势吓得脸色苍白如纸,死亡般的气息随着赫澜渊抬起的手扑面而来,心脏猛然一缩,这人张口便大声尖叫:“画斳!!!” 莫古桓心还愣在一旁,完全没有消化掉刚才两人的话,白画斳却是看着赫澜渊的动作,心里大惊,便赫然闪身上前,一把将赫影灵扯到身后,同时抬手出掌,接下赫澜渊朝着赫影灵天灵盖打去的杀掌。 嘭——! 一声巨响,因为两人交手的关系,而从两人的掌心对接处,如若银色的弯刀一般,犀利的朝着四周飞射而出,眨眼间,就将大厅里的桌椅茶杯,花瓶家具震得轰然粉碎,赫影灵被白画斳护在身后,勉强无事,而一旁的莫古桓心却因反应不及,而被这股掌力震得狠狠咂落地面。 大厅的门边,那交手的两人一身衣袂翩然,无风自动,连散开的发也显得那么张牙舞爪。 “赫澜渊你疯了!他是你弟弟!!!”赫澜渊的功力之强,绝非一般之辈,白画斳虽然大惊,但却更惊于他此时一副不将赫影灵杀之后快的架势。 然赫澜渊并未开口,手掌闪身于白画斳侧开之际,他伸手摸向腰间,将那别在腰上的长笛抽出,递到唇边便赫然吹奏起来。 笛声一起,白画斳便心口一震,这是……这是索魂曲!定了眸,看向赫澜渊唇边的长笛时,白画斳整个人却都当场愣住。 那长笛……那长笛是当年自己送给他了的东西,七年了,赫澜渊一直都带着? 当年……白画斳送给赫澜渊的长笛,他还带着,白画斳教赫澜渊吹的索魂曲,他也还记得,可是…… ——你是谁?与我是何关系?别说我不认识你,即便认识,无缘无故我为何要抱走你的孩子?—— 可是为什么赫澜渊现在却不认识自己,仿佛他们之间根本就不曾相识一样? 七年前,赫澜渊死讯传出的时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切,都只因为十年前,那时候,赫澜渊年仅十四岁…… ☆、第一章:斯文抢匪 乡野间的茶寮边上,跑堂的小二拧着茶壶忙碌地招呼着来自各方的客人,六月伏热的天气,众人全都大汗淋漓挤在这茶棚底下休息喝茶,吃点小菜填填肚子,旁边上,还坐着几位客人围在一起谈论着蒙古与大周此番的战事情况,而茶棚里坐的位置上,坐着几名青年男子,一身黑衣束身的穿着打扮,腰佩长剑,一看便不是平常人家,那端坐在里坐人影,一身白衣,背对众人,虽看不得他的样貌如何,可但看背影,便可让人觉得他气度不凡。 哒哒地马蹄声响从远处隐隐传来,拧着茶壶正忙着给客人上茶的小二抬头一看,只瞧见不远的前方似乎又行来了几名客人,离得太远,小二也看不清楚到底是来了几人,只能一边感叹着今日这生意兴隆,又一边忍不住苦道,这什么时候才能歇上一会。 马蹄的声响越来越近,不一会的时间,便停在了茶寮外面。小二扭头一看,见上来的是三位官爷,当下立马打起精神急忙迎了上去。这年头,当兵的全是爷,小老百姓得都不敢轻易得罪,只能提着小心,赶紧送走大爷就万事大吉。可是当得小二才将几位官爷请入茶寮,这几位官爷却突然发难,将那几个围坐一处的客官赶走,三个人硬是占了六个人的位置。见得那被赶走的食客站在一旁面色不服,其中一官爷大步上前,勒住那食客的脖子,就一脸地凶恶模样:“老子就坐你这了,怎么了?你小子不服气是不是!?” 小二一看这个情况,急忙赔着笑脸上前,想要劝劝,可还没说话,就被另外一个官爷给一脚踹了出去,顿时疼在地上嗷嗷得叫。 将食客勒住的官爷撇了小二一眼,笑了两声,哪知突然飞来得筷子直直击中他的嘴中,当即就疼得他一声狼嚎,嗷的一声忙将人放开捂着嘴连番咳嗽。同行的两人看他这个情况,忙起身上前查看,哪知他在咳了两声之后,却吐了一口的血,那混在血里的,还有他的几颗当门牙,一看见那牙齿,这三个官爷当即怒了大声操骂起来,直想要把那将他门牙打落的家伙给揪出来。 里坐的位置上,那白衣男子对于这般地动静并不为所动,只是举了杯,递到唇边轻敏一口。那边的三人随即又发出惨叫,一个骨碌就突然跪倒在地。放下手里的茶杯,男子这才抬眸,寻向别处,眸光落下之时,只见得,在那被太阳照射着的座位上,坐着一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也是一袭白衣,随意束扎的发垂腰而下,一张青涩的面容透着诱人的冷艳,瓜子脸,薄唇,凤眼,细眉,真真地是副标准的美人胚子像。 男子寻到了少年,那三位官爷也寻到了少年,几人呼呼喝喝吼开挡路的食客,就凶神恶煞地朝着少年走去,大掌嘭得一声重重拍在桌上。 这番动静,吓得旁边的几位食客都忍不住替那少年担忧一番,可那少年却动也不动,端着茶碗,只是眨巴眨巴双眼的看向那拍在自己桌上的手,神色可说十分茫然。 “有事?”抬眼看向站在眼前的三人,少年除了茫然便再无其他神色,清清凉凉的嗓音因着年纪尚浅的缘故而隐隐透着几分糯气,性感中又尽是可爱。 “当然有事!”被打掉门牙的官爷目露凶光,话音才落,当即两手掀翻了桌子,三人齐吼一声,就朝着少年挥拳砸去。 少年坐在椅子上面,相比于一旁众人那惊住地样子,他却神色平静,抬腿一扫,便将眼前的三个汉子当即踹翻在地,同时一个翻跃,但见他身影一闪,已是稳稳当当地将那中间门牙掉落的官爷坐在身下,再次抬腿一踢,直将另外两人给彻底踹翻。 这一幕,当即就让四周的食客惊了一瞬,待反应过来之后,众人当即拍手叫好。 那被少年当成椅子来坐的官爷才刚挣扎着想要起身,结果身上这原本轻飘飘的少年却猛然间好似变成了巨石重物,直压得他几乎扛不起来。 少年不见异样,稳稳当当安然坐着,见得另外两人爬身要跑,随即又捡过地上的筷子,只瞧见他轻松一仍,那筷子当即穿透两人的膝盖,直疼得那两人抱着膝盖翻滚地上哀嚎呼叫。 四周很安静。 周围的食客全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影,便是那白衣男子,也将目光停住在少年身上。少年对着周遭的一切仿佛不觉得有何异样,只是朝着早已傻在一旁的小二招了招手:“小二哥,我桌子碎了,你帮我另外搬张桌子过来吧,还有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7 我的饭菜麻烦再快一点,我还急着赶路呢” 小二回过神来,急忙点头哈腰地上前给他重新搬桌椅,低眸瞅了瞅那被少年坐在身下的官爷,小二动了动唇想要帮他求情,但一想到这少年似乎也不是善类,便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转身去给少年拿饭菜吃食去了。 少年食量很小,跟小猫一样只不过吃了几口,就已经饱食,放下碗筷,少年伸腿踹了踹那跪在地上捂着膝盖的两人道:“我出门的时候忘记带钱了,你们身上的银钱有多少,借来用用” 一听这话,众人当即无言,心里不约而同的想起同一种声音。 这少年是个斯文抢匪啊喂! 少年身手厉害,三个汉子不敢招惹,只得急忙忙地将身上的银钱摸了出来给少年递去,就连那被少年坐着得官爷,也被人收罗了银钱出来交递少年手中。 少年点了点头,拿了几个铜板,朝小二招了招手道:“这是我的饭茶钱”小二一愣,少年又朝他手里放了几个铜板:“这个是毁坏的桌椅钱”然后剩下的银钱全被少年自己揣了腰包!动作干脆毫不迟疑! 白衣男子看着少年的动作,当即不禁勾唇轻笑。 起身拍拍衣角,少年低头看着地上的三人:“你们的大军在什么方向?” 那被打掉门牙的官爷一听这话,愣了愣:“大军……大军全都散了,蒙古军已经冲进了官洲城……” “什么!?”少年大惊,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那将军赫澜倾呢?他们怎么样!” “不,不知道,城破了,我们全都散了”其实是逃了。 一把将人甩开,少年深深地几乎呼吸之后,平复下担忧的心,拧了眉看着地上的三人:“你们滚吧,以后若在欺凌百姓,我定饶不过你们!” “是是是,以后不会了不会了” 三人连声应着,爬起身来拔腿就跑。 直到他们离开了,少年又才扭头看向小二:“小二哥,官洲城的方向从那边走?”他第一次来,不知道。 小二回神,忙伸手直向远处:“哦,从这边过去,穿过树林,往左边走,翻两座山再往前走跟着路拐就是了” “……”少年觉得自己有点头晕。 白衣男子扭头,看得少年微微拧眉地模样,轻笑一声遂起身朝少年道:“不如我带你一程如何?” 扭头看向那说话的人,少年一怔:“你也去官洲城?” 男子点头。 少年抬头望了往天,而后一脸茫然:“我没去过了官洲城,你会不会半路把我卖了?” 这话,让男子轻声失笑,错步来到少年跟前,男子抬手,曲指刮了刮少年的面颊:“嫩如凝脂,想来应该能值个不少银子” “……”少年嘴角有些抽搐,后退一步:“谢谢大叔的好意,我还是自己去吧”话落,转身,少年潇洒的离开。 半个时辰后…… “穿过树林往左边走……穿过树林往左边走……”娘的!树林呢!树林呢!!!这么久了为什么还瞧不见树林,这树林到底还有多远!!! 心里忍不住想要咆哮,身后却传来了马蹄哒哒地声响跟车轮轱辘的声音,少年扭头一看,只觉得外面骑马的那几个人有些眼熟,还没回想起来这几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车队上前,马车停下,车窗打开后,只看见里面的人正垂眸瞧着自己:“我这是准备前往官洲成的花楼去做笔生意,可要带你一程?” 少年拧眉:“花楼?那是做什么生意的?” 男子笑道:“那是卖笑,专供男人快活的地方” 少年好奇:“好玩吗?” 男子点头:“去过一次,便销魂入骨” 少年那细长的凤眼眨了眨,而后果断上车。 这下男子眸色明显愣了一瞬。 少年看他,眸光格外纯真:“我想去,但我要先去找我大哥” 男子问:“你大哥?何人?” 少年道:“我大哥叫赫澜倾,是此次的北伐将军” 男子略微诧异:“那你是……” 少年薄唇微微一勾,在那嘴角处露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我叫赫澜渊,字玉横” ☆、第二章:谁调戏谁 夜晚的虫鸣声响萦绕四周,不见消停。冷风挂过树梢,发出清晰的沙沙声,树杆下篝火阑珊,点点星火犹如夜中荧光莹虫,飞入半空消失不见。 “把这个穿上”身上突然多了一件白色的狐裘大衣,赫澜渊才刚一愣,身边就响起了男人的声音:“夜色凉,仔细着别受了寒” “那你呢?”看着男人那衣衫单薄的样子,赫澜渊道:“你也穿得少,狐裘给了我,你拿什么御寒?” 男人挑眉,眸光似笑非笑:“那你可要与我共盖一张狐裘?” 赫澜渊笑:“那有什么关系”起身,走到男人身坐下,将狐裘张开裹在两人身上,便跟男人紧挨在一起,眯了眯眼的模样,似有满意:“这样就好多了” 男人愣了一瞬,轻笑出声,干脆伸手将人抱在怀里。 赫澜渊心思坦荡,只是想着这么靠一块暖和一些,到不觉得两人的这般姿态是否过于暧昧。 多变的天气,总是这样让人措手不及,白日里还阳光明媚,气候炽烈,入了夜便冷风凄凄,不是个仔细得,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跟不上这气候的多变而容易生病。 “白大哥,官洲城那边现在在打仗,乱得很,你一个商人去那里做什么生意啊?”回想着今日男人的话,赫澜渊心里狐疑,扭头朝他看去。 怀里的人眸光半回,凤眼的眼角间尽是风情,妩媚却不妖娆,男人心里一突,便笑道:“生意人,在哪不是做生意呢,这个无关乱不乱” 赫澜渊微微拧眉,转眸看向眼前的篝火,眸底的颜色一片金璨:“我看你们生意人这都是要钱不要命的” 男人轻笑:“生意人向来就是嗜钱如命的,你呢?一个孩子又怎得独自跑这里来找哥哥?” “嗯……”赫澜渊点头,不知他是想起了什么,眸里的焦距一时间显得有些浑浊:“我不放心大哥,所以想过来找他” 男人摇头,眸里明显透着笑意:“我看,是你让人不放心才对,想来官洲城连官洲城在哪都不知道,山高路远的,出门也不知道多带两件衣服干粮跟银钱,真想知道,你这一路上到底都跟多少人借过钱了” 被男人这么一说,赫澜渊当即燥了面颊:“那、那我有带钱了啊,只是哪知道官洲城会这么远,钱没带够就用完了呗,再说被我借钱的那些人,都是一些专门欺压百姓得恶棍流氓,那一点钱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嗯,九牛一毛”男人点头,神色间明显是在憋笑。 赫澜渊被他笑得词穷,最后干脆一个手拐拐在他得胸口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8 上。 男人闷哼一声,捂向胸口,也只是摇了摇头。 打个哈欠,赫澜渊面色透着几分困觉,转眸看向身后的树林子,赫澜渊心有狐疑,蹩蹩眉却没说话,男人看他一眼,开口道:“若是困了,就睡一会吧” 赫澜渊拧眉,没有作答,男人似乎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复道:“天黑了,遇林不入,这是江湖规矩,入了夜林子里若有埋伏,只会叫人防不胜防,知道你担心兄长,但也不急于一时,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再入林子” 点点头,赫澜渊没再说话,只是缩蜷身体干脆就在男人身边躺下。 垂眸,男人盯着赫澜渊的侧颜看去,只见得那闭上的双眼睫羽又卷又长,跳动的火光在他的眼下投下了一弯剪影,像是一只振翅飞舞的蝶,霎是好看。 “杜伊,把马车上的毯子拿出来” “是” 跟几名护卫围坐一起的杜伊突然听到吩咐,起身取下马车上的东西,当看得男人是将毯子拿给那躺他身边的少年盖上时,杜伊微微拧眉,忍不住提了一声:“少庄主,他、他是官府的人,您这般待他是否……”不合规矩? 男人眼也不抬:“什么时候我做事也需要你来教了?” “小的知错”没在多留,杜伊转身又走到一旁跟那几名护卫坐在了一起。 南洛是这些护卫中的首领,看得杜伊拧眉回来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了一句:“少庄主向来爱玩,你也不是不知道,等他玩腻了,便会放手,这时候管得太多,只是招他讨厌,我们呀,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杜伊点头,没再做声。 其实他也只是有些担心,毕竟江湖与朝廷向来都是不和的。 第二天,赫澜渊是被一阵清灵悦耳的笛声所叫醒得,那时,天色还灰蒙蒙的,只有几许金丝的光缕映照而下,他睁开双眼,坐在铺着狐裘的地上,揉着睡意惺忪的眼,扭头看向那笛声传来的方向,一时间却是有些愣住。 男人的身影傲然立于前方,翩翩衣袂被风撩开,乌黑的发随风而荡,穿透云层的丝丝晨光,映照在男人的身上,温润中平添了几分华丽,如若一幅被人精心勾勒出来的水墨画中仙人,白衣翩然,出尘不染,那么虚浮飘渺,如梦似幻。 白画斳,这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怔怔的看着男人,赫澜渊觉得,他就像是这名字一样,是被人用墨在画纸上勾勒出来的神祇,却不知为何会从画中走了出来,落入凡尘。 简短的笛声吹尽,男人扭头,转身,看得那躺在地上的人已经醒了,便错步上前,朝他笑道:“时间刚好,大家都收拾完了,可以上路了”抬手刮了刮赫澜渊脸颊上那清晰的睡痕,男人脸上的取笑之意越加明显:“看来昨夜休息不错” 知道自己昨晚睡得很沉,赫澜渊微微蹩眉,一把拍开男人的手,便翻身而起,捡起地上被当作床铺来用的狐裘,赫澜渊微微拧眉,似有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狐裘,昨晚上给糟蹋了” 男人伸手取过,顺手丢给一旁的杜伊:“让他们拿回去好好清理了便是” 杜伊接过狐裘,默默转身放入马车里面。 山林里的空气,比起外面的而言总是清晰不少,马车里,赫澜渊吃着男人让人准备的糕点,扭头看向窗外的林子,吃得嘴角边上都是碎末,男人摇头笑笑,也不开口提点。 马车外,鸟鸣的声响清脆地时远时近,欢闹得格外悦耳。赫澜渊扭头一看,见得外面树梢上停驻的身影,面色一喜,当即笑道:“这林子里居然也有孔翎吗?我还以为孔翎只有无量山才有呢” “孔翎?”男人面色狐疑,看向窗外,只是一个彩鸟飞过的身影。 赫澜渊点头:“孔翎鸟,这世上已经很难再找到了,无量山虽然有,但也不多,有时候也是很难才会见到的” 男人听得不解:“你不是官家子弟吗?怎么又会在无量山了?” 赫澜渊微微拧眉:“我自小便在山上长大,除了大哥跟我爹亲会来看我之外,家里的其他人我都没有见过,之前爹亲来看我的时候,跟我提起大哥带兵出征的事,我担心他,所以就找了过来” 男人又问:“只知你姓赫,却不知你是哪位赫家公子,据我所知,这大周国,姓赫的人家并不多,在朝为官的便更少了,若说到此次的北伐将军赫澜倾是你兄长的话,那镇军将军赫成义可便是你父亲?” 耸了耸肩,赫澜渊笑叹:“算是吧……” “算是?”男人挑眉,眸里透着几分狐疑。 赫澜渊却明显得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只是睁大眼眸的看着男人:“刚才你吹的曲子叫什么?真好听,能教我吗?” “兴致而为,随口吹吹” 哦了一声,赫澜渊没再说话,眸光看向窗外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男人看他对于嘴角沾惹上的碎末毫无所觉,好半响后,到底是忍不住抬手给他擦去。 赫澜渊一愣,扭头,见得男人的举动,心里不知怎的,却是赫然一突,说不明白的感觉,让赫澜渊这才意识到,男人的举止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当下赫澜渊面色一燥,便后退着躲了开去。 见此,男人忍不住出言调侃:“怎么,昨个夜里都还大方的朝着我怀里躺了,这会子怎得反倒不好意思了?” 赫澜渊被他说得面色发烫,卡了片刻,才卡出一句:“我……我是个小子!” “所以?”男人挑眉,嘴角噙笑得看着赫澜渊。 赫澜渊问得有些试探小心:“你应该是个哥儿吧?” 男人神色有些似笑非笑:“若我是个哥儿,你……”倾身朝赫澜渊贴去,男人低首,在他耳边暧昧轻道:“你可要收我入房?” 暧昧的举止,挑逗的言语,只是一瞬,便让赫澜渊招架不住,快了心口跳动的频率。 推开男人,赫澜倾强忍下心中的悸动,故意摆出了副大老爷们儿的架势:“虽然你年纪大了,但小老爷我也不嫌弃,那就勉为其难收你入房吧” 男人轻笑,朝着赫澜渊抱拳行了一礼:“那就多谢小老爷不弃了” 马车行了一日,日跌时才到了官洲城,入了官洲城,赫澜渊心急大哥的下落,城门下,两人便做分别。指尖仿佛习惯似地刮了刮少年的脸颊,男人扭头看向身后的护卫道:“赵笠,吴昕,你们两个跟玉横一起去找他兄长吧” 几名护卫闻言面露惊色,赫澜渊更是一愣,忙到:“不用,我自己就……” “让他们跟着你吧,我放心些”不待赫澜渊将话说完,男人便开口打断,而后又在赫澜渊毫无防备地情况下,于他唇上印下一吻,两唇相贴轻轻一碰便又分开。 少年完全愣住,凤眼大睁,明显是被惊愕住了。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9 男人轻笑,贴在赫澜渊耳边只是道了一句:“我等你回来”言罢,转身,拂衣,潇洒的离开。 ☆、第三章:酒肆寻信 自古以来,消息传达最为灵通而又快速的地方,当数茶楼酒肆,为了探得赫澜倾如今的消息,与男人分道扬镳后,赵笠与吴昕便带着赫澜渊转身去了酒肆。 官洲城如今战败,这里已经沦为了蒙古军所驻扎之地,如今城内到处都是猖獗的蒙古鞑子,行迹堪比那些土匪强盗,专门欺压着城内的百姓,别说街上,便是酒肆里面也可以看见那些仗势欺人的蒙古鞑子。 酒肆的二楼,看着楼下那些欺凌弱小的蒙古鞑子,赫澜渊眉宇微拧,取过桌上的筷合,将那筷子捏在手中。 赵笠看得他的举动,明白过来,当下便开口道:“公子,不可” 赫澜渊转眸看他,并不说话。 赵笠续道:“公子若此时出手,只会节外生枝” 被赵笠提点,赫澜渊也明白过来,将筷子放下,眸里还隐有不悦:“那就这般算了?” 吴昕笑笑:“算是自然不会算的,但要动手,这里不是好地方,打草惊蛇了不说,恐怕还会给人老掌柜的带来麻烦” 得这话,赫澜渊点了头,没再做声。 楼下的蒙古鞑子欺负了人,白吃了酒菜之后,就大咧咧地朝外走去,掌柜的将那几个瘟神送走之后,又对在座吃客告了罪,才转身离开。 小二的将膳食送到赫澜渊的桌上,招呼两声便转身离开。赵笠拿了筷子,招呼两人用膳,赫澜渊却突然拧起了眉,眸里明显的透着心事。 吴昕见他这样,分明就是担心兄长,劝了两声,保证一定将人找到,可哪知道吴昕才刚说完,赫澜渊却特别无辜地朝他看去:“我吃不得猪肝,会吐的” 赵笠与吴昕同时一愣。 赫澜渊又道:“鸡蛋跟番茄也过敏,吃了之后会不舒服,要病好几天的” 反映过来,吴昕才道:“原来是这样,那我让小二换一下” 赫澜渊道:“不用那么麻烦,给我一个碧粳粥就好” 赵笠微微拧眉:“只有一个粥会不会不低饿?” 赫澜渊笑道:“不会,我胃没那么大,很好养的” 听这话,赵笠与吴昕不禁失笑。 用了膳,赵笠离开酒肆,去找刚才的那几个蒙古鞑子,赫澜渊原本还满心狐疑,这人都离开这么久了,赵笠要去哪里找,对此赵笠并不多言,只是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吴昕陪着赫澜渊留在酒肆,探听四周吃客间的谈话。 许是顾忌这那些蒙古鞑子刚才还来,一时间没有几人敢说些什么,但得时间慢慢过去之后,酒肆里,就有人开始谈论起来了。 蒙古与大周这次的战役,不过才几月时日,可最后却以大周战败,官洲城沦陷为终结,不少人都纷纷猜测,怕是大周军队里面出了内应,若不然十万大军怎可能会这么轻易败北?还别说,这领军之人,乃是赫家的大公子赫澜倾。城破那日,无人得见赫澜倾出现,有人猜测赫澜倾怕是早就被人害了,有人猜测赫澜倾该是被蒙古人捉了,还有的人瞎起哄胡说八道说这赫澜倾弃城逃了。 听得这些,赫澜渊当即就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幸得这时赵笠也回来了,另外还带了几个人,悄悄地弄进了酒肆后院的柴房关着。 赫澜渊跟着赵笠来到柴房这里的时候,远远得就看见酒肆里的一些下人,围在这里群殴着三个被人捆绑结实的蒙古士兵,一个个口中喝骂着些什么,显得十分愤然。 这景象让赫澜渊忍不住挑眉,朝赵笠看去。 赵笠只是笑笑道:“这些,都是平日里受蒙古人欺负多了的缘故,难得有机会发泄,自然不会有人错过了” 赫澜渊狐疑:“要是被人发现,他们不是都完了吗?” 赵笠道:“蒙古军里那么多人,少两三个逃兵不会引人注意的”只不过这三个人一定不能放跑了,而且事后还要把尸体处理好了,至于怎么处理,那就是掌柜的事了。 三人齐步上前,那些还在报复殴打蒙古士兵的人纷纷起身让开,赫澜渊探头一看,得,三人已经成了猪头。 方才酒肆里,就是这三人欺人太甚。 吴昕上前,对着众人吩咐几声,让他们到院子外守着,别让人进来,众人答应着纷纷鱼贯而出,将这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赫澜渊错步上前,看着三人的猪头样,微拧了眉,十分嫌弃得道:“真难看” 赵笠跟吴昕站在一旁,心里好笑,却谁都没有说话。 赫澜渊皱眉,看着那三个猪头:“唉,你们是那个队伍的?将军是谁?” 三人挣扎着,朝着赫澜渊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阵蒙古语,赫澜渊听得云里雾里,拿了门边的扫帚,就一扫帚给三人抽了上去:“说人话!!!” 扫帚抽过,当即又打得那三人满脸血丝,捆在中间那人懵了一瞬,回神后就朝着赫澜渊道:“我们都是特木尔将军的部下!你们这些汉人敢把我们抓来,就不怕我蒙古军踏平你们这里!” 扭头,赫澜渊朝一旁的赵笠看去:“特木尔?是谁啊?” 赵笠道:“据我所知,特木尔是作为这次攻打大周的将军之一,除了他,另外还有一位苏赫巴兽,这两人都在元帅铁塔的麾下效命,是铁塔的得力干将” 赫澜渊似乎还有些茫然:“为什么蒙古人的名字都这么奇怪啊……”垂眸看着地上的三人,赫澜渊拧起了眉:“大周的北伐将军赫澜倾可是被你们抓了!现在关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一听这三个字,赫澜渊当即火了:“我记得厨房那边好像有狗来着……”他想放狗咬人。 吴昕明白,当即转身:“我去牵过来” 赫澜渊垂眸看着三人:“再说不知道,就让狗吃了你们三个!” 话音落,吴昕当真是牵了只大狼狗过来,彪悍的身姿嘴巴大张,长长的舌头鲜红一片,两只眼睛直溜溜的三人,像是在盯着猪肉似得,一脸馋像,显然已经被饿了很久。 那三人心里发慌,当下就立马开口道:“我们真不知道那赫澜倾的下落,只知道早前的时候,苏赫巴兽将军的手下已经押送一批汉人送回蒙古,不,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不是也在里面!” 听这话,赵笠跟吴昕都同时一愣:“押送汉人去蒙古?想做什么?” 那人立马就道:“这个这是可汗的旨意,我们只是小兵,服从调遣哪里会知道为什么……”这是实话,当小兵得都只有听命的份,没有质疑的份。 吴昕拧眉:“这事看来不简单了” 赫澜渊一脸肃色,干脆蹲下身来,看着三人:“他们走的路线是哪?有多少人负责押送,被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0 送走的汉人大约是多少全都给我一五一十的说请!!!” 这次战败,被蒙古军送走的人全都是一些年轻男女,总计共有将近八百多人,由苏赫巴兽麾下的穆塔纳带领两千士兵负责押送,行走的路线,则是深山树林,可避人耳目的好地方。 八百多人被送往蒙古,这不是小事,不论赫澜倾是否在那八百多人里面,这一趟,赫澜渊都必去无疑,只是意外的是,笠日一早,赫澜倾才刚牵马而出,酒肆的大门前,就看见那一抹熟悉的白色,傲然而立,衣袂翩然,发丝轻撩的摸样似是画中仙人。见得赫澜渊的身影踏步而出,仙人朝他勾了嘴角,温润而又带着几分磁性的声音,仿佛是在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夜凉寂寞,久不见你回来,我便亲自寻了过来”踏步上前,看着赫澜渊这明显怔住的模样,他抬手,刮了刮赫澜渊的脸颊:“可有想我?嗯?” ☆、第四章:乱石一役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赫澜渊似乎愣住了般,半响,回神后,却是微微侧开脸颊,避开他的碰触:“你不是做生意去了吗?怎的会在这里?” 垂手负在身后,白画斳低声柔道:“便是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才特意寻了过来”轻笑出声,眸里的柔情是那般地理所当然:“你呢?可有想我?” 步子朝后一退,赫澜渊也一同笑道:“你一不欠我钱,二不欠我命,我想你做什么?” “可我欠你情”白画斳顺口而接,垂下的眼眸,真挚得让人分辨不出真假:“若我欠了你情,那你会不会想我?” “你……”得他这话赫澜渊明显微愣。 玩笑的话语,平日里,谁都会说,可是当认了真后,却又猜不透这话的真假,被忽而悬起的心口,摇摇晃晃不得安宁,只能听得自己胸口的心跳声……好快…… “胡说八道的”抬手,一把推开眼前的人,赫澜渊错步便要上前:“我还有正事要办,可没时间在这跟你打情骂俏的” 站在原地,白画斳侧身,扭头看他:“澜渊” “嗯?唔……”毫无防备的回身,可唇上却突然被什么东西覆盖上来,软软的,还透着几许微凉,赫澜渊惊得睁大双眼,看清楚地、却是白画斳的那张面容,容颜中,那睫羽下漆黑的眸珠,仿佛溢满动人心弦的柔情,直直地看如赫澜渊的眼中…… 砰砰砰 心跳声……好快。 几乎是一瞬间,赫澜渊便感觉到了自己浑身的滚烫,不用说,脸颊一定烧红了。 将赫澜渊的一切反应看入眼中,白画斳退开,勾了嘴角轻笑一声,便翻身上了马背:“如此,才算得是打情骂俏” 被这调侃的声音拉回了神志,赫澜渊才刚扭头看他,便又听得白画斳道:“如何?不是要去办正事的吗?” 赫澜渊明显一愣:“你也要去救人?” 白画斳点头。 赫澜渊诧异:“你一个商人去凑什么热闹?”不对!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然、白画斳却面色挂笑,指尖摸着自己的唇瓣,言不对题:“味道不错,挺甜的” 被他调侃,赫澜渊当即大怒:“白画斳你这个大混蛋!”居然还偷袭! 马背上白画斳身姿飒飒,看向那已经变成了小红蟹的人,朗声而笑。 通往蒙古的道路,全是一些僻静的荒郊野外,山坳间,一支蒙古军的部队正押解着不少汉人,默默无声的朝着前方踏去,对于行动迟缓跟不上的人员,总是有人负责拿着皮鞭朝着他们身上抽打,打得能跟上众人得进度,才会罢手。 这些人,已经被蒙古军押着走了很久,也不知是要通往哪里,好在这些蒙古军并没有完全的灭绝人性,除了会对掉队的人挥打几鞭子外,其他时候倒也没有怎么为难他们,只是这几鞭子火辣辣的抽下来,却也疼得厉害。 时至正午,一天最热的时候来临,身上的鞭伤便会一阵火辣辣得疼,难受异常。负责押送这些汉人的军官,似乎也抵不住这份炙热,一挥手,便让部队休息。 虽然将人送去蒙古十分重要,但是路途遥远,也不能玩命地赶路,更何况,士兵们全都身穿盔甲,比起这些汉人而言更不耐热。 队伍停下休整之后,那些汉人全都被赶到一旁,由一支小队看守,在这种时候,这些人好歹还能领个干巴巴的馒头,果腹一下。 “小李,你怎么样还好吧?” 围在一处的汉人们,全都顶着日头,坐在乱石块上休息啃馒头,被人唤做小李的少年,扭头看向身边的彪炳大汉,见得大汉脸上对着自己的担忧,小李摇了摇头:“谢谢屠大哥的关心,我还好” 大汉姓屠,名叫屠罗,以前在家是个屠夫,那少年名唤李煜与屠罗是邻居关系,蒙古军攻陷官洲城的时候,他们全都被抓了起来,与他们一起得还有很多都是官洲城的百姓。 对于李煜的话,屠罗皱皱眉,将他的手臂拉过一看,上面交错得全是一条一条的红痕,少年毕竟年幼,那一鞭下去落在肌肤之上格外刺目,却也亏得这少年还忍耐得住,其他挨了鞭子的人都已经是疼得开始哼唧起来。 面对少年臂上的鞭痕,屠罗此番也只有长长一叹,扭头朝着自己身边看了看,不少同伴已经深色颓萎,眸光呆滞,只有少数的几个,眼眸里还燃烧这反抗的颜色。 李煜也跟着扭头看向身边的同伴,拧了眉,忍不住朝屠罗身边凑去,低声问道:“这些蒙古狗,到底是想把我们弄到哪儿去?这都快一个多月了,一直这么赶路,他们是想做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猜,他们恐怕是想把我们都弄蒙古去吧”屠罗皱眉,话音落,低头看向身边的少年:“小李,怕不怕?” 李煜皱眉,眸里的颜色挣扎异常,最后还是摇了头。 休息了片刻,押送官一声令下,众人便在蒙古军的喝骂声中站起身来,继续前行,日头依旧很大。行了片刻,屠罗身边忽而凑上了几人,跟他交头接耳起来。李煜睁着眼睛四下张望,瞧见有蒙古军盯着他们这边看来,李煜敲敲拍向屠罗的手背,凑在屠罗身边的几人不动声色地又散了开去。那蒙古军只看他们一眼,扬鞭喝骂一声,便又转身朝前走去。 日跌的时候,夕阳依旧高高挂在天边,阳光像是火焰一般全都变做了金色铺洒而下,押送官领着部队,出了树林,步入乱石坡时,便抬头眯着眼地看向天际,阳光刺眼,让押送官咒骂一声,扭头朝身后的人喝了一声都跟上。话音才落,空中却突然有笛声传来,一声声低沉作响,分明吹得缓慢,却莫名的让人紧张起来。 金色的阳光底下,黄沙飞扬,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笛声,仿佛带了回音一般直在空中作响,音符吹得缓慢却让人感觉霸气凛然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1 ,仿佛心口被寒气裹住了般呼气不顺,荒郊野外,又不见那吹箫人的身影,鬼魅之感,当即直让人心里惶惶。 拔出腰间的弯刀,押送官四下张望,最后大喝出声:“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的,有种得出来!!!” 四周无人答话。 除了笛声便只有呼呼风声,当下更觉诡异。 士兵们全都握紧长矛,一副备战之态,仿佛害怕突然遭人攻击。汉人们则举目四望,有些雀跃的心,忍不住得一直在想,会不会是有人来救他们了。 而事实亦是如此。 笛声咋起,不出片刻,众人便只觉得头疼愈烈,仿佛似要爆开了般,全都两手捂着耳朵开始□□哀嚎起来,原本整齐的队伍也跟着相继出现了混乱的情况,仿佛所有人的精神力全都在被人抽干一般,难受至极。整个部队的警惕性已然无存,与此同时,四周突然有人射了冷箭,一箭就直要人命。汉人们一看这个情况,当即有人尖叫出声,四周的蒙古军们因为方才的笛声作祟,毫无反手之力,此时被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几乎难以招架。 一声声地惨叫唤醒了其他蒙古军的意识,有的人忍着难受硬是挥动兵器,打落四周射来的冷箭,谁知道,没出片刻,那些乱石堆后竟叫喊着涌出大批人来,个个都手拿武器直朝部队方向逼来。 押送官一看这个情况,当即便用蒙古语吩咐一支小队,押送那些汉人赶紧撤离,其他人则留在这里垫后。 许是笛声过于厉害,一般的百姓根本就承受不住,有人在不出片刻之后,便已经昏厥倒地,有的人像是发狂的野兽,双手抱头大喊大叫,模样狰狞至极。 山腰处,男人一身白衣,衣袂翻飞的他,唇边横笛,看着底下的情况,他垂下双手没再吹笛,片刻之后,他只是道了一声:“不要伤到了百姓” “单智明白!”应了一声,单智拿着手里的□□终身一跃便飞下山腰,直逼那押送官的方向,还没落了地面,单智手舞□□便朝那押送官挥去,却被押送官抬了双锤,一招接下。 一时间,荒野里面乱了起来。 屠罗拉着李煜,早前被那笛声扰得痛苦异常想要杀人的心越加澎湃,此时笛声突然停却,屠罗吆喝一声,就朝着四周的蒙古军冲了上去,攻其不备夺下对方兵刃之后就直逼要害。屠罗这一行动,另外还有几人也跟着相继下手,其他众人看着这般境况,也不知是谁大喊一声:“跟他们拼了!!!”顿时所有汉人仿佛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叫喊着就朝四周的蒙古军们冲了上去。 压抑多日的愤然恐惧,突然被人点燃,将会变作一股不小的力量,犹如利刃狠狠的击杀着唯一的敌人,绝处逢生的求生念头,一旦打开,就犹如洪水翻腾而不可收拾,整个乱石坡眨眼间犹如变作了战场。 赫澜渊站在男人身旁,垂眸看着底下的情况,微微拧起了细眉:“这样不是办法,最好速战速决”话落,不等男人开口,赫澜渊便纵身而起,唰得一声,抽出腰间佩剑,一剑挥去,剑气凌冽宛若新月闪过,却是一剑连杀数人,在哀嚎惨叫声中,被剑气所伤的蒙古士兵到底挣扎两下,便没了动静。 赫澜渊身影一闪,手腕翻转间连挥数剑,紧随而出的剑气落了地上直接轰然炸开,定眼看去,只瞧见蒙古士兵的尸体已然倒了一地。 这般手法过于干脆利落,侥幸躲过的士兵扭头看向挥剑的少年,人人脸上明显出现了畏惧之色。落了地面,少年的身形如若鬼魅,直朝着那些汉人方向而去,手里挥动的剑,直接劈向那些欲对百姓动手的人,一剑落下,绝无生还。 山腰上,男人垂眸,看着混战中少年的身影,一双眼眸深沉仿佛暗藏了别的颜色,两手负在身后的他,完全没有想要参与战况的意思,只是一双眼眸,直直盯着那少年敏捷的身影。 玩物,他见过很多。 但是像少年这样长着这般利爪的玩物,他是第一次遇上。 ☆、第五章:好坏消息 乱石坡一役,不过半个时辰左右便已结束,白画斳的手下分工有序,该打扫战场的打扫战场,该给伤员治理的治理,井井有序丝毫不乱。 赫澜渊惦记兄长安危,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有在人群里找到兄长,心里发沉,愈发觉得不安起来。 李煜手臂受了一刀,屠罗正在给他包扎,抬头看得人群中的赫澜渊时,眸色一闪,便惊呼出声:“啊……是你!” 赫澜渊狐疑,扭头朝李煜看去,一旁的白画斳也转眸朝这边看来。 李煜一脸激动,顾不得手上有伤,忙上前道:“你是不是大将军赫澜倾得弟弟,我见过赫将军,你们长得好像!” 赫澜渊明显一喜,急忙上前;“你见过我大哥!他在哪里!?” 李煜皱眉,一脸担忧:“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城破之后就再没有见过赫将军了” “是小将军!” 李煜话音才落,人群中又有几名身着盔甲的壮汉,满脸诧异站起身来,赫澜渊才刚看向几人,这几人随即抱拳单膝跪地。 “末将大将军麾下西路先锋沈达参见小将军!” “末将大将军麾下北路先锋潘瑜参见小将军!” 随着两人身后跪下得,则是此次大军残留下来得几名士兵,众人动作一致,干脆利落,便是话音也透着一股子军人的铁骨之气。 看得两人的模样,赫澜渊明显大惊,急忙上前将两人扶起:“两位将军快快请起!两位将军,你们怎么也在押送蒙古的队伍里?” “一言难尽”沈达重叹间,忽而想起其他,复一脸凝重:“小将军!此次官洲一战,军中出了内贼,将军遭人所害,已经被人送出了官洲,小将军务必尽快将将军救出才是啊!” 赫澜渊明显一惊:“已经送出去了?” 沈达点头,潘瑜也是一脸肃然:“官洲城破的第二天早上,将军就被他们送出去了,至于是不是送去蒙古,就不知道了” 赫澜渊一脸凝重,似在思量些什么。 白画斳盯着赫澜渊看了半响,错步上前:“今日忙碌一番,不如都先回去,至于你哥哥,若信得过我,我可以让人帮你查找他的下落” 赫澜渊抬眸看他,脸上的神色明显是对他这个商人的不信任:“你行么?” 白画斳轻笑,低头贴近他的耳边,轻声道:“行不行,不如晚上我到你房里试试?” 赫澜渊一愣,反应过来白画斳所指何事,当即闹了个大红脸,两手将人狠狠一推:“别闹!说正事!” 白画斳一脸坦然,转眸看向几人:“诸位若信得过白某,五日之内,白某,定当给诸位一个答复” 白画斳,虽以商人身份四处行走,但其真正身份却是京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2 城第一大庄七贤庄的少庄主,七贤庄于大周国内皆有分堂商号,且与江湖不少侠义之士都有来往,消息灵通堪比丐帮还甚,想要找得一个人的消息不是难事,除非……此人已经不再大周境内。 五日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赫澜渊连这多日时间都等过来了,自然不急于这五日时限,只是一想到兄长落在蒙古人手里,心里就不免一番担忧。趴在窗口边上,看着窗外的夜色,赫澜渊拧了眉,脑子里想着的却是以前。 赫澜渊为赫家第三子,四岁的时候便随着师傅上了无量山,这些年,除了每年的除夕能回家之外,平日里都是呆在山上,而往日会到山上看望自己的,除了爹亲,便只有大哥赫澜倾,除了大哥,赫澜渊的上头还有个二哥名唤赫澜天。 大哥赫澜倾虽是长子,却是个哥儿,在家中的地位也有些微妙。 依照大周律法,作为哥儿,一般是不得出任军帅职务,除非是得当今皇帝的允许,否有违者,轻则抄家,重可杀头。 原因无他,只因为哥儿,是身份本就比女人来的底下,因为他们虽是男人,却也如同女人一般能够生育,只是生育的几率远远不如女人,不能与女人同房,与夫者亦不能作为主导房事的一方,只能被动承受一切。 哥儿未生育时,身体的一切都与正常男人没有异样,可是生育之后,身体的各个状态都会下降,严重者哪怕曾经功夫高强,也会不敌一名普通妇人,想要恢复没有个五六年的调整,是养不回来的。 赫澜倾为赫家长子,在弟弟赫澜天出世之前,被赫成义隐瞒了其哥儿的身份来管教拘束,为了达到父亲的要求,赫澜倾付出了很多,成熟也快,因此对着底下的弟弟都是疼爱得紧,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作为赫家孩子,所成长的辛苦。 赫澜渊还不懂事时便早早离家,在无量山的这些年,赫成义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只有赫澜倾与赫澜天会随着赫澜渊的爹爹上山看望,除夕时,即便赫澜渊回了家,也几乎见不得父亲面容。 对这些赫澜渊早已习以为常不觉如何,只是,如果一直敬爱的大哥,此番当真遇险丢了性命的话……赫澜渊无法想象之后的一切会怎么样。 叩叩叩。 “澜渊,你睡了吗?” 听得门外的声音,赫澜渊微微拧眉,才回头,便见得白画斳推门而入,当下赫澜渊微微拧眉:“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白画斳顺手带上房门,错步来到赫澜渊身旁:“有消息要带给你,是关于你大哥的” 赫澜渊诧异:“这么快?”好像只过了两天吧? “我要查的事,自然快了,但若是旁人,三个月未必能查得出来”明明就是透着几分自负的话,白画斳却能说得温文儒雅:“消息是有,不过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那个?” 赫澜渊忍着一巴掌给他拍去的冲动,揉揉眉心:“你想说哪个我便想听哪个” 白画斳被他用话堵得轻笑,抬手捏捏赫澜渊的鼻尖,才道:“那便先说好消息,你大哥的下落有了,只不过人现在在被转送的路上,初步估计目标是西域” “西域?” 白画斳点头:“据消息传,你大哥此时恐怕已经到了西域国境,想要救他,除非你亲自前去,不然到了那里,只怕他孤身一人脱困不易” 赫澜渊拧眉:“大哥自小最是疼我,如今他有难了,此行我必是非去不可得”抬头看向身边的人,赫澜渊眸色又显狐疑:“那还有一个消息是什么?” “赫澜倾此次战败之事,被人举报,告上朝廷,皇帝下旨,撤去了赫成义的一切职务,全府禁足府中,待捉拿了你大哥之后,便要当朝会审” 赫澜渊一听,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开什么玩笑!我大哥战败关我父亲何事,怎会弄到这般田地?”当朝会审?如果不是罪犯滔天,哪有皇帝当朝会审臣子的? 白画斳拍了拍他:“如今皇帝只是禁足了赫家人并没有动他,想来也是护他们不被奸佞所害,而当务之急,便是要先找到你大哥,若不然让别人抢先一步,抑或是迟迟没有你大哥的消息,只怕你赫家满门都会落得一个午门斩首的结果” 一拳砸在桌子上,赫澜渊咬牙:“我不会给那些小人这个机会!” 第二日,天才刚亮,赫澜渊找了之前在大哥麾下的两位先锋与几位士兵,与他们说了缘由之后,便打算一起前往西域去救赫澜倾,几人商定,才刚出了房门,还没来得急去白画斳的房间跟他告辞,房门外,便见得白画斳两手负在身后,眸光看着领头的赫澜倾,笑得一脸温润:“此去西域,怎能没有我白某相陪” 赫澜渊朝他走近:“白大哥,你多番相助,玉横感激在心,只是此番西域路远,且有性命之忧,你我萍水相逢,我怎好害你性……” “若是有愧,不如……”不待赫澜渊将话说完,白画斳便朝他弯腰,贴在他的耳边暧昧低语:“若是小老爷早早收我入房,成为一家,心里的愧便也没有了,不是吗?” 赫澜渊给他堵得胸闷。 明明就是很严肃的在和他说话,为什么每一次白画斳都能转到不正经的地方去?还这么的理所当然!? ☆、第六章:天家皇胄 前往西域的路遥,即便快马加鞭,也需最少四月时日,更何况,再前往西域之前,官洲城里的蒙古军还没有个结果,放任不管似乎不太可能,白画斳知赫澜渊必是等不到朝廷援兵赶来,便在房内手写信纸一张,上面只有简单三字——驱外寇,便交给随身侍从。 赫澜渊在旁看得狐疑,忍不住拧了眉问:“你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白画斳朝他轻笑:“你只管放心便是,我保证,待你救了兄长再回到这里之时,官洲城必定依然收复” 看白画斳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赫澜渊也不再多问,毕竟他此时心里更加担心的还是自己兄长的安危。交代一切之后,白画斳只选了两人杜伊与砚台,而赫澜渊那边也只带了两人,潘瑜与沈达,六人轻装从简,一路策马直奔西域方向而去。 当日辰时,白画斳手写的信纸便被人快马送到了官洲城内的御剑山庄,御剑山庄的当家人是名仅年岁十九的少年人,复姓万俟(mò qí))单名一个夜字,虽年纪轻轻,但江湖上都人称夙懿公子。 接到白画斳的指令,万俟夜微微拧眉:“少庄主人呢?” 送信人有些无奈:“少庄主陪着玉横公子前往西域去了” 万俟夜挑眉:“玉横?又是他最近新得的佳人?” 送信人心里叹息,面上却一本正经:“是个少有的妙佳人,不过……咳……少庄主还没到手……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3 ”这话虽有些不敬,可也是实话。 万俟夜朗声而笑:“怪不得,会过门不入,原来是为了讨佳人芳心”嘶了一声,又道:“能让少庄主这般舍得精力,看来这个玉横公子,不是俗物了,有机会倒是想见见,免得倒时少庄主不知珍惜,我还可以在旁提个醒儿” 送信人心里吐糟:您这分明就是想要挖墙脚好么!咱少庄主的墙脚你也不是没挖过,还每次挖了就丢,简直就比我们少庄主更坏了! 接到了白画斳的指令,万俟夜心里也有了打量,说实话对于这些侵犯自己国土的蒙古鞑子,万俟夜也早就想要处之而后快了,只是要这么做了结果还是自己吃亏一些,其他不说,一旦爆发之后,御剑山庄有没有这个可能抵挡蒙古大军暂且不论,若是城中百姓再次受了殃及,被蒙古鞑子用做人质,自己此举当真是得不偿失,所以,他要等个契机,最好是能一举灭了这些外寇,又能不伤城中百姓,而朝廷的援兵就是他想要的这个契机。 虽说江湖朝廷素来都互不干涉,但若危机国家存亡,双方联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赫澜倾此次战败,被人诬告,赫家军几乎都处于一种被皇帝冷藏的状态。官洲沦陷的消息传入京城之后,皇帝大怒,禁足了赫家一门,复又下旨,令四皇子上官青墨领兵出征官洲收回失地。文武百官对此次之事大多都报以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作为大周铜墙铁壁的赫家军此番都战败而终,上官青墨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又能如何力挽狂澜?除了几名老臣依旧还在请旨求皇帝放了赫成义让其出兵将功折罪之外,偌大朝堂竟再无一人说话。 朝堂上,上官青墨跪地领旨,回了自己的宫殿之后,四皇妃便闻风而来,给其端茶递水,待得上官青墨缓了口气,才开口追问:“刚才妾身听得前朝传来消息,父皇下旨令你带兵出征,可是真的?” 上官青墨道:“自然是真的”看妻子眸色担忧,上官青墨抓着妻子的手,拍了拍:“你且放心便是,此番我定会平安归来” 四皇妃叹:“既是父皇下旨,我也不敢多言,只是希望你能记得,不论发生何事,我跟孩子们都在宫里等你回来” 上官青墨笑:“我会记得”话锋一转,突然想起些事:“无海跟无懿呢?” 这两人是上官青墨的儿子,长子上官海如今十八,两年前便已大婚,次子上官懿如今十岁,两人都是四皇妃嫡出血亲。 四皇妃轻叹:“芷兰身体不适,海儿陪她回了太公府了,懿儿这个时辰,定是还在课堂了” 上官青墨点点头,笑叹道:“芷兰的身子如今已经八个月了,说不得待我回来之时,孩子已经满月了” 提到媳妇的身孕,四皇妃一直担忧的脸色也有了欣慰,上官海与太国公之女柳芷兰成亲已快三年,如今才有两人的第一个孩子,自然让人欣慰得紧,只是偏偏此时又遇上上官青墨领兵出征的事,着实又让人心里不悦,领兵出战,能在一年之内回来的话,已经是最快的时候,孩子的满月礼,百日宴,注定上官青墨此生无缘了。 黄沙飞扬的野道上,五匹马蹄的达达声响飞驰而过,溅起尘埃飞扬…… 离开官洲已经两个多月,这一路,赫澜渊都马不停蹄地直朝西域赶去,心中既挂念着京城父母安危,又担心身陷西域的兄长情况,两个月的时间下来,人愈发清瘦羸弱,好似随时都有被风刮走的可能。 子时夜黑,实在不宜于林中继续赶路,白画斳拉住缰绳,扭头看向众人便直接下令原地休息,赫澜渊虽还觉得自己还很精神,但看得沈达潘明几人的面色,便也不好勉强,只能翻身下马,只是这心,最近是愈发不安起来。 杜伊与砚台两人默契的去林中找点野物来给大家充饥,沈达与潘明二人则负责捡柴生活,四人分工合作,没一会便将处理过的野物架了篝火堆上,六人围成一团原地休息。 白画斳在赫澜渊身旁坐着,在大家都相继睡了之后,也伸手一把将赫澜渊揽在怀里,赫澜渊明显一僵,下意识的抬头看他。 白画斳只是淡淡勾着嘴角,给赫澜渊换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柔声低道:“靠着我睡一会,天亮了,我再叫你” “可是……”赫澜渊迟疑,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白画斳轻声打断:“嘘……大家都累了,别说话,闭上眼睛睡一会,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赶” 轻叹一声,赫澜渊点点头,当下也不再矫情,靠在白画斳的怀里闭了双眼,这些日子赶路赶得过于凶残,才闭上眼,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赫澜渊已经睡了过去,白画斳两手轻搂着他,背靠树干,也闭上双眼假寐。 有的玩意,□□-情,只要银钱,情债两轻,有点无趣。 有的玩意,还是需要点时间慢慢抓住,过程虽然漫长,却也是种乐趣。 怀里的人,也许……便是后者? 翌日,天才刚亮,白画斳叫醒众人,随便收拾一番又翻身上马继续赶路。西域路远,这一去只怕短时间内都回不来,而再过两个月后,上官青墨领着援军赶到官洲城时,还没入城,便被人拦了下来。 大军停驻城外不久,万俟夜便独身一人来到大军外,递交拜帖,上官青墨只迟疑一瞬,便下令将人放了进去。 入了主帐,万俟夜看着天家皇子也不下跪,只是朝之抱拳便算是行礼,直看得一旁的几位将军对其大喝无礼,万俟夜只是轻笑也不在意,眸光看着上官青墨开口便道:“官洲城如今尽在蒙古军的掌控之下,城中若无人接应,四皇子想要攻城而入,不易不说,只怕还会累及城中百姓再受免顶之灾,在下此时前来,只有一件事想要与四皇子商议,能不能轻而易举的收复官洲,只看四皇子愿不愿谈了” 上官青墨坐在案桌背后,伸手一指,一旁便有士兵抬了椅子上前,万俟夜也大方地拂衣坐下,毫不矫情做作。 “若不是为了城中百姓,想来夙懿公子也不屑只身前来我大军,公子如此诚意,本宫又能如何不谈?”上官青墨笑:“夙懿公子但说便是” 万俟夜笑道:“既然如此,便还请诸位将军先行出去,离帐三米” 一听这话,当即就有人不能冷静,粗口怒斥:“混帐!我等全都离帐,若你想对殿下不利……” “我也是大周百姓!”不等那大胡子将军把话说完,万俟夜转眸看他,面上挂笑:“眼看着外族蛮夷侵入我国疆土,欺压我国百姓,在下自认还没有这么灭绝人性,在下这么做,只是不希望四皇子变成第二个赫澜倾罢了”转眸,看向上官青墨,万俟夜的眸色隐约带着几分若有似无地轻蔑与挑衅:“还是四皇子其实根本就不敢谈了?” 上官青墨不以为意,只是朝一旁的诸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4 位将军下令道:“尔等全都退出帐外,无准许不得靠近” 几位将军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得万俟夜一副众人不走,自己就不打算说话的架势,无奈只能一一抱拳转身离开。 待得帐中只剩两人之后,万俟夜忽而笑道:“不愧是天家皇子,当真不辱皇家风范” 江湖人说话向来放肆,上官青墨也不与他计较,只道:“夙懿公子此番前来不是与本宫吹捧闲话的吧” 万俟夜点头:“自然不是”起身上前,低头看了看案桌上对于官洲地界的地图,万俟夜拿了毛笔,在上面勾了一处地方。上官青墨之看一眼便微微挑眉。 放下笔,万俟夜道:“官洲现今虽是蒙古鞑子最多之地,但主帅的指挥营却并不再城中,如今坐镇官洲城的乃是特木尔,至于主帅铁塔,则是在这里,官洲城后方得枣庄” 上官青墨拧眉,没有做声。 万俟夜复道:“之前我曾探过,枣庄的蒙古军基本全都化身成了一般大周百姓,只留了一千人马依旧穿着蒙古军服驻守各处通道,一来是起个鱼目混珠之用,让大家都以为主帅早已进入官洲城内,二来若官洲城遇外敌来袭,枣庄的蒙古军可以随时增援,那么错估了蒙古军力的你们有可能因此而落得再次战败的结果”说着,万俟夜轻笑:“即便不败,可也决计讨不到好处,再想收回官洲,只怕更是不易” 上官青墨笑:“若当真如此,到真是需要费好一番功夫了,不过……”扭头看他,眸色透着几分狐疑:“本宫现在比较好奇的是,在蒙古军全权掌控的情况下,夙懿公子何以对枣庄之事这般熟悉,还出官洲来去自由” 万俟夜轻笑两声:“我御剑山庄于武林中好歹屹立了近百年的时间,若连查探情况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于武林也不知是该死过多少回了” 上官青墨轻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点头:“夙懿公子的意思,本宫已经明白,夙懿公子放心便是,官洲城内的不止是御剑山庄的百姓,更是我大周国的臣民,该如何做,本宫已然明了” 万俟夜这才满意:“那我在城中,就只等四皇子的消息了” ☆、第七章:西域雪岭 有了万俟夜的指点,上官青墨做起事来更加顺手,待万俟夜离开之后,入了夜便亲自带人悄悄绕过官洲,直接翻山而入直奔枣庄,趁着驻守枣庄的蒙古士兵松懈之时,一个个捂嘴割喉,拖到角落,全都来了一个瞒天过海,第二日,站岗的蒙古士兵依旧不少一人。 枣庄地境不大,仅有官洲的四分之一,所以此处装得一副戒备不严的模样,最好糊弄不知情况的人,因为小地方也确实用不了多少兵力,其实这些士兵全都乔装扮作大周百姓,一旦有点风吹草动,“百姓”间是最快的传信方式,但前提是没人知道的情况下。 分布好了这边的情况,上官青墨又从中探清楚了蒙古元帅铁塔的藏身之所,当夜子时一过,便领人冲入枣庄,杀了铁塔士兵一个措手不及,有人想要朝官洲通风报信,却都被上官青墨早已安排好的士兵纷纷拦下,一个人也没有放过去,有人心急之下想要点燃高出的烟火台以做通信之用,却不知那烟火台早已被人处理。 报信无效,枣庄内杀的如火如荼。 二更时分,上官青墨便已然将枣庄占领,但蒙古元帅铁塔却乘乱而逃,想着此人的重要性,上官青墨还没喘上口气,便调转马头追了出去。 入了夜,枣庄外尽是密林,上官青墨单枪匹马追着铁塔直入林中,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的铁塔见得来人只有一人,当下反倒来了胆子,大吼一声舞着双锥就朝上官青墨冲了过去,两人兵器碰撞的声音在静谧的林子里面格外刺耳。 作为军中主帅,两人相斗,兵器的碰撞发出冷硬的声响格外刺耳,气势如虹,谁都不见落了半分,两人的身影骑在马背之上,挥舞兵器毫不留情朝着对方身上攻击过去,树林间直吓得群鸟高飞。 上官青墨虽不是初出战场的稚子,但到底是在宫中养尊处优了多年,纵有一身本事又哪能与生长蒙古的铁塔相比,数十招的对阵下来,上官青墨明显有些吃力,却仍旧咬牙撑着,欲想寻出铁塔的破绽将之生擒。 作为大军的主帅,这一场战役,能否早些结束就看这一次上官青墨能不能将人活捉。 两人相斗,愈发得红了双眼,远处马蹄的达达声响疾驰而来,显然是上官青墨麾下的将军追寻过来。 听着那些动静,上官青墨心里已然有些愠怒,可不等他心中咒骂,一条人影却是乘风而来,兀然落于铁塔的头顶,倒立着直冲而下,竟是忽而一把匕首,欲想刺进铁塔脑中。铁塔反应极快,闪身躲开,手里的大锤猛然一甩,就将两人都逼了开去,可这随后而来之人却轻功了得,一个眨眼,在上官青墨牵制住铁塔的时候,竟是串到铁塔的身后,手里的匕首银光闪过,当即生生刺入铁塔的背心。上官青墨乘势,一枪扎去,枪头直接穿透铁塔的胸口,鲜血四溅。 远处的几位将军紧追而来,见得眼前的景象,众人都面露喜色。 上官青墨收了□□,扭头看向那突然出手相助之人:“你是何人?” “在下斗湅风,奉御剑山庄万俟夜之托前来相助”斗湅风抱拳开口,清润的嗓音,身影修长一系黑色几乎要隐没在夜色之中:“铁塔现在已死,趁此消息还未走露之前正是一举拿下官洲之时,万俟庄主早已等待多时,如今便只差四皇子的消息了” 上官青墨点头,扭头看向身后的一干将军喝令:“传令下去!进攻官洲城! 官洲城内,有万俟夜相助,这一战比上官青墨原先设想的要简单多了,天才刚亮,睡梦中的百姓便犹如大梦初醒一般,之前还深陷蒙古鞑子的淫-威之下,可睁眼后,官洲又重回了大周摇篮,起起伏伏极不真实,而此时,离开官洲多时的几人,在经过四个多月的马不停蹄,终是到了西域国境。 西域与蒙古紧紧挨在一起,蒙古周围地境有些荒凉,外围是一片沙漠地带,穿过沙漠,才能见得绿洲草地,但再穿过炎炎沙漠进入绿洲之后,便会见得一座连绵不绝的雪山,名唤西岭雪山,雪山地域极大,海拔极高,此处长年积雪终不见化,狼拉雪车更是常见景观,时而亦是有人脚踏雪橇滑行而出。 “我竟从不知道,世上竟还有这种地方可以长年积雪而不化得”高脚屋里,赫澜渊穿得一身棉绒,几乎只露了个脑袋出来,坐在火炉边上的他,只恨不得将手放进炭盆里面似得。 坐他身边的男人也是一身裘皮,看赫澜渊几乎将手放入炭盆里面,便抓了他的双手捂住:“小心些,别烧到手了” 赫澜渊只是笑笑:“烧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5 着了也不疼” 男人好笑:“等你知道疼得时候,手已经被烧坏了” 两人正说着,房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扭头看向门边,只见得穿着一身黑色毛皮的杜伊正朝外进来。 “少庄主,玉横公子,我打听到了,悯晨公子因为得罪了西域王,两天前被送进了角斗场” “角斗场?”赫澜渊面色不解:“那是什么地方?” 杜伊道:“那是专供西域贵族消遣玩乐的地方,相当于是擂台,只是这擂台只能有一个活着另外一个……也只有死了才能离开擂台” 赫澜渊听得拧眉。 一旁的男人也道:“这种事在大周其实也不是没有,只不过都是在黑市才有,庄家负责押送打手上台,看客们只管下注买谁生谁死,人命不过就只是拿来取乐得罢了” 赫澜渊扭头看他:“如果我大哥真在里面,那他岂不是很危险?”抽回被男人捂住的手,赫澜渊又看向杜伊:“这角斗场在什么地方?有多远?” 杜伊道:“听说是在西岭山顶,若现在动身,最快也是戌时时才道” 赫澜渊当即便道:“那还等什么,现在便走!” “澜渊……”男人开口喊他:“现在外面在下大雪而且时日已晚,我们明日一早再动身前往” 赫澜渊眉宇深拧:“可是我大哥……” 男人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大哥既然有此能力为大军将军,即便当真是在那角斗场,也无性命之虞,倒是你,若此时急于出门,夜晚遇了大雪被堵路上,届时出了意外要如何是好?” 咬了唇,赫澜渊没有说话,只是垂了眼睑长长一叹。 男人又道:“我知道你担心他,但要救他也不急于一时,今晚上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保证午时必定赶到” 赫澜渊叹:“是我焦急了” 男人轻笑揉了揉赫澜渊的头:“没事” 安抚好了赫澜渊,男人转身又将杜伊唤了出去。房门外,看着远处,男人问道:“都准备如何了?” 杜伊道:“正在赶来,预计今晚上就可以到角斗场” 点头,男人道:“你也先去吧,注意安排” 杜伊点头,转身离开。 夜晚,简单的用了晚膳之后,赫澜渊便早早地回了房间。男人来到他的门前,看他眉宇紧拧,顺手直接关了房门,错步上前:“晚膳的时候看你都没怎么吃,还没能习惯这边的膳食” 两手捧着水杯,赫澜渊叹:“腥味太重,受不了,闻久了想吐” 男人轻笑,上前两指捏了捏赫澜渊的鼻翼:“不想吃多少也得吃些,不然明天能撑得住吗?” 赫澜渊一巴掌排开男人的手:“自然撑得住,实在不行我可以自己去打猎,然后自己烤来吃,这里的东西都不知道他们在里面放了什么全是一股子的腥味” “这么精贵,看来以后你还得多多跟着我出来历练历练,若不然以你这娇养的胃,早晚得吃大亏” 赫澜渊蹩眉:“为什么以后得跟着你历练?我自己也行的” 男人点头:“你以后是我的人自然得跟着我历练了” 赫澜渊眉宇拧成了麻花:“谁是你的人?” 男人一脸的恍然大悟:“错了,是在下以后是小老爷的人,自然是要跟着小老爷了” 赫澜渊揉着眉心:“这个时候你就不能不开玩笑了么?”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男人一脸认真:“这些日子,难道你一直都觉得我只是在开玩笑吗?” 赫澜渊沉默不语,心里却道:但你真得让人看了不安。 “澜渊……”见他沉默,男人柔声喊道。 赫澜渊却疲惫打断:“白画斳,我累了” “嗯……”白画斳点头:“那你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再来唤你”而后,转身,走向门边。 赫澜渊坐在桌边,看着男人的背影,眸里的狐疑格外浓烈,眉宇几乎拧成一团。 ☆、第八章:角斗场内 休息一夜,第二日天色昏暗,还在飘着雪花,赫澜渊便连同众人一起直朝西岭山顶而去,到达角斗场地点已然午时三刻,角斗场内正是呐喊震天的时候。 白画斳领行前头,交了银钱之后才得以带着众人通过门卫正式入场。 没有见得这角斗场真正的模样时,赫澜渊以为这里就如同中原的擂台一样,是个高架子,入了场之后才发现这里的景象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这里,像是一个大坑,一个可以容纳上百多人大坑,以螺旋的形式分有台阶层次的扩展建立,每一个台阶便满满的坐着一圈的人,在最底下的空地,大约是个十五丈的圆形,里面得两人正相互拼命的搏杀,一招一式直惹得台阶上的众人尖叫呐喊,整个气氛直逼高-潮。 跟在白画斳的身后,赫澜渊盯着场内的两人,那两人的身形是个明显的对比,一人上身赤膊,身形魁梧,满头的长发全做一根根散乱的小辫子,满嘴胡塞,明显就是西域人士。另外一人却身形消瘦修长,衣衫褴褛,长发蓬乱让人有些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这人功夫极好,却偏偏双脚上了镣铐限制了他的行动。 盯着那个衣衫褴褛的人影,赫澜渊眸底全是狐疑。白画斳扭头看他一眼,垂在身侧的手,抓住了赫澜渊的手,两人寻个位置,还没入座,斗场内那衣衫褴褛之人忽而使了一个反擒拿,消瘦的身躯硬是将那壮汉重重摔倒在地,而后膝盖一跪,硬生生的错开了那壮汉的咽喉,整个场内瞬间人声高呼,有欢喜得,有愤而怒骂的。一瞬间,赫澜渊也跟着激动起来,因为那个反擒拿他认得,以前的时候他还曾经学过。 “大哥!”盯着那个人影,赫澜渊明显的有些激动:“那是我大哥!那个是我大哥……” “澜渊!”白画斳顺手一扯,将人按在怀里不让他乱动。赫澜渊却心里愠怒,两手挣扎:“白画斳你做什么放开我!” “那你不可以乱来”将人按着,白画斳看着角斗场内的人影,眉宇轻拧:“你若冲动只会坏事,到时候想救你大哥更不容易” 听言,赫澜渊眸色一闪,不再挣扎。 白画斳松开了手,赫澜渊咬着下唇,扭头继续看向场内。 之前的西域壮汉被人检查确实已死,由两个男人一起抬出场内。斗场中,赫澜倾才刚得以缓一口气,另一边的铁门打开,又是另外一个死士被人放了出来,两人碰面,连话都没有就直接动手,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宣判者被人保护着退到台上,用赫澜渊听不懂得西域话在喊着什么,四周的人群跟着回应,喊出的也是赫澜渊听不懂得话语。 “他们在说什么?”目光紧紧锁着斗场内与人生死相博的赫澜倾,赫澜渊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画斳贴在他的耳边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6 道:“他们应该是在喊价码” 拧紧了眉,赫澜渊没再说话。 斗场内,已经打了一个早上的赫澜倾明显有些疲惫,脚上的镣铐更是让他被动,一连受了对方几拳,打得嘴角都出了血迹,镣铐上的铁链发出冰冷的声响,却都被四周叫喊的人声所淹没。 赫澜渊看得脸色阴霾,只恨不得立刻飞身下去,将地下的人一剑砍杀。 眼看着角斗场内那消瘦的身影,赫澜渊一脸担忧,最后实在耐不住了,便猛然挣脱白画斳的双手,骤然飞身而下。 一系白衣猎猎,如若流星飒沓一般猝然落于角斗场内,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之下,便猛然拔剑,剑气飞射直将那身形魁梧的死士斩杀,四周静寂两息之后,新一轮的吵闹火爆声响再次响起。 阶梯上的众人愤然起身,用赫澜渊听不懂得话语在愤然叫喊怒骂着,宣判者对于突然出现的人也是一脸愤然,指着赫澜渊大声愤骂,整个场面似乎都将接近失控的状态。 赫澜渊对于这些都毫无所觉,只是转身跑到赫澜倾身边,两兄弟突然见面,自是吃惊而又喜悦,可是还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四周的梯墙内却纷纷纵身跃出不少人来,一出手,就直逼向他们两人。 白画斳看这情况,眉宇轻拧,心里虽有不悦,却还是急忙飞身而下,同时间,混在人群中的杜伊见情况有变,抬手一挥,隐藏四周的影卫得到指令,纷纷行动起来,而后,再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底下斗场内时,四面八方的梯墙内,突然传来声声轰隆的爆炸声,惊恐的尖叫声,四处逃窜的人影,一瞬间,整个场面陷入慌乱。 斗场内,赫澜倾也惊了一跳,不等他反应过来,梯墙上随即有人飞身而下,在赫澜倾准备反击之时,对方却是一剑干脆利索的砍断了赫澜倾脚上的镣铐,三人做盾,将斗场内涌出的打手砍杀,三人护着赫澜倾,直接将人架了飞上梯墙。混乱的整个角斗场上,另外还有好些人影挥剑砍杀四周角斗场的岗哨巡逻,四处逃窜的人群相互推搡,不少人都被推得直接滚下梯墙。 赫澜渊只护着哥哥,挥手间一剑砍杀四周涌来的人影,谁曾料,便于此时,角斗场外的高强上弓箭手早已有所准备,在场内众人挥杀间,对准目标便拉弓搭箭,霎时,箭如雨下,直逼向角斗场内的人影。 赫澜倾几个闪避间,因受脚上镣铐的限制,险些被箭矢射中,赫澜渊面色一惊,忙伸手将人扶住,同时肩骨传来一阵钝痛,赫澜倾得脸色也随之一变。 “澜渊!!!” 七寸的箭矢生生穿透,赫澜渊脸色当即一变。赫澜倾心里怫然,劈手夺下弟弟手里的长剑,而后运足功力一剑挥坎,四周相继朝着他们涌来的人全都被其一剑割喉。 内脏似乎受了损伤,赫澜倾脸色一阵阵的苍白异常。 白画斳来到两人身上,挥动手中玉笛打落满天而来的羽箭,而后在四周影卫再次全都涌到三人身旁围成盾墙之时,白画斳凌空旋身飞起,玉笛横于唇边,笛声一出,高墙上的弓箭手瞬间头疼欲裂,一个个叫喊着就满地打滚。 赫澜倾身子虚弱,此番听闻笛声,只觉得体内气息混乱,一口血吐了出来,就忽得人事不知,赫澜渊惊了一跳,此时也难受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觉一阵难受,脸色愈发苍白,很是想要发狂,整个角斗场内众人全都抱头哭喊大叫,遍地打滚,如若癫狂了般。 将玉笛别入腰间,白画斳回身将赫澜渊一把抱起,而后一声领下,率领众人如若雀鸟一般消失在这角斗场内。 角斗场被劫的消息,不出片刻便已传了开来,整个西岭都进入了一种警备得状态,而当日正午在山下的小屋里面,白画斳却一脸阴霾,站在床边,直盯着床榻上昏睡得人影。 床榻边正在赫澜渊查看伤势的女人名唤湫棠,是白画斳影卫中的一员,同时也身兼大夫之职,医术虽比不得人称神医的白凤,但也非一般郎中可比。 查看完了赫澜渊的情况,湫棠拧眉,面有素色:“箭上有毒,我这里的药,只能暂时控制毒性,在没有拿到解药之前,他身上的箭,不能拔” “为何?”白画斳听得眉宇紧拧。 湫棠道:“拔箭有可能让血流如注,若无解药止血,只怕玉横公子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杜伊看了自己少庄主一眼,当下开问:“解药哪里有?我去找” 湫棠道:“此等解药,恐怕只有军医处才有”也就是说,要拿解药,就要去西域的大军里面。 杜伊转身便走:“我这就去拿!” “回来!”唤住已经走到门边的杜伊,白画斳踏步上前:“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西域士兵,你拿不了”扭头看向湫棠:“你们都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他们兄弟,日落之前我必能回来” 众人面色一惊。 白画斳却不等他们将话说完,便兀自举步出去。 湫棠拧眉,面色狐疑:“少庄主这是动真格儿的了?以前可没见他对哪个玩物这么上心过啊”七贤庄后院养着的那些人,有些是他才寻的新欢,有些是已经遗忘的旧爱,还有些更早的已经死心离开庄内了。 杜伊对此只有叹息:“这没吃到的,总是最好的” 湫棠会意,不再多问。 ☆、第九章:兄弟相聚 白画斳这一去,日跌已过都还没回来,杜伊等人开始焦急,而赫澜渊此时却忽而醒来。 “别动”湫棠一直坐在榻前,看赫澜渊挣扎要动,忙伸手将他按住。 因着是中了毒的关系,赫澜渊的双唇颜色有些发紫,脸色也异常苍白,此时睁眼醒来,抓了湫棠的手,就急忙问道:“我大哥……我大哥呢?他……” “别急”湫棠忙将他按了回去:“他没事,只是受了内伤,身体底子有些虚,在隔壁屋里正休息着还没醒,倒是你,最好不要乱动,若是加剧毒素的运行,就是少庄主拿了解药回来,恐怕也救不了你” 赫澜渊当即一愣:“白画斳?他去哪了?” “他……”湫棠刚一开口,房门突然推开,两人扭头看去,便见得白画斳的身影匆匆而入,行道湫棠面前,直接拿了个黑色的瓶子递给她:“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湫棠接过细细闻了,点头:“没错,正是这个” 白画斳催促:“那别耽误了,赶紧给他拔箭吧” 湫棠道;“少庄主,你先抱着他” 白画斳侧身在床头坐下,将赫澜渊的上身抱住,湫棠拿过剪刀,剪开伤处的衣料,衣襟拉开露出的肩头滑嫩异常,似脂若玉,伤口处的猩红印在肌理之上,更添妖魅而又触目惊心。 赫澜渊双眼紧闭,侧开了脸,白画斳微一垂眸,便可看的他翘细长的睫卷羽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7 簌簌抖动,将人紧拥几分,白画斳亲吻他的额头,几乎贴在赫澜渊的耳边低声柔道:“不怕,我在这里,很快就不疼了” 赫澜渊没有做声,只是抬手,一把紧紧抓住白画斳抱着自己的手腕。 湫棠看过伤处,确定箭上没有倒刺这才松了口气,而后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握着箭尾,二话不说就用力一拔,当即血流如注,惹在湫棠的手上和赫澜渊的脸侧,便是白画斳的手腕上都沾染了点点猩红,像是盛开的花,虽然血腥却妖美至极。 赫澜渊疼得闷哼,浑身死死绷住,一手紧紧抓着白画斳的手腕不放。湫棠拿了解药急忙洒在伤口,白色的粉末才刚洒下瞬间便染得透红,赫澜渊疼得牙根紧咬,忍得额上尽是冷汗,细细的汗珠晶莹剔透,沿着脸颊的轮廓滑过,挂在颚尖,似滴未滴。 湫棠急忙做了简单处理,上了伤药,便拿过布带给赫澜渊缠上,而后又急忙用余下的解药混着温水给赫澜渊喝下。 白画斳一直紧抱着他,待湫棠忙完之后仍是有些不太放心:“如何了?” 湫棠轻轻呼了口气:“现在没事了,只要好好养着伤口便是” 白画斳得言,也微微松了口气。赫澜渊则靠在他的怀里,喝了药后不知不觉便昏沉沉得睡了过去。 睡中美人双眼轻闭,薄唇敏着,细长的眉宇轻轻地拧出了个几不可见的小疙瘩,磕上双眼似一弯新月,睫羽极长,即便此时熟睡,可眼角处的微微上挑,依旧能让人看出他隐藏的妩媚妖娆。 指尖轻轻刮过美人的脸颊,床边的男人轻声笑叹:“待你好后,看你如何赔我” 夜晚戌时,赫澜渊才幽幽醒来,只是不曾想,一睁眼,便看见白画斳居然躺在自己身旁,整个人明显惊了一跳。 “怎么了?我有这么可怕?”白画斳嘴角噙笑,似乎习惯了般,手指挂过赫澜渊依旧苍白的脸颊:“担心了你一个下午,现在醒来,你便没有话想跟我说吗?” “我大哥呢?他怎么样?”赫澜渊还是记挂着兄长的情况。 白画斳当即叹息:“你大哥自然没事了,之前的时候他便已经醒了,还来看过你,只是你一直睡着,便不曾多留”说着,白画斳轻叹面有失落之意:“现在问过了你大哥,那你便没有其他话想同我说?” “没有”赫澜渊脱口而出。 “真是该罚罚你才对啊”白画斳生生给他弄了一个胸闷,两手掐住他的鼻尖:“这一路都随你来了,也没听你对我松一下口,如今救了你大哥,解了你的忧心事,本想着还能与你好好培养一番感情,可是你竟这般过河拆桥,真真是叫人伤心呐” 抬头、张口、吧唧咬了一下白画斳的手上,赫澜渊目露凶光,但因着脸色苍白身体还没恢复,不见气势,更反添风情:“你要是一直没个正经儿,我下次一定把你的手给咬下来!”想见大哥的心很焦急,所以这会子赫澜渊的性子也沉不住了。 白画斳看得心里有些滚动,若不是赫澜渊身体不适,当真是有些想要一亲芳泽,可最后,也只能一脸落寞微微叹息:“澜渊可真无情啊……利用完了我,又弃我不顾,你之前可比现在有情调多了” 赫澜渊胸闷。 白画斳看他脸色一阵青一会红,轻声失笑,不再逗他:“伤口还疼不疼,我让湫棠再给你看看,肚子饿不饿?” 赫澜渊摇头:“我想见我大哥” 白画斳应道:“先回答我刚才的话再说” 赫澜渊想都不想:“我不饿……”咕……才说了,肚子便发出了抗议。赫澜渊当即被自己弄了个大红脸。白画斳好笑,与他贴了贴额头:“你等着,我让人给你弄点吃的过来,再让你大哥陪你” 赫澜渊有些羞赧:“谢谢……” 白画斳离开床畔,扭头,眸底笑意浓烈的看他:“若真想谢我,不如主动用个香吻报答吧” 赫澜倾在西域受了折腾,一直未能好好休息,长期与人斗武挣个生死,也弄得自己内伤愈发得厉害,赫澜渊看着兄长端着吃食进来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明显都受了不少,当下心里说不出的心疼,眼眶一热,就直接埋在赫澜倾得怀里不肯抬头了。 梳洗过后的赫澜倾仿佛完全变了另一个模样,长长的马尾高扎,发丝垂腰,消瘦的身影一点也不似大军主将,与赫澜渊相似的美颜不若赫澜渊那般青涩中又带着几分纯稚,相反的赫澜倾整个都透着一股子慑人得利,像是一把闪亮得刀,锋刃异常,可笑起来时却又令人感觉雅韵无边。 “你长大了,也能独挡一面了”抱着怀里的人,赫澜倾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眸里全是宠爱之色:“若非是你,仅凭我一人之力,想要逃出那鬼地方,几乎不太可能了,现在怎么样了,伤口还疼不疼?” 赫澜渊闷闷应了一声:“已经好很多了,不疼” 赫澜倾将人抱起:“别撒娇了,来,我陪你吃点东西” 靠在床头,看着兄长的身影,赫澜渊一边吃着兄长喂来的食物,一边口齿不清道:“大哥,你为什么来西域的?” 军事上的事,赫澜倾虽不想跟弟弟多言,但仔细一样若非这个弟弟,自己现在恐怕还在角斗场里,整日与人殊死相搏,更何况,弟弟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山上,对世间事毫不知情,当下便开口反问:“你知道这次蒙古为什么会对大周发起这场战事吗?” 赫澜渊果断摇头:“不知道”他几乎从小在山上长大,人世间的阴谋诡计并不知道太多,更别说还是两国间的恩怨。 赫澜倾喟叹:“蒙古此番敢于挥军而下,必然是与西域有一定的关系,若不然蒙古军不可能将我送来西域,想要用我献媚讨好西域王” 赫澜渊神色一惊:“那大哥你吃亏了么?” 摇头,赫澜倾淡淡的道:“他们没有想到我会差点杀了西域王,这才转而将我送去了角斗场”还上了镣铐。 赫澜渊呼了口气,而后神色有些茫然:“西域难道不是蒙古的地盘吗?” 赫澜倾敲了一下他的额头:“谁告诉你的,西域是蒙古的地盘?” 赫澜渊果然沉默以对,只低头吃饭。 赫澜倾失笑:“亏得赫家还贵大周为将军,怎到了你这里却连国域都分不清了,若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赫澜渊哼哼:“谁敢笑,就揍他!” 赫澜倾斳摇摇头笑笑,才道:“西域与蒙古早以前原本便是一国,是后来才分立两国,如今西域是西域,蒙古是蒙古,中间可是隔了沙漠的” 赫澜渊狐疑:“既然当初本就一国,那为什么又要分立两国?” 赫澜倾叹:“人心总是不足的,若不然这次蒙古又何必挥军而动呢” 赫澜渊一脸茫然,总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弄懂。赫澜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8 倾拍了拍他的头,道:“先吃饭吧,你不懂就暂时别想那么多,这次既然来了这里,总得把事情彻底解决了再回家也不迟” ☆、第十章:生意买卖 古时,西域与蒙古虽曾为一国,但分别多时,有的地方与蒙古还是不太相同,蒙古人多是居住敖包,而西域这边敖包极少,砖瓦修葺得屋墙,与中原十分相似,西域王所居住的王府,修葺于距离西岭雪山前方远处的绿洲草地,王府宽大而又华丽,宽阔的视野几乎能将整个雪山尽收眼底,景象清美。 西域王柯木尊,年岁三十上下深邃的眉眼所透露出来得全是异邦之气,自从与蒙古大汗成斯吉合作之后,柯木尊的脸上便一直挂着阴霾,今夜,带着满腹心事,回了房间,才开门进去,便见得屋里居然肆无忌惮得坐着两个陌生之人。 到底是为一国之王,柯木尊虽惊了一瞬,却也不至于乱了方寸,只看着屋里的两人沉声而问:“尔等何人!?深夜潜入本王王府所为何事?” 房间里,那坐在靠榻之上的男人一系白衣,身皮毛绒狐裘更衬得男人的华贵风华:“鄙人远从大周而来,此番是为了西域王做笔买卖” “商人?”柯木尊拧眉,眸光狐疑,男人身边还坐着个身影清瘦,模样细腻却一身利刃之气得男子,正是之前险些将自己宰杀的大周将军赫澜倾。 柯木尊虽心里诧异,但面上倒也端得不露半丝异色,只转而朝男人看去:“能不惊动外面的守卫而直入本王房内,想来阁下也不止是一般商人,只是不知阁下有何买卖竟值得让你冒险潜入本王王府”一般商人是断不会与大周将军有所牵连的。 男人轻笑,一身的惬意如若在自家房内:“一口价,大汗汗位如何?” 柯木尊挑眉看他,心里却惊诧异常。 男人续道:“蒙古如今正对大周挥兵而下,以蒙古军的实力,背后若无西域为之撑腰,想来他们也不至于有此举动,可是西域王便当真不曾想过,你这般相助蒙古,到时候,便不怕落得一个被人过河拆桥的结果?” 柯木尊哼笑:“西域与蒙古自古便是一体,互相帮衬本就是常事何来拆桥之说?尔等不请自来,在此胡言乱语实在该杀!!!”才说着,柯木尊竟是拔剑而向。 赫澜倾眉宇一拧,但见他衣袍轻动,人却已经站在了柯木尊的眼前,修长的两指,捏住剑身,另一手敲在柯木尊的虎口上,疼痛得麻痹使得柯木尊松了五指,赫澜倾随之两指一翻,长剑剑身一侧竟是直接穿透桌角。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只是眨眼间的时间而已,赫澜倾眸射寒霜,而一旁的男人却一派的春风写意,在一细想赫澜倾得身手,柯木尊心里当即不由得绷了起来。 一个赫澜倾便已不是对手,再加一人,只怕侍卫进来之前,恐怕自己早已身首异处…… 赫澜倾眸光扫了柯木尊一眼,而后幽幽开口:“我大周泱泱大国,区区蒙古便想以卵击石,莫说三年五载便是十年八载蒙古也攻之不下,反观西域,虽说与蒙古结盟有约,但长此以往,必是自伤其肺,蒙古野心昭昭,将来攻不下大周难保不会退而求其次,为壮大实力直将矛头指向西域,试问,一直只管后防补给的西域,若遭此番大祸,有何能力抵抗长年沙场拼搏的蒙古大军?一年?两年?最长不过三年西域必败!” 这番话其实柯木尊心里也反复思量了许久,成斯吉当初来找柯木尊时,言明西域只需帮他补给,待得日后攻下大周,必将西北这一块全都划分出来,归柯木尊所有,柯木尊原本也只是想着反正不用自己出兵,只是在物资不足的时候帮他补给,将来成了,结果另论,总归如何反正自己是亏不了什么,如果败了,这也是蒙古那边的事与他们无关,那时候成斯吉天花乱坠,说动了柯木尊,待得事后细细想来,其实这里面的弊端很大,而稍不留神,西域只会得不偿失。 看柯木尊久久不言,男人起身轻拍衣角:“西域虽水源不缺,但常年寒冬也有不利之处,想来西域王会答应蒙古之事,也只是为了西域百姓,这笔买卖,若是王爷愿意,鄙人可助得王爷一统大漠,只一条,从今而后臣服大周,如何?” 柯木尊冷笑:“一统大漠,难道两位便不担心大漠统一之后,本王就如同今日的大汗一般对大周挥戈而下” 对此,男人只是轻笑:“做买卖,盈利亏损,本是常事,而我要做的便是将这亏损做到最低,这场买卖,横竖大周也不是吃亏最大的那个,最不济无非便是百姓受一两年的战乱之苦,而西域嘛……”故意顿了顿,男人又道:“若是大周来个釜底抽薪,一纸飞书请得罗刹国相助,这一役不知西域夹在中间,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赫澜倾也是点头:“相信王爷也曾听过,罗刹国有炮车做盾,要是炮车一响,那这一战蒙古岂不是很快便要兵败如山倒了吗?” 赫澜倾此言,听得柯木尊背后泛起冷汗。 如果西岭雪山被人炮轰,雪山崩塌,整个西域都将淹没雪崩之下,几乎是无一生还!咬了牙柯木尊终是点头:“这笔买卖本王做了!”不做也不行了,之前只想着助蒙古攻打大周胜了如何如何,后来醒悟才知自己其实也是走在钢刃上面,而此时听得对方提及被遗忘的罗刹国,柯木尊才翻然醒悟,西域灭与不灭,仿佛只是弹指而已。 离开西域的野道上,赫澜倾身披狐裘,颈子上毛绒的围领衬得也愈发精致,回想之前的种种,他面色狐疑,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你真的要助西域王一统大漠吗?万一他将来真的挥兵而下,恐怕会比现在的蒙古更加棘手,到时候就算真的有个罗莎国在后面震慑,恐怕也不起作用” 男人虽也着狐裘,但身姿修长,一身气息仙逸出尘:“我倒是是挺想助他一统大漠的,可是就怕他没命留到那个时候” 得言,赫澜倾当即好笑:“当真是个奸商啊” 男人轻笑:“无奸不商” 与西域王谈妥了事宜,两人会道暂歇的小屋,就见得赫澜渊面色苍白,穿着狐裘正站在门边翘首张望。男人淡淡勾了嘴角,正想着要踏步上前,将人抱起,那知这少年却忽而一脸惊喜的模样,直直扑进了赫澜倾得怀里。 “大哥,你可回来了”小脸苍白之中透着淡淡的红,一双凤眼清澈如汪潭水,霎是好看,但偏偏少年的眼中只有他的哥哥。 心里叹息,男人第一次因被人如此忽视而感觉有些不满。 好像是吃醋了。 赫澜倾搂着弟弟,两人一同无视男人存在直径回房:“身上不是还有伤怎么就下床走动了,应该好好歇着才是” “没事,已经好多了”少年笑道:“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9 只是久不见你们回来,有些担心” 点了点弟弟的鼻头,赫澜倾将人扶道床边坐下:“西域王已经答应不再理会蒙古与大周之战了,现在我要抽身赶去蒙古一趟……” “那我跟你去!”不等赫澜倾将话说完,少年便脱口而出。 赫澜倾微微摇头:“你还有伤,不宜跟我同去,我会带着沈达他们一起同去,争取短时间内将此事处理好了,你伤好之后,便即刻动身返回家中,跟父亲他们上报我的情况,以免他们担心” “可是……”少年迟疑:“大哥你的内伤……” “不打紧”赫澜倾摇头:“休养了这两日,已经好了很多,但此次战役之事,是万万再拖不得了,要听话知道吗?” 低头,垂眼,少年似是任性般的闷了半响,而后点了下头。 赫澜倾见他似乎又来了小性子,无声好笑将人抱在怀里好生揉了一番这才松手。 门边,男人看着屋里的那对兄弟,见得少年这幅样子,顿时间也想要将人揉进怀里,只是可惜,这个少年似乎太会吊人了些,最后也只有叹息,摇头离开。 决定了要去蒙古,搅乱他后方得安宁,第二日一早,赫澜倾便动身上路,马背上,赫澜倾虽然身影清瘦却依旧英姿飒飒,拉了缰绳,赫澜倾微微蹩眉,复而垂眸,看向男人:“我虽常年身处军营,但京城白家七贤庄还是有所听闻,尤其是白少庄主风流韵事更是常绕耳边,少庄主此番出手相助,悯晨自然心生感激,只不过……万花丛林,群芳美艳不在少数,还希望少庄主能高抬贵手,悯晨感激不尽,日后定当重答” 看着他的身影,男人只是淡淡勾着嘴角,那一身云淡风轻的气质,看不出丝毫的风流多情:“悯晨公子言重了,此事关乎我大周之安危,即为大周百姓自然是得出一份力了” 赫澜倾眉宇深拧,拉紧缰绳背对地上的男人,而后一挥马鞭便领着沈达与潘可明等人直朝蒙古方向而去。 ☆、第十一章:当是喜欢 赫澜倾前往蒙古,赫澜渊没赶上相送,心里有些郁郁,白画斳见他拧了一整天的眉,晚上用了晚膳之后,便将人拉到院子里面透气。 披着身上的狐裘,赫澜渊望了望远方的天际,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扭头朝身边的男人看去:“我们什么时候动身返回京城?” 男人一袭不变的白色,身子修长,夜风撩过他的衣角,吹拂他的发梢,夜色中自有一种朦胧之美,扭头看向身边的少年,男人淡淡勾着嘴角,一身温润优雅的气息宛若天人出尘:“等再过两日,你身上的伤稳固一些,我们便启程回去”垂眸间,见得少年似乎又盯着自己的模样出神,男人眸色略沉,朝着少年踏了一步,而后在少年还未回神之时,指尖挑起少年的下颚,便忽而低头,贴上了少年的双唇。 贴近的体温,唇上的柔软,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庞都让少年猛然一惊,两手一把抓了男人的臂膀,少年瞬间红着面颊,微微侧开了头:“你……” “好甜……”少年才刚开口,男人便低声打断,而后在少年连耳根也红透之后,重新吻住少年的唇。 灵巧的舌,轻易的便撬开了少年的唇,深入其中,里面的一片湿润与温热似乎让人有些流连忘返,扫中少年口中的舌,男人毫不犹豫将之勾住,紧紧纠缠。 “唔……” 痴唇的交缠间,彼此的呼吸吐纳都清晰地喷洒在对方的脸上。第一次与人这般缠吻,少年只觉一身滚烫,浑身发麻,就连胸口里面也是心跳如鼓,一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尽了般,竟是无法挣扎推开这人,唇齿纠缠点点的水声,在这静谧的时间里面竟听得如斯清晰,是淫靡还是□□,少年自己都不知道,只能被动地任男人揉进怀里,被他抱着,被他吻着,好似要拆入腹中了般。 夜色静好,不远处屋檐下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浩瀚星空群星璀璨,月圆的银光如若银河一般倾斜而下,宛似薄薄得纱衣披覆两人身上。 皎月净白得两人在这繁星底下,如若合并成了一个,晚风吹来,撩起的衣角猎猎而向,凌乱飞舞的长发相互纠缠,分不清楚谁是谁的…… 有诗曾曰: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长,也许是当如此,可是亦有人说雾里看花终隔层,一夜相思一.夜.情…… 不知是纠缠了多久,待得终于分开之时,少年已经气喘呼呼,脸色一片通红,银色的丝线从两人的嘴角牵扯出来,断开之后又落入衣襟之上。 两手搂着少年,男人轻笑问他:“伤口,没有疼吧?” 少年羞赧,心跳极快,低头垂眼闷了半响都未说话,待得呼吸平复,脸上的滚烫退却不少,少年这才抬头朝男人看去:“你……” “如何?”男人嘴角噙笑,丝毫不为刚才的唐突而有所内疚。 少年蹩眉,闷了半响却不知自己要说什么,才刚刚恢复的脸颊当即又烧得通红起来,最后也只吐了一句:“我……我不是哥儿!” “我知道”指尖轻轻摩擦着少年细嫩的面颊,男人轻笑:“可即便知道,也还是喜欢,是不是哥儿,没有区别,抑或……”话音顿了顿,男人的眸沉得如若深渊,好似散发着蛊惑人心的□□:“抑或是你不喜欢我?” 少年一愣,动动唇,才别扭着逼了一句:“不知道……” “嗯?”男人好笑:“自己的心怎会不知道呢?” 少年拧眉:“……你很好看” 意料外的回答,让男人失笑:“这算什么回答?” 少年别扭着,好半响才道:“嗯,你很好看,所以有时候就……就……” “就喜欢看了”贴着少年的额心,男人脸上的笑温柔得如若潭中泉水:“若是如此,那便当你是喜欢了” 少年面有愠怒:“这怎么能当是呢?”抬头看向男人,话才落见得男人的一双眼近在咫尺直看入眸中,少年当下不禁又是一愣。 男人好笑,眸底尽是宠溺:“那好,那好,那便不能当做是,所以你直接便是喜欢我的” 少男脸颊再次滚热,一时词穷,最后却是使了性子,一脚狠狠踩在男人的脚背。 又歇了两日,湫棠为赫澜渊查看伤势,恢复极好,只要不是太大的动作,基本影响不到伤势,赫澜渊将五指握了握,感觉有些吃力,当下微微蹩眉:“是不是因为受伤的关系所以我的左手才会有些使不上力?” 湫棠轻笑:“公子放心便是,这只是暂时的,待你伤势痊愈便无什么大碍,依旧能与从前一样力拔山河的” 赫澜渊得言,才放心了些。 白画斳在旁,为赫澜倾拉好衣衫,一脸的温柔满是宠溺:“如此,那我们明日便动身回去,总归这里是在雪山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0 脚下,气候寒凉,不宜久留” 湫棠点头:“那属下与这边立即打点启程事宜” 待得湫棠离开,白画斳身子一侧,直接将头靠在赫澜渊的肩上,深深一嗅:“好香……是璃泷香得味道” 赫澜渊侧侧肩膀,看白画斳不打算起身,便也随了他去。 白画斳抬眼看他复问:“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身上有这璃泷香得气味?” “因为你现在是属狗的”两手将人推开,赫澜渊才刚起身,却是突然被白画斳拉了回去,压在床榻里面,两人的身子几乎紧得密不透风。一瞬间,赫澜渊只觉得自己整个似乎都要烧了起来:“别闹!赶紧起来” “澜渊身上太香,舍不得离开”埋在赫澜渊的颈子里,白画斳抓了他的五指缠住压在榻上,贴着赫澜渊的耳边,声音低柔的几近蛊惑:“让我瞧瞧,我的澜渊是不是株花妖所变……” “呃~” 温热的触感贴在颈上,赫澜渊微微蹩眉,未曾想一柔软之物却是忽而轻轻舔舐在颈侧之上,温温得,烫烫的,好似带了点点小刺儿,刮过细腻的颈子,瞬间就激得赫澜渊身子猛然一颤,五指用力,紧抓着交缠的手。 唇舌扫过颈侧,落在赫澜渊的脸颊,赫澜渊明显呼吸一急,一侧首便闭紧得双眼:“白画斳!!!” “嗯?”白画斳抬头,看得赫澜渊的样子,低声笑笑,将人抱了起来:“只是逗你一逗,又不会当真做些什么,别紧张” 得言,赫澜渊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愠怒,最后,干脆将人推出门外,大力关了房门。 站在门边,白画斳不禁摇头好笑。 ☆、第十二章:又回官洲 离开西域的马车,在荒野之中缓缓而行,车轮轱辘轱辘地声响,一声盖过一声,仿佛不会停歇似得。窗口边上,少年睁着一双细长的凤眼,看着马车外的景象,细眉猝然微拧,但听少年忽道:“之前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一看,这四周可真是荒凉,几乎都与沙漠无异了” 才说着,窗户却被身后伸出的手给合上,而后男人低柔的声音便在少年耳后响起:“小心被风沙糊了眼睛” 少年转身,猝然与男人碰在一起,当下眉宇深拧,脸颊虽透着淡淡的红,神色却是有些愠怒:“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男人轻笑,往后退了一些:“现在可好?” 少年没答,只是转眸看向他别在腰间的笛。 笛子很长,是琉璃横笛,尾端挂着金色的花穗,模样清雅而又耐看。 注意到少年的目光,男人轻笑,直接将玉笛取了出来,递到少年眼前:“可是想要?” 少年微一皱眉:“我又不会吹” 男人随之便道:“不会吹有何关系,我可以教你” 少年想了一想,突然问道:“你上次吹的那曲子叫什么?感觉似乎挺好听得,就是杀伤力强了一些” “那叫索魂曲”男人回道:“用以内力,可一曲尽伤百人,若是内力浑厚强胜,可群杀众人,当然若是闲暇时来吹奏,那便只是普通乐器而已” “能教我吗?”少年抬眼看他,双眼有些发亮。 男人淡淡一笑,朝少年贴近几分:“想学可以,不过得亲我一下” “不教就算!”少年皱眉,似有不悦只将脸撇向一边,复又开了窗户。 男人看他一眼,见他连耳根都已红透,笑了笑,也未开口,只是将笛子横放唇边,而后轻灵的音符便随之在马车里面响了起来。 只做玩乐吹奏出来的音律,毫无半点的杀伤能力,相反却是动听得很,曲声□□激昂能勾人心弦,悠然婉转又能夺人泪点,少年静静听着,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似乎都要被勾了过去,最后…… “白画斳!” “嗯……?” 少年抓了他的衣衫,忽而贴了上去,薄薄得唇瓣,微微嘟起,快速的在男人的脸颊上留下了点淡淡的温热:“这样可以了吧!?”亲完了,少年也憋红了脸。 男人一脸的笑意,将少年拉入怀中:“我现在就教你吹它,记好了,别分神的” “嗯……” 身体、被男人抱着,双手、被男人握着,两人、几乎都贴成了一个,就连他说话的气息都丝毫不差的喷洒在后劲之处…… 心跳……似乎有些快了…… 再次回到官洲城时,又是几月之后了,这里比起当初几人才刚离开时的混乱已经好了很多,只是依旧还有不少的百姓,仍然笼罩在战祸的阴霾里面,毕竟战乱一起,那是死伤无数…… 御剑山庄的庄门前,一辆马车远远而来,庄主万俟夜早前收到消息,已经在这等候多时,马车在被人护送之下缓缓来到门前,如若万俟夜的猜想一般,那最先从车里出来的男人,一袭白衣,洁若皎月,清逸出尘的气质,仿佛不沾染红尘俗世,万俟夜才刚举步上前,复又见得,马车里,有名少年被男人接了出来。 少年瓜子脸型,薄唇蜜色,一双凤眼细长隐透着几分妩媚,眸珠如若一汪深潭。 “这位小公子是?”万俟夜上前,看着少年一脸的好奇,嘴角隐含了笑意的模样,似乎难掩惊艳。 少年抬头看他,面色狐疑。 男人在旁笑道:“这位乃是御剑山庄的庄主,万俟夜,字吴曦,又人称夙懿公子” 少年点头:“吴曦大哥好,在下玉横赫澜渊” 万俟夜一脸笑意,连连点头:“当真是个玲珑剔透的,怪不得少庄主肯为你花大把的时间了” 赫澜渊听得面色有些滚烫,并不接话,反倒是身旁的男人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朝万俟夜笑道:“我们风尘而来,一路舟车劳顿,此时不是说话叙旧的时候,还不赶紧带路,让人安排休息客房” 万俟夜调侃:“就知道少庄主心肠子软,舍不得美人受半点委屈,好了,都先随我进庄,待休息好了,晚上我再为给两位接风洗尘” 两人随着万俟夜入了庄门,赫澜渊扭头四下看了看,突然扯了扯男人的袖子,贴在他的耳边耳语:“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看出赫澜倾归心似箭,男人捏了捏他的掌心:“放心,最多我们只呆一日便走” 点了头,赫澜渊不再多问,只是跟着两人朝前行去。 赫澜渊被人带到西厢客房,沐浴之后便倒头就睡,便是晚膳时万俟夜派人来传,赫澜渊依旧不见醒来,最后反倒是让这两人无所顾忌的敞开了谈话。 万俟夜与白画斳都是同岁,两人自幼相识,身家背景也相差无几,不同的是,万俟夜早年便已父母皆亡,偌大的一个山庄全靠他一人担起,而白画斳双亲犹在,若不然他又如何得这般功夫讨了美人芳心而后又弃之不顾? 这一觉,赫澜渊直接睡了翌日午时方才醒来,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1 坐在床头,赫澜渊衣衫松散,露出半个肩骨,长发凌乱,一脸得睡衣惺忪,像只才刚打滚起来的小花猫,又透着一股少有的性感之态,怔怔地在床上坐了半响,待得完全清晰之后,赫澜渊这才梳洗更衣而后推门出去。 膳厅里,万俟夜与白画斳已经在用午膳,忽而见得原本一直在睡的人突然从门边进来,两人都是一愣。万俟夜只低声吩咐,便有人将碗筷备上,反倒是白画斳一脸的笑意:“这一觉可真沉呐,都睡到日上三竿了” 万俟夜接道:“想来当真是一路劳累了,快坐下吃些午膳吧” “嗯……”上前入座,赫澜渊一扫桌上的配餐,细眉几不可见的微微轻拧,最后就只以一晚素菜送饭。 白画斳看了一眼,扭头便对万俟夜道:“晚上的时候别在用了猪肝了,连番茄也别拿上桌来” “为什么?”万俟夜狐疑。 赫澜渊还没来得急开口,便听白画斳道:“澜渊过敏,吃不得那些” 万俟夜了然,而后又朝下人吩咐:“去厨房给玉横公子再另外做两个菜上来,味道清淡爽口一些” “是”下人转身就走。 赫澜渊顿时有些不太自在:“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话没说完,便被白画斳理所当然的打断:“不麻烦,再说他喜欢被人麻烦” 万俟夜有些无语。 这话听着,怎如此别扭? 用了膳,白画斳说是消食,便带着赫澜渊出了御剑山庄上街串串,眼看着不久前还沦为战场的官洲,如今又恢复宁静,赫澜渊不禁也是唏嘘一番世事无常。白画斳扭头看他,笑了笑,并未多言,两人基本也没做些什么,便只是并肩而行。 愿世温和从容,岁月静好大抵便也是如此。 日跌时,两人回了御剑山庄,不多时便又是晚膳时辰,亦可说是万俟夜为两人饯别之宴,晚宴丰盛,倒是不再见猪肝番茄一类能让赫澜渊铭感的东西,而后,再一想到自己不曾说过,白画斳便已经知晓,如此用心倒也让赫澜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心口里好似有热流滚过了一般。 因着两人翌日便要动身离开,这次晚膳,万俟夜也是抓了两人一个劲的劝酒,赫澜渊喝个两三杯还成,若是多了,就要变成了醉猫,原本还希望白画斳能搭救一下,可哪知,赫澜渊扭头看他时,白画斳只装作没有看见,似乎不打算出手帮忙,最后没几下,赫澜渊就被万俟夜灌得有些晕晕乎乎。 眼见着差不多了,万俟夜放下杯子,靠着白画斳的耳边低声说道:“新得的好东西,上品珈蓝,味不重,但听说药效不错,今晚就可以开荤了,要如何谢我?” 白画斳只管把玩着酒杯,低声道:“他还是个雏儿,你一来就给这么猛得东西,恐怕……”才说着,就被万俟夜打断:“除非你当真是个君子,不想要了,若不然你也不会把人带来我这了” 白画斳但笑不语,放下杯子,一把抱起毫不知情的赫澜渊,起身便走。 两人如此得狼狈为奸,也不知,何时老天才会收了二人。 ☆、第十四章:如此渣友 花园中的树荫下,万俟夜慵懒地斜靠在石椅之上,一身黑衣以银色的丝线绣着繁琐的纹样,衣领玉袖口都为暗紫之色,长发肆意披散,手执酒杯的模样,整个慵懒华贵,剑眉如峰,深沉的眸,隐隐透着淡淡的紫色,俊美而又隐透佞气,端了酒杯仰头而饮的模样却也潇洒之极。 白画斳站在树下,手执长笛,笛声悠扬轻悦,如若吹笛人此时的心情,一头的发丝被风撩得丝丝荡开,衣袂翩然,他眼睑半的模样浑身透露出来的皆是出尘清逸,丝丝长发垂于而身侧轻荡,点点光缕穿过树荫照射而下,洒在他的身上,金光屡屡,一袭白色如若反射出了万丈光芒,耀眼至极。 将酒杯在桌上转的哗哗作响,万俟夜眼皮轻抬,看向身边如若从画中出来的男人:“都这个时候了,人还没起,你昨晚会不会太狠了一些” 笛声猝然而停。 男人垂眼,斜眸看他:“若非你是,又何至于此” 万俟夜笑:“我那可是忍心割爱,要知道这上品珈蓝可是价值千金” “千金?”男人淡淡勾了嘴角,满身皆是说不尽得清俊雅韵:“莫说千金,便是一两也没有,即便有,一个铜板也不给” 万俟夜好笑:“我说你好歹也是堂堂七贤庄的少庄主,这般厚颜无耻不怕辱没了你七贤庄的名声?” 男人满身随意:“好歹你与我相交也是多个年头,竟不知我七贤庄的规矩向来如此?” 万俟夜彻底无言,眼珠一转,忽而来了好奇:“那个玉横,用过之后感觉如何?” 男人眸光一斜,眼底得颜色透着几分淡淡的寒。 万俟夜毫不为意:“我只是好奇而已”勾唇,轻笑:“当然说不说是随你高兴,但日后我可就不能保证我会不会做些什么” 白画斳微微挑眉,将笛别入腰间:“模样自是上乘,但用过了才知道其实跟我后院的那些人也没什么不同……” 万俟夜微微眯眼:“不过声音很好听……”因才落,万俟夜赫然闪身,衣袂翻飞间立在一旁,却只见他刚才斜躺的石椅已经被人劈做了两半,万俟夜微微扶额:“我并非有意偷听,只是今早路过时偶然听见的,动静很大” 一手负身后,白画斳一手轻拍衣角,举止投足满是优雅风韵:“御剑山庄在武林之中,已有百年历史了吧?” 万俟夜微微眯眼。 白画斳轻笑,一双眸里的颜色似乎隐有几分血腥:“要不要猜猜,我若想毁了它,会用多久的时间?” 最佳损友莫过于此,一个比一个还绝。 万俟夜无奈,叹了一声:“还请少庄主大人大量” 看他一眼,白画斳不再多言,举步便走。 这一觉,赫澜渊一直睡到翌日巳时才幽幽醒来,睁眼的刹那,浑身得疼痛如若被人拆掉又重新组装了般,异常难受。动动唇,还未说话,沙哑的喉咙便让他猛然一阵剧烈地咳嗽,待缓过来后,赫澜渊抬眸,看向扶住自己的人,而后之前的记忆瞬间便跟着回笼,犹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一个眨眼,便红了个彻底。 见了此,白画斳抬手轻轻刮了他的脸颊:“怎么得一看见我,就变成了小红蟹?是被清蒸的还是油炸的?让我看看”说着,便动手要剥赫澜渊的衣服。 赫澜渊脸色更加泛红,几乎都涨成了猪肝,一脸地慌乱,两手只顾紧紧拉了衣服:“别闹!不准乱来!” 白画斳逗他:“何为乱来?忘了前夜,你我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而且当时你拉着我,还热情得……唔……”话没完,却被赫澜渊用手给捂住了嘴。 变成了小红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2 蟹的人,已经被气得腮帮子圆鼓鼓的胀:“你再说打你!” 白画斳看他如此,眸色一软,舌尖舔过赫澜渊的掌心,在赫澜渊惊诧着收回手时,白画斳抓了他的手掌,五指交缠,便将人拉进了怀里:“你舍得吗?”看赫澜渊鼓胀胀的腮帮子,白画斳复笑:“你若舍得,那我便只站着给你打,绝不动一下躲一下” 挣了几下,赫澜渊没有挣开,原本酸痛的身体顿时又更加无力,正想发火时,肚子里却传来一阵阵闷闷得声响。白画斳微微一愣,而后失笑:“看来我当真该打,你昨日睡了一整日,这会子醒来必是饿了,在这等待,我去让人去给你拿点吃食过来” 房门关上,屋子里一下子便只剩赫澜渊一人,心里烦躁地哼了一声,赫澜渊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都盖在里面,漆黑的四周呼吸逐渐变得有些不顺,而后却是让前日的记忆全都慢慢回笼。 而后赫澜渊羞愤得直想砸床! 才刚狠狠得锤了一下,哗啦一声,被褥就被人毫不留情的掀了起来,赫澜渊诧异抬头,只看见白画斳坐在床边,正低头看着自己,眸里的颜色十分温柔而又腻人:“一转身就见你把自己藏被褥里面,在做什么?” “要你管!”赫澜渊难得凶悍,可这番模样,看在白画斳的眼中却是明显的撒娇。 将人捉了起来,白画斳一脸笑意盈盈:“你是我的小老爷,我不管你,谁管你,来先吃点东西”看赫澜渊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白画斳忽而又贴着他的耳边,低道:“或者你是想让我用嘴喂你吃饭?” 赫澜渊一巴掌给他糊去,双眼朝他怒视。 白画斳只是笑笑端了碗递到赫澜渊的眼前。 最后因为实力暂时悬殊的关系,赫澜渊不得已只能先把东西吃了。 因着此时,两人又在御剑山庄待了几日,待得身体好后,赫澜渊身上的刺似乎也跟着长了出来,不再如同以往那么温顺,白画斳似乎得了新得玩意愈发喜爱逗他。 万俟夜在旁看着只啧啧摇头:“若不是知你甚深,只怕连我都得当你是动了真情” 白画斳不以为意,只在万俟夜的书房里寻了一把折扇拿在手中,扇骨是上好羊脂白玉,净白无暇,扇面则是以云中蜀锦而制,净白的扇面绣着几片简单的墨竹,清雅美观,触手的扇骨温润异常,让白画斳面色挂了笑意:“你这把折扇不错,以羊脂玉做成的扇骨,触手当真是比其他玉石来的舒适” 万俟夜眉头一跳:“这东西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才拿到的……” “谢了”手腕一转,白画斳便将折扇拿在手中把玩,而后转身离开,完全不理万俟夜微变的脸色,只留下一句:“在这耽搁太久,用了午膳我便带着澜渊动身离开” “即便要走,先把东西还给我啊”这与强盗土匪有什么区别?偏偏这土匪还斯文得紧,让人想很揍一顿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白画斳步子不停,只留下一句分明挑衅却又温润的话传来:“让你三招,能拿回去便还给你”若不然先揍一顿。 万俟夜气得险些吐血。 ☆、第十五章:回到赫家 作者有话要说:  忙死的节奏,只是稍微修改了下而已 原本的打算是在御剑山庄只待两日便将离开的,只是没想到被白画斳闹了那一宿之后,反倒因此而又多呆了几日,一直到离开时,赫澜渊都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即便是当真对甲鱼过敏,可也不至于会弄到这般田地才是,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或者是……自己被人下了药却不自知? “在想什么?”身后的人突然贴了过来,赫澜渊浑身一僵,下意识地便回身将人推开:“你……你别靠我这么近” “为何?”看出赫澜渊的窘态,白画斳虽心中好笑,却还是侧身斜斜靠向窗边,一脸的失意之色,看着窗外的不知何处幽幽哀叹:“我当只有女子,会在房事之后闹些别扭,没想到澜渊你也会” 咋听这话,赫澜渊当即堵了一脸气闷。 白画斳又一脸狐疑的模样,蹩了眉,盯着赫澜渊看:“你确定你是小子,不是哥儿?” “我本来就是小子!”被他质疑,赫澜渊也顾不上别扭,只是声才落,不禁又拧起了眉。 白画斳看他神色有异,收了玩笑的心思,将他轻轻揽住:“怎么了?” 摇摇头,赫澜渊才道:“在家里,大哥是小子,二哥也是小子,父亲都喜欢,可到了我这里,却有些不冷不热了”顺势朝着白画斳身上一靠,赫澜渊又道:“明明小时候父亲也很疼爱过我的,可是自从小影出世之后,父亲就不喜欢我了,后来还把我送去了无量山……” “小影?”陌生的名字让白画斳顺口一问:“与你可是一母所出?” “不是”赫澜渊道:“我爹爹是个哥儿,大哥二哥还有小影都是姨娘生的,我跟他们同父异母的” 白画斳点头:“之前看你与大公子感情那般要好,我还以为你们是亲亲兄弟”却原来不是的。 提到大哥,赫澜渊也勾了嘴角,抬头看向白画斳的眸色,一直在闪闪发亮:“大哥二哥跟我虽是同父异母,但他们都很好,尤其大哥,从来都不偏袒的”赫澜渊的眸色,很纯粹,简单来言可以说仙气很重,清澈的如若一汪深潭,喜悦时宛若水波晃动,波光粼粼,十分诱人,而后,白画斳眸色一沉,指尖捏了赫澜渊的下颚,便猝不及防吻上他的双唇,辗转吸吮耳鬓厮磨。 怀里这人,性子似与常人无意,并无多么突出诱人之处,但与以前的玩物所不同的是,怀里这人,容颜十分出挑,真真好看。 月余,众人一齐回到京城,耳边听得最多的,便是赫家长子悯晨赫澜倾之事。 远去蒙古,不但解决了此番两国战火之争,还从蒙古拿得降书一份,换取边塞四十年的安定,赫家平安无事,赫澜倾也被老皇帝看中,指了驸马,婚期就定在三个月后的十一月十八日,百姓们如今最为津津乐道的,便是此事。 回到京城已是半月之后,这里一派的繁华盛世之像,仿佛根本就不受当初官洲那边的战乱牵累,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小贩的吆喝着,茶寮间的闲话笑谈声,都络绎不绝,用姹紫嫣红来形容这里的景象,似乎也不为过。 华丽宽大的穿过城门缓缓而入,马车后跟着的随行马队各个都不似一般之人,百姓纷纷扭头观望,脚步后退,自动让出道来。马车里,少年趴在窗口,看着街道边的景象,精致的面容上全是喜悦:“我好像有两年没回来了吧……”才说着,腰间就一双手臂缠了,赫澜渊微微一愣,耳边就听道熟悉的声音,如若清风般温柔地在耳边回响:“真舍不得放你回去,你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3 会不会忘了我?” “别闹”睁开男人的双手,赫澜渊回身看他。 男人幽幽叹息,似有满腹委屈:“早知你这般薄情,我们便不急着回来了” 赫澜渊好笑:“多大的人还想耍赖呢,你知道我挂念家人,那还有闲情逸致游山玩水……”看男人拧眉,似有不悦,赫澜渊想了一会,又道:“不然这样,等我回家见了大哥,再同你去可好?” “那要多久?”男人转眼看他。 赫澜渊道:“总得两个月后吧” 男人叹息:“这可当真是度日如年……” “去!”糊了男人一巴掌,赫澜渊没再理会他,只让车夫停了马车,而后不管男人欢喜与否,便下了马车,看着男人道:“我久未回家,这会子怎么样也好要好好陪陪家人,说好的,两个月后,我再去找你” 看赫澜渊态度坚定,男人微叹,伸手亲昵的捏了捏赫澜渊的鼻翼:“圣京四水环路,别记错了” 一巴掌拍开男人的手,赫澜渊道:“我知道了” 两人分别,马车缓缓前行,直到消失不见,赫澜渊这才转身而行。 牵了马,来到赫府的大门前,原本以为这四周都是看管禁止出入的士兵,没想到在这里除了两个门卫,倒不见其他人影,心里想着之前听到的风声,必定是真的,当下赫澜渊也不再迟疑,举步便朝里面进去。 “小少爷刚才不是跟将军出去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又忘记了什么东西没拿” 赫澜渊脚步才刚上了阶梯,门卫便一副讨好的模样迎了上来,当即就把赫澜渊给楞在了门外,睁着双眼盯着门卫,半响时,赫澜渊才问:“我大哥回来了吗?” “小少爷怎得开这玩笑呢,大少爷几天前便回来了”门卫狗腿笑道:“若不是大少爷及时回来,皇上也不可能给将军撤了禁令,小少爷忘记了吗?” 怎么感觉……好像不对。 赫澜渊还在狐疑着,左边的门卫随即也拧起了眉:“大少爷远赴蒙古于新可汗那里拿回了降书,两国战事作罢,还被皇上亲自下旨赐婚,这是大伙都知道的事,怎么你会不知道?” “对啊……”这话一出,刚才那狗腿的门卫也反应过来:“你不是我家小少爷,你是谁?冒充我家少爷想做什么?!”态度转变十分之快。 赫澜渊站在门边,听着两人的话心里自是欢喜,而还没反应过来,大门里,就又出来一人:“这边是在闹什么?” 赫澜渊只抬眸看了一眼,那变脸比翻书还快的门卫便立马跑了进去:“康管家,门外这有人冒充咱们小少爷,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图谋不轨呢!” “哦?”康管家面色狐疑,错步走到门边一看,当即怒了面色,一手一巴掌就给两个门卫拍了过去:“不长眼的狗东西,三少爷也不认识了!” 两人吃了一惊,唯唯诺诺便要跪下认错。 赫澜渊没理他们,只是走到康管家面前,笑了笑:“康伯伯怎么知道我是三少爷?” “老奴不敢,三少爷可别折煞老奴了” 康管家忙着拘礼:“之前大少爷便吩咐过,三少爷估摸着这几日便要回来,怕奴才们瞎了眼睛,认不得少爷,便让老奴时常盯着这里” 赫澜渊笑的眼睛弯弯得:“大哥一向总有先见之明”他自小在外,很少回家,府中下人不知道也不是怪事,把自己与弟弟认错更不是怪事。 康管家笑道:“将军今个儿一早便带着小少爷出门去了,大少爷跟二少爷此时也还在宫中当值,老奴便先带三少爷去沐浴一番,待休息好了,晚上再见将军不迟” “谢谢康伯伯” 康管家头大,却又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领了赫澜渊朝后院行去。 眼珠转动,赫澜渊眸光扫过四周的,而后不知想了什么,突然又扭头看向康管家:“康伯伯,我爹亲他在哪儿,我想先去见他” 康管家眸色一闪,最后还是领着赫澜渊去了西侧小院,小院外是用一圈用竹藤扎出来的篱笆,围墙不高,只倒人腰间的位置,上面长满藤蔓青青葱葱的颜色十分好看,院子里还有一颗撑天的梧桐树也是绿色葱葱。 “这里……怎么感觉有些不一样呢……”是与整个将军府的气氛都不一样,像是繁花簇景中突然凋败得一朵,有些突兀不说,也与小时候的记忆不一样了。 康管家只是低低一叹:“季主子这几年的身体不太好,一直病者,院子里以前种得那些花都让人拔了,所以看着也萧条了一些” 赫澜渊微微拧眉:“我父亲……不管吗?” 康管家几不可见的微微叹息,只道:“大少爷倒是常到这边来走动,也经常安排大夫过来” 垂了眼睑,赫澜渊没再多问,康管家离开之后,他吸了口气,这才推开篱笆桩走了进去。 四周的景象明显不如府中的别处来得富力奢华,但倒也别有一番韵味。赫澜渊错步进去,推开房门,房间里没有人影,简单的摆设却都干干净净不染尘埃。微微拧眉,赫澜渊绕过偏房的侧门,从小道出去,后院里,有个人影蹲在墙垣底下,一身灰衣穿扮简单,满头的长发都挽成了发髻,只用一根木赞斜斜插着,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 “爹亲……” 赫澜渊上前,在那人影背后停步,那人明显一僵,起身回头,精致好看的面容,泛着病态的苍白,身影纤瘦可说是弱不禁风,在看清楚赫澜渊的模样时,那一双与赫澜渊相似的凤眼,明显地闪着惊喜之色。 季慕云,赫澜渊的生身爹爹,也是赫成义的正房妻子,只因身为哥儿,当年又是被双方老人强逼成亲,故而一直不得赫成义喜爱,说是正房妻子,身份于府中却连姨娘夏氏都比不过,整日在这自己的小院子里,不是栽花弄草,便尽是养些小玩意打发时间。 看着自己爹亲,赫澜渊一时间却是有些心里发酸:“不过就是一年没见,爹亲你怎么病了?脸色好苍白” 季慕云只是笑,拉着儿子的手便不放:“年纪大了,谁没有个病痛的呢,早前听澜倾说道你也快回来了,我还以为至少得还有几天,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真是让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抱着爹亲蹭了蹭,赫澜渊笑:“咱们自家父子,要准备什么?”才说着,垂了眸,看着墙垣下得笼子里似乎装了什么小玩意,赫澜渊不禁狐疑:“爹亲,你在里面养了什么?” “闲来无事,就养些小东西打发打发时间”季慕云轻笑,复又蹲下去,将笼子上方的门揭开。赫澜渊伸头一看,里面是一只白色的大狗,像狼似得漂亮极了,拉长身子的躺在里面,怀里是六七只全身雪白毛茸茸小狗崽子正趴怀里吃着奶,一个个都肉嘟嘟得只有巴掌大小,看起来异常可爱。 “全都是狗啊”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4 赫澜渊诧异,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狗崽子不满被人打扰,哼唧两声,微微撇头,避开赫澜渊的手,咬着狗妈妈得奶-头,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季慕云笑:“看着今日日头不错,便把他们弄出来晒晒太阳,说起来,这狗还是年前的时候你大哥送我的” 提到大哥,赫澜渊脸上也有了笑意:“大哥向来心细如尘,亏得他忙着军事,还能想着给爹亲找乐子” 季慕云笑问:“你这次回来,可是要呆多久?你师傅有没有让你什么时候回去?” “没有”赫澜渊摇头:“师傅说我在山上呆得够久了,该让我出来历练了,所以就让我下山来了,没再让我回去”伸手抱住季慕云,赫澜渊似乎又撒起了娇:“这样,以后我可以常常陪你了” 与季慕云说过了话,赫澜渊便无沐浴休息,直到晚膳时下人来唤这才醒来,季慕云看他睡眼惺忪,拿了一旁的衣衫给他穿上,口中不忘叮嘱:“到了膳厅,见到你父亲记得乖巧些,别惹他生气,你难得回来,多说些好话知道吗?至于其他人你可以不用理会,但也别失了分寸” 赫澜渊楞:“爹亲……你不去吗?” 季慕云摇头微叹:“我身子不好,便不去走动了,你只要记得我刚才的话便好”他跟赫成义没有感情,去了也是给赫成义添堵,让他牵累赫澜渊,所以宁愿让人说他失了分寸也不去前院。 赫澜渊也没想得太多,只是点了点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交代,让季慕云早早休息,晚上给他带夜宵回来。 赫澜渊常年不再家中,对家里的情况也不太清楚,但府中姨娘夏氏还是知道的,这人极得赫成义宠爱,是季慕云与赫成义成亲第二年后入门的,一进门便生了大哥赫澜倾,第二年又生了二哥赫澜天,在府中十分具有地位。而季慕云因着是个哥儿的关系,受孕十分不易,原本以为这辈子便是这般清清寡寡得过了,却没想到第几年后,居然会怀了赫澜渊。 孩子的存在,无疑是让作为哥儿的季慕云最为欣喜得,只是想到自己与赫成义的关系,不免又为孩子担忧起来,想着赫成义对两个作为长子的小子这般重视,季慕云心里有了计较,便也对外称这赫澜渊是个小子…… 如他所想,赫澜渊小时赫成义对赫澜渊也是喜爱,只是……如果不是夏氏随后又生了一个哥儿,的话,也许赫澜渊会被赫成义一直喜爱着,而不是被送去无量山…… ☆、第十六章:酒肆之遇 小时候的事,赫澜渊已经记不得太多,只随着下人来到膳厅的时候,里面众人已在。 姨娘夏氏,当初入府是年岁似乎不大,所以即便如今赫澜倾已经快年满二十,夏氏的面容间依旧还是那么年轻,如若只有三十上下一般,风韵不减,更有贵气。 赫澜天今年岁十六,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子,他的面容与赫成义极为相似,喜欢玩闹但做事自有分寸。 另一个,赖在赫成义身边的少年,赫澜渊刚一看见他时,整个人都不禁有些微楞,这是弟弟赫影灵,他一直都知道的,只是儿时还不觉得,如今乍然见了,才惊觉,两人是多么相似,如若镜中倒影几乎难分彼此。 两个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像…… “好端端的,在这发什么呆?”目光依旧落在弟弟身上,直到耳边突然听到大哥的声音时,赫澜渊才猝然回神。 目光盯着眼前一身华服,气质如若深谷幽兰的兄长,赫澜渊勾唇一笑,便问:“早前一直没收到大哥的消息,心里总是担心着,这会子看大哥无恙,真好” 揉了揉弟弟的头,赫澜渊将人带进膳厅。 赫澜渊见得屋里众人全都朝自己看来,当下踏步上前,站到赫成义跟前:“孩儿拜见父亲” “起来吧,别虚礼了” 赫成义年旬四十,长年征战沙场的他练就了一身刚硬得气息,即便此时上了年岁,可他的身上依旧保留着那浓烈的军士风骨,眼眸凛冽,连着眉梢间都透着钢刃的气息。赫澜倾的面容气质与赫成义有几分的相似,只是比起赫澜倾来言,赫成义的面容间更多了一份铁血无情,即便此时的他看着眼前这个久不在身边的儿子,面上也无多少喜色:“到齐了便都入座用膳吧” 早已习惯了父亲对自己的态度,赫澜渊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饭桌间无人说话,安静得仿佛连空气都有些压抑,每个人只是低头吃饭。 这种氛围,赫澜渊不太喜欢,随便吃了两口,便放了碗筷,对着众人道了一句慢用,而后便转身出了膳厅。 赫澜倾看了弟弟的身影一眼,片刻也跟着放了碗筷。夏氏抬头看他,淡淡拧眉,虽未说话,但赫澜倾却已明白,只是装作没有看见,朝着父亲道了一声慢用便跟着出了膳厅。 “澜渊” 院子里,赫澜渊两手捂着肚子,虽然感觉还饿,但那种氛围是在有些不喜,正想着要去哪里再吃点东西时,肩膀就被人拍了,扭头一看,大哥带着淡淡笑意的模样,正站在自己身边:“刚才没有吃饱吧,不如跟我去琼花楼再吃一点” 琼花楼,京城最大的酒肆,这里要价虽高,但东西却极是好吃,四周萱萱嚷嚷有不少的吃客,整个气氛都热闹得似乎也影响了赫澜渊的心情,睁着双眼只东张西望,见着什么都觉得有趣。 赫澜倾看他模样,摇头笑笑,问小二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便道:“这里感觉怎么样?” “很热闹”扭头看着大哥,赫澜渊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十分明显、他喜欢这里的气氛。 赫澜倾道:“父亲是武将出身,家里也都规矩了食不言寝不语,你不常在家自然不能习惯,回去后待我跟父亲回话了,以后你便不用出来,只管留在房里陪着季爹爹便好” 点了点头,想起当初分别的时候,赫澜渊不禁又问:“大哥,你去了蒙古还好吗?没怎么样吧?” 赫澜倾笑:“自是很好,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便回了这里” 赫澜渊狐疑:“蒙古那边怎么样?” “老可汗驾崩,新可汗继位,自然是忙着处理西域那边的事,再无暇多做其他”赫澜倾说的简单,赫澜渊却有些狐疑,话音才落,小二便将饭菜送了过来,赫澜渊垂眸一瞧,见着全是自己爱吃的一些小炒,当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还是大哥疼我” 赫澜倾摇了摇头:“先吃饭吧,吃完了,再给季爹爹带些回去” 点了头,赫澜渊不再说话,只吃着东西。 赫澜倾原本便是特意带弟弟来这里用膳,只是没想到,赫澜渊刚吃一会,两人的身边便突然站了一个人影,赫澜渊狐疑地抬头看去,只瞧见站在自己与大哥身边的人,是个年青公子二十左右的年纪,虽年岁不大,但看了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5 却只觉得他浑身都是一股浩然霸气,淡淡挂着嘴角的模样虽看似有些温柔随和,却又让觉得他有些高高在上,仿若藐视众生一般,不可轻蔑。 这人是谁? 赫澜渊咬着青菜干,嘴上沾了油腻,满是狐疑的盯着青年公子。 赫澜倾却眸色一闪,而后垂了眼睑:“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本一直看着弟弟带笑的嘴角,也因这人而隐了下去。 青年公子兀自拂衣而坐,落落大大:“原本是与竹君他们相约在这,不想倒先遇见了你”言罢扭头朝赫澜渊看去,笑道:“你甚少带四少爷出来走动的,今日怎突然来了兴致?” “他不是小影”没看身边的人,赫澜倾只道:“他是我三弟澜渊,你可以唤他玉横” “澜渊……?”青年公子轻笑:“与你小时候倒是很像” 赫澜渊盯着对方,满脸狐疑:“你是?” 青年公子才刚开口,赫澜倾便忽而道:“他是御丞相的公子,御剑斳,字藏锋,你管他叫一声藏锋大哥便好” 御剑斳道:“何必这般见外?” “与你本就是外人”赫澜倾似乎一点也不留情,甚至还有些冷淡:“你要等的人似乎也快来了” 犹不觉得赫澜倾其实是在下逐客令,御剑斳只转眸朝赫澜渊看去:“此番相遇便是有缘,若澜渊不齐,不如同我们一道如何?” “好啊……”赫澜渊才刚点头,便看得大哥冷眸扫向自己微拧了眉,正想反口,御剑斳便已笑道:“如此甚好”扭头看向赫澜倾:“那大公子可否赏脸?” “不了”赫澜倾拒绝十分干脆:“我尚有军务在身,明日一早还得返回军中” 御剑斳只是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便也不好强人所难”看向赫澜渊,又笑得一派儒雅:“听闻澜渊自小便住在山上,可还没见过山下的灯会市集吧,不如一同去看看” 赫澜渊看看大哥,又看看桌上的菜盘子:“可我还没吃饱” 赫澜倾得言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御剑斳也莞尔道:“一会过了市集我带你去江河上吃鱼,如何?” 赫澜渊有点抱歉:“可我不喜欢吃鱼”尤其是甲鱼! 御剑斳楞了一瞬:“那红烧肘子?” 赫澜渊淡淡蹩眉:“我不喜欢葱味,过敏会吐” 御剑斳又问:“那麻婆豆腐脑呢?” 赫澜渊眨了眨眼:“有姜么?” “有”赫澜倾端被喝茶:“但是剁碎了的” 赫澜渊闷了片刻,最后一脸抱歉:“那我还是不去了,我过敏的东西不少,不小心吃了,会有麻烦,谢谢好意” 御剑斳闷了一会,而后无奈笑叹,赫澜渊放下杯子,对弟弟道:“你先吃饭吧,我去让店家再弄几个菜,好带了回去给季爹爹吃” “嗯”赫澜渊点头,擦擦嘴:“那我留着肚子回去再陪爹爹吃” 赫澜倾笑笑,起身朝楼下走去。 御剑斳眸光追着他的离开,眼睑半垂眸色有些昏暗。 一直到出了琼花楼的大门,赫澜倾都没再同御剑斳说话,若不是御剑斳口中的人已经到了,这一路,也许御剑斳会将两人直接送了赫府。 回家的路上,赫澜渊想着之前见到的人,心里狐疑,忍不住扭头朝大哥看去:“大哥,你跟那个藏锋大哥是好朋友?” “不是”赫澜倾否认得毫不迟疑:“只不过他与我们一样同朝为臣,所以熟知一二罢了” 赫澜渊拧眉:“可他看大哥的样子,好像跟大哥认识很久了一样” 赫澜倾眸色微闪:“不过便是一些时日罢了” 一些时日会连大哥小时候长什么模样都知道吗? 赫澜渊还想再说什么,远处的街道里却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响,顿时人声尖叫似乎出现了混乱,赫澜倾眉宇一拧按了弟弟的肩膀:“你不要多事,先自己回府,我去前面看看”而后不待弟弟回应便直径上前。 赫澜倾在原地怔了一瞬,看得兄长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后,拧拧眉又瞧瞧手里拧着的盒食,还是决定听话回家,毕竟大哥的功夫在那,一般人伤不了他,只是没曾想,这一转身却看得身旁,不知何时竟站了个人。 那人一袭白衣,在这夜色当中如若一轮皎月那般夺目而又清逸,腰间别着玉笛,金色的流苏轻轻荡开,黑色的天地间,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被隐藏起来,只有那人站在夜色中宛似被墨勾勒出来的身影,飘逸虚幻,华而不实,又出尘若仙。 那个人……是白画斳。 ☆、第十七章:礼的攻陷 看着前方那人,赫澜渊明显怔住,心里洋溢着满满得全是意外,早上才刚分别,难道不是应该相隔几天之后才会见面的吗?可是现在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心中狐疑不得人解, 那人却突然上前,在赫澜渊惊诧得眸中将人抱住。 “你……” 赫澜渊怔楞,抬眼看他,才刚说了一字,不曾想却是被人堵了双唇,幸而白画斳并未过分逾越,只在赫澜渊唇上咬了一口便松开了他。 刺麻刺麻的疼痛从唇上传来,赫澜渊微微拧眉,还未开口,身子却猝然一空,待回神时竟是被白画斳抱在怀中,飞离地面。 “做什么?你放我下去”挣扎着,两人却是落在一处房檐顶上,四周静寂,连衣衫摩擦地声响都听得格外清晰。 “以大公子的本事,街头的闹事拖不了他多久,我若不先带你离开,待他回来想与你说话便不容易了” 赫澜渊眸色衣衫,随即脸色更沉:“是你让人闹事故意支走我大哥的!” 白画斳只淡淡的道:“无非便是几个下人伤不到百姓,更伤不到大公子的,你只放心便是,现在你应该担心的是你才对”说着欺身压下:“我只问你,分离之后可有想我?” 两人的脸,几乎都要贴到一处,赫澜渊心里微窘,侧了开去:“与你分开才不到一日,有何可想的?” “当真?”白画斳微微低首,隔着衣衫猝然在赫澜渊的胸上咬了一口,同时一手探入赫澜渊腿间,隔着衣衫便突然一把抓住了那里沉睡的事物。 “你……!”赫澜渊被他猝然弄得倒吸了口冷气,细美的面容瞬间染得非红。 白画斳低声而笑,握着掌心里的事物,幽幽低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可是很想你呢,谁知你竟这般薄情,却都不想我的” 赫澜渊被他弄得胸闷,一手要抓着食盒,免得里面的饭菜掉了下去,一手又被白画斳抓着按于头顶,姿势极为不利,那处被白画斳抓着厮磨撩拨,细细得电流随机一波波穿透静脉,传入心脏,只惹得一阵阵地颤栗:“想……我想……我想你……”不得已,赫澜渊只能说了这话。 白画斳笑笑,掌心虽然隔着衣衫,却还是能感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6 觉到里面的变化:“不老实,非得我用刑才肯说实话” “你……你这是……屈打成招嗯!……” 赫澜渊气息明显的错乱,月色下的面容绯红异常,眉梢间透出的淡淡风情,再加上他喉间细细得,小声的呻-吟,直催得白画斳欲-念炽热。而后,白画斳直接低头,缠吻上赫澜渊的双层,辗转吸吮。 “唔……不……” 说不出的话,低哑着嗓子发出的声音异常低腻,被人强行勾-引出来的快感一波一波堆积而起,隐约间,让赫澜渊有些迷蒙了眼,而后,身体的炙热似乎升到一种高度,在胸口隔着衣衫被人撕咬逗弄之时,整个身体顿时猛然一空,让赫澜渊不自觉地高扬了声音,而后便整个泄在了白画斳的手里。 高-潮散去,只留下它的余韵,一阵阵得在身体里面回味,四周安静得几乎能清晰得听见赫澜渊得每一个呼吸吐纳。 白画斳吻吻他的嘴角,抓过赫澜渊的手,按在自己身下:“你也帮帮我如何?” “你……”指尖碰到地方,即便隔了衣衫,依旧滚烫而又硕大,赫澜渊当下愈发的窘,紧张着僵硬半天。 第一次伸手去碰别人的那处,还是这么完全苏醒后的模样,回想着那处的东西曾经进过自己的身体里面,赫澜渊当下愈发紧张,缩回手,却被白画斳死死抓着不放,更甚是在耳边听道:“让你舒坦了,怎得你却舍得狠心不管我了?莫不是说其实你是想我在这里,好好疼爱你一番” “住口!”赫澜渊愠怒,似是豁出去了般,一把狠狠抓住那处的滚烫。 白画斳被他弄得闷哼一声,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凶,小心弄坏了,以后就疼不了你” 赫澜渊涨红着脸,毫无章法地给他随便搓弄:“你特意前来赌我,便是想拉着我做这档子事的吗?” 没有经验,没有技巧,赫澜渊的手法只让白画斳感觉到一阵阵折磨似得疼痛,但他却依旧忍着,只道:“若不是心里有你,我何必这般大费周章,来自讨苦吃?” 赫澜渊盯着他看,见他神色隐忍,怕是被自己弄得疼了,当下缓了手里的力道,换作细细抚弄。感觉舒缓不少,白画斳贴着赫澜渊的头闷声笑笑,却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直直得,带着情-欲的火焰,看如赫澜渊的眼中。 赫澜渊心跳如鼓羞赧着不敢与他对视,只得撇过脸移开眸去,小心的给他弄着,耳边却听得白画斳的低-喘愈发清明,心中更加不知所措,只觉得,这白画斳时间怎得如此之长,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 也不知到底是给他弄了多久,耳边才听着白画斳压抑的声音,而后掌心隔着衣衫却是湿了个透彻,弄得赫澜渊浑身一个激灵,忙松开了手。 白画斳依旧覆在他的身上,看着赫澜渊这不知所措得模样,笑了笑,从怀里拿出巾怕,抓过赫澜渊的手,给他细细擦了干净。 赫澜渊面色一直通红,低垂着头,想着两人现在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咕哝一声:“一会……可要怎么回去……”被撞见了,根本就无法解释。 白画斳柔声道:“不如我送你回去?” “你敢!”赫澜渊猛然抬头看他,一双眸里透着毫无威胁的凶光:“你要是敢去我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说着,起身便想要走。 “澜渊”白画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也跟着站起身来。 “还想做什么?”赫澜渊心有余悸,戒备地拧眉看他。 白画斳只淡淡勾了嘴角,伸手取下赫澜渊腰上的玉。赫澜渊拧眉紧拧,伸手便想抢回:“做什么?这是大哥送我的东西” “借我两天”白画斳避了开去,直接将玉放到怀中:“留做睹物思人之人” “你……”才想说些什么,白画斳也将他腰上的东西取了下来,那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玉笛子,玉笛光滑,颜色泛着淡淡的黄,如若女子凝脂一般的肌肤,笛尾处挂着绳结是形如古井一般的藻井结,大气华丽,金色的流苏配着这般的绳结,愈发衬得这支玉笛华贵不菲。赫澜渊还在想着什么,白画斳便已将这玉笛别上了赫澜渊的腰间:“作为补偿,这支笛便送你了,以后,即便我不在你身边陪你,你也不会忘记我了” 温柔得情话是最容易打动人心的□□。赫澜渊怔怔楞了半响,也不知是怎么了,居然鬼使神差的走到白画斳面前,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有这东西陪着我,只怕以后,想忘也忘不了” 标准的美人用以玉的衬托,气质愈发典雅,直让人移不开眼,白画斳看他模样,心里一动,便再次将人拉进怀里拥住。 “我不会让你忘记我的” 回到家时,赫澜渊才知道时间已晚,想着爹亲已经睡下,赫澜渊便悄无声息的回了房间,换了衣裳之后,再看着被自己放在桌上的玉笛,脑子里就忽而闪现了那些天跟白画斳相处的画面。 说不清楚的感觉,只是心里的滚烫似乎愈发炙热,有些控制不住…… 而后多日,白画斳没再出来,赫澜渊只要一看见他送的玉笛,便当真又会想起那晚上的事来,心里一时间没了最初时的小心谨慎,反倒有些喜滋滋的感觉缠绕不散。如同那夜白画斳所说,有这玉笛陪着提醒着,想忘都忘不掉。 近来时节入秋,气候微冷,皇帝起了想要秋猎的念头,再想到赫家出众的长子不日即将成为自己的女婿,心里愈发愉悦,一句口谕传下,便让赫成义带着他家的小子们,一起前往围场参加这次秋猎。 赫澜渊听闻这个消息,不禁楞了一瞬,心里是又好奇又欢喜,这种盛大的会场,他从没参与过,想来必定十分热闹,只是看着大哥眉宇轻拧的样子似有心事,赫澜渊不禁有些狐疑问道:“大哥,你……是不是不想去……?” 赫澜倾看他一眼,宛似苦笑:“既然皇上指明了让我们都随父亲同去,又哪里容得下我想不想”揉揉弟弟的头,赫澜倾又一脸无事的模样:“你也去收拾一下吧,明日一早便要赶去围场迎接圣驾,这次出门恐怕没有半个月都回不来吧” “这么久啊……”赫澜渊诧异:“我还以为早上去狩猎,晚上就能回来了” 赫澜倾失笑:“天家狩猎不比常人,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没有几天哪能结束” 点头呆愣愣的哦了一声,赫澜渊便回房收拾行装。赫澜倾看着弟弟的离开,眉宇又复拧了起来,抬手摸向小腹,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眸里不禁全是担忧。 ☆、第十八章:行宫围场 无人的花园凉亭上,坐着个一袭青衣白衫的少年,少年长着凤眼薄唇,模样间与赫澜渊极其相似,可说一模一样,若不是赫澜渊清早便随着兄长父亲出门,要说此子是他也不为过,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7 而这少年,便是赫澜渊同父异母的弟弟,赫影灵。 赫澜渊与赫影灵虽相似得难以分辨,但这二人的气息却有些不同,只是非过于熟识是分别不出的。 赫澜渊一身的气质内敛如墨,风骨如玉,温润却又透着几分淡漠,时而的淘气狡黠带着几许少有的灵气煞是逼人,而这赫影灵却显得有些单纯而又烂漫,因着从小被父母娇惯,举止间有带着几分骄纵可是当他一脸笑靥如花的样子,仿佛似能使得四周的温热都要升温了不少,而此时坐在这凉亭上,他手里弄着得,却是他从大哥房间里,偷偷翻找出来的包袱。 包袱里面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是两包药,合着两个小巧的银色手镯跟一把长命锁。不过大哥向来身强体壮得,为什么要躲着大家偷偷吃药? 心里好奇,赫影灵打开药包,浓烈的药味当即让他拧起了眉,随手胡乱地裹了一通,将药包放到一旁,赫影灵又拿起那长命锁仔细查看,但上面似乎被人雕刻了字。 “乙亥年五月初三,赠与爱子……”后面的字,赫影灵没有看完,便整个被惊在原地。 乙亥年五月初三…… 那这锁便是今年三个月前所铸……? “找了你许久,原来你躲在这里”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赫影灵做贼心虚,大惊之下,手里的东西都被掀翻撒了地上,猝然扭头,只见得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竟傲然立着一名白衣男人,男人衣袂翩然猎猎而响,长发丝丝荡开,一身的气息出尘不染,如若谪仙一般…… 赫影灵大惊,脚下一滑,顿时就咕噜噜得朝着地上栽去,惊恐间还来不及惨叫,就已经被人横抱在怀,惊恐的眼,才刚看清楚男人的模样,便又见得男人面色带笑,轻问:“不过便是几日未见,怎得此时却突然一副惊恐的模样,我吓到你了?嗯?” …… 天家狩猎,浩浩荡荡的队伍,直让人叹为观止,围场行宫里,官员们跪了一地,附身叩拜,口中直呼吾皇万岁。 皇帝虽年事已高,胡须发白,却依旧精神抖擞,盛大的仪仗队伍停在行宫之前,脸上挂着的全是笑意,与众臣只随便说了一两句话,便让大家各自散去,待明日后再开始狩猎。群臣恭敬应是,待得皇帝离开之后这才起身各自散去做了准备。 人群里,赫成义微微蹩着眉宇,眸光看着眼前的三个儿子,也没多说,只让赫澜倾好生管教弟弟,便转身离开。 赫澜天生性好动,在赫成义转身之后,也跟着消失不见,估摸着是自己去寻了趣味。赫澜渊看大哥脸色不好,即便也是心有雀跃,但还是更关心兄长:“大哥,从今早上出门之后你的脸色就一直不好,是不是病了?” “没事”赫澜倾淡淡勾着嘴角,与赫澜渊并肩回到自己的行宫:“澜渊,你初次来到这里,说话做事皆要倍加小心,不可大意,圣驾跟前更是不可失了礼数,要知道,天威不可逆,若是踏错一步,哪怕只是一句话,也极有可能弄得一个身首异处,知道吗?” “我知道,大哥想要说什么我懂,我还是先陪你回去休息,虽然入秋了,可现下日头正毒,大哥还是别在这里再呆着了” 自己的身体情况,赫澜倾不敢与旁人说起,更不敢露出半点破绽,可是他这身子,一早便随着众人在这里等候多时,顶着毒辣的日头,又晒了多时没昏厥已经算是好得,回了行宫,赫澜倾才刚躺下,便抵不住浑身的疲惫沉沉睡去,赫澜渊第一次看见大哥这么虚弱疲惫,心里担忧便干脆留在这里陪着。 休息一夜,翌日起来,赫澜倾的脸色好了很多,赫澜渊见他无恙才也跟着松了口气,两人用了早饭,便听得宫外有鼓声阵阵,显然是要准备开始狩猎。 拍拍弟弟的头,赫澜倾无奈一叹,拉着他朝外走去。 赫澜渊眨了眨眼,突然抬头看他,道:“大哥放心,一会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挡着” 贴心的小弟莫过于此,赫澜倾笑笑,没有多言。 行宫外的盛会上,上方架起的高台,端坐得是大周皇帝与皇后,身后是几位被他疼爱的公主,台下左右的两边,依着各位大人的官职管品分位而坐,而后两排,则分别是群臣家中带来的孩子正妻。不算那些跟随伺候的奴仆,场面仍旧十分热闹,而又盛大。 赫澜倾在朝中有将军一职,因此与赫成义一样坐于前排,更因为又将是皇帝的女婿,特许的位置让他靠着皇帝下方,代表殊荣的位置,被众人的双眼盯着,犹如走在钢丝之上一个大意便会掉落下来。即便赫澜倾心有不愿,但面上却仍是不能表露丝毫,只露出了一副谦谦温和儒雅从容的模样出来,可是那底下,却有一双眼睛,生生瞧得让他十分不舒服。 赫澜渊为家中三子,在朝中无官无品,因而只能作于第三排的位置,赫澜天因着军中副将,虽职位不高,却大小也是个官职,因此位子作于赫澜渊的前面,而他们两人左上前方,坐着的便是父亲赫成义,在武将一排,除了赫澜倾坐于众人之首得便只有他了。 虽说宫中规矩繁多,但赫澜渊还是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下便转着眼珠子四处张望身旁前后坐着的人都不认识,可是最前方,那坐在丞相背后的人影,看着却有些眼熟,眨眨眼,赫澜渊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上次琼花楼里遇见过的叫御剑斳男人。 高台上的皇帝笑呵呵得说了什么赫澜渊也没听见,只是拧了眉,盯着前方的御剑斳猛看,发现他的目光似乎总会时不时落在大哥身上,心里狐疑赫澜渊看得愈发好奇,直到听见有人点了大哥的名字这才猛然回神。说话的,是与二哥并排而坐中间却隔着好几个人的男人,身穿军装的样子,从后面看去,到时有那么几分俊朗。 “他想做什么?”赫澜渊狐疑嘀咕,满满独不解,心里又暗恼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走神,没了音才落,身旁的少年便侧身贴了过来,朝着自己耳边底道:“他是武德将军之子,司马殇,在军中官封少将一职,正向皇上请旨,想跟悯晨哥哥做翻比试呢” 赫澜渊明显诧异:“你认识我大哥?” 少年好笑:“我叫莫绍谦,字竹君,我爹是尚书莫程,悯晨哥哥是京中出了名的人中龙凤,跟我是打小的交情,自然认得” 莫绍谦模样看来似乎与赫澜渊同岁,只是长了一张面粉脸,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边上还挂着两个深深的漩涡,模样是说不出地清俊可爱。 赫澜渊点头,也道了自己的姓名与字,而后在抬头朝司马殇看去,便听得皇帝忽而答应他的请求。扭头朝大哥看去,见得大哥微微拧眉,眸底似有难色,赫澜渊想都不想便猝然起身朗声而道:“司马少将与其同我大哥比试,何不与先我比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8 试一番?”话音一出,在场所有人全都扭头看他。 赫澜倾明显惊诧,赫成义更不必说,当下拧了眉,面色愠怒却又碍于场合不好发作。 赫澜渊如若没有看见大家的眼神,只是眸光看向司马殇,眉宇微挑,竟凭空多了几份张扬:“久闻少将之大名,玉横一直有心想要切磋,不如今日司马少将便当给我一个机会,待赢了我,再同我大哥一番比试,也好让我学习学习,不知司马少将可否愿意?” ☆、第十九章:所谓之比 盛席之上,猝然起身的少年,穿得一身的天水碧之色,气质清雅优美隐含高贵,细长的凤眼似含几分风情,蜜色薄唇,唇心如珠,水水亮亮,纤瘦的身影傲然立于人群之间,要缠玉带,鹤立鸡群而又如若谷中幽兰,纤细典雅。 如若说大公子赫澜倾是人中龙凤,那这少年便是玉中翡翠,煜煜夺目,却不刺眼。 司马殇仔细打量少年,微微眯了双眼:“你是谁?一个无官无品的娇贵少爷,也敢在圣上面前猖狂放肆?” 少年刚想开口,赫澜倾便突然起身,抱拳:“舍弟年幼不识大体,司马少将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不待赫澜倾将话说完,少年便淡淡勾了嘴角:“这怎是猖狂?圣上跟前,只容得司马少将之请,便容不得我赫澜渊之求?” “澜渊!”赫成义面色阴霾,起身怒视着他:“不可放肆!!” 赫澜渊不为所动,只拧了眉,看着父亲。 皇帝高坐上方,目光盯着底下的少年,忽而开口:“澜渊?此子可是赫爱卿之幼子?” 赫成义立马转身,朝着皇帝抱拳附身:“回皇上,犬子澜渊,家中第三小子,自小便生性顽劣,不识大体,待回去之后,老臣必定严加管教!” “哎……”皇帝笑叹:“爱卿莫要过于严肃了些,以免吓到孩子”而后目光一转,看着赫澜渊道:“朕观你样貌,稚嫩得很,似乎不满及冠吧?” 赫澜渊作揖而答:“我今年岁十四,再过几月,便得十五,若论及冠还有三年之久” “皇上跟前不得放肆!”赫澜渊话音才落,赫成义便回眸看他低斥:“回话之前要先报小民,不可直呼为我!” “哦……”赫澜渊应了一声,单单的一个字,竟平添几分软糯可爱之气。 皇帝只是呵呵一笑:“莫要拘谨,你平日怎么习惯了,便怎么来吧” 虽有皇帝这话,赫澜渊还是抱拳:“多谢皇上” 皇帝眼珠转动,将赫澜渊上下打量一眼,而后才道:“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也有胆量与司马卿家叫阵,你便不怕吗?” “自然不怕”赫澜渊回得毫不迟疑,脑子里忽而又想起大哥今日得不适,遂又蹩了眉:“不过如果皇上愿意答应,让我大哥休假几日,好好陪我一陪,额……小民会更不能怕的” 赫澜渊的言词,莫说赫成义听得脸色发青,就连赫澜倾也听得有些担忧,不过好在皇帝听了之后倒是哈哈一笑,手一挥,便道:“黄毛小儿,也罢,若你当真能胜,朕便准了赫澜倾的十日假期,十日之后,但你若输了,朕便撤了赫澜倾得天策将军之位,并让之交出金印紫绶,但他依旧还是朕的女婿,如何?” 皇帝话音一出,全场皆惊,赫成义更是当即提起了嗓子眼,只恨不得冲过去,把赫澜渊按在地上狠狠地爆揍一顿。 而赫澜倾对于皇帝这话,虽有意外,但并不惊怕,如若当真被撤了将军一职,也许他还能找个地方想法子养养自己的这身子。 而其余人等则或惊或奇,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幸灾乐祸暗暗好笑。御丞相拧了眉宇与几位老臣都眸露担忧,身后的御剑斳更是心脏猝然一紧,五指下意识地握成了拳。 赫澜渊淡淡蹩眉,对着四周猝然一沉的空气犹如不知,只似在认真思量皇帝这话,半响忽而道:“若如此是否……”他其实是想说不公平。 “哦?”皇帝似乎来了兴趣,微微挑起了眉:“有何不妥?” 赫澜渊只抬眸,直接看入皇帝眼中,一点也不知自己此举是否不妥,只是道:“我赢了,大哥只有十日假期,但若输了,大哥却要被撤将军之职……”说着衣袍一掀,赫澜渊跪了下去:“怒澜渊斗胆请求,愿以一命相赌,只求换我大哥一月休假之期!”一个月的时间,不管赫澜倾身上到底有何不为人知的病痛,也足够让他调养生息。 赫澜渊只想着要让大哥能有时间好好休息,却不知自己这话,在赫澜倾心里掀起多大的风浪,当即白了脸色,连忙起身跪下,朝皇帝告罪:“皇上!臣弟初出牛犊更尚不及弱冠,不知轻重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臣愿代罪受罚!!” 一直坐在赫成义身后、比较冷静的赫澜天这会子也有些沉不住气,忙起身一起跪下:“皇上息怒,臣弟自小于山野长达,不知人事,冒犯圣上还请皇上尚他板子一顿,饶他一次!” 皇帝还没表态,坐在皇后身后的少女,转眸看了底下的三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赫澜倾身上,面色微微发红,却是娇嗔着开了口:“父皇你也真是,说好了出来狩猎,却非要弄得这般吓人,再说了,我反倒觉得那澜小子其实已经很委婉了,父皇你刚才根本就是在欺负人嘛” 这话换作别人是断断不敢说的,但偏偏众人皆知,皇帝对与皇后的幼女景和公主是打小地疼爱,也因这娇嗔的话音,跪在下方的赫澜倾似乎也觉得有些松了口气。 皇帝哦了一声,原本有些犀利的眉眼,顿时多了几分慈爱,扭头回身,目光看着的方向便是衣衫华丽青衣罗群的景和。 景和撒娇似得哼了一声,才道:“澜小子的话没有说错,这场比试的筹码本来就不公正,哪有赢了比试没有奖赏,输了却还要被罚的道理?” 皇帝朗声而笑,语调中透着无奈:“这小妮子,还没嫁人,就一心向着未来夫家了,当真是女大不中留了……”不管景和红透了脸颊的模样,黄帝扭头看向底下跪着的几人,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直到这会,赫澜倾跟赫澜天才彻底松了口气,其余几人也暗暗松了眉头。 目光看着几人,皇帝嗯了一会,便道:“此番比试,你们两人,不论是谁,若得胜,朕赐他金玉带一条,输了也无责罚,当然,如果赫澜渊赢了,那便依你之言,准了赫澜倾得一月假期,不能再长了,若再过长了,公主该要跟朕发急了……”言下之意公主恨嫁了。 这话一出,几位朝臣都感觉气氛松缓不少,面上也都跟着有了笑意。景和撒娇似得跺脚哼哼,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转眸朝赫澜倾看去,见得赫澜倾一直垂下眼睑,心里不免又有些失落。 金玉带虽只是腰带一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9 条,但却是一种身份权贵的象征,更是皇帝宠爱的一种殊荣,不过很显然,赫澜渊并不知道着金玉带代表什么,只是想着只要能让大哥好好休息就好,而后便十分爽快地应了。 此地既然是皇家狩猎的围场,那要比试的话,自然没有比比试狩猎更合适得,想了一想,最后皇帝定下考题。 “围场后防得骐菱山里,有一种飞天鼠,体型娇小却极为敏捷,日跌之前,你们谁能最先将这飞天鼠毫发无损地带回来,便做是赢了,若不然全当是输” “臣遵命!”司马殇抱拳领命转身牵了坐骑就走。 赫澜渊却还站在原地,一脸的茫然看着众人:“飞天鼠……是个什么鼠?老鼠也会飞的吗?”神色茫然的赫澜渊,最是灵气逼人的时候,看着既单纯又可爱。 赫澜天眼见着司马殇都骑马走了,赫澜渊还站在原地扮可爱,顿时有些发急:“老三你还愣着做什么这司马殇都走了啊!” 赫澜渊依旧一脸茫然:“我在想这会飞的老鼠是个什么模样的”他没见过。 赫澜倾失笑,上前揉揉弟弟的头:“飞天鼠一身都是淡鹅黄的颜色,模样有些像是松鼠,尾巴又粗又长,前爪与后爪相连的两翼都长着类似翅膀一样的东西,最擅于借力在空中滑翔,届时你若见到了,定能一眼便看得出来” 得这话,赫澜渊双眼当即闪闪发亮:“似乎还挺可爱的……” 赫澜天急得抓毛:“要是觉得可爱就赶紧去抓回来!你都耽搁太久了,要是输了,别说金玉带大哥的假期也没有了!” “哦……知道了”似乎又有些想撒娇了,赫澜渊故意放软了声音,拉过缰绳,便上了马背。 虽说年幼,却身子修长,坐上马背之后亦是显得格外英姿飒飒。 看着赫澜渊骑马而去,赫澜倾站在原地拧眉微叹。赫澜天则摇头晃脑,回到席间,踏出几步,又扭头朝兄长看去:“大哥,你不回去了吗?” “你先去吧,我有点事” “哦,那你可别耽搁太久了”没有觉得自己大哥有何不对,赫澜天直径回到席间,该吃吃,该喝就喝。 心里微微叹息,赫澜倾忍着憋了一天的难受,避开众人去了茅房方向,才刚走近,便已经忍不住胸口泛起的恶心,扶墙干呕起来,好半响终于停住时,整张脸已经是苍白如纸,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感觉好多了后,赫澜倾这才伸手推门,没曾想才刚进去,却被人一把扯过,砸在门板上面发出嘭的一声声响,而后,呼吸已经被人掠夺…… 作者有话要说:  囧,长期通宵的结果就是容易头晕眼花,当时发的时候,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所以压根不知把初稿的稿子都给参合进来了,~远目~~~ ☆、第二十章:司马少将 飞天鼠体积不大,但行动甚是敏捷,最擅长借力在空中飞翔滑行,一身纯正的淡鹅黄颜色,缩成一团不动的时候,乍然之下就像是那刚刚破壳而出的小鸡仔似得,吱吱叫声音嫩,却不尖锐。 飞天鼠的品种极少,又喜爱藏匿林中枝叶茂盛之处,想要找到实在不易,更何况是这偌大的围场里面要找那么一两只出来更是不易,但皇帝既然已经开了口,不管如何不易,这两人都必须去找,只是不知到底是围场其实不大呢,还是两人有缘,在围场里面绕了一圈之后,东部的青松林里,这两人居然毫无预兆的碰了面。 司马家与赫家一样,祖上历来都为大周武将军官,以前虽为世交,但从赫成义那里开始,两家的关系便越走越远,直到后来的不相往来,甚至有些两看两相厌。 司马殇是司马家现今的长子,字为炀,也有人爱将他换做司马炀,与赫澜倾兄弟的纤细相比,司马殇明显的魁梧,模样刚硬,是那种真正的武将之风。 赫澜渊猝然与他单独相遇,神色明显一愣,而后,面上挂了笑意,便朝司马殇打马走近:“没想到司马少将居然也跟我寻到一处,还真是好巧啊” 司马殇只冷眼看他,刚硬的面容,明显透着几分轻蔑:“赫家娇生惯养的哥儿,也敢冒充小子在这里张扬,难道你便不怕,露陷之后,你赫家会落得一个满门尽诛的下场?” 赫澜渊不觉所以,只是耸肩笑笑:“我知道,我跟我弟弟影灵长得一模一样,别人都分不出来,但不过就是样貌相同罢了,我又不是哥儿,怕什么呢?只是我比较疑惑,司马家与我赫家,好歹也曾算世交,可如今为何明眼便看得我大哥身体不适却非要与之为难?难道司马少将就不觉得,即便最后你当真赢了我大哥,也是胜之不武吗?” “哦?天策将军病了?”得闻此言,司马殇似乎有些意外。 赫澜渊点头:“在前去蒙古之前大哥便已经受了重创,却还不顾伤势硬从蒙古拿了降书回来,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这么些天了,现在不过才有了些许起色” “天策将军回朝已快月余,伤势竟还没能康复,未免过于娇贵了些吧” 听得这话,赫澜渊眯眼笑笑:“自然,我大哥身子薄弱,比不得司马少军英勇魁梧,若是司马少军也在冰天雪地里,被人上了镣铐跟一群群壮汉上演车轮战术的生死相博,而后再拖着内伤远赴蒙古,一定能比我大哥更快回朝的,司马少将是吧?” 赫澜倾回朝,对于他失踪的事只是做了简单交代,其他的都没有多提,所以角斗场里的几次博命司马殇都不知道,如今咋闻,神色是真得微楞。 朝中人,都只当赫澜倾当初战败,为将功补过才兵行险招远去蒙古,而其中的细节,却无人知道。 看司马殇微楞,似乎是在走神,赫澜渊动唇,正想再说些什么,却猝然见得司马殇背后的枝干上似有异样,当下便猝然闪身而上,翻飞得衣角轻轻刮过司马殇的侧脸,有些细微得轻痒。 出于本能,司马殇正欲想挥手出击,未曾想,才回身,赫澜渊便已经立于枝干上,弯身伏于上面的模样,像是一只敏捷的猫,身姿优雅轻灵。司马殇看得有些走神,不过眨眼,便见得有个黄色的小东西从赫澜渊的掌下飞走,发出吱吱的叫声,一瞬间便落在其它的树干之上。反应过来那东西就是围场里极为少见的飞天鼠,司马殇跃身而起,追赶上去。 赫澜渊抬眸张望一眼,身影轻灵,脚尖一踏,便飞跃而去,见得飞天鼠的身影藏在树梢顶上,才刚伸手一抓,却被司马殇一掌挥来,错开了位置。飞天鼠吱吱叫着,接着树枝的弹力,又朝着别处飞去。司马殇回身一转,紧追而去,在他的手几乎凌空抓住飞天鼠时,赫澜渊紧随而来,翻飞得衣袂猎猎作响,出手间不是要抢那只飞天鼠,却是一脚凌空一踢,以脚背将飞天鼠踢了出去,而后一掌击在司马殇的胸口,当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30 即就将人打得落了地面。 赫澜渊那一脚看似厉害,却并没有什么杀伤力,飞天鼠落了地面似乎有些被砸晕了,挣扎着在地上摇摇晃晃,甩甩脑袋,而后才吱吱叫着得干脆躲进了树洞里面。 赫澜渊看得飞天鼠躲进树洞不见了踪影,翩然落于地面地刹那,翻飞得发丝撩过脸庞,端得是清雅优美,难以掩饰得灵仙之气,煞是逼人,凤眼微抬,看向司马殇时淡淡勾着嘴角:“这小东西可脆弱得很,司马少将这般粗鲁可是会伤了它的” 想到皇帝给的条件,司马殇拧了眉宇,颇有种与赫澜渊杠上地架势,而得此时又咋听得一旁传来吱吱的叫声,司马殇当即转身去追,赫澜渊也毫不迟疑飞身而上…… 因着是在围场,待得赫澜渊与司马殇离开不久之后,皇帝便又挥手,让众人策马而去,并发了话,此次狩猎,能不损伤猎物却收获最多之人必有重赏。狩猎,猎杀猎物对于武将而言都不是难事,所以猎杀的话反倒没有多少乐趣,能将猎物活捉而不伤其分毫,这才是最考验人,也是最有挑战的,群臣闻言纷纷牵马而出,只留下一些老臣与文官留在原地,或是相互攀谈,或是与皇帝举杯换盏。 赫澜天天性好动,在皇帝话落之后就立马坐不住也跟着出去,赫澜倾原本也得牵马而出,但因为景和公主的关系,最后便只能留下,偶然陪着公主说说话。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眼看着不少人都带了猎物回来,大小不一有伤有死,而那两个一早便出去的赫澜渊跟司马殇却还不见人影,有的人不免心里发急。 皇帝似乎颇为高兴,看着底下的猎物,对于已经死的,便让士兵交给御膳房做了处理,晚上时拿出来犒赏大家,其他的则留下丢到行宫花园里面养着,给众人或观赏或玩耍。快日跌时,赫澜天带回来了一只土狗大的麋鹿,纯白的颜色,极是好看,当即就把公主跟皇后们给欢喜得不忍杀害,最后皇帝下旨,将这小麋鹿交给公主照料,当宠物养着玩,赫澜天得了夸奖,一张脸笑吟吟的格外朝气逼人,直到此时,皇帝似乎才想起什么:“好像快到日跌了吧” 一句话提醒了众人。 身后的太监俯身上前,尖锐的嗓子低低道:“回皇上,再过一会,就是日跌了” “嗯……朕记得,赫卿家的澜小子跟司马殇出去快一日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太监低低回道:“看来是还没找到飞天鼠吧” 皇后得言不禁也笑:“可不为难了这两个年轻人,偌大的围场要让他去找那么机灵的小东西,一天的时间哪里够呢?皇上这题可出得刁钻了些啊” 皇帝呵呵笑道:“年轻人就是要有挑战才行啊”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不少人都已经纷纷回席,只有那两人还不见踪迹,虽知围场之内并不用过于担心,可赫澜倾的眉宇还是淡淡拧了起来。一直到阳光变成金色洒下之时,看着远处的两人一齐策马而回,赫澜倾得眉宇才终是松开。 围场里不必担心有人暗算,可是也怕弟弟会遇上凶猛的野物而无法脱身,如今见到了人,赫澜倾自是松了口气。 而赫家里,那个猝然出现的男人,依旧还留在院中,温润的眸,看着眼前神色戒备的赫影灵,虽然在笑,可心里却依旧还是惊诧。 怎么会有人可以长得这么相像呢? “你是……七贤庄的白画斳,来找我三哥的……”盯着男人,在听了他的言词,赫影灵似乎才松了口气:“可是我三哥今天一早就跟着父亲他们去围场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你要不……改天再来?” 男人淡淡勾着嘴角,打量的眸,将赫影灵仔细看了一眼,而后抓了赫影灵的手腕:“既然你三哥不在,那你便陪陪我吧” ☆、第二十一章:兄长之事 日跌时,赫澜渊与司马殇的身影一起出现在众人之前,不快不慢时间掐得格外精准,皇帝眼瞅着两人,微微挑眉,眸里似有几分诧异。赫澜渊只是敏唇笑笑,与司马殇一同上前,将他们抓回来的飞天鼠呈上。 两个小东西都被细长的丝带困住了四肢,躺在两人的掌心里面,还在吱吱得惶恐叫着,只有掌心大的一团毛绒,黑豆眼睛闪闪发亮,惊慌失措的模样格外讨喜可爱,许是因为害怕,感觉受到了全所未有的威胁,两个小家伙一身的毛绒全都膨胀着像炸开了般。 皇后坐在高处,垂眼一瞧,眸里笑意甚浓:“这便是那飞天鼠?怎么看着像个橙子似得,拿上来给本后瞧瞧” 一旁的两名宫人得了指令,俯身而下,小心的接过司马殇与赫澜渊手里的小橙子捧到皇后眼前,皇后伸手逗逗,两个小家伙吱吱叫着愈发不安,蓬松的尾巴都跟着甩了起来。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呵呵笑道:“既然皇后喜欢,那便养着吧”而后伸手一指,又朝底下的两人问道:“这小玩意平时藏匿极好,你们两人是如何寻到的?” 赫澜渊低垂了头,并不说话,倒是司马殇看他一眼,道:“此番臣不过是借了玉横之手,方才能捉得这飞天鼠,若非无他,以臣之能,即便是带了回来,恐怕也会伤筋断骨了”依照他之前的抓法,一爪子捏下去,拿捏不好分寸,这么脆弱得小东西不被他捏死也得捏伤。 对此,赫澜渊只是淡淡一笑:“司马少将粗中有细,自是能抓得这飞天鼠的,又何须我……额……小民多此一举……”过于繁琐的礼节,赫澜渊到现在还是不能习惯,几次出错又立马改正,而后又笑得一脸无事的模样续道:“至于这飞天鼠,围场里的青松林看着不错,似乎鲜有人去,所以便想着去那里碰碰运气,没想到却与司马少将碰见一处,故而才一同带了这飞天鼠回来” 皇帝点头:“青松林那边是鲜有人去,因为那处常有地陷之像实为危险,往年众人狩猎时也都不再前往那处,没想到今日到让你们捡了翻便宜”朗声笑笑,皇帝遂又伸手一指:“常录,赐司马殇与赫澜渊金腰带一条” “是” 常录行礼,而后侧身便有两个小太监拿着托盘上前,盘子里放着得便是皇帝赏赐的东西,以全金丝绣出的腰带,华丽异常,长缀着白玉宝石,又使得这腰带金贵中又添气质。 赫澜渊与司马殇看都没看,接过托盘便一起叩头谢恩,直到这会子皇帝才开口下令,让众人散去休息,只待晚间再聚。 宴席刚一散去,赫澜天便急忙忙的上前,一把勾了弟弟的脖子强行拖走。赫澜渊不明状况,硬生生被勒得险些岔气,好不容易被松开了,就突然听见二哥像逼供似得追问:“你跟那金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出去一个下午回来就都开始帮着对方说话了?” “金刚?”赫澜渊眨眨眼,一脸的茫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31 然:“什么金刚?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黑猩猩里的土霸王!” 得这解释,赫澜渊噗一声笑了出来,仔细回想司马殇的模样,顿时觉得二哥的这个形容简直太贴切了!!! “没什么,就是在抓飞天鼠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不过不打紧,我跟他现在是朋友了” “朋友?”赫澜天咋呼:“三弟,你开玩笑吧?你难道没看出来他今天早上其实是故意想找大哥麻烦的吗?” “他是真得不知道大哥不太舒服,而且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哎哎哎你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小心将来被他卖了都还傻乎乎地给他数钱呢,到时候别怪二哥没提醒你,我可没钱给你赎身的啊!”赫澜天又开始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回首看他,赫澜渊笑得一脸纯洁:“那到时候,我相信大哥一定会把你卖了,用卖你的钱来给我赎身的”拍拍二哥的肩膀,赫澜渊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像只小猫:“所以到时候二哥你还是先把钱准备好吧” 想着大哥对两个幺弟的偏爱,赫澜天恨得只能磨牙。 别了二哥,赫澜渊回到自己的行宫,换了衣裳之后,天色已然黑尽,想着大哥的身体状况,蹩蹩眉,赫澜渊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最后干脆又去了大哥的行宫,只是没想到,刚到外面,就听见房间里面,有父亲的声音和着茶杯扫落地破碎声响传来,赫澜渊一惊,正想要推门而入,却听得父亲愠怒的声音说得有些咬牙切齿:“还不老实交代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咋听这话,赫澜渊当即懵了,只能怔怔站在门边,推开门缝悄悄朝里面看去。 房间里,赫澜倾跪在地上,身体笔直,面对赫成义的逼问,只是咬紧牙根,一言不语。 赫成义气得脸色铁青,抬了手要一巴掌给赫澜倾打去,可一想着他现在的身子根本就出不得差池,又只能恨恨地将手放下,好半响,赫成义这才决然似得叹了一声:“澜倾,落了他吧” “父亲!”猛然抬头,赫澜倾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赫成义。 赫成义只撇开了脸,话语透着几分冷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孩子留不得,若将来被人知晓,我赫家一门可都要落得一个满门尽诛的下场,更别说你便要与公主成亲,到时候你……你不可任性了” “不!”仿佛是绷紧了浑身的筋脉,赫澜倾的眸里难得地透着几分倔强:“请父亲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只要一年绝对不会牵连家人,等生下孩子以后我可以把他交给别人抚养,我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他能平安活着就好……”深深吸了口气,赫澜倾似乎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使自己能够冷静下来:“父亲,你也知道,哥儿受孕不易,这孩子,也许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仅有,我不能轻易将他落了,哪怕是用命来赌,我也想要保他平安,求父亲能体谅我,给我一次机会留下他!”言罢重重叩头。 赫澜渊在门外听得大惊,赫成义却拧紧了眉,半响时才问:“如若将来此事东窗事发,你……” “孩儿必定以死谢罪,绝不连累家中任何一人!”不待赫成义把话说完,赫澜倾便急忙打断。 赫成义只拧了眉,似在犹豫。赫澜倾怕他反悔,又朝着地上重重磕头:“父亲!孩儿求你了,让孩儿留下他吧,他不止是孩儿今后唯一的骨血,也是父亲您的孙子!父亲……” 盯着赫澜倾的身影看了许久,赫成义这才长长一叹,却是起身拂衣离开,只留下一句冷血无情的话音传来:“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他只有一个要求,不能牵连家人。 跪在冰凉的地上,一直到房门开关地声响传来,赫澜倾这才浑身一软,坐在地上。 赫澜渊藏在房梁上,直到看见赫成义走远了这才敢下来,推开门,看着大哥坐在地上的身影,赫澜渊一惊急忙跑了进去:“大哥你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地上凉!” “澜渊……”抬眸看着这个最贴心的弟弟,赫澜倾心里突然一阵发酸,伸了手,一把就将弟弟紧紧抱住,心疼而又无奈:“澜渊……你将来可不能跟我走上一样的路啊……” ☆、第二十二章:各有各命 “大哥你……你不是小子……?!” 紧关的房门里,只留下他们兄弟两人,听着赫澜倾口中说出的话,赫澜渊怔愣许久,半天才挤出这句诧异的话。看得大哥点头,赫澜渊更加疑惑:“怎么可能……你……你怎么可能会是哥儿……”可如果不是,那自己之前听到的,又是怎么回事? 赫澜倾眉宇紧拧,垂了眼睑:“我是个哥儿,可是却因为父亲的决定而不得不变成小子”摸着小腹,赫澜倾的眉宇间透着几分忧桑与无奈:“有时候,我宁愿我只是在一般平民家里长大,即便日后只能为人男妾毫无作为也无所谓了,至少……至少不用骨肉分离……” “可是……”赫澜渊一脸茫然,愣愣地盯着兄长的小腹:“可是你既然是个哥儿为什么父亲要说你是小子,还……还要……” “也许,父亲当年对外说我是小子,只是为了稳定我娘的地位,更方便父亲将我娘接进府中吧”而那时候赫成义也需要个长子来树立自己立场,以便能有更大的做主权,同时想借由此事羞辱季暮云一番…… 所以年轻时候的赫成义还是有些幼稚的。 赫澜渊听得发愣,片刻心里却有些愠怒,一时间却不知要说什么,半响只是试探地问道:“那大哥你……你打算怎么办……?”孩子的事,今天能被赫成义发现,明天也会被别人发现,瞒不了多久的。 赫澜倾只是叹息:“等过些时候,孩子稳定一些,我会跟皇上请旨外出边庶,在外面把他生下来……”然后…… “交给别人抚养?”接下大哥的话,看着他脸上的神色透着隐忍得难受,赫澜渊有些发急:“大哥,你不能这样,我们再好好想想总会有办法的,你如果把孩子交给别人抚养,万一将来他不肯认你误会你怎么办?” “那也是命吧……”苦笑一声,赫澜倾仰头睁大双眼,似是想要隐藏自己眼角的酸涩:“我只要他能平安就好,那比任何一切都来得重要……” “可是……” “澜渊”扭头看向弟弟,赫澜倾的脸色已然恢复往昔,除了有些苍白以外,基本看不出别的异样:“这件事,你要帮我保密,若不然……我真得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次围场狩猎之行,并没有赫澜渊想象中的那么有趣,无意间得知大哥其实是哥儿,更是在父亲的安排下顶着小子的身份入朝为官,眼前,赫澜渊仿佛看见了这么多年,大哥如履薄冰的身影是那么小心翼翼。 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谁,赫澜渊一直都没有问出来,他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32 不确定大哥对那个人是不是还有情或者是已经无情,他只知道大哥十分重视他腹中的孩子。 也是,哥儿受孕极其不易,能怀得一子,都如同天赐,又怎敢轻易落去,又不是女人,孩子掉了以后还能再有。 以前只觉得,不过一两个月似乎不长,而现在,赫澜渊陪着兄长每日晃于皇帝跟前,只觉得这两个月仿佛已经过了许久,不过便是区区十几日的时间而已都能觉得这般疲倦,这么多年,不知道大哥是如何在父亲的要求之下,做到如今的这步? 夜晚回了自己的行宫,赫澜渊往床上一趟,便彻底不想动了,懒洋洋地爬在床上,一扭头,看见得却是那被挂在墙上,通体透亮的长笛,思绪里也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那长笛的原主人。 白画斳……他现在怎么样了? …… 位于圣京四水环路的七贤庄,这里依山而建,依水而居,红瓦白墙,大门前的撑天梧桐四季常青都那么绿意盎然,宽大的前院草地青葱,中央立着的墙垣石碑,上有着简单的雕刻图形,晃眼看去,如若猎鹰翱翔,左上角那一派龙飞凤舞的刻着的四个大字为“七贤聚义”石碑后再行几丈,便是这七贤庄的前厅,依旧还是红瓦白墙,色彩简单清逸而又不失雅韵。 “少庄主,属下碧桐求见” 名为上石清泉的书房里,男人一袭白衣坐于案桌之后正翻看着手里的账册,突闻门外的声音,男人淡淡蹩眉:“进来”账册才刚放下,碧桐便推门而入,行到男人跟前,抱拳:“少庄主” “可是弄明白了?”男人幽幽开口话音温润之中却又不失威仪。 碧桐点头:“之前少庄主给属下的药,属下已经询问过湫棠了,少庄主之前给属下的药片,分别是川芎、白芍、黄芪、厚朴、羌活、菟丝子、枳壳和荆芥穗,这几味药如果再加上当归、川贝母跟生姜赫甘草以及艾叶的话,便是安胎药,另外……” “如何?”白画斳追问。 碧桐微微拧眉:“最后若是再加一味天杞根,那便是专给哥儿安胎之用的” 这话,让白画斳眸色微变:“湫棠是这么说得?”专给哥儿安胎用的,是谁……赫家的话,似乎只有一个赫影灵是哥儿,可上次见他,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不可能会与别人有染,要真说与旁人有染的话,似乎……只有一个赫澜渊……难道他其实是个哥儿? 拧了眉,白画斳一时间也说不出自己心里当时是个什么感觉,反正有点复杂,有点愠怒。挥退碧桐之后他又独身来到赫家,翻墙而入,凉亭顶上,又见得那日被自己认错的人,如果不是知道赫澜渊去了围场还未回来,白画斳必定会以为,凉亭上坐着的人便是他的玉横。 “影灵” 错步上前,正在凉亭里逗着池中鱼儿的人突然回首。 与赫澜渊一样的面容,仿佛是更多一份单纯稚气,乖巧可爱。 “你怎么又来了?”淡淡蹩眉,微微臌胀的腮帮子让人想要伸手捏捏,而后白画斳便也当真捏了两下:“跟我出去转转吧” …… 这次狩猎,赫澜渊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大哥身上,以至于过得有些浑浑噩噩,等到狩猎结束之时,赫澜渊都还觉得有些突然。莫绍谦特意跑来找他,看他一副茫然的模样似乎有些傻愣愣得,便好笑地伸手戳了戳赫澜渊的脸颊:“怎么了?前两天不是还一直盼着秋猎赶快结束么?这会子真得结束了你怎么反而傻了”同是官宦子弟,宴席上莫绍谦与赫澜渊又是并肩而坐,这些天下来早已熟悉。 赫澜渊依旧还是那一脸茫然:“就觉得……一下子又突然了点” 赫澜倾在旁看着弟弟又露出这种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就接着犯傻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嗯,大哥小心些” 莫绍谦蹩眉:“悯晨哥哥不就是回行宫而已,你至于这么不放心吗?” “习惯了”赫澜渊耸肩,这些天对赫澜倾的担忧已经让他习惯叮嘱了。 莫绍谦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瞧瞧,最后支吾半响才问:“回去之后,我可以去赫府找你玩吗?” “可以啊,随时欢迎”赫澜渊点头。 莫绍谦一喜拍了拍赫澜渊的肩膀:“那说好了,到时候我去找你”而后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赫澜渊看着莫绍谦一下不见了踪影,耸耸肩,转身便随着去了赫澜倾的行宫,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往这里跑,只是没想到刚到外面,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些落寞的站在门外。 “藏锋大哥”看清楚那人是谁,赫澜渊一脸狐疑:“你来找我大哥吗?怎么不进去?” 御剑斳无声叹息,而后复淡淡勾起嘴角:“还是算了吧,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他了,不过是看他近日来脸色愈发不好,所以便不太放心罢了”而且,赫澜倾也不会见自己的…… “哦……”赫澜渊点头,脸上的神色有些小小的茫然:“可能是这两日大哥的伤势有些复发,所以才会脸色不太好吧”伤势是赫澜渊唯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释。 御剑斳没再多说,只跟赫澜渊道了两声,便举步离开。 第二日,一行人又在皇帝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返回京城,赫澜渊回想着这些天的过程,总觉得自己除了一条金腰带好像什么都没捞到,顿时有些小小的遗憾,可是一扭头,在看见赫澜倾靠着马车眉宇微拧,面色明显有些发青的样子时,赫澜渊又被转移思绪,只关心着大哥的情况。 “大哥,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赫澜倾抬眼看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还好,就是马车有些晃得我头晕”身体的情况,似乎开始逐渐下降了…… “大哥,以后,你得军务我来帮你吧” “你……” 看赫澜倾明显楞住,赫澜渊一脸的认真:“我虽然不懂,但是二哥可以教我,我要是能帮你分担一些,那你就能有时间好好的照顾自己了” “不必”赫澜倾回绝的十分干脆:“军务的事自有你二哥打理,更何况我现在还没倒那般田地” “可是……” “澜渊!”拧了眉,赫澜倾一脸肃色看着弟弟:“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想为我好,我心里明白,但是你要记住,你如若真想帮我,那就不得参与我任何军务的事,日后更加不得于朝堂政治有半点牵连!” “为什么……?”大哥的要求,实实在在地让赫澜渊楞了,虽然他也不想为官为臣受人拘束,但这种事的话,当哥哥的,一般不是更期待弟弟能有所作为吗? 然而,赫澜倾只是低低一叹:“日后,你会知道的……” 不入朝,不为臣,那以后就更有机会去找他想要的东西,而不是如同自己一般,顾虑太多,最后却只能以父子分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33 离的结果来收场…… 回了家里,因着之前皇帝的允诺,赫澜倾可以暂时放下一切军职事物,在家中好好休息,赫澜渊却在刚回家的晚上,就把大哥的情况告诉了季暮云,季暮云只是一脸平淡,似乎对此并不意外,可是赫澜渊却诧异了。 敲敲儿子的头,季暮云笑道:“澜倾还小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他是个哥儿,只是……”赫澜倾受孕一事,当真是让他意外。 “爹亲,能帮帮大哥吗?我看他这几天好像挺难受的” 季暮云笑叹:“这些日子在行宫里,他一定不敢吃药,哥儿一旦受孕,身体的情况会比女人还遭,你放心了就是,明日起我会给他煎了安胎药送去,盯着他天天喝下” 有了爹亲的话,赫澜渊也放心多了,想着时间已晚,不好再打扰爹亲,赫澜渊便起身离开。 得知赫澜倾有孕,翌日一早季暮云便亲自去抓了药,也不敢假人之手自己亲自熬了,便給赫澜倾院里送去,只是没曾想半路居然遇见了刚从主院出来的赫成义。季暮云微微一愣,端着托盘,退到一旁,在赫成义从眼前走过时,微微行了一礼,像个下人一样,而后才又朝着前方行去。 “等等”擦肩而过,赫成义才突然感觉不对,回头时季暮云已经停步:“你是哪个院里的下人?”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 季暮云一时怔在原地,胸口有些闷堵却不知道这话要如何回答。 赫成义微拧了眉,索性朝他走去:“哑巴了?怎不回话?” “将军……”太久没有与赫成义打过照面,季暮云一时有些拘束与恐惧,只是小心的抬眼看他。 这一下,赫成义彻底楞了:“怎么是你?”从赫澜渊出生之后,赫成义便极少再见季暮云了,有时候只是远远的撇了一眼,有时候看见的只是一个背影,直到后来,季暮云彻底躲进了偏院,故意避开两人的接触,赫成义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甚至有的时候几乎要忘记府里还有他的存在。 苍白着脸色,季暮云只是僵硬的淡淡一笑:“我之前听说澜倾身子不好,便想自己煎了药,给他送去” 季暮云话音很柔很低,赫成义听得眉宇紧拧:“府里有的是伺候他的下人,你好歹也是个主子,怎得却尽做些下人做的事?” 动动唇,季暮云也只应了一声是,垂了眼睑就这般站在原地。 赫成义看他这样,心口顿时闷堵异常:“以后这种事让下人来做,你回去把衣裳换了,免得传出去,只当我赫成义苛待了你” “是”季暮云依旧那副模样。 赫成义干脆甩手走,不想再看他。 多少年了呢?两人多少年没有说过话了? 除了赫澜渊小的时候,好像是有□□年的样子了吧,彼此都将彼此当做了空气一般。 甩开遇上赫成义的烦闷,季暮云直接去了赫澜倾的房间,也是他正来得及时,赫澜倾在屋子里还没起床就已经吐得天昏地暗。 ☆、第二十三章:活见鬼了 这两日,闲来无事,赫澜渊都陪在大哥身边,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总屏退了一干下人,没外人在场,赫澜渊便忍不住一脸的好奇,直盯着赫澜倾的小腹猛瞧:“大哥……他会动了吗?” “哪这么快”赫澜倾失笑,摸摸有些微微凸起的小肚子,眼眸里面尽是一片宠溺:“虽说现在有些细微的现形了但也没有什么异样,就算会动,我也感觉不到” 赫澜渊睁大双眼:“那什么时候才会有感觉呢?” 赫澜倾也微微蹩眉:“这个我也不知道” “不然回去我问问爹亲?”季暮云应该会知道。 赫澜倾长叹一声:“这两日都麻烦季爹爹了,他自己身体也不好,还要为我忙碌” “不会的”赫澜渊摇手:“爹亲好像也很开心的样子,不会觉得麻烦的,你也别多想,好好养着我这个小侄儿才是” 赫澜倾如今的情况,连他亲娘夏氏都不知道,赫澜渊又不懂这些,照顾赫澜倾的事一下子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落在了季暮云身上。 两人才说着话,房门就被推开,外面进来的正是端着药碗得季暮云。 “爹亲” “季爹爹” 季暮云脸上挂笑,虽然神色苍白,却依旧好看得紧:“这是今日的药,刚温过,你先喝了他” “嗯” 待得赫澜倾喝了药,季暮云又从怀里摸了一包干巴巴的枣子出来:“这是酸枣,以后你要觉得还不舒服想吐的话,就吃这个会好很多的” “谢谢季爹爹” 赫澜渊睁大双眼,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小酸枣,微微蹩眉:“这东西这么干能吃吗?我试试?” 赫澜倾好笑,递了一颗给他。 季暮云忍不住用手戳戳赫澜渊:“馋!什么都想吃,这是给你大哥的” 赫澜渊一口吞了酸枣,然后就被酸得五官都皱在一起:“真是好……” “好吃”赫澜倾点头,一脸笑靥盈盈的样子看了弟弟一眼。 赫澜渊当即就给噎得再说不出话来。 赫澜倾的身体,不方便出门,在给他送了药后,赫澜渊因为孩童心性又起,便硬要拉着季暮云一起出府去玩,两人回了西厢小院,赫澜渊硬是把季暮云的衣柜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衣衫。 “爹亲,我带你去衣饰店吧?”赫澜渊双眼闪闪发亮的盯着季暮云看。 季暮云原本不想去,但看儿子这幅样子,便也点了头,最后赫澜渊拉着季暮云一起离开了家门。 马车里,看着外头人声喧闹的街景,季暮云心里忍不住有些感慨,像这样带着闲情逸致出来玩,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爹亲,你在看什么?”赫澜渊朝他身边凑了过去,目光看向车窗外,赫澜渊当即笑了:“你等等我” “澜渊……”季暮云没来得及将他喊住,赫澜渊已经让人停了马车。 小跑着去了街道边上的一家栗子酥的店门,赫澜渊从里面挑选了几种季暮云喜欢的口味,打包了正要回去,只没想到,还没转身,街道上突然歘来几声爆裂声响,而后受了惊的马嘶鸣一声,竟是突然冲了出去。 “爹亲!” 赫澜渊转身一看,惊得脸色一变,当下连栗子酥也顾不上忙转身追了出去。 小孩子放鞭炮玩,炸到了驾车的马,爆裂的声响又突然异常,别说马,就连几个百姓也惊了一跳,马车里季暮云被甩得左右摇晃,几乎招架不住,颠簸得脸色一片苍白。 巷子岔路处迎面行来几人,看着街道上无人控制的马车当即都停下了不,远远地,车窗里隐约看见得是季暮云那被吓得惨白的脸,这三人里便谁人当即微微拧起了眉。 马车横冲直撞,吓坏了不少行人,赫澜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34 渊紧追着马车的方向,猝然飞身而上,才刚上了马背,马车猝然整个一个大力甩尾,硬生生砸坏了街上的摊贩,直将里面的人给甩了出来。 季暮云被甩出马车,却在即砸落地上的时候,猝然一把被人抱住,当即吓得魂不附体,可一睁眼时,却是当即就给楞了。 居然是赫成义?! 马背上,赫澜渊身影瘦小,落入旁人的眼中,仿佛被印刻出了模样,像是寒风中迎风绽放得冬梅,清美雅致。 急忙将受惊的马给制服,赫澜渊忙下了马背,可是当看见自己父亲抱着自己爹亲的时候,也被惊得楞在了原地。 这什么情况? “爹亲!你怎么样了?”惊愣归惊愣,赫澜渊还是担心着爹亲的情况。 赫成义两手将季暮云抱着,如果不是赫澜渊开口,估计也不记得要放开季暮云,反倒是季暮云受惊般地两手用力将他推开,完全将赫成义当成了毒蛇! “没……没事……”季暮云脸色惨白,额头有些青紫显然是在马车里被磕了一下。 目光盯着季暮云的头顶,赫澜渊伸手轻轻一碰,当即就疼得季暮云缩了一下。 “已经青了,都怪我,早知道就不拉着你出来了!” “没事,不怎么疼”季暮云淡淡一笑,想要安抚儿子:“只是磕了一下,没关系,待会回去拿鸡蛋敷一下就好” 被无视的赫成义在一旁盯着季暮云看了片刻,突然开口:“受伤了还出去?” 季暮云惊了一跳,用见鬼的眼神看他。 赫成义当即胸闷。 这是什么反应!? 好吧,作为一直相互漠视的两人来说,突然关心起对方来确实很……惊悚! “赫将军,这两位是?” 一旁有人踏步上来,正是之前与赫成义在一起两名男子,赫澜渊扭头看去,除了里面那个被二哥称作金刚的司马殇,另一个人赫澜渊就不认识了。 赫成义与赫澜渊还没开口,季暮云便当先道了:“在下季暮云,犬子澜渊”绝口不提赫成义。因为根本就没有关系!而且……也不敢提…… 问话之人一身华贵锦服,他带玉冠的模样,明显是富家小子,看了一眼季暮云受伤的头,这人开口道:“本王的府邸便在离这的不远处,不如两位先随本王回去上点药吧?” 赫澜渊惊愕看他:“本王?你是……”王爷? 赫成义道:“他是二皇子,得皇上封做青王” 赫澜渊顿时拧眉,在想自己要不要向他行礼。季暮云倒是反应过来,遂道:“原来是青王,方才怒草民有眼不识泰山了” 上官青罗只是笑道:“无妨”转眼看向一旁的赫澜渊,上官青罗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我记得几日前父皇秋猎的时候赏赐赫澜渊与司马少将一条金玉带,那人应该是你吧?” 赫澜渊一愣,点头。 上官青罗当即有些狐疑的看向季暮云:“那这么说来……”季暮云是赫成义的男妾?但不是说赫成义只有个姨娘夏氏的么…… 意识到上官青罗隐掉的后半句话,季暮云只淡淡一笑:“今日得见青王殿下是草民之福,只是草民与澜渊说好了要去花鸟市集,晚了怕是要误了时辰,便不打扰殿下先告辞了” “不碍事”上官青罗挥手,目光盯着季暮云额上的伤:“即便是要去花鸟市集也得先把头上的伤处理一下才是,贪玩也不急于一时啊” 上官青罗盛情难却,不好多做推辞,可是季暮云实在不想跟赫成义呆在一块,拧了眉,正挣扎着,赫成义突然又开了:“二殿下都这么说了,你就先去把头上的伤处理一下吧” “……!”季暮云再次用见鬼的表情扭头看他。 实在惊悚。 赫成义顿时更加胸闷。 为什么又是这个表情!!!? 赫澜渊没有察觉到父父的异样,也跟着劝了两句,而后两人便都随着上官青罗去了他的王府。 季暮云头上的伤不算严重,大夫给擦了药后,基本就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再有额前的碎发一遮盖,不仔细根本就看不出来,完了后,季暮云想要拉着赫澜渊走,可是赫成义今天就像吃错药了,目光总盯着季暮云,看得人浑身发毛,最后季暮云也不管了,干脆直白的朝上官青罗道:“今日多谢王爷,想来王爷与赫将军跟司马将军怕是有正事要谈,草民与澜渊便先行告辞了” 可是上官青罗却道:“今日我与两位将军也只是凑巧遇上,并没有什么正事要谈” 季暮云与赫澜渊都一起无语,因为父子两人想先走了。 司马殇目光看了赫澜渊一眼,突然道:“正好我也去花鸟市集,若玉横不嫌弃,那不如我们一道去吧?” 赫澜渊当下点头:“好啊!” 赫成义在一旁看得上官青罗的眼神似乎也追着季暮云父子,当下突然开口:“我也去” 然后,季暮云与赫澜渊都用见鬼的表情看他。 司马殇拆他的台:“赫将军不是还要回军中安排天策将军军务转移之事的吗?” 赫成义淡定得满口谎话:“此事我早有安排,不劳费心,去花鸟市集自有事要办不过只是顺路罢了” 司马殇别有深意地挑了挑眉。 赫成义只将他无视,眸光朝季暮云看去。 上官青罗也跟着凑热闹:“既然这样,那不如本王也去吧” …… 这一个个的是都吃错药了吗? ☆、第二十四章:都是冤家 人声鼎沸的花鸟市集,热闹异常,这里不止有卖鸟的卖花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巧玩意,形态很是精细。人群中,季暮云左边是自己儿子,右边是身份高贵的上官青罗,然后再左右两边就是赫成义与司马殇,这样一出别致的队伍,在刚入了花鸟市集之后就引得众人频频侧目看来。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真的只是想陪自己爹亲出来转转而已啊! 看赫澜渊不悦的拧眉,季暮云拍拍他的手,朝他淡淡一笑,贴近耳旁的低语:“心静就好,莫让其他的败了兴致” 赫澜渊点头,依旧忍不住看看自己的左右两边。 司马殇挨在赫澜渊身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问道:“赫成义与你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季暮云好像不认识他啊,甚至还有些畏惧……?只是太淡不宜察觉。 赫澜渊无奈:“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父亲你觉得他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夫妻?可是一点也不像啊! “澜渊,我们到前头去看看”季暮云抓了儿子十分自然的无视众人就朝前走去。 市集里吸引季暮云注意的是一些被关在笼子里的狗,各种品种的都有,虽比不得宫中的狗来的更加纯正名贵但胜在可爱,一看着这狗,季暮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35 云的脸上就露了笑意,然后……上官青云跟赫成义似乎……都移不开眼了。 当年才刚弱冠的时候,季暮云便因为双方父母的决定跟赫成义成了亲,赫澜渊出生那年他也只是才刚到弱冠的年纪,如今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面色看上去也就只是比赫澜渊年长了些,眉眼间的精致丝毫不受岁月流逝的影响,只是因为身体这两年里偶有病痛,所以脸色看着也就苍白了些,笑起来的样子很甜,干净而又清爽,一点也不似旁人那充满心计与刻意的味道。 季暮云开心,赫澜渊自然也欢喜,跟季暮云挨在一起,就讨论起了狗的生养问题,然后季暮云就想起了自己院子里那几只才刚满月的狗崽子。 赫澜渊朝他身上蹭了蹭,朝他笑道:“没关系,等那些狗崽子长大了就很好养了,像我一样!” 季暮云失笑,抬手在赫澜渊头上敲了一下:“你这个散养的,怎么能跟家养的比?” “当然能比!”赫澜渊说得一脸骄傲:“我是您的儿子,它们只是你养的狗!” 这话题怎如此奇怪? 去跟狗比? …… 司马殇斜眼看向赫成义,眼中意有所指。 赫成义只拧了眉,游神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季暮云只管陪着儿子游玩,偶尔会与上官青罗说上两句,至于赫成义则是被他无视得十分彻底。 转了一会,上官青罗突然带着季暮云去一旁看其他的热闹,赫澜渊刚想跟上,就被司马殇叫住了步子:“怎么了?”赫澜渊一脸狐疑,扭头看他。 “我们到那边去说吧,这里人太杂了”司马殇一脸坦荡。 赫澜渊微微蹩眉:“可是我爹亲他……” “你放心”司马殇道:“有二皇子与他的人护着,出不了事,我们也在这里不会离得太远” 赫澜渊点头,与司马殇找了一处地方坐下。 “悯晨近日身体如何?伤势可恢复了”司马殇对此似乎有些惦记。 赫澜渊道:“那么重得伤,哪能这么快好” 看他拧眉,似有心事,司马殇复问:“怎么?心里有事?” “没什么”赫澜渊摇头,他只是在想跟赫澜倾好的那个小子到底是谁,原本是想问司马殇的,可仔细一想觉得还不如去问莫少谦,毕竟莫少谦似乎跟大哥才是关系不错。 “你可定亲了啊?” “嗯?”突然的问话让赫澜渊当即楞了,细长的凤眼满是迷茫与困惑的看向司马殇:“什么情况?” 司马殇只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将方才的话再问一次:“你可定亲了” “没有”赫澜渊有些心虚:“我弱冠都还不足,又才刚回家,哪里会定下亲事” “嗯……” 嗯一声是什么意思? 赫澜渊更加不懂。 司马殇突然就道:“我觉得你很好” 所以…… “虽然你是小子,但我还是很欣赏你,想跟你在一起”所以军人就是这样!干净果断一点都不脱离带水! 可是发展太快了! 赫澜渊顿时觉得脑袋无比的大:“我刚才走神了……”所以没听见。 司马殇认真看他:“我是军人,拐弯抹角的情话我不会说,我只想告诉你,我欣赏你想跟你在一起,就算你不是哥儿也无所谓,我可以不要子嗣,我只想要你能与我并肩就行!” 所以这要的到底是战友还是情人? 赫澜渊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 “你等等”推开朝自己逼近的司马殇,赫澜渊眉宇紧拧:“你欣赏的在一起的意思,是想找个能与你并肩作战,旗鼓相当的战友吧?” “不是”司马殇直接就道:“我喜欢你” “……!”深深吸了口气,赫澜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一看着司马殇那认真的神色,顿时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难怪要避开众人,原来是因为这个。 看赫澜渊不给答复,司马殇又道:“我可以等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告诉我” “万一我一直都没想好呢?”赫澜渊无力看他。 “我可以一直等” 司马殇异常认真,弄得赫澜渊也愈发严肃起来:“那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了呢?” “那我就与他决斗!” 赢了就跟赫澜渊在一起,输了就放手! 赫澜渊忍不住扶额叹息。 武将的这一根肠子,不是通到底,是已经直接通到了泥巴里! “要决斗的话,我白某随时恭候” 咋听一旁传来的声音,赫澜渊当即一愣,未回神,肩膀却已经被人揽住,是…… “长流白画斳?”看着突然立于赫澜渊身边的人,司马殇当即拧起了眉:“你便是玉横说的那个人?” “正是我白某”白画斳淡淡勾着嘴角,斜睨着司马殇得模样,眉宇间尽是不尽的儒雅与几分睥睨。 司马殇当即脸色一沉:“你配不上玉横” 这种话题真的要大庭广众之下议论么? 赫澜渊一脸纠结,忍不住心里叹息,同时掰开了白画斳那宣誓权的爪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而且……刚才司马殇得话他都听见了? “自然是知道你在这里所以特意过来寻你的”垂眸,看着赫澜渊得眼底隐约透着几分不悦的寒霜,可是白画斳得嘴角却依旧显得那么风韵:“没想到刚好赶上了一场好戏,当真是好险呐,差一点你就要被人勾了去了” 赫澜渊拧眉:“你正经一点!”众目睽睽之下别这么找打啊喂! 司马殇在一旁看着,当即拧紧了眉:“白画斳,你这人风流成性,京城中人无人不知,对玉横你根本就没有真心,我自认我对玉横的心意并不比你少,比起你,我更合适玉横,而你,你没有这样的资格配站在玉横的身边” 白画斳只眸光微冷,斜眼看向司马殇:“配与不配不是你说了便算,我与澜渊之事也无任何理由要与你说的明白,只是你自己记住,别人的东西最好不要随意招惹,尤其是我白画斳得人,更不喜欢被人惦记!”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这一点,即便对这个人没有多少真心,但自己得东西,终归还是自己得。 司马殇也毫不退让:“我既然真心喜欢玉横,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掉入火坑而不救他!” 所以这个情况…… 两个男人在挣一个小子什么的…… 赫澜渊扶额叹息,特别的想转身离开说不认识这两个人! 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针锋相对也就算了,可是这两个男人却是为了自己这一个小子在大街上的醋劲大发……真是好丢脸! 可是这还没完。 司马殇一拂衣袍,拔了佩刀就指着白画斳:“我要与你决斗!你输了就不得在纠缠玉横!” “……”赫澜渊该怎么说这个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36 金刚的好? 白画斳眼皮一台,当即就爽快的应道:“好!那便斗吧,只是若你败了,从今以后不得在接近澜渊身侧半步!若不然!”白画斳咬牙,眯起了眼:“我必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 两位啊……你们的风度呢?!!! ☆、第二十五章:多事之秋 有句话叫流年不利出门得看黄历,赫澜渊今年就是流年不利出门也没翻看黄历,所以才在花鸟市集弄了这么一个大乌龙出来。想到这两个大男人居然还有这么幼稚的小行为,赫澜渊就只感觉到自己额头隐隐作痛,只是这两个该死的幼稚的人居然还默契的配合着不肯告诉自己他们到底是约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到底是什么时候决斗!!! 难道就不可能成熟一点了么? 未免这两人当真背着自己干些幼稚的蠢事出来,赫澜渊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找一下白画斳,只是没曾想,这一日,赫澜渊身披披风缓步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里,还没能到圣水环路那边找人,没想到路上却遇见了自己二哥,追逐着个人快速地闪过。 怎么回事? 赫澜渊心里狐疑,急忙跟着追了过去。 还没离开闹市,赫澜天就停了步子,举目四下张望着,显然是把人给追丢了。赫澜渊赶来,刚一站到他的背后,就遭赫澜天突然袭击。 侧身一闪躲了开去,赫澜渊纵身从赫澜天的头顶跃过,落地时见赫澜天要再出手攻击,急忙开口喊他:“二哥!!!” “澜渊?”赫澜天怔楞,这才忙收手上前:“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看你追着个人好像很急的样子,所以我就跟过来了,怎么出什么事了?” 赫澜天一脸凝重:“出大事了” 大军营长里,赫澜天遣退所有的人。 赫澜渊站在一旁,神色狐疑:“二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赫澜天拧紧了眉,半响时才道:“军器……被人盗了”这是士兵们所用的兵器,是全新打造出来,军器被盗,这罪名可大可小。 “什么?”赫澜渊惊诧异常:“怎么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日”赫澜天道:“昨日炼金坊上午刚将军器送来,晚上就被人盗走了,即便我及时发现,可到底还是让他跑了” 赫澜渊恍然大悟:“所以你刚才追的人就是……” “只是其中一个”赫澜天打断弟弟的话:“昨夜来偷盗军器的一共有六人,我们杀了一个,原本已经活捉了一个,可是他却乘机自尽了,另外三人分批将军器带走了,我追了他一个晚上还是叫他在城里逃了” 看着赫澜天一脸的凝重,赫澜渊也跟着拧起了眉:“我帮你把这些人找出来吧” 赫澜天一愣,随即苦笑着揉了揉赫澜渊的头:“你只要帮我保密,暂时别让其他人知道就好,我会抓紧时间尽快查明的” 说是这么说,可是要查清楚,也不容易。 这批被盗的军器,是万兵府依着安义王之前设计的样式所打造出来的,是最新的一批武装,只是才刚被送入军中,还来不及让众将士看上一眼,就出了这样的岔子,可想而知赫澜天心里该如何着急。 赫澜渊呆在一旁,想要帮忙,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只能转身去了看了那两具尸体,一通翻找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 蹩蹩眉,赫澜渊面色透着几分狐疑。 人既然在进了城后便能眨眼不见,那是不是说明城里其实有他的接应? 赫澜渊想到这里,赫澜天也想到了,当日下午便开始安排人在城里监视着,一转身看赫澜渊还呆在营帐里面,赫澜渊这才想起自己忘记弟弟了。 “澜渊,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别告诉大哥,我会抓紧处理的”大哥的身体不好,两天前他也自己也看出来了。 赫澜渊点头:“我知道的,有什么地方我能帮忙的话,你尽管跟我说,别看我小,我还是很可靠的” 赫澜天揉揉他的头:“知道,大哥跟我说过,还是你去角斗场救得他” 离开军营的时候,天色已暗,赫澜渊坐在马背上,慢悠悠得朝着前方行去,脑子里在想得都是军器被盗的事。 到底是什么人盗的军器? 会不会是朝堂里跟大哥有仇的? 不在军器送来的路上将军器盗走,却非要等到军器被送进军营之后才行动,这明摆着是想让哥哥们背实了这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然后……再一起株连了整个赫家? 这个联想让赫澜渊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后背猛然起了一层冷汗。 如果真是这样,恐怕明日一早这个消息就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了。 想到这里,赫澜渊当即挥动马鞭,疾奔入城。 这件事不可能不让父亲知道。 哒哒地马蹄声疾奔入城,还没接近城门底下,赫澜渊便突然看见几条黑影从城门脚下闪过,眨眼即逝。 赫澜渊心里狐疑,急忙拉住缰绳,看着那几条黑影消失的方向,赫澜渊微微蹩眉,当即也忙使了轻功紧跟上去。 隐藏在树林深处、被黄草枯叶遮盖起来的地底密室,在无人引路的情况之下,想要找到这里根本就不太可能。赫澜渊小心而下,屏住呼吸的样子尽量隐藏起自己的气息。四周寂静满地的泥沙枯叶,仿佛这里久无人来,赫澜渊缓步而入,入了底层光线愈发昏暗,赫澜渊还再想深入,却隐约听得里面有人声传来,当下惊得赫澜渊忙停了步子。 里面的人声猝然断却,赫澜渊心里才刚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却骤然听得里头有动静传来,在赫澜渊忙闪身避开时,里头随即有人出来拔了剑直朝赫澜渊逼去。 没有想到里面的人居然这么灵敏,轻易地就察觉到自己,赫澜渊当即不敢轻敌,只忙拔了剑小心应对。 铮——! 兵器碰撞的声音在这地底密室里回声刺耳,利器的相碰划出一道道刺眼的火光,如若夜星熠熠,照亮了赫澜渊的面容。 咻——! 里头再次传来空气破开的声音,赫澜渊闪避不及,一指长的银镖骤然扎进赫澜渊胸口,力道之强竟还震得赫澜渊退了几步。 这里明显还有高手在,赫澜渊不敢多留,转身飞跃离开,对方却不想让他逃逸,急忙紧追而出。 被银镖刺入的胸口,溢出鲜红的液体,浸染在亮色衣衫之上,如若盛开的蔷薇,红艳异常,赫澜渊才刚逃出地底密室,身后一刀剑气凛冽劈来,在他侧身滚开时,剑气落地直在地上划出刺眼的火光。 赫澜渊趴在地上,胸口流出的血液不停,眼看对方紧逼而来,赫澜渊一头细汗,咬紧牙猛然翻身而起,长剑横握堪堪当下对方一击,却被对方震得虎口发麻。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37 这人功夫极好,俨然是在自己之上。 看来这次还是自己大意了。 …… 天际灰蒙蒙的时候,司马殇领着几个士卒,远远的策马而来,飞溅地马蹄惹得地上枯叶翻飞,尘埃蔓延,一行六人策马匆匆而过,领头的司马殇却恍惚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什么异样,当下又急忙调转马头奔了回去,拉住缰绳再次定睛细看,只发现,落叶堆里当真躺了个人,而且还是……! “玉横!?”看清楚那人的样子,司马殇惊愕,忙翻身下马,将人从地上抱起:“玉横?玉横”看赫澜渊没有反应,司马殇不再耽误,将人抱起上了马背就疾奔出去。 “军医!!!军医!!!” 才刚进入大营,司马殇就抱着赫澜渊下了马背直奔营长,浑厚的喊声震得周围士兵愣住。入了大帐,军医也急忙赶来,看着司马殇怀里昏厥得人,也不多问就开始给赫澜渊诊治。 司马殇站在一旁,不苟言笑得脸严肃异常,吓得军医不禁都有些胆颤,一个个心里好奇得不得了,这伤患到底是?谁让他一身得气压这么低得可怕!!! 忙了好一通后,军医令才擦了擦汗。 司马殇看他们停下急忙追问:“玉横如何?” 军医令道:“这位小公子伤势不轻又失血过多,暂时怕是醒不过来,腰上得伤虽然避开了要害,可是他胸口得银镖里带有毒针,针头刺入肌肤,目前最要紧得还是要想办法帮他将这毒针迫出体外才是” “毒针?”司马殇眼有惊愕。 军医令点头:“这针体太过纤细,不能轻易动刀取出,现在只看少将是否有这等内力,帮这小公子将身体的毒针震慑出来了,我回去就另外开服药方暂时压制小公子体内得毒,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只能以解燃眉之急” 司马殇当即把眉宇都拧成了麻花! …… 如赫澜渊所想,第二日一早,军器被盗的事当真被皇帝知道,大军里,赫澜天被刑部侍郎带走,消息传到赫府,当即气得赫成义拍桌大怒。 夏氏在旁心急如焚,一双眼已经差点哭成了兔子:“老爷,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救就澜天啊!” 赫成义看夏氏这幅样子,心里更气:“哭有什么用!还不给我准备衣服我要入朝觐见皇上!”夏氏一愣,急忙转身去给赫成义拿衣服。 后院里,赫澜倾隐隐听得一点风声,才刚来到前厅,还未来得及询问情况,赫成义便只看着他道了一句:“你留在府中好好休息” 眼看父亲匆匆而去,赫澜倾又转眼看向母亲,可是夏氏在赫成义走了之后就只会记得大哭,什么有用的信息也说不出来。赫澜倾揉揉发疼的额心,决定等父亲回来再说,返回房间的时候,看见季暮云又拿了药来,遂忙上前接过:“季爹爹,这种事以后还是让我身边的吕毅来吧,怎么能每次都让你这么辛苦呢” “不打紧,这种事还是我来比较好”季暮云只是笑道:“你如今身份特殊,我总是担心旁人不够警惕,如果你不是小子的事传了出去可怎么得了,还我来好些” 赫澜倾叹息:“是我让你忧虑了” 季暮云摇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对我来说你跟澜渊没有分别,就像我的孩子一样,还说什么忧不忧虑的呢” 赫澜倾淡淡蹩眉:“方才我看父亲匆匆出去,也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娘妇道人家也只会一味的哭,让我想问些什么都问不到” 季暮云动了唇,刚要说话,夏氏却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拉着赫澜倾就哭哭啼啼的道:“澜倾啊!澜天今天早上被刑部的人带走了!你能不能带我去刑部看看他!我真怕他在刑部里受人苛待啊!” 赫澜倾被夏氏突然一扑,险些撞到桌子,骤然一听夏氏的话整个人都楞了一瞬:“怎么回事?难道刚才父亲匆匆离开也是因为澜天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是啊!”夏氏抽泣着:“说是澜天弄丢了万兵府刚铸造好的一批军器,被抓回去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对澜天严刑拷打?” “万兵府的军器丢了?”这消息来的突然,赫澜倾还不能消化,又被夏氏这么扑着,顿时脸色都变了几分。 季暮云在旁看着,拧了眉想要上前拉开夏氏,最后想想还是作罢,对赫澜倾用了眼色,季暮云不动声色的退出屋外。 赫澜天的事不知道澜渊会不会知道? 季暮云拧眉,原本是想等赫澜渊回来后问问他,可是等到深夜,也不见赫澜渊回来的身影。眼看已快二更,赫澜渊依旧没有回来,季暮云心里开始不安起来,遂拿了披风披上干脆直接去了大门外等人,只是,没想到,季暮云没有等来自己的儿子,却把儿子他父亲给等了回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看着季暮云消瘦的身影一直在门边徘徊,赫成义着实楞了一番。 “我……我在等澜渊,他还没有回来” 赫成义拧眉:“让管家在这里等着便是,你回去吧” 眼看着赫成义从自己身边走过,季暮云只站在原地,忍不住的朝着远处观望。 赫成义回头看他,眉宇拧得更紧:“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 “不是……”扭头看向赫成义,拧了眉的季暮云脸上也显现出了几分执拗:“总归在屋里坐着也只是焦急,不如我自己在里等澜渊回来的好” “你焦急什么?” 所以……赫成义今天会不会有些奇怪了? 季暮云蹩紧了眉,满脸狐疑的盯着赫成义看。 “你盯着我看什么?”赫成义更显不悦。 季暮云摇头。 赫成义干脆抓了他的手直接将人朝着屋里拖走。 这下季暮云彻底惊悚了,死抓着门边就不肯放:“你!你抓我做什么!” 赫成义脸色铁青的回头看他:“放手” “不放!”季暮云死抓着门边,神色透着几分惊骇:“我在等这里等澜渊回来!”赫成义太反常太恐怖了! “放!手!”赫成义已经在咬牙了。 季暮云被他一吼,吓得心脏扑扑直跳,只能迟疑着将手放开,结果才一松手,就被赫成义直接朝着大厅里面拖走。 上次是有赫澜渊陪着,还有一个司马殇跟青王在一旁,季暮云对赫成义到不至于太过忌惮,一直冷静着将他无视已经难得,这会子他突然对着自己话多了起来,让季暮云不得不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要被问罪了,这么多年两人的相互漠视几乎已经成了一种默契,可是当这默契突然消失之后,季暮云一时间不免有些手足无措。 进了大厅,守夜的婢女立马将热茶送上。 季暮云站在一旁尴尬了一会,才开口要打破这怪异的气氛:“澜天的事你知道吗?他怎么样了?” 赫成义一愣,放下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38 茶杯:“我去见过皇上,皇上对此事虽然十分生气,但暂时不会处置澜天,刑部大牢我也去了,澜天在里面暂时无恙” “哦……”应了一声,季暮云看向门边又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赫成义盯着他看,正想举步朝他走去,大门外,就传来夏氏的声音,而后人就扑了进来抓着赫成义询问赫澜天的事。 季暮云站在一旁,面上那松了口气的模样,明显落入赫成义的眼中,而后不等赫成义有时间理会自己,季暮云跟身后的婢子交代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又一次把赫成义无视得十分彻底。 赫成义被夏氏抓着,眼看季暮云的离开,只能觉得胸闷,而更大的却是在对自己生着闷气。 自从上次看见季暮云一身家奴打扮的样子给赫澜倾送药,赫成义就觉得这个人似乎有些印在眼中,后来花鸟市集那一次被他彻底地无视,赫成义更是闹不明白自己在干些什么,所以才连走了都没有对任何人交代一身。 真奇怪,明明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会突然就有这种怪异的心思? 安抚了夏氏,赫成义自己去了兵房,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弄弄清楚这两日对季暮云的怪异感觉。 ☆、第二十六章:情乱何处 军器丢失的事,在第三日得早上被张成玉提了出来当朝举报,控诉赫澜天身为军中副却玩忽职守,顺带着连赫澜倾一起被奏,说他御下不严才出了这等差错,理应同罪并罚。礼部尚书莫程当即出列为赫澜倾辩解,宣称赫澜倾既已暂放军务于家中休息,此事就怪不得赫澜倾头上,张玉成对此却咬死不放,仿佛非要拉着赫澜倾一起垫背似得。 皇帝只是高坐上方,对两位卿家得争执如若未闻,只是垂眼看向底下得赫成义问:“赫爱卿认为此事应当如何处理才好?” 赫成义踏步上前道:“对于军器丢失一事,请皇上给臣一些时日,臣必当追回军器找出这盗窃之人!” 张成玉在一旁冷道:“那不知道镇军将军需要多久?总不能一月一年都找不到人,此事就等上一月一年吧?” 赫成义并不理他,只抱拳道:“臣可立下军令状,一月之内此事若无结果,臣愿获罪入牢!” “好!”皇帝答应得十分爽快:“那就以一月为期,这段时间,任何人都得配合镇军将军不得为难,一个月后若能查明此事,赫澜天便无罪释放,反之……” 赫成义接道:“臣但凭皇上处置!!!”赫成义一旦败落,整个赫家几乎就全都完了。 …… 刑部大牢里,赫澜天原本百无聊赖得坐在地上,突然听得铁链得晃动声,还没扭头,就瞧见有人已经钻了进来:“大哥!”是赫澜倾。 狱卒退下,将谈话得空间留给他们得兄弟。 “大哥!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里可好?”赫澜倾披着披风,一身得气质雅韵而又华贵,与这里得狼狈邋遢格外不符。 赫澜天耸耸肩:“这里除了饭菜不好之外,其他人还没怎么敢对我放肆” 赫澜倾摇头:“看来是应该让你吃些苦头了“言罢,赫澜倾果断转身。 “哎……大哥大哥大哥!”赫澜天立马狗腿得将他拉住:“你来都来了也别这么快就急着走啊,我错了还不行么?”大哥你能不能有兄弟爱一点啊喂! 赫澜倾低低一叹:“都这样子了还不知正经” “大哥……我……唔”赫澜天才刚开口,结果就被哥哥用手捂住,当即一脸狐疑。 赫澜倾也不未多说,只拧了眉道:“今日我也只是顺道过来看看你,并没有其他得什么事” 赫澜天点头:“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好,大哥你生气也是应该得,父亲……父亲他还好吧?” 赫澜倾眼皮一抬:“你觉得呢?” 赫澜天心虚的摸摸鼻子:“我……我知道错了,大哥,你在家里帮我劝着点父亲,让他别生气” 赫澜倾长长一叹。 兄弟两人这次的见面,也没有说些什么重要的事,不过都只是做兄长的在轻斥弟弟的不够稳重,赫澜天一一点头,像小狗似得全都忍了,赫澜倾看他如此也没了什么脾气,在刑部牢房里面呆了片刻,便转身离开。 摇晃得马车里,赫澜倾看着自己得掌心,回想着之前牢房里弟弟在自己掌心里写下得字,赫澜倾眉宇轻拧,握起了掌心。 似乎……已经快两天没有看见三弟澜渊了。 才想着三弟这两日为何没有回家,马车却突然一震晃动,整个前扬后倾,险些将他摔了出去。赫澜倾当即从车门纵身飞出,才刚落地,马车便猛然侧翻在地。 “大公子!您没事吧!?”驾车得小斯摔了一跤,忙爬起来询问赫澜倾得情况。 赫澜倾摇头,目光看向马车:“你如何?” 小斯摇头:“小人没事,只要大公子没事就好”只是这马车翻了,没有两三个帮忙根本就推不起来。 赫澜倾淡淡蹩眉:“刚才是怎么回事?” 小斯忙道:“小得也不知道,这好端端的,这马突然就发了狂……”现在?得这马已经直接躺在地上没动静了。 赫澜倾错步上前,将倒在地上的马给仔仔细细看了便,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才微微拧起了眉,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罢了……我自己步行回去,你找两个人把马车推起来吧” 小斯急忙点头。 转身时,赫澜倾蹩蹩眉心里还在想着时谁想对自己下手,转了身,只是还没来得及踏出步子,就楞在了原地。 ……因为眼前有人挡住了他得去路。 …… 军帐里,赫澜渊昏睡了两天都没有醒来,反而因为体内毒针得关系而脸色开始发青,很显然、他体内附带的毒军医令给得药也压制不住,要是再不能把毒针逼出来,赫澜渊怕是挨不过多久。 床榻边,司马殇拧紧了眉,然后僵硬着手脚,动手扯开了赫澜渊亵衣得系带…… 七贤庄里,白画勤拿着毛笔站在书桌前方盯着窗外得紫藤树,怔楞了一会,毛笔上的墨汁滴落纸面晕开时白画勤都未回神。 身后有人贴近他得身体,从后将他拥住:“不是说好了要画我的吗?少庄主怎么却看着外面发呆?你看墨汁在纸上都晕开了” 白画勤回神,垂眸看向宣纸,淡淡一笑,手里得笔在纸上游走,以着宣纸上晕开得墨点勾勒出了一个人影,画中人长发捶腰,头插玉簪,眼尾上挑,柳叶樱唇,虽然只是白描,却已经将他妩媚俊美完全得勾勒出来……是个俊逸妖娆得少年人。 “只是白描,都不上色得吗?”贴在白画勤身后的人突然凑上前去,满是风情得面容,正是那画中得少年人,只是比起画中衣衫整齐得样子,此时得他却只身着亵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39 衣,微微敞开得领口,还可以看见衣衫下那印着欢爱痕迹得锁骨。 白画勤扭头看他:“白描不好吗?” 少年人微微蹩眉:“总觉得空了一些,不能上色吗?那样才会更好看” 白画勤笑道:“那不如下次?上好了色再送你?” 少年狐疑:“现在不可以上色吗?” 将少年抓到怀里抵触在桌子边上,白画勤贴近他得耳旁:“不如现在先给你上色?” 少年人红透了面颊,微微垂了首。 白画勤低头,正要亲吻上时却突然停下。 “少庄主?”少年人抬头看他,眼眸了一片媚色。 看着怀里人这媚色勾人得模样,白画勤忽而没了兴致,再一看着桌上自己手绘得白描,方才在脑子里闪过得人影愈发清晰。 似乎……有好些天没有见过他得澜渊了。 赫府外,白画斳直接翻墙而入,轻灵敏捷的身影在赫府中来去自如,入了内院,因为不知道赫澜渊得房间到底在哪,白画斳干脆去找了另外一人。 主院的房间里隐约传来的是姨娘夏氏得哭声,另外还有个少年人得劝慰声,站在窗边,白画斳侧目从里面看去,如果不是地点不对,白画斳几乎都要以为里面的少年人就是自己得澜渊了。 因为赫澜天被关入刑部牢房,赫成义与赫澜倾出去了都没回来,眼看即将日落都还不得什么消息,夏氏急得直哭,赫影灵守着母亲劝慰了许久才终于把母亲劝去睡觉,只是没想,刚一踏出母亲的房门,自己整个身子一紧,竟是被人从后搂住飞上了屋顶,当即吓得赫影灵惊呼一声,脸色略微发白。 “吓到你了?”白画斳垂眼看他,拍拍他得后背。 赫影灵脸色有些发白,可一看见白画斳的脸时又愠怒地一拳给他胸口闷去:“哪有人像你这样突然出来掳人的!要不是这里是我家我都要以为是谁又想找麻烦呢!” 白画斳一愣:“找麻烦?怎么?赫府出事了?” 赫影灵叹:“是我二哥,因为军器被道,我二哥几日前的早上被抓进了刑部,父亲跟大哥一早就出去了,可是到现在都不见回来,我娘一直在担心,我刚才好不容易才把她弄睡着了” “那你三哥呢?”白画斳问得格外自然:“他便没有帮忙吗?” 赫影灵哼哼:“三哥前个儿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不见回来,也不知道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流连忘返了,咦不对……”赫影灵突然狐疑的眯起了眼:“这一次你怎得没有把我认错呢?你上次还以为我是我三哥的!” 白画斳淡淡一笑:“那时候不知道赫府还有你这个小公子在,自然会误以为是你三哥了,而今知道了,又怎能再认不得呢?再说认错一次也就罢了,认错多次,可不就是我罪过大了吗?” 这话听着有些舒服,赫影灵也没计较,只是忽而又哭哈着脸,抓着白画斳撒娇:“白画斳,你帮帮我二哥吧,我父亲跟大哥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你帮帮忙查查看是谁陷害我二哥的好不好?” 垂眼看向赫影灵抓着自己得手,白画斳还没答应,屋顶上的视线,便让他们两人看见管家匆匆而来得身影似是有事。 “会不会是我二哥的事有消息了?”赫影灵一喜,忙跳下屋顶,将管家都给吓了一跳。 “福伯,看你这样子是不是二哥有消息了?他还好吗?”赫影灵只关心自己亲兄长。 福伯只道:“是三少爷,三少爷受了重伤,人现在在司马少将得大军里,司马少将让大少爷赶紧过去一趟” 居然是三哥的消息? 赫影灵蹩眉,应了一声打发了福伯,再抬头看向屋顶时,白画斳已经不见了踪迹…… 营帐里,赫澜渊躺在榻上,惨白的脸色,发紫的双唇显然毒素未解,司马殇站在一旁,满是阴霾的脸透着愠怒,赫澜渊得毒素军医无法彻底解除,只能帮他压制,至于那根毒针,司马殇内力不足,需要有人帮衬才能帮赫澜渊将这毒针逼出来,可是……赫澜倾不在赫府。 赫澜倾不在,还有谁能帮忙?御剑斳? 骤然想到这个人,司马殇不敢再做耽误,拿过披风将赫澜渊包裹起来,便抱出营帐,只是没想到才刚出去,营帐不知何时竟站了个人。 “白画斳?”七贤庄得少庄主怎么会在这里? 白画斳回身,看得司马殇怀里抱着的人衣衫不整,却是双唇发紫,当即微拧了眉:“我寻他多时原来却是这你这里” 司马殇一脸狐疑:“你怎么知道玉横在我这里?” 白画斳不搭,只是错步上前,身影一闪骤然将赫澜渊抓到自己怀里。司马殇顿时惊住:“玉横受了伤需要解毒逼出毒针!” “我自己得人我自会处理,不捞你费心神”转身一刹,白画斳脚尖点地,骤然飞身而起,如若离线的箭,眨眼消失天际。 司马殇看着他带人离开,直把眉宇拧成了川字,最后却也只能放弃。 以白画斳得本事,应当是能救赫澜渊才是,只是……想着他们二人是什么关系,再一想到白画斳得为人,司马殇得脸色更是愈发难看。 带着人,白画斳直径返回七贤庄,步子一错,便带着赫澜渊去了自己主院旁的紫藤苑,才进去,白画斳便扯了赫澜渊身上的披风随手扔了,连赫澜渊得亵衣也被他丢到地上,白画斳尤不够消气,可是当得看见赫澜渊胸骨上那明显的淡红时,整个人瞬间心头大怒。 “湫棠!” 从来没有过的喊声,震得守在门外的砚台浑身一抖,急忙转身去将湫棠请来。 房间里,白画斳得目光死死盯着赫澜渊去胸骨,仿佛恨不得将他盯个窟窿出来。湫棠急忙赶来,明显的感觉到房间里的气压过低,再一想着砚台之前的告知,湫棠心里嘀咕,虽然不敢轻易招惹他,却还是不得不上前:“庄主有何吩咐?” “澜渊受伤,中了毒,你给他看看” 原来又是因为赫澜渊。 湫棠暗暗松了口气,忙上前就给赫澜渊检查,当看得床榻上赫澜渊胸骨上的吻痕时,湫棠瞬间明白过来。 白画斳只转身坐在桌边,指尖几乎要捏碎了茶杯,很显然他心情不好,因为自己得人被别人惦记了不说,还被别人给轻薄了。 这是第一次,白画斳得人被别人沾染。 湫棠为赫澜渊检查完了,这才顶着寒霜走到白画斳身边:“庄主,玉横公子他……” “伤势可严重?”白画斳问。 湫棠道:“玉横公子身中玄影针已经有些时候了,需要尽快将针逼除体外才好,若不然针移心脉,便是回天乏术” “玄影针?”白画斳微楞:“乱影得东西?” 湫棠点头:“正是” 白画斳不再耽误,起身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40 走向床边:“准备解药” “是” 掀开衣袍,白画斳盘膝坐在榻上,眼前得人衣衫褪尽,露出的上身纤细白嫩,如若一块完美无瑕得玉石,只是在他胸骨处那枚青紫痕迹,看着却有些碍眼。 白画斳拧紧眉宇,手掌运足了功力,一掌朝着他得胸口狠狠击去,掌力仿佛是穿透了他得身体,但见得他身子骤然绷直,伤口裂开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咻得一下从他身体里面被震飞出去,反穿入床笠之中。 准备在旁得湫棠见得毒针逼出,忙将手里得解毒膏药,贴往赫澜渊得胸口处,又急忙将他肩背周围的几处大穴封住,这才罢手。 “如何?”一把接住赫澜渊软下的身子,白画斳问。 湫棠道:“已经无恙,明日便可醒来” 拉过被褥将赫澜渊得身子盖住,白画斳轻叹一声,复又拧眉:“杜伊” “属下在” “你去弄个清楚,澜渊被谁所伤,今晚之前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是!” 湫棠站在一旁同情的看了一眼门边消失的人。 …… 人影憧憧得街上,金丝得光线一缕一缕映照而下,愈发衬得他在黄昏下的面容如玉似梦。 赫澜倾,京城里出了名得贵公子,此时的他却只是看着眼前这拦截了自己去路的人,眸色怔楞。 那人一身碧衣华服,头戴羽冠,一身的气质看着温蕴,却仿佛又带着一种利刃般得刚硬如同一把剑鞘:“你近来……可还好?” “嗯……”淡淡的点了头,赫澜倾举步欲想前行,与之擦肩时,却被对方突然抓了手腕,赫澜倾眸色一怔,还未看他,他便已经开了口:“不介意随我走一走吧” 心里当然不介意,可是…… 那人扭头看他:“听我爹说,日前的早上,你父亲在朝堂上立下了军令状,以一月为期要彻查此事” “怎会?”赫澜倾果然明显惊愕。 那人只是续道:“为了不影响你与公主的大婚之期”扭头看向赫澜倾得面容,那人本该是有些阴鸷得眸却透着淡淡的温柔。 我会帮你的 赫澜倾眸色一闪,仿佛是听见了他未说出口的话,当即挣开他抓着自己得手:“这件事本就是冲着我赫家来的,你不必来趟这个浑水,军器得事我自会彻查” 所以……心有灵犀这事……不是假的。 似乎不想与这人再多有接触,赫澜倾拧眉,举步要走。 “澜倾!”那人只能急忙喊住他得步子,眉宇拧得死紧:“即便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但至少也算朋友吧?”错步上前,他站到赫澜倾得背后:“让我帮你一次就这么难?非要将我拒于千里之外吗?” 赫澜倾面不改色,只是语调淡淡:“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都保持清醒,谢谢你告诉我父亲的事”举步离开,赫澜倾半点也不迟疑。 回到赫府,问过门童,只道父亲已经回来,赫澜倾连茶水也未喝上一口,便直接去了赫成义得书房。 “父亲” “嗯,你去见过澜天了?”赫成义问他。 “见过了” 赫澜倾点头,遂而拧眉:“只是……我发现牢房外有人监视,所以便什么都没有问,离开时澜天只告诉我了澜渊得名字,此事怕澜渊也只道一二” 对此,赫成义只微微拧眉。 赫澜倾想了想又道:“回来之时听得相爷说到父亲今日在朝堂上立了军令状?” 赫成义点头:“只有这样才能换得一丝转机,不至于落人口实谋害澜天性命” 赫澜倾试探着道:“澜天一事,不知道……可与诸位皇子是否有关?” 赫成义抬眼看他:“你知道多少?” “只是隐约猜得一二” 赫澜倾道:“早前时便曾听闻皇上有册立储君之意,只是一直未有决定,诸皇子也因此而有些蠢蠢欲动,几个月前,户部尚书突然获罪满门,我觉得大抵是与此事脱不得干系,先前皇上因我战败一事而牵累父母,怕也与此有关才是” 赫成义沉吟许久,才点了头道:“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诸皇子之争,朝中大臣也分庭而立,文臣中现如今只有丞相与高大人立场不明,武官中现在也就只有我赫家与南宫家同莫家还立场不明了”所以首当其冲,赫家成了被他们第一个算计的对象。 朝中形势,文官当中论及最具权威之人,乃是丞相府与太师傅还有鲁国公府,太师傅或明或暗立场已经摆了出来,鲁国公府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但似乎也有了立场,只有丞相府如今还纹丝不动。武官中,最难搞定之人便是这赫成义,他随时会站在哪一边都让人无法估计,之前虽有人受命前来拉拢,却只能灰头土脸的无功而返,也成功得让赫成义成了大家最先想要撸清楚的对象。 赫成义未说的话,赫澜倾心里明白,只是有时候虽然明白却不一定好做,尤其是关乎天下之大事…… “你在想些什么?眼见儿子眸低得颜色若有所思,赫成义微微拧眉。 赫澜倾抬眼看他:“只是在想这天下之大,圣者何存” 赫成义道:“天下虽然,圣者唯一,但”顿了顿,赫成义面有肃色:“此人却不可能会是那官洲之人”上官青墨。 父子两似乎想到了一处,赫澜倾眉宇顿时拧得更紧:“只是,论手腕与魄力,他却是诸人之中的佼佼者”那些兄弟谁都不及他。 赫成义拧紧眉宇,半响才道:“此事我与丞相自有商议,当务之急还是这批军器得事”也许他们都知道这军器是在谁的手里,却不知道这批军器是被他们藏在什么地方。 赫澜倾面色凝重:“这事……” “还是我去让人查吧”赫成义突然打断:“你如今……还是先管好你自己才是” “是” ☆、第二十七章:又见无锋 赫澜渊醒来之时已经是翌日的上午,只是睁眼得刹那,看着这陌生得房间,赫澜渊不禁一惊,才有动静,腰腹上骤然收紧的力道,便惊得他猛然扭头看向身后。 “醒了?”白画斳眼不睁,只朝着他的耳后蹭了蹭。 赫澜渊更显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白画斳懒懒一笑:“这里是我七贤庄更是我的房间,为何我不能在这里?” 赫澜渊一愣,眨眨眼似乎想起什么,便骤然起身,却引得胸口与腰腹的伤势一阵拉扯,疼得嘶了一声。 白画斳顿时也睡意全无,忙起身查看他得情况:“怎么样?很疼吗?昨日湫棠才刚你用了解毒膏,你不应该乱动的” 赫澜渊拧眉看他:“我被人暗算打伤的,他身手很好,估计都是在我之上” “都是?”白画斳微微拧眉:“伤你一共几人?” “两人”赫澜渊道:“一人藏在暗处我看不见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41 他,但他功夫却很好轻易的便发现了我,另外一人依着他得庇护对我也是步步紧逼,差一点我以为我也要死了” 白画斳将人拉近怀里轻轻拥住:“昨日杜伊便将你的事告诉我了,想来怕你是因为你兄长之故才受此波及” 赫澜渊当即忙抬头看他:“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白画斳懒洋洋的闭了眼:“江湖规矩,素不与朝廷往来,朝廷之事我查他作何?” 赫澜渊微微拧眉,当即两手就给白画斳得脸上揉去:“想要讨价就直说,再跟我打弯弯绕,我就……” “如何?”白画斳抓下他得两只抓只,递到唇边咬了一口:“是不是打算家法伺候我?” 此家法非彼家法。 反应过来,赫澜渊面色一红,当即两手将人推开:“那时候小老爷我就把你退货!” 白画斳轻笑:“不好意思啊小老爷,我白某做生意,向来都是货物既出,概不退还的” 赫澜渊怒眼瞪他:“那你到底说不说?” 白画斳哀怨一叹,只能老实道来:“杜伊昨日派人去查过了,听闻了你兄长因为军器被盗的事而获罪入狱,想来你此番受伤必与此事有关,湫棠为你医治得时候,发现你身上有乱影得玄影针,我估计伤你之人必是乱影中人” “乱影?”赫澜渊听得一脸茫然:“他们是什么东西?一个组织还是什么?” 白画斳道:“他们是一个阀门,位主江南”白画斳微拧了眉,似又一脸狐疑:“不过乱影乃是江湖中人,不应该插手朝廷之事才对” 赫澜渊脱口就道:“那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勾结?为了某种关系而联手?还有我二哥丢失的军器会不会就是由此人看管的?” 白画斳悠悠点头:“有可能” “那我去找他们!”说着,赫澜倾就要下床。 白画斳一怔,忙将人按在怀里抱住:“你急什么?身上的伤你也不顾了?这一出去再出事了怎么办?” 赫澜渊脸色焦急:“可是军器丢失不是小事啊,要是被人大做文章那我赫家怎么办?” 白画斳无奈叹息:“此事我帮你做主了便是,现在,你给我在这里好好躺着不许乱动”说着将人按回被褥里面,拉过被子盖个结实。 赫澜渊拱了两下,才勉强从被褥里把脑袋拱了出来:“白画斳,我……” “闭眼,睡觉”白画斳将他又按了回去。 赫澜渊继续朝外面拱:“可是我……” “这个时候养伤要紧,旁得我会安排”继续把他给按回去。 赫澜渊干脆伸手抓着白画斳得颈子,有些抓狂:“你到是听我说话啊啊啊!” 白画斳垂眼看他:“想说什么?” 赫澜渊可怜巴巴道:“我肚子饿了” “……”闷了一会,白画斳这才失笑,蹭蹭赫澜渊的头,道:“是我疏忽了,你先躺着我这便让人给你弄点吃的过来” 这厢依着赫澜渊所说的情况,白画斳便让杜伊带人去了那个地底密室查看,结果里面空无一物很显然对方早已将东西转移走了,杜伊继续追查,意外地却与赫成义得人撞在一块,由于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与目的,所以还十分合作的干了一架,最后的结果就是打草惊蛇,毫无所获,返回七贤庄复命得时候,杜伊脑袋低得几乎快垂到了地上,白画斳只懒洋洋地看他一眼,久久都不做声。 书房里,白画斳五指轻轻叩着桌面, 赫澜渊刚推门进来,一看这杜伊跪在地上的样子,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查不到军器得下落?” 杜伊只跪着不语。 白画斳当即起身朝他走去:“伤还没好,你怎么就出来了?” 赫澜渊道:“我听砚台说你跟杜伊在这里所以就过来问问,事情你们查的怎么?” 白画斳道:“有一点眉目,只是杜伊办事不利,打草惊蛇了” 赫澜渊蹩眉:“那怎么办?” 白画斳拍了拍他:“你放心,会没事的”看赫澜渊脸色还透着几分苍白,白画斳屈指刮了一刮他的脸颊:“你今日是不是又没喝药?脸色不止白还很冰” 赫澜渊轻叹:“喝过了”赫澜渊说着有些焦急:“都这么几天了,要是军器再找不到我二哥岂不是要出事了吗?”拧眉想了想,赫澜渊又道:“我还是回家去看看,将这边的事与我父亲说一说得好”免得两边人再有因为不清楚对方的情况而又犯相同的错误。 白画斳也点头同意:“你想回去看看便去吧,只是摇注意着身体,毕竟你还有伤” 赫澜渊点头:“你放心,我知道的,那我先回去了” “慢着”白画斳将他拉住,朝他身后贴近,语调低柔而又暧昧:“你就打算这么走了吗?” “不然呢?”赫澜渊一脸茫然的看他。 白画斳得双唇若有似无得滑过赫澜渊得耳旁:“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话想跟我话别得?嗯?” 微微憋红了脸,赫澜渊朝着他得脸颊轻轻一吻:“会想你的”轻飘飘得四个字,带着几分别扭,而后逃似得转身离开。 看着他得背影,白画斳摇头轻笑:“杜伊,派人暗中护着玉横,我不希望他下次受伤时是被别的男人所救”显然他很在意司马殇得事。 杜伊眼观鼻鼻观心得应着:“是” …… 急忙回了家,赫澜渊却没有见到父亲赫成义,索性先回了小院去见季暮云。季暮云这两日因为赫澜渊都夜不归宿,心里担忧着夜里总睡不好,到底还是病了。赫澜渊回来的时候,赫澜倾正在屋子里陪着季暮云说话。 床榻上,季暮云脸色苍白,刚吃了药还是受不住那股苦涩一个劲得咳嗽,再抬眼看向眼前得赫澜倾时,季暮云又长长一叹:“你不应该来我这里的,免得我把这病过了给你,你不知道受孕的人身体是最精贵了,容易出事啊” 赫澜倾只是笑道:“这些日子多亏了季爹爹你帮忙照拂着我,我如今身子见好,并没有什么异样,现在你病了,我自然要来照顾你了”整个府里,也只有季暮云能为他煎那安胎药了。 赫澜渊在门外听着,哗啦一下就推开了门:“爹爹,你又病了吗?” “澜渊?!”见着儿子回来,季暮云明显惊喜不少,忙撑着就要下床:“你是到哪去了,怎么这几日都不回家?你可让我为你好生担心了一番” 赫澜倾忙将他按住,赫澜渊也急忙上前,扶住季暮云:“爹爹你病了就先躺着憋动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赫澜倾也拧眉看他:“你这些日子都去什么地方怎得也不回来?” 赫澜渊忙道:“不是我不回来,是我受了伤一直在外面养着呢” 一听这话,季暮云跟赫澜倾都惊了。赫澜渊忙安抚两人道:“不过你们也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42 别担心,我现在伤势差不多都好了,所以才回来了” 赫澜倾拧紧眉宇,眼底还是有着明显的不放心:“你怎么会受伤的?是谁伤的你?” 赫澜渊蹩蹩眉:“其实那天我出去的时候遇见了二哥,知道二哥的军器被盗还跟他去大军里面勘察过了情况,只是没曾想,晚上回来的时候,遇见几个黑衣人,就跟着过去了,结果我自己技不如人被他们伤了,幸好是白画斳救了我……” 赫澜倾一怔:“你跟他还有来往?” 