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帅自传》 第一回 那些年遇见的女孩 忽然想起还有一个qq小号名叫西门吹风。 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一位朋友,西门吹雪。 西门之外,伊人憔悴,白衣如雪,仗剑独行。这是世人想象出来的样子,其实西门吹雪复姓西门,是个小丫头,辈分行吹,名雪。比如,他哥就叫西门吹牛。比如而已。 第一次见她是在路边树下,我在后面拍了拍她肩膀,喊了一声小姐,递了一百元给她。她愕然转身,看见钱不由大怒:“你把我当什么人?”我不由苦笑解释,这钱是她掉地上的。弄明白原委后她有点不好意思,从口袋抽出一块钱说要感谢我。 这姑娘是个财迷,我得出一个结论。摆摆手大度的说:”算了,举手之劳而已。就当你欠我一块钱吧。”然后潇洒而去。 三个月后,我又在原地看见她。我差点认不出她,因为她是带着墨镜,坐在一辆红色跑车里面冲我热切的打招呼:“喂,你的一块钱。”我茫然不知所措,她吃力的把一个箱子搬下车,只对我说一句话就转身离去,可已经把我感动的热泪盈眶。 “一人一块,一人一半,中奖扣税后的200万给你。” 我看着箱子,脑中出现很多种画面。里面可能是一幅锦旗,上写:轻财守诺,价值千金,堪比200万。又或者里面是一大箱百元大钞的复印纸,卖给收废品的刚好值1元完璧归赵。又或者是半张永远兑现不了的奖券。 最后,我决定马上打开箱子。谢天谢地,能有以上那么多无耻想法的人确实很少。最主要那姑娘不是其中一个。箱子里除了钱,还有一张便笺: 感君之赤诚,领君之恩情。还君以百金,盼君新相知。 西门吹雪敬留 我看着这笔钱不禁发愁,这个馅饼该怎么处理呢? 经过一番考虑,我用这笔钱把这路口的那块地买了下来,并请人做了一个依稀那女孩模样的石像立在那里。希望她有一天经过会物归原主。 我想着应该很快会遇见她。没想到一晃三年过去了,还了无踪影。 于是我把这块空地利用起来,展开招商引资工作到处贴小广告。第一位来的客户是一个光头老汉,长得挺憨厚,其实满肚子狡诈。他说得慷慨激昂,要建一座有机肥料加工厂,绝对能吸引人流,带旺整个片区。和我签了十年租约,因为是首个入驻,还申请了免租期三年。结果最后建了一个收费公共厕所,如他描述,每天人流是挺多的。(挺后悔当初去公厕贴的招商广告) 老头带来的好处是吸引来另一个租户,一个吝啬猥琐的胖子,他看上了老头厕所的大粪,他是个花农。说他猥琐,是因为他居然耐得住熏陶,闲暇时搬张椅子,坐在老头厕所前看美女。 经过我们三人的改造,那块地也繁华起来。一座楼,一座公厕,一座绿化园林,旬月间拔地而起。。 楼是我盖的,一楼做门面,二楼我住,两个猥琐的租户住三楼。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大家也混熟了。光头老汉经常说自己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本份纯良,担屎不偷吃,所以大家都叫他老实和尚。他满口谦让:不敢当不敢当,也自得其乐。猥琐胖子实在算的太尽,连老实和尚厕所楼上都种满了花,我赠他雅号:花满楼。而他们从来不叫我房东,因为三人*,我总是放屁出炸。两人说我不同凡响,是坐留香,三人之中,我最是帅气,于是香帅就成了我的尊称。 安稳下来后我开始琢磨一楼门面要做什么行业。想了很久不得要领,两位邻居只会出馊主意没什么建设。尤其那猥琐胖子花满楼,竟然说要买一打充气娃娃,开个怡红院,被我一屁轰了出门。 直到那一天,门外来了一个挺有节操的乞丐。说他有节操,因为他真的敬业,不要钱,只要饭。我想送他点菜下饭,没想到他长发一甩,露出脸上红黑斑驳的胎记,呸的一声,仰天长叹: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会做什么菜?莫的坏了老子胃口!这神情,这气度,不由令我心折。身为配角,自然配合的问道:“在下此间地主,江湖人称香帅。不知大虾身怀绝技,多有得罪,敢问师从何间酒楼,有何良菜闻名于世?” 乞丐叹惋后复又黯然:“我本是衡(防诽谤,没打错字)山少林寺火工头陀,自幼上山苦修数十年,练就佛家名菜:佛跳墙。可惜年前饭堂承包改制,一把年纪惨遭下岗,沦落到宝地要饭为生。呜呼!时也,命也!不提也罢!” 花满楼在屋里听闻,不禁好奇问道:“请问大师何为佛跳墙?” 乞丐傲然道:“千古名菜,狗肉煲!” 花满楼惊喜大叫:“老实和尚,你二师兄来了!快快备料!” 老实和尚出门相见,惊呼:“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打狗杀手,从不落空的中原一脸红?" 众人一番客套不提,老实和尚自告奋勇去寻狗。半响,老实和尚熟门熟路极其老手的提了一条呜呜乱叫的花狗回来。中原一脸红当仁不让,拿起菜刀就去了厨房(菜刀门外兼职劈材)。 是夜,四个麻甩佬围着一个沙煲吃的大汗淋漓,不亦乐乎。中原一脸红果然名不虚传,炖狗功力深厚,不说味道如何,我怀疑明天拉出来的肥料还是香的。这哥们下岗应该不是技能问题,主要是太丑影响和尚们的食欲了。我下定主意,一楼就开一间佛跳墙酒楼,聘请中原一脸红做掌勺,生意绝对兴隆。席过半巡,花满楼把碗装满,再含着一大块,起身说去小解。没多久,就看他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老花本性孤寒吝啬,撒尿也回到自己路边花地,估计是看到门口有什么变故。 果然,他惊慌失措,张口结舌的到:”大,大屎不好,门口有一母的寻狗来了。 众人闻言,面面相窥,一时之间噤若寒蝉。 此时此刻只有我主持大局,皱眉问道:“老实和尚,你从实交来,这狗是哪里来的?” 老实和尚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在门口捡到的啊。” 尼玛,这下人赃并获了,大家都狠狠的盯着他暗暗叫苦。我恨铁不成钢叹道:“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老实和尚,你糊涂啊!” 老实和尚也有点懊悔,低下头来自个嘀咕:“远处的草早已经被我们吃光了。 中原一脸红经验丰富反应快,一看不能善了,二话不说放下筷子捧起砂锅一溜烟跑了,少林寺出来的人果然轻功了得。花满楼也回过神来赶紧跑上楼刷牙。 只有我家大业大没法逃避,一手抓住老实和尚衣袖道:“你我出去会会狗主人,大不了你赔张年票给别人免费上厕所。要不赔车大粪也认了。” 第二回 叶孤城的天外飞仙 出到院子门口,朦胧的月色下只见一位妙龄少女站在石像下默默流泪,看那样子伤心得很。老实和尚本来哭丧着脸,走到女孩面前突然间弹开一米,面容一整,满脸庄严地看着我,悲天悯人的道:“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既可以看门口,又可以送烧酒。你把它杀了煮了,这可咋整呢?上帝绝对不能原谅你,罪过罪过!” 我没有看这个白痴,要是平时绝对吐他一脸狗屎。 因为西门吹雪回来了。 我看着她熟悉的面孔,那么刻骨铭心又那么遥远。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象着与她相见的情形,会惊喜大喊或痛哭流涕趁机深深拥抱或怕她要回钱掉头就跑。 可是此刻内心却一片平静,平静得一片空白。半响才强笑介绍道:“和尚,这是我们园区的幕后投资人回来视察了。” 老实和尚一愣,疑惑的看看我们,然后讪笑到:“幸会幸会,失礼失礼,欢迎欢迎!” 西门吹雪摇摇头道:“不,这里的一切本来就是你的。”指了指石像又道:“这个才是我的,可惜刻得太丑。” 我不好意思地道:“为了省钱,叫隔壁老王弄的。我想你哪天看到,应该会猜到我在这。” 为了调整心态,免除尴尬,我赶紧请她进去屋内再聚。 进屋之后,我指挥摸不着头脑的花满楼和老实和尚收拾桌面,让西门大小姐坐下煮茶。然后出去找中原一脸红回来做饭。不找不行,锅都被他拿走了。 半天之后,筋疲力尽的我才在老实和尚的女厕所深处看到他。 等他洗完澡出来,我上前拉他到厨房:“大虾,你除了狗肉煲还有其他拿的出手的吧?” “有啊,还有白切狗、清蒸狗、油炸狗,做汤也可一试。” “尼玛,夜深人静,去哪找狗?煲粥你总会吧?” 中原一脸红得意洋洋:“我会做斧头粥和无米粥,我能要饭没饿死走到这里,主要就是靠了这两大绝活。” 我一挑大姆指,满怀钦佩赞道:“阁下果然天纵奇才,听这两个名字博大精深、包罗万象就知道此粥非同一般。” 中原一脸红不好意思地挠一下头道:“这个我也是历经艰难苦心冥想才创出来的。当初我下山后要饭,同行都有组织断手瘸腿的,根本竞争不过。后来灵机一动,和主人家说借一把斧头煲粥。主人家不信邪,就把斧头借了,跟着我又借点米,借点菜叶,再借点肉片。那傻逼为了看看斧头粥的样子就一点点的满足了我煲一锅肉粥的愿望。” 我这个晦气啊,不死心的问:“那无米粥又是怎么回事?” “原理一样啊,不过最后做成了一锅麻辣烫。” 我整个人石化了,原来是标题党。最后无力的一挥手,做你的粥去吧。 中原一脸红点头说好,然后翻箱倒柜的找起东西来。 