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夜未央》 分卷阅读1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1 文案 容浅夜一直觉得,人生一场戏,戏里戏外,他都是最可怜的那枚棋子,反抗无力,他只求好死,一抔黄土,一副薄棺足以。 可是,却是来了一戏剧的转弯。 他在渡头边等渡,十几年孤独,看不到归处,只是某日,那人闯进他的世界,为他摆渡,风雨无阻。 搜索关键字:主角:容浅夜,李未央 ┃ 配角:云锦,青婉,容苏羽 ┃ 其它:痴情攻,深藏不露受 ☆、前言 李氏王朝史上出现过一位男妃,据说这位王妃名字被记入了皇室的族谱,永享尊贵地位,其和永安王李未央谱写的一段旷世奇恋,一直以来受世人津津乐道。不过,也因为他们,有一段时期男风盛行。 其实,那个男妃就是我了,好吧,我与你们剧透,应满朝文武百官及黎民百姓之要求,本王妃决定出一本书《男妃倾城》,里面就是我与那大尾巴狼夫君的故事。 本妃写书,目的很是彰显,仅为赚钱去吃喝嫖赌,所以,诸位看客若是身上少了银子,我告诉你,本王妃绝对不卖,不卖什么?当然是书。 谁叫那穷酸王爷没钱给我做零花,还美其名曰怕我跑了,嘿!等爷我书大卖了我跑给你看! 只是,提笔许久,纸上也落了好些墨团,却是划不出一笔。 啊啊啊,本妃心疼,肝疼,肾也疼,全身疼,我那夫君压我岁岁年年,我却不能翻转,私下不甘。所以,书里我会让那只,嗯,猪,当下面的那位,你等看了只用偷着乐就得,莫要告我状,那人是不会看这些杂七杂八的书,只要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便好。 好了,开始说我的故事 咳咳,手执笔有些酸了,我先吃些点心再与你等慢慢道来,莫急,莫急。 转眸瞅见桌前正在批改文书的人,突然心头就有了些憋屈,顺手拿起一颗大李子便向那人砸去,看我霹雳弹,让你脑开花! 待爷以后混出名了,必要带着一众忠实追随者将你这破王府给踩成灰。我看你如何再压我岁岁年年,我要逼着你当众发誓,以后只能是我上你下! 脑中正在勾勒美好前景,眼前却是多了一只纤长玉手,那手上正拿着一颗李,爱妻这是闲得慌要为夫来陪了? 我噎住,小爷我蛋疼都不需你来陪。滚滚滚,一边去! 我抬头看那人眼里满满的笑意,老脸一红,不,不用,我可是忙得发慌,你便莫要来扰我思绪。 说完,我急忙抢过李子放回盘子去,然后狠狠地剜了一眼眼前的臭男人,死开去,别来烦我眼睛。 眼睛立马被一双微凉的手覆住,一轻声的浅笑传入了耳中,嫌我烦了你眼,那便休息休息,我们来做些别的事情。 你,唔李未央!我圈圈你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桃花谷 容浅夜随的是母姓,因他从来不知自己父亲是谁,他娘也从来未曾提起过,小时候不懂事,看到桃花谷外的孩子都有一个叫做爹爹的人陪在身边,一时羡慕,他便问他娘自己是否也应该是有爹爹的。 当时,他娘正坐在亭子里看着那满谷的桃花,听到他这么一问,回过头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风吹起满谷的桃花,在她身边纷纷扬扬地飞舞,他只看到那双美丽的眼中两行清泪无声地滑下,落地成殇。 从此,他再不敢多问一句关于爹爹的事,只怕看到娘亲似要破碎在风中,让他永远也寻不到。 他的娘亲叫容苏羽,他不知道她身世,因他一出生她就未曾离过桃花谷半步,对外面的事只字不提,每日只是专心地教他琴棋书画这类雅事。 除了这些之外,余下时间她便会坐在那半山腰的亭子里面,静静看着这一谷的风景。 容浅夜曾经好奇,这谷中四时风景变换,也的确美丽,可是若你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看着,也不是会厌了的么? 桃花谷除了他与容苏羽,再就是青姨了,她本名叫青婉,一直在谷里照顾着他们母子俩。 她有一身颇为俊俏的功夫,能化叶为刀,拈花伤人,凌波过淘淘猛浪,容浅夜的武功就是由她教授,她对于他来说,像师父又像亲人。 其实,在这桃花谷中,相对于娘亲,容浅夜更喜欢和青姨待在一块,虽说青姨在教授功课时严格了点,可是私下里却是对他极好,极其温柔的。 而待在娘身边,他总是觉得她周身围绕着那些散不开的哀伤,让他有些压抑,喘不过气来,而她也似发现了这一点,每次教完功课就自行离开了,依旧是在那个亭子里面发着呆。 等他长大经历了许多事情后,才真真明白,当时娘亲心中那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苦,他那无形的疏离让她多么受伤。 只是当时年少,还真是不懂情仇滋味,无论如何也是体会不了那时她心中的痛。 在谷中的那段岁月,他学的最好的是轻功,因为他喜欢踩着树枝在半空飞翔的感觉,那时候最是自由,心里也无甚负担,觉得所谓的人生,就是要像这样洒脱自由才好。 其他原因还在于,不知为何缘由,他从小记忆便奇差,若非习以为常之事,从来三日之前的都记不清楚,就这么记忆凌乱地长大,最后也就这身轻功还似是本能一般记住了。 其他的都算是半吊子,在青姨手下还能过几招,但青姨说过,要是他遇上江湖大侠级人物,他就绝对只有逃的份了。 不过,想来,他容浅夜又不想去仗剑江湖,行侠留名什么的,只想逍遥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那就是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览遍天下美色,足矣。 至于要和谁谁结仇这种苦差事,他是绝对不干的,他才不要过那种整日被人追追杀杀,打打闹闹的日子,连睡个觉,吃个饭都不安稳,这种日子有什么意思? 那些所谓的侠名,又不能当饭吃,用一句谷外孩子的话来说就是,有屁用! 多年后想来,当时也真是天真得可以,有一身好武艺也总是一种保障的。 最怕是到时候自己不惹麻烦,麻烦主动找上自己,那时候没有一身好的武功自保,只有被人当鱼肉,在案板上这么宰,那么炖了,书上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叫做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还有,他因着那奇差的急性,那书从来都是今日读了,当日能过目不忘,却不知怎的,他再怎么努力都过不了三日,三日一过,连摸过哪本书他都不记得了,还记他个球球的学问? 你说,这要教他以后如何去考功名?是以,日后没钱了,也只有去与人家喊号子搬麻袋子了。 他最喜欢的有两样,一样就是,和青姨一起出谷去玩儿,去看外面的千千世界;一样就是吃青姨做的薄荷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2 栗子糕,那种清清凉凉的感觉,让人很是舒服,要是身边再有一杯薄荷茶,观赏着这桃花谷的美景,那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享受了。 只是,他后悔了。若他一直不出谷,那么,就能一直活在自己的梦中不是,真相也许就永远不会戳破,谁人又知,他的心流了多少血,又有多痛? 可惜当时年少顽劣,老天给了他一个一辈子都忘不掉也甩不掉的劫。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书是我以前写过的,可惜当时条件有限,没来得及把所有情节铺开,现在想将以前设定的情节都铺开来写。因为我自己听喜欢里面的攻和受的,舍不得将书草草了结。 注意:容浅夜记忆差,是有原因的。这是伏笔。其实他记忆一点不差,真真是过目不忘的。 ☆、初见 容浅夜觉得,这人生真就是一场戏,你说你本来生活得无忧无虑,大爷一样有吃有喝等着死,却是有一日突然有人告诉你,你在做白日梦咧。 美梦肥皂泡泡一样啵的一声就破了,心头顿时哇凉哇凉的,这是怎般个滋味? 那日,他好不容易才央求青姨将他带出谷去镇上溜达溜达。 这次,她倒是没带他去什么地方,恐是真真疼他要他出来玩儿的。 一到了镇子上,她就给了他三两银子去做零花,让他就在张三娃子家附近溜达就好,午时再来寻他用膳。 交代完话,她人很快就没入了茫茫人海不见了人影。 容浅夜看着那熟悉的青衫人影,眸子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的黯然,恍然而过。 转身,看着身后那有些破败没落的张家,到处连了蛛网,那门框上用金粉刷了边框的门匾一头已经掉了下来,许是漏雨沾了雨水,那边角都腐朽了不少,走近便是能闻着发潮的霉味。 他抬手想摸一摸那门匾,看它是怎个材质才能吊了这许久年份,却是还未触着那门匾的灰,哐的一声那东西居然就落在了地上。 未反应过来的人吓了好大一跳,惊魂甫定,拍着心口给自个压惊。 我说张三娃子,这账我又给你记着了,我记着我上次来的时候 说到此处,容浅夜噤声,哎,他上次啥时候来的?又记了啥账在他头上?无奈敲敲脑袋,这记性。 却不知为何,今日这门匾一落,他心头的不知什么东西就落了,好似也轻松了不少。 那个与他编蚱蜢玩儿的三娃子,那个与他买糖葫芦的三娃子,那个为他打架的三娃子,还有那个一直跟在三娃子身后对他满是恨意的小月儿,都成了过去。 离开了就是真的离开了,他每年来,次次来,都没盼着他们归来,归来又如何?也许现在三娃子和小月儿都已有了家室,谁还记着他年年等在这里? 张三娃子已不是张三娃子,小月儿也不再是小月儿。 容浅夜却还是容浅夜。 你们都不要我了,我便一直是一个人,哪日亡命了谁又与我一副薄棺?我怕当穷鬼,总还是希望走时有人与我烧上一把纸钱。 他有些留念地看了看那半边快塌了的院子,转身走入桃花纷飞的闹市,拉住一老大爷的袖子,眼神突然变得亮晶晶地与他说到:老爷爷,我要你这所有的糖葫芦。 以前,他总是忘记这糖葫芦的滋味,今日他就将这一大把的都买了去,搬回去插在屋子里,每日吃一串,看以后还忘记这甜酸甜酸的滋味。 不过,酸甜酸甜,到底是怎般的滋味? 花白了胡子的老头一双浑浊的老眼盯了他良久,许是耳朵背了,苍老着声音道:小公子你说啥?老朽没听清? 容浅夜思量了一瞬,难不成这糖葫芦很是金贵?他怀中这三两银子买不上? 思及此处,他顿时面上凄凄然,沮丧着面色从怀里将那三两还未揣热的银子拿将出来捧在手里递与老人家道:爷爷,我就这多钱,你看能换多少糖葫芦与我? 老头子看着那双玉手上闪亮亮的三坨化成灰他都识得的银子,眼睛顿时瞪得铜铃大,这哪家的公子这么不识银钱用度? 公子,老朽这全部与你都行,可是 那太好了,谢谢爷爷。 容浅夜顿时面上乌云散去,眉开眼笑地拿过那插着许多糖葫芦的大棒子,将银子尽数放在了老头手上,喜滋滋地咬了一颗山楂下来就往着更热闹的地方走了。 小公子,小公子!老头子要追上去,却是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糖葫芦往着远处走了。 哎,他倒是第一次见着这么个纯净心思的人,却是看他眼中深处有凄色,不禁心生怜惜,哎,孩子,这银子就当老朽欠你的,家中老婆子或许这下救得了命了。 容浅夜本就怕这老爷爷嫌他银子少了后悔不卖与他了,故意就走得快了些,待走了好远好远,才转头心有愧疚地看着那里去的身影小声道:日后爷爷你若是还在卖糖葫芦,我碰着了便多向青姨要些银子与你补回来。 于是窄小的青石路上,一抱着插了好些糖葫芦的大棒子,眉目若画的少年惹了不少人的眼球,却也是有不少人是认得他的,那不是桃花谷的少主? 却是没一人上去打招呼,均是装着不认识他,各自低头做事。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想图个安静。 给位婶婶叔叔早啊。 容浅夜面上笑容明媚地与大家打着招呼,也不待他们理会,就径直取了一串糖葫芦下来眯着眼睛享受地感受着嘴里的酸甜。 算了,今日就在这镇子上乱转吧,反正青姨怎么都能找着他的。 哥哥,我买你一串糖葫芦。 却不知是走了多久,他突觉自己衣裳被人拉着,低头一看,是个小屁孩,满嘴是糖的他愣愣地问着小娃:你作甚? 我买糖葫芦,小孩儿眼巴巴地瞅着他手里的恁多糖葫芦串串,嘴里口水都开始扎巴扎巴地流了起来,摊开的小手掌是两个铜板,我有钱。 容浅夜虽不知银钱用度,却还是识得这不值钱的铜板的,随即皱了眉头,我这糖葫芦好不容易才买得,可不给你两个板板就换了,不换不换。 小孩儿被他这么一说愣住了,你不是卖糖葫芦的么? 不卖糖葫芦他抱着这么大个棒子作甚? 谁说我要卖的?这是我买回去吃的,你要买自个去别处买。 容浅夜可是舍不得手中这么多串串的糖葫芦咧,都教他两个铜板板换走了他还吃个球球啊。 于是,他瞪了小孩儿一眼,径直抿着小葫芦走远了。 只是小孩儿面有凄色地看着手中两个铜板,心中甚是委屈,原来娘都是骗他的么?这两个铜板连个糖葫芦都换不来,随即,小孩儿哇地一声就跑开了。 容浅夜是听得了小孩儿的哭声的,虽是步子也顿了那么一瞬的功夫,却也是硬了心肠走远了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3 ,他是真真舍不得好不容易换来的这么些糖葫芦的,真的,真的一颗都不愿给那个小孩儿的。 许是他这自私惹怒了老天,人还未走多久,他自己都不知拐进了哪个倒霉巷子。 明明很是平和的街上,突然传来一阵人仰马翻的混乱,鸡飞狗跳之后,满街的人就似看着了洪水猛兽似的连那些个菜菜肉肉都不顾及就跑开了。 光顾着保护怀中那插着好多糖葫芦串串的人,左躲右闪之后,就只见着一地的碎菜叶子和碎鸡蛋,看着那些翻在地上的糖人儿和糕点,眼中满是可惜。 暴殄天物这不是? 然后就是一阵刀剑相碰的声音,抬眼去瞅个清楚的人,只见着一群长得跟花儿似的姐姐在围着几个穿着与这里人很是不同的外地人拿着剑在硁硁铛铛的打杀。 一会儿嘭的一声从天上掉下一个满口吐血的姐姐,一会儿又掉下被抹了脖子的外地人。 好似,那群外地人在向着他这处在突围? 容浅夜眨了眨眼,抱着好大一根棒子默默转身,此地不宜久留,命可丢,这糖葫芦却是真真不能丢。 却是刚刚转身,眼前黑影一闪,他都只看着了地上一绣着金龙的黑色靴子,糖葫芦大棒子上突然传来些些异样,他抬头不解看去。 棒子上插着的糖葫芦正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被一只手一把一把地抽了出来,全部飞进了后面那些好看的姐姐的胸口。 然后,啪的一声,他松开了只剩光棒棒的大木头,整个人就木了。 一身华贵黑衫的人站在他身侧,冷冷地看着那一地的死伤之人,对着身后一挥,便是有好几人上去将那些个活着的点了穴,卸了下颌带走。 带回去,给我仔细拷问! 冰冷的黑眸里全是嗜血的杀机,那浑身王者般尊贵的霸气,在这破陋的小镇显得很是突兀。小镇如何容得下大神? 容浅夜木了好久,终是反应过来,面色灰败,目光呆滞,哽着声音蹲在一美女姐姐的身子面前小声哭泣。 华服男子看着地上蹲着的人一愣,皱了眉头走上去,问他道:这人你认识? 地上的人微微地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哭泣?他心下松了一口气。 呜呜我的糖葫芦,都没了。 地上的人看着那姐姐胸口插着的糖葫芦,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来,那哭声,听得旁边的这男子都紧了心神。 男子一把制住他要去抽竹签子的手,温和着声音道,这些都脏了,你莫要伤心,我会赔你。 听闻此话,那人却是一下停了哭声,抬头眼泪汪汪地瞧着他,你真的会赔我? 这杀人魔怎的和他讲起了人道?他还以为这所有的糖葫芦就这么毁了。 若是他要赔,他还哭给谁看? 当然,你与我来便是。 男子弯了弯眉眼,拉住他的手走过街街巷巷,买了好多糖葫芦装在袋子里给他,他说:这样你便不须那般幸苦地抱着那大棒子了。 然后,他又与他买了好多点心糖人还有其他的好多小玩意,都为他装在一个纸袋子方便他拿。 然后,他轻轻地在他嘴角啄了一口,舔掉他嘴角的糖渣,乖孩子,回去记得漱口,这甜食吃多了要坏牙的。 容浅夜顿时绯红了一张脸,木木地瞪着他,他,他怎的与他这般亲近?他,他不认识他。 那人却是看着他有趣,弯唇一笑,有些不舍地抚上他的发道:我今日就回京了,等那边稳了再来接你,你先好好在这里过。 容浅夜眨了眨眼,他在说甚?他一字都不明白,还是他认错人了? 我这要赶着回去,不能多陪你,你可愿意送我一程? 然后,他听到那人这样说,竟是就乖乖地点了头。 他觉得,他的心,刚才跳得有些厉害,噗通、噗通,哎哟喂,你听听糟了糟了,有病了,这是什么病? 他忍着心病答应了,真真地就松了他好远好远,然后,那人似乎也放心不下他,又将他送回了镇子口子上,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等他回来。 容浅夜出神地看着那人离去了好远好远都没了身影的地方,无知无觉地道:你让我等你,是等你回来与我上坟的么? 哎呀,他似是忘了,教那人回来时多买些纸钱与他,元宝银票有多少来多少,他可不想下地府了去与别人当号子工,搬麻袋子的日子是多么心酸啊 转身之时,却是看着青姨面色复杂地看着他。 然后,他听着她说:夜儿,你可知他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 啊?你说啥来着? 他似没回过神?面上呆呆没听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收藏啊这文小受很可爱的,文文也很精彩的么么 ☆、桃花谷被破 春风过山岗,满谷桃花飞。 那年,他恍惚记得他十五岁,现今已是十七,好似百姓早应嫁去的年龄,他只两年就已经模糊了那人的容颜,甚至,连声音都忘了,只记了一句你先好好在这里过。 啪嗒一声手中书册落在桌上的声音,闭目休憩中的人一个惊悸从梦中醒来,眼眸迷蒙地看着眼前粉色纷飞。 楼外的桃花开得好不繁盛,风一吹,漫天的粉色扬起。 他伸手轻轻地抚上一枝,看那淡粉娇羞甚是有些女儿姿态,突然有些明白,若是如娘一般日日见着,还是会看出些新鲜来的。 这以后的日子,也是像娘亲那般过么?还是连这种日子的资格都没有? 抬眼看向楼下,却是瞅到正要出门的青姨,狭长的眸子顿时一亮,黑发飞舞之间,一身素白衣衫的人已是飞身而下落在了青衣女子前面。 青姨你要出谷吗?这次又是要去哪里? 青婉眼里闪过一抹懊恼,然后无奈叹气,抬手轻轻抚上他的头道:青姨要去桃花镇办些事,很快就回来了。 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这次出门她不会带他。 只是青姨哪次出门不是说很快就回来了?却每次都是一去几日,甚至还有十几日的。 他日日眼巴巴地待在谷口就专门等着她带些小玩意回来,等着她回来给他做薄荷糕,日日等着,就快成了那什么望夫石了。 不要,我要和青姨一道去,我可以保护青姨。 他有自知之明,保护当然是不用,如若真遇上什么歹徒,他尽量不给她拖后腿就成,余下的青姨自然会处理得好好的。 青婉双眼还似是有泪花闪动,抬起那因常年拿剑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抚上面前孩子的脸,眸色复杂道:浅夜果真长大了,青姨好生欢喜。 听到她这么一说,他漾起了满脸的笑意,乖巧地说道:我都十七岁了,是真真的男子汉,男儿要有担当,上报国恩,下恤长辈。 是啊是啊,我们浅夜现在是一个真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4 正的男子汉了。青婉的声音,一时间竟是有些欣慰,就似面前是真真站着自己儿子一般。 所以,青姨就准了我跟着你一起出去吧? 这才是他真正目的。 青婉却是面色一变立马拒绝,严肃地看着他道:不行,现今外面有些不安全,你若是有任何闪失,我和小姐就什么都没了。浅夜就乖乖待在谷里就好了,过阵子青姨再带着你出去可好? 听闻此句,容浅夜脸上的笑意也终是没挂住,脸色黯然道:青姨你这句话都说了好多遍了,我都耳朵都听起茧子来了。你是要让我老死在谷里?每日就看着那些桃花谢了又开,开了又落? 青婉第一次见着这般发气般于他说话的孩子,愣了一瞬,眼里突然染上了抹不去的忧伤,泪突然一滴一滴流下,一把将面前的人抱住哽声道:浅夜,是青姨对不住你,你莫要怪我,我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青姨哭了?容浅夜一时心下很是茫然无措,怔愣了许久,才抬手轻轻拍着面前人的背。 对不起,青姨,是我不好,你莫要生我的气,浅夜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青婉暗了暗眼神,终是放开了面前的人,抬袖将脸上泪水擦干,重新带上了淡然温柔的笑容,青姨怎么会生浅夜的气呢?浅夜这么美好的孩子喜欢都来不及。青姨刚才只是想起些往事而已。好了,我在这儿也耽搁了多时了,我就先出门了。 说完,她人便是一个闪身落在了好几十步外,踩落了一地的残花。 敢情两人在这里又哭又笑了这么久,都是白费了?她还是不准他出门! 容浅夜有些失望地看着那人影渐渐地消失在了桃林深处,眸子微眯,转身向着楼里走去。 站在竹楼外,他看着这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脸上全是凄然的笑意。 谁人知道,他就似是活在一个被人编织得结实无比、毫无漏洞的梦中,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外人也看不到他。 他这十几年的人生苍白得没有任何颜色。 他所看到的人世,除了这个桃花谷之外,便是那些书,依着那些书,他在猜测,他在想象会有怎样的朋友,长大以后会有怎样的妻子,生下怎样可爱的孩子,过着怎样潇洒无比的生活。 只是,每次蓦然梦中醒来,看着依旧毫无变化的世界,眼里只剩落寞,帘外的桃花,都开了多少个季节了?他都数不清了。 甚至,有时候青姨端着一碗长寿面和娘亲走到他的面前,告诉他生辰到了,他才知道,原来一年又这样过去了。 只是,那桃花还如往年一样在开,粉色的花瓣,偶尔飞过竹帘,飞入人的眼帘,落上人的衣间。 * 青姨已经走了三天了,却是还没有回来。 倚着楼台,容浅夜浑身懒得没一根骨头有力气,远远地看着桃花谷外那条空无人影的山道,望眼欲穿。 看着暖风将那些粉色送出谷外,他突然有些羡慕,要是他也是那粉色之一该多好。 这样就可以乘风看好多美景,见好多人,即使最后终是逃不过落地成泥,也满足了,梦萦云荒终是敌不过繁华刹那的真实。 浅夜。 正在出神的容浅夜没发现娘亲来到身边,闻声诧异看向来人,娘亲她平日不是很少出院子吗?怎么今日有了闲情来他这处?是来检查功课? 娘亲。 他急忙站起来,有些忐忑地看着她,就怕她看到他不努力功课脸上流露出那么一丝微的失望出来。 我出门这几日你就在谷里好好练剑,厨房里的糕点都与你备好了,若是饿了便去吃些。 容苏羽的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可是容浅夜还是从她的话语里,感觉到了关心。 外面是否出事了? 他的印象中,娘亲很少出门的,除非必要,她从来都是待在她那处阁楼里看外面的桃花,一看就是一天。 他有时都会想,那些桃花是否曾入过她眼,他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也非大事,兴许是你青姨有些忙,这几日都未有音信回来,我出去看看。说完,她便转身向着楼下走去。 娘亲! 何事?容苏羽站在几步之遥,转身看着他眼里有些许的疑惑。 让孩儿去吧,孩儿也长大了,我也可以为你们分忧了。 他看见娘亲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然后归于平静,你只须等在这里,然后人影一闪,就似一只美丽无比的蝴蝶向着谷外飞去了。 容浅夜的心有些发紧,第一次,青姨和娘亲都离开了谷里,他的世界又变得安静了许多。 他想跟出去,可是又怕到时青姨和娘亲回来后发现他人不见了担心,他又不知道怎么和她们联络,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在谷里待几天看情况再说。 接下来的三日,他每日登高眺远,却是从来未曾看到有回来的身影,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也是一直挥之不去,青姨和娘亲,她们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真的放心不下她们,如果她们一直不回来,那么这世上就不再有人知道桃花谷里还有一个容浅夜了。 于是,他决定了,无论如何也是要出谷去看看的。 青姨和娘亲之所以会放心他一人待在谷里,就是因为桃花谷三面天险,入口只有一个,那里种满了桃花,林中设了好几个大阵,阵中有阵,一环扣一环,至今为止,他还没有看到有谁能成功闯入。 这阵是青姨和娘亲两人联合设置的,是以出去的法子也只有她们才清楚,谷外的那些人要和她们联系,都只能通过信鸽。 青姨似乎是怕容浅夜看出这阵中的一些门道,每次带他出去时,都是将他眼睛蒙住的。 不管他容浅夜在怎么记路线,不过三日就全部忘了个干净。 他私下也是偷偷地闯了几次,有一次险些丧命,也幸好青姨及时赶到喝住了他,他要是再多走一步,就会被那些流箭射成刺猬。 为此,青姨第一次狠狠地教训了他,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和小姐怎么活下去!你是我们的希望啊,结果,他到现在都还不懂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容浅夜正准备下楼,突然瞥见谷口浓烟四起,隐隐带着些微的火光。 他大惊,一个旋身飞上房顶,向着谷口看去,全是烟雾,根本看不清谁在放火烧桃林。 来者不善,定是冲着谷里来的。他伸手握住腰间的风语剑,微微皱眉,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看来,娘亲和青姨她们果然是遇上麻烦了,不然,外人是轻易难找到这里的,而且,桃花镇也是来这里的必经之路,只要桃花镇没事,那么,这桃花谷必然是不会被人攻上来的。 思及此处,容浅夜有些担忧地看向谷外,青姨和娘亲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他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马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5 上就飞出去救她们去,可是,如今这谷口被大火环绕,他的境遇也跟瓮中捉鳖一般,完全处于被动,外面的人暂时进不来,他也是想出去而不得。 娘亲和青姨她们当初选这个地方又有没有考虑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很想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为局中局,大家都以为自己才是那个主宰,却是不知,那棋子并非棋子,他们,也并非是下棋人。 ☆、本王是你夫 大火一直烧了一天一夜,我容浅夜也就索性抱头枕在房顶上看了一天一夜,火光映着那双夜色般的眸子里,闪烁不明。 待第二日黄昏之时,那火才有了变小的趋势,用来做障眼法的桃花林也已被烧得差不多了,到处一片枯焦,乌烟瘴气地再不复花开繁华。 不知为何,那谷外人似乎懂得点道道,只让火烧到了阵法边缘,便是命人将火灭了,竟是保住了离他容浅夜近处的这一片林子。 这一幕倒是被打着哈欠的人看了个正着,微微挑了眉头,眸中划过一丝不解,这些人倒真是温柔入侵的手段,若是他来,一把火直接烧光简单。 为了灭火那些人又费了些功夫,容浅夜等得不耐了,撇了撇嘴,心觉这些个人真是无聊得紧,若是打仗都这般磨磨唧唧的,想是他等早就被敌人灭得差不多了。 于是,他便是闭眼放心睡去,这一宿未合眼,困得慌,暂不管他下刻会如何。 待他午休完后,又是一个黄昏,房顶上的人也有些神情蔫蔫了,木木地盯着那谷口处有些怨念:好慢哎,你们再不来我就饿死了。 话一出,他猛然脑子一个激灵,莫非这些人就是在逗他的,要看他战战兢兢饿死在这谷里的丑态? 他才不要咧!他记得书上怎么说咧,好似是,饿死事大,失节事小。 看那火渐渐熄灭了下来,只剩些许的烟还在空中缭绕,久而不去。 容浅夜站起身来,看都不再看那谷口一眼,直奔厨房去寻糕点果腹了。 天黑透了下来,一切烟云散尽,谷外火把亮了起来,星星点点就似萤火之光,却都是在原处待命,只一点亮光向着桃谷深处飘摇前行。 一身黑衣的人,顺着这谷里唯一一处亮着灯盏的地方寻来,看着厨房里正狼吞虎咽地塞着东西的人,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顺手一掌将灯笼灭了火往脚下一放,便是抱着双臂欣赏着里面人背着他在寻吃食的趣样。 因着天气转暖,容苏羽和青婉都只做了好多糕点与容浅夜留下,塞了两盘绿豆酥才觉有些饱感。 瞟眼看着远远地被他分了出来青姨做的薄荷栗子糕,这才端了过来在手中,尽数倒进灶膛里,又拿过一旁的火折子捡了些柴火进去点燃。 这一番动作却是看得门口暗影里的人微微不解之余皱了眉头。 待忙完,容浅夜已是口中干渴,顺手拿来茶会便是仰头喝了起来,却是初进第一口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是好久的茶水未曾动过?好大一潲水味。 噗的一大口,他便是尽数将送进口中的茶水送了出去,满脸的苦色纠结。 门口一低沉磁性的笑声,听得容浅夜一阵恍惚,顺着声音转过身去,便是见着那一身精致黑衫,头戴镶玉金冠的男人。 那人一身的王者气度,一身的尊贵优雅,与这简陋的灶屋格格不入。 容浅夜眨了眨眼,看得有些呆愣住。 那人笑够了,才踩着一双金线钩的黑色绸缎靴子向着他走来,停在他一步之处,然后,一只有些凉意的手便是抚上了他的脸。 那人低头,将他整个人就看入了眼里,魅惑的红唇开口道:夜儿。 没弄清情况的容浅夜又眨了眨眼,这人认识他? 那人轻轻揽住他,头枕在他颈间轻轻摩挲,带着点亘古思念的声音里透着明显喜悦,为夫来接你了,你可高兴? 窗外,夜风扬起漫天残花,被人抱在怀里的人彻底愣住了,听着面前这人说话有些觉得天雷轰轰,为夫?他是眼残看错了人?竟是对着个男人道为夫? 大男人哎,大男人哎,他是头昏眼瞎这感觉该不差吧?他要胸没胸要臀没臀哪里似女人了? 容浅夜也是晕得脑子里有些困难地转了几下,模模糊糊地记得些书里的段子,那些个山贼恶霸**那些良家妇女不是尽是口出酸段子? 哟呵!敢情是来消遣爷的?爷就再是虎落平阳也不当被狗狗这般欺! 一怒之下,容浅夜伸手就要去取腰间的风语剑,嘿,你这狗狗,敢非礼你大爷,看我将你刺成刺猬! 却不想手还未触碰到腰间的剑,那人便是先他一步将他制住,皱眉道:夜儿不记得我了? 看着面前人儿面上全然陌生的表情,他有些皱眉。 容浅夜顺势狠狠一把推开他,一闪身便是向着门外掠去,凉着声音道:你谁干爷屁事!我记你作甚? 他观这人功夫当不俗,还是趁机跑路为上策。 他却是刚跑了几步,脚还未踩在那桃树枝上,就腰间被人一揽,重新落了地。 耳边似乎是有唇无意擦过,带着些微的湿意,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本王李未央,夜儿这次须记住了。这今后的路,为夫将与你一起走。 容浅夜脸一红,他这说得跟书上情话似的! 天!一个大男人肉麻不肉麻,他心头顿觉怪怪,你,你看清了,我是男人而非女人,别在这里拿我开玩笑! 他也看过书,虽是记忆奇差,却还是模糊记得,没哪一本上有写男人与男人的,这么多年,他倒是第一次听到有男子与男子讲情话的,还讲的这般顺溜。 却是刚说完,身后便传来一声轻笑,有丝丝怒意夹杂在里头,呵,开玩笑?本王这二十多载几时开过一句玩笑了?你倒是性子凉薄,亏我等了那十几年岁。 容浅夜这次真真皱了眉,怎的越是听不懂这人在作甚说甚?什么叫等了十几年岁?他又何时与他擦肩见过一面? 越想,头却越是一片混乱,就似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里面全剩一片碎了的豆腐渣,还隐隐地有些胀痛。 就似是触碰到了什么东西,越是去走近,越是头疼欲裂,不多时容浅夜便是一脸的冷汗。 此时,下颌突然被人抬起,面容异常英俊的男人强行进入他的视线,剑眉入鬓,眼眸深邃,鼻梁高挺,唇,却有些凉薄了。他看着有一瞬的恍惚,好似,真的在哪里见过。 夜儿,本王不管你忘了几次,现在开始,你便要学着做本王的妻,懂否? 那话语里,全是不容拒绝的意思。 他听到什么了?妻!妻!妻!妻!妻! 这一字震得容浅夜三魂六魄仿佛出了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6 窍似的,脑子里混沌一片疼痛如裂,两眼一翻竟就那样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此文有包子哈,却不是受受亲生的受受是男的,不可能生娃娃的所以,此包子是谁的包子,你等总该猜出来了吧 ☆、誓不作妻! 恍惚之中,容浅夜似乎是看到谷口出现了娘亲和青姨的身影,于是他高兴地迎了上去。 娘亲,青姨,你们回来了。 她们没事就好,可是,他还没跑几步,突然眼前一阵风过,带起满地的桃花,迷了他的眼。 再睁开眼,周围只剩开得繁盛的桃花。 他突然又回到了自己住了17年的屋子,躺在床上的身子似是落入了水中一般起起伏伏地。 青姨站在床边,手中拿着一碗黑糊糊的药看着他说道:来,浅夜喝药了。 唔,我没病,我不喝药。 我明明就没病,青姨你为何一直给我喝这药?你可知我好难受?容浅夜很想起身,却发现整个身子软的不行,动不了,即使是说一句话也很吃力,难道,他真的病了? 乖,浅夜喝了病就好了。 耳边却是一个有些陌生的男音,怎么回事?怎么青姨的声音变成了这样?难道他病入膏肓了,连最熟悉的人的声音都会听错? 那药喝了我头痛,青姨求你,你帮帮我,呜呜我不要死的时候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容浅夜不懂,为何这时的自己这般脆弱,竟是就在青姨面前啪嗒啪嗒地掉起了泪。 然后,耳边是良久的沉默。 好,不喝,不喝,夜儿以后都不会再喝那药。 李未央看着怀中满是泪痕的人,眼中的阴骘一闪而过,他将他的人寄放在那桃花谷,她们又是怎般对待他的? 难不成,她们将他骗了个彻底? 这十七年的时间,在他没看到的时候,他的妻又是怎么度过的? * 有刺客! 熟睡的容浅夜被一阵刀剑相碰的声音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满是迷蒙地向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这是,什么地方? 他有些茫然地坐起身来,看着周围,这好似,是在马车吧?他怎么在这里? 他此时正睡在一张铺着厚厚皮毛的软榻上,身上盖着一丝质薄被,随着他的起身已经滑落了下去。 榻前放着一张小小的方几,精致的果盘摆满了他说不出名字点心。 小巧的香炉里燃着的香木发出淡淡的香甜气味,闻起来感觉很是舒服,这沉水香品质应该是不差的,当是这类香中的极品。 看着方几上的那些看似美味的糕点,他肚子咕咕地叫个不停,正要伸手拿一块过来,却是被外面一声大吼吓得住了手。 不要让他们靠近! 有些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糕点,他这才光着脚走出马车。 甫一掀开帘子,就被外面的血腥场景惊得愣住了。 地上好多残肢断臂,血水横流,鼻翼里也是充满了不少的血腥气味,这就是杀人场面吗? 他抬起衣袖,将这些让人不舒服的气味遮开一点。 十几位着普通布衣的带刀人团团将马车护住,硬是不让那些黑衣人靠近,不时有利剑刺入身体的声音传来,然后,就有人倒下去了。 双方死伤均是惨重,只是,有一人在这杀戮里带着绝对的优势。 十几名黑衣人将一身着精致黑衫的人围住,各种奇巧出手,从最刁钻的方位攻过来,却硬是近不了他身边半步。 每每他觉得他已经回天乏力,他又会诡异地身子一闪,竟就闪开了对他来说必死无疑的杀招。然后,他的身边又会多上几具尸体。 这人,好强。 不仅用的是最难掌控的软剑,武功路数也是异常霸道,死于他手下的人都是被一剑毙命。 只要他看到了对手的破绽,就会毫不犹豫地下手,软剑,亦刚亦柔,刚时霸气冲天,削金断铁,所向披靡,柔时行云流水,几个漂亮剑花过后便是横尸几具,这个人,不可谓不恐怖。 他正看那人出招起劲时,却不巧他一剑将人毙命后扫眼看到了他这里,顿时皱了眉头,回去! 这么一吼,容浅夜才拍头恍然大悟,这不是那日放火烧他桃林的人? 他还傻兮兮地杵在这里看他杀人,人家都叫他回去了! 对,趁着这一乱,他得跑路,不然,等那人解决完那些黑衣人后,说不定就会开始拿他开刷了,不行不行,他得回桃花镇等娘亲和青姨去。 反应过来的人,一借力便向着远处飞去了,那正和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的人些,个个看着头顶掠过去的人,都傻了眼。 他们这命都不要护着的人,这是要跑去哪里? 容浅夜!你给我回来! 身后,是一个发怒男人的咆哮,惊走了一林子的鸟儿,野熊嚎月也不过他这般气势了。 也惊得容浅夜差点踩歪了脚下的树枝,好不容易堪堪稳住身子,回头便看着那人一脸的怒意。 嘿,小爷都不认识你,瓜娃娃才乖乖跟你走被你卖呢!容浅夜大着胆子,白了他一眼,用很小的声音对着他说到:我要是停下来才是脑子有问题呢,有本事你就来追我! 容浅夜这辈子最是得意的就是这一身的轻功,甩掉一个被人围杀的人绰绰有余,于是,他得意地踩着那些细细的树枝往着远处遁去。 小样,想抓小爷,得看你有几把刷子。 只是,这人啊,有时候还是莫要太自信了,可是要懂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他自己也不知飞了多久,感觉丹田里的气再也提不起来了才停下步子来。 琢磨着也跑了不长的时间了,便寻了一处较为隐蔽的树丛坐下休息,想来,那人当是追不上了吧。 只是,现下问题来了 他瞅着那双沾了不少泥巴的光脚丫和那一身薄薄的**,顿时愁了起来,这若是有人瞧着了,他这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么? 那待会儿该如何打算? 尤其是那一脚的泥,看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从小到大,还未曾这般踩这些脏物过。 算了,还是踩树枝吧,总比沾泥巴强。 正准备继续爬起来跑路的人转身 鬼!! 容浅夜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一脚就向突然出现的一团白影扫去。 那鬼物一闪便是到了好几步开外去了,他这才看清,根本就是一个拿着折扇的大活人! 容浅夜看着来人皱了眉头,讽道:小鬼你出来的时间不对,现在天还没黑呢,小心阳气太盛让你灰灰烟灭! 那人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愣,有些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我长得有这么吓人? 嗯嗯,当真吓人。容浅夜一个劲点头称是。 那人有些怔愣地看着他,也正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7 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又突然看向他身后眸色一沉,然后一闪身便不见了人。 这下容浅夜自个愣住了,这人果真是从土里爬出来挺尸的么? 他就搞不清了,他今日在他面前的这么一晃到底是图个什么趣味?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管他活人还是僵尸,他也要逃命,差点忘了这等大事! 你还想往哪里跑?! 身后震怒的声音,吓得刚要抬脚的人生生地就定在了原地。 他木讷转身看着身后的人,眸子里全是惊讶。 这人怎生轻功这般好?他都这样拼命了,他还能追上? 只是,他当时没有清楚李未央此人,他那一身带着的刷子可不是他能数得清的。 怪他当时年轻气盛,硬是将对手估量低了那么十几个层次,于是,他就悲催了。 从头到尾,来人很是莫名其妙,容浅夜也来了脾气,横眉冷对之,我不跑留你这里作甚? 你还有理了!李未央此时脸上青筋暴突,隐隐有爆发之势。 这小家伙竟是在他分//身乏术时跑路,亏得他生怕那些个人伤了他一丝一毫,当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我怎么没理了?他就不解了,这人为何缠着他,我不认识你,你从哪来滚哪去! 顿笔说一句无关的话,本王妃的追随者们,你等眼睛全瞅这里来,对,对,就是我啦,本王妃就是这执笔的人啦。 嘿嘿哈哈,小爷有木有霸气侧漏?老子上山打老虎,顺手拔点虎毛不在话下。爷爷我一上去就大大地灭了他李未央的气焰,哼,他个病老虎,打哪儿来,滚哪儿去! 本王妃何时被他李未央那病猫压制过,所以,你们下面看到的主角,都非事实,本王妃写出来纯属为了凑字。 哼,你倒是敢如此忤逆我,还当真以为我不敢教训你了不是? 李未央的脸瞬时冷得和万年寒冰似的,冻得容浅夜一个激灵,浑身冰寒。 那人挑起他的下巴,手上带了一些力道,眼里是隐隐要爆发的怒意,你以后要是再敢逃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夫为妻纲。 然后,他一把将容浅夜拦腰抱起向着林子外面走去。 这次,他当真是被他的气势给震住了,不敢再说什么顶撞的话,只好弱弱地说道: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我们怎么可能成为夫妻? 我说你是我的妻,就是妻。 那人好霸道,就给了这么一句,各种不解释! 难道,他不是男人,根本就是个女人? 容浅夜抬头,看那人光洁的下巴处,还是隐隐看得出青青的胡茬痕迹,再抬手,摸上他的喉结,嗯,很明显,手再往下移,正想要向他的胸膛摸去 你在干什么?男人低头,那双狭长魅惑的眼,带着一丝疑惑不解。 他的眼睛,仿佛是能将人的魂魄吸引进去似的,一入便是无回路,我在看你是不是男人,容浅夜很老实地说出来了。 那人眉一挑,眼里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爱妻要不要现在就来试试,本王到底是不是男人,嗯? 听闻此话,容浅夜心头一突,赶忙甩手道:不不不,不用了,你是真爷们儿,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他感觉要是再敢说一句他不是男人,他绝对会死无葬生之地。 夜儿你可是要记住了,以后再敢说这样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男人的。那人对他邪邪一笑,吓傻了他。 嘿,这这,他,他敢情就非男人了? 男人,还有啥真面目,哼,他还不信,他今日就能在他面前变成狼了呢? 可惜,他不敢再质疑他,要是他真的化成了狼型,得吓死多少人去?至少,第一个吓死的,绝对是他就是了。 所以,为了保命,他还是先不要忤逆他吧。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爷终有一天会把高傲的大灰狼踩在脚下。 就这样,他被这人一路抱回了马车,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就怕这人突然变成个大尾巴狼,就像小时候青姨讲的那样,一口将他啃得骨头都不剩,那得多痛? 他只好对着身后的那些花花草草,藤藤树树的泪流满面,呜呜,我不要当妻啊,我要做夫 以上王妃所书一切属实。--李未央批字。 * * 你等,须注意了,不得信我夫李未央的话一句,这故事是以着本妃为原型乱写的,好多当不得真,真的,真的 爷爷写来赚板板的破书你们还以为有真?我告诉你等,本妃就是全部胡扯!有本事来弄死爷!看老子一阵天花乱坠的胡诌,气不死他李未央! 作者有话要说: ☆、客栈**? 容浅夜的记忆里他似乎并没有坐过马车,十几年了还是这头一次清清醒醒地坐着这玩意儿出远门。 虽是被逼的,他却是打心底觉得新鲜。 马车出了林子后便是在平坦的官道上飞奔,车窗外的绿色也跟着飞速地往后退,外面的一切都看得他应接不暇,眼里满是新奇。 外面的世界,果真比那桃花纷飞的山谷要热闹多了。 满树梨花飞雪,谷里是没有的,红满山岗的映山红,谷里没有的,满地铺金的油菜花,陌上杨柳拂翠绿,谷里也没有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的景致,就怕错过一丝一毫,脸上全是明媚的笑意。 却是不知风吹的还是激动得,竟是就一直扑簌簌地落泪。 一滴一滴的泪落下,溅在那黄尘四起的黄土路上,很快就被掩埋。 你为何哭?看着那静静落泪的人微笑的侧面,李未央的心有些揪得厉害。 容浅夜转头瞧着他,良久才道:外面风沙太大,沙尘迷了眼罢 却是话语未完,身子便是被拉入一坚实的怀抱,那人袖袍一挥,打落下车帘,遮去了外面的景致,那便休息片刻。 容浅夜怔愣地看了头上的人片刻,便是侧身,伸手去拿了小几上的糕点慢慢啃着吃,他是真饿了,也就不管这什么渣渣落了那人衣衫一身。 你少吃些垫着肚子即可,待会儿到了落榻之处喝些汤养着身子。 明明只是一句普通的关心之语,在他容浅夜听来却是变了味道,甚至差点一口绿豆酥下去当场哽死。 什么叫养着身子? 天色入暮,这一队的人马才紧赶慢赶赶到了一座小镇上,寻了一处看着还尚可的客栈落脚。 这天色已晚,镇子上好点的酒家也早就打烊了,一时间也买不到好些的下酒菜,李未央一行人便是只好在这稍显简陋的客栈吃些东西。 索性现下一楼已是无了客人,刚好这处他们可以包下来了,一众的人赶了一天的路均是面有倦色,得了爷的吩咐便是都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这镇子从来偏僻得紧,很少有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8 这么多客人来的,那为首一身金贵衣衫的人一瞧便是不得了的富贵中人,想必今日这一单子会是往年半年的收入。 刚刚那前面打点的人一来便是落了一锭银子在掌柜那里,乐地掌柜笑开了花,亲自拿着本子来招待客人。 客官,你们要点些什么菜色,小的这便让厨子给您做去? 三菜一汤,你上店里最好的便是,另外再来一碗粥。 好嘞,客官您稍等,饭菜马上就给您上齐。 掌柜喜滋滋地在自己那册子上勾了几勾便是匆匆进厨房去吩咐去了。 不多时,便是有小二殷勤地先将他们这桌的菜品上齐,还附送了一盘糕点与容浅夜吃。 容浅夜看着那一盘带点绿色的糕点,眼睛都直了 一旁的李未央察觉异样,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了? 容浅夜只是愣愣地摇头,待一旁的侍从拿银针出来试了毒,便是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挑了一块糕点在嘴里,顿时散开的全是熟悉的味道。 这是薄荷栗子糕,里面那种让他上瘾的味道,一入嘴便是让他欲罢不能 吃下一块,他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便是又伸手去拿第二块,眯着眼睛满是享受。 这桌上只有这盘里唯一的四个,不到一会儿,他一人便是消灭了两个,生怕别人抢去了剩下的,便是一把将盘子推到自己面前,这盘全是我的。 看着身旁之人半眯着眼眸里全然是迷醉般的慵懒华丽,红唇被舌头一舔便是亮晶晶地诱人,李未央眯了眼睛,眸色幽深。 这般好吃? 被他这么一问,正是吃得欢的人一怔,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却正要去拿第三块在嘴里,那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你干嘛?他皱眉瞪着那人。 李未央一把将他拉入怀中,低头将他手上的薄荷栗子糕咬了一口,嘴里顿时充满草本薄荷的清香,和些微的香甜,这是罂粟粉? 哗啦的一声,寂静的大厅突然传来杯盘摔碎的声音,一众的人立马抽刀警戒地护在了两人周围。 将这里的人给我拿下! 容浅夜愣愣地看着这人不知抽风要上演什么戏码,不一会儿便是见着两人拖着那被人割了脖子的掌柜过来。 那掌柜手中还拿着他先前那支笔,睁大着眼眸似乎是死不瞑目。 先前的小二哥却是不知道哪里去了,在这客栈周围寻了一圈,都未再见着有何异样。 李未央未曾多说什么,挥手让人去将这倒霉的掌柜带走,便是拿着汤勺在那并不热的汤里搅了一搅,看着那香菇鸡汤里,那么几丝让人不易觉察的浅绿色细丝,顿时黑了脸色。 吐出来! 容浅夜猝不及防被这一声吼声吓得从座上跳了起来,面色一白,不解地看着那满是厉色的人。 他,他什么意思? 莫,莫非他看出他的不对了?他,他也不明白为何青姨的薄荷栗子糕会在这里的。 他会杀了他吗? 想到这里,容浅夜面色白得厉害,他现在却是不想死的,他还没有好好看看这世界。 看那人要起身来捉他,他吓得一个旋身便是往客栈外面掠去,却不想腰身突然被人一把搂住,一个晃眼,人便是到了楼上。 嘭的一声,他只听见门猛然被关上的声音。 你 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嘴里便是突然被人塞了两根手指进来,尽是往着他喉头深处乱搅 呜呜容浅夜被这一阵乱搅弄得难受至极,一个劲地想挣扎却是被身后的人死死抱住。 呕容浅夜被弄得眼泪直流,终是一阵干呕之后将肚里才吞下不久的薄荷栗子糕尽数吐了出来。 吐完后的人早已是一身虚脱,再是没力气挣扎,由着李未央抱着。 李未央看着地上并未见着那些绿丝,心头这才松了些,随即抽出锦帕将怀中人嘴上的东西擦了个干净,抬眼看着内间房间还算干净,便是抱着人躺在床上去休息。 这晚上,就算这处再是危险,也比夜行安全。只是,他面色一直不好,那暗中的人手段有些歹毒,这南疆的噬神蛊都被拿来用在他身上了。 好在怀中人无事,只是,他有些不懂,为何,那人会与夜儿送上这有罂粟的薄荷栗子糕?罂粟让人上瘾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何功效?那暗中的人,为何这般熟悉夜儿的喜好? 眼里,顿时全然是杀机,动他的人,全都该死! * 容浅夜自己做了一天的马车也是被颠得骨架都快散了,也就无心再和这人掐架,脑子很快一片昏昏沉沉就那么睡去了。 至于是在谁的怀中,他也没那多余的心思去管。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恍恍惚惚感觉自己那有些无力的身子从床上轻轻坐起,然后,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将发间的发簪取下。 这一切的动作,他都没有知觉似的,就似这身子,不再是自己的身子。 转头,他便是看到了身旁闭目熟睡的人,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在不断地握紧簪子,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向着那人心口刺去! 杀人了,他杀人了,他不要杀人 不要不要不要! 梦里的人猛然一个惊悸,却是觉手腕一痛,睁开眼来,借着不知何时已经点亮的昏暗烛火,看清眼前蓦然是冰冷着面孔的李未央。 容浅夜额头一滴冷汗流下,还好还好,是梦,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你他转头,看着手腕处被面前的人捏得生疼,顿时皱了眉头,左手使劲去掰却是掰不开,你放手,你捏疼我了! 那人皱着眉头,冰冷着面色看着他不发一语。 容浅夜眼见掰不开,也是来了气,抬眸狠狠瞪着那人,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癫? 听闻此句,冷着面色的人有一瞬的怔愣,然后是眸色晦暗不明,手上一松,嘴里便是发出一有些怪异的笑声来,听得容浅夜立起了汗毛。 你怎生笑,笑得这般渗人?他有些哆嗦地看着面前这奇怪的人。 那人突然伸手,一把打散他盘着的发,顿时发丝垂落如瀑,夫人半夜这般好雅兴,不如与为夫来做些别的事,也好消消你这兴致。 你,你什么意思?容浅夜这一晚上醒来便是糊里糊涂的,这人是脑子抽风不成? 那人却是邪邪一笑,一手挑起他的下颌,低哑着声音道:这夫妻床底之间,夜儿觉得还会是何事? 容浅夜心头一个咯噔,目瞪口呆地瞧着这人,良久,这才颤颤巍巍的抬手拉开衣带。 你看清楚了啊,我真真是男人。他解开衣衫露出白白的胸膛与那人看,他就想不明白,这大男人的,怎么去床第之间? 不想那人狗眼却是真真与猪吞了,眸色幽深,怀疑地扫了他一眼,喉咙滚了几滚,你确定?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9 这下换容浅夜自个呆愣,他低头,又将衣衫拉下落在手弯,皱着眉看着那平平的胸膛,他怎的就瞧不出自己这身子何处似女人了? 他虽未见过女人的身子,却也是知道自己这胸不是肉肉的 他却是未曾意识到,这分明就是在引诱面前这个大**,还正在纠结自己身子似不似女人,腰身被人一揽便是入了一坚实的怀中。 你还没来得及反抗一句,嘴巴便已是被人封住,口腔立马被一霸道的舌头填满,如狂风席卷一般要将他的一切扫尽。 从来未曾有过这等经历的记忆的人,瞪大着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强制将他后脑勺锁住的人。 唔嗯努力想挣扎,只是可惜,今日饭菜没吃多少,力气比不过人家。 那人的舌头强制地带动着他的舌与他一起共舞,不知如何进退的人全然被动承受,连基本的换气就不懂,只涨红着一张脸,感觉着嘴里一片说不出的酸麻,身体里隐隐有什么东西被带了出来似的,浑身都是软软的,如一滩春水。 胸膛里的气,越见少了起来,半眯着眼眸的人,泪眼朦胧,再是没一分力气挣扎。 嗯最后只剩一丝的力气哼声,眼前一片发黑,那人才将他放开。 抱着虚软了身子在怀中喘气的人,李未央试探性地啄了啄那雪白的颈项,见那人未有神识再来反抗,便是越见控制不住了起来。 那光洁之处,不断落下一个个的红色印记,那双带着茧子的手,也开始不规矩地在光滑的裸背上游走起来。 只是,正要往下面滑去,却是摸到一处突然顿住,正在颈间专注的人一顿,坐起身来,将软了身子的人放下。 容浅夜的后腰左侧,赫然是一粉嫩的桃花印记,拇指大小,这印记 你,你放过,我怀中的人喘着粗气,终是能说上一句话出来,升起了雾色的眸子里满是祈求。 李未央摩挲着那朵桃花印记良久,眼色里全然是复杂,带着一丝淡淡的惊喜,然后又是有释然。 他将人儿的衣衫穿好,抱入怀中,睡吧,夜儿你若老老实实的,为夫自然不为难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天降包子 这坐马车再是个新鲜有趣的事情,若是你没日没夜地坐了三天两夜也会腻歪的,头一天,容浅夜兴致满满,弄死不下车;第二日,精神蔫耷耷,上下车无感第三日,脑袋晕乎乎,打死不上车。 奶奶的,饶是容浅夜这般性子的人也骂人了,这想去瞅瞅繁华的京城,代价怎的恁般大?人还未到,命就去了半条 我不上车,我不上车,爷死都不上车! 于是,中途休息时结束后,还没吐完胸中浊气的人再是不愿去吃那苦头,抱着那路边的老桑树死不松手。 不去了不去了,他现在最想的就只是回他的桃花谷睡死在他那小楼里,哪里都不想去! 那京城的繁华再是不关他半点干系,它爱繁华咋咋咋的,最好一夜变平地,他便不去想了 李未央站在他身后皱了眉头,抬头看向远远出现的城廓,揉着额角有些头疼,这还剩半日的路程他怎就不走了?抬手,勾住那人后领,我扯! 扯不动!?我再扯! 撕拉! 正在准备启程的王府侍卫们闻声不由自主看过去,瞬时目瞪口呆。 抱着桑树的人后背的衣衫被人撕了好大个口子,一下子就全部滑落在了臂弯,露出玉白莹润的裸背,看得一众的人喉咙有些发干。 不似他们那一身的皮肤又糙又黑,伤痕累累,那人一看便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才养的出这般如玉的身子来。那么一晃眼瞧过去众人竟是觉得比那些上过的娘们身子还是销魂。 李未央早已是黑了脸,转过身去! 经这一声满是怒气的声音,众人这才觉逾矩了,均是眼观鼻,鼻观心地转到一边去了。 那厢容浅夜开始感觉衣衫被拉坏也是惊了一下,不过,比起上车,这简直不值一提,反正都是大男人,光膀子他可不羞的。 是以,他仍是不管不顾地抱着那快被他捂热的桑树。 李未央叹了一口气,抬眼瞅了瞅周围,这才伸手摘了片桑叶下来,叶面一翻,便是将那上面的野桑蚕拿近与容浅夜看。 你可知这是什么? 容浅夜锁着眉头看了好久,却是记不起来这是个什么虫虫,然后便是老老实实地摇头。 这是噬心蛊,李未央一板一眼地解释道,此蛊虫平常隐于叶下,以桑叶为食,若是人从树下过,此虫便会从树上落到人衣间 然后,他故意停了一停。 容浅夜瞅了瞅那虫虫,灰白灰白的一条,要死不活的蠕动,心头就有些毛毛的感觉。 落到人的衣间怎样? 此时的李未央严肃了表情,手上的叶子便是向着他光裸的肩靠近,如其名,破肤如血,啃噬人心以破茧成蝶。 容浅夜额头瞬时一滴冷汗落下,你,你干嘛? 你若不松手,我便松手,待这虫入你血肉,啃得你痛了,你自然便松手了,那时我再与你取出来不迟。 李未央凉凉道,话语一落,手上果真就松了,叶子飘飘悠悠而下 我不要!天知道容浅夜他最是怕痛,听得这么一说骇了心神,这外面怎的这般危险,随便抱棵数字都有这罗刹物。 于是他手上一松赶紧往一旁飞掠。 却是此时,李未央唇角一勾,在他之前将之锁在怀中,一个拦腰抱起便是向着马车而去。 启程。 于是容浅夜又开始了晕晕乎乎的半日,只是晕到一半却是突然清醒了一般,倚在车窗旁,看着身旁的人眼神复杂。 我容浅夜非寻常人,你若执意认我为妻,那聘礼是要有些大的,就怕王爷你给不起。 夜儿尽管出价便是。 容浅夜只是看着他笑了一笑,然后,闭眼晕车去了。 * 不知过了多久,他午睡再醒来时,人已是被李未央抱下了马车,扭头看着不远处恭恭敬敬地站着的一众人,眼里有些困惑。 我们到家了。李未央与他解释道。 哦。 恭迎王爷回府! 常年待在桃花谷的人从来没见到这样震撼的排场,一大院子的跪在他们面前,硬是让他那不稳的魂魄动了几动,都快魂魄出窍了。 桃花镇上的人祭拜祖宗也就比这好不了多少,这王爷果真是比凡人家的祖宗还是高贵的人物呢。 都起来吧,张管家备膳。 李未央见惯了这场面,脸上神情没变一点。 容浅夜已是清醒了脑子,自个从那人怀中跳了下来。 他看到在场之人只有一中年的大叔没有行跪礼,只是稍微躬身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10 便是,他的手里抱着一个粉粉嫩嫩、看似两三岁不到的小娃娃,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一眨不眨地正盯着他。 那张脸,好不可爱,白白胖胖的好像一个,嗯,刚蒸出来的,白白香香的肉包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当时饿得慌了还是怎的,居然就想上去咬上一口。 张管家将手中的小娃娃放下来,恭恭敬敬地道:舟车劳驾,王爷王妃还请休息片刻,老奴这就去让厨房将膳食送上。 随后他便带着一众的下人离去,只剩下的一众侍妾侍君留着,女的美若仙子,男的也姿色不凡,他们看容浅夜的眼神都很怪异,早就听说王爷是去迎新王妃了,恁他们千般想万般想就是没想着是个男的。 虽是姿色还算一般,可却是不论怎么看,在场谁也不认为是哪家小姐女扮男装来的。 娘亲 ̄ ̄软软蠕蠕的声音突然响起。 容浅夜低头,看着拉着他衣角,一脸渴望地看着他的小娃娃,愣了一瞬,刚才是不是幻听? 娘亲 ̄抱抱。小包子不依不饶地拉着他的衣角,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见他不理有要流马尿的态势。 他木然转头,看着李未央道:这是在叫谁? 李未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道:念卿叫谁自然就是谁。 老子是公的!不对不对,我是男的!容浅夜有一瞬的炸毛 小包子啊,你看清楚了,我是叔叔,不是你娘亲。迎着一众人的目瞪口呆,他尴尬无比地蹲下身来看着那小娃娃解释。 可是,爹爹说你就是我的娘亲啊,我的娘亲不叫叔叔。小包子努力地反驳。 容浅夜悲催地扭过头,怎的他才有要流马尿的态势?这娃娃是个什么脑筋? 你快告诉小娃娃啊,我不是他娘亲。他转向李未央求救。 那人眉头一挑,看着他道:念卿的娘亲不是你还是谁了?哪有孩子乱叫娘亲的?你再不喜孩子也莫要这般伤他。 你容浅夜语塞。 娘亲~小包子的声音越见可怜了起来。 娃娃啊,你莫要叫我娘亲了,我真不是你娘亲啊,你娘亲应该是女人啊,哥哥我是堂堂一个大男人,是生不出来你这种肉包子的。他拉着娃娃耐心地解释。 谁知,娃娃嘴巴一撇,泪水哗啦啦地就流了出来。 爹爹,呜呜娘亲不要肉包子了,呜哇 ̄ ̄ ̄伦家跟爹爹等了娘亲这多年,娘亲要爹爹不要肉包子。娃娃走过去拉着李未央的衣角哭得好不桑心。 容浅夜嘴角不自觉地一抽,这娃儿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怎滴叫自己肉包子?谁脑袋被门夹了给人家什么都不懂的娃娃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你怎的给孩子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他鄙视地看着身边地人。 那人眼角抽了几抽,这肉包子三字是不是你取的?还是本王刚才听错来着? 哦,是吗?容浅夜干咳一声,他是真的饿了 哎,算了,包子不哭,来来来,哥哥告诉你什么才是娘亲,娘亲和爹爹是不同的。 他转头看向李未央道:喂,这里寝房在何处? 李未央有些不解,却也是伸手指着前面道:那处。 快带我去。然后,众目睽睽之下,眉目若画的人抱着小包子,跟着李未央向着他的寝房走去。 待他将所有的门窗都关好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面上笑容莫名地看着那规规矩矩地站在屋中的一大一小。 见那狐狸般的笑容,父子俩不自觉地颤了两颤。 包子,你不是想知道爹爹和娘亲有什么不同? 小包子犹豫了一下,却也诚实地点了点头,娘亲不就是娘亲吗?和爹爹有什么不同啊?娘亲。 不要叫我娘亲!容浅夜有些被口水呛住,一把将包子抱起来,放在桌上,现在我就教教你,你可要看好了。 转身,他大着胆子对着李未央道:你可要配合哦,这是为你儿子。 那人歪头有些不解,他这是要怎个教法?这娃娃两岁刚到管他如何识女辨男。 容浅夜却只是对着他笑了笑,然后,他便是看着面前的人伸手,在他一个不妨之时,撕拉衣衫就被撕开,露出里面带点古铜色的肌肤来。 看着这一幕,李未央惊讶了一瞬,然后便是带点玩味地弯了嘴角,夜儿这般教法,真个叫特别。 那容浅夜却似跟个下山打劫的土匪似的,不对,**良家妇女的歹徒,一把撕开面前的弱女子的衣衫,还不够,他再撕,好了,这下露得够多。 呵,撕衣衫?他也行。 可惜了,面前这人凸度不够,全是一身紧致的肌肉,摸上去不够软,却够壮,比桃花镇以前张三娃他家的那条老牛感觉还壮些,以后去犁地肯定特有力气。 一只手突然将他乱摸的双手给拿住,夫人对为夫感到满意不? 面前的人思量了一瞬。 胸不够大,身子太壮,不够娇柔,他再一巴掌拍向他的屁股,屁股小了,以后生娃不好生。 他浑然无视了男人变得危险无比的眼睛,转身对着坐在桌上目瞪口呆的包子道:包子看好了,男人就是像你爹爹这样的,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是生不出来娃娃的,明白否? 包子才懂非懂地点点头,讷讷道:那像娘亲这样的女人呢? 不准叫我娘亲,爷不是啊他还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整个便被压在了桌上。 你干什么?李未央。双手被人死死地钳制住了,他想挣扎而不得。 李未央衣衫凌乱,一双眼魅惑如地狱之花,看着他邪邪一笑道:你不是想教念卿娘亲和爹爹的区别吗?我这方法还要快些。 你唔那人居然就吻住了他,惊得他瞪大了眼,孩子,还有孩子在面前呢! 被压在桌上,他无法转头看那旁边的包子此时是怎般的表情。 他急忙将嘴死死地闭住,不让最后一道关口破溃。 啊!腰上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随着他一呼痛,嘴自然就张开了,一条湿湿滑滑的舌头就这样进了去。 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没来得及躲避,舌头就被缠上了,再想将嘴闭上也不行了。 这**王爷在干什么!老子是男人!他,他居然又老子要去皇帝那里告他!不,老子还要去他娘那里告! 呜呜不知过了多久 嗯有湿湿的东西,从他的唇角流下,口腔中酥酥麻麻,舌头也是发酸得很,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了,越想挣扎越是无力,心里又气又急。 视线越来越模糊,身子更是软的如一滩水,再没了一丝的力气,他都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他是不是要这样将他杀死? 他的眼有些无神地看着不知是什么方向,思绪也是越来越飘渺,他这是要死了? 封着他唇的人终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11 是离开了去,新鲜的空气一拥而入。 你现在可是知道爹爹和娘亲的不同在哪里? 迷蒙之间,他好似看到包子愣愣地点了点头,包子明白了,像娘亲这样的就是。他哭,像他哪样? 他急着将那些被剥夺掉的空气吸回来,嘴尤其酸麻得厉害,即使是有那个心去反驳什么也没那个力气了。 你明白了便去让管家将膳食送到我房里来。 嗯嗯,好的,爹爹,包子这就去了。这娃,真会给自己改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神秘来人 待用完膳,李未央急匆匆地去了宫里。 坐在床上,容浅夜细细地观察起来了这内室的布置,这里又要比外间贵气了不少,地上铺得是厚厚的毯子,光脚踩上去一点都不会扎脚,他看不出来用什么动物的毛皮做出来的,不过,即使是让人直接躺在上面睡估摸也很舒服吧。 靠东面的墙边摆着一个书架,上面放了些书籍,其余就是些血珊瑚、金银玉制的一些观赏类玩物,对于这些,他本来常年待在谷里,自然是认不得太多的。 书架旁的窗下,是一张红木的书桌,上面的青花瓷瓶中插着的几枝桃花最是惹眼,几点粉色,倒是给这一室增色了不少,花色看起来很是新鲜,应是有人每日都会来换。 一路疲惫,他也是累得很,便懒着身子斜躺在那很是舒服的床上,眯着眼睛面上神情莫名,不知在思量着什么事情。 公子,奴婢给您送热水来了。 他抬眼循声看去,却是两个婢子,还算是美人儿,头梳环髻,身穿粉衣,杏眼樱唇,如烟眉黛,瓜子脸着淡色胭脂,不浓不淡,恰似雨后桃花,惹人怜爱。 你们放在外间就好了,我这就去。 理了理被弄得有些乱了的衣衫,他眉目一转,屁颠屁颠地跑到两位女子身前,学着书上的话恭恭敬敬地问道:请问姑娘们芳龄几何?容浅夜这厢有礼了。 面前的两位美人听他此一说,怔愣了有半晌的时间。 回公子,奴婢环儿,今年十八。 奴婢珠儿,刚过十七。 哎,年岁大了些,若是再小些就好,这样谈情说爱,花间月下,暗送秋波,正是好极,好极,看着两个美婢,容浅夜心下有些遗憾的叹气。 公子,请随奴婢前去沐浴。如金铃响动的声音很是好听,这李未央,果然是艳福不浅,怪不得连他家的床都是与普通人家那般的不同,原来是用处大大啊。 好的,我这就去。出了内室,便见外间一处山水屏风之后,早已放上了一个大大的浴桶,够他一人横躺在里面了。 转身,看着两个美人姐姐还站在那里不走,手上搭着一根白色的毛巾,他有些疑惑道:两位还有何事? 奴婢们是来伺候公子沐浴更衣的。说着,将手中的毛巾搭在一旁的衣架之上,便向着他走来,一人站一边,解起他的衣衫来。 别别别。他吓得往一旁跳开去。 我自己来就是了,你们不用伺候了。他有些不明白,怎的现在的女子这般,嗯,放得开了?看着让他有些许的失望。 他心目中的贤妻是那种步生金莲,团扇半遮面,举止有礼的女子,如何能是这般的,嗯,随便脱人衣物的? 珠儿和环儿看他如此排斥,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再为难他,就都恭敬地告退了。 听到了外面关门的声音,他这才放下心来,速度脱了衣物,□□地泡一个澡。 趴在浴桶的边沿,被这热水熏得有些昏昏欲睡,朦胧之间,那山水画也变得无比真实了似的,群山连绵,雾海之中几座翠峰显露,亭台楼阁之中,似有人在走动,雾隐仙姿,却又看不太真实。 今日诸多变迁,他越是不懂了,他李未央为何又要如此执着地将他看做是他这王府的王妃,可别告诉他是一眼钟情什么的屁话,他容浅夜再不懂世事,基本的还是明白的。 告诉我,你的名字? 容浅夜。 他越看眼前的山水画,越觉得自己是入了里面一般,就连那凉凉的雾气似乎都能感觉到,凉意扑面而来,减去了一身的燥热,很是舒服。 你和李未央是何关系? 不知道。我看到那崖间几只仙鹤,清鸣唳九天,娘亲,我终于可以出谷四处游玩儿了。 他要游遍天下! 不知道? 嗯。 那李未央为何会带你回来? 不知道。 你是何家的孩子? 不知道。 你我怎的觉得你很气人呢? 嗯嗯。 难不成这摄魂用的太少? 你是不是没有中迷药? 你猜。 好的,我知道答案了。 随着话语落下,容浅夜本是有些无神的眼睛瞬时清明,终于转了身去看着站在浴桶边穿一身天青色外衫的人,这不是那日在他面前挺尸的人么?怎的在他面前晃了一眼后又来这处游荡了? 那日因时间仓促他没来得及仔细瞧他长相。今日细看之下,这人一张脸长得很对不起那双让众生颠倒的眼,脸,太平凡了,那双眼睛,却如暗夜中的星辰闪着琉璃之色,似能摄人心魄。 他单手撑头,斜眼懒懒地看着面前这人,不知兄台这大晚上的跑到我面前来念经是何意?是你和尚庙太清苦了,所以想下山来化缘? 对方怔愣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是啊,和尚庙太清苦了,所以下山来化斋来的,还请施主施舍于小僧几许,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善哉你妹。你这六根不清净的花和尚,我这里只有洗澡水,你要喝请便。他懒懒地趴在桶边,白了他一眼,区区摄魂,还真以为可以将你大爷撂倒了?你以为本大爷在桃花谷寂寞了十七年是白干的? 施主真是小僧知己,小僧在尘世确有几个妹妹,却是姿色不及施主半分,还有,小僧佛号拈花,专采倾城家花,如今春/色正是无边,小僧正有此意,不知施主可否配合? 男人低眉,看向面前人儿水下的部分,脸上是无边佛家虔诚,眼里是无边桃色戏谑。 顺着他的视线,容浅夜低头,那水中如瀑的发丝半遮半掩之下,嗯,的确春/色无边。 可惜你太煞风景,再好的景致也被和尚你给破坏了。 容浅夜说着,顺便双腿一收,便抱膝坐在了浴桶中,对着来人龇牙一笑。 容公子。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脖子上,突然多了一只纤长的手,被迫抬头的他,看到了那人刚才还是一副戏谑的表情,此时已是冰寒无比,闪着嗜血的锋芒,他在告诉我,只要他敢乱说一句话,他的小命就是没了。 谁啊?他斜眼向往外面看去,可惜,看到的还是那扇屏风而已,该死的,这王府的侍卫,果然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12 个个都是吃菜长大的,这李未央果然是天下一大抠舍不得招些武林高手! 属下张勉,听闻屋内似乎有动静,特意过来问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马后炮,有事也已经晚了。 脖子上的手,力度在加大,他的呼吸也似乎有些困难了,额,没有,你们这破王府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到处都是蟑螂,明日找些人过来灭虫才好! 屋外的人似乎是愣了半响,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是,属下这就告诉张管事去。 回来! 公子还有何事? 没事别来烦我了,我要睡觉了,这大半夜的,野狗什么的比较多,你等要好好守住,别来扰我睡眠。 是,属下遵命。 外面再也没了声响,他抬眼看着那人道:阁下这下可以松手了? 那人放开了手,嗤笑几声,你倒是胆子如天大,居然拐着弯骂我蟑螂,野狗?敢这样说我的,这天下,估计也只有你一个人了,怎么办呢,我要不要现在,就杀了你? 那如琉璃般漂亮的眼眸里杀机一闪。 容浅夜也呵呵一笑,眼睛微眯,看着他道:阁下话莫要说得太早,如若你想杀我可以来试试,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活。 如此劣势,浴桶里的人对他来说相当于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他捏死他又何尝不是一件易事?他却是脸上神情未变一分。 那人眼里的杀意慢慢消失,当初还以为你就是一个以色侍人的兔儿爷,想不到你倒是有些骨气, 说着那人一根手指有些轻佻地抬起他的下巴,眼里有几分轻视,又有几分欣赏之色。 兔儿爷? 在那人触不及防时,他带上三成的内力,将那只龌蹉的手打开,一个翻身,出了浴桶,迅速将挂在一旁的衣物披上。 将腰带简单地拴上,转头,冷眼看向那人,吐字冰冷,你,可以滚了,被惹急了,兔子也是会咬人的,何况,他也不是兔子。 后悔了,看来,以后随身要带些防身的东西,这外面,可不比桃花谷里的安全,青姨说的没错,人心险恶,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为好。 那人的眸色,瞬时变得幽深无比,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 容浅夜嘴角顿时又是抽了几抽,又来?这摄魂这般好玩儿? 叹口气,他无奈地看向他,阁下,你眼睛抽风了怎滴,没事还请出去,大门窗户随便开,我累了,不送。说来,这人,还当真是厉害,居然会摄魂,他还以为他只会用这种迷药呢。 不想再理他,他光脚踩在地上向着内室走去,说实话,真的困了,精神上困了,这摄魂,也不是好对付的,那种迷药,青姨说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出来的。 