赫澜渊不好跟哥哥说自己与白画斳得关系,便只能道:“我之前受伤,就是他救了我的” 季暮云不明情况,这会子也狐疑了:“白画斳?何许人也?” 赫澜倾微拧着眉不语。 赫澜渊便道:“只是一个在官洲认识得朋友” 季暮云点头,又朝赫澜渊伸了手,将他拉住:“你说你之前受了伤?现在可还好?要不要紧?” 赫澜渊摇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说着,又拧起了眉:“不知道二哥他现在怎么样” “他没事”压下询问弟弟与白画斳得事,赫澜倾道:“他在牢里还好,无人敢为难与他”只是再拖下去,难保不会有人想要屈打成招。 床榻上,季暮云轻轻叹息,房间得门再次被人打开,三人扭头只瞧见碧清踏步而入:“大公子,宫里来人传话了,请大公子入宫一聚” 一听这话,赫澜倾就知道是谁了。 “公主找我,那我便先去了” 季暮云拍拍他得手。 眼看着赫澜倾转身离开,赫澜渊坐在床榻边上,突然就拉耸起了脑袋。季暮云瞧他突然没精打采的样子,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得鼻子:“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我只是在想,大哥的身体能隐瞒多久,万一被公主知道的话那怎么办?” 季暮云一愣,轻叹:“人各有命,只能看澜倾他自己得造化了” 景和公主召见赫澜倾,无非也就是小女儿的情意心动,再过些时候便是两人大婚之时,那时候可是有好几天都不能见面,这时候自然得好好相聚,也幸好是这一相聚,让赫澜倾无意间从景和公主得那里听到了个不错的风声。 上午时景和公主前往大皇子府邸得时候,无意间看见大皇子得府邸运进了好几个大箱子,似乎还颇为神秘 离开皇宫的路上,赫澜倾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如果军器真的被他们转移进了大皇子得府邸,那想要找出来就有些难度,更何况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那现在看来……就只有夜探王府。 虽说皇帝膝下大皇子二皇子与四皇子都健在,但不急于册立储君得他,只是将自己得儿子们都封做了王迁出皇宫独居,只将公主们留在了宫里,王府虽比不得皇宫高墙后院来得戒备森然,却也不可小觑,只是难得有了消息,要让赫澜倾放弃根本就不可能。 有了决定,赫澜倾回到赫府,换了夜行装就直奔大皇子得晋王府而去…… 院子里,赫澜渊毫无睡意披散着长发,正蹲在墙垣底下看着狗窝里的那几只小肉狗,正准备转身去厨房找东西吃时,却骤然发现一条黑影从屋顶掠过,赫澜渊一愣,当即忙闪身跟着追了出去。 对方轻功极好,赫澜渊追了一会就已经不见了他得影子。 这人是谁? 赫澜渊心里满是狐疑,停下步子在街头转来转去,越看越觉得这地方眼熟,仔细一想,才想起来,几天前自己就是跟着二哥追了人来到这里的。 “有刺客!!!” 才如此想着,身后得府邸里踢人传来动静,赫澜渊还来不及仔细去看是哪间府邸,就见得前方的巷子处,有两道人影骤然飞出,同时,那高挂着晋王府牌匾得府邸也被人打开了大门。 赫澜渊站在一旁,眼看着那两道黑影直朝自己得方向而来,三人一打照面,对方顺手抓了赫澜渊得手腕直接将他一起拖走。 “快走!” 赫澜渊一愣,反应过来这人正是自己的兄长,赫澜渊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本能得跟着他们跑。三人奔到街头才刚甩开晋王府追出来得家仆,一道剑气却从三人的背后凌空劈来冷冽霸道。三人才刚闪开,剑气落地,瞬间印下一道深深得剑痕。 赫澜渊扭头一看,那追来之人正是上次杀伤自己得人。 刚想说让大哥小心这人,没想到跟着大哥身边的黑衣人却突然闪身而上,那人手握长剑,挽出得剑花霸道凌冽,飞出的剑气透着慑人的震骇氤氲。 好霸道的剑气。 赫澜渊在一旁看得双眼发直,心里十分好奇这人是谁,身边的兄长却身子一颤,抬手捂住了自己得小腹。 “大哥!”赫澜渊忙将他扶住:“大哥你怎么样?” 赫澜倾拧紧眉宇,并不说话,显然是在极力得忍耐着。 前面与对方揪斗得男人,似乎也察觉到赫澜倾得异样,心里担忧间出手越发狠辣,最后手腕的翻转几乎让人看不真切,一柄剑从他手中打出像是变成了无数把,直晃花了人的双眼,最后在对方明显吃力之时,他却是中心骤然一剑,穿透了对的腰腹,动作快得只是一个眨眼。 赫澜渊只看了一眼,就被惊愕得有些愣住,那人却不再管对方,收了手只忙回到两人身边,将赫澜倾扶住:“澜倾!你怎么样了?”面巾扯下,露出的面容,俨然就是那丞相之子无锋御剑斳!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现在的内容都有抓过虫的,但是如果还有没有被我抓出来得话我也无力了~~ ☆、第二十八章:各有喜忧 抓着赫澜渊得手,赫澜倾拧紧眉宇忍了一会才感觉好了一些,即便如此依旧是弄得一头的冷汗。 赫澜渊在旁看着,也是一脸担忧:“大哥,你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没事了”松开抓着弟弟的手,赫澜倾抬眼看向弟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赫澜渊道:“之前我睡不着,在院子里玩,无意间看见了大哥,还以为是什么人夜闯赫府所以才追了出来” 御剑斳在一旁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好”说着看向赫澜倾的眸底满是关切与担忧:“你可还好?” “没事”赫澜倾道:“我们先回去再说” 回了赫府,赫澜渊看着身边的两人一脸狐疑:“大哥,无锋大哥,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去那里?”是早就约好的? 赫澜倾淡淡蹩眉,脸色透着几分苍白:“我只是听到一点风声,军器可能藏在晋王府里所以便过去一探虚实罢了”却没有想到会遇上御剑斳。 眸光看了赫澜倾一眼,御剑斳道:“我之前去探试过,军器确实是在晋王府中,只是在一个时辰之前已经被运送出去了” 赫澜渊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43 急忙追问:“那是运去了哪里?” “城西以南” 御剑斳道:“可是我们现在惊动了他们,只怕运送军器得事会有变,若是今晚上找不到军器,以后就更难找到了”拧着眉,御剑斳一脸严肃:“我现在就城西以南查看情况” “我也去” “我也去” 这兄弟两人几乎都是同时开口。 赫澜渊蹩眉看向兄长:“大哥你身体不好,还是我去吧,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回来告诉你的” 赫澜倾蹩眉,想着刚才小腹传来的不适,这会子也有些迟疑。 御剑斳虽不知赫澜倾的情况,但也不想让他跟去冒险,当下拍拍赫澜倾得肩膀道:“让澜渊随我去即可,你既然身体还未痊愈,便留在这里吧” 受孕的身子到底是不能再跟以前相比了,赫澜倾只能轻叹:“你一定要把澜渊安全带回来” 御剑斳勾唇轻笑:“你的弟弟,舍了性命,我也会帮你把他护好的” 赫澜渊在旁听得蹩眉,滴溜溜转的眼睛瞅着眼前得两人,总觉得他们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只是还来不及问,赫澜渊就被御剑斳带着离开了赫府。 只有虫鸣声响得树林里,几个笨重的大箱子被人推了进去,正要找地方藏匿得时候,树丛中却突然涌出好几名人将这波人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赫澜渊与御剑斳急忙赶来的时候,两边的人正厮杀一处,树林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骇人得寒冷之气。 “怎么回事?”看着前方那混乱的情况,御剑斳跟赫澜渊都懵了一下,居然还有人比他们动作更快。 目光死盯着远处,赫澜渊拧紧了眉,在对方交手得人影中恍惚间看见了杜伊得面容时,心里瞬间明白过来,当下便骤然挺身而出,一挥剑就与杜伊等人联手制敌。御剑斳看这情况,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跟着赫澜渊冲身而出,两边人的联手不出一会,就将晋王府得人处理干净。 “杜伊,怎么是你们?”赫澜渊对他得出现很是诧异。 “玉横公子”杜伊抱拳:“今日公子刚走,属下得人便查到军器得下落,早前得知他们想要将军器运走,故而带人在此设伏”杜伊伸手一指:“玉横公子,您看看是不是这些” 赫澜渊与御剑斳一起上去打开箱子,里面装着的全是军用佩刀一把把都锋利之极,还有不少的弓弩。赫澜渊不知道这些大刀是不是军用装备,只能抬眼看向御剑斳:“无锋大哥,你看是这些东西吗?” 御剑斳点头:“正是万兵府才刚打造出来得兵器”合上盖子,御剑斳朝着杜伊抱拳:“多谢出手相助” “不敢”杜伊回以一礼:“我也只是奉命办事,既然东西军器已经拿到那我也该回去向少庄主复命,对了,另外还有个东西要交给玉横公子” “什么东西?”赫澜渊一脸狐疑。 杜伊只从怀里摸个箭令出来:“少庄主让我转告公子,此次之事不宜将上官青谭牵涉再内,此箭令乃为上大夫徐畅之物,上官青谭之事,一向是由此人在暗中打理,此番军器丢失之事也是此人在出谋划策,只要将此人揪了出来,自可保得二公子平安,若是将上官青谭牵涉再内的话,恐怕会适得其反” 赫澜渊听得一愣,完全没有弄明白这个所谓得上官青谭是何许人也。 御剑斳倒是明白,在一旁抱了拳道:“多谢提醒,此事回去我会说与赫大公子知晓得” 杜伊道:“既然这样,那属下就先回去复命了” 赫澜渊直到现在才回神,当下招手:“你去吧去吧” 眼看着杜伊带人离开,御剑斳微微拧眉:“他们的少庄主是谁?” 赫澜渊扭头看他:“七贤庄得白画斳” “竟然是他?”御剑斳似乎有些惊愕。 赫澜渊一脸茫然:“怎么了吗?” “你大哥……没跟你说过他得事?”御剑斳问的有些迟疑。 赫澜渊更加茫然:“什么事?” “罢了”御剑斳叹息:“我们先把这些东西弄回去吧” 回了赫府,赫澜渊与御剑斳将之前的事仔细说与赫澜倾知道,有了眉目,赫澜倾做起事来手脚更快,第二日一早,将所有准备好的东西交给赫成义后,由赫成义带着进宫直接面圣。 朝堂上,赫成义直接将徐畅拧了出来,因为证据确凿,徐畅推拖不得却又不能供出自己幕后是谁,便只有一口咬死这事是自己所为,最后皇帝一怒,直接将其抄家,又因念及赫澜倾与公主即将大婚不宜见血,结果是一家人都被皇帝流放边远,当日下午赫澜天无罪释放。 小院里,季暮云看着眼前得少年,吃得腮帮子都臌胀起来,还满嘴的油腻,心下顿觉好笑:“你看看你,急什么,又没有人跟你抢” 赫澜渊口齿不清道:“现在二哥没事了,我开心啊,而且我真饿了” 季暮云道:“这几日也让你担心了” “我还好,最担心的应该还是大哥”提到这个人,赫澜渊囫囵的把口中食物吞下:“现在二哥没事了,那接下来就是他与公主的大婚之日了吧?” 提到这个,季暮云微微一叹:“可不是吗,已经近在眼前了啊” 蹩蹩眉,赫澜渊道:“大哥做事自有他得分寸,我们担心再多也是枉然”大哥的事他们谁都无能为力,只能让赫澜倾自己去走一步看一步。 点点头,季暮云没再说些什么。 赫澜渊又喝了一大碗汤后,这才满意的放下了碗:“我吃饱了!肚子都胀鼓鼓的” 季暮云失笑:“小心变成了小胖子” “胖了才有肉呢,我也觉得我最近太瘦了”看季暮云禁不住摇头失笑,赫澜倾起身道:“爹爹我先回去了,您慢用” 季暮云对他交代:“去院子里散散,别忙着去休息,小心消化不好” “我知道”赫澜渊应着,才刚开门出去,结果就这么突然楞了在门边:“父亲?” 是自己眼花了吗? 赫成义淡淡看他一眼,也不说话便直接进屋。屋子里,季暮云刚扭头一看,当即就被惊悚在了原地。 “将……将军……你怎么来了?”赫成义来得突然,季暮云被结实的吓了一跳。 赫成义只道:“过来坐坐” 赫澜渊站在门边,犹豫着自己是应该出去呢还是留下的好,哪知道赫成义突然就下了逐客令:“出去记得把门关上” 赫澜渊再次一惊,季暮云更是被惊得瞬间白了脸色。 赫成义抬眼看他:“我很恐怖?” 恐怖极了! 季暮云僵在原地,似乎忘记说话。 赫澜渊站在门边,将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结果却换来赫成义得嫌弃:“还不走?” “我想留在这再陪陪爹爹”赫澜渊道。 赫成义冷道: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44 “这里有我”多余的可以走了。 “……”纠结的看了自己爹爹一眼,赫澜渊不得已只能跨步出门,顺带将门给关上。 父亲这是转性了? 返回院落的小路上,赫澜渊心里一直在琢磨着这事,没曾想却见得一道白影翻墙而入,快速的消失眼前。 警惕了眸,赫澜倾只一个迟疑,便追着白影消失的方向而去,而后来到后院墙垣低下,却见得有人立于假山石旁。 一身的白衣,发丝轻扬,俊逸的面容。 白日里看着只觉得他当真是风姿雅俊,出尘清逸,此时夜里看了,又发现,这人当真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一举手,一投足,一转身,惊诧时光亦温柔了岁月。 白画斳……二哥的事解决了,可是自己好像还没有跟他道过谢。 只是…… “这大晚上的,你叫我出来做什么?”假山石后,传来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当即便让赫澜渊怔住。 白画斳只垂眸看向那人,淡淡勾着嘴角:“自然是来找你陪我去看日出的了” “开什么玩笑!现在才什么时候就跑去看日出!?”那人错步而出,显出的身影,让赫澜渊惊诧的睁大眼眸——是弟弟赫影灵。 “就是想要这个时候带你去”不顾赫影灵的愠怒,白画斳一把勾了赫影灵的腰箍住,而后在赫影灵怒吼的话音里面,带人如风一般消失在花园里面。 眼看着那两人的离开,一时间赫澜渊反倒是只能怔愣愣得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以了。 明明赫澜天的事已经完结了,只是这一整个晚上赫澜渊却还是那么心绪不宁。 父亲昨晚上是留在爹爹的房里了,他们会修好吗?还有……白画斳怎么认识影灵的?他们认识了多久? 一个晚上脑子里想得都是这些,以至于第二天,赫澜渊揉着眼睛睡意朦胧的从屋里出来,才刚舒展身体,便听得大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你这疲惫样,昨晚上可是没有睡好?” 赫澜渊一怔:“很明显吗?” 赫澜倾将蹭着自己脚边的狗崽子拧进怀里抱住:“眼下的淤青很明显呢” 季暮云从旁出来,看着赫澜倾怀里的狗崽子,当下急忙上前将狗崽子抱走:“都说了,你现在的身子要离这些东西远一点,能让你看着已经很好了,怎得还抱上了” 赫澜倾歉意笑笑:“只是看它可爱心里喜欢罢了” 季暮云拧眉:“再喜欢也得顾着身子” 赫澜渊站在一旁,正打着哈欠,不经意的发现爹亲颈子那在衣襟底下若隐若现的痕迹时,当即瞬间彻底清醒了。 爹亲跟父亲……当真是修好了?! 赫澜渊心里又惊又喜着,季暮云突然扭头看他:“看你这衣衫不整的,进屋去换了衣服便出来用膳吧,我给你做了你喜欢莲子冰粥,放桌上呢” “谢谢爹亲,我知道了”看季暮云把狗崽子抱回去,赫澜渊微微拧眉,似有心事。 赫澜倾只是一眼便也看了出来:“想什么这么专注?” 赫澜渊摇摇头:“对了,大哥你今日怎么在家?”不用去准备新婚的事吗? 赫澜倾道:“今日无事,旁得都有我娘在打理,我也就乐得过来偷个懒”婚娶大事有人操办,不用赫澜倾自己焦急,他要做的就是直接等到大婚那日进宫迎娶便是,说来也就这几日了。 “哦……”赫澜渊应了一声,回想着昨晚上的景象,拧着眉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大哥,你知道影灵都跟一些什么人来往吗?” 似乎有些意外赫澜渊会问起小弟,赫澜倾只是眸色一闪:“影灵的性子你也知道,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在京里熟识的朋友也有不少,怎么了?” “那……”赫澜渊有些迟疑:“那他是不是也认识白画斳呢?” “他不认识……”才说着赫澜倾便觉得不对:“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赫澜渊沉吟半响,才耸肩叹道:“可能是我多心了吧,只不过昨个儿夜里我回房的时候看见白画斳来找影灵,还把他带了出去……”不知道弟弟回来没有。 听这话,赫澜倾不禁拧眉,垂眸看着赫澜渊一脸的若有所思,赫澜倾拍了拍他,错步进屋,待关门后才道:“澜渊,大哥的话你愿意听吗?” “什么话?” “不要再跟白画斳来往了”不等赫澜渊追问,赫澜倾复道:“在京城,白画斳风流之名人尽皆知,今宵芙蓉帐,明日温柔乡,京城里的不少姿色出众的哥儿都曾是白画斳的枕边人,且不说这些,只怕便是他的庄里也养着不少美人……” 这话来得突然,一下子就让赫澜渊心里像是被扎进了刺,脸色微变,而赫澜倾的话却未说完。 “我知你现在可能不太喜欢听见这些,但我也是为了你好,白画斳这人从来便对谁都没有真心,一时的心血来潮便可随意踏碎一地的真心,我已听得有不少人为他心碎的事了,我不想你将来也是其中一个,趁着现在与他才相识不久,还是早早断了为好” “我……”话音有些迟疑,赫澜渊还是说完了:“我知道了……” 白画斳……真得如同大哥说的这般吗…… 会不会是大哥……对白画斳有些偏见……好像大哥一直就不喜欢他来着…… 如此狐疑,一直压在赫澜渊的心里,明明就没有什么大不了,却感觉又有些烦乱。 赫澜渊自小便不在京城,所以对于京城里有关白画斳得流传听得并不太多,即便有了大哥的叮嘱,可是到底这心已经跟以前不再一样了。 独自一人悄悄潜入了七贤庄,赫澜渊睁大双眼,小心的藏匿了自己得身影,想看看白画斳是在做些什么,只是屋檐底下,当赫澜渊悄悄推开窗户朝里面看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却不是白画斳,而是另外一个少年人……是一个面色出众干净漂亮却带着几分优美的少年人,眼看着那少年人只穿着一身薄衣轻纱,站在窗边盯着手里画卷看得入神的模样,赫澜渊却是一瞬间就被怔楞在了门外。 他……是谁? ☆、第 二十九 章:谁的真面 少年名唤壁昕,是白画斳后院圈养的美人之一,年岁与赫澜渊相差不大,虽模样看着清纯优雅,但这伺候人的功夫也有一手,在院子里是最得白画斳疼爱之人。 壁昕手里拿着的,还是之前白画斳为他画的那张白描,只是这张白描,在这里放了多日一直都没有被人上色。 壁昕怔愣愣得看了半响,最后还是自己伸手拿过桌上的毛笔,似想要亲自上色,只是他还没能落笔,房间得门就已经被人推开了。 “少庄主?您怎么来了?”见得是谁,壁昕一愣,忙起身朝他走去。 白画斳微微一愣,遂上前抽走了他手里得东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45 西:“这是……”上次自己没有做完的画。 壁昕笑道:“只是看少庄主这些日子似乎一直很忙,又想着这画卷就这么一直放着怪可惜的,便想着我自己拿了出来再上些颜色罢了”而后,问的有些小心,而又略带娇嗔:“少庄主可会生气?” 白画斳只是淡淡一勾嘴角:“有何值得生气的?研磨吧” 壁昕一喜,点了头,便开始给白画斳准备颜料墨汁。 房间里得两人,身子挨得极近,偶尔相望的一眼,似乎都透着几分暖人的暧昧。屋檐外,赫澜渊睁大双眼看着两人,虽不知这两人到底是何关系,只是看着他们之间那朦胧的氤氲围绕不散,心口里,就像是被堵了石块一样,而后…… 白描的画,被人一笔一笔的了色,隐约可以瞧见画中人的模样,只是赫澜渊还没看彻底那画中人是谁时,却是兀然看见,白画斳低头,似是吻向少年脸颊的模样,那一瞬,只惊得赫澜渊瞪大双眼,连隐藏自己得气息都遗忘了。 白画斳跟他是……是! “谁!” 似乎惊觉了屋外有人,白画斳拿了桌上的毛笔随手掷出窗外,屋檐下,赫澜渊反应不及,被这毛笔击中胸口,红艳艳的颜料,当即就在他亮色的白衣上,留下一抹醒目的痕迹。 跌落地上,赫澜渊两个旋身才定下步子,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上的颜料,心里一时闷堵得有些不知所以。 白画斳开门出来,原本微拧了得眉,在看清楚门外的人是谁之后而明显惊愕:“澜渊……”他怎么回来?刚才……他可是看见了? 扭头看向门边得人,赫澜渊微拧着眉,未说话,就看见壁昕从门内出来,站到白画斳得身后:“少庄主,他是……?”壁昕满眼都是对自己得狐疑,还有几分……了然? 他了然什么? 白画斳也楞了一瞬,只看着赫澜渊盯着壁昕的样子,微微拧眉,示意让壁昕先行离开,这才举步走向赫澜渊:“你何时来的?” 赫澜渊不语,只是盯着白画斳得模样,拧紧了眉。 ——在京城,白画斳风流之名人尽皆知,今宵芙蓉帐,明日温柔乡,京城里的不少姿色出众的哥儿都曾是白画斳的枕边人—— 脑子里,回想着的还是几日前大哥的嘤嘤叮嘱,那时候赫澜渊还觉得大哥或许是对白画斳有些偏见,可是现在……赫澜渊拧紧了眉,只觉得心口越拧越紧。错步上前,赫澜渊两手当即一把狠狠揪住了白画斳胸前的衣襟:“那个男孩!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自己得人却对着别人那般暧昧亲昵,谁能真的无动于衷,只把一切当做视而不见? 面对赫澜渊这样的逼问,白画斳不慌不乱,却还平静异常:“他叫壁昕,只是我院子里得一个下人罢了”坦荡的目光,从容的神色,似乎他与那男孩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关系。 “只是你院子里得一个下人?”赫澜渊神色阴霾,仿佛明白过来,当即眉宇紧拧:“所以……我大哥的话……是真的?” 什么话? 白画斳心里狐疑。 定定的盯着白画斳看了半响,赫澜渊忽而轻笑出声,略微抖动的肩膀,隐约有些无力:“看来还是我自己傻了啊……居然都不相信我大哥的话了,想来对你而言,我就如同刚才的那个壁昕一样的吧……”一样的,只是他身边人的其中一个…… 白画斳仅仅只是一愣,随即轻笑:“壁昕只是我院子里得其中一个人而已,区区一个壁昕,又怎能与你同日而语……” “我大哥说你这人风流不羁,让我别靠近你……”赫澜渊喃喃打断:“我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大哥对你的偏见,可是刚才……我亲眼看见你跟壁昕在屋子里……白画斳……你到底是怎样的人?为什么你可以一边对着我甜言蜜语,一边又可以对着别人浓情蜜意……你的心……是能被分成几瓣?” 听这话,白画斳正了正色:“我从来就没有刻意隐瞒过我自己得事,我是个怎样的人,你看见得如何,那便是如何” 对于自己得事,白画斳从来就没有想要刻意隐瞒,对他来说赫澜渊就如同他院子里得那些人一样,喜爱时可以宠着疼着,却不是非要放到心底上,但他也不介意花点时间来哄人。 心口骤然一绷,半响时赫澜渊才似有醒悟:“也许……我应该在重新商榷一下你这个人了” “是觉得错认了我?”白画斳拧眉看他:“那你呢?你对我又当是如何?是重我貌形,重我身家背景,重我能力所及,还是……当真只是重我这个人?”没记错的话,赫澜渊当日也只是重了自己得貌…… 这话,明显说得赫澜渊当即一愣。 白画斳却只是一叹:“也许我们对彼此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不存在什么真情假意,有的只是重其形貌,若我白画斳不是此时的这幅面容,想来你的目光也不会落在我的身上,而你赫澜渊若不是这般模样,我也不会过于地去注意于你,所以……我们之间应该是平衡的,不存在谁对不起谁……”因为彼此间都不存在真心的吧…… 一声一句,像是一棒闷捶,敲打在赫澜渊得心口,只能怔愣愣得看他,任凭心口一点点的紧收着。 这答案与结果,完全出乎了赫澜渊得预料,却是让他周身发凉。 “所以……你对我一开始就不曾有心……”好半响,赫澜渊似乎才找到了自己得声音。 白画斳垂眼看他,平静从容的神色一如往昔:“心自然是有,若不然我又何须陪你远赴西域?”只是这……并不是真心…… 明白过来,赫澜渊脸色唰得一下瞬间惨白,原本有些迷茫的眼,在盯着眼前得男人看了半响之后,眸里锐光乍现。 似乎有些杀气隐约蔓延。 白画斳定定看他,原以为他会做些什么的时候,赫澜渊却只是轻声一笑,点了点头:“足够了……”抬眼看向眼前得男人,赫澜渊得神色平静得亦如之前:“之前我二哥的事,谢谢你出手相助” 他不生气? 赫澜渊得反应明显是在白画斳得预料之外,难道正常的发展不是应该跟自己大闹一场,就像那些人一样对自己生气怨怼的吗? 抬了手,白画斳得指尖轻轻刮过赫澜渊得脸颊:“我们之间还需客气吗?”该做的不该做得都做了,此时再来客气不是过于矫情了吗? 暗自握紧了身侧的手,赫澜渊微微侧开了脸,眉宇紧拧:“以前也许不需要,可是现在……不一样” “那现在可是想与我断了干净?” 赫澜渊抬眼看他,眸色渐冷却并不说话。白画斳却是突然一把将人扯进怀里,扣着赫澜渊得后脑,低头吻了下去。 “唔……”齿唇的纠缠,带着力道的吸允,几乎都要将唇给咬破,赫澜渊吃疼,哼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46 了一声,两手抵触在白画斳得身上却推不开人,反倒像是要被他抽光了所有得力气。 双唇被咬得发疼,心口里也一阵阵地揪着。 原来以为的两情相悦却原来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没有真心…… 心里的愤然再也压抑不住,赫澜渊当下狠狠一口给白画斳咬了过去。白画斳这才将他放开,却依旧与他额头相抵着:“澜渊……” “白画斳……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不等白画斳开口,赫澜渊便骤然打断。 白画斳拧眉:“真想与我断了往来吗?你舍得?” “怎会舍得不?”赫澜渊冷笑:“不过就只是一个曾经的枕边人,又不是我爱人,有何舍不得的?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们没有谁对不起谁,会在一起不过也就只是重了彼此的貌而已,想来这天下形貌出众之人也不止是你白画斳一个人” “你!”似乎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白画斳得眸低隐有愠怒。 对于此,赫澜渊只是冷笑一声,而后转身,脚尖一掠便飞身离开。 ——我们对彼此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不存在什么真情假意,有的只是重其形貌,若我白画斳不是此时的这幅面容,想来你的目光也不会落在我的身上,而你喝澜渊若不是这般模样,我也不会过于的去注意于你,所以……我们之间应该是平衡的,不存在谁对不起谁—— 离开七贤庄得路上,白画斳得话,一直在赫澜渊得脑中嗡嗡作响,像是闷锤,一锤一锤的敲的脑袋发疼。 以前的时候,不明白自己对白画斳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这人确实出众,忍不住会多看两眼,那时候懵懂不知道这算什么,只听白画斳说是喜欢被他当成喜欢。 到底算不算?赫澜渊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那之后,白画斳得温柔确实是一点点的浸入了骨髓,可是原来……都只是自己沉溺其中…… 想着那个人,赫澜渊得步子迟疑了下来。 怎么会有人……将虚情假意做得这般真实? 胡思乱想着,最后赫澜渊在街头停下了步子,没曾想街道边上骤然传来的一声锣响,瞬间敲打的百姓一阵纷乱,而后涌出的士兵分做两排将百姓推挤边上开出大道,原本就人影憧憧得街道一瞬间便的拥挤起来。赫澜渊怔愣愣得站在其中,几乎是有些被动的随着百姓被人挤到边上。 这是怎么回事? 狐疑的抬头张望,远远的,赫澜渊看见了街道前方迎面而来的队伍,似乎才反应过来,蒙古战事告捷,之前一直留在官洲城整顿的上官青墨返回京城了,街道上的百姓停住观看,还有不少远从他地赶来欢迎相接的百姓,整个人声喧闹而又噪杂,显得热闹异常。人群里,赫澜渊抬头张望,看着上官青墨一身铠甲起与马背之上,自有一股子的天家威严散发出来,格外的英伟不凡。 “玉横!” 正想着,肩膀被人一拍,赫澜渊扭头,就见得竹君莫绍谦此时正一脸笑意的站在自己身后:“我还以为会是赫影灵,没想到原来还真是你呢” 收敛了自己得心绪,赫澜渊朝他淡淡一笑:“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不会是影灵呢?” 莫少谦道:“不可否认你们确实相像得如同双子,但是跟你比嘛赫影灵还差了一点” “差什么?”赫澜渊一脸狐疑。 莫少谦神秘低笑:“他没你这么诱人” “……”这算什么? 莫绍谦哈哈笑道:“我还正打算去赫府找你了呢,没想到你也来这里看热闹了,今天人好多呢” 赫澜渊点头:“四皇子凯旋而归,夹道欢迎的百姓自然是多了”人多的结果就是人挤人。 抓了赫澜渊的手腕,莫绍谦只说一句跟我走,便拉着赫澜渊硬朝着人群外挤了出去。 寻到无人的地方,两人这才停下。 “早前的时候我还跟南宫越提着你呢,原本就想着今日去找你出来,没想到遇上四皇子回朝,百姓们把街道都给堵得水泄不通了,不过还好,居然让我在茫茫人海中抓到了你,看来咱们当真是有缘” 赫澜渊道:“什么话都有你说得,哎,那个南宫越是谁?” 莫绍谦笑:“他是我发小,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及冠了,字曜日,是个……怎么说呢”莫绍谦微微拧眉,复而笑道:“是个没事喜欢讨打的人,出来之时我跟他约好了,在琼花楼见,现在应该也快来了吧” 赫澜渊狐疑:“为什么你们不一起去我家呢?” “还不是南宫越不喜欢……咳……”似乎觉得即将脱口的话不太合适,莫绍谦轻咳一声才道:“南宫越不太喜欢赫影灵,怕去了赫府遇见了又起冲突,所以才不去的,好了,别说了先跟我去吧” ☆、第 三十 章:新交友人 南宫越,及冠之年如今正是双十,车骑将军南宫承之子,手执一把白纸扇的他,举手投足间都宛若风流天成,纨绔不羁。 来到琼花楼的时候,赫澜渊第一眼便看见了二楼里鹤立鸡群的南宫越,错步上前,莫绍谦才刚做了介绍,南宫越便突然一把握住了赫澜渊的双手,眸色十分深情:“早前听了小谦的话,还以为是他胡吹得,没想到今个儿这么一见,玉横的风采当真是不输给大公子分毫啊!” 突然的情况,让赫澜渊有些云山雾里,莫绍谦只在一旁揉着眉心,神色似乎觉得丢脸:“收起你得爪子!”一巴掌就给南宫越拍了过去。 揉着被拍疼得手,南宫越有些委屈:“你该学学玉横这样的,玉刻风骨,墨若气质,温婉贤淑,这才当真是叫得上美人二字” “……”温婉贤淑? 嘴角隐隐抽搐,赫澜渊有些啼笑不得。 莫少谦懒得理他,拉过赫澜渊在椅子上坐下:“别理他,你要吃点什么东西?”说着话,莫少谦随手招来小二。 “随意一些就好” 莫少谦点头,给小二点了几个菜名。 南宫越上前拂衣坐下,忽而正了面色,盯着赫澜渊直看。 “怎么了?”赫澜渊一脸狐疑:“你盯着我做什么?” 南宫越摇头轻笑:“只是觉得,方才如果不是少谦说得,我真要将你当做赫影灵了,当真没法想象,不是一母所处之人,居然还能这般相像如同双子似得” 赫澜渊点头:“我跟影灵的出生就只相差了一天,小时候原本是不怎么像的,只是这几年不知道怎得,越长越像” 南宫越点头:“长的相像不打紧,只要这性子别是一样的就行了” 怎么感觉他们……好像不喜欢影灵似得? 看出赫澜渊眼底的狐疑,南宫越也不多做解释。 酒菜被人送了上来,南宫越拿了酒坛轻轻一晃,转眼看向赫澜渊:“玉横可会饮酒?” 赫澜渊老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47 实点头:“会一点点” 南宫越点头,拿了酒壶给三人满上。 酒过三巡,赫澜渊与南宫越倒是相熟了不少,交谈中,赫澜渊这才听得莫少谦居然是个哥儿,回想着早前皇家狩猎的那一次莫少谦也在,赫澜渊心里满满都是狐疑。 莫少谦哈哈笑道:“原来你一直以为我是小子吗” 赫澜渊老实地点头:“上次在围场认识你的时候一直以为你是小子呢” 南宫越直接伸手掐了一把莫少谦的脸颊:“他是个哥儿,再过些时候就是十五弱冠了得嫁人了,到时候玉横可以来喝杯喜酒啊” “啊?”赫澜渊惊讶异常。 莫少谦脸颊当即微微一红,横了南宫越一眼:“嫁不嫁我还没决定好呢!!!” “已经被我睡过了,不嫁不行”南宫越语出惊人。 “噗——!” 赫澜渊猝不及防才刚到口中的酒当即就喷了出来,一脸惊愕不已的样子看着两人。 莫少谦当即拍桌:“你不说胡话能死啊!” 南宫越不以为意,只是朝着赫澜渊举了举杯:“小谦面子薄,被踩了雷区容易炸毛,时间长了你会习惯的” 赫澜渊只能有些窘窘无语的看着两人。 大庭广众的说这种话,真不是一般人能有得胆量。 不想让南宫越在这个问题说了更多不该说的话,莫少谦硬生生憋红了脸,看着赫澜渊转移话题:“今日四皇子回京,听说晚上的时候还有灯会,玉横晚上有空吗?不如一起去?” 赫澜渊迟疑的看了南宫越一眼:“不会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么? 莫少谦当即咬牙:“这厮我不认识!” …… 虽说不认识南宫越,但用了饭入夜后,南宫越还是敢当起了跑腿的小厮,跟在莫少谦与赫澜渊得身后,专职帮两人付钱拿东西。 扭头看看南宫越,赫澜渊淡淡蹩眉:“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他了?”好歹也是个小将军啊。 莫少谦哼唧:“这是他的福气!” 南宫越点头:“是啊,这是我的福气求之不得,玉横不必为我担忧” 莫少谦回头朝他龇牙:“妻奴!” 南宫越点头承认的格外干脆。 赫澜渊在一旁看着,心里只觉好笑,却又不免有些羡慕。 能得相公这么宠爱的哥儿是很少的吧? “哎,玉横,你今年多大了?”莫少谦突然问道。 赫澜渊扭头,朝着四周的摊贩看去:“今年十四了,还有些日子才满弱冠” “哦……”莫少谦道:“那看来你跟我也差不多大了,哎你有心仪的哥儿或者是姑娘么?”莫少谦对此似乎有些好奇。 “怎么突然问这个?”赫澜渊明显一愣。 莫少谦嘿嘿低笑:“我好奇而已,说说,说说,有没有” 有没有…… 垂了眼睑,赫澜渊淡淡摇头:“没有” “真的?”莫少谦明显不信:“你这么好的条件会没有心仪的人么?还是别人你都看不上呢?” 赫澜渊淡淡笑道:“我自小就在山上长大,偶尔才回家一趟,哪里会有什么心仪的人呢” 也许……是有过呢…… 那时候懵懂着,被人告知当是喜欢,便也当真喜欢了,可是现在……可真是自作孽了。 南宫越踏步上前,一巴掌拍在赫澜渊肩上:“你喜欢姑娘还是哥儿我可以让人帮你看看” 赫澜渊好笑:“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吧” “不早不早,小谦与你同岁可你看他都快与我成亲了,你的事又怎么会早?” “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现在还没有这个心思” “哦……”莫少谦有些失望:“其实我妹妹很不错的啊,虽然现在还小了点,但过两年其实也是个大美人呢” “……”所以其实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玉横!”莫少谦突然一脸郑重的样子看着赫澜渊:“将来你要是想娶亲了告诉我一声!” “为什么?”赫澜渊一脸迷茫的看他。 莫少谦十分正经:“我把妹妹嫁给你!” “……” 这样不靠谱的哥哥真的好么? 南宫越在旁听得也只有摇头直笑:“现在说这个还早了一些,再说小妹及笄也还有两年,你何必这么着急呢?” 莫少谦道:“你不懂,好男人就是趁早抓牢了才行,要是晚了会被人抢走的!” “真是至理名言啊……”南宫感叹,忽而朝莫少谦贴了过去:“所以你一定要把我抓牢了,不然小心将来我被别人拐跑了” 莫少谦果断一巴掌给他糊去。 三人一行的小吵小闹倒也有趣,再加上夜市灯会,倒也热闹得紧。 拉着赫澜渊,莫少谦硬是带着他吃了不少零嘴,两人都塞得一嘴零食,南宫越在旁看着,眼底除了宠溺还是宠溺。 “嗝……好胀!”揉着肚子,莫少谦咂咂嘴。 赫澜渊也跟着两手揉向小肚子:“好像吃太多了” 南宫越揉揉眉心:“早前就让你们少吃一点还不听,我去前面看看,弄点山楂茶给你消食,在这里等着” “去吧去吧”自己男人莫少谦用起来是毫不含糊。 眼看着南宫越的身影消失人群之后,赫澜渊叹:“他可真疼你啊” “那是必须的呀”莫少谦哼哼有些小嘚瑟。 两人站在街道中央,四周都是喧闹地人声吆喝,莫少谦到处张望,正想要个地方坐下,不其然得却在人群里看见了个人。 “司马殇?”看着人群中一身便衣的人,莫少谦狐疑:“他居然也会出来玩吗?我还以为他那个榆木脑袋就只会呆在军营里呢” 赫澜渊跟着扭头一看,只见得不止司马殇一个人,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姑娘:“那两位是?” “是他姐姐”莫少谦道:“估计他是被拉出来陪客的吧” 这样的用词真的好么? 这边两人才说着,那头的司马殇也发现了他们,当下直接大步上前。 ☆、第三十一章:又是他们 今日的司马殇穿着一身藕色便衣,身形魁梧健硕异常,虽然面容看着有些冷硬,但却不让人讨厌。 “玉横,竹君”司马殇刚一上前就朝两人抱拳:“你们也在这里” 莫少谦微微挑眉:“有问题?” 司马殇直接将他无视,只指着身后不远处的两人对赫澜渊:“那边的是我两位家姐” “哦”赫澜渊只是点头。 司马殇扭头四下一看,随即淡淡蹩眉:“只有你们两个人?” 莫少谦道:“还有南宫越,不过他去给我们弄山楂茶了,一会回来”才说着,莫少谦当真看见南宫越去而复返:“诺,他回来了” “司马少将?”看见这人,南宫越也楞了一瞬,眸光一转,就直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48 接看向莫少谦与赫澜渊,将手里得竹杯递给两人:“来,山楂茶” “谢谢” 转眼再看向一旁的司马殇,南宫越显然正经许多:“司马少将难得有这兴致,也出来夜游啊” 司马殇道:“我是被家姐拉出来作陪的,没想到会巧遇你们” 赫澜渊站在一旁,回想着之前司马殇直接的告白,心里一时说不出有些别扭。司马殇垂眼看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来不及开口,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怎么回事?”莫少谦一脸好奇,当即抓了赫澜渊就朝着前方的人群里围拢过去。 人群里,发生争执的是司马殇得两位家姐与一个少年人。赫澜渊只看了一眼,当即就被怔住,居然是……碧忻。 “怎么回事?“司马殇微微拧眉,错步上前。 大家姐扭头看他,神色怨怼:“这人刚才冲撞我们害得你二姐崴了脚,他不道歉赔礼不说,居然还倒打一耙说我们盗取了他的钱袋,那有人这样的?” 碧忻也一脸愠怒:“刚才不小心冲撞了两位姑娘实是意外,可是我的钱袋确实是不见了,但我也并没有说是……” “可你这话不是明摆着说是我们偷的吗?”大家姐得理不饶人,愠怒异常。 碧忻也神色愠怒,动了唇正要说话,人群后随即有人踏步而出:“碧忻” “少庄主”扭头看向来人,碧忻轻叹,朝他靠近。 来人一袭白衣,立于人群之中的身姿出众异常,他的铺一出现就只引得四周的姑娘面色泛红,眼含秋光。看着那人,赫澜渊站在一旁的人群后,神色也跟着忽而暗淡下去。 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其实都是陪在碧忻身边的呢? 司马殇一看这碧忻居然是白画斳得人,当即微微拧起了眉:“白少庄主之名当真是不虚传,这才多久身边便又换了佳人?不知此时若是被玉横知晓,少庄主当要如何解释?” 白画斳并不理会那司马殇,只看着眼前的碧忻淡淡一笑,手里得折扇轻敲掌心:“出来一次,怎得还生了事?” 碧忻微微拧眉,神色透着几分委屈:“我并不是想要栽赃他们,可是我的钱袋确实不见了” 白画斳摇头,眸低得颜色透着几分宠溺:“你呀,粗心大意的”说着于袖中拿出了个褐色的钱袋:“方才只顾着看灯 ,连钱袋被人扒了也不知道,这次可得收好了” 碧忻面色一喜,接过钱袋笑道:“谢谢少庄主,我以后会注意的” 司马殇拧眉:“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大家就散了吧” 二家姐轻叹:“算了,我现在也没心思再玩了,小弟我先随大姐回去了” 司马殇点头,交代家仆照顾好两人。 白画斳也不再多留,只领着碧忻转身欲想离开,只是没曾想,才刚朝前踏出两步,却是忽而看见了人群中,与莫少谦南宫越站在一起的人…… 赫澜渊淡淡看他一眼,随即移开目光,神色平静几乎瞧不出什么异常,可是这身侧的手却握得死紧。 司马殇也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即上前朝赫澜渊与莫少谦等人道:“难得遇上,不如由我做东,请大家于酒肆用餐一顿?” “啊?还吃啊?”莫少谦双眼大睁,揉揉肚子,研究自己还能塞下多少东西。 赫澜渊倒是没有犹豫,当即点头:“好啊” 而白画斳在一旁看着,不禁微微拧起了眉。 人声喧闹的酒肆里,莫少谦咬着杯子做玩,一脸狐疑的样子直盯着身边那酒当茶喝的赫澜渊看,眉宇越拧越紧。 玉横好像有些奇怪啊。 南宫越似乎也察觉到了。 司马殇拧着眉,一言不语,只陪着赫澜渊闷头喝酒。怪异的气氛围绕四周,直让莫少谦愈发不懂,最后忍不住抢下赫澜渊手里的酒坛:“玉横,够了,再喝就要醉了,你这好端端的是怎么回事?” “嗯?没事啊?”赫澜渊脸颊微红,甩了甩头:“我在练习酒量!这样等我大哥成亲的时候我就可以跟我大哥拼酒量了!” 好像有点醉了啊…… 司马殇放下酒坛,按住赫澜渊得手:“这酒劲上头,你少喝一些” “真的没事……”才说着,赫澜渊身子一软,当即就跌坐下去。 “玉横!” 三人都惊了一跳。 司马殇看他这样,蹩蹩眉,轻叹:“罢了,我送玉横回去吧” “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都还好好的啊”莫少谦一脸不解。 司马殇沉吟片刻,才道:“可能是家里出事所以心里不痛快吧”将赫澜渊软绵绵的身子拉过挂在肩上,司马殇扣着他的腰间,就要将人带走:“我先送他回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些”眼看他们离开,南宫越也伸手拦住莫少谦的肩膀:“你是还想再多玩一会还是回家?” “当然再玩一会了!好像子时的时候还有烟火可以看,我们看了烟火再回家” “好”与莫少谦碰了碰头,南宫越的眼底全是笑意。 …… 返回赫府的路上,赫澜渊有些发软,几乎整个都是挂在司马殇得身上,原本就满是阴霾的心绪,在遇上莫少谦后难得平复了几分,却没想入了夜,竟又会看见碧忻与那人……还有心思带着碧忻出来玩,看来……他当真是没将自己放在心上…… “呕……呕……”心里难受着,胸口也跟着翻涌着,当下就让赫澜渊忙放开司马殇扶着墙,好一阵干呕,却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司马殇轻轻叹息,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怎么样,好些了没?” 赫澜渊扶着墙,还在干呕,胃里酒气翻涌,却是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只弄得自己难受异常,好半响了,似乎才缓过劲来,长长叹息:“没事了……谢谢……” “还能走吗?” “还可以吧”就是还有些头晕。 司马殇微微拧眉,还是再次伸手,扣在赫澜渊得腰上,将人挂在自己伸手,扶着他走。 赫澜渊也知道自己今晚上有些喝高了,不说刚才的反胃弄得自己难受,就是这会子双腿都有些发软,便也随了司马殇得动作没有吱声,不曾想,片刻后,司马殇倒是开了口:“你与白画斳吵架了?”不然何以方才赫澜渊会对白画斳视若无睹? 赫澜渊低声一笑:“有什么可吵的,原本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所以当真是吵架了。 司马殇再问:“你知道他的事了?” 赫澜渊只是摇头低笑。 司马殇垂眼看他,眉宇轻拧。 俯视的角度,可以很清晰的看见赫澜渊眼睑上卷翘的睫羽,因为之前饮了酒的关系,赫澜渊得脸颊微红,双唇水亮,整个人都散发着种诱惑的气息,直得司马殇心里砰然一动。 玉横澜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49 渊。 当真似玉若兰,气质逼人,若不是知他乃是赫成义得第三小子,这般精致细腻隐含英气的样子当真是容易叫人错辨认为哥儿。 “澜渊” “嗯?……唔……” 迷糊的一抬首,眼前一花,看见得却是司马殇那张放大的面容,赫澜渊一惊,两手抓着司马殇得臂膀,还没来得急将人推开,却反被司马殇抓了手腕抵触在墙上,狠狠亲吻。 这是怎么回事? 脑袋晕乎,赫澜渊有些反应不过来,想要使力却一身发软,反倒被司马殇紧紧压着,几乎撬开了牙关…… 街道上,人声喧闹,临近子时,漫天的烟火璀璨绽放,隐藏在箱子里得两人几乎合并成了,若不仔细看去,几乎难以发现,可是……这巷子口却是站着一人,眸光盯着里面的两人,也不知是看了多久,久得身侧的手不知不觉都握了起来。 被人抵触在墙上缠了齿唇,赫澜渊几乎不能呼吸,好半响时才终于挣开,撇开头避过他的碰触:“别……你别这样……”不要乘人之危啊喂! 司马殇并不松开,只垂眼定定看他,两人的胸口起伏都有些剧烈:“玉横,我真的是喜欢你,我不会像白画斳那样对你,你给我一个机会可好?” 刚才被他一番纠缠,虽然呼吸不济,脑袋也有些晕晕乎乎,但司马殇说些什么,赫澜渊还是听明白了。 “为什么呢?”赫澜渊轻叹:“你是小子我也是小子……” “我不在意”司马殇打断:“只要是真心喜欢何论小子与哥儿呢?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推开司马殇,赫澜渊叹:“我是个小子,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跟同是小子的人在一起,我还有我爹亲,我也不能让我爹亲为我担心难受,终有一日我都是要成家娶亲的,更何况我也不喜欢你” “没关系”司马殇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放开自己抓着赫澜渊得手,朝后退了两步:“如果非要子嗣,我不介意你去找别人借腹生子,如果若说不喜欢,我也可以慢慢等你,我能等” 赫澜渊拧眉叹息,还想再说什么,司马殇却再次打断:“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还是我送你吧”司马殇态度坚决。 赫澜渊总觉得自己今晚上有些头晕,也不想与他争执,只是两人的身影还没离开这巷子,却是都怔在原地。只因为……巷子口站这个应该陪着碧忻的男人堵了他们的去路。 看着他,赫澜渊当即微微拧眉,移开眼一言不语,随着司马殇朝前踏去,即将离开这巷子口时手腕一紧,却是被男人抓住:“我们谈谈” “没有这个必要”挣开男人的手,赫澜渊语调淡淡:“白画斳,我们散场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谈。 司马殇在旁,骤然听得赫澜渊的话,眸色一闪并不说话,赫澜渊却是突然轻咳出声似乎有所不适。 “很晚了,夜里凉”上前将自己的外衣披在赫澜渊身上,司马殇如若没有看见白画斳,只带了赫澜渊离开。 这算什么?报复? 看着那两人离开,白画斳嘴轻笑。 玩物麻,应该是被人丢弃,而不是丢弃别人。 …… 回到家门前,赫澜渊沉吟许久才终是开口:“司马殇,我跟白画斳的事希望你不要跟别人说,我不想……让我爹亲知道” “你放心我不会说”司马殇停步:“已经到了,你进去吧” ☆、第三十三章:突发情况 清晨的天气,毛雨菲菲,潮湿的空气里透着几分清甜的泥土青草香味。窗台前,男人指尖拨动着朱叶兰花的花瓣,垂下的眼睑,眸色深邃而又浑浊,让人完全看不清楚他此时的思绪。 桌面上宣纸白描勾勒出来得是个少年的模样,只是这个少年似乎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碧忻了…… 玉横赫澜渊。 指尖轻轻抚摸过画中人的眉眼,男人微微勾唇,分明就是优雅清逸的笑,却偏生又透着一股子的寒冷。 才十四岁的少年郎,与一个纵横情场的风流男人,两厢遇,谁成也?谁又败也? 最近的夜晚,似乎越来越冷了,即便穿得再多,也是让人感觉一身冰凉,不过也幸得这个的气候,才能更加方便赫澜倾借着衣衫来遮盖自己腰腹的变化。 “你已经连着在我这里藏了好几日,今晚上是不是也该回你自己的屋里了?” “大哥是不是嫌弃我了呢?”抬头看着兄长,少年一脸的可怜兮兮。 赫澜倾不由好笑:“我只是奇怪了,你这几日一直赖我屋子里,不会只是简单的想要陪我吧?”捏捏弟弟的耳朵,赫澜倾故意严肃了脸:“说说看,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事怕人半夜翻墙而来所以才不敢回去的?” “哪有啊”少年甩头,挣开大哥的手:“我就只是想在这里陪陪你不好么?再说你不是就要跟公主成亲,然后就要搬去驸马府了么?那样见面多不方便啊” 赫澜倾轻叹,垂了眼睑:“看你说得,像是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似得”揉揉弟弟的头,赫澜倾不知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听说这几日你跟司马殇走得很近?” “嗯?”赫澜渊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也还好吧” 赫澜倾再问:“那你觉得司马殇这人如何?” 赫澜渊当真拧眉认真去想:“他这人也不坏吧,就、就是这性子不是一般的直,而是已经直到地底下的泥巴里去了!”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话让赫澜倾有些啼笑皆非:“你如果觉得司马殇这人不错的话,可以与他多接触接触,从本质而言,他这人确实不坏,就是这性子太直了些……”也可以说是顽固? 赫澜渊点点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赫澜倾这眉眼透着疲惫得样子,赫澜渊最后也只是道:“不早了,大哥你休息吧,我就先回房了” 赫澜倾当即挑眉看他:“舍得回去了?” 赫澜渊耸肩:“我是舍不得让大哥再这么辛苦,我要再不走,大哥不知道又想跟我说什么,到时候一定更不能好好休息了,算了我出去了,你睡吧”才说着,当真出去关门,动作行如流水。 赫澜倾靠在床头,笑叹着摇头,被褥下的手,不禁抚摸上了自己的小腹,感觉这里似乎比之前又大了一些啊…… 这几日,躲在赫澜倾得房间里,是因为赫澜渊总觉得白画斳仿佛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来了一样,不过……眼看着这么多日都毫无动静,想来也只是自己多虑了,可是……当赫澜渊脚下的步子刚回到自己院落前时,远处忽而传来的笛声却让他整个一愣,脑海里顿时就想起了那被他自己挂在墙上的玉笛……脚尖一点,赫澜渊当即飞身而起,可当得他的身影落在房梁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50 上时,看见的,却是那人站在前方房梁的梁尖上,一袭白衣被夜风吹的翻飞不止,长发飘扬,映衬在远处的月光,如同将他整个包裹其中,清丽幻美,愈发的华贵不实了…… 白画斳…… 他所有得风骨,当真不是一笔水墨,就能勾勒得出来得。 “你来这里做什么?”赫澜渊拧眉,微冷的话音已没了当初对着男人的温柔。 男人晃晃手中的短笛,只是笑道:“这笛子是我从府上带来的,并不是你屋里得那一支……”轻轻一叹,男人举步,身影一掠,便清逸的落在赫澜渊眼前:“澜渊,别生气了” 啪——! 打开男人欲想碰触自己脸颊的手,赫澜渊眉宇紧拧一分:“你觉得我只是在生气而已?那时候我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吧?” 然而,男人却像是没有听懂,只是淡淡一笑:“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不去。 只可惜,赫澜渊话都没能说完,男人却是骤然一把将人打横抱在怀里,而后脚尖一点,便带着赫澜渊如同灵雀一般,消失在夜色中。 “白画斳!你给我放开!” 被人钳制着,赫澜渊想要挣扎,结果却只是被人抱得更牢。 “到了”带着人,白画斳落在一处水声潺潺的瀑布底下,却还是没有将手松开。 赫澜渊一看四周乌漆墨黑,心情顿时更加恶劣:“这大晚上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找打的么!? “嘘……”将食指轻轻点伤赫澜渊得双唇,白画斳只是低低一笑,随手捡了地上石块,丢像前方的溪水中,扑通的落水声响清晰异常,在这只有两人的静谧时刻,仿佛都带了回音一般。 赫澜渊心里愠怒,不明白白画斳这是在做什么,正想开口时却看得那溪水的河岸边上,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一点点,一闪一闪,而后越聚越多…… 是萤火虫? 看着那些闪亮的光点越聚越多,赫澜渊好奇的睁大了双眼:“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萤火虫?萤火虫是这个季节该有的东西吗?” 白画斳轻笑,指尖宠溺的点了点赫澜渊得鼻头:“小呆瓜,萤火虫不是只有陆地上才有,也有的萤火虫是长期栖息水边的,只是平日里,不易发觉而已” 赫澜渊一愣,才刚想起自己应该要冷脸才对,结果白画斳却是轻笑:“你等等我” 做什么? 赫澜渊满脸狐疑,然后就看见白画斳几个腾身跳跃,再回来时双手却是握成了拳递到赫澜渊得眼前:“猜猜看,单还是双?” 赫澜渊蹩眉看他:“我为什么要猜?”自己跟他不是已经散场了么?为什么还老实的呆在这里?思及此,赫澜渊果断转身就走。 白画斳一愣,当即急忙上前将人揽住,一脸好笑:“当真是个孩子,这性子说来就来,猜猜看吧,猜中了我送你回去不打扰你了便是” 赫澜渊蹩眉,到底还是年轻,心性也软,轻轻一叹,便吐道:“左单右双!” 白画斳恩了一声,挑眉:“要是猜错了,你今晚上就不能走了” 赫澜渊才刚反应过来不好,结果白画斳突然摊开双手,顿时就见得好几只闪亮的星光从他手中徐徐飞出。 是单还是双? 谁看得出来? 仰头,赫澜渊睁大双眼,正老实的一只一只数,稚嫩的脸颊,迎在荧光点点的夜色底下,合动的双唇,抬起的下颚,微微露出的细嫩颈子,像是一记勾人的媚药,白画斳看得眸色一沉,脚步移动间,却是对着赫澜渊突然贴了过去…… “唔!……”突然挡住的视线,被紧箍的身体,让赫澜渊心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白画斳却是突然带着他一起翻身滚入草地之中。赫澜渊心里大怒,手一挣开,想都不想,随即运功一掌狠狠给白画斳胸口劈去,疼得白画斳明显闷哼一声,同时剑气落地的声音,也让赫澜渊惊骇一番。 白画斳……是在保护自己? 两人还没起身,那凛冽的剑气又随即紧逼而来,白画斳骤然腾身而起,拉着赫澜渊又急忙闪开,顿时,两人之前所躺之处已然被那道剑气劈得见了深深的印痕。 “哪路道上的兄弟?不知我白某,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 将人护在身后,白画斳拧眉看着不远处那一身黑衣,长发飘飘之人。 那人双眼犀利满是森森寒气,手里握着大刀一步一步朝前走进却并不说话,但那周身散发出来得杀气却绝非是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 心知对方来者不善,白画斳微微拧眉,反手推了赫澜渊一把:“你回去吧,看来今日是你猜对了” 正常的发展,在这种情况下都是不应该丢下对方的,可是…… 赫澜渊一脸正经的看他:“那你自己保重我先回去了,好困” 白画斳:“……”就不能留下来陪我么? 而后,赫澜渊当真是去得潇洒,毫不留恋。 白画斳摇头笑笑,再扭头,见得对方似乎并不阻拦,才微微拧眉,对方却是大吼一声,握着手里的刀,就飞身朝着白画斳砍了过去。 那一瞬,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在这林中拉开架势的厮杀起来,霸道的气息谁都毫不相让,两人奇快的身影,几乎让人眼花缭乱,看不清楚谁是谁,只能隐约瞧见他们的移动,强烈的气势,仿佛是容不得外人的半点干涉。 脚尖点滴,白画斳如若鬼魅一般飞身而起,立于树梢的身姿,白衣翩翩姣若皓月:“你到底是谁?与我白某有何深仇大恨!?” 对方紧追而上,手里的大刀看出的刀气,直接劈断了白画斳停驻的枝桠:“江南乱影流!” “你是乱影中人?”才说着,对方手腕一转,刀气紧追过来。 白画斳身后后越,却因慢了一步,而被那刀气断了几缕发丝,远远看去,仿佛是被割破了胸膛一样。 虽说离开,但却一直藏与暗处的人,见得如此境况,心里一急,当下竟沉不住气,飞身而出,欲想从后给人一掌,结果却是那人反应极快,翻身一掌给赫澜渊打了过去,当即震的赫澜渊内体一震翻滚,控制不住的朝下跌落。 “澜渊!” 白画斳惊愕,再顾不得危险与否,急忙飞身而下一把将人抱住,结果那乱影中人却是趁着这个机会,两手握刀,朝着那往下坠去的两人狠狠一劈。 “白画斳!!!” 下坠中,赫澜渊睁大的双眼,看清楚对方的动作,那刀气,就这么狠狠的朝着白画斳得背上结实挥下,震得赫澜渊下意识得两手将人抱住,想要转身替他挡了却只是被白画斳紧紧护在怀里,而后,刀气落下,两人都嘭得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白画斳!白画斳你怎么样?”赫澜渊吓得急忙翻身要查看白画斳得情况。 白画斳却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51 只是摇头,神色不见丝毫异常:“你放心,我没事,你别听” 赫澜渊还想坚持,白画斳却一手将赫澜渊搂着,一手将短笛横到唇边,而后,一曲悠扬却带着杀意的曲子却突然从他唇边倾泻而出。 那人俯身冲下,凶狠的样子似是要赶尽杀绝,可是当听得笛声片刻之后却突然感觉不对,仿佛是失去了控制一般,骤然砸落地面,全靠着手里的长刀支撑,才没有完全倒下,但却痛苦的一手抓着脑袋,面容狰狞似在忍受着什么折磨。 白画斳微拧着眉,跳动的指尖,吹出的笛声气息一改,四周仿佛都跟着扭曲了一般,如同进入了一种混乱的境况,那乱影中人痛苦的两手抱头,忍了半响,都没忍住,这才不甘的怒吼着,而后用尽力气的转身就跑。 直到确定人走远了,白画斳这才放下手里的短笛,指尖不经意的擦去嘴角的湿润:“今夜……我不该带你出来” 赫澜渊也被刚才的笛声弄得一阵难受,此时还没回过神来,白画斳便已经将他再次打横抱起:“我送你回去吧” 耳旁的风呼呼而过,被白画斳抱在怀里,赫澜渊冷的禁不住哆嗦了下,难受的脑子,被冷风吹了这么一会,似乎已经好了很多,可是当赫澜渊抬头看向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时,却来不及说话,就已经被他抱着放到了自己家的后门处。 此时天已经灰蒙蒙了。 站在后门处,赫澜渊看着男人毫无异样的面容,心里狐疑:“你……你没事吗?”之前的那刀气,分明就是自己亲眼所见,白画斳挨得结结实实。 “我没事……”白画斳摇头:“不早了,你回去吧” 赫澜渊心里狐疑,微微蹩眉,但看男人确实没什么事的样子,还是举步朝着后门走去,只是才刚打算推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身隐忍的低咳,赫澜渊一愣,急忙扭头,果真是看见男人脸色苍白,捂着嘴得手…… 他真的没事吗? 赫澜渊拧眉看他。 白画斳微微一愣,放下了手:“你进去吧”握住了掌心里粘稠的湿润,白画斳朝他淡淡一勾嘴角,而后转步……飞身离开…… 霸刀刀气,当真是不容小觑。 ☆、第三十四章:南海斗情 因着赫澜倾与景和公主的婚事愈来愈近,赫府前来送礼的人也有不少,拱门处。赫澜渊看着家奴将这些贺礼一件件的带回内院,微微蹩着,低低一叹。 “怎么?大哥的成亲大喜你怎反倒不悦了呢?” 赫澜渊一愣,扭头看向身边之人:“你哪里看出我有所不悦了?” 赫澜天认真点头:“这里看出来的,瞧你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 “别闹”赫澜渊好笑的拍开哥哥的手。 两人才说着话,小院外随即有人疾步而来,朝赫澜渊人唤道:“三少爷” “嗯?什么事?”赫澜渊狐疑的扭头看向家奴。 家奴道:“门府外有位叫杜伊得公子想求见三少爷,不知三少爷是否认得此人?” 杜伊……白画斳得人…… 微微拧了眉,赫澜渊最后还是松口:“罢了,让他进来吧” “是” 赫澜天在一旁满脸狐疑:“这杜伊是谁啊?” “只是一个朋友”赫澜渊不愿多说。 赫澜天笑笑,拍拍他的肩膀:“既然你有朋友来了,那我就先过去帮忙轻点一下今日送来的贺礼” “去吧去吧,你可别偷偷私藏,小心大哥回头抽你鞭子啊” 赫澜渊好笑的声音远远传来:“你就指望着大哥什么时候发飙,揍我一顿吧!” 杜伊是被人直接带去了赫澜渊的房间,一入门,杜伊就压抑不知自己的激动,朝着赫澜渊重重抱拳:“玉横公子,杜伊此番冒昧打扰公子实属无奈,不知玉横公子可知我家少庄主如今人在何处?” 赫澜渊一愣,随即拧眉:“我怎么会知道他在何处?”想了想赫澜渊感觉不对,又问:“出了什么事会连你们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杜伊眉宇紧拧,一脸的担忧:“少庄主昨日受伤回来,今日却又不见了踪影,杜伊实在担心怕少庄主会出事” “他受了伤?”赫澜渊一惊:“昨日他回去的时候不是都还好好地吗?怎么就……”受伤了? 杜伊一愣,忙道:“少庄主昨日被乱影中人的霸刀所伤,刀气浸体,其厉害程度并不压抑被人当剑穿胸,可是……”白画斳在老实了一天之后居然就人间蒸发了。 赫澜渊明显愣住,仔细回想昨日早上的情况,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白画斳刻意藏了起来……那只手……藏在身后得手里是不是握了什么……比如……压抑不住咳出的血? 心里瞬间因此而一阵翻涌,让赫澜渊连置气都顾不上,只忙着与杜伊出府找人,只不过……好端端的白画斳会去了什么地方? 白画斳……去了什么地方? 这世上有一种人,私心很重,只要是自己的东西,不管是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啊,在没有丢弃之前一旦被人染指分毫,都会心里不悦,所以……即便身上有伤,白画斳还是依着当初与司马殇得约定,独身一人来了南海。 礁石上,白画斳一系白衣翩翩,长发清扬,儒雅清逸的身姿,举手投足仿佛都带着逼人的贵气优雅,而那立他对面礁石上的男人,身着褐色长衣,腰缠黑丝带,虽不似白画斳这么出尘若仙,一身的飒飒之气也震慑得紧。 也许,这还是第一次,白画斳为了自己身边的玩物,而跟别的男人这般阵仗地对手了吧? “作为堂堂一庄之主,希望你长流白画斳能言而有信,今次之后,若你败了,必得远离玉横身侧,从今而后不再招惹他分毫才是!”司马殇对此心有不悦已久了。 唰得一声打开手中折扇,白画斳一脸的从容随意:“而今胜负都是未知之数,此言还尚早了吧,更何况,今日不论你成也败也,澜渊最终还是我的” 司马殇眉宇当即紧拧,而后不再说话,便骤然飞身而起直朝白画斳攻击过去。 白画斳不惊不惧,只是微微一个侧身便躲开司马殇得攻击,而后手腕翻转间,便以手中的折扇作为武器,回击司马殇。 以羊脂白玉做成的伞骨轻易便碎,可是当之被人灌入内力之后却坚硬如铁,一挥一动所带之势,并不属于一把寒光剑影。 两人的身影揪斗,时而靠近,时而一触即分,翻飞的衣袍一样的都在空中么猎猎而向,出手的狠辣间相互毫不留情。 比内力,司马殇其实并不如白画斳得深厚,只不过……今日的白画斳并不在状态,强硬的硬撑,只牵扯得背后的伤势仿佛都要牵动了全身,疼得颤栗不断,脸色白了,双唇白了,额头隐间薄薄的细汗,可是出手间却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52 丝毫不落下风。 赫澜渊与杜伊还有湫棠策马寻来的时候,远远得便已经看见那两人打得如火如荼的身影,赫澜渊倒是瞧不出什么异样,可是湫棠与杜伊明显发现了自己少庄主的不对劲。 “必须赶快阻止他们!”湫棠急道,大力挥动马鞭:“少庄主现在的身体可不能在运用内力了!” 赫澜渊果断一拍马屁当即直接飞身便朝那两人而去。 与白画斳得数十招对战下来,司马殇似乎也察觉到了白画斳得异样,心里虽然狐疑却并没有想要手下留情的打算,反而一招狠过一招。 白画斳受后背的伤势牵制,面对司马殇得步步紧逼,虽还游刃有余,但也架不住这震反噬,而后竟在一个恍惚间,硬是被司马殇一掌凌空狠狠劈来。 “白画斳!!!” 突然传来的声音,明显让两人都楞了一瞬,可是还不等他们反映过来,白画斳眼前一花,而后有什么东西重重撞进了自己的怀里,砸得白画斳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本能的两手将人抱住,一起砸落地上。 “少庄主!!!” “玉横!!!” 杜伊湫棠还有司马殇三人都被惊了。 白画斳却两手将人抱住,有那么一瞬的怔楞回不过神。赫澜渊受司马殇一掌,当即就被打得一口血吐了出来,几乎全洒在白画斳胸前的衣服上,可他却似乎不知道般,挣扎起来之后,只两手揪着白画斳胸前的衣襟,朝他怒吼:“你混蛋!!!明明身上就有伤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在七贤庄里好好医治,还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决斗!你是蠢货吗!!!咳……”一动怒大吼,当即就牵扯得赫澜渊胸口震震发疼。 白画斳却只是愣愣的躺在地上,盯着赫澜渊嘴角猩红,却满脸怒气的样子看着自己:“澜渊……你……你怎么来了?”不对……这不是计划里得发展,赫澜渊不应该来的。 “我不来?我不来看着你折腾死你自己,还害得司马殇背负杀人的罪名吗!?”好端端的自己在怒个什么?明明都已经跟白画斳散场了的,那他的死活跟自己又有何关系?自己又何必这般大动肝火……可是……管不住……就是管不住自己紧张他的心…… 眸光紧紧的盯着身上的人,白画斳眨了眨眼,这才抬手轻轻拭去赫澜渊嘴角猩红:“你这呆子,怎么又不管不顾的冲了出来?今日我与司马殇得决斗,若是败了岂不是正好如你所愿以后……都不必再来招惹你了吗?”他……伤得可重? 赫澜渊听得大怒:“你这不是来决斗,你这根本就是来送命的!” 白画斳一笑,干脆身手将人抱在怀里:“只要你能回来,即便送了命又何妨呢?” 所以……白画斳这是想跟自己重修旧好? 司马殇站在一旁,阴沉了面色的看着那将赫澜渊抱住的人,身后得手握得死紧:“白画斳,这一战,你是继续还是认败?” 白画斳转眼看他,撑起身来:“自然是继续了,除非是不要这条命了,否则澜渊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 这话……当得真吗? 赫澜渊楞在一旁,似乎已经忘记了要去阻止白画斳与司马殇这愚蠢的行为。 湫棠与杜伊急忙上前,两人一把将白画斳抓住:“少庄主!你不能再动用内力了,否则您的伤势会越来越严重的,到时刀气透体想要根治就不容易了!” “放开”白画斳并不理会两人,只想要朝司马殇走去。 “少庄主!”杜伊死死将他拽住:“少庄主您就别再倔了,你这伤势本就不轻,若是还这么折腾那……” “放开!”白画斳一个用力,而后干脆以内力将这两人给震开,眸光定定的看着司马殇,白画斳除了脸色与双唇有些发白之外,到不见什么异样,只除了他胸前的那些斑驳红点。 赫澜渊在旁看着白画斳这难得幼稚的举动,心里虽然气恼闷堵着,但是却有种说不出的波动弹跳着自己的心弦。 拧了眉,赫澜渊正想要上前说些什么,耳根一动,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不止是他,白画斳也听见了,然而白画斳却只来得骤然扭头,未能说话,赫澜渊却是本能似的朝他扑了过去。 咻得一声,赫澜渊整个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冲击,竟是整个砸在白画斳身上。 “澜渊!!!” “玉横!” “玉横公子!?” 突然的情况让,三人全都惊愕,白画斳更是急忙将赫澜渊整个楼主:“杜伊!!!” 杜伊反应过来,正要朝着冷箭发射过来的方向飞掠过去,四周却是随着一阵呐喊,瞬间冲出了好几十人,对着他们就是一阵挥舞兵器的砍杀。湫棠与杜伊连着司马殇急忙将白画斳与赫澜渊护住,三人以寡敌众,一人都未曾放过身侧半步。 “澜渊!澜渊?!”赫澜渊身子发软,依着白画斳的双手软到地上,那支冷箭彻底贯穿他的身体,箭头甚至还有一半隐进了白画斳的胸口,由此可见这射箭之人的功力绝非一般。 赫澜渊捂着胸口,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一双凤眼盯着白画斳看了半响,到底还是忍不住伤势的严重而昏厥过去。 抱着人,眼看着赫澜渊突然就闭了眼,白画斳一愣,脑子里似乎空白了那么几息,抬眸看向眼前与司马殇湫棠等交手对战的人,白画斳忽而狠戾了眸色,将怀里的人轻轻放下,而后如风一般骤然闪身而上,运足功力,一掌震出,那一瞬,随着一声轰隆声响,以白画斳为中心点,四周一阵气浪翻滚,惹得尘埃翻飞,原本喧嚣的人声骤然安静下来,待得尘埃散去,眼前众人看见的却是遍地横躺的尸体。 他是怎么做到的? 司马殇心里大惊,忍不住侧目看向白画斳的背影。 白画斳似乎受了反噬,右手才刚捂住胸口,便骤然单膝跪地一口血吐了出来,又一次染红了身上的白衣。 “少庄主!” “少庄主!” 湫棠与杜伊被惊的脸色全变,忙上前将白画斳扶起。 白画斳眉宇紧拧,指尖拭去嘴角的血迹:“湫棠,你快去给澜渊看看,若他……若他死了,你也陪葬!” 湫棠惊愕,虽然惦记白画斳的伤势,却也不敢违逆,只能转身急忙朝赫澜渊走去。 白画斳低低呼了口气,语调愈发冷然:“杜伊,限你两日之内,务必将伟荧给我揪出来!” “是!” 转眼看向一旁的司马殇,白画斳的脸色愈发苍白:“跟你的决斗,看来只有下次了” 司马殇眉宇紧拧,面色阴霾,看了一眼一旁昏迷的赫澜渊,司马殇握紧了手:“不用比了,我输了” ☆、第三十五章:蛮不讲理 伟荧,便是这次事件中对白画斳射冷箭的人,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53 伟荧本是乱影中人,后来为了上官青谭而脱离宗族,在帮赫澜渊调查军器的时候,白画斳曾与这个伟荧打过照面。伟荧是个长的面若白玉,眉若细柳的男人,看着无害,却功夫高强,甚至可以说是不在白画斳之下,虽如此,但伟荧也不敢对白画斳轻敌,毕竟能这般横跨黑白两道,那就绝非善类,轻敌大忌。 “伟荧,怎么样?这次可顺利?”伟荧刚一回到晋王府,上官青谭便迎面而来,神色间略有焦急。 “没有”伟荧摇头:“我带人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只伤了赫澜渊,白画斳的功夫深不可测,我没敢贸然行动”以他那一击就足以群灭的情况来看,想要杀他并不容易,更何况此时他身边还有人……不过……似乎发现了件有趣的东西才是啊…… 上官青谭叹息:“错过了这次机会当真可惜,若能趁着他与司马殇相斗之时而杀了他那……” “为什么白画斳一定要死呢?”伟荧一脸不解:“他一介布衣,根本就不会对你造成半点危险不是吗?”虽然白画斳的能力确实很强,不过一天的功夫,就查到军器在自己的手里,还让人提前设伏夺取…… “你不懂啊”上官青谭长叹:“白画斳他可不是一般的布衣” 伟荧狐疑:“怎么?难不成他还是皇亲国戚?” “你猜对了”上官青谭走近伟荧身旁:“他可是我父皇如今唯一在世的弟弟……他的一句话……要胜过满堂百官的十句话” 伟荧惊愕:“当真?” 上官青谭点头:“就我所知,此次太子之位,以我父皇的意思,是想要传弟不传子,这几日,父皇似乎正在想法子,想要将白画斳的真正身份公布于世……”如果真是那样,那他们这些皇子最后应该如何自处?那些弟弟们就不必说了,关键还是顶着大哥头衔的自己,一个失德得名声,只怕是过不过去了。 想了想,伟荧又拧起了眉:“那赫成义呢?现在便不管他了吗?” 上官青谭笑道:“待得赫澜倾与景和成亲之后,在这边若我们能将景和抓好了,到时候指不定赫成义的立场也能明确了,再说,这次之事,便也算是给了赫成义一个提醒,始终不宜太过,而且……四弟回来了,我想他会比我更想要知道赫成义与那御丞相到底是什么样的立场” 这一次,赫澜渊先受了司马殇一掌,后又被伟荧的冷箭穿胸,伤势的情况可想而知,白画斳虽动了内伤,但情况似乎比赫澜渊要好一些,带着人急忙赶回七贤庄,直惊得府中家丁一阵惊愕。 紫藤苑中,白画斳怀里抱着昏厥的人,湫棠满脸肃色,两下撕了赫澜渊身上的衣衫,拿过金疮药洒在伤口处,沾满血迹的手捂住已经被砍断的冷箭,深深吸了口气:“少庄主,我拔箭了……” “你只管拔了便是” 湫棠屏住呼吸,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两手用力,将断剑拔出,扑哧一声,伤口处的血液当即飞溅出来。赫澜渊受这刺激,当即就给疼得呻-吟出声,而后却是睁眼醒来。 “澜渊?澜渊”白画斳一脸焦急,紧紧抓住赫澜渊的手:“疼不疼?一会就好了,一会就好了” 赫澜渊眨了眨眼,没有反应。湫棠急忙拿过棉花按住伤口,又急忙上药,一通忙碌下来已经是满头冷汗。这过程中,赫澜渊就一直这么意识浑散着躺在白画斳的怀里,满头冷汗浸湿了他鬓角的发丝,湿漉漉的样子如若沾染了水珠的花瓣,清美冷雅,却仿佛似轻轻一碰就能碎开了似的。 给赫澜渊包扎好了,湫棠这才算是送了口气:“少庄主,玉横公子现在没事了,还是赶紧让我给您看看你的伤势吧” “我无妨”白画斳只深沉了眸,盯着怀里意识浑散的人看。 湫棠焦急:“少庄主,即便您心里担心玉横公子,可也不能不管你自己的伤势啊,玉横公子现在还未过限期期,若是您因不顾及伤势而出了差池,那……” “还未过危险期?”白画斳拧眉骤然看向湫棠:“何意?” 湫棠叹:“玉横公子先受司马殇一掌,早已内伤,而今又身中冷箭,已是外伤加内伤,这几日正是要观察情况,仔细照料的时候,少庄主您现在的身体能照顾他到几时?”别是赫澜渊还没熬过来,您自个儿就先倒了才好。 沉吟半响,白画斳这才小心地将赫澜渊放到床上…… 主院的房间里,白画斳趴在床头,脱下的衣衫露出得整个背面,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伤口处的皮肉外翻,鲜血淋淋,伤势的长度几乎划破了整个背面,仿佛是要将白画斳这个人活生生给劈成两半似得,这伤痕,是前日夜晚在溪河岸边,白画斳为了赫澜渊而受的,眼看着这伤势又恶化了,湫棠脸色也跟着愈发的黑了,真佩服这少庄主居然还能带着这样的伤势去跟司马殇搞什么劳什子的决斗,真应该好好疼死他才对的! “湫棠,你在心里嘀咕也就罢了,可别乘机在我背上做什么手脚,别以为我看不见就不知道了”白画斳趴在榻上,双眼紧闭,面容虽没有什么异样,可是这脸色却是苍白得很,明显就是内伤不轻。 湫棠忍不住背着他做个鬼脸,语调却还是那么正经:“少庄主说笑了,属下怎敢做出这等以下犯上之事呢?” “嗯,你记得就好”白画斳懒洋洋的应到:“澜渊他……” “少庄主放心便是”湫棠打断:“属下必定将玉横公子救治痊愈,只是少庄主您现在也得顾好你自己才是,不然玉横公子醒来知道了,岂不是该要担心了吗?” 白画斳恩了一声,不再说话,只任凭湫棠给自己处理伤势。 湫棠蹩蹩眉,狐疑地看了他仿佛睡着的面容一眼,心里更加困惑。 少庄主对那玉横公子到底算怎么回事? 只是玩物? 有那个人对玩物这般用尽手段的?即便之前陪着玉横远去西域,只是因为还没把人给弄到手的关系,可是后来呢?现在呢?弄到手,吃到了以后,依照少庄主的性子,要不了多久不是就会腻的吗?怎得反倒对玉横愈发上心了呢? 江湖朝廷原本就是互不干涉的两个存在,可是……少庄主却为了玉横去调查军器被盗的事,帮他处理,还让人去查那乱影,结果弄得自己险些引火烧身,现在又不顾伤势去跟司马殇做什么决斗……这……这是对一个玩物该有的举动?谁能对玩物做到这些? 湫棠想不明白,也许……只有白画斳自己的心里才是最清楚的。 晚上的时候,赫澜渊还没什么情况,白画斳这里倒先出了事,湫棠急急赶来的时候,床榻上白画斳已经被高烧烧的几乎没了意识,双唇苍白而又干裂,脸上也是毫无血色,情况明显不好。 谁说赫澜渊是内伤加外伤?白画斳不一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54 样也是内外伤势齐齐发作了吗? 一整夜,湫棠守在白画斳的屋里不敢离开半步,所有人的注意仿佛都放在了白画斳的身上,以至于第二天,紫藤苑里的赫澜渊醒来了都没有人察觉到。 杜伊前来查看赫澜倾的情况时,正好瞧见赫澜渊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盯着床梁发呆,杜伊怔住,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醒了:“玉横公子?玉横公子?你醒了怎么不叫下人伺候你呢?你现在可还好?” 赫澜渊转眼看他,低低吐了口气却没有说话,显然是力气还没有恢复,杜伊明白过来,忙朝赫澜渊床边走进:“公子可是有话想说?” 赫澜渊看他一眼,干脆又闭了眼。 杜伊噎了一下,只能怏怏道:“既然公子想要休息,那我就不打扰公子了,我这就去让湫棠过来给公子复诊” 赫澜渊没有反应,显然是睡了过去。 第三天时,白画斳的情况稳定下来,背上的伤势也有了明显得好转,白画斳睁眼醒来的时候,总觉得这一觉,自己似乎睡了很久。翻身下床,牵动了背上的伤势,虽然疼,但也还能忍得住,来到紫藤苑的时候,湫棠正在这里给赫澜渊复查情况。 “澜渊如何?” “少庄主?”湫棠明显一惊,急忙上前将他扶住:“少庄主,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就下床走动了,万一伤势又严重了怎么办?” “没事,我有分寸” 依着湫棠的搀扶,白画斳走到床边,垂眼看向榻上的人。 床榻上,赫澜渊睡得很沉,脸色虽然苍白但并不吓人,白画斳伸手拨了拨他额上的碎发,低低叹息:“他可有醒过?” 湫棠道:“之前倒是醒过一次,但想来的伤势太重,便又睡了过去” 白画斳恩了一声,不再说话,只看着赫澜渊的睡颜,似在发呆。 湫棠心里叹息,开口劝道:“少庄主,属下还是先送你回房去歇着吧” 白画斳眸色一闪,点了头:“一会让杜伊来见我”他还没有忘记,回府前对杜伊的交代。 …… 这几日,赫澜渊都夜不归宿,若是往昔,季暮云一定是担忧紧张,生怕儿子又出了事,可是现在,他没有精力去担心自己那夜不归宿的儿子了,他只能忙于应付儿子他反常的老子! 这赫成义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房间里,季暮云站在角落,双眼戒备的盯着那又一次不请自来的人,自从几天被他吃了一次之后,季暮云对这个人愈发的心有余悸了。 两人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去了? 十八年前,季暮云嫁给赫成义的第四年之后。 都说捆绑的婚姻不幸福,这话在那四年间,季暮云是深有体会,那四年与赫成义在一起的日子简直就像是被人丢在冰窖一样,不是要看赫成义的脾气,就是要看姨娘夏氏的脸色过日子,后来……后来是怎么跟赫成义默契的达成了相互漠视的? 是那一晚上吧,赫成义突然发难自己,几乎是一种强迫的姿态,粗鲁得碰了自己之后,季暮云就彻底躲了起来,这一躲就是十四年,可是谁能解释为什么一切都还好好的,现在居然会变得这么反复无常了!? “你一直站在那里做什么?是不是连为人男妻应做的责任都忘得干净了?”蹩紧了眉,赫成义面有不悦得看向那战战兢兢缩在墙角的人。 我有什么恐怖么?吓得他一直在哆嗦? 赫成义十分的胸闷。 季暮云双眼死死盯着他看,似乎是在猜测赫成义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以备应对:“责……责任……我没忘……我把澜渊养大了……”也伺候过你了!这算不算!? 赫成义蹩眉,朝他走近。 季暮云当即脸色一白,转身直接跑向门边,赫成义脸色更沉,在季暮云即将拉开房门的时候,一巴掌按了上去,当即就给季暮云吓得一阵哆嗦,急忙求饶:“将军!到底我哪里触怒了将军,将军直接将我杖责了便是……求将军别……别在这样……”折磨人了好么? 赫成义成功的被季暮云的样子怔住,而后又拧了眉,可还没来得急开口,门外就传来家奴的声音:“季主子,青王来了,想见季主子,您……” “没空!”赫成义阴森森开口:“去告诉青王,季主子不舒服,近来都不便见客!” 门外的家奴明显惊愕赫成义会在这里,默了片刻才急忙应是转身离开。 季暮云被赫成义困在门板后,睁大的双眼无声地控诉着赫成义霸道蛮不讲理的行为,结果赫成义却只是一挑眉,特别的理直气壮道:“你早已是我男妻,青王公然想会见于你其心可见,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你不得在会见于他” 还能不能更无理取闹一点? 季暮云胸闷异常! 赫成义又补了一句:“若有为之,就家法伺候澜渊!” 季暮云当场就惊了:“这关澜渊这事?” 赫成义垂眼看他:“你身子弱动不得”所以只能把儿子揪来锤一顿。 季暮云当场就给气得脸色涨红,却又不敢造次,十分憋屈。 作者有话要说:  注明一下,架空文,随自己喜爱的节奏设定,请勿研究正经历史。 英雄冢系列,男子十五为弱冠可取字,字是用于外人间的称呼,最亲的亲人才能直接喊名,十八正式及冠,需要举行冠礼,而后才能正经谈婚论嫁,为官为商也可以开始自己独立的生活,不再与父母同住。 ☆、第三十六章:喜欢他吗 赫澜渊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五天了,窗外秋风瑟瑟,枯叶飘落,空灵悠扬的笛声,声声在窗外回荡……是锁魂曲,以内力吹奏的话,曲子也能杀人,若无内力,便也只是一般乐曲,却动人异常。 是……白画斳在吹这曲子吗? 床榻上,赫澜渊虽然已经醒了,却是紧闭双眼微拧着眉。窗外的曲声,一遍一遍,如同不厌其烦的一直在重复着,每一个音调频率入了耳膜,仿佛都烙印了深刻的痕迹,不经意的却是让人回想起之前,自己跟着男人学吹这玉笛的时候…… 那是在返回京城的路上,每日里,男人都会教他,一遍一遍,从最基础的教起,直到赫澜渊完全掌握了方法,并会吹了为止。 那时候白画斳教得很用心,赫澜渊也学得很专心,只有时情不自禁时,赫澜渊会被男人按在怀里一番亲吻,几乎夺了所有的呼吸,两人耳鬓厮磨着,虽然没有坦诚相见,但跳动的心口,也让赫澜渊觉得,自己差不多是一-丝-不-挂的被他搂着…… 那时候的记忆很甜腻,回来之后的日子也很贴烫着胸口,只是……那些东西到底……能不能当真?尤其……是在白画斳承认了之后…… “一直在外面这样吹着,即便你不累,难不成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55 还不想让我好好休息吗?“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赫澜渊离开床盼,推窗,怒眼看向窗外的人。 远处紫藤架下的男人,今日披着一件黑色的长衣,愈发衬得他脸色的苍白,虽然如此,却依旧不减他的半点风华:“你醒了啊……” “能不醒吗?”赫澜渊神色略黑:“换做你耳边一直有东西在吵能睡得着?” “澜渊……” “你要是想让我快些死,就尽管一直吹下去,不然就别弄这些幺蛾子出来”说完,嘭一声关了窗户。 白画斳低低一叹,垂下手,却依旧还站在原地。 房间里,赫澜渊看着窗外那模糊的人影,心口闷着,全都是一阵烦躁,这白画斳到底是什么意思,话都说得这般明白怎么现在却又是这个样子? 七贤庄修养的这些日子,赫澜渊几乎都没有离开过房门半步,只因为有人总会呆在那院子里面,一站便是许久。而今半月过去,眼看着大哥的婚事已经近在咫尺,赫澜渊也动起了想要离开的心思。 而今日,白画斳因为伟荧的事离开庄内,赫澜渊心思一动,当下换了衣衫,拉开房门便疾奔出去,只是刚到门口,就被门侍拦了下来。 “做什么?”赫澜渊脸色瞬间难看之极:“难不成白画斳还放了话想要软禁我吗?” 门侍正为难着,湫棠的声音便从身后传了过来:“少庄主自然没有想要软禁玉横公子的意思,只是玉横公子即便要走,也应当等我们少庄主回来了才是,若不然届时少庄主回来了,我等也不好交代啊” “好不好交代,那是你们自己的事”留下这话,赫澜渊身子一掠,直接从门侍的头上翻了出去。 湫棠一阵惊愕,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耍赖,然而出了大门,赫澜渊还没走出两步,却因为前方突然出来的人而停下了脚步,当即细眉紧拧。 “伤势可都好了?这便急着要走吗?”来人上前,垂下的眼盯着赫澜渊看。 赫澜渊只是冷笑:“不走如何?留在这里陪着白少庄主继续消遣玩乐吗?” 白画斳轻叹:“澜渊,别与我置气了吧,之前是我不好,你……” “白少庄主觉得我是在与你置气吗?”赫澜渊打断他:“若论置气,不知白少庄主是低看了我呢?还是高台了你自己呢?” “不是置气吗?”白画斳微微拧眉:“若不是与我置气,不是当真有我,那你何必为了我一而再再而三不顾自己的安危呢?” 赫澜渊一怔,当即语塞,狠狠拧起了眉。 白画斳再朝他走近两步:“我与司马殇之事,本就不想让你知晓,那你又怎的知道我与他是在南海,还急忙追赶而来?” “我与司马殇本就是朋友,怎能看着你出手伤他?”仿佛找到了个完美的理由,赫澜渊底气也足了很多。 “当真是只怕我出手伤了他吗?难道不是怕我因着自己的伤势不敌被他所伤?” “不是唔……”才要否认,赫澜渊却被他扣了后脑,紧跟着连唇舌都失了阵地,想要一掌给他拍去,却又因着顾忌白画斳身上的伤势还没彻底复原,而迟疑下来,结果却反被白画斳扣了双手,连最后挣开的权利都被剥夺,半响时,分开后,赫澜渊只觉得口唇发麻,呼吸不济。 “澜渊,想要嘴硬强辩,就应当收好你对我反应才是,知不知道,只要我一碰你,你所有的假话便会全都立刻瓦解”白画斳说。 赫澜渊当即心中愠怒异常:“所以呢?硬逼着我承认我在说谎有意义?就算是我心里有你又如何?那也不过都是以前的事”两手用力挣脱,赫澜渊后退几步:“我再说一次,我去南海只是不想让司马殇受伤,我知道他不是你的对手,仅仅只是如此而已”而后,不给白画斳再要说话的机会,赫澜渊急步离开:“白画斳,我跟你已经是如此了,没有必要再做无谓的纠缠,我有我自己的路,你也是”只是他们的路都毫不相干。 白画斳站在原地,盯着赫澜渊渐行渐远的背影,微微拧眉,心里再次升起了愠怒。 自己想要的人,从来没有要不到的,在没有被自己丢弃之前,没有人能先丢弃自己,这……是定律。 赫澜倾的与公主的婚事已经只剩下不到半月,这几日连赫澜倾都跟着忙碌起来,已经顾不上赫澜渊是否好几日都没有回府了,现在的他,带着双身子,忙碌过后总是容易疲惫,几乎是倒下不出片刻便睡着了。 赫澜渊回到赫府的时候,这里的四周已经挂上了红绸,整个洋溢着浓浓得喜庆之气。进了后院,原本是想先去看看自己爹亲的,只不过刚到门外,就听得里面有赫成义的声音传来,赫澜渊楞了半响,蹩蹩眉,最后还是先自己回了房间。 第二天,赫澜渊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的推门出去,才发现这阵喧闹是怎么回事。 赫澜倾在花园里面晕倒了。 房间里,赫成义屏退了所有人,包括姨娘夏氏,只留了季暮云与近日来负责照看赫澜倾身体情况的大夫在屋内。 床榻上的赫澜倾脸色有些苍白,额头透着细细的冷汗,季暮云拿着巾帕给他小心擦拭,赫成义则站在一边,负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 自己儿子的身体自己知道,可是现在突然昏厥,难道情况并不乐观? “如何?澜倾可还好?”赫成义问。 大夫回道:“大公子这身体早前便有沉疾,一直拖着不曾痊愈,这几日又辛劳了一些,身子难免会吃不消,需要好好静养这两日才可,若再出事的话……只怕……”孩子保不住,赫澜倾能不能熬出月子也都是问题。 赫成义眉宇紧拧,并不说话。大夫又道:“我给大公子另外开服药方,早晚两次服下即可,在这几日,大公子也最好卧床休息,少操劳些为妙” 赫成义依旧不说话,季暮云看他一眼,才开口道:“澜倾的药给我吧,我来给他煎药就好”旁人都不放心。 大夫应是,开了药方便退出门外,赫成义似乎有话想说一直呆在屋内,季暮云不想与他单独相处,跟着大夫的脚步离开,没想到刚出了门,却被夏氏一记眼刀杀来,当即吓的心脏一突,只装作没有看见匆匆离开。 房间里,赫澜倾拧了拧眉,悠悠醒来便看见赫成义一脸肃色的样子站在自己床边,整个人当即一愣:“父亲?”这……这是什么情况? 赫成义拧眉半响,终于再次问了上次没有得到答案的话:“澜倾,那个小子到底是谁?” …… 赫澜倾突然昏厥,赫澜渊原本想去看看他的情况,只是季暮云回来的时候神色似乎有些不好,赫澜渊便也只询问了下大哥的情况,得知大哥没有大碍这才松了口气,打消过去看望的念头,而后,眸光一转,赫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56 澜渊在看向自己爹亲时,眼底顿时更是好奇。 “怎么了?”季暮云一脸狐疑:“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我脸脏了?” “不是”赫澜渊摇头,继续一脸疑惑的看着爹亲:“爹亲,你跟父亲……你们和好了吗?” “和好?”季暮云一愣,似在思索什么,半响都没有下文。 赫澜渊一脸好奇,眨了眨眼:“爹亲你……喜欢过我父亲吗?” 季暮云一怔,宛似嘲弄般的轻笑:“以前也许有过吧……” 以前也许有过? 那现在没有了吗? 赫澜渊心里如是想着。 季暮云只垂了眼睑,仿佛陷入了回忆似的:“以前因为父母的关系,我跟你父亲成了亲,那时候虽然我们并不熟识,可是……谁不想能得身边人的半点真心呢……只是……”只是季暮云曾经用了四年,除了那些冷言恶语与厌恶,季暮云什么都没有得到…… 如果可以用动物来比喻一个人的话,其实仓鼠还是比较像是季暮云这个人的,胆小容易受惊,受到危险之后便会躲进自己的洞里,抱着偷偷储藏在洞里的食物,一直藏匿到危险彻底消除了才会出来…… 季暮云虽是男人,却只是哥儿,自小又是被季家圈养着长大的,十五弱冠便与赫成义成了亲,一辈子也能说就这么断送掉了,后来季家迁移,季暮云更是连个可以走门的地方都没有了,那时候唯一有的,当真只剩下那个顶着自己丈夫头衔的男人了,可是啊……那时候……自己的丈夫是在做什么?与自己成亲不足一年,便迎娶了姨娘夏氏,如果只是冷落自己不理会自己倒也罢了,可是……可是……那四年自己是怎么过的呢?想要争取,只是做到一个男妻应做的责任,都会引来一顿怒骂嫌弃抑或责难……一天一月一年……忍受了多久?整整四年……四年了如果都痴傻傻得不知清醒,那这而后的平静岁月只怕也都烟消云散了吧,说起来……自己这一身的病痛,不就是那四年里沉积下来的吗? 爹爹与父亲的事,赫澜渊极少过问,也很少听的爹亲会说起什么,只是而今……赫澜渊只后悔自己方才为什么要多此一问…… ☆、第三十七章:婚前暗计 时间总是消无声息的从指缝间流逝而过,一眨眼,赫澜倾与景和公主的大婚之期,已悄然而近,皇宫里赫府里都在忙碌着,与天家结亲是何等无上的荣耀,可是这种荣耀对于此时的赫澜倾而言,却只是一种仿佛没有完结之日的酷刑。 “大少爷,御大人来了,在前院等候着想见大少爷” “知道了” 听着门外,丫鬟的脚步声响远去,赫澜倾只坐在屋里,久久不动,心里似乎有所犹豫,最后也只能长长一叹,拿过大衣披上才离开房门。 脚下的步子原本是要朝着前院而去,没想到,不过是刚出了自己的院子,便在回廊底下看见了与自己弟弟拉扯不清的人。 “剑斳哥哥,我大哥都要跟公主成亲了,你怎么还要缠着他呢?大哥是小子不是哥儿,跟你是没办法在一起的啊,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就这么一直执迷不悟呢!” 被他缠住,御剑斳似乎也有些无奈,却只因为他是赫澜倾的弟弟而一直忍着:“影灵,我跟你大哥的事你不懂” “我怎么会不懂你喜欢大哥,可是大哥不喜欢你,那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呢?你看我是个哥儿,模样身价也不比大哥差,而且我将来说不定还能你生个小子,但是大哥他不行的,他被皇上赐婚了,这辈子他就只能有公主一个人!” 后面的话,赫澜倾再没听下去,只僵硬着身体举步朝着季慕云的院子走去,弟弟刚才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钢刀狠狠戳在他的心口,忍了一路,终究还是忍不下来,刚一见了季慕云就湿润着眼角,将季慕云抱住。 看他这般模样,季慕云也没多说什么,只拍着他的后背,任他抱着。 赫澜渊原本在季慕云房里用着宵夜,猝然看见门边抱着自己爹亲的人,当即似乎也被吓住了一般,因为他从没有看过大哥这个样子。 晚上的时候赫澜倾是留在季慕云这里休息的,房门外,赫澜渊拧着眉宇,眸低全是浓烈的狐疑:“爹亲……大哥他……他这是怎么了?” 季慕云只摇头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你大哥……他没生在好人家……” 赫澜渊更加困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慕云拧眉,似有犹豫,好半响只盯住了一句:“澜渊,你记着,招惹谁也万别招惹影灵,那孩子你们都惹不起,我也惹不起他……” 所以今晚上的事是跟赫影灵有关? 那赫影灵是做了什么会弄得大哥这么难受? 这个疑问,赫澜渊还没找到答案,第二日,正午时候,赫家出事了。 突然出现大门前的御林军都尉林豹,奉命来请赫澜倾入宫回话,虽说是请,但看这阵仗更像是捉拿犯人一般。 能让皇帝把林豹都派出来,看来这次的事件不小。 赫府的大门前,赫澜倾抬头看了看天,总觉得自己隐隐约的似乎猜到了是什么事,可是禁不住的想要天真一次,万一是自己猜错了呢? “走吧,我随你们进宫去见皇上” “大哥!”赫澜渊急忙而来,腰上系着的金玉带格外刺眼,直让原本一直有些趾高气扬的林豹都瞬间恭顺下来。 上前抓了大哥的手臂,赫澜渊看了林豹一眼道:“我随你去” “你去凑什么热闹”赫澜倾拧眉,挣开弟弟的手:“好好留在家里” “不!”赫澜渊一脸执拗:“我跟你去,晚上的时候咱们一起回家” 澜渊…… 心里有些波动,赫澜倾禁不住转眸,看了一眼站在大门边,只是拧眉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影灵,心里的感觉又闷又甜,很复杂。 抬手揉了揉赫澜渊的头,赫澜倾的笑显得有些苦涩,而又欣慰:“也不枉这么多年我如此疼你了” 皇宫很大,很华丽,也很漂亮,只是抬头时,天空都是四四方方的,反而只让赫澜渊觉得,这里更像是一座华丽的金丝笼,困住了太多人的一辈子。 寸步不离地跟着大哥来到勤政殿,门外的太监推开大门,赫澜渊只朝里面看了一眼,便已经瞧见大殿里皇帝神色淡淡,不见了那日狩猎的笑意与平易近人,倒愈发的威严。站在皇帝下方的两人,赫澜渊都不认识,但赫澜倾却是知道的,上了年岁发须微白身着官服的老者是,乃是刑部侍郎赵城,至于另外一人侧是太医院的杜何中。 居然都把太医叫过来等着了,只怕今日自己当真是难逃一劫…… “大哥”赫澜渊不认识里面的其他人,见得皇帝目光扫来,便做出一副伏小的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57 模样抓住了赫澜倾的手,似乎有些惧意。 赫澜倾才刚扭头看他,便觉得手臂顿时一阵发麻也不知弟弟是对自己做了什么,却也不敢表露,只拍拍弟弟的手,领着他一起上前。 “微臣参见皇上”抬手抱拳,这一礼,赫澜倾完全没有露出任何不适。 赫澜渊似乎楞了楞,慢半拍地也跟着跪下:“草民参见皇上” “嗯?澜小子也来了?都起来吧”皇帝只虚手一胎,但气场却还是那么压人,而后看向杜何中:“杜太医,你给天策将军把把脉吧” 一句话,如同鼓声。 杜何中应是走到赫澜倾身边便要给他把脉,而赫澜倾却觉得这一瞬,自己的呼吸完全被人封住了,仿佛是将要窒息而亡,可哪知道…… “杜太医是太医,那医术一定比宫外的太医好上不止一倍了”赫澜渊却突然开口,脸上的神色全都是对大哥的担忧:“宫外的大夫也不知是不是医术不好,给大哥看过几次总不见我大哥身体好转,这次难得有机会,杜太医你可要帮我大哥仔细瞧瞧才是” “澜渊!”他想做什么!? 赫澜倾有人被人推上刀山的错觉。 杜太医只谦虚着应了两声,便让赫澜倾伸手。赫澜倾还迟疑着,赫澜渊却抬着赫澜倾的手腕递了上前,而后再赫澜倾几乎绷紧身子的那一霎,杜何中摸上了他的脉象。 跟死亡只差一步之遥的感觉,想来大抵就是如此,以前领兵打仗时赫澜倾都还能觉得自己的命自己一直都握着,可是今天,当抬手的刹那,他只觉得他好像是把自己的命交了出去。 把了脉,杜何中回身面朝皇帝:“回皇上,天策将军身体并无什么大碍,只是身上似有旧伤一直未能痊愈,故意脉象虚弱,需要长久调养才是” “哦”皇帝眯眼:“旧伤?” 杜何中道:“是,都是内伤,只能靠服药内养” 赵城当即脸色都给变了:“怎么可能只有内伤,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你没把出来!?” 被人怀疑医术,杜何中也有些愠怒:“赵大人若质疑下官医术,大可将太医院的众位太医都叫过来给天策将军号一次脉,若有半点差误,下官愿受责罚” 得这言,赫澜倾紧绷着的心似乎这才松开,只是看着几人不禁有些茫然了。 赫澜渊在旁拧眉:“难道我大哥只是内伤了,大人你不满意吗?是不是非要逼着杜太医做伪证说我大哥还有别的症状?” “黄口小儿休得在御前放肆!”赵城甩袖而怒。 皇帝坐于上方,单手懒洋洋的支着下颚:“赵城,澜小子有朕钦赐的金腰带,别说出入宫中自由,便是御前说话,也尚且轮不到你来呵斥吧?” 赵城脸色一变,满脸惶恐便要跪下请罪。 皇帝并不理他,只看向赫澜渊问:“还以为朕赐的金腰带,这几年内你是用不上了,没想到今个儿见你系着倒是十分好看呐” 赫澜渊笑得一脸乖巧:“草民第一次得皇上赏赐,自然是要爱惜着了,平日里也舍不得系上,只是今日,实在担心兄长,所以才系着金腰带陪着兄长一块来了,还希望皇上原谅草民冒失之罪” 皇帝似乎心情不错,笑叹两声:“上次见你的时候,连话你都说不利索,这会子倒是不打结了” 赫澜渊道:“上次回去草民被兄长好生训斥了一番,当然得多多练习了” 点点头,皇帝朝赫澜倾看去:“身子没好,便只管在家里好生歇着,外伤好养,但这内伤朕知道,是最磨人的,再过明日便是你与景和大婚之喜,到时候若是因为伤势而出什么岔子,景和可是会担心的” “是……”直到这会,赫澜倾才松了口气:“微臣知道” 眸光看向一直还跪在地上的赵城一眼,赫澜渊故意开口替他求情:“皇上,这赵大人都跪了好一会了,能不能……” 提到赵城,皇帝眼眸微微一眯:“赵城,今日之事,朕不想再有第二次,罚你一年俸禄,在家里好好闭门思过” 赵城如获大赦,当即连忙叩头谢恩,皇帝又朝杜何中交代顺带给赫澜倾开了药方,让他回去养着,而后一转身,看着赫澜渊时,脸上当即露了笑意:“澜小子难得进宫一次,不如就陪朕游游御花园吧,澜倾你也去看看公主吧,虽说大婚在即不宜见面,但破例一次也不打紧” 对于这话,赫澜倾只有点头答应。 日跌时,兄弟两人一起回家,想着今日宫中的情况,赫澜倾的后背都还是一身冷汗,今日的情况,只要杜何中把出自己的喜脉,那一切就都玩完了,只是……杜何中怎得会没有把出来? “澜渊,你今日是做了什么?”最后只能看着这个当时抓了自己手臂的弟弟。 “大哥已经发现了啊” 赫澜渊狡黠一笑:“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在大哥的手臂碰了几处穴位而已,穴位移位,大哥的手臂自然麻了,到时候那个杜太医就不能把出大哥的喜脉,相反会造成一伤脉的假象,不过如果那时候真让整个太医院的人都给大哥把脉的话,就真的得出事了,这种穴位移位对身体本来就不好,只可用它来做一时救命之用,若是时辰长了,会有很大损害的” 赫澜倾听得一愣:“这么厉害?” “是呢”赫澜渊点头:“这都是我下山前,师傅教我,让我在遇上强敌之后用做保命的,回去的时候我教你,但是大哥你可不能告诉其他人啊” “我怎么会跟其他人说呢”将弟弟抱入怀里,赫澜倾长长一叹:“从你下山之后,便是你在一直照拂于我,我这个兄长,真是当的惭愧” 赫澜渊干脆朝他怀里蹭蹭:“大哥现在是特殊情况麻”想了想,赫澜渊突然就贴在兄长的小腹上:“小侄儿,小侄儿你在睡觉吗?” 弟弟的这个举动当即就让赫澜倾不禁失笑:“他才多大哪里能听得你说什么” 赫澜渊只贴着兄长小腹:“我听爹亲说过,孩子还小的时候要跟他多多说话,将来感情才能愈发的亲,所以啊,小侄儿你要记住我是你的小叔叔,以后你要对我很好很好的才可以,不然我会抽你的小屁股” 早前惊怕的心绪,这会子都被弟弟逗得一扫而空。 看着赫澜渊的这张脸,再想到另外一个人,赫澜倾心里又是一番叹息。 都是一个娘生的,但为什么影灵就是不如澜渊来的与自己亲近呢。 ☆、第三十八章:无锋长流 一眨眼,赫澜倾与景和公主的大婚之日便到了跟前,赫阑天原本都准备好了要在这日痛痛快快个一整天,该吃就吃该玩就玩,毕竟是难得放松,只是没想到,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实现,他就被派出去任务了。 武德山盗匪猖狂,杀烧抢掠几乎无恶不作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58 ,当地官府已经没了办法,只能朝朝廷上报,然后,被派出来的,就是这个赫澜天。 赫澜渊知道这事时,只是眨了眨眼:“武德山是什么地方?” 赫澜倾微微拧眉:“那地儿在京城之外,有七日路程,虽是个富裕之地,却也是个危险之处” “要走七日,这么远啊……”他几乎可以看见二哥那一脸不耐磨牙的样子了。 轻叹一声,赫澜倾道:“让澜天出去练练也好,毕竟纸上谈兵,始终都是兵家大忌” 赫澜渊道:“二哥一直跟着大哥麾下,虽说没有自己领兵真正的打过仗,但海水不可斗量啊,总是要给二哥机会一展所长才是” 赫澜倾轻笑:“你说的是” 才说着话,一旁便有下人来催:“驸马爷,时辰快到了” “知道了”应了门外的人一声,赫澜倾轻叹:“我要准备去迎接公主了,你留在家里吧” 赫澜渊一愣:“不要我陪你去吗?” 赫澜倾摇头:“不用,你还是少露面与人前的好” “为什么?”赫澜渊不懂。 赫澜倾只道:“日后你会知道的”而后,只留下一脸狐疑的弟弟,转身而去。 今日赫澜倾与景和公主的大婚之喜,新修的驸马府里来了不少的人,前厅里,赫成义与夏氏忙着招呼众人,赫影灵也游走在诸位宾客之间,季暮云为免与夏氏再过照面,执拗的呆在赫府不肯出来,前厅的角落里,赫澜渊站在一旁盯着满堂宾客,一脸的茫然,这些人里根本就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 莫少谦跟南宫越也不知道会不会来。 “南宫府南宫将军到——!” “尚书府莫大人到——!” 南宫府与尚书府? 听得门外传来的高喝声,赫澜渊双眼一亮,正想着会不会是那两人的时候,当真是看见了莫少谦与南宫越随着两位中年男人踏步而来。 赫成义与夏氏一见着两人立即迎了过去。 莫少谦跟着父亲身后,探着头四处张望,最后在角落里发现了赫澜渊的身影,面色一喜,当即就率先跑了过去,将自己父亲跟自己男人全都丢在脑后。 赫澜渊看莫少谦直头直脑就跑自己眼前来了,当即蹩起了眉:“你找我三哥啊?他在……” “少来!”不等他将话说完,莫少谦当即一巴掌给他背上拍去:“你糊弄别人就算了,还想糊弄我呢?” 赫澜渊当即失笑:“为什么你第一眼总是能认得我,而不会将我跟影灵错认呢?”今晚上自己已经被好些人错认为弟弟影灵了啊。 莫少谦哼哼:“我都说了,虽然你跟赫影灵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但这……怎么说呢?”莫少谦蹩眉:“你身上有种东西是赫影灵没有的,所以我可以分辨得出你们来” “什么东西?”赫澜渊十分好奇。 莫少谦耸肩:“说不上来,这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 “……”这真的不是在糊弄自己吗?转眼看向那边跟父亲说话的三人,赫澜渊又问:“那两人是你跟南宫越的父亲吧?” “是啊”莫少谦笑道。 “七贤庄少庄主长流白画斳到——!” 原本热闹的前厅,瞬间应该这一声高呼而骤然安静下来,诡异中,那人身穿白衣外皮长褂,腰间的玉佩通透剔亮映衬在白色之下如若凝滞,银色的流苏于腰侧直垂而下,徐徐行来的身姿,像是落入凡尘的谪仙,那么高雅清逸逼人,与着四周的一切显得异常格格不入,却仍旧惊艳了满堂四座。 眼看着他踏入而入,赫澜渊站在角落,整个人已经彻底楞住,空白的脑子完全不明白白画斳是想做些什么。 愣住的显然不止赫澜渊一个,满座都楞了,一个个全都傻呆呆地盯着白画斳看。白画斳不觉如何,只直径行到赫成义跟前,抱拳道:“赫将军,今日大公子大婚之喜,我白某特来讨杯喜酒,赫将军可否介意?” 赫成义不介意,但满座人人心里全都狐疑。 白画斳江湖中人,从来就不与朝廷有什么瓜葛,虽然他手很长,能通吃黑白两道,但也没有听说他跟那个官员走过过府啊,可是现在…… 赫成义楞了一瞬,错步上前,朝着白画斳抱了拳:“白少庄主此言严重了,澜倾当初遇险西域,还全得白少庄主出手相救,澜倾才有今日,白少庄主肯赏脸亲赴驸马府,老夫盛喜之极,怎会介意?”说着,赫成义将白画斳迎入上座。 白画斳面色带笑,一派的优雅从容,隐含高贵,仿佛他才是今晚上的主角一般:“大公子贵为天策将军守卫我大周平安,遇他之事,我白某又岂有袖手旁观之理?”轻笑着,白画斳拂衣坐下:“再说了,以大公子人品之贵重,有此挚友,当数人生之幸啊” “白少庄主过奖了”赫成义笑:“能得少庄主青睐,是澜倾之福啊” 这边的两人相互交谈着,如同都忘了其他的存在,旁人想要插足进来,仿佛都心有忌惮似的,一个个都忍不住频频看向那边的两人。 角落处,赫澜倾盯着那人,眉宇越拧越紧,心口有些复杂,想知道他的伤势是不是痊愈了,可是……又担心大庭广众的怕他说些不该说的,惹了麻烦,便只站在角落里面,甚至还刻意隐去了自己的身影,免得被他发现。 “怎么了,玉横?”莫少谦一脸狐疑的看他。 “没事”赫澜渊摇摇头:“好像之前我喝多了一些,想去后院里醒醒酒,免得一会没办法帮大哥挡酒呢” 莫少谦点点头:“说得也是,那你去吧,一会的时候我让南宫越也帮悯晨哥哥挡一些就是” 今夜驸马大婚,如此难得的机会,自然少不了想要以酒结交亲近之人。 与莫少谦说了两句,赫澜渊独自离开前厅,一个人去了空寂无人的后院,才刚拍着胸口低低的呼了口气,一抬头,却发现这里居然也站了个人,是无锋御剑斳。 他怎么也在这里? 赫澜渊满脸狐疑,完全将前厅里的谪仙抛在了脑后。 “无锋大哥?”跑上前,赫澜渊神色困惑:“无锋大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御剑斳扭头看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想一个人呆呆,便来了这里,你怎么也过来了?” “我出来转转而已” 御剑斳微微摇头:“这种场合,你应该留在前厅,认识一些人,说不定对你以后会有很大的帮助” 这话,让赫澜渊微微蹩眉:“可是……大哥不喜欢我跟那些人走得太近” “为何?”御剑斳狐疑。 赫澜渊道:“不知道,大哥没告诉我,只说我以后会知道的” 御剑斳微微一怔,而后垂了眼睑无奈似的苦笑:“你大哥啊……他、他似乎藏了很多事……却都不愿告诉我……” 赫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59 澜渊茫然的眨眨眼:“大哥不说那一定是有他的理由吧……”虽然被瞒着的感觉有些不好受。 “是啊……”御剑斳长长一叹:“他总有他的理由,总是喜欢把什么事都一个人担着……若是旁人便也罢了,却为何……”为何连自己都成了要被他隐瞒的人了…… 赫澜渊一愣,紧盯着御剑斳的侧脸看去,心里愈发狐疑,总觉得御剑斳今晚上也很奇怪。 无锋御剑斳,这人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宛若一把没有锋刃的剑,却浑身透着一股割人气息,分明便是那般贵气风度,却偏生又透着一股子凛冽的寒意,是个很出色的男人,也是一个看似温蕴实则暗藏危险的男人,只是此时这男人仿佛有些失意,一身的气息寒烈若冰。 蹩了蹩眉,赫澜渊默了半响,才逼出一句:“也许不说……是因为有些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吧……”就比如大哥不是小子却不能让人知道一样。 垂了眼,御剑斳盯着身边的少年,并不说话。 少年身量纤细,仅到自己胸口的模样俨然就还只是一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却是赫澜倾最疼爱的弟弟,那赫澜倾的事他……可又否知道? 微微眯起了眼,御剑斳的眼底顿现锐利,步子一错,竟是一身透着压迫之力的朝少年逼近:“玉横,你大哥的事你可知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赫澜渊脱口就道,那属于反射性的反应仿佛这个句话曾在他心里演练过了无数次一样。 御剑斳死盯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的样子,脸色渐沉,看着愈发危险:“澜倾的事会有你不知道的?之前不是还听说你陪着澜倾入宫面圣了吗?你不放心澜倾所以才硬跟着去的?那日皇上突然召见澜倾是为了何事?你又为何会不放心他?” 御剑斳泛着犀利逼人的眼,发冷的话音,阴霾的神色,无疑不是透着逼人的威压,气势凌人。赫澜渊楞了一愣,被眼前突然说变就变的男人怔了半响,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周身冰凉:“我大哥……他……他只不过是……他是……”奇怪,自己好端端的是在怕什么? 赫澜渊自己心里也迷茫了,可是这震惧意非但没有消弭,却还随着御剑斳愈发阴冷的颜色而变得更加浓厚,仿佛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最后赫澜渊才被逼着吐了一句:“有人向皇上密告我大哥受孕,所以我才……”会跟着去的。 后面的话,赫澜渊没来得急说,御剑斳便如同被雷劈中震惊原地,难以置信的盯着赫澜渊看:“你……你说什么?你!”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御剑斳惊骇不已:“你大哥……受孕了?” 话出口后,赫澜渊便想掐死自己,可一想着御剑斳也是大哥的朋友,最后破罐子破摔,将那日的事说了个大概。 御剑斳细细听着,心里一阵波涛汹涌,可他脸上除了之前的那一番震惊而后余下的便只全都是阴霾,杀气森森仿佛想要大开杀戒似的,直吓得赫澜渊阵阵哆嗦,负在身后的手几乎握成了拳,一直到赫澜渊说完了,御剑斳才总算回神,看着他的眼,也不再似之前那么逼人。 “无……无锋大哥?”赫澜渊小心翼翼的喊他,心里叫苦不迭,您老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好歹表哥态啊,这么一直杀气外泄,我穿的甚少,很冷的啊…… 抬了手,御剑斳如同兄长似的揉了揉赫澜渊的头:“玉横,你是个很好的弟弟,值得澜倾对你的疼爱” 所以呢? 赫澜渊茫然的眨眨双眼。 御剑斳不再多留,直径大步离开。 赫澜渊怔愣愣的站在原地,只觉得御剑斳身上的气息变得过于怪异,明明之前都还一副想要杀人的表情,怎么在听说大哥有孕之后却好像又不一样了?为什么他都不问问大哥身为小子为什么会受孕呢? 正常么? 拧着眉,眼看御剑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赫澜渊突然又想起了方才被自己遗忘的人,当下烦心的一个转身,一脚踹向脚边的碎石,却险些打滑,把自己给趔趄了下去。 “小心!” 赫澜渊才把自己惊了一跳,结果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一个拉扯间,扯得赫澜渊朝后扑了过去,才刚反应过来这人可能是谁,赫澜渊却已经被对方抱起走向一边的花圃旁:“多大的人怎还这么大意,这么冷的天若是掉了池子岂不是要病了吗?” 被他搂着,赫澜渊推不开,当即拧眉,不悦的道:“怎么到哪都有你呢?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你连着躲了我多日,今日你可躲不掉了?”那人低低一叹,却并不松手,垂眼看着赫澜渊眸里尽是关心:“你的伤势可都痊愈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蹩紧眉,赫澜渊再次挣扎想将人推开:“白画斳你松手,这里是我大哥的驸马府,一会若叫旁人看见了我对我父亲说不清” “在你对你父亲说清楚前,还是先与我说个清楚吧” 赫澜渊怒:“难道跟你说的还不过清楚吗?” “不够”白画斳话语低柔,而又认真:“那时,你说我并非是你爱人,既然如此,那日,你为何要赶去南海?当真只是怕我伤了司马殇?若如此,那你又何必为我挡下那一掌,甚至是……那一箭?” 赫澜渊一愣,还没想好说辞,白画斳便将手轻轻抚摸向自己胸口处那曾经受过箭伤的地方。 “澜渊,我很疑惑,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为我挡箭的,你这么做当真是……不爱我吗?” 沉默半响,赫澜渊忽而拧紧眉宇,一巴掌排开白画斳的手,挣脱开去:“爱不爱的算什么?两个小子谈论什么真情不觉得可笑?”半回了眼眸,光影下,赫澜渊眼睑底下的睫羽显得格外卷翘而长:“为你挡箭,不过便是出于狭义之心,莫说是你,换了杜伊湫棠或者是其他的人,遇上这种事,我也一样会这么做”所以……自己并没有区别对待…… 这回答,让白画斳微微拧眉:“当真如此吗?为我挡箭……只是因为狭义之心?” “是”赫澜渊回答的毫不迟疑。 然后…… 扑哧一声,兵器插-入肉体的声响异常刺耳。 赫澜渊惊得骤然回身,眼看着白画斳握着匕首,插入胸口的模样,心里惊愕不已,忙扑了过去:“你!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不要命了吗!”那伤口……留了好多的血…… 白画斳低低一笑:“既然你对我没有情意,那我又何必受你恩惠呢?你为救我受了箭伤,现在我还你,不对吗?” “你疯了!”赫澜渊怒吼,眼底慌乱了神色,两手死死按住白画斳的伤口处:“你如果真想还我就不能好好珍惜着你自己的身子?你这样,我那一箭不是白挨了吗?” “看,你还是担心我的啊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60 ”白画斳低低一笑,不安分的手,顺势将赫澜渊揽入怀里:“如果能换得你的原谅,莫说只是这一刀,便是废了一条手又何妨呢?” “你还在胡说八道!”赫澜渊怒及,心里乱得,连眼中也只剩下白画斳胸口的伤势,当下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其他人被父亲发现,抓了白画斳的手,就硬将人拖走:“快去跟我上药你看看你这伤这么多血你插得是有多深,你真不想要命了吗!!!” 白画斳任他拖着走,垂眼的眼睑一直盯着他愠怒的侧脸:“澜渊,我们和好吧,别再与我置气了好不好?以后除了你我谁也不要谁也不碰,我只要你,再信我一次好吗?” “现在先去给你上药!看你这样子!真是不想活了!”赫澜渊并不回答。 白画斳低低一叹:“是不是要我剜目明志呢?眼不能视的话,这样你就会相信以后我除了你不会再看其他人了吧?”说着白画斳当真是抬了另一只手欲想剜目。 “白画斳!”赫澜渊一惊,急忙出手,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我大哥今日大喜的日子你非要这么做吗!” “我只是想要证明,我对你,是有真心的……” “是是是我信你了我信你了,先跟我去上药,你这伤口……”真是触目惊心。 然而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白画斳却突然将他拉近怀里紧紧箍住:“你说的是真的?君子可是一言九鼎啊”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去上药!!! 赫澜渊心里又急又怒,然而白画斳却不焦急,只是抱着赫澜渊轻轻的道:“以前……最初时对你许是当真没有几分真心,只是……那时候……看着你为我挡箭,看着那支箭插在你的胸口上,我觉得那一箭仿佛也要了我的命……” 这话,听得赫澜渊心口一动。 白画斳紧贴在他的耳旁,横在赫澜渊腰上的手非但没有松开,还愈发地收紧:“澜渊,今日为你我可以自伤,也可以剜目,我只要你……不会再有其他的人,只要你再信我一次就好……真的……” 该不该信? 赫澜渊有些乱,可看着白画斳的身上的伤势,再一想到明明都断了往来却还要带着伤势去跟司马殇赴约的人,赫澜渊的心,当即又软了几分…… 到底是自己心里的人,哪能真的就无动于衷了? ——除非是不要这条命了,否则澜渊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 突然间,脑子里就想起了那日震得心口波动的话,赫澜渊迟疑了半响,这才认栽似的叹息:“白画斳,这一次我信你,但若再有下一次,我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的”三层皮扒不下来,也得撕一层皮! 白画斳面色大喜,只将人紧紧抱住:“会不会的,我发誓!” 所以说……这世上只有自己不要的,没有不要自己的人…… 这一夜,赫澜渊原谅白画斳了,而那一厢,带着几分醉意返回卧室的驸马爷,在开门进屋之后,没有看见自己的新娘子,却只看见另外一个男人,满脸阴霾双眼隐约透着几分杀气的模样坐在床边,也不知是等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有虫的话明天在来抓了~~ ☆、第三十九章:大哥重病 忙忙碌碌的成亲大事,来得慢去得快,眼看着自己的腰腹愈发显眼,赫澜倾动起了念头,只是才刚朝皇帝上报想要离开京城的心思,却被皇帝打了回来,而后不多久……宫中突然传来消息,皇帝病重……这一下,刺激得景和也不同意离开,赫澜倾无法只能暂时留在这里静观其变…… 皇帝这一重病,宫中朝政也跟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大皇子上官伟荧被黄帝钦点监国之后,宫中局势更是分作两立,势如水火…… 这几日,赫澜倾的身体情况似乎愈发恶劣,苍白的脸色从来就没有好过,再加上成亲后,许多之前被搁置的事都堆了出来,一下子就压得赫澜倾的身体受不住,没出几日,就在公主府昏厥过去,这次一躺,便是连着昏睡了两日方才醒来。 赫澜渊听到消息,急忙赶去的时候夜色已深,景和公主整日守在赫澜倾的床榻前,疲惫的神色异常担心。看着景和公主对自己大哥这幅上心的样子,赫澜渊心里禁不住感慨,可惜……大哥不是真正的小子,不然如果当真是跟景和公主在一起的话,他们两人一定会是羡煞旁人的吧。 “公主”错步上前,赫澜□□着景和公主微微行礼。 “原来是玉横啊……”景和轻叹:“你也听到驸马的消息了……” 赫澜渊点头:“大哥的身体我是知道一二的,所以便过来看看” 景和拧眉:“他都昏睡了快两天了,一直没有醒来过,大夫说他这是积劳成疾,身体过于透支了才会如此……” 赫澜渊听得一惊:“公主……公主已经请过大夫了?”那……那孩子:“那大夫可有说其他的?”问这话时,赫澜渊手心全都是冷汗。 “没有……”景和公主长叹:“大夫只说驸马的身体底子受损,操劳不得……”只是这两日赫澜倾的公事似乎也多了一些……尤其是……上官伟荧监国之后…… 看景和公主的神色间全是疲惫,赫澜渊道:“公主还是先去歇息吧,我在这里陪着大哥,若大哥醒来,我即刻让人去禀告公主” 景和点头:“你是他弟弟,有你陪着我也放心,只是他醒了,记得让人来告诉我” “是” 景和公主刚一离开,赫澜渊便急忙奔到床榻上仔细看着赫澜倾的情况,又伸手摸了摸赫澜倾的身体,偏凉的体温顿时让赫澜渊眉宇紧拧,虽然不懂医术,但这情况,明显不好。 “吕毅,你好生照顾大哥,任何人都别放他进来,等我回来” “是!三少爷只管放心去便是,属下一定会照顾好大公子的” 七贤庄门前,赫澜渊拧紧了眉,似乎有些踌躇不前。 “怎么一直站在这里,为何不进来?” 抬了眼,看向从门里行来的人,赫澜渊心里轻叹:“我……我想借湫棠一用” “怎么了?”男人一愣:“你受伤了,还是……” “不是”赫澜渊道:“是我大哥,我想请湫棠为我大哥看看……” “大公子?他如何了?” 赫澜渊蹩眉,突然不说了。 男人看他这样,似乎猜到他不愿与自己多说什么,淡淡一勾嘴角,男人习惯似的刮了刮他脸颊:“如果不方便说,那我不问便是”说着扭头对身后的门侍童吩咐:“去将湫棠叫来” “是” 蹩蹩眼,看着拿门侍转身离开的背影,赫澜渊再次抬眼望向眼前的男人:“你现在……还能值得我相信吗?” 这话,明显让男人一愣:“只要你还愿意,我就值得让你相信” 拧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61 紧了眉,回想着驸马府里大哥的情况,赫澜渊似乎有些无法,只能破罐子破摔的道:“那就请你为我大哥的事保密” “是跟他的病情有关?” 赫澜渊点头。 看着他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白画斳微微一叹:“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不过问便是,至于湫棠,你放心她也不是多舌之人,我也不会跟湫棠询问什么” 点了头,赫澜渊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画斳微微一叹,迟疑着,还是伸手将人轻轻揽住:“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定是还有芥蒂,但我相信这芥蒂迟早都会解开的” 赫澜渊没有说话,只任他抱着…… …… 要了人后,赫澜渊带着湫棠返回驸马府,没想到在大哥的房间里,居然看见了神色阴霾的御剑斳,赫澜渊当即整个人都楞了:“无锋大哥……你……你怎么……”话才出口,赫澜渊顿时觉得脑中一亮,似乎知道了那个跟自己大哥好的小子是谁…… 御剑斳轻蹩着眉,神色透着毫不掩饰的锐利,盯着赫澜渊身边的湫棠:“你带外人来这里作何?” 那一看,似乎过于危险,如同一把寒气森森得大刀,架在脖子上了一般,慎得湫棠心头一凉。 赫澜渊也有所察觉,急忙道:“这位湫棠姑娘是信得过的人,而且医术也很精湛,我想让他给大哥看看” 御剑斳不语,只是盯着湫棠的眼,似乎又冷了几分。 赫澜渊上前,劝道:“无锋大哥你放心,湫棠不会多话的,再说大哥现在这样子,我们也不好让外人诊治,总要让湫棠给看看才是……你放心,我自己的亲大哥,我还能害他吗……” 御剑斳依旧不语,只是垂眼看着床榻上一直昏迷的人,这才点头算是同意。 湫棠心里低低呼了口气,而后才在赫澜渊的示意下上前给赫澜倾诊脉,当即脸上明显一惊,转眼看向赫澜渊时,原本是想问些什么,但回想着白画斳之前的交代,便只有硬生生压了回去,拿出自己带来的药包,就开始为赫澜倾施针。 御剑斳站在一旁,满脸肃色的盯着湫棠,看见她解开赫澜倾的衣衫,给赫澜倾施针,御剑斳连手都握了起来,就担心会出什么事。 “这人到底是谁?”赫澜倾现在特殊时期,御剑斳对不知底细的人都很不放心。 赫澜渊只道:“她叫湫棠人,以前的时候救过我跟大哥,医术很了得” 转眼看向床榻上赫澜倾那愈发苍白的脸,御剑斳拧眉叹息不再说话,只专注着湫棠的一举一动。 半个时辰后,湫棠为赫澜倾施完针,这才转身:“玉横公子” “湫棠,我大哥如何?”赫澜渊急忙追问。 湫棠轻叹:“大公子暂时无事,只是现在他再经不得操劳了,若不然再有一次,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御剑斳则大步走到床边,抓住赫澜倾冰凉的手,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杀人似的。 赫澜渊点头:“这次谢谢你了,不过为了我大哥,可不可以麻烦你在这里……” “公子言重了”知道赫澜渊要说什么湫棠打断他道:“医者父母心,只要大公子现在能好生卧床休息,湫棠必能保他父子平安” “谢谢你了” “那无事,湫棠便先退下了” 这件事让湫棠知道到底对不对?其实赫澜渊心里也没有底,只是大哥的身体情况实在不敢让一般大夫知道,更别说是驸马府上的御医了,目前唯一能找的、有这个能力的,也只有七贤庄的湫棠……只希望……白画斳当真言而有信一次吧。 “澜渊” “嗯?”抬眼看向床边的人,赫澜渊错步上前:“无锋大哥,怎么了?” “从现在起,澜倾的事,需要你为他分担一些了” 御剑斳微微拧眉,轻叹:“澜倾的身体一直没有彻底康复,如今还在孕中便因诸事过于劳累,我隐于他的身旁,光明正大的帮不得他,这些事,只能你去做了”而且他现在也不敢离开赫澜倾身旁,若再出意外岂可得了。 赫澜渊点头:“无锋大哥放心,大哥的事我来就好”虽然不懂,但是可以学,总能做好的。 赫澜倾这一出事,便修养与驸马府中,朝堂里,连着多日的硝烟弥漫,最后连赫成义都跟着装病不去早朝,不想多管闲事的态度明显之极,而后的这些日子,赫澜渊忙着处理大哥手里的事,整个忙得不可开交,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差点就没有糊了,不过也幸好有吕毅再有御剑斳的从旁偶尔的指导,赫澜渊才没有弄得彻底焦头烂额…… 不知不觉,两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在好不容易忙完了手里的事后,赫澜渊已经累的趴在桌上不想动弹,迷迷糊糊间竟就这样睡了过去,恍惚中,似乎有谁抱起了自己,手背揉着眼角,赫澜渊迷迷糊糊的一睁眼,看见得,却是那张几乎被自己遗忘了两个月的脸。 “你怎么来了?” “两个月不见,我想你了,便来看看你”看他已经累得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白画斳直接将人放到床头:“已经入冬了,还趴在桌上睡觉,容易着凉,以后不许这样了” “可是好累……”已经疲倦到了极致,赫澜渊刚一躺下,就拉过被褥抱住,闭着眼,嘀咕道:“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大哥有这么多事要忙……难怪这么久了他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这么多事……怎么受得住啊……”呼……呼……赫澜渊话没说完,已经打起了小呼噜,明显是睡过去了。 白画斳侧身坐在床边,看他这幅抱着被褥瞬间入睡的样子,顿时不由好笑,摇摇头,白画斳指尖拨开他额前斜斜垂下的碎发,低头对着他的鼻尖轻轻一吻:“既然累了,那便好好休息” 第二天的时候,赫澜渊醒得很早,但依旧睡意浓厚,几乎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伸手去摸床边的衣服,结果这一模,摸到个硬邦邦暖呼呼的东西时瞬间惊醒:“谁!” “怎么?醒了?”黑暗中传来的是男人熟悉而又带着慵懒的声音。 赫澜渊当即惊了:“白画斳?你怎么在这里?” “我昨夜便已经过来了”抓着赫澜渊的手,白画斳将人拉回怀里抱住:“天还没亮,你起这么早作何?再睡一会” “不睡了,还有好多事没做” “那晚些时候再做便是”抱着人,白画斳不肯撒手:“就算急,也不急于一时,还是身子重要” “可是……” “好了,听话”白画斳柔声打断:“若是做不完,我帮你便是了,别一味的忙坏了自己身体” “你帮我?”赫澜渊一愣,抬头看他,黑暗中,白画斳的模糊轮廓鲜明:“你一介商人能懂得军政要事?” “如何不懂?”白画斳挑眉:“好歹我手里还掌管着偌大的七贤庄,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62 论及管理总不会比你这个半吊子来得差,好了,再睡会吧,外头都还没亮呢” 被他的臂膀抱着,温暖的热流穿透衣料滚烫着身上肌肤,让赫澜渊长长一叹,到底还是放松了身体,干脆就这么贴着男人的胸口。 “白画斳……?”少年迟疑。 “嗯?”寂静中,男人的声音华丽异常,撩拨着人的心弦。 “你真的……不会再有其他人了吗?”少年问的心有余悸。 男人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后背:“不会,以后我都只要你一个” 少年久久不语,一直到男人听得他的呼吸均匀而又平缓,才确定少年已经睡了过去。微微侧身,男人手臂一滑,便将熟睡中的少年,侧身搂在了怀里。 黑暗中的人影模糊,可是男人却觉得自己仿佛能清晰地看清楚怀里少年的模样,瓜子的脸型,紧闭的薄唇,白葱般鼻头上是那双合拢的眼睑,睫羽卷翘,根根细长,簌簌抖动时便如同那展翅欲飞的蝴蝶,飞入了心里,就再也飞不出来了似的。 “澜渊,你那时的话,只是气话,我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在你这里我……有几斤几两重……” 翌日,天才亮时,外头早已一片雪白,厚厚的积雪堆在地上,映衬得整个天地一片银色,柔美之极。 睡意中,被褥被人掀起一角,冰凉的空气随之卷席而入,冷得赫澜渊一个机灵,翻身一滚,直接整个钻入被褥之中缩成一团,将被褥都顶出了个包出来。 床榻边,白画斳正在更衣,扭头见得那拱成一团的被褥,嘴角轻扬,眸低透着宠溺的笑意,开门出去,白画斳低声对门外的杜伊吩咐:“下雪了,让人给澜渊屋里添些火盆,动作轻些别吵了他休息” “是” 这一个回笼觉,赫澜渊睡到了午时两刻才醒来,睁眼的时候,整个精神抖擞,一个翻身就在床头坐了起来,还没伸得懒腰,却因为房间里燃烧炽烈的火盆而明显怔住。 怪不得感觉暖呼呼得一点都不冷,原来是有人让在屋里放了火盆取暖。 拿过衣服穿上,赫澜渊刚一出了房门,就被迎面扑来的冷风吹了一个哆嗦,再次定眼看向院中景致,当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了。 “还以为你还没醒,正想过来看看你,却没想你原来在这里看雪”熟悉的人声才近,赫澜渊刚一扭头,一件毛茸茸的狐裘随即被人披在了身上:“已经入冬了,天冷仔细着些才是” “你怎么还在这里?”怔愣愣的看着身后贴近的男人,这话,赫澜渊便也脱口而出。 男人哀怨一叹:“你如今便这般见不得我了吗?亏得我不辞辛苦,帮着你处理大公子的事,到头来却只得了你一句这么嫌弃的话?” 赫澜渊惊愕:“你处理我大哥的事?” “是啊”男人笑谈,揉揉肩膀:“虽然事不少,但好在已经处理完了” “处理完了?”赫澜渊惊愕异常的看他:“都处理完了?” 那么多的事,还大都是一些军务啊…… “骗你作何?” 赫澜渊更是惊讶:“白画斳,你……当真只是一般商人吗?” 白画斳轻笑,两手将人搂住:“我只是一介商人,但若是为你,我愿意弃商从军” 任他搂着,赫澜渊心里全是对白画斳狐疑与好奇,而还不待他们再说些什么,杜伊却急急从外而来:“少庄主,玉横公子?” “何事这般惊惶?” “是……”杜伊迟疑得看了赫澜渊一眼。 赫澜渊眨巴眨巴双眼似乎没明白过来自己需要避嫌,白画斳只无所谓的道:“你直说便是” “是”杜伊脸色瞬间略沉:“宫中传来消息,皇上病重,急召大公子与公主进宫”还有……你。 白画斳明显一愣,继而拧起了眉,连搂着赫澜渊的手也松了开…… ☆、第 四十 章:口蜜腹剑 皇帝这一重病,当夜许多朝中老臣都被召进宫中,一个一个见了诸位老臣之后,皇帝曾有一盏茶得时间是独自呆在寝宫里头,就连宫人婢子都一概被遣派了出去……当夜三更天的时候,皇帝最终还是驾崩,只是临死前居然都没有钦点出大周下一任的国君出来,朝乱,眨眼爆发…… “少庄主,您……您真的对朝政之事不予理会吗?” 七贤庄的书房中,杜伊看着那一袭白衣站在火架子旁的男人,眉宇紧拧,眸里透着不解。 男人不语,只将袖中的黄卷拿了出来,看也不看直接给丢在火盆里,散开的一角,还能清晰的看见上头红色的朱砂书写着,册立上官画斳为太子的字样。 男人垂着眼睑,不苟言笑的模样严峻异常:“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做这大周的帝王?更何况,施舍的恩惠?哼,谁稀罕” 杜伊不敢再问,只小心的垂了头,并住呼吸。 帝王之位,白画斳不稀罕,可是却有人十分稀罕。 皇帝立下的遗诏被人盗取,太子之位悬空,新君无主,整个朝堂瞬间分化两派,简直就是水火不容,随时都能剑拔弩张。 朝廷里的风云暗涌,赫澜渊又怎会懂得?在完成了大哥堆积下来的事物之后,整个人也难得轻松了一把,正想着要如何好好犒劳自己的时候,莫少谦的帖子却被送了进来,邀他琼花楼相聚。 再次来到琼花楼的时,这里人声鼎沸热闹异常,跑堂的小二一头汗渍,虽然辛苦却满脸都堆着笑意。 上了二楼,远远的赫澜渊便看见了那坐在床边正聊着话的两人,还没上去,莫少谦倒是先朝他招了手:“玉横,在这里这里,快过来” 赫澜渊一笑,上前道:“看你这精神的样子,想来曜日一定将你喂养的很好吧”红光满面春风得意啊真是。 南宫越轻笑,放下手里的酒杯,面有得意:“自然,我每日每夜可都有喂养过小谦的” 这话很正经,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莫少谦一对上南宫越那双已有所指的眼神时,双颊就不争气的红了。横了南宫越一眼,莫少谦只将赫澜渊拉上前:“南宫越说话一向没个正经,你别理他,之前听说悯晨哥哥病了,现在可还好?” 赫澜渊点头:“现在好多了,只是还需要好好养着呢” 南宫越蹩眉:“大公子的身体一向都很强健,这次怎得病了这么久,还不见好?” 赫澜渊一愣,还没想好说辞,莫少谦反倒先开口了:“你没听说过吗?自古英雄不怕死,好汉最怕病来磨,悯晨哥哥强势了这么久,一直都没痛没灾的,这会子突然病了自然是如山倒了,哪有那么多的道理啊?” 南宫越摇头,一脸的好笑:“是是是,你说的有理” “当然有理!”莫少谦一脸的骄傲,让人忍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63 俊不禁。 赫澜渊也是好笑,拍了拍莫少谦的肩膀,不已经的转眸间却只见得楼道处,店小二领着名白衣长衫的男人踏步而入,直径带去了三楼的厢房。 看着男人丰神俊朗的模样,似乎不管何时何地,他都一身的气定神闲出尘清绝,怕是人中龙凤也不足以形容他的风骨,他只不过在这楼间显了片刻,而后便引得一阵骚动,垂了眼,赫澜渊心里满满狐疑,白画斳……来这里做什么? “我先失陪一下,片刻便回”不理会一旁还在斗嘴的两人,赫澜渊随后去了厢房,深知男人功夫卓越,赫澜渊小心翼翼收敛起自己的气息,只停留门外窗边,好奇从窗缝看向里面。 “老朽听闻少庄主素爱美人,今个儿便收罗几个,不知少庄主看着可还入眼?” 窗缝太小,看不全里面的情景,只能听得他们的对话声响。 “周老板两次三番不惜重礼派人请我赴约,难道便只是为了送这几个人入我房中?周老板可知道,我白某虽素爱美人,但也并非是来者不拒,更何况,周老板的这个,与我眼中不过便也只是庸脂俗粉罢了,何谈美人二字?” 周老板笑:“以少庄主之眼光,看不上这几人,自然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少庄主可曾听过江南乱影?” “哦?”白画斳似乎对这个颇为有趣:“江南之地便是盛产美人,至于这乱影倒是听闻从他们家出来的各个都堪比尤物” 周老板顿时笑得有些小得意:“老朽幸运,年前南下之时,偶遇乱影中人,倒是捡到了件宝贝,便是不知少庄主可否看得上了” 白画斳似乎带了笑意:“看来这几个人不过便是陪衬罢了,这乱影中人才是周老板真正想送之人,也罢,且先让我瞧瞧再议” 房间里传来的话,让赫澜渊心理一绷,眉宇紧拧,指尖仿佛是下意识的掐进掌心,里面巴掌声响传来,不过眨眼,赫澜渊便看见屏风后,有人影走出,正巧立于他的视线之内。 那个一个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少年,少年一身透明的纱衣,完全遮挡不住他纤细净白的身姿,如若一丝-不-挂般的立于人前,少年模样极美却因稚气未脱而愈发诱人,不知怎得,看清了少年的模样,赫澜渊忽而想起一句话来。 巧笑倩兮,巧目盼兮。 如若再过十年,这少年必定是一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而后、视线里,就见得那一抹白衣走到少年身旁,指尖挑了少年的下颚,在赫澜渊眸色□□之际,轻笑一声:“这孩子,我要了” …… 琼花楼的二楼,上坐的都是一出身不凡的贵家公子,相比于一楼的喧哗,二楼要显得清净一些,临窗的角落,只要一个扭头,就可以看见街道上的繁华。 京城,大周国的首都,呈现眼前的都是一派繁荣昌盛之像,不知道掀开这层外衣之后,它底下会是什么模样?是不是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就如同……白画斳一样,明明就是那么一个不染尘埃之人,却偏偏…… “玉橫,怎得不吃东西,在想何事?” “没想什么”收了思绪,赫澜渊拿了筷子,便随意夹了块肉放到口中,嚼了几下,可还来不及吞入腹中,口里传来的味道,当即让赫澜渊整个脸色一变,而后猝不及防侧身朝旁吐了起来。 “怎么了?” 看他状况突然,南宫越跟莫绍谦都不禁愣住。 赫澜渊这会子却说不出话,兀自转朝一边,拍着胸口恶心不止。 放下碗筷,南宫越忙给他拍着后背,莫绍谦也急忙帮他倒水,可赫澜渊这恶心的情况似乎完全没有好转,一下子倒让两人有些担心起来。 三楼厢房,男人踏步而出,原本是打算领了身后的少年打道回府,却猝然被窗边的动静吸引住了,当下只对身后的老者低声交代,老者点头一笑,便领着少年错步而去,而后男人上前直径走向了窗边:“澜渊?” 这声音让赫澜渊心里一突,却无暇理他,只管自己拍着胸口难受。 男人并不理会南宫越与莫绍谦在看见自己时的诧异,只端了桌上的几碟子菜食闻了闻:“是韭菜猪肝”放下碗,遂对小二吩咐:“去拿碗酸汤过来” “好叻”小二应着忙手脚利索的去办。 待得酸汤被人送来,赫澜渊端过忙喝了好几口,似乎这才好些。男人干脆在他身旁坐下,又给赫澜渊倒了好几杯清漱口过胃,赫澜渊这才感觉好了很多,只抬眼时,眸里已经被弄得起了水雾,反倒映着一种我见犹怜得错觉。 “澜渊这胃娇贵着呢,一般的生姜蒜子可都入不得胃的,油腻的话,那可是最忌猪肝了,当真是让二位见笑”看着一旁傻掉的两人,男人的口语之中透露着一种亲昵般的宠溺,仿佛这赫澜渊便是他房中正受宠的哥儿一般。 眨眨眼,莫绍谦半天才回了神:“你们……是……”什么关系? 南宫越惊诧之后,忽而笑道:“少庄主怕是认错人了吧,他可不是玉橫赫澜渊,而是赫家的四公子,青珞赫影灵啊” 白画斳转眸看他,脸色挂笑,却并不言语。 赫澜渊当没有听见,兀自给自己倒水喝下。 南宫越却是复笑:“早些时候,我与影灵有些误会,闹得不太愉快,今日便是趁着少谦之情前来这里化干戈为玉帛的” “曜日说笑了”白画斳依旧一派的从容:“旁人我还认不得,但澜渊,又怎可认错呢” “可我三哥今天真没出来”放下杯子,赫澜渊刻意学了弟弟平日里的模样,有心想要试一试这白画斳:“我可不像三哥那样,吃什么都容易过敏的,只是这猪肝油味儿太浓,一时间才受不住的,不过刚才的酸汤真是好喝”那模样,相极了弟弟时而嘴馋的样子。 白画斳听的心里一突,眸底的异色一闪而过,伸了手便想要去抓赫澜渊的手腕:“一会可要我送你回去?” 赫澜渊侧身避开:“时间还早,我想再多呆一会,晚些时候曜日他们会陪我回去的” 白画斳低声一笑,仿佛不论何时他都是这般的温润儒雅:“也好,说起来,有些时候没见过你三哥了,也该去看看他了”起身拂衣:“先做告辞”而后,便萧然离去。 莫绍谦僵在一旁,确定白画斳已经踏出琼花楼,当下便有些激动起来:“玉橫,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指甲掐进掌心,赫澜渊面色却平静无常:“不过便是普通朋友而已,早前的时候他帮我救过大哥” 莫绍谦听得狐疑。 南宫越却隐隐的似乎明白什么,只道:“白画斳这人的风流,在京城里不算什么秘密,许多想要巴结于他的商户们,总是变着法的想给他送人,以求商路通顺,不过又因他模样实在出众,眼光也挑,不是美人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64 便断断不会要的,你与他若只是普通朋友倒也罢了,不过还是听我一言,莫要与之深交为好” 赫澜渊转头看他,并不说话。 南宫越以为他没弄懂,慎重了面色负道:“这天下,若论及无心之人,七贤庄的白画斳便是首当其冲,轻易信了他的话,吃亏得会是你” 莫少谦也跟着点头:“就是,白画斳这人多情得很,只要是个美人,没有不爱的,也不知道他的心是可以被分成几瓣,真想看看哪日他也被人以其人之道还他其人之身,不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这么一日啊……” 是个美人都爱? 以其人之道还他……其人之身吗? 夜晚,躺在榻上,赫澜渊脑子总是不断的想着今日酒肆所见,白画斳……当真收了那个男孩,一想着他那挑起了男孩下颚的指,曾摸过自己,赫澜渊就浑身一震哆嗦。 是呢,一个人的心到底……是可以被分成几瓣?今日他收了那男孩,是不是忘记了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他是不是……一直只是在逗着自己玩的? 回想着,大哥成亲那日他说的话,他所有的举动,赫澜渊心里便是一震翻涌。 其实……那些都是假的吧?只是为了证明……他白画斳是不会被人……拂逆的? 这个认识,让赫澜渊遍体生寒。 如此心烦意乱的想着,却骤然听得窗户有动静传来,赫澜渊心中一警,顿时翻身而起,空手朝着窗边攻去,突然出现窗边的那抹白影兀然闪身而避,一把抓了赫澜渊的手腕,便顺势将人抱入怀里。 赫澜渊抬腿一踢,没曾想对方却是乘势将赫澜渊一把横抱,而后直接丢人床榻之中,身影便整个重重压了下来:“好些日子没见,你身手倒是愈发利索了” 这声音…… 反应过来此人是谁,赫澜渊当即只觉得胸口瞬间火涌,正想要发作时,白日里莫少谦说过的话却突然回想,以其人之道还他其人之身,而后赫澜渊面上当真端出一幅无事之像,调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堂堂一庄之主,竟也做起了这偷鸡摸狗的勾当” 男人闷声低笑:“我这不叫偷鸡摸狗,叫窃玉偷香”与赫澜渊蹭了蹭鼻头,男人又问:“早前我来找你的时候你不在,去了什么地方最好是如实招来” “你可以猜猜” 男人的手,随即沿着赫澜渊的腰线朝下滑去:“如果是去私会情人的话,我可是要罚你的” “情人?你说的是你吗?”故意任凭男人手里的动作,赫澜倾连自己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自然不是你的情人”而男人也没有太过,只是指尖一直在赫澜渊的腰上流连不断,贴在耳边低柔暧昧:“我是你男人”音才落,冰凉的五指已经探入衣中。 赫澜渊身体一僵,抬手抓在男人肩头:“久不见你,如今却突然半夜翻墙而入,难道便只惦记着做这档子事儿?”细细的吻,开始慢慢的落在颈子上,赫澜渊微微仰头,眯起了眼,似有纵容之意。 男人与他紧贴,忽而停下:“若不是想念你了,怎么会一见到你便这般没了自持”说是说着,但他却不敢真有过分僭越的举动,因为他没有忘记……澜渊一直都没有彻底忘掉自己以前的事…… 赫澜渊低低而笑,笑声里,仿佛是刻意想要引诱这人,那笑声里竟了多分平日里所没有的魅:“不知道这种话,你是不是也曾对其他人说过?” “你觉得呢?”男人只将话题又丢了回来。 赫澜渊将人推开,翻身侧躺:“看你来我这里这么畅通无阻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我弟弟呢?” “你弟弟?”男人似乎当真意外:“是谁?我怎不知你还有个弟弟,若说起来今日我倒是在琼花楼见过一位,便不知是你还是谁了?莫不成那人便是你弟弟?” 若不是掌心抓着身下的被褥,也许此时赫澜渊会很想一巴掌给这男人打个内伤出来。 “我是还有个弟弟,叫影灵,与我同岁只比我小了片刻,不过他的模样与我到宛若如出一辙,你若见了,必定分不出我们兄弟” 手臂横在赫澜渊的腰上,男人胸膛贴在他的背上:“若是旁人我自然是分不出来的,但若是我的澜渊,只是一眼我必定能认得你来”手臂收紧,将人抱在怀里,男人的口蜜腹剑中满是动听情话喃语:“我的澜渊,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 ☆、第四十一章:那厢之事 朝堂的风云暗涌近日越发凶猛,众朝臣都在为了新帝的事而分庭抗礼,驸马府,赫澜倾以身体重病为由,推去了几位皇子的欲意拉拢,只闭门养病,景和公主虽然也想帮忙兄长,只看着赫澜倾确实一日比一日还遭的身体,什么话都不愿再说,只想将人照顾好了便是。而赫府,赫成义一直是最初的态度,仿佛并不支持谁,也不反对谁,中立的态度与赫澜倾一样,完全的撒手不管,只有御丞相对于新帝的事十分上心,结果只说了一句话,就遭到了四皇子上官青墨的打压……朝堂不稳,百姓也是人心惶惶…… 赫府里,季暮云听着下人们议论御丞相近日的事,微微蹩着眉,新君不定,国乱将起,到时候别说这些在朝为官的,只怕第一个遭罪的,就是那些小老百姓。这朝堂的事也不知道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说起来,自从先帝驾崩之后,那赫成义就总赖在家里足不出户,这倒也罢了,可这人近日总爱往自己院子里跑,这情况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去?才想着,一推门,然后季暮云就楞在了门边。 好吧,赫成义又来了。 “你去哪了?现在才回来?” 季暮云道:“外头下雪了,我去院子里看看那些狗崽子有没有被冻着” 赫成义恩了一声,起身走到床边,看了看窗外的一片银色:“入冬了,这小院清冷,不如你般到东配院去吧,那里暖呼些” 季暮云一惊,骤然抬头看他:“般去东配院?”那时候夏氏一定会明里暗里下毒什么的弄死自己吧?想到这个,季暮云当即摇头:“谢谢将军好意,我在这里住了多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突然间让我搬去,一时间只怕我难以习惯” 赫成义无声低叹突然垂眼,盯着季暮云只看不语了。 “怎……怎么了?”季暮云被他看得一阵心虚,忍不住朝后退了两步:“何故……何故这么看我?” 赫成义摇头:“罢了,我另外还有事,便先去书房了” 季暮云双眼一亮,眼底瞬间涌起了几分愉悦:“那将军慢走!”送得简直是不能更快。 “……” 结果赫成义这一次是胸闷着被季暮云赶了出去。 眼看着赫成义走得远了,季暮云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只没想这刚呼了口气,心口瞬间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65 一阵翻涌,猝不及防地让他扶着门框呕了半响。 赫澜渊远远过来,一看这个情况,整个人都惊了一跳:“爹亲,爹亲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是不是又病了?” 抬眼看看儿子季暮云摇头,等着胸口的翻涌平复下去,季暮云笑道:“没事,就是饿了好一会,想吃点东西” “那我陪爹亲用膳” 屋子里摆放着取暖的炭盆,热炕上,赫澜渊与季暮云对面坐着,父子两人都一样得塞了满嘴的食物,腮帮子胀鼓鼓的活像两只大松鼠一样,这父子两人突然的相互对看一眼,而后都相互的噗嗤笑了出来。 “看你这样子,活像没吃过饭一样,嘴角还都是饭粒”季暮云笑笑。 赫澜渊一口吞了口里的食物,也道:“爹亲还说我呢,你看,你不跟我一样呢”也是嘴角粘着饭粒。 季暮云摇头笑笑,继续低头吃饭。 赫澜天盯着他看了半响,道:“爹亲今日食欲很好,我好像都没见你吃过这么多过” 季暮云点头道:“这两日,这两日好像是的,饿得快,也爱吃了些……”似乎有点奇怪啊…… 赫澜渊笑道:“能吃是好的,爹亲身子本来就单薄,是应该多吃一些,这样身体才能好” 甩了甩头,季暮云没再多想:“好几日都不见你回来了,你大哥的事已经处理完了?” “其实我昨日就回来了,只是看父亲在这里便没有进来打扰,便直接回了房间”吃着一口的菜,赫澜渊口齿不清的道:“大哥的事已经处理完了,现在他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轻叹着,季暮云摸摸赫澜渊的头:“幸好有你啊” 赫澜渊眯眼一笑,干脆自己仰头,朝着季暮云手里蹭了蹭。 入冬的时节,气候寒冷异常,之前的时候下过一次大雪,到如今地上雪化了,天上也没再下过一次飞雪。 从季暮云的院子出来,赫澜渊觉得自己今天似乎也吃的多了一些,披风下的手一直在揉着自己胀鼓鼓的小肚子,结果没揉两下,就弄得心口翻涌,忙扶着走廊的红柱一阵干呕。 搞什么? 自己今天好像没吃到什么过敏的东西才是? 蹩着眉,赫澜渊摇摇头,才刚感觉好了一些,身后便有脚步声接近:“三哥?你怎么了?” 是弟弟赫影灵。 扭头看向身后的人,赫澜渊总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从来都没有习惯过:“我没事,就是之前可能不小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所以有点过敏” “哦,那三哥你自己要小心了”赫影灵睁大双眼看他,一脸的天真无邪而又纯真:“三哥的胃一向娇贵,只是一点东西吃了都要吐,要是再不仔细吃错了别的,可不是得要命了吗?” 所以这真得不是在咒自己早死吗? 微蹩着眉,赫澜渊随意道:“我这胃,从小就这样了,若不然爹亲何必将我送去无量山呢” 眨巴眨巴双眼,赫影灵一脸的好奇:“无量山好不好玩?下次三哥你回去的时候我可以跟你去吗?” 所以照镜子什么的感觉真是一点也不舒服。 长长一叹,赫澜渊道:“下次吧,到时候我带你去,我刚吃错了东西,不太舒服,就先回房了” “哦,那三哥你去休息吧”擦身而过,赫影灵一点也没有想要询问他身体情况的意思。 对于这个弟弟,赫澜渊跟他也亲不起来,也许是因为两人太过相像,以至于每次见到都像是在照镜子一样,偏生这镜子里的人的本性与自己又那么地不相似,实在怪异,长长一叹,赫澜渊拍了拍胸口,转身回了房间……最近好容易犯懒啊…… 穿出内院,赫影灵直径出了赫府大门,一扭头,就看见那等在门外的马车,面色一喜,赫影灵小跑上前:“白画斳!” 车帘撩开,里头的男人转眼看来,出色的眉眼,眼角皆是儒雅高贵的风韵:“比约定的时候早了一些” “你好久都没找我了”赫影灵抱怨着,钻进了马车。车夫驾了一声,马车摇摇晃晃行驶起来。 白画斳倒了杯茶,递到赫影灵的手中:“近日公事繁忙,这两日才抽出时间来,这不,一得闲我便来看你不是?” 赫影灵哼哼:“你就骗我吧” 白画斳轻笑,指尖捏了捏赫影灵的鼻子:“我骗你做何?” “算了”赫影灵笑笑,不知是又想起了什么,突然蹩眉:“对了,你这么厉害,认识那么多人,那你有没有什么人可以医治食物过敏的病吗?” 这话,听得白画斳一愣:“食物过敏?” “是啊……”赫影灵拧眉:“就是我三哥啊,他从小就对好些东西过敏,轻易吃不得,不然不是这里难受,就总是会吐,吐出来的话可能会好一些,可那种感觉也不好受,我跟三哥虽然不怎么亲,可到底也是我哥哥啊,我也想让他好些,只是……”赫影灵一脸复杂。 “只是如何?”白画斳垂眼看他,虽脸有笑意,却仿佛是在通过他去看另一个人?或者已经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不是玉横…… “只是三哥好像不怎么喜欢啊”赫影灵长叹:“我也不敢跟他多有放肆,但我还是想他能好好得” 抬手摸摸赫影灵的头,白画斳道:“食物过敏虽然是天生的,但要医治也不难,回去我便找人问问,玉横的情况不算太过严重,想来应该是可以医治好的” “真的?”赫影灵面露大喜:“要是三哥不再食物过敏的话,那到时候我就能拉着他去吃好多好吃的,这样三哥就会跟我好了吧” 白画斳笑着点头。 赫影灵欢喜得直接朝他身上一扑:“白画斳!谢谢你!” “何须言谢呢” “不,一定要谢的!” 看赫影灵坚持,白画斳指尖刮过他的脸颊。 赫影灵面上一红,似乎心有所动,却是对着白画斳的脸,主动一问,而后才故作无事的问:“今天要带我去哪儿啊?” 白画斳,微微一愣,遂只是笑:“去了,你便知道” …… 年前的时候,有几个好日子是最合适办婚嫁之礼,莫少谦与南宫越两人是从小的青梅竹马,如今莫少谦刚好到了十五弱冠之年,南宫越便急不可耐想要将人娶入南宫家,喜礼这日,赫澜渊受到邀请去了南宫将军府。 莫少谦与南宫越的成亲之喜,南宫家来了不少人,虽然有些人总会无心的以为的南宫越这是在取男妾,但南宫越每每总是笑着回答,莫少谦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男妻,宠溺幸福的氛围,直惹的满堂宾客笑意不止。 以哥儿的条件来说,能得一人如珠如宝般的对待呵护,其实是很羡慕人事,就连赫澜渊在旁看着也满心都是羡慕。 这种一心一意的人很少,放眼望去,那个大户人家不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66 都是三妻四妾的?有谁是真的只得一心人呢?也许有,但那很少。 人群中看着莫少谦与南宫越在众人的见证下举行仪式,叩头跪拜,赫澜渊突然就觉得自己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闷堵。 莫少谦是个哥儿,南宫越是个小子,即便哥儿受孕不易,可也不是没有机会,他们在一起也没有什么问题,那……那如果是自己呢? 自己是个小子,白画斳也是小子,如果让旁人知道自己跟白画斳的关系,那结果是怎样的? 结果的相像,让赫澜渊摇头了。 “礼成——!” 司仪一声高喊,大厅里顿时一阵欢呼,所有人都朝着那对新人涌了过去,道喜祝贺,好不热闹,只没有想到莫少谦却推开众人,直接朝着赫澜渊跑了过去:“玉横!” “恭喜你了”赫澜渊笑。 莫少谦脸颊虽然绯红,却还是显得大方异常:“现在我成亲了,到时候你将来成亲的话我也要去的!” 自己成亲……有没有那一日? 想是这么想,赫澜渊还是点头:“到时候我一定亲手把请帖交到你的手上,恭候着你跟南宫越的大驾”有没有那一天都不一定,可话一定要说…… 眼看着莫少谦又被拉了回去,跟着南宫越一起应对着众人的敬酒,赫澜渊退到一旁,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突然就想起了另一个人。 白画斳……好些日子都没有见到他了…… ☆、第四十二章:虎穴虎子 夜色清凉,悠悠晚风拂过脸颊的感觉十分舒适,凉亭顶上放着两坛接过封的酒坛子,旁边,赫澜渊身下铺着狐裘,两手枕在脑后,一副昏昏欲睡之像。 莫少谦与南宫越成亲之后,赫澜渊去过一次七贤庄,但却没有见到白画斳,只得门侍告知,白画斳出门去做生意要几天后才会回来。 其实,赫澜渊还有些好奇这白画斳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明明就是一介商人却又有着雷厉风行的手段,不过半日就将大哥堆积的军务都处理完了,他真的只是一个百姓?似乎不太像……而现在他在池州,那来回的话……也需要六日路程,还不算上他在那里的时间……正想着这人,赫澜渊明显的感觉到了身边有人突然接近,只是察觉不到任何危险,便也随了他去装作继续熟睡,没曾想…… 有人在自己唇上淡淡一吻。 “夜里寒冷,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是不是在等我?” 白画斳……? 他回来了? 赫澜渊心里正狐疑着,就听得白画斳喊了另一个名字:“影灵?” “你叫谁?”猝然睁眼,赫澜渊脸色茫然地看他,似乎刚才没有听清楚一般。 白画斳只微微一愣,而后便笑:“你猜猜?”指尖轻点赫澜渊的鼻尖,亲昵异常。 压下心中的不悦,赫澜渊面色露笑,伸手抱住白画斳:“你怎么来了?”在他怀里蹭了蹭,赫澜渊似乎有些在撒娇的意味。 “刚忙完生意场上的事,便赶着过来了”白画斳看他难得主动,顺手将人搂住:“怎么?想我了?” 赫澜渊不言,只在他怀里点点头。 这个反应似乎取悦了白画斳,将人压在身下便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两手搭在白画斳的肩头,赫澜渊抱着他的颈子,比起往昔似乎更添了一份主动。齿唇交缠,两人的呼吸明显不稳,点点水渍声响直从两人嘴角传来,分开时,拉出的银丝牵连这对方的嘴角,明明就是有些淫-靡,却又透着一股旖旎。 “这么晚,你怎么不明日再过来?”赫澜渊气息不稳的问。 白画斳与他碰着额头:“回来时听门侍说你去过庄上,所以我便赶着过来了” 赫澜渊摸摸他的脸颊:“好冰” “可不是,一路上吹了不少冷风,现在时节又冷,怎么不冰”说着,将赫澜渊抱入怀里,拉过铺在身下的狐裘将他裹住:“你也是,怎么不在屋里呆着,跑这上面来喝酒,若是病了岂不是让我心疼?” 侧脸贴在白画斳的胸口,赫澜渊低低一笑,指尖在他衣襟上转了一转:“睡不着。就想在这里带回,没想到却把你等回来了,白画斳……”仰头看他,赫澜渊眼底透着几分别扭。 “嗯?”白画斳抓着他的手,按在怀里捂住。 赫澜渊迟疑着,双颊滚烫,却还是对着他的下颚轻轻一吻:“我……我想你了……唔……”话没说完赫澜渊就被人再次堵了双唇,整个人几乎都被他紧紧抱住,又是一番激烈的缠吻,连呼吸都好像变得困难了似的,换气时的喘息听在耳边是那么清晰,而后、猝然拉开的衣衫,夜风一下钻入衣襟,激得赫澜渊浑身一震颤栗…… 呼吸愈发急促粗重起来,白画斳在赫澜渊的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要回屋里,还是想在这里?” 红着脸,赫澜渊微微喘息,只思量了一瞬,便柔柔的道:“我随你” 白画斳低低一笑,将手探入衣衫之中,贴着他的耳旁:“那……就在这里,嗯?” 赫澜渊没说,只闭了双眼,明显的顺从。 自己……再做什么? 也许赫澜渊都不知道了,只是心里不知为何,从那日以后,便只记得莫少谦曾说过的话,还有一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是自己想要的虎子是个什么样的,连赫澜渊自己暂时都不知道,只知道,当得虎子那日,自己与身上这人必然不会再有半点联系。 只是……有时候,总是人算算不过天。 第一次跟白画斳亲热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 赫澜渊都记不得了,只知道那是在回到京城以前,那时候的感觉如何也记不得太清楚,只是残留在体内那种韵味,十分销魂蚀骨…… “啊……哈……不……” 被人咬住了胸前的端点,刺激得赫澜渊抬高了胸部,绷紧的身子,每一根筋脉都被那四处猖狂的快意所挑衅着,眸光迷离,微微睁了双眼,看见得除了男人散开的发,还有便是那浩瀚无垠得星空。 夜色很美,繁星璀璨。 与情人颈项交缠本该是暖人心脾,可是赫澜渊却只觉得心中阵阵发凉……他来时,叫的是影灵的名字……这不是第一次了……自己现在瞒着不说却还跟他…… 堕落了算不算? 也许是吧,可就算这样,又岂能白白便宜他人? 若是不能挖出他的心来瞧瞧,那扒他几层皮下来也算不错 否则……怎能甘心? “在想什么” 心里还在分神,便听得白画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后在赫澜渊还来不及回答之时,整个身子一耸,那私处却是瞬间被人填满,鼓涨涨的感觉,异常滚烫,仿佛是撑开了每一处的皱褶,很疼,但也很刺激。 “啊……”赫澜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67 渊猝不及防,呻-吟而出,抱着白画斳的双手也跟着发颤:“你……你轻点……轻点……好疼……” 将人压在身下,白画斳低低一笑,试探着缓缓律动:“你刚才在想什么?” “嗯……嗯……想……想你……啊……” “嗯?”白画斳狐疑,但看着赫澜渊这面色潮红衣衫不整,为自己张开身体的样子尽是妩媚与诱惑,低头舔舔他的颈子,顺口复道:“我不就是在这里,在你身边,在你身体里吗” 温柔的律动,却霸道的占着那处容纳着自己滚烫的地方,一次一次,撞击得赫澜渊意识几乎混散,声音愈发低腻,咬了唇后,像只小猫呜呜咽咽的哼着。 “哈……嗯……嗯……嗯……画斳……画斳……我、我爱你……爱你啊……” 原来……腻人的情话,并不是这么难以启齿,只看想不想说,跟这个人是谁没有关系,跟爱不爱这人没有关系,跟有没有真心更是没有关系,关键只是在于……想不想说。 天不亮,赫澜渊便拖着疲惫的身体一个人悄悄去了季慕云的院子,这个时候季慕云早已睡下,赫澜渊只在一旁的房间里,让人弄了一点热水过来,随便擦了便算,身上的印记吻痕看了只让他觉得心烦,他不确定这种东西,以前白画斳是印给了多少个人,毕竟那是白画斳在认识自己之前的事,计较无益,可是……在跟自己之后,赫澜渊能够确定,不止是弟弟赫影灵,还有那个被周老板送给白画斳的少年,必定也曾一身都被白画斳印过痕迹…… 天快亮时,白画斳才睁眼醒来,床榻边,不见得那本应该躺在自己身旁的人,微拧了眉,虽然狐疑赫澜渊在被自己要了一整夜后不应该还能这么早就下床走动,但白画斳也并未多想,披衣下床,便打量起了赫澜渊的房间。 赫澜渊的房间布置简单,也许在白画斳的眼中还可以说是有些简陋,没有太多花哨的装饰,都只是一些实用的东西,内阁,小厅,偏房,就连书架也放在其中,与他给人的感觉倒是不太相符,只是……一转眸,当看得那夜送他的玉笛被他挂在墙上之时,白画斳眸色一闪,便错了步上前。 那时的以物相赠,不过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寻个由头来见他而已,没曾想,这玉笛当真是被他好好收着…… 指尖不经意的摸向腰间,空无一物的感觉这才让白画斳想起,那日自己从赫澜渊手里取走得玉,回去之后,也不知是被自己丢在了什么地方。 不知昨夜,赫澜渊可是注意到了? 思及此,白画斳收了心绪,简单的更衣梳洗之后,便开门而出想去找赫澜渊。 一早醒来便不见人,也许是赫澜渊发现自己昨日没有带着他的玉佩,所以心里生了闷气故才故意不见?需要找了人回来哄一哄才是。 只是让白画斳意外的是,问了赫家府中下人,却都无人知道三少爷身在何处,心里狐疑,怕是赫澜渊又回了房间,白画斳刻意折返想看看人回来了没有,当真倒是在门外看见了。 “一大早你跑什么哪儿去了?可让我好找”上前两手抱住对方的腰,白画斳便轻叹,温柔的嗓音之中透着淡淡的不悦。 “你……”怀里人扭头,一脸狐疑的看他:“是想找我三哥还是找我?” 白画斳眸色一愣,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你是影灵……”仿佛是有种被老天捉弄的错觉,想要来找赫影灵时却会遇上了赫澜渊,想要寻找赫澜渊时却又会遇上了赫影灵。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 赫影灵回身看他:“三哥一大早就去了武德山,二哥在那边出了事,三哥已经赶过去了” 白画斳一愣:“他已经……”走了,还这么早,都完全不与自己说一声? 而此时,赫澜渊却是躺在季慕云院子里的房间里面,面色透着不太正常的红,很明显便是发了烧…… ☆、第四十三章:以心易心 自己发烧的事,赫澜渊不敢让季慕云知道,发烧的原因更不敢让别人知晓,盖着被子,在被褥里捂了一个早上,非但不见好转,还有恶劣的趋势,赫澜渊心里有些恼火,却又浑身乏力,忍了半响,最后还是忍不住,拖着发软的身子,翻墙而出离开赫府。 自己需要找大夫看看不可了。 出了赫家,每一步踩出去都像是走在云端,浑身乏力软得难受,晃悠悠地走在街头,赫澜渊只觉得自己仿佛连视线都跟着变得模糊不清,而后似乎是实在支撑不住,赫澜渊身子一软,整个人便朝着地上栽了下去…… 应该会很疼,这么重重摔下去。 心里才这么想着,一只手臂却猝然横在赫澜渊的腰上,将自己扣住:“玉橫?玉橫?” 赫澜渊迷迷糊糊睁眼看他,可是这人模样模糊看不清楚,便抬了手抚摸上这人的脸:“你……”是谁……话没问完,赫澜渊已经彻底没了意识。 “玉橫……”看人昏厥,一身华服玉冠的南宫越也楞了一愣,还没回过神来,不经意地抬眸间,却看得人群中有一白衣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整个京都,乃至整个大周之内,能只着白衣便能衬得一身气质清逸,举止优雅,如若惊艳了时光,明明便是身处滚滚红尘中,却又偏生能做的一尘不染,此人唯有七贤庄的少庄主,白画斳。 来到南宫越的跟前,看着他怀里搂住的人,白画斳两手负于身后,虽眉宇几不可见的微拧,可那张面容却依旧挂着他应有的风度:“我找了他一个早上,原来是跑你这里来了” 此话,让南宫越微微拧眉:“少庄主知晓他可是谁?” 白画斳轻笑:“我自己的枕边人,怎会不知”说着,便要伸手将赫澜渊拉过。却被南宫越侧身闪开:“少庄主说笑了,以少庄主的名声,要何等美人没有?又怎会在意区区一个赫家少爷,且赫家双子,赫澜渊与赫影灵模样如出一辙,少庄主是否认错了?” 白画斳只是轻笑:“听曜日此言,是想插手我白某人的事了?” “少庄主过虑了”南宫越笑道:“只是我与赫家两位公子颇有交情,如今见得赫家小少爷,自然是不敢放手不管的,若不然将来两位大公子询问起来,只怕我也不好交代,还请少庄主谅解” “若是我不答应呢”白画斳眸色带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觉得,你今日能带走他吗?”音才落,白画斳身影一闪,南宫越只觉得眼前一花,待想出手时,怀里一空,赫澜渊已经被他夺了过去。 手法快得几乎只有眨眼的时间。 怀里横抱着已经彻底昏厥的赫澜渊,白画斳背对着身后的南宫越,话音微冷,却又带着一贯的优雅:“我的人,不管是我玩腻了的,还是已经丢掉了的,旁人最好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68 莫要沾染分毫,我不喜欢”言罢,不再理会南宫越,举步便走。 四周百姓惊愕一阵,看得街上只剩下南宫越一人,才相继散去,不多时,流言便从这里传了出来。 赫澜渊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是什么时辰,只是难受的身体感觉好了很多,就是头还有些晕晕乎乎,身后的那处已经不怎么疼了,神志也清明了很多,可是当看得这房间的景象时,赫澜渊又不禁愣住。 这里是……是紫藤苑,白画斳的七贤庄? 下了床榻,推门而出,宽敞的院子里面,四处搭建着高高的紫藤架子,紫藤花几乎铺满在整个院落的顶上,零稀少的阳光穿过紫藤架,如若星光一般零星的照射下来,满园花香清晰宜人,时有花瓣飘零而下,落雨院前池塘之中,景象甚美,仿佛这满园紫藤,一点也不受寒冬飞雪的影响。 正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赫澜渊不记得自己昏厥之前看见了什么,只是隐约的,似乎遇见了一个熟人,却不知是谁,而现在,看着这熟悉的景园,赫澜渊知道自己是遇见了谁。 轻蹩着眉,转眼间但见得院落外,有不少人都朝着自己这里探头探脑,似乎是第一次被这院子里的人这么观望,赫澜渊心里略有不悦没曾想才朝院门边走去,那些人却如若惊弓之鸟,脸色一变之后全都瞬间化作鸟群散了。 这是怎么回事? “玉橫公子”狐疑着,身后但听有人声传来,赫澜渊扭头一看,瞧见的却是两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公子,这是鄙府上的康先生,现在特来向公子复诊,还请公子移步” 赫澜渊眯眼:“白画斳呢?” “请公子移步” 看对方明显不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赫澜渊面色一沉,猝然抬手,在对方惊诧之下,一把掐住他的咽喉,动作之快,仅用眨眼之息。 冷冽了眸,赫澜渊脸色阴寒:“我再问一次,白画斳在哪?” “还……还请……公子……移步……”困难的开口,可说出的却还是这话。 赫澜渊明显不悦,手腕翻转,便一连击掌朝着男人胸口拍去毫不留情,当下就将人直接打得砸了出去,整个状态完全出人意料。 眼见得男人砸在地上没了反应明显昏厥,赫澜渊转身扭头看向一旁的康先生:“你是不是也打算不说” 康先生只俯身抱拳:“请玉橫公子移步……呃!”话没说完,人也被赫澜渊给砸了出去 回身看着两人,赫澜渊一脸寒霜:“不让白画斳过来见我,日后我看见你们二人一次,便打你们一次,现在都给我滚!” …… “都被打成了重伤?”小院里,正在与人品茶的男人,听闻下人来报紫藤园的事,不禁微微挑眉,似乎完全没有想到那个看似温顺羸弱的人,居然也会有对无辜人下此重手的时候。 杜伊拧眉点头道:“两人都是重伤,只差一点便可要断气了” “还有这般能力伤人,那想来他是无恙了,既然如此,也就不用让人再去给他复诊了”男人神色淡淡,嘴角的弧一直都是那么温和,完全看不出半点愠怒:“拨个下人去好生照看着,只要不是想离开这里一切随他” “这……”杜伊迟疑:“万一玉橫公子又伤人了怎么办?”这主可不好对付啊。 男人轻笑:“那就让雪怡过去照顾他,堂堂赫家少爷,总不好对个姑娘下手吧” 不好说…… 杜伊心中无力,却还是领命而去。 与男人对面而坐之人,一身锦衣,头带玉冠,生得玉树临风的模样,只一眼便知不是常人:“久不见少庄主,还以为少庄主当真是去办什么正经大事,却没想依旧还是如故啊”端了茶杯,递到鼻尖轻嗅:“这次少庄主可是又寻到了什么美人,不妨带出来见上一见” 男人只道:“听风今日特意来我七贤庄,总不是想见见我庄内又有何人吧?” 忌听风只淡然一笑:“正事要谈,美人只是顺道而已” “那便先谈正事吧” 看男人似乎不愿再说方才之事,忌听风轻笑一声,才道:“先帝驾崩,却未有留下遗诏册立新帝,如今朝乱当起,国不稳只怕这江山也岌岌可危了……” “朝堂的事,与我何干?”男人淡然打断,一派不为所动。 忌听风笑:“是与少庄主无关,但这朝中谁不知七贤庄之势可不仅仅只扎根于江湖之中,谁为太子谁为日后新君,七贤庄主的立场也可谓是这其中最主力的关键” 男人轻笑:“这话可真是抬举我白某人了,我白某一介布衣,怎做得了这般天下大事” “若皇叔做不了,这天下想必也无旁人能做得了了” 白画斳话音刚落,一旁随即又传来另外一人的声音,两人转眸,但见小门外,随之有人踏步而入,来人大约三十上下,虽衣着便服却仍是难掩皇朝风气。 “四殿下”忌听风起身,朝着来人抱拳行礼。 白画斳却依旧稳坐不动,只是看着来人淡淡一笑:“我还只当今日四殿下只派了说客,没曾想竟是你纡尊降贵亲临我七贤庄了” 来到白画斳跟前,上官青墨只对忌听风虚扶一把,而后一掀衣袍却是在白画斳跟前单膝跪下:“侄儿拜见皇叔” “白某一介布衣,怎当得殿下如此大礼”对于上官青墨的大礼,白画斳只视若无睹:“听风,还不扶你家王爷起来” 忌听风微微拧眉,到底是伸手将上官青墨扶起。 上官青墨顺势而下,只依旧看着白画斳:“此番贸然打扰,心知皇叔恐有不悦,但侄儿这也是无奈之举,父皇临终却并未留下遗诏册立新君,如今朝中正是……” “没记错的话,我这里是七贤庄”不待上官青墨将话说完,白画斳只淡淡打断:“要谈生意,谈江湖事我白某乐意奉陪,但要论及朝廷之事,两位还是请吧”言罢起身便欲离开。 被他一再扶了颜面,上官青墨虽心有愠怒,却不得发作,只急忙唤住他的步子:“既然皇叔只谈生意,那我就与皇叔谈笔生意,如何?” 白画斳脚步不停,只留下一句话随风荡来:“既然是谈生意,那与我府上管家相谈也是一样”音才落,人已不见。 上官青墨心里只差没有咬碎一口的牙,却依旧还是装的若无其事,只因为他心里明白,这个人的存在,有多重要。 先帝最小的幼子,先皇唯一在世的弟弟,他的一句话,要胜过群臣百句,可偏偏这人却…… 不过也好,他既然摆明态度不愿插手,那朝中事要怎么做都是自己的事,不用再有所忌惮了。 离了小院,白画斳独身一人来到后院小湖边上,颀长的身影倒影在碧色的湖水之中,如同他给人的感觉与印象一般,那么美丽却华而不实。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69 被微风撩起的衣角,发出猎猎声响,满头长发一丝一缕随风荡开,数不尽的风流儒雅,说不清的温润从容,完美的几乎全无半点瑕疵,可那倒影在水中的人影,却是微拧着眉,眸低的颜色浑浊不清。 随手摘了小湖边上的柳叶递到唇边,一首声乐轻跳的童曲,就这般吹奏而出,曲声虽然欢乐,可这曲意却空荡如风,听得只让人感觉一身发寒。 紫藤园中,原本心里气闷的赫澜渊猝然听得这般动静,眸色一闪,心中却是多了几分好奇,他不懂乐曲,只知道曲子好不好听,至于曲中的意境更是领会不出来,随着心中的好奇,赫澜渊寻着曲声寻了过去,心里原本还想这着这般童真童趣的曲子,应该是出自一个小孩之口,可是当寻了过来时,才知道原来不是…… “你来了” 身后的人还未接近身旁,白画斳便已有所察觉。 赫澜渊不觉奇怪,以男人的功力,要察觉自己的存在并不是难事,除非是自己刻意隐藏不想让他知道。 垂了手,负在身后,男人没回身看他,只感叹似地问了一句:“为何骗我?” “骗你?”赫澜渊微微一愣,心里反复思量,后才道:“我不会骗人,要骗也是别人先骗了我”错步上前,赫澜渊走到男人身旁,羸弱的身姿倒影水中,如若雾里看花,美艳不可方物:“我这个人向来都是以心易心,从不欺瞒,可是我不能保证,在被人骗后,会不会去骗人” 男人轻笑:“带刺的蔷薇啊……明明就生得这般妖媚动人,却硬生生的长了棘刺……” 赫澜渊道:“棘刺,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外衣,如果连这外衣都没有,那这个人除了鲜血淋淋还有什么呢” 男人扭头看他:“你跟往昔有些不太一样” 赫澜渊只淡淡回了一句:“你也跟往昔有些不太一样” 仔细地盯着赫澜渊细腻精致的面容看了许久,男人不知怎得,突然复道:“澜渊,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赫澜渊一怔:“什么交易” “以心易心”错步走到赫澜渊身前,男人垂眸定定看他:“用我的真心,来换你真心,一辈子厮守一生如何?” 赫澜渊抬眸,认真的看入男人眼中,似乎想要从他的眸里找出这句话的半点虚假,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如同以往,男人一边抱着自己满口情话,一边又收纳别的男孩,跟着自己弟弟纠缠不清,即便是假的……却依旧假的那么真实。 就像是个甜蜜的陷阱,熏醉了人后,才知道那些蜜糖其实是要人性命的□□。 “好啊”眸光看着男人,赫澜渊的脸上露出两人最初相见时的笑靥,清清淡淡,灵气逼人之中又带着几分狡黠与活波。 开满紫藤花的院落里面,紫色的花瓣被风吹的四处飘散,从院门外引进小院的池塘的暖泉水,水色碧蓝,池中的水花蔺枝叶小若圆盘,花叶三瓣鹅黄,不及拳头的大小,倒也尽是别有风韵,紫藤花瓣落与水中引得涟漪无数,浑浊了水花澜的倒影,甚美、甚柔、却那么易碎。 房间里,颈项的交缠,一室旖旎,隐忍的低吟与粗重的喘息,直引得人心跳不已。 …… 驸马府中,赫澜倾听得南宫越之言,一脸阴沉,眉宇紧拧,好半响才道:“进了七贤庄想要出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南宫越不解:“白画斳这人虽风流不忌(不是打错,故意的,意指白画斳已经风流到了没有忌讳的地步,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还是注明一下)但他一介布衣想来……” “你不懂”赫澜倾摇头道:“白画斳可不仅仅只是一介布衣那么简单” “那……”南宫越担忧:“若他并非常人,玉橫在他府中,岂不是会吃亏吗?” 只怕这个亏,早已经吃了。 这话,赫澜倾不说,只拿了衣服披上起身便朝外走:“我去七贤庄要人” “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阻止南宫越的步子,赫澜倾道:“白画斳已经对你不满,你若去了,只会适得其反” 南宫越只能点头,然而赫澜倾还没来得急离开驸马府,宫中便传来消息,急招赫澜倾入宫…… ☆、第四十四章:不是小子 这世上,最难做的交易,就是换心,可最容易做的交易也是换心,只是交易成不成,关键在于这两人都有没有这个真心,来做这笔交易。 “还疼吗?”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面,男人搂着怀里的少年,指尖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腰线,不待少年开口,男人又抬手摸向少年的额头,确定温度不烫,才轻叹一声:“还好,没有发烧” 少年抓了男人的人抓在掌中,搬着他的指节:“早前的时候用过药了,现在不怎么疼得” 男人点头,叹息一声似有话想说,却终究没有开口。少年抬头看他,明知他似有心事,却也不问,只抬手按了按男人的腰腹:“你饿不饿?” 男人轻笑:“怎么,刚才没有喂饱你吗?” 少年拧眉,一拳砸他胸口:“别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肚子真的饿了” 男人笑笑,抓了少年的手递到唇边吻吻:“那好,我这便让人弄些吃得过来” 吃食送来,都是一些简单可口的小菜点心。少年只穿了亵衣,披散长发坐在桌前,细长的凤眼看着桌上精致的菜食,当即眉宇微拧:“这里面……没有生姜跟蒜吧?” 男人只伸手给少年布菜:“你放心便是,我早前的时候就已经吩咐下去了,你吃不得的,这里都没有” 少年点头,这才拿了筷子开动。 男人坐他对面,嘴角挂着优雅的弧,看着少年进食的模样并不言语。少年一愣,咬着筷子抬眼看他:“你盯着我看做何?” 男人笑道:“只是突然发现你似乎比以前更耐看了” 少年一笑:“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 男人反问:“那我在你眼中又是什么模样” “嗯……”少年拧眉想想,忽而夹了一筷子的骨头递到男人眼前:“这个样子,外头是肉,里头是骨头,看着可口,却偶有塞牙的时候” 男人微微挑眉,而后在少年面露狡黠之时,捏了少年的下颚,便突然朝他唇上贴去,舌尖勾了勾舌尖,唇齿间的一阵纠缠,糕点的清香气味清晰的传了过来,尽兴了男人这才放开,看着少年轻笑:“正因如此,所以才需要你这样清玉甘甜的小白菜搭救一番” 小白菜三个字,让少年眉头跳动:“你见过能一掌劈死大汉的小白菜么?” 男人笑道:“我见过被人煮熟的小白菜,虽然软搭搭得,却入口香甜干爽,当然生吃也不错,很有嚼劲儿”才说着,便一把将少年拧进怀里抱住,贴着他的耳边暧昧低道:“你要不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70 要尝尝?” “别闹”拍开男人的手,少年挣扎:“我还没吃饱呢” 男人轻笑,才松手,门外便传来杜伊的声音:“少庄主,赫府的大公子来了,要见玉橫公子” 两人闻言都是一愣。 男人不知是想到什么,突然拧眉,抓住了少年的手:“你要见吗?” 少年点头:“大哥既然来了,我岂有不见之理?” 男人点头:“如此我便让杜伊将人带来” “嗯” “澜渊”少年才刚点头,男人只盯着他看:“只要信我就好” 赫澜渊面色楞了片刻,而后才在男人的注视下点头:“我信你” 赫澜倾被人领到紫藤园的时候,赫澜渊已经梳洗更衣过了,穿戴整齐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半点异样。 “大哥……”见得兄长有些阴霾的样子,赫澜渊心里有些发虚,一副认错的样子,两手放在身后,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知道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吗?”赫澜倾拧眉,话音也有些许发冷。 赫澜渊低头不语,只摇了摇头,因为他不清楚。 “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抬起弟弟的头,赫澜倾眉宇拧成一团:“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都没有放在心上,非但没有与白画斳保持距离,居然还心甘情愿在这里呆了这么些日子,澜渊啊澜渊,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赫澜渊心里发急,总是有话想说,却不敢说:“大哥的话我都记得,只是……只是我……” “只是什么?”赫澜倾面色愈发冷然:“不过便是短短几月,你便当真喜欢上了他?” 赫澜渊心里发急,想说的话不能说,最后似乎只有沉默。可他越是如此,赫澜倾便是越是愠怒,一把抓了弟弟的手,就想要将人拖走:“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且先随我回去!” “不!大哥我不去!”赫澜渊反射性的就挣开兄长的手。 赫澜倾眉宇紧拧,回头看他:“你还想留在这里任人玩弄吗!澜渊,你至今尚不及弱冠,才刚下山人世间的复杂你能懂得多少,我虽知你心里必是有了自己的打算,但这一步太险,我只怕你将来画虎不成反类犬你懂不懂!” 赫澜渊愣住:“你……你知道……” “你我虽不是一母所出,但你是我自小便看到大的,你的一举一动我为人兄长如何不知?”赫澜倾叹:“澜渊,听大哥的话,跟大哥回去,我即将离开京城前往汴京,日后怕是不能照拂你了,你二哥虽还留在这里但他性子大而化之,粗心大意,他能帮得了你什么?父亲那里已经不用说了,至于季爹爹,他能照顾好他自己便已经不错了……” “你要去汴京?”赫澜渊楞:“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前日”赫澜倾道:“这几日,朝中发生了大事,四皇子夺下了新帝之位,昨日刚下的旨意,让我前往汴京,日后那里便是我的封地了,公主也会随我一同前去,澜渊,你跟我去吧,我把季爹爹带上,我带你们一起去,至于这些糟心的事都别理会了吧” 朝廷已经有了新的帝王了吗?仿佛老皇帝驾崩的事还在昨日而已……朝乱也在昨日…… 那些事,赫澜渊没有兴趣去弄明白,只是抬眼盯着眼前的兄长:“可是……”迟疑着,赫澜渊脸上的神色一片复杂:“我不能……” “为何?”赫澜倾追问。 闭了双眼,赫澜渊眉宇顿时紧拧:“我知道……我如今是在与虎谋皮,可是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为什么可以一边抱着我,一边却跟影灵纠缠还收纳别的男孩!就算日后我当真画虎不成反类犬了我也想要扒他一层皮下来!!!” “你……”赫澜倾楞:“你当真是……” “我不知道……”摇摇头,赫澜渊深深吸了口气:“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就是不甘” 园子里的紫藤花很美,被风吹过的时候花瓣飘落,香气宜人,点点雪花随之飘落,看来将又是一场飞雪来临…… 默然片刻,赫澜倾长长一叹,而后伸手将弟弟抱住:“你若当真想要如此,我也说不了什么,只是有句话你且记着,动心容易守心难,不论白画斳与你说了什么,你都万不可当真,他那样儿的人,是不可能对谁有真心的,还有一点你万万不可忘了”抬起弟弟的脸,赫澜倾指尖摸着他的脸颊:“你若当真是白画斳有了肌肤之亲,千万记着,不可大意,因为你……不是小子……” “什么?!”赫澜渊诧异:“怎么会……大哥你说笑的吧?” 赫澜倾叹:“我到宁愿我是在与你说笑……” “这怎么可能?”赫澜渊一脸诧异:“我明明就是个小子怎么可能……会不是呢……” 赫澜倾道:“当初你还小,我原也以为你是个小子,可是后来父亲将你送去无量山后,我才知道,你不是……”看着弟弟怔楞的样子,赫澜倾虽觉得不忍,却无法不说:“十岁之前,小子与哥儿的区别很容易便分辨出来,十岁之后,两者间虽无甚差别,却终究不同,早在当年……你若不是被父亲发现了你不是小子的话,父亲也不会将你送走了……” 赫澜渊怔怔看他:“那……你怎么知道的?” “是季爹爹告诉我的”赫澜倾道:“季爹爹在家中无说话之权,你的去留他干涉不了,便只能托我照顾你,我原本便是想着你若当真是个小子也罢了,至少能活得自在一些,没想到你居然……会跟白画斳扯到一块……” 眨眨眼,赫澜渊一脸茫然,有些无措又满是诧异:“可是……可是……我若当真是个哥儿,为何……为何爹亲他要瞒我……”这种事,难道不是很严重,严重的需得让自己知道的吗?但为什么爹亲却只字不提……? “因为哥儿将来不论出身如何,都只能为人男妾,除非是孤老一生”拧了眉,赫澜倾似乎深有感触:“这天下,哪个做父母的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寄人篱下为人男妾受人屈辱的?不用背着哥儿的头衔阴郁一生,只要能快快乐乐的谁不期望……”只是有时候,命就是如此,由不得自己,赫澜渊是这样,赫澜倾也是这样。 有些话,虽不想说,可如今这个关头,除了自己怕是也没人会跟赫澜渊说,拍了拍他,赫澜倾又叮嘱道:“虽说哥儿受孕不易,但也并非全无这般可能,如今我将一切都告诉于你,也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如同我一样只做了只糊涂虫,非到关键的时候才知晓一切,到那时都已晚矣” 怔怔地楞在原地,赫澜渊脸色有些发白,根本就完全无法消化掉兄长的话。 自己……不是小子? 爹亲知道,父亲知道,就连大哥也知道…… 那……那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71 这几日与白画斳的颈项交缠,岂不是无意中,把自己送进了死胡同里面? 如若当真如同大哥叮嘱的一般,那……那……那个隐藏起来,甚至于不知何时会萌长的生命岂不是要因此受累? 要说乘早抹掉的话……自己还能不能下得了这个手…… ☆、第四十五章:骨子极端 赫澜倾虽只是驸马,但也是大周将军,汴京如今虽说是他的封地,倒不如说是贬黜来得更为实际。 这几日,上官青墨登基为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肃朝堂,凡是支持大皇子的人不是罢官便是贬黜,赫澜倾虽然在这场宫变里面并没有参与其中,但景和公主的身份特殊且又与大皇子曾走得颇进,上官青墨心有余悸,又不能轻易杀之,贬黜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最好结果。 赫澜倾率兵离开王城这日,城中百姓分作两边夹道相送,场面盛大而又热闹,不是因为赫澜倾是皇朝驸马,只是因为赫澜倾是他们心中的英雄,赫家军更是大周牢不可破得铜墙铁壁。 高楼上,赫澜渊站在屋顶,看着底下那浩瀚的队伍在百姓的欢送中缓缓出城,眸有不舍,一身的衣袂翻飞,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是给他渡上了层层淡淡的金色,遥遥相看整个人都那么华而不实,乌黑的长发随风张扬,发尾半透明的颜色一丝一缕,精致的模样,面有肃色,眼睑半垂,长长的睫羽毛,在他的眼下投下了一弯小小的剪影,簌簌抖动,如若扇动的蝶翅。 “他已经走了”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两手穿过他的腰间,将他整个从后搂住。 他轻轻一叹,放任自己朝男人身上靠去:“大哥对我一定失望了” 男人将下颚搭在他的肩头:“他只是关心你罢了”看他只盯着离京的队伍并不回答,男人又开口喊他:“澜渊?” “嗯?”赫澜渊狐疑扭头看他。 男人在他唇上一吻,与他抵着头,柔声说道:“我把院子里的人都遣散了” 已经公开的秘密,不用说的太直白,就已经彼此都懂。 “你舍得?”赫澜渊只淡淡一笑。 臂膀一收,男人将他抱得更紧:“为了你,自然舍得” 对这话,赫澜渊并没有回应,只是转身推开身后的人:“我想回家一趟” “还回来吗?”男人似乎有些不舍。 赫澜渊淡淡一笑:“明日就回” 回家是借口,赫澜渊其实是想去找一点东西,只是为了避免日后真的将自己送进死胡同里面。 济季堂位于长街中央,是间人流量不小的药堂,赫澜渊来到这里,药堂里还有几位病人等着看病,赫澜渊在中央只扫了一眼,而后便叫了掌堂的掌柜去了后堂避开众人,开口便问:“这里可有防止哥儿受孕得药?” 掌柜一愣,盯着赫澜渊看了半响:“药是有,只不过……小公子啊,这哥儿受孕向来不易,有的人想求都还不一定会有,您又何必……” “少废话”赫澜渊不悦:“既然有,你只管拿出来便是” 掌柜被他唬了一下,这才扁扁嘴,转身拿了三个药包出来:“这种药,每日事后服用即可,只是服用时,于身体可能会有不适,如果当真是出现腹绞痛的情况,最好就别用了,不然会危及性命的” 赫澜渊拧眉狐疑:“当真?” “骗你作何?”掌故愠怒:“哥儿的身体本就不比常人,没受孕得话也就算了,受孕之后那可就堪比瓷器娃娃,更何况,这种药于哥儿本身就是无益的,不然你真当哥儿跟女人一样,吃点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拧了眉,赫澜渊放下银钱,临要走时,手腕一转,腰上的佩剑出鞘回鞘只是一眨眼而已,可是掌柜头上的发髻却已经被削落下来。 “今天的事,你若敢对外泄露半句,下次我削落的便是你的颈上人头!” 掌柜已经吓傻掉了,待回神时赫澜渊已经不见了踪迹。 拿了想要东西,赫澜渊出了药堂,这才转身翻墙回了赫家。 院子里,季慕云正在给几只小狗崽拌饭,赫澜渊看得他的身影还在,心里不禁一愣:“爹亲……你……你怎么这里?”疾步上前,赫澜渊一脸诧异:“大哥怎么没有带你一起走?” 不意外赫澜渊会突然回来,季慕云只淡淡一笑:“我的孩子在这里,我又怎能再去别处?”才说着,便伸了手将赫澜渊抱住:“澜渊啊……是我对不起你……当初如果不是我私心想将你当做小子,你父亲他不会生气,也就不会将你送走,你如今也……” “你知道了……”赫澜渊一愣。 季慕云叹:“怎会不知,临别前澜倾都与我说了” 闭了眼,赫澜渊半响才道:“也许……不管我是小子还是哥儿都没有区别吧……父亲一样不喜欢我,下山后遇上白画斳,哪怕是个真正的小子,该要跟他缠在一块,也还是会缠在一块,不一样的只是顾虑会减少很多……”孩子的生死存亡,根本就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那会真的轻松很多了。 “澜渊……”季慕云愣住。 赫澜渊的话,季慕云还没来得急回答,小院门外,就出现了个人——是赫成义。 气势汹汹的赫成义身后跟着的是府中家丁,季慕云看得心里发突,还没明白赫成义怎会突然来这,府中家丁便受赫成义的命令,冲了进来,一把将赫澜渊抓住,当即便吓得季慕云脸色一白:“做什么!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快放开!”才紧张着,季慕云就被家丁一把推开砸在墙上。 “爹亲!!!”赫澜渊眉宇一拧,手腕一转便挣开众人,在众人全被砸了出去之时,本想朝着季慕云跑去,可还没来得急将季慕云拉起,赫成义却突然闪身上前,朝着赫澜渊出手便是一掌,同时揽住季暮云的身子顺手推给一旁的管事扶住。 原本想要反击,但在看清楚对方是自己父亲之后,赫澜渊心中迟疑忙收了手,未曾想竟是被赫成义一掌毫不留情的拍中胸口,当即打的砸飞出去,落在地上滚了几圈,还没缓过神来,四周的家丁又立马蜂拥而上将赫澜渊死死抓住。 “带走!”落了地,赫成义只有这两个。 “澜渊!澜渊!” 今天的情况过于突然,季慕云完全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能看着赫澜渊被家丁带着,推开身边的管事想要追去,却被家丁给拦在院子里面,不得出去。 赫府的前院,整个气氛都有些不同,夏氏高高在上端坐,身边的人是一脸淘气着朝她撒娇的赫影灵,院门口左右两边站着的全是府中奴仆。 赫澜渊被众人抓着带到院里,抬头看了看天,原本早上都还阳光明媚,可到了午时却是突然乌云密布,最近的天色当真是越来越多变了,难道当真是已经入冬的关系了吗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72 ? 被人松开,赫澜渊抬眼看着站在眼前的父亲大人,心里虽然狐疑,但见得门后的赫影灵与夏氏时,只觉得,此次之事,只怕与他们也脱不掉干系,不然何以他们二人还这般欢乐? “你知道,最近这几日外面的街上都在流传些什么吗?”赫成义开口,说出的话冷冽得有些咬牙切齿。 “什么?”赫澜渊只能一脸茫然的看他,因为赫澜渊真不知道。 可是…… 啪——! 赫澜渊才刚反问,赫成义便抬了手,重重一巴掌给他打去,当即就打红了赫澜渊的半张脸颊。不待赫澜渊擦去嘴角的腥味,赫成义随即又一把抓起赫澜渊的衣襟,几乎将人提了起来:“我赫成义的好儿子啊,啊!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与别的小子搂搂抱抱不说,我竟都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白画斳的枕边人了!你倒是!倒是能耐见长了你!” “原来就是为了这个……”赫澜渊轻声一笑:“我倒是听说,这京城里,有不少人都想要巴结那白画斳,如今他难得看得上你的儿子,你怎不如同别人一样欢喜了呢?” “混帐!!!”赫成义大怒,抓了赫澜渊就跟拧着一只小鸡仔似的,将人狠狠甩了出去:“你丢尽我赫家颜面不说,现在竟还这般态度,你师傅平日里便是这么教你的!你听听外头!街头巷尾的哪一个不是在言论着你跟白画斳与南宫越的事!堂堂赫家小子竟是恬不知耻做着些败坏门风的事,这天底下还有几个小子像你这么放荡不知自爱!” “所以你早就准备好,只待我回来,便随时抓我了?”爬起身,赫澜渊微微眯眼:“父亲大人,您在意的,到底是赫家名声,还是您自己的颜面?更何况,我如若当真是个小子,当年你会送我去无量山吗?你真觉得我是赫家的小子,这么多年会把我一个人丢在山上不闻不问吗?”深深吸了口气,赫澜渊眼眶似乎有些微红:“父亲大人,我在山上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你可有来看过我一次,这整整的十一年里,我除了最长看见大哥跟爹亲以外,唯一偶尔看见的便只有二哥,您呢?您在哪?从我回家到现在,您见过我几次,与我说过了几次话?我温顺听话时,您记不得我是赫家小子,对我不闻不问,如今外头传言我跟南宫越与白画斳有不堪之事,你才记得我是赫家小子?不知道除了这个你还记不记得我几乎是你当年就已经不想要的哥儿!!!” 什么是与世无争? 那是被众人呵护备至,含在口中,捧在手心长大的心肝宝贝。 什么是天真烂漫? 那是受尽疼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没吃过苦,不懂珍惜,所以才会随心所欲。 什么是不懂世事? 那是被众人小心呵护,时时保护,娇养于温室之中,只要他的一句话,哪怕是星星月亮都能为他摘来,只为换他高兴,博他一笑。 可是这些……赫澜渊好像都有,又好像没有。 与世无争? 真的与世无争,今日这番在心里藏了十一年压了十一年的话便不会有。 天真烂漫? 若真的天真烂漫,在与白画斳的情事上,第一次时便应该及早抽身而不是与虎谋皮。 不懂世事? 一个期盼了父亲十一年的孩子,每每只能在失望之中度过时日,哪里还会不懂世事? 大哥曾说,他不懂得人世间的复杂,可是大哥却忘记了,他自己就身处在这复杂之中,怎会不懂? 然而赫澜渊心中的憋闷,赫成义是不会知道,许是知道,却宁愿装聋作哑。 “所以你觉得你没有错了?” “我没错”努力克制着想要发作的心,赫澜渊定眼看着赫成义:“我与南宫越坦坦荡荡我怕谁人说?我跟白画斳两情相悦我怕谁人说?我就算当真做了什么不堪之事,这天下人人都能骂我责怪就唯独你不能!” 这话,激怒了赫成义:“那我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而后拂衣转身朝着众人呵斥:“都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打这混账东西!今日我到要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骂你责你!” 四周有人迟疑,但也仅仅只是迟疑,而后在不知是谁的带领下,当即举了棍子就朝着赫澜渊扑去,随后众人大喝,全都跟着扑了上去。 赫澜渊眸色一寒,转身一旋,便将四周扑上来的人全都给打飞出去,赫成义只看一眼,纵身而上随手扯了一人手中的长棍,便朝着赫澜渊的背心狠狠敲打下去,一声重响,长棍应声而断。赫澜渊疼得脸色一变,当即拧紧了眉骤然跪地,赫成义只冷眼看他,伸了手,又另外取了一根木棍抓住:“只要你一日姓赫,只要你身上还留着我赫成义的血,我就是这天下最有资格管教打骂你的人,旁人都干预不了!” 赫澜渊拧眉看他,竟还难得勾了嘴角:“我想要被你管教的时候,你从来都不理我,而今我不想被你管教,你却偏要多管闲事,人是不是就是这么贱的?” “逆子!”赫成义震怒,两手抓了木棍就朝赫澜渊打去。 赫澜渊也是怒上心头,顺手扯了一旁家丁手里的长棍,就这么跟赫成义在院子里面动起手来. 人人都道,赫澜渊外像看着温顺听话,却不知,这人的骨子里是隐藏着极端的性子,不是痛到深处,这种忤逆犯上的事,他做不出来,哪怕搭上自己也要与虎谋皮的事更做不出来,这样的性子,全都是在这些年一次次的期待与失中望所养出来的。 然而,如今的赫澜渊到底也只有十四岁,尚不及弱冠,哪里能敌过身形高大孔武有力的赫成义,不过二十招,赫澜渊就被赫成义一棍子打在腰腹,身体重重砸在地上,还没起身,赫成义随即又一棍子抽来,打得赫澜渊身子一缩,当即满嘴鲜红……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的笔名不应该叫风之岸月之崖,应该叫【手贱】的,按抓剁手! ☆、第四十六章:一气两赌 渐入冬季,气候寒冷,连着天色也跟着多变起来,不过才是午时罢了,可这天色却黑暗暗得,像是戌时了般,院子里,季慕云好不容易挣开那些看管自己的家奴,急忙忙得跑到前院里来,看见得,却是赫澜渊小小的身影躺在地上缩成一团,满嘴的猩红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刺进他的心脏。 赫成义犹如不觉,握紧棍子,又狠狠一棍朝着赫澜渊身上抽去,季慕云在旁看着,只觉得心都给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发软,却还是忙冲了过去,一把抓住赫成义的手:“将军求你别再打了!你别再打他了!他还是个孩子他只有十四岁,你这样会打死他的!” 季慕云突然冲来,让赫成义楞了一瞬,而后又一把将人推开,怒道:“你也知道他只有十四岁?可他做出来的事像是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73 一个才十四岁的孩子能干得出来的吗?”才说着,棍子一挥,又一棒子朝着赫澜渊身上打去,季慕云吓得脸色发白,却也顾不得其他,只扑了过去,将赫澜渊抱住。 赫成义还想打一棍子,却因为季慕云的关系,而硬生生的住手:“你让开!” “不让!”紧抱着赫澜渊,季慕云也跟着身子发抖,看着赫成义的眼,眼眶发红:“澜渊是我的儿子,要打要骂我给他顶了就是!他还这么小,那经得起你手里的棍子!” 夏氏在上冷冷撇了一眼,忽而开口:“澜小子还小嘛?才十四岁,就知道跟别人暧昧纠缠,刚才更是跟老爷过了好些招呢,这要换了我家澜天,别说是跟老爷过招,怕是忤逆一句也不敢的吧” 赫影灵在旁拧了拧眉,似想要下去,却止步于楼梯台前:“父亲,三哥他会知道错的,父亲你也别太生气,让三哥认个错,以后不跟那些人来往不就好了吗?你看看三哥都动不了” 赫成义重重一哼,棍子朝着地上重重一杵:“你知道错了吗?今后还要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吗?还让要我赫家沦为这街头巷尾的笑谈吗?!” “澜渊……澜渊你快跟他们认个错,就认个错,认个错你父亲就不再打你了”听得赫成义有松动之像,季慕云忙将赫澜渊扶起。 赫澜渊却浑身疼得颤抖不止,脸颊肿了大半,一嘴的猩红刺目异常,忍着咽喉翻涌的腥味咳了好几声,赫澜渊这才有气无力幽幽的道:“南宫越君子,诚不欺我,白画斳以真心相待,随我远去西域寻找大哥,诚不辱我,他们……他们都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不顾他们听了这话会如何动怒,赫澜渊只抬眼,冷冽得朝赫成义看去:“反观如你,身为人父,未尽人父之职,身为人夫,更是未尽人夫之义,就算今日你打死了我,我也绝不认错,我没有错!” 赫成义明显已经气得脸色发青,随手扬起棍子,就朝着赫澜渊身上再狠狠的抽了一棍,当下就打得赫澜渊身子朝后砸去,衣衫擦过地面,都给滑出了道长长口子。季慕云楞了楞一瞬,而后猛然一把,抓住赫成义的脚不放:“赫成义!你这是要打死澜渊吗!这么多年你几时管过澜渊何曾问过他半句,如今不过就是听得外头的一些疯言疯语而对澜渊下这般重手,是不是真要打死澜渊了你才满意,难道你忘记了,当年要不是你如今又怎么会有澜渊!养不教父之过,若说澜渊该死那你这个做父亲的岂不是更该死!连澜倾小小年纪都知道关心弟弟疼爱弟弟即便不是一母所出也一视同仁,可是你呢!你这个当父亲的却连自己儿子都不如你凭什么在这个时候才记得你作为父亲的身份!!!” 这么多年,除了当年跟季慕云同房的一次之外,而后,他们间已经不知不觉的形成了一种相互漠视的默契,彼此都不去打扰对方,只在自己的地界,过着自己想要的平静日子,十多年了,一直都是如此,季慕云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那么淡淡的平凡的,说是避世不与人为恶,其实却是害怕纷争麻烦,只想找个地方安全的藏起来,过着自己平静的小日子就好……可何时起这个人居然也有这么激烈的时候了?当真是父子连心?舐犊之情便能将一个平淡无奇的人给逼得这般激烈? 高台上,夏氏见得赫成义怔楞,眉宇一拧,便忽而开口:“一群作死的下人,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季主子给拉开,难道你们不怕季主子被老爷误伤了吗!” 这个情况,还有几个人敢动? 但这些年夏氏虽只是侍妾,但在府中的地位俨然就是主母,无人敢不听从,而后便有几人上前,不顾季慕云的挣扎,硬是将人拉开拖走。 赫澜渊躺在地上,指尖动动,想要起身,却浑身筋脉都疼得发酸,赫成义似乎被季慕云的话有所触动,丢了棍子,走到赫澜渊身边,垂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为父在问你一句,你知错吗?” 赫澜渊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眯起细长的眼,看着黑压压得天,冷风一阵阵地卷来,似有即将倾盆大雨之像,可意外的,却只是飘起了毛毛细雨,好半响,赫澜渊才弱声反问:“你在意的……是我行差踏错了……还是……还是你赫大将军的颜面……?” 拧了眉,赫成义只道:“你既然是我的儿子,行差踏错我自然是要让你迷途知返了才是” 这话,应该是回答了赫澜渊一直都想要的那个答案,可是这会子,这话听在耳中,却让赫澜渊突然想笑,而后,他便也是当真笑了。 柔柔得笑声之中清晰地印证着他此时的虚弱,分明就是不甚强烈,可是却能直接的戳进心口。 “我没错……”忍着笑声,赫澜渊口中一直在重复这三个字,最后仿佛是用尽力气的大声喊了出来:“我没有错!!!” “你!!!”明明便是已经伤痕累累却依旧还这么倔着不肯低头,赫成义心中恼怒异常,一把抓了赫澜渊的衣服,就将人拧了起来:“你是不是非要我打死你你才肯低头认错!难道那两人就值得你为了他们傲到这种地步!?”才十四而已,就有这样的硬骨头,为什么以前自己不曾发现? 赫澜渊只是冷然看他,细长的眉眼犹如一把锋利的剑,薄薄的唇,一动一盒只说了四个字:“甘之如饴!” 心里对这个儿子才刚生出的异样,瞬间就被这四个字打得烟消云散,抬了手掌,正想要再一巴掌给这个儿子狠狠抽去,但听得那咻咻得声响于凌空传来,赫成义只抬头一看,松手闪身时,才发现,那紧逼自己而来得,竟是一把白色折扇。 赫澜渊不禁一愣,才眨眼,便见得一道白影从墙头飞跃而下,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赫成义攻击过去,整个动作行如流水一气呵成,待得那人重新将折扇接入手中之时,赫成义却是已经被人震得连退数步。 这人出现实在过于突然,上方的夏氏惊住,赫影灵也跟着睁大双眼,府中家奴一个个面面相觑似乎有人反映不能,只有赫成义在定下身形之后,抬头看向那人:“白画斳!这里是我赫府,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放肆!” 众人中,白画斳一袭白衣,仿佛是注定的万年不变,纯净的白色,无时无刻不将这人衬得如若皎月,举止优雅,投足贵气,手执折扇的模样更显风度跟气韵,没有理会一旁的赫成义,白画斳只将折扇收拢,与赫澜渊身旁单膝跪地,蹲下看他:“还撑得住吗?” 赫澜渊只愣愣看他,虽然不知他为何会在这里,却还是点了点头。而后,白画斳伸手将人打横抱入怀中:“我来带你回家” “好……”应了一声,嗓子沙哑异常,再顾不得其他,赫澜渊只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两手虽然无力,却还是想要将人抱住:“带我回家……”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74 蜂蜜,虽然混合着砒-霜,但苦中带甜,也还是有人愿意为之中毒而亡,哪怕,明知这份甜,是短暂的,也依旧甘之如饴。 “白画斳!这是我赫家之事,岂容的你一介外人插手干预!”赫成义大怒:“将那逆子给我放下!” 白画斳却不理他,只抱了赫澜渊,而后脚尖一个点底,便如离弦的箭飞跃而出,只一眨眼便已经消失赫家大院。 季慕云在旁看着,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整个人一松懈下来,便昏厥过去,赫成义却连想要找人发泄都找不到,只能气得咬碎一口的牙。赫影灵站在夏氏身旁,只愣愣得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眸色茫然,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冷雨冰凉,一颗颗落在脸上的感觉都那么清晰,反倒愈发刺激得脸上的疼痛如若火烧,身上到底是有几处的伤势,赫澜渊也不清楚了,只觉得浑身到处都疼,冷风呼呼卷席而来,吹得手脚冰凉,但这会子赫澜渊却只觉得,这个抱着自己的臂膀,似乎是从没有过的温暖。 “你怎么会来?”虽然已经无力,却还是想问。 白画斳眉宇微拧,面色虽有放纵得不悦,可话音依旧那么温柔:“不放心你,便想过来看看” “那些流言,你也听到了?” 白画斳只是反问:“不过就是认个错,与你父亲保证今后不再于我来往,若低了这个头,你又何至于此……”虽然来得晚了,但基本上他都看见了,原本是在如同赫成义一样等着看赫澜渊低头认错,却没想,他居然咬得这么死,一个字都不肯说…… 努力的紧紧臂膀,赫澜渊似乎想要将他抱紧一些:“说好的,以心易心,你即拿真心待我,我又怎可负你……” 这话,让白画斳心头一动。 “就算如此……何不先把当下过了?一句谎话也总好过被打个半死啊……” “不……”赫澜渊话音似乎越来越低:“心守如一,口守如一,我不做那口是心非之人” 眉宇,几乎拧得更紧,第一次,白画斳似乎无言以对。 两人静默片刻,待得回到七贤庄时,赫澜渊才似回神:“我爹亲他……” “我这便让杜伊把他接出来” “谢谢你……”话才落,赫澜渊双手一垂,彻底没了意识。 这一瞬,白画斳只觉得,似乎自己的心口,也跟着沉了。 “湫棠!马上给我把湫棠找来!” ☆、第四十七章:小呆瓜子 湫棠被人急急找来,原本还满心狐疑是出了什么大事,弄得庄内众人都这般紧张,可到了紫藤园时,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床榻上赫澜渊一身是伤,双眼紧闭的样子已然陷入了昏睡,湫棠给赫澜渊做了仔细检查,虽心里狐疑是谁能对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下这般重手,却也知道不得多问,拉了被褥小心地给赫澜渊盖上,这才朝床榻边上的白画斳看去:“玉橫公子重在外伤,幸得并无内伤,且要好生多多养着,近日来都不得下床走动了” 白画斳眉宇微拧:“很严重?” 湫棠道:“肋骨裂了,幸好没有造成内出血,手骨背骨都有重击,看伤情,怕是都有造成骨裂的情况,要是下手之人再狠一点,玉橫公子这命算是彻底交代了” 这话,让白画斳眉宇随即紧拧:“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得把人医治好了,一点毛病都不能落下,要什么药只管去库房取了便是,没有的,尽管去宫里拿,总之这个人你要给我保到他毫发无损的痊愈” 这般话让湫棠心里一突,不敢迟疑只能点头。 白画斳没再理会湫棠,只转身朝门外的杜伊吩咐:“你去赫府将澜渊的爹亲接出来安置在东郊别苑派人好生照顾着,若有半点差池我便唯你是问!” “是!”杜伊一愣,连忙应了之后转身就走。 湫棠找了药膏出来,看看白画斳站在门边的身影,最后还是朝他走去:“少庄主,这药膏需要涂抹在玉橫公子的受伤处,再用布袋缠上,一日一换,我另外还给玉橫公子开了药方,这便去让人煎了” 白画斳点头,接过湫棠手里的膏药,便让湫棠去煎药。 回到床榻边坐下,白画斳掀开被褥,解了赫澜渊的亵衣,露出的身子,几乎都是一条条的暗黑伤痕,有的地方还打得浸出了血迹,刺目地一点点紧贴在肌理之上,可想而知,赫成义根本就毫不留情,可是赫澜渊……怎么还能咬得这么死…… 原本只是心血来潮想去赫府看看,没想到却撞上赫成义对他动粗,逼他认错的情景,对赫澜渊白画斳一直都是那种逗弄打趣的心态,即便后来因为司马殇的关系弄得自己对他确实心境有变,却也不到那种撼心之动,原本以为这般事被赫成义知晓之后,赫澜渊应该是抽身认错,可是……墙头上,白画斳等了许久,看见得都只是赫澜渊愈发犀利倔强的模样。 像是一块被人磨出菱角的玉石,分明就光滑如斯,却那么割人骨头,无法忽视。 ——我与南宫越坦坦荡荡我怕谁人说?我跟白画斳两情相悦我怕谁人说?我就算当真做了什么不堪之事,这天下人人都能骂我责怪就唯独你不能!—— 好犀利的人啊…… ——南宫越君子,诚不欺我,白画斳以真心相待,随我远去西域寻找大哥,诚不辱我,他们……他们都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反观如你,身为人父,未尽人父之职,身为人夫,更是未尽人夫之义,就算今日你打死了我,我也绝不认错,我没有错!—— 也好倔强。 那时的话,一字字一句句都这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愿低头认错,不光只是因为赫成义未尽人父之责,其中更有…… ——说好的,以心易心,你即拿真心待我,我又怎可负你,心守如一,口守如一,我不做那口是心非之人—— 赫澜渊其实……是个呆瓜吧? 俯身弯腰,与床榻上的人额头相抵,白画斳看着他此时沉睡的模样,喃喃低语:“你真是个呆瓜,人人都懂能屈能伸,怎你却就偏偏这般倔强,非得弄到这步田地,早知如此,我便不该答应放你回去……” 这一次,赫成义当真是被气糊涂了,对赫澜渊全无半点手软,就只差没有将赫澜渊给打残了,此时回想,如果不是白画斳来了,也许……赫澜渊当真会被自己打死的吧? “将军?”窗边,赫成义拧眉看着外头越下越大的雨,脸色阴郁一片,还在想着之前之事,身后的声音便让他骤然回神:“季主子如何?” “季主子他……”大夫迟疑,道:“季主子……季主子胎息不稳,虽并无大碍却因一时激动,而动了胎气,还需要好生静养才是……” “胎气?”赫成义明显诧异:“他受孕了?”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75 “是……”大夫道:“孩子还不足一月,正是虚弱之时,只有过了头四个月,脉象才能平稳下来” 女人受孕,一般只要过了头三个月,就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但哥儿不一样,哥儿的身体最少都得过了前四个月才行,若不然可能随时都有危险。 这一次,得知季暮云居然再次受孕,赫成义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里一震波动,跳动得有些厉害,仿佛之前面对着赫澜渊的愤怒与阴郁瞬间全都一扫而空。 疾步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床榻上还在昏迷的人,连赫成义都没有发现他自己的眼角带了几分惊喜得笑意:“季主子身体孱弱,此番又怀了身孕,你只管给我好生照顾着他,我不容许他跟孩子有一丁点闪失,知道吗?” 大夫明显一愣,忙应道:“将军放心,小的明白” 季暮云到底算不算是幸运的?两次独独与赫成义的房事,都受了孕,虽然这中间间隔了很多年,但是能像他这样一次就有的哥儿怕也找不出几个人来。十四年前,季暮云生了澜渊,现在……不知道他可会生的小子或者是女儿出来? 有点期待,然而这种期待的心,还没持续多久,小院里,却来了几个陌生男人。 “大胆贼子!还不将人给我放下!”发现对方潜伏而来竟是要将季暮云带走,赫成义当即脸色全变,想都不想,便急忙追了出去。 杜伊抱着季暮云跑在最前头,眼看着身后的赫成义紧跟过来,只对着身边的三人嘀咕两声,而后四人分作两路,两人返身折了回去拖延揽住赫成义,另外一人侧跟着杜伊一起,带着季暮云施展轻功,快速的飞离此地。 赫成义看得心里愤然,出手一狠,竟在五招之内,毙了缠住自己的两人,而后飞身紧追而上,却是已经不见了杜伊等人的踪迹。 站在林中,赫成义怔楞片刻,如论如何心里也想不明白,如今会是什么人想要劫走季暮云……难道……是七贤庄的白画斳为了赫澜渊而做的? 床榻上,赫澜渊一直昏迷了好几天才幽幽醒来,昏睡太久,整个人都清瘦不少,睁眼时,看得白画斳守在身边,一双细长的凤眼不禁染上了几分笑意。 那个时候他其实是知道白画斳在的…… “一醒来就傻笑,真给打傻了吗?” 听白画斳的声音响起,赫澜渊抬手想将他抓住,可是只要一动,便扯得筋脉发疼。白画斳忙伸手握住他的五指:“想做什么不好好歇着,不知道你伤很重吗?” 赫澜渊只眯了眯眼的看他:“要是我真被打傻了,你会嫌弃我吗?” 白画斳只道:“那我便当养了一个小呆瓜,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论是伺候我还是脱衣服一定都会乖乖听话的” “你才是呆瓜”赫澜渊失笑。 白画斳摸摸他的脸颊:“还疼吗?” “疼”赫澜渊十分老实:“所以要你伺候我” 白画斳失笑,刮了刮赫澜渊的脸颊:“想吃什么,我伺候你用膳”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吃什么?” 白画斳道:“还能吃我,或者是被我吃了” 赫澜渊一怔,随即拧眉:“别闹” “那便先记在账上,等你好了,再连本带利一起算” “我又不欠你的,为何要先赊账啊?”赫澜渊拧眉。 白画斳与他蹭蹭鼻翼:“因为我想吃你,可你现在还在伤着,不能动,所以便只有先赊账了” 赫澜渊愠怒:“那也与我无关啊” 白画斳叹:“可若不是你如今伤着,我会求而不得吗?” “歪理”有点想咬他一口! 看赫澜渊磨牙,白画斳低声笑笑,不再逗他,只起身去吩咐人拿些吃食过来。 身上多处是伤,后背与腰腹受得最重,几天了伤势都还没复原,吃食送来,赫澜渊就被白画斳小心的抱入怀里,后背靠着他的胸膛,碰到伤处虽然还有些许得疼,但并不严重,只是手臂到现在都不得动弹。 “要吃什么?我喂你”将人搂着,白画斳垂眼看他,一派的优雅温柔像是陈年老酒,有些醉人。 “随便都好”矫情不是现在还有的本钱,醒来不过片刻,赫澜渊便觉得自己似乎又开始乏了。 白画斳弄了点清淡的小菜喂他,又弄了些骨汤给他喝下,这才将人重新放会踏上,才刚盖了被褥,赫澜渊便又沉沉睡去。 近来几日,赫澜倾远去汴京,上官青墨登基之后,不过才安静了几日的朝廷,似乎愈发变得风雨飘荡起来…… ☆、第四十八章:此生唯你 赫府中,赫影灵怔怔得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于镜中的倒影,细长的凤眼透着几分茫然,静若不动之时,与赫澜渊当真是难以分辨,这两人虽不是一母所出,但许是因为出生的时间相差无几,所以使得这两人越长就愈发的相似。 跟大哥相比,赫影灵自认没有大哥那一份难以超越的气质,大哥是众所周知的龙姿凤章,举手投足间,可优雅无边,又可霸气凌冽,早于当年还未及冠时便已经引得不少王侯公卿打了主意都想要与之结亲,可是赫影灵不懂,为什么大哥明明就是个小子,却还能引得同是小子的御剑斳对他这般痴心?四年了,都对他一直念念不忘,即便大哥如今远去汴京,御剑斳都不惜暗中相随,赫影灵自认这个人是抢不回来了,可是…… 白画斳呢? 明明就是自己与他先要好的,为什么他却又一门心思的落在三哥身上?三哥模样与自己如出一辙不说,他还是个小子,又不同自己一样是个哥儿,日后不可能给白画斳生育子嗣,可为什么白画斳也对他这般上心不惜入府抢人…… 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总是都被别人抢走呢? 而这些人都还是自己的兄弟? 御剑斳是这样,白画斳也是这样,为什么他们都爱跟自己抢人呢!? 愈想愈怒,赫影灵怒吼一声,当即便将镜子摔了粉碎。 夏氏闻声而来,看着赫影灵脚边满地的碎玻璃,脸色一变:“影灵,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要弄伤了自己可怎得得了” “娘亲,我不甘心啊”赫影灵看着母亲,眸色泛恨:“以前我喜欢无锋哥哥,可是大哥跟我抢他,骨肉至亲我不能做什么,便只能罢了,可是为什么我后来喜欢白画斳了,三哥却又要来同我抢呢唔……”话没完,已被夏氏捂住了嘴。 “影灵,白画斳那人风流成性不是什么好人,你父亲不喜欢他,你以后也别再提他了”夏氏一脸肃然:“被白画斳看上不见得便是什么好事,他那样的人,若无真心待你,你便是眼巴巴得送上去,也不过是被人玩弄罢了” 抓开母亲的手,赫影灵一脸悲戚:“可是我……我……”咬了唇,赫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76 影灵一脸为难,好半响才道:“我好像有……有……” 夏氏脸色当即一变,两手抓死了赫影灵的肩膀:“你!你难道跟白画斳已经!?” 低着脑袋,赫影灵点点头:“我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只是那天晚上他来找我,带我出去看日出,后来就……就那样了……” 夏氏气得脸色发白,恨不得一巴掌劈死他,却又舍不得下手,只恨恨骂道:“你这混账!你胆子怎这么大!还不及弱冠你便干出这种事来,你是不是也想让你父亲把你活活打死了你才高兴!?” 赫影灵眼眶一红,当即就跪了下去,抓着夏氏的手求道:“娘亲,你要帮我,我是真喜欢他的,如果不是三哥,白画斳不会这样的,娘亲你不能看着我死而不帮我啊” “我怎么帮你?”夏氏头大:“昨日季慕云被人劫走了,你父亲的火一直熄不下来,这时候你又是这等事,你让我怎么办?若你大哥还在,指不定我还能找他想想法子,可如今,别说你大哥,就是澜天都还没有回来,到时候若再激怒你父亲,只怕就是赔上我这条命,也救不了你!” “不会的,不会的……”赫影灵发急:“只要你肯帮我,我就有办法让父亲松口的……”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况是这赫成义之子。 如若远在汴京的赫澜倾知道自己的血亲弟弟都做了些什么,只怕也会忍不住想要大义灭亲了吧。 这一次,床榻上,赫澜渊养了许久,虽有秋棠在身侧随时照顾着,但裂骨的伤情毕竟不比刀伤内伤一类好得快,伤筋动骨一百天,想要痊愈,那怕是要许久的时常了…… 白画斳推门而入,站在门边,看见得便是赫澜渊趴在窗台边上,盯着窗外发呆的模样。 第一次见时,便已觉得这人甚美,虽偶有淘气,但周身却总透着一股子的清冷,愈发衬得这人仙灵动人不可亵渎,却愈发地想碰触。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口中念着突然冒出来的诗句,白画斳错步上前,站到赫澜渊身后,将人轻轻搂住:“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赫澜渊听得心头一动,半回了眼眸地看他:“是哪家的姑娘要嫁人了,我怎不知?” 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白画斳柔声低道:“是你赫澜渊公子,要嫁我白画斳了” “我怎不知是我要嫁人了?”赫澜渊好笑:“且你何曾听过,两个小子互许婚配的?” “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将下颚搭在赫澜渊肩上,白画斳的话音,温柔得像是蛊惑人的毒药:“澜渊,我们成亲吧,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在一起,管他何为哥儿何为小子,你说好不好?” 赫澜渊明显一怔:“你……” 白画斳吻吻他的耳垂:“我为你收心,以后不再与旁人沾染分毫,你留在这里做我夫人,如何?” 垂了眼睑,赫澜渊眉宇微拧,半响才道:“我的心胸很狭隘的,眼里更是揉不得半点沙子,你确定真要与我成亲?” “嗯”白画斳点头,碎碎的吻带着别样的煽动,印在赫澜渊的颈侧,轻轻舔舐:“与你成亲,此生,只唯你一人” 赫澜渊回身将他抱住,微微扬起了头,眯眼看他:“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真心话”将人抱起,朝着床边走去,放入床榻之中,白画斳随即又覆了上去:“此生,我白画斳只唯你一人” “若为此言,便身败名裂?”赫澜渊挑眉看他,似有挑衅之意。 然而白画斳却毫不犹豫,只点头道:“若为此言,便身败名裂” 而后,赫澜渊轻笑一声,两手抱着白画斳的颈子将人拉了下来:“我伤势还没痊愈,你要轻些” 白画斳低低一笑,将人抱起,拉开腿,便让人跨做在自己身上:“这样,便不会弄伤了” 赫澜渊不再言语,只是闭眼,微微侧开了脸。 指尖拉开赫澜渊的衣衫,白画斳将手探了进去,遂而低头,吻上赫澜渊胸-前的碎骨,细细舔-舐,鲜红的舌尖沿着赫澜渊得颈子朝上舔过,滑过那处并不明显的喉结,吻到下颚,而后一手扣了赫澜渊的后脑,便缠住了他的唇舌。 “唔嗯……” 齿唇纠缠,彼此的舌尖紧勾对方,吸-吮深吻,渍渍水声混合这呼吸的错乱,直听得人面红耳赤。 纠缠间,拉开得衣衫都似脱未脱似露未露,身体被遮挡住的部分,只留给了对方紧贴的肌理,温度滚烫,连着四周的空气都像是要烧起来般。 “好些日子没有亲热了,你这身体反倒愈发敏感了”咬着怀里的人耳珠,白画斳一手环在他的腰上,一手却是兀然抓住他的胯-间,轻轻逗弄,便听得怀里人发出了小猫一般的呜咽:“你别唔嗯……” 白画斳柔声低道:“你这里,已经有反应了,很快呢……” “闭嘴!”忍着快感在身体里的蔓延,赫澜渊面色潮红,双眼似有水雾,那似嗔似怒的一眼,满是无尽风情,即妩媚妖娆,又不失清冷仙灵,直看得白画斳险些难以自控。 低低一笑,白画斳不再说话,只低头含住他胸前早已圆润的茱-萸,吸吮撕咬轻轻逗弄着。 “呜……呃……你别……啊……别吸……呜……”口中虽这么说着,那一阵阵串过身体的感觉,却让赫澜渊忍不住绷了身体,抬起胸-部。 白画斳并不理会他说了什么,只抬手按着另外一边轻掐搓揉,惹得赫澜渊的呻-吟,愈发失控。 早已蓄势待发的事物抵触在赫澜渊的腿间,那处的炙热仿佛是比其他地方都来得更甚,连着身体的温热愈发攀升,直至汗流浃背。 手中抓着的事物溢出点点水渍,惹湿了指尖,借着这般湿润,白画斳掌心移动,指尖传来的触感随便便是一团皱褶,才刚试探着动了两下,身上的人随即浑身绷得死劲。 显然,太久没有亲热过,这人此时反倒愈发紧张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抓不完的虫神马都快放弃抓虫了~远目 ☆、第四十九章:情话催眠 耳鬓厮磨,颈项交缠,纠缠呼吸,肌肤紧贴的细腻与温热,无一不是刺激人欲念的根源,相贴的胸膛,彼此间的每一次心跳,都那么明显而后震撼,声声直击心脏。 “嗯唔……” 隐忍的低吟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颤栗,像是幼猫发出的叫声,挠人心肝。 “澜渊……澜渊……”低低喊着怀里人的名字,白画斳将细细的吻,落在怀里人的肩头,印出一个个粉红暧昧的痕迹,如若桃花盛开般的灿烂妖冶。 眯着眼,赫澜渊只微微扬起了头,下颚与颈子拉出一个优美的曲线,眼角已湿,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77 点点的雾气挂在卷翘的睫羽之上,愈发诱人:“嗯啊疼……”一直抵触在那处的指带着温热的湿润细细摸索,仿佛将所有的快意于感觉都汇聚到了那地儿,因为想要更多,反而直惹得那处似邀请般的合动起来,隐忍不住,而后、那作怪的指,竟是顺着滑了进去,一下子,便弄得赫澜渊绷起了那处,紧紧包覆着,不再动静。 手心掌在怀里的细腰背上,白画斳低低呼了一声,贴着他的耳边,声音低哑:“这里好紧啊,乖,放松一些,不然一会你会疼得……” “唔……”汗水从鬓角滑过,赫澜渊缩了缩身体,将脸埋在白画斳的怀里:“你……你说的简单……不然你来试试唔啊……”埋入身体的指突然作怪起来,也不知是碰到何处,当即就让赫澜渊浑身一颤,痉挛不止。 “这么快就被我找到了……”白画斳只低低一笑:“对你的身体,我当真是越来越熟悉了……”指尖按着那处,细细撩拨,深浅不一的逗弄着,时快时慢,直惹得赫澜渊几乎失控。 “唔啊……哈啊……嗯唔……你别……啊……”这种眨眼间,便完全操控他人手中的感觉,说不上是好是坏,只是如若陈年老酒,有些醉人,想要随波逐流。 汗渍一颗颗滚落,如若粘液,只将两人的肌肤紧紧相贴,逗弄了好一会后,白画斳却突然抽手,两手抱起赫澜渊便将自己那处早已肿胀不堪的事物,对着心往已久得私处顶了进去。 “啊哈!!……哈……” “嗯!……呼……” 两人亢奋的声音几乎都是同时响起,身体彻底地相连一处,再无半点间隙。 那一瞬,原本还能保留清明的赫澜渊,只觉得从被撑开的那一刻起,理智、神志、仿佛都不复存在,只于一份想要沉沦的疯狂在这里面,可是却好像又不够…… “你……你动一动……”憋不住到底是自己说了出来,满眼风情,羞红的脸颊,全都隐藏在散乱的长发之中。 白画斳将人按在怀里,干净修长的五指,梳过他的头顶穿过发梢,拉得长发一丝一缕:“想要的话,便先说些好听的来听听” “你……你混蛋……呃唔……”愤恨着,一拳砸他背上,却毫无力道,反更像是在撒娇调情。 白画斳不为所动,只是缓缓动了腰身,细细摩擦:“以前都是我说与你听,你就不曾说过,这时候,便说来听听,乖……” 逼入墙垣底下,已经明显的无路可逃,赫澜渊两手抱着白画斳的颈子,在他唇下印了蜻蜓一点的吻:“……我……爱你,好爱你……唔啊!……”话没完,到底还是被人一顶而入,刺激得难以自控。 “啊!……啊!……嗯唔!啊哈……” 一次一次的被人顶入填满,仿佛所有的思绪全都跟着被撞得烟消云散,只有埋在身体里面的那份滚烫,像是一把燃烧的火焰,一点点,一点点的慢慢将人焚烧腐蚀。 “澜渊……澜渊……”一次次的占用,一次次的挞伐,怀里人动听呢喃似的情话,柔得如被春风吹拂,抱紧了他,白画斳也情不自禁的回应于他:“澜渊……我也是……很爱你……很爱你……” 情话,有时并不值钱,但有时却又是无价可量。 有时偶尔说起,许是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时常挂与嘴边,却又堪比那自我催眠。 谁都清楚那是假的,可是谁也都忘不掉,假话听与耳中时得那一份怦然心动。 他是,他也是…… 最近朝中有变,才刚登基为帝的上官青墨不知何故,突然发难朝臣,一夕之间,已然连着好几位官员都被罢职,这些人不是与被软禁的大皇子有关,便是因着与某位权臣走得太近有关,或是贪污受贿突然被翻查出来,或是当初的陈年旧事被人上告而降罪于身,这其中,被受牵累的竟还有当初的南宫越与莫绍谦两人。 莫绍谦之父莫程,乃当朝尚书,京中若有动荡,他这尚书又能安然几时,不过也幸得上官青墨只是将之罢官免职,流放外地,并没有要了他一家性命,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而南宫越却没有这么幸运。 南宫越之父南宫承位于车骑将军之位,原本该是平安无事,却不知是因何惹怒皇帝,被下旨抄家,入了牢狱,那一日,若非南宫越出城相送莫绍谦与他的家人,只怕也会一同被抓,当得街上传来父亲被抓的消息之时,南宫越当即直往家转,却已晚矣…… 莫绍谦与他自小发小,自不可能看着南宫越家破人亡而不理会,在与父母跪别之后,莫绍谦一个转身,追着南宫越的脚步直奔京中而去…… 当初辉煌的南宫府,如今已然被人帖上了封条,南宫越急忙奔来,远远看见得,便是家人被带走的景象,慌了神色想要紧追过去,手腕却是被人一把抓住,硬生生拖回墙角底下。 “小谦?”看这人是谁,南宫越神色一愣,随即一把将人推开:“你快走吧,我还有事” “南宫越!!!”莫绍谦哪敢松手,死死抓了他不放:“你别冲动,这个时候要是你也被抓了那谁还能救父亲他们!” 南宫越心急,只一把大力将人狠狠推开:“要是让他们带走了我父亲,想再救他更是不易了!” “南宫越!”莫绍谦气煞,忙飞扑上去,将人抱住:“你不要命了!要是你也被抓了那谁还能帮你把人救出来啊!” 拉扯着,前方已经走的人似乎发现了这边得动静,回头大喊一声是南宫越,便有人纷纷举了兵器追赶而来。 莫绍谦不懂武功,一看这架势反射性的抓了南宫越就跑,南宫越步子迟疑,目光远远看着自己的父亲,心里焦虑,而南宫承却只是对他微一摇头,示意让他与莫绍谦尽快离开,南宫越这才愤然着一把抓了莫绍谦将人抱住,便施展轻功飞离了地面。 底下的官兵抬头望着,相互呼应直朝着他们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南宫越敏紧了唇,抱着怀里的莫绍谦,三两下,便消失在房屋之后。 夜色很沉,已经无家可归的两人只有在这荒郊野外靠着彼此,相互取暖,篝火的声响格外刺耳,火星飞溅,久久才听得南宫越开了口:“你私自逃了出来,不怕再连累你父母吗?” “不会的”莫绍谦靠着他的肩膀淡淡的道:“我一般少出于人前,没几个人知道我的,了不得父亲拉一个小弟顶了我的名字,再说罪臣流放却被弄丢这种事,上报的话会掉脑袋的,谁愿意出这个头,伸了脖子让人砍啊” 南宫越拧眉:“但若你再被抓回去会被砍头的” 莫绍谦笑盈盈的仰头看他:“所以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做事之间还得先想一想我,除非你想让我给你陪葬了” 南宫越叹息一声,抬手搂住莫绍谦的肩膀,却什么话都没说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78 ,反倒是莫绍谦忽而又道:“我看,我们去找玉橫,让他帮帮忙吧” 南宫越道:“玉橫无官无品,即便是有皇上钦赐的金腰带,在这件事上只怕也做不了什么,可能还会再受牵连……” “那赫成义呢?”莫绍谦睁眼看他:“赫成义为大将军,说句话总不为过吧?” 