我不耐烦的问他,在找什么。 “找斧头啊!” “滚!” 尼玛,我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我气冲冲的回到客厅,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中原一脸红终究有点功底在,这匆忙赶制的砂锅粥吃着也将就。 因为有女客在,三个心虚的极品吃饱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花满楼说我去淋花。 老实和尚说我去看粪。 中原一脸红匆忙跟上说我去帮忙。 西门吹雪收拾起碗筷。从她进门到现在,虽然话不多,举手投足之间却极其自然,仿佛出远门的女主人终于回来了。 我却有种不祥的预感。美好的片段总是短暂的。 果然,她看看我说:“我走了。” 我看着她黯然无言,心中一片苦涩,我多想说你留下来吧。可是没名没份,无缘无故的我凭什么这样强求呢,我又不是她什么人,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只和她见过两面。何况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男人定有损失。 她眼睛亮晶晶的,深邃如海又充满似水温柔,不经意的那一丝妩媚仿佛会把我融化。我不敢再看,只能一本正经地和她客套:“招呼不周,请多多包涵。” “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听到平地一声雷,震得发呆。忍不住脱口嗯了一声。 “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已经嫁人了。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她极其认真极其温柔的对我说。 “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我不知道我的脸色有多难过多难看,我根本不想听不敢听她在说什么。耳边不停的回响那几个字,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们是不可能的(省略十万个不可能)。我怕内心的自尊会瞬间奔溃,只是机械式的应对:“没事,开玩笑呢。老实和尚早上还说介绍他十八岁的女儿给我。呵呵,呵呵。。。”老实和尚还要别人给他介绍呢。 我微笑着送她出去,来到院门口石像下。她静静站了良久,指尖轻轻划过石头,忽然转身道:“你不问问我这三年多去哪里了?” “这三年多你去哪里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世界其实是很美好的。有蓝蓝的天,白色的云,绿色的草,彩色的花。 但所有的一切与女孩无缘,她先天就是个瞎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甜美。她日复一日地想象着人们告诉她的春去秋来,花开花落。然而属于她的,只有永恒的黑暗。她向上天许愿,只要能让她感受一下光明,看一眼这个美丽的世界,即使马上死去也甘心。 只有男孩经常陪着她,和她聊天,和她一起静静的发呆。有一天男孩问她:“如果你能看见这个世界,会不会嫁给我?”她知道这只是个美丽的祝愿,于是浅笑安然答应了他。 没想到的是过了几个月,之前的医生欣喜的告诉她,有一双捐献的*非常适合她移植。她感觉被上天施舍的幸福砸昏了,甜蜜地等待扔掉拐杖的那一日。 男孩默默地守侯在她身边,陪她做手术,等待她康复。 她睁开眼睛的那天,男孩带着一束鲜花向她求婚。 可是她犹豫了,男孩竟然也是个瞎子,还是个麻子。她慌乱的说谢谢他一直的照顾,她会把他当哥哥一样陪他。 男孩沉默了半天,落寞的说:“请照顾好我的眼睛。” 女孩傻了,泪如泉涌。她明白了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面对这么有情有义的男人,为她放弃了一切,她怎么能不顾而去做那忘恩负义的绝情女人? 世俗的眼光,道德的束绑,是座不可抗拒的大山。恩情与爱情的纠葛差点逼疯了女孩,她找到医生,想让医生把*移植回去。 医生问她:“你晚上吃一碗大米饭,第二天还能拉出一碗完整的大米饭吗?” 女孩无言以对,一个人迷茫地走在大街上。她想坐公交车回去,却没想到全身只有一块钱。正无助为难时,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子递给她一百元,说是她丢的。如古人所言,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她看着他温暖的眼神,仿佛认识他很久似的,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份善意。之后为了找零钱,她买了一张彩票,没想到中了特等奖。她不想也不敢再欠任何人的恩情,天天的等在原地,等了几个月,要把钱分一半给那个傻傻的男人。 书接上回,大家应该都明白了,女孩就是西门吹雪,男孩名叫叶孤城。我就是那个好人有好报的路人甲。 西门吹雪静静的轻轻的继续诉说,仿佛说着别人的故事。夜风吹乱了她的长发,也吹乱了我的思绪。 之后西门吹雪带着剩余那笔钱,这三年跑遍全国各大医院。钱能解决的问题确实不是问题,终于通过医生联系了几对适合男孩叶孤城移植的*。没想到叶孤城不肯做手术,他跑到医院之巅,凄然的对西门吹雪说:“我知道我做好手术,你就会离开我。我配不上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得到你的心,但是我要让你永远都忘不了我,一辈子都想起我!” 说完之后,叶孤城一招天外飞仙跳了下去。 (叶大侠的天外飞仙太悲惨了,再改一下) 幸好因为叶孤城看不见东西,不知道那栋医院大楼一共才建了三层。叶孤城跳下去并没有大碍,只是掉下来时砸到一辆日本车,车碎了,但是铁皮把他的一条腿割断了。 西门吹雪泣不成声,抱着叶孤城疯一般去找医生,并含泪答应他要嫁给他,这辈子都永远陪着他。 。。。。。。。。。。 故事说完了,西门吹雪冷冷的对我说:“你都明白了吧?我现在是叶夫人,以后也是。你我之间,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我心乱如麻欲言又止,看着她上车,绝尘而去。其实我想说,我不明白。我真不明白,我觉得我的存在就是这个世上的一大笑话。这世上的故事都是主角经过了坏人的百般磨难,千般考验,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我作为配角,理所当然的只能做炮灰。在这件事上,就连你想向心爱的女人表白,都会遭到观众的唾弃,你老老实实的蹲一边凉快吧,干嘛自作多情呢?。 古龙曾说,无可奈何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而连悲伤也要偷偷的藏起来应是人生最大的无奈吧。 这时路边花丛中响起中原一脸红破锣似的鬼叫: 你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 你是我的眼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 你是我的眼带我阅读浩瀚的书海 因为你是我的眼让我看见这世界就在我眼前!” 我知道他们刚才就躲在一旁偷听,看着花满楼把中原一脸红打得抱头鼠窜,心如死灰之余也没心情理他们。此刻就如冬天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被泼了一桶冷水,感觉被全世界遗弃一般孤独无力。手指放在她刚划过的石像上,感受她指尖残留的体温,忽然想起,我连她手都没牵过呢,就爱得死去活来算怎么回事?假如曾与她十指相碰,心花摇曳,也胜人间无数啊。 老实和尚缓缓来到我身旁,慧眼如炬仿若洞穿我心,叹道:“香帅,你想多了。” “我也觉得自己挺多余。” 老实和尚摇摇头:“我觉得,刚才那位施主辛苦来这,不是寻狗的。你放心好了。” 我奇怪的看着他,他不由心慌,硬着头皮悄悄道:“你有那么多钱,要不我们合股开多几间分店?我认为,以我杰出的经商天赋,加上你的狗屎运气,经营的好,三五年内上市都没问题。。。。。。” 我看着他口水四溅越说越激动,内心升起一股优越感。感觉自己智商正常起码已经是一件幸福的事。 第三回 挖地 昨天晚上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我起床后默默对自己说。花满楼和老实和尚也若无其事的做自己生意。中原一脸红在这里仿佛找到了归宿,居然自己做主堂而皇之地留了下来。 我开始考虑自己的事业。因为所有的电视剧都是说,每一个优秀的男人背后都有几个美丽的女人。一想到还肩负着几个美女的生活来源,变感到社会责任感非常之重。不要问我看的是哪部电视,我自己瞎说的。 