其实,他的确是中了摄魂,只是,习惯了而已,接触久了,自然就会知道这是什么,只是精神困顿了,意识,能保持清醒,此人,身份还真是不简单呢。 你当真有些意思,居然连我的摄魂都拿你没办法,这次就先放过你,后会有期。待这句话一完,他只觉身边一阵风吹过,那人便是无了踪影。等你来找小爷,不对,你大爷,大爷我早就不在这破王府待着了。 兔儿爷?那是什么东西,好似以前在书中看到过,形容男子的不好的字眼貌似,等睡一觉后再仔细回忆一番去。 果然,床是世上最美好的一处所在。 梦里,他好似又回到了桃花谷。 那年,他十岁,一个人偷偷站在桃花树下,看着半山腰的亭子里的娘亲,不知看向的是何处,在那里,无声的流泪,娘亲,你为何一直默默哭泣? 他看到他一人在桃花树下舞剑,练琴,看着被剑气,琴音震得落了满地的粉色,他愉快地笑了,看啊,他有这么多的桃树陪着。 好似,又听到青姨对他说,浅夜啊,你要学会忍受这里的孤独,好好研习教你的这些东西,因为,你根本就不同于谷外的那些孩子,将来我和小姐不在你的身边时,你就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了,该学会忍时就要忍,不该忍也不要客气,也不可处处锋芒毕现,要做,就做一个让别人猜不透的人。 青姨说,人有各种,你便也要有那千面,该愚钝就愚钝,该聪敏,就聪敏,该坏则坏,该善则善,你要做的是,你自己的王者,别人于你有所求,你于别人无所求,因为,别人有的,你有了,别人没有的,你也有了。 可是,他忍受不了,那蚀骨的孤独,所以,他也成不了王者,他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他最想莫非就是逍遥江湖,赏着美景,品着佳酿,身边有一贤惠的妻足以。 怎么睡觉不把头发给弄干了?你就不怕头痛?朦朦胧胧之间,似乎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只是,他的意识是沉在脑海深处的,不想清醒。 嘴上,有一个湿湿的东西贴了上来,睡梦中的人皱眉,怎么这般大的蚊子?这王府还当真是天下一奇葩,先是蟑螂野狗横行,而今又是大得不正常的蚊子,欺人太甚! 好大一只蚊子。我拍!看爷让你爆体而亡。 容浅夜! 这蚊子真吵,还能说人话,他掏掏耳朵,一翻身,继续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王府悍妃 待月上中天,偌大的王府一片寂静,只有一队一队的侍卫在院落中来回巡逻。 月光透过琉璃的窗户照进屋中,静谧一室,只暖香安静燃烧,慵懒的甜香充斥着整个内室。 床上正是熟睡的人此时却猛然睁眼,夜色般的黑眸里哪里还见着半点睡意? 容浅夜睁着眼睛安静地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身旁人的呼吸。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待数着那人的呼吸次数无异,他这才拉开被子,光脚踩在地上,猛然提气往着外室掠去,身子便是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门口,若一片无重的叶子,悄无声息。 一切还顺利,他转头,又小心地看了一眼内室,听着无甚动静,这才抬手,轻轻将门拉开。 啪 瓷瓶轱辘辘倒地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室内显得很是突兀,正在开门的人手上动作猛然一顿,低头,看着那在地上滚着的小瓷瓶,眉角抽了一抽。 然后他故作冷静,转头稳了稳心神,再不似以前小心,就那样将门打开,一个飞身落在房顶,侧身躺在房梁上,看着天上一勾弯月目不转睛。 这大晚上你不睡来这上面是为何? 李未央披着件外衫,站在他身侧,脸上的神情让人有些摸不明了。 面前的人儿却是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转眼百无聊赖地瞥了他一眼,你未瞧见我在赏月? 他勾唇一声嗤笑,未到月圆赏着又有何趣味? 容浅夜只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将视线落在了天上的弯月,话语里听不出是何意味,你们有那几十年岁的时间去看那月缺月圆,自然觉得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13 无甚趣味,我却是要珍惜的。 怕以后便是再没这资格。 此句听得李未央皱了眉头,心底某处不舒服得紧,你这般说法是何意? 容浅夜只是翻了个身仰躺在屋脊上,以天为被,看着那天上星子道:无甚,只觉每年,每日那明月都是不同的。 一袭黑衫落在身上,转瞬已是枕在了那人怀中。 李未央将人抱在怀中,以后,本王陪在你身边,与你一道看月升月落。 此话当真?谁话语有真心,他似乎都快分不清。 真假不以言明。 * 京城盛传三王爷不知从何处带回一位男宠,竟打算将王妃之位与他,举城哗然。 吃过早膳后,容浅夜坐在院子中,有一搭没一撘地和趴在胸口处的小包子聊着天,身后,站着的是昨天的两位美人侍女。 哎,真是无聊啊,这李未央是什么意思?他想出去逛个街都不许,这分明就是软禁! 包子啊,哥哥问你些问题,你可要老老实实地回答哦,不能说假话,知道么?他摸摸包子那一头软软的发丝,柔声说道。 娘亲,您要问什么?包子会把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你的。包子抱着他的颈子笑得傻兮兮的。 这娃脑子有问题么?怎么一直都分不清自己的娘亲是谁?哎,虎父生犬子啊,他摇头叹息。 不准叫我娘亲,我都说了好多次了,包子记住了,只准叫我哥哥。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严肃,吓吓这娃。 可是,爹爹说了,你就是我的娘亲啊。小包子开始了泪眼朦胧,小嘴一撇,有要爆发的趋势。 我说了不是你娘亲就不是。本公子可不会吃你这套。 呜哇~~,娘亲又不要包子了,包子没娘疼~~呜呜。那双黑黑的大眼睛,一个劲地落着金豆豆,满眼的控诉,好不可怜地把他盯着。 他皱眉,这算是在欺负小孩子吗?欺负不过他爹就欺负他?同时,身后不知怎的,也是感觉到了两股怨念的视线,仿佛是要将他盯出一个洞来。 嘴角抽上几抽,他有些别扭地将包子揽入怀中,学着小时候青姨哄他的声音:包子,不哭不哭,娘亲要你的,怎么会不要你呢。好吧,就暂时当当你这可怜包子的娘亲吧。 算了,问包子估计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他边拍着包子的小背边转身对着身后的两人问道:你们可知包子的娘亲现在在何处? 那两人看似为难地看了他一眼,环儿美人这才回头说道:回公子的话,小王爷的娘亲就是您啊。 这说了跟没说似的。 娘亲你不要再离开包子了,包子会很乖的,不会再惹娘亲生气了。身上的小包子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可怜兮兮地说道。 他郁闷,看来这包子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扔不掉呢,包子怎么就这么肯定我是你的娘亲呢? 爹爹的书房中有娘亲的画像啊,包子每次想娘亲了就会去书房看看的。 哦?是吗?那包子带娘亲去看看吧。容浅夜是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他抱着包子向着外面走去,还未走到门口,院外便传来男男女女的说话声,坏佩叮当,好不热闹。 公子稍等,奴婢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何事。环儿会意,先走过去看看究竟。 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环儿的声音 各位夫人公子,不知今日来此处是有何事? 姐妹们当然是来拜见王妃娘娘的,还请环儿姑娘通融通融,禀报一声。 容浅夜挑眉,看来环儿在这王府的地位也是不低的,那么多的人居然也对她一个丫鬟此等客气。 为首的是一位妆容颇为精致的女子,穿一袭紫色罗裙,整个一看起来倒是显了那么一点高贵了,那女子身后的一众,也是个个绝色,那眉眼间总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只是记不起来。 可是那几位穿得不男不女的男子又是怎么回事儿,这难道就是男宠?也就是昨个那人说他的那个什么兔儿爷? 他抱着包子走到一众人的面前,不知各位找我有何事? 那紫色罗衫的女子随即上前行礼道:妹妹陆桑,参见王妃娘娘,娘娘初到王府,众姐妹们特来邀请娘娘一同去花园赏花,也顺道欢迎娘娘的到来,大家各自熟络熟络,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容浅夜皱眉,她是几岁了,难道他比她还老?还妹妹?还有,他何时是这王府的王妃了? 我正有些事要去做,就不能陪各位了,还先告辞。他记得书上好像说过,凡是王侯世家,后院必是有那么多大大小小,明明暗暗的纷争来着,各个妻妾,斗得你死我活,那结局,简直是叫一个惨烈。 每每闲来看这些杂书,他都不禁会感慨,女子啊,这脑子里的东西果然也是不比男子少的,那些个计谋和手段,他看那些中军的军师也是想不到那么多的吧。 人生,本来就这样短暂,不去争取一些东西,就会是有莫大的遗憾,死不瞑目,就如同男子,想建功立业,垂名青史一般。 只不过呢,女人的战场,注定了只能在后院,谁叫她们不能为官?是以也只能将心思放在男人身上了。 所以,不知哪位脑子糊了臭狗屎的圣贤居然说什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酸死他的大牙了,两个字,屁话,各求所需而已,他要是真的达到了无欲无求的境界,他也早就成仙了,就不是人了,人生来必然会为一些东西所牵绊的,这是不变的规则。 抬步,正欲向着李未央的书房走去。 王妃娘娘 挑眉,他转身看着身后的人,女人,若是不懂进退,是不得好死的,懂否? 不知,姐姐,有何事。长得比他老,就莫要谦让了。 哼,你也莫要得意了,你跟我们这些没名没分的又有什么差别,我们今日好心好意来看你,别给脸不要脸!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他皱眉。 不要以为你有个准王妃的头衔就可以登天了,你跟我们一般也就是个替代品而已,而你,也恰好投对了娘胎,长得跟王爷心中的人相像而已,你好好看看我们这些人的长相。那个叫什么陆还是桑来着看着他满眼的轻蔑,将那以为的真实毫不留情地摆在他面前。 不待他说话,怀中的包子却是先一步发话了:不准你骂我娘亲,小心我让爹爹打你屁股! 侧头看过去,这娃儿怎的这般的一脸凶相?倒是跟在他面前不一样了。 包子对娘亲真好。现今觉得,似乎这儿子没白要。 娘亲不怕,包子在,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包子一脸凶相地看着那一众的人。 拍拍包子的小背背,容浅夜将他放到一旁的珠儿手中,走近那一群人,细细地看着他们的眉眼。 也算瞧出个名堂,原来如此,他们的五官,长得与他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14 自己有些相似的。不对,好似是说得他们说的那个李未央深爱着的人。 他摸摸脸,这次是真的迷惑了,他长得真的就那么似一个人? 你既然来到了这王府,就要明白这里的规矩,莫以为真的能当凤凰飞上枝头了去,在我面前,你不就是个卑贱的男宠而已,用处只有是王爷的一个暖床的工具而已,玩物都不算。 面前的女子,看着他一脸的高傲,仿佛她才是这王府的王妃似的,我警告你,我肚中怀的可是王爷的孩儿,你以后再敢对我无礼的话,我会让你吃不着好果子的。 原来如此,这女人在王府的地位不一般啊,怪不得那一众的人都为她是首呢。 局外看戏是一回事,这次,他倒是成了这戏中的一个角色了,这后宅之争不好玩儿啊,他莫名地有了些烦躁了起来。 王爷驾到。远远地,他听着这声传报。 王妃娘娘快放开我,你放开我啊。面前的紫衣女人,突然抓起他的手放在她的,胸!上 容浅夜一阵目瞪口呆后,讷讷地想着,这女人的胸,果然如同书上说的,是软的呢,好摸,好摸。 要演戏?他也正好配合,免得扰了大家兴致。 那女人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他也就不挣扎,另外一只手对着女人右肩一抓,撕拉一声,女人香肩便是半露了出来。 书上妒妇怎般对付小妾的?哦,对了,对了,这般来的 我让你**王爷!我让你**!边说着,他还顺便甩了女人一耳刮子,力道不小,一下便是打得女人嘴角平破皮,然后还要抬手打去 女人先是怔愣了片刻,然后,眼里露出了真正的恐慌来,那身子也是挣扎地特别厉害了起来,你放开我,王爷救命! 不知怎的,听到她喊那声王爷,容浅夜心里还真的是有些烦躁,看着那女人,也是倒尽了胃口,怎么女人长成这样?手上不禁带上了几分内力,女人被震开了好几步开外去。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他一脚踩上女人的肚子,冷笑道:你不是怀了他的种么!老子让你怀,老子看你这下怎么怀! 啊!杀人啦!院子里,顿时传来了男男女女的尖叫,却是没一人上去拉上一拉。 啊!女人就那样口吐鲜血,痛苦地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我的孩子!地上是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声。 容浅夜只是掏了掏受惊的耳朵,对着身后的一众人一脸的悍妇相道:看到没有!今后再有敢随便**王爷的,我会让她的下场更惨。 一众的人听着都煞白了脸。 包子,你怕娘亲吗?他这才想起有包子在呢,不知道他看到了这样血腥的场面会不会影响成长,留下什么阴影。 包子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挣扎着下地,踮脚拉住他的手道:娘亲莫怕,包子会好好努力的,一定会保护好娘亲的。 说完,他便看到他走到哪倒在地上已经虚弱无比的女人面前。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连他都给惊讶地石化了,从此他再不怀疑这娃儿智商。 只见包子很是威武地一脚,狠狠地踏在女人的肚子上。 我让你欺负我娘亲! 我让你怀上爹爹的种! 我让你**爹爹! 我让你给我生弟弟抢娘亲! 这包子,脑子的构造果真是逆天了此时此景,连容浅夜都看得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谜团 哇,好凶悍的毒妃,这狠手下得,啧啧,娃娃是保不住啰,连大人都命悬一线了。旁边,突然传来一幸灾乐祸的声音。 容浅夜闻声看向早就站在一旁看了好久的一众人,今日这李未央身上穿得是深青色的朝服,头发也是被规规矩矩地竖起,倒是比昨日见时更加有点人样了,只是他身边站了两个陌生人呢。 刚才说话的是站在他左边的红衣男子,浑身上下都是红,连束发的发冠都是红色。 而李未央左边站着的却是一妙龄女子,脸上那一双眼眸最是灵动,顾盼生辉。一双柔荑挽着李未央,他这外人看来,真真觉得是一对金童玉女。 看着那两人,容浅夜有一瞬的怔愣。 王妃嫂子别误会,我是李初雪,这里,他,说着,女子指向那穿着红衣的臊皮男人道,她才是我夫君呢,我是三哥的六妹,你可千万别误会哦。 三哥,嫂子吃醋了呢,你可要好好哄哄了。说完,女子推了推李未央。 误会?他误会他李未央干甚,跟他毫无瓜葛!还有,什么叫吃醋?鬼才吃醋!老子只是生气了,这该死的莫名其妙把老子抓来就为了当替身,老子不灭了你的种! 王爷,救救,奴家,的孩子。地上的人,这次,是真的疼晕了过去,可是,周围的人,却没有敢上去的,包子也被珠儿抱在了怀中,一脸憨相地盯着容浅夜不放。 他冷眼看着一直站在那里不曾说一语的狗屁王爷,怎么办呢,我一个不小心就让你丢了一个种,还让你的爱妾变成这副德性,其实,我还想一把火,将你这破王府给烧了,我看到哪里就觉得哪里脏! 怎生这世间到处都是看不到摸不着的网?将他死死困住,哪里都逃不去,困得人呼不了气。 对面的人只是眼里无波无澜。 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喂狗! 是,属下遵命。然后,他看到几名王府的侍卫向着他走来。 居然这么快,就要下去了,去见不知道谁。 李未央,你也终是露出你的本面目来了,果然就是青姨口中所说的大尾巴狼,这下你的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吧。他就站在原地,不逃也不躲。 他就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人都不认识,一来就说什么是他认定的妻什么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果然,哼,老子不干了,想让你大爷卑躬屈膝地去给你李未央当替身,门儿都没有! 他大义凛然地站在那里,就那样看着,那些侍卫 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额,这是什么情况? 转身,看着那几个侍卫,利落地将地上的人拖走了。 敢情李未央要乱棍处死的,不是他,这是怎么回事儿?他弄死了他的种啊,他要不要这么无情?天,这世界到底怎么回事儿?他不懂了? 来人,给王妃将火准备好。李未央对着身后的那个好像是叫张管事的人说道。 是,老奴这就去厨房让人送些过来,王妃还请稍等。说完,那张管事竟是健步如飞,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不出片刻的功夫,他便看到张管事带着十几个下人,步伐整齐地走到他的面前,那些人,一人手上拿着两根燃烧得很是旺盛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15 的火把,跟要出门打劫的匪徒一般。 他们这是要作甚? 王妃请。张管事很是恭敬地首先将手上的火把递给他。 你们这是要干甚?他张了张嘴,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那张管事手中的火把硬是不敢去接。这一府的人,都好似不正常一般。 李未央挑眉,眼带了三分的戏谑,爱妃不是要烧了这脏得要命的王府么?我这做夫君的自然要帮娘子将火把备好了。 这人,你就不怕我真的一把火将这里烧了? 娘子请随意,尽情烧。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王爷,脑子进水了么,他,他没那个兴致了!他要离开这里,这里的人都有病! 一个飞身,便是向着王府的外面飞去。再待在这里,他就会变成彻底的疯子了。 哇塞,好俊俏的轻功。这话听得他差点岔气,转过头去,愤愤盯了一眼那人。 那一回眸的风情,那一展身的风华绝代。他无语,落在房脊上,心口一口闷气,上不上,下不下。 那立于屋顶的身影,恍若天人下凡啊 眼角不禁抽上几抽,他一提气,身后的那红衣男人便说一句,绝对是故意的,最后,丹田中的气也再是提不起来了,然后,他一踩空,就那样直直地从屋顶往下面摔去,这红衣人妖!今日是来找晦气的! 啊!一群人的尖叫。 一只宽大的袖袍突然出现在眼前,然后,他就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中,这人,他看不懂他。 他抱着他,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张管事道:今日这里的人都遣散出府。 你们两就先在府中随意逛逛,我要和夜儿说些事。 去吧去吧,老夫少妻的,我明白,哈哈。你明白个屁! 李未央抱着人来到了书房,将人放在软榻上,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容浅夜。 王爷,你把我抓到这里也有这么久的时间了,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今日就直接挑明吧。他也不想再装了,斜靠在软榻上看着李未央。 呵,我倒是不知,我的浅夜原是有这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呢,看似不知世事,却又能下得那般的狠手。他挑起他的下巴,就那样直直地看进了他的眼里,仿佛要通过那里,看进他的魂魄一般。 容浅夜勾唇一笑,打开他的手,容浅夜就是容浅夜,如此而已,随你怎么想。 不过,本王也不怪你,李未央眼里星辰万千,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浅笑,寻了他身旁的一处坐了下来,毕竟她那肚里根本不是本王的孩儿,夜儿可是早就知晓? 你猜。不知世事也好,心狠手辣也好,他一点不在意。难不成容浅夜就不再是容浅夜了? 我只是知道,她肚里的孩儿绝对不是本王的就是了,夜儿又是怎么看出来的?这点我当真是不解了。 因为她肚里根本就是一团气而已,当然谁的种也不是了。容浅夜白了一眼身边的人道。 看来,本王的夜儿,医术还是当真了得了。 多谢王爷夸奖,只是,我都来你这王府一天了,王爷你也该摊牌了吧,你的目的是什么?今日,他就一定要将一切都问个明白来。 我的目的?他看到那人,眼里勾起了一抹苦涩,若我告诉你,我就只为了你的这里而来,说着,他的手上,抚上了他的左胸处心脏跳动的地方,你会相信吗? 他挑眉,我非断袖。 我亦不是。 那人突然对着他的身子一点,一时大意,他便是动弹不得了。 既然你非断袖,我也不是断袖,王爷如何要这般? 只因为,你恰好就是一个男的而已,我如果能选择,绝对不会想让我的浅夜是男的,我爱的是容浅夜,不论你是男,是女。 不知为何,他的这句话,竟是打开了容浅夜心中关上了十几年的寂寞宅门,一时间,心中无限的苦涩、孤独全部是袭上了心头。 曾经心中无数次描摹,要是他的身旁能如书中一般,有一陪他到永远的人就好了,那样,他即使是在桃花谷里老死也就值得了。 为何? 你来看这个。他将人抱起来,一直走到书房的书架的后面,那里,他不知在何处鼓捣了一番,书架后面的那堵,就移开了去,刚好能过两人的样子。 容浅夜一惊,这人居然将这样隐秘的地方给他看,到时候他会不会杀人灭口? 待他两都进了密室后,身后的门再次关上,他才解开了他的穴道。密室的油灯点亮,他这才看清,这里,全是,画像 画里,全是一个少年的身影,浅淡的眉色,星辰的眸中带着三分的纯真,七分的寂寞,一头发丝,慵懒地在风中飞扬。 这些画,就似见证了少年的的成长一般,从小到大,从春天到冬天,有独自坐在楼阁之中,对着不知何处出神的,那寂寞的眼神,像是被人特意描摹了一番,一眼便是看得出。 有少年坐在桃花树下抚琴,一众的鸟儿在一旁静静地倾听,或是花下舞剑,带起一地的落花,或是独坐高崖,对月沉思。有哭得,笑得,喜得,乐的。 为何,这画里的人,和他如此相似?他转身不解的看着身后的人。 这画是谁画的? 我也不知,只是每年都有人将你的画像送到我手里。 这送画的人,会是谁?谷里除了娘亲就是青姨了,再不会有别的人了。 他走近那些画,仔细地研究着那上面的笔法,除了水墨铅华,却是没有半个字迹,娘亲会丹青,可是他知道,这不是她画的,她的画,墨浅色淡,线条飘逸纤细,没有这般的工整,从来画的,都只是那些开得繁盛的桃花而已,而青姨,他知道的,她根本不会丹青。 你是怎么寻到桃花谷里来的?他记得青姨说过,桃花谷是在一处颇为偏僻的地方,四周群山莽莽,常人是很难寻到的。 我寻了你这么多年,的确是毫无结果,但是,前不久,好似有人故意将你的线索泄露了给我,所以,我就找去了。 他突然觉得有些害怕,总觉得有一个暗处的恶鬼在一直盯着他,控制着他,它是要将他推入哪个无边的地狱? 他从来不知道,活了十七年,居然都是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他所要走的每一步,感觉都是有人精心帮他布置好了的。 所以,夜儿何不与为夫好好配合,将那暗处的人拉出来,难道你又甘心做他傀儡? 听闻此话,夜色般的眸子突然失了色彩,看着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落魄起来。 甘心又怎样?不甘心又怎样?反正我从来都是一个人。 一把推开身旁的人,他向着密室外面走去。 你这是要去哪里?李未央将人抱住。 我,回桃花谷,寻娘亲和青姨。 你现在什么都还没清楚,你又是要去何处寻她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16 们? 桃花镇。他记得青姨那日去的就是桃花镇,所以,他要去那里找她。 桃花镇?那里早就成了一座死镇,你去了也只能看到死尸而已。 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眸色里瞬时全部恢复神采,全然是震惊。 那些人当是在我去的三日前就被杀害了,全镇三千九百六十二人,无一幸免。李未央的话,听来来有些沉重。 他的脑子里轰然一片空白,那日,正好是青姨出去的日子,然后,娘,也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绑架 那日,李未央也终是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他们俩都只是别人手下的棋子而已,两人的相遇,只能算是下棋人安排好了的一个不知结局的开始。 只是,那日容浅夜忘了问他,单是凭着别人每年送来的画像他就爱上了他?这有些不合理吧。只是,当时他一心着急娘亲和青姨的安危,忽略了这点,后来想起却不好意思开口问了。 他本是想自己亲自去一趟桃花镇的,那李未央却是不准他出王府半步,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自己画了两张娘亲和青姨的画像交给他,让人再去那座死镇搜查一些线索回来。 他隐隐觉得这个幕后的人,也许是并不想他娘亲和青姨出事的,不然,他既然能一夜间将桃花镇的人杀光,也可以随时来他桃花谷将三人轻易制服的。 而那人并没有如此做,这说明什么?也许,他们这三颗棋子有别的用处,所以,他来到了李未央的身边,所以,娘亲和青姨都无了消息。 不过,一想到这十几年他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暗处的人看在眼里浑身就起鸡皮疙瘩了。 突然想到,小时候他经常在谷中玩耍,一尿急就随处解决了,难道那人也看到了?那桃林中的大阵,连李未央这样的人都要做一番准备才进得来,他倒是能来去自如呢,根本不把那当回事儿。青姨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不乏这样的异人,看来,是他孤陋寡闻了。 这么一想来,容浅夜心里也是稍微放松了一些,至少娘亲和青姨暂时是安全的,他需要的是在这有限的安全时间内将她们找到,然后救出来。 那日过后,李未央也更是少见了人影,每日早出晚归,若不是看到身旁的被褥跟入睡之前有些不同,他还真不能确定这人回来过。 楼外下起了雨,打落了残花满地,瓦檐上形成的一条条白色的珠帘,溅起一地的泥土之香。 飘进竹帘的雨丝,夹杂了不少青草的香味。 容浅夜懒懒地趴在栏上,看着楼下的下人们打伞匆匆而过,突然觉得,好似自己又回到了桃花谷,每日除了完成必须的功课,就是坐在自己那一栋楼阁里看着外面的桃花直到天黑。 不是已经出了谷吗?为何还会这般毫无意趣?是否这世上本就此般没有丝毫生机? 正在出神的人,一时就疏忽了防备,突然后颈一痛,失去了知觉。 * 容浅夜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他的眼睛被人用布条蒙了起来,根本看不到自己身处何处。手,也被人绑住了拉开在两边,上不上下不下的,他不得不跪在地上。 这里是哪里? 醒了? 他听到有椅子移动的声音传来,有人来到了他面前,挑起了他的下巴,用着指腹在上面轻轻地摩挲,像是在从一件旧物身上怀念着尘封的过去,也许,只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你是何人?为何绑我?他偏头,想要离开那人的手。 我是何人你就不用知晓,你只需记住我容不得你就行了。脸,被面前的人强硬地转了过来,那人的话里,他的确感觉到了厌恶。 为何? 他实在是不懂,从来待在桃花谷未曾怎么出去过,会有人会恨他?以致于要绑架他的地步。 啪!一重重的巴掌打在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耳内轰鸣作响,嘴里顿时一股血腥味满布。 不为何,就因为你是祸害,不该出现在莫离面前,我不想再看到以前的悲剧重演。 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啪!又是一巴掌,重重地落在左脸。 我要你把欠的债都还上,我要你生不如死!看你以后还如何有脸去**莫离。 莫离,是谁?他**谁了?他觉得这男人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很想对他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他不认识他。 来人,将他的嘴,给我堵上。 那人说完,便有人上来用了一块带着臭味的布,将他的嘴给堵了起来。 好脏,他最讨厌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如今,嘴里竟是被塞上了这个,那臭味让人胃里翻腾无比,一阵干呕,却因为口里塞上了东西,想吐都吐不出来。 这人,为何要蒙住他的眼?他说的那个莫离,是谁? 他在脑里搜索着所知道的一切,却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鞭子挥响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是那样的清晰,顿时,背上便是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仿佛能看到背上的皮肤就那样裂开了,然后,血顺着伤痕流出。 唔唔好疼,好疼。从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疼。 他挣扎着想要逃离,那绳子却是死死地将他绑住动弹不得,要不是因为嘴里塞上的东西,他早就叫出了声来,此时却是只得死死地握着拳头。 又是一鞭,重重地落在身上,那背上的抽疼,让他禁不住发抖,娘亲,青姨,好痛。 不要伤了脸和前面,给我狠狠地打,只需留下半条命。 是,主子。 眼被蒙住了,他无法将注意力转移开,那背上的鞭伤火辣辣地疼痛,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越来越痛,越来越痛,仿佛身后挥鞭的人,力道是一鞭比一鞭大了。 啪,他疯狂地挣扎,将手腕牢牢拴住的绳子却是那样的牢靠,用了全部的内力想去将绳子给震开都是徒劳,只有死死地握着拳头,让自己周身的肌肉紧绷,以来减轻这种疼痛。 这是多少鞭了?他记不住了,脸上,滑下的,不知道是自己的冷汗,还是泪水,是啊,他会哭,他是个男儿,但是他还是会哭,孤单了,会哭,疼了,也会哭。 容浅夜会哭的,容浅夜一直都在哭,却是没有一个人看到。 滚开!鞭子给我! 身后,好似有人被推开了,然后,便是一鞭一鞭疯狂的抽打,比原来的人力道更大,他在他的鞭子里,好似,感觉到了疯狂的恨意,他惹谁了? 都是你,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害我失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这都是你应得的报应,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一鞭子 又一鞭 这人,是疯子!疯子! 背上,好似,已经痛得麻木了,他再也没有力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17 气去挣扎,任身后的人一鞭一鞭地 ,抽在身上。 娘亲,青姨,好痛,好想睡觉。他怎么,又被人看成了女人,这个世界上的人,好奇怪,他是男人,他们没看出来吗? 爷,不要再打了,他快昏过去了。迷糊之间,他听到身后,好似有人阻止了那人继续将鞭子抽下来。 滚开,拿盐水过来! 是。 嘴上的布,突然被人取下,下巴,又被同一只手抬起,此时,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知道我为何要留下你一半的命? 因为,你只有这半,才是干净的,等会儿你可以尽情地叫唤了,为即将而来的痛苦叫唤,也会为即将来的欢愉而□□,你的灵魂,一半就该像那人一样,为背叛而痛苦,另一半,却是像那个女人一般,为□□而□□,你,生来就因该为他们,赎罪! 疯子,疯子!他用尽最后的力气,骂他,疯子! 啊!!!好疼,好疼!身上的肌肉,疼得痉挛。 有人,从头上,将盐水,倒了下来,背后的伤,一接触到那些可恶的盐水,蚀骨的疼! 好疼,好疼,好疼! 他终究是没有忍过那阵疼,如愿地昏了过去。 子敬,我爱你,一片冰冷的柔软,贴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被送男风馆 各位客官,还请安静片刻,现在由在下来为各位介绍南风楼今晚的男奴,带上来 容浅夜被鼻子前面浓烈的刺激味给激醒了,眼皮沉重得几乎打不开,只能透过那半闭的双眸看到外面模模糊糊的轮廓。 身子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去,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许多。 有人将他放在了铺着华丽织锦的美人榻上,红艳的牡丹,一朵朵在他的身下开得富贵繁花。 背后好痛,如同着火了一般,他觉得皮肤正在被那无形的火焰烧灼,挣扎着想要起身,手却是使不上力,他们给他用了多少软筋散?身体居然如一滩泥一般。 脸上传来一阵冰凉,原来他的脸上还有半面面具,偏头,向着周围看去,全是如狼似虎的眼神,个个贪婪地盯着他这处,就似他是一块鲜美的肉一般,人人都想争抢过来一阵饱餐。 为何,有那么多的人看着自己?他们是谁?为什么,用着那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眼神看着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各位大人都看到了,今夜我们楼里要拍卖的男奴是一个雏儿,还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身子还很青涩。 有两人,一左一右,将他从榻上扶坐了起来,莫说反抗,他就是连抬颈都是困难无比,头只能无力地靠在身后,背,却是触碰到那坚硬的木头就一阵抽痛。 好痛,好疼,他想大喊,却发现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身子,衣服便是从身上慢慢地滑落,背后的疼痛,让身子有些发热,而此时,接触到外面有些凉爽的空气也减缓了一些那被衣物摩擦之时的烧灼般的疼痛。 一阵抽气声,从周围传来。 各位大人请看清楚,这雏儿的身子可是美丽得紧,身上也并没有被调训的痕迹。 嗯 无力的低吟从喉头发出,有什么柔柔细细的东西,在他的前面扫来扫去,带来一阵微微的刺痒,酥麻。 他不要这样子。 娘,青姨,这地方好脏,你们快来救救夜儿。 为什么从来都没人来救夜儿? 若是再来一次,自己又能不能撑过去?再去向往凡人的日子? 泪,无声地滑落,却是,谁也看不见。从来都没人看到过,容浅夜在哭。 他虽是没被调训过,却是比那些经过多日调训的奴儿还要有感觉。 容浅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这世上,肮脏的人数不胜数。 这雏儿性子如何?在场一中年的男人看着场中间一副任人采撷样子的人,两眼全是欲色。 他刚来不久,还没有经过楼里的调训,是以没有一般的奴儿那般的温驯,今日就是因为不听话才受了一阵鞭子。 然后,有人将他的身子翻了过去。 周围,猛的一阵抽气声。 终是有人看不过去,这水嫩嫩的人儿,怎的被折磨成这般?看着怎能不教人心疼? 天,你们也忒狠了些,这么漂亮的身子也舍得下手? 就是啊,你们把美人儿伤成这样,想叫我们心疼死吗? 随即楼里一片闹哄哄。 各位大人请放心,我们已经给他用了上好的疗伤圣药,保管不出十日连疤痕都不会留一个。为了将楼里个别不听话的雏儿驯服,这也是我们不得不使用的手段之一,还请各位爷见谅。 旁边的训师急忙解释道。 哼,你这样说倒好,这一看就是个烈性子的人,待会儿要是他百般反抗,谁还有那个性子做下去? 有人又提出了这问题。 爷还请放心,我们早在他身上动了些手脚,他就是想反抗也是有心无力,各位爷要是不放心,我们再给他吃一些媚药就是了,保管他在床上服侍得爷周到。 那你们得先让我们瞧瞧效果啊?若是爷满意了才舍得砸银子,谁都知道你们这南风楼,这样的雏儿一晚要价比那花楼的花魁还高。 当然,我们楼里的男奴定是各有风姿的,既然爷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先让爷验验货,来人,将醉香给他用上。 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娘,你快来救救孩儿,我不要待在这里。 听着醉香两字,容浅夜终是面色白了起来,眼里的泪落得更是凶了起来。 我不要,不要! 嘴却是被人掰开,一粒小小的药丸,带着些微的甜意入了口中,下颌被人一抬,那药丸,便顺着咽喉落了下去。 顺着那颗药丸的下落,他似乎能清楚地感觉到它所到之处,在身体里点上了一簇簇的火苗,好热,好热! 嗯他的身体,好奇怪,好难受,好难受。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不断地在体内乱撞,却是找不到突破口,他尽最大的力量,仰头张嘴无力地呼吸,想要通过那空气中带上的丝微的凉意,减去一些那体内的火热。 抬手,想要将身上那半退到腰间的衣物除去,却是连着基本的动作都是那样的艰难,身子挣扎之间,那衣物在身上那些微的摩擦,却是能让那里的皮肤,变得更加难耐。 他不要穿着这些,好热,哪里,能给他一些冰凉的东西?好难受。 腿,在软榻上摩挲着,好似,只有这般才能减轻那体内的燥热似的。 一只微凉的手,很快抚上了他身前的肌肤,有些舒服,他不禁发出一阵满足的叹息,嗯哼 各位爷,这奴儿可是已经很难受了哦?难道大人们还忍心让他继续难受下去?瞧瞧这身子,可是快耐不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18 住了呢 我出100两。 150两。 300两。 350两。 一千两,老夫今日要了,这奴儿。 张大人出银一千两,还有人比这更高的吗? 老子出一千五百两,拼了。 我出两千两! 好嘞,陈员外出银两千两了,还有爷要加价的吗? 我!出银两千五百两! 他好难受,感觉眼角一滴湿润滑下,为何,自己这般容易哭泣,他是男儿,娘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哭泣。 好想这只是做梦而已,一场春梦醒来,他便又是回到了桃花谷里,那里,有娘,有青姨,那里,有满谷的桃花盛开,那里,虽然寂寞了一些,却是不脏。 他唯一能求的,只是希望,这世间,他能看到的,干净的多些,不想要那些脏物,连自己的心都污染了。 李未央,快来救救我,我好难受。 不知为何,脑子里竟然出现了那张有些冷酷霸道的脸,都是你,把我从谷里带了出来,说什么喜欢我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把我囚禁在你那王府之中,都是你,让我受了那无妄的鞭刑,让我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丑态百出。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的到来,青姨不见了,娘亲也不见了,就剩我一个人,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无助地挣扎,今日的耻辱,我定要让那人千倍地奉还! 李未央,你那样地强,你那样地霸道,你,为何还不来救我?我不要这样光着身子被这么多人看,我不要这样被人当成女人看待。李未央,李未央,你怎么不来救我,你不是权势滔天的王爷吗?我不见了啊,容浅夜不见了,不见了这么久了,你为何还不来找他? 似乎现在,容浅夜在这世间,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就只剩心中对一个叫做李未央的人那么的一抹希望了。 因为除了他,似乎就没人再会多看他一眼了 半眯着眼,他看到,那厅堂中的红灯笼,那昏暗的光有些迷离。 一万两。冰冷如古玉的声音,带着慵懒的华贵、不容忽视的尊贵气场。 随之而来的,是一众人的惊讶之声,他一怔,朦胧着视线看过去。 是他?! 他看那人从那繁华绚丽的灯火中走来,披一件月白的外衫,一头乌黑的发丝有些慵懒地垂于身后,被一根玉色的带子扎起。 那张脸,还是那般的毫无特色,平凡地让人过目既忘。 那人手扶着玉栏,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 那双灿若星辰的凤眼,有些狭长,有些魅惑,带着暗色的鼓动,似乎是要将人的心智都击散一般,就那样此生为他是从,是以,这个人,他见过一次便是忘记不了。 一直从楼上到楼下,那人从未将视线离开容浅夜这里,可是,从他的眼里,他读不出来任何的信息,他知道,这人那双眸子,便是他的武器。 整个楼里,都因为他的出价,他的到来,安静了下来。 训师也是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有一瞬的时间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一万两?他在这里待了这许久的年份,第一次听说寻欢客为了□□愉出一万两的,就是连皇族的人也不当这般阔气吧? 但是,真的就是一万两。 这位公子出价一万两,还有要加价的吗? 没有人回话。 那人,走到软榻面前,伸出手,顿时,淡淡的冰凉,抚上榻上人儿面具外的容颜。 我带你离开这里。 身子,被那人抱在了怀中,然后,他们便在众人探究的眼神中离开了那里。 我现在才知道,居然是你,我见过你四次,你却是有三次都在哭泣,为何总是哭泣呢? 他在说什么?他何时在别人面前哭泣了?他只见过他一次好么?还是那次他洗澡他在一旁偷看。 容浅夜被放在了一张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床上,背,却是在接触到那柔软的丝质被单时,又是一阵噬心的痛,痛得他直皱眉。 好疼,这种挥之不去的痛,他觉得比当时遭受鞭刑还厉害,但是,也因为这样,那浑身的燥热也不至于让他的意识崩溃,他能感觉,药性正在慢慢地减退,自己能撑住。 怎么?那人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 这是谁弄上去的?他的声音里满是震惊。 冰凉的手指,小心地抚上了他背上的伤痕。 他将床上的人儿抱了起来,让他斜靠在自己身上,容浅夜脸上的面具也被取了下来,扔到了地上,地上铺着的是花纹繁复的地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下巴被人抬了起来,容浅夜看到他逐渐放大的脸,怎么不说话,嗯? 他尽最大的努力摇头,他也想说话,却是不能,这人的身上似乎是有着很舒服的淡淡的冰凉的气息,他很想靠近,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着。 身子疲软得厉害,热得厉害,感觉这人每一次触碰,都能减轻一些他的痛苦。 你这样子还真是这天下间绝无仅有的美丽,你倒是觉得我就是那柳下惠?如此美色在怀还能坐怀不乱?那人的声音变得沙哑了些,眸色也变得暗了许多。 爷,我将解药给公子送了过来,公子是中了软筋散和乌鸦,至于那媚药 好了,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原来,他中的是乌鸦,这下容浅夜是终于明白了。 来,吃下这个,白衣人掰开他的嘴,两粒带着药香的小小药丸便是入了腹中,夜儿倒是当真厉害,这媚药也当是这楼里药性最为强烈的了,你居然能撑到现在,要我帮你吗? 那双让他一直有些眷念的手,就直接抚上了他那光裸的上身。 你,走开,花和尚。他的嗓音,此时沙哑无比,说出这几个字,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了。 一满带趣味的笑声传来,我这个花和尚如若不去采你这朵花,岂不是枉了我那名号?还是,你愿意被别人采了去? 你!嗯 耳边传来一声带着宠溺的低语,乖,浅夜,跟着感觉走就行了,放心,我不会动你的,只是你体内的这媚药,还是不要撑着,你再厉害,也是会伤身的。 容浅夜皱紧了眉头,伤身便伤身,我也不惧。 他这破身子,就从来没人在乎过。如今这样,伤了便伤了,总归比别人碰好。 爷,他来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 他倒是动作挺快的,这么快就找来了,可惜,如若今日我没在这楼中,他还是会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白衫人嗤笑一声,转眸又看着床上的人道:哦,对了,浅夜你说,要是让他看到你这副任人采撷的样子,他会如何反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19 应? 听着这话,容浅夜顿时眉头突突突地直跳,这些事情就不容你操劳了。 要的,要的,浅夜可是要配合哦,那人轻易就将他制住了,他的眼里带上了异常的兴奋之色,我倒是想看看,这世上男人之间的爱,是怎样的? 这人,有病。 容浅夜使劲地在床上挣扎着,双眼几乎冒火,他把他绑在这床上什么意思? 夜,你记住了,我叫,云锦。临走之时,那人回头看着他,眼里似乎有琉璃的五彩。 听着他的话,挣扎着的人突然一愣,云? 容浅夜看着那消失了那人身影的窗户,失神了良久,云姓?云姓?那人是云国皇室的人? 云国的人? 而此时,楼下已经乱成了一团,王府的侍卫将这里团团围住,正在一间一间地寻他。 闻得外面响动,他才从震惊里回神,蹙眉听着房外人声嘈杂起来。 王爷,你要相信小的说的啊,我们这楼中怎么可能有您的王妃?就是给草民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啊。 滚开!来人,将这人给我扣下,找到王妃后再行处置。他听到,屋外是李未央暴躁得如同来自地狱修罗的声音,然后是有什么人,被一脚踢开,撞到一旁的墙壁上的声音,闷哼了一声便是安静了下来。 正在床上努力地想要挣脱手腕上布条的人心下咯噔一声,此时,他真个就是衣衫不整的样子,那人这么一踹,他不是就被所有人都看了个全? 王爷,王妃娘娘应是被带到这间的。 来人,将这门给本王砸开!李未央的声音里,是隐隐要爆发的怒气和焦急。 等等! 就在这修罗王爷要一脚将门给踹开时,里面终是传出一声有些惊慌的声音。 别,进来! 为了弄开绑在手上的绳子,容浅夜满头是汗,闭上眼睛,将体内剩下的那么一丝丝的内力全部聚集起来,喉头一甜的时候,终于,那绳子也被挣断了。 这一举却是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门外,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出现李未央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你们将这里守住,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嘭!的一声,门,被强劲的内力震开了。 里面的人一惊,喘着气第一时间将一旁的被子拉过来盖在了身上,撑着头看着从外间急匆匆地走进来的人,面色平静。 你来了? 他对着来人微微一笑,却是忘了,那唇角的血丝,那般刺目,看得那人缩了眼瞳。 斜躺了那么一下,他却是再没了力气,只得无奈软下身子,趴在床上,偏头看着床里边,淡淡道:李未央,我不是让你别进来吗? 容浅夜从来都是一个人的,如今已是这般腐朽的身子和灵魂,他也不稀罕再有谁能来救赎于他了,以后的路,怎么走,他就全凭喜好得了。 床上侧过头去的人,就似整个人,在被一双无形的手,往着黑暗的深处拖拽,如今浑身散发的只是绝望的淡漠,孤单的灵魂,就似要消失在了这世界的不知哪个角落,没有人看到,也没人为他落泪。 苍天遗忘了的人里,就有他。 李未央就站在那床前,看着床上的人,心,突然揪得厉害,沉重得似是压了千金,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若没事,便让我好生休息片刻可好?我累了。 旁边的人依然静默。 听着床边的人没反应,容浅夜终是皱了眉头,转过头去,看着那人眼眸里全是幽深复杂。 他终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白着面色从床上坐起来,眸子瞟向那窗外静谧的夜色,幽幽道:你想问什么? 那人终是动了动,抬手,将他身上的衣衫褪下,看着那背后交错的鞭痕,瞬时眼里全是暴戾的怒气,谁做的? 容浅夜看着他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他道:你小字叫什么? 听着这似乎无关的话语,李未央愣了一愣,莫离,然后,他全是不解地看着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莫离,莫离,容浅夜低头思量了一瞬,抬头意味不明地看着他道,谁伤了我,想必王爷比我更清楚。 李未央只是静默了良久,看着面前人背上深可见血肉的鞭痕,一时间就红了眼睛,一拳狠狠地砸在一旁的床柱上,嘭的一声,瞬时整个床架都震了几震。 容浅夜只淡淡地看了一眼脚边断了的床柱,眸子终是沉重得再也打不开,他这才慢慢将身子滑下,待触及那柔软的床铺,便是安心地闭了眼。 至于能否醒来,他已不在意。 对不起,对不起他似乎听到有些沉重的柔声细语,千般话,万般语,却是最终凝成了谁心中拂不去的伤痛,永远的伤疤,永远的歉疚。 来人。 属下在。 将这里围住,没我的允许,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来。 是,属下遵命。 * 我为什么要屈服于命运? 我为什么要像那些人一样,明明我们都是男人,却还要如同下贱女子一般被人那般践祚?我什么都没错,为什么要逼我? 为什么上一辈的债要我来背? 兄弟们,那里还有一个呢,大伙快把那一个也拉过来一起玩儿。 那群正在别人身上动着的人突然撇头瞧见了角落里我的存在。 此时,在我眼里,这里,哪里还有人的存在,到处都只是豺狼虎豹,他们恨不得将我们拆穿入腹,我们的命,就比那草芥还轻贱。 我能保护自己,便是不会放弃任何的机会。抬脚,毫不犹豫地向着我的光明之处奔跑。站住,大家快将他拦住!不能让他跑出军营去,让将军知道了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我听到,身后好多恶鬼在穷追不舍,我能做的,除了逃还是逃。 你以为就你们会武?你们以为我就是那羊羔任你们宰割? 我活了这么久,只是别人安排好了的而已,似乎从来就未曾怎么为自己活过,快乐是何?寂寞是何?那些东西,似乎都是与我无关。 几个起落,那一大群的草包便是被我落在了后面,我最想自己变得比那天地间的风还自由,行遍天下,揽尽天下,谁也捉不住,谁也控制不住,天地间我自逍遥。 站住,再跑我们就放箭了! 站住?如果我停住了,那便是下场比死不如。 那前方纷纷向我跑过来的士兵,几招之下,被我撂倒在地上,我庆幸,这只是一个小军营而已。 那些人似乎是被我逼得有些急了,身后几只羽箭破空而来,一侧身,那些箭矢擦身而过。 脚下如风,我觉得,我比那风更快。 对,我为何要对命运屈服?我做我自己的王! 用箭射他的腿,谁中了今天这小贱人后面就归谁。 哈哈哈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20 ,这小贱人真是够辣,居然敢跑,兄弟们,给我用箭射,今日被我们抓住了定是要弄死他,胆子倒大,居然敢逃。 青姨,我不要,我怕,我不要那样,你救救我,求你了,夜儿好害怕。 我就是那天下间最懦弱的人,书上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的泪,却是那天下间最是不值钱的,不论我是忘了,还是没忘,我会做的只是一件事而已,就是哭。 这天地之中,我就是唯一一个多余出来的,生来便是无用。 我的世界,从来没有光明,尚是浅夜,何时才能迎来黎明曙光? 我听着一只只的箭矢,落在我的身侧,落在我的脚下,我却更是不能停,停了,就会被万鬼拖入那永不翻身的地狱。 我还是那么在乎自己,我想我终有一天,能行于天下美景之中,能面带开怀笑靥,只要我不放弃。 汉水,自云国圣山昆梧山千叠峰终年积雪融化而成,出汉江平原入李国边疆,绕边城墨城南面而过。 我出生即在桃花谷,谷里四时风景与往年也无甚不同,何处长了什么花什么草我心里都是有个数的,至于方向什么的,从来就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 我不知,那小军营就是驻扎在墨城的南面十几里的位置,就在汉水之边,我不知道,我那么一跑,胡乱选了一个方向,居然是绝路。 看着眼前的汪洋之水,怒涛滚滚,眼里只剩死灰,我,不会水。 头发何时散了,我不知道,鞋子什么时候跑掉的,更是不清楚,我只是,看着眼前的江水发呆。 当小腿传来一阵剧痛时,我才知道,我好似中箭了。 转身,看着好几个,向着我这方跑来,感觉只是眨眼的功夫,我便被团团围住了。 你这□□养的,怎么不给爷跑了啊? 我被人一巴掌扇倒在地。 小腿上的箭,被人粗鲁地拔了下来,骨肉连着心,我痛得浑身痉挛般的颤抖,眼泪一颗颗地掉下去,只懂得因为疼痛而来的□□,我好疼,青姨,娘亲。 大家快看,这小东西一脸的贱样,现在就耐不住了,想要爷们好好疼呢,哈哈。 哈哈,大伙儿轮流上,保管让这小东西求着爷爷们要他呢。 哎哎哎,你们可别不守信啊,这人后面的要先给我王二,我射中他的。 走开!走开!不准碰我!你们都是坏人,走开!青姨,求你救救我,我不要,好脏,好脏的! 被人制住不能动弹,好几双手在身上摸来摸去,身上的布帛轻而易举地被撕裂开来,这种滋味,我尝过,却不想再尝。 青姨,你救我啊,我不要,夜儿不要!我恨我自己,为何只会哭泣。 腿,好痛,那些在身上的手,好脏。 挣扎之间,我看一人,骑着一匹高大威武的黑马,向着我这方走来,那人,不像军中的其他人,没穿军装,只是一身简单至极的黑衣,黑衣黑冠,衬着那人面上如冰的神色,更是冷了许多。 那人看到我们这边时,眉头皱了起来,只是,身下的马,并未停步。 刚才还在我身上动着的那些手,突然停了下来,许是他们也被那男子的丰神俊朗迷住了。 他们,喜欢男人的话,我觉得那个马上的人,比我更适合,我在心里恶毒地想着,只是,想来他身份也必是不简单的。 我观他面相,必是一位冷情之人,所以,我没有觉得自己有足够大的魅力,足够的可怜让这样的人只是简单地开口一句话将我救下来。 我,毕竟就是被招来服侍这些狗东西的! 抬头,我对着那人微微一笑,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 马上的人,终于停住,看着我,眉头皱的更深。 你刚才说什么了?那人吐字如冰,高高在上,看着我。 我说看够了就滚远点!这下听清楚了?这人不高兴我这样的态度,就一剑了结了我。 那人却是只是蹙眉,不对,是前面一句话,你再说一次,夜儿? 我一怔。 侧头,我看到刚才的那些人,都站在了一边,有些惶恐地看着马上之人,想来,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却是也不敢随便得罪。 那人的衣着举止,足以彰显他至高的权位,这个世上,人有贵贱,他是那至尊至贵的存在,我便是那最低贱,命不如草的蝼蚁。 容浅夜,此生白来过,别活了。 一双黑色缎面的靴子,出现在我的眼前,接着,一只因常年练剑带了些老茧,白净纤长手将我的下巴挑起。 那人蹲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你叫什么名字?家居何处? 欢儿。被训练出来居于人下的欢儿,听清楚没有? 本王几月未曾见到他了,思念得慌,难不成还会看走眼了,错将他人看作他?眼前的人嘴角一弯,低头自嘲。 那人捧着我的脸,仔细地瞧了良久,仿佛是要看入我的魂魄一般。 我已这般样子,浑身衣不蔽体,他又是何意? 一件黑色的外衫便是落在了我身上,那人弯腰,小心地将我抱入怀中。 将这些人送入那花楼调训上半月,以后他们便是这军营中的军妓了,永世不得脱了贱籍。 原来,那人叫,李未央。李未央,李未央 作者有话要说: ☆、母子同心 这是好多年前的梦了?容浅夜都快忘记了,若不是遇着这些事,他觉得,他会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也许,这世上真的没有一种药,能将一个人的记忆全部抹杀。 浅夜,你是青姨这一生唯一一个疼爱的孩子,青姨看你如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等你长大了,青姨一定会帮你找一个这天下最美丽的女子作妻子,好吗? 好啊,青姨可不能骗我哦,我要找一个这天下最美丽的人做我的妻。 容浅夜还一喜记得以前,他和青姨坐在小楼之中,吃着她专门为他做的薄荷栗子糕,喝着刚泡上的薄荷茶,听着她给他讲诉着外面的世界。 只是,他看她说着说着,偶尔眼里会陷入苦涩无边的回忆,是不是,青姨和娘亲一样,都有着不能诉说的过去? 他在想,如若他能将她们一半的痛苦分去就好,她们的世界或许有过很多人,但是,他的世界就只有她们两人,他不希望他爱的两人一直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之中。 如若他能,定要将那纠缠着她们的过去斩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为了她们,他愿化作那书中所说的地狱修罗。 谁伤了他重要的人,他定当让那人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世上的人死绝了又何妨!在他容浅夜眼中,也不过是那卑贱的蝼蚁一般,都将是一抹被遗忘的黄土。 所以,你们可不可以对容浅夜也好点,容浅夜在这世上,若是连你们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21 都失去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 王爷,小主子吵着要见王妃娘娘,奴婢们快拦不住了。 让他进来吧。李未央有些疲倦的叹息。 没一会儿,就有人踩着匆忙的步子进屋,然后,那步子变得如猫儿一般小心了许多。 爹爹~,娘亲好了些吗?小包子用着很小的声音问着李未央。 嗯,暂时没什么大碍了。李未央搂着怀中的人,抬手小心地将那人紧皱的眉头抚平。 包子也想陪着娘亲~~,爹爹~小包子说着软软蠕蠕的童音。 随你,待会儿我要给你娘亲换药,你不怕的话。 包子不怕。 他这是什么意思?容浅夜实在是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立即看到某人一脸的戏谑。 怎么?夫人不继续睡了?那人挑眉,眼里是早已知道一切的样子。 他脸一红,狠狠地盯了一眼身边的人,我想不想睡还要给你报告一声吗? 说着,他挣扎着想从这人身上下来。 别乱动,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小心裂开。腰上的手,加大了力道。 你,我自己趴在床上就好了,你不用抱着我。他觉得现下两人这姿势,很别扭,很那啥 那人直接将他这句话忽略过,转头对着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自家娘亲的包子道:去把书桌上的那瓶药拿过来。 说完,李未央就开始解起了容浅夜的衣服来,他一惊,急忙抓住他的手:你,干嘛?不知怎么了,他就想起了那日在那里被人摆弄身子,竟是不能自已地有些发抖,心里,是比喝了那最苦的黄连还苦涩万分,手,死死地抓住领口,不想放开。 不怕,乖,不怕,我们回家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有人轻轻地在他的肩上拍着,我只是帮你换药而已。 来,乖,将手松开。有人,将他紧抓住领口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然后,将那衣衫,慢慢,退了下来。 李未央,我不要,你走开!他是男人,不是女人,他不要被人那般的对待,不要。 不知为何,床上的人情绪就特别激动了起来,面上全是惊恐,就似忆起了什么可怕的过去。 夜,乖,不怕,不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不会的,你要相信我,只是上药而已。 李未央眸色里染上了怜惜,将人轻轻地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 李未央,李未央,是他。 算了,他那副不堪的样子,他早就看到了,早就看到了 转头,看到一旁的包子,满眼盈泪地看着他,小嘴撇着,要哭不哭的样子,容浅夜心里那想哭不哭的感觉,硬是给这娃给逼了回去。 包子,你怎么了?他皱眉看着他道。 呜哇~~,坏人欺负娘亲,包子心疼~~~娘亲~~这一室,果断地响起了包子的哭声。 他那心里的无限委屈,竟是像是被他哭出来了一般,一时觉得舒坦了好多。 包子不哭,娘亲在。原来这世上,包子会这般心疼他的,看着娃娃脸上的心疼,容浅夜心中,第一次有了丝微的感动。 念卿,不准哭了。 包子被李未央这声一吼,硬是憋着不敢再出声了,只敢在那里一抽一抽地哭泣。 容浅夜心疼包子,正要起身去抱抱他,却不想被李未央一点,动不了了。 你要干什么?他不解地看着他。 给你上药了,当然是。 你上药就上药,为何点我穴道? 有用。 什么意思?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坨凉凉的东西,便抚上了他的背,开始,的确是凉的,只是, 啊!!!!好疼好疼,李未央,你不准擦了,好痛!那药,一碰上伤口,就是一股钻心的疼,比当时盐水泼在身上还要痛上好几倍似的。 不出片刻,容浅夜已是疼出了一身的冷汗,想挣扎而不得。 李未央,痛死我了,我要杀了你!他撂了狠话。 后面的人,却是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擦着。 呜哇~~~爹爹又欺负娘亲~~ 一大一小,在这屋中哭得起劲。 呜呜~~李未央,你个混蛋,我痛死了,不准再擦了,哇~~反正丢脸早丢没了,也无所谓这次掉泪了,他就哭,现在真的痛,一定要哭。 呜哇~~包子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大。 呜呜~,李未央,你别擦了,我真的,好痛。不知是哭的,还是痛得,他觉得我力气都快没了。 呜哇~~爹爹还在欺负娘亲~~ 包子你快来替你娘亲我做主啊,你那爹爹就是个冷情大灰狼。容浅夜怄,包子你就不能做点实际行动? 据说,那一日,府中所有的仆人侍卫,都听到了他们娘两那惊天动地的哭声,人人都在心里猜测,王爷到底是在怎样教训不听话的王妃,怎么连小主子都一起给连累了? 待擦完了药,容浅夜已是痛得脸色苍白若纸,李未央一解了他的穴道,他瞬时就软在了床上。 呜哇~,娘亲,不哭,包子在,包子保护娘亲,不要爹爹欺负娘亲。包子的小手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肩。 呜呜~~包子,娘亲的命好苦哦,刚受了一顿的鞭子,你爹爹还要这般地对我,呜呜~容浅夜一把抱住床边的包子,哭得好不伤心。 恍惚之间,他好似看到李未央眼角抽了几抽,抬手,揉了揉额角,这才转身,对着门口道:来人,将念卿抱出去。 好你个李未央,折磨了我,还要将包子从我身边拉开,我,我跟你拼了!(顿笔:不对不对,这语气不对,亲们先等等,我先琢磨琢磨我当时的心境,我现在怎么读起来,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怨妇?对,就是一个怨妇。上面那句删除,改了改了,嗯,下面那句很好,亲们看这句。) 呜呜~好你个李未央,无情无义,杀妻弃子,老子,要杀了你!(这句霸气!赞一个。) 包子哭着被人拖了出去,然后,一室,就只剩下了容浅夜和李未央两人。 对不起,夜儿,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 额上,落下了一片柔软。 刚才还哭得稀里哗啦的人哭声一顿,看着面前人满是痛楚的神情,面色复杂。 李未央,李未央。 作者有话要说: ☆、断念 农历四月,多雨。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夜里又下起了小雨,因背上的伤,有些痛,有些痒,容浅夜翻来覆去一直就睡不太实。 屋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感觉这一室都带起了那么些微的湿意来,仿佛连自己的思绪都要爬上不少那带着沧桑意味的青苔来,脑子很困,心却是清醒,清醒得让人觉得有些烦躁。 转头,看着身边规规矩矩地睡着的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22 人,那均匀得细微的呼吸,如果不仔细去听,几乎都听不到,他细细地看着他如画的眉眼,那眉梢处多了的是,一分淡淡的柔情,减去了不少那剑眉带来的冷硬,那鼻梁,如雕刻一般,高挺得有些完美,不薄不厚的唇,安分地闭着。 他正在细细地看着他的容颜,却不知何时发现李未央的眉头有些微微地皱起不禁挑眉,这人,为何睡觉都是皱着眉的,不累吗? 容浅夜微微叹了一口气,独自起身,披了一件外衫,光脚踩着那柔软的地毯,出了房间。 他最喜欢东厢的那处小楼,楼外的景致,是这王府最为雅致的,每每有空了,他便喜欢坐在楼里,看着那楼下的风景无限,这里也是最为安静的一处,平日也是少有人来打扰。 走廊上,铺的是大理石的地板,一脚踩上去,透心的凉意从脚底传来,风中夹带了雨丝,从房檐外飘进来,沾上脸,湿了衣襟,偶尔,披在身后的发丝,会有几缕被拂起,凌乱了人的视线。 他抬手,将那些不听话的头发别在耳后。 隔着一小段的距离,就挂着一个燃着暗色灯火的灯笼,昏暗的灯火在这一路的空旷中亮的有些寂寞,有些幽静。 只是廊外,天阶滴雨,风过绿树,雨打芭蕉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里的沉寂。 看着外面,不知是何种的花树,被雨打风吹,落了一地的残红。 属下张勉,见过王妃娘娘。正在望着廊外的景色出神的人,被这一声给打断了思绪。 转头,便是看到一个穿着黑衣,肩带皮甲,腰带长刀的男子,站在他几步之外,对着他恭敬地行礼。 好似,这名字,他曾经听过,却是忆不清晰。 幸苦了,这么晚了还在巡视。 保护王爷的安全是属下的职责。 廊外的冷风,吹进来,有些冷,容浅夜紧了紧手上的衣衫,心下有些烦闷,张侍卫这是有什么事吗? 他眯起了眼。 那人抬起了头,一张颇带了点男子英气的脸便是入了他的眼,看到这张脸,他不禁想起了书上曾经描述的那些预报家国,勇杀外敌,战场上挥洒热血,踌躇满志的青年将军。 属下今夜的确是有事相求,还请容公子无论如何都要答应。 容浅夜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眼,一脸正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如同是在看一个鬼物一般,然后他就是那个道士,要来降服他来的。 想着此处,他暗自嗤笑了一声。 哦,你有什么事吗?眉头,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 请公子,今夜,刀剑出鞘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将命留下! 还未说完,那人便是一刀挥了过来,容浅夜却是早有留心,扯下挂在身上的外衫一把向着面前的人扔过去,趁着这一空挡,向着身后掠去。 身后,是那淅淅沥沥的雨。 那人见一刀不中,眼里有了些着急之色,也飞身出了走廊,又是几个狠劈,下刀果断,稳,狠,准,这刀法,当真是不错。 容浅夜武力不敌,却是有一身不错的轻功,轻灵若风,世上在他之上的人寥寥可数。 是以,仗着自己的轻功不错,张勉每一个杀招之下,他也能险险避过,只是有些狼狈。 园子中的花树,在那人刀气之下,残花败叶,在雨中乱飞。 招招狠戾,容浅夜却是除了闪避根本连他的身都近不了,很快,便是被他逼到了一处死角。 此时,两人,身上,都已经被雨淋得湿透了。 容浅夜身上的里衣贴着皮肤,特别不舒服,尤其是后背,又是一阵火辣辣地疼痛。 你,是个祸害,本就不该存在这世上。那人边说着话,边向着他走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听着此话,容浅夜眸色也瞬时沉了下来,祸害?这世上谁都没资格将他归为祸害,即使他真是祸害,他也不当由别人来决定生死。 不好意思,我的命是我自己的,只要我不想给,谁也拿不走! 趁着那人失神的瞬间,容浅夜抬脚踢上他拿刀的手腕,哐啷,夜里,这刀剑落地的声音,是那般的响亮。 你,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妖法? 那人惊讶无比地看着他,顿时,眼里闪过一抹狠戾,果然留不得你,我怕王爷就是被你这妖法迷惑了心智去。 容浅夜嘴角勾起一抹魅笑,你可知,我就是那勾人魂魄的狐妖,专门来要你们王爷的心,和命的! 抬手,几根抹了麻药的银针,向着那人甩去,他倒是反应快,一个旋身,竟是轻松地就躲避过去了,不过,他要的,就是这躲闪时刻。 早已暗藏在另一只手上的银针,在那人还未落地之时,便是飞了出去,直中膻中穴,前面的人一个闷哼,便是倒在了地上,剩下的银针,分别出手,封住了他的几大要穴。 看来,这毒药啊,银针什么的,果然是贴身必备之物,自从遇上了这么多事,他便让环儿用特殊的布料,在每件衣物里绣了一个暗袋,装一些涂了药的银针,毒药之类的,今日,还真是用上了。 抬脚将掉在不远处的刀捡起来,起身,他无意间看到拐角之处,一抹白色的衣角,身子不禁一顿。 将手中的刀,丢到地上。 李未央,你还不出来吗?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他,在那里,看了多久? 夜色中,雨幕模糊了他的视线,或许是雨水的缘故,背后的伤,胀痛得厉害,时而冷风吹过,带来周身的冰寒,他其实有些冷,头也有些昏。 那拐角处,走出的人,披着夜色的冰冷,满眼的复杂。 他,站在离他几步之外,夜儿,这般久来,我似乎从来未曾看透过你。 他的眼里,容浅夜第一次看到了些许的迷茫,想不到,他李未央这样的人,也会有这么一种表情的时候。 容浅夜若是教天下人都看透了,那他就真的是傻到家了,也早就没命活到这个时候。 他淡淡一笑,笑里几抹难以察觉的凄楚,突然就觉得,这人世,也就这般荒芜,如今连心都荒芜得一颗草都未长成。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棋盘上,我是你们所有人的棋子,你们让我生则生,你们让我死,我估计也多活不了几天。不过,也索性我是这恩怨的中心,哪日我殒命,那所有的债务便跟着我去了。只是,容浅夜活着的日子本就不多了,却是未曾好好看过这人世,你们又如何不好心些,为我编织一个美梦,也好让我去得不是那般痛苦? 抬手拂去面上的雨水,他看那夜雨打在芭蕉之上,落在池塘里,淅淅沥沥,就好似谁的哭泣。 什么叫活着的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23 日子本就不多了?这句话让李未央揪了心,蹙眉向着雨中的人走去,你给本王说个清楚! 容浅夜只是看着他浅浅一笑,转身向着远处走去,可是,他眼前的路却是突然变得更是模糊,他的世界,摇晃得厉害,是要崩溃了么? 他的世界,从来就是崩塌得厉害。 我为你连皇位江山都不要,你又为何不能相信我半分?我也会累的,这么多年的等待,你为何要一直在我面前演戏?就不能在你的心里给我一点的位置? 自那日容浅夜淋雨染了风寒之后,他便让珠儿和环儿在东面的那座楼了给他单独腾了一间屋子出来,以养病为由从李未央的那间大屋子搬了出来,李未央也没有说什么,应该也是默许了。 自从那日以后,他们连面都很少见,每日的膳食也是让人直接端到这里来的。 此处虽然偏僻了一些,环境却是相当的雅致,他当初无意中逛到这里,一眼就喜欢上了,所以,经常都是一个人坐在这里,有时候连天黑了都不知。 珠儿,这里以前是住的何人呢?他一时好奇,便问道身后的人。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身后却是久久没有回音,他有些不解地转身看着那个平日最喜说说闹闹的人。 怎么?这个是王府的秘密?不能说? 他看她脸上是纠结无比的表情,本来是随便一问的,此时倒是真的好奇了起来。 好似是经过了一番重大的抉择一般,他看两人都对视了一眼,珠儿这才问答道:回王妃娘娘,这里,以前住的是萧侧妃娘娘。 侧妃?原来李未央以前还有个侧妃,那,包子的娘,就应该是 是的,王妃娘娘猜的正是,小主子的亲娘的确是萧侧妃娘娘。 