这话,只引来南宫越的冷声讥笑:“赫成义若有心想要帮我南宫家求情,今日我南宫府便不会被皇上查封了” 莫绍谦长叹:“……唉……只可惜,悯晨哥哥如今不在京中,不然以他驸马的身份,怎么样也是有些分量的” 南宫越拧紧眉宇,半响才问:“此番皇上突然发难我南宫家,也不知到底为何……”南宫承只怕是第一个被皇帝发怒的武将,后面还有多少人会再受牵连,谁知道呢? 不知莫绍谦是想起什么,微嘟了唇,片刻才道:“听我父亲说,皇上好像是做了个梦,才开始发难群臣的” 南宫越意外:“做梦?什么梦?” “火烧京城”莫绍谦道:“也不知钦天监的那些骗子是怎么给皇上解梦的,反正听我父亲说,宫里最近流传,皇上就是因为这个才开始发难的” 南宫越冷笑:“身处皇位之人就是如此猜疑多忌,一个梦就引得这般动荡,只怕不待梦靥变真,皇上的这番作为早已引来诸多杀意了……” 梦见火烧京城不是小事,尤其是身为帝王之人,对此总有诸多忌讳,若当真只是梦靥便罢,若不是,那便当真是预言示警,大周命数,恐要将尽…… ☆、第零五十章:再次求婚 长期的卧床养伤,让赫澜渊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曾在药堂拿过的药,而今待想起来时,距离与白画斳的亲热已经过了好些日子,此时才来服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但不管如何,总得试试才好,只是没想到,白日里,赫澜渊才刚服用了药,到了夜间,却是腹部绞痛,蜷在床上,缩成一团。 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因为吃了药才会如此,赫澜渊只一个人咬紧了唇,硬忍着不肯吭声,夜色寂静,黑暗的房间里面,只有床头的烛灯在发着微弱的光,被褥里,赫澜渊两手死死捂着肚子,早已疼得浑身痉挛,冷汗不止,如若才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可他依旧没有想要叫人的打算。 早前的时候还以为是那掌柜的危言耸听,可现在才知道,这种疼痛如果一直持续不断,可能会真的疼死人。 一整个晚上,赫澜渊都在受着这般煎熬,仿佛是过了许久许久,疼得再忍耐不住,赫澜渊哼出呻-吟,而后整个人浑身一软,便这般猝然昏厥过去。 翌日一早,白画斳前来看他,推开门,看赫澜渊像一潭死水似的软在榻上,脸色苍白异常,白画斳一怔,忙疾步上前将人抱起:“澜渊?澜渊?”赫澜渊周身冰凉,几乎没有什么温度,白画斳粗粗检查一番都不见他身上有何伤势,便忙朝外唤了下人去叫湫棠。 湫棠匆匆而来,拉过赫澜渊的手腕正要把脉时,赫澜渊却猝然惊醒:“要做什么?”忽得一下抽回了手,把湫棠都给惊了一下。 “澜渊,你昏厥不醒,我让湫棠给你看看,听话把手伸出来”人醒了,白画斳也松了口气,却还是担忧着。 赫澜渊只呼了口气:“我没事了,不想看” “别任性了,看你这脸色像纸一样……” 不等白画斳将话说完,赫澜渊干脆两手抱住他的腰,任性的将脸埋他怀里藏着:“让湫棠出去,我不要看,不想看,你陪陪我就好” 湫棠没有说话,接收到道白画斳示意的眼神,微一俯身便转身出去,房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两人,白画斳搂着怀里似任性似撒娇的人,掌心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小孩:“发生什么事了,好好得怎么又成这副模样” 赫澜渊没说,只紧紧贴着他的怀里。 白画斳叹:“刚才进来,看你的样子,当真是吓了我一跳,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给湫棠看看,难道还没长大,害怕看病吗?” 怀里的人久久一直没有反应,白画斳低头一看,才发现怀里人居然又睡了过去,当即只觉得又好笑又无奈,本想将赫澜渊放倒床上好生躺着,没想到刚一要动,赫澜渊就下意识的将他抱住,力道颇紧,像是熟睡中的小孩,在保护自己将要被人抢走的玩具一样,心头一软,白画斳便也不再动他,只坐在床榻,维持着这个姿势,搂着赫澜渊任他睡去。 一直以来,这仿佛是自己第一次这么宠着一个人…… 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眉宇微拧,赫澜渊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以早上的姿势趴在白画斳怀里,神色不禁一愣,便傻呆呆得抬头看他。 白画斳只靠在床头,双眼轻闭,剑眉直入了云鬓,不同于往昔睁眼清醒的模样,睡熟中他似乎褪去了那份让人难辨真伪的假象,双唇轻敏,眼帘轻合,当真是像极了画中谪仙,却更添神韵。 这么完美无瑕的一个人,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有多好? 抬起的手,指尖小心地抚摸上他的轮廓,赫澜渊只拧了眉宇,心里一息间却是隐隐发酸。 你说过爱我……能不能当真? 是不是对每一个你看入眼的人,都能这般相待?只除了……有没有心? ——动心容易守心难,不论白画斳与你说了什么,你都万不可当真,他那样儿的人,是不可能对谁有真心的—— 那一日,大哥的殷殷叮嘱忽而于耳中回响,像一根刺,扎在心口,甩开脑子里刚才不受控制的放纵,赫澜渊无声低叹,欲放了手,却猝然被人一把握住。 “又怎么了?”一睁眼,看见得便是怀里人晦暗的模样,白画斳再歇不下去,只抓了他冰凉的手,朝着怀里捂去:“是不是做恶梦了,一睁眼就看你这难受的模样” “没事”赫澜渊摇头,朝着床榻里面爬去,拉了拉白画斳的袖子:“你躺下吧,靠着床僵着这么久不动,身体会难受的” “心疼我了”白画斳一笑,舒展了一下发酸的身体,便躺了下来,当即舒服得叹了一声。 赫澜渊扭头看他:“其实你可以叫醒我的” “哪里舍得”指尖刮了刮赫澜渊的脸颊,白画斳脸上带着宠溺的淡淡笑意:“难得看你对我撒娇,怎么舍得拂逆你呢” 赫澜渊神色一僵,随即脸颊微微发红:“谁、谁对你撒娇了!我可是男人别说得我像是女人一样” “嗯,是是是”白画斳悠悠点头:“是个还没长大的小男人” “你!”赫澜渊愠怒,正想发作,白画斳却一把抓了他的手,安抚道:“好了好了,别气恼了,告诉我身体现在如何?可要让湫棠给你看看?” “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是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79 真的没事了,睡一觉,再醒来,精神都好了很多。 白画斳似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以后若身体还有不适,一定要告诉我,让湫棠瞧瞧,别一个人闷着不说,我会担心的,知道吗?” “嗯……” 盯着他看了半响,白画斳又突然问道:“你何时生辰?” 赫澜渊一愣:“问这作何?” 白画斳轻笑,话音极尽温柔:“想于那日与你成亲” “你……” 这句话,像是一声闷雷,当即就炸得赫澜渊有些不能回神,好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真的……要与我成亲?”这些万花丛中过的人,不是最不喜被人拘束,被家室拘束的吗?为什么……原以为只是一时情话,并没有放在心上过,可是现在…… 赫澜渊还在胡思乱想着,白画斳却已经伸手将他捞进怀里抱住,下颚贴着赫澜渊的头上黑发轻轻摩擦:“难道你觉得我是在与你说笑吗?” 赫澜渊似乎有些懵住,怔怔的便脱口反问:“难道不是?” 白画斳叹息,指尖抬了赫澜渊的下颚,让他抬头看着自己:“我自认我从无定性,身边美人如云却待谁都不曾用心,但我,也有想要一份真挚感情的时候,其实我也一直在找这个人”已经决定好了要坦白,白画斳毫无迟疑,轻笑一声复道:“人都道我成性风流,对于美人皆来者不拒,我承认,美人我爱,但我更爱的是那一份真心,如若我只生了一副平凡人的面孔,即便我身为七贤庄的少庄主,这些人只怕也都不屑于委身于我,以色事人焉能持久?当得岁月远去,芳华不再,那这感情是不是也随之而逝?色衰爱弛得事,我小时候已经看得够多了,而今,即便我万花丛过,若不是这个人,我也不愿以心而待” “你……”赫澜渊似乎有些反应不能。 白画斳的眸子太过真挚,话语太过认真,完全让人找不出半点虚假,像是烈酒的香味,窜入鼻翼之后,一点点的腐蚀理智,却又让人无法彻底的醉了。 到底……是真的动了心……还是另一番逗弄? 赫澜渊无法分辨,其实,对于白画斳所说的每一句情话,赫澜渊就从没有分辨出真假过。 “可是……”赫澜渊傻呆呆得看入他的眼:“你怎知,我便是你要找的这个人,你……你不怕我也骗你了吗?” “心守如一,口守如一,那日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所以那一日,自己其实是赌赢了? 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赫澜渊一时也说不明白,只能露出一脸的茫然,有些小呆呆的看着白画斳。 与赫澜渊额头相贴,鼻翼相蹭,白画斳柔柔复问:“如何?可愿意与我成亲?不能许你一世无忧,但愿许你百年相守,不孤、不独、一世康泰,你……可愿意?”话音极致的轻柔,仿佛是害怕吓坏罗了怀里的小呆瓜一般,不禁意地屏住呼吸,只有胸膛里,心脏跳动的频率,在显示着他的紧张与不安。 “我……”怔愣愣得看着白画斳,赫澜渊只觉得心跳如鼓,好半响,才终于伸手将白画斳抱住,埋在他的怀里:“下个月月圆之时,我将满十五弱冠……” 得这话,白画斳明显松了口气,双手用紧力道将人抱住,分明就是欢喜异常,却仍能端得一派无事:“月圆十五,当真是个好日子,可不应了人月两圆” ☆、第五十一章:赫府闹剧 第39章第三十六章:赫府闹剧 因为白画斳的一句话,眨眼间,整个七贤庄都在忙碌之中,白画斳即将成亲的消息刚一传了出来,还不等他让人派发请帖,几日之内就已经陆续有不少人闻风而来。 忌听风,当朝刑部尚书二十有三,曾是白画斳的故交,而今乃是新皇上官青墨的人。 傲陌阡,江湖中人,万花楼楼主,人称花无痕,长相细腻,面容妖魅,一绯衣如若燃烧的火焰,似要烧尽所有,如若凤凰涅槃,儿时曾救过白画斳一命,算是白画斳的半个师傅。 落玄霄,绝谷九公子,平时甚少出入绝谷,只与白画斳互有走动,性子冷漠言语极少。 燕云烈,唐门门主,最善制毒,虽处正派,却与所谓的正道人士有些剑拔弩张,为人随性,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玖千辰,千机阁阁主,人称阑公子,一个看似与世无争的白净少年,却手握江湖第一杀楼。 这些人随便拧一个出来,与江湖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步,若是联手要说推翻大周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这些江湖人都已经随性惯了,不喜朝廷纷扰,再者国泰民安之下,谁愿意没事找事,与朝廷竖敌?不是害怕,而是不屑罢了。 这几个人再加上一个远在官洲的万俟夜都有一个共同点,算不得是什么善类,正所谓蛇鼠一窝大抵也便是如此。 只不过,这几人虽无心与朝廷为难,但作为刚登基不久的上官青墨而言,对于他们突然的聚集一处还是有些不能放心甚至戒备异常,即便其中一人是自己如今唯一的小皇叔,也忍不住要猜上三分。 他们突然集聚京城,会不会印证了那日的梦境? 火烧京城,大周国灭? “以皇上当日的梦境来看,这件事,只怕与这些江湖人士无关”面对皇帝思虑的容颜,钦天监监正师老抱拳而道。 “若非是这些人,谁还能灭我大周?夺朕之位?”上官青墨拧眉,面色不悦。 师老心里长叹,却还是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皇上的梦境也并非全断了大周基业,以皇上梦境中那在火中还能哭泣的婴孩来看,此子可能是光复大周唯一的机缘” 上官青墨明显一愣:“一个小小孩童,能作甚?” 师老道:“天降真龙,必有示警,以此子之位看来,东宫位主,火中涅槃,他朝必是我朝之救星,若皇上能及早寻及此子,大周不灭有望” 说是容易,可是要寻一个孩子谈何容易? 不过若是位主东宫,便是说明,这孩子将来定出自上官人家,只不知……是何人之子。 …… 赫府中,赫影灵低着脑袋,跪在冰冷的地面,一双眼睛早已哭得通红。赫成义高坐上方,脸色黑得堪比灶神,几次举手想要一巴掌拍死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却抬了手又打不下去,最后只能愤愤然的劈坏了几张桌子。 夏氏站在一旁,早已被吓得心惊胆战,想说句话却又害怕,毕竟之前赫澜渊跟季慕云前后被人带走的事,就已经足够气得赫成义半死,这会子赫影灵又自己朝上赶去,可不是伸了头给赫成义砍吗? 早前时赫澜天不在,自然不知赫澜渊的情况,可现在回来了赶上自己亲弟弟的大事,虽然畏惧父亲可也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父亲,小弟都在地上跪了半个时辰了,您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80 就先让他起来吧,这他不是还那啥呢么,要是这时候落下病根那可就是一辈子了,你总也不希望小弟日后双腿残了,连房门都不能出了吧?” 赫影灵运气很好,遇上赫澜天得他求情,再加上赫成义对他便自小疼爱,被赫澜天这么一说,赫成义自是心软了几分,只拧了眉冷哼着没有说话。 夏氏看赫成义没有表态,便也猜到几分,忙上前将赫影灵拉起来,只是赫影灵到底跪得太久,双腿都不听使唤,还没站起整个一软又重重跪了下去,那一声闷声结结实实地传进赫成义的耳中,当即就让他眉宇拧得更紧一分。 反正也起不来,赫影灵干脆又跪在地上,睁着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可怜兮兮得看着赫成义:“父亲,我……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好,要不然你看这样好好,反正这事也没外人知道,我……我去落了他,以后……以后再也不跟外人来往了……” 早前赫成义气愤中对赫影灵动了手,虽有夏氏护着,但赫影灵还是挨了几下,脸肿了大半,背上的疼一直没有消停过,要不是赫澜天及时回来,也许指不定早被赫成义打得丢了小的,这会子双腿就跟被废掉了一样难受极了,当下那一张花猫脸,就更加委屈。 对赫成义赫影灵比谁都清楚,一定不能硬着来,那样只会死得更快,要是顺着毛,软软的摸,或许还能赌得个一线生机,而现在,赫影灵的筹码,就是赫成义对自己喜爱。 夏氏没有想到赫影灵居然会这么说,当即就给吓了一个脸色惨白,扑通一声就给赫成义跪下,哭得声泪俱下:“不能啊老爷!影灵他只是哥儿不是女人,让他落子不是等于要了他的命吗!女人被落了孩子都能危及性命,更何况是影灵呢!老爷你不能这样,真看着影灵死啊,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赫澜天也被惊了,忙跟着道:“是啊父亲,你认真想想,你可曾听到过哪家哥儿被落子了还能性命无忧的?即便是暂时保了性命那些人哪个不是还没出了月就撒手人寰的?父亲可要三思啊!” 赫影灵一脸的懂事,拉住哥哥:“二哥,娘亲你们别逼父亲,这是我自己活该,说不定,说不定我能熬出月来呢,要不是我自己不懂事,现在……也不会给父亲丢了颜面” 赫成义当即又拍桌怒吼:“你也知道你不懂事!不懂事还这么没有廉耻!好,既然你这么知错,那我就听你的,落了孩子,我既往不咎,来人!去把打胎药拿来!!!” 自己动手舍不得打,那就让他自己吃药把孩子落了,来个清净。 夏氏闻言当即吓得脸都白了,抱着赫影灵,就对赫成义一番怒指。赫澜天更是脸色发急,却任凭他怎么说,赫成义都不为所动,不一会,早已就被人准备好的打胎药给送了过来,赫澜天一看,就想一手给他掀翻了,赫成义却眯了眼冷道:“在我面前放肆,你也想被赶出家门吗?” 这话,当即给了赫澜天一时的怔楞。 赫影灵虽伤心哭着,却还是那副听话模样,挣开夏氏的手,朝着赫成义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响头:“此番若我能侥幸逃得一命,日后定当乖乖听话,再不给父亲增添烦忧,若不幸……养育之恩,不孝儿只有来世再报了……”言罢接过下人手里的碗,便举手递向唇边…… 赫成义似若无动于衷,可是那手却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 夏氏早已被吓得三魂去了两魄,赫澜天站在原地拳头握得死劲,眼看着赫影灵接了碗递到唇边即将喝下,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冲上前打翻了碗,一把将赫影灵给抱住:“父亲!你是不是当真要这般绝情!大哥已经去了汴京,澜渊也被你逼出家门,现在你是不是也非得逼死影灵才肯罢休!哥儿的身体本就金贵,你若当真这般在乎名声,何不早在当年影灵出生之时乘早一把将他掐死!如今便也不会再有这么多的是是非非!” 赫影灵不语,只两手死死抱着赫澜天哭,夏氏猛然回神也跟着扑上前,母子两人都抱着赫澜天,伤心欲绝:“老爷,你今日要是当真逼死了我儿,我就立马一头撞死在这了!” 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永远都是最强的手段,赫成义虽然心里恼怒,但看着打胎药被赫澜天打翻的一瞬,一直紧握得手其实也松了,这会子看着那母子两个哭得肝肠寸断,赫成义也没了办法,最后只能长长一叹:“罢了……罢了……”除了罢了他也无法,赫影灵现在不比当日的赫澜渊,能禁得住打,随便两下弄不好都会要了性命,到底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一时生气也就过了,真要把人逼死哪能了,而且刚才如果不是当真知错,这药,赫影灵也不敢噶。 无奈的叹息,一时间弄得母子三人不禁一愣。 起身走向门边,赫成义只疲惫得叹了一声:“一个孩子,我赫家也不是养不起他,以后只当是澜天在外带回来的便是了……”让孩子挂在赫澜天得名义下,总比挂在赫影灵的名义下要好得多…… 这到底是造得什么孽? 大儿子如此,三儿子也是如此,就连小儿子都是这样。 也许赫澜天得那句话是说对了,当年要是在他们才刚出生之时便掐死了的话,现在也不会有这么早的糟心事了。 心里的烦躁让赫成义脸色异常难看,推开门,才要进去时,赫成义却是楞在门外。 房间里没人,季暮云几天前就被人带走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的消息…… 另一厢,赫影灵与母亲兄长回了房间,房门一关,夏氏便愤怒的直戳着赫影灵的脑门:“你这个混小子,怎么敢去跟你父亲赌这一把,要是没有你二哥那药你岂不是真得喝了!!!” 赫澜天也怒:“你们一个个的干得都是什么事!要不是娘及时通知我让我快些回来,你现在早已经一脚进了鬼门关了!” 赫影灵把眼泪一擦,虽然还眼眶红着,却笑得一脸地狡黠:“放心好了,那药只是一般的中药,不是真的打胎药,我只是用来赌一个父亲不忍的心罢了,要是我像三哥一样倔着跟父亲硬来,父亲才不会轻易放过我呢要是再不行大不了过后我离家出走就是了” 赫澜天气的吐血,感情自己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陪着这两人疯了一把? 要是事后赫成义知道真相一定会剥了自己三层皮。 气得胸口发疼,还想再数落两句,可一看着夏氏对赫影灵这股子纵容的模样,拉着弟弟到一旁叮嘱着养胎事宜,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赫澜天顿时觉得,别说父亲了,就连自己早晚也得给他们两个气死! 英年早逝真是惨不忍睹。 ☆、第五十二章:婚礼筹备 休养多时,赫澜渊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今日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81 更是难得离开紫藤园去外面走走散步,没曾想刚到溪水边上,就被几个人给拦住了去路。 眼看着前方的四人都带着一脸好奇与趣意的模样打量自己,赫澜渊顿时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当即微微拧起了眉:“你们是……?” “你猜猜?”说话之人一身绯衣如火,虽是男子装扮却硬是无端透着一股子妖魅,此人正是那花无痕傲陌阡。 忌听风在盯着赫澜渊的眸,眼底明显闪过惊艳之色,却被赫澜渊捕捉而拧了眉宇看他。 另外一人模样冷峻如若寒冰却还是那般俊逸,只是双唇暗紫隐透着几分邪气,这人乃是绝谷九公子落玄霄,完全就是被另外三个强行拖过来看热闹的,所以此时他的眉宇间明显的透着不悦。 还有一人身形高大,眉宇间透着几分西域血统,眸珠是少见的碧蓝之色,看着赫澜渊的眼角带笑,一脸的笑意分明就格外好看,却似乎透着算计的味道,此人正是唐门燕云烈。 还有一人看来还算正常,只是肤色过于净白,盯着赫澜渊的眸只有一份好奇再无别的,这人乃阑公子玖千辰。 但看模样与气度,便已知这几人不是常人,可这会子被他们用这般目光赤-裸裸的盯着打量,赫澜渊已有不悦,也是,想来没有人会喜欢这般被人打量。 玖千辰与落玄霄都并不言语,倒是燕云烈两手抱胸笑道:“看这模样,当真是比以前的那些人儿要出色得多,但这身段……这般羸弱,会不会也只是一个中看不中的绣花枕头?”而后,看着傲陌阡笑问:“不知道他一晚上能受得了画斳得几次索求?” 这般赤-裸裸的话,当即就让赫澜渊燥红了脸颊,还没开口,傲陌阡就哼笑一声:“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音才落,赫澜渊只觉得眼前一道红光闪过,危险的感觉猝然逼近,抬手防御,一只手已经拍向自己胸口,上身一侧才刚闪开,一把抓了对方手腕,却被对方大力挣脱,手腕一转当即打中赫澜渊胸口,身体一疼,赫澜渊步子不稳连退数步,心中正大惊之时,却是猝然被人一把搂入怀里,而后,就听得男人熟悉的声音在头上回响:“澜渊身上还有伤,哪里会是你的对手,若真想较量,不如等他伤势痊愈之后,这般突袭,不觉得像是小人之为了吗?” 傲陌阡收手,环胸一笑:“就算不是突袭他也接不下我五招”说罢又啧啧道:“我说小白啊,你怎么就不换换口味呢,老是喜欢这种调调的,也不觉得腻得慌?” 白画斳淡淡一笑:“莫不成要你这种调调?如若你愿委身,我也不介意的” 赫澜渊当即一愣,随即拧眉扭头看他:“他们是谁?” 见赫澜渊明显不悦,白画斳淡淡一笑,松了手,指着几人道:“他们都是我的至交好友,至于刚才对你出手的这位妖孽,是我恩人,也算是我半个师傅,你可以叫他一声师公” 傲陌阡当即不悦:“什么师公!可不许乱叫啊,本公子今年可还没过二八年华!” 白画斳低低一笑:“但澜渊如今还不满弱冠,想你二七年华,便是叫你一声叔叔也不为过的” 赫澜渊当即诧异:“咦,你居然二十有七了” 傲陌阡脸色一沉。 赫澜渊当即恭恭敬敬得朝他抱拳:“叔叔有礼!” 另外几个看热闹得当即一脸失笑,傲陌阡愤愤咬牙,冲上前一把就想揪住赫澜渊的衣服,却被白画斳出手挡掉:“为人师公,可不能欺负晚辈啊,叔叔?” 站在白画斳身后,赫澜渊也是一脸的乖巧:“叔叔别生气了,你不喜欢听我叫你叔叔,那我叫你师公?公公?或者阿伯?” 傲陌阡彻底怒了:“你再胡乱的叫,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赫澜渊干脆缩了回去:“那不叫就是了”而后又用大家都听得见得声音咕哝一句:“小气鬼” 燕云烈错步上前,将赫澜渊从白画斳身后拧了出来,对众人笑道:“看着温顺听话,实际还是有些淘气的,得好好管教,若不然将来宠坏了,可是会翻天的” 赫澜渊当即一把拍开燕云烈的手:“多谢关心!” 忌听风在旁,盯着赫澜渊看了半响突然冒了一句:“当真是与影灵相像极了,若不是少庄主说起,只怕要误以为是赫家的小公子了” 这话,明显让赫澜渊眸色一怔。 白画斳却不觉所以似的淡淡一笑:“天下之大相似之人本来便有,别人见了澜渊将澜渊看做旁人倒也罢了,只不过这话,却不是你该说出来的”忽而提及不该提的人到底用意何在? 忌听风轻笑一声,倒也不觉不妥。 玖千辰错步上前道:“说了这么会子的话,怎得也不见你给我们好好介绍一下?之前便听人说得你将一院的美人都遣散了出去,莫不成便是为了他?” 将手揽在赫澜渊的腰上,不顾赫澜渊瞬间僵硬的身体,白画斳只朝众人道:“他字为玉橫,名唤澜渊,从今以后便是我七贤庄的庄主夫人了,日后少不得还需要各位庇护的地方,且不可小气了才是” 燕云烈一笑,干脆走到赫澜渊面前:“这小子自小便是风流不忌,十三岁时便已经跟房里的丫头开了荤,十六岁时就已经风流薄幸名满天下,你就这般傻呆呆得轻信了他,不怕日后遭他所弃?” 听燕云烈一下子就将自己抖了干净,白画斳微微拧眉,揽在赫澜渊腰上的五指一紧,遂抬手推开燕云烈,只对赫澜渊道:“当日你即说过心守如一,口守如一,而今也千万记得,心信如一,情系如一,不猜不忌,不疑不虑,可知道?” 赫澜渊才刚动唇,傲陌阡就不悦的道:“澜渊是吧?你可记得,这小子自小就惯会比人能说情话,你要信了,就直接等死吧” 所以说最佳损友什么的永远都是不败的真理。 淡淡一笑,赫澜渊还是给白画斳留了颜面:“我自己的人我不信他,还能信谁” 这番回答取悦了白画斳,当下也不顾众人在场,一把捏了赫澜渊的下颚便突然吻了下去。 赫澜渊一惊,反应过来当即心里大窘,白画斳却不管他,待得占尽便宜之后,只将赫澜渊发红的脸埋在自己怀里,对众人道:“今日我还要陪澜渊去东郊别苑,就不陪你们了,且都自便吧”而后,当真是不再理会众人,带了赫澜渊便走。 马车里,听着车轮的轱辘声响,赫澜渊都还有些怔楞:“东郊别院是什么地方,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白画斳道:“早前的时候答应了帮你把你爹亲接出来,为了不影响你休息养伤,我便让人将他安置在这里,如今即将与你成亲,礼法上我便该暂时将你还给你爹亲的”说着,在赫澜渊怔楞之下,一把将人揽入怀里抱住:“真舍不得与你分开” “我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82 爹亲……真在这里?”赫澜渊愣愣看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他还以为白画斳已经忘了,正准备着这两日再说一次。 “自然,这里环境好些,很合适你爹亲居住养病” 两人说着,马车停下,杜伊在车外喊了一声:“少庄主,公子我们到了” 别院里,季慕云坐在花园中,也不知道是在看着何处,只两手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神色复杂而又茫然,管事在旁连喊了他几声,季暮云都没有听见,一直到眼前突然有人闪入视线:“爹亲,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季暮云惊了一跳,回神后仔细一看,当即喜了:“澜渊?你来了?你怎么样?身上可还好?还疼不疼?你来了怎么也不让人来告诉我一声你来多久了?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多担心你啊” “我没事了,现在已经好了”抓着季暮云的手,赫澜渊急忙安抚他,看着季暮云脸色苍白又一脸内疚:“爹亲,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咱们父子,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呢?”季暮云叹息:“我本就是无处可去之人,在那里不都一样,没有分别,所以,就是离开了赫府,你也没有连累我,只是你……” “我没事,爹亲不用担心,真的”赫澜渊说着,忙将身后的白画斳拉了过来:“爹,他叫白画斳字长流,是七贤庄的少庄主,之前便是他带我去的西域,也是他救了我跟大哥的” 季暮云点头:“我早已见过他了” 赫澜渊一愣,再想到自己被父亲打伤那时对白画斳说的话,也明白过来了。 白画斳道:“这次我带澜渊过来,除了是想让澜渊回来看看你之外,便是想先将他交换给您,下个月十五我再来接他” 这话,季暮云听得有些狐疑。 白画斳笑笑:“亲事在即,府中我还有诸事要办,今日便先告辞了” 赫澜渊一愣:“这么快?” 怎么?舍不得?那可否留在这里陪你? 虽然白画斳很想这么说,但因着季暮云在这里便只能压下想要逗弄赫澜渊的心态,指尖挂了挂赫澜渊的鼻翼,白画斳只贴在他的耳边道:“月圆那日我来接你”呼吸吐纳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拂过赫澜渊的耳根,白画斳看着他明显一窘的神色,轻笑一声,转身朝季暮云抱拳:“我先告辞了” 这两人的亲昵互动,让季暮云微微拧眉,眼看着白画斳去得远了,季暮云这才问:“澜渊,你跟他……到底算怎么回事呢?”他弄不懂…… “爹亲……”赫澜渊沉吟片刻,迟疑着:“下个月十五……白画斳要与我成亲……” “什么?”季暮云明显惊诧:“他……他知道你是哥儿了?” “他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 “那他为什么还要与你成亲?”季暮云狐疑:“难道他并不像外头传得那样,他是真有心的?” 赫澜渊拧眉,似在想些什么。 季暮云又问:“澜渊,那你怎么打算呢?” 赫澜渊长长一叹:“我……”决定不了?拧了眉,半响,赫澜渊才道:“且先看看吧……” 明白过来儿子的且先看看是想再给白画斳一次机会,季暮云也不点破,只是道:“怎样都好了吧,只是……我不想你再离开我身边了” “爹亲你放心,我会留在这里陪你的,不会走” 季慕云抓了他的两手捂住,脑子里回想着那是赫澜渊被赫成义打的模样,依旧觉得胆战心惊:“你说你,你性子怎么就这么倔呢,身上的伤是不是真的都好了?没落下什么病根吧?” 赫澜渊摇头:“差不多都全好了,真的没事” 季慕云叹:“你这性子,也当真是相极了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倔,这样可是很容易吃亏的,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只是低一时之头,有何大不了的?” 赫澜渊微微拧眉:“我知道,只是……我还是想赌”看着季慕云狐疑的眼,赫澜渊复道:“赌在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这个儿子……”但结果,当真是跟预想中的丝毫不差。 自己跟他的名声颜面比起来,当真是还不如那后者。 季慕云拧眉叹息,半响无话,赫澜渊干脆朝他身上靠去撒娇似的道:“爹亲放心便是,以后,大不了我不再与他来往,尽量避着他便是了” 父子之间,虽说完全不用如此,总是要劝和了才好,但经过上次赫澜渊差点被打死的情况来看,季慕云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只愿赫澜渊平安康泰就好。 搂着赫澜渊,季慕云拍拍他的手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最近这外头有传,南宫将军一家都被皇上下旨入了牢狱,就连莫尚书也被罢官流放了” 赫澜渊明显一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季慕云道:“已经有好些天了,听院子里的下人们说,京城里,现在到处都贴满了捉拿南宫越的榜子,哎……好好的两朝重臣,一下子居然就被下牢入狱,还是皇帝亲下的旨意,只怕朝中也无人敢帮着说话了,这往后也不知还会再牵累多少人,旁人也就罢了,我只担心你大哥他也受牵连,虽说他如今是皇家女婿,可这到底是伴君如伴虎,天威难测啊” 南宫越跟莫绍谦都出事了? 得知这事,赫澜渊心中还是有些惦记,虽与两人交集不多,但到底还是朋友,而且莫绍谦那人也很是讨喜,说话直接又不像别人一样拐弯抹角,如今突然出事了,到底还是不能放心。 在别院陪了季慕云一日,第二日,赫澜渊便直接去了曾经的尚书府,这里已经被查封,门口萧条已然看不出曾经的辉煌,街道上人来人往,缉捕南宫越的榜子几乎贴满了大街小巷。 赫澜渊站在榜子前仔细看了半响,榜文上只说了南宫越是重罪之人,窝藏者必受株连之祸,其余的再无其他。 往昔相见两人都还是贵家公子,可一眨眼却都沦为了通缉罪人,这世事,当真是变化无常。 心里,如是感叹着,一转身,只见得小巷子里有人正鬼鬼祟祟的看着自己,赫澜渊一愣,不做多想,便忙追了过去。 ☆、第五十三章:友人之讯 追着对方闪避的身影,来到无人的巷子口中,眼看对方还想再跑,赫澜渊心里一怒,当即拔剑指着对方:“若再跑休怪我不客气了!” “好歹相识一场,怎动不动就拔剑而向呢?”终于对方停步,摘下的斗笠,露出的面容,不是南宫越又是谁。 赫澜渊当即大喜:“曜日?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旁人特意引我过来的” 南宫越笑笑:“能引你的,除了我还能有谁”将赫澜渊拉到身边,南宫越朝巷子外看了一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城外,土地庙里。 “竹君你也在这?”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83 篝火边,正吃着烤着番薯莫绍谦一脸的泥灰,活脱脱像只小花猫一样,赫澜渊盯着他看了半响都没把他给认出来。 莫绍谦也楞了,在回神后,当即笑得露出一口的白牙:“玉橫,你怎么来了?你们回来没有被人跟踪吧?” 南宫越看着这只小花猫,摇头笑笑,拿了帕子便上前给他擦去脸上的污渍:“我正打算回来,就在街上看见了他,所以便将他带了过来,看看你,我才离开多久,就把自己弄得像个黑泥人儿似的” 莫绍谦笑笑:“番薯太烫,吃得时候不小心就给顺手画了” 南宫越摇头,似有些无奈;“我看呐,指不定什么时候你把你自己变成了番薯都有可能,烤熟之后,那味儿一定也不错” 莫绍谦微微一窘,一拳头给南宫越砸胸口:“少唧唧歪歪的,玉橫还在这里呢!” 赫澜渊淡定转身,看向大门外:“这地风景真好啊……” 莫绍谦愠怒:“少来,想笑你就笑吧,别装了,不然我也赏你一拳头” 赫澜渊随即当真就不客气的笑了,待笑够了才正经问道:“对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说罢官就罢官了呢?” 莫绍谦耸肩而叹:“谁知道那皇帝老子在想些什么,就为了一个梦而发难我父亲,南宫伯伯如果不是给我父亲求情也不会被人抓了小辫子” 南宫越拧眉:“我之前去见过御丞相了,丞相只让我稍安勿躁,虽不知他有何打算,但看情况,想来我父亲定是暂时无恙,之前曾听丞相说道,文官一行,受累者不多,除了尚书大人被罢官免职之外,其余的不过便是降职调任,或罚了俸银,倒也无恙,而武官一行,在我父亲被下了牢狱之后,连着几位将军都先后被停滞留用了,而魏武将军与诚毅将军听说被下旨流放弃州,后日便押送出京” 莫绍谦一愣:“连魏武将军他们都遭了难啊……” 赫澜渊听得拧眉,虽不知南宫越说的这些人是谁,但感觉似乎武将的出境更是危险,当下又不由得想起远去汴京的大哥,或许……那一次,才是真正的开头…… 南宫越这边的情况似乎暂有缓和,至少目前南宫承虽在狱中,但无性命无忧,心里松了口气,南宫越转而朝赫澜渊看去:“你最近如何?可还好?” 突然的关心,让赫澜渊一愣,随即脸上露了笑意:“我很好,我爹亲也好”只是都离开了赫府。 南宫越点头:“如今虽说我跟小谦都自身难保,但有的事能助你一助的话,我还是义不容辞,只希望你别拿我们当了外人就好” 赫澜渊摇头:“舍不得,你跟竹君都是我认识的朋友,怎还舍得拿你们当做外人,只是看你们这样,休憩在这种地方,总也不是个办法啊” 南宫越点头道:“之前是因为担心我父亲,这里出入京城也方便一些,现在既然我父亲暂时无恙我也会看着再另寻落脚处的” 赫澜渊问:“我能帮忙吗?要不……” “不用了”不等赫澜渊将话说完,南宫越打断:“如今我与小谦身份特殊,若让旁人知道你与我们走得太近,只会对你不利,等我跟小谦安顿好了,之后再与你联系” 赫澜渊点了点头:“可是……如果是我想找你们呢?” 莫绍谦笑:“写张纸条,压在那土地公公的石像底下就好,我们还会来这里的” 见过了两人,得知他们如今的情况,赫澜渊也安心了许多,虽总觉得想要帮他们一把,但无官无品的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去出这个头? 靠皇帝给的金腰带? 上次是事关自己兄长,自己跟着前去也无可厚非,但这次别说是为了外人,明显还是已经不被皇帝喜欢的罪臣,贸贸然入宫觐见,只会激怒皇帝弄了一个适得其反罢了。 赫澜渊还不会觉得,这老皇帝当真就会这般喜欢自己。 而赫府中,在安生听话了几日,顺利安抚了赫成义的愤怒之后,今日一早,赫影灵便趁着赫成义上朝之时,一个人偷偷溜出赫府,直奔七贤庄而去,到了庄外,见得这里张灯结彩,一派喜气之像,整个人都有些被楞在了原地。 七贤庄里有喜事? 心里狐疑,赫影灵暗自握紧了手,因着他的模样与赫澜渊实在相似,旁人根本就分辨不出,家奴一见是他,只道是赫澜渊回来了,也不多问,就直接领了赫影灵进门。 前厅里,白画斳正与管事商议着这次婚礼事宜,猝然听得下人来报,说是玉橫公子回来,整个人都楞了一愣,心里还想着怕是这玉橫想念自己了所以才会突然回来,不曾想,待看着被人领到门边的人影时,虽心里欢喜却隐约的又透着几分狐疑,抬手一挥,只将前厅众人遣散,没了外人,赫影灵站在门边,只愣愣看他,问道:“是你要成亲?” 白画斳眸色一闪,心中已明此人是谁。 “你怎么来了?”不答反问,因为他记得自己没有告诉过赫影灵七贤庄位于何处,不过认真想想,或许只要问问路人便已能知晓。 “我……我不能来吗?”赫影灵只站在门边看他:“你说的话都是假的?哄我玩儿的?所以……所以即便是要成亲了,也不告诉我?” 白画斳微微拧眉:“逢场作戏,你不懂吗?” “我当然不懂!”赫影灵牙根紧咬:“那时候……那时候是你强拉着要我陪你,是你来缠着我,是你说的,可惜三哥是个小子,所以才宁愿跟我在一起,这……这才多久你就变了?” “一直便不曾用心,何来变不变之说?”白画斳语调淡淡,心里却透着几分愠怒。 自己院子里的人都好打发,可是这个不在院子里的人,似乎有些被遗忘了。 赫影灵听得脸色一白,颤了双唇:“那……那我算什么?我跟你的孩子……又算什么?” “什么?”白画斳眸色一闪,举步朝赫影灵走近:“你刚才说……?” “我跟你的孩子……”赫影灵惨白着脸,仰头看他:“四个月了……已经有四个月了,为了这个孩子,我差点连命都没了,现在好不容易趁着我父亲上朝去了偷跑出来,可是……你……你……” 白画斳显然也有些微愣,垂了眸,看着赫影灵的小腹,总觉得没这么容易。 哥儿受孕极低,哪能这般轻易就被自己碰上了,若真这么幸运,赫澜渊也早该有……不对,赫澜渊不是哥儿,所以……才不会有…… “来人!去把湫棠给我叫来!” 赫影灵的话到底是不是真,只让湫棠一看便知。 湫棠被人传召而来,心里还在奇怪又出了什么事时,白画斳却干脆直接指了门边的人,对湫棠吩咐:“你给他把把脉吧” 湫棠一愣,点头应是,便朝赫影灵看去:“请玉橫公子伸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84 手” 赫影灵一愣,那两个字听得他脑子嗡得一声。 白画斳只在旁冷道一声:“他不是玉橫!” 湫棠自知失言,不敢再说,只抓了赫影灵的手腕诊脉,半响却是拧了眉,松开赫影灵的手。 “如何?”背对他们,白画斳眼眸半回的看向两人。 湫棠眼睑半垂,脸色有些异常:“他……他这身子已经四个多月了,胎像平稳,无异常……”所以赫影灵是真的有小孩了…… 白画斳听得眉宇紧拧,好半响才转头朝赫影灵看去。 细长的凤眼,薄薄的唇,瓜子般的脸颊,赫影灵没有一处与赫澜渊是不一样的,就像是双生子一样,让人根本就无从分辨,只不同的是,赫澜渊是个小子,而赫影灵是个哥儿…… 如果赫澜渊是哥儿的话,那他所生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是不是像他一样是个凤眼薄唇的美人?还是如同自己一样将来也是万花丛过…… 有些期待,又有些失落。 赫影灵只站在原地,咬了下唇死盯着白画斳看,虽不知道白画斳是在想些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问道:“跟你成亲的人是不是……是不是我三哥?你其实……是喜欢我三哥的,不然那天你不会来带他走得对不对……” 看赫影灵问着,眼角随即染了水雾,白画斳手臂一抬,为他轻轻拭去那份湿润,温柔得亦如往昔:“有了孩子的人,怎还能轻易便哭,也不怕伤了孩子?” 赫影灵一脸的委屈与难受,朝退门边,避开白画斳的碰触:“你是不是又在哄我了?” 微微叹息,白画斳抓了赫影灵拉到怀里:“成亲只是个仪式,与我爱不爱谁,没有关系,如今既然你有了我的子嗣,即便曾经对你不曾用心,现在,我会将你放在心里,不再负你” 赫影灵只任他揽着,闷闷的话音里全是委屈跟难过:“你是为了孩子吗?” 白画斳只道:“是为了我们一家”将手摸向赫影灵的小腹,白画斳不禁在想,这孩子不知道将来像不像赫澜渊…… ☆、第五十四章:喜服一人 时间的流逝,总是很快,一眨眼,十五这日便已近在眼前,七贤庄庄内虽并无大宴宾客,但闻讯而来道喜之人仍有不少,一向冷清的庄内,这番是少有的热闹,就连宫里的上官青墨在听了这个消息后也不禁惊诧一番,而后复又命人送礼,一箱箱的全都抬进了七贤庄,知道是白画斳娶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白画斳嫁人,这一日,就连远在官洲城的万俟夜也急忙赶来,一身黑衣长袍,身姿飒飒的下了马背,便直入大院。 万俟夜虽长处官洲,但其出色的面容也是声名不小,与白画斳的仙相比,这人更多透出来的却是佞,却又非奸邪奸佞,而是那种飒飒之佞,举手投足自有一种勾魂夺魄之感,出现于七贤庄内的他,无疑又再一次引得四周宾客惊叹连连目不转睛。 这天下,若能说与能白画斳的出色相并肩之人,怕也只有这万俟夜一人,只是命里的事,有人注定登峰造极,而有人却注定了要马革裹尸…… 七贤庄大院里集聚的大多全都是一些江湖中人,主位上能与白画斳齐坐得便也只有燕云烈傲陌阡那么几个,其他人就是想要上前攀谈,也得看看身份是否合适,那边的几个人是否愿意。 入了主位,万俟夜看着几人全都抱拳而笑,燕云烈亦是朝他举杯,笑问道:“画斳如今都有心定下了,你这个祸害可有什么打算?” 万俟夜只朗声一笑:“打算可没有,且乐得乐吧” 燕云烈道:“莫不是与画斳一样非得遇上那么一个人你才肯低头吗?” 万俟夜摇头,一身暗紫的黑衣,上绣银丝图文,繁琐华丽却又冷然中透着优雅:“少庄主愿意定下,是因为他真的心有所属,而我,却还没有遇见这个人” 傲陌阡单手支撑着下颚,懒洋洋的看他:“怎么?难道你也想要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我倒是听说了,前些时候小白不是得了个乱影中人,还倾国倾城吗?不如我与小白说说,让他把人送给你了如何?” 万俟夜只摇头:“缘分的事且看天意吧,若为人为总是那么不切实际” 几人说话间,大院外,便来突然引得众人一阵围观,万俟夜与燕云烈等人扭头一看,院门外,进来的人正是已经换了喜服白画斳。 看惯了白画斳一身白色清逸若仙的模样,这会子猝然看得他一身红艳,当真是分外的不能习惯,但也不得不说,换了红装之后的白画斳依旧还是那么仙气逼人,只是比得往昔那一副不惹尘埃的清逸相比,那一身红艳如血的颜色,仿佛是将他骨子里的妖冶全都散发出来,美极,俊极,却也危险之极。 看得他,万俟夜随即踏步上前:“早前收到消息还以为是误传,没曾想你竟然是真想成亲,怎么?动了真心?” “既然有心,自然是想将人时时看护于眼前了,若不昭告天下,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被你给惦记,变着法的想要把人弄了回去”早前便已经收到管家传来的消息,所以这会子白画斳并不意外万俟夜的在场。 万俟夜笑道:“别说得我这般不堪,难道你便没有从我那里弄过什么人吗?”所以大家真的是半斤八两。 笑谈着,管家举步而入,与白画斳跟前道:“少庄主,吉时已到” 白画斳点头,看向万俟夜与几位好友:“可有人要与我一同前去东郊别院接人的?” 万俟夜一笑:“这等乐事,怎可能少得了我呢?” 燕云烈也道:“乐意之至” 傲陌阡高傲的一抬下颚:“既然是我侄儿,哪有不去相迎的道理?” 剩下的落玄霄与玖千辰都没说话,于是三人齐齐转眸朝两人看去。 玖千辰似无奈一叹:“我去就是了” 落玄霄面有不悦:“不去” “不去也得去!” 表态无效,最后还是被燕云烈与万俟夜给强行拉走。 七贤庄喜事,虽无大宴宾客,但也异常热闹,迎娶队伍亦是盛状异常,更别说还有万俟夜燕云烈等人的陪同,光是这几个人的名头就足够传上好一段时间。 东郊别苑其实并不太远,半个时辰便也就到了,白画斳与众人来到这里,在门口见了管事,问了一下赫澜渊情况,管事一边领着众人进屋,一边回着:“玉橫公子这两日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早前的时候换了衣裳便留在屋里休息,奴才不敢打扰,公子只叮嘱了少庄主来的时候再去唤他便是” 白画斳听得微微拧眉:“澜渊既然身体不适,为何不早早来报?” 管事道:“公子不让,说是不想让少庄主担心,只歇会便好,奴才看公子也只是有些疲倦便不敢惊扰少庄主,只让人在门外小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85 心候着” 没再问话,来到后院,白画斳才刚穿过拱门,便险些与里面急忙而来的人影撞上,管事一看两人这慌张的样子,当即怒斥:“作死的奴才!不在里面候着玉橫公子这般冒失是想冲撞了少庄主吗!” 两人一听是白画斳来了,当即扑通一声就给跪了下去:“主事大人,不好了,玉橫公子他……” “怎么了?”白画斳听得心里兀然一沉,不待两人再次回话,便疾步而进,两手推开房门,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澜渊?”踏步进屋,屋子里空空荡荡全无回音,静得让白画斳的心也跟着绷了起来,错步踏入内室,撩起帐帘,内室里依旧无人。 万俟夜与众人随后踏入房间,看着白画斳站在内室之中的身影,一个个都面露肃色,显然已经从两个下人的口中知道了些什么。白画斳心里也隐隐有所预感,却仍是不愿相信,只执拗得,带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向屏风后的床榻。 澜渊其实是不舒服了,躺在床上正睡着吧…… 两个下人刚才慌忙得样子,也是因为突然发现了澜渊的不适,担忧了所以才…… 愈发迟疑的步子,绕过屏风了,可是……想象中那身体不适躺在床上昏睡的人却没有看见,映入白画斳眼中的,只有一件被人整齐铺开得大红喜服。 那是依照赫澜渊的身量尺寸所做得喜衣,与白画斳身上的是同一个款式,原本应该是穿在赫澜渊的身上,可是此时……却孤零零得被人铺在床上,告诉众人,他的主人已经…… “小白……”收敛起了平日的嬉笑,傲陌阡走到白画斳身旁,看着床榻上的衣衫,拧了眉宇,片刻才轻叹着:“他走了” 白画斳只站在原地并不言语,衣袖下的手,在听了傲陌阡那让自己不想承认的话后,拳头瞬间死死握成一团,一向带着温和优雅的面容,此刻眉宇紧拧如锋,气度不见了,优雅不见了,温柔也没有了,有的只是一脸阴霾,犹如那冰冻三尺的寒霜。 “杜伊!派出所有人去给我把人找回来!让高德昌给我关闭城门挨家挨户荒野破庙一处都不许放过的搜!”好半响,到底是开了口,可这话音,却冷冽的犹如钢刀:“活见人死见尸,若找不到人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改完玉横篇的节奏真让人抽风~~ ☆、第五十五章:我不爱你 离开京城的荒野上,白色的骏马疾驰而过,溅起一地的尘埃,马背上,季慕云两手抱着赫澜渊的腰,一脸惨白,上齿紧咬下唇,额头满是冷汗,明显是在极力的忍着什么,赫澜渊也是满脸阴霾,双唇敏的死紧,一手死死抓着缰绳,一手大力挥打马鞭,吓得身下的坐骑跑得愈发飞速,风呼呼的吹拂而过,直撩得两人衣衫猎猎长发飞扬。 从离开东郊别苑之后,这马蹄便一刻也不曾停下过,因为赫澜渊心里十分清楚,一旦停下了,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万劫不复,赫成义早已容不下自己了,七贤庄更容不得自己,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而自己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无量山。 “爹亲,你再撑一会,等我们离开了京城范畴就暂时安全了”赫澜渊什么都不怕,只怕季慕云会被自己牵连。 季慕云只两手抱着赫澜渊的腰,话音还是往昔的疼爱与宠溺:“我没事的,不用管我,千万别停下来……”自己受孕的事,季暮云瞒着没有告诉赫澜渊,怕他为自己担心,而这会在季暮云也庆幸自己当时隐了没说,不然儿子一定因为顾虑自己的身体,不敢离开,那到时候就算两人在京城藏匿起来,早晚也会被人发现的…… 孩子,没有那个哥儿是不喜欢的,只不过……眸光看着眼前的赫澜渊,季暮云叹息,他只要有澜渊就够了,更别说,以自己如今的身体,只怕也没有时间再把肚子里的这个养到十四岁了吧…… 原本看着东郊别苑里的张灯结彩,季慕云心里也以为白画斳是对自己儿子动了真心,可是哪曾想,这真心不过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拧紧了眉,赫澜渊的脸色是从来都没有过的阴霾,拉着缰绳,眼看着即将离开京城地界的时候,丛林中却突然有冷箭飞射而出,三箭齐发,直逼朝赫澜渊的方向,赫澜渊脸色一变,拉住季慕云的手,身体朝后一扬,险险避开,抓着缰绳的手也在同时拉紧缰绳吁马被迫停下,扭头看向丛林中,从那里出来的是七八个身着便衣却手持武器的男人。 “请玉橫公子下马!” 八个人一起上前,一脸凶恶的样子盯着赫澜渊看。 赫澜渊冷冽了眸,透着稚气的脸不见半丝慌乱:“白画斳的动作居然这么快,到底我还是小瞧了他” “请玉橫公子下马!” 没有多余的话,这八个人只厉声重复着同样的话。 “澜渊……”季慕云看这情况,满脸担忧。 赫澜渊只吸了口气,拍拍季慕云的手,因为背对季暮云,所以赫澜渊并不知道季暮云此时的模样很不对劲:“爹亲,你坐好” 季暮云才刚一愣,赫澜渊却猝然挥动手里的辫子,一个纵身翻飞,便一鞭子抽向那几个人。 四人忙闪身避开,另外四人随即紧随而上,拔了兵刃就朝赫澜渊挥去,却因为顾忌着赫澜渊的身份而不敢下重手,一时间倒给了赫澜渊机会,长剑出鞘,毫无迟疑得便直接取了对方几人性命,而后一掌震出,打得黄沙飞扬,而后身影一番,又跃回马背之上买菜刚坐稳,身后便听得成群的马蹄哒哒声紧追而来,不一会,已经围拢了眼前…… 白画斳御马率先而出,身上的一袭红色到现在仍旧没有换下,红艳艳的一整片,跟往昔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像是火焰,那么炽烈而又危险,仿佛要焚烧掉所有的一切。 拉住缰绳,赫澜渊打马要跑,结果傲莫阡身影一跃,凌空一掌劈出,赫澜渊本能的一个转身抱着季暮云骤然飞身,却还是慢了一步,坐骑暴毙,赫澜渊后背也受了半掌,闪身落于一旁,不过眨眼,紧随白画斳而来的万俟夜与燕云烈等人也随之而上,一个眨眼,便已将赫澜渊包围起来。 眼看着这几人都跟了过来,赫澜渊心里顿时一片灰暗,只是一个傲陌阡自己都接不下他的十招,更别说还是他们几个一起上。 看来,今天自己是……走不了。 “爹亲,你怎么样?”自己其实不应该带着爹亲走的,而是留在京城里面才是…… 季暮云摇头,咬牙忍着身体的不适:“我没事,你不用顾虑我的,该怎么做你紧关放手去做便是” 马背上,看着他们父子,白画斳压抑着心里的愤怒,两手死死握成拳头,似乎害怕自己会突然失去分寸动手打伤赫澜渊一般,,翻身落下马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86 背,白画斳踩出的步子,犹如千金般重。 将季暮云藏到身后,赫澜渊眸光一转,只淡淡然得看他,往昔那闪闪发亮的眸,好似蒙上了层雾霜:“区区一个赫澜渊,怎能劳动少庄主大驾亲自捉拿,不过便是一个玩物罢了,想要抓我,一句话而已,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呢?” 忍了半响,没忍住,白画斳一把揪住赫澜渊胸前的衣襟将人提了起来:“为何要逃!为何骗我!!为何不等我?!!!”三句问话,每一句都是那么咬牙切齿。 赫澜渊只是轻声笑道:“为何不逃?京城里赫成义早已容不下我,我在这里除了爹亲什么都没有,留下有何意义?” “那我呢?”白画斳眉宇紧里,眸色是从来都没过的深沉阴暗:“我对你而言,算什么?你究竟将我置于何地?” 抬手,挣开白画斳抓着自己衣领的手,赫澜渊神色淡淡,不见其他起伏:“食君之恩,还君情欢,不过便是如此罢了” “你!”如此回答,让白画斳心里一绷。 赫澜渊抬眼看他,勾起的嘴角,如同往昔对白画斳露出的笑:“当然,还有一点,少庄主乃人中龙凤之最,便是委身,也算不得委屈” 曾经最真心的坦白,如今却换来这么一句回答,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当即就抽的白画斳脸颊生疼。 峥——! 猝然拔剑,剑尖直指着赫澜渊的咽喉,随时便可划破他的肌肤:“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愿意随我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那你现在便可以杀了我”拧眉,冷眸,赫澜渊一改方才的温顺,周身寒霜冻人:“你给的机会不过便是多余的罢了,要我同你回去以小子之身嫁你为男妾?笑话!别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即便是,我又凭什么要委屈自己为你男妾?!” 刺耳的话,让白画斳眸色一闪,眼眸睁大:“你说什么?”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赫澜渊定定看他,一字一句:“我、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 话音落,白画斳愤然挥剑,赫澜渊侧身一闪,也拔了自己腰上的佩剑回击,铮的一声,兵器的碰撞依旧还是那么刺耳。 季暮云在旁看着,满心担忧,刚想要说话,肚子里却是忽而传来一阵疼痛,让他动作迟疑,捂紧了小腹,燕云烈与傲陌阡等人也都只在旁围观,一个个全都拧起了眉,只有落玄霄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起伏。 运足功力,与白画斳过了几招,两人的剑气挥出,直击得地面留下一道道的剑痕。 忍下想要将人斩杀的冲动,白画斳堪堪收了招式,眸里透着疑惑:“那日你的话是假的?若当真如此为何你要答应与我成亲?”应该不像才是,赫澜渊躺在自己怀里那满足幸福的样子像只小猫,看不出是假的,那答应与自己成亲时埋首自己怀里,抱着自己的双手轻微发颤也不像是假的,可是……现在不爱这话,却竟能说得这么斩钉截铁…… 握紧手里的剑,赫澜渊侧身而立:“不怕告诉你,赫成义对我动手那日,我早已知道你来了,所以才强硬着不愿认错,不过便是想看看,你能忍到何时才肯出来,什么心守如一口守如一,不过都是假话罢了!” 所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能把假的弄得如同真的一般,却不想这个看似不谙世事的少年,竟已经这么懂得闷声回击,一拳一拳的,当真是好重啊…… 厉了眸,白画斳一脸愤然,眸里透着杀意:“你可知道欺骗我,会有什么下场?” 赫澜渊一脸随意,还没答话,众人的身后随即又传来马蹄的声响,扭头看去,这一次紧追而来的,是赫澜渊的父兄,赫成义与赫澜天。 盯着那眨眼便道跟前的人,赫澜渊微微眯了双眼:“这一次……可当真是四角齐全了啊” 吁马上前,赫成义拉紧缰绳,看着赫澜渊的面容冷若寒霜,仿佛眼前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因为逃跑即将被自己军法处置的士兵一样。 “我赫成义的儿子哪容旁人动手分毫!” 一上前,赫成义便威武至极的开口说话,旁人必定以为他心疼这个儿子,但只有赫澜渊清楚,赫成义在意的,不过只是自己丢了他颜面。 季暮云在旁听到赫成义的身影也楞了一下,骤然抬头,赫成义已经上前,却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 白画斳眼眸半回,眼角间透露出来的全是轻蔑:“你的儿子?这赫澜渊早已便是我的人,又哪容你来这胡乱的血肉相认?” 赫成义冷眸看他,并不说话。 赫澜天一脸担忧,只看着弟弟劝道:“澜渊!别再怄气了!跟我们回去吧,父亲保证决不让白画斳伤你一毫!” 转眸,白画斳冷眼看他:“如何?你是要同赫成义走还是跟我回去?”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孔翎鸟的事?”赫澜渊答非所问,弄得众人都有些疑惑,而他却依旧淡淡的道:“这种鸟喜藏于山林之中,每年寒冬迁移的时候,从不在曾经呆过地方再次停留,只会一次一次不厌其烦的飞翔寻找新的落脚点,我虽不比孔翎,但是我也不喜欢在同一个地方反复停留,既然决定了要走,你觉得我还会回去吗?!”丢下这话,赫澜渊转身施展轻功便想要走,明显是想引开他们,免得赫成义发现季暮云…… 赫澜渊知道白画斳不会为难自己的爹亲,若不然他一开始就会对季暮云下手了,但赫成义不一样,赫澜渊不敢让他知道季暮云在这,怕他会迁怒自己爹亲。 白画斳与赫成义眸色一闪,皆一起飞身去追,两人几乎同时出手朝着赫澜渊的身影击去。 赫澜天在旁看得心惊胆战,没忍住飞身而去,落于赫澜渊的身旁,替他回击了白画斳与赫成义的攻击,却反被两人所伤,落了地面硬生生逼了得嘴角挂红。 “二哥……”赫澜渊站于兄长身后,明显愣住。 赫澜天只拧紧了眉,抬手擦去嘴角的猩红:“澜渊年幼,身子单薄,哪里经得起你们两人的同时出手,有话为何不好言相谈,一定非要这般拳脚相向吗?!” “二哥!你怎么样!”对于关心自己的人,赫澜渊还是无法做到不理,急忙上前,抓了赫澜天的手,才发现这人脸色有些苍白。 “如今大哥不在,我作为兄长,自然得好生护得弟弟安全”拍拍弟弟的手,赫澜□□他一笑:“别怕,有二哥在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过年一定要这样么……远目 ☆、第五十六章:如何为局 作为赫成义的儿子,也许是赫澜渊的不幸,但有两个疼爱自己的兄长,这也许又是赫澜渊的运气,只是不知这单薄的运气还能护得赫澜渊走到几时。 面对赫澜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87 天的倒戈,赫成义无疑是最恼怒的,漆黑了面容的模样,透着慑人的杀意:“澜天,是不是连你也想要护这个逆子?跟他一起同流合污?” “父亲,你口口声声说澜渊是逆子,可是澜渊到底是忤逆了您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弟弟,如今他出了事,我作为兄长只知要护他一护,而不是在这个时候对他落井下石!” 赫澜天的话,让赫成义眸色更怒:“难不成你也想要跟他一样犯上忤逆吗!” 赫澜天咬牙:“我只想保护我的弟弟!” 亲人间的羁绊到底算怎么回事? 有的亲人可以真心以待,不求回馈,只是因为一份肩负的兄长义务。 可有的亲人,却可以把伤害做得那么毫不手软,只是因为一个简单并不喜欢。 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抓紧了赫澜天的手,赫澜渊的心里冰凉之际,不禁又有些许热流。 自己也不是一无所有。 有爹亲,有大哥,有二哥,还有南宫越跟莫绍谦,还有师傅。 其余的人,不要也罢。 燕云烈在一旁的马背之上,看着众人只微微眯眼:“看来今天这个情况是双方都想要这赫澜渊了,不如你们比划比划,谁先抓到赫澜渊,赫澜渊便归谁所有,如何?自然了,作为外人,这次的事我们都不插手,所以你们尽管放心” 扭头看向燕云烈,赫澜渊心里顿时恨不得一拳打爆他的头。 白画斳与赫成义对这件事都没有表态,显然是认同这种做法。 赫澜天拧紧眉宇,拍拍赫澜渊的手,一脸的肃色,只用他们两人听得见的话音低道:“一会我拖住他们,你先跑,他们不会杀我”但如果是赫澜渊落在他们的手里,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七贤庄今日的盛世喜宴,眨眼间全都因为赫澜渊的不辞而别变成了整个京城里的笑话,一向踏碎了别人真心的白画斳,如今也遭到了报应,可不是格外的大快人心吗? 对于这话,赫澜渊还来不及回应,赫成义便与白画斳一起动手,赫澜天一把推开弟弟,拔了腰上的长剑便纵身跃上,以一对二。 赫澜渊只楞了一瞬,却也不敢多留,转身施展轻功便走。 下山前,师傅曾说过自己必有一劫,若能侥幸躲过了便好,躲不过,将注定与亲人生离死别。赫澜渊不知师傅说的劫数是白画斳还是赫成义,只知道这时候,唯一一个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只有赫澜天,而他,赫成义舍不得杀他,毕竟他跟自己不一样,他的生母是夏氏…… 知道赫澜天拦不住他二人多久,赫澜渊也不敢停留,只发了疯一般的朝前疾驰而去,那一袭白影如风一般的掠过树梢,眨眼消失。 落玄霄抬头一看,微微拧眉:“我们要去追吗?” 傲陌阡摇头:“这是小白自己的事,我们最后不要插手” 赫澜天想要一人之力阻拦两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过几招下来,便已吃力不堪,赫成义常年的征战沙场,贵为大军高军,他的功夫能力都不是初出牛犊的赫澜天能对的,白画斳更不必说,这人师出江湖,师傅之一还是江湖万花楼楼主,武功招式之间的气场一但张开,那慑人心魄的杀气与压抑不是一点半点,想要毫无压力地接下他的攻击来根本就不可能。几乎是在同时,两人一起甩开赫澜天,沿着赫澜渊的方向紧追而去。 急急奔走一段,还没到达与南宫越约定的地点,赫成义与白画斳便齐齐追来,两人一前一后骤然飞身而起,顿时便将赫澜渊给拦了下来,围困中央。 眸光冷冽的看着这一前一后的两人,赫澜渊握紧手里的剑,绷紧的身体,仿佛随时都准备要在一战,然而他才举剑,赫成义却骤然闪身而上,出手一掌就对着赫澜渊挥打过去。赫澜渊侧身一闪,挥剑欲砍,却被赫成义抓了手腕反扣:“不孝子,你爹亲被你藏什么地方!”季暮云的那身子现在根本就受不得累。 赫澜渊眉宇紧拧,璇身一转,用力挣开赫成义的牵制:“这个时候你居然还会记得我爹亲?”赫澜渊冷笑:“我早就让南宫越把他带走了,他现在根本就不在京城” “你!”赫成义大怒,一掌狠狠拍去。 白画斳却是飞身一闪,将赫澜渊搂在怀里,一个转身躲开赫成义的掌力。刚落地,赫澜渊便猛然挣开,挥剑后砍,逼开白画斳与自己的距离。 现在的这个情况,只怕赫澜天已经被他们打伤了,今日自己当真是走不了,只南宫越在过了约定时间还没有看见自己的时候能及时赶来,把爹亲带走就好。 长长一叹,赫澜渊冷眼看向两人,手腕翻转间,整个剑气顿时变得凌冽异常:“白画斳,赫成义,你们两个都是一样的那么可恨,恨不得将你们杀之而后快!你们都一样,尽拿人心不当回事,明明不喜欢却偏要招惹,明明就是没有感情却还非要困人一生,现在却一副被伤害的姿态得站在这里,难道你们都不觉得羞耻的吗!” 白画斳眉宇紧拧,未开口,赫澜渊却突然拔剑而起,目标不是自己,却是作为他父亲的赫成义。 不是第一次见过赫澜渊的身手了,可是白画斳却是第一次看见赫澜渊的剑气也有这么霸气凌冽杀意渗人的时候,与他记忆里的完全不同,像是沉睡的狮子,突然苏醒,凶猛异常,一点也不像那日被赫成义打得无法还手,不过三十来招便已支撑不住的样子,这一会,他的剑气如霜,惊得赫成义都变了脸色。 所以……一开始,赫澜渊其实就对自己有所保留? 这番答案,像是一根棘刺扎在白画斳的心头,不是很疼却无法忽略。 赫成义与赫澜渊的对招,是在一种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的情绪下,只因为那一句季暮云已经不在京城。赫澜渊却出手愈发的狠戾,只见得他的剑飞快如星,不过一瞬,便猝然扎在赫成义的胸口,险些穿破赫成义的胸膛,赫成义大惊,心里的愠怒与诧异同时翻滚,正打算要下重手,白画斳却是闪身上前,一把将赫澜渊扣在怀里,同时抬手接下赫成义的掌力。 两人碰掌,霸道的气流震得四周轰然一声炸开,尘埃飞扬。 赫澜渊猝然旋身一转,脱离白画斳的钳制,飞身而出,正想回身挥剑之时,却猝然看见,之前被自己留在芦苇林里的季暮云,这会子却竟是正被人挟持藏于草丛之后,赫澜渊一惊心里诧异得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猛然飞身转改目标正欲朝着草丛方向而去,只听咻地一声,那七寸上的袖箭,猝然飞射而来,噗嗤一声,便没入了赫澜渊的肩头,硬生生穿透肩骨飞射而出。 赫澜渊脸色一变,身子落地,却还是及时挥剑,剑气射出,直中那挟持了季慕云的人。 季慕云脸色惨白,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88 已经看不出什么血色,身边的人刚一倒下,顿时便不管不顾的朝着赫澜渊扑去:“澜渊!” 落了地,赫澜渊不顾伤势,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季暮云:“爹亲!你怎么在这里?是谁抓了你的?” “赫影灵,我是被他带过来的,澜渊,澜渊你怎么样,疼不疼?”扑到赫澜渊身边,看着赫澜渊那被血浸红得肩头,季慕云急得双发红,又看他胸上的血流如注染在白色的衣襟上面格外刺耳,季慕云已经被吓的几乎要语无伦次。 赫澜渊摇头,想说没事,草丛中却有人影晃动,赫澜渊只来得及看了一眼,还没认出那人是谁,没曾想,赫成义在擦身与白画斳而过之时,却是愤愤然一掌朝自己劈了过来,季慕云神色大惊,想都不想,便一把抱住赫澜渊猛然转身,嘭得一掌狠狠打在季慕云的背上,掌力穿透身体,连赫澜渊的胸口都感觉到了震荡。 “你……”眼看被自己打中的人竟变成了季慕云,赫成义明显愣住。 赫澜渊软在地上,一身血迹,两手抱着季慕云瞬间软下的身体,半句话都来不及说,季慕云的身体一软,便这般直接倒在地上。 “爹……爹亲……?”怔愣愣的眨眨眼,赫澜渊半天回不过神,只楞楞的盯着季慕云突然就闭了眼的模样看,季慕云脸色苍白那是常年的病榻缠身,赫澜渊已经习惯了,可是那挂在他嘴角,将他唇边染的鲜红刺目的液体,却让赫澜渊那么难以接受。 “慕云!!!” 回了神,赫成义急忙上前将人抱起,可季慕云已经变得如若摊水,任凭赫成义怎么弄那一身就像是没有骨头了一样,软绵绵的…… 这般的情况,让赫澜渊一时间只能愣愣得看着,动动唇,沙哑了嗓子却喊不出一句话来。 白画斳在旁拧紧了眉,好半响才上前将人扶住:“澜渊……”看他肩头流血不止,白画斳忙抬手为他封了穴道止血。 赫澜渊扭头看他一眼,一脸的惊愕到现在仍是没有回神,伸手抓了白画斳的手,仿佛用尽力气,才终于挣扎起身,发抖的手臂五指紧紧扣着剑柄,好半响却是突然挥剑,一剑刺入赫成义胸口。 “父亲!!!”一直躲在草丛里的人再也藏不下去,奔跑而出便是手臂一抬,腕上的袖箭飞出直射赫澜渊的身体。 白画斳面色一寒,抬手两指一夹便接住这袖箭。 挨了赫澜渊这一剑,赫成义只抱着季慕云看他,不再出手,赫澜渊却是大吼一声,又将剑朝着赫成义胸口推进三分,一张细长的凤眼,满是水雾与杀气。 晴天霹雳来得那么突然,仿佛是连白画斳也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下意识的便抱了赫澜渊旋身闪开,两人刚一错步,方才站立之处却是一条闪电硬生生劈了下来,电光噼里啪啦,在地面滞留了几息才消散不见。 草丛里疾奔而出的人也被吓了一跳,惨白着脸色,就直接扑到赫成义身边:“父亲……父亲!” 赫成义抬眼看他,眸里透着狐疑:“影灵……你、你为何在这?” 赫影灵急得发哭,动了唇却没有回答,只是扭头看向白画斳身边的人,怒吼着:“赫澜渊你疯了吗!他是你父亲你怎么能杀他!” 赫澜渊一字不语,发软的手无力的推开白画斳,步子一错,便将剑指着赫影灵,欲在再手之时却被白画斳抓住了手腕:“澜渊!”赫影灵不能杀…… 后面的话,白画斳没说,赫澜渊却已经懂了,怔怔扭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赫澜渊半响才逼出一句话来:“就因为……他有你的孩子……所以即便他害了我爹亲……也不该死……” “你……”白画斳心头大骇,瞬间明白过来,原本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人,为什么会突然逃婚,只是因为那时候的话他听见了。 “你那天回去了……”这一点,白画斳完全没有想到。 赫澜渊只是在笑,惨白的脸色,身染血迹,整个人都那么妖冶而又危险,挣开白画斳的手,赫澜渊踩着沉重的步子朝他贴近,细长的凤眼薄薄的双唇,亦如当初吸引了白画斳眸光的样子一般,那么干净而又清澈:“不让我杀他,那……你来替他抵了如何?” 话音落,不给白画斳回答的时间,便猝然抬手,一剑刺入…… 好端端的一切,到底是如何发展成了现在的模样? 这答案,白画斳心知肚明,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抬起的手,只用力的抓在那刺入腰上的利器,猩红的液体浸透指缝,一颗一颗滴落下来,落在红艳的喜服衣罢之上,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忍着疼,白画斳并不动作,只拧眉看他:“所以……你不是没有爱过我……只是在怄气而已,那日的话,你都听见了……” 赫澜渊拧紧眉宇,并不回他。 哒哒的马蹄声从后传来,正是燕云烈等人随后传来。 马背上,傲陌阡猝然见得白画斳被赫澜渊用剑刺穿腰腹,整个脸色当即一黑:“敢伤我的人!找死!”咬牙怒吼,傲陌阡猝然飞身而上,凌空一掌便劈了过去。 白画斳反应过来,身子一侧,只两手将赫澜渊抱在怀里,为他挡下傲陌阡的掌力,这一瞬,直把燕云烈与落玄霄等人全都惊了。 这一掌,虽有白画斳相互,但赫澜渊还是受了掌力的震慑,胸口一震爆炸似的疼痛,才逼红了嘴角,白画斳却是一口血骤然吐了出来。赫澜渊一惊抬眼看他,眼底的神色全是一片惊愕。 白画斳将人紧紧抱着,璇身那刹,还贴在赫澜渊的耳边低道:“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为你收心了,至于赫影灵,我只是……”只是什么?后面的话,白画斳没来得及说,双眼一闭,整个人便骤然倒地,人事不知。 “小白!” “画斳!” “少庄主!” 四周的人惊成一团,全都急忙下马冲了过去。万俟夜与落玄霄急忙抓了白画斳的手,便急忙为他运功。 赫澜渊愣愣的站在一旁,看着地上像是布娃娃被人拉起的白画斳,脑袋空白着,心里绷紧着,除了看着他们对白画斳的急忙施救,赫澜渊似乎已经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只是这样站在原地。 眼看着万俟夜与落玄霄一起对白画斳运功,白画斳都没有什么起色,傲莫阡大怒,回身一把掐住赫澜渊的颈子,抬手正要劈下,玖千辰与燕云烈急忙上前,将傲莫阡拉住。 “放手!”傲莫阡脸色阴寒至极。 燕云烈一把将他的手给甩开,拧眉道:“画斳为他不惜受你一掌,可见他对画斳有多重要,而今画斳为他重伤,你怎能还要杀他?” “是啊” 玖千辰也道:“画斳能为他不要性命,可见画斳是真的爱他,如果你此时杀了他,等得画斳醒来知道后岂不难过吗?你就不怕到时候画斳为他与你反目成仇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89 吗?” 听着他们两人的话,傲莫阡一愣,随即眉宇紧拧:“我可以不杀他” 玖千辰与落玄霄刚松一口气,没曾想傲莫阡突然一掌,极快得拍向赫澜渊的胸口,当即就打的赫澜渊砸了出去。 “花无痕!”玖千辰与落玄霄都有些无语得看他。 傲莫阡甩袖转身朝着白画斳走去,也跟着为他运功疗伤。 赫澜渊跌倒地上,嘴角挂着猩红,捂了胸口,只抬眼朝着白画斳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意识混散起来。 白画斳……为什么要救自己…… 不是只逗着自己玩的吗? 为什么却要…… 还没想到这个答案,赫澜渊便彻底昏厥过去,没了意识…… …… 往事历历在目,当年的每一个细节到了如今,白画斳都还记得那么清晰,那一日,如果不是傲陌阡的那一掌使得自己伤上加伤,赫澜渊不会被人带走,自己与他也许不会是如今的局面…… 前厅里,毁坏的家具验证着之前发生的事,白画斳站在中央,垂了眼睑,脑子里,只留下那阔别多年的人再次转身而去的背影,那么干脆直接,却又寒烈异常。 “画……画斳……” 站他身后的人早已被刚才的事惊吓得脸色发白,好半天才开了口。 两手负在身后,白画斳紧闭双眼吸了口气,才问他:“何事?” “我……我父亲他……后日就要被问斩了……”害怕着,这人道明了自己跑到前厅的理由。 “知道了”白画斳点头,半响后,才转身看他。 那人身形修长,容貌间比起当年似乎并无多大差别,却跟自己记忆中的人影似乎越来越远。 明明一样的凤眼薄唇,瓜子脸颊,明明一直以为都是一样的,可是今天猝然见了消失多年的赫澜渊,才发现,他们两者间的区别无比之大……心里轻叹,白画斳转身踏步而走,还没离开,赫影灵站他身后又急忙开口:“画斳!我……” “还有何事?”淡淡开口,白画斳并不回头。 赫影灵拧紧了眉,站在原地不敢上前:“我三哥他……” “他回来了,你最好也别出去,不然他再想杀你,谁也救不了你”今日的赫澜渊与当年已是今非昔比了,他的功力,只怕……更是不在自己之下…… …… 七贤庄一行,赫澜渊没有想到竟会遇上一个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至于那个七贤庄庄主,当年与自己到底有何关系,如今的赫澜渊已经记不得了。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走街头,高扎的长发直垂腰际,发色乌黑一丝一缕都那么柔亮光滑,一身黑白相间的衣衫,气质凌冽冷如寒玉,上绣这盘龙腾云的白色广袖随风而动,衣角翩然,即便此时的他头戴斗笠,可是那一身的风华却依旧难以遮掩,每每总引得街上路人回头观望。 “玉橫哥哥,等等我!”莫古怀心急追而来,他却如若未闻依旧脚步不停,莫古怀心只能上前,一把抓了他的手臂,却不想他猝然得手腕翻转,却是将莫古怀心的手反扣在背,当下就疼得莫古怀心龇牙:“玉橫哥哥,断了断了……手断了” 斗笠下的凤眼冷然地看着这个被自己扣了手臂的少年,赫澜渊并没有松手,只冷然的问道:“还跟着我做何?” “玉橫哥哥你……你能不能先把手放开?”莫古怀心疼的倒吸冷气。 赫澜渊松了五指,不再停留,便朝着前方走去。 莫古怀心心有余悸揉着发疼的手不再碰他:“玉橫哥哥,你打算要去哪儿?” “南海”赫澜渊道,声音明明就那么好听,却冷然异常全无半点温度。 莫古怀心狐疑:“那赫成义你不管了吗?” “自有人管”似乎不再满于莫古怀心的跟随,赫澜渊两手朝着身后一负,猝然飞身而去,一头的长发在空中随即荡开,原本乌黑的颜色,仿佛是被阳光渡上了金色,发尾处因着光线的关系变得半透明起来,衣襟翻飞猎猎而响,斗笠下若隐若现的面容亦冷若寒霜却华美异常,卷翘的睫羽一览无余,眼尾上挑更是无尽的风华绝代。 甚美的一个人,却周身透着危险,不许旁人接近,不许旁人碰触,来来去去皆如风一般,让人无法抓住。 南海位于京城南北方向,地处较为偏远,却是个极为优美的地方,海鸟水中嬉戏,卷浪一波一波扑打地海边的礁石上,水珠飞溅跃过半空,总能泼出一个个的七色彩虹,幻美如镜,却眨眼即碎。 最高处的礁石上,赫澜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片大海,摘了斗笠,露出的面容,仍是如若白霜,只是双眉微拧,细长的凤眼里面,隐有波动。 那一年,季慕云的骨灰,就是被自己在这里洒进海中的…… ☆、第五十七章:他们的命 那一年,赫澜渊与白画斳的亲事告吹,一时间沦为整个京城热议的话题,那一年,季暮云也身受重伤,被赫成义带回赫府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澜渊……澜渊……” 昏迷中,季暮云依旧惦记着自己的儿子,无力地低低轻唤,喊得都是这两个字。 赫成义脸色铁青,死咬着唇,一脚踹开了大门,就朝着里面焦急大喊:“福伯!福伯!快去把大夫找来!快点!!!” 赫成义突然的惊慌,让府中众人皆楞,赫影灵与夏氏听到声音从房间匆匆探头出来,只看见赫成义的背影快速地消失在前往内院的拱门处。 “怎么回事?”赫影灵无邪的眨巴眨巴双眼,一脸迷茫得看向身边的娘亲。 夏氏蹩着眉,似有不悦:“先去看看再说” 抱着人,赫成义直接去了自己的主院内室,只是刚一将人放下,赫成义整个就被惊了,诧异的扭头,看见得只是自己拿抱着季暮云的掌心,满手鲜红…… 这!这血是! 掌心控制不住的发抖,赫成义根本就不敢去想这满手的血,所代表的意义。 管家将大夫找来,也顾不上跟赫成义行礼请安便让大夫赶紧给床榻上的人医治,这个过程,赫成义就这么站在一旁,盯着床榻上的季暮云看。 一盆盆清澈的水被人端了进来,而后又被染得鲜红了抬了出去,房间里,到处都充斥着一股呛鼻的药味与血腥的气味。 赫成义就这样站在一旁,许久后,当得大夫给季暮云处理完了长长叹息,赫成义才骤然回神,急忙追问:“如何?暮云他……他可还……” “将军……”大夫长叹低垂了头:“我已经尽力了,季主子他……” “什么叫尽力了!”一把揪住大夫的衣襟,赫成义几乎将人提了起来:“我养你这么久不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只听你一句尽力了事的!救不了季主子你以为你也能活吗!” 大夫吓得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90 脸色惨白,急道:“可是将军!季主子身体底子本来就差,且不说他内伤如何,但是季主子这一小产,以他的身子只怕也熬不出月子啊!”一般哥儿都不一定能熬得过小产后的月子,更何况是一个常年身患沉疾的人? 大夫这话砸的赫成义一个踉跄松了手,躲在门外的母子两人也惊得脸色全变。 “季爹爹他……唔……”赫影灵惊诧的话没说完,夏氏便一脸阴郁地捂了儿子的嘴,拉着人悄悄退出,免得失控了被赫成义发现…… 房间里,大夫被赫成义松开,强烈的咳嗽几声才平复下来:“将军……季主子……我现在也只能是尽最大的力保全他了……”至于能不能出了月子,其实这结果谁都知道…… …… 汴京得赫澜倾收到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当看得京城传来的消息时,赫澜倾气得动了大气,一巴掌就拍碎了身边的红木桌,吓得整个府中奴仆全都跪了一地。 “怎么了?”御剑斳披着一身黑色的狐裘,从外大步而来,身上多处都沾染着落雪:“何事这般震怒,连你自己的身子也不顾了?” 赫澜倾满脸阴霾,眼底透着几分恨意:“季爹爹……季爹爹出事了……” 御剑斳一愣:“他出了何事?” 赫澜倾心里焦急:“我要回去看季爹爹!吕毅!准备马车我要马上上京!” “澜倾!”御剑斳被他惊了一跳,忙将他拉住:“京城路远,你现在的身子产子在即,怎么能这个时候回去?万一路上……” “我管不了……”赫澜倾急得手心全是冷汗,看着御剑斳的眼地透着几分隐忍的血丝:“季爹爹小产了啊……”小产的结果就意味着等待死亡…… 御剑斳心里一震,虽然想要同意,可是手掌下抚摸着赫澜倾这圆润的肚子,御剑斳心里也跟着打鼓:“可是你如今的身子……怎么能……”怎么能不顾孩子呢? 赫澜倾对此似乎也不担忧了:“这孩子现在已经足月了,大不了,我在回京的路上生产便是了,可是季爹爹……如果我回去晚了,只怕……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受孕的人,或许都是最铭感的时候,眼看着赫澜倾话才说完,便惹红了眼角,御剑斳心里这才下了重重的、并且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两手将人拉近怀里紧紧抱着:“既然这样,那我陪你回去便是……” …… 临近年关来了,这个冬季却突然又下起了第二场雪,这一次的雪比起上一场下得大很多,厚厚的积雪,冰封了不少山路河面,屋檐底下的冰刺吊了长长的一节,晶莹剔透,仿佛还有继续冻长的趋势。 雪地里,宽敞的马车突然停下,驾车的小厮急忙跳下车板,冲到赫府的大门前,用力砸着大门:“快来人!开门!开门!快来人开门!!!” “谁啊……这大门冷的天……”里面隐约传来人声,而后大门开了,家奴一看门外的小厮眼生,正想呵斥两句,可一转眼,却看见马车里出来的吕毅时,顿时浑身一震:“吕毅!你你回来了!?”那……那大少爷是不是…… 吕毅脸色极度阴霾,口气也冷冽至极:“快去通报将军与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大公子赫澜倾突然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姨娘夏氏,只是当大家迎出门来,看见那穿着斗篷,瘦弱无骨的人几乎是被吕毅半抱着带进大门的样子时,所有人全都惊了。 “大哥!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样?” “澜倾……澜倾你哪病了?啊?病了怎么不在汴京呆着还回来做什么呀,你看看你……” 赫影灵与夏氏两人满是担忧,围着赫澜倾与吕毅一直说个不停。 赫澜倾几乎是整个挂在吕毅的身影,斗篷下露出的下颚,尖细肤色苍白异常。吕毅看这两人都没有想要让路的打算,脸色愈发骇人:“小少爷,夫人!大公子现在需要休息,烦请让路!” 这母子两人都是一惊,才想起要让开,吕毅不想理会他们,直接带了赫澜倾送回小院的房间里去。 这次返回京城,赫澜倾身边只跟着吕毅一人,赫成义回府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入夜,刚去了小院,正好遇上赫澜倾幽幽醒来。看着自己昔日意气风发的长子,眨眼竟变成现在这种孱弱的模样,赫成义只觉得自己胸口闷堵异常,好半响才问了一句:“那……那孩子呢……?”是留在汴京了吧,毕竟孩子太小,是不应该带上…… “我送人了”出乎意料,赫澜倾只淡淡的说了这一句话,当即就震得赫成义哑了下去。 床榻上,赫澜倾脸色苍白异常,双唇也干裂得毫无血色:“在回来的路上,生了他之后,我就送人了……”所以孩子没有带来,也没有留在汴京,而是被送人了…… 赫成义闷了很久,却都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只是身后的手,暗自握成了拳头。 当初能冷血无情说出不要孩子的话来,可是现在……在知道孩子当真被送人后,赫成义心里又反悔了……这……这都是给自己逼的……影灵的孩子自己可以过继在澜天的膝下养着,为什么……为什么澜倾的儿子就一定要逼着让他送人? 床榻上,赫澜倾看了父亲一眼:“这事……是早就预料得到,毕竟我的身份不比影灵,孩子留在身边始终是我赫家的一个隐患……送人了也好……”这样孩子能平安活着,赫家也不用因为这个隐患,而随时都活在刀尖上……这话,赫澜倾虽然说的面色平静,可是眼底的无奈与痛苦还是不能完全隐藏下去……毕竟……那是自己的骨血啊…… 赫成义心里拧了很久,最后还是长叹:“澜倾,是为父对不起你……” “父亲不必这么说,父亲的顾虑与担忧,我明白的,再说……当日……当日也是我任性,忘了自己身上的担子……”只是……人这一生,在面对心爱之人,有谁不会有任性不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只不过这份任性的背后,赫澜倾给出的代价很大而已…… 见过了父亲,赫澜倾不多久,又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正午这才醒来,随便用了点吃食之后,赫澜倾披着披风,直径去了季暮云的院子。 季暮云现在的身体很差,从醒来之后就没有能下过床榻,一整日都在榻在床上,再加上对儿子的担忧,才不过多久,整个人就消瘦得不成样子,赫澜倾前来看他的时候,他正靠在床上,端着药碗。 “季爹爹……” 季暮云明显一愣,抬头看他,脸色瞬间现了惊喜的笑靥:“澜倾!你……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看你了” 季暮云才刚一喜,可是想想又不对:“你……你不是应该在汴京吗?你这次回来可是请旨回来办公的?” “不是”赫澜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91 倾上前,在他床边坐下:“我是特意回来看你的,宫里并不知道我回来的事” 季暮云大惊:“你这样……你这样擅自回京,要是被人告进宫里,这可是死罪啊!”犯得着为了自己冒这么大的险吗? 摇摇头,赫澜倾淡淡一笑:“季爹爹不必为我担忧,汴京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让人发现的……”话才说着,赫澜倾忽而变了神色,扑通一下,就给季暮云跟前跪了下去。 季暮云彻底惊住:“澜倾!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啊” “不……”赫澜倾摇头,眼底忽而就隐现了几分雾气:“季爹爹……你让我跪着吧,我替影灵向你赔罪了……”话没说完,赫澜倾便朝着地上重重叩头。 季暮云看着,眼底忽而也凝聚起了水雾:“你都知道了啊……” “是,我知道了,是影灵对不起你对不起澜渊……季爹爹……对不起……”赔罪有用吗?道歉有用吗?弟弟影灵做的事可不仅仅只是一条人命而已……只是身为兄长,赫澜倾不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所以能做的也只能是如此…… 深深吸了口气,季暮云忍着眼角酸涩,想要将赫澜倾拉起来:“你也说了,你是替影灵道歉,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你快起来,这地上凉着呢……”话才说着,季暮云似乎想起什么,又问:“对了,你这次回来,那孩子是不是留在汴京了?” 赫澜倾跪着不动,只想着季暮云现在的情况,不敢让他知道实情,便点了头:“是啊,孩子留在汴京了,所以……所以季爹爹你要将身体养好了,来日我便带孩子回来看你……“ 听得孩子的事,季暮云的脸上又有了笑意,强将赫澜倾拉起,季暮云又一脸的好奇:“你快起来跟我说说,那孩子是什么样子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孩子的事,对于现在的赫澜倾来说,无疑是他心里最大的疮疤,换了之前赫澜倾是不肯多说,只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忍着心里的痛,跟季暮云道来:“孩子是个小子,很可爱,跟……跟他父亲长得很像……抱着的时候有六斤多呢……” 季暮云道感叹:“我记得,你当年出生的时候也是六斤多,是个小胖子啊……”抬手摸摸赫澜倾的头,季暮云笑得一脸宠溺:“只不过一眨眼,当初的小胖子已经成了今天这玉树临风的大将军了,时间过得好快……” “这也全赖季爹爹对我栽培,若不是季爹爹从小对我的教育,只放任着我母亲对我宠溺,父亲的不善管教,也许今日的赫澜倾就会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子”所以对季暮云得喜爱与尊重,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假的。 季暮云轻笑:“我也没有做些什么,关键还是你自己争气……” “季爹爹……”这么好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没了?他才三十一二而已,他以后的路应该还有很长才对……一把将季暮云抱住,赫澜倾低哑着嗓子:“季爹爹,你放心,我会救你,用尽一切办法我也会救你的!” 苍白冰冷的手,轻轻拍着赫澜倾的后背,季暮云叹息:“生死有命,若我当真命已该绝,你能怎么救我呢?澜倾,我很欣慰能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你并非是我亲生的,但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只是……”话锋一转,季暮云居然哽咽了喉头:“我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只有澜渊了……他还那么小……却要经历这么多……以后他要怎么办……?” “我会照顾他的”赫澜倾应道:“倾尽所有我也会照顾好澜渊,绝不会让影灵再对他不利的!”说是这么说,只是那时候赫澜倾已经无能为力了…… 季暮云似乎困了,缓缓合上双眼:“谢谢……以后……澜渊就要拜托你多帮着他一些了……” “季爹爹?”赫澜倾微微一愣,抬头看他。 季暮云似乎疲惫异常,双眼都有些睁不开了:“我困了,好想休息……”其实他已经撑了很久…… 眼看着季暮云躺下,缓缓合上双眼的样子,赫澜倾心里顿时一蹦:“季爹爹……?” 季暮云眼不睁,只是疲惫得道:“我没事……我……我睡一会就好……” 赫澜倾忍着心里的慌乱,给他拉了拉被子:“那……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季暮云没有反应,只躺在被褥里,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赫澜倾不敢耽误,忙出了房间,就吩咐下人赶紧去找大夫。吕毅守在门外,看着他单薄的身影,拧了眉劝道:“大公子,您先回房去休息吧,季主子这边属下给您看着” 赫澜倾虽然脸色苍白,可是眉宇间却无端的透着一股子杀意:“你去把影灵叫到我屋里来吧” ☆、第五十八章:一生两死 季暮云的身体已经很坏了,撑到现在都是依靠着那一份执念,儿子,他知道自己是等不回来了,可是……还是想要再见见儿子,只是没有想到反倒先见到了赫澜倾,也算是满足了吧?这日下午,大夫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过…… 房间外,吕毅守着门口,寸步不离,阴骘的双眼死盯着那在门前来回踱步,想要进去的夏氏。 房间里,赫影灵跪在地上,拉耸着脑袋一脸的委屈。赫澜倾坐在椅子上,手里扣着茶杯,苍白的脸色阴霾至极,一双眼底,隐含着压抑的杀意,整个房间里的温度,似乎比屋外还要冷上七分。 “大……大哥……” 赫影灵刚一开口,赫澜倾便骤然将茶杯合上,冰冷冷的声响,冻得赫影灵一震哆嗦。 赫澜倾拧了眉宇,却不看向弟弟,只是冷冷得问:“我为什么要叫你跪下,你知道吗?” “我……”赫影灵迟疑半响,还是摇头:“我不知……” 咣啷! 话没说完,赫澜倾抓了茶杯,狠狠丢掷在赫影灵的眼前,当即吓得赫影灵浑身哆嗦,惨白了脸色。 眸光恨恨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弟弟,赫澜倾掌心拽得死紧:“影灵,有些事不是我不知道,只是我一直在忍耐着,却没想到,反倒助涨了你的歪风!你可真是我的血亲弟弟啊!” “大哥……我……我……”赫影灵想要狡辩,可看着大哥那想要杀人的眼神却又什么都不敢说。 “你什么?你想说你什么都没有做过吗?” 握紧了手,赫影灵嘴硬道:“是、是啊!我都没有做过!大哥你人不在京城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一出了事就全都赖在我的头上!三哥武功高强我又敌不过他,季爹爹虽然跟父亲感情不和,可到底也是我爹爹,我怎么可能……” “还不承认!”赫澜倾气得拍桌,起身走到赫影灵跟前,连话音也异常冷冽:“当初将我受孕一事告诉赵城的难道不是你吗?我离开后,将澜渊与白画斳的事传得满城风雨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92 的人难道不是你?谋害澜渊,害得季爹爹如今徘徊生死的人难道也不是你吗!?赫影灵,你当真以为我远在汴京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听着大哥将这些事一件件说了出来,赫影灵心脏狂跳着,脸色愈发难看:“大……大哥我……” “还想狡辩?!”赫澜倾气得一脚给他踹去:“你算计我倒也罢了,可现在怎么连季爹爹也不放过?季爹爹一向避世,从不与人为恶,你怎么就连他也不肯放过?!” 赫影灵被踹得砸在地上,当即疼得满脸冷汗,额上筋脉突起,下意识得将手摸向腹部。 赫澜倾不知他的情况,只气得胸口闷疼:“如今季爹爹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少了,你这么做对你到底是有什么好处?!” 受了赫澜倾一脚,赫影灵的肚子开始作痛起来,然而他却只是趴在地上咬牙撑着,既然大哥什么都知道,那自己也不必再做什么狡辩,掌心按死了腹部,赫影灵这才道:“是啊!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那又怎样!”回头恶狠狠得看着兄长,赫影灵的眼底透着毫不掩饰的狠意:“大哥你明明就是个小子,却突然变成了哥儿,无锋哥哥原本就喜欢你,如果他知道你不是小子,那他一定会更喜欢你,凭什么啊?我也喜欢他,而且我还是哥儿,可为什么他宁愿断子绝孙的要跟你在一起也愿意给我一个机会?那时候我就在想了,如果大哥你不在了,那我是不是就有机会试一试了?可是我没想到你被贬黜之后,他居然还偷偷得跟着你去了汴京!” 弟弟的心思,赫澜倾早已察觉,最初时只是觉得他小孩心态,并没有去重视这个问题,可是后来……当自己被人告密之后,赫澜倾才觉得不对,弟弟这是想要自己死的做法,忍着心里的愤怒,赫澜倾压抑着:“你对我的心思我早就知晓,我虽然没有跟你点破,但也不止一次两次暗示过你,只希望你能明白,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弟,你如今又还年幼,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你改过,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这样的变本加厉!”所以这算不算自己养虎为患? “变本加厉?呵,是啊!”赫影灵咬牙:“我是变本加厉了,无锋哥哥跟你走了,我没话说,可是三哥呢?为什么三哥也跟你一样?明明你们都是小子却为什么都要跟我喜欢的小子在一起?难道我赫影灵当真就不如你们吗!我到底比你们差在了什么地方!!!?”怒吼着,赫影灵心里也着实憋屈。其实告密大哥之后他心里也有过悔意的,只是做了就做了能怎么样?不过大哥既然没有说些什么,那自己以后就对大哥老实一些了,可是……白画斳呢?他跟三哥不是只是朋友的吗?那为什么他们又会那么亲昵那么要好?那……那会不会是三哥用他们这一样的相貌去骗了白画斳的?白画斳不是说了只喜欢自己吗?如果是三哥刻意学了自己的样子去骗人,那确实是没有几个人能分辨得了得…… 看着弟弟趴在地上呼吸愈发急促,赫澜倾心里略微狐疑,却一点也没有消气的意思:“影灵,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是心狠之人,只是在这件事上,你做得太过了,你现在害的不仅仅只是澜渊一个人,你还害了季爹爹,害了季爹爹那没出生的孩子你知道吗!”三条人命算是吗?应该算,因为三弟澜渊至今都下落不明。 “三条人命那又怎么样!?这个世道本就是这样,自己想要的不去争取就什么都得不到!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赫影灵吃吃低笑:“也许大哥你会觉得我很坏,可是我觉得我没有做错,如果不是三哥刻意学了我去欺骗白画斳的话,白画斳又怎么会喜欢他,他们明明只是朋友怎么可能会变成情人的关系,他们明明都只是小子而已!啊……”一激动,赫影灵肚子里的疼痛就再也忍不住,身子几乎缩成一团,趴在地上阵阵哆嗦:“我没有错……我只是在争取我的东西,如果换做是你……如果是无锋哥哥受人欺骗,移情别恋的话,大哥……你……你会不恨吗……”所以自己没有做错,唯一错的,就是不应该去告密大哥受孕的事…… 看着弟弟的情况愈发不对,赫澜倾心里狐疑,忙上前蹲下:“影灵,你……你怎么了?” 赫影灵浑身哆嗦,两手捂着肚子,彻底翻在地上:“大……大哥……我是对不起你……但是……但是我没有对不起三哥……是他……是他先对不起我的……是啊……啊!!!……” “影灵!!!” 赫影灵的惨叫,惊了赫澜倾一跳。 房门外,夏氏听这动静,惊怕着硬冲了进去。吕毅担心会是赫影灵对赫澜倾不利也跟着推门进去,结果看见得却是赫影灵躺在地上翻滚呻-吟的样子。 “大公子!”吕毅急忙上前将赫澜倾扶住,免得赫影灵突然发难。 夏氏却完全被惊白了脸色:“影灵,影灵你这是怎么了!影灵!啊!你别吓我……” “娘……娘……”赫影灵一身是汗,挣扎着死死抓住夏氏的手:“好疼……好疼……” 夏氏被吓得脸色惨白,急忙朝着外头大喊。 赫澜倾站在一旁,怔愣愣地看着弟弟被家奴带了出去,完全不明白好好得他是怎么了。 “娘,影灵他……” 啪——! 赫澜倾没来得及去问,夏氏当即一个耳刮子狠狠地给赫澜倾抽了过去,当即打得赫澜倾的脸上留下了几道深红的印子出来。 “公子!”吕毅大惊,愤恨了眼死盯着夏氏。 夏氏怒极,死盯着赫澜倾看:“有什么事你就不能好好得跟影灵说吗!一定要动手打他!影灵现在还怀着孩子,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拿什么来赔!到时候要是连影灵也没了,我、我也不认你这个儿子!!!” 影灵怀着孩子? 赫澜倾大惊。 这孩子是谁的? 可是夏氏已经不愿意多说,只急忙追了出去。 喧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赫澜倾怔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拔凉拔凉的,只有那刚才被夏氏打过的侧脸,还在火辣辣的疼…… “大公子,你先坐着,我给你拿药敷敷……” 赫澜倾软坐在椅子上,直到脸上传来的冰冷刺激了疼痛,赫澜倾才转眼看向吕毅:“你说这一切是不是我自找的?”孩子送人了,御剑斳与自己反目了,现在……连弟弟都因着自己陷入危险……娘亲也恨死自己了……自找的……当真是自己找来的…… 吕毅道:“大公子也有自己的难处” 苦笑一声,赫澜倾撇开脸,不再说话。 …… 被赫澜倾踹了一脚,赫影灵似乎动了胎气,被人送回房间的时候衣裤已经见了红,稳婆与大夫被人急急找去的时候,整个内院几乎都乱成一团。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93 房间的赫成义上身赤露,一旁的婢子正在给他胸口上的伤势换药,那日被赫澜渊杀伤,他一直忍着将季暮云带了回来,后来季暮云是暂时没事了,可他却昏厥了,醒来后,已经是好几天了,如今伤势正在复原中,按理说是不应该下床走动的,但是他不放心,且大儿子不是才刚回来么?只是才刚换好了药,就听到了赫影灵出事的消息传来…… 院子外,赫澜倾穿着白色狐裘站在雪地里,听着院子里隐隐传来弟弟疼痛的声音,眉宇紧紧拧成一团。 “你这身子还没出月子,不应该在雪地里站着的” 赫澜倾一愣,扭头看向身后:“父亲,影灵他……” 赫成义错步上前,眉宇紧拧:“孩子还有两月才能足月……” 赫澜倾眸低透着几分挣扎,最后还是迟疑道:“是……白画斳的?” “嗯……” 一听这回答,赫澜倾心里更显发凉:“我……我不知道他受孕了,我如果知道我就不会……” “这不怪你”赫成义拍拍他的肩膀:“是我们当初没有告诉你” 赫澜倾拧紧眉宇不语,赫成义叹道:“你别再这里站着了,赶紧回屋去吧,一会我会让人告诉你的” “是……” 受大哥一脚,赫影灵动了胎气,房间里,夏氏稳婆大夫奴仆都忙成一团,外面飞雪又起,不一会,就将地上被人踩出的脚印再次覆盖…… 赫影灵受这折腾,天快黑了,才终于生下孩子,早已筋疲力尽的他躺在榻上,疲惫得只想呼呼大睡一觉,稳婆抱着已经被包裹好的孩子,笑得合不拢嘴,走到夏氏跟前一脸邀功的模样:“夫人,你看看,这孩子真俊那……” 夏氏接过孩子,听着孩子的哭声,满脸笑意,转身就朝门外走去,门边,赫成义正站在这里。 “老爷,你看看,影灵生了,是个小子,可真好看那……” 赫成义蹩眉,看了一眼夏氏怀里稚嫩的幼儿,还没说话,孩子突然咳嗽一声,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 房间里,赫澜倾坐在炕上,脸色透着苍白的他,两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才刚生产的身子,又在寒冬雪地里待得久了,还没复原的身子就受不住这寒意,而冷冰冰的一震疼着。 “大公子……”吕毅刚推门进来,看赫澜倾弯了身子,心里一惊急忙上前:“大公子!大公子你怎么样?” “没事……”忍了一会,赫澜倾拧紧眉宇低低呼了口气:“影灵……如何?” 吕毅道:“下人来报,说四少爷已经生了” “当真……” 赫澜倾心里大喜,忍着自己的不适,赫澜倾急忙赶去弟弟的院子,只是没有想到,刚来了这里,就听得里面有弟弟的哭喊传来…… 怎么回事? 院子里,赫影灵缩在墙角,紧抱着怀里的襁褓,双眼满是血丝,狠狠的瞪着自己的父母,嘶吼着:“你们骗我!你们骗我!他怎么会死呢!我之前……之前都听见他的哭声了,好好得怎么会死……” 怎么回事? 赫澜倾满心狐疑,上前问道:“父亲……这……这是怎么回事?” 夏氏在旁哭得梨花带雨,想要靠近赫影灵却又不敢上前。 赫成义眉宇紧拧,眼底也透着几许血丝,长长一叹,却是背过身去对赫澜倾道:“影灵的孩子……命薄……无福……” “什么……”赫澜倾当即听得心头大惊,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那墙角下悲痛的弟弟:“影灵的孩子……他……”夭折了? 迟疑着步子上前,赫澜倾浑身冰凉,脑子里一次一次闪过之前,自己动气踹向弟弟的画面,是不是……是不是因为自己那时候的动作所以才…… “影灵……”停下步子,赫澜倾盯着弟弟,眼角透着几许微红。 “哥……大哥……”赫影灵满脸水渍,眼眶通红的看他:“大哥你看,我的孩子……出世了……我把他生下来了,可是……可是……”才说着,赫影灵哇一声,埋在赫澜倾怀里大哭:“娘跟父亲都说他死了……他怎么会死呢……他明明……明明……他明明就好好得,我还听见他哭了啊……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哥……娘骗我……她们骗我的啊……是不是……” “影灵……”赫澜倾喉头更痛,说不出话,只是将弟弟与那命薄的侄儿一起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是大哥不好……是我不好……”不应该踹他那一下的,不然……孩子不会早产,更不会一出生就夭折了…… 这天晚上,雪下得很大,小院里,季暮云躺在床上咳嗽连连,苍白的脸色全无半点血气。赫成义推门进来,看他趴在床边,急忙上前将他扶起拍着他的后背。 季暮云一愣,抬眼看他,却什么都来不及说,就又是一阵重重的咳嗽,而后一滩血,就这边突兀的被他咳出地面。 看着那刺眼的颜色,赫成义当即楞了。 季暮云怔了一怔,浑身一软,倒在床上气喘不止:“活了一辈子,困了一辈子,现在看来,终究是到头了啊……” “没有到头,你如今不过才年近三旬而已,哪里就到了头呢?”赫成义哽着,半响才憋出这话。 季暮云无声一笑,突然翻身,侧趴在床头看他:“以前你那么厌恶我,没有想到临死了,居然会是你陪着我……”好意外。 “暮云……”动动唇,赫成义道:“你会没事的……” 微微闭了眼,季暮云叹道:“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再说你听过哪家哥儿落子后还能熬过月子的?” 赫成义一愣:“你……你知道了……” “嗯”季暮云点头:“也不知道我是幸运还是不幸运,跟你独有的两次房事,我都受孕了,可是……这一会却……” “你会好的”赫成义打断他:“你受我一掌都能熬过来了,只是……只是落子而已,会没事的……” 季暮云不语,只是突然盯着他看,好半响才问:“将军你……你是跟当年一样,只是对我心血来潮,还是……”还是真喜欢我。 垂眼看他,赫成义道:“你一直觉得我只是心血来潮吗?” “嗯”季暮云转眸看向别处:“我怕啊……好怕……” 赫成义微愣。季暮云只淡淡的道:“当年,你被逼着跟我成亲,我也自身无奈,虽然我们都是不得已,可那时候我也想要好好过日子,想着……就算没有感情不是也可以培养吗,一辈子那么长总能有的,可是……”夏氏进门了,自己这个不能受孕,又不得相公疼爱的男妻在家里还能有什么地位?不管怎么做都不过只是在惹人厌烦而已…… 赫成义听着,胸口愈发的闷:“年轻时我也幼稚过,也错过,只是不知道现在……现在还能不能弥补……” “怕是不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94 能了吧”低哑着嗓子,季暮云的声音明显带了哽咽:“你们的一辈子还有时间,可是我的一辈子……就只在这个月了……” 暮云…… “将军!”季暮云突然激动的一把抓住赫成义的手,红着眼眶看他:“如果你真还想弥补我的话,你……能不能对澜渊好些,多疼爱他一点……我什么都不怕,我而今……只是放心不下澜渊,你可不可以……” “我会的”不等季暮云把话说完,赫成义便将他包住:“我以后会对澜渊好的,我会好好照顾他,可是你也要好起来才是……” 季暮云哽着,除了那两次时被赫成义抱着,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靠赫成义胸口,可是双眼一片湿润:“我想好起来……我想等澜渊回来……我想看看澜倾的孩子,我……我还想……”想跟你好好过一次日子,不用躲避不用藏匿,不用心惊胆战的一起过日子…… “暮云?暮云?季暮云!!!”怀里的人话音渐小,身子也软了,赫成义将他紧紧抱着心里顿时紧绷一团。 “来人!!叫大夫!!!快叫大夫!!!” 季暮云昏迷了,没有醒来的迹象,连大夫也素手无策,晚上三更的时候,大雪终于停了,可是房间里,却冷的可怕…… “对不起……是我浪费我们的这么多年……是我浪费了……我们的时间……暮云?暮云……季暮云……” 季暮云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睫毛依旧湿漉漉的,却像睡着了一样对赫成义的再没有一点反应,也再不会像之前一样害怕着想要躲开了…… 三十二年的人生有多长?不长……真的一点也不长……所以季暮云的这一生十分短暂…… 这一年,除夕来了,大梁朝的家家户户都沉溺在新年的喜气之中,可是……而今的赫府却喜气不起来……因为……赫影灵才刚出世的孩子夭折了,季主子季暮云也在这一晚撒手人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季暮云死掉的镜头我一开始就设想过,只是后来莫名其妙被我掐掉了,然后就越想越不是滋味所以终究果断我手贱了~~ ☆、第五十九章:决裂无关 今年的冬季,来得晚,但是却好漫长啊,新年的气氛还没散去,赫府……就已经办理的一场白事,也是因这一场白事,不少人也才得知,原来赫府居然还有个季主子…… 还未撤去白绸的赫府,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像是一座鬼宅,毫无生气。赫澜倾穿着狐裘,缓步来到祠堂,赫成义双手负在身后,阴骘暗沉的眼,只盯着跟前那还没撤去白绸的灵堂,灵堂上放着一个崭新的灵位,上写着赫氏季暮云之灵位,在灵位旁还放着个骨灰盒,里面装着的……是季暮云被焚烧后的骨灰…… “父亲……”赫澜倾开口喊他。 赫成义轻叹,这才转身看向长子:“你身体可都痊愈了?” 赫澜倾点头:“虽然好的慢,但也差不多了,父亲不必担忧” “嗯……”沉吟半响,赫成义拧眉:“既然你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那便早日回去吧,京城不是你久留之地” 看着父亲这明显阴郁了样子,赫澜倾动了动唇,似有话想说,可最后也只是轻轻一叹,未曾想,门边却是突然听得脚步声响传来。 “爹亲……” 一声轻唤,却是重得让祠堂里的两人都是脸色一变。 门边,那人似乎是风尘而来,虽然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可是脸颊消瘦,肤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了般,下颚也愈发的尖细……羸弱得似乎被风一吹就能倒下似的,让人觉得好心疼…… “澜渊!”看他失踪多时却突然回来,赫澜倾心里一绷,疾步朝他走去:“澜渊!你……你怎么回来的?这些日子你……你在哪?” 赫澜渊并不看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祠堂里那新增的灵位,浑身似乎都绷了起来,颈子上的筋脉都跟着隐隐突出,双眼红得吓人,似有水雾开始凝聚:“我……我回来晚了吗?爹亲……我爹亲……”朝前踏去的步子,好像似有千斤重,连呼吸也不敢用力:“爹亲……爹亲……我……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为什么你不能再等等我呢? “澜渊……”赫澜倾朝他走近,咔了半响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站在香案桌前,赫澜渊睁大双眼,一眨不眨地死盯着季暮云的灵位,将上面的每一个字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而后……才转眼盯着灵位旁的骨灰盒……一言不语,可是……那水渍就这么化成珠子无声滚落他的脸颊…… “爹亲……”将骨灰盒抱进怀里,赫澜渊顿时浑身一软,朝着地上跪了下去:“爹亲……爹亲……”好像除了喊这两个字,赫澜渊别得都说不出来了。 赫成义站在一旁,盯着赫澜渊的侧脸一言不语,眸色浑浊而又暗沉,与往昔的冷然绝情似乎有些背道而驰。 赫澜倾上前,蹲下将弟弟的身子搂住:“澜渊……季爹爹走了,你……你要好好才是……不能让季爹爹到了那边也要为你担心……” 赫澜渊一愣,睁大双眼,突然抬头看他:“赫影灵呢?他在哪?” 赫澜倾一怔未说话,赫澜渊突然起身,转眼看向一旁的赫成义,眸低的颜色瞬间变得冷冽而又逼人,危险异常…… “澜渊……?” 赫澜倾才开口唤他,赫澜渊却突然拔了腰上的剑,直指向赫成义的咽喉,牙根紧要,眼色狠戾,一身的杀气毫不掩饰。 赫澜倾被他这个模样惊吓住了,然而赫成义却面不改色,只这么看着眼的赫澜渊,还不等他开口说些,赫澜渊却是大吼一声,握着长剑直朝着赫成义劈了过去。 “澜渊不可!”赫澜倾呵斥,急忙闪身上前,赤手与赫澜渊对持。 赫澜倾只是制止赫澜渊做出不孝的行为,然而赫澜渊却是满心杀意,出手间毫不留情,招招紧逼,只有三人的祠堂,不过片刻,就毁在他们兄弟的手里,桌面粉碎,赫家先祖的灵位洒了一地,供奉老祖宗的祠堂,一夕毁尽。 赫澜渊一手抱着骨灰盒,一手拿着长剑,杀气全开的模样完全没有了顾忌,手里的长剑剑气逼人所过之处皆是一道深深的剑痕. “澜渊!快住手!他是父亲你不能杀他!”拦在赫成义跟前,赫澜倾想要夺下弟弟手里的长剑,却几次险被反伤。 “他连我爹亲都杀我为何不能杀他!”赫澜渊咬牙切齿,挥出剑去,却被兄长抓了手腕强行带出祠堂。 “可他是你父亲!” “他不是!!!” 赫澜渊双眼泛着浓烈的恨色,刚一落了院里,便用力挣开兄长的牵制:“他不是我父亲!他从来都不在意我的事情!他从来都不过问我爹亲的事情!他在意的只是他镇军大将军的颜面!” “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95 不是这样……”赫澜倾想要为父亲辩解。可是赫澜渊却完全不听:“不是这样?我在无量山多年他可有去看过我?我爹亲一个人住在简陋的小院里,常年病痛缠身他可有过问过!我父亲?可笑!!!” 所以……这么多年,这对父子对自己不是没有恨过…… 看着院子里被长子缠住的赫澜渊,赫成义闷着胸口,回想着之前季暮云对自己的忌惮与害怕,心口,就像是有针在扎着。 怪不得那些日子不管自己怎么做,季暮云都不相信自己不是心血来潮,那是因为……自己用了十八年给他的心里竖下了不可推翻的很绝形象……十八年啊…… 赫成义心里闷堵异常,几次叹息也吐不尽胸口的烦闷,而那边,与赫澜倾的交手,却是惹得府中一阵喧闹,引来了不少的家奴,包括姨娘夏氏与赫影灵…… 一转眼,看见那跟在夏氏身边的弟弟,赫澜渊仿佛是看见了另外一人,心里顿时更是恨怒,一眯眼,居然骤然转身朝他飞身刺了过去。 “澜渊!!!”赫澜倾脸色大变,反应过来,只来得及飞扑而上,将赫影灵挡在身后。 噗嗤一声,随着兵器刺入身体的声响传来,四周骤然安静下来。 “大哥!!!” “澜倾!” 看清楚赫澜渊手里的剑,毫不留情的扎如赫澜倾的胸口,府中众人脸色全变,连赫成义也被惊住,急忙上前将赫澜倾抱住,封住他身上的几处大穴:“澜倾!澜倾!!” “大……大哥……?”赫澜渊怔住,眼看着兄长的衣襟被鲜血染红了一片,总算是冷静下来,可是心里却更痛得难受:“为……为什么……你也不让我杀他……” “他……他是我弟弟……”被赫成义抱着,赫澜倾身体发软,按着胸口几乎站立不住:“我不能……眼看着你杀他而无动于衷……” “你弟弟?”赫澜渊怔了片刻,却是忽而大笑:“赫影灵是你弟弟!他是你亲弟弟我确实比不了他!即便他跟赫成义害了我父亲,你也不准我动他们……是不是……”这一次……为什么大哥不能站在自己的这边……难道爹亲就这样只能白白枉死吗? 忍着伤痛,赫澜倾嘴角已经现了血迹,却还是忍着:“如果你非要给季爹爹报仇的话,我来替他们还……” “凭什么我要答应让你一条命换他们两条命!!!”赫澜渊怒吼:“赫成义你不让我杀赫影灵你也不让我杀那我爹亲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赫成义拧眉看他:“澜渊,你若当真这般恨我,只管朝着我来便是……澜倾……他不能再受伤了!”赫澜倾的身体才出月子,都还能稳固怎么承受得了这样的伤害? “好啊!那我就先杀了你再杀赫影灵给我爹亲偿命!!!” “不要——!”赫澜倾喊着,身子一翻,突然来了力气盖在赫成义身上,而后后背再受一剑……这一次……赫澜倾已经无法站立,直接软了下去…… “大哥!”赫影灵一直惊在一旁,这会子眼看着赫澜倾的身体软了下去,连父亲都没有及时把他拉住,赫影灵狰狞着,叫喊着夺过一旁护院腰上的佩刀,就朝着再次怔住的赫澜渊冲了过去,一刀入腹…… 吕毅匆忙过来,扒开众人一看,被眼前的惊喜惊得脸色全变。 赫澜渊的长剑扎在赫澜倾的后背里面,赫影灵手里的佩刀又刺在赫澜渊的腰上,赫澜倾倒在地上被赫成义抱着,嘴角一直流血,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得说不出话来了。 “大公子!大公子!”吕毅扑上前去,身后跟着的大夫急忙给赫澜倾查看。 赫澜渊捂着伤口,咬牙,一掌给赫影灵打去,顿时打得赫影灵砸了出去,同时自己也踉跄的退了两步,腰上的血液浸透指缝,一滴两滴的低落地面,强忍着伤势,赫澜倾错眼看向倒在赫成义怀里的人:“这就是……你不让我杀他……我落得的结果……” 赫澜倾已经说不出话,意识甚至有些混散。 眸光扫过眼前的众人。 软在赫成义怀里赫澜倾,被夏氏抱住安抚的赫影灵,忙着给赫澜倾救治大夫,四周被吓得退避三舍,警戒盯着自己家奴…… 他们都是一家人……而自己……自己跟爹亲与他们从来……就不是一个屋檐下的…… 拔出腰上的佩刀狠狠的插在地上,赫澜渊眸光冷然如冰:“赫成义……赫澜倾……从今以后,我跟你们赫家人再没有半点关系……今天我杀了赫澜倾两剑,赫影灵给了我一刀,我与你们两清了,日后……日后如果再见你们……我不会手下留情……就算……赫澜倾你拼死换命也一样!!!”忍耐着将话说完,赫澜渊身影一掠,却是带着季暮云的骨灰盒离开了赫家。 赫成义眉宇紧拧,将已经昏厥的赫澜倾交给吕毅,便急忙跟着追了出去…… …… 冷风悠悠吹拂而过,水声浪浪,礁石上,赫澜渊一头黑发被风撩得丝丝荡开,白色的裙裾上,那从伤口处浸出的血迹,像是开出的一串红梅,鲜艳异常。摊开的掌心,满手的白色粉末,被风吹得四处飘散,而后全都落入海中,被海水淹没…… ——早前听澜倾说道你也快回来了,我还以为至少得还有几天,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真是让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爹亲……从来都不与人为恶的,只会呆在他的小院子里,拨弄他喜欢的东西…… ——见到你父亲记得乖巧些,别惹他生气,你难得回来,多说些好话知道吗?至于其他人你可以不用理会,但也别失了分寸—— 可是…… ——你这个散养的,怎么能跟家养的比—— 爹亲……没了……变成了手里的灰烬…… 回想着往昔,赫澜渊心里难受异常,管不住双眼一片朦胧:“爹亲……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无处可去……你只是不放心我……所以……这么多年才会委屈自己呆在赫府里面,那个地方困了你一辈子,更是我困了你一辈子……爹亲,现在你可以放心我了……我长大了……你不用再为了我委屈你自己被困在什么地方了……我真的长大了……”赫澜渊是长大了,可是季暮云……却已经不在了…… “澜渊!你在做什么!”赫成义紧追过来,眼看着赫澜渊居然将骨灰盒里的东西全都洒进海中,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 扭头朝身后的赫成义看去,赫澜渊的脸色惨白如纸:“我在给我爹亲自由啊……不是为了我,我爹亲不会一直呆在赫府……被困了这么多年……现在他死了,更不应该还被困在赫府……” “逆子!!!”赫成义大怒,上前一把扯了赫澜倾的手臂:“你这样只是让你爹亲连死后都尸骨无存!你这是大逆不道!!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96 !” “那又如何呢?”赫澜渊气息低弱,被赫成义抓住居然都没有力气挣开:“我对他敬爱有加还是大逆不道,他都是我爹亲,你几时起会这么在意我对他大逆不道了了?” “赫澜渊!!!”赫成义气得抬手,想要一巴掌给赫澜渊打去,只是当手举起来时,却又突然想起季暮云临终的交待…… ——你真还想弥补我的话,你……能不能对澜渊好些,多疼爱他一点……我什么都不怕,我而今……只是放心不下澜渊—— 看了一眼赫成义久久不见落下的巴掌,赫澜渊轻笑,双唇白的毫无半点血色,掰开赫成义抓着自己肩膀的手,赫澜渊朝着礁石边上退去:“今天有赫澜倾帮着你们,我杀不了你,但是我爹亲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的……” 看着赫澜渊这危险后退动作,赫成义心里大惊:“你停下!你如果真想给你爹亲报仇,你就不应该再往后退了!” “怕我会死吗?”赫澜渊轻笑:“你放心,就算是死了,变作水鬼,来世我也还会回来找你跟赫影灵的……”赫影灵给他的那一刀,他能撑着跑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好累,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 说了这么些话,赫澜渊用余下的最后力气,猛然转身,竟是当真朝下跳去…… “澜渊!!!”赫成义飞扑过去,伸了手,却只抓住赫澜渊的衣角,而后……扑通一声重响,赫成义视线里的人,也隐没在溅起的海水底下,没有再浮上来过,抓在那被赫成义撕下的衣角,湿润着,早已被鲜血浸透个彻底…… ☆、第零六十章:南海沙滩 海边的风,幽幽吹拂,拂过身上的感觉十分舒服,沙滩上,两个年幼的孩子挽了裤脚一前一后的走在沙滩上面,阳光照射在两人的身上,仿佛是渡了层金,衬得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愈发玲珑剔透。 “无玉哥哥,为什么前面的海水会是蓝色的,可是我们这里踩的,却是白色的呢?”只有六岁的小孩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盯着前头的哥哥看。 上官无玉并不着急回答,弯腰捡了沙滩上的贝壳,拿在手里细细观看,半响才道:“因为我们站在岸边,水浅了,而那边,那是深处底下有很多淤泥跟水藻,再有天上的云返照水中,所以是蓝色的” “不懂……”小孩皱眉:“那云跟水离得这么远,怎么可能返照水里面去呢?” 上官无玉笑道:“所以才要你多学多看多听” 小孩耸肩叹息:“可是夫子上课真的好没趣啊……” 上官无玉摇头,将手里的贝壳递到小孩眼前:“好看吗?” “好看,比我指甲只大了那么一点点,很可爱”小孩点头。 上官无玉笑道:“那我再捡一些回来,串成手链送你,要么?” 小孩当即双眼发光:“我要我要!那我也去捡一些回来也串成链子送给哥哥” 有了决定,小孩撒开丫子就跑,满沙滩边上精心的挑选着好看的可爱的贝壳,好做成链子送给哥哥。上官无玉一脸笑意,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弯腰蹲下,屁股高高撅起,像是一只给人行礼求抚摸的小狗在撒娇一般,笑了笑,也错步跟上:“你小心些,别到水深的地方去,要是被海浪卷走了,我可救不了你” “知道了”小孩回头,朝上官无玉一笑,笑意才刚荡开,却兀然僵硬住了。 上官无玉看他有异也凝住了脸上的笑:“怎么了?” “那边”小孩抬手,指着远处:“有个人好像是在看着我们呢” “嗯?” 上官无玉心里狐疑,扭头朝后看去,远处的礁石上当真是立这一男人的身影。 男人站在高处,距离有些偏远,上官无玉看不清楚他的样貌,只能看得男人高扎的长发在风中丝丝飞扬,衣袂翩翩,黑白相间的颜色,透着一股子微冷之感,就这般站在那处,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一样。 小孩心里突然害怕,朝上官无玉身边靠了过去:“无玉哥哥,他……他怎么不动的,不会是……是……” “别怕”拍拍弟弟的手,上官无玉拧了眉宇,也盯着那人看去,仿佛是想要从两人间的这段距离里,看清楚那人的样子,然而未有结果,随影却又突然出现,跪在上官无玉的身旁:“殿下,宫中传信,皇上已经下旨三日后于午门将赫成义斩首” 这个消息,只让上官无玉微微拧眉,看向弟弟:“无辰,看来今天我们不能玩了” 上官无辰两手抱着哥哥,下颚靠在他的胸口:“那不玩了,我们回宫吧” “嗯”点了头,上官无玉拉起弟弟,举步就朝着礁石方向踏去,礁石上,那人依旧屹立不动,脚步朝前踏去,上官无玉的目光却忍不住盯着那礁石上的人影,隔远了时还不觉得如何,只道这人身姿修长爽爽朗朗,而现在走近了才看得清楚这人的模样。 很美,却也很犀利。 像是一把薄薄的长剑,在日光下散发着它阴寒的光芒,有些危险。 上官无玉盯着赫澜渊看,赫澜渊也在盯着他看,虽满脸寒霜几尽透着几分不能接近,可是这心里却是在想,如果当年的孩子还在的话,现在是像那年长的孩童一般身高了,还是像那年纪小些的孩子一样大了? 七年,他有七岁了吧? 才刚满七岁的孩子身高都是多少? 是到自己腰间还是再高一点? 不知道,有点想像不出来。 过去的很多事,赫澜渊都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只有那一年,自己睁眼醒来的时候南宫越跟莫绍谦都还陪着自己。 具体什么时候,已经忘记了,只知道那一年的雪很大…… …… 人都说瑞雪兆丰年,今年的这场雪这么久了都不见停下,来年定庄家定会有大收成。 房间里,莫绍谦紧挨着南宫越,脑袋懒洋洋的搭他肩头,南宫越低头看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好端端,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等澜渊生了孩子以后,你跟我去找我父亲他们吧” 对于这话南宫越忽而沉默了。 他不想走,想留在这里给父亲报仇…… 三年前,南宫承还是死了,御丞相在一年后也出了事,如果不是莫绍谦拉着,南宫越早该冲动的去找上官青墨报仇了,那结果可想而知会是什么下场,即便多年过了,南宫越也忘不掉那天他抱着自己父亲的头颅,站在人群里的感觉。 周身发凉,身体似乎都变得不是自己的了,仿佛曾经所有的一切都不过空梦一般,没有父亲,没有家人,自己其实根本就是孤独的流浪者…… 不报父仇,这一生如何能安? 两人沉默着,身后的房门猝然推开,扭头看去,却是身披狐裘得赫澜渊从屋内出来,如今的赫澜渊,整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97 个人都十分消瘦,反倒愈发衬得他的肚子格外的大,明明才八个月而已,看着却像是已经足月了般。 避开莫绍谦的话,南宫越忙上前将赫澜渊扶住:“不在屋里歇着,怎么又出来了?” “睡不着,想出来活动活动” 敛去眼底的晦暗,莫绍谦也举步上前:“这外头还在下着雪呢,夜里又凉,有什么好活动的” “打地鼠”赫澜渊脱口就道,抬手直接敲在莫绍谦的头上。 南宫越在旁失笑。莫绍谦瞪大双眼,半响却只能泄气:“看我干儿子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你想打就给你打吧,只要你舍得”说着,当真是把头伸了出去。 赫澜渊淡淡勾了嘴角:“舍不得” 乡下地方,在堂屋里,都有一个大火灶,有桌子那么大,边上都放着软垫可以让人围坐成一团,中间就是火炉,可以架口大锅的那种,夜黑气寒,三人都睡不着,便干脆围坐在火灶边上,炽烈的火焰烘烤着三人的身体,从脚底传来的温度,暖呼呼得,一点也不像床榻上的冰冷。 这里距离京城很远,位处于京城边界上的村落,当初南宫越与赫澜渊本是约定好了时间接应可是,到底还是出了意外,那一次错过,便让南宫越跟赫澜渊错过了三年,这三年赫澜渊在哪儿,他经历了什么南宫越都不知道,只记得,几个月前,自己再次遇到赫澜渊的时候,这人便已经怀了身孕,一身血污倒在血泊之中,差点奄奄一息…… 似乎是因为动了胎气,赫澜渊的脉象一直不稳,也好在赫澜渊的身体底子结实,只是哥儿受孕与身体本就有很大的伤害,所以即便如今赫澜渊胎像稳定,伤势已经痊愈,当初消瘦下去的身体,却没有因为这几个月的养胎,而养回分毫,反而看着愈发的羸弱了…… 三人在这地方藏了多日,眼看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仿佛似已过了许久,赫澜渊如今的身子出不得远门,所有的衣食补缺全都是靠着南宫越跟莫绍谦在张罗。 今天的气候有些微凉,从午时开始,天边便一直闷雷阵阵,房间里,赫澜渊拿着帕子在擦拭手里的剑,如果是平日里,莫绍谦绝对不会准许赫澜渊这时候碰这些东西,总怕会不小心出了意外,毕竟现在的赫澜渊身体可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只不过一个人闷在屋里,无事可做又实在无聊之极,便只能在他们还没回来前,找点事打发时间了,不经意地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天色比起往西都还要来的黑暗,仿佛夜色提前了般,这是大雨来临的征兆,拧了眉,赫澜渊这才觉得,南宫越跟莫绍谦似乎已经出去许久,若是以往的话,早该要回来了吧。 心里有些不安,才刚有所担忧,腰腹却突然传来一阵阵痛,当即就让赫澜渊哼了一声,忙捂住肚子,这疼痛来得有些突然,但一想到孩子还不足月,该不会提前生产便也安心一些,只当做了是他的闹腾胎动,未免孩子受自己的心情影响,赫澜渊深深吸了两口气,放松心绪,一遍一遍的对着自己道莫要乱想,放宽了心等他们两人回来就好,可是肚子里的孩子,这次脾气似乎有些大了,闹腾了好半响的时候都不见停歇,眼看着天色愈发昏暗,窗外都开始下了牛毛般的细雨,肚子的疼痛依旧规律得一次一次疼着,拧了眉,赫澜渊额际开始爬上细细的冷汗,就在心慌意乱怕不仅仅只是胎动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却突然消停下来,而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赫澜渊才刚低低呼了口气,房门突然打开,进来的,却只有南宫越一人。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少谦呢?”擦去额头的冷汗,赫澜渊面色狐疑。 南宫越只一脸严肃,大步进屋里拿了狐裘给赫澜渊披上,便带着人要走:“这里不能再呆了,我们得离开这里” “到底出什么事了?”南宫越的反应让赫澜渊更觉得不安, 最后南宫越只能吐道:“赫影灵来了” 一听这个名字,赫澜渊当即眸色一闪,周身的气息猝然一沉,仿佛似要杀人一般,南宫越却只将他按着劝道:“你不可冲动,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体出不得差池,我们先离开这里,等你安全生下孩子再议其他” “少谦……少谦是不是被他……”那结果有些难以想象。 南宫越摇头:“我跟少谦分开走了,他会没事的,倒是你,赫影灵是冲着你来的,再留下恐怕会出事的” 离了房屋,两人的步子踩在草丛地里,踏断枯枝,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夜雨洒在脸上的感觉也是异常冰凉。 握紧手里的剑,赫澜渊也不敢迟疑,可是两人才刚走出不多时,肚子猝然传来一阵剧烈得疼痛当即就让赫澜渊弯了腰身,差点跪倒在地。 “澜渊!”南宫越惊了一跳,忙伸手将他扶住:“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还好……”忍着肚子的难受,赫澜渊呼吸吐纳的气息格外得重。 南宫越扶着他的肩膀,正想再说什么,却猝然发现,赫澜渊的身体居然颤抖的如斯厉害:“怎么回事?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真的没事……唔嗯……”想要忍耐,可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肚子里的一番翻江倒海,让赫澜渊周身一软,不是靠着南宫越扶住,只怕已经倒在地上。 看这情况,南宫越也不敢再问,只伸手摸向赫澜渊的肚子,那里面的蠕动隔着衣衫都感觉得如斯清楚。 喘息半响,赫澜渊两手抓住南宫越的袖子:“只怕是,这孩子……要早产了,我之前便已经疼了一个下午……” 南宫越大惊,但听着赫澜渊死忍着的□□,也知道是不能再走,扭头四下看看,最后南宫越干脆将赫澜渊抱起,放到一旁的树干底下,才松手,掌心的一片湿漉,已经告诉南宫越,孩子可能随时都会出来。 想要说些什么,不远处却已经听见了凌乱的脚步声响朝着这边而来,心里一凉,南宫越忽而便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已经来不及多做交代,只能将狐裘的衣角塞到赫澜渊的口中让他咬着:“忍着,千万别出声”这是南宫越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贴在耳畔,那么近…… 赫澜渊睁大双眼看他,伸了手,朝着南宫越的背影抓去,却什么都没有抓住,只能咬紧衣角,藏匿在树干背后,承受着产子的煎熬。 原本想要用自己引开赫影灵等人,但南宫越还来不及跑出多远,赫影灵便带人逼来,飞射的冷箭,落在南宫越的脚边,阻断了他所有的想法。 夜色中,赫影灵带着身后的人缓步上前,那与赫澜渊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丝毫未变,只是比起赫澜渊那如今消瘦的身影,如今的赫影灵反倒显得有些微微发福。 “你在这里,那想来我三哥也是在这里了”赫影灵开口,话音透着几分阴森,与 分卷阅读97 - 分卷阅读9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98 往昔里他给人的印象与感觉完全不同。 南宫越也是微微眯了双眼:“分明就是一样的脸,可两人间,怎么会差了这么多?” “少废话!”赫影灵愠怒:“把我三哥交出来,我可以绕你一命!” 南宫越哼笑:“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你若不是作孽太多,当日那孩子,想来也不会一出生就如此短命吧?” 提及此事,赫影灵的面容有些狰狞:“要不是你跟莫绍谦大闹我赫府,我那孩子又怎会早早夭折!” “分明是你坏事做尽,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你住口!”赫影灵大怒,眸里泛着血丝,步子朝后一退,只对身后的几人,咬牙吩咐:“杀了他再找赫澜渊找出来!” ☆、第六十一章:最后记忆 因为与白画斳的关系,如今跟在赫影灵身边受他调遣的这几人,各个都是身手不凡之辈,南宫越想要以一敌众难免有些吃力。 不远处的树干后,赫澜渊听着那边的打斗,心里乱成一团,却又只能藏在这里,咬死了口里的衣角,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清晰的传入赫澜渊的感知里面,身体的各个器官仿佛全都被打开了一般,尤其是身下的那处,随着赫澜渊无意识的用力,而愈发疼痛,隐约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同时又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的朝着那里推动,好似要撕裂了那处一般。 五指几乎掐进泥地里面,指尖传来的阵阵刺痛是被泥沙划伤的还是被草丛枝叶割伤的,赫澜渊都分不清楚了,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疼。身体里,那一直蠕动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将之排出体外,可是用了好几次的力,却只能感觉到,推出去了一点之后,这东西又缩了回来,疼痛更复。 身上早已湿透,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雨水,赫澜渊只觉得自己浑身绷得死紧,急需要一个放松舒缓,小歇片刻,赫澜渊两手按住肚子,在感觉自己换过劲来之后,双手用力挤压自己的肚子,身体用劲,随着一声无法自控的叫喊,顿时间,赫澜渊只觉得身下猛然一震撕裂,疼痛得无以复加,仿佛连着灵魂都要抽走了般,身体空了,心也空了。 夜色的林子中,猝然传来婴孩的啼哭,那一瞬,天边闪电霹雳,一震闷雷轰然而响,顷刻间,哗啦啦的大雨随之倾盆而下。 被这孩子啼哭的声音一惊,赫影灵猛然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树干,勾唇冷笑:“原来,是藏在这里” “站住!”南宫越大骇,飞身而上想要拦下赫影灵,却被人一刀砍在背上,当即疼得他脸色一变,却仍是挥剑逼开欲上前的赫影灵,死守几人的眼前。 雨势猝然,倾盆落下,瞬间便将众人淋了一个透彻,大雨中,婴孩稚嫩的啼哭格外响亮,一声叠着一声,仿佛是在遭受着磨难一般。 南宫越听得心里愈发拔凉,满是悲戚,赫影灵却听得心里愈发怄火,因为他想起了三年前,自己的亲儿才刚出生便已经夭折,还有之前的那个……心里顿时怨恨异常。 “速战速决,杀了他!” 对南宫越,赫影灵只有这一句话,看着众人翻身折上,直朝南宫越逼去,赫影灵遂又错步上前,走向那孩子啼哭的方向。 南宫越心里且惊且慌,想要拦下赫影灵却又被人缠着,背上的伤势更是恶化着他的行动,转身挥剑间,还没能碰到赫影灵,却是被围攻自己的人,前后左右得刺穿了身体,血液飞溅,霎时间,空气里全都是刺鼻的气味儿…… “南宫越……”赫澜渊靠着树干,扭头远远的看着这边的动静,一下子就湿润了眼眶,眼见着赫影灵的身影越来越近,赫澜渊用尽才刚积攒的力气,拿过狐裘将孩子包裹住,还没来得急仔细去看孩子的模样,眼前一花,只瞧见孩子肩头那枚红红得印记,像是梅花一样隐没在血迹之中,赫影灵却已经站到身边,猝然抢过了才刚被赫澜渊包裹好的孩子。 “赫影灵!!!”赫澜渊咬牙,抓了身边的剑想要挥动,却被赫影灵身旁的人,一见穿透掌心,将手给钉在地上。 赫影灵只抱着孩子,轻轻拍着,像是在哄他一般:“可惜了,没洗干净,看不出来这孩子到底像谁” 赫澜渊疼的浑身痉挛,被长剑穿透钉在地上的手掌更是动弹不得,雨幕中,赫澜渊只能靠在地上,而赫影灵在被淋了片刻之后,那杀了南宫越的人却是随后而来,为赫影灵撑开了油伞。 抬头看看将雨幕隔绝的油纸扇,赫影灵淡淡笑道:“看来早前出门的时候这伞是带对了,雨这么大,要淋久了,可是会生病的,我倒不打紧,就是这孩子,只怕受不住啊……” 赫澜渊愤然咬牙:“我当日真不应该顾忌大哥颜面,早就该在那日一剑杀了你!” 赫影灵双眼一眯,当即抬脚,一脚给赫澜渊踹去:“你还敢提我大哥!亏我大哥打小对你这么好,你居然也舍得杀他!你知不知道你那一剑差点要了我大哥的命,你也敢说当日是顾忌他的颜面!我呸!” 翻滚在地,手掌上的伤口一下又被划大,差点就要切断了赫澜渊的掌心。 赫影灵却只冷看着他这苟延残喘般的模样,一把揪了赫澜渊的衣领,咬牙切齿:“当日我好心放你离开,没想到你居然反过来倒打一耙,险些杀了我大哥,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我岂能轻易放过你,就算不为大哥,为了我那孩子,我也要拿你来抵命!” 赫澜渊难受着,这会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大口的喘息咳嗽着。 甩手将赫澜渊砸回地上,赫影灵冷声哼笑:“当初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受大哥一脚,害我儿早早夭折,而今若不是南宫越大脑赫府,我那女儿也……今天我就要拿你的孩子来抵命,老林里最不缺的便是豺狼虎豹,不知道这个才刚出生的孩子能喂得饱几头财狼!” “不……”赫澜渊心里大惊,仿佛是突然找到了力气,猛得一把抱住赫影灵转身的步子,爬在他的脚边,强行挣开被剑钉住的手,掌心划破,鲜血淋漓:“我跟你的事何必牵涉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放了他……求你……放过他……” “凭什么!?”一脚踹开赫澜渊,赫影灵咬牙拧眉,一脸的凶恶:“你的孩子就无辜就不应该被牵涉?那我的呢我的孩子我又该去求谁!?谁能放过他!!!” “咳……咳咳……”咳嗽着,赫澜渊还在挣扎,两手按在地上,吃力的重新爬到赫影灵脚边:“你只是恨我罢了,一直都只是恨我……如今南宫越死了,你要杀我也没人能阻止你了……可是……咳、咳咳……孩子……我求你……放过他吧……” “我不答应!”抬了下颚,赫影灵一脸的冷然:“我会让人 分卷阅读98 - 分卷阅读9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99 找个地方随便把他丢掉,山崖下,峭壁间,河水里!随便一个地方都可以!要是这孩子命大活下来了,那是他的造化,要不然,是摔死淹死还是被财狼分尸吃了,那都是他的命!” “不……不要……不要……求你……求你……放了他……” 除了双唇能动,赫澜渊爬在地上,已经再没有了多余的力气,口中的话轻得飘渺之极。 赫影灵垂眼看他,犹觉不够,却是突然拔出那扎在赫澜渊手掌上的长剑,扬手一挥,直接刺进了赫澜渊的身体。 毫不犹豫。 大雨倾盆哗哗落下,树根下,赫影灵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赫澜渊躺在地上。一身湿透,身上的血混合着雨与染红了地上的泥,不远处躺着的……那是南宫越…… ———————————————————玉橫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玉横篇修改完毕,季爹爹死了,南宫越死了,莫少谦失踪了那乱世篇这个战争爆发的年代,该枪毙谁了?啊……找到了~按抓就是他们了! ☆、第零零一章:长孙殿下 坐在返回皇宫的马车里,上官无玉一直眉宇微拧,分明就是一张孩童的脸,可那眸低下却透着一份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深沉,像是被隐藏起来的锋芒,即便敛去了光华也依旧透着危险。 上官无辰坐他身边,似乎也被他的样子吓住,只颤巍巍的伸手推了推他:“无玉哥哥,你的样子……好吓人啊……” 上官无玉一愣,顺手将弟弟抱入怀里:“没事了,无辰别怕” 上官无辰乖乖点头:“嗯,有哥哥在,我不怕的” 上官无玉与无辰虽是兄弟,却只是堂兄弟,上官无辰之父,乃是上官懿,是上官海的亲弟弟,而上官无玉侧是上官海的长子,如今虽才满七岁,可这心性却一点也不似七岁的孩童,而在皇家的众多堂表兄弟中,唯一能得他喜欢的,也只有这个在那深宫中看起来唯一一个像是六岁孩童的人了。 回到宫,天色已黑,上官无玉换了衣衫,一身的锦衣华贵天成,愈发的像个从画中走出的小童,精致细腻,似轻灵,又带了几分仙逸,收敛起了的眼底锋芒,不再如同对着弟弟那时的老沉,勾唇眯眼,真真的是个只有七岁的孩童。 “长孙殿下,皇上召您与甘露殿觐见” 才换了一身的衣衫穿扮,门外便传来宫人那尖细的嗓音。 “知道了,本宫这便过来”听门外脚步远去,上官无玉扭头看向身后的弟弟:“今晚上早点休息” “嗯” 看弟弟点头,上官无玉心里一叹,这才开门出去,刚离开这大门口,身后便尾随一众宫人奴婢,全都低着头,恭敬的跟在他的身后。 甘露殿内。 上官无玉踏步上前,朝着上榻身着亵衣的帝王双手作揖:“孙儿拜见皇爷爷” 上官青墨扭头看他,面色挂着宠溺:“说了几次,来便来了,不用拘礼,怎得这么记不住呢” 上官无玉露齿一笑,随即上前在上官青墨身边坐下:“皇爷爷体恤孙儿,免了孙儿拘礼,可是孙儿即为长孙,自然不可以恃宠生娇,得时时谨记着,皇爷爷不止是孙儿的爷爷,更是我大周的君王,圣威至极,必得心存恭敬,皇爷爷先是君王而后才能是孙儿的爷爷” 上官青墨微微挑眉:“怎么?在外受委屈了?” 上官无玉老实摇头:“没有” “没受委屈能有这番长篇大论的?”上官青墨笑:“说说看,这是谁又敢委屈你了?” 上官无玉随即贴了过去,两只小手捏成拳头,讨好地轻轻锤着上官青墨的肩膀:“皇爷爷,我不想要随影了,您就把他给我撤了吧” “嗯?”上官青墨一愣:“是随影以下犯上了?” “他管太多了”上官无玉皱眉,一脸的不悦带着几分撒娇:“我今日出宫去只玩了一小会,他便催着要我回来,还一直在我耳边唠唠叨叨,说玩晚了皇爷爷会担心我,一直都好烦的” 上官青墨嗯了一声,干脆将人抱进怀里:“玉儿啊,你要知道,随影这是为你好,如今天下不□□宁,你即为皇室贵族,想要你命的可不在少数,即便是在京城,也难免会遭人刺杀,随影这也是为你好” 上官无玉皱眉:“可是他顶撞我了”抬头看着上官青墨,上官无玉眼有委屈:“他说我不应该只知自己玩乐,不顾皇爷爷跟父王对我的担忧……” “他说得没错”摸摸上官无玉的头,上官青墨叹:“你父王生性软弱,任何事都拿捏不了主意,我已经不指望他了,现在我可就看着你了” 上官无玉心里一震,脸上却依旧带着那份纯真与几分任性:“父王只是温柔,他是个温柔的人,至于我麻,我只要陪着皇爷爷跟父王就好,不过皇爷爷也别老看着我,我都很认真的在学堂读书了,还天天来给皇爷爷请安,要是皇爷爷一直盯着我看着我,我、我都不敢出去玩了……”说到这里,上官无玉一脸的兴奋:“皇爷爷你都不知道宫外可热闹了,人都好多呢,下次我要再出去,我给皇爷爷带糖葫芦回来可好?” 上官青墨呵呵一笑:“难道,就只有糖葫芦么?” 上官无玉眨眨双眼:“那再加一个小糖人好不好?不过糖可不能吃太多了,牙齿会坏的” 上官青墨直接大手盖在他的头顶揉揉:“你才应该少吃些糖,多看点书” 上官无玉哀怨:“我已经看了很多书了,都可以倒背如流,横着背也行,不然我现在给皇爷爷背两句?” 上官青墨叹:“你还是留着背给你的记学士听吧”关键是上官青墨完全听不懂,非要去看看书才行。 两人说着话,门外随即踏来一人,身穿深红的朝服,面容俊朗,正是当年的忌听风,如今却是官拜丞相。 “臣参见吾皇,拜见长孙殿下” 忌听风微一俯身,上官无玉便眼尖的看见了他颈子内侧露出的痕迹,一快红印,指甲般的大小。 上官无玉心里当即有些狐疑,这样的位置,是怎么印上这个红印的。 上官青墨也看着了,当即微微眯眼,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孙儿,见得上官无玉只低头看着桌上的糕点,便对忌听风道:“夜深露重,丞相入宫拜见,怎不添加衣物,若惹了风丹岂不是又想称病不朝了吗?” 风丹两字,上官青墨咬得有些轻飘,忌听风微微一愣,似才反应过来,看上官无玉拿了糕点就吃,微微一笑,顺手拉了衣襟盖过:“多谢吾皇提醒,臣记下了,而后定当仔细着” 上官无玉拿了一块糕点含在口中,突然抬头看向上官青墨:“皇爷爷孙儿刚从宫外回来,还没用膳,丞相既然来了,想必是有事要奏,那…… 分卷阅读99 - 分卷阅读10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00 不如孙儿先回去?” 上官青墨笑笑:“你去吧,别饿着了” 上官起身作揖:“孙儿告退” 踏步走出,临过门边,上官无玉扭头朝后看了一眼,珠帘后,只见得忌听风坐到了上官青墨的身旁。垂了眼睑,上官无玉不再停留,大步而出。 回了自己的寝宫,见得随影还跪在地上,没了方才对着上官青墨的那一份纯真,上官无玉微微拧眉,如若换了个人:“之前的话,你都听见了” 随影把头垂得更低,却不言语,明显默认。 上官无玉上前,将随影拉起来:“你若懂我,便该知我并非想陷你不利” 随影这才应道:“属下明白” 上官无玉轻叹:“只可惜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随意拧眉:“还有三日……” “没用了”上官无玉挥手打断:“忌听风既然去见了皇爷爷,即便还有三日,不论我在皇爷爷跟前说了什么都于事无补”拧拧眉,上官无玉沉默半响,突然道:“你去弄弄清楚,忌听风为何突然去见我皇爷爷,天亮之前必得来报” 随影应是,随后便凭空一般的消失不见。 站在原地,上官无玉长长一叹,似有无尽疲惫…… 随影做事很有效率,上官无玉只给了他一夜时间弄清楚情况,四更天时,随意便已经回来,只是上官无玉已经睡下,随影不敢扰他,便一直等到上官无玉睁眼醒来。 这小祖宗有起床气,突然被人打扰,二话不说劈头盖脑的一顿狠锤那是常事,随影刚被上官青墨调给上官无玉身边的时候,几乎是每天都能看见这小祖宗因为被人打扰,而发难宫人,近身伺候他的宫人婢子,这两年都不知是换了多少。 许是因为心里也一直记挂着赫成义的事,翌日上官无玉醒得很早,虽然是他自己醒的,可是脸色依旧十分的臭,随影藏在暗处,一直等他更衣梳洗完,才敢主动现身。 上官无玉斜眼看他,只吐了一个字:“说” 随影低头便道:“赫澜倾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是还有虫我也无力了~虽然我在努力的抓虫~~tat ☆、第零零二章:盗凌速飞 当年京城里有名的琼花楼在经过这些年的风雨之后,已经不复存在,而今京城里最大的酒肆名为琉璃居,琉璃居分作六楼,一二楼用作招待客人进膳之用,三楼则为上座,为大家富人之用,余下两楼则是客房,最顶楼便是掌柜家眷住所。 赫澜渊久未下山,对于京城的人事早已不知,入了琉璃居也只是看着这里氛围不错,只是他的气息过于浓烈,让人无法忽视,普一进了这里,便引得整个大堂众人纷纷侧目看来。 美好的东西没人是不爱的,尤其是这出色的美人,更是没人不喜欢看的,只是这人美则美矣,却似乎多了份危险,只能让人远观而不得近看。 掌柜的站柜台后面,一抬头,见得赫澜渊的模样微,一怔楞之后便笑着迎了出去:“公子这是要用膳呢,还是要住店啊?” 赫澜渊垂眸,看他一眼,而后眸光一扫满堂,森森杀气如若利刃一般,震得众人神色一惧,忙收了目光低头不敢在看。 薄唇轻启,赫澜渊淡淡地吐了两个字:“住店” 掌柜点头,忙将小二招呼过来,带领赫澜渊去楼上客房。 因为没再带着斗笠的关系,赫澜渊的面容毫无遮掩地显露出来,只是面上寒霜过甚,有些惧人而已。 随着小二入了大堂,正欲上楼之时,赫澜渊却看见大堂前方的中央处,放着一站外形奇特的灯,心里狐疑便不禁多看了眼,小二似也有擦觉,当下便笑着给他说道:“那是店里的金盏玲灯,要是公子能敲响金玲,并点燃金盏的话,那公子这个月在琉璃居的一切费用就都可免了” “当真?”赫澜渊停了步子。 小二点头:“当然是真的了,只不过这金盏玲灯没几个人能敲响点亮过……”话没说完,赫澜渊便转了脚步直径朝着那金盏玲灯的方向走去。 他这一举,当即引得四周众人纷纷起身观看。 掌柜一愣,也忙迎了出来。赫澜渊扭头看他一眼,道:“我做到的话,一切皆免是吧?” 掌柜点头:“要是公子能做得到的话,我不但给公子免了在琉璃居的一切费用,还给公子另外安排一处僻静的别院,供公子居住一月” “不用,这里就好,太安静了,我不喜欢” 掌柜一愣,还想再说什么,赫澜渊却是扭头四下看看,而后随手抽了桌上的一支竹筷,两指捏住,掌柜刚想说话,赫澜渊却手腕一转,竹筷飞离而出,在众人都还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嗡……金盏响了,玲灯也亮了。 掌柜当即也是猝然楞了。 若是内力不够浑厚的话,别说金盏玲灯看着小巧,想要敲响并且点燃金盏几乎没多少人能同时办到,而目前为止,琉璃居里就只有一个人凭着这个在这里白吃白喝了好几个月…… 赫澜渊却对周围的惊诧并不理会,只催促小二带自己上楼,而后一句隐约还透着当年身影的话,也随之淡淡然的传了出来:“猪肝,鸡蛋,番茄,生姜,大葱,甲鱼这些我都不喜欢,别让厨房记错了” 掌柜楞了半响突然回神之后,赫澜渊已经跟着小二直接去了五楼。 五楼的客房装扮得很是舒心,有小厅,膳厅,左右两边则是内室卧房,房里有着几个大盆景,里面的是一种少见的芭蕉,四个角落有这绿色一点,倒也显得屋里不似那么清冷,小厅的软榻旁挂着一个鸟笼,上头蹲着闭眼打盹的是只全身雪白,头顶一抹红色顶冠的鹦鹉,小机灵的东西存在,倒是又更添了一份蓬勃生气。 眸光盯着那只鹦鹉,赫澜渊直径上前,抬手一个手指弹向鹦鹉的头,当即吓得鹦鹉险些掉了下去,扑腾着翅膀惊恐半响,最后站稳了,这鹦鹉张开两翅,浑身的毛都竖立起来:“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鸟吐人话,当即就让赫澜渊眸色一愣:“居然还会说话?” 小二上前回道:“这鹦鹉是会说那么两句,用心教的话,还会再说些别的,掌柜让养在这里,可以给住这客房里的客人作伴解闷” 赫澜渊点头,抬手摸了摸鹦鹉头上的红毛:“倒是个有灵性的” 小二问道:“那不知客官可还有别的吩咐?” “没有,你下去吧” “那小的先告退了” 小二离开,房门一关,房间里,便只剩下了赫澜渊一人。 听着那房门合动的声响,赫澜渊眸色一闪,耳畔中好似听见了铁链冰冷的声响,猝然回身一看,不见异状,才淡淡垂了眼睑,眉宇微拧。 又是……一个人的空间…… 叩叩叩。 身侧的手 分卷阅读100 - 分卷阅读10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01 兀然紧握,房门突然被人敲响,赫澜渊微微一愣,似松了口气,上前拉开房门,却只见得门外斜斜站着一名姿态肆意,一脸透着油腔滑调气息的男人。 “作何?”微微拧眉,赫澜渊淡淡开口。 男人一笑,兀然朝赫澜渊贴近,两人的鼻翼几乎相贴:“在下盗凌……哇!”才刚报了名,赫澜渊却突然一掌劈来,把盗凌给吓了一跳,忙急速飞的说:“下在只是想跟公子交个朋友绝无半点不轨之心当然如果公子不嫌弃我长得过于风流倜傥我其实是很乐意跟公子共结连理好吧我不说胡话了其实我就是想跟公子认识一下仅此而已!!!”一口气急速的将这连一串话说完,盗凌已经觉得自己呼吸不顺几乎憋死,可是才刚喘了口气,赫澜渊的掌风随即紧逼而来,当即吓得盗凌脸色一变,两手一把抓住赫澜渊的手,大喊;“公子饶命!!!”太狠了啊喂…… 堪堪停手,赫澜渊虽微拧着眉,但眸里并无不悦:“下次再说废话,直接掐断你的脖子” 盗凌两手一松,当即大大呼了口气:“吓死我了” 赫澜渊斜眼看他,冷不丁的就想起了屋子里的那只鹦鹉。 拍拍胸口,盗凌一脸笑嘻嘻的模样看着赫澜渊:“现在认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盗凌,人称速飞,刚才看见公子在楼下只用竹筷便敲响了金盏玲灯,故才冒昧打扰,想与公子结交一番,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赫澜渊看他一眼,转身进屋:“玉橫,赫澜渊” 盗凌十分自来熟的跟了进去:“好名,好字,不过我怎么觉得澜渊你……” “玉橫”打断盗凌的话,赫澜渊纠正:“叫我玉橫” 盗凌笑得一脸讨好:“其实澜渊更亲切啊” “与你没有熟到这个份上”赫澜渊一脸冷然:“叫我玉橫,或者自己出去” 盗凌耸肩一叹:“真是好无情啊……我这小心肝哟” 拍! 赫澜渊当即拍桌。 盗凌身子一抖,轻咳一声,才正经了几分:“好吧,其实我是看你比较眼熟,感觉街上贴着的通缉文旁,里面有个人跟你好像!” “那不是我”赫澜渊只有这话。 盗凌点头:“嗯,那个人叫赫影灵,虽然跟你很像,但没你好看,玉橫不如我们共结连理吧其实我真的对你一见倾心啊嗷!” 话没说完,赫澜渊当即一脚给他踹了出来。 狮子滚绣球,滚的十分的圆。 晚饭时,店小二才刚把赫澜渊的饭菜送来,哪知盗凌便出现门口,一手拿碗,一手拿筷,一脸笑嘻嘻的看着房间里的赫澜渊:“不介意我来你这里蹭饭吧?” 看他一眼,赫澜渊没有做声,显然默许。 盗凌便也大方进去,拉过椅子就在赫澜渊身边坐下,正准备要动筷子的时候,赫澜渊却突然一筷子夹住了盗凌的筷子。 盗凌一愣,瞪眼看他。 赫澜渊只一脸平静的看着盗凌,并不说话。 盗凌微微眯眼,而后挑眉,手腕翻转指尖的筷子顿时翻飞起来,赫澜渊的手腕也随之而动,筷子翻飞,每一次都在盗凌才刚夹菜之后抢下菜食。 两人你来我往毫不相让,一桌子的饭菜全都被两人的筷子弄得凌乱狼狈异常。 小鹦鹉蹲在鸟笼上,看着两人手里的较劲,眼珠子滴溜溜的翻转,而后甩了甩头:“晕掉了,晕掉了啊……”才说着,整只鸟猛然下垂,却因为脚环被链子拴住顿时就挂在半空,惊吓着又开始扑腾翅膀:“要死了!要死了!” 赫澜渊看了这笨鸟一眼,当即翻身而起,越过盗凌头顶,盗凌手里强劲的力道一空,整个人因为惯性问题没了自持,啪叽一声,整个迎面盖在桌上,有些凄惨。 赫澜渊将小鹦鹉抱住放回笼子上又抚摸两下,再一扭头,却只看见盗凌满脸饭菜的样子,一双眼睛幽怨无比的眼睛瞪着自己。 看着盗凌这个模样,赫澜渊不禁淡淡勾了嘴角,那似笑未笑的模样,全是说不尽的诱惑与妩媚,当即就勾得盗凌双眼发直,突然就又来了一句:“玉橫咱们就共结连理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次就看看我对这文的热爱能让我再坚持更多久吧t^t ☆、第零零三章:夜入天牢 当初下山,原本是应了赫二的话来这里救人的,可是七贤庄一行后,赫澜渊对于赫成义的事已经不放在心上了,积压在他心里的便只剩下一件事了。 自己的孩子……到底应该去哪里找? 想到这个,赫澜渊的眉宇不禁拧得死紧,眸里的杀意也愈发地浓烈,盗凌坐他身边,看他身上的气息忽而变得危险,收起想要逗弄的心态,认真问道:“看你的样子,出了何事,我能否帮得上忙?” 赫澜渊摇头:“你帮不了” 盗凌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 “那你便自裁了吧”赫澜渊脱口就道。 “……!”盗凌给他噎了一个胸闷,半响苦哈哈的道:“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要我自裁的地步吗?” 赫澜渊没有理他。 盗凌耸肩一叹:“罢了,只要你高兴,自裁而已有什么大不了,二十年后我不就又回来了”说着竟当真是拔了赫澜渊的剑就要刺向自己。 赫澜渊一惊,没想到盗凌居然会当真,当下猛然伸手一把抓住盗凌的手腕,可是剑尖还是划破了盗凌胸前的衣衫,只是没有刺进去而已,确定盗凌没事,赫澜渊当即黑了脸色:“你疯了!” 盗凌不觉所以,只一脸笑嘻嘻的看他:“我没疯,只要是你想的我就都一定照办!” 赫澜渊一愣,松开了手,并不说话,他没有想到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盗凌居然就真的会拔剑自裁;“疯子……”好半响,赫澜渊才吐了这两个字。 盗凌只是抓抓后脑笑道:“为自己喜欢的人发疯有什么关系” 赫澜渊拧眉,取回自己的剑,而后一脚就把盗凌给踹出房间:“要死死远些,别碍了我的眼” 盗凌站在门外拍门大喊:“我要是死远了,你就不知道了,你不知道就不会心疼我了,所以我不能死的太远啊澜渊……嗷!”话没说完,窗户里突然飞出了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咻得一下直接砸去了盗凌的嘴里,当即疼得盗凌惨叫一声,捂了嘴急忙吐出来一看,居然只是一颗小青豆而已,却疼得要命! 这内力…… 盗凌啧啧摇头,想着赫澜渊当真是心情不悦便也不再闹他,只转身离开。 …… 无人的荒院里,盗凌一改之前的轻浮,微垂了头,神色间一派恭敬面朝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并未回身只留给盗凌一抹修长高挑的背影:“今晚上另有任务给你” “什么任务?”盗凌狐疑。 男人淡淡然道: 分卷阅读101 - 分卷阅读10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02 “你带着几个影子刺客去天牢一趟,将赫成义毫发无损的带出来” “天牢?”盗凌一愣,神色间透着几分诧异,而后却也不问,只抱拳应道:“属下定完成任务!” 天牢,皇家重兵之地,用来囚禁朝中重臣的地方,与别处的木栅牢门相比,这里却是一间间铜墙铁壁的密室,只在门上下各留了一个长方形的口子,让狱卒将饭菜送进去。 曾经的天牢空置许久,除了里面关押这先皇下令终身囚禁的罪臣之外,便再无旁人,可是,从三年前开始,这里便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不少人,都曾是朝中大臣,且曾经位高权重,赫成义便是其中之一。 多年来,因为天牢群山环绕﹑形势险峻加之驻兵不少的缘故,这里一直没人能闯入劫囚,这些年都平安无事,只不过今晚上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由盗凌率领的影子刺客,各个都轻功卓越,行动时如风般一闪而过,几乎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于漆黑的夜色中更是如若鬼魅,叫人难以察觉,影子刺客共仅有二十个人,这二十人全都是以代号为名,至于他们的本名为何,许是他们自己也都早已忘记,而这次的行动,盗凌只带了五个人来。 如今掌管天牢的人曾经是司马殇麾下的大将陈坚,三十出头的男人,身得虎背熊腰,每夜休息之时都必会亲往天牢查看一番。 盗凌领人而来,藏身牢门之外,远远的便看见陈坚进了天牢大门,腰上挂着得是一串开启天牢牢门的钥匙。 藏于暗处,盗凌拧眉将天牢外的兵力分布仔细看了半响,而后压低声音对身后的五人道:“留下两个在门外接应,其他三个跟我进去” 命令完,盗凌率先而行,一身黑衣在夜色中转瞬即消失,不过片刻便落了地面,身后跟着的是那三个影子刺客。众人行动有速,落地之后,身影一闪便似突然消失不见,而后眨眼间却已经站到值岗的士兵身后,匕首一抹,就断了对方的脖子,四个人分头行动,动作干脆而又利索,全都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将这牢门外的人清理干净 处理外了牢门外的人,众人又瞬间聚首门边,等待着盗凌的下一个指令。 盗凌却只拧眉朝里面张望,牢门里入眼的是一条长道,两边的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点着一盏油灯照亮四周,盗凌抬眼朝上看了一眼,虽不见异样,却还是示意众人以轻功飞跃而双脚不可粘地,过了这条黑长的通道,四人落地,拐道处却只见得有人的身影缓缓而来,盗凌抬手一挥众人立马散开,只一瞬便影了身影如若不曾存在一般。 众人隐藏,见得那人影即将而出,却又突然停步转了回去,盗凌眉宇一拧,猝然闪身而上,贴近那人背后,一把捂了他的嘴角,手腕匕首一转直接断其咽喉,确定再无人来,盗凌现身抬手一挥,隐藏的众人随即现身,一个个犹如鬼魅一般冲涌而上。 穿过通道,脚下呈现出来的侧是一层层的阶梯直达地下,地下的景象站在楼梯口一览无余,楼梯旁是六个正在休息闲话的狱兵,往前便是关押犯人的地方那是一道铜墙,门外虽挂了大锁,但大门却是被打开的,显然陈坚应该是在里头。 盗凌领命,伸手随手一指,身边便有一人直冲而下,袭击那六个狱兵,手法极快,灵活的动作三避□□,而后匕首一挥一扬,便尽收其命,未曾想一只冷箭从牢房的方向传来,咻得一声险些射中他的身体。 盗凌一看这个情况,才刚惊诧,几人的身后便传来轰然的一声巨响,显然是牢房的大门被人关上,同时间,铁门里也跟着涌出不少人来,其中领头的除了陈坚,还有一人……司马殇。 …… 华丽的马车缓缓停在太子府的门前,车门打开,从里面钻出的孩子,一身华服,小脸精致而又细腻,大门里管家急忙出门相迎,府中婢子跪伏一地,他只当做不曾看见,临要进门时才扭头看向管家:“我父王何在?” 管家回道:“如妃今日身体不适,太子一直陪伴在侧” 这回答,让他拧了眉宇,举步进了大门,便直奔自己的院落而去,才刚进门关屋,转身时便已经看见随影等候里面:“直说吧” “有人夜劫天牢” “哦?”上官无玉一愣,不禁来了几分兴趣:“什么人有这般能耐?” “尚不知晓”随影回道:“怕是为了赫成义而去的” 上官无玉只是拧眉:“人你可送出去了?” 随影点头。 上官无玉道:“他们爱闹且随他们去吧,有本事能闯入天牢,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殿下……”随影迟疑:“即有人开路,殿下何不借此机会……” “你是想给本宫找麻烦吗?”不等随意说完,上官无玉便兀然沉了脸色。 随意当即跪地低头:“属下只是觉得机会难得,他们救一个人是救,救一群也是救,何不助他们……” 啪——! 随影话没说完,上官无玉当即给了他一巴掌,巴掌打得虽然用力,但那手掌小小的,落在随意脸上倒也无多少伤害,拧着眉,上官无玉冷眼看他:“我救赫成义,只是因为他是我大周主军,是赫家军的主干,如今的赫家军虽都被打散编入其他将军麾下,但他们安顺不动,是不想给赫成义再惹麻烦,如若赫成义死讯传来这些人必反无疑,可是其他人?他们都是祖父下令关押之人,是于我大周心怀不轨之人,若将他们尽数放出你可知后果如何?” “属下知错”随影只将头垂得更低,虽是认错却难得有些想要辩解:“但那其中也不乏是有受人诬陷的无辜之人……” “你怎知道他们是受人污蔑?” “属下知道!”猝然抬头,随影盯着上官无玉:“前朝谏官蒙西便是因为向先皇参奏丞相狐媚乱主,这才被人冠上了反周之名,当年的尚书莫绍谦也不过是想为西蒙求一句请,才被被诬告株连,导致丢官罢职的!” “当年的事你很清楚”上官无玉微微眯眼:“你跟他们是何关系,提及他们的事竟这般反应过甚?” 随意一愣,遂低了头,却不言语。 上官无玉拧眉看他,久久得不到随影的回答,沉了脸色明显不悦:“你来本宫身边两年,本宫从不猜你疑你,可现在你却连一句实话也不愿说吗?” 随影默然半响,这才开口:“属下先父正是西蒙” 听这话,上官无玉当即一愣,好半响都没回神。 ☆、第零零四章:天策悯晨 夜色很黑,也很安静,可是此时的天牢似乎有些不太平静,空气中更似蔓延着火药般的气息。 目光看着盗凌等人,陈坚一脸得意笑容:“早知道赫澜倾必会前来劫狱,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 分卷阅读102 - 分卷阅读10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03 司马殇只冷眼看着这几个黑衣蒙面之人,并不言语,而后一抬手,身后的门里随即涌出好几十个弓箭手,前后两排成队而立,对着他们四个人便直接拉弓搭箭,连招呼也不打。 弓箭咻咻如若雨下,带着穿透身体的杀意直飞而出,盗凌飞身而去,奇快地速度几乎让人看不见他的身影,另外三人身手也快,转身闪避如若黑影,眨眼即逝,根本让人就看不清楚他们的身形。 而后,弓箭手停下放箭之后,却只看见,原本已经气绝的几个狱兵,此时却站了起来,且满身都插满了羽箭像只刺猬。 陈坚明显怔楞,没想到这几人的轻功都是这般地步,才瞪大了双眼,司马殇突然闪身而上,拔出腰间的佩刀,呲得一声,声响格外刺耳。 盗凌看他动作,当下飞身而上也拔了兵刃与之相碰,另外三人侧方向一改,转朝陈坚而去,一人直攻陈坚,另外两人侧化身阎罗,手里的匕首在如阴风闪过之后尽数割取了那些弓箭手的性命,速度之快让陈坚微微白了脸色。 四人分工,一人盗凌缠住司马殇,另外一人缠住陈坚,余下两人侧直入牢门身处寻找赫成义所在,只是天牢重地不比府衙牢房,是个人关在什么地方都能看得明白清楚,而这里放眼看去得却都是一间间的铁屋子,想要找人就只有先拉开铁门上的小窗口朝里面查看,最后才在最里面的贴牢房里面,找到昏厥的赫成义。 两人不敢耽误,运足功力一刀砍断门外的锁,再大力一踹,牢门嘭得一声开了,两人当即疾步而进,忙将昏厥的赫成义扶起,转身踏出牢门。 铁门外,盗凌与司马殇还在纠缠,两人的身手都奇快无比,但司马殇却明显更胜一筹,几番对招下来,盗凌显然已负了伤势,眼看着司马殇的大刀即将挥来,盗凌一把抓过陈坚横挡身前,司马殇却毫不手软直接一刀砍下,锋刃划过陈坚的胸口,陈坚双眼大睁,还不及说话,就被盗凌推砸出去,司马殇再补一刀,最后干脆破了陈坚的身体。 血的气味霎时异常刺鼻。 另外两人急忙赶来,只留下一人照顾赫成义,另外两人急忙上前施以援手,虽帮得盗凌躲过杀招,却被司马殇打得砸飞出去,三人齐齐甩落地面,还没起身,司马殇锋利的刀锋便已经直逼盗凌眼前。 盗凌双眼大惊,心脏猛然一缩,这时候居然还会想起琉璃居里赫澜渊的模样。 自己还没追到佳人,就这么突然死了岂不是太冤枉? 咬了牙根,盗凌猛然翻身躲开,司马殇的大刀随既险险砍在盗凌身旁,只差一点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翻身闪开,盗凌险险站在一旁,看着司马殇停下的身影大口大口的喘息。 盗凌自认轻功不俗,但他这辈子最不想对上的有三个人。 一是七贤庄主白画斳。 一是万花楼楼主傲陌阡。 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大冰山,司马殇! 这三个人对他而言,可都是人生死穴。 两人这暂时的罢手,天牢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弄得整个地面都在摇晃,几人狐疑,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通道口中便传来士兵的接连惨叫。 听这动静,盗凌笑了,当即手令一挥,另外三人随即带了赫成义飞身就走。 司马殇却并不着急,只冷眼看着盗凌,盗凌留与最后断路,猝然飞身之时,从腰上摸出火雷珠往地上一砸,轰得一声,当即烟雾四起,司马殇再定睛看时,盗凌已经不见踪迹,拧了眉,司马殇将手里的佩刀一扔,随即飞身而起紧追出去。 盗凌被人称作速飞,便能说明他轻功之好,只要有路就留不住他,几人带着赫成义冲出天牢大门的时候,通道里躺着好几个狱兵的尸体,全都被棘刺床给夹在中间,扎了一个面目全非鲜血淋淋。几人冲出大门,外面已经乱成一团,四处都是混乱的官兵,盗凌还在意外这是怎么回事,之前留下接应的两人便飞身而上,纷纷摸出腰上的火雷珠朝天牢大门里面投去,轰得一声,大门口响了一个回天响,司马殇也因为这番略一停步,便与盗凌瞬间差了数丈之遥。 几人逃入深山林中,盗凌因为伤势颇重而猝然停步,当即惊得另外四人忙伸手扶他:“头领!” “咳……没事……”盗凌轻咳,强行站起身来:“大家分开走,影一跟小二带赫成义回去,影三和影四跟我走,别耽误了!散!” “是!”影一与影二领命,带了赫成义当即飞身便走,不过眨眼就消失在夜色里面。 待他们离开,盗凌起身正想运功而行,胸口却猝然翻滚,当即一口血吐了出来。 “头领!”两人惊吓一跳。 盗凌却还什么都没来得急说,身后便有脚步声响接近,三人扭头,却是司马殇不过片刻便已经追了过来。 威武将军的名号不是假的。 所以盗凌最讨厌跟他过招。 “看来之前我应该让你们一起走的”盗凌轻笑:“现在也不至于大家都走不了” 听这声音,司马殇眉宇微拧:“你不是赫澜倾,你是何人?” 盗凌叹息:“可以是你相好的么?虽然你魁梧了些……” 盗凌习惯口没遮拦,只是话没说完,司马殇便已经不悦,猝然出手想要一拳了解盗凌的性命,却在即将碰到盗凌得时候,一道满是寒霜的剑气于夜空中突然飞来,若不是司马殇及时收手,手臂早已穿了。 “什么人!出来!” 深色得树林后,缓步踏来一人,此人身形高挑而又修长,一身的浅碧长衣在月色之下透着几分微冷的气息,似白非白,发丝飞扬,衣袂翻飞,一步一步走得不疾不徐,像是深夜缓缓盛开的昙花,优雅清美得不可方物,黑色中愈发清晰的容颜,如同他给人的第一映像,清雅而又优美,一双凤眼有着如玉似水般的韵味,薄唇轻启,略薄的声音吐道:“悯晨,赫澜倾” 悯晨赫澜倾,赫成义的长子,大周曾经的驸马,曾被先皇封为天策将军,赫成义入狱之后,但凡与赫家有关之人皆是相继落马,通缉的通缉,逃亡的逃亡,只有这个人如同凭空消失了般全然不见踪迹,直至今夜却又突然出现。 看着赫澜倾在夜色中却依旧那么耀眼璀璨的身影,盗凌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看来今晚上是我命不该绝啊!”爬起身来,盗凌叫上身边的两人,看着赫澜倾的背影问道:“你能拿得下他吗?” 赫澜倾只斜眼看了盗凌一眼,而后淡淡勾了嘴角的模样,露出的笑靥儒雅无边:“你只管先走便是” “那就不管你了”盗凌果断点头,而后跟着身边的两人轻功一运飞身便走。 司马殇拧眉,看着眼前的赫澜倾:“知你一向厉害,可是你也未免有些过于托大了吧?” 分卷阅读103 - 分卷阅读10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04 赫澜倾淡淡一笑,一身书墨仙灵的气息,完全看不出他曾经身为大将战军:“托大与否并不重要,此番前来我只是想带人回去,不如看在你我曾同朝为臣的份上,此番便行个方便如何?” “不可能!!!”司马殇冷道:“赫成义通敌叛国,岂能私放!?莫说是他便是你我也要一并缉拿回去!”才说着,司马殇猝然飞身而上,便想要朝赫澜倾发动攻击。 赫澜倾微微一叹,将手摸向腰间,而后猝然一个旋身挥手,翻飞的衣袍,在夜色中猎猎而响,一头的乌丝缕缕荡开,月光下如若透明的荧光一般,发尖扫过司马殇的脸颊,而后那一霎间两人的身影几乎都是一起停下。 彼此间的距离,近得只有半步之遥,赫澜倾却依旧还是方才的那份从容之像,细长的眸,看着距离自己只有半步的人,赫澜倾淡淡勾了嘴角:“或者是我给你个方便?” 握在赫澜倾手里的剑,剑尖指着司马殇的咽喉,分明就是已经划破了咽喉处的肌理,却又精准无比的留了一线生机而不断其咽喉。 司马殇心里惊骇无比,似乎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冷冽的眸死死盯着赫澜倾看,却不敢言语,因为司马殇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咽喉一动,必被划破无疑。 看着司马殇如此模样,赫澜倾复又开口:“你虽不愿念旧,但我却是个顾旧的人,看再曾经与你同朝为官的情分上,这一次我便行你一个方便吧”放下握剑的手,赫澜倾将软剑别回腰间,转身离去的身影,一如方才出现之时那么一步一履不疾不徐,却是眨眼竟已消失在司马殇的眼内。 所以……赫澜倾的功夫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与七年前完全不是一个阶段。 司马殇自认不是他的对手。 而这一厢赫澜倾救走了盗凌,天牢那边的罪臣同一时间也被人尽数救走,狱兵死伤数百余人,堪比一次夜袭战事的伤亡人数。 ☆、第零零五章:皇陵祭拜 隐藏在地下的密室里,赫成义躺在石床之上,狼狈的模样已不比曾经的高高在上与不可一世,仿佛此时他只是一个再平凡普通不过的老人,一身伤痕累累,需要休息调养的老人。 赫影灵守在床边,看着赫成义如今这落魄的样子,眼眶发红,却一言不语,石床边上正给赫成义检查伤势的是七贤庄的湫棠,而石室外的大室里则站着好些的人,似在商量些什么,其中领头之人便是之前的那悯晨赫澜倾。 “今晚上的动静不小,想来恐怕等不到天亮,城里就会掀起一番风波了”说话的人身形魁梧,满脸胡须,黑黝黝的面容透着对后事的担忧,此人乃为蒙尹与身边的另外两位都属于赫澜倾的人。 “天牢的那翻动静是怎么回事?”问话之人便是险些折损在司马殇手里的盗凌,若不是得赫澜倾相救,此时恐怕他已经住进天牢里了。 盗凌的话让蒙尹与阗巍扭头看向一边的赫澜倾,同声而闻:“可是大公子另外安排的人手所为?” “不是”赫澜倾道:“那些不是我的人” 盗凌诧异:“那是谁的人马?” 赫澜倾道:“不管是谁的人,此番既然敢于乘机大劫天牢,想来怕也是不满上官青墨之人,若能找到此人将为我军之大将” “等等”盗凌有点懵又有些惊:“你的话我怎么听着如此别扭?” “有何疑问?”赫澜倾淡淡看他,眉宇间的神韵,恍惚的透着几分与白画斳相似的气息,却似乎又比白画斳更多了一份锐利。 盗凌暗暗挑眉,问:“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要造反吧?” 蒙尹拧眉:“什么造反,说这么难听,我们这是为了百姓!” “哎,何必这么虚怀?便当真造反又能如何?”阗巍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盗凌:“不如速飞兄弟也加入我们?” 盗凌暗暗吞咽口水:“我虽然喜欢胡闹胡为,但这种大事,还是算了吧” 蒙尹跟阗巍当即一脸鄙夷的看他。 赫澜倾在旁只淡淡的道:“这种事,是把脑袋提在腰杆子上,我不迫人参与,你若伤势并无大碍,便回去向你主子复命吧,我悯晨多谢他此番出手相助” 盗凌长长一叹。 赫影灵来到门外,听得他们的对话,心里咯噔,看着赫澜倾小声问道:“大哥你真的……打算造反吗?” 眸光淡淡看了弟弟一眼,赫澜倾只道:“你留在七贤庄里,有白画斳相护,朝廷不敢动你” “可是……” 不等赫影灵说完,赫澜倾便打断:“我如今一切都还未成,无暇分心再来照顾你,待我举旗而立之时再来接你”而后再不与赫影灵多言,赫澜倾转身看向蒙尹几人,吩咐:“阗巍,沈达,你二人负责将我父亲送出京城,今晚连夜便走,盗凌你带影灵回去吧” 赫澜倾正了面色,盗凌也只能点头。 赫影灵心里发急,忙伸手将他抓住:“大哥,我真的不能跟你走吗?” “听话”拂开弟弟的手,赫澜倾虽说的温柔,可话语中的疏离,却还不及对着蒙尹透他们的亲近,眸光看向盗凌,赫澜倾微微拧眉:“带他回去” 盗凌叹息,上前拉过赫影灵:“公子,你就先随我们回去”而后,把赫影灵交给身边的两个影子,朝赫澜倾抱起:“告辞!” 看得盗凌将赫影灵带走之后,沈达担忧地看向赫澜倾:“大公子,若我们都走了您一个人留在这里岂不危险” “无妨”赫澜倾只道:“你们将我父亲送往安全之地,解了我的后顾之忧,我便不再受束,留在这里,我还另外有事”目光看向蒙尹,赫澜倾道:“你去弄弄清楚,昨晚上乘机大劫天牢之人是谁,若能找到被他们带走的那些老臣,对我们而言有很大的帮助,尤其是这个能劫走他们的人” 蒙尹点头:“我知道了,一定办好此事” 赫澜倾叮嘱:“只是你自己也要小心才是,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 —— 上官无玉清早起床,每日都养得一个必要入宫向上官青墨请安的习惯,只是今日,上官无玉才刚到了寝宫门外,便听得里头传来上官青墨的震怒。 “堂堂一个威武将军竟连几个逆贼都抓不住还让人大闹天牢,让里面的罪臣尽数出逃你也还有脸来见朕!!!” 听这怒吼,上官无玉微微拧眉,扭头问伺候门外的宫人:“苏骥绯,发生何事让皇爷爷这般大动肝火?” 苏骥绯俯身道:“回皇长孙殿下,奴才听说是因为天牢被劫,里面的罪臣都被人救走了” 上官无玉顿时惊诧:“何人这般大胆?” 苏骥绯道:“听说是赫成义的大儿子赫澜倾,好像连司马将军都给打伤了” “这么厉害?”上官无玉惊呼,是真 分卷阅读104 - 分卷阅读10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05 真侧诧异了。 苏骥绯道:“可不是,之前司马将军来的时候奴才就闻倒他身上的药味儿,想来恐怕是受了伤,想那赫澜倾当年年纪轻轻就能被先皇册封天策将军,而今更是不知厉害成了什么模样,朝廷发下的通缉榜文,都能找到赫澜天跟赫影灵的消息,只唯独这赫澜倾不见踪迹,这不,一现身就闹了这么大动静,也怪不得皇上要发火了,一会儿啊还得请皇长孙殿下多劝道劝道皇上了” 殿门打开,司马殇大步而出,见得门外的上官无玉微微一愣,遂朝他抱拳:“见过皇长孙殿下” 上官无玉一脸天真的看他:“司马将军多礼了,我不过就是来向皇爷爷请安而已,司马将军若有要事就先去忙吧” 司马殇抱拳点头转身就走。 上官无玉举步而进,看得上官青墨坐在炕上气得脸色铁青,端了茶杯走到上官青墨身边便软声劝道:“皇爷爷喝杯茶消消火吧” 上官青墨一看是他,叹了一声端过茶杯喝了才道:“在门外等多久了?” “不久,就是刚来了一会儿而已”上官无玉笑道。 上官青墨长长一叹,摸摸他的头:“还是你这个年纪好啊,什么都不懂,也不用操心” “谁说不操心的?”上官无玉当即不干:“皇爷爷生气可不是最让人操心的么?万一气坏了身子不是叫孙儿心疼么?” “古灵精怪”上官青墨笑骂:“说你不懂事,嘴吧就像抹了蜜一样了” 上官无玉笑问:“那皇爷爷甜不甜呀?” “甜,当然甜了”将人拉到怀里,上官青墨摸摸他的头,又道:“但惯会洒蜜也不行的,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也得有自己的思量,生为皇家人,心慈手软有勇无谋将来可是很容易吃亏的,当杀则杀,万不可起一丝妇人之仁,否则将来必成大祸,可懂?” 上官无玉点头:“懂得的……”说罢长长一叹,埋在上官青墨怀里道:“现在也只有皇爷爷会教我这个了……” “怎么了?”上官青墨拧眉。 上官无玉闷声道:“父王的如妃病了,父皇一直陪着她,现在都不理我了,后日母妃的死祭,父王……也不去了……” 提及此事,上官青墨微微一愣:“快三年了吧?” 上官无玉点头:“好像是的……母妃走了很久,可是我还记得她的样子,只是父王怕是已经忘了吧……”两手抱紧上官青墨的腰,上官无玉埋在他怀里,声音有些沙哑:“皇爷爷……我好想念母妃啊……我好想她……” 抱着上官无玉,上官青墨拧眉不语。当日正午,上官海被召入宫,日跌返回太子府时才猝然听闻,如妃病逝,一震闷雷,当即砸得上官海楞了许久。 上官无玉只当不知此事,留在宫中逗皇奶奶高兴当夜歇在宫里,第二日直接从宫中出发,前往皇陵,拜祭亡母。 上官无玉的生母在他四岁那年便因病归天,那时候很长的时间里面上官无玉都留在宫中,由皇后与上官青墨亲自照看管教,待得上官无玉走出失去母亲的阴霾之后,上官海身边却又多了一人,此人便是如妃,原是太子府府中的丫头…… 许是因为长期受上官青墨熏陶的缘故,上官无玉的性子与上官海一点也不像,甚至有些背道而驰,却是愈发深得上官青墨与皇奶奶的喜欢,皇家男长孙是第一个因素,第二个因素也许是上官青墨觉得这个孙儿更像自己,便愈发疼爱…… 晃动的马车里,上官无玉斜斜靠在软榻之上,身后像只小狗趴着的是弟弟上官无辰,上官无辰长相可爱,睡觉的时候更是喜欢趴着睡,上官无玉看着他香甜的睡眼,抬手捏了捏他软嘟嘟的腮帮子,上官无辰拧眉,揉着睡意迷蒙得眼就要醒来:“无玉哥哥……” 上官无玉笑笑:“已经到了皇陵,还要贪睡” 上官无辰干脆爬身起来盘腿而坐:“马车里晃晃悠悠得,像摇篮,晃着晃着就想睡了” 上官无玉轻笑,上官无辰干脆直接朝他怀里蹭去:“无玉哥哥,我们这次要在皇陵呆多久啊?” “皇爷爷许我,随我想呆多久都可以” 上官无辰一愣,双眼顿时发亮:“那是不是可以多呆些时候了?” 上官无玉点头:“等玩够了再回去吧” 上官无辰欢呼,两手抱着上官无玉的脖子,对着他的脸,吧唧一口亲了下去。 上官无玉好笑:“玩是玩,但你得听话知道吗?” 上官无辰一脸认真:“我保证乖乖的绝对听话!” ☆、第零零六章:心灵感应 前往皇陵的队伍缓缓使行于山道之上,路径一处两峡谷时,山壁上忽而岩石滚落,毫无预兆的轰隆砸下,马车里,上官无玉抱着弟弟正闭眼假寐,随影的身影突然出现,一手抱了一人,就猛然破顶而出。 上官无辰不知原因,当即被惊吓一个结实,上官无玉也惊愕一瞬,但才出马车,看着瞬间从头顶砸落的岩石也是脸色微变,两手抓死了随影。 随影动作极快,抱了两人便连忙朝着山壁底下躲去,从山上滚落的石头如若下雨一般,砸得峡谷中哀嚎遍野,而后轰隆隆声响遍地而起,尘埃飞扬,火花一朵朵的随地开放,翻滚的气流击打得随影忙将两个孩子护在怀里,自己的后背却被这阵气流滚来灼伤疼痛异常,顷刻间,负责护送上官无玉的队伍都被葬身于乱石之中,整个景象一片惨烈。 “随影!”上官无玉看他嘴角溢血,忙一把抓了他的手腕。 “嘘”随影忙捂了上官无玉的口,看着两人低声交代:“别说话” 将两人藏到一旁的石墩后,随影拔剑,一脸的寒霜。 上官无辰被惊吓住了,浑身颤栗的直抱着上官无玉不放,上官无玉脸色铁青,细眉拧成一团,直将弟弟紧紧抱着小心藏好。 四周尘埃散去,随即有几人的身影从山壁上的藏匿处飞身而下,落在那片残迹中,眸光一扫,便有人不悦了:“怎么都是一些小喽啰,白害我们费番功夫!” “不尽然,都看那边” 几人一个扭头,全都发现了山壁脚下,独留下来的随影。 有人惊诧:“居然还有活口?老子还以为都一个不剩了呢” “少啰嗦,直接抓了,问上官海在哪儿!” 三句话不到,几人便挥动兵器,朝着随影攻击过去。随影握着剑柄,在几人即将冲身而上之时,身影一闪却是猝然不见了踪影。 几人惊骇,动作才略钢迟疑,同伴中便听领头的男人大喊一声:“是影子!小心!” 声才落,迟疑的这几人却突然后背受人一刀,猝然回身,只看见随影的身影一闪而逝。 领头男人大喊一声:“靠拢!”所有人便都朝着他的方向背靠过去。 分卷阅读105 - 分卷阅读10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06 六七个人靠成一团,相互补着对方身后的死穴,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却根本不见随影的身影,领头男人眉宇紧拧,口中极快的说着情况:“是扶桑忍者的隐身术!这功夫最是难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才说着,便有暗器咻咻飞动,朝着几人的方向打来,领头男人眸色一惊,当下忙挥剑挡开,兵器相碰发出的声响格外刺耳,最后刺于黄泥地面露出来的却是一个八角星星的黑色暗器。 暗器外形简单却又透着几分怪异,才落了地,随记又有无数暗器如若下雨一般飞射而出,直逼几人。 眼看着暗器密如雨下,众人忙闪身避开,却是这一动,竟将空子留了出来,原本多得让人应接不暇的暗器,居然不过两三四个,就在几人散开之时,分别刺中的几人身上的死穴,当即便听得这几人惨叫一声,便倒地不起。 领头男人堪堪避过,睁大双眼看向暗器发射的方向,总觉得那处似有人影,当下握紧了剑,便咬牙飞冲而上。 空无一人的眼前,却清晰的让男人感觉到利器刺入了对方的身体,血一滴滴的流淌下来,而后便看见原本藏匿了身影的人突然现于眼前,苍白的脸色眉宇紧拧,插在他左边要侧的剑,被他一手紧紧抓住。 随影背上的灼伤不轻,连番运功已是消耗不小,背上的伤势更牵动双手,行动迟缓了些许,这才被人钻了空子,险些穿透腹部。 上官无玉藏在石墩后门,死死盯着随影的方向,上官无辰被他抱着,被哥哥捂了嘴巴的样子什么都喊不出来,满脸惊恐,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男人看着随影如此倔强的身影,冷笑一声,再出匕首,便直径朝着随影身上扎去,随影一惊,才刚抬手一挡,腰间的剑却突然拔了出来,而后却是一剑,直接从随影胸前横划而过。 这一幕,惊得上官无玉瞪大双眼,牙根紧咬,眼看着随影倒了下去,上官无玉的脸色异常阴霾,上官无辰不敢再看,干脆一把将他死死抱住,惊怕的小脸一片泪渍模糊,呜呜咽咽的低泣隐得男人的注意,转了身朝他们的方向看来。 心里惊骇,上官无玉闭紧呼吸脚下的步子忍不住朝后退去,可是……身后是陡峭山壁,根本全无退路,只能紧抱着弟弟,凛冽了眸盯着男人的一步步接近。 “居然是两个孩子?”停步,看着紧靠着峭壁下的两个孩子,男人眸色狐疑。 上官无玉死盯着他看,分明稚嫩的脸,可眸低的锐利却是一把发光的刀,不禁让人有些心惧,男人拧眉,对两人似乎也不打算手软:“虽然不是上官海,但作为上官家人也一样该杀!”音才落,却是抬手挥剑劈向两人。 上官无玉眉宇紧拧,一把推开弟弟,男人的剑也随之噗嗤一声,直接刺进上官无玉的胸口…… …… 琉璃居里,赫澜渊才刚端了茶杯,心口猛然传来的一阵钝痛,让他拧了眉宇,忙将杯子放下,抬手捂住心口,几乎是忍了半响的时间,心口的钝痛这才慢慢消失。 起身回到床边,赫澜渊解下衣衫,露出的上身,一片狼藉,被大火灼烧的痕迹狰狞得格外刺目,几乎布满胸前与后背,胸口的心脏处,还有一条明显的疤,那是……当年被赫影灵留下的痕迹……每看一次,便提醒着赫澜渊一次,自己当初是如何被人抢了孩儿……又曾如何的死里逃生…… 确定不是旧疾作祟,赫澜渊略微松了口气,可是脸色却异常阴霾,死死抓住的手,止不住的颤栗,心里突然升起的不安,更是让他异常烦乱,最后随手掀翻的桌椅。 叩叩叩。 房间里,桌子上的茶杯才刚哗啦啦的碎了一地,门外边听得有敲门声传来。 深深吸了口气,赫澜渊这才将衣衫重新拉上:“何事?” “玉橫公子,门外有位客人想要见您”门外传来的是小二的声音。 赫澜渊脸色阴霾,只冷冷回了两字:“不见” “可是……” 小二还想再说什么,赫澜渊却已经动怒:“说了不见!再来烦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滚!” 门外静了片刻,似乎小二已经走了。 赫澜渊深深吸了口气,想要忽视心里的慌乱,举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便朝下张望。 因为皇榜曾贴了告示,要将赫成义与午门斩首,可是天牢被劫,莫说赫成义,就连众多前朝罪臣也在一夜之间都被人救了个干净,上官青墨大怒,当夜就下令封锁京城全面缉拿逃犯,一时间士兵满大街的开始挨家挨户搜查,凡是可疑之人全都被官府缉拿抓进牢中,霎时直弄得整个京城百姓人心惶惶,恨不得立刻远走他乡,却偏偏城门封锁,想要强行出城之人也会遭到朝廷的缉拿与关押。 牢房那种地方,一般进去了就别想还能出来,除非是死人还差不多。 琉璃居里,赫澜渊站在窗口,看着底下的动静,眉宇微拧,士兵们到处抓人,弄得百姓哭爹喊娘,街上行人慌慌全都不敢逗留,只恨不得立刻消失不见,满地的狼藉全是被人打翻的摊贩,混合其中的,还有红艳刺目的鲜血…… 拧了眉,赫澜渊关上窗户,心里突然的慌乱非但没有消弭,似乎越发厉害,直让他脸色更加犹如寒霜,没曾想此时,房门却突然打开。 赫澜渊心里恼怒,随手捡了东西就朝后砸去:“说了不准烦我!……”话音落,赫澜渊却有些怔住。 门边的人一袭天水碧的衣衫,手里抓住被赫澜渊丢来的东西,细长的眸里,透着几分宠溺的笑意:“难道连我,你也不要见了吗?” ☆、第零零七章:身上的伤 门外的人,身姿袖长,比起当年似乎更添稳重与成熟,看似温和儒雅却似乎又多了几分犀利锐利,隐藏的锋芒隐约透出来的寒霜又些凉手。 见得这人是谁,赫澜渊眸里的意外一闪而逝,而后只留满眼的清冷与淡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从你进城的时候起,我便已经知道了” 赫澜倾淡淡一笑,举步朝他走进:“好多年没见了,你过的好吗?” 垂下眼睑,赫澜渊并不看向他的视线:“好与不好,你现在不是看得见?”微微拧眉后,复问:“突然来找我是为何事?总不会还是想让我去救赫成义吧?他已经被人救了,如今想来也用不到我” “是我救了父亲……” “他是你的父亲”打断赫澜倾的话,赫澜渊语调微冷:“不是我的” 赫澜倾淡淡一笑,并不觉得弟弟的态度十分拒人千里之外:“我最近正在招兵买马,准备于三年后,攻下洹河,以做驻地” 赫澜渊闻言,眸色一闪,却并不多问。 赫澜倾似乎也不期待弟弟会问些什么,只是续道:“战事一起,汴京城将 分卷阅读106 - 分卷阅读10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07 为我呼应,后□□一线,便可举旗而立” “你想让我去帮你?”赫澜渊斜眼看他。 赫澜倾只淡淡摇头:“我只是希望,日后你若回来,应该知道去何处寻我” “我寻你做什么?”赫澜渊冷声哼笑:“当年的话不够清楚?还是觉得那时候我没杀了你,想再给我一个机会?” “这条命,什么时候你想拿,只管来拿了便是,我绝不还手” “可我不稀罕!!!”赫澜渊咬牙,一向淡漠得如若清泉的眼眸深处、仿佛瞬间泛起了滔天巨浪:“我想要的命,从来就只有赫成义与赫影灵的!与你何干你凭什么以为你一条命能换两条命?” 嘴角的弧淡淡隐了下去,赫澜倾的眸里却依旧还透着温柔:“对于父亲……不管何种理由,你都不能杀他,他毕竟是父亲,不管你承不承认这都是铁打的事实,至于小影……” “你想怎么护他们,那是你的事,至于最后我会怎么做?”赫澜渊咬牙:“那是我的事!”拂衣甩袖,赫澜渊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大公子请回吧,怒在下不送!”而后举步进了内室,嘭地一声便摔上了房门。 赫澜倾站在原地,听得摔门的那一声响,心里苦笑,却还是对着门板朝里面道:“我会在京城逗留几日,这些日子,便暂居玉竹林馆,待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房间里,赫澜渊并没有回应,只是将身侧的手握得死紧,眉宇紧紧拧成一团。 曾经最亲的兄长,如今却已生了膈应,看见他,就会想到当日他维护赫影灵的样子,那么奋不顾身,不顾性命…… 兄长?说得是与自己亲近,可最后……自己这个哥儿生的,到底还是不如与他一母所出的赫影灵来得亲近。 赫成义如今被赫澜倾所救,那么当日赫二急忙去找赫澜渊出手相助根本就毫无意义,而来了这里……赫澜渊无心插手的成分也有不少,虽说了是来救他,只如果没有遇见赫影灵的话,或许这两日,便不会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是一个人呆在这里。 只不过……那日的白画斳到底是谁? 说人人到,说鬼鬼来,白日里,还在狐疑这个人的身份,入了夜后,赫澜渊就在琉璃居的二楼大堂,遇见了这人。 一袭白衣如若皎月,如若最初相见时的感觉,这个人干净仙灵如同是被水墨勾勒出来的风骨,墨香味浓,那么清逸出尘,有些让人不敢沾惹,生怕玷污了般。 是个很出色的男人。 “早知你在这里,不介意我今日冒昧打扰吧?”男人开口,话音里透着几分温柔与儒雅。 赫澜渊拧眉看他:“如果我介意呢?” “那我便更应该向你赔礼一杯了” 男人轻笑,抱拳:“不知澜渊是否愿给这个机会?” “玉横”赫澜渊冷淡淡道:“我与你不过初识,相见不足三次,贸贸然便对我直呼其名,恐怕于理不合” “不止三次”男人轻叹。 赫澜渊眸光狐疑看他。 男人直径踏步上前,站到他的身边:“十年了,你走了十年,你知道吗?我最后一次见,还是在七年前的时候,只是那一次……我们又都错了……” 提及七年前的事,赫澜渊周身的气息猝然一沉,冷冽中透着几分杀意:“七年前我见过你?可是我对你完全没有印象,我只记得七年前,赫影灵险些杀了我,如果不是我师父及时赶来,我早就已经死了” 这话,让白画斳垂了眼睑:“这件事……我后来才知道的……” “可是你却还护着他!”脱口而出的指责,让男人眸色一闪,赫澜渊却似乎并未察觉,只怒看着他冷声厉色道:“你此次前来怕也不是为了想向我赔礼一杯,而是想来向我询问你们孩子下落的吧?白画斳,做人做到这种不要脸的地步,你们当真也是世间少有的极品了啊!” 微微叹息,白画斳只道:“这种事,他不会骗我” “所以!你还是相信,当初是我抱走了你们的孩子?”赫澜渊脸色阴霾,几乎是咬牙切齿,而后不顾大庭广众之下,猝然解了自己的衣衫,袒露出来的上身,只引得四周众人侧目看来,那些眼中却不是惊艳,而是……惊恐…… “澜渊!!!”白画斳只楞了一瞬,反应过来,便想要给他将衣服拉上,却被赫澜渊一把打开了手,死死看入白画斳的眼中:“我身上的伤看见了吗!这里!在这里!!!”按着胸口上那几近贴近心脏的位置,赫澜渊的眸色异常骇人:“这一剑,几乎穿透了我整个身子,那一天我才刚生下我的孩子,就被赫影灵一剑杀来,不止这里,我连掌心也有,每逢刮风下雨要变天时这伤口就一遍遍的疼着!当年我被师父带回山上,医治多年,直到这两年身体才算康复,你以为以我当年的身体,还有什么能力去抢你跟赫影灵的孩子?” 赫澜渊的身体,几乎都是狰狞的疤痕,那是被大火烧伤所留下来的痕迹,除了这个,胸口上的剑伤,也是异常刺眼,阴霾了脸色,白画斳猝然踏步上前,一把将人扣在怀里,扯了他的衣衫便将他袒露出来的身体覆盖裹住:“我信你……我信你了……” “我不稀罕”赫澜渊只是冷笑,两手将他推开:“我自己这丑陋的身子,我都不怕被人看了,难道你还怕看吗?是不是你大庄主喜欢的不止是别人漂亮的脸蛋?更喜欢别人漂亮的身子,所以我这样的便有污你的双眼了?” 两人的话音举止似乎都忘记了这里是吃客众多的大堂,竟都不顾分寸。 眸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白画斳柔声情话的道:“我的澜渊……不管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七年前的时候,这话其实白画斳也说过。 只是…… 如今的赫澜渊已经都记不得了。 “但你的喜欢,只让我觉得恶心!”丢下这话,赫澜渊转身便走,再不理会身后的男人,更是无视了满堂众人看来的眸光。 ☆、第零零八章:壁同村里 同一天内,在同一个地方遇见两个不想见得人,赫澜渊的心里说不出的阴霾,翌日天才刚亮,便悄无声息的离开琉璃居。 赫成义的事有赫澜倾插手,这个地方再留着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意义,既然无事可做,那赫澜渊就要去做一件自己在心里想了很多年的事,去找自己的孩子。 说是说找孩子,但天地很大,要找一个人不容易,可是只要有心总会找到的,况且师父不是说了,待得孩子满十一岁了,不用找他也会自己出现,可是……三年……整整三年好长啊…… 以前只当孩子死了,不觉得时间难过,可是现在知道孩子还活着,那么只是一日都这么难熬,更何况还是三年之久? 马背上,赫澜渊拉着缰绳,头上的 分卷阅读107 - 分卷阅读10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08 斗笠遮盖住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是那一身的气息爽利得让人有些难以忽视,黑与白的相间,仿佛如同这世上生与死得差别,那么极端,却只在他的身上散发着震慑人心的冷然与霸气,横生出来的棘刺,无一不透着危险。 早上的行人没有太多,出入城门的都是一些忙着进城来做生意的小老百姓,甚少有人会选在这个时候出城,只有一匹马,一辆车。 马是赫澜渊的马,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名曰旋风,是白家庄时,白子轩所增,旋风是匹汗血宝马,有些小脾气,到现在只要不高兴了,也还会跟赫澜渊闹性子。 至于马车,驾车的只有一人,却是个一脸凶恶的大汉,虽把马车赶的颇慢,却满脸不悦,让人心畏。 赫澜渊只看了大汉一眼,斗笠下的细眉微拧,却是将目光定在了那马车之内,车窗上晃动的帘子隐隐露出一角,模糊间可以看见里面躺着的孩子模样,赫澜渊才想要再仔细细看是,没曾想,大汉在才刚出了城门之后,忽而挥动马鞭,驾得一声大吼,就将马车转眼赶出老远。 马背上,赫澜渊拉着缰绳,盯着那马车离开的方向,一时间不知怎的,却是有些恍惚,而此时,城门里却突然涌来大批的官兵,呼喝着要封锁城门,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去。 百姓惊诧,有人忍不住追问:“官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居然弄得要封锁城门啊?” 官爷却并不解释,怒吼一声,将人推开,而后又让人在公告栏上贴了皇榜。 百姓纷纷围观而上,顿时有人惊呼:“皇长孙殿下遭贼人撸劫了?这怎么可能?“ 有人也惊诧不已:“皇长孙殿下今年才多大?六岁还是七岁?贼人撸劫他做什么?” 六七岁的这个词,让赫澜渊敏感的闪了眸色。 百姓间原本高昂的声音,一下子转做了窃窃私语,明显是在忌讳着些什么而不敢大声嚷嚷。 赫澜渊打马上前,细长的眸,透着斗笠上的白纱紧盯着告示栏上的皇榜看。 皇榜由皇帝亲书所下,大致是说了通缉之人的身份为大周反贼,知情不报或窝藏者将处以株连九族之族,并且下令各地官府严加捉拿可疑之人,不得放过半点得蛛丝马迹。而后便是举报者的奖励千金赐封官爵一类等等,皇榜上,还画了皇长孙殿下的画像。 小小的一个人儿,也是凤眼细长,虽说年幼,眉宇间却已经透出了天家威严,如若画中童子般精致细腻的面容,让人很难过目即忘。 有些熟悉,就像是几日前在南海沙滩上遇见的孩子…… 这么一想,顿时赫澜渊心里一惊,骤然想起刚才马车里的那个孩子不就是南海沙滩上的那个? 拧了细眉,赫澜渊当即打马直冲向城门方向,守城门的士兵看他动作突然呼喝着让他停下,赫澜渊却犹如未曾听见,大力挥打马鞭。 旋风吃痛,嘶鸣一声,如若发了狂了直冲而出,飞跃的身体,在早晨的阳光下拉出一个完美的曲线,而后带着赫澜渊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消失在城门外边…… 大力摇晃的马车里,坐着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在他身旁躺着的是两个年幼得小孩,其中有个孩子,神色苍白,满脸的冷汗,拧紧眉宇地样子一直在昏迷着。 “无玉哥哥……无玉哥哥你醒醒啊……你别死啊……”抓着上官无玉的衣服,上官无辰一脸惊怕,死劲摇晃都摇不醒他。 络腮胡的男人也拧了眉盯着上官无玉看,半响才伸手探了探小孩的呼吸,当下也是眸色惊变,立马朝驾车的人喊道:“王诚,快去村里,这孩子快不行了!” 王诚一听,当即大骂:“那小王八蛋要死就死了吧咱还这么拼命救他做什么!再说他死了不是还有一个吗?” 上官无辰一听哥哥快死了,当下就哇哇大哭,看着两人怒骂:“我哥哥要是死了,我也跟他一块死我让你们都白忙乎一场!”吼完了,还是害怕着扑在上官无玉身上嚎啕大哭。 王诚一听当即嘿骂:“小兔崽子你知道什么是死了吗你就胡乱嚷嚷!要不是寇大哥不让杀,老子早在之前就宰了你们!” 上官无辰没有理他,只是看着上官无玉昏厥的样子,一直在哭:“无玉哥哥……你别吓我,我会怕的……你别不理我……别死啊……” 上官无玉只是静静躺着,对于弟弟的哭喊完全没有一点反应。马车的晃动,再加上上官无辰的摇晃,不过片刻,就弄得上官无玉胸口上才简单包扎过的伤口,又渗出了大片的血迹,异常刺眼。 …… 马背上策马狂奔的赫澜渊满脸寒霜,眸里不自觉的透出了几分焦急,抬头望着四周,却不见半点马车的踪迹,心底里却是暗暗的恼怒起来方才既然已经疑心为何还要放任不管。 时道正午,日头最是毒辣的时候,荒野上马车碾过的痕迹似乎也愈发清晰起来,赫澜渊垂眸,仔细看了半响,见得方向是朝何处,当即又急忙打马跟上,直溅起这满地的尘埃。 城外西北方的碧同村口,王诚驾着马车直径停在一棵白果树下,络腮胡的男人抱了上官无玉才刚下车,白树果后的茅屋里,随即就有个小伙钻了出来,看着他们一脸惊诧:“寇大哥,这孩子……” “先别说这么多,赶紧去把王老道找来,不然这孩子怕撑不住” 小伙点头,转身就急忙跑去找人。 王诚抓了上官无辰直接拧进茅屋,丢给一个随后出来的少年:“阿册,把这小兔崽子捆了丢柴房关着,别让他嚷嚷” 阿册神色淡漠,略一点头,抓了上官无辰便走,上官无辰还要大闹哭喊,少年直接一手点了他的穴道。 络腮胡男人抱了上官无玉直接入屋,放到炕上,便动手解了上官无玉的衣服,衣衫下露出的小小身体光滑如玉肌理嫩白,可是胸口上的血迹却异常刺目,如若寒冬里盛开出来的红梅一般。 王诚大步进来,还没说话,络腮胡男人便让他去打盆水来,准备给上官无玉清理伤口,王诚咧咧哼着:“寇大哥,你这么紧张这小鬼做什么?昨天一趟,咱没抓到上官海不说,他那个影子手下更是折损了咱们的兄弟,干嘛不一剑杀了干脆?留着他,万一上官青墨的兵追来,咱们还更有麻烦!” “你少嚷嚷!”络腮胡男人愠怒:“咱们只是不满上官青墨而已,何必伤害一个孩子!就算他是上官家人可你怎么牵累一个孩子,你也不看看他才多大而已!” 王诚哼唧两声,没再说话。 两人音才落,大门外又急急行来两人,其中一人看着似乎上了年岁,下颚长着些许胡须,一身黑色的道袍,却正是之前络腮胡口中说的王老道。 “寇恒,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是出了何事?” 分卷阅读108 - 分卷阅读10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09 听这声音,寇恒忙回头看他:“道兄,这孩子受了伤,你快给看看吧,再不医治怕是熬不过了” 王老道一脸肃色,上前一看,当即便指责出声:“是谁这么歹毒,对个孩子居然也下这般重手?这可是想要他的命啊” 王诚脸色一僵,咕哝半天没说话。 王老道也懒得理他,道袍一挥,就将两人轰了出来。 房门外,王诚看着寇恒那一脸凝重的模样,抓抓后脑勺,想说什么却还是支支吾吾着没有开口,倒是寇恒率先发话了:“通知大家各自做好准备,目前的这情况,怕是暂时不能离开这村子了” 王诚吃惊:“为什么?难道就为了那小孩吗?” 寇恒大怒:“你就知道那个小孩,你还知不知道其他的事了?” 王诚被骂的有些懵了。 寇恒叹:“悯晨大公子已经来了京城,这几日我要先与他会个面,谈谈合军的事哪能说走就走?要不是你擅作主张搞出这些事来,会弄成现在这样!?” 王诚低头拧眉,一副受训的样子并不说话。 寇恒看他这样越想心里越是气恼,最后干脆甩手走人。 托王诚的福,如今想要跟赫澜倾会面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第零零九章:两只小鬼 追着马车车轮的痕迹,赫澜渊一路来到了这碧同村,可是才刚进去,车轮的痕迹就突然断开,让赫澜渊根本就无从找起,只能站在村口怔怔发愣。 带人的马车入了这里便没了踪迹,这是说明,还有同伙在给他们清扫痕迹?更也证明这碧同村极有可能是他们的一个驻扎点。 思及此,赫澜渊拧紧眉宇,放慢速度缓缓入了碧同村,这碧同村不大,村子里的人大多姓姜,在村子的中心口有一间酒肆,那是村子里唯一一处给行人落脚的地方,相比京城里的奢华,这里的酒肆就要简陋一些,一二楼是大堂,三楼才是客房。 赫澜渊来到这里的时候,酒肆里几乎都没有什么客人,小二已经无聊的趴在桌上拍苍蝇了,猝然见得赫澜渊站在门边的身影,当即一脸的狗腿就忙迎了上去:“客官,您是打尖儿呢还是住店啊?” “住店” 小二一听,立马笑得更加狗腿了。 赫澜渊淡淡看他一眼,斗笠白纱下的眉宇微微轻拧,只举步朝里面走去:“先给来碗清淡得小粥垫垫胃” “好叻好叻,您看莲子粥怎么样?” 赫澜渊淡淡点头,小二忙朝里堂吆喝一声上小粥,而后便走到一旁擦拭桌椅请赫澜渊坐下。 拂衣坐下,赫澜渊朝门边看去,见得街上人影稀松,遂开口问道:“小二,不知之前你可见过有马车出入这里?” “马车?”小二愣愣,抓了抓头:“那东西咱们一般小老百姓都用不上,这村子里,能用得上马车的只有两处人家” “哦?不知是那两处?” 小二笑道:“一处是村长家,那可是咱们村里的地主,咱这酒肆,也是在村长名下的,还有一处就是村北方向的寇家,那家门口有颗白果树,一眼看去很容易找到的” 点了头,赫澜渊没再多问,此时后堂里有人将清粥送来,小二看他开动,便不再多留,赔笑一声,便转身退下。 …… 柴房里,上官无辰被人捆了双手捂了嘴巴一张小脸早已吓得惨白,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红彤彤的如若笼子里惊慌的小白兔一样,正害怕担忧着,柴房的门突然打开,上官无辰猛然扭头一看,却见得进来得是之前那个捆了自己的少年。 少年年岁不大,年约十二三岁的样子,身形清廋,额前过长的碎发遮挡住了他大半的容颜,让人看不真切他的样子,却只瞧见他紧敏的双唇略薄,嘴角的弧线微冷。 上官无辰瞪着双眼惊恐地看他,他却是上前单膝跪地在上官无辰身前蹲下:“我给你解穴松绑,你乖乖的不许闹,可知道?” 上官无辰狂点头,一双眼可怜巴巴的盯着他看。 他没多说,解了上官无辰的穴道,便先将他嘴上的布带解下,刚一能说话,上官无辰便忙着追问:“我哥哥……我哥哥他……死了吗?” “没有”他道:“他只是受了重伤,需要救治” 两手一松,上官无辰忙抓他抓住,祈求道:“大哥哥我……你可以让我去看看我哥哥吗?我好怕……好担心他……” 他摇头:“你现在不能出去,但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只是需要你们帮点忙而已” 上官无辰眨眨红彤彤的眼:“什么忙啊?” “需要你们暂时留在这里”将上官无辰的绳子解了,他将身旁的食盒推上:“这些是给你,快吃吧,我晚一点来拿” 上官无辰当即一脸戒备,直朝着墙角缩去:“无玉哥哥说的,不能乱吃别人的东西,会死得” 他微微拧眉,将食盒里的食物取了一点出来,自己先吃了一口,而后才看着上官无辰:“我已经先吃过了,你可以吃了” 上官无辰还是有些担心:“可是……” 他拧眉:“你若不吃我便拿走了” 看他作势要将东西收起来,上官无辰这才忙伸手将食盒抱住,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到底也才十一二岁,还是个孩子,看着上官无辰这种可怜兮兮的小样子,心里发软,抬手揉揉上官无辰的头:“你放心,不用怕的” 这个动作似乎过于熟悉,上官无辰眨眨眼,迟疑半响突然问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没有名字”他低声道:“大家都叫我阿册” 阿册,少年仅有的名,几年前时逢家变,流落街头被寇恒所收留,小时候的事已经记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名叫阿册。 给上官无辰送了吃的,阿册又转身去了另一间房,那里面躺着得只有受了伤的上官无玉一个人,从正午时,王老道给上官无玉看过之后,照顾他的事,寇恒就交给了阿册,毕竟上官无玉身份特殊不说,更是当朝皇长孙殿下,其实想要他死得人不在少数。 推开门,阿册刚一进屋,就发现里面原本昏睡的上官无玉竟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一双凤眼,此时正冷冽的看着自己。 “你们到底是谁?”虽然受了伤身子虚弱,但上官无玉那双眸里的锋芒似乎反倒愈发犀利,直让阿册不禁一怔。 “原来你已经醒了,看样子你身体底子不错”怔楞只是一瞬,回神后阿册淡淡的道。 上官无玉眉宇紧拧:“我弟弟呢?” “放心吧,他没事,只是暂时关在柴房里面罢了” 忍着疼,上官无玉撑起身来:“你们的首领是谁?这么大费周章抓我过来想做什么我都奉陪,只是无辰……他还太小他什么都不懂” 阿册只是淡淡道:“你放心 分卷阅读109 - 分卷阅读11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10 ,我们没想要你们的命,只是想让你帮个忙而已” 对于此,上官无玉只是冷声哼笑:“你们是想用我来引蛇出洞吧?只可惜你们似乎打算错了” 阿册不语,只是拧眉。 上官无玉复道:“凭我皇爷爷是谁?大周天子,座主正宫,你们想用区区一个我将他引出来根本就不可能,没了一个上官无玉,他还可以再培养另外一个上官无玉,此番你们贸然之举,激怒了我皇爷爷不说,非但引不了他,却只会令你们更加寸步难行” 静静地盯着上官无玉看了半响,阿册突然才道:“你说的是,没了一个皇长孙,上官青墨是还可以再陪养皇二孙皇三孙,可是……能得他如此青睐,怕不是那些皇二孙皇三孙就能比得了的” 上官无玉听得眸色微变,阿册的话却还没有说话:“抓你回来,原本就是王叔叔一时错手罢了,但既然歪打正着,皇长孙殿下,不如你猜猜看,若是大周皇长孙殿下叛国的消息传了出来,上官青墨当会如何?” 上官无玉冷哼:“如此荒谬的消息,我皇爷爷根本就不会相信” “是吗?”阿册微冷的话音似乎难得多了几分笑意:“那如果,有言传出,皇长孙殿下其实便是那将来率众推翻大周之人,不知道这等消息,可会否让他惊喜一番?” 这完全就是惊吓了好吧! 上官青墨的皇位才坐了几年而已?哪里会容得这种事情的发生,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孙儿? 救是不会救了,说不定有可能还会跟着往下狠踩一脚,巴不得自己早些玩完。 房门外,不知站了多久的王诚拧紧眉宇,看向身边的王老道,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转身离开门外。 “以前的时候,我怎么没有发现这阿册居然这么鬼?”对于阿册今晚上的表现,王诚大大吃了一惊,他一直以为阿册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孩子而已啊。 王老道耸肩笑笑:“现在的孩子都这么人小鬼大,上官无玉就不说了,皇家人,有哪个是真的天真无邪?只是阿册这孩子,似乎藏得深了一些” 王诚狐疑:“当年寇大哥到底是从那捡回来的这小孩啊?” 王老道道:“当初在街上看着他孤零零的,就顺手捡回来的” 王诚道:“寇大哥真能捡,一捡就捡了这么个闷王八回来” “闷王八?”王老道斜眼看他:“阿册这孩子你可别小觑了他,否则将来怕是要在他手里吃大亏的” ☆、第零零十章:雨夜病痛 时辰不过才刚日跌,可是酒肆的客房里却昏暗一片,如若入夜了一般,桌子边,赫澜渊翻找火折子出来,正想点了蜡烛,可是抬手时掌心突然传来的疼痛,却让他一时无力,手里的火折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拧紧了眉,赫澜渊右手握着自己的左手,一脸阴霾,细眉都拧成了团,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的天色黑压压得,显然是即有大雨倾盆之像,所以手掌的剑伤连着胸口的那处伤势也在疼痛。 这时候的感觉最让赫澜渊糟心,这些年,他最讨厌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大雨倾盆的天,一是只有自己独自一个人的空间。 每当这个时候的他最是危险,轻易的招惹不得。 大雨倾盆的时候总会让他想起自己当初父子分离时的情景,友人的死,而只有一个人的空间却只会让他回想起……那……那……曾经……的一些事…… 记不得具体是些什么,只知道四周都是铜墙铁壁,铁链冰冷的声响一直都是那么刺耳…… 窗口外,街上传来的人声虽不太热闹,但只要是那么一点点,这声音,也会让赫澜渊喜欢不已,虽不知是为何,但就是喜欢着…… 忍着掌心传来的疼痛,因为无力而只能用左手一直握着,轻声叹息,赫澜渊凝了脸色:“再不出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真是,好无情啊……”熟悉哀怨的叹息,不用看,赫澜渊已经知道是谁,那个突然消失了好几天的盗凌。 回了身,果然见得盗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房里:“你来做什么?”赫澜渊话音微冷,可看着盗凌的眸色却并无不悦。 盗凌耸肩一笑:“当然是来找你的,我离开了几天,怕你担心我,所以今个儿一早我就急忙忙的赶回琉璃居去,没想到你居然不辞而别,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赫澜渊淡淡看他,只是命令道:“你,把蜡烛点上,我不喜欢房间里太过昏暗” “是是是,我的小祖宗”盗凌点头,上前点上蜡烛,屋子里有了光线似乎也温暖不少。 站在桌边,盗凌看着赫澜渊那张被烛光映照得带了些许温度的脸,收敛起了方才的不正经,只满眼都是关怀:“刚才我看你手里的火折子突然掉了,你手怎么了?怎一直握着?” “与你无关”赫澜渊只给了这个回答。 但盗凌这人向来就皮子厚,错步上前,十分自然地就抓过了赫澜渊的手握住:“手疼的话,我给你揉揉” “放手!” “别动!老实一点!”盗凌紧抓着赫澜渊的手不放,拇指当真是按着他的掌心用力揉着:“我这可是独门绝技,从来不轻易给人揉的,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拧眉看着盗凌认真的脸,赫澜渊没在说话,只觉得掌心里的疼痛,被盗凌这么揉按着似乎缓解了些许,遂便也默不作声随了盗凌。 盗凌一边给赫澜渊揉着掌心,一点嘀咕抱怨着:“我说你这人也真是欠收拾,咱两好歹相识一场,你要走也不等我回来跟我打一声招呼,要知道我带着内伤追出来到处找你,可是会加剧伤势的,你既然都不打算照顾我,那就少弄些幺蛾子出来,让我替你担心” 定定地看着盗凌,赫澜渊冷道:“没让你担心我” 盗凌耸肩叹息:“是我自己多事非要担心你,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你呢?” 赫澜渊一怔没再说话。 盗凌突然抬头看他:“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就不辞而别了吗?” “告示栏上的皇榜你看见了吗?”赫澜渊道:“我一无去处,二无定居,便想找些事来做” 盗凌点头:“所以你才会想去找被人劫走的皇长孙殿下” 赫澜渊只道:“他是个孩子……” “却也是上官家人”盗凌看他,眸里透着几分狐疑:“我看你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这次怎么突然插手起了上官家的事,你是想要名还是利?” “我想当官”盗凌的话似乎让赫澜渊不悦,猝然收回了手:“这答案,你可满意?” 盗凌点头,一脸揶揄:“是当啄木官吧?” 赫澜渊听的狐疑:“什么意思?” “啄木鸟,专门啄棺木的”盗凌一脸笑意。 赫澜渊微微拧眉,忽而一脸认真 分卷阅读110 - 分卷阅读11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11 的看他:“盗凌?” “我在”盗凌立马回答。 赫澜渊步子朝他贴近几分,突然问道:“你可喜欢我?” 盗凌当即发誓:“这辈子甘愿为你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这是认真的话,只是赫澜渊却只当了玩笑。 盯着盗凌的脸看,赫澜渊忽而又道:“闭上眼睛” “干、干嘛”盗凌一脸惊喜:“澜渊其实这种主动的事还是我来就好!” 赫澜渊还是那样,只看着他忽而柔了眸色:“闭上眼睛” 盗凌当即就乐得呵呵傻笑:“澜渊啊,其实如果你不好意思的话你可以闭眼让我主动嗷!!!”话才说完,盗凌的身体就像个球似得飞了出去,嘭得一声砸在门上。 十分凄惨。 赫澜渊拧眉拂袖,哼了一声,没再理他。 盗凌重重到底,一脸痛苦却又无奈。 这种闷骚的性格要怎么解释才好? 不过……还真是比之前更加喜欢了。 虽然踹了盗凌一脚,但赫澜渊也没有将人赶出房间,盗凌便也死皮赖脸呆带在屋里,趴桌上休息,因为床榻是赫澜渊的,盗凌要真敢往上爬,保证赫澜渊随时杀人绝不手软。 夜晚戌时刚到,屋外就哗啦啦的下起了大雨,赫澜渊躺在榻上,身体缩成一团,拧紧眉宇的模样神色间全是痛苦难受之色。 盗凌原本躺在桌上翘着腿在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猝然扭头看着床榻上的身影似在轻微颤栗着,当即拧眉狐疑地凑了上去:“澜渊?”他怎么了? “滚……!”赫澜渊身体难受,发出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栗与虚弱。 盗凌一惊,忙将人从被褥里拉了起来:“澜渊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成这样了?” 赫澜渊脸色苍白,额头满是冷汗:“放……放开……我忍一会就没事了……” 盗凌愠怒:“你身体都冰成了这样还忍个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手搓着赫澜渊的臂膀,盗凌干脆一把将人整个抱在怀里,而后运了内力提高了身体的温热,再拉了被褥将两人都包裹起来。 赫澜渊似乎被折腾得有些乏了,只能软软靠着盗凌怀里,听着盗凌的追问,也不知是当真没了力气还是不想回答,干脆闭了双眼,没一会却是睡了过去。 “澜渊?澜渊?“盗凌低头,看他双眼紧闭,紧拧的眉也有松动之像,微一叹息便不再说话,只是小心的将人护住,却没想,片刻之后房外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庄主……?”盗凌惊愕:“您……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来看看他”门边踏步而进的人一袭白衣如若皎月,十年的白驹并未给他带来任何的变化,只是为着他的风骨更添风华。 白画斳,这个犹如画中走出的人还是十年如一的那般璀璨熠熠。 “他如何?”走到床边,白画斳伸手摸了抹赫澜渊的额头,温度冰凉异常。 盗凌忙撤了功力,将赫澜渊放开。 包裹身体的温热突然散去,赫澜渊当即拧了眉宇,嘴角吟咛明显不适,白画斳干脆拂衣于榻前坐下:“你先出去” “是”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赫澜渊,盗凌虽有不悦,却也只能转身离开,为他们两人关上房门。 目光深沉如水一般的盯着赫澜渊的模样看,白画斳微微低叹,抬了手按向赫澜渊的胸口,而后便运功,将自己身上的功力渡了过去。 解除赫澜渊这种折磨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以纯阳之力游走于他周身的各个穴位,若不然赫澜渊就只能一直忍上六个时辰…… 这个办法,七年前的时候,白画斳便已经知道了,那时候赫澜渊的身上就已经满是疮疤狰狞,他被人带走的那些时日,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画斳由始至终都没能问个清楚,只记得,七年前,他再次出现时的模样,是那般突兀让人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恢复工作的苦逼感啊……只能拼命写存稿了~ ☆、第零十一章:拦路劫人 这一夜的难受,似乎并没有承受太久,赫澜渊连自己时何乏得睡了过去都不知道,翌日醒来时,只觉得一身舒爽畅快淋漓,昨夜的折磨彻底没了踪迹。 盗凌推门进来,看见赫澜渊脸色红润的模样全无大碍,心里长长舒了口气:“澜渊,你现在感觉如何?” 赫澜渊点头:“昨晚上谢谢” 盗凌一愣,垂了眼睑,而后才又拧了眉狐疑问道:“澜渊,你觉得我跟你算朋友吗?” 赫澜渊一愣,定定看他。 盗凌朝赫澜渊看去,一脸肃色:“昨晚上你的样子,实在让人担心,你如果觉得我是朋友,能跟我说说吗?如果觉得我不是,那……那以后我也不问了” 眸光盯着盗凌看了许久,赫澜渊都没有做声。 盗凌心里一沉,耸耸肩:“算了,你就当我没有问过你吧”转身又朝门边走去:“我去让小二给你准备点清淡得,你先吃点……” “我不知道” 盗凌离开的步子,因为赫澜渊突然开口而停住。 赫澜渊只站在床边,拧眉,垂下了眼:“我记得不了……以前的好多事……我都记不得了……身上的伤,除了当日被赫影灵留下的,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盗凌回神,眸色诧异的看他。 赫澜渊却又忽而抬眼,朝着盗凌看去:“我没觉得你不是朋友,虽然……你出现的有些过于突然,但我总觉得,有人陪着,总比我自己一个人呆着好……”只是刚认识,不想与他说得太多…… 所谓日久见人心,没有这些日子的相处,这番话,赫澜渊也不会说。 盗凌怔楞片刻,才回身走到赫澜渊身边,迟疑着,最后还是伸手将他抱住:“记不得就算了,是我不好今日不该多问的,过去的既然过去了,那就别想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你的事我也帮你记着,你忘记了,我还可以给你提个醒儿” 赫澜渊眸色微闪,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任凭盗凌这么抱着自己。 早膳时,赫澜渊难得开口,主动说起自己会来碧同村的原因,盗凌听得一愣,却是笑了笑道只说要陪他一起,赫澜渊也没反对,用了早膳之后,便直径朝着昨日小二说的方向而去。 碧同村里有白果树的人家并不多,要找起来并不难,只是如果要问是否有马车经过哪家时,村子里的人大多都说不知道,这情况,与昨日赫澜渊追来,马车突然消失痕迹有些相似。 “这些村民会不会都是同伙?”盗凌拧眉。 赫澜渊点头:“似乎有这个可能”来到最后一处,也是昨日小二说的那寇家,赫澜渊拧眉,身子一掠便飞上了墙头,盗凌蹩蹩眉,并不多问遂也跟着掠了上去。 墙垣里 分卷阅读111 - 分卷阅读11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12 ,阿册正在厨房帮着胖大嫂的忙做着晚饭,柴房里关着一个上官无辰,房间里躺着一个上官无玉,院子里一旁的石桌上坐着几个人,都是一身庄稼汉的打扮,也不见有什么异样,未免被他们发现,赫澜渊拉了盗凌,还是小心地藏匿起来。 眼看着胖大嫂将饭菜基本弄好了,阿册又将药罐子里的药煎了一遍,倒到碗里,便直径朝着上官无玉的房间而去。 房间里,上官无玉脸色比起昨日更是难看不少,双眼模糊似乎都没了多少意识,阿册看他情况不对,忙上前检查,才发现,上官无玉居然将昨个儿才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弄出了血,心里大怒阿册一把抓了上官无玉的衣服朝他怒吼:“混蛋!你这是真的想死了吗!” 上官无玉淡淡一勾嘴角,居然还有力气哼笑:“有本事……可以……可以……不救我……” 阿册被他气得脸色铁青,转身拉开房门就朝外头走去,对着石桌边的几人低声咬了几句,当即就有人怒骂:“这小王八羔子那么想死那就随他去好了!不管他了!” 旁边有人劝道:“哎小李,你还是去再请一下王老道先生吧,毕竟这人是寇大哥交代的,要真出了事,大家伙都不好跟寇大哥交代” 小李骂骂咧咧了两句这才起身朝外走去。没一会王老道跟寇恒被小李一起请来,进屋时上官无玉躺在榻上已经昏厥过去,脸色惨白得格外吓人。 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发现伤势居然还有恶化的情况,王老道当即也黑了脸色,扭头看向阿册:“这伤真是他自己弄的?” 阿册点头。 寇恒也拧了眉:“道兄,这孩子可有性命之虞?” 王老道叹:“暂时倒是没有性命之忧,但长此下去难保不会丢了性命”看着上官无玉稚嫩的小脸,王道了忍不住啧啧:“这小子,年纪轻轻怎得这么心机深沉,他这么一弄,没有上好的伤药,这伤想要恢复痊愈可没那么容易” 寇恒道:“如果要上好的伤药,那就只有进城了……” 小李在旁道:“可是城里盘查甚严,咱们还有好些兄弟现在都被扣在城里不能出来,想要从里面弄药根本就不可能啊,而且……”小李迟疑:“而且为了他一个人不值得在让兄弟险在城里边了” “混账!”寇恒怒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哎寇恒”王老道打断:“小李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考量,你也别动怒,只是这城里,我们真不能去了”长叹:“看来咱们得转移了” 寇恒点头:“既然这样,那咱们也只能转移,看来跟大公子和谈一事,只能暂且放着了”毕竟当务之急是救人性命为重。 只是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孩,怎么就能对他自己下得了这样的手?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大雨,直到今日路面都还湿漉漉的,毛毛细雨一直就不曾停下过,马车里,上官无玉躺在榻上,身边趴着的是一脸担忧地上官无辰,旁边另外坐着的则是少年阿册与络腮胡寇恒还有一个王老道,原本宽大的马车一下子就被这几人塞的拥挤异常。马车外,王诚与小李还有另外几人骑马而行于前头开路,车轮轱辘轱辘着,却因为前头突然出现的人影而停了下来。 王诚几人一惊,立马进入戒备状态,小李拉紧缰绳更是看着前头的人影高亢问道:“前头的是那位英雄?” 听这动静,寇恒与王老道纷纷推开车门,马车的前方立这两个陌生男人。 一人姿态随意而立,虽面容俊朗却透着几分玩世不恭之态。 一人黑衣白衫,周身的气息略微清冷,长发高扎,脚穿黑靴,广袖的衣袍被风吹得轻轻撩开,剑眉凤眼,霎是好看,却又冷若寒霜,锐利的眸色透着几分危险。 “马车里的孩子,留下来” ☆、第零十二章:又回七贤 眼看着拦截了去路的只有两人,且一开口就是想要马车里的上官无玉,小李大吼一声是官府的人,王诚二话不说拔了刀就飞身扑了出去。 赫澜渊一动不动,倒是盗凌身子一闪,在王诚还没接近时,盗凌便将他拦了下来:“兄弟,有话好说,别动不动就拔剑而向而” 王诚一惊,挥刀一闪又跃了回去,咬牙:“谁跟你这鹰爪是兄弟了!” 盗凌耸肩。 赫澜渊只冷眼看着他们:“马车里的孩子,到底给是不给?” 王诚冷哼:“有本事你自己来抢回去!” 听这话,赫澜渊当即拧眉,而后身影一闪,在王诚想要出招之时,却是已经与王诚擦肩而过,半蹲在车板之上,驾车的小李一声惊呼,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给一脚踹了下去。 王诚大惊,才回头,盗凌突然立于他的身旁,懒洋洋地回头道:“这时候劝你别激怒澜渊为好”王诚挥刀就砍,可盗凌身影太快根本就追不上。 马车里寇恒还没来得及下车,车门就被赫澜渊一掌劈开,木屑四飞,寇恒一惊之下猛然出手攻击,赫澜渊却是手腕翻转,与寇恒指间擦过而后一抓便锁住了寇恒的咽喉。 不过几个眨眼,两人的交手便已经定了胜负。 寇恒惊愕得双眼大睁。 王老道震在一旁,还没来得及出手,赫澜渊却是再出一手,劈在王老道的身上,当即打得王老道嘴角见红。 马车里上官无玉陷入昏厥,上官无辰趴在他的身边,一脸的惊慌,旁边的阿册也是一脸惊诧,在回神之后,猛然抬手欲想出击,赫澜渊却突然一指给他点去,顿时封了他身上的穴道。 赫澜渊动作太快,几乎让人都看不清楚,待寇恒与王老道看清楚时,整个马车已经被赫澜渊所控制,至于马车外的人已经被盗凌所控。 “这位兄弟不知是哪路道上的朋友?”寇恒不敢轻举妄动,只小心问道:“在下寇恒,不知是何处得罪了兄弟?” 赫澜渊看他一眼,并不答话,再转眸,看着躺在一旁的上官无玉时,心里忽而一惊,猛然间便想起了之前南海边上的孩子。 只是那时候鲜活的一个小孩现在却异常安静,一张沉睡小脸苍白的如若冰冷的白玉石一般细腻精致却如若没有温度,心情忽而恶劣之极,赫澜渊的话音也冷了许多:“你们杀了他!?” “没有!”王老道忙道:“兄台误会了,这孩子之前是被下属所误伤,我们正想着要带他去医治!” “医治?”赫澜渊冷笑:“京城里多的是医术卓绝之辈,你们若当真有心想要救人,又怎会这般舍近求远!”话音落,赫澜渊手腕翻转,却是一掌一脚将寇恒与王老道都打得震了出去。 马车轰得一声,险些侧翻。 赫澜渊上前,盯着上官无玉的样子,心里一下子就翻涌出一种道不明的感觉,让他拧紧了眉,伸手将孩子抱进怀 分卷阅读112 - 分卷阅读11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13 里,欲转身时,低头又看了一眼一旁怔怔愣住的上官无辰,赫澜渊道:“你跟我走” 上官无辰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爬起来就跟着赫澜渊钻出马车。 盗凌守在门外,看他抱了人出来忙上前查看孩子的情况:“伤势很重,需要立即救治” 赫澜渊拧眉:“你带上那个小的,我们立即进城”声才落,赫澜渊脚尖一点,当即便飞身而起,直奔京城方向。 盗凌看他这焦急的样子,惊愕一瞬之后,也伸手将上官无辰抱住,紧追着他的方向而去。 两人的身体飞跃半空,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完美的弧。 风呼呼地吹着,刮得赫澜渊的衣角猎猎翻飞,长发张扬,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子似乎感觉愈发不适而拧起了眉,赫澜渊低头看他,呯呯乱跳的心口,从将孩子抱在怀里之后便一直没有安分过,这会子看着怀里的孩子眉宇都拧了起来,赫澜渊只觉得自己愈发阴霾,当下扭头就朝身后紧追上来的盗凌问:“京城中可有什么医馆能救人急命的?” 盗凌微微一愣,回道:“七贤庄的湫棠姑娘” “七贤庄?”赫澜渊眸色一闪,脚尖停在树枝顶端的叶片之上,一袭的黑衣白袍猎猎作响,发丝缕缕随风荡开。 盗凌停在他的身边,道:“是的,湫棠姑娘医术卓绝,这孩子如果交给他,只需一夜必能醒来” 七贤庄里有赫影灵,还有一个……白画斳。 都是赫澜渊不喜欢更是想要杀之而后快的人,可是…… 垂眸看着怀里的上官无玉,赫澜渊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阴沉的脸色,隐约透着杀气,最后他还是拧了眉宇:“去七贤庄”就只是不想让怀里的孩子出事……为了这个,他可以暂时忍耐着。 七贤庄是个特殊的地方,他虽属于江湖,可是他的主子却又是朝廷的贵胄。 大周皇帝的皇叔。 这个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外人都道白画斳是个黑白通吃的大财主,却不知道他真正身份乃是皇帝的皇叔,官场有人想要巴结,江湖有人想要结交,都只因为白画斳几乎都可以做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就连天牢丢失犯人这么重大的事,朝廷中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说要去七贤庄搜查,外面的血雨腥风与七贤庄的安宁平静永远都是那么鲜明的对比,所以……赫影灵一直藏身这里,即便这不是秘密,也依旧没有谁敢上门捉拿。 入城的时候,盗凌用的是七贤庄人的身份,不用多说,只是一个令牌就可以让守城门的士兵点头哈腰的送他们进去,赫澜渊虽看得满心狐疑,但因为担心着怀里的孩子,也隐忍着没有多问。 