老实和尚的连锁公厕本小但利薄不值得考虑,虽然他在门口画了五个星星,不过人均最高消费也只有一元。中原一脸红厨艺虽然不错,但仅限于狗肉。最近方圆十里的原材料都比较缺乏,罪过,罪过。做个后备选择吧。 我于是征求花满楼的意见。花满楼嘿嘿一笑:“香帅,你可问对人了。李嘉诚搞什么发达的,还不是地产。你跟着我种地就大把钱途。” 问题是人家种房子你种瓜子,这个产值差的去到天涯海角。我对他的无耻已经免疫,好好勉励他一番,含恨而去。 算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一觉睡醒,已到傍晚。发现中原一脸红抓着两只咯咯狂叫的母鸡提心吊胆一路小跑回来,估计也是在门口捡到的。我拦住他大怒喝止:“大丈夫做事应该堂堂正正,你老是这样丢人现眼以后怎么干大事?不就偷两只鸡吗?拿点男人的风度出来。” 中原一脸红闻言昂首挺胸凯旋归来到我面前,大喜问道:“香帅,你准备带我们干什么大事?去偷牛吗?” 我看着两只可怜的母鸡,不由一阵心软。于是语重心长对他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做贼是一门深奥的学问,而你又没什么文化,以后不要干小偷了。” 中原一脸红有点失落,难过道:“可是我不想再要饭了。这个行业太多黑幕。” 我接过母鸡,意气风发:“我们养鸡,鸡生蛋,蛋生鸡,不出十年,我们就能建立一个鸡的王国。” 中原一脸红不为所动:“我师父说过,这是骗傻逼的故事。” “你师父说的对。” 我抬手按住他的不满,继续道:“他说的只是表面。其实这个理论是可行的。只是需要时间,需要耐心。一般的庸人虎头蛇尾当然难成气候。不过,养鸡是我们的一个理想,人生的目标。一个人的生活有了希望就有了一切,就有了生存的意义。我们需要的是这个过程,结局并不重要。就如我们以后有了十万只鸡并不就是想吃十万只鸡。” 中原一脸红脸上都发光了,满眼憧憬,吃十万只鸡也不错。 我挥挥手对他道:“你再去捡一只,嗯,去买一只公鸡回来。我们的企业就可以开张了。我们两个股东,以后必然越做越大。” 于是我们园区又多了一个鸡场。 我看着他们三个都忙着自己的企业,连那个新来的公鸡也忙着带它的妻妾散步。心里寂寞得空荡荡,我该找点事情做了。 然而我能做主只有我的那片地。 于是我开始挖地,准确的说是挖洞。一挖就不分昼夜的干。忙起来连花满楼和老实和尚来找我*都没空理他们。一开始他们都认为我幼小的心灵受到创伤,需要发泄一下,也不问不拦,充满同情的看着我瞎忙。 其实我自己十分清楚,情场失意的人总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全世界都要为他悲伤。却不知道这只是他自己的一点破事而已,日子还是要照样过。就如一个小孩,看见自己喜欢的糖果,但别人偏偏不愿意给,你要去强人所难抢到手就是流氓,你要哭闹着死缠烂打就是幼稚。 以前读书时觉得心痛这个词不科学,因为思考都是用脑袋,理论上头痛才是有可能的。但当我现在想起某个人某些故事时,却会突然间喘不过气来,五脏六腑一起抽搐,确实心里痛得想哭。这就是人生成长的阵痛。也许很多很多年回头再看,可能连当初的记忆都模糊消散。 你要想尽快忘记一件事就要专注做另外一件事。 我已经把挖地当成一件神圣的事。 当我挖了一个月的时候,他们三个聚在一起嘀咕,是不是香帅找到一张藏宝图。那天晚上的事有点蹊跷啊,那个女的莫名其妙的来了又莫名其妙的走了,很多疑点。 当我挖了三个月的时候,他们热情的来帮忙,赶都赶不走。我无奈之下只得把这个神圣的工作移交给他们。 三位大侠坚持不懈又挖了三个月。 我猜了很久,他们的结局会是如何。有可能与市政下水道施工人员胜利会师,市长亲自握手嘉奖,辛苦大家辛苦大家。或者挖到中原一脸红老家,带了一锅原产地佛跳墙回来,或者挖到监狱牢房里,帮助黑社会头目越狱,奖励了很多*做了很多包子。 那一天终于来了,老实和尚屁滚尿流,花满楼气急败坏,中原一脸红灰头灰脸,三人齐齐来到我面前破口大骂。 搞了半天,原来挖到老实和尚的公厕底了,要不是跑得快,三个寻宝的大侠真的满身都是黄金。 其实世界并没有那么大,我们的能力也没有那么卓越。花了大家半年时间,还是在原地打转。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努力了半天拉出来可能只是个屁。 为了这个事,他们赌气三天都不和我说话。 直到那天下午,中原一脸红一脸神秘的在门口转了几圈,可能是终究弊不住有点不情不愿的来到我面前说:“那个公鸡下蛋了”。 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跟着神气活现的他去看个究竟。 只见那公鸡真的在草丛里折腾,“黄金倒落河,黄金倒落河”的在那狂叫(鸟语翻译)。 第四回 神秘的石弹 真的是物似主人形,中原一脸红养的鸡都那么好大喜功,难怪他的脸都红透了。 我快步走近仔细观察,当然我绝对不相信这个公鸡真的能下蛋。公鸡看我来者不善,喔喔连叫落荒而逃。它刚站立的脚下确实露出一个米白色玉石一般的蛋状物体,想着摸一下,拿到左手,遍手冰凉,连忙用右手接过去,结果触手温热。一惊一乍搞得我手忙脚乱,当然不是因为我手的问题,而是本身这东西就会冷热交替。 中原一脸红好奇的拿过去把玩,恍然惊叫道:“这个公鸡应该感染风寒,下的蛋都发烧呢。“ “非也非也,这不是鸡蛋。” 原来是老实和尚到了,花满楼也跟在后面看稀奇。老实和尚若有所思的接着道:“小时候在老家村子里,我也养过鸡。一只母鸡七只公鸡。有一天晚上喂食时唯一的母鸡没有回来,我伤心得很,跟着发现另外一只公鸡也不见了。我想应该是它们私奔了,于是满村子寻找,结果在村尾发现寡妇牛二嫂家灯还亮着,还有男人的声音,于是我悄悄爬到窗口边……” 大家本来以为他有什么高见,都等着他授道解惑,花满楼听得入神忍不住插问道:“牛寡妇和这个蛋有什么关系?” 老实和尚藐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什么蛋?我的意思是说我曾经养过鸡。鸡蛋不可能是这样的。” “你妹的,你见过蛋吗?一个母鸡后面跟着七个公鸡,它有空下蛋才奇怪呢。“ “我看这根本就不是鸡蛋,恐怕是上古恐龙蛋化石。” “不对,能量那么足应该是新鲜的,可能是外星人路过这里,突然早产下了个蛋也不一定。” “你还是三岁小儿吗?这世界怎么会有外星人?照我看当年孙悟空也是从这样的石头蛋里蹦出来的,估计这也是个仙胎。” 中原一脸红拍手道:“齐天大圣牛逼啊,他是我偶像。” “和尚,说起大圣,发觉你这外形、你这气质,和那二师兄还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怎么我以前就没发现呢,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过奖,过奖!”老实和尚摸摸光头,有点腼腆地自谦。 我有点头大,制止了他们没有意义的讨论,提议拿着这个不明物体去街上的拍卖行鉴定清楚。 拍卖行的老板胡老四大家都认识,我的那块地就是经他手买的。之后大家比较投缘,大伙有时侯吃狗肉煲也叫上他。据他所说他自己原来是个盗墓贼出身,胡家兄弟四个人一起上班。有一次干了一票大的后,只剩下他这个老四全身而退,之后就金盆洗手开了这个拍卖行。胡老四嘴有点尖,留了几根稀疏胡子,一天到晚笑眯眯的像个刚偷到鸡的老狐狸。平时夜晚围坐一台,说起以前盗墓的鬼怪故事,扑朔迷离,惊心动魄,唬得花满楼他们一愣一愣的,对他都是十分拜服。 我们集体登门还是第一次,胡老四有点受宠若惊的迎出门来。当我们说起要他帮忙验个蛋的dna,他笑嘻嘻的神秘道:“你是想要公的还是母的?现在还可以查得到有木有小jj。” …… 胡老四接过石蛋的那一刻瞳孔一缩,一滑一收,手有点抖,我察觉到他的眼中有贪婪,有惊喜,有恐惧,又有点痛苦,各种情绪变幻难以描述。他脸上的笑容虽然还勉强保持着,却是沉吟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沉声道:“*,你不必多虑,有话可直说。我们能找你就是因为相信你。” 胡老四想了一会抬头问道:“这个东西是哪里得到的。?” 听说是我那块空地里发现,他有点愕然,好像陷入了回忆当中,过了几分钟后才长叹道:“天意如此,不复多言。不瞒诸位,这个东西对某些人来说梦寐以求,价值连城。胡某退出江湖就是因为这个东西的出现。” 众人一听是个宝贝喜不自禁,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刚想动问,胡老四又盯着我道:“香帅,兄弟和你说句心底话,这个东西当年可是连累了不少人命,无数高人为了得到它家破人亡,身败名裂。如果你们还想过现在的安稳日子。我愿意出价伍佰万买下。事关重大,不管你们卖不卖,出了这个门,今天之事就烂在大家心里,就当你我从没见过这个东西,永不再提!” 我想了一会试探问道:“胡兄,能否告诉我们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胡老四摇摇头道:“不必,有时候,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事。