不知为何,他觉得,此时,他的心里有种莫名的苦涩,总觉得自己在她们面前,就是那种丑陋至极的人,世人都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无处遁形。 包子,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谁吗? 似乎是忆起了什么往事一般,他看到环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和怜惜,小王爷一出生不久,侧妃娘娘,她,就过世了,王爷不准我们任何人在小主子面前提起一个字关于她的,小王爷从懂事开始,王爷就告诉他,您才是他的娘亲。 李未央,他,为何要这样做?明明包子是有自己真正的娘亲的。 她,是怎么去世的? 一时间,气氛突然变得了沉默起来,环儿低下头,他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侧妃娘娘她,是,病逝的,她是一位很温柔的人,对奴婢们很好,也,很爱王爷。 只是听来,环儿说病逝那两字时有些艰难,或许,个中还没这么简单呢,不管怎样,他还是明白了,曾经有一个很温柔的女子,爱着他李未央。 哦,明白了,转头,看着楼外的小桥流水,绿树红花,这里,应当是她自己要求住进来的吧。他觉得,那位侧妃应当是一位淡泊之人。 是的,侧妃娘娘她非常喜欢这里呢,环儿应当是非常喜欢这位侧妃,她经常坐在楼上,一坐就是半天,只是安安静静地给未出生的小主子做衣物,有时候,也会给王爷绣些荷包香囊之类的,然后,等着王爷回来。 李未央,他是不是也很珍惜她? 他却再不敢问下去了,害怕,也不知害怕什么。 想起了那日那人,说,他就是个祸害,他是不是破坏了一个家? 那样的女子,是他容浅夜做梦都想要拥有的妻子,有这样的一位妻子,他都会疼着惜着。 作者有话要说: ☆、追寻前缘 书房里,李未央翻看着才送过来的册子,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随即啪的一声将手中册子扔到一边,转头问道才打探了消息回来的人道:你可查出欢儿最后是被什么人带走了? 下面站着的人却是摇头,属下无能,未曾查出线索,那男倌的人只道那欢儿不是他们楼里买去的人,是临时被人送去调训的,是以他后来的下落他们也不清楚。 调训? 听着这两字,李未央眉头蹙得更深,思量着前不久在容浅夜身上看到的桃花印记,他没记错的话,这当是和那所谓的欢儿身上的一模一样。 难不成?夜儿他以前当真还在别人身下承欢过? 这种可能,他想都不敢想。 嘭的一声,男人的拳头已是狠狠地砸在了书桌上。 下面站着的人心头一凛,以为主子是冲着自己生气,立马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上重罚。 已是处于怒火边缘的人终是被这声拉回了心智,却仍是有一口气哽不下去,揉着有些发痛的额角,重新坐在了位子上。 你现在速去将夜儿以前所有的动向给本王查清,本王现在要将他以前每日,在何地,何时做的任何事情都要弄个清清楚楚! 得令。 待手下的人离去,桌上已是黑了面色的人突然起身,哗啦一声将桌上所有东西都拂了个干净,然后又是一脚将整个厚重的书桌踢翻在了地上,这才满是怒气地向着东厢而去。 外面的人听得这番动静,均是不自禁地抖了抖身子。 第一次他们见着王爷发这般大的火气。 * 此时,容浅夜正坐在楼上,看着楼外景色出神,桃红柳绿,杏花飞雪,当真还是不错的。 楼外的风,吹在耳畔,有些让人昏昏欲睡。 自从他搬到这东风阁来,连包子都少来了,说他爹爹让他努力学习什么的,然后,小不点每次来他这里也是变得沉默了些,看着他面上还带着些委屈,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看着可爱至极。 容浅夜就看不懂他的小脑瓜子在想些什么,有时候他那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神,他不看都感觉得到,问他也不说。 这孩子,是知道什么了吗?但是也不像,若是明白他不是他娘亲,当是该恨他的。 正是思量着包子的事情,他却是突然瞟见远处满是怒气地向着这方而来的人,不禁一愣。 你们都给本王退下,没本王吩咐谁也不准近这楼阁半步! 听着楼下的人怒气冲冲的声音,容浅夜眨了眨眼睛,这李未央今日来找他麻烦来得? 不出一会儿,整个楼里的人都散了个干净,他便是瞧见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人大步向着他而来,他站起身来,全身戒备地看着来人,眸色里有些不解。 看着这发起怒来的人,他还是有些害怕的。 你 却是还未来得及问出一句话,那人上来便是一巴掌招呼在了他脸上,力道之大,他整个人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捂着被打得生疼的脸,容浅夜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高高在上看着他的人,他为何要打他? 李未央弯腰,挑起地上的人精致的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24 下巴,冷着脸道:夜儿,告诉本王,你以前,伺/候过多少男人,嗯? 此句一出,地上的人顿时面上血色尽失,瞪大的眼眸里全然是惶恐和无助,良久,才讷讷道:你刚才,说什么? 李未央却是有些怪异的笑了起来,抬手将地上的人腰带解开,顺手一扯,那人一身的衣衫便是全部滑下了腰间,露出光裸雪白的后背,挨着臀部的左侧,赫然一朵粉色的桃花印记。 告诉我,这是什么? 他摩挲着那甚是熟悉的桃花印记,眸色里越是隐着滔天的怒意。 这人身上若罗刹般的怒意吓得容浅夜一抖,急忙拉着衣衫往着旁边躲去,他身上娘亲烙下的桃花印记,他怎么知道? 李未央只是看着他,道:欢儿是你,还是你是欢儿? 如五雷轰顶一般,在不断往后退着的人顿时就僵硬了身子,苍白的面色瞬时转灰。 他发现了他是欢儿?他知道了他以前的那些丑事?他发现了?他发现了,发现了?以前的容浅夜,以前的容浅夜 这人儿面上的神情,早已将他一切心事昭彰,李未央一声苦笑,低头扶着额角良久,看着地上木了神情的人,抬手,猛然一扯,地上的人已是光了身子。 他抚上眼前美丽得一塌糊涂的身子,眯着眼睛危险道:夜儿不要忘了,本王才是你的夫,告诉为夫,有多少人碰过你的身子,有多少人,进过你这里? 他的手在他的身上游移,从光裸的肩,到腰,再到拿出最为隐秘的存在。手指,在那里轻轻摩挲,再没移开。 我不是,我不是男倌,我不是去伺/候人的,不是,不是 地上的人身子突然就抖得厉害,摇着头,满脸都是无助的泪水,他记不得了,他什么都记不得了,他那么努力,都只记得他在汉水那里救了他,余下的脑子全是一片空白。 李未央蹙眉看着面前神情恍惚的人,继续问道:告诉为夫,你为何会是军营里的男倌?谁送你去的? 青姨容浅夜却是又摇头,不,不是,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我不是容浅夜,我不是欢儿,我不知道,我是谁。 不记得了?李未央笑得有些残酷,顺手将地上的人捞入怀中,凑近咬住他的耳珠道,那夜儿可还记得当初是怎样在本王身下承欢的,嗯? 这处,他记得是欢儿的敏感地,他轻轻一咬,怀中的人身子果然就微微地颤了颤。 而此时怀里的人就似中了魔怔一般,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不,不,我不是小倌,青姨你救我,救救我,我不要去做小倌,我不要去伺候男人,呜呜 待李未央反应过来之时,怀里的人已是泪流满面,面上全是绝望之色,我不要嫁给男人不要让别人碰我求你们杀了我,杀了我,我不要活了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 夜儿,不怕不怕,为夫在,以后再没人能欺负你,不怕。 他这才惊觉事态的重大,这孩子以前,到底是受了多少刺激?还是,他突然想起那日带他回来他在马车里说的梦话,他是被人下了什么药?造成现在这般记忆混乱? 我是干净的没人碰我,呜呜不不,我是脏的,脏的怀里的人却是越发语无伦次了起来,听得李未央心都揪得厉害。 我的夜儿自然是天下最是干净的,乖,不去想了,不去想了。 李未央此时突然就后悔了起来,自己未曾察明清楚便是将一股无名怒火发在这怀中的人身上,真真是不对。 依着初见欢儿那时场景,他当是性子烈的孩子,若不是他出手救下,恐怕这时他抱在怀里的将是一抔枯骨了。 他的夜儿,又怎么会被别人玷污了?谁又有那个胆子?! 一时又想起那日场景,只怪,一把火将那南风楼烧了还不解气! 谁敢碰他李未央的人,他定要那人不得好死! 以后有为夫陪着夜儿,夜儿便不是一个人了。 他安抚地亲着怀里人的额头,将地上的衣衫捡起盖在他身上,点了他的睡穴,抱着人儿向着寝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容浅夜被这世上的所有人抛弃了,却还是有个李未央陪着的宠啊,他两前缘挺深的,远不止前面这些待我慢慢道来当然,容浅夜也是个精灵的主他还是知道自己是谁的 ☆、宫宴 有些东西,你不说,我不说,就那样过去了,时间的尘埃里,又多了些东西,大家明白就行。 他似乎是做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梦,只是一觉醒来,他便什么都不记得了,转眼一看,自己居然是在马车上。 那日,是容浅夜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书上所说的皇宫,果真是气派,看了以后终于明白了为何那么多人争着想当皇帝呢,你有的,皇帝有,随处能见,你没有的,皇帝也有,不乏稀有。 这貌似就是青姨说的王者吧,果然是揽尽天下大权,享尽天下富有,但是,他总觉得,还是有自由的代价,皇帝,便是要一生为皇权所束缚。 一想到这里,他觉得这皇帝的位置果然还不是一般人比如像他这种人适合的。 夜儿,醒了吗?耳边,传来李未央低沉磁性的声音。 他不想说话,眼睛盯着那方几,仿佛是要将之盯出一个洞来,他困,想睡觉。 又是一声浅笑传来,接着,嘴角便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我的夜儿就这时候是最乖的,本王甚是喜欢,走咯,下车。 感觉到身体突然的腾空,他转了几下眼珠,回过神,看着抱着他的人,这是哪里? 李未央正是要开口,突然一声尖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奴才小德子恭迎王爷王妃。一穿着深绿色宫服的人恭恭敬敬地伏跪在地上。 免礼吧,还劳烦公公为我们带路才是。 王爷还请随奴才来。那公公起身,右手执着拂尘,低头不疾不徐地在前面带着路。 你放我下来,我想自己走路。他边四处瞅着边拍拍李未央的肩道。 看来这下是真的醒了。说着,他便将人儿放了下来。 转身之间,容浅夜瞥见李未央今日的衣着装扮,着实是愣了片刻。 他今日穿的是一袭深青色的宽袖华服,金丝镶边,蛟龙拱珠,腰间黑色镶玉的腰带将那厚实的腰线带了出来。 此时正好又微微起风,他便看到那原本规矩地垂在他身旁的衣袖嚣张地随风扬起,露出半藏在里面纤长的白玉指。 再向上看去,薄唇轻抿,一双深邃黑眸敛尽天下风华,内里隐隐是嗜血的魔魅,眉飞入鬓,他身后那片蓝天白云的天空衬得他那刀削斧刻般的容颜更是俊逸无双。 心下微微叹息,这样一个天神般的男子竟是一个断袖,还硬是吊在了他这棵歪脖子树上,真是浪费了这天地的诡谲造化了。 怎么,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25 夜儿今日是被本王这天人风姿迷住了?对面的人,嘴角勾起了一丝邪邪的笑意。 招摇、自恋的孔雀。 招摇?夜儿你不是与我一样招摇么?身后的人,话里更是带上了几分的讥诮。 听他那么一说,容浅夜低头,这才看清自己身上的衣物款式,颜色料子貌似是和李未央身上的是相配的。 只是,额头瞬时挂上了几根黑线,谁他妈的吃多了设计出这么一套要男不男,女不女的衣服!领口开得这么大,要不是里面配着同色的丝质里衣,他真的要像女人一般露肩了。还有,他这头发怎么回事,怎么是披下来的? 谁跟你是一路人!你离我远点! 他气得对着后面的人咆哮,足尖一点,便向一边飞了去。 这皇宫,青瓦红墙,绿树繁花掩映,楼阁之上,檐角飞扬,偶尔见架空的廊桥,将两座高楼连通,地板铺的是白色的大理石,颇显尊贵大气。 只是,这里的人,都规规矩矩地,走起路来,低头少言,匆匆而过,他想问个话都来不及开口人就没见了,这里宫墙也是修得是老高老高,他就是跳得再高,也是看不见对面的一花一草。 好吧,他乱跑了这么不知多久,迷路了。算了,慢慢观赏这里的景致吧。 这皇家的园林,果真是非凡间能比,那一花一木的摆放,假山乱石的搁置,倒是都含了那么些风水八卦阵法在里面,虽不能说是精妙,却是能让里面的人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各处自成一景又不显突兀,过渡也是自然之极。 容浅夜站的不远处的就有一片开得繁盛的紫藤花,一簇簇,一团团,开得梦幻华丽,垂挂枝头,紫中带着微微蓝色,比那天边的云霞美丽万分了去,他兴奋地走上前去,抬手轻轻碰碰那如紫色风铃般的花瓣,想不到,他终于看到了书中所描述的紫藤花了, 想不到,真正的紫藤花竟是这般的漂亮。 听宫里的老人说,这紫藤花树都已有百年的历史了。身后,突然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却带着病态的虚弱。 侧头,向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发现紫藤花帘半遮之下,有一方石桌在树下,旁边坐着一穿着淡紫衣衫的青年男子,脸色有些苍白,唇与正常人相比也是减了几分血色。 那张脸,竟是跟李未央有五分的相似,只是,眼前的男子,眉线比李未央的要温柔了好多,眼也是丹凤之眼,有些书中所描述的病美人之风。 他的身旁,站着一位面容严肃的带刀侍卫。 你是? 李郁,咳咳。那人刚一说完,便是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你没事吧?他急忙上去,抚上他的背以便让他舒服一些。 待他咳够了,缓过气来,这才起身,满头的冷汗,缓缓说道:没事,旧疾而已,习惯了。 只是,低头之间,他没看到他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滔天恨意,他只看到他手上的帕子带着暗色的红。 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脉象?他试探地问着。 你懂医术?那人眼眸中闪过一丝的惊讶,那惊讶之中隐隐有丝期冀。 略懂。容浅夜对自己也没甚把握,一直以来都是独自在谷中没事研究研究,对于治病救人,还真没实践过。 好吧。他看到他眼角抽了抽,却也是将自己左手的袖子拉起,然后一双白皙纤长的手就亮了出来,放在了石桌之上。 他抬手触上他的脉搏。皱眉,他有些不确定地将他手中的锦帕夺过来,细细地研究起来上面的血丝。 他没病,只是常年服用慢性的毒药,将整个身体掏空了,才致如今的样子,看着那点点的暗红,容浅夜眯着眸子,再看向此人,面上是一瞬的复杂之色。 你这是中毒了。而且,他中的这种毒 他还未说完,脖子上就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 明,把刀放下。 你觉得,我这病能治吗?面前坐着的人,说出的话,有些微微的发抖。 也许能吧。 容浅夜也不敢肯定,也许真的还能治呢,这毒。 真的,这病真的能治?真的能治?面前的人,突然起身,将他抓住,眼里仿佛是熄灭了多少个日夜的死灰,又是重新燃烧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他正要说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堪比黑熊咆哮的声音,震得他差点耳膜破裂。 回头,看到李未央那张怒火十足,鹰隼般的眸子,里面的是万丈的怒火。 李未央,那个他还未说完,突然身子被人一扯,便是重重地落入了一人的怀抱。 谁准你乱跑的?! 我又没乱跑,是迷路了。 哼,你倒是会迷路,都迷到这里来了。 呵呵,想不到三王兄和两位这般恩爱,还真是羡煞了旁人。 然后,李未央也终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对面的人身上,一声冷哼:我倒是忘了介绍,六弟,这是我的准王妃容浅夜。 这李未央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他的弟弟么?为何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容浅夜愣愣地看着眼前表情毫无变化的人,似乎,他也是习惯了一般。 他看他脸上勾起一抹微微的笑意,带上了十分的歉意对他施了一个礼道:小王刚才不知是王妃,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没事没事,我也是因为乱走,才打扰了六王爷的休息,我的错才是,如何又是你,嗯,好痛!他还没说完,手臂一痛,接着身子便是凌空,被李未央抱在了怀中。 告辞,宫宴时间快到了,六弟还是莫要迟到了为好。 李未央的声音,很冷,冷得无情。 谢谢三王兄提醒,小王一定准时赶到。 待走远了以后,李未央才将人放下,一脸严肃地看着我道:夜儿,记住了,以后碰到这人,能避开多远就避多远,不要和他有多少接触。 为什么? 不要问那么多,你听了也没什么用,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他的眼睛,不再盯着他,而是望向了这皇宫的不知何处,那里面,闪着的是,嗜血的光芒。 书里说,皇家无亲情,果真如此,所以,容浅夜一直讨厌皇家。 走吧,宫宴要开始了。 今日这宫宴是为何而置办的? 云国四王爷来访我朝,想互通商贸,还说什么带一个重要的人来着,哎,记不清了,这云国要是能安生一天我也就好过了。李未央有些烦躁地说到。 他倒是好奇了,是如何的人能让李未央如此在意。 待两人到达置办宫宴的皇家御花园之时,那里已经是坐满了人,扫眼望去,男男女女,小的、老的都有。 只是,他在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同样地打量着他,眼里有好奇的,有鄙夷的,有看热闹的,各种,这些眼神。 不怕,有我在。身旁的人伸手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26 ,将他左手牵住。 有公公上来,将他们引到了离上座不远的一处坐下。 刚坐下,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就传进了鼻翼,循着香味,他发现,那供人食用的各色糕点中居然有他好久都没有吃到的薄荷栗子糕! 只是,他这边盘中的薄荷糕太少了,寻来寻去就只有两个而已,再向小方几对面的盘子看去,细细地搜寻了一遍,嗯,有三个。 公子请不用客气,在下这里倒是有三个薄荷味的糕点。他看到,一只很是漂亮的手,将对面的盘子端了起来,放在了他的面前。 抬头,一双熟悉的眼,便是入了他的视线,同样的魅惑无双的眼,如同琉璃般闪着冷艳的暗光,只是,脸不再是那张脸,带着满满的男儿气概的俊美,与李未央倒是不相上下了。 这不是,蟑螂野狗?云锦? 你嘴里突然多了一小块凉凉的东西,打断了他接下去想要说出去的话。 我转头,不解地看着李未央。 夜儿不是喜欢吃薄荷味的糕点么,来,看看,为夫这里有好多呢,慢慢吃,不要噎着了。 那人说的满眼的温柔情深,手上端的盘子里全部是薄荷栗子糕,堆得老高老高,亮瞎了他的眼。 他愣愣地接过他手中的盘子,顺便扫眼,看到他旁边的,再旁边的糕点盘子,貌似矮了好些。 心下羡慕,果然,这王爷的头衔就是好使,要是有人敢光明正大地来抢他的东西,他非翻脸不可,但你看看人家,李未央就算抢光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将那堆了满盘子的糕点放在桌上,看着对面的人指了指面前,示意他已经有了,那人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了。 只是,正吃着糕点在兴头上的人不知道,他们这里早已成了众人关注的地方,刚才李未央和旁边的这位之间的暗潮汹涌,被不少的人看在了眼里。 皇上驾到! 皇太后驾到! 今日的正主来了,这宫宴的序幕,也终是拉开了。 只是,当初容浅夜不知,那日的宫宴也是正式拉开了他后来那么多浮浮沉沉的序幕。 * 写到这里,容浅夜心里就是一股气憋着没处释放,猛地摔下手中的毛笔,气冲冲地对着坐在书房中正在看他稿子的人就是几个狠掐。 老子现在一看到你就浑身不爽! 可是,面前的人眉头都不眨一下,继续认真地看着手上的书稿,他愣愣地看着为了掐他专门留出来的不长不短的指甲,皱眉,难道留得不够长? 一双手,突然将他揽入怀中,爱妃这一章里面的用词不错,我看着很是满意。 什么词? 蟑螂野狗,你看,果然那些乱七八糟的男配就是出来打酱油的。 当晚,他路过厨房,无意间似乎听到李未央和张伯在悄悄地说着什么,一时好奇地凑了过去 最近的伙食要清淡些,王妃最近很容易上火,得败败火了,本王身上的淤青比往日多了不少。 是,老奴记下了,会吩咐厨房注意的。 妈的,敢说老子火气大!李未央!你找死! 王妃性子一变,好生泼辣。李未央 作者有话要说: ☆、替身 随着宫人那拖得长长的尾音结束,一大众的人都跪在了地上。 众卿平身。 容浅夜一入座就发现了两道毫不避讳的目光齐齐向他扫来,迎着视线看过去,不是坐在上面的皇帝和那看似很年轻的太后还是谁? 那皇帝还好,只是带着一脸的好奇,而那太后,简直就是一脸的狂热和激动,硬是从头到脚把他给细细地看了一遍,良久才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太后怀中坐着的正是走了好几天的包子,包子一看到他便是挥着小胖手傻兮兮地给他打着招呼。 这包子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白的小牙,秀气的眼睛弯弯成小月牙,好乖。 然后就是一番噼里啪啦地皇帝的说辞,反正听来听去,扯来扯去,两国上下几百年的历史都给扯出来了,就是说李氏王朝愿意和云国交好,互通商贸之类的,听得人昏昏欲睡。 不过,他才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坐在他旁边的居然就是李未央口中所说的云国四王爷云锦。 待皇帝说完,那四王爷也站出来一啪啦的恭维,一啪啦的马屁。 为表诚意,我朝陛下特意吩咐小王从云国为贵国呈上几样礼物,还请过目。 得了皇帝准许,云锦抬手一拍,便是有人抬着东西呈上来。 第一件,南海鲛珠。 任那云锦说的天花乱坠,容浅夜也是听着没意思,这东西就是稀奇了些,那作用现在都没人弄清楚过,送到这里来不就是继续扑灰尘的么? 第二件,那盒子一打开,一股异香就扑鼻而来,看着那形状怪异的木头,他这次惊讶了,这居然是书上说的世间少有的龙涎枝,据说香味十年不减,世间难求。 不过,堂堂一大国送上这些奇物也不见得有多稀奇。 那,第三件呢? 众人都只见云国的人送上两件东西,却是不见第三件礼物的影踪。 这第三件礼物嘛,我们是要送给三王爷的。 容浅夜疑惑地抬头看向那云国的王爷,他却是看着他,眼里是一抹莫名的笑意。 请公子上来。 怎么,这次难不成是人? 一头戴白纱的人徐徐走了上来,站在中间对着上面两人行礼道:小民杨岚,见过圣上,太后。 你是?座上的皇太后面上一惊,站起了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看着那中间的人,容浅夜也彻底愣住了。 白色的面纱被拿了下来,他看到了一位俊逸若仙的公子这个人! 我是曾经的逍遥王杨谦之子杨岚,太后娘娘可还记得冤死的逍遥王? 怎么可能?羽儿和杨谦的儿子,不是当是,说着,太后向着容浅夜看来,却是又突然怔住了,你们?怎么 这两人,居然是一模一样?这,这怎么可能?不光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太后不用怀疑我的身份,我的确是杨谦和容苏羽的儿子,而他 那叫做杨岚的人走到容浅夜面前,手指轻蔑地勾起他的下巴,满眼讽刺道:而这个叫容浅夜的只是我的一个替身,带着人皮面具的一个替身而已。 那人说什么?替身?人皮面具?谁能告诉他,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人说自己是娘的儿子?那他容浅夜是谁? 而此时李未央脸上的震惊不比他少。 王爷,你可想知道,他真正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给本王说清楚! 李未央这一辈子,从来没这般被人耍得团团转过,手中酒盏已是在一瞬之间碎成无数片,话语里是滔天的怒火。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27 王爷先不要动怒,我会慢慢与您说清楚,来人,将水端上来。 容浅夜看到那人用着跟他一模一样的脸对着他说话,难为你做了我十七年的替身,去吧,洗掉你脸上的人皮面具,做回你自己。 他分明就在这人的话中听到了悲悯,也感觉到了嘲笑。是啊,这又是多可笑。 若是真的,那他容浅夜这一生不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么? 怔愣了许久的人,终是无奈嘲讽一笑,起身走到那端上来的银盆旁。 银盆里面盛了半盆的药水,散发出一阵阵的药香,从气味中他大概能辨认出其中的十几种药材,其余的却是闻不出来了。 娘亲,青姨,你们说,若是真的洗下一层人皮面具,是否以后,我就再无资格做你们的容浅夜了?那时候,我还能是谁? 他捧起盆里的药水往脸上抹去,凉凉的药水浸入了皮肤有一丝丝的刺痛,不出片刻功夫,他便感觉到了面皮上有什么东西慢慢变得饱胀起来。 再用药水一洗,就有一片薄薄的东西滑落在水里。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抽气之声,他们的眼里全然是惊讶和不可置信。 看着那药水里薄薄的一层人面,容浅夜怔愣了良久,抬手再摸上自己的容颜之时,突然觉得,好陌生。 替身吗?抬头,他看着周围人眼里的怪异,有些茫然了起来。 然后,他转身看着那自称是娘的亲生孩子的人讷讷问道:我这替身活了这十七年,到现在都还不明白是做了哪种用途,专门去伺候别人的?还是,解药? 你杨岚也是怔愣地看了他良久,突然面色就有些难看了起来,十七年前,杨家遭逢大祸,为保住血脉,娘和青姨两人在容家的帮助下带着杨家的族人逃了出去,却是在半路就生下了腹中孩儿,她们怕仇人追杀,这才找了一个孩子放在身边做替身,那真正的孩儿被送回了容家暗中保护着 哦,是吗? 听着此番说法,容颜倾国的人突然勾起一丝淡淡的嘲讽,眸色里全然是灰败,怪不得,我这十七年都觉得自己活得怪怪的,果真就是别人与我编织的一个梦罢了。 本王现在就要知道,那待在桃花谷里的人,是谁? 座上已是黑了面色的李未央起身,只是看着那换了一副绝色容颜的人,走到他的面前,直直地瞧着那双熟悉得入灵魂的眼眸,是你,还是杨岚? 容浅夜看着他,眸色淡然,这十七年,他都不知道是否真实,突然就觉得以前是一场虚空大梦,谁知道那待在桃花谷里的人会是谁? 不知道。 啪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他的脸上,常年没有接触过外界的脸皮,顿时一阵火辣辣地疼痛,血顺着嘴角滑落而下。 你这般处心积虑接近本王,到底图着什么?此时的李未央,就似换了个人一般,眼里全然是冰冷。 娘亲,呜哇~爹爹欺负娘亲!!远处的包子,被这一番动静吓得哭了起来。 容浅夜转头看了眼全然心疼看着他哭的包子,心头也是揪得厉害,这孩子,对他真好。 图什么呢?呵呵。 他弯唇一笑,抬手将头上那些头饰取下扔在地上。 三千发丝如瀑落,在风中飞扬,容颜倾国的人长袖一甩,便是向着宫门而去,这么多年,我演戏也累了,早就忘了自己是在图什么了。 现在他谁的替身都不是了,是否是他已经自由了?是否可以做回自己了?一个人便一个人,一个人的话,就不容易受伤,更不会有谁会背叛自己了。 那前人的恩怨,就不再关他容浅夜半点干系了,做个普通人,再好不过。 风中而立的人转身,看着那没带人皮面具的人,面上是从来没有的释然,道:既然你才是杨谦真正的儿子,那便好好背负你的责任,莫要辜负了,青姨和,娘的苦心,容浅夜这么多年来都乖乖做替身,当还的也还完了,这剩下的日子,你等就莫要来扰了我安宁,若是以后碰着娘亲和青姨,还请代我与她们道歉,以后夜儿都不能陪在她们身边了。 杨岚却是嗤笑一声。 想不到青姨还惦念着你这废物,我倒是怀疑了,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竟是把桃花镇我杨家的人杀的一个不留! 这人倒是会随便给人扣帽子,容浅夜却是丝毫不在意,冷道:既然你杨家不关我任何干系,死绝了又何妨? 蓦然转身,向着宫外走去,再留在此处已是无用,容浅夜觉得今日是他这十七年从来未曾有过的轻松。 至少知道自己是谁了,至少,知道自己以后可以照着自己的意思活了。 孩子,你等等,你不是 待那人要离去,上座一直处于震惊的皇太后这才清醒过来,急忙出声要将人留下。 那人已是飞身踩上那尚有些残花的枝头向着宫门的位置掠去。 视线一直锁在容浅夜身上的李未央突然惊觉他是要离开了,不自觉地一个掠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挡在面前的人,容浅夜眸子闪了一闪,终是叹了口气,李未央,你我纠葛就到此处吧,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你要的人,不是我。 那人看着他,眼色复杂,不论怎样,你都得在本王身边,本王这十多年看到的,终归还是你容浅夜而已。离了我身边,你以为你这容颜又能去得了哪里? 他可知,他如今这容貌,一出皇城这天下不知有多少人会觊觎? 容浅夜有些惊讶地抚上自己的面容,却是异常坚决地摇头,他不要,他想过自己的生活。 不论你容浅夜有何图谋,我李未央这辈子也就只认定了你一个人,我容你将这天下翻过来都行,你却是这一辈子都不得离本王身边半步。 那人的话语里全然是霸道。 你就这么喜欢我的皮相? 若是因这皮相束缚了他自由,那他宁愿不要。 皮相?那人突然笑了几笑,那笑有好难看就有多难看,你说这话未免太绝情了些,夜儿。 让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他容浅夜想要的是自由,最爱的也是自由,他要去找娘,他要当面问她,把一切都问清楚,除非她亲口告诉他他不是她的儿子,那么,谁的话他都不信。 那人却是不动,容浅夜皱眉,一甩手,几根抹了剧毒的银针便向着那人面门而去,趁着他闪躲之时,他迅速地向着远处掠去。 也许,容浅夜曾经会做梦,但是,至少他现在是清醒的,他害怕留下就又会陷入那诸多的纠葛中,到时他身陷泥淖,再无法拔起来。 容浅夜,你给本王站住! 宫门就在前面不远处了,他终于可以得到自由了。许是高兴得过头了,他硬是没有发现那一旁破空而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28 来的暗箭。 快躲开! 待他发现之时,那箭已是没入了他的左胸,顿时一阵钻心的痛传来。 就像是断翅的鸟儿,他从那半空直直地落了下去,嘴角,血色妖华。 他看到头顶的天空,离他越来越远,他却只能,无力地堕落,他想飞啊。 娘亲,我都做了好多年这样的梦,连梦里,都飞不起来。 他一直在想,为何不能像谷外孩子那样可以有同伴,可以有爹爹,可以有好多好多,原来,他就是娘亲放在身边的一个替身?娘亲,你到底爱过夜儿没有? 夜儿! 他的世界,突然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棋子 史书对杨谦的记载,虽是几笔寥寥带过,却是足够概括他的一生。 他是一位了不起的沙场猛将,为李氏王朝开疆扩土,战场上杀敌无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行军布阵尤其精通,打起仗来令敌人闻风丧胆,和当时的皇帝武昭帝也是称兄道弟的好友,他们联手,硬是让李氏王朝的版图扩展到当时为苍宇大陆上第一强国云国的边缘,成为了唯一一个能与云国相对抗的强国。 自然一山不容二虎,云国是容不得有这样的一个威胁着它霸权的国家存在,所以,毫不犹豫地对李家王朝展开了猛烈攻势,虽然当时李氏王朝因为长期扩展疆土,军队开销早已耗空了国库。 但是,因为杨谦的存在,硬是守住了与云国接壤的那片土地,更是在一场大捷中,运用诡异的军事才能,诱敌深入,斩下了当时的敌将,即云国的当朝驸马将军袁正清的人头,让云国元气大伤,不得不答应与李氏王朝停战二十年的要求。 因杨谦显赫的战功,他被封为了李氏王朝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异姓王爷,受无上的尊荣,是百姓心中神话般的存在。 最后,这人好似是死于通敌叛国之罪,具体不详,但是由于其对李氏王朝的贡献无数,当时的皇帝免了他家人的连坐之罪,挥泪斩了这位跟他一同打天下的爱将。其妻容氏却在他死后不久被接入宫中,封贵妃之位,只是这件事不久之后,当时的皇帝突然驾崩,这位受史官争议无数的贵妃,也在混乱之中不知去向。 那逍遥王是容浅夜心目中的真英雄,所以,他览尽藏书楼中各类书籍,就是为了能跟上他的步子。他希望,有一日他也能如他那般,凭借自己非凡的才能,逍遥天地行,不负此生。 只是可惜了,他一出生便是被人摆布的人偶,十七年活得糊涂。 许是青姨怜他,才用药乱了他的神智,若不是他将十七年的生活记在书册中,他便是到死都不知自己经历过了什么。 * 王爷放心,公子体质特殊,那毒物竟是奈何不了他,他如今的身子已无大碍了,只是伤口有些深,需要好生疗养,不出几日便会醒来。 他似乎听到有人在我的耳边说话,却是不想睁开眼睛去看是谁。 你们都出去吧。这是李未央的声音,似乎是有些疲累。 夜儿,醒了就睁开眼吧。 一只略带凉意的手,抚上了他的左脸。 容浅夜终是睁开了眼,看着床前面色全是憔悴的人,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 你莫要乱动。正要起来的身子被人按住。 他皱眉,看着男子道:我想离开这里。 你哪里都不准去,你给我记住,这王府才是你真正的家,现在是,将来也是! 身上的伤口,有些痛,容浅夜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我活了这十七年,看的书还是不少的,虽是记忆差点,也是懂些道理的,恕容浅夜无法明白王爷这番执着。 那人却是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眸色幽深,你不懂无妨,我懂便好。 你总还是莫要让我这般糊涂才好。 那我便与你慢慢道来便是,你我从小便是定下了婚约,李未央终是将以前的事情道了出来,你还未出生的时候,母后就告诉过我,羽姨肚中所怀的孩儿,将会是我以后唯一的妻,不论男女。 不论男女?! 容浅夜震惊无比地看着眼前的人,我不是那个人,这是,多么苍白的事实。 还有,他简直是不明白,当初的太后,心里是怎样想的?她就铁定娘亲生的就是一个女儿?这不,娘亲她生的是一个毫无疑问的男儿,她这不是误了她自己的孩儿终身?这天下,有这样的母亲? 夜儿就没有想过,那人才可能是你的替身么? 这话一出,容浅夜眸子瞬时瞪大。 你这容貌,根本就是与以前的逍遥王有八分相似,若是你都不是他杨谦的儿子了,那这世上就没人配做他的儿子。 那人抬手抚上他的容颜,面色全然是复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容浅夜越是糊涂了,逍遥王长的什么样子?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宫里,母后那里有他的画像,你的爹爹可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呢。 他的眼里,容浅夜第一次看到了崇敬的神色,不过也是,逍遥王那样的风云人物,如何能不让人崇敬? 容浅夜头疼了起来,那若是他不是替身,那杨岚这么闹一出又是怎番意思?怎的感觉他现在陷入迷局越陷越深了?那人到底要做什么? 夜儿,你怎么了?李未央看着皱眉神情痛苦的人,以为他是伤口痛了。 没什么,我想再睡会儿。 容浅夜揉着发痛的额角,躺在床上,闭眼去捕捉脑海了的那一抹模糊的人影。 李未央待听着床上人的呼吸均匀了,这才起身,往着书房走去,看着那早已等在书房的人,沉声道:查出来了吗? 那人却是跪在了地上,属下无能,没能查出幕后的人。 李未央瞬时就紧了眉头,他最是讨厌这被人耍的团团转的感觉。 属下虽没查出那幕后人,却是在桃花谷容公子的床下找到了一本手书的册子,似乎是公子的手迹,还请主上过目。 说着,那人便是将怀中一本书册呈了上来。 李未央接过那书在手中,便见着上面两字赫然醒目男倌轶事,瞬时就黑了面色 他们都是给夜儿读的什么书! 却是正要发火,刚翻开第一页,就愣住了 * 李未央不在时,珠儿她们便会带着包子过来,给他讲讲宫里的,或是王府里的趣事,从她们的嘴里,他知道了那个叫杨岚的人,是容家派来的。 似乎他们也是知道有关于婚约那档子事,所以,为了能让容家的人重新回到李家王朝来经商,愿意将当年的逍遥王的儿子送于李未央做妃,只是,皇上和太后同意了他们回来经商的请求,却是没有同意那桩婚事。 整件事情,他觉得,这皇太后最是让人猜不透的。 公子,门外有一位杨岚公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29 子说是有要事要见您,老奴特来通报一声,不知您是见还是不见? 劳烦张伯把他带到这里来吧。 容浅夜懒懒地趴在栏边,看着这园子里的□□,很是赏心悦目,珠儿,环儿,你们带着包子下去吧,我有些话想要单独跟杨公子说说。 此时,包子正专心地在我的身旁用毛笔不知在画着什么,看着还挺专心的,那副样子,他倒是不好意思打扰了,包子乖,你先跟着珠儿姐姐她们去下面的那个亭子坐一会儿,待会儿娘亲再来找你们可好? 他正要凑上去看看他在画着什么东东,这小屁孩却是突然将手下的纸张给盖住了,他硬是没瞧出个究竟来,小脑袋一个劲地点头,嗯嗯,好的,好的,包子这就跟珠儿姐姐她们去亭子,娘亲可要快些过来哦。 他撑头,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眼慢慢垂下,这孩子,其实很可爱,很乖很听话,比他小时候强到哪里去了,对他也很好,真的很好,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尽管他不是他真正的娘亲。 如果自己离开了,这孩子会不会哭着闹着要他这个娘亲呢?他会不会想他呢? * 闲杂人等都已被支开了,看着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人,带着和他以前一样的面容,容浅夜就觉一阵怪异和恍惚。 杨公子,不知今日找我是有何要事? 还给我。 还你什么? 把娘亲还给我,把我爱的人还给我!此时,他的眼里,是满满的怒火和恨意。 你,爱上了李未央? 我爱了他十七年,你说我爱不爱?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天下的断袖都是动不动就说爱了一个人十几年,他打从娘胎里就开始了? 似乎是看到了他眼里的不信,杨岚有些怒了,你以为我是你吗?只知道当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我一岁开始,容家的人告诉我将来的夫君是他,我为了他,学习各种繁琐的礼仪规矩,学琴棋书画,学女人的女工,就为了能配上他!而你,什么都不知道的你,什么都不是,却抢了我的所有! 若是你喜欢,我可以全部给你,只要你拿的去,背得起来。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容家的人怎么也跟太后那老太婆一样不正常?都巴望着自己家的娃去断袖? 话一说完,那人却是面色突然变得死灰,一把拉起他,眼里全然是痛苦,你才是替身!你才是替身!这十七年来,我怎么可能是个笑话?一定是你,是你,你才是替身!你只是恰好跟杨谦长得相似而已! 看着这人突然的发难,容浅夜眯着眸子,不论替身不替身,你这十七年来,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你终归还是杨岚。 他至少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来做回自己。 那你告诉我,明明我就不是杨谦的儿子,他们到底抱我回容家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一切,都被你抢了去?!他们跟我说,我才是真正的杨谦的儿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却是会有张和他那么相似的脸!他们骗子!骗子!是教我来这里闹笑话的! 容浅夜就任着这人拉着自己的衣襟,看着他眼里泪水扑簌簌直流,良久,才幽幽叹了口气,道:也许,我们都只是被一个人骗了而已,而这一切,他们那么多人都没发现,或许,就只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而已,抱娃娃的时候,有人看走了眼。 我求你,你把王爷还给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想要他就好了 那人从他身上滑落下去,就那样跪在了他面前。 我现在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这王府,不用你说我也是会离开的,只是,李未央他只有靠你自己努力了,我是给不了你的。 只要你消失,我自然会想办法让王爷喜欢上我的。 他自信满满地说道,容浅夜不明白,他那份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也可能呢,他们都是断袖,又都是互相对着一张破画像喜欢了十几年,都是脑子有病,是挺配的。 对了,我问你,青姨现在可是在你们容家?有些事情,他也是必须要问问她的。 对。 那娘呢? 我还想问你呢! 果然,他也不知道娘到底去了哪里?桃花镇的那些人,又是怎么死的?容浅夜实在是猜不透。 李未央如同往日一样,在晚膳之前回来了,在书房里处理了一些事,就回饭厅同他和包子一起用晚膳来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感觉他今日的心情差了很多,一直黑着一张脸,周身散着万年的寒冰冷气,不知道谁在朝堂之上惹了他么?还不时会阴森森地盯着他看一会儿,那眼神,冻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世上,断袖的果然都是奇怪的人。 桌上的包子,也好似发现了他爹爹今日的不对劲,直接将凳子向着自家娘亲这方挪过来才敢继续吃饭。 容浅夜将一块无刺的鱼肉放在包子的碗中,也终是忍不住了这一室冰寒的气氛,李未央要是再这样下去,他和包子都会被冻死的,他不喜欢这种死法。 你今日怎么了?是遇到什么棘手的公务了? 对方不理他,好吧,他多事了。 我明日,要出去透透气,没意见吧? 不准!那人嘭的一声放下筷子,冷眼看着他。 你!老子翻墙都要跑!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李未央之死 为宏图霸业,江山社稷,倾覆了谁的容颜倾城,战场狼烟烽火,他自是淡定,对苍天豪饮,谈笑灭诸侯,精英铁骑,守盛世疆土,他不为天下,只为一生诺言。 父亲,你可知,你留下了这么大的烂摊子来与你的孩儿收拾,孩儿恐怕无能为力。 杨家,恐怕是,要绝后了。 看着楼下小桥流水,绿树掩映,容浅夜眯起了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那栏杆之上。 王妃娘娘,这是王爷专门让人去与你买来的薄荷栗子糕。 哦,你放在这里便是。容浅夜只是看着楼外景色出神,顺手拿了一个咬了几口在嘴里。 这外面的薄荷栗子糕,不知道和青姨比起来的会怎样 啪嗒一声,手上的东西突然落了地。 没人看到,那凭栏而坐的人,那倾城的眸子突然血色一过,身子便似跟□□纵了的木偶一般,往着寝房慢慢走去。 当李未央忙完了一天在事务后,天色已是黑了,听着吓人说夜儿今日没用晚膳,便是有些不放心地去看上一眼。 一推开门,却是见着披散着一头发丝的人正着一件中衣坐在窗边月色之下,眉眼被那月色染上了些琉璃之色。 看着眼前的人,李未央就突然愣住了,惶然觉得,时光似乎是回到了好几年之前,披散着一头发丝的人儿正是仰躺在他那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30 栋小楼之上,看着那天上月上中天,夜风拂过发丝在空中飞扬,他看到,他的眼角,不知何时,一滴滴的泪,滑落而下。 回来了?窗边的人,突然转眸,对着他笑了一笑。 他才回过神来,夜儿怎么还没睡? 等你啊。那人的声音,是他从来没听过的温柔,呢喃低语之间,竟是像轻羽在心头拂过一般,惹来丝丝酥麻。 李未央愣了一愣才慢慢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捧起躺椅上人儿的脸,仔细地看了良久,才说道:睡吧,我回来了。 然后,他弯腰轻轻将人横抱在怀中,往着床榻走去。 两人却是刚碰着床,那人儿却是突然抬手一把将他揽住,猝不及防的人便是一下将人压在了身下,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那人凑上了他的唇。 那人柔软的唇,有些没有章法地在他的嘴边乱啃着,柔软的舌头时而拂过唇边。 夜儿? 他瞪大了眼眸,里面全然是惊讶。 看着他没反应,那人终是停了动作,睁开眼眸,看着他,眸色有些不豫,开口道:你是否喜欢上了杨岚? 李未央一愣,原来是这般,这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与那杨岚扯上关系了? 随即浅浅一笑,傻瓜,低头便是重新吻上了身下的人儿。 那人便是又闭了眼眸,双手揽住他的颈子,任着他在嘴里一番攻城略地。 唔~哼~ 听着身下人儿不经意的呢喃,他突然就无法掌握自己的节奏了,只想现在,马上就将这人儿要了,狠狠地揉入骨血,那时候,他便全部是他的了。 这样想着,他便是不由自主地将手滑进了那人儿的衣襟里,抚过那光滑弹性的肌肤,手指在那红樱之处逗留了良久,才慢慢滑过精致的锁骨,将那一件薄衫褪下。 身下的人儿身子是他意料中的敏感,他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是有些急促了起来,他的手所到之处,总会惹得这人儿轻颤连连,似拒绝,又似呢喃的邀约。 夜儿,今夜给我可好? 李未央甚是怜惜地吻着身下人儿精致的锁骨,手一边扯开他腰间的衣带,看着身下的人儿慢慢将一切展现在了面前,眼中越是被欲色侵袭。 屋子中,不知名的香正是慢慢地燃烧着,悠悠的淡香,慢慢从窗棂散开出去,向着远处散去。 好。身下的人儿弯唇,看着他笑了笑,主动抬手,搭上了他的肩,一双手慢慢在他的背后游走,然后,终是点上了某处。 李未央身子一僵,便是软了身子倒在了一边,尚未反应过来的人,睁大着眼眸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旁身染绯色的人。 他,为何 那人却是转头,弯唇对着他笑了一笑,顺手就从床下摸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李未央?呵呵那人看着他,脸上笑容莫名。 被点了穴的人皱了眉头,眸色里全然是复杂,你是谁? 那人却是面上笑容莫名,看着他道:怎样?杨谦的儿子味道如何?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将他训练成这样子,那几年的时间可是将你伺候好了? 软在床上的人瞬时瞪大了眸子,转眸之间,眸子已是染上了全然的怒意和杀气,你到底是谁? 那人却是呵呵一笑,举高了手上匕首,面上全是残酷的笑意,问我是谁?你下去问问你那父王就知道本宫是谁了! 说完,那人手上的匕首已是猛然落下,刀刃却不知为何,在空中顿了一瞬,噗的一声,李未央只觉得,自己的左胸之处,传来尖锐的疼痛。 夜儿 李未央 不知为何清醒了过来的人,看着刺入那人胸膛的刀刃,整个身子便是怔住了,猛然松手,抚上伤处,良久,才移开。 闭目,再睁开眼时,眸子里已剩冰冷,他看着那一转不转地看着他的人,幽幽道:李未央,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本王只问你,是夜儿还是不是?那人只是这般问着。 这世上,你以为有几个容浅夜? 容浅夜满眼淡漠地看着他,缓缓将身上衣衫穿好,转身下床去寻了件蓝衫披在身上,搜了些细软随便打了包便要离去。 床上的人半闭的眼眸看着他那些举动,面上笑得有些凄然,本王不是说过,你容浅夜这辈子哪里都不能去 迷魂香无香无味,方圆半里,迷鬼物,收修罗,你以为你这府中区区凡人如何能躲过? 容浅夜扫眼看到那香炉中的那小小的一支,居然燃了才半支不到,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今日这王府,将是有史以来最安静的一夜。 将床头,早已藏在那里的风语剑取出。 这把剑,是他的,他的亲生父亲,杨谦。 临走之际,他突然转身,看着床上已是闭了眼眸的人良久,你们李家欠了杨谦太多,所以,云国的人不会放过你们,我也不会放过你们,我要让这李氏王朝来为他陪葬。你的死,只是个开始,我要让这太平盛世,血流成河。 门口,早已无了那人身影,夜风绕过门窗,撩起床上轻纱。 是吗? 床上的浅浅的声音,似蚊蚋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注意两人的对话仔细琢磨 ☆、见容家人 京城最近这段时日经常下雨。 撑着一把旧得褪了色的油纸伞,几步之外视线便是模糊了起来,容浅夜有些烦躁地看着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被飘进伞内的雨给打湿,加快了步子向着前面而去。 让开!快让开! 闻着声音,他急忙向一旁闪去,刚移步到路旁,一辆马车便从身边急速驶过,车轮碾过水洼,恰好溅了他一身的脏水。 无奈地叹口气,他果然还是讨厌这种雨天出门,浑身的霉气。 哎,这又不知是哪位太医给急匆匆地请去王府了。他听到有人叹息。 不是听说王爷的伤势都有所好转了吗?难道病情又恶化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了,我家堂兄在皇城里当差,那日他休假回来告诉我说三王爷被刺客行刺了我还不相信呢,那歹徒当真厉害,守卫那么严格的王府都能来去自如,不仅差点要去了王爷的性命,还挟持了那位男宠。 你说他行刺王爷我还能理解,这天子之家,总是有些那么多多少少的恩仇的,为何那刺客又将那个听说即将成为王妃的男宠绑架走了? 这个,大家都不清楚,听说,嘿嘿,那个男宠,那长相可是绝色,是不是 将伞沿抬高一些,他向着前面的茶楼看去,两个穿着还算富贵的男子坐在二楼的靠窗的一边聊着天。 哦,原来如此,哎,这男人长得太祸水了也是麻烦啊。 那对着他的男子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然后,脸上换上了似戏谑也似猥琐的神情,我还真是不明白,这王爷脑子里是怎么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31 想的,居然让一个男宠迷得神魂颠倒到要立之为妃的地步,那日更是为了那男宠,南风楼里连带当时在场的一众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震惊了朝廷和整个京城,连皇上都惊动了,那绝色男子床上功夫真的不一般么? 怎么?你还想去尝尝这男子的滋味了?你家里那一众的妻妾答应吗?另一个男子嗤笑道,轻蔑地扫了那人一眼。 你少拿我开刷,你知道我那吊书袋子的酸腐老爹的,要是我敢收一个男人入房,不打断我的腿才怪,男宠的滋味固然新奇,我觉得还是比不上女人的温香软玉,再说,那样的男子,也是世上少见的吧。 将伞沿压低,他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容浅夜想听到李未央的死讯后再离开的,可是,他没有死,他也出不去这京城,那一夜过后,便是封了城,没有特殊令牌,只进不出,一封便是到现在。 青石板的路,被雨水洗刷得干净无比。 拐进一处胡同,他停在了一处院子的后门,那里早已有人等着了。 公子您终于来了,快些进来吧,我家主子早就在等着您了。 那人边说着边过来替他打着伞,将他领了进去。 这座院子看着着实不大,与平常人家大小差不多,外面看来毫无特色,只是等走到里面后,才知,这家的主人,如何地富可敌国。 他脚下的鹅卵石路,那石头,非真正的鹅卵石,实则最大有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暖日朗照,竟是炫彩得夺目,比那天上的繁星好看了多去。 走过鹅卵石路,便是用打磨得光滑的玉石板铺成的路,这个玉,虽然质地差了些,但是,这一整个院子都用这种玉石板铺路,却是不知要花去多少的黄金白银。 他开始以为那池塘边的桌子板凳是琉璃做的,只是待他从旁边经过,才发现,根本是成色极好的玉,浅淡如水,温润似翩翩君子,配着那一旁的流水,诗情画意尽显现。 这个院子,最大的特色,不是这些玉石,而是这满园盛开的蔷薇。 他见过开在山野的蔷薇,枯瘦枝叶,铮铮傲骨开出野性胭脂红色,那是一种不能被驾驭的美丽。 这里的蔷薇,枝肥叶厚,花盘也是少了那些野性,多了些温柔娴雅,不过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而已,当你想去摘的时候,那些刺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扎进手指。 有攀着那满树的紫荆花,在满目的紫色中开出几朵艳丽的红色,在他看来,有些滴血般的妖娆。 或是自成一树,开着亮丽的鹅黄,如垂眸掩面的大家闺秀,含蓄有礼,又芳色倾国,周围的花草,在这之下都失了颜色。 这院子里,有各色的蔷薇,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的艳丽,谁也没压住。 美丽的危险,致命的**,他突然想起到了这般的形容。 你怎么了?公子?前面的人发现了他的异样,停下了步子,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没什么,继续带路吧。他勉强扯了一个笑容出来,调整了一下思绪,跟上了那人的步子。 这院子的景物,当真不能细看。 大公子,小的已经将公子带来了。 那人领着他到了一处厢房之前便停了下来,很是小心地敲了敲那扇红木的房门。 进来吧。 好似初醒一般,里面传来一声慵懒无比的声音。 这是容浅夜第一次见到容家的当家之人,也是他的表哥,容酒。 当他进门之时,他正半躺在铺着软帛和貂皮的榻上,披一件浅蓝的衣衫,露出大半的胸膛,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带着半抬的慵懒,初醒的魅惑,却是如鹰般地盯上了他。 自从他离开了王府,便是用从那里顺来的银票租了一处两厢的小宅院住了下来,易了容貌,换了姓名,几乎足不出户,偶尔出去打探一下需要的消息,这人是怎么找到他的? 前日,他从外面买了些吃食回来,突然在桌上看到了一封信,心下惊然,四下望去,却是无人。 下月初一,巳时,樟柳路梧桐巷慕容家,勿忘。慕容酒。 下笔看似随意,一气呵成,甚至有些龙飞凤舞的不羁,他看到勿忘两字时,却总是感觉,里面是不容我拒绝的命令。 谁要找他?为何知道他在这里? 这里,他不得不来。 磨磨蹭蹭的,你倒是来了。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哂笑,一双桃花眼,却是全部睁开,魅惑中,他感觉到了明显的危险。 容浅夜勾唇无谓一笑,阁下不报姓名,也莫要怪我磨蹭。 那人盯了他良久,我是容家容酒,你可称我表哥。 容浅夜挑眉,原来他竟然是容家的人?表哥又怎样?没有感情的牵绊,也似无。 不知容公子找我有何事? 就这般不愿认我这个表哥么?那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随即眸色一冷,正好我也无这心思去认你这表弟。 既然你我都无那心思认亲,麻烦莫要此般磨蹭,直接说事。容浅夜有些心烦地看着这人,对他无一丝的好感。 那人也不气他,只缓缓道:那好,我们直接说事,我要你从王府拿走的东西? 容浅夜心头一惊,面上堪堪稳住神色,眼神莫名地看着软榻上的人,嗤笑道:我从王府拿走的东西?那可是我的卖身钱呢,北疆的暖玉,南海的夜明珠,还有不少的金银细软,容公子是看上了哪样? 你与我装糊涂? 你不说个清楚,我怎知你是要哪样?容浅夜抱胸靠着一旁的朱漆柱子。 那人下场魅惑的眸子看了他良久,突然低头呵呵直笑,想不到,我这表弟倒是会装傻,想必这么多年来,被你骗了的有不少人吧?谁又知道,桃花谷的容浅夜根本就是不傻的主? 谬赞了,我容浅夜这十多年睁眼闭眼看到的就那几人。 你既然装傻充愣不知,那我也不绕弯子,我要你盗走的兵符。 容浅夜一愣,兵符?待反应过来,咧嘴一笑,走近那人身旁,弯腰看进那人眼眸,笑得讽刺,不说我现在没有,就是有了那东西,我凭什么给你?就凭你姓容? 那人却是突然挑上他的下巴,眸色复杂地看着他道:李未央就值得你这般护着? 什么?这次容浅夜是真的愣住了。 兵符失窃本就是机密之事,你以为他李未央有那般傻会把这事抖出来让民众皆知?这消息不是从你自己这里传出来的还会是谁?正好,若是兵符在你这里,我们便不会再去寻他李未央麻烦,这不,如你所愿,直接来找你了? 容浅夜面色淡然地看着这聪明人,抬手将他手拿开,眯着眼睛看着这人呵呵一笑,道:你们猜出来了又怎样?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容家的人居然会和云国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32 的勾搭上,我倒是没想过会是容家的人呢。 那人却是不以为意地说到:谁与我容家活路,我们便效忠谁。这李国的人害得你父亲冤死,你就不恨? 李国的人是害得我父亲冤死,但是,他云国的人又何曾善待过我?容浅夜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阴沉着声音看着容酒道,我告诉你,云国想要的东西,我就是不给,反正云李两国我都厌弃,那东西便是拿来与我耍耍就好,看着你们两国急得团团转我便开心! 你给不给?! 容酒一时也来了气,伸手一把将人掐住。 不给!容浅夜皱着眉头,嘴上就是不服软一句,他死了正好,他看他云国再怎么闹! 你看着手上的人就要翻白眼了,容酒一把松开手,眸色里染上了一股怒意,容浅夜,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容浅夜对着此人翻了个白眼,边咳嗽边道:我就这烂命一条,随你怎样,反正我就是不爽你们不给,不给! 最后两字,他竟就似个孩子一般,说的撕心裂肺。 又有谁知道,容浅夜他形单力薄,哪里又有力量和多余的时间去与云国相对?如今这般赖皮,也是他在用最后的生命在发泄心中压抑依旧的委屈和怒气。 云国的人想要李未央死,想要李未央的兵权,他就偏不给,死都不给! 容浅夜被人绑在了一镶金嵌玉的刑架上。 我就不信你今日不招! 那人斜撑着头,几缕发丝落在胸前,那双本该多情的桃花眼,此时带着些冰冷的笑意看着他。 承蒙错爱。他看着那人笑了笑。 只是没有说完,这一室便传来清晰的鞭子的声响,背上,一阵皮肉撕扯的刺痛。 没有准备,他痛得哼出了声,这鞭子,有刺,他清楚地感觉得到,那些刺扎进了他的皮肉,将那里的皮肤撕了开去。 很痛,这次的鞭子,才是真的痛。 我看你能受几鞭子。 他垂目,看着脚下那上好的玉石铺成的地,心里一阵苦笑,他这是自找苦吃?没事来这种地方干甚?他该带着所有的家当跑路的只是那该死的李未央把城门封了,他跑个王八蛋的路啊! 但是,他不来的话,也是逃不开吧,这人早已掌握了他的行踪。 得得得,若这次侥幸没死,他再去跑路,跑到江南去,去那烟花之地喝喝花酒,他长这么大,还没碰过女子的,还是想知道,什么叫温香软玉。 又是一鞭,力道比上次大了许多,他都能感觉到那背上的皮肤和血肉,不知被那些刺带走了多少。 唔几滴冷汗,顺着额头滑下。 身上,是痉挛般的疼痛,那金链子,却是将他手脚束缚住,挣扎都那般的艰难。 容酒下了榻,将那件浅蓝外衫拉上去了些,光脚踩在那光如明镜般的地板上,慢慢走了过来。 这蔷薇鞭的滋味如何? 眼前,一双纤长却很是白皙的手,将他的下巴抬起,他看到了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为他那双稍显秀气的脸增色了不少,魅惑,醉人,如陈年的酒酿一般,一入,醉生梦死。 缓了一口气,等那阵钻心的疼痛缓过,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滑下,却是落进了他的眼。 不好受。他稍稍转了下头,让那眼中的汗水流出。 那你好招不招?。 一只手,像蛇一般的冰冷,如蛇一般的灵巧,钻进了他的衣襟,直接触上了我背上的伤痕。 唔眼泪,顺着眼眸滑下,他的手抠着那些伤,他只痛得双眼发黑,身体跟着颤抖不止,这该死的链子。 他不断地喘息,抽气来缓解这磨人的痛。 杨家的男人,又何惧这种,痛。 容酒一震,抬眼看着面色惨白至极的人,眸色变化万千,蓦地抽出手来,你还知道自己是杨家人? 那人终是抬头,看着他眼神笃定,杨家的男儿,没有一个是怕死怕痛的,他们忠于自己的信仰,至死不渝。你以为我父亲为什么到死都没想过造反?因为,为那人死,他愿意!同样,我为他李未央,也愿意!我告诉你,容家这样的墙头草,我,杨谦,都是厌恶至极的! 啪的一巴掌,脸上已是重重落下一耳光。 容酒看着面前这人,睚眦欲裂,转头一把从侍从手里抢过鞭子,一下一下,全部甩在那人身上,你以为你有多干净?你就是个被男人压的□□! 就算,我是□□,也比你们干净 迎接他的,是无休无止的痛,痛吧,痛吧,他的身子腐朽成这般,痛点才知道,他是活着的。 这是一个,漫长的等待,他在数着时间的流逝,也许,再等一下,他就已经是满头白发,走到了岁月的尽头。 他曾经想过,要是谁犯了他,他定当让那人生不如死,让那人受千般的刑,万般的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可是,他就是个只会说却没能力的人,犯他的人那么多,他不能拿他们奈何,却是自己知道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容酒很厉害,力道不轻,每次他觉得他要昏过去了的时候,却是有更重的一鞭子甩来,然后他就被痛得清醒了些,为了避免这一更重的鞭子,他也必须清醒着。 阿酒,够了! 怎么,你心疼了? 这世上,总有人,对着另外一个刻进了血肉的人,成疯成魔。 青姨说,李未央是这李氏王朝如当年逍遥王杨谦一般的存在,其母为四大家族中的萧家嫡长女萧子情,他的母亲就是一位心机权术不属于男儿之人,当年在后宫中,稳坐皇后这第一把交椅,管得下面一众妃子服帖异常。 当年先皇薨毙之后,按照长幼之顺序,皇位根本就轮不上现在的天佑帝,而是当时年满15的大皇子。 只是,在萧家和司徒家的帮助下,当时的皇后,以铁血的手腕,卸了不少拥护大皇子等人的权力,从则留命,不从,杀! 有人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责她后宫掌权,意图不轨,她对着众人冷笑,我就要替皇上,看好这李氏家国江山,免得落入贼人手中误了千古社稷,说完,那位大臣已是人首分离,血溅当场。 她口中所说的贼人,便是云妃之子,她生了两位皇子,一位便是大皇子,而另一位,是还年幼仅四岁的六王爷。 自然,之后便是千古以来皇室少不了的血腥纷争,有了司徒家的支持,自然那大皇子再怎么厉害,也是逃不过失败的命运。 听说,当年那位云妃为保稚子性命,让还仅仅四岁的孩子在一众大臣面前发誓,不图社稷江山,愿做贤王,不问政事,然后,她在皇后面前服毒自尽。 那年,争夺皇位的皇子个个都殒了命,只剩几位无权无势,母家也毫无背景的皇子公主。 据说,当年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33 李未央八岁,其母萧氏将之招来膝前,问他,江山美人,二选其一,要江山,便是权倾天下,千古帝业,掌控一国社稷,黎民生死;要美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此生唯一。 要江山,美人便不能存于世,要美人,便放弃江山,专心辅佐新帝,即他的胞弟。 李未央继承了其母果断杀伐的性格,胸中富有谋略,尤其在军事才能,听说不亚于当年的杨公,15岁入伍,跟随司徒老将军带兵。 少年便名声在外,其所出的奇兵怪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让一众的人叹服异常。 那年刚逢李国附属小国叛乱,李未央带兵以五万之众,俘虏敌国上至将领下至士兵三万,国主不得不求和,愿意永世臣服,李未央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命令手下将士取叛国三万兵众头颅热血,祭李氏王朝家国山河。 他对天下人说,扰我李家王朝太平者,当此下场!不从者,杀无赦! 此人,平日性冷如冰,少有言笑,除了几人,也很少有人与他亲近,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会何时将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抖出来,让你身陷牢狱之灾。 听说,谁也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听说,他冷情冷心,不近女色,听说,他为了他心中的那人,生生成了个断袖! 举国上下都知道,他喜欢一个男人。 听说 容浅夜也被他耍了! 他个混蛋,从头到尾就在跟他演戏吗?亏得他信了少许! 不过,他不也在演戏?这又怪得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 ☆、谁定棋局 怎么?是谁惹了浅夜,让你如此皱眉? 容浅夜睁开眼睛便看到床边多了一个人,那人依旧是一身白衫,皮相平凡得可以,唯有一双眼眸,天光之下隐隐含琉璃之色,别番魅惑。 四王爷倒是有闲情来凑这热闹,莫不是没事做闲得慌了? 明知两国有嫌隙,容浅夜就不明白这云国的四王爷作甚在这个关头来这李国,他就不怕李国皇帝一声令下将他扣住? 是啊,最近的确是闲的慌了,不用操心政务,还被人好吃好喝地供着。那人呵呵一笑,眼眸是如清风般柔和的笑意,不寒也不燥。 容浅夜因身上鞭伤,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 云锦幽幽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丝帕将床上的人额上的冷汗擦去,你又何苦为了那个东西惹了这一身的伤痛? 我贱罢了。 不准这般说低自己,云锦停下手中动作,眉头蹙得厉害,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容浅夜,没了你,谁又代替得了? 不对,容浅夜是可有可无,有他不多,无他不少,容浅夜嘴角全是自嘲,转眸看着面前眸色一转不转地盯着他的人道,你也想要那东西? 当然。那人毫无忌讳地承认,只是看着你这般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于你便是。 为何?容浅夜不信,这云锦与他就见着两次,他凭什么施与他这般恩赐?他堂堂一国王爷,当时知道那东西的重要性的。 那人此时面上的神情他却是有些看不懂,我不是说过与你有数面之缘?前面十多年的生不如死你都忍了下来,装傻充愣骗了多少人去?如今我再如何对你用刑,你若是不愿意,也是逼不得你的。 屋子里,气氛突然就变得异常安静了起来。 良久,容浅夜才面色复杂地看着他道:你知道多少? 比你想象的,要多一些。 云锦弯身,执起他的左手,跟我走吧,离开这里,这些恩恩怨怨便是再不会缠着你了。 晚了。 容浅夜抽回手,看着手腕上多出的染血布条,幽幽道:你既与那人关系不浅,便是知道我早已被她练成了解药,如今毒早已入五脏,我也不贪求那剩下的快活逍遥了。 若是我那姑姑知道其实她以为她掌控着的容浅夜其实什么都知道,还这般聪明过人,当会惊讶好久,说着,云锦又叹了一口气,看着他道,你若愿意跟我走,我便是千金散尽,也会与你寻了良医来与你治好。 容浅夜弯唇,冷冷一笑,医治?王爷是在骗自己还在骗我?你明明引了我过来是为了与那六王爷李郁解身上的毒,却是要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可是要让我笑死不成? 那琉璃的眼眸里终是闪过一抹震惊,哑着声音道:你怎么知道的? 不过老天怜我不让我做糊涂鬼罢了,区区在下恰好与那六王爷把了脉,见了他的血,加上先前故事猜测一二便知,只是,他情况也是比我好不了多少,我这血也许化的去他身上奇毒,可是他却是比我惨,不能抗住那毒物急速侵蚀,身子腐朽快,这入土也快了。 说着,他转眸看着云锦,面上全是讽刺,你难道还当他吐血是做给谁的戏不成? 他容浅夜至少撑得住一时,只要不动,这短短十几年他也能过得不那么痛苦,若是你姑姑知道这十几年苦心寻了天下各种奇物来将我制成毒药,却是最终救不了她那侄子,是否该气得又老了好多岁? 呵呵呵那人突然扶额低笑,面上神色变换莫名,待笑够了,才单手挑起他的下颌,眼里全然是欣赏和趣味,本王果真是没看错,我的夜儿果真是不简单,我那姑姑自以为是那棋盘的主人,能一手操纵天下,却是不知,与她对弈的,根本就是她手里的棋子,她这十几年来,除了苦了你容浅夜一场,真真就是白忙活了。 王爷谬赞了,我就只是棋子而已,不能将她这主人奈何,我没天下与她对抗,至始至终,只一人而已,只是,作为棋子,我有了思想而已,走偏了路线便是不足为奇。 若是本王说是真心愿意带你离开呢?你可愿意? 当然不愿意,这盘棋都还没结束,如何能中途退场? 云锦手上一使力,眸色闪过一丝狠戾,你想让李未央来对付我云国? 啪的一声,容浅夜一把打开捏住他下颌的手,面色诡异道,你想多了,他李未央如何的人物,可是能轻易被我这样的男宠操纵的? 云锦却是看着他,沉默不语。 我身子乏了,王爷可否让我休息? 回过神来的人,起身向着房门而去。 闭上眼,容浅夜觉得头有些发沉。不知多久,他才迷迷糊糊地听到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我就是个疯子,你们也是不折不扣的疯子,这天下,到处都是疯子。 李未央,你,痛不痛?你会不会也骗我? 每日,他睡醒一觉就会发现左手臂上会多出一道伤口,上面简单地缠上几根布条,隐隐地渗出血色,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一阵一阵的疼痛,我他有些无力地笑了,也不知是嘲笑自己的什么。 床旁总是会放上成色极好又很补的菜品,他头晕得慌,也没怎么有胃口便随便动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34 了几筷子草草了事。 那位据说是他表哥的人,至从他来的第一天跟他打了个照面以外便是再也没见过。 一天到晚躺在床上,也的确是见不着什么人,除了云锦每日会来小坐一会儿,督促他吃些东西,他便再也没看到过别人。 你还是跟我走吧。某日,云锦突然闯入他的房中,面上不复往日的淡然,隐隐透着焦急。 我说过了吧,我这辈子都不想踏上云国的土地。他撑起身子来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你就这么自信他李未央不会拿你怎样?他眼里有了些微的怒意,他是真有心怜他,他又为何看不清? 出什么事了吗?容浅夜到底还是感觉到了不对之处,关于李未央的问题,他想他是没有必要答复他的。 容家为你安排的那个替身投靠了李未央。云锦有些疲累地叹息着。 替身?他此时的表情,只能用诧异来形容。 看容浅夜如此反应,云锦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轻轻抚上他的发丝,夜儿不会现在还以为自己是个替身吧?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替身,不管别人怎么看,容浅夜即容浅夜。 是啊,不管怎样,容浅夜始终是容浅夜。 云锦终是没能说服容浅夜,却也是如他所说没逼他,只是从身上取下了一块牌子,递给他,如果需要钱了或是找我,去牌子下面有桃花标记的钱庄就好。 容浅夜接过牌子,看那上面通体的黑,上面刻了些桃花,背面就几行字,他凑近仔细瞧了瞧,月下邀君醉花容,浅夜云逐桃花空。 他好生将牌子收入怀中,这次却是没拒绝,这钱财,可是好东西,却是不确定地问到:我是不是要悠着点花?里面的银子够我用吗? 那人听完,立刻眉色飞扬起来,夜儿你就是要买尽这天下至宝也是够的,无须担心。 哦,他这个乡巴佬,哪里明白人家一个云国堂堂的王爷,什么时候缺钱花了? 那你快些走吧。如今钱也有了,他容浅夜也就不稀罕他了,便是开口赶人。 好生没良心的小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看吧,容浅夜这样没心没肺的人物,只有李未央才驾驭得了打他几下屁屁,他才会老实听话的。 ☆、讨债 史书记载,云国的先祖本是南巫族之后,其有一世代相传的秘术,听说颇受其他几国的忌惮,是以这么久来云国可以在苍宇大陆上称霸,其他几国不敢轻易与之对抗,除了李氏王朝。 