两人一路直朝七贤庄的大门方向而去,刚一进门,盗凌就立马吩咐管事去将湫棠找来,又即刻让人去通传白画斳一声。 这一路进来,赫澜渊心里藏了不少疑问,连看着盗凌的眼眸,也与之前都有些不太一样,抱着上官无玉入了客房之后,不一会,门外便来了一名身穿紫衣的姑娘,姑娘看见赫澜渊的时候明显怔住,却也不敢多言,只在盗凌的催促下上前给上官无玉检查伤势。 房门外,上官无辰一直紧张害怕地看着这两个陌生的叔叔,好半响似乎才想起自己之前有见过赫澜渊,遂才举步朝赫澜渊走去:“叔叔?” 赫澜渊一愣,低头看他,瞧着上官无辰一张小脸圆嘟嘟得,还有些粉红粉红的,赫澜渊低低一叹,抬手揉揉上官无辰的头:“可吓到你了?” 上官无辰摇头:“之前在沙滩的时候,我跟无玉哥哥都见过叔叔,叔叔不是坏人”上官无辰软糯糯的道:“叔叔要是坏人上次就不会放了我跟哥哥”拧了小眉,顿时又一脸的担忧:“可是……无玉哥哥伤了,他被坏人打伤了,他会不会死啊……”| 赫澜渊眸色一闪:“他叫……无玉?” 上官无辰点头:“哥哥叫无玉,他最疼我了……可是……他受伤了,好多血啊……” 盗凌上前,在上官无辰身边蹲下:“你放心,大姐姐在里头救他,他死不了” 赫澜渊没有说话,只觉得心里有些乱,不经意地转头时,却看见一旁的拱门处,男人一袭白衣翩然的样子立于那里,也不知是何时来了。 赫澜渊怔怔看着,一时间就突然觉得这样的景象,似乎……有些熟悉……? ☆、第零十三章:心中悸动 拱门下的男人,一袭白衣,发丝如绸,傲然而立的身姿,给人一种如同从画中走出的谪仙般的错觉,朗目星眉而又那么丰神俊朗,似脱离了凡尘俗世,如同浩瀚里的皎月,伸了手却不可碰触。 是个很出色的男人,仅是一个身姿,就令人心中怦然一动。 可此时看着这个男人,赫澜渊却拧紧了眉宇。 盗凌在旁,盯着两人看了半响,最后轻咳一声,上前朝着男人双手抱拳:“白庄主,此番事出突然,为了救人性命,我等只好唐突打扰一番了”说着,伸手拉过赫澜渊对男人道:“这位是玉横赫澜渊,是在下于京城相识的朋友,至于这孩子跟里面的……” “我儿子”赫澜渊猝然开口,吐出的话却让盗凌硬生生噎了口气,活像是吃了苍蝇一般。 白画斳却是听得眸色一闪,脱口便问:“你……找到他了……” 拧了眉,赫澜渊没有作答,移开眼,似不打算再理会白画斳。 看他如此,白画斳心里了然,转眸看向盗凌,也做了一番客套:“江湖救急,何来唐突之说,两位既然来了我七贤庄,那便是信得过我白某,一会我便让人为两位安排住处,两位只管放心住下便可”说话时,眸光不经意地看向赫澜渊一眼,有些波动的心,似乎担心着怕赫澜渊会不答应。 但对此,赫澜渊只当没有听见并未做话。 盗凌看他一眼,确定他不想说话,这才朝白画斳抱拳笑应:“有劳庄主了” 白画斳笑应一声,又与盗凌话了两句,这才转身离开。 这过程,由始至终,除了那三个字,赫澜渊都没再与他说过话,更没有看他一眼。 即便已经记不得自己了,可是心里的恨却依旧还在。 心里长长一叹,白画斳不禁自嘲苦笑。 当年的风流不羁,如今到底也是自食苦果了。 只是……赫澜渊隐瞒了自己的那三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转身他却又会忘了自己…… 这个疑问,在赫澜渊回来的那天,就一直困扰着白画斳。 湫棠的医术很好,上官无玉交在她的手中,不过一个时辰,原本苍白的脸色就恢复了几许血红,上官无辰趴在床边,小手捏着帕子,仔细地给上官无玉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赫澜渊在旁看着,拧紧了眉朝一旁的湫棠问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汗 分卷阅读113 - 分卷阅读11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14 ,是不是伤口恶化的缘故?” 湫棠道:“公子不必担忧,小公子这只是有些内烧而已,发发汗,把内烧退了,就无大碍,只是他的伤口,之前有过裂开迹象,如今是万不可以再动弹了,一定得等到伤势痊愈了不可,不然以后怕是会落再根儿的” 盗凌在旁劝道:“玉横,你也别太担心了,有湫棠姑娘在这里,这孩子会没事的,之前咱们忙了一天,不如你先去休息,等这孩子醒了,我在叫你” “不”赫澜渊摇头:“我不累,也不想休息,你带这个孩子去吃点东西吧,我就在这里呆着”是上官无玉的样子看着与自己失散的孩子差不多大,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赫澜渊自己也不明白,反正便是想要守在这里,直到这孩子睁眼醒来了才能安心。 盗凌看他态度坚定,只是叹息,拉过上官无辰:“小朋友,叔叔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我想在这里陪着无玉哥哥”上官无辰也不想走。 赫澜渊低头看他,伸手摸摸他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无辰,我叫无辰,哥哥有时候喜欢叫我小辰”抬头看着赫澜渊,上官无辰认真回答。 赫澜渊淡淡一勾嘴角,道:“我在这里陪着你哥哥,他不会有事的,你先跟盗凌去吃点东西,等休息好了,无玉醒来你才有精力再陪着他,现在要听话,不然到时候无玉会担心的” “嗯……”拧眉,担忧地看了上官无玉一眼,上官无辰这才点头:“那我就先去了,可是一会无玉哥哥醒了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呀” 赫澜渊点头。盗凌拉过上官无辰,拍了拍赫澜渊的肩膀,便连同湫棠都一起带了出去。 房间的门轻轻合上,屋子里,便只剩下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 天快黑时,床榻上一直昏迷得上官无玉才有醒来的迹象,只是没曾想,一睁眼却看见个陌生的人守在自己床边,当下不禁一愣。 这个人是谁? 上官无玉一时想不起来,只觉得这人的眉眼间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还没回想起来,赫澜渊便睁开了眼。 两人四目相对,同时都是心头一跳,却谁都没有开口,便是这般静静得盯着对方的眼睛,那一瞬,有种奇怪的感觉同时从对方的眼睛里面传达出来,都一样地牵扯着他们的心口,不知道是什么,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隐约得知道,这感觉亲切的让人有些想哭…… “你……你是谁……?”好半响,上官无玉才虚弱着问了这话。 赫澜渊猝然回神,却是伸手摸向上官无玉的额头,感觉温度不烫了,他也没再冒着冷汗,赫澜渊才低低松了口气,回答道:“我叫赫澜渊,字玉横,早前的时候看你们被人劫持,所以便救了你们” 听这话,上官无玉猛然回神,当下伸手一把抓住赫澜渊的衣袖:“我……我弟弟呢?他在哪儿?” “你放心,他没事,一会就能过来看你” 上官无玉点头,怔怔的小脸,直盯着赫澜渊的脸看,一眨不眨,半响后又狐疑地冒了一句:“对你……感觉好奇怪……” “嗯?” 上官无玉愣愣的道:“一时半会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奇怪。 赫澜渊拍拍他的手:“说不上来,就一会再说,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杯水来” “谢谢” 这种奇怪的感觉,莫说上官无玉,其实赫澜渊心里也有,一种淡淡的、有些莫名其妙的激动,在冲击着他的内心,直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是找到了一件丢失多年的宝贝一样,有些欢喜着。 将上官无玉小心的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赫澜渊将杯子小心的喂到上官无玉嘴边,上官无玉当即微愣,不经抬头朝他看去。 “怎么了?”赫澜渊有些狐疑。 上官无玉敏敏唇,低声道了一句:“没事……”说着低头含住杯口,便开始喝水。 杯子才刚放下,房门被人推开,正是湫棠前来给上官无玉复查情况,可看得上官无玉被赫澜渊小心地抱在怀里时,湫棠不禁一愣。 床榻上的两人,眉宇间透着的相似,恍惚得在第一眼就会让人觉得他应该是父子关系。一样的凤眼薄唇瓜子脸,都是那么精致而又细腻,不同的只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赫澜渊只是微凉中透着拒人千里得赶紧,上官无玉虽然年幼,可似乎也不输于一个成年男人,看似无害,可那双眸却又让人不得随意靠近,像是隐藏了的锋利被收了起来,若僭越一步,必见血光一般。 暗自定了定心,湫棠面色挂笑朝两人走近:“我算着时辰,猜想你的内烧也该退了,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居然已经醒了,精神似乎也还不错,来让我再给你把把脉” 陌生人的接近,当即就让上官无玉冷了脸色:“你是何人?” “她叫湫棠”赫澜渊开口:“是七贤庄的女大夫,之前便是她帮你医治的” 得这话,上官无玉抬头朝赫澜渊看去。 赫澜渊也低头看他。 好半响,上官无玉才微微叹息,对湫棠伸出了手。 身后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拧紧了眉,上官无玉觉得自己心里有很大的疑惑。 似乎对着身后的这人,他居然做不到戒备与怀疑,甚至还意外的这么信他…… 为什么? 上官无玉心里的回转,赫澜渊不知道,只盯着湫棠把脉的手,问道:“他可还好?” 把了脉,湫棠放下上官无玉的手,朝赫澜渊笑道:“公子放心,小公子的身体很结实,没什么大碍,接下来只要将这皮外伤养好便可” 赫澜渊点头。 湫棠又道:“现在小公子醒了,公子不如先去休息一会,我让人去通知小辰公子” 低头看看怀里的上官无玉,赫澜渊半响了才点头:“也好,且让他们兄弟呆着吧”将上官无玉小心的放下,再给他拉好被褥,赫澜渊道:“这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一定会即刻赶来” 上官无玉点头:“你去吧,我没事的” 笑了笑,赫澜渊转身看向湫棠:“这孩子,麻烦你了” 湫棠盈盈俯身:“公子言重了,湫棠不敢,请公子先随婢子去紫藤苑里休息吧” 紫藤苑,赫澜渊曾经在这里住过几日。 随着婢子的脚步来到这里的时候,远远的,赫澜渊便闻到了空气重那淡淡的花香味,待走近了,才看见,前头的那院子里,仿佛是修建于紫藤花架下,紫色花片飘落地面,院前的池子里还飘荡着花瓣,荡起圈圈涟漪,金色的阳光穿透紫藤架,如若星辰一般映照地面,在池中的水上泛起粼粼波光,景色甚美。 赫澜渊怔怔看着,脚步越是接近紫藤苑里,脑子里就愈发觉得这个院子有 分卷阅读114 - 分卷阅读11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15 些熟悉,像是以前也曾见过,像是紫藤架下,应该有人一袭白衣坐在院里吹笛奏乐,像是……曾有人在这里相拥亲昵着…… 感觉过于飘忽,有些抓不住,便让赫澜渊拧紧了眉。 上官无辰正跟着盗凌在吃零食,听着上官无玉醒了,当下欢喜地呼了一声,撒开脚步,便直奔上官无玉的房间而去,冲进门,看见上官无玉躺在榻上正睁着双眼看着自己,上官无辰眼眶一红,刚一扑过去,就哇得一声哭了:“哥哥……你终于醒了,你留了好多血……我好怕……” “怎么又哭了”上官无玉虽然拧眉,但话语中的无奈与宠溺却一点也不掩饰。 上官无辰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我担心哥哥,怕你死掉……” 上官无玉淡淡勾了嘴角:“你放心,我的命,硬得很,没这么轻易就死掉的” 擦擦眼,上官无辰一把抓住他的手,沙哑的嗓子软糯糯地道:“无玉哥哥,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去好不好……什么地方都不出去了,我们回家……” 双眼紧紧一闭,上官无玉抓着弟弟的手:“我……不打算回去” “为什么?”上官无辰不解的看他。 拧紧眉宇上官无玉道:“我要让我父王来接我……”母妃死了,父亲便流连在侧妃的那里,只把自己丢在宫中。 皇长孙殿下。 这称呼听着是那么高贵大气,让人羡慕,可是谁能知道……要做一个被皇爷爷所喜爱疼爱的皇孙有多难。 显不得,露不得,软不得也争不得。 以下此节章,因为之前不小心删除了,所以现在补上,这样对于后面风的出场,大家就不会感觉奇怪了,都是手贱惹的祸啊tat 补节章:如风男子 紫藤苑里,漫天的紫色花瓣随风飘荡,宛似无穷不尽一般,窗台前,赫澜渊拧眉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有种莫名的熟悉,却又让他无法确定。 心思烦乱间,只抬手抽出腰间别着的玉笛,横放唇边,一曲音符便这般倾泻而出。 七贤庄到底是个什么? 白画斳到底是什么人? 还有这紫藤苑…… 自己以前与他当真认识? 或否因为赫影灵的关系所以才会相识的? 胡乱的想着,吹着,不知何时,远处却是突然隐约传来一阵琴音,琴声动听优美,余音清脆缠绵,正在合着自己的笛声。 赫澜渊一愣,心中的思绪都被打断,只正愣愣的抬头,仔细聆听着琴声传来的方向。 推门走出房间,赫澜渊站在院中,仔细辨认方向,最后仿佛似确定了方位,猝然飞身便掠出了紫藤苑内。 开满桃花的后山石林,泉水流动的声音伶仃作响,微风吹拂,空中不止有着琴音的回荡,还有鸟鸣的啾啾声响,欢快而又悦耳。 赫澜渊来到这里,琴音清晰异常,声声琴响如若回荡耳旁久久不散,听之闻之,有种让人心情舒悦的感觉,仿佛之前的忧愁都能尽抛九霄,脚步越发朝着桃林深处而去,曲音越近,待得赫澜渊找到琴音传来的方向时,但见得,桃林深处的潭水礁石之上坐着一白衣之人,虽是背对自己,却是披散一头的长发,双手抚琴。 上前的步子缓缓停下,看着对方的背影,赫澜渊眸色狐疑:“你是谁?为什么以用琴音引我来此?” “琴音无意,有意的,是人心”对方开口,混着内力发出的话音,带着几分回音,将这清朗儒雅的话音,衬得愈发华丽:“有意之人,不必引,也自然会来” 对方背对自己,一头披散的长发如绸,直垂地面,胜雪白衣与潭水中愈发亮眼夺目,很神秘,又有些美幻,看着对方的背影,赫澜渊朝他抱拳:“在下玉横赫澜渊,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对方轻笑,低低的笑声包裹在回音之中,华丽如斯:“本就是无名无姓之人,不过便是随心四处周游,若当真需要一个称呼得话,那便是风吧” “风?”赫澜渊地念此字,片刻轻轻一笑:“无拘无系随心随欲,好一个风”才说着,赫澜渊飞身掠上,在风的眼前停下,转身回望时,眸色一时间不禁有些怔愣。 坐在地上的男子,双膝放着一把二十四弦的古琴,男子模样清美异常,可眉宇间却透着慑人的锐利,剑眉薄唇,尖下颚,眼角微挑,不见妩媚只更显刚柔,眉心一点朱红,愈发显得男子如同仙灵一般,怕是任何词汇用于男子的清美都不足以形容出他的模样与气质。 看着这样的一个人,赫澜渊神色怔愣。 这仿佛,是他见过最好看,却又不阴柔妖娆的男人。 “这玉笛……”相比赫澜渊盯着对方容颜,风却只看着赫澜渊腰上的玉笛:“似乎是灵台玉” “嗯?灵台玉?”赫澜渊微愣。 风抬手一指身侧:“不嫌弃便入座如何?” 赫澜渊大方拂衣坐下。 风看了看他的面容,嘴角挂着淡淡的弧:“灵台玉可是这世间少有的玉石尊器,据我所知,全天下一共找不出三块来,你到时运气,得这一块灵台玉用做乐器” 低头看看自己腰上的玉笛,赫澜渊淡淡蹩眉:“这东西当初是怎么得的,我已经记不得了,反正这东西一直都在身边,时间久了便也用成了习惯” 风垂眼,修长干净的十指轻轻拨动琴弦:“可有兴致合奏一曲?” 听这提议,再回想着之前的曲声,赫澜渊点头,将玉笛横放唇边,指尖点动,清雅的曲音便这般流泻而出。 风静静聆听片刻,微一点头,指尖拨动的琴弦发出的音符,合着赫澜渊唇边的笛声,从开始婉转却是逐渐变得激扬起来,一主一副相互的呼应见,竟是逐渐呈现出了一种动人心魄的浩瀚之气。 眸光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风指尖一动,琴声边犹如流水一般轻灵的倾泻而出,一琴一笛互相间的合奏扣人心弦,曲调的高扬之处,笛声传做主音,如若战场之上的生死厮杀,大气庞然,擂鼓声声,琴音为副,又似在这铁血无情之中添摸了笔男儿柔情,仿佛一张被人展开的画卷,旌旗、号角、战场、英雄、美人……一寸寸都如若被人用血铺洒出来的画卷一般,甚美,又甚是凄凉…… 曲声尽,四周除了幽幽风声与水声丁玲,再无其他。 风指尖一动,琴弦收了最后的一个尾音,不禁好笑:“本是想奏曲悦耳的轻灵之音,到不想却奏出了这般山河悲壮之曲” 赫澜渊心里也有些失笑:“也不知怎得,一时间心里头便想到了别处” 风道:“都说英雄冢绝命与温柔乡,你既想到此处,怕是心里也有一处温柔乡吧?” “谁知道呢?”赫澜渊轻叹:“也许是曾经有过吧” “你忘记了”不是疑问,这三个字,风说的格外笃定。 分卷阅读115 - 分卷阅读11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16 赫澜渊一愣,扭头看他。 风只问道:“可听过凤凰泪?” “可是千日醉?”赫澜渊反问。 风摇头:“凤凰泪是凤凰泪,千日醉是千日醉,两者并不相同,凤凰泪乃忘情之水,喝过之后,一切情仇都可尽忘,而千日醉,饮下之后,宿醉千日活在梦中” 赫澜渊听得一愣:“可有解药?” 风定眼看他,道:“看你这般模样,怕是已经用过这凤凰泪了吧” 赫澜渊眸色一闪,转眼看向别处:“不好的人不好的事我倒是宁愿一辈子也想不起来,可是……我那孩子……” 风垂了眼睑,半响才道:“解药是有,只不过……” “罢了”赫澜渊打断,站起身来:“有时候不知道总是最好的” 风会意,没再说话,抱着琴也站了起来才道:“今日能与玉横得识亦算有缘,现下时辰已晚我便先做告辞了” 风得身影跟高,即便是赫澜渊这样身姿修长的人也只能到风得胸口,看他时不得不抬了头:“下次……还能见你吗?”与这人合曲说话的感觉很舒服,似乎能缓解心里的抑郁,所以便也还希望着下次能见。 风没答抱了琴飞身便走,只留下一句话带着回音随风传来:“有缘自会相见” 看着风离开的方向,赫澜渊淡淡拧眉,心里头愈发觉得这人好神秘。 在七贤庄里养了几日,上官无玉的伤势好了很多,如今已能下床走动,上官无辰怕他在出事,一整天都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上官无玉的身后。 兄弟两人出了房间,后院子里湖水的上,见得有两人坐在凉亭之中,上官无玉还在狐疑那两人是谁,就听得上官无辰拉着他的袖子,指着凉亭里的人唤道:“无玉哥哥,那里面的是盗凌叔叔” “盗凌叔叔?”上官无玉有些狐疑,看着前方微微拧眉。 上官无辰连连点头:“是啊,之前就是他跟澜渊叔叔救的我们,不过我听见澜渊叔叔对另外一个叔叔说我们是他儿子,唔……好像就是里面跟盗凌叔叔在一起的人” 拉着弟弟,上官错步上前:“过去看看”这几天上官无玉一直在房间里养着,除了赫澜渊盗凌还有专门给自己医治的湫棠之外,上官无玉也没再见过旁的其他人。 两人错步上前,远远的,凉亭里的男人便发现了他们两个小人儿,看向上官无玉的目光,在那么一瞬间不禁有些恍惚,盗凌见他眸色异样,狐疑的扭头看去,见着是谁,当下就忙起身朝上官无玉走去:“你怎么出来了,身上的不是才刚有好转么?万一不小心弄裂了怎么办?” “盗凌叔叔”上官无玉朝他一笑:“我在房间里呆得太久,都要闷坏了,所以就想出来走走,盗凌叔叔在这里做什么呢?”说着探头朝盗凌身后一看,顿时满脸狐疑:“他是……?”目光直直盯着自己的男人,容颜出挑,一身的气质清逸出尘,像是从画里走来的仙,飘逸得不想俗世里的人。 盗凌扭头看看身后的男人,拉着上官无玉兄弟上前,对男人道:“庄主,这便是我与玉横救回来的孩子。 男人似乎没有听见,目光只是紧紧盯着上官无玉,似是在上官无玉的脸上寻找什么一般。 ☆、第零十四章:男人男孩 凉亭里,白画斳看着眼前那目光直视自己的孩子,虽与这孩子是第一次见面,可也不知怎得,却总是觉得这孩子的眉宇间透着几分熟悉,心中一闪,却是不禁想起,如果当年自己与赫影灵的孩子还在话是不是……也这般大了? 不对,那个孩子应该是还要再大一些,只是不知道,那个孩子的眉宇间是像自己多一些,还是……不得而知的结果,让白画斳心里长叹,其实他十分想知道,那个孩子长大的模样,到底像不像他的澜渊…… 看着白画斳忽而垂了眼见,上官无玉心里一时全是狐疑,却也不好多问什么是。盗凌在旁,想着他的身子,笑了笑,将两人都朝凉亭里面拉去:“你身子刚好,别在日头底下站着了,先进来坐着吧” 入了凉亭,上官无玉第一眼看见得是石桌上得军马棋,还没说话呢,上官无辰就扑了上去,趴在桌边朝他喊道:“哥哥是军马棋哎” 白画斳低头看向小孩:“你认得这棋?” 棋类最为常见的乃为围棋与象棋,而此时桌上放着的这种军马棋却已经逐渐被代替,知道的人并不多,这种棋大多模拟得如同行军布阵,虽与象棋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抬头朝白画斳看去,上官无辰一脸老实:“我认得,哥哥还教过我的” 得这话,白画斳直接抬眼,朝上官无玉看去:“你可会下?” 上官无玉心里幽幽一叹,只能道:“我只会一些” 白画斳笑问:“那可要来一盘?” 上官无玉虽想拒绝,但脑子转了转后,却还是点头,只不过在开下之前,拿了桌上的糕点先塞到弟弟手里,吩咐道:“吃东西,不许在说话了” “哦……”上官无辰点头,乖乖的找个位置坐好,就盯着两人看。 上官无玉弯腰在盗凌方才坐着的椅子上坐下,白画斳便忽而开了口:“你先出棋吧” 眼皮略抬,上官无玉扫了白画斳一眼,并不说话,只拿了一棋毫不犹豫得放在棋盘中央的黑点上,而后便收了手。 白画斳微微挑眉,看着上官无玉的眼眸带着几分赞赏得笑意,而后也拿了白棋放入棋盘之中。 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儿,两人对面而坐,都默不作声专注于棋盘之上,安静的模样像是一幅美好的画卷,男人气质出尘,韶华惊艳,一举一动都带着无尽优雅。小孩儿脸团粉嫩,眉眼精致,偶尔拧了细眉得模样,隐约透着几分年少老沉,却是愈发让人觉得可爱异常。 只是很奇怪,明明就是两个毫无关系的人,可是这会子却让站在一旁的盗凌觉得,这两人并不是陌生人而是父子,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子。 因为小孩的侧脸,与男人的侧脸,十分相似,就连沉默时的气质也有些相同。 盗凌心中才如此想着,觉得好笑之余却是看见,男人与小孩儿同时端了手边的茶杯,两人一起抽了竹筷,并用竹筷拨开了杯子里飘散的茶叶,而后又都是只敏了一口,便都习惯似得将茶杯放到左手边上的三寸长位置…… 两个人,却有着同样的动作,都是那么自然而然,一点也没有谁刻意模仿谁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 盗凌心中满满的全是好奇。 就在盗凌心里走神的时候,棋盘上黑白的军马棋已经相互交错,攻占了彼此的大半领土,却是谁都不见下风败落之像,盗凌心中看得惊奇,才哎呀的暗呼着,不经意的转眸间,却是看见凉亭外的不远处站着一人,正远 分卷阅读116 - 分卷阅读11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17 远地看着他们这边。 那人一身的黑衣白衫,高扎的长发被风吹得丝丝撩开,广袖翻飞,上以银丝秀出的纹样在阳光下似还能发出微弱得光,只是周身气息有些发冷,像是冷箭得箭头,透着几许危险。 看着那人盗凌正准备举步过去,没想到吃得一脸碎末得上官无辰也看见了那人,当下就朝那人招手,跳下椅子就冲了过去。 动作十分利索。 “澜渊叔叔……澜渊叔叔……”上官无辰不知情况,只满脸欢喜地跑了上前,拉着赫澜渊的手就朝凉亭里面拖去:“哥哥在跟叔叔下军马棋,澜渊叔叔也来看看吧,哥哥醒了好久,可是不见澜渊叔叔,我就跟哥哥出来转转,遇上叔叔他们就开始下棋了,都不理我,哥哥只让我吃东西还不许我说话,都不知道他赢了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有奖励拿,不然我好吃亏的啊……” 听着上官无辰奶声奶气的抱怨,赫澜渊敏成直线的嘴角不经意地带着几分弧度:“那你想要什么奖励?”小孩很乖,很可爱,相处了多日,赫澜渊对他也从心里喜欢,算是借着小孩睹物思人…… 上官无辰淡淡蹩眉,想了一会,才道:“我想出去玩了”才说着,上官无辰拉着赫澜渊已经进了凉亭。 原本正与上官无玉对弈的男人,猝然见得凉亭外被小孩拉进来的人,眸色一闪,伸出的手便落了下去,棋子入盘。 上官无玉眼色一亮,当即立马下子,而后看着男人笑道:“我赢了” 白画斳一怔,低头看向棋盘。 赫澜渊也垂眸看去,却只拧眉不语,因为他不知道男人与小孩下的是什么棋。 盗凌在旁看了半响,瞪大双眼狐疑的问:“你哪里赢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上官无玉耸了耸肩,端了茶杯再敏一口。 白画斳却是在看明白之后,面色露了笑意:“是我输了,但若非我错落一子,你想赢也没这么容易” 上官无玉笑得有些狡黠:“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任凭你再如何挣扎,不过也只是苟延残喘,并不能扭转乾坤” 上官无玉的话,让盗凌有些惊愕:“小朋友你今年……多大?”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老成一点也不可爱呢? “我哥哥今年七岁了!”上官无辰抬头看向盗凌一脸的骄傲:“哥哥很厉害的,可以啪啪啪!打得你满地找牙!” “……”盗凌嘴角抽搐。 赫澜渊听得这话,又看着上官无辰这生动的表情,心境受了感染,难得轻笑出声, 那双眼微弯的样子,似乎融化了眼角冻人的寒霜,淡淡勾出的嘴角,如同水面荡开的涟漪,一圈圈轻轻浮动着男人的心口,薄唇下微微露出的贝齿,如若珍珠一般颗颗圆润晶亮,脸颊旁垂下的发丝缕缕,柔柔的淡化了他冷漠得脸庞,美得……那么温柔。 在男人的记忆中,当初的少年虽然精美,却带着几分青涩的稚气,而眼前的男子,却是完全脱离了那份稚气,整个散发出来的成熟气息比起过去只愈发诱人,难得见他一笑,男人心里有些愉悦同时又有些伤感,因为这如同昙花一现的笑靥,只是因为一个年幼的孩子,而勾勒出来…… 收敛了心神,白画斳移开眸光,看向眼前的孩子:“说是不能扭转乾坤,那也未必,如若我反败为胜你当如何?” 上官无玉淡淡一笑:“胜了如何,败了如何?我又能如何?” 白画斳一怔,不禁失笑,伸手敲了敲孩子的头:“人小鬼大” “那现在怎么算呢?”上官无辰小脸都拧成一团,满满的全是惋惜:“我还想着要是哥哥赢了好要奖励的……现在……奖励没有了么?好可惜” 眸光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拉着上官无辰得男子,白画斳笑问无辰:“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出去玩!”上官无辰当即双眼发亮,可话音落,又拧了眉:“只是哥哥身体还没好,不能玩的太久” 转眸,看了看上官无玉的样子,白画斳沉吟片刻道:“过两日,我要出商海南,行水路而上,你们如果去的话,不止能在船上看沿途风光,无玉也可在船上养伤,影响不大,可要随我去?” 这个提议,让赫澜渊眸色一闪,转眼看他。 上官无辰眨眨眼,放开赫澜渊的手,朝着白画斳扑了过去:“真的可以么?”满脸的好奇与向往似乎恨不得立马就去。 白画斳干脆将小孩抱进怀里:“当然可以”而后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只不知,澜渊可否一同前去?” “我……”赫澜渊想要拒绝。 可白画斳却道:“你即是孩子的父亲,若不一同前往,便不怕我半路将这两个孩子转手卖人了吗?” 赫澜渊当即拧眉:“若如此,天涯海角我必绕不了你!” 这话只听得白画斳脸上笑意愈浓:“那可当真是荣幸之至” 上官无辰闹着要跟白画斳去海南玩,上官无玉虽不表态,但拧了眉的样子似乎在自己心里思量着他自己的小算盘。而赫澜渊在白日里的那话,显然是已经变相的答应了白画斳借着孩子发出的邀请,心里即便不愿,却也不好反悔。 三个人里,就上官无辰乐得满床铺地打滚,明显是高兴坏了。 ☆、第零十五章:那支笛子 前往海南的船头,赫澜渊那修长的身子傲然而立,不如同往西时的那一身黑衣白衫,今日的他,穿着一身的紫衫,紫色的纱衣穿在他的身上,广绣的衣袍翻飞,衣袂翩然,衬得赫澜渊当真是如同那兰花成精而幻化出来的美人,浑身的气息如若深谷幽兰,沉淀虚无,却又让人无法忽视,满头的长发被这海风吹得丝丝荡开,发丝掠过他精细的脸庞,愈发显得这人的气质微凉,仿若镜花水月般的迷蒙。 甲板上,男人怔怔地盯着赫澜渊的身影,最后,目光忍不住落在他的腰间,那里别着的……是当年男人送他东西。 那只玉笛…… 犹记当年, 屋顶上,男人硬抢走了那少年腰间的玉佩,还以自己随身携带的玉笛当做交换,只为了能得少年一份真心,那时候……是怎么说得? ——这是大哥送我的东西—— ——借我两天,留做睹物思人之人…… ——你……—— ——作为补偿这支笛便送你了,以后,即便我不在你身边陪你,你也不会忘记我了…… 不会忘吗?谁说留着信物就当真不会忘记?当初的少年,而今眼前的成熟男子,不一样将男人忘得干干净净…… 两手负在身后,白画斳深深吐了口气,才举步朝着赫澜渊走去:“你腰上的笛,你还记得当年谁送你的吗?” 似乎白画斳出现过于突然,赫澜渊明显一怔,回了头,见来人是谁时,拧起了眉,脸上 分卷阅读117 - 分卷阅读11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18 明显的写着不悦:“与你何干?” 停步,与赫澜渊并肩而立,白画斳看着远处的海面:“我以前,也有过一支与你这一模一样的笛,只是后来送人了……送给了心爱的人” “是赫影灵”赫澜渊冷笑:“他那种人,送东西给他无疑等着被丢弃,时日长了,连放在何处都不记得,何况只是一支笛……” “不是他”白画斳拧眉,转眸看着赫澜渊:“那支笛我送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后面的话,白画斳没来得及说,赫澜渊却猝然移开了眼,面容冷硬,即便嘴角挂着弧却仍是冷冽如锋:“之前便已听得白大庄主风流天成,想来也确实不止赫影灵一个枕边人” “澜渊!”抓着赫澜渊的手腕,止住他想离开的步子,白画斳定定看他:“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那时候我送的人是……” 咻…… 话没完,赫澜渊却猝然抽出腰间的笛子扬手一甩,扔进了茫茫海中。 他的回答,再明确不过。 白画斳却站在原地,怔楞地看着那东西毫无征兆的被赫澜渊扔了出去,有些傻住的神情,白了脸色。 “你在做什么!!!”回了神,白画斳当即就朝着赫澜渊怒吼。 赫澜渊不为所动,只是一把狠狠甩开白画斳的手:“如果笛子是当年你送的,那这就是我的回答” 一句话,多简单啊,可是…… 却像是一击重锤,狠狠敲在白画斳的心口,眸色闪楞。 赫澜渊不想理他,转身欲走,可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落水的声响,赫澜渊猝然回头,除了被溅起的水花之外,之前身边拉着自己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白画斳!!!”赫澜渊大惊,完全没有想到白画斳居然会这么毫不犹豫得跳下船去,心里一时被激起了千层巨浪,有些呆住。 船舱里,盗凌与两个孩子听见声音急冲出来,看着甲板上只有赫澜渊一人,忙冲上去追问:“澜渊出什么事了!?” 赫澜渊扭头看他,动动唇才道:“他跳下去了……” “什么?”盗凌惊愕一瞬,反应过来之后却是急忙大喊:“程樟停船!!!”行驶的船还没停下,赫澜渊也不知是想到什么,在三人的目光下,也跟着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澜渊叔叔!!!” “澜渊!!!” 两个孩子跟盗凌都被赫澜渊的举动惊吓坏了,这里是海面,可不是山川河流,就这么跳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他们能如何? 不就是一只笛子而已,怎么也值得让白画斳这般冲动地不顾后果甚至搭上性命吗? 十年前,也许不值得。 当年将笛子送给赫澜渊,那时候不过是白画斳的一时兴起,他这般身份的人,要什么样的玩意没有?何况只是区区一只灵台石玉笛?那时候哄着赫澜渊抢取了他的玉佩,后来玉佩被丢在了什么地方,白画斳早已记不得了,可是……今天的这笛子,是万万不能再丢弃了,因为……这笛子是唯一证明他们之前还有过去的证物,如果连这笛子都没有…… 赫澜渊如今忘记了自己,那当年的一切就变得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 那……那些还能不能算是真的? ——有这东西陪着我,只怕以后,想忘也忘不了—— 当年赫澜渊带着几分暗喜与甜蜜的保证,如同蜜糖一般依旧还能在耳边清晰的回荡,只可是…… 说到做不到。 即便是有这东西陪着,可是……赫澜渊依旧还是忘记了自己…… 当年总以为纯真的少年,到今天才发现,其实他也会说谎,说了好大一个谎…… ☆、第零十六章:重新记住 水里的世界,并没有想象中得那么浑浊,相反还异常清澈,也许因为这里大海的缘故,水中的景象都透着几分淡淡的蓝。 入了水中,白画斳只寻找那玉笛落入的方向直径游去,一身的白衣在水中被柔得荡开,如雾似云一当真如同谪仙再现。 落入水中的玉笛,也没有完全的沉入下去,只是如同被线锁勾住一般,浮在水中,随着水波轻轻荡漾着,只是因为被海水贯穿的缘故,反而愈发使得这笛子更加青翠欲滴如若还能散发着荧光一般,系在笛子上的金色流苏,一丝一缕在四周浮荡散开,被人一把抓住之后,那流苏又迅速的合并一处。 灵台玉虽然难得,但对白画斳来说却不是重要的,重要得,只是这玉笛背后当年得那些情谊,只是想还有个东西能证明,当年得事…… 抓着手里这异常冰冷的东西,白画斳拧紧眉宇,也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就如同这笛子一般冷冰冰的,没有温度,怎么捂都捂不热它…… ——有这东西陪着我,只怕以后,想忘也忘不了—— 当年说了不会忘记,可是如今……却还是被他忘记得这么彻底,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年赫澜渊一直带着这笛子,一直记得自己当年教他吹得曲子,却唯独偏偏不记得自己? 想不到答案的心,似乎拧了起来,如同这海里的水一样,冰冰凉得还异常的咸…… 抓紧笛子,白画斳双眼紧紧一闭,再睁开时,却看得水中,有人一袭的紫色衣衫层层荡开,乌黑的发丝在水中缕缕晃动,仿佛是被海水刻意柔化的景象,视线中的那人很美,紫色的优雅与清美在水中都被完全的激发出来,再配着那人姣好得面容,说他是水中仙灵亦不为过…… ——你是谁?与我是何关系—— 看着仙灵的接近,白画斳脑子一疼,却是猝然想起那日他掷地有声得逼问。 是不是真的忘记了?还是……只是在报复自己当年对他的不够真心,所以才说都不记得? 不清楚更不知道,只是看着这仙灵的接近,白画斳凛冽了眸,心里总有个冲动,想要做些什么。 如果以前的事,赫澜渊当真都不记得了,那么现在呢?现在的事总能记得吧? 才如此想着,白画斳却是朝着赫澜渊的方向游动过去,而后在赫澜渊阴霾的眸色下,两手抓了赫澜渊的肩膀,将人死死箍在怀里,便低头亲吻上他的双唇。 突然地举动,让赫澜渊一时惊愕,两人的唇瓣相贴,颗颗透明的水泡直从两人的嘴角处冒出,最后又消失在唇边,海水中的发丝刹那间缠绕一处,白色与紫色的纠缠相互辉映难舍难分,如同被人用彩墨勾勒出来的画卷,每一处都散发着旖旎与妖魅。 水中阻力不小,每一个动作仿佛都要用上所有的力气,更合论是这种挣扎着想要将人推开的举动,简直就如同枉然,使出的力道全都被海水化解大半,留下一半在两人的拉扯纠缠中更是如同螳臂当车,最后似乎没了办法,水底下,赫澜渊只能睁 分卷阅读118 - 分卷阅读11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19 大双眼,死死看着这个抱着自己不放,用力亲吻着自己的男人。 早知他水性这么好,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担心他会被海水淹死,不应该跳下来捞他的,现在这个情况,完全…… “呜……“ 胡思乱想着,双唇被男人重重咬了一口,疼得赫澜渊当即拧眉,险些被海水呛岔了气,一串的水泡直从口中冒出,咸咸的海水灌入口中,如同含了满嘴的盐巴,直让赫澜渊感觉难受。偏生罪魁祸首还是依旧紧抱着他不肯放手,甚至紧贴着赫澜渊的双唇,舌尖撬开牙关探入口中,仔细的卷扫过赫澜渊口中得每一处咸味。 这两人的内功都极强,在水中闭气个把时辰根本不是问题,可是船上得盗凌与两个小孩因为久久不见他们出来而满脸焦急。 盗凌虽然清楚他二人的底子,却也不敢托大,毕竟海里的景象是什么情况他根本就看不见,如果两人当真出事,到时候只会后悔莫及。 “我下去找他们两,你们看好绳子,如果绳子放完了还不见我上来,你们就只管拉绳子”这是保险的做法,找到了靠这绳子,还能快些将人带回船上。 对于这话,没人敢有异议,只能做好本分希望盗凌能在水利快些将人给捞出来,只是意料外,盗凌话音才落,平静的水面突然传来哗啦一声,众人扭头,就看见白画斳抱着怀里的赫澜渊一起浮上了岸。 “庄主!”盗凌绷紧的心在看见两人之后,彻底放松下来。 上官无玉跟上官无辰也跟着松了口气,两人几乎是一起跑到甲板边上想要将赫澜渊给拉上来:“澜渊叔叔,白叔叔……你们吓死我们了……” 出了水中,赫澜渊身子有些发软,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吐纳,白画斳也有些气喘,却还是抱着赫澜渊游到船边,被众人合力给拉上船去。 上了船,两人一身全都湿哒哒的,衣衫更是紧紧贴在身上,豆大的水珠啪嗒啪嗒得掉在甲板上,看他两人平安,杜伊忙吩咐家奴准备毛巾姜汤还有热水,吩咐才刚落了下去,哪知道赫澜渊突然发狠,对着白画斳的胸口,就一脚射去,当即又踹得白画斳噗通一声再次砸回了水中。 “庄主!!!” “白叔叔!” 赫澜渊突然浮举动,把大伙都吓了一跳,完全惊愕住了。 白画斳却并不恼怒,落了水中又快速的浮出水面,两眼看着船板上与自己一样狼狈的赫澜渊朗声大笑。 牙根紧咬的赫澜渊被这海水冻得身子有些发颤,一双凤眼满是杀意得瞪了白画斳一眼,而后才一声不吭,转身回了船舱,之前在水中一直被人缠住的双唇,到这会子都还有些发麻…… 离开身边十年的玉笛,如今又复回到手中,白画斳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只是有些沉甸甸的,看着这玉笛,心里便忍不住得总会想起赫澜渊失踪的那三年。 那三年,白画斳曾不止一次的派人去查,可是七年来,不管白画斳让人如何去查,赫澜渊的那三年就像是一张白纸什么都查不到…… 当年,他究竟是遇上了什么难缠的事? “你与澜渊相处这些日子,难道他就一个字也没有向你提及吗?” 深夜里,白画斳外披狐裘,看着那恭敬站在眼前的盗凌,眉宇微微轻拧着。 盗凌抱拳:“属下曾试探过,只是……玉横公子对当年之事已经记不得,却似乎还留着几分本能得抗拒……” “本能得抗拒?”盗凌的用词,让白画斳心里满是狐疑,同时也拧了起来。 盗凌点头,将那日试探赫澜渊的情况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 白画斳听着,心却是愈发阴沉,连看着盗凌的视线也越加得骇人:“你很得澜渊的信任” “属下不敢!”盗凌屈膝跪地:“属下谨守本分,断不敢做出僭越之事!” 有那么一瞬间,白画斳很想将眼前的盗凌活劈了丢进大海喂鲨鱼,可是不能,这个人还有很大的用处…… 澜渊相信他。 赫澜渊相信一个才认识不到几天,处处都透着破绽的人,却一点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这种滋味让白画斳从心底里难受极了,却又……无可奈何…… 这情况,似乎有些危险,可这时候这个危险却已经不能拔出了。 当日领着赫澜渊来找自己的莫古桓心只是因为一个无意之举,就被赫澜渊给膈应了,甚至不愿再同那孩子说话,而今,好不容易有一个愿意让赫澜渊说话的人,自己……又怎能说除就能除了…… 心里烦乱着,白画斳知道自己给自己下了一个死结,只是这个结,最后到底是死结还是活结,就得看自己与盗凌接下来会怎么做了。 “你起来吧”沉默了许久,白画斳才算开口:“距离海南只有五日的行程了,过两日船只便要进入两峡谷,那地方最近盗匪猖狂,全都是一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你让人好生打理,注意一下,好生保护那两个孩子的安全,尤其是上官无玉,他身子刚好,却还未痊愈,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许这孩子再出半点差池,否则你只能以死谢罪了” 心中,虽然惊愕白画斳对上官无玉的重视,可是一想到上官无玉背后的人,盗凌却也能明白过来,当下抱拳慎重应道:“属下必定好生保护这两个孩子!” ☆、第零十七章:两峡之危 距离白画斳所说的两峡谷愈发接近,船只的前方隐约可见被浪花拍打得礁石水渍翻卷,停驻在礁石上的海鸥鸣叫着振翅而飞,凌乱群舞时远时近。 “澜渊爹爹”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站在船头的赫澜渊心里一震,猛然回头,看见的是那粉雕玉琢的上官无玉:“这外头风大,你怎么出来了?”脱下身上的披风,赫澜渊弯腰给上官无玉仔细地系上。 拉紧披风上官无玉朝赫澜渊笑笑:“听见外头有鸟叫就想出来看看是什么鸟,叫声这么好听,跟平时听到得不一样” 赫澜渊一愣,扭头指向远处礁石上小小的身影:“你说的是那种鸟吗?” 上官无玉探头一看,狐疑地轻轻拧了眉宇:“应该是吧……” 那是什么鸟? “那是海燕鸟”两人身后传来的声音是……白画斳的:“是有海上之王的称号,能在暴风雨中穿梭无阻得鸟类” “这么厉害?”上官无玉抬头看他,小小的脸上写着几分好奇与狐疑:“可是在暴风雨中穿梭的话不会被打入海里淹死吗?” 低头看向男孩,白画斳淡淡勾起了嘴角:“别的小鸟必然是会的,但是海燕鸟不会,它们也是唯一一种能在暴风雨中穿梭的灵鸟” 身边的人在陪同男孩说话,赫澜渊神色淡淡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兀然转身,似想离开 分卷阅读119 - 分卷阅读12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20 ,却被眼明手快的白画斳一把抓了手腕:“要回房间去了吗?” “困了,想休息” 赫澜渊都如此说了白画斳也不能如何,只是松了手,朝他身侧贴近两步:“是真的想休息,还是想躲我?” “都有”毫不掩饰的坦白,一时间反倒让人有些无奈。 上官无玉只站在一旁,眸光扫了两人手一眼,便看向别处一脸地稀奇之样。 船屋得楼层上,盗凌看着底下的三人,眉宇轻拧,那双轻浮的眼,却若有似无得透着几分淡淡的霜,不知道里头是藏了一些什么东西。 睁开白画斳的手,赫澜渊直径离开。白画斳长长一叹,转眸看向身边的小孩时,蹲了下来:“小玉儿你能告诉我要怎么样才可以哄到你爹爹吗?” 上官无玉看他一眼,十分正经的道:“你去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 行船的速度很快,傍晚时,船只便进入了两峡谷的领地,进入两峡谷后盗凌安排了人随时警戒着以防万一,只是这一路下来,都不见什么情况,依旧安静得紧。上官无玉到底还只是个孩子,身体尚未完全康复,用了晚膳,便早早得去睡了。上官无辰却依旧精神抖擞,趴在床边,拿着毛笔在哥哥的小脸上画着王八,一个人自己乐得咯咯直笑像偷了腥得小老鼠一样。 赫澜渊过来一看,瞧着上官无玉那张脸给上官无辰涂鸦得没了原样,当即不由得有些失笑:“淘气鬼,你哥哥在休息你怎么好打扰他?” 上官无辰一惊,见身边的人是赫澜渊,随即又笑了:“没事的,我下笔很轻,吵不醒哥哥的” 捏了捏上官无辰的小鼻头,赫澜渊不忍说他什么,只是转眼朝上官无玉看去。 熟睡的小孩,一张脸上几乎都布满了墨汁,真正的是张小花猫得脸。拧了帕子赫澜渊小心仔细地给上官无玉擦脸,即便他觉得自己动作已经很轻,却还是让上官无玉睁眼醒了过来。 “澜渊爹爹……” “嗯?”听见又是这个称呼,赫澜渊心里总是都管不住地要软一次:“我下手重了吵醒你了” 上官无玉打着哈欠:“不是,我睡觉本来就浅……”话没说完,上官无玉通过赫澜渊身后的铜镜恍惚得看见了自己的模样,而后惊得扒开赫澜渊直径爬到铜镜前。 镜子里的小孩穿着跟自己一样的衣物,睁大一样惊愕得眼,可是里面的那只花猫是谁!!! “无辰!你又淘气我了!!!”上官无玉当即就怒了。 上官无辰可怜兮兮:“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啊!……”叫喊着,上官无辰转身就跑,身后跟着得是已经怒火中烧的哥哥。 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孩,赫澜渊那透着几许清冷的面容不经意得也染上了几分笑意,只是一瞬之后,又忍不住晦暗了心绪。 自己那个不知如今身在何处的孩子,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也像无玉无辰一样这般可爱……还是……在受苦楚? 每每一想到这个可能,赫澜渊的心里就无比地恨,只想要将赫影灵挫骨扬飞了去,只是……白画斳在护着他! 赫影灵到底欠了自己多少东西? 爹亲的命? 南宫越的命? 还有……不知下落得莫绍谦。 他们如今……都如何了? 思绪翻越着,整个地面却突然一阵摇晃,让赫澜渊几乎站不住脚,还没反应过来,咻咻声响随即破窗而入,带着耀眼的火花沾染之处瞬间焚烧,紧随着一声巨响,震得船只似乎要翻了一般,赫澜渊才堪堪稳住,外头就听得上官无辰的惊喊声传来。 赫澜渊随手抽出墙上的长剑,纵身一跃直接破窗而出,到了外头才发现这里烟雾弥漫让人根本就分不清方向,如同置身雾海一般。 “什么人连我七贤庄的船也敢动?” 突然响起声音带着浑厚的内力,在四周突然回想起来,熟悉的音色不用赫澜渊费心去猜就可知道这声音是谁传出来的。 清朗好听的声音包裹在回音之下愈发华丽动听,只是让人分不出这声音是从何处传来。 话音传到对岸,暗处的礁石后,有人听得眉头一跳:“三当家的,这七贤庄会不会是京城里的那个白家七贤庄?” 三当家毫不在意:“管他是白家还是黑家,先吃了再说!” “别别别!三当家啊,如果真是京城里的那位咱们可惹不起他啊,这江湖上黑白两边都有他的人,要是咱们招惹了他,指不定哪天就被他给灭岛了……” “滚!”三当家直接将人摔开:“老子在这里做了他谁能知道!”眼珠一转,三当家看向其余人等怒吼:“都愣着干什么!行动!” 发了号令,跟随而来的底下的人员纷纷动作攻击船只,而后轰隆一声,流火球被人抛了出来,投落船只附近随即炸得海面哗哗作响,水渍飞溅,炸得整条船都在剧烈摇晃。 “保护庄主与两位公子!!!” 赫澜渊才刚破窗出了房间,上方传来就听得盗凌的大喊声,赫澜渊纵身飞上,隐约地看着前方是个人影:“盗凌出……!” 铮——! 赫澜渊才刚开口,对方突然一剑挥来,赫澜渊闪身避开,随即拔剑护身,两人的兵器碰撞发出的声音冰冷而又刺耳。发现对方不是盗凌,赫澜渊手起刀落直接一剑穿胸取了对方性命,而后又纵身飞向船只的最高处,单脚脚尖立于船帆的旗帜顶上。 高处的视野总是宽阔有利的,只是这会子赫澜渊眼皮子底下的视线却全都笼罩再一片雾霭之中,让人看不出个究竟,兵器碰撞地打斗声响彼起彼伏,显然整条船都陷入了战局,盗凌与白画斳赫澜渊根本就不担心,赫澜渊担心的只有刚才打闹着跑出房间的两个小孩。 拧紧了眉,赫澜渊身子一闪又闪入雾霭之中,落下的方位明明是他记忆里无玉跟无辰离开的房门方向,可是落了进来之后,赫澜渊却有些不能确定,然而还没走出两步,前方隐约又有人来,赫澜渊当即挥剑而上,对方也跟着出手,手里的冰刃让赫澜渊看得有些眼熟,只还没反应过来,那人飞身而上,威压逼近,一时间让赫澜渊也跟着不敢松懈,眼看对方人身接近,赫澜渊猝然出手,砰然一声却是对方掌心相碰,内劲的相撞一时间击得四周暗流翻滚反倒是冲散了不少雾霭,两人都被震得朝后退了两步,可是目光相对的那一眼,赫澜渊却意外了。 “白画斳?”从没有想到过他居然会在这里。 “澜渊?”似乎白画斳也有些意外,急忙上前就询问他的情况:“你可还好?” “我无事,只是无玉无辰不见了”赫澜渊很担心他们。 白画斳道:“有盗凌护着,他们不会 分卷阅读120 - 分卷阅读12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21 有事” 赫澜渊狐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遇上仇敌了?” 白画斳冷然哼笑:“是遇上不要命的人了” 看白画斳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些什么,赫澜渊也不多问,没曾想白画斳却突然抓了他的手:“这雾霭诡异得很,你别跟我走散了” “我……” “别说话” 打断赫澜渊,白画斳拉着他朝一旁走去,平日里原本不大的船只这会子在雾霭的笼罩下却像是无边无际一般,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赫澜渊正想让白画斳飞跃高处再看看情况时,白画斳却拉着赫澜渊下了楼梯,没走几步便看见等候底下的人全是一群身穿白衣的男人。 “庄主!”这些人粗粗一看,有二十余人一个个都早已准备着蓄势待发。 白画斳只看他们一眼:“除了鱼头其他的全杀了” “是!” 得了令,这二十个人随即起身就走,没一会就消失在赫澜渊与白画斳的眼前。 外头打斗的声响与人声惨叫似乎愈发激烈起来,赫澜渊虽不知道情况,但也猜到这动静都是刚才的那些人弄出来的,只不过他现在更担心的还是那两个孩子。 “澜渊,你去哪?”白画斳总爱在他即将离开时将他抓住。 赫澜渊此时无暇与他置气,只能道:“我担心无玉他们” “你放心,他们有盗凌照看不会有事” 虽然白画斳这么说了,但赫澜渊还是不能放心。也不知这心里是怎么回事,反正对那个孩子,从见到的时候就格外惦念,只是现在他被白画斳拦在这里,两人的独处让赫澜渊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有种不悦:“你让开!” “不让!”白画斳非但不让,还将赫澜渊逼到墙角,胸膛紧贴着赫澜渊的胸口:“你一直避开我,这会子难得有这般机会与你单独相处,我怎能让开?” “无赖!!!”两手死死揪着白画斳胸前的衣襟,赫澜渊满脸寒霜:“你信不信我一掌震碎你的骨头!” “你舍得你只管下手便是,但我还是不会让开” “你!!!”白画斳这分明就是无赖却又端得一派从容儒雅的模样,让赫澜渊心里气恼异常,而后当真是运足了七八成的内力,一掌狠狠击在白画斳得胸口。 嘭——! 内力明显穿透了白画斳的胸膛,可他依旧不动,只是微微蹩了下眉头,目光看了赫澜渊一眼,他却是低声轻笑:“你当真忘记了我?当真全都忘了?” 虽然一气之下给了白画斳一掌,赫澜渊也有些微楞他居然不闪不躲,却仍旧是冷冽着面容:“把我困在这里你就是想要知道这个?是,以前的事我全忘记了,什么都不记得,我只记得南宫越,记得莫绍谦,只记得赫影灵,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至于你?我到觉得忘了挺好!” “我不会让你忘记我的,我不会的”盯着赫澜渊的眸,白画斳的指尖细细抚摸着他脸庞:“就算忘记了,我也会让你再记住我的,我叫白画斳,七贤庄庄主,字长流,如今二十又七,十年前便已经娶妻了,我的妻子姓赫……”故意的停顿,想要看看赫澜渊会有什么反应。而赫澜渊却只是轻蔑一笑,并不回答。白画斳微微叹息,抓了赫澜渊的手强硬地与之五指缠握:“他叫赫澜渊,字玉横,只是年小了我几岁……” “胡说八道!”听得白画斳口中说出得居然是自己的名字,赫澜渊顿时一惊,猝然打断:“白画斳你即便胡编也该有个限度!!!” “这不是胡编,这是实话”紧盯着赫澜渊愠怒的眸,白画斳眸光真挚中隐透着几分暗殇:“为什么我能知道你的事?为什么我会认得你?为什么我会一直留着赫影灵而没有杀了他,为什么你我如今会是这般地步,难道你当真觉得这一切与我都毫无半点关系吗?” 这…… 赫澜渊被他说得也有些心里愣住。 以前的事遗忘之后,赫澜渊从没有想过要再记起,即便不记得那孩子的父亲是谁了,也从不去想这个问题,可是……此时这些问题被白画斳提了出来,似乎心底里那一直隐藏着的困惑与狐疑也跟着萌生起来。 想问,该不该问?白画斳会不会骗自己? 这样的担忧还没有得到答案,白画斳却突然又道:“你是我的男妻,是我十年前就已经成亲的男妻” 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回来太苦逼了,只能抓虫一章了,~余下明天再来,睡觉了~~~ ☆、第零十八章:小离之别 “你是我的男妻,是我十年前就已经成亲的男妻” 这话、说得赫澜渊眸色一闪,怔愣惊愕得眸色直看入白画斳的眼:“你……你说……你说真的?”那……自己的那个孩子是白画斳的? “自然是真的,我有何理由骗你?”白画斳点头,谎话说得眼都不眨:“只是那时我们都太年少,少不更事你听别人挑拨了两句便与我劳燕分飞我找了你许多年,若不是因你死讯传来,我又怎会心灰意冷之下,将赫影灵留着?若不是他长着你这张脸,我又怎会理他?” 似乎……像是那么一回事…… 如果不是第一次见到白画斳听他追问的话,其实赫澜渊都要相信了。 “白画斳”细长的凤眼,愈发冷冽,赫澜渊拧起了眉:“我不是还未及冠不懂世事的少年郎了” “澜渊……” “你别再骗我了!”用力将人推开,赫澜渊转身欲走,却被白画斳从后一把紧紧拥住:“为什么我说的话你不信呢?难道只是一次都那么难吗?”虽然这次也是假话,可这也只是为了挽回你的心,总不能说我年少轻狂,不拿真心当回事,抓着你的,玩着赫影灵的,又踩碎了别人的吧。 “直觉”赫澜渊却回答简单:“直觉告诉,你的话,不能轻信” 白画斳不禁微微一愣。 所以……自己这次是完全败给了那见鬼的东西? “庄主” 这边白画斳还将人抱住,楼梯口便有人进来,微低的头,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两人的举止,倒是赫澜渊愈发得不自在起来,两手用力挣开白画斳的手臂。 白画斳微微一叹,只能作罢:“都清理干净了?” 那人回道:“鱼头抓了,只是……”迟疑着立即跪下:“两位小公子被他们带走了,盗凌头领已经去追了” “白!画!斳!!!”赫澜渊当即回身一掌给他劈去:“你不是说无玉他们会没事的吗!!!”这就叫没事!!!!! 白画斳闪身躲开,轻咳一声道:“白翼,你带人全力去追,务必将两个小公子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是”白翼起身便走。 白画斳出了楼梯,杜伊早已等候这里:“庄主,之前的那阵雾霭是阴阳家的幻术所致,我们……大意了” 分卷阅读121 - 分卷阅读12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22 “阴阳家?”低念着这三个字,白画斳勾唇轻笑:“有意思,想不到这两峡谷里居然会有阴阳家的人” 赫澜渊不知这阴阳家是怎么回事,遂问:“阴阳家是怎么回事?” 白画斳道:“回头我再说与你听” 白画斳拂衣朝前踏了两步,只一会,一只小小的鸟雀突然飞了过来,盘旋于空。白画斳手臂一抬,节骨分明的手掌在晨光下显得异常好看,雀鸟啾啾叫着在白画斳的指尖停下,小爪子上明显的装着一节小小的铁圆环。白画斳看了一眼从里面取出了张纸条,而后扭头朝赫澜渊道:“是白翼传来的消息,他找到了那两个孩子了” 赫澜渊眸色当即一闪:“他们可有危险?” 白画斳道:“暂时无事,只是他们被带进了一处丛林,里面有雾霭做盾白翼不敢贸然行动所以留在外面观看情况” “我们马上赶过去!” “你别急”按住赫澜渊的肩膀,白画斳的鼻翼几乎贴在赫澜渊的脸侧:“无玉我会救他们出来的,区区雾霭秘术并不难” 赫澜渊一怔,本能后退避开白画斳:“我不要那两个孩子有任何差池”赫澜渊表明态度,语气森然:“不然我拿你来抵命!”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雾霭的散去,将船上的景象又全都露了出来,船栏损坏,不少地方也有所损坏,最严重的还是一些烧毁得东西,杜伊检查下来,船只勉强还能撑个几天,但若是不及时修补,海面上如若遇上暴风雨,那结果可就危险异常。 甲板上,白画斳两手负在身后傲然而立,海风吹得他长发飘飘衣袂翩然,再有碧蓝的天与波光粼粼的海水做陪衬,竟是显得愈发飘然与梦幻的华丽。 “让人把船靠岸吧,看来我们得弃船而行了” “弃船?”杜伊拧眉:“如此那我们岂不是要被困海上?” “谁说的?”白画斳轻笑:“我们这不是脚踩陆地了吗?” 杜伊头疼:“可是这礁石岸,如若涨水大家岂不是都要变……”好吧,庄主的命令,当属下的不应该置疑。后面的话杜伊咽了回去,不敢再说。 白画斳扭头,看向身后的赫澜渊笑问:“澜渊你看如何?” 赫澜渊理都不理他一下转身直接走向一边。 白画斳轻叹,看向杜伊:“我记得船舱里还有几条备用的小船,牵出来,我们去东边” “是”杜伊转身就开始吩咐。 三条小船虽然也装不了几个人,但要装白画斳这一行人还是足够的。 赫澜渊看了一眼拧着眉,还没一问话,白画斳便自然而言地抓了他的手,将他拉到其中一条船上,而后回身对杜伊道:“我与澜渊先去,尔等随后跟来,信号联络” 杜伊抱拳:“是” 赫澜渊问:“我们现在是去救无玉他们吗?” “恩”白画斳道:“虽然盗凌跟白翼已经去追了,但我还是想亲自走这一趟,毕竟这阴阳家外人是对付不了的”才说着,运了内力一掌击向岸边,小船随即如同离弦得箭,咻一下就飞了出去,只在水面留下层层涟漪。 赫澜渊看他以内力驾船,想着自己之前给他的一掌丝毫没有留情,想了想道:“你还是省着点内力吧,我来……” “不用”白画斳嘴角挂笑:“早一点找到无玉你也早一些安心,况且这种小事无碍,你不用为我担心” “我一点也不担心你,我只担心无玉他们”赫澜渊嘴硬:“你这么折腾别到时候添乱就好” 听这话,白画斳脑灵光一闪,微微挑了眉。 主意不错,到时候孩子眼前,赫澜渊总不好还给自己脸色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苦逼的还是爬了上来~但立马又下的节奏真蛋疼~a0a ☆、第零十九章:东边岛屿 睁眼的时候,上官无玉发现自己跟弟弟都被人关在牢房里面,铺满地上的稻草,墙角里灰秋秋的小老鼠,牢门外隐约传来的交谈声都让上官无玉拧起了眉。 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对于这种邋遢的地方十分地不习惯,只是眼下,不习惯也不行了。上官无辰缩卷着身体躺在上官无玉的身边,肉嘟嘟的小手还拽着上官无玉的衣角,虽然小脸有些不安,但似乎只要靠在哥哥身边,不管是什么地方他都能安下心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地方,接下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既然这些人只是将自己跟弟弟关在这里,那想来应该暂时不会为难自己,只是不知道,在那之前,澜渊爹爹能不能找到自己跟弟弟? 白翼通知白画斳的地方是东边的一处岛屿,岛屿很大,最高处远远地还能看见那火山口,白画斳与赫澜渊来到这里的时候,白翼就等候岸边。 下了船,白翼让人将船牵走拴好,又到白画斳身边说明了下这个岛屿目前的情况。 这岛屿也不算孤岛,在他的周围还有邻界的几个小岛清晰可见。岛上除了那座火山口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唯一诡异得就只有树林里,那如同屏障一般的雾霭。 “又是这雾霭?”一听又是这个赫澜渊当即拧起了眉,明显对这东西十分厌恶。 白翼道:“是,这雾霭与袭击我们船只的雾霭如出一辙只是似乎这个更危险些,我曾带人进去查探,在里面走了一圈又回到原地,跟我进去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再出来,消失得无声无息” 所以对方是只放过了白翼一个人? “那盗凌跟无玉他们呢?”赫澜渊追问:“可有见到他们?” 白翼摇头。 白画斳沉吟片刻,才道:“白翼是他们留下的请帖,要请我入内用的” 白翼有些懵,赫澜渊也有些迷茫。 眸光看向两人,白画斳勾唇轻笑:“也许这一路,我们早就被人盯上了” 踏步前走,一直来到白翼说得那雾霭处,白画斳才停下步子,两手负于身后,扭头四下看了看,忽而运了内力朗声开口:“哪路道上的兄弟,既然有心相邀我白某人,何不打开大门,哪有请了人来却又将人拒于门外之理?”以内力发出的声音,华丽浑厚,似乎清晰地传遍了四周一般,话音落下,久久才得了一句回答:“白庄主既然来了,想来自有法子进门,何须多此一举?我兮秦敖在大堂恭候白庄主大驾!” 兮秦敖? 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让白画斳微微挑眉,总觉得自己以前似乎在哪里听过。 一时想不起来,白画斳遂也不再去想,只是蹩蹩眉,再次看了一眼眼前的雾霭,忽然扭头朝身后的两人看去:“白翼,你留在这里,待杜伊来了雾霭散去之后你们再进来” 白翼:“是” 眸光看向赫澜渊,白画斳伸了手:“你跟我一起进去” 赫澜渊撇他一眼当没看见: 分卷阅读122 - 分卷阅读12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23 “区区雾霭有何可怕” 白画斳轻叹,一把抓了赫澜渊的手腕:“若是一般雾霭倒不打紧,但若是遇上九鬼白雾,你知道怎么破吗?” “九鬼白雾?”赫澜渊有些懵,因为完全没有听过。 白画斳点头:“这雾霭是阵法,以九宫子所建,阵中有上生门九天,下死门九重,修罗门九殿,随便踏错一个,可都是会要人命的” “真的?”不会是再骗自己的吧? 白画斳道:“你若不信,待出来之后,你可以去江湖上找红叶先生一问,是真是假他自会告诉于你” “万一你们串通好了的呢?”赫澜渊脱口就道。 白画斳顿时有些啼笑皆非:“何至于将我想着得这般小家子气?这种事用得着串通吗?你若不信,那不妨自己亲自进去一试”白翼是被人留下来的请帖所以他平安无事,若换了旁人,一旦出了差池怕也是呜呼哀哉的吧。 拧了眉,赫澜渊没再说话。 白画斳抓了他的手往自己身边一拉,举了步便朝雾霭里走。 白翼站在外头,只见得两人的身影刚一进去,然后就彻底消失不见,四周空空荡荡又只留他一人。 两人踏进雾霭之中,眼前的一切就如同昨晚上的那阵雾霭一般无甚差别,只是这里头似乎过于安静了些,竟是连风声虫鸣都听不见一丁丁点,唯一有的,只是两人脚下踩断的树枝声响。笼罩四周的雾霭遮挡住了所有的景物与视线,身陷其中只让人无法分辨方向。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雾霭中,彼此间眼看着似乎隔了一步的距离,可是这手却是拉在了一处。 抓住赫澜渊五指的大手透着淡淡温热,力道很紧,却也拿捏有度,虽不会弄疼赫澜渊但也能保证他挣不脱。 两人一路前去,四周的景象除了这笼罩不散的白雾,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当得两人的步子越是往里的时候,突然间,两人的身体明显得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所拉扯起来。 “澜渊!”下意识的白画斳一把扣紧赫澜渊的手腕,才回身的刹那,身子就被拉得凌空悬起,强大的力量似乎要将他与赫澜渊生生扯开拖入极端的两个地方。 “澜渊!抓紧我!”死死抓着赫澜渊的手,白画斳的身体被扯的笔直,颈子上的筋脉都突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赫澜渊也难受异常,睁了眼想要看清楚拉住自己和白画斳的是什么,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种危险的感觉直逼而来,让他能本得挣开一手,朝着自己的身后回身一掌。 澎——! 一声掌力声响,紧拉着赫澜渊的力道瞬间松开。白画斳也是回首出掌,落地时,只发现刚才被他们击中的东西,在落地一瞬之后又眨眼消失不见,这一眨眼,白画斳懂了:“是影子刺客” 赫澜渊一脸嫌弃,拔出腰上的长剑:“真是讨厌的东西!” 白画斳扭头看他:“你知道?” 赫澜渊点头:“以前曾听我师父说起过” 影子刺客,算是刺客中的顶尖杀手,因为他们擅用隐身术藏匿身形,敌暗我明的优劣常常杀人无形,行动时也许还能将他们查找出来,只是一旦他们隐匿起来,就麻烦得紧,江湖上对影子刺客还有种称呼叫鬼影。 不多说,赫澜渊摸了腰带出来系在脸上,在白画斳看得微微挑眉之时,赫澜渊却突然发动攻击,旋转的身影凛冽天成,不过眨眼兵器碰撞的声响就传了出来。 白画斳微微摇首,袖间折扇划入掌心,被他刷得一下捏开,身影一闪也对自己的后方发动攻击。 两边的一番揪斗,不出片刻,就将藏匿四周的影子刺客绞杀干净,倒在地上的人影粗粗一看,竟有五六余人。 “还差一人?”白画斳挑眉,看向赫澜渊的方向。 雾霭中,赫澜渊的长剑架在一黑衣人的颈侧,挟持着那人缓步踏出雾霭,来到白画斳的身边:“人在我这里” 白画斳轻笑:“不错,值得奖励” “滚开!”赫澜渊面色一沉,撇开头语气很凶。 不再逗他,白画斳看向那黑衣人:“你看看,你是要带我们上去找你们帮主,还是跟他们一样躺在这里喂豺狼虎豹?” 黑衣人看了地上的同伴一般,眼光犹豫了一会:“我若带你们上去你们可会放我一条生路?” “这个自然”唰得一声,白画斳合拢手中折扇:“我七贤庄白画斳向来都是一言九鼎的”只除了情爱一事上面满口胡话之外。 黑衣人终于点头:“那我带你们上去” “等等”白画斳问:“这雾霭如何消除?” 黑衣人道:“这雾霭是道天然屏障,夜晚子时开始凝聚,白日正午自然会……”散开。 “我知道了”不等黑衣人说完白画斳就开口打断。 赫澜渊站在一旁,瞬间拧死了眉宇,见得白画斳扭头朝自己看来,赫澜渊当即一脚给他狠狠踹去! 让你胡说八道! 什么狗屁得九鬼白雾?见鬼的阵法,还有什么上生门九天,下死门九重,修罗门九殿,全是鬼扯的胡话!!! 片刻后…… 跟着黑衣人一路朝着林中行去,白画斳时不时扭头朝赫澜渊看去。 赫澜渊脸色淡淡,却是眉宇轻拧,再加上一身冷冽的气息愈发地看着危险。 “澜渊?” “……” “澜渊,我方才不是有心的” “……” “我真以为这是九鬼白雾” “……” “我没骗你,九鬼白雾当真杀机重重,我是怕你有危险,届时你若出了事无玉岂不是要担心你吗?” 一把抓了黑衣人的的肩头,赫澜渊二话不说拧了人身体一跃便施展轻功飞走了。 白画斳:“……”这种搬石头砸脚的感觉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还是死上来了~tat ☆、第零二十章:险被炼丹 被人关在牢房里面,上官无玉原本还在想着这些人不至于会对两个孩子做些什么,却没想到,这般想法才落,外面便进来了人,一脸不悦得样子打开了牢门,见得自己已经醒了,对方还哟呵一声:“这么快就醒了,你体质看来也不错了?” “你们抓我来这里做什么?”两手抓紧身边还在昏迷不醒的弟弟,上官无玉小眉紧拧,眸底全是戒备。 对方笑笑:“抓你们来做什么一会你就知道了”说着,一把将上官无玉与上官无辰夹在咯吱窝里就带了出去。 上官无玉一边佯作挣扎,一边扭头看向四周。 这里像是隐藏域悬崖之间,房屋的建筑看来简易至极,而又危险,仿佛只要一脚踩上就能毁掉所有一般,除了被人带出来的地方有几人看守之外,这一路,倒是不见几人。确定下来,上官无玉当 分卷阅读123 - 分卷阅读12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24 即张口,狠狠咬上这人的侧腰。而后在一声痛呼中,上官无玉跟无辰都被人摔得砸在地上…… …… 拧着黑衣人,赫澜渊直接上了顶峰,向黑衣人问了上官无玉的情况之后,剑锋一侧,就利落的将人毙命,黑衣人才刚倒下,白画斳也追了上来,挑眉看着地上的人,白画斳有些无奈:“你下手会不会太快了些?” 赫澜渊只淡淡拦他一眼:“他们要拿无玉跟无辰去炼丹” 白画斳才刚一怔,赫澜渊便已经身体飞跃消失在上方的峭壁之上。白画斳身影一跃,也跟着飞跃而上,如同一抹白光似的消失不见。 上了山,两人分作两路,赫澜渊去找那对兄弟,而白画斳则去了他们山寨顶的大寨,寨门外并无一人驻守于此,仿佛这里根本就没人居住一般。 两手负在身后白画斳从容而入,敞开的大门远远得、就可以看见那坐在里头上位的男人是何模样。 如果说之前白画斳对兮秦敖这个名字只是有点熟悉的话,那此时入了大门,看着男人那刚硬略带黝黑的却依旧不失俊逸模样,那这个兮秦敖到底是谁,白画斳算是彻底想起来了。 江南乱影。 那是一个盛产美人得家族。 十年前,白画斳还得到过一个乱影中的孩子,只是后来这孩子还没来得急碰,就被御剑山庄的万俟夜要了过去,那孩子在万俟夜那里是个怎么回事白画斳不清楚,只是后来隐约听到万俟夜说过,那孩子死了。 所以……兮秦敖现在是来为那孩子报仇的? “想起来了”盯着白画斳的眼,兮秦敖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一般冷冷而笑:“当年我幼弟遭人所害,落入你的手里,你却将他转送万俟夜那混账,害苦了我这幼弟的一生,而今是不是也该偿还了?” 白画斳一脸从容与优雅全然不见半点心虚:“偿还什么?当年之事我不过也是被人所用,更何况那兮珟影我并未碰他,他到我府不过三日,便让万俟夜带走了,要找人算账你何不去找万俟夜?寻我?有和意义?” 兮秦敖哼笑:“一丘之貉,自然都跑不掉的” 白画斳微微眯眼,兮秦敖身影一闪,抬手间不知是做了什么,整个大门之内,白雾乍起笼罩住了四周的所有一切,雾霭中淡淡的花香弥漫在鼻翼之下,拧了眉,白画斳即便及时闭了起,却还是不免吸入了一些。 “你只有半个时辰,破了这阵法或许还能留得一命,破不了,你就等着下地府去跟我幼弟忏悔吧!” 声音落下,仿佛兮秦敖也彻底不见了踪迹。 白画斳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这层雾霭心里不禁一阵苦笑。 白雾阵法,这才是真正的九鬼白雾阵。 …… 赫澜渊依着那黑衣人之前所说寻到关押上官无玉的地方时,这里已经不见了上官无玉的踪迹,心里愠怒让赫澜渊将牢门外的看守全都杀了,转身向着别处寻去的时候,路上却看见了那落在地上的小玉石吊坠,是上官无玉的东西。 被人带到光线昏暗的石洞中,浓烈的药味熏得无辰都被呛醒了过来,睁眼的刹那、一看见自己是被人丢在骸骨堆上,当即吓得无辰一阵乱叫,两手死死抱住身边的上官无玉。 因为之前的不老实,上官无玉被人打了一顿,小脸上的淤青格外明显,这会子再被无辰这么死死一抱,之前被人打得地方顿时更痛,直让他倒吸了口冷气。 兄弟两人还来不及说话,一旁身着诡异得女人,突然指着无辰便道:“先将那小的投进炼丹炉中” “是!” 两个上身赤膊,半遮脸面的男人上前一把将无辰从骨骸堆里扯了起来就要抱走,无辰吓得不知所以只哭花了一张脸死死抓着上官无玉的衣衫:“哥哥救我!哥哥!无玉哥哥救我!!!” “无辰!你们放开他!无辰!”死抓着无辰的手,上官无玉也被急了红了眼眶,怒吼怒叫却根本于事无补,抓着弟弟的手被人用力扯开狠狠摔倒墙角,痛得上官无玉一时半会竟没力气再爬起来,只能死盯着被人抱走的弟弟。 无辰被人抱向那中央的炼丹炉,挣扎着一个劲地朝着上官无玉大喊大叫,却完全没有办法。 “打开炉盖,在火势最旺的时候把他投进去吧” 女人话音慵懒而又随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口中的‘他’是条人命。 炉盖揭盖,里面的白气直冲而出,混合着一股腥腻的油味,浓烈得让人格外想吐,炉灶下还有几人一直在给火炉里面添加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刺耳异常。 上官无玉吓得脸色惨白,挣扎起来朝前冲去,却还没跑出两步,整个身子突然被什么东西吸了过去,一阵头晕目眩时,上官无玉只听得那女人的声音近在咫尺的响起:“你别着急,待他炼化之后,我会让你进去陪他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掌心一甩,被她抓住的上官无玉又给砸回了那骨骸堆里,摔得浑身都痛。 火炉的火势越烧越旺,炼丹炉里的白气愈发浓烈,最后终于听见女人的话音吩咐:“投进去吧” “不要——!”上官无玉惊得仿佛是被盯住,一双眼只能看着无辰的方向。 无辰哭喊着,泪眼婆娑地看向上官无玉,最后也只能被人两手一抛,朝着炼丹炉的炉口抛了进去。 “无辰!!!” 上官无玉看得心脏缩了起来,不管不顾朝前冲去,却被人一把抓住给拧了起来。 炼丹炉的白气中,无辰的身影变得格外模糊仿佛已经掉落进去。 只是未曾想,咻然一声,一柄无人驾驭的长剑从洞口直飞而入,穿过炉口的白气铮得一声,就这般钉在石洞的壁上! “什么人!!!”女人一惊,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应该丢入炼丹炉的无辰却是被那一把长剑,给稳稳当当得挂在上墙,只是小孩受了惊吓此时已经昏厥过去。 “拿个不懂事的孩子来炼丹,这种事你们也做得出来!”来人的身影从洞口处踏入。一身黑白相间的衣衫,衣袂无风自舞,高扎的长发发丝轻撩耳旁,浅蓝丝线绣着盘龙腾云白色广袖,金丝白线相缠勾边得黑色长靴,收紧腰腹的黑玉龙丝带,还有那双斜入云鬓剑眉下的凤眼,眸色阴寒而又满是杀意。 像是地狱出来的阿修罗,分明妖娆妩媚却又血腥得那么完美。 “澜渊爹爹!!!”看清楚洞外的来人是谁,上官无玉嗓子一哑,哽咽着就喊了出来:“无辰他……他……” “他会没事”回了上官无玉的话,赫澜渊身影猝然闪动,不过眨眼就已经来到上官无玉的身边,将孩子抢入怀中,两指一扣,捏碎了那拧着上官无玉的人的咽喉。 女人一看,当即怒的大喊:“抓住他!” 四周的人随即全都朝着赫澜渊的方 分卷阅读124 - 分卷阅读12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25 向扑去。 赫澜渊看了怀里的无玉一眼,两手一甩,将无玉背到背上:“抱紧我!” 上官无玉死死抱着赫澜渊的膀子,两腿才夹住赫澜渊的腰,赫澜渊却纵身一跃,跳到无辰的身边,将无辰抓进怀里,而后拔出壁上的剑猛然朝后一扫,剑气横飞而出如若新月弯钩,袭中之人一声惨叫而后便倒地不起,哀嚎两声猝然断气。 女人见此,知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人,随手一抓腰上的软鞭,啪一声就朝赫澜渊攻击过去。 一寸长一寸险,软鞭的扫来虽然打不中赫澜渊,却险些抽中他身上的无辰,赫澜渊险险一避,软鞭后扫,尾尖扫过赫澜渊的手臂险些击中他背上的上官无玉。 “澜渊爹爹!”看着赫澜渊的手臂裂开了血口,上官无玉惊呼。 赫澜渊拧紧眉宇,手腕翻转挽出的剑花一剑扫去,在那女人闪身躲避之时,急忙将身上的两个孩子放到角落:“呆在这里!” 只说了这么一句,赫澜渊转身飞跃,直接逼近女人身边。 软鞭的厉害在于他可以攻击远处的敌人,让他们无处可逃,可是一旦近身之后软鞭的威力便无法发挥,所以此时,面对赫澜渊的突然逼近,女人一时反倒落了下风。 眼看自己敌不过赫澜渊,女人眼珠一转,也不知是使用了什么幻术,赫澜渊眼前一花,突然就没有了女人的声音。 “澜渊爹爹!!!” 上官无玉的惊呼突然传来,赫澜渊猝然扭头一看,角落里,只有无辰昏厥的身影静静的躺在地上,而上官无玉却不见了踪影。 ☆、第二十一章:九鬼白雾 九鬼白雾阵,这是阴阳家的一种阵法,之前白画斳并没有说假话,九鬼白雾是以九宫子所建,阵中有上生门九天、下死门九重、修罗门九殿共二十八道幻迷阵。且皆为死阵,而生门却只有一个,可能在上生门亦可能在下死门,但如若是修罗门那便是再无生还余地,只有死路一条。 雾霭中,仿佛是无边无际,白画斳缓步而行,分明就只是在山寨的大堂里面,可是现在却像是不见尽头一样,永远都触摸不到边际。 朦胧的景象中,前方有人影闪动,姣好的侧脸、熟悉的面容,那是白画斳曾经宠过的人,而后越来越多的面孔,都从他们的身边一闪而过,擦肩的那一刹那,匆匆一撇,竟全都是他身边曾经的人。 有男有女还有才满弱冠的少年人。 目光掠过这些人的脸庞,白画斳自己也经不住心里一叹——原来当年自己身边不知不觉竟是匆匆来过了这么多人,只是……这些人里似乎…… 心里还在想着这个人,眼中、就看见这人模糊的身影从前方的雾霭中缓缓而出,少年时得模样,一袭白衣几乎隐于雾霭之下,姣好的脸,细长的凤眼,蜜色的薄唇纤瘦的身影,青涩稚嫩的如同水泡似的一碰就破,这人……是十年前的…… “澜渊?”心里抵不住起了波澜,白画斳踏步上前,伸出的手原以为碰到得会是破碎的幻境,没想到抓住得,却是实实在在的身体还有淡淡的温度:“是真的?真是你?”幻境不该是一碰就破的吗?却为什么还如此真实? 这是真是假? 赫澜渊抬眼,眸光静静得看着白画斳,像是在辨认什么,好半响才说了话:“你骗我” “你……”白画斳微楞,恍惚间似乎当真回到了十年前。 “你跟影灵的事我早就知道,可是你还骗我,还在逗着我玩,白画斳你到底想要什么?”赫澜渊的话音冷冽,神色凛冽,朝前逼近地步子,弄得白画斳不自觉得往后退去:“你要得只是一张脸,一个身子?一场欢愉,所以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跟赫影灵到底谁是谁,只要你觉得满意了就行是不是!!!” 这些话,让白画斳心里一时间有些震撼。 似乎……好像懂了。 一直那么乖的人,为什么会在两人成亲当日不辞而别,只留下一件喜服让自己成了众人的笑话,所以……其实……赫澜渊是早就知道的? 心里有些闷堵,眸光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十年前的赫澜渊,白画斳点头:“一开始是,但后来不是,只是你已经不相信了”抬起得手,突然一把抓住赫澜渊的颈子,白画斳忽而露了杀意:“但我没有必要解释,因为你不是澜渊!” 咔嚓一声,捏碎了他的咽喉。 眼前的人瞬间化做了灰飞,消散在白画斳的手中,人不见了,可是他嘴角地那一抹笑似乎让人有些印象深刻。 浅浅的、淡淡的,带着的黯然让白画斳心里一刺,有些生疼,而后胸口一阵翻涌,血腥的气味瞬间从咽喉冲上让他拧紧了眉。 即便知道这是幻觉是假的,可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动容。 眸光再次看向四周,方才还人影憧憧的模样此时又安静得只有自己一人。 “想不到风流不羁的白庄主也难得会有动心之时啊,当真意外”突然传来的笑声,正是那不知藏匿何处得兮秦敖,他似乎知道白画斳这里发生了什么,话音里满满得都是喜悦。 指尖抹去嘴角的湿润,白画斳冷然勾了嘴角:“阴阳家好歹也是大派之一,怎会生出你这般的宵小之辈,当真是有辱家门” 话音才落,身后猝然传来一阵异动,白画斳猛然回身出掌,瞬间就与突然袭击自己的兮秦敖碰上了掌力,两人衣角翻飞,一身的内力震得四周白雾翻滚。 “宵小之辈又如何能杀你了便可!”才说着,兮秦敖身影一闪却是消失不见。 白画斳不惊不诧,运转功力出掌攻击,每一次都能精准地接下那四周突然而来得攻击,一次次的掌力直击打得四周雾霭翻滚。 九鬼白雾阵关键在于心,如能坚定心智找到生门所在便可化险为夷,若不能侧恐休矣。 白画斳自小师傅众多,功夫向来学得很杂,但却不乱,阴阳术为其中之一,白画斳自认这九鬼白雾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如若遇上心尖死穴,怕也会多少受些折腾。 嘭——! 相碰的掌力,对方身上的功力深厚都能感觉得到一清二楚,只是当定了眼时,白画斳却有些微楞:“澜渊?” “白画斳?”对方似乎也楞了一下,而后忙收了手:“怎么是你?” 白画斳不答,只看了一眼,便突然再次发动攻击,一掌劈去,却被赫澜渊闪身躲开:“你在做什么!”面对白画斳不由分说地突然攻击,赫澜渊似也心有所怒,满连脸格外的都是阴沉。 白衣黑衫,广袖长靴,长发高扎,还有那斜入云鬓的剑眉,愈发冷然如若清潭得凤眼,英气逼人,仿佛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这人……是十年后而今的赫澜渊,那……也是陪同自己上山救人的赫澜渊? 分卷阅读125 - 分卷阅读12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26 “不是的……”白画斳喃喃:“都是幻觉,都不是真的” 赫澜渊看他面色异常,举步朝他靠近:“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是澜渊!”才说着竟是一掌给赫澜渊劈了过去。 赫澜渊猝不及防身体飞出狠狠砸在地上,当即一口血吐了出来,抬眼望向白画斳的神色满是困惑:“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受了一掌本应该消失的人,此时却依旧还在白画斳的眼前、躺在地上嘴角挂血地看着自己。白画斳微微一愣,迟疑半响才上了前,将人从地上抱起:“你……” 赫澜渊轻咳两声,死死抓着白画斳的手:“白画斳!我不管你现在在发什么疯,无玉……无玉被一个女人抓了,你必须救他!” 所以……眼前的这个是真的澜渊?不是幻觉? 有了这个认识,白画斳似乎也顾不上其他。 “我先帮你疗伤” “白画斳!我说的你听见没有!咳……” “听见了,但先疗伤!” 是澜渊,澜渊去救无玉了,那他是追着被无玉抓走的女人才来到这里的吗?那他是怎么闯进这阵法里的? 不对…… 呵…… 耳旁的轻笑,让白画斳猛然睁眼,可那一霎,眼前的赫澜渊却是突然出手,一掌狠狠劈在白画斳的胸口。 白画斳脸色一变,当即一口血吐了出来,浸染在胸前的衣襟之上,红艳一片,如若盛开的花。 “兮秦敖!”恼羞成怒,白画斳一把扣了对方的咽喉,才一用力,这人又化做了灰飞。而后四周白雾密集再不留下半点空隙,彻底朦胧了眼前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死了好几天,今晚上终于解放了tat好苦逼~~ ☆、第二十二章:一幻一罪 上官无玉被那女人抓着一路逃向外边,耳边的风呼呼吹过,直弄得他耳朵生疼,浑身的不舒服像是要被拆散了似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好不容易停下,却又突然听得另一男人的声音传来:“赤练,你把这小鬼带来做什么?” “这小鬼是保命符啊”赤练娇笑,抓着上官无玉的衣服就将人丢到地上,而后不再理会只看向男人:“兮当家的,你不是应该在主宅大厅陪着白画斳的吗?怎么在这?” 兮秦敖轻笑:“来等个人的” 两人说话的空挡,山坳下,赫澜渊已经紧追过来,冷然的凤眼,看得上官无玉并无大碍,似才松了口气地转眼看向两人:“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现在、赫澜渊相信他跟白画斳也许是一出七贤庄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所以劫船抓人才这么顺利。 赤练懒洋洋的一挥手:“不做什么?我只是顺道想拿个小孩来炼丹而已,如此,炼出的丹药才能更有效用,让人青春常驻呢” “恶心!”赫澜渊一剑挥去。 赤练与兮秦敖都同时闪身躲开,看着之前站立的地方受了剑气轰然炸开的样子,挑了挑眉:“兮当家的,我可是已经累了,不想再动了,还是你陪着他玩玩吧”说着抓了上官无玉便要带走。 赫澜渊一惊,刚要上前阻止,兮秦敖身影一闪却是突然立到赫澜渊的跟前将他拦下:“赫澜渊!” 赫澜渊几乎是反射性的一剑给他挥去。 兮秦敖飞身躲开,立于一旁的石块上,口气森然:“白画斳的心上人,他越是放不下我就越是想他难以如愿!” “你再胡说什么!!!”收了剑,赫澜渊一掌隔空劈去。 轰然一声石块粉碎爆裂。兮秦敖的身影几乎同时出现在赫澜渊的身后:“想让白画斳知道他会怎么选择而已” 回身一掌,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功力,狠狠打在兮秦敖的身上。彭然一声,兮秦敖的身体咂飞出去,在赫澜渊的眼中跌入山脚,噗通一声掉入海中。 赫澜渊惊诧一瞬,才刚想要上前,四周却隐隐听得似有婴孩的啼哭突然响起,让他步子明显一顿。 ……是……是在什么地方? 哭声越来越近,近得让赫澜渊心里发慌,而后猛然转身时,看见得却是有人抱着襁褓里的孩子坐在石墩上轻拍轻哄的样子。 是…… 是赫影灵! 看清楚那抱着孩子的人是赫影灵,赫澜渊惊得双眼大睁,心口重重一痛,就只能盯着赫影灵怀里的孩子看去。 那孩子是……是谁的? 小孩躺在赫影灵的怀里,肉嘟嘟的小手伸了出来挣动着,稚嫩洪亮的啼哭,像是一把把的钢刀插在赫澜渊的胸口,一次一次让他回想起的都是那时孩子被抱走的时候…… 所以呢?这孩子会不会是……自己的? 赫澜渊心里乱成一团,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就管不住自己只能满脑子都塞着孩子的事,心脏像是冲了水得水袋,只差一点点就要爆开了一样。 抱着孩子赫影灵忽而抬眼看他,冷然一笑:“当初我的孩子都是因为你而夭折的,现在我把你的孩子给丢下去是生是死全凭他自己的造化!” 赫澜渊惊愕,因为得到的答案,脑子翁然一声,已经彻底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事,可才震惊着,却看见赫影灵竟将孩子朝着断崖地下扔了下去。 “不——!!!” 赫澜渊脸色惨白,想也不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冲了过去,在与赫影灵擦身而过时,赫澜渊被人一掌重击背心,尖锐的疼痛穿透肌理,让赫澜渊一瞬拧紧了眉完全不顾上那赫影灵,只知道要抓住那朝下掉去的孩子,执意得竟是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了。 “澜渊——!!!”手腕突然被人抓住,赫澜渊只楞了一瞬间,猝然回头,只看见盗凌不知何时来了,抓着自己正挂在悬崖的边上,用力的样子,连颈子上的筋脉都突了起来:“澜渊!你别动我拉你上来!” “不……”赫澜渊拧眉,只扭头看向下方:“他掉下去了……他掉下去了……”发红的眼眶显然焦急而难受着:“我……我没抓住他……我……” “澜渊!那是幻觉!那是幻觉!这里根本就没有人!这里没有人掉下去!”盗凌紧追过来,不见其他的人,只看见赫澜渊一个人,还没来得及叫住赫澜渊,就看见他竟是突然纵身下跳。 “没有人?”赫澜渊怔住,抬头看他:“可是刚才明明是赫影……”没说完,赫澜渊彻底愣住。 赫影灵怎么可能会出现这里? 垂了头再朝下看,底下茫茫大海哪里有什么别的东西,海面平静得甚至连一点浪花也没有,所以……刚才真是幻觉? 可是……那感觉好真实。 两个人的重量一直悬挂半空,断崖上的碎石滚落格外清晰。拧了眉,赫澜渊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得波动,而后体内气息一运,却是双足脚尖互踩,赫澜渊随即腾空 分卷阅读126 - 分卷阅读12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27 而起,身影瞬间回到崖上。 盗凌看他清醒过来,也跟着低低呼了口气,借力使力两下也跃了上去。 赫澜渊看他一眼,拧紧眉宇:“刚才……谢谢” 盗凌耸肩,有些欠抽得笑道:“真要谢,你就别绷着你的棺材脸,看了怪瘆的慌的”蹩蹩眉盗凌追问:“你刚才……看见了什么幻觉?”应该是中了阴阳家的幻术。 拧了眉赫澜渊并不回答,只转眼将四周都扫了一遍,脸色随即愈发阴霾:“无玉被他们带走了,他们为什么要抓走无玉?” 盗凌摇头:“不知道,大概……” “大概什么?” “咳……大概是想用无玉来做饵吧”钓白画斳这条鱼用的,想到这个,盗凌面色一凛:“对了庄主呢?” …… 九鬼白雾阵中,白画斳一手捂着胸口,拧紧了眉的样子,嘴角的猩红刺眼异常,胸前的衣襟被鲜血染的红艳异常,脸色透着明显的苍白,额边不满细细的冷汗,此时的他显然很不好受,下死门九重,一阵一幻境,一幻一生罪,已经到了这里,如果再找不出生门,到时候就当真危险至极。 只是……睁眼,眸光看向那前方雾霭中身穿银色铠甲得人,白画斳当即拧紧眉宇。 下死门不仅仅只是幻境也是一种预言,白画斳轻易地下不得手,因为这一阵的生门就在那身穿银色铠甲之人身上,可是……如若当真在这里杀了他开出生门,那……难保日后自己不会有亲手杀了他的一日…… 这……要怎么选? ☆、第二十三章:都很重要 眼看着那身穿银色铠甲之人,白画斳还没想个结果出来,那人却是挥舞着手里的方天画戟朝着白画斳攻击过去。 白画斳飞身一闪,险险躲过,那人紧追不放,手里的方天画戟几乎都要刺破了白画斳得身体。 一样的凤眼薄唇,一样的面容瓜子脸,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只是他一身都洋溢的骇人得戾气,比起昨日还要凛冽了七分,铠甲上鳞片也是闪闪发亮,几乎要晃花了人的双眼。 澜渊……我该拿你怎么办? 无奈叹息,白画斳再次定睛看向那人,本该是优雅的眼眸深处却是突然泛起了震慑的凛冽,如若一把锐利的剑直逼人心。 铮——! 兵器的碰撞声响依旧那么刺耳,白画斳只凭着手里的折扇,硬是当下那人地攻击,而后手腕翻转,一个掌力拍在那人的身上,不曾想那人转身的刹那,手腕一翻,方天画戟顺势划来,在白画斳得胸口留下一道血红的口子,而后单手撑地,以倒立姿态,再朝白画斳出了一击。 白画斳两手接下,下盘一动,逼得对方跳身闪开,刺眼的战甲,翻飞的裙裾,隐藏在碎发底下的眉眼,即便这人只是一个幻境里得假象,可他却依旧到处都充斥着那人真实的风情,直勾着白画斳得心魄。 眼见得白画斳似乎被迷得有些失了分寸,动作间出现了迟疑,那人却是倒握着枪柄,趁着这一空挡,对着白画斳得胸口,就狠狠地扎了下去。 血液飞溅,几乎染了一地,像是那玫瑰的花瓣飘落,柔美却又触目惊心。 眼中来的方天画戟炸在胸口,却被白画斳得五指紧紧握住,指缝间溢满的血液鲜红异常,两人挨得极近,近得连对方眼睑上的每一根睫羽都能看得那么清晰,可是……白画斳的另一只手,却是死死地扣住了那人的咽喉,在那人惊得眸子一变,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只听得咔嚓一声,那人被捏碎了咽喉,瞬间软了身体,连手里的方天画戟也握不住。 重物掉落的地面的声音,清晰而又冰冷,如同带了回音一般久久不散。 白画斳只愣了一瞬,在那人即将跌落地面的时候,一把将人抱住:“澜渊……”明知这人不是真的,可是当看着他频临死亡的模样,白画斳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那人倒在他的怀里,只是看了他一眼,身体瞬间随着四周的白雾一起消散,所有得雾霭散去,一切回归原样,呈现出来的还是之前的那个山寨大堂,只是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白画斳独自一个站在中央,一系白衣沾染着刺目的红色…… 赫澜渊与盗凌寻来这里得时候,两人看着白画斳一身的狼狈都明显惊了一跳。 “庄主!”盗凌急忙上前,想要伸手将他扶住:“庄主您怎么伤成了这么?” 扶开盗凌的手,白画斳只转眼看向门边得赫澜渊,勾了嘴角轻笑:“九鬼白雾阵法,我没有骗你” 赫澜渊不语,只站在门边微微拧起了眉。 白画斳这才看向盗凌:“无玉可救出来了?” 盗凌回道:“他被人带走了” “早有预料”白画斳轻笑,从怀里摸了药丸服下,随即原地打坐调整内息。 赫澜渊站在门边看了片刻,这才终于开口:“你外伤不轻,只靠调息不行,须得包扎” 白画斳不语,只坐在地上运功调息。 赫澜渊蹩了蹩眉,突然上前在白画斳跟前蹲下,而后撕了自己外衣的衣角就给白画斳身上的伤处缠上。 白画斳眉宇紧拧一分却并没有睁开双眼,直到赫澜渊将布袋打好了结时,白画斳这才抬眼看他:“我只是一点皮外伤,你无须担忧” 赫澜渊看他一眼,起身走向门边:“没事的话我还要去找人” 白画斳轻笑一声,这才挣扎起身。 看来不找到上官无玉,赫澜渊是没有好脸色留给自己的了。 …… 微风幽幽的海面,赫澜倾一身浅淡碧衣,傲然立于船头,一身优雅的沉淀之气,仿佛能浸透人的骨髓一般,眺望着远方的侧颜,沐浴在阳光底下,仿佛变得透明了般,如玉若脂。 “大公子,前方不远处便是两峡谷了”身后有人上前,指着前方的岛石道:“现在那两峡谷,正是海匪猖獗之地,大公子何以要只身犯险,来此呢?” 那人目光看着远处,只淡淡的道:“有的东西,需要我亲自来取,换了旁人我是不能放心的” “不知是什么东西?”他很好奇。 淡淡勾了嘴角,那人不再说话,悠悠海风吹过他的一角,裙裾翻飞,乌黑的发丝缕缕荡开,光影下,只衬得他愈发的颜如舜华。 …… 耳边的风,呼呼而过,上官无玉幽幽睁眼,眼底看见得却是一片无底深渊,白雾缭绕,只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仿佛即将要掉落下去了般,惨白了脸色,上官无玉当即忍不住挣扎起来,却只能像条被人钓住的鱼一样,垂死挣扎毫无作为。 “无玉!!!” 赫澜渊与白画斳还有盗凌找来的时候,看着那在半空中挣扎的孩子不由得全都惊得一身冷汗,赫澜渊更是整个都如同被人绷了起来,收紧了 分卷阅读127 - 分卷阅读12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28 心脏:“无玉!别乱动!你别乱动呆在那里!!!” “澜渊!”白画斳急忙一把抓住焦急的人。 盗凌站在一旁,凛冽了的眸,四下观望似在做着什么侦查,确认有无危险。 上官无玉双手手腕被勒得显了淤青,吓得惨白的脸色,在对上赫澜渊那焦急与紧张的眼后,心里仿佛感觉也不那么怕了,只是小脸仿佛更显委屈:“澜渊爹爹……” 肃穆了神色,白画斳朝前踏出一步:“兮秦敖,你我之前的恩怨,何必要牵累一个无辜的孩子?放了他,我留在这里陪你清算!” 兮秦敖并不现身,只有他的声音带着风声的在四周回荡:“无辜吗?当年我小弟何曾不是无辜的?但结果不也一样被你们所害?今日这小孩既然能引你前来,想必他对你而言必定不轻,你若能救得了他,算你本事,救不了,那便让他下去与我小弟作伴吧!” 这话听得白画斳大心里大怒,然而他们还没做出什么举动,四周却是骤然景象一改,顿时白雾氤氲,迷蒙了所有的人双眼。 “小心!” 话才出口,四周却突然飞出无数藤条,咻咻挥动直朝着他们三人打去,那一瞬的闪身间,仿佛地面出现了裂缝,而后白画斳只听得一声惊呼:“玉横!!!” 赫澜渊受四周白雾影响,飞身闪避间,却是被那藤条缠了腰身,而后猛然拽了出去,如同上官无玉一样被挂了起来。 雾霭中,白画斳看着赫澜渊模糊的身影在半空荡来吊去,整个心都跟着绷了起来,欲想再动,兮秦敖的声音却再次回响:“白画斳,到底要救谁,你最好先想个清楚,要知道,这天下从来就没有鱼与熊掌皆能得事” 一句话,瞬间震得白画斳心口一绷。 盗凌踏步上前,神色阴霾至极:“庄主,我救孩子您救玉横……” “别动”拦住盗凌,白画斳眉宇紧拧:“以你的本事,躲不过兮秦傲的算计”上官无玉若出了差池,澜渊……会伤心的吧…… 盗凌面色狐疑,有些不明白情况是怎么回事。 白画斳低低一叹,目光远远的盯着那被吊起来的赫澜渊。 赫澜渊并不看他,只是一个劲地看着身边的上官无玉,似是想要确定这孩子是不是平安。上官无玉虽然苍白了脸色,但迎视着赫澜渊的目光时,居然还露了几分笑意:“爹爹……” “你别怕,我们会救你,我们都会没事的”安抚着孩子,赫澜渊开始举目四望,似在找些什么东西。 白画斳远远看着他们一大一小,长长叹息:“盗凌……” “庄主?” “你要护好澜渊的安全” 这话,让盗凌一愣,白画斳却是骤然闪身而上,飞跃的身影直逼向断崖上的赫澜渊。那一瞬,山头上被安置的机关突然启动,就在白画斳即将近身时,机关突然发动,箭头对着白画斳的方向咻咻咻的如同雨下。 突然的变故让盗凌惊愕了面色,赫澜渊一愣,随即心里大怒,却什么都来不及说,雨箭中白画斳的身影翻飞,脚尖轻点,竟是如同灵鸟一般左右一闪,骤然逼近,手里的折扇唰唰唰的丢掷出去,割断了那缠住赫澜渊的绳子,再次旋回白画斳的手中,而后在赫澜渊即将往下掉去之时,白画斳再出一掌,朝着赫澜渊的方向猛击过去,掌心打出,仿佛张开了一道气流,赫澜渊趁机借此运功,身影一翻骤然上了崖顶,可是肩头却被那冷箭挂过,划破了衣衫,才落地,随即而来的冰针直逼而下,弄得赫澜渊只能一阵翻滚躲开危险。 白画斳动作太快,盗凌几乎都看不见他何时出手,赫澜渊就已经上了崖顶,同一时间,白画斳的身影凌空一偏,却是朝着一旁的上官无玉而去,刚一将上官无玉抱住,两人的身影顿时骤然下坠。 上官无玉吓得一阵神色惊-变,白画斳眉宇紧拧,手里的折扇一挥再次割断了藤条,一手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白画斳顾不上其他,而后两手用力将孩子朝上一抛。 “接住——!”盗凌大惊,急忙飞扑过去,堪堪抓住上官无玉的手,两人都整个挂在断崖上。 上官无玉被扯得手臂疼痛,却还是忍不住与盗凌一起扭头朝下看去,结果只看见白画斳的身影急速下坠,不过眨眼就消失崖底,隐于底下的葱葱林中。 “白叔叔——!”上官无玉惊得大喊。 盗凌也是一阵惊愕,只能急忙将上官无玉拉上来。 对面的断崖上,赫澜渊被上官无玉的大喊惊得心里一绷,忙起身去看,早已不见了白画斳的身影,顿时整个一愣,便握紧了身侧的手。 盗凌抱着怀里强憋着满眼泪水的孩子,拍拍他的后背,抬头看向对面,见赫澜渊虽然肩头受伤但平安无事的样子,心里虽然紧绷,但也松了口气,只是庄主他…… ☆、第二十四章:兄弟再聚 山顶的最高处,兮秦敖看着底下的景象,紧拧的眉,一点也没有因为白画斳的坠落而松缓分毫,相反还越拧越紧,想着白画斳的手段不可能会这么轻易丧命,兮秦敖骤然转身欲想下山,结果却在那一霎而楞在了原地。 身后不知何处出现个人,正一派优雅随和的模样看着自己。 “你是何人?”眼看着对方一身轻松惬意的模样,不动声色地站到自己身后,兮秦敖瞬间紧张起来。 “悯晨赫澜倾”赫澜倾一袭天水碧色的衣裳,衣袂翻飞,发丝撩过脸颊,衬得他柔美之极:“听闻你当年逃出乱影的时候,曾带走了乱影的归魂蔻,不知如今这东西是否还在你身上?” 一听对方是冲着这个东西来的,兮秦敖当即眯眼:“不过就只是一件传说中的东西,怎么你也相信这世上真有这种让人起死回生的玩意?” 赫澜倾淡淡一勾嘴角,话音却透着几分冷冽:“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东西到底在哪就行了,旁得不是我想听得” 兮秦敖脸色难看至极:“不知道!” 赫澜倾眸色一凛,身影一闪骤然逼近,兮秦敖才刚要抬手防御却被赫澜倾一掌拍中胸口,掐住咽喉:“你——!”兮秦敖大惊,没有料到他居然有这么快得身手。 赫澜倾冷眼看他,原本该是温润的眼眸确实瞬间溢满杀气:“我耐心有限,你若是不愿意说,那我就只有把你丢进海里,去喂鲨鱼了” 兮秦敖呼吸困难,脸色涨得通红:“要杀就杀!” “很好”赫澜倾点头,手腕翻转,一掌拍在兮秦敖胸口,掌力穿透他的身体,硬生生打得兮秦敖一口血吐了出来。 眼看着兮秦敖身子瘫软在地呼吸急促,赫澜倾两手负在身后,眸色愈发冷冽:“归魂蔻到底在哪?” 兮秦敖难受着,胸口的骨头仿佛都被震碎了一般,口中血液一直翻涌 分卷阅读128 - 分卷阅读12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29 着:“你为什么这样想要归魂蔻?不过就是江湖胡乱的传言你也相信吗?” 赫澜倾只垂眼看他:“若只是一般的江湖传言我自是不信,但只若是神医白凤之言,必然可信” 兮秦敖大惊:“白凤?你……你居然认识白凤?”想到江湖中传言这个能跟阎王抢人的白凤神医,兮秦敖心里说不出的波动,即惊又喜。 赫澜倾只看着别处,蹩了眉:“归魂蔻,紫气丹,龙烛息还有复莲笙,合四者之效可让人还生”垂眼看着地上的人,赫澜倾道:“归魂蔻为你乱影之宝,七年前你判出乱影时盗取了这归魂蔻从此音讯全无,隐藏与这两峡谷之中对不对?” “你……?”兮秦敖大惊:“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知道的还不仅如此” 赫澜倾眼眸一斜,冷笑:“兮夙影十年前死于万俟夜之手,你当年盗取归魂蔻无非也是为了他,只是……你却没有想到兮夙影死后,他的尸体居然不知所踪,乱影现在正到处的追捕你,而你却因为一直藏在这里,所以,大概你倒现在都不知道,五年前,兮夙影便已经死而复生,并且还被人送给了上官青墨吧?” 兮秦敖震惊,瞪大双眼完全不能消化着从赫澜倾口中听到的消息。 这边正说着话,一旁却是有人影飞掠而上,赫澜倾只斜眸看了一眼,见来者是吕毅只问了一句:“可找到了?” “大公子”吕毅上前:“大公子,我们在山寨的底下密室里发现了个东西” “何物?”赫澜倾起身看他。 吕毅忙双手将东西递上,那是一个由玄铁所造的小箱子,周身覆满了寒雾的冷气,仿佛是在从冰窖里找出来的一样。 赫澜倾看了一眼,还没说完,兮秦敖突然瞪大双眼,神色显得有些狰狞:“你们!你们怎么找到的!!!!” “嗯?”兮秦敖的反应让赫澜倾微微挑眉:“看你这般反应,那想必这归魂蔻就是在这里了” 兮秦敖牙根紧咬,狰狞着面色飞身上去就想要夺,赫澜倾身子一侧,五指捏住兮秦敖的手腕,只一个用力当即便断了他的腕骨,顿时疼得兮秦敖惨叫一声。 断崖处,赫澜渊与盗凌听着山顶传来的声音,两人明显一怔,只对看一眼,就默契的一起飞身掠向崖顶。 崖顶处,赫澜倾刚断了兮秦敖的手腕,再补了兮秦敖一脚,挡就将人给踹飞下去,衣袂翻飞间,赫澜倾只淡淡地看着兮秦敖掉落崖底,消失不见:“想对我施展幻术,也得你先有这个本事才行” “大公子……”吕毅迟疑。 赫澜倾没听他把话说完,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错步转身,眸光所及之处,刚好看见那才刚飞掠上来的两人。 盗凌一瞅赫澜倾的身影,当即神色惊愕,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抱着怀里的上官无玉。赫澜渊站在一旁却是瞬间眉宇紧拧,微微侧首的模样,眼低杀意格外渗人:“你怎么在这里?” 相比于之前对着兮秦敖的那一份冷血与残拧,此时看着自己的弟弟,赫澜倾明显的变得柔和许多:“来这里,只是取一件东西罢了,并非是刻意跟踪你们” 赫澜渊拧紧眉宇,周身的气息愈发凛冽而又杀意,就在盗凌以为他即将对赫澜倾动手的时候,随着一身巨响,整个山巅瞬间剧烈摇晃起来。 “怎么回事?”盗凌大惊,抱着上官无玉堪堪跃身而起。 众人飞身跃起,地面的晃动一直没有停下。赫澜倾目光看着几人身后那冒着青烟撩撩,当即眉宇紧拧:“是火山喷发了,大家快走!” 一听这话,盗凌脸色瞬间惊了,二话不说抱着上官无玉嗖一下就跟那鸟似的眨眼消失不见,轻功之快,怕是这两人也赶不上。赫澜倾闪身而上,一把抓了赫澜渊的臂膀带着人,急速的朝着山脚飞跃过去,众人才刚行动,轰得一声,火山突然喷发,滚烫的乱石被喷发而出,青烟冲顶,连天边都得染得红艳一片如同被大火灼烧一般。 四人急速朝下飞掠,衣衫翻飞直发出猎猎的声响,山顶被烧红的乱石如同下雨一般莆田盖下,热流浸过山峰冲击而下,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眨眼全都淹没…… “快跳海里!!!” 赫澜倾大喊着,扯了弟弟就直接普通一声浸入海水之中。盗凌不敢耽误,抱着上官无玉也一头扎了进去,吕毅紧跟众人也不落谁之后。 滚烫的石头随着众人落入海水之中,直惹得水渍沸腾,水珠乍然而起,一颗颗如同珍珠似的在水中散发着它的光泽。 藏在水底,眼看着四周□□的景象,所有人都闭了呼吸,可是……上官无玉在忍了一会之后,到底还是因为年幼而无法闭气,一张口,咸湿的海水当即凶猛地朝着他口中灌入,一下子就让他难受得胡乱挣扎,只想要浮出水面。 赫澜渊一看他的情况,当下急忙游上前去,将上官无玉拉倒自己怀里抱住,而后对着他的嘴堵了过去,将自己口中的空气给上官无玉灌去。 上官无玉才感觉没什么难受,仔细一看,瞧见的是赫澜渊贴近的脸,心里顿时一阵惊愕,还没能回神,赫澜渊就抱着他骤然浮出水面,两人刚一探出头去,上官无玉就只能张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咳嗽不止。 “怎么样?好些没有?”赫澜渊一脸焦急的看他。 上官无玉没能回答,才刚止了咳嗽,突然想起什么顿时惊得脸色发青:“无辰!无辰还在山上啊!!!” 赫澜渊还没开口,盗凌与赫澜倾还有吕毅也跟着相继浮出水面,才喘了口气,上官无玉就挣扎着想要回去:“无辰无辰在山上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我要去找他!” “等等!”盗凌急忙开口:“你放心,无辰没事,他已经被白翼带下山了” “真的?”上官无玉青着小脸,盯着盗凌与赫澜渊看。 赫澜渊轻轻一叹,摸摸上官无玉的头:“你放心,他没事,早在我们上去之前,白翼便已经将他带走了,他现在很好” 得了赫澜渊的话,上官无玉才松了口气。 赫澜倾扭头四周看看,之前火山喷发所带来的危机已经停歇下来:“现在没事了,大家都上岸吧” 赫澜渊拧眉,并不看他。 上了岸,几人浑身湿透的模样,隐约透着几分狼狈,上官无玉还小,盗凌怕他生病,遂提议道:“大家身上都湿透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先休息取暖,烘干衣服吧” 赫澜渊不语,只低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孩子。上官无玉拧眉,突然抬头朝盗凌看去:“我们不去找白叔叔吗?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万一……”死了怎么办? 赫澜渊一愣,脑子里不禁想起之前白画斳那危险的做法。 他最后选择的是上官无玉,为了上官无玉的安全,他甚至不惜将自己 分卷阅读129 - 分卷阅读13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30 置于危险之中……明明就是一个跟他没有半点关系的孩子而已……为什么…… 赫澜倾看了看他们,摇头:“我还有事,既然拿了我想要东西,就不便多留了”说着,眸光一转,看向弟弟:“兮秦敖已死,你们不必担心他会再以阴阳幻术对付你们了……”话都没有说完,赫澜渊骤然转身走开,赫澜倾心里轻叹,只看着盗凌抱拳:“告辞,吕毅,我们走吧” 盗凌目送他们两人离开,又撇了赫澜渊的背影一眼,这才迟疑着道:“其实……大公子这人很不错的……道上不少兄弟都很佩……” “再说一个字就滚!” 被赫澜渊冷冷一瞪,盗凌瞪大双眼,顿时满脸委屈扑倒上官无玉身上:“小公子啊,你说我命怎么就这么苦啊……为什么你澜渊爹爹他……” “你话确实有点多……”上官无玉说得毫不留情。 “……”盗凌噎住。 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一个鼻孔出气的啊。 ☆、第二十五章:夙懿万俟 火山突然的喷发,让赫澜渊与盗凌都措手不及,再一想到之前掉下崖底的白画斳身上本就带了伤势,如果再遇上这般情况还能不能留下性命? 这担忧的疑问,赫澜渊与盗凌都只是在心里默默回响,上官无玉坐在篝火旁,摸着自己正烘烤的衣衫,确定衣服已经干了,立马拿过穿上,就仰头对赫澜渊道:“澜渊叔叔,我衣服已经干了,我们去找白叔叔吧” 赫澜渊一愣,低头看他。 盗凌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眸光看了看赫澜渊,又盯着上官无玉:“你真的没事了吗?不要再休息一下?” 上官无玉摇头:“我没事了,我只是担心白叔叔,他为了我掉下山崖,也不知道会不会死,我担心他,我想去找他” 盗凌等得就是这话。 赫澜渊轻轻一叹,抬手揉在上官无玉的头上:“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嗯!”上官无玉重重点头。 白画斳这人,赫澜渊已经记不得他了,而今对他这的厌恶与憎恨全都是来自于他对赫影灵的维护,只是回想着之前他为了上官无玉那奋不顾身的样子,仿佛心底里对他的恨意厌恶,一下子又减了许多…… 只是……他这个人算怎么回事? 一边说自己是他十年前就已经成亲的男妻,可是一边却又维护着赫影灵…… 其实……这些年,白画斳会留着赫影灵在自己的身边,无非只是因为他的模样与赫澜渊一样而已……这……这只是在睹物思人…… 只是如今的赫澜渊不懂,也不知道。 夜色漆黑,空气愈发的冷冽起来,礁石处,白画斳躺在沙滩里面,半个身子都还浸泡在水中,浑身湿透的样子,衣衫上有多处被树枝刮破的痕迹,发丝乱了,湿漉漉的贴在颈子处,脸侧的刮痕鲜红异常,伤口处也都被海水浸泡得发白,可见,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做到毫发无损。 白翼与盗凌连同赫澜渊带人找到这里的时候,看见得就是白画斳的这个模样,眼见得白画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盗凌与白翼都惊了一跳,赫澜渊却是抓着上官无玉的手,只怔楞地站了原地。 “庄主!庄主!”盗凌与白翼将他扶起,感觉他一身冰凉,喊了两声都没有反应,盗凌急忙盘膝坐在他的身后两手拍在白画斳的背上,就开始给他运功,好一会,白画斳这才幽幽睁眼醒来,懵了一会只愣愣地看着身边的两人,片刻才彻底清醒,当即不禁低声一笑:“呵,看来我是个后福无穷之人了” 听他出声,白翼大大松了口气。盗凌急忙收手,将他从地上扶起:“庄主,您感觉如何?还能动吗?” 点了点头,白画斳硬撑着站起身来,这才抬眼看向那牵着孩子立在自己前面的人,轻柔一笑:“你放心,我不会死” 赫澜渊只拧眉盯着他看,一言不语,反倒是上官无玉突然挣开赫澜渊的手,朝着白画斳扑了过去,将他紧紧抱住:“白叔叔!” 低头看看还不到自己腰间的孩子,白画斳轻笑,摸摸他的头:“无玉不怕,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这一点小事死不了” 上官无玉仰头看他:“为了我,你值得吗?”明明就没有多大的关系,值得这样连命也不要? 白画斳被问得一愣,似乎没有料到一个不过才几岁的孩子会对着自己问出这种问题,掩嘴轻咳一声,白画斳只吐了两字:“值得”因为澜渊很看重你。 白翼看他神色有异,话音愈发的弱,当下急忙打断:“庄主,属下先带你回去疗伤吧”再不治疗可就要出事了啊。 一行人靠着几只备用小船,在海上吹了两天一夜,两个孩子都惹了病,而白画斳因为伤势颇重,在第二日的早上就发起了高烧,到现在都还昏迷着一直没醒。 “怎么样?我们到底还有多久可以上岸?”赫澜渊眉宇紧拧,满是阴霾的神色异常骇人。 面对白画斳情况的恶化,白翼也脸色异常难看:“大约还有几日的……” “不用等那么久了”这厢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站在船头的盗凌突然看着远处道:“已经有人来接我们了” 赫澜渊一愣,与白翼一起扭头朝着盗凌的方向看去,远远的,只看见一只大船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行驶过来,穿上插着得旗幡迎风猎猎,隐约间还可以看见上面绣着得字样——万俟。 “是御剑山庄万俟夜庄主的船只”盗凌笑道:“这下庄主他们有救了” 御剑山庄万俟夜,白画斳的狐朋狗友,如今二十有七,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惯爱穿着一身暗紫衣衫,上以银色丝线绣着复杂的纹样,广袖翻飞,衣袂翩翩,披散得发仅用了一根紫色发带随意束扎,额鬓两边垂下的发丝衬得他俊面锐利,比起十年前仿佛更显佞气之感,佞而不奸,邪俊异常。 船头上,当万俟夜看见昏厥中的白画斳时,非但并不着急,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想不到,不可一世的白庄主,也有吃瘪的时候啊,啧啧啧……” 盗凌无语:“万庄主,可否先让我等把庄主带上船再说别得?” 万俟夜淡淡一笑,抬手让人打开舱门,将盗凌等人都一一拉上了自己的大船。 赫澜渊早已记得不当初的事,所以这会子见了万俟夜也不知他到底是谁,只是急忙安排着,将上官无玉与无辰带回船上,毕竟孩子还小,身体底子也差,在船上吹了两天一夜自然病了。 站在船头,万俟夜看着他的身影,起先的第一眼还以为这个人是白画斳身边的赫影灵,可是后来才发现不对劲,他的气场可比赫影灵霸道了不止十倍啊,他是…… 安顿好了白画斳与两个孩子,盗凌立即被万俟夜叫了过去,只有两人的船顶,阳光 分卷阅读130 - 分卷阅读13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31 明媚海风悠悠。 “你是说,他是赫澜渊?”万俟夜狐疑的双眼微眯。 盗凌点头:“是,只不过他而今已经记不得当年的事了” “记不得那便记不得吧”万俟夜随意地道:“当年白画斳能擒他一次,而今一样可以,只不过……”斜了眸,万俟夜别有深意地看向盗凌:“画斳别是被人钻了空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才好” 盗凌浑身一震,立即单膝跪下:“万俟庄主言重!属下谨记庄主交代,跟随玉横公子,只是奉命护他周全,属下绝不敢对玉横公子存有二心!” 万俟夜只淡淡的勾唇一笑:“你有没有二心与我何干?关键是画斳信你才是” 盗凌眉宇紧拧,低下得头,脸色一片凝重。 万俟夜不再多留,转身朝着一旁楼梯处走去:“盗凌,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所以……他看出来了? 楞在原地,盗凌握着掌心,紧拧的眉,在听到万俟夜的话后,便没有松开过。 …… 因为过了与白画斳约定的时日,还不见这人出现,万俟夜便也猜到怕是海上出了事,这才带人出海去找,没想到这么凑巧当真是遇见了只能乘坐小舟渡海得白画斳等人,这次一行,白画斳先受赫澜渊一掌,后又被九鬼白雾阵所创,虽是内伤,但也不足以致命,只是掉下断崖的时候被树枝刮伤,伤口发炎又吹了长时间的海风,这才体力不支而倒下,病床上一趟就是两天。 这两天上官无玉倒是好了大半,就是上官无辰还一直拖着不见好,赫澜渊特意来看他们的兄弟的时候,上官无辰正躲在桌子底下,撅着小屁股对着桌子上神色愠怒的上官无玉。 “这是怎么了?”赫澜渊看得好笑,直接朝两人走去。 “澜渊爹爹”上官无玉轻叹,将手里的汤药碗放到桌上:“无辰又闹性子不肯吃药了” 上官无辰躲在桌子底下,继续撅高自己的小屁股对着哥哥:“药太苦!我不要吃!每次吃了嘴巴都苦苦的!” 赫澜渊听得一笑,蹲下身看他:“可是不吃药,病就好不了,到时候就只能像白画斳一样天天躺在床上人事不知连冰糖葫芦都不可以吃了” 上官无辰当即一愣,抬眼看向赫澜渊。 赫澜渊只朝上官无玉招手:“无玉,既然他不吃药就不吃吧,等船靠岸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如何?” “好啊”上官无玉一笑,直接朝着赫澜渊怀里扑了进去,两手抱着赫澜渊的脖子,撒娇得道:“我想吃鸡,辣椒油闷鸡,还有韭菜炒鱼干,听说民间还有种小吃叫酸汤丝娃娃我也想尝尝!” “好啊”赫澜渊两手将怀里的孩子抱住:“那等你痊愈了,我就带你去” “嗯!”上官无玉重重点头,满脸都是向往的笑意。 无辰躲在桌子底下,听着他们的话暗自咽咽口水,臌胀着腮帮子闷了半响,才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端了药碗一口喝下,然后朝着桌上重重一放:“我要吃辣椒炒海瓜子!” 赫澜渊与上官无玉扭头看他严肃的小脸,两人都是噗嗤一声失了笑意。 ☆、第二十六章:国之乱事 窗外海风呼呼,水声浪浪,房间里,白画斳靠在床头,虽然脸色还透着几分苍白,但情况似乎已经好了很多。 “我再帮你运功一次,你这内伤差不多就没有什么大碍,往后的几日好生休养着就可以了”房间里,万俟夜站在一旁正拿帕子擦拭着自己的双手。 白画斳勾着嘴角轻笑一声:“我可以说你这是在多管闲事吗?” 万俟夜挑眉:“既然如此那我再送你一掌如何?” 白画斳斜眼看他:“不怕我报复回来?” 万俟夜笑得一脸优雅:“随时恭候” 两人闲话着,门外婢子送来了汤药,白画斳才刚接过,就听得万俟夜道:“说起来,之前看见赫澜渊时我还以为那人是赫影灵”看着白画斳喝药的动作明显一僵,万俟夜复道:“既然这赫澜渊都回来了,那这个赫影灵你是不是应该处理了?不然以赫澜渊的性子,当年他能摆你一道,而今只怕一样也能杀了你” “澜渊他……”放下药碗,白画斳轻轻一叹:“他忘记我了” 万俟夜听的狐疑。 白画斳也蹩着眉宇:“他能记得赫影灵,能记得赫家人,就连他以前的朋友他都记得,可是……他却就只不记得我一个人……” 万俟夜微微挑眉:“这算不算报应?”拍了拍白画斳的肩膀,万俟夜微微眯眼:“要不要我再帮你一把?我这里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啊……” “不必”白画斳摇头:“现在的澜渊已经不能与当年同日而语了,甚至他的功夫都可能不在我之下”所以你想找死尽管的去我绝不拦你。 “……” 看万俟夜突然不语了,白画斳好笑的斜睨着他:“咦?你怎么没声了?” “咳”万俟夜装模作样:“有机会倒是可以试一试他的底子如何”不知道当年连傲陌阡几招都接不下来的人,如今会强悍成何种模样? 微微叹息,白画斳沉吟片刻,才又道:“过两日,让你的人去把赫影灵接去你万剑山庄吧” “做何?”万俟夜挑眉:“留着他睹物思人了这么久,而今正主回来,未免麻烦难道不是应该杀了干脆的吗?不怕将来成为祸害?” 白画斳拧眉:“影灵他……当年……到底是我自己去招惹他的……”所以到底是自己对不起赫影灵在先。 听了此话,万俟夜微微拧眉:“怎么?一向习惯了不拿真心当回事的你现在也开始醒悟了吗?”说着,见白画斳不语,万俟夜的面容也现了肃色:“其实我觉得即便当年是你先招惹了赫影灵,可是这些年了,该还得你也还了,而今正是当断之时,若不然我只怕你将来养虎为患”想了想,万俟夜又道:“若是你不忍心对他下手,那便由我来吧” “我没有不忍心,只是留着他,对我还有用处” 听此言,万俟夜蹩了蹩眉,也不知怎的点了头:“既然这样,人我暂且替你看着,在我御剑山庄里面,便是祸害晾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儿来” 白画斳没再说话,只将药碗里的药汁都喝了干净。 万俟夜一拂衣袍坐下,突然间道:“你知道吗,葵安出事了” 白画斳明显一愣:“出了何事?” “蒋仁义叛变,率兵反周,自立民王,一月之内,连夺三关十二寨,胡光吉奉命带兵围剿,却至今仍无胜算”万俟夜道。 白画斳一愣,只道:“叛军谋反,这是朝廷的事与我何干?” 万俟夜只是笑笑:“知道与你无关,但与我就有关联了啊” 白画斳狐疑看他。 万俟夜两手负在身后,在房间里缓缓踱步: 分卷阅读131 - 分卷阅读13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32 “蒋仁义已经先后攻下岭南,厄川,普及,再过了巴鲁与嶹企,便可兵临我官洲城下了,到时候作为官洲第一把交椅,对于我,蒋仁义会采取何种手段?” 白画斳幽幽点头,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怎么?堂堂御剑山庄的庄主,一向不是都横着走吗?现在怎么却惧怕气了一个小喽啰?” “我不是惧怕他一个小喽啰”万俟夜面有肃色:“我只是在担心背后支持他的人” 白画斳听得微微眯眼:“你的意思是……” 万俟夜道:“我之前派人查过,蒋仁义起兵之前不过就是军中一名中军行走,可是他却有这般能力一呼百应推翻杜州总兵,若说他背后无人,我不相信” 微微拧了眉宇,白画斳五指轻叩床边,似在想些什么。 万俟夜看他突然不语,便道:“你身体才刚好转,这些事暂时不想也罢,我会且先让人看着,待有什么情况,再与你联系便是” …… 蒋仁义叛变,行军攻打之处,眼看着很有可能与于官洲对上,如万俟夜说说,一个中军行走,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能耐,敢推翻总兵呼应全军造反,只是不知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大公子,您看此事……” 绿叶匆匆的竹林中,赫澜倾看着手里被人传递过来的纸条,眉宇轻拧久久不语,吕毅在他身侧面有肃色,迟疑着虽然问了话,却没有将话说完。 “让寇恒进来吧”半响,赫澜倾才道了这么一句。 寇恒,年近二十又八得男人,看似粗鲁的土匪汉子,实际上却是民间义军的首领,此番追着赫澜倾而来,就是为了与之相谈合军一事。 被人召唤入内,寇恒刚一推门,就瞧见房间里,赫澜渊坐在桌边端着茶杯轻敏的样子,像是一块活的翡翠玉石,不禁看得有些双眼发直,难以想象眼前的这人会是干这种轰轰烈烈大事的人。 “阁下远道而来,总不会就只是盯着我看得吧?”放下茶杯,赫澜倾的话音里面透着几分淡淡的揶揄。 寇恒骤然回神,急忙抱拳:“在下寇恒,见过大公子” 赫澜渊面色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早便听闻这义军之首是个响当当的汉子,今日一见当真所言非虚” “大公子妙赞了”寇恒道:“说起来我不过也就只是粗人一个,兄弟们推举我为首领不过也只是因为我重信讲义而已,若当真要论行军布阵,实在不敢在大公子面前班门弄斧” 赫澜倾放下茶杯,口中温润儒雅得道:“而今大周内乱已起,南有蒋仁义起兵反周,一月之内连夺三关十二寨,而今正是气势如虹,军心稳固之时。西有莫道寻,世袭王候爵位,手握重兵,如今虽是按兵不动却实力雄厚,手下大将更是如云。北上樊武,以飞骑兵威名远镇,虽偏处苦寒之地,却最是耐性之人,这三人,任何一个实力都不会比我赫某差到哪去,甚至过之而无不及,阁下却怎得就这般看重我赫某,愿与我合军呢?” 寇恒微微拧眉:“实不相瞒,若论实力,论权利,大公子与之三人相比却是有不足之处,但我寇恒既然选择带领义军与大公子合军,便是相信大公子的为人,这天下,除了大公子,旁人都做不得这天下的主”寇恒徐徐道来:“蒋仁义起兵反周,乍看之下是顺义民意,但以他一个中军行走,有何本事可以做到推翻杜州总兵佣兵而反,除非是他背后有人,至于此人目的为何,我尚不清楚,但看蒋仁义这能弑主犯上之举,此人绝非善类,不可相托,西北侯爷莫道寻虽然实力雄厚,手中大将如云,但至今仍旧立场不明,说他依旧臣服大周之下也不为过,若与他合军,我便可能是在与虎谋皮,至于北上樊武,实不相瞒,几年前我曾与此人打过交道,这人阴险之极,让人防不胜防更是不可相交,如今放眼天下唯有大公子一人值得我寇恒带领诸位兄弟,跟随左右了” 赫澜倾面色淡淡,一贯的优雅,让人看不出他是喜是怒:“看来阁下在做好打算之前,是将我们所有人都查了个一清二楚啊” “不敢”寇恒抱拳微微低头:“只是此事关乎我义军存亡,寇恒身负众多性命不敢大意” 放下手中茶杯,赫澜倾走向寇恒,抬手扶他一把:“你说得对,这事关乎众人的身家性命,是马虎不得,能将我们四方调查得这般清楚,看来你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寇恒不懂赫澜倾这到底是喜是怒,之是微拧着眉,盯着赫澜倾看。赫澜倾微微一勾嘴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我天策军如今正是需要你这般有勇有谋之人,欢迎你与你的义军加入我天策大军” 寇恒楞了一愣,这才猛然醒悟,急忙单膝跪地:“属下寇恒!参见天策王!” ☆、第二十七章:血的味道 万俟夜的船只在海上行了两日,眼看着还有一日的路程才能返回陆地,这两日上官无辰被哥哥无玉用美食诱骗乖乖的吃药,身体已经好了大半,但是另外一个人成年的男人却玩起了这种小孩间的幼稚把戏,任凭别人怎么劝说就是不肯吃药。 赫澜渊听到下人的嘀咕时还不相信白画斳会这么无聊,可是当赫澜渊晚上特意去看他的时候,没想到一推开房门,当真看见白画斳苍白着脸色却将碗里的药倒入花瓶里面,当即赫澜渊拧眉了:“好好的一个白玉瓷花瓶,就被你这么糟蹋,可惜了啊” 白画斳一愣,居然还不觉得心虚,反倒一派坦然与从容:“能被我看上应该是它的荣幸,哪里会可惜呢” 赫澜渊站在门边,斜眼看他:“你可以更无耻一些” “那你可是想看?”白画斳轻笑,举步朝着赫澜渊走去:“我在这里躺了两日都不见你来看我,若不是怕将病气过给孩子,我早便都去找你了,这两日你倒是只顾着他们兄弟,全然将我抛诸脑后了啊……” 赫澜渊宁眉:“说起来你也幼稚了一些吧?我觉得无玉都比你懂事多了” “不一样啊……”白画斳吃味地叹息:“他有你时时刻刻地陪着,而我却是孤身一人” 赫澜渊当即抱胸,斜睨者他:“不是传言七贤庄的白大庄主身边从不缺人的吗?怎么还会孤家寡人?说出来谁信呢?” “信不信都好,可这是事实”眸光真挚而又深情的盯着赫澜渊得眼看,白画斳只给了这个回答。 “白画斳”赫澜渊被他看得不悦,骤然转身背对着他:“我不喜欢你,甚至我讨厌你” 白画斳低低一叹:“就只因为我曾经护着影灵?” “是”赫澜渊说得干脆异常:“赫影灵跟我的恩怨不是一点半点,如果我跟你以前真像你说得那样,可是在我失踪之后你却还留着赫影灵,就见得你对我并非真爱,只要是一样的脸,哪怕他 分卷阅读132 - 分卷阅读13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33 们只是两个人你都可以接纳都可以毫不在乎地留着他,不管这个人是赫影灵还是我” “不是的”白画斳急忙道:“我留着赫影灵只是因为你,是因为你……” “那些都不重要”赫澜渊冷声打断:“我现在唯一在意的,只有我的孩子” 提到孩子,白画斳也严肃了神色:“你是哥儿?” “是又如何?”赫澜渊冷笑:“怎么你不知道?” 白画斳再道:“如果你当真是哥儿,那你口中说得孩子,极有可能也是我的” 这个假设让赫澜渊惊了一下,脱口怒斥:“不可能!” “是吗?”白画斳轻笑:“七年前,影灵在赫府产下一女,可是没多久孩子便失踪不见了,影灵一口咬定是你将孩子带走了,而你也说了,七年前你才刚生下孩子,但你好像忘记了,就在影灵产子之前的几个月你是跟我在一起的,所以你口中的孩子,极有可能是我的”但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话,那自己当初到底是做了些什么呢?怪不得七年前他会突然消失,会有死讯传来……是不是那时候自己又大意了呢? 暗自握紧了身侧的拳头,赫澜渊垂了眼睑,低低冷笑:“七年前?七年前的事情我虽然记不得很多,但也不是全都忘记了,即便我当初真的跟你在一起过,那你可还记得我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几月?我那孩子出世又是几月?我走之后我人在哪儿,跟谁在一起你又可是知道?你就这么笃定,在那期间我不会与别人在一起,那孩子就不会是别人的?” 这般犀利的言辞,说得白画斳心里一跳。 赫澜渊只抬了凤眼,隐含冷讥地看他:“以你白庄主的通天本事,想要找一个人应该不难吧,你可以让你的人去找一找,七年前我不在的那些日子到底是跟谁在一起,对了,还有一点,我这个作为孩子爹亲的人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当真不是?”白画斳微微眯起了眼:“如果孩子不是我的,那你说说,孩子还能是谁的?”心里翻滚的波涛,似乎有些无法接受,七年前他才离开自己就立即与别的人在一起,不管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张口正要说时,赫澜渊却一时有些词穷,只是不知怎得,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那时在七贤庄后山遇见的神秘男人。 “是风”赫澜渊笃定得道:“孩子是我跟风的” “风?”白画斳眼底狐疑。 “是他” 赫澜渊道冷笑:“还记得我身上的那些烧伤吗?当初我险些命丧火海,便是他救了我,所以后来我回他身边去了……” “不可能”白画斳打断:“当年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就已经有这伤了” “那之前呢?”赫澜渊冷笑着看他:“你确定我之前就没有跟他在一起?” 注视着赫澜渊这看不出半点虚假的眼,白画斳想要说些什么,一时却有些词穷,因为……赫澜渊离开得那三年,他几乎将大周翻了过来,可是赫澜渊还是音讯全无…… 最后,白画斳只能长长一叹:“就算那三年你跟他在一起,就算你离开我之后又回去了那又如何?我不管你以前是否跟谁在一起过,也不管那孩子到底是谁的,我现在只知道,你既然回来了,我就会让你再喜欢我一次,再让你说一次你爱我” “不唔……”想说不可能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白画斳却突然贴近,扣紧了他的后脑,一低头,竟是骤然吻了上去。 赫澜渊惊得眸子大睁,瞳孔微变,一双眼愣愣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似乎有些忘记了反应一般。白画斳也紧拧着眉,睁着眼,仔细地看着赫澜渊眼中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两人都这么直接的对视着,一直到自己的唇瓣被人舔了个彻底,牙关被他撬开,赫澜渊仿佛才惊得回神,挣扎着,却推不开人。 白画斳双手力道很重,紧紧地霸道地将赫澜渊箍在怀里,半点退让的意思也没有地吸吮着赫澜渊口中嫩滑得舌,鼻翼间的呼吸,全都清晰地喷洒在赫澜渊得脸上。 赫澜渊心里怒火骤然而起,反射性得一口给白画斳狠狠咬去,可是除了感觉到他的亲吻变得愈发激烈之外,赫澜渊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他半分松开的意思。 唇咬破了,舌头似乎也疼得快断开了,可是白画斳仍旧没有想到放开的意思,只是将人推到门上抵触着狠狠亲吻着,铁盐的血腥味浓浓的充斥在两人的口腔里面,咸咸的味道有些刺激人的味觉。 “咦,你们在玩亲亲啊!我也要!” 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得两人浑身一震,赫澜渊当即如同触电一般大力一把朝白画斳推去,白画斳震惊于突然出现的小孩,刚一松手却被赫澜渊这猛然一推,当即猝不及防朝着身后的门板砸去,瞬间疼得他身子微微弯下,身上的亵衣现了红色的晕染,显然是伤口因为刚才的举动而裂开了。 “白叔叔!”上官无玉原本是满是好奇的看着两人,只瞧着白画斳这一下子惊得忙朝他扑去:“白叔叔你怎么样?身上很痛吗?” “咳……咳咳……还……咳……还好……”白画斳呼吸急促,才说完就忍不住一震剧烈的咳嗽。 赫澜渊在旁看着白画斳身上的晕染愈发显然,脸色顿时满是寒霜,一甩袖,当即怫然走人。白画斳牵动伤口,上官无玉跟无辰两个孩子扶不住他,眼看着赫澜渊毫不犹豫离开得背影,白画斳心里忍不住的阵阵苦笑,只能靠着门板软坐在地,当天晚上……白画斳的伤势似乎又严重了。 ☆、第二十八章:孩子之父 “无玉哥哥,你长太高了,你应该长矮一点,你看我都抓不到更亲不到你了啊” 一大早,赫澜渊才刚拉开房门,就看见门外不远处站着上官无玉跟无辰的身影,赫澜渊这原本该满是寒霜的脸当即不禁浮现了几分狐疑。 “那我这样蹲下来会不会好一点?” “这样可以,我能抱着你了,也可以亲你了” 然后,赫澜渊刚一上前,就当真看着小无辰学着大人的姿势将上官无玉抱着,对着他的嘴吧唧一口亲了下去…… “无辰你嘴好臭,你吃了什么?”上官无玉很不合作的将脸撇向一边推开弟弟。 上官无辰扑闪着无辜的双眼看他:“我吃了榴莲啊!那个味其实香香的一点也不臭”可是看哥哥一脸的嫌弃,上官无辰当即满脸委屈,小眉一皱,眼眶一湿,似乎立马就要哭了:“无玉哥哥你嫌弃我……” “我没有……”上官无玉眉宇紧拧似乎有些头疼。 上官无辰这一下连嗓子都哑了:“可你明明就是嫌弃我啊……你都不敢亲我还把脸转过去……” 看弟弟这立马就要嚎啕大哭的架势,上官无玉当即一脸的壮士断腕模样,反被为主抱着弟弟的 分卷阅读133 - 分卷阅读13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34 头,对着他的嘴就亲了下去,那架势,那举动,要不是他年纪还小,别说还真像个大男人在跟自己小媳妇调情似得,可是赫澜渊却被他的举动惊愕在了原地。 这孩子今年到底多大? 学着昨日看见的画面,上官无玉抱着弟弟亲了一会,没尝出弟弟到底是个什么味道,只觉得自己好像吃了满嘴的榴莲,为了避免弟弟嚎啕大哭,上官无玉还硬逼着自己多亲了一会,待看得弟弟眼里的水雾终于消散了,上官无玉这才如获重负一般放开弟弟:“我亲你了,现在可以了么?” 上官无辰咂咂嘴,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哥哥你嘴好软啊,还香香的,让我再亲一下再亲一下!”激动着,上官无辰就要朝哥哥脸上凑过去,活像一只逮着主人拼命撒娇求抚摸的小狗崽似得。 赫澜渊在旁看得一阵好笑,上前抓了无辰的衣领,将小孩抱进了怀里:“混小子,好得不学,怎么尽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会么?”上官无辰特别天真无邪的看他:“可是昨天我跟哥哥看见你跟白叔叔也这样亲来亲去好像很好玩啊,所以我就跟无玉哥哥试一下”说到这里无辰当即一脸激动:“澜渊爹爹澜渊爹爹我跟你说无玉哥哥的嘴可软可香了!像栗子糕好想一口把他给吃掉啊!” 上官无玉站在一旁,一脸头痛的模样:“我可以不认识你吗?” “不行!”扒开赫澜渊得手,上官无辰又朝哥哥扑了过去:“你要是敢不认识我,将来我做鬼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 “……” 什么叫六岁的小孩? 这个才是最正经的六岁孩子! 方才被上官无辰一句无心话勾出来的微窘,瞬间又被上官无辰给打成了粉碎,当真让人啼笑皆非,只是再一细想那个伤患,赫澜渊得眉又拧了起来。 该不该去看他? …… 房间里,白画斳躺在床上,旁边是正在给他伤处换药的大夫,万俟夜站在一旁,蹩着眉,啧啧啧地直摇头:“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把你自己弄成这样子的?早前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伤势有这般严重啊?” 白画斳低声一笑,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我记得,十年前的时候你从我这里要走了一个孩子对吧?” 突然提及的事,让万俟夜神色明显一僵。 白画斳看得更加狐疑:“你跟那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万俟夜随口一道,转了身兀自在桌边坐下。 白画斳的目光一直紧盯着他:“你的事我是不想多管的,但是若因此而牵累澜渊与无玉他们我便不得不管” “为何?”万俟夜斜眼看他:“赫澜渊也就罢了,至于那两个孩子又不是你的骨血,你又何必这般在意?” “我只在意澜渊所在意的人事”白画斳道:“既然澜渊喜欢他们,那我便要照顾好他们” “即便搭上性命?”万俟夜问。 白画斳点头,回答的而毫不迟疑:“在所不辞!” 垂了眼睑,万俟夜不再说话,眸色深沉而又浑浊异常,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么。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只有大夫在给白画斳伤口抱着的布带窸窣声响,待得大夫忙完离开之后,白画斳拉过亵衣衣带这才慢慢系上:“我们还有多久靠岸?” “恩?”万俟夜突然回神:“今日中午便能靠岸” 白画斳恩了一声。 万俟夜微微拧眉,有些狐疑:“有件事我不懂,赫澜倾起兵反周,你为何不加与制止反而还要帮他亲自南上购买这批军器呢?” 白画斳只是淡淡一笑,回答的格外云淡风轻:“我对谁当皇帝没有兴趣,帮赫澜倾购买兵器,不过只是因为他是澜渊的兄长罢了” “当真?” 白画斳沉吟片刻,才又道:“我也想要灭了大周” …… 如万俟夜说得一样,正午之时船只便靠了岸,白画斳虽然身上有伤,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行动,一行人才刚下了船,码头上边有人缓步而出,眸光直直地盯着赫澜渊身边牵着的孩子。 “玉儿” 拉着赫澜渊得手,上官无玉看着那人是谁,明显一愣,小嘴瞬间敏得死紧,却是只紧紧抓着赫澜渊得手并不上前,反倒是上官无辰看着那人明显惊喜着直接扑了过去:“王叔王叔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跟无玉哥哥在这里的呀?” 上官无辰的一声王叔,当即让众人全都猜到了他的身份——大周皇帝上官青墨之子,也是当朝太子上官海。 他的出现有些突然,但是被惊住的似乎只有上官无玉与赫澜渊两人。 如果眼前的那个男人当真是上官海的话,那么这一次他的出现就是为了要……带走无玉? 怔在原地,赫澜渊只能来回地看向上官海与自己身边的孩子。 抱着无辰,上官海摸了摸他,这才转眼看向眼前那没有反应,只是这么静静得盯着自己的儿子:“玉儿,我来接你了” “为什么……”一开口,上官无玉的声音就哑了,很显然,他是在压抑着心里的难受:“这个时候你来接我做什么?你不是应该抱着你的如妃恩爱吗?何时起你也会在意我了?” 不该出自一个孩子口中的责问,像一把刀,莫说上官海听了难受,就连赫澜渊听了心脏也跟着一绷。 上官海面有愧色,却还是一脸宠溺的笑意:“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会不在意你呢?听到你出事的消息,我就快跟疯了一样,带着人到处找你,这天下啊,有那个父母的会不在意自己的孩子呢?”走上前,上官海在儿子面前蹲下身来:“玉儿,跟我回家吧……” “我不要你了……”话才出口,上官无玉似乎已经压抑不住,一脸是泪:“母妃死后你都不管我,只把我丢在皇爷爷的身边,你只会陪着如妃,现在……现在是我不要你了……我要澜渊爹爹就好我不要你了,我就只要澜渊爹爹……”才说着,上官无玉一个转身将赫澜渊抱住埋在他的怀里闷声地哭。 儿子的反应,似乎超出上官海的预料,看着他小小的身子在陌生人的怀里颤抖着压抑着,上官海也一阵难受,伸了手,想要将儿子抱住,赫澜渊却是条件反射一般两手骤然一把将怀里的孩子紧抱着,避开了上官海的接触。 他怕……怀里的孩子会再次被人抢走…… 上官海微微一愣,抬头朝赫澜渊看去。 赫澜渊只拧紧了眉,一脸戒备而又满是杀意的盯着上官海:“你是谁?你想对无玉做什么?” 上官无辰一溜烟跑上来,抱着上官海的大腿朝赫澜渊道:“澜渊爹爹,他是我王叔,是无玉哥哥的父亲,是来接我们回家的呀!” 回家两字,震得 分卷阅读134 - 分卷阅读13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35 赫澜渊眸色明显一变。 上官海轻叹一声,这才朝众人抱拳:“在下上官海,听闻犬子无玉出了大事,特意远从京城寻找过来,已经在此找了犬儿多日,今日终于在这里找到犬儿,在下感激不尽,现在特来带他回家” “恩?”白画斳眼眸一只淡淡地朝上官海看去:“这孩子既然当初是被我澜渊所救,那他的去留是否也该问问我澜渊?怎可因你一句是孩子的父亲便想要这般轻易地将孩子带走呢?” “这……”上官海明显一愣,仿佛没有料到会有这么无赖的人不让当父亲的带走孩子。 白画斳走到赫澜渊身边,摸摸他怀里的孩子:“澜渊,是要让无玉随他离开,还是让无玉留下你说句话” 赫澜渊一愣,抬眼看他。 白画斳道:“只要你想,我就可以让无玉留下,即便是上官海也不能带他走” 万俟夜在旁看着两人,轻笑:“这一路风尘而来,有什么话,不如待到了秋棠园再说如何?”眸光一转,万俟夜朝上官海看去:“太子殿下以为如何呢?” 一声太子,当即便让上官海惊诧地盯着万俟夜看去,但万俟夜却理都不理会他,只自顾自的转头招呼众人前往他口中秋棠园。 ☆、第二十九章:他们的心 秋棠园是万俟夜产下的其中一套房园,此处虽然比不得御剑山庄的庞大气势,但也盛于精致,入了大门,前院便是一片海棠,绯红如火,倒影在水池之中,当真是如同一片秋色华美异常。 秋棠园的大厅里,白画斳与万俟夜都入了上座,赫澜渊坐在一旁,身边站着的是上官无玉跟上官无辰。 上官海站在中央,看着自己儿子对一个外人的粘腻模样,眉宇紧拧着:“玉儿,你真的……不要随我回家吗?” 经过之前的一番发泄,上官无玉此时已经冷静了很多,只是眼眶红着,睫毛湿漉漉的,似有无尽的委屈看了直让人心疼不已,而此时他却只是倔强着小脸,咬紧下唇一言不语的盯着上官海看。 赫澜渊从知道上官海的来意之后整个人就显得特别阴寒,连抓着上官无玉的手也十分用力。大厅里静默了一会,赫澜渊才冷声开口:“无玉当初因何出事我不想过问,但既然他唤我一声爹爹,那他的事我必然不会放着不理,我只想问,当初在京城时,我带着无玉在七贤庄养伤多时,那个时候你在哪?为何你不来接无玉回去,反倒此时才远从京城追了过来?” 上官海微微一怔,继而轻叹:“当处我却有对玉儿疏忽之意,只是那时我……” “如何?”赫澜渊拧眉,面容显得冷峻异常:“身为人父却不能对孩子做到你因尽的责任,而今我将无玉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你才想起他的安危,这个时候你觉得凭什么我回答应让你把无玉带走?” “我是他父亲”上官海道:“当初我刚丧新妻,消极中才会忽略了玉儿,但这并不表示我对玉儿就不关心,得知他出了事我比谁都心急如焚,幸好我找到玉儿的消息,这才能急忙赶过来……”说着,上官海转眼朝上官无玉看去:“玉儿,我是有愧与你,但我真的不是刻意忽略你的感受,你现在可否能原谅父亲?” 红着眼眶,上官无玉盯着上官海看了许久,才硬着沙哑的嗓子问:“你真的不会再不管我了吗?即便以后你身边又有了什么如妃容妃,你也不会再把我丢给皇爷爷他们吗?就算、就算我做错事了,你也不会再放着我不理会我了吗……?” 孩子强作坚强的模样,看着让人心疼,硬着的声音依旧掩盖不住他的沙哑,上官海眼里尽是愧疚与宠溺:“我不会,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不理你,也不会再把你丢在宫里,就算以后你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你也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不要你的” “父亲……”心里压抑许久的委屈似乎得到了舒缓,上官无玉眼眶更红,而后突然挣开赫澜渊得手,朝着上官海扑了过去一把将他抱住,埋在他的腰间哽咽着:“你要说话算话,要说话算话才行啊……” 上官海两手将他紧紧抱着,承诺道:“君子一言九鼎,更何况是答应你的事,再说你是我的儿子,我又怎能骗你” 上官无玉紧抱着他,仰头,一张脸又哭得像个小花猫一样:“我们回家……那我们回家……” 上官无辰在旁看着,扑闪双眼也跟着扑了过去将上官海抱住:“哥哥要跟你回家,那我也要回家!” 白画斳与万俟夜坐在一旁并不言语,只是一转头,却发现赫澜渊垂了眼,怔愣愣的样子只拧着眉,盯着自己被上官无玉挣开的手看…… 他心里一定难受了吧。 …… 夜晚时,赫澜渊一个人坐在屋顶上,月光倾斜而下,将他整个都笼罩银华之中,衬得他的面容寒烈中又更添清美,身后听得细微的瓦片声响,赫澜渊只微微侧眼,便看见盗凌在自己身边坐下。 “我还以为来的人会是白画斳,没想到是你”手里的酒坛随手一丢,赫澜渊直接给盗凌砸了过去。 盗凌接住酒坛,就着那刚才被赫澜渊含过的坛口看了一眼,挑眉,欠打的道:“我要是就这么喝了,算不算跟你有了间接亲吻?” 赫澜渊扭头看他,微微眯着凤眼勾勾手指。 盗凌刚一凑了过去,就被赫澜渊一掌扫来,险些正中脸部,当即吓的盗凌怪叫:“澜渊!不要这么阴!”急忙躲开之后,盗凌哇哇大叫:“毁了我这张玉树临风的脸到时候你就只能以身相赔我了!” “盗凌,为什么你总是这样轻佻毫不正经呢?”赫澜渊定定地盯着他看,眼色深沉很沉,似乎少了往日里那份冻人的寒光。 盗凌拿着酒坛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大口,这才大叹着笑道:“世间疾苦,生别离、求不得、来不及、怨憎恨、阴阳隔已经够了,为什么我还要让自己活在沉寂之中呢?”说着,盗凌朝天敬酒:“不是有句话叫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吗?” 赫澜渊低低哼笑:“亏得你也有这般风雅的时候啊” 盗凌扭头,突然朝着赫澜渊凑了过去:“那你喜欢吗?” 赫澜渊没答,只沉默着。 盗凌低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无玉要走,你舍不得也不高兴,但是……” “闭嘴”赫澜渊突然凶他:“现在别跟我说话” “好好好我不说,那喝酒总行了吧?”盗凌投降,将手里的酒坛递了过去,结果赫澜渊两手抱着,仰头豪爽大饮,那模样直看得盗凌目瞪舌结:“澜渊!澜渊澜渊这是酒不是水,这样喝很容易会醉的!”盗凌动手想抢,结果被赫澜渊一掌劈来,险些砸下屋顶。 说不上来为什么,无玉得离开让 分卷阅读135 - 分卷阅读13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36 赫澜渊心里闷堵异常,像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要被人抢走了一样,可是赫澜渊却又清楚地知道,别人父子离开,自己一个外人阻止不了,所以就只能自己一个人藏起来发泄一下。 毫无顾忌的喝酒,结果只弄得透明的液体沿着赫澜渊得嘴角流淌而下,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盗凌原本还想再阻止他这样几乎等同是灌醉自己的做法,但最后也不知道是怎得,竟是低低一叹,随了他去。 一坛子的酒,最后几乎都被赫澜渊喝了大半,酒坛朝着地上一扔当即碎了满地,赫澜渊纵身下了屋顶,许是当真是喝醉了,落地时竟没站稳,险些栽倒,惊得盗凌急忙飞身而下,一把将他接住。 抬眼看向盗凌,赫澜渊脸上的神色有些傻呆呆的,似乎已经辨认不出盗凌的模样,刚拧了眉,抓着盗凌的衣衫,赫澜渊两眼一却是实突然靠着盗凌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澜渊?澜渊?”手臂搂着赫澜渊得腰,盗凌喊他两声,看赫澜渊似乎当真睡了过去,顿时只觉得一阵好笑:“看你平时强悍的那么吓人,结果却原来酒量这么差,不会喝酒还偏要喝,你也真是有够任性的啊”说着轻轻一叹,将赫澜渊拉到背上背着,就将人朝着客房方向带去。 现在的赫澜渊虽然是个成年男子,但却不重,身子似乎还很软,只是体温偏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酒水打湿了衣衫的缘故。感觉到他的脑袋软软地靠在自己肩头,几乎只要一侧头,就能看见他近在咫尺的侧眼,盗凌摇头,心里又是一阵叹息。 如果你知道我当初接近你是奉命行事,你还会不会拿我当朋友? 不敢问出来的话,似乎注定得不到答案,心里的声音才落,盗凌背着背上已经睡着的人,才刚穿过后院的拱门,远远地就看见了他一袭白衣站在门外的身影。 “庄主”盗凌直径上前,一脸坦荡的模样看他。 白画斳微微拧眉:“他这是怎么了?” 盗凌道:“明日无玉公子要走,玉横公子怕是不舍所以喝多了些” 蹩蹩眉,白画斳从盗凌背上接过赫澜渊,将人横抱怀里:“一身的酒味”看向盗凌,白画斳吩咐:“你去弄桶热水过来” 盗凌一怔,似乎意识到白画斳要做什么,眸色一闪垂了眼睑:“是,属下马上弄来”其实……有时候,人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心才对…… 玉横公子,注定是玉横公子。不可能会变成澜渊,所以啊……盗凌,你该收得心了。 ☆、第零三十章:又遭误解 房间里,盛满热水的浴桶白雾氤氲。床榻上,赫澜渊睡得很沉,白画斳指尖轻轻抚摸过他的侧脸,微微一叹,这才动手拉开赫澜渊身上的衣带,衣襟解开,里面露出的身体并不像他的面容这般完好无暇,那身体上布满了大火灼烧过后留下的狰狞伤疤,很刺眼,就如同赫澜渊曾经说过的话一样,难看极了。 “不管当初的事被人藏得有多深,十年二十年我总会有办法挖出来那三年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是谁,我必定让他千倍百倍的偿还回来” 耳边的喃喃低语,此时的赫澜渊是听不到了,一直到被放进温软的水中,赫澜渊才有了点点反应,却也只是微微拧眉,并没有醒来。 这几日发生的事也确实让赫澜渊累了,不外乎此时的他在喝了酒后会睡得没有什么反应。 白画斳小心的照顾着他,给他做了简单的擦拭清洗,又拿了干净的亵衣出来给赫澜渊换上,这才将人塞进早已捂热乎的被褥里面,虽然很想留下,但想着赫澜渊如今的性子,白画斳也只有老实的份了。 翌日一早,上官海便打算带着上官无玉与无辰返回京城,只是秋棠园门前,却不见赫澜渊得身影出来。 “澜渊爹爹是不是不高兴了?”上官无玉拧眉,转眼朝一旁的盗凌看去。 盗凌笑道:“不会的,你澜渊爹爹只是昨晚上喝酒喝多了,所以现在宿醉未醒,不是不高兴了” “那我去看看他?”上官无玉转身要走,却被上官海拉住:“玉儿,还是下次吧,今日时间不早了,若晚了,届时便要错过投宿的时间了” 上官无玉只能拧眉:“那好吧,不过可以的,以后还是让澜渊爹爹来京城找我吧,我有话想跟他说” 盗凌点头:“我一定帮你转达” 说完了,上官无玉这才拉着弟弟爬上马车。 上官海对着盗凌抱拳,道了声谢也上了马车离开秋棠园的门前。 “哥哥,以后我们还能来找他们玩吗?”摇晃的马车里,上官无辰睁着一双有些不舍得眼睛盯着哥哥看。 上官无玉只道:“以后也许没有机会出来了吧”说着,眸光直盯着窗外,有些深沉,透着淡淡的锐利,也不知他的心里又在盘算什么小九九。 …… 房间里,白画斳刚换了伤药,这会子正端着药碗在喝,他的身上,主要还是内伤颇重,这内伤都是因为在九鬼白雾阵中不够坚定心智所受了创伤,一时半会是痊愈不了的,不过外伤倒是已经开始结痂,情况也算乐观,才刚放下药碗,门外便有小童来报:“庄主,有贵客到了” “嗯?”白画斳轻笑:“比预想中了晚了一些啊” 秋棠园的大厅里,那人身披浅蓝斗篷,身姿修长,随意束扎的发透着几分江湖中人的味道。 白画斳刚到大厅,看了此人的背影,似乎已经猜到了他是谁。 “大公子一向都是守时守信之人,不过这次却比约定晚了整整一日啊” 那人转过身来,不是之前的赫澜倾又会是谁? “让白庄主久等了,只是来的路上出了点事便先赶去办了,迟到一日,还请白庄主见谅” “哦”白画斳挑眉,似乎颇为好奇:“不知是何事这般重要,竟连你我的生意都顾不上了?” 赫澜倾淡淡一笑:“此时关乎我赫家私事,怕是不便于白庄主知道,还请白庄主海涵”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追问了便是”白画斳一笑,朝旁吩咐:“杜伊” “是”杜伊上前,将手里的本子地上。 赫澜倾翻开一看,本子里所记录得全是这一次他们交易的内容。 “这些东西会不会少了一些?”赫澜倾微微蹩眉。 白画斳只是一笑:“兵贵在精,而不在多,这些东西已经足够让你建成一支千人的王牌队伍,只要这支队伍能做到以一敌千,那你的这一千人便等同于别人的一万人,这股力量发展得好,就不止以千低万了” “说得是”赫澜倾一笑,收下了册子:“兵贵在精而不在多,多谢白庄主慷慨” 白画斳轻笑:“谢便不必了,只要这支队伍,能达到我预想中的实力便好” … 分卷阅读136 - 分卷阅读13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37 … 床榻上,赫澜渊睡得很沉,盗凌推门进来时他都没有反应,眼看着赫澜渊得睡颜比起平日里更显柔和与清丽,盗凌微微拧眉,低叹着,未料声未落,赫澜渊却突然惊醒,直把盗凌给惊了一跳。 看见盗凌站在自己床边,赫澜渊也没有时间思量他怎么会在这里,只急忙下床拿过屏风上的衣衫,边穿边急忙朝外走:“无玉无辰还在外面吧?”声才落,赫澜渊却突然止步,抓着桌边甩了甩头,宿醉的后遗症还有些头疼头晕。 “澜渊”盗凌上前将他扶住:“他们兄弟已经跟上官海走了” “走……走了……”赫澜渊一怔,站在桌边,微微眯了眼的抬头看向窗外。 外边天色大亮,阳光明媚,显然已经正午了…… “无玉走的时候说想让你去京城看看他” 盗凌道:“那孩子也很舍不得你的” 赫澜渊长叹:“他很可爱,我喜欢他”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盗凌拍拍他的肩膀:“他们兄弟都很讨喜,我也喜欢,不过他们既然回去了,你也别再多想,梳洗一下,我去让人给你弄点吃的过来” 赫澜渊没有反应,只是微拧着眉看向盗凌离开得背影。 之前因着上官无玉而一直耽误着,现在上官无玉跟他父亲回去了,那自己……是不是也得加紧找回自己的孩子了? 可是天下这么大,要去哪里找? 突然想到一个人,赫澜渊骤然凛冽了眼眸。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为了孩子也许他的能力可以帮自己尽快找到呢? 只是没有想到,当赫澜渊来到前厅的时候,除了他,还看见了另一个人。 “赫澜倾?” 意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是让里面的两人都听见了。 两人扭头看他,白画斳心里一阵叹息,总觉得自己的死刑似乎不可能被缓刑了,而赫澜倾却只是在微微一愣之后,面上挂着温和地笑看他:“澜渊” 赫澜渊阴寒了脸,眸光在赫澜倾与白画斳的身上来回转了几番,最后只盯着白画斳看:“所以……你不止是跟赫影灵有关系,你跟赫家的所有人都有关系” 所以这个话自己应该怎么解释? 白画斳有点头疼,总觉得赫澜渊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然而不等他开口解释,赫澜渊当即转身就走。 白画斳一怔,忙追上去将他拉住:“澜渊!你别生气我与大公子只是在做生意而已并不是……” “放手!”骤然挣开,赫澜渊满脸寒霜地看他,一双凤眼犀利的如同剑刃:“你与赫澜倾到底是怎么回事与我何干?其实我也早该想到的,赫影灵既然是你的人,那你与赫家其他人必然不可能没有半点关系,不过也是,像赫澜倾这种能指挥大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哥儿享用起来,只怕更比一般哥儿都有劲头吧,说起来,欢愉一场不也可以用金钱名利与财富来做交易的吗?” 这话很侮辱人,白画斳听得心里一绷,似乎没想到这种话会是赫澜渊说得,但更诧异的是赫澜倾居然会是个哥儿。 赫澜倾除了微微蹩眉,倒不见得有动怒的趋势:“你会这么想我可以理解,不过我还是要说一下,我来这里确实是来与白庄主谈生意的”将手里的册子递上,赫澜倾柔声解释:“这是我们这次交易的账本,里面全是行军所用的兵器,你若不信可以看看” “你们喜欢做什么交易那是你们的事,就如同我信不信是我的事一样”打开赫澜倾递上册子的手,赫澜渊凛冽着眸,又朝白画斳看去:“我过来不过只是想与万俟夜说一声告辞,不是来这里跟你说些毫不相干的事!” “澜渊!”白画斳拧紧眉宇,紧抓着赫澜渊的手臂:“到底要如何你才愿意信我说得话呢?” 半回了眼眸的看着白画斳,赫澜渊淡淡一勾嘴角,浅浅的笑意分明就那么好看异常,却仿佛盛满了血腥:“凭什么你要让我相信你说得话?” 凭什么? 凭是情人? 是夫妻? 是老相识了? 可是那些东西赫澜渊都不记得,眼前的白画斳对他来说,只能算是一个救过上官无玉,比陌生人多知道一个名字的人而已…… 眼看着白画斳动了唇,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赫澜渊抓开他的手,而后身影一略,却是那么迫不及待的飞身而出。 白画斳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被他扯开的手一阵苦笑。 年少时的风流不羁,而今当真是报应不爽。 “澜渊……他跟以前不一样了”赫澜倾的声音突然想起:“季爹爹死的时候,澜渊没能见到他,我那时维护着影灵不让他报仇,他现在是对所有与我相关的人都恨之入骨了……”甚至冲动时还可以杀之后快…… 握紧了手,白画斳深深一个呼吸:“他心里最恨的,应该是我才对吧……”若不然为什么连失忆了都还能对自己这般厌恶…… 前厅前,两人都沉默了一会,白画斳才又复开了口:“账本上若没有其他问题,我这便让杜伊带你去取兵器” “有劳” “赫澜倾”白画斳转身看他,严肃的模样隐约透着几分逼人的锐利:“你打算何时立旗?” 似乎早已知道白画斳会有这么一问,赫澜倾回道:“原本的计划是三年后,但是现在我准备三个月后便举起自立”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没有存稿的节奏,就是继续去手贱,远目 ☆、第三十一章:一路元帅 当今的这大周天下已经比不得几年前的安定,尤其是五年前,上官青墨得到了个被送来的美人后,虽说不到荒淫无度的地步,但这手段似乎也变得愈加残暴了一些。 深宫后院的御花园里,有人仅着一身紫纱慵懒地躺在荷塘边上,长发如瀑,眉眼若桃,樱桃口水嫩光亮,肌肤宛若凝滞,即便他此时双眼轻闭,也依旧盖不住他一身的绝美,对于这个人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风华无双。 懒洋洋地睁开眼,他躺在地上,抬手挡住天上洒下的阳光,光影穿过他的指缝映照在他的脸上,愈发衬得那双金色的眸子光彩夺目。 兮夙影,据说十年前曾经死过的人,后来又被送给了上官青墨,在宫中位于君妃,地位仅此于皇后之下。 “参见影君妃大人” “有事?”懒洋洋的坐起身来,兮夙影的话音如同他的面庞一样好听异常,只是敞露的衣衫几乎半披身上,露出大半的裸背,上面还刺着红艳妖娆的蔷薇花,被雨珠打湿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 宫人低垂了头,一点也不敢乱看:“回影君妃,皇上在御书房动了大气,曲公公派人来请影君妃过去劝道劝道皇上” 兮夙影单手支着下颚,分明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举动,偏生就无端的妖娆 分卷阅读137 - 分卷阅读13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38 华美得紧:“怎么?忌听风不在吗?皇上在御书房办公时不都是忌听风陪着吗?” 宫人回道:“皇长孙殿下找到了,与太子殿下在回宫的路上,丞相大人亲自去接了,所以……” “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兮夙影低低一叹,语调慵懒异常:“罢了,那我就去看看吧,但劝不劝得住,我不保证” 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兮夙影直接进去,连礼都不请,就直接站在一旁抱胸看着里面怒火中烧的上官青墨,待得上官青墨将一桌子的茶杯折子全都砸了仍了,这才总算开口:“不知是发生了何时让皇上您动这么大的气啊?不会是臣吧?” 上官青墨一愣,抬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兮夙影只道:“听宫人说皇上在生气便过来看看” 似乎是发泄够了,上官青墨叹息一声,朝兮夙影伸手,兮夙影刚一上前,就被上官青墨拉进怀里一通狠狠的缠吻还带着几分撕咬。 兮夙影被他咬得闷哼,脾气一来,干脆两手用力将他推开:“怎么?皇上每次动气都是这样对着丞相发泄的吗?”咬得好疼!简直比狗还狗! 上官青墨不觉得他忤逆自己,只是将他放开,指着桌上那唯一一份没有被自己丢掉的奏折道:“南边先有蒋仁义造反,后有随清夺城效仿,现在,就连一直藏匿在苍茫山的赫澜天也跟着反我大周,这一个两个都闹得这般动静,简直就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 “那司马殇呢?”兮夙影抬眼,不经意间流转出来的满目风情看得人心里一酥:“旁人也就罢了,只是这赫澜天的话,为何不派司马殇出兵镇压?” 上官青墨拧眉:“海边盗匪作乱猖獗至极,司马殇已经过去了,此时再调他回来已经来不及了,至于朝中其他武将……若轻易派了出去难保不会念及与赫成义的交情而对之留情”或者是倒戈相向? 指尖点了点自己尖尖的下颚,兮夙影突然道:“那不然皇上便公开比武招选一路元帅出兵征缴赫澜天如何?” “招选元帅?”似乎这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兮夙影点头:“是啊,总不会这天下所有人都与赫成义有旧情义吧?况且若有人能出任应招,也可见得此人是想效忠大周之人,或许可以留用”关键不用等司马殇回来,就能处理乱军。 直到这会子,上官青墨才有了笑意:“你说得是,那便下旨招选元帅” 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兮夙影推开上官青墨:“既然这样,那我便先回去了” “等等”上官青墨只将他抱着不给走:“不是才来了一会怎得要走,也不再陪陪朕?”说着低头便要朝兮夙影身上吻去,结果却被兮夙影用手给挡下:“现在不可以啊” “为何?”上官青墨蹩眉,眼有狐疑。 兮夙影只轻轻一笑,抓过上官青墨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肚子:“这里很脆弱,还不行” “你……”只一瞬,反应过来,上官青墨当即面露喜色:“你当真受孕了?” “若不信,皇上只管传召太医来问问便是”揉揉眼,兮夙影一脸困意。 上官青墨当即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既然这样那你便多多休息,以后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宫人去办便是” 兮夙影当即撒娇中略带了几分挑衅似得看他:“可是臣现在好困,不想走了,怎么办?” 上官青墨宠溺一笑,将人打横抱起直接送到内室:“那你便先在这里休息,休息够了再回去” 被人放下,兮夙影拉着被褥朝床榻里面一滚,便将自己盖了起来:“那皇上便先去忙吧,臣先休息了”而后完全不再理会上官青墨。 兮夙影受孕的消息,明显完全冲散了上官青墨心里的恼怒,离开时还让人小心的给兮夙影 关上房门。 内室里安静下来,被褥中的兮夙影突然扭头看向门边,紧要的牙根,眼底全是一片浓浓的恨意与杀气。 …… 比武招选一路元帅的事定了下来,当日下午皇榜便发放各处,街道上人影憧憧,赫澜渊穿着一身暗黑的衣衫一个人走在街头,心里还在想着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才对时,却突然发现街道上不少人都朝着公告栏的方向围拢过去,口中低语也不知是在交谈着什么。 赫澜渊看得狐疑,微微拧了眉,也跟着围拢过去,却发现皇榜上写着比武夺帅得几个大字,心里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一拧眉,却是伸手揭了皇榜…… 比武夺帅得擂台,敢来参与的人并不是很多,虽是有些江湖人士,但更多的却是朝廷官员之子。赫澜渊一路行来,简单地看了一眼已经报名上场的那些人,蹩蹩眉,直接将手里的皇榜放到一旁的参赛报名的桌子上。 “姓名……”填写人刚一抬头,看着赫澜渊得模样不禁一愣。 赫澜渊只冷淡淡的道:“赫澜渊,字玉横,京城人士,二十又四,今特来比武夺帅的” 报了名,赫澜渊刚一被人带上擂台,台上的众人随即全都扭头朝赫澜渊看去。赫澜渊只神色淡然,如同那边的人并不存在似得走到中央。 比武的决裁者正是当今太子上官海与二皇子上官懿,还有国公陆恒三人,铜锣声一向,陆恒当即作为代表走上前台,朗声道:“此次比武以落选淘汰,胜者可入选下一场,败者将退出比赛,最后的胜出者将可由太子直接册封帅印,三日后点兵出征苍茫山,现在,第一局, 比武正式开始!” 锣鼓一响,最先上台的两人便相互动起手来,淘汰的制度,只有胜出者可以进行下一轮的必比试,轮到赫澜渊的上场,每每不出五招就将对手直接打下擂台,凛冽霸气的气场有些过于嚣张,很快就引得不少人的注意,只是他自己却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 黄昏时,比武总算是到了尾声,只是这最后一局却是赫澜渊与一名名叫肖誉的男人做对手。 “在下,字玉清,未请教公子如何称呼?” 面对眼前这浑身透着一股凛冽霸气的赫澜渊,肖誉抱拳,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给人一种温和谦逊之色,彬彬有礼的感觉,俊朗儒雅的面容,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厌烦。 “玉横,赫澜渊”不是讨厌的类型,所以赫澜渊很干脆得报了自己的名字 肖誉笑道:“玉横,此番比武还请赐教” 相互识得了名姓与字,肖誉随即拉开架势便要与赫澜渊对上。 赫澜渊只看了他一眼,身影一闪,抽过一旁兵器架上的方天画戟,回身一劈,直接朝着肖誉普天盖去,肖誉闪身避开,微微挑眉看向赫澜渊,心里不禁好笑,这个人出手当真是即快又狠。 擂台上,为了应付赫澜渊出手的狠快,肖誉也抽了一把□□出来,两手紧握,便认真的与赫澜渊对上。 分卷阅读138 - 分卷阅读13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39 两人的身影在擂台上时而翻飞高处,时而凌空翻越,擦肩时,手里的兵器都狠辣的袭向对方,却是谁都没有受伤,这一天的比试,肖誉是唯一一个能与赫澜渊对上这么多招的人,也不怪乎他能跟着对阵直到这最后一局。 高台上,上官海恍惚的看着擂台上那个有些熟悉的人影,还在狐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儿子口中心心念念的澜渊爹爹时,擂台上那精彩的动静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上官海狐疑,声音才落,一旁的铜锣突然被人敲响,随即有人高声宣报:“比赛结束,赫澜渊胜!” 上官海惊愕,定了眼仔细一看,擂台上,赫澜渊与肖誉揪斗的身影已经停了下来,赫澜渊手里的方天画戟直逼着肖誉的咽喉,几乎都要破了他喉咙,而肖誉手里的□□乍看之下,像是刺在赫澜渊得身上,在若仔细一些就会发现,赫澜渊得手紧抓着枪头,阻止了肖誉的这个动作。 一双凤眼隐约透着射人心魄的寒意,紧盯着眼前的肖誉,赫澜渊一点也没有退让的意思,相反还气息愈发逼人。肖誉轻笑,松开手里的□□:“你赢了” 赫澜渊不语,只收回手里的方天画戟,锣鼓一声翁响,高台上,上官海站了起来:“赫澜渊上前听召!” 丢掉方天画戟,赫澜渊朝着擂台的前方走了几步,眼看着上面说话的人居然是上官海,赫澜渊还微微一愣,眼底透着几分意外。 上官海这一开口,四周所有人当即全都跪下,只有赫澜渊还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才有些不悦的单膝跪地:“赫澜渊在!” 上官海朗声道:“今奉皇上旨意,比武选拔元帅,赫澜渊武功卓越技压群雄,故此特封赫澜渊为一路元帅,三日后点兵出征苍茫山!” 大周的一路元帅,是赫澜渊生平的第一次为将,只是这一次,似乎就注定了他与一些人的分道扬镳,旁的人若得了帅印,都会欣喜着急忙叩头谢恩,然而赫澜渊在接过帅印之后,却只是这般傲然的站在,一双凤眼冷然得盯着高台上的上官海:“此番我参与比武,主要的目的是想借朝廷的人,帮我办一件事,希望在我拿下苍茫山之后,朝廷能帮我找一个人” 第一次遇上这样目中无人的人,上官懿与陆恒当即愠怒,只有上官海面色温和地看着擂台上英姿飒飒的人:“什么人,你尽管说” “一个七岁的孩子”赫澜渊道:“七年前的大雨夜,在荒林山出生的孩子” 看赫澜渊要说似乎只有这些,上官海又问:“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因为当年根本就来不及取名字,拧紧了眉,赫澜渊脸上寒霜更甚,直冻得他身后的几人戒备地盯着他的背影。 上官懿愠怒:“一个没有名字的孩子,你让人怎么帮你去找?”总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吧? 似乎猜到上官懿后面这句没说得话,赫澜渊凤眼一转,眼底顿时如同寒光乍现,惊得上官懿心里一阵哆嗦,面露心虚。 举了手,赫澜渊将手里的帅印放到地上,面容冷冽如冰:“如果朝廷连一个孩子都找不到的话,这帅印你们还是另选贤能吧!” “慢着!”看赫澜渊说着当真要转身离开,上官海急忙将他喊住:“找一个孩子是难不倒朝廷,但是找一个不知名字甚至可能不知样貌的孩子,你是不是也该给朝廷一些时间呢?” 赫澜渊当即回神看他:“我给你们两年时间” 上官海一愣,似乎没有料到赫澜渊居然会这么爽快。 赫澜渊只眸光冷然毫不退让地盯着上官海看:“两年的时间,足够你们将整个大周翻过来了” 上官海朗声一笑:“好,两年的时间,本宫一定帮你把这个孩子找出来!” ☆、第三十二章:盗跟屁虫 点兵台上,赫澜渊一身银色铠甲,身披血红披风,头戴银冠,高高束扎的长发直垂腰肌,一丝一缕被风撩的轻轻荡开,碎发底下的细眉斜入云鬓,薄唇轻敏,凤眼寒霜,瓜子形的脸颊,肩头带着白色的围脖,衬得他整个气质出尘,却又英姿飒爽霸气凌人 “肖誉!赵牧!秦奎!许鹏英!” “在!”四人踏步上前,朗声而应。 赫澜渊眸光看着几人,分别取出四只旗帜丢给几人,声音威严至极:“今封你四人各为东西北南四方将军,接令!” “是!” 赫澜渊眸光一转,在看向另外两人,取出令箭:“窦德宇,卓林!” “在!”两人上前抱拳。 赫澜渊拧眉:“封你二人为大军左右先锋,于前方开路查看军情,接令!” “是!” 点完了将,赫澜渊转身,看向身后高台上的上官海。 上官海微微点头。 赫澜渊微微蹩眉,抬手一举,高喝道:“出发!!!” 十万大军,在赫澜渊的带领下,直奔苍茫山二去,开启了大周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国内内战。 …… 皇宫里,上官无玉听得这个消息,小眉紧拧着,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上官青墨看他突 举起手里的方天画戟,赫澜渊正想要再补一击,没曾想,咻地一声,竟是从赫澜渊得胸口险险擦过,银色的箭头,划过铠甲上的鳞片,过快的速度似乎还带起了一小簇火光,而后骤然飞离,挂伤了赫澜渊得手臂。 然不说话了,伸手捏捏他的小鼻头:“怎么了?玉儿在想些什么?” 上官无玉一脸狐疑的样子看向上官青墨:“我只是在想这个赫澜渊跟赫成义有没有关系,定他为元帅会不会有不妥之处?” 上官青墨一愣,轻笑道:“不错,不错,开始会想事情了”拉过上官无玉,将小孩抱住,上官青墨道:“早在十年赫澜渊便已经与赫成义反目,若说这满朝里人人都有可能会顾忌赫成义的交情而对赫澜天留情,但惟独这赫澜渊不会” “为什么呀?”上官无玉一脸狐疑,小眉轻蹩的样子看着有些老沉,却无端的可爱得紧。 上官青墨笑道:“当年赫澜渊得爹亲,是因赫成义与赫影灵的关系而死,赫澜渊想要报仇,却被他的两个兄长阻止,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今赫澜渊又岂会善罢甘休呢?” 所以皇爷爷才对于父王钦点澜渊爹爹为帅一事没有意义,相反还乐见其成。 蹩紧了眉,上官无玉不再说话,总觉得……那个兄弟相残的人,不太像是自己认识的澜渊爹爹…… …… 由赫澜渊带领的十万大军,在两个半月之后抵达苍茫山山下,不动声色摆开的阵型,直接将整个苍茫山为了一个水泄不通,大军主位于后方,远远的仿佛可以清晰地看见山上的每一个动静。 苍茫山顶上,身穿一身皮革的男人,拿着手里的千里眼, 分卷阅读139 - 分卷阅读14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40 仔细地观察着山脚下的景象,最后只能拧紧眉宇,转身下了山顶。 修建于苍茫山壁角的屋檐里,赫然立着几个男人,全都一脸肃色,眉宇紧拧。 “大哥,我们区区三千人马,朝廷就派了十万大军过来,这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该怎么办?”开口的莽汉,名唤许安,而他口中的大哥却是一个看来还要小他几岁的男人,此人……正是那赫澜天。 另外一人,名叫王鼎,左右看看,最后目光盯着一言不语的赫澜天看:“大哥,要不然我潜伏下山去找……” “没有用”这人话才落,一旁穿着草皮的男人打断道:“我刚才去勘察过,山脚下全是朝廷的人,我们想要下山不太可能” 许安头疼:“那怎么办?难道就一直这么耗着?” “我们耗不起”赫澜天终于开口:“趁着现在,他们还没有来动静,我们立即从后山乱石林的隧道撤出苍茫山” 经赫澜天这么一提,众人才想起这个保命的隧道起来,只是,赫澜天的这话也说得众人脸色全变,有的人即便想要反对,可这反对的话却说不出口,以十万大军与三千人马这样悬殊的实力,若留下,那结果就只有一个全军覆没。 有了决定,当晚夜里,赫澜天便带着众人悄无声息的前往乱世林,只是没有想到,赫澜渊带着人刚出了隧道口不久,迎面看见的,居然是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的朝廷军队,领头的人正是赫澜渊麾下的左先锋窦德宇。 “二公子,好久不见” 眸光一扫眼前的景象,赫澜天脸色顿时阴霾异常:“怎么就只有你?赫澜渊呢?” 窦德宇一拍衣袖,有些随意的道:“缉拿你们这种小事,目前还用不上我们元帅亲自出马,诺,看,我们不是连兵都还没有出,你们不就自己下山来了吗?可当真省了我们一番功夫啊” 赫澜天眉宇紧拧,眼底隐有波涛却还是忍耐住了:“窦德宇你觉得,就凭你?能拿得下我吗?” 窦德宇一愣,赫澜天握着手里的□□骤然飞身而上,一枪头当即普天盖下。两人这一动手,许安随即大喝道:“兄弟们!跟他们拼了!”一句话点燃了所有的人,全都嗷嗷叫着拿着兵器直接就冲锋而上,一眨眼,山脚下,当即混战起来…… …… 营帐里,赫澜渊正低头看着桌上的苍茫山地图,帐门外随即传来小兵的高喝声:“报——!”赫澜渊已抬头,小兵便冲了进来,一个弯曲就单膝跪地:“报告元帅!反贼赫澜天已经带人下了苍茫山,于西北方与左先锋交上了手!” 赫澜渊面不改色,只冷冷吩咐一句:“活捉赫澜天其他人,杀了” 小兵一愣,转身便走。 赫澜渊低头,重新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图,才刚将之卷收了起来,营帐里,随即又传来叫脚步声响,赫澜渊抬头撇了一眼,语调淡淡:“有事?” 肖誉停步,朝他抱拳:“无事,只是过来看看元帅而已” 赫澜渊不再理他,只将地图放好。 肖誉眸光一转,瞥见了桌上放着的兵书,轻笑一声,肖誉将书籍拿了起来:“元帅在看兵法,可是有什么不明白的?末将可以与元帅一起商榷商榷” 赫澜渊毫不避讳,直白道:“以前的时候我也学过一些,只是隔得久了,便也忘了不少,所以才随意看看” 肖誉点头:“其实兵法讲究的不过便是灵活运用,毕竟书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明白”赫澜渊刚一点头,却突然拧了眉宇,周身气息一沉,一个闪身拿了一旁架子上的弓箭骤然拉开,而后咻的一下射了出去。 羽箭射出穿透营帐,仿佛射中了外面的什么人,连肖誉都听见了那衣服翻飞的声响,当即急忙转身出去,只看见营帐外,那被羽箭射中男人捂住肩膀,被士兵人团团包围着。 “什么人胆敢私闯大军?” 对方高呼:“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刺探军情的!!!” “盗凌?”赫澜渊缓步出来,一听见盗凌的声音,随即拧眉:“你来这里做什么?” 肖誉站在一旁,面露狐疑,虽猜到他们可能认识,却不好多问,只在一旁静观其变。 盗凌肩膀被赫澜渊得羽箭射穿,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一看着赫澜渊来了,面上又挂起了那轻浮的笑:“我当然是来找你的,你当初不辞而别可让我难过死了,我好不容易跋山涉水找到你的消息,才刚一过来,你怎么就忍心对我放箭呢?” “闭嘴!”赫澜渊面色不悦,凤眼眼底的寒霜更甚:“你来了这里,那赫澜倾是不是也在这附近?” “大公子?”盗凌一愣,随即高呼到:“冤枉啊,我现在可跟大公子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我是一个人来找你的啊澜渊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闭嘴!!!”赫澜渊话音更重:“再胡乱嚷嚷我就让人将你丢进牢房去!” 盗凌当即闭嘴,一脸委屈的小媳妇表情盯着赫澜渊看,似在无声地控诉他的绝情。 赫澜渊不想理他,直接转身回了营帐:“将他捆了带下去!” 盗凌大惊:“澜渊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澜渊……”最后盗凌只能被人拖下去。 肖誉随着赫澜渊返回营帐,看着他背影的气息明显比之前冷冽许多,肖誉迟疑还是问了一句:“刚才那人是元帅旧识?” 赫澜渊沉吟许久,才总算说了句话:“让军医去给他拔箭吧” 这句话,算是回答了肖誉的问题,然而盗凌突然出现的插曲还没过去,营帐随即又急忙奔来一名小兵,焦急的高呼着:“元帅,不好了,左先锋被赫澜天重伤,反贼已经逃出苍茫山了!” ☆、第三十三章:兄弟对持 赫澜天出身本就是军阀世家,他的身手与厉害自然是不必多言,对于他的逃离,赫澜渊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当初既然选择了跟上官家做这笔交易,那心慈手软就绝对没有好处。 早晨的阳光泛着淡淡的橘黄金色,荒野上,赫澜渊高坐在马背之上,身上的铠甲如同被人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血红披风猎猎翻飞,碎发底下的凤眼如若闪耀着凛冽的寒光,甚美却又异常危险。 赫澜天带人策马一路地俯冲而出,远远地,看着那带人拦截在前方摆开阵势拦截的人,赫澜天当即楞得赶紧吁马:“澜渊……”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兄弟会有战场相见的时候。 相比于赫澜天的波动,赫澜渊则毫无任何波澜,只眸光静静地,甚至是不带感情地盯着眼前的人:“赫澜天,投降吧,看在再当年你帮过我的份上,我可以放你一命” 话……说得很绝情。 “真的是你?”赫澜天心里一绷,只愣愣地盯着他看。 赫澜渊凤眼微微 分卷阅读140 - 分卷阅读14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41 一眯,眼底的寒霜愈发浓烈:“投不投降?” “不可能!”眼看着弟弟的气势完全陌生得如同另外一人,赫澜天神色紧绷,几乎是咬牙地道:“若是面对我的弟弟,我可以降,但如果是大周的赫元帅,那不可能!”所以……澜渊……你到底是我的弟弟……还是大周这个所谓的元帅? 眼看着赫澜天这般坚定,赫澜渊不再多话,只抬手一指前方,身旁的肖誉便会意过来,而后随着一声呐喊,带人直冲而上,一时间,喊杀之声在这荒野里面声声回荡着。 ——你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小心将来被他卖了都还傻乎乎地给他数钱呢,到时候别怪二哥没提醒你,我可没钱给你赎身的啊!—— ——那到时候,我相信大哥一定会把你卖了,用卖你的钱来给我赎身的,所以到时候二哥你还是先把钱准备好吧—— 铮——! 兵器碰撞的声音,硬生生地将赫澜天的思绪从十年前给拉了回来,远远地看着那坐镇后方马背上的弟弟,赫澜天怎么样也无法相信,那个一身冷然甚至是透着几分杀气的男人,会是当初那个与自己勾肩搭背谈笑风生的弟弟。 心里愈发愠怒与闷堵,赫澜天身子一错,却是如若鬼魅一般,闪身避开预想纠缠自己的肖誉,骤然闪身而上,而后在肖誉明显一惊的情况下,赫澜天的身影骤然立在赫澜渊得眼前,一脚踩在马头顶上,俯下的身子逼视着赫澜渊那不惊不讶的眼:“为什么要给大周卖命呢?” “我乐意!”赫澜渊脱口便答,而后一手猛拍马屁,身子一翻,一脚给眼前的赫澜天逼去。 赫澜天回身一闪,后退着落于地面。 赫澜渊随即抓着方天画戟飞身而出,翩然落于地面的模样,衣袍翻飞,显得极尽清雅大气,却血腥异常。 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已经不是少年人的弟弟,仿佛从他的身上赫澜天已经看不出什么所谓亲情旧念,唯一有的只是冷绝与无情。 而今的赫澜渊,也确实是变得冷绝了很多,眸光不带半丝感情地冷觑着自己曾经的兄长,赫澜渊薄唇一动,只冷冷一喝:“杀!” 整个场内,气氛一沉,而后由肖誉带领的士兵手气刀落,不再留情,对着赫澜天带领的三千人马,就是一阵挥砍…… 惨叫声,重物倒下声,每一声都刺激着赫澜天的心脏。 “赫!澜!渊!”兄弟的倒下,让赫澜天心里顿生激怒,发了狠翻身而上,手里的□□带着呼呼声响,朝着赫澜渊面上普天盖下。 铮——! 赫澜渊手里的方天画戟朝上横挡,接住赫澜天的□□,而后抬腿狠狠一踹,险些命中赫澜天的腰腹,却被赫澜天一个闪身避开,赫澜渊回身一转,紧逼而上,挥动的方天画戟与赫澜天手里的□□接二连三的发出冰冷地碰击声响。 凤眼,薄唇,剑眉如画,分明就是赫澜天熟悉的面容,却陌生得让他心里有些憎恨,手里的□□愈发狠烈,转动的眸,看着四周倒下的兄弟,赫澜天身影一转,手里的□□咻咻舞动,却是对着赫澜渊得胸口狠刺过去。 噗呲——! 一声声响,两人揪斗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可是……赫澜渊却毫发无损,逼向他胸口的□□,被他一个侧身险险避了开去,一把死死地抓住,可是手里的方天画戟却准确地,狠狠地扎在赫澜天的胸口,血液沿着锋利流淌,一颗颗滴落地面…… “赫成义,赫澜倾,现在又是一个你,赫家人,我都杀过了,如今,便只剩下一个赫影灵了”幽幽开口,赫澜渊得话音一样冷冽的那么危险:“当年赫成义与赫澜倾命大没死,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命?” 赫澜天双眼泛着血丝,眸色狠狠的盯着赫澜渊看:“你……”变得残忍了。 赫澜渊只是淡淡一勾嘴角,拔出了手里的方天画戟,再一脚给赫澜天踹去,当即就使得赫澜天重重砸在地上再起不来,伤口处的血流如注,浸湿他胸前的衣衫,鲜红一片,异常刺眼…… 五指仿佛是用紧所有的力气,却只抓了一地的泥沙在手,流沙从指缝滑落,双手死死盯着前方的人,赫澜天动了动唇,除了流淌的血液,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澜渊年幼,身子单薄,哪里经得起你们两人的同时出手,有话为何不好言相谈,一定非要这般拳脚相向吗?!—— ——如今大哥不在,我作为兄长,自然得好生护得弟弟安全!别怕,有二哥在的—— 从没有想过,当初一心相护的弟弟,在今日,对着自己居然也有可以痛下杀手的时候,即便是当年自己维护影灵,澜渊……也终究还是罢手了啊,为什么现在却…… 心痛的疑问,得不到答案,呼吸急促着,赫澜天只看见,那个陌生的弟弟握紧了手里的方天画戟眉宇一拧,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而后、不言不语却是对着自己,再出一击…… ☆、第三十四章:那个男人 举起手里的方天画戟,赫澜渊正想要再补一击,没曾想,咻地一声,竟是从赫澜渊得胸口险险擦过,银色的箭头,划过铠甲上的鳞片,过快的速度似乎还带起了一小簇火光,而后骤然飞离,挂伤了赫澜渊得手臂。 “元帅!!!”肖誉大惊,急忙朝着赫澜渊得方向奔去。 赫澜渊只来得及一个抬头,便有人施展轻功而上,在肖誉还来碰到赫澜渊得时候,猛然朝着赫澜渊发了攻击,极快的身影,只能让人看见一摸藏蓝的影子在晃动,而后一阵眼花时,赫澜渊居然就这般被人所擒。 突然出现的男人,身姿修长,一身藏蓝的衣衫色泽有些暗沉,却被他周身的气息烘托的华丽异常,温蕴中,贵气英气并肩而存,说是儒雅温润却更有杀伐与狠厉,锋利无形。 “什么人!”被人从身后反扣双手,赫澜渊心里愠怒异常,眉宇拧得死紧,使劲力气却似乎有些挣脱不开。 “无锋御剑斳”反扣着赫澜渊得双手,御剑斳淡淡开口,平淡的语调如同在与友人闲话,一脸的云淡风轻,随意披散的长发,两鬓翻飞,丰神俊逸。 赫澜渊这一被反擒拿,四周得大周士兵全都跟着停了下来,而后赫澜天那些残留下来的人马立即围拢一处,只急忙将重伤的赫澜天从地上扶起。 “御剑斳!休得胡来!”肖誉震惊原地,虽然愠怒着,却不敢乱动。 御剑斳只淡淡看他一眼,一把将赫澜渊扣入怀里,两指锁了他的咽喉:“我不想与你难为,只想带澜天离开” “为了赫澜倾?”赫澜渊毫不畏惧,只是冷哼:“可是你做事,他会领情吗?” 御剑斳只道:“我不需要他的领情”只是想要自己这么做而已。 赫澜渊心里狐疑,御剑斳 分卷阅读141 - 分卷阅读14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42 却不再与他说话,只朝肖誉看去:“带着你的人马退出十丈之外!”话语中那股天然的森森霸气,震得肖誉不敢犹豫,忙吩咐众将士朝后退去。 赫澜天被众人扶着上了马背,眸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被御剑斳擒住的人,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就被人带着吁马疾奔而出。 听得他们马蹄的声响越来越远,赫澜渊的眉宇愈发地紧拧:“御剑斳,这一次是我大意了,但你能救得了他们一次,却救不了他们第二次” 御剑斳轻笑,俊逸的面上全是一片毫不在意:“救他们一次便已经足够了”而后,骤然松开擒住赫澜渊得手,御剑斳身影一闪,翻身上了马背,跟着他身后的全是十个一身黑衣身穿斗篷,显得神秘而又诡异的马队。 眸光盯着赫澜渊得方向看去,御剑斳似乎并不急着离开:“赫澜渊,看在澜倾的面上,这一次我不与你为敌,不过日后,咱们战场上见,必定一分高下!” 苍茫山一役,赫澜天被突然杀出来的御剑斳所救,此事看似完结,但也并不全是,苍茫山虽然绞杀了几百贼寇,但作为贼首的赫澜天到底还是逃逸无踪,上官青墨大张旗鼓的比武招帅,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结果。 营帐里,赫澜渊满脸肃色,低头看着桌上的地图,四位将军与两位先锋都站在一旁,等候命令,半响时,赫澜渊眉宇一拧,却是突然开口:“肖煜!” “在!”肖煜立即上前。 赫澜渊抬眼看他:“即刻派五名斥候,弄清楚赫澜天御剑斳等人的逃离方向,三日之内,本帅要一个结果!并调出地方军,进行地毯式搜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 肖煜一愣,也只能应是 眼看着肖煜领命转身而去,四位将军站在原地一个个面面相觑,而后又都朝赫澜渊看去:“元帅,那我们……” “你们暂时留着待命” 御剑斳能将人带走,但那么些人要在一天之内离开这苍茫山地界是不太可能,事实上也不太可能,因为赫澜天被赫澜渊所伤,且伤势不轻。 简陋的小屋里,赫澜天躺在石床之上,脸色惨白,拧紧了眉宇地模样一直在大口呼吸着。御剑斳站在床边,看着赫澜渊这幅样子,微拧得眉,一直便没有松开过,转眼看向赫澜天的胸口,即便那里已经缠上了厚厚的布带,却依旧还是被血液浸得粉红,可见赫澜渊当时的下手,并没有留情。 许安与王鼎站在一旁,看着赫澜天这幅样子也是一脸的焦急:“无锋公子,您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大哥吧!” 王鼎也跟着跪下:“是啊!求公子想想办法吧!” “澜天伤势太重,此时不宜移动,但两位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理”御剑斳轻叹,伸手扶了两人一把:“现在朝廷发兵围攻苍茫山,可见是当真动了想要清肃的念头,如今澜天重伤,你们也不宜再留在这里了” 王鼎与许安当即就楞了:“可是……我大哥现在重伤,我们能去哪?” 御剑斳道:“去汴京” “汴京?” “是啊”御剑斳道:“汴京天策将是澜天血亲大哥的驻扎地,你们到了那里自有人会为你们做安顿的” “那我们大哥怎么办?”王鼎一脸为难,盯着床上的赫澜天看。 “放心吧”御剑斳道:“赫澜天我会暂时照看他,不会让他再出事的”就如赫澜渊说得一样,更何况,即便不是为了赫澜倾,赫澜天他朝也是一员猛将,死了,可惜…… 这一边,御剑斳才刚安排好让王鼎与许安带领他们余下的兄弟远去汴京,另一边,赫澜渊派出的斥候,便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行踪,大营里,赫澜渊听着斥候的回报,眉宇微拧,四位将军站在一旁,相互看了一眼,而后齐齐抱拳:“元帅,末将愿带兵围剿这波反贼!” 赫澜渊抬眼一扫四人:“你们谁能敌得过我?” 四人一怔,竟是全都哑口无言。 “连御剑斳我都不一定能胜他,更何况是你们?”赫澜渊再道:“围剿?人多当真就能胜得了吗?若如此,之前他们不过区区十一人,为何直入战区你们却无一人知晓?” 四人面色愧疚,集体跪下:“末将知错!” “现在来辩分对错已经毫无意义,我要的只是赫澜天罢了”眸光一转,赫澜渊扭头看向肖煜:“你去挑选几名不怕死的士兵,换上便服随本帅一同前去” 肖煜一愣,急忙应是起身去办。 赫澜渊眸光看向余下三人:“你三人在众士兵中给我另外挑选一批士兵加以训练,我要的人都贵在精而不再多,可明白?” “末将明白!” 分配好了,赫澜渊一挥手,便让他们全都撤下,只有一个人的大帐里面,赫澜渊眉宇紧拧,垂下的眼睑不再如同之前那般纯净若水,只浑浊愈发冰凉。 临近黄昏的阳光,透着华丽的桔黄金色,普天盖地的洒下,笼罩在这荒凉的茅草屋上,衬得这原本简陋的茅草屋变得有些与众不同起来。 哒哒的马蹄声响疾驰而来,全都在这茅屋门前停下,赫澜渊才刚拉住缰绳,便听得里面有人的声音,仿佛是带着回音一般响了起来。 “若要进来,玉横一人足矣,其他人都留在外面吧” 是御剑斳的声音。 翻身下马,赫澜渊只淡淡的道:“肖煜留在外面” 肖煜拧眉,错步走到赫澜渊得身边:“当真不要我陪你进去吗?” 赫澜渊抬眼看他:“让两个人随我进去就好,你留在外面,若有事还能接应” 回想着之间御剑斳那诡异的身手,肖煜这才点头。而后,赫澜渊只带着两个小兵上前,推开了茅屋的房门。 茅屋里,御剑斳坐在桌边,正拿着茶壶倒茶,那稳坐不动一派惬意的模样,仿佛是在自己府邸一般,丝毫也不觉得门外进来的人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危险。 “有十一年没见过你,你跟当年完全不一样了”御剑斳淡淡开口,抬眼看向从门边进来的人,眼底带着淡淡的笑。 赫澜渊只站在门边,屋外洒下的逆光,光他的身影衬得如若镜中花月:“我来这里,不是跟你叙旧的”关上房门,赫澜渊朝前踏了两步,话音冷冽至极:“我现在要的只是一个赫澜天” 拿着茶杯敏了一口,御剑斳喟叹着,将杯子放下:“何必要对澜天这赶般尽杀绝呢?不管如何说,当年澜天为了护你,也险些遭了意外不是吗?” “当年?”赫澜渊冷笑:“当年的很多事我都记不得了,我只知道当初赫成义是如何杀了我爹亲,我千辛万苦赶回去的时候,连我爹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一个赫成义,一个赫影灵,再有一个赫澜倾与他们连成一线,赫澜天?他的事又算得了什么” 御剑斳低低一叹:“若是你季爹 分卷阅读142 - 分卷阅读14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43 爹还在的话,最不愿的,便是看见你与你大哥他们如此局势” “闭嘴!”赫澜渊骤然发怒,一掌打去,当即就劈坏了御剑斳身边的木桌…… 茅屋外,肖誉听到里面突然传来的动静,整个人都一怔,踏步上前,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整个茅屋里却突然传来轰隆的一声巨响,而后,肖誉眼中所见,茅屋已经倾塌得不成样子了。 “元帅!!!”肖誉大惊,带着余下的几名士兵狂奔上前,怔愣愣的盯着眼前这几乎已经毁坏殆尽的茅屋。 独留的角落里,隐约还看见个谁的身影立在那里,肖誉睁大双眼,拧眉细看,这才确定那藏在角落底下,身染尘埃的人是谁。 “元帅!”肖誉当即疾奔上前,将他扶住:“元帅你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赫澜渊抬眼看他,虽然嘴角挂着猩红,脸色苍白,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勾唇,冷然得桀骜一笑:“再厉害的人,始终也只是凡身肉体而已,咳……” 肖煜震惊:“您……你点燃了硫磺?” 赫澜渊不答,只是吸了口气,调整呼吸:“匪头赫澜天,与御剑斳已死,余下的乌合之众不足畏惧,肖誉,传令地方官府,让他清查余下逃匿之人,带上赫澜天与御剑斳的尸体,我们回京复命”话才说完,赫澜渊两眼一闭,骤然昏厥。 肖誉大惊,只急忙一把将他抱住。 早前便觉得赫澜渊带着硫磺在身上总是不好,虽然他强调着这是为了对付御剑斳而预备的,可是……这种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做法,一点也不是明智之举…… ☆、第三十五章:开元天策 炸开的硫磺,不止毁了一间茅屋,炸死了两个人,就连赫澜渊自己也受此波及而受了内伤,但好在这内伤虽然严重了点,却并不足以要他性命,只是这几日里,没有好生调养的话,赫澜渊得身体都不易再颠簸劳累。 芦苇飘荡的山坳顶上,赫澜渊一身白衣随地坐在石墩上面,高扎的长发被风吹的一丝一缕撩过耳旁,横在唇边的玉笛,吹奏出一曲哀凉之调,有些悲伤也有些孤寂,两鬓发丝轻轻荡开,柔在脸颊之上,仿佛融化了他一脸的寒霜,颜美,却有些锐利,碎发底下的眸,如同蒙上了层薄薄的霜,看不真切他眼底的思绪翻飞,却更添一股清凉的忧郁之气,玉横赫澜渊,从来就是一副天生的美人像,却美中又隐带着几分危险。 “不是都说你受伤了吗?怎么不好好休息,还跑这里来了?”身后有人接近,原以为会是肖煜,却原来另有其人。 “我不是让人把你关了吗?你怎么还跑出来了?”放下玉笛,赫澜渊扭头看他。 盗凌伸伸懒腰,直接在他身边坐下,笑得一脸的得意与狡黠:“我可是天下有名的贼骨头,几个虾兵虾将,哪能这么轻易的就关住我了?” 转眼看向底下大军里正在操练的士兵,赫澜渊淡淡蹩眉:“你来找我做什么?不怕我杀了你吗?” 盗凌哼笑:“怕我就不会来了” “盗凌,你的出现我不是没有怀疑过”赫澜渊突然如此说道,盗凌不语,只微微歪了头的看他,只听赫澜渊复道:“之前为着无玉他们,我一直没有问过,现在我想知道一个明确的答案” 仿佛已经知道赫澜渊要问什么,盗凌脸上的神色也跟着变得有几分严肃起来。 扭头,赫澜渊眉宇紧拧,死死地盯着盗凌的眼看:“你跟白画斳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我说了,你还跟我做朋友吗”盗凌反应。 赫澜渊微微眯眼,眼底的杀气毫不掩饰:“你可以选择不说” 盗凌无奈,长长一叹,只能老实的道:“我跟他是主仆关系,当初在琉璃居我便是奉命接近你的” “想监视我?”赫澜渊脱口便问。 “只是保护你”盗凌轻笑一声,摇头:“你在七贤庄一怒之下险些杀了赫影灵,庄主知你必定不会再与他联系,便让我来保护你,跟随你,除了我是七贤庄得人没有告诉你之外,我对你,并没有半点的隐瞒” 移开眼,赫澜渊脸上隐有嘲弄。 到底自己还是跟当年一样,简单了…… 扭头看向赫澜渊得侧脸,盗凌微微拧眉:“玉横,我一直拿真心待你这个朋友,现在即便没有庄主的命令我也可以为你赴汤蹈火,只是你,现在还接受我这个朋友吗?” “我对你并不好”赫澜渊突然开口,有些答非所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做朋友?” 盗凌轻笑,虽然他已经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十分正经,却还是给了赫澜渊一种轻浮欠打的感觉:“我相信只要是真心的,就一定会被接纳” “真心?”赫澜渊哼笑:“真心能值几个钱?真心根本就一文都不值!”言罢,赫澜渊骤然起身离开。 盗凌一愣,当即看着他的背影大喊着:“那就算真心一文也不值,可是我这么大个人好歹也值一个铜板吧!” 赫澜渊一愣,停步看他。 盗凌嘻嘻一笑,又朝赫澜渊蹭了上去,不太正经的道:“那就当我这个人一个铜板也不值,最起码也值一碗饭吧?” 赫澜渊转身就走:“大军可没那么多得粮食来养闲人” 盗凌两手抱头,自动自发的跟在赫澜渊得身后:“我这可不是闲人,我可是天下有名的贼骨头,是男人,一碗饭管给你鞍前马后为奴为婢的” 赫澜渊依旧淡淡的道:“那回去你换了女装再来伺候吧” 盗凌当即一噎,抱着赫澜渊得大腿嚎啕道:“澜渊!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赫澜渊眉头隐隐跳动,很想一脚给他踹去,可当看见盗铃手臂上缠着的布带时,赫澜渊只是微微拧眉:“你伤如何了?”这话脱口就出。 “好痛!”盗凌当即抱着手臂躺在地上装死:“手臂快断了!痛死了怎么办!我以后要是残废了变成独臂侠了怎么办!” “……”赫澜渊忍无可忍终于一脚给盗铃踹了过去。 “嗷!”盗凌一声惨叫瞬间滚出老远,有点凄惨。 …… 时间的流逝总是无声无息眨眼即过,就在赫澜渊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之后,汴京那边却有动静传来。 旗帜猎猎翻飞的城墙下,站立的全都是汴京众位将士,远远看去黑压压的一整片让人数不清这里到底是聚集了多少人,直上城墙的阶梯,每隔三丈,便立着两名士兵手握长矛只盯着眼前的人。四周寂静,只有风声与旗帜的翻飞声在作响。 换下了往日里那一身碧色长衣,今日的赫澜倾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广袖宫装,飞肩设计,衣罢拖地,衣襟处以蓝丝白线修出的纹样如同天际飘浮的白云。白色衣衫上仅有几缕金丝绣出一个简单的图形 分卷阅读143 - 分卷阅读14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44 ,恍惚一看,如若翻腾的龙身,又似凶猛的巨蟒,无法细编,蓝色的披肩外挂上以白丝绣着简单大气的纹样,整个威严与霸气,高贵与绝对,全都从他的身上毫不掩饰的散发而出。 赫澜倾一步一步走上城墙的阶梯,腰间佩饰的吊玉发出稀薄的伶仃声响,流苏缕缕翻飞,荡开在他的脚边,紧随在他身后的是八位他麾下的得力大将。 “拜见天策王!!!” “拜见天策王!!!” “拜见天策王!!!” “拜见天策王!!!” 铺一上了城墙高处,底下的士兵随即跪身叩拜,呐喊声,一声叠着一声,仿佛都震得天边都在晃动。 城墙上,赫澜倾垂下眼睑,看着底下齐刷刷跪了一地的众位将士,赫澜倾微微拧眉,踏步上前,平日里好听温润的嗓音,此时被他用内力震喊而出,却充满着威严与霸气:“今日,我赫澜倾立旗反周推翻□□,号天策,自立开元之王!愿意的,可跟随与我!” “末将等誓死追随天策王!!” 八位将军几乎是同时跪下,朝他抱拳激昂地道,而后城墙底下也跟着传来一阵阵的符合之声。 “我等誓死跟随天策王!” “我等誓死跟随天策王!” “我等誓死跟随天策王!” 一声叠着一声的呐喊格外激昂而又振奋人心。 天策王,天定之主,万民之王,是众将士甘愿付出生命也要追随之人,或许对于他们而言,这个天策王更有可能会是以后的皇,只是……没人知道,世事却难以预料…… “长孙无极!”赫澜倾一开口,整个四周下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得长孙无极郎声而应:“末将在!” 取过身后吕毅托盘中的帅印,赫澜倾将之递到长孙无极的面前:“今日,便命你为我天策军主帅,掌管大军,接印!” 长孙无极明显一愣,下意识的抬头朝赫澜倾看去,逆光中,长孙无极只看见赫澜倾的面容,愈发出色,却又带着让人不能违逆的威仪,如同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璀璨煜煜,可若是直盯着看,便会灼目异常,这热流仿佛是通过赫澜倾的眼,流入了长孙无极的心里,拧紧了眉,长孙无极这才伸手小心的接过帅印:“末将谢天策王!” 赫澜倾满意点头,而后又转眼,看向另外一人:“公孙龙!” “在!”公孙龙抱拳,跪下的身影,后背笔直。 赫澜渊定眼看他:“今次,特命你为副元帅之职,务必倾尽全力辅佐长孙元帅!” “末将领命!” 眸光一转,赫澜倾又看向另外四人:“屈候意,仲长鑫,王甲,司徒斌,寇恒,王道成听命!” “末将在!”六人齐声而应。 赫澜倾道:“今命你六人为将,归入长孙元帅麾下听候调遣,辅佐长孙元帅完成我天策开元之业!” “末将领命!” 长孙无极站起身来,面向城下众位将士,才一高举手中帅印,瞬间引的城下将士一阵呐喊。 开元! 他们心中向往的国度。 ☆、第三十六章:热河立名 皇宫里,赫澜倾自立为王的消息刚一传了出来,当即气得上官青墨摔了一桌子的奏折,御书房的宫女太监吓得跪了一地。 上官无玉刚来请安,还没上前,当即就被苏骥绯拦了下来:“皇长孙殿下” “怎么了?”上官无玉微微挑眉,面有不悦地朝苏骥绯看去:“可是出了事?” 苏骥绯微一俯身行礼:“回皇长孙殿下,这个好像是汴京那边出了事,具体的是什么奴才便不清楚了” 上官无玉微微拧眉,还在思量什么,里面就传来了上官青墨得愠怒声:“苏骥绯去把皇长孙召来!” 苏骥绯一愣,还没来得及搭话,上官无玉便推门进去:“孙儿拜见皇爷爷” 听得声音,上官青墨一愣,这才忍耐着压下心里的怒火:“玉儿,你来多久了?” 上官无玉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刚到殿外,正想要给皇爷爷请安,便听见皇爷爷的传召,所以就直接进来了” 深深吸了口气,上官青墨朝他伸手:“过来” 上官无玉刚一上前,就被上官青墨拉进怀里:“玉儿,你如今多大了?” 上官无玉不明所以,只老实回答道:“过了下月,孙儿便是八岁了” 上官青墨点点头:“八岁,该是时候历练了” 所以……? “玉儿你去找司马殇吧” 为什么? 虽然很想这么问,但上官无玉还是忍着,只是点头。 太子府。 当得上官海听得上官无玉说起御书房的事时,整个人都不禁一愣:“你皇爷爷真让你去找司马殇?” “是啊”上官无玉点头:“明日一早我便要走了” 上官海拧眉,面有虑色,上官无玉刚想喊他,大门外边有人急忙而入,行到两人跟前跪下,朝上官海道:“太子殿下,皇上急招您即刻入宫” “知道了”上官海叹息,抬手摸摸上官无玉的头:“我先进宫去见你皇爷爷” “父王!”上官无玉急忙喊住他离开得步子:“孩儿也想出去多多历练,晚上孩儿能不能跟父王一起睡?” 上官海明显一愣。 上官无玉朝他走进,一脸期待而又无邪的仰头看他:“父王,可不可以啊?”所以……入了宫,别跟皇爷爷说取消让我去找司马殇的话,会出大事的。 上官海仿佛也想到了这里,长长一叹,眼底透着几分无奈:“好,晚上我们一起睡” 上官无玉被上官青墨叫出去历练,连多余挣扎的时间都没有留给上官无玉,翌日一早,换了便衣,上官无玉便准备动身离开,太子府门前,上官海看着他小小的背影眉宇紧拧,虽然心里十分不舍,却又毫无办法。上官无玉抱着他撒了一会娇,临要走,上官无辰的声音却从街头远远传了过来。 “无玉哥哥!无玉哥哥!”马车上,上官无辰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大力地挥手一脸交集,马车刚一停下,上官无辰便迫不及待下了马车,而后像个小炮弹一样朝着上官无玉冲了过去,一把将他抱住:“无玉哥哥!你别走,我不让你走,你别走!” “无辰……”上官无玉明显一愣,垂眼看向抱着自己的小孩,身上都还穿着亵衣,蓬头垢面的样子显然来得异常冲忙:“怎么出宫了你也不更衣梳洗一下,看你这样子跟个小乞丐似得” 上官无辰湿润着眼眶,一脸地可怜巴巴:“哥哥都不要我了,我哪里还能管得了,无玉哥哥,你不走好不好?你走了以后……以后就没有人理我了……” 看弟弟说着泪珠儿当真是无声滚落,上官无玉一愣,急忙笨手笨脚的给他擦拭:“无辰别哭别哭,我 分卷阅读144 - 分卷阅读14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45 没有不要你,我也没有去别处,只是皇爷爷让我去历练历练,过些日子还会回来的” “真的吗?”上官无辰无声哭着,红彤彤的双眼盯着哥哥直看:“那万一你不回来呢?外面的世界那么好玩,你会不会玩的忘记我,然后就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上官无玉好笑,将人两手抱在怀里拍了拍:“我答应你,最长一年我就回来看你好不好?”看弟弟鼓胀着腮帮子,上官无玉抓了他的小指勾住:“来,我们打勾勾,一百年都不许变得” “那……”上官无辰这才终于松口:“那你要记得回来看我,我在这里等你的” 两个小孩的不舍,让一旁的上官海看得心里发暖亦闷,却还是不得不上前打断他们:“好了,玉儿,小辰,时候不早了,不能再耽误了” 上官无玉点头,这才上了马车,从窗口看着两人挥手:“父王,你保重,小辰你自己也好好保重”才说着,马车缓缓行驶了起来。 上官无辰红着眼眶,里面一片湿润:“无玉哥哥你自己也要保重,你要照顾好自己……”马车越走越远,上官无辰紧跟上去,却是挥着小手追着马车跑了起来:“无玉哥哥,说好了一年后你要回来的看我的,你不能食言,无玉哥哥无玉哥哥!” 童年,永远都是属于最温馨美丽的时候,只是、这一别,当上官无玉再回来后,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今日这个追着马车挥手奔跑的小孩,早已不知流落去了何处,无生无死…… 马车一路前行,在临近京城的几个城镇都是一副国泰民安之像,没有战争,没有犯愁,可是当着路途越行越西之后,一切便都开始变了…… “小安,我们到哪了?”一路的颠簸,让上官无玉浑身都不舒坦,经不住再一次开口追问。 小安坐在车板外,听马车里传来的声音,才回道:“回禀长孙殿下,我们已经进了热河” “热河?”上官无玉明显一愣:“怎么来了这里?” 小安道:“殿下,热河这边是绕了一些路程,但是这边比较安全,所以……” “为什么?”上官无玉当即拧眉,起身掀开了门帘:“为什么要绕道热河不直接从北林城过去?”热河太远,路程基本上都要多出两个月的时间来了。 小安支吾半响,才不得已回道:“殿下,北林城那边现在正在闹饥荒呢,那边不安全,听说那边现在还有人吃人的,所以咱们……”小安话没说完,驾车的马却突然嘶鸣一声,而后挣扎着骤然倒地,马车眼看即将倾倒,立即便有侍卫上前将上官无玉一把抱住,而后,众人全都围拢将上官无玉与小安围护中央。 “怎么回事?”上官无玉眉宇紧拧,神色有些阴霾。 侍卫上前,只看了一眼,便道:“是冷竹枪” “冷竹枪是什么东西?”上官无玉不懂。 抱着他的侍卫忙将他小心地放到地上,回答:“回长孙殿下,这冷竹枪是民间百姓用来狩猎的一种小枪,与弹弓相差无几,只是比起弹弓更具有杀伤力” 上官无玉只拧眉,盯着那倒下的马看,还在思量什么,树林里,就有人影涌出,一个个叫喊着就像疯了一样扑出来,一个个衣衫褴褛,蒙头垢面,像群疯子一样。 “保护殿下!”抱着上官无玉的人大喊一声,四周得侍卫随即纷纷拔出佩刀,凶狠的架势,当即吓得那些疯子一怔,明显迟疑了动作。 上官无玉眉宇紧拧,眸光细细看着那人,发现那些都只是一般小老百姓,除了个别人的手里拿着类似那弹弓的东西之外,其他人手里便都是空荡荡的。 “官家人啊!”人群中,有人冷讥高和:“我们老百姓挨饿受冻,处处都是人吃人,你们官家人却还过得这么逍遥,你们这根本就是藐视我们老百姓的死活啊!”他得冷讥高和引得四周一片符合与叫骂之声。 怎么回事? 上官无玉心里一片狐疑,却还来不急细问,人群中,便听得有人大声喝吗道:“杀了他们!” 一句话又点燃了所有人才刚熄下的杀意,而后所有人居然不再顾忌那些侍卫手里的长刀,全都凶猛的蜂拥上前。更是有人举起手里的弹弓,一记冷竹枪,隔着两仗的距离,便射杀了那其中一名围护的侍卫,而后、空子出来了,众人叫喊着,蜂拥上去将这围护上官无玉的侍卫彻底拉开。 荒野处,瞬间混战起来。 眼前的情况完全超出上官无玉的想象,心里虽然惊怕着,但也不至于到被吓得嚎啕大哭的地步,只严肃着神色盯着四周得景象。 兵民混战的情况,完全失去了控制,眼看着四周得人疯狂一样的涌朝上官无玉身边,可是却都在即将伤到上官无玉之时,竟是骤然毙命倒地不起,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凡是接近上官无玉身边的人都死得突然而又诡异,一下子竟是将众人都给惊得一愣,一个个全都惊恐诡异的盯着上官无玉。 上官无玉也心里狐疑,只是当看见那杀了人的兵器是何模样时,脸上当即露出大惊的神色,未开口,眼前影像一花,却是有人单膝跪地,朝着上官无玉行礼叩拜:“属下随影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第三十七章:皇家之名 盯着地上的背影,上官无玉紧绷着心口,挣开侍卫抱着自己的手臂,朝随影走进:“你……你还活着?你没死?” 随影抬头看他:“回殿下,那日属下虽然受了重伤,但却并没有死,这些日子只是一直在暗处养伤而已,半个月前刚回京城便听得殿下即将入军的消息,这才急忙赶了过来,让殿下受惊了” 上官无玉心里大喜,伸手扶了随影一把:“回来便好,只要你没事,那就比什么都好!” 随影明显一愣,似乎没有料到上官无玉会有这般的反应,还没回神,上官无玉脚步一错,上前看着那些怔楞在原地的百姓,拧了小眉:“依照我大周律法,你们今日之举所犯之事足够灭你们九族,但在那之前本宫想要弄清楚,你们是哪里的百姓,为何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行凶与皇家人?” 上官无玉的自称让众人皆楞,而后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声:“你……你到底是谁?” 眸光看向那问话的青年人,上官无玉没有答话,随影便替他开口:“他是我大周皇长孙殿下!” 一句皇长孙,彻底怔住了众人。 上官无玉不觉所以,只拧着眉问:“刚才的问题,你们还没有回答本宫,你们说得人吃人是怎么回事?” 一个孩子到底做不做得百姓的主? 不知道,也不确定,只看着小孩那老练沉稳的模样,青年人到底忍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长孙殿下!今日之举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乡野大旱庄家里颗粒无收,朝 分卷阅读145 - 分卷阅读14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46 廷赋税又一年比一年还重,我们这也是实在没了活路啊!” 上官无玉一愣:“大旱?本宫记得,对于旱情,皇爷爷不是派了人去救治并下令州府开仓放粮了吗?”快三年了,怎么灾情却一点也没有得到缓解,还弄成今日这样? “开仓放粮?”那青年哽咽道:“朝廷从来就没有开仓放粮过,百姓们去闹了不止一次要求他们开仓放粮,可是……不是被他们抓了,就是被他们活活打死,粮食?那是一粒都没有见过啊!” 那青年说到激动处,眼眶里都泛起了血丝。 有妇女哽咽着也道:“小妇人家在平南,半年前平南水灾,还闹了瘟疫,可是朝廷非但没有派人管制,竟还将灾民驱赶一处,放任灾民们自生自灭,小妇人若不是侥幸逃了出来,只怕也早已死在了南平”不是被洪水淹死也不是瘟疫病死,而是被人逼死。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这些人都是各处汇聚而来的,求的不过也只是一口饭吃。 上官无玉静静听着,脸色愈发阴霾,即便想要隐藏心里的波动此时也无法做到,眸光静静一扫眼前的这些难民,好半响,上官无玉才终于开口了:“随影,杜仲” “属下在” “属下在” 随影与杜仲同时应道。 上官无玉拧眉:“先随本宫去找这热河府尹!” …… 苍茫山,在休养多日之后,赫澜渊得伤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正当他们准备拔营返回京城的时候,不曾想京城那边却传来了动静…… 上官海担任监军,带着圣旨直接奔来了苍茫山。 听到这个消息,赫澜渊明显一愣,心里还在狐疑上官海怎么会来的时候,肖煜命人准备香案,待听得上官海的宣读时才知道……汴京赫澜倾造反了,所以上官青墨这是要他出兵征缴……赫澜倾。 没了外人的营帐里,赫澜渊披着披风站在原地,手里紧拽着的是上官海刚才交给自己的圣旨,黄亮亮的绢布握在掌心,这量……可一点也不轻。 “澜渊……”营帐外,有人踏步进来,正是这些日子一直跟在赫澜渊跟前的盗凌。 赫澜渊只抬眼看他,而后随意地将手里的圣旨放到一旁的木箱里面,面色冷然不见什么异样。 盗凌微微拧眉,迟疑着还是问道:“你……你真打算出兵征缴大公子吗?” “嗯”赫澜渊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盗凌盯着他的背影:“现在后悔的话也许还来得及,不然真到战场相见,只会……” “盗凌”骤然转身,赫澜渊眸光微冷:“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闭嘴,要么离开” 盗凌微微一叹,再抬头时,脸上又是那张欠揍的笑:“好不容易才能光明正大的留在这里,在没有讨到名分之前哪能这么轻易说走就走的啊,是不是?” 赫澜渊蹩眉地看他,一言不语。 盗凌一把抓了赫澜渊得手,大喇喇的就朝外面拖走:“走走走,我来找你是喝酒的,这些东西让那些随侍给你收拾吧”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收拾?”赫澜渊任他拉着走,脱口就问。 盗凌明显一噎。 赫澜渊再次提醒:“别忘记了,你现在是我的随侍,所以我的衣物现在都是由你来打理的” 盗凌认命:“是是是祖宗爷爷,晚上回来了我一定给你收拾好了”所以性格别扭什么的有时候真是磨人啊…… …… 热河府尹名唤彭琪,两年多前花了几万辆银子买了个官位来做,这两年多早已吃得肥头大耳,晕晕乎乎几乎分清楚东南西北了,当听得府中家奴来报,说是皇长孙殿下来了时,彭琪还一头雾水的样子看着家奴:“你说什么?皇长孙?”皇长孙今年多大?彭琪不知道,只隐约知道皇长孙好像还是一个孩子。 家奴在旁应是。 彭琪拧眉,思量片刻,这才懒洋洋的起身:“走吧,咱们也去看看这京城来的皇长孙是个什么模样的” 府尹的大门打开,彭琪站在中央伸头一看,当即就被门外的阵仗吓了一跳。 大门外围聚了至少不下百人的难民,大门的两边左右立着的全是一身官服腰佩长刀头戴纱帽的侍卫,一个个凶神恶煞,目光如炬,大门前方还站着三两人,两个大的左右而立,中间站着的却是一个身穿华服的七八岁小孩,小孩只有一个背影,看着虽然稚嫩,但那负手而立的样子却无端透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难道他便是那个所谓的皇长孙殿下? 彭琪心里打鼓,还是俯身跪下:“下官彭琪拜见皇长孙殿下!” 上官无玉微微侧首,目光微冷地看他:“彭大人好大的架势,连本宫来了,也须得差人通报才能得见大人尊容啊” 一开口,小孩就没有好话,彭琪心里虽然打鼓,但想着皇家子弟,有那个不是纨绔弟子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更何况一个小孩又能懂得什么?咧嘴一笑,彭琪一脸地低眉顺目:“皇长孙殿下息怒,下官管教无方才会让家奴做错了事,惹怒皇长孙殿下,殿下一路奔波而来,想必辛苦得很,不如殿下先入内堂,下官差人先伺候殿下用膳,算是下官为殿下的接风洗尘” “不必了”上官无玉一挥手,微拧的眉,明显透着对着彭琪的不悦,而后一甩衣袖,大步朝着门里走去,那架势威仪堂堂,竟一点也似一个孩子该有的气质。 彭琪无端地看着心里一抖,正想要跟进的时候,却骤然发现那些难民也想跟进,当下急忙呵斥:“大胆刁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们……” “随影!”上官无玉刚过大门一听彭琪的声音,当即彻底怒了:“将彭琪扣下!” “是!” 彭琪心里大惊,还来不及说话,就被随影一把抓住,当即吓的彭琪一阵大喊,上官无玉不再理会,直接大步去了前厅,府尹门外的难民也全都跟着一涌而进,几乎都要站满了这府尹的大门前院。 入了前厅,上官无玉直接上位,拂衣入座,杜仲领着侍卫左右分立与两边,随影抓着彭琪直接一脚将人踹跪到上官无玉跟前,随着他们一起而来的难民则完全的围满了厅门前。 彭琪一看这阵仗,再也憋不住挣扎着高呼起来:“殿下!殿下这是何意啊?!” “大胆彭琪!”上官无玉怒而拍桌,一张小脸,分明就如同观音座下的童子,却是透着几许肃杀之气:“你身为朝廷命官,百姓疾苦你非但不予过问,竟还私扣粮食,置百姓生死不顾,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悟吗!?” “殿下!此话从何说起?”彭琪惊愕,欲想狡辩:“热河大旱,下官并非没有过问,只是上报朝廷却一直未有收到指派,下官区区小官,即便有心想要救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还想蒙骗 分卷阅读146 - 分卷阅读14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47 本宫!”上官无玉当即一个杯子给他摔去,怒斥道:“你真当本宫年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彭琪怔楞,未能再说话,上官无玉又下了令:“杜仲!你带领两人去给本宫搜查!将我皇爷爷拨下的大粮一粒不差的全找出来,然后发放灾民!” “是!”杜仲抱拳,领了一小队人便转身离开。 彭琪看他这等架势,顿时整个人都有些软在原地。 为什么这个小孩……有些不一样……? 杜仲带人将整个府尹搜查了遍,最后在地窖里面找到了那些被藏起来的粮食,消息一出,大厅门外的百姓当即忍不住高声喝骂,话音里全是难掩的激动,甚至已经有人叫嚣着要杀了这彭琪。 门外百姓情绪有些激动,但到底是顾及着上官无玉此时是在给他们做主,倒也没有彻底失去控制,不过如果不是有那些侍卫拦在门外的话,也许情况又会不一样了。 眼看这突然横祸是躲不过去了,彭琪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上官无玉爬去,求饶道:“殿下!下官……下官知错,求殿下开恩给下官一个改过的机会!殿下!求殿下开恩!” 眼看他的手就要抓了上来,上官无玉嫌弃地一脚给他踹开,不一会又有人匆匆而入,在杜仲耳边低语,上官无玉抬眼一看,立即追问:“又是何事?” 杜仲拿着刚才接到的账本,朝上官无玉递去:“殿下,这是在彭琪书房搜到的账本,地窖里的粮食大多皆被彭琪以高价售出,这上面都是他们交易的时间与交易人的名姓” 彭琪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上官无玉接过本子粗粗一看,神色间顿现了几分惊讶。 杜仲拧眉,思量片刻,迟疑道:“殿下,此事兹事体大,恐怕您不便插手,不如……”让人报给皇上让皇上安排人来处理? 上官无玉并不说话,大概了看过了手里的账本,又抬眼朝门边那些忍耐着等自己给他们一个结果的百姓看去,深深吸了口气,上官无玉啪一声合上了账本。 “杜仲听命!” 杜仲一愣,急忙跪地:“属下在!” 上官无玉拧眉:“彭琪罔顾百姓生死,私扣朝廷发放粮食,更私下交易买卖,今撤其官职,赐斩首!” 一句斩首,当即引得大门外的百姓欢喜高呼,彭琪则已经傻在原地,杜仲与随影都拧起了眉。 大门外,百姓的欢呼呐喊,像是恶鬼索命的惨叫,震得彭琪心跳如鼓,怔楞半响才骤然回神似得大喊:“不!我乃朝廷命官没有皇上的旨意谁能杀我!?即便你乃当朝皇孙,可你不过一个小小孩童有何全力决定本官的生死!没有圣旨你这样做等同于草芥人命越俎代庖!” 听这话,上官无玉双眼一眯,一双孩童的眼里,初次展现了他隐藏起来的杀意:“本宫就让你知道,本宫到底有没有这个权利,杜仲!带他下去即刻就地正法!!!” 上官无玉到底还是年幼了,若不然他便应该知道,今日一时痛快,是给自己的日后埋下了祸患的种子…… ☆、第三十八章:两厢消息 上官无玉在热河斩杀府尹彭琪,开仓放粮救济灾民的事不出几日便传得四处皆知,然而让人们最是关注的并不是“朝廷”终于出手关心起百姓的生死,而是这件事里,出手的竟然只是一个七岁的孩童,皇长孙殿下…… 百姓的事朝臣不管,皇帝不管,却只是一个养在深宫只有七岁的皇长孙来管,这件事的背后,有多少人是沦为百姓口中的笑谈?根本就不值一提?或者提了,是恨得将其拉下马来的? 这些事,上官无玉并不知道,然而当他知晓后,却已经不能挽回半点局面了…… 而苍茫山?赫澜渊在接了圣旨之后,翌日一早便拔营动身,领着一干士兵与监军上官海,直奔汴京而去。 汴京城如今是赫澜倾当家作主,自这赫澜倾举旗自立后,所带来的呼应远远超出他原本的想象,且不说赫澜倾原本自己的那些士兵,单是寇恒手里的义军就有九万多人,再有那些慕名而来,诚意想要跟随的各路人士,粗粗一算,就有四十多万,然而这些还没有算上赫澜倾自己手里原来的那些兵。 汴京行宫里,赫澜倾正听着吕毅清报前来相投的士兵人数,点点头,还没说话,门外便有人急忙狂奔进来:“大公子!大公子!有……有消息了!” 赫澜倾与吕毅同时一愣,扭头看向门边,吕毅当即出口呵斥:“雷炎怎这般没有规矩!!” 雷炎一愣,这才想起来赫澜倾如今的身份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当下急忙收敛自己急性,朝赫澜倾抱拳:“王爷,属下知错,只是!只是属下找到了小公子的下落!” 这话一出,别说赫澜倾了,连吕毅都惊了。 “当真!?那……那孩子在哪?”赫澜倾明显难掩激动,却还在极力地压制着。 雷炎回道:“属下打听到,当年的那户人家都迁移进了京城,可是却在碧同村遇了难,小公子之后好像是被村长家给收养了” 忍了片刻,到底还是没有忍耐住,赫澜倾一把抓了雷炎的手,急忙追问:“你、你确定,孩子当初是被村长家收养的?不会弄错了吗?” “没有弄错”雷炎拍胸:“我仔细打听过,村长家的嫡二孙,如今与小公子年岁一样,而且也有人证明这嫡二孙确实是在小公子失踪之后才被抱回了村长家,只是村长等人对外一致的说辞都说这嫡二孙早年是本随他母亲住在外婆家,直到懂事了后才被带回来的” 所以信息这么接近,很有可能当真是自己的儿子? 心口翻涌着,闷堵而又喜悦着,赫澜倾深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手才终于压下自己的激动:“雷炎,我不管你用任何方法,一定要把这个孩子带回来见我” “可是……”雷炎面有难色:“王爷,京城那边出了点问题,怕是有些不太方便”而且还是要带走别人家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出了何事?”赫澜倾狐疑。 雷炎道:“京城传闻皇长孙殿下在热河杀害朝廷命官,置朝廷礼法于不顾,朝中现在划分两派,一是力挺皇长孙的人,一是想要置皇长孙于死地的人,京城里现在闹得有些风雨,还有不少逃难的难民已经抵达碧同村,使得村里发生了瘟疫,朝廷已经下旨封村了……” “瘟疫?”赫澜倾大惊:“怎么会有瘟疫这么严重?” “是那些难民带过去的”雷炎拧眉:“一直没人知道,都只以为是简单的风寒,可是等人死了之后,这疫病才瞬间闹得不可收拾……”说着雷炎屈身跪下:“是属下办事不利,没能及时找到小公子的下落,才又出了这般事情,不能将小公子及时带回来,请王爷责罚” 分卷阅读147 - 分卷阅读14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48 身侧的手死死握成了拳头,赫澜渊双眼紧闭,压抑着一个深深地呼吸,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他应有的自制与冷静:“此事不能怨你,毕竟那孩子离开有十年了,想要找到确实不容易” “那现在……”怎么办? 雷炎问得有些小心。 赫澜倾淡淡蹩眉,扭头看向吕毅:“吕毅,你去把王老道叫过来” “是” 王老道被叫过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大门里,赫澜倾远远地看着那跟在王老道身边的小孩,微拧着眉,也不知怎得就发起了呆,目光只盯着那个孩子看去。 孩子跟在王老道进了殿门,正对上赫澜倾的目光时,明显一怔,眼底的意外与惊讶毫不掩饰,不过只是一瞬,这孩子便低头垂了眼睑,一派恭顺之像地立在王老道身后。 “属下王成,拜见天策王”王老道抱拳附身行礼。 被他这么一唤,赫澜倾才收了目光,却是突然问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王老道一怔,回道:“这孩子叫阿册,是寇恒几年前从外面带回来的,因为无家可归便一直跟着属下等人”所以现在,寇恒带领众人投奔了赫澜倾,阿策自然也在其中。 赫澜倾点头,走到阿册跟前:“你今年多大了?” “十岁了”阿册微低着头,额前过长的碎发几乎遮盖住了他的半张脸,除了略尖的下颚与那小小的鼻头,几乎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可这声音却透着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冰冷,即便他想极力地隐藏也藏不住。 “十岁了啊……”赫澜倾轻叹“跟我那孩子一样的年纪” 阿册一怔,抬头看他。 转身看向王老道,赫澜倾错开了阿册的目光,只朝王老道吩咐:“我这里有件事需要你去帮我办,但先说明,此事可能会有危险,甚至威胁性命” 王道凝重了脸:“王爷尽管吩咐,属下必定尽力完成” 赫澜倾点头:“我知道,你们之前都曾在碧同村待过,可现在那里正在闹瘟疫,我听寇恒说过,你懂得岐黄之术,所以我想让你前往碧同村一趟,去帮我接个人回来” 王老道点头:“不知是个什么人?” 赫澜倾长长一叹,眉宇间透着几分苦愁:“是我分散多年的孩子,如今可能被碧同村村长家抚养着”想见他,很想……很想见他。 明白过来,王老道也不推迟,只道:“碧同村那地方如果当真在闹瘟疫确实不合适一般人进去,既然王爷吩咐,那属下便走这一遭,定将小公子平安带回来” 赫澜倾点头,眸光一转,看向王老道身边的阿册,拍拍小孩的头,赫澜倾朝阿册一笑:“待我那孩子回来,以后你就跟他一起都呆在我身边,如何?” 阿册一愣,似乎有些呆住。 王老道一怔,到是忙提阿册高兴起来,当下一巴掌拍在阿册背上:“傻小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谢谢王爷,能得王爷亲自管教与提拔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了的” 阿册依旧愣着,没有回神。 赫澜倾淡淡一笑,指尖拨开阿册脸上过长的发:“不用谢,他还小,不用如此,只是我也不知怎得,一看见他,就觉得有些喜欢”虽然喜欢的莫名其妙。 阿册的发被赫澜倾拨开,发丝底下的小脸露了出来,稚嫩的模样却精致异常,有些像是某个曾经很熟悉的人……看着阿册这模样,赫澜倾当即就给惊楞了。 看赫澜倾突然愣住,阿册回神,忙拍开赫澜倾的手,又将被他撩开的发丝扒了两下,再次将自己的脸藏了起来,只躲在王老道的身后闷闷地道:“谢谢王爷” “这孩子,真不懂规矩,平时看你也不是这样的”王老道没发现什么异样,笑吗一声,又朝赫澜倾抱拳:“那王爷,属下就先回去准备,明日便动身前往碧同村去了”说罢转身就走。 阿册跟在王老道身后,长发底下的眼,再次看了赫澜倾一眼,这才急忙忙的追着王老道出去,完全都没有了礼数。 离开时王老道看着小孩忍不住训斥起来:“我说阿册,平时你小子不是都鬼得跟什么一样,怎么这会子就犯傻了呢?连王爷说得话你也没放心上……”人声远处,王老道跟小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赫澜倾怔愣愣地站在原地,盯着阿册消失得背影,着一直都回不了神。 “王爷?”吕毅狐疑,上前轻轻唤他:“你怎么了?” “恩?没事……”回了神,赫澜倾微微拧眉,转眼看向一旁的雷炎:“明日你随着王老道一起去碧同村,接了人后,即刻回来” “是”雷炎抱拳。 这里话音才落,大厅外便又来了一人,匆忙而紧:“王爷” “何事?”赫澜倾扭头一看。 小斯回道:“王爷,军中来了一些人,说是是王爷弟弟的朋友,特意来拜见王爷的” “弟弟?”赫澜倾面色狐疑:“他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两人叫许安与王鼎,说是二公子赫澜天是他们的大哥” …… 军帐里,赫澜倾刚一到了这里,便听得里面有人声相谈,刚一撩开帐门进去,当即就见得里面除了长孙无极屈候意与寇恒外,另外还站着两个人。 “见过天策王” “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了”赫澜倾虚手一抬,直接入了帐内上座。长孙无极与屈候意,以及寇恒三人,另外还有两人是赫澜倾不认识的,正是那许安与王鼎二人。 长孙无极踏步上前,指着王鼎与许安便对赫澜倾介绍,赫澜倾微一点头这才开口:“你们都是跟着澜天的,既然你们来了,那澜天他现在何处?为何不与你们一同前来?” 说到这里,王鼎与许安当即阴霾了脸色。 “怎么了?”赫澜倾狐疑:“可是出了什么事?” 王鼎长叹:“其实这次我们兄弟也是无路可走才寻来了汴京,苍茫山被朝廷派人围剿,我们大哥也被朝廷派来的赫澜渊重伤,若不是得无锋公子相救,只怕我们都要折损在赫澜渊得手上了” “王鼎!”突然提及的名字,让赫澜倾心里一震,还没回神就听得许安对王鼎呵斥:“公子交代过,不许说起他的行踪你怎么就忘记了!?” 王鼎一懵,才想起来临别前御剑斳对他们的叮嘱,当下一脸懊悔。 赫澜倾在旁看得狐疑,但更多的却是对这个名字地震惊于波动,当下也顾不上多想,骤然起身看向两人:“你们说谁?无锋公子?可是无锋御剑斳!?”他……他居然救了澜天? 只是御剑斳的名字还不够让赫澜倾诧异,更诧异的是自己的弟弟们如今居然都道了自相残杀的地步…… 自相残杀? 也许吧,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那时候,赫澜倾才刚生子,还没能 分卷阅读148 - 分卷阅读14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49 足月,不是也险些被赫澜渊杀了吗? 