兄弟是为了你好.” 我无奈之下想征求一下他们三位大虾的意见,他们都看着我耸耸肩不再说话。因为最终我才是地主,那块地里发掘的任何宝贝道理上是我说了才算。我回首往事,不再犹豫,下定决心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等只是凡夫俗子,纵是天大宝物于我亦是浮云。物与有缘人,让给胡兄就是!” 胡老四激动的拱手道:“香帅果非常人,拿得起放得下,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我经常看见花满楼他们上厕所不洗手,最恐惧的就是别人和我握手,看见他那么有礼貌,连忙也拱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请稍等。” 胡老四转身进里间,忙活了半个小时才出来。居然还带着两个行李箱。递了其中一个给我道:“这是现金伍佰万,我不转账给你,是怕留下蛛丝马迹,日后连累你们。” 中原一脸红指着另外一个箱子喜滋滋的问道:“这个是另外给我们的奖金?*你太客气了,其实我们自己有袋子。” “你说的对,这么熟,我不会和你们客气的。” 胡老四接过石蛋转身锁门,然后递了一张门禁卡,一串钥匙给我苦笑道:“香帅,收了这个东西,也不知是福是祸,我要赶紧逃命去了。如果半年后我还没回来,这间店,以及我这么多年收藏的一些小物件就赠与兄台,希望你能善待它们。” 说罢不容我推辞,满怀激烈昂首作揖,对花满楼他们三个深情拜别:“兄弟们,珍重!” 老实和尚动情的对他道:“*,你一路走好,以前*欠你的三百元我就不还了,就当给你留个念想吧。” 看着胡老四匆匆逃亡,再看看那伍佰万现金,我们就像做了一场梦。大家回到园区屋里,我平静地对他们到:“今天这钱算是意外之财,我等能有缘聚到一起就不分彼此,四人平分了吧。” 三位大侠却是关键时刻都爱面子,说无功不受禄死活不肯要。最后我好说歹说:“三位虽然曾经都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呃,没事我不会吐。“不过现在都一把年纪还待字闺中,这么老,嗯,好的男人怎么能敝帚自珍呢,应该回报社会,娶个娘子回来。这些钱就当做大家的老婆本吧。” 至此,他们终于忍不住一人分了一百万。 晚上,四人大醉一场。他们三人约好明天就集体相亲。 我看着这熟悉的两百万,醉的一塌糊涂。 我依稀记得喝到半夜时,问起老实和尚,你每月去剃光头,剃完又那么难看,到底是假和尚还是真和尚。 中原一脸红傲然地一甩长发,这个被炒鱿鱼的前和尚在一旁嘿嘿直笑,花满楼也跟着起哄。 老实和尚难得老实一回,今晚酒来必干,醉态可鞠,没喝多久整个光头就红得像煮熟的蟹壳。闻言拿起花满楼的碗就把酒倒进喉咙,意犹未尽的引颈高歌:“真亦假来假亦真,我已当和尚好多年,好多年。” “和尚莫要装逼,快快道来,坦白从宽,牢底坐穿。”花满楼口不择言追问。 老实和尚回避不过,可能也是趁此机会一诉衷肠,目光迷离淡淡说起: “我祖籍山东临淄牛家村。” “知道,知道,有个牛寡妇。”中原一脸红一脸兴奋。 “当年我才十八岁,高考完毕被南京的清华大学录取。家里还养了八个鸡。家道殷实,前程似锦。”说着两个手指比划着给我们看,八只鸡。 大家点头称是。 “问题就出在那八只鸡身上。你们都知道,那天晚上我丢了一只母鸡和公鸡。它们陪伴我多年,就如家人一样感情深厚。我舍不得,一直寻找到村尾最后一户人家牛二嫂家门口,我听到有男人的笑声觉得奇怪,然后透过窗口灯光见到屋里有个蒙面男人正抱着牛二嫂凌辱。牛二哥生前对我多有照顾,我热血上涌就破门而入。那蒙面男人还来不及穿裤子就惊吓得从窗户跳出去。我怕牛二嫂难为情,就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家睡觉。那天之后,牛二嫂也继续平静的生活,只是偶尔见到我就匆匆掩面而走。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这事。没想到三个月后,牛二嫂的肚子大起来了。村民义愤填膺,把她绑起来要浸猪笼,要不让她老实交代奸夫的名字。” 老实和尚说到这又拿起碗,我默默的给他加酒。 “牛二嫂指着我说,孩子是我的。” “我承认了。我双亲气得大怒,说我败坏门风,把我赶出家门,断绝关系。我自己把头发剃光,我想我自己出家总可以吧?一开始我是想着出家人出门不用要饭,可以化缘。后来吧,慢慢的就习惯了,我觉得当和尚挺好,就当一辈子吧。” 我们没有问他为什么承认,要是他否认,牛寡妇就没有活路了。老实和尚果然名不虚传。 老实和尚反而清醒很多,轻笑着道:“呵呵,其实我知道那个蒙面男人是谁,他就是我父亲。那天他穿了我买给他的裤子。” 听完之后大家嘻嘻哈哈的不再提这回事,只是酒喝得更猛。 老实和尚反而放开了,问花满楼,老花为什么你长得那么猥琐却以养花为生?是不是觉得自己像坨牛粪,所以才做这一行? 花满楼哼了一声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是男人的最高境界,你懂不懂?” 众人闻言吐了一地。 第二天上午,我们四人吃完早餐,各自打扮一新,神清气爽的出门。 我带了个箱子,来到了西门吹雪的店门口对面。我之前已打听清楚,她和叶孤城后来就在那家大名鼎鼎的紫禁城医院门口开了个花店。 昨晚我想了好久,人生很多事都是逃避不了的,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堂堂正正的面对。 今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百花开。我看见西门吹雪长裙到地,白衣如雪,正弯着腰淋花,叶孤城撑着拐杖拿一条丝巾慢慢的帮她擦汗。西门吹雪回头甜甜一笑,无限温柔。 原来她笑起来真的很美。 我花了两元钱,雇了一小孩,把那个箱子送回她手里。相见争如不见,有情总似无情,至此,我没有再看,慢慢的转身离去。 还是她以前留下的箱子,还有那两百万。 我只留下了原来那张便笺,放在枕头底下。 感君之赤诚,领君之恩情。还君以百金,盼君新相知。 西门吹雪敬留 第五回 司空摘星 我没有坐车,自己慢慢的走回去。一直以来都待在园区,有种好久没回到人间的感觉。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觉自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虽有不甘也只能随波逐流。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惜江湖未远人已逝。天苍苍野茫茫,今天感觉很凄凉。 在这么美好的日子里,就不能发生点什么吗?他们三个估计去哪约会了,现在才三点,这么早回去好像有点丢脸。我正在犹豫的时候,好像命运得到感应般传来了一声呼唤。 “帅哥,等等。” 一个青春靓丽,长发飘飘的女孩在后面叫了一声。 我一脸期待,她伸手往路边一指,笑道:“有人找你。” 额,丢人呐。真的有个长胡子老头在那含笑点头招呼。 老头穿一长袍,稳如泰山般坐在座椅上,手捋长须,圆脸微笑,有一种飘飘然仙风道骨的风范。他身前还摆着一桌一凳,桌子有根棍子挂一条横幅,铁嘴神算司空摘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手可摘星。 可是我心情正不爽,看见这个牛逼哄哄的神棍,要不是已经想好退出江湖,正好送他两拳,尼玛,怎么遇上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人。不过闲着也是无聊,干脆探讨一下:“道长,你是不是看我骨骼清奇,是个练武奇才,准备送我几本秘籍?” 神棍摇摇头道:“你又不是打三国战争,要秘籍无用。我看你也是有缘,想指点一二。” 我无奈的双手一摊:“多谢道长赐教,只是你没算好时间,我的钱刚送完人,最后连准备坐车的两元也花了,现在回家都只能走路。“ 神棍有点失望,眉头一皱道:“贫道是方外之人,立志出世修炼只为世人排忧解难,并非为了身外之物。要不这样,我借你一百元,给你算一下,以后你再还我钱就是。” 见过强买强卖的,还没见过这么热切做生意的,不过我喜欢。 “道长此言正合我意,要不再借多两元给我坐公车?” 这位神棍可能是几年没开过张,盼着要做这一单,竟然怕我后悔一般急道:“一言为定,你测个字吧,不准不要钱。” 我心有所感,写了个“西”字。 神棍炯炯有神的双眼看了一下我脸色,摇摇头沉吟一会叹息道:“骚年,你莫要伤心。” 我疑惑的道:“何解?” “要字无女为西,意思是你虽然想要,可是心爱的女人已经离去。从字形来看,口内两撇,即使曾同处一室,最终也是各奔东西,咫尺天涯。” 我有点目瞪口呆了,莫非这老头是叶孤城特意派来恶心我的? 神棍,不,司空摘星掐指一算,嘴里又道:“酉时多一横,看来你家里今天酉时会横生枝节,贫道不能见死不救,我就跟你走一趟吧。” 