关于此种秘术,外界传言各有不同,因为鲜少有人见识过,具体的却是都说不清楚。 李国那次对抗云国虽然大捷而归,然之后不到四载之内,先是逍遥王杨谦通敌叛国,再是武昭帝暴薨,期间,李氏王朝政局一再动荡。 野史传闻,此可能与云国秘术相关,李氏王朝受了诅咒云云。 噗,容浅夜皱眉将口中的狗尾巴草吐掉,抬袖擦擦嘴,真难吃。 抬头看烈阳高照,快接近正午了,算算时间,那帮大臣们也该下朝了,他低头将头上的帽檐拉低一些,好遮去那毒辣的太阳,顺便在心里啐了一口,滚他妈的诅咒。 待宫门处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谈话之声,他将手中的缰绳拿起,做好要赶车的准备,顺便竖着耳朵听听那些人的谈话。 王爷,依老臣之见,云国此次将六王爷挟持走是想对我朝图谋不轨,必须严密注意边疆的动向。 苍老的声音,容浅夜突然想到了那黄昏下的老树,哎,岁月不留人。 丞相分析的是,本王已经派人前往云国打探消息了,边疆那里也传信给司徒老将军了。 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却是无丝毫的起伏,听不出来一丝的情感波动。 臣下看来,王爷遇刺之事,跟那云国脱不了丝毫的干系,六王爷又同时在这样的关头失踪,其意图实在可疑。 然后,一众的人就在那里叽里呱啦,叽里呱啦,讨论得好不热闹,容浅夜听来听去,不就是围绕着那云国和六王爷之间,没证据有个屁用。 最后还是李未央甩手让各家散了去。 斜眼瞟见一穿深青色朝服的男子向着他这方走来,容浅夜急忙下了车,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等一等。 踩着小板凳正要上车的人一顿,他也跟着心里一紧。 舅舅,本王在这里提醒你一句,以后关于我和他的事你莫要再插手,不然休怪我这个当侄儿的翻脸无情。 你面前的人气得浑身发抖,为了一个祸害,你既然这样跟你的舅舅说话! 听听,这声音果然是他猜测不差的熟悉。 他是不是祸害,可不是你随便说的,你休要将前一代的恩怨加诸在我们身上,他又何辜? 你这个冥顽不灵的小子!你明知他接近你是居心叵测还那样护着他,你如今不听我的,下次他连你的命都会要了去! 一跺脚,那人转身对容浅夜吩咐道,我们走! 容浅夜低头将车旁的板凳收起,坐上马车,手上的马鞭一甩,车便慢悠悠地向前驶去。 李未央阴沉着面色盯着那里去的马车良久,待转了弯瞧不见了,他才艺甩袖上了自家马车,我们走! 街道上的人见着容浅夜驱着的这辆马车纷纷向两边而去,让开足够的道路好让马车驶过。 老张,阿五去哪里了? 他正专心地赶着车,突然车厢里传来一声温文尔雅的男声来,他压低了嗓子,学着那车夫的声音道:哦,老爷你说那家伙啊,说是去方便了,却是半天都没看到个人影呢。 呵呵,那孩子倒是会偷懒,待会儿就让他自己走回去,我看他以后还敢偷懒不。 他低头,嘴角勾起一抹嘲笑,书呆子。 老张,怎么还没到?往日以这个速度不是早就到府了吗? 快到了,快到了,老爷您莫急。 是啊,快到了。 当他点了那萧尚书的穴,将他五花大绑吊在专门为他找的一处破庙,他才发现不对。 你是谁?那人脸色有些发白地看着他。 他这才取下头上的帽子,将脸上的一切伪装除去,淡漠着神色看着眼前的人,尚书大人现在可知道我是谁了? 萧淸辞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睁大,是你? 是我又怎么了? 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 尚书大人可别乱吼了,你的那些暗卫现在还不知道在何处睡着大觉呢。 容浅夜用手中的马鞭抬起那人的下巴来,话语里全然是讽刺。 你想怎么样? 他退后一步,好笑地看着那人,尚书大人现在都还不知道我要干甚?莫非你是傻过头了,还是聪明过头了? 这位萧大人,总以着自认为正确的方式去保护着身旁的人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35 ,无论那人是否同意,当真是个固执的迂腐书生,白挨了那么多鞭子,受了那一番侮辱,他容浅夜当然是不能放过这人的。 这人的声音,他一听便是明了,以着这人为人,他一查也就知晓。 这天下间,除了他萧淸辞,谁还那般不愿意他容浅夜接近李未央?他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傻还是被书本荼毒太深? 或许,也是个干净得很的人。让人一眼就看透。 受了那么多的鞭子,容浅夜当然会痛,痛在了心里,还是想着某一日还回去的,那些欺负了他的人,他都想一个一个地还回去。 他想知道,这些人可是知道被别人欺负时是怎样痛的滋味?若是不知道,他还是很想让他们尝一尝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萧淸辞此时的眼里是掩藏不了的惊讶。 容浅夜冷笑道:像你这种心思全写在脸上的人,不用猜便知,别怕,我也无他来意,只是你与我的那些鞭子,我还是想还给你的。 说完,他便是将手中的鞭子毫不客气地送到那人身上。 这一鞭子,是你骂我父亲应得的。 第二鞭子,力道加深了些许。 这一鞭子,是你骂我娘亲该得的。 那人倒是一副清高,忍着痛硬是不哼一声出来,倒是与他那副文弱的书生样不符了,哼,不忠不义之人,该骂,不守妇道之人,该诛! 容浅夜怒了,愚蠢!手上的鞭子毫不客气地招呼上那人。 这天下人都背叛了这个该死的李家,他杨谦也是不会背叛的,亏得你还口口声声说爱他,就你?不配! 这天下人都不守妇道,也不可能是我娘!那愚蠢的皇帝哪一点比得上我父亲?啊? 那皇帝怎生就那样被人蒙了眼?杨谦那般高傲的心性,他明知他是不屑造反的,到死时还给扣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他通他李家全家的敌,叛他祖宗的国! 这李家的皇帝昏庸无道,杀良将,夺□□,天理不容,该死!居然还有你们这帮蠢才护着! 他看着眼前的人皮开肉绽,却是一点都不解气,明明知道杨谦是冤枉的,他们这些忠臣却是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好笑,你这样愚钝的书生,只把愚忠挂在心上,何曾想过,他杨谦就是无辜的?爱?你们口口声声说爱?爱就那么简单?你萧清辞是这天下最没资格说爱他的人! 这人当真好笑,可气! 哈哈哈哈,是啊,我萧清辞是这天下最没资格说爱他的人,明明他就是无辜的,他为了一句誓言,14岁便征战沙场,只为帮那人守家国山河,这天下谁都可以背叛,就他杨谦不会背叛。 一直沉默忍受的人听得此句突然变得疯癫。 容浅夜停下鞭子,有些怔住了。 呵呵,皇上啊,你可知当年江南诗会,就为你一句无双公子,他便立誓此生效忠,你可对得起他?他在战场为你九死一生,你却做下夺□□之举,可恨! 容浅夜此时才不管他是否是疯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明明知道他是无辜的,为何不帮他? 我如何帮他?那人要他死我如何帮他?萧清辞眼里全是恨,都是那狐狸精容苏羽不知用了什么妖术,竟然迷得那人神魂颠倒,让他不惜斩掉自己的臂膀,糊涂啊! 不可能,娘那么爱父亲,怎么可能去爱上一个后宫三千的皇帝?她除非疯了。 容浅夜抬手解掉那人身上的绳子,低头,冷眼看着他一身的颓废哀戚,告诉我,那昏庸的皇帝什么时候开始迷上我娘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明明,他两的婚事不是你促成的吗?为何,要这样对他?你如若喜欢她,当初为何又要赐婚?啊?你说啊! 此时的人却是陷入了回忆,眼里全是一片失了神智的混乱。 所以,你该死!你居然杀了他,我在殿外苦苦跪了三天,你居然杀了他!你居然下得了手! 哈哈哈,这天下之人多可笑,诸多恩恩怨怨,居然只为情一字。 可笑可笑,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而不自知! 容浅夜抬头,笑得眼泪直流,苍天啊,你要我如何去做? 逍遥王,我读你十年,你,是爱着那人的吧,不然,如何甘心? 因为他,你替他守着江山寸土,所以,我又如何能毁掉你辛辛苦苦守护的山河?终究,我宁愿自己成疯魔,至少,我还是自己。 父亲啊,你们可知?你们都被一个女人骗了,每个人都迷了心智,谁还看得清站在面前的到底是谁?谁又看清了,爱的人是谁? 尚书大人以后就乖乖做你的官,享你的荣华富贵,不要来惹我,不然,下次别怪我无情。 当一人无助至极,便也会迁怒。 抬脚走向外面,看天空有些发暗,要下雨了么? 这里也算是人烟稀少之地,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自己回去。 破庙外,那人站在那里,如一颗古松,容浅夜彻底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加班了,回家晚了所以更文就晚了 ☆、李未央代笔 王爷,多日不见,贵体尚安?他看着眼前的人负手而立,眼里染上半分的笑意。 那人着实愣了片刻,再仔细地瞧了他许久,这才发话道:本王好得很,劳烦爱妃挂念了。 王爷不必和在下如此熟络,爱妃那一称呼在下可是消受不起,何况在下还是男儿之身。 李未央的脸色如这天色一般顿时暗了下来,眼里染上了隐隐的怒火,容浅夜,本王容许你做任何事,包括取本王的命,你要是再敢说一句你不是王妃的话,本王不介意给你个教训。 稍稍惊讶了片刻,容浅夜掩嘴笑道:王爷当真是好笑,追着我这么一个男人要当您的妃,难道是被我那一刀刺傻了不成? 哼,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爱妃倒是提醒了本王,你调皮成了那样,本王也不能继续纵容下去了,也该给你个教训了,不然还真不把我这个夫当夫了。 挂在容浅夜嘴边的笑容终是撑不住了,李未央,你又如何要这般?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今日你放我走,我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可好? 那一剑,终究是他对不住他,不过他却是要还的,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不知为何,那人的脸色,却是比刚才更冷了几分,容浅夜心下竟是生了一分的胆怯,慢慢地向着后面退去。 那人却是步步紧逼,脸上的笑容,有些嗜血,我不爱你?你不爱我?看来,我真的不能太宠着你了。 为何,此人今日给他的感觉和往日不同了许多?讽刺的是,他竟然手脚都有些发抖,李未央真正生气的样子,又是如何的吓人? 李未央,别逼我,我还有事必须去做,必须离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36 开。这个人,他不想再伤害他,手里的银针,莫名地觉得有些发烫。 呵呵,我这小小的妻,你觉得你仅凭一人之力就可以去报仇吗?那些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你打算一个人扛下来?话语之间,李未央满带嘲讽。 容浅夜怒了,他那语气是什么意思?在他眼里,他就成了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喜欢去乱捣蛋? 我就捣蛋给你看! 要你管! 手里的银针,毫不客气地扔过去,管他的,反正也死不了。 容浅夜,你以为你的这些把戏在我面前管用?李未央轻易地躲开去了,一个闪身过去将神困在怀中。 你放开我,李未央!他的力道很是大,容浅夜废了好大的力气却是挣脱不开,心下后悔,为何当初自己硬是要偷懒,没有好好习武,导致今日和李未央差距如此之大。 撕拉一声,衣带应声而断,他只觉上身一凉,身上的衣物,竟然,被人脱去。 你干什么?他瞬时吓得变了面色。 那人却只是冷笑地将手中的碎步扔在地上,你尽管光着身子走,本王不拦你。 你卑鄙! 容浅夜面皮薄得很,要是真的让他这般光着上身被别人瞧见,他是打死都不愿的。 身子突然被人拦腰抱起。 来人,将暗处的老鼠给本王处理掉。 是,属下遵命。 还有,将萧大人给我送到那两兄弟手中去,给他们说说,好好招呼我这位舅舅,不然本王会让他两好看! 那两人不是肖想了他好久吗?他这便将他送去,看他以后还有那闲心管他的事! 不远处,停着的是李未央常坐的马车。 听着外面车轱辘的声音,容浅夜低着头,不知该看哪里。 一双大手又是突然抚上了背上的伤口,虽然结痂了,却是还是有些痛,他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出来。 夜儿,你告诉为夫,这些鞭痕是谁弄上去的,嗯? 顿笔:将手中的书稿拿起来仔细地过一遍,越看越是头疼,后脑勺某处隐隐发痛,抬手,摸向那处,好大一个疤!皱眉,何时有了这么大的伤疤?居然都没将我的命要去,我猜,是不是以前跟李未央争上下时打架给磕的?他倒是真狠。 抬头见庭院中春花正是怡人,让人心怀舒畅,看红木几上那人亲手做的薄荷枣泥糕,薄荷桂花糕什么的,色泽香味都不错,勾起了些许的食欲,遂拿上几块咬上几口,不错。 夫人最近下笔可还顺利?一只带上了些许茧子的手将我手中的书稿拿去。 李未央坐在我的身旁,一张一张地翻看了起来,然后,我看着他那双俊挺的眉,慢慢地皱了起来。 哎,不是听说书写得虐死人那种,看的人越多吗?为了博人眼球,我都快把自己给虐死了,可是,我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我发现我前后的故事情节越写越偏了,现在看一遍,你和我当时的想法我倒是都揣摩不出个所以然来了,这不,卡了,为着这事,我正头疼呢。我指指自己的脑袋道。 头疼就别想了,反正你也是在听为夫讲故事,不如我帮你写下去,总比你这胡乱编一通,把你夫君我写得一无是处,再把你自己写得不伦不类好。 我无语,他这是什么意思?怪我写得太烂?好吧,我写的烂,我承认,再不济,本王妃拿着大刀,逼着外面的那些个人看总行了吧。 不看?!啊,你就自行了断吧。我看你是要命还是要 红尘一梦弹指间。此句如梦呓。 你刚才说什么?那人因正在仔细地看着手稿,未曾听清我说的。 没,我说你快快写,我好仔细给你瞧瞧你写的有什么不好之处。 哦,对了,念卿呢?怎么感觉最近都不见人影了? 跟萧家的小子鬼混去了,估计。 李未央从小桌上抽出一张白净的宣纸,提笔慢慢地写着。 不准!我急了,这娃儿要是跟男孩子混得太久了莫不是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感情出来,不是要断了我杨家的香火不成,张伯!快些将那小混蛋给本王妃绑回来! 遵命,老奴这就去将小世子给绑回来。张伯远远地答应着。 * 长安王李未央执笔: 那日本王与王妃于破庙重逢,当时情形与王妃所述实乃二般。 不管他如何变了面容,那一双风华潋滟的双眸本王是绝不会看走眼的,王妃那日乔装将本王的舅舅萧清辞带入那处破庙,本王是全部看在眼里的,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虽然萧清辞此人是我舅舅,又曾是皇上和本王的老师,于吾等传授帝王御人之术,倾一生所学不吝赐教,此人却又是一思想颇为迂腐固执之人。 他心中一直放不下的那件事,皇上与本王少时顽劣,多少从他的梦呓和酒醉之语中猜得□□不离十,是以吾等时常感慨唏嘘,那位如天神般的战场风云人物居然最后那般屈死。 舅舅他曾经那般对待夜儿,实属迁怒,因为那两兄弟的诸般纠缠,他后来委身人下也是他应得的惩罚。 当本王看到夜儿写下的字字血泪,也终于有些了解他当初在抉择时心中是如何的痛楚难过,他却又是那样善良的一个人,口上总说着要让谁付出代价,伤害了他的,伤害了他母亲的,破坏了他本该有的一个家的,却最终又是下不了手。 本王为何独钟情于他容浅夜一人,不为别的,只为他是这天地仅有的容浅夜,谁也代替不来的,是每年我于桃花谷外,看满谷桃花繁华,他却独自流泪,看他寂寞、伤心,看他对花独酌,看他用一双清澈的眼将世事看得通透。 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母后是从来没打算给我的,我与夜儿的红线,其中有大部分的功劳也是她的,不过,母后也是有私心的,为着她那隐藏于心中多年的遗憾与夙愿,那当然是她们上一辈的恩怨纠缠,我却是不想管半点。 本王曾经想过,到底是怎样的孩子将是与本王共渡余生的?也许,本王也是怕孤独的,羡慕书上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以,本王十五岁随司徒将军征战沙场,偶得闲余便会去看上那一直生活在谷中的孩子几眼。 那桃花谷的位置倒是特别,距离我驻守的边疆仅仅百来里,快马加鞭花得时间倒是也不多,是以,我戍守边疆的那几年,便是我将容浅夜此人刻入骨髓的几年,也是他,陪我了那么多孤寂的烽火岁月。 边疆如何能破?我挂念的人就在百里之外,来犯者,杀无赦!本王戍守边疆,不为皇恩浩荡,只为一人,守他身边山河寸土。 怕那别国的冰冷铁骑扰了他梦,碎了他的安宁。 执念,便是执念,也许我后面犯下诸多过错,但是不论如何,容浅夜这人,我也是绝对不能放下!还是那句话,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37 本王不仅守他身边的山河稳定,更要守护他一生安康幸福,谁伤了他,谁毁了他,本王不惜化身修罗,只为让那人知道地狱的模样! 什么是魔,一念,便可成魔。 夜儿,是个喜欢将一切独自背负的人,宁愿天下人误会,只怪,本王知道得太晚。 将夜儿带回府中之后,我放在云国容家那边的棋子也来了消息,那个青婉,当真是不简单,居然能让堂堂的云国四王爷和整个容家都听她的话,听那容家来的杨岚说,夜儿那日对我下狠手,也是那人/操纵的,此人看来是身份不一般了。 只是,本王动用了放在云国的不少棋子,却是发现,没有一个女子叫青婉,此人,根本就是来路不明,可又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杨岚曾经专门提醒过我,要我远离夜儿,说什么夜儿早就是一个受人控制的活死人,本王当真一点都不信,一个能哭能笑又心软善良的人,又如何能让本王和一个毫无感情的活死人联系在一起,本王坚决不信。 那人倒是为了投诚,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本王,说什么夜儿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本王问他为何如此说,他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是偷听来的,那个女人亲口所诉。 杨岚这颗棋子,在本王没有用完之前,可是不会随便舍弃的,说什么心系本王多年,可笑,倒是与本王有些相似了,可惜,本王此生心中只有一人,将会成为夜儿的隐患的,用过之后,一律,杀! 念卿的娘亲,便是一个例子,本王向来冷血无情,只怪,那些命丧本王手下之人,没有被本王看入眼过。 关于上次夜儿所用的那迷香,本王请来了李国的医神孟沧,不知夜儿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那香炉中留下了不少的香灰他却是没有处理。 医神之名,不是浪得虚名,他踏遍苍宇大陆,这种少见至极的香,他却是从来没见过,却也猜测,此可能就是云国皇室秘宝之一,迷魂,无香无味,方圆半里,迷鬼物,收修罗。 我蓦然想起,我当时见到的桃花镇一镇的人的死相,似乎是在睡梦中毫无痛苦的死去,我派去的先遣的队伍,也是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 下手之人,不知是和杨家有多大的恩仇,那般的狠手都下得,老幼妇孺没一个逃脱,倒是比本王还无情了些。 本王怀疑过夜儿,可他那夜,却是没对王府中的任何人下过手,除了本王。 让人又是生不起来气的是,他那一剑,太医说刺得恰到好处,竟然是未曾伤到任何一根大血管,虽是伤了肺,养些时日也就好了。 夜儿好似医理毒药都是懂了不少的,是啊,他那般聪明的人,如何不懂?此为吾之天下之间独一无二的夜儿。 本王当时真是搞不懂,他闹这出又是什么意思?最后终于找到了他,却也没立即将他抓来,本王倒是要看看,他拿着本王专门给他备在密室中的兵符是要给谁去。 哭笑不得的是,他谁也没给,竟然是拿去垫了他租的那处院子的床脚,他当真以为那就是一个假兵符?苍天可鉴,那千年的寒玉,世上除了我李国有那么两块,再无多的了。 他把那兵符拿去当铺当了,本王都欣慰好多,可惜,竟是拿去垫了床脚,真个不识货色。 是以,他这么一闹,那李郁也注定翻不出来什么大风浪,这兵符都去垫了床脚去了,如何又能到他的手中? 我想,夜儿的本性,当是比现在还是活泼的,这才是真正的夜儿。 那样一个会耍小心思的人,又如何会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偶? 容家的掌家之人容酒是吧?喜欢男人是吧?好,本王让你伺候个够!至于这容家,以前碍于羽姨的面子,本王不动,可是,现在,便是不用存在这世上了,废物。 惹了我李未央的人,等死便是。 死鬼,你剧透这么早干甚? 假的假的,谁信你胡说一气?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李未央没说完的与容浅夜的前缘 ☆、城池为聘 容浅夜半路就被李未央给抓了回去,心下还是有些气的,闹了一通脾气,对着李未央的话不应一句,面上别扭得紧。 此时,这怀里的人身上前后都是可怖的鞭印,李未央也只来得及心疼,越是瞧着,心头的怒气越是高涨,却是没处发作。 怒也好,心疼也好,全然还是为着这人的,他哭,他心痛;他伤着了,他更心痛。 他放在心里最深处的宝竟是被人伤成这般,他一时间就后悔起了,由着他的性子果然不好,自己是否也是这夫君当得太窝囊了?那些人就真当他这王爷是摆设不成? 摸着那人儿背上的鞭痕,他觉得那一鞭一鞭也同时打在自己身上的,他容浅夜有多痛,他李未央便是有多痛。 好多的话,说不出来,好多的怒气,也发不出来,最终只是凝成一句深深的叹息。 那时你可是痛得厉害?有好生哭过没? 怀中的人被这么一问瞬时怔住,沉默了许久,终是咬着嘴唇逞强道:不痛,我不哭。 李未央从一旁取来药膏,抹了厚厚的药膏在指尖,轻轻地在那些鞭痕上涂抹,我是你的夫,在我面前你又何必逞强?有了委屈,你便与我说,被人欺负了,你也与我说,痛了,便是好生在我怀里哭,我这怀里,一辈子只有你容浅夜一人,你若不靠着我,我打下的这些权势又去护谁? 容浅夜少涉世事,却是有心性最是纯明,对于人性感知最是敏感,听着这话的人,哪里不知他李未央说的是真心话,忍了片刻,终是转头一把将面前的人抱住,一手捏着这人的衣衫,咬着唇想要将眼里泪水逼回去。 却是眼皮一动,那泪珠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我好痛,一直好痛,呜呜我没惹过谁,却是谁都见不得我,谁都欺负我呜呜那个蔷薇鞭,打着好痛 话还未说完,他已是抽泣得厉害,再是不成字句。 李未央听着也是心头揪得厉害,只不断地轻拍着怀中的人儿的背,让他将所有的苦都说出来。 那些人都是傻子,他们哪里知道,容浅夜宝贵得这天下人加在一起都比不过。那些欺负了你的,为夫与你一个一个欺负回来,那些欠了你的,为夫与你一个一个讨回来。 李未央还是觉得,他要赶快把和夜儿的婚事办了,不然,这天下人都只会以为他是个不上台面的男宠而已,他要让他同他一起尊享至尊的地位,他要让全天下的都知道,他是他的妻,那些个欺负了他的人,他一个都不放过。 夜儿,我们找个日子将亲成了吧?以后你便是我的妃,我拿我所有来宠你,我用我所有来护你,你好生靠着我便是,谁欺负了你,我将那人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你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38 身上的痛,我十倍还给他们。 此时,怀里的人却是哭得更凶了起来,没时间了,没时间了,你为何不早早就将我找到 李未央皱了眉头,听着怀里人几次都在说他时日不长,心头顿时咯噔一声,难道 四岁以后就没哭过的人,蓦然一抹清泪流下,抱着怀中的人,想将他揉入骨血。 都是为夫的错,没有发现,没有早早明白你,这沙场的霸主,抚着怀中人乌黑的发丝,眼里尽是温柔,我拿云国的十座城池来与你做聘礼可好? 好。 * 容浅夜问过李未央,怎么就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吊着不下来。他说,自他第一次在桃花镇上见到他,他便吊在树上下不来了。 其实,他也是找了不少办法的,只是树下有他那母老虎的母后虎视眈眈,与其下去被咬死,他索性就待在树上不下来了,反正树上结的是好果子,饿不死。 容浅夜怄,他是公的,结不出来果子的,他李未央注定饿死在上面。 他问他,你不是一直看着几张画像的吗?他说,非也,非也,他只要有闲,便会去桃花谷外蹲着,见他一见,那些书房中的画,全是他自己画的,别人送过来的都被他扔一边去了 几日后,礼部尚书张慕通敌叛国,罪证确实,当今圣上已经下旨,将犯人收押,定于秋后问斩。 当容浅夜听说这消息的时候,他正在皇家的御花园赏着花,喝着新鲜的雨前龙井。 果真那日只有张穆给了文书放人出了城门的,也只有他与那容家的大公子容酒联系颇深。这云锦要顺利出城,不付出点代价是不行的。 不知道,顺着张穆这棵藤藤,还会摸出来好多大瓜,不过,摸得到摸不到都不关他的事了。 珠儿,包子现在去了哪里了?刚才环儿不是带他在园子里玩儿吗?怎么现在就不见人影了? 回王妃娘娘的话,奴婢刚才看到有几个小皇子小公主经过,兴许小主子是跟着他们一起去玩儿了吧。 这珠儿和环儿,从他这次回来,明面上对他仍是如以前一般的恭敬,却是又疏离了不少。算了,他给了李未央一刀,虽然外面没人敢乱宣扬,聪明人却是可以猜出来的。 侧头,看到几个穿着宫装的太监,手上端着写糕点,正向着他这方来。 奴才们给容公子请安。 公公多礼了,快请起吧。这几日不知为何,他硬是提不起来什么精神来,总觉得脑子累得慌,小休却又是睡不着,心下甚是烦闷。 王爷吩咐御膳房为王妃做了些您最喜欢的薄荷栗子糕,特差小的们给您送来。 他示意珠儿给几位打赏了些银子,将那几位送走。 容浅夜看着那些薄荷栗子糕,心下正是纳闷,这李未央怎么老是觉得他爱吃薄荷栗子糕? 这薄荷栗子糕,色泽当真不错,带着点淡绿色,泛着诱人的光泽,散发出清香的草本薄荷味,和其他的,有些像是青姨曾经给他做的,熟悉的味道 他吃了青姨做的薄荷栗子糕吃了十多年 * 每年二月初十到十二,青姨会让我闭关三天,将所学所炼融会贯通。 闭关的地方,在谷里的一处石室,那里,外面设置了重重机关,是青姨设下的,就是连娘亲都无法破解。 那里,有个女人,她有一双魔鬼般魅惑的眼,会摄魂,我只记得她的眼睛,却从来记不住她的长相。 青姨说,要我听她的话,她知道很多,很多。 每次,我一见到她的眼睛之后,就会发现,自己待在了一个全是黑暗的地方,外面的那人,是我,却又不是我,因为,那个身体,好似不再是我的了,他不再听我的话。 我看她拿着很细的鞭子,一鞭一鞭地抽在我的身上,那是,属于女人的疯狂的恨。可惜,我根本感知不到痛。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传进了我的耳朵。 为什么,他现在的还是这样子?是不是你没按我的吩咐去做,啊? 主子,我已经按照最大剂量的配方去做了,那些也是看着他全部吃下去的,从来没剩的,奴婢觉得现在这样子已经是差不多了。青姨的声音,我确定。 哼,要是我发现你敢有什么小动作,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而他,我更是直接会让他做个活死人,直接受那魂蛊噬脑,为一具受蛊虫控制的空壳子。 主子,求你不要这样,他还是个孩子,不当受这样的罪,求你留下他一条命。 哼,想不到,你居然也为我的仇人的儿子说话,我倒是不知他小小年纪,竟是有了这么些的能耐! 不是的,主子,他什么都不懂的,真的什么都不懂。青姨的声音,明显的有些慌乱。 容苏羽那个小贱人察觉到什么没有? 没有,奴婢一直做的很隐蔽,她也一直以为她的亲生儿子是被送回了容家,所以,对浅夜也并未曾多加注意。 哼,那就好,哈哈,杨谦,你就在九泉之下给我好好看着自己的儿子是怎样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怎样被千人骑万人跨! 主子 还愣着敢什么!把他给我弄到附近的男倌去,让他给我好好学习那些伺候人的手段,他以后还有大用呢。 感情,我每年去一趟那石室,当真是去融会贯通的。 乖夜儿,记住了?青姨对你最好了,最好了,你只需记住这点就好了,你每次进来这里闭关,都会学会好多,好多的东西呢。 记住了,千万,不能告诉任何的人,忘掉一切,忘掉一切,你就是容浅夜,而已。 离桃花镇最近的是,哪个地方?我不记得了? 那个男倌?我去干了什么?记不得了? 等等,我想想啊。 那个女人,好似会摄魂,我不知怎么,也学来了一些,怎么学的,记不得了。 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 有人轻轻推了他一下,手上咬了半口的糕点应声落下。 抬手,容浅夜迅速按上自己颈部的一处穴位,刚才吞了的东西便是全部呕了出来。 王妃娘年你怎么了?珠儿有些被吓住了。 抬袖将嘴擦干净,他低头,仔细地看着那些吐出来的,东西,一根细如丝的淡绿色的东西,似动未动,躺在那里。 他皱眉,呕,扶着桌子继续吐了起来。 王妃娘娘您怎么了?别吓珠儿啊。珠儿慌慌张张地扶住他。 没事,没事,我没事,他急忙说道,珠儿,你速去把刚才给我送糕点的那几位公公给我找过来,我有事要问他们。 王妃 你还当我是他李未央的王妃,就快给我滚去把人给我找来!他此时的心情,已是恶劣到了极点,将石桌上的所有东西扫到地上,都不解恨! 是,是,奴婢这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39 就去,王妃娘娘稍等。珠儿是这么久第一次真正见到发脾气的容浅夜,一时有些吓住了,急忙应着便急忙去找人去了。 头痛!痛死了!这该死的!这个,是谁做给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护短 呜哇~娘亲~ 容浅夜正在头痛,却忽然听到远远传来的包子的哭声,他怎么了这是? 抬头,看到包子被环儿牵着走了回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着他,好不可怜。 将包子抱入怀中,他皱眉看着他脸上好几道乌青道:包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呜呜~包子却只是抱着他的脖子哭得一塌糊涂。 环儿,念卿是被谁欺负了?!谁他妈的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欺负他的心肝?!老子剥了他的皮! 回王妃,刚才小主子正和几位皇子公主玩儿得起劲呢,萧家的小公子却突然和三皇子说小主子,说是 说是什么?他皱眉。 说,小主子连自己的娘亲都不知道,认一个,嗯,男人做娘亲。环儿犹豫了一番,却终是说了出来。 他妈的,他今日正是心情差得可以,有人居然还敢来欺负他家包子,管你什么狗屁皇子,老子照样打! 快带我到那群小崽子那里去,老子今天要让他们好看! 果然,几个孩子正在一处亭子里玩儿得好不开心,看到容浅夜抱着念卿走过来都安静了下来,看着他满脸好奇。 最气的是,其中一个四岁样子的小子还敢一脸挑衅地看着他,找抽! 觉得自己是皇子就当真了不起了? 他冷眼扫了这群小屁孩一眼,刚才是谁欺负念卿了?!是个人的就给我滚出来!不承认的就是狗! 果然,那群孩子中站出来了两个屁大点的孩子来。 是本皇子打了他又如何?那孩子,倒是一点都不知错,只是继续挑衅地看着他。 他轻轻拍着包子的小背,看着那孩子道:为何打他? 哼,你一个低贱的男宠见了本皇子居然不行礼,还敢这样和我说话,小心本皇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皇子,仰头轻蔑地看着他。 男宠? 抱着包子,容浅夜寻了凉亭的一处坐了下来,抬袖将包子脸上的泪水、鼻涕什么的擦干净。 包子,那个狗屁皇子骂你娘亲我呢,该怎么办啊?娘亲好怕怕呢。他好笑地看了那皇子一眼,这才低头看着怀中的包子道。 刚才还是软趴趴如同小虾米的孩子两眼一横,娘亲不怕,包子在!包子保护娘亲! 说着,包子转头恨恨地盯着那两个小娃儿道:你们不准说我娘亲坏话,再说我就不客气了? 哼,不就是个狐媚子的男宠吗?本皇子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就说,你这个草包,居然连自己的娘亲是谁都不知道,还乱认娘亲,男人怎么可能生出孩子来! 爹爹说娘亲是就是,念卿才不会乱认!包子死死地抱着容浅夜的脖子,就似他要被谁抢去一般。 容浅夜听着这话,心下动了一动,这孩子有这样一个包子,他心满意足了。 转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看着那一众的皇子公主道:你等都是高贵的皇子公主,世家公子吧? 那一众的人,看着他愣神了片刻,这人果真是好看得紧。 包子,他们今日这是在挑拨你我的关系呢,他们是羡慕嫉妒恨了,他拍拍包子的肩道,今日娘亲我在这里,看他们谁还敢欺负于你,给我去打,谁刚才打了你一拳,给我打十拳回去! 是,娘亲,念卿这就去! 反了你,李念卿,你居然为了一个男宠跟我作对!那三皇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念卿。 念卿,你师父平日教你的功夫全部拿出来,给我打嘴巴,狠狠地打,出事了有我在,不怕!皇子又怎么了,在他容浅夜看来狗屁不如,没本事没脑子,谁敢出来帮这两个臭小子,下场如此茶杯。 手中暗运内力,掌风直指那石桌上的琉璃杯,那杯子瞬时碎成几片,惊得一群娃儿愣是不敢再动一下。 念卿此时,身上倒是有了一点李未央的影子来,哼,刚才本世子只是看在你是皇子的份上就让着你来的,可是,现在娘亲说了要我好好教训你一番,免得你以后还敢如此嚣张,那本世子就再不会手下留情了。 哇,包子,威武! 你,你,你敢!我可是皇子,你敢打我,我让父皇治你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在这亭子中。 皇子又怎样,我就专门打你,娘亲说了,你狗屁不如! 念卿,还有萧家的小子也给我一起打!犯我者,十倍还之!容浅夜坐在旁边,对着包子颐指气使好不威风,怎么了?他就专门欺负他们这群小崽子。 大胆!谁敢打本宫的孩儿!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女声。 稍微有些诧异地抬眼,一穿着宫妃服饰的艳丽女子正领着一大群的人浩浩荡荡地向着我们这方走来。 哦,宫妃啊 他撑着头懒懒地看着满眼恨意地盯着他的两个倔强娃子,念卿,不必停手,继续打! 大胆,来人啊,将这个胆敢殴打皇子的小子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 谁敢!他一脚将几个上来要抓包子的人踢开,将人带入怀中,敢动我的念卿试试! 你!那宫妃一脸的气极之色,转头,看向刚才那嚣张的皇子道,志儿,是不是他刚才让世子打的你? 就是的,母妃,就是这个不要脸的男宠让李念卿来打我的,母妃~说着,刚才还一脸嚣张的娃子,一脸的委屈,哭着向那宫妃跑去。 那女子心疼地搂住他,不怕不怕,乖哦,母妃给你做主。 这孩子,真不够男人,容浅夜撇撇嘴,他记得念卿才打了他几下吧,萧家那小子从头到尾都未曾哼一声呢。 哼,你这低贱的男宠来欺负我的孩子干甚?!那女子一脸的护犊子神色,恨恨地看着他。 哟,这还反咬一口了,允许她的孩子欺负他家的,就不准包子欺负回去,挑眉,我乐意欺负他怎么了?就他那副德行?我看不被我家的念卿欺负还真是浪费。 低头,他满眼笑意地看着包子道:念卿,你说是不是? 包子点头如捣蒜,嗯嗯,就是,活该,活该! 说着,包子还一脸嫌弃地看着那三皇子道。 被这么一说,那三皇子脸上一红,哇地一声,哭得更是大声了。 母妃~呜呜~ 乖志儿,不哭啊,别听他们在那里乱说,你可是皇子,他们算什么,就一个世子和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男宠而已。 那女人哄了一会儿三皇子,这才抬头,一脸轻蔑的笑意,哟,我说是怎么回事呢,感情我们的准长安王王妃,娘娘,没有被男人给疼着宠着,这就空虚得紧了?连胆子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40 也都肥了起来? 她,她在说什么? 皱眉,这女人,敢骂他?找死不成。 这李氏王朝上下谁不知道,我们的长安王妃呐,上次在那男风楼,全身上下,哪一处没被人看了去,那一晚上,想必也是被男人给玩儿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吧?怎么?需要本宫帮你找些男人来好好伺候你吗?这样是不是才会记得住自己的身份?呵呵,还真是贱得可以,一个堂堂的男人,居然心甘情愿被人压! 还不给朕住口!一声中气十足,满带怒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皇上!女子抬眼,惊讶地看向身后。 一众的人,伏跪在地上。 抱着包子的容浅夜转身,看着李未央一脸阴沉地站在身后不远处,旁边,是一个身穿龙袍的皇帝,和一个穿着红色显眼衣物的男子,这人,他记得,上次他在王府见过的。 李未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惊惶地跪在地上的女人道:想不到我这长安王竟是做得这等窝囊,连即将成为我的正妃的人,也能当面被人说得如此不堪,本王倒是不知,那些人在背地里还会将本王和夜儿说成什么样子呢。 额,我说哥哥啊,你和你家的夜儿本来就是肚子里就有的婚约,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乱说你们什么? 哼,你这叫什么来着的贵妃,不就敢说吗?皇上刚才难道没有听到? 谁说她是朕的贵妃了?那皇帝脸上完全少了刚才的神色,冷眼扫了一眼地上的人,传朕旨意,夺了这女人的贵妃之位,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冷宫一步。 地上的人身子一抖,皇上,臣妾知错了,求您宽恕我这一回吧,臣妾知错了,不该辱骂王妃娘娘。 地上的女人,突然哭着拉着容浅夜的衣角道:王妃娘娘,是我错了,刚才不该那样说你,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求您了,我不能离开志儿啊,志儿还小,我舍不得他啊。 他有些好笑地低头看着她哭花了脸,再不复原来的倾城之色,那你刚才那样说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现在这样的结局?你以为做了错事只要求一句饶就行了? 怪,只能怪你骂的恰好是我,怪,只能怪你,没嫁一个好夫君。 抬脚,将地上的人踢开,他有些兴趣缺缺地靠边站着。 念卿,这世上,该仁慈的时候绝对要仁慈,但是,不该仁慈的时候,你娘亲也不会就手软的,既然她刚才敢那样说我,那么以后她得势了,还不知道会在暗地里怎么对付我呢,这样的人,我又如何愿意出手相救?惹我之人,十倍还之。 就像一场戏,他看着一众的人哭哭闹闹地散了场。 哇,王妃娘娘当真嚣张得紧,敢怂恿世子打皇子,还能和皇上的妃子对着干。 对于那红衣男子的话,他听不出来真正意思,不过,管他怎么说。 怎么样,李未央,还敢娶我这个嚣张跋扈的男人不?少不了以后我还要给你生出不少的事端呢。他笑着看着李未央道。 那人说:谁欺负了你,你便欺负回去,你欺负不回去,我来与你讨债,天塌了都有本王顶着。 容浅夜有一瞬的失神。 作者有话要说:  要成婚了 ☆、小三 本王第一次见到他,是本王从宫中与皇上商议完事之后回王府的路上。 当侍从告诉我路中央有一人站在那里挡了本王车驾时,本王甚是好奇,这京城,谁不是见到本王的车驾就自动让路的,今日居然有人光明正大地拦路。 本王倒是想要瞧瞧他要作甚。 挥挥手让人将车停了下来。 侍从撩开车帘之时,我看到站在我的车驾前面不远处的那人。 那人只是寻常人的打扮,一身粗布衣服,腰间一把看似极为普通的长刀,长得也很是一般,国字脸,浓眉大眼,看着很是憨厚,放在人群中,便是平凡至极,让人过目即望。 不如夜儿那样的人,不论站在哪里,我都是能从千万万的人中将他认出,韶华一眼,自是不忘千年。 再仔细看去,要说唯一让人感到有些特别的,是那人的眼中的那种神情,似是本王夺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这世上,只有心性最纯良朴实的人才有这样的神情。 本王倒是对这人有了些兴趣。 想杀本王的人,从来不是他这般的光明正大,他今日,是来杀本王的,还是有什么别的事? 要是他是来效忠的,本王的确是愿意考虑他,不用多说,这人,忠良之才,人才,自然该是受到赏识。 将手中的棋子落下在早已布局好了的棋盘上,端起旁边的雨前龙井,随意浅尝几口。 看着那浮浮沉沉的茶叶,便想起这雨前龙井是夜儿算是看得上眼的茶了,嘴上不免浮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好似他最爱的是薄荷茶,看来本王也该改改口了,以后不妨经常喝喝薄荷茶。 不知阁下拦本王的车驾是何意? 这人资质,粗看当是中等,只是他身上明显的一股倔强气,又让这人看似与一般人有那么一点的差异,他如若是认真练了一门刀法,当算是一位不可小觑的人物了。 这样的人物,为何本王竟是没有丝毫关于他的资料,看来,本王的情报部门,也不是滴水不漏的。 还给我。那人站在那里,倒是顶天立地。 阁下什么意思?本王不曾有记得在你那里取过什么东西? 将容浅夜还给我。 手中的杯子,瞬时成灰。 来人,杀了他。我冷下颜面,对着一众的亲卫发号施令。 这人,倒是有胆子,与本王抢人,何况,那人不是别人,是本王心心念念的夜儿。 果然是一位优秀的刀客。 看似愚钝的人,竟然能将手中的刀耍得这般的灵活。 刀刃,也居然是反的,这人,不知拜的是哪位隐世高人。 本王第一次觉得有些挫败,花了些心思的普通亲卫,在那人面前,竟是那般的不堪,十几人的围攻,连那人的身都是近不了。 这人,良材一枚,我李氏王朝正是需要这样的人物,可惜,他要与我抢夜儿,便是不当存在这世上。 放在我心间的珍宝,如若失去,那我便要让这世间成鬼域!什么江山,什么社稷,没了那人,又有什么意思。 血流成河在所不惜! 母妃说,本王实在是不适合做皇帝,这么想来,也的确如此。 如我所料,不出半盏茶的功夫,那些个亲卫便是趴在了地上,那人倒是仁慈,没有取他们的性命。 在本王看来,没用的废物,死不足惜。 那人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41 ,站在一群废物中间,就那样死死地盯着本王。 有趣,有趣,本王好久未曾遇着这样的强者了。 走下马车,取出腰间的软剑,抬剑,直指那人,想要他,便自己过来取。 要本王松手,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我命亡。 托母妃的福,本王自幼与皇上都师承一位隐世高手,练得这天下第一的剑法,如若本王没看错的话,眼前此人的刀法,当是师承十几年前的一位武林泰斗刀客郭淮。 剑法比上刀法,孰优孰劣,只有比过了才知分晓。 资质,不论在哪里,都是占有绝对的优势的,何况,本王是从来未曾偷懒过丝毫,不像我那同胞的弟弟。 他刀上有猛虎豺狼,我剑上有游龙惊凤,本是不相上下。 可惜,我毕竟资质天分高他许多,他的失败便是必然。 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可是后悔了在本王面前那句嚣张的话?手上的软剑,再进去半分,就是他的心脏。 本王就不相信,在死亡面前,他还能面不改色。 把他还给我。那人依旧原来的话。 你去地下慢慢等去。 本王见不得有人觊觎我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 只是,我刚要将软剑刺入那人的心脏之时,几只暗箭突然从侧面破空而来,不得不抽出软剑将之挡开去。 只是这一瞬间,从暗处便是出来了三人将我和他隔开了去。 趁着另一人将我拦住的片刻,另外两人便将那人带走了。 轻易将阻挡的人结果了性命,我站在原地,看着那几人离去的身影,眯起了眼。 这是第一次,本王想杀的人,活了下来。 软剑上,血顺着剑刃滑落而下,看着地上的一片艳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到没有,夜儿,与本王抢你的人,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那人的命,终将是本王的。 伤了你的人,更是该死! 只是,为何,你还不将一切告诉我。 该知道的,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也是清楚的。 你在顾虑什么? 就不能放下心,好好的依靠我? 难道还不相信我能为你撑起一片天? 我为你嗜血成魔,我为你爱上杀戮。 如若我不成疯魔,如若我不成修罗,便没资格成你的夫。 我们的爱情,只能由我的残酷来守护,这个世界,本来就只能是这样的规则,母妃早就告诉了我。 我对其他所有人残酷,只对你一人温柔。 夜儿,夜儿,你便是我从小种下的心魔。 自从见你第一眼,便在心里种下了自己的一个魔。 这天下的无知之人,想来拆散本王和夜儿,就来试试! 你该看到,你的夫,只有你的夫能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  先上小三另外,明天的亲们就别等了,近日我有些累,拿一天出来休息给自己放假一天当然,若是更了,更好 ☆、婚事 那日,李未央带容浅夜进宫是要和皇上商量婚事的,顺便将此事与太后禀明了。 只是,李未央刚将此事说出时,当场就有人反对。 王爷请三思。 从来都是嬉皮笑脸一脸无所谓的司徒信,今日竟是收了笑意,满脸严肃地跪在了地上。 司徒你今日是什么意思?看着突然跪在了地上的人,李未央黑了面色。 请皇上、王爷恕罪,臣实在难以接受这位容公子成为堂堂长安王府的王妃,司徒信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才又继续说道,若是他一直在王府住着,臣也无甚话说,只是,那王妃的位置,本就不该他的。 容浅夜怔愣地盯着地上没了吊儿郎当笑意的人,发现,若是此人就这般严肃着一张脸,或许是会英俊许多。 不该?但是,他来这里这般久了,他遇着他两次,他都是称他为王妃,只是,他次次听来都觉别扭。就好似是一种东西,你明明不喜欢,却是要强颜欢笑,在别人面前说喜欢,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也许只有自己才会明白。 那皇上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觉得面前这一幕很是有趣一般,端起茶碗,对着对面的大哥耸肩一笑,王兄,朕本是不反对你和嫂嫂的婚事的,只是,若是百官都同司徒将军这般反对起来,朕可是不管的。 李未央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眼里隐隐有些失望,司徒,你是明白本王的,今日你这一跪,你觉得能改变本王主意? 臣知道今日就算臣一头撞死在这观星台上,王爷都未必会改变决定,但臣还是要将自己心里话说出。 啪的一声,李未央还未开口,一旁静默不语的容浅夜突然将手中茶盏落下在了桌上。 他抱着怀中的安静地吃着糕点的包子,对着三人行了礼,道:三位慢慢聊,我带包子去前面看看夕阳。 那朱栏之外,夕阳若血,天上霞光是容浅夜从来没看到过的灿烂。他记得有句话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暖风卷起头上发带,朱栏旁的人,衣带飞扬。 娘亲,你喜欢看夕阳啊? 包子乖乖地坐在容浅夜怀中,认真地看着那天边他不知见了多少遍的落日,仔细地去想它们都有些什么特别之处。 嗯,只要是漂亮的景色,娘亲都喜欢。 那等包子长大了,天天抱着娘亲去看夕阳好不好,只要是娘亲想看的,包子都带你去。 包子抱着容浅夜的颈子,笑得傻傻的。 容浅夜被这孩子的话逗得笑了起来,左手食指轻轻在娃娃鼻尖上弹了一弹,宠溺地斥责道:小傻瓜,这天底下哪里有抱着自家娘亲的孩儿?我倒只听过背的。 那包子不就是第一个了? 包子脸上的笑容越是喜滋滋。 看着包子面上明媚的笑意,容浅夜面上神色有些黯然。 只是,此时,不远处的三个男人,看着这一幕,个个面色都有些复杂。 明明是两个没有丝毫血缘牵绊的人,此时,不是母子,胜似母子,两人的相处那般自然,丝毫不显违和。 李未央站了起来,走到了两人面前,替容浅夜挡了些风,站在他的面前,与他一起赏起了天边的夕阳。 看着那真就似一家三口的三人,李暮寒突然据有些羡慕了起来,良久才似想起了什么,微微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一旁怔住的司徒信,司徒将军啊,这是王兄的家事,你若是连他喜欢谁都管,未免也管的太宽了,朕倒是怀疑了,你难不成是喜欢上我王兄了? 司徒信面色一变,皱着眉头看着这没个正经样的皇帝,皇上休得胡说,若是再无他事,恕臣告退! 皇帝看着拂袖怒去的人,有些可怜地看着手上孤零零地漂浮着一片茶叶的,叹了一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42 口气,幽幽道:这宫里就朕一人最可怜,没人疼,没人爱的,哎 今日是有事耽搁了,李未央看着天色太晚,不好再去叨扰了太后休息,便带着容浅夜先行回去,明日再来与她说这事。 马车在快出宫门的时候,突然被容浅夜叫停了。 我突然忘了,我有一样东西落在了观星台,你们先回去,我找到了立马回来。 没等李未央回答,他便是跳下了马车,几个闪身便是到了十丈之外。 车厢里,是良久的沉默。 车夫坐在车上,手上的马鞭也不敢动一下,犹豫了许久,才转身恭敬问道:王爷 就在此等着。 此时已回到了御书房处理奏章的人,听着内侍太监在他耳边轻语了一句,微微挑了眉头,手上朱砂笔一扔,对着来人道:你去将人带来这里。 喏。 带那内侍太监小心地离开,李暮寒才撑着头,一手瞧着厚重的桌面,眼眸瞧着那紧闭的房门不知在想着什么。 没过多久,外面便是想起了太监那谨慎细弱的声音,皇上,容公子已带到。 进来。 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眉目若画,低垂眼眸的人,便是立身在那暮色之中,李暮寒立马换了一副笑颜在脸上,抬手对着来人道:嫂嫂。 门口的人没有应他,跨过那高高的门槛,便是恭恭敬敬地对他行了一个跪礼: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暮寒对着外面的太监一摆手,那扇厚重的木门便是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嫂嫂快起,不知今日嫂嫂抛下王兄单独来见朕是有何话要与朕说? 地上的人却是没起,只是直了腰身,低眉看着面前的地板道:草民只是有一事相求,还望皇上答应。 嫂嫂先说来与朕听听? 容浅夜看着那面前光滑的大理石地板,眼眸有一瞬的失神,良久,都不记得自己是否开口了,请皇上下旨将别家的姑娘赐予王爷做妃。 为何?王兄不是说了他这王妃之位非你莫属吗?朕若是依了你的意思,那不就是做了那棒打鸳鸯的缺德事? 何况,他李暮寒也是有一档子烂事缠在心头,可没兴趣去管他老哥的事情。 只怕这婚事若成了,于我来说,只是痛苦,于他来说也未见得是件好事。他怕享受不起,若是大限到了,不知心头如何痛苦。 人生最是遗憾痛苦的就有一件,是不能相守白头到老。 嫂嫂这是什么意思?朕不明白。上面的人坐直了身子,看着下面的人蹙了眉。 因为这一室突然就变得异常安静。 嫂嫂若是不说个清楚,朕又怎能答应你的要求?要朕来做那拆散鸳鸯的恶人,你总得给朕一个理由吧? 容浅夜垂着眼眸,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其实,他来这里也是突然想起,却是没早早准备好说辞,那些藏在心头好多的事,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因为,我是被派来,刺杀他的。 李暮寒歪头开始掏耳屎。 垂目的人等了好久,终是忍不住抬起了头,正好看着那九五之尊在吹挂在小指上的耳屎。 我,我真的是来刺杀他的。 皇帝换了一只手,继续掏左边的耳屎。 容浅夜急了,你不信? 那人待又掏了几掏,才懒洋洋地转过头来,目光揶揄地瞧着他,那嫂嫂还杵在这里作甚?还不赶快回去行你那刺杀大业? 容浅夜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颤颤巍巍地指着上面的帝王,你,你居心叵测! 上面的人只是勾唇嗤笑一声,转头阴森森地瞅着他,你还别说,朕就还真遗憾你前不久没将王兄给一刀结果了,你若是这次回去刺杀成功了,朕会重重赏赐于你的,免得日日都有些没事做的到朕面前唠叨他图谋不轨。 嫂嫂若是没事了,便是回去吧,皇帝冲着容浅夜摆摆手,记得这次刀子可要插准了,若又是像上次一样吊着一口气朕可不依了,你可知,他就那么点点的伤,浪费了朕宫里好多良药,朕现在这心,可是疼得厉害。 说着,他就捂着自己的心脏之处,满脸肉疼地看着早已愣住的容浅夜道:你不知朕这心里难受啊,他长安王一日不死,朕就要给天下人做戏演这兄弟好的戏码,那宫里的许多宝贝,朕都还没来得及碰一下就去了他长安王府,你说,朕气是不气? 木了好久的人才似反应过来,几次想说话都咬着了舌头。 你,你,你冷,冷静啊,冷静,容浅夜突然就被面前这奇怪的皇帝弄得不知所措了起来,他,他是你哥,你可别赶尽杀绝。 哥?嫂嫂在哪里听过这皇家讲亲情了? 我,我不杀他了。 不想杀,那就乖乖地嫁给他,朕可不想他起了疑心。李暮寒拿起一旁的九连环开始摆来摆去。 可,我是男人!容浅夜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他只想把他一身的秘密都带入土里,随着容浅夜这个人的消失,这世上或许就会又少了好多恩恩怨怨。 他的死,总会给一些孩子,带来幸福的。 嗯,朕知道,你从头到尾都是男人。手上九连环几下就被拆开,皇帝眼里有些兴趣缺缺,将东西扔到一边,撑头懒懒地看着他。 我是男人啊,你哥要娶我!难道他耳背,没听出事情的严重性? 难道其实你是女人?皇帝眼里开始有了疑惑,上下打量了他起来。 容浅夜气结,颤颤巍巍抬手指着他,你居心叵测,你想你哥断子绝孙? 朕这居心你不是才听了吗?至于断子绝孙,不是还有个李念卿吗? 容浅夜拂衣怒去。 这皇帝怎的这样? 看着面色发黑回来的人,李未央脸上带起了一抹隐隐的笑意,常年待在桃花谷的人又怎能和在宫廷浸染了这般久的人斗?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了我突然记得以前开的一个坑了,亲们可以去看看,《莫言未央》,若是有人看,这本写了我就去更那本。私下觉得,那本内容好看写着玩儿,有人看就更就这么简单 ☆、梦魇 午时,容浅夜一人趴在东厢的小楼上,风有些暖,吃饱喝足后,人便是起了困色。 浅夜,浅夜,快醒醒,我是青姨。 恍惚之间,他似乎是听到了青姨的声音。 夜儿。 见着他没回应,那人再次唤他。 青姨?容浅夜想睁开眼睛,却是发现此时眼皮若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夜儿。 青姨,我好困,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容浅夜觉得身子如在水中浮浮沉沉由不得自己。 夜儿莫要惊慌,我在你梦里。青姨怕他醒了过来,急忙出声安抚。 梦里?青姨你又骗我,你怎么会在我梦里?我的梦里,从来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43 都没你的。 周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好久,好久,他以为她走了。 夜儿,他听得出,她的声音颤抖的厉害,似乎在哭,青姨不在你的梦里,你脑中有控魂蛊,我这里用的母蛊与你说话。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青姨?他的青姨,怎会是这般? 夜儿右边屁股上有一颗痣。 猜对。 这就是云国的皇室秘术吗? 是的。 青姨今日找我可有事说? 脑海里的声音犹豫了一刻,才又响起:你那日为何反抗主人?你明明知道,只要李未央死了,李国就是一盘散沙,主人大仇才能得报。 容浅夜叹了一口气,青姨,我是李国的人,并非云国人,杨家的人,不会去做这叛国之事。何况,他与我无冤亦无仇,我为何要乱造杀孽?你可知,世上有因果轮回,欠了谁的,总是要还的。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就想干干净净的走,该还的还清,不欠谁的,下一世轮回,也许就会投胎到一户好人家。 是否是因为容浅夜上辈子做了太多恶事,所以这辈子得了这般恶果? 刚一说完,脑子里就传来女人痛苦的呜咽声,浅夜,对不起,对不起,青姨对不起你,呜呜我对不起你 青姨,我不怨你,我知道你,你最疼夜儿了,我,不想听到你哭,请不要在我面前哭,你只需说今日来的目的就好,你要夜儿做什么? 傻孩子,你这样青姨心疼啊,你怎么就不顺着主人的意思?她的仇报了,她以后就再不会这般对你了,她跟我说过的,她说过,只要你听话,她的仇报了,她就放了你,和你娘的。 我娘?容浅夜听清了最后两字? 她被主子扣住了。 原来,娘亲被抓住了,被下棋的人困住了,要他这颗棋子去解救。 青姨,你说吧她今日来,不就是用他娘来要挟他? 夜儿,对不起,青姨不能帮你什么了,我也有很重要的人在她的手里。原来如此,怪不得,小时候,半夜醒来时,他老是会看到青姨坐在他的床边,对着一件男孩的小衣哭泣。 她肯定在,想着她的孩儿。 那么,娘亲是否有想过他? 容浅夜是谁的孩子? 她要怎样才放了娘? 杀了李未央,她便放了你,把你身上的控魂也解了。 明明她自己可以控制这具身子,为何她不自己来?放了我?青姨你自己相信不? 夜儿 我这具身子,交给你们如何,不要再逼我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可好? 夜儿,这就是你的命啊,你躲都躲不掉,你不杀她也会出手,那个王爷,不值得你去爱啊,他们李家的人,也没一个人是好人,待一切尘埃落尽,青姨便帮你找一个这天下最美丽的女子做你的妻子可好,你是青姨疼爱的孩子啊,青姨不忍心看你这样。 命?她以为她就是那天吗?可以决定那么多人的生死?就因为我是杨谦的儿子,我就该去背负这该死的命? 夜儿!那人的声音突然带上了慌乱,告诉我,你记起了多少? 回答她的,全是沉默。 青姨的语气,也终是软了下来,听青姨的话,夜儿,杀了李未央,我去求主子将解药给你,以后你便带着夫人离开这是非之地,过你想要过的日子,可好? 一声幽幽的叹气传来,青姨,告诉我,是否是我这脑子里的控魂蛊撑不住了,所以,她才控制不住我身子了?所以,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在我身上种蛊? 夜儿,你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环儿看着倚着朱栏皱眉睡着的人,走上去批了件袍子在他身上。 如果,娘亲真的在她们手上,他该怎么做? * 青姨,我疼,我不要泡了,这些药水里面有东西,夜儿害怕,夜儿不要变得百毒不侵。 记不得了,那是一间怎样的房子,每一次,眼睛都是被蒙住的,手被吊在屋梁之上。 哭得声音很嘶哑,那么温柔的青姨却是不来。 那个恐怖的桶里,先是放了断肠草、雷公藤、乌头,闻得出,有好多种的毒药和一些药性温良的草药。 再后来,里面的东西,越来越多,我觉得,也许撑过去就好了,直到那里面有了一些能动的东西。 如丝线一般的恐怖的东西,在我的皮肤里,钻来钻去,钻来钻去,那是怎样的痛,怎样的痛? 不要让那贱女人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也别让他死在了这些药水里。 可是,主子,浅夜他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我怕,夫人她到底会发觉有什么不对之处,要不,我看现在就这样子吧,王爷那边我想现在的药性也差不多了。 哼,你就直接给那女人说容浅夜顽皮,想在外面多玩儿几日便是了,即使发觉了又如何?她的那个儿子不是好好地在容家待着吗? 她萧子情是怎么对郁儿的,我便用她喜欢的羽儿的儿子来还!我要把他做成一个现成的解药,送到我的郁儿面前去。 为何我总独自哭泣,不是因为寂寞得慌啊,是因为,总是一个人,面对着无知的魔鬼。 那些痛,只有夜里梦中才记得,白天那个容浅夜,只是一个不知世事,以为自己一直很幸福快乐的人。 我恨,我恨,我不知恨谁。 我天性懒散,便是思维也是散的,那个女人以为,我就是一个任人摆弄的躯壳吗?一个命令,便是什么都记不得了?不就是摄魂,我自己也会。 原来,娘亲一直不知道我就是她的亲生的孩子? 我哭泣,是为自己,我挣扎,为谁? 我是一个很幸福的人啊,你看,我有娘亲疼着,青姨爱着,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那些,只是梦,而已。 每次随青姨出去,总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好快,刚买上了一只冰,糖葫芦,一转眼,青姨说,就过了一天了。 醒了,你还是容浅夜,有青姨爱着,娘亲疼着。那个女人说,不能让娘亲知道。是啊,谁会相信我说的?我就只是一个人而已。 虚虚实实,虚虚实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真实,谁才能信。 有些东西,忘了便千万不能想起。只需记得,我不是任何人的棋子,我要逃出去,我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啪的一声,李未央合拢手中那本《男倌轶事》,靠在身后那张扑了水貂皮的座椅,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那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是从来没有的嗜血怒意。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那额头也跟着抽痛起来,他撑着头,斜眼看着那一本看得他心不断在滴血的书本,良久,才将之放在了抽屉里。 来人! 王爷有何吩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44 咐? 去备车驾,本王要进宫。 李未央出门时,天色已快入暮,容浅夜正躺在房顶,沐浴在昏黄的暮色之光里,听着马车的轱辘声,睁开眼眸,看着那渐渐消失在眼帘的马车,一双夜色般的眸子全是深沉。 再见。 有些飘渺的声音,很快便消失在了风中。 当晚,李未央没回来。 容浅夜坐在床边,等得夜色已浓,有些苍白的手,摩挲着床上那些上好的布料,面容全然是平静。 我怕毒发了,会很难看,会很痛。 这人世,我过了十几年,左看右看,就只是这样子罢了,不过,我记得,你与我买的那许多糖葫芦,只要你记得我,容浅夜便来过,好好活了这许久的时间。 床边坐着的人,微笑着看着那人曾经躺过的地方,起身,往着外间走去。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披散着一头黑缎般长发的人,温和地与那门口有些失神的侍女道:我要沐浴。 哦,公,公子请稍后,奴婢这就去准备。 侍婢反应过来,神色慌张地去准备了。 厨房很快便是将热水送了过来,容浅夜屏退了左右,便是在那热水里慢悠悠地洗了头和身子,待出来时,身上已是被热气蒸出了浅浅的粉色,本不是桃花眼,眼角却是带上了比桃花妖娆的魅惑。 他用内力将一身的水汽都蒸干了,这才找了一件素白的衣衫穿在身上,赤脚走到窗下的躺椅上,坐在上面,让那月色全部洒在自己身上。 脚轻轻在地上一蹬,躺椅便是轻轻地摇了起来,浅浅的吱呀声在屋里响起,带着静谧的安详。 恍然之间,他记得,小时候,青姨就这般摇着他的竹床,云在天上飘,羊在地上跑,爹爹的牛儿在吃草,娃娃乖,娃娃乖,娘在你的梦中笑 躺椅上的人闭了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太后 那年我十三岁,我记得好像是。 我看到两具光裸的身体,在檀木的床上肆意地交缠着。 那个男孩子,岁数看似如我一般的大,似是难受,又似欢愉地在那男子的身下□□着。 我不明白,为何两个男人居然可以这样,为何青姨要让我看这些。 青姨,我不要看了,我求你,我不想看了,好脏,好脏。我捂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脸上发烫地厉害。 夜儿,乖,不要说话,就看下去,不然,他们会打你的。青姨的声音,抖得有些厉害,你要学会,像那个孩子一般,好好去伺候,男人。 我,我发现,我的腿,抖得有些厉害,站不稳,我不要,那样,好脏,好脏。 逃出去,逃出去,这个肮脏的地方。 给我把他好好抓住! 青姨转过身,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把他的衣服脱了,务必要让他学会,该用的都用上,只是,他可不是你们这些低贱东西碰的,如果我发现有人动了他,我定要他付出惨重的代价!听到没有! 是,属下遵命! 青姨! 那夜我第一次知道,男人,也可以像女子一般,在别的男人的身下婉转承欢。 哈哈哈,李未央,你可知我身体为何如此敏感?啊?哈哈,都是在那里训练出来的,你还当真以为我天生就贱么?天生就是一个被男人玩儿的货? 青姨说,我不听话,那人便要对付娘亲,把娘亲送到**去,我说,我听话,我听话,我再也不逃了。 半月之后,我和一批新人,被送到了李国的边境,那里,驻扎的是李国的军队,没错啊,我们是招去专门服侍那些大人的。 那次,我一去一月,回去谷中,我记得,好似,娘亲淡淡地问了我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说我一时贪玩,就在外面多待了些时日。 然后,娘亲的那一关就那样过了。 青姨给我易了容,她说,浅夜啊,去了那里,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的真名,别人问起来,你只管说自己叫欢儿便是。 我看着同我一起的人,随时随地,就被一个不认识的士兵招了过去,衣襟一掀,便是被直接要了去,不管你痛,或是不痛,谁会在意一个小倌是不是好受,或是好几个人,同时在一个人的身上进出着,快活着。 那些人,只管自己快活,当真有那么饥渴吗? 夜半,李未央从宫中回来时,正看到安静地睡在窗下躺椅上的人,银白的月光洒落在地,铺了那人一身的静谧安详。 夜风从窗口吹进,掀起一角素白的衣袍。 傻孩子,这般睡就不怕着了凉? 他走上去将似是陷入熟睡的人抱入在怀中,却是刚将人放在床上,便是见着那双夜色般的眸子正一转不转地看着他。 睡吧。 他俯身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容浅夜的额头,将一旁的薄被拉过来盖在他的身上,然后,转身想要去外间,洗去一身的疲惫,却是刚要转身,衣袖便是被人拉住了。 你陪着我,可好? 李未央看到,那一双本事清明的黑眸,里面有些让人心惊肉跳的死灰。 片刻的功夫,随着衣物的窸窸窣窣的身影,床边的人很快脱了外衫,将床上的人抱入怀中,轻声哄道:不怕,为夫在,一切都有为夫。 你是否说过,会拿云国十座城池做嫁妆来娶我? 是的。 你会骗我吗? 就算骗天下人,都不会骗你。 我叫容浅夜,在桃花谷过了十七年,我只记得,十五岁那年,我碰上了一个人,他与我买了好多糖葫芦,那年桃花开得繁盛,我第一次觉得,真正活过 听着怀里人的话,李未央蹙眉,心头揪得厉害。 其实,好早好早,他就知道你了。有些事情,他自己记得就好。 嗯。 夜儿,我们的婚事,就定在下月初五,明日我便将你送入宫中,你在那里待嫁便好。 夜色般的眸子猛然一惊。 睡吧,现在天色已晚了。 可是,你说过要与我聘礼的 嗯,聘礼我慢慢给你补上,先成婚重要。 你 当晚,容浅夜有些觉得被人耍了的气结,硬是撑了好久都睡不着,一个劲的要将身旁的人摇醒,那人却只是闭目装睡。 待他摇得手酸,睁着眼看着那人冷峻的面容脑子越是清明了起来。 只是盯着盯着,身上某处被人一点,便是乖乖闭了眼眸。 于是,折腾了一晚上的人,第二日被李未央直接抱去了宫里的凤阁,待醒来时都已经日上三竿。 容浅夜闷闷地吃了几口饭,看着周围精致的摆设发呆。 太后娘娘驾到!屋外突然远远地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来。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45 哎,我的乖孙儿,你可慢些跑哦,不要摔在哪里了叫我这老婆子心疼呢。 娘亲,娘亲,包子好想见娘亲。他听到包子有些着急的脚步声。 脚步声到了门口却是又停了下来,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娘亲他醒了吗? 回世子殿下,刚才王爷刚来过,王妃娘娘应该醒了的。门外的宫娥恭恭敬敬地回答着。 那你们快些开门让我见我娘亲。 房门打开,他看到包子如同一只归巢的鸟儿一般,飞快地向着他扑了过来。 娘亲~呜呜~包子一扑到他怀中便是一阵哇哇大哭。 包子乖,娘亲在这里,不哭不哭,是不是又有谁欺负你了,告诉娘亲,我去揍他。 这孩子呀,是担心你呢,一大早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你来了凤阁,便是急着要来看你,哀家好说歹说才让他吃了些早膳才过来。 容浅夜抬头便见太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大群的宫人。 这个太后,虽说只和她有一面之缘,却是让他印象深刻。 太后娘娘起身,他正准备行礼。 行了行了,夜儿无须多礼了,以后都是一家子的人了。 这个太后,看着着实年轻,容颜保养的也非常之好,他几乎有些错觉自己面前的是以为二十来年华的年轻妇人了。 哎哟,哀家就担心我的乖儿媳这身子啊,你可得好好保养好,你看过不久都不是要成婚了么,叫我这老人家担心得紧。太后拉着他的手有些感叹。 容浅夜愣了一愣,眸色有些闪烁,这太后这番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后娘娘,我 夜儿先别多想,哀家是知道你在顾虑什么的,说着,太后转头,对着身后的一众人说道,你们先出去在外面守着,没有哀家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夜儿可知,你和离儿的婚事,是先皇亲自订下来的? 可是,我是男子啊?这李家的人,容浅夜总觉得怪怪的。 男子又如何?难道夜儿也在意这些? 额,这个太后,思想怎么这么开放,我也并不是就纠结在这上面,只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想我的娘亲,也不会同意我,嫁人。 有些时候,这样的借口和理由更好,呵,无后?容浅夜这一身的毒,早就无后了,有了后又如何?他去孝敬谁?该亡的亡了,将所有的烂摊子摆在他身上。 你个别扭受!太后低头嘀咕着。 太后娘娘您刚才说什么?他正想着一些别的事情,她那句话那么小声,着实没有听清。 哦,我说啊,夜儿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太后低头干咳一声。 皇奶奶你刚才不是说别扭受么?包子转头,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家娘亲,娘亲,什么是别扭受啊? 那个啊,乖孙孙啊,你刚才一定是耳朵没听清楚,皇奶奶哪里说了什么别扭,什么受来着?太后有些尴尬地在一旁干咳。 皇奶奶说谎,包子才没听错咧,你就是说了别扭受。包子不服气地回了过去。 然后,一老一小,就开始了关于说没说什么别扭受的口水战。 只是,包子这么一说,容浅夜也觉得刚才这太后娘娘好似就说的这三个字,别扭受? 这别扭他还懂,这受?蓦然一想到这字,脸轰的一下感觉进了烤炉一般。 一把将包子拉回来入怀中,包子,你刚才是听错了,你皇奶奶她说的是别扭攻。 太后听到他这么一说,着实愣上了三愣。 那娘亲,什么又叫别扭攻?包子一副好奇宝宝继续问道。 攻呢,就是,像你娘亲我这样强势的,你爹爹李未央就是个典型的弱受,知道吗?你以后见着你爹爹直接叫他弱受爹爹便是,他听了之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包子似是大彻大悟般地点了点头,包子的头脑,真是好使啊,很是对他这个娘亲。 我家离儿也没这么惧内吧?平日看着他不是挺强势的一个人么?怎么到了夜儿面前就成了一个软趴虾弱受了?这娃儿真是没出息,老娘要弄死你个! 太后娘娘,你刚才在说什么啊? 容浅夜眨眨眼,眼里全是无辜。 哦哦,没什么,夜儿啊,待你日后嫁入我李家,也算是了了我和先皇的一桩心愿了,她拉住他的手,似是陷入了回忆一般,满是沧桑的感慨,我和羽儿的孩子,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太后娘娘,我有些不懂你的意思? 算了,夜儿也不要多想,那些是上一代的纠纷恩怨了,你只须记得,离儿他是真心对你的便是,这么多年来,哀家也是看在眼里的,哀家只希望,你和离儿好好的在一起生活,哀家还有些事要去办,这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太后走时,容浅夜看她身上,似乎多了一些怒气。 