眼看瞒不过了,王鼎长叹之后,干脆破罐子破摔:“是啊,无锋公子就是他,当初要不是他,我们大哥也早都死了赫澜渊得方天画戟之下了,我们走的时候,大哥还重伤昏迷不醒,是无锋公子在照顾他,要不是赫澜渊追杀太紧,我们也不会丢下大哥先来了汴京”说到这里,王鼎拧紧着眉,眼有恨色,连声音也哑了几许:“我们刚离开苍茫山不久,就听见有消息传来,赫澜渊……赫澜渊他居然杀了我们大哥还、还有无锋公子!……”好狠的心。 “你!……”赫澜倾大惊,脸色瞬间全变:“你说……澜渊杀了他们?”这怎么可能?骤然甩袖,赫澜倾脸色瞬间透着阴霾:“这不可能!澜渊怎么可能会杀了他们!”也不应该……要杀……那也是正对自己跟影灵才是…… 王鼎与许安都逼红了眼,两人一起跪下,朝赫澜倾道:“大公子!我们兄弟所言句句属实!赫澜渊杀了我们大哥与无锋公子,还用他们两人的尸体跟朝廷换了赏赐!大周太子上官海更是亲自前往苍茫山恩赐赫澜渊,此事百姓皆知,并非是我兄弟胡诌之言啊!”这件事苍茫山那边的百姓都知道,只是没人知道此时的赫澜渊已经在赶往汴京的路上…… 夜晚,队伍驻扎的林中,盗凌窝在赫澜渊得营帐里,满脸好奇而又狐疑,想问什么却一副不敢问又憋得慌的样子。 赫澜渊淡淡撇他一眼,咚一声放下手里的碗:“盗凌,有话便说,再这么看着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已经习惯了赫澜渊这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盗凌也不在意,只嚼着一嘴的饭,口齿不清地问:“澜渊,到了汴京,你……能对大公子下得了手吗?” “赫澜天与御剑斳我都能下得了手,更何况是他?”赫澜渊说得毫不在意。 盗凌蹩眉:“你真的……杀了二公子跟御剑斳?” “你不是见过他二人的尸体了吗?”赫澜渊语调淡淡隐约透着几分不悦。 盗凌长长一叹,似乎没了食欲。 为什么自己认识的玉横,会越变越……别扭? 眼瞧着盗凌看着自己的目光愈发奇怪,赫澜渊心里愠怒,果断一巴掌给盗凌拍了过去:“不想吃就出去,别影响我的食欲!” “嗷!”盗凌狼叫一声,当真被拍得砸了出去。 所以……为什么玉横的性格会越来越这么的……让人想要……逗呢? 好吧,自己这完全是在找死的举动啊! ☆、第三十九章:战事亲信 赫澜倾自立为王,以汴京为中心点,周围大大小小共计二十三个城池如今都是赫澜倾的开元地界,三个月后,赫澜渊虽然带领大军抵达了汴京周边的城池,却是在第一道防线就跟赫澜倾手低下的将士遇上了第一战役。 进入汴京的第一个地方名唤荷城,是一个只有一千多口人的小城,驻扎这里的士兵仅有五百余人,领头的城门守将名唤杜青,是寇恒手里义军的一小队长。 赫澜渊带兵而来,远远看着城墙上的人影眯了眯眼,并不说话,身旁的秦奎看他一眼,打马走进赫澜渊身边道:“元帅这一役,便让先锋官去吧” 赫澜渊淡淡点头:“投降者,饶其性命,顽固者杀无赦” “末将明白!”秦奎应着,将众人身后的两位先锋叫了上前:“窦德宇,卓林!” “在!” “在!”两人同时打马上前。 秦奎道:“这首战便让你二人出战,拿下荷城!” “是!” “是!” 窦德宇与卓林抱拳应着,分别带了自己身后的两对小兵吁马而出,对着荷城城门上的守将叫阵,谁知城墙上的士兵却是招呼不打直接乱箭齐放。 赫澜渊只坐在后方的马背上远远观战,一言不语。 肖誉看了一眼这个情况,抬手一指便命令道:“休在拖延,直接攻城!” 音才落,窦德宇与卓林当即指挥士兵开阵攻城,鼓声一起,这第一战的战事也打响了起来,黄昏时,城门被窦德宇与卓林两人攻破,大门一开,大周士兵便如同洪水一般直涌而入,城镇中,当即是喊杀声震天……天色黑尽,荷城也跟着落入了赫澜渊得手里…… 汴京里,赫澜倾听得消息已经是两天之后,正殿中,他高坐上方一言不语,长孙无极与诸位将军都分两排坐与他的左右下侧,众人相护看了一眼,最后寇恒起身请命:“王爷,这赫澜渊来势汹汹,不如让我去会一会他吧” 赫澜倾一言不语,只是拧紧眉宇。 长孙无极沉吟片刻,也开口道:“这赫澜渊能夺得大周主帅之位,能力怕也不可小觑,不如还是……” “不必”打断长孙无极的话,赫澜倾终于开口:“荷城,我亲自去夺回来”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当即一愣,面面相觑却谁都不言。 荷城如同他的名字一样,这里的百姓都是以栽种荷莲为生,各式各样的荷莲生长于水面之上,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甚柔,也甚美。 河池边上,赫澜渊穿着一身丝质白纱,外皮浅紫色长衣站在荷田边上,不同往昔里高扎紧束的长发,今日的他,只将长发随意披散,乌黑的发丝如若瀑布一般披在他的身后,被风吹过时,一缕一缕轻轻飘荡,柔化了他一身凛冽的寒霜,一双细长的凤眼眼尾上挑,丝丝睫羽的浓密的铺盖在眼睑之上,只衬得他此时的模样,更显清雅而又隐带妩媚,仿佛有些模糊了性别的美,晃眼一看,却是让人有些雌雄莫辩。 夺了荷城,大军入驻城中,而后的战事都交给了肖誉等人去做处理,现在的赫澜渊只在后方静静等待作战结果即刻,只是越是这个时候,赫澜渊就越觉得自己的心里止不住的发慌,那双凤眼也愈发的雾霭起来。 “既然你不想打这场仗,为什么又还要坚持呢?”熟悉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是谁……跟屁虫盗凌。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打?” 盗凌两手抱胸,走到赫澜渊身边轻笑:“猜的” 赫澜渊当即眯眼一笑:“你不如猜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盗凌当即瞪大双眼:“猜不出来” 赫澜渊却不管他,当即一拳头就朝盗凌砸了过去。盗凌一怔,急忙闪身侧开,一把抓了赫澜渊得手腕:“澜渊!不带这么搞偷袭的啊!” 赫澜渊并不管他,手腕一转,挣开盗凌的手,再出一掌,紧逼盗凌,盗凌头大却又不敢当真对赫澜渊出手,当下便只有畏手畏脚一把紧拉住赫澜渊,随之从后一把将人抱住:“澜渊!我认栽了我认栽了还不行吗?” 赫澜渊哼笑一声,这才罢手,挣开盗凌冷眼看他:“还以为你应该能与我过上几招,怎得却这么快 分卷阅读149 - 分卷阅读15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50 便急着投降了?” 盗凌揉着额头:“我这是舍不得下手啊……你这么厉害,万一我不小心弄伤你,难道我就不心痛么?” “满嘴胡话”赫澜渊觉得自己有点头晕,根本就没有听懂。 盗凌嘻嘻一笑,蹭到赫澜渊身边,一脸严肃:“对天发誓,我从来不说胡话的!” 淡淡撇他一眼,赫澜渊懒得理他,转身欲走时,前方却有小兵急忙奔来,跪到赫澜渊跟前:“报告元帅!汴京反贼赫澜倾亲自出战了!” 一听这话,赫澜渊眸色当即一闪:“知道了,让肖誉等人小心应战,若有情况,随时来报” “是!” 盗凌站在一旁,拧眉看着那小兵又转身离开得背影,拧拧眉朝着赫澜渊踏进两步:“大公子此番亲自出战,想来怕是为了二公子跟御剑斳之事的,你……” “如何?”赫澜渊淡淡打断,之前原来还带着几许笑意的眼,瞬间又冷冽如冰:“既然赫澜倾亲自出马,我岂有不接之理?” “我只是担心而已”盗凌道:“大公子身手十分厉害,我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赫澜渊却毫不在意:“是不是,战场上见过,便知晓了” 赫澜倾亲自领兵出战,兵临荷城城下,赫澜渊麾下的四位将军连番出战,结果都不是他的对手,秦奎被其打落马背一枪锁喉,许鹏英也被赫澜倾兵器穿胸,险些掉落马背,若非肖誉与李牧及时出城营救,只怕连着许鹏英也将要死于非命,看着他们这一波人救了人便急忙奔回城里,赫澜倾稳坐马背之上,冷寒的面容,眼底透着几分压抑的杀意。一众立他身后的将士看着他们的王连败大周几位主将,一个个都挥动着手里的兵器,齐声高呼天策,喊声铿锵有力震动天边,如同战鼓一样一声一声,猛敲心口。 荷城将府的大院里,赫澜渊听着小兵回报的情况,眉宇轻拧,错步去了李奎与许鹏英的房间看望两人,只瞧见,床榻上重伤的许鹏英已经奄奄一息,似乎连军医也回天乏术,沉吟半响,赫澜渊这才开口:“肖誉,传令下去,大军从后方撤出荷城” 肖誉一愣,骤然抬头看他。 赫澜渊却不再多留,只兀自转身离开。 军中主将,一下子就被赫澜倾连杀两人,军心受了影响不说,这一役,如果赫澜倾为了赫澜天与御剑斳的事而下了狠手,自己会不会有事尚且为知,但赫澜渊知道,如果连身为主帅的自己都出了事,这些兵可能会散…… ☆、第零四十章:手足之战 房间里,赫澜渊张开双臂,任凭一旁的随侍给自己换上战衣,银色的铠甲一片一片如同波光粼粼,即便是在这屋檐底下也难掩那耀目之光,身后的披风红艳若血,微微翻动的一角,衬得他整个危险而又华丽,形若虎头的护肩甲,盔甲底下的浅蓝长衣,耀眼灼目的银色头盔,收拢起了他的一头长发,即便是如此强势英姿飒飒的装扮,也是难掩他那一身的清雅妩媚风华绝代。 很美的一人,美得能将刚柔并济,清雅而又隐含妩媚。 盗凌推门进来,看着他如此郑重的穿扮,眼底虽有惊艳,但更多的却是担忧:“这一战,你真的非亲自出战不可吗?” 眸光看他一眼,赫澜渊不语,只是点头。 盗凌还想再说什么,赫澜渊却已经直径从他跟前越过,取过一旁的方天画戟,大步踏出门外。 这一次,他们兄弟间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不知道谁会留情谁会狠下杀手? 荷城即将开战的消息一出,惊了不少的人坐立难安,更多的人却是对这一战的结果大为好奇,可……也有的人,心里担忧着,只希望能尽快阻止这一场厮杀,若不然……只恩怨会越结越大…… 荒野上,十二人的马队一路朝前狂奔,领头的两人正是据说已经死在赫澜渊手里的赫澜天与御剑斳,两人的快马加鞭一步也不敢停歇,如此狂奔的赶路,结果只引得伤势才刚愈合的赫澜天又瞬间惨白了脸色。 御剑斳扭头看他一眼,见他神色不济,还苍白得有些吓人,当下急忙拉住缰绳,将赫澜天喊住:“澜天!你伤势才刚愈合,不要勉强,我先过去阻止他们,你随后跟来!” “不用,我没事!”迟疑一阵,赫澜天继续打马狂奔:“要是再不及时赶到荷城,到时大哥真对澜渊下了杀手一切就来不及了!” 赫澜渊最在意的是什么? 是大哥的立场,以前时,大哥一向最疼爱他,只是最后因为季爹爹的死而拼命维护影灵,伤了澜渊,而现在……如果大哥再因为自己与御剑斳的事对澜渊下了杀手的话……他们兄弟间可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只是……这没日没夜的赶路……他们能及时赶到荷城吗? …… 清晨的风,悠悠吹拂,荷城城墙上的旗帜猎猎翻飞,战鼓声响一起,号角吹响,整个空气的密度似乎都跟着一起变得压迫异常。 城门前双方摆开的阵型,都显得那般张牙舞爪杀气森森,阵型中,双方的主将一样的都身穿银色铠甲披风若血,霸气天成又那么凛冽飒飒。 赫家人,当真的武将中最璀璨煜煜的一颗星。 天策军中,赫澜倾远远地看着对面阵型中那领头的人,眉宇紧拧,泛着血丝的眼中,寒霜骇人。 “攻城!” 没有多余的话,赫澜倾只凛冽威仪的吐了这两个字,而后所有的士兵随着一阵呐喊,挥舞着手里的兵器直冲而上。 城门下,赫澜渊看着前方的动静,眉宇一拧,握着手里的方天画戟当下也吁马而出,而后身边的众位士兵也跟着呐喊着,一起冲锋而上,城墙底下,瞬间乱成一团,到处都是震天的呐喊、兵器的碰撞与惨叫声…… 拉着缰绳,赫澜渊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前方那策马直朝自己奔来来的人,眉宇拧成一团。 ——你长大了,也能独挡一面了,若非是你,仅凭我一人之力,想要逃出那鬼地方,几乎不太可能了,现在怎么样了,伤口还疼不疼?—— ——已经好很多了,不疼—— ——别撒娇了,来,我陪你吃点东西—— 悯晨赫澜倾,从小便最喜爱的大哥兄长,一直……一直都那么好,那么疼爱自己……可是…… 铮——! 兵器碰撞的声响异常刺耳。 马背上,赫澜渊两手死死握住手里的方天画戟,眼看着赫澜倾手里的樱枪朝自己挥来,刚一接下,两件兵器顿时擦出了刺眼的火光。 “为什么要杀了澜天与剑斳!?”手里的力道毫无保留,赫澜倾眉宇紧拧,心里的伤痛拧成一团。 眯了眯眼,赫澜渊冷笑一声,骤然挥手,握着方天画戟回身一劈,却被赫澜倾刚好接下:“想杀便杀,哪有那么多得 分卷阅读150 - 分卷阅读15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51 理由!!!” 两人的兵器虽都是一触即分,却因为过猛地力量而相护间摩擦出刺眼的火光,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掠照过他们的脸庞,明明就都是极美极好得人物,可是这张脸却相互的都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所以……自己当初的那个弟弟是回不来了? 牙根紧咬,赫澜倾骤然翻身而起,凌空旋转的身体挥舞着手里的樱枪,直朝着赫澜渊身上猛然扎去。 赫澜渊仰头一看,侧身一闪,却被那樱枪划过肩头,逼得赫澜渊翻身滚落马背,赫澜倾大吼一声,紧追而上,手里的兵器直追着赫澜渊得身体,枪头插入肩骨,几乎要刺穿了赫澜渊得身体。 “为什么!”紧逼着赫澜渊得身影,赫澜倾力道不减,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狠狠逼视着眼前的弟弟:“为什么对澜天你也能下得了杀手!为什么要把御剑斳也牵涉在内!!!为什么你要取他们的性命!!!”御剑斳……这些年自己欠他的本就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这时候又还要再添上一笔不能偿还的债呢? 从没有想到,发了狠的大哥居然会这么逼人,竟是一点空隙也不留给对手做反击,赫澜渊一时受制,竟是无力反抗,只能下意识地死死抓住那刺穿自己肩骨的枪头:“战场无父子,我如今即为大周元帅擒拿反贼有何不对?杀他,不过根本就是我本职所在!”就如同……你当年拼死维护赫影灵一样…… 话中的玄外音,此时的赫澜倾没有听出来,只是想到那个自己亏欠了太多的无锋居然折损在自己弟弟的手里,赫澜倾的心里就跟那麻花似得狠狠拧成一团。 骤然拔出枪头,赫澜倾侧身一闪,一脚踹中赫澜渊腰腹,当即弄得赫澜渊狠狠朝后砸去,滚落地上,一口血,就这般吐了出来,染红嘴角,不给赫澜渊挣扎起身的时间,赫澜倾紧逼而上,手里的樱枪赫然一举,竟是要狠狠朝着赫澜渊眼中扎去,只是……那樱枪只扎在了赫澜渊得耳旁,当即惹得沙尘飞溅,迷糊了赫澜渊得双眼。 “为什么不杀了我,给你的弟弟还有御剑斳报仇呢?”一开口,赫澜渊得嘴角就有猩红的液体流淌而下,任凭他如何隐忍也压抑不住。 四周厮杀声兵器碰撞声一直不停,然而赫澜倾却像是不知道一般,只单膝跪地蹲在赫澜渊身边,一把揪住赫澜渊得衣服,将他拽了起来:“虽然你杀了澜天还有剑斳,但我不会杀你,你是我弟弟,一辈子都是,可是……我也不会原谅你……如你所想,从今以后,我不再欠你,影灵也不再欠你,父亲更不欠你!” “所以……我到底……是不能跟他们相比的啊……”赫澜渊低低一笑,眼角似乎起了水雾: “大哥……”久违的两字带着轻颤的沙哑,喊出口中,却震得赫澜倾当即一愣,赫澜渊睁眼看他,一双凤眼里面透着得是 难以压制的难受:“当年……我爹亲出事之时……大哥你是不是也这样,对赫影灵拔剑而向,为我爹亲讨公道过?当年你是不是也像今天这样……动过想要杀了赫影灵的念头……?” “你……”赫澜倾被他问得一怔,松开了手。 赫澜渊却突然眯了双眼,一个发狠,骤然挣扎起身,朝着赫澜倾发了攻击,苍白的脸色,额头满是冷寒,握紧手里的方天画戟,仿佛是用尽力气似得朝着赫澜倾狠击过去。 赫澜倾心里一软,只是想着要闪身避开,却不想,这一次赫澜渊再出手时竟与之前完全不同,狠辣的招式,招招逼人,仿佛是欲要置人于死地。 “澜渊!”赫澜倾一惊,才刚接下赫澜倾的招式,没曾想赫澜渊手腕一转,方天画戟方向一改,竟是直刺向赫澜倾的心口,即便赫澜倾急忙施展轻功朝后飞跃,却到底还是没有避开,竟被赫澜渊得方天画戟没入胸口。 闷哼一声,赫澜倾震惊得只能睁大双眼,眼色复杂的盯着赫澜渊看。 澜渊……弟弟……并不是真的想要与自己为敌,他……他只是心里有个疙瘩,只等着自己去帮他解开,可是结果……结果竟然是自己把这疙瘩栓了死结…… ☆、第四十一章:血染一战 刺入身体的兵器,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赫澜倾五指死死抓住那方天画戟的锋刃,割破的掌心满手是血,心里虽然震惊诧异地波动着,但这关乎大军胜败的一战,他却是丝毫也不敢手里留情,当下无奈中,只能被逼着反手一掌,给赫澜渊身上拍去,欲想将人逼开。 赫澜渊眉宇紧拧,脸色显得有些苍白,面对赫澜倾的出掌,赫澜渊骤然闪身而上也跟着运了功力,一掌击出,轰得一声,一股强烈的气流以这两人作为中心点朝着四周飞散出去,激的满地的黄沙飞扬,而后,只见得赫澜倾的嘴角也跟着先了血迹。 “澜渊!” “澜倾!” 混战中骤然响起的声音刺耳异常,赫澜倾才刚被震得神色惊-变,不敢去想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顿时眼前骤然一花,却是已经被人一把抱住,瞬间跃出几丈远,这人低头看得赫澜倾的胸口还在流血,当即急忙封了赫澜倾的穴道,将人紧紧维护怀里:“是我来晚了” “剑……剑斳……?”有好些年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了十年八年还是七年赫澜倾自己都记不得了,然而此时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模样,赫澜倾当即只觉得脑袋一团浆糊,都理不清自己到底是想念他还是想避开他。 这边赫澜倾被人紧紧维护,那边赫澜渊在猛然发力之后也跟着浑身一软,险些跪倒地面,却是被人急忙一把抱住:“澜渊!澜渊!澜渊你醒醒!澜渊你醒醒!” 赫澜渊意识模糊,微拧着眉,任凭这人紧抱着自己,浑身软得如水一般,竟是全没了力气站立,最后彻底昏厥过去。 赫澜倾被那边的声音拉回思绪,扭头看那人竟是盗凌,而他怀里的赫澜渊已经彻底没了意识,赫澜倾心里一绷,上前急道:“先带他回去!我可以让白凤救他!” “不必!澜渊现在不会想要受你恩情,更不会愿意再看见你的!”盗凌神色阴霾,往昔里的轻浮全然不存,只透着几许森森寒意,话音落,盗凌一把将赫澜渊打横抱在怀里飞身便走,一个眨眼就消失在天幕底下。 …… 安扎在树林里的营帐凉得有些冻人,即便此时床榻上的赫澜渊盖着厚厚的被褥,也捂不热他苍白的脸颊,一咳嗽,嘴角就有血迹流淌下来…… “军医!元帅到底如何!”肖誉在旁看得火帽,忍不住又追问一次。 军医急忙给他擦拭嘴角的血迹,额头早已慌得满是冷汗:“元帅伤势太重,只怕……只怕……”无能为力? 盗凌在一旁听得心里火帽,忍不住一脚给军医踹了过去:“你这军医到底是怎么当得 分卷阅读151 - 分卷阅读15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52 !连个伤势都医治不了,动不动就只怕只怕的!留着你们到底还有个什么用!” “报——!肖将军,有情况!”营帐外,有小兵疾奔而进。 肖誉听得一惊:“什么事!” 小兵道:“反贼现在正在派军搜山围剿,很快便要找到这边来了!” 所以……现在是轮到赫澜倾对他们赶尽杀绝了吗? 扭头看向床榻上的赫澜渊,肖誉握紧了拳:“盗凌,我拨两万人马给你,你带着元帅,即刻撤离,返回京城” 盗凌一愣,拧了眉抬头看他:“要带澜渊走的话,人多反而是个麻烦,如果我轻装从简,我能更快带他回去,找人救治”大军里的军医,能医治得了一些皮外伤,却医治不了这种重伤。 “谁都不能走!”两人话音才落,上官海当即撩开帐门大步进来:“汴京战事还未能完结,此时撤离岂不等于临阵退缩吗?” 盗凌听得一怒,未发话,肖誉便先开口了:“可是太子殿下,如今我军情况严重,两位将军已死,主帅重伤,军心大受影响不说,敌方还是赫澜倾亲自出战,这一役,再僵持下去于我军而言只有害而无一利,当务之急,应该是先将主帅转移,送入后方救治,若再拖延,元帅一死,到时军心四散,后果更不堪设想!” 对军事上,上官海并不是全懂,他也并不知道赫澜渊受伤,只是被将士保护撤离这里,听到赫澜渊回来的消息才急忙赶来,没想到只听到要肖煜要让赫澜渊撤离的事才出口阻止,此时听得肖煜细细分析,才略为一怔,错了步走到赫澜渊床前。 赫澜渊伤势很重,赫澜倾当时是实实在在的动了杀意,最后也只是硬逼着才还能手下留情。眼看着赫澜渊得情况确实不好,上官海拧眉,也松了口:“他这样子确实不合适再留在军中,让人保护他暗中撤离这里,我再修书一封,将司马殇调来这里,而后再差人回报父皇吧”京城太远,一来一回要等得上官青墨的回应只怕他们已经全部阵亡,目前将赫澜渊暗中送走,再将司马殇调来救急是最佳也是唯一的办法。 商定好了,当晚盗铃便挑选了几个人,带着赫澜渊连夜撤离,而那些原本在搜山的天策士兵,在眼看即将找到大周士兵藏匿点的时候,却又突然收兵返了回去,直弄得上官海与肖誉等人一头雾水。 兰州城的李府客房,盗凌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骤然被人一脚踹来侧翻在地,盗凌才刚急忙跪好,就听得上方男人愠怒的声音,冷然作响:“我派你保护澜渊的安全,你便是这么给我保护人的!?” “属下知罪!请庄主息怒!”盗凌将头垂得更低:“大公子亲自领兵出战,玉横公子也非要应战,属下……” “住口!”不等盗凌说完,男人便冷声打断:“失职便是失职何来诸多理由?” “是”盗凌不再辩解:“属下这便前往戒堂领罚”言罢,盗凌起身退出门外。 “庄主”内堂的房门打开,是湫棠从里面缓步而出。 男人眉宇紧拧,神色间透着几分阴霾:“澜渊如何了?” 湫棠轻叹:“内伤并不是很严重,只是这一路颠簸,伤势恶化,需要仔细调养才是” 无声的叹了口气,男人举步直径朝内堂的门边走去:“该怎么医治你自己明白,不用我再多说了” “是”湫棠不敢再言,转身退出房间。 房间里,赫澜渊躺在榻上,脸色惨白如纸毫无半点血色。 数日之前,当白画斳听得赫澜渊受伤的消息时,整个人感觉都十分不好,如果盗凌就在他身边的话,可能白画斳会杀了盗凌也说不一定,压抑着怒火,白画斳带了湫棠,虽然急忙追赶过来,但这一路到底也是用了一些时日,结果却是赫澜渊得伤势愈发严重的厉害了。 汴京如今化为赫澜倾的地界,是反军之首都,四周除了归为天策的那些城镇,而后的地方则连个人影也没有,几乎全都举家迁移,深怕被这战事所累,盗凌带着赫澜渊一路撤离,除了那个没用的军医能起到一丁点作用之外,这一路他们竟是都遇不到半个懂医之人,好不容易跟急忙赶来的白画斳汇合了,可是……赫澜渊得伤势却因这一路的颠簸而弄得更严重了。 指尖轻轻抚过赫澜渊苍白而又冰凉的脸颊,白画斳低低一叹,侧身在床边坐下。 如果澜渊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自己,不知道……他是会生气还是……? 不确定。 这一次受伤,赫澜渊在床榻上昏睡了好几天,这期间,司马殇的部队前往汴京,与上官海等人汇合,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小孩一身戎装,稚气粉嫩的脸颊,似乎因为在军中呆了月余的关系而愈发显得格外老练与沉稳,只是精致的眉眼间依旧难掩他一身的华贵无双。 大周的皇长孙殿下上官无玉,如今跟在司马殇身边学习军事,已是众人皆知。 随着司马殇的步子入了大营,在听见赫澜渊受伤的消息时上官无玉眸色明显一闪,却压抑隐忍着不去追问,只在一旁静静得听着上官海与肖誉等人对战事的分析,而后话锋一转,司马殇却是突然点了上官无玉的名。 这一瞬,满营帐的人全都一愣,眸光直直落在上官无玉身上。 被众人如此盯视,上官无玉微微拧眉,似有不悦:“我入军时日尚浅,毫无经验,与战事不敢多言,但听司马将军吩咐便是”其实,大军中,没有那个将军会喜欢听见一个孩子对战事的指手画脚,哪怕只是一句也不行,但、司马殇似乎诚心就不愿意这么轻易放过上官无玉:“殿下若有所见,也可说上一二,倘若有不足之处,也可及早改正,如此方能得见殿下与我军处到底是学习了多少” 眸光淡淡的撇了司马殇一眼,又见得他麾下将士,包括肖誉与自己父王等一个个,上官无玉低低一叹,只能看口:“既然如此,那我便只能说,依我看来,这一战,不能打” 话一出,满座皆惊,一个个全都瞪大双眼瞪着上官无玉。 眸光看了自己父王一眼,上官无玉微微蹩眉,看向众人又问:“我且问一句,在座诸位,有谁能敌得过赫澜倾?” 悯晨赫澜倾,当初年纪轻轻便被先皇册封为天策将军,指挥驸马,后有赐居封地,十年来鲜少出入人前,可是一现身,大劫天牢不说,就连赫赫威名的威武将军都在他的手上吃了亏,这个人的厉害有谁能敌得过? 上官无玉一句话,当即就问得满帐众人哑口无言。 眸光看了一眼众人,上官无玉续道:“如今赫澜倾的存在无疑是他们天策将的军心士气所在,倘若赫澜倾一日不死,天策将的军心便一日不散,但倘若赫澜倾死了,也许这些溃散的军心还可能化成一股更强的杀戮 分卷阅读152 - 分卷阅读15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53 力量,只是诸位不知谁有这等本事,可以取那赫澜倾首级?谁又可带领大军抵抗那些爆发的反贼士兵?” 所以双刃剑有时候便是如此。 赫澜倾死,虽说可以乱他天策军心,但也更有可能激化他们复仇的心里,这一战,也许能胜,但只会胜得毫无意义,更何况,这里的,谁能杀了赫澜倾? 肖誉坐在一旁,拧眉想了许久:“总不能便因此就……”投降?还是撤军? “这一战,不能退”眸光看向肖誉,上官无玉复道:“但,我提议,让西北侯莫道寻出兵伐战”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了,最近忙死,都是行政班的节奏,有错字下次再来抓了,tat ☆、第四十二章:未有防备 汴京战事风云变幻,而这一边,赫澜渊在床上昏睡好几日,一直到伤口的伤势有了好转,这才总算是幽幽醒来,只是、没想到才一睁眼,便看见自己的床边靠着一个人影。 是谁? 盗凌? 赫澜渊心里狐疑,眸光上移,眼中看见得却不是盗凌的脸,而是……另一个人。 七贤庄得白画斳,他为何在这? “一醒来就盯着我发呆,是睡了太久,睡傻了吗” 原本闭眼假寐的人突然醒来,说出的话音温柔中透着几分淡淡地宠溺,赫澜渊听得一愣,过于熟悉的感觉让他眸色一闪,而后便脱口问道:“你以前……说过?” “你想起来了是不是?”简单的几个字,听得白画斳心里一震,忙俯身看他:“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我以前……” “盗凌呢?”不等白画斳说完,赫澜渊骤然闭眼拧眉,却问了别人的名字。 白画斳心里一堵,也只能叹息:“他出任务去了” 赫澜渊再次睁眼,眸低一片冷然:“是他告诉你的,我现在在七贤庄?” “这里不是七贤庄”白画斳道:“这里是汴京外临镇兰州城,你伤势太重等不到回去,所以我便带着湫棠一路赶了过来” 移开眼,赫澜渊只盯着窗幔的一处,微微拧眉:“汴京战事如何了?” “僵持不下”应该算是吧,大周士兵围集在外,汴京里赫澜倾一直不见动静,可不是僵持不下吗? 闭了眼,赫澜渊没有说话,静得仿佛是睡着了般,白画斳微微拧眉,见得他睫羽的微微颤动,道:“你在这等等,我去让人给你弄些吃食过来” 赫澜渊没有反应,只是隐约听得屋子里脚步的移动声响。 才刚醒来,他脑子还有些发晕,身体也软,只是刚一想动。就会引得肩骨处的伤势拉扯一般的疼痛,待得吃食被人送来,赫澜渊还没起身,白画斳便已经走到床边,将地他小心扶起:“小心一些,你的伤口缝合过,还没有彻底愈合” 赫澜渊看他一眼,刚坐好,白画斳便端了碗在他面前坐下,反应出白画斳要做什么,赫澜渊当即黑了脸色:“我不用借你之手!我自己能吃!” “别耍性子了”白画斳劝道:“你本就伤了右胸,牵连右臂,不好好养着,是想将来废了那只手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 咚! 赫澜渊才说着,白画斳突然阴沉了面色,将碗朝着桌上重重一放,原本温柔的面容,瞬间透着几分阴霾,整个人也不再似之前那般温蕴,相反还有些危险:“对你,我是不是一直用错了方法?”看着赫澜渊这明显一愣的样子,白画斳眼底隐有逼人的寒霜闪过:“我放着你在外面自由了这么久,便是不想将你逼得太紧,现在看来我的退让,倒成了你的变本加厉了?” 赫澜渊被白画斳突然地转变结结实实得弄怔楞了片刻,反应过来之后,当即就忍不住冷笑出声:“变本加厉?我到不知这话要从何说起了?” “是啊,不知从何说起,那我们便从无玉说起如何?”白画斳依旧神色阴霾隐有愠怒看他:“你现在闹着脾气不肯吃饭,病了,死了,日后若无玉询问起来,你不怕无玉难过?即便你不在意无玉,那你那个还没找到的孩子呢?你忍心让他知道,他爹亲居然是个废人吗?那他岂不是更要伤心?你都不介意?” 听这话,赫澜渊心里一绷,暗自握紧了被褥底下的左手。 白画斳看他不言,端了碗,重新将汤匙递上。好半响时,赫澜渊才终于张口,一口狠狠咬住汤匙。 赫澜渊这怄气十足的模样,看得白画斳心里一阵好笑。 傻瓜,也不怕磕了牙齿。 赫澜渊如今养伤的兰州城,虽说是汴京的临镇,但距离汴京也是有一些路程的,这些日子,在李府养伤中,赫澜渊不用再刻意问谁,就能大概听得汴京那边的情况传来。 大周里,除了当初的赫澜渊敢率兵出挑赫澜倾外,而后却是无人再出一战,司马殇虽然赶到汴京城外,却也只是坐镇军中并没有发动战事,两边一直这般僵持,全都毫无动静,听得这些,赫澜渊只是眸色一怔,而后盯着一处,仿佛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面,然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让赫澜渊更在意的,是上官无玉居然跟在司马殇的身边…… 白画斳拿着药箱进来,看赫澜渊坐在床边盯着窗台上的兰花发愣,低低一叹便朝他走了过去:“身体才刚有些好转,怎么还坐在窗口上?” 一听他的声音,赫澜渊当即就拧了眉:“你来做什么?” “你说呢?”白画斳轻笑,走到床头边上将手里的药箱放下:“澜渊,过来我帮你换药” 一听这话,赫澜渊脸色当即更黑:“湫棠呢?为什么是你来换药?” 白画斳道:“湫棠回七贤庄去了,而今不在,旁人我也不放心他们,怕他们弄疼了你,所以便只有我自己亲自给你换药了” 微拧着眉,赫澜渊狐疑低看他,见得白画斳一派坦荡从容之像,赫澜渊虽然心里嘀咕,但也没有多想其他,走到床边,便当着白画斳的面,解了衣衫。 自己如今重伤未愈,想来白画斳也不至于做些什么才是…… 衣襟解开,露出的身体也不再如同十年前那般的纤细精致,几乎到处都布满了狰狞的疤痕,甚至还蔓延上了颈处……再次看着赫澜渊这一身的伤,白画斳还是忍不住拧起了眉。 “你如果看不惯,这药还是我自己来换吧” “不用,我来就好” 赫澜渊不再说话,只转身在床边坐下,一双眼,小心而又戒备的盯着白画斳看。 白画斳一言不语,只小心地解开赫澜渊身上的布带,胸口处,那接近肩头的位置,有着个如同眼睛大小的伤口被人用针线缝合着,原本该是狰狞的模样,却因为赫澜渊这一身的伤疤,而变得不那么突兀。 小心地给赫澜渊换了伤药,再将布带重新缠好,白画斳轻轻一叹, 分卷阅读153 - 分卷阅读15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54 指尖却是突然挂过赫澜渊胸前的肌理,当即弄得赫澜渊心里一阵颤栗,不经意的微红了面颊,怒视着眼前的男人,却是还没来得及说话,赫澜渊又突然被他扣了后脑,而后,连呼吸都跟着被人吞噬…… ☆、第四十三章:你值得吗 突然被人缠了呼吸,赫澜渊明显惊住,两手反射性地抵触在白画斳的胸口,却因为这突然的动作而引得伤口一阵疼痛,右手无力,几乎让他软了半边身子,哪知此时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被白画斳推了进来,抵入咽喉深处,赫澜渊一阵惊诧,轻咳一声,却是顺带着将那东西给咽了下去,小小的一小粒,轻易地便入了赫澜渊得腹中。 白画斳并不将他放开,只一手扣着赫澜渊得后脑,一手扶着赫澜渊得身子,小心亲吻:“澜渊……澜渊……”轻轻呢喃着赫澜渊得名字,白画斳似有很多话想说什么,却又没能说出来,只是轻柔的,吻过赫澜渊得嘴角、鼻翼、眼睑还有额心处。 对于白画斳突然的举动,赫澜渊心里愠怒,却奈何因为伤势发作不得,只能捂着伤口处,皱眉怒视着眼前的男人:“白画斳,你休要过分!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白画斳轻轻一叹,与他额头相抵着:“那时锁心情蛊,是锁你情心的蛊物,中了此蛊,即便你再记不得我,可是你的心里已然还会有我”还会爱着我。 “简直荒妙!”赫澜渊心里听得愠怒,扭过头,一手扶开白画斳的身子:“我即便再不知世,却也从未听过这种蛊物,莫说我曾经忘记过你,即便没有忘,可我现在并不爱你,一只根本就不存在的蛊物,你以为凭它,就当真能拨动我的心吗?” 动了动唇,白画斳没有再这蛊物上多做纠缠,只是话锋一转,突然道:“既然这东西不能拨动你的心,那便由我来拨动它吧”轻笑一声,白画斳道:“从今以后我便留在这里与你同房,如此朝夕相对,我不信你对我还会没有心” 赫澜渊心里惊愕:“喂!我准许你留我这里了吗?”会想杀人的! 白画斳笑得一脸优雅:“不用你的准许,当然了,你也可以反抗,不过以你现在的情况,若是弄得伤势恶化或者严重,到时候只怕我想对你做些什么时你更无力反抗,只能乖乖的让我为所欲为,所以了,是要反抗还是乖乖的让我留在这里照顾你直到你伤势痊愈了,你可以考虑清楚” 赫澜渊被他气得差点没咬碎一口的牙! “你这个无赖!” 白画斳眼皮一垂,嘴角轻扬:“要不要在后面加上个流氓?”乐意之至! 赫澜渊被气得肺叶子疼,拿了床头的茶杯朝着白画斳砸了过去:“滚!” 说是让赫澜渊自己考虑,但是当天晚上,白画斳就带着自己的东西直接搬去了赫澜渊得房间,床头上,赫澜渊盖着被褥,身上穿着亵衣。外披长衫,阴霾着脸色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在自己房间里面出出进进,那双凤眼就如同刀光剑影似得,生生刮得众人心惊胆战,一个个恐惧着,手脚麻利得全都安顿好了,就急忙溜之大吉,深怕被这赫澜渊活吞了似儿的。 众人整理完了,白画斳也拿着吃食推门进来,赫澜渊刚一见他顿时就满眼的杀气,白画斳微微挑眉,不为所动,只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头边的柜子上。 “我给你带了吃的,都是以前你喜爱的,那些生姜什么的都没有放进去,你可以放心”添了饭碗,白画斳刚一递上,没曾想话音才落,赫澜渊一个挥手,啪一声,当即掀翻了白画斳手里的碗,白色的饭粒,当即洒在赫澜渊得床前。 “出去!”赫澜渊咬牙看他。 白画斳眸色一怔,又复垂了眼睑,看向地上的饭粒,赫澜渊再次发难,一手用力,将柜子上的整个托盘全都扫落,没料到用力过猛,竟是全都砸在了白画斳的身上,托盘砍中他的手背,当即就现了一条青紫色的痕迹出来。 白画斳依旧不动,赫澜渊也一怔楞,心口里却是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当即让他拧紧了眉。 怎么回事? 尖锐的疼痛一闪而过,而后留下得只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闷堵,有些难受。 赫澜渊正狐疑着,就听得白画斳低低一叹:“现在的天下不比以前,很多地方的百姓都还饿着肚子,甚至有的地方出现了人相食的情况,你现在不应该为了跟我置气而浪费这些粮食的” 心里突然来的闷堵,弄得赫澜渊一阵莫名其妙,愈发不快,阴霾的脸色,似乎一点也不想要看见眼前的白画斳:“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盗凌呢?让盗凌来见我!” 盗凌…… 赫澜渊醒来,第一个问得人。 白画斳微微拧眉,脸色虽并无几许变化,但眸色却显得有些阴沉:“盗凌出任务去了,短时间内,不会……” “够了!”赫澜渊朝他怒吼:“你真当我不知道吗?盗凌只怕不是出任务了而是被你关起来了吧!”该死,心里这愈发阴郁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呢……”眸光静静得盯着床榻上的人,白画斳轻喃似得开口:“从你回来到现在,对我一直如此,为什么你却又能接受盗凌,醒来时第一个问得也是他……”一辈子的逍遥飒飒,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眸光凛冽地盯着白画斳,赫澜渊毫不退让:“盗凌以真心待我,自然值得我以真心待他!你?白画斳你值吗?” 值吗?还是不值? 十年前,是谁为了一个玉横澜渊,沦为京城笑谈,甚至为他不惜舍弃性命?代他接下傲陌阡的攻击?又是谁一直留着赫影灵,只因为那张如出一辙的脸?十年来收了心,收了情,当初的薄性风流,都只为他一人而变成了洁身自好,远在京城,只因为收到他受伤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带人疾奔过来,对他悉心照顾无微不至……却原来只有一句……你值得吗? 脚步朝着床边移近几步,白画斳垂眼盯着床上的人:“也许不值,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值得……” 赫澜渊心里狐疑,心里正想要说白画斳这反应有点不对劲时,没曾想白画斳却突然扑了过来,当即赫澜渊大惊:“白画斳!你做什么,放开!!!” 白画斳不为所动,拧紧眉,两下抓了赫澜渊得手腕便抽了腰带,将人绑在床头,赫澜渊心里惊骇异常,想要挣扎,却只引得伤口处一阵阵的疼痛,当即连脸色都跟着青了几许,而白画斳似乎当真怒急攻心,竟是不管赫澜渊得伤势与脸色,只将人压在床上,捆绑了一个结实。 “白画斳!你放开我!你放开!!!”忍着伤口的疼痛,赫澜渊心里绷得死紧,不好的预感淹没胸口,心跳如鼓。 “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坐在床边,白画斳垂 分卷阅读154 - 分卷阅读15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55 眼看着床榻上一直在挣扎的人,手腕移动,指尖落在赫澜渊得腰上:“为什么你能记得那么多,却偏偏惟独只忘记了我?是不是就如同当年的那场婚礼一样,这又是你的另一番报复?”才说着,指尖一动,撩开了赫澜渊得衣襟,掌心贴着腰侧身线缓缓抚摸。 “你!……”赫澜渊被他摸得一震颤栗,不由自主的红了脸颊,却只有一脸的隐忍与恨意:“你想问我?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我为何偏偏记得那么多,就只惟独记不得你?报复你?可笑!只怕我连想报复你的心思都没有才会只单单记不得你的吧!!”因为完全不想再有半点瓜葛了。 白画斳听得眉宇一拧,手腕用力,却是骤然扯掉了赫澜渊得亵裤,一把抓起赫澜渊得脚踝,神色说不出的骇人:“以前记不得没有关系,现在你记得就好” ☆、第零零一章:妖仙夙影 早上的雨,淅淅淋淋铺湿了地面,房间里,床榻上昏睡着的人一直不见醒来过,白画斳站在床边,拿着伤药小心地给他伤口处换药,眸光一转,再次看向他这透着不正常绯红的脸颊时,也只能无奈低低一叹。 “杜伊” “属下在!”门外立即有人推门进来。 白画斳扭头看向杜伊:“收拾一下,我们启程返回七贤庄” 杜伊一愣,却不敢多问,只能应是转身退出门外。 赫澜渊伤势不轻,之前又被自己的一番折腾怒急攻心,反倒愈发严重起来,看着他如今这人事不知的模样,白画斳虽然心疼,却并不后悔自己之前的所为,至少……澜渊不会再轻易的离开了…… 白画斳要带人返回京城,汴京这边的战事在三个月后也终于迎来了那上官无玉提议出兵伐战的人,西北侯莫道寻,然而西北侯莫道寻才刚率兵而来,京城却又突然有消息传来…… 皇帝上官青墨遭人刺杀,伤势严重,恐怕命不久矣。 听得这个,上官海当即怔楞,上官无玉也惊了一跳,要知道上官青墨虽然久不持刀,但那一身的本事还在,就算被人近身想要取他性命也绝非轻而易举,除非是他从没有提防之人。 如今的大周天下本就不算安定,赫澜倾的起事更是引得诸多豪杰相继呼应,可见想要他上官家性命的人并不在少数,只是不知道这能杀伤上官青墨的人会是谁……? 眨眼的时间,大雪纷飞的冬季在白画斳带着赫澜渊返回京城不久之后便已来临,寂静的山野间,只有几只小鸟的身影与鸣叫在林间穿来。 树影中,有人手持纸扇,穿着白色的狐裘,提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盒子,一步一步走到那林子里的大树根脚下,这里竖立着一座坟丘,上面的墓碑只简单的被人凿刻出了几个字样。 夫君南宫越之墓。 来人停下步子,单膝在墓碑前跪了下来,放下的油纸扇,露出的面容,赫然便是那皇宫中最受上官青墨宠爱的君妃……兮夙影…… 白嫩若葱的指尖缓缓地抚摸在墓碑上的那个几个名字,兮夙影的一双眉眼,竟是逐渐变得湿润一片,眼底的眷恋与伤痛,全都映照在他氤氲起来的水雾里面…… “越……我回来了,你看见我了吗?”兮夙影喃喃低语,原本好听的嗓音却透着几分隐忍的沙哑。 一座坟丘,一块墓碑,当然是不可能给他半点回应的。 然而兮夙影却像是听见了回答,嘴角微微一扬,脸上流露出了几分笑意:“当年……我说过,我会帮你报了家仇……我没有食言,虽然用时颇久,可是我做到了呢……你看……”打开放在地上的木盒,里面显露出来的赫然正是一颗人头,是那上官青墨!瞪大双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仿佛正在死死盯着南宫越的墓碑。 兮夙影双眼愈发湿润,颗颗豆大的泪珠管不住地朝着眼底掉落:“你看见了吗?上官青墨,我把他给你带过来了,你南宫家的一门血债算是清了,你是不是可以安息了呢……越……你看见了吗?……”话没说完,兮夙影已经管不住自己,伏在南宫越的墓碑前呜咽着。 雪……似乎越下越大,几乎都要将兮夙影的身子淹没…… 一阵大风突然吹来,却是将那飘落在兮夙影身上的积雪扫落了些许。 发泄了好一会,兮夙影再抬头时,发红的眼,却是带着几分湿润的笑,明明就那么好看动人,却仿佛有太多说不尽的辛酸。 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兮夙影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小瓶石油与火折子,将那装着人头的木盒焚烧在墓碑前。 寒冬雪季,骤然燃起的火焰刺目异常,火光灿烂,那装着人头的木盒燃烧了许久都还不见熄灭…… “上官青墨我给你带过来了,南宫家的仇报了,现在……只剩下一个赫影灵了”深深吸了口气,兮夙影将身侧的手,拽得死紧:“越……你再等等我,再等等,我一定会把赫影灵的人头,拿回来祭奠你的,这次用不了十年,我就可以给你报仇了……” 十年…… 好漫长的日子,长到他是怎么过来的都不知道。 大街上,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地出了京城,虽然到处都在因为上官青墨遭人刺杀的事而严加防备着,但这对于早已谋划好了一切的兮夙影来说全无半点影响,只是……那赫影灵……听说很早的时候就被人送去了御剑山庄,他的处境不知道跟当初的兮夙影……是否会一样? 官洲城的御剑山庄? 如今的官洲城已经陷入了一片战乱,城外反军蒋仁义率兵兵临城下,城内的万俟夜也不是什么善类,双方对战两个多月,蒋仁义却连这官洲城的大门都没有摸上。 兮夙影来到这里的时候,东门处的盘查甚严,城门下集结的百姓一个跟着一个排了长长的队伍等待检查好离开城内。 “落听,他们这么盘查要查多久?” 驾车的落听听的主子问话,蹩蹩眉:“不知道,看情况得有好一会呢” 兮夙影话音当即微冷:“我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他一个个的盘查,你去弄弄清楚,看我们能不能先进去” “是” 跳下马车,落听才刚小跑上前,城门的不远处随即跟着涌来成群的马蹄声响,众人扭头一看,只瞧见一支队伍来势汹汹,百姓中当即有人大喊:“反军来了!!!”一声惊呼当即就吓得众人散乱一团。 城守的士兵一看情况不对,立即高呼关城门防御,可是话音没落,当即就被人一箭射死城门底下,而后随之而来的羽箭,却是也跟着将这些四处乱串的百姓一阵射杀。 “冲啊!拿下官洲城重重有赏!” 反军中有人大喊,仿佛是激励了身后跟着的众位将士,一个个都变得愈发凶猛起来。 马车里,兮夙影骤然闪身飞出, 分卷阅读155 - 分卷阅读15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56 一身的白色狐裘底下紫色衣襟翩然,黑发飞扬,露出的面容在这寒冬之季宛若雪中妖仙,美艳不可方物,只是、此时他姣好的面容上却是布满寒霜,眼底有杀意掠过。 闪身间,他修长的身影骤然落在城门中央,那些率兵而上的将领看得他模样,明显一阵惊艳与怔楞,却是在眨眼之间,竟被这兮夙影一把从马背上给逮得砸了下来,一剑封喉。这等景象,惊得随后众人纷纷急忙吁马,一个个全都小心戒备地盯着兮夙影看去。 “你是什么人!”有人开口追问。 兮夙影转眼看他,不悦的模样,完全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原本藏与一旁的落听也在这时急忙上前,关切的看着兮夙影的情况:“主子,你可有受伤?” “我无事”兮夙影语调淡淡,却是微拧着眉:“只是这些人,我看着不舒服,杀了吧” 落听一愣,当即点头,而后就瞧见这主仆两人同时间轻功闪动,却是以手中薄剑,刷刷刷连杀数人,诡异的手法直惊得这些反军一个个不能所以,睁大双眼的模样,一脸惊恐,只是没想到…… 咻……! 反军中有人骤然暗放冷箭,兮夙影身影一闪,险险避开,停步时低头一看,肩头上的狐裘已经被那箭矢穿过,带着点点映红。 “将军!” 反军众人一看情况,纷纷退身让人。 兮夙影抬头一看,只见得让出人道中,有名三大五粗的男人,穿着盔甲吁马上来。 微微眯了双眼,兮夙影却是道出了这人的名字:“蒋仁吉?” “你是谁?”蒋仁吉皱眉,满脸狐疑地盯着兮夙影看:“杀我大军将士数十余人,看来你本事不小,只是这一脸的狐仙模样,若是死在战场上也怪可惜的,不如随本将军回去,伺候好了本将军,以后荣华富贵少不得你的” “蛮子休要猖狂!”落听急忙奔到兮夙影身边,恶心巴拉的看着蒋仁吉:“凭你是个什么脓疱,也敢打我家主子的念头!” 蒋仁吉转眼看他:“既然这样,那不如你也跟我们回去?以后不分大小都伺候本将军吧!” 咻! 话才落,兮夙影骤然挥剑,一道剑气直逼蒋仁吉,险些将他斩与马背,却被他给躲过。 蒋仁吉心里一怒,喝吗一声给脸不要脸,然后提着大马刀,就朝兮夙影冲了过去。 “主子小心!“落听明显一怔,只是才刚开口,兮夙影已经跟蒋仁吉斗在了一处。 兮夙影使用薄剑,蒋仁吉使用厚重的大马刀,力量不在一个等级,兮夙影接了几招就觉得自己虎口发麻,心里正在想着对策时,却被蒋仁吉的大马刀横腰砍过,险些断了腰腹,险险避开,却被将人一脚踹中肩头,身体顿时砸了出去,只是……却没有落于地面,相反整个骤然一紧,仿佛是被人给拦腰凌空横抱。 兮夙影才刚一惊,来不及去看这接住自己的人是谁,蒋仁吉大吼着,挥动马刀又普天砍下,只是……还没来得及回下,黑衣闪过,蒋仁吉竟是被人一脚踹翻到底,马刀脱手砸在甩出老远。 “我官洲城的地界,岂容得你们这些杂碎在此放肆!!!” ☆、第零零二章:两情欠人 被人抱住,兮夙影自己也没能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瞧见那在近咫尺的面容俊逸非凡,两鬓边垂下的发丝一缕一缕,披散的长发,只用了紫色的发带随意束扎,剑眉微拧,透着几许寒霜的面容显得格外威仪却又仿佛带着几许邪气……这个人是谁? 心里的狐疑才落,这人也垂眸朝兮夙影看来,只是那一瞬,他的眼底明显地闪过了震惊与诧异:“夙影?” 若不是离他极尽,兮夙影也不敢确定自己是听见他叫了自己的名字。 微微蹩眉,兮夙影并不回答。 对方随即将他放下,而后城门里也跟着涌出了一对铁卫队,气势汹汹地冲锋而出。 “庄主!”涌上前,这些数百来人的铁卫队直将他口中的庄主与兮夙影等人护在身后。 兮夙影怔愣愣地站在一旁,盯着那人的背影,听着那人极其冷冽的话音只吐了一句话:“全都杀了!” “是!” 一句令下,城门底下就此拉开了突然的战斗。 兮夙影蹩蹩眉,那人突然转身,一双眼紧盯着兮夙影看,仿佛是在确认什么。兮夙影心里狐疑,一双眼也仔细地打量着那人。 这人、一身暗紫的衣衫上绣着复杂的银色纹样,广袖翻飞长发披肩,面容透着几分锐利逼人,双眼中的邪气仿佛是天生就带出来的一样,腰间紫带上镶嵌着一颗碧蓝玉石珠子,飞肩设计的肩头,做银丝纹样的衬托,这个人……是…… “万俟夜?”试探着,兮夙影喊了这个人的名字。 万俟夜明显一震,眼底的情绪翻涌异常,却是死死拧紧着眉宇:“你……你不是……死了吗?”十年前……被自己亲手一掌打死的…… 兮夙影只是睁着双眼,平静地盯着他看,而后轻轻一勾嘴角,只朝万俟夜淡淡一笑:“我回来……”了…… 话没说完,兮夙影骤然双眼一闭,整个身体猛得一软。 万俟夜僵在原地,几乎是反射性地伸手一把将人搂在怀里。 “主子!!!”落听大惊,想要上前,却因为看着万俟夜将人搂着的模样而迟疑着。 四周杀伐声响一直未有停歇,兵器的碰撞和着死亡的惨叫,凸显得此时这搂在一处的两人格外突兀。 窗外的飞雪很大,冰冷的空气凝冻住了刺鼻的血腥气味。 房间里,兮夙影闭着双眼躺在榻上睡得昏沉,万俟夜侧身坐在床边,垂下的眼,一直盯着他的模样看去。 到底……是不是他? 万俟夜不敢肯定,记忆里,只记得十年前自己是如何亲手杀了那时还是个少年人的兮夙影…… 一掌打去,这人骤然倒地,明显的已经没了呼吸,十年了……当初自己明明是将他给水葬了,可是为什么十年后他非但没有死居然还……回来了? 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万俟夜……万俟夜……” 听着床榻上兮夙影的呓语,万俟夜眉宇拧得更紧:“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假扮兮夙影!”他是谁?假扮兮夙影有什么目的……或者……他是来寻仇的? 低柔的质问才落,床榻上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睫羽颤动,只是盯着床边上的万俟夜看:“万俟夜……” “你醒了”万俟夜无声轻叹:“药房的人已经给你看过了,肩上的伤也不严重,只是破了点皮……”说着,万俟夜眼底透着狐疑:“你身上……怎么会有紫兰鸠的毒?” “你……”兮夙影一愣,却是突然闭了眼,将脸撇向一边。 看他明 分卷阅读156 - 分卷阅读15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57 显不想说地样子,万俟夜也跟着沉默起来,指尖动了动,仿佛似想要做些什么,却只能握成拳头紧紧拽住:“罢了,你先好好休息吧”而后,起身离开。 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让兮夙影睁了眼,嘴角尽是一片得意的笑。 …… 那一厢,兮夙影进了御剑山庄,而这一厢,在连着多日赶路之后,一行马车的队伍也即将接近官洲城的边上。 “外头风大,仔细再冻着了” 马车里,白画斳拿着厚厚的狐裘,将身边的男子整个裹住,言辞间的关切温柔得让人无法拂逆。 赫澜渊脸色还有些苍白,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狐裘,蹩着眉,半响才吐了一句:“你真像个事儿妈” 白画斳低低一笑:“为了你,我不介意变成个事儿妈” 赫澜渊没再说话,只扭头看向窗外纷飞的雪花。 因着他伤势未愈的关系,回京的路,白画斳走得很慢,起初的那几日,赫澜渊一直都在浑浑噩噩着,白画斳曾不眠不休照顾了他几个晚上。 迷迷糊糊间,赫澜渊知道自己床边一直都守着个人,只是却看不清楚这个人是谁,一直到好几日后,身体有了好转,人也彻底清醒过来时,赫澜渊这才看清楚,这些日子一直守在床边的人是谁。 白画斳。 昔日里,那出落得如若谪仙的人,此时却显得有几分狼狈,疲倦的神色,眼底下透着乌青,下颚长着几许点点胡渣,比起平日里那如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模样而言,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正常的平凡男人。 看着他如此模样,再回想着他之前的所为,赫澜渊觉得自己应该是要生气地一刀将人捅了才是,只是也不知怎得,突然间却连生气都没有了,只有满心口地都是对这人的无力……似乎已经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 白画斳……这个人就像是个棉花似的,不管自己如何对他,他都是这样,总会温柔地贴着上来,即便是……上次自己刻意将他激怒,是啊……他是怒了,可是他那种怒却…… “怎又在看着我发呆了?” 突然想起的声音,打断了赫澜渊的思绪,微微拧眉,赫澜渊只将自己的脸撇向一边,大病初愈,赫澜渊的身子还软得无力,根本就没有精力跟白画斳再发脾气。 白画斳看他不言,微微一顿,又问:“澜渊,你身子……可是还有哪里难受吗?” “白画斳”翻身背对着床边的人,赫澜渊双眼轻闭,却紧拧着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画斳一怔,而后放柔了眸色,伸手、将床榻上的人捞入怀里:“以前的事你记不得,没有关系,我们从现在开始,让我照顾陪着你,可好?”紧了紧臂膀,白画斳续道:“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你想做大周元帅,我可以让稳坐你帅位,你想要找到你失散的孩子,我也可以发令派人去找,只是……只是你可愿意?” 赫澜渊眸色一闪,垂了眼睑,拧紧眉宇不言一句。 “到底要我如何做呢?”白画斳将人抱着,下颚搭在他的肩上:“十年前你害得我名声扫地,沦为京城百姓口中的笑谈,我不介意,七年前,你又不辞而别,让我几乎将京城都翻了几遍,依旧寻不到你,现在……现在你回来了,是不是又打算再甩我一次呢?”才说着,白画斳的嗓音居然透着几分隐忍的低哑:“赫澜渊……做人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欺人呢?” “我……”终于、赫澜渊开了口,话音却显得有些迟疑:“我不知道……哪些事我不记得,只是赫影灵……我恨他……”拽紧了手,赫澜渊的话音冷然而又压抑:“他不止害得我父子分离,他杀了南宫越,害得莫绍谦至今都没有下落,我……我想报仇……” “我早已没有留着赫影灵在我身边了”白画斳道:“我说过,留着他,只是因为你,可是你回来后,我便没有再留着他了,至于南宫越我可以帮他立碑修葺,莫绍谦我也可以派人去找,以我七贤庄在江湖上的号召力,找个人不是难事,至于赫影灵……我可以把他交给你,随你处置” “当真?”赫澜渊转眼看他,一向冰冷的眸低,似乎浮现了几许难以察觉的光亮。 白画斳点头:“我不骗你” 拧眉看着白画斳许久,赫澜渊这才无声一叹,似松了口。 心口莫名翻涌起来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赫澜渊不太清楚,只是觉得……仿佛面对着此时的白画斳居然……没有办法想以前那样决然干脆了…… 为什么? ☆、第零零三章:如何证明 紫兰鸠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毒?会对人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紫兰鸠,虽是□□,其实也是一种救命神药,只是中毒者,一旦沾染上这紫兰鸠,就不可能再离开它,一辈子就只能与这紫兰鸠为伴……紫兰鸠……罂粟花中的极品禁药…… 小院门外,万俟夜站在拱门处,看着里头屋子里晃动的人影,眉宇紧拧。 他……到底是不是兮夙影? 才想着,屋里的人却推开了窗户:“万俟夜?” 看兮夙影站在窗边明显一怔的样子,万俟夜低低一叹,干脆走了上前。 兮夙影直接推开房门,朝他跑了出来:“晚上夜凉,你怎么不直接进来?” 万俟夜两手负在身后看他:“你身上的紫兰鸠可还好?” 兮夙影点头:“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说着,兮夙影一个耸肩:“不过这么多年,就算发作,我也习惯了,不过也就是两个时辰左右而已,疼一疼就没事了” “你到底……”万俟夜迟疑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 似乎猜到万俟夜真实想问的话,兮夙影身子前倾,两手挂在万俟夜肩头,侧脸轻蹭着万俟夜的侧脸:“我是兮夙影,江南乱影的兮夙影,十年前我没有死,只是一直在外面而已,可是现在我回来了……” “回来报仇?”万俟夜淡淡接过他的话头,任他轻蹭着自己侧脸:“你回来,是想杀我,给他报仇?所以才用了他的模样?” 兮夙影明显一愣,松了手,一脸困惑地看他:“你什么意思?” 万俟夜轻笑一声,错步走到一旁的花树底下:“十年前,兮夙影就是死在我的手里,是我亲手将他水葬,看着他沉入水底的,可是你……?”转身,看向身后的人,万俟夜微微眯眼,眼底隐有寒霜:“你是谁?如果不是为要提兮夙影报仇,我想不到别的理由能让你带着他的面具回来见我” 站在原地,兮夙影只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就因为这样,所以你觉得我不是兮夙影?”错步上前,兮夙影一步一步缓缓走到万俟夜的跟前,仰头看他:“要我如何证明呢?”才问着,兮夙影却 分卷阅读157 - 分卷阅读15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58 是突然抬手,解了腰带。 万俟夜当即微微拧眉,眼底闪过几许狐疑,却并不制止兮夙影的举动。 厚厚的衣衫,一件件被兮夙影丢在脚边,露出的身体格外地纤瘦羸弱,却是肌肤胜雪,光滑细嫩,袒露出来的上身,接触到冬季里寒冷的温度,当即就给冻得一片紫红,兮夙影却仍旧只是极力忍耐着自己的瑟瑟发抖,将那一头长发撩到胸前,而后转身背向身后的人:“雨打蔷薇图,你可还记得?当年……就是你让人刺在我的背上,为了这个,我病了好些日子……” 万俟夜不语,只是骤然冷下的眼,死死盯着兮夙影背影。 雨打蔷薇图。 当年,因为一时心血来潮,万俟夜让人给兮夙影的背上做了刺青,很鲜艳的颜色,在他光滑细嫩的肌肤上一针一针刺出来的图样仿佛是要活了一般……都这么多年了,竟还是这般鲜艳夺目…… 当真是……夙影? 指尖动动,万俟夜的眼里现了几分挣扎。 兮夙影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回头看他:“这蔷薇图,能不能证明我呢?” 万俟夜没答,兮夙影也就这般静静得盯着他看,仿佛是被冻了许久似的,一直都没有得到万俟夜的声音,最后兮夙影只是惨白着一张脸,失落的叹息:“罢了,你不信我也随意了,来这里不过就是顺道回来看看你而已,我离家……也有很多年了……明日天亮了,我就返回江南去……”说着,兮夙影捡起地上衣服,又重新穿上…… 如果连这蔷薇图都不能够证明自己的话?那还有什么东西是能证明自己的呢? 说到做到,第二日,天才刚亮,兮夙影当真是带着落听离开了御剑山庄。 听得下人的通报,房间里,万俟夜也怔楞在了原地。 早上的空气冰冷异常,地上的积雪都还没能彻底化开,落听便驾着马车,一路直奔城门方向而去,马车里,兮夙影却是被冻得浑身都缩成一团。 “主子,我们现在就出城吗?”落听驾着马车,朝里面的人大声追问,话音落了,却没有得到回复,落听狐疑,刚蹩了眉,顿时就听见里面有茶杯破碎的声音合着重物落地的声响骤然响起,落听当即一愣,急忙吁停了马车。 “主子……?”刚一钻进马车,落听就惊了:“主子!你!你怎么样!药性发作了你怎么不说呢!你这样忍了多久了!!?” 马车里,兮夙影一身是汗,浑身止不住的战栗,脸色惨白,仿佛正遭受什么折磨,整个人软软地,只能任凭落听紧紧抱住。 落听拉着袖子,给兮夙影擦了擦一头的汗渍:“主子,你这个样子,我们不能出城,我先带你去客栈,你忍一忍!” 兮夙影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被落听放到地上,而后马车在落听的狂挥鞭中,直奔城中客栈而去,马车停下的时候,兮夙影躺在里面,早已没了意识,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兮夙影因为药性发作而被折磨的昏厥过去,但落听总忍不住心里一片惊怕,就担心闭眼后,这人会再醒不过来,不敢耽误,落听只急忙将人抱出马车,背进客栈里面…… 正午时,天空又下起了鹅毛飞雪,不一会,路面就又堆积了厚厚一层,前往京城的马车一路前行,眼看着距离官洲城也越来越近时,马车里的男人突然动了念头。 “澜渊?” “嗯?”窗口边,男子睁着一双狐疑的凤眼,朝男人看去。 男人朝男子身后贴近,将手搭在男子肩头:“快接近官洲城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万俟夜吧?” “嗯”男子没有过多的话,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而后又转眼看向车窗外的飞雪。 最近的心境变换得有些奇怪,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若是以前,怕是不可能会跟男人这般心平静气地呆在一处地方的吧,可是现在……也不知怎得,就成了这样……仿佛有些不像是自己了……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身后的男人突然贴近,将他冰冷的双手捂住。 “没什么”赫澜渊淡淡蹩眉,想要抽回被人抓住的手,却只是被他握得更牢,垂下的凤眼,看着那双握着自己的大手,赫澜渊的眉不禁又微微紧拧了一份,总觉得这样的画面,好熟悉:“你……”开了口,却不知自己是想说什么,最后只变成了一句喃喃的轻叹:“这情况,好像似曾相似……” 白画斳听在耳中,嘴角挂着淡淡的弧:“以前的时候,我也常常这样对你,只是你如今记不得了而已……”被赫澜渊遗忘的曾经,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赫澜渊拧着眉宇,转眼看向别处:“以前……有人说,我是用过了凤凰泪……”白画斳听的心头一绷,但听赫澜渊自己又否掉了:“我觉得我应该没有用过……不然不会有这种相似的感觉发生……”凤凰泪,即是忘情水,便会忘得干干净净了才对,又怎么会留着曾经的相似在里头? 白画斳心里一叹。 赫澜渊的样子,虽不知他曾经是否真的用过忘情水,但看情形,那些过去,他迟早会有想起来的时候……只不知……他能不能记得那三年他消失得事?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很久没有抓过虫了远目 ☆、第零零四章:终是波动 紫兰鸠到底算怎么回事? 毒不致命,只不过会受折磨罢了,两个时辰,整整两个时辰都要忍受发作时浑身经脉翻搅的痛。 床榻上,兮夙影痛得整个身子都卷了起来,落听除了只能在一旁看着他难受,也只能完全的束手无策。 这毒发是只能兮夙影自己挨过来,谁都帮不了他,眼看着好不容易过了一个时辰,兮夙影却像是被人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整个浑身已经湿透。落听守在一旁唯一能做的也只帮他擦擦冷汗,却没有想到客房的房门却突然被人打开。 落听还没来得扭头去看,就有人已经直径来到床边,抓过床上的兮夙影直接抱在怀里。 “夙影?夙影?”来人是万俟夜。 兮夙影早已神志不清,根本就听不到他,只缩卷着身体,咬着牙根拼命的忍耐着。 落听退到一旁,眉宇紧紧拧成一团:“主子毒发的时候他听不到的,只有再过一过时辰,挨过这段时间主子才会没事” 万俟夜神色阴霾至极地朝落听看去:“他这毒多久发作一次?” 落听道:“不确定,往常的话也都是几个月才会发作一次” 万俟夜再问:“他到底是怎么种的毒?” “不知道……”落听叹息:“我跟着主子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以前只是隐约听主子说他是被人害的,当初也是为了保命不得已才会吃了这紫兰鸠” “什么人……?”话才出口,万俟夜当即就楞了。 被人所害? 那这 分卷阅读158 - 分卷阅读15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59 个人会不会是自己? 当年……当年就是自己一怒之下而对他动了杀手的…… 然而,落听只是摇头:“这个主子没说……” 两人话音才落,万俟夜怀里的人突然呓语了起来,像是在喊谁的名字一样。 落听心里当即一绷,就害怕万俟夜会听出什么来。 “夙影?夙影?”他到底是不是兮夙影,万俟夜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 蔷薇图确实被刺在他的背上,当初的被人所害,不得已只能靠着紫兰鸠救命……若说他不是兮夙影……似乎又有些牵强了…… 兮夙影软成一团,任万俟夜抱着,只是手上也不知怎得,突然就来了力气一把将万俟夜的手给抓住,伏在他的怀里,低弱的呓语着。 万俟夜将人紧抱一些,弯下腰时却刚好听见兮夙影再喊什么。 “越……越……南宫越……越……” 是个已经不在的人…… 万俟夜听得眸色骤然一变。 落听也是心惊胆战着,不确定万俟夜到底是不是听见了:“庄主,我家主子他……他只是……”在说胡话…… 然而万俟夜也不等落听将话说完,突然一把将人抱起,便直径朝着门外踏去。 …… 御剑山庄,十年前的时候,赫澜渊曾经来过这里,只是现在的他已经记不得了,可是当他随着白画斳一起站在这御剑山庄的大门前时,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却让他有些怔楞。 “澜渊?怎么了”白画斳看他发愣,抓了他的手轻轻握住。 赫澜渊微微拧眉,摇了头,并不说话,正要随着白画斳一起进去的时候,一旁的街道上却突然传来马车的轱辘声响,两人刚一扭头,就看见,停下的马车里,万俟夜抱着怀里的人,刚好钻了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万俟夜怀里那半昏半醒似乎正在忍受折磨的人,赫澜渊完全楞了,一双眼就直直地盯着那人看去。白画斳站在一旁却是微微挑了下眉,眼底精光闪过——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他怎么了?”回神,赫澜渊蹩眉看向万俟夜怀里的人。 万俟夜也顾不上跟他们客套,抱着人直径进了大门:“他这是毒发了,不合适留在外面” 拉着赫澜渊,白画斳自动自发的跟着进门:“毒发?可是出了什么事?” “此时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们且先自便,我一会再来招呼你们” “不急”白画斳轻笑:“我与澜渊只是顺道过来看看,你先忙吧” 然后万俟夜抱着兮夙影直接用轻功飞了回去,十分利索地把两人丢在这里。 赫澜渊看着狐疑:“他好像很焦急啊”情况很严重? 白画斳点头:“我也是第一期瞧见” 赫澜渊没再说话,白画斳直接拉着他朝东配院方向走去:“坐了这么久得马车,你也乏了,先去客房沐浴,好好休息一下吧” 赫澜渊点头,随他拉着自己走。 将赫澜渊安置在客房里后,白画斳步子一错,直径拐去了万俟夜消失得方向,推门而进时,一脸都是阴霾与严肃:“他是怎么回事?当年不是说他死了吗?”第一眼时,白画斳便认出了他怀里的人,只是不敢给赫澜渊知道,直到现在才赶过来一问究竟。 万俟夜坐在床边,拧紧的眉宇,脸上也是一片沉重与阴霾:“我不知道,十年前他确实是死了,是我亲手将他水葬的,可是……可是就在昨日他却突然回来了” 白画斳错步上前,眉宇紧拧:“既然如此,那他可是戴了人皮面具?” “没有……”万俟夜长叹:“我检查过,他没有带面具……”所以……他真的是兮夙影,可是他……怎么可能还死而复生? 行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白画斳眉宇紧拧:“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为什么会失手杀了他?” 当年?当年的年轻气盛心高气傲,就连下手也没有分寸,最后……却是一掌断送了他人性命…… 那一年,万俟夜只是十八年岁,而兮夙影却不过十五弱冠……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起这紫兰鸠我之前好像用过……囧穿越了啊……算了那就穿着吧影响不大tat有虫下次来抓,最近班次十分之苦逼而又蛋疼,更新时间不定了tat ☆、第零零五章:十年之前 十年前那时什么时候了? 十年前,兮夙影落难,被人转手送给了白画斳,那时候的他,刚入了白画斳的后院,整个显得的都是那么心惊胆战,惊怕的小脸,如若惊弓之鸟,白画斳对他似乎暂时没有什么念头,只是让人给他单独圈了小院出来,把人放进去后,便不再过问,只让小斯好生照顾着他。 万俟夜第一次见到兮夙影的时候,是他刚到七贤庄得第二日,因连着紧张害怕两日,也没有发现白画斳似乎想做什么,这才敢大着胆子出了房门,那时候小心翼翼的走到园子里,听到树上有动静传来,这才在树根底下停了步,抬头、仰望着那树杈上的鸟窝,兮夙影的模样虽然稚嫩,却是格外的动人,一身淡紫的衣角轻轻翻飞,垂下的碎发随意的披在肩头,金色的阳光下,他整个人仿佛都变成了通透剔亮,如若上好的石玉在阳光下煜煜生辉一般。 站在一旁,万俟夜盯着他的侧眼,看得似乎有些痴了。树根底下,兮夙影似乎也擦觉到被人注视的目光,微微一偏头看去,却也是微微一愣。 因为来人不是白画斳,而让他松了口气,可是……那人是谁?七贤庄里没有见过,也不像是庄里的下人…… 蹩了眉,兮夙影迟疑着,退开步子,目光紧紧盯着他看。 万俟夜骤然回神,看着兮夙影一脸的戒备,心里好笑,面上也噙了嘴角,错步上前:“我长得很吓人吗?竟让你这般害怕?” 万俟夜脚步逼近,兮夙影就朝后退去两步,最后干脆将自己藏了起来,警惕地盯着万俟夜:“你……你是谁?” “过路人,进来帮人捡风筝的,却还没有找到“万俟夜随口胡说,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朝兮夙影反问:“你可有看见那风筝落什么地方去了?” 这种鬼扯的胡话,一般人大抵都不会相信,然而兮夙影却微微蹩眉,盯着对方那坦荡从容而又认真的样子,片刻却是相信了:“没有看见……” 万俟夜心里轻笑,走到兮夙影刚才站立的地方,,抬头看向他方才盯着的方向。 树杈上的鸟窝里,几只小鸟正叽叽喳喳着,稚嫩的叫声青嫩得动耳异常,明显就是才刚破坑出来,轻笑一声,万俟夜扭头看向兮夙影,只反问他:“你可是想要这些雏鸟?” “不想”兮夙影摇头:“我只是想看看而已,再说他们在鸟窝里呆得好好的,拿出来的话,他们不是要家人 分卷阅读159 - 分卷阅读16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60 分开了吗?那样会很可怜的” 万俟夜轻笑:“小孩心性”说着上前,在兮夙影惊愕与戒备之中,一把勾了兮夙影腰,带着脚尖一点,却是飞上了树干。 兮夙影被他突然地举动吓得一震惊呼,刚反射性地抱住万俟夜,却看见树杈上的鸟窝已经被万俟夜拿过递到了眼前。 “紫色的羽毛,看着确实有些像你”万俟夜打趣。 兮夙影蹩眉,当即脱口反驳:“你才像鸟呢!” 万俟夜道:“我不像鸟,要像的话也应该是像黑孔雀才对” 兮夙影一愣:“黑孔雀?”眨动的睫羽,卷翘而长,底下露出的眸珠,金若光华:“世上有黑孔雀这种东西吗?” 万俟夜轻笑:“怎会没有?只不过是你没有见过罢了” 睁大双眼,兮夙影满是狐疑而又困惑地朝他看去,那双灵动的眼中,仿佛写满了诱人的风情,却又清澈得那么干净。 孩子当真是个干净清澈得孩子,虽对人心有戒备,但似乎只要对他好一些,那道戒备就能被人轻易的摘取下来,而后,不过一天,万俟夜便朝白画斳开口要人了。 当听得万俟夜的话,白画斳当即微微挑眉:“怎么?这兮夙影除了模样上乘之外,这性子不过就只是一个下品,我可不记得,你会喜欢这种柔弱得?” 万俟夜只是耸肩,随意一笑:“有些妖艳得玩久了些,也想想口味不是?就像你那个玉横一样,不过……”嘶了一声,万俟夜轻笑:“比起你那个玉横,这夙影可要老实多了”很好欺骗。 白画斳点头,提到自己之前新得得佳人玉横,眼底里也有着几分藏不住得得意:“是挺老实的一个孩子,也比玉横更显单纯”才说着,白画斳微微眯了眼朝万俟夜看去:“人我可以给你,但到底他也还未满弱冠,似乎不足十五的样子,你平日里如何胡闹也罢了,但这孩子你还是手下留情一点吧” 万俟夜当即啧啧啧:“不愧是白少庄主,就是会比别人怜香惜玉” 白画斳摇头。 万俟夜转身朝外走去:“在京城耽搁了两天,现在没事,我就先带人回去了” 这两边,万俟夜与白画斳倒是说好了,房间里的少年,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去留自由,就被他们二人轻易的定了下来,穿着身上的紫衣,兮夙影躲在门后,只要发现园子里有旁人的影子是万万不敢出去的,因为他怕被人带到白画斳那里去伺候他。 只是这一日,来敲兮夙影房门得却不是七贤庄里的下人。 “什么人?”躲在门口,兮夙影浑身紧绷,连问出的话音都显得格外紧张与小心。 万俟夜只是站在门外轻笑一声:“是我,不是别人,你不用怕” “万俟夜?”小心的拉开房门,确定门外只有这个人,兮夙影一把抓了他的手,将人扯进房间,而后又急忙将房门关上。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万俟夜好笑:“你何至于怕成这样?难不成还有人能吃了你?” 兮夙影蹩眉:“我不想去伺候白画斳!” “哦?”万俟夜来了几分兴趣:“可是你如今身在七贤庄,如果他想要你去,你能躲得了吗?” “躲不了,也要躲”兮夙影暗暗咬牙:“在等到我哥哥来救我之前我会小心保护自己,如果我一直等不到哥哥的话,我也不要委屈自己!” 一听这话,万俟夜当即挑眉:“你是想……”最后自裁? 后面的话,万俟夜没有说。兮夙影突然抬头朝他看去,满眼困惑:“你怎么会来?” “来接你”万俟夜垂眼看他,柔声低问:“愿不愿意跟我走?” “跟你走?”兮夙影明显惊愕:“可是……我之前被人送给了白画斳,你不怕我跟你走后,会给你带来麻烦吗?”所以他完全没有想过万俟夜跟白画斳本就是狼狈为奸的。 万俟夜轻笑:“离开了七贤庄,天下这么大,想要找个人如同大海捞针,更何况,没人说起,谁知道是我带你走了?” 似乎……也是这么回事? 不给兮夙影多想的时间,万俟夜直接将人抓到身边,开了门,抱着他,从高强上飞跃出去。 兮夙影当即被他惊了一个结实,惊呼中,两手将万俟夜死死抱住,然而当睁大的双眼,看着七贤庄得高强从脚下流过之时,兮夙影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我真的……出来了?” 万俟夜点头,并没有因此停下:“可是还在京城,走去了城外那里有马车等着” 兮夙影抬头看他,眼底满是困惑:“万俟夜,你到底是什么人?” 万俟夜给的回答只是:“江湖人” 兮夙影听得拧眉,万俟夜又复问:“出了七贤庄,可需要我帮你去找哥哥?” 这无疑是个巨大的饵。 没有多想,兮夙影完全答应了下来。而后一心随着万俟夜去了御剑山庄,等待他帮自己寻找哥哥的消息传来…… 那时候的人,多干净而后单纯,不用费力去花什么心思,只要对他好一些,他就可以全身心的信赖着别人。 可是…… “越……南宫越……越……” 床榻边,回首往昔与兮夙影的第一次相见,再听着他口中呓语的名字,万俟夜顿时握紧了手,忍不住俯身,埋在兮夙影的耳边轻问:“你一直在叫这个人的名字,是不是这个人……曾经也对你很好过……所以才让你这般念念不忘,既然如此……那你……回来作甚?” ☆、第零零六章:似是故人 白画斳会带着赫澜渊前往御剑山庄,除了是想看访一下万俟夜之外,另外还有个人也在这里,赫影灵……当初是他让人把赫影灵送了过来,只是没有想到,白画斳才刚问起这个人,万俟夜当即就皱眉了:“人不在我这里” “怎么回事?”白画斳当即一愣,瞬间拧眉:“当日我不是吩咐了让人把他送过来的吗?怎么会不在你这里?” 说到这事,万俟夜也一脸肃色:“当日我是吩咐让人去将他接过来,半路的时候也跟负责转送赫影灵的人接上了头,可是……他被人带走了” “什么人?” “不知道”万俟夜长叹:“我派去的人全都死于非命,就连你那些专门转送赫影灵的人也跟着一命呜呼,我查过,他们全都是被人以内力震碎心脉而死,现场也没有过多打斗的痕迹,只怕,带走这赫影灵的人并非一般” 能单以内力就震碎数人心脉,就可以预见此人功力绝非一般,却不知这人是谁? 书房里,白画斳正同万俟夜谈论着赫影灵的事,小院中,赫澜渊便因为心绪烦躁,隐寒了面色,在后花院的凉亭里面,看着满天泼洒下来的大雨,大雨中还参杂着纷飞的鹅毛大雪。 往昔里,只是下一场大雨,气 分卷阅读160 - 分卷阅读16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61 候都会跟着冷下好几十度,更别说现在还是这大雨加雪的情况,寒冷的温度可想而知,然而赫澜渊却毫无所觉,只是站在凉亭底下,拧眉看着天际。 也许是在这里逗留的时间有些长了,让赫澜渊心里不悦,只希望能赶快回京去寻找孩子的下落,也许是这御剑山庄的感觉过于熟悉,一个走道,一个花圃,都能有意无意的勾勒出心底里几分熟悉,仿佛是带着甜蜜的感觉却又有种让人心里压抑的愠怒,这是怎么回事赫澜渊并不明白,只是站在这里,暗自拽紧了披风下的五指。 哗啦啦的大雨声,再加上赫澜渊此时的心有旁骛,所以也就没有发现,有个人在撑着有伞进入后院里时,因为看见自己的背影,而瞬间僵硬。 是兮夙影。 远远的看着雨幕中那凉亭里的人,兮夙影的眉宇越拧越紧,忍不住的想要错步上前,只是希望能再看清楚一点那人的模样,想要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赫影灵…… 那一瞬,十年前的很多画面禁不住全都在兮夙影的心口快速闪过,最后只停留在那天晚上,大雨夜的树林中,南宫越躺在地上浑身湿透,早已冰冷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呼吸,任凭抱着他的自己,怎么哭喊,怎么叫喊,都换不回南宫越的半点反应…… 握紧的手,指节发白,咬死了下唇的模样,仿佛兮夙影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而后,只见他手腕翻动,有什么东西当即从他袖中飞出,细小的一点,穿入雨幕之中却如同瞬间消失不见,然而那站在凉亭里面的人,在反应过来之后,背心只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猛然拧眉,赫澜渊骤然转身,大雨的兮夙影随即闪身而上,一掌朝着赫澜渊拍去,两人的掌力相碰,轰得一声,顿时气流四散,激得他们两人都是一样的衣角翻飞。 “你是谁?为何暗算于我!”赫澜渊咬牙,使出的全部内力,半点也没有留情的意思。 兮夙影内力不足,被他逼的脸色发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震出凉亭之外,然而他只是一个转身,在翩然落地之时,手腕一动,袖中再有东西飞出,是细细的一小根银针,细到肉眼几乎难以发现的地步。 哗啦啦的大雨声淹没了银针飞出时的动静,即便赫澜渊感觉不对,却已经来不及,只能凭着本能险险闪身躲开。 兮夙影紧追着他的背影不放,却没有想到,赫澜渊却突然飞身接近,拔出的剑,直接挑了兮夙影的手筋,再是一脚,将人直接踹飞出去,而后高举长剑,紧逼而上欲想一件杀绝。 “住手!” “澜渊!” 远处听到动静急忙赶来的万俟夜与白画斳都惊了一跳,两人都不顾雨势直径冲到赫澜渊与兮夙影的身边。 “夙影!你怎么样?”万俟夜一脸紧张,看着兮夙影碗上血流不止的伤势,眉宇拧得死紧,然而兮夙影却因为白画斳的那一声惊呼,而被定在了原地,只睁大双眼,震惊而又诧异不已的朝着赫澜渊看去:“你……你是玉横……赫澜渊?” 一声疑问,让另外的三人全都楞了。 赫澜渊脸色略微发青,拧紧眉宇地看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但你?你是谁?为何想要置我于死地?” 得到的证实,让兮夙影瞪大双眼,眸光不经意的朝白画斳看去,兮夙影脸上的神色,复杂得让人无法言喻:“你是澜渊……?怎会……在这里的……跟白画斳在一起的是赫影灵,你怎么可能……”但如果不是澜渊,何以他功夫这般厉害? 然而兮夙影的话,却是让赫澜渊心里一惊,只满满的,都是诧异。 赫影灵……在御剑山庄? 不给赫澜渊多想,兮夙影突然大笑起来,然而那笑声合着雨声,传入众人的耳中,却是比哭还要揪人:“当年你为了离开白画斳连命也不要了!我跟南宫越更是为了你被赫影灵四处追杀,最后还让南宫越赔掉了性命,我也成了如今这幅样子,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死了啊!可是现在你却又跟白画斳在一起!你让我们当年为你做得全都白做了,更是害的南宫越为你白死了!赫澜渊你就是这样对我跟南宫越的吗!!!” 这一番话,震得赫澜渊心口骤然一紧,诧异而又狐疑的盯着他看:“你……你到底是谁……当年……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你……你到底是……谁?”忍着身体的不适,赫澜渊挣开白画斳的手,神色有些激动地朝兮夙影跑了过去:“你……你是……”是谁?对当年的事这么清楚,对南宫越的死有这么大的悲痛他……他是:“小谦?”反应过来这人可能是谁,赫澜渊心里一绷,两手将他抓住:“你是莫绍谦!你是莫绍谦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你回去了?那天你回去了,所以才知道南宫越死了,那……那我的孩子呢……你是不是也看见他被赫影灵丢在哪去了?”如果他真的是莫绍谦,那么很有可能他就是唯一一个知道孩子下落的人,可是…… 兮夙影沉寂在伤痛里面,根本就不回答赫澜渊的问题,只在他对自己毫无设防的时候,将自己衣袖里藏起来的银针,全都打入赫澜渊的胸口。 已经恨极,恨到完全不顾当年的情谊…… “澜渊!”看赫澜倾身体一倾险些跪倒,白画斳急忙上前将人接住:“澜渊!”赫澜渊的胸口,因为太多的银针一起被人扎入,而在披风下明显的显了痕迹,白画斳想要伸手取摸,却仿佛根本就看不见兵刃,当下脸色满是阴霾,恶狠狠的扭头朝兮夙影看去:“你!你做了什么!” 兮夙影低低一笑,扬起的头,眼角的也不知是雨还是泪:“透骨钉,钉入骨髓可穿透心脉”而且想要逼出来也不容易,甚至还会再扒掉他的一层皮。 “你!”白画斳气得咬牙,当即骤然出手,一掌就给兮夙影劈去,却被万俟夜运足掌力全接了下来:“你不能杀他!” 脸色已经接近青紫,赫澜渊身体越发虚弱,已经顾不上即将掐起来的白画斳跟万俟夜,只是一双眼死死盯着万俟夜怀里的人看:“很多事……我不记得,我只知道那天晚上,你没有回来……南宫越死了……我下山后其实……其实是想过给他报仇的……”可是……被白画斳搅了。用尽力气抓了兮夙影的衣服,赫澜渊眼眶发红,几乎卑微的在祈求他:“能不能告诉我……那天你回去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赫影灵到底把我的孩子丢在了什么地方……?” 紧紧的闭着双眼,兮夙影一把狠狠甩开赫澜渊的手:“我是看见了又怎样呢?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所以人当真是唯一一个知道孩子下落的人。然后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这一激动,却是刺激得赫澜渊整个人骤然一软,只晕倒在白画斳怀里没了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161 - 分卷阅读16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62 还是下次来抓虫 ☆、第零零七章:恐生枝节 房间外,大雨哗哗下个不停,从屋檐上流淌下来的水渍形成了一副天然的水帘景观,挂在小院的房门之外。 房间里,清冷异常,角落中被人添上的火盆,燃烧得异常炽烈,火炭鲜红。 红木椅上,兮夙影双眼紧闭,拧着眉一言不语,只由着万俟夜小心地给他手腕处上药,四周寂静,除了屋外的雨声,便只有火盆里时而传来的火炭燃烧声响。 在江湖上,除了□□可以将一个人伪装成另外一个人之外,另外其实还有一种办法,使用药物的滋养来将一张满是伤痕的脸,改善成另外一张面孔,这种办法说来简单,其实却也危险,不擅医术的人都不会这样的办法…… 所以此时此刻,万俟夜心里一直缠绕着的疙瘩似乎解开了。 “伤口虽然伤了筋脉,这几日会有些不便,好好养着,过些时候就能恢复如初了”放下兮夙影的手,万俟夜淡淡吩咐着,看了一眼兮夙影还有些苍白的脸色,也只是微微拧眉,不再多言便转身出去。 兮夙影一言不语,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这才睁眼,看向已经缠了布带的手腕。 之前对万俟夜的一切,在遇上赫澜渊之后全都变成了一场笑话,可是现在兮夙影已经顾不上了,因为这么多年来,除了南宫越死的时候,这心口,还是第一次这么难受,感觉……好像是被人背叛了啊…… …… “澜渊如何?”推门进去,看着床榻上昏厥的人,万俟夜微微拧眉。 白画斳站在桌边,似乎正在准备什么,药瓶罐子都被他翻了一堆出来:“被透骨钉打中,能好到哪里去?”要是早知道这样,就不急着把湫棠调回去了。 万俟夜拧眉:“我这里的暮生虽然比不得湫棠医术厉害,但也不差,合你我二人之力,要将透骨钉逼出他的体外不是难事,你也别太担忧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这透骨钉的厉害,哪么这么容易没事的? 白画斳阴霾着脸色,也不多说,似乎从那些药瓶罐子里面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二话不说疾步来到床边,将赫澜渊抱起,让他坐在床头,而后运足内力,一掌劈向赫澜渊的后背,欲想将他体内的透骨钉给逼出来。 那一掌震得赫澜渊身体一绷,微微扬起的面容,布满细汗,脸色惨白隐约透着几分青色,仿佛像是一种中毒迹象。 万俟夜站在一旁拧眉看了片刻,而后也跟着运功,一掌打去,击在赫澜渊的左肩,掌心一刺,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让他微微拧眉,而后运足功力,合着白画斳再次用功狠狠一逼,这才听得几声声响,呲得一声,从赫澜渊体内飞出翻震射在了石壁里面。 一收掌,白画斳急忙将人抱住。 赫澜渊软绵绵的靠他怀里,完全没有清醒过来的样子。 顾不得多想其他,白画斳只急忙掀开赫澜渊身上的亵衣,正预备给他上药的时候,才看见,那被透骨钉打中的地方,已经是血肉模糊。 “嗯!……”药粉刚一洒上,赫澜渊当即疼得身体一绷,喉间发出声响,仿佛痛苦异常。 白画斳将他紧紧抱着,尽量不让他乱动,贴在赫澜渊的耳边低低地说着一些安抚劝慰的话,只是也不知道这赫澜渊听见没有。 万俟夜站在一旁,看了一下自己掌心被扎出的红点似乎也有开始腐烂发红的迹象,微微拧眉,朝白画斳道:“他背上也有伤口” 白画斳一愣,急忙扒掉赫澜渊的衣服。 肩背上,伤势只有一块指甲大小血红明显是已经开始溃烂的迹象,虽并不如想象中的严重,可是白画斳的脸色依旧难看,在给赫澜渊伤了药粉之后,白画斳将药瓶一抛,直接丢给了万俟夜:“这透骨钉腐烂程度极快,你也不要大意” 万俟夜一愣,轻笑一声,也弄了一点药粉擦在自己的掌心上。 给赫澜渊上了药,用布带缠好,再喂他吃下内服丹药之后,白画斳这才转身朝万俟夜看去:“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万俟夜神色一沉,当即拧眉。 白画斳再道:“既然他不是兮夙影但如果你还留着他的话,此人必是祸患” “我知道”万俟夜长叹:“我会自己处理的”所以也希望白画斳不要插手。 仿佛知道万俟夜心里是怎么回事,白画斳也不再多言。 这一场大雨,从早晨的时候一直下到了晚上都不见停歇,入夜后,反而是夹杂在雨中的飞雪又大了许多,使得空气更加寒冷,仅仅只是几个炭盆,似乎已经不够取暖所用,用了晚膳之后,白画斳直接钻进被褥,将赫澜渊小心地抱在怀里,催动自己的内力发热了身体,来帮赫澜渊取暖。 而另一边,万俟夜只站在屋檐底下,缠了布带的掌心负在身后,只是拧了眉,看着兮夙影房间的方向。 虽然不知道房间里的人到底是谁,或者他就是赫澜渊口中的莫绍谦,但万俟夜确定了一件事,他确实是为了给真正的兮夙影报仇,所以才来了御剑山庄接近自己的。 这个感觉说不上是好是坏,反正扰人心口,闷堵异常。 才刚轻轻叹息,不曾想,房间里的人却突然推开窗户,如同昨夜一样,看见窗户外的万俟夜时,眸色一闪,只是现在,他的眼底已经没了昨夜的那种惊喜与柔情。 眸光淡淡中带着几分冷意,如同看着一个不喜欢的陌生人。 隔着飞雪雨幕,两人遥遥对看,万俟夜没有上前,兮夙影也没有出来。 四周雨声不停,隐约还夹杂着幽幽风声,而后,兮夙影骤然关了窗户,连房间里的灯也一并熄了。 一片黑暗的景象,让屋檐底下的万俟夜看不见里面人的动静,同样的,房间里的人也看不清房间外那屋檐底下的人影,只是隐约地有一个大概的模糊的轮廓。 翌日一早,赫澜渊便幽幽睁眼,只是没想到醒来的时候,会看见白画斳在紧贴着自己的面容,一阵怔楞之后,昨日的事这才猛然回笼,瞬间惊得眸子大睁,就想要起床去找人,然而他才刚一动,白画斳也跟着醒来。 赫澜渊顾不上两人此时的姿势是否暧昧,只有些无力地抓了白画斳的衣服,神色略急:“莫绍谦!他在哪?我……我要见他……” 白画斳微微蹩眉:“你伤害没好,急什么?” “可是……”赫澜渊更加焦急,一激动,脸色就愈发难看:“我想找回我的孩子,也许……只能找他……他当年……他当年回去了……” 白画斳轻轻一叹:“你别急,兮夙影现在还在庄内,你想见他什么时候时候都可以,只是现在,我刚帮你把透骨钉逼出来,你不宜乱动,至少也得好好躺着,想见人,我让人 分卷阅读162 - 分卷阅读16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63 去传就是了” 赫澜渊不言,但也还是安稳下来微微点头。 白画斳轻轻一叹,对着他额心轻轻一吻,仿佛是没有看见赫澜渊那微愣的神色,便起身下床去找人。 这个时候劝他先吃东西怕是赫澜渊没有这个心思,不如先让他见了人后再说。 ☆、第零零八章:当年之始 门边的人,内里穿着浅紫色的纱衣,外披这厚厚的狐裘,细长的颈子被那毛茸茸的围领整个围住,以发带随意束扎起来的长发,一丝一缕从左耳耳边垂下,精致细腻到了极致的面容,金色动人的眼瞳,卷翘的睫,远山细眉,这个人,他的浑身上下,无一不是充满了美艳与诱惑,怕是将天下美人收罗起来,也仍旧是不敌他的十分之一,而这一的人……当真会是当年的莫绍谦? “莫绍谦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我是兮夙影,江南乱影的人” 迎视着赫澜渊惊疑不定的眸光,兮夙影淡淡开口,好听的嗓音中透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嘲弄。 然而他的话也确实证实了赫澜渊的猜测。 眼前的兮夙影,就是当年的莫绍谦。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曾经信赖得足以托福性命的至交好友,如今竟已经变得完全认不出来,像是一个全新的人,新到毫不认识的地步。 莫绍谦……怎么会变成了兮夙影? 十年前,南宫越死的那一晚,莫绍谦确实是避开了赫影灵的人回去了,只是空荡荡的屋子里连个人影也没有,屋外雨势很大,莫绍谦几乎顾不上要拿蓑衣跟伞,就转身直接朝外冲了出去,朝着他们最有可能离开得方向一路寻找过去。 “越!南宫越!澜渊!你们在哪!” 情势紧急,莫绍谦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喊声会不会召来赫影灵他们,只是嘶哑着嗓子用力的喊:“南宫越!澜渊!你们在哪!听见了就回答我一声!” 赫澜渊的身体产子在即,他们不可能走的太远,事实也是这样,只是当雨幕中,莫绍谦远远看着那躺在地上的人影时,浑身冰凉头顶,不是一点半点…… “越!!!南宫越!!!南宫越!!!”刚冲上前,莫绍谦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来不去多想其他的心口,在看清楚这躺在地上的人时,瞬间跌入谷底,摔个粉碎。 “南……南……南宫越……”才喊着,莫绍谦已经沙哑了嗓子,刚一将人抱在怀里就已经管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南宫越年长莫绍谦五岁,在莫绍谦的记忆里,从懂事记事开始,这个人就印了脑子里,刻在心上了,南宫家变与莫府事变,都没能把两人分开,可是怎么就会……损在这里? 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但那有何用? 怀里的人浑身冰凉,已经不可能再醒过来,如同过去一样与自己打情骂俏了…… 抱着已经不会再醒来的人,莫绍谦哭了一晚上,直至将近天明才终是将人背回天明暂居的地方,而后又沿着一路在那周边找了几遍,都没有发现赫澜渊的踪迹。 下了一夜的大雨,纵使再有任何蛛丝马迹,也早都被洗刷掉了。 而今……南宫越在这里,赫澜渊带着身孕不可能能一个人走得太远,唯一的解释只有……他也出了事…… “我该怎么办?越……你起来教教我……” 以前南宫越还在时,要做什么,莫绍谦也头脑清醒,可是现在……心底里的那支柱轰然倒塌,莫绍谦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这些日子,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捕,避开赫影灵对他们的纠缠不放似乎用掉了太多的精力,现在……要怎么办? 南宫家没落,南宫将军死于闹市,而今……就连南宫越也殁了,澜渊……只怕也遭了横祸……这一笔笔的债?要怎么去算? 不知道。 没有人能教他,告诉他。 浑浑噩噩了好些日,莫绍谦这才将南宫越下葬,原本是打算了想带着南宫越去找自己的父母,可是……回想着南宫越当初滞留京城的种种的,莫绍谦最后还是没走,只是……哪知道,才将南宫越给安葬了,跟赫影灵……他们居然又冤家相聚了…… 作为七贤庄白画斳的人,赫影灵的身边自然不乏有人保护,而莫绍谦?原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岐山山脚,被人逼得毫无退路,莫绍谦只能盯着那张明明熟悉却又陌生脸,无力反抗。 “明明就是一样的脸,为什么却会有这么大的差距?”莫绍谦呢喃,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人都说赫家双子,赫影灵与赫澜渊相似如同一母所出,让人难以分辨,而每一次,只是一眼,莫绍谦都能轻易的辨出他们两人。 赫澜渊与赫影灵。 他们很像,却也不像。 要分辨他们之间的区别,关键还是用心。 对于莫绍谦的嘲弄,赫影灵不以为意,只是淡淡一笑,朝他走进了几步:“我跟我三哥的账算清楚了,跟南宫越的账也算清楚了,现在就该算算我跟你的了” 莫绍谦听的眸色一闪。 所以……澜渊终究还是损了赫影灵的手里? 明白了赫澜渊最后的结果,莫绍谦也只是眯眼看了看天,身上几处负伤的伤口,血迹早已浸透了衣衫,脸色有些惨白的他站着河水翻涌的岐山脚下,眼底铺着一层薄薄的灰。 “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最后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在赫影灵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莫绍谦一个转身跳进了身后的江河里面。 “想跑哪那么容易!” 赫影灵咬牙,抓着手里的袖箭对着河水中的人影就是连番发射,数支袖箭穿透背心,背后被莫绍谦带着,一起沉入水底。 水面上,只留下几缕血丝如若撒开的墨迹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tat这种节奏啊~只是来抓虫,虽然抓过了但是还有tat ☆、第零零九章:救命恩人 醒来的时候,莫绍谦还有些迷糊,四周空空荡荡,能够清晰地听见水珠滴落时的回声,这里像是一处山洞,可是是什么地方,莫绍谦却不知道,爬起身,扭头看向洞口时,只瞧见洞口边上站了个人。 是谁? 那人侧身而立,羸弱的身子纤细修长,长发飘飘,阳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仿佛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昳丽得几乎到了极致。 好美的一个人,有些不像是这凡尘里的俗物。 仿佛是知道莫绍谦醒了,他扭头看来,金色的眸珠在阳光底下,愈发耀眼夺目。 “还以为你会多睡一会,没想到刚换了药,你就醒了”那人开口,略显稚嫩的话音,似乎也才十七八岁。 “你是……?”什么人? 对方错步走进,纤细的身影直直地立在莫绍谦的 分卷阅读163 - 分卷阅读16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64 眼前:“江南乱影,兮夙影” 是那个曾经被白画斳送给万俟夜的人。 莫绍谦盯着他看,眼底有太多疑惑,兮夙影却只微微拧眉,复又转身走向一边:“你伤还没好,有什么话,待你伤好了再说” 而后,山洞中,莫绍谦这一养伤,便住了将近两月。 这两个月,莫绍谦都在观察着兮夙影的一举一动,分明就只是一个才七八岁的少年人,却偏生有些不像个少年人,话很少,常常一个人独自走神,不是望着河水的对岸发呆,就是总拧着眉,陷入自己的沉思里面,也不知他是在想些什么。 这一日,兮夙影不知是从哪里找来了一种紫色的六瓣小花,花根很长,花朵也有碗口那么大,花叶鲜嫩连上的筋络都格外鲜明,好看异常。 “这是……?”莫绍谦狐疑,他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紫兰鸠”兮夙影淡淡的道:“剧毒之药,却是唯一能克制你身上来批毒的东西,之前准备的已经用完了,这是我才刚采摘回来了”看莫绍谦拧眉,眼底透着狐疑,兮夙影又道:“这些日子你能安然无恙全是这东西压制了毒性,现在是时候服用,要不要吃它,你自己决定”说着只将东西放到莫绍谦的手边。 盯着这分明好看却被人说是□□的东西,片刻,莫绍谦才问:“吃了这个,我还会死吗?” “不会死,只会痛”兮夙影道:“三个月或者四个月发作一次,每次发作大约两个时辰,不过如果你不吃,等到你体内的来批克制不住的话,你很快就会死” 就这样死了?开玩笑。 南宫越的仇还没报,赫影灵还没有死,自己怎么能…… 拧着眉,莫绍谦拿起这紫兰鸠,扯了花瓣,囫囵的塞入口中就嚼了起来。 兮夙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莫绍谦将那紫兰鸠全部嚼食干净,突然开口问他:“你可要拜我为师?” 莫绍谦一愣,抬头看他。 兮夙影续道:“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我本身就是一本活秘籍,如果你愿意拜我为师帮我办一件事,我可以将我所知所会全都教给你” “何事?”莫绍谦脱口就问。 话题似乎触及到了什么逆鳞,兮夙影眸色一冷,只是咬牙了说了两个字:“杀人” 兮夙影有自己想杀却杀不得的人,莫绍谦也有自己想杀也杀不了的人,似乎他们之间只要互补一下,就能完成彼此的心愿,而后,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莫绍谦朝兮夙影跪下行礼,叩头拜师。 五年的学习,兮夙影的教导教得十分仔细,只是莫绍谦习武的时间到底是晚了,只有勤劳才能补拙。 眼看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当初青涩的少年都变成了成熟的男子,兮夙影这才停下了继续教学的过程。 “你过来” 听他吩咐,莫绍谦直径上前。 兮夙影只是拧眉看他:“五年了,你可准备好了” 莫绍谦一愣,随即拧眉:“我等了很久” “我也等了很久”兮夙影点头,面有肃色:“你想报你的仇,我不拦你,可是我想要杀的人,你能不能帮我办到?” 莫绍谦不解:“不知道师傅想杀的人到底是谁?” “御剑山庄的庄主,夙懿万俟夜” 听得这个字名,莫绍谦当即一愣,眼底明显的透着惊愕。 万俟夜几乎算是与白画斳一样齐名了,这两人都是风流不羁,不拿真心当回事,换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 为了让莫绍谦了解清楚,兮夙影阴霾着脸色徐徐说起了当初的事…… 那时候的少年人,才不过十三四岁,哪里会懂得人心之恶,只知道别人对自己好,那便是可以相信的,所以落难后,被万俟夜带走时,兮夙影还以为自己是遇上了什么好人,随他去了御剑山庄,被他糊弄着,糊里糊涂得交了心,可是……哪知道这人根本就不曾用心,他用的,只是一张灌满了蜜糖的嘴,把人哄得晕头转向,任他所为…… 不是第一次知道他跟别人的□□,可是当第一次看见他跟别人打情骂俏时,兮夙影才知道难过是怎么回事,然而……那人却毫无收敛,只将伤害都做得极其温柔。 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体会到自己心里的难受?如果……如果自己也如同他一样寻了别的男人作乐的话?万俟夜会如何想?不在乎还是会动怒? 有点猜不准,但兮夙影还是这么做了。 故意瞒着万俟夜与别的男人来往,就只是想要知道万俟夜在知道这些之后会如何反应,只是……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了……万俟夜居然都毫无动静。 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异常? 想要一探究竟,兮夙影带着刻意让他发现的心思,跑去了万俟夜的内院,却没有想到居然在那里看见了自己曾经的主人……白画斳。 怎么回事? 万俟夜跟白画斳认识? 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躲在墙后,兮夙影按着怦怦直跳的心口,有些不敢相信,却没想到,竟是听得里面的话音传来。 “之前听人说你对那兮夙影极其疼爱,我还以为你要打算为他收心了,怎得现在却是这幅模样?” 万俟夜只是叹息一笑:“说不准吧,只是觉得还不到时候,这种大事,我需要好好想想” “有何好想的?”白画斳问:“喜欢就关他一辈子,不喜欢便放他离开便是……”说着,话音却是低低一叹:“莫要弄得像我跟澜渊一样,连他在哪……都不知道……” 万俟夜轻笑:“夙影很乖,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像赫澜渊那样的”所以可以不用担心,只是近来……总能听得下人回报他的不安分…… 他们两人口中的澜渊是谁,兮夙影并不知道,只是此时,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凉。 自己……好像是从一个火坑,掉进了另一个火坑而不自知…… 白画斳与万俟夜……竟是……相识的? 那当初……当初的话岂不是都只是逗着自己好玩的? 这个认识,瞬间便让兮夙影心凉了大半,连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都完全想不起来。 是不是真的……太容易相信人了呢?所以才会一直被瞒到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抓过虫了tat ☆、第零零十章:如此恶心 人心其实是这世上最难懂的东西,看似简单而又真挚,实际却是假到了极致,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分辨出一个人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房间里,兮夙影坐在角落里面,正愣愣地看着窗台上含苞待放的兰花,迷茫的神色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办了才对。 如果万俟夜一直都是这样的无心无情,那……自己当初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分卷阅读164 - 分卷阅读16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65 ? 也许没有意义。 然而兮夙影心里的思绪还没放下,房间的门却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不待兮夙影扭头看清来人,自己就已经被人一把拧了起来,掐着咽喉,几乎不能呼吸。 “兮夙影,我似乎一直小瞧了你” 勉强睁开双眼,只看见万俟夜那张压抑着怒气的脸,因为呼吸不济,一时间兮夙影有些反应不过来万俟夜是为了什么事而这么动怒。 动了唇,问不出话,万俟夜却突然一个甩手,将兮夙影砸回床上,当即疼得兮夙影几乎缩成一团。 万俟夜似乎当真怒极,一把将兮夙影抓了起来,就朝着他的身上狠狠砸去,当即疼得兮夙影脸色一片惨白,几乎全没了力气,只能软软地任凭万俟夜抓着自己。 万俟夜看他如此,一张俊颜满是阴霾:“你跟张琪的事到底瞒了我多久!” 张琪…… 原来他知道了。 那现在他这般震怒,自己是不是应该高兴一下,至少他心里是有自己的,所以才会这样? 缩卷着身子,兮夙影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我还以为,你会不知道的” “兮夙影!!!”万俟夜咬牙,将人一把拧了起来。 兮夙影抬眼看他,一双漂亮的如同世间少有的金色眸子,眨眼间就起了水雾:“我算什么呢?万俟夜,对你而言,我到底算什么?半年了……我与张琪偷偷往来已经半年了,我甚至都不曾刻意隐瞒过我与张琪的事,可是你却仍旧像是毫不知情,现在你才知道张琪,才想起来要跟我生气吗” 万俟夜一愣,随即脸色愈发阴寒:“你居然……”跟张琪有了这么久的关系? 闭紧双眼,兮夙影眉宇紧拧,神色一片难受:“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跟白画斳是相识的,可笑我居然还对你当初说的话那么深信不疑……” 拧紧眉宇,万俟夜松开自己抓着兮夙影的手。 兮夙影抬眼看他,脸上泪痕斑斑:“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到底有多傻,为了试探你,我更是做了多傻的事!!!”现在?能不能回家? 虽然没有再抓着兮夙影的衣服,可是万俟夜的脸色却是愈发阴寒:“就为了试探我,所以你不惜跟旁人有染”眯了眼,万俟夜眸低寒霜瘆人,骤然俯身朝着兮夙影逼近,万俟夜的话音也冷冽异常:“你与张琪私底下来往了这么久,想必对你的一切他都了若指掌了吧” 兮夙影一惊,骤然抬头,却被万俟夜抓了双手按在头顶。 “你——啊!”兮夙影才刚一动,万俟夜骤然低头,一口狠狠的咬在兮夙影的颈子上,粗鲁凶狠的力道,当即就咬破了兮夙影颈子上的肌肤,红颜的鲜血沿着万俟夜的齿间流淌,被他的舌一一卷过。 绷紧身体,兮夙影疼得面色狰狞,却根本就挣扎不开,偏了头,想要躲开,却被万俟夜一把掐住下颚,迫使兮夙影对视着他。 “我万俟夜虽然一向怜香惜玉,但是我不喜欢有人脱离我的掌控”透着危险的大手探入衣中,万俟夜一把抓住兮夙影身下的事物,便紧紧一握:“这地方,那张琪是不是曾经碰过?” 兮夙影疼得脸色发青,头上满是冷汗,这种危险的时候,聪明的人都应该要知道要服软,求饶,要保命,可是……兮夙影只是勾唇冷冷一笑:“张琪虽然比不了你万俟庄主的通天本事,但这种事上,你万俟庄主却比不了他……” 一般人听了这话,必定要大动肝火雷霆震怒,然而万俟夜却只是瞬间沉了眸色,而后那一晚,房间里传来的声音,直听得守在门外的小厮心惊胆战,从先前的嘶吼,逐渐的变成了小兽一般呜咽着,后半夜侧彻底没了动静。 那夜昏迷,连自己睡了几天兮夙影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只感觉仿佛像是已经过了许久,清冷的房间,没有半个人影,兮夙影静静地躺在床上,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身下的那处,似乎被撕裂了,隐约间还有些火辣辣的疼痛,随便一动都能牵扯着浑身筋脉一阵疼痛。 房间里,从醒来后,兮夙影就一直躺着,身体发软还有些闷热,分明就是想要睡去,可是意识却还是那么清醒,仿佛是过了很久,久得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兮夙影才听见房门推开的声音。 “公子?公子?”声音听来很是陌生,兮夙影费力地睁眼看去,进来的确实是个陌生人的,并不是以往负责照顾兮夙影的人。 小厮推门而进,将手里的药碗放到桌上,才急忙将兮夙影扶起,只一动,那处传来的疼痛似乎更加明显了。 “公子,您先喝点药吧,你身体好烫,再不退热,怕是要出事了” 所以自己是发烧了吗? 想来也是,都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那处还这么疼着,不发烧也奇怪了。 “公子,您先歇着,小的明晚这个时候再来给你送药” 吃了药兮夙影依旧没有力气跟他搭话,被他放下躺好,就听得房门关上的声音传来。 兮夙影静静躺着,好半响时,似乎是药力发作了兮夙影才又来了困劲,缓缓谁去。 而后连着数日,房间里都没有人来,只有每晚酉时,才有人会送来一碗清粥与药汤,许是因此,兮夙影的伤势才恢复得很是缓慢,如此过了将近半月,兮夙影的身体才算是有了好转,只是……人也消瘦了许多。 这般每日一餐的做法,弄得兮夙影这两个月下来,人都弱了很多,只是虽然一脸病弱,可是美人依旧是个美人,照样还是让人看得心疼,只是……有的人疼惜,有的人却视而不见。 已经习惯了这几日是惩罚似的一日一餐,却没有想到,今晚上小厮送来的却不再只是清粥一碗,怔愣愣的看着桌上的膳食,兮夙影心里狐疑,他可不认为这是万俟夜气消了,想跟自己和好了。 “庄里,是不是又来了什么人了?”拧着眉,兮夙影看着一桌上的膳食,心口里隐约有种想要作呕的冲动。膳食突然改善,兮夙影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 小厮站在一旁,支吾着好半响才迟疑着道:“今日,庄里新来了个美人,已经……已经怀了庄主的子嗣……”所以今天他们都被万俟夜带回来了,而兮夙影之所以会有这么好的膳食,就是因为万俟夜高兴了,赏下来的。 而这话,却只听得兮夙影心里一绷:“万俟夜他又带了人回来?”而且……还是连着孩子一起…… 想到这个,兮夙影再也忍不住,一张口,扶着桌边,就呕了起来。 真的感觉……很恶心!!! ☆、第零十一章:险出意外 这世上,哥儿的命本就比不得女子,更何况是怀有子嗣的女人。 房间里,看着那坐在小榻上一脸笑意、两手捂着肚子 分卷阅读165 - 分卷阅读16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66 的女人,万俟夜虽然噙着嘴角,可是这眼底却并没有笑意。 看着眼前的女人,万俟夜也不知怎的,突然会想起了小院里的另外一人,都这么多日过去了,也不知这人现在如何? 夜深人静,万俟夜独自去了兮夙影的小院,还没进去,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一阵阵咳嗽声。 怎么了?病了? 停下步,万俟夜站拱门底下,只一个侧头,就看见里面站在树根下的人。 这两日兮夙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总是浑身发软又头晕,以前的时候还没什么大碍,可是现在连看见被人送来的清粥都会感觉反胃,整个人都是一阵难受,这会在站在树下,连之前喝的水都吐了出来,感觉似乎才终于好了一些,长长地呼了口气,兮夙影这才拖着发软的身子返回房间,一头倒在床上就不想动了,没一会就已经睡熟了过去。 万俟夜走到门外站了一会,确定兮夙影当真睡着了,才推门进去。 房间里的光线很是昏暗,除了桌上点着的一只蜡烛,这屋子里再没有其他的灯盏,暗黄的光线只将屋里衬得愈发清冷萧条,如此景象让万俟夜当即微微拧起了眉。 走到桌边,万俟夜看着桌上没有被人动过清粥搅,拿汤匙了搅一搅,粘稠的感觉明显已经冷却多时。 他就只吃这个? “唔……”床上的人突然出了声,万俟夜身子一僵,拿着汤勺扭头看向床边,见兮夙影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这才松了口气,放下汤勺走到床边,只拧眉盯着昏暗中抱着枕头睡得深沉的人。 其实这两个多月,他差不多也要把这兮夙影给忘记了,只是今晚上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这人了,而现在站在这里,万俟夜心里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这个人,有什么值得挂念的? 没再多留,万俟夜转身离开房间。 睡了一觉,第二日兮夙影醒得很早,咕噜咕噜直响的肚子让他心里格外地不舒服,抬眼看向桌边,那里放着的依旧还是昨晚被人送来的那碗清粥,拧紧眉,虽然不想吃可是一直饿着身子也难受。 长长一叹,兮夙影无奈地起身,拿起那碗清粥直接去了厨房的方向。 每日只有一碗粥果脯换了平常人都挨不住,更何况是一个本身就不舒服的人,从小院到厨房,虽然并不是太远,可是兮夙影却像是走了很久一样,来到这里的时候浑身都已经不剩几分力气,只没想才刚低低呼了几口气,却跟里面出来的人撞了一个结实。 “这谁啊!怎么一股脑往人身上撞!”娇嗔的怒喝才起,兮夙影当即被人一推,浑身发软的他朝后一跌,手里的碗摔落地上,碎片划过手腕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当即就鲜血直流。 对方步子迟疑,定睛一看,当即拧起了细眉:“原来是兮主子啊,奴婢不知兮主子大驾无意冲撞,还请兮主子息怒” “什么兮主子啊?不过就是庄主玩厌了的一个玩意儿而已,还主子呢”厨房里出来的另一个婢子斜睨着地上的人,一脸高傲。 兮夙影看了看两人,被自己撞上的他认识,那是后院里最得万俟夜宠爱并帮万俟夜管理这庄内中馈的人,叫什么兮夙影记不得了,但这个人还是知道的,至于另外一个人,兮夙影也只是看着眼熟却完全想不起来。 现在的兮夙影也没有力气跟两人置气,随便扯了袖子捂住伤口处,刚一起身,腰腹随即就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疼痛,拧了眉兮夙影也只忍着,手里的清粥打翻了,兮夙影也只能在厨房里面找些其他的东西来吃,只是没想到,刚一进去,里面的管事随即拧眉,将兮夙影拦在门边:“公子来这,不知是有何事?” 兮夙影撇了四周一眼,咬了下唇,才道:“之前壁骞给我的粥不小心打翻了,所以……” “打翻了啊?”管事眉宇拧得更紧:“院里各位主子公子都是有规定分列的,如果公子不小心打翻了,那今天的分列可就没有了” “可是……” “实在对不住啊公子”管事再次打断兮夙影的话,倨傲的神色透着几分轻蔑:“我们一个下人都是根据规矩办事,一日一院都是按着分列分给各个小院,实在没有办法再多挪出来了,还请公子见谅” 被人拿话一堵,兮夙影垂了眼睑,无声的轻笑一声,复只能转身离开,两个丫头站在门边对着他的背影就是一阵奚落。 “以前刚来的时候,庄主贪着新鲜,把他宠得跟什么似的,现在新鲜劲过了,不一样也置之不理了吗?看来多半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遣出庄内了吧?” “可不是,以往庄主身边的那些人,有谁能呆得长的?也就除了我们姑娘能收得了庄主的心,别人都不行了” “那前两日刚进来的杜姑娘呢?不是说杜姑娘怀了庄主的孩子吗?” “哼,不过就是个孩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后面的话,兮夙影没有听见就已经离开了厨房的小院,朝前踏去的步子,也跟着愈发虚软了起来,视线里仿佛也跟着变得朦胧起来,远远地看着小碎石路上有人并肩而来,兮夙影却觉得自己已经看不清楚,身体仿佛似到了极限。 “庄主?”跟在万俟夜身边的女人捂着肚子,见得万俟夜突然停步,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没想到瞧见得却是个细弱的仿佛被风一吹就能倒下的人,而后那人当真是膝盖一软,整个瞬间跌倒,万俟夜一惊,身影一掠,骤然上前一把将那倒下的人影给搂在怀里。 兮夙影眼皮一抬,却已经看不清来人的样子,只微微拧眉,而后便彻底没了意识。 内院主卧里兮夙影惨白着脸躺在床上,虽然昏迷着,可是紧拧得眉却一直没有松开过,暮生站在床边一脸肃色的样子给兮夙影的手臂做着包扎,万俟夜站在一旁,把玩着桌上的茶杯,不言不语的样子格外阴沉。 暮生给兮夙影做好了包扎查,抓了手腕再细细诊脉,片刻时却是骤然惊了一跳。 发现暮生的得异样,万俟夜放下手里的杯子:“怎么了?情况不好?” 暮生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兮夙影的脉象仔细做了检查,这才转身朝万俟夜看去:“庄主,兮公子他……他……” “到底如何?” 听万俟夜冷了声音,暮生当即跪地:“兮公子受病在前,又因营养不足,导致体虚孱弱,而今骤然受孕,更是不济……” “你!……”万俟夜明显一惊:“夙影他……” 暮生道:“若是在晚一些,只怕兮公子已经不成了”哥儿受孕,若是安养不好,一旦落子,那后果可想而知。 听得暮生的话,万俟夜心里还在惊愕,转眼看向床榻上的人,冷不丁地就想起了之前在兮夙影房间看见的那一晚冷却多时的清粥,顿时心 分卷阅读166 - 分卷阅读16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67 中一阵惊怒。 内院房间里,兮夙影躺在床上睡得昏沉,而前厅院前却跪了一地的奴才与后院几位夫人,一个个战战兢兢连头也不敢抬,而负责帮着万俟夜打理内院的刘氏薄姬更是心中惊骇,完全不明白突然间,万俟夜怎么会动这样的怒,将众人都叫了过来。 “兮夙影的伤是怎么回事?”万俟夜眸光一眯,转而看向中人群中的一人:“高岩,你不是负责照顾兮夙影的吗?怎么会让他独自一人出现后院,连他出事了也不见你陪着!” “庄主……”高岩吓德浑身发抖:“小的……小的已经不在公子身边伺候了……” 万俟夜听得明显一愣:“怎么回事?” 高岩急忙叩头道:“一个月前,小的就被菊园的管事叫了过去伺候,根本……根本就不知道公子的情况” “庄主”高岩话音才落,另外又有人急忙道:“这些日子,兮公子身边根本就没人伺候,小的也是依照柳夫人吩咐,每日酉时给公子房里送碗清粥,至于公子会在院里出事,想必……想必是饿了去后院厨房寻些吃食才会……” 啪! 话没说完,这人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当日指派你去伺候兮公子,你自己照顾不周,现在兮公子出了事你不知悔改就罢了如今竟还想推赖旁人!”骂话的,便是掌管庄内中馈的夫人刘氏薄姬。 那奴才被他一吼,缩了缩也不敢再说什么。 以前的时候,万俟夜从不过问庄内各院的事,哪知道今天不但问了,似乎还动了肝火。 刘氏薄姬的话音才落,角落里立马又有人叩头:“禀告庄主!那日兮公子来后院,其实是想将那清粥热上一热,只是没想到在门口与花蕊慕青相撞,粥碗砸碎,才伤了兮公子的……” “闭嘴!庄主跟前不得胡言!”不等他将话说完,跪他跟前的人就朝他低声呵斥。 万俟夜转眼看他,眸色愈发冷冽。 那人被吼了,咬咬牙,当下却是膝行上前看着万俟夜道:“庄主!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这事是小的亲眼所见,那日兮公子的清粥被打翻了,公子本想再讨一些,可是……可是张管事不答应,兮公子什么也没有拿到……小的人微言轻,只是后厨一个小小的帮手,根本就帮不得公子……” 一听着这人将什么都说了出来,刚才跪在他跟前的人也心里发急,急忙辩解:“庄主明察!小的……小的也只是听夫人吩咐啊……” 刘氏薄姬顿时大怒,然后这厅门口,瞬间吵成一片,就如同菜场门口似的热闹。 “都给我闭嘴!!”屋外的声音似乎惊扰到了房间里的人,隐约地听得里面有咳嗽声响传来,万俟夜脸色更沉:“薄姬,这后院内围之事一向都是你在打理,可而今,对于夙影的分列,我竟不知都被你克扣成了这样!”怒斥着,万俟夜扬手一甩,手里的茶杯咣啷一声,砸在石台之上:“每日只酉时清粥一碗,你是想饿死他还是想慢慢折磨死他!” 众人吓得浑身一抖,薄姬略微一愣,当下急忙喊冤:“庄主!庄上各院的分列都是按时发下的,但是兮公子的分列,妾身实在不知,并非妾身恶意克扣……” “还想狡辩!”万俟夜怒斥:“你当真以为我不过内围之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没有你的授意底下的这群奴才,敢拿着鸡毛当令箭吗!?”更何况都已经被人指正出来了,还想如何狡辩。 薄姬吓得脸色瞬间苍白。 也该要吓坏了。 以往万俟夜带回来的那些人,宠极一时的时候,都能比得上庄主夫人的排场,而一旦腻味之后就被丢到一边,而后月个里若是都没有被万俟夜想起来的话,大多都会被遣送出去,而兮夙影……这眼看着也是即将被人遣送的结果,怎么会突然又引起了万俟夜的注意…… “林丹!” “属下在!” 万俟夜脸色全是阴霾:“将这群狗东西全都赶出庄内!刘氏薄姬遣出庄子今后不得返回庄内!” “庄主!!!”薄姬脸色惊-变。 万俟夜看都不看她:“将花蕊、慕青带下去杖毙,警告庄内下人,若再胆敢仗势欺主者,一律杖毙!” “是!” 林丹应着,而后不管薄姬与众人的求喊,只吩咐人将一干人等统统拖了出去。 ☆、第零十二章:各退一步 回了房间,兮夙影还没醒来,暮生正在榻前喂兮夙影吃药汤,看得万俟夜进来急忙将药碗放下:“庄主” 万俟夜淡淡应了一声。 暮生又道:“庄主先去休息吧,兮公子一时半会也不会醒过来”话才落,暮生突然想起,好像这里就是庄主的房间…… 万俟夜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然后就起身朝外走了。 暮生愣在原地,不经有些惊愣了。 这反应好像不太正常吧? 这一觉,兮夙影睡了几乎日跌的时候才醒来,虽然用了药,但是脸色还有些苍白,当看着这房间里的景象时整个人都愣了一愣。 这里是万俟夜的房间。 这地方有多久没有来过了? 四个月?半年?还是更久一点?好像有点记不清了。 自嘲一笑,兮夙影掀开被子下床,拿过屏风上的衣服披上,便直径朝外走去,没想到却在小厅里看见了躺在小榻上的人。 是万俟夜。 见他扭头看来,兮夙影微微拧眉,朝他行了一礼:“兮夙影拜见庄主” “你这是做什么?”万俟夜当即拧眉,明显不悦。 兮夙影只低着头,一幅卑微之像:“我无心擅闯庄主房间,望庄主恕罪,我这便立马回去” “兮夙影!”万俟夜咬牙,一把抓住准备跨步出门的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敢”兮夙影垂眼看向别处:“我只是恪守我的本分而已,不敢有半点其他的意思” “你!”万俟夜咬牙,想要说话,可是这话却卡在喉咙里面。 兮夙影挣开万俟夜的手,才刚走向门边,身子顿时一软,扶着门框停了下来。 万俟夜看他如此,心里低低一叹,上前将人一把抱起,就朝着内堂送去:“你身子还没好,不要乱动,回去好好躺着” 兮夙影也不看他,只是拧着眉,冷讥:“区区一个玩物,哪敢玷污庄主大人的玉床,庄主还是让我回……” “就算你不顾你自己,难道你也不顾你肚子里的孩子?” 这话,明显让兮夙影一阵惊愕。 万俟夜小心的将他放在床头,将手摸向他的肚子:“暮生说的,你营养不足,现在又怀了孩子,身子还很虚软,不应该乱动,就算想做什么,也应该等孩子稳定下来以后“ 兮夙影正愣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垂了眼,盯着 分卷阅读167 - 分卷阅读16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68 自己的肚子看,似乎无法想象平摊的小肚子里面会有…… “你骗我的……”兮夙影只是低低一笑,根本毫不在意:“我虽然是个哥儿,但想受孕哪那么容易,你若说是你后院的其他美人有了身孕我还相信,但如果说是我有孕……”兮夙影微微眯眼,后面的话,即便没说,但万俟夜也懂了。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万俟夜拧紧了眉,半响时这才甩手:“罢了,既然你要回去,那随你便是”而后,转身离开。 听得他的脚步声响消失门外,兮夙影这才长长一叹,僵硬的指间动了动,轻轻放在小腹,深深吸了口气,兮夙影这才起身朝外走去,没曾想,一开门就看见高岩站在门外。 “公子”高岩朝他俯身行礼。 兮夙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回了自己的小院,这里的一切丝毫没有变化,兮夙影也习以为常,进了房间倒头就睡,至于自己受孕的事,因为身体不济已经彻底被他抛开,只是没想到,等到第二日睁眼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景象似乎都换了一新,改换的,改添加的,几乎都是一样不差,然而兮夙影也只是愣了一愣,并没有多问什么。 而后的日子,似乎到也这么平静的过了,不过兮夙影这里因为万俟夜的吩咐倒是平静无风,而万俟夜的后宫却因为兮夙影受孕的消息而炸翻了天。 被丢弃之后又被万俟夜想起来,并且还受孕的,不论是女人还是哥儿,这兮夙影都是第一个,也难免要人心惶惶。 兮夙影在乱影虽然曾是一本活秘籍,可是他自己却不会功夫,小的时候筋脉受损早已经练不得武,若不然的话,他早已离开御剑山庄,又哪里会乖乖的呆在这里?实在是他无法离开。 之前的时候,万俟夜说自己受孕了,那时候兮夙影是不相信的,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过,可是现在,摸着已经突显了些许的小肚子,兮夙影想要不相信也不行了,只是…… 信不信又能如何? 只是一个被人捏在手里的玩意,就算受孕了又怎么样?玩意终究也只是玩意。 “公子,您若在这样下去,对孩子根本没有好处,到时候只怕也会危及您的自身啊”暮生为他复诊,得出的结果让暮生拧起了眉。 兮夙影像是没有听见,只扭头盯着窗外飞过的小鸟,微微拧眉。 暮生看他并不理会自己,也只能叹息一声,收拾东西出去。 拱门外,万俟夜站在池子边上,听得脚步声响,回神看向暮生:“他如何了?” 暮生拧紧眉宇:“兮主子的身体并没有什么起色,再加上他总是这般郁郁寡欢心绪瑜郁结,只怕……孩子难保……”孩子保不住最后的结果也就是表示兮夙影保不住。 挥退了暮生,万俟夜盯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鱼儿,又拧起了眉。 到底应该怎么样才好? 自己的身子是好是坏虽然只有自己知道,但兮夙影总觉得,从肚子突显之后,他就总觉得自己浑身软绵绵的基本没有什么力气。 高岩看他这无精打采的样子,眉宇都快拧成了一团:“公子,您总是这样对您也不好,今日日头不错,不如公子去院子里散散步吧,总闷在这屋子里,对您对孩子也不好啊” 兮夙影只是低低一笑,完全没有起身的打算。 高岩看得心急:“公子,您何必这样拿自己的身子赌气呢?就算你不为你也得为孩子想想才是,别人家的哥儿,想要孩子还不一定会有,您何必呢?小的知道庄主向来薄情,可是您……没了庄主您至少还有孩子,难道为了怄气你就连孩子也不顾了吗?” 指间摸过小腹,好半响,兮夙影才叹息似的吐了一句:“一个玩意生的孩子,怕也只是另一个玩意了” 高岩听得语塞。 “不是玩意”门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明显的让房间里的两人都愣了一下。 高岩眼睛一亮,自觉的退到门外。 万俟夜跨步进屋,兮夙影只是静静的坐着,直到万俟夜来到了跟前,才起身朝他行礼:“拜见庄主……” 万俟夜伸手一把将他扶起:“那夜的话,是我说重了,你……”现在才想起来解释似乎更加欲盖弥彰。 兮夙影只等他说完,才接了一句:“庄主的话我都知道,我也会谨记自己的身份与本分不敢逾越” 被他这么一说,万俟夜心里一堵,想要动怒,可是看着他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色,万俟夜也说不出来,只是叹息一声:“等过两日你身体好些,我带你去江南吧” 突然转移的话题,让兮夙影明显一愣,抬眼看他。 万俟夜心中一亮,觉得似乎找到了机会,又道:“再过些时日,正是盛夏,听说江南景色盛美,我却一直也没有去过,如果你身体好了,能经得住长途跋涉我就带你一起去”说着,扭头朝门外吩咐:“高岩” “小的在”高岩急忙进来。 万俟夜吩咐:“好好照顾兮主子,若是他身体好了,我就连你一并带去” 高岩立马应是。 兮夙影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拧眉,似在思索什么,看得万俟夜离开之后,兮夙影这才突然开口:“高岩,你去把安胎药拿来吧” 高岩听得一喜,忙应着就跑了出去。 从当日落难之后,兮夙影就没有再回过江南,而现在,难得万俟夜松口,不管真的假的,总的要试试,能回去最好,如果不能…… 摸摸肚子,兮夙影拧紧了眉。 你会不会恨我? ☆、第零十三章:启程江南 可以回到江南,这对兮夙影来说似乎是个希望,而后的每一日,一日三餐外加安胎药,兮夙影都吃的准时,也不会再像往常一样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了,日头好的时候还会在院子里坐会晒晒太阳。这几日,暮生来帮兮夙影复诊,从脉象上看起色虽然不大,但比起之前还是有了好转。 拱门外,万俟夜远远地看着兮夙影在小院躺椅里睡着的样子,虽然面色平静,但那眉宇还是微微拧了起来。 这几日兮夙影是有了些许改变,但是对着万俟夜的时候还是那种态度,不软不硬,简直就是进退得宜。 “如果我现在带着他去江南,他的身体能熬得住吗?”前厅里,万俟夜盯着暮生看 暮生略有迟疑,还是道:“若小心护着,也不是不可”关键还是兮夙影的膳食调养与心情等各种情况。 万俟夜拧眉,想了许久才道:“那这一路,我就把他们父子交给你了” 暮生只能应是。 许是白日睡得多了,到了晚上,兮夙影反倒有些睡不着了,用了晚膳,披着披风,兮夙影就在自己的小院里散起了步。 快四个月的身孕虽然不太明显,但到底还是现了形 分卷阅读168 - 分卷阅读16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69 。 房梁上,万俟夜斜斜躺着,一扭头,就看见兮夙影两手撑腰在院子里走动的身影,当即微微拧眉。 兮夙影的身子瘦弱,这也许是因为他最近营养不足的关系,所以即便只是四个月的身孕,看起来依旧还是有些突出,尤其是当兮夙影摸向肚子的时候,愈发明显。 万俟夜拧眉,紧盯着兮夙影的肚子。 有点想去摸摸…… 可是……万俟夜只能长叹。 因为昨夜睡得晚了,所以第二天天亮了,兮夙影还没醒来,万俟夜看他睡得香沉,也没将他喊醒,直接抱了起来。 靠在他的怀里,兮夙影拧了拧眉,似要醒来,万俟夜不敢再动,就这般站在原地,直到看见兮夙影拧起的眉宇松开了后,这才带着人朝门外踏去。 如今的天气虽然已经快到盛夏,但早晨的气候还是偏凉,刚一离开屋子,兮夙影就冷得瑟了一下,仿佛是下意识的想将自己缩在万俟夜的怀里。高岩急忙拿了狐裘过来给兮夙影披上御寒。而后,一路抱着兮夙影出了御剑山庄的大门,万俟夜都没有发现他再什么动作。 这一觉,一直睡了中午,兮夙影才睁眼醒来,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不是在小院的房间里,而是在摇晃的马车里,马车外隐约地还能听见街头的叫卖声。 这是怎么回事? “醒了?”马车里响起的是万俟夜的声音:“这是马车上,我们正在前往江南的路上” 兮夙影一愣,眸色瞬间发亮:“我们……现在去江南?” “恩”万俟夜道:“只是你身体不好,我们会走得慢一些……哎你小心点”看兮夙影想要起身,万俟夜忙伸手扶他一把。 兮夙影顾不上他,只急忙打开车窗朝外面看去。 街市繁华,人声喧闹,整个朝气蓬勃十分热闹。 兮夙影看得眼都不眨,也不知他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玩意,一双金色的眼眸,比起以往仿佛更加金灿光华。 万俟夜静静地盯着他的侧颜,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兮夙影这浑身发光的样子,就好像是第一次在七贤庄后院看见他时的感觉,万俟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惊艳到了。 盯着外面,兮夙影也能看上许久,一直到肚子里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响时,这才猛然回神。 万俟夜听到声音,微微噙着嘴角,眼底透着明显的笑意:“高岩,找个地方,先用膳吧” 外面传来高岩的声音,没一会,马车就在喧闹的酒肆门前停了下来。 兮夙影刚想下车,没想到万俟夜在钻了出去之后突然又探身进来,一把抱了兮夙影就给放到车外。 兮夙影愣了一愣,到也没说什么,只是扭头四下看了看才蹩起了眉。 “再往前走上一些时候,我们便能出城了,估计不错的话,日跌的时候便能在民居里做休息了” 兮夙影应了一声,没说话,安顺乖巧的样子似乎一切都顺从了万俟夜的安排,万俟夜知道,兮夙影只是在做一个玩意应做的本职而已。 不知是因为出来了,让兮夙影心情好了还是如何,用膳的时候,兮夙影吃得明显多了一些,万俟夜静静的看着,心里松口气,面上却并不表露,结果是回到马车里的时候,兮夙影一直在揉着肚子。 万俟夜看了一会,忍不住将人抓到了怀里抱住:“我帮你揉揉吧,下次别再吃这么多了” 兮夙影只愣了一愣,也就随了他:“谢谢庄主” 简单的四个字,让万俟夜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又若无其事的帮兮夙影揉起了肚子,只是因着兮夙影如今有孕,万俟夜也不敢太过用力,于是揉肚子就变成了小心的抚摸。 作为一个玩意,自然是不会拂逆主子的动作,兮夙影也就靠他怀里随了他去,懒洋洋的不想动弹,结果没想到双眼一闭一闭,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等万俟夜发现他睡着的时候,忍不住闷声一笑。 手底下的触感圆润,一点也不像万俟夜记忆中的那么平坦柔软,掌心底下淡淡的温度,似乎有些滚烫,那是一个生命正在孕育的象征。 以前在庄里的时候,万俟夜也摸过那个女人的肚子,只是那时候没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时候那个女人的肚子还没突显的原因,所以摸起来没有什么感觉,而现在,兮夙影的这个肚子摸上去的感觉似乎还有软乎乎得,微圆的突出就好像是在摸着一个小孩的头顶一样,似乎……有些爱不释手。 日跌的时候,依照万俟夜说的马车才行驶到了城外的村子里面,万俟夜一直抱着兮夙影坐在马车里面,直到高岩将房间里面都安排好后,才又抱着兮夙影直接送去了房间里面,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路的颠簸让他更显疲惫,一直到被万俟夜放下盖了被子,兮夙影都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结果这一觉,直接从午膳后,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早上。 醒来的时候,兮夙影发现自己还躺在万俟夜的怀里时,整个眸色明显一愣,而后又淡淡的垂了眼睑,一拧眉,直接转身背对身边的人。 如果说以前不懂事看不清楚的话,那这些日子以来,就已经足够让兮夙影看清楚身边的这个人了。 喜欢得时候可以捧在手里,玩腻之后就可以毫不犹豫的丢在一边,而这次,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恐怕自己就算是病死在小院里面,也不会被想起来的…… “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饿了?”兮夙影一动,万俟夜也跟着睁眼醒来,只是没想到却看见他拿后背背对着自己,万俟夜干脆伸手将人又捞回了怀里。 兮夙影任他抱着,只懒洋洋的道:“现在不饿,不想吃” 万俟夜恩了一声,直接将手摸向他的肚子:“孩子闹腾你吗?” 兮夙影明显一愣,抬眼看他。 万俟夜只续道:“我听人说怀孕的人在过了头三个月后肚里的孩子就会有反应的,你有没有感觉?” 兮夙影只愣了片刻,就道:“没感觉”看着那小心翼翼摸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兮夙影拧了眉,突然就问了一句:“你不觉得这孩子不是你的?” 话音落,抚摸在肚子上的手果然一顿,兮夙影只闭了眼,拧紧眉宇,没想到万俟夜却是将他整个抱得更紧:“只要你好好,至于孩子不管是谁的,我都会好好待他” 分明就是安抚人心的话,可是兮夙影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只低低叹了口气,而后什么都不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指天发誓我真的抓过虫了tat(来改个那啥~可能这样会好一点tat虽然想说什么但是远目 ☆、第零十四章:蜜糖的毒 乡野间的空气是十分清晰的泥土芬芳,远处的田间有大狗相互追逐,犬吠声远远回荡,近处的屋顶上有一窝小猫相互 分卷阅读169 - 分卷阅读17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70 扑咬厮打着,然后一个不留意呲溜溜地滚了下来,就又蹬蹬蹬的跑上去,扑回猫窝里继续撕咬打架,好不欢乐。 屋檐底下,兮夙影看着那群无忧无虑的小猫相互扑咬精神抖擞的样子,尾巴一甩一甩,小腿死劲踢蹬的样子可爱异常,只把兮夙影那双发光的双眼给逗得带上了几分许久不见的笑意。 原本准备让大家动手启程的万俟夜,在看见兮夙影那隐藏在眼底的笑意后,突然又临时改变了注意。 午膳时,高岩端来了安胎药,兮夙影刚喝了一口突然感觉不对:“高岩,已经快午时了,怎么大家还不收拾准备上路呢?” 高岩笑嘻嘻的回道:“庄主说,让大家在这里再休息一晚,明天午时再走” “午时?”兮夙影更懵。 高岩点头:“是啊,午时出发的话,日跌的时候刚好可以抵达下一个小镇” 这样的速度会不会太慢了? 抬头看向屋顶上那几只像叠罗汉一样趴着嗮毛的猫,兮夙影的眼底隐约透着几分笑意。 明天走就明天走吧。 找到了新的玩意,兮夙影一整天都盯着那几只猫看,万俟夜从屋里出来,看了一眼兮夙影眼眸盯着的方向,身影一掠就上了屋顶。 兮夙影看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万俟夜便已经站到了兮夙影跟前,掌心里,趴着的小猫一直在不安的喵喵叫着。 兮夙影当即一愣,才刚回神过来,万俟夜便已经将小猫放到他的手里:“喜欢得话就养着吧” 兮夙影几不可见的勾了嘴角,双手接过小猫,却还是不忘朝万俟夜行礼:“谢谢庄主” 一句话,又打散了万俟夜心里才刚升起的滚烫。 有了猫仔,兮夙影似乎抛弃了外界的所有人,只一门心思逗着猫崽玩,看着猫崽实在可爱逗趣极了,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浅浅的笑意挂在他的脸上,当真是好看异常,于是万俟夜膳后刚回来房间,顿时就对那小猫起了杀意。 喵——! 小猫感觉到了危险,一爪子抓在兮夙影的手上就转身跳开。 兮夙影刚疼得一缩手,随即就被万俟夜一把抓住:“怎么样?疼不疼?你忍一忍,我拿药给你擦擦” 兮夙影一缩手,忍着疼道:“不能用药,会伤到孩子” 万俟夜一愣,这才想起来兮夙影的身影现在最忌用药,当即一拧眉,干脆抓过兮夙影的手递到唇边,直接舔在了伤口处。 “你……”兮夙影疼得手一缩,但更多得还是那舌苔接触时带来的异感,从手背一直刺激到心脏。 万俟夜抓着兮夙影的手,抬眼向兮夙影,见他面色开始微微泛红,万俟夜直接揽上他的腰间,将人朝着怀里又带了几分。 两人贴近,又看着他的舌尖舔过伤口,再舔过自己的五指,每一处都舔得格外仔细而又缓慢,分明就是旖旎而又淫靡的画面,可是也不知道怎的,兮夙影看着看着却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一只大型藏獒,当即一个没有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万俟夜一愣,松开兮夙影的手,只将人搂在怀里:“何事这般好笑?” “没有”侧头想要避开与他的额头相贴,兮夙影的笑意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短短的几息。 万俟夜轻轻一叹,顺势咬住兮夙影的耳朵舔舐起来。 “嗯……不……不行……”兮夙影一抖,想要躲开。 万俟夜只两手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有些低哑:“你放心,我不做到最后,伤不了孩子的” 兮夙影不再说话,只是微微闭了眼,任凭万俟夜的动作。 一场欢愉,即便万俟夜没有做到最后,可是对于现在的兮夙影来说还是过了一些,一觉睡到第二天,眼看着正午了,大家都准备要上路了,兮夙影也没有醒来。 床榻边,万俟夜摸摸兮夙影的额头,确定他并没有什么事,干脆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放进马车里面,前往江南的路虽然不远,但万俟夜将速度放得很慢,说是目的地在江南,实际也只是想带兮夙影出来散散让他放宽心扉,能更好的安养而已。 一路上都在摇摇晃晃的,兮夙影睡得其实并不十分安稳,入了下一个城镇之后,万俟夜便让人安排着地方休息,夜晚时,兮夙影幽幽醒来,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已经完全变了样子,整个都愣了一瞬。 下了床,才一推开房门,隐约地就听得有人声传来,兮夙影狐疑着上前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从那简陋的民居里面被人带到了这奢华的大酒肆里来了。 明白过来,兮夙影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因为那只猫崽没能带着一起走。 “公子,您起了啊” 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兮夙影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高岩怀里那用布包裹起来胡乱挣扎的小家伙给吸引住了。 是那只小猫崽,一直在软绵绵的喵喵叫着。 “他怎么在这里?”眼色瞬间一亮,兮夙影忙伸手将小猫崽抱了过来。 高岩笑道:“庄主让带上的,说以后给公子养着玩”看小猫崽在兮夙影怀里还在喵喵叫着胡乱挣扎,浑身湿漉漉的毛毛都擦不干净,高岩笑道:“这猫崽已经剪过爪子了,还有牙齿庄主也让人给他弄过了,现在伤不到人的,公子尽管放心” “剪了爪子?”兮夙影一愣,捏住小猫崽的爪子细看,肉嘟嘟的四瓣爪里当真已经瞧不见了那尖尖的利爪。 高岩点头:“是啊,公子现在有着身孕,原本是不应该养猫的,不过庄主说公子喜欢就让养着了,把猫崽的爪子剪了以后就不能轻易伤人,公子也可以放心了” 兮夙影静静听着,却不言语,只是抱着怀里的小猫,仔细地给他擦拭着浑身湿漉漉的猫毛。许是因着之前就被兮夙影抱惯了,小猫在他怀里喵喵了一会,就突然没了动静,只是舒服地眯了双眼,还自己抬了脑袋,十分配合着兮夙影擦拭的动作,看得兮夙影一阵好笑,忍不住点了点小猫湿润的粉色鼻头。 用了晚膳,兮夙影跟着将安胎药也喝了,一转身,就看见那小猫崽缩在床脚里面,逮着床幔正玩的不亦乐乎,受了他的感染,兮夙影眼底也有了几分笑意,才刚伸手一摸小猫崽的头,那知道小猫崽突然转移目标,四爪抱着兮夙影的手,就撕咬起来,两后腿还用力的踢蹬着,简直就是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看得兮夙影好笑之余,又惊了一跳。 急忙将手抽了回来,兮夙影仔细一看,手上一点伤痕也没有,就连齿印也没有,这才松了口气,小猫喵了一声,蹬蹬蹬的滚下床脚,只让兮夙影看得有些无奈。 幸好这猫仔的利爪被剪掉了,连那尖尖的獠牙也给磨平了,只是转念一想,兮夙影经不住又只能摇头好笑。 猫的利爪与獠牙本就天生用来 分卷阅读170 - 分卷阅读17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71 追捕猎物的,结果却因为自己的关系而都被人给磨平了,想来,反倒是自己连累了他。 “怎么了?被猫抓伤了?” “嗯?”刚听得万俟夜的声音,兮夙影还没抬头,手腕就被人抓了过去,看着他仔细检查的样子,微拧的眉里透着关切,兮夙影淡淡摇头:“没有,小猫没有利爪也没有牙齿伤不了的” 万俟夜不放心的叮嘱:“就算这样,但也还是得仔细一些” “嗯,我知道” 定眼看他,发现他今晚的态度不像之前那样带着几分刻意的生疏,万俟夜心里隐约泛着几分他自己都没有擦觉的微喜,转而将手摸上了兮夙影的肚子:“安胎药你吃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兮夙影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摸向肚子的动作,神色淡淡并没有什么异状:“他很安静,都不怎么闹腾”只是身体容易嗜睡而已。 万俟夜点头,干脆将人揽进怀里:“暮生说过,孩子前期比较安静的话,之后都会很闹腾的,你现在只要好好养着,等孩子闹腾的时候,也有精力与他抗衡了” 听着万俟夜的用词,兮夙影有些好笑,只是这笑意并没有表露出来,就被心里的恍惚而掩盖过去了。 这几日,万俟夜对自己确实很好,也许是因为孩子的关系,好得就像刚到御剑山庄的那时候一样,什么都依着自己随着自己,可是……一旦腻味之后,将人丢开,几乎都是毫不犹豫的…… “怎么了?”发现兮夙影的异样,万俟夜低头看他。 “你其实……可以不用这样来哄我的……”兮夙影闭了双眼,只紧拧了眉:“我现在已经认清楚了自己的本分,也接受了,你再这样待我,弄得我都有些看不清了,以后……如果以后孩子生下来,你又将我置之不理,那我……”一切的强自镇定与极力压抑的忍耐,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不等兮夙影说完,万俟夜便两手将他抱紧怀里,紧紧拥着。 “不是在哄你,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至于原因,万俟夜自己可能清楚,也可能不清楚。 是突然而来的兴趣,还是一时对他的心疼,万俟夜自己也有些迷茫。 而目前,只是想要护他平安,生下孩子保住性命,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刚下班回家的节奏tat ☆、第零十五章:张琪带信 前往江南的路并不太远,只是顾及着兮夙影的身子,万俟夜才将路程放得极慢,眼看着多日过去,兮夙影的身子变得有些微微发福,脸色也跟着红润了许多,万俟夜知道,自己的这一招,算是对症下药了。 夜晚歇在酒肆客栈里面,万俟夜才刚沐浴出来,就瞧见兮夙影坐在窗边,盯着窗外的街道,怀里抱着的是那日自己抓给他的小猫,放下手里的帕子,万俟夜干脆上前一把将人拉过,抱在怀里:“在看什么这么专注?” “看花灯”坐他腿上,兮夙影也不挣扎,只是盯着外面的挂满街道上的灯笼,一个一个的看过去。 万俟夜也转眼看去,轻笑着蹭了蹭兮夙影的颈子:“想去的话,我带你下去走走” “不了”兮夙影微微蹩眉,指间摸着自己的肚子:“我现在的身子,不想动,再说这夜晚人本来就多,不合适”要是出了事,伤了自己,那后果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想到这里,万俟夜点了点头:“我在这里还有些事要办,估计会在这里多耽误几日” 兮夙影只是点头。 万俟夜摸了摸他的头:“一会若是乏了,就先去睡会吧,我处理的点东西,晚点再来陪你,还有歇息之前记得把安胎药给喝了” 兮夙影嗯了一声,也不过问他会去做些什么。 万俟夜离开房间,兮夙影又盯着窗外的街道,隐约间还能听见孩童嬉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说是前往江南,可是这一路下来,兮夙影发现自己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多,不过暮生也说了嗜睡是正常情况不打紧,兮夙影也就放开了心,该睡就睡,该吃就吃,也难怪这一个多月都胖了一些。 今晚上这一觉睡去,兮夙影难得醒了个大早,只是身边的床位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回来的迹象,这两日,万俟夜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兮夙影似乎都不怎么见到他了,也许是忙着生意上的事?也许……又是有人寻到了什么美人想进贡转送给他?心里的狐疑有些憋闷的难受,虽然明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也管不住的总是郁郁,只是,指间摸着自己的腰腹,兮夙影暗暗吸了口气,让自己不要再去多想,简单的梳洗之后,高岩便进来伺候他用早膳。 今日的气候似乎不错,早上的日头也金灿灿的,整个天空都是那浅浅的蓝色,一眼望去,直感觉心旷神怡,微微眯了起眼,兮夙影突然开口:“高岩,你跟我出去转转吧” 高岩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急忙回屋拿了披风出来给兮夙影披上,便跟着他出了酒肆大门。 以前刚到御剑山庄的时候,万俟夜还会时常带他出门游玩,可是后来……?后来只有兮夙影一个人偷偷跑出御剑山庄,再后来……他直接被关在里面,出不来了。 而现在? 游走在这人声喧闹的街上,看着四周的景象,兮夙影经不住淡淡蹩眉。 这一路出来,其实兮夙影也没有真的上街过,醒来的时候不是在房间便是在马车里面,而后其他时间因为身子如今嗜睡的原因,多半他都浑浑噩噩的昏睡着。 “公子,我们要不要去那边瞧瞧?”高岩跟在一旁,盯着四周的双眼也是闪闪发亮,显然能出来逛逛他也很是欢喜的。 兮夙影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街头对面人影憧憧,吆喝声叫卖声络绎不绝热闹异样,兮夙影嗯了一声,刚要上前,身后、就突然有人迟疑不定的喊了自己的名字。 “夙影?” 兮夙影当即一愣,扭头看去,眸低顿显意外:“张琪?” 张琪为人温和儒雅,是兮夙影在官洲城认识的一名书生,也是兮夙影那时候用来试探万俟夜的男人,只是后来的时候因为被万俟夜不准离开庄内,兮夙影跟这张琪也就没了往来,不曾想现在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他。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张琪面上挂着笑意,朝兮夙影走近两步:“我还当是我眼花,没想到竟真的是你” 兮夙影只是愣愣地看着张琪:“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万俟夜居然没有对付他吗? 张琪道:“我本就是四处游历求学的,会在这里并不奇怪,只是当初我临走时本想去与你告别一声,没想到……”似乎猜到了什么,张琪微微拧眉,眸低透着几许关心:“你……你可还好?” “还好”兮夙影淡淡拧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到前面 分卷阅读171 - 分卷阅读17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72 坐坐吧” 张琪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寻了地方坐下,张琪便拿过茶杯给兮夙影倒了杯水。 高岩一直小心地守在一旁,紧盯着两人的眼神,充满了心惊胆战,似乎就害怕这两人还在藕断丝连一样。 兮夙影被他看的不舒服,拧了眉,干脆将高岩赶了出去,只留下两人的雅间,连说话都不用再小心翼翼了。 “看你行动不便,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面对着兮夙影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张琪满是狐疑。 兮夙影只是淡淡摇头:“没什么大碍,只是最近有些精神不济而已”突显的腰腹因为被身上的披风遮盖住了,所以张琪并没有看出来。 察觉到兮夙影似乎不想多说,张琪也不再多问,只是道:“我之前去过江南了” “你——!”兮夙影明显一惊,睁大双眼的看他。 张琪叹息似的轻笑一声:“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只希望能为你尽点绵薄之力,在江南我见到了你们族长,与他说了你的事情,他说了,会安排你兄长出来接你,想来再过几日便该到了这里” 兮夙影只正愣愣的看着张琪:“你真的……帮我去传了信?”那时候刚认识张琪,兮夙影便与他说了自己的情况,那会时他以为张琪不会去的,以为张琪帮不了自己,可是结果这人居然不止去了……还见到了族长? 张琪点头:“御剑山庄不是我一介书生能招惹的,作为朋友,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是如此,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你” “可以的!”兮夙影有些激动:“你能帮我带信给族里就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真的!我、我以前总想着回去,可是都没有机会,万俟夜也总答应了会帮我可是他从来都不放在心上,我还以为……我以为……”以为怕是回不去了的。 张琪面有笑意,但一想着兮夙影如今的困境,当即又微微拧起了眉:“有些话虽然不方便说,但我还是想说一句,能屈能伸方才是长久之计,若非要硬碰,最后只怕不是两败俱伤而可能是你自己身毁人亡” 兮夙影一愣,当即又拧了眉不语。 张琪又道:“之前我便与几位友人约定了时间,明日一早,还得赶回官洲,如今看你还算安好,我也放心了些,只是你……”想到兮夙影的性子,张琪又道:“有时候自欺欺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为了兮夙影的事张琪算是特意去了一次江南,把信带到之后又动身赶回,才会半路遇见了兮夙影。 张琪带来的消息,无疑是给兮夙影一记强力的定心丸,以前总想着回家,可是一直没能回去,就连想让人给带个信回去也有所顾忌,没想到张琪居然会帮了自己一把,兄长……兄长不知要几天才能过来? 有些愈发归心似箭的兮夙影,整个人比起往昔似乎更加光彩昳丽,万俟夜看着他明显的变化,嘴角一扬,便干脆伸手将人拉到了怀里抱住:“今天出去可是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 “没什么” 万俟夜道:“这里的事已经忙完了,明日我们就可以动身了” 居然这么快? 兮夙影明显一怔,但想起今日张琪带来的消息与他所说的话,干脆整个懒洋洋的靠他怀里,扬了头,双眼闪闪发亮地看着他:“我们在这里多呆几天好不好?” 万俟夜明显一愣。 兮夙影继续盯着他看,语调间仿佛似不经意的带着几分讨好的撒娇:“再玩几天吧,今天出去的时候听说过几日镇上有夫子庙会,我想去看看,可以吗?” 怀里人的模样似乎太过诱人,万俟夜一个把持不住,低头吻了吻兮夙影的双唇:“那要看你怎么表现了” 兮夙影微微一愣,在反应过来之后,双颊蹭的一红。 万俟夜只将脸埋在兮夙影的怀里低声轻道:“之前,暮生说你的身子基本已经稳固了”所以可以那什么了。 被他蹭着,温热的气息全都喷洒在自己的颈子里面,想着今日张琪所说的话,兮夙影最终伸手,探入万俟夜的衣襟里面…… ☆、第零十六章:破镜难圆 翌日,万俟夜醒来的时候,兮夙影还在熟睡,困倦的面容显然昨晚上已经累坏了。指间撩过兮夙影额前的碎发,万俟夜无声一笑,这才起身下床。 既然答应了兮夙影要在这里多逗留几日,自然得吩咐一声,让人别去白忙乎了,只是没想到,万俟夜刚一出来,就看见高岩守在门外神色不安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万俟夜蹩眉。 高岩心头一惊,脸色瞬间惨白,扭头看看房间里面,见兮夙影还没起床,支吾着,最后在万俟夜愈发冷冽的神色下,普通一声跪了下去…… 似乎因为昨夜消耗太多,这一觉,兮夙影几乎睡到了日跌方才醒来,睁眼的时候整个都疲惫异常懒洋洋的完全不想动弹,一直到实在饿得狠了,兮夙影才起身下床。 高岩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动静急忙推门进去:“公子,您醒了,可要吃点什么吗?小的立马去拿来?” 兮夙影只穿着亵衣,长发披散,金色的眸色透着情-事后的慵懒,而显得格外动人:“想吃点清淡的和辣一点的” 高岩应是,又转身推门出去。 兮夙影懒洋洋的打着哈欠,简单的梳洗之后,披着外衣,才坐下休息了会,高岩便已经将吃食拿了进来,一碗清粥和着一点小青椒。 兮夙影刚端碗吃了几口,突然想起什么抬头朝高岩看去:“万俟夜呢?” 高岩一愣,垂了眼睑的模样,神色有些闪躲:“庄主……庄主他有事出去了,估计一会就回来” 嗯了一声,兮夙影没再问,只认真吃饭。 许是因为心情颇好,兮夙影连着吃了三碗饭这才满意的放下碗筷,高岩看他揉着肚子似乎吃撑了的样子微微蹩眉:“公子您还好吗?” 兮夙影闷闷低笑,垂眼看着自己的肚子:“还好……”就是不应该吃太多的。 高岩点了点头:“那我去给公子把安胎药拿来吧?” 兮夙影嗯了一声,在高岩转身出去之后,两手撑着腰,在房间里开始来回走动。 如今兮夙影的身子愈发笨重,后腰总是不是一阵酸胀难受,也只有无人的时候兮夙影才敢这么动动,若是平时兮夙影绝技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这感觉实在是怪异。 如今的孩子快五个月了,愈发圆滚的肚子里,时不时会传来一阵孩子踢闹时的动静,感觉说不上有多么强烈,却像是一把小小的刷子,狠狠的刷着兮夙影的心脏,似乎……越来越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孩子出世之后会是什么模样。 这样的心情,若是之前兮夙影是不会有的,那时候甚至也动过不要这孩子的念头,毕竟身份尴尬,作为一个玩物生 分卷阅读172 - 分卷阅读17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73 下的孩子除了继续被人玩弄,还能有个什么未来?那时候回家是唯一的执念,能回家就留着孩子,不能回家的话……即便哥儿受孕不易,也不想让这孩子在以后的日子里沦为别人的玩意,可是现在……现在万俟夜似乎对这个孩子也很上心,虽然不知道万俟夜的这份心能维持到多久,但一个还没出生就被他这般仔细对待的孩子,在以后即便再不得他父亲的喜爱,念及儿时之事,想来……也不至于沦为玩意的吧…… 这般想着,兮夙影低低一叹,五指轻轻揉了揉肚子,房门咯吱一声声响,兮夙影急忙将手放下,没想到扭头看向门边,却是万俟夜亲自端着药碗进来:“怎么是你?高岩呢?” “怎么?不想看见我吗?”万俟夜嘴角噙笑,可这笑意似乎并没有到达眼底。 兮夙影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是摇头,接过他手里的药碗,闻了一闻,当即拧眉:“今天的这药味,怎么这么重呢?” 万俟夜并没有说话,只拧紧了眉,看着他递到唇边的碗,指间动了动迟疑着,似在犹豫。 兮夙影两手端着碗吹了吹,递到唇边刚喝了一口,却没想到万俟夜突然动作一掌挥来打翻了手里的碗,兮夙影被惊吓一阵,步子不稳的朝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竟是绊倒脚边的椅子,整个身子一软,猛然朝后跌扑了下去。 汤碗落在地上,咣啷一声碎了满地…… 突然的情况让万俟夜也惊了一跳,急忙上前将兮夙影扶起:“夙影!夙影!” 然而兮夙影只是趴在椅子上,浑身紧紧绷着,惨白的脸色咬死了下唇,两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肚子,忍着疼痛兮夙影扭头看向那碎了一地的安胎药,一脸得难以置信:“这……这药有问题?”一碗被万俟夜亲手端过来的安胎药能有什么问题……除非是里面加的东西是万俟夜放进去的……这个想法,让兮夙影浑身一凉,身体似乎也更疼了,闷哼一声,兮夙影已经忍不住朝着地上软去。 “夙影!夙影你忍一忍!”急忙将人抱起放到床上万俟夜朝外大喊着:“暮生进来!!!” 兮夙影疼得浑身难受,还是一把死死抓住万俟夜的衣服不放:“万俟夜!你……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里面放了药,你……你想落了孩子?” 暮生似乎早已等在外面,来得十分及时,连药箱都准备齐全。兮夙影只看了一眼,顿时难受的无言以对,只躺在床上想要将身子缩卷一团。 万俟夜并没有回答兮夙影的话,只是起身让开,忙将暮生拉上前给兮夙影诊治。暮生肃穆着脸色,拉开兮夙影的外披一看,兮夙影的身下已经见了红,当下更是不耽误,急忙给兮夙影施针用药。 床榻上,兮夙影掌心拽得死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的他,一双湿漉的双眼,死死盯着守在一旁的万俟夜,虽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可是那双眼睛里面似乎已经写满了他想要说的话。 完全不明白,突然间万俟夜为什么会想要落了孩子,甚至都不顾自己的性命…… 哥儿落子,只怕就算过了月里,也命不久矣了吧? 身体一直在留血,暮生还没来得及帮兮夙影将血给止住,床榻上的人就已经陷入了昏迷,,万俟夜看得一阵心惊,刚错步上前还来不及去问,暮生顿时一阵惊呼:“不好,他大出血了……” 万俟夜听得一阵心惊,完全没有预想到这样的后果,只惨白了脸色站在一旁盯着兮夙影那毫无血色满是汗渍的脸看。 暮生顾不上他,只急忙让高岩去烧些开水进来,而后一盆盆清亮的热水被高岩急忙送来,瞬间又给染得通红一片,整个房间里都静得可怕,连暮生仿佛也忘记了主子的存在,只专心处的对着兮夙影进行急救…… 这一场急救,似乎持续了很久,久到天色黑透了,暮生这才停了下来,神色疲惫的长长呼了口气。 万俟夜一直守在床边,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开口追问暮生情况如何,似乎已经不敢追问这个结果。 暮生叹息一声,收拾好了东西,还是朝他回道:“庄主,兮公子现在暂时没事了,只不过……剩下的,属下也无能为力了”只能听天由命。 暮生离开,房门关上,只有两人的空间里面静得可怕,万俟夜错步上前,床榻上,兮夙影双眼紧闭着,脸色惨白着,空气里都还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气味,万俟夜扭头看向兮夙影的腰腹,那里原本有着的生命已经消失不见了踪迹…… ☆、第零十七章:困难容易 这世上,哥儿的命之所以连女人都比不上,除了哥儿受孕不易之外,便是这哥儿一旦落子,则性命堪忧,即便熬过了月子,能不能安然无恙都是未知之数。 这一次,兮夙影昏迷了好几天都没醒来,而就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面,原本已经启程返回官洲的张琪,也突然被人抓了过来,柴房里,张琪虽然处境不好,但处变不惊的他,随地盘膝一坐似乎柴房也能变书房。 万俟夜跨步进来,一看着张琪坐在地上的样子如同在自家书房一样时,顿时拧紧:“你便是张琪?” 张琪静静看他一眼,才起身来朝万俟夜作揖:“学生润芝张琪见过庄主” 万俟夜不语,一双眼只盯着张琪细细打量。 张琪虽只是一介书生,但这模样气质也算不错,一身的温润儒雅墨香书浓,给人的感觉很是舒适,看着张琪如此气度,万俟夜心里更显愠怒,而后一甩手,内力击出,当即就打得张琪猛然砸了出去。 看着张琪吃痛挣扎的样子,万俟夜眼底的嘲弄毫不掩饰:“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也敢动我的人?嫌命长了?” 那一下,砸得张琪浑身难受,脸色也跟着青了不少,然而他也是忍耐着,拧眉看向万俟夜:“我张琪区区一介书生,庄主想要杀我不过只是轻而易举之事罢了,然而取一命容易,但想要一心却不容易” 万俟夜眉宇微拧,眼底隐有杀意,骤然伸出的手,一把掐住张琪的咽喉,那一双满是邪气的眼瞬间变得骇人异常:“区区书生,你懂什么?” “我……我是不懂,但我知道,动心容易守心难,守心容易护心难”涨红了脸,张琪呼吸不济还是强道:“万俟庄主之风,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但想要颗所谓的真心实意怕也不容易,这世上的人,本就好高骛远喜荣华富贵,贪美色风姿,有谁对谁的真心不是来自于身家背景实力能力?然又有多少人,能为了一份真心,不惜放弃那些荣华富贵一世繁华?只可惜这样世间少得的纯真,怕也不得善了……” “混账!”万俟夜五指一紧,掌心几乎掐断了张琪的脖子:“只不过是与兮夙影有些许时日的瓜葛而已,你竟也敢在我面前大放 分卷阅读173 - 分卷阅读17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74 厥词!信不信我叫你生死不得!” 张琪难受的低低一笑,看着万俟夜的眸光毫无畏惧:“我张琪一死又有何惧?只是万俟庄主,如若今日死的人是兮夙影,不知你可会为他心疼半点?” 万俟夜眸色一凛,眼看有大怒的趋势,然张琪却像是不曾发现,只是盯着万俟夜的眼睛道:“当初我刚认识夙影的时候,他是那么一个纯真的人,每次与我说话闲聊,总是能扯到你的身上,我看得出来,他那时候时候很愉悦的……”可是渐渐的,愉悦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日比一日更浓烈的郁郁,直到后来,他对自己的举止轻佻言辞暧昧…… 其实那时候的兮夙影很好懂,虽然对张琪做着一些僭越的举止,却又总不会太过逾越,点到即止的感觉,慢慢让张琪明白过来这人其实是想做些什么,而后也就跟着不动声色的配合与他。 兮夙影真的很美,他的美几乎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只是少年时期的青涩,将他这的份美更清纯化了而已,不谙世事,不懂人世的性子,一派天真纯真的笑靥,十分容易勾人心肠,那时候说张琪对兮夙影完全没有动心是不可能的,只是自小学习的礼义廉耻,让张琪将这份悸动压了下去,唯一的一次失控没想到却惊吓到了兮夙影,而后他的离开,两人间已经两个多月没再见过,等去了御剑山庄探听消息时,才知道……这人已经被万俟夜扣在庄内,出不来了。 其实,兮夙影想要的东西很简单,一份自由,一份真心,而这两样东西对他来说却都是那样的遥不可及,遇上万俟夜的时候,兮夙影还以为自己什么都有了,可是最后才知道,痴人说梦不过如是…… 听着张琪的话,万俟夜的眸色越来越沉,张琪气息一提,话音间不禁带上了几分嘲弄:“兮夙影的纯真万俟庄主你不曾珍惜过,只眼看着他一日日的变成另外一人,倘若有朝一日兮夙影连这命也没了,不知庄主你想起他曾经对你依赖的笑靥时,可会觉得内疚与心疼?这世上,想要一份真心实意太困难了,可是想要摧毁一份真情真意却轻而易举,世间上的任何事都可以修补,可以弥补,但唯这人心一旦裂开,任凭你万俟夜再有通天本事也依旧补不回原来的样子” 所以说,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不可能让时间倒退,不可能抹掉过去再重来一次,更不可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因为……落子后,兮夙影还能有多少日子,谁都不知…… 依照万俟夜的性子,胆敢染指他庄内的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这并不关乎他是否是在意这个人,而只在于一个男人的尊严颜面的问题而已,可是……张琪说,他跟兮夙影并没有真正的关系……兮夙影也说张琪只是他用来试探自己的而已,而后……张琪与兮夙影之前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联系了,暮生把脉也把出了兮夙影的时间不过才三个月的样子而已……可是自己呢……却是在听得高岩的汇报之后,动了大怒,甚至没了理智,竟拿着那放了红花的药亲手给他送去…… 别的暂且不论,只说这枉顾了他性命的做法,就已经足够心狠,令人生寒……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落子一节原本木有~但是那啥删除了那一丁点之后突然想到了这个情节……远目 ☆、第零十八章:如此决绝 这次出事,兮夙影在床上连着昏睡了多日才总算醒来,只是还来不及睁眼的他,迷迷糊糊中就已经下意识的将手摸向自己的腰腹……平坦的触感什么东西都没有……而后,昏迷前……万俟夜端了药来,又挥手打翻的镜头在脑海里面骤然闪现。 咣啷一声,药汤洒了一地…… 摸在小腹上的五指一紧,兮夙影骤然惊醒,猛地起身坐在床头,只急忙掀开被褥看向自己的肚子,可是……什么都没有…… 高岩守在一旁,见得兮夙影突然惊起身来,整个都被吓了一跳:“公……公子……” “高……高岩……”看着高岩,兮夙影一阵激动,想要朝他爬去,结果却一头朝床上栽了下来。 高岩惊愕,急忙上前将他扶起,而兮夙影却一身发软,几乎没有多少力气,只是双手死死抓着高岩的手臂,苍白的神色一片焦急:“高岩……我……孩、孩子呢……?” 高岩一噎,不过眨眼就红了眼眶:“公子您……您要节哀,孩子以后还会……” “孩子在哪!!!”不等高岩说完,兮夙影就急忙追问,脸色瞬间更加苍白:“高岩……孩子……到底在哪?” 被兮夙影这般逼问着,高岩噎了半响,才无奈的道:“孩子没有了……孩子没了,公子你那天落子,昏迷了好些日子,孩子……孩子早都没有了……” 一听这话,兮夙影当即愣住,惨白的脸色,神色正愣愣的,似乎反应不过来,只有微微颤动的指尖,忍不住按向自己的腰腹…… “公子?公子?”看兮夙影只是正愣愣的并没有什么反应,高岩反倒愈发担心起来,只是没想到,他才喊了两声,兮夙影却突然弯下身去,身子颤抖不止。 “公子!你!”高岩惊住,急忙将兮夙影扶起,这才发现,这人竟是哭了,可是却连哭都没有什么。高岩更加急了:“公子你别吓我,孩子……孩子已经没了,您……您别这样,您现在应该养好身子才是啊……公子” 难受着哽咽着,可是兮夙影却连一点声音也喊不出来,只是浑身发软,两手死死按住自己的肚子…… 昏迷前,明明就还在自己的肚子里,掌心贴着的地方明明就还能感觉到他在里面的微小动静,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全都没有…… 这算什么?一次次的给自己希望,却又一次次的瞬间将自己打入谷底,初遇时是这样,糊里糊涂交了心后是这样,现在……现在又是这样……如果……如果一开始时万俟夜没有因为自己受孕而对自己诸般照顾的话,那时候任凭自己落了孩子心许会好受一些,至少……至少没有眷恋与不舍啊……可是现在呢……现在的一切算什么? 喊不出来,哭不出来,兮夙影只能将自己蜷成一团,呜咽着泪流满面。 薄情之人必无心,这话其实一点也不假…… 扶着蜷在地上的人,高岩想要将他拉起来,却根本就拉不动,只是红着眼看看着他这难受的样子。 安抚? 怎么安抚? 别开玩笑了。 女人落子尚且都要去了半条命,更何况是哥儿落子? 被万俟夜亲手拿来的药,对于兮夙影而言,想要抹杀的,不仅仅只是那个还没有足月的孩子,更是他兮夙影自己的命…… 所以啊……玩意就是这样的不值钱,一旦被宠得得意忘形之后,总会遗忘了自己的本质,甚至忘得连命都握 分卷阅读174 - 分卷阅读17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75 不住…… 这样的死法……好折磨人…… 房门外,正要推门而进的万俟夜骤然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步子一顿,当即拧起了眉,想要推门的动作也跟着僵硬起来。 里面的哭声细细的弱弱的,如同小猫凄凉的哀叫,刺人心脾。 深深吸了口气,万俟夜用力推门,只看见,之前都还昏睡的人,这会子却是埋在高岩的身边,浑身都在颤抖着。 “夙影……”万俟夜上前,伸出的手都变得有些迟疑,却还是轻轻拍在兮夙影的肩头,却没有料到兮夙影浑身一绷,猛然回身一把抓了万俟夜的手就递到嘴边,一口狠狠的咬了下去。眨眼间,血液溢出,瞬间就染红了兮夙影了齿缝,血珠顺着万俟夜的手背,一颗颗滴落地面。 “公子!别咬!你快松开!快松开啊!”高岩被惊得脸色全变,急忙拉扯着两人。 然兮夙影此时似乎什么都听不见,只是眼眶里面布满血丝,满是愤恨与杀意死死盯着万俟夜看,撕咬的动作毫不松懈,神色间全是狰狞。 高岩心慌着,用力将万俟夜的手扯了出来,不过一推,兮夙影就直接跌向一边,趴在地上忍不住的咳嗽起来,沾染了鲜血的齿间,显得格外吓人。 高岩不敢耽误,只急忙扯了布带给万俟夜的手做简单包扎,可是……血液浸湿了一层又一层,只把布带染得绯红一片,万俟夜却似乎毫无所觉,只拧了眉盯着兮夙影看。 连着剧烈的咳嗽好几声,兮夙影按住掐紧了掌心,低哑嘶沙的声音全是隐藏不住的哭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是人啊……我不是没有感情的玩意,任凭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高兴的时候捧在手心里面,不高兴的时候就扔在一边……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我有血,我有心……我也会痛的……” “夙影……”拧紧了眉,万俟夜想要伸手碰他,可是这手却只能僵硬的半空,收不回来,更伸不出去。 难受着,已经管不住自己浑身发抖的身子,兮夙影只是一手死死按在小腹上的位置,里面已经是空无一物。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万俟夜如果真的不想要这孩子,随便找个地方把自己扔了就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落了他……早知道还不如当初自己把他打了,也省得被万俟夜这般逗弄,明明就燃起了几分渺茫的希望,可是突然间一盆冷水浇下,湿透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心…… 看他哭得连声音都喊不出来,万俟夜垂了眼睑,还是伸手,将人一把紧紧抱住,却什么话都不说。 说什么? 怎么说? 说我听到高岩禀告,你出门去见张琪,心里动怒,所以才一时没了理智,想要落了孩子,就只是因为怀疑这孩子有可能会是张琪的,所以不愿帮人养子才想要落了孩子?现在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 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要真说了出来,只会让兮夙影更加难受。 一碗添加了红花药,被抹杀的岂止仅仅只是兮夙影腹中之子?更可能是两条命,一颗心。 被万俟夜抱着,兮夙影依旧在浑身颤抖着,忍不住心里的难受,只是挣扎着想要将人推开,只是这身子都还没有复原,哪里会有力气:“放开……放开我……你不配抱着我……你……你不配碰我……你没有资格!”一个能亲手把打胎药拿来的男人,哪里会有资格再碰自己分毫?兮夙影用力挣扎,却推不开分毫,低哑的声音,弱的如同小猫在叫。 “夙影!你冷静些,孩子现在已经没有了,你如果再不冷静下来好好养着,你这条命……”也会没有的…… 原本底气十足的话,到了后面已经完全不敢说出来了,似乎无法想象,怀里的人会在往后的时间里面,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兮夙影现在多大?十五还是十六?好像不过才十六而已,可是这不过才十六年的人生,却有可能要……断送在自己的手里了…… “我不要你管……我不用你管……我要回家……我要……我要回家……”回家似乎不可能了,这一辈子的结局,似乎就已经注定了要被客死异乡…… 细弱蚊叫的话音没能说完,兮夙影就已经整个虚脱,软在万俟夜的怀里,没了动静…… ☆、第零十九章:往事如烟 落子对身体到底有怎样的伤害? 落子对女人来说并无多少伤害,只要月子里好好养着,出了月子也就没什么事了。 可是……对于哥儿……却是致命的…… 窗户边上,兮夙影只穿着亵衣,披散长发正愣愣地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金色的眸子彻底失去了他的光亮,灰蒙蒙的一整片,如同生了锈渍,苍白的脸色,从那日之后就一直不见血色。 高岩拿过披风给他披上,见得他正愣愣的盯着窗外,心里总觉得不安:“公子,窗外风大,小心……” “已经不给我活路走了,难道连这点权利也想剥夺了吗?”不等高岩说完,兮夙影突然冷冷的道。 高岩一噎,心里绷着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小心地退到一旁。 没人在旁盯着,兮夙影又继续看着窗外发呆,指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摸在自己的肚子处,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又重重地吐出来,明明应该是要轻松了很多的,可是……还是感觉十分疲惫而又沉重…… 可能只剩下十几天的命,谁能愉悦得起来? 醒来后的这几日,许是因为没有看见万俟夜所以兮夙影还算比较冷静,只是这冷静过度,到底还是让人心惊胆战,尤其是他总爱盯着窗外发呆的样子,总会让人忍不住去想,也许什么时候他会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突然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幸好,兮夙影并没有这样的动作。 夜深人静,万俟夜才回了房间。 兮夙影早已躺回榻上睡得深沉,细眉微拧,脸色依旧苍白。 侧身在床边坐下,万俟夜也微拧着眉,伸出的手细细地轻轻摩擦着兮夙影的脸颊,一言不语。高岩守在一旁,支吾半响才道:“这几日,公子都没怎么用膳,醒来的时候多半都是看着窗外发呆,连小的也不理了,若是小的说得多了,公子便又会生气,小的也实在不敢多劝了” 万俟夜不语,只是挥手,让高岩退下。 兮夙影这是已经不想再理会任何人,尤其是自己的人,现在只怕不论自己说些什么,他必是都不愿理会自己的,只是他现在的身子,不好好的吃东西,哪里……哪里能养的好? 不知道,对于落子后的哥儿,神医白凤能不能救得了他。 有了想法,万俟夜开始吩咐下去,让人去四处寻找白凤的下落,只是这人一向行踪不定,想要找到哪里就这么容易的呢? 白凤能不能 分卷阅读175 - 分卷阅读17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76 救得了自己,兮夙影并不知道,他甚至都没有听过白凤的名号,只是在连着浑浑噩噩了多日之后,今日才刚醒来,便发现自己的房间里面骤然多了个人,是…… “哥哥!!!”看清楚这人的样子,兮夙影浑身一震,急忙朝他扑了过去。 兮夙影的兄长名唤秦傲,与兮夙影乃是同母异父的血亲兄弟,秦傲与兮夙影虽不同父,但两人自小便是感情深厚,此时看着弟弟这孱弱的病样,眼眸里全是心疼:“小影,我来迟了,哥哥现在就带你回家” 见到了亲人,兮夙影管不住自己又红了眼眶,话音哽咽:“能见到哥哥就很好了,已经很好了,我还怕……还怕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秦傲重重一叹,拿过狐裘将兮夙影裹了起来,从窗口飞掠了出去。 夜晚气凉,即便秦傲已经拿了狐裘将兮夙影包裹起来,也依旧止不住阵阵冷风灌入狐裘里面,直冷得兮夙影一阵阵地哆嗦。 “小影,很冷吗?”飞掠中,感觉到弟弟的颤抖,秦傲在一处屋顶上停了下来。 趴在秦傲的背上,兮夙影两手紧紧抱着秦傲的膀子:“我没事,哥哥不用担心,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不然万俟夜发现自己不见了,那想走也走不了。 秦傲拧紧眉宇,运了气息正欲再次施展轻功离开时,没想到夜色中却有什么东西咻地一声比值的飞射过来。秦傲侧身一闪,只看见一支冷箭险险地从自己胸前划过。 “哥哥!”兮夙影看得一惊,仿佛心脏都绷了起来。 “没事”秦傲安抚一声,秦傲扭头朝后看去,只瞧见,夜色中,万俟夜傲然立高楼顶上,一身的黑衣在夜空中咧咧翻飞,衣衫上以银丝绣出的纹样,在月色的照耀下愈发阴寒,原本就透着邪气的面容,此时更加如若修罗,华美更显危险。 一看见他的身影,兮夙影心里顿时凉到大半,整个缩卷起来的样子,双手紧紧抱着秦傲的膀子,仿佛恨不得将自己藏到万俟夜看不见的地方去。 冷眼看着那趴在秦傲背上的人,万俟夜身侧的手,也握得死紧:“夙影,随我回去,我可以不计较你与人出逃的事” 缩了缩身子,兮夙影并不搭话,只是将脸埋在秦傲的肩背里面:“哥哥,你要小心” 秦傲只是点了点头。 万俟夜看他不答自己,拧紧眉宇,身影一闪却是骤然上前,仅是一个眨眼就已经出现了秦傲身前,一出手就朝秦傲身上砸去。 秦傲险险避开,侧身一闪,两手挡下万俟夜的攻击,反被他一个攻击一掌击中胸口,顿时五脏撕搅疼得秦傲脸色一变,下盘反击,在逼开万俟夜之时一个转身顿时飞身掠走。 万俟夜眸色一沉,一个抬手,夜色中顿时跟着飞掠出了数人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秦傲与兮夙影给团团围住。 兮夙影一看这个情况,顿时心如死灰:“哥哥,带着我,你恐怕走不了的,还是……”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等兮夙影将话说完,秦傲眉宇紧拧,将背上的人放下给搂到身前,而后出掌,迎击着四周涌来的人。 万俟夜只看了片刻,身影一闪骤然上前,出掌又快又狠,只是两个交手便将兮夙影一把扯了回来扣在怀里。 “小影!”秦傲一惊,想要闪身上前,却被身边的人影缠住脱离不得。 兮夙影被万俟夜扣着,眼看着自己兄长以寡敌多,神色全是担忧,挣扎着却甩不开万俟夜的钳制。 “先是一个张琪现在又是别人,你到底是找了多少个人来故意试探我的!?”万俟夜咬牙,即便知道兮夙影不会真的与旁人有些什么关系,可是一次两次还是忍不住想要动怒。 “放……放开!”兮夙影挣扎着,只双眼死死盯着秦傲的方向,眼底那浓烈的关切与紧张看的万俟夜心里更怒,而后咬牙切齿下了死令:“杀了他!” “不要!!!”兮夙影惊叫着,眼看着有人的大刀当真是朝着秦傲身上挥砍过去,兮夙影突然来了力气,一把狠狠推开万俟夜朝着秦傲跑了过去。 秦傲刚一回身,眼看着兮夙影的身子扑了上来,急忙两手将人抱着飞身掠开。 万俟夜看得动怒,猛然闪身而上,一出手猛然击打出去,只是没想到定眼一看时,自己的这一掌,却是落在兮夙影的身上。 “小影!!!”秦傲大惊,顾不上四周的人,只急忙一把抱住兮夙影软下的身子。而万俟夜却是正愣愣的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的神色,只是看着他们两人。 “小影!小影!”两手抱着兮夙影,秦傲才喊着他的名字,兮夙影动了动唇嘴角却当即有血液流出。 “夙……夙影……?”回了神,万俟夜只急忙蹲下身来,一把将兮夙影抓进怀里。秦傲刚想一动,四周涌来的人影便将他整个压制,完全不给他接近兮夙影的机会。 软在万俟夜的怀里,兮夙影只要一动,口中就有血液流出,鲜红的颜色,滑过人的嘴角染透了他颈子上的衣领。 “万俟夜你放开小影!不准你再碰他!”秦傲怒吼着,想要挣扎结果却只是被人死死按住。 兮夙影看了兄长一眼,五指死死抓住万俟夜的手:“让……让他走……让他走……” 万俟夜不敢耽误,只一把将兮夙影抱起,转身便掠了回去:“我不杀他了,我不杀他,你撑着我带你回去!”还没出月子的身体,再受自己这么一掌,能不能保得下来,万俟夜心里十分没底。 靠在万俟夜的怀里,兮夙影拧紧着眉宇,极力的想要忍耐,却终究还是忍不住咽喉里翻涌的腥味,强烈的咳了好几声,兮夙影才缓过劲来:“万……万俟夜……”努力的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楚这人的样子,可是兮夙影才发现,视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这一次……你再也骗不了我了……” “夙影!我不骗你,也不哄你,只要你好起来我一定立马带你去江南,送你回家夙影!”万俟夜十分焦急,几个起落便回到了客栈,看着高岩一直守在门边,万俟夜急得朝他怒喊:“还不快去把暮生叫来傻愣着做什么!” 高岩心里一惊,拉开房门就直奔出去。 万俟夜小心地将人放在床上,忍不住拿手擦去兮夙影嘴角的嫣红。然而兮夙影却只是低低一笑,脸上露出的神色竟是透着几分祥和:“不知道人死以后,还会不会有来世?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一定不要再遇见你……”被骗一世,痛一世就够了,如果连着两辈子都逃不出这人的魔爪,那还真是不如不要这来世的好…… 兮夙影的话咂得万俟夜心口一阵搅疼,却来不及说些什么,兮夙影就已经闭了双眼,靠在床头失去了意识,是已经来不及了,还是只是昏迷过去了,万俟夜不敢确定, 分卷阅读176 - 分卷阅读17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77 只是这一晚上,暮生急忙赶来的时候,虽然经过了一番的救治,可是这人却再没有醒来…… …… 听着兮夙影口中所说的那些过往,莫绍谦眉宇紧拧,眼底满是狐疑:“既然当初万俟夜的那一掌几乎要了你的命,那你后来又怎么会……”怎么会没事的? 兮夙影只淡淡垂了眼睑,平淡的口吻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那一次我是差点死了,似乎昏迷了太久,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后来是张琪告诉我,那一次是暮生帮了我,他借着为我救命的机会,给我用了假死药,才会让万俟夜以为我真的死了,而后在水葬之时,张琪事先潜入湖底这才将我带走”只是离开后,他也没有回去江南,而是另外寻了一处地方就这样住了下来。 垂眼看向掌心里所剩不多的紫兰鸠,莫绍谦眉宇紧拧。 兮夙影踏步上前,指间抬起莫绍谦的下颚,一双金色的眼,直直地看入莫绍谦的眼中:“要杀万俟夜并不容易,最好的办法就是能接近他的身边,在他对你全无防备的情况下才有可能一击中地,只是这过程,有些东西你可能会被舍去”比如身子…… 莫绍谦明显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一点,然而这个时候兮夙影也不会给他任何反悔的机会,因为他已经用了所有的时间来培养这么一个能帮自己报仇的人了,转身走向一旁,兮夙影冷然续道:“想要引起万俟夜对你的注意,仅凭你这张长不大的娃娃脸可不行” “那我应该要怎么办?”莫绍谦脱口就问。 兮夙影回身看他,金色的眼眸仿佛散发着冷冽的寒光:“你得‘变成兮夙影’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要赶紧去上班了所以还是下次来抓虫吧tat ☆、第零二十章:幼子下落 而后的时间里面,莫绍谦一步一步蜕变变成兮夙影,被他用药的滋养改变了自己的容颜,连双眼的眸色也被他用以药物来做了改变,当那副雨打蔷薇图被完整的刺在了背上时,莫绍谦才认识到,自己将要走得这条路,似乎……越来越远了。 临要离开的这一天,莫绍谦与兮夙影站在岸边,两人完全一样的容颜几乎难以分辨出来谁才是谁,似乎每一处都被人精心刻画成了同一个样子。 “你去吧,以后……也别回来了” “师傅?”莫绍谦怔愣唤他。 兮夙影只是仰头看向远处的高阳,微微眯眼:“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我偷来的了,只是以后如果你杀了万俟夜的话,朝着西方向我上一柱清香就好,我会知道的” 莫绍谦没反应过来这话背后的意思,兮夙影只是淡淡一笑,拍了拍莫绍谦的肩膀:“记住了,以后你就是兮夙影,江南乱影中人,而不再是莫绍谦” 莫绍谦重重点头,朝着兮夙影屈膝跪下:“师傅大恩,我一辈子不敢忘记,待我杀了赫影灵后,一定去御剑山庄找万俟夜的!” 兮夙影低低一叹,伸手将人拉了起来:“你尽力便是”那个人……想杀他其实根本就不容易。 离开之后,莫绍谦谨记着兮夙影的话,摒弃了自己过去的身份与一切关联,原本是想回京城去□□的,没想到却遇上上官清墨后宫大选,念及当年南宫家与莫家的败落,与南宫越心里的仇怨,兮夙影最后方向一改,竟是直接去了宫里参选。 从小小宫人一步一步爬到如今君妃的位置,莫绍谦用了五年的时间,结党宫中贵胄,来靠近上官清墨的身边完全取得他的信任,最后终究还是靠得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孕事来让上官清墨彻底没了防备而一举杀之…… 五年,整整五年,付出的代价不小,幸好结果也是满意的,只是这赫影灵……居然被白画斳送来了御剑山庄…… “赫影灵在御剑山庄?!”突然听到的话,让赫澜渊明显一震。细长的凤眼里面全是诧异。 是兮夙影还是莫绍谦? 也许还是兮夙影,莫绍谦……早在当初决定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迎视着赫澜渊的眼,兮夙影微微拧眉:“我就是因为听到消息所以才会来这里的,之前便是因为错将你当成了赫影灵才会对你出手的”而后,兮夙影眉宇紧拧,眼底的寒霜愈发浓烈:“你呢?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赫澜渊一愣,才拧眉道:“当初我是被我师父带走得,在无量山医治了很久,直到而今才下山来的……”说到这里,赫澜渊语气一提,满是急切的朝兮夙影看去:“小谦!既然你当初真的回去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孩子你……有没有看见赫影灵到底把他仍在什么地方?” 金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人,静默许久,兮夙影才终是开口:“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你的孩子,但我记得,那天晚上我看见上官海曾经过那里带走了一个孩子” 所以……这个孩子,有可能就是……当今的皇长孙殿下——上官无玉。 …… 晨风幽幽,山巅上的孩子穿着一身军装,小小的眉宇紧拧成一团,粉嫩的面颊却是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肃穆与严谨。 “长孙殿下,司马将军请你即可回去有要事相告” “知道了,这便来”眸光再看一眼底下操场排开的将士阵型,上官无玉微微拧眉这才转身离开。 营帐里,司马殇早已等候多时,上官无玉撩开帐门进来,小小的细眉一直微拧着:“司马将军急招我来不知是有何要事?” “长孙殿下”司马殇朝他抱拳:“日前京中传来消息,皇上遇刺了,虽并无大碍,但似乎也受了点伤,今我收到丞相调令,京中出事了,需要即可回京救驾” “皇爷爷遇刺了?”上官无玉微微拧眉,眼底虽有意外,但却并不震惊,只是眸色愈发冷冽了几许而已:“可知是何人所为?” 司马殇回道:“是君妃兮夙影,如今通缉兮夙影的皇榜也发放全国,这人自是藏不了多久的,只是……我只担心皇上安危而已” “我皇爷爷身经百战,区区一个君妃便想要取他性命那有这么容易”上官无玉神色淡淡丝毫不见半点慌乱与紧张。只是京城出了事,这就不是儿戏了。 面对上官无玉如此处变不惊的样子,司马殇暗暗挑眉。 皇家子弟,当真不是一般人家所能比的。然即便上官无玉再如何处变不惊,始终有个人在听到了父皇遇刺的消息之后还是无法安心,更别说京城还传来告急,一场与天策军僵持多时的战事未有结果,司马殇也只能带兵返回京城,而将这里留给了夏侯曦。 回家的路,其实十分遥远,可是离开时的景象似乎还在昨日,马车上,上官无玉趴在窗口,盯着外面相送的一干将士,小眉微拧,脸上透着寒霜, 分卷阅读177 - 分卷阅读17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78 总觉得这一路似乎不会那么风平浪静。 …… 雨后的空气十分清甜,房间里,赫澜渊怔愣了神色,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之前听到的话,似乎有些无法相信,那个一直喊着自己澜渊爹爹的孩子,可能……真的就是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因为如此,所以当初第一次看见这孩子的时候才会有种奇怪的感觉?那感觉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骨肉天性?好想……好想再摸摸他,再抱抱他,再好好的确认一下他真的是不是自己的骨血…… 白画斳推门进来,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错步上前,直接将人搂在怀里:“见过兮夙影你可能确定他到底是谁了吗?” 赫澜渊一怔,抬头看他:“我确定了,他就是莫绍谦,他是为了给南宫越报仇完成南宫越的遗愿才变成这样的” 那……他还会是来杀万俟夜的吗? 这个疑问,让白画斳拧眉。 赫澜渊只盯着他看,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眸色一冷:“之前,小谦跟我说,你把赫影灵送到御剑山庄?” 白画斳一怔,继而点头,老实交代:“是的,那时候不想让你再有所误会我才会把他送过来,这次带你来这里除了顺便看看万俟夜之外,就是想将赫影灵交给你处置的,只是……”白画斳拧眉:“他被人救走了” “什么人?”赫澜渊追问。 白画斳摇头:“暂时还没有查出来,不过想来此人该是不一般才是”未免赫澜渊多心,白画斳拍拍他的后背慎重道:“你放心,说了要将人交给你,我就不会食言一定做到” ☆、第二十一章:齐聚官洲 今日,兮夙影与赫澜渊的话,万俟夜其实站在门外全都听见了,只是他的心里还有个疑问……那就是真正的兮夙影现在……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返回房间的路上,兮夙影看着那停在前面,拦住了自己去路的人,想着没能完成的事,当即微微拧眉。 之前的时候因为是带着想要接近他的心态,让他不再防备而能轻易杀之,所以才对他那么亲昵,可是现在……什么都被揭穿了,再想要假装对他的亲昵与爱慕,也许兮夙影自己也会觉得恶心异常了。 当做没有看见前面的人,兮夙影淡淡垂了眼睑,想要若无其事的从他身边走去,结果还是预料中,正要擦肩之时,万俟夜一个转身又将他拦了下来。 “做什么?”兮夙影拧眉看他,眼底明显透着不悦。 万俟夜迟疑着,顿时眉宇紧拧:“夙影他……” “死了”不等万俟夜问完话,兮夙影便看着别处道:“在我离开之后没有多久,他就死了,是真的死了”就像当初他说的一样,能再活五年都是他偷出来的,毕竟是当年的落子,勉强留得一命却又再受万俟夜那致命一击,哪里就能还安然无恙了呢? 人命就是如此脆弱易碎,想要活下很难,想死却很容易,甚至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可能已经悄悄溜走,再不回来…… 夜晚,白画斳拿着手里的折扇,刚一行到后院花园,便闻到了迎面扑来的酒气,浓烈异常。 “好好的怎么一个人在这喝着闷酒,也不叫我来陪你?”上前坐下,白画斳直接拿过石桌上另一坛还没开过的酒坛,接了封泥:“绍兴汾酒,当真是个好东西” 万俟夜抬眼看他,哼笑一声:“你不去陪你的澜渊,来我这里做什么?” 白画斳喝了口酒,咂咂嘴,朝万俟夜笑道:“澜渊刚睡下,不想吵他,而且我也觉得比起澜渊,似乎你现在更需要人陪着” 万俟夜失笑:“怎么?怕我想不开?” “倒不是怕你想不想,这只是怕你醉死在酒坛里面”白画斳只淡淡勾着嘴角:“可是后悔了?” “也许是有一点吧”万俟夜叹息:“但更多的还是惋惜”说着沉默许久,万俟夜脸上的笑意逐渐隐了下去,剑眉却微微拧了起来:“也是我亲手杀了他……明知哥儿落子,对身体有怎样的伤害,可我还是将打胎药拿给他……他会怨恨与我并不奇怪……只是明明就有这五年却都不回来亲自报仇,反而将一切只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会这么做,也许是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也许是他怕到时候下不了手吧” 万俟夜摇摇头,轻笑一声,不知是想到什么突然道:“别说我,说说你吧,你与赫澜渊可是和好了?” 说道这个,白画斳又拧了眉:“应该算是吧……” “算是?”万俟夜挑眉。 白画斳苦笑:“澜渊现在之所以能对着我不再动怒与排斥,完全是因为我给他下了锁心情蛊” 万俟夜当即明了:“原来是这个,不过……”话音一改,万俟夜语调玩味:“你就不怕万一这情蛊解开之后他会更加恨你入骨?” 白画斳只是拧眉:“不会的,这情蛊是没有解药的” 被人用情蛊困锁起来的情意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知道,已经真假难辨,似动为动,早已是让人傻乎乎的分不清楚,心口里,从被人喂下这情蛊之后,连着下蛊人的模样,也跟着印在了心口。 早上醒来,赫澜渊赖在床上盯着床梁正愣愣的发呆,身上的伤在养了这么几日虽然有所好转,但恢复颇慢,一想着那个远在京城的孩子,赫澜渊更是耐不下来养伤,只是在那之前,这里已经变成了兮夙影的莫绍谦却不能不管,只是没想到寻来了兮夙影的房间时,里面却没有人。找人问了之后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官洲城的城墙之上,兮夙影站在屋顶,远远眺望着远处的动静,一头的长发随风荡开,发丝撩过脸庞只衬得他面容昳丽更显清雅。 官洲城的城墙底下,那一片喊杀之声响彻天际,涌动的人影数不清的到底是有多少兵马,骑兵步兵疯涌而出,对着城内迎战的官洲士兵就是一阵凶猛的砍杀,下手之狠,让人生畏。 赫澜渊披着披风来到这里的时候,远远看着底下的那一片战乱,当即眉宇紧拧,眸光一转,又看得万俟夜与白画斳的身影都立在前面,随即直径上前:“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来了”看他过来,白画斳立马朝他走近:“这城墙上风大,你伤还没好,怎么就过来了” 赫澜渊并不回他,只是拧眉看着底下的战场:“这是怎么回事?是谁的人马在攻打官洲城?” “这是蒋仁义的二路大军,领军的人叫鹤舞,从昨夜开始鹤舞就已经开始派人在攻打官洲城了”白画斳道:“战事几乎持续了快一晚上,看来这鹤舞是不拿下官洲城就不肯罢休了”扭头看向万俟夜,白画斳眼底的笑意显得有些幸灾乐祸:“夜,你怎么看?” 万俟夜抬头看了看远方,忽而眯眼笑了起来:“何必管我怎么看?这官洲城,蒋仁义 分卷阅读178 - 分卷阅读17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79 的人是注定拿不下来了?” “哦?”白画斳刚来了兴趣,万俟夜便抬手指着远处:“已经有人来收拾残局了” 几人沿着万俟夜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瞧见远远的天幕底下,似乎有大批部队正朝着这边赶来,猎猎翻飞的旗帜如同海面翻滚的浪花,一浪一浪越来越近,而后号角声骤然吹响,唔鸣一声,连着震人心魄的喊杀声穿透了天边。 远远看着那些策马狂奔而来的人,赫澜渊微微眯眼,眸光盯着那翻飞的旗帜,好半响才终于看清楚了旗帜上绣着的是什么字样——天策,赫澜倾的军队。 “天策军来了,是天策军!” 战场中,有人高声呼喊,而后对方领头的主将刚回头一看,就瞧见随后而来的军队中,那领头之人身穿黑色铠甲,拉紧缰绳的模样杀气腾腾,紧跟在他身侧的另外几人也是一身气势骇人的模样,各个都那么英勇不凡气势磅礴。 “是长孙无极”白画斳似乎认得下面的人,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便点出了这天策军主帅的名字。 赫澜渊一愣,扭头看他。 白画斳拍拍赫澜渊的肩膀,未说话,倒是万俟夜扭头看向一旁的官洲守将,笑道:“李将军,是时候让你的人出城应战了” “是!”李将军抱拳,随即转身下去吩咐。 城门打开,从里面再次涌出的官洲士兵叫喊着,接下了这眼看即将败落的战场,这一次的出城迎战不再如同之前那般无用,一出城门士兵们就疯喊着直接涌出一阵挥杀,其实他们已经憋了太久,从昨夜鹤舞攻打官洲城开始,这些士兵就已经想要拉开架势跟他们好好的干一场了,只是没有想到万俟夜与白画斳的到来让他们被捆绑起了手脚,一次一次的被人给打的退回来,看着都感觉窝囊透顶,所以现在得了命令自然是都要把看家本事拿出来,好好撒一下这一个晚上的憋屈,于是发了狠疯涌而出的官洲士兵跟长孙无极的人来了一个里外夹击,直接打得鹤舞的人马嗷嗷直叫,而鹤舞本人更是被长孙无极一剑斩杀在马蹄之下,正午时分,战事刚好结束。 屋顶上,兮夙影静静低看着底下的动作,而后一转眼,又朝万俟夜的方向看去,不知道的定是以为他这般注视着万俟夜的样子该是对他有什么心思才对,其实兮夙影的心里是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杀了这个人。 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了自己的意图,想要杀他只会更加不容易。 官洲城之危已解,万俟夜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回了御剑山庄,白画斳也拉着赫澜渊消失在这城墙之上,却没有想到两人刚一路步行回了御剑山庄时,却在山庄的大厅里看见了几个意外的人。 是……赫澜倾与无锋御剑斳,还有个之前险些死在赫澜渊手里的赫澜天。 一见到这三人,赫澜渊的步子明显停了下来,赫澜倾站在大厅中央,眸光定定看他,似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便只能站在原地这么看着他,赫澜天站在一旁也跟着一脸的支吾,最后也只是喊了赫澜渊的名字就没有了下文。倒是御剑斳看看自己身边的两人,又看看赫澜渊身边的人,直径上前道,朝赫澜渊笑道:“没想到你居然也在这里,上次看你受伤,不知你的伤势如今可都痊愈了?” 眸光静静的甚至是有些薄凉的看过自己的两个哥哥,赫澜渊这才定眼看向眼前的御剑斳,嗯了一声。 御剑斳低低一叹,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赫澜渊的头,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这动作,明显的让赫澜渊一愣。 白画斳在旁看的蹩眉,将赫澜渊拉倒身后,对他低声道:“你先回房去用膳吧,一会我来找你” “嗯”赫澜渊应了一声,再次看了御剑斳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赫澜倾在旁看着弟弟的反应,也只是低低一叹,而后拧眉朝白画斳看去:“你跟澜渊……” “先别管我跟他如何了”打断赫澜倾的话,白画斳直径上前坐下:“你来这里是想作何?” 谈起了正事,赫澜倾也一脸肃色:“来这里自然是来请万俟庄主加入我天策军的了” 白画斳挑眉,玩味的朝万俟夜看去。 万俟夜装没看见有些不负责任的看着窗外:“我可以说我一江湖中人,不想插手干预你们朝廷的事么?” “不可以”赫澜倾立马就道:“御剑山庄虽处江湖,却也同样身处朝廷,今日蒋仁义敢打官洲城的主意,明日其他乱军便敢挥戈而下,你御剑山庄虽然一向不愿干涉朝廷之事,但这偌大的江山,没有人愿意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横生出一颗扎手的小钉子出来,所以为了大局,即便再难拔也会有人不惜血本拔了干净” 万俟夜揉揉眉心:“大公子,好歹我堂堂御剑山庄于江湖上而言也是颇有名气的吧,你觉得用钉子这玩意来比喻我御剑山庄真的合适?” 这一次,赫澜倾没有说话,白画斳倒是笑了:“其实我觉得这比喻还真是贴切啊……” 万俟夜横他一眼,有些不想理他。 御剑斳在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或者万俟庄主更喜欢听实话?” 万俟夜一挑眉,转眼看他,正预感这御剑斳说不出什么好话时,就听得御剑斳特别直白的道:“这天策军说白了就是白画斳的东西,万俟庄主即为白画斳的左膀右臂,势必不能置身之外的吧?若不然如此胳膊往外的臂膀,换了我,那可当真是不如不要的好” 果然…… 这一个比一个更绝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赫澜倾只是一脸好笑的看他,温润的神色当真是不负贵公子之名,赫澜天则一脸同情的看他。 白画斳只坐在一旁斜睨着他,一幅摆明了看戏的表情,最后万俟夜也只能叹息:“既然无锋都这么说,那我又还能如何?”所谓交友不慎就是这种下场! 事情十分轻易的谈妥了,白画斳起身一拍衣袍,起身就朝外走:“既然都已经说妥了,那就没有我什么事了”嗯,然后带着澜渊上京城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就算剁手也根治不了我满篇虫乱爬的毛病了远目~ ☆、第二十二章:他们三个 天策军名义上挂得是赫澜倾的名字,当然天策军的成立也全都是靠着赫澜倾名气,但这实际在支持他的人却是白画斳,所以作为白画斳的第一狐朋狗友,就算万俟夜再不愿意,这浑水也淌定了,只是搅进来,不知道完结的那一日……又在哪里? 赫澜倾此番前往官洲城除了对万俟夜明面上的拉拢,另外就是天策军打算从官洲城直入京城,之所以会这么急切的想要入京,关键还是因为之前赫澜倾收到消息,蒋仁义的大军已经分成几路直奔京城方向而去,对于京城这个权利的象征,虽然不能让他落入 分卷阅读179 - 分卷阅读18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80 蒋仁义的手里,但赫澜倾更在意的还是京城外的碧同村,因为……那里有自己最重要的人。 外面的时间转瞬间风云变幻已经乱成了一团,而这小小的碧同村里却仍旧还是那样的平静,至于村子里早前闹起来的瘟疫虽然已经被人根除,但是……当初答应了来帮赫澜倾找人的王老道却出了意外,不知下落,而那个跟在王老道身边的孩子也受了伤,昏倒在无人的山坳里面,之后虽然是被人救了,只是醒来时,他似乎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 “你真的……全都忘记了么?”十三四岁的少年人,扎着一个包包头,有些像是小女孩的模样,睁着双眼好奇的盯着床榻上神色怔愣的少年。 少年转眼看他,微微拧眉:“你是?” “我叫姜漓卿,之前去南山收租的时候遇见你昏倒在山坳里面,看你还有呼吸,就把你带回来了”姜漓卿睁着双眼,明亮的眼珠里面闪闪发光,伸手摸摸少年缠着布带的头,姜漓卿微微蹩起了眉:“你还能想起什么来吗?就算什么都不记得,那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名字?”少年微微拧眉,想了许久才迟疑着吐了两个字:“阿册……?” “阿策?”姜漓卿狐疑:“哪个策?” 阿册按着头,似乎有些难受。 姜漓卿看他这样子当下有些发急忙将他按住:“你别急我也不问了,你想不起来那就不想了,大夫说你头上有淤块,要好好休息,说不定等你淤块散了,你就能想起来的,这些日子,你就先在我家里住着吧” 看着姜漓卿一脸闪闪发亮的笑意,阿册不再多言,只是点了下头。 姜漓卿一笑,扶着人躺下睡好,一转身直接跑去厨房帮他煎药。 这地方,对阿册来说陌生的,虽然受了伤,暂时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是心里却总有个感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任务被自己给遗忘了,但就是怎样都想不来那是什么任务。 姜漓卿端着药碗去而复返,看他神色痛苦,两手按着自己的头,忙放下药碗将他按住:“都说了你现在别想其他的,好好养好才是,你能想起自己的名字就证明你还能想起其他的事,那你干什么又急于一时呢?” 似乎说得也是。 阿册长长一叹,抬头朝姜漓卿看去:“我不想了就是” 姜漓卿噗嗤一声笑了,端过药碗递给阿册:“这药我刚给你煎好,你先把它喝了吧” “谢谢” 小小一个碧同村的太平,自然是比不了外界的混乱,战事一起,到处都是流串的百姓,京城宫里,那个据说已经被兮夙影斩杀的人,此时却依旧完好无损的坐在龙椅之上,站在他身边的,便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忌听风。 放下手里的折子,上官清墨一脸阴霾:“蒋仁义率兵直逼京城来了,看样子是想直捣黄龙” “那就让他来吧”忌听风无所谓的道:“以蒋仁义的那个脑子,即便是攻到京城脚下也进不来的” 上官清墨拧眉:“怎么?你就这般小肚鸡肠,为了一个兮夙影而不惜断送了我大周数百年的基业?” 忌听风只是一哼,冷笑道:“皇上这话可严重了,如此大逆不道之罪,臣哪敢担当?” “听风……”上官清墨有些头疼的看他:“事已至此,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忌听风只是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上官清墨轻叹一声,干脆直接扭头问向身边的总管太监:“兮夙影可有下落?” 总管太监立马回道:“官洲那边倒是传来消息有这兮夙影的行踪,只是……” “今早上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忌听风接道:“官洲城现在已经落入赫澜倾的手里了”所以兮夙影也在赫澜倾的手里。 上官清墨听得神色更加阴霾:“去传廖寅进来!” “是”总管太监立马转身去吩咐。 忌听风在旁微微挑眉:“皇上这是……?” 上官清墨道:“兮夙影朕现在不想管他,但是传国玉玺,万不可落入赫澜倾的手里”如果赫澜倾得到传国玉玺,那么他的造反将会变得名正言顺。 忌听风没有接话,心里却只是一阵冷笑。 这就是上官清墨偏爱那个所谓君妃的结果,偏爱的竟是险些死在他的手里,如果不是自己早有防备用了替身,上官清墨此时哪里还能站在这里? 似乎感觉到忌听风的变化,上官清墨一愣,迟疑着伸手将人拉近怀里抱住:“而今朕什么人都不要了,只要你一个人,你还要与朕置气吗?” 忌听风只淡淡蹩眉着,看向别处,好半响时才轻轻一叹:“罢了,对付赫澜倾我有更佳的人选” …… 透骨钉带着腐蚀性的□□,一旦沾染肌肤,便可瞬间腐蚀周围的一片,赫澜渊当时被兮夙影一把全都刺在身上,骨钉穿透肌肤几乎险些入了骨髓,虽有白画斳与万俟夜合力将之全都震慑出体外,但这伤势却比一般的剑伤刀伤更要让人费力,已经快两个月了,赫澜渊身上的伤势都还没彻底痊愈,不过好在背上的伤处,还算恢复不错。 夜晚时,赫澜渊衣衫半解坐在床边,白画斳拿着药膏小心地给他涂抹在伤口处,抬头看了一眼赫澜渊眉宇微拧的模样,白画斳对着那伤处小心的吹了吹:“疼吗?” “不疼”只是有点刺刺的,像是针扎的感觉。 放下药瓶,白画斳拿过布带给他小心地缠上:“这透骨钉是种极为麻烦的东西,想要短时间内彻底痊愈不太可能,看你这伤势,怕是还得耽误一些时候” 赫澜渊的眉宇这下拧得更紧了:“我感觉这伤势已经没什么大不了,我们不能现在就去京城吗?” 白画斳狐疑看他:“为何你这般急着想去京城,可是那边出了何事吗?” “我……”赫澜渊话音一塞,垂了眼睑看着桌上的药瓶:“我想无玉了,我想见他……之前还答应了要去京城见他,可是我一直没有去,现在都这么久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澜渊爹爹? 明白过来,白画斳道:“你现在急着去京城也没有用,无玉那孩子如今并不在京城” “那他在哪?”赫澜渊一怔,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追问。 白画斳道:“早前的时候便已经有消息传来,无玉跟在司马殇的身边学习,所以现在应该是在汴京那边” 汴京? 这一次赫澜渊直接愣了。 那自己岂不是跟他错过了? 白画斳摸了摸他的头,宽慰道:“大公子刚从汴京过来,你若当真心急无玉的下落,不妨明日便问问他吧” 想到赫澜倾,赫澜渊随即拧了眉宇,眸第透着几分阴寒。 白画斳低低一叹,拉过人便直接在床头躺下:“不早了,你别多想,现在当务之急是应 分卷阅读180 - 分卷阅读18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81 该好好养伤才是,如果一直拖着伤势不见好,到时候只怕你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轻轻呼了口气,赫澜渊没再说话,只是一个翻身面朝里榻,虽然闭了双眼,可是微拧的眉显然还是心事重重。 心里……还是十分惦记无玉,这么久没见了,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又长大了? 白画斳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响,最后还是伸手将人搂进怀里抱住。 这感觉……好像是偷来的一样,如果不是锁心情蛊在作祟的话,白画斳十分清楚,自己此时根本就不可能还能抱着澜渊入眠…… 这一厢,白画斳是借着锁心情蛊抱着白画斳入眠了,而另外一厢却是有人明显的都睡不着了。 小院的拱门外,万俟夜站在池子边上,借着灯笼里微弱的光亮,看着池子里鱼儿游荡的身影,一张脸有些阴沉,眉宇几乎都拧成了团。 小院房间里的人……不是兮夙影……他只是兮夙影用来报复自己的一个复制品他其实是莫绍谦而已,可是万俟夜却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就是睡不着,最后居然还来了这里。 世间最美不过昙花一现,谁能知这美人也能如若昙花一现,只是比起昙花更显不足的是,美人的花期未开,便已经调令败落,而且……还是自己亲手毁的…… ☆、第二十三章:各方消息 房间里,兮夙影也还没睡,才刚沐浴出来的他,一身都湿哒哒的,那一头的长发只是用以玉簪随便的挽了髻,就斜插-进去。 随便地擦干身上的水渍,兮夙影拿过屏风上的亵衣,还没来得及穿上,就听得屋顶有异动传来,兮夙影眸色一冷,一把扯过披风将自己随便裹了起来,又反手拿了桌上的长剑,骤然飞身而上,轰隆一声破了屋顶直接飞身而出:“谁!” 对方一身黑衣,面对兮夙影突然的攻击只是一瞬,就骤然回神,手握弯刀骤然朝着兮夙影攻击过去。 小院外,万俟夜站在池子边上,骤然听得里面传来的动静,猛然扭头一看,只瞧见房间里的人已经跃上了屋顶,身上的衣服裹不住他的身子,那一旋转,一挥剑,纤细的身影在月光底下反倒变得愈发清细,只是现在并不是欣赏的时候,面色一沉万俟夜骤然飞身而上,一把揽过兮夙影的腰间,将人扣在怀里,而后侧身间,猛然出掌一掌击向对方,没想到两人掌力相碰,嘭地一声闷响,对方明显不敌,被万俟夜一掌震了出去。 万俟夜面色阴沉,看对方砸在地上,还没起身就被小院外涌来的护卫擒住,万俟夜这才扭头看向自己怀里的人:“夙……”才要问,万俟夜一愣,似乎想起什么最终还是改了口:“你可有受伤?” 兮夙影一怔,抬眼看他,眼底透着几分好笑:“怎么不叫夙影了呢?” 万俟夜微微拧眉,松开自己揽在兮夙影腰上的手:“你是莫绍谦……”不是兮夙影。 是莫绍谦还是兮夙影? 也许他自己都有些不清楚了。 拉紧了身上的披风,兮夙影低低一笑:“不过就只是一个名字,真有那么重要?模样一样不就可以了吗?” “不一样……”可是哪里不一样?如果真的不一样那自己为何又半夜站在他的小院门外?总不能说这是当年不经意养出来的习惯吧?拧眉看着兮夙影那在披风下若隐若现的肩骨,万俟夜当即又将眉宇紧拧一分:“晚上气凉,你还是先回房去吧”说罢,飞身下了屋顶。 兮夙影站在原地,看着他跃落地面的背影,微微眯眼。 翌日一早,赫澜渊听得兮夙影昨夜在御剑山庄居然遇刺,当下立马直奔兮夙影的房间而去,房间里,兮夙影正端着药碗在喝,听落守在一旁微拧着眉,眼底还透着几分担忧,赫澜渊一看这个情况更是直接大步走了进去:“小谦,你昨晚上可受伤了?” 久违的称呼,让兮夙影明显一愣,放下碗,才抬头看向赫澜渊:“我没有受伤,只是昨晚上受了点凉而已” 赫澜渊微拧着眉,看着兮夙影的眼底全是发自内心的担忧:“知道刺杀你的人是谁吗?” “还能是谁?”兮夙影轻笑:“除了忌听风的人我也想不到其他人了”只是万俟夜说他去查,兮夙影也随了他去。 “忌听风?”赫澜渊狐疑:“当朝丞相?” “嗯” “不是忌听风的人”屋子里,两人的声音才落,万俟夜便突然出现门口:“是上官清墨的人” 这个名字明显让兮夙影一惊,赫然扭头朝万俟夜看去:“不可能的,上官清墨已经死了,是被我杀的!”而且自己还连他的头颅都砍了下来。 万俟夜直径进屋:“昨夜刺杀你的刺客是从京城来的暗影卫,是上官清墨的贴身护卫,除了上官清墨没人能调得动他们”所以人是上官清墨派来的。 兮夙影听得脸色骤然一变:“上官清墨……这……我明明……明明就……”就杀了他的啊。 “也许你杀的那个人只是一个替身”万俟夜猜测道:“忌听风这人最擅长易容术,如果忌听风对你早有防备,那么他弄个替身出来防备于你,也不是全无可能” 兮夙影听得心里一阵发凉,怔在椅子上半响都回不过神。 赫澜渊心里狐疑,扭头朝万俟夜看去:“听你的意思,你对这忌听风似乎……颇为了解?” 万俟夜一怔,当即点头轻笑:“说是我对他颇为了解,不如说我也只是对白庄主身边的朋友略知一二罢了” 赫澜渊当即一惊:“忌听风是白画斳的人!?” 万俟夜点头,似是故意的抹黑一句:“入幕之宾” 四个字,瞬间就让赫澜渊脸色跟着一沉。 于是后院里,正于赫澜倾御剑斳谈着正事的白画斳心里顿时猛然一拧,疼得他眉宇都拧了起来。 “怎么了?”赫澜倾面色狐疑的看他:“身体不适?” “不是……”揉着心口,白画斳有些好笑:“只是有的人心里在念叨我罢了”不过念叨的似乎有些狠,这种几乎恨不得掐死自己的感觉啊…… 御剑斳似乎深有体会,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白庄主还是赶快回去哄一哄吧” 白画斳轻笑,道了一声先走,便起身离开。 赫澜倾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拧眉:“他不会是……又寻到了什么新人吧?” 御剑斳微微摇头:“这时候能让他心疼得,也只有玉横了” 提到自己的弟弟,赫澜倾一阵长叹:“天下诸事我能紧掌手中运筹帷幄,只是对澜渊……却是无可奈何……” 御剑斳直接将人拉进怀里抱住:“慢慢来吧,只要白画斳能说得动玉横,总能有这机会化解一切的”怕只怕,就连白画斳也说不动玉横。 事实也是。 因 分卷阅读181 - 分卷阅读18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82 为赫澜渊现在已经动了脾气。 白画斳刚一进屋,赫澜渊一个闪身上前,两手揪了白画斳的衣服就直接朝着地上砸去。白画斳明显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赫澜渊骤然拔剑,剑尖逼向白画斳的咽喉,一身的杀气肆虐:“听万俟夜说忌听风是你的入幕之宾?” 所以自己这是被损友给坑害了一道! 白画斳心里暗暗对着万俟夜咬牙,可面上却十分无奈而又委屈的看着赫澜渊:“我当年与忌听风是有些交情,但说到入幕之宾这可冤枉我了,十多年前忌听风便已经入了朝堂为官,与我也甚少来往,我实在不知这入幕之宾是从何而来”不过……澜渊这么介意这入幕之宾是不是在吃醋了? 赫澜渊眯眼看他:“小谦想杀了上官清墨却被忌听风横插一脚导致功归一篑,如果如万俟夜所言是真的话,那你……”实在该!打一顿! 白画斳听得一噎,心里顿时一阵失落,还以为澜渊这是吃醋结果是帮莫绍谦来问罪的……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小心地拨开那指着自己的长剑,白画斳随即伸手一抓,直接将赫澜天扯进怀里抱住:“我与万俟夜是何关系你应该清楚,怎么他说什么你就信了什么?” 赫澜渊理所当然的看他:“你们二人狐朋狗友狼狈为奸何以信不得?” 白画斳被堵了个胸闷,指间捏过赫澜渊的下颚:“万俟夜只是一个小人,自然信不得,可是……我是你男人,所以我的话你才能信” 赫澜渊怒眼看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白画斳缠了齿唇,堵住了想要反驳的话。 …… 安顿好官洲的事,赫澜倾准备动身直奔京城而去,只是在抵达京城之前还有三处关卡可能要颇费点功夫,作为天策军主帅的长孙无极,在赫澜倾定下一切事宜之后便率领大军先攻了过去,赫澜倾也因此才得以能在这官洲多呆两日。 因为当年季暮云的事,赫澜渊心里一直有着疙瘩,从没有放下过,这次在白画斳的劝解之下愿意与赫澜倾平心静气的见一次面,主要还想要从赫澜倾这里问问那个大周军中的孩子,只是,赫澜倾听得他所问的人居然是敌军的皇长孙时,赫澜倾的心里明显一怔。 “上官无玉?对方军中并没有见到过这个孩子”但是对于他跟在司马殇身边学习的事,赫澜倾还是知道的。 赫澜渊明显一怔,移开眼看向别处。 赫澜倾看得他对那上官无玉格外上心的样子,还想再问什么,赫澜渊却已经转身离开,于是便只能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白画斳:“这是怎么回事?” 白画斳道:“无玉是年前的时候澜渊在京城外救下的孩子,是个很精灵可爱的小家伙,很得澜渊的喜欢,所以对这孩子,澜渊也十分在意……”但在意的结果必定会有不好的事,这一点白画斳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当即微微拧眉。 如果赫澜渊当真那么在意上官无玉的话,那……最后的可能发生的事却让他们都不得不拧一把冷汗。 …… 听不到上官无玉的消息,赫澜渊心里十分焦急而又迷茫,如果无玉不在汴京的话,那……他会在哪里? 街道上,兮夙影抱着汤婆子,与赫澜渊并肩缓步,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是想些什么,甩甩头,赫澜渊突然朝身边的人看去:“小谦,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其实这话在几天前就已经想问了。 兮夙影眸色有些迷茫,听这熟悉得极度亲切的称呼,才扭头朝赫澜渊看去:“不知道,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吧……”原本来这里是想杀了赫影灵与万俟夜的,可是……赫影灵不在御剑山庄,万俟夜兮夙影连自己要怎么杀他都不知道,而现在突然又听他们说起,上官清墨根本就没有死,兮夙影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力气。轻叹一声,兮夙影反问:“你呢?有什么打算?是加入大公子的天策军还是……” “我要去找无玉”赫澜渊毫不犹豫:“我只想跟无玉在一起”自己的孩子在哪,那自己这个当爹爹也要在哪,已经与孩子分别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知道他的下落,怎能还放着不理…… 长长一叹,赫澜渊微微拧眉,随着兮夙影在拐口处一起转身时,没想到前方那一身青纱素衣的人,却是叫赫澜倾整个人浑身一震,仿佛就这般被人定在了原地…… ——你这个散养的怎么能跟家养的比?—— 那个人……! ——怎样都好了吧,只是……我不想你再离开我身边了—— 那个人他是……!!! “爹亲?” ☆、第二十四章:季云竹君 眼看着赫澜渊盯着前方的人影发呆,兮夙影狐疑地扭头看去,这一看,就连兮夙影也给愣住了。 前方的人,一身青纱素衣,长发用以白色发带随意束扎,温润的模样,细长的凤眼,嘴角隐含着点点笑意,身上背着一把古琴,更显这人的气质若墨,然而这都不是让人惊愕的原因,真正让赫澜渊震惊令兮夙影诧异的是……他的面容,像极了十年前就已经亡故的人……是……季暮云? 暗自握紧了身侧的手,赫澜渊到底还是忍不住直径朝着那人走去,兮夙影站在原地,看着赫澜渊骤然上前顿时猛然回神,却只立在原地。 那人身背古琴,似乎并没有发现赫澜渊的接近,一个转身时身上的古琴险些磕在赫澜渊的头上,吓得他明显一怔,忙错步推开:“不好意思,在下没注意到公子” “没事……”赫澜渊虽这么说着,一双眼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脸看,越看就越觉得眼前的这人当真是与自己爹亲一模一样:“我叫澜渊,你叫什么?” 对方明显一愣,而后轻笑,道:“在下季云,字常之” “季云……”不是……不是季暮云…… 赫澜渊垂了眼睑,而后又继续盯着他看。 他与季暮云的模样,真的……好像…… 眸光看了一眼季云身上带着的包袱,赫澜渊又微微拧眉:“你……不是官洲城的人?” 季云点头:“在下乃是彤云城州人士,只是彤云洲那边如今陷入战乱,所以我打算入京去找我在京中的娘舅”话到嘴边,季云忽而反而:“你呢?” “我也去京城”赫澜渊几乎没有迟疑:“去找我的孩子” 季云点头,脸上笑意更浓:“如此说来,那可当真是翻缘分了,也许你我二人还可结伴……”说到这里季云突然想起什么,哦了一声又问:“只是不知道澜渊公子可愿赏脸?” 赫澜渊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并没有急着回答。 季云但笑复道:“这也是我唐突了,澜渊公子若不方便也不打紧的,毕竟公子与我也是萍水相逢” 赫澜渊拧起 分卷阅读182 - 分卷阅读18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83 了眉,半响才道:“你等我几天,五日后,我们还在这里见” 季云朝他抱拳:“那好,五日后同一时辰,在下在这里等候” 赫澜渊嗯了一声,眼看着季云转身离开一直到消失在人群之后,这才拧着眉,若有所思的转身,结果却是瞬间怔愣,因为……兮夙影不见了…… 回到御剑山庄,赫澜渊心里还在想着那与季云的约定,当下心里似乎更有些坐立不住,还想着如果白画斳不答应的话要如何跟他说明白,却没想到刚一进去,万俟夜便冲冲而来:“玉横,夙影可跟你在一起?” “他不是兮夙影”赫澜渊拧眉,下意识的脱口反驳:“他是莫绍谦!” 万俟夜顿时眉宇紧拧:“好吧,他是莫绍谦,那他人在哪里?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这会子赫澜渊明显一愣:“他没回来吗?” 白画斳在旁错步上前:“他没有回来,而且……跟着他的铁护卫也在暗中被人杀了,尸体刚送回来” “怎么回事?”赫澜渊顿时惊愕:“他之前跟我在街上,可是我一转身他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他回来了……”怎么又出事了? 万俟夜在旁,脸色格外难看,也顾不上跟赫澜渊解释,直接叫了人带着离开庄内去找兮夙影的下落。 大厅门前,一下只剩下白画斳与赫澜渊,看着赫澜渊这迷茫的样子,白画斳低低一叹,直接将人拉进怀里:“可能是上官清墨的人,御剑山庄里动不了兮夙影,便一直等着机会”而现在,兮夙影离开了御剑山庄,没有万俟夜的庇护,为了拿回玉玺,上官清墨的人已经走了狠道。 白天,兮夙影随着赫澜渊一起离开御剑山庄,到了日跌也不见回来,莫说赫澜渊心里担心,万俟夜也更是焦躁,早已接下令关闭了城门,任何人都不能以任何形式出入官洲城,为的就是防止兮夙影被人偷带出去…… 后院里,赫澜倾兄弟与御剑斳听得兮夙影出事的消息,也跟着一起出门去找,赫澜渊坐立不住原本也想跟着出去找人,却被白画斳一把拉住,安抚道:“万俟夜已经带人在搜城了,大公子跟无锋现在也在找,你焦急也无用,更何况你身上伤还没有痊愈,最好便是好好呆在这里等消息就可,再说了,对方既然能不动声色地带走兮夙影,想来也绝非泛泛之辈,有万俟夜与大公子还有无锋在,不会有事的”相反如果赫澜渊去了,到时候出了事,众人全都顾忌着赫澜渊没好的伤势,只怕也是得不偿失罢了。 明白白画斳后面没说的话,赫澜渊拧紧眉宇,一言不语,白画斳才刚低低叹息这人还算听劝时,没曾想,大门外却有动静传来,白画斳赫然转身一个翻跃间,伸出手却准确地接住了被人从外射来短箭,赫澜渊几乎是下意识的飞身朝外追去,只是对方早已离开,哪里还会等着让他来抓? 没抓到人,赫澜渊心里更加烦躁,回了大厅,白画斳立马将他拉住,赫澜渊只是盯着白画斳手里的东西看:“上面说了什么?” 白画斳道:“对方要我们天亮之时,拿着玉玺去东城高坡交换兮夙影” 咋听这话,赫澜渊一阵惊愕:“玉玺?” 白画斳点头:“看来上官清墨之所以这般紧追着兮夙影不放,全是为了这玉玺” 只是人在御剑山庄里面不太好动手,所以就干脆来个打草惊蛇,其实有时候,人们的松懈往往都是在他戒备之后,自以为的天衣无缝,其实、早在兮夙影随着赫澜渊踏出御剑山庄大门的那一刻就出现的破绽。 兮夙影盗取了传国玉玺的事,万俟夜与赫澜倾等人回来之后都好一番意外,只是现在没人有时间去感叹兮夙影的本事,一个个全都在担心着兮夙影的安全。