这下我不知道是真遇上活神仙还是碰上神棍设圈套了,想着日子也是无聊,干脆看看他下面还会怎么折腾,于是满口称谢道:“有劳司空道长了,麻烦送佛送到西,把车费也一起掏了,今晚略备薄酒,再来请教。” 司空摘星呵呵一笑道:“正要如此,不必客气。”向旁边一招手,道:“小清,我们走吧。” 刚才那个女孩子浅笑妍妍的走了过来,尼玛,原来是一伙的。司空摘星介绍道:“这是贫道孙女司空清琴。小清,见过这位小哥。” 我正在郁闷,好想问他,道士不食人间烟火怎么还有孙女呢,莫不是托吧?司空清琴已经笑吟吟上前问好。 我想起刚才的窘样,有点汗颜,客气道:“不敢,不敢,在下坐留香,朋友抬爱都叫香帅。天色不早,我们现在动身吧。” 我本来想打的,可是司空摘星问了地址,已经带头走向公交车站。没办法,老道请客,唯有厚着脸皮跟上去。 二路公交车从我园区门口直达紫禁城医院,人太多了,我们虽然能挤上去可是位置已经有主了。司空摘星他们爷孙两人一个老头,一个美女,占尽了便宜,一上车就有人屁颠屁颠的让位。 司空清琴可能是看我一个人站着有点悲壮,抿嘴一笑称谢后还是没坐。 多好的姑娘啊,我有点感动起来。 这时传来一阵异味,我不禁大怒,那个鼠辈出炸,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司空清琴捂着鼻子,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苦着脸道:“冤枉,不是我。” 司空清琴一脸无奈地道:“香帅,你是大名鼎鼎的坐留香嘛,我知道你功力深厚深感佩服,你就不用向我证明了吧? “可是我现在站着,没坐啊.” 身边坐着的人一听坐留香驾到,一窝蜂的惊慌失措往车厢后面挤去。我突然醒悟,原来是面前这位贼喊捉贼,不愧是神棍世家,看来要和她保持距离。哭笑不得之下选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司空清琴笑嘻嘻的跟着坐在身边。我忍不住教育道:“你一个女孩子,小小年纪不好好念书,跟你爷爷到处跑会耽误了以后的前程。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切,我十五岁就自学完大学教材,精通十国外语,十六岁得了甲骨文研究会特级证书,我今年十七岁已经是国家周易学会的秘书长。你是什么学历?” 我无语的摸摸鼻子,好像老脸有点发烫。 “很久以前我的老师就对我说过,已经没能力再教我了,可是我也没满足。学无止境啊,你再努力点差不多就有我的水平了。”说完我不由想起以前小学班主任苦口婆心劝我退学的情景。 好不容易终于到站,假装睡着的我连忙起来带着他们下车。 走到门口,我震惊的有点傻眼。 才出去大半天,方园二百亩园区四周用钢结构竖起了高墙,门口石像下放了一个气派的大石头上写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留香园。我满腹疑惑,带着司空老道他们走进去,只见数百个工人正在忙碌的施工,老实和尚的五星级厕所在忙着装修,花满楼也搭起了花棚,连中原一脸红也做了一个似模似样的鸡舍,因为是框架结构,正在封顶,两只母鸡各带一群小鸡欢快地乱转。 老实和尚他们三人看见我回来,兴高采烈的走过来。我压下惊疑,向他们分别介绍。 一听到是高人来访,三位大侠热情的有些过分。中原一脸红满手黑乎乎的鸡粪乐呵呵的抢着和司空摘星握手,欢迎欢迎。花满楼笑容满面的邀请司空清琴进屋,就差伸手去拉了。老实和尚在一旁激动的道:“司空道长来的巧啊,来来,去看看我的星级公厕风水如何。” 司空摘星看看四周地形,若有所思的沉吟起来。 我免得他们纠缠,提议道:“司空道长可以周围走走解一下乏,我们先煮好茶,等会再长谈。” 司空摘星点头道好,也不要我奉陪,带着司空清琴缓缓走向园区深处。 当下我忍不住问他们:“你们不是去婚介所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第六回 有鬼 三人对望一眼,老实和尚先道:“昨晚我们商量了一宿,承蒙香帅收留,这大半年以来大伙肝胆相照彼此照顾,我们浪迹江湖几十年,在这里终于找到家的温暖。大丈夫事业为重,追求自己的梦想才是正道,至于找个妇人相濡以沫、举案齐眉,这些等闲事耳,以后随缘吧。” 花满楼点头称是道:“所以我们三人决定各凑五十万一起装修这个新家,香帅你不必拒绝,不是钱的问题,就因为我们出了这份力,我们才会有归属感。我也有梦想,我曾经承诺一位故人,要用我的余生尽力培育,种出一棵四季不绝的昙花。在这里,我才会安静下来做该做的事。” 老实和尚志得意满地道:“我开的虽然是公共厕所,但我要填补国内空白,打造一间惊天地泣鬼神的星级厕所。” 中原一脸红一本正经的跟着道:“香帅,我们是合作股东,鸡场的事你放心好了,我对于养鸡已经研究了很久,我决定杂交培养出一种四条腿,六个翅膀的战斗鸡来报答你的知遇之恩。这样大家以后杀一个鸡就不用抢鸡腿了,这可是造福全人类的事业,一定能赚大钱。” 我听了大家的雄心壮志,感触良多。我知道,我们都有自己的一番故事,包括不能说的各种秘密。可是大家从来不提不问,赤诚以待,仿佛从一开始大伙就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在险恶的江湖中有这种默契情谊,分属难得。 我抱拳道:“多谢诸位抬爱,一切都在不言中,大伙若累了,就留下,日后若有牵挂离去,这里大门也是永远打开。” 说完,我看看表,酉时已经到了,心内有点忐忑:今天搞得那么正式,好像就要生离死别的节奏,等一下不会真的有血光之灾吧? 正在此时,里面的工人惊慌失措的一窝蜂跑了出来。我们目瞪口呆,心想,这年代劳动人民太受压迫了,一下班就像放监一样。谁知他们边跑边喊:“有鬼啊!有鬼啊!”一刻也不停留。花满楼一把扯住走后面的包工头,问道:“怎么回事?” 包工头魂都丢了一半,惊吓得颤抖的道:“老板,这活我们干,干不了,钱我也,也不要了。”说完把花满楼拉住的外套挣脱,看也不看急匆匆的跑了。 我知道可能司空老道预言的变故真的来了,顾不上解释,赶紧往园区后面走去一探究竟。老实和尚他们三个今次也临危不乱快步跟上。 只见我们之前花了半年挖的地洞口散落了一地的白纸,每张纸上面墨汁淋淋的写着两个字:有鬼。 中原一脸红惊叫:“真的有鬼啊!” 老实和尚一敲他脑袋教训道:“别人写你也信啊,这年头还是傻逼多啊.” 花满楼突然脸色一变,手指洞里道:“你们看。” 洞口有一个白衣男人,皮肤惨白,面色灰暗,脚穿纸扎鞋子,头戴白色纸帽,飘忽间整个仿佛纸扎的人一样。只见他摇头晃脑,左手临空拿着纸张,右手执毛笔,正在挥毫疾书。那些字正是出自他的杰作。 现在会写毛笔字的人很少了,而且临空无处借力还能挥洒自如必定不是普通人。 我大喝道:“何方妖孽,在此装神弄鬼?” 白衣男子扭过头看见我们,咧嘴一笑,露出血红色的厚唇,阴测测的道:“嘿嘿,有鬼啊。” 老实和尚呸的一声道:“谣言止于智者,我还是斩妖除魔的法海呢,有本事你变个鬼出来啊!” 白衣男子摇摇头叹道:“我就是鬼啊,现在世风日下,白纸黑字都没人信了,人间险恶,不若归去。”说完,心有不甘的转身往洞里走。走着走着身影逐渐模糊,慢慢消失不见。 我们几人毛骨悚然冷汗直冒,竟然动不了脚步,说不出来话来。正在此时,后面又传来一声高呼:“有阴气,大家莫怕,贫道来也!”竟是司空摘星手持桃木剑大步流星跑过来。 不出所料,高人都像警察,都是挑完事了才现身。司空摘星顾不上打招呼,从怀里掏出那条铁嘴神算的广告红布,跟着扯一把红绳左右挂起,再贴一把符咒,在洞口上蹿下跳做起法事。半晌,才满头大汗停下来退到我们身旁。 我的世界观一下子全颠覆了,过了许久心情才平复下来,发觉喉咙有点干,有点艰难的问道:“道长,现在安全了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司空摘星长呼一口气,有点庆幸道:“这事说来话长,幸好我来的早。要晚来一天,不堪设想。”说到这,他似乎想起一件事,转身拿起刚才白衣男鬼的毛笔,在朝洞里面的红布背面上奋笔疾书:人间收费站五个字。然后放心的拍拍手满意道:“双重保险,这下它们就算道行再高没钱也不敢过来了,我们先回屋里再谈吧。” 众人受此惊吓,也不敢久留,按下满腔疑惑,转身往回走。却见司空清琴已经自己动手在做饭,原来她刚才还抽空去买了些菜回来。不愧是高人之后,对于后院之事视若不见,感觉还不如做饭重要,淡定得很。 众人落座,司空摘星做于上首,我亲自奉茶。老道气定神闲,茶过三道才开口问:“香帅何时购买此地?” 我据实相告。 司空摘星捋须感慨道:“一切都是天意。这块地本是极阴极煞的孤寒之处,居住这里的人身世不是刑克六亲便是聚少离多孤苦无依,事业姻缘都是镜花水月,黯然销魂寂寞终老。” 我们四人闻言大惊,中原一脸红起身找兵器,估计是想拿菜刀把这口出妄言的神棍赶出去。 司空摘星看着不对劲,轻咳一声接着道:“不过你们四人飘萍之身因缘际会聚于此地,却是合乎四象之卦,以毒攻毒。不,应是阴阳相克,否极泰来,我观诸位都是青年才俊,仪表堂堂,日后必定前程似锦,妻妾成群。” 花满楼满意的点点头:“道长果然是道行高深,见识过人。