低头,掩嘴,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日下午,他被一群丫鬟婆子逼着试嫁衣的时候,太后差人过来给他送了一样东西。 那人说,那成色极佳的极品玉箫,是他父亲的遗物,名凤引。 凤引天下,不话别离。 那日,容浅夜拿着那玉箫,在屋顶坐了一天。 这剩余的时日,他定要将这盘棋下好,那人是疯子,他容浅夜未尝不是。 有些东西,容浅夜无能为力,自然,有人为他。 那万万的生灵,都在他的棋盘上,他倒是要看看,她再怎番闹腾。 成婚?看着手上成色极佳的东西,凉薄的唇勾出一抹怪异的笑容,想不到,我也有成婚这日,只是,这成婚与他想象的差距有些大。 无妨,无妨,就这般吧。 清风撩起那一头丝缎般的发丝,有些隐隐的张狂。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的恩怨这么穿插着讲我觉得要清楚些 ☆、成婚 李家的确是给了容浅夜无上的尊贵礼遇。 九五至尊亲自将他引到了大殿之上。 嫂嫂既然嫁入了李家,朕便将你当做兄嫂看待,此后如若朝中再有人敢对你不敬,不管那人是谁,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只请嫂嫂好好待朕的兄长,朕最知他的不易,朕也只有这么一个同胞的兄弟,难得又是兄弟齐心,自然是珍惜无比,希望他得到该有的幸福。 皇上既然都这样说了,容浅夜只能说,尽我所能。容浅夜在想,当他告诉他那件事的时候,李未央将会是如何的反应? 汉白玉的阶梯之下,他看那人,身穿一身大红的喜服,一头发丝被规矩地竖了起来,在看到他时,眼里是一瞬的惊艳,眉色飞扬,尽显浑然天成的霸气。 其实,他昨晚一直没睡成,珠儿进来挑了几次灯芯他都是知道的,他听夏蝉在外面的树上叫了一整晚,听那外面的池塘中,鲤鱼跃出水面三次,听那巡逻的侍卫,走了又来,来了又走。 他以为他今日会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46 犯困,可惜,此时清醒极了。 看着下面的李未央,那样的英姿勃发的一个人,今日过后,便是他的夫,居然不是他的妻,他为何不是一个女子?难道这就是太后说的,别扭? 嘴角一弯,他看着下面的人,今日既然是他容浅夜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那便会毫不吝啬地给那人一个好脸色。 下面的人一怔,于是,他便在李未央的眼里看到了灿烂的星辰。 宫人用着那特有的嗓音念了一大串的祝词之后,皇帝便是牵着容浅夜一步一步地走下了那阶梯。 皇上,待会儿我可不可以送这里所有人一个礼物? 妈的,谁做的这喜服,怎么跟李未央穿的不一样?这下摆怎么跟女人的罗裙一般长,还有,那凤冠前面的珠花吊那么长干啥? 嫂嫂想做什么尽管做便是。 等等! 怎么了?皇帝一顿,便是稍微停住了步子,却又不回头,怕百官看出什么来。 我踩着这衣服的下摆了,容我抖抖。容浅夜抬脚,让自己的脚稍微退出来一些。 好了。 为了不出什么乌龙事件,他走的硬是小心无比,那衣服的下摆每走一步他就会抬脚将之抖得很开,没办法,他也怕直接带着身边的皇帝一齐滚下这台阶去了,这多没面子。 至于身后那拖到地上的那些裙摆,是珠儿和环儿的事情了,他就不用操心了。 等等! 他听到身旁的人叹了一口气,嫂嫂,又怎么了? 那珠帘扫着我眼睛了,容我眨眨眼缓解一下。 待皇帝将容浅夜送到李未央面前时,他终是松了一口气。 哥哥,朕不负众望,终于将嫂嫂送到了你的手中了,这几十个阶梯的距离,朕第一次觉得,好似千山万水般的遥远。 多谢皇上。李未央万分戏谑地看着对面的容浅夜,伸手将他牵过来。 恭迎王妃,祝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李未央带来的人,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迎接着王妃的到来。 接着便是如潮水般的跪拜,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 拿出藏在袖中的凤引,容浅夜用了些内力,对着成千上万的人启唇道:今日我容浅夜大喜之日,愿以一曲助兴,也同时,祝我李氏王朝永世昌盛不衰! 转头,看着身旁的人,可愿与我一起,去同看这天下奇景? 好。那人,眉眼含笑,比那江山胜景俊美许多。 李未央,你我以后既然是夫妻,我便送上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脚尖轻点,飞身便是落在了一处高高的屋顶之上,他和身边的人,一起俯瞰苍生渺小。 将手中的玉箫落于唇边,蕴着内力的声音,便是响彻九霄。 天下苍生,我为王。 他要凭着那凤引,引来百鸟,朝天阙,贺他新婚。 此时手中虽没有瑶琴,但是,他父亲的一只玉箫,已足。 闭眼,如平日在桃花谷中抚琴一般,身心合一,他便成为那世间万物,万物皆生灵,如何又不懂情? 今日你们弱听到了我的心声,便来与我一同庆贺,与我同看这盛世繁华。 心沉入识海,他能感知,那四海八荒的生物皆是醒来,向着他这方聚来。 再睁开眼睛,将嘴边玉箫拿开,他看那皇城天空,乌黑的一片,全是各类飞禽,一只五彩的鸾鸟为首,清唳之声,比那珠玉落地还是好听。 走吧,我们下去。 容浅夜跪在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面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鸟来朝天阙,祝我李氏王朝千秋基业永固,永世太平昌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祝我李氏王朝千秋基业永固,永世太平昌盛! 那日,李未央说,皇城上空,成千上万的飞鸟聚集于上空久久不散,百兽朝贺,民间百姓广为流传,说是什么,长安王妃乃天人转世,是代表上天的旨意来赐福于李国的苍生的。 李未央还说,那漫天的鸟儿,聚在皇城的上空,着实落了不少鸟屎鸟粪之类的下来,可是,百官以为,这是天降神迹,得了神灵的眷顾才能有那般的荣幸,那落了鸟屎的朝服,硬是被供奉在了家中不洗,日日三炷香不落,只愿通过那些鸟屎,与神灵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灵接触都心满意足。 李未央还说,不仅朝中的官员如此,那民间更甚,那露天卖的包子馒头之类的,不小心给落下了几坨鸟屎,百姓争抢之,疯狂无比,甚至连那落了鸟屎的瓦什么的,都给敲了带回家去了。 容浅夜只能感叹,这才是神迹。 他只是更加好奇,有没有直接把鸟屎什么的当成下饭菜的,就着包子馒头什么的直接给吃下去? 李未央说,自从那日他站在屋顶潇洒地吹了那么一曲,引来百鸟朝凤,那朝中再没有官员敢站出来说他什么不好的了。 民间,更是将他两的故事这么编那么编,传得佳话连连。 更甚的,有家中得了重病的,有心愿未了的,便会来王府门口拜上三拜,总有那么几人,走了狗屎运,病好了,心愿成了,于是,容浅夜成了众人心目中的神。 他不再是人人口中轻贱的男宠,直接升级了,跨度如此之大,变成了神。 他听了后倒是觉得,他适合去跳大神。 后来,他学聪明了,只要李未央敢欺负他,他就拿神灵这顶大帽子扣他,反了不成,敢冒犯神灵?小心他让这苍生来踏平你这破王府。 当然,上面那句话属于容浅夜个人臆想,李未央说,他不听话就打他屁股,他敢揭竿起义什么的,他就多打几巴掌。 作者有话要说: ☆、迎亲 蓝天白云之下,那百丈的红毯之上,身穿大红喜服的人,抱着怀中搭了鸳鸯红盖头的新娘,一步一步向着宫门走去。 身后的众人只见着那一挺立不倒的巍峨玉山身影,没有人觉得两人有丝毫的不般配。 曾经京城有一传说,长安王心中住着一个人,这么多年来,府中别人送来的妻妾众多却是少有入得他眼的,就是那早逝的王妃都只大婚在他醉酒时沾了一次雨露。 也有人说,他本就无情无心,一心建功立业,不图女色便图江山社稷,野心不小,阴着参他的本子也不少。 谁都未曾想到,自从这叫做容浅夜的绝色男子来到王府,他便散了所有闲养在府中的美人,那一颗心就挂在了这么一个人身上,还不顾一众的官员反对,硬是娶了这神秘的男宠作府中王妃。 难不成,这就是一直住在他心中的人?沙场的霸主,果真也有这等铁血柔情? 只是,不管别人怎么说,他真的就是打算只和怀中的人这样过下去,以后这身边能站着的人,都只能是他容浅夜。 后面的路,你便不必独自幸苦地走下去,本王陪你走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47 ,我是你的夫,一切有我。 喜帕下的人长长的睫毛颤了一颤,好。 只是,现下容浅夜脑子里还是有些放空,突然一下便是扯到老远去了,你抱我走了这般久,可会累? 他记得,这到宫门的距离当是不近的。 眉色飞扬的人手上轻轻掂了一掂,勾唇莞尔,唔,说来倒是,真的有些重了。 容浅夜气结,头一转,凉凉道,你可将我放下。 左想右想,心下还是有些委屈的,明明他容浅夜是堂堂一大男人,却是要嫁人,怎么说都有些没有面子的。 他李未央要娶?让你娶个饭桶回去,吃穷你;你要娶?让你娶个胖媳妇儿回去,压扁你。 都捧在心上,嵌入心中了,怎能放下? 你不怕我压得你心脏受不得? 受得。 只是,这一路,除了那敲锣打鼓的喜庆声音,还是有些别的不太平的动静。 从皇城到王府,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婚嫁队伍一路行过最繁华的朱雀街,惹来世人争先恐后的围观。 当然了,这李家这么大肆宣扬要娶一个男王妃,外人自然好奇,这男妃到底是长了几条胳膊几条腿,然后再是如何的倾城妖艳。 多了几条胳膊,再多几条腿?再加上一张倾尽众生的脸,蜘蛛精!果然是祸害!王爷性命堪忧! 只是,围观看热闹里的人群里,突然飞出来了不少拿刀的人,尽数往着那被重重保护在中间的八抬大轿飞去,却是还未挨着那轿身,便是被不知何处窜出来的另一拨人给拦了下去。 然后,两拨人很快就搅合在了一起,热闹的街市上瞬时人仰马翻,一阵惊叫混乱。 有刺客!快保护王爷和王妃! 那日有三波人,一波是来杀李未央的,一波是来杀容浅夜的,而剩下的另一波,却是来救容浅夜的,不对,是来将他带走的。 容浅夜一直潜意识觉得,不论白天黑夜,刺客必定是要身穿着拉风的黑衣,然后带着黑色的面罩,再很帅气地一下跳出来,对你狠狠地来上一刀,表示,你死定了。 可惜,李未央跟他说,那些都是小说写出来的,现实中,不论白天黑夜,黑色其实都是挺显眼的,所以,上得了台面的刺客都是不会去穿如此拉风,如此帅气的黑衣的。 刺客的宗旨只在于杀人,达到目的即成,不论用什么手段。 而最好的刺客,最优秀的杀手,通常会将自己隐藏得很好,他可能是一个混混,可能是一个乞丐,反正可能是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只有将刀子插/进了你的体内,你才会意识到,我去,这他妈的就是个混蛋杀手!我命休矣,然后,两眼一翻,倒地,当然,你已经见阎王老大爷啦。 外面的动静太大,正是撩起喜帕要掀开轿帘一看究竟的人只闻耳边风声呼啸,头一偏,险险躲过几只从外面射进来的箭只,嗯,他闻了闻那箭头,有毒。 正是将毒箭取下要去研究研究,却是突然轿帘一动,外面天光进来,李未央已是一个飞身落在了轿子面前,满脸冰冷地看着插在轿子里的几根毒箭,见他无恙,一把抽出那几只箭便是甩在了那些刺客身上。 蕴在箭身上的力道,一只就直接穿透了两人的胸膛,看得躲在一旁围观的百姓目瞪口呆,好一个杀神! 几波人早已开始了一场混乱的厮杀。 啊!杀人啦!大家快逃!接着,人群中便是传来了众人混乱的惊叫声。 救命啊! 杀人啦! 不用开帘子,容浅夜都可以想象外面有多乱。 外面那人一句大家快逃!真能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他那么一说,这人群肯定更加混乱了。 果然,那些如受惊的鸟儿般四下惊走的百姓,将载着他的轿子推来推去,他在里面着实受了一番罪。 给本王将王妃护好!王妃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本王要你们拿命来偿! 李未央和那些侍卫几脚便是将挤过来的不知是刺客还是百姓踢开,那些个轿夫这才将轿身稳住。 外面,一片刀剑之声,却是离容浅夜这处有些距离。 想来,他这软轿外面定是被护得滴水不漏,刚才他被迫跟着在软轿里面晃来晃去,着实头晕得厉害,也无暇顾及外面的情况了。 反正,有李未央在呢。 将这些胆敢破坏婚礼的刺客给本王通通抓住,本王要剥了他们的皮! 李未央的声音,不同于在他面前那般的小心翼翼,那般的关切之极,此时,是如从地狱出来的恶鬼一般的冷酷。 容浅夜面前,他便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而在别人面前,他是一位当之无愧的杀神和霸主,掌管众生生死,犯他者,杀无赦! 外面一阵呯呯碰碰,刀剑相碰,容浅夜在软轿里听得也是无聊得紧,一宿未睡,这肚里也是饿得慌了。 他抬手撩开头上的红盖头,捡起掉在地上的红苹果,咔嘣咔嘣地吃了起来。 好在这喜娘还算厚道,临上轿之时给他手上塞了一个苹果,怕他饿了么? 只是一个苹果哪能填饱肚子?几口就只剩下果核了,容浅夜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几舔那果核,这才抬手,用了些内力,咻地一下,果核就出了轿子。 砸中了谁谁活该。 哎呀,格老子的,谁他们这么不讲卫生,你父母没教过乱扔垃圾不好吗? 果然,外面传来了抱怨声,容浅夜扶额,暗想,我娘亲着实没跟我说过乱扔果皮不好,不就砸了你一下么?有必要这么生气么?有本事你就砸回来。 本王妃行得正,坐得端,来,来砸! 说实话,他也有些困了,精神紧绷了那么久,这一松下来,顿时眼皮一撘,果断就着坐着的这张软榻睡去。 至于后来如何,他就不知道了。 虽是有一阵骚乱,那些刺客却是很快被王府的侍卫和早就布置在人群里的暗卫解决了个干净。 人们才真正认识到,这沙场的霸主,果然是有他不凡之处的。 再后来一路,已是无一人敢上前捣乱。 谁都听到了那个杀神说的话:今日本王大喜,这些血色正好添些喜庆,那些敢来行刺本王爱妃的人,就该千刀万剐,给本王铺出一条血路来做红毯! 果真,就有人从那些被抓的刺客里,选了一人出来,一刀一刀凌迟,那血就真的染了一路的血色,前面一个死透了,便是有后面一人来顶替。 京城一众的人,都白了面色。 这王爷,果真就是娶了男妃不说,还这般不懂忌讳。 有婆子上前提醒,哪想面色冰冷的人一脚将人踢开,这一切孽障本王一人承担,不关他容浅夜半点干系!本王就要看看,谁以后还敢对爱妃有半点不敬,谁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48 敢伤他,本王定要让那人后悔活一场! 在软轿里半梦半醒的人,似是听着了这句,幽幽睁开一丝眼缝,漆黑的眼眸全然是幽深,然后,如蝶翼一般的睫毛颤了一颤,这才慢慢又闭上。 王爷,请先踢轿门。 迎亲的队伍顺利到了王府门口,李未央依着婆子的话,上前轻轻在轿身上踢了一脚,然后面色怪异地道:能不能孝敬公婆? 轿子里一片寂静。 李未央眉头一皱,正要弯身掀起轿帘一看究竟,哪想还未抬手,便是被喜婆拦了下来,王爷,您不能进去啊,这不合规矩的,您再踢踢轿门,也许王妃是没听到呢。 看着黑了面色的王爷杵在轿子门口,一脚又踢了下去,那轿门硬是没啥反应,一旁的老嬷嬷冷汗一个劲地流,天啊,我的娘呢,这到底是谁在给谁下马威? 感觉里面人传来的呼吸声,李未央心下松了一口气,随即瞪了一眼那喜婆,既然都未曾教他这些规矩,叫本王遵守是何道理?你们再拦着,本王拆了这破花轿! 李未央几次想要进去都被人给阻拦了下来,道是不合礼数云云,堂堂王爷,此时此刻却是不好发作,奈何望眼欲穿那轿中的人都不见出来。 睡得正香的人终于被外面的嘈杂吵醒了,晃了晃脑袋,揉着惺忪的睡眼有一瞬的失神。 王妃娘娘,到王府了老嬷嬷在外面一次一次地提醒。 哦,原来是到了王府了哈,他这才掀开轿帘走下去。 哎呀王妃娘娘啊,您怎么能自己将盖头掀起来呢,赶快放下去。 他刚出了软轿,一旁的喜娘突然将他撩起的盖头给弄了下来,然后,他眼前又是一片暗色。 哎呀,王妃娘娘,您手中的苹果呢。然后,那喜娘又是一番大呼小叫。 我饿了,就吃了。这不,核都不剩一个呢。 只是,此话一出口,周围便传来一阵偷笑声。 谁准你们笑了?难道你等这般愿意看着本王爱妃饿着肚子? 哪料王爷一声阴测测的声音,硬是教那些个人强自压下了心中笑意。 些许是喜娘也是怕了这冷血王爷,她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来,王妃娘娘,前面就是火盆了,您小心啊,抬脚,跨出去。 容浅夜照着吩咐踩下去 啊!小心啊! 在周围人的一阵惊呼声中,他只觉身旁一阵风过,自己便是又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中,不用掀开盖头,他便知那是谁。 行了行了,本王抱着王妃走过去便是。 李未央有些不耐烦地抱着人往门内走去。 不行啊,王爷,这不合规矩的啊。 规什么矩?一边去。 他对着那胆大的喜婆一瞪,大红衣角飞扬之间,已是抱着怀中的去了正厅。 容浅夜很是乐意这般,那些个外人哪里知道他那喜服的下摆那么长,等他磕磕碰碰地走过去,那得花多长的时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坐在他面前的高堂,又是谁?他在想,当娘亲知道他以男儿之身嫁给一个男人的话,她会是如何的表情?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他就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般,是不是任性地做了什么错事? 夫妻对拜! 礼成! 作者有话要说:  成婚了哎,成婚了哎 ☆、洞房花烛夜 哈哈,我看王爷是着急着想看新人了吧?今日才喝了这么几杯就撑不住了。 安静的喜房外面传来一阵哄笑声。 本王才没醉呢,还能喝!来,继续喝! 外面的李未央,似是醉得一塌糊涂。 安静地坐在床上的人突然觉得有些紧张了起来,放在膝上的手,紧了又紧。 容浅夜不知道,是否那些新嫁娘,此时,也是如他这般反应? 你们快小心扶好王爷,别摔着哪里了,环儿对着一旁的人吩咐着,快去将玉如意给王爷呈上来。 正是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的人,反应过来之时,便是看到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面前,然后,头上的盖头也终是被人挑了开去。 那一挑,挑得小心翼翼,却是没有一丝的犹豫。 抬眼,容浅夜看那人,眼里是落入沧海般的温柔情深。 夫人。此时的李未央,眼里根本看不出半点醉意,那一潭黑眸再是清明不过。 被那样一湾如海的温柔包围,容颜如玉的人终是有些红了面色,转头将视线瞥向别处,他怎生觉得,这一室,红得如火,烤的人身上都开始发烫,烤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的窒息。 看着面前的人面上如桃花绽放的艳丽,李未央眉眼全是温柔缱绻,勾唇道:我的夜儿,果真就是这天下谁都不及的,合该本王一辈子都宠在心尖上。 看着两人这般,一旁的珠儿、环儿相视捂嘴一笑,奴婢们就不打扰王爷和王妃了,这就先行告退。 你们将房外的人也给本王赶走,待会儿要是让本王知道谁在外面偷看,明日铁定剜了他狗眼! 李未央有些不耐烦地将一众人挥退,待室内再无了他人,他抬步上前,将喜床上满脸绯红的人头上的凤冠取下,道:这东西戴了一天也累了吧,为夫与夜儿取下。 嗯。容浅夜的声音如蚊蚋,只敢看着那窗外月色朗朗。 怎么,夫人紧张?李未央抵着容浅夜的额头,言语之间有些戏谑之意。 面色绯红的人斜了他一眼,谁说我紧张了? 那便好。李未央暗自弯了眉眼。 床上的人还未反应过来,身体突然腾空,便是被他抱在了怀中,容浅夜一惊,抓住面前这人的衣襟道:你做什么? 自然是喝合卺酒,夫人是想为夫做别的什么? 那人眉眼间染上了笑意,几步走到桌边,抱着他坐了下来。 他将手中的酒盏递过去,然后,两人手挽着手,勉强全部喝了下去。 容浅夜还未搁下手上的酒杯,唇上便是贴上了一片柔软,一条灵蛇般灵活的舌将他嘴角流下的酒渍舔去。 等等。 怎么了?李未央满带疑惑地瞧着他,放在他腰间的手,有意无意地摩挲着。 我口渴了,也有些饿了,想吃些东西行不? 那人挑眉,回答得倒是爽利,好啊,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的确该填填肚子了。 容浅夜急忙从他身上跳下来,寻了一处稍微远些的凳子坐了下来,拿起放在桌上的糕点就是胡乱地吃了起来。 有些事情,能拖一时,他就坚决要拖。 他在想,要不要,今晚干脆把李未央打晕算了,还是跟上次一样,故技重施? 边吃着手中的糕点,他边转着眼珠子想着脱身的计策。 夫人慢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49 些吃,可别干着了,来,这里有些酒,喝些酒再吃。 李未央只是仔细地看着对面的人专心吃食的样子,适时递上一杯斟满酒水的酒杯。 容浅夜只顾闷头吃东西,见着那人递过来的酒水,也懒得多说什么,顺口便是和着那些糕点吃下,喝了几口,整个肚子都舒畅了起来,这酒不错,叫什么名字? 桃花醉,夜儿若是觉得不错就多喝些,这里还有好多,这是你夫君我专门命人为你准备的。 容浅夜没看到,此时的李未央,笑得像狐狸。 容浅夜眯着眼睛,凑近闻了闻那酒杯里面馥郁的桃花香,脑子里想法一闪而过。 他拿过另外一只酒盏放在李未央的面前,来来,夫君,你也喝。 他料定他李未央刚才肯定被人灌了不少的酒,看他继续灌,醉不死他! 好。 李未央答应得爽快,为自己斟了满满的一杯。 然后,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你再一杯 不知喝了多少杯。 容浅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撑着桌子走到那人身边,看着那人毫无醉态,皱眉道:我说,你为何还不醉?这前前后后应该也喝了不少的酒吧,难道你还千杯不醉了? 李未央只是勾唇一笑,站起身来一手扶住面前人摇摇欲坠的身子,今日可是和夜儿的洞房花烛夜,为夫如何敢醉? 听着此话的人眉头只是微微皱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其中深意,已是脑子中一片混乱,身子也跟着发软起来,幸好,被面前的人牢牢扶住了,头有些无力地靠着李未央的肩,一个不注意,便瞥见他的身后,好大一滩的,水? 他看看地上的水,眼里越是困惑了起来,再看看屋顶,漏雨了? 怎么就漏雨了?李未央,你家漏雨了 容浅夜拍了拍李未央的肩膀,要将那一滩水指给他看,却是引来门外一阵笑声。 李未央一把将要软下身子的人牢牢横抱在怀中,转头面色冰冷地瞪着那虚掩的房门,谁敢再多看一眼,明日本王必定命人剜了他的狗眼! 话语一落,门外的人轰然散开了去。 雨,漏雨了。 夜儿不要闹了,乖,漏雨就漏雨了,天色晚了,管家早就睡了,明日为夫再让人修去。李未央柔声哄着,抱着怀中的人往着大红的喜床走去。 容浅夜脑子晕晕乎乎,觉得李未央说的也是再理,便也就不在此事上纠结了,突然身子被人一个横抱,越是觉得不知东南西北在何处。 他哪里知道,这桃花醉根本就是这京城最是后劲十足的酒水,尤其是窖藏了十年的,根本就是酒仙都要十步倒,何况他一平凡常人? 以着他的性子,李未央哪里猜不出他心头羞赧,用着这方法,也好让他有个过渡,待扶着他迈过了心头那道坎,他就会自然而然地去接受了。 容浅夜就是这样的人,你若是不强迫他迈步,他便会一直待在原地,教你生生看得望眼欲穿。 李未央不会太计较他容浅夜心中到底有他没有,他只要他陪在他的身边,就好。 所以,无论他愿意不愿意,他都要强行成为他人生的一部分,他相信,就似这床底之事,他容浅夜总会习惯,而他,也将会成为容浅夜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夜儿,你可要记住了,今日之后,为夫便是你的另一半,你的所有,都是为夫的,好的坏的,为夫都为你背负;为夫的所有,也将是你的,天下数不尽的钱财,至高的权势,全部是与你拿去挥霍的。 李未央,我,热。 容浅夜脑子晕晕乎乎听不清身上这人在说些什么,只是蹙着眉头,拍拍在他颈间不知忙活什么的人,示意他起来。 那人低低在他耳边轻笑,道:乖,夜儿,这喜服我很快就会帮你脱下来的。 告诉我,夜儿,你可是喜欢着为夫的? 容浅夜觉得,身体好似不再是自己的了,有什么,在身体里狠狠地进入着,不时引得他一阵轻颤。 他晃眼看到身上的人,额上流下一滴滴的汗水,落在他的胸口,那人漆黑的眼眸,隐隐带着些醉红,如同是地狱的曼珠沙华,开得妖娆艳丽。 我 只是,如潮水般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侵蚀了他的思绪,他来不及说出一句。 他容浅夜,居然,也算是有家了,这是他从来未曾想过的。 他以为,他是从来没这资格的。 虽然不尽如他所期望,终归不还是有了一个家,有个夫君,叫李未央,还有个称他为娘的傻孩儿。 这就是家么?娘,孩儿也有了家室,你可会祝福孩儿? 你慢点 李未央停了动作,看着身下的人儿,眸色是从来未有的深邃,终是叹了一口气,低头吻住那人的唇瓣。 夜儿,你若是一直这般乖顺就好,你要这天下,为夫都给你奉上,只要你说一字。 可是,他的夜儿,始终,什么都一人承担,让他有些无可奈何,心疼,又生气。 傻孩子,你可知道什么叫夫君?这世上,你的夫君,是你可以放下一切芥蒂、心防去依靠的人。 你高兴的,不高兴的,都该与你的夫说,懂否? 作者有话要说: ☆、谁心深似海 人世,真是奇妙至极,有些牵绊,在无意之间,便是越来越深,纠纠缠缠,即使远在天涯,两个人,也终将是会循着这些繁复的线,走到对方的面前。 这世上,一人为着另一人的情深执着,将那么多的不可能变成可能。 天光照进被红色装点的喜房,红纱帐里,披散着一头发丝的李未央,正是懒懒地靠在床上,眼眸里全然是餍足和惬意,他身旁的人,闭着眼眸,眉有倦色,未起。 珠儿和环儿比往日迟了时间进屋送盥洗之物,却是看着室内还是一片未起的静谧,两人犹豫了一瞬,还是站在屏风外面,小声道:王爷,今日王妃是要去宫中给太后娘娘敬茶的,您看 差人去给母后说声,今日实在不便,改日儿臣再带夜儿去。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宫中禀报一声。 两人放下了东西,步子轻巧地出了房门。 待屋内再是无别人,李未央才转头,挑起身旁人的一束发丝在手中把玩,夫人可是真醒了? 床上的人听着这话,果真眼皮就动了一动,一双夜色般深邃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头上之人。 李未央将手伸进薄被,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揉着。 一直看着他的人终是皱了些眉头,这腰真是酸痛得厉害,只是,想起昨夜之事,脑子里全是一片豆腐渣渣,记不甚清晰。 容浅夜心头还是有些气的,本想算计他李未央,却是被他给算计了。 不过,也好,这样,他好歹心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50 头没那么大的疙瘩,他当过那个欢儿,心下早就有了阴影,看了那么多,他厌恶,厌恶那些人。 是否上天怜悯,没让他像那些人一般,冥冥之中,安排了一个叫李未央的人从他身边路过,救下了他,让他觉得,自己不是那般践祚了,自己,还是干净的。 俯趴在床上的人,此时已是陷入了回忆的思绪。 李未央瞧着面前人那一双幽深的黑眸,也未出声打扰他,手上揉了一会儿,便命人进来伺候梳洗,又是折腾了一刻功夫,这才慢悠悠地抱着人儿去前厅用膳。 弱受爹爹,娘亲~面对着一众的人,包子站在门口远远地招呼着他们。 一众的人石化在那里。 谁让你这么叫的?李未央的脸黑了一大半。 站在张管家面前的包子愣了一愣,便是满脸疑惑地瞧着老爹怀里的娘亲,娘亲不是说这样叫了爹爹,爹爹会很高兴的吗? 包子那一脸呆愣的表情早就将自家娘亲给出卖了。 怎么?你有意见? 容浅夜抬眼,眼神凉凉。 良久,那人干咳了几声,才出声道:没意见。 容浅夜一个翻身从他怀中下来,顺道拍了拍李未央那厚实的腰身,没意见就去用膳,我知道昨晚累着你了,这不,连我肚子都饿了不是?你先好生歇息几日,这几日我都不碰你了。 看着那身轻若燕的人抱着小主子幽幽飘入饭厅用膳,一众的人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良久,才转过头来,看着那一脸平静,不知在想着什么的王爷面色怪异。 听,听到没,这,这王爷李国的战神啊下,下面 被众人那怪异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李未央终是冷着声音看着一众人道:这一大早的杵在这里是没事情做了? 众人面色一变,散得飞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才进屋用膳的人,盛了一大碗粥在一旁晾着,还很是殷勤地与容浅夜剥鸡蛋,边剥边道:为夫其实一点都不累,夫人多吃些,今晚才有力气继续碰为夫。 他将手上剥好的鸡蛋递到变了面色的人面前,幽幽道:你说是不? 不是。 你们放我进去!我要见王爷!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 李未央皱起了眉头,转头对着一旁的张伯说道:你去跟他说,该为他做的本王也都做了,以后他也不必再来打搅。 张伯刚要转身,便是被容浅夜叫住了。 等等,张伯,你让他进来吧。 王爷张伯看看他,再看看王爷,左右为难。 夜儿李未央有些无奈地叹气。 你今日不让他把该说的说了,以后寻着机会他还是会说的,早说晚说不是都是要说的吗?难道还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 兴许是张管事最会看眼色,王妃您先别动怒,待老奴去将他带来便是。 刚说完话,这快六十的老头子步履飞快,几个眨眼就不见了人。 杨岚走入餐厅时,有些狼狈,或许是刚才和守门的人有一些拉扯,衣衫看着着实不太整齐。 容浅夜放下手中的勺子,有趣地看着这人道:你今日来找王爷有何事? 那人转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今日是来找王爷有事商谈的,可没说有找你的。 好吧,他找的是王爷,不是王妃,他不再搭话便是,继续吃他的早点。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杨岚想私下跟王爷说。 不必了,这里的人,本王听得的他们都听得。 包子只是看了一眼闯进来的人,也没多大的兴趣,反正自己早用了膳,这就来给娘亲布置吃食好了。 娘亲,有薄荷栗子糕。 一只小胖手,拿着一块淡绿色的透明糕点,出现在容浅夜的眼前,转头,容浅夜看着包子一脸期冀地看着他。 包子对娘亲最好了。 他接过包子递过来的糕点,放进嘴里,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天下人谁知道,容浅夜喜欢吃这东西,又害怕着这东西,不过,既然是包子送来的,他便该是喜欢的。 今日他才注意到,青姨做的薄荷栗子糕和别的地方的味道都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的,具体不同在何处,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些许区别就在,青姨做的会让他上瘾,而别的地方做的,他是纯粹的喜欢罢了。 看着相亲相爱的两人,一旁看着的杨岚眼都红了,几欲落泪却是又强行忍住了。 王爷,你明知道这个人来你的身边是意图不轨,你竟然还娶了他,难道你真的不怕他再对你下杀手? 李未央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地甩在桌上,脸色极其不好地看着站在那人。 杨公子在本王大婚第二日跑来说这些,又是意欲何为? 这话惊住了一旁专心看着自家娘亲吃东西的包子,见着如此模样的爹爹,吓得身子抖了一抖。 容浅夜急忙将包子抱入怀中压惊,包子不怕,我在这里呢。 他转头对着一旁的张伯说道,张伯,你先把包子带下去。 是,老奴遵命。 待包子离开后,容浅夜这才起身,走到杨岚的面前道:杨公子是怎么知道我还会再次下杀手的? 会不会再动手,王妃你自己心知肚明! 越过杨岚的肩膀,容浅夜看外面花园中各种草树长得甚是青翠葱郁,这才忆起,现在已经是夏日了吧,怪不得这一大清早的,有些人火气如此大。 绕过那人,他倚在门旁看着院中风景无限,杨公子今日来就为了说这些? 那王妃以为我今日来还会说些什么?说你根本就不配站在他的身边,说你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说你就是一个被人控制的 话语还未完,就被一拍桌子的人打断了。 来人,将这个对王妃出言不逊的人给本王拖出去! 容浅夜却是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人,他怎的知道得如此之多? 王爷!杨岚突然挣脱了那两名护院的钳制,跑到了李未央的面前,拉着他的衣袖跪下。 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愿意帮你,你就会考虑我吗?明明你应该娶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娶了他,明明他什么都不会,明明他只会害你,你告诉我啊。那人,拉着李未央的衣角,神色有些狂颠。 门旁的人好奇了,他两这又是演的哪一出?他便坐在门槛之上,倚着一旁,颇有些兴趣地瞧着他们。 李未央只是看着那人,不置一词,容浅夜读不懂他此时的神色表情。 我从小到大,心里眼里全是你,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何从来不曾将我看入眼里过?为了你,我背叛了容家,背叛了那个女人,背叛了娘亲,现在我什么都不剩了,为何,你还是如此冷心? 那人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眼里,是心碎如灰。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51 我告诉你那人是谁,只求王爷能留下我可好?我不要什么名分,我什么都不与他争,只求王爷能留我在身边伺候。此时,杨岚的眼里,几近哀求。 容浅夜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可以为另一个男人放弃那样多的东西,不惜牺牲一切委曲求全,只为盼得那人一眼的眷顾。 想不到,爱上一个人,可以变得这般卑微。 李未央只是冷眼看着他。 本王与你杨岚说过,一切都在本王决定,容不得你来闹事,有如地狱魔魅的人从杨岚手里抽出衣袖,单指挑起那人下颌,眼眸里是掩不住的凉薄,如今你已是云国和容家的弃子,于本王来说也无半点用途,再是这般不顾及身份尊卑,本王当下就抹杀了你! 一句话,听得大厅里的两人都变了面色。 瞬时就失了血色的杨岚,看着面前眼神冰冷如魔鬼的人物,身子突然就开始冰冷得厉害,这冷情的人,冻得他发颤。 你若是识趣,就乖乖的离开,别让本王让人请你离开。 杨岚唇色都开始变白,身子有些不稳地站起来,神色恍惚地往着外面走去。 待屋中只剩两人,容浅夜看着坐在桌旁的人,眸色越是幽深起来,他突然觉得,李未央这人,果然就是传说中难以揣测的人物,城府之深,利用尽一切能利用的人。 若是,连自己都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呢? 你在想什么?李未央见着容浅夜此时神情满是复杂,瞬时蹙起了眉头。 容浅夜转头看着门外风光,起身径直离开,我在想,这天气怎生突然有些冷了,这就去加点衣衫。 好久,这厅堂里,李未央只是沉着面色看着那人消失了身影的方向,手中的瓷碗,啪的一声碎成几片,拳头再握紧,碎瓷片片片入肉,那艳红的血,便顺着手腕滴落而下。 来人。 属下在。 与云国的人传书,让他们好生与那老皇帝敲打敲打,容家的老爷子真正的外孙、杨家的后人在我李国这里。狸猫换太子?狸猫就始终是不上台面的东西,却恰好来骗他在深宫人老糊涂,李未央松了手上的瓷片,从座上站起身来,负手看着门外,任着手上血流,他容家既然想在我李国通商,你便好生与各部说声,那些暗处的商行都让着他们些,让他们短时间就做大,也算尽我李国一番心意不是? 属下遵命。 另外,以后若是再有人敢在王妃面前多说一句,杀无赦!那杨岚若是有任何疑点,你便命人直接抹杀,将尸身送到他容家去,本王倒是要看看,他容家这墙头草在哪处站得了脚! 容家的人?敢伤他的人,该灭! 作者有话要说: ☆、梦征 墨染的黑夜,四处寂静无声。 站在床边,容浅夜看到李未央安静地眠于床榻之上,只是,那枕在他肩上的人,眉头紧皱,似是陷入梦魇一般。 那人是谁?明明他才该是那个人的,为何,自己会站在床头? 不久前,两人才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交缠,那一头发丝散乱地铺在床上的人,早已累得昏睡了过去,或许是因为睡得不是很好,那**在他乱动之间已是滑下了肩头,从颈间开始,露出满布的吻痕。 夏日本就较炎热,虽然室内有下人放了好几盆的冰块,可是床上的那人,还是将身上的薄被给踢开了去,露出一双莹白如玉的腿。 月色入户,照在床榻上交颈而眠的两人身上,带着淡淡的清凉和温柔。 沉水香安静地在红木几上燃烧,升起淡淡的香烟,清爽的香味,减去这夏日的一分燥热。 梦吗?只有在梦里,才会看到自己睡在床上,又觉浑身无力得慌。可是,容浅夜又觉自己清醒得紧。 他第一次作为第三者,站在一旁看着李未央和他自己,李未央的睡姿,永远都是那般规矩,他在床旁站了几乎有一盏茶的功夫,都不见他有任何乱动,倒是旁边他自己那具身子,无意识地因为有些热会乱动几下。 李未央,我这般枕着你,你肩膀明日会麻的。 他弯下腰身,看着床边闭着眼眸的人,却是几次张口,都觉很是无力,一个字都说不出,试了几次,就似被什么东西缠缚住,越挣扎越无力,他只好放弃。 李未央,若是连你都利用我,骗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容浅夜将头凑近了些,这样,他才看得更加清楚面前这人刀削的容颜,夜色般的眸子,仔仔细细地将他面上每一道轮廓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你若骗了我,我容浅夜这剩下的残命,什么都不做,就专门让你不好过,你说可好?让你跟着我死,还是让你李国灭国,嗯? 在容浅夜的心中,若是李未央骗了他,那便是比那云国的人还罪不可恕。若是别人知道,定然会觉得他想法很是不可思议,但是,他就是要这般认为。 因为,容浅夜在这世上,就只有这一人够他眷念不舍。 有时候,他觉得这世上什么人都看得透,有时候,他又觉得,他什么都看不透。 残喘着一口气,他本想就这样什么都不做,慢慢等死便好,可是终归,思来想去,觉得不讨些回来,他心里会不甘。 有人无端将那些罪孽强加在他心上,让他失去了所有,他觉得委屈,憋了这么多年,他早就快憋成疯子了。 我告诉你一切,你会帮我吗?若是对李国不利,你是否会舍弃我?他在心里问着床上的人,眼眸越是复杂了起来。 皇室无情深,他好早就在书里看到了,李未央说他喜欢他,他相信,但是,在他拥有的权势地位面前,他不敢去比,容浅夜有自知之明。 母亲她为仇恨蒙蔽了眼,老早就舍弃了我,青姨为着她不知的缘由,放弃了我,你是否会为着李国,为着你的一切,舍弃我,嗯? 正是看着床上的人看得仔细,容浅夜恍然又见,这室内,檐角之间挂着一盏一盏的灯笼,眸色一怔。 待他看去之时,那些灯笼,如他在书上看到的走马灯一般,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寂静的黑夜中,这些昏黄的灯盏,只是给这一室,带来了些鬼魅般的光亮。 就像是什么要来了的前奏一般,恍惚间他能感觉到,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踩着轻巧的步子,悄无声息地走了来。 寻常的梦,哪里又是这般?看来,这让人心头发毛的,只能是噩梦。 待屋中所有的红灯笼都亮了,这一室显得更是幽暗阴冷了起来,恐惧突然袭上心头,仿佛是知道什么似的,他抬眼看向那关的甚是严实的房门。 有什么人,就站在房门之外,他似乎看到,那人正勾起嘴角,慢慢地抬起手来。 这处寝房,仿佛突然变得只有方寸大小,让人无处可逃。 不能发声,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52 脚也动不了。 吱呀一声,他看到那房门,竟是轻而易举地就被打开了,就像是被风吹开一般,只是,紧接着他看到一只素手,提着一只灯笼 那从肩上披下的发,几近及地,那一身素色的罗衣,更是衬得那人如鬼魅一般,是那个女人! 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他的梦。 这是他的世界,滚! 那人在离他几步之外停了下来,抬起一张看似憔悴的容颜,一双有些充血的眼,就那样看向了他。 浅夜,好久不见了,可有曾想起过我?说完,那人便勾起了一张红得如血的唇,笑得有些渗人。 这个女人,怎么成了这般的模样,他不禁皱眉,初见她时,明明是那样美丽的一个人,今日竟是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这段时日可是过得很好?我听人说你现在都已经是这李家的媳妇了,那个女人顿了一顿,走近了,抬手,似是摸向了他的脸,他却是丝毫无感觉,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成亲这般的大事,我也是应当来看看你的。 我不需要你来看我。说话啊,说话啊,容浅夜。 怎么?浅夜不欢迎我?似是看得到他内心,那人脸上闪过一瞬的不满。 她转过身,看着床上的人,眉头皱紧了起来,他就是你的夫君?叫,李未央?李家的孩子。 容浅夜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今日这般到底要做什么? 怎么?浅夜害怕了?害怕我会伤害他?她果然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放心,我的乖浅夜,我是伤害不了他的,因为这是在你的梦里啊,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不然,你怎么会连话都说不了?她眼带几分笑意地看着他说道。 他就是不明白,为何他的梦里,他的人生,她都要来插一脚。给我滚!滚! 哎,浅夜又不听话了,我好伤心呢,该罚,该罚。 那人低头,兀自说着,那一头的黑发,更是将整个脸都埋藏在了里面,看起来,这人更是比那说书人口中的女鬼更像鬼。 嗯,这样好了,我就罚,浅夜,那个女人,突然抬起头来,咧着嘴,笑得有些恐怖,杀了他! 夜色般的眸子猛然睁大,容浅夜就眼睁睁地看着床上那人,微微地挣扎了几下之后,原来还闭着的眼,突然睁开,像是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一般坐起身来,伸手从枕下摸出一把,匕首! 这人,是谁?这人,绝对不是我! 不对,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枕头下面怎么会有匕首?不会的,他怎么会在下面放着匕首! 容浅夜,你快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不 不要! 夜儿,怎么了? 我不要! 不怕不怕,我在这里。 惊厥醒来,容浅夜猛然从床上坐起,被这阵动静同样惊醒的李未央将他抱得有些紧,紧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抬起手,容浅夜看到两手空空,李未央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回想梦中一切,那么真实,历历在目,她有些恐惧地推开李未央,将枕头挪开。 下面,豁然一把,匕首! 一时之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身子。 李未央看着那被翻出来,赫然雪亮的一把匕首,眉头也是锁得厉害,眸色里全然是复杂冰冷。 良久,容浅夜才稍微缓和了神色,将那把匕首拿在手里,手上一动,那锋利的刀刃已是离李未央颈项一毫之近。 你这下总该知道,我是云国派来的奸细,专门来索你命的。 对面的人却是不语,只是一双黑眸紧紧锁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容浅夜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于是,手上又向前一动,一点血珠就顺着锋利的刀刃滚落而下,落在那人雪白的素衣上。 可是,那人还是不动。 想不到李国的王爷当真是有些骨气,我倒是要看看,我一寸一寸划下去,你还能做的这般平静不?容浅夜眸色微微有些闪动,话语却是凉薄冰冷。 终于,那人开口了,你若是想要我李未央的命,手就莫要这么犹豫,一刀狠狠划下去,免得我有反抗之机。 说着,他便是将脖子狠狠地往着那刀刃上撞去,吓得容浅夜一惊,快速收回,全身发抖地一把将匕首甩出窗外,瞪大着眼眸满是怒意地看着那人,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要命了? 李未央却是低哼一声,看着他,眼色意味不明,你不是要为夫的命吗?我这不亲自给你送去? 容浅夜眉头越是皱得厉害起来,面上有些发白和后怕,看了那人良久,才幽幽道:谁稀罕你那贱命?!一钱不值! 说完,他便是起身,一个翻身就下了床,光着脚丫往室外走去。 又是一个深夜,天上依然是星子和明月。 爱妃这般好雅兴,半夜不睡床铺却是来赏星月,难不成睡前为夫不够努力,让你还有这般体力? 跟来的李未央,坐在屋脊之上,看着身旁的人,翘起嘴角打趣,似乎刚才的事从来没发生。 身旁的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抬起手,有些凉意的指尖,碰上那点浅浅的伤口,疼吗? 李未央只是握住他的手,弯唇一笑,你若是真心的,那便是比我以前征战沙场受得那无数伤加起来还疼。 天下人都知道,没有什么伤,是比被爱的人狠狠插上一刀疼的。 我若真是云国的奸细,你会怎么办? 不知道啊,李未央转头,看着天上的星子和明月,也许,那时候便觉得,这人世,无甚趣味了,我的夜儿若是背叛我,那便是比天下的一切事情都不可饶恕,我再去争,我再去抢,都没意义了,你要本王的命,本王不是说了,会给你。 你需记得,我容浅夜也说了,你那破命,我要着不值钱,我就是要了这天下人的命,看都不会看上你那命一眼。 夜儿这般说,本王该高兴呢,还是伤心? 你该找个墙角去哭! 作者有话要说: ☆、神医 有些东西,一旦埋下根,便是会像那藤蔓一般,慢慢缠绕,最后将整个人缚住,千绕百缚,如何挣脱得了自己的心结? 他在渡头边等渡,十几年孤独,看不到归处,只是某日,那人闯进他的世界,为他摆渡,风雨无阻。 趁着吃午膳的时间,容浅夜提出了思虑良久的事。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他认真地看着李未央道。 正在仔细挑着鱼刺的人微微皱眉,也不看他,只是专心做着手里的事情,夜儿有什么事要商量? 那个,我们分房睡吧。 容浅夜给包子挑了一大块的红烧排骨入碗中,装作不经意地说到。 筷子搁下在桌上的声音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53 ,那样清楚,这一室的氛围,突然冷了下来。 夫人刚才说什么了?为夫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那人抬眼,冷冷地盯着他。 额,容浅夜怎么想怎么觉得,他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他真的还需要说一次吗?将口中的鱼肉吞下,犹豫再三,我觉得,我们需要分房睡。 理由呢?身旁的人撑着头很是认真地看着他。 我近日失眠,想一个人睡,再说,我听人说了,夫妻分房睡有助于保持新鲜感。 李未央挑眉。 哦?夫人的意思就是,我们成亲这才几日,夫人就产生厌倦感了?还是为夫的不够努力。 不不不,不是的,他已经够努力,再努力容浅夜命休矣,我的意思,就是,你应该已经够清楚了吧? 他容浅夜这辈子第一次做好事,为他李未央的小命考虑。 那人却是不再理他,只是转头看向他身后的珠儿环儿道:你们可知谁在王妃面前说了什么夫妻分房睡有助于保持新鲜感的话?把那人叫过来,本王非常,十分想请教一下。 那两个却是面色一变,急忙跪在地上,回王爷,奴婢们一直是跟在王妃身边的,这几日,除了王爷和世子殿下,王妃谁也没再接触过了,奴婢们也不敢在王妃面前乱说什么话,求王爷明察。 这李未央有这么怕人么?容浅夜是十分不解的,这一府的下人,他发现除了这两个姐姐和张伯,其他的人见了他都是止于五步之外,恭敬地行了礼便匆匆离开了。 那全是我在书上看到的,你别为难她两了,我说你倒是同意不?不要绕弯子。 那人突然对他冷冷一笑,凑近他道:夫人觉得为夫新婚这才几天,能忍受得了独守空房的寂寞? 所以,一切免谈! 容浅夜也终是冷下了脸色,冷冷地看着身旁的人,李未央! 在。那人极其优雅地挑了一块鸡肉在嘴里慢慢嚼着。 我要吃王八! 行,合理要求应当满足,张管事可是听清楚了,明日开始,餐桌上不能少了这顿菜,清蒸红烧还是熬汤,随王妃喜好。 是,老奴记下了。一旁的张伯笑眯眯地点头道,拿出一本,旧本子认真地记了下来。 娘亲,你很喜欢吃王八吗?包子一脸好奇宝宝地盯着自家娘亲。 嗯,非常喜欢。容浅夜闷闷地答道。 下午,容浅夜找了个借口将珠儿和环儿都支开了去,偷偷一人跑到王府一处无人的空院子中,拿出从厨房中顺出的一只缺了口的破碗。 将那破碗放在地上,取出藏在袖中的,刀子,那刀子锋利无比,在阳光之下闪着冷光。 将左手抬起,挽起袖子。 看到手上的那一道道的伤疤,他皱眉了,自己给自己一刀,他如何下得了手,但是,现如今他又只有这种办法了。 天知道其实他最怕疼了,他要取自己半碗的血,才能慢慢将这血中的那些东西给一样一样地品出来,这一刀,他应该划多深? 拿着刀子的右手,开始犹豫不决了。 王妃娘娘!耳边突然想起如鬼魅一般的声音来。 啊呀!鬼啊!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人被这突然的一声吓得手一抖,手腕上立马见了血。 啊呀!来人啊,王妃娘娘想不开要寻短见了! 啊呀,疼死我了! 张伯!没事站人身后干什么!什么寻短见? 糟了,东窗事发,容浅夜拿着刀子,情急之下,跳上了一旁的树上。 那个张伯,你先冷静一下,我不是要寻短见的。他站在树桠之上,看着下面一脸焦急的张伯说道。 快来人啊,王妃娘娘要寻短见了,见血了啊!张伯此时,声如洪钟,向着园子外面喊着。 张伯啊,你冷静,先听我说,我不是要寻短见。 来人啊,王妃要寻短见啊。 张伯,你听我说 来人啊,王妃要寻短见! 张伯 来人啊! 老子就是要寻短见怎么了!气极! 张伯那么几嗓子吼下去,迅速地这个小院子便是围了好大一批的人,连巡逻的侍卫都给引了过来。 这阵仗,容浅夜被吓着了。 王妃娘娘,您别想不开啊,有什么好好说。一众的人在下面说来说去。 王妃娘娘,三思啊!三思个屁! 你们别过来!他将刀子抵在脖子旁,你们再过来我就自杀给你们看! 王妃您千万别激动,千万激动呀。张伯在下面一脸着急地说着。 他本来一点都不激动的,是被你给逼得! 你们听我说啊,我不是要寻 王妃娘娘啊!您要想着王爷和世子殿下啊,您这一去,叫他们如何活下去啊。张伯突然在下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容浅夜愣住了,我是 王妃娘娘啊,您去了张老头我会给您烧上高香纸钱的,你走好啊,我们会想你的,呜呜 王妃娘娘,你走好 容浅夜目瞪口呆地看着下面的一众下人,哭得惊天动地泣鬼神。 他,他还在这里好好的呢,怎么就去了?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正是这一愣神的功夫,他倒是没有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出来,后颈一痛,人便是晕了过去。 我突然记起了一个人,那个每次我出谷最喜欢找的一个玩伴,因为他在家中排行老三,桃花镇里的人都喜欢叫他张三娃子,我喜欢叫他小三。 小三是个不喜欢多言的人,比我大两岁,看着让人感觉有些木讷,后面还有一个跟屁虫妹妹,他的那个妹妹与我同岁,最是讨厌我,当然我也不喜欢她。 好像有一次小三不在的时候我听她说过,每次小三出来和我玩儿都会被家人训,有时候还会挨打,她最是喜欢这个哥哥,所以她讨厌我,都是我,才让她最爱的哥哥挨打,都是我,抢了他哥哥的爱。 但是,小三是这桃花镇唯一一个愿意同我玩儿的人了,要真的让我放弃他,我实在是不愿意,我一个人也是怕寂寞得慌,最是羡慕那些可以一天到晚毫无顾忌地在外面玩儿得很野的孩子。 我在桃花镇算是有一个半的玩伴,小三算一个,他的那个妹妹算半个,因为他的妹妹只喜欢一天到晚跟着她这个哥哥的屁股后面转来转去,所以,当小三和我在一起玩儿的时候,她也就被迫要与我一同玩儿了。 小三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对我很是顺从,那时候我最喜欢的是将军的戏码,喜欢扮演书中的将军,将军嘛,肯定就有一匹威风凛凛的战马啦,所以,我毫不客气地让小三做了我的战马,我每次坐在我的坐骑上,那叫一个威风无比。 小三对我很好,有时候我去找他玩儿,他会带我去山上摘很多的酸枣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54 之类的野果子,当然,爬树这种苦差事,是他和他妹妹的事情,我只管坐享其成。小三的战果全部是我的,她妹妹,自然是不愿意分我一个的,但是,最终还是会进入我的手中。 有时候,镇上的胆大的孩子,会拿着石头来砸我,我实在是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这时候的小三最是让我喜欢,大英雄一个,他会追着那个坏家伙打,打得那人跪在我的面前求饶,打到我满意为止。 小三的那个跟屁虫妹妹在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也会站出来,女汉子一个,打得那些娃子们满地找牙。我问过她为什么,她说,我被欺负她哥哥会伤心。 小三会用芦苇的秆编出样式颇有些繁复的小玩意儿出来,每次我去找他,他便会默默地从家中捧出一大堆他自己编的东西出来送我,他做的东西,我当然很喜欢,可惜的是存不久,我以前小心地放在书柜上的那只草编的蜻蜓,没过几年就霉烂了,任我怎么想办法都没法保存下去了。 所以,后来,他的东西都消失得差不多了,我就差点连他这个人都忘了。 除此之外,我更加喜欢看着他那跟屁虫妹妹在一旁羡慕地口水都流出来的样子,哼,谁叫你不喜欢我,看吧,你哥哥最喜欢的是我容浅夜。 只是,小三在我10岁的时候和他的家人离开了桃花镇,从此失去了联系。 有时候我坐在我的小楼里望着谷里年年不变的风景,我会想起小三这么一个人,我童年的记忆,总是有他的身影,很安静,默默地陪在我的身边。 至于他的那个跟屁虫妹妹,我最讨厌,跟我抢人。 王妃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一个很是陌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容浅夜的耳边,抑或是脑海中。 我在想小三。 小三是谁?那个声音继续问着。 小三是我最喜欢的人。他老实地回答。 那小三是,李未央?你的夫君? 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张三娃子。 我说李大王爷啊,是你自己要听的,不要给我摆脸色,哼,真是没出息,强抢民男回来,又管不住,活该人家红杏出墙。 你和你爹才出墙! 好好好,王妃,刚才我没说你,我说的是别人,我们先不说这个话题了,我们来说下一个嗯,王妃可是知道那个对你做了许多坏事的女人是谁? 哪个女人? 就是那个女人啊,她不是把你这么了,那么了吗?你身上的毒不就是她下的? 哦,他说的是那个女人啊,我不告诉你。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坏人专门来套他容浅夜话的,那他这么多年的伪装不是都没用了。 额,那王妃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女人怎么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不对,我让你家王爷夫君去打他。 不告诉你。 额,王爷啊,你家这位,我的这催眠好似没什么效果,要不,你自己来试试? 我现在对那个女人不感兴趣了,你可以直接滚了! 嘿,你个过河拆桥的家伙,这天下就你李未央敢对我这样说话了!哼,老子气死了,你这什么口气?你还想不想让老子解他身上的毒? 你是要本王说第二遍吗? 你好好,本神医这就走!哼,活该自己的王妃出墙,气死你! 房门嘭的一声被人关上了。 夜儿告诉我,那个小三是谁?为什么会喜欢他? 他陪我玩儿啊,很听我话。 是桃花镇的孩子吗? 嗯。 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 容浅夜,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我?那人有些毛了。 人家不是说了么,是你自己强抢民男。容浅夜撇嘴。 你 你什么你? 哼 你哼什么哼? 容浅夜终是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眸,满无趣味地看着床前黑着面色的人,挑眉道:若是后悔了,现在就速度去写休书,记得写简短些,免得我看着头疼。 这天下催眠最是精通的当然是那云国皇室的人,本来常年受催眠,容浅夜哪里又没有自己的半点警觉?这个还是李未央小看了他。 李未央衣袖一甩,闷闷地转头离开了。 看着那人气哼哼的背影,容浅夜淡淡一笑,转头望向窗外,刚才那自称是神医的人,倒是有些意思。 难不成他还有本事解去他身上的毒?他可知道,他的五脏早就被毒物蕴养,这毒物解了,这身子溃朽得更快,若是不解,也受不住这长久的煎熬,人,又不是神。 哼,这王府,那张伯,这神医,全都是些奇葩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爱王八 像容浅夜这样的人,一旦脱离了孤寂的苦海,便是再也不想回去,得到一个人生死不渝的执着,是幸福的。 他就是享受着这种从来未曾有过的幸福,回味过来,比那书上所说的罂粟还让人欲罢不能。 他还是想要好好活着,活着,只想看那人将他宠上天去,活着,让天下的人都羡慕他的幸福。 只是,可笑的是,他常常害怕,这些只是梦一场,是他臆想出来的奢望而已,谁能保证,这不是那个女人给他编织的一个美好的梦呢? 想到这里,容浅夜微微叹了一口气,取过放在书桌上的纸笔,抬手,毫不客气地将手指咬破,细细地品味着自己血的味道。 药性温良的草药:当归?黄芪?天麻?停笔,皱眉 药性很烈的草药:断肠草、雷公藤、曼陀罗、乌头停笔,继续皱眉 毒虫:青娘子、蝰蛇不想了 怪不得,那噬魂那等可怕的东西,在他的体内都活不长。 只是,他容浅夜这么多年来偷偷翻看了不少的医术,却是半点寻不出怎么去解,当初下药的剂量,可能将那个女人找过来,也未必记得她自己当初是扔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吗? 他有些烦躁地放下手中的笔,走到窗前,抬头看到庭院之中,包子正拿着一个小钉耙专心地在花园中挖着土玩儿,几只花蝴蝶偶尔从他头上飞过,眸色瞬时有些暗了下来。 王妃觉得你身上的这些东西怎样解才好?背后,突然想起如鬼魅般的声音。 我现在毫无头绪,孟神医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这个叫孟沧的人,有着很是与常人不同的面相,银色的发,银色的眸子,让他走在哪里,都能一眼被人认出来。 初次见到这人,就是连容浅夜这样少涉世事的人都惊讶了一番,不说他出众的容貌,就是那如同冰天雪地里孤傲的银色,就让人有些别不开眼。 薄抿的唇,如蕴寒冰的双眸,再加上一袭白衣,衬的那人更是比那天上的雪花更是冷艳了几分,他当时想,这人身边要是再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55 绽放几株开在冰天雪地的腊梅就更加应景了,当是雪中仙。 他以为,有着这样冰一般干净的容颜和气质的人,当是连那性子都是冷如千年寒冰的,只是,凭第一眼观人,哪里有次次准确的? 你有病!这是那人远远地见着他说的第一句话。 容浅夜当时硬是没有从那强烈的反差里回复过神了,转头,看向一旁的环儿,他刚才是说什么了,你听清了吗? 环儿清咳了几声,才低头回道:回王妃的话,孟神医是说你,有病。 容浅夜以为在骂他,开口立马回骂:你才有病!你全家,加上你家的阿猫阿狗都有病!你祖宗十八代都有病! 那人先是愣了一会,良久反应过来,对他怒目而视,你骂我就好了,为啥还骂我家的阿猫阿狗,连我祖宗十八代都加上了,你是何居心! 骂你的居心。 此时,那人不复当日初见时的奇怪模样,脸上一副认真的神色,倒是与他那长相很是映衬了。 你身上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好解啊。王妃可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了解足够?说着,那人凑近他,银色的眸子直接与他对上,无半分的打趣之意。 我对我自己的身体十分了解。容浅夜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直接绕过了那人。 倚在门口,他看着包子撅着小屁股,在花园中一拱一拱的,顿时,自己眉色也跟着眉色飞扬了起来。 他练武,其实初衷就是为了强身健体的,青姨说,他出生时,由于各种原因,早产了,此为先天不足。 至于后天 小家伙,你既然了解自己的身体,如何又要多此一举?若是随意用药,破坏了其中一种平衡,都莫想要活命半分。 容浅夜这次终于正眼瞧上了那人,你多大了,敢问神医? 我猜,至少是你两倍的岁数,你相信不?那人眸色染上几分笑意。 算了,随他说去,只是,这人看着面相很是年轻,一点都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吧。 容浅夜听李未央说,孟沧的父亲孟漓便是一位盖世的神医,到他这代,简直是不得了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只是,到他这一代,这世代行医的孟家也就断了香火,失了传人了,李未央说了,此人,这一辈子注定要断袖的,而且是被迫的。 容浅夜抬眼看着他沉默了稍许,若是我就想多活十几年呢? 然后,转身离去。 张伯,王爷有说今日为何不回家吃午膳么?他抬头对着随便一处方向大声说道。 回王妃,王爷今日去见藩国的公主去了。从王府的某一个角落传来了张伯那非常奇特的大嗓门。 见公主?!容浅夜突然就顿住了步子,瞪大着眼眸盯着那声音来源处,喉咙里就是一根尖刺卡在那里,哽得他难受。 不远处见着那变了面色的人,眸子弯成了一弯银色的月牙,满是趣味打趣道:哟哟,你家王爷不要你咯,人家要给你娶个公主妹子回来 话语还未说完,迎面便是飞过来两根银针,某人抬手堪堪接住,却是看着那拂衣怒去的人继续不怕死地道:哎呀哎呀,这下就生气了,这以后的日子,不更难过了? 天色入暮,待王爷大老爷人家慢腾腾地从宫中回来,容浅夜给他甩了一晚上的冷脸。 半夜。 趁着那人闭眼睡熟之后,状似熟睡的人突然幽幽地睁开眼眸,忍着浑身的酸痛爬了起来。 那床旁某人的朝服被他拖了下来,借着桌上的笔墨,他在那朝服上画上一只乌龟和一只王八,并写道,李未央是大乌龟,最爱吃王八! 他硬是撑到了李未央上朝的时间都没有合眼,待他起床的时候还好心好意地服侍他将朝服穿上。 那人一直眼神怪异地看着他不语,对他第一次主动服侍他穿衣不置一词,待一切完毕,就默默地出门去了。 他倚在门口,看着那人背上乱爬的乌龟和王八,笑靥如花,挥挥手,夫君慢走。 前面的人突然就顿了步子,转过身来,一双深邃的黑眸就那样看着他。 容浅夜心头一紧,莫不是他看出些什么端倪来了?那人却是依然一句不说,看的他越是心头七上八下没个底。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还是我说错了什么?他有些不解地伸手去摸脸上,只是这一低眉的时间,面上已经多了一只有着不少茧子的手。 夫人昨夜诸般劳累,为夫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今日便莫要等为夫回来用早膳了,好生补眠才是。 然后,那人便背着背后的乌龟,姿势潇洒地离去了。 好久才反应过来的人,愣愣地盯着那人身影离了视线,嘴里只说得出来,哦。 那日,李未央背上背着一只老乌龟和一只王八,甚是招摇地横行于皇宫,艳惊朝堂。 听说,百官见了此等威风凛凛的王爷,目瞪口呆,就是平日与李未央政见不合的人那日硬是没有站出来反驳他,所以,王爷大人那日在朝堂上甚是顺利。 连那些个没事想要撮合他与那藩国公主婚事的人,都突然不约而同地静默了声音。 当然了,众臣都去看他背上的乌龟王八了,谁还理那啥公主的婚事? 皇帝问,王兄如何背后背着两只王八? 王爷掩面叹气,静默良久方才语气幽怨万分道:哎,家有悍妻,前几日听了些京城的风言风语,心里正是吃醋吃得厉害,说是本王今日不背这两只王八上朝堂,晚上就不给本王进房门。 皇上和众臣同情之,王妃彪悍啊,居然是这冷王爷的一个克星,那若是那藩国的公主嫁了过去,这日子 李未央下朝回府,亲自将那件朝服挂在了寝房最显眼的地方,提笔在那乌龟下面写上李未央,在王八下面写上容浅夜的名字,一日三叹之,夫人这墨宝,甚好,甚好,为夫自当珍惜。 当容浅夜醒来看到那件衣服时,怒从中来,好个屁! 作者有话要说:  做好准备,后面的事情下章不怎么轻松 ☆、南藩意图 天运十七年,帝于御花园宴请南藩三王子郝烈,四公主郝蓝清,宴上,三王子一再提及杨氏遗孤之事,帝不得辞,允第二日两国武会,长安王妃进宫一见。 当坐在楼中百无聊赖地观景的人听闻此事后,只是微微有些疑惑,倒也未曾多说,这般久的时日,他不得出这王府,也怪闷的,进宫一次,也当是散散心。 因为要例行早朝,李未央便先他一步进了宫,待容浅夜睡足了觉,慢悠悠地用了早膳,来到宫中时,那场两国之间的武斗已是快到尾声,南藩的勇士和李国的一年轻小将正是打得不相上下。 那穿着明显与李国服饰不同的异族人,看着甚是勇猛彪悍,刀刀蛮力,刀法耍的虎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56 虎生风,凭着力量的优势,硬是逼得另一身形稍显瘦弱的人步步后退,显出败势。 远远就看到了这一场比赛的容浅夜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场上,很快就兴趣缺缺地收回了视线,在宫人的指引下不着声势地坐在了长安王的身边。 人还没有落座,李未央便是伸手从果盘里捡了些容浅夜爱吃的荔枝、龙眼、葡萄之类的放在他的面前,视线也从那台上撤了出来,看着身旁神情蔫蔫的人,前面还冰冷的面容瞬时释然,打趣道:你老早不就在为夫面前念叨想出府,怎的今日得了愿反而这般没有精神?看你这副样子,莫不是在家里待久了连骨头都懒了。 容浅夜只是斜了他一眼,自己剥了一颗荔枝在嘴里,待慢悠悠地品尝完这新鲜东西的甜蜜,才凉凉道:这皇宫哪里有民间半分趣味?既没有糖葫芦卖,也没有草编的蚱蜢与我玩儿。 这句话,却是引得李未央弯唇一笑,一边从果盘里取出一枚桂圆慢慢剥着壳,一边道:想不到本王王妃这般大的人儿了还惦记着那些孩子的玩意儿,若是教外人知道了,莫不是要好好把你笑上一番 却是话语说到这里,剥着桂圆壳的手一顿,本是满脸宠溺笑意的人突然就沉默了起来,连整个面色都沉重了好多,一双深邃的黑眸就看着手上那未曾剥完的桂圆发起了呆似的。 旁边的人一把将他手上的桂圆抢过来,几下剥了壳便是扔进了嘴里,我才十七岁,也不大。 容浅夜眯着眼睛,看着对面那一直盯着这处的人,见着他的视线,那人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那一双鹰隼般的眼眸,盯得他心头有些不舒服,待感觉到李未央冰冷不善的视线,那人才转眼满是歉意地对着他笑了一笑,低头与旁边一带着精致水蓝头纱的女子耳语了起来,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那看起来二十不到的女子就一直看着他们这处。 夜儿今日就莫要管那些闲事,待会儿武斗完了,御膳房的人会端一些菜品上来,里面有几样菜倒是做的不错,你可尝尝。 见着容浅夜将桂圆核吐了出来,李未央才将手上剥好的荔枝肉喂到他的嘴边与他吃。 你怎知今日上的什么菜品?容浅夜转头不解地看着他。 当然是一下朝就去问了。李未央说的很是无所谓。 容浅夜默默地嚼着嘴里的荔枝肉,看着李未央面前不少的果壳,良久,声音幽幽道:对面那位就是他们想要你娶的公主? 李未央暗自压下眉间飞扬之色,压着声音平淡道:那是南藩的四公主郝蓝清,此行是随她兄长出使我李国。 嘴里本是甜蜜的荔枝肉,越嚼越是觉得无味了起来,看着面前那些红艳的果壳,倾城的容颜突然就飞起了两颊粉红,天色下甚是明显,纤长的手指将那面前的荔枝壳这么揉,那么揉,再这么揉,再那么揉 看着身旁人的这般反应,一旁装作不知的人,眼里隐隐含住笑意,勾唇道:我看你与这荔枝壳都玩得甚起,想来也是吃得差不多了。 你,一脸绯色的人突然转头,面上全然是不自在的羞赧,声如蚊蚋,不准再娶别人。 嗯?夫人说什么?为夫没听清,场上打斗声太大。说着,李未央转头看向那场上一直死死撑着属下,眼里起了三分的欣赏之色。 容浅夜瞪着那人,面上越是红如艳霞,抬脚便是要狠狠地往这人腿上踢去,却是才在半路就被身旁人的左手拦住,那人转头,满是恶作剧的趣味,既然夫人这么在意为夫,这个提议为夫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却是此话一出越是火上浇油,那人瞪了他良久,突然伸手,一把将他面前的大果盘拖了过来放在自己面前大吃狂吃。 夜儿,你少些吃,这荔枝吃多了上火。 看着他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解决了好几颗荔枝,李未央蹙起了眉头,却是只得来那人一个冷眼,上火流血而死最好 李未央愣了好久,才似回过神来,呐呐道,夫人觉得因流鼻血过多而亡,这种死法,体面么? 正是要往嘴里塞荔枝的人,那手上的动作终是停住了,思量了一瞬,这才将果盘又推了回去,顺手又将手里不再打算吃了的东西往旁边的人嘴里一塞了事。 此时,场上除了对面那一对兄妹时常会瞟到他们那处,其他大多的人都是将注意力落在了场上的两个年轻人身上,这一番持续了好久的比武,一招错便是满盘皆输,这般久的时间,虽然李国的那陆姓小将状似一直处于下风,却是每招都又不让那人落到要害之处,虽是受了些小伤,也不算有什么大碍,似乎是与那人玩儿起了迂回战术,这般久了,饶是那南藩的壮汉子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本来开始众人觉得胜负早已知晓,如今这一番拉锯战下来,大家到时不好判决了,众人开始私下你一言我一句讨论了起来,结论各半。 听着众人私下一片窃窃私语,容浅夜只是低声嗤笑一声,胜负这般明显,这些人都是瞎眼么? 一旁的李未央听得暗暗挑了眉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问道:夜儿这么说法何解? 容浅夜只是盯着那对面那异族的王子,声音故意有些大,这般久了,你难道就没看出来,是在逗狗? 此句一出,对面那本就一直留心这里的人瞬时就变了面色。 只是,随着容浅夜的话语完毕,那场上果真是嘭的一声,那魁梧的壮汉子已是被那陆姓小将一脚踢下了擂台,那小将面上已是诸多疲累,抬手对着下面抱拳,承让,迎来满场喝彩。 上座的皇帝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赞道:今日这场武斗倒是让朕大开眼界,当真是精彩无比,两人实力都是上上,是难得的人才,该赏,该赏。来人,每人赏黄金三百。 皇帝陛下,郝烈不认为我南藩的勇士有资格受这礼。坐在下面的南藩三王子突然站起身来,对着上面行了一个礼。 天佑帝面上有些不解,三王子这般说法是何意? 输了便是输了,若是还去接受属于胜者的奖赏,那便是会让人怠于反思,不将这次的失败深刻记在心上,若是下次是在战场上,他再犯同样的错误,哪里又有命去做代价反思? 一句话听得皇帝面上有些尴尬了起来,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豫之色,这南藩的人可是懂这大李国的礼仪? 微臣倒是认为王子殿下多虑了,这只是一场友善切磋,本就点到为止,根本不需有性命顾虑,不同于生死沙场,一个只为两国友谊,一个关乎生死,性质不同,王子殿下何必要拿来一起说?何况两人实力本就不相上下,若非定要分出胜负,臣下倒是认为两人其实是不相上下的,皇上英明,与两人同等赏赐乃合情合理,无须多作他疑。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57 一旁的老臣急忙站出来解围。 哪知道那郝烈根本就不买他账,听了此话只是冷冷一笑,突然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容浅夜,本王倒是觉得并非大人所说这般,我南藩的勇士从一开始就是输家,贵国的勇士只是给他面子与他玩儿了一场而已,长安王妃可觉得本王有说错的? 此话一出,场上所有人的视线,顿时就都落在了那前座一身淡雅白衣的人身上。 