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怎么样? 情况当然十分不好。 简陋的民居里,兮夙影软在地上,一身的鞭痕刺目异常,翻开的皮肉沾染着鲜红的液体,摊在地上的双手,十指红肿肌肤浸透出了血迹,干裂的唇苍白异常,很明显他这是遭受了酷刑,现在……要死不死大概就还剩口气了吧。 睁不开的双眼浑身疲惫,只有眼珠还能在眼皮底下微微转动。 忌听风……这个人,最后居然是被他摆了一道…… 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到头来自己杀的居然只是一个替身而已,那……那些年的时间……是不是都白费了…… 不,也不算,至少传国玉玺在自己的手上,没有玉玺,在面对各路藩王时上官清墨只会更加举步维艰,大周国灭……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就先这样了,岗位调动什么的可能要苦逼好几天,所以我可能要断更几天,等岗位上的事基本确定下来才回来继续更新~虫子的话下次来抓了~~ ☆、第二十五章:关切是谁 知道了对方将兮夙影带走是为了什么,那接下来的部署救人也更容易了许多,几人商议好了,最后定下由万俟夜带着“玉玺”去东城高坡换人。 对于这个决定,赫澜渊心里存着很大的疑惑,其实他是想自己亲自去的,但是他身上的伤势还没痊愈,夜晚回了房后,白画斳看着赫澜渊这不甘的样子一直微拧着眉,白画斳轻笑一声,将人拉进怀里:“你别担心了,万俟夜的身手,要救一个兮夙影并不是难事,更何况这一路还有大公子与御剑斳陪他一块去” 赫澜渊拧眉,看他一眼不说话。 白画斳好笑,捏了捏赫澜渊的鼻头:“再说你总得给万俟夜一个表现得机会不是?” “什么表现得机会?”赫澜渊一愣,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当即愠怒:“万俟夜已经害死了真正的兮夙影,难道他还想再害了小谦吗?” 白画斳当即一愣。 赫澜渊却凛冽了眸地看他:“其他的人我都不管,但是小谦他对我有大恩,我不能不管他的事,不论万俟夜对于小谦是怎样的心思,总之小谦不是别人的替身!” 白画斳低低一叹,拉过赫澜渊拍了拍:“感情这种事不论替身与否,总得兮夙影他自己愿意,况且……”白画斳话音迟疑,最后还是说道:“况且南宫越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你当真就忍心看着兮夙影还一直放不下南宫越的死而受折磨吗?” 赫澜渊一愣,抬了眼,定定地看着白画斳,动了唇了,似想说些什么。 白画斳顺势在赫澜渊的唇上轻轻一吻,摸摸他的头安抚道:“再说了,即便现在万俟夜是将他当真了替身,但你能保证万俟夜不会有对他动真的时候?” “可能么?……”赫澜渊问得有些迟疑:“如果万俟夜动真的话,那当年的兮夙影最后还会死吗?万一小谦他最后也……唔”话没完,突然就被白画斳给堵了唇。 “澜渊……” 分卷阅读183 - 分卷阅读18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84 白画斳舔了舔赫澜渊的唇,道:“有谁不会动真的呢?更何况还是失而复得之人,我当年那般风流不羁都能为你收心,更何况万俟夜他……”糟了! 白画斳心里才刚惊呼,赫澜渊果断伸手一推,然后直接将人赶出门外! 所以这种搬石头砸的事,做了一次叫意外,做了两次…… 白画斳也觉得自己没救了。 唉…… 四更天时,万俟夜便拿着“玉玺” 东城高坡,来到这里的时候四周寂静无声,万俟夜眯了眯眼,看向远处微微泛白的天际,等待着时辰到了,便气沉丹田朗声开口:“不是想要玉玺吗?东西我带来了,现在人呢?”华丽低淳的嗓音带着回音似的在四周回荡,音落了许久,四周却无人回话。 万俟夜也不焦急,只静静的站在原地,似在把玩着手里拿用布包裹起来的玉玺,直到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拨开云雾照射下来时,高处上,终于出现了动静。 是一个浑身黑衣,脸戴银色面具,肩头带头护甲的男人,这人便是上官清墨暗影卫里的首领,廖寅。 “东西呢?总要让我验验货吧?”垂眼看着万俟夜,廖寅的话音僵硬得就像是机器嘎嘣嘎嘣的声音一样。 万俟夜只是勾唇冷笑:“你想要验货没有问题,但是人呢?总得让我见见吧?” 廖寅不言,只是抬手,身后得石墩后,当即就有两人架着一身伤痕的兮夙影出来,只看了一眼,万俟夜心里便瞬间怒火滔天,可这面上却不动声色。 “人你看到了,玉玺是不是可以给我了?”廖寅话音虽然淡淡但似乎也有些不耐。 万俟夜到不以为意,只是静静地盯着廖演:“放他过来,玉玺自然给你” 廖寅没有动静,只是微微侧了眼,朝兮夙影看去。 万俟夜又朗声道:“你放心,我夙懿万俟夜向来一言九鼎,绝不反口复舌”说着,万俟夜眯了眯眼:“或者你带出来的只是个赝品而并非我想要的人?” 廖寅哼了一声,没再说话,错步走到兮夙影的身边,两指对着兮夙影身上的几处穴道按了下去,原本陷入昏迷的人,哼了一声,这才幽幽睁眼。 受了酷刑,兮夙影早已体力支透,莫说身上那些外翻的鞭痕,就只是双手的伤势已经差点要了人命,毕竟这十指连心被放大的疼痛并不仅仅只是一倍,而是十倍。 睁开地眼,无力的眨了眨,兮夙影还没看清楚前面那穿着一身黑衣的人是谁,身后就被人推了一把,踉跄着朝前走了两步,险些栽到地面。 万俟夜远远看着他狼狈的身影一步一步吃力地朝自己走来,身后的手都握成了拳头,有些阴霾的眼似乎在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怒意。 兮夙影走得有些缓慢,一双金色的眸,盯着前方的人,模糊的视线,有些看不清楚那人的样子,只觉得那个人有些熟悉,好像是…… “小谦?”越走越近,兮夙影只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一个失去了很久的、很重要的人站在那里朝自己伸了手:“快过来”是……是……是越……? 反应过来,兮夙影一下就红了眼眶,发软的身体似乎一下子来了力气,竟是朝着万俟夜跑过去,一把将人抱住:“你……你来了……”话音里的哽咽全是掩藏不住的惊喜…… 万俟夜心里骤然一绷,抬手一把揽住兮夙影的腰上。 廖演在一旁看着眉宇微拧:“玉玺呢?” 万俟夜转眼看他,哼笑一声,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朝着廖演抛了过去,而后一把抱住兮夙影转身便走。 廖演一惊,反应过来才刚闪身,玉玺落地轰得一声炸成了粉碎。 之前架着兮夙影过来的两人瞬间死于非命,只有廖演及时的转身躲开,一震哨子声响,顿时四周骤然出现数十名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骤然闪现,将万俟夜与兮夙影即将离开的身影给拦了下来。 被万俟夜抱着猛然一个转身,兮夙影只觉得一阵头晕,下意识的闭了眼紧靠着万俟夜的胸口,似乎完全将自己的性命全都交托到了万俟夜的手里。 万俟夜脚尖点地,轻功几个闪避避开四周涌来的攻击,手臂挥动直接将兮夙影打横抱起,落地时一直隐藏暗处的赫澜倾与御剑斳骤然闪身而出,两人挥动的剑,仅是一道剑气,就破开了这些将万俟夜与兮夙影围困的人墙。 “你们两先走”御剑斳闪身上前贴到万俟夜的背后,那一身临危不乱却还平添几分镇定从容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将上官清墨的这暗影卫看做是威胁。 万俟夜嗯了一声,抱着怀里的人,原地一个旋身,而后脚尖骤然点地,登时便如若离线的箭,直飞身而起,不一会就消失在远处的天幕之中。 赫澜倾看着他们两人的离开,凤眼微眯,微扬的嘴角透着几分淡淡的笑意:“最近的事有点多,却偏偏总有麻烦,真是讨厌啊” 御剑斳手腕一转,掌里握住的长剑顿时闪着刺眼的寒光:“既然这样那就一次清理干净了,省得麻烦” 赫澜倾点头:“正有此意” 两人的闲聊镇定与跟前这紧张的□□一点也不相符,而后不等廖演的人再有反应,赫澜倾的身影骤然闪动,顿时只见那闪耀的剑影几乎要刺破了人的双眼,御剑斳更是干脆,直接闪身上前朝着廖演攻击过去。 廖演浑身一震,跟御剑斳接了几招,却被御剑斳一掌击中胸口,廖演闪避不及,又被突然紧逼上来的赫澜倾一剑逼向背心,猛然转身时还是被剑身划破了手臂。 有个连威武将军司马殇都不敌的贵公子赫澜倾在这里,即便这廖演再有飞天本事也讨不到好,更别说这里还有个无锋御剑斳,败落是不争的事实,为留机会,廖演猛然一个转身,摸出腰间的弹丸朝着地上狠狠一掷,嘭地一声顿时烟雾弥漫…… …… 万俟夜这次只意在救人不再与廖演多做纠葛,抱着兮夙影只施展着轻功直奔回御剑山庄。 兮夙影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只是睁着一双眼,盯着万俟夜看,想要伸手去碰万俟夜的脸却只被疼得一阵难受,浑身都缩了起来。 “夙影!”听他疼得倒吸冷气,万俟夜身子一顿停在半路:“夙影你怎么样?再忍一忍,马上就能回去了” 紧紧地咬着下唇,兮夙影忍得脸色苍白如纸。 万俟夜不敢耽误,抱着人又继续朝着御剑山庄的方向过去。 “越……”怀里的人突然低低地喊起了什么,万俟夜垂眼一看,只瞧见兮夙影这会子正盯着自己:“越……你来了,十年了……你怎么……怎么才来……” “你……”万俟夜明显一惊,可看着兮夙影这突然埋在自己怀里无声呜咽的模样,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拧紧了眉,加快速度的回到御剑山庄。 这 分卷阅读184 - 分卷阅读18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85 里,暮生与赫澜渊连着白画斳已经等候多时,当看着兮夙影一身是伤的样子、被万俟夜抱进来时,赫澜渊整个一绷差点就要扑了过去,幸好白画斳及时将他一把拉住。 万俟夜抱着人直接送去了自己主院房间,暮生跟在外头明显一愣,却不敢多说,只急忙拧着药箱跟进去。 赫澜渊跟着来到门外,想跟进去看看情况,却被白画斳拉住:“澜渊,你别进去了,人多了反而容易影响暮生,有万俟夜陪着就好” 赫澜渊拧了眉,阴霾着脸色直接站在门外。 房间里,兮夙影身上那早不成形的衣衫已经被万俟夜脱了丢掉,暮生急忙翻找药膏出来递给万俟夜让他给兮夙影的鞭伤上擦药,自己则是另外寻了伤药出来小心地仔细的给兮夙影的手指擦上。 两人好一通忙碌,兮夙影都没有醒来,只是拧着的眉一直没有松开过,就连这呼吸也跟着若有似无。 万俟夜看的神色愈发阴霾,又见暮生弄了药丸给他吃下,兮夙影躺在床上才算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万俟夜守在一旁,由看着他满身的伤,眉宇拧得更紧:“他这手如何?” 暮生回道:“好好养着,这手会恢复如初的” 万俟夜转眼看他,眼底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暮生,你当年既然都救得兮夙影还助他偷离山庄,这一次,如果……”想到床上的人到底是谁,万俟夜眼色愈发冷厉:“如果莫绍谦身上有留下半点疤痕,我就活刮了你!” 暮生心里一阵,立马跪地:“庄主放心!属下必倾全力!”其实……从莫绍谦刚到御剑山庄的时候,暮生心里就已经有底了,只是没料到万俟夜居然压着没有对自己发做,而现在对床上人的救治是他将功补过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苦逼脸。 白画斳:(挠墙)媳妇我错了你开开门啊。 赫澜渊:(砸杯子)滚去找你的风花雪月!(吹灯睡觉) 焦急脸。 万俟夜:(略抓狂)尼玛这发展到底谁才是被替身的啊? 兮夙影:越越越……万俟夜你滚开! 正经脸。 我苦逼工作所以略抽~~ ☆、第二十六章:又起波澜 兮夙影虽然受了酷刑,但好在性命暂时无忧倒也让人心里松了口气,只是想到那个不知被他藏在什么地方的玉玺,几人的心又跟着吊了起来。 传国玉玺,关乎国之大统,各路藩王没有谁是不想要的。 然而任凭赫澜倾等人心里对这玉玺如何在意,赫澜渊也无所谓,他现在担心得是兮夙影的伤势,挂念得是自己的儿子,只是而今……兮夙影重伤昏睡未醒,自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他安心北上…… “怎么了?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拱门外,白画斳错步进来,就看见赫澜渊站在院子里盯着树杈上的枝叶发呆,干脆从后将人搂住:“是在担心兮夙影吗?” 赫澜渊拧紧了眉:“上次带走小谦的人被他逃了,难保不会再有一次,而现在……”小谦这个样子,怎么能放心? 白画斳安抚道:“兮夙影只要在御剑山庄一日,他们便不敢动手,若不然上次何必等到兮夙影离开山庄,再说之前大公子不是也将对方重创了吗?想来这些日子他们不敢再有动作的” 说到这里,赫澜渊的眼底愈发阴寒:“一个赫澜倾再加上御剑斳居然也能让人逃了,这到底当真是对方本事不小,还是他们故意为之?” “我与你大哥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吗?” 听身后这无奈的叹息隐带几分笑意,赫澜渊与白画斳扭头看去,就瞧见御剑斳穿着一身藏色长衣正朝两人走来,跟他身后的是赫澜天。 赫澜渊拧眉看他,不说话。 御剑斳停了步子,干脆一巴掌拍在赫澜渊的头顶。这一下又拍得赫澜渊神色愠怒。白画斳一挑眉,直接错步上前将赫澜渊堵在身后:“无锋此为何意?” “白庄主觉得呢?”御剑斳嘴角噙笑的看他。 白画斳轻笑一声,唰一下打开手中折扇:“想来那长孙无极已经领兵前去多时,大公子作为这天策军之王却还一直逗留这里似乎有些不适吧?” 御剑斳但笑不语,赫澜天倒是开了口:“大军中有长孙无极主持,我大哥晚些时候过去也无妨,只是……”赫澜天错步上前,走到赫澜渊的跟前:“澜渊,你……跟我们走吧” 赫澜天抬眼看他,又看了一眼一直盯着自己的御剑斳:“是赫澜倾让你们来当说客的?” “不是”御剑斳道:“只是而今的情况,莫不成你还想回大周去吗?”回去就代表将要与大家为敌。 赫澜渊只将眼看向别处:“天策军我不会去的”言罢,举步就走。 赫澜天心里一急,朝他的背影追问:“澜渊!难道你真的想要跟大哥对立,想要跟大家兵戎相见吗?” “那又如何?”赫澜渊话音决然:“我不在乎”才说着,人已经走远了。 御剑斳微微拧眉,转眼朝白画斳看去:“不知他这所谓的不在乎,是不是也包括了你呢?” 将手里的折扇一折一折的合拢,白画斳只垂了眼睑:“如果赫澜倾不死,只怕他谁都不会在乎” 一句话,又堵得御剑斳拧起了眉。 与赫澜倾为敌,与众人为敌,与大家兵戎相见,赫澜渊是不是真的不在乎……? 也许是,也许不是。 来到当初与季云约定的地点,赫澜渊五指按着心口,眼底全是一片疑惑与迷茫,为什么对白画斳的感觉会越来越这么奇怪?为什么能恨齐了所有人就是……恨不起他来? “澜渊?”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赫澜渊回头一看,眼底的疑惑瞬间消失。 季云看他神色有异,关切了一句:“看你神色不对,可是有事?” “不知道,我说不上来”许是因为季云的这张脸,与自己爹亲太过一样,看着他,赫澜渊不知不觉就不会想要亲近,想要跟他说话。 季云点了点头:“那你可愿意说说?” “我觉得……我有些奇怪”赫澜渊拧眉,狐疑道:“有个人我原本是很恨他很讨厌他的,可是最近不知怎么的,我对他恨不起来了” 季云眼底隐有笑意:“那你这可是因恨生爱?” “不知道”仿佛没有听出季云话中的揶揄,赫澜渊眼底全是迷茫:“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怎么样也想不明白……”若说因恨生爱,似乎也过于夸大了一些,明明……明明自己与白画斳之间的接触并不很多的啊……可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看赫澜渊的神色一片狐疑,季云也跟着微微蹩眉:“你这个情况似乎有点像是……” “什么?”赫澜渊狐疑的扭头看他。 季云拧眉,沉吟片刻,才又摇头:“说 分卷阅读185 - 分卷阅读18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86 不出来,只是隐约觉得这跟一种蛊似乎有些相似” “蛊……”赫澜渊一怔,拧了眉认真的想,似乎好像真有什么……那似乎是几个月前,那时候被赫澜倾所伤…… 猛然一惊,赫澜渊终于想起来。 是……!锁心情蛊,是白画斳给自己吃的! 这么重要的事不应该会忘记的,只是那时候白画斳并没多说,自己也只想着其他的事,所以……竟是没有发现过来…… 所以现在……自己对着白画斳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因为那个蛊的关系!!! “澜渊,你……你怎么了?”季云看他周身气息猛然一沉,瞬间变得异常危险,忍不住拍了拍他。 赫澜渊扭头看他,原本凛冽的凤眼在看见那张脸时,顿时又收敛起来:“没事……” 季云低低一叹:“对了,不知你这边可是都安排好了?” 赫澜渊一愣。 季云续道:“我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多时,再不抵达京城,到时只怕娘舅要担心了” 所以不等再耽误了。 明白过来,赫澜渊拧起了眉,垂下眼睑似不知该说什么。 想跟他一起去京城,可是……莫绍谦还没醒来…… 似乎看出赫澜渊的为难,季云低低一笑,道:“若你不便也无关系,也许以后,我们还能在京城再见” 迟疑半响,赫澜渊才终于抬头看他,只是不等赫澜渊再说什么,季云只看着远处,温柔的笑道:“已经快午时了,在耽误下去到时候便要错过投宿了” “你……”赫澜渊迟疑,想问他,可不可以在多留几天。 “澜渊”季云只是淡淡一笑,温柔地打断了赫澜渊的话:“会后有期了”而后,转身,不待犹豫的离开。 正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季云越走越远的身影,赫澜渊眸光一眨不眨,心口的感觉也跟着绷了起来,似乎眼前离开的人就是自己记忆中的人。 赫府中,他衣衫简薄,身影纤瘦。 野道上,他气若游丝,软弱无骨。 都是那样越来越远…… ——我只是……不想你再离开我—— 想着那时爹亲的话,赫澜渊整个心口一绷,猛然朝前追赶出去,可是那才刚离开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这一下,赫澜渊彻底怔愣在了原地。 回到御剑山庄,赫澜渊心里一直在回荡着的全都是季云离开的背影,一直郁郁的心似乎让御剑山庄里另外一个人有了感应,在赫澜渊次才刚进入大门之时,这个人便急忙迎了出来:“澜渊,你刚才去哪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赫澜渊定定看着眼前这神色焦急的人,想着之前那被喂给自己吃下的锁心情蛊,赫澜渊微微拧眉,脱口就问:“我对你……是真的吗?” 白画斳明显一愣。 赫澜渊挣开他抓着自己的手:“锁心情蛊是怎么回事?” 所以……这么久了,澜渊终于想起来了。 “那是情蛊,锁你情心的蛊”白画斳只能老实回答。 赫澜渊眸色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我现在对你的感觉都是假的”全是那个蛊弄出来的假象。 白画斳听得心口猛然一沉。 赫澜渊顿时拧了眉,阴寒了面色,转身便走。白画斳一惊,忙伸手将他拉住:“澜渊!” “放手!”赫澜渊猛然将他甩开,手腕翻转一掌给白画斳拍在胸口:“白画斳,你到底……还有多少话是能让人相信的?” “又不信我了?”白画斳听得眉宇紧拧:“到底要我如何呢?一次两次,你都不愿与我心平静气,以前的哪一次你跟我不是剑拔弩张?若不是有这情蛊,你觉得你与我可是交手多少次!” 赫澜渊只拧眉看他:“我恨你,是因为你对赫影灵的维护,我暂且放下对你得讨厌,是因为你说把赫影灵给我,可是……”可是……不是要付出自己来做代价的! “那你到底要我如何呢?”赫澜渊的心绪直接影响到白画斳的心,两个人的疼痛堆积在一起就变成了双倍的:“你说以前的事你记不得了,可是你却偏僻还记得赫影灵记得赫澜倾记得你爹亲的死,你还记得那么多,只唯独记不得我,你让我又如何信你?!” “那就别相信我!”白画斳心里又双倍的痛,赫澜渊心里也有双倍的痛,那一双细长的凤眼,冷然地盯着眼前的人,如同年前他们第一次相见一样:“我赫澜渊本就是这样的无情无义,除了我爹亲跟无玉,我谁都不在乎!” 这话说得白画斳心口骤然一绷,眉宇拧得死紧:“都不在乎?那我呢?也不在乎?” “不在乎”赫澜渊说得毫不犹豫:“被情蛊养出来的感情根本就是虚假的泡影,那不是我,所以我不在乎!”一甩手,赫澜渊身影一掠,直接转身又朝大门外走去。傲然的身影立于大门边上,赫澜渊冷眼看着里面的白画斳:“无玉是大周长孙,我是无玉的爹亲,自然是要与他同一阵线的!”所以赫澜渊的立场也终于在今日表明清楚了。 为了无玉,不惜与大家对立。 转身离开时,赫澜渊毫不犹豫,不惜施展轻功快速离开,只是为了想要追赶上那午时离开官洲城的人。 眼看着赫澜渊那急切的离开,再有心里传来的异样,白画斳脸色阴霾,骤然一掌劈坏了身边的红木实桌。 赫澜倾与御剑斳同赫澜渊来到大厅,看着毁坏的桌子都愣了一愣:“这是怎么了?” 白画斳看他们一眼,并不说话,深深吸了口气,又立即起身追了出去。 不能让赫澜渊离开,否则日后难料! 赫澜倾与御剑斳互看一眼,彼此似乎都猜到了什么,当下也跟着急忙追了出去,如今这官洲城里还能这般牵动白画斳的只有一个赫澜渊了。 离开官洲城的城门底下,季云穿着一身白色的素衣,身上背着古琴,发带随意束扎的长发披散肩头,整个气质温润如若一教琴先生。 站在这人影稀少的城门底下,季云步子微顿,仰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微微眯眼。薄薄的嘴角一勾,再次朝前行了两步,身后就听得有动静传来。 “爹亲!!!” 身后骤然上前的人一把抓住季云的手,神色焦急地看着他:“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季云突然被人抓住,脸上似乎惊了一下,可是当看见这抓住自己手腕的人是赫澜渊是,季云松了口气轻轻一笑:“你决定好了?”仿佛他并没有听见赫澜渊刚才对自己的称呼…… 赫澜渊点头,抓着季云的手十分用力:“决定好了,我跟你一起去京城” 季云面上露了笑意,抬起的手却是突然一个栗子敲在赫澜渊的脑门。当下下让赫澜渊心里一绷,再次忍不住的盯着 分卷阅读186 - 分卷阅读18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87 季云看。 “爹亲……”几乎是下意识的,赫澜渊口中低低喊了这两个字。 ☆、第二十七章:又分扬镳 白画斳追赶过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着赫澜渊目不转睛的盯着别人,原本就在疼痛的心口,这下子更是想要杀人,只是当白画斳脚步上前,看清楚那被赫澜渊拉住的人是何模样时,白画斳却是瞬间被惊愣在了原地,不止是他,就连随后追赶过来的御剑斳跟赫澜倾与赫澜天都被惊讶到了。 那个人真的是…… 脚步忍不住上前,赫澜倾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季爹爹? “澜倾!”御剑斳脸色瞬间阴霾,一把将赫澜倾抓住:“他不是季暮云!” 听这话,赫澜倾猛然回神,垂下的眼睑似乎想起了什么,恢复清明之后,顿时拧紧了眉。 那边被赫澜渊拉住的季云发现了这三人,顿时面有狐疑:“那边的,是你朋友?” 赫澜渊一愣,扭头看去,当即面色阴寒,微微错开的步子,却是将季云护在身后。 看清楚赫澜渊的动作,赫澜倾似乎明白什么,错步上前朝他喊道:“澜渊!他不是季爹爹,你别被骗了!” 赫澜天也十分焦急:“澜渊!你看清楚他不是季爹爹!季爹爹在当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澜天!”赫澜倾急忙朝他呵斥。但赫澜天似乎并不懂兄长的担忧,还拉开步子朝赫澜渊跑去:“澜渊!你看看清楚!季爹爹当年就已经死了!你忘记了吗?你身后的人他根本就不是季爹爹!” 忘记…… 怎么会忘记? 周身的气息骤然一沉,赫澜渊的眼眸瞬间凛冽得满是寒霜,张开的手掌似乎正在压抑着杀气:“十一年前……是赫影灵杀了我爹亲,我没有忘记,赫成义又重伤了我爹亲,我没有忘记,我想杀赫影灵可是你们却都护着他一次!两次!我也没有忘记!!!”所以现在……身后的这个人不能再出事了。 猛然打出的一掌,瞬间让众人惊愕不已,御剑斳身影一闪,及时的将赫澜天救了下来。眼看着赫澜渊似乎要再出一掌,赫澜倾与白画斳都做好防御的准备,却没有想到,站在赫澜渊身后的季云突然出手,捏住了赫澜渊的掌心:“澜渊……”一声轻唤,瞬间就使得赫澜渊浑身的杀气消弭了不少。 白画斳在一旁看着,眉宇都快拧成了一团,不止是他,赫澜倾现在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原本他们都以为赫澜渊会为了无玉站到大周那边,却没有想到这时候居然会为了另一个人而再次提起对自己等人的杀意…… 那个人他到底是谁没人知道,但可以可能的是,他绝对不是季暮云。 垂眼看着身前的人,季云脸上的神色还是那么淡淡的温柔:“既然他们都是你的朋友,那也不应该如此,去好好与他们说说吧,莫伤了感情才是” 真的……真的好像爹亲那样的温柔。 赫澜渊不语,只是盯着他看。 白画斳看着赫澜渊的反应,忍不住朝前踏去:“你到底是什么人?假扮澜渊的爹亲就为了骗他跟你一起走?” 季云转眼看他,不慌不乱地朝着白画斳作揖:“在下季云,与澜渊只是相识而已” “只是相识会想要骗他一起走吗?”赫澜天气得抓狂,怒吼着飞身就朝季云一拳砸去。 赫澜渊面色一惊,想都不想骤然拔剑挥去,季云手腕翻转也是一掌拍在赫澜天的胸口,赫澜天的拳头才刚砸在季云的掌心里面,胸口就被赫澜渊一剑贯穿。 “澜天!!!”赫澜倾脸色一变,骤然闪身上前,在赫澜渊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掌震开季云,抱住赫澜天跌落的身子:“澜天!澜天!!!” “咳……没事,死不了”赫澜天还在逞强。 御剑斳直接上前,指尖封住赫澜天伤口几处的穴道,将人拉倒一旁。 季云受了赫澜倾一掌,步子不稳地朝后退了好几步,赫澜渊一个转身忙将他扶住:“爹亲……”虽然知道不是,可是还是…… 季云抬眼看他,仿佛没有听见赫澜渊对自己的称呼,只是定下身形,摇了摇头:“没事,你别担心” 看着赫澜天没什么大碍,赫澜倾心里顿时全是怒意,扭头朝赫澜渊看去的眼底全是一片寒意:“到底要怎么你才愿意相信他不是季爹爹?这个人刻意扮成季爹爹的样子来接近你,其心可见,为什么你还要护他?是不是非要我撕下的他□□你才愿意相信?” 赫澜渊拧眉,扭头朝赫澜倾等人看去,没说话,季云却在这里轻叹一声,放下身上的古琴,放在膝上,指间一拨,顿时琴音倾泻而出:“看来今日,想走是不容易了” 这琴音一出,赫澜倾御剑斳等人便感觉不对劲,就连一旁的赫澜天也跟着拧紧了眉,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御剑斳错步走到赫澜倾的身边,对他低语:“你小心一些,这琴音不对劲” 赫澜倾只是点了点头,转眼看向神色有异的赫澜天,顿时眼底的杀意愈发浓烈。 由始至终,白画斳只是站在一旁拧了眉,静静的盯着赫澜渊的身影,可是赫澜渊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整个心里眼底,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有他重要的“爹亲”。 如果杀了这个人澜渊会不会清明过来? 有了这个想法,白画斳身影一闪,骤然闪身而上,却还没来得及碰到季云,就被赫澜渊横空一剑劈来险些砍掉了手臂,白画斳心里狠狠一拧,才刚闪身避开,赫澜倾跟御剑斳也错身而上,目标都是赫澜渊身后那手弹古琴的人,可是……想杀他的动作,都会被赫澜渊一一拦截下来。 三个人,都顾忌着赫澜渊。 琴声依旧还在继续,声音悦耳好听异常,可是、挑拨人的杀气……却也很重。 眼看着赫澜渊为了护这么一个居心叵测的人,而不惜与众人动手,白画斳掌心紧了一紧,微微眯起的双眼,竟是不管不顾在御剑斳与赫澜倾忌讳着闪身避开时,猛然冲上一掌直中季云的心口,可是…… 噗呲…… 他的后背,也受了一剑,是……赫澜渊手里的那把剑。 眼看着这幕,赫澜倾与御剑斳等人都愣了,一个个停下动作,只盯着赫澜渊看,赫澜渊自己似乎也有些微愣,只是看着季云那现了猩红的嘴角,赫澜渊当即又微微拧了眉,只垂了眼,盯着自己的手看…… 拧紧了眉,白画斳扭头朝他看去,深沉的眼,如若那深渊似的一望无际,看不出他的悲喜,只见得他脸上的惊诧似乎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抓住。 季云受他一掌,见他此时似乎顿住,顿时拧眉,手腕翻转也是一掌反击在白画斳的胸口,这一下,白画斳挨得结实,可是他却身影不动,只是深拧了眉宇而后 分卷阅读187 - 分卷阅读18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88 内力运转一阵反慑,却是骤然将季云给震了出去,砸在地上,古琴断成两截。 几人面色一惊,白画斳却像是突然发了狠似的,拿着手里的折扇紧逼而上,合拢的玉石骨折扇此时在他的手里仿佛变成了一把致命的冰刃,硬生生被他给插进了季云的腰腹之中,几乎整个没入。 赫澜渊站在一旁,看得拧紧了眉,骤然睁大的双眼,咽喉动了动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脑海里,只是有很多的画面在闪跃跳动。 无量山山路上,远远看着自己一脸笑意的人。 赫府后院里,他怀抱狗崽子一脸惬意,却隐带宠溺的模样。 大雨中,为了自己,他死死抓着赫成义对他怒指时的愤然。 别院中,他对着自己殷殷叮嘱时的担忧…… 太多的画面,全都只是同一个人,最后似乎被定格在了十一年前的那一天…… 他抱着自己,没再醒来时的样子…… 爹亲…… ……爹亲…… 爹…… “白画斳!!!”骤然发了狠,赫澜渊双眼赤红,手腕翻转,运出浑身所有的内力一剑挥砍出去,强悍的力量,使得四周空气的密度都跟着被改变了似的,赫澜倾与御剑斳带着赫澜天急忙闪身躲开,轰隆得一声重响,剑气飞出,竟是将四周的景象全都横扫了遍,一片狼藉,可是当赫澜倾等人定眸看去时,却发现,白画斳根本就没有躲开,因为……他直接朝着赫澜渊冲了过去,不顾危险,只是一把抓住赫澜渊挥剑的手。 受此一击,白画斳的脸色已经惨白得毫无血色,双唇似乎也变成了透明的一般,颈子上的经脉绷得死紧,可是他却只是拧紧眉宇:“就为了这么一个冒牌货,你不惜一次两次的想杀我?” 赫澜渊浑身绷着,赤红的双眼浑身的杀气,非但没有因为伤了白画斳而消散,反倒变得越发浓烈。 一旁的季云倒在地上,之前的那把古琴在方才已经被白画斳所毁,此时的他也只能捂着腰腹无力的软在地上。 城门外,哒哒而来的马蹄声响,在此时这只有几人的街上显得格外刺耳,赫澜倾扭头一看,只瞧见那马背上的大胡子,在看见地上的季云时整个一震,缩下马背就朝着季云狂奔了过去:“三爷!三爷!” 季云抬头看他,低低一笑,已经没剩下多少力气的样子连话都说不出来,赫澜渊看了那边的被大胡子带来的人一眼,见得那大胡子想要把季云带走,当下竟是彻底不管眼前的白画斳,只用力挣开白画斳的手,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澜渊!!!”赫澜倾急忙开口喊他:“你真要跟他们走吗?他根本就不是季爹爹!” 没曾想,赫澜渊突然回身挥剑,霸道的剑气直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冷冽的凤眼只毫无感情的扫过他们几人:“不要逼着我跟你们新账老账一起算!”而后竟真是不顾众人,上前跟那大胡子一起扶住季云,随着季云的人一起绝尘而去,几乎都……毫不犹豫…… 所以……就如之前他说的一样,除了无玉跟爹亲……他谁都不在乎。 可是……那个季云……他根本就不是季暮云…… 为什么澜渊还…… 想不到答案,只是听着那马蹄声远去,白画斳身子猛然一软,才刚骤然单膝跪地,一个没有忍住,却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鲜红的颜色,染红他的嘴角,点点红印浸透在他白色的衣衫之上,红颜若梅。 作者有话要说:  苦逼脸 白画斳:(苦逼脸)我媳妇跑了怎么办? 万俟夜:(远目)我媳妇还没着落怎么办? 御剑斳:(风凉)这就是当初渣的下场。 白画斳:…… 万俟夜…… 正经脸 我在抽风无视吧tat ☆、第二十八章:都随他吧 床榻上,兮夙影昏睡了很久,因着身上的皮肉伤颇为严重,这些日子,非但没有醒来,还总在反反复复的发着烧,直到昨夜这高烧才是平稳下来。 这几日,万俟夜总会过来看他,今日一早又拿着伤药过来给兮夙影换药。 床榻边,万俟夜小心地拆开兮夙影手上的布带,而后又沾了药膏,小心地一根根的手指擦过来。 兮夙影的手指很长,但是掌心却有些偏小,上面还布着一层略厚的茧,可以猜得出来,那五年里他有多努力,只是……转眼看向兮夙影这昏睡的样子,万俟夜又微微拧眉。 虽然一直记得,他不是兮夙影,可是看着他的模样,却又总会忍不住喊起这个名字。已经习惯了对着这张脸叫出这个名字来,突然间又怎么改得了…… “嗯……” 万俟夜的一走神,手下有些失了力道,十指连心的疼痛,当即就让这原本昏睡的人突然就出了动静。 万俟夜一愣,急忙给喊他:“夙影?夙影……”都说了,他是莫绍谦:“莫……绍……绍谦?” 兮夙影拧眉微拧,眼睑底下的眼珠转动起来,却并没有睁眼。 想着自己刚才可能是弄疼了他,万俟夜当下忙对着他的手指轻轻吹拂,似乎一直到手指的疼痛消弭了,兮夙影才幽幽睁眼,只是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见床榻边上那朦胧不清的人影,是…… “越……?”低哑的嗓子喊着这个字,兮夙影眨眨眼,片刻再睁眼时,眸光已经清明了很多,也看清楚了这床边的人是谁。 “万俟夜……” 万俟夜扭头看他,虽然微拧着眉,眼底却透着几分他自己都没有隐藏住的担忧:“怎么样?手还痛吗?” 兮夙影没答,只转眼看向自己被他抓住的手,已经不复原来的样子,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深深吸了口气,兮夙影才问:“我的手……废了吧?” “没有废”万俟夜道:“虽然看着严重,但只要好好养着,会恢复的” 兮夙影只闭了双眼,片刻才道:“我之前……好像看见越了……” 万俟夜一愣,眉宇紧拧一分,也不接话,只是拿着药膏给他小心的擦上。 兮夙影疼得顿时眉宇都拧了起来,万俟夜看他不适,再次给他小心地吹了吹,又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还疼吗?” “还好……”兮夙影睁眼,盯着万俟夜看了许久,见他都只是在认真地帮着自己擦药,想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兮夙影又问:“明知道我想杀你,你还这般待我,不怕你是在养虎为患吗?” “以你的功夫,你杀不了我的”万俟夜道。 兮夙影自己也明白,所以这些日子才没有贸然出手。 擦好了药,万俟夜又小心地给他将手指缠上布带,确定没有弄疼兮夙影,万俟夜才将他的手小心放好,而后却是盯着兮夙影看:“不过我可以教你” 兮夙影明显一愣。 万俟夜又道: 分卷阅读188 - 分卷阅读18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89 “直到你有这个能力可以杀了我为止” 这一下兮夙影觉得自己完全弄不懂了。 万俟夜也不在这个问题多做纠缠,只转身朝门外吩咐,让人将吃食送来,而后小心的将兮夙影扶起,让他靠在床头,自己则侧身坐在榻前,端着碗,明显一副亲手伺候他用食的样子。 “你……”兮夙影已经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蒙住。 万俟夜只坦荡的看他:“你的手现在不能动,只能我喂你了,换了旁人,我担心他不够心细” 兮夙影只盯着他看,半响才问:“这是想借着我作为对师傅的补偿吗?” “算是吧”万俟夜认得干脆:“但我知道你是莫绍谦,不是他” 坦白的话,虽然并不怎么好听,但却是很实在的,兮夙影不再迟疑,直接张口,含住万俟夜递来的汤勺。 房间里,一室寂静,只有汤勺与瓷碗相碰时的清脆声响,在房间里轻轻回荡。 …… 冬季没过,纷飞的大雪却已经停了,可是气候依旧还是十分寒冷,原本热闹的御剑山庄此时却变得有些寂静,因为这里除了一个兮夙影伤势未愈,又新添了一个伤患,因为内伤加外伤,这人也是在病床上昏睡了几日,万俟夜推门进来的时候,看着他脸色苍白坐在桌边把玩着手里玉笛的样子,微微拧眉:“你伤不是没好,不好好歇着,还玩什么笛子?” 白画斳低低一叹:“兮夙影醒了?你不去陪他怎么来了我这?” “早上的时候他是醒了” 万俟夜微微拧眉:“这两日他有些发烧,刚给他喂了药吃下,这会子正在歇息”兮夙影的伤势,鞭伤虽然不轻,但手上的伤势更重已经睡了四天,今天早上醒来时与万俟夜说了好一会,早已经乏得又睡了过去。想着那个人,万俟夜微微蹩眉,干脆上前拿过白画斳手里的玉笛看了看:“我记得,这玉笛不是十一年前你就弄丢了么?” “没有弄丢”白画斳道:“当年我只是把这笛子送给澜渊了而已”所以这笛子这十多年来只是陪在澜渊的身边而已,可是……这一次赫澜渊却没有带走这笛子…… 将笛子放到桌上,万俟夜抬眼看他:“你这次有什么打算?” “打算?”垂眼看着桌上的笛子,白画斳沉默许久,却是只能嘲弄似的低叹。 打算……现在还能有个什么打算…… 就连锁心情蛊都掰不回来的人,再如何打算……又还能有什么意义? 一晃眼又是几日,长孙无极带领的天策军已经即将攻克到了京城脚下,作为天策军之王,不宜脱离大军太久,离开前,赫澜倾特意去看了白画斳,只是他伤势太重,虽不至于像兮夙影那样每日卧床休息,但这脸色依旧还是十分苍白。 “已经决定今日便走了吗?”靠在床边,白画斳端着药碗,眸光淡淡的。 赫澜倾点头道:“大军已经快进入京城脚下,我不能再逗留这里” 白画斳淡淡嗯了一声。 赫澜倾淡淡拧眉,看着白画斳这明显少了几分潇洒的模样,迟疑着:“澜渊他……” “随他去吧”白画斳淡淡打断,话音平淡似乎已经放开了似了:“守了这么多年,最后却终究还是抵不过一个冒牌货,就算是有锁心情蛊又能如何?”回不来,终究是回不来。 赫澜倾轻轻一叹:“澜渊他只是在乎季爹爹而已,就算明知那个人不是,但澜渊还是会很在意,他也只是想要看着活着的季爹爹而已,现在……”微微拧眉,赫澜倾的话音变得有些沉凝:“现在唯一能让他回来的方法,也许只有季爹爹回来了……” 白画斳只是拧眉,并不接话。 赫澜倾看他如此,干脆说道:“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找些东西,如今我的手里已经找到了三件,却只唯独还差一件东西” “何物?”白画斳狐疑看他。 赫澜倾拧眉:“是复莲笙”看着白画斳有些惊讶的眼,赫澜倾又道:“当年季爹爹出事的时候,我从汴京赶回来看望过季爹爹,那时候就给季爹爹用了紫气丹,也是我,在季爹爹死后,偷偷的把他换了……” 白画斳眸色一闪,顿时微微眯了眼的朝赫澜倾看去,下面赫澜倾没说完的话,白画斳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 ☆、第二十九章:这两个人 作为大周国权利象征的京城,短短几月,便沦为各路藩王逐项争夺之地,眼看着各路人马已经争相着兵临城下,皇城中的上官清墨,对此却似乎并不着急,只镇定的做好一切安排,大雪刚过便动起了前往东巡的念头,三月中旬,一切准备就绪,上官清墨带着他的朝臣踏上东巡的龙舟。 龙舟起航,大舟上那插着“周”字的旗幡被风吹的猎猎翻飞呼呼作响,围栏上,忌听风拧紧眉宇,盯着远处越来越远的皇城,脸上一片凝肃。 “怎么了?舍不得走?”腰间被人的双手缠上,不用看,忌听风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低低一叹,忌听风道:“不是舍不得走,只是觉得……如此将这皇城拱手相让可惜了些” “但不走不行了”目光远远的看着那即将消失在视线内的皇城,上官清墨懒洋洋的将下颚搭在忌听风的肩头:“而今各路藩王兵分八路直逼京城而来,若是我们继续留在京城,只会被做困兽之斗,就算司马殇他们能及时赶回来,届时只怕也于事无补” 忌听风依旧拧着眉宇:“可即便如此,这京城……才是……” “不重要”上官清墨淡淡打断:“不论京城再如何巍峨繁华,即便他是帝王的象征,可是他也只是死物一件,当舍则舍,若缺乏决断,最后也许放弃的就不仅仅只是一座皇城” 一声长叹,忌听风不再说话,只是放松身体朝他身上靠了过去。 上官清墨撤离京城,四月月初,各路藩王齐逼京城城外,战事眼看着似乎将要一触即发。 “阿策,外面的乱军,会不会攻破了江城,然后……就杀到我们这里来了?”光线昏暗的石洞中,姜漓卿跟阿策靠在一起,看着前方在篝火旁忙着晚膳的父母,姜漓卿直接抱紧了阿策的手臂,脸上显露着几分不安。 “不会的”阿策微微拧眉,干脆伸手将姜漓卿的肩膀搂住:“再说就算他们攻破了江城,到了京城脚下也找不到我们的,这里很隐蔽,会没事的” “嗯……” 战事一起,受到牵连的,永远都是这些小老百姓,在刚收到消息的时候,姜漓卿便带着阿策随同父母一家人全都躲进了这石洞里面,也幸好这石洞里面很大又是相互贯通的,能容纳不少的人,充足的粮食也足够让他们在这里藏匿好些时候,至于其他运气不好的人,要不是就被外面的流寇所杀,要不就是直接被人抓了壮丁,当 分卷阅读189 - 分卷阅读19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90 初那个太平的碧同村似乎已经不见了踪影。 “爹娘,快来帮帮忙” 阿策与姜漓卿才说着话,一旁入口处就听得有声音传来,姜漓卿跟阿策随着姜父姜母急忙上前,却是看见长子姜海英背着个少年疾步进来,几人帮忙接下那少年人,却发现那少年人头上满是血渍,脸色也苍白异常。 “这是哪家的孩子?”姜母急忙追问。 姜海英将人放下,累得有些气喘:“之前我回来的路上遇见蒋仁义的乱军差点被他们抓了,是这孩子的随从帮我引开了那些人,救了我,可是这孩子受了伤,我等不到他的随从回来就先把他带回来了” 姜海英说着这些,姜母忙去翻找药箱来帮那少年根治,姜漓卿拉着阿策站在一旁,睁大了双眼只盯着那被兄长带回来的人,而阿策在盯着那少年看了片刻,却是有些迟疑的喊了个名字:“上官无玉?” “嗯?阿策你认识他?”姜漓卿狐疑的扭头看向阿策。 阿策拧眉微微摇头:“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眼熟”所以就突然想到这个名字。 知道阿策受了伤,所以有些失忆,姜海英也不指望能从他这里问出什么。 被人带了回来,上官无玉一直睡了日跌才幽幽转醒,只是没想到一睁眼看见得居然是这诡异的地方,当下不禁一愣,只是才刚起身,耳边就听得那略微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伤没好,最好别乱动”是阿策的声音。 上官无玉赫然扭头,微拧的眉眼底透着几许戒备:“你怎么在这里?” 阿策一愣,盯着上官无玉的眼看了半响,似在确认什么,最后反问:“你认识我?” 阿策的反问让上官无玉一愣,当下更是拧紧眉宇死盯着阿策看去,但见得阿策眼底确实透着狐疑,当即上官无玉试探的问:“你……不记得?” 这一下,阿策干脆起身朝上官无玉走去:“我是谁?” 是谁? “乱臣贼子反军走狗,你说呢?”上官无玉只是冷笑。 阿策明显一怔,而后骤然阴霾了脸色,一把掐住上官无玉的脖子:“你胡说!” “胡说?”上官无玉冷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阿策不是!”姜漓卿突然上前,一把将阿策的手给扯开拉着人连退几步,愠怒了神色地盯着上官无玉:“阿策不是反军走狗!我看你似乎才更像那些乱臣贼子!!!” 上官无玉转眼看向姜漓卿,眸低一片冷色。 姜海英听见动静远远的从另一个洞窟赶来:“你们在闹什么?”眸光咋见上官无玉醒来,姜英立即上前:“你已经醒了,伤势怎么样?” 姜英上官无玉之前见过,对他并没有多少防备:“他们是怎么回事?” “他们?”姜海英一愣,眸光看向自己弟弟与阿策,遂笑道:“他是我小弟姜漓卿,旁边的这个是阿策,半年前的时候,被漓卿从外面救回来的,因为失了忆,现在只记得他的名字,别的大概都忘了吧” 听这话,再扭头朝一旁的阿策看去,上官无玉眉头一松,低低叹了口气:“随影呢?” “他还没有回来” 上官无玉沉吟半响不再多言,直接起身便要下床,这一动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当即疼的他脸色一阵发白。 “你做什么?”姜英急忙将他按住:“你伤没好,你这是要去哪?” “回京城”上官无玉一脸肃色,顿时眉宇紧拧。 姜海英道:“回什么京城?现在外头正是战乱,一出去不是被人抓了壮丁,就可能是被流寇所杀你还回去做什么?最起码也得等过些时候伤势痊愈了再说” “你懂什么!?”姜海英话音才落,上官无玉骤然朝他怒斥。 姜漓卿顿时愠怒,臌胀了腮帮子朝上官无玉吼去:“是啊我们都不懂就你懂着要怎么去送死!真想那么死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出去看看你现在的情况你还能不能走到京城城门底下!!!”一手抓了兄长,一手抓了阿策,姜漓卿直接将这两人拖走:“我们都不理他!这么一个蠢蛋驴!让他自己慢慢折腾吧!” 如今的京城陷入战乱之中,到处都是流寇横行,更有人打着推翻□□的旗号到处打家劫舍,收刮民脂为这本就陷入混乱的大周天下更添了一份怨声载道,更别说那些被朝廷抓去的壮丁大多都还是家里的顶梁,是一家之主更是香火单传…… 碧同村,这个临靠京城城脚旁的村子,在京城被各路藩王分做八路攻击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流寇收刮的对象,有先见的村民早已进了山林寻了地方躲藏,没有能力的则只能躲在家中地窖,惊惊怕怕的藏匿着。 连作为国之首都,都变成了这般模样,这大周国……是不是真的要灭亡了? 各个藩王兵分汇聚京城脚下的消息,莫说百姓害怕,就连天策军之王,悯晨赫澜倾也是心急如焚,因为……碧同村里,还有他没能相见的孩子…… 连日策马狂奔,心急的赫澜倾硬是将这两个多月的路程剪短成了一个月,来到长孙无极在京城外驻扎的大营时,赫澜倾完全顾不上休息的时间,穿着那身素色长衣外披黑色狐裘,便同御剑斳一起风尘仆仆直径来到长孙无极的营帐:“长孙元帅” “王爷?”长孙无极明显一震惊愕,没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快。 赫澜倾顾不上与他客套,入了账内上座便直径追问:“京城里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长孙无极朝他抱拳:“现在各路人马均已抵达京城脚下,彼此都是相互估量暂时按兵不动” “碧同村里可有情况?” 长孙无极拧眉:“末将之前曾派出斥候前去查探过,碧同村里如今是流寇横行,村中百姓大多都以远走他乡了” 赫澜倾听得心口一绷,顿时拧紧了眉,御剑斳在旁也是微微蹩眉:“那不知可有查到王老道的下落?” 长孙无极摇头:“拍出的斥候只查到王老道与阿册在离开碧同村的时候,似乎与冲入村内的流寇交手,王老道失手被擒,也不知是被他们关在哪个山头,阿册这孩子却不知下落” 骤然一听阿册也出了事,赫澜倾的心口当即狠狠一拧,五指握得死紧:“传蒙达进来!” 卫兵领命,跑出营帐高声大喊,没一会,就见得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身盔甲的从外大步而进:“末将蒙达参见王爷!” 赫澜倾拧眉看他:“蒙达,本王另外给你一千人马,扫平碧同村内流寇,一月之内必须王老道与流寇手中救出,并且找出阿册下落!” 蒙达听得微微拧眉:“王爷,不知这阿册乃何人也?”蒙达见过王老道知道他是什么样子,要找人解救并不难,但是这个只听说是跟在他们身边的少年人阿册,蒙达就不知道了。 分卷阅读190 - 分卷阅读19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91 赫澜倾微微拧眉,回想着年前那个颇得自己眼缘的少年人,当即拧眉道:“那是本王义子,而今十四年岁” 作者有话要说: 远目脸 阿册:(迷茫)我是谁? 姜漓卿:我未来相公! 上官无玉:我跟班! 阿册:(拍桌)我是你大哥!你才是我跟班! 上官无玉:不是失忆了吗? 苦逼脸 行政班神马的简直要命,话说最近总觉得此文似乎虐度不够? 赫澜渊:够了! 赫澜倾:够了! 莫绍谦:够了! 兮夙影:我已经被虐死了! 我:…… ☆、第零三十章:绝对损友 外面的世界,似乎已经天翻地覆了,而这京城里小小的院落中却显得还是那么平静柔和,花园里,赫澜渊穿着一身浅色紫衣,外披白色的毛绒狐裘,未曾束扎的长发随意披散,碎发底下的剑眉微拧,凤眼寒烈,有些让人退避三舍不敢招惹。 “赫元帅”身后有下人上前,却不敢接近他的身边。 赫澜渊只是半回了眼眸看他:“季云如何了?” 下人拧眉:“三爷已经不成了……”伤势太重,拖到现在都已经不错了。 这回答,让赫澜渊眉宇拧得更紧,脸上寒霜更甚。 错步进入房间,赫澜渊只盯着屏风后逐渐显露出来的人影,一眨不眨。 床榻上,季云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模样仿佛正在熟睡,守在床边的是季云前来投奔的娘舅刘诚。 赫澜倾眼底透着疑惑,停了步,忍不住伸手探向季云的鼻息,却是……什么都没有……所以这人当真就没了?就这么葬送在白画斳的手里? 狠狠闭了眼,赫澜渊压抑着深深的一个呼吸。 刘诚在旁,看了看赫澜渊的模样,也是神色悲痛:“季云能与赫元帅相识一番,也是他的造化,只是季云……他命薄……” “是我害了他……”半响,赫澜渊突然低哑着嗓子。 刘诚一愣,闭了口不再说话。 赫澜渊却是突然睁眼,盯着季云的模样,一双细长的凤眼里面满是森森杀气。于此时,门外有人急忙狂奔进来:“将军不好了,蒋仁义攻破了北门,现在直奔皇城去了!” 刘诚大怒:“这个莽汉竟还有几下子!!!”居然就进了皇城。 赫澜渊拧着眉,突然转身就朝外走:“刘将军还是处理好季云的身后之时吧,皇城的事本帅亲自去办”定要让他进得来就出不去! 上官清墨率人撤出皇城,看似舍弃了皇城,却又将赫澜渊留在城内,此举无疑便是一座空城计,蒋仁义的大军从成立之初直到现在便气势高涨,京城城外围堵月余早已是不耐烦了,所以这会子牛脾气一来,就干脆直接带人攻入皇城,结果刚一了宫门,蒋仁义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因为……他被人关门打狗了! 宫苑城墙上,赫澜渊穿着一身银色铠甲,红艳若雪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翻飞,微微拧眉,他只是冷眼看着底下的战场,并不动作。 被人围堵在宫墙长街里面,伸不开的手脚,完全让人前后堵截的一阵乱揍,兵器碰撞,划过身体只留下一道道险些淋漓的伤势,有的人倒下,有的人还在垂死挣扎,怒吼、狂叫,只是想要争取出一条生路,却偏偏硬生生的被人堵死这里。绝境似乎更能激发人的求生意识,而后战乱中,赫澜渊清晰地看见有个人硬是凭着一干□□,杀出生路直逼向宫门方向。 “他是谁?” 一旁的随侍上前回道:“此人便是番军首领蒋仁义” “他就是蒋仁义?”赫澜渊微微拧眉,似在想些什么,半响时突然朝身后的随侍伸了手:“弓箭” “是!” 随侍刚一将弓箭递上,赫澜渊便立马拉弓搭箭,直将弓箭绷得死紧,单眼对准着那混乱中的蒋仁义,而后在蒋仁义刚抵达宫门脚下时,指间一松,羽箭咻地一声飞了出去,直奔向蒋仁义的方向,眼看着即将射中蒋仁义的胸口时,宫门却突然被人从外推开,在还没完全打开却已经有一道白影从外面骤然闪了进来,一把将蒋仁义扯到身后,猛然地五指一抓,竟是精准了捏住了赫澜渊射出的箭。 赫澜渊明显一惊,朝前踏了一步,还没看清楚对方的模样,那人却是一把将蒋仁义抓住,直接从开了个口宫门处硬是掠了出去,宫城底下厮杀还在继续…… 天策军大营中,赫澜倾高坐上方,听着下面斥候对于京中皇城里的回禀,微微拧了眉宇。长孙无极看他一眼,便沉声问道:“那大周将军赫澜渊呢?” 斥候道:“赫澜渊还在京中并未离开” 所以他是奉命来守护这皇城的? “你先退下” “是” 看赫澜倾支走斥候,长孙无极似乎想到什么,微微拧了眉:“王爷……可是还想劝服赫澜渊?”如果赫澜渊肯服的话,现在又怎么在皇城里面,掌控整个京城的动向。 拽紧了手,赫澜倾眉宇紧拧:“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与澜渊对战”看着长孙无极狐疑的眼,赫澜倾复道:“若是澜渊愿意降服,他朝将是我天策一员猛将!”只是前提……除非季暮云……能醒过来…… …… 而今,外面的世界已经彻底陷入了战乱,上官清墨看似退出皇城只一路东巡,实际上他却是在暗中进行部署,指挥着各路藩王的路线行径,而后又挑拨得各路藩王相争间的搏斗厮杀,所谓鹬蚌相争,渔翁之利似乎也不过如此。 京城一役,因为汇聚了各路藩王所以情势是有史以来最为紧张的一次,而今、这天下藩王共分五路,全都是打着为国为民推翻大周的旗号。 一是杜洲起兵造反的民王蒋仁义,二是曾经被人抓去劳工的平王周子达,三是占领着具有天下第一关之称的浮屠关关主江梓星,四是陵南平民出身的郡王赵荣,而这最后一个便是汴京起事,自立开元天策的悯晨赫澜倾。 诸位藩王之中,赫澜倾的本事也许不是最强的,但他的名声却是最大的,号召力也是最广的,赫澜倾手里的八位大将,皆是来自四面八方,有的人曾混迹于江湖,有的人曾混迹与市井,有的人也曾混迹于官场军阀,这些人不是默默无名,而是被人算计埋没了才华,或是厌倦了大周如今这苛刻的制度总想要做些什么,来改变这民为轻君为重的局面,而这长孙无极与公孙龙便是其中之一,不过……也有人完全是误交损友,被其威逼利诱硬给拖进来淌浑水的,这人……就是官洲城御剑山庄的万俟夜…… “我这辈子后悔的事几乎没有两件,但我最后悔的是当年我怎么就认识了你呢?”房间里,看着伤势好了大半的白画斳,万俟夜坐在桌边,慵懒的单手支着下颚,一双邪气却不失气质的眼,略现嫌弃的看 分卷阅读191 - 分卷阅读19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92 着床榻边上的男人。 男人身穿白衣,经过这么些日子的调养,似乎又恢复到了最初意气风发的时候,面对万俟夜的嫌弃,他只是一脸优雅地淡淡噙着嘴角:“大丈夫,即敢行,便要敢认,何来后悔之说?如今这般矫情,可当真是有损你万俟庄主之风度啊” 万俟夜懒洋洋地看他:“所谓风度不知能值得几个钱?拿出来我数数看,要是价钱合适那我再把这风度捡起来便是了” 白画斳当即眯眼一笑:“这价钱,那可是直一颗人心呢” 万俟夜挑眉,眼底透着狐疑。 白画斳步子一错,居然直接去了兮夙影院落的房间。 这些日子,兮夙影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大半,只是这十指间偶尔握拢,还是免不了一阵疼痛,今日兮夙影刚吃了药,正揉着自己的十指,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扭头一看,就瞧见白画斳站在门边一脸谦谦笑意的模样看着自己。 “有事?”兮夙影顿时拧眉,对这人他实在没有好感。 白画斳依旧还是那般优雅风姿的看着兮夙影:“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兮夙影问。 白画斳眼底似乎笑意更浓:“你跟我走,我帮你完成心愿如何?” 兮夙影撇他一眼,继续低头揉手:“我知道,澜渊走了你心里寂寞,但这时候你别来寻我开心,要不然……”眯了眯眼,兮夙影眼底杀气颇浓:“我虽不能杀你,但澜渊绝不会手下留情” 提及这个人,白画斳眼底的晦暗一闪而过,而他却像什么感觉都没有,继续一脸优雅笑意的模样看着兮夙影:“一个赫影灵,再加一个万俟夜如何?” 兮夙影一愣,似乎动摇了般,扭头看他。 万俟夜急忙跟来,一看这个情况,就觉得自己青筋有些跳动:“白庄主最近是不是当真情场失意得很?可要我找几个人陪陪白庄主?” 白画斳伸手一指兮夙影:“那如果我要他呢?” 万俟夜随即拧眉:“出门右拐,或者我□□两肋几刀、白庄主可以二选一” 白画斳点头,转眼朝兮夙影看去:“你跟我走,我可以帮你杀人,但留命给你,或者自己再用五年来练就加强自己的一身本事来杀了万俟夜,五年里能发生的事很多,守得心,守不住身,只怕最后全都丢了却还是功归一篑,所以……你可以二选一” 万俟夜的脸色瞬间阴霾无比。 这个时候断绝关系,大义灭亲,先下手为强还有机会么? 可是…… 兮夙影只沉吟一瞬,便果断点头:“我选一” 万俟夜:…… 一定要断绝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严肃脸 万俟夜:(正经)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帮你捅了白画斳,要么你把人还给我。 赫澜倾:(杀气)不用选,白画斳我自己捅,人你自己去找。 更高夜黑夜 苦逼脸 赫澜渊:(杀气)过来决斗! 白画斳:(苦逼)媳妇你听我解释……(家暴中)%……¥……%¥……¥%…… ☆、第三十一章:相互做坑 夜晚,屋外下起了下雨,雨声淅淅沥沥沿着屋檐流淌而下,回廊下,兮夙影身上仅穿着一件狐裘,随意披散了长发的样子,一路直径朝着白画斳的院落而去,昳丽的面容透着几分苍白,静静淡淡仿佛无喜无悲似的。 白画斳说的跟他走到底是什么意思,兮夙影心里十分明白,但他也愿意答应,只是为了白画斳那口中的承诺。 推开门,兮夙影看了看那屏风后的人影,淡淡垂下眼睑,将手里的灯笼放到一旁,深深吸了口气,直径上前。 “你来了,很准时啊”床榻边,白画斳站在床头柜前,一身白衣,手里拿着酒杯淡淡噙着的嘴角一派优雅。 兮夙影直径上前,走到床边坐下,白画斳顺手将手里的酒杯递了过去,兮夙影只闻了一闻,就知道这酒中加了什么:“是上品珈蓝”媚药中的极品,抬眸看了白画斳一眼,兮夙影几乎没有过多得迟疑,只仰头,一口喝了干净。 白画斳微微挑眉,虽有些意外,却也不多言其他,只是扯了布带,将兮夙影的眼给蒙上:“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先去沐浴,这布带……” “我知道”兮夙影点头:“我等你来揭” 白画斳嗯了一声,转身才刚出了门外,结果一转身就被人一把抓了衣襟直接给拖到一边。 “喂喂喂,你的风度呢?”白画斳挑眉看着着活像是大老粗的人。 万俟夜一身杀气,微微眯起的眼,满是寒霜:“你动他了?” “还差点”话才落,万俟夜当即一拳砸去,白画斳一偏头抓住万俟夜的拳头:“但我没动他啊”拍拍了万俟夜的胸口,白画斳脸上的笑意更浓:“不过如果你现在进去的话,或许正好合适办正事” 万俟夜听得狐疑。 白画斳直接抓开他的手,走向一边:“我已经收心很多年了,这人还是留给你吧”才说着,人已经不见了。 万俟夜站在原地愣了一愣,直到白画斳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回廊底下,万俟夜这才骤然回神明白过来…… 房间里,兮夙影因为用了那上品珈蓝,在白画斳刚离开片刻之后,身体就起了明显了变化,五指紧紧抓着胸口上的狐裘,兮夙影脸色微红,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却还是拧紧了眉,死忍着等白画斳回来。 也许,从莫绍谦变成兮夙影之后,对于跟谁在一起,做些什么于他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心里的那个执念。 南宫越的仇,南宫家的仇,还有……师傅的仇…… “嗯……!”忍不住的感觉开始在身体你越聚越多,汇拢起来仿佛是在撕咬着浑身的筋脉,让他忍不住哼了一声,缩在床脚,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万俟夜推门进来,就看见他这般模样,一脸的难受,双颊潮红:“夙……”想要喊什么,最后又被万俟夜变了名字:“莫绍谦” 兮夙影抬头看向疾步来到自己身边的人,仿佛视线都有些变得模糊:“怎么是你……白……白画斳呢?” “他走了”万俟夜眉宇紧拧,看着兮夙影这幅样子,迟疑着还是伸手将人抱起放到床头:“你忍耐一会,我去给你拿解药” 兮夙影没有回他,只是紧闭着双眼,上齿咬紧了下唇。 万俟夜匆匆回房,刚一拉开桌上的抽屉,结果就看见里面放了一张纸条,上书曰:春宵一刻价值千金,解药一粒虽不值千金,但也算百两,余下九百我自会于账房处取,万俟庄主可莫要辜负了韶华时光啊,落款处,长流白画斳。 “混账!” 万俟夜气的拍桌,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转身回去,看着床榻上已经耐不住低低□□起来的人,万俟夜的心里也 分卷阅读192 - 分卷阅读19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93 跟着一痒一痒,像是有小猫在抓似的。但这时候他却不敢乱想,只能上前将人抱起:“解药被白画斳偷了,我只能带你去泡泡冷水……”话才出口,万俟夜就想起什么,顿时愣住。 兮夙影的身体才刚好,十指上的伤势也还没有彻底痊愈,再加上现下这还没开春暖和的气候,泡冷水最容易让风寒侵体的。 就在万俟夜这一怔愣的时候,兮夙影似乎再也忍耐不住,骤然伸手一把抓住万俟夜的袖子,下唇已经被咬的见了红,眼角也全是难受的水雾,极力忍耐着,兮夙影也只是死死抓住万俟夜的袖子。 想着被白画斳拿走的解药,再看着兮夙影这幅似乎已经忍耐到极限的样子,万俟夜轻轻一叹,顺着兮夙影抓着自己的手,一把将人扯紧进怀里抱住。 “夙影……莫绍谦……”万俟夜自己也很狐疑,而且迷茫,最后也只是将人抱着,吻了吻他的嘴角:“莫绍谦……”是莫绍谦……不是兮夙影……他不是…… 知道不是,但万俟夜还是没有将人放开,只是伸手探入狐裘之中,里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很明显他是早已经就准备好了,一把握住兮夙影腿间早已肿胀的事物,听着他口中忍耐不住的呻-吟,万俟夜侧头吻向兮夙影的耳后,一点一点。 “呃……”被握住的缓缓搓弄,弄得兮夙影绷紧的浑身,都是剧烈的一阵颤抖,低吟着,只是睁了眼,想要看清楚这人的模样,可是模糊的视线里逐渐映出来的,却是另一个人…… “越……?”喊着这个字,兮夙影也抬头将他抱住,掌心小心翼翼却又急切的摸上的万俟夜的脸,朝他凑近,想要更清楚的看见他的模样:“越……唔……”才喊着,万俟夜突然低头,狠狠的堵住兮夙影的唇,手里突然加快的力道,弄得兮夙影浑身颤抖,再喊不出话来,不过片刻,就再一声压抑的低吟中,弄了万俟掌心全是。 低头看着兮夙影这只能靠在自己怀里呼呼喘气的样子,万俟夜微微拧眉,干脆将人抱起,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三十二章:放与不放 一路上,兮夙影都只是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才刚平复的呼吸没一会又急促起来,身体的温度也跟着再次攀升,身体里又再次串升起来的欲念,折磨得他再次缩卷起了自己的身体,只咬牙,低低的细细的哼着。 带着人回了房间,万俟夜将他放到床头,刚一松手,却是反手被兮夙影一把抓住:“越?” 到底是药效太重,让兮夙影出现了幻觉看错了人,还是他自己刻意将一切的人事都当成了那个已经不存在的人,万俟夜摸不准,只是这心里毫无预兆的就出现了愠怒,翻身覆盖下去,万俟夜几乎整个都贴在兮夙影的身上:“我知道,你不是兮夙影,但你知不知道我不是南宫越?” 兮夙影似乎没听清楚,微微偏下头,眼尾湿漉,眼角中泛着水雾的模样十分动人,有些妖娆满是风情,异常勾人欲念。 眼看着兮夙影动了唇,似乎要说什么,万俟夜骤然低头再次堵了上去。 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到他口中一直喊着别人的名字。 两人齿唇的交缠,引出一阵啧啧水声,将人压在身下,万俟夜的五指剥开兮夙影身上仅有的一件狐裘,五指沿着他的腰身缓缓抚摸,指尖探到那□□时,感觉到那里的合动收缩着似乎早已经准备好了,微微拧眉,万俟夜两下解了自己的衣衫,将兮夙影翻了个身,对着他的身体便这般顶了进去。 “唔!……” 兮夙影一直闷哼,五指抓着身下的被褥绷紧了身体不敢动弹。 万俟夜低低呼了口气,一手撑在兮夙影的身边,一手从他腰间探去,抓着他腿间膨胀的事物,随着自己每一次的进入而缓缓搓弄着。 兮夙影全身仿佛都酥了起来,脑子也跟着变成了一团浆糊,一直在口中压抑的□□似乎再也隐藏不住,忽高忽低得哼了出来,听得万俟夜心中一阵晃动,后将人又翻了过来,几乎都整个挤在兮夙影的腿间。 “莫绍谦……绍谦……”看着他,万俟夜头脑清醒的叫出他真正的名,迟疑间话音不自觉的柔了几分:“小谦,看着我……看着我……” 身上的人没再动作,几乎要将人逼疯的快感,也跟着停歇下来,兮夙影这才半睁了眼眸,静静的看着身上的人。 这个人是谁? 不是白画斳,更不是南宫越,而是…… “万俟夜……” 听他叫了自己的名字,万俟夜嗯了一声,腰部跟着缓缓律动,当下又逼得兮夙影拧起了眉。 “我是万俟夜,夙懿万俟夜”低喘着,一次次进入兮夙影的体内,万俟夜与他额头相抵着,低哑的嗓音如同蛊惑人心的□□:“叫我万俟夜……万俟夜……” “万俟……唔……唔……万俟夜……万俟夜……嗯……嗯嗯……啊……” 吐不清楚的名字混合着凌乱的□□,随着身上人的每一次占有,而倾泻出嘴角。五指动了动,兮夙影一把反手抓住身下的被褥,几乎是被他引诱着一直在喊这个名字…… 万俟夜。 夙懿万俟夜,御剑山庄的庄主,江湖中,跟白画斳一样的齐名都是风流薄情之人,所以……他不……不是南宫越…… 意识似乎清醒了不少,认清楚身上的人,兮夙影的身体虽然因为他温柔的对待而泛起一阵阵的快意,可是心里却又是一阵阵的苦涩与难受…… 为什么恍惚间,总会将他错看成了南宫越? 这个问题,兮夙影还没有想个明白,就已经先昏了过去。 迷糊中,兮夙影好像来到了什么地方,四周静寂一片,整个景象都笼罩在一片金色之中,远处夕阳甚美。 睁着双眼,看着这散发着怪异的四周,兮夙影缓步上前,远远的似乎看见了前头的断桥边,立着一个人影,那人长发披散,衣襟翻飞,负手而立的背影,莫名透着几分熟悉之感,叫兮夙影的心头赫然一绷。 “越……?”迟疑着,兮夙影朝他跑近:“南宫……南宫越!?” 那人回身,露出的面容,跟兮夙影记忆中的一样,是……南宫越…… “真的是你?”兮夙影难以置信,瞬间发红了眼眶,一把将人紧紧抱住:“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小谦”南宫越将他轻轻抱着,微扬的嘴角透着无尽的宠溺:“这些年……你辛苦了……” “不苦,一点也不苦!”将人紧紧抱着,兮夙影连话音都是沙哑:“可是……做了这么多,我最后……还是没有帮你杀了上官清墨” “我知道……已经够了”南宫越低低叹息,冰凉的指尖轻轻摸过兮夙影的脸庞:“小谦,你该放下了” “不要……我不要… 分卷阅读193 - 分卷阅读19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94 …”似乎知道南宫越话里的意思,兮夙影一下就哽咽了话音,忍不住却是呜咽了起来。 “小谦,你做的已经够了” 南宫越低低叹息:“已经到了这里,不要再让我放心不下了” “可是……”兮夙影抬头,一双金色的眼眸里面全是水雾。 指间擦过兮夙影的眼角,南宫越微微拧眉:“时辰到,我得走了,小谦,你自己……好好保重” “越?”兮夙影一愣,当下只急忙用力将他抓住:“不要走……不要……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不要走……”双手用紧了力气,却也依旧抓不住他,只能看着一点点的挣开自己的力道,退向一边…… “不要……不要……”管不住的哭喊着,想要追上前,可是伸了手,却根本就抓不住他。 南宫越只是拧了眉宇,眼中透着几分哀伤:“小谦,好好活着,该放下的,都放下了吧”才说着,人已经不见了。 定在原地,兮夙影顿时浑身一软,猛然朝着地上跪了下去。 “南宫越……”才不过只见了一会,居然就又不见了,忍不住,兮夙影伏在地上放声大哭…… 这一晚,万俟夜并不睡着,在将兮夙影清洗过后,又给他伤处换了药,已经快到天亮的时候了,才刚掀开被褥,在兮夙影身边躺下,没想到原本熟睡的人却突然呜咽着,泪流满面。 怎么回事? 万俟夜猜不准,只伸手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绍谦……?绍谦?” 靠他怀里,兮夙影一直呜咽着,迷迷糊糊的睁眼时,湿润的双眼用了好半响的时间才看清楚万俟夜的样子,怔愣片刻,兮夙影眨了眨眼,干脆一头埋在他怀里哭。 万俟夜明显一僵,盯着怀里的人看了片刻,拧了眉,不再说话,只是将人抱着,任凭他的发泄。 十一年了。 这十一年,兮夙影的心里装了太多东西,将他整个都给压得快变成了另一个人,给他支撑的全都是南宫越,可是……现在这个支撑好像突然没有了,这让他的心一下子就轰然倒塌。 梦境好真……真的吓人。 兮夙影不知道南宫越是不是真的不要自己了,可是那种痛,已经几乎要将他给淹没了。 是身体疲惫还是心里疲惫兮夙影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埋在万俟夜的怀里,哭着哭着竟在万俟夜怀里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时辰,兮夙影自己也不知道,只看窗外的光线一缕缕如若金丝一般的穿过窗户,映照在房间的地上,想来……应该是日跌了吧。 “醒了?” 抬眸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兮夙影神色倦怠,并没有什么反应。 万俟夜也不觉如何,只是抬手摸摸他的头:“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兮夙影摇头,拉过被褥几乎将自己整个都盖了起来。 看他这个,万俟夜干脆一个翻身,贴在他的背上,将他抱住:“绍谦……”拧了眉,万俟夜迟疑着,还是说了出来:“你想要的东西,白画斳可以帮你,但他给不了你,你再相信他也没有用,而我……我可以” 兮夙影半回了眼眸看他,并不说话。 万俟夜只是续道:“如你所言,我也许只是想借着你来补偿当年对夙影的亏欠,但我还是想这么做,让我来照顾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那怕是上官清墨的人头,我也一样可以给你拿来” 闭了眼,兮夙影头一偏,便靠在枕头上,微了拧眉,似在思量什么,长久的寂静之后,兮夙影才低低开口:“我饿了” 万俟夜眸色一喜,当即贴在他耳边道:“那我这便去让人将吃食送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来抓一虫的tat ☆、第零零一章:祸之根源 当今的大周天下已经陷入了战乱之中,作为皇权象征的京城,如今是握在赫澜渊的手里,各路藩王齐聚这里,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静,皇城中就已经听得蒋仁义战败的消息传来,余下几路藩王面面相觑,却是谁都不见动静,只呆在原地按兵不动。 一场战役,在皇城脚下又僵持了三个多月。 在这三个多月里,上官清墨暗中调动部队,分别攻击这些藩王的后巢,不过短短三月就已经破了郡王赵荣的几座城池收复不少失地,更是将那些不愿投降并跟随赵荣造反的军中领奖,全拧了出来一个个当街砍头示众,壮观的队伍直将百姓吓得浑身胆颤,一个个缩起了脑袋兢兢战战的不敢再有动作。 而一直屯兵汴京城外的西北侯爷莫道寻,不知因为什么突然撤兵离开,军帐中,上官清墨看着前线送来的加急文件,当即气的就直接掀了桌子。 忌听风撩开帐帘进来,看着被掀翻的安卓,还有那些散落地上文件,微微拧眉:“何事这般动怒?” “莫道寻撤离了汴京”上官清墨脸色十分难看。 忌听风拿起文件扫了一眼,淡淡应道:“意料之中罢了” 上官清墨狐疑的朝他看去,未说话,忌听风便道:“当日听说皇长孙殿下点名让此人出征汴京之时,我便早有预料,所以才会让季云去将赫澜渊给带回来” “无玉?”提到自己疼爱的孙子,上官清墨一阵叹息:“无玉到底还是年幼了” “是当真年幼了,还是别有用心呢?” 上官清墨明显一怔。 忌听风只将地上散落的文件一一捡起,口中若是随意的道:“当初天牢被劫一事,司马殇查实下来虽全都指向赫澜倾是他所谓,可是这件事,臣心里一直挂着一个很大的疑问,天牢守卫森严,任凭他赫澜倾再有通天本事,想救一个赫成义都尚且不易,更何况还是救走那么多人” 上官清墨微微眯眼:“你在怀疑什么?” “臣不敢怀疑什么”忌听风轻笑:“臣只是猜测罢了 上官清墨眸色微冷:“可是你在猜测无玉” 忌听风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皇孙之中,皇长孙虽年纪轻轻但却是心最深的,虽如此但也不可否认他到底还是一个孩子,有时候过于天真无邪反而更值得让人深思,比如太子府里侧妃就是死于他天真无邪之下,赫澜倾汴京造反,也是在他出事被人所劫之后,各路藩王相继也是一样,而今被他点名出战汴京的莫道寻也……” “够了!”上官清墨明显动怒,不等忌听风说完便骤然打断:“朕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天下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朕背叛大周,但无玉不会,他是朕一手□□出来的孩子,他的秉性朕心里明白,即便他偶尔是有些小心机,但这也无伤大雅,可是……朕不想再听见那些诋毁无玉的话” “是诋毁吗?”忌听风也突然冷了话音:“我就不相信你会没有听到一点半点的风声,从皇长孙殿下被派往司马殇大军开始,由热河至琳 分卷阅读194 - 分卷阅读19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95 琅一路都在传言他皇长孙之名,美传天下,小小孩童,整治贪官污吏,开仓增粮救济百姓于饥荒之灾,但却也是他这越俎代庖滥杀廷命官,以致军粮紧缺,才会导致流寇横行,军中生乱!” 啪——! 忌听风话音都还没有说完,上官清墨似乎再也忍不下去,挥手给了他一瓜子,当即就打的忌听风懵了。 眯了眼,上官清墨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天下生乱,是朕力不从心,管制不善,但绝非是无玉之过,他才多大?他今年才不过八岁,这么大的帽子你也好意思往无玉的头上扣吗?” “八岁”忌听风冷声哼笑:“是啊,皇长孙而今不过八岁,可是当年臣不过才七岁就已经跟在皇上身边,为了皇上不惜接近白画斳,周游在江湖与朝廷的边缘上……那时候我也是从七岁开始,直到如今,将近有二十多年了吧?” “听风……”上官清墨似乎有些心软。 “是臣失仪了” 忌听风却只是整理衣襟,朝着上官清墨俯身作揖:“既然皇上不信臣,那以后臣也不会再说半句皇长孙殿下的不是,臣先告退” 看着他,上官清墨想要将他拉住,可是还没来得及抓住他的手腕,忌听风就以转身离开,只留下上官清墨,一个人怔愣原地,看着那被忌听风整理好的文件拧紧眉宇,好半响,上官清墨骤然喝令:“高林进来!” “臣在!”高林疾步而今。 上官清墨握紧掌心,神色全是阴霾:“你去查看一下,太子与皇长孙殿下为何时至今日仍旧不见消息!” “是!” 高林转身就走,可是几天后,给上官清墨带来的消息却是。 太子回京途中,随从军队发生叛变,太子遇刺下落不明,皇长孙殿下也不知所踪…… …… 京城里,除了蒋仁义败北回来宣布撤并之外,余下的各路藩王仍旧还僵持这里,只是还不等他们商议好对付皇城里赫澜渊的办法,后方就传来了起火的消息,顿时一个个又只能放下皇城这块大骨头,急忙回去救火,各位藩王的这一离开,而后京城城外,就只留下了赫澜倾的天策军。 两个多月,被流寇所擒的王老道还是被蒙达救了出来,只是身上伤势颇为严重还需要静养,至于阿册,却是一直没有下落。 听到这些,营帐里,赫澜倾眉宇紧拧,心里不知道怎的就格外后悔,御剑斳在旁看他这难受的样子,干脆伸了手将他抱住:“之前听寇恒说起,阿册这孩子从小就跟着他摸爬打滚,是个小有经验的江湖人,就算遇了事也能逢凶化吉,你也别太担心吓唬自己” 两手反抱住御剑斳,赫澜倾埋在他的颈子里面闷闷道:“怪我,我当初不应该……” “别这么说”御剑斳淡淡打断:“如今天下正乱,我们都料不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你也别吓唬自己,要相信他们都会没事的” 赫澜倾不再说话,只是点了下头,脑子里一直在闪过当初那少年的模样。 营帐里,两人的话音才刚刚落下,营帐外却突然听得急报声响传来。 赫澜渊带兵突击天策军。 皇城外,拉开的战场人影如若潮水,喊叫声几乎响彻了天边,飞扬的旗帜上除了绣着一个大大的“周”字,另外还有几面大旗上绣着潦草的“渊”字。 马背上,赫澜渊身穿银色盔甲,披风翻飞的他周身杀气瘆人,冷冽的凤眼如若一把嗜血的长剑,眼到之处,手中的冰刃也跟着随之扫去,一阵惨叫就瞬间破敌数十。 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太苦逼,现在更新时间不一定,远目中 苦逼脸。 上官无玉:(长叹)有人想要我死。 阿册:(风凉)放心作为主角的儿子光环是无极大的死不了,再说你死了哪里来的南非。 上官无玉:(长叹)可是我不死就是我老子死。 阿册:那还是你死吧。 上官无玉:…… 苦逼脸忒痛苦啊~ ☆、第零零二章:血染璧人 飞扬的旗帜中,赫澜渊身穿盔甲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着自己的队部直冲而出,似乎是受了他的一身杀气的感染,那些跟随与他的副将将军等人一个个也变得杀戮重重,一群人,听从调遣分配合理,攻击着天策军的左侧与右翼,刚冲入进去大山后随即又传来一阵呐喊之声,而后就见得有人率兵直扑而下,这是一场里外夹击的战斗。 赫澜倾听的消息,心里虽不免惊愕,但却一点也不慌乱,冲出大营就开始指挥着大家的战斗,连御剑斳也不得闲空的被他指派出去。 被人这般里外夹击,撤退似乎是唯一的出路,但赫澜倾心里还有事情没完,就干脆吩咐带人一直杀向西北方向。 似乎是看穿了他们的动作,赫澜渊率领着人马,直击过来,赫澜倾为天策军之王,关乎大军成败轻易出不得战场,否则一旦牵动军心,后果只怕难料,长孙无极护他撤离,并吩咐让将军司徒斌拦截赫澜渊的人。 司徒斌奉命而去,率领着一万人马,就直接跟赫澜渊在那山脚下对上了阵。 对付赫澜倾的手下,赫澜渊并没有多少耐心,微微眯起了凤眼的他,眼中全是杀伐之气,混乱的战场中,赫澜渊干脆直接飞身而起,直逼向司徒斌的方向,手里的方天画戟铺天盖下,硬是被司徒斌的大刀更挡下来。 “赫澜渊!王爷念及与你兄弟之情,一直对你手下留情!怎你这般不知所谓却还一直对着王爷杀机毕现呢!” 赫澜渊眸色一冷,冷哼一声并不接话,手里的方天画戟一个侧身划,就在司徒斌的大刀上刮出了火花。 司徒斌脸色一沉,骤然飞身而起,凌空旋转的身体似是直穿入赫澜渊的身体,却是被赫澜渊一个侧身闪开,跌入马背上躲了过去。司徒斌转身追击,也不想再与赫澜渊多话的他,大吼一声,又从背后抽了一把大刀出来,挥动的双刀轮流转着,过快的数度几乎让人看的眼花缭乱,好似他手里握着的不是两把大刀而是很多把大刀。 赫澜渊被绕的一阵眼晕,神色更显愠怒,当下骤然飞身,却是先将手里的方天画戟丢掷出去,在司徒斌挡下方天画戟的时候,赫澜渊看出了破绽,骤然闪身而上,一脚直踹司徒斌的胸口,眼看着人砸飞了出去,赫澜渊再补一击,司徒斌惊的勉强防御,可是最后还是被赫澜渊一击中地,砸在地上瞪大双眼的看着赫澜渊,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憋了半响,却还是什么都憋不出来就骤然昏厥过去。 赫澜渊落与马背,稳稳当当的身姿纹丝不动,他的毫发无损似乎更加奠定了大周士兵的心,而后这一场拦截的战事,司徒斌所带的人不出一个时辰,就……全军覆没…… 在山林间突起的战事,每一个声响动静仿佛都会被大自然的 分卷阅读195 - 分卷阅读19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96 扩放开来,就连那隐藏的岩洞中的人,也恍惚的听见了这叫人心惊胆战的声音,吓的脸色一阵发白。 “阿策……”光线昏暗的岩洞中,姜漓卿神色不安,几乎整个将阿策抱住,阿策两手干脆将他搂进怀里,一言不语的模样,眉宇间全是旁人不懂的深沉。 这个时候,别说是姜漓卿与阿策,就连一旁的姜海英与他们的父母一个个也全都满脸阴沉,就担心是什么乱军将要冲了过来。 上官无玉坐在一旁,虽然听的不是十分清楚,可是那偶尔传来的惨叫,还是让他十分坐立不安,忍了半响,终于忍不住起身想要出去。 “站住!”阿策急忙将他喊住,有些阴沉的话音,似乎把怀里的人吓了一跳。 上官无玉扭头,一张笑脸格外阴沉:“我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行”阿策神色格外严肃:“你这一去如果把乱军引了过来,这后果你是想让大家给你陪葬吗!” “可是……”上官无玉一脸烦躁与犹豫。 姜漓卿只是缩卷着身子一个劲的窝在阿策怀里,显然他十分害怕着,蒋家父母也是紧紧挨着坐在一旁,还有姜海英也坐在墙角。一言不语。看着这些人,上官无玉到底还是忍着,又坐了回去。 姜漓卿看他一眼,清秀的面容,眉宇间透露出来啊的害怕,自有一股让人想要呵护的冲动,与姜漓卿处了这么些日子。上官无玉也了解了这个姜漓卿的性子,比较单纯,却带着一点小脾气,对阿策的事也十分上心,看得出来他很喜欢阿策,看他望着自己的眼睛里面全是担忧,上官无玉被看的无法,只能叹道:“你放心,我不会出去的” 得他的话,姜漓卿这才收回目光。 阿策搂抱着他,看他又朝自己怀里蹭了蹭,阿策拍拍他的后背:“别害怕,我们躲在这里,不会有事的,他们就算打了过来,也找不到我们的” 姜漓卿闷闷的嗯了一声,眼珠一转,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仰头看向阿策:“阿策,我们成亲吧” 姜漓卿的话来的太过突然,一下子都让众人怔愣地扭头看他。 被大家这么注视着,姜漓卿面色一红,直接将脸埋进阿策的怀里,闷闷的道:“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我不想分开”有些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显示出了姜漓卿心里的害怕。 阿策没有回答,只是拧了眉,抬头看向姜漓卿的父母与兄长。 若是战事未起之前,姜家说不上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算是个富裕之家,而阿策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是没有这个条件与他们论及婚嫁的,可是现在,这世道这么乱,别说那些门第之见,只怕那一些的哥儿闺女,还找不到人家,就已经先死于乱世了。 似乎知道姜家父母心里对自己的看法,阿策紧了紧抱着姜漓卿的手臂,只能道:“现在不是成亲的时候,最起码也得等你及冠以后……”姜漓卿现在才十四岁,哪里是成亲的年纪…… “不要……”姜漓卿任性的道,话音越说越是沙哑:“我不想等,我怕……等不到我及冠……” “别乱说!”阿策急忙打断他:“这种话别乱说,都会没事,我们大家都会好好的” “可是我怕……我真的怕……”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不知道应该要掩藏自己的恐惧,埋在阿策怀里,姜漓卿只将他紧紧抱着。 他心里害怕的事很多,怕乱军会杀进来,怕自己等不到及冠,怕阿策会走,也怕父母会反对。 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哭了,阿策不再说话,只将他紧紧抱着。 姜家父母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好半响后,还是姜母开了口:“阿策,如果你不嫌弃简陋的话,那不如就在这里跟漓卿成亲吧” 阿策明显一惊,姜海英与姜父都惊愕地扭头看向姜母,姜母只是道:“等外卖安静一些,我们……就把亲事办了吧……” 姜母算是个比较有远见与主见的女人了,对于现在的世道,他心里十分清楚,别说姜漓卿害怕他自己等不到及冠,姜母也担忧他们这一群会等不会战争结束的时候,阿策虽然来历不明,还有可能会是上官无玉口中的乱成贼子,但那如何,只要姜漓卿喜欢他,他也会对自己儿子好就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现在的这天下,到处都是乱军反王,大周若不是覆灭在即,怎会连这皇城脚下也变做了战场? 反贼不反贼没有关系。 失不失忆也没有关系。 只要他记得自己儿子,会对自己的好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姜母是这么打算的。 但是姜母没有料到,阿策会有想起所有一切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不抓虫了,要准备上班去了,苦逼的休息日再来吧tat 小剧场神马的现在想不出来下一次补上吧(这个真的时候我一时抽风而又啊~~ ☆、第零零三章:又对一战 皇城脚下的对战,已经起了杀意的赫澜渊似乎收不住自己的杀意,在败了司徒斌之后又率领其余士兵直追赫澜倾的方向,似乎是不斩草除根就不罢休一样。 如果是以前,赫澜倾还能了解得到弟弟的几分性子,可是现在,连他也莫不清楚自己弟弟的性子了,从官洲城他为了一个仅是容貌如同季暮云的人而对众人出了杀手时,赫澜倾就对他越来越摸不透了。 进入西边山林,马背上赫澜渊披风猎猎,眸光勘察了一下四周的境况当即拉绳吁马:“长孙无极,传令下去,大军化整为零隐与山林之后,无令不得贸然出头!” “是!”长孙无极扭头就让人下去吩咐。 御剑斳打马朝赫澜倾走近:“如此下去不可,一直避讳与赫澜渊的交战对我军而言只会消弱他的士气”有可能还会给赫澜倾造成一些负面影响,拧了眉,御剑斳道:“你虽大军撤离这里,赫澜渊我来对付他吧” “不可!”赫澜倾当即拧眉。 但御剑斳却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现在的赫澜渊已经不是之前的玉横了,澜倾你不要感情用事!”面色一沉,御剑斳直接朝副元帅吩咐:“公孙龙!你带领王爷撤离这里,若王爷有个闪失提头来见!” “是!”公孙龙立马紧紧挨在赫澜倾的身边。 虽然都知道一赫澜倾的本事不用过分担心,但不是都说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吗? 拍了拍赫澜倾的手,御剑斳调转马头,黑色的披风一阵翻动,发出猎猎声响之时,大军中随即涌出十个黑衣男人策马直奔向御剑斳的方向。 “主公!”十人同时开口,话音中气十足而又透着肃杀之气。 御剑斳看他们一眼,划手一指:“你们五个留下保护王爷安全,你们五个跟我走” “是!” 六个人整齐一致的策马 分卷阅读196 - 分卷阅读19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97 返回,毫不迟疑的离开,看得赫澜倾心里一阵紧揪,虽然他知道这一战,御剑斳不会有危险,可是却还是忍不住会担心,只是他自己却轻易上不得战场。 作为大军之首,天策军军心所在,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的都是军心与士气,关乎的更是数以万计的性命。 要建立一军军心与士气好难,但是想要毁掉他们,却很容易。 …… 马背上,赫澜渊率兵紧追而出,一直紧绷的心让他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只知道,只知道季云死后他心底里,才刚升起来的那种感觉又跟着瞬间被人一拳打破,沉闷了太久,都得不到释放。 季云。 爹亲。 知道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可是赫澜渊也忍不住想要自欺欺人。 与爹亲别离了太久,因为知道人死不回复说,所以赫澜渊心里从不期望什么,也不奢望什么,只是难免还会有恨,却没想到会在官洲城遇上季云。 跟爹亲一样的面容,相似的名字,一样的都那么温柔,只是比爹亲似乎更强了一些,可就算这样也是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死在白画斳他们的手里…… 真的只是…… 只是想要在他的身上看着自己爹亲活着的感觉而已,可是,就是这样都……不行。 “澜渊,你别再追了” 前方出现的人,阻碍了赫澜渊追击的步子,当下拉了缰绳,只冷冽了眸,看着前方的男人。 无锋御剑斳,作为悯晨赫澜倾的男人,他的资本当真是相当不错,比起白画斳的不惹尘埃,这个人似乎要接地气儿点,却更显华丽,只是他温蕴中的贵气优雅仿佛总是伴随几许杀伐与狠厉。 “御剑斳”赫澜渊咬牙:“第一次你救了赫澜天,难道你以为这一次我还会再因为你罢手吗?” “何必呢?”御剑斳低低一叹:“就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让你对澜倾这般恨不能处之而后快,他朝若是季爹爹醒来,你觉得他可会高兴?” “你住嘴!!!”赫澜渊大怒,骤然飞身上去,手里的冰刃直攻向御剑斳:“我只是想要看着我爹亲活着而已,可是你们连这都不许!季云死了,我爹亲也死了,我想要的你们总是不给,凭什么你们还这样一幅悲天悯人的口气跟我说这些话!我爹亲早已死了!就连他的骨灰都被我洒进了南海,醒来?他怎么醒来!!!”一句话一份杀气,朝着御剑斳身上的攻击就愈发的狠厉。 这两人的骤然交手,虽然都让人一愣,但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两边的人马却谁都不敢轻易妄动。 御剑斳眉宇微拧,运足功力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想要手下留情的意思,手里的长剑软弱无骨,挥动间被他轻易的就挑过赫澜渊的手臂,留下一道道红色的血印,血液浸湿衣衣衫的裂口处:“为何不能醒来?为了季爹爹澜倾不知花费了多少年的心思!可看你现在这样,我想季爹爹还不如不要醒来的好!免得他知道你在跟你大哥为敌只怕更要难受,更不愿醒来!” “你闭嘴!”赫澜渊大怒,收了兵器一掌猛得给御剑斳打去。 御剑斳侧身一避,同时出手跟赫澜渊掌力相碰,轰了一声,一股强烈的气流以两人为中心发射而来,只激得四周尘埃飞扬,两人衣衫猎猎。 “怎么你怕听吗?”御剑斳面色不改,打出的掌力与赫澜渊的并未分开,两人明显是在比拼内力:“你也知道季爹爹将你大哥视作亲子,你也怕让他看见你们兄弟如今为了一个外人自相残杀,你明明知道季爹爹最怕这些你却还偏要这么做,你当真是为了季爹爹还是只是想要找一个理由来报复你父亲报复赫家!!!” 心里不知是不是受了这些话的印象,赫澜渊的面色明显开始变的有些发白起来,想要反驳,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随同赫澜渊身后的副将,眼看两人此时处于内力比拼的时候,而跟随御剑斳的又只有五人,当下拔剑,大吼一声:“灭了这些反贼!”一句话瞬间点燃了四周的氛围,而后一群人全都在这副将的带领下,直冲上前。 “主公!” 场面突然爆发,那五人并不着急,只是他们心里更担心的是御剑斳,五人冲锋而上,各为一面,直将御剑斳与赫澜渊护在中间,化为人墙拉开了这一场厮杀。 内力的比拼是最危险的,任何一方一旦被人打扰干涉,轻则两败俱伤,重则身亡,这个时候不管是为了赫澜渊还是御剑斳,这五人每一个敢有半点松懈,只将那些追击上来的人一个个杀倒原地。 四周的境况已经到了紧张时刻,御剑斳却依旧紧盯着赫澜渊看:“澜渊,你该醒悟了,不要让你心里的恨蒙蔽了你才是,现在一切都没有发生没有定局,还可以回头,可是若你执意下去,到时候不论是伤了你还是伤了澜倾,最难受的那个人都会是你爹亲,你真的希望那样吗?” “你骗我……”好半响,赫澜渊终于开口:“我爹亲已经死了,他怎么还会再醒过来,你骗我的!!!”不能怪赫澜渊不愿意相信,只是这种死而复生的事实在太过滑稽,谁能相信呢/ 赫澜渊以内力相击,御剑斳似乎照有预料,当下竟是毫不留情,再以内力反击回去,像是一场强力的电流碰撞,当下都震得这两人猛然朝后退去。 御剑斳被身后的死士及时护住稳下身形,赫澜渊却已经明显吃力,骤然单膝跪地,脸色苍白,嘴角显了猩红。 看他这样,御剑斳气得喝骂:“真是冥顽不灵!”说着,扶开身边的人,骤然上前,逼近,想要一拳给赫澜倾砸去,却没有想到这一圈,却被另一个人给接了下来。 御剑斳微微愣,在看清楚对方是谁时,当即拧起了眉。 赫澜渊单膝跪地,也有些意外,只是没曾想,抬了头看去,只看见立在跟前的人影,长发飘飘,白衣翩然,逆光打在他的身上,有些耀目灼眼,仿佛这人是从天而降的神祇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快上班了,还是明天早班回来抓虫吧,虽然总是有虫tat ☆、第零零四章:身说实话 眼见着这应该是官洲城的人突然冲了出来,御剑斳骤然收手,拧眉看他:“白画斳?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扭头看向身后的人,白画斳微微拧眉:“你先走吧,澜渊交给我” 御剑斳低低一叹:“你好自为之吧”说着,骤然转身,拔剑挥杀掉四周的士兵,便带着自己的人翻身扬长而去。 眼看着御剑斳离开,白画斳一个转身,将身后单膝跪地的人一把拉起,扯进怀里便飞身而走。 赫澜渊明显一愣,从看见白画斳的背影之后,这心口的感觉就有些沉闷沉闷的,赫澜渊知道,这是自己身上的那个锁心情蛊在作祟,但是却没有办法控 分卷阅读197 - 分卷阅读19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98 制自己。 两人飞身来到无人的地方,赫澜渊似乎缓了过来,一个用力,骤然推开了这抱着自己的人。 “澜渊……”白画斳掌心一僵,眉宇紧拧了几分,话未说完,赫澜渊骤然用力一把将他推开:“你来做什么?” 白画斳拧眉看他,步子微微后退一步:“已经这么些日子了,你还在生气吗?” “白画斳”赫澜渊眸色愈发的冷冽:“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我跟你现在没有关系” “我不觉得”白画斳朝他逼近:“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你跟我都已经绑在了一起,不可能会没有关系,更何况……”白画斳话音微顿,指道:“你身上有我中的情蛊” “你闭嘴!”赫澜渊骤然怒斥:“用蛊种出来的东西,你觉得那会是真的吗?!”有情蛊的时候,什么都有,可是如果这情蛊一旦解了,那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是不是……就白白的被…… 白画斳顿时眸色一沉:“是真的还是假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唔!”赫澜渊才刚一惊,却骤然被白画斳一把扯了过去,刚抱住,就堵了呼吸:“你!唔……唔……”动怒间,才开口,却是反被他探入的舌,勾了自己的舌一阵吸允的翻搅,赫澜渊心里大怒,运了掌正想要给他一掌拍去,哪知道白画斳早有防备,抓了赫澜渊的手腕反扣背后,就将赫澜渊扯过抵触的身后的树干上。 分开时,两人明显都有些气喘,赫澜渊还想挣扎,白画斳干脆将他整个用力抵触的树干上,一手死死抓着他的两手,一手快速的扯过他的披风借势缠绑了他的两手。 “白画斳你给我放开!!!”赫澜渊怒眼看他,话音说的格外的咬牙切齿。 胸膛抵触着赫澜渊的身体,白画斳与他贴得极近,近得几乎密不透风:“你说你对我是感觉是情蛊弄出来的,那你身体对我的感觉,总不会也是情蛊所为吧” “你!”赫澜渊气的咬牙,只是才开口,白画斳便动手扯掉了他衣裳上的细带,微微底下的头,呼出的气息几乎都喷洒在他后颈处的耳上:“我知道你心里气恼,但已经这么多日了就算有气你也消了吧?更何况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你,你就因为这样而将我置于死地,对我可公平?” “那你对我又何曾公平?”赫澜渊紧绷着,侧开的头似乎想要避过他呼出的气息,可是……那探入衣襟的手沿着腰线的缓缓抚摸,在距离胸前茱萸的地方来回轻抚与打转,直弄得一阵细细的电流穿透筋脉直奔心脏:“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说那些事,我不知道不记得,可是你却在我不知道的情况给我下了情蛊,以此来控我的情心,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如果有日,你另有所爱,解了这情蛊,我?我……我算什么?”只是被人亵玩,还深陷其中自我陶醉,非要等到被彻底的丢弃了才知道醒悟吗…… 赫澜渊话音才落,白画斳便偏头,直接含住他的双唇好一番缠吻,赫澜渊想要避开,却只是被他逼得更紧,退无可退反倒被他撬开牙关,强行探入的舌勾勒着赫澜渊口中的舌就是好一番的纠缠,狠狠吸允,直逼的赫澜渊忍不住喉间一阵阵的闷哼。 微微睁开的眼,看着赫澜渊这被自己逼的双颊发红的模样,白画斳一手紧紧扣住他的后脑,一手划过赫澜渊的腰间朝他身下探去,一把握住中心就开始缓缓搓弄。 “呃……!”那一瞬,骤然攀升的电流击得赫澜渊浑身一酥,即便是被白画斳堵住双唇,也依旧没有关注自己嘴角发出的声音,心里骤然意识到的结果,让他浑身紧绷,连心跳都跟着快了好几倍,想要说话,想要阻止白画斳,可是……口中霸道得是他的舌与唇,被反扣在身后的手,几乎使不出多大的力气,想要挣开有些不太可能。 放开赫澜渊那被自己允得发红发肿的唇时,白画斳明显的低喘着粗气。 赫澜渊被他握着命中,一阵的搓弄直惹的浑身燥热,越来越多的快意汇聚一处,似乎让他有些开始发软,只能这般靠在白画斳怀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白……白画斳……你停下……嗯……别……别再啊嗯!……” 似乎是听不懂赫澜渊这未说话的话,白画斳一手拉开赫澜渊的衣服,低头直接含住他胸口那被自己撩拨得已经变得圆润的茱萸,狠狠的用力一吸,整个喊入口中。 “啊……嗯……!”赫澜渊被逼的骤然弓了身子,无意识的扬起了头,想要忍耐,却终究抵不住这刺骨的快意骤然袭来,那一瞬,汇聚过多的快意似乎盛的太满,随着那声无法控制的□□,赫澜渊身体一松,也惹湿了白画斳满手的掌心,整个身子骤然一送的刹那,随着恢复的几许清明,赫澜渊也只能是大口大口的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湿润的舌,舔舐着赫澜渊的颈子,白画斳就着掌心的湿润,掌心异动划过赫澜渊的腰侧,直接朝着他的身后探去,微微的一个低入,指间便轻易的碰触到那里的皱褶。 赫澜渊浑身一阵,才刚放松下来的身体,瞬间又紧绷起来:“不……不行……不要……不要在……”不要这里…… 这一次,白画斳依旧没有等他将话说完,便将指间朝着那皱褶处的中心抵了进去,缓缓的,整个没入赫澜渊的身体里面。 被异物一点点侵入的感觉,奇怪得到了极致,尽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但还是会让人一阵难受,绷紧着浑身的筋脉,被反扣在身后的手几乎狠狠捏成一团,赫澜渊眉宇紧拧,双眼紧闭,咬着牙忍了半响还是忍不住那东西在身体里□□的一阵律动。 白画斳咬着他的耳垂,低喘着,朝着他的耳中低低吹了口气,果断就明显的感觉到了赫澜渊浑身的一阵颤栗:“澜渊,你看看,你的身体是诚实的,我只是这样碰了,还没有真正的进入你,你的身体就已经这么敏感,这个可不是情蛊能弄得出来的”白画斳说着,抽送的指尖也跟着加了两指,忽而加快的律动,当下就逼的赫澜渊的呼吸又重了几分。 其实……也怪不得赫澜渊的身体会有这样明显的反应,毕竟老实得他,除了那时被迫与白画斳有过一次肌肤之亲,而后的几个月里,他都没再动过这样的心思,就是自己也不曾用手给自己解决过,而现在骤然被人这般的撩拨与刺激,想要他完全没有反应似乎也强人所难了。但这种话,赫澜渊是不会说的,忍耐着,压抑着,眼看似乎已经到了维谷,赫澜渊这才低哑着嗓子,勉强说了一句弱弱的话:“不要在这里……不要……”如此露天席地,赫澜渊还没有这么厚的脸皮,如果是谁误闯进来看着他这般模样,他觉得先别说事后他会不会杀了白画斳,他一定会想要先杀了自己,技不如人什么的真是十分该死。 分卷阅读198 - 分卷阅读19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199 可是白画斳却并不理会他的话,只是解了自己的衣衫,眼看着那皱褶处已经能容纳下自己的四指了,白画斳低低呼了口气,而后抬了赫澜渊的一腿架到自己腰上,腰部骤然一个用力,便这般顶了进去。 “呃!……” “嗯!……” 结合的那一瞬,两人都经不住都同时呼出了声。 被人撑开的地方,似乎是因为太久没有被碰过的关系,而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没有任何药物得辅助,只有之前白画斳借助的那点点白浊,虽然是开阔好了,但突然间被硬挤了个这么个大家伙进来,要是不痛,是不可能的。 赫澜渊疼痛着,相比而言白画斳似乎要好一些,只是那处的精致,与燥热将他欲念紧紧包裹的紧致,似乎又刺激得他的事物大了几分,就这般胀满满的卡在赫澜渊的身体里面。 低低的喘了几口气,白画斳虽然迟疑,却还是伸手接了那捆绑着赫澜渊双手的披风,许是因为被反捆的时间有些长了,这一下突然被解开,赫澜渊只觉得双手连抬起的力气也没有,只是软绵绵的搭在白画斳的胸口,五指用尽了力气,也只是微微抓住白画斳身上松散的衣襟而已。 “疼吗?”低喘着,白画斳吻了吻赫澜渊的脸颊。 赫澜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画斳长长呼了口气,干脆将赫澜渊整个抱起,让他两腿都盘在自己腰上,双手住他的臀部,便开始一下一下的顶弄起来。 “澜渊……澜渊……”白画斳低揉的,动情的喊着怀里人的名字。赫澜渊却没有反应,脑袋似乎有些迷糊了,双手依旧使不上什么力气,反而还有些麻麻的像是被蚂蚁撕咬着似的,有些难受,但是最难受得,还是那在身体里面一下一下占有的滚烫的事物。 到底是身体里的锁心情蛊在作祟,还是当真心里闷得难受所以才不舒服,赫澜渊有些迷茫也不清楚,只感觉,浑身的骨头虽然正在一点点的浸泡在白画斳带来的感觉里面,可是这心口,似乎也随着那阵阵的疼痛而淹没着。 到底……是想要如何? 如果真的不喜欢的白画斳,那对于他的碰触,自己的反应算怎么回事。 如果是当真对白画斳有情的话,那……那情蛊又算什么? 这些感觉到底是发自自己的内心,还是被情蛊刻画出来的? 赫澜渊十分迷茫。 “唔呃!”走神间,那处的骤然一个用力,顶得赫澜渊浑身一颤,伴随而来的疼痛仿佛刺入了骨头似的,疼得赫澜渊咬牙低吟着。 半解的衣衫贴在两人的身上,汗渍淋淋,明显已经打湿了发鬓的鬓角。而后白画斳一个翻身,直接将赫澜渊压倒地上,拉过他的脚踝,对着他那处还没来得及合拢的地方就是一个狠狠的顶入,而后,整根没入。 那一瞬,赫澜渊浑身酥的差不多都想要蜷了起来,下唇咬的通红,仿佛都要见了血迹一般,最准还是抵不住白画斳这愈发快狠的速度,湿润了眼角迷蒙着视线的一阵低吟。 “嗯……嗯……啊……你……你慢点……慢点……嗯……嗯啊……”快要被逼疯的感觉让人愈发的承受不住,脑子里的一团浆糊,只想让身上这驰骋的人放慢他的速度,变得软腻的嗓音断断续续,仿佛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说完了这句话,可是……根本就毫无改变。 是白画斳对他身体太过了解,还是两人的契合度当真十分完美,这一场雨云,不不知不觉间伴随的疼痛逐渐被那钻心的快意所取代,一阵一阵,忽高忽低,蜷起了浑身的筋脉,呻吟再也压抑不住,冲口而出。 狠狠的挞伐,快速的占有,每一次的律动总会传来一声声肉体撞击的摩擦声响,伴随着那纠缠的喘息,直让人觉得脸红心跳,却又因为这地上的两人都是那样的衣衫半解,似露未露不见淫靡,翻到更显旖旎。 淡淡的阳光一缕一缕穿过树荫照射下来,有些晃花了视线,下意识的闭紧双眼却只是使得身体里的各个感觉都跟着被扩大了数倍。 果然……身体是说不了假话的。 “澜渊……澜渊……”动情中,白画斳一边进入,顶弄得身下的人跟着往上耸去,一边将脸埋在他的颈子里面,低低的说着什么:“澜渊……澜渊……我爱你……真的爱你……真的爱你……”一声叠一声,像是催情的毒药,让人心头跟着剧烈跳动,血液一同叫嚣。 是真是假,赫澜渊有些分别不出来,只是此刻,不止是身体,就连心口,仿佛也被塞得满满的涨涨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迷茫脸。 白画斳:(茫然)追媳妇,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得心又得身? 万俟夜:(底气十足)先得他的身,再得他的心就容易了。 御剑斳:(带笑的)用温柔,用心,用真情跟时间来打动他。 万俟夜:…… 御剑斳:不过看万俟庄主这模样,最合适的办法还是直接脱了衣服,穿着丁字裤去雪地跪搓衣板吧 万俟夜:………… 白画斳:噗! 杀气脸。 赫澜渊:对付一只风流攻到底什么办法才最有效? 兮夙影:攻爬墙一尺,我爬墙一仗,攻睡十个人,我……找二十个男人气死他。 赫澜渊:…… 赫澜倾:两个字,淡定,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赫澜渊:………… 兮夙影:………… 嘴馋脸 我其实很久没有写过肉了啊tat ☆、第零零五章:算是约定 白天的一阵折腾,疲累得让人就这么睡了过去,夜晚时,赫澜渊是被一阵冷风吹的哆嗦,下意识朝着身边的热源蹭了蹭,微微拧眉,便感觉到了不对劲,骤然睁眼,看见的却是那近在咫尺的衣襟,赫澜渊眨眨眼眸,懵了片刻,而后白日那一番雨云突然传入脑中,只是一瞬,就让赫澜渊红透了脸颊,只是……白画斳还在昏睡,并没有看见。 听说了皇城这边的紧张局势,白画斳连着多日不眠不休追赶过来,而后又强拉着赫澜渊在这林子一番云雨,早已疲倦得厉害,睡了过去之后就一直没有醒来过。 赫澜渊枕在他臂弯里面,几乎是被他整个抱在怀里,如果白画斳是醒着的话,赫澜渊估计会忍不住跟他叫嚣,可是现在……别说白画斳没有醒来,赫澜渊自己也没有多少力气,浑身都是一阵阵的酸痛。 低低一叹,赫澜渊又抬了眼睑,盯着白画斳那紧靠着自己的睡颜看去。 睡梦中,白画斳微拧这的神色透着明显地疲倦,两手紧拥着怀里的人,即便是入睡了,也依旧护得他的温暖不被夜风缩侵,是很温柔很用心的一个人,可是…… 拧了眉,赫澜渊垂下眼睑,将白画斳的手轻轻扯开,没想到刚一起身,白画斳便睁眼醒了:“澜渊……” 分卷阅读199 - 分卷阅读20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00 赫澜渊明显一愣,干脆也不管他,兀自起身坐起,才刚拉好散开的衣襟,白画斳也跟着起身,一伸手,就将赫澜渊揽入怀里:“澜渊,我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你还想怎样?”拧着眉,微微侧头避开白画斳的碰触。 白画斳轻轻一叹,放下了手:“不怎样,只是想告诉你,这锁心情蛊,是没有解药的,所以你不用担心着情蛊会有解开的一日,更不用担心我他朝还会移情旁人”紧了紧抱着赫澜渊的手臂,白画斳的话音真挚异常:“我跟你早就已经绑在一起,你疼,我会陪着你,你难受,我也可以感觉得到,就算这一切都是被情蛊所滋养出来的,即便是假的,可现在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说来说去,你还是希望我能跟你回去吧?”挣开白画斳抱着自己的手,赫澜渊系好衣衫,挣扎起身。 白画斳依旧坐在地上仰头看他:“你应该跟我们大家在一起,而不是站在大周那边” “凭什么我一定要跟你们站在一起?”赫澜渊话音冷冽,凤眼寒霜:“就凭你跟我有过关系?就凭他赫澜倾是我以前的兄长我就必须跟你们站在同一阵线?” 这话外音的意思,刺的白画斳心口一阵阵的疼着,就连眉宇也是越拧越紧:“即便你当真都不在乎了,那你爹亲呢?你也不要了?” 一听他们又提到自己爹亲,赫澜渊心口猛然一沉,一把揪住白画斳的衣服:“到底要怎么样!我爹亲已经死了!为什么你们还要……” “如果他没有死呢?”不等赫澜渊说完,白画斳直直看入他的眼中,道:“如果我能让你爹亲活过来,你是不是就愿意跟我们走?” “这根本就不可能……” “那到未必”白画斳道:“倘若我当真能让你爹亲起死回生,你是不是……就会回来?” 起死回生? 这根本就不可能,赫澜渊也不相信。 “如果你们当真能把我爹亲还给我,那我就投降天策军跟你们走,但是!!!”赫澜渊咬牙,凤眼微眯:“办不到,你们谁也不许再来打扰我!!!” “好,一言为定!”白画斳应的毫不犹豫。 与白画斳做的这个约定,到底算怎么回事? 赫澜渊自己心里也很没底,清楚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的他,似乎害怕再次被失望与绝望缩淹没,退了两步,而后一个转身,在白画斳想要将他抓住的时候,骤然施展了轻功离开。 坐在地上,看着赫澜渊这逃似离开的背影,五指抓紧了心口处,拧紧的眉宇久久得不到舒缓。 回到城里的将军府中,赫澜渊才刚进去,就抵不住浑身的发软,险些一个踉跄栽倒地面,幸好被人及时伸手扶了一把:“赫元帅可是受了伤?” 听这声音,赫澜渊明显一愣,依着他的搀扶站好,这才看清楚这人的模样:“司马殇?” “是我”司马殇扯了手,冷硬的面容,眼底透着几分关切:“今日下午我与太子才刚抵达京城,就听说你率兵出征,却被人强行带走的事,你可还好,伤势严重吗?” 赫澜渊脸色有些沧白,额头还布着冷汗,一幅病容的模样仿佛当真是受了伤,赫澜渊也不欲解释,心里虽然觉得有些别扭,还是顺话回道:“一点内伤,调养几日就好” 司马殇点头。 赫澜渊拧眉:“你与太子既然都来了,那无……”即将脱口的名字,让赫澜渊一愣,硬生生该了称呼:“那皇长孙殿下呢?” 司马殇回道:“还没有消息” “怎么回事?”赫澜渊明显一惊,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无玉怎么会没有消息?他不是在你的随护下跟着太子回京的吗?这路上……路上出了什么事!?” 司马殇道:“回京的途中,我们中了埋伏,太子殿下身受重伤,几乎性命不保,我也是派人在难民窟里找了半个多月才找到太子殿下的,但是皇长孙……就一直没有踪迹的” “你们在哪出事的!是什么人伏击你们的!”赫澜渊听的双眼一片赤红,话音冷冽也急切了很多。 司马殇虽然狐疑赫澜渊对皇长孙的关切之心,但还是回道:“在平阳,遭到天策军与义军的夹击,他们使用了火药,即便我们再有防备也有万一” “火药?”赫澜渊听得心里猛然一震,脑子嗡嗡作响,几乎要站不住脚,司马殇一把急忙将他抓住,提起他的身子,只是刚碰到赫澜渊的手腕,司马殇顿时就拧了眉:“你在发烧” “我没事……”赫澜渊摇摇头,脑子似乎有些晕眩:“只是无玉他……” “他会没事的”结果赫澜渊的话,司马殇迟疑着扶住他的肩膀,将他朝大门里面带去:“皇长孙殿下身边有随影保护,你可以放心,到时你,身体在发烧,先进去,让军医给你看看” 之前被白画斳拉着在树林里好一通的胡天胡地,又随地睡到晚上,说不受凉怎么可能。 回了房间,赫澜渊吃下军医开来的药,没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而司马殇却一直站在床边,盯着赫澜渊的睡颜直看,紧拧的眉,眼底一片混浊。 十年没见了,玉横……还跟当年一样…… …… 天策军撤军隐与西北方向的林中,不见踪迹,赫澜渊带领的士兵也撤回了皇城了里面,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似乎就这样烟消云散了般,空气中,只留下了刺鼻的血腥气味证明着这山林里之前的那一番相斗。 战争,是不是就这样消停了? 不知道。 岩洞中,在这里藏了大半个月,上官无玉的伤势几乎已经痊愈了,想要回去的心意也变得更加坚定,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这样的想法,就听到个意外的消息。 姜母已经准备着给姜漓卿与阿策成亲的事了,而且,就定在今晚上。 “会不会太急了一些?”看着姜母拿着一大早就开始缝制的新衣给姜漓卿身上比划着,上官无玉站在意旁,满脸都是狐疑。 姜母笑笑,说道:“不急,之前看过了,今天是个好日子,要错过了,就只能再等三年后了” “三年后太远了”姜漓卿立马表示不干。 姜母笑笑拉着姜漓卿仔细做了一番比划。 阿策在旁看着,青涩稚嫩的面容看不出多少情绪,但他闪亮的眼底还是让上官无玉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喜悦。 上官无玉在一旁看着眉宇微拧,一脸的复杂,总觉得成亲这样的大事,不应该是这么简单的才对。 阿策转眼看他,突然开口:“一起转转?” 上官无玉微微一愣,看他一眼便点头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提着灯笼,出了岩洞,就站在洞口处望着碧同村的方向。 “你是不是打算要走了?”阿策开口,第一句话就直接戳中上 分卷阅读200 - 分卷阅读20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01 官无玉心里的想法。 上官无玉一愣,点了头:“我也应该回去了” 阿策转身看他:“以后……还能再见么?” 上官无玉拧眉:“不知道……” 阿策拧了眉,没有说话,上官无玉看他片刻,突然解下自己腰间的佩玉放到阿策手里。 “这是什么意思?”阿策狐疑看他。 “贺礼” 上官无玉笑道:“这是我皇家身份象征的佩玉,你拿着这个,以后若是遇上大周士兵,只要拿出这佩玉,他们就不敢轻易对你出手的”但如果是其他乱军,这东西可能就不能随意的拿出来了。 阿策似乎想到什么,也不推辞,直接将这佩玉放进了怀里:“多谢” 上官无玉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总觉得好像有些亲近,感觉跟当初我刚认识澜渊爹爹的时候有些一样呢”但是并没有那么强烈。 阿策一愣:“澜渊爹爹?” “是啊”上官无玉笑道:“那是个很好看也很厉害的人,只是可惜,年前与他分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会有机会的”阿策的安抚十分笨拙得而又十分简单。 上官无玉笑了小,没有接话,只是心里忍不住一阵失落。 澜渊爹爹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呢? 晚上的时候,岩洞中到处都点上了烛灯,红艳艳的颜色,将岩洞中映照的各位喜气,姜海英拿着唢呐在一旁吹得滴嘟作响,岩洞口,阿策穿着姜母草草赶制出来的喜服,拉着姜漓卿的手,从另一个洞口钻了进来,两人五指交握,紧紧抓着对方,比起阿策那略显别扭却硬要摆出镇定的模样,姜漓卿则是明显的红透了脸颊,可是闪闪发亮的双眼也显示着他心里的欢愉。 一个是才刚满十五弱冠的少年人,一个是还不及弱冠之年,这两个人却在别人的见证下,在这简陋的岩洞中,完成人生的第一件大事,谁都没有怨言。 姜海英充当司仪,喝起了唱词,阿策就拉着姜漓卿跪天跪地行叩拜之礼。 上官无玉在旁静静看着,一张粉嫩的小脸,隐含着几分笑意,浅浅的,淡淡的,那是一个真正属于八岁孩童的笑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篇,估计是最混乱的一篇,因为文中的所有cp都会在这一篇里面出没,希望不会让人看眼花了,然后理一下cp对对碰。 主cp:白画斳x赫澜渊。 副cp:万俟夜x兮夙影 御剑斳x赫澜倾 次cp:赫成义x季暮云 上官清墨x忌听风 阿策x姜漓卿 上官无玉:我呢我呢我呢?(我:你cp还没出来再等几年吧 然后这一篇集体出没的cp就是这个样子的,希望能帮大家理清楚了,远目……以后再也不写这种多cp的文了~蛋疼~~ ☆、第零零六章:血缘亲子 见过了阿策与姜漓卿的亲事,第二日一早,上官无玉便动起了想要离开的念头,天未亮,随影便已经等在洞外,看着上官无玉从里面出来,随意急忙上前:“殿下,已经可以走了” 上官无玉点头:“走吧,去见皇爷爷” 随影道:“不如殿下先回京与太子回合而后再去见皇上比较好” 上官无玉一愣:“父王回京城了?” 随影道:“两日前,太子便与司马将军一起回了京城,赫元帅现在也在京中” “赫元帅?”上官无玉问:“那个赫元帅?” “是玉横赫澜渊” “当真?”上官无玉眸色瞬间闪亮,明显惊喜:“那我们快回去吧” 随影点头,带了上官无玉跃上马背,就快马加鞭直奔皇城而去。 岩洞里,姜漓卿窝在被褥里面,原本睡意未醒,只是没想到刚伸手摸向一边的床榻,空荡荡的感觉当即就让他惊醒过来:“阿策?” “我在呢”阿策穿着亵衣,回到床边,刚坐下姜漓卿便直接扑到他的怀里:“你怎么醒这么早?” 阿策两手将他搂着,看着他亵衣底下的锁骨隐隐若现,眸色暗了几分:“只是起来喝点水,没想到看见无玉留在桌上的字体” “怎么了?”姜漓卿打着哈欠,微微张开的口,可以看见里面那嫩滑滑的小舌头。 阿策微微拧眉,似乎搂着姜漓卿的手也紧了几分:“无玉他留书走了,看来是回去了” “哦……”姜漓卿朝他怀里蹭了蹭:“他留了这么久一定是想回家了”说着仰头看他:“阿策,你舍不得他么?唔……”话没说完,阿策突然低头含住了他的双唇,厮磨了片刻,阿策低声回道:“没有舍不得,他到底跟我们不是一路的” 姜漓卿满脸通红,想着两人昨晚上的亲密,这会子连话都说不出来。 阿策也不再跟他多说上官无玉离开的事,只是掀开被褥,又钻了进去:“时间还早,再睡一会”至于这个睡是怎么睡法,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 皇城元帅府中,赫澜渊病了两日,直到今天才有了点起色,只是没想到刚端了药在吃,外面就听下人来报,说是皇长孙点来了。 赫澜渊心里瞬间惊醒,急忙将碗放下,就朝着大门边冲了出去,只是没想到刚到了这里,就看见原本在房间里养伤的上官海却站在门边怀里抱着个少年人,那一瞬赫澜渊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从头到尾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似的。 与上官海劫后再逢,上官无玉满心欢喜,抱着上官海就是一阵的撒娇与蹭,直把上官海逗着一脸都是笑意。 赫澜渊站在一旁,双眼紧紧盯着上官海怀里的孩子,心里仿佛在守着折磨似的,想要上前将人抱着,却又不能动弹,就只能这样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他人抱着。 司马殇从一旁出来,看赫澜渊只盯着上官无玉,错步走到赫澜渊身边道:“你与皇长孙很是相熟?”这么一直盯着他看。 赫澜渊拧眉,深深吸了口气。 司马殇扭头看他,微微拧眉:“你才刚好还是别在这里多呆,免得又再次受凉,皇长孙殿下才刚回来,自然是有许多话要与太子说的” “我知道……”赫澜渊压抑着:“我在这里看看……”看看就好…… “你还是先回房吧”司马殇道:“等皇长孙出来我再告诉他你在这里,他会去见你的” 赫澜渊刚想说不用,结果就看见上官海将上官无玉抱起直接转身走了。 站原地,赫澜渊心里瞬间一疼,闷的难受,却也只是……努力压抑着。 回了房间,赫澜渊焦急着,一等,就等到晚上。 这个等待的过程,对赫澜渊来说就像是一种折磨,以前知道孩子远在天边,那时候还能冷静一些,可是现在……明明知道孩子就在眼前却碰不到的感 分卷阅读201 - 分卷阅读20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02 觉,每一刻……都是那么难受…… “澜渊爹爹” 紧绷着的心,因为这突然的呼喊而瞬间一震,赫澜渊还没来得及看向门边,就有什么人直接朝着他怀里扑了过来:“澜渊爹爹!澜渊爹爹!” “无……无玉……?” “澜渊爹爹,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上官无玉一脸笑意,紧抱着赫澜渊直在他的怀里蹭。 赫澜渊僵硬着,半天不敢动作,直到看着上官无玉睁大双眼笑盈盈的盯着自己时,赫澜渊似乎找到力气,心里紧绷颤抖着,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把将人抱住:“无玉……无玉……”自己的孩子,居然都长这么大了…… “澜渊爹爹你怎么了?”上官无玉听他话音低哑,狐疑的抬头看他,当下不禁一愣:“澜渊爹爹……你……你怎么哭了?” “没……没有……”赫澜渊心里波涌着,想要强迫自己露出笑脸,可是绷不住心里的难受,刚刚弯了凤眼,眼眶就骤然湿润了,到底管不住在一个孩子面前,失了仪态。 上官无玉看他紧抱着自己,哽咽着满是是泪,愣了愣也不再说话,只是乖乖的窝赫澜渊怀里,反手抱着赫澜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赫澜渊的后背。 发泄了一会,赫澜渊这才算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当下忙放开手,细细的打量起了上官无玉,看了一会,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上官无玉的头:“你长大了好多……”跟记忆里那个粉嫩嫩的一小点完全不一样了。 上官无玉没懂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朝他笑道:“认识爹爹的时候我还小,才七岁。可是我现在都八岁了,自然是要长高了” 看着上官无玉这一脸认真的样子,赫澜渊忍不住露了笑意:“是啊,你现在都八岁了,比以前高了好多……” 上官无玉点头,一脸都是笑意:“当然了,我还要再长高高的,这样我才有能力保护父王保护澜渊爹爹” 赫澜渊听得心里一暖,与上官无玉碰了碰头:“你还小,我不要你的保护,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那不行”上官无玉皱眉:“我是男子汉,皇爷爷说的,男子汉必须要有担当,我没有娘亲了,所以我的担当就是父王皇爷爷还有澜渊爹爹!” 赫澜渊一愣,顿时心里暖洋洋的又透着几许苦涩。 才八岁的孩子,这么小,不应该就有这样的……包袱…… 上官无玉却不觉得,只是朝着赫澜渊一笑:“澜渊,今晚上我跟你一起睡可以么?” 赫澜渊一怔,反应过来当即脸上露了笑意:“好啊” 夜晚时,上官无玉洗了干净,直接朝着床榻里面爬去,赫澜渊刚一睡下,上官无玉就直接朝他扑了过去:“澜渊爹爹” “嗯?”今日赶了一天的路,你不累吗?“澜渊伸手将他拦住。 上官无玉干脆爬他胸口:“累,可是跟澜渊爹爹一起睡,我很开心” 何止是上官无玉,赫澜渊心里也十分开心。 上官无玉朝着他胸口蹭了蹭,道:“小时候,我常常也跟母妃一起睡的,可是母妃死后,我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睡了” “那会怕吗?”赫澜渊侧身躺着,低眼看他。 上官无玉老实点头:“一开始会害怕,可是后来我被皇爷爷接进宫里,慢慢的也就不怕了,皇爷爷会教我东西,是很多东西,只是……” “怎么了?”听他话音迟疑,赫澜渊忍不住追问。 上官无玉微微拧眉:“皇爷爷疑心太重,总爱试探我”虽然很皇爷爷亲,可是总被他试探,上官无玉心里也会有些膈应。 赫澜渊指尖轻轻摸着上官无玉的脸颊:“皇家人向来都是疑心最重的,轻易的不能推心置腹……”话才出口,赫澜渊就犹豫了。 对着一个被皇家人养大的孩子,跟他说这些合不合适…… “其实我明白的……”然而上官无玉只是点头,说着朝着赫澜渊露齿一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喜欢澜渊爹爹,跟澜渊爹爹在一起的感觉跟我父王他们在一起的感觉都不一样的,这感觉……就好像……就好像像是跟我母妃在一起时的感觉一样,很喜欢” 赫澜渊听的心里一绷,忍不住抱紧了上官无玉:“无玉!其实我!……我……”要怎么说?说我才是你爹亲……上官海他们不是吗?无玉会相信吗? 迟疑间,这话,赫澜渊说不出口中。 低头再看怀里的孩子,许是当真太累,没一会,上官无玉就已经在赫澜渊怀里睡了过去。 看着小孩在自己怀里的睡颜,一张小脸粉嫩粉嫩的,赫澜渊心里砰然一动,忍不住低头吻吻了吻上官无玉的脸颊。 “无玉……你知道吗?我才是你爹亲……我才是啊……你知道吗?” 上官无玉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朝着赫澜渊怀里一蹭,咕哝着:“爹爹……” “无玉……”心里一绷,赫澜渊忍不住,将脸埋在上官无玉的身上,虽然想要努力克制与压抑着,但是……分别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将人抱在怀里,赫澜渊实在控制不了。 如果爹亲还在,知道自己找到了当年的孩子,爹亲会为自己高兴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严肃脸。 上官无玉:我到底是谁生的? 白画斳:你是我跟澜渊的骨肉 赫澜渊:错!你跟白画斳没有关系,你才是我的骨肉。 上官无玉:(纠结)那我到底是谁生的? 白画斳:我生…… 赫澜渊:你有这个功能? 白画斳:…… ☆、第零零七章:别带走他 不知是不是因为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孩子,没出两日赫澜渊就已经彻底康复,上官海伤势太重,恢复太慢,到现在都还需要好好休养,只是大周国内爆发的战争,可不管他的伤势有没有痊愈。 一大早,赫澜渊就收到了上官清墨派人传来的信,当即微微拧眉。 “澜渊爹爹,怎么了?”上官无玉吃着早饭,腮帮子塞的微微发胀。 赫澜渊看着他这幅样子,眼底充满了宠溺,一向冷冽的面容,也难得露出了几分淡淡的笑意:“你看你,吃得跟个小松鼠似的一样” 上官无玉眯眼一笑:“我开心,所以吃得也好,对了信上说什么?” 赫澜渊道:“是丞相传来的信,让你跟太子即可前往浣江与皇上汇合” 上官无玉听的拧眉:“可是父王的身体还没好,浣江路远,这一路的颠簸,只怕会加重伤势的……”放下碗,上官无玉看着赫澜渊道:“不如我跟澜渊爹爹先去浣江,禀告皇爷爷,等父王伤势稳定下来了,让父王再随后而来吧?” 能与孩子单独相处,赫澜渊当然欢喜,当下忙点头答应:“听你的” 用了早膳,上官无玉直接去找司马殇说了这个情况,司马殇原本还 分卷阅读202 - 分卷阅读20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03 有迟疑,赫澜渊也跟着说由他陪着上官无玉前往浣江,眼见着两人似乎态度坚决,司马殇也只能点头答应,两日后,由赫澜渊带领了几名军中中将,一起护送上官无玉前往浣江,而后皇城的接管,整个都暂时交给了司马殇与上官海的手中。 而就在赫澜渊陪同上官无玉前往浣江的时候,碧同村里,才刚跟姜漓卿成亲的阿策,却遇上了天策军的人…… “找到阿册了?”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赫澜倾明显一震惊喜,御剑斳看他难掩激动,忙伸手将他按住:“你别激动,去看看就知道了阿策如何了” 赫澜倾点头,定了定心神,最后随着御剑斳去那个发现阿册行迹的岩洞。 洞门口,姜漓卿拿着狗尾巴草坐在一旁的石墩上,正在编织着什么,耳边听得脚步声响,姜漓卿面色一喜急忙抬头:“阿策你……”眼见着跟前的人不是阿策,姜漓卿的脸上当即显了几分惧意:“你们……是……”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赫澜倾蹲下身来,看着姜漓卿:“阿册跟你在一起是不是?他在哪里?” 姜漓卿愣了愣:“你们是阿策的……家人?”那……那是不是来带走阿策的? 这个想法一下子就让姜漓卿觉得难受极了。 赫澜倾还来不及说话,几人的身后就听得脚步声传来:“漓卿!” 姜漓卿伸头一看,当即急忙朝他跑了过去:“阿策!你回来了,他们……他们是……” 看姜漓卿脸上透着惧意,阿策将他拉进怀里,拍了拍,才抬眼看向,眼前的两人。 第一次见到赫澜倾心心念念的人,御剑斳忍不住多看两眼,可是也就是这一看,让他心里有些惊诧,总觉得这少年人……与自己年少时……好像…… “你就是阿策,今年……多大了?”想到当年被赫澜倾送人的孩子,御剑斳也不知怎的突然就问了出来。 赫澜倾狐疑的看他,一扭头见着御剑斳的侧脸,仿佛也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盯着阿策看去,这一下,赫澜倾仿佛也被惊骇住了。 难怪之前第一次见到阿策的时候,就觉得他的样子好熟悉……却原来……原来就是身边的这人…… 阿策只是抱着怀里的人,一脸戒备的盯着他们,并不说话。 御剑斳微微眯起了眼,身影突然一闪,周日呢朝着阿策逼近。阿策神色一凛,只急忙将姜漓卿推开,而后一个转身躲开御剑斳的伸来的手,没想到御剑斳反手一抓,扯住了阿策胸前的衣襟,用力一抓,顿时就瞧见那被拉开的衣襟的地方,显露出来一个一块赤红的痕迹,是……一枚铜钱印记的模样。 这个印记,让御剑斳浑身一震,赫澜倾差点身体发软,只是一脸诧异盯着阿策胸口上的那个铜钱印记。 “居然……居然是你?”无法相信,莫说是他,就连御剑斳也一脸诧异。 他心心念念的十多年的孩子,没想到原来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可是自己却浑然不知…… 阿策不知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拧了眉,一个手拐,打开御剑斳的手,急忙退开。姜漓卿在旁看的脸色发白,一见两人分开,就忍不住朝着阿策跑去,将他抱住。 御剑斳回到赫澜倾身边,看他已经失了神的样子,拧了眉,捏住赫澜倾的手:“澜倾……” 赫澜倾回神,抬眼看向御剑斳,一下子就眼眶发红:“没想到居然就是阿策,我找了他这么多年,没想到他……他一年前就已经来到我身边了……” 御剑斳拧紧眉宇,深深吸了口气:“是啊,我们都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只是看着这个孩子觉得相识少年时的自己,才心生狐疑,想要看看他的身上有没有当年赫澜倾留下的铜钱印记,却没有想到,居然就真的是他…… 那两人的心境,阿策自然不懂,只是阴寒了神色盯着他们:“你们到底是谁?” 赫澜倾压抑着忍耐着没有说话,御剑斳深深吸了口气,才扭头看向他们:“你不用戒备,我们不是坏人,我知道,你叫阿策,是……是澜倾身边的人,只是当初你出来任务的时候,出了意外,直到今日才有你的消息” “我如何信你们?” 赫澜倾听的狐疑:“你忘记了吗?你出来之前,我还曾见过你的”只是……只是那时候如果知道阿册就是自己孩子的话,赫澜倾是不会让他出来的…… 阿策不语,只是盯着他们看去。 姜漓卿左右看看,最后才迟疑着问:“你们……你们如果真的是认识阿策的,那你们是来带他走的吗?” 赫澜倾与御剑斳都是一愣,还没说话,没想到阿策脸色一沉,当即率先开了口:“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我跟漓卿才刚成亲,我不会丢下漓卿跟你们走的” 得这话,赫澜倾与御剑斳才认真打量起了他身边的人。 有些稚嫩的少年人,应该是才刚到弱冠的年纪,模样清雅,神色单纯,眼底里透露出来的全是对阿策的依赖与信任,所以这个人……是赫澜倾与御剑斳的……儿婿? 御剑斳拧眉,好半响才开了口:“阿策,介不介意我们单独聊聊,你放心,澜倾会保护好他的” 姜漓卿神色依旧还有些惊怕,一双大眼只盯着阿策看去。 阿策迟疑片刻,捏捏姜漓卿的手:“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阿策……”姜漓卿想把他喊住,阿策却是已经跟着御剑斳走向一旁。 赫澜倾在原地看着,似乎才终于压下心里的波动,举步朝着姜漓卿走近:“你不用害怕,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姜漓卿……” “姜漓卿……”赫澜倾点头,面上带着几分笑意:“你跟阿册是什么时候成的亲?” “就……就在前天”看阿策与御剑斳没有走到太远,姜漓卿似乎才放下心来。 赫澜倾眼见着他眼底对阿策毫不掩饰的爱意,心里发暖之际又忍不住感慨:“你很喜欢阿册吧,如果我能找一点找到阿册,也许还能……” “你不要带走阿策好不好?”红着眼,姜漓卿突然求道:“我不想跟阿策分开,求你……你不要带他走” 赫澜倾明显一愣。 姜漓卿似乎愈发伤心,大大的眼眶里,豆大的泪珠忽然就滚落下来:“我很喜欢阿策的,我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你不要带他走” “一辈子……?”赫澜倾微微拧眉:“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看你现在似乎也才弱冠,还小,你与阿册的感情,当真能走完一辈子吗?” “我可以的!”姜漓卿突然大了声音:“我会一辈子都喜欢阿策,会对他好,阿策也会一直一直都喜欢我的,一辈子有多长我不知道,但我会用所有的时间来陪着阿策的!” 分卷阅读203 - 分卷阅读20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04 眼看着稚嫩的少年,说出这种话来,赫澜倾一时有些无言,他不敢断定姜漓卿少年时对阿策的情意会有多久,但也不敢说这份情就走不到最后,回想当年,自己与御剑斳不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一直到如今的吗? 低低一叹,赫澜倾,伸手擦了擦姜漓卿的眼角:“这件事我……”如何答应,那也是自己的儿子…… 姜漓卿更加心急,抓着赫澜倾的手,当即就给他跪下。赫澜倾明显一震,忙想要将他拉起:“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不……”姜漓卿执拗:“我不想让阿策走,我求你了,你别带他走好不好……” “漓卿!”原本一旁与御剑斳说话的阿策,一回头看着姜漓卿突然跪下,整个人都绷住,急忙跑了过去:“漓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阿策……”姜漓卿忍不住抱着阿策哭:“阿策,你不会跟他们走的是不是……你不会不要我的是不是……” “不会的”阿策将他抱住,连声安抚:“我不会走的,你已经是我男妻,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你别乱想别吓唬自己” 赫澜倾听着,想要开口,御剑斳错步上前捏了捏他的掌心,对他摇头。 阿策抱着姜漓卿哄了一会,才扭头看向两人,虽然一脸冷意与肃色,可是眼底依旧还是透着几分挣扎:“你们走吧,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漓卿现在是我男妻,我不能放着他不管也不可以,我现在就想陪着漓卿,其他的都不意去理会” “阿册……”赫澜倾刚开口喊他,阿册却已经揽着姜漓卿钻进草丛后面去了。 御剑斳在旁看着常常吐了口气:“让他去吧” “剑斳!为什么……为什么要他走,我们不是找了他们这么多年吗?”儿子已经找到了,可是这种不能带走的感觉让赫澜倾心里不能更堵。 御剑斳也是眉宇紧拧:“我知道你放不下他,我也一样,可是现在由不得我们了” 赫澜倾一愣,仿佛想起了什么。 御剑斳道:“之前我与阿策相谈的时候,知道他因为之前受伤,失了记忆,现在对他来说,姜漓卿与姜家才是他们的全部,更别说他已经与姜漓卿成亲了,如果我们硬要强行带他走,只会让他记恨我们,而且……”御剑斳拧眉:“现在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出于一个父亲的私心,我不想让阿册参与这场不知尽头的战事” 说是如此,可是当战争一起,天下百姓有谁能置身事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最近好像进入了低潮,又一次想要开天窗了,远目,我要淡定~ 杀气脸。 赫澜渊:你坑了我这么久怎么能说撒手就撒手 我:……望天 赫澜渊:必须□□的完结 我:唉…… ☆、第零零八章:根之所季 孩子的下落无疑是赫澜倾心里最大的波动,忍不住想要多多亲近阿策,却又总被阿策用那陌生戒备的眼神看着,瞬间如同一把弯刀,狠狠扎在心口似的,疼得赫澜倾脸色惨白。 已经三更时分,御剑斳看怀里的人还没有睡着,低低一叹,干脆翻身将人压住:“再不睡可就天亮了” “我睡不着……”赫澜倾拧眉:“阿册还在这里,可是他都不知道我是……” “澜倾”御剑斳柔声打断他的话音:“当年你为了赫家安危,不惜将阿册送人,便应该知道会有今日,而今阿册安好,又娶了男妻,你该放心才是,难道……你真想要拉着他跟我们一起过着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你……你可是还在怨我?”睁眼看着身上的人,赫澜倾突然就问了这话。 御剑斳似乎知道他心里所想,低低一叹,将手探入他的亵衣之中,低了头,细细的舔舐着赫澜倾的脖颈:“已经这么多年了,哪里还有怨呢,只是……我看如今若是阿册不愿,我们也不好强带他走,你看那个姜漓卿,怎么可能会放心让阿册随我们一样呢……” 闭紧眼,赫澜倾微微扬起了头:“这都是我咎由自取的……”姜漓卿似乎离不开阿策,今日只是去见了阿策,就能把他吓的跪下求情,如果阿策真要走了,姜漓卿……会怎么样…… 会怎样,其实连姜漓卿也不知道,只知道今天见过了那两人后,心里就一直惶惶不安着。 阿策看他侧身躺在被褥里面,手指在床上划拉什么什么,阿策干脆直接将他抱住,咬了咬姜漓卿的耳轮:“别再乱想了,你放心,我不会走,就算他们是我亲人,我也不会跟他们走把你留下的” 姜漓卿不语,低低一叹,转身埋进阿策怀里:“我是不是很坏,很自私呢?” “不会” 姜漓卿抬头看他,显得有些小心翼翼:“阿策……你……你对你以前的事当真一点也不好奇吗?万一……万一他们真的是你父母是你的家人要来带你走的,那你……唔……” 不给姜漓卿说完,阿策直接堵了他的嘴:“我不会的” 轻飘飘的几个字,似乎当真安抚了姜漓卿心里的不安,朝着阿策怀里蹭了蹭,姜漓卿不再问话,没一会到时当真睡了过去,只有阿策,在姜漓卿熟睡之后一直拧着眉宇,眸色浓厚,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这个晚上,不止御剑斳与赫澜倾睡不着,阿策也睡不着,还有个人,更睡不着。 夜色底下,这人站在树梢巅上,眺望着远方京城城门的方向,微微拧起的眉宇,脸上透着几分毫不掩饰的黯然。 “怎么?想见他何不直接进去?在这里观望,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收了目光,白画斳扭头看向那一身黑衣立于一旁的男人:“良宵美景你不去陪着你的兮夙影,来这里做什么?” 万俟夜淡淡一笑,干脆弯腰在粗壮的树杈上坐下:“他已经睡着了,但我睡不着,就出来转转,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你” 白画斳挑眉,笑问:“怎么?莫不是又惦记上了那家的美人?” “不是……”万俟夜竟是微微拧起了眉:“说不上来为什么,自从随你来了京城以后,我这心里就不踏实,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看万俟夜脸上的神色不似说笑,白画斳也跟着严肃起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万俟夜突然看他:“你说,我被你拖下这浑水,还能不能有全身而退的时候?”看白画斳想说什么,万俟夜又道:“我并非怕死,只是放心不下绍谦而已……” “你怎会这么想?”白画斳好笑:“以你万俟夜庄主的本事,有谁能轻易的要了你的性命?” 万俟夜低头轻轻一笑:“似乎我也太过杞人忧天了” 白画斳点头:“我答应你便是,日后不论如何,都帮你护住兮夙影平安无事” “多谢”万俟夜淡淡一笑,眼珠一转突然想起什么又问:“ 分卷阅读204 - 分卷阅读20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05 对了,你跟玉横……” 白画斳一愣,依旧轻笑:“他暂时不会回来的”除非季暮云醒过来。 万俟夜嗯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四周寂静了片刻,没想到树根底下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属下盗凌拜见庄主!”是那个消失许久的人。 白画斳只看他一眼:“何事?” 盗凌道:“属下与白凤已经找到了复莲笙” 盗凌带来的消息,无疑是让人激动的,有了复莲笙,想要救醒季暮云就还有机会,只是这传说中的东西,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真的。 营帐中,烛光摇曳,里面立着一名身穿月牙长袍却做江湖中人打扮的男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小心得将背篓里一小盆花盆了出来,那花色雪白嫩滑,花瓣根底红颜若血,却是那渐变的形势淡直花尖,让人看着仿佛整朵花都是浸泡在血液中的一样,花型与莲如出一撤,却只有一个拳头的大小,不同与莲生长水中,这话却是被男人用小碎石栽种似的。 “这东西……就是复莲笙?”白画斳看得狐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然手里的触感却并不柔嫩,相反还坚硬如玉般冰凉。 男人点头:“这就是古籍上记载的复莲笙,只要聚齐了归魂蔻,紫气丹,龙烛息还有复莲笙便可让人死而复生,虽不知道此法是否如是,但既然古籍所记,想来便不会有错,只是……”男人拧眉,眼底显露出了几分狐疑:“毕竟季暮云都死了这么多年,这些东西到底能不能救活他,我也不敢确定” 这话,说得白画斳心里一凉,回想着那时候赫澜渊的模样,白画斳只觉得心口跟堵满了石头一样。 赫澜倾在旁,看几人都肃然了神色,也拧了眉道:“其实……季爹爹也不算是当真死了” 众人瞬间扭头看他。 赫澜渊又道:“当年我给季爹爹用了龙烛息,他虽然是断气了一些时候,可是身子却一直温着,虽然没有脉象但……也不是彻底没了呼吸……”只是若有似无淡的难以发现。 听这话,男人双眼当即发亮:“如此,那成功几率便会很大了!” 万俟夜在旁拧眉:“可是季暮云不是在汴京吗?”要怎么救?马上赶回去? 御剑斳当即就道:“京城这边的事赫澜倾此时是无法脱身的,不过既然季爹爹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再等上几日,只是……在我们攻下京城之前,白凤先与盗凌返回汴京,待拿下京城之后,我与澜倾再赶回去” 白凤点头:“如此也好,要救火一个死了这么多年的人,我也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赫澜倾拧紧眉宇不言,可这心里却是十分迫不及待的。 万俟夜当即挑眉:“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赶紧拿下京城大家好去汴京才是” 然后御剑斳立马抬眼看他:“万俟庄主新将入军,不如就这京城为契,立下个君威给众将士看看如何?” 万俟夜当即眯眼看他。 为什么这御剑斳总感觉他这么坏!? 兮夙影在一旁听得拧眉,不待万俟夜说话,便立即道:“我也一同前去” 万俟夜扭头看他,知道兮夙影心里所想,最后只能低低一叹:“那你更衣吧,我带你去” 扭头看向两人先行离开的背影,白画斳微微拧眉,突然道:“我也去吧” 赫澜倾眼底明显有些意外。 一个京城而已,哪里需要他们两个大人物亲自出马,可是一想到在京城里的赫澜渊,赫澜倾又不再多说,只点了头。 可是……他们谁都不知道,数日前,赫澜渊已经陪着上官无玉,赶去了浣江。 ☆、第零零九章:无玉之难 凉风幽幽的船头,上官无玉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衣,在赫澜渊的指导下习武,一招一式甚至是内功心法都记得格外熟练,几乎可以说是一学百通。 看着眼前少年这稚嫩的骨骼每日学的大汗淋漓,赫澜渊心疼之际有满是都是欣慰,上官无玉也是个知刻苦的,学习时也从不偷懒,今日也是,连了一个上午,日跌时就已经浑身是汗。 “过来,给你擦擦” “澜渊爹爹”上官无玉乖乖上前,抬了头任凭赫澜渊给自己擦汗,看着赫澜渊那对自己宠溺的眼底,上官无玉脸上不禁挂了笑靥。 “累吗?”赫澜渊问他。 上官无玉摇头:“不累,还好,只是最近天气热了,好多汗” 赫澜渊笑问:“那晚上时我去给你烧水,你沐浴之后再睡吧” 上官无玉一愣:“这种事让下人来做就好,澜渊爹爹别……” “没关系”赫澜渊一脸是笑:“我喜欢帮你做些” 见着赫澜渊脸上都是满足于欢喜,上官无玉不再说话,随了他去。 夜晚时,上官无玉将自己脱得光溜溜的,少年人的身子精致细腻还十分柔软,许是从小的鲍参翅肚,把上官无玉养的肌肤嫩白,光溜溜的,身子水光滚过时,还十分晶莹剔透。 赫澜渊挽了绣着,拿着帕子帮上官无玉擦洗,看着少年人的身体,心里忍不住感慨:“看来这些你,上官海对你还好……” “他是父王自然是要对我极好的” 上官无玉笑道。 收敛起了心里的波动,赫澜渊不敢再想其他,虽然一次次忍不住差点要告诉上官无玉其实自己才是他的爹亲,是他血脉相连的爹亲,可是……话到嘴边,赫澜渊就说不出口了。 怎么说? 说他从小到大一直敬爱之人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说他只是当年被上官海抱回去的,他心里……会不会难受…… 虽然不知道,可是赫澜渊也不想让他难受。 沐浴之后,上官无玉又习惯似的钻进了赫澜渊的被褥,紧靠着赫澜渊的怀里,上官无玉脸上都是笑意,断断续续,突然就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说起皇宫里那个唯一能得自己好感的弟弟无辰,只是想着这次回京因为匆忙都没能去见他,等到了浣江 皇爷爷同意的话,他一定要把弟弟接过来……说着说着,靠着赫澜渊上官无玉就这么又睡了过去。 赫澜渊心里柔成一团,恨不得将怀里的少年紧紧抱住,又深怕会弄醒了他,只是放松了力量,紧靠着他一起睡去。 浣江虽距离京城有些距离,但这里确实大周兵力的核心之所,上官家的老祖宗在还没称皇之前就是定局浣江的,这么多年,浣江这里一直秘密养着朝廷兵马,就是为了防备什么时候会有朝变的情况发生,这个秘密只有每一代登基后的皇帝才知道,所以这么些日子以来,忌听风也只是以为上官清墨想要避祸京城,根本就没有想到上官清墨到这里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今的整个大周皇朝,浣江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皇权的象征,文武官员都随着上官清 分卷阅读205 - 分卷阅读20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06 墨来了这里。 因这上官清墨背后的调动,暂时压制住了各路的藩王,解脱了皇城被困的危及,也不知道上官清墨是不是因此而又松散起来,今日一早,忌听风刚去了上官清墨的寝殿,结果……却看见寝殿里,上官清墨正抱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恩爱缠绵着,那一瞬,忌听风僵硬门边,脸色一层层的变得惨白。 赫澜渊与上官无玉抵达浣江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两人直奔浣江行宫而去,正殿上,并没有看见上官清墨,倒是只瞧见了丞相忌听风。 看着他,上官无玉微微拧眉:“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我皇爷爷呢?” 忌听风神色挂着淡淡的笑,语调温和:“皇上昨日辛劳,这会子还在歇息,皇长孙殿下风尘而来,不如先去休息,待晚膳时再去拜见皇上即可”而后不等上官无玉再说什么,忌听风只吩咐人将上官无玉带下去休息。 赫澜渊跟在上官无玉身后,撇了忌听风一眼,凤眼微沉也不言语,只随着上官无玉而去。 忌听风坐在上方,身子一软,突然就拧起了眉。 晚上用了晚膳,赫澜渊陪着上官无玉再次去了正殿打算拜见上官清墨,可是这一次,又没有见到上官清墨,返回自己寝宫之后,上官无玉当即气得砸了桌上的东西。 “无玉……” 赫澜渊喊他,他没听见,回想着忌听风那副模样,上官无玉气得咬牙:“这个佞臣!是不是不弄得我大周国灭就不肯罢休!连着两日都不让我去见皇爷爷,难不成他还想谋害我皇爷爷好取而代之!” 赫澜渊听得拧眉,忙捂了他的口:“无玉,你往日的自制与冷静呢?这时候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上官无玉脸色依旧阴霾,只偏了脸:“澜渊爹爹,不是我胡乱说的,我其实是都知道的,只是苦于皇爷爷宠爱他忌听风我才说不得” 赫澜渊道:“既然知道说不得,那这个时候就更不应该再说” “难道就让我看着这个佞臣如何毁了我大周江山的基业吗?” 赫澜渊低低叹息,伸手将他抱住:“无玉,你还这么小,怎么能……去想这些不应该是你所想的问题呢……” “不是我要去想,实在是……”上官无玉话音一噎,乖乖靠近赫澜渊怀里,软了声音:“澜渊爹爹,你知道现在外头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他们又是如何议论我上官家的,我知道,皇爷爷手腕过于严厉,这些年百姓赋税加重又加重,可是再如何也不至于会弄得短短两年就弄得狼烟四起兵阀各地。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我上官家怎会走到今天这步要弃皇城而逃?” 赫澜渊听得拧眉。 对于上官家如今的境况,上官无玉绝不是才知道的,他必定是留心观看了许久,甚至查了许久,只是…… “若是你皇爷爷愿意,一切也许还有转机,但若你皇爷爷不愿,就凭你一人之力,不过也是螳臂当车罢了” “可是……” 叩叩叩。 “皇长孙殿下”门外突然传来宫人的声音:“皇上传召您即可前往正殿觐见” “知道了”长长一叹,上官无玉松开抱着赫澜渊的手,揉揉脸似乎在调整情绪:“我先去见皇爷爷,澜渊爹爹你在这里再休息一会吧” 赫澜渊摸摸他的头:“不用,我随你一起去吧” 赫澜渊随着上官无玉来到正殿的时候,忌听风只坐在一旁垂眼敛眸,上官清墨面容冷峻,整个正殿之上的气氛都透着几分古怪,上官无玉心里狐疑,忍不住看了赫澜渊一眼,似是得到他的鼓励与安抚,这才踏步上前:“孙儿拜见皇爷爷” 上官清墨久不言语,只是一双阴沉的眸紧紧盯着跟前的孩子看去,直到许久方才开了口:“无玉,朕记得,你早已离开汴京,何以直至今日才赶来浣江?” “回皇爷爷,孙儿与父王离开汴京之后,便直奔京城而去,没想到却在城外遇上了伏击,孙儿受伤与父王等人被乱军冲散,一直藏匿着小心养伤,直到遇上了赫元帅,才知道父王无恙,并随着赫元帅急忙赶来浣江” 啪——! 上官清墨突然拍桌怒斥:“还想糊弄于朕!那些时日你到底是在养伤还是在偷偷联系反军将我大周军事秘密相告于他人!” “皇爷爷!”上官无玉大惊。 上官清墨依旧怒斥:“无玉啊无玉,枉费这么多年来朕对你的栽培与疼爱,却想不到这最后反咬朕一口的人居然是你!!!” 上官无玉膝盖一软,立即跪下:“皇爷爷明察!孙儿并没有背叛爷爷!更不曾勾结反军乱臣啊!” “没有吗!”上官清墨神色愈发阴霾:“如果你当真没有那么天牢里的那些犯人是如何逃脱尽归了赫澜倾名下的!” “这!”上官无玉脸色当即惨白,完全没有想到,皇爷爷居然知道了。 眼见着上官无玉的反应,上官清墨更加愤然:“汴京一战事由你提名夏侯曦出战,因你一言,夏侯曦是来了,可之后又因你之信而撤离汴京!朕都不知道,何时起这夏侯曦如此听你调遣了!” 眼看着一向对自己宠爱有加,虽总爱试探自己却不曾怒斥过自己的皇爷爷这般震怒,上官无玉一时只僵在原地,完全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澜渊站在一旁,看着上官无玉小小的身子孤零零的跪在地上,心里异常疼惜,也走到他的身边一起跪下:“皇上先请息怒,皇长孙殿下而今不过才八岁,即便之前授命前往军中学习军事,但他又能所知多少?夏侯曦撤离汴京,这是臣等都无法预料之事,若将此罪名落在皇长孙身上未免过于牵强,毕竟皇长孙而今年幼,如何能调得动堂堂侯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如何调不动!?”上官清墨咬牙切齿:“只怕你还不知道吧,无玉幼时可是得这夏侯曦青眼授业了三年!”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夏侯曦还是上官无玉的师傅。 赫澜渊一愣,完全不知这事。 上官无玉听得心里一阵阵发凉,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赫澜渊一眼,而后又憋不住红了眼眶,紧盯着上官清墨:“皇爷爷……已经不相信孙儿了吗?” “朕如何信你!”上官清墨也是一脸同色:“你一来了浣江,京城就被赫澜倾带人攻破,你父王……他也……” “父王怎么样了!”上官无玉心里发急,忍不住膝行向前:“皇爷爷,父王他怎么样了!司马将军不是陪着父王在京城养伤的吗!怎么会!” 砰——! 上官无玉没说完话,上官清墨抓了茶杯狠狠朝他丢掷过去,一双眼泛着恨色:“你还嘎、敢问!若不是你与赫澜倾勾结在先!怎会害得你父王命损他人之手!” 一句怒斥,震得上官无玉浑身一软,几乎跪不 分卷阅读206 - 分卷阅读20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07 住。赫澜渊将他抱着,感觉到怀里少年的瑟瑟发抖,赫澜渊心里满是心疼,同时又充满了疑惑,当即忍不住扭头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丞相忌听风,然而忌听风只是眼观鼻鼻观心,根本就言语一句。 上官无玉到底还小,回了神后,双眼瞬间通红,朝着上官清墨跪爬过去抓住他的衣角:“皇爷爷,我父王……父王他不会死的!他有司马将军保护着,京城里又有大军护着,就算赫澜倾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攻破京城的,皇爷爷……皇爷爷……” “滚!”上官清墨怒踹一脚,当即就踹得上官无玉滚下台阶:“汴京中,你也知司马殇不敌赫澜倾,可是你却还将司马殇与你父王留在京城自己来了这里,下一步想做什么?” “皇爷爷……不是我……”上官无玉爬起身来,小小脸上全是惊恐与泪渍:“天牢的事我虽然插了手,但是我没有背叛皇爷爷,那些大臣,我只是让随影将他们送出了关外,并没有做其他的什么……更不可能……不可能会与赫澜倾结谋,杀害父王啊……皇爷爷……”说道后面,上官无玉管不住自己,已经是泣不成声。 赫澜渊在旁看着心乱如麻,想要爆起将上官无玉抱住,可是又不敢妄动,这个时候自己若做了什么都会牵动到上官无玉安全与否的问题。 上官清墨,眉宇死死拧成一团,眼底虽有不忍,但更多却是心寒,一把抓了上官无玉的衣服,上官清墨居然将他这么提了起来:“无玉,告诉朕,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其实是什么都懂的!” 上官无玉一愣,睁大一双泪眼,盯着上官清墨,好半响才说道:“是啊,我什么都懂我都明白,皇爷爷你偏爱忌听风,为了不惜冷落皇奶奶多年,致使皇奶奶最后抑郁而终,父王也跟你一样偏爱如妃,对母妃关切越来越少,甚至连我也不如何关心了,皇爷爷虽然疼我,可是……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些,我只是想活在一个正常平凡的家里,我不想总活在皇爷爷时不时的试探里面,提心吊胆,我更不想连在自己家里,也要小心防备深怕如妃会像当年对母妃那样也给我下毒死得不动声色,这种感觉皇爷爷你应该能明白吧……”所以……这么早就懂得这些,处了上官清墨的教导,也还有其他的原因在里面。 可是…… 上官清墨却说:“所以你就借着此次之事抱报复?” 上官无玉一愣,哑然一笑:“看来皇爷爷是已经给我定了罪……”倔强的小脸强忍了哭意,最后上官无玉赫然扭头朝一旁的忌听风看去,怒吼着:“忌听风!!!这次的事摆明了就是你在陷害我!今日我皇爷爷能听你教唆!来日我皇爷爷一样也会听他人所言!到时候只怕你丞相大人的下场比起我这个皇长孙而言更加不如!!!” 忌听风眸色一闪,似乎想起了那被上官清墨藏在寝宫里的人,只是他垂着眼睑,根本就让人看不见他眼底的表情。 上官清墨似乎被踩住红心,怒斥一声:“混账!!!”猛然将上官无玉狠狠砸了出去。 赫澜渊心里猛然一震,急忙飞上上前将上官无玉借助。 上官清墨怒而甩袖:“来人!将上官无玉压下去等候朕的发落!!!” ☆、第零零十章:皇城夺战 昏暗的牢房里,上官无玉站在中间,已经被人褪下玉冠与华服的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看着四周的铺满地上的干草,还有那在墙角爬过的老鼠,上官无玉眉宇紧拧,脑子里一直挥不去的都是之前上官清墨掐着自己衣襟,双眼泛恨的模样,心里就一阵阵的痛着。 在寻常百姓的家里,一个八岁的孩子应该是什么模样? 一定是无忧无虑,成天下河抓鱼,爬树掏鸟窝的吧? 有那个孩子会像自己这样,明明不过才八岁,可是心里……却好像压了很多的事,今天终于汇聚一处,几乎喘不过起来。 人都道,无情最是帝王家,这话……可真是一点也不假,连对着的亲孙儿,皇爷爷也能说下牢就给下牢,说砸死就能毫不留情…… 回想着上官清墨那时的狠厉,上官无玉只觉得自己周身发凉,忍不住蹲下身来,将自己抱成一团,皇爷爷的所为固然让人难受,可是最接受不了的,还是父王毫无症状死于他人之手,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是上官无玉随着赫澜渊刚启程离开的第五天,万俟夜与兮夙影连着白画斳一起率兵攻入皇城…… 这两人的领兵,所带不过五千兵马,赫澜倾在旁看着淡淡拧了眉宇,还没说话,白画斳道先笑了一句:“回京城而已,怎用得了这么多人” 万俟夜斜眼看他,嘴角笑意趣浓:“既然你嫌弃人多,那你便只带盗凌一人岂不更好?多简单呐?” 白画斳不知是想到什么微微眯了眼:“盗凌不必随我进去,让公孙龙与我同路即可”说着,拍了拍万俟夜的肩膀:“来比比,看看谁先攻克皇城?” 万俟夜挑眉看他。 赫澜倾在旁揉了揉眉心:“交给你们五千零一的人马,要是损失惨重,不论是谁都当依照军法处置!”不要这么影响军心!这么不可靠的表现是想害死多少将士! 白画斳轻笑一声,捏着手中的折扇,叫上一旁的公孙龙转身便走。 万俟夜也是摇头轻笑,而后翻上马背,看了一眼等候多时的兮夙影,随即高举了手:“出发!!!”五千人的兵马是比不得五万人来得轰动,但这也是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左右两翼的骑兵高举着那绣了策字模样与万俟模样的气质随着万俟夜的步子直奔京城方向。 马背上,兮夙影也换上了一身的戎装,白色的披风披在身后,红巾系在颈上,一身白色的盔甲,翻出衣襟处都是沉淀的藏蓝颜色,长发高扎了的模样,露出的面容比起往昔更显清雅,只是那妖仙般的面容,依旧还是尽显妩媚,不见英气。 这是兮夙影第一次带兵出征,但是……却是陪着另一个人,扭头看看他的侧颜,兮夙影顿时又拧起了眉,当初虽然答应了师傅,要杀了万俟夜,但是……任何事都比不得南宫越的遗愿来得重要。 “害怕吗?”正走神,一旁伸过的手,却是突然抓住了兮夙影拉着缰绳的手,万俟夜一脸温和,眼神温柔地看他:“如果害怕,就跟在我身边” 兮夙影微微摇头,将手抽了出来:“你护不住我一辈子的” 万俟夜听得微微拧眉,也不再言语。 天策军的驻扎地,距离京城城门并不太远,万俟夜率领着五千人马,不过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就已经抵达了东门城下,只是这里大门紧闭,城门上的士兵一个个也全都严肃以待。 万俟夜一抬手,大军停下 分卷阅读207 - 分卷阅读20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08 ,左侧的将军肖雄会意,当即独自打马上前朝着城门上的士兵高喊:“喂!城楼上的!我家将军万俟夜大驾光临,尔等还不速速开门下来投降吗!” 城楼上的士兵并没理会,而后不一会,就瞧见城墙拍开的弓箭手对着城门底下的肖雄就是一阵乱射,差点给肖雄射成了马蜂窝。 万俟夜微微眯眼,看城门上指挥士兵房间之人,忽而朝兮夙影问:“这般的距离与射程,你可能射得中那个中军?” 兮夙影看了看仔细估量了一下,当即拧眉:“不行,射程太远,弓箭射出的力道不足不说,城门上又有石墩做护,想要射中他根本就不可能” “那如果我行呢?”万俟夜嘴角带着几分笑意似玩味:“三箭之内,若我能射中城墙上的中军,你……晚上过来侍寝?” 兮夙影眸色一闪,不羞不怒,只看了万俟夜一眼:“你能射中再说” 万俟夜当即点头,取过马背上配置的弓箭,骤然腾身而起,他这一飞冲天,弄得两边人马都跟着扬高了头朝他看去,然而万俟夜只在空中旋身的一瞬间,就拉弓打箭,仿佛只是一眼就已经锁定了目标,箭矢飞出,直逼城门方向,万俟夜衣衫猎猎,运气间双脚互踩,借着微弱的使力,朝前划去竟是追赶上自己之前射出的箭矢,而后脚尖轻点箭矢,身体再次冲着高中飞跃,这一下几乎所有的人都要扬高了头才能看见他高空翻腾的身影,只是城门上的中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万俟夜的动作,就被万俟夜手中的箭封锁咽喉,骤然倒地却是连双眼都未曾合上。 两箭连发,万俟夜身影朝下飞落,稳稳落与马背,刚朝着一旁惊愣住兮夙影一笑,随即大声呵斥道:“攻城!”而后五千人马,呼号着,抱着粗壮的撞木直冲而上,轰隆的一声重响,紧闭的城门晃了晃。 失去了稳定人心的中军,城门上的大周士兵似乎也跟着变得不堪一击,只急忙的朝下放箭投石,一块块的大石砸上,瞬间死伤将近百人,如此防御的攻势,仿佛是更加刺激了天策军想要啃下这城门的决心,而后一个个嗷嗷叫着,直冲而上,更有士兵架着云梯,之攀升而上全然不顾对方投下的大石。 攻城的开场是惨烈的,可是一旦那些抱着撞木的士兵,用力的撞开了城门的大门时,城楼上的士兵一阵心慌,慌乱间却是给了云梯上士兵的机会,一个两个冲上了城门,而后随之的冲上城墙的士兵杀开一条血路,彻底的占领了这里。 打开的大门,抵不住天策军的疯涌而入,进了成,天策军对着前来支援的大周士兵就是一阵凶狠的砍杀,整个士气如虹,气势逼人…… 京城里的百姓,早已吓的直朝着家中角落地窖里藏,房屋的惨叫声砍杀声直吓得他们浑身哆嗦,兢兢战战就害怕城门外冲进来的乱军,会连他们这些士兵也不放过,只是意料外的……成群的士兵从他们家的门前涌过,只追杀着大周援军,仿佛完全没有一个人想要冲进他们小百姓的家里搜刮杀人…… 正前城门,万俟夜带人攻破了城门了,而另一边,白画斳带着公孙龙从一小道的侧门处进了京城后,就直奔皇城脚下的元帅府而去……他想去找赫澜渊,只是没想到来到了元帅府,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司马殇身负保护上官海的职责,不敢有半点的疏忽,再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开始安排上官海朝着西城城门的方向撤离西城方向直通海域,出了城门,只要上官海上了船就能够安全,但是没想到司马殇当带着上官海离开不久西城城门,就遭到了另一拨人马的击杀。 作为大周赫赫有名的威武将军,司马殇的真功夫是实打实的,只不过这种时候,上官海的安全成了缚绑他手脚的重要因素,一时间反倒有些被动。 上官海原本有所好转的伤势,在这一番折腾下,不免又苍白了脸色。 司马殇看他神色不济,安排副将指挥战事,便将上官海直接拎到自己的马背上箍身前,一扬马鞭,便带着一队中军快速撤离。 皇城内战事咋起,西城门外也是战事咋起,喊杀声几乎震响了天边,兵器碰撞的声响也是格外的刺热血脉,皇城里的士兵,人人都知道那是天策王赫澜倾的军队,可是这西城城外截杀司马殇等人的却又不知是谁的部队,不同于一般士兵穿着的军服,他们身穿的军装全都同一的黑白两色,如若棋盘上奔走的围棋,仿佛每一步都是被人算计好了的,直将司马殇留下的副将与他的军队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追击出来的白画斳与公孙龙站在远处,遥遥观望着这一片战场,白画斳眉宇微拧,眼底透着几许凝重,公孙龙却是沉了面色,神色间的诧异于惊讶毫不掩饰。 似乎超出了正常军队的配置,眼前那些如若黑白棋子的人,没有旗兵,只有士卒,运动间,仿佛是牵引了这战事的走向,而后……成败已定。 白画斳没有看到最后,一挥马鞭,只追着司马殇撤离的方向而去,临近海域,上官海在司马殇的安排下已经上了船,等公孙龙与白画斳追赶过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却是司马殇就地摆开的阵型。 旗兵上,那写着潦草威武二字的旗帜被海风吹的猎猎翻飞,准备好了迎接的战斗的大周士兵一个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同归于尽似的戾气,马背上,司马殇仰头看了看远处天边的云,微微眯眼,却是突然高昂得道:“白画斳,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公孙龙听着声音,眉宇拧得更紧,眼看白画斳当真是要出去,公孙龙忙将他按住,白画斳却只是朝他摇头,扶开公孙龙得吁马直接走了出去。 “你怎知来人是我?”白画斳面色带着淡淡的笑意,胯下的坐骑缓缓上前,一点也没有即将将主人带入危险的自觉。 司马殇定定看他并不回答,只是抜出腰间的佩刀,指向白画斳。 白画斳依旧不慌不乱:“司马殇,以你的本事屈居大周之下,岂不可惜,何不转投天策军账下,与那悯晨来日共创开国盛世?” 认真来说,白画斳还是比较欣赏司马殇这个人的,虽然司马殇有时候的一根筋已经通到了泥巴里,但这人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恃强凌弱的人,当然如果除开两人当初情敌的身份,白画斳还是十分愿意多花点心思将人拉倒天策军账下。 司马殇顿时眯眼:“若是本将答应,你是否就此远离澜渊?” “……”果然情敌什么的永远都不会有谈拢的可能。 微微摇头,白画斳依旧面色挂笑,可是须臾的眨眼间他却是拿着手中的兵器直接朝着司马殇的方向冲了过去。 公孙龙看得大惊,只能眼见着白画斳直愣愣的进了司马殇布下的阵地,而后外围士兵的一番运转,已经将白画斳困在了 分卷阅读208 - 分卷阅读20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09 中央,公孙龙急得咬牙,扭头看向那已经行驶起来离开岸边的船只,直恨的一阵牙痒,这个时候想要活捉上官海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被士兵围拢的阵型里,司马殇与白画斳骤然交上了手,那一刹周围的士兵跟着一起攻击,长矛直向白画斳的身体刺杀过去。白画斳脚尖一点翻身旋起,一手抽其中一名士兵的兵刃,两手握住狠狠一挥,就朝这司马殇从下往上的挥砍过去。司马殇佩刀一道,弯身闪避手腕飞翻转又将佩刀朝上扫去。白画斳一个转身退离,落地时四周士兵再次疯涌而上,直把一旁的公孙龙看得心惊胆战。白画斳将手里的兵刃竖立一挡,而后凌空飞起,刷刷刷的几声硬是将四周的士兵都打得砸了出去,司马殇却是看着这个时机,猛然飞身,两手握刀铺天挥砍而下,白画斳一个闪身,被他险险地削掉了几缕发丝,微微拧眉之间,白画斳突然弃了兵器,运足功力凌空一掌直接朝着司马殇的方向拍打过去。 轰——! 一声重响,放射而出的气流激得前方的士兵倒了一片,司马殇刚闪身避开,白画斳又再出一掌,这一次落了半掌在司马殇的胸口,另外半掌被他躲了开去。 一场持续到黄昏的战事,似乎已经接近了尾声。 白画斳立于众人中间,垂下眼睑,优雅地拍了拍衣角的污渍,没想到这个时候司马殇背后的却是快速的聚集了一群弓箭手,目标赫然对准了那中间的白画斳,若是白画斳这一动,任凭他功夫再好,也抵不住上百支剪一起发射,不然的话,那结果就算不是刺猬,也得变成一头箭猪。 “嗯,我倒是小瞧你了”白画斳眸光扫了一眼,当即轻笑。 司马殇擦去嘴角的猩红,拧眉看他,也不言语,直接下令,而后咻咻咻的雨箭直朝着白画斳的方向发射过去。 公孙龙在旁看着,脸色惨白一片,当下一把丢出早前准备好的草人,咂了过去,一个闪身而上,拉了白画斳飞身就走。 司马殇神色难看之极急忙夺过弓箭,快速的拉弓搭箭,目标白画斳的心脏,没曾想刚射了箭出去,公孙康却是伸手一挡硬挨了下来。 一场争夺皇城的战事,仿佛就此打住,日落西山天幕黑尽,由万俟夜带领的人家,将京城里残留的大周士兵全都清理了个干干净净,白画斳带着受伤的公孙龙返回城中的时候,那一拨击杀司马殇黑白军已经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无人清理,而那个被司马殇送上船的上官海,在还没下船的时候就被人发现……死于房间里面……容颜安详…… ☆、第零十一章:牢中父子 京城夺舍一战,上官清墨早有预料,只是让他没有预料到的却是这一战中太子上官海的死,上官海虽然生性有些懦弱,但却是孝心极重之人,对于他的暴毙,上官清墨心里怎会没有伤心,只是他虽有伤心,可陪在他身边最多的人却不是忌听风,而是另外一个他新得得美娇人。 郁郁之日,上官清墨对外宣称伤心太子驾薨之事不愿见人,却是整日都由那美娇人相陪着,忌听风偶有被他宣召的时候,但比起过去留宿在上官清墨的身边,忌听风此番却是不愿再做留下,只陪了上官清墨用膳劝慰几句便以国事为由,先行退下,而离开后,忌听风只写了一张纸条,将其放入杜若鸟颈子上的小项圈里,便将鸟给放飞了远处。而另一边,因为上官无玉被上官清墨下了牢狱的事,赫澜渊已经连着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如此,身体竟是出现了病态,今日一早,刚想离开房间的他才走到门边,忽而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都站立不住。 忌听风来他门前,看他紧抓着门边,脸色苍白的模样,当即微微拧眉:“赫元帅可是身体不适?” 赫澜渊明显一愣,甩甩头,而后拧了眉地朝他看去:“没有” 忌听风也不多言,只是看着赫澜渊绕过自己便要出去,当下又道:“这个时候,你还是别去看望皇长孙为好” 赫澜渊明显一僵。 忌听风盯着他的背影:“而今皇上正在气头上,还没有发落皇长孙便是顾念着他乃皇家血脉,此时若你前去探望,若是激怒了皇上,到时候……” “忌听风!”赫澜渊转身,凛冽了眸地看他:“你费尽心机对付一个尚不足十岁的孩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跟本就没有想要刻意对付谁,又何来的为什么?”忌听风只是淡淡一笑:“不过你若愿为我所用,也许我还能保得皇长孙一命” 赫澜渊的一双凤眼顿时杀意四起。 忌听风却毫不在意:“我看得出来,你十分在意皇长孙殿下,如此,要不要答应一句话而已” 拧了眉,赫澜渊盯着忌听风看了许久,终于道:“我要先见无玉!” …… 皇城夺舍一战战事定下,余下的便是长孙无极的事,安排好了这边,赫澜倾便准备着要前往汴京救人,至于那次白画斳与公孙龙看见的黑白棋军,长孙无极听后表示听没有得到相关相信,赫澜倾拧眉半响,还没说话,万俟夜便开了口:“这件事,还是交给我与白庄主手底下的人去查看吧” 赫澜倾一愣,想到这两人的能力与本事,当即点头:“也好,那这事就全权拜托万俟将军了” 万俟夜当即挑眉。 白画斳悠悠解释道:“我要前往汴京一趟暂时管不了太多了”现在的战事瞬息万变,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与赫澜渊对战,当务之急是要先救醒季暮云,以免日后与赫澜渊又再次兵戎相见。 明白这点万俟夜也只是能点头,兮夙影在旁看他一眼,也不知怎的,就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似安抚一样,万俟夜神色一怔,扭头朝兮夙影淡淡一笑,随即反手将兮夙影的五指拽住。 商议好了,几人翌日便准备快马返回汴京,只是这一夜,想到那个与姜家躲在山林里的阿策,赫澜倾又毫无睡意,御剑斳看他如此放心不下,干脆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吃干抹净,让他在无力多想孩子的事,第二天,三人一起快马加鞭,直奔向汴京方向而去。 早上的阳光淡淡,一缕一缕的金色映照下来,山顶上的少年穿着一身藏蓝的衣衫,看着山路里那三人离开的影子,抿紧了唇。 “阿策……” “你怎么来了?”阿策一愣,扭头看向身后的人,看他穿得单薄,忙上前解下自己的衣衫给他披上。 姜漓卿也抿着唇,虽然想要努力的压抑着,可是那双大大的眼睛,还是遮盖不住他心里的伤痛:“阿策,不如你去……” “回去吧”不等姜漓卿把话说完,阿策只拉着他转身离开:“现在外头不安全,别在这里久留” 姜漓卿不再说话,只是一幅心事 分卷阅读209 - 分卷阅读21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10 重重的样子跟在他的身后。 阿策扭头看他,捏了捏他的掌心,才道:“我只是想送一送他们,但没有想过要走” 姜漓卿连眉宇也拧了起来,依旧没有开口。 …… 得了忌听风的帮忙,三天后,赫澜渊终于还是进了牢中看望被关在这里的上官无玉,比起第一天被丢进来的伤心与失望,上官无玉现在已经冷静了很多,只是当见得赫澜渊的到来时,还是以免一番惊喜。 眼见着往日里那个精雕玉琢的孩子,现在变得有些像个小花猫似的样子,赫澜渊心里疼惜,忙拿了帕子给他擦拭:“无玉,被关在这里,你怕不怕?” “我不怕”上官无玉摇头。 给上官无玉擦干净了小脸,赫澜渊低低一叹:“你放心,不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救你出来了” 上官无玉反倒朝他一笑:“澜渊爹爹,你不用为我担心,不论怎么说我到底也是皇爷爷的亲孙子,他虽然生气,但不会杀我的” 赫澜渊听的眸色一暗,忍不住摸了摸上官无玉的头。 你不是上官清墨的孙子…… 这话,赫澜渊之前就说不出来,更何况是现在?要是说了,这对无玉该是一种怎样的打击? 装作没有看出赫澜渊眼底的担忧与心疼,上官无玉低头看着赫澜渊放在桌上的食盒,一脸的馋猫样:“这是澜渊爹爹你带给我的吧?”食盒打开,里面放着几个精致的小菜,上官无玉面色一喜,扭头朝他看去:“澜渊爹爹,这是你做的么?” “嗯,是我做的”收敛心绪,赫澜渊上前,拉着上官无玉坐下:“我知道牢里的伙食不好,所以就自己做了一些带过来,你快些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还是澜渊爹爹疼我”上官无玉一笑,拿了碗筷就一幅天真的样子开始吃了起来。 赫澜渊在旁看着,想着他如今身处的境地,上官无玉非但不怕,还一脸天真笑意的模样,顿时就让和赫澜渊觉得这心口,拧得难受。 所以……孩子到底还是孩子。 有时候表现得太过冷静于随遇而安,反而更容易显得他的心机不凡,这个时候,赫澜渊反而更希望,上官无玉能抱着自己,说他害怕他要出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装得无所畏惧…… “澜渊,爹爹你也吃”上官无玉突然抬头,夹了一块肉菜,递到赫澜渊嘴边。 赫澜渊一愣,本是想让上官无玉自己吃,可是看着上官无玉那张小脸,赫澜渊说不出口,只能张口咬下。 上官无玉当即面色一喜,低头继续吃东西:“澜渊爹爹做的真好吃” “你喜欢,以后我常给你”赫澜渊说着,将口中的东西刚一咽下,没曾想不出一会却是刺激得自己胸口有些翻涌,而后不过眨眼,就刺激得赫澜渊一个没忍住,忙歪过开去,呕了起来。 “澜渊爹爹?”上官无玉顿时一惊,忙朝他看去:“澜渊爹爹,你怎么了?” “咳……没……呕……”还没缓过,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弄得赫澜渊都有些难受。 上官无玉忙给他拍拍后背,一张脸全是担忧:“澜渊爹爹,你是不是病了?” 赫澜渊摇摇头,一直到咽喉里彻底没了刚才那肉菜的味道,似乎这才缓了下来,深深吸了两口气,赫澜渊擦过嘴角,转身抓了上官无玉的手:“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只是这两人有些不太舒爽而已,没什么大事的……” “澜渊爹爹……”看着赫澜渊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的脸,上官无玉瞬间就控制不住,一个眨眼,就红了眼眶。 “无玉,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话没说完,上官无玉的眼睛里就有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赫澜渊心里一慌,忙将他拉进怀里抱住:“无玉,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伤痛恐惧的情绪一旦打开,似乎就再也关不住了,任凭上官无玉如何也管不住自己,只能放任了自己紧抱着赫澜渊,埋他怀里哽咽着:“父王已经没了……皇爷爷现在也不疼我了……要是澜渊爹爹你再出事了,我……我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无玉……”赫澜渊眉宇紧拧,垂下的凤眼也泛着几分雾气:“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我还要带你出去,我还要在以后看你娶妻生子,我们都不会有事的,别人你可以不相信,但你不能不相信我是不是……?” “我信我信!”上官无玉哽着,仰头看他:“别人我都不相信,但是我相信澜渊爹爹,除了父王,你是对我最好的,是最亲的!” 一句最亲的,会给赫澜倾心里带来怎样的波动,上官无玉并不知道,可是赫澜渊却觉得,为了这话就算死了也值得,但赫澜渊知道,自己不能死,因为他要把无玉带出去。 看过了上官无玉,知道这孩子的心里建设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坚韧,赫澜渊也放心了些,只是刚一离开,他就接到了上官清墨传下来的旨意。 要他带兵出征汴京。 ☆、第零十二章:冰床上人 与赫澜倾的再次对战,赫澜渊早已有所准备,只是心里放不下的是那个被关在牢里的上官无玉,忌听风看出他的担忧,道:“想要彻底洗去皇上对皇长孙的猜疑,赫澜倾的人头才是最好的证据” 赫澜渊拧眉:“这些时日,你可能保证无玉不会出事?” 忌听风道:“必保他毫发无损” 赫澜渊不再说话,只是转身随着忌听风一起去了大帐接管大军。 军中大营里,等候这里的有六个人,全是忌听风这次点出来交给赫澜渊的主将,其中一个人赫澜渊之前还与他有过合作,那是…… “末将肖誉,参见元帅” 肖誉起身行礼,余下几人则是全都盯着他看。 赫澜渊微一点头并未说话,忌听风随后进来,几人当即又急忙朝他行礼。 忌听风客气一声,与赫澜渊入了上位便对几人笑道:“这是玉横赫澜渊,是大军主帅,之前肖誉便是一直在澜渊帐下,你们曾有过合作,想来这次必会比上次更加默契” 肖誉点头,看着赫澜渊的神色带着几分笑意,却没有开口询问赫澜渊的伤势,也是、如今都过了这么久,想来他的伤势必定是痊愈了,不然又怎会回来? 眸光看向另外几人,忌听风道:“这四位,我挑选出来的干将,而今归你麾下” 那四人齐步上前,朝着两人单膝跪下。 “末将林忠,参见元帅!” “末将程兵,参见元帅!” “末将完颜弼参见元帅!” “末将完颜络参见元帅!” 这四人都是二十岁上三十年下的青年人,一个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说话声又中气十足,不像是一般军人,倒更像是江湖上收罗出来的武者。 分卷阅读210 - 分卷阅读21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11 赫澜渊点头:“四位将军起来吧” 忌听风一笑,看向立与几人后的男人,又道:“这是我安排给你的军师,润芝张琪” “张琪?”赫澜渊一愣,认真地看向忌听风口中的人。 张琪穿着一身儒衫,头戴礼帽,文质彬彬的模样,一看就是个弱书生,可是他的双眼无形间仿佛又暗带杀机,回想着兮夙影曾经说过的事,赫澜渊不禁对这人多看了两眼。 张琪微微一笑,朝他作揖:“早闻赫元帅之名,今日得见,实在是闻名不如见面,日后学生可还要请赫元帅多多照顾了” 赫澜渊只是点头。 忌听风笑道:“以后你们几人就全归澜渊麾下,可是要好好合作,驱尽反贼还我大周一个太平盛世的”话是说得好听,但要还不还他们都不是关键。 做了交接,忌听风当日便又离开,张琪连着四位将军也一起退下,大帐里,一时间就只剩下肖誉与赫澜渊。 毕竟是曾经相识的人,相处起来的感觉不似与另外几人那么生疏,只是…… “这个张琪到底是怎么回事?”赫澜渊满脸狐疑。 “这个人我也不太清楚” 肖誉微微拧眉:“当日夏侯西撤兵不久,张琪便被丞相委任过来担任军师一职,虽说这张琪手无缚鸡之力,但他却精于兵法,排兵布阵很是厉害,在军中有着不小的军威” 赫澜渊垂了眼睑,神色有些凝重。 “元帅……?” “无事”赫澜渊摇头:“这个人你且小心一些便是”区区一介书生,对兵法精通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个人……想着他眼底那双透着若有似无的杀机,赫澜渊的心就忍不住拧了起来。 这个人……不可不防。 作为天策军首都的汴京,一直都是上官青墨最想啃下的硬骨头,但是大周国内,能与赫澜倾匹敌的人不多,或许是有,但是这些人都不在上官清墨的身边,可是……如果有一个精于算计的人在,以智取,哪怕武功再高的人,也会有中招的一刻,到时候一举拿下不就是指日可待? “传令下去,三更做饭,五更出兵,分作四队,轮番上阵攻抢汴京城!” 营帐里,商议出了作战事宜,肖誉便开始传令。四位将军领兵退下去做准备,但这张琪却还留在帐中不走,似是有话要说。 赫澜渊一夜未眠,脸色透着几分苍白,肖誉想他刚来便忙着弄清楚大军目前情况,还没好好休息又遇上张琪提议出兵的事,这会子怕也是撑不住了。 “元帅,不如您先去休息,这里我来看着,有情况我再通报”肖誉上前道。 赫澜渊揉揉眉心,没搭话,一旁的张琪突然道:“看元帅似乎身体不适,那还是早些去休息的好,日跌后,学生还需要元帅辛苦,亲自出战一番” “张琪!”肖誉当即咬牙:“你只是一个军师,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挥元帅!” 张琪淡淡一笑:“学生自然知道学生的本职,可是学生也没有忘记,身为大周子民应当要做的事” “你!”肖誉愠怒。 赫澜渊淡淡打断两人:“都别吵了,兵家大忌你们都忘记了?” 肖誉抿紧了唇不再说话,张琪也是一派温润淡笑的样子。 赫澜渊似乎缓了一些,低低呼出口气:“本帅先去休息一会,日跌时,肖誉你来唤我便是”说着,起身要朝外走,可是刚走两步,赫澜渊却是一个踉跄,似乎站立不住。 肖誉一惊急忙上前将他扶住。 张琪看赫澜渊似乎当真不适,眼珠一转,退了一步:“既然元帅身体当真抱恙,那元帅便先好好休息,日跌一战,我让旁人去了便是” 肖誉听得有些想要骂人,赫澜渊却是捏了一下肖誉的手臂,而后道:“无妨,不过便是精神不济罢了,休息片刻便好” 肖誉道:“元帅,我先扶你回营帐去休息吧” 回了营帐,赫澜渊也觉得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衣衫几乎都湿透了似的,肖誉扶他在床上坐下,感受着他手上的冰凉不禁眉宇紧拧:“元帅,不如我去叫军医过来给您看看吧……” “不用”赫澜渊道:“还未开战便传召军医,传出去对容易影响军心,我休息一会就好,你注意前面的战事,若有异常,随时派人过来” “是……”肖誉点头。 赫澜渊身子一歪,直接倒在床上。 此时的他浑身疲惫得厉害,身子发冷不说竟还有些手脚发软无力,刚一躺下不过几个呼吸就已经睡了过去。 肖誉给他拉好被褥,确定他不会醒来,这才离开营帐出去观战。 大周士兵再次发动攻击,汴京城里的众人已不意外,只是让他在意的是,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对方主帅是谁,而后前方传来战报,敌人使用车轮战术,一直在消耗着他们的体力,实在恨得让人牙根痒痒。 白画斳坐在一旁淡淡蹩眉:“既然他们这么想轮流着上,那就一拨一拨的进来吞了吧” 小兵瞪大双眼看他。 赫澜倾也点头:“传令守将,若他们再进攻而来不必攻击,只管将他们放进来即可” “是!”小兵立马转身跑走。 门外随即再来一人,赫澜倾只看一眼,当即立马起身迎了上去:“父亲,您怎么过来了?” 来人身穿长袍,双鬓已白的他,面容间更显威仪,还是比起当年,身上的那一份杀戮已经消弭了许多,赫成义、当初差点死在天牢里面,幸好是被赫澜倾所救,才保住了一命,而今留在汴京的他已经不怎么管事了,只是……心里放不下的除了几个儿子之外,就是那个冰窖里一直躺着的人。 “无事,只是过来看看罢了?”眸光看向一旁的白画斳,赫成义微微拧眉:“你们在谈正事?” “已经谈完了”赫澜倾道。 赫成义点点头,无声一叹,又问:“可有澜渊的下落?” “还没有”赫澜倾道:“不过父亲放心,只要季爹爹醒了,澜渊就会回来的” 被提及的人,让赫成义拧了眉不再说话。 白画斳起身向门边走去:“我去问问白凤到底还有多久才能救人” 已经死了十多年的人,想要再救起来到底还需要多久的时间? 白画斳来到这底下冰窖的时候,里面除了正在忙碌的白凤之外,冰床上还躺了个人,那人是十多年前便应该已经死掉的季暮云。 十多年,半死中的季暮云容颜丝毫未变,只是脸色苍白不见血丝,安静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赫成义与赫澜倾随后而来,看着季暮云的这幅样子,心里就不止一次的在拧着。 也许不得到的、最初萌芽的东西都是最好美的,于季暮云,赫成义空与他有夫妻之名,却连这人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不知道,相互漠视了快一辈子,挤压 分卷阅读211 - 分卷阅读21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12 了他也快一辈子,可是到头来才发现,原来这个人却又是心系之人。 情很深吗? 说是情深,不如说是愧疚更多,因愧疚多了,才更有情意,就是因为那对不住三个字。 如果季暮云一直都不曾在自己眼中鲜活过,像过去的那十四年一样只是默默地把自己藏了起来,躲在他的那一方天地,那这个人还会不会是现在的这幅样子? 会的。 如果季暮云一直都是只藏在他的角落,而自己也没有刻意去留意他的话,即便季暮云当真是如今这幅半死人的状态,自己也依旧还能如同过去一样无动于衷,只是……那不多的交集却像是被人缓缓雕刻的划痕一点一点印在了心口,了解到了这个人。 不会去挣也不会去抢,更不会强留。 只是会守着他应有的,做着他该做的,小心地把自己藏起来,而后一辈子就这样的结束了…… “父亲”被人抓住的手臂,打断了赫成义翻飞的思绪,低低一叹赫成义没再多想,他现在只是等着,床上的人能尽快醒来。 白画斳在一旁看白凤忙碌了半响,蹩蹩眉追问:“如何?到底还要多久?” “基本上差不多可以了,我配制出来的药,多是给他醒后服用,用来调理身体的,但是在给他用下复莲笙之前,还需要将他体内的寒毒导出体外才行” “寒毒?”白画斳意外:“怎么会有寒毒呢?” “怎么不会有?”白凤道:“他在这冰床上躺了这么多年,依着这玄冰之力,才能保得身体不腐,再加上龙息烛的作用,他虽有呼吸,却也等同于半个死人,若不先将他寒毒导出体外,而贸贸然使用了复莲笙,说不定这人可就真的得变成死人了” 拧紧眉宇,白画斳垂了眼睑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赫澜倾沉吟片刻,刚想说话被白凤就打断了:“这寒毒与人体有怎样的损伤我暂且不知,但是悯晨你作为天策军之王,可是出不得半点差错的” “那我来吧”赫成义没有犹豫直接开口:“由我来帮季云导出这寒毒吧,也算……是我还给他的” 白凤挑眉:“你确定?”万一死了怎么办? 后面的话白凤没说,可大家好像都猜到了。 最后白画斳却是走向冰床边上,看着季暮云安静的面容突然道:“这里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几人一怔,全都定眼看他。 白画斳只淡淡一笑,眸光看向白凤:“告诉我,要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吧其实吧,貌似最近越来越喜爱自己对季暮云与赫成义的这种设定了(虽然狗血什么的,但个人恶趣味跟喜好问题已经没救了……我要努力淡定,争取完结!) 赫澜渊:渣得本质都是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 御剑斳:受的本质都是在被人压了之后才知道他到底合适当那个! 赫澜倾:滚!出去! 赫澜渊:滚! 兮夙影:滚 季暮云:(眨眼茫然状) 略抽风,无视吧┑( ̄Д  ̄)┍ ☆、第零十三章:汴京夺守 发动的车轮战术,意在松懈敌人的防备与警惕,却没想到,对方突然来了转变,一个彻底放松将第二波进攻的士兵放了进去,然后就……被你人关门打了狗。 听到斥候的回报,张琪微微拧眉,却并没有动怒,一挥手,让众人停止了这次行动。而营帐里,赫澜渊才刚醒来就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微拧了眉。 肖誉看他脸色还有些苍白,当下道:“元帅,此时我等先行商议。您身体……” “无妨……”赫澜渊摇头,道:“赫澜倾这人,最善兵法布阵,有时候突然的反其道而行之更加让人措手不及……”赫澜渊拧拧眉:“让张琪过来见我” 眼见得赫澜渊神色执拗,肖誉也不再说些什么,只让人去传唤张琪。 张琪来时,还是依着规矩朝赫澜渊行礼,赫澜渊只淡淡看他:“那些虚礼便免了吧,叫你过来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之前的事” “学生惭愧” 张琪抱拳:“请元帅再给学生七日时间,七日之后,学生必定拿下这汴京大城” 赫澜渊微微眯眼:“七日后,你如何拿下汴京?” 张琪道:“今日车轮之战不过便只是一个铺垫,成败与否都不是学生所要的结果,学生想要的,只是汴京里的兵力情况,七日后,阴阳阵一开,汴京里,保管无一个人还能再得生还!” 阴阳阵,这是以道家八卦演变而出的阵法,此阵遗失许久,并不再十大阵法之列,赫澜渊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阵法,心里还懵了一瞬,但脸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张琪做了保证,安抚了人心,便又匆匆告急而去,显然是去专研阵法,上位中,赫澜渊心绪有些不定,也不知是担心汴京里的什么人担心,还是因为其他。 失败的车轮战,虽然使得赫澜渊手下损失了一些兵力,但是却为他们带来了汴京城里的兵力分布的情况,虽说不是十分详细,但作为攻下汴京的辅助已然足够。 七天的时间,就在张琪准备着阴阳阵的布置时,汴京冰窖里里,那个曾经死了多年的人却在突然之间有了动静。 寒冷的四周,隐约有着白雾氤氲,冰床上昏睡了许久的人,突然转动了眼睑底下的眸珠,而后指间弹动,他却是微微拧起了眉宇,仿佛是随着那个深深的呼吸,睫羽抖动,却是当真……睁开了眼。 沉睡得太久,他的脑子几乎有些陷入了混沌,睁了眼,只是盯着这布满寒冰的四周,好半响,用了力气才挣扎起身,结果却是因为身体发软的缘故,而让他一个不稳,直接从冰床栽了下来。 咚得一声声响,瞬间惊得守在冰窖外的几人急忙奔进来。 “季爹爹!” “暮云!?” 冲进冰窖,眼看着那跌倒冰床底下的人,赫成义与赫澜倾都是一脸激动,赫成义更是直接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抓住,拧了眉,死死盯着地上的人看,仿佛是在确认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季暮云也仰头看他,苍白的脸上透着茫然,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是瞧着赫成义白斑的双鬓,眸色更显狐疑:“将军……你的头发……” 话没说完,赫成义直接一把将他扣在怀里紧紧抱住,而后什么都不再说。 赫澜倾在旁也是激动异常,有些发红的眼,脸上全是隐忍的笑意,御剑斳在旁看他压抑着欢喜,干脆将他拦住,也扣在自己怀里,只有站在几人身后的盗凌,眸光在将冰窖扫过之后,发现还缺了一人,当即拧眉:“庄主呢?” 一句话,瞬间换回了几人激动的心绪。 一个个扭头四下看去,可是……这冰窖就这么点大,根本就藏不了人,但是……却都不见盗凌口中的庄 分卷阅读212 - 分卷阅读21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13 主。 季暮云才刚醒来,身体还在发软,此时听得盗凌的话,从赫成义怀里抬了头,道:“我醒来没看见其他的人啊……” 所以白画斳不见了? 可是……他会去哪? 无人能解。 被赫成义抱在怀里的人,身体冰凉脸色苍白,赫成义眉宇紧拧,当下也不说话,直接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起身便要离开。 季暮云明显一惊,诧异的抬头看他,赫成义却面不改色,只带了人踏步离开冰窖:“我先带你回房休养” 季暮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那种久违的见鬼的表情看着赫成义,因为赫成义从来都没有这么抱过自己!当下回神后,季暮云瞬间憋红了脸颊。 被赫成义一路抱去房间,不经意的扭头看见四周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季暮云只觉得心里愈发得窘:“将军你……你放……” “别动”赫成义纹风不动,只抱着他大步前走:“你刚醒来,你确定你有力气走路?” “……” 有力气的话刚才就不会栽下来了。 季暮云似乎无话可说,憋红了脸,最后干脆埋头,似乎想要将自己藏进赫成义怀里却又有些害怕赫成义会生气,就只能僵硬着身体,抿紧了唇。 这一边,季暮云醒了,但是……白画斳却不知所踪了。 白画斳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季暮云醒了他却不见踪迹,这个谁都不知道,只是……会想着白凤说得那个寒毒,到底是在季暮云体内沉积多年,如今一下都被白画斳所吸,不免还是有些担忧,可是……却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几日,因为是才刚醒来,季暮云的身体还很虚弱,再加上当年小产一事,离开冰窖之后就没有下过床畔,床榻上也是清醒片刻就会又沉沉睡去,只是比起之前,现在的他,胸口呼吸的起伏十分明显。 连着几天,众人将汴京几乎都翻找了个遍,可是却依旧不见白画斳的踪迹,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正担心之时,汴京城外却传来消息,大周对汴京发动了攻击。 观战台上,赫澜渊身穿铠甲,长发高扎,浓密的睫羽底下一双凤眼眼尾上挑,碎发底下的,细长的剑眉斜入云鬓,清冷中英气逼人,却有隐约散发着几人蛊惑人心的妖娆,垂眼看着底下拉开的阵型,赫澜渊眼底一片肃然, 汴京城外,拍开的阵型,远远看去当真如同那道家阴阳,只不过这阴阳里却是满含杀机,生死门不过都只是一瞬之间。 战场中,领兵的人乃是将军程兵,程兵一身黑色战衣,头戴铁盔,握着手里的战枪,领兵前头去叫阵,他扬手一指,身后的士兵架着云梯与与撞木叫喊着直冲而上,然而还没抵达城门底下,汴京城门突然打开,里面却是有人带兵冲了出来,只一个眨眼就跟程兵交上了手。 那一瞬,硝烟的弥漫在这汴京城外徐徐升之,厮杀一片的兵器声响混着人们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久久都不见停歇,有人胜利,有人倒下,有人瞬间死于非命,也有人满手是血收割着别人的生命。 观战台上,赫澜渊看着底下的动静,细长的剑眉不禁微微拧起,汴京城门上,守城的将士看见对方这等杀气浓厚的阵型也面路担忧,而后……迎战的将军被人引入阴阳阵中,一番挣扎,却竟是被敌方程兵挥刀砍于马下,而后……将败、兵散,又程兵带领的士兵,随着一声呐喊,全都朝着城门攻去。 “投石放箭!”守将心一慌,立即大喊。 底下的大周士兵,抬着云梯,眼看已经即将搭上城门,而他们射出的箭与大石,面对对方的来势汹汹,却像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伤他几人,却又有数几人爬梯而上,同时伴随着的,还有撞木狠撞城门的动静。 眼看着这样的情况,守将逼红了眼,当下拔出佩剑,冲上去一剑砍了那刚攀爬云梯而上的大周士兵,震喊着:“誓死守卫汴京大城,将士们!给我杀!” 才说着,整个城门之上顿时一片混乱。 冲上的大周士兵一旦有人打开缺口,很快便会有更多的人随之涌上,而后……城门上仿佛已经站满了大周的士兵,眨眼就厮杀成了一块…… …… “城门被人攻破了?”汴京行宫,赫澜倾听得前方传来得消息,眼底难掩惊讶之色,守城的守将功夫如何,能力如何他十分清楚,可是现在…… 御剑斳在旁听得拧了眉宇:“我这便带援军过去顺便探探地方主将到底何许人也” 赫澜倾来不及点头,御剑斳便大步朝外走去。 …… 撞开的汴京城门,一瞬间涌入的全是大周士兵,那一声声的叫喊,直把城中百姓吓得够呛,说是国之士兵,保家卫国,可是这些人,一进了城门,对着里面的百姓就是一阵挥刀的砍杀,举动比之土匪流寇,简直就是过之而无不及,御剑斳率领五千兵马与他手底下的十个死忠赶来之时,城内到处都是流串的百姓,人们哭喊着,惊恐着,仿佛是被人逼入了绝望一样。 御剑斳眉宇一拧,只一个挥手,身后的副将一声高呼,身后的天策士兵瞬间疯涌而出,对着这些侵入了自己家园的大周士兵就是一阵杀伐,而御剑斳的那十个死忠,更是也在瞬间向着四周飞掠过去,挥剑砍杀间,竟是有能以一挡百之能。 众将后,程兵刚进了汴京城门不久,前方就听得动静传来,才刚抬头一看,眼前却是有人影闪略,而后不过眨眼,竟是已经来到眼前,手里的兵刃完全不给程兵看清楚的机会,就直接一剑封喉。 奇快的手法,仿佛已经朝出了人的极限。 御剑斳一向不惜军装铠甲,所以从来也都不穿,习惯了长衣披风的他,此时立在程兵坐骑的马头上,身姿修长,飞扬的长发张牙舞爪一丝一缕,黑色的披风猎猎翻飞,那浑身透露出来的浑然霸气,仿佛震得人心里一绷,胆怯顿生。 眸光一扫这些连百姓也不放过的大周士兵,御剑斳眸色一冷,只吐了个冷冷的字:“杀!”一瞬间,整个局势都在朝着扭转的方向迈进。 城外的观战抬上,不知是不是因为站得久了,赫澜渊竟隐约觉得小腹有些作痛,才刚用手捂上,城门里就有动静传来,是那些刚才冲了进去了士兵,几百个人叫喊着直朝门外冲来,可是……赫澜渊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在才刚冲出城门不久,就被里面追击出来的人,给杀了个干净,几乎算是全军覆没。 惊诧间,赫澜渊睁大双眼,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几乎已经成定局的一战,临到最后居然会来了这么个逆天翻转,惊诧间,远远的、赫澜渊看见里面吁马缓缓而出的人。 那人一身藏蓝长衣,仅用发带随意束扎的长发披散肩背,一身的黑色披风,只将他衬得霸气天成,然 分卷阅读213 - 分卷阅读21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14 而最引人注意的却是他手里的拧着的东西,那是……将军程兵的人头!被他狠狠朝前一抛,而后再射一箭穿透那人头上的发髻,直将程兵的人头几乎射回了大周士兵的驻扎地。 好一个御剑斳,当真不愧是天策王赫澜倾的男人! ☆、第零十四章:老夫老夫 距离胜利只差一步之遥,却被人扭转乾坤的情况,无疑是最让人恼火的事,可是对于这样的局面却无可奈何,那这汴京城要怎么办?就一直这样了吗? “学生还有一计”营帐里,沉默片刻之后,张琪再次开口。 赫澜渊拧眉看他,并不言语。 张琪干脆行到中央,朝着赫澜渊作揖:“浙一计,成功与否,还需要元帅相帮” 一听又是要把赫澜渊扯出去,肖煜当即拧眉。 赫澜渊面色淡淡冷然中看不出他的喜怒:“说” “这一战,须由元帅亲自出兵,引出御剑斳与赫澜倾,而后再由几位将军分兵攻打汴京,到时再借以硫磺火力,汴京城,必定能拿得下来!” 这话听得肖煜脸色愈发阴沉。 因为张琪得这一计谋,相当于是要炸毁汴京,包括里面的那些百姓。 可是不等赫澜渊与肖煜说话,下列的几位将军当即附议。 赫澜渊顿时拧眉,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一想到现在还在关在牢里,只能依靠忌听风保命的上官无玉,赫澜渊也只能道:“那就下去准备吧” “元帅!”肖煜想要辩驳,可是赫澜渊已经起身离开营帐。 有了赫澜渊的准许,张琪便开始安排人将硫磺等需要物品运送过来,短短三天就已经准备妥当,夜色中,赫澜渊穿着白色的便衣,披散长发站在高岩之上,目光盯着远处汴京城的方向,眉宇一直微拧着。 “元帅,晚上夜凉,您身体才刚好应该小心才是”肖煜上前,忍不住对待他关心一句。 才悠悠开口:“肖煜……”赫澜渊吸了口气:“你相信人死还能复生吗?” 肖煜一愣:“人死怎么可能复生呢?这是不可能的” “是啊……不可能……”垂了眼睑,赫澜渊喃喃低语。 肖煜看他一眼,正想说话,赫澜渊却已经转身离开。 就在张琪将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汴京城里的人也终于收到消息,得知了大周那边的主帅何人,对于这个消息,赫澜倾现在还不敢让季暮云知道,季暮云才刚醒来不久,身体正是需要调养滋补的时候,即便是仿佛像是睡了很长的一觉,可是现在的他,在听赫成义说过了那么多年后,心里愈发的想念起了自己那一只没能得见的儿子。 “不知道澜渊……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了”靠在床头,季暮云脸色郁郁。 赫成义端了药碗上前,道:“澜渊不会有事的,而且澜倾之前也说过,他们见过澜渊,现在要找他也不难,只是你,如果在澜渊回来之前你还没养好身体,岂不是让澜渊难过?” “是啊……”季暮云低低一叹,端了药碗递到嘴边喝下。 赫成义在旁守着,结果空碗放到桌上,刚扭头,就瞧见季暮云掀开被褥,当下急忙阻止:“你这是想做什么?” “我想出去走走”季暮云道:“在床上躺了这么多日,身体都僵得难受” “我带你去”才说着,赫成义直接将人抱起,转身走向门外。 季暮云虽然怔愣,但比起第一次来说已经好了很多,却还是依旧弄得耳根发红。 被你人放到院子里的石椅上,闻着鼻尖清雅的青草气息,季暮云的脸上明显挂着笑意,扭头看向一旁,只瞧见赫成义传神回了屋里,取了狐裘出来给自己披上:“仔细受凉” 合成与突然的温柔,对季暮云来说还是不太习惯,失去的那十多年,于季暮云而言,就像只是睡了很长的一觉,虽然还记得“临死前”赫成义对自己说过的话,可是……到底是那么多年积累下来的恐惧与逃避,想要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说起来,与赫成义已经是老夫老夫了,这时候应该是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可是……性格使然啊…… “怎么了?”见季暮云神色有异,赫成义微微拧眉。 “没事”季暮云道:“之前听你说我们现在是汴京,澜倾他这是真的打算反周了吗?” 提到国事,赫成义低低一叹:“反了也罢,如今的朝堂是一年更不如一年了” 季暮云拧眉,想着记忆中的那个四殿下,道:“四皇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我现在都还记得,当初他是那么一个有担当有手腕的人啊……” “你知道上官清墨的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吗?”赫成义问。 季暮云一怔,摇头。 赫成义脸色一沉,只说了四个字:“弑父杀兄” 季暮云脸色一惊,还没说话,赫成义又道:“当初为了这个位置,上官清墨不知折损了多少朝中栋梁,留下的都是拥立他的人,前几年的时候上官清墨也还算做的不错,可是后来……”后来就慢慢的不行了。 季暮云沉吟半响,抬眼看他:“那你……你们如今都在这里,那……那夏……夏夫人呢?”季暮云想问的事赫澜倾的生母夏氏。 赫成义眸色一闪,半响时才道:“她死了” “死了?”季暮云彻底震惊了,回想着当年赫成义对夏氏的那种疼爱,季暮云完全没有想到会从赫成义的口中听到这话。 对于姨娘夏氏为何会死一事,赫成义抿了唇,明显不想多言,季暮云也几乎习惯了不去拂逆他的逆鳞,只是迟疑着,抓了赫成义的手:“澜倾还在,澜天也还在” “那你呢?”赫成义眸光如炬,直盯着季暮云看。 季暮云一僵,垂了头,好半响直到逼得脸颊发红,才逼出一句:“……我也还在” 赫成义当即眼色异柔,正想将人揽住的时候,没想到赫澜天却大大咧咧的从外面直奔了进来:“季爹爹!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忍着一巴掌拍死儿子的冲动,赫成义僵硬得把手收了回去。 赫澜天拧着个笼子,里面装着两只只有巴掌大小的狗崽子,白嫩嫩的可爱异常,当即就看得季暮云双眼一亮,抛弃了身边的赫成义只急忙将两只狗崽子抱了出来。 “好可爱,你从哪弄来的?” 赫澜天笑得一脸得意:“在街上看见的,就想着以前季爹爹最喜欢这个,所以就弄来了” 季暮云欢喜得一脸都是笑意:“你有心了,我很喜欢呢” “就知道季爹爹一定你喜欢,你看你看,这个是女狗,这个是男狗,以后长大了还能直接就给配种了,配出来的种还是纯血统的呢!”得了表扬,赫澜天更加来劲,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父亲双眼迸发着杀气!眸光 分卷阅读214 - 分卷阅读21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15 撇了一眼被季暮云抱住的狗崽子,赫成义下意识的就哼了一声:“狗男女!” 季暮云:…… 刚才幻听了么? 赫澜天也有些惊悚,扭头一看父亲,这才发现浑身凉飕飕的。 “咳……那个季爹爹,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季暮云一愣,刚想叫住赫澜天,结果赫澜天直接开跑,一下就不见了影子,直弄得季暮云一头雾水。 “他怎么了?”季暮云狐疑的看向身边的人。 赫成义冷哼一声:“不管他” 看赫成义似乎不悦,季暮云也不再多问。没想到赫成义突然就道:“要不我帮你做个狗窝吧” 季暮云明显一惊,扭头盯着赫成义看,好半响时,脸上再次挂起了笑靥:“好啊” ☆、第零十五章:生死之期 汴京里,赫成义倒是帮着季暮云捣鼓狗窝,忙得不亦乐乎,而汴京外,赫澜渊却是换上了盔甲,起在高头马背之上,一身的寒气瘆人,银色的盔甲更衬得他浑身的凛冽如霜。随性在侧的事军中先锋与将军肖煜。诸位首将身后,列开的阵型远远像是一个阴阳八卦,翻飞的旗帜如同浪花一般,猎猎作响。 城门上的首将,眼看着大周这边的阵型,心里嘀咕,忍不住朝推门大喊:“下面的!是哪路将军!还请报上名来!” 四周无人搭话,倒是赫澜渊独自一人,吁马上前,高喊着:“大周天下驾下!东征元帅玉横赫澜渊是也!上面的!还不快快去叫你家王爷出来应战!” 首将一听赫澜渊的名字,脸色骤然一变,急忙派人去行宫通传,而原本还只是猜测的赫澜倾,在得到确定的消息之后,脸色不由得一阵阴沉。 果然还是如同他们预料的一样,只是……现在的季暮云才刚醒来不久,怕是经不得折腾…… “大哥,我跟你去”赫澜天起身道。 赫澜倾看他一眼,吸了口气,扭头看向身后的御剑斳:“我跟澜天先出去迎战,你去通知我父亲,如果可以的话,让他把季爹爹带到城楼上去” 御剑斳点头:“你放心,我会帮着照顾好季爹爹的” 紧闭的城门在众人注视之下缓缓打开,刺眼的阳光中,赫澜渊微微眯眼,顿时就看见一身银色战衣的赫澜倾率领着天策士兵直冲而出,翻飞的旗帜,整齐的步调,还有跟在他身边的赫澜天。 这一次,他们兄弟当真是又一次团员了啊。 眼看着前方的弟弟,一身寒烈的杀气瘆人,赫澜倾独自打马上前,还没来得及说话,赫澜渊却连招呼也不打,一个抬手,骤然喝令攻击攻击,而后叫喊着,两边的士兵全都朝着对方冲去,挥戈厮杀。 “澜渊!”面对赫澜渊的逼近,赫澜倾抬手,挥动的樱枪呯一声当下赫澜渊舞来的方天画戟:“澜渊,好歹你我兄弟一场,难道当真非要弄个鱼死网破吗?” 赫澜渊凤眼冷冽,面容冷峻中透着几分杀气:“早在当年我爹亲死后,我与你们就已经毫无瓜葛,今次之战,我不会留情,你也不用手下留情!”才说着,赫澜渊竟是运足功力,追击而上,手中的方天画戟被他舞的咻咻咻作响,几次都险险的叫赫澜倾避开。 赫澜天在旁看着大哥的步步退让,又见弟弟的步步紧逼,心里愠怒,骤然飞离马背,落在赫澜倾的身后,一物□□,竟只直接朝着赫澜渊攻击。赫澜渊面色不该,紧抓在手里的方天画戟一个滑动,却是反扣住了赫澜天的□□,锁住了他的招式,赫澜天看得大怒,忍不住咬牙切齿:“赫澜渊!你到底还要混账到什么时候!亲疏不分,敌我不分,一次又一次带兵攻打我们!到底为什么你一定要这般助纣为虐,杀了那么多的人还不够吗?!” 够不够? 平心而论,其实赫澜渊并没有杀谁,只是…… 四周的惨叫,兵器的挥戈,洒出的血液还有……倒下的人……全都是两军将士……都是因为他们的主帅相互对立…… 被赫澜天挣脱了锁住的□□,看他迎面回扫而来,赫澜渊身体一翻,几乎靠在马背上面,而后猛然起身,再杀一击:“不够,这全都是他们欠我的!” 眼见着赫澜天也快要失分寸,未免他出手误伤赫澜渊,赫澜倾急忙一把将赫澜天拉过,旋身而起,骤然立于两匹大马的马背,兵器横档下赫澜渊杀上的攻击:“难道让你跟我走,就真的这么困难?” 赫澜渊双眼一眯,眼底透着的满是决绝:“除非,你杀了我,把我的尸骨带回去!” “真是冥顽不灵!”赫澜天大怒,出手也更加的重了…… …… 直奔向城门的路上,季暮云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坐在赫成义身前的他,两手紧紧抱着赫成义,埋在赫成义胸口的脸惨白中带着几分青色,情况似乎很遭,赫成义虽然担忧想要停下来看看他的情况,可是一想到城门外厮杀的三个儿子,心里就像是被拉锯起来了似的。 “我……我没事……不用管我……”季暮云拧紧眉宇,看向赫成义:“澜渊性子太倔,见不到我,他是不会罢手的……不能再耽误了……” 赫成义脸色满是阴霾:“你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御剑斳与盗凌都骑着快马,一左一右护在赫成义的两边,两人都是一脸阴沉的肃色,谁都没心思开口。 御剑斳担心赫澜倾会手下留情,再次被赫澜渊所杀,而盗凌则是担心赫澜渊的情况,怕他再出意外,毕竟……现在白画斳无故失踪,要找到他,可能……只能依靠赫澜渊…… 只是还没来得及赶到城门那边,远远的,御剑斳就发现了前方天上正飞翔过来的大型风筝,而后脸色一变:“快躲开!!!” 轰轰轰——! 声音才落,被人从风筝上丢下的东西,瞬间落在汴京里的各个角落,爆裂声声…… …… 城门外的厮杀激烈异常,却依旧遮盖不住汴京城里传来的东西,那一瞬,赫澜倾与赫澜天全都浑身僵硬,完全不敢扭头看向后方的方向,仿佛那里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似的…… 那声音,赫澜渊也听见,可是他现在却顾不上心里涌起的,那淡淡的黯然感觉,现在的他正受着另一股来自小腹的折磨……一丁一点的撕咬,似乎都要穿透了骨髓…… 赫澜渊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身体孱弱之人,可是今天,上了战场之后,身体就有些不对劲,一开始赫澜渊还能再忍着,可是现在……面对小腹那里愈发明显起来的疼痛,赫澜渊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忍不住了。 赫澜倾发现他的异常,刚阻止了赫澜天的动作,没想到,赫澜渊却一个方天画戟杀来,扎进赫澜倾的肩头,当下就疼的赫澜倾一把握住肩头滴血的兵刃,赫澜天当 分卷阅读215 - 分卷阅读21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16 即大怒,不管不顾,飞身而起,一脚就给赫澜渊身上踹去,赫澜渊虽然及时避开,可是这一闪身,似乎更加刺激了小腹了疼痛…… 赫澜倾肩头的血迹,汴京城里传来的动静,都让赫澜天的心狠狠拧成了一团,心里第一次自问起来,就为了一个赫澜渊而搭上所有人的命,到底值不值得? “赫!澜!渊!!!”赫澜天眼看通红,满脸杀气,得直朝着赫澜渊逼去,眼看着手里的兵器都要杀中赫澜渊的身体,赫澜渊却没有反应,只是微俯着身子,呼吸急促。没想到,一个眨眼,赫澜渊骤然身体一软,竟是跌落马背,同时也惊险的避开了赫澜天的杀招。 这一瞬太过突然,完全让赫澜天措手不及。 赫澜渊倒在地上,眉宇都拧了起来,模糊的视线微微转动,只瞧见汴京城的城墙上似乎……是赫成义带了个人上去,那人穿着一身厚厚的狐裘,看不清的面容透着几分熟悉,但是那个身影,却让赫澜渊心里猛然一绷,忍不住就酸了眼眶。 爹亲…… 下意识的喃喃喊着这两个字,赫澜渊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 ☆、第零十六章:险要滑胎 眼看着赫澜渊突然的跌落马背,赫澜天与赫澜倾明显都都惊了一瞬,因为他们都知道,赫澜渊并没有受伤,那好好的,他怎么会……震惊中,两人还没有想个明白,混战中肖煜随后领兵急忙赶来,远远看着那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赫澜渊,面色一沉,当下急忙上前,飞腾间,将人抓上马背,转身就走。肖煜这一离开,当下随即又有什么东西被远远的投掷过来,赫澜倾似乎猜到那是什么,脸色一变。来不及开口,只能急忙飞身躲开,可是……轰!一声巨响,城门底下瞬间炸开…… 这次战役,因为张琪的计谋,天策军损失惨重,汴京城几乎给他们闹了一个面目全非,就连赫澜倾与赫澜天都受了伤,天策军被迫退出汴京防守,而赫澜渊……肖煜快马带他急速返回军中,还没将人放下,掌心碰到的粘稠,就使得肖煜心里猛然一惊,大喊军医。 张琪闻讯赶来却被士兵拦在营帐外面等候消息,营帐中,赫澜渊脸色惨白,昏迷中依旧微拧着剑眉,肖煜守在一旁,盯着军医的整治,满脸肃色。 军医给赫澜渊做了检查,脸色惊-变间,满头大汗得忙拿了银针就开始给赫澜渊施救,忙碌了好一通的时间,这才堪堪罢手。 肖煜一直绷着心口,眼见似乎差不多了才刚想追问,没想到军医反倒先朝他作揖,压低了声音的道:“肖将军,元帅他……他并无外伤,情况现在也稳定下来,只是后期好生静养,别再动武想来便无大碍……” “没有外伤?”想到之前自己掌心里的粘稠,肖煜心里更显狐疑:“那……元帅为何失血?” “这……”军医迟疑,半响才道:“元帅这是动了胎气,有滑台之像,也幸好肖将军将元帅送来及时” 咋听这话,肖煜猛然一惊,一把抓了军医的衣服:“胎气?你是说元帅他是哥儿!”而且还带子上场? 军医被吓了一跳,忙应道:“是,元帅是个哥儿,腹中子也不过才一个多月,许是因为近日焦火盛旺,心绪不宁,此番又动静颇大,才有出血之像,目前虽然暂且无事,可也难保若元帅再如此下去……”必定子落人亡。 反应过来,肖煜不禁为赫澜渊捏了一把冷汗,只怕受孕这事,赫澜渊他自己都不知道吧,不然以哥儿的身体情况,受了孕还这么折腾,这完全是不要命的做法…… 眸光看向床榻上已经舒展了剑眉的赫澜渊,肖煜沉吟半响遂对军医交代:“元帅受孕一事,乃为军机大密,若有半点泄露出去,必是杀头大罪,便是军师等人也不可泄露分毫,你可明白?” 军医脸色唰的惨白,急忙跪下:“肖将军放心!小的明白!小的一定为元帅保密,并未他调理好身子!” 如今这紧张的局势,这样的做法,到底能不能护住赫澜渊保他无事?肖煜心里也没有底,只是想着,这个人能护一时便是一时。 这一次,赫澜渊几乎昏睡了一整天方才醒来,躺在床上,思绪还有些混沌的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记得昏迷前自己似乎看见了个什么重要的人。 肖煜一直守在他的床边,听到他重重的一声呼吸,当下急忙扭头朝他看去:“元帅,您醒了啊” “肖煜……” “先别动,好好躺着”看赫澜渊想要起身,肖煜急忙将他按住:“你之前动了胎气险些落子,现在不应该乱动,当是需要好好休息才是” 赫澜渊当即一愣:“你说我?动胎气?” “嗯”肖煜道:“看你是当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才一个多月的身孕,你也敢带子上场,若不是亏得你身体还算结实,恐怕这会你已经是不成了” 肖煜后面的话,赫澜渊似乎没有听见,只是傻愣愣的躺在床头,僵硬的手,缓缓摸向自己的小腹,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肖煜看他如此,低低一叹:“幸好汴京一战我们算是胜了,之后的扫尾只要再加把劲便可以向皇上复命,我之前对军医说过,对外便宣称你是被赫澜倾所伤,好再无人起疑,你现在也不用过于辛劳,眼下你只要养好身子才是当务之急,” 提及汴京战事,赫澜渊眸色一闪,回想着汴京城上的那个背影,心里一揪,急忙一把抓住肖煜的手:“你刚才说汴京战事以定?我们拿下汴京了?” “也差不多吧”肖煜道:“赫澜倾等人这次伤亡惨重,昨日日落之时便已经撤出了汴京,因为你身体不适不宜移动,所以还留在军中,昨日三更,军师与其他两位将军便已经先入了汴京” 赫澜倾居然会伤亡惨重? 那……那个人呢? “肖煜!!!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心里发急,赫澜渊一把死死抓住肖煜的手:“可不可以帮我打听一下天策军里的一个叫季暮云的人?” “季暮云?”肖煜一愣,不知是想到什么:“你说的可是季将军的侄子季云?” 季云? 赫澜渊眸色一闪,刚想说不,哪知肖煜却道:“季云如今正在丞相麾下奉命率领阀军上攻反贼蒋仁义,怎么可能会在天策军里面?” “季云……在攻打蒋仁义?”赫澜渊惊诧:“他不是……不是死了吗?” 肖煜道:“早前的时候虽听说他是受了伤,但却没有死,你是从哪听来的消息?”肖煜满心狐疑。然而赫澜渊心里更是以绷:“季云……季云是个什么模样?可是个看似弱质的温润书生?” 肖煜摇头:“季云可是个小子,而且他一点也不弱质温润,更不可能会是个书生模样”肖煜想了想道:“除了他身 分卷阅读216 - 分卷阅读21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17 量偏瘦之外,这个人其实与司马将军还是有些相似的” 所以……季云并没有死。 可是那时候,自己却为了他而对白画斳对大哥他们都痛下下手…… 季云更可能一点也不像爹亲…… 回想着那时候白画斳的模样,赫澜渊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凉,浑身颤栗。 “你怎么了?”看赫澜渊有异,肖煜微微拧眉:“你刚醒来不宜想的太多,哥儿受孕身子的忌讳是很大的,更别说你之前还差点出了事,现在你应该放下一切,好好调养才是” 被肖煜一点,赫澜渊才猛然想起腹中之子,当下拽紧手心,深深吸了口气。 肖煜低叹,为他拉好被褥:“你先歇着,我去给你把安胎药拿过来,记住,别再乱想了,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去帮你做了便是” 为什么要对赫澜渊这么好? 也许是第一次初见时,那种说不出的惺惺相惜之感,只是没想到以为他是个小子,到头来却是个哥儿……再一想到自己隐瞒自己的事而从军入伍,恐怕赫澜渊与自己也是同一路人,都不得已吧…… …… 昨日一战,始料不及的火药硫磺,让赫澜倾等人措手不及,大军退出汴京整顿林中安寨扎营,军中将士除了战场上被杀伤的士卒,更多的都是被那些火药炸伤的将士,这其中也包括了赫澜倾与盗凌等人,只是比起盗凌,赫澜倾的伤势明显更加严重,整个后背都是一片灼伤,趴在床上昏迷着一直不见醒来的迹象。 季暮云守在床边,拿着帕子一次一次给赫澜倾擦去头上冷汗,不安的眼底,盯着赫澜倾背上的伤势,肃了神色,整夜无话。 盗凌身上也打了绷带,随着赫成义等人进来的时候,一个个全都阴沉沉的,只有御剑斳,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心疼赫澜倾,因为他必须要担起赫澜倾手里所有的担子。 “澜倾怎么样了?” “还没醒”季暮云长长叹息:“高烧一直不退”抬头看向赫成义,季暮云又问:“澜天如何?” “他没事”赫成义拧眉:“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不打紧”因为那时候赫澜天几乎整个都被赫澜倾护住了。 季暮云点头,看向一旁的盗凌:“你不是也还伤着?怎么不去休息?” 蹩眉,盗凌看了看自己身上缠着的布带,叹息:“第一次挂彩,有些睡不着” “是伤口疼吗?” “不是”盗凌摇头:“伤口不疼就是心里不舒坦,我居然没躲开那些火药,所以就转转过来看看大公子”睡不着的重要原因,其实还是因为赫澜渊…… 赫成义错步上前,取过季暮云手里的帕子:“你自己身体也还没好,别太忧心,澜倾这里交给军医便是,我先送你回去休息,看看你,脸色比盗凌他们都还难看” 自己是死而复生的人,所以季暮云也不敢托大,只能听了赫成义的话乖乖离开,只是出了营帐看着那些围拢在军医营外等候救治,还有那些带伤的士兵们,季暮云就觉得这心口被拧成一团:“这么多伤者,军医营里的人忙得过来吗要不……我去帮帮忙?” 赫成义斜眼看他:“你现在把身子养好,才是帮了最大的忙” “……”可以不要这么嫌弃吗? 季暮云有些焉了吧唧,没再说话。 赫成义拧拧眉,半响道:“虽然长孙无极他们现在人在京城,但这里不是还有我跟御剑斳在吗?” 季暮云一惊,骤然抬头看他:“你?你要帮忙?”他不是不管事了吗? 赫成义只是叹息:“以前的时候是我愚忠顽固了,但现在我也只想好好守着你们而已”所以儿子暂时管不了的事,自己也得跟着分担…… 季暮云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新鲜事一样,当下脱口就道:“原来你也知道你以前顽固了啊……”这个领悟可真是难得。 赫成义眼色一沉,只将他搂得更紧:“现在醒悟还不算晚” 逼红了耳根,季暮云不再说话。 ☆、第零十七章:求救天策 因为肖煜对外宣称赫澜渊是被赫澜倾所伤,所以连着多日,赫澜渊卧病在床都没有引起谁的怀疑,只是……有些事即便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可是有些事……却是赫澜渊想避也避不了的。 汴京战事定下,军师张琪便以赫澜渊的名义给浣河的上官清墨递上了奏折,而这两日,赫澜渊似乎亏损得有些厉害,连着多日都不能下床走动,平日里更是吃了药后没多大一会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身边的事几乎成了肖煜在帮他忙碌着。 今日,赫澜渊迷迷糊糊的醒来时,肖煜也是如同往日一般早已经将安胎药准备好了,赫澜渊端着药碗,半响时终于问了:“这安胎药……你是怎么弄来的?” 肖煜道:“你放心,这是我亲自去村子药铺里抓的药,旁人不知道的” 赫澜渊点了头,不再说话,只将药喝了干净。 肖煜认真观察着他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松了口气,肖煜突然道:“上次,你让我帮你找的人,是什么人?” 赫澜渊一惊,猛然看他:“你找到他了?” “还没有”肖煜摇头:“天策军撤出汴京城,暂时还不知道他们是撤去了什么地方,不过想来应该不会离得太远,想来应该是藏在什么地方养精蓄锐准备反击吧” 赫澜渊拧紧眉宇,五指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说。 肖煜看穿他的心思,轻叹一声道:“你放心,若是我要对你不利,早便已经下手了,又怎会等到现在呢?” 仔细一想与肖煜相识以来他对自己做的事,赫澜渊轻轻呼了口气,才抬眼看他:“如果我说季暮云是我爹亲,你……”会不会向上告自己一状? 肖煜一愣,闷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么在意这个人,你放心,这几日暂时无事,我会看着情况帮你找一下”虽然找起来有难度。 细长的凤眼盯着肖煜看了许久,赫澜渊问了一句:“为何这般帮我?” “嗯?”肖煜一愣,继而笑道:“只觉得你跟我有些相似吧……” 赫澜渊不解。 肖煜想到现在两人都在军中,似乎不方便说话,只低低一叹:“日后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不过你放心我……跟你一样” 这个一样指得是什么,赫澜渊有些不懂,拧了眉,细细思量的时候,营帐外却突然传来小兵的报告:“元帅!监军带着圣旨来了,请元帅速往大帐接旨!” 监军来了? 这个消息,同一时间让肖煜跟赫澜渊心里都意外了翻。 上官清墨突然派了监军过来,只怕是……情况不妙。 换了衣服,赫澜渊硬 分卷阅读217 - 分卷阅读21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18 撑着发软的身子随着肖煜来到大帐,随着张琪与几位将军一起跪下接旨。 大帐里,除了上官清墨派来的宣旨太监,另外还有一个五大三粗,双眼布着杀意的男人,一身戎装似乎有些来者不善。 “既然人都到了,那就跪下听旨吧”宣旨太监上前一步打开手中的黄卷,略尖的嗓音高声宣读了圣旨上的内容。 赫澜渊跪在地上地着头,因为有孕的关系,身体的各个条件都在下降,跪下的那一瞬间脑袋有些晕晕乎乎,连这宣旨太监说了些什么都没听得太明白,好不容清醒一些时,却骤然听闻这宣旨太监话音一改,竟是宣读起了自己罪状。 “赫澜渊!身为大军主帅!却私通反贼,使皇城被夺,后又处心积虑谋害朝中将士,而今更是勾结乱臣贼子乱我朝纲,奉皇上旨意,明日午时后将赫澜渊斩立决!” 肖煜骤然大惊,猛然抬头朝他们看去,军中几位将军也是脸色风云变幻。 赫澜渊却只僵在地上,一双凤眼睁得老大,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肖煜看他一眼,忍不住喊道:“公公!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赫元帅怎么可能!” “嗯……?”宣旨太监双眼一眯:“肖将军,你这可是在怀疑圣上的旨意?” “我……”肖煜还想说话,却被身后的完颜弼撞了一下。 宣旨太监看他哑了下去不再说话,这才满意点头,将身后的男人让了出来:“这位是圣上派来暂时接管大军的监军,魁芩监军,在新元帅上任之前,诸位将军可都得要听监军的才是”才说着,双眼一眯,宣旨太监喝然令道:“来人!将赫澜渊带下去!” 肖煜心里发急,想要动作,却再次被完颜弼掐了一把,眼看着这所谓的公公与监军都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肖煜只能硬生生的忍下了想要帮赫澜渊说话的冲动,而赫澜渊也只是眉宇紧拧,从头到尾都不说一个字,他现在心里乱成一团,如果说自己这边都出了事,那是不是代表忌听风也出了事,连他也护不住无玉了,不知道无玉现在怎么样? 上官无玉现在如何了? 自然是十分的不好。 被人管在牢房里面,如果不是忌听风的照看,恐怕早已经被饿死在这里,比起当初那意气风发精雕玉镯的粉嫩模样,现在的上官无玉瘦巴巴的整一个狼狈不堪,被关在这里的这些日子,随影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上官无玉不知道随影是不是被上官清墨处理了,但是想着他不出现也好,至少随影保住了性命,自己就还有一线生机,只是……怕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不能再是上官家的人了。 这种感觉,上官无玉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不是眷念那所谓的荣华富贵,也不是舍不得尊贵的皇长孙身份而想要委曲求全,只是因为……他是上官海的儿子,怎么可以做出背叛家的事情来……现在上官清墨还没有对他下最后的杀令,不知道到了最后,皇爷爷会不会念及骨肉亲情而手下留情?想到这里,上官无玉不禁也想要赌上一赌了。 …… 大军里赫澜渊因为那些所谓的罪状,而被下了兵权关了起来,这当中最担心的人莫过于是肖煜,只是依着现在的情况,摆明了就是他上官清墨过河拆桥,想要从上官清墨的“手里”救人,是不可能了。 那……赫澜渊要怎么办? “看来,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夜晚时,完颜弼与完颜络都聚集在肖煜的营帐里面,显然对于赫澜渊的事这二人心里也又有些微词。 肖煜扭头看他,见得完颜弼与完颜络都一脸的肃色,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你是说……” 完颜两人点头。 完颜络顿时拧紧了眉宇:“这种事在以前的上军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刚打赢了胜仗,主帅就被人拿下来了,连我们兄弟也受到了贬斥,原本以为那时候那些罪状都是真的,可是现在再想想……”未必就不是因为皇帝担心他们会坐大而使得手段。 