不过我这人比较专一,妻妾各一则可,成群就不必了。” 老实和尚恍然大悟道:“难怪中原一脸红来了,我们就财运滚滚。看来我的星级厕所大有可为,道长,你我一见如故,要不我卖你一些内部股份?” 我见司空老道捏着胡子有点疑惑地看向我,也知道刚才洞口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再隐瞒情况恐怕误人误己。于是把发现一只神秘的石蛋后来高价卖出的经过简单道出。 司空摘星听后叹道:“此地正因为阴气聚集,却是除了生死轮回黄泉路之外人间通往地府的后门所在。原本有一块天然的阴阳石镇住出口,阴阳石是天材地宝,多年来无数修行中人想尽办法都找不到。没想到你们碰巧挖出来还贱卖,最后还把地府的出口都挖穿了。” 难怪当初我们几人挖了半年还在原地,估计是一直往下挖了很深又往上拐回来才通到老实和尚的厕所,当真是阴差阳错。我心感惶然,讪讪问道:“如今那个阴阳石不在了,那个出口怎么办?那些非法移民还会跑出来吗?” 中原一脸红脸色也变得苍白,惊慌的问道:“刚才那位临走还对我笑呢,可能是妒忌我的帅气,他会不会回来找我上身的?” 司空摘星神情凝重,忧心忡忡道:“我的阵法封闭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现在中秋刚过,在明年的七月十四之前一定要把阴阳石找回来,要不然那天阴盛阳衰,众多冤魂恶鬼必定从这里涌出为祸人间。” 花满楼不以为然道:“道长何必危言耸听?说得好像以前世间就没有鬼一样。” 司空摘星苦笑道:“黄泉路有地府职员严格管理,只进不能出。以前是人世有难舍之事或怨气很大的个别冤魂逾期逗留在人间而已,我的本职工作就是驱逐这类魂魄往地府投胎。如果这里阴阳失衡,大伙出入自如,地府与人间必定一片混乱,到时人不人鬼不鬼的,后果就不是人力可以换回了。” 我心里恨不得把胡老四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皱眉问道:“道长可知阴阳石的功效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抢夺?” 司空老道沉吟道:“具体功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修道中人祖辈相传,阴阳石可以偷天换命,连死去不久的人佩戴之后都可以复生。当然最终是个谣言也不定。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上天既然让你们把阴阳石现世,必有一定因果关系,大家还是想办法把它放回原地为妥。” 老实和尚愁眉苦脸的问道:“如果阴阳石最后找不回来还有其他办法吗?” 中原一脸红撇撇嘴道:“没头发果然是因为蠢,写信告诉地府阎王那厮,叫他那边派兵来封锁出口不就完了。” 司空摘星眼睛一亮道:“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不过阴阳两界驿站还不完善,写信怕耽误事,要不有劳壮士走一趟亲自报信?” 中原一脸红搓搓手嘿嘿一笑道:“这么久饭还没做好,我去厨房帮忙吧。” 我苦笑道:“这样吧,还有大半年,时间还早,我们尽量试试看能不能把阴阳石找回来再说.” 第七回 空空儿 中原一脸红已经走往厨房接过本职工作,我也站起来道:“今天大家有缘相聚,不能没酒,道长请稍坐,我去去就来。” 刚刚出门,却见司空清琴追上来道:“香帅要去超市?带上我吧,我也要买点生活用品。” “姑娘不必客气,跟着便是,前面转个弯就到。” 我满腹心事,默默的上前带路。 可是这丫头却是个话唠,狡黠的笑道:“香帅可是听了我爷爷的话,在发愁以后娶不到老婆?” 我鄙视她一眼问道:“你有钱去买东西难道别人会不卖给你?” 她有点不高兴了:“俗气,女人可不是货物。” 我懒得说了,和个小女孩较什么真呢。拍拍胸膛道:“好吧,我怕了,很怕呢。” 司空清琴撇撇嘴道:“算了,我原谅你吧,被女人甩了的男人很可怜。” 我无言地仰首看看上空,入夜时分月明星稀。妈,的。怎么不打个雷把这傻逼劈了呢? 过了一会,她又忍不住问道:“香帅,你和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为什么不在一起呢?其实你除了爱装逼,爱放屁,比较小气,也没有什么大的缺点啊?” 我看着她认真的数着手指头,不觉莞尔一笑。 “嗯,忘了还欠你爷爷一百块,等会我来买单吧。” 司空清琴甜甜一笑道:“既然香帅如此客气,守诺重义有古君子之风,我就成全你吧。” 我懒得理她志得意满的样子,因为超市已经到了。 走出超市大门,我才明白她为什么挤兑我付账。我特意来买那几瓶九江双蒸才花了几十元,而她却买了几百元零食。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果然是圣贤真理。 司空清琴乐呵呵的跟在我身后,我背着那一大袋东西苦不堪言。重量倒不是问题,只是这种狼狈行为糟蹋了我堂堂香帅风流洒脱的光辉形象。 我心里忍不住祈祷,要是现在有个要饭的,我绝对毫无保留的施舍。 离家还有几百米的转弯处,果然有个人拦在面前。这段时间对于这种巧遇我已经习惯了,只是奇怪那人不是乞丐而是和尚。 这位应是个正牌和尚,装备齐全,头上有香疤,胸前挂一串檀珠,左手持禅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遇上和尚,我认为自己是与佛无缘的,因为对于佛教的信仰向来是不敢苟同。 和尚低眉垂目口念佛号,右手却理直气壮的伸到我面前。 我有点震惊,问道:“原来你真是乞丐?” 和尚也愕然答道:“非也非也,贫僧只是化缘而已,和乞讨有本质上的区别,绝不是丐帮那些无耻之徒的恶行!” “莫非圣僧来自东土大唐?” “贫僧少林性空。” 嗯,脸皮那么厚应该真是少林寺出来的。因为少林派和丐帮同类行业恶性竞争很多年,恩怨纠葛彼此嘲讽江湖上都当作笑谈。 我无奈道:“虽然我鄙视你们明明富得流油还言必贫僧的虚伪,不过相逢即是有缘,既然你那么大年纪还有这爱好,我就送你好了。” 说完我也不管司空清琴的不满,把那一大袋零食递给老和尚。 性空和尚却把手收回胸前打个稽首,抬眼道:“施主心眼通明,应知贫僧要的是阴阳石。” 我心中一凛,脸上却大笑道:“和尚真会说笑,佛家讲究因果业报、五藴皆空,你现在却和我说阴阳五行,不怕坠了少林威名?” 性空和尚摇摇头道:“阿尼陀佛,大道归一,殊途同归。香帅别误会,贫僧并没有恶意的,不过看来一切皆有定数,是和尚着相了。劣徒有劳香帅照顾,贫僧改日再登门拜访。”道罢一顿禅杖,飘身离去。确实是飘,一眨眼就不见踪影。 司空清琴奇怪的盯着我道:“香帅,为什么那些人明明来抢东西却都对你那么客气呢?你是不是隐藏了什么秘密?” 我想学中原一脸红的招牌动作摇头晃脑长发一甩的装酷,可惜差点把鼻涕甩出来。于是摸摸鼻子高深莫测的道:“人品问题。” 司空清琴点点头道:“也是,坏人嘛,人人都怕。” 我无语,抬脚就走。 “香帅,你真的不会武功?” “谁说的,我家传绝学隔山打牛神功,练到最高境界,心念一动十里外的蚊子都能震死。” “那是被你熏死的吧?” “嗨,我原谅你的无知,只是因为之前我的功力太深厚,一不小心就伤到花花草草,于心不忍之下我才自废武功。” 刚刚感叹完,就看到园区门口了,我心中一松连忙加快脚步。 进得屋里,发觉中原一脸红已经把饭菜做好,于是我安排大家落座开席。花满楼挨着我小声问道:“香帅,你是不是带小姑娘去兜圈了?怎么那么久才回?” 我没好气的道:“别提了,碰到个打劫的,差点回不来。” “碰到香帅,劫个屁啊。”老实和尚接口道,说完自个乐得捧腹大笑。 “素质,注意素质。”我一敲他光头肃然道。 他们三个确非常人,几杯酒下肚就把刚才的事忘到九霄云外,接二连三的和司空摘星推杯换盏起来。 我忍不住问中原一脸红:“你师父是不是法号叫性空?” 中原一脸红摇头道:“不是。” 我和司空清琴对视一眼,心内纳闷,照顾他哪位劣徒?不会是老实和尚那个冒牌货吧? 中原一脸红埋头吃饭,接着道:“我师父本来就姓空而已。” 我呸,怎么现在的人剃个光头就开始装逼呢!原来是个连法号都没有的龙套。 中原一脸红看着我的窘样咧嘴笑道:“嘿嘿,我师父原名空空儿,曾经是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一神偷。有一次和采花大盗田伯光打赌去偷少林寺藏经阁的至宝九阳神功。结果被少林寺的十八罗汉困住,不得已签订卖身契,在少林寺的饭堂做三十年的苦工。” 花满楼恍然大悟道:“难怪你拜他为师只学到一些鸡鸣狗盗的本事。” 中原一脸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傲然道:“我知道你们是妒忌,师父教我的轻功独步天下,我行走江湖从未被人抓过。怎么,香帅你见到我师父了?” 我摸摸口袋,发现钱包还在才放下心来。难怪刚才空空和尚毫不犹豫的离去,估计我身上有多少根毛都被他数过了。 我苦笑道:“你师父说今天没带礼物不好意思,说改天再登门相见。” 