诚如三王子所说,这陆流本就是我麾下智勇之将,除了本王之外,这天下,他少有敌手,常人在他手下,根本就无法走过五招。 众人没等来那传说中的长安王妃的回答,却只是看到座上的长安王眼眸冰寒地看着那南藩的三王子,却是个个都是有些心悸。这王爷怎的今日这般不与那三王子面子?他这么一说,无非就是说他陆流打了这般久下来,已是给他南藩面子了,他们如今这般,倒是不识趣了。 我看你们都不要在这问题上争了,不如各让一步,那一直安静的四公主郝蓝清突然站了起来,与两人解围道,不如这样好了,这单出的三百金我们就来做他用,这样,既满了哥哥的意,也没有拂了贵国皇帝陛下的好意。 座上的皇帝终是微微挑了眉头,撑头靠在龙椅上,饶有趣味地看着那下面一身水蓝的人道:不知公主有何想法? 再来一场比试。她转头,视线却是落在那一抹的白衣人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比试 比试? 不光是李暮寒,下面的一众大臣全都面带不解地看向这异族的女子,她这番意思难道是想再来一场比试让她南藩的人掰回败局?难道她就不知这番一说反而是更显得她南藩的人不知好歹,不懂进退? 哼!公主殿下这般说话难道是说我李国皇帝陛下判决有失公允?再来一局你就以为能挽回败局?为首的萧老丞相终是手中杯盏重重落座,站起身来满脸怒意地看着那说话不知轻重的南藩女子。 他李国皇威面前,哪里容他南蛮异族来撒野! 一时间,场面本来和乐的气氛竟是变得有些剑拔弩张起来,连那郝烈都皱着眉头看着自家妹妹。 哪想那场上一身水蓝纱衣的女子只是勾唇淡淡一笑,抬起一双明眸看向萧老丞相,对他颔首解释道:萧丞相请先听我将后面的话说完再做定夺不迟。 然后,她转身对着帝座上的李暮寒行礼道:容皇帝陛下原谅蓝清的无力,其实我这样说是有原因的,可否让蓝清将后话说完? 你说。李暮寒倒是好奇,这胸有成竹的女子,和她那哥哥,似乎今日根本就是有备而来,他倒是想知道,他们两人今日是要倒弄出如何的风浪来。 这一场比试,请让我与这李国唯一的一位男妃比试。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交头接耳之间,那长安王身边一身一白衣的人瞬时成了众人的焦点。 李暮寒眼里也是闪过一抹微微的诧异,斜眼看了一眼自家王兄发黑的面色,突然觉得别番有趣了起来,看来,今日这两兄妹过来是找这夫妻两的碴。 公主可是愿意说出你此举原因?这长安王妃身份尊贵,朕可不能轻易允诺。他这兄弟一直就做着他从来没资格去做的惊天动地的事情,他倒是要看看,他们两最后能走到怎般的地步? 谁知道,他李暮寒坐在这强塞的御座上,日日都觉无趣得紧呢。 原因很简单,蓝清只是听说长安王府的王妃容浅夜正是当年连我族都十分敬仰的战神杨谦将军之子,贵国不是有句话说虎父无犬子,既然是战神的儿子,当是有些本事,只怪蓝清当时年幼无缘得见杨将军一面,今日有幸能见将军亲子,很想领教一番武艺,若是王妃有当年杨将军半分雄姿,蓝清便心服口服,真心祝福他幸福终身。 说到这里,她又是话锋一转,看着那白衣人眼色全然是鄙夷,但是,若是这所谓的杨公遗子只是个无甚本事,光靠一张脸魅惑王爷的妖人,蓝清定是要替杨公好好教训这败坏门风的不孝子一番! 够了! 郝蓝清还想再说下去,一声满蕴怒气的声音瞬时将她打断,她看过去,正是那满面冰冷的王爷李未央。 女人,你有本事再说本王爱妃一句不是?眼里全是暴怒的人,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似乎马上就要上去将这女人直接拉入那十八层地狱的最底端,叫她生死不能! 看到这般震怒的李未央,那郝蓝清也是有些不可思议,满脸不解又有些气愤地看着这个她觉得当世最厉害的男人,王爷就愿意为了一个男人毁了名声?你可知道他,他 哼,本王行事,几时看过这天下人的眼色!本王的家事还容不得你这些外人来插嘴! 李未央今日就是心头无限憋气了,是否他好久未曾上战场,这些人就都不将他放在眼里了?这样的场合下,这南藩的无礼女子都敢公然这般辱他的夜儿。 正想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点颜色看看,身旁的人却是突然伸手将他止住。 容浅夜伸手,将他拳头紧握的右手掰开,将那残留的碎瓷片一片一片取下来,从袖中取出随身的白色锦帕,又从怀中带了些随身的伤药出来,倒在锦帕上,然后将锦帕轻轻缠在那人早已划了不少口子的,熟悉无比的手上。 然后,他才从容起身,离开座位,在离郝蓝清三步之遥停下了步子,看着眼前的蓝衣女子,缓缓道:公主心慕王爷? 郝蓝清一怔,答得理所当然,当然,王爷是继杨谦将军之后这世上第二个真英雄,我郝蓝清这辈子就想嫁给王爷这样的真英雄! 你心慕王爷,容浅夜也理解,但是,即使是我败坏了杨家的门风,公主又是有何资格和立场替我父亲来教训我这个不孝子?就因为你敬仰我父亲?说着,容浅夜嗤笑一声,这天下当我父亲是真英雄的人多不甚数,难不成都要像你这般,要来教训我一番? 立场?资格?我自然是没立场!没资格!若你不是杨公的儿子,我管你怎么在男倌伺候男人,我管你怎么去**男人,做着那些不男不女的事情 一众的人听着这话均是瞪大了眼眸,满是不可置信,这公主今日是在说什么话? 你见过谁?青姨,还是,我娘?还未等这女子将话说完,容浅夜已是眯起了眼睛将她的话打断。 你你在说什么,我可没听懂你的意思。 你在与我装傻?容浅夜勾唇讽刺一笑,怎么?这南藩的人何时也像别国的人说话这般遮遮掩掩了?你还当真以为我容浅夜傻得可以,自以为自己有多高贵,凭个杨谦遗子的身份就可得到一国公主和王子那般注意?还是你觉得,这么多年来,是我活傻了?我是全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58 身都是病,可这脑子,还没傻透。 不光是郝蓝清,就是连皇帝李暮寒都是满眼惊讶地看着那姿色倾国的人,这人,果然是无双的聪明,只是,可惜了,不能成为一国栋梁。 叫容浅夜的这个人,这一辈子,不知是毁在了什么人的手里。突然之间,他就有些怜惜起来这个满身是迷的嫂嫂来,不知为何。 你,你 若是公主不愿意说,我与你交换好了,今日我就应下这比试,若是我胜出了,你便告诉我,你们身后的那人是青姨,青婉,还是我娘,容苏羽;若是公主胜了,我便把命交给你,你若是喜欢王爷,你便自己去争。 夜儿! 王爷,容浅夜转头,看向那人,你能否让我再任性一次?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般做,但是,我还是有好多话想问问我娘,我想问问她,这么多年,是否有一日当我做她的孩子。我能感觉到,他们知道我娘的线索。 一这他对他娘亲的了解,似乎,只有娘这般的性子,才会生出这后来的事情来,若是青姨,断然是做的滴水不漏的,又哪里让他看得出来?何况,青姨也不会与他南藩牵扯上关系的。 他现在想知道,他的娘,容苏羽到底在哪里,是否安全,那样,便能知道,青姨是否在骗他,骗他说他的娘亲被那个女人抓住了。 听着这番话,李未央突然就红了眼睛,定定地看着那站在风中似乎是瘦弱无依的人,明明,他们只有几步的距离,他却是觉得,这个叫做容浅夜的,他放在心尖上疼惜的人离他好远,好远,远到他一手创下的一切,帮不到他丝毫,驰骋沙场那么多年,李未央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无力。 最后只得无奈叹息一声,傻孩子,你可知道,你总是这般独自承受,为夫看着心疼? 是啊,他心疼,心疼他什么都一个人承受,心疼他痛了,孤独了,伤心了,都不与他这个夫君说。 我若老是让你帮我,那便玷污了你喜欢我的这份心意,怕到时候史官又与你写上不光彩的一笔。容浅夜笑得有些凄然,转头不再看他。 场上,突然就变得静默了起来,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了这当世最是受众人瞩目的两个人身上,他们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良久的氛围,终是被一声不知是苦还是痛的惨笑打破,好,好,好 众人只看着从来不苟言笑的王爷,说了好几个好字,便是坐了下去,猛然喝了一大口酒,再是不出一声,眼里的杀气和怒意一个明眼人都是看得见。 看着满脸失望和怒意的人,容浅夜面色变得有些黯然了起来,心下某处突然有些疼了起来,眼里惶然一闪而过。 是否,他的夫君,李未央生气了?他会不会以后就不理他了? 郝蓝清看着面前面色变得惨白的人,再转头看着那满脸盛怒的人,突然就有些明白了,似乎,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她想的那般简单,她站得离那人这么近,她却是知道,那人,这一刻,根本就是遥不可及。 她以为,男子与男子之间,这样的牵绊本来就是不正常的,也许,她心目中的英雄只是一时好奇而已,或是只是被这人的样貌迷惑了。 公主若是没有意见,就开始吧。 见着那已经向着比武台走去的人,郝蓝清突然就讨厌不起这人来了,她觉得,似乎,他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肮脏不堪。 可是,像是长安王那样敢为天下大不为的人,一个敢爱敢恨,不顾忌世俗的神情男人,更是她所爱慕的英雄。 如若我胜了,我也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那王妃的位子,你敢不敢答应。她豪爽地看着那人的背影说到。 正在兵器架上选兵器的人手一顿,转眸看向她,我不愿将你的意愿强加给他,我所能做到的就只有将命与你,你不答应也无妨,娘亲的线索我自然会想办法得到。 本公主看你也是个爽快人,看来开始是我看错了,若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我与你道歉,郝蓝清抱拳对那人施礼,我也不是滥杀之人,不如这样吧,你若是输了,便让我与你公平竞争王爷,你不得从中作梗。 她这口气,就似乎是笃定了他容浅夜定是要输的。 那人只是转眸与她笑了一笑,从武器架上取了一把两指宽的精致打造的长刀,一个跃身便是落在了比武台上。 他容浅夜这辈子都无法真正做个将军去驰骋沙场了,今日若是再不来任性一场,以后都没机会了,谁说他嫁了人就不是男儿了,他是杨谦的儿子,自然也是有着属于杨家男儿的血气方刚。 我父亲喜欢用剑,我其实更喜欢用刀,私下觉得,这刀才更能显出一男儿的血气出来。小时候看过一本刀谱,不如今日就借这个机会与大家耍耍。 作者有话要说: ☆、四两拨千斤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浑浑噩噩地过日子的容浅夜早就忘了当初小三是为什么离开的,若不是常去那张家院子瞧瞧,他或许早就将这么个人忘得干干净净。 那日,他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去找小三,他却是没有在为他编蚱蜢,而是将一本满页都是画着人的书放在腿上认真地看着。 这是什么?他走近去瞅了几眼,以为这是街上专门与孩子卖的图画书。 师父说是可以让我变得很厉害的刀法。 那时候容浅夜太小,不懂这些所谓的武林秘籍的厉害之处。 他好奇地拿过来仔细地翻看了一遍,下意识地将那书页上的小人儿所有的动作都记住了,在脑海里演练了一遍。 然后,小小的人拿着树枝笨拙地耍了一遍,待耍完,人已是累得满头大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满是嫌弃地看着小三手里的破书,什么嘛!不就是街上那些杂耍的本事,又累人又不好玩儿。 小三连忙将手里的书本放下与身旁的小人儿顺气,一边与他解释道:我见过师父将这套刀法使出来的样子,可比那些杂耍的厉害多了,他说只要我跟着他回黑火教认真练习,过上十年也就会跟他一样厉害了。 正是喘气厉害的小人儿身子一顿,眼里顿时就染上了惊惶,你要和你师父走? 嗯。张柒很是坚定地点点头。 他父亲说,只有他变得厉害了,长大后才有资格保护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小三,你别相信那个什么师父的鬼话,他肯定是大骗子,说要教你武功,其实就是要把你骗走交给人贩子拿去卖了的,小人儿拉着比他高出一个个头的人的衣袖,声音里满是惊慌,就似眼前的人马上要消失在自己面前,你要相信我,我们镇子里的小孩不是就有好几个是被人拐走了的吗?青姨给说千万不能跟那些陌生人搭话,更不能跟着他们走,他们要卖娃娃的,有些还要拿娃娃的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59 肉拿去煮了吃。 容浅夜与小三说,这些画了小人儿的书都是拿来骗娃娃的,青姨给他讲的故事里说过,世上厉害的武林秘籍都是写了好多好多字的,他若是想变厉害,就必须认识好多好多字。 小三却是与他说,师父那里有好多好多书,他会慢慢去学的。 容浅夜与小三说,他若是想变厉害的话,桃花谷里的青姨就很厉害,他可以让青姨教他武功的,因为他好多时候都看到,大晚上的,青姨穿着很奇怪的黑衣服在桃花谷上飞来飞去,镇子上没有一个人是比青姨厉害的。 小三却是没与他说,他爹偷偷告诉过他,青夫人不是好人,要他离他远点。 容浅夜与小三说,他现在就已经很厉害了,有他在,那些镇子上的娃娃现在没有一个人敢欺负自己,以后长大了,他肯定会变得更厉害的。 小三却是摇摇头,他若是什么都不做,长大了就保护不了他了。 小人儿说着说着,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说什么了,突然就拉着面前人的衣袖哇哇大哭了起来。 那时候他想的只是,若是小三走了,那这桃花镇里,就再没有娃娃愿意和他玩儿了,他会觉得好孤单,好孤单的。 他哪里知道,他口里的那个大骗子,此时就正在他们旁边的那颗老桃花树上闭眼假寐,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发生在两个小人儿身上的事情听了个完完全全。 待小三有些为难地看着怀中的人儿犹疑不定时,他才慢悠悠地从树上落下来,指着那愣头徒弟哈哈大笑,傻小子,你还没听出,这娃娃是舍不得你呢,你们这两娃娃倒是跟一对小**似的难舍难分,倒是叫我这个老家伙看着有趣。 被这么一说,那张柒一下子就涨红了一张脸,跟一红彤彤的苹果似的,看的对面的越是逗了起来。 师,师父,就似经过了好一番思想斗争一般,张柒满是哀求地看着面前的人,你可不可你跟父亲说声,说不带我走了,我,我想留在这里陪夜儿。 怀里的小娃娃,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哭的张柒也是眼睛发红,只是不停地在他背上顺着气,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抚他的心情。 夜儿,不哭,我,我不走了,不走了,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看着这两个娃娃这般有意思,那不修边幅的中年人越是来了趣味,走上前去,一手拍上小娃娃的肩膀,小娃儿,你莫要哭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哪想那娃儿来了这么一句,我又不是男子汉呜呜我还这么小,青姨说,再过十年我才算男子汉 然后,小娃儿继续在张柒怀里哇哇大哭。 郭淮语塞,愣愣地盯了这娃儿好久,良久,两眼恶狠狠一瞪,你再哭信不信我这就把你家小三拿去卖了! 呜哇大骗子,我要青姨打你屁股! 娃儿哭的更狠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家小三拿去烤着吃了,我看你怎么有时间去找你那青姨来救他。 果然,这下娃娃才止住了哭声,满是恐惧地看着面前这胡子拉碴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人,眼里却是金豆豆一个劲地掉,我,我不哭,你别吃小三,你吃我好了,我小,肉嫩。 郭淮磊落了这一辈子,人生中唯一的黑点,就是在那桃花镇,欺负了这屁大点的娃儿。 咳,那个,只要你不哭了,我就谁也不吃了。这小娃儿的肉他点点兴趣都没别妄想**他 他哪里知道,他之后就是再怎么解释,那容浅夜小娃儿就是不信他是好人,一直对他防备有加,让他很是无奈。 他在树上,早就将这小娃儿一身的聪慧看在眼里,那一本刀法,虽然也不是什么精湛的功夫,但也是他郭淮的一门成名刀法,武林中少有人能匹敌。 就算是精通武道的武者要好好看完并领会这套刀法都要几个月的时间,哪想这混账小子这么一刻钟的功夫就将这刀法完全记下来了,还给完完全全耍了一遍,虽说有些不伦不类,却是好生惊人,也好生气人!他郭淮这一辈子的成就,就这么被一个娃儿看扁了还比不过那街上的杂耍 本以为那张柒小儿就算是他这套刀法最好的接班人,不仅吃得苦,也算是悟性有加,可哪里知道,这李国偏远的边疆,还有另外一个不得了的天才好苗子不为世人知道,只是,可惜了,先天不足,身体羸弱,即使悟性逆天了,却是日后使不出他这刀法的五层来。 小娃儿,你可愿意跟我走?我会将我毕生所学都交给你们两人的,包准你两以后在江湖上横着走,谁敢欺负你,你一根指头都能弹死他的死崽子。 这等的好苗子,对于一个武痴来说可遇而不可求,郭淮哪里能放过?便是下了决心要将这娃娃也带回去,说不定日后将他这一身的病骨治好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定不在话下。 你就是个老骗子!我不会跟你走!小三也不会跟你走!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小不点!屁大点点,你懂个屁,老家伙我哪里像坏人了? 你哪里都像!老骗子!老骗子! 你,你气死老子了! 容浅夜不知道,郭淮专门去谷中找过他的娘亲,在那谷中站了一天一夜想要收这么个徒儿,可惜,他娘容苏羽坚决不同意,硬是他郭淮怎么说都不松口。 那郭淮在谷外又站了一夜,这才叹息遗憾而去。 从此,这个桃花镇,没有了小三。 容浅夜再去张家时,那里已是人去楼空。 他不明白,那个武林秘籍真的那么厉害吗?为此,小三都离开了他。 拿着手上感觉陌生的长刀,容浅夜有一瞬的失神,记忆回到儿时,一些模糊的片段不断闪现。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脑海里琢磨这这套刀法,开始不屑,后面等青姨开始教他习武了,他才知道,这真是蕴含千变万化教人不敢小觑。 后面青姨教他剑术,他竟是一眼便是用着书上的刀法找出她武功路数的破绽出来,那时候,他才恍然,那果真不是个老骗子,心下有些遗憾,又有些高兴,只要小三不是被拐卖了就好,不见,也罢。 也许是脑海里早就有了一套绝世的刀法,青婉教他的剑术杀气十足,正是和那套霸气天成的刀法相克,竟是在他的识海都不能相容,他一开始推演剑术,脑子里的刀法就下意识地闪现出来,一招挑出剑术破绽,长时间下去,他竟是一无所成。所幸青婉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来,只道是他在剑术上没有天分,后来便放弃了,只教了他轻功。 后来,他便是也不敢使出这刀法来,只道是这刀法很是霸道,自己内力不够雄厚,怕是驾驭不了,稍有不甚便会走火入魔,便是从来就没敢耍出一次。 今日,若不是借着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60 这个机会,他也许一辈子都不再有机会。 他在想,当日,若是自己舍得离开青姨和娘亲,也许,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般样子。 可惜,命运这东西,又何时与你机会后悔。 罢了罢了,一切,都这般了,他也没资格怨谁,怪,都怪自己。 姑娘,请。 身形颀长却是瘦弱无骨的人,以着脑海耍刀人的姿势,双手一前一后握住刀柄,右脚迈后一步,刀身与鼻梁平齐横握身前,眼中全然是另外一副神情。 郝蓝清看着对面眸色无波的人,面上闪过一刻的惊讶,若是前一刻这人还是个身娇骨魅的柔弱贵公子,那么,现在,这人根本就是曾经的杨谦附体,一生的正气凌然,武者风范,就像是天上正是耀眼的中午烈日,耀眼得教人睁不开眼睛。 请。郝蓝清握紧手上南疆特有的弯刀,面上带上了严肃的神色。 容浅夜也不与她多说,在她话语一落,身形已是一动,眨眼之间已是身在半空,一个猛劈,直向郝蓝清面门而来,女子只是不屑一瞥,待那人刀身落下之时,手上一抬,便是直接挡了过去。 这,也许只是一个毫无新意的开始而已。 铿!两刀相撞的声音预期而来,只是,预期而来的结局,众人没看到。 所有人都见着抬刀抵挡的南疆公主身子嘭的一声,人便是撞上了身后的柱子,一口鲜血吐出,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人,握着刀柄的手还被刚才那巨大的力道震得发麻,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明明就是一招再是普通不过的刀法,谁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力道。只有在座最是精通的几人,李未央,司徒信等人惊讶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们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刚才容浅夜看似平常的一劈,却是精妙至极,常人劈刀下来,多是以刀中央为落点,他却是将内力蕴在了刀身前半部分,再以精准的速度和位置落下,四两拨千斤便是被他演绎得淋漓至尽。 看似简单的一劈,常人又哪里知道,那能随意将内力蕴在刀身不同位置的本事,千人不足一! 清风撩起那人纯白的衣角,冰冷的面孔,就真真是那战场杀人无数的杀神这哪里是那个容浅夜? 容浅夜虽是身无半点本事,却是对付姑娘绰绰有余。半抬眼眸,容浅夜看着前面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女人,声音里无半分波澜。 怎么可能,不会的,从来少有敌手的郝蓝清,根本就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明明,这个叫做容浅夜的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可能?刚才是我,我没准备好,再来! 说完,她已是一个翻身从地上起来,提刀之奔那人要害之处,哪想,那人竟是不避不躲,眼见弯刀要砍来,只是手上的刀一动,竟是一个巧妙的斜挑,铛的一声,郝蓝清手里的刀,就直接脱了手,被挑飞了好远。 场上,安静得一针落地得闻。 他这刀法怎生这般熟悉?李未央看着武台上的人,突然脑海里闪现出一个片段来,瞬时眸子睁大。 怎么可能,漂亮姐姐,她,她说,除了轻功,你,你根本就不会武,你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郝蓝清看着震飞到远处的几乎变了形的刀,眼里全然是不信,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在南疆少有匹敌的她,竟是一招就输给了这个叫做容浅夜的废物。 哐当一声,容浅夜手里的长刀,落了地,他只是白着面色,后退一步,靠着一旁的朱栏微微喘气,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缓缓道:我的确是不会武,今日也是生平第一次使刀罢了。 你骗人!怎么可能! 容浅夜只是弯唇无奈笑道:那人不是告诉过你么,我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从小到大都是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活动的,我哪里有地方去练这根本就练不得的刀法? 那为什么郝蓝清一点都不相信,这人刚才的动作,明明就是武林高手才能使出的招数,不然她怎么一招都接不下? 今日只是姑娘招数破绽颇多,被我借了巧力险胜了罢。 你他居然说她破绽颇多,他可知道,南疆不少勇士,就是输在了她的手下? 无论刀法还是剑法,世上都无完美,一个武者要做的就是认识到自己武法的缺陷,以最敏锐的洞察力弥补自己的不足,在敌人有机会找出破绽之前,先行以攻势压制敌人,让敌人只守不攻,此为攻之上策;而守之上策,则是以退为进,寻得破绽一招中要害。刚才姑娘第一招已是输了在下气势,再来第二招,乱了阵脚,破绽百出,抓着石柱的手,青筋暴突,白衣人的声音,却是平静无波,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其实,我倒是觉得,这与兵法是相通的,攻人先攻心,才能将多数的胜算握在自己手中。 一番话语下来,听得在场不少人瞠目结舌,好一个玲珑心窍的人物! 就似现在才认识这人一般,所有的人,看着那偏偏白衣之人,突然都觉得陌生起来,是否,这才是真正的杨公之子,之前的,都只是别人假扮的而已。 对于众人全然怪异和惊讶的眼神,容浅夜似乎丝毫不觉,只看着那已是怔住的蓝衣人道:公主现在可否告诉我,我,娘亲她,在哪里? 那人这一句提醒,郝蓝清才似如梦初醒,她,她她转身,看向自家三哥身边的那位身形瘦弱的提刀侍卫,声音讷讷道,姐姐他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书中人 姐姐? 容浅夜顺着郝蓝清的视线看过去,待看到郝烈旁边的那提刀侍卫抬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除去,露出一张熟悉又绝色的容颜时,眸子瞬时瞪大。 娘那声音里,全然是不易觉察的颤抖和恐惧。 恐惧?他都不知道在恐惧什么。 闭嘴!我从来都不曾是你的娘亲! 就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女子已是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步伐如飞,那锋利的刀刃,竟是向着比武台上一身白衣的人而去。 容浅夜突然就忘了,忘了这皇宫的那些千千景色,忘了酒宴之上那么多看热闹的人,就看着那十几年几乎未曾变过容颜的娘亲,面容冰冷,提刀向着自己这方飞掠而来,在看到她已是举起利刀时,也意识不到该躲开。 锋利的力道,就那样向着那脆弱的脖颈砍去。 啊!此意情景引来了座上的女客惊声尖叫。 艳红的血,顺着刀刃,一滴一滴,在地上如同血梅一般绽放开去。 死死地捏着刀刃的手一用力,女人握刀的手便是被刀柄上传过来的身后内力挣开。 你疯了不成?他是你儿子! 哐当一声,那柄染血的弯刀已是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李未央冷着脸看着面前这乔装的容苏羽,话语里是全然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61 是杀气,这个女人,刚才竟然想杀他的人,该死! 看着这般反应的李未央,容苏羽面上有一丝的震惊,然后,又被眼里的冰冷覆去,嘴角全然是冰冷的讽刺,哼,儿子?!我容苏羽从来就没有他这样不知羞耻的儿子! 一句话,李未央身后的人,顿时煞白了一张脸,张了张口,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一个字,要发声出来,是那般的艰难,娘 你住口!全然是怒意和冰冷的女人,把他要说的一切话都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在梦里,像着那桃花镇上的寻常孩子一般,趴在娘亲的怀抱里大声哭泣,娘亲,我好痛,我好怕,你救救夜儿 他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娘亲之间,似乎有一条好大的,好宽的,无形的鸿沟,他努力了很多次,就是跨不过去,娘亲,也从来没有要跨过来的意思,他努力的练琴,努力地看书习字,想像着别人家的孩子一般,成为自家娘亲的骄傲。 似乎,这世间,从来就没人看到他的存在过,他也不知何时日生,不知何时月落,他如一抹幽魂在世间飘过,没人愿意碰他,没人愿意与他搭话。 但是,他其实是活着的,有心跳,能动,能说,能听。他看到苏秀才的娘亲,站在那颗老槐树下与周围的邻里摆谈自己儿子,脸上全然是自豪得意。他会听到赵家那做了山匪的儿子被官府抓去砍了头,他的娘坐在大门口日日哀嚎,整整三日三夜竟是哭瞎了一双眼。 是否,他的娘亲是否也是会像这天下所有的慈母一般,不管他做了什么,成为怎样的人,都会在心里疼他的。所以,他努力读书,就为了让娘亲高兴。 娘亲不是不会笑,但是,他从来都只是看到她眼里的淡漠,就像是一块藏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千年的寒冰,任他忍着抽血剥皮的痛养出的那么些热度去温暖,千年,万年都未曾化一点,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骨血都冻得冰冷麻木。 是否,娘亲只是放不下爹的离去? 如果,那个叫做爹的人还在的话,他是否就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那样,桃花镇上的孩子就不会欺负他,那样,他们就会看到,这世上还有一个容浅夜在,他是那个叫做爹的人的儿子。 谁准你叫我娘亲了?! 世上最伤人的不是刀剑,于他容浅夜来说,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而已,痛彻骨髓。 容浅夜面色灰白,良久,才开口,缓缓道:我若是不叫你娘亲,这世上还有谁能是我的娘亲?我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娘亲尽管教训就是,孩儿愿受惩罚,就请娘亲莫要再说气话。 这心死如灰的声音,听得李未央心头揪疼得厉害,转身一把将身后的人搂在怀里,夜儿不怕,我在,我在,这里谁都欺负不了你,什么都不要想 可是,我娘,她不要我了。怀里的人,声音飘渺得就似从九天之外而来。 她不要,本王要,你在为夫心里,就是这天下的至宝,这天下的人,就是连你一根头发都比不上,那些欺负你的,都是瞎眼,没看到我的夜儿是这天下最珍贵的宝玉,干净的一尘不染,就该放在心里疼着。 李未央从记事起,从来未曾哭过,沙场洒热血之时,眉头更是没眨过,既然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怎么会哭?他却是几次为着怀中的人红了眼。 以前,他其实会怨这孩子,将一切隐瞒,怪他,什么都不与他这个做夫君的人说,什么都一个人扛,什么都一个人担,他都不知道,他容浅夜心里,什么时候在哭,什么时候在痛。 只是,他看了那本《男倌轶事》,才发现,不是容浅夜不愿意说,也许,只是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哭,因为太多,他痛,也因为太多,他哪里又愿意一个人背负了。 我知道我命不长,只是,孤魂一抹终归来这世上走了一趟,还是希望有人知道我的,只愿某日我这书房来了外人,无意间翻了这书本,知道了书中人在哭,在痛,那样,或许,他会可怜这里面叫容浅夜的人。我在世没人看到过我,死后当个书中人被人去读也是好的,若那人好心,让人多抄了几个本子,是否就有更多的人记得我了,记得一个叫做容浅夜的人,在桃花谷活过? 那一本书,李未央不敢看完,他怕看完了,就想让这世间化为修罗地狱,无数的生灵涂炭,百草不生,万木不长。只敢看最尾一页,泛黄的纸叶上这几行模糊的字迹,男儿终是泪流,一个人,就在书房沉默了一天。 他觉得,也许,这世上真的有一块明玉,是被老天放弃了的,世人眼瞎始终看不到,若是不被他看到,或许,不知哪日,就被那些沙尘掩埋,沉寂千年。 明玉,若不被好好收藏,也是会被风化成沙的。 只是,那个叫做容苏羽的人,看着面前的两人恩爱无双的模样,眼里竟是起了怨毒,抬手抚面,笑得歇斯底里,哈哈这捡来的孩子,果然是被她青婉训练成了这般有心计的人物,明明就是个男人,却是要做那践祚的事,好,好 这一声声没遮拦的怨毒之语,顿时惹得现场沸腾,也惹得李未央满面杀意,冰冷的眼眸直视那人,女人,你以为本王今日就不敢动手杀你?若不是看在母后面子上,本王早就一掌了结了你! 李未央以为,人心再冷,也是冷不过皇家的,可是,今日见了这人,他觉得,这天下的母亲,没一个如她这般狠心,看了这么多人,他不懂,这个叫做容苏羽的人在想什么? 你来试试!看看有本王在今日你能否得逞!不远处时刻注意着这处动静的郝烈,起身几步走上来将女子护在身后,对着李未央怒目而视。 两国的王爷,竟都是为了身边的人,与对方对峙了起来,气势不相上下。 似是经这么一打断,刚才还是歇斯底里的人,头脑清醒了片刻,轻拍郝烈的手臂以示意他无事,长舒了一口气,才压住心头的滔天怒意,认真地看着李未央,道:未央,你若是爱上别的男子,羽姨是半分都管不着的,只是,这个人,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能是他容浅夜。 李未央怀里的人身子一怔,他就感觉,那双抓着他衣袖的手,捏的越是紧了起来,他一边轻拍着怀中人的背,一边讽刺地看着那站在郝烈旁边的女人,本王倒是要听听,本王的家事,杨夫人今日是有什么理由来管。 刚才还是满面冰冷的人,一下就恢复了一个贵妇人该有的神色,胸有成竹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关乎李家的江山,你自当斟酌孰轻孰重。 江山?李未央听来越是觉得好笑起来,你以为夜儿在我身边,这李国的社稷就要垮了不成? 你以为他云国就弄不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62 垮你们李国?!你以为你父皇当初是怎么死的?你以为这么十几年来她青婉和容浅夜做了什么我全然不知?!你今日是要逼着我将你们李家当年的丑事一件一件说出来吗?! 好不容易换上好脸色的人,终于还是绷不下去,她终归还是被眼前这最肖似当年那人的孩子激怒了! 他们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做的这么一副情深!他们都把她当什么了?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以为她就是个没有喜怒的花瓶! 一个抢了她最爱的男人,连他生的儿子,都要将他的儿子抢去! 凭什么!凭什么?!呵,男人!男子爱上了男子!这天下居然又如此滑大稽之事!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要发生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她的儿子明明就在她的眼前,这么多年来,她却是当他是被换来的替身?!为什么!为什么! 不,不,他就是替身!就是她专门找来的替身,她的孩儿杨岚好好地活在容家,远离了这里的纷争,活得快快乐乐的。 一直埋在李未央怀里的人,终于停住了身子的颤抖,轻轻推开面前的人,看着面前的女人,面色越是没了血色,你说,你知道青姨和我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有错字什么的不改,这章太长,我要接着写下面的 ☆、谁将魂归离恨天 谁允许你用我夫君的脸来败坏我杨家的门风的?! 容苏羽,没法忍受,她爱的人,居然会被另外一个男人爱着,甚至占有,眼前的一切,根本就似当年一切情景重演,一直未曾愈合的伤口,今日被彻底撕裂了开,尤其,这个人,还是她的儿子,她更是容不得! 场上的氛围,突然就凝结成了冰点,冻寒彻骨。 郝烈一步上前,紧紧将容苏羽护在身后,就怕那濒临爆发的人马上发难。 却是不知为何,那人竟是突然如一座巍峨的山,倾塌在众人面前。 主子! 远处的珠儿和环儿吓得几个飞身迅速赶到两人面前,正要去一探究竟,却是被容浅夜一个安抚的眼神制止住了。 放心,他没事的,我只是让他暂时睡一觉而已。 王妃,您 珠儿看着容浅夜,欲言又止,他可是知道,若是主子醒来,定是要发好大的脾气,王妃他到底是什么人,到底要做什么,此时,她有些不懂,这一切,都让她觉得糊涂。 我是个坏人,不想让他看到我从骨子里就带出来的腐朽,我自己都讨厌这种丑陋。 王妃环儿看着紧紧将王爷抱在怀中的人,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静静地站在他们的身旁,好好地保护这两个人,不,也许就只是那一个人。 容浅夜跪坐在地上,将昏过去的人好好地抱在怀中。 他觉得他其实是喜欢李未央这个人喜欢的不得了,以前没有这般觉得,倒是今日,他就突然觉得心头装的所有所有,就是一个叫做李未央的人。 喜欢这个人,他想将一切好的,优秀的与他看,那些丑陋的,不干净的他,他害怕看到他嫌弃的样子,也只想将自己美好的一面展现给他,好教死后,这人脑子里,都是最最干净的容浅夜,没有一丝污垢。 他不知道他的夫知道他的过往多少,今日他就是不想让他听到下面的。 李未央,我若是消失在了这世上,你千万不要知道,只当我是逍遥去了,去了一个,你永远都不会找到的地方,那一方极乐之地,佛祖会替你好好照看我的。 或许以前,他想过,利用这个李国的王爷,为他报仇。 可是,日子久了,他只想好好过下去,那些仇恨,他好久好久之前,就放下了,欺负了,就欺负吧,他也无力去报复,剩下的日子,就好好过。 可是,世人,他觉得好奇怪,他未曾伤过人,也未曾害过人,他们偏偏一个二个都不放过他,青姨是,那个女人是,这李国的好多人也是。是不是,他真的做好好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这般讨厌他? 也许,真的是,他的出生是个错,也许,真的是,他让人讨厌至极。明明他是个男人,却是要做一个女人才做的事,明明这李未央有无上的前途,他却是偏偏要成他的绊脚石 本是面无血色的人,突然弯唇一笑,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就似在哄不听话的孩子一般,柔声道:你若是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待会儿就将这副面容取下还你。 饶是快成疯子的容苏羽,也被这突然变得平静的孩子给下住了,心头某处突然就颤得厉害,你,你不,不,不,你,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孩子不对,不对,你不是我孩子,我的孩子是杨岚,他好好地在容家 她就似突然陷入了疯癫,用手使劲地扯着头发,声音抖得厉害,她有预感,今日她做了好大的错事,这孩子,是这孩子不要她了对,对,是他不要她了 羽,你冷静,冷静。一旁的郝烈心疼地将她两只手制住,免得她真的伤着了自己。 看着面前的人似是陷入疯癫,容浅夜只是淡淡一笑,娘不,羽姨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我的确不是你的孩子,我只是当年被青姨抱来做替身的,我长了这么大,从来就不知道我的娘亲和父亲是谁。 他道今日才突然了悟,娘她心头过不去的那道坎是什么,往事未愈,他这当儿的又添新疤,他突然就没那么怨她了。 不,不,孩子,娘错了,你就是我孩子,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我和谦哥的孩子 容苏羽就跪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碰着面前这孩子与记忆中那人肖似九分的面容,真实的触感,恍如曾经。 不,你不是我的娘亲,容浅夜只是轻轻打开跪在面前女人的手,笑容凄然,我哭的时候,你不曾安抚过我,我痛的时候,你不曾心疼过我,我冷的时候,你不曾与我添过衣物,我病的时候,你不曾问过,我所知道的娘亲,是不该如你这般的,我看到的那些孩子,都是被自己的娘亲疼在心坎的。 这一字一句,听得在场个个都起了怜悯之色,看着那容颜精致的女人,尤其是那些有孩子的贵妇人,面上都是起了责怪之色。 看着容色颓败的人,容浅夜并无停下来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在桃花谷里,每日都是过的什么日子,其实你是看在眼里的,我七岁的时候,青姨就开始在给我做的薄荷糕里面加你们所说的噬魂,那种控制人心神的东西,早就弄坏了我的脑子,从小到大,我记什么都是一片混乱;十岁的时候,她们就开始在我身上用毒,九死一生,几次从鬼门关里活过来,痛得厉害,却是哭不得,喊不得,因为根本就没人关心我死活,好歹上天怜悯,第二日就忘得干干净净;十三岁的时候,她们让我去男倌学伺候人的本事,你不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63 知道,看到那些人在面前做着那种事,我疯了一个月,青姨说,若是我不听话,她的主人就会要你的命;然后,她们送我去军营,要我去做男妓,若是讨得人欢心了,或许下面的人会将我献给当时他们的主帅。 看着一众人震惊的眼神,容浅夜只是淡淡一笑,风轻云淡般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她们把我送去军营,就是为了让我去刺杀当时的主帅李未央,我能活在这世上,其中一个作用,就是刺杀李未央,盗取虎符。 容浅夜顿了一顿,无视众人越是惊诧的表情,将李未央扶靠到一边的柱子上,容浅夜活在这世上的作用,就只是你们李家和云家一切罪孽和仇怨的中心,我活在这世上一日,你们都不会放过我,所幸,今日大家都说开了,我免得一直藏在心头背着累。 不,不容苏羽看着那淡若烟云的人,眼里全然是不信的疯癫,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是被青婉利用了,你是她的青坛的少主,她只是要利用你去为谦哥复仇,你这么处心积虑地接近李家的孩子,就是为了复仇的,对,就是为了复仇的不然,我和谦的孩子,怎么会去那男倌学伺候人的本事?就是,就是这样的,不会错的,你,骗我的 是的,我骗你的,我一直就怨恨这个世界,你们这些坏人毁了我一辈子,让我一身是毒,不仅断子绝孙,还不得好死,让我人不人鬼不鬼受人摆布控制;所以,我当然要复仇,这李国和云国都毁灭了我看着最是乐意。 作者有话要说: ☆、欲将离去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 容苏羽不相信,她从来没想过,一直在她面前的,会是她真正的儿子。 她也未曾去观察过,若是她哪怕有一日真正去读一读这个孩子,她或许会知道,这个孩子,和她的丈夫一样,喜欢兵书,喜欢薄荷茶,拥有过目不忘的惊人记忆,还有,一双夜色般的黑眸。 有人一直活在伤痛中,一直都看不清,那个站在自己面前,守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对于这种人来说,最痛苦的,也许就是,突然有一日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亲手将想要保护的东西葬送黄土。 她一直捧在心头的,不是她的宝贝。 啊!!安静的皇宫上空,传来女子痛苦的哀嚎。 美的不似凡人的女子,双手抱头,仰天痛哭,那一声声凄厉的痛哭之声,听得那树上的麻雀都有些不忍,扑簌着翅膀逃离开了。 羽!别这样,别想那些 郝烈将女子紧紧抱在怀中,试图将人安抚住,怀中的人面色却越是痛苦起来,急的他转身便是向着容浅夜吼道:你不要说了!你这是要将她逼疯不成? 不是!不是!女子只是抱着头,一个劲地说不是。 他看不得怀中的女子这般痛苦,一个手刀狠狠下去,那人这才软了身子,安安静静地在自己怀中闭了眼。 似乎是突然就从梦里醒了过来,容浅夜怔怔地看着那刚才似乎是陷入疯癫的女人良久,那人容颜精致不再,似乎一瞬就苍老了十年,鬓角突然就现出了斑白。 她,从来未曾多看过他一眼;似乎,他也早早就与她疏离了,疏离到,他都忘了,她其实一直在变老,她也只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而已。 也许,她一直,一直,因为失去,因为思念,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地哭。 因为太伤心,因为太孤单,所以,她看不到他。 他突然后悔了起来,今日,为何自己把持不住,像个孩子似的,对着这所有的人哭诉?说了,又如何,结果只是又让一个人受伤。 是否,自己这样的人,真的该死?活着,本来就是来承受这一切罪孽的。 她其实活在假象里,才会更幸福,他却是生生将这一切虚假掩埋,剥夺了她最后做梦的资格,逼着她面对现实。 他容浅夜,又何尝不残酷?现在他后悔了,自己一人,默默地离去不是更好?这个曾经叫做娘的人,守了十几年的孤单,如今也算是有人护着了,该好好地过完后面的路,他不该打扰她。 你好好睡上一觉,明日什么都过了,一切不过梦 正要走上前去仔细地看看这个叫做容苏羽的女人,却是还未来得及抬出一步,那毕生的内力已是压制不住丹田内翻江倒海的疼痛。 噗的一口,乌黑的血,便是染脏了那光滑白净的大理石地板,那般突兀。 王妃! 嫂嫂! 那王座上的人终是坐不住了,明黄的龙袍在空中划过风一样的弧度,在两个丫鬟前面,一把将那摇摇欲倒的人扶住。 来人!给朕宣太医! 从来面上纨绔不羁的皇帝,今日却是第一次露出了惊慌焦急的神色,不顾一众大臣惊诧的眼神,弯身便是要将人抱起来往着太医院而去。 皇上,不用了,我自有疗治的法子,你先莫要管我。 眼前的世界,不断地变得模糊起来,似乎是,这个世界在慢慢消失,崩塌。 已是半阖眼眸的人,眉头皱了几皱,终于还是没能闭眼,只是靠着身旁这一不熟悉的肩膀,艰难地呼了几口气。 你莫要说话,朕这就带你去太医院,朕的皇宫里,有着这天下最是厉害的名医,他们能将你的病治好。 李暮寒以为,这个人,根本就不想活了,哪知,那人却是伸手制住他的动作,道:无事,今日只是积怨攻心,惹了毒发,这以前也有过,我自己几根银针下去便好。 来人!速去取银针!李暮寒相信他的话。 容浅夜也不搭话,只是有些艰难地盘坐在地上,自己从袖中摸出一根银针,在身上几处大穴扎了针,运功了一盏茶的功夫,面色才稍微缓和。 再睁开眼时,面上竟是恢复了些许的血色,又是惹得周围人一番诧异。 这时,那距离这里不近的一众太医院的人才匆匆赶过来。 你可好些了在一旁守着的李暮寒正要上前一问,却是被远处太监尖细的声音打断。 太后驾到! 急匆匆地赶过来的萧子情,看着在场两人晕的晕,吐血的吐血,脸色都白了,几乎是不顾体面跑着赶过来的。 孩子! 带着些银白的衣衫,将那孩子一身的血污衬托得很是明显。 夜儿,你这是怎么了? 她只来得及看那晕过去的人儿一眼,便又立马将视线从那郝烈紧紧抱住那人的手上撤开,去查看那似乎更是严重的孩子情况。 太后娘娘无须担忧,我无大碍。被李暮寒搀扶起来的人,怕自己一身的血污脏了太后那金贵的衣衫,下意识地躲开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子情虽是早就一路听了宫人汇报,可是,还是有些不明白,这羽儿和自己的孩子有什么过不去的?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64 母子两竟是闹得这么僵。 母后,这事,说来话长 一时间,李暮寒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看了几眼那跪了一地的太医,他现今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这容浅夜身上到底是中的什么毒物,竟是连那孟沧都解不得。 他想让他好好的。 他以前不知道,原来,有些人,想好好活,都那般不易,有些人,却是不珍惜。 先不说这个了,你们快些来与王妃看看。萧子情着急容浅夜病情,急忙转身与一众的御医吩咐。 太后娘娘,在下身体有些不适,想先行告退,这就不打扰你与皇上说话了。 突然就似好转了的人,对着那愣住了的太后微微躬身,便是不待人回答,翩然转身,往着宫外走去。 嫂嫂身子不适,今日就留在宫里休息一日,朕会让宫里的御医与你好好看看,待开了方子再做定夺。 李暮寒有些焦急地追上那人,他觉得,他今日,不能放这人离开,他,病得严重。 夜儿,你现在身子看着着实不好,先留下来,让御医诊治一番。 萧子情看着容浅夜急着要走,也不敢再多问什么,如今唯一挂念,就是他这身子,她怕他,是撑不住,在逞强。 这孩子,他的夫就在这里,他一个人,是要往哪里去? 我今日就是留下来,也不见得会多活一刻。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好好看这天下的美景,没有吃遍这天下的美食,没有喝遍天下的美酒,这剩下的日子,我不想再荒废在你们为我铸造的金笼里,还请皇上,放我一条生路,看着那人,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你若是要问我罪,我甘愿受罚。 待在李家,你就这般难受吗?说这句话,李暮寒自己都觉得无力,因为,这一切,他都是看在了眼里,从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震惊,再来现在的疼惜。 疼惜,这世上唯一叫做容浅夜的人。 这话,却是惹来了容浅夜一声嗤笑。 说实话,从开始,我就是利用你们而已,现今我对复仇已无兴趣,你们便是半分价值都没有,我待着在这里一日,便是痛苦一日,早就想离去。 千千万万的束缚,全是带着尖刺的荆棘,将人紧紧缠缚,也许,开始会忍着,只是,后面,利刺扎入了血,嵌入了骨,痛的太厉害,就会哭。 容浅夜以为,他会将这所有的痛,直接带入棺材,待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就将这一切留在了过去;却是今日,就觉得不是自己了一般,慢慢地,将那心里的所有深深浅浅化了脓、散着臭味的伤口拿出来与别人观看。 本来该是一场大戏,却是中途他自己受不了了,生生叫了停,这一停,便觉得累了,想在剩下的日子,都好好的休息。 你在说什么,朕听不懂。 听不懂的,是在场的所有人。 容浅夜转头,看了一眼那依旧是闭着眼眸靠在石柱旁似是睡着了的人,移步过去,在那人两步之处停下。 你们可知,我来你们李家,一直未曾有任何行动,无非就是为了得到李未央这一颗重要棋子的信任? 演戏?演着演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有时候,似乎也忘了演戏。 我一直苟延残喘在和云国下一盘棋,你们李国的李未央,就是我棋盘上唯一能与云国势均力敌的棋子,所以,即使做了男倌,我也苟延残喘活了下来。当年,若不是看着他有一身出色的军事才能,我早就拿了他的命,好早些从那个女人手里解脱。 你李暮寒听着这些话,看着面前这明明干净若水的人,心里的震惊难以言说。 你们以为当时我为何乖乖跟他来这京城? 其实,他未曾说谎话,这就是当初他做好的计划,他的棋盘,没有固定的走法和棋子,所有的,所有的,都只是为了等一个王出现,在这张王牌出现前,没有棋子的他,宁愿自己作为棋子,偷得苟活便好。 可惜,他早就听说,李未央是个冷情冷心的人,他不知道该如何获得他的信任,哪里知道,他冷情冷心,是与别人,不是与他。 开始,他以为,这个叫做李未央的人,也是在利用他。只是,越到后面,他就迷茫了,这沙场的霸主,是否是比他干净千倍百倍的。可是,有时候看到他对别人那般,他怕,他在与他演戏。 智者,多谋。李未央行事诡谲,用兵不以常规出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有时候,也会怕他。 他怕,知道了真相,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背叛,这是什么滋味啊,他尝够了。 心里,自己好似又知道,李未央,不会背叛他。只有他,背叛他,是吗? 我思来想去,这世上,我剩下的最好工具,无非就是为他编织一张牢固的情网,将他困在网中央逃离不得,只有这般,他这样冷情的人,才会乖乖听我的话。呵,兵符?那些我拿着有何用?千千万万个兵符抵不过一个李未央,你们说是不? 作者有话要说: ☆、谁离不开谁? 那一身白衣的人,此时,面上神情再不是开始时死灰一般,转眸勾唇一笑,就似一失了江山的王者,胸有谋略,腹有千秋,再是落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气势仍在,谈笑仍可定江山。 场上的氛围,突然就静得出奇,只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切都在彰显着,有什么东西,即将爆发。 哗啦一声,杯盘碎裂了一地。 孽障! 众人反应过来之时,就看着那萧尚书已满是怒容地看着容浅夜,那一声,饱含怒气,有隐隐有如同父亲一般的怒其不争。 这杨家的男儿,哪个像你这般活得践祚?这男儿战场杀敌的功夫你不学,偏生学些女人下三滥的招数,你可是知点廉耻?! 就似站在前面的是自己的孩子一般,眼睁睁看着他走入歧途,身为家长却是无能为力,又急又气,萧淸辞越说越是身子都在开始发抖,一口气硬是哽在喉咙上不上,下不下,脸色瞬时开始发白了起来,指着那一脸惊愕的人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若不是身后的书童及时上前与他顺气,恐怕就会一口气哽不过气死过去。 他容浅夜是杨谦的儿子,他萧淸辞看不得,他一个孩子,为了复仇,什么都不顾,践祚了身子,污了杨家几代的门风,要复仇,都该是光明正大地复仇! 书生,就是书生,他从来就没想过,如今这般地步,又何尝是他容浅夜愿意的。萧淸辞,才是这世上最是单纯的人,混迹官场这般久,竟然还是个青莲般洁净的人物。 容浅夜转眸看着那人,沉默不语。 棋盘上那一道道的纵横交错,不知道是谁为谁编织的情网,不知道是谁为谁下的劫。 他只是个下棋的人,也许,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65 他会布局,但是,他又何尝有能力预知后事?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一个赌徒,赢不赢得了,这不在他考虑之内,也许,这盘棋,都不是他在下,他只是看着,这棋盘上的棋子,在按照这自己的意愿走着,很多时候,都超出了他的预想。 只是这棋局,开始和结束,都决定于他。闲敲棋子落灯花,夜半欲天明,人已困倦,落下一盘未解的棋局,教后人难猜。 人活个当下,身后之事,哪管他史官如何下笔,世人如何评说? 场上,一片沸腾,一众的大臣和贵妇都开始对着容浅夜指指点点,像是现在才发现一般,个个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然后是越见多的鄙夷。 天啊,一个男人,去学女人去**男人,真是 你们刚才听到没?他,好像当过男倌 那平日里难得听得如此奇闻的贵妇人们,越说声音越大,贬低之声越是不堪,听得李暮寒皱了眉头,袖袍一挥,那如蚊子般嗡嗡的声音才终于停下。 这容浅夜今日这般摊牌,怕是去意已决。 朕知道嫂嫂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心里委屈,来了京城这般久世人也对你有诸多非议,你想离开朕能理解。但是,你是怎样的人,朕和王兄都是看得清清楚楚,又何必这般抹黑自己?你现在身子也不好,不如等王兄醒来我们再行商议? 皇上,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暮寒正要继续劝下去,却是座上司徒信突然站起身来将他话语打断,他眉头皱的越是厉害,这司徒,他可没想着他说什么好话,随即开口道:司徒将军有什么说的待会儿来朕的御书房,朕与你慢慢探讨。 司徒信却是今日偏生不与他这个面子,誓要忤逆皇威,从座上走出,恭敬地跪在地上,臣今日冒犯皇威,事后要杀要剐任皇上处置,微臣无半分怨言,但有件事情臣不得不说。 司徒信,朕命令你闭嘴!就似知道这人要说什么一般,李暮寒脸上是从来没有的冰冷。 这人,在场之人里知道一切最多的,他若是想置容浅夜于不利之地,再容易不过,他今日若是敢说什么说不得的,才是真的要逼死这人! 微臣明白皇上用心良苦,一心为着王妃声誉着想,但是,微臣与王爷打小交好,看不得王爷为了一个祸害毁了声誉,甚至差点丢了性命! 一句话,果然就惹了安静的现场又开始议论纷纷。 司徒将军,你今日倒是给众人说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果然,下面以萧老臣相为首的臣子坐不住了。 唯李暮寒黑着面色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人,宽大的龙袍下,紧握的拳头青筋爆裂,他们,还当他是皇帝吗?!当真以为他这么多年来就半分不管事了! 司徒信今日就是做好了命赴黄泉的准备,便是再不顾及那盛怒的天子,定是要将知道的所有都说出来,若王妃不是对王爷有所图谋,那微臣要问问他,为何,那日会行刺王爷,若不是暗卫及时发现,王爷哪里有命活?若王妃对王爷没有图谋,敢问为何那日行刺了王爷之后便将书房里关乎我李国边疆安宁的兵符盗走?! 那一剑,太医都说了,刺得绝妙,他却是不说,那兵符,明明只是拿去垫了床脚,他却是不说。这几句话,足够在在座之人众掀起轩然大波。 一众不知内情的人听得越是心惊,齐齐跪在了地上。 老臣请求皇上下旨重新彻查长安王遇刺之事! 为首的萧老臣相,说的痛心疾首,只那萧淸辞孑然一身站在那里,满是复杂地看着容浅夜,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长安王遇刺一事早就结了案,凶手也正了法,你司徒信没证据何敢妄言! 李暮寒一甩袖袍,阴沉着面色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人,这人,他以为他真不敢要了他命?到时候,他若是做的太过,就是王兄都会直接动手,他以为他们昔日友情在容浅夜面前值几斤几两?这司徒信在皇家供事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看到他李家尽是出些怪胎?她母后是,他兄长是,连他自己都是! 惹了李家的人,天下没一个人是好死的! 微臣相信,若是重新彻查,必当查出真正的凶手,还请皇上明察。 来人!给朕拉下去! 他有什么容不得他容浅夜的?他司徒信在打什么算盘他以为他李暮寒不知道?既然他们把这该死的皇位甩给了他,那他们就休想将他拉下去!无论于公于私,他都要容浅夜,好好地在他王兄身边。 哼,兄弟亲情?他可从来不信,若是再由着以前的王兄势力壮大下去,终会有一日,他不想称帝,都会被下面那一众的人逼着称帝,到时,他这个纨绔皇帝必然是活不得的,也许,在那之前,他不想给他这亲哥哥机会。 如今,一个容浅夜,出现的时机再好不过,这颗作为平衡权力的棋子,谁都动不得! 他们李家的人,一旦动了情,世上什么东西都比不得那眼前人珍贵,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成一个人,可为情,毁一个人,也可为情,这就是李家人的死穴。 因为容浅夜的出现,他们可以继续做兄弟;若是没有这个人,后来之事,谁都不敢猜测。 好了,你们都别争了,今日之事,哀家说了算,一旁的皇太后终于发了话,不论夜儿他有什么图谋,我李家欠杨家在先这是不争的事实。当日杨公怎般入了那冤狱你们在座的都心知肚明,他后人对我李家有怨这谁听了都说得过去。怎么,今日你们这般是想让我李家再陷杨公于不义,要将他这独子也拿去砍了头让他绝后? 太后的语气,明事理的一听,就是向着容浅夜的。 这话一出,众人立马就噤了声,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有萧老臣相思虑了一番,仍是大着胆子说道:太后说的是,杨将军一案的确是让人惋惜,我等也非存心为难他这独子,只是若是今日司徒将军所说非虚,这于长安王来说又有失公允。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他真是对我李国有所图谋,即使杨公之子,也是当诛! 萧臣相所说在理,请太后和皇上明察! 请太后和皇上明察! 一众的臣子随声伏跪在地。 只是,这一切,都被一人,听在耳里;就在太后都阴沉了脸色之时,一道声音,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本王倒是不知,我李国的人如何这般冷心冷血了。未曾预料的声音,突然在容浅夜身后响起,犹如幻觉,他不敢置信地转身,看着那不知何时已是醒来的人,那人,此时正是撑着头,靠在一旁的朱栏上,看着那一众跪在地上的人,眼神阴鸷。 你们这一众的人,老了的是耳聋,这年轻的,也是未老先衰不成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66 ?你们没听着王妃说了,他这一身的毒是云国所为?他中的噬魂是云国所下?他报他的仇,关你等在座的有半点干系?你们以为我父皇是怎么死的?你们又以为他云国就会乖乖的守着他那一方寸土? 王王爷 珠儿和环儿,有些惊喜地看着醒来的主子,在她们心中,这主子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他在,一切,都可以解决。 要是他云国对我李国没有图谋,夜儿会变得这般样子?要是他云国不是居心叵测,李郁会从这京城消失?你等在朝中时日也不久了,这样简单的形势都看不清,是不是吃的太好让油糊了眼!脑子废了眼睛都跟着瞎了?! 这一众的人,就没想过这沙场的战神,哪里是那般容易被人暗算了的,在沙场摸爬滚打了十年,遇到的刺杀数不胜数,若是轻易就被容浅夜这样受了重伤的人得逞,他李未央早就死了百八十回了。 他从来未曾对容浅夜存有戒心,所以,容浅夜会容易得手。但是,生死杀场练出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地偏了头,所以,那一手刀下去,也只够他昏迷半盏茶的时间。 他不想醒来,只是想听听,他这个不乖的妻,到底想做些什么。 容浅夜不知道,李未央,对他,气到了心坎,也爱到了心坎,痛到了骨髓。 王兄,你倒是舍得醒来了,难为朕做了这般久的护花使者。 李暮寒转头看着那已是站起身来的人,面上瞬时恢复了初时的纨绔,袖袍一甩,重新坐回了那万人羡慕的龙椅。 李未央却是不看任何人,视线已是紧紧锁住那突然就煞白了一张脸的人,一步一步向着他走近,两步的距离,就在眨眼之间,然后,他再是看不到旁人,单手挑起那人下巴,你有当本王是你的夫没有,嗯? 这一句话,问得平静,却是谁都听得出,下面的暗潮涌动。 容浅夜抬眼看着他,不语。 本王可是与夫人说过,有了委屈,你便与我说,被人欺负了,你也与我说,痛了,便是好生在我怀里哭,那些人欠了你的,本王会与你一个一个讨回来? 容浅夜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今日一掌打昏了本王,你就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要不要本王告诉你,你的一切,本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次,容浅夜的面色,终是血色褪尽,睁大着眼眸看着面前这人。 当日本王带你回京,你说这聘礼有些大,你是真觉得本王给不起你?只要他容浅夜愿意说,他要什么他李未央都给! 容浅夜看到,面前这人的眼眸,隐隐有他看不懂的血色闪过。 容浅夜,你可知道什么是夫妻?什么是家?你今日这般,是把那个家放在哪里了?又是把本王放在哪里了?! 啪的一声,那一带满了茧子的手,被一莹白如玉的手打开。 容浅夜终是稳了心神,看着面前神情有些可怖的人,开口道:我从来就未曾爱过,如何知道什么是夫妻,什么又是家? 啪的一声,这次,是重重的一巴掌,那一张倾城的脸上,瞬时显出明显的五指印,那一身白衣的人,生生被打得趔趄了几步才站稳了脚步。 从来没有人看到过如此盛怒的长安王,那一身隐隐要爆发的怒火,让整个皇宫的氛围,突然就变得从来没有的紧张,这一巴掌下去,在场的不少人,也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身子。 谁都知道,这长安王,莫说人,鬼都怕!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这一声,怎么听来,都是地狱十八层锁着的魔要挣脱枷锁逃将出来,似乎,再过不久,这人世,就会立马变成血海一片。 不光是旁人,连容浅夜都被吓住了,捂着半边被打得发麻的脸,生生就忘了说一句话。 这李未央,根本就是个天生的修罗王者,他一身的杀气和气魄,万千的生灵,没有不臣服的。 李未央看着沉默了声音的人,良久,抬手,将那人唇角未干的血迹沾了些在手指,然后,将指尖的污血抿入嘴里,面色越是冰冷。 本王从没想过,这毒,这般烈,夫人的性子都跟着烈了起来,你还当真以为本王治不得了? 他拉开那人捂着左脸的手,伸手轻轻碰上那自己留下的指印,眸色再是没有以前的温柔。 谁又知道,容浅夜如今这般的身体,他李未央哪里舍得下半分的狠手,只是,他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发脾气的时候,那时候,就会下意识的,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做出一些解气的事。 你也是人,可明白这一巴掌的痛? 他今日,是真的生气了,不是一点半点的生气。可是这一巴掌下去,容浅夜痛在了脸上,他却是拿了刀子,狠狠地捅在了心上。 容浅夜有病,身上,心上,全是病,他觉得,他该治治了。 他想自由,他知道,只是,这是他唯一不能答应的,就是疯,他也只能在他的身边疯一辈子,死,更必须死在他面前。 到底又是谁,离不开谁? 你们将王妃带回去,今日开始,不准出房门半步,除了孟沧,外人谁都不许见! 作者有话要说: ☆、垂危 金玉镶嵌的马车,穿过街街巷巷的繁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惹得旁人注目连连。 京城谁人不知,这是长安王府的专用车驾。 暖风偶尔吹过,掀起车帘的一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白。 爹爹,宝儿要糖葫芦,你叫娘给我买嘛。 三岁不到的女娃娃坐在壮汉子的肩上,正是眼馋地瞧着旁边老汉手上的糖葫芦串串。 好好,我家宝儿好不容易上街一趟,你娘不让你吃甜食爹给你买。 男人立马从怀里拿出两文钱与那卖糖葫芦的老爷子,取出一串交到小妞儿手上,看着她满脸的兴奋也跟着眯了眼睛。 一旁的妇人无奈地嗔怪,你们啊 待三人的身影再是看不到,修长如玉的手指才将挑起的点点窗帘落下,侧身,撑头斜躺在马车的软榻上,闭目小憩。 午时,空气中全是隐隐躁动的热浪,一波一波扑面而来,晒得人心都开始变得烦躁。 华贵的马车,在那窄小的街道显得尤其突兀,只是人影幢幢,让车身似乎举步维艰。 汗水,顺着车夫额头滑落而下。 他抬手甩了一把汗水,看着前面似乎是没有尽头的人群,面上越是显得有些焦躁和不耐起来。 今日正逢集市,这人不知为何比往日多了不少。 让开,麻烦让让!他喊得口干舌燥,人群却是依然挤成一团,再是让不出多余的位置。 烈日,晒得人皮肤都开始发烫起来。 跟在马车两旁的珠儿和环儿,却是一刻不停地留意着马车周围的动静。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67 卖薄荷糕了啊,卖薄荷糕了啊 一挑着两担子薄荷糕的大汉,拉高了声音从马车旁边挤过去,一边小心地护住担子里热烘烘的薄荷糕,一边叫卖。 熟悉的草本气味飘入车内。 正是闭目的人蓦然睁开眼眸,视线落在被窗帘遮住的车窗,眸色里隐隐现出困惑。 满是叫卖的街道,唯那一声声的薄荷糕,在容浅夜听来,别般突兀。 街上的人都忙着买卖,空气里,远处隐隐有破空的声响,淹没在一片人生嘈杂里。 只内力不弱的珠儿和环儿两人,似乎从空气里嗅出了丝丝的不对劲来,经历了严苛训练的她们,在这人潮涌动的街头,感觉到了隐藏在暗处的,不易觉察的危险。 互相传递了一个眼色,两人双双紧着眉头巡视着周围的动静,想要从那些平常衣着打扮人群里找出破绽。 驾! 扬起的马鞭马上就要落在了全身枣红的马儿身上,正在观察周围动静的珠儿和环儿只听身旁似乎什么穿破肉体的声音传来。 两人猛然回头,车上的人,被一箭穿喉。 脱了束缚的马鞭,在空中优雅地甩出了几个弧度,便是打在了那前面背着米袋子的人身上,他人转身往着身后一看,瞬时瞪大了眼,面上全然是惊恐。 啊!死人了!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惊恐害怕的尖叫,四散逃开了去。 然后,有挑着米担子,拿着糖葫芦串串的人,突然就丢了手中的东西,袖中落出锋利的短刀,猛然向着马车两旁的弱女子刺去。 已是从软榻上坐起身来的容浅夜,盯着那遮去了所有视线的车帘,一动不动。 你等找死! 好多的人,还未接近那辆车,就被不知哪里窜出来的便衣人,一瞬抹了脖子,死不瞑目。 珠儿看着向着马车围攻过来的不下半百的人数,冷着面对着那王府下了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暗卫命令道:王爷有令,敢惊扰我长安王府车驾的,杀无赦! 说完,她便是和环儿抽出腰间长剑,将那一个个试图靠近马车的暴徒斩杀在剑下。 看似明眸皓齿的弱女子,杀气人来却是点点不手软,漫天血色。 无辜的百姓生怕被这里的□□惹得丢了性命,如鸟雀一般丢车弃子四散逃开了去,瞬时,拥挤的大街,空荡得只剩这处的热闹。 五个暗卫和两个侍女,在几十人的围攻下,竟是将那辆马车护得滴水不漏。 车里的人正是皱眉听得仔细,却是突觉腹中一阵火烧般翻滚,只来得及偏头,噗的一口,已是一口污血,洒在了那铺着雪白貂皮的软榻上。 昏暗的空间里,看着还是那般醒目。 身子似乎突然就似乎是被什么抽空了力气,软榻上的人,身子摇摇欲坠,要往着软榻上倒去 珠儿冷着面色看着那些想要来行刺的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的剑下,眼看就要将这些污合之辈斩杀干净,却是转眸之间,看着一身穿精致黑衫的人从人群走出,一步一步向着马车这方而来。 那人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整个面孔线条很是硬朗,若是不细看,普通的很,放在人群中,让人过目即望。 但是,跟着自家主子在生死杀场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的两人,同时都将视线落在了那人身上。 那人如她们王爷一般,长得比寻常的男人要高出一个个头,走到哪里都有些鹤立鸡群的高大。 他粗看似乎很是憨厚,却是再多看几眼,就会发现,也是不失英俊,一身的男儿血气尽显。这人,哪里又是那些布衣凡人能比得?大凡天下王者,不论怎般的衣衫着身,那一身的尊贵气势,就教旁人比不得,何况,这人,那一身的穿着,虽然简单,着实不俗。 此时的珠儿和环儿才知道,今日她们最大的敌人,就只是这一身黑衫的人。 你护好王妃!珠儿转身与马车另一边的环儿吩咐了一句,便是飞身挑剑向着那黑衫人刺去。 那人却似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只一双黑眸紧紧锁在那安静的马车上,眼里,隐隐有如烈岩喷发的急切和眷恋,在那锋利的剑尖要刺上胸口之时,才步子一动,斜身一转堪堪错开,同时腰间长刀出鞘。 只一个漂亮的斜挑,噹的几声,女子手里的剑,已是落了地。 一切,就只发生在两人错身的那一瞬间。 环儿看着轻易被挑了剑的珠儿,瞪大的眼里满是写着不可置信。 正是这一停顿的功夫,一抹白影突然从车里窜出,趁着众人不注意,几个起落,就落在了十几步之外的楼阁上。 王妃! 猛然反应过来的环儿,顾不得珠儿那边的情况,提气便是要往那抹白影追去,却是突然被一似乎从天而降的蒙面女子拦住了去路。 喂喂,你的对手是我呢。 不知何时就已经坐在了高高的屋顶上看戏的蒙面女子,抱着怀中的剑,看着那又急又慌的侍女,眼里全是讥诮。 我们就是请王妃去做客的,你们今日这般紧张又是何必呢? 就是这两句话的时间,那一抹白影就已经在转角之间消失了身影。 让开! 环儿又是惊又是急,挥剑便是向着那挡住自己去路的女子刺去,招招杀机,誓要解决了她马上去将人追回来。 喂喂,我看着你是照顾他的侍女才手下留情的,你要是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 女子一边小心地躲避着她的杀招,一边又是故意挡着她的去路不教她追去,急的环儿直跺脚。 她没想到,除了那黑衣人,今日连这突然冒出来的蒙面女子,她都打不过!妄她苦练了这么多年的功夫! 眼看自己这方人马不是两人的对手,珠儿看着王妃离去的方向,终是一跺脚,转身对着气得乱了阵脚招数的环儿大喊:快撤!速去禀报主子! 说完,人便是飞也似的向着皇宫的方向掠去。 不知道,正在皇宫应对百官责问的王爷,今日听着这个消息,会是如何暴怒,那时若是主子要她们的命,她们,认了。 只是,她们,不明白,王妃在想什么。 若非今日王妃自己要离开,她们就是拼了命,也要将他安危守住,只是,她们愿意拿命去护他,他却是,不给她们这个机会。 那一男一女看着两人离去,也不去追,忽视了一眼,均是转身向着容浅夜离去的方向追去。 待容浅夜寻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落下时,一抬头,却是发现,坐在一堵破败的土墙上翘着二郎腿看风景的张伯。 面色苍白的人扶住一旁的土墙,怔愣了一瞬,眉头皱起得厉害。 张伯这人,果然是个深藏不漏的主。 好似他的出现是意料之外一般,见到他,那人面上的表情很是惊讶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68 。 哎呀,王妃娘娘,咱们还真是巧,老奴闲来想在这里赏个风景都能碰上您。 他故意的,这个死大叔,最是会装傻充愣。 是啊,张伯,我和您老人家真是有缘,散步都能散到同一个地方呢。 容浅夜靠在墙上,对着那豆豆眼老头笑了一笑,却是说话同时,已经暗自将袖中的药粉准备好。 哎呀,王妃娘娘这是要干啥呢?