这件事,肖煜也有所耳闻,但这并不是第一件,第一件因为胜仗而被下了兵权的应该……是肖煜的父亲…… “不如我们去找赫澜倾吧”沉默许久,完颜弼突然道:“虽然我们之前才刚他们打过一仗,可是这些日子据我所知,诸位藩王之中,恐怕也只有赫澜倾才有这容人之量”关键他是赫澜渊的兄长,看在这一点上,要保命应该不难。 肖煜拧眉,想想现在的情况,要么是他们看着赫澜渊死,等赫澜渊死后,他们一个个因为上官清墨的忌惮而跟着以各种理由获罪入狱……要么就是别指望还能拯救大周,全都叛离了另选明主…… “我去吧”思量许久,肖煜终于有了决定:“我亲自去找赫澜倾,但是在这之前……” “我们会保护赫元帅,坚持等到你带人回来”完颜弼接话。 赫澜渊现在是他们唯一能让赫澜倾相信的理由,所以不管如何这个人都不能出事。 有了决定,肖煜当夜便走。 被人捆绑在木桩上的赫澜渊动弹无力,不知道肖煜等人打算的他,此时满脑子满心里想的都是上官无玉,心绪一多,似乎身体也跟着差了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力气的他,才一个晚上就惨白了脸色,完颜弼进来看他,瞧着他这幅样子,心有不忍却又不敢给他松绑,只是对他低声的说了几句让他撑住等肖煜回来的话,也不知道赫澜渊有没有听见。 肖煜决定亲自去找人,这无疑是很大的风险,可是换了别人他也不能放心,更是不会觉得对于才刚夺下汴京的自己等人赫澜倾会真的相信,他们是愿意归顺。 时间不多,肖煜心急如焚,焦急的几乎寻找了快一个晚上,眼看着已经四更天了,都还没有找到赫澜倾的踪迹,想着再过几个时辰赫澜渊就要身首异处,肖煜的心口就一直在砰砰直跳,忍不住砸了砸拳。 “赫澜倾!你们到底在哪!” 心急着,草丛中却突然传来的动静,肖煜刚一闪身,随即就见得有人挥舞樱枪猛然朝着自己杀来。 肖煜一惊,急忙躲开,对方却是一个回马枪杀来,直捅捅地捅进肖煜的肩头,肖煜脸色瞬间惨白,一把抓住枪头,拧死了眉,当看清楚对方身上穿着的是天策军的军服时,肖煜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同时高声喊道:“在下肖煜想求见你们天策军元帅!” “大晚上的探入我军边区定是来刺探军情的!”对方怒吼:“拿下他!” 眼看着四周随即涌出好几名士兵朝着自己包围过来,肖煜一把扯开枪头,回避着这些人的攻击高声喊道:“我来这里想求见你们元帅不是来刺探军情的!赫澜渊是你们的弟弟如今他生死攸关!只能请你们王爷去救他了!”才说着,肖煜退避间却是被人一剑刺进 分卷阅读218 - 分卷阅读21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19 腰腹,当即就血流如注。 “你刚才说什么?”一直在暗中观察的人,听到他这声音才惊诧的急忙上前。 四周围攻肖煜的士兵见此纷纷推开。 一连受了两处重击,肖煜身体绷得死紧,腰上的兵刃刚被人拔了出去,就整个膝盖一软跪了下去,来人一惊,忙上前一把将他抓住:“你刚才说的话是怎么回事!说清楚!澜渊怎么样了!” “你……你是……”跪在地上,肖煜呼吸急促。 “我是赫澜天!是澜渊的二哥!”赫澜渊一把急忙将他抓住:“澜渊怎么了?你说清楚!” “明日午时,他……就要被斩立决了……”话说完,人也昏厥了。 赫澜天明显一愣,两手将他抱住:“喂!喂!” “将军他……”杀伤肖煜的士兵一看这个情况,心里有些发虚。 赫澜天顾不得多说,只是一把将肖煜抱起,同时吩咐:“加强戒备巡视不可放松警惕!” “是!”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澜天满心狐疑,忍不住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想着他深夜冒死前来,只怕……澜渊当真是凶多吉少? 想不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赫澜天干脆施展了轻功几个跳跃跃了回去:“军医!赶快去吧军医叫过来!”大晚上原本就是安静的时候,赫澜天的这一嗓子突然喊出来声音是十分洪亮。不一会别说是军医了,就连季暮云赫成义还有御剑斳等人全都被惊醒过来,一个个的全都围拢去了赫澜天的营帐。 “怎么回事?这人是谁?”季暮云在旁看得细眉微拧。 御剑斳道:“敌军将士之前还曾与我们有过一战” “他怎么成了这样子?”季暮云满脸狐疑。 赫成义在旁一言不语。 赫澜渊道:“我之前与士兵巡视到西南方向的时候,就遇见了他,可是他说澜渊出事了,让我们去救?” 一听这话,季暮云当下就急了:“澜渊怎样了?他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我不知道”赫澜渊拧眉:“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就昏了过去” 赫成义拦住季暮云的肩膀:“你别急,军医正在给他医治,等他醒来问问他便知道了” 因为之前都将肖煜当成了探子,巡视的士兵招招下了杀手,肖煜也只是在一味的避让着,所以结果就是导致了他伤势还有点严重,在给肖煜处理了伤势之后,军医直接用手去掐他的人中,迫使肖煜急忙醒来。 “你们……是……?”肖煜脑子有些混沌。 御剑斳直接上前道:“这里是天策军大营,你深夜前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澜渊怎样了?” 听得回答,肖煜眼睛一亮,立马撑起身来:“赫元帅他……他现在被赵霖与魁芬下兵权关了起来……他现在……现在还带着身孕,是再受不得半点折腾了……” 乍听这话,众人猛然一惊。 季暮云更是激动上前:“澜渊有身孕了?怎怎么……” “暮云”赫成义将他拉住:“你先别激动” 季暮云神色紧张,乖乖站在赫成义身边不再说话。 肖煜忍着伤势,脸色已经带这几分青色:“明……明日午时赵霖就要将他杀了” “你先休息,这事我会安排”御剑斳才刚说着,肖煜又急忙道:“不行……我还有话要说……” 赫澜天在旁看的发急:“你都成这样了还说什么?澜渊我们会救你放心就是了” 肖煜摇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如果你们不知道大军的兵力分布……去了……等于是羊入虎口……”想要救人也没那么容易,甚至可能适得其反,害了澜渊…… 明白肖煜的顾虑,御剑斳将赫澜天拉过开,听着他将大周那边的兵力情况说个清楚,好不容刚交代完,肖煜彻底支持不住,昏厥过去。 ☆、第零十八章:实施营救 大致知道了大周军营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当夜御剑斳安排了人手便开始商议对赫澜渊的营救,说实话虽然时间紧迫,但他们也必须要做一个完全的准备,要不然这一去别说能不能救人弄不好还要把他们自己都给搭在里面。 “无锋公子,此事当如何决断?” 副将纳兰东才刚问话,赫澜天就忍不住道:“要救澜渊我也一起去!” “别急”御剑斳道:“人要救但汴京也要夺回来”微微拧眉,御剑斳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喝令:“纳兰东与寇恒听令!” “末将在!” “末将在!”两人大步上前。 御剑斳沉声道:“你二人各领一万兵马,以烟火为号,率领士兵攻击大周总营” “是!” “是!”两人抱拳退下。 御剑斳眸光一转又吩咐道:“仲长鑫,王甲听令!” “末将在!” “末将在!” 御剑斳道:“命你二人各领八万人马以烟火为号攻夺汴京,不得留下一个活口!” “是!” “是!” 赫澜天在旁看着有些焦急:“那谁去救澜渊呢?” “我去!”盗凌踏步上前:“我去救他,以我的轻功要把他安全带回来不是问题” 赫澜天怀疑看他:“可是你的伤不是才好吗?” 盗凌笑笑:“一点小伤不碍事” “不用”御剑斳道:“澜渊的话,我亲自去” “无锋公子!!!”众人惊愕看他,似乎想要阻止。 御剑斳只是笑得优雅,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安全担忧:“由我亲自过去,不但可以救人还可以与纳兰东寇恒他们里应外合,掀了大周总营不再话下” 想到御剑斳身边那十个功夫高强的死忠,四周众人沉默下来不再说话,赫成义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眼看着大家都商议好了,赫成义突然开口:“我随你一起去” “父亲?”赫澜天惊讶的看他。心里经不住的在想父亲别是去背后捅刀子的吧…… 赫成义杀气腾腾得瞪了儿子一眼,也不等御剑斳表态转身就走,于是最后结果就这么定了下来,赫澜天留下防守大军,其他人全都出动了。 夜色很沉,眼看着再有几个时辰便要天亮,赫成义拧紧了眉,伸手取过一旁兵器架上的重刀,拍了拍季暮云的肩膀道:“早点休息” “嗯……”虽然不太放心,但季暮云还是点头:“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赫成义不再说话,直接大步走出营帐。 外面,御剑斳早已准备好了,眼看着赫成义出来,扭头朝赫澜天叮嘱:“好好看家,等我们回来” 赫澜天当即就给堵得瞪大了双眼! 看什么鬼得家! 一般被留下看家的那是个什么玩意! 那是旺财啊汪! …… 营帐里被人捆绑住的赫澜渊,只是 分卷阅读219 - 分卷阅读22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20 一个晚上身体似乎就受不住了,意识有些混散不说,浑身上下竟也是乏力的紧,几乎都是被挂在木桩子上的。 两个小兵进来将他带出去的时候,赫澜渊也只是拧了拧眉,连挣开的力气也没有。被人带到外面,赫澜渊刚一睁眼,就被外头的阳光晃得眯起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被斩的是大军主帅,所以一下引得不少士兵的围观,赫澜渊被人反捆了双手,跪在沙地中央,眸光淡淡的一扫四周,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被多少人围观了。 这样死算不算轰烈了? 赫澜渊脑袋晕晕乎乎,似乎也只是在硬撑着,一旁的完颜弼兄弟看他那样子,心也提起到了嗓子眼,这眼看着时辰快到了但是肖煜那边却不见动静,两人心中越发焦急起来。太监赵霖与监军魁芩,这两人倒是坐在上方的遮阴蓬下,一样的都是那么高高在上气势逼人。 眯眼看了看日头,太监赵霖尖着嗓子道:“时辰到了,还愣着做什么?” 刽子手站在一旁,举了大刀错步上前,盯着赫澜渊的背影小声地道:“赫元帅小的这也是没有办法,您别怨我” 赫澜渊只觉得耳边在嗡嗡的响,至于身后的人是不是说了什么,他根本就听不清楚,只觉得身体似乎越来越软了。 刽子手叹息一声,举高了手里的刀,还没挥下,完颜弼兄弟心急得再也等不下去,大喝一声,直接跳了出去,一人挥到朝那刽子手砍去,一人则急忙将赫澜渊揽住。 “大胆完颜弼完颜络!你们两人这是想造反吗!”赵霖当即怒喝。 完颜弼握着手里的佩刀站在赫澜渊身边,一脸杀气:“这反早该造了!一个肖听阈将军!一个李本将军!现在有是赫澜渊元帅,哪一个不是在立了战功之后非但无奖却还引来杀头大罪的!大周这样的天下!哪还值得老子再给他卖命!” 赵霖气得双眼一眯,当即怒拍案桌:“给我杀了这群反贼!!!” 一声怒吼,整个场面瞬间全乱了套。 赫澜渊跪在地上,只觉得四周吵吵闹闹,努力的维持了自己的清明,睁眼一看,才发现这四周不知何时已经乱了起来,完颜弼与完颜络两兄弟都围在自己的身边,对抗着四周涌来的士兵,两人的杀气腾腾让赫澜渊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突然就对立了起来…… 为将者能力自然不差,眼看着这两兄弟不过片刻就斩杀了不少官兵,一直沉默的魁芬突然拧眉,骤然飞身而上,当下仅是一掌,就打的完颜弼狠狠砸了出去,连那些士兵都接他不住。 一甩手,魁芬垂眼看向赫澜渊,一旁挨了完颜弼一刀的刽子手浑身一震,立马趴上前去,再次举刀想要行刑,却未料想,咻得一声,一只冷箭骤然飞射过来,刁钻得从哪刽子手的口中闯过,直接穿了后脑。 这一瞬,惊的众人脸色皆变。 赵霖转眼一看,耳边远远听得一阵马蹄声响,魁芬才刚抬头可是瞧见眼前一花,却是有人骤然飞身而来闪落眼前。 “澜渊!” 赫澜渊神色混沌,勉强睁眼看去,心里到起了几分意外,这个人……好像是…… “父亲?”赫澜渊心里诧异,忍不住想要睁大双眼,可是却怎么样也看不明白。 不止是赫成义,还有御剑斳也骤然飞身而上,一身的黑色披风衣角翻飞,他却只是淡淡然的看着眼前的魁芬。 眼看赫澜渊神色不济,又想到之前肖煜说的话,赫成义脸色一沉,一刀砍了他身后的刽子手,就伸手将赫澜渊揽住:“澜渊!澜渊!?” “你……”赫澜渊正愣愣的想要看清楚他:“你真是父亲……?” “是啊,是我,我来带你回家了,你再撑一会,你爹亲还在等你回去!”挑断赫澜渊身上的绳子,赫成义将他抱起就想要飞身离开。 赫澜渊软软靠他的怀里,心里猛然就绷成一团:“我爹亲……真的……还在?” “是啊,你爹亲还在!可是他也才刚醒,身体还很弱,你不想回去陪着他吗?” 想啊……怎么不想,都不知道这些年想了多少次,可是……又哪里会相信人……竟真的会有死而复生之说? 只是赫澜渊来不及说话,人就因为松懈而彻底昏睡过去。 赫成义看得脸色一沉,搂紧了赫澜渊的身子,手中的大刀挥出强劲的气流几乎砍杀周围的一片。虽双鬓已是白斑,但是镇军将军之名也并非虚传,气场一开整个杀气森然,正想要走,可是魁芬一闪上前,当即拦住了他的去路。 御剑斳紧随而来,带着身后的几人几个飞掠间越了进去,对着四周就是一阵厮杀,直弄得这些大周士兵措手不及,御剑斳更是眸光一转,冷冷然地直朝一旁的魁芬看去,而后身影一闪骤然上前出击,却是被那个瘦巴巴的赵霖给拦了下来。御剑斳当即眯眼,神色间肃然了几分。 众人中,完颜弼与完颜络一看御剑斳带人过来,当下急忙大吼一声,拔了武器就跟御剑斳站到同一阵线对敌赵霖。两人的这一叛变,瞬间引得他们手里的部下在怔愣一瞬之后也跟着叛变,全都对敌赵霖等人,整个大周军营瞬间选入一片混乱。 赫成义这次的主要任务是来救人而不是与之周旋,只是他刚抱着赫澜渊飞身想要掠走的时候,一张大网铺天盖下,那系在上面的小刀瞬间就给赫成义周身划上一条条黑色的口子,伤口裂开,流淌出来的竟是黑色的血液——是毒! 赫成义脸色□□,心里虽然猛然一沉,却还是不忘要将赫澜渊带走,当下强挣扎着,竟是拖着毒网朝前绷去,只是还没走出两步,混乱中又再出两人,拦住了赫成义的去路,一番就抖似乎使得毒性运行更快,阴沉了脸色,赫成义明显有些吃力,却还要想办法护住怀里的人。 盗凌远远奔赴过来,看着这边的情况,心里猛然一惊,当下拔出小腿上的匕首,急忙上前划破大网,又从自己怀里摸出药丸出来给赫成义服下,反手一劈,打在赫成义的背上,将人震了出去:“快走——!” 赫成义心里虽然惊疑,却也不敢迟疑,只抱着赫澜渊两下跃上马背,疾奔出去。 盗凌才刚将赫成义送了出去,随即一人闪身上前追赶上前,盗凌身影一闪,急忙将人拦下,另外一人再要上前,盗凌一个旋身,又将其拦了下来,而后这两人都不再动作,只是一双空洞的眼,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盗凌。 盗凌伤势未愈,此番强行出来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此时看着眼前这两个仿佛丢了灵魂的人,他只是微微一笑,眯眼看了看远处:“看来今天我是走不掉了” ☆、第零十九章:何得何失 御剑斳这一招出的出人意外,救人的同时还不忘指挥攻打,夺回 分卷阅读220 - 分卷阅读22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21 汴京,剩下他的战事也不知何时停歇。 赫成义却不敢耽误,带着怀里的人,一路狂奔回去,才刚到了大军门前,赫成义就忍不住一口黑色吐了出来。 白凤与军医等人还有季暮云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这会子看着他们父子平安回来,悬着心才刚放下,结果又因为赫成义突然的吐血而瞬间拧成一团。 白凤急忙上前接过他怀里的赫澜渊交给身后的军医,自己则是急忙抓了赫成义的手腕诊脉,而后才拧眉封了赫成义身上的几处穴道,又另外摸了药丸出来给赫成义服下:“你自己去逼毒吧,两个时辰应该能将毒素全都逼出来的” 赫成义点头,拍拍季暮云的手,转身就回了营帐去逼毒。 相比之下,赫澜渊的情况似乎就要糟糕一些,因为他受孕以来非但没有好生调养,而且还带子上场,这对身体的亏损极大,更别说……哥儿的身体情况特殊,一旦受孕,身体里的各个条件都会开始下降,哪里马虎得了。 白凤现在顾不上赫成义,只急忙将赫澜渊带回营帐便开始忙着亲手给赫澜渊施救,赫澜渊的情况比白凤之前预想的结果,果然还是差了很多,孩子脉象原本就不平稳,又才只是头个月,再加上赫澜渊烦乱的思绪,即便之后的几日都好好养着也不过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澜渊怎么样?” 一听这声音,白凤当即就愣了:“你伤还没好,怎就过来了?” 季暮云一看时赫澜倾来了,急忙上前将他扶住。 赫澜倾摇头,脸色依旧苍白:“我听士兵说我父亲把澜渊带过来了,就来看看,澜渊如何?” “情况不好”白凤一脸肃然:“他腹中子脉象太弱,除非有浑厚的内力为他护身,不然只怕棘手得很” 明白过来,赫澜倾不再多问,轻轻扶开季暮云的手,赫澜倾刚一上前,就突然运了功力,一掌击中赫澜渊的后背,明显是在为他运功。 “悯晨!!!” “澜倾!!!” 季暮云与白凤都惊愕一瞬。 赫澜倾只是笑笑:“现在有我护着,你赶快救他们吧!” 回了神,白凤不再说话,只急忙拿出银针沾过碟子里的酒后,就对着赫澜渊身上的几处地方扎了下去。 不过半个时辰,赫澜渊的身上几乎扎满了针,太阳穴的两边各扎了一根,而后的几乎都是扎在他腰腹的周围,看着有些密集让人心里生畏,白凤顾不上其他,屏住呼吸刚再下一针,原本昏迷中的赫澜渊却突然哼了一声,似乎很不舒服。 得他反应,白凤双眼一亮,方面的手里的动作,直到扎完了后,一抬头,才发现赫澜倾的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悯晨,可以了,赫澜渊他没事了” 一听这话,赫澜倾几乎整个差点软了,季暮云急忙上前将他扶住,担忧的神色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又看看那个。 赫澜倾旧伤未愈,这次为了赫澜渊又再动用内力,内伤怕是又加重了不少,软绵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白凤将他扶着,把了把他的脉象,也幸好赫澜倾只是消耗过度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再养养就没有什么事了,只是这内伤……白凤隐了没说:“来我先送你回去” 赫澜倾点头,任凭白凤扶着自己,眸光一转对上季暮云担忧的眼神,赫澜倾笑笑还是强开了口:“季爹爹,我没事……你……你在这里陪陪澜渊吧,他一定很想见你的……” 季暮云说不出话来,此时他的心里也确实更加担心自己的儿子。 待得赫澜倾离开,季暮云急忙扑到床边,湿润的双一直盯着床榻上脸色惨白的赫澜渊看。 记忆中,那个还是青色稚嫩的少年,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季暮云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狠狠得拧成一团,忍不住伸手抱着赫澜渊,哽咽着,湿润了眼眶。 当初临死时,等了那么久一直都等不来的儿子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季暮云心口狠狠拧着搅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那澜渊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澜渊……澜渊……我是爹亲啊,你醒来……看看我……澜渊……”哽咽着,一声一声的呼喊,终究还是没有将赫澜渊唤醒过来…… 赫成义将体内的毒逼出体外,整个人都有些虚脱,进来前白凤还帮他诊过次脉,幸好之前有盗凌给的那颗百草丹,暂时护住了赫成义,不然以那种霸道的毒,只怕赫成义是等不到回来得到白凤的解药相救了,可是…… 站在营帐外,赫成义拧眉看着里面那爬在赫澜渊床前的人,这心口就跟着拧成了团。 儿子……是被自己害的。 妻子……也是被自己害的。 这个时候要进去的话……赫成义也没有这个底气。 天策军里,赫澜渊与赫成义是安全了,可是……大周主营那边现在确实一团乱着。 御剑斳与赵霖刚一对上了手,就知道这个太监并不简单,两人相斗数十回合依旧难分高下,盗凌以一敌人,三人的轻功闪跃如若林中雀鸟,追逐着厮杀着,穿梭于混战的军阀之中。 魁芬在旁冷眼观战了半响,眸色一冷,突然朝着御剑斳发动攻击,他这一动,御剑斳的那是个死忠,随即收拢一处,凝聚功力与之对拼击掌,轰的一声巨响,瞬间震到周围的一片,赵霖想要乘机攻上,杀御剑斳一个措手不及,未料御剑斳闪身躲避间,却是出手一掌隔空打来,虽有魁芬相救化去半掌,可是余下半掌落在魁芬身上也足够将他打个半死。 两边的混战中,不知是谁突然朝着高空射了烟火,咻得一声骤然爆开,而后不多时,原本就是混乱一片的战场,随着一阵阵呐喊的厮杀声,再次涌来了新的攻击着对着那些抵死顽抗的大周士兵就是一阵愤愤的砍杀。 赫澜倾的重伤、几乎毁掉的汴京城、那些无辜的百姓里都还有着自己的亲人家属,谁的心里没有一个恨意? 涌来的天策军越来越多,一个个都那么杀气外泄,骇人异常,不一会,整个气势硬生生盖过了大周士兵。 赫澜倾是受伤了,但是作为他男人的御剑斳挑起了他培养起来的军心士气,那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翩然转身,杀气凛然莫不是士气波动最好的牵引,告诉人们不用怕,因为他们的身后不仅仅只是一个赫澜倾,还有一个更强的人值得信赖,只是不知他朝若这人也不再时……那又当如何? 御剑斳以敌二,虽说是有些棘手,但好在,这一场战事大局已定,只是想着魁芬与赵霖的身手,今日若是让他们二人逃离,日后免不得又是一番麻烦,当下,御剑斳眉宇一拧,骤然举高了手:“摆阵!” 那十人得令,一个旋身纷纷冲涌上前将预想逃走的赵霖与魁芬围困中间,而后一转动却是瞬间仿佛变换出 分卷阅读221 - 分卷阅读22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22 了上百人似的将这两人团团围住。 赵霖之前受了御剑斳半掌,内伤虽然不轻,但好在还能撑上一些时候,魁芬内力浑厚蛮力一强,两人对视一眼却是定了心思想要强行冲破这人墙阵,只是他二人才刚一动,御剑斳随即闪身钻了进去,不再如同之前那样的快打很快,这一次御剑斳的每一个动作都慢悠悠的如若散步一般。 赵霖看的诡异,眯了眼并不贸然出手,魁芬看的一阵恼怒,气闷半响,朝着御剑斳发动攻击,只是魁芬刚一动作,人墙中随即又黑影闪动,刀锋一闪却是险些划掉魁芬的手臂,而御剑斳只是这样不痛不痒的站在原地,在魁芬受了一刀之后,突然出击,一掌震向魁芬胸口,一掌拍向赵霖胸口,手腕一个翻转,当即就将赵霖一把抓住高高举了起来。魁芬一看情况不对,略一沉吟却是不顾危险强行冲破人墙阵想要逃离,御剑斳双眼一眯,并不说话,而后那十个死忠却突然收到指令一样,猛然转身就如同饿鬼扑食一样朝着魁芬的方向扑去。 四周大局已定,大周主营这边拿了下来,汴京那边的战事同时也打响了起来。抓着手里的赵霖,御剑斳狠狠一掷,将人丢砸在地,赵霖疼的一阵翻滚,口吐黑色,御剑斳才刚阴沉了面色看他,高空中却有什么东西重重落下,砸在御剑斳的眼前是…… “盗凌!”看清楚这人是谁,御剑斳浑身一阵,急忙上前:“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留在军中的吗!?” 盗凌微微睁眼,似乎是废了很大的劲,才看清楚御剑斳的模样,而后只是微微一够嘴角依旧还是那轻浮的笑:“澜渊有难……我怎能不来……只是这一次……我回不去了……”才说着,盗凌嘴角溢出黑色滚滚,明显是他中毒已深,拧紧眉宇,盗凌紧抓着御剑斳的手,只来得及说一句话:“小心……无魂人……” “盗凌!!!”御剑斳惊喊,一把死死捏住盗凌的人,可是这人却没有动静,只是闭了双眼,微微轻扬的嘴角,依旧还如同曾经一样那么轻浮而不靠谱…… ☆、第零二十章:解铃的人 这一次,赫澜渊几乎睡了两天才醒来,醒来的时候身体依旧还有些发软,但比起之前似乎好了一些,只是迷迷糊糊的看着床梁房顶,赫澜渊一下子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是……当他扭头看向床边的时候,整个人却仿佛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几乎都不能动弹——因为,季暮云就趴在他的床边熟睡着。 盯着那张与十多年前一样的面容,赫澜渊动了动唇,半响都喊不出一个字来,只是那一双凤眼里面讯速的蓄满了水雾,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这才一把抓住季暮云的衣袖:“爹亲……” 沙哑的嗓音,与他手中的动作,几乎惊醒了床边的人,睁开眼,看得赫澜渊早已醒来,季暮云脸上当即大喜:“澜渊,你可算醒了,身体如何,可还难受啊?” “爹亲……”再喊着,赫澜渊眼前当即一片朦胧,胸口闷得难受异常,仿佛再也管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这样无声的从他眼角滑落。 季暮云一看,愣了一愣,也跟着双眼湿润,俯下身将赫澜渊抱住:“没事了,没事了,澜渊别哭,爹亲在这里,我还在这里,都没事了,你别哭……” 赫澜渊说不出话来,只是两手紧抓着季暮云的衣服,哽咽了好半响的时间,才像是猛然惊醒,抓着季暮云仔仔细细的看:“你真的……真的是我爹亲?不……不是别人假冒的?” “当然不是”季暮云脸上挂笑,双眼却如同赫澜渊一样早已湿透:“你是我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是我当初所有的全部啊,我怎么可能会是别人假冒的?”指间摸过赫澜渊苍白的脸,季暮云拭去他眼角的水渍,眼底尽是欢喜与宠爱:“你当年不过才五岁,就被你父亲送去了无量山,平日里我想见你一面都难,若不是澜倾总时不时陪我去无量山,恐怕我也只有每年才能见你一次了,当年你十四岁,好不容易可以回家了,可是……”却发生了那些事情…… 然而赫澜渊还没等他说完,似乎再也忍不住只能埋在季暮云的怀里呜咽着。 季暮云一愣,随即只是笑着,掌心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赫澜渊的身体,似在安抚,片刻时才想起来赫澜渊的现在的身子,当下忙将他扶起:“澜渊,澜渊,别哭了,我死而复生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还一直哭呢?再说,你这样哭着,怕是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住是不是啊?” 孩子? 赫澜渊一愣,似乎才想起来现在导致自己身体孱弱的原因,当下急忙收了哭意,却也控制不住的哽咽着。 季暮云看他这强忍却又无法的样子,不禁觉得一阵好笑,干脆伸了手将人抱住,拍拍他的后背:“乖了乖了,别哭了,你看看你,都这么大的人怎还跟以前一样,哭得像只花猫似的” 赫澜渊反手将他抱住,闷闷得道:“不管再大我也是爹亲得孩子,只许我在别人面前勉强,就不许我在爹亲眼前发泄一下吗?” 听着这任性的话,季暮云心里发暖,只觉得自己当初那个只有十四的儿子,一样还是没有长大。放开手,季暮云摸摸赫澜渊的小腹,问:“刚才哭了这么久,孩子可还好?” 赫澜渊一阵,面上当即透着淡淡的红:“没感觉,只觉得身体有些软而已” 季暮云点头笑笑:“身体发软是自然的,不过这孩子还小,要真有感觉,至少也得过了头四个月”摸摸赫澜渊的头,季暮云又问:“醒了这么一会,饿不饿?我去拿点吃的过来,顺便把安胎药也拿过来” “我不饿”赫澜渊只将季暮云抓住:“爹亲,你多陪陪我吧” 季暮云轻笑,捏了捏儿子的手:“虽然你不饿,可是我饿了,而且你肚子里的这个也饿不得,就算你不吃他也得吃我也得吃呀” 赫澜渊一愣,这才松手:“是我不好,竟都……” “好了”季暮云打断他的内疚,笑道:“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别下床走动,我一会就回来” 赫澜渊点头。 季暮云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这才起身走向门边,却没想到一拉开房门,却看见赫成义居然站在门外,眼底似乎也有些泛红,被季暮云抓了个显现,眼神不禁有些闪烁起来。 季暮云只是一愣,便朝赫成义笑道:“跟我去厨房那点吃的过来吧” …… 季暮云离开,房间里便又只剩下了赫澜渊一人,回想着之前自己碰触到的人依旧还是那么活生生的,赫澜渊的心里就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转念间一想到那个时候得白画斳,赫澜渊的心口,就跟着拧了起来。 自己醒来了这么一会,依照往昔那个人不可能还不出来的…… “澜渊” 分卷阅读222 - 分卷阅读22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23 “爹……”一扭头,看着门边那随着季暮云端了吃食进来的人是谁,赫澜渊当即就有些僵硬。 赫成义端着放了饭菜的托盘,一脸的严肃而又正经,跟着季暮云的脚步闷不吭声的来到床边,将饭菜一一放到小几上,然后又不不打招呼转身就朝外走,直弄的赫澜渊心里莫名而又别扭,虽然是自己父亲,可是到底也是相互厌恶了仇恨了不少年啊…… 季暮云倒不觉所以,只看着赫成义僵硬的背影消失门外,这才无奈的摇摇头,端了小几上的安胎药,吹了吹给赫澜渊递过去。 “之前肖煜来的时候,说了的身子,这安胎药,也是白凤之前为你诊脉时就配出来的,药效很好,你吃了两天,孩子的脉象也开始平稳了些,只是还不能大意” 赫澜渊点头,接过药碗,喝了两口,当即就被酸得皱了五官,直惹的季暮云一阵好笑,赫澜渊喝了两口,突然抬头问他:“肖煜现在如何了?” 季暮云道:“肖煜之前受了伤,现在正养着,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的” 赫澜渊点点头,看看四周的景象随即拧眉:“我们现在……是在汴京吗?” “是啊”季暮云轻叹:“之前救你的时候,无锋他们便筹划着一起夺城,现在汴京夺回来了,城外的大周士兵也败了”只是……盗凌没了,后面这话季暮云不打算说。 赫澜渊闷了片刻,干脆一口气将安胎药全喝了干净,这才端着碗筷,开始用膳。 父子两人对面坐在小几上用膳,时光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赫府的后园里面…… 想到以前的日子,再一想着之前的赫成义,赫澜渊当即拧眉:“爹亲,你跟赫……你不恨他吗?”怎么感觉似乎比以前还好了? 季暮云只是一怔,随即只是淡淡一笑:“我作何恨他?” 赫澜渊拧眉:“他当年……那么对你……” “你不懂”季暮云淡淡一笑:“我跟你父亲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仇恨” 赫澜渊拧紧眉宇,沉默着并不说话,似乎并不认同。 “在你看来,也许你父亲当真是对不起我,可是换个角度也就不一样了” 季暮云又道:“当年,我们都是因为父母之命才成的亲,原本就并没有多少感情,那个时候他是做了一些挺让我难受的事,但认真想想,也不难理解,因为他是被迫跟我成亲的,那时候他虽然没有如何待我,却也没有刻意刁难过我什么,说起来,那时候我跟他之间,除了比陌生人多一点熟识之外,其实我们间也没有什么,因为那时候我也总是在躲他” 赫澜渊听得拧眉,忍不住抓了季暮云的手。 季暮云只是道:“那时候府中虽有夏氏刻意刁难,但忍一忍也就没有什么了,而且夏氏那个人吧,许是觉得我对他没有危险,所以后来便也不理会我了,说起来,这中间我与夏氏的交集都比与你父亲的还多一些,现在的话……”季暮云一笑,好看的眼底透出甜甜的密意:“现在我跟他很好,在以前的时候都不敢去想的好”低低一叹,季暮云反抓了赫澜渊的手,劝道:“澜渊,都别再计较了吧,把心放宽一些,才更好过一些不是吗?说到底他们与你都是亲人,你心里的惦记,我都明白,你记恨你父亲是觉得他对不起我,但我都不觉得他可恨了,你又何必来为我记恨呢?而澜倾,你是觉得他当初偏袒了赫影灵,但换过角度去想,你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出事了,那澜倾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影灵出事呢?当中的关联其实是一样的,并不存在澜倾重不重你,更何况,在澜倾心里你未必就当真比不得那赫影灵” “可是我……”赫澜渊迟疑。 季暮云打断他,又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吗?” 赫澜渊摇头,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人死还能复生的事。 季暮云道:“当年我临死前,澜倾他回来看过我,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想着怎么救我了,一直坚持到了如今,他也做到了” 拧眉,赫澜渊抿紧了唇不语。 季暮云看他已经动摇,微微一笑,不再多说,只是补了一句:“至于其他的人,你想如何去做,我都支持你”包括要取赫影灵的命。 明白过来,赫澜渊这才浑身一松,终于点了头:“爹亲放心,该如何做,我明白的” ☆、第二十一章:新的轨迹 章章章: 见过了季暮云,确定了他当真是还在,赫澜渊那压在心里多年的包袱似乎也跟着放了下来,结果这一松懈,孕中,赫澜渊却是当即就惹了病,顾忌着他如今是双身子的缘故,就算是白凤也不敢随便给他开药,更别说是那些一般的军医,未免伤及赫澜渊腹中还不够稳定的孩子,病中的这些时间,赫澜渊只能是喝一些糖水姜汤。 对于分别多年的儿子,季暮云自然是每日都在一旁小心仔细的照顾,但这结果却是让赫成义有些不太如意了,因为他已经有好几天都没跟季暮云好好说话了…… 父亲的不悦与憋闷,赫澜傾自然是看在眼中,但他除了笑笑却也不知能说什么,毕竟如果不是季暮云的话,恐怕就算当真死了,弟弟也不愿意与自己等人说和。 这两日赫澜傾的伤势也好一些,虽然能下床走动的时间多了一些,但还是需要注意休息,而这两日,赫澜渊在病中总是迷迷糊糊,沉睡间,脑子里也不知怎地突然就会梦见一些东西,像是曾经被丢弃很久的东西…… 醒来后,他浑身冷汗,坐在床头呼呼喘息着,却是怎么样也想不起梦里面见到的是什么东西,季暮云掐着时间一直在房间里面等他醒来,此时骤然瞧见赫澜渊惊醒的模样,心里不禁更是担忧。 “怎么了?做恶梦了?” “爹亲……”长长呼了口气,赫澜渊神色疲惫的朝季暮云身上靠去:“我记不得了” “嗯?”季暮云狐疑侧头看他。 赫澜渊揉揉头,似乎有些难受:“以前的事……我记不得了……可是最近好像总会梦见一些东西,但是……醒来后却记不得了……”不知道这些东西跟被自己遗忘的那三年有没有关系? “别想了”抓着赫澜渊的手,季暮云道:“虽然说是忘记了,但该想起来的时候,总会想起来的,别强迫自己” 赫澜渊只是嗯了一声。 季暮云看他神色依旧有异,想了想道:“不如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吧” “散步?”赫澜渊明显一怔,说实话他并不想动。 季暮云笑道:“是啊,总在屋子里带着也不是办法,出去散散步,总是好的,而且孕期要多活动活动,将来的孩子才会健康” “嗯……”虽然身体疲惫,但最后赫澜渊还是随着季暮云离开房间在行宫花园里面散起了步。 分卷阅读223 - 分卷阅读22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24 赫澜渊如今的身份算是天策军的降军,依照规矩是应该举行一次晚宴,让赫澜渊与军中诸位将士相熟,但是如今赫澜渊有孕不宜辛劳不说,赫澜傾也重伤未愈,这几日才有些好转,再有御剑斳忙着规划对大周最后一块天下夺取的计划,所以晚宴什么的,就直接被众人取消掉了。 说来也是,当初的泱泱大周,如今被各路藩王分割、占据,仅只有涴河一带还属大周天下,当初上官青墨制定的各种剿匪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却不知怎的到了最后适得其反了不说,竟是还接连二三的丢失了疆土,而今?别说是御剑斳打算攻打涴河,各路藩王也都盯上了涴河,杀昏君是在其次,众人主要想要的,还是那个象征着国权的玉玺,毕竟只有这玉玺才是正统的皇室象征,只是除了御剑斳等人,那些藩王没有一个人知道,这玉玺早在几个月前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盗取了,而今上官青墨所用不过只是找来的仿制品罢了。 当然军政的事季暮云其实一点也不懂,他所知道,不过是赫成义在他无聊的时候当笑话说给他听的罢了,而今他又将这些当是笑话说给自己的儿子来听,至于具体的是不是这么个情况,季暮云其实也不清楚。 然而赫澜渊听后,心里却是跟着开始往下沉了。 如果各路藩王真的开始打起了上官青墨的主意,那到时候无玉怎么办? 想到这个孩子,赫澜渊就觉得自己浑身紧绷,最后忍不住央着季暮云带自己去见了御剑斳。 赫澜渊来到御剑斳办公的议事阁时,御剑斳正在与底下的几名将军商议合适的出兵时间。 如今的大周虽然正以人超乎意料的速度败落着,但是也不可否认上官青墨的手里还捏着的棋子也是颇让人为之头疼,弄得不好,别说拿不拿得下涴河,恐怕到时候还的损失惨重,搞不好就两半俱伤,虽说若是诸位藩王联手,上官青墨必定无力招架,但是这些野鸡山大王,谁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在背后下手,阴了天策军一把?毕竟贵公子悯辰赫澜傾的名号不是谁都能有的。 只是御剑斳与几位将军还没定下结果,外面就传来通报,说是三公子与季主子来见。 御剑斳微微凝眉,当即挥手:“今日便先议到这里,大家散了吧” 几位将军抱拳退身离开,出门时,看着门外的赫澜渊与季暮云,几人神色都还有些扭曲,却也还是都朝着季暮云点头行礼。 季暮云面色带笑,才刚一一回过了礼,御剑斳便亲自前来开门:“爹亲,澜渊,你们先进来吧” 季暮云点头一笑。 赫澜渊微微凝眉,刚一进了房门,脸上的神色就更显凝肃,凤眼里的眸珠转动半响,才终于问了:“你们打算攻打涴河,直取上官青墨的性命?” 御剑斳点头:“这是自然”大周如今已是不成气候,这一次为了攻打天策军,他们连硫磺这样的东西都使上了,更是害得赫澜倾险些丧命,御剑斳早已动了诛杀的心思。 赫澜渊抿了抿唇:“如果你们非要击杀上官青墨的话,可不可以……帮我把上官无玉救回来?” 御剑斳当即一愣:“这是为何?” “因为……”赫澜渊捏紧掌心,垂了眼睑:“因为无玉不是上官家的孩子,他是我的儿子,是我的亲骨肉!” 这话,说的季暮云一脸惊讶,御剑斳也着实意外了一番:“那皇长孙是你的骨肉?” “是……”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赫澜渊的咽喉有些低哑发颤:“当年……无玉被带走后我就再没见过他,我一直都想找到他,可是却不知道要怎么找,一直到几个月前我在御剑山庄见到了莫绍谦时,才知道,原来当年无玉是被上官海救了的!” 季暮云惊讶异常,但知道此时不是多问的时候,所以便也不说,只是朝御剑斳看去。 御剑斳沉吟半响突然凝眉:“莫绍谦所说……你便这般肯定?你与那上官无玉可做过了滴血认亲?” 赫澜渊心里一怔,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那个孩子,却…… “做过了!”赫澜傾决心咬死,甚至他在心里已经觉得,就算不做这滴血认亲,上官无玉也必定是自己的孩子,不然……赫澜渊当真无法解释自己对一个陌生小孩突来的说不明的感觉了…… 御剑斳刚要说话,议事阁的门突然被推开,三人扭头,只瞧见赫澜傾披着披风站在门边看着他们:“上官无玉一定要救” “你怎么来了?”御剑斳拧眉,当下错步上前,忙将人揽住,一双眼底满满的全是愠怒与对赫澜傾的宠溺:“身体还没痊愈,不好好歇着,来这里做什么?” 赫澜傾朝他笑笑,抓了他的手道:“我无恙,不过上官无玉一定要救他不可” “我知道……”御剑斳点头,才说着,就被赫澜傾打断:“你不知道,当初天牢一事,除了父亲是被我所救之外,那些大臣全都是他救了之后,让人送到我这里来的” “怎么会?”御剑斳明显惊讶了,毕竟上官无玉才多大? 赫澜傾只是笑道:“如何不会?这上官无玉可是人小鬼大,早前我还未准备起事的时候,他便私下曾与我联系过,后来我带兵出征,遇了叛徒,也是他安排的人拉了我一把,不然我想要赶回京城救我父亲也不容易,更何况,这上官无玉在民间也颇有声望,若是当真折损在上官青墨的手里实在……”让人心疼,更别说,这孩子还是自己的亲侄儿。 御剑斳低低一叹,略带笑意的眼底,似乎有些无奈:“我知道,这孩子非同一般,我也没说不去救他,你们放心便是”只是上官无玉私底下的小动作当真是让御剑斳好生意外了一番。 得御剑斳此话,赫澜渊心里松了口气,可是一想到赫澜傾说的那些,再回忆着那个孩子粉雕玉琢的小脸,赫澜渊只觉得心口似乎有些发疼,想来……必定是因为忌听风的关系,所以无玉……才不得不逼迫着自己快些长大…… 也是,皇家那样的地方,到底有几个会是真的天真无邪,只是这上官无玉怕是落不得一个好吧? 答应了救人,御剑斳就开始安排人手潜入涴河打听上官无玉的消息,没想到半个月后却带了个让众人十分意外至极的消息。 上官无玉不知因何激怒他的皇爷爷,竟是被上官青墨贬为庶民,并于七日后赐腰斩。 作者有话要说:  某风表示最近连着一个星期天天加班,因为是临时状况所以根本来不及提前告知,所以导致英雄冢跟蚩尤都断更了快一个星期,目前状态应该时候恢复到了之前的隔日一更状态吧,唔我要努力完结按抓 ☆、第二十二章:不是野种 章章章: 皇家人,再是无情,贬黜了也就罢了,可是这一次,上官青墨不 分卷阅读224 - 分卷阅读22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25 但将他自己从小培养的皇长孙贬黜庶人,居然还对个尚不足十岁的孩子下了腰斩重令,这、到底是为什么? 一时间,民间流言四起。 而牢房里,经过这么多日的关禁,上官无玉虽然也冷静了一些,可是这心里却似乎更加不安了,一直绷着的心绪就没有松开过的时候,而此时,全然不知上官青墨对自己下了杀令的他,规规矩矩的坐在铺满稻草的石床上面,虽然一张小脸因为没有打理的关系而像个花野猫似的,但他那一身的气质却沉淀的让人发悚。 在上官无玉被关禁的这期间,他手里的不少人都被上官青墨收了回去,或是处死解决了,只有随影因为善于东瀛的隐身术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被上官青墨找到,上官无玉而今并不担心他,只是不知道,面对如今这样的局面,随影会怎么做,可是……还没想个结果出来,牢房的门却突然开了。 “臣拜见前 皇长孙殿下” 听这声音,上官无玉骤然睁眼,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曾是皇爷爷宠臣的人:“好难得,丞相大人居然纡尊降贵来了这里,难道就不怕沾染了一身的晦气吗?” 忌听风淡淡一笑,刚一上前坐下,身后就有人朝牢房里面摆上了酒菜,上官无玉淡淡扫了一眼,虽然不是太过丰盛,但还是有几个自己喜欢吃的小菜在里面,而后上官无玉拧了眉,盯着忌听风不再言语。 忌听风却一脸温柔笑靥的模样朝他看去:“这最后一餐,错过了便没有了,不如让臣来伺候殿下用餐一回?” “最后一餐?”上官无玉听得狐疑,心在瞬间也跟着猛然一沉。 “是啊,想来殿下还不知道吧” 忌听风点头,笑道:“几日之前,皇上便已经下旨,要将你、大周的前皇长孙推出午门……” 上官无玉瞳孔骤然一缩,只盯着忌听风的唇,听他道:“腰——斩!” “不可能!”脸色一白,上官无玉猛然上前:“皇爷爷怎么可能会把我推出午门腰斩!你这是假传圣旨!” “假传圣旨?”微微上扬的音调,透露着忌听风此时的玩味:“对于你此时的模样,我何须假传圣旨?呵,再说了,谋害皇嗣这样的罪名,可不是谁都能担当得了的” “你……”这些话,说得上官无玉浑身冰凉:“就算……就算我再做错了什么事,皇爷爷顶多不过便是便我贬黜罢了,怎么可能……会赐我腰斩呢?”这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会让他给自己的孙子定下这么残酷的刑法? 微微眯眼,忌听风话音渐冷:“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皇嗣血脉,更不是太子之子”所以赐腰斩理所当然。 一句话像是大鼓似的敲的上官无玉浑身一震,让他猛然一绷,怔愣愣的盯着忌听风看了半响,突然间像是失控了一般,猛然冲上前死死抓住忌听风:“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可能不是皇嗣血脉!我怎么……怎么会不是父王的孩子!!!” “你不知道,也是,这件事我也是才刚知道的”忌听风挥开他的小手,神色趣意,眼神冰冷:“太子妃当年早产,生下个女婴便人事不知,太子还来不及上报,那女婴便夭折死了,待得太子将那女婴带出去想偷偷埋掉的时候,巧了,居然让他在野外捡到了个被人遗弃的男婴,所幸孩子夭折的事还无人知道,所以太子便起了偷梁换柱的心思,将这男婴抱回了宫中,结果这孩子摇身一变,便成了尊贵无比的皇长孙殿下……” 忌听风的一字一句,说得上官无玉的脑子嗡嗡作响,惨白了一张脸,忍不住想朝后退,忌听风却也朝着他跟前逼近,啧啧啧道:“原来高高在上的皇长孙殿下,居然只是当年被太子抱回来的假冒货而已,不知道,你这个被人仍在荒野,而今又身份揭露的皇长孙到底算是个什么玩意?”底下身,忌听风贴进他耳边:“只是被人丢弃的小孩?还是一个不能被人承认的——野种?” “你胡说!”上官无玉心头一绷,当下用力一把狠狠将忌听风推开,一张小脸显得有些狰狞:“我是大周的皇长孙我是上官无玉我是上海的儿子!我不是!我不是被人丢弃的!我更不是……不是!……”不是野种……! “是吗?”忌听风一挑眉,当即朗声而笑:“如果你当真不是野种,为什么你亲生父母会不要你还要将你丢在荒郊野外,任凭野兽叼食?如果不是太子把你抱了回来,你以为就凭你一个才刚出生的小孩到底有什么能力可以存活下来!” 对一个孩子,有必要说得这么狠吗? 可是忌听风知道,对于眼前的这个孩子半点也不能心软。 忌听风的话,被皇爷爷丢在这里不闻不问,都像是一把尖锐的锥子,狠狠敲打着上官无玉的心脏。 皇家情薄,他是懂的,可是他却完全没有想到过,自己得到的一切居然……都是假的? “怎么?是不是你不相信?其实我也不信”忌听风眯眼,盯着上官无玉□□的神色,又朝他步步紧逼:“如果不是我奉命查探太子死因的话,我也不会知道,原来皇长孙殿下居然根本就不是皇嗣,而只是一个被太子抱回来的野种,对于这样一个欺骗了皇上乃至整个皇朝的野种,区区腰斩岂不是便宜你了?” 上官无玉听得心脏一阵紧缩,原本明亮的眸,突然就有些灰蒙蒙呆愣愣的朝忌听风看去。 “依照皇上的性子,在被人如此戏弄之后,他原本可是打算要将你给……”忌听风轻笑,走向桌边,拿起酒杯,朝着地上浇去:“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 简单的几个字,似乎击溃了上官无玉的心房,猛然回神,上官无玉发疯似的朝忌听风扑了过去:“你胡说的!你一定是在胡说!皇爷爷一向疼我,他怎么可能舍得要把我千刀万剐!你在骗我!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所以你在骗我!你只是在骗我而已!!!” “骗你?你如今配吗?”用力一把将拉扯住自己的小孩推得砸了出去,忌听风的脸上全是嘲弄之色:“昔日你贵为皇长孙时,我便不曾将你放在心上,而今你什么都不是,区区一个野种也值得让我骗你?!” 一口一个野种,一口一个野种,像是一把刀深深的扎在上官无玉的心口,疼得浑身扭曲,憋不住满眼雾气:“我不是……我不是野种……我是上官还的儿子,我……我……”当真不是?如果不是为什么皇爷爷会这么对自己? 忌听风忽而拧眉,眼神似乎也愈发的冰冷:“皇上年纪昔年与你的情谊,今日特让我代他来送你一程,既然这些吃食你不爱了,那我们便前往刑场吧”说着转身挥手一指:“将他带出去,押送刑场” ☆、第二十三章:刑台救人 没有人,会去怀疑自己的出 分卷阅读225 - 分卷阅读22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26 生与身份,一直以来总以为的“事实如此”到头来竟不过都是别人一手促成,虚假……假得如此真实…… 冷寂的刑场上,上官无玉被人捆绑了双手整个按在地上,挣扎不开的他,只能茫然地看着前方那谨守岗位的士兵,心里的荒凉冷薄,仿佛有些超出了他应该的承受范围之内。 如果,自己当真不是上官海的孩子,那自己到底是谁?当年为什么会被人丢在荒野?难道真的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野种吗? ——你根本就不是皇嗣血脉,更不是太子之子—— ——原来高高在上的皇长孙殿下,居然只是当年被太子抱回来的假冒货而已,不知道,你这个被人仍在荒野,而今又身份揭露的皇长孙到底算是个什么玩意?只是被人丢弃的小孩?还是一个不能被人承认的——野种?—— 脑子里,一直在回响着忌听风所说的话,那些话像是一把把的斧头,凿得上官无玉浑身深疼,拧紧了眉,紧闭的眼底全是水渍,化做一颗颗豆大的水珠滴落脸颊。 好疼……真的好疼…… 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 只是……只是被丢掉的…… ……野种& 刑场里的小孩死咬着唇无声哭泣,刑台上的监斩官看得眉宇都拧成一团:“丞相,这么对待皇长孙殿下当真……” “他可不是皇长孙”忌听风淡淡打断:“他只是一个伪冒货罢了” 监斩官垂了眼睑,似有不忍:“可是……他到底是个孩子啊……” 忌听风双眼一咪冷道:“若是心慈手软,那你这黄泉路你便陪他一道?” 监斩官不再说话,叹息一声,仰头看了看天色,好半响后,似乎时辰已到,监斩官拿过令牌起身站起:“时辰到了……行刑吧……” 令牌落地,发出的声响仿佛都带了回音一般,上官无玉双眼通红,睫羽湿漉一片,死死地盯着那个落在眼前的令牌,两只手拽得死紧。 悬吊着的斧闸刀被人砍断了吊绳,斧闸骤然落下,锋利得刀刃对准得是上官无玉那瘦小的腰身…… 玉儿…… 生死间,上官无玉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心里猛然一绷,难受得无以复加。 父王…… 斧闸刀滑落的声音突然停下,众人一愣却是瞬间惊出了浑身的冷汗。 “什么人!!!”监斩官大惊赫然起身。 忌听风也是神色一闪,双眼紧紧盯着下面犹如鬼魅突然出现的人影。 上官无玉心里怔愣,一抬头却是彻底被惊讶住了。 来人一袭白衣,银丝的雪发在风中有些张牙舞爪,原本那让人感觉出尘清逸的气质,因着这一头翻飞的白发,似乎更显不食烟火,却更是冷静寒雅,少了几分的藴蕴愈发孤冷清傲,他……这是怎么了? 拧了眉,他两手死死抓着手里的绳子,一双眼直盯着斧闸刀下的上官无玉:“不用怕,我来救你了” 上官无玉只是怔愣愣的看着他,仿佛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他似乎也不需要上官无玉的回应,只是两手死死拉着绳子,用力朝后退开。周围的士兵在反映过来之后,全都一窝蜂的朝着他涌了过去,高叫着举了手里的兵刃就要朝他身上扎去,可是还没来得及靠近他的身边,远处咻咻飞射过来的羽箭,瞬间就射杀一片。 监斩台上,忌听风拧了眉宇,淡淡垂了眼睑,再次扭头看去,便间的远处疾驰而来的马队中,就有人纵身飞上,一左一右地落在上官无玉的身边,这两人风尘而来,却是之前攻打皇城那边的万俟夜与兮夙影。 两人一刀砍了捆绑着上官无玉的绳子,将人拽在怀里刚一退开,那先来的白衣男人两手一松,斧闸刀轰一声重重落了下去,他身影一掠,来到万俟夜的身边,两人后背相靠,将抱着上官无玉的兮夙影护在中间,同一时间,四周涌出大量的弓箭手,围成一团对着他们三人一小孩,就齐齐放箭。 “你带无玉先走!”白衣男人开口。 兮夙影眉宇紧拧:“那你们呢?” 白衣男人道:“御剑斳已经带人过来了,我们不会有事” 万俟夜也跟着点头:“我们跟忌听风也有点事要弄个明白,你不能留下!” 知道他们三人以前便是相识,兮夙影不再多留,抱着上官无玉在白衣男人与万俟夜的掩护下飞掠出了弓箭手的包围圈,几个跳跃,刚一落上马背,跟随他们身后的士兵便一起上前,撑开护盾当下前方随即射来的弓箭。 兮夙影看了他们一眼,神色阴霾,却不敢多留,大力一挥马鞭,带着怀里的上官无玉策马便走,余下的士兵也是跟着一边护盾一边撤离。 白衣男人远远看了兮夙影离开的背影一眼,骤然运足了内力赫然一掌击打出去,强大的气流飞射而出,直将那些还对着兮夙影射箭的士兵震翻在地。 低下的战场如火如荼,而那个据说还在路上的男人,却只是随着他贴身死忠,里在高塔顶上观察着下面的战斗。 “主上,这样不管他们没问题吗?” 听着这话,御剑斳只是淡淡一笑:“他们间的恩怨,不是我们应该插手的” 身后的死忠不再说话。 刑场下,四周蜂涌而上的士兵越来越多,全都围着白衣男人与万俟夜攻击过去,任凭这两人功夫高强,在被这么□□番攻击长时间后,恐怕也免不得内力耗尽,然而白衣男人只是转身看向刑台那边的忌听风后,眉宇一拧,骤然飞身而上,一个手爪就直接扣住了忌听风的动作,或者……是这忌听风根本就没有任何动作。 “住手!!!“监斩官吓得脸色惨白,大喝一声,制止了底下的战场,一瞬间众人全都扭头朝监斩台上看去。 白衣男人神色冷冽的扫了监斩官一眼:“带着你的人全都退下!” 监斩官想不答应,可是眼看着忌听风都被他们擒住,想到这个人对上官青墨的重要性,监斩官不得已只能带人远远推开,却也不敢当真放着忌听风不管。 白衣男人与万俟夜也不管那监斩官到底是怎么打算,只是周围没了外人之后,白衣男人这才松开抓着忌听风的手,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忌听风面色带笑看了他一万俟夜一眼:“多年不见,未料到我们三人却是在这般情况下相见” 万俟夜也一脸狐疑的看他:“你一边派人通知我们,一边却又在这里为难一个孩子,听风,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忌听风垂了眼睑,脸上的笑意虽未退下却是更多了几分没落:“我只是这最后一程,希望能是你们送送我罢了”忌听风拧眉,连那笑意都维持不住:“这么多年,都是如此,我乏了也卷了,为难无玉,只是想让他能名正言顺离开大周,他是个好孩子 分卷阅读226 - 分卷阅读22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27 ,如果因此而葬于此,实在可惜了些” 忌听风将话说得这般直白,万俟夜与白衣男人瞬间一愣。 “你……你想与他同归于尽?”白衣男人猜测。 “听风,你!”万俟夜更是一惊:“你这是何必!!!” 忌听风无力一笑,抬了手,在万俟夜一白衣男人狐疑之时,运了掌,突然抓过白衣男人的手,借里震向自己的胸口。 “听风!!!”两人明显一惊。 忌听风身体发软,嘴角显了映红还是硬撑着:“这样他就不会起疑了” 万俟夜心里当即愠怒瞪他:“你!你这个傻子!这样值得?” “值得啊”忌听风笑:“能再见你们一面,也不错,好了,你们该走了,最后……可以的话,留个全尸……将我们分葬南北两处吧”说完,不待他们两人再有反映,忌听风转身晃悠悠的下了监斩台。 ☆、第二十四章:他的寒毒 在牢里的营养不良,让上官无玉如今的身子十分消瘦,一直以来的强制冷静,在被万俟夜等人救出来的这一刻,终于到达了极限,病床上,上官无玉烧得脸颊通红,兮夙影坐在床边,拧了帕子一次一次的给他额头冷敷着,几乎都快一下午的时间,上官无玉也没有醒过,高烧更是没有退下来过,直看的兮夙影一阵紧张与担忧。 才叹息着,门外突然疾步进来两人,扭头看去,正是落后的万俟夜与白衣男人。 “无玉如何?”一进门,白衣男人大步上前,直接绕过万俟夜来到床边。 兮夙影抬头看他,回道:“他早先的时候便已经受了寒,现在又受这等惊吓,已是熬不住了,这会子还在发着高烧” 白衣男人拧眉,伸手探了探上官无玉的额头,过高的温度让他整个眉宇都拧了起来:“你让开” 兮夙影狐疑起身,却见白衣男人上前,将上官无玉整个捞进怀里抱住,而后……催动了自己身上的内力。 “画斳!!!”万俟夜一惊,忙按住他的肩膀:“你这样会引发身上寒毒的!” “没关系”白衣男人……或者说是白画斳淡淡一笑,垂眼看向怀里的孩子:“无玉高烧太厉害了,不早些让他退下热来,恐怕要出事的”说着一闭眼,白画斳催动内力,顿时就见得他的周身隐约似又寒雾氤氲。 万俟夜急忙收手,看了半响,只能作罢:“我就在门外,你自己要拿捏好分寸,这寒毒可不是玩笑” 白画斳只是点了下头。 离开房间,万俟夜顺手将房门关上,兮夙影立在一旁,眼底透着狐疑:“你刚才说的寒毒,是怎么回事?” 万俟夜拧眉:“这事我也不知道,只是前往涴河的路上,遇见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了” 兮夙影一惊:“那他那头白发也是?” 万俟夜点头:“听他说当初是为了抵抗寒毒导致内力几乎耗尽所以才成了这般模样” 明白过来,兮夙影不再多问,只是觉得,能让白画斳变成这样的顾忌……只有玉横赫澜渊了吧? …… 一个晚上,白画斳都将上官无玉抱在怀里,催动的内力一直逼发着自己身上的寒毒,寒冽如冰的温度,经过这一晚上的冻结,虽然是让上官无玉退下了高烧,可是……却也让白画斳饱受了一个晚上的折磨。 万俟夜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望的时候,见得白画斳连眉上都沾染了白白的寒雾时,心里一惊:“画斳!快放手!” 白画斳只是转眼看他,并没有动作,其实……这一个晚上催动的寒毒已经将他浑身冻的有些僵硬,血脉不畅通,这会子想要收手却是有些不易。 万俟夜也看出问题所在,当下急忙运了内功大步上前一掌狠狠拍想白画斳的胸口,在他身子明显松动时,一把将他怀里的上官无玉扯了出来,放到床上,又急忙两手朝着白画斳身上几处穴道拍去,最后运足内力一张击在白画斳的胸口。 房间里,因着内力释放的关系,万俟夜的衣衫都开始无风自舞,床榻上上官无玉脸色透着几许淡淡苍白,比起之前红得吓人的模样已经好了太多,而白画斳,仿佛他的周身都被覆盖上了一层霜似得,却是冻得有些吓人。 万俟夜不知道应该怎么根除他身上的寒毒,只是想着以内力的纯阳直气先帮白画斳散去寒毒,过了眼下再说,却没想到,自己运出的功力,穿入白画斳的身上却遇上了另一股奇怪的热流,被之吞噬,而后消散在白画斳的体内。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万俟夜心里惊疑不定,白画斳却是微微拧起了眉,而后、万俟夜眼看着他身上的寒霜一点点化成水珠滴落,片刻时白画斳才睁眼看他:“刚才谢谢,我现在没事了” 万俟夜神色狐疑,堪堪收了内力。 白画斳却是一个转身就朝床上的上官无玉看去,伸手摸摸小孩的头,孩子已经退烧,只是现在还在昏睡着没醒。 万俟夜在旁看着,眉宇紧拧:“你还是先去沐浴一下,免得上官无玉还没康复你却又跟着病倒了” “嗯……”虽然硬着,但白画斳还在床边逗留了许久,直到上官无玉的脸色逐渐恢复那浅浅的麦色,这才转身离开。 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忌听风给上官无玉的打击有些大了,醒来后,上官无玉只是看着身边的几人,并不说话,垂了眼睑的样子,也不知他心里可是还在伤感着。 面对上官无玉这一言不语的样子,白画斳总是用上十足的耐心陪他,比起对别人的漠视,上官无玉偶尔也会看他一眼,可是却依旧一言不语。 万俟夜看着有些头疼,却也无法,一行人在涴河耽误了几天之后,这才带着上官无玉赶往汴京方向,至于那个说是来接他们的御剑斳,安排了人马一路护送他们之后,便留在涴河静观其变起来。 顾忌着上官无玉的身体,这次返回汴京,万俟夜与白画斳等人也不再马不停蹄,即便是这样,在奔波多日之后,上官无玉又生病了,也不知是不是这孩子平日里过于顽强,这会子身体一跨就熬不住了,接二连三都在生病,上官无玉生病虽然让人担忧,但是最让人担忧的还是……白画斳。万俟夜现在就怕,如果上官无玉再发次高烧,急了白画斳又想催用寒毒来帮上官无玉退烧的话,顾忌最后不是上官无玉夭折,而是白画斳英年早逝,死因?寒毒自杀式? 面对万俟夜的调侃,白画斳只是淡淡一笑:“你放心好了,我还有很多心愿没了,没这么容易死的” 万俟夜不悦瞪他:“你知道就好,少做些让人操心的事” 白画斳摇摇头,垂眼看向怀里的孩子,低声问他:“无玉,你想不想见你澜渊爹爹?” 上官无玉眸色一闪,忽而朝白画斳定 分卷阅读227 - 分卷阅读22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28 定看去。 白画斳低低一叹,语中满是眷念:“其实我也想见他了”可是现在……却不敢见了。 兮夙影大马上前,咪眼看了看远处的天色:“大家都别在磨叽了,加把劲,后天午时想来便能回道汴京了” 几人不再说话,白画斳更是拉过披风,将怀里的孩子包裹得密不透风,这才挥动马鞭疾奔而出。 汴京里的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虽然早已得到他安心归于天策军的消息,可是白画斳这心里对于他的想念却是愈发浓烈了…… …… 春雨朦胧,近日来汴京城里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场雨,幸得雨势不大,即合适百姓的农作灌溉,又不会造成水灾蔓延殃及百姓,而且雨后的空气又清甜异常,每当这个时候,赫澜渊总是喜欢在院子里坐上好一会的时间。 “刚下过语,气候正是微凉,你这样一直待在这里不怕又受寒了吗?” 赫澜渊坐在躺椅上裹着毯子,忽而听的一旁响起的声音,扭头看去时,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意:“你怎么过来了?身上的尚都痊愈了?” 肖煜上前坐下,道:“早便已经痊愈了” 赫澜渊点头。 肖煜再问:“你如今可还好?” 赫澜渊撑起身来道:“这里有我爹亲陪着我,当然是好的,只是……” 看他神色淡下,肖煜猜道:“你还在担心皇长孙殿下?” “哪能不担心呢……”赫澜渊叹息。 肖煜道:“这个你放心好了,过来之前我去见过了天策王,听说已经收到了消息,明日午时,万俟夜他们便要带着皇长孙回来了” 听这话,赫澜渊顿时双眼一亮:“真的?这么快?” “当然了”肖煜面色带笑:“明日就要见到皇长孙殿下了,想来你必是十分高兴,只是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哥儿受孕身体便会大不如前,你要在这么任性,到时候病了可怎么办?” “我知道我知道”赫澜渊喜的眼底全是笑意:“我这就回屋里去” 肖煜笑笑,起身跟在他的身后,撇眼间,看见赫澜天站在拱门外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点点头,又朝赫澜渊的背影喊道:“澜渊” “嗯?”赫澜渊回头看他。 肖煜大方道:“天策王如今差不多已是伤势痊愈,我来之前,王爷说想给我们办一次接风宴,你要去吗?” 赫澜渊明显一愣,而后闷了半响,就在肖煜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没想到赫澜渊突然问:“什么时候?” 肖煜一怔,脸上当即满是笑意:“今晚酉时,就在大殿” 赫澜渊又问:“完颜弼他们也去吗?” 肖煜点头:“大家都会去” 赫澜渊这才点头:“那我也去吧” ☆、第二十五章:齐聚之日 赫澜渊答应去参加接风宴也算是表明立场愿意跟赫澜傾修和,只是……还等不到夜晚来临,汴京里便来了几位重要的人,包括……赫澜渊心里惦念的人。 乍听这个消息,赫澜渊明显愣一顺,反映过来之后,拉开房门就直接朝着大殿的方向跑去,直把季暮云给吓得一身冷汗,喊都喊不住他。 而此时的大殿里,除了兮夙影与万俟夜还有几名跟随他们的副将之外,赫成义与赫澜傾兄弟等人也全都在这里,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小孩,身影消瘦,脸色也有些苍白,面对眼前众人任何的逗趣他都全无反映,只是一双眼,静静的看着这群陌生的人。 赫澜渊来到大殿门外看见的便是这个景象,累得呼呼喘息,才刚捂住有些发酸的肚子,盯着里面的人影,忍不住喊出声:“无玉?” 热闹的大殿一下安静下来。 上官无玉也是神色一闪,像是突然回神了似的。 赫澜渊深深呼吸的几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这才朝着里面走去:“无玉?” 再喊一声,有些沙哑,这已是赫澜渊对自己最大的控制。 众人全都不语,只盯着他与小孩看去。 小孩慢吞吞的转身,一双眼,盯着门边进来的人就移不开了似的,而后满满的,小孩的眼眶逐渐发红,眼睛里居然一下就蓄满了水渍:“我……我不是野种……”这是他被救出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赫澜渊明显一愣,完全没反映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上官无玉却像是找到救命的稻草一样突然就朝着赫澜渊扑了过,一把将赫澜渊紧紧抱着,哽咽着哭着:“我不是野种……我不是野种……我不是……” 众人还来不及因为上官无玉的动作而心惊,就因为听见他的哭声而都跟着拧了一把。 赫澜渊在听清楚上官无玉哭些什么时候,心脏也跟着狠狠一缩,才眨眼,也是逼红了眼:“无玉……” 上官无玉依旧在哭,将脸埋在赫澜渊的腰上紧紧的抱着他:“忌听风说我是被人丢弃的……是我亲生父母不要的……他说我是野种……只是……只是当年被我父王抱回去的……我不信……我不是野种……我也不是被人丢弃的……我不是啊……” 赫澜渊被他哭的眼眶也湿透一片,拉开上官无玉,赫澜渊蹲下身来看他,话音低哑:“你不是野种……你也不是被人丢弃……怪我不好……是我当年没本事……护不住你,才会让你被人丢在荒野……怪我不好……” 上官无玉哭了半响突然间就愣了,只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诧异的盯着赫澜渊看。 不知是不是孕期都比较敏感的缘故,心里的酸涩被上官无玉打开了阀门就再也受控不住,紧抱着怀里的小孩,赫澜渊似乎失控了:“我从没想过要丢掉你,一点也不敢想,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你,如果不是师傅跟我说下山后会遇见你的话我现在也许都还山上……” “澜渊……爹爹……”上官无玉彻底愣住,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满是迷茫。 赫澜渊哽咽着,紧抱着他:“你更不是野种……你是我的孩子啊……是我的亲儿子,只是……只是我当初没有保护好你,如果不是上官海当年救了你,我根本就没机会再见你……”才说着,赫澜渊似乎已经说不下去,心口狠狠的拧着,搅得他浑身都在疼。 满大殿的人看着这两人的父子相认,知内情的,已是跟着眼眶发红,不知内情的虽满头雾水,可也颇有触感。 季暮云站在一旁,顾忌着赫澜渊现在的身体不宜情绪起伏太大,想要过去劝慰两句,却被赫成义抓住了手。 所有人一时间只站在原地,盯着那抱成一团的人看去。 上官无玉愣了很久,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消化掉赫澜渊的话,一张口,沙哑的声音里全都是压抑不住的哭腔。 “我……我是澜渊爹爹的亲儿子?”他问 分卷阅读228 - 分卷阅读22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29 的十分小心。 赫澜渊应道:“是啊……亲生的,若不然第一眼见你我就不会那般在意,那是我们父子间的骨肉天性啊……” “那我……我当初为什么会被人丢在荒郊野外?”似乎不能接受这点,因为这是想要让自己被野兽分食的下场。 而这次,赫澜渊还没说话,殿门口,就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这事都怪我” 众人闻声看去,只瞧见大门边,站着的人,一袭白衣,如同往昔一般出尘清傲的面容,一点也未改变,只是……他满头的白发仿佛是饱经了风霜一般,不再像过去那的般风流不羁,反倒更显的清冽高雅,他这明显的变化,结结实实让众人就惊诧不已。包括,起身扭头朝他看去的赫澜渊也是眼底诧异。 昨日风流纨绔的白庄主消失了,今日眼前的人却像及了人们说的画中仙。 他……还是白画斳? 很多人都想问白画斳这是怎么回事,却没人敢问,都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三人看去。 而白画斳也是彻底无视了众人的存在,只是一步一步走到赫澜渊的眼前,低低叙说着当初的事:“当初如果不是我将赫影灵留在身边的事被你爹爹知道了,他便不会在绝望之下服气出走,也不会被人寻上,险些丧命了……” 赫澜渊只盯着他,似乎想要辨认出他到底是谁。 上官无玉扬起小脸,也盯着白画斳看。 白画斳虽然是在对上官无玉说话,可是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赫澜渊。 “说了要收心,我就从来没有食言过,锁心情蛊锁得也不止是你一个人的情心,也锁了我的情心,这情蛊没有解药,所以不可能会有解开的一日,我更不可能会再对旁人起半点心思,也不可能会弃你不顾,你若不信,我可以用十年二十年,或者是我余下半生,来跟你证明,直到你相信为止……” 盯着他,赫澜渊依旧不语,只是身侧的手拽的死紧,似乎是在极力忍耐什么,而后,在片刻的静默中,他却是突然扬手,一巴掌给白画斳的脸上狠狠抽打过去。 啪的一声,十分响亮。 众人全都惊愕不已,想要上前将他拉住,却一个个的只能僵硬在原地,盯着他们。 赫澜渊依旧一言不语,挥手给白画斳另一边又抽了上前。 白画斳动也不动,一声不吭,任凭赫澜渊这般抽打自己,眼看着赫澜渊虽不言语,可是那双凤眼全是控制不住的水渍,白画斳的心里又为他心疼却又在滚烫着。 这巴掌赫澜渊一共打了十二个,几乎打的白画斳的两边的脸颊都肿了起来。上官无玉擦擦眼睛,才刚抓紧了赫澜渊的衣角,没想到,赫澜渊突然双眼一闭,毫无征兆的骤然倒下。 “澜渊!” 众人一阵心惊。白画斳更是急忙将人抱住:“澜渊!澜渊!”整个大殿里面突然乱做一团。 ☆、第二十六章:傻人傻福 赫澜渊突然昏厥明显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好在经军医诊断,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因为心绪的起伏太大有些动了点胎气,所以一时才会造成昏厥并没有什么大碍,得这回答,众人都呼了口气,而白画斳与上官无玉却是实实在在的有些愣住。 万俟夜一挑眉,转身看向白画斳,一拳头砸他胸口:“怎么?赫澜渊有孕,你却傻了?”难道不应该高兴的么? 白画斳拧眉,锤了眼睑问:“孩子几个月了?” “这个……”军医拧眉:“依照脉象来看,估计应是两月左右的样子” 两个月……那孩子是…… 白画斳还在乱想,上官无玉就咚咚咚的跑到床边,伸了手,小心翼翼的摸向赫澜渊的腰腹,睁大的眼,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未来的弟弟或者妹妹……? 季暮云在旁看着,眼底全是笑意:“无玉,让你爹爹睡会,我带你去休息吧?” “我……”上官无玉拧眉,盯着赫澜渊着昏睡的样子,最后还是点头,随着季暮云一起走了。 赫澜傾在旁也跟着开口:“既然澜渊没事,大家便都先回去休息,让澜渊好好睡会”说着,又看向万俟夜等人:“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今晚上的接风宴,一个也不准缺席” 万俟夜笑道:“到时候我与夙影一定准时到场” 说着,众人相继散去,只有白画斳还站在门边,盯着赫澜渊看。 这一次的接风宴办得有些热闹,除了万俟夜等人的归来,天策军还接连收了几位不错的将军,晚宴上,众人笑闹成了一团,肖煜作为降军里最温文儒雅的一位,十分可怜的被寇恒几位将军轮着连番敬酒,完颜弼两兄弟早已跟屈候意仲长鑫等人闹成一团,勾肩搭背,就差没有划拳猜谜了。 赫澜天一向爱凑热闹,这个时候自然是少不了他的,只是当他被王甲拉着来到肖煜跟前敬酒的时候,看着肖煜喝的脸颊微红的样子时,赫澜天就跟定住了似的,然后,赫澜天就像是被鬼拍后脑勺似的突然冒了一句:“要不肖煜你嫁给我吧?” “……” 赫澜天这话的声音不打,可是基本上周围的几个人都听清楚了,肖煜一愣,反映过来当即就被闹得更加脸红。 王甲一喜,一巴掌拍赫澜天的背上:“行啊,二公子,你下手够快的啊!” 屈候意也跟着打趣:“二公子这是担心,肖煜被人捷足先登了,所以才乘着这个机会宣告主权?” 然后还有不少听得一知半解的人都开始跟着瞎起哄,全都在编排赫澜天动作太快。 热闹的氛围一下子将众人全给吸引了过来,就连季暮云也是一脸欣喜的拉着赫成义上前, 赫澜傾扭头看向他们,满是笑意的眼底的难言宠溺。 完颜弼醉醺醺的挤开众人,扒到肖煜身边就一胳膊将肖煜勾住:“你想娶咱们肖将军那可不行!这、这肖将军,我!我早喜欢上了不给你!” 赫澜天原本还在为自己的粗神经懊悔,可这会子一听完颜弼大舌头的这话,心里蹭一下就火了:“你一大老粗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得上!再说你谁啊!”说着,一把将肖煜扯了过去。 完颜弼有些晕乎,一踉跄,就朝着王甲身上靠,继续大舌头的说:“我是肖将军他舅老爷子!” 众人听得好笑不止。 赫澜天干脆推了他一巴掌:“你已经喝糊涂了,闪一边去!” 完颜络立马上前接住自己兄弟,虽然也是脸颊微红,明显清醒多了:“我说赫将军,你就算是喜欢我们家肖将军,想娶他,至少也得先弄弄清楚他到底是小子还是哥儿吧?” 赫澜天一懵,才想起来自己忽略了个最大问题。 众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当即全都跟着哄闹赫澜天。 肖煜被赫澜天拉着,原本 分卷阅读229 - 分卷阅读23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30 还有些窘迫的心思,在被众人的这般哄闹声中消散开去,摇头失笑。 赫澜天窘了窘,看着周围的大家都一副起哄自己的样子,为了壮胆,赫澜天抢过屈候意手里的酒,喝了干净,就一口气吼道:“管他是小子还是哥儿!老子就是喜欢他怎么了!老子就是要定他了咋的!!!” 回答赫澜天的是众人起哄的哄闹声。 男人这玩意,有时候其实比女人什么的还能闹腾,尤其是他起哄的那个劲头,更别说还是一群半醉半醒的人了。 趁着这个劲头,赫澜天转身看向肖煜,虽然脸色被众人闹的通红,却还是一脸的认真:“肖煜!你说句话吧!你要是觉得我赫澜天可以那以后就跟我过了!你要是个哥儿我以后一定好好疼你!冬天管暖,夏天管凉!一定不会像我父亲一样娶个什么姨娘回家!” 赫成义在旁边听着,脸色当即就黑了,季暮云瞅他一脸的杀气腾腾,忍不住一个人憋着闷笑。 借着酒胆,赫澜天完全不知道自己无心黑了父亲一把,只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人,大声宣布着:“你要是个小子,那以后凡事我都听你的,夏天管凉,冬天管暖,额了管喂饱,胀了管消化,一辈子都伺候你怎么样!” 所以说这真是不够诚意的求婚了。 可是肖煜却觉得自己似乎很受用,而后在王甲起哄说的“不答应”声里面,肖煜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我是哥儿” “噶?”赫澜天懵了。 四周也跟着安静下来。 醉醺醺的完颜弼又一巴掌拍在赫澜天的背上:“便宜你小子了!” 赫澜天浑身一激灵,反映过来,嘿嘿黑的傻笑着,就干脆将人给抱住了。四周再次响起起哄的热闹声。 眼看着好端端的异常接风宴最后变成了赫澜天的求婚现场,赫成义脸色黑漆漆的冷哼:“轻浮!冲动!一点也不够稳重!”简单来说就是还没长大。 季暮云好笑的看他:“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管那么多作甚?” 赫成义重重一哼,垂眼看向季暮云突然又补了一句:“我现在只要管好你就行了” 季暮云面色一窘,只装作没有听见的看向别处。 接风宴的大殿里,热闹异常,而房间里,却显得有些冷清。 床榻上,赫澜渊自从午后昏迷,就没有醒来,白画斳留在这照顾他,心里复杂得不知如何才好,未料,赫澜渊却是突然醒了。 “好饿……”还没完全睁眼,赫澜渊就突然嘀咕着。 听他喊饿,白画斳急忙去给他拿吃的过来,只是刚进屋,就看见赫澜渊已经完全清晰的坐在床头,遇上赫澜渊朝自己看来的视线,白画斳明显一阵怔愣,这才上前。 “这个时候,接风宴已经开始了吧?”赫澜渊低低开口。 白画斳嗯了一声:“不是饿了吗?先来吃点东西” 赫澜渊轻轻呼口气,正想要下床,白画斳急忙将他按住:“别动,你别下床了” 赫澜渊看他一眼,不说话,还是靠回床头。 白画斳将桌子拉到床边,摆上几个才刚拿来的小菜,便端了碗递到赫澜渊眼前,眼底带着几分宠溺的笑:“可要我喂你?” 赫澜渊不说话,只睁着一双细长的凤眼,盯着白画斳那一直没有消肿的脸看,半响才问:“你没有去上药?” 白画斳笑道:“这是我应得的” “十二年……应该有了吧?”赫澜渊低喃。 白画斳似乎明白什么,应道:“差不多也是十二年了” “嗯……十二年,现在我爹亲跟无玉都回来了……”还是被眼前的人带回来的,低低一叹,赫澜渊那原本有些冷冽的面容,似乎带上了几分淡淡的笑意:“够了吧……” 白画斳瞳孔一缩,心里瞬间紧绷着,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似的,放下碗,就一把将赫澜渊紧紧抱住:“澜渊……澜渊……!”那十二个巴掌,让白画斳心里多少有些明白是为了什么,可是直到现在亲耳听着赫澜渊说出来,白画斳才有种彻底松了口气的感觉。 赫澜渊任他抱着,心里滚烫的感觉也不只受了白画斳的感染,还是当真是自己的滚烫,致死侧耳贴着白画斳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赫澜渊从没有过这样的轻松:“你让我苦了十二年,可是现在……我爹亲回来了,无玉也回来了,我也不想再抓着以前的事不放了……更何况那些事我本来就记不得多少,只是现在……” “我会好好对你”白画斳接道:“我会用我所有的来对你好” 赫澜渊淡淡一笑:“口头说的谁不会呢?我们还是只看以后的结果吧” “嗯,看以后,看结果我们来看行动能不能证明我”松开赫澜渊,白画斳此时一脸都是笑意,也忘记了松手,就只是一直盯着他看,仿佛是在确认什么一样。 赫澜渊被他盯着,有些无奈可是看着他红彤彤的脸颊肿得不成样子,赫澜渊还是叹息:“你还是去上点药吧”这么一直肿着什么的真是…… “不用”白画斳一点也不介意:“我在这里陪你,不碍事,明天他会自己消肿下去的” 当时打的时候赫澜渊没有一丁点的手下留情,那时候他心里的思绪翻涌的太过厉害,满心里塞得都是孩子都是爹亲,全都那些曾经失去了又再回来的人,到底是多少年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隐约觉得应该有十二年了,那些重重的巴掌,如果白画斳挨下了,两人间也许还能重新开始一次试试,如果白画斳躲开了……虽然不恨了,可是这个人……也绝不值得让自己再对他抱期望了,但是……白画斳却动也不动,只任凭自己结结实实的打了他十二个巴掌。 十二个巴掌,十二年得恩怨,是不是都可以看在爹亲与孩子的份上一笔勾销了呢? “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 看赫澜渊用完了膳,白画斳正想要将东西全收了离开,没想到赫澜渊突然抓住他的衣角,道:“我现在一个人睡不着了,你陪我躺一会吧” 白画斳浑身一僵,片刻像是突然回神时的,扑到床边一把就将赫澜渊抱住,似乎害怕赫澜渊会反悔一样。 赫澜渊低低一叹,似乎有些无奈:“你抱太紧了,不舒服” 白画斳一惊,猛然想起他的身子,这才急忙松开,撑在一旁看他:“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孩子?他没有闹你吧?” “你知道了?”赫澜渊问得一点也不意外。 白画斳道:“我知道了” 赫澜渊道:“知道也没有用,这孩子不是你的” “嗯,我知道” 赫澜渊微微拧眉,躺平了看他:“你听清楚了吗?孩子不……唔……”只是没说完,就已经被人堵了唇……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可能还有虫,但是我好困,已经眼花头晕找不出来 分卷阅读230 - 分卷阅读23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31 了,所以我还是去睡觉吧tat ☆、第二十八章:冰释前嫌 笠日,赫澜渊跟上官无玉还没醒来,白画斳与万俟夜连同兮夙影便已经踏上了返回涴河的路径,许是前一夜的时候被万俟夜闹腾得有些厉害,一路上兮夙影都显得有些精神不济。白画斳看看他们两人,再看看身后已经瞧不见的汴京方向,只低低一叹,希望赫澜渊醒来知道自己回了涴河之后别生气了才好。 若是平时,也许赫澜渊还真不会生气,可是白画斳似乎忘记了,赫澜渊如今的身子是双身子,受孕的人性子本就容易敏感,对于白画斳的不辞而别,大气是不至于,但小闷还是有些的。 这些年赫澜渊的性子异常冷冽,尤其是那双细长的凤眼,不笑的时候冷冽如霜,整一个寒气逼人,宛若冰山顶上的冰莲,愈是清雅反而愈是让人感觉危险。 上官无玉练了一个早上,看赫澜渊都不似前两日般得面有笑意,想了想干脆朝他走去:“爹爹,你是在生气白叔叔不告而别的吗?” 赫澜渊一愣,随即摇头:“有何好生气的,他爱走便走,我拦他作何?” 所以这就是心里不太痛苦而已。 理解过来,上官无玉笑了笑,一垂眼,又将目光盯着赫澜渊的小腹,伸手上去摸了摸,不知想起什么突然问:“爹爹,你不记得我父亲是谁了,那……弟弟的父亲你应该还记得吧?” 赫澜渊一怔。 “会不会是白叔叔的?”上官无玉突然认真道:“那以后我是不是要他叫他父亲?” 赫澜渊拧眉,想着两人才刚和好,结果这人突然一转身就不打个招呼的去了涴河,赫澜渊当即就道:“不用管他,他不是”所以乱说话什么的其实还是有点后果的…… 季暮云拿着一点吃食与安胎药过来,好笑的看着两人:“当着孩子的面尽说些胡话,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这孩子若当真不是白画斳的,又还能是谁?” “爹亲……”赫澜渊有些头疼。 上官无玉也是一脸笑意乖乖叫了一声姥爷。 季暮云轻叹:“这一个个的现在都去了涴河,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昨日你又大哥昏厥,要不是这样还不知道他居然有孕了” 赫澜渊明显一惊:“赫澜傾他……” “是你大哥”敲了赫澜渊的头一下,季暮云道:“孩子才刚半个月而已,正是最弱的时候,要不是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碌着伤了身体,军医也不会这么早就发现”说着季暮云又是长长一叹:“先无锋白画斳他们都在涴河去了,留下你们两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 谁能安心?也许赫澜渊还好说一些,但是赫澜傾身上的胆子太重,事太多,这一次,可不是差点把大伙都吓坏了吗? 曾经跟赫澜傾毕竟也僵持了那么久,现在想要冰释前嫌,也就只差了一步,上次的接风宴错过了机会,不知道这一次算不算? 来到赫澜傾房间的时候,还没进去,赫澜渊便看见他坐在桌边正在写信,虽然猜想着他可能是谁御剑斳写信,可赫澜渊还是问了一句:“你在给谁写信?” “嗯?”赫澜傾抬头,一看是他眼底当即闪闪发亮,却没有起身相迎:“我在给阿册写信” “阿册?”赫澜渊狐疑:“何人?” “那是我长子,如今已年满十五了”将写好的信折好在放入信封里面,赫澜傾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坐下吧” 赫澜渊还有些怔愣,因为赫澜傾给他的感觉太过随和,仿佛……两人当初的那些隔阂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而赫澜傾也只是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当年的时候,我生下阿册不久,就把他给送人了,找了好些年呢,原本他都来到我身边了,可是我居然没认出他来,后来在碧同村的时候,如果不是剑斳想起来,恐怕我都还不知道他是我的儿子” 赫澜渊听得拧眉:“你……你当初为何要把他送人?” 赫澜傾笑谈:“那时候压力太多顾忌太多,所以便送人了,也幸好这孩子福大命大,不但都长高了,而且还成了家” “成家?”赫澜渊一惊。 他这儿子到底多大了啊? 似乎是想起阿册身边的少年人,赫澜傾眼底的笑意也愈发浓烈:“是啊,那人是个哥儿,叫姜漓卿,挺可爱的一个孩子,以后等我把他们接回来,你也可以看看” 说到阿册成亲的事,赫澜渊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上官无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自己才能看见他成亲的时候? 似乎是看穿了赫澜渊心里想的,赫澜傾一笑道:“无玉现在还小,要成亲还早呢” 赫澜渊被他一点,低低一叹,却是轻笑一声,而后再抬眼朝赫澜傾看去的时候却是有些怔住。 似乎……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与赫澜傾说过话了。而他这一声轻笑,更像是给了赫澜傾勇气似的,一把抓了他的手:“澜渊……再唤我一声大哥吧” 赫澜渊怔怔着,盯着赫澜傾看了半响,这才终于松口:“大哥……” 所谓的心结一旦解了,想要冰释前嫌,其实只要跨出那一步就好了。 汴京里,赫澜渊与赫澜傾算是彻底和好了,而涴河这里的战场才刚开始,白画斳与万俟夜还有兮夙影风尘而来,连茶都来不及喝上一口,就全都去了御剑斳的营帐。 涴河的战事在白画斳等人才刚赶来不久已经打响,除了蒋仁义没来,其他藩王不但来了,而且还同气连枝联手攻打涴河,而今的涴河陷入战乱,到处都是逃离的百姓…… 营帐里,御剑斳将大致情况说与这几人听。白画斳只淡淡拧眉,似乎并不如何担忧:“任凭他们再如何同气连枝,我们没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啃不下这上官青墨了,我们来了之后他们就更不可能了” 万俟夜也道:“现在的关键,就要看听风会不会又心软了” 白画斳轻笑:“如果他当真会心软的话,也不会筹备这么多年了” “也是……”万俟夜点头。 兮夙影看着这些人,虽不太明白他们跟忌听风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更关心的是上官青墨的人头。 御剑斳似乎猜到他的心思,当即微微拧眉,说了句让人心绪波动的话。 “这一次,除了各藩王联手对敌上官青墨之外,还有个人也来了” “何人?” 三人一起看他。 御剑斳阴霾了神色:“赫影灵”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第二十七章,我十分之无语晋江 ☆、第二十九章:那些恩怨 赫影灵,赫成义的小儿子,曾经是白画斳身边的人,后来在被白画斳让人送往御剑山庄的路上时被人救走,消失了几个月的他突然出现,不知 分卷阅读231 - 分卷阅读23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32 道后面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涴河如今的情势严峻,白画斳等人到了这里的第三天后,各藩王又一次联手对上官青墨发动了攻击,御剑斳收到消息,当即决定行动,而后由白画斳万俟夜与兮夙影分做三队各领一对人马,以三分之势做包抄,杀入行宫。 白画斳与万俟夜这两人自是不必多言,由他两人所领之人,势如破竹直冲行宫而去,若遇上藩王首将,两人都不是话多之人,直接一招杀了,然带着霸气凛冽的直接走过,只有兮夙影?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曾经付出的也不少,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居然会功归一篑,而今这样的时机,上官青墨再有通天本领只怕也逃不掉,想杀的他心也更加急切,所以兮夙影带人冲上的时候,分明就是一脸美艳的妖仙模样,却硬生生透着一股嗜血的血腥味,岂能不叫人胆寒。 行宫外已经陷入了一片战火,而这行宫的偏殿里,却还是这么安静。 书桌前,忌听风拿着毛笔,也不知是在写些什么,小兵冲忙进来神色慌张的跪倒他的脚前:“丞相!司马将军来了!” “嗯,让他进来吧”忌听风语气淡淡,一点也不因为这个救命人的到来而有所喜悦。 司马殇依旧一身盔甲,不言苟笑的模样十分严肃,然而他才刚刚上前,忌听风便将手里才刚写好的东西递给了他:“带着你的部队,不找皇长孙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司马殇心中大惊,看了一眼手里的黄卷:“这!”黄卷上忌听风以上官青墨的口气,将司马殇贬黜,判其吵架灭族之罪,可是忌听风却说……让他去找皇长孙…… “去吧,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抓着手里的黄卷,司马殇默了半响,转身之时忍不住问:“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忌听风只是轻笑:“他若当真是个明君,即便我计划再如何周详,他也段不可能发现不了,比起他来,无玉那孩子才是你应该效忠的人” 司马殇拧紧眉宇,久久不语,最后大步离去。 忌听风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会不听命令,只是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窗外,远处隐约传来一阵喊杀的声音,夜色中,火把明亮,如果那些不是催命的鬼火,其实这样璀璨的燃烧脑子夜色中,倒也不失一道靓丽的风景…… “你让司马殇走了!” 寝殿的大门被人推开,跟着响起的是上官青墨那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忌听风不觉如何,只是淡淡点头:“他不合适留在这里” 上官青墨猛然上前,一把将忌听风扯了过来:“你到底在做什么!司马殇手里捏这十五万的兵马!你居然就这样让他离开!少了他的驻守!不消片刻那些反军就会杀到这里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 “你!” 面对上官青墨的大怒,忌听风却依旧还是那么云淡风轻:“司马殇若是不走,那些反军如何进来?我苦心孤诣这么多年,等得不就正是这个时候?” 听这话,上官青墨双眼一缩,满眼都是难以置信:“你……居然是你?” “是啊,当然是我”忌听风笑:“从你背着我娶妃纳妾开始我就已经在做打算了,这么多年我终于等到了啊……” 上官青墨听的心里紧缩,滔天的怒意让他对忌听风起了杀心,然而他才刚一举手,咻得一声,门外射来的羽箭却是贯穿了他的手腕。 忌听风扭头去看。 寝殿的大门边,除了那些围拢在门外的士兵,领头的三人赫然就是……白画斳、万俟夜,和兮夙影…… 来的好快。 “听风!” 眼见这里面的情况,万俟夜闪身上前,一把将上官青墨扯了开去。 白画斳站在原地拧了眉并不动作,兮夙影脸色阴霾双眼透着杀气死死盯着上官青墨,似乎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扑过去。 上官青墨眼光一扫众人,最后目光定在白画斳的身上:“怪不得啊……忌听风有这能耐将我大周毁于一旦,原来却是皇叔你背后做了帮手” 白画斳如未听见,只是唰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 兮夙影死盯着上官青墨,脖子上的筋脉都突了起来,最后叫喊着竟是扑了过去。 眼见着兮夙影与上官青墨交上了手,万俟夜心里一绷,想要帮忙,却因为看着兮夙影那发红的双眼时而只能僵硬原地。 这一刻……兮夙影等了那么久,只怕……是不愿意让旁人插手的。 上官青墨虽然算不得有多明君,但他手里的功夫却是实打实的,兮夙影此番不顾后果的朝他疯扑过去,交手间,虽是伤了上官青墨却也吃了不小的亏,万俟夜在旁看得神色阴霾,终于忍耐不住,飞扑上前,一手将兮夙影揽过,一手给上官青墨胸口重击过去。 上官青墨被逼的连退数步,转身间,看见忌听风的身影,却是方向一改,朝着忌听风扑了过去,一把将人抓住。 见得此,白画斳面色沉了几分,朝前踏了两步,兮夙影还想攻击却因为被万俟夜拉着而只能立在原地。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盯着那被上官青墨扣住的人。 “今日我是活不了,不过在死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回答我,你这般算计于我,难道就……不曾心软过吗?” “心软?”忌听风轻笑:“以前的时候就心软的次数太多,才会一次次被你捉弄,我为你舍弃一切,你却什么都将我蒙在鼓里,二十年……这二十年我对你来说与你后宫里的那些有何区别?不……还是不一样……因为我是个小子……” “你!”上官青墨忽得脸色一变,一掌狠狠击在忌听风的背上。忌听风被他打的朝前踉跄两步,随着这一错开,白画斳等人才看见,上官青墨的背后,站着一名身传黑衣的少年,而这少年手里的匕首,正扎在上官青墨的背上。 “随影!?”看清楚这暗杀自己的人是谁,上官青墨似乎明了过来:“怪不得……朕一直找不到他……”却是被忌听风藏了起来…… 看忌听风身影有些摇晃,白画斳刚一上前将他扶住,忌听风就已经彻底站不住了:“听风,你怎么样?” 忌听风低声一笑:“受了点内伤,没什么大事” 上官青墨转身,眸光一扫在场众人,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大笑起来,而后狰狞着,骤然拔刀,逼向白画斳扶住的人。 随影眸色一闪,想追击而上上官青墨却回身给了随影一掌,万俟夜在旁冷眼看着,却是两手死抓着兮夙影不放。 眼看着上官青墨的捡就要斩向忌听风时,白画斳眸色一冷,却是两指夹住了长剑,一个清撇,折断剑头,反掷向上官青墨的心口。兮夙影双眼愈发的红似乎害怕上官青墨会死在别人的手里一样,当下不管不顾硬是挣脱万俟夜的钳 分卷阅读232 - 分卷阅读23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33 制,朝着上官青墨扑了过去,挥倒一斩,直直的将上官青墨的人头砍下。 大周最后的一位黄帝死了,大周过也彻底灭了。 眼看着上官青墨的人头滚落地上,身体抽搐两下也没了动静,忌听风双眼泛着水雾,死死拽紧了手心。 都没有了啊…… 忌听风被白画斳扶着,双眼紧闭,不言不语,兮夙影死死盯着那滚落地上的人头,浑身发软也差点站不主角,万俟夜看不下去,上前将他环住,好半响,兮夙影红着眼仰头看他:“我想回京城去……” “嗯……”万俟夜点头:“我陪你去……” 两人这边话因刚落,没曾想却听的白画斳的惊呼。 “听风!!!”是忌听风自尽了…… 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在众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了他自己的腰腹,鲜红的血,染透了衣襟。 “听风!你!你这是何必!!!”白画斳气得愠怒。 忌听风却是低低一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活着得这些年,原不过只是因为上官青墨而已……可是……可是最后他却只是将我视作男宠罢了……我……我赔了自己不算……害得忌家宗族尽灭……这天下以后再也没有姓忌的了……”所以……也不想一个人活着…… 忌听风与上官青墨,这多年跟上官青墨的恩怨,到底是深情不倦还是已经恨到骨髓,居然不惜用这么多年的时间,来让大周走向衰败…… 或许是后者? 放下小子的尊严随了上官青墨,最后的结果又是如何?忌家家败,被蒙在鼓里的忌听风依旧对上官青墨深信不疑甚至依赖如斯……可最后上官青墨封王出宫,娶妃纳妾哪一样不是瞒着忌听风来的?登上皇位,后院妃嫔只多不少,更是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男宠等他消遣…… 忌听风算什么? 只算是一个比别人多一点点宠爱,多一点本事的男宠而已,所以瞒着他跟别人欢好……上官青墨毫不愧疚…… 要救一个人很容易,可是要救一个一心寻死的人却很困难,抱着已经没了呼吸的人,白画斳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将军!我们遭到不明军队的围攻!行宫失火!请诸位将军速速撤离!”突然想起的急报,像是一颗炸弹,炸得众人浑身一震。 ☆、第零三十章:周国陨灭 大火包围的行宫金华乱灿,到处都充斥着兵器碰撞声与喊杀声,御剑斳带人刚杀出血路,几乎被火势蔓延的行宫里面白画斳与万俟夜还有兮夙影也都跟着冲了出来,火墙外,四人刚一碰头,默契地几乎不需要多言,就开始指挥率领众将士的冲杀,眼看着即将冲出这行宫宫苑之时,长街处却突然蜂拥来一群全身黑白衣衫的人影,一个个闪身上前对着众人就是一阵砍杀,干脆利索而又狠厉的手法,说是士兵,倒不如说他们是一群杀手。 面对这些突然袭击过来强悍的敌人,御剑斳明显一愣,而后凌冽的眸愈发杀气逼人,手里的兵刃更加显得寒光猎猎。 “是南无” 万俟夜一看对方如若黑白棋子的人影,双眼一眯就给出了连白画斳都没有想到的答案。也幸得是万俟夜这一声,瞬间提醒了白画斳南无……是什么。 南无, 南无,在宗教里为娑婆世界众生向,亦为人死往生,皈依三宝之意,可是江湖中的南无,却是出名的杀楼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只知道这是一支凌驾在影子刺客之上的顶级杀手。 遇上劲敌的感觉让白画斳神色阴霾,猛然间的轻功闪越,却是直接冲向了最前头:“御剑斳!你带领他们从后方撤离!”极速翩然的身影,只留下一句话在御剑斳的耳边拂过,御剑斳也知情势严重,率领众人转身向后撤离。 万俟夜远远看着那些黑白棋子的紧追不舍,微扬的嘴角透着几分睥睨:“没想到南无也参合进来了,这下子热闹了” 兮夙影看他一眼,还来不及说话,空中却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曲声一起,兮夙影才刚感觉不适,万俟夜却反手一点直接封了他的听觉,而后对着兮夙影摇头,万俟夜身影一闪,却是越向高处,喝斥着:“赤牙何在!” 回答的,是那响彻天边的震撼人心的回音。 “属下拜见庄主!” 兮夙影赫然抬头,但见的,长街两边的城墙上几乎站满了人,密密麻麻,仿佛已经数不清楚了一般。 万俟夜勾唇冷笑,一双透着邪气的眸,杀意骇人:“杀!” 而后城墙上的众人,竟都直接飞跃而下,一鼓作气拦截住那些即将杀到兮夙影跟前的人影。 城墙的高处,白画斳傲然而立,一身白衣被夜风吹的猎猎作响,银丝雪发缕缕翻飞,手指玉笛得他,微垂眼睑,剑眉轻拧,一身冷然的气息与炽烈的大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笛声悠扬可每一个音符却像是致命的毒药,荼毒着底下的战场。 被万俟夜喊召出来的赤牙,全都身穿白衣腰缠黑带,仿佛是受到笛声得引诱,一个个变得愈发狠厉,出招直将对方逼得不得不退,眼看着即将胜劵在握了,却没想,一曲倾泄而出的琴声竟是打破了这即将胜出的局面。 万俟夜愣了,忍不住朝琴声传来的方向看去,白画斳也微微一怔,而后拧紧了眉宇笛音骤改。琴声一扬竟也跟着跟改曲风,整个空气骤然响起的两道曲风,瞬间摒弃了战场的超控,只变作了这两人的笛琴相斗,而后长街里对杀的人马似乎也跟着受了影响,有人出招不稳,有人愈发凶残,有人敌我不分只知杀之一字,也有人险些陷入癫狂。 如此杀意飒飒的曲声相斗,便是万俟夜也不得不封了自己的听觉以做自保,却不知这作曲相斗的两人结果又是如何。 混乱中,除了万俟夜,还有一人不受这曲音的控制——兮夙影。 退至一旁,兮夙影惊骇的看着眼前的混战,无法想象,如果不是之前万俟夜封了自己的听穴,那自己是不是也会……甚至比这些人更深的陷入癫狂? 心中暗暗吞了口气,兮夙影抬眸远看,无意间却瞧见对面的城墙的顶上,倚门而立的人。 那人身披黑色的披风,因为相隔颇远,所以看不清楚他的模样,隐约间只觉得有些熟悉,而这种熟悉对兮夙影来说却又是剜心的痛,只恨不能饮其血食其肉! “赫影灵!!!”怒喊着这个名字,兮夙影施以轻功飞跃而上,越是接近那人,他的模样就看的越是清楚,同时也让兮夙影心里的恨愈发翻涌,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接近,就被人拦腰一抱拦了下来。 “小谦!”万俟夜心惊胆战的死死将他抱着,急忙带离这一片杀戮的区域。 兮夙影却根本就听不见他说什么 分卷阅读233 - 分卷阅读23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34 ,挣扎着只想要朝前冲出:“是赫影灵!是赫影灵!我一直在找他!他居然在这里,你放开!我要给南宫越报仇,我要给南宫越报仇!!!” 兮夙影在叫喊什么,万俟夜也听不见,只看他如此失控而又狰狞,没了办法干脆一掌将他打昏过去。 高处吹笛得白画斳似乎也发现了敌方的赫影灵,眼底透着狐疑的他愈发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两人的曲声,相拼的全是内力,一丁点的差池都足以让体内深受内伤。 对方是谁?如此强悍的内力,又可以调动南无杀楼他想做什么?难懂啊也想分羹一杯大周天下?这样的人又怎会跟赫影灵有关系的? 想得太多,白画斳心里一个念差,仅仅只是错了一个音符,结果却是被人强攻而上,瞬间内脏翻涌,一口血硬生生逼红了嘴角。 笛声停了,琴声也跟着停了,底下揪斗似乎也跟着分出了胜负,白画斳才刚擦拭了嘴角,底下长街里的那些“黑白棋子”也跟着突然撤离,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命令。 原本骇人的战场瞬间恢复了宁静,除了那些还没死的赤牙,余下只有那一地的残尸…… 涴河一役,大周的旗帜倾倒落地,被人践踏而过,大火连续烧了十多天涴河行宫才化成灰烬,这消息传回汴京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快三个月了 三个月,气候进入了最炎热的时节,这些日子,上官无玉明显长高些许,赫澜渊的肚子也跟着有些微微突起,无事一身轻的他现在除了养胎就一门心思的教上官无玉武功,而后其余的时间就躺在院子里的躺椅里面嗮太阳。 因着天热,赫澜渊身上几乎都只穿着一件单衣,又因为肚子有些突出,赫澜渊也不喜欢束缚腰腹,整个松宽的衣衫,倒是愈发显得赫澜渊的飘逸,比起往昔那冷冽冻人的样子,如此模样的他反倒愈发显得慵懒起来了。 季暮云从院外进来,看着赫澜渊这幅懒洋洋的模样,眼底全是笑意,刚要说话,又见得上官无玉拿着甘草轻抚赫澜渊的鼻尖,直逗的打盹中的赫澜渊喷嚏连连,一时又觉得好笑不宜。 面对儿子的淘气,赫澜渊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怎得你最近越来越淘气了呢?” 上官无玉笑道:“那是因为爹爹你越来越懒散了” 赫澜渊给他堵得好笑。 季暮云上前敲敲上官无玉的头:“你爹亲的身子本来就正是泛懒的时候,你以为还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上串下跳的吗?” 上官无玉笑了笑,没在噎他。 季暮云将安胎药给赫澜渊递过去,问:“这几日感觉怎么样?” “还好,跟以前一样”赫澜渊说着,端了碗喝了个干净。 上官无玉眼珠子转了转,伸手摸向赫澜渊微凸的小肚子:“不知道他还要多久才会出来啊?到时候肉嘟嘟的一定十分可爱,我都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他是什么样子了” 季暮云道:“这才几个月呢?要出来还早呢” 上官无玉道:“不怕,我可以等” 赫澜渊摇头轻笑。 几人正说笑着,外面却有小兵突然急急跑来,赫澜渊与季暮云还在奇怪是怎么回事,就听那小兵道:“禀报将军,季主子,无锋公子与几位将军已经返回汴京,现在已到城下!” 作者有话要说:  啰嗦一下,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个问题,就是大哥赫澜傾跟无锋御剑斳的故事要不要单独开坑来写,因为这一篇里面,算是透剧吧,嗯,我注定要对不起他们两个人了~所以我在十分的犹豫中泪目 ☆、第三十二章:与谁互补 一场雨云,自然是不过缓解白画斳多日的相思苦,只是赫澜渊如今的身体受不得再多,所以半夜之后,白画斳只是将人抱在怀里,两人肌肤相贴彼此都一丝不-挂的述说着分离的这些日子。 赫澜渊懒洋洋的靠他胸口,眉宇间透着几分疲倦,白画斳刚想将他哄睡,却听赫澜天突然问道:“对了,你回来了,那兮夙影他们呢?” “他们?”白画斳道:“他们去京城祭拜南宫越了” 赫澜渊闷了半响,懒洋洋的翻个身才道:“我也想去祭拜南宫越” “嗯”白画斳拉过被褥将两人盖上:“等你孩子出世以后,我就陪你过去” 赫澜渊没说话,白画斳直接将人搂进怀里。 赫澜渊拧拧没,突然问:“你……真不介意这孩子不是你的?” 白画斳只将他抱的更紧:“只要你从今以后都是我的就好了,至于孩子不管是不是我的,以后都是我白家的,这有何好介意的?” 应该是挺安抚人心的话,可是赫澜渊却因为没有给白画斳添堵所以有些不快,抓了被褥将自己整个盖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赫澜渊突然嘀咕一句:“这孩子以后叫小碎吧,随我姓氏” “嗯”白画斳吻吻他的脸颊,眼底笑意浓烈:“那便叫赫斳吧,待他长大,我便将整个七贤庄都交给他” 那无玉呢? 这话赫澜渊没问出来,人就因为困得不行而熟睡了过去。 汴京城里,两厢璧人拥做眠,可是京城城外的荒郊里,却是有人在这坟丘前,已经跪了两天一夜。 万俟夜远远踏步而来,看着兮夙影依旧跪在坟前的身影,眉宇拧成一团,心里更是拧成一团。 到底兮夙影的心里还装着什么事,能让他在坟前跪上这么久? 又在一旁等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再跪下去又将天亮,万俟夜再也按耐不住直接上前,一把将兮夙影抱了起来。 “你……”兮夙影面有不悦,却因为跪得太久,双腿早已麻痹,整个气息也软。 万俟夜神色阴霾,只抱着他,大步走向山林间那简陋的茅屋:“即便你心里对南宫越再有亏欠,但跪了这么久也够了” “你不明白……” “是你不明白”不等兮夙影说完,万俟夜便冷然打断:“倘若南宫越知道,必定不赞成你这样的做法,他已经死了,他没有任何理由再栓着你不放,你没有任何理由让他连死后都要为你担心,你现在是我的人,你要想的应该是我,而不是已经死了多年的人!” 没反驳,兮夙影只是闭了眼,静静的靠在万俟夜的怀里。 踹开房门,万俟夜直接将人放到床上,因为这里这里有让特意布置过,所以外面看来简陋,实际内里别有冬天,那些高床软枕丝绸被褥一点也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地方,却是实实在在的布置满了房间的角落。 上了床榻,兮夙影也没有说话,万俟夜阴霾着,也不言语,只是伸手给他揉了揉血脉不痛的双腿,好半响才问:“你何必这般为难自己?” “我……”一开口,兮夙影的嗓子就已经沙哑了:“我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分卷阅读234 - 分卷阅读23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35 万俟夜一愣,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兮夙影缩卷起了身子,话音已经带了明显的哭腔:“我记不清他的样子了……我居然记不清了……” “小谦……” “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能记得跟他所有事,可是我现在……我现在居然记不清他的样子……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他到底是什么样子了……我为什么会想不起来了……”哽咽着,自责着,兮夙影似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万俟夜心里一闷,似乎明白了什么,那心底的阴霾也随之消散,只是伸手将人抱住:“记不清那就是说明,这个人,你是时候应该忘记了……” “能忘吗?”兮夙影的话音哽咽且闷:“那你是不是也能忘了我师傅?如果你当真忘得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我?” 万俟夜一噎,一时间却是无法回答。 兮夙影却也根本就不指望他能回答,只伸手抱着他,似是想要找个能让自己暂时依靠的人,抱着他,宣泄着。 万俟夜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只能将他抱着,任他发泄。 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处属于他们的执念,爱恨纠缠,舍不得,放不下,看似无情却似有情。 谁是谁心低里的填补?谁又是谁寄托的依赖? 糊糊涂涂早已分辨不清楚了,留下的,只有肢体接触时,所传来的温度。 在这里逗留了太久,想着汴京那边的瞬息万变,万俟夜乘着兮夙影入睡的时候,将人带上了返回汴京的路途。 摇晃的马车里,兮夙影幽幽睁眼,看见得只万俟夜那逆光的下颚,他还未有多动静,万俟夜便已经察觉到他的醒来,却也不松手,只将他搂得更紧:“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兮夙影眸色一闪,好半响才道:“你的命,我留着,等悯辰哥哥高登皇位的时候再取回来” “嗯……”万俟夜淡淡勾了嘴角,眼底温柔的透着宠溺:“在这期间,我会尽我所能全力帮他” …… 涴河一战,大周天败,各路藩王更是直接窝里反斗,都在寻找那不知下落的传国玉玺,战争如火如荼,百姓深受其害,更是有不少难民全都朝着汴京方向迁进。两个月的路途,万俟夜与兮夙影回到汴京时,才知道,赫澜傾与大军早在一个月前朝着三浮屠关攻尽,用了半月,拿下这天下第一关,现在大军正准备朝着陵南方向攻进,估计不出两月便可以抵达陵南。 兮夙影与万俟夜赶往浮屠关的时候,已经进入了最为炎热的十月,天策军对南陵已经发起了战事,几乎到处都是流传的百姓。 浮屠关得四合院里,赫澜渊站在屋檐底下,明显突起的肚子即便是穿了再大的衣衫,似乎也依旧遮盖不住他腰腹的变化,而今这最是炎热的季节,对于受孕的哥儿来说,是最烦躁得时候,轻易的动弹不得,若不然就浑身大汗淋漓难收之及。 “爹爹” 少年的身影从回廊下缓步走来,赫澜渊扭头看他,即便再是烦躁,也舍不得对他露出半点不悦:“无玉,你今日不是要随着寇恒一起出兵吗?现在怎么过来了?” 上官无玉上前将他拉住:“还有半个时辰,才是点兵的时候,所以我便先过来看看爹爹,跟弟弟” 赫澜渊淡淡一勾嘴角,细长凤眼透着宠溺的笑意。 上官无玉将他拉到廊边坐下,便忍不住弯腰摸上赫澜渊的肚子:“弟弟,哥哥要跟寇恒将军出征了,可能要过些时候才会回来,你呆在爹爹的肚子里,可要乖乖的,一定要等我回来你才能出来,知不知道?” 上官无玉才说着,一旁的房门,也跟着被人拉开:“你爹爹的身子少说还有四个月,哪能当真等你回来?” “白叔叔”上官无玉扭头看他:“我知道,我弟弟很乖,他一定会等我回来的,倒是你”上官无玉拧眉:“我不再,你不许欺负我爹爹” 赫澜渊闻言明显一愣,白画斳微微挑眉:“我那舍得欺负他?疼他都还来不及” “可是上次……”上官无玉拧眉:“我听见你欺负爹爹了,弄得爹爹嗓子都哑了,还病了好些天呢” 然后赫澜渊当即就烧红了脸。 白画斳轻咳一声,饶是平时再如何不羁,可是对着一个还没开荤的孩子,可真不好说些什么。 而他的样子,让上官无玉觉得他是心虚了:“我虽然还小,但是我懂,我现在只有爹爹,你要是还欺负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上官无玉一张青涩的小脸透着威严与严肃,白画斳心里好笑,伸手将孩子拉了过来:“来我跟你说说到底是什么回事吧……” 赫澜渊额头隐隐跳动:“白画斳,你别胡乱教他” 可是白画斳根本就没有听见,只贴在上官无玉的耳边不知到底是说了什么,只说的上官无玉一张原本满是威严的小脸瞬间红得像是猪肝,然后看了赫澜渊一眼,也不说话就直接……跑了。 赫澜渊看的无奈,揉揉眉心,连跟上官无玉交代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白画斳摇头轻笑,走到赫澜渊身边捏捏他的肩头:“你放心,我只是让他早点明白何谓欺负罢了” 一巴掌排开白画斳的手,赫澜渊转身直接回屋:“要是无玉蹭破点皮你以后都不用来了” 白画斳一愣,忙抵住门板:“你放心,无玉身边有随影护着,出不了事的,再不济也还有我七贤庄影子保护” 赫澜渊这才点头。 白画斳乘他松懈,忙跟了进去:“再说了,你这般护这他,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这现在这天下这么乱,我们能护他一时也护不住他一辈子,他最需要学习的应该如何变强才是” 微微拧眉,赫澜渊横他一眼,并不说话。 白画斳知他认同,干脆上前从后将他抱住,摸上他的腰腹:“今日还难受吗?去床上躺着,我给你揉揉吧” “今日没事了”赫澜渊道:“爹爹每日都会过来给我松药,照看着我,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难受了” 白画斳笑:“没事也揉揉吧,这样你轻松一些” 赫澜渊不再拒绝,干脆到床上侧身躺下,任由白画斳给自己的后腰上揉着,没一会,人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白画斳看着他这模样,再见着他衣襟下露出那被灼烧过的痕迹,眼色又阴沉了几许。 叩叩叩。 门外有人来报:“白庄主,万俟庄主他们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了许久,觉得吧对于大哥跟无锋的事最后是看情况吧,如果我抽风了,就另外开,如果我冷静下来了,我还是去填哪吒的坑吧tat ☆、第三十三章:掳劫之人 这一觉,赫澜渊睡了不少的时间,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正午,懒在床上 分卷阅读235 - 分卷阅读23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36 一脚踢开被褥却依旧还不想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份越来越大赫澜渊觉得自己也越来越懒,除了这个之外倒也没有其他不适,当然除了饿得有些快之外不算。 兮夙影拿着吃食推门进来,就看见赫澜渊这种毫无形象的样子躺在床上,盯着他那明显突出的肚子,兮夙影脸上当即挂起了笑:“才几个月没见,你肚子里的这个倒是愈发的大了啊” 赫澜渊一愣,撑起身来看他:“小谦?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就来了”兮夙影上前将手里的吃食放下:“之前听白画斳说你还没起,估摸着可能也没吃东西,所以我顺便拿过来了” 赫澜渊淡淡一小,起床简单的梳洗之后,便随着兮夙影在桌边坐下。兮夙影毫不避讳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赫澜渊的肚子看。 “怎么了?”赫澜渊有些莫名其妙。 兮夙影伸手上前摸了摸,眼底当即透着几分羡慕的笑意:“如果我也有孩子的话……现在可能跟无玉差不多大吧……”赫澜渊一愣,兮夙影又道:“不过这种事不好说,哥儿受孕本来就不容易……”要是真那么容易怀,可能当年还没成亲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有了子嗣吧……甩甩头,兮夙影不再去想那些:“我来之前,听的将军殿前的斥候来报,说是蒋仁义率军朝我们攻了过来,看来最近又不会平静了” “他要来便来,在我大哥这里,他讨不到好的” “嗯?”兮夙影挑眉,眼底透着几分揶揄:“现在叫得这么顺溜,怎么你不恨他了?” 赫澜渊一愣,笑道:“不恨了,他已经把我爹亲还给我了” 兮夙影摇头轻笑的眉宇间透着几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苦涩与奢望。 如兮夙影所说,蒋仁义现在将目标对准了天策军,大军兵临城下指围不攻,也不知他是想做些什么,每日只是让士兵远远的进行操练,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兵力会被别人算计了去。 将军府的大堂里,御剑斳高坐上方,左右两边坐着的是白画斳与万俟夜,依次往下便是各路将军与副将先锋,御剑斳闭口不言,一时间反倒弄得整个大堂异常严谨,诸位先锋左看看又看看,最后还是王甲开口道:“不然让我去探探他们?” 白画斳看他一眼,微微勾着的嘴角寓意不明。 御剑斳微微拧眉,这才开口:“那就由王甲你去探探,但注意安全” “是!”王甲抱拳,转身不就走。 万俟夜盯着王甲的背影看了一会,神色肃然:“我看,这蒋仁义只怕是来者不善……”正所谓入虎穴夺虎子,但说穿了,没有两把刷子,谁敢这么闹腾。 敢将目标打到天策军身上的,这蒋仁义绝对是第一个。 且说这王甲奉命,这探探蒋仁义的军队,结果一去两天都没有回来,跟他一同前去的士兵也像是蒸发了似的全无消息,所说自己的人御剑斳绝对信的过,但也架不住被人严刑逼供什么的,第二日晚上,直接加强了戒备与巡查。 现在的赫澜渊几乎都不管事,上官无玉随着寇恒出征南陵不知结果,白画斳这两日似乎也忙,身边留下来陪着自己的就是一个兮夙影。 夜晚时,白画斳还没有回来,赫澜渊也毫无睡意,就自己穿了披风在院子里走走,快六个月的身子愈发笨重,夜里还时常腰背疼痛,能够安然入睡的时候并不多,平日里,如果是白画斳跟着,赫澜渊也不会有这样的动作,总觉得那样做来很别扭,可是现在四下无人,赫澜渊也忍不住用两手撑着后腰,缓缓的走上两步。 当年怀着无玉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赫澜渊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之前爹爹说过,肚子里的孩子大了以后,就会有动静传来,那是孩子在动,是他健康的证明,可是现在…… 摸着自己这半球园的肚子,除了那种重重的感觉外,赫澜渊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他有什么动静,安静得就响不存在一样,只偶尔肚子里会传来如同水泡似的声音,像到这里赫澜渊不禁好笑,指不定肚子里的这个可能是个贪吃的啊,每次总让自己饿的那么快。 摇了摇头,看向自己的肚子,赫澜渊的眼底透着几分期待的笑意,然而这笑意还没碎在嘴边,耳根微动,赫澜渊却听到了那接近这里的动静。 不会是白画斳,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开不得玩笑,他是断断不会吓唬自己的,也更不可能会是巡视的士兵,来者功夫明显极好非一般士兵而且……似乎还不止一人? 凌冽了眸,赫澜渊一脸满是寒霜,转身快步返回屋里,赫澜渊拉过挂在墙上的长剑,便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后,一脸戒备。果不其然,赫澜渊刚戒备好,房门就被人推开,赫澜渊当即挥剑,正要一剑砍下,结果这进来的人却立马一个旋身躲开:“澜渊!你做什么?” 居然是兮夙影? 赫澜渊一愣,迟疑间,又听动静传来,当下急忙拉过兮夙影:“小心!!!”话音才落,门外随即进来几人,对着他们便直接动手。来者一共四人,两人对付兮夙影两人对付赫澜渊,分工明确却出手干脆而又利落,兮夙影几次急得想要逼到赫澜渊身边,结果都被这两人给翻逼回来,合作间快如电的武器几次划过兮夙影身体留下一道道血红的痕迹。 眼见情势不妙,兮夙影只能转身跑向门外,高喊着:“有刺客!快来人!白画斳!万俟夜快来!唔……!”才喊着,兮夙影还没跑多元,就被身后追赶出来的丢掷飞镖正中体内,疼得兮夙影一个踉跄重重趴向地面。 房间里,赫澜渊被两人围攻,若是往昔杀了这两人倒也不在话下,但是现在他身怀有孕,身体已是大不如前,才运了片刻功力,便已经累的浑身冒汗,体力不支,也幸得对方并不是要他性命,只是乘机将他敲晕之后直接抱走,但没想到兮夙影的呼喊引来了不少的人,才片刻就将屋外围了一个灯火通明,房间里三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抱着赫澜渊直接跳窗而出,另外三人开路惊是带着赫澜渊一路杀了出去。 另一厢,万俟夜闻讯赶来已经晚了一步,围满四周的士兵满地的狼藉,还有血泊中昏迷不醒的,浑身一阵几乎是直接俯冲上前,将被士兵扶起的兮夙影给抱住:“小谦!小谦!!!”看人没有反映,万俟夜一掌打在他的背上给他运功,好一会,兮夙影才虚弱的得出了动静:“澜渊……还在……在房里……”才说完,人已经不行了。 万俟夜不敢在有耽误,急忙抱了他返回房间,幸好事发之事就已经有士兵去找军医了,所幸兮夙影医治及时,虽然伤势严重但暂唔性命之忧,只是这人却是不知何时会醒。 而另一边,原本正与御剑斳商议正事,却没想到,门外竟传来小兵的急报。 赫澜渊被 分卷阅读236 - 分卷阅读23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37 人带走,兮夙影重伤昏迷。 ☆、第三十四章:又现九鬼 : 被人带离,赫澜渊心里戒备异常,原是以为这些人打算做些什么,却没想到,这些人只将他带到一处别院的房间里面便都离开,眼下屋里虽然没人,屋外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可是赫澜渊依旧不敢松懈,只是不知是不是之前的强行运功伤到腹中的孩子,这会子赫澜渊只觉得有些阵阵的绞痛,小心的扶着桌边坐下,还没唤一口气,房门开了。 对方来的无声无息,仿佛是突然出现门外一样,赫澜渊瞬间又紧绷起来,骤然起身瞪向门外,结果却没想到进来的人居然是:“风?” 即便是与此人只有一面之缘,赫澜渊也不会忘记,那时七贤庄外,这人一袭白衣坐于石块之上,膝枕长琴,一曲古韵悠扬心扉。 风站在门边,身穿白衣,长发披散的模样,再有那额心一点红印,整个人仿佛都溢满了仙气一样,可是…… “是你让人把我抓过来的” “不是抓,是请”风面色淡淡优雅至极的看了一眼赫澜渊的肚子:“这孩子几个月了?” 赫澜渊一个侧身,避开他想摸向自己肚子的手:“你到底是谁?” “自由人”风从容回道:“早前的时候在路上看见赫影灵被人劫持,我还将他错认是你,便将他救了,却原来他不过只是你的弟弟罢了” 又听这个名字,赫澜渊周身冷然了许多:“是你救走了赫影灵” “我原本想救的是你”风道:“只是没想到他与你长的如此相似,后来又听说你降了天策军所以便想着将你请过来叙叙旧” 赫澜渊一脸肃然透着几分杀气:“赫澜傾本就是我兄长,我与他兄弟修和何来降不降的说话,倒是你……?”今日他的出现,与那日相遇时的感觉判若两人,那时候的好感全都荡然无存。 然而风只是淡淡一笑:“你不必戒备于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今日出现这里也只是还有些红尘事未了罢了” 而此时赫澜渊会相信他才奇怪。 风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赫澜渊的态度,只在见过他后,又道:“今日,你好好休息,若是害怕他们担心你的话,可以飞鸽告诉他们你们的情况”说罢,风转身离开。 赫澜渊看着他镇定自若优雅从容的背影,心里对这个人的好奇越来越重,费尽心机将自己带来这里却不为难自己,还允许自己与他们书信来往,难道就不怕自己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然后挥兵攻打? 风用事实告诉赫澜渊,他并不介意。 而南陵将军府中,正在白画斳酝酿着风暴的时候,城门外的小兵捧着一只信鸽急忙奔:“将军!玉横将军有书信到!” “拿来!” 迫不及待的拆开书信,白画斳看了一眼,脸色当即阴霾至极,赫成义与御剑斳等人看他脸色咋变都忍不住追问:这信是谁送来的?” “是澜渊”白画斳道:“他是被一名叫风的男子带走的,现在暂时平安” “风?”御剑斳与赫成义都满脸狐疑,围在一旁的众人更是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这是哪一号人。 白画斳也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半响后终于想起来了……原来这个人真的不是赫澜渊捏造的…… “报——!”门外又有高和声响,众人扭头看去,瞧见一名小兵疾奔进来,直接跪倒御剑斳跟前:“启禀无锋公子,门外有名自称李浩天的男人要见玉横将军” “李浩天”御剑斳狐疑地朝赫成义看去。 赫成义点头:“这人是澜渊的同门师兄”说着,也是一脸狐疑:“不过他怎么会来?” 御剑斳直接朝小兵吩咐:“你去把人带进来吧” “是!” 小兵刚一离开,门外又传来高和,来人神色匆匆,满脸焦急,几乎是滚进御剑斳脚边的:“无锋公子!蒋仁义向我军发兵来势汹汹,且有诡异雾霭为阵,断断一炷香的时间我军损失惨重啊!” 众人闻言当即大惊。 赫澜天更是诧异:“这是什么阵法?” 来人神色焦急:“小的不知,只知一旦进入就再无生机不说且还死相各异!” 御剑斳拧眉:“且先去看看再说” 于是一行人全都随着御剑斳与白画斳上了城墙的观战区。 战场上,与往日的视野不一样,往昔里从此观望下去,可以将敌军的整个阵形尽收眼底,可是今日,众人眼前看见的除了一团被人凝聚起来的白色雾霭,就只有那如同长形框架的步兵,余下再无其他,即便是久经战场的赫成义,此时看着底下的景象也不知道对方到底用的是什么阵法。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雾霭包裹着他们?” “这些雾霭都不会被风吹散的吗?”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唉,你看你看,他们底下整个步兵加起来也就两千多人,你说这雾霭底下到底是藏了多少人啊?” 眼看着底下的异景,众人忍不住七嘴八舌,就连赫澜天也一副傻了眼的表情。 万俟夜坐在屋顶上,眯眼瞅着底下的情况,似乎已经猜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白画斳也是一脸阴沉,最后却是与御剑斳一起开了口:“九鬼白雾阵” “九鬼白雾阵?”赫澜渊一头雾水:“那是什么?” “九鬼白雾阵,是阴阳家的一种阵法”突然响起的声音,却不是在座诸位中的任何一人。白画斳与众人扭头看去,就瞧见一名身穿黑衣,长发高扎的男人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众人眼前,而后先是朝着御剑斳抱拳:“在下李浩天无字见过无锋公子,与诸位将军,在下奉家师之命前来这红尘走上一遭,待助诸位破了此关便将返回山中” “有劳先生挂念”御剑斳回以一礼。 赫澜天已经忍不住好奇冲了上前:“既然你这么知道这个阵法的样子那你知道这个阵法怎么破么?” 李浩天微微一笑:“在下不才略知一二” 赫澜天才刚一噎,李浩天便又说道:“不过依在下看来,眼下的此阵法不过只是幻境罢了” “啊?环境?” 这下不止赫澜天,所有人全都惊讶住了。白画斳也是微微挑眉。 李浩□□御剑斳抱拳:“在下冒昧想向无锋公子讨茶一杯” “哪里话,是我招待不周了”御剑斳一笑,随吩咐人上茶。 李浩天抱抱拳,端了茶杯却并不饮用,而是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将手中茶杯里的水,朝着底下泼了出去,众人惊诧,而后目光中,只瞧见那被泼出的茶水飞溅出去之后,竟是随风一扬,洒落敌军阵形前方,水珠沾染灰尘滚做了颗粒,李浩天刚将茶杯一放,大风骤然刮来,竟是将底下的阵形瞬间吹了一个面目全非,而后消散不见。 分卷阅读237 - 分卷阅读23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38 “这!” 众人脸色全变,似乎无法相信眼前所见。 李浩天依旧维持着一脸笑意,朝众人道:“幻术,乃阴阳术中的中阶,可是如此大规模的幻境绝非一般阴阳术士可以造得出来,一旦有人懵懂入阵,即便只是环境,此人也会死与非命,却只是死与相互残杀之下” 屈候意忍不住问道:“你是说……这么大的一个阵仗他只是一个幻境而已?” “可以这么理解”李浩天点头。 赫成义拧眉:“此阵可有法子破解?” “这个……”李浩天迟疑:“破是能破,散需要分作三路攻入真正的阵中,另还需要一人钳制布阵人,从他身上解开阵法” 有人听得乍舌。 “这么玄乎的东西……这……” 这似乎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军事战争。 李浩天淡淡看去,一脸温和:“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更何论是江湖人?” 御剑斳点头:“今日李兄风尘而来,便忙碌一番,不如先去休息明日我们再商议这对阵之事” 李浩天笑:“多谢,不过……我那师弟……?” 白画斳阴沉了神色,眉宇紧拧:“他被风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文里面的风之前有出场过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自i家也没有找到苦逼tat ☆、第三十五章:是师叔祖 虽然收到了赫澜渊得书信,知道他暂且无事,但是一想到对方就是赫澜渊口中曾经说过的人,白画斳的心就堵得慌,也不知这一晚,澜渊可能好好休息? 赫澜渊想要好好休息当然不能了,且不说六个多月的身子夜里难受,还时常抽筋,而今这地到底是在敌区里面,这个风更是让人试不出深浅,就担心一个大意会连累腹中孩子,可是这一整日赫澜渊都处于紧张戒备之中,身体怕也是吃不消了,所以入了夜就只能靠在桌边打盹休息片刻。 “怎么不去床上躺着休息?” 骤然听到这声音,赫澜渊猛然睁眼,只看见风已经站到了自己的旁边。 这个人有些可怕。 “都说了,我不会对你不利,你不用戒备于我,这样子对你腹中孩子不好” “你若真为我跟我孩子着想就不会让人将我半夜掳来了” 风听闻,摇头轻笑:“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么?” 赫澜渊狐疑看他。 风须道:“凤凰泪忘情” 赫澜渊眸色一闪想了起来。 风道:“那时候你说过既然忘记了就不想再忆起,不过现在看你这样子,恐怕又是碰上了同一块顽石吧” “可这都是我的事情” 风点头,脸上带着笑意:“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想看看白画斳这个人值不值” 虽然从他口中听到的名字让赫澜渊有些意外,但想着那时候他人曾出现过七贤庄外,赫澜渊也不多想。 风摇头笑笑,居然伸手摸向赫澜渊的头:“到底是我青墟的小徒弟,我怎会真的害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会让人给你送安胎药过来”说罢转身就走,留下赫澜渊一个人傻在原地。 他跟师傅到底是什么关系? …… 休整一夜之后,翌日一早,李浩天就开始安排众人如何斗破对方阵法,与救赫澜渊的事。 对于九鬼白雾阵,白画斳虽然了解,但对于破解之法却并不清楚,而李浩天对此似乎却了若指掌,一张图画了下来,其中生门何处,死门何处,如何避免幻迷之术免去被其蛊惑心智,如何分辨阵中真假都细细说了明白,但能不能过,这都只能看他们的心在幻境里面够不够清明。 准备好后,第三日,李浩天将这次需要出动的人物都划归了出来,由他与白画斳前往敌方去救赫澜渊,并负责掣肘布阵人,而这里则由御剑斳兮夙影与万俟夜还有赫澜天以及肖誉等人破阵。 定好了人选,白画斳反而阴沉下来,李浩天看他神色有异,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师弟不会有事的” 白画斳微微摇头:“他现在是双身子,我如何能不担心呢?” “师弟有了?”李浩天明显一愣,随即脸上挂了笑意:“看来这次我可以等师弟平安产子以后再回去了” 白画斳斜眼看他:“那不知师兄可有什么礼物相赠犬子的?” 似乎没有听出白画斳的打趣,李浩天还当真认真想了想,而后特别实在的看着白画斳问:“我派内功心法,与武功秘籍如何?” 白画斳当即满脸笑意:“那我白某就先代犬子谢过了” 万俟夜听到动静,故意激了白画斳一句:“犬子?我怎么记得澜渊怀的这个孩子好像不是某个姓白的啊?” 兮夙影站他旁边跟着点头:“嗯,孩子应该不是,没听澜渊承认过” “这个……?”怎么回事?李浩天一头雾水。 白画斳愣了一愣,随即只有轻笑。 损友什么的永远都是以刺激对方的快乐为准。 闲扯完了,李浩天跟白画斳便直接动身深入敌方虎穴,御剑斳则带领着万俟夜等人,对着敌军发起了突击,鼓声一起,战事随即拉开了帷幕…… 敌军小院中,赫澜渊并不知道白画斳他们的行动,只是这两日,不知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的关系,肚子有些不太舒服,赫澜渊担心孩子会出问题,几乎都不怎么动弹,今日也是醒来后只刚略坐了坐,门外就听小斯来报,说是风大人要见他。 这个人,赫澜渊一直看不出他的深浅,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试他的深浅,忍下腹中隐约的不适,赫澜渊来到风的院子,就看见他坐在桌边,正一个人下着一盘黑白棋子。 赫澜渊刚一上前,风便拿了白子落下,突然问:“你在无量山这么多年,除了武功之外,青墟可有再教你什么?” 听他提到师傅,赫澜渊心里更加狐疑:“你跟我师傅……到底是……”什么关系? 风淡淡一笑,扭头看了赫澜渊一眼,似乎就已经看出了他的不舒服:“可是孩子闹腾?你脸色不太好?” “还好……”赫澜渊随便应着。 风干脆朝他走进,抓了他的手腕一诊:“你这两日心绪过于紧绷了些,所以孩子有些受不住”风说着放开了手:“你放开心些,我不会做些什么”说着,风转身,指着赫澜渊看向桌上的棋盘:“在这里,你看见了什么?” 赫澜渊垂眼一看,随即脸色阴沉,一双细长的凤眼,也是寒霜凛冽:“战场” “不错”风点头,眼底透着继续赞赏:“这是平军与天策军的战场” 赫澜渊听得心中一动,风却突然拿了茶杯,朝着棋盘里面一洒…… 轰隆——! 晴天无云,却是瞬间惊雷阵阵,一眨眼 分卷阅读238 - 分卷阅读23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39 ,漫天乌云罩顶。 看着这骤然巨变的天气,赫澜渊心里惊得说不出话来,眼底的惊讶与诧异,仿佛他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个人一样。 然而风只是淡淡的道:“看于你的面上,我便不为难他们,只要他们过了此阵便好” “你……”赫澜渊发现自己手心居然全是冷汗:“你到底……是什么人?” 风还没答,小院外随即传来高喝声:“有敌潜入——!” “来了”风轻道。 赫澜渊刚一扭头,却只瞧见两条身影骤然闪现,赫澜渊还没清楚是谁,手腕却被人一把扯了过去,惊骇中,赫澜渊却是已经被风给搂在怀里,而他自己则只因为之前突然的惊吓,惨白了脸,两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澜渊!” 听这声音,赫澜渊抬眸一看,眼底刚显了惊喜随即又给愣住。 因为来人不止白画斳一个人,还有自己分别多时的师兄李浩天。 风两手搂着赫澜渊,一双从容的眼有些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你们谁是……” 白画斳不等他说完,骤然出手,就想要将赫澜渊给抢回来,风干脆一把将赫澜渊抱起,脚尖一点却是向后飞跃出去:“看你这般神色,想必澜渊心里遗忘的便是你了” 白画斳与他一路追击,非但没有碰到他分毫,还引来了四周士兵的围堵。 李浩天在旁着风的退让,心里也跟着悬了起来。 白画斳顾忌赫澜渊的安全也不敢逼得太紧,只能停下身来看他:“是男人,放开澜渊,我与你斗过便是” 原本一直从容儒雅的风,在听了这话之后,竟是微微眯起了眼:“与我斗,你还不够格”说着,风随手一推,赫澜渊就感觉到一股力量居然就将自己稳稳当当的送往地上。 李浩天担心白画斳吃亏,挥剑上前与白画斳并肩相立:“这个人功夫诡异,你小心些” “我知道,你保护澜渊,带他离开这里!” 风一甩袖,朝前踏了一步:“我不准许,别说带人走,便是你们两个也得留下!” 白画斳与李浩天对看一眼,两人默契的就要朝着风发动攻击,风一转眼看了李浩天一眼,两手一动竟是做起了结印,李浩天只看一眼心中惊骇,瞬间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可是他想要停手已经来不及了…… 彭彭彭。 随着几声声响,白画斳身上的几处大穴,居然自行爆裂,红艳的颜色一个眨眼就染透了他身上的衣襟,直把赫澜渊看得惊骇不已。 李浩天扭头看了一眼,白画斳已经不支,单膝猛然跪地,脸色惨白,额头全是冷汗。 只一个开始,这一役的胜负便已经揭晓,简直就是让人措手不及。 风只淡淡扫了白画斳一眼,双手似乎还要结印,李浩天情急之下,猛然朝着风重重跪了下去:“求师叔祖手下留情!” 一声师叔祖,被惊住的,不止是白画斳,还有赫澜渊一样被惊住。 风手势微顿,这才垂下手,看向李浩天:“你要我放过他?” 李浩天不敢跟他叫板,只能恳求道:“求师叔祖手下留情,此人杀不得” 风眸色微冷:“若是我不答应呢?” 李浩天语塞,如果风不答应,白画斳在此时就必死无疑,可是……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对素未谋面的人动了杀机……? 作者有话要说:  我表示我终于找到了风第一次出场的结章,可能是当初抓虫的时候不小心忘记复制了,我检讨~~ps:表示我是回来抓虫的,其实这一章我是在上班的时候开小车,一边要防备老大查岗一边偷偷写的,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十分苦逼tat ☆、第三十六章:险命夺局 虽然风说了,看在赫澜渊的面上不会为难赫澜傾他们,但是这一战对于御剑斳与万俟夜等人来说还是十分艰苦。 冲入的阵形四周骤然间变幻,出现眼前的敌人分不清楚是真是幻,却又能给与他们最真实的伤害,再有突然大变的天气,乌云罩顶倾盆大雨瞬间就模糊了众人的视线,阵形中,御剑斳被困主位,浑身湿透,身上被利器划破的伤口,血色鲜红……赫澜天与肖煜被困副位,两人背靠着背,简直就是狼狈不堪,面对如此局势,赫澜天居然还有心思打笑:“不知道,我跟你是不是只有到了地下才能做对夫妻啊?” 肖煜侧头看他,往日俊逸的面容此时已经布满了水渍,回望赫澜天的眼眸却依旧清明如斯:“你要死了我可不会给你陪葬,不过若过了今次这关,我便立即与你成亲” 赫澜天朗声一笑:“好!为了抱得美人归,拼了!” 这副位,赫澜天倒是因为得了肖煜的话而愈发干劲十足,而另一边,被困后位的万俟夜与兮夙影眼看着就要迫入死门,两人也是跟着堪堪停下,只是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大雨中便有人影杀出,直逼向兮夙影的身影,万俟夜神色一惊,猛然一把将兮夙影拉过抱在怀里,一出手直接跟对方对上,却没想后背再出两人欲想取他要害,兮夙影眸色一闪挣脱出来,只来得及逼开一人,却又被另外一人反一剑穿胸。 万俟夜神色一绷,逼开眼前的人,一个回神将兮夙影反手抱住,伸了手想要按住他血流不止的胸口,却只能看着那些血迹染透指缝。 “小谦!小谦!” 兮夙影睁眼看他,脸色虽然惨白,却意识清明:“我……没事……”说着想要起身,却是引得胸口血涌更甚。 万俟夜手心发抖,忙给他止了几处穴道,还来不及给他将伤口做个简单处理,四周又再有人影闪出,直逼过来…… 关心则乱也许就是这么回事,明知道这个地方不宜放松警惕他,但万俟夜还是无法放着兮夙影的伤势不理,而就在他正想着要举剑在奋力一击的时候,眼前却是人影闪动,有人冲了出来,拦下那些兵器。 万俟夜抬头一看,居然是御剑斳与他那一起入阵的死忠之一。 虽说那两人也都是一身伤势,但情况明显要很多,要不然也不会及时冲了过来,万俟夜还来不及去想其他,御剑斳那死忠侍卫就冲到万俟夜身边,给兮夙影做了简单处理。御剑斳也随后上来,看了兮夙影一眼,道:“你们两怎么样?” “还好……”万俟夜手里紧了紧,只是小谦…… 虽然看出了万俟夜心里的忧虑,但御剑斳这个时候也只能当成没有看见,而是朝两人道:“这个阵法,看来不能以李浩天之前说的办法来破,我想我们只有反其道而行之” 万俟夜听的眸色一闪,似乎才到了什么。 御剑斳点头承认了他的猜测。 “置之死地而后生” …… 南陵城下的战场,揪扯着城 分卷阅读239 - 分卷阅读24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40 里众人的心脏,而敌军虎穴的这里,赫澜渊的心脏一样也被人狠狠揪住,只是这感觉,单纯的是自己的感觉,还是身体里那情蛊的作用,赫澜渊并不知道,可是看着眼前的白画斳,赫澜渊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空白。 知道了风的身份,李浩天对他着实忌惮,看了赫澜渊一眼,李浩天似乎才找到理由,又朝风道:“师叔祖!这白庄主是师弟的相公,师叔祖若杀了他岂不是叫澜渊难过,叫他腹中孩子早早丧父吗?” 听这话,风微微拧了下眉,才道:“就这种理由吗?”才说着,风一甩袖,这次李浩天清楚地看见那甩出的气流狠狠击向白画斳的方向。 白画斳虽已经受了重伤,但凭着口气,还是硬躲了过去,只是这一运功,脸色更显难看,忍下想要呕血的冲动,白画斳几乎是绷紧了浑身的筋脉,朝风看去:“你要杀我……可以,但不能伤害澜渊,他现在的身体……受不住” “这个不用你说”风淡然看他。 白画斳低低一笑,转眼看向一旁似乎被定住的赫澜渊,动了动唇最后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眼底透着几分放心…… 这个人,明显是来给赫澜渊出头的,有他护着,恐怕天下也没有人能伤澜渊分毫,只是……就这么轻易的将人让出去,好不甘…… 风朝前踏出一步,似乎是想要给白画斳最后致命的一击,却没想到白画斳会突然暴起,猛然冲身而上,像是一道带着几缕红色的白光,猛然闪过一般,风刚微微一闪眼眸,白画斳却已经冲赫澜渊身边擦过,一句低低的告别的呢喃,消散在赫澜渊侧身之时。 轰——! 一声闷响,赫澜渊回头时,看见白画斳伸出的手已经打在风的胸口,而风的两指也精准无比的直在白画斳的穴位上,那个穴位是……死穴…… 怔愣愣的看着他们,赫澜渊眨了眨眼,似乎想要看得更清晰一些。 风微微拧眉,垂眼看向那打在自己胸口上的手掌,一直不温不火的眼底似乎这才泛起了笑意,只是淡的太难以发现。 白画斳没有动静,却是双眼布满了血丝,眼底满是决绝与执着的盯着风眼,身形不动,却是被风撩起了染血的衣角,虽狼狈,却依旧还是那么风华无双…… 听着衣角的猎猎声,赫澜渊似乎这才回神,却只是平静的走到白画斳身边,伸了手,将他从后面抱住:“白画斳……你不是来带我回家的吗……”赫澜渊低低开口,声音弱得似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风微微拧眉,侧眼看他。 赫澜渊埋下头,将脸埋在白画斳的背上:“我骗你的……我跟他没有关系……我不认识他……孩子也不是他的……我只是想要给你添堵而已……我骗你的……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知道这话,白画斳是不是听见了,原本布满血丝的眼却是缓缓的闭上,而后在赫澜渊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白画斳整个一软,弄得赫澜渊想要将他抱住都做不到,几乎是一起跌在地上。 李浩天在旁看的脸色发青,急忙上前将赫澜渊接住,赫澜渊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他一样,只是死死抱着白画斳不肯撒手。 李浩天怕赫澜渊受不住,忙点了他睡穴,将他小心的放到白画斳身边,而后立马转身朝着风叫嚣:“师叔祖!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风转眼看他。 李浩天气得几乎浑身都在发抖:“您这次下山到底是为了什么?助纣平王,杀害白画斳,干预天下大事,师叔祖您不是已经得道,现在又来参与这些红尘事做什么呢!” 风斜斜看他,一派的理所当然:“谁说得到了就不能参与红尘了?” 李浩天被他气的够呛,要不是这人是自己的师叔祖,估计李浩天早该跟他拼了。 但是风完全不将李浩天的愤然看在眼中,只撇撇眉,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赫澜天,好半响却是无奈轻笑:“哎……居然还说不认识我……果然呐,肉包子长大就不可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表示,之前因为上班时间的关系,另外在加上蚩尤现代篇,所以只能是隔日一更,但是我发现……自从我爸爸学会用电脑看电视后,我的更新时间更加苦逼(绝对不敢跟爸爸抢电脑啊什么的)只有更新进度现在只能是这样子了tat ☆、第三十七章:曾经幼时 四岁的那年,年幼的赫澜渊被赫成义送去了无量山,稚幼的嫩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是被父亲放逐了,只是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看着四周这陌生的景象。 无量山隐于群山重峦之间,风景优美景色宜人更合论那漫山树林间飞落的雀鸟,那时候还不知愁之味的赫澜渊就是被这些成群的鸟儿转移了注意,再有个小师兄的带领,他几乎都快要忘记了回家的事,可是等他想起来的时候,这里……哪还有父亲的影子? “我要回家,要父亲,要爹亲……我不要在这里……” 一连几天,赫澜渊都在说着这话,不肯乖乖吃饭,不肯好好休息,常常一个人哭着就奔跑着下山,只是每到半路就会被师兄拦下来,任凭师兄怎么说他都执意离开,最后实在是哭累了也跑累了,在被师兄抱起一会之后,就又在师兄怀里睡了过去,一连多日都是如此。 青墟看他这样,低低叹息,摸摸他的头时才感觉他居然发了烧,生病的孩子更加需要的是父母的关怀与呵护,但就是在这紧要的关头不管是赫成义……还是季暮云都不在他的身边,可想而知,心里塌陷了一方天地的赫澜渊这会子想要痊愈就更不可能。 病床上躺了两个多月,原本肉嘟嘟的人儿也跟着消瘦下去,苍白的脸色一直都不见有什么血色胃口也小了很多,有时才吃了两口的东西还会吐,而后一身难受,会痒会起红疹,还会难受,这突然的症状连青墟也医治不好,只能是每日嗷了清粥让他食用着。 生病的头一个月,赫澜渊还会问师傅。 “我现在生病了,我爹亲是不是就会来接我回家,他就可以陪着我了?” 青墟闷了半响,才叹息着摸摸他的头:“你要听话,好好养着,等你病好了为师答应你爹亲必会前来看你” 听这话,赫澜渊低头垂了眼睑,紧抿着唇,什么话都不说,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青墟看着心里也跟着一拧,不再说话,只是伸手将赫澜渊拉进怀里。 而后…… 赫澜渊几乎都不会在问能不能回家能不能在见爹亲的事了,似乎……他已经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是怎么会是? 这次一病,几乎是三个多月,赫澜渊才慢慢康复,只是病中落下的病根却是怎样也医治不了原本 分卷阅读240 - 分卷阅读24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41 健健康康的一个孩子跟个肉包子似的,可现在受得一摸就全是骨头,可以离开房间跟着师兄在外面转转的时候,赫澜渊一个人又走到了下山的小路上,不言不语就看着来时的方向,好像那里会有人出来一样。 青墟也曾猜过他看着下山的路时心里是不是在后悔,但这话却不敢说出来,毕竟孩子的心都是敏感的,他根本就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也藏不了…… 一年后,赫澜渊才总算是彻底接受了自己被抛弃的事实,在师兄的陪伴下赫澜渊又开始有了笑意,身体也好了很多,当初消瘦下去的身体也开始变的肉了起来,有时候胆子大了还会一个人爬到后山深处去玩,常常弄得自己像个小花猫一样。因为这是,青墟还故意板着脸凶他,不许他再偷跑出去,赫澜渊老实的乖乖点头答应,结果一转身等到师傅不在的时候,赫澜渊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悄悄的翻墙出去,把外面的锁给解了,然后又翻墙进来,从院子里,推门出去。 所以赫澜渊他不是偷跑出去的,是正大光明的出去的。 晚上玩得一身脏兮兮的回来,赫澜渊依旧是先把外面的锁给解了,然后再翻墙进去拉开里面的门闩,再翻墙出去,从门边进来,可是将门关上的时候赫澜渊又返嘀咕了,外面的锁没锁上啊……于是赫澜渊又翻墙出去把锁锁了再又翻墙回来,这才心满意足的跑回房间,完全就不觉得自己的行动逻辑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那个时候,一个小孩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就是为了从门里走过一遍,任谁都会好奇的,只是那时候的赫澜渊不知道自己的这动作全都另外一人看在眼里。 一连几天赫澜渊都是这样为了出去不惜翻墙什么的,最后被青墟发现时赫澜渊还特别严肃的皱着小脸看着师傅:“我都是走门的!不算偷跑!” 青墟被他逗得啼笑皆非,看了看他这小花猫的样子,只觉得好像,最后拍了拍赫澜渊的头:“去洗干净把,像个小花猫似的” 赫澜渊一笑,知道没事了撒开脚丫就跑。 后来为了不让赫澜渊在这样溜出去而出事,青墟直接让李浩天跟着他。 这一日清早,赫澜渊原本是想找师兄一起出去玩的,只是刚转出院子,就看见后园剑阁台的花树下坐着个人,正与师傅说话,那人长得十分好看,话说的声音也十分好听,用赫澜渊那时候的思维与表达方式来说,那人美的像个妖精。 然后赫澜渊当真咚咚咚的跑上前去,好奇的看着那人:“美人叔叔美人叔叔,你真好看,你真身会不会是妖精啊?” 青墟被他这话说的一愣,刚想呵斥,那人随即轻笑一声,将赫澜渊抱进怀里:“这就是你新收的徒儿?” 青墟轻叹,也有些无奈:“澜渊年幼不懂事,让小师叔见笑了” 青墟口中的小师叔,名唤柳清歌,虽面若少年清雅俊逸,可这年纪却比青墟还大一轮,但若论样貌,说他是青墟的儿子也不为过。 柳清歌淡淡一笑,看着赫澜渊的眼底透着趣意,遂干脆挂了挂赫澜渊的鼻翼:“小家伙,之前出去为什么要翻墙后才从正门走过?” 赫澜渊眨巴眨巴双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这样我就不算是偷跑出的,那师傅就不能罚我了!” 青墟一怔,当即失笑。 柳清歌也点了头,眼底透着笑意:“确实如此啊……” 被人认同,赫澜渊脸上笑得更欢,当下拉了柳清歌的手,就要他陪自己玩。 青墟原本想要阻止,柳清歌挥了挥手,然后起身就跟着赫澜渊走。 在无量山的这一年,赫澜渊第一次看见除了师弟师兄意外的人,所以显得格外的爱粘着柳清歌,拉着他一起,听他弹琴时会缩成一团睡在柳清歌的身边,找到什么好吃总第一个跑到柳清歌面前与他分享,得了夸奖之后赫澜渊会高兴得一整天都满脸笑意。 孩子还小,欢喜、愉悦、撒娇什么样的情绪都会毫无保留的对着喜欢的人展示出来,只是当有一天这个人也突然离开之后,再次涌上心头的那种被人抛弃的滋味,却会让他更加难过……随着年纪的增长,遗忘他是完全正常的…… …… 房间里,看着赫澜天躺在踏上,眼尾湿润脸色苍白的样子,再想到当年那孩子童真稚趣的模样,风的心里低低一叹。 这世上,没人会一层不变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间的推移,很多人很多事都会被遗忘,甚至是被改变…… 被人注视的感觉,让昏迷的赫澜渊也感觉不安,脑子里一直在会闪着的……是白画斳的模样,而后全都定格成了之前的那一幕,惊吓中,使得他猛然睁开了眼,当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时,赫澜渊浑身一绷,两手抓住了风的衣服:“他……他在哪里!” 风看他模样脸色比昏迷时更加难看,还没来及开口,赫澜渊却突然朝他逼问着:“在哪里?他到底在哪里,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他没死,只是重伤而已” 看赫澜渊因为这话而松了口气的样子,风微微拧眉,反手抓住赫澜渊的手,似在给他运功稳住胎息一般:“白画斳那样的一个人那里值得……” 赫澜渊一愣,而后松懈下来只觉得全身发软:“他把无玉还给我,也把我爹亲还给我了……” “就这样,你便原谅他了?”风问。 赫澜渊闷了片刻,才长长一叹:“我累了……记恨着真的好累,我也想放松一下,只要……大家都要就行……”记恨真的很累,它会让心口一直死死绷着,拉锯着,不管是对白画斳的恨,是对赫澜傾的恨还是对赫成义的恨都让他一直紧紧的绷着心口,直到……终于能放下的时候,才像是可以呼吸了一样…… 似乎确定赫澜渊的胎息稳定了一些,风抽回手,轻叹:“或许当年我闭关时,便应该将你也带走的……”隔绝了人世纷纷,想要让他一直保持着那份童真稚趣完全不是难事…… 赫澜渊明显一愣,没反映过来,风已经起身离开床盼。 “天下事我不欲插手,此番在这里不过便是还当年欠蒋仁义先祖的一个承诺罢了,如今阵已破,平军败,我也该回去了” “你……”赫澜渊怔愣看他,细长的眼底全是不解:“你真是个怪人” 风淡淡一笑,直径开门出去。 其实还有句话他没有说。 会想要杀了白画斳,也只是因为赫澜渊的关系,而今罢手,依旧还是因为赫澜渊。 都说得道者,当勘破尘世,不参与其中的纷纷绕绕,可是人们总是容易忘记,所谓的得道者其根本也只是一个凡人…… ☆、第三十八章:底下密室 这一战,虽然风说了,只要御剑斳他们破了阵便行 分卷阅读241 - 分卷阅读24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42 ,但为此御剑斳等人还是伤痕很累,伤势最重的当属赫澜天,因为他的身上还有很多都是为了肖煜而受的伤势,当然这其中也不乏风得手下留情。 战事定下,蒋仁义率兵撤离,按照几位将军的意思应该要乘胜追击,但赫澜傾出面否了大家的意思,只因为蒋仁义这里除了一个高深莫测的风,他的背后似乎还有那能掌控南无杀楼的人存在,更何况,这一次,几位大将重伤,已是伤了元气,确实是需要休整。 知道白画斳没死,赫澜渊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可是当来到白画斳的房间,看他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毫无生机的样子时,赫澜渊差点就要以为,风之前的话,其实是在骗自己的了。 那个时候,赫澜渊也确实是吓坏了,身上那么多处大穴突然自爆,怎么能不让人心惊胆颤呢?可是伸了手,探向白画斳的鼻息,感觉到他那淡淡的呼吸,赫澜渊才觉得这个人真的还在。 “我就在这里等你” 坐在床边,赫澜渊抓了白画斳的手摸向自己的肚子:“我跟小碎都会在这里等你醒来的……” 白画斳的伤势没有三四月怕是都好不了了,赫澜渊心里明白,所以也只是静静的陪在一旁,季暮云在赫成义的陪同下来看过两次,担心赫澜渊会因此而影响自己的身体,也跟着陪了一些时候,赫澜渊淡淡摇头,表示没事,垂了眼在看向白画斳这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的样子时,不禁意的却想起了之前…… 那时候自己也是昏睡着,白画斳……是不是也这样一直收着自己,甚至寸步不离,所以那时候自己才会一睁眼……就看见他狼狈的模样……? 今日的天灰蒙蒙得,气候干燥,似乎既有大雨倾盆的架势,房间里,赫澜渊笨拙的移动着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了看外头的天,而后又扭头朝床榻上的人看去:“白画斳……你看,外面的天是不是要下大雨了?已经这么些天了,不知道无玉在外面怎么样了?你想不想他?” 想不想? 白画斳现在自然是没有办法回答他的。 可是门外却有人来了。 “看你这样子,真不知道我当初到底是不是做错了” 听这声音,赫澜渊明显一愣,当看得那人踏过房门进来时,赫澜渊这才别扭着,喊了一声:“师叔祖……” “我要走了”风看着他:“走之前有点话想同你说” 赫澜渊面色狐疑。 风道:“我虽不知你与赫影灵之间有何恩怨,但这个人……” “师叔祖不会想要我放过他吧?”不待风将话说完,赫澜渊便骤然冷了话音:“即便我现在不杀他了,可是也有人一直都想要取他的性命” 风点头:“你多心了,我并不是要你放过他” 赫澜渊更加狐疑。 风也直接的道:“赫影灵被他留在底下密室,这个人交给你们了,只是……如果做不到斩草除根,你们这里……还有人会因他而死……” 这话听得赫澜渊心里一惊,欲想追问,风却已经道:“我能说的只是如此,我早已不属红尘,还了当年的承诺,也该是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我有我的路要走,你们也是一样” “那……”赫澜渊迟疑:“日后若我回了无量山还能再……”赫澜渊话没说完,因为风已经摇头,给了答案。 伸手摸了摸赫澜渊半圆的腰腹,风得眼底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也如同你当年一样那么稚趣……” 赫澜渊一噎,似乎不知该怎么回话。 风抬眼看他:“你自己保重”而后转身离开。 站在门边,看着风刚一跨出门槛,赫澜渊还想追出去,只是刚到门边却已经不见了风的影子,他消失得十分的快…… 想着这个师叔祖的神秘,赫澜渊心里对他不禁开始好奇起来,却又不知应该问谁。 风走了,就像他出现时的那样毫无预兆,黄昏时李浩天特意来看过赫澜渊,并他说了一些风临别交代的事,不知道这为师叔祖是不是勘到了什么天机,居然会让自己留在这里,直至赫澜渊平安产子才能返回无量山,李浩天原本也是有这个打算,可是想着师叔祖那话中有话的样子,李浩天又觉得自己看不透了。 赫澜渊愣了愣,仰头朝李浩天看去:“师兄,这个师叔祖到底……是什么来头?” 李浩天微微拧眉,道:“之前在山上我曾听师傅说过,师叔祖……好像已经是修得半仙知躯的样子……” 赫澜渊听,当即觉得谎妙:“这怎么可能?” 李浩天笑笑:“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这个世界很大,虽说很多事都是无奇不有,但也确实让人难以相信,对于师叔祖有可能是半仙之躯事,赫澜渊也没放在心上,只是…… 拧了眉,赫澜渊问:“师兄,你可以陪我去底下密室吗?” 李浩天明显一愣:“密室?那地方潮湿得很,你去那里做什么?” 赫澜渊拽紧了手:“赫影灵在里面” 赫影灵被关在地下密室的事风只告诉了赫澜渊一个人,之所以没有对其他的人,也是担心赫影灵的风声被透露到赫澜傾的耳朵里,赫澜傾会对赫影灵手软而留他性命…… 李浩天陪着赫澜渊来到这地下密室的时候,赫影灵已经被关在这里好多天了,神精有些涣散的他,在看见昏暗的空间里面来回踱步,像是有些癫狂了般,一不注意行得远了,就被脚上的镣铐拉的趔趄而后一下重重摔到地上,疼得他□□不止。 拧着眉,赫澜渊冷然的打量着爬在地上的人,眼底透着明显的意外与毫不掩饰的厌恶,以前想过很多种要杀了赫影灵的方法,可是现在真到了这个时候,赫澜渊又觉得不太想动手了,因为自己现在是双身子,不想让赫影灵的血污了孩子 李浩天也微微拧眉,不太想带着赫澜渊继续深入,正迟疑间,赫澜渊突然送了口:“我们回去吧” 李浩天一愣,只在带着赫澜渊离开底下密室的时候问了一声:“你现在……不想杀他了吗?” 赫澜渊两手摸着肚子,缓步朝前行去:“怎么会不想?只是比起我,有个人更想要他性命” 这个是已经变成了兮夙影的莫绍谦。 而今兮夙影伤势太重,虽然人是清醒了但还不能下床走动,赫澜渊欠他大恩,赫影灵的这条命,赫澜渊是必定要留给兮夙影的。 赫影灵的事,因为只有赫澜渊与李浩天知道,所以现在根本就不担心这赫影灵会再出什么浪花,更不用担心赫澜傾与赫澜天他们会想要留下赫影灵的命了,现在就只等待着兮夙影伤势痊愈。 上次一役,就连受伤最重的赫澜天也在半个月后醒了过来,可是现在……眼看着两个多月了,赫澜渊的肚子也快足月了,白画斳……还是不 分卷阅读242 - 分卷阅读24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43 见醒来…… 他会不会就这样一直昏睡着? 赫澜渊心里十分担忧,连带着他自己都跟着消瘦不少。而这赫澜天,伤势好转能下床走动之后就开始不安分起来,肖煜看他整日都没个安静,担心他又会伤势严重,憋不住就问他:“你一天到晚到底是想做什么?明明就还在养伤怎么就不见你安分一下?” 赫澜天道:“我都躺了那么久应该活动活动一下了,再说这白画斳一直不见起色,看澜渊那样我担心他出事,就想着找点事来给他们冲冲喜……” 肖煜眸色一闪,似乎明白过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嗯嗯嗯……”赫澜天老实的点头:“有一点吧……” 面对赫澜天的老实,肖煜有些啼笑皆非,但想了想这一次大家重伤的不少,整个空气都怪阴沉得,肖煜低低一叹,认命道:“那好吧,我去找季爹爹说说” “啊?”赫澜天一愣,似乎没想到肖煜改口会这么快。 肖煜只是笑笑,并不理会赫澜天的傻呆,就直接开门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总感觉今晚上状态不好,码出来的这一章好像我自己也不太满意,可是我一下子也不造应该怎么走了tat ☆、第三十九章:双冲之喜 知道肖煜打算跟赫澜天成亲,季暮云无疑是最高兴的,与肖煜说过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拿了黄历出来翻日子看,双眼闪闪发两的样子,直看得一旁的赫成义面色愈发阴沉。 季暮云看的专心也就没有注意到赫成义的样子,只是当他只顾翻看黄历险些撞到桌子的时候,赫成义这才无奈,伸手拉他一把:“知道你因为澜天的婚事高兴,但也得顾着自己才是” 季暮云一愣,仰头看他,笑道:“你放心,我会自己注意的” 赫成义低低一叹:“可有看到什么好日子?” “有呢?”将黄历放到桌上,季暮云指给他看:“这个月的二十八号,是个大吉日,易婚嫁” “二十八号?”赫成义微微拧眉:“似乎太赶了” “是么……”季暮云淡淡蹩眉,又望后翻了翻:“可是只有这个是好日子,再不然就只有等明年了”看赫成义拧着眉,似是在想什么,季暮云又道:“还剩半个月虽说赶了一点,但要是抓紧一下应该可以的”关键是要冲喜啊就不能留到明年再半了! 似乎看出了季暮云没说的话,赫成义点头:“二十八号就二十八号吧” 季暮云当即一喜:“好,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于是赫成义脸色更黑:“现在不忙,等明天我再帮你” “为什么?”季暮云一脸不解的看他。 结果是赫成义用行动来回答了季暮云! 因为季暮云被抛到了榻上!…… 半个月的时间,其实一眨眼就过了,这些日子,季暮云与赫成义忙着肖煜跟赫澜天的婚事,军中诸位将军也跟着自告奋勇的帮忙,所以人多办事效率也快,一晃眼,就已经到了二十八号的这日。 偌大的校场里,围坐天策军的诸位将军,连现在甚少出现的赫澜傾此时也在御剑斳身边,而赫澜渊是不想出来的,但想了想,也还是出席只是如今八个月身孕的他,腰腹看着异常显眼,季暮云为了方便照顾他,特意坐在他的身边,赫成义撇了赫澜渊那大肚子一眼,然后就一声不吭坐在季暮云身边,赫澜渊看了赫成义一眼,微微拧眉,也不说话,反倒是季暮云夹在中间,左瞧瞧右看看,最后只能无奈轻笑。 这些日子,兮夙影的伤势也在恢复中,虽没有痊愈还是能下床走动了,这会子跟着万俟夜坐在人群,看着四周的篝火阑珊,张灯结彩,淡淡垂了的眼睑透着几分黯然,也不知他可是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万俟夜发现他的异样,扭头看他。 “没事……”兮夙影只是淡淡摇头。伸手拿了酒杯,正要喝下,却被万俟夜给阻止:“你伤没痊愈,不能饮酒” 兮夙影仰头看他:“可我现在就是想喝” “那也不许”万俟夜只拿了一杯清茶放到他的面前:“你只能喝这个” 兮夙影眸色一闪,眸光盯着那杯清茶,久久不语。 吉时一道,赫澜天跟肖煜穿着一身红艳的喜服也来到了宴会,铺一看着他们二人的出现四周顿时一阵起哄得声响。 赫澜渊远远看着,原本清洌的面容,不经意的也勾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王老道暂时充当着主婚司仪,眼看着肖煜跟赫澜天被诸位将军闹腾半响,才上前去帮两人解围,最后因着时辰快到,王老道高喝一声:“恭请高堂——!” 赫成义似乎就一直在等这话,扭头看身边的季暮云一点反映也没有,赫成义微微拧眉,二话不说,拉了人直接上前。 “怎么回事?”季暮云还有些懵,因为他只顾着赫澜渊的情况了。 “要行叩拜礼了”赫成义说着,拉着季暮云就在高位上座,一派的理所当然。 然而季暮云在反映过来之后,一双眼里全是诧异与不可思议,似乎完全没有想过这里居然会有自己的位置。 赫澜天看着肖煜笑的一脸憨憨的表情,最后这才在王老道的催促下,跟着肖煜走到季暮云与赫成义的跟前准备跪下行礼。 饶是之前季暮云心里诧异,可是此时也禁不住心里一番动容,多年前一直不敢想甚至只能是奢望的事,在今天居然会全都有了…… “拜高堂——!” 看着跟前的两人弯腰叩头,季暮云脸上难掩笑意,一双凤眼,眼底透着无法掩饰的水雾…… 赫澜渊坐在原地,远远的看着季暮云脸上的神情,再扭头看看一旁一脸严肃的赫成义,半响垂了眼睑却是低声一笑,只是这笑意还没散去,腰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当即就让他瞬间拧眉死死捂住了肚子。 赫澜傾虽没坐在赫澜渊的身边,但也注意着他的情况,此时见他神色有异,忙推了推身边的御剑斳,让他上去看看。 “澜渊……你怎么了?”御剑斳才一上前,就发现赫澜渊的情况很不对劲。 赫澜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肚子里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绷紧了神经不敢动弹,不过片刻就满是冷汗。赫澜傾也跟着上前查看,见的赫澜渊的异状,心里一惊:“是不是肚子疼?” “是……唔嗯……”赫澜渊点头,话音都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只是声才落,赫澜渊就忍耐不住,呻-吟一声,推翻了桌上的酒壶。 肖煜与赫澜天也才刚行完叩拜礼,还没来得及欢呼,众人就被赫澜渊那边的动静吸引过去,顿时一个个都跟着紧张起来。 御剑斳不敢大意,忙一把将赫澜渊抱起送 分卷阅读243 - 分卷阅读24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44 走,同时急喊着:“快传军医!!!” …… 房间外,几乎围满了人,包括才刚刚行完礼的赫澜天与肖煜,赫成义站在门边,脸上神色显得比往昔更加严肃,像是打算大开杀戒似的,房间里,季暮云坐在床边紧抓着赫澜渊的手,赫澜渊却只能躺在床上,疼得他忍不住的翻滚扭动,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咬紧的齿唇间全是忍不住的压抑呻-吟,几乎浑身都绷得死紧。 “澜渊,澜渊你忍忍,你再忍忍……我在这里陪着你,一会……一会孩子就要出世了……澜渊……”季暮云急得喊他。 赫澜渊痛的大口大口的呼吸,抬眼了季暮云一眼,不知是想到什么,动了动唇:“白……白画斳……” “他还没醒过来&”季暮云急得眼眶发红:“所以你要努力,知道吗?” 赫澜渊没再说话,只是一手死死抓着被褥,一手死死拽着季暮云的手。 军医因为不擅长接生的事,只能是在一旁看了个大概,眼瞅着赫澜渊的这个情况,军医也急的满头冷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季暮云看赫澜渊这样子心疼无比,忍不住朝军医追问:“澜渊的情况现在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结果军医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赫将军这是要生产了,可是小的无能,小的不擅接生之事,只看赫将军这症状怕也还是要再疼上一会,这当下还是应该快去找个稳婆子来才是啊!” 季暮云听的心里瞬间冰凉。 兮夙影在旁,当即气的一脚给他踹去:“你不会不知道早一点说!非得当下才老实交代!要是他们父子出了事我一定活刮了你!” 军医吓的急忙叩头认错:“小的也不知赫将军这是要生产了啊,小的真不知道” 兮夙影怒吼:“滚!” 赶走军医,兮夙影急忙开门出去朝等候外面的御剑斳等人道:“澜渊这是要生产了,得赶快找个稳婆过来!” 一句话当即就炸得众人沸腾了。 御剑斳不敢耽误,急忙转身安排人去将稳婆找来,赫澜天忙着冲进屋里查看情况,却被兮夙影拦了回去,房门外瞬间好不热闹,只是苦了今晚上的洞房花烛夜可能要变成泡影的事实,不过这也都比不上冲喜冲出来的小孩即将诞生的喜讯。 这一厢,因为赫澜渊即将产子的消息众人倒是热闹着,而隔壁的房间里,白画斳依旧静静的躺着,消瘦的身影,满头的白发,似乎已经不见了往日的风流,只剩下一份不见生机得沉寂。 万俟夜推门进来,看着白画斳这幅样子,眉宇瞬间拧得死紧。 “画斳……赫澜渊今晚上就要生产了,你若是再不醒来,届时他一旦出事,你以后可就再也见不到他们父子了,白画斳你有没有听见!”激动着,万俟夜两手揪住白画斳的衣服几乎将人提了起来:“赫澜渊动了胎气即将生产可是现在却连个稳婆都没有!你要是再不醒来,他过不了这关,你跟他们父子就再也见不到了,白画斳!!!” ☆、第零四十章:为父在这 赫澜渊的身子正规来说,还有一月才算足月,哥儿九月产子是自然显现,八月算是早产了,不过好在赫澜渊这次早产并非外在因素,只是不知道他这一步,他前往鬼门关走上一遭,白画斳……能不能醒过来? 房间里,赫澜渊躺在床上,浑身早已湿透,被疼痛折磨的他脸色惨白如纸,季暮云陪在一旁看着他这般难受也是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 赫澜渊被这折磨得神思涣散,紧抓着季暮云的手也是指尖泛白,肚子里的疼痛,一阵阵搅得他难受极了,好像是里面的小孩突然就不安分了似的在拳打脚踢,一下一下都痛得那么难受。 “爹亲……爹亲……”绷紧了神经,赫澜渊口喊着,腰腹突然一阵剧痛,疼得赫澜渊喊了一声,而后又死死缩卷起来。 军医在旁看得心惊胆战,又不敢胡乱帮忙怕出意外,季暮云也急得浑身汗渍,眼看着稳婆迟迟不来,季暮云干脆把牙一咬,将军医赶出房去。 “怎么样?澜渊生了没有?生了没有?” 军医刚被推出门外,四周众人就全都围了上来,吓的军医一阵胆寒,哆哆嗦嗦半天才憋出一句还没有。 赫成义在旁看得脸色铁青,抿了抿唇,一把推开军医,就大步走了进屋,留下屋外一群人全都惊悚的盯着他的背影看。 “澜渊怎么样?”一进门,赫成义直接走到床边,看床榻上小儿子整个狼狈的模样,当即拧眉走到床边,一把抓了赫澜渊的手便将自己的内力运了过去。 季暮云明显一愣,也不好多说,只道:“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我看他现在估计也还不到生产的时候” 虽然想问季暮云怎么知道,但想想他自己也是过来人,便将这话噎了下去。 这会子肚子似乎不那么痛了,赫澜渊软绵绵的躺着呼吸沉重,片刻的休息,似乎让他又积攒了一些力气,迷迷糊糊的挣开眼,看见的却是赫成义的脸:“父亲?”赫澜渊明显震惊了。 赫成义拧眉看他,刚硬的面容虽然看着依旧还是那么一丝不苟,但话音却很温柔:“别怕,为父在这里” 别怕,为父在这里。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赫澜渊心里猛然一震,那种说不出的味道瞬间将心里全都塞的满满的。 小时候的失落,少年时的难受,再后来被放弃的痛苦,似乎在这一瞬间全都因为赫成义的这一句话而烟消云散了。 紧紧盯着赫成义的脸看,明明在他的脸上就找不出什么情绪出来,可是赫澜渊却实实在在的第一次感觉到了父亲的关切。这感觉好微妙,微妙得让他心里禁不住颤抖,而后眨眼间,就已是双眼朦胧。 谁说成人了就应该顶天立地真男儿大丈夫的了?就算已经成家了,已经七老八十了,在父母的面前,他依旧还是父母的孩子……依旧掩饰不了,自己作为儿女时的心情…… 别怕,为父在这里。 这句话,等了太多年,现在终于等到了。 季暮云在旁看着这对父子,虽然心里也是暖暖的,但是他却十分明白自己儿子心里在想什么,当下也是一把抓了赫澜渊的手,为他擦去鬓角的汗渍:“是,不用怕,我跟你父亲都在这里,不止我们,还有白画斳,门外还有澜天还有澜倾兮夙影跟万俟夜他们,还有很多人都在陪着你等着你跟孩子的” “嗯……”赫澜渊困难的道:“我知道……我不怕……啊!……”才说这,肚子里又传来了动静,这一次连赫澜渊都感觉到他在里面的动静,那种下垂下胀的感觉像是要什么地方出来一样,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紧了赫澜渊浑身的筋脉,瞬间疼得难受。 赫成义看他 分卷阅读244 - 分卷阅读24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45 这样,更是不敢松懈,只运了内功过去,帮他分解一些痛苦(据说内功可以帮人恢复力气啊什么,但是不是可以分解痛苦表示不知,所以请勿深究)。 季暮云惊了一跳,伸手摸向赫澜渊的肚子,这一次连他都明显感觉到了里面的动静,看来这一次这孩子当真是要出来了。 “来了来了,快让让,快让让,稳婆来了” 忽而听得门外传来的声音,季暮云心里一喜,还来不及开口,稳婆就被人从门外推了进来。 来不及多说什么,稳婆急忙到床边查看赫澜渊的情况,而后又问了一些问题,季暮云因为是一直陪着赫澜渊所以对于稳婆问的问题都一一回答。稳婆点了点头,让季暮云起身离开,就走到赫澜渊的身边,用手一按肚子,当即就疼得赫澜渊哼了一声。 赫成义一看这个情况,当即瞪了双眼满是杀气的看向稳婆,稳婆手里哆嗦,急忙解释:“我这样可以帮他推力,他之前耗了太多力气,不用外力帮一下一会他力气会不够的” 解释算是合理,赫成义就不再瞪他。 没了压力,稳婆这才放下心来,认真的帮赫澜渊接生…… …… 房间里,赫澜渊受着折磨,隐忍低哑的声音时不时会传出门外,兮夙影站在一旁盯着门看,没有焦距的眼,除了晦暗什么都看不出来。 “怎么了?”万俟夜从后将他整个抱在怀里:“在担心澜渊?” “嗯……”兮夙影低低应了一声:“他会没事的……” 万俟夜也嗯了一声,而后不再说话。 兮夙影抬眼看向他靠在自己肩头的侧颜:“你刚才去哪了?” “我去看画斳了”万俟夜低道:“他睡得太久了,再不醒连我也怕他会醒不过来……” “他会没事”兮夙影意外的安抚了一句。 万俟夜顿时感觉心里一暖,将人抱得更紧。 …… 这一厢,所以的人都等在赫澜渊的门外,而小院的房间里,白画斳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直直房门外,远远的隐约传来了婴孩的啼哭时,一直没有反映的人,却是微微拧起了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状态不好,勉强就只能这样了,余下的下次来吧tat ☆、第四十一章:啼哭悲鸣 清晨宁静的时候,小院里却突然传来婴孩那稚嫩,一声一声,伤心至极的哭声,哭的人心都揉成了一团,也哭得床榻上一直昏睡的人拧起了眉,最后实在受不住就猛然睁开了眼。 屋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已经不似昨夜那般喧闹的四周,门外传来的声响也逐渐弱了下去,可是赫澜渊的心却是跟着悬了起来,最后顾不得身体的发软,硬是强撑着离开床榻,只是没想到,推开门时却看见房间外的小厅里却几乎坐满了人。 季暮云坐在桌边,怀里抱着个是才刚被哄好的小碎,小家伙眼眶湿答答得,明亮的眼珠子还透着无尽的委屈。 赫澜天在一旁看着,因为害怕再把小家伙弄哭了,只能看得焦急,最后才瘪出一句:“除了眼睛好看,他长得可真丑啊,皱巴巴” 赫成义坐在一旁,端了茶杯轻抿一口:“你小时候也好不到哪去” 赫澜天被噎了一下,想到自己父亲的大专性,也不敢惹他。 季暮云噗哧一声笑了:“这孩子跟澜渊小时候可是一个模子呢,再说了,月里的孩子长得快,几乎每天一个样子” 肖煜用手,轻轻挂了一下小碎的脸颊,一双眼底当即也满满的全是笑意:“好嫩滑啊……” 兮夙影在一旁,也盯着季暮云怀里怀里,但却满脸的严肃,总觉得季暮云怀里抱着的像是一条毛虫子,整个都软软绵绵的当真像及了毛虫子,但是……虽然是毛虫子其实还是挺可爱的。 还啊在想着毛虫子的样子,而后兮夙影不经意的转眼间,却看见赫澜渊站在门边的身影:“澜渊,你醒了多久,怎么不叫我们呢?”说着急忙上前,扶了赫澜渊一把。 一句话,将大家的注意全都从孩子身上引了过来。 赫澜渊微微摇头:“我没事,只是听见孩子的哭声,心里惦念……” 季暮云当即拧眉:“惦念你也不该出来,回房里去好好呆着才是” “可是……” “听话吧”不等赫澜渊说完,赫澜天敢吹上前将人抱起放回床上,赫澜渊还在怔愣得没回过神,赫澜天突然揉着肩膀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沉的……” 肖煜在旁听得失笑不止。 季暮云也忍了笑意,将孩子递给赫澜渊:“你抱抱他,这孩子很乖,就是嫩了些,别太用力” “嗯……”心绪激动着,赫澜渊一门心思都扑在孩子身上。连抱着孩子时,手脚都有些放不开了。 许是因为见到了陌生的人,小碎又睁大了眼,只是眼神无神却明亮亮盯着赫澜渊看。那一双细长的眼,如同季暮云说的一样,当真是像及了赫澜渊的样子,盯着赫澜渊看时,微微张开的口,嫩嫩的小舌头还一吐一吐,活像是在做鬼脸一样。赫澜渊看着,禁不住轻笑出声,连着眼底那沉积了多年的寒霜,似乎都因为小碎这讨喜的样子而瞬间全无了一般,最后忍不住,赫澜渊弯下头,跟小碎碰了碰面。 “呜……” 小碎哼了一声,当即就嫌弃的将脸扭向一边,喉咙里还发出那软糯糯的抗议声。 赫澜渊看得欢喜,忍不住指尖一点一点描过小碎的脸颊:“他好小……”但却觉得好可爱。 季暮云道:“月子里会长大的,而且还长得很快” “真的吗?”赫澜渊仰头看向季暮云。 赫澜天在一旁拧着眉,又开始给自己找不痛快:“可是感觉他皱巴巴的好丑……” “像个毛虫子”兮夙影认真接过了话题,赫澜天顿时猛噎了一口气。 众人闻言全都不禁喷笑。 兮夙影依旧一脸的严肃:“看他包的真得很像条虫,而且他还浑身软绵绵的,我都不敢抱他”怕弄坏了他。 听着这话,赫澜渊突然有种感觉,好像是当年的莫绍谦突然真的回来了一样。 小碎在赫澜渊怀里似乎是呆的舒服了,咂咂小嘴,双眼一闭一闭就打算入睡的样子,红扑扑的小脸颊也跟那红苹果似的水水嫩嫩。季暮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放轻了声音道:”孩子要睡觉了,大家都小声一些,要是吵醒了他,可不好哄的” 赫澜天抓抓头:“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他睡醒了再来” 肖煜点头,跟着赫澜天起身离开,临走时还将兮夙影也一并带走,赫成义在一旁,看了看,最后也跟着起身离开。 没了其他的人存在,赫澜渊抱着孩子,心里再一次触动着,忍不 分卷阅读245 - 分卷阅读24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46 住红了眼眶朝季暮云身上靠:“爹亲……” “嗯……”季暮云将他拦着:“放心,现在没事了” “嗯……”赫澜渊应着,好半响时,才问:“爹亲,白画斳他……可醒了?” 醒了没醒? 依旧还没醒来。 在这里呆了一个晚上,万俟夜已经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只是闷堵的有些难受,想了想,万俟夜干脆走到床边,一把将人拉了起来正打算做什么的时候,御剑斳却开门进来了。 看着万俟夜的举动,御剑斳微微挑眉:“看来你与我是想到了一处” “你知道?”万俟夜问。 御剑斳点头:“行不行,总要试过了才知道” 而后,两人不再多话,都坐到白画斳的身边,运足功力,帮助白画斳疏通浑身的静脉。 早年前,御剑斳与万俟夜并不相识,只是隐约听到过对方的名声,可是因着赫澜傾的关系相识了后,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这两人还是十分默契的,有些话仿佛不用说的明白,也能做到一起,而现在,两人也是因为想到了一起,都来了白画斳的这里,为他运功,只是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效果……却不得而知…… 黄昏时,小碎醒了,睁着一双四处乱看,似乎是在熟悉这个新世界,赫澜渊一直守着小碎,看他醒了也不哭闹,点点小碎的脸颊,想了想,拿过披风穿上,就抱着孩子去了白画斳的房间。 这里……依旧还是那样静静悄悄,床榻上,白画斳的白发几乎铺了一榻,赫澜渊抱着小碎走近,盯着那丝丝银发,心里说不出是个滋味,再看白画斳的样子依旧还如同之前一样,赫澜渊心里闷堵着,在床边坐了下来。 “白画斳……小碎已经出生了,你……不想看看他吗?”赫澜渊喃喃低语。 床上的人,自然不会回应他的话,但是赫澜渊怀里的小碎却因为突然听到声音,而转动了眼珠,认真而又严肃的盯着赫澜渊“看”。 赫澜渊淡淡一勾嘴角,也垂眼盯着小碎:“我小时候长个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可是爹亲说,小碎跟我小时候长的很像,都不知道,你想不想看?”扭头看向床上的人,见他依旧双眼紧闭,赫澜渊拧起了眉,眼底愈发的晦暗。 “喔……”似乎听不到那声音了,小碎哼哼了两声,小脑袋一扭一扭似乎在找些什么。 看着小碎这个样子,再看看白画斳的样子,赫澜渊突然怒从中起,忍不住狠厉了话音:“白画斳!我告诉你!你要是在一直这样睡下去我不会再等你的!天策军里这么多人,我就不信会没有一个比你更好的更强的人出来!你不愿做小碎的父亲就这样逃避好啊!我成全你!我给小碎另外找个父亲!也给无玉另外找个父亲,我们都不是非你白画斳不可的!!!” 激动着,赫澜渊一下没了自制,过重的话音把怀里的小碎给吓了一跳,然后小孩骤然大声痛苦,眼角泪花晶莹闪烁着。 动静太大,赫澜渊自己也被惊了一下,当下顾不得白画斳只能笨手笨脚的想要哄好小碎,可是根本就不得章法的他却越哄,小碎就越哭,一声惨过一声,赫澜渊虽然两次当爹,可是从没有照顾过孩子的他全无经验,小碎在他怀里哭闹着愈发厉害,直把赫澜渊弄的慌乱不堪,可是……再扭头一看白画斳的样子,赫澜渊突然就觉得闷得难受,呼吸间管不住的润了眼眶,软在床边。 “混蛋……”紧抱着小碎,赫澜渊都不知道自己是在骂谁:“你们都是混蛋……混蛋!” “澜……”婴孩的哭闹间,似乎有什么声音突然响起,当即就让赫澜渊一怔,有些僵住,而那声音又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清晰了很多:“澜渊……” 是白画斳!!! 赫澜渊大惊。 小碎似乎因为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小脑袋一扭,然后委屈巴巴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再跟着哇哇大哭,比刚才简直更加凄惨…… ☆、第四十二章:要吃手指 这次冲喜,让小碎提前出世不说,昏睡多时的白画斳也醒了过来,莫过于是最让人惊喜的事,万俟夜听到消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刚一进屋,对着靠在床头的白画斳就一拳头砸了下去:“你这小子我都快要以为你会变成活死人了!” 这一拳头虽然不重,但对于才刚醒来的白画斳而言还是过了些,当下就听他咳了一声道:“所以你这是来看看我到底死没死透,然后再补一刀吗?” 万俟夜笑:“我要是真补了你这么一刀,小谦不得杀了我才是” 白画斳摇头轻笑。 季暮云跟赫成义都站在一旁,看着白画斳这明显还虚弱的样子,微拧着眉,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御剑斳在旁倒是笑了:“见你如今醒来,想必澜渊心中的石头也该放下,只要你们都好好,澜倾便也无恙,他现在的身子还有几个月才能足月,可是再受不得什么刺激了” 白画斳当即挑眉看他:“所以你这完全是为了赫澜倾才过来看我的?” 御剑斳老实的点头:“你自然比不得澜倾好看” 白画斳当即失笑,只是猜笑了一声,便引得身体难受一阵咳嗽,到底也是才刚恢复,不宜劳累。 看过了人,众人也相继散去,赫澜渊倒是抱着小碎,只静静的坐在一旁,昨日黄昏,突然听见白画斳的声音,赫澜渊还以为是错觉,直到看见这人睁眼醒来才发现不是的,是白画斳真的清醒了,也是他在叫自己。 “澜渊……” “嗯”听见声音,赫澜渊回神,抱着小碎走到床边坐下:“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你身体还能行吗?” “我没事。不用担心的”说着,白画斳眸色一揉,忍不住伸手将人拉近怀里抱住:“我听见了……” “你……”赫澜渊有些怔楞,担心白画斳的身体情况,也不敢用力推他。 而白画斳却将他抱得更紧:“这些日子,你跟我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只是……我……”醒不过来。 赫澜渊垂了眼睑,看着怀里的小碎,也不说话。 白画斳低压着嗓子、续道:“这些日子,让你担忧了” 荷兰语只是摇了摇头。 小碎躺他怀里,睁着一双细长的凤眼,呆愣愣的盯着两人,等了半响似乎因为听不到声音而不高兴,咂咂嘴,突然就呜了一声。 白画斳一愣,忙松开赫澜渊看向他怀里的小碎,当即忍不住笑了:“小碎长得可真好看” 赫澜渊恩了一声:“是比两天前好多了” “真得很像你”白画斳一笑,跟赫澜渊贴了贴面:“一样都那么好看” “我的孩子,自然是要随我了”这话赫澜渊说得有些小骄傲。 白画斳点头,脸上止不住的全是 分卷阅读246 - 分卷阅读24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47 笑意,盯着小碎那认真的样子看,白画斳忍不住用食指点了点小碎的脸颊,小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光一转,小脑袋一扭,微微张开的嘴巴,就直接一口含住了白画斳的手指而后就开始吸食了起来。 白画斳眸色一闪,脸上笑意更大:“是个馋猫” 赫澜渊看得蹩眉:“谁让你这么逗他的了?” 白画斳眸光一转,看向赫澜渊的胸口,当即眸色暧昧异常:“怎么?他是不是也这么……咬过你这里?” 赫澜渊眉宇拧得更紧,神色间透着几分不太自在:“少胡说八道,我虽是哥儿,但可没……没有那东西来喂给他,这两日,他吃的都是乳母的” 白画斳眼底笑意更浓,趣意十分明显,赫澜渊被他笑的更不自在,干脆一巴掌拍开白画斳的手:“你的手脏,别一直这么给他吃” 口里的美食突然飞了,小碎明显楞了一下,不过眨眼突然就哇一声大哭了起来,顿时让白画斳与赫澜渊都楞了一下,只想着要急忙将小碎哄好。但小碎毫不领情,张着小嘴娃娃大哭,眼泪花花沾湿了睫羽,滚落粉嫩嫩的脸颊,整个看着好不可怜,赫澜渊哄不好他,心里发急,白画斳看了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给我抱抱,我来哄他吧” 赫澜渊怀疑的看了白画斳一眼,还是将小碎给他:“你小心些,你身体也没好呢” “不碍事”抱过小碎,白画斳轻轻拍了两下,小碎哭的抽抽搭搭,小脑袋在襁褓里面一拱一拱的,看得白画斳微微拧眉,想起什么,便干脆将手指放到小碎嘴边,小碎当即立马停止了哭闹,张着嘴一口咬住白画斳的手指吸允起来。 看着这幕,赫澜渊有些无语凝噎,白画斳朝他笑道:“小碎可能是饿了,还是把他抱给乳母吧” 赫澜渊点头:“那我去让人把乳母叫过来吧” 白画斳叮嘱:“你自己也还在月子里,仔细着别受了风” “我知道”抱过小碎,未免他继续大哭,赫澜渊学着白画斳的样子,将手指放到小碎口中,便带着他去找乳母。 赫澜渊现在的身子,本应该是需要卧床调养的时候,但现在白画斳醒了他便耐不住了,只是没想到,当才将小碎交给乳母,正要回去的时候,回廊里,却听到了御剑斳与赫成义,两人都一派肃色。 “父亲,无锋大哥” “澜渊?”只看了一眼,赫成义当即拧眉:“你怎么不在屋里呆着,跑出来做什么?” 赫澜渊一愣,再仔细看着赫成义的脸,发现那双眼底的担忧,心里一暖回道:“小碎刚才在哭闹,我把他交给乳母了”随机想到赫成义之前与御剑斳的谈话,赫澜渊又微微拧眉:“无锋大哥,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御剑斳淡淡一笑道:“只是有着天下第一关之称浮屠关被攻了下来,我打算今日先过去看看” “可是有什么不对的?”若不然何须御剑斳亲自去看看? “你放心,没事不对”御剑斳笑:“不过便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罢了,再说,明日还有万俟夜与完颜弼兄弟与我一同前去,不会有事的” 赫澜渊点了点头。 赫成义转身朝御剑斳看去:“你们自己小心一些,澜倾还等你回来” 御剑斳抱拳:“父亲放心便是”说吧,摸了摸赫澜渊的头,御剑斳错步先走,留下这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就在这父子两人正尴尬着的时候,另一厢,才刚离开的万俟夜又出现了在白画斳的房间。 “可是出了什么事?”看着万俟夜进门后突然一言不语,白画斳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万俟夜淡淡一笑,叹息一声才道:“之前见过无锋,与他商议了今日便要前往浮屠关去” 所以…… 白画斳挑眉看他。 万俟夜却从怀里摸出了暗紫色的令牌放贷白画斳的眼前:“这是我与剑山庄历代庄主之令,有此令牌可任意调遣我御剑山庄的护卫赤牙与暗影,现在……交给你帮我保管” 这个情况,让白画斳也凝重了起来:“这东西我不会管的,有本事你自己一直管下去” “画斳……”万俟夜突然叹息:“若我回来必定会亲自向你要回这东西,若不能……你就帮我把他交给绍谦……” “万俟夜!” “你激动什么?”万俟夜勾唇,笑的邪气异常:“我只是将这东西暂时交你代为保管罢了,等我回来之后,你还要还我的,再说了……”万俟夜眸色一闪,里面全是从没有过的温柔:“我也还等着你为我主婚,而后再送份大礼给我的” 听这话,白画斳心里更是打鼓,而万俟夜却是一甩衣袍,转身大步出去,只有句话随风而来:“这些日子,绍谦就麻烦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开始专心更新这文tat ☆、第四十三章:与他清算 万俟夜随着御剑斳率兵前往浮屠关一事,兮夙影并不知道,心里惦念小碎的他,特意来了乳母这里,等着乳母将孩子喂饱后,就一直抱在怀里舍不得撒手。 看着小碎躺在自己怀里咂咂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兮夙影的眼底全是柔色,指尖忍不住点点小碎的嘴角,值引得小碎在昏昏欲睡中下意识的扭头想要张口咬住嘴边的东西,可是每次刚要咬到的时候,那东西又不见了,小碎不太高兴拧了眉呜了一声,就将头扭开,一副别打扰我我要睡觉的模样。 兮夙影看的嘴角一扬,忍不住轻笑一声。 即便……孩子不是自己的,可是只要看着就感觉好喜欢,只是可惜…… 想到自己,兮夙影眼底的笑意又黯淡了下来。 别人都能有他们的幸福,可是自己的幸福呢……怕是早已随着南宫越的死……就已经没有了吧…… “咦,夙影?你怎么还在这里?”扭头看向身后的人,兮夙影刚喊了一声季爹爹,就听他突然问道:“你怎么没有跟着万俟夜他们一起去浮屠关呢?” “浮屠关?”兮夙影明显一愣,脸上的笑彻底淡了下去。 “是啊”季暮云一脸疑惑:“我还以为你跟着万俟夜去了呢” “他们……”看着季暮云,兮夙影似乎想问什么,最后到底还是咔在喉咙里面,淡淡垂了眼睑的模样,卷翘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弯淡淡的剪影簌簌抖动,盛美,可是他的眼底却透着几分淡淡的冷意:“凭他是谁,我为何要一直跟着他?” 季暮云一愣,一下子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兮夙影却懒洋洋的将小碎交给季暮云抱着,而后拂衣离开。 真正的兮夙影,在十年前是个天真单纯的少年人,即便后来发生了那些事,单纯不再,这人也只是一沉冷静,仿佛是沉寂自己梦里,而十年前的这个兮夙 分卷阅读247 - 分卷阅读24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48 影却完完全全是另一幅模样…… 他昳丽,美艳,妖娆的不可方物却又那么理所当然,是那五年的学习沉积了太多的悲痛,才会幻化出了如今这样的一个妖仙,还是后五年里宫廷中的尔虞我诈,为了爬蹬高位达到目的只能以色侍人才造就了如今的模样……只是不管哪一种因素,他的心底里,始终都是那样的……虽装了人,却人已不在…… 南宫越是谁? 那是莫绍谦的发小,两人的青梅竹马,却成亲不过几年便阴阳相隔…… 任何人,任何事他都可以忘记,但最不应该忘记的就是南宫越的模样。 可是…… 兮夙影从拿着上官清墨的人头祭奠了南宫越后,兮夙影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记不得了南宫越的模样……甚至是想不起,只记得……这个人存在过…… 为什么……会这样…… “小谦……” 城门上,兮夙影静静的看着远处,落下的余晖打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的面容愈发精致华贵不实,睫羽下的金色瞳眸宛若碎金,只是里面充满的全是迷茫。身后有人接近,兮夙影也没有反应,只是就这般静静的,看着那前往浮屠关的方向。 赫澜渊扭头看他,眼底透着几分担忧:“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我一点也不担心他”兮夙影只淡淡的说,仿佛是在称述着一件实事。 赫澜渊点头:“是啊,他不用担心,他是御剑山庄的庄主,是夙懿万俟夜,哪里会需要别人的担心呢” 兮夙影没有反应,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赫澜渊微微拧眉,刚想说些什么,兮夙影却突然转身,如回了神般:“你还没出月子,不应该来这里的,我陪你回去吧” 拉了拉身上的狐裘,赫澜渊轻叹一声才又道:“小谦……赫影灵现在就在城里的地下密室里……” 兮夙影果然浑身一僵。 赫澜渊续道:“我知道,比起我你可能更需要他……” 需要啊。 怎么可能会不需要!!! 不是赫影灵南宫越不会死,当年的莫绍谦也不会变成今天的兮夙影,比起赫澜渊想杀赫影灵,兮夙影绝对比他多了不止五倍十倍!!! 地下密室的入口,赫澜渊身上依旧穿着狐裘,看着兮夙影那平静到不正常的模样,赫澜渊微微拧眉停了步子:“他就在里面,你……要我陪你进去吗?” “不用”兮夙影拒绝:“我只想跟他两个人清算而已” 赫澜渊抿了唇,不再动作,兮夙影直接绕过他走了进去。 地下密室的空气,一直都是那么潮湿,墙面两边的台灯隐约照亮着四周的景象,越是往里面空气中那种恶心的气味就愈发浓烈,直到进了内里,看见那里面被铁链锁住的人时,兮夙影才停下脚步。 “赫影 灵” 水蜜得唇,一动一合,喊出的话音却冷冽异常。 赫影灵听到动静,几乎是惊悚的扭头,只是……当看着那张完全不认识的脸时,赫影灵的眼底又只剩下的茫然。 盯着他,兮夙影朝前行了两步:“当年我就说过,我还会回来找你的,你可记得?” 赫影灵心里一惊,瞳孔瞬间缩小数倍,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人:“你!你!你是!……”是谁?赫影灵感觉那个名字他想不起来了,但是这个人却还是记得的,只是……这张脸与记忆中的根本就完全不一样。 定了步子,兮夙影眯眼看他,眼底的颜色波涛汹涌似乎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般,可是他的面上却依旧还是那么平静,平静道几乎诡异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看来,你在白画斳而言,确实是没有什么价值,若不然又怎会是如今的这般模样?” 什么模样? 人不人鬼不鬼,只能用简单的四个字形容,狼狈不堪。 被提及的名字,似乎触及到赫影灵的逆鳞,但见原本还算安静的人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几乎发疯一般的朝着兮夙影扑了过去,只是……绷紧的铁链限制了他的自由,硬生生将他拉扯得几部猛砸地面。 兮夙影眼睑一垂,只居高零下的看他,而后……脑子里却是想起了当年的事。 白画斳的保护,让赫影灵显得那么高高在上,即便他满手鲜血,心如蛇蝎依旧无人敢动他分毫,杀害南宫越,几乎逼死了自己,这般的气势凌人,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你到底有什么地方能跟澜渊相提并论的?”单膝跪下,兮夙影神色茫然的看他,眼底的疑惑纯真的宛如孩童。 赫影灵摔得浑身发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兮夙影一把抓了头发强行拉扯起来:“论气度,你不如澜渊的坦荡磊落,论身手你连澜渊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论相貌?你是与澜渊如若双子,但却更比澜渊不足,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就可以与澜渊相提并论的?” 赫影灵,赫澜渊,这两人是兄弟,容貌一样话音一样,就连背影也都是一样的,可是这人品却是那么的南辕北撤,如何相比? 赫影灵楞了一愣,而后却是低低的笑了起来,有些嘶哑的笑声回荡四周,隐约透着那么几分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啊,我是处处都不如赫澜渊,可那又如何?他赫澜渊就能比我好多少?我不如他可白画斳不是护了我这么多年?他比我好?呵,他一个千人骑万人跨比那勾栏婊子还不如的肮脏货哪里就能比得我清高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远目…… ☆、第四十四章:那三年时 赫澜渊在过去的日子里,有三年的时间是空白的,不对,不止是那三年,其实十多年前的很多事赫澜渊都不记得了,也许是当初年纪太小,又可能是用过了凤凰泪的原因,所以对于很多事都不记得,尤其是跟白画斳有关的事,可是……而今连赫澜渊自己都记不得的那三年,好像听到了,可是…… “是啊,我是处处都不如赫澜渊,可那又如何?他赫澜渊就能比我好多少?我不如他可白画斳不是护了我这么多年?他比我好?呵,他一个千人骑万人跨比那勾栏婊子还不如的肮脏货哪里就能比得我清高多少!?” 这话……是什么意思? 赫影灵的声音不大,可是当他用力吼出来时,密室里的回音却震得连门外的人都听见了,瞬间绷紧了身体,脸色刷的惨白。 兮夙影听到这话,一拧眉,用力扯紧了手里的头发:“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赫影灵痛得面部扭曲仍旧一脸得嘲弄:“当年他赫澜渊逃婚,不是被重伤了吗?我以为他那时候就应该死了,没想到湫棠居然还费心救他!凭什么?他抢了我的东西抢了我的人凭什么大家都还要救他!所 分卷阅读248 - 分卷阅读24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49 以……”赫影灵冷笑,一脸得阴寒:“我乘着大家都没注意,只在乎白画斳的时候,把他偷了出来卖给了青楼倌,哪种地方你以为……” 啪——! 不等赫影灵说完,兮夙影直接给了他一巴掌,而后居高零下地看他:“说谎话也该有个度,凭澜渊的身手,哪种地方能困得住他?” “不然你以为他那一身的烧伤是怎么来的!!!”赫影灵怒吼着,狰狞的眼底闪耀着报复的快感。 兮夙影明显怔楞。 赫澜渊身上的烧伤不是秘密,他以前的时候就见过。 密室里,兮夙影楞住,而密室的门外,赫澜渊也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样,绷紧的身体,五指下意识的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仿佛那些烧伤在隐隐作痛。 微微眯了眼,兮夙影盯着地上的人久久不语。 赫影灵缓了口气,两手撑起身来引得铁链冰冷声响:“他是很厉害,厉害到我几次都想断了他的经脉,可是那样有什么意思?我就是想看看凭着他那一身的本事,在青楼倌那种地方他到底要多久才能离开,原本我还挺期待的,可是原来他居然这么没有用!居然都逃不出来!” “澜渊身上的那些烧伤是你做的?”兮夙影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打断赫影灵的话。 赫影灵一愣,眼底笑意更浓:“怎么能说是我做的?我只是好心帮他而已,要是没有我放的那把火,他怎么跑得出来,说起来我还算是他的恩人呢!” 静静低看着眼前的人,兮夙影的眼底闪耀着嗜血的光芒:“既然你这么喜欢玩火,那我来陪你玩会吧” 赫影灵听得浑身一震。 兮夙影悠然转身取过墙上烛台里的蜡烛,一步一步慢悠悠回到赫影灵身边:“你知道吗?从南宫越死后起,我便惦记了你好多年,每一天我都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你” “你……你想做什么!”赫影灵的眼底顿时现了惊恐,兮夙影要做什么,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 然而兮夙影只是淡淡一笑,勾起的嘴角,微弯的双眼,昳丽的面容,没有一处不是风情万种:“你放心,我舍不得烧死你的,而且也不会” 看着兮夙影那张迷惑众生的脸,赫影灵却觉得浑身颤抖,忍不住爬向墙角想要把自己给藏起来…… 由始至终,赫澜渊都只是站在门外,垂下眼睑的他,夕阳的余晖在他的剪毛下投下一弯剪影,那被遮盖起来的凤眼眼底不知是隐藏了多少心事,原本褪下的冷冽似乎又再次浮现,一层层……将他包裹…… …… 白画斳才刚醒来,身体虽然还虚弱,但好在外伤已愈的他,下床走两步还是没有问题,只是才刚在屋子里走了一会,就看见赫澜渊推门进来,看着白画斳的样子明显一愣:“你怎么下床了” “出什么事了”白画斳微微拧眉,直接朝他走去,将他环住:“怎么心里这么难受?” “你……”赫澜渊明显一愣。 白画斳低低一叹,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你忘记了,我们身上的蛊,所以我感觉得到” 赫澜渊拧眉,突然就一把将他给抱住:“那三年的事……”那三年的事要怎么做?是想办法想起来,还是就这样彻底忘记?想起来的话,自己一定会想亲手杀了赫影灵,可是……自己又欠了莫绍谦跟南宫越的,所以赫影灵的命只能交给他,可是不想起来的话又感觉……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白画斳贴在他的耳边低柔地道:“我已经不介意你忘记过我的事了,你又何必介怀?即便那三年当真是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已经过去了,你现在不止有我,你还有很多人,有小碎有无玉还有你爹亲跟你大哥那么多人,所以你现在要看的应该是以后的路,而不是沉溺在之前的事情里面” 赫澜渊久久不语,半响时才闷闷的道:“我知道了……” 以前时放不下,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回来了,有些事,记不得了就别再去想,因为赫澜渊知道,会有人帮自己记得也会有人帮自己去算,而他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照顾好小碎他们就是了。 而事实也是如此。 过去的事,赫澜渊不用回想起来,就会有人帮他全都讨回来。 自从知道了赫影灵的存在,兮夙影每天都会在这里呆上两个时辰,这期间他到底是对赫影灵做了什么,没人知道,就连赫澜渊也不再过来理会了,但是却有人忍不住亲自过来一趟。 “白画斳?”密室里,兮夙影回身看向那走来的人,眼底虽有意外却并不惊讶,只是:“你不是才刚好?这么快就忍不住过来?” 白画斳面色淡淡,看不出是喜是怒:“修养了这么多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听澜渊提起你在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 兮夙影微微拧眉,眼底略有不悦:“你是只是过来看看,还是听说你旧情人在这里所以才特意过来的?” 白画斳微微摇头:“澜渊如今就在我身边,我何来旁的旧情人在哪?” “那赫影灵算不算?” “他?”白画斳言语轻蔑而又薄凉:“他算个什么玩意?” 得这回答,兮夙影这才满意错身让开,那一霎,白画斳转眼看向墙脚下那狼狈不堪的人影时,眼底瞬间掠满了寒霜。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就是澜渊丢失的那三年失望了么乃们tat(我只是来抓虫的tat) ☆、第四十五章:浮屠噩耗 缩在墙脚的赫影灵,无力地看着那一身白衣雪发的男人,眼里的神色复杂的有些无法言喻,到现在,赫影灵都还记得,第一次跟男人相见时的场景,可是……男人却是为了寻找自己三哥而来的…… 那时候天真过,无邪过,可是……当赫影灵发现,男人对自己的喜爱仅仅只是因为三哥是个不能生养的小子时,天真无邪开始一点点变得计较了起来,到最后,越来越恨…… “画斳……白画斳……”低低喃的念着这个名字,赫影灵心口揪成一团。 现在的他一身狼狈,身上多处伤势,有鞭打的钉钉的有被火烧出来的,各种各样的疼痛在这几天里面已经将他消耗了大半,白画斳……怕是已经认不出他来了? 然而白画斳只是微微拧眉:“他这样子有多久了?” “不久”兮夙影抱胸,一派慵懒的模样:“才八天而已” “这么折腾有意思么?”白画斳又问。 兮夙影冷哼:“反正我没玩够” 而后白画斳不说话了,只是点了点头,变单膝跪下蹲在赫影灵跟前,在赫影灵闪躲的目光中,白画斳突然一把掐住他的下颚,掰开了赫影灵的嘴,而后…… “啊!——” 一声惨叫,赫影灵捂着嘴疼的满地打滚。 分卷阅读249 - 分卷阅读25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50 兮夙影站在一旁,看着白画斳松开了手,不知他合适捏在手中的匕首上沾染鲜红的血,再看一旁的脚边,血淋淋的一小块,那是……赫影灵的舌头…… “眼睛你得留着,我有用处”似乎害怕白画斳把赫影灵的眼睛也给挖了,兮夙影急忙开口。 白画斳并不说话,只是将手里的匕首扔到地上,转身从怀里摸了两瓶药出来交给兮夙影:“这都是我七贤庄的好东西,一瓶火引,只要一滴便可引来万千巨蚁,另外一瓶则是洗骨髓,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该知道怎么用的吧” 兮夙影一愣,接过白画斳手里的东西,不禁问:“你就这样放过他了?” “不是放过”白画斳道:“我知道澜渊心里想些什么,所以我也不会跟你抢赫影灵的命,我只是不希望澜渊下次再听见不开心的话”说罢,白画斳举步便走。 兮夙影站在原地,拿着白画斳留下的两样东西,心里一时间说不出事什么感觉,是再抬眼超那还在地上呜咽着的赫影灵看去时,心里似乎愈发的恨,忍不住就想要将那洗骨髓全倒赫影灵身上。可是……就这样岂不是便宜他了? 然而就在兮夙影犹豫挣扎之时,门外却传来听落的焦急声。 “主子!不好了,万俟庄主在浮屠城出事了!” 一声急报,仿佛是打乱了兮夙影那摇摆不定的心。 浮屠城出事了,整个天策军哗然了,民间也哗然了,率兵进入浮屠城的人时谁,大家都知道。 御剑山庄夙懿万俟夜,这人是谁?江湖上的大人物,虽然名声不太好听,但那实力却也不容小觑的。 无锋御剑斳,这人江湖上也许没有人听过,但百姓间却是知道这个人的,赫澜倾背后的男人,他可以只默默守护,默默付出,也可以为了赫澜倾而肩挑大任,掌控整个天策军的成败动向,可是……就是这两个人居然全都在浮屠关出了事…… 正直午时,将军堂里却坐满了人,因为御剑斳不在这里,所以此时坐在这里的成了大周曾经的将军赫成义,而下方坐着的全是各位将军与先锋。 白画斳来到这里的时候,大堂里到处弥漫着压抑的气息,赫成义一看见他的身影,当即就拧起了眉:“你怎么过来了?” “听到浮屠关的事,所以便赶过来了,放心吧我现在好了很多”说着,白画斳面色一沉:“说说吧,浮屠关到底是怎么回事?”任何人他都能相信会在浮屠关出事,但是……御剑斳跟万俟夜他是没有办法相信,也不原意。 跪在地上的斥候,听到问话,当下立即抱拳:“回禀将军,我等依照无锋公子吩咐,每隔两日便要往陵南传送消息,可是就在几天前,我们再回陵南的时候,无锋公子等人已经……” 白画斳拧眉:“已经如何?” “已经销声匿迹了” 什么叫销声匿迹? 那是完全没了踪迹,不知生,不闻死,完全的没了踪迹,可是……偌大的一支军队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就全都销声匿迹了? …… 如今的赫澜渊还没出月子,不管是季暮云还是白画斳都不原意让他轻易离开房间,以免他在外面受了寒生病,所以这一次这么重大的事,赫澜渊跟就不知道,房间里,他跟季暮云坐在一起,两人逗着襁褓里的小碎,一室温馨,仿佛外面的狼烟烽火与他们根本就没有关系一样。正谈笑着,房门被人推开,季暮云扭头一看,只看赫澜渊披着披风踏步而今。 “你来了,小心一点”季暮云急忙上前将他扶住。 赫澜倾笑笑:“不碍事,季爹爹你别担心,这孩子还早,现在结实呢” 季暮云道:“你说的,那里会不担心呢” 赫澜渊看了看,干脆将小碎抱起走到赫澜倾的身边:“大哥,你过来吕毅没跟着你吗?” “我让他去办他自己的事了”目光看向小碎,赫澜倾温柔了眼底:“给我抱抱吧……” 接过小碎,赫澜倾看他躺在怀里的样子,忍不住感慨一声:“当年阿册出事的时候……我也只抱过他一次……” 赫澜渊与季暮云都楞了一下。 赫澜倾盯着小碎的双眼,话音温柔:“那时候,我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会把阿册送人的,御剑斳回来的时候,找不到孩子跟我生了好大气,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他那么动气,之后……”之后怎么样?之后御剑斳走了,赫澜倾一个人回了京城,因为被赫澜渊杀成了重伤,在京城好养了好久…… 突然听到赫澜倾提起当年的事,赫澜渊闷了半响,最后抬手按在他的肩头:“对不起” 突然的道歉让赫澜倾明显一愣,仰头看他:“说什么对不起,这不能怪你” 赫澜渊抿了唇,没说话。 赫澜倾低头继续看向怀里的小碎:“现在阿册有他自己的家庭,我很欣慰,以后我也还能跟御剑斳一起照顾我肚子里的这个……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真的……”幻想总是美好的,可现实……却都是残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远目…… ☆、第四十六章:碧桐人家 赫澜倾如今还在孕期,未免怕他出事,浮屠关的事,都没有人敢让他知道,只是……赫澜倾这里,大家可以帮忙瞒一下,有的地方却是想瞒也瞒不住。 作为而今最民心所向的藩王,各地百姓都在举目关注着天策军的动向,所以这里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总是传的最快,更别说这一次还是天策军的两位大将出了事…… “阿册?阿册请问这里有叫阿册的人吗?” 窑洞外,陌生的男声喊了许久,都得不到什么回音,狐疑着正要离开的时候,山崖下的草丛突然一阵簌簌声响,而后就见得个扎着包子头的少年人从里面钻了出来:“你是谁啊?你找阿策做什么?” “你就是阿册?”男人盯着少年,一脸狐疑。 少年双眼明亮而大樱桃小口水水嫩嫩,模样虽不是上乘,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讨人喜欢,眨了眨眼,少年回道:“不是,但阿策是我相公,你……”少年拧眉,眼底当即满满的全是困惑:“你是谁?你找阿策……做什么?” 男人笑道:“哦,没什么只是有他的书信而已”说着男人从包裹里将蜡封好的书信摸了出来递给少年:“既然你是他男妾,那这书信就交给你吧,好在,那我就先告辞了” “我不是男妾……”少年嘀咕着,可是男人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少年站在原地,拿着手里的书信神色怔楞。 阿策的书信…… 是谁给他的? 本着不应该随便翻看阿策东西的意思,少年是不打算偷看的,可是…… 阿策孤身一人,谁会给他书信… 分卷阅读250 - 分卷阅读25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51 … 不对……阿策……阿策是有家人的…… 想到这里,少年心口猛然一沉,连手都开始有些发抖。 信上……会说些什么? 少年不知道,可是……当忍不住拆开信封之后,少年脸色刷的一下瞬间惨白…… 碧同村,这个曾经沦为战场的地方,因为天策军攻下京城之后,才得以恢复了平静,只是很多东西都已经缺失了,很多人都离开了这里,留下来的,都是一些没有能力远走的老人,还有些是舍不得家乡的人。 因为战事,姜家的生意也败落了很多,再就几房叔叔闹着分家分产,日子就更不好过,而这里,阿册为了分担家里的用度,每日都会上山打些野味,拿到城里去换,遇上好的野物,要么是捉了丢给媳妇姜漓卿养着玩,要么就把皮毛留下来,收集着打算做件狐裘给姜漓卿冬天御寒,明明就是个入赘的儿胥,阿册却把什么都做的像亲儿子一样,对待媳妇更是不在话下,直看得让人眼红不已。 这些日子,为了生计,阿册经常奔走在山野间,人黑了不少,也更显精壮了很多,几乎是一只手就能把自己媳妇给抱起来。 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虽然很平淡,却是很多人想求都求不来了,对于现在的生活,阿册是很满意的,只是……有时候忍不住会挂念远方那战场上的人,而今日,阿册刚拧着打来的大雁回了村里,就听见几个老阿伯围在一起的嘀咕声,对于这种闲谈的事,阿册一向都不在意,可是……就经过的时候他听见了天策军的名字…… “天策军怎么了?”忍不住阿册朝着几位老阿伯走来过去。 “咦?阿策?你不是不喜欢听这些事的吗?”一位老阿伯对阿册的反应显得有些惊讶。 阿册微微拧眉,低沉道:“天策军是心系百姓之主,所以我也想关心一下” 另外一位老阿伯长叹口气:“听说天策军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都给惊动了城里的大元帅,早上的时候还来了一波官兵好像是要找什么人来着,但没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来抓奸细的” “奸细?”阿册听得更加狐疑:“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阿伯长叹:“还不是听说,天策军里的无锋公子跟那个什么万将军的都出了事,那两人啊……哎!可惜了哦” 闻言,阿册脸色骤然一变。 无锋公子? 御剑斳出事了? 是出事了,还不是小事。 阿册还想再问,可是这话卡在咽喉说不出来,只能拧着大雁,麻木的往窑洞方向走去。 无锋御剑斳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出事? 除非是有人设计陷害他的,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会……! 想到这个,阿册心里一绷,直接狂奔了回去。 窑洞里,姜漓卿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呗叠起来的衣服,脸色惨白着,神游的思绪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 阿册疾奔进来,看着姜漓卿这个样子,心里疼是一疼,丢掉手里的东西,直接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抱住。 “阿策……?”姜漓卿一愣,回了神的样子似乎受了惊。 阿册将脸埋在姜漓卿颈子里面,双手紧紧将他抱着:“漓卿!漓卿!” 耳边的声音,很底柔,却也很悲伤,姜漓卿只感觉心脏一缩,当下就管不住眼泪,害怕会被阿册听出来,姜漓卿死死屏住呼吸,咬了唇,努力的忍耐着,可是……身体却忍不住开始颤抖…… 好害怕……会被阿策丢下…… “漓卿?”发现姜漓卿的异样,阿册一愣,忙松手看他:“漓卿你……你别哭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你别哭……” “阿策……”姜漓卿管不住自己,一把将他的脖子紧紧抱住:“你……你别难受,你难受我也痛……” 听这话,阿册只觉得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深深的呼吸,手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姜漓卿的后背:“傻瓜,我不难受,我有什么事能难受的?我只是刚才……只是想你了……” “嗯,你不难受,那我也不难受了”擦了眼,姜漓卿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想要装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扭头看向一边被阿册丢在地上的野物:“你今天打了什么回来?” “是大雁”阿册道:“这几日看你食欲不振,我就想着射大雁来给你尝尝,用蜂蜜裹着来烤,一定会很好吃,晚膳时我烤给你吃” “好啊”扭头看向阿册,姜漓卿脸上的笑靥甜甜,可是这心里……却疼得难受…… 阿册这些日子,为了照顾姜漓卿,阿册的厨艺越来越好,他做的东西,姜漓卿都十分喜欢,只是这几日姜漓卿不知是怎么回事,都不爱吃东西,有时候甚至只吃几个野果就饱了,阿册担心他的身体才想着弄这大雁来给补补姜漓卿。 晚膳的时候,只有除了姜漓卿与阿册,就只有姜父姜母,至于姜漓卿的两位哥哥,年前的时候离开了碧同村,去外面找合适一家人重新生活的地方,到现在也没个音速回来,姜母挂念着儿子,食欲不多,用膳后就回了窑洞去休息,只有姜漓卿还睡不着,挽着阿册的手坐在篝火旁边看星星。 “阿策,你说天上的星星相隔到底有多远呢?”姜漓卿喃喃低语着。 阿册一愣,抬头望了一眼星空,并没有说话。 姜漓卿已经习惯了阿册的沉默,独自一个人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我要是能变成星星的话,一定要做最亮的那颗星星” “为什么?”阿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姜漓卿朝他身上一蹭,笑到:“这样,不管我在哪里,你在哪里,你都能看见我了” ☆、第四十七章:天涯远隔 星星距离地面到底是有多远?相隔不同的两个地方,是不是真的能看见同一颗星星? 其实……如果可以,姜漓卿一点也不像变成星星,要是变成了星星,就不能一直陪在阿策身边了,可是……如果不变成星星,恐怕……以后会连阿策都不能见了…… 然而、姜漓卿话音才说,阿册却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傻瓜,你说什么胡话,好好的变成星星做什么?” “阿策……”姜漓卿任他抱着,下颚靠他肩头,话音里全是隐藏不住的颤抖:“你去天策军吧……” “你……”阿册明显一怔。 姜漓卿努力呼吸,极力忍耐着心里的痛:“天策军你去当将军好不好?以后建功立业了,再回来接我,我在这里等你” 阿册心里狠狠一绷,像是松了口气,可又更显得难受:“好端端的,怎么要让我去天策军?你舍得我吗?你不怕我如果去了,就不回来了?”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一辈子!”姜漓卿想都没想脱口就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接我,我就等你到什么时 分卷阅读251 - 分卷阅读25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52 候,你一辈子不回来,我就等你一辈子” “漓卿……”抱着怀里的人,阿册心口狠狠拧成了一团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姜漓卿却突然挣扎出他的怀抱,仰着小脸,一脸得笑靥盈盈:“而且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要我的” 阿策心里一更,重新将他抱住:“我带你去!” 只是四个字,就已经足够让姜漓卿很难受了,可是他现在不能哭,不能再任性了,阿策……已经为自己放弃了太多,甚至连家人都不要了,现在……现在自己不可以再任性了…… “我不能跟你去”姜漓卿道:“我什么都不会,跟去了只会拖累你的,而且爹娘也受不住的,你放心我就在这里,一步也不离开的等你回来”阿册眉宇紧拧,还想说些什么,姜漓卿却一脸向往的模样,似乎已经看见了未来:“不知道以后天下平定了你会被封个什么官呢?官老爷都好威风的啊,以前的时候叔叔们还爱说我以后就是给人当男妾的命,还笑话我,如果阿策你要是当了官,叔叔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死的啊……我好期待看见他们那时候的样子……” 阿册眸色很沉,很深,看着姜漓卿那眼眶湿润,却偏生又一副向往着的样子,阿册没有忍住,两只捏了姜漓卿的下颚,直接将人拉近一把抱住。 “唔……”两唇相贴,姜漓卿才刚一愣,阿册就直接扣住他的后脑,舌尖撬开了牙关,直接探了进去。 “唔……唔嗯……”这一次,阿册的吻有些凶狠,不过一会,姜漓卿就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挣扎着想要推开阿册,可是一想到这个人要走了,又舍不得,一时间只能软啊阿册怀里,将他紧紧抱着。 唇舌的纠缠,身体的接触,摩擦间总能在身体里面带起一簇簇的火焰,而后亲吻……变了质…… “啊……阿阿策……”喊着这个名,姜漓卿浑身发软,身体攀升起来的欲念燃烧得他脸颊愈发的红。 阿册低低呼了口气,干脆一把将人抱起:“我们回去” 姜漓卿窝在他的怀里,似乎还没缓过力来,只点了下头,就被阿册抱回两人的窑洞。 窑洞中,光线昏暗,仅仅只有一盏油灯,朦胧的映照着洞中的景象。 覆盖在姜漓卿的身上,阿册上身□□,五指梳过姜漓卿的散开的长发,低头,亲吻上姜漓卿的细长的颈子:“你真的……舍得让我走吗?” 姜漓卿闭着双眼,两手抱着阿册的肩膀,想用力,却又害怕会泄露自己心里的不舍:“你应该去的,只要……你以后记得回来就好,我会等你……在这里一直等你……” 阿册低低一叹,直接堵住姜漓卿的嘴,掌心扫过他的腰侧朝下换换滑去。 姜漓卿心里难受,却不敢说,只在被吻住的时候,两手紧紧抱着阿册的脖子,抬了退摩擦着阿册的腰,阿册呼吸一重,一把将姜漓卿抱起,让他坐在自己身上,结果这一动,直接让阿册的那物低在姜漓卿的身下,几乎挤了进去。 “呜——!”姜漓卿浑身一震痉挛,□□不禁带了颤抖。 阿册没再动作,只将手指沿着骨缝探了进去,细细开阔。 “呜~~~”姜漓卿声音一变,又与之前不同。 阿册忍着身体里的躁动,一面细细亲吻着姜漓卿的身子,直在他身上印下一个个的红痕。 “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抱着怀里的人,心里一直说不出口的话突然就说了出来。 姜漓卿明显一怔,猛然睁开的眼一片通红。 阿册吻吻他的眼睑,似乎尝到咸咸的味道,心里一沉,便不再说话,只突然低头,一口咬住姜漓卿胸前的茱萸狠狠一吸。 “啊——!”□□着,姜漓卿扬起了头,身体几乎朝后仰去,脑子里,心里除了那突然的膨胀起来的快感,而后再无其他…… 寂静的窑洞里,回荡着的全是两人纠缠的低吟轻喘声。 床榻中的身体,重叠成了一人,纠缠的四肢紧紧贴着对方的身体,紧得那样的密不透风。 姜漓卿躺在床上,整个身体都被人彻底打开,一次次的攻占,撞击着他混沌的大脑,可是跳动不止的心口,却一直在提醒他,有很重要的事情……会很难受…… “啊……呜……呜……阿策……阿策……”□□中,姜漓卿忍不住喊了他的名。 阿策低喘着,与他胸膛相贴,还没回音,姜漓卿便两手抱着他的头,眼色迷离,满是水雾:“你……你会回来的……是、是不是?……是不是呜……” 阿册低喘着,问了吻姜漓卿的唇:“我会回来的,一定会”说不走,已经不可能了,天策军出事的人与自己是什么关系,阿册其实早在那一次见面之后就知道了,所以现在想要对他的安危无动于衷。 得到阿册肯定的回答,姜漓卿心里一沉,两手将他抱得更紧,几乎也是使坏的故意收紧了下身,而后阿册呼吸一沉,动作越重越快,直顶撞的姜漓卿的□□都变得支离破碎,最后实在受不住了,刚一泄阳便晕了过去。 阿册压在他的身上,低喘着平复呼吸,好半响才抬头看向怀里已经昏睡过去的人,深沉的眼底,明显的透着不舍与无奈…… …… 昨夜被闹了半宿,换做平日,姜漓卿必定会睡到日上三竿,可是这一次因为心里有事,天才刚亮,他就已经睁眼醒了,只是当发现阿册并不在身边的时候,姜漓卿心里一沉,连衣服也顾不得穿上,就赤着脚跑了出去。 “阿策!!!” 大洞中,阿策跪在姜家父母的跟前,似乎是在认错,姜家父母的脸上有着阴霾与不悦还有无奈,听见姜漓卿的声音,三人都扭头看来,阿册也顾不得继续跪着,忙朝姜漓卿走去:“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也不怕割脚吗?” “我……我想……”想什么?想再看他一眼…… 姜家父母坐在一旁,看着两人,最后还是姜母叹息:“既然阿策你主意已定,那我这便去给你收拾包袱吧……” “有劳母亲”说是收拾,但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只是想留点最后的时间给这小两口而已。 带的父母离开,阿册直接将姜漓卿抱起,放到一旁的石墩上,然后单膝跪在姜漓卿的跟前,捧着他的脚细心的擦去上面沾染的泥沙:“以后我不在,你要好好,知道吗?” 阿策…… 阿册低着头,盯着姜漓卿的脚:“以后别在这样一焦急连鞋子都不记得穿上,要是割伤了脚,怎么办?” 阿册…… 擦干净姜漓卿的双脚,阿册直接将它捂住:“别再任性不吃东西了,只是野果那怎么能行,我在你身边时都还要为你担心,别让我连以后上了战场也要为你操心,可以吗?”说着,阿册这才终于抬头朝姜漓卿看去。 分卷阅读252 - 分卷阅读25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53 姜漓卿眼眶微红,眼角湿润,楞了楞,而后姜漓卿眯眼笑笑:“是啊,我这么傻这么呆,没有你以后怎么办?所以你一定要回来,你回来之前我一定会记住你说的话,我会认真吃饭不会再任性了,我也会照顾好自己,一定把自己养的又白又胖等你回来接我的!” 阿册不语,只是点了点头,而后起身,一把将姜漓卿抱在怀里,却什么话都不说。 勉强挂着脸上的笑,说完了那么长的话,姜漓卿已经觉得自己没办法呼吸了,现在埋在阿策的怀里,眼眶湿湿的,热热的,一定是忍不住又哭了,只是不知道阿策是不是看见了…… 姜漓卿不敢动,只能紧紧贴着阿册的身体,想要以此来擦汗眼眶的湿润,两人相拥着,谁都没有再说话,可是……时间却是残酷的。 “末将长孙无极求见公子!” 被内力震喊出来的声音,清楚的传入窑洞里面,彻底打碎了这两人最后的相聚时刻,只不过……长孙无极来这里做什么? “我去外面看看”放开姜漓卿,阿册的手无意识的滑过他的眼角,这才转身离开。 窑洞外,长孙无极一身戎装,与副元帅公孙龙还有两名将军都赫然立在这里,直引得四周百姓的惊叹与围观,阿册刚一出来,长孙无极立马上前,又朝他行了一礼:“末将长孙无极拜见公子!” “末将拜见公子!” 