第八回 商机 中原一脸红有点纳闷嘀咕道:“莫非饭堂人手不够,师父大彻大悟念起我的好,所以追过来求我回去?只是我现在事业刚起步,怎么能丢下香帅回去打工呢。?” 司空摘星摇头叹道:“眼下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没想到少林寺一向号称不问世事,超凡脱俗,今次也要趟这浑水了。” 大家也不由沉默,中原一脸红欲言又止。老实和尚拍拍他肩膀道:“小红,你放心,我们相信你。” 中原一脸红无语凝噎,感动得眼眶泛红。花满楼也点头道:“就是,以你的智商,也做不了卧底这种大事。” 我举杯道:“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世间事皆是如此,再想也是徒劳,唯有坦然处之。难得今日高朋满座,大家尽兴!” 司空摘星干完杯笑眯眯道:“香帅,贫道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通融?” “道长但说无妨。” “我看园区颇具规模,空位尚多,不如这段时间我就在这摆摊问卦,也方便与大家一起追寻阴阳石之事。” 我大喜允诺道:“道长能在这坐镇自然求之不得,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准时交租就行。” 司空摘星笑眯眯的听到最后一句,差点把酒喷出来。 第二天早上起床,刚走出门口就看到司空摘星不知哪里弄出来一桌一椅,高深莫测的坐着闭目养神,修道之人果然勤快,这么早就出来钓鱼,嗯,上班了。 我微笑着上前问好:“恭喜,恭喜,祝道长开张大吉,财源滚滚。” 司空摘星一看是我,不由苦笑道:“香帅早啊,贫道初来乍到至今还没发市,这个,租金,能不能容我缓几天?” 噶,感觉哪里不对,仿佛自己成了欺压良善收保护费的恶少。我摆摆手道:“道长客气了,昨晚酒后戏言,租金云云不必当真。” “香帅仗义,贫道感激不尽。” 我心念一动,诚恳求教道:“如今物价飞涨,生意难做,大家都是勉强度日而已。像道长这般最好,可以一本万利游戏人间,又可以替天行道守护大众。如有幸得道长教导一二,日后也可以此谋生。” 司空摘星神秘的一笑道:“香帅有此志向甚好,世间大道有三,命理、风水、驱魂你想学什么?” 我求知若渴问道:“哪一样赚钱?” 司空摘星不无得意道:“命理改运,风水养气,驱魂保命,但有所需,千金何惜!” “那以我这么好的资质,要多久才学有所成?” 司空摘星闭目沉吟道:“贫道自幼熟读周易鬼谷,练习九宫八卦,紫微斗数,三十年有小成,之后钻研堪舆观星,阴阳五行,又二十年才出江湖历练。岁月有穷时,大道无止境,要融会贯通一辈子都不够用啊。” 我听他越说越玄乎,不由死了这条心,借口去吃早餐告退。 司空摘星却似看透我心思,笑眯眯道:“香帅不必气馁,你之天赋日后自有去处。我送你一本师门秘籍,闲暇读之或有所得。”说完从桌子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我。 我心花怒放一揖到地谢过收取,书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博大精深的繁体字:太乙真經。不过好像这几个字简体和繁体都差不多哇,是我想多了。还以为是传说中的九阴真经,聊胜于无吧。 心愿得偿精神爽,我乐呵呵的转身去视察几位大侠的烂尾工程。昨天的工人跑了,现在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只是站在老实和尚的公厕门口,想起这句话不由有点恶心。 老实和尚精心规划的星级公厕分两层,一楼写着茅厕,里面是一个个蹲坑,还是横跨两块木板可以空袭那种,怀旧风格,上个厕所还能寻古幽思。二楼写着雅座,现代化奢侈装修,应该大致搞得差不多了。 我看见老实和尚和花满楼在拉电线有点奇怪,忍不住问他:“和尚你装灯干嘛?准备以后和老花加班24小时营业?” 老实和尚自得一笑道:“香帅你落伍了。我新装的智能化全自动马桶,有按摩、冷暖空调、音乐、自动冲水烘干功能,当然要拉电了。” 我啧啧称奇,能将恶趣味发挥到极致也是人才啊。佩服之余给他一个建议:“和尚,硬件设施是不错,要是你软件也跟上就称霸世界了,你想啊,要是还有个服务员在旁边伺候,那多牛逼。” 老实和尚一愣,陷入沉思。 这是后面传来佛教音乐大悲咒的催眠声,我过去一看,中原一脸红宝相庄严盘腿坐在鸡场门口,一边放着音乐,一边随节奏敲着木鱼。 我呆呆的看他一眼,迷茫的问道:“小红,你一夜之间得道成佛了?” 中原一脸红憨笑道:“香帅你想多了,是我昨夜想多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昨天我想起师父就想起以前在少林寺受到方丈的教诲,我们少林子弟的使命就是将佛法融入到商业中去,发扬光大普度众生。” “所以你觉得众生平等,鸡和人一样也要普度一下吗?” 中原一脸红嘿嘿一笑道:“非也,非也,香帅你太纯真了。你想想,外面路边摊的挂饰才卖几十元,但我们少林寺的挂饰卖几百元还供不应求。到时我们做一下广告,告诉大家我们鸡场的鸡是经过少林高僧开光的,吃了能辟邪除病,功德无量。我们想不发财都难哦。” 我恍然大悟,只能叹服。 发觉大家遭遇这么多事后,越来越有才了。不进则退啊,会不会有一天我跟不上节奏被大家鄙视呢?怀着沉重的危机感我经过花满楼的园林,发现一只蝴蝶在翩翩起舞。眼花了,是看见司空清琴欢快的在淋花,脚步轻盈得像一只蝴蝶,梦幻般穿越在花丛中。 是的,那一刻我有些恍惚,依稀看见了一位白衣佳人,鲜花中茕茕独立,顾盼之间盈盈一笑。 可惜,那些笑容从来就不属于我。 不过下一刻蝴蝶飞到了我面前,司空清琴鼻子一皱,轻笑道:“香帅自命风流,不知道这样看女孩子太唐突吗?” 我摇头分辨道:“我是觉得你在浪费功夫,这些玫瑰与水仙都要谢了,淋再多水也无用。” 司空清琴回头看了一下奇怪的问道:“是啊,花满楼这么喜欢钱怎么花期都快过还不出货呢?” 我摸摸鼻子道:“其实老花这个人你不懂,他有着最猥琐的外形与最温柔的心思。他这么久以来育卖的都是盆栽绿树,种花仅为自赏。因为他觉得鲜花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柔弱的精灵,一定要卖也郑重其事有所归宿,折花赠人犹如焚琴煮鹤一样大煞风景,不是君子所为。” 司空清琴眨眨眼睛,不无遗憾道:“花开花落,方显人生灿烂。古人云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花满楼太执着了。” 我微笑道:“江湖路远断相思,一生所爱花中事。老花也是个妙人,有空你可以打听一下他的传奇故事。”说完心中得意,让这位好奇心旺盛的话唠去找找花满楼的麻烦也是一个好主意。 司空清琴迎风闭目,陶醉道:“没想到秋天的花真香,就像童话一样。” “那姑娘你要记住了,以后有人拿一束鲜花跟你求婚的话,你就给他一巴掌。要有人送你一个花盆,那才是良配。” “切,像本姑娘这么花容月貌的起码要一座山的花才配得上。香帅你学着点,这么小气没女人喜欢的。” 我点头受教,心悦诚服道:“小清姑娘果然好气魄。最近我们园区发展壮大,大家业务繁忙,需要一位大管家,就聘任小清姑娘为首任主席吧,掌管后勤大局,也算是人尽其才。” 司空清琴撇撇嘴道:“想让我煮食就直说,就会装大尾巴狼。” 我嘿嘿笑道:“小清果然心怀冰雪,清雅脱俗,这件事就拜托了!” 第九回 符道 司空清琴眨眨眼睛,赞道:“香帅眼光不凡,想法不错。”然后似想起什么,笑脸一收,昂头哼了一声把我丢下自个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只要他们爷孙能各安其职稳定下来,我心里也踏实点。老道如不在这坐镇,估计大家只有暂避风头,散伙了。 可以想象以后的日子妖魔横行,步步惊心啊。我回到屋里,忍不住拿出那本太乙真经来研究。厚厚的一本秘籍,看着封面就知道博大精深,艰涩难懂,太乙真经啊,听名字就霸气。只是一翻到底面,忍不住破口大骂老道真是个神棍,上面写着定价9.8元,估计这家伙还有十打八打这类秘籍准备批发骗小孩的。 书里面的内容我也没心思看了,只是前面几页是符咒篇,看着那些各种各样的鬼画符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天生我材必有用,老子有基础啊,不就和我以前写的那些字差不多嘛。就算没实用,练熟了以后唬唬人也行啊。于是我找出笔墨纸张,选了一个介绍是掌心雷的符形练起来。 这个落纸如飞,纵横挥洒、汪洋恣肆,我正练得起劲,花满楼匆忙忙的进屋,看见我的举动惊奇问道:“香帅,你在画什么?” “呸,都说你们没文化,这是写字,练书法,懂不?” 花满楼嗤之以鼻,摇头道:“香帅有钱就任性,这水平不浪费纸吗。对了,老实和尚上厕所忘记带纸,借用一下。”说完拿起我的几张杰作就跑出去了。 草,开厕所的人还没纸了,像话吗? 我还在愤愤不平,只听远处轰隆一声,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又出事了,我急忙跑出去。