可不要用你袖中的那药粉来对付老奴啊,老奴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 他眼力倒是厉害,容浅夜苦笑一声,手一松,那一包药粉便是落了地。 既然张伯也不想折腾,那就请张伯莫来阻我路。 哎,老奴我也不想,本来王妃您有什么决定老奴也管不着,可王爷不准您离开啊。 张管事有些夸张地眯起一双豆豆眼颇为严肃地看着他。 听着此话,容浅夜讽刺地笑了起来,张伯要拦我早就该动手了,何必又等到现在?然后,话锋一转,还是,张伯有什么话不方便让王爷听到? 嘿,猜对,王妃果然是聪明,不愧是咱家王爷看上的人。 那人一惊,对着他竖起一根短短的大拇指。 请张伯说快些,我还有事要离开一下。 今日,这体内的毒,他控制不住了。那些毒物,开始打架了。 他,受不住。 就像拦着洪水的堤坝,一旦破了一角,便是再是拦不住那汹涌的洪水,决堤只是早晚的事情。他似乎,能看到,体内的那些内脏,在以着最快的速度,腐朽,崩溃。 所以,他现在很痛。 好好,王妃爽快,老奴喜欢,那老奴也就不拐弯了,直接说了吧,这个呢,本来,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什么情啊爱啊,恩恩怨怨啊,老奴不想管,可是,王爷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他心里怎么想的,不说老奴算最清楚的,也算是第二清楚的,所以,当我看到他小时候 停,容浅夜有些黑线地看着正说得滔滔不绝的人,等他从小到大把李未央的故事讲完,这天也就黑了,你能不能不要啰嗦? 那人一双豆豆眼只是定定地看了他良久,然后,低头咳嗽几声,哦,不好意思啊,王妃娘娘,老奴这人,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连王爷当年尿了几次床,四岁还脱不了母乳这些事情都想说给你听呢。 额,李未央尿床?卡白着面色的人眨了眨眼。 不是他不想听,只是如今,此时,现在,当下,这时机实在不对。 要是是在王府闲得无聊,他也想拖一根板凳坐在那里听他老人家讲讲李未央的那些个羞羞的事。 只是,他妈的,现在,他想赶快离开!没时间唠叨! 好吧,老奴,这次真正地入正题,不拐弯抹角了,第一 那人突然顿住了,一双豆豆眼看着他,精光四射。 反应过来的容浅夜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这人身上散发出来,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突然,左胸一股闷痛传来,他尚还来不及反应,只觉一只无形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身上。 嘭的一声,整个身子,已是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上。 唔 五内肺腑只被这突然的内力震得移了位置般,难受异常。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给王爷那一剑,这是王妃该得的惩罚。 那人突然衣袖一甩,身上大家风范尽显,哪里还是那个寻常在王府里面一脸笑呵呵,围着包子转来转去的张管事? 容浅夜根本就没了精力去应付他,用了十层的内力想要压住那体内翻涌的血气。 咳,只来得及转头,乌黑的血,顺着莹白如玉的指缝,滴落而下。 只是,张伯隔空这一掌,好似,没有多疼,似乎是连他初时腹中刀割般翻涌的疼痛都治好了。 他只是觉得,身子发虚得厉害,脸上,似乎有冰凉的汗水,滑落而下,而,站起来的力气,再是没有。 捂着嘴的人,苦笑一声。 他早知这一剑是一定要还给他的,却是不知,这么快。 他这样的人,的确不配站在他的身边,所以,这么多人都讨厌他。 张伯都这般,不知其他的人,明面上对他恭维至极,私下里又不知是怎么看待他的。 算了,他也算是仁慈了,这一掌,他知道,他留了足够的情面,不然,他就只是一具尸体了。 那张伯,有什么要说,可要赶紧,不然,我就没机会听了。 他没法离开了,他没力气了,全身,不知,是否痛的麻木。 娃娃,告诉我,你可是中了什么毒? 张管事皱着眉头,看着从那人指缝里流出的污血,眸色有些不解。 你,再不走,若他看到 捂着嘴的手,终是落了下来,再是无半分力气抬起。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日子,容浅夜却是觉得,身子好冷,说着说着,眼前就开始变黑了起来,然后,想要说什么话,他,似乎,忘了,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眼皮,是从来没有的沉重,他努力了好久,却是看着眼前的世界,慢慢模糊在自己面前。 娃娃,你 张管事大惊,几步要上前查看究竟,却是还未抬步,嗖的一声,突然一只小圆球落在脚下,他都未反应过来之时,那不知道什么成分的东西嘭的一声就炸开了,他整个人顿时被一阵浓烟包围住,立马被熏得眼泪横流。 咳咳,哎呀,熏死我了。这娃娃身子撑不住了,你们得让我看看! 夜儿,不要睡,别睡,别睡!听到了没有! 有滚烫的东西,滴落在他的脸上。 半抬眼眸的人,只看着一抹黑色,然后,终是,闭了眼。 我,撑不住,你们可知道,我身体,痛的厉害,我的身子,已经坏了 他今日任性了一回,拿命去任性了一回,他后悔了。 他明明不该使了十层的内力去比武的,这样,他会毒发。因为,他的身子早就受不住了。 他只是想,让娘,为他心疼一次。 让她知道,他其实,很痛,很痛,他从小到大,就是这样,过来的 若是她为他流半滴眼泪,他就原谅了她,他就满心都是高兴。 他不报仇,他报不了仇,也不想报仇。 他只想周围的人,多关心关心他,不要当他是不存在的,不要讨厌他 他想要李未央,给他买糖葫芦,他想要他给他编蚱蜢,给他买好多好多糖人 他舍不得李未央,他不想死在他面前,他死了,他的身边,就会有别的女人。 他走得远远的地方,慢慢等死,让他找不到,那样,他便以为,他是去云游了,便会一直,一直找他,直到他彻底淡忘了。 生离死别,人们都说,生的人最痛苦,哪里知道,死的人,才是最痛苦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69 ,等待他们的,是黑暗,冰冷,长世的寂寞。 李未央。 书上说,人是有轮回的,我相信,但是,我却怕,在奈何桥头,等不到你,就算等到你了,下一世,我也忘了你。 李未央。 我们都成了陌路,便是再没人,像你这般,真真当我是心头的宝贝,我不要活在那样冰冷的人世。 你再不会认出我了,你再不知道我是你的夜儿了,你会和别的人在一起 不想死,你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三途迷渡 桃花镇的老人说过,生死轮回的尽头,是有一个叫做冥界的地方的,那是天地中最为特殊的一处地域,阎罗王主宰,叛人生前善恶,天下生灵,死后,都要在那里走一遭。 不同于人世,冥界举目望去是一片黄昏景象,那里的夕阳永远不落。 人老归处,黄昏垂暮。 如血的夕阳,半落于水面,泻下一片昏黄。 三途河旁,寒水逆流而上,波涛滚滚却无声。此岸寂寥,彼岸繁华。 有些阴寒的栈桥之上,一抹白影孤立,寒风渗骨的寒气,带起那万千凌乱的发丝,有些张扬。 白衣人转身,看着身后的灯火繁华,听着远处似乎传来隐隐的人声,眸色里有丝丝的疑惑,他定定地看着那昏黄得灯火许久,终是没在那繁华盛世里瞧出个名堂来,随即转身,半抬眼眸瞧着栈桥之下似乎是阴寒透骨的河水。 河面没有一丝杂物,偶见枯叶落水,竟全是一声不吭地沉了下去,不见有一片浮起。河水看着不脏,却是看不见底,入眼的全是一片昏暗。 站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久了,白衣人觉得,他似乎是听到了那河水里面,传出来的万千的人的嚎哭,听得他心头不舒服。 他又抬头看了看河对面,远远地,便见着一片火红的花海,在这黄昏的天空下,看着别般美丽和醒目,那片火红,似乎是给对面死寂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热烈。 好美! 他转身又看了看身后嘈杂的人世繁华,突然觉得,半点都比不上那片寂静开放的花海。 他想过去,看看,近处看看,那片花海到底是有多美。 可是,河水似乎很深,他不知道该怎么过去。 就像是老天知晓他的心事一般,那河对面,立马有一片小小的,在这宽阔的河面来说似一片树叶小的舟,慢悠悠地向着他这处飘来。 本来河面波涛滚滚,那叶小舟,却是看着如履平地。 似乎只是眨眼之间,那叶小舟,就到了他的面前,上面坐着一带着斗笠的老者,待船划到他面前,也不抬头看他一眼,径直道:可是你要过河? 他愣了一愣,点点头。 你要想清楚了,这一过去便无回头,你身后的地方,你便再不能回去了。 他看着河对岸一片红得嗜血般的花海无涯,想了许久,才肯定地答道:爷爷,我想去对面,你可愿帮我摆渡。 那低头的老者却只是靠着一旁的船舷,撑头似是小憩,他以为他这么快就睡着了。 再欲出口,却听他说到:小公子,行事要三思,这世间,你是永远没有机会去走回头路的。 我只是觉得,这边的路,我早就知道了尽头在哪里,再走下去也无甚意思;倒是对面那条路,花海无涯,甚是美丽,虽是缺了人气,却是可以成为一条新路。 若是你身后的路,未必是绝路,反倒是那对岸,是一条死路呢? 怎会?我待在那里也活不长久,不如留着最后一口气看看对岸那片花海到底有多美。少了人世的烟火气息,他第一次看着这种热烈得孤寂的美丽。 哎,年轻人啊,你怎般也这样糊涂? 老者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摇摇头,随即,伸出一满是老茧的手,如若你真要让老人家我渡你,拿来,百两银子,一分不少。 他惊得瞪大了眼眸,张了张嘴,良久才蹦出几字,你坑爹啊,让你渡个河,要这么多银子作什么? 他现在身上要是有一个铜板,那才是神奇。 哪想老人家就是不依。 嘿,小公子,你可不知,这条河,还就只有老人家我才能渡呢,坑爹?俺爹几千年前早就轮回去了,我想坑都坑不了,老人家我就只想坑你一人。 这人,怎么说话,越听越觉得熟悉? 白衣人擦擦眼睛再看去,恰好那人此时抬起了头来,一双豆豆眼赫然入目,张伯! 张伯?你咋晃悠到这里当船工了?此人,不是苍老版的张伯是谁? 那人却只是看着他不语。 你渡我,我欠着可好? 何必又将这辈子的债放在下辈子还? 我没钱可怎么渡?他有些急了。 老朽看着小公子这一身穿着,可是金贵得很呢。 我没钱 他正想继续问下去,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谁呼唤的声音。 容浅夜,你给本王醒过来,醒过来! 容浅夜,容浅夜,你给我醒过来!他听那人声音如此的焦急,其中,还夹杂着哭音,似乎。 那阎王殿要是敢收了你,本王一定跟下去,将那冥界整个给掀翻!他听他似乎是愤怒得哭泣,哭泣得绝望,绝望得无助。 你若敢走,本王定要让这人世千万的生灵都与你陪葬,本王就是要堕入那阿鼻地狱,将你困在身边永生永世! 他似乎看到了,他的身子,好似被人紧紧地抱在怀中,有人抬眼看着他的前面,那双深邃的黑眸,全然死灰,似乎,又有隐隐的火红,要立马从那片死灰里燃起,燃得比对岸的花海还是热烈,可怕。 他听到,他的声音里,似乎渐渐地,渐渐地,也如同他一般,失了生气,失了魂魄,恍如一个活人,顷刻变成行尸走肉,生,只为一个执念。 你在下面乖乖等着为夫,等本王造够了杀孽就下来陪你,我在那十八层炼狱受生生世世的苦楚,你便在旁边陪着我,可好?本王只要有一个容浅夜在,那无边的苦果甘愿偿还千世万世;不要去转世,我怕,你转世了,我找遍人世,都找不到你,也认不出你,本王怕,被逼着喝了那孟婆汤,就会立马将你忘了。 只有本王犯下无边的罪过,阎王都不敢收我,我才有资格永远记住你,将你留在身边;我若成魔,你便是我最大的心魔,你若在身边,我便不去涂炭生灵,你说可好?你若敢去投了胎,本王定要将天地三界找遍将你寻出! 渡船,侨务声息地从岸边离开,越行越远。 白衣人也无暇顾及,转身,看着身后灯火阑珊。 李未央?白衣人似乎终是醒了过来一般,恍然间记起,脑海里一抹熟悉得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听着痛彻骨髓的声音,他立马转身,望向身后。 李未央,脑海里,千遍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70 万遍,出现一个人的名字。 你是否来接我了? 李未央? 容浅夜正待出口喊他的名字,却是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半点,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眼皮更是重得抬都抬不起来。 等等,等等,我没看错吧?他好像 正是一脸惋惜地站在床边看着李未央这个王者抱着怀中的人不断痛苦地呼唤的人,突然,似乎是眼花了一般,看到那面色若纸的人,嘴巴似乎轻微地动了一下。 这,这,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这次,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难不成刚才真是错觉?孟沧有些怀疑地上前,伸手摸上那人的脉搏,只手指一触上那人似乎已经变得冰冷的皮肤,眼眸蓦然睁大。 这,这,不可能,他 他惊得一个踉跄,猛然后退了几步。 孟先生,你怎么了?一旁的张管家,发现了孟沧反应的不对。 活,活了明明想马上将那两字说出来,却是不知怎么回事,话一到口中,就打了结。 那张管家却是听出了名堂,蓦然转头,同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被主子死死地抱在怀中的人,豆豆眼,第一次睁得老大。 只那抱着人的李未央,没有发现怀中人的变化,面上神色,逐渐就变得从来没有的冰冷,仿佛,立马就要化身成为一个杀神。 夜儿乖乖待在一个让本王一下去了就找得到你的地方,待本王一个一个将那些欺负了你的人替你讨了债,立马就下去寻你,莫要走的远了。 看着似乎是在说着疯话的人,张管家终是叹了一口气,上前,摸上容浅夜搭下的手,感觉着那微弱的脉搏,心头有些慨叹。 索性,他活了 王爷,王妃活了 孟沧上前,小心地与那突然变得跟杀神似的一个人说道。 那人却只是眼眸定定地看着窗外,再不应一个字。 小,夜儿他,他真的活过来,要是不信,你自己摸摸他的脉搏。 他却是不敢上前太近,怕这人,一掌将他震出屋去,他可是清清楚楚记得,这人将人抱回来时与他下的死令,你若医不好容浅夜,你便跟他一起下去! 这次,那人死人般的眼珠子,这才动了动,许久未曾动过身子的人,这才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终是抬手摸上容浅夜脖颈处的动脉。 有着不少茧子的手,从那白若玉璧的脖颈移开,然后,又依着开始的动作试了一试,感觉着手下传来的微弱脉搏,他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将手移开,再次触上去。 李未央的手,几不可查地颤了几颤。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人轻轻放在床上躺好,头也不回地对着众人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孟沧留在这里。 夜儿乖,为夫陪着你,你果然也是舍不得为夫的,为夫,好高兴。 站在床边一头银发的人,看着两人这般,突然就有些羡慕起来,那个叫做容浅夜的人。 这孩子,似乎生来就是一个极端的存在,痛苦得极致,又幸福得极致。 被人背叛抛弃到极致,又被人爱到极致。 冰火两重天,莫非就这般。这火,却是有融化冰的趋势。 李未央,李未央!世上果然只有一容浅夜,够你这般爱。 作者有话要说: ☆、冬雪 天佑十七年,夏,长安王府的大门口,突然挂上了白色的灯笼。 没几日,长安王李未央亲自护送一口黑漆的棺材出了王府,一路到城郊的皇陵。 城中人哗然大惊,难不成果真如传言,长安王妃暴病而亡? 不久,传言杨大将军遗孀容苏羽,在那坟前哭了整整一日,一日下来,人就开始变得疯疯癫癫了起来,谁都不认识了,见着一个长得不错的小伙子就喊夜儿,说些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 京城百姓均是信了,长安王妃果真是病亡了。 云国,都城。 四王爷云锦,看着手中李国传来的书信,眉头瞬时蹙起,看着信纸上容浅夜三字,沉默无声。 良久,听着书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他才似从梦中醒来,转头,看着书桌上那卷画卷,眸色黑得深沉,拿过画卷,慢慢打开,画里,眉色的浅淡少年,微微侧身,星辰的眸中带着三分纯真,七分寂寞,一头发丝,慵懒地在风中飞扬。 你本不该有忧伤,本不该背负这一切,却是成了这场恩怨最无辜的牺牲品。你,本该好好地被人捧在手中,宠在心中。 怎么?王爷现在心疼了? 容酒站在门口,表情在一片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楚,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那时离开李国,你若将他带走,他也许就不会死。 跟了本王走,本王也不能保证护他周全,那人是本王姑姑,我亦不想让她难过。 那王爷就收起你的同情心,既然立场不同,那他便是我们的敌人,便是该死,不值得同情。 听着此话,云锦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转头,看着站在门口那一片阴影里的人,他是你容家的人,你又是他的表哥?你就不替他难过? 此话却是迎来那人一声嗤笑,他早就是被容家抛弃的存在,生死荣辱都与我容家无关。 是吗? 云锦低头,有些无奈地看着画卷里的人,苦笑一声,早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真不知这是否你故意的,你这一死,我云国与李国就彻底敌对,再无回寰可能。真不知道是你在玩儿火,还是姑姑她在玩儿火。 原本,你是她手里唯一能伤得了李未央的棋子,却是又是她棋盘上唯一的变数,自从把你放到那人的身边,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计划,你就像是脱缰了的马儿,再是不能由她摆布。明明,当时连你的父亲和那人,都逃脱不了她的诅咒,你们,居然这般轻易就挣脱了,还让她如今变得人模鬼样,估摸再过没多久,她也就殒命了。 若是有阎王,那她,便是这辈子欠你最多的吧,多到,下一世,再下一世,都换不完。本王始终都信,欠下的,都会还的,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也会还还回去。 本王欠你的,下辈子,还你。那时候,你做本王的唯一可好,本王活着的目的,就是将你护得好好的,宠着你,让你无忧无虑一辈子。 * 三月之后。 离京城千里之远的北疆,开始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 李国和云国关系变得紧张起来,边疆战事一触即发。 * 天空,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整个天空,全然是灰蒙蒙的,地上,却是雪白一片,万物都被一层厚厚的雪覆盖在下面。 银装素裹的世界,再无美丑,只白得冰凉。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71 伸出手,那天空飘下的一片,便是沾上了指尖,瞬时融成点点冰冷,夜色般的眸子,长长的睫毛,染上了霜白,轻轻一动,就似蝴蝶灵动的轻翼。 怎么样?这里的雪景很美吧? 银发白衣的人,撑着一把覆满了白雪的油纸扇,左手端着刚熬好了的药,走到那似乎是站在雪地里站了很久的人面前,然后将药递到他面前。 身上披着厚厚貂皮大衣的人,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药水,瞬时皱了眉头,犹豫了一刻,才接过药碗来,将那比寻常药苦了千百倍的药水喝了个干净。 刚一喝完,他便立马从袖中摸出一颗糖渍话梅放在口中去苦。 偶有寒风吹过,撩起那一头乌黑的发丝。 覆满白雪的伞,大半地移到了他的头上,立马将那漫天的雪隔开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先回屋子里坐坐,你在外面也站了许久了,身子怕撑不住。 嗯。 黑发飞扬的人,抬头看了一眼伞沿外的雪白世界,这才转身向着不远处的长廊走去。 看着容浅夜很是喜欢这纷飞的大雪,孟沧眯起了眼睛,眼里全然是自豪,你以前肯定没见过这么美丽的雪景吧?这可是只有我们北疆才有的,你们桃花谷四季如春,可是难得见到这等大雪。 的确是从没见过,那日早晨醒来,见着外面一片雪白,我还以为我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容浅夜从来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桃花谷从来没有的雪景,看着飞进屋檐的白羽,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桃花,是热烈;而雪,则是冰冷。 这时候的人世,不管是干净的,还是不干净的,统统都遮去了,只剩下一片纯白。 两人走了没走几步路,廊外,雪花纷乱中,一巍巍如山站立的身姿吸引了容浅夜的目光,那人一身贴身的精致黑衫将完美一得没有一丝赘肉的身材完全勾勒出来,寒风吹拂千年,似乎那一动不动的身姿千年不倒,发丝在身后凌乱地飞扬,露出那人面上冷硬的线条。 感觉到来自不远处打量的视线,那人转头,又黑又长的粗眉下,一双眼眸本若古井,却是看着那廊下的人,瞬时染上了光辉。 容浅夜对着他微微地点了头,然后转头问着身旁的孟沧道:小三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雪地里不会冻坏了身子? 孟沧却是无丝毫的担忧,只揶揄地看了那不远处的黑衫人一眼,笑眯眯地与容浅夜解释道:你可别担心他,没这要人命的苦修,他那一身的功夫可是修不出来的。 那小三在那里站了多久? 容浅夜听着有些好奇了起来。 孟沧皱眉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答道,许是昨夜大雪铺满地时,许是今早晨光初露时,哎呀,反正我忙活了一天,来来回回在这长廊走了好几遭,就见他一动不动站那儿。 他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那老怪物其实也是一片苦心,这样寒冷的天气,人若想保命,唯有不断驱使体内真气抗寒,维持体温,才能活下去。这是一个不断地将人身体推向极致的过程,相比常规方法来是事半功倍,这十年的时间下来,小柒那一身深厚的内力除了那老怪物和殷傲天,倒是没别的人能比得他了。 容浅夜顿住了步子,转身瞧向风雪中那一抹孤立的身影。 那小三冷的时候,就没有人知道了? 谁又会知道,他什么时候身上的真气耗尽了,身子,就会慢慢变得冰冷?若是不去将身体的潜能开发出来,等着他的,将也是一个冰冷的结局。 孟沧哑口无言,愣愣地瞧了容浅夜一眼,转身看向站着张柒的地方,突然脑子里就有所悟。不论是处于怎般位置的人,他们总归是人的,是人,就会知冷暖,知喜乐悲伤。 他突然记起,第一次见到那个叫做殷傲天的人时候,他也正是斜躺在一颗铺满了白雪的老松上,边看着那片白茫茫的世界,边一口一口地喝酒。 那时,他才从家族里出来历练,不知多少人情,哪里知道像殷傲天这样的怪物是不会怕冷的,世人更是躲他都来不及,只有他孟沧,还傻兮兮地上去问人家:我看你坐在这里许久了,你不冷吗? 当时,那人只是停了喝酒的动作,低头,看着树下一身狐裘加身的银发人,眼眸里是一闪而过的怪异,薄抿的唇,不语。 那时的孟沧,以为他是遇着伤心事了,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不知人家真的是出来看雪景的 他傻傻地将腰间刚从酒家那里温了的酒取出,飞身一跃坐到那人身边,递与那人,道:给,这是我刚买的酒,还热着,总归能替你驱驱寒暖暖身子。 那人定定地看了他许久,低眉看着他手中的酒袋子,也不多说什么,默默地接了过来,仰头便是喝了个足,然后递回与他,声音也若那雪般寒凉,好酒多些人喝不是更好? 看着这人愿意理自己,银发人那一双银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满是笑意,我今日陪兄台喝上一喝,咱们不醉不归! 于是两人,便是在那棵老松上,慢悠悠地喝着那一袋子的烈酒,待喝尽了,觉不痛快,便是相约下次在山下的镇子最好的酒楼一逞痛快。 明明,他以为,两人只是酒友的关系,哪知,不知是两年之后,不知他第几次与他论酒,罪了个一塌糊涂,许是两人都醉了,双双就醉到床榻上去了,便是稀里糊涂地做了那男女之间的床第之事。 待第二日醒来 以后你便是本座的人。 醒来后,面对脸色怪异一脸不自在,又满是羞愤的他,那殷傲天眉头都不眨一眼,与他说着这犹如天打雷劈的话,劈得他外焦里嫩 看着突然捂面满脸悔恨的人,容浅夜不解地眨了眨眼,你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我好怂他妈的为什么当时老子不是上面那个? 看着满是幽怨地离开得人,容浅夜面上越是起了困色,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跟小三冷不冷有什么能沾着边际的? 待看着那似乎浑身都染上了霉气的人走远了,容浅夜这才转身,向着身后那一抹黑影走去。 天寒地冻,你站在这里也有不少时辰了,莫要冻坏了身子,不如去我屋子里暖和暖和,我与你温上一壶酒驱寒。 那人只定定地看了他良久。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张柒 容浅夜生命中出现过的人,大多都是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过,快得让他都来不及多看一眼,大多,不论样貌,连名字都早忘了。 大凡有那么几个人在他的生命里短暂地停留过,他都是好好地记住了,多时候怕忘了,就一个人,偷偷地,将那些人的音容笑貌,都细细地记在了一本书册里,在等待岁月流逝的日子,只那些曾经的记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72 忆,让他反复回味,回味着,回味着,天就黑了,然后天又明了。 一天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外面的世界,不论书上写得如何精彩,都是与他半点干系都没有的。 当他醒来听到张柒这么个存在时,往日的记忆便如同昨日才现一般出现在脑子里,一幕幕,虽是零碎,却也算清晰,仔细些去拼凑,也是拼凑得出来的。 曾经儿时,这个人,静静地陪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长大。 曾经有那么几年,他习惯了他陪在身边,容浅夜每次出谷,要期盼的唯一一个人,就是这个人,那个人,是他独一无二的小三。 这个人,带给他一种从来没有的温暖和安全感,有些像哥哥,又似别的什么,反正,待在他身边的那种感觉,是在娘亲和青姨身上找不到的。 就像是寂静的黑夜中,唯一的一抹烛光,驱散了心头那么一点点的黑暗,而就是这一点点的光明,成为容浅夜世界里唯一不同的存在。 特别的,特别的,连糖葫芦都比不得的存在。 所以,他舍不得,舍不得这一抹烛火的离去,更不用说消失。 他以为,这个人自愿站在他的身边,永远不会离开他,背叛他,他私心地认为,这个叫做小三的人,该是他容浅夜的所有,唯一的所有。 他没想过,他会离开。 但是,他离开了,都没与他告别;也许,他去告别了,却是进不得那机关处处的桃花谷。 所以,他的离开,对容浅夜来说,悄无声息。 等容浅夜好不容易征得了青姨同意出谷,去到小三家时,发现,那里早就人去楼空,就那一瞬的时间,他整个人似乎一下就成了空壳子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思考,该如何行动。 好长好长的时间,他觉得,似乎,自己的魂魄,被抽离了身子。 心里的那种极度的失望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尝到,那么深刻,永不忘怀,以致于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将小三的离去当做一种背叛。 为着他的不告而别,为着,这里,就真正地只剩下了他一人,再次独自孤单。 曾经,他对小三有着一种很特殊的情感,这人,就如同是他的所有物一般,既然存在于世,那就应该是他的,只属于他容浅夜一人的。 所以,对于他默默的保护,默默地陪伴,默默地关心,他从来都是心安理得地接受。 小三,是不会,背叛他的,只有小三,是不会背叛他的。 只是,有一天,那人突然毫无预兆地从他的世界消失,连一声道别都没有,他心里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 容浅夜明明知道,桃花谷外人是不准进出的,没有青姨和娘亲的允许的话。 但是,他就是想迁怒,小三,小三,你为何不再陪着我?为何背叛我?为何,走的时候,都不来道一声别离?小三,你为何留我一人在这里? 也许,容浅夜,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叫做张柒的人身上,在他看来,他那么厉害,长大以后,一定可以保护他的,带他,离开,走得好远,好远。 那日,容浅夜站在那座空楼前,独自流泪,一站整日。 青婉便一直在暗处,默默地看着他不语。 如今他再想起当时,觉得自己真是单纯得可以,这世间,悲欢离合,聚散分离本就常事,有些事情,是小三不能控制的,就如同有些事情他没得选择。 长大了,承受的事情多了,看的人也多了,心下,便是明白了许多,世事无常,谁都掌控不了别人的命运,那个女人也不能。 是以,现下当他再次见到小三时,心里对他倒是没了当初那种强烈地近乎占有的情感,剩下的,只是平淡,老友阔别,只需多话当初别离便好。 甚至,他真正看到这么一个人时,心跳的速度都没有快上一拍。 小三不再是小三,他是张柒,有着自己的世界,有着自己的故事。 外面白雪纷飞,室内却是一片暖意融融。 温酒的小炉旁,一身黑衣和一身白衣的人对坐两旁,都只是看着那红彤彤的炉膛不言一句,只烧红的炭,似乎是受不住了这难受的沉默,偶尔一声哔啵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容浅夜邀了小三进屋小座,却是从开始,就未曾与他多说一句,似乎就只对那温着的酒更感兴趣,一转不转地盯着,生怕放过片刻。 张柒在屋里坐了片刻,也不多语,见容浅夜仔细温着酒,便不打扰,安安静静地闭着眼开始调息体内真气。 没多久的时间,温酒器的盖孔上开始冒出些许白雾,见着此景的容浅夜赶紧将之从炉火上移开,换上茶壶开始煮茶。 狐皮绒的广袖下,一只素白的玉手伸出,小心地将浅绛彩山水桃纽温酒器的盖子揭开,一股白烟瞬时从里面冒出来,他伸出手指打算试下下水温,指尖却是还未沾上,便是立马缩了回去。 唔,有些烫,好似温过头了。夜色般的眸子,看着那热水里的酒壶,眸色有些懊恼,却也无可奈何。 一直闭目打坐的人,睁开眼睛,嘴唇动了动,终是说出几字,可有烫着? 正是看着那热过头了的梅子酒皱眉的人,转眸看着他笑了笑,无妨,倒是我自己心急了,本不该直接在炉火上煮的,这一来倒好,热过头了,就你要多等等了,待这热水温了些再将酒壶取出。 张柒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冒着热气的温酒器,又继续闭眼调息去了,许是这屋子太暖和了,坐久了,眉眼之间有一丝隐隐的倦色。 这等待的期间,容浅夜试了好几次,带那水温终是温了下去,这才将酒壶从热水里取出,斟了满满地两杯梅子酒,递到小三面前,喏,煮好了,待这酒水完全暖和了身子,你便好生去睡上一觉吧。 那闭目打坐的人,睁开眼睛,一双黑眸看了他许久,才从他手上接过了酒杯,暖暖的温度,立马顺着手心到了心坎,然后,全身,似乎都暖和多了。 你,变了许多。 张柒觉得,这一室,似乎太安静了,他想找出些话题与他聊,可是,翻来覆去想了许久,他与容浅夜的牵绊,记忆,似乎就只有在桃花镇那段时日,然后,直到现在之前,他的生命里,都再没有一个叫做容浅夜的人。 正是懒洋洋地坐在兽皮铺的舒适的太师椅上看着外面雪花飞舞的人,听着这句,微微一笑,浅浅啜了口手中温酒,回道:听小三你这么一说,我想来倒是真的变了许多,与你一起玩耍的那段时日,我还真将自己当做那桃花谷的少主了,以为,自己就该是那里的中心,你们所有的人,都该是围着我转的。 说着说着,夜色般的眸子,便是有些黯然了起来,停顿了片刻的功夫,容浅夜才微微叹了一口气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73 ,许是我当时太自私了,从来未曾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所以,好多好多人,都不喜欢我,老天也生气了,给我编了一个故事,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教训。 所幸,这个故事里,有个叫做,李未央的人。李未央,李未央。 那看着外面白雪纷飞的人,明明先前神色还是黯然,此时,却是带上了点点幸福,满足的笑意,看着那人微微勾起的唇角,张柒有一瞬的差异。 然后,又是一室的沉默。 张柒,其实又好多话,想与容浅夜说,却是此时,此刻,再是说不出一句。 他想问,他当初离去时,他可是生了好大的气? 他想问,他离开后,当他出谷来找他,没找到人,可是伤心哭泣了许久。 他想问,他离开后,他是否是一直在惦念他。 他想与一个叫做容浅夜的人说,这离去的十年,每一天,每一夜,他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念着容浅夜这三字。 小三,现在可是过得快乐? 那人突然转头,问着他这句。 张柒摇摇头,又点点头。在离开他的十年,他觉得每日的生活就那样,无所谓快乐与否,心里念得,就只一人,挂的,也就一人,想保护那个人,想变强,变得很强,强到没有人可以欺负他。 如今这个人,脆弱得如同瓷器一般得人,差点就破碎在他面前的人,出现在了他面前,那一直空着的心,一下子就满了。 每日,只要知道这个人就存在他身边的不远处,活着,开心,他便是开心,再苦再累的历练修行,都是快乐的。 有了这个人在他身边,他便可以保护他,他走到哪里,他远远地,在后面跟着,看着,感觉着那人得存在,就好。 他不求多的,只想这个叫做容浅夜的人,好好地,完完整整地存在这世上。 十年,将一个人挂在心上,足以,成为他变强的执念。 哪日,如果那人消失在了这世上,他也许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了。 看着这人答得似是而非,容浅夜也不多问,只是浅浅一笑,转头看着外面的雪白世界,待天晴了,你带我去山下的镇子上逛逛可好? 好。 可有足够的钱?够我买许多零嘴,许多糖葫芦的钱。 有。 此时,这人就是想要一座山,也许,他都会想办法,与他搬一座过来。 ############# 京城,郊外,皇陵。 一座新修的陵墓,还未完工,工匠正在进进出出地忙碌。 新雕的大理石墓碑,还未被风雨染上沧桑的色彩,还带着初时的白净,上面,仔细雕刻的几字,用朱漆细细地填了色。 长安王妃容浅夜之墓天佑十七年 墓碑下面,三炷香,才被人点上。 一只指节修长,满带老茧的手,小心地抚上那白净的墓碑,指尖,有些淡淡的眷念,慢慢地从容浅夜三字抚过,最后,停留在夜字上。 乖孩子,好好待在那里,不准任性,要听孟沧的话,将身子养好,为夫处理了那些事情,便过来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 ☆、训妻 当年,武帝为扩充李国疆土,与大将军杨谦一路东进,以迅雷之势迅速将东边四个不臣小国并入疆土,尤其是打下最北的月胡和最南的希图两个南蛮小国之后,疆土已和当是大陆最强的云国连上。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这四小国之乱,个中少不得他云国推波助澜,暗中帮助,本想趁着这一机会让李国疲于外乱,慢慢被周围小国瓜分,他云国才好趁机消去这隔着一片疆土的威胁。 哪想,这李国本就有收复东边想法,几代帝王花下无数心思,暗中扩充国库,布陈兵士,到了武帝这一带,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恰好他云国暗中点了一把火,李国便是趁机出兵,一举拿下四小国,用武之神速,闻所未闻,震惊了整个大陆。 若非中间隔着一个实力不俗的南藩,他李国怕是东边的疆土便是要与云国的全部接上。好在李国似乎并未打算与南藩动手,拿下几个扰乱边疆安宁的小国之后,又迅速整顿兵士百姓,休养生息。 几番战事下来,李国境内,少有听说加赋税重徭役之事,甚至不少的百姓都未曾听说过边疆战事,除了边疆行商之人和百姓,生活少有受影响的。 李国本不欲与云国为敌,除了在两国接壤的南疆重兵把守之外,并未有侵袭云国之举,几次派使者言和皆是失败。 当时,云国派出的是战功无数,又是云国驸马的大将军万达,这万达当时才与大公主云香成亲不久,本听说了李国出了个杨谦这样的人物居然有与他要其名的架势,便是早已按捺不住要去会一会这个人物,所以,他便是最早加入主战派的人物。 在这片大陆上,杨谦本是无名之辈,若不是万达这样一个曾经被人誉为战神的人物,也许有些人,到老死,都不知道有个智勇双全的将军,叫做杨谦。 是万达,成就了杨谦这样又一个传奇的人物。 杨谦其实是个战场上的痞子,若是与万达硬碰硬,他是半点胜算都没有,可惜,战场上,古来兵家都说,兵不厌诈。他的奇兵怪阵层出不穷,虚虚假假玩儿得万达疲于应对,最终,被乱箭穿身而死。 从此,世上有了一个真正的战神,杨谦。 云国那一战,不光损失了一员大将,兵士也死伤无数,朝内震动,似乎众人才醒悟过来,原来,从来不被他们看在眼里的李国,已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变得强大了起来。 这,不是结束,只是另外一个故事的开始。 云国几经商议,打算与李国言和,当时的三公主,便是成了这和亲的棋子,从云国远嫁李国,成了李国皇室后宫三千佳丽的一员。 似乎,这三公主本就是个不详之人,就像那会巫术的云国与李国的诅咒,她的到来,让一切都变成了悲剧。 为了显示两国友好,武帝对她宠爱有加,除了上面的皇后,后宫她便尊贵无上,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便是生了一男孩,李氏本就人丁单薄,武帝立后,几年都无所出,朝中不少呼声,欲立此长子为太子。 几年之后,大将军杨谦也终于成亲,似乎这就是个吉利的开始。 那年之后,李氏人丁才渐兴旺,只是没过几年,那正值年盛的一代明君突然变得言行奇怪了起来,朝堂上竟是与那杨将军开始不和,之后竟是将那他亲自赐婚与杨谦做妻的容苏羽抢了去,强自纳入后宫为妃,朝野震惊。 没过多久,不知是谁暗中与武帝陈了杨谦叛国通敌之罪,武帝一怒之下,便是将这与他并肩沙场的兄弟打入了天牢,秋后问斩! 本来好好的朝堂,似乎一夜之间,不知何处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74 开始分崩瓦解起来,岌岌可危。 杨谦,没有等到那个秋日,他破了天牢,回到了那人赐予他的宅邸,只派人与了那人一封亲笔书信,便是一把火葬身在了茫茫火海。 至今李国宫中和民间还有不少的传闻,那日,好多人都看到,一身明黄的天子,慌慌张张地在街上策马飞奔,等至将军府时,眼看着那冲天的火海,一下子整个人就蒙住了,那一大街围观的人,就看着那人突然抱头痛哭,一众的近卫都来不及拦住,他就已是冲进了那片火海。 众人就看着那一代英明帝王,在火海中,抱着怀中没了呼吸的人,哭得撕心裂肺。 原来,男人,也会哭得这般痛苦。 帝王心思深如海,常人哪得几回知?曾经同榻过兄弟,今朝御赐阶下死。 ******** 小夜儿,看什么坊间杂书看得这么仔细? 正是在书摊上看得无聊时,孟沧一转头,便是见着容浅夜翻着手中的书,一页一页地翻着,看得仔细,便是好奇地凑了过去,却是一个字没见着,那人突然就合上了书页,转头,看着他,眸色沉重,你可懂帝王之爱? 孟沧愣愣地眨了眨眼,然后,摇摇头,帝王之爱?那高高在上的人,他可没接触过,也懒得去揣摩这站在权利中心的人的心思。 容浅夜淡淡一笑,将手中的书放回原位,转头与孟沧说了句奇怪的话:李家的人,大多也是疯子,只可惜了,身在帝王家,多了事不由己。天意弄人,谁都未曾算到。 听着这一没头没脑的话,孟沧是万分的不解,一把抓起刚才那人翻过的杂书,好奇的仔细看了内容,话说那小红儿解了外衫,无骨娇躯攀上檀郎,一双柔荑灵活如蛇滑进他内衫几番挑逗,樱唇微张,时有娇吟出口,杏眼含羞 银色的瞳孔突然就瞪得老大,本来白若脂玉的面容,一下子就染上了绯红,就似手上拿了烫手的烙铁一般,烫得他一下就将之扔了开去。 小夜儿怎么可能看这种书,我一定是看错了,看错了孟沧晃晃脑袋,自个催眠,然后快步跟上那在人烟稀少的街上看着雪景的人。 你为何脸色这般红? 容浅夜立马发觉了孟沧的不对,看着两人身后白茫茫的一片,面上有些困惑。 没,没,没什么 孟沧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以掩去心头的不自在,要死啊,要是那李未央知道他领着他的宝贝在大街上看那嗯嗯啊啊的书,绝对要把他劈了! 难不成你以前没看过这些写民间□□的杂书? 哪壶不开提哪壶,被问个正着的孟沧,一下子面上就跟烧了开水似的,热得滚烫,不可置信地看着容浅夜,你,你,你 刚才你翻的那书,我看着写得不错,你有空倒是可以研读研读,这人世间,情之一字,可是妙趣无穷。 孟沧就看着那人脸上闪过一抹促狭之意,几步上了张柒早就订好位置的飘香楼。 妙趣无穷?从来没经历过男女□□的某人,终是转头,看着那少有人光顾的书摊,眼中全是不解。 也不怪他,还未入世时,一心扑在草药上,刚入了世,花花世界没玩儿几天,就被绑在了殷傲天的裤腰带上,他走哪儿,他跟哪儿,被这该死的孽障压了十几年,压着压着,他自己都习惯了,那什么男女之事,他就打心底没想过。 如今,被容浅夜这么一点拨。他妈的,那该死的殷傲天,把他当女人使了几十年!前不久还在外面偷人被他抓个正着!哼,要不是为了小夜儿的病,他是猪,才回这该死的地方! 突然想着了这里,孟沧越是生气,脚下一跺,转身就气哼哼地去了那书摊,与那买书的老板扔了一大锭银子,抓了刚才那本书就在放入了袖子里,顺手又翻了翻其他的,见着一本全是画着男女裸着身子一上一下的图的书,也一并收了去。 嘿,你个殷傲天敢背着我打野食,老子也去看艳书,待爷爷学着了上面技巧,看不勾搭个十个八个美人回去气死你! 公,公子,您这太多了,小的找不起啊。买书的老板看着手上的一大锭银子,愁起了眉头。 谁要你找了?这又不是爷的钱!爷今日心情不好,就是不乐意要你找钱了怎的? 孟沧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转身便气哼哼地离去了。 卖书的老板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木愣了许久,这年头,有钱人原来是这般拿钱撒气的? 大爷,您下次也这样来这里撒气吧,小的祝您诸般不顺 ******* 当容浅夜上到飘香楼二楼小三早先订好的包间时,那里,坐的却不是他一人,只是,那人此时背对着他,给了他一个陌生的背影,不知两人此先是在说着什么话,此时的小三,他看得出,面色很是难看。 他还未来得及大招呼,两人已是双双转过头来看着他。 哟!我说张兄今日包了这飘香楼最好的天字房是为了哪个佳人呢,原来竟是个漂亮公子。 那穿着一身样式与张柒类似的黑衫人,边说着,边几步向着站在门口的容浅夜,抬手便是要轻佻地挑上他的下巴,却是还未碰着,已是被身后的人一把拦住,眨眼之间,那眼眸美的似夜色的人,已是于他隔了好远。 这只是我的朋友,还请刘左使放尊重些!张柒皱着眉头看着那人,将容浅夜整个人都挡在了身后,不让那刘行看个清楚。 听着此话,那人倒是有一瞬的诧异,明明平日他是在他面前百般挑衅这张柒都是懒得理他一句,今日他就是这么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他竟然拿话抵他? 看着那一副将那身后的人护得紧紧得张柒,刘行转着眼眸仔细地思量了许久,摸着下巴,突然觉得有趣起来,张嘴道:莫非还真是被我说中了?我黑火教的木头右使今日是真的开窍了?平日里从来半分都不看这飘香楼一眼,今日倒是花着心思去弄了这间最好的雅间。这不是砸银子去哄美人开心?我还以为是哪个美人呢,想不到还是个男人。 说着,刘行面上笑容越是讽刺,想不到我们堂堂右使倒是舍得下功夫去拍教主的马屁,如今是连这喜好都是要与教主相同的 却是话语还未说完,那一直护着身后的人,已是身形一动,一把便是揪住了他的领子,你信不信,你再乱说一句,我立马让你血溅当场?! 平日里,从来不顾及别人说法的张柒,今日,竟是轻易就动了怒。 那刘行却是丝毫不觉危险临近,越看越是挑了眉头,转眸看着那美目若画的人,眸色全是怪异的笑意,小美人,倒是不错,与孟大夫有得一拼 然后,就似是装上面皮的笑容,立马就被他撤了下来,他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75 一下子挣开张柒的钳制,理了理身上衣衫,大踏步离去。 屋子里的两人,看着那人的离去,均是皱了眉。 只是,那人转角之时,衣角带起,正是看着他背影的容浅夜,突然睁大了眼眸,嗯?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追上去,那人却是已下了楼,上了马,留了一地的雪色飞扬。 怎么了?追出来的张柒不解地看着他。 没事。容浅夜看着那人离去得身影,眸色里,全然是深思。 他好似记起一句话,今夜邀君醉花容,浅夜云逐桃花空。 没过几日,京城,长安王府,书房重地。 李未央看着手上两本坊间杂书,尤其是看着那一上一下正在嗯嗯啊啊的图画册子,眉头皱的厉害。 手上,是一封刚从北疆传过来的书信,上面,洋洋洒洒只几个字,颇为霸气,贵府王妃借与吾妻一阅,今归还与王爷。 修长的手指,不时在桌面上敲打着,下面一众议事的将领,看着上座明显不悦的人,以为出了大事,均是紧了心神,王爷,边疆是否有变? 无事继续。 一众将士,战战兢兢地议事完毕,纷纷找借口离去,就怕今日这王爷突然得来的这一身的邪火没处撒往他们身上使。 李未央也懒得理他们,只刷刷刷地抽了一张纸,写了几句话,然后裹了装在竹筒里,交到一旁伺候的张伯手上,速速送回。 北疆的某人,一天之后收到京城的飞鸽传书,看到那几个熟悉的字,身子就莫名地抖了抖,你若不乖,待本王过去慢慢收拾你,若不信便可以试试。 容浅夜委屈,写书回去,我哪里不乖了? 今后不可再读那些俗书,你若要学房中之事,为夫得空亲自教导便可。那人回他此句。 容浅夜看着这几字,脸刷刷刷地就红了 你无耻! 他当时想着事情,只拿着那些书乱翻,哪里有仔细看了里面写着? 不过,他以前在桃花镇的确也是不小心翻看过这类书,大抵是知道这些书写什么的,故意去逗那孟沧的,哪里知道,那该死的孟沧,告状! 李未央回他的信,在那耻上打了个大叉叉,批到,为夫有齿,夜儿不是试过? 无齿 作者有话要说: ☆、张月 自那日容浅夜与张柒、孟沧三人去了山下的镇子逛了一次,回来后几日他都未曾见到孟沧的影子,每日的药都是由别人熬好了与他送过来的。 你可知孟大夫是怎么了?为何这几日都未曾见着他身影? 送药的小童,听着他这么一问,立马就脸红了起来,看得容浅夜暗暗挑了眉头,回公子的话,小的也不清楚,是教主吩咐,这几日公子的事情全由小的来打理。 哦?是吗? 夜色般的眸子闪过一抹促狭之意,容浅夜仰头,皱着眉头将药碗中的药喝了个干净,对着那眉目清秀的小童摆摆手,我这里不用伺候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那小的这就不打扰公子了。 待小童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容浅夜才拿起桌上小三刚与他买回来的糖葫芦,好整以暇地咬了一个山楂在嘴里,眯着眼睛细细地品尝起来。 原来,李未央说的,让孟沧断子绝孙的人,就是这黑火教的教主,殷傲天?话说,他来这里好几日了,还未曾见着那人张着如何模样呢。 说来,这晚秋阁,人还真是少呢,除了孟沧、小三和几个下人,他也难得见着别的什么人。世上的人,都以为,杨谦的儿子,死了;这种被人忽略的感觉,容浅夜觉得从来没有的好,他现在,只是容浅夜而已。 他再不是容苏羽的儿子,再不用面对青姨,和那个女人。 串着糖葫芦的竹签签,在空中欢快地打了好几个圈圈。 小三,下来。 就似出笼的小鸟一般,容浅夜向着门外飞奔而出,对着对面白雪皑皑的屋顶上正打坐的人招招手,那人立马睁开了眼睛,身如孤雁,轻巧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小三今日穿着依然是黑衣,只是领口和袖口名贵的黑貂皮毛,让这一身黑衫显得更是精致,虽是落了不少的雪,却是看着暖和了许多。 可有空再带我去下山走走?我还想多买些糖葫芦。 边说着,容浅夜伸手边将小三那毛领上的落雪拍掉,抬头再看着他那粗长的眉毛和眼睫毛全是一层霜白,倒是觉得这人别般有趣,就不与他将那些雪弄下来了。 好。 张柒点点头,抬脚便是去了室内,去了一狐狸毛的斗篷与容浅夜罩在身上,在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是抱着人往着山下飞奔而去。 容浅夜转头看着身后渐渐远离的被白雪覆盖的楼宇,惊喜得睁大了眼眸。 糖葫芦,其实,也就是酸酸甜甜的味儿,吃多了,也就没觉得有多稀奇,只是,它是一种感觉,一种记忆。 容浅夜享受的是,有人愿意与他买糖葫芦的这种感觉。 容浅夜你个该死的家伙,姐姐我好不容易办完事情回来看你一看,你倒好,跟我哥自个下山去逍遥了! 正是抱着一大堆的糖葫芦、糖人、草编蚱蜢之类的东西满脸高兴地来到晚秋阁的红衣女子,正巧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撇了撇嘴,面上不豫之色一闪而过。 哼,这么多年了,就记得我哥一个人,好歹我张月还时时念叨着你呢,你个没良心的,想必连我名字都忘了。 红衣女子站在雪地里,看着两人消失了身影的方向,赌气了许久,这才将怀里抱着的一大堆东西放到屋子里的檀木桌上,转身跟了过去。 红衣魅影,几个起落就到了院子外面,然后在一片雪白上飞奔,踏雪无痕,只一抹轻盈身影,在被雪覆盖的山上显得格外突兀。 黑火教位于这座北疆最高雪山的半山腰,这里,常年冰雪覆盖,平常人鲜有上得来的,凭着张月那一身不俗的武力,从山腰下来,都用了快接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眼见山下的镇子已是出现在了不远处,张月这才停了下来,边微微的喘着气边调息体内真气。 却是还未走几步,就看着不远处,一颗雪松下,倚着一黑衫人,本是满带急切喜意的丹凤眼,看到那一抹黑影,一下就带上了不悦。 张月看着那人,眉头皱的厉害,这人杵在这里作甚? 就似是在等她一样,那人抬头,对着她招了招手,好久不见,张堂主。 此人,正是那日容浅夜在酒楼看到的黑火教左使,刘行。这刘行素来就与张柒两兄妹不合,因为争夺教主之位,更是经常找他们的麻烦,张月一直就对这人也没什么好脸色的,今日见着他主动打招呼,根本就不打算理他,只白了他一眼,径直就要离开。 张堂主,这是要去哪里呢? 那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76 刘行却是先她一步,挡了她的去路。 让开!同在一个屋檐下,这十几年,抬头不见低头见,张月早就知晓这刘行是个什么人物,从来都是与他没什么好脸色。 哎,张堂主怎么这么凶?我这不是正巧碰上你了,立马就上来与你打招呼,你倒是怎的这般不领情? 张月抬头冷冷看了一眼挡着自己去路的人,眼里越是没耐烦,我去哪里关你屁事,如今招呼也打了,刘左使可以让路了吧? 对于张月的无礼,好似刘行早就习惯了,也不恼她,反倒是侧身,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月皱眉看了他一眼,加快了步子往着山下走去,身后的步子,却也是响了起来。 刘左使这是什么意思?张月停了步子,转身看着身后的人。 在下也只是恰好与张堂主同路而已,那人挑眉看着她,怎么?这山道是张堂主家造的?刘某走不得了? 刘左使又何必这么拐弯抹角?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日到底是想说什么,做什么,我们在这里说个清楚。 听着她这么一说,那人低头沉沉地笑了好几声,再抬头时,已是满脸笑意,张堂主果然是冰雪聪明,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刘某再不坦白就无甚意思了。 张月看着这满肚子阴谋诡计的人,也是心下疑惑,他今日到底有生出了些什么鬼计要来害她兄妹?她就不信,在这黑火教到处有暗使的地方,他刘行还能直接将她做了不成? 其实呢,我只是对那晚秋阁里的人好奇而已,恰好在下见着张堂主似乎是跟那里面的人很是熟悉,这不是正好碰着,来打探打探而已。 找容浅夜的?张月瞬时心头一紧,暗自压下眼中惊诧,那里住着什么人不关刘左使什么事吧?我倒是不知,刘左使什么时候这么闲了,连别人的私事都要插足来打探打探。 张堂主言重了,刘某只是关心教中安危而已,若是武林中别的门派派来的奸细,若是不将这些身份不明不白的人底细查个清楚,教中出了什么事,这责任谁来担当? 听着这话,张月只是冷冷一笑:哼,奸细?今日这话,刘左使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说,有本事你就直接去给教主说,看看教主怎么去处理这晚秋阁他请来的客人。 说完,张月再是不理这人,一个飞身便是身影落在了好几丈外,徒留身后人满是不解的神色,教主的客人? 教主请来的客人? 什么意思?他开始也以为那人是教主带回来的男宠,却是几经打听,都未曾听说他有得宠幸,只知道那晚秋阁的人身子似乎很差,必须要孟大夫的针药吊着才能活命。 客人?哪里来的客人?他为何出现在这里?难道就只是专程来这里医病的?黑衫人抬头,看着远处,那一抹如火的红影,眼神阴鸷,我刘行想查的人,这天下还没有查不出的。 他就是要查清楚,这个让张柒完全变了个性子的人,到底是何方的神仙。他就是想知道,那一张人皮面具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得教主重视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江山计 灰蒙蒙的天,又飘起了雪,一点点,一片片,落在手背上,沾在面上,冰冰凉凉。 长长的睫毛,惹了白雪轻落,轻轻一抖,如蝶翼轻震。 每走一步路,脚下厚厚的雪,就被长靴踩得咯吱作响。 这个小镇比桃花镇要小很多,不出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可以将这里的大街小巷走个遍。 这里总共就不出五十户的人家,若不是冬天镇子外面的刑江结了冰,他国和本国的商人取捷径途径这里,这偏僻的北疆之地,少有外人来。 小三,你可知,这家店在这里开了多少年了? 站在一家米粮商铺前,容浅夜抬手指着被伞沿遮去了半边的门匾问着张柒。 张柒抬高手中的油纸伞,抬眼看去,金漆刷了边框的门匾,因着时日已久,已是剥落不少,门匾的正中小篆工工整整地写着小宋米铺四字,同样刷上的金漆已经掉了不少,久经风雨,看着别般沧桑。 我也不知,似是我来这里三年后开的? 你可看到了,那铺字下面那一朵桃花标记? 得了容浅夜提示,张柒再看过去,这才看到,那最后一字右下角果真是有一个不知是什么花的标记,却不知这是有和意义。 你为何知道,这是桃花?年岁久了,连字都被风雨斑驳了,又何况是那小小的标记,若是不说,谁又看得出那是一朵桃花? 张柒收回视线时,正看着身旁的人在低头掰着手指头念着数字。 一,二,三,四,五,六 他看着,那人念着念着,眸色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怎么?可是有何不对? 许是两人在外面站得太久了,一直在柜台上算着账本子的店家发现了他们,见着两人穿着着实不俗,以为是遇着大买家了,立马带着满脸笑容出来迎客。 两位可是有事? 被这一声打断,陷入沉思的人这才猛然醒转,看着那一身市侩气息的店家,摇摇头,拉着身边的人,转身向着前面走去,独剩掌柜的,站在雪地里,看着两人满眼的不解。 待走了好长一段路,容浅夜回头,看着身后无人,这才转头与张柒道:我刚才在镇子里逛的时间,就好生注意了一下门匾上刻了桃花标记的店家,你可知,我看到了多少家? 多少家?张柒感觉到,面前的人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七家,这七家里,五家卖的全是粮、油、盐、布之类关于生计的日常所需,剩下的两家,一家就是这里最出名的飘香楼,另一家是供过往商客休息的客栈。 张柒从容浅夜的话里,听出了些不对出来,这偏远的北疆,哪家商号又会花这么大的力气来做这明显是亏本的买卖? 说来,人这么少的地方,本地百姓日子清苦,根本就无半分多余的钱能吃得起那山珍海味销金撒银的东西,那飘香楼却是偏偏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若非教中弟子常年去光顾,早就该关门大吉了。 但是,自古以来,商人重利,就算有教中弟子去光顾,但毕竟多时各自都是有任务在身,谁又有那个闲暇常下山来逞口舌之欲,这盈利甚微的情况下,这店家,却是一开就开了这好几年,怎生想来,有些不对? 你是说 也非就你猜测的那般,现下我还无确定证据,还不能与你做详细解释。 容浅夜抬头看着镇子外面,那里,冰天雪地里,宽阔的刑江,汹涌的怒涛,全被掩盖在了一片厚实的冰下。 我以前在书上看过,若是太冷了,河面是会结冰的,厚厚的一层,人走在上面都不会破,可是这样的? 张柒看着他,点了点头。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77 夜色般的眸子,闪过点点星光的灿烂美丽。 待张柒反应过来之时,眼前已是一抹雪色衣角飘过,身边的人,就似雪上翩翩飞翔的蝴蝶,向着镇子外面飞掠而去,却是还未出十丈的距离,就折了翅膀,落在一片雪地里,带起了纷纷扬扬的雪白。 画了梅花的油纸伞,被高高抛飞到空中,旋转了许久,才缓缓落地。 夜儿! 几步追过来的人,一把上前去将倒在雪地里的人抱起在怀中,面上全是焦急和惊慌,转身就要向着来时路飞奔回去。 别担心,无事。 怀里的人,突然抓着他的衣袖,制止了他的动作,孟沧早先与我说过,我如今身子已经受不住那许多毒物的侵蚀,不能再运半分内力,那样只会加速血脉运转,加快身子毒发,于我大大不利。 那你为何 我只是有些不信。我这一身的轻功,是这十几年来我学得最是认真的,不舍得就这么废了,我明明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没见着这毒有怎么奈何自己的,却是一毒发,身子不知为何就变了,明明毒发了那么多次,挺过来了就好,这次,却是一醒来,连我飞的权力,都没有了。 我送你回去,去找孟大夫。 张柒眉头皱的厉害,怀里的人,可知自己上次是命悬一线?那样的身子,哪里又经得住毒发的再次折腾?他是否是不懂痛是什么东西?还是早就痛麻木了?活到这十七岁的年纪,已经是他身体的极限了,若非被人一剂汤药吊着,这人世,他又如何能再多看一眼? 我不回去。 容浅夜却是全然坚定的口气,不容张柒否定一句,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就吐了这一口血也是死不了的,就算真的出事了,孟沧这一剂比鹤顶红还毒的药,又能与我延命多长的时日? 一身黑衫的人,抱着怀中的人站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就似一座永不倾塌的山,所有的心事,所有的所有,都埋藏在一片沉默里。 你莫要担心,我不再任性就是了,以后再不用轻功,容浅夜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拍拍面前这一厚实的胸膛,与他宽话道,我想轻松的过每一天的日子,想看看这世间自己这十几年都未曾看过的景色,你可愿成全我? 听着这句话,似是站了许久的人,这才回神过来,转身,一步一步向着镇子外面,那条结了厚厚的冰层的江,走去。 江边,寒风吹得凛冽,张柒脱下了外袍,将怀里的人从头到尾裹了个严实。 刚才出了那事,容浅夜也就不敢再提出什么再江面滑冰的要求了,便是乖乖地待在这一热烘烘的怀抱中,看着风雪里光秃秃的江面,和对面,那一片贫瘠荒芜的土地。 外面风雪,与他半点无关。 江那边的林子你知道有多大? 坐在巨石上的人,抬眼看向那片雪地延伸过去好远好远的一片似乎是望不到边际的森林,皱眉思索了一刻,道:以前出任务去云国,走过这片林子,用了五日的功夫。 容浅夜眨了眨眼睛,为何对面似乎无人家居住? 因为那里没有吃的。 不是可以打猎么? 命都保不住,又何谈生计 听着张柒慢慢与他解释,容浅夜才明白,原来,那片林子里,古怪异常。 因着山而生,随着山的高度,呈现四时不同景象,一路绵延过去,便似几日就经历了春夏秋冬,但是,这些与常人来说,只是奇异了些罢,怪只怪在这林子里的一个险,毒物横行,瘴气满布,稍有不慎,人便会在里面殒命。 若非武者有一身轻便功夫,常人多是不敢走这条捷径之路去往云国的。 哦,原来如此。 容浅夜点点头,心里明白了几分,抬眼,看着天空,雪白点点落下,落了抱着他的人一头,一身。 小三,你可冷了? 不冷。 许是小三的怀中,太温暖了,他说的话,就来了困意,他有些幻觉,似乎就回到了儿时,青姨坐在他的床前,与他讲故事,他听着,听着,就慢慢进入了梦乡。 小三,你可知道,我最怕痛,因为我,一直很痛。 小三,你说,是不是我,很自私,有了,却想要更多。 小三,你说,若是想让一个人忘了你,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我演戏了这么久,久了,就忘了,自己本身是个什么性子了,久了,就忘了,自己是谁了,想要的是什么。 你说,他会不会生气?他这次,肯定会生好大的气 为什么,人的一生,这么短,短到,我觉得,我都没来得及看看,这春夏秋冬是如何的模样 你说,人世,为何总有那么些人要去做着伤害别人,背叛别人的事情?他们又有哪些为人所不知的苦衷? 其实,我父亲这一辈子,没白活,有个人,是一直,一直将他放在心里的,放在心里,比什么都重要那人一直,将他捧在手心,装在心里,我觉得,我是懂他的,也懂我父亲的心。 其实,我娘很可怜 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棋局 纵横交错的命运之线,布在棋盘上,成了一场局,只要下棋的两人之一不停,那便终究是要有个输赢。 若是其中一方中途退场,那他手下的棋子将败得一塌涂地。 白玉的棋子,落下在棋盘上,毫不拖泥带水,落子之声与屋外的雪一样,冰凉。 已是摘了人皮面具的人,抬眼,一双夜色般的眸子,全是星子的光辉,别般迷人魅惑,葱白玉指从狐狸毛绒的袖口伸出,指尖点在冰凉的棋盘东南一角,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容浅夜指着那处道:这里是我的天下,我要在这里做一场生死棋局,只等一片血流成河,全部埋葬在这冰雪洁白下面。 正是在摩挲着手中黑子不知如何下手的人停了动作,抬头,看着对面一勾唇的魅惑倾城之人,良久,才张口,说出一直想问的话:十年,你是如何过的? 他觉得,说出这一句话,就已经花掉了他一辈子的勇气,若是再给他一个选择,他断然是问不出口的,因为,他怕得知了真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饶恕自己丢下了面前这人的罪过。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十年的时间,张柒觉得,他就已经错过了容浅夜的一生,容浅夜就在他所不知道的这十年,走完人世的一个轮回。 听着这一句问话,容浅夜怔了些许时间,夜色的眸子,半阖之间有些淡淡的黑夜之中难以发觉的波动。 衣袂响动之间,一身白衣华服的人已经站了起来,倚在门边看着外面雪色飞扬,任那寒风撩过脸庞,似要冻住面上全部的血脉流动。 一身精致黑衫的张柒,转眸看着门口半阖眼眸的人,安静地等着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78 他的答案。 你带着小月儿走吧,外面得风雪,似乎是小了不少,他听着他的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我既决心下这一场棋,分不出个输赢必不罢休,我可不想来年一场大雪,掩埋的有你们的尸骨。 两人的沉默,一室的沉寂。 我上有两位兄长,均已成家,两位兄嫂也都是贤惠无双,有他们一起照顾家父家母,我无牵挂。 容浅夜转眸看着身边这固执得跟一个木头似的人,那双他再熟悉不过的黑眸,全是他看不懂的坚持,多看了几眼,他觉得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儿时。 拼凑记忆中零碎的片段,初见这人,他正坐在一棵桃花树下,拿着一根竹笛吹着怪好听的曲子,灵动的曲声,和着溪水的叮咚之声,此起彼伏,让那条小山谷一下子变得有生机了不少。 连野花从间流连的蝴蝶,翅膀都震动得别般欢快,溪水旁,一条大黄牛,甩着牛尾安静惬意地嚼着脚下的嫩草。 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孩,跟着那悠扬的笛声,蹦蹦跳跳地在草地上追着蝴蝶。 那时候,儿时的容浅夜,就站在这副美好的图画外面,看得发呆。 我早就不是你认识的容浅夜了。 容浅夜抬手,有些**地抚上面前这人满是英气的面庞,狭长的眸子里面却全然是警告。 我又何曾再是你记忆里的张柒? 容浅夜抬眼看着这人,眸子里全然是让人看不透的复杂,内心几番挣扎之后,终是定了下来,再睁眼之时,眼里已全是让面前人不得后悔的决绝,你可想好了,如若要跟着我,那你的路只有一条做我的人,我剩下的这些时日,你陪着我走完。这样,你的敌人便有很多,李未央,云国,你对付得了吗? 面前的木头,只轻轻拿下他的手,负手走到门外廊下,留他一个壮实修长的背影,陪君到底。 上穷碧落下黄泉。早就这样决定好了。 屋檐之上,一身火红衣衫的女子,抱着手中的剑,看着天上雪色飞扬,突然张口大声道:哼,你俩欺我读书少,就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我告诉你们,不管你们要做什么,休想将我张月落下,就是入那黄泉地狱,炼狱火海,我也要跟去。 意料之外,听着此话的人着实愣了许久,抬头,看着头顶的屋檐,他倒是不知,这张月怎么一声不吭地上了那房顶坐着,怎么这两兄妹一个二个都喜欢在那冰冷冷的地方坐着,不冷? 你不会喜欢我吧,小月儿?容浅夜试探地问道。 哪知,话还没说完,颈边已是多了一把锃亮的剑,此时,剑的主人,脸上有些淡淡的粉红,美目里,却全是怒气鄙夷,容浅夜你少在那里给姐姐自恋了,你哪只狗眼看到姐姐喜欢你了?你个身子都给了男人的人有屁资格?! 几句话下来,容浅夜没皱眉,张柒却是来了气。 张月!他正是要呵斥这说话没个轻重的妹妹,却是被容浅夜伸手制止了。 这张月本来就是个直性子,从小又不喜欢他,她这般说他他倒是觉得是理所应当的,心头生不出半分的气。她这般直接,比某些人阳奉阴违好。 抬手,将剑从颈子边移开,容浅夜打趣地看着这一身红衣的女子,那明知思路,又如何要跟来? 从小到大,你都跟我抢哥,我怎么不跟来?! 张月唰的一声收剑回鞘,转身就气呼呼地离去。 剑,收的太快,容浅夜捏着剑刃的手指还未来得及收回,只觉指尖刺痛传来,待发现时,一滴滴暗红的血已是顺着手指滑落在地上。 见着此景的张柒瞬时皱了眉头,立马抽出怀中的锦帕将那豁然多了一条浅浅的口子的手指包住止血,看着那里去的红衣人,眼里全是责怪之意,却是又担心面前的人,只得暂时作罢。 无事,我不痛。 正是气匆匆地离去的红衣人步子稍稍顿了一顿,便是飞也似地离去了。 看着那人得身影从视线消失,薄抿的唇,终是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容浅夜转身看着面前的张柒,道:她也非故意的。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她硬要跟在他身边,他都该是感谢的。 他也不想去怀疑这两兄妹有何动机,如若连他们都要背叛他,那他容浅夜,也的确是天地不容的人了,该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 现下我们就去见一见殷教主吧,我来了这么久了,还未曾与他打个招呼呢,如今,你我已是一对,总该去知会知会他的,还望他这个教主成全才是。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心思 容浅夜十七年的时间,没有离开过桃花谷的势力范围,尽管本身就活在一个阴谋里,却还是不如那些深谙世事的人会算计。 他一直以为,若是像那个女人一样,精于谋算,事情总会向着自己预想的方向走,又何曾明白,人心这东西,最是复杂,复杂到,好多好多,不是他能掌握的。 人心,即使你看透了,也掌握不了。好多好多意想不到的,就那么发生了,让人措手不及。 李未央,是容浅夜棋盘上永远无法掌握的变数。他本来想一步一步,精心策划的棋局,因为这个人的到来,全部乱了套。 一盘棋,中途停在了那里,对手在继续落子,他却再也理不出头绪,该如何下下去。 王爷,你在书房已经处理了一天的公务,休息一下吧,莫要把身子累垮了,一碗冒着热气的天麻鸽子汤,被轻轻地搁在书桌上,杨岚将汤碗放好,满是关切地看着书桌旁坐着的人,我给你熬了些汤,趁热您喝些暖暖身子吧。 正是热气腾腾的鸽子汤上面飘着几粒枸杞和大枣,亮橙的汤水,丝毫不显油腻,一放在桌上,满室飘香,光是闻着味道,胃里都是暖暖的。 大冬天的,来这么一碗热汤,什么都值了。 正是皱眉看着手上兵书的人,一双深邃邪魅的眸子只淡淡瞟了一眼那满是飘香的汤碗就立马收回了视线,重新专注地看着手上兵书,视线却不知是落在哪一个字上,书页,就一直停在那里,未曾翻过。 第一次见着这么明显走神的王爷,杨岚愣了一愣,眼里有些不解。 莫不是突然忆起了旧人,心里还放不下?他记得容浅夜命亡那日,王爷就静静地守着那一具冰冷的身体,整整不合眼守了三日三夜,谁也不许靠近他们,待那人下葬后,便又在他的陵墓前,整整站了一天一夜,旁人怎么劝都不离开。 难怪,爷爷说,李家的人,都是情种,一旦爱上了,就毁天灭地也不休,就连这战场的杀神,都逃不脱情之一字。 还好,那个可怜人现在不在了,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让面前这个人,心里装住自己。 既然他给了自己机会,他杨岚就再也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79 不会离开他,除非死。 王爷 你先下去吧。 被这一声唤回了神智的人,有些不耐地挥退身边的人,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角,转头看着砚台旁专门用来传送密函的细竹筒,一副明显的心事重重。 看着桌上那一碗快要变凉的鸽子汤,杨岚的脸上,终是有了些受伤的神色,这几月,他每日都想着法子与他熬汤,他却是,从来都没有动过一口。 他若是能喝上一口自己熬的汤,他都觉得好高兴。可是他 穿着一身精致蓝衫的人,黯然地将桌上汤碗,神色苍白地往着门口走去。 王爷这几日都看一副眉头不展的样子,我看得心痛,我明白你的苦痛,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虐待自己,他若是知道了,定是会伤心的,王爷是重情之人,杨岚也不图王爷将他彻底忘了,只希望,王爷好好地过每一日。 看着离去的人,李未央不置一语,待听不见那人的步子了,这才站起身来,看着门外,张管家。 老奴在。 那边可有来他的消息?最近他可有好生吃睡?身子如何了? 回爷的话,这几日并未有消息。 听着此话,李未央瞬时就皱了眉头。 若不是现在李国与云国关系越见紧张起来,手头的事情无法立马放下,他恨不得现在就长了翅膀飞到那北疆去。 以着他对那人的了解,怕是没事闲得慌了,他这个做夫的又没在他身边管着,怕是他又会胡思乱想,想要将所有人都撇开去生些事端出来。 尤其这几日没见着他人回书信,李未央心头越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出来,心头也是越见烦躁,那些公文兵书,甚至和下面的将士商量边防对策,都常常没有心思。 他若是连他的书信都没心思回,一,就是出事了;二便是,这不安分的人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打算了。 你是不是又不听话了? 那北疆虽然没有正规的军队戍守,也是有朝廷的暗线常年扎在那里,若是他黑火教出了什么事,他定是第一个知道情况的,那边也没那个胆子敢隐瞒于他。 第一个可能排除,那么,就只剩下第二个,也是目前推算来最为可能的情况。 你若是这次做过头了,为夫可不会像以前那般纵容你了。 李未央阴着眼色看着桌上那传信的细竹筒,越想越是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立马就想要大马飞奔到北疆去,好好对着那人的屁股拍上几巴掌,这次,不管他身子如何,他定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看来,动作得快些了想到这里,李未央苦笑叹息一声,若是云国那几个毒瘤不除,他这个妻,怕是没一日是会安分的,他,也没一日是放得下心的。 