跟着跪下的,是公孙龙还有那两名将军。 沉眼看着跟前的人,阿册心里狐疑,面上却看不出分毫:“你们这是……” 长孙无极仰头看他:“末将长孙无极,乃天策军主帅,日前因为收到消息,无锋公子于浮屠城出事,王爷等人又在陵南与敌已被困多日,今日便是打算率兵赶往陵南,但是……”长孙无极拧眉:“末将希望公子能与我等一同回去,无锋公子倘若当真出了事,到时还有公子你可以安抚王爷”毕竟赫澜倾的身体,没人敢保证,如果御剑斳当真身死,他不会出什么意外。 阿册听得眉宇一拧:“我知道,我这便随你们一起走,且等等我” “公子……”长孙无极还想催促,阿册的身后却有人拿着包袱出来了,是姜漓卿。 “他们都在等你,你快去吧,别耽误了” 面对姜漓卿亲自拿来包袱的举动,阿册明显是有些意外的,依照姜漓卿的性子,自己要走他一定会哭得难受之极,可是现在却…… “等我回来”陵南事情告急,已经容不得更多的耽误,阿册也不敢再有耽误,只对姜漓卿的额头吻了一下,接过包袱,而后强硬着转身,走向了长孙无极:“走吧” 翻身上马,阿册的动作干脆利落,牵住了缰绳之后,就再没有回过头。那一瞬,姜漓卿满眼是泪,已经彻底管不住自己了。 “阿策!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我在这里你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阿册!!!” 阿册没有回头,只抬了抬手。 姜漓卿看他骑着马,越走越远,忍不住想要追上去,可是……才刚抬步,姜漓卿却整个一软,骤然倒地,吓的姜家父母急忙将他扶起,这才知道……姜漓卿已经发了高烧…… 没有牵心动肠的经历,没有心惊动魄的回忆,只是平淡而毫无特色过程,这样感情,真的能等得上一辈子? 能的。 别人……也许等不了一辈子,而姜漓卿……这个傻瓜,却不止是等了一辈子…… ☆、第四十八章:两小兄弟 阿册一走,姜漓卿便病了,为保险起见,姜母特意去请了村里老郎中来给姜漓卿看看,窑洞里,两位老人都守在床前,神色焦急,老郎中给姜漓卿摸着脉,半响无话,反倒是姜漓卿自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父亲……母亲……” “漓卿”姜母忙上前将他按住:“别动,老先生正帮你把脉呢” “我怎么了吗?”姜漓卿还有些晕晕乎乎。 姜母摸摸他的头,叹息一声,姜漓卿却像是想起什么,一下子就又湿润了眼眶,老郎中一看姜漓卿情绪不对,这才立马开口:“你别哭,你可哭不得,你现在需要好好养着才是,一定要控制好你自己的情绪啊” “先生,漓卿他……”姜母有些受惊。 姜漓卿也满脸疑惑的看着老郎中。 老郎中呵呵一笑:“漓卿这孩子是有孕了,又因着心里惦念太重,所以才会一下子就撑不住,现在他你可不能再任性了” 咋听姜漓卿有孕,姜父都忍不住一震激动,姜母更是大喜,一把紧紧握住姜漓卿的手:“先生,你说的可是当真?” “自然”老郎中笑道:“这高烧会一下来的这么急,估计是昨天夜里受了寒,又因你情绪低落,所以才来的凶猛,现在好好养着,放下心里的事就没事了” 姜父也上前问:“那先生,漓卿这孩子有多大了?” 老郎中道:“不大,才一个多月可虚弱了,最需要好好养着的” 一个多月的胎儿,都还没过危险期,最是娇贵的时候,知道了姜漓卿的身体情况,姜母整日把他看得跟什么一样,都不再让他轻易动弹,每日两个大鸡蛋,再合着姜汤什么的给姜漓卿吃下,整整两个月才算是把姜漓卿的病给压了下去。 三个多月的孩子,虽然还不显形,但比起之前稳定了不少,只是……越是这个时候,姜漓卿就越忍不住的想念阿册…… 如果……如果阿册能知道的话就好了,他会很高兴吧?虽然阿册总是冷冰冰的,但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姜漓卿这么想着,一个人站在山头,忍不住朝着远处大喊:“阿策!!!我有宝宝了,你听到了吗!!!” 用力喊出的声音,层层回荡在山外,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姜漓卿眼眶微红,依旧朝着远处大声的喊:“阿策!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宝宝了!!!我跟宝宝会等你回来!等你回来给宝宝取名字的!!!阿册!!你听到了吗!!!阿策!!!” 这世间,有神吗?如果有能不能帮姜漓卿转达他的话? 这世上,风有灵吗?如果有,那能不能帮姜漓卿把话送到…… 然而,这世上却什么都没有。 离开碧同村两个多月,阿册随着长孙无极等人一路疾奔向陵南,那边的情况似乎越来越好,天策军这次遇上了强敌,强得让他们败得极其惨烈…… 两个月的路程,阿册跟着长孙无极的大军赶到陵南外的临镇,在这里还遇见另一支队伍,领队的将军是个二十上下的男人,当看见阿册是时候他还明显一愣:“这孩子是?” “不得无礼”长孙无极道:“这是王爷之子,御城策公子” 男人明显一愣,当下急忙朝阿册行礼:“末将上官武见过公子!” 阿册只一 分卷阅读253 - 分卷阅读25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54 点头,看他一眼:“陵南里如今是何情况?” 上官武道:“情况不好,王爷他们被困已经多事,之前末将率兵欲想打开缺口进入城中,没想到引发了阵型,出来接应的完颜弼已经战死,另外还有几位将军也都是重伤,之前一战,若不是完颜络舍命相救,末将也早已死了” 长孙无极听得拧眉:“我们去看看战场” 陵南城外的战场里,空气中似乎都还飘着血腥的味道,相比于别处的青草萋萋,这里却是寸草不生如同荒土,四周萧条堪比无人荒岛,只在远处还可以模糊的看见那陵南城城墙的模样。 “为何不见敌军的踪迹?”长孙无极一脸凝重。 上官武回道:“因为没有接近陵南城,所以他们并没有出动”说到这里,上官武叹:“说来惭愧,事至如今,末将都还没能找到敌军驻扎所在”所以没有办法偷袭。 “你找不到的”阿册在将四周仔细观察过后,突然拧眉。长孙无极与众人看他,阿册却是沉声说道:“他们根本就不会军人” “这……”上官武一愣,还在想些,身后就有副将不满:“公子怎知他们不是军人?” “放肆!”上官武朝身后的副将呵斥。 阿册转身,只看了那副将一眼,并不说话,而后,直接转身离开。 眼看阿册这幅样子,那副将还心有不满,长孙无极看了那副将一眼,也不说话只跟着阿册的身影离开,只是还没走出两步,阿册忽然一个闪身越向一旁的石墩后面,出手一拳打去,有人闪身躲开,下盘攻击袭击向阿册,阿册回身一闪再出一手,这次直接被人一把抓住。 长孙无极一惊,忙冲上前去朝着对方一掌劈下,结果阿册在抬头间似乎因为看见对方的模样而惊愕一瞬,而后反手一把将对方扯过,一个转身,差点为对方挡了这掌。 长孙无极惊了一瞬急忙收手,上官武等人看着这个情况全都一震意外,正要戒备时,但见阿册突然甩开对方一脸不悦:“偷偷摸摸的做些什么呢?” “是你?”对方明显一愣,仔细盯着阿册看了半响像是才认出他来:“你是阿册?你怎么会在这里?”想到陵南的情况,对方当即满脸寒霜:“是你带兵攻打陵南的!” “乱说什么?”阿册拧眉:“你又是怎么回事?大周的皇长孙殿下?” 一听这话,众人全都反应过来,这与阿册动手的人是谁了,只是……此时盯着眼前这个身量纤长,面若玉冠的少年人,谁都没有办法去联想,那个民间流传早已死掉的人,居然会在这里!!! 上官无玉! 这些日子在外征战,上官无玉的变化十分明显,不但人长高了很多,也壮了些许,与之前的孩子样都有些判若两人。 与阿册相遇,是上官无玉完全没有料到的,他跟寇恒也带兵在外,收到这里的消息才急忙赶来,结果不但进不去还折损了不少士兵,今日也是他独自一人背着寇恒来着查看情况,希望能找到什么有帮助的东西,却没有想到会遇上阿册与长孙无极等人。 简单的讲述了自己的事情,上官无玉微微拧眉:“你呢?你又怎么在这里?那姜漓卿可是与你一起来了?” “没有”阿册眼色略沉:“漓卿还在碧同村”说着阿册沉吟半响才道:“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父亲出事了” “你父亲?”上官无玉满脸狐疑。 阿册看着他,定定的道:“家父无锋御剑斳” “你!!!”上官无玉明显大惊。 阿册又道:“我真实姓名是御城策,字夜华” 这是御剑斳与阿册最后一次相见时,为阿册取得字和名,也是他……唯一留给阿册的东西…… ☆、第四十九章:都在害怕 长孙无极与御城策在陵南外遇上上官无玉与寇恒实在意外,而更让两人意外的是,昔日大周天子驾下的威武将军司马殇,而今竟然变成了上官无玉手里的王牌,只听命与上官无玉一个人,其心其意着实让人心里忌惮,而司马殇对此却并不理会,任凭了那些人心里的猜想,只是做着他一个臣子应做的事。 司马殇的加入,无疑是给天策军如虎添翼,只是……此时这天策军不知是遇上了哪路敌人,任凭他们谁都没了办法,想着陵南城里的父父,上官无玉的心里也就更加焦急,夜晚无法入睡的他,才刚出了营长,却瞧见前方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朝着这边探头探脑,上官无玉微一拧眉,在哪影子想要藏身的时候一个闪身上前,将他给逮了出来:“什么人!!!” “不要杀我……!”影子惊叫着,可话音却是个小孩。 这动静惊动巡查了士兵,一堆人拿着火把杀气腾腾的冲过来,只是让众人意外的是,那被上官无玉抓住的只是个孩子。 看着小孩惊怕的模样,脸色惨白,上官无玉明显怔楞:“你……你是……”小孩有些眼熟,才要问话,却看见小孩手腕上带着的链子,那是用指甲大小的贝壳串成的,颜色陈旧,所以这小孩是…… “小辰……?” 小孩一听这声音,当下更加委屈,直接哇的哭了出来:“你骗人你骗人!!!你是大骗子说好了一年就回来了你骗我!!!” 小孩委屈的怒指,吼得上官无玉心里一疼,似乎有些慌了神,笨手笨脚只急忙将小孩抱住:“你!你真的是无辰!你怎么会在这里你!” 被上官无玉抱住,无辰再也控制不了,任何指责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埋在上官无玉的怀里大哭着。 这两人的动静,连长孙无极御城策等人都给惊了过来,几人远远看着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上官武接着火把,看清楚上官无玉怀里抱得小孩,愣了楞,不禁问道:“这……小公子,小辰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上官无玉狐疑看他:“小辰?” 上官武说道:“是啊,这孩子是我几个月前刚收养的义子,没来得及安排,就先带在了身边,他是不是……” “他没事”上官无玉道:“只是我看他可爱,忍不住逗了一下,没想到反而吓到他了” 上官武一愣,正想着要回无辰,上官无玉就挥手了:“没事,我哄哄他就好”说着,上官无玉一把将无辰抱了起来。 长孙无极看了一眼,轻叹:“既然没事,那都散了吧”而后众人这才相继散去。 御城策站在原地,拧眉看着他们:“你们认识?” 上官无玉只:“先去我营帐吧” 入了帐,上官无玉放下怀里的无辰,细细打量,无辰身子瘦小,几乎都没有变化,似乎也没长高多少,只是比起记忆力的模样,要憔悴了许多,上官无玉看得心疼,忍不住又将无辰抱住。 御城策眸色一闪又问:“你定亲对象?” “…… 分卷阅读254 - 分卷阅读25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55 ”上官无玉扭头看他:“你一定是想念姜漓卿了” 原本是揶揄的话,但御城策居然还认真点头:“我睡不着”所以才会跟过来。 上官无玉叹息:“这是无辰,是我弟弟,他是上官家真正的皇嗣” 御城策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盯着无辰了半响。 上官无玉拍拍无辰:“无辰,别怕,这是大哥夜华御城策” “大哥?”无辰心有余悸,一个劲的朝着上官无玉怀里缩去。 上官无玉安抚他道:“这是我大哥,是我澜倾大伯的儿子,以后也是你大哥,你不用怕的” 无辰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御城策看,御城策低低一叹,转身离开:“你们叙旧吧,我出去了” “他……他好冷……”直到御城策走了,无辰才说了一句。 上官无玉轻笑:“大哥只是有些沉默寡言而已,不用怕”话音落,上官无玉又问:“小辰你……怎么在这里……?” 话题绕了回来,无辰又抱着上官无玉开始哭。 大周陨落,京城被各路藩王围攻的时候,宫中的宫人全都被吓的四处逃散,谁还顾得上主仆之别,人们都像疯了一样的逃出皇宫,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去,就已经冲进宫里的乱兵所杀,无辰早已吓坏,要不是随身伺候的老太监舍命保护,他也没命能爬过狗洞,逃出宫来,流浪在外的日子,无辰几乎什么都经历过了,挨饿受冻,人情冷暖,如此长期下来,身体又怎么会长,不过幸好他遇上了上官武,被他收留才没有被饿死街头,而今晚会偷偷摸摸跑来这里,是因为他听上官武提到了司马殇的名字…… 在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会比司马殇让无辰感觉更亲切了,只是意外的却找到了无玉哥哥…… 听无辰哽咽着说起他自己的经历,上官无玉心里闷堵,一直将他抱着:“小辰别怕,现在我们不会分开了,我也不会再让你留下了,我找到了澜渊爹爹还有白叔叔,以后我们都在一起” “好……”无辰声音沙哑,哽咽着:“以后我们都在一起……” 陵南外,上官无玉跟弟弟无辰相遇了,而那陵南城里,却众人都是度日如年,不止是因为前往浮屠关的御剑斳跟万俟夜出事了至今不知下落。也是有兮夙影任性出走,至今未归,更是因为城外的敌军,虎视眈眈,以及……赫澜倾如今即将足月的关系…… “大哥……”城墙上,赫澜渊披着狐裘,看着那站在风口的人,一脸凝霜。 赫澜倾低低一叹,扭头时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意:“你怎么过来了” “我睡不着,便过来看看你”赫澜渊道。 “我无事,你自己也要当心才是”赫澜倾道:“虽说你已过了月里,但身体还是没调养回来啊……” “你总是在担心别人,那你自己呢,你担心过吗?”赫澜渊突然说道。 赫澜倾一愣,垂了眼睑,嘴角那原本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也彻底影了下去。 赫澜渊一叹,看了一眼他的肚子:“以前的时候,你总在为赫影灵担心怕我杀他,后来你又为了我爹亲的事儿隐瞒着我,甚至不惜承担我的迁怒,现在……现在你又是如此,你这样,对你对你的孩子当真好吗?” “那我能如何呢……”这一次,再开口,赫澜倾的话音明显已经沙哑了:“在家,我为长兄,职责便是你们,而今我为主将,职责便是这整个天下,小事上我尚可任性一回却都需要付出代价,而今在这大事上我怎么还敢呢……” 赫澜渊站在一旁,沉默着补知如何才好。 赫澜倾似乎却有些管不住自己,重重的呼吸,都是想要压过心里的难受:“我知道你只是想让我别太压抑,可是我现在……没有办法,我不敢不去压着,我不敢多想,已经这么久了御剑斳都没有回来,我真的会怕……”会怕再也看不见他…… 其实,赫澜倾身上的胆子,从来就没有轻松过,甚至是比以前更重了,但是又能如何? 他知道,自从御剑斳出事的消息传来,四面八方的人都在注意他的举动,有些人按兵不动或许就是等待他自己受不住打击而提前倒下,到时若军心不稳,攻下天策军也许不在话下,所以……现在连难受都是不能的…… 越压抑,越藏在心里,对孩子的伤害就愈大,这也是赫澜渊现在最担心的事,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心里沉闷着,赫澜渊刚回了房间,才进去,就被人按在门上一通深吻,几乎都要抽光了他浑身的力气,两人耳鬓厮磨,身体紧贴的密不透风,正要擦出火时,赫澜渊突然想起房间里,还有个孩子。 “别……别这样……会吵醒小碎的”喘息着,赫澜渊撇开头,推开身上的人。 男人几乎整个覆盖在他的身体,贴在他的耳边低低呼着气:“那你可以小声一点……”说着,又张口咬住赫澜渊的耳轮。 赫澜渊浑身一颤,呜了一声,两手将他抱着:“白画斳……” “嗯?” “我……” “怎么了?”听他话音不对,白画斳这才抬头看他。 赫澜渊双眼紧闭,垂下的睫毛在眼睑出投影下一弯剪影,簌簌抖动:“我有些怕……” 白画斳眸色一沉,不再问了。 赫澜渊怕什么他知道,这些天他也看在了眼里。 不是怕死,而是怕……会失去…… 陵南城外的战事,已经超越了藩王与藩王之间的较量,那更像是一种江湖屠杀,毫无章法,却手段残忍。 也许这一次他遇上的敌人正是江湖人,比如说那个杀楼奈落。 将人重新抱住,白画斳的声音,十分低沉:“你放心,这一战,既然是江湖之战,那我便用江湖人的办法来夺战!” 所以不用怕,你不会失去…… ☆、第零五十章:血染江山 江湖,什么是江湖,不是有人的地方就能叫江湖,也不是所谓的一门一派,就能凝聚出江湖,江湖这是一种可怕的存在,更是一种几乎可以推翻一个王朝的存在,在江湖,七贤庄到底有着怎样的号召力?他既然能让黑白两道的人都心生忌惮,那他到底是有着怎的本事? 对此。赫澜渊并不知道,只是看着自从知道万俟夜出事后,白画斳脸上的神色便肃然了许多,换下了往昔那优雅从容的模样,而今的白画斳整个都显得有些内敛而低沉,比起过去似乎更显本色。 赫澜渊抱着怀里的小碎,看着白画斳站在桌边写了无数的小纸条,也不知他是要做些什么。 小碎出了月子,比起月里常常贪睡的样子,现在的他十分精神抖擞,躺在赫澜渊的怀里,就睁大了眼,只盯着白画斳写字的手。 “你这是……到底做什么?”赫澜渊微微拧眉,眼底全是狐 分卷阅读255 - 分卷阅读25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56 疑。 白画斳头也不抬只是继续写字:“你可知道我七贤庄在江湖中到底有多少实力?” “这个我怎么知道?不就是个行商的吗?”其实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赫澜渊对七贤庄的认识都是一样的,只是一个行商的商号。 得言,白画斳才终于放下毛笔,转身将赫澜渊跟小碎搂住:“那你知道我七贤庄做的都是些什么生意吗?” 赫澜渊一脸狐疑。 白画斳屈指刮了刮赫澜渊的脸颊,刚在他脸上轻轻一吻,赫澜渊怀里的小碎突然就一脸笑意的盯着白画斳看,双眼还闪闪发亮,似乎也要求吻一样。 白画斳不禁失笑,伸手抱过小碎:“虽不是我亲儿子,但却比我亲儿子还乖”说着也吻了吻小碎的脸颊。 小碎似乎因此欢喜,笑得喉咙里发出的都是嫩嫩的咯咯声,而后又一低头就埋在白画斳怀里揉眼睛。 赫澜渊双唇动动,还没来得及说话,白画斳便又突然道:“我打算调集过来的人,会在陵南城外掀起风雨,朝廷的人,不宜插手,所以……”转眼看向赫澜渊,白画斳的眼色凝重了很多:“明日,你带着小碎随你父亲他们撤出陵南” 赫澜渊明显一惊:“那你呢?” “我不能走”白画斳道:“我得留在这里,给万俟夜还有御剑斳……报仇” “万俟夜没有死!”赫澜渊脱口:“他没死,无锋大哥也没有死,小谦……小谦不是已经去找他们了吗?他们都还没有回来你怎么……” “澜渊……”白画斳心口一沉,伸长了手将赫澜渊拦住:“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跟万俟夜多少年的交情我又何尝原意?可是……”白画斳声音瞬间低压很多,似乎极力忍耐着什么:“他回不来了……”他跟御剑斳都回不来…… 现在想来,其实万俟夜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有预感了吧,不然又何必将他御剑山庄代代相传的令箭留下来……只是那个时候,白画斳……没来得及阻止他…… 房间里,赫澜渊不愿意相信那两人都已经不在的事实,而此时的大堂里,却几乎已经快炸翻了天。 “报——!报告大将军!城外有大批不明人士集结正向着陵南方向而来!” “报——!禀告大将军!东西门方向发现大批不明人士!” “报——!大将军!我军受不明人士三路包抄,已将陵南团团包围!” “报——!禀告大将军!……” “报——!……” “报——!……” 越来越多的消息,被人急报而来,只听得在座诸位心惊胆战,一夜之间,到底是哪方的人马居然就已经兵临城下来了。 “我去看看”赫成义一甩衣袍,直奔城门方向而去。 陵南城的城外,一派的喊杀之声,城墙下的战场,人山人海,一片厮杀声响几乎都要掀了天边,远处翻飞的旗帜,上绣着潦草的字样,晃眼间并看不真切,只能依稀猜出底下攻城的士兵,极有可能是各路藩王中的其中几位。 定是御剑斳与万俟夜的事传了出去,又再有赫澜倾如今双身子的缘故,所以这些人都想乘机除掉天策军的存在,故而联手攻击,却是可笑连真实的身份都不敢让人知道,也许是害怕今次若拿不下天策军而日后遭了报复?许是当真如此。 乱世中,能为将者,其必有一番本事,只是这本事的高低,注定了这棘刺路他们能走得多远。 战事汹汹,军情告急,天策军先后派了几位将军出站,却都不敌对方使诈,不是被活捉了,便是被斩与马背之下,正当的敌军气势如虹之际,远处的山巅上却是骤然吹响了号角,一声叠着一声,在远处的天边回荡着。 是谁来了? 反军将领满心狐疑,陵南城门上的守将也心惊胆战,就害怕是敌军增援,而后在两方人都胡乱的猜测中,但见一队骑兵率领着他身后的大军,气势汹汹冲猛过来。 风中,那猎猎翻飞的旗帜,一队上绣着个潦草的“殇”字,一队上绣着简约大气的“极”字,让人一时间分辨不出来者到底是谁。 也许在以前,看着那个潦草的“殇”字,大家还会联想到大周的威武将军司马殇,可是……自大周国灭了之后,这司马殇也不知是去了何处,没人知道,所以也就无人知道,司马殇其实早已归入上官无玉的麾下,而另外一旗,那则是天策军主帅,长孙无极的旗帜。 “是元帅的大军来了!!!是长孙元帅大军!!!”城墙上的守将反应过来,忍不住高声大喊:“快去回禀王爷与大将军!长孙元帅的大军来了!!!” 长孙无极,这个曾经深处江湖的江湖人,既懂得江湖规矩,又熟知行军之策,他的到来,无疑是给城里的众人又来到了一枚定心丸。 赫澜倾收到消息,顾不得自己如今笨重的身子,上了城墙,赫澜渊也将小碎交给季暮云照看,便随着白画斳与众人一起来了这里,一时间整个城墙上几乎都站满了人。 “司马殇?他怎么来了?” 看着那翻飞的旗帜,与领兵冲锋的人,赫澜渊当即拧眉,眼底全是狐疑。 白画斳并不接话,只是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赫澜渊的五指。 赫成义与赫澜倾也都是满脸肃色的观看者下面的场景,只是让赫澜倾更为在意的事,混乱的战场中,那一身黑衣战甲,手执□□的少年…… “无玉!你左包我垫后!” 战场中,策马前行的御城策突然开口,拉紧缰绳的他,一点也没有因为初次上战场的缘故而显得胆怯,相反还镇定异常。 上官无玉应了一声,当即打马冲锋上前,长剑一划,直接挑了敌军手里的兵刃而后,在四周兵刃一起朝着自己扫来之时上官无玉猛然一个后仰险险躲开,御城策随即冲锋而上,手里的□□脱手,直飞射出去,一枪就锁死了敌军小将的咽喉。 长孙无极只看了他们两人的合作一眼,便于司马殇带领着各自的部下,直接寻上了敌军领将,一番厮杀,兵刃挥砍,红颜的血色几乎喷洒而出。 看着底下的动静,赫澜倾当即拧眉:“屈候意,仲长鑫你二人速速领兵下去接应长孙元帅他们!” “是!” “是!” 这两人抱了拳,立马转身就走,不一会,底下的城门打开,就见得屈候意,仲长鑫两人率兵而出,直冲入阵,直接与阵型中长孙无极等人汇合一处。 战场兵乱,狼烟骤起,被血染的山河,悲风呼吟。 惨叫,哀嚎,厮杀,一场场都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无玉!!!”战场中冲锋陷阵,御城策打马回枪,眼见着上官无玉腹背受敌,骤然腾身而去,回扫□□,解救上官无玉与为难之时。 上官无玉惊险一看,落了马背,直 分卷阅读256 - 分卷阅读25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57 接与御城策背靠一处:“大哥,谢谢了!” 御城策哼笑一声,并不说话,冷冽的双眼,充满着杀戮的眼色盯着四周蠢蠢欲动想要围攻上来的敌人,而后、随着一声大吼,御城策直接先发制人。 长孙无极与司马殇分作两路,再有屈候意与仲长鑫的配合,专门对着敌军主将就是一番厮杀,毕竟是混迹过江湖的老前辈,对于江湖中那些卑鄙下流的手段长孙无极心如明镜再清楚不过,不但躲了开去还能一招击杀,简直就是大快人心,而司马殇这个一根性子通到泥巴里的武将,对他耍阴,他绝对立即以葫芦画瓢报复回来,所以整个场面的情况,已经倾斜得开始一边倒了,只是…… 战场之外,还站了一群人影,黑白相间的一闪造成视觉错乱的效果,像是一个人,又像是两个人,密密麻麻已然让人分辨不出,只觉得似乎有无数的人站在远处,观看着他们的生死搏杀。 “那是……”看见远处无法分辨出来的人影,白画斳心里一惊,似乎欲想到了什么,赫澜渊发现他的异样,跟着扭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仿佛刚才的那一眼,只是白画斳的错觉…… 战争,似乎已经快要划上了一个句号,就在敌军最后一位领将还想挣扎却被御城策与上官无玉前后击杀之时,敌军一乱,军心不稳,不过片刻,便化作鸟群四散,长孙无极原本还想带人追击,只是未曾想,回身的刹那,远处的山道间,却是行来了十几个人。 领头的人,一身紫色纱衣纤瘦的身姿被包裹在毛绒的狐裘底下,长发缕缕,苍白的脸色几乎看不见半点血色,金丝般的睫毛微微垂下,隐约遮盖住了他眼底金眸中的光华,只有那一弯的剪影在眼睑底下簌簌抖动,如若哭泣……在他跟着的四人抬着一张木板,尾随其后的其余十人则是奉命护他安全…… 他是谁? 隔得太远,大家都看不真切,可是当他领着众人越走越近之时,赫澜倾却觉得自己开始遍体生寒,只因为……那木板上躺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上感觉棒哒哒~~瞬间觉得我被满足了o(* ̄︶ ̄*)o嗯我圆润的滚走~~~ ☆、第五十一章:带回来了 穿着狐裘的人,紫色的裙裾被风撩得宛若花瓣一般翩然,只领着身后那些奉命护他的众人缓步而入,如若不曾看见这满地的尸体残骸,只是一步一步走向城角底下,随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城墙上的众人也全都跟着沸腾了,因为这人是半个多月前任性出走的兮夙影…… 厚重的城门被人缓缓推开,兮夙影缓缓抬眸,神色静的几乎看不见什么生气,金色的瞳眸宛若碎玉,却更显死寂,只是静静地盯着那出现在城门后的人轻轻说了一句:“悯晨哥哥,我把无锋大哥给你带回来了……” “无锋公子!!!” 四周众人皆惊,难以置信的蜂拥上前。 赫澜倾却像是就这么被兮夙影的话定在原地,一向优雅从容运筹帷幄的他,也不经被这突然的事实击溃得一败涂地…… 无锋御剑斳。 这个十多年来一直默默陪伴身边隐藏的男人,一直都是那样的锐不可挡,强得似乎无人能比,此时……却怎么会躺在这里……任人抬着? 僵硬着,赫澜倾想要上前,想要朝着那前面的人走过去,想要将他抓住看他睁眼醒来说这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可是……赫澜倾发现他被定住了,他根本就动不了,浑身僵硬就只能这样被定在原地。 四周一切的人和事,仿佛都突然消失不见了一样,眼前的景象所剩下的全都只有那个躺在木板上的人。 十多年前,赫澜倾第一次遇上御剑斳的时候,那是那一年,年满十五的弱冠公子,虽年纪轻轻,却是早已名满京城,多少人家都想要与之交接,与他互许婚配,只偏偏这个有名的贵公子,却只因为一桩案子,而男做女装,嫁人为妻,却未料阴差阳错,竟成了丞相府少爷之妻,一场笑话,闹得京城人人乐不思蜀,而今……即便多年过去,赫澜倾也依旧忘不掉那时,红帕落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影。 那是也是他唯一一次见得这人身穿深色服饰之外的模样,一身鲜红,头戴玉冠,少年人的青涩还隐藏在眉眼之间,俊朗清雅,却自有一股舒爽之气散发出来,给人以一种沉敛却又不失风趣的错觉,而也就是那一次,使得赫澜倾被他所惦记上,一追逐、一守护、一相思,几乎用尽了半生…… 当年远去西域,这人仿佛从天而降,只将温柔关怀呵护备至都做得那么无声无息,如同江河的水,浸透了浑身的骨头,浸染了浑身的血脉,再无法分割出来了……可是…… 可是这个人…… 一直站在身后,给予自己支撑力量的人,却……躺在这里…… “御剑斳……御剑斳……” 呢喃得喊着这人的名字,赫澜倾似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朝前踏出的每一个步子都犹如千金般重。 如果这个人还在,他一定会说:小心些,别摔着了,旁的都顾不得了,是不是连你自己的身子也不要了? 可是…… 这个人却只是这么静静的躺在那里。 明明就是几步路的距离,可是赫澜倾却觉得自己好像走了一辈子那么久。 停了步子,赫澜倾努力的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楚他躺着的模样,可是……就这一眼,便已经让赫澜倾瞬间朦胧了视线。 躺着的人,脸色惨白不见半点血色,在他身上全是一个一个被箭头插出的窟窿,所以这个人……他其实……是死于乱箭穿胸。 “御剑斳!!!” 所有的悲痛,再也压抑不住,赫澜倾浑身一软,猛然跪在下去,而后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放声哭着…… 什么国家天下大事? 什么天策民王? 什么百姓的福祉! 都不要了全都不要了! 现在他……只希望这个人能回来…… 可是…… “你起来……你起来……你起来啊……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辈子的吗……御剑斳……你起来……御剑斳你起来……” 一辈子是有多远?有多长? 似乎是个很遥远的数字,六十年?八十年?或者再久一点? 可是现在……这所谓的一辈子……却已经到了尽头。 第一次看见赫澜倾哭,四周的将领在怔楞之后,全都缄默着低了头一言不语。太多人已经习惯了赫澜倾的存在,习惯了他作为军心所向在标榜,也习惯了将所有的事都放到他的身上,自然而然,也就习惯了遗忘……赫澜倾……其实是个哥儿的事…… 他坚韧不屈。 可是没人知道他的背后一直有人做着他的后盾。 他厉 分卷阅读257 - 分卷阅读25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58 害无敌。 可是没人知道他的脆弱全都留给了他背后的人。 可是现在……这个人却已经躺在了这里。 人生悲苦,莫过于生死别离,而今的天下也更是每天都有人死,只是活着的人却在承受着不一样的痛…… 四周众人全无一人敢错步上前,这个坚强了太久的人,此时骤然崩溃,谁敢去劝?不让他发泄出来只一味的压抑心里,那会更难受吧?可是若是任凭他如此……他的身体哪里能受得了。 没人敢上前,没人敢动,只有一个那站在上官无玉身边的少年,绷紧了身体,眼眶里布满了血丝的盯着他们。 “你虽是我与澜倾的孩子,但我也不想让你跟我们一样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明日我跟澜倾便要离开这里,以后再见怕是不易了” 那是当日,御城策最后一次见他。 天策军的营帐外,他穿着一身藏色衣衫,外皮着黑色披风,高大的身影显得那么可靠威仪,却又不失慈父温柔。 那次见他,御城策抿紧了唇,拧着眉一言不语,早前准备好的各种说辞,在听到这话之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不了。然而御剑斳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的笑意依旧那么温柔而又宠溺:“以前只听你名换阿册,似乎也没有个正经名字,我与澜倾错过你弱冠之时,日后及冠只怕也不能再你身边,今日我便先帮你取名定字了可好?” 阿册只能点头。 他笑了笑,抬眸看向夜空中的明月,乎道:“那以后你便叫御城策,字夜华可好?” 御城策抬头看他,闷了半响,这才朝他跪下:“孩子御城策叩拜父亲!” 父亲御剑斳。 竟就这般没有了。 深深吸了口气,御城策压抑着咽喉的哽咽,在众人都不敢动作的情况下,走带赫澜倾的身边,将他拦住:“爹爹,够了……” 赫澜倾一愣,泪眼朦胧的看他:“阿册……?” 御城策将他紧紧抱着,一手摸向他圆润的肚子:“你不能再不顾你自己了” 赫澜倾说不出话来,只是身子一软,整个埋在御城策怀里呜咽着…… 兮夙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淡淡垂下的眼睑有毫无焦距,如同没有生气一样,赫澜渊狠狠闭了眼眶,扭头看得他的样子,忍不住超他走近:“小谦?” “嗯?”兮夙影抬头,碎玉金色的眼底完全不见了往昔的光亮。 赫澜渊看得心里一沉,还是忍不住问他:“万俟夜呢?你没找到他吗?” “找到了啊”兮夙影露齿一笑,双眼弯弯宛若月牙般动人:“他就在这里” 赫澜渊垂头,只看见兮夙影的手,小心地抚摸着腰上的荷包…… ☆、第五十二章:命中预言 预感这样的事到底存不存,又准不准确? 生死一事,或许在当初踏出陵南的时候便已经有了预感?或者是更久一点,答应白画斳参与这淌昏睡的时候就已经隐隐感应到了,所以……后来才会在临要出征之前就安排着,将御剑山庄交给兮夙影管理? 而前往浮屠关之后,万俟夜与御剑斳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遇上了强敌,一个不属于朝廷只游荡在江湖的邪恶强敌。 那一天,离开陵南的时候,马背上,看着万俟夜忍不住频频回头观望,御剑斳打马走到他的身边:“既然舍不得,为何不像往常一样将他带在身边?” “我不可能留他一辈子”万俟夜只淡淡回了一声,低沉的嗓音透着难得的认真,已经不见了往日了风流与不负责任。 御剑斳似想到什么,轻声一叹,也不再说话。 兮夙影的心里,一直装着个南宫越,这并不是秘密,死了的人,已经不会再活过来,而活着的人却要承受着锥心之痛,悲凉还是悲哀? 前往浮屠关,是因为御剑斳与万俟夜都收到消息,这里有人下了套,而他们,明知危险却不得不去,因为……他们都有想要保护的人…… 当即天下,虽然藩王不少,但却不是谁都有这能力可大统天下,而个藩王中,最让万俟夜心里不爽的,便是那蒋仁义,此人给他的感觉太过诡异,即便他们都没有正式打过照面。 以蒋仁义的本事,一个中军行走,不但可以起兵闹事,居然还跟赫澜渊那神秘的师叔祖有所渊源,能请得他的出山,说实话,万俟夜对这个人还是颇为在意,而这一次,陵南攻下,大军原本就应该迁进,只是万俟夜与御剑斳的人都收到了消息,这里被人下了阵法,如若大军贸然进来,恐会全军覆没。 这种危言耸听的事,正常来说都不可信,但事关大军又不可不防,而万俟夜与御剑斳,在刚踏入浮屠城的第一天就隐约感觉到,这一次他们遇上了厉害的。 如同与外隔绝的世界,仿佛是被人开启了新的道路,除了白日里回去复命的斥候没有进来,这里的人却是一个也出不去,不论他们怎么走,始终都会回道城墙下,就像是鬼打墙一样一个劲的原地绕。 听得斥候回来的回报,御剑斳拧眉不语,万俟夜也阴沉了面色,整个浮屠城大殿的气氛都有些压抑,而就在人心开始不稳的时候,门外又有小兵来报,说是东城城门下发现怪异图样。 怪异图样? 御剑斳满心狐疑,与万俟夜赶到地点,仔细一看,当即整个脸都沉了。 “是阴阳家的人”万俟夜话音低沉:“看来,除了澜渊的师叔祖外,这蒋仁义还另外有人”只是阴阳家勾结蒋仁义想做什么? 狼狈为奸的勾结还能做什么?无非也就是权与利的关系罢了。 只是阴阳家的插手,到底还是让天策军的战事出现了紧张,同样的图案,一天之内,就被人在浮屠城的三个地方所发现,而将这三个地方链接起来,不偏不倚正好是个正正的三角形,这个三角形代表什么,万俟夜不懂,只是心里那不好的预告愈发强烈,而后,两天后的晚上他们遭到了攻击。 骤然落在城里的炮火,轰隆的一声巨响,瞬间炸的山摇地晃,死伤一片,从天而降的火球,一个个像是坠落了流星,落了地瞬间就摧毁了一整片,毫无防备的天策军们瞬间死伤惨重,不过一会,就哀嚎遍野,残尸满地。 万俟夜与御剑斳冲出门来,一看着这般情况便明白敌人这是用了战车炮火,寓意将他们全都一网打尽。 人为的力量与如此强悍的力量根本就无法相抗衡,无奈,御剑斳等人只有阻止士兵尽快撤离。即便如此,这一次被他们带出来的众将士,还是死伤大半而且……是在连敌人都没有看见得情况下…… 仅仅只是一个晚上,整个浮屠城就被炸得一个面目全非,万俟夜与御剑斳两人虽并未受伤,但身边的人却损伤不少,出师未捷便损兵大 分卷阅读258 - 分卷阅读25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59 半这士气得低落可想而知。 “我让我的去查查看这些人到底藏匿在什么地方,还有那些战车,如果找到的话……我亲自去处理了他” “不可!”荒野的营帐中,御剑斳听得万俟夜的话当即拧眉:“这里不是江湖,你不可肆意而为,若出了事,旁得你可以不顾,那兮夙影你要他如何接受?” 提到这个人,万俟夜垂了眼睑,掌心握城一团:“其实你不知道吧……”他自嘲的道:“小谦留在我的身边本就是……为了杀我……” 御剑斳一怔,闷了片刻,才道:“我不觉得” 万俟夜一怔,抬眼看他。 御剑斳续道:“当年南宫越的死就已经让他崩溃了,而今……若你再出事,我猜想……只怕他也活不久吧”说是这么说,御剑斳心里又何尝不担心呢?如果……如果自己回不去了,那澜倾……如何接受得了…… 然而,对于这话,万俟夜却只是摇头一笑:“他不会的”是的,莫绍谦不会,因为他不爱自己,只是……让万俟夜措手不及的是,就在他的人刚查到对方战车藏匿的地点时,这个不会的人却突然来了。 那时候,万俟夜正在准备明日前往敌军销毁战车的事,忙碌间听见脚步声响,还以为是御剑斳来了,却完全没有料到回身的时候,看见得,居然是那妖仙的面容。 “你……”那一瞬,万俟夜彻底傻了,多年的风流从容,随口就来的情话在那一瞬间全都不翼而飞了,整个人都傻呆呆的站在原地,只盯着眼前这个风尘仆仆身披狐裘的人影,许久时心里的才、震惊与意外,才化成了一句颤抖的轻问:“你怎么……来了?” 兮夙影没有反应,只是站在原地,碎金的双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万俟夜的身影,仿佛是在确认这个人是不是还活着一样,就连万俟夜的问话,他都没有听见,可是……眼角却不争气的起了水雾。 看着他细微的变化,万俟夜的心里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疼,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他的面前:“这里乱得很,你怎么不在陵南,等我回去?” 微凉的指尖,轻轻扫过兮夙影的眼角,似乎擦拭掉了那里的湿润,兮夙影这才像是回了神,只是话音依旧冷冽:“浮屠关一役,你活着,我陪你回来,你死了,我就帮你收尸,但你想要我留在这里,不可能!”强自列冷的话音,到了最后依旧控制不住的颤抖:“你的命……是我的……唔……”未能说完,万俟夜已经控制不住,一把扣住他的后脑,狠狠吻了下去。 兮夙影心中一动,有什么东西似乎已经崩溃了,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他,两手死死抱着万俟夜的身体,用尽力气的将他勒住,因为心里……实在是害怕极了。 陵南城里,听到他们出事的消失,兮夙影连折磨赫影灵都顾不上,拿了白画斳给自己的两瓶药水,全洒到赫影灵声音,眼睁睁看着赫影灵在惨叫中化成一滩血水,这才转身,离开地下密室,连落听也不带的就策马奔了出来,连个解释也没有给赫澜渊他们,其实他不说赫澜渊他们也都懂,只是……兮夙影自己有些不懂…… 不懂什么? 不懂为什么在听到万俟夜出事的时候心里会那么恐慌,不管不顾的就直接冲了出来,更不懂自己心里一直惶惶的不安是为了什么。只是脑海里,一直在不断的回想着,当年,大雨中自己抱着南宫越时的样子…… 人一辈子,重要的东西,失去一次就够了,如果再失去一次,兮夙影……不是会疯……而是……会死吧?这种疼痛,谁有勇气再接受一次? 可是万俟夜是谁?他值得吗? 其实……在兮夙影为了他,而杀了赫影灵任性出走的时候起,这个人就已经值得了…… 只是现在…… 被万俟夜抱着,被他吻着,兮夙影却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有什么话想说,可是就是卡死了说不出来,只能让他急红了眼,管不住眼泪一颗颗的滑落。 万俟夜只是一愣,也不说话,将人抱起放到榻上,便整个压了下去,而后,一点点亲过兮夙影的双眼,舔去他眼角的湿润。 “小谦,别怕,会没事的”万俟夜柔声安抚,低沉的话音里透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颤抖。 兮夙影说不出话来,只能两手死死抱着万俟夜,隐忍的呜咽着,好半响才像是小猫叫一样的沙哑着:“你的命……是我的……是我的……”所以不能死…… “嗯,我知道”将人紧紧抱住,压在被褥里面,万俟夜低低应着,低醇的声音,温柔至极。 兮夙影嗓子一压,再说不出话来,只将他紧紧抱着,埋在他的胸口,可是……翌日睁眼时,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五十三章:百骨堆冢 从得知,浮屠关的事,兮夙影便没有一刻停歇,策马直奔这里而来,到了城外又因这里被人布下的阵法而绕了许久,好不容易找了进来,几乎都已经精疲力尽了,可是当看见那个人完好无损的站在营帐里面时,兮夙影又觉得自己的担心似乎多虑,可是……依旧还是止不住的害怕。 而现在,摸着床上已经冰凉的另外一半,兮夙影整个神经都给绷了起来,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昨晚上一时松懈睡了过去,醒来时这个人会不在身边。 “御剑斳!御剑斳!!!”火急火燎的虫到御剑斳的营帐,不顾里面的人正在跟几位将军商议对策,兮夙影直接冲到御剑斳跟前,眼眶里面布满了血丝:“万俟夜呢……他去哪了?” 御剑斳低低一叹:”他没告诉你,便是不想让你也去冒险……” “不可以的……”不待御剑斳说完,兮夙影就哽咽着:“我……我已经没了南宫越……不可以再没有他的……” 御剑斳一愣,叹息一声,才无奈得道:“他去了北郊,破坏敌军战车了” 北郊,敌军兵力驻扎的地方,在这里,除了蒋仁义之外,另外还有个传说中宛若神祇的阴阳家。 阴阳家的阴阳术是一种不能用常理所推断的术术,他看似有理可循,却又超出自然法则,让人防不胜防。 “为什么不乘胜追击,一举炸平了御剑斳他们?!” 营帐里,身穿盔甲的汉子,目露凶光死死盯着那气定神闲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 男人眼角为挑,柳叶的细眉,眼角一点小小泪痣,整个气质优雅中又带着几分妖娆:“急什么?一炮炸平了他们有何意义?” “难道就这样了吗?”那汉子显得十分愤然:“好不容易用计将他御剑斳与万俟夜引了过来,要不乘此机会除去他们二人,只怕日后更难收手!” “你放心便是”男人轻笑:“入了我的三尸阵,我保证他们活不了多久” 三尸阵,以人血触发的阵法 分卷阅读259 - 分卷阅读26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60 ,邪阵一开,阵中人必受其乱,从而相互厮杀不分敌我。 藏匿在营帐外的人影,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猛然一凛,明白过来,当下不敢再留,只想立马毁了战车,好返回去,可是营帐里的男人又其实泛泛之辈?他不过只是气息略微一沉,里面的人却已经反映过来,猛然凛冽了眼眸,随手拿了桌上的毛笔便直接丢掷而出。 万俟夜浑身一震,闪开的同时,手势一打,身后的属下明白过来,顿时四散,才眨眼已消失不见。 男人与汉子疾奔出来,看着万俟夜的身影都是不禁一愣,而原本还在狐疑里面这能开得三尸阵是谁的万俟夜,在看清楚那冲出营帐的男人之后,瞬间明白过来。 “游蛎,没想到居然是你” 游蛎淡淡一笑:“多年不见了,万俟庄主” 万俟夜冷笑:“怎么?走上了邪魔外道,阴阳家容不下你,所以便当起了蒋仁义的走狗?” “说到走狗……?”游蛎冷笑:“万俟庄主如今即为赫澜倾麾下,便也可是他的走狗?” 万俟夜轻蔑一笑,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与他纠缠。 游蛎,阴阳家的叛徒,喜欢拿人练术,追求什么死白骨,生人肉的境界几乎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阴阳家早已容不下他,他索性就叛出阴阳家参与进了这朝代更替的战乱。 看着他的出现,万俟夜对于蒋仁义区区一个钟军行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本事瞬间找到了答案,全都是因为这个疯子。 蒋仁义在旁看的怄火,忍不住吼了一声:“还他娘的废什么话~干净拿下他才是!”说着,拔刀就朝万俟夜扑了过去。 万俟夜只冷冷看他一眼,刚要出手一掌劈死这混账,游蛎却突然出手,及时的一把将蒋仁义救了下来。 那一瞬死亡逼近,直把蒋仁义的脸色吓的惨白毫无血色,游蛎一把将他抓开,与万俟夜掌力,彭得一声,震得两人同时连退数步。 衣袍一甩,游蛎忽而朗声大笑,一双媚眼,眼底透着嗜血的眼色:“看来今日,可以畅快淋漓的一战了!”说罢,扭头朝一旁的蒋仁义吩咐:“这里不用你了,带你的人该做什么便去吧” 明白过来,蒋仁义双眼一亮,转身就走。 万俟夜冷眼看着蒋仁义离开,虽知道他是去做什么,可是却无法阻止,因为他眼前的这个人是个更难缠的人。 作为御剑山庄的庄主,万俟夜的身边从来都不缺乏武功高强的人,只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带足所有的人出来,而带来的人都已经被他分散出去,破坏敌军的战车,此时,留在这里的,仅仅只有他一个人。 与万俟夜的对战,游蛎并不近身,似乎是觉得近身战并不是万俟夜的对手,所以一直采取远程攻击,然而万俟夜却对着他步步紧逼,出手间毫不留情,只是……阴阳术到底不是一般术术,想要轻易对付并不容易,更何况万俟夜根本就不懂这阴阳术…… 而就在这边万俟夜与游蛎正式对上,主营那边,御剑斳等人也受了攻击,前晚战车的那一番轰炸,已经让他们元气大伤,此时又遇敌军突袭,难免不敌,因为游蛎开启的阵法,众人轻易离不开这浮屠关里,无奈中,御剑斳只得带领众人复又退回了浮屠城。 “无锋公子!我军昨夜伤亡惨重,未有一战便宜惨败,士气低落根本就不可以一战,不知可否先撤出这浮屠关!”才刚退至浮屠城里,完颜弼便忍不住开口询问。 御剑斳扭头看了众人一眼,抿紧双唇,阴霾的眼底全是浩然威严:“这一役,哪怕并尽最后的一兵一卒,我也绝不后退!”而后又朗声而问:“你们要退吗!!!” “不退!!!” “不退!!!” “不退!!!” 整齐一致的回答,显示了他们对这一站的决心。 许是大家都知道这一站的重要性,不止是为了天策大军开封探路,更是为了开创他们心中的国度做垫基,所以无人退却。 而浮屠关,这个号称天下第一关的地方,除了他地势险要之外,这里还有一副万箭穿心的排弩无人可挡。 攻关时,这排弩让天策军的士兵可是吃了个不小的亏,原本是应该被毁掉的,但是最后几位将军商议下来还是将者排弩给留了下来,而当御剑斳等人又撤回浮屠城时,却完全没有料到,这里居然早已经有一场过不去的硬仗等着他们。 阴阳家的三尸阵,是一种以鲜血为引,引人发恶得邪阵,入阵受三尸阵血气影响,失去清明胡乱砍杀不在话下。 御剑斳不是江湖人,不懂江湖上那些邪异的门道,退回浮屠城实数无奈,虽然知道阴阳家是个诡异的存在,但诡异到了那种地步他根本就无法预料,而这一次,御剑斳与众人才刚退回浮屠城不久,完全没有想过的异变骤起。 领军中,完颜弼突然双眼冲血,爆喝而起,一刀朝着御剑斳挥砍过去,这一瞬来的措手不及,御剑斳闪避慢了半步,后背被完颜弼的长刀划过,开出一条鲜红的口子,跟在他身边的五名死忠浑身一震,急忙转身将御剑斳护住,同时一脚朝着完颜弼踹去。 御剑斳回身一看,正想说话,看的完颜弼那冲血的双眼,心中震惊,还来不及反应,四周的将士也跟着整个一个,再抬头时也是双眼冲血,而后又人大喊一声,居然就朝着身边的同伴辉刀而砍。 噗嗤一声,顿时血液飞溅。 铁盐的气息似乎刺激四周的众人,而后混乱一发不可收拾。 御剑斳后背受了完颜弼一刀,疼得他眉宇紧拧,四周的这突然的混乱,大军的自相残杀,完全让他无法掌控,更是有人在彻底失去了理智之后,直接朝他飞扑过去欲挥刀而砍,却被御剑斳身边的死忠一刀毙命。 “公子!此处诡异,不宜久留!”一名死忠说着,与其他四人围城一圈,就想护送御剑斳撤离这突然叛变的大军。 御剑斳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想着之前万俟夜那凝重的脸色,只怕是跟这里的阴阳家拖不得干系,可是……眼看着这里突然就自伤残杀起来的人全是自己带出来的天策军将士,御剑斳心里一阵低沉,似乎也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云影迅速离开这里!”再呆下去,御剑斳觉得自己可能也会变得与他们一样。 云影急忙点头,吩咐其他四人护好御剑斳的安危,而后又他领头杀出血路。 忍着伤势,御剑斳的眸光转动,看着四边这些似乎已经陷入了癫狂了将士,御剑斳的心里也是说不出的低沉与阴霾。 这些全是赫澜倾的人,是自己将他们带出来的,可是……却带不回去了。 “云心!!!”御剑斳阴霾着,骤然听着声音,猛然回神时,只看见护住自己后方的一位死 分卷阅读260 - 分卷阅读26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61 忠,猛然单膝跪地,在差点被众人乱刀砍死的时候,云影飞扑过去将他拉住,御剑斳想要上前,却被身边的另外两人拉住,睁大了眼朝云心看去时,只瞧见云心双眼与那些人一样已经布满了血红。 “快带公子走!快走!!!” 云心怒吼着,到底还是忍不住朝着云影一刀挥去,云影才刚飞身躲开,云心就被身后扑上来的人给围攻乱刀砍伐。 如此的触目惊心,看的御剑斳瞬间惨白了脸色,云心与云影还有另外八人都是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亲信,将近十多年了从没分开过,可是今日…… 躲不过的,终究还是躲不过吧? “公子快走!这些人已经疯了!”已经疯了,全都被那血的气味刺激的发了疯,不止是他们,就连云影等人也觉得似乎快要留不住理智了,最后却是用尽力气,将御剑斳带出浮屠城城门下,可是……前方的大军浩浩荡荡的来了一群人,是……蒋仁义的军队。 穷途末路是不是便是如此? 被众人围攻,还都是自己麾下的将士,御剑斳心里阴霾之极,明知道他们也是无辜的,也是受了三尸阵的控制,可是却办法没有手下留情,因为一旦留情了,那死的就是自己。 马背上,蒋仁义领着大军看着御剑斳孤军奋战立在城门下的身影,得意的朗声大笑,拔出腰间的大刀:“杀了御剑斳全都官升三级商银十两!!” 一句话只把众人点了得更燃,而后全都不管不顾朝着御剑斳冲了过去。 只是想杀御剑斳那就这么容易? 即便现在的天策军已然溃不成军,但是御剑斳的本事还是不得小觑,仅剩的四名死忠,紧紧护在他的身边,每人出手都很绝果断毫不留情,然后任凭他们功夫再好也抵不住蒋仁义人多,长期的对战,即便他能大杀四方却也依旧耗损精力与内力,更何况,这三尸阵,还是遇强则强,能忍耐着心里的杀戮不至疯魔,这几人也是难得,只是前有蒋仁义率兵拦路,后有已经崩溃的天策军将士,这一场……似乎已经生死无路了。 有了结果,御剑斳反倒愈发阴沉了起来,被丝血爬满的双眼,银骇得异常吓人,像是忘记了背上的伤势,他身影一动,却是瞬间斩杀一片。 “公子!!!”云影大惊,与其他三人想要围拢御剑斳身边,却又因为身后已经失了清明步步紧逼的众人却是轻易脱不得身,若不然这些人接近御剑斳身边指不定会如果难以收场。 马背上,蒋仁义远远的看着御剑斳,似乎害怕进了阵地也被这三尸阵所吞噬,只一直小心翼翼的徘徊在外。 御剑斳眸色森然,眼底的血红与往昔的浩然正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眸光远眺中,他杀气森森的看了蒋仁义一眼,而后竟是猛然飞身而上,直朝蒋仁义扑了过去。 马背上,蒋仁义被他突然的动作吓的肝胆俱裂,他几乎都没有看清楚御剑斳的动作,就已经被人抓下马背,而后在惊愕中一剑穿胸。 反军众人一愣,似乎已经忘记了反应,直到蒋仁义麾下副将大喊将军,众人这才回神,朝着御剑斳猛扑过去。 御剑斳回头一瞪猛然翻身而起,手里的长剑一挥,直接挑了翻涌上来的乱军士兵。而后一波一波全都坚持不懈的朝他攻击过去,似乎不给蒋仁义报这个仇就不罢休似的。 杀气全开的御剑斳,仿佛已经失去了他的清明,面对眼前涌来的人影,除了杀戮似乎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一次一次,脚下的尸骸几乎堆积城山,而他自己也是一身血渍,只是不知这血迹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云影等人远远观望,只瞧见御剑斳这边已经人山人海,仿佛已经看不见了御剑斳的身影,脑子里残留的清明让他只记得要护主安全,心思分裂间,却是被人一刀化背。 另外三人也都跟着相继失去了清明,只留在杀戮的欲望里面,身边倒下的尸体,已经分不清楚谁是谁的,只知道追从心底里被引诱出来的欲望,以杀取乐。 三尸阵,几乎很少有人听过他的存在,此阵法是游蛎在还没叛出阴阳家时,闲来无事用数百人为引研究出来的邪阵,也是因此导致游蛎不被阴阳家所容纳的缘由之一。 而此时,因为对阴阳术的不了解,御剑斳带着人自己陷在了里面,种了三尸阵的摧残,忘了所有的一切,忘了自己在这的原因,忘记了自己是谁,可是这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似乎是不应该被忘记的,可是……是什么…… ——我等你回来—— 恍惚中,脑海里想起了模糊的面容,御剑斳浑身一震,动作迟疑间,被人一刀斜砍手臂。 细长的眼温润的气质,薄薄的唇,所以这个差点被忘记的人是……澜倾…… 杀了一波,又不要命的涌来一波,不止是蒋仁义的人还有他们天策军里失了心智被鲜血牵引的人,一个个疯狂涌上,直将御剑斳的脚下堆成了尸坡。 不能死在这里! 澜倾还等着自己回去! 清明过来,御剑斳脸色一片惨白,举目四望,才惊觉自己已经走不掉了。 脚下森森尸骨堆积如山,一个叠着一个,死相各异,鲜血流淌如河蜿蜒而下,四周围拢涌来的都是源源不绝的反军士兵,身背后……是已经癫狂,没了理智,准备冲向这边的天策军士兵…… 这一役,败得何其惨烈? “放箭!!!” 眼看着御剑斳似乎越战越勇,明明就一身是伤,却偏偏不见倒下,白白折损了那么多的士兵死在他的手里,那副将脸色,突然没了耐心,顿时好喝一声:“放箭!!!” 御剑斳猛然扭头看去,未动作咻咻冷箭顿时普天盖下,一箭穿透他的箭骨,在他动作迟疑间,再有一箭射入身体,而后紧随着越来越多宛若下雨。 ——你看清楚了没有?我是男人!—— 僵硬间,御剑斳脑袋一堵,却是突然想起好多年前的事情来。 那是……他错将赫澜倾误认女子的时候…… ——你想陪着我?你又能陪我多久?—— ——一辈子,能陪你多久,我便伴你多久—— 那时候,是这么说过,可是却未料想过……一辈子就到了这里…… ——我等你回来……回来陪我一起生下孩子—— 好想回去…… 想回去陪着他,一起等待孩子的出事,可是…… 垂了眼睑,看着那些几乎插满自己身上的羽箭,御剑斳的呼吸一次比一次的粗重。 澜倾…… 赫澜倾…… 澜倾…… 对不起。 我回不来了。 所有的支撑与力气似乎已经消耗殆尽,御剑斳身体一软,猛然跪了下去,手里的长剑插在脚下的尸骸里面,支撑着他跪下的身体…… 分卷阅读261 - 分卷阅读26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62 无锋御剑斳,这个一直默默站在赫澜倾背后的男人,终于在今天还是倒下来了。 他灭,他亡,他死的大气凌然却万箭穿胸惨不忍睹。那万俟夜又当如何……? 兮夙影心乱如麻,发疯似的找到万俟夜所在的地方,远远看着他与人就抖的身影,脸色瞬间惨白。 “万俟夜!!!!” 高声喊着,兮夙影就想要飞扑上前,只是没来得及就被人拦了下来:“兮主子不可!!!” “让开!!!”兮夙影死命挣扎,被人拦着上不得前,这人奉了死命,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必须要保护兮夙影的安全,所以此时眼看着万俟夜与人的就抖,他只谨记命令的保护在兮夙影的身边。 混战中,万俟夜也没有料到兮夙影会真的追赶过来,分心看他一眼,却被游蛎一掌很击胸口,无形的气忍仿佛穿透了身体,震得万俟夜脚步后退,嘴角现了鲜红。 “万俟夜——!”兮夙影远远看着,脑袋嗡的一声,差点停止了思考。 万俟夜却背对着他,头也不回:“回去!!!” 游蛎眸光一转,眼底笑意更浓:“心上人啊?” 万俟夜眸光冷然,逼视着游蛎的目光,游蛎冷冷一笑突然说道:“不知道你这个心上人,比起那赫澜渊,谁的耐力更好?” 突然提及的名字,让万俟夜眸色一闪,可不等他多想,游蛎身影一闪竟是朝着兮夙影的方向攻击过去,万俟夜身影一闪,急忙回扑,刚一抓住游蛎的衣服,不远处的四周突然发出轰隆隆的声响,似乎有什么倾塌炸毁了般。 “你!!!”明白过来那般动静是怎么回事,游蛎瞬间满脸阴骇:“你居然让人炸毁了我的战车!!!”战车一毁,反军的攻势势必大大减弱,届时即便游蛎如何厉害,终究也抵不过万人围杀。 万俟夜并不回答,只冷冷一笑,后在游蛎的惊怒中,运足所有内里,猛然一掌拍击出去,彭的一声,当即震得游蛎砸飞出去,直在地上连着滚了几番才停歇下来。 兮夙影远远站在一旁,才刚感觉松了口气,却没想到,万俟夜在击出那掌之后,居然身体趔趄猛然跪地。 游蛎躺在地上没有动静。远处站着的几名反军也不敢轻举妄动。 兮夙影就这么站在原地,确定万俟夜还在呼吸了,才举步上前,而后,一把将他抱住。 “小谦……” “吓死我了……”兮夙影一开口,声音就已经完全哑了,万俟夜淡淡勾唇低低一笑,抬手刚要讲兮夙影抱住,却看见,远处的前方,有什么东西正对着这边的方向。 万俟夜心里一震,当下几乎是反射性的用力一推,将兮夙影狠狠推了出去,同事轰的一声巨响,平地里骤然散开的热浪冲击的兮夙影管不住自己链接翻滚出去。 “庄主!!!”一旁原本静观的侍卫,看着这突然的情况也瞬间楞了,踉跄着扑上前去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兮夙影受那热浪攻击,趴在地上几乎站不起来,可是……扭头看向刚才的方向,除了尘烟滚滚与遍地簇簇的火焰,这里……那里还有万俟夜的影子? 所以……这个刚才还叫着自己的人……是已经……不在了吗? …… 战争,从来就没有不死人的时候,只是这个人对他们每一个人的意义都不一样,那是依靠,是生命是全部,更是重生……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御剑斳静静的躺在床上,赫澜倾侧身跪坐在床边,身子趴在御剑斳身边,已经没有力气的他,连动都不愿再动,只想着静静这样静静的陪在御剑斳身边。 之前已然发泄过的他,现在倒是冷静了下来,只是这心口,却一直都没有安宁过,依旧还是那么疼痛着。 “御剑斳,你知道吗?阿册居然回来了,我都要以为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了的,他又变样了啊,好像越来越像当年的你了,只是……他的气质跟你完全都不一样……”喃喃低语着,赫澜倾扭头看向御剑斳熟睡的脸:“我都不知道阿册这到底是随了谁了”呢喃着,赫澜倾眯眼一笑:“以前的时候,我没有对阿册尽到义务,现在这个,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把他教得像你一样,你说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与不好,御剑斳已经不能回答了。 “御剑斳……你向来一言九鼎,言出必行,这一次……怎么就偏偏食言了呢?亏得我一直以来都还对你说的话那么深信不疑……你……你敢不敢说到做到,敢不敢再回来……再陪我一辈子……”赫澜倾直接抓住他的手握住:“不是说好了吗?这一次再也不走了……你会陪着我一起的……等生下孩子还要一起抚养他的……可是……可是你怎么能……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我呢……”曾经的誓言由在耳边回绕着,一遍一遍,只是此时回想起来,那些话却如同一把把的弯刀,割刮着人的心脏,所有的悲痛与不舍,只能化成一句卑微而又绝望的祈求。 “求求你……不要死……” 以前时,御剑斳说过:一辈子,我能陪你多久,便伴你多久。那时的这一辈子何其漫长,可是而今,御剑斳却躺在这里,所谓的一辈子……也只是走到了这里。 “御剑斳……御剑斳……”呢喃的看着这个名字,再多的话赫澜倾也说不出来,憋不住的难受,却又不敢再放任自己,只能哑了话音,呜咽着,死死抱住御剑斳的手…… 御城策被兮夙影带回来了,可是另外一个人呢?万俟夜他又是在哪里? 这个答案,白画斳已经不想在追问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 房间里,兮夙影趴在桌上,手里把玩着的是他以前随身带着的荷包,里面的银钱全都被他给丢了,而今装在里面,几乎将荷包塞满的,是一个人……一个已经残缺不全的人…… 万俟夜…… 轻唤着这个名字,兮夙影双眼睁着,有些迷茫的模样,似乎不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把“人”装进荷包里面的,只是看着手里的荷包,不过眨眼,兮夙影,满眼水雾,朦朦胧胧模糊了视线,而后当眼眶再也盛装不下时,所有的情绪全都化成了珠子,滚落脸颊…… ……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快来表扬我~七千多了两章足足的量,好饱满啊有木有,可是为神马我感觉似乎不够燃不够虐呢……难道是我自己脑补过此场景无数次的关系么……?远目 ☆、第零零一章:穷途末路 万俟夜身死,死的尸骨无存,御剑斳遭人万箭穿心,尸体被兮夙影带回陵南,城墙下,赫澜倾崩溃…… 这等消息刚一传出,似乎整个百姓乱军全都哗然了,毕竟之前都只是众人的猜测, 分卷阅读262 - 分卷阅读26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63 而当猜测被证实之后,一向气势如虹的天策军仿佛瞬间就变成了众矢之的。 然而,万俟夜与御剑斳的死,不止是藩王间百姓间掀起了哗然,似乎就连那些不愿插手朝廷事的江湖人,也跟着惊骇了,像是唐门……像是万花楼…… 因为御剑斳与万俟夜的事,整个天策军士气低落,仿佛连天空都低了很多,呼吸沉闷,这样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感染到了襁褓里的小碎,一个上午,小碎就没有安静过,一直在闹腾着,不肯停歇。 “弟弟乖,不哭不哭,哥哥在这里陪你玩,乖乖的,不哭” 院子里,上官无玉笨手笨脚的抱着怀里的小碎,极为耐心的哄着,可是小碎一点也不领情挥舞着小拳头,挣扎着一直哭闹。 赫澜渊在旁看了半响,低低一叹:“还是让我来吧……” “没事……”上官无玉一笑,错身躲开赫澜渊的手:“爹爹不用担心,我会哄好他的”看赫澜渊眼底透着心疼,上官无玉一笑又道:“不如我抱他去我那里吧,有小辰也在,一定能哄好的” 提到无辰,赫澜渊笑了:“去吧” 也许当真是孩子爱孩子,不止上官无玉喜欢小碎,无辰也十分喜欢,总是做着各种逗趣模样的鬼脸,哄得小碎哭闹中就突然笑岔了起来。 大人间的闷愁,孩子们许是当真不懂,看着上官无玉抱着小碎离开,赫澜渊站在原地长长一叹,声未落,一双臂膀从腰间穿过,将他整个拥住:“好好的怎么叹气了” “没什么……”赫澜渊低低说着,干脆一个转身,朝他靠去。 白画斳将他揽着,手臂箍在他的腰上:“你去看过兮夙影了?他如何?” 赫澜渊闭了闭眼:“他还是那样,都不说话,就只是呆在屋里盯着手里的荷包……” 听着话,白画斳拧起了眉,心里似乎猜到了什么,却有些……不原意承认…… 似乎感觉到他的呼吸沉了一些,赫澜渊抬眸看他,动了唇似乎不知该怎么说,只是反手握住白画斳。 白画斳似乎有所明白,只抓着赫澜渊的手,并不说话。 御剑斳与万俟夜战死的消息一出,各路藩王都蠢蠢欲动起来,想要乘着他们士气低落的时候联手狠击天策军一把,而后眨眼间,陵南……兵临城下。 号角、鼓声,旗帜猎猎,一场厮杀,尸骸森森。 御剑斳死了,万俟夜死了,天策军将士虽不至于为了这两人而士气消极,亦不会为了他们而彻底爆发狠走,但说发狠,却不是没有的,然而让白画斳等人没有料想到的是,这次战役,那一直不问世事的阴阳家,居然参与进来,而这其中,更还有那一直没有除掉的南无…… 摆开的阵型,几乎铺满了整个陵南城下,白雾寥寥,直将这战场烘托得那么飘然无实。 兵器,惨叫,呐喊声声,血液飞溅,直把地面给浸染透彻…… 城门上,白画斳远远看着底下的动作,眉宇微拧的样子,眼底隐有寒霜闪过,当听得凌乱的脚步声响时,白画斳扭头,看向领头的赫成义只道:“乘着现在还不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你带人保护澜渊他们,撤离陵南。我会让人给你们开路” 赫成义听得心口猛然一沉:“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吗?” 白画斳只道:“这已经不是藩王之间的争斗了” 让朝廷的人对付江湖中的人,这结局当回如何? 两败俱伤,还是…… 虽难料,却也不是无法预见的结果。 那……是一死一伤。 屋外的小院里,散养着数百只鸽子,杜伊带着众人将白画斳亲手所写的纸条全都塞入鸽子脚踝上的铁环里,而后在夜深之时,白画斳想要放出的消息,就这么四面八方的飞了出去。 而这一夜,陵南城里的众人全都难以入睡,赫澜倾更是一身戎装,黑色的披风,那是御剑斳最喜欢的颜色,此时这披风披在赫澜倾的身上,熟悉的味道如同御剑斳还在身旁,同时也给了赫澜倾心底里的坚强的勇气,只是不知道这份微薄的气能坚持他到什么时候。 “都准备好了吗?” 夜色中白画斳一袭白衣缓步而来,月光冷清的照在他的身上,月色中,那一头的雪发一丝一缕,只衬托得这个人清皎若月,如梦似幻。 天策军除了分支分队出去的将军,几乎所有的将士都聚集在了这里,这是天策军成立以来遇上的第一个大硬仗,硬得他们根本就无法招架,只能撤离。 众人神色肃然,一个个沉默不言,低沉的气息笼罩在空气里面久久不散。 赫澜天与肖誉都随在赫澜倾的身边,赫澜渊则抱着小碎与季暮云站在一旁,赫成义手握长刀,严肃面容的模样威仪异常。 看了看四周的人,赫澜倾两手摸着披风下的肚子,许是夜色太看,根本就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 白画斳眸光扫他一眼,这才说道:“四更天时,大家兵分三路,冲出陵南,我的人会帮你开路,到了指定地点,自然会有人来接应的” ☆、第零零二章:撤离之战 撤离陵南的天策军被白画斳分三队,御城策与上官无玉与赫澜天跟肖誉几位将军随着赫澜倾作为一队撤离,赫成义带着季暮云与赫澜渊随同长孙无忌作为一队撤离,另外一队是寇恒所管的义军,作为掩护用来吸引敌军注意的,另外还剩下一队,则随着白画斳留在这里…… 城墙上,白画斳一袭白衣立于高处,朦胧得月色从他身后的天际洒下,似乎为他的身影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满头的雪发在夜色中被风撩得微微荡漾,发尖透明的模样如若薄纱,轻柔盛美,却刚毅英然。 时间是最能改变一个人的证明,而今的白画斳已经不见了当初那风流随意的模样,留下的,是一个作为相公应有的担当,作为父亲应有强悍,作为朋友可以生死相托得之交,沉稳内敛,优雅却又霸气浑然。 “白画斳……” 身后的声音,让白画斳一愣,错了步转身,却看见赫澜渊穿着狐裘的样子:“你怎么还没走?” 赫澜渊定定看他,抿紧了唇却步说话。 白画斳却已经猜到,只一把将他揽住:“你放心,以我本事,想要取我性命没那么容易,更何况这次来得是燕云烈他们” “燕云烈?”赫澜渊显得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白画斳点头,与他相贴额头:“你可能不记得了,燕云雷,隶属唐门,唐门最善制毒,若他来了,即便是阴阳家也不得不忌惮三分” 赫澜渊不语,却拧紧了眉。 想想被人万箭穿心的御剑斳,再想想尸骨无存的万俟夜,赫澜渊就觉得浑身发凉,不经意的竟是有些颤抖起来。 这一场,完全超出他预想的结果。 “澜渊 分卷阅读263 - 分卷阅读26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64 ,别怕……”不顾城墙上还有站哨的士兵在这,白画斳将人整个紧紧抱在怀里:“你知道,这天下什么人能活得更久吗?” “地痞无赖”赫澜渊脱口就回。 白画斳闻言低声请笑:“是懦夫” 这意料外的答案,让赫澜渊明显一怔。 白画斳低低叹息一声,道:“懦夫,胆小怕事,最爱惜的便是自己的性命,所以他们才能活得更久” 明明就是胡说八道的话,可是此时,赫澜渊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白画斳将他松开,双眼注视着赫澜渊的眼睛。 赫澜渊的眼睛很美,细长的凤眼,是那种冷冽气质,静若潭水波光粼粼,却与当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我不是什么英雄,我是懦夫,我也怕死,我也想要活下去,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会活得很久很久,不会轻易的就折损这里,我还会陪着你,一起慢慢老去” 这话,听得赫澜渊眸色一闪,盯了眸直看着他。 英雄?懦夫? 其实不过只是一墙之隔罢了。 所谓的英雄,不过只是因为他心无愧疚,没牵绊,所以做事可以不用顾虑后果,然而往往却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而懦夫?因为胆小怕事,容易计较得与失,只是因为牵绊太多,舍不得太多,所以才能活得更久。 白画斳的话,他眼眸里的颜色,已经让赫澜渊彻底哑口无言,最后只能一把将人抓过,第一次主动吻了上去。 想让白画斳跟着走,不想把他一个人留,可是这话,赫澜渊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白画斳留下,不止是为了拖住外面的人,给赫澜倾争取撤离的时间,同时也是想要给御剑斳和万俟夜报仇。 可是……心里依旧忍不住会怕。 然而,想留下的话,赫澜渊更不说不出来。现在的他,身体根本就没有恢复过来,经不起长期作战,如果遇上厉害的只会更加吃亏……好心慌…… “澜渊……澜渊……”白画斳低低唤他,低沉的嗓音气息有些不稳:“你相信我吗?嗯?信我吗?” “不信”赫澜渊依旧没有犹豫,将脸撇向一边转身就走:“反正你不来,我就取找司马殇跟他叙旧去” 白画斳听得一愣,不禁轻笑。 所以澜渊这别扭的性子还是没改过来。 才如此想着,赫澜渊却突然停步:“你自己……保重” …… 这一夜,天策军从后方撤离陵南,只留下白画斳一人带着五万兵马留在陵南城里,为防万一,寇恒率领义军为赫澜倾等人做掩护,却没想到,天将亮时,还是被敌军察觉动静,一场战役,就这么突兀的在陵南外得打响了起来…… 将军堂,白画斳高坐上方,底下的左右两边是这次陪他一起留下作战的四位将军,屈候意、仲长鑫还有两位是长孙无忌麾下的人。 这一次留下,众人虽然明上不说,但这心里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当听着外面突然传来的急报,说是寇恒等人终于还是被敌军发现之时,白画斳的掌心就忍不住捏了起来,只不等他多想澜渊是否无事,门外又再次传来急报,敌军已经对陵南发动了攻击…… …… 这一次撤离,最不轻松的恐怕便是赫澜倾这边,即将足月的他,身体弱了不说,战场上如若出个意外都有可能一尸两命,因此肖誉跟赫澜天只将他护得更加小心,御城策更是不敢离开半步,紧守在他的身边。司马殇一向沉默,这次领了上官无玉的命令,只带着自己的人,走在大军的最边缘上,杀气腾腾不苟言笑的模样,连天策军士兵都看得心里忌惮。上官无玉骑马走在前头,虽说是已经跟着大家离开了陵南城,可是这心里却惦念着里面的。 “无玉,不要分心”赫澜天看上官无玉的样子,忍不住拧眉看他,可是想安抚他说白画斳不会出事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连御剑斳跟万俟夜都折损之后,不会有事,谁敢轻易保证? 拧眉抿唇,上官无玉阴沉了小脸,打马靠近赫澜倾的身边:“大伯,你现在还好吗?” 赫澜倾点了点头:“还好”其实并没有那么好。 从御剑斳回来之后,赫澜倾似乎因为受了刺激,身体几乎差点支透,而今还能硬撑着,不过就是凭着心里的一口气。 御城策看他模样,忍不住抓了他的手:“爹爹,我还在这里” 赫澜倾朝他淡淡一够嘴角,未说话,耳根一动,当即听得有东西破风而来,猛然侧身,只瞧见一支冷箭,从他面前险险划过。 众人一惊,急忙将他护在身后,才拔出了剑,左右两边的山头却突然宛如雨下,铺天盖地的羽箭直朝众人飞射下来,一瞬间,四周兵器的交锋声响冷冷冰冰,更有人声惨叫刺激着赫澜倾的心脏。 司马殇率兵护在外侧,遇这情况当即指挥作战,同时不忘吩咐:“你们先走!” 御城策看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扭头朝赫澜倾望去,赫澜倾却丝毫不见慌乱,扬手一挥马鞭策马便走。 赫澜天与上官无玉等人走紧随在他的身边,相比别人,他们几乎每个人都灿白了脸色,即便之前决定撤离陵南的时候已经预想过太多,可是到了此时依旧忍不住心惊胆战。 赫澜倾的身子,怎么还能经得住这样的马背颠簸! 可是赫澜倾却像没事一样,策马领头而出,在将司马殇留下断后不久,前方的前头却又冲出不少的人,密密麻麻几乎都堵住了撤离的路口,其中领头将军更是挥刀大喊:“杀了赫澜倾!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叫喊着,只带领众人,朝着山下俯冲下去。 赫澜天忍不住怒骂,这些人显然都是有备而来,想要乘着这难得的机会一举拿下天策军,不然那就这么巧分成几路的拦截?当下赫澜天怒吼着挥了兵器就直冲而上。 “澜天!”赫澜倾想将他喊住,赫澜天却头也不回的吼道:“我来开路,你们保护大哥先走!!!”这些乱军不知是在路上埋伏了多少,赫澜天也是没有时间犹豫,只能争取冲在前头,为赫澜倾打开撤离的阀门。 肖誉深深的看了赫澜天的背影一眼,脖子上筋脉明显已经突起,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朝赫澜倾喊道:“大哥!快走!” 赫澜倾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犹豫,只能咬紧了牙,再次挥动马鞭。 “驾——!” 这一生,赫澜倾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这般狼狈过。 作者有话要说:  赫澜倾:酱紫的发展,我不得不为我跟孩子的未来担忧。 某风:你放心,你这个是哪吒,死不掉的。 赫澜倾:…… 因为接近完结了,作者略抽,无视吧 ☆、第零零三章:尘埃落定 天策军在还没正式成立之前,便已经受到各方 分卷阅读264 - 分卷阅读26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65 关注,其中寇恒不惜带领义军自动加入赫澜倾麾下,无疑是藩王们心里最大的疙瘩,却无人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天策军一日壮过一日。如今遇上陵南城这样千载难逢得机会,各路藩王等人就像是约定好了似的,全都同气连枝对准天策军来了。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那终究也只是强弩之末。 马背上,赫澜倾拉紧缰绳,只能硬了心肠带人策马奔出,肖誉虽然惦念赫澜天的安危,却不敢留下,上官无玉跟阿策谁都不敢离开赫澜倾的身边,除了另外两位将军留下帮着赫澜天的忙,其他人只能紧随着赫澜倾的身影而不敢意气用事,因为他们谁都无法估量,这一次,这些藩王到底是拟定了多少分队的计划来拦截他们。 而这一次,为了一举拿下天策军,藩王们似乎也全都拼了,路上不但分了几波人马设伏拦截,更是还有人亲自领兵而来。 马背上,赫澜倾看着远处领兵直冲过来的人,微微眯眼,紧盯着,那紧随对方其后猎猎翻飞的旌旗上绣着个潦草大大的字迹——江。 看清楚那个字迹,赫澜倾心脏猛然一缩,瞬间想起的就是在浮屠关里出事的御剑斳,所以……浮屠关一役,其实是他们早就设下的圈套跟埋伏!!! 这个想法,让赫澜倾几乎有点重心不稳,险些摔下马背,猛然伏身弯下的那一瞬间,御城策被他给吓了一个透心凉,才刚伸手想要将赫澜倾抓住,那浮屠关关主却已经带人直冲了过来,一挥马枪就朝赫澜倾攻去,却被肖誉急忙上前,与御城策一起将之拦下。 “无玉!带我爹走!” 御城策急得大喊。 上官无玉小脸绷得死紧,还没答应,肖誉遂道:“你们一起走!” 肖誉不是信不过上官无玉,只是上官无玉到底不足弱冠的年纪,能有这边胆魄其实已经难得,若再遇上反军分路追击,肖誉都不敢去想上官无玉能不能存活下来。 御城策似乎也想到这里,抿紧了唇,一声不吭却吁马撤退。 赫澜倾伏在马背片刻,披风下的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苍白,额上已经见了冷汗。 肚子一阵阵的坠痛,激得赫澜倾手脚发麻,有过一次经历的赫澜倾心头一凉,已经意识到这孩子,是等不及了。 可是眼下,怎是时候!!! 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人多是为他而挣扎着,他必须撑着冲出这里,否则大家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咬紧牙,赫澜倾硬撑着又坐起身来,阴沉的脸色,透着肃杀之气,煞是骇人。顾不上这个时候杀了江梓星给御剑斳报仇,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他自己,保护好腹中孩子,然而这一次江梓星早是有备而来,之前几路人的分批拦截已经化去了赫澜倾不少的兵力,这个时候两兵相接,再看赫澜倾的样子,就知道杀他、这是最佳时机,江梓星怎过放过,当下更加发狠,竟是想甩开肖誉朝他冲去。 肖誉被他一个擦身冲过,心里也惊了一把,刚回头,就看见江梓星手里的马枪朝着赫澜倾的方向刺去,御城策面色一害,抬手回身,硬是接下江梓星的马枪,在肖誉紧接而上的时候,忙一把将赫澜倾抓住:“爹爹!” “我没事……”赫澜倾几乎并住了呼吸。 御城策刚一碰到他,就已经感觉到他身上的衣衫似乎湿透,这个情况十分不容乐观,当下立马吩咐:“上官武!你与肖誉留下垫后!!!” 上官武大吼一声,对着那些欲想朝赫澜倾围击过去的人就一番厮杀。 整个场面,全都因为这江梓星的到来而急速的陷入瓦解…… 一世英雄,最后到底会落得个怎样的结果? 满场的厮杀荼毒,尸横遍野全都只是为了一个赫澜倾,到底值不值? 值、那是因为赫澜倾能给他们带来他们想要的。 不值,只是因为这么多人,这么多的将士全都是为他一人而死。 他如何回谢这些人? “还愣着做何!快走!” 肖誉一个回身,在赫澜倾的坐骑上狠狠一拍,不给赫澜倾说话的时间,那马托着赫澜倾就把腿狂奔了出去。 “大伯!!!”上官无玉大惊,策马想要追去,却被一旁冲来的反军士兵所拦截,御城策脸色阴沉无比,一出手就直取要害,而后随着上官无玉打马紧追着赫澜倾而去。 四周一片兵器挥戈得声响,整个大军已然彻底陷入了战乱…… 马背上,赫澜倾已经顾不得太多,颠簸不止的感觉仿佛是在加剧着他腹中孩子的动作,像是要撕开身体一样挣扎出来,可越是这样,赫澜倾的意识就越是清明,因为他明白,一旦自己跌落马背,那后果只怕更将不堪。 身下的坐骑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的不安,当下愈发快速的奔里这里,反军有人想要追截,都被随在后面的御城策与上官无玉搭箭射杀。 伏在马背上的赫澜倾此时已经顾不得身后是不是还有人追击,只死死拉着缰绳,以防自己掉落下去。这一番的折腾,似乎更刺激得赫澜倾腹中孩子的动作,连四周短兵相接的声音何时消失不见都未曾发觉,一直到身体耐不住了,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冲了出来一样,才让赫澜倾猛然一惊,当下双腿勾紧马缰,身体后仰,几乎是半躺在马背上面。 似乎是感觉到主人的异常,身下的坐骑缓慢了两步就突然停下,赫澜倾松了口气得同时更加不敢怠慢,因为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似乎已经顶开了自己的身体,整个胯间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浑身痉挛。 所以现在……自己不得不在这里,在马背上生下这个孩子了。 哥儿的身体,他心里十分清楚,此时除非是自己平安得把孩子生下来,否则一旦险出意外,别说孩子,恐怕自己也将命不久矣。然而此时,这种半躺马背的感觉,想要生下孩子如何容易?咬紧牙根,赫澜倾又半撑起身来,发抖的手,扯着自己的衣裤,刚松了束带,赫澜倾就急不可耐的将手探向身下,那一瞬,里面粘稠的感觉直刺激得他心里剧烈跳动…… …… 撤离陵南的天策军,被人分路各个拦截,一波一波像是不会停歇一样,看得出来为了拿下赫澜倾这一次这些藩王全都拼了。 以北撤离得赫成义随着众人,誓死不离季暮云身边的他阴沉脸色,整个杀气肃然,赫澜渊抱着小碎此时也不宜动武,长孙无忌面对敌方的分批拦截,镇定自若指挥战事,同时还不忘让人保护季暮云跟赫澜渊。 只是这一次,这些藩王明显就是下了大赌注,即便他们当真安全撤离,等待有人接应的时候,也已经是损失惨重,至于留在陵南城里的白画斳,他的情况却无人得知,只是后来有人提到,陵南那边一夜之间变为了死城,遍地白骨堆积如山 分卷阅读265 - 分卷阅读26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66 ,而最让人惊悚的是,这些白骨全都穿着整齐的军装,像是才刚死去不久的军人…… 满城雾霭氤氲不散,如毒气靠近者都必死无疑。 作者有话要说:  我电脑抽了,系统更换过,所以现在无法恢复评论,就在这里说一下,其实我之前想过很多人的死,但是没有想过赫澜天的死,所以既然咔咔听醒了我那我要不要借势让他光荣牺牲一下?咳,好了,开玩笑,他不会死,恩死的人已经够了,但是目测还差一位,然后赫澜倾的结局,其实看过南非大家基本都能猜得到,我就不多说了,然后一点吧,完结篇目测不会太长 ☆、第零零四章:难得安宁 陵南一事,百姓间都唏嘘不已,虽然众人都关切着天策军的动向,可是撤出陵南之后,天策军就像是销声匿迹了般,许多都在猜测,天策军是不是已经在那一次战役里面全军覆没了,一月一月,有的人已经不相信天策军还存活着,却也有人始终如一的坚信着,天策军只是在某处地方养精蓄锐。 “漓卿”山坡上,姜母看着那个眺望远处的身影,心里忍不住一声声的叹息,上了前,忙将手里的披风给他披上:“天气冷了,你应该当心自己的身体才是” “我没事的母亲”姜漓卿摇头笑笑,一双明亮的大眼,睫羽卷翘:“我也只是刚来一会而已,不冷的” “等你知道冷的时候已经病了” 姜母叹息:“回去吧” 姜漓卿扭头,看向进村在方向,片刻了才随着姜母,一起离开。 姜漓卿在看谁,郑家父母都十分清楚,原先时倒也不觉得打紧,只想着他们小夫夫两人刚分别难免惦念,可是现在……天策军战败的消息传来,民间众说纷纭天策军已在陵南全军覆没,只偏偏……姜漓卿不相信,比起以前来这里的次数,倒是愈发频繁了。 “漓卿,你这身子没几日了,这几日,便不要再出来了吧,要是路上突然胎动,那如何是好呢?”回了窑洞,姜母忍不住劝他。 姜漓卿闷闷的应了一声,两手摸着自己的圆滚滚的肚子。 姜母看他这个样子,长长一叹:“你在着坐会,我去给你把安胎药拿来”姜母说着,刚转身出去。 窑洞外,姜父等在这里,一见姜母出来就立马迎了上去:“漓卿他怎么样?可还好?” 姜母摇头叹息:“还是那个样子” 姜父重重一叹:“这孩子,心眼怎么就这么死呢?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让阿策去从军的,现在出了事,这让漓卿以后怎么办?” 姜母也是无奈:“现在只要他好好的生下孩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自己生的儿子姜母自己心里明白,这姜漓卿看着软,其实这心眼死,性子比谁都还倔,天策军战败消息的传来的时候,村子里众人都一番唏嘘,就只有这姜漓卿除了怔愣竟都没有其他反应。那时候姜母还担心他会出事,没想到姜漓卿却只是笑了笑,说:“我相信阿策不会篇我,他一定会回来,我在家里等他” 情深不倦许也便是如此,既是真心喜爱,便是没有那些惊心动魄得经历,也足够让人矢志不渝,只是这样的代价……却是一辈子的付出。 阿策到底会不会回来?没人敢对现在的姜漓卿说,可是……窑洞里,姜漓卿坐在床头,怀里紧紧抱着的,是阿策以前曾经穿过衣物。 “阿策……阿策……”姜漓卿呢喃着,发红的眼眶,眼角为润:“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等你” 一眨眼,冬季来临,姜漓卿的身子还是如同姜母预料的那样,在刚下雪的早上便有了动静,听到姜漓卿的□□,姜母猛然惊喜,急忙拍醒姜父让他赶紧去把村里的老郎中找来,等到姜母急忙来动姜漓卿这里的时候,只看见姜漓卿趟在床上,脸色惨白…… 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姜漓卿与父母是不得安生了,同样不得安生的,也还有个人,也不知他是不是预感到姜漓卿的情况,一整夜都难以入睡。 “已经快天亮了,你还坐在这里,要是病了,那以后谁来照顾大伯跟小鱼儿?”身后有人接近,他回头看了一眼。 来人少年模样,面容虽然稚嫩,却是透着少有的沉稳,凤眼剑眉都隐含着几分凛冽,人虽年少,却自由浑然霸气。 “你过来了,那小碎呢?”他只是反问。 少年一笑:“小碎自然是在我爹爹那里了” 吸了口气,长长一叹又不言语。 少年干脆开门问他:“看你这样子,可是想姜漓卿了?” 这话说进了他的心坎:“漓卿……向来畏寒,这么大的雪,不知道他要怕什么样了”人说男儿心硬当如石,却无人知,即便是石,也是有捂热得时候,分别这么久,看着今年的这第一场大雪,御城策抵不住又想起了那碧桐村的人。 难得看这冰疙瘩有这么柔肠的时候,上官无玉微微拧眉拍了拍御城策的肩膀:“既然想他,不如过两日我陪你回去找他,把他接过来吧” 御城策明显一震。 上官无玉笑道:“当初你为了大伯他们,来得冲忙,自然是不方便带着姜漓卿他们,但现在我们整顿隐休这里,现在去接他,是最合适的” 御城策被上官无玉说的心有动处,可转念一想到自己爹爹,又有些犹豫了。 年前赫澜倾被御城策跟上官无玉找到的时候,整个人都狼狈异常的躺在地上,怀里抱的是被他用披风包裹起来,才刚出生的孩子正因为初到人世而不安的大哭着,御城策将小孩抱起的时候,他已经哭的脸色发青,也是那一次赫澜倾亏损厉害,到现在都没能调养过来。 陵南一役,天策军元气大伤,后在长孙无极与赫成义两人的决定下,天策军撤出战事,隐藏身份与民间修养声息,在这期间不过短短几个月,战乱中又起来了一位新的藩王,打着回复大周皇朝的旗帜,四处征战,已经连着收复多处,战死了几位藩王,后在长孙无极派人查探之后才知道,这打着恢复大周皇朝旗帜的居然是那个太监赵霖,主帅魁芬。 提到这两人,又不由得让人想起了当初折损在他们手上的盗凌。那时,盗凌死前还曾说过一句话。 “小心……无魂人……” 无魂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赫澜渊并不知道,只是这事被提起来的时候,白画斳不禁微微拧起了眉。 “怎么了吗?”赫澜渊扭头看他,神色透着几分狐疑:“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白画斳看他一眼:“我只希望,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是不是又是个麻烦的?”赫澜渊对此不太放心,回想着陵南的事,他到现在都还禁不止有些心有余悸,就害怕白画斳最后也会陷在里面,好在,这个人最后回来了。 虽然不想 分卷阅读266 - 分卷阅读26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67 让赫澜渊担心,但有些事还是说明白比较好。 “这无魂人,我之前也只是在江湖上听说而已,至于他们是不是真的没有魂,那我不知,知知道,一旦被他们盯上,想要全身而退几乎不太可能”所以当初……就连人称速飞的盗凌也遭了不测。 听得这个,赫澜渊当即拧眉。 白画斳干脆伸手将他拉近怀里:“我们现在暂时隐休这里,赵霖他们不知道我们,这期间我可以让燕云烈去查查看,大不了,这个人交给他去处理了便是”所以有时候被狐朋狗友过于推心置腹也不是好事。 陵南里,因为万俟夜的死,惊动了燕云烈与傲陌阡,两人又千机阁一番合谋,最后全都冲着陵南而去,直将陵南给弄城了四城这才罢休,那遍地森森的白骨不止是敌军的,其实也有天策军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白画斳执意要让赫澜倾等人率先撤离的原因。 对于那些人,赫澜渊已经记不得了,此时听他提来,也不多问。 床榻上,小碎穿着一身毛茸茸的衣衫,手脚并用的爬来爬起,看一边只顾着说话的两人,当下不满的啊了一声,省还拖得很长。 白画斳与赫澜渊扭头看他,小碎就跟只小狗崽似的怕在床上,却满脸严肃,直盯着自己的父父。 赫澜渊看他那样,低叹一声,推开了白画斳:“他又吃醋了” “不理他”白画斳有些不负责任:“还是让无玉把他抱过去吧”总留在这里虽然很让人喜爱,可是……如果要做些什么的话,赫澜渊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为了验证白画斳心里的想法,赫澜渊走过去将小碎抱起,结果小碎嫌弃的一巴掌将他挥开,就朝白画斳伸了双手要抱,一脸的可怜兮兮不能让人心疼。 所以白画斳更头疼的是小碎最喜欢粘着自己,导致他都没有机会能好好媳妇亲热。 所以儿子什么的,有时候虽然很可爱但却很让为人父亲的略感无奈。 ☆、弟零零五章:新的愁漓 虽然对小碎略有不满,但白画斳也不可能真的就舍得不管,当下刚一伸手,小碎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朝他扑了过去,白画斳才刚将他抱住,小碎直接倒在他的怀里咯咯的笑,很显然那种危险险的游戏。 “你这小子”白画斳难掩一脸的宠溺,跟小碎碰了碰头。 小碎直接歪在他的怀里,咧开小嘴笑得一脸灿烂。 赫澜渊见得小碎着满足欢快的样子,凤眼一柔,嘴角就不禁带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笑意。 现在有的,曾经都是那些年赫澜渊所不敢想的。 爹亲、爱人、孩子、兄弟,那些曾经失去的,都以为会是永远,可是现在他们都在身边,天下事仿佛已经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澜渊” “嗯……?唔” 耳边刚听得有人轻唤,未回神,却已经被白画斳一把扣住后脑,拉了过去,两唇相贴。 小碎夹在中间,眨巴眨巴双眼,当即也兴奋着在白画斳怀里踢蹬双腿,似乎也想到参与一份似的,分开时,赫澜渊脸颊微红,又看小碎这兴奋的样子,当即微怒着,横了白画斳一眼。白画斳毫不羞愧,只喜的朗声而笑,小碎抬头看他,似乎因为不知白画斳在笑些什么而有些迷茫,不过片刻又继续在白画斳怀里踢蹬起来。 而今的天策军算是隐与战外,不知他们存在的各路烦藩王依旧相继厮杀争夺着,百姓间更加的苦不堪言,人人都打着建国立国的旗号到处收征粮食,遍地狼烟,这日子更是苦不堪言。 赫澜倾本是心怀天下之人,只是……当那御城策战殁之后,他的心,似乎也放不下其他的东西了,有的,只是自己的孩子与家人…… 陵南城外那一次,赫澜倾被逼的马背产子,虽是辛苦将孩子生了下来,最后却因体力不支跌落马背,昏睡了多日才悠悠转醒,醒来的时候,那个襁褓里的孩子,正安静的趟在他的身边。 那是个女孩。 都说女儿是贴心的棉袄,不知是不是因为御剑斳没了,所以老天才送了给女儿给暖捂他的心脏。 房间里,赫澜倾抱着怀里的女儿,苍白的脸色从那次醒来后就一直没有恢复过,如果不是女儿不甘寂寞,总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珠子看他,也许赫澜倾会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爹爹”御城策推门进来,见他抱着小鱼儿坐在窗边,顺手拿了披风过去就给他披上:“天气凉,你应该多穿一些” 赫澜倾摇头笑笑:“没事屋里暖和着呢” 小鱼儿似乎因为见到了大哥,眼珠子一转,咿呀了一声,脸上就露了淡淡的笑意。 御剑斳摸摸他嫩嫩得小脸,一向冰冷的眼底,难得透着几分温柔。 赫澜倾索性松手,让他将小鱼儿抱了过去。 “妹妹又重了不少怪沉的”抱着小鱼儿,御城策掂了掂似乎比之前沉手了:“不过他还没小碎大,小碎都可以满地乱爬了” 赫澜倾道:“你也不看小碎比他大多少” 御城策点头,抬眼看了赫澜倾吉言,似乎有话要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赫澜倾看出他的为难,干脆就问:“怎么了?是不是有话想说?” “恩……”将御城策点头:“爹爹我想回碧桐村去” “你……”赫澜倾明显一愣。 御城策怕他多想,急忙道:“我只是想去把漓卿接过来而已” 明白过来,赫澜倾眨了眨眼。 御城策微微拧起了眉,一张青涩的脸透着几分严肃:“我知道,行军打仗不应该将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带在身边,这是忌讳,可是……”现在天下这么乱,他也会不安…… “这没什么的”赫澜倾淡淡一笑:“说什么忌讳不忌讳得,这东西不存在,你看季姥爷他不是也不会功夫,但照样也在军中?你想去接他只管去便是,到时候让他留在军区后防,也可以陪陪你季姥爷他们的” “当真!?”得了话,御城策双眼明显一亮。 赫澜倾淡淡勾着嘴角:“是啊,说起来,我跟他那孩子都还没好好说过话,之前唯一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把他给吓坏了,到时候回来了别让他一直害怕躲着我就好了” “漓卿只是胆子小,但他不会的”御城策说着,明亮的眼底难掩激动:“等把他接过来,我好好与他说了他会明白的” 赫澜倾看他这样子,便也知道他心里有些急不可耐,低低一叹又顶住起来:“只是这里距离碧桐村路远,你这一去自己小心一些,另外再把寇恒他们带上以免遇上不测” “爹爹放心,我明白的” 赫澜倾答应让御城策去接人,第二日一早,上官无玉就出现在他门边,懒洋洋的靠着门板,歪歪头的看着御城策:“去碧桐村,没我陪着 分卷阅读267 - 分卷阅读26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68 怎么行?” 御城策眼底难掩笑意,上前与上官无玉击了掌,两人直接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如果漓卿知道自己要回去接他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只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赵霖打着恢复大周的旗号手段残忍,诛杀了两位藩王,并夺过他们手里的失地,一转身,又将目标对上了京城方向,毕竟皇宫所在,那才是天子应当居住的地方,是至高无上的象征。于是收复京城这已计划,赵霖实施起来毫不手软,甚至更加手段残忍,阉人嘛,虽是没根的玩意,但那心狠的程度都比一般人厉害几倍。 而碧桐村里,姜漓卿生了孩子,还没能出月子,姜家父母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消息,两人合计着就想要带姜漓卿跟孩子离开这里,只是姜漓卿这些日子都在窑洞里面,没能出去的他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光线昏暗的窑洞里,姜漓卿爬在床上,盯着床榻上拿捏着肉拳头正呼呼大睡的宝宝看,宝宝一直没有名字,姜漓卿也非要等到御城策回来给宝宝取名字,脑子里甚至是想过很多御城策知道宝宝存在的样子,想着想着常常一个人就傻乐了起来。 姜母从洞口进来,看着姜漓卿盯着宝宝傻笑的样子,心里虽然也暖,但更多的却是担忧:“漓卿……”走上前,看着姜漓卿扭过头来的笑脸,姜母还是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吧” “母亲?”姜漓卿明显一愣。 姜母道:“现在外面已经乱了,再不走……怕来不及啊” “可是……”姜漓卿有些慌:“如果……如果我走了,那阿策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再说……再说京城不是还有天策军的驻扎吗?应该……不会有事的” 姜母拧紧了眉:“漓卿,你不要在这样了,你一直这样死心眼,不止等不到阿策回来,你也会害了大家的啊” “我……”姜漓卿心里一蹦,一双眼底当即就有些慌乱。 姜母续道:“我跟你父亲已经收拾好了包袱,撑着现在乱军还没杀过来,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所以现在真的要走? 答应的话,姜漓卿说不出来,可是拒绝的话更说不出来,结果是只能让他自己急的眼眶发红,抿死了唇。 走了怕以后阿策会找不到自己,但是不走……父亲母亲还有宝宝……恐怕都难逃乱军的追杀…… 没了法子,姜漓卿只能逼湿了眼,将宝宝紧紧的抱在怀里。 阿策……我还能不能……等到你回来? ☆、第零零六章:阿策之妻 前往碧桐村的路有些遥远,可是一想到那等在碧桐村里的人,御城策愈发的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即飞了过去,越是心急这路程似乎变得愈加遥远,远到让人心痒难耐。 又是一晚,御城策与上官无玉还有寇恒等几人休息于荒野石下,寇恒与其他几名随行士兵到是都开始昏昏欲睡,可是这御城策却毫无睡意。 上官无玉看他拧着眉宇,只盯着篝火发呆,轻叹一声,干脆走到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大哥,已经夜深了,还不休息?” 御城策看他一眼,拧紧了眉:“有些睡不着” 上官无玉顿时好笑:“这可真不像你,明明看着就是个冰疙瘩,却对姜漓卿这么上心,都已经前往碧桐村了,却反倒愈发惦念了” 御城策难得轻笑:“你还小,不懂,等你将来长大了,遇上了你就会明白的” 上官无玉只是摇头:“你也说了,还早呢”想了想,上官无玉又道:“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赶,你不养好精神怎么行呢” “恩”御城策点头:“我知道,你去休息吧” 说是知道,可此时御城策也实在是不想睡,但如同上官无玉说的,没有精神,后面的路就坚持不下来,想到这里,御城策深深吸了口气,仰头看向夜空,一眨眼,视线中,御城策只瞧见一缕星光化过天际而后突然又消失不见,才刚一愣,没曾想,心口里却猛然传来一阵钝痛,让他拧紧了眉伸手捂住。 “大哥你怎么了!?”骤然见他异样,上官无玉急忙又朝他扑去,这一声惊得一旁的寇恒等人都瞬间惊醒,一个个全围到御城策的身边问着他的情况。 御城策不语,只捂着心口,那里的疼痛仅仅只是几个呼吸,就不见了踪迹,御城策揉了两下,这才看向众人:“没事,只是心口疼了一下” 寇恒叹息:“公子,你们还是早点休息,我来看哨吧” 看他一眼,御城策不再逞强,只是临睡前,忍不住又朝夜空望了一眼。 明明就漆黑一片,无星无月,可是……刚才为什么会看见流星? 在民间,流星有种说法叫许愿星,说是只要在看见它的第一瞬间诚信许下心愿,愿望就会实现,而在皇室,流星则是晦星,是扫把星代表了霉运与不详,只是不知这两种说法,哪一种才是最正确也最可靠的。 御城策不清楚那些,只是当两个月后,终于感到碧桐村时,他才明白,那天晚上突然的心痛,是怎么回事…… 碧桐村……灭了。 站在村口,远远的,看着村子里的萧条与败落,御城策浑身冰凉,几乎连呼吸都要忘记了,上官无玉跟在他的身边,看着这已经不复原来的村子,心里也跟着直往下沉…… “大……大哥……”开了口,可当看向御城策此时的模样,上官无玉却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 御城策却像猛然回神,一眨眼,就直奔窑洞的方向而去。 “漓卿!!!漓卿我回来了!!!漓卿你躲在哪的!快出来!我回来了!我来接你了,漓卿!!!漓卿!!!”死劲的喊,一声声,却根本就没有半点回应,御城策慌乱着,只将窑洞里面一个个的找去,可是……都不见人…… 京城脚下,碧桐村里,满地的尸骸,风干的白骨,已经让人无法分辨出他们原来的模样,是什么时候?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将一具具的尸体腐化成文森森白骨…… 窑洞里面,御城策找不到姜漓卿,一个转身就朝着村里姜家大宅跑去,当初为了避免战乱,姜家很多人都已经走了,只有姜漓卿家因为姜母腿疾,走不得远处而留在窑洞,御城策跑向大宅的时候,心口怦怦直跳,一直幻想着,推开门,就能看见姜漓卿与父母躲在里面的样子,可是…… 姜家已败,被人洗劫的模样赤-裸裸的呈现在御城策的眼前,直让他惨白了脸色。 上官无玉一直紧跟着他,看他这样子,忍不住朝一旁的寇恒几人交代,让他们分散再去到处找找,虽明知碧桐村已经灭了,可总该有地方还能藏人的吧,而后一时间,姜家大宅的门口,就只剩下了御城策跟上官无玉。 “大哥,我跟你一 分卷阅读268 - 分卷阅读26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69 起再找找” 上官无玉只说了这一句话,便跟着御城策将姜家大宅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这里已经变成废宅,里面值钱的、能有一点用处的,都已经被人全都掏空了,整个空荡荡的,反而更显得有些阴气森森,在这样的宅子里面,自然是找不到人的,可是御城策怎敢放弃?当下转身出去,又朝着其他地方狂奔过去,这过程里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碧桐村……姜漓卿……父母…… 完全没有想到,当初离开时都还好好的一切,不过断断几个月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姜漓卿……姜漓卿到底在哪? 心里慌着,御城策又朝着窑洞方向那边跑去,只是这一次,在擦肩时,不经意的,却看见了那草丛里,挂在树枝上的衣料,淡淡的蓝色,上面仅绣的花纹,有些眼熟。 屏住呼吸,御城策不敢猜想,只是走上前将那布料取了下来,仔细辨认,没记错的话,姜漓卿有件淡蓝得衣衫,上面就是这种样式的绣纹,而且是出自姜母的绣工…… “漓卿……漓卿!”拽紧了手里的布料,御城策又朝着前方狂奔过去,刚跑出几步,却远远的看见那趟在地上早已死亡多时的人影,如果只是森森白骨,御城策还不会知道他是谁,可是……那衣服,那料子,短短几个月之内,不可能完全风化的,所以……那个人是……姜漓卿的父亲? 这个结果,让御城策膝盖猛然一弯,几乎跪了下去,上官无玉被他吓了一跳,忙伸手拉他,待得御城策抬头时,上官无玉只发现,他的眼眶里面已经爬上了骇人的血丝。 “大哥……” “那……那可能……是……我父亲……”御城策低哑着,仿佛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可能……是漓卿的父亲……” 上官无玉明显一惊,愣愣弟看向那堆隐藏在衣料里的白骨,说不出话来。 御城策此时连呼吸也不敢大声,只用力压制着,忍耐着,可越是这样,那眼眶里面就越是红得可怕。 脚步上前,御城策拽紧了手,盯着着尸骨倒下的样子,大致猜了一下他当时面向的方向,而后……再扭头时,只看见前方几步的不远处,还躺着两具骨骸,另外一具,御城策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姜母,但另外一具,即便不想承认,可是…… “漓卿!!!”那一瞬,御城策只觉得,自己像疯了一样,什么都顾不上就飞扑了过去:“漓卿!!!漓……漓……漓卿?”到底是不是……不知道,可是御城策却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作了…… 上官无玉在旁看着,憋不住眼眶微红,虽想说这骨骸不可能会是姜漓卿,可是一想到这骨骸距离窑洞这么近,又怎么可能不是?更别说……包裹着骨骸外那残缺的衣料,连上官无玉都觉得眼熟…… 姜漓卿到底是不是他?而这碧桐村,当初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两个月前,由赵霖带领的大军,攻到了碧桐村下…… 那时候,姜家父母原本是打算带着姜漓卿连夜离开这碧桐村的,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来不及走,赵霖的大军就冲了进来,村子毁了,村民们到处逃逸,那些惨叫与哀嚎,在夜色中几乎传遍了整个碧桐村,听到这些动静,姜家父母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只想找了地方先将姜漓卿与宝宝给藏起来。只是这一晚,杀伐的气息太浓,浓得姜漓卿怀里的宝宝也变得害怕不安,一直在哇哇大哭,姜母看这情况,怕孩子的哭声会引来乱军,当下一把抱过孩子就想带着孩子跑向一边。 姜漓卿似乎已经猜到姜母的做法,当下急忙一把将人拉住,就跪了下去:“母亲!你……你不要带他走……不可以!” 姜母逼的不住眼眶发红:“漓卿,你还没出月子,跑不了多远,这孩子现在这么哭会引来那些乱军的,你听话,跟你父亲找地方藏起来,我带孩子出去,等乱军撤了,我就把他带回来” “不要!!!”姜漓卿哭着:“你骗我的,你是想用宝宝跟你来引开乱军,你们不会回来的,母亲我求你不要带宝宝走,阿策没回来,我不能没了他的……” “姜漓卿!!!”姜母大怒,双眼湿润却显得气愤异常:“这个时候你还想任性!没了一个孩子以后也许还会再有,可是如果连你也没有了,那以后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姜母的话正事了姜漓卿心里的猜测。 然而不等姜漓卿再说什么,姜母狠狠一把将他甩开,抱着孩子就冲了出去。 “不!不要——!把宝宝还我,母亲求你把宝宝还我——!!!”怎么哭怎么喊,发疯一样的想扑出去将母亲跟宝宝拦下,可是……都没有用…… 姜父死死将他抓着,按在地上,一手捂住姜漓卿的嘴,不让他挣扎乱来:“漓卿!你要听话!这都是为了你好!” 姜漓卿呜咽着,原本清澈明亮的大眼,此时眼眶里全是汹涌的水雾,恨恨瞪视压制自己的父亲,清晰地控诉着他的所为…… 姜父被他看得难受内疚,却不敢松手,只是让他们都措手不及的是,才刚冲进村里的乱军会这么快就找到窑洞附件来了,而且还…… “那边有动静!还有人!”洞外传来的大喊,清晰的传入他们父子的耳中。 姜父震惊诧异,一脸痛苦。 姜漓卿听到那声音,哭不出来,呜咽着挣扎的愈发厉害。 窑洞外,以身犯陷的是自己的母亲跟孩子,姜漓卿此时怎还能忍耐得住。 “漓卿……为父求你了……为父求你了,别在挣扎了……要是把他们都引进来,你也活不了啊……”这一次,姜父已经老泪纵横,哭着祈求自己的儿子…… 可是姜漓卿做不到。 让自己的母亲跟孩子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苟且偷生。只是……他还没能挣扎开,窑洞的入口,到底还是被人发现了…… “这里有个山洞!!!” 一声高呼,瞬间让姜父浑身冰凉,压制着姜漓卿的力道猛然一松,姜漓卿这才得意用力,挣扎开来。 发现窑洞的士兵,刚嘀咕着一个人呢先小心的探了进来,姜父却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急忙拿了砍柴的大刀躲到一旁,在那士兵因为发现洞中的姜漓卿而怔愣的时候,对着那士兵就一刀砍了下去。 “漓卿快走!!!”姜父记得大喊,又朝那士兵身上补了一刀,原本还只是踉跄着想要起身的士兵这下子彻底倒了下去。 姜漓卿猛然回神,当下猛然跑向洞口,姜父跟在他后头,拽紧了手里的砍刀,也朝着外头冲去。 被乱军冲进的村子,到处都充满了厮杀的声音,姜漓卿却顾不得那些,只朝着那婴孩啼哭的方向急忙奔去。 可是…… 随在其后的姜父,被那陆续发现这里的士兵一刀横砍后背, 分卷阅读269 - 分卷阅读27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70 哀嚎一声,就倒了下去。 “父亲!!!”姜漓卿惊的猛然回神。 姜父趴在地上,已无力起来:“快走!孩子……!”四个字说完,人已经咽气了。 “父亲……”姜漓卿脑子有一瞬的空白,完全不知道当下应该如何。那杀了姜父的士兵看姜漓卿身量芊芊瘦弱无骨,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却没想到,姜漓卿突然发狠,扑上前,捡过姜父手里松开的砍刀胡乱挥了一通。 那士兵被吓了一跳,刚退开,姜漓卿就转身朝着那哭声的传来的方向跑去,只是还没跑进,远远的,姜漓卿就已经看见了姜母倒在地上的身影,而那一直啼哭的婴孩,却是被人胡乱的提在手里。 “母亲!宝宝——!”姜漓卿惊叫着,扑了上前,毫无章法的挥动砍刀,想要杀人,想要将孩子给夺过来,可是……都还没出月子的他,在经过这些折腾,哪还有多余的力气…… 砍刀伤不到人,孩子抢不回来,四周陆续过来的士兵竟还有闲情逸致围拢一处逗弄着他。 宝宝被人抛来抛去,已经吓的嚎哭不止,哇哇的哭声,一声声刺激着姜漓卿的心脏,此时的他,听着孩子的哭声,就像是已经疯了似的,拼命追赶却都抓不住孩子,更伤不到这些混蛋。 “把孩子还给我……求求你们……把他还给我……”力气用完了,姜漓卿差点软在地上,腰腹一阵阵的疼痛,弄得他脸色惨白,可是他的祈求,这里没人能听见。 “这哥儿弱是弱了些,但看着也还不错啊”有人开头就有人起哄。 姜漓卿似乎没有听见,只一双眼盯着那哭声惨厉的宝宝,满脸是泪。 也有人哼笑着,拧着襁褓里的宝宝,朝姜漓卿走去,在他跟前蹲下:“你的孩子?” “还给我!……”姜漓卿猛然一扑,没抓住,整个人都砸向地上,刚回头,只看见那人扬手一甩,竟是将宝宝给砸了出去:“啊——!!!”姜漓卿奔溃大叫,想要朝孩子扑去,可是这些围拢的士兵却突然发难,都朝他扑了过去,抓扯着他身上的衣物。 这天下,很多人打着为民的旗号成立军队,组织军阀,可是哪一个不是为了他自己能雄霸天下的野心?只为达目的将百姓的生死性命视如草芥,随意糟蹋……而天策军不一样,因为他们的王是实实在在为民做想,所以百姓们才更多的关注与他的动向……只是现在……天策军没了,百姓的希望……似乎也没有了…… “阿策……宝宝……”姜漓卿说不出话来,哭喊着,只能呢喃着这几个字,眸光盯着宝宝被仍砸出去的方向,姜漓卿狠狠闭眼,摸索抓过乱军里一人腰上的佩刀,猛然抽了出来。 锃得一声,总算吓得这些乱军立马退开,可是姜漓卿站在中间,却狼狈异常,像是掉进狼窝里的兔子,全无半点生还的可能。 ——等我回来—— 恍惚间,御城策的脸那么清晰的在脑海立马闪过,他说的话也一直在耳中回荡,可是姜漓卿……却已经没有时间了…… 所以……阿策……看来我是等不到你了…… 长刀落地,发出冰冷的声响,像是带着回音一般。 姜漓卿躺在地上,睁大了眼,一直盯着宝宝跌落的方向,颈子上的伤口血流如注,却依旧止不住的让他伸了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缓缓磕上的眼,视线变得模糊,昏昏欲睡间,只依稀听见曾经的话。 ——我叫姜漓卿,之前去南山收租的时候遇见你昏倒在山坳里面,看你还有呼吸,就把你带回来了,你还能想起什么来吗?就算什么都不记得,那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名字?……阿册……?—— ——阿策?—— 阿策……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阿弥陀佛!圆满了,可以安心睡觉去了 ☆、第零零七章:苹果孩子 一件衣服,一堆白骨,谁能知道这到底是谁? 可是……这白骨却是死于窑洞外的不远处…… 姜漓卿……只怕……当真是了…… 站在一旁,上官无玉盯着御城策的背影,迟疑着朝他走近,却没敢开口喊他。而御城策,也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样,只能这样僵硬着,赤红了双眼,盯着……那堆白骨…… 寇恒与另外几人相继寻了过来,神色间满是严谨与肃然也不知是发现了什么,只是看着御城策此时的样子,虽然怔愣,却不得不说:“赵霖的反军朝着这边来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怎么回事?”上官无玉当即拧眉。 寇恒道:“可能是之前我找人动静,惊动了他们” 上官无玉脸色当即更显阴寒,只是他才举步,寇恒口中的乱军却冲了过来,上官无玉扭头一看,来的有七八个,乍然看见他们当即拔了刀凶狠狠的冲了过来:“你们是哪来的!!!” 原本一直没有动静的御城策乍然听这声音,眸色一闪,却是缓缓起身,转了过去。那几个乱军乍然见得御城策的模样,一个个心里一俱,皆停下了脚步,不敢再上前去。 上官无玉与寇恒等人心里狐疑,却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去,身边便有一阵风骤然掠过,而后耳旁就已经听得人声惨叫。上官无玉再回头时,看见的是如同发疯了御城策对着那些乱军士兵的凶残追杀。 ——阿策,你说天上的星星相隔到底有多远呢?—— ——我要是能变成星星的话,一定要做最亮的那颗星星—— ——为什么?—— ——这样,不管我在哪里,你在哪里,你都能看见我了—— 漓卿……姜漓卿…… “啊——!!!”想着那时的人,御城策大声吼叫着,直把手里的剑杀穿了乱军的胸膛,狠狠抵了进去,完全不给对方半点空隙挣扎。 ——阿策……你……你别难受,你难受我也痛……—— ——傻瓜,我不难受,我有什么事能难受的?我只是刚才……只是想你了—— ——嗯,你不难受,那我也不难受了—— “漓卿!!!”挥出的剑,连砍多人,可是都无法换回来这个不在的人,压抑心里的痛苦与难受,完全找不到宣泄的办法…… ——阿策,你不会跟他们走的是不是……你不会不要我的是不是—— ——不会的,我不会走的,你已经是我男妻,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 “姜——漓——卿——!” 杀光了乱军,御城策浑身一软,长剑插地,人也跟着单膝猛然跪地,身上几处负伤,红颜的血色浸透衣衫,一条一条刺目异常。 当初既然已经答应了不会走,那后来也不应该离开这里,只将姜漓卿一个人留下,可是……父亲的性命之虑怎能不管? 何论对错? 分卷阅读270 - 分卷阅读27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71 跪在地上,御城策没有动静,只是紧闭的双眼管不住一片湿润,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角一直滑落,滴入地里。 “大哥……”上官无玉喃喃低唤,迟疑着朝他走近:“你……你别这样……” 御城策没有反应,像是没有听见,只有低低的呜咽从他喉间传来。 寇恒在旁拧紧了眉,忍不住上前也道:“两位公子,这里我们不能久呆,一会如果引来赵霖的军队,就我们几个人想走也不容易” 上官无玉轻叹,转眸看向那一旁的白骨:“那边的,你去收拾一下吧……” “那是……”寇恒迟疑。 “不用”御城策突然开口,声音格外低哑:“谁都不准碰他” “大哥!”上官无玉拧眉看他。 御城策并不理会,只是松开握着剑柄的手,起身走向那堆白骨。 这里距离京城并不太远,若是放回焚化尸骨,必回引来赵霖的乱军追杀,而这里却也不是久留之地。 抿着唇,御剑斳一言不发,只是湿润着赤红的眼,在窑洞外挖坑刨坟…… 上官无玉似乎猜到什么,叹息一声,也跟着上前帮忙,寇恒看着他们两个也是跟着郁郁了心口,招呼其他人一起帮忙跟着挖…… 坟坑成,御城策依旧一言不语,只将那堆白骨小心抱起放到里面…… 阿策…… 耳旁似有人在喊。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御城策眸色一闪,扭了头,却只听见呼呼的风声。 “你在这里,安心的等我,等天下定了之后,我必定以王妃之尊,来接你回家” 王妃之尊?那东西到底有什么好?人都已经不在了,一个空有的虚名,还有什么用? 是的,人是不在了,可是御城策却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姜漓卿那时的话,那时候为了劝御城策去天策军,姜漓卿曾幻想着,说过:不知道以后天下平定了你会被封个什么官呢?官老爷都好威风的啊,以前的时候叔叔们还爱说我以后就是给人当男妾的命,还笑话我,如果阿策你要是当了官,叔叔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死的啊……我好期待看见他们那时候的样子…… 对于姜漓卿,御城策已经给不了他什么了,现在能给的,就是那一个名分,那一个足够让姜家那些叔伯们都嫉恨的名分…… 碧桐村一行,想接的人已经不在,回途路上,整个气氛都显得异常沉闷,尤其是那个御城策,虽说这人还是跟以往没有什么区别,但上官无玉明显的感觉到御城策跟以往都不一样了…… …… 铺了地毯的屋里,一个粉嫩嫩的小孩躺在地上,肚皮朝天,小手捏成拳头,一双明亮的凤眼滴溜溜的转着,旁边趴着的是穿着一身毛茸茸的小碎,手脚并用的朝那小孩爬过去,咧开的嘴里一直在咯咯的笑着,等到了那小孩身边,小碎身子一歪,直接拿脑袋压那小孩身上,也跟着肚皮朝天。 “呀……”被压着的小孩不舒服了,小肉拳头挥动起来想要拍开身上的大肉球,结果小碎突然一个翻身后,啪,一巴掌就给小孩嘴巴上呼了过期,小孩整个懵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放声大哭…… “又打架了”内屋里的男人听到动静出来,眼瞅着自己儿子压在妹妹身上,还干脆抓着妹妹的小脸咬,男人略感头疼,忙上前将被小碎欺负的妹妹抱起:“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怎么还能欺负妹妹呢?” “呜……”小碎眼看着自己父亲抱,小碎嘴巴一扁,双眼立马就红了,只是还没哭出来,就也被人给抱起来了:“混小子,怎么越长越混了你?”扭头看向笑骂自己的爹爹,小碎更加委屈,也是哇的一声,哭晕在赫澜渊的怀里。 白画斳明显一愣,顿时更加好笑:“你欺负妹妹,还委屈上了” 赫澜渊淡淡了白画斳一眼:“他只是伤心你居然不是来抱他的而已” 白画斳挑眉:“你又知道了?” 赫澜渊哼笑:“我自己生的,我怎能不知道?” 白画斳一怔,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所以有了小碎之后,澜渊的这性子似乎更倾向当年了些? 因为这两个小的兄妹不合,白画斳与赫澜渊不好再将挑眉放在一块,尤其是小碎这小子的醋劲儿不是一点半点的,连自己爹爹醋也吃的小子,别指望能对抢夺父亲眼光的妹妹有更多的好感,所以一般情况,小碎哭了简直就很难哄好。 未免小碎又哭上一整天,白画斳无奈,只能抱了怀里的这个,转身去交给季暮云跟赫成义他们。 小碎怕在赫澜渊怀里,一看父亲走了,当下哭得更加心酸,赫澜渊都感觉头疼,抱着小碎拍了拍,看他依旧还哭,赫澜渊干脆随手拿过桌上的苹果塞到小碎怀里,小碎一懵,立马收了哭声,然后就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好奇的盯着怀里的大苹果。 赫澜渊看他这个反应,更时候感觉啼笑皆非,小碎两手抱着苹果,眨了眨眼,忍不住舔了一下,然后就成功的遗忘了他刚才移情别恋的父亲。于是等白画斳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小碎怀里抱着苹果趟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样子。 ☆、第零零八章:浮生偷闲 看着小碎着呼呼大睡的样子,白画斳站在床边忍不住摇头轻笑:“还以为你要等到我回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睡着了” 赫澜渊站在窗边,将窗户微微推开了一些,因为天冷了,未免孩子被冻着,着房间里烧了两个火盆,窗户什么的就不能再关严实了,扭头看向床边的父子,赫澜渊的那双凤眼虽然依旧透着冷冽的气息,但眸里的颜色明显温柔了很多:“小碎还小,苦累了玩够了自然是容易睡着的” “那我怎么办?”白画斳扭头看他,略微深沉的眼,一直盯着窗边赫澜渊的身影。 自从生了小碎之后,赫澜渊的身体也消瘦了许多,这都快一年了,也没养回来多少,身体也弱,不仔细着就容易惹病,康复也慢,白画斳虽然对他心疼,但想到至今都还在吃药滋补身体的赫澜倾又觉得赫澜渊现在这样其实已经好了很多。 “澜渊……” “怎么……唔……”腰间突然被人缠住,赫澜渊刚一回头,身后的人却突然压了过来堵了他的呼吸。 如此侧扭的姿势让赫澜渊有些使不上力气,刚一挣开却没想,竟被白画斳抓了两手手腕直接整个压到墙面狠狠的亲吻着,两人的身体几乎合并成了一个。 “你……唔……唔唔……唔……”发什么疯…… 这话,赫澜渊连说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白画斳又堵了双唇,舌尖的勾弄发出渍渍水声,压抑不住的低吟直在房间里面轻轻回荡。 垂了眼,白画斳的一双眼底透着的火热仿佛是要赫澜渊焚烧一样,赫澜渊被他看的心跳猛 分卷阅读271 - 分卷阅读27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72 然加速,有些发红的脸这下更是红得厉害,知道白画斳动了什么心思,赫澜渊的心里也跟着有些蠢蠢欲动,只是……转眸看向床榻上熟睡的小碎,赫澜渊禁不住又动摇了起来。 “别担心……”白画斳贴在他的耳边声音低哑,明显已经动情:“你小声一些,吵不行他的” 听着话,赫澜渊当即横他一眼,结果着似怒似嗔的模样,刺激得白画斳心里一阵激动,直接低头,在赫澜渊的颈子上咬了一口。 “啊唔!”赫澜渊疼得□□一声,再看床上的小碎似乎动了一下,急忙用手捂了自己的嘴。 白画斳听他反应,埋在赫澜渊的颈间闷声低笑,在赫澜渊动怒想要推开他的时候,白画斳长手一伸,直接探向赫澜渊的身下。 “你!唔……”赫澜渊被他抓得倒吸口气,几乎整个身子都绷了起来。 白画斳掌心缓缓律动,微微伏下的身子轻咬着赫澜渊的耳轮:“许久不曾碰过你了,好想,今日难得小碎睡这么早,机不可失” 被他这么一提,赫澜渊又想起件事:“别……现在……现在天还没黑……唔……” “不行,我等不及了”白画斳说着,直接动手扯了赫澜渊身上的腰带。 才刚被那久违的快意冲击过的身体还散发着真真酥软的颤栗,白画斳的突然松手,让赫澜渊松了口气的同时,似乎身体也愈发的空了,只是着空还没持续多久,白画斳便已经忍不住将人抱过放到榻上,而后整个伏压下去,一口喊住了赫澜渊胸前早已圆润的茱萸。 “唔!……”那一瞬,赫澜渊的第一反应就只咬住自己的手,这感觉也不知是不是隔了太久,一下竟来的这么冲击,扭头看向床榻上依旧睡得肚皮朝天的小碎,赫澜渊的身体忍不住似乎愈发兴奋,仿佛是要用很大的力才能忍耐得住身体里燃烧的快:“你……别咬……疼” 白画斳只当没有听见,用力吸允了逗弄了一会,便又换向另外一边,一口喊住撕咬抵弄,在赫澜渊呼吸一沉的同时,白画斳再次将手探朝赫澜渊的身下,不同之前只隔着衣裤的抚摸,这一次白画斳直接将手探了进去,毫无阻隔的整个握住。 “唔……”赫澜渊顿时绷紧了身体,几乎都要朝后弯成了弧:“呃……唔……你……唔……嗯嗯嗯啊!——”想说让他放手,别再弄了,可这话到了嘴边就管不住了,最后似乎受不住了,压抑的□□中,赫澜渊整个泄在了白画斳的手里。 白画斳动作一顿,抬头看他,眼底全是笑意:“怎么样?舒服吗?” 赫澜渊睡不出话,整个人都像潭水似的只能靠在榻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往西里,那双有些拒人千里的凤眼沾染着水雾,湿漉漉的一片异常撩人心悬,深入潭水的眼眸里面也是波光粼粼像是被人搅乱的春水一样荡人心扉,两腮绯红,薄唇微肿,整个秀色可餐诱人异常。 白画斳看他似乎有些失了神,也不逼他,只是解了自己的衣袍,又将赫澜渊身上的长裤进退,而后便将人整个抱起,跨坐在自己的身上。 “嗯?”赫澜渊似乎还有点懵,歪了歪头的看着白画斳,他这一歪,长发撩过肩骨,更衬得他肤白如雪,即便……那衣襟下的肌理狰狞可怕,依旧还是刺激得白画斳把持不住,抱了人,直接将自己肿胀的食物顶了进去。 “啊——!”那突然的一下,疼痛中带着几分快意,让赫澜渊一时没了自控,□□而出,结果…… “呜!”床榻上的小碎似乎被惊了一下,小胳膊小腿的突然一动,那苹果就被他挥了下来咚咚咚的滚到地上,不止如此小碎还哭了…… 白画斳眸色一沉,这个时候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但是不能杀!所以脸色憋得是有史以来最难看的一次。 赫澜渊也被惊了一跳,扭头看向床上的小碎,下意识的还想要起身去将孩子抱起,结果白画斳突然一个挺身…… “唔!……”赫澜渊被撞的猝不及防:“你别闹!”赫澜渊恼羞成怒的瞪他:“小碎再哭!” “一会他就不会哭了”白画斳无赖的说着继续动了一下。 赫澜渊被他弄的浑身酥麻,尤其是那处的进出抽动,明显到直刺激得他的大脑不能思考,可是小碎的哭声,又让他心里疼惜:“停……唔……停下……小碎%小碎在哭唔啊!——” “你放心,他一会就不哭了”白画斳说着,双手紧紧箍着赫澜渊的腰,腰部愈发用力,似乎撞得更身。 赫澜渊整个一酥,两手搭在白画斳的肩上抓着白画斳的肩,也不知是要抱住这人还是推开这人。 小碎在床上踢蹬下小肉腿,咂咂嘴,哭声渐小,一个转身侧躺不太舒服,干脆彻底翻了过去,爬在床上,没一会就又睡熟了过去。 白画斳看着小碎的动静,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可看着身上人着似乎已经耐不住磨的样子,白画斳一个翻身,将人压到榻上,同时一手捂住赫澜渊的嘴,赫澜渊刚感觉头皮发麻怒瞪了白画斳一眼,白画斳却低低一笑,吻了吻赫澜渊的额头,便骤然加速了频率与力道。 “唔唔唔……唔唔唔……唔……” 那一瞬赫澜渊被他弄得一个支离破碎,却叫不出来,闷闷的声音只能在白画斳的掌心里面声声闷响…… 作者有话要说:  扯花瓣~~扯花瓣~~~ ☆、第零零九章:未来蓝图 白日里,赫澜渊被白画斳闹了一个下午,结果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正午,醒来的时候,小碎跟坐在身边,抓着赫澜渊的长发给裹成一个个的球,似乎因为裹不好,小碎还微微拧着眉,一脸认真而又严肃的样子,腮帮子都胀鼓鼓,直让赫澜渊看得好笑,忍不住一把将小碎揉在怀里,结果这一动,浑身的酸痛反倒疼得赫澜渊吸了一口冷气。 小碎听他声音,仰头看他,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赫澜渊拧着眉,小碎眉拧得更更深,而后放开手里被自己玩成球的头发,小碎干脆朝他身上扑去,在他怀里蹭了蹭。 看怀里小碎这八爪章鱼的模样整个趴在自己身上,赫澜渊摇了摇头,将他抱住,这才起身下床。 “呜~……”小碎依旧趴他怀里仰着头,嘟着嘴的盯着赫澜渊看,把赫澜渊看得心里一软,就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小碎的嘴,小碎一愣,当下就咧嘴笑了。 白画斳推门进来,刚好看见这两人的互动,微微一挑眉,眸色深了几许:“看来昨个儿我是对你手下留情了” 赫澜渊一愣,拧眉看他:“怎么?连小碎的醋也吃?” 小碎一听白画斳的声音,整个都亮了起来,直在赫澜渊怀里踢蹬着,扒开赫澜渊就要朝白画斳的方向扑过去。 白画斳刚一伸手将小碎结果,赫澜渊就有些不 分卷阅读272 - 分卷阅读27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73 悦:“你能不能不要总来得这么早?”好歹让小碎多黏黏自己啊。 “那可不行”听出赫澜渊的话中音,白画斳眼底全是笑意:“你只能是我的,可谁都不能抢,小碎也不行”说着,白画斳还给小碎屁股上拍了一下。 小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被打了,咧开嘴似乎以为白画斳是在跟自己玩,两手抓着白画斳的衣服就不放了。 赫澜渊看小碎这样子只能长长一叹。 “小碎,乖,在这里坐会,我跟你爹爹说会话” “呜……”小碎愣愣的看他,一脸委屈像是被自己父亲抛弃了似的。 白画斳视而不见,转身时,看赫澜渊坐在椅子上,正梳理着被小碎玩乱的长发,白画斳轻笑,直接取过了赫澜渊手里的木梳:“我来吧” 赫澜渊一楞:“小碎呢?” “在床上自己玩呢” 赫澜渊扭头看去,见小碎爬在床上,一双眼珠滴溜溜的盯着自己与白画斳看,顿时赫澜渊心软,就想要上前将小碎抱起。 “别动,坐好了”白画斳只将他按了回去。 赫澜渊微微拧眉:“我担心小碎会掉下来” “那小子精明着掉不下来的” 白画斳轻笑:“你好好坐着,我帮你束发” 赫澜渊将信将疑,看小碎虽然爬在床上一脸焦急,但也没真敢爬出床头,着才略略放心了些,而后一转眼,就看见铜镜里,白画斳站在自己身后的样子,当下不禁有些怔愣,可是……再一看白画斳拿着木梳认真给自己梳理长发的样子,赫澜渊心里突就生了一股别扭,双颊不禁微微绯红了起来。 白画斳站他身后,看着铜镜中他倒影出来的面容,嘴角微微一扬。 若是以往,白画斳指不定要打趣两句,但是难得见得赫澜渊着副别扭着又安静的模样,白画斳舍不得扰他,直一边给他梳发,一边欣赏着赫澜渊的不自然。 这时候的沉默过于久了一些,似乎赫澜渊也发现这有些不像自己,当下忍不住开口催他:“你还要弄多久?” “已经好了”拿过蓝色的发带,将赫澜渊的长发束扎好,白画斳这才终于松手。 赫澜渊低低呼了口气,再朝铜镜里面看去,镜中人,额前的碎发隐过眉峰,凤眼细长,里面似乎隐喊了冻人冰魄,薄唇轻抿,淡淡的蜜色浅浅一点,瓜子脸,尖下颚,原本就显得有些清瘦,这会子似乎更显冷冽,看着就不是好相与的,偏偏身边就是有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就撕不掉了。 “很好看”白画斳微微伏身,从后将他抱住,低醇好听的嗓音,在赫澜渊耳畔回荡。 “再好看,不过也就只是一副皮囊,等七老八十牙齿掉光,满脸皱纹之后,再好看的人,也会变得很难看”赫澜渊只淡淡的道。 白画斳嗯了一声,依旧将人圈在怀里,眸光看着铜镜中两人的倒影:“到时候我也陪着你,一起老,一起变,跟着你一起掉光牙齿,满脸皱纹,然后等无玉跟小碎他们都成家之后,我们可以隐居桃源,没事逗逗孙子,再去河边钓钓鱼,然后回家就可以亲热一下……” 赫澜渊当即斜眼看他:“那个时候你还有这个本事?” 白画斳双眼一眯,顿时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在赫澜渊的颈子上咬了一口:“有没有,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赫澜渊有些气闷,转身将他推开。 小碎爬在床上,看连体的父父终于分开,当即一脸笑意,就朝着赫澜渊伸手要抱,咧开的最里,那不太明显的牙齿微微显露出来,看着可爱异常。 白画斳知道赫澜渊又别扭了,轻笑两声终于不再逗他,只当他转身走向床边要抱起小碎的时候,小碎却破天荒的一巴掌将他拍开,而后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爹亲。 “嗯?嫌弃我了?”白画斳当即挑眉。 赫澜渊眼底隐有笑意:“谁让你把他丢在床上不管的”说着,上前将小碎抱起。 白画斳眨了眨眼,又朝小碎伸了手:“过来,父亲抱你” 小碎只斜眼看他,一歪头,就直接倒在赫澜渊怀里,还将脸撇向一边整一个拒绝跟父亲交谈的驾驶。 看小碎这模样,白画斳顿时哭笑不得。赫澜渊也好笑不已,两人这里正逗着小碎,门外却传来杜伊的声音。 “何事?”白画斳随口反问。 杜伊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张纸条:“是无玉公子来的消息” “无玉?”听到这个名字,白画斳立即伸手接过纸条,杜伊微微伏身又退了出去。 想到无玉跟御城策离开也好些时候,赫澜渊对他也惦念起来:“无玉说了什么?” 白画斳看得眉宇一拧,片刻才道:“他跟阿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那姜漓卿呢?也来了?”赫澜渊一直记得这个人,也挺想见见他的,只是…… “姜漓卿死了”白画斳说:“无玉他们赶到碧桐村的时候,村子已经被乱军屠了,姜漓卿……没了” “怎会?!”赫澜渊明显惊了。 白画斳微微叹息:“无玉说,这事先别让澜倾知道,御剑斳的死对他已经很打击了,姜漓卿的事还是也别让他知道,免得他心结更重” 赫澜渊点了点他,想到如今形单影只的赫澜倾,不禁微微拧起了眉。 自己曾经失去的人都回来了,可是御剑斳……却不可能回来了…… 大哥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哪里会不难受? 就是心结太重,现在的赫澜倾身体都没有什么起色,整日药不离口,连小鱼儿也是季暮云在带得多,他虽知如此不可,可是这心就是放不开。 这一次,跟过去都不一样了。 过去两人吵架了,分离了,虽然难受却不会绝望,因为知道他还活着,可是而今……是真的绝望了…… 上官无玉跟御城策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元宵夜,因着这一年大家不用再去想战场的生死挣扎,所以这个年相对往西都要热闹喜庆了很多,小鱼儿趴在季暮云的怀里,仰着头看着四周张灯结彩的红灯笼,一张小脸也映得红彤彤的,像红苹果一样,至于小碎这混小子已经骑上了赫成义的肩头,享受着连他那些叔伯小时候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见了人来道喜拜年,小碎特别雄赳赳得就给对方一个大笑脸,直把众人逗得乐不思蜀。 “真是,我父亲这性子……”赫澜天站在一旁,看着已经毫无威严形象的父亲,表示只能掩面长叹。 这种严父形象在崩塌的感觉,没人比他更觉得难以接受了。 肖誉站他身边,看他这痛苦的样子,眼底全是难掩的笑意:“这样不好吗?以前听得父亲的名字,总觉得这人严肃古板不宜接触,可是现在,平易近人了很多呢” 赫澜天依旧一脸痛苦:“你不动我的心啊,我父亲从 分卷阅读273 - 分卷阅读27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74 我小时候起就给我竖立了不可磨灭的威严的顽固形象,可是最近这一两年父亲的转变真是让我……” “如何?” “惊悚!”不对! 刚一说完,赫澜天猛然转身,然后就看见赫成义肩头扛着一脸兴奋的小碎正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偏生小碎还两手抓着赫成义的耳朵,笑的嘴里露出刚刚冒出的小牙齿,嗯,很可爱,很温馨,但赫澜天现在真的太惊悚了! “父亲!”赫澜天下意识的立正站好。 肖誉憋不住,一扭头,就噗的笑出来了。 季暮云站在一旁,抱着怀的小鱼儿也是难掩一脸的笑意,小鱼儿不知情况,只看着笑意一脸笑意也跟着回了个笑脸。 “我们去那边吧”季暮云开口提议。 肖誉看了看惹怒赫成义的赫澜天一眼,微微思索便点头跟着季暮云走了。只留下赫成义跟小碎,爷孙两人一本正经满脸严肃的盯着赫澜天看! 赫澜渊与白画斳从拱门处进来,看着小碎骑在赫成义肩头的样子也是一愣,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但却暖洋洋的,可是看着赫成义严肃着脸似乎是在教训赫澜天,而小碎却抓着赫成义的耳朵,也严肃着脸盯着赫澜天看的样子,赫澜渊也是一个没有憋住,噗一声就笑了。 这画面,他们兄弟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第零零十章:新的伙伴 常年的征战连连,像今日这样,众人毫无杂念欢聚一处过元宵的时候并不多,只是元宵佳节有人欢喜,也有人愁。 上官无玉随着御城策从正门处进来,看着园子里众人的欢声笑语,有些担忧的扭头看向身边的人:“你……”要怎么说?让御城策强颜欢笑面对众人,那怎么可能…… “你放心,我知道的”然而御城策只是淡淡的说了这话,便直径走了进去。 上官无玉看着他的背影,低低一叹,刚准备进去,迎面就有个人影撞了出来,一头扑进上官无玉的怀里:“无玉哥哥……” 上官无玉一愣,抱着怀里的小孩,面色露了笑意。 御城策进了园子,只淡淡的扫了四周众人一眼,而后便直接去了自己爹爹的房间,却没想,推开门时,季暮云肖誉还有小鱼儿都在这里。 “阿策,你回来了”赫澜倾抱着怀里粘在自己身上不肯松手的小鱼儿,见的御城策的身影,脸上明显露了笑意,可是一转眸,不见其他人,这笑意不禁呆住:“怎么……就你一个人?” “爹爹,姥爷,肖叔叔”御城策一个个打了招呼,才上前对赫澜倾说道:“漓卿没有来,只有我跟无玉” 听这话,几人面色都变了。 赫澜倾也猜测着:“他是不是……” “没事”御城策道:“他只是跟兄长他们离开碧桐村了,所以我没有接到他们……” 听这话,赫澜倾闷了一会,才低低一叹:“原来这样……那种是还有机会再见的……” 这话,说的御城策心里一绷,差点忍不住就说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了,可是这话,御城策说不出来,只能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 元宵夜节,迎新辞旧,这一晚很热闹,却也有人满心的孤凉。 晚夜上,赫澜渊被赫澜天拉着多喝了两杯,绯红着双颊,晕乎乎的趴在桌上。赫澜倾看他这样,微微摇头,嘴角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白画斳低低一叹,放下手里的杯子,将赫澜渊软绵绵的身体拉进怀里:“我先带他回去休息,你身体没好,也不宜闹得太晚” 赫澜倾点头:“你们去吧,今日难得欢宜,我也想再坐一会,你放心我酒量可比澜渊好多了” 白画斳点头,将赫澜渊横抱怀里,转身便举步离开。 夜色静静,身后喧闹的人声模糊远去,赫澜渊靠在白画斳的胸口,微微拧起了眉宇:“头晕……”小声的嘀咕带着几分往昔所不易察觉的撒娇。 白画斳眸色一怔,却是想起了当年,御剑山庄里,赫澜渊被万俟夜下药的那次,那时候赫澜渊也是像现在这样,靠在自己的胸口,说着头晕。着么多年,只怕赫澜渊都不知道,那晚上他并不是因为吃了甲鱼,而是被人下药才会与自己颠鸾倒凤的吧。 想到这里,白画斳不禁轻笑。 果然……怀里的这个是个呆子…… 元宵一过,整个天策军的气氛明显都不一样,士兵间的操练似乎愈发紧张,各个将军好似也忙碌了起来,之前那种修养朴素的气息仿佛是一夜之间荡然无存,整个氛围的整改,就连不参与军事的季暮云都感觉到了不一样。 “看来……澜倾这是打算复出了吧”园子里,季暮云眼睑微垂,脸上的神色已经不复之前的那样平静。 赫澜渊抿着唇坐在一旁,看着怀里已经呼呼大睡的小碎并不说话,肖誉瞧瞧他们两人也是微微拧眉:“这一次复出,想来大哥也是为了要给无锋报仇的……毕竟当初……”后面的话,肖誉没说,可是季暮云跟赫澜渊都懂。 这一次,就算不是真的为了天下百姓,就仅仅只是为了给御剑斳与万俟夜报仇,赫澜倾也不可能会藏着一辈子,不报仇,他的这心里,恐怕一辈子都会安的,而就在赫澜倾刚准备率领天策军复出的时候,天策军里却来了位众人都意想不到的客人。 西北侯爷莫道寻。 这人来的突然甚至是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赫澜倾病中出来接见这人,只瞧见大厅里,莫道寻身体站的笔直,虽已是上了年岁,却气质凌冽而又霸道,与当初的赫成义简直就是不相上下。 “侯爷远道而来,悯辰有失远迎真是失礼”赫澜倾抱拳做礼,虽是病中,脸色略显苍白,却依旧气质高贵落落大方不失风范。 莫道寻回身看他,冷硬的面容似乎对赫澜倾并唔多少好感:“天策王客气了,老夫远道而来,只是为了见一个人,不敢劳动王爷大驾” “哦?”赫澜倾顿时意外:“不知侯爷是为何人而来?” 莫道寻微微拧眉,而后只说了四个字:“上官无玉” 早年上官无玉还小,莫道寻因着进宫祝贺上官青墨大寿,曾见过这上官无玉,那时的上官无玉年幼,当真是不懂世事,见了莫道寻就喜欢粘着他学武,可以说一点主子样也没有,那时候莫道寻几乎都被上官无玉给闹烦了,但偏偏小鬼脸皮厚,莫道寻越是不理自己,上官无玉就越是要往上凑,等莫道寻好不容易挨到可以离京的以为终于摆脱小鬼的时候,结果上官无玉自己藏在木箱里面跟了出来,差点没憋死他,莫道寻彻底无奈,也是那个时候照顾上官无玉,莫道寻才对这精灵的小鬼慢慢有了好感,这也是之后,莫道寻会因为上官无玉的一句话出兵天策,后又突然撒手,而导致上官无玉遭受他皇 分卷阅读274 - 分卷阅读27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75 爷爷猜忌的原因。 后院里,上官无玉原本正陪着小碎何小辰玩耍,当听到小兵禀告,说赫澜倾让自己前往大厅的时候,上官无玉心里还有些狐疑,只是刚到门口,看着里面那年有五旬却威武霸气的人时,上官无玉明显双眼一亮,就直接扑了过去:“莫侯爷!” 抱住扑到自己怀里的人,莫道寻那原本还显得有些冷冽的面容,一下就变得柔和起来:“长孙殿下……” “莫侯爷,别叫我长孙殿下了”上官无玉仰头看他,眼底透着几分晦暗:“我早已不是大周的皇长孙了……” 听得这话,莫道寻似乎也想起什么,顿时长长一叹。 赫澜倾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想了想便道:“侯爷与无玉多时不见,此番想必有话要说,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莫道寻看他一眼并不说话,倒是上官无玉朝赫澜倾笑了笑:“谢谢大伯” 莫道寻听得微微拧眉,待得赫澜倾走后,这便立马拉住上官无玉询问起他离开皇家后的情况…… 莫道寻的到来,外人虽不知道,但这天策军里却还是有风声传出,赫成义闻声而来,看着赫澜倾独自一人走反内院的样子,顿时微微拧眉:“怎就你一个人?那莫道寻呢?” “跟无玉在大厅里面”赫澜倾道。 赫成义显得有些意外:“他是为了无玉而来的?” “应该是”赫澜倾点头:“早前便听得他与无玉有些忘年交情,此番许是挂念无玉才来” 赫成义沉吟片刻,才道:“若是无玉能说的他加入那……” 对此,赫澜倾淡淡一笑:“父亲放心,无玉知道分寸的” 如赫澜倾所说,莫道寻来了之后,上官无玉便只一门心思的跟他粘在一起,这两人也不知是聊了什么,几天后,莫道寻突然寻上了赫澜倾,说只愿意带兵自动加入天策军,但是…… “我只入无玉的麾下” 那时莫道寻斩钉截铁的这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一整天都在上班,所以不可能码字后天不可能更显,然后如果有不合理的……我周三找时间来抓吧tat ☆、第零十一章:迟到三年 堂堂一方侯爷,威武大将,却只愿入个孩童麾下,这件事,说没有非议是不可能的,但对于此事上官无玉只当不知道,也不在意,而赫澜渊许是早已知道他们两人间的师徒情谊,所以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是…… 这几日,赫澜倾开始有动作了。 “怎么了?”房间里,白画斳看他坐在床边,轻拍着熟睡中的小碎却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伸了手,便将他从后抱住:“在想什么?连我进来了都不知道” “没什么……”赫澜渊摇头:“你刚从我大哥那里回来了?” “恩……”白画斳点头。 赫澜渊顿时拧起了眉:“我大哥……是不是准备动手了” “他早有这个打算了”看赫澜渊不言,白画斳叹息一声,侧身在赫澜渊身边坐下,刮了刮他的脸颊:“澜渊,御剑斳跟万俟夜的死不能就这般算了,这次即便大哥不打算动手,我也准备动手了” 赫澜渊抬眼看他,沉吟半响、长叹:“我不是心慈手软……”只是会担心,下一个失去重要的人的……会是自己。 白画斳看他眼底的颜色,明白过来他的担忧,轻笑一声,敲了敲赫澜渊的头:“你对我便这般没有信心吗?想我白画斳是何等人物,哪里会这般轻易就折损在战场之上?”说着,白画斳捏了捏他的鼻头:“再说,我可是要等着跟你一起七老八十钓鱼逗孙再恩爱个十几年的” 一听这话又开始变得不正经起来,赫澜渊也不再乱想,当下冷了脸色,杀气腾腾的横他一眼:“没个正经” 白画斳轻笑一声,干脆伸手将他整个抱住。 小碎拧眉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父父又抱在一起,当下咿呀一声,直接抬了小胖腿朝着赫澜渊身上踹过去——快离开我父亲! 赫澜渊被他逗的噗嗤一声笑了,忍不住伸手将这混小子抱了起来。 一眨眼,时间就这般从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在小碎刚满一岁半的时候,天策军复出的事就已经准备好了。 又是一日晴天时,偌大的校场里面,几乎站满了诸位将士,这一次,赫澜倾穿着一身银色的铠甲,长发收拢在头盔之中,血红的披风被风撩得猎猎翻飞,这一次高台下站着的不再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将军,其中还有他的儿子与他的兄弟还有他的父亲。 “将士们!陵南一战我军惨败,将军万俟夜与无锋御剑斳都遭敌军暗算而死!更有众千士卒死于敌军阴谋算计之下,白白枉送了性命!今次我赫澜倾在此立誓若是不报此仇!此身将不得善终!誓死还我天策男儿一个公道!!!让他们以命还命!!!” 慷慨激烈的陈词,似乎引发了每一个战士当初仇恨的心态,要报仇,要公道,要以命抵命,这是当初狼狈撤离陵南城的众将士心里一直紧咬着的信念,他们都以为……赫澜倾不记得了,以为他忘记了,可是现在,赫澜倾却将这些被他放在心里反复嚼了无数次的话都喊了出来,一时间……整个校场里的人全都被点燃了。 “报仇!!!报仇!!!报仇!!!” 整齐的喊声,连着一声一声在整个校场的上空回响,声响震耳似乎都掀翻了众人头顶的天…… 那是一群莽夫心里最直接的欲望,不需要什么大气凌然,也不需要什么慷慨激昂,只是那么简单而直接的话,就已经能传递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报仇,这是他们心里最大的执念。 高台下,御城策与上官无玉并肩而立,站在众人首前,抬头仰望着那高台上一身戎装的男人,心里不禁自问了起来。 一个人的肩上到底可以抗下多少担子? 以前时御城策对此并没有多少概念,只是此时站在台下,仰头看着上面的父亲御城策,御城策也不知怎的,心里就拧了起来。 他身上的担子,怕是只多不少吧。 天策军复出,由赫澜倾亲自带领众人率兵而出,先后攻下多处乱军肆虐直地,随后又将螯合张瀛等多地夺回,这一战,天策军气势如虹,不知不觉却是三年已过…… 三年,时间过得太快,很多事都已成了定局,包括……这纷乱多时的大周天下也即将面临再次归一的局面…… 天策王悯辰赫澜倾,大周王室赵霖,这两人是最后留下来的藩王,纷乱多年的天下,而今已然变成了只有他们的战场,包括……当年浮屠关得关主江梓星现今都在归顺了赵霖麾下…… “这赵霖自从吞噬了其他藩王手中兵力之后,变得更加霸道,所过之处百姓都怨声载道,他们不止是抓壮丁,还搜刮民脂 分卷阅读275 - 分卷阅读27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76 民膏,简直就是要把人将绝路上逼” “不止如此”有人又道:“赵霖打着回复大周的旗号,还曾以数百百姓挖坑焚尸,用做祭天” 另外又有人道:“这赵霖是嫌弃大周名声还不够臭才来煽风点火的吧?” “就他这样的手段还想回复大周皇室?开什么玩笑?”有人嘲弄。 “听说他现在正到处寻找上官家流落在外的血脉,打算推举登上皇位,想来个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有人好笑:“这传国玉玺都丢了多少年了,还想正言顺?他脑子是被猪糊了吧” 有人忍不住哄笑:“他要是被人猪糊了脑子他能干出这事来?也的多亏了他帮我们收拾了其他的藩王乱军,现在啊,我们只要把他收拾了,可就真的天下太平万民归一了” 四周众人热议着,立于众人中间的赫澜倾微微拧眉,开了口:“赵霖身边能人异士不少,切不可掉以轻心,尤其是他身边的那个无魂人” “这个不必担心”坐在一旁的男人,一袭白衣,银色的雪发搭配着那出尘的面容,整个人耀目得紧:“无魂人,我自有人对付他,至于那个江梓星……” “是我的”赫澜倾突然接话,话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冽:“江梓星的命,只能是我的” 众人看他一眼,似乎都猜到了同一件事,便也无人开口,白画斳微微拧眉,想到那个跟江梓星同流合污的浮蛎,白画斳的眸色顿时阴沉了不少。 整个营帐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到了冰点,诸位将军谁都不曾开口,似乎再等待着赫澜倾的发话。 赫澜倾拧着眉,眸光扫了众人一眼,而后才道:“明日与赵霖等人的对战,寇恒你率兵从左右两边包抄而上,肖誉澜天,你二人率兵以正面佯攻,一旦敌军发动攻击,即刻撤退务必一车轮战术拖住他们,上官武公孙龙,你二人则在今夜潜入敌军阵营,火粮草一车不留,能办到吗?” 回答他的是整齐一致的:“能!!!” “很好!”赫澜倾点头,眸里的寒光愈发冷冽:“四年前,我们在江梓星的手里吃了大亏,白白断送了不少将士的性命,而今该是我们让他们血债血偿的时候了!”两军对战关乎国之大事,赫澜倾这话说的有些小家子,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落在这些人的心里,一时间满营帐里的众人全都在高声呼喊着两个字——报仇! 四年前,陵南一战,天策军遭人暗算伤亡惨重不说,那些人却还死的冤枉,这口气谁能咽得下?即便如今已快五年,可是当初那狼狈撤离陵南城的景象众人都还是历历在目…… 而后天策复出,赵霖却已经转战了别处,想要对上他的军队不太容易,再加上当时时局混乱,这一战,却不想竟是迟到了三年之久…… ☆、第零十二章:最后对决 房间里,赫澜渊微拧着眉,手里拿着的帕子,正一点一点仔细的擦着桌上的盔甲,着盔甲,他已许久不穿,此时骤然翻了出来,心里一时间也说不明是个什么感觉。 白画斳推门进来,看着他的动作明显一愣:“你怎么把他拿出来了?” 赫澜渊抬眼看他,也不说话,只是将桌上已经擦拭干净的盔甲穿到身上,这才面向白画斳:“我身体已经痊愈,现在,可以陪你们一起上战场了” “不用这样的”白画斳将他圈在怀里:“现在天下大势已定,只要除了赵霖,一切就都结束了,你不必……”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不带白画斳说完,赫澜渊便微拧着眉:“从当年有了小碎后至今我都不曾再动过武,更是没有陪你一起对战过……”所以略觉得遗憾。 明白赫澜渊后面没说完的话,白画斳轻笑与他碰了碰头:“那好,这一次我们一起上”至于小碎,就先交给他姥爷们管着。 三年前,自大赫澜倾带领天策军复出之后,曾有不少将士相继来投,这其中也不乏赫成义曾经麾下的将士,所以比起三年前,而今的天策军更显壮。 白日里赫澜倾制定了作战计划,天色一黑上官武公孙龙便带领着上官无玉大上官浩淇等人潜入赵霖敌军,几人分工合作摸到敌军后方就开始对敌军战车施行破坏,而后又在无人发现的时候几人点了火把,直接一把火烧毁了赵霖大军所用军粮,直气的赵霖军中将士破口大骂。 夜色中,上官无玉与御城策等人再烧了军粮之后,正准备撤离,却没想到,上官无玉还没撤离出去,前面的去路就被人拦下,看着眼前的人,上官无玉当即微微眯起了眼。 御城策看这边的情况,二话不说又反了回来,只是他刚一上前,就有人朝着上官无玉攻击过去,御城策几乎是反射性一把将上官无玉拉到身后,同时也被人一掌劈到胸口。 “大哥!”上官无玉明显一震,忙上前出手将对方避开,对方却一个旋转回神,出手一把揪住上官无玉,同时,扯下了他脸上的面巾。 “长孙殿下!?” 那一瞬,上官无玉听见了熟悉的惊呼…… 公孙龙等人奉命去火烧军粮,另一边肖誉与赫澜天在天刚亮的时候也带兵直接朝着赵霖大军攻击过去,城门底下运作起来的军队一次次的攻击与撤退,直弄的人心里发毛,城墙上,那依旧一身书生打扮的张琪静静地看着底下的动静,脸上并没有其他神色,只是在底下的天策军又一次进行攻击的时候下令投石,一块一块的大石落下,不死一百也伤八十。 “混蛋!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这手!”赫澜天当即气的咬牙,肖誉骑在马背上也是神色阴郁。而就在这边进行车轮战的佯攻时,同一时间寇恒也带了四十万的兵马从左右两边将赵霖大军整个包围。 天策军百万雄师,这一次全都出动,是为了一个赵霖,为了这天下所谓的归属,更是为了……要给御剑斳他们报仇。 马背上,肖誉眼看时辰已快到,这便张琪的法子却层出不穷或多或少竟也让他们损失了不少人马,着实心里恼怒,却没曾想这个时候,竟是有人策马而入。 来人一身紫色纱衣,披散的长发丝丝撩过他的脸颊,只衬得他面容姝丽,却似是少了当年的妖娆,更显的低沉与寂寥。看着他打马走近身边,肖誉明显一愣:“你怎么来了?” 兮夙影淡淡一笑:“来做最后一件事” 最后一件事? 肖誉心里狐疑,兮夙影却是直接转眼朝着城墙上的人看去。 远远的,看着那敌军中策马缓缓超前出来的人影,张琪心里一紧急忙下令停止投石。 马背上,兮夙影一身衣衫与长发都被撩的翻飞不止,而他自己却是微仰着头,盯着城墙上的张琪。 “小影……”张琪喃喃低唤,垂下的眼不足知他可是想起了什么 分卷阅读276 - 分卷阅读27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77 。 马背上的兮夙影双唇一动一合,只是说了三个字。 我来了。 张琪心里一绷,当下急忙转身就奔下城去。 兮夙影静静坐在马背上,妖艳的面容,嘴角虽然带着几分笑意,可是那双眼底却毫无笑意甚至是毫无生机。 城墙的大门缓缓打开,兮夙影转眼一看,过见得张琪居然徒步出来,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看。 “小影……”张琪似乎还是无法分辨,马背上的到底是谁。 兮夙影垂眼看他,一个侧翻下了马背:“你这是在阻挡我” “你……”张琪微微侧眸,眼底全是狐疑:“你真是小影……” “你说呢?”兮夙影露齿一笑,突然伸手将他抱住。 张琪似乎震惊与自己眼中所见,即便是被兮夙影抱住也没能反应过来,可是耳边却想起了那好听温柔的声音。 “我是莫少谦” “你……——!”张琪才感惊讶,腰腹却猛然一痛,顿时瞪大了双眼。 兮夙影将他放开,手里的匕首整个插-入张琪的腰腹:“师傅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我是莫少谦,大周前尚书的儿子” 张琪眼色一闪,捂着伤口后退两步,突然扬天大笑起来。 “我费尽心机做这一切,却原来他人已不在……我都还一直想着,能把他从万俟夜那里救出来……”却原来……已经死了很多年…… 兮夙影眸色一闪,不再看他,只翻身上了马背。 远处的赫澜天看着这个情况干脆喝令了众将士乘机直攻城门,一时间呐喊声响彻天边,城门上的士兵似乎诧异与张琪的反应,还没回神,赫澜天便已经带着人冲到了城门底下,不同于之前逗弄的心态,这一次,赫澜天等人全都动了真格了。 混乱中,张琪捂着伤口,倒在地上,无力的双眼,看着天际的白云,恍惚间,似是看见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少年。 ——你叫什么?我叫兮夙影,可以在你这里会吗?——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单纯简单一瞥一笑都引人瞩目。 合上双眼的时候,张琪似乎听见耳边有人再说。 这么多年,你来了,就有人陪我了…… 由赫澜天带领的军队冲破城门,众将士蜂拥而入,不过片刻就已经将这里占领,即便临城里的赵霖大军想要派军增援也不可能了,因为他此时也被人围攻城下,出入困难。 卿丹成如今作为赵霖大军的驻扎地,可这里却是兵临城下,排开的士兵一望无际,也不知这赫澜倾手里到底是有多少人,光是对付张琪主管的那城,赫澜倾便大手一挥划了四十万的人马出来,而这里……城墙上张琪粗粗一看,没有八十万,最少也得五六十万……所以这一次赫澜倾是下了大手笔了。 马背上,赫澜渊穿着一身的银色盔甲,不若别人那样带着头盔的他,只是将长发用发冠随意束扎,露出的额头,发心略尖,剑眉直入云峰,整个都头是那样的冷然而又杀气,宛若被人摔碎的玉,即便菱角尖锐,却依旧光滑精美,更是让他疼惜爱不释手,而此时的他,只是眯眼看着前方大门紧闭的城墙,朝着身边的人道:“大哥,这一次就让我去帮你打开城门吧” 赫澜倾扭头看他:“你自己小心便是” 赫澜渊刚一点头,一旁随即又有人打马上前:“我跟你同去”正是那一身白衣,满头白发的白画斳。 赫澜渊扭头看他,嘴角挂着一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弧,而后这两人再众目睽睽之下一起策马而出,城墙上的赵霖看着只有他们两人的声音,当下立马下令放下,万箭齐发的瞬间,如若下雨的箭矢直让人看的心惊胆战,可是马背上的那两人却都不慌不乱,在羽箭普天盖下的时候,这两人却是灵鸟一般,猛然飞身而出,一跃几丈,而后又借力使力,再朝上飞跃而出,直逼上城门的方向,在赵霖惊骇的目光中,赫澜渊猛然抽箭拉弓,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羽箭离线直逼向城门上的赵霖,赵霖大惊,急忙抓过一旁的士兵做了挡箭牌,不过眨眼,就被赫澜渊一箭穿喉,同一时间,白画斳身影翻越,接着那些飞出的羽箭为着力点,竟是几下就越上了城墙,一剑挥砍肆虐的剑气飞射而出,当即斩杀一片。 城墙底下,赫澜倾看准情势,当即大喝一声,带领众人直逼而上,粗壮的撞木,轰的一声撞上城门,架起的云梯在无人阻挡的情况,很轻易的就有士兵翻越过去,不过片刻整个城门上瞬间乱成一团。 没有卓越的轻功,想要像白画斳与赫澜渊这样飞跃城门顶上根本就毫不可能,但是这却都做到了,不止如今更是一箭斩杀城墙上的弓箭手们,为赫澜倾的攻城节省了时间,而当赫澜渊与白画斳转身想要追击那赵霖的时候,眼前人影一闪,却是有两人拦下了他们的动作。 白画斳眸色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赫澜渊拉到自己怀里,侧身上前一掌跟对方碰上,另外一人想要从后攻击,出手间也被赫澜渊拦下。 “他们是谁!”与赫澜渊对掌的人一双眼眸空洞无色,整个冷冷冰冰像是丢掉了魂魄一样,因着这两日的出现,赵霖也得以乘机逃离。 白画斳内力一运,强行将人震开:“是无魂人” “无魂人?”赫澜渊一愣,似乎想起什么。 “无魂人呐,交给我们便是” 一旁突然想起的声音,让赫澜渊一惊,猛然扭头,只看见身后的城墙站立着名面容陌生的男人,男人长发飞扬,一身红衣在高空中被吹的猎猎翻飞,垂眼看向赫澜渊的眼眸透着几分慵懒与玩味。 然而白画斳见得他,却是淡淡拧眉:“傲陌阡,你来得太晚了” “那也总比不来的好”傲陌阡懒懒一笑,跳到两人的身边:“燕云烈一会便到,这两人没有魂的家伙,交给我们便是了” 白画斳微微拧眉:“这次你们可别再把这里给弄城鬼城了” 傲陌阡点头:“放心便是” 而后白画斳轻笑一声,这才拉着赫澜渊下了城墙追击赵霖去了。 有傲陌阡与燕云烈在这里,攻下卿丹成不是问题,至于那两个无魂人不管他们有多难缠,总逃不过傲陌阡与燕云烈两人的攻击,而现在,他们要对付的是那个弃城逃离的赵霖。 逃离东北的荒野,马蹄的声响几乎是要踏碎了天边,众人挥动着马鞭只追赶着前方策马狂奔的人影,赫澜倾双眼赤红,盯着前方的背影,脑子里却只是一直在回想着当年,御剑斳被带回来时的模样,而后连呼吸都跟着重了许多。 狂奔中,赫澜倾摸出羽箭将弓箭拉到最大的弧度,目标是那赵霖头上的纱帽,而后在微微眯眼中,赫澜渊指尖一松,羽箭咻的飞离出去,一箭就直接射落了赵霖头上的纱帽,顿时赵霖长发 分卷阅读277 - 分卷阅读27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78 披散更显狼狈。 赫澜倾还想再射一箭,却又估计自己会忍不住一箭射杀了他,回想着御剑斳身上那么多的伤口,赫澜倾就恨不得也将这赵霖全身都射满窟窿,这一犹豫间,众人追着赵霖竟来了一处诡异之地。 四周乱石成林,骤然涌起的白雾阻挡了大家的视线,而后一个停步间,就已经不见了赵霖的踪影。 “怎么回事?”有人急问,神色间全是肃然。 赫澜倾与长孙无极等拉紧缰绳扭头四下观望。 白画斳也第一时间靠拢赫澜渊身边,其他人等也相继紧紧靠拢一处。 赫澜倾扭头一看,自己身边的几位将军与先锋几乎都在这里,余下将士估计是被阻隔在了外面,看来这一次他们只顾着追击赵霖所以才会着了别人的道。 “赫澜倾,你们天策军打着推翻大周的旗号蒙骗天下百姓,却不过也只是在给大周的上官人家做嫁衣罢了!” 天空中,突然想起的声音,如同带着回音一般,却让众人心里一震狐疑。 “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装神弄鬼的!”长孙无极朗声大喊:“有本事出来!” 赫澜倾与众人紧靠一处:“大家小心,这里有些诡异!” “这是三尸阵” 白画斳拧眉:“大家小心,是阴阳家的人!” 提到这阴阳家,赫澜渊心里就十分不悦。 众人暗自警戒,那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白画斳!你敢不敢当真这些天策军的面告诉大家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谁!你与大周上官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白画斳真正的身份? 那不是七贤庄庄主么? 可是七贤庄与大周上官家到底会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疑问一出,瞬间惊的四周的将军人心大变,心中如同拍打起了惊涛骇浪一般。 “大家不要自乱阵脚莫淘听信这小人的胡言乱语!”赫澜倾高昂着:“这是阴阳家的三尸阵,是要让我们心生间隙自乱阵脚的!大家不要忘记了当年无锋御剑斳他们也是种了别人的这种奸计才是!!!” 一句话,总算是安抚了四周的人,可是天空中那人的话音却没有停下。 “当真是胡言乱语吗?”那人说铿锵有底掷地有声:“白画斳本就是上官家当年放养在外的孩子!他的真实身份本就是那上官青墨的血亲弟弟,若不是你们以为什么样的本事,可以让他一介江湖布衣干预朝廷大事让朝廷忌惮如虎!!!” 白画斳的本事很大,从很多年前起,七贤庄的人几乎都是横着走的,朝廷的人不敢轻易,不管外界朝廷乱兵闹的怎样的如火如荼,七贤庄永远都是那样的安宁,无人干扰……以前人们只到那是因为白画斳的这只手遮天,而今细细想来虽不是漏洞百出却也疑点重重…… 猜忌了于是人心,便也不稳了。 那些人如何看待自己,白画斳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就只有身边的人:“澜渊,你信不信我?”多年前,白画斳似乎也曾这样问过…… “我信你”赫澜渊没有犹豫,后背与他紧紧靠在一起:“我相信你” 白画斳眸色一柔,淡淡勾了嘴角。 有这话,此生不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以为今晚被抢电脑要没时间了,于是我加油呢还是先坑几天~好吧现在开始完结倒计时~~ ☆、第零十三章:大 结 局 守城攻下,赫澜天与肖誉看了看天策,将打扫战场的任务安排下去,便想着要带人前去支援赫澜倾他们,虽说有白画斳跟赫澜渊还有长孙无极等人呢都在,但凡是总怕个万一。 赫成义与季暮云抱着怀里的两个小孩,刚入了城,便看见赫澜倾带着人马又要转身离开,明白他是去做什么,赫成义微微拧眉:“自己小心” 赫澜天点,而后便带着身边的肖誉率领着一队骑兵便策马而出。 季暮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长长一叹:“这么多年,现在一切可算是尘埃落定了” 赫成义恩了一声,摸摸自己怀里趴着睡熟透的小女孩道:“等澜倾定下大事,我跟你去辽南吧” 季暮云显然一惊:“你……” 赫成义脸上虽然没有笑容,可是眸色却有些温柔:“这么多年,也该陪你回季家一次了” 咋听这话,季暮云心里一时间翻涌的格外厉害,没控制好当下就湿润了眼眶:“好,那你要说话算数” 赫成义哼笑:“自然算话” 心里一阵激动,抱着怀里小孩的力道也不禁紧了许多,小孩迷迷糊糊的醒来,一睁眼就看着季暮云问: “父父来了?” 季暮云一愣,跟怀里的小孩碰了碰头:“还没有,他们晚一点才回来” 小孩打着哈欠,一脸乖巧的模样,当真是像极了他爹亲当年小的时候:“父父最近都说话不算话,老不爱回来陪我了” 赫成义垂眼看向小孩:“你父亲最近正忙,你要明白他才是” 小孩嘟;嘟嘴,朝着季暮云怀里层了几下:“今晚上父父要是再不回来陪我,我以后都不要他了” 季暮云好笑:“尽说胡话” 小孩只哼了哼。 有时候童言无忌,可是童言……却是那么直白…… 赫澜天带着肖誉,领着一千骑兵追到卿丹成,这里战事依旧持续着,但大局已定,根本就不用他的操心,只是满战场都看不见大哥弟弟等人的踪影,赫澜天心里还是一阵担忧,后还是肖誉找人问才知道,他们追着赵霖朝西北方向去了。 赫澜天当下不再逗留,领着众人就直奔过去,原本还担心着这边的战事,可是到了这里之后,才发现,跟随赫澜倾等人而来的士兵几乎都齐聚这里,看见他与肖誉来了一个个都跟着围了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王爷跟元帅他们呢?”赫澜天拧紧眉宇,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名小兵回道:“王爷他们追着赵霖刚进了乱世林这雾霭就突然暴起,阻挡了大家的视线,我等追不上王爷他们,又不得贸然进入只能等候这里”毕竟进去了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万一在遇上浮屠城的事,种了敌人的算计,到时骤然兵变,岂是儿戏? 赫澜天也想到了这里,拧紧眉宇便与肖誉一起翻身下了马背,小心翼翼的上前想要打探眼前这些白雾的情况,却被肖誉一把拦住:“不要鲁莽,白画斳说过,如果遇上三尸阵,见血必乱!” 赫澜天听的心里一沉:“难得就这样不管?”三尸阵,连御剑斳都没有躲过的邪阵实在让人心惊。 肖誉拧眉:“我们四处找找,我记得白画斳说过三尸阵,阵引在中,阵眼则在另外两处是以三足之行而立,若我们找到阵眼及时破了他们也不至于太过危险” 听这话,赫澜天总算定下了心神,当下急忙转身 分卷阅读278 - 分卷阅读279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79 吩咐众人去四周查探情况,乱世林里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他们虽然不清楚,却也知道,这里的情况必定不好。 因为受这邪阵的影响,众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心浮气躁,再加上之前的一番厮杀攻城,体内的杀气都未消除殆尽,此时被人引入这阵中,虽不见血,却一个个都忍不住想要杀人,而这个人似乎在被人教唆之后全都变成了那一个人——白画斳。 “王爷,这些人的情况都不太对!”长孙无极似乎已经察觉过来,朝赫澜倾低声说着,毕竟是个老江湖,经历的风霜也不少,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如此定力不足。 赫澜倾拧紧眉宇,也是一身紧绷:“这里有些诡异,小心行事” 赫澜倾话音才落,高空中那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一直在教唆着四周的众人。 “白画斳你一向自诩光明磊落此番怎不敢告诉大家你到底是怎样的人?这大周天乱,当真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大周太子上官海难得不是你杀的!将天下百姓置身与这战乱之苦的难道就当真不是你吗!” “你给我闭嘴!”赫澜渊骤然大怒,拉了弓箭朝着远处猛然射去。他这一动,似乎有些刺激了四周的将军,一个个朝白画斳看来的目光都跟着变了颜色。 “澜渊”白画斳将他拉住:“不要中计” 那人却大笑了起来:“还一个白画斳,你真当天下人都跟你一样的傻子吗!今日大周灭了,国败了,一切都如你所想的一样,可是你做的事却是没有办法磨灭,终有一天会被世人知晓!而你们这些愚蠢的将士说起来也不过只是他白画斳手里的棋子全都是傀儡,被他操纵剿灭了大周的天下!!!” 世事到底是不是如此? 对于此时的这些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们已经起来了七贤庄在朝廷这边的微妙,而后……越想越多,甚至已经相信了那人的说辞…… 是阵法的作用还是人心的作用? 有的人似乎已经沉不住气,一个转身竟是朝着白画斳扑了过去,一刀砍下。 锃——! 兵器碰撞的声音异常响亮,也彻底点起了众人心里那想要杀戮的欲望。 “白画斳你这个小人!原来所谓的天下大乱只不过是你上官家的内斗,却害得天下百姓都跟着民不聊生!”有人开始喝骂,忍不住朝白画斳攻击过去。 赫澜渊眸色一寒,拔了长剑,直接将这人的头颅斩落滚地:“谁想死!只管来!” “澜渊!”白画斳一惊,刚将赫澜渊拉住,四周的众人到底再也忍耐不住竟是全都朝着白画斳与赫澜渊飞扑过去。 赫澜倾一看这个情况,心里想起的却是那日御剑斳的死,不知道那个时候御剑斳是不是也遇上了一样的事,当下心里发狠,一个转身就与长孙无极一起将赫澜渊与白画斳护在身后:“大家清醒一点!不要受人蛊惑!!!这白雾来的突然又将大家尽困于此其心可见!大家冷静一点!” “是蛊惑吗?”那声音又响了起来:“难不成你们都甘愿受白画斳的操纵,为他傀儡颠覆天下祸害天下百姓成为那千古罪人吗!” “够了!”赫澜倾大怒,朝长孙无极看去:“你护着他们,我去将这人抓出来!” “小心!”长孙无极只来得及叮嘱这一句。 这个时候赫澜倾离开,其实并不是明智的,但他却无法,不将这人揪出来杀了,只任凭他这么煽风点火,就算这些人还能维持一时半会的清醒,只怕也熬不住多久,所以……这是唯一的办法。 然而赫澜倾刚一离开,这些人似乎都已经彻底没了理智,全都凶残着发狠着朝白画斳与赫澜渊攻击过去,赫澜渊怒上心头,当即也是杀意肆虐,对于这些扑上来的根本就毫不留情,长孙无极却因为心有顾虑下不得杀手,一时间反倒被人反制。 四周喝骂声声依旧不断,全都是在指责白画斳为人狡诈阴险,一个个像发了疯一样,恨不得杀了白画斳似的,整个场面……瞬间一团混乱。 乱世林外,赫澜天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的打斗声响,心里顿时更加烦乱不安,肖誉顾不得安抚他,只忙着带人在这四处查看,希望还能来得及。 乱石林里,白画斳算是看出来了,这阵法,恐怕还是专门针对自己来的,只是……眸光盯着身边的赫澜渊,白画斳心里一疼。 只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连累了他。 五指摸出腰间的玉笛,白画斳不再犹豫放到嘴边一吹,低声响起四周众人顿时浑身一阵似乎都出现了异样。 赫澜渊反应过来,急忙双手捂住耳朵。 白画斳眸光深沉的盯着赫澜渊看,眼底的颜色浓烈得像是要把人淹没了一样,只是他唇下的低声,却像是要人性命的毒药,直逼得人头疼欲裂…… 赫澜倾独身翻出,在这个满是雾霭的乱世林里找了片刻,这才找到那蛊惑众人心智的人,只是却不知这人是谁。 “赫澜倾?”那人回眼,盯着赫澜倾看了一会,忽而笑道:“你倒是比赫澜渊温润多了,早知道,当年我便应该找你来试药的” 赫澜倾听的狐疑,□□一挥,就朝他直接杀去:“你是谁!?” “我?”那人回身躲开赫澜倾的攻击:“阴阳家,游蛎”所以也是当年害死御剑斳跟万俟夜的人。 反应过来,赫澜倾心里杀念更重下手更是阴狠,几乎招招致命。 游蛎却还不知道收敛,一直在刺激着赫澜倾:“当年我在海边捡到赫澜渊的时候,好心救他一命,结果这人却一点也不懂得感恩,现在看来他竟是随了你的性子啊” 赫澜倾□□回扫险些捅穿他的胸口。 游蛎只继续道:“就不知比起赫澜渊你的性子是不是也那么硬了?赫澜渊被他关了三年他都死不低头你?我倒是很好奇呢?” “你关了澜渊三年?”赫澜倾终于开口,震惊的却是这件事。 游蛎哼笑:“谁让他一直学不乖,不肯乖乖听话,也不想想,没有我他早就死在海上了!” 游蛎说的是当年,赫澜渊从小倌馆带着一身烧伤回到赫家,却只见到季暮云骨灰重伤掉海的那次……那时候赫澜渊命悬一线,虽是被这游蛎相救,可结果却尽不如人意。 赫澜渊天生的硬骨头,想要强迫他做他不愿意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性子,才让他在游蛎的手上吃尽了苦头。 三年的囚禁,不见天日,与世隔绝只有一个人的空间静的可怕,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逼赫澜渊低头,帮他试药,还有……可是赫澜渊始终都不肯松动一下,若逼得急了,宁可不要性命,这样的倔骨头游蛎哪里见过,兴趣浓烈也会担心将人弄死,最后才换了办法以软攻之,只没料到这一放松警惕,人也逃了…… 赫 分卷阅读279 - 分卷阅读280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80 澜渊那空白的三年,到这里终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可是……赫澜倾的心口却更疼的厉害,他从没有想过,那一日在厉害赫家之后,这个弟弟还会遇上这样的事……所以现在来看,赫澜渊当初会用凤凰泪,并不只是想要忘记白画斳,更是不想再记起那三年的可怕经历吧…… 终究……还是自己对不住他们。 …… 连赫澜渊自己也不知道的那三年,在今日都被赫澜倾知道了,赫澜渊对那些全然不知,乱世林中,那些暴动的将军都因为白画斳的笛声而受了损伤,一个个现在经历匮乏似乎都没有了多少力气,就连长孙无极也软在一旁,没有动作,赫澜渊才刚松了口气,正要朝白画斳走去的时候,白雾中却有人影闪动,朝着白画斳扑了过去。 白画斳一个回身,正要出掌击杀对方,却没想到那眼熟的身影,让他这一掌顿时打不出去,而后……腰腹猛然一阵钝痛,竟是……受人一剑! “白画斳!!!” 看清楚白画斳腰上贯穿他身体的长剑,赫澜渊整个脸色惨白,几乎是飞扑过去,一把将白画斳那跌倒的身体搂在怀里:“白画斳!白画斳!!!” 白画斳捂着伤口,听到了赫澜渊的声音,却脸色惨白,似乎说不出话来。 赫澜渊紧紧将他抱着,忙动手封住白画斳身上的几处大血,这才抬头朝那杀伤白画斳的人看去,而后……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无……无玉……?” 眼中的少年,面若玉冠,少年人的青涩本该是懵懂的,可是他的眼底却满是杀意,看着他此时的样子,赫澜渊整个人都拧了起来:“无玉……你……为什么要这样……?” 上官无玉似乎也有些怔愣,但在听了赫澜渊的话后才想起回了神了一般,喃喃着:“我……我在给我父王报仇……” “你……”赫澜渊大惊,心口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怎么可以杀他!你怎么可以杀他!!!”怒吼,嘶喊,赫澜渊的眼眶湿润一片,没有什么比自己的亲儿亲手杀了自己相公还让人无法接受……这到底是要怎么的罪孽才会有这样果报? “为什么不能?”上官无玉呢喃着,眼底全是血丝:“他是我仇人,他杀了我父王啊……我……我这是在给我父王报仇啊……我为什么不可以杀他为什么不可以!!!” “上官海不是你父亲!!!”赫澜渊被他的话戳得心里发疼,紧抱着怀里的白画斳就朝上官无玉怒吼着:“白画斳才是!,他才是!白画斳才是你的生父,他才是你父亲!!!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而亲手杀害白画斳!!!” “他不是!”上官无玉也狰狞着:“他跟我没有关系他只是我的后父!可是他却杀了我最重要的父王!!!我如何杀不得他!” 听这话,赫澜渊明显一怔:“所以……这一局……是你下的?” 是的,不然上官无玉怎么会在这里?火烧敌军军粮之后他不是应该返回大军的吗?那他怎会在这里?还……还知道白画斳当初做了什么? 赫澜渊的目光太过复杂,上官无玉几乎不敢与他对视。 原本就有些阴沉沉的天气忽而间闷雷阵阵,云层间的闪电刺目异常,似是将有大雨倾盆之像。 乱世林外,终于找到阵眼的肖誉心里一喜,当下急忙动手捣毁了那惹眼的阵眼,而后就见得,前方乱石里的白雾突然间像是失去控制一般四处散开,赫澜天已经等待不住,只急忙带人朝着白雾里面冲了进去,哪怕里面再有什么陷阱似乎也管不住了,可是进去之后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惊愕不已,几乎忘记了如何反应。 阵法捣毁,白雾散尽,清晰呈现出来的景象直让人错愕不已,难以相信,就连之前那些杀气翻涌的将士似乎也都跟着怔愣,包括……之前还底气十足双眼发红的上官无玉一时间也有些傻了。 半跪地上,赫澜渊的衣襟沾染着的全是白画斳身上的血迹,往西里,那个冷冽的别扭的人此时仿佛已经奔溃了般,只知道两手将怀里已经没有什么生机的人给紧紧抱住,想要捂住他的伤口,可是……那红颜的鲜血,却不断的浸透着赫澜渊的指缝。 “白画斳……不要不要……”赫澜渊哽咽着,眼前全是一片模糊的景象,话音已经彻底沙哑。 白画斳躺他怀里,脸色早已惨白,呼吸粗重,努力睁大了双眼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抚摸上赫澜渊的脸颊:“你……你不要怪他……他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赫澜渊哽咽着,被鲜血染红的五指一把抓住白画斳的手:“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要陪着我,你不能再丢下我了,白画斳……你不能骗我……” “对……对不起……”白画斳话音似乎越发虚弱,声音弱的几乎听不见:“我总是在骗你……你不应该……相信我的……” 五指间,冰凉的掌心骤然落地,赫澜渊明显一怔,愣愣的垂眼看向怀里的人。 白画斳……这人总是喜欢身穿白衣,所以此时腰间的鲜血才显得那么刺眼,好像盛开的蔷薇,美艳到了极致。满头的青丝,早已变作了白发,弄的寒毒缠身,每月总要寒发一次,到现在……躺在这里,没了呼吸…… “白画斳……白画斳!白画斳!!!” 哭喊,是不是真的能换回那些已经不在的人? 不知道有没有用,可是悲伤……却是无法压抑…… 一直以来,总是冷冷冰冰的赫澜渊,都没人看过他痛哭的样子,可是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瞧见了。 紧紧抱着怀里已经闭了双眼的人,他放声大哭,像个孩子。 ——嫩如凝脂,想来应该能值个不少银子—— ——那便不能当做是,所以你直接便是喜欢我的—— ——我从来就没有刻意隐瞒过我自己得事,我是个怎样的人,你看见得如何,那便是如何—— ——只要你能回来,即便送了命又何妨呢?—— ——不过就是认个错,与你父亲保证今后不再于我来往,若低了这个头,你又何至于此……—— ——不过就是认个错,与你父亲保证今后不再于我来往,若低了这个头,你又何至于此——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白画斳……”紧抱着他,赫澜渊哭喊着他的名字,总觉得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却说不出来。 其实……赫澜渊很早的似乎就已经想起了当年的事,只是如今的白画斳……已经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大团员,但是如果我说白画斳真死了你们信么……! ☆、英雄冢栏 分卷阅读280 - 分卷阅读281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81 目组 主持人:好了到如今为止《英雄冢》正文正式完结了,为了摆脱全文虐虐的气氛,所以现在我们来做点愉快的活动!能坚持看到文章最后的都是坚强的宝宝!看完全文,对于文中的西皮到底是那些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所以这里主持我也就不多说,除了第一渣攻跟那倒霉受,其他的我们直接有请吧,文中的西皮们以及……后妈某风! 某风:其实我只想说我真的是亲妈! 众人:(怒)屁! 某风:…… 主持人:咳,那啥,我们还是进入正题,下面来做几个小活动,请大家投票选举,关于本文第一苦逼受大家觉得是谁,请投票! 赫澜渊:姜漓卿。 白画斳:姜漓卿。 万俟夜:姜漓卿。 兮夙影:姜漓卿。 赫成义:姜漓卿。 季暮云:姜漓卿。 御剑斳:姜漓卿。 赫澜倾:姜漓卿。 上官无玉:姜漓卿。 御城策:…… 姜漓卿:第一名哎~我应该荣幸么? 众人:…… 主持人:咳。能问问为什么都选他么? 众人:死早了。 姜漓卿:= = ……一群坏人! 主持人:咳,那啥哪啥来着?哦对了,那下面对于文中第一渣攻是谁请投票选举! 赫成义:上官青墨。 主持人:(严肃脸)已经死了的人不在参选范围。 姜漓卿:那我应该也不再参选范围 = = 主持人:可是你在正派西皮里面! 姜漓卿:= = 主持人:所以认真的来选举吧,谁是文中第一渣攻。 白画斳:万俟夜! 万俟夜:白画斳! 赫澜渊:…… 兮夙影:…… 御剑斳:两个一样渣。 赫澜倾:白画斳。 赫成义:万俟夜. 季暮云:万俟夜。 上官无玉:万俟夜。 御城策:万俟夜 姜漓卿:万俟夜 主持人:这次选票不一样了啊,白画斳三票,万俟夜以七票完胜,来!请冠军说说获奖感言! 万俟夜:尼玛我这完全是躺枪的节奏! 主持人:额…… 白画斳:你本来就比我渣,你可是弄死了兮夙影啊,别想抵赖,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你身边的那只其实是莫少谦! 兮夙影:…… 赫成义:确实,我虽然略渣,但我可没有弄死暮云。 万俟夜:…… 御剑斳:至于我跟阿策,那咳都是忠犬的代表,所以你就觉得这里面谁能比你渣? 万俟夜:擦! 主持人:咳,那现在对于文中你最喜爱的小受是谁?请投票! 白画斳:我媳妇! 万俟夜:我媳妇! 御剑斳:我媳妇! 赫成义:我媳妇! 御城策:我媳妇! 上官无玉:……我还没媳妇t t 主持人:= =你们这群攻敢不敢不要这么受! 主持人:最后一个提问环节,对于文中足以堪称为攻君楷模的人选请投票选举! 白画斳:阿策。 万俟夜:阿策。 赫成义:阿策。 御剑斳:咦,难道不应该是我吗? 赫澜渊:御剑斳。 赫澜倾:御剑斳。 季暮云:御剑斳。 御城策:当然是我父亲。 上官无玉:……我觉得现场气压太低我保持沉默最好。 主持人:……其实我也想问,为什么你们这一群攻都选御城策。 白画斳:(打开折扇)选举阿策别人会说他是一个孩子,我当叔伯的自然是要让着他一些了。 万俟夜:就是,再说御剑斳这人是谁?其实我真的一点也不认识。 赫成义:虽然不认识御剑斳,但是我大孙子自然是要投他一票的。 御剑斳:呵,我无锋多谢诸位抬爱了。 众渣攻:你与何干? 御剑斳:呵呵,你们选举我的儿子,别人只会在第一时间联想到我这个做父亲的基因优良,所以才有如此忠犬的儿子,自然而然这凌驾于第一之上的便也是我无锋了。 众渣攻:擦! 主持人:咳,那啥,现在对于文中最痴情受是谁请投票! 白画斳:比然是我家澜渊。 御剑斳:当然是我媳妇。 万俟夜:自然是选小谦了。 主持人:我说你们叁敢不敢正直一点气场一点? 三渣攻:…… 主持人:现在认真回答,对于文中最痴情小受是谁请投票。 赫澜渊:姜漓卿。 赫澜倾:姜漓卿。 兮夙影:姜漓卿 季暮云:姜漓卿。 御城策:必然是我媳妇。 主持人:能说一下理由么? 御城策:理由就是我媳妇死了变成鬼了都还在等我,谁得比的上他? 姜漓卿:= = 早死什么的请你不要这么为我骄傲,我其实一点也不想早死谢谢! 御城策:…… 主持人:苦逼的娃,咳,所以这次选票到这里结束,下面进行自由环节。有人说在文中感觉兮夙影也就是莫少谦是被虐最惨的一个人,不知道你有什么想要表达的? 兮夙影:只有一句话想要表达!百炼成钢!小白也能变妖孽! 主持人:……好吧,那请问在你心里最爱的到底是谁呢? 万俟夜:肯定是我! 主持人:你奏凯! 兮夙影:当然是我自己了! 万俟夜:…… 主持人:果然呐,妖孽受什么别指望他有真心,咳,好了,那个哪啥,澜渊有人曾说你后期黑化后性格有点……? 赫澜渊:如何? 主持人:中二? 赫澜渊:你觉得呢? 主持人:不你听错了,其实你后期黑化后很可爱!妥妥的! 赫澜渊:哦…… 主持人:妈蛋! 主持人:其实在文中,对于司马殇这人的出现还是很不错的,但是为什么澜渊你就不愿意考虑司马殇而非要跟白画斳在一起找虐呢? 白画斳:因为澜渊对我是真爱! 赫澜渊:因为这是作者逼我的! 白画斳:…… 主持人:咳,那季爹爹呢?为什么要这么容易就原谅渣父呢? 季暮云:为了符合作者给我设定的隐忍苦逼受! 赫成义:…… 主持人:那啥,如果给各位小受一次机会,你们会怎么对待报复伤害过你们的小攻? 上官无玉:(拍桌狂笑)我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围观你们的下场! 众渣攻:…… 御剑斳:我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所以我拖家带口围观你们。 白画斳:…… 万俟夜:…… 赫成义: 分卷阅读281 - 分卷阅读282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82 …… 赫澜渊: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主持人:这个澜渊已经施行过了,所以你们其他人捏? 兮夙影:恩,就这样吧,攻爬墙一尺我爬墙一仗,攻睡一个人,我睡十个人。 主持人:好气魄! 万俟夜:…… 主持人:那其季爹爹呢? 季暮云:大不了以后躲着不见他? 赫成义:不会有那个时候的。 主持人:= =季爹爹,您真的不是在放水么? 主持人:咳了,对于此文,渣攻如此之多,就比较想知道,各位如果有来生的话下辈子还要做恋人吗? 白画斳:想! 赫澜渊:不想! 白画斳:…… 御剑斳:想! 赫澜倾:想! 万俟夜:…… 兮夙影:看情况? 万俟夜:………… 赫成义:想? 季暮云:……看情况? 赫成义:……………… 御城策:想! 姜漓卿:想! 上官无玉:……我还是没媳妇t t 主持人:(扶额)于是我理解了为什么这一次答案会这么不能统一,所以渣攻们!你们仍需努力!没瞧见那对父子回答的多么理直气壮么。渣攻们你们都好意思回答想么?! 众渣攻:…………………… 主持人:此文虽然西皮略多,但死人同样的也略多,如果有来生你们都希望会有个怎样的下辈子? 白画斳:这个还能选么? 万俟夜:只要不是猝死后重生成受,各种被虐就行了。 众渣攻:…… 御剑斳:其实我还挺期待那样的视觉转换。 众渣攻:滚! 主持人:下面来单独的一对一采访吧。季爹爹,其实有人表示你大半辈子都浪费在赫成义身上略为不值,所以想问问你自己是什么感觉?要不要趁着年轻去另外找个小攻来一段年下发展? 季暮云:额…… 赫成义:(暴怒)老夫拆了你这栏目组! 主持人:擦! 季暮云:算了,现在也挺好,就酱紫吧(关键我没有那个勇气!t t) 主持人:好吧,我懂了。于是悯晨同志,对于全文根据我理解的看下来,似乎你是唯一的一个渣受? 赫澜倾:有么?我很渣么? 御剑斳:不,你不渣,你其实很可爱,只是略淘气了而已。 主持人:……(怒)能不能表这么□□!赫澜倾背着你成亲背着你把阿策送人的似乎你敢说你不难过你不心痛!你不想杀了他!!! 御剑斳:(杀气)这节目是不想继续了吧? 主持人:……擦! 赫澜倾:咳……其实我只是被局势所逼而已…… 主持人:白画斳,有人说你的结局完全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你认可么? 白画斳:不,我从来没有那个功能。 主持人:啥功能? 白画斳:自作自受。 主持人:是我脑补歪了吗?为嘛觉得这么话这么有异意呢? 主持人:咳兮夙影美人,有人曾说在文中你属性是黑寡妇,天生命硬,跟一个攻就克死一个攻,不知道这话你认可么? 兮夙影:是不是真这么玄乎我不知道,不如?我跟你吧,一年之内你要是死了的话那我就认可这个话了。 主持人:不用了,我是妹纸,小受跟女人只能有闺蜜或者情敌的存在不会有成为恋人的几率,哪怕是十万分之一也没有谢谢。 兮夙影:哼╭(╯^╰)╮ 主持人:万俟夜大庄主,曾有人表示对于你渣死了前小受却没有遭到报应一事表示不满,所以后来你才会有那么一个下场,对此你有什么感言想说请发言! 万俟夜:我只想问这个人是谁? 主持人:额……你想做什么? 万俟夜:拉他一起来陪我。 主持人:不,你刚才听错了,其实我什么都没有问,恩,继续下一个。 万俟夜:哼! 主持人:继续此文完结之后似乎另外还有新篇,让大家来再续前缘,不知对此大家有什么表示? 赫澜渊:新篇什么的看情况,不合胃口不要。 白画斳:让我变受不要。 御剑斳:再让我半路饭盒不要。 万俟夜:再给我换受加盒饭不要。 赫澜倾:再我变男寡妇不要。 兮夙影:再让我换男人如脱衣服不要。 赫成义:貌似新篇没我的事? 御城策:新篇也没有我的事。 上官无玉:那就更没有我的事,我完全就是出来打酱油的擦。 主持人:咳,本次节目到此结束,但在结束之前,不知道你们对于你们亲妈有没有什么话是想说的? 众人:请不要相信他的保证不会虐,所以新篇!都不要!!! 某风:擦!一群白眼狼! 主持人:今天中秋节,对于人月亮圆的大喜事,不知作为亲妈的某风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众渣攻:……亲妈! 某风:叫晚了! 众渣攻:…… 某风:亲们中秋节快乐,然后渣攻转生变成受遭虐似乎可以考虑一下? 小受们:这个可以有! 渣攻们:不!!!!!!! ☆、番 外:那时一刻 天下纷乱多年,直至六年前这才安定下来,只是登上皇位的人,却不是当年带领天策军的赫澜倾,而是……另外一人…… 弘福寺位于京城城外的西北方向,比起当年战乱时的萧条,这几年弘福寺香火渐望香客也多,不同与其他寺院里只休憩了佛主与菩萨的灵台,这里还安置得头焚香台,以共香主参拜祭奠他们在战中失去的亲人,说是焚香台其实也不过只是一个衣冠冢罢了。 焚香台前,立这一名衣着华丽的公子,这公子双眼轻闭,眉梢间透着得满是说不见的风流儒雅,又似隐含英气,手中捏香,公子对着那上写养父上官海知墓的灵位深深三拜,这才睁眼,将手里的香插入香灰里面。 上官海,那是前朝太子,同时也是上官无玉的养父…… 盯着灵位上的那几个字,这公子微拧着眉,细长的眼底隐隐透着几分寒霜,与内疚…… 当年……都是他一手促成的吧? 当年的最后一战,上官无玉跟着公孙龙等人奉命烧毁敌军粮草,却因此而遇上了赵霖,也从赵霖那里知道了上官海当年的真正死因。 是白画斳让下的杀手。 “怎么可能!”上官无玉明显惊愕双眼死瞪着赵霖:“你想挑拨离间我们父子也不应该用这样的理由!白画斳有何必要要让暗中杀害我父王?” “你不信?”赵霖显得有些痛心疾首:“太子不死,若先皇驾崩,太子便可登位,重振超纲,以太子 分卷阅读282 - 分卷阅读283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83 仁义之心,招降各路藩王只需一些时日便可,可是倘若太子驾薨,先皇驾崩,大周江山后继无人,势必天下打乱,白画斳若不是想要彻底覆灭了大周,何以他自己不敢向天下人公诸他自己乃是上官皇家血脉的事实,反而要以旁人之姓,辅佐赫澜倾为王!其心之歹毒还不可见吗!?” “他是上官家的人?”这消息也让上官无玉震惊不已。 赵霖深深吸了口气:“太上皇在世之时,老奴便听的皇上提及过此时,太上皇驾崩之前老奴还伺候着太上皇写过立诏遗书,若不是白画斳私心不愿意归顺上官家,那他当年那遗诏怎会平白不见?他白画斳的目的无非便是想要乱我大周纲纪以使我大周江山后继无人,当年若不是先皇拿下皇位,只怕那个似乎大周国本便已经风雨飘摇,而今先皇垂暮之年,若是驾崩,自当由太子继位,可是太子驾薨,先皇也驾崩了,这大周江山怎还能保得住,即便老奴拼着最后一口气想要恢复大周山河,也是力不从心,这一切不是白画斳所为又是谁呢!” 所以,简单来说,白画斳为了灭掉大周,从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打算了,而现在更是不惜动手杀了自己的父王…… 上官海,即便那人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他也养育自己多年,对自己疼爱有家,而今忽而听闻他当年死因的真相,上官无玉如何接受? 赵霖见已经将他说动,便也不再多年,有时候对于一个精明的孩子,说得太多反而更容易出错,所以他给了上官无玉足够的时间,让这孩子将自己成功的套在圈里。 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说得就是上官无玉这个的人,尤其是才刚年满弱冠的时候…… 乱石林的那一战,是上官无玉提出来的,让赵霖将人引过去,他想问个明白,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亲口去问的话,白画斳一定不会说实话,所以……他就用了这么一个笨方法……只是他不知道,那乱石早已经被游蛎布下了蛊惑人心的杀阵…… “白画斳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坑害了大家坑害了我们所有的人!” “原来这天下大乱只不过是你上官家的内斗,却害的那么多人都为你们而死!弄得这天下民不聊生!” “白画斳,你真当天下人都跟你一样的傻子吗!今日大周灭了,国败了,一切都如你所想的一样!!! “你这个伪君子!枉费我们兄弟这般信你!” “白画斳你纳命来!” 乱世林里,喝骂的声音一声叠着一声,群起激昂,似乎恨不得杀了白画斳而后快。 上官无玉躲在一旁,目睹着眼前的一切,只是希望能听见白画斳开口辩驳,可是……一直都没有等到,直到赫澜渊脾气上来动手杀人,那血腥的气味飘荡鼻尖,上官无玉也跟着觉得自己也想杀了。而后,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失望愤怒中,握着手里的刀,就朝白画斳扑了过去。 回身的白画斳原本是可以一掌劈死上官无玉的,只是因为看清楚了上官无玉的样子硬生生的住了手,结果……却是上官无玉手里的刀杀了进去……那一瞬,其实上官无玉也惊楞了。 “无玉……你……为什么要这样……?”赫澜渊抱着白画斳,话音问得那么小心。 上官无玉好似回了神一般,只看着白画斳的样子,喃喃着:“我……我在给我父王报仇……” “你……”赫澜渊大惊,双眼瞬间就布满了血丝的大吼:“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怎么可以杀他!你怎么可以杀他!!!” “为什么不能?”上官无玉呢喃着,脑子里想起的全是上官海全是赵霖所过的话,而后似乎也变得狰狞了:“他是我仇人,他杀了我父王啊……我……我这是在给我父王报仇啊……我为什么不可以杀他为什么不可以!!!” “上官海不是你父亲!!!”赫澜渊被他的话戳得心里发疼,紧抱着怀里的白画斳就朝上官无玉怒吼着:“白画斳才是!,他才是!白画斳才是你的生父,他才是你父亲!!!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而亲手杀害白画斳!!!”。f “他不是!他跟我没有关系他只是我的后父!可是他却杀了我最重要的父王!!!我如何杀不得他!”上官无玉也狰狞着,可是没人呢知道,他的心里却在恐惧着,因为赫澜渊的那个神情,与他的话都让上官无玉翻起了一阵滔天巨浪,让他不敢承认,只能任性的去反驳。 “所以……这一局……是你下的?” 读不懂赫澜渊眼底的神色,上官无玉却也不敢在跟他对视,只是狼狈的逃离视线,想要自欺欺人。 他可以对着任何虚假,对着任何人凶残,却唯独没有办法对着赫澜渊说一句假话,所以……只能移开了视线…… 然而他的沉默,却让赫澜渊心里更加难受,再说不出话来,只能抱着怀里的白画斳,呜咽着。 将死之人,是不是那么温柔? 上官无玉并不知道,只是明明就已经没了力气,可是白画斳朝他看来的目光,非但没有怨怼与愤怒,却满满的都是宠溺与疼惜,死亡边缘,他抓着赫澜渊的手,即便话音很弱,可上官无玉似乎也听见了。 “你……你不要怪他……他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那一瞬,上官无玉的心里紧紧绷着,却什么都再说不出来,莫名其妙湿润的眼眶,让视线变得有些朦胧,耳朵里却听着自己爹爹那沙哑的哭声与卑微的祈求…… 所以自己是做了什么呢? 垂眼,上官无玉看着自己手心,心里闷堵的难受异常,他想过去将那两人抱住,可是又想逃离这里,寂静得只能听见赫澜渊哭声的四周,有人突然闯入,上官无玉惊愕的扭头,只瞧见,大伯赫澜倾带着一身的伤,从石林后面走了出来。不止是他,在场的诸位将士全都看见了。 赫澜倾面色苍白却寒烈如同,直直看向上官无玉的眼冷漠得毫无温度,被他提在手中的,是一颗还在鲜血淋淋的人头,上官无玉仔细辨认,才发现那是游蛎的人头。 赫澜倾一言不语,只将手里的人头朝着上官无玉的方向砸了过去,在场将士皆是一阵,似乎反应过来,都羞愧得底下了头。 上官无玉楞在原地,怔愣楞的看着脚边滚动的人头,心里那杀戮的冲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父亲……”呢喃着,上官无玉终于清明,朝着白画斳扑了过去:“父亲!父亲你醒醒,我错了!父亲我错了你醒醒!” 白画斳只静静的躺在赫澜渊的怀里,完全没有动静。 上官无玉抓着他,连喊了多声,都没有得到一点反应,心里更是悔恨难当,而让他更意外的是…… 赫澜渊一把将他扯开。 “爹爹……”上官无玉彻 分卷阅读283 - 分卷阅读284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84 底怔愣。 赫澜渊却连看都不愿看他,只将白画斳紧紧抱住。 上官无玉再说不出话来。 时间如同被人静止了一样,却有人盗凌这份静寂,越过众人一步一步走上前起。 “看来还是晚了一步”他的叹息突然想起,众人明显惊愕,扭头看去时,就见得这人越过上官无玉的身旁,直接来到赫澜渊与白画斳的跟前。 “前辈……”看清楚那人是谁,赫澜倾心里一惊。 那人却不理会,只抓过白画斳的手腕把了把脉。 赫澜渊一愣,抬头看去,心里更显难受,忍不住开口求他:“师叔祖……” 他只点头,道:“跟我回无量山吧”说着,不等赫澜渊反应过来,他自己将白画斳抓过抱起,转身离开时,眸光可说是冷冽的一扫在场众人:“愚蠢”留下这轻蔑的两字,他只带着赫澜渊与白画斳,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柳青歌的身份,一直以来都是个密,除了知道他是赫澜渊的师叔祖外,其他的外人一概不知,不过既然他能来这一趟,将白画斳给带走,想来这条命,白画斳是留住了,只是……有的人……却留不住…… ☆、番 外:各自的局 天下定了,赵霖乱军已不城气候,阴阳家游蛎被赫澜倾所杀,军事张琪死于兮夙影的手中,留下来的天策军无疑成了这最后的王,只是……赫澜倾却已经心不在此。 夕阳的余晖穿过云层铺洒下来,笼罩在这巍峨繁华的宫殿之上,城墙上,赫澜倾身着一袭碧水长衣,垂下的眼睑,只看着城门下,那稀松的百姓。 御城策站他身边,盯着他的侧颜看了许久,最后终究忍不住问他:“爹爹,你真的要走吗?” 赫澜倾双眼轻闭,点了点头:“这天下……以后便是你们的了”再睁眼,看着宫墙下,跟一群士兵闹在一起的小女孩,赫澜倾的眸光柔了几分:“挣了这么多年,我累了,也乏了,以前我总把旁的看得太重,一次一次辜负了御剑斳,现在……我只想用以后的余生,守着他,寸步不离……”没有御剑斳的世界冰冷的十分可怕,以后的日子,赫澜倾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一个人撑起这所谓的天下…… 御城策沉吟了许久,才又复问:“那以后……我还可以去看你吗?” “自然可以”赫澜倾点头,而又微微拧眉:“只是旁人……不必来了”这旁人,可能是那些将士们,也可能是……上官无玉…… 那一日,上官无玉的做法虽不是处于本人意识,可是他的作为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赫澜倾要走,这江山本应该是交给他的儿子御城策,只是……这御城策心有惦念,在完成了赫澜倾留下的事后,竟也动起了离开的心思。 房间里,换上一身平民装扮的御城策,正在收拾自己的包袱,才刚将包袱系好,房间的门却被人大力推开,发出闷闷的声响。 御城策一愣,回了身,果然看见上官无玉来势汹汹的身影。 “你这是何意?”一进门,上官无玉便阴寒了神色:“大伯走了,姥爷他们也走了,现在为何连你也要走?” “这里不合适我”御城策只淡淡的道:“我答应过,要去接漓卿回来的……” “可是他已经死了!”上官无玉冷声打断他:“五年前他就已经死了!你哪里找他!” “总会有办法找他回来的”眸光定定的看着上官无玉,御城策的眼色异常认真:“无玉,我相信,既然我爹爹当年能有办法让姥爷死而复生,那我也可以找到办法让漓卿回来的” “你……”上官无玉神色诧异,半响只能吐道:“你疯了”不是疯了,上官无玉无法理解御城策的执着,费尽心机只为了一个已经死去多年啊的人。 “疯了?”御城策轻笑:“也许吧……” “你……” “无玉,你还小,在你没有遇上令你心动之前人以前,你不会懂的”御城策说着,低低一叹:“漓卿胆子太小,最怕惊吓,我不想让他一直呆在惊恐里面”所以要早早的想办法将他找回来,那这天下事,就更管不了。 看着往西冰冷的沉默寡言的人,这会子因为提到姜漓卿的名字,而整个柔和了不少,上官无玉动了动唇,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什么。 御城策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位置,你比我更合适他”上官无玉从小所受的熏陶本就是上位着的培养,帝王之位交给他,确实比留给什么都不懂的御城策好。 上官无玉见此,最终也只能长长一叹…… 当初众人费尽心里也要夺回的京城,流了那么多的血,牺牲了那么多的人,可最后留在这里,处了一个上官无玉再无他人,包括……兮夙影……也独身返回离开了这里。 这世上,若是最没有地方能去的人只怕便也只有那兮夙影了。 当年莫家家败,兮夙影的家人不是死在流放的路上,便是死与乱世之中,南宫越当年又因赫影灵而死……后来……后来有个万俟夜,有个御剑山庄,可是终究都化成了无。 这世上,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 南宫越的仇报了,南宫家的仇也报了,心里多年来一直不能放下的,也终于可以放下了,只是……回头看来,这一路的最后,又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主子……”身后的听落,看他神色有异,忍不住开口喊他。 兮夙影只是抬手,阻止了听落没有说完的话:“你留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听落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一个人走进御剑山庄的大门。 当年来这里时,兮夙影只是想着要接近万俟夜,杀了他给师傅报仇,可是后来……后来又是因为怎样而下不去手的? 因为万俟夜的陪伴?他的宠溺,他的关怀与呵护,终于让兮夙影觉得其实……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只是最后……他却是在自己的眼中化成了无。 房间里,整齐的摆设还一如当年他们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因为常年有家仆打扫,所以这里依旧还显得那么整齐,兮夙影站在中间,眸光一一望过四周的景物,而后却是来到床边,侧身坐下。 忘掉一个人需要多久的时间? 十年算不算? 曾经,兮夙影心里惦记了南宫越十年,如果不是万俟夜突然的插入,与他真面的相交,也许兮夙影不会忘记南宫越而将他放在心上…… 忘记一个人其实……真的好痛苦。 五指扯下腰上的荷包,兮夙影淡淡一笑,整个身子都软软的趴在床边,微润的眼,直盯着手里的那个荷包,低语着:“万俟夜……当初我没有把你等回来,现在你能不能在黄泉路上再等等我?” 都说三生石立在奈何桥上,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人死后到底会不会 分卷阅读284 - 分卷阅读285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85 进入那传说中的忘川河也不知,兮夙影只知道,他曾经……用了十年……才总算是放下了南宫越,而今,他已经不想再用十年来放下万俟夜了,这过程太痛苦,他受得了一次……却受不了第二次…… 房门外,听落久等也不见他出来,抵不住担心推门而入,却被房间里的景象惊白了脸色,浑身一软,当即猛然跪了下去。 床榻边上,兮夙影静静得靠在床头,脸色早已苍白如纸,平静的面容像是睡着了般,垂下的睫羽卷翘浓密,细眉舒展,精致的面容,即便多年过去,依旧丝毫未变,只是……红艳艳的血,从破开的手腕除流淌而下,沾染上了兮夙影的衣襟,晕开大半,鲜艳得如同芍药,满地的血迹浓烈的灼目异常…… ——你是莫绍谦—— ——以你的功夫,你杀不了我的,不过我可以教你—— ——你的手现在不能动,只能我喂你了,换了旁人,我担心他不够心细—— ——我知道你是莫绍谦,不是他—— ——我知道,你不是兮夙影,但你知不知道我不是南宫越—— ——你想要的东西,白画斳可以帮你,但他给不了你,你再相信他也没有用,而我……我可以—— ——如你所言,我也许只是想借着你来补偿当年对夙影的亏欠,但我还是想这么做,让我来照顾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那怕是上官清墨的人头,我也一样可以给你拿来—— 万俟夜曾经说的话,仿佛依旧还能回响,所有的千言万说,到最后似乎能换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小谦…… 兮夙影……殉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门,人生从没有过的圆满,阿弥陀佛! 众渣攻:拍飞你丫的! ☆、番 外:弘福月祠 初定的天下,国号的拟定,刑法的修改,国法的商议,这一系列本该是新君的责任,全都落到了上官无玉的身上,不过也幸好这些年还有司马殇与莫道寻辅佐,也不至于让上官无玉一个人孤军奋战,只是……在面对一些老将旧臣的刻意刁难,到底还是会感觉疲惫顾孤寂。 很多事发生了,就没有办法去更改,即便当初只是收了阵法的蛊惑,也依旧无法弥补那时的错,所以这一路……只能靠他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公子,你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早上,不如先会去歇息?”跟在上官无玉的中年男人名唤季长鑫,是莫道寻当初挑选出来专职伺候上官无玉的近身宫人,逼近上官无玉那有些敏感的身份,换了旁人跟在他的身边,莫道寻与司马殇也不会方放心。 “不用,难得出来就应该多转转才是”收敛心神,上官无玉转身离开这焚香台。 今年的冬季来得很早,大雪遍地,厚厚的一层踩上去都还能听见那清脆的声响,如此凛冽的气候本应该是无多少行人,只偏偏上官无玉刚离开焚香台不久,就瞧见前头的祠堂里跪着几许男女。 “月老祠?”步子一顿,上官无玉当即微微眯眼。 季长鑫看了一眼,跟上前道:“听问这月老祠是去年的时候才刚修建的,因为是新建,有处于这弘福寺内,所以才无多少信徒知道这里” 上官无玉听得来趣,折扇一敲掌心,便轻笑出声:“去看看” 月老祠,一般大多都是姑娘们喜爱这种地方,上官无玉会踏进这里,不过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问过祠里的师傅如何许愿,上官无玉便拿过福纸,将自己的心愿写了上去。 他什么都不求,只希望无量山的两位父父,能平安续愿就好。 书写完了,上官无玉想了想,干脆取下腰间佩戴的玉,诚心祷告,而后便对着祠外的姻缘树,抛了出去……结果……却出了意外…… “是哪个混蛋乱丢东西啊!痛死了” 怎么回事? 上官无玉明显一愣,刚转身,就瞧见祠外有个少年,抓着自己的玉竟是一把就给丢进了旁边的水池中,神色愤愤。 “放肆!”季长鑫显然一愣,急忙上前朝那少年呵:“你大胆!竟敢将我家公子的玉佩随手丢进池子里面!这脑袋是不想要了!” 那少年一愣,而后似乎更怒了:“你家公子是何等人物竟有这般排场可随意摘人脑袋?没有正当由头他此举无异于滥杀无辜,即便贵为皇亲那也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 季长鑫明显一愣,怒斥他:“大胆!小小刁民居然还牙尖嘴利!” 南非也怒:“本就是实话,何来大胆?更何况你家公子用玉砸了我的脑袋,严重一点,那玉若换做石块指不定还得弄出人命,就算你家公子是大家公子,那也得依法惩办的,如今我还没与他计较,只不过是将那玉石子丢出发泄,可没伤及无辜,我还没告你家公子谋伤之罪,怎得你反倒先贼喊抓贼了!” 还凶悍的架势。 上官无玉静静看着,不禁淡淡勾了嘴角 那少年面容稚嫩,估计也不过才刚弱冠的年纪,模样虽说算不得上乘,却也干净,周身都透着一股淡淡的气质,让人看着感觉舒爽,仿佛如沐春风一般,双颊被冻的发红,却口齿伶俐说话极快,完全不给季长鑫开口的机会。 “好厉害的一张嘴啊”上官无玉不禁轻笑,朝那少年走进:“这么懂得举一反三,不去给人做状师,当真是可惜了” “公子” 季长鑫忙朝他附身行礼:“这小子胆大包天他将公子的……” “无妨,让人去捡回来即可” 上官无玉才刚打断季长鑫的话,没曾想那少年却哼哼道:“我只知道姑娘家会来这里求姻缘,却没想今日居然看见一个大男人竟也来这里求姻缘!” 上官无玉好笑看他:“有何不可?又不是规定了,只有女人方才能来此求得姻缘,再说小公子如今站在月老祠外,难道便不是来求姻缘的?” 少年冷哼:“姻缘本就是天定,再苦苦相求得不到又有何用!” 上官无玉点了点头,看那少年一直揉着后脑,小脸都皱成了包子,上官无玉问他: “砸得可算厉害,不如我让人给你瞧瞧?” 可少年却似乎有些得理不饶人:“不用了,是我自己活该,那么多地方不站,非得呆这树下,再让公子操劳一番,只怕我这脑袋也得搬家了!” 上官无玉顿时啼笑皆非:“我不过便是好心关切你一句罢了,你至于这般句句带刺儿吗?”说着,上官无玉干脆朝季长鑫吩咐:“季长鑫,找个大夫给这小公子瞧瞧,别落下了什么毛病,见人都满身带刺儿的” “是” 季长鑫应声离开,并让人将那玉佩捡了回来。 少年拧着眉,盯着上官无玉看了一会,这才叹道:“算了,也是我自己太冲,就被砸了一下而已也没什 分卷阅读285 - 分卷阅读286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86 么大不了,不用去找大夫了,只是那玉佩好歹也是石子,磕在头上可当真的疼” 上官无玉朝他作揖:“是在下不是,本想将符贴抛上这树上,没抛准,砸中小公子了” 少年狐疑看他:“我看人家求姻缘挂符贴都是有因缘果的,怎得你求姻缘却用玉呢?” 上官无玉还没搭话,便有人将他的玉佩捡了回来。 上官无玉看了一眼,轻叹:“这符已经坏了,看来得重新写了” 哪知少年伸头一看,却脱口就道:“这就说明你心里求得事,可能老天不答应吧” 上官无玉当即有些无奈:“小公子何必这般斤斤计较,在下不是都与你赔了不是么?” 少年却顾着腮帮子看他:“可是好疼!” 上官无玉只能摇头,另外寻了符贴写上心中所想之后,复又回到树下,将符贴重新系上玉佩抛上树干。这才又朝少年问道:“在下上官无玉,小公子如何称呼?” “南……”少年刚要说话,似乎想起什么:“你复姓上官?” “正是”上官无玉问他:“有何不妥?” 少年摇头:“没事,只是觉得现在复姓上官的好少” 上官无玉道:“只是少,但并不是没有,不过你可放心,在下虽复姓上官但却不是前朝余孽,不会生有逆反之心,更不会累及小公子” 少年耸肩,面色透着继续尴尬,却也老实承认了他心中所想“没办法,我只是个小老百姓胆子小”话说到这里,也不知这少年想起了什么,忽而叹息。 上官无玉也略显疑惑:“怎么了?好好的因何叹息?” 少年道:“只是觉得其实当年的皇长孙殿下可惜了” “哦?”上官无玉心里一动,不禁转身面对少年:“如今这大梁天下初定,你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前朝皇孙为之惋惜,便不怕引来杀身之祸?”前朝皇上孙……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流传死于战乱之中了。 而少年却是忽而勾了嘴角,淡淡的笑意碎在他嘴角边上,不是惊艳,却是异常舒心:“当今天子是个明君,不会因此降罪于我,而且,百姓皆知,前朝皇长孙,虽为上官家人却是心系百姓之主,只可惜年纪小小,便遭奸人所害,死于非命,若他能留得于世,于当今今上而言,必然是一得力之员,也算是我大梁百姓之福” “是个明君……”想起那些跟随赫澜倾的旧臣,只因自己年幼便对自己诸多为难,上官无玉微微眯眼,语调中也多了几分嘲弄:“多年战乱,当今天子之位本该便是功绩最甚之人所有,到头来却落于一个小小孩童手中,难道你便不觉得,此位得来不正吗?”当年杀害白画斳,多人得见,不是因为此……赫澜渊不会离开,也许赫澜倾也不会离开……包括御城策等人都不会走了…… 少年却道:“朝堂之事我不懂,不过天下初定,诸多战乱英雄也都还在人世,若今上当真并非能胜任大任之人,想来诸位英雄也不愿坐视不理”这话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好似也跟着撞在上官无玉的心口。只因为不知明的角落里原来还有人不会因为自己年幼而质疑自己甚至……猜疑自己,心里忽而一暖,上官无玉随即轻笑:“你想得倒是简单,如今虽说天下已定,可认为当今今上并非正统之人比比皆是……” “说这话的都是居心叵测妄图颠覆朝纲之人”少年突然显得有些激动,甚至戒备的盯着上官无玉:“如今天下才刚初定,一切都还百废待兴,那些妄图一夜之间便可创立太平盛世之人不过只是痴人说梦!没有一个三年五载,十年八年便想要创立一个太平盛世哪那么容易,若要因此而说今上并非正统,那这些人都应该拖出午门斩立决才是” 看着少年的反应,上官无玉顿时感觉有些啼笑皆非:“依照你的意思,莫不成便是该将我拉出午门斩立决么?” 少年退到墙下,已无路可退:“乱臣贼子自然是当获伏诛的”说着又立即道:“不过看你这君子坦荡的模样,定然不是那些乱贼之辈” “君子坦荡?”上官无玉明白过来,不禁轻笑逗他:“难道小公子便不曾听过,君子大多都是做梁上之人” “伪君子”少年弯了眼角笑道:“即便当真是位梁上君子,但这大庭广众之下,恐怕也不合适做君子之为了” 上官无玉道:“原来小公子是笃定了,即是君子,便不可于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做出出格之举啊……” 对于上官无玉的轻挑,少年似乎这才知道怕意,软了几分:“月老祠外终究不合适多留,方才便算是我冒失了,与公子就此别过” 见他要走,上官无玉挑眉“怕了?”少年却并不理会,上官无玉干脆朝他走进:“小公子且先留步” “阁下还有何事?”少年回身笑的一脸清明,可是上官无玉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愠怒的神色 上官无玉只当不知,取过身上的另一玉佩,放到少年手中:“作为今日误伤小公子的赔礼,日后在下可帮小公子做一件事,所以这玉,小公子且好生收着,日后若有需要用到在下的地方,尽可拿着此玉到京城宣武门季府自有人通传于我” 少年拧了眉宇并不做声,但倒也是将上官无玉的玉佩拽在手里。 看着少年离开,上官无玉心里颇为惋惜,因为不曾知道少年的名字,也不知这少年日后会不会来? 只是没想到,这一等,便让上官无玉……等了两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上官无玉:我媳妇终于出来了! 少年:什么情况? 某风:没情况他寂寞孤独冷了。 上官无玉:…… ☆、番 外:最后终章 季暮云是季家当年养在屋里的哥儿,只因季家两老多年来只得季暮云这一个孩子,而后便再无所出,所以对于季暮云也是万般疼爱,不过这也难得,竟没有将季暮云的性子给养得偏差。 赫家两老与季暮云的父母都是之交好友,所以两家当年便早早的定了亲,儿时的季暮云因为对亲是的懵懂模糊,只知道那个凶巴巴得小子,是自己以后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人,那时候,季暮云也憧憬过,向往过,只是因为赫成义常年征战沙场,两人甚少见面,偶尔听得赫成义与赫凯旋归来,季暮云也会因为好奇跑到街上去观看。 因为家里管教的原因,季暮云的性子不似别人那样外向好爽,也不似那些深闺小姐一般娇弱揉捏,那种安安静静,只属于他自己的脾性,让人说不出讨厌,也说不出喜欢,只有相处久了,才会慢慢懂得他性真所在。 虽不是一次去城门观看过赫成义凯旋回来的样子,只不过对于他的村子,赫成义完全不知道,说起来,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还是那年,季暮云刚满十五便在家人 分卷阅读286 - 分卷阅读287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87 的安排下与赫成义成了亲,一个哥儿对未来夫君的向往起于那边,也灭与那天。 洞房夜里,季暮云扶着被灌醉了酒的赫成义回房,刚推门进去,赫成义突发发狠,大力一摔,竟是将季暮云给摔了出去,砸在地上。 季暮云完全没有准备,当即就摔的浑身发疼,扭头朝赫成义看去的时候脸色已经被吓白了。 赫成义眯着双眼冷冷的盯着季暮云,像是盯着猎物的野兽一样,让季暮云浑身胆寒,才起身,却来不及说话,赫成义就朝他逼了过去,在季暮云的惊吓中,直接将人按到墙上,一口对着他颈子咬了下去…… 当时的感觉,到如今季暮云都还记得,那种恐惧就像是在野兽口中,只能等待着任凭野兽将自己吞噬入腹。 太恐怖了。 “暮云,在想什么?”眼前突然伸来的手,打断季暮云的思绪,定定的看着这挽了裤脚,站在田野里的人,季暮云弯眼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在想回去后今晚上吃什么好” 赫成义蹩了眉,问他:“你想吃什么?” 季暮云想了想:“红烧肘子?” “那好,回去我就给你做” 听这话,季暮云明显一愣,赫成义却没反应过来,只是扭头看了看远处落下的夕阳,遂朝季暮云伸了手:“天黑了,回去吧” 坐在石墩上面,季暮云仰头看着眼前的人,上了年岁的面容,已经不复当年的清雅,却更显男人的威仪与霸气,斑白的双鬓又使得他看上去更显沧桑,而性感,明明就是冷硬着瞧不出什么喜怒的面容,偏生季暮云却能感觉到他此时的温柔:“好啊,回家”笑应着,季暮云抓了他的手起身,跟他一起并肩走在夕阳底下。 “过些似乎,等天气暖和了,我们去京城看看无玉吧,那孩子也怪可怜的”季暮云说着。 赫成义点头:“等你身体好些,我便去” 季暮云笑了笑,忽又想起几日前收到的来信:“听说肖誉有孕了,我也想去汴京看看他,都不知道澜天那毛小子会不会照顾小孩?” 赫澜天跟肖誉成亲多年,直到现在才有喜讯传来,也着实让人惊喜,哥儿本身受孕就不容易,一辈子都无子嗣的也不是没有。 “总要给他机会才是”赫成义的回答很简单。 季暮云也早已习惯了他的性子,只是垂下眼睑,看着地上那两个合并在一起的影子,总觉得,仿佛当年的那些惊怕与躲避都宛如空梦,现在的岁月静好,完全是他以前不敢想的,这一路走来,有的人失去了太多,有的人又获得了太多,而有的人,即便曾经是那么重要,可是他的消失却无人知道。 赫成义的三个儿子,长子带着女儿归隐山林,二子带着肖誉定居汴京,四子赫影灵早在当年就死在陵南的地下密室,尸骨无存,这件事,除了兮夙影赫澜渊白画斳跟季暮云外再无别人知道,就算是赫成义也不会知道,至于那三子……季暮云心里不止一次次的叹息。 不知道……无量山的他……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还能如何? 当年得柳青歌相救,白画斳的命是保住了,只是这人却一直昏睡着,这些年赫澜渊也就守在无量山陪着他了,好在这里还有师兄李浩天与师傅相陪,倒也不会真的让赫澜渊一个人闷着,只是这些年,上官无玉都没来过,也许是内疚作祟所以才不敢过来,当初……赫澜渊的那眼神实在让他惊怕,不过……上官无玉不敢来,却是有人敢来,不止来了,还带了个让赫澜渊意外的小人儿。 “这是……?” 小院里,赫澜渊看着眼前男子怀里抱着的婴孩,目光里全是惊讶。这些年,因为白画斳昏睡的原因,赫澜渊一身的气息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那冷寂的模样,都难见笑颜,可是今天,那被男子带来的婴孩却实在让他惊讶。 “这个叫白莲花,恩是无玉哥哥跟南非的幼子,只是身体不好,宫里的太医医治不了,所以我就干脆抱过来给澜渊爹爹你看看,不知道师祖爷爷能不能医治好他?”少年名唤郑浑,乃是上官无玉亲封的御弟,只是这口吻俨然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那时候粉嫩嫩的小屁孩已经长大成人了。 赫澜渊愣愣的伸手抱过郑浑怀里的孩子,看着小孩熟睡的模样,不禁想起了当初年幼的上官无玉,再一想到这些年都没有见过他,白画斳又是因为他的关系才成了如今这模样,心里一时更是难受,半响……都未说过一句话来。 “那家伙的儿子,你抱过来做什么?还嫌他不够让我爹爹难过的吗?” “小碎……”转身看向门外进来的少年,郑浑无奈一叹:“这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这么恨他,其实这些年无玉哥哥在外一点也不过……” “那是他活该!”小碎不等郑浑说完,当即狠厉了面容:“当初要不是他,我父亲会是这样子?我爹爹会是这样子?上官无辰,你要是再帮他说一句好话以后这无量山你也别再来了!” 郑浑动了动唇,最终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白画斳当年出事的时候,小碎已经懂事,依着他从小对白画斳的黏糊,这种事,怎么可能会没有动静?几乎等同于跟上官无玉断了关系,小碎从不会进宫去看他一次,反倒在八岁那年跟着杜伊白翼去了七贤庄,接手了白画斳的七贤庄,这些人里,将对上官无玉的恨表现的如此明显了也只有他一个人,只是……他都不知道当初的上官无玉跟那些将军不过都是受了那阵法的蛊惑…… 抱着怀里的孩子,赫澜渊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小碎的怨怼,只看着怀里的小孩迷迷糊糊睁了眼醒来,心里不禁一软,便脱口问了:“你刚才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咳,叫白莲花……” “难听死了”小碎黑着脸,充分表示了对他哥哥取名字的嫌弃:“还傻得可以!” 白莲花睡饱了,睁着双眼看看周围的人,小口一张,那粉嫩嫩的舌头就叹了出来,漆黑黑的眼眸闪闪发亮。 “莲花虽然高雅,但作为名字也略显俗气,不如……还是叫莲华吧”赫澜渊说着,指尖点了点白莲华的唇,白莲花眼珠一转,就低头想要含住唇边的指,看着白莲花的这个反应,赫澜渊眸色一软,眼底终于先了笑意:“这孩子,以后留在这吧” 因为赫澜渊的改名,白莲花终于免了被父亲荼毒名字的危机,而成了莲华,莲华体弱天生有疾,哭不出声音,据郑浑说是因为他爹爹南非还怀着他的时候遭人算计,所以才连累了莲华,对于莲华的医治,李浩天跟师傅都想今了办法,也只是略见卓效,偏偏那师叔祖在当年保下白画斳性命之后便又不知去想,弄得赫澜渊想找他也不知应该去哪里找。 好在莲华虽然体弱,天生有疾,但这性 分卷阅读287 - 分卷阅读288 英雄冢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分卷阅读288 子却是可爱的,知道赫澜渊喜欢带在白画斳如今昏睡的石室里面带着,莲华也爱跟着往里面凑,有事玩累了,就干脆趴在白画斳胸口呼呼大睡,活像只小狗崽一样,赫澜渊每次看着,都感觉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再一转眸,瞧着白画斳那苍白的脸色,这心又一次的沉闷起来。 这一会,白画斳不是昏睡了两个月,而是几年,如今连莲华都长大了,可他也依旧没有醒来,赫澜渊其实很害怕,怕自己用尽一辈子也等不到他睁眼的时候。 到底……还要多久呢? 他会不会一直这样睡下去? 赫澜渊长长一叹,坐在石床边上垂了眼睑。 如今莲华已快两岁,但是他说不出话来,最多只能发出一丁点那类似小猫的声音,似乎也感觉到赫澜渊的滴落,他一扭一扭,就朝着赫澜渊的怀里爬了进去。 莲华虽然不能说话,但心思却是敏感的,赖在赫澜渊怀里,他歪着头,盯着赫澜渊看,然后小手一抬,就轻轻拍着赫澜渊的胸口,似乎是让他不要难过。 赫澜渊长长一叹,与莲华碰了碰头。 莲华一扭一扭又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朝着白画斳身上爬去。 虽然不知道这个躺着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要让澜渊姥爷难受的那就是坏家伙,于是莲华磨磨牙齿,一张口,就狠狠一口给白画斳身上咬了过去,至于目标……天柱? 赫澜渊只看一眼,竟得倒吸一口冷哼,忙伸手去将莲华抱起,莲华似乎觉得不够,又朝……白画斳的天柱踹了一脚,这才安静下来。 赫澜渊惊魂未定又啼笑皆非,干脆抱过莲华朝着他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小混蛋,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就这样乱咬!该打!” 那是什么地方? 莲华对这个根本就不懂,只觉得委屈,张了口想要大哭,可是那声音却细弱的根本就听不见,只有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过他的脸颊,赫澜渊也是感觉到指尖的湿润,这才知道莲华哭了,当下忙将莲华抱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轻哄莲华:“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也没真舍得下手,乖了以后姥爷不打你了,乖不哭” 莲华哭不出声音,只能趴在赫澜渊的颈子里抽噎着,赫澜渊对莲华是即心疼又无耐,才刚心中叹息,耳边,却突然听见那略重的呼吸声响。 赫澜渊身体一绷,瞬间僵硬着没有动静,只有莲华突然抬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床榻上忽而拧眉的,凶狠的再次磨磨自己的小牙齿。 “澜……澜……”有人开口,话音虚弱而又低哑至极,仿佛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喊出了那两个字来:“澜渊……”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到了这里《英雄冢》全文就真的完结,我发现每一次完结我都忍不住想要废话,其实对于《英雄冢》我原本的打算是朝着一百万的目标迈进的,但是后来还是算了,之前文中的很多地方其实都是为了这一百万而准备过,不过后来写到最后一篇的时候,我觉得还是算了顺其自然吧。 这个文是去年2月26号开的坑,中间坑过一段时间,其实对于这文,我一开始是想把赫澜渊弄成那种隐藏的主角受,就是把他写坏一些,赫影灵才是明面上的主角受,大概是写到三万的时候,我遇上瓶颈了,这文被我各种乱七八糟的坑了,后来基本上我是推翻了之前写了三万又全部重写,这才算是没有坑掉,只是当玉横篇完结之后我就开始蛋疼了,因为赫澜倾跟御剑斳的故事我脑内有个单独的大本,但是我担心我另外开又会坑掉,可是不另外开我怕写太长我自己坚持不下来,反正各种情况了,当然全灭什么我当初真有考虑过,除了澜渊澜倾跟无玉其他全死了,不过最终我还是冷静下来了,咳虽然结果也没差……不过好再最后这个文还是完结了差不多七十万的记录,也算是刷新了我战将六十万的记录了,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刷新的时候。 于是我废话略多? 好吧,现在完结了这文,只想说,感谢那些能坚持看到最后的亲们,你们都是我泉思的来源,也是我继续更文的动力,总之一句话我爱你们!于是我们新文再见! 分卷阅读28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