然后看见花满楼举着一条竹竿正努力把老实和尚从厕所粪坑里拉上来,老实和尚全身黑乎乎,裤子破烂,屁股红肿,惨兮兮的模样还惊魂没定,嘴里呐呐道:“不就擦个屁股吗,怎么就爆了?爆了..爆了……。” 我的脑子本来还在发蒙,难道这个掌心雷的符咒真有功效?心虚的看了一下老实和尚,装作恍然大悟道:“和尚,应该是你的厕所清理不及时,产生大量沼气,你这个,擦屁股太用心,摩擦会产生电能你不知道吗,难怪爆炸啦,以后要注意安全生产啊。” 老实和尚哭丧着脸道:“可这怎么有点像打雷呢?” 我感叹道:“可不是吗,我早跟你说过,莫装逼,装逼拉屎被雷劈。” 花满楼有点疑惑道:“香帅,我看你纸上画的有点像司空道长的符咒?” 我“哦”了一声,不置可否道:“司空道长啊,对了,还不知道他今天生意如何,我得去看看。”道罢连忙落荒而逃。 才到园区门口,刚好看到中原一脸红鬼鬼祟祟的溜到司空摘星摊位前,嘿嘿一笑抱拳问好。 司空摘星睁开眼睛,招牌式的捏着胡子,笑眯眯的问道:“原来小红少侠,有何迷津需要贫道点化?”可怜的娃啊,又要被宰了,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老道果然越熟越骗。 中原一脸红支支吾吾了半天,小声问道:“道长会算命?” “三世书,小术而已。推算300元,改命要30000元。” “道长可知姻缘?” 司空摘星呵呵一笑,让中原一脸红把手掌伸过去,端详了半天,然后又问生辰八字,掐算一会。中原一脸红满脸期待,司空摘星却只是摇头,叹气不语。 中原一脸红眼神一黯,愁眉道:“道长直说罢了,莫非我这辈子注定还是回去做和尚?” “非也非也,我是觉得你命中有妻,注定一子送终。无需付钱给我改命,有点遗憾而已。” 中原一脸红惊喜问道:“那道长昨天说香帅和我们兄弟几个前程镜花水月、孤苦终老都不是真的?” “此地早已阴阳洞开,五弊三缺的因果自然破去。无需担忧,贫道昨天失言了。” “那他们三个为什么到现在还单身?” 司空摘星沉吟一会道:“这是病,不是命。自己长得丑,还嫌弃别人丑。贫道也措手无策。” 中原一脸红钦敬万分的付了三百元给老道,一甩长发手扶额头道:“想我这么帅气的日后自然无忧,但香帅他们三个确实有点麻烦。道长还是能帮则帮吧。” “屁”,噗!我言行一致,得意洋洋的走过去。 这回轮到中原一脸红落荒而逃,司空摘星面不改色,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高人模样,问道:“香帅也要问姻缘?” 我嘿嘿一笑,道:“书中自有颜如玉,我自己会努力的。我来是想求教道长,真经中的佳偶天成符是不是确有功效?” 佳偶天成符,真经介绍:符上提名,男女双方各佩戴七天七夜,就算之前视若仇寇也必定会心心相印,喜结良缘。 司空摘星苦笑道:“香帅,你这想法是缘木求鱼啊。凡人的生活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强行改命,就算有效,画符作法之人也损阴德。而且,我不会符咒之道。” 我鄙视他一眼,满脸不信。 司空摘星无奈解释道:“画符是大道至简之法,一笔一划符合天道规则,精通此道者纵然不通命理法术也可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但是画符之人,除了有赤子之心还必须天生灵根,能沟通自然,方可借力发威。这种道术因为条件苛刻,早已经失传。” 我半信半疑,刚才又是怎么回事? 司空摘星继续道:“古往今来修行中人经过无数前辈试验,才懂得一些画符的简易变通之法:画符之人必须净身斋戒七日,焚香起坛,以黄纸为基,朱砂为引,瞒天过海使用一些低级的驱鬼避邪符。香帅你别不信,我所用的镇鬼符就是在师门罗浮山冲虚观购买的。而我赠你的太乙真经,也是师门近年为了道术传承,放开门户之见,大量印发秘籍,寻找有缘人的出品。” 我听完这些道家秘闻,却是满怀失望,原来一切真是镜花水月。 “那个掌心雷符要求高吗?” “那是三十六个天罡符之一,可引天雷灭杀一切鬼魅妖邪,不过贫道未曾用过。” 我急于回去求证,当下感激道:“有劳道长解惑,在下一定用心研读真经,希望略有所得,再来请益。” 第十四回 峰回路转 我转身回屋,却见老实和尚还在门口发呆。而花满楼在我练字那里东翻西找。我才想发问,花满楼转身大叫:“就是这雷符,和尚你看看。” 我做贼心虚,瞪他一眼:“老花,你脑袋被雷劈啦,好好的晴天哪来的雷?”话音未落,半空又传来轰隆一声,两人都被吓一跳。真的这么邪门? 这时,老实和尚落汤鸡一样跑进来,哇哇鬼叫:“下雨了,香帅赶紧收衣服。” 我心里一定,大伙应该是想多了。 突然而来的雨越下越大,司空摘星也丢下摊子躲了回来。刚才的事应该一场误会,花满楼有点不好意思,嬉皮笑脸拿出牌来邀我和老实和尚斗、地主。这两个倒霉孩子开始转运,轮流炸我三把,我输完了现金,就拿出画的符来抵。 花满楼嗤之以鼻,说这鬼画符拿来擦屁股都不好用,一定要我写欠条。 司空摘星本来在旁边微笑观战,听到这脸色一变道:“不好,忘了那符。”跟着雨伞也顾不上带冲出门口。 我们一愣,才发应过来。雨那么大,昨天洞口那符估计变成渣了。三人慌忙也往后面地洞奔去。 到了那里,发现除了司空老道,中原一脸红也围在一边,两人呆若木鸡。原来那地洞口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口水塘。 中原一脸红看见我们,兴奋地道:“香帅,我们除了养鸡,现在还可以养鱼了。” 老实和尚惊奇地道:“这水怎么还冒热气?“ 司空摘星皱眉苦思,一时也无从回应。 我只关心一点,问道:“道长,现在变成这样,地府还能相通吗?” 司空摘星念念有词:“老子云:上善若水任方圆,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道无所不在,水无所不利,避高趋下,未尝有所逆,善处地也。空处湛静,深不可测。损而不竭,施不求报……” 老道念念叨叨,似是回答实际在整理思路。 我苦笑道:“道长,水是万物之源,我们都知道。但这水与鬼魅之物有没相冲相克之处呢?” 司空摘星掐指一算,脸泛喜色道:“对,对。五行之中,水火本来相克,此处引出活水又变生地热,阴阳相济成为温泉,就是和原来压阵的阴阳石原理一样,五行元素融为一体后天生的隔绝阴阳两界。天道自检,造化之妙,我等凡人实在难窥奥妙。” 老道的表现有点不太靠谱,不过话中也似乎有些道理,看来峰回路转,消灾弥祸了。 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居然就默默无闻的结束,庆幸之余我又觉得无趣,还以为大家会像电影里一样得奇遇练神功,斩妖除魔维护世界和平,结果就一个杞人忧天的闹剧。天意,天意,老天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老实和尚没那么大的野心,闻听无事激动得不停的阿尼陀佛。 花满楼放下心结,贪财的念头又冒出来了,一边搓手一边嘿嘿傻笑:“香帅,难得有这个天造地设的温泉,要不开个休闲会所如何?” 我刚想表扬一下他的灵感,看见司空清琴拿着水桶过来转口道:“这个从长计议,不过温泉水富含矿物质,对你养花其实好处更多,我加点租金收益更快,呵呵。” 花满楼慌忙不迭道:“玩笑,玩笑,香帅高雅,谈钱太俗。不用烧水,大家省点电费就好。” 司空清琴放下水桶,摸了摸水温,兴奋得眼冒星星,自个道:“这泉水温度适中,还可以护肤美白,看来是上天专门为小女子定做的,就叫留清池吧。” 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对,她却大模大样站起来指挥我们去挖七棵桃树过来。 司空摘星解释道:“此地适逢大变,虽然暂时无碍,还得用辟邪的桃树布一个北斗七星阵以防万一。小清布阵天赋比我高,大家听她的没错。” 司空清琴摇摇头道:“错了。” ? “是七星北斗阵。呵呵” 我们半信半疑,不知道是不是小姑娘故弄玄虚要独霸水池。但还是去花满楼地里挖了树来。 说也奇怪,桃树按照指示刚种下,竟然接二连三的冒出花骨朵,九月桃花开算是奇迹了。更神奇的是看着稀稀疏疏七棵树,望多几眼,又仿佛看见了一片桃林连绵不绝。 到这时,大家才心服口服,以后还真的不能得罪这祖宗,身怀绝技啊,不知道还会不会种蛊下降头的伎俩,有文化的女人实在恐怖。 司空清琴得意浅笑道:“就这样吧,大家回去,木有事了。” 临走一拍我肩膀,郑重其事道:“香帅,把水带上。” 我看着两桶水感叹,人生就这样无奈,肩刚放下重担,手又多一担。 不过天下太平,大伙可以快活的斗、地、主去。司空摘星谢绝了我们观战买马的邀请,说要留在这里参悟大道。 我走出几十米回头再看,桃花已盛开。 我莫名的有点担忧,这里的花开得那么快,会不会谢得也快? 不过古人说得好:章台柳,已折人手,玄都花,不改前度。 呸,怎么会想起这典故,太淫。荡了。我自己都有点赫然。 旁边中原一脸红还哼哼不停:“留香园中留清池,留香园中留清池….” 看到我瞪他,咧嘴一笑:“香帅,这名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