有时候,李未央自己也在想,自己怎么就非他容浅夜不可了呢?第一次去了那桃花谷偷偷看了一眼,就再是放不下那一双干净、又心事重重的眼睛,这以后,就跟着了魔似的,有着机会就会去那里偷偷瞧上一瞧。 那时,他站在树下,隐藏了行踪和气息,暗暗地观察着这个母后说的,和自己有娃娃亲,杨谦的遗子的人。 哪里知道,楼上正是无聊地看着书的人早就发现了他。 哥哥你若是站累了,可愿来楼里喝些茶水?今日青姨不在的,没人会伤害你的。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他惊讶地看着竹楼上规规矩矩地坐在八仙桌旁的人,这么小的孩子,丝毫的内力都感觉不出,竟然发现了他。 我开始看这篇文章的开头,就感觉到了你在看我。说着,小人儿对着他扬了扬手中的书册。 他有一瞬的语塞,这人,为何感知比他们这些习武的人还灵敏? 那你为何不喊人? 你对我只是好奇,又没有恶意,我为何喊人?那人倒是面上现出奇怪之色,又道,这桃花谷本来来人就少,我难得看见你一个外人,为何要将你吓走? 这次,年少的李未央,真的一句话答不上口。 那次,只短短的,不超过半柱香的时间,他就开始将这小人儿,记在心里一辈子了,也许,只是因为,他全心全意地信任他这个大哥哥,也许,只是小小的人,单纯干净得灵魂,和那一双能读透天下人心思的清澈眼睛 反正,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他就将这人,装在了心里,有事没事,都会想起。 除了第一次侥幸近处看了一看那孩子,以后的几次,每次都有一个叫做青姨的女人守在旁边,他不敢靠得太近,怕被发觉了行踪,就只敢远远地看。 看那人一双眸子越见没有神采起来,看那人,偶尔在那青衣女子转身之时,看着她的背影,全然是忧伤和其他复杂得他一时间看不懂的神情。 明明才十多岁的孩子,却是有着一双似是能将全部人心和世事看透的眼睛,有忧伤,有落寞,甚至是生无可恋 人与人之间,有着一种契合度,这种契合度,是旁人永远看不懂的,也摸不清的,唯一能感知出来,就只有那一根线两段牵着的两人。 不管别人再怎么反对,只有李未央自己最清楚,容浅夜就是这世上,他唯一想要的人,唯一让他觉得干净无暇的人,若是说这人世就剩下最后一骗净土了,那也只是容浅夜这个人的眼睛和灵魂。 只要有这个人在面前,他怎么都暴戾不起来,若是说,他是一个杀伐无度的魔,那么只有这个叫做容浅夜的人,才能是将他缚住的枷锁,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背在身上,心上的束缚。 若是没了这一个束缚,这一枷锁,那么,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该死! 现在,唯一能挑起他的魔性的人,也只有这个叫做容浅夜的人。 容浅夜有时候怕李未央,不是没有道理的,以着他这样敏感心思的人,最能感知他人哀怨喜怒,又如何感知不到隐藏在李未央内心深处的魔障和暴戾?好几次,他都感觉到了,这人,似乎控制不住了心里的那股魔气,立马就要爆发出来了,他也亲身感受过,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害怕的,打心里害怕。 外人对李未央冷血无情的评价,可不是凭空捏造的。 北疆。 正与殷傲天谈着话的人,突然就开始走起了神来。 喂喂,小夜儿,你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走神了?孟沧很是好奇地在容浅夜面前挥了挥手,那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怕,他这次真得生气了 容浅夜没来由的一句,倒是教旁边的人愣了一瞬,只那殷傲天反应最快,眯着眼睛看着对面有着不输于任何人的聪敏头脑的人,低沉着声音道:你既然明知他脾气,又如何三番五次忤逆于他?他既然愿意帮你处理那些杂事,你便只需乖乖养你的病,站在他身后就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80 好。 我怕我走了,他会孤单不如忘了好 若是一个人觉得,以前一直挂在心上的人,不值得去爱了,那么,他就会很快,将之抛之脑后,生命里,心里,又会走进来人,代替原来的人,关心他,照顾他一旦那个重要的位置,有了另一个人,那么,以前的人,便很快被忘记,抛却尘埃。 呵,你就笃定他李未央非你不可了?人心都是不可捉摸和预测的,你就能保证,这世上再没人是可取代你的? 殷傲天把玩着手中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眸里,有些凉薄之意。 一旁的孟沧听着此话,瞬时皱了眉头,却只是一瞬的功夫,就又恢复了原样。 容浅夜静静地看了一眼这个孟沧一提起来就叹息了无数次的黑火教教主,他记得,似乎上次孟沧出走,就是因为这人与另一人有牵扯。 良久,才缓缓开口道:爱这东西,本就是四字非他莫属。刻入血肉灵魂的东西,岂是别的能轻易代替的?我容浅夜虽说没经历多少世事,却也会看人,他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清楚。 说到此处,容浅夜顿了顿,转身与坐在一旁的孟沧添了热茶,这才抬眼,眼眸看着堂堂一教之主,眸色有些浅浅的冷淡,道:爱情本来就是两人的事,若是轻易就让另一个人插足进来,那又有何资格说爱?不若立马就放了那人自由,自去做那逍遥浪子,寻花问柳,留个多情名号倒也好。要游戏人生,就不说爱,要尝情滋味,就莫喜新厌旧。若是一人活了几十年的时间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没搞清楚,那他就太失败了,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倾心,只怕惹了这种人,想玩儿的,甩不脱,想爱的,得不到,伤人伤己,一切祸之源。 被这么一说,殷傲天又哪里听不出来对面这人分明就是大着胆子在影射他,他倒是不知,这沧儿平日里是在这长安王妃面前说了些什么话,在他眼里,他倒是成了个滥情薄情负心的人来了,看来那次的事情,真是让他伤心了。 思及此,殷傲天有些好笑地转眸看着眸色有些幽怨的孟沧,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微宠溺的笑意,却是一瞬而过。 容公子倒是对自己有信心,若是本座告诉你,那长安王府如今已来了新人了,你可信? 听着此话的容浅夜,只是愣了一愣,随即开口道:我若连自己的夫君都不信,那这世上便没人可信了两个人之间,就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对方有着怎样的心思,是貌合形离,还是表里如一,双方都是明白得很。若是他真的心里有了别人,我想,除了他,我便是第一个知道的。 听着这样的回答,殷傲天微微挑了眉头。 怪不得那李家的王爷将这人当珍宝放在心上,就怕被那云家的人弄坏了,摔碎了,如今看来倒不是因那张皮相了,可怕其中多数的原因是他那透彻的心思,干净的眸子,根本就不像是这个世间的人,就像他转头,斜斜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人 他们这种人,明明污秽得没一处是干净的,明明是没人能救赎的,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却是对着这世上最是干净的存在没有半分的抵抗力,他是,长安王也是。冰冷的世界,就只那一人温暖,漆黑的世界,就只那一人是光明。 只是,目前看来,这长安王妃情况不甚好,怕是命无几月了。 是否,他该庆幸,他比那人运气好,他的沧儿,如今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走向死亡而无能为力。 这叫做容浅夜的人,可想过,惹怒了他们这种人,后果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他敢保证,那人不答应,而且,这次定然不会饶过这人的任性。 不过,别家的事,他不想多管。 你虽是个心思透彻的人,却还是终归少看了人世,本座只与你说一句,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让自己的妻站在前面替自己抵挡明枪暗箭的。 年近四十的人,懒洋洋地从座上起身,走到身边的人面前,弯身,一把将人抱起在怀中,向着寝房走去。 还别说,今日听着这长安王妃一席话,他现下,倒是立马来了兴致想要了他的沧儿了。 喂,你个死鬼在发什么疯?!没有反应过来的孟沧被这么一惊,立马变了脸色,挣扎着要从这人怀里下来。这现在还有外人在呢,这人是要闹哪样? 沧儿莫闹,让本座抱你回去。 你孟沧满是惊异地看着抱着他的人,搞不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却是听了他的话,真的就不动了。 看着两人的相处,容浅夜面上,终是有了些困惑起来,转头,看着一旁的张柒问道:孟沧前几日与我说,这个殷教主根本不爱他,我当时还真信了。怎的今日看着不是他说的那回事? 他分明就感觉得出,这个殷傲天,心里是有他孟沧的。 他记得那孟沧与他说他自己身世怎的怎的凄苦,被这孟沧强抢进这魔教火坑,这么□□那么□□额反正要好可怜就很可怜,他的话总结出来,反正就是,那殷傲天玩儿了他二十多年,如今腻了他,要换口味了 他们他觉得,今日那说了那一席话,多余了,还 张柒干咳了一声,他们的事,你大可不必担忧。 果真做了多余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有些卡文滋味销魂思路多了,就不知哪种好了 ☆、王爷的怒火 外面的雪,下的小了许多。 小三,你说,我明明剩下的日子就没多少了,他为何还把我扔在这里?坐在火炉边,容浅夜看着手里的药碗,面上的神色有些恍惚。 自然是想让孟大夫治好你的病。 说着这话的人,看着那碗药,微微地皱了眉头。 骗子! 上好白玉的碗,瞬时碎裂成好几块,浓黑的药水,四溅在羊毛织成的地毯上,雪白的地毯,立马滋滋几声被那些药水侵蚀掉了大片。 看着此番景象,一旁的张柒终是某种惊讶一闪而过,却是沉默不语。 你看看,这就是给我治病的药容浅夜指着那一地毁坏得不成样子的地毯,笑得疯癫,这东西怎能治我的病?你们都骗我无知么? 夜儿 小三,你不是对我最好了吗?你告诉我,他到底要做什么? 张柒摇摇头,沉默不语,他知道,却也不想告诉他,也不想骗他,只能保持沉默。 看着沉默无声的人,刚才还歇斯底里的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面上神色变换了许久,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失礼了,我有些困了,想去休息片刻。 听着内室那人呼吸均匀,再是没了动静之后,张柒才起身,脚步轻巧如猫地走出去,关好了门,转身,却是看着站在庭院中间的张月。 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事情?我不明白,那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81 药明明就不是能救他命的。 能救。 倚在门柱旁的人,看着庭院中的白雪,面上突然就似染了风霜一般的苍老,只要活着就好。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那人来了。 夜儿,快醒醒,快醒醒。 正是半醒半睡之间,有些熟悉的声音却是在耳边响起,正是闭着眼眸的人,猛然睁开眼睛,却是看着坐在窗前笑得诡异的张柒。 小三? 容浅夜坐起身来,看着似木偶一般坐在床沿的人,瞬时就变了脸色,这是 呵呵,终于知道我是谁了? 那人伸手轻轻抚上他的容颜,脸上的笑容越是诡异了起来,你这孩子,还真是的,你说,你死了就死了,怎么现在又好好地活在这里呢?可是让本宫白白高兴了一场呢 你为什么?会控制住张柒?容浅夜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梦里,居然梦到了张柒也被控制了,怎么可能?他所想的不是这般的。 张柒怎么可能中了控魂蛊?明明,那个那个女人早已耗尽了精血,油枯灯尽在所难免,为什么 看着面前满是不可置信的人,那人只是弯起嘴角笑了笑,怎么,不是你想引我过来吗?现下本宫过来了,你还不高兴了? 粗哑的声音,却是带着不属于男人的妖娆。 小三他,为什么小三他容浅夜摇着头,脑子还处于震惊中反应不过来。 男子却是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奇怪的,桃花谷但凡是与你多有接触的人,本宫可是都很留意呢,早些给他们种上控魂,或许以后有用,这不,用处来了。 这不是梦。 啪的一声,容浅夜打开面前人的手,看着这人皱起了眉头,良久,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话语凉薄:怎么,用这最后一次控魂,是来看我最后一眼,看我比你活得久,可是高兴? 哈哈哈,高兴,高兴,本宫太高兴了,男人捂着脸,似发了疯癫一般笑了好久,你可知道本宫知道你那死讯还哭了好久,想不到,想不到,哈哈,他李未央倒是聪明,一招金蝉脱壳就想让你置身事外,哪想哈哈哈哈 我若不活过来,云国的云香公主又如何能千里迢迢过来看我?就如同你对我有一种执着,我对你,也是有执念呢 话语还未落,床上的人已是出手如闪电,迅速向男人身上点去,却是还未到一半,已是被那人轻易抓住。 失败的人,眉头紧蹙。 看吧,果然还是我了解的夜儿,张柒抓着面前的手,面上的笑容越是灿烂了起来,你说,你明明可以好好地过下去,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活了呢?你可知道,我可是见不得你好,一听到你活了,可是几夜都睡不着觉。 如你一般,我自然也见不得你好,没亲眼看着你死去,我可是死不瞑目,这不,又活了过来。 男人听着也不气,却是笑得更是开心,我们果然是一样的人,怎么?现在你可是有什么计划,灭了云国,还是埋葬那些无辜将士的性命?做了这些好让我痛苦一辈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听着面前的人将自己的计划准确无误地说出,容浅夜终是瞪大了眸子。 看着面前的人面上惊异的表情,张柒面上笑容越是笑得妖娆,夜儿,你可知道,你可是比我那宫中的男侍漂亮多了。 你在说什么? 那人却是似没听着他的话,你说,这最后一次的控魂,本宫要不要送你一份大礼 一个天旋地转,容浅夜已是被张柒高大的身形给压在了身下。 你干什么! 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的人,正要运气挣扎,却是身上被人一点,身子便是软了下来。 你可要有些自知之明,这张柒一身的内力,可是你能抵抗得了的?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得笑容,满是冷漠。 你到底要做什么?容浅夜的面色,白的厉害。 如你所想。话语一落,已是伴着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张柒身下的人,已是裸/露出大半个身子,看着那人惊恐的表情,面上越是高兴,本宫倒是想知道,喜欢你的这两个男人,待会儿谁生谁死 你说,什么听着身上的人说出这话,被压在身下的人彻底愣住了 你的夫君,李未央已经来了,你还不知道吗?夜儿,乖哦,这次你可不能忤逆了我的意思,反正本宫也快死了,若是你不听我话,我便让你的小三,陪我一起下去来,乖乖把腿打开,你可是要好好和本宫演这场戏 不,不不,感觉着一双陌生的手开始在身上游走,容浅夜吓得眼泪直流,不要,不要,别让他,看见,我求你,我求你他看见会生气的 李未央,李未央来了。 那,你要他死?身上的人动作一顿,突然起身,抬手,蕴起内力,在容浅夜都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猛然向着胸口拍去。 小三! 床上的小三,已是噗地一口吐了一口血出来,却是起身得同时,突然一愣,糟了,大意了。 千机算尽的人,终是在最后一刻算漏了,这张柒,又哪里是那么好控制的,伤了他,也是在伤她自己心神,如今她已是半只脚入土之人,这一伤了心智,也就控制不住那人了。 急忙起身查看张柒伤势的人,就看着恢复了心智的张柒,愣愣地看着他,我,你 这是怎么回事?张柒转头,看着自己吐出的血和闷痛的胸口,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刚才的一些破碎记忆,面色蓦然变白,他刚才 小三,你有没有怎么样?容浅夜来不及擦干面上的泪水,急忙将小三的衣服脱下,果然就看着他胸口的掌印。 没事,我没事,她刚才只是想先威胁你,并未使出全力,张柒擦干了嘴角的血迹,转身,看着面前半裸上身的人,神色一愣,蓦地就红了脸,急忙转过身去,她,就是那个女人吗? 嗯。 却是与此同时,吱呀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来了,两人顿时一惊,望向门口。 看着门口的人,两人均是变了面色。 李未央? 容浅夜瞪大了眼眸,看着门口震惊之后,面色冷得厉害的人,那人刀一样的眼神,似是要将他撕成两半。 顺着那人的视线,反应过来的容浅夜低头,才看到自己身上,凌乱破烂的衣衫,蓦地白了一张脸。 怎么,这就是夜儿要与本王看的戏码? 那人一步一步地走进屋子,看着床上的两人,嘴角得笑容冰冷讽刺。 一同被惊讶住了的,还有跟进来的殷傲天和孟沧。 不,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刚才,小三他被人控制住了容浅夜抓着床沿的手,莫名地就开始抖了起来,连带着声音都开始颤了。 哦?不是本王想象的那样? 站在几步之外的人,转头,突然抬手一掌就向着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82 从床上站起身来的人拍去,那人不躲不闪,竟就生生接了这一掌,嘭的一声便是狠狠地撞在墙上,一口鲜血又是喷出。 小三!床上的人,猛地跟下来,一把拉住向着张柒走去的人,我求你,听我说,别伤他,是我的错,是我招来的那个女人我求你我错了 你别管我到底是我刚才差点轻薄于你,他生气也是该的,我受得起。 张柒如今是伤上加伤,李未央那一掌着实不轻,体内一阵血气翻涌竟是让自己眼前阵阵发黑,若不是反应过来的孟沧闪过去将人扶住,怕是早就倒地了。 你们这倒地是怎么回事儿?孟沧看得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李未央看了一眼床榻之下得一口鲜血,微微挑了眉,转头,向着扶着人的孟沧道:你若是想看着他死在本王掌下,便可继续让他留在这里。 听着这话的孟沧一惊,别别别,我这就把他拖走!说着他对着在一旁挑眉看戏的殷傲天瞪眼,死鬼,还不来帮老子?! 那人这才慢悠悠地过来,将人一起给扶了过去,将这里得空间留给屋里的两人。 夜儿,你可知错了? 待屋里再无外人打扰,李未央终于低头,冷着面色看着地上面色惊恐的人。 我,错了。 哦?错在哪里? 我,让你生气了。面前这人,声音明明毫无波澜,容浅夜却是觉得,身上芒刺在背,说话都有些不清了起来。 我是问你错在哪里? 我抬头正好看着站在面前的人眼眸里全是冰冷地看着他,容浅夜吓得一步一步往着床榻的方向缩去。 李未央生气了,李未央生气了,怎么办?怎么办?面有惧色的人,终是吓得落起了泪来。 你在怕我? 那人此时的表情,却越是可怕起来,一步步向他靠近,让他再是无处可躲,让他只能被靠着床榻瑟瑟发抖。 为夫有这么可怕吗?那人弯腰,挑起他的下颌,让他能直视他的眼睛。 不,不是的 那你为何在抖? 对,他为什么在抖,一直都抖得厉害,因为,我怕痛 挑着下颌的手一顿,那人开始皱起了眉头,本王可是打过你? 容浅夜点头如捣蒜。 何时?他怎么没印象了? 容浅夜摇摇头,他记不得了 看着面前的人面上无辜的表情,李未央脸上冰冷的神色终是缓和了些,放开面前的人,转身坐在床榻上,将人扶起来坐在自己的身边,看着他衣衫半退,眸色中冰冷一闪而过,他刚才碰了你哪里? 捏着衣角很是紧张的人摇了摇头。 李未央勾唇一笑,你就这么怕为夫的打你? 身边的人低头不语。 他转过那人的脸,让他面对自己,抬手抚上那精致的容颜,你不是胆子大得很么?要一个人去报仇,还要给本王演一场戏,好让本王生气不是么?怎么今日本王来了就不演了,嗯? 听着他的话,容浅夜面上更是血色褪尽不,不是的,他只是那么想过,并不打算这么做他老是喜欢钻牛角尖钻不出来 虽说你今日这戏码没演完,但还是成功挑起了本王怒火,本王觉得,你可是纵容不得的,还是,说话的人,顿了顿,你果真就是想跟你的青梅竹马好上了? 不,没有,我没有一直低着头的人,容色很是激动地否认。 你如何让本王相信你?哪想那人却只是冷冷一笑。 床上的人一愣,静默了良久,这才抬手,将腰间的衣带拉下,转身看着身旁的人,我好好伺候夫君,夫君就不生气了,可否? 夫君,他倒是这时候才知道叫他一声夫君,这该是高兴呢还是生气 那人只是看着他,不置一语。 容浅夜闭上眼,润湿的红唇慢慢向面前的人吻去 一番唇舌交缠之后,李未央一个翻身将怀里的人压在身下,本王看是给了你多余的力气,你便是想着去做别的事今后你便在床上过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半夜抽风写章这个这本书其实是言情范儿的文章里给的线索也很多 ☆、训妻 容浅夜有时候觉得,自己的确是这个世上最自私的人,总觉得自己得到的太少,从来不曾去看过,自己到底拥有着哪些,或许是,理所应当地去接受着自己所拥有的。 只是,突然有天,那总习惯了存在于身边的人,或是感情突然消失,他才知道那种感情,那人,对他来说多么的重要。 就像小三,就像李未央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明明自己拥有很多了,却总是会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觉得这个世界都背弃了自己。 这种人,赐他一字,贱! 容浅夜就觉得,自己常常犯贱,常常往死胡同走,别人不断地把他从那里拉出来,他又偏偏想不通了又要往那里走。 李未央也是人,也是会生气的,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他也会疯的,他想他远离那些是非,他的一切,都由他来背负,他怕他,突然有天就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他其实一直生气,容浅夜老是违逆他的意思,这次居然还想跟着他的小三离开去报仇,呵,他何时将他当做他的夫了? 容浅夜,今晚这夜,你给本王好好记住,别以为本王就舍不得治你了。 容浅夜的脾气,李未央其实早就摸得清清楚楚,太宠着他,太由着他都是不行的,不然,他就会太我行我素,他这个夫,必须,让他又爱,又怕。 怕?他知道他怕他,可是爱,他不知道,他在他心里,有多重。 他这般反反复复地要离开,他有时候会很无奈地去怀疑,他到底将他李未央放在心里过没有? 算了,不管怎样,他李未央就是喜欢这个人,男人又如何?不爱又如何?天下人都反对又如何。只要这个叫容浅夜的人待在身边,他便觉得,他拥有一切。 如若没遇到这个人,那他的世界,是多么苍白。 这次,李未央下了狠手,不管身下的人怎么哭泣求饶,他就是不听,任着他软了身子,任着他没了力气,不对,也许是以前,自己一直很克制,这次,只是以生气为名义而已 谁知道呢。 他在迷乱,他身下的人,更是受不住他这般肆无忌惮。 那天晚上,容浅夜被折腾得够呛,几乎去了半条命,许是李未央真的气着了,中间还说起了疯话,不,也许那就是他一直哽在心头的,一直在压抑着的。 夜儿,告诉本王,除了本王,还有谁碰过你的身子,嗯?你的小三有没有碰过你,你在男倌的时候,到底有哪些人碰过你? 被折腾得只剩出气的力气的人,无力地摇摇头,没有我没有 那人似是没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没事了,本王已经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83 命人将那男倌的所有人都抓了起来,那些碰过你的人,本王命人将他们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拿去喂狗! 我没有没有李未央他就是个疯子,疯起来了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 他们给我用药,要把我的身子训练得敏感无比。 那种药,吃下去后,浑身发热难耐,想要别人的爱抚,然后, 如果,我让别人看去了身子,被别人碰过就算失去了清白的话,我认了,我早就失去了清白。 我在青姨面前哭着祈求,不要让那么多的男人在我的身上玩弄,用着那些让我难受至极的东西。 青姨答应了换成了楼里的老妈妈,却是还逼着我吃了半月的药,待那一个月过去,我连衣服都穿不得,只因,有了衣物的触碰,我的身体都会受不了,那时候的我,最是低贱,渴望着别人的宠爱与触摸。 那个月,我被人用铁链锁在房中,由先前男人的□□,变成了老妈妈,她们,却是比那些男人更狠,那指甲在我身上轻轻一刮都受不了。 青姨说,如果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服从楼里的安排,去接客。 那个女人,想要我自甘堕落。 她们忘了,我的体质,与常人是不同的,那些药物,也奈何不了我多久。 只因当时,我一直想着,要对得起我以后的妻儿,我不要让他们知道,我曾经被人像女人一般地对待,我会努力去守护我的幸福的。 我求青姨,让她护我。 他们要给我用那个的时候,我第一次寻死,不想活下去,我知道,那东西用在了身上,我就永远失去了娶妻生子的资格,也再没脸像个男人一般地活着了。 夜儿,如果你不用这个,你会痛苦的,因为青姨的脸上,是满满的怜惜。 青姨,求你,求你不要我能走一步,就是一步,谁不想活,我却不想这般地活着,下贱得猪狗不如! 我在无数个黑夜中,等待着未知的明天,不知道,何时,那命,就会被自己丢了,却是,那人,最终在汉水边的救赎,军营中并肩同枕,共谋山河疆土。 那几日,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我好似听他们说,他是王爷,叫李未央。 李未央。 我想,也许,我会成为你的手下,像爹爹一样,为着天下的王者征战沙场,也许,看一眼你后,脱开那诸多的束缚缠绕,我也可逍遥江湖,与你做君子之交,从来没想过会成现在这般。 从来没想过,我们早已,注定诸多纠缠。 * 夜儿,现在这个时候还在分心想着谁?腰间一痛,容浅夜便是被人拉回了思绪,半抬着眸子看到身上的人,眼里有隐隐的怒意。 看来,本王还没将你伺候好呢。话语一落,那人就加快了动作,一时间,身下的人连话都几乎说不出来,全身几乎忍不住要痉挛。 求你慢容浅夜受不住。 李未央却是好想很满意他这般无助地狂乱,那隐隐皱起的眉,那眼里的冰寒,都稍稍有了些缓解。 夜儿,你为什么老是不听话呢?是不是一直都想离开我身边,嗯?是不是想和你的小三去逍遥江湖,嗯? 我嗯不是 本王以前太纵容你了,所以你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都是那个女人害的,都是她,我的夜儿才会被别人玩儿了身子,都是她,我的夜儿才会一再不听话,想要逃离,等我抓到了她,定要让她伺候千万个乞丐奴隶,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夜儿,为何我对你那般地掏心掏肺,你还是想着离去,嗯?你可知道,为了能拥有你,我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代价,本王对所有人残酷,可有曾对你残酷? 李未央,要疯了。 朦胧之间,容浅夜看到身上的人,眼里压抑了不知多少个时日的委屈和怒火,都似在现在,这刻,在他的身上爆发出来一般。 一瞬时,他心里出了一份心疼与愧疚来,他错了,他错了,他一直都少考虑了他在想什么,他放不下过去,所以没事就喜欢往死胡同里钻。 我说李未央,李大王爷,这人是你这么折磨的吗?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在下面的人,是很辛苦的,你要慢慢来,要有耐心,你怎么就只顾自己快活,把人弄成这样有意思么? 孟沧,废话少说,你以为本王想? 哎,真是个没出息的男人,连自己的王妃都管不住,还这么折腾,这么弄,我看这小王妃没被那些毒给弄死就提前被虐死了,哎,真可怜。 没出息?本王倒想知道谁才没出息,为了躲个男人都躲到本王那里了,我看那黑火教的教主就是没把你孟沧□□够! 嘿,我说你干嘛老是拿这事来洗刷我?小心等你家小王妃醒来我天天唆使他逃跑。 你敢! 你你,好,算你狠,我不敢! 睁开眼睛,昏睡了三日的人有些失神地看着面前争锋相对的两人,头脑有些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该如何说话。 哇,夜儿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满头银发的脑袋,凑的很近。 那眼里,有担忧和关心,怎么不说话? 好了,这里没你孟大神医什么事了,你可以出去了,让他们将膳食和药都端进来。 我怎么觉得,你家小王妃这个样子,很,诱人? 滚! 容浅夜被这一声怒吼惊得眨了眨眼,身子便被人扶起,靠上了一个坚实的怀。 哼,小气,本神医不就说说么,就受不了了?孟沧一甩衣袖,给了身后的人一个大大的白眼才慢慢踏出房间。 这一睡,果然是太久了,头都是昏昏沉沉的,身子也是乏力得很,容浅夜有些不舒服的晃晃头。 夜儿可是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 容浅夜抬眼看了看抱着自己的人,摇了摇头,脑子里回想起昨晚的事情,面色有些发白。 下人很快就将熬制的药膳和药端了进来,李未央挥退了下人,自己亲自来喂药。 来,夜儿,喝药。 容浅夜垂眼看着面前那碗黑糊糊的药水,眼中泪水蓦然滑落而下,摇摇头,我不喝。 这是治病的药,你必须喝。 我不喝! 眼前的药碗,被他猛的抬手打翻,碗里的药汁瞬时溅了一地,那上好的羊毛地毯,就被溅上的药汁侵蚀得不成样子。 看着那一地的药汁,李未央只是皱了皱眉,转头对着门外吩咐道:再端一碗药过来。 是。 我不喝这个药,我不喝!喝了我会死得更快,容浅夜抓着面前人的衣服,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着,谁说他不怕死,他最怕死了,我不要死。 看着面前哭得面色发白的人,李未央终是叹了一口气,将人搂在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84 怀中,一边轻轻与他顺着气,一边柔声与他道:你不会死的,喝了这药,你就不会死的。 听着这话的人却是苦笑,你骗我,你骗我,你不要我了,就放我走好了,我不想就这么死去,我要让小三带我去看看你们口里的江湖,我想去看看四时的美景,我不想就这样死了 却是这番话,让面前的人瞬时冷了面色,你再把小三两个字挂在嘴上试试! 李未央黑着面色挑起怀中人的下颌,容浅夜,本王告诉你,本王要你活,你就肯定是活着的,就是他阎王亲自来,也别想将你命拿走!你这后半辈子,生生世世都只能跟本王在一起。要是本王今后再从你嘴里听到小三两字,本王立马去取了他命! 作者有话要说:  要完结了 ☆、伤别离 有些东西,有些人,容浅夜断不了,放不下,李未央便会狠心帮他斩断,不管他怎么舍不得。 他要容浅夜,所有的,所有的,只能是他这个夫,他失去的,他没有的,都只能由他这个夫与他找回来,弥补回来。 别的人,谁都没资格,不准管他半分,更不准成为他唯二的依靠。 自私也罢,□□也好,他无所谓世人怎么评他,他只知道,不这样做,他才是最先发疯的那个。 我的人,好好的来这尘世走一遭,这万恶的世间,却是将他毁得不成样子!要本王再将他交给任何人,绝对不可能! 有时候,李未央觉得,自己若是不去畅快地杀戮一场,胸口就痛的,憋得发慌心头隐隐得邪火,似乎只有那些血色才能扑灭。 都该死!都该去陪葬! * 被李未央折腾了几天的人,终究是乖了下来,再是不敢去多想复仇或是离开之事,这几日,他终归是明白了,李未央这人,他的底线不能触碰。 这黑火教,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眼看就有一场杀戮袭来,李未央怕危及容浅夜的安全,便是打算他身子好些便带着他回王府去。 至于治病之事,走一步,是一步,现在,就这样吧 听着外间李未央和孟沧商讨离去之事,床上休息的人只是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听着他们小声说着之后的事,眸子微微动了一动,便是闭眼睡去了。 果真,是自己多此一举了,他们早就知道这里暗潮汹涌了,是啊,殷傲天那样的人,又如何能轻易被人耍了去? 晚上,不知为何,李未央比平日要粗暴了些,硬是到了夜深,才让容浅夜睡去。 第二日,容浅夜醒来之时人已是在马车之上,加上浑身的酸痛,尤其是颈上的咬痕,让他好久都没有觉得这般地不适难受了。 容浅夜懒懒地趴在车窗边看着马车外面快速地倒退着的景色,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抬手接过一片枯叶在手中,看着那命运的纹路交错复杂。 他,终究是,别离都不愿他与小三说一句,就这样离开了。 也好,容浅夜离开了,小三便可做真正的自己,不再是为谁而活,只是为自己。 说实话,若是真的逃离了这个叫做李未央的人身边,他不知道,这天下,还有哪处容得了他,娘亲不要他了,青姨也不要他了,小三,其实,早就已经是个过去,只他自己还一直抓着不放。 逃了这么多次,不论怎样逃,都没真正逃出过李未央的手掌心。 是不是,终归还是,自己不愿意离开。 他就如同是那天上的风筝一般,无论想飞得多远多高,另一边,都是有一根绳子系在一个叫做李未央得人手中,只要那人不放,他就永远没有自由,而若那人放了他,他也就再也飞不起来,又何谈自由。 若是活不下去了,自由这东西,要着又有什么用? * 看着萧瑟枯荒的景象,一滴泪,终是滑落而下。 娘亲,青姨,我的身边,也终是有了一人,生生世世,陪我走到天荒地老,生生世世,爱着我,让我不再寂寞孤单,夜儿,其实,一直都是幸福的,其实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好好。 我曾经怪过苍天,为何让我十年孤单。 现在,我谁也不怪,只因我,幸福着。 * 可是有看到什么了? 一只纤长又有些老茧的手,替他将那窗帘拉开。 没什么,说着,容浅夜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道,不是要回京城么,怎么这方向有些不对? 那人勾唇一笑,道:夜儿不是想要逍遥江湖么,为夫的自然该抽出点时间来满足你的这心心念念已久的愿望。 听闻此话的人,蓦然睁大眼眸,他,听到了什么?逍遥江湖? 那种他不知想象了多少个日夜的逍遥江湖?他 你明明很忙的,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正事,至于逍遥江湖什么的,就是那回事,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真正能逍遥的地方在何处了。 那爱妃可否告诉为夫的,你真正逍遥的地方在何处?李未央微微挑了眉头。 面色一下羞赧的人,转过头,有些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这人,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转性了? 我才不告诉你! 是吗,你就不怕为夫的生气?那人挑眉,眼里尽是戏谑。 容浅夜没好气地看着这人,生气?难道你现在,此时,在马车里还想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有何不可?这荒山野岭,人烟稀少,又是在马车中,为夫的如何不敢对你做什么?那人语气,全是一副吊儿郎当,说完,竟是一把将人拉入怀中。 你容浅夜吓得一把将之推开,离得老远的。 容浅夜以为,以后,他可以真正地得到幸福,他以为,那些恩怨,将会从此远离于他。 那几只穿过车厢而来的箭只,打破了他的梦,让他看到了现实。 也许,他从来不值得拥有幸福。 * 当李未央抱着他破车而出时,看着那么多埋伏在周围的弓箭手,看着那些人后面的两人,震惊之余,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如何描述。 尤其是,他一直称作青姨的女子。 青姨 看着那依旧一身淡泊青衣的人,容浅夜瞪大了眼眸,眼里,除了不可置信,便是自己都摸不清得复杂。 她,为何又要出现。 他,不需要她了只想离他远远的。 还有,青姨旁边的云锦。 这些人是怎么知道他们行踪的?还能及时的在他们的必经之路埋伏上这上千之数的弓箭手。 要不是早有准备,怎么会这样? 容浅夜就一直望着那喜忧参半看着她的女人,良久,才将视线落在她身旁一身雪白锦衣的人身上。 那人依旧那副平凡得毫无特色的面容,只是那双眼,魅惑倾城,又仿佛深山古潭,平静悠远。 那人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85 一站那里,是不输于李未央的王者之气。 你们,为何要,出现在这里? 杀他的,还是李未央的? 夜儿,快些过来。那人向他伸出那双纤长白皙的手,仿佛是救赎一般。 我,为何要过去? 他们,在向他伸手哎,伸手,干什么?容浅夜不解。 夜儿,快些过来,我还你自由。 自由? 身子,被揽入身后的怀抱,耳边,是他熟悉的人嚣张邪肆的声音,本王倒是想知道云国鼎鼎大名的玉面修罗有怎么个法子给夜儿自由?还是,四王爷自己觊觎本王夜儿的美色!想着本王一死,纳为己有? 云锦嗤笑一声,冷眼看着容浅夜身后的人道:你以为这天下的人都如你一般龌龊?夜儿乃堂堂男儿,你就以为他会心甘情愿委身人下,被你这般糟蹋? 听着此番话语,容浅夜身子微微一震,脸色已是苍白若纸,糟蹋?原来,他们都是这般看他的,都觉得他脏 他脏,就请别再来干涉他的生活,脏也好,被糟蹋也好,为何都是现在才来说,为何当初,他哭着求老天给他救赎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不在他身边。 你们都是干净的!你们又是怎般的干净! 糟蹋?本王糟蹋夜儿?云王爷难道觉得,这世上,明媒正娶就是糟蹋?本王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是,王爷就是故意毁本王爱妻名声!那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狠意。 容浅夜腰间的手,似是安慰般地轻轻拍了几下。 云锦眼里是瞬间的怔愣,夜儿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勿要多想,快过来,从今以后,我们会好好弥补你的,你想过怎样的日子都可以。 弥补?本王倒是听到了这天下最好笑的话,你们云国皇室的人,有资格对夜儿说这句话么?你们是要本王,将你们对夜儿所做的事情一件一件说出来么?不要告诉本王你云锦什么都是不知道!不知道,就自己去问问你旁边的那个女人。 弥补?天大的笑话! 夜儿,快过来,青姨保证,你不会再受到伤害了,王爷会护着你的。 那人,还是曾经的青姨,她站在那么多的人后面,脸色有些焦急地看着他。 青姨容浅夜将腰间的手紧紧握住,抬眼,发现,那么多双眼睛,很是奇怪地将他们看住,这世人,都是活得无聊,喜欢看戏,你们没看出来么?我不想走。 你们又懂什么?我最怕孤独,最怕寂寞,离了他,我会孤独致死。 他真是搞不懂那些人,从来未曾真正救赎过他的人,此时却是摆着一副救赎者的姿态,如若他喜欢,前方是地狱又如何?总比那虚假的幸福要好,享受的却是无边的痛苦寂寞。 他想逃的,并不是他李未央,而是他们,那些总要将那些无聊的恩怨,绑在他身上的人!前十七年,他既然熬过来了,他的债,也当是还了。 他一直以为,青姨是最懂他的,最疼他的,此时的她,却是一脸的不解,夜儿,听话,快过来,不要跟青姨耍脾气。 转头看着那山路上的萧瑟,松针落地,寂静无声。 容浅夜将整个身子倚在身后那人身上,我们先不说多的,我只想问一句,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云大哥? 耍脾气就耍脾气吧。 夜儿就无须管这些了,你知道李未央此人狡猾多端,不用些手段又如何擒拿下他。 青姨的声音。 是你们放在黑火教的那颗棋子起了作用吧,云大哥?他们在做着什么事,就当真以为他容浅夜都不知? 夜儿你云锦异常震惊地看着他。 夜儿,这李未央是断不可活在着世上的,你可知,他正在筹谋攻打我云国,所以,青姨和王爷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你别怪王爷,他也是不得已,放心,事成之后,主子答应把解你身上毒的解药给你的。 青衣女人,看着前面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眼里满是心疼。 此话却是听得容浅夜苦笑连连。 青姨啊,您怎么总是这样,甘愿受别人摆布,明明,谎言这么容易拆穿,你却是总是相信。 你们可知,要你云国十座城池,是我容浅夜,而不是他李未央!青姨,云大哥,看好了,他李未央是我爱上的人,当然我就不能离开了。 说完,他转身,将李未央头拉下,在他嘴上印上自己的唇。 抬眼,只看到,这人,眼里是炽热的火焰,放在腰间将他揽住的手,抱得更紧。 周围顿时传来一片抽气之声,不用多想,便能猜出那些拿着弓箭的人,手都抖成了何样,两个男人,居然接吻,有趣吧。 你果然是爱上了。云锦似是喃喃低语。 夜儿,你怎么可以!你是杨谦的儿子啊!青姨的反应最大。 青姨,我是杨谦的儿子又怎样?你还期望我像个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你没想过,从小我就泡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觉得我还能生育?何况容浅夜苦笑一声,一把拉下肩头的衣物,露出那上面满布的吻痕和咬痕,我都这样了,你以为还有哪个女子愿意跟着我? 夜儿,你 青姨突然掩面,哭得好不厉害。青姨,你到底是怎样的人,明明有些事情,是不适合你去做的,那个女人,又是用着怎样的手段逼迫于你的? 容浅夜看着那掩面痛哭的人,终是眸色动了动,肩头的衣物,却是突然被人拉上来了,夜儿你可知,今日,你给这么多人看去了身子,本王,必定不会让他们存活于世!来人,给本王,杀! 此声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刀剑相交,利器入体之声。 转头,却是看到周围不知何时,多了几十名身着黑衣之人,这些人出手刁钻狠快,不出一会儿那些个没反应过来的弓箭手已是身首异处,漫山遍野,血色飞扬。 夜儿,怕吗?怕就不看,有本王在你身边。眼睛,被一只温暖的手缚住,一时间,眼前一片黑暗。 却还是听得到,惨叫连连。 不管看不看得到,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不因我闭上眼睛就停止,我又何必逃避? 抬手,将眼前的手拿下。 静静地看着对面不远处的云锦,看着他的神色,没有因为这突来的变数儿改变,只是,负手,无声地看着他。 雪色锦衣一挥,那两旁的山林中竟然又是窜出了一批身着褐衣的人,直接对上了李未央的亲卫们。 那些人的身手,也是非同一般。 漫山的血色杀戮,因着这一批人的加入,减慢了下来,刚才被打乱的阵型,此时又恢复了起来,几百的弓箭手,再次将李未央一行人围住。 你就这么相信自己的身手,能在这么多的箭雨之下,护住自己,也护住他? 云锦冷冷地看着李未央。 云国的王爷就这么相信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86 这些蠢材能耐本王何?你以为本王这么多年征战沙场闯出的名号是白来的? 李未央嗤笑一声,话语里全是不将对手放在眼里得意思。 那本王倒是要瞧瞧,李国的三王爷是怎样的神通!说完,云锦却是再次看向了容浅夜,夜儿,本王再给你一个机会,过来,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本王既然承诺于你让你过上逍遥于世的生活,就绝不食言。 容浅夜苦笑摇头,你要是明白,你就当知道,其实一切都是我的奢望而已,我,没那命去享受,你既然都站在这里了,也就莫要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了。 什么又才是真正的逍遥?这里,他们谁又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容浅夜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他会哭,会笑,有自己的感情,他们,又何曾想过一次他真正需要的。 转身,看着身后的人,脸上终是换上一抹歉意,再慢慢隐藏在眼里,心里,夫君,你厉不厉害?这些弓箭手可能伤你? 夜儿觉得呢?那人挑眉,却不正面回答他。 我觉得,你很厉害很厉害,这些人,我都不喜欢,他们敢欺负夫君你的话,就一定要,以牙还牙,夫君你要记住了,放心,我在,呃,转身,看着那破得不堪入目的马车,马车上等你,想来,云大哥也不会对我怎样吧? 容浅夜很是认真地瞧着云锦。 云锦皱眉看着他,不语,良久,才发令道:谁能取了李国三王爷性命,赏银万两,谁敢伤了容浅夜分毫,本王将他千刀万剐! 于是,容浅夜坐在坏掉的马车上,看着李未央,在箭雨中进退自如,看着他,一甩墨色衣袖,将那箭只生生变了方向,要了多少人的性命。 他看他,眼神冷漠如雪山之上孕育千年的寒冰,闪着冰冷的光芒,几个起落之间便是落在了那些凡人面前,如索命的修罗一般,将那些人的脖子扭断。 抬手随意握住十几只朝着他而来的箭只,头都不转,向着身侧一甩衣袖,每只箭只命中一个目标。 本王亲手训练出来的亲卫听令!今日他云国胆敢公然羞辱于本王和王妃,就是对我李国的大不敬,不管是谁,给本王杀!莫要丢了本王的脸! 果然不愧是他训练出的人,那些在数量上有些优势的云锦的人,竟是很快就处于了下方,渐渐不敌。 真是天地王者的气势,天下的蝼蚁又如何不畏惧,那剩下的百来的弓箭手,此时,竟是没人再敢将手中的箭只放出,只是畏惧地看着面前这个修罗,来自地狱索命的修罗。 他的眼中,何时将这些人看入过眼中。 那日,在枯叶落满的山道上,他负手而立,一身的黑色华缎锦衣,衬托着他那冷峻无双的容颜,世人说他是修罗,其实,他们都错了,他是那高贵的天神。 你们胆子倒是大得包天!本王王妃的身子,可是你们这些下贱之人能看得?今日,本王倒是要一个一个,让你们用命当作代价! 剑未出鞘,他的双手,却已了断了多少人的性命。 倚在马车的木栏之上,容浅夜心中又颇有些心酸,眼中蓦然清泪滑落,李未央,你为何不早些出现。 偏头,看到云锦站在不远的方向静静地观察着他,却又发现了容浅夜的视线,转头,看着他,辨不出神色好坏。 求王爷饶过小的,小的不是故意冒犯王妃的,小的不想就这么死了,小的还有家中妻儿等着,还有老母亲要赡养,不想就这样丢了命,求王爷放小的一条生路! 一个人突然跪在了李未央的面前,全身都抖得厉害。 其他的弓箭手,都被这突来的变故惊住了。 哦?你想要本王放你们一条生路?可以啊,只要你们取了云王爷的性命,本王会考虑,考虑的。 李未央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们。 那人抬头,眼里满是挣扎。 怎么,不愿意?哼,本王倒是不知道,我李国的男儿,何时像你们这般卖国求荣了,竟是听命于别国的人刺杀本朝王爷?来给本王说说,他云锦是给了你们多少钱?你们甘于为他这般的卖命? 那话语中,冰冷的讽刺昭然。只是,容浅夜听了他的话顿时愣住了,他是如何知道这些人是本国的人?云锦又如何会用李国的人? 王爷果然非同凡人,小王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人是你李国的人的? 一旁一直沉默的云锦突然插了话进来。 你以为,本王的手下都是吃素的?你云锦这些年来的动作你以为本王不知道? 这个王者,又何时让人看透过,果然是,让世人害怕的战神,教天下人臣服! 这样的人,才真正是守住一方疆土的霸主。 兄弟们,我们听王爷的,把这云国的人,拿下! 这时,那跪在地上男子突然站了起来,抽出腰间的大刀,率先冲向了云锦 他们以为,这世上,就李未央一人可怕么?别忘了,云锦的可怕,他们到死前才看清楚。 李未央,从来没打算让他们活。 只是利剑出鞘的瞬间,容浅夜便看着那雪中飞舞着的枯叶,无声地分成了几片,就如同那枯叶蝶一般,在凉凉冷风中无所依靠地盘旋。 那些人,还没沾到云锦的衣角,便是倒在了地上,颈间只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痕,然后,那血水,越来越多,慢慢将那地上的泥土染成血色。 想不到,李国的堂堂一王爷竟是这般地爱护着你们的子民的。将剑收入鞘中,云锦异常讽刺地看着李未央说道。 李未央的脸色,无一丝的改变,看都未曾将地上的死尸看一眼。 本王心中,本无江山,亦无子民,他们的死,于本王何干?又何况是这种蝼蚁,死不足惜! 要是让李国的百姓听到了他们心目中的战神的这般话语,王爷觉得,他们会如何反应?云锦依身在旁边的树上,眼神有些玩味。 云锦,你以为你这样拖延时间,还会有什么人能救得了你?李未央挑眉看着那人,满眼冷漠冰冷的嘲笑。 他的身后,黑衣的亲卫,早已将那褐衣人清理了干净,整齐地站在他的身后待命。 容浅夜第一次认真细致地打量那个叫做李未央的人--他的夫君,看他那冷峻的剑眉下,一双冷冽的眼,睥睨众生,颠倒山河,黑色锦衣在秋风中作响,虽不着战袍,却是有着那站于众生之巅的王者之态。 夜儿,青姨对不起你,青姨对不起你,都是青姨太自私了,都是青姨不好,一心只想着天儿的安危,害你成了这样子,都是青姨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寂静无声之时,他才听到,从刚才就一直坐在地上出神的青姨,似是进入了一种癫狂疯癫的状态,只是一个劲地喃喃自语。 看着她的样子,容浅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87 夜沉默不语,闭眼,转过头,她,疯了么? 曾经儿时,夜夜噩梦,是她一直守候在床边守他入眠,夜儿,不怕了,不怕了,青姨在这里。 娘亲与他少有亲近,是青姨为他缝衣纳鞋,织布裁衣,虽然,她有时候怀中抱着他,嘴里却是不小心念出了行儿这个名字。 小时候,她给他讲故事,讲她的夫君孩子,她的夫君,是一位将军的亲信,却在同一场战役中,殒了命,被同一人斩杀。 她说,她还等着她的夫君,回来一起喝孩子的满月酒的。 他有时候,会瞧见她对着一件小衣服泪垂天明。 他看她,将那薄荷栗子糕端到他面前时,眼里闪过一瞬的不忍和愧疚,嘴上却是哄着他将那一盘糕点吃完,她说,夜儿乖乖的,青姨就会带你出谷去玩儿。 小时候,他最是讨厌那个杀了青姨夫君的人,他,毁去了她的幸福,让她这样地痛苦。 长大了,明了事理,懂了一切,青姨,那人的罪孽他来赎可好? 那个云国的公主。 他看野史,说她是滑了胎,丢了她和她爱人的骨血,很伤心吧,很难过吧,听说,那位将军很是爱她。 云国的那个巫术,想来必是消耗人精血的吧,所以,那次,她那样憔悴,所以,那个女人同他一样,命不长矣? 活着难过,就早些下去与他们团聚有何不可?何苦这样辛苦。 夜儿,有一个人,想见你?恍然回忆,却被云锦的声音打断了。 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道:谁? 素手一抬,对着半空三声清脆掌声,那不远处的树林中,便传出来一阵车铃响动之声,一匹枣色骏马,拉着一辆华丽金顶的马车,出现在了容浅夜的视线之中。 无人驾车,马蹄声声,像是来自死亡的召唤,他抬手扶额,眉头微蹙。 身子顿时被一双熟悉的手揽入怀中,抬头,容浅夜看到李未央同样皱眉看着那诡异的马车。 王爷你最好是稍安毋动,那马车中的人,可不是你能动的,想要救夜儿的命,这世上,怕是只有她一人了。 什么! 救夜儿的命?李未央满是震惊地看着前面。 果然是她! 身子一震,容浅夜看到一只干枯如柴的手,颤抖着将那车帘拉开来。 一张如树皮般的老脸,便是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在场不少人均是倒抽一口凉气,身子不寒而栗,这,还是人吗? 就似血肉被掏空了一般,马车里的女人,已剩皮包骨头,那么华丽的衣衫穿在她的身上,却是看不出丝毫美感,多的,只是渗人。 容颜变了,容浅夜却识得那双不变的眼眸,那里面,从未少了丝毫的憎恨和心伤。 多年未见,她也终归是得了报应,报应! 那人扭曲着脸,似乎是对着他笑了一下,夜儿,好久不见。 沙哑的声音,虚弱得无力,她果然,也快油尽灯枯了。 好久不见,你变了很多。容浅夜有些高兴,他觉得,他有必要笑话一下她,活该啊,这般下场 那人看向他身后的李未央一眼,我给你安排的生活,可是很好?看你也过得不错。 托你的福,过得不错。 对啊,托这人的福,他遇见了一个叫做李未央的人,本来他该早早地死去,因为他,他才能活到现在。 可是,我给你安排的,明明不是幸福,你居然这般低贱地去享受,真是出乎了本宫的意料呢。 她不信,所以,在这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日,她亲自过来看看,明明,她手里的这颗棋子,该是最悲惨的结局的,明明 你找死! 这人,该死! 没事,没事,她是嫉妒我呢。容浅夜急忙安慰着身后的人,不让他发怒。 女人,你会为你做的所有,付出代价的!本王必要让我李家的铁蹄,踏遍你云国的山河! 李未央阴着面色,看着这个好早就想见识一番的女人,这个搞得他李氏王朝不得安宁的女人,这个,毁了他的夜儿的人! 车里的人,只是有些虚弱地嗤笑的一声,那得等到小娃儿你有命再说。 似乎,今日她来根本就是准备充足,对于李未央的狠话,一丁点不放在心里。 什么意思?容浅夜皱眉看着那人。 世上能解你身上毒药的方法只有本宫知道,不然本宫一去,你容浅夜必死! 什么?容浅夜瞪大了眼眸,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说 条件。容浅夜还没开口,李未央却是先他一步。 想他活命,你李未央必死。那人那张枯老的脸,笑得有些狰狞。 好 等等! 李未央啊李未央,李未央!你,你怎么可以轻易相信,你疯了!明明知道,我那样的身子神仙下凡都救不得了! 你以为我会轻易地相信你的话么?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如若你答对了,说不定我还相信你呢。 哦?你有什么要问得? 这话,我只想私下里跟你说,却不想旁人听去。 好吧,你过来。车里的云香,看着那个孩子,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夜儿,不准过去!李未央紧紧拉住容浅夜的手,不让他离去。 没事,我就说几句话而已,她都那样子了,你还怕她能耐我何?去了,可能你我还有一线生机呢,相信我。 容浅夜走近他将他抱住,万分的不舍和眷念。 夜儿 求你,也相信我一次好不?我只是想问问她,为何那样对我父亲,为何不能放过他这次以后,我会好好的,乖乖地待在你的身边,爱着你。 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就守着你,会很听话,很听话,再也不让你生气了。 怀里的人,满是祈求的话语,让李未央愣了神,抬眼,看着那马车里的女人,良久,才动了动唇,千般不愿地说出那字,好 走近那辆马车,抬手,轻轻拍拍那俊俏的马儿,眼里,掩不住的赞叹,这马儿,真是不错。 容浅夜一屁股坐上车夫坐的位置,双手撑在两旁,有些慵懒地倾身靠近车里的人,用着只有他们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没打算,让我活吧,所以,那解药,有跟无一样。 云香眼里闪过丝微的惊讶,却是不漏痕迹地用微笑掩过,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是个坏女人啊。 那万一我想要你活下去呢? 我也不稀罕你的施舍。他微微一笑,对着她道。 你就不想和他过下去?说话的人,话语里有些幸灾乐祸。 我想,很想,可是,我,恨你。 不恨?那绝对是假的!这个女人活在这世上一刻,容浅夜都觉得他是威胁李未央的存在,她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88 ,早就不该活了。 女人,我送你入地狱可好?容浅夜眯着眼看着眼前命不久矣的女人,话语冰冷。 已经虚弱得说话都快没力气的人,看着面前的人,良久方才开口道:好。 话语一落,那本来安静的马儿,却是如同发了疯一般,突然撒开蹄子没命地向着前面狂奔,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 突然到,在场得所有人,就看着马车从自己身边跑开。 早有准备拉住了缰绳的容浅夜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这才让自己没有被甩出去,只是车子飞速经过一旁愣住了的云锦身旁时,他斜眼看他,嘴唇动了动 不见! 不见,这些人,娘,青姨,小三,云锦,都不想见。 再见之人,只想是,李未央。 容浅夜想转头看向身后,却是那么艰难,他怕,看到那人震惊责怪的眼神,他不想,和那个叫做李未央的人,说别离。 终究,不愿和那人,就此了断了尘缘。 李未央,我要你,记住我,一个叫做容浅夜的人一辈子,我要你,一辈子,生生世世只记住我一个人。 李未央,是不是,如果我这样做了,你以后身边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趁着我还未毒发,趁着我容颜还未老去,趁着,你最是将我放不下时 不要和我说别离,我会在奈何桥那里等你。 我,不喝孟婆汤,就一直等,一直等,直到你走到我的身边。 李未央,下一辈子,你要早点找到我,我怕寂寞。 就似魂魄突然被人掏空的人,就那样木然见着那辆马车向着前方的山崖飞奔而去直到马声悲鸣响彻在整个山间 夜夜儿! 一身黑色锦衣的人,突然发狂了一般往着那山崖追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改了就这样吧 ☆、番外 一怒为男颜 本王既然都不知道,那山头过去,就是一处乱石嶙峋的山谷。 当本王的亲卫找到他们时,那个女人在马车中已经断了气,可惜,就这么死了。 给本王将这个女人的尸骨,拿去喂狗! 只是,夜儿 我看他闭着双目,躺在那乱石之上,脑后,殷红的血,顺着那石头滑下,那么的刺目,不再笑,不再哭,不再在本王面前跟本王说话,不再,依赖本王。 本王的宝贝,本王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这人走了?本王做一切还有什么意思? 容浅夜,容浅夜,你骗了本王一次又一次,你以为,本王就会这样放过你? 哈哈哈哈我第一次捂着面,笑得疯狂,这世间,这苍天,都在耍着本王玩儿么? 将那地上的人儿抱入怀中,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倾城面容,眼里慢慢是冲天的恨意,怒意,容浅夜,你以为本王会轻易放过你?本王不许你死,就是将你做成人偶,本王都要将你留在身边! 俯身,轻轻吻上他的唇,笑得邪肆癫狂,在本王将他云国变成修罗地狱前,本王都要你一直陪在身边,本王要你,跟本王一起,看着那世间血流成河!然后,本王再跟你一起下去,本王诅咒你,容浅夜,你永远,只能以男儿身轮回,永远只能是本王身下承欢的人,生生世世!你想娶妻?永远不可能! 本王给你们半个时辰,将孟沧带来。 身后的亲卫,消失在原处,提气落身在山谷之上,看着那人,将视线一直落在怀中的人儿身上,眼里慢慢汇聚成痛苦与怜惜。 运力十成的掌风,打在那人身上,就你,不配看本王的宝贝一眼! 抬袖,将怀中的人儿面容覆住,云锦,一月之后,战场上见。 本王果然是爱上他了么?明明,只是觉得她没做对,只是怜惜而已。家国争斗,又为何将他卷入?那人坐在地上,笑得有些讽刺。 李王爷,本王从来不相信这世间的感情,何况男子之间,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能为他做到如何的一步,我输,殒命,我成,他,我将带走。 哼,夜儿,这世间的愚蠢之人,都要跟本王抢你,你觉得,本王会松手吗?本王要你同本王一起百年老去,本王要让你跟本王一起享百年孤单,等本王命将终结之时,本王才会允许你跟本王一同上路。 王爷,小夜儿虽然残存了一丝活气,但是,他头伤得厉害,先不说醒来的机会很渺茫,即使醒来,多半也痴傻了。 孟沧从房间里出来时,带来了这句话,甚好,甚好,超出了本王的预料,本王不求多的,至少,要让他活着,在本王的面前。 本王只要一个结果,让他醒来,让他活着。 哼,就知道你会是这么说,放心,他头上的伤我已经用线缝上了,要想活下来,却也只能用那个方法了,王爷你可愿意?也许,有那么一丝的希望,突然有一天,他人会醒来。 容浅夜,本王,要你在身边。 孟沧家有一秘传的上古医术,一个人,魂灭了,却可以让他身不死,只要是在死后三日之内。 身不死,却已成主人的傀儡,须在傀儡身上,加入主人的精血,那么,制成之后,傀儡将会听命于主人的一切命令,如同活物。 这世间,少有人知道,我们李国,曾经就有靠得孟家的这种医术打下江山的。 那个东西,可以代替他呼吸,可以让他活下去,至少,在他醒来前,离不得那个。 本王的夜儿,是这世上最干净的,本王,不允许,他的身上,有别的肮脏的东西存在。 顺便也将他体内的蛊除了吧,那些毒物,能解就尽力解了。夜儿,本王要你干干净净的,本王,要你长命百岁,本王不死,你就休想死。 孟沧在房间待了三日三夜,我便在外面站了三日三夜。 当他领着那倾城的人儿走出房门时,我以为,夜儿好好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夜儿,他是你的夫君,以后,你就要一直,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听懂了吗? 他抬起头来,眼里,却是失了原来的光彩,那头上包扎的纱条,更衬托那人儿脸色的苍白。 这人,只是我的夜儿的一部分,终是不完整。 夜儿,过来,来本王的怀中。我向着他,伸出手,尽量温柔,怕吓着他,免得他又逃了。 小人儿,第一次,这般地听话,乖乖地入了本王的怀中。 叫我夫君。 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叫我夫君吗?以后,我就一直让你叫我夫君,让你熟悉,让你习惯。 夫君。听来,却是让人心中这般地苦涩。 你曾经说,你会乖乖地待在本王的身边,可是,当你真的乖乖的了,本王却是这般的不习惯,想来,本王的不是,以前你不乖的时候又生你的气。 你还是不要太乖为好。 抬手,轻轻抚上他的伤处,这里,疼吗?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89 疼。看吧,他还是我的夜儿,懂得疼。 那东西,堪比那五岁孩童,知冷暖疼痛,这个,我也不知道原因,有时候我在想,这其实不是那个东西的作用,而是人本来的思想。孟沧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说道。 这样,更好,至少,比我当初的设想,好了很多,太过震惊,太过生气,忘了他还是活着的。 如此甚好。 对不起了,要不是我出了那个什么馊主意,也不会害得你们这般,我就暂时留下来好好医治他吧,让他恢复得更好一些,作为补偿。 将身边的人儿抱起来,离去之时,多谢。不是他,本王就学不会那么多的东西,不是他,夜儿永远是怕着我的。 夜儿这般,全是本王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二 夜儿,来看看,你喜欢那云国的哪些城池,你夫君我会为你一座一座地打下来的。 我摊开书桌上的的云国地图,一座一座地指给怀中的人儿看,这是南城,素有云国的水乡之称,水网交错,很是漂亮,这是鹿城,地处我国和云国的交界,这里有不少蛮夷少数民族,民风较淳朴,羊肉闻名,这处是望归城, 这十座城池,都是在云国较为边疆之处,在云国的经济地位上也算是比较重要的,夜儿可是喜欢? 轻轻啄了下他的唇,不满意,嗯?自己想要哪处得自己说出来,不然我可就只有乱猜了,还是,夜儿想要的,是整个云国?也是,当初我李国和他云国停战,就是个错误,不然,哪会有那么多人受罪。 抬手轻轻地梳理着怀中的人儿的那一头柔软顺滑的黑发,真是漂亮,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是那样地精致美丽,吾妻。 满意。抚着发丝的手瞬时一顿。 眼里,温柔缱绻,只为他一人,好。 桌边,是夜儿最爱的薄荷栗子糕,顺着他的视线,却是看到他一直盯着那桌上的东西看。 夜儿可是饿了? 嗯,饿了。 来,为夫的喂你,不过,在我允许你吃这个之前,你得叫声夫君让我听听。我拿着糕点,**着他。 夫君,饿。他终是转头,用着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我。 夜儿真乖,来,为夫的喂你,慢慢吃,不要噎着了,知道吗? 好的,夫君。 夜儿,你乖顺得有些过头了,为何,我在你眼里,看不到一丝的神采,以后,你要怎么样,我也由着你了。 指尖湿热的柔软,带来一丝酥麻,我看他,似是意犹未尽地舔着我的手指,竟是让人联想到那小狗一般,一时,让人哭笑不得。 本王实在怀疑,这真是那个东西能做出来的动作?本王,可是看过真正的活死人的,没有一个,是像夜儿这般的。 告诉为夫,夜儿是醒来了?是不是脑子还疼,磕傻了? 活死人的一切行动,都是随着主人的意念而动的,而对于夜儿,我从来只是询问,未曾用过意念命令过他。 我问过孟沧,他居然也不知。 夜儿,可知道为夫的名字?我试探着问他。 是我多想了吗? 起身,抱起他,走出书房,走,和为夫的去用膳。 李未央。 刚踏出门的脚步瞬时顿住,夜儿刚才说什么? 李未央。 再说一次。 李未央。 本王确定,这是夜儿。 夜儿,明日随本王去边疆,去看看,本王怎样让他云国血流成河。 王爷,门外的那位公子一直站在那里不走,不知该如何处置。 夜儿,不知你看到你的小三,又将是如何的反应?本王很是期待。 哼,这孟沧的医术,本王倒是越来越觉得倒退了许多。 本王后悔的一件事是,让夜儿看到他的那个小三,他心心念念的小三! * 我抱着夜儿走出王府之时,看着那一直站在那里未曾走过的人,难道黑火教的副教主还没弄清楚本王是他容浅夜的夫君,你这样在这里站着,又是置本王于何地? 那人站在那里不语,只是一双黑眸执着地看着我的人儿。 夜儿,看到没有,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小三,想他么?想他就自己醒过来。看着怀中的人兀自睁着一双无神的眼,心疼如焚。 小三。 我的乖夜儿,第一次挣脱了我的怀抱,在我的惊诧中,自己走到了那人的面前。 小三,你终于回来啦。夜儿拉着那人的衣角,嘴角,像孩子一般挂上了一份失而复得的喜悦。 嗯,我回来了,以后再不离开了。 真的?你真的不会再走了?不会再留下我一个人了?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桃花谷里好孤单的,娘亲夜不喜欢我,没人陪我玩儿。 在那人儿要扑上那人的怀中的时候,被本王黑着脸拉了回来。 这该死的孟沧,那东西会这个样子吗!这明显就是本人。 孟沧! 在,王爷何事呀?那人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得过了头,让本王看着十分不爽! 本王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把那东西给本王从夜儿的身子里取出来!本王要的是真正的容浅夜,管他傻了也好,疯了也好。 可是,王爷,他现在的身子,不能离开那个东西,你知道的,那身上的毒物一下子除完,还有那蛊毒,他的身体更本就受不了这样大的变动,只有那东西,能支撑他活下去。他的眼里,是十分的认真,我知道,他没有说假的,这人,该认真的时候,比谁都认真。 那本王倒是想问问,孟大神医,现在,是什么情况,嗯?不要告诉我,那东西也能做出这样的言行!你别以为本我那个就是那三岁的孩童!我眯着眼,看着这人,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那人却是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躲到了张柒的身后,哎呀,小夜儿当然就是小夜儿啊,你自己都知道的,何必还来问我,当时人家不是看着你挺可怜么,就想帮帮你,将那东西改了一下,我也是第一次尝试的,不知道效果如何,不过,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孟沧!该死的,果然是在耍本王! 王爷大人,你要是敢对本神医动粗,小心本神医不给你家夜儿治病了!还有,这事可不能怪我,明明人家说了嘛,那东西只有在人死后才能用的,你家小夜儿不是存了一口气么?怎么,见不得人家活过来,还是嫌弃人家变傻了?好你个李未央李大王爷,果然是个渣男人,这样就嫌弃人家了啊! 你本王倒是对他这么一堵,堵得说不出话来。 是谁当初说的,夜儿只存了一口气,可能是活不过来了,才必须用那个的! 不过,他这样也说了,意思就是 孟沧,你等着,等夜儿好完了,本王再跟你慢慢算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90 账! 一把将人儿抱入怀中,提步上了去往边疆的马车,你们谁爱跟就跟着。 待仆从放下车帘,我有些吃醋地咬着怀中的人的耳朵,好你个小家伙,有你夫君在面前,还敢当众和别人打情骂俏,当真以为你傻了本王就不罚你了? 容浅夜,算你狠,就记得你那小三! 有些生气地啃上那人的颈间,在哪上面,留下一个个的咬痕,容浅夜,你是本王的! 夫君是坏人,呜呜,好疼,欺负夜儿怀中的人儿,轻轻地挣扎着,却有事没有怎么厉害地反抗。 挑眉,看着怀中的人儿的一系列的反应。 告诉夫君,夜儿最喜欢的人是谁? 夫君。好,回答的很好,在那人唇上情啄一口,奖励一个。 谁对你最好? 夫君。很好,本王心中,甚是欢喜。 你夫君是谁? 李未央。乖孩子。 那告诉夫君,你现在多少岁了?这才是本王最关心的。 听我这么一说,看着那人眼里终是有了一丝的神采,低头,掰着手指,困惑地算着,这是,何等地,有趣。 良久,那人抬头,歪着脑袋,很是无辜地说道:夜儿6岁了。 果然是傻了,不,活倒退了 不过,也好,本王可以慢慢地,将他容浅夜以前的事情了解个透彻,管你6岁还是一岁,都不是跟本王拜堂成亲了,始终是本王的妻不是。 夜儿,你希望夫君我对你好吗?怕夫君我离开你吗? 不要,夫君不要离开我,呜呜怀中的人儿,突然哭得好不伤心,将我抱得紧紧地,就怕我离开似的。 夜儿不是有小三了吗?我觉得,这样的夜儿,真实让人喜爱。 我不要小三了,我要夫君,呜呜夫君别不要夜儿了,夜儿听话,乖乖的,有坏人,夜儿怕,呜呜 没事了,乖夜儿,不怕,不怕,夫君会保护你,一辈子,生生世世,坏人再也不会欺负你了。轻轻的拍着怀中的人儿的背,心疼得紧,这样的夜儿,最是让人心疼。 不过,教育,本就是该从小孩子抓起,这个,本王是不会疏忽的。 夜儿以后不能再让夫君生气了,知道么?你是夫君我的妻子,就不能再想着别的男人了。 我没有。他有些委屈地将头枕在我的肩上。 那为何还在想着你的小三,今日,还跟他拉拉扯扯的?你知道吗?你的夫君,是你的另一半,是你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你最离不开的人,你必须对你的夫君忠诚,不能再和别的男人,或是女人好了,如果和别人好了,那就是对你夫君的不忠。我极为严肃地说道。 我明白了,我以后再不想小三了,小三他不告而别,我不喜欢他了,我只喜欢夫君。 夜儿真乖,孺子可教也,本王心中,甚是欢喜,轻轻咬着那人的耳垂一阵,记得了,妻子是要听夫君的话的,以后可要乖乖的,知道么? 嗯,好的。 其实,本王想来,夜儿一直这样也是不错的,真实乖巧极了,尤其是在床上。 李未央!好啊,原来你是这样欺负我的!我讨厌你!你还嫌弃现在的我!我讨厌你!呜哇 糟了,东窗事发,暂时不写了,哄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三 既然想一生守护他的话,就不要食言,张柒,我坐在马上,看着那人,异常认真地说着,本王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他。 他不愿走也行,只是,容浅夜是本王的妻这个事实,是谁也改不了的,能多一个人,尤其是像他那样,武艺超群的人在夜儿的身边,本王在沙场杀敌,也放心了许多。 本王相信,这世上,除了本王之外,这张柒就是第二个不会背叛他的人,可惜了,如若他当初没离开夜儿,也许本王也就不会这么容易得到夜儿的心了。 还有,张柒你永远比不上本王的一点是,本王这一生,就是为着他容浅夜的,什么都可以放弃,除了他,什么人,都没有容浅夜重要,这个,你是做不到的。 说白了,本王就是魔,就是修罗,因为他容浅夜。所以,他容浅夜是死是活,是疯是魔,本王都不会放开手。 好。男人的承诺,比那千万金银还重。 扬起马鞭,对着身后的一众将领,出发! 夫君!却是因为这句熟悉的话,收住了缰绳。 转头,看着那人,站在他的小三的身边,吾妻,有事? 你不要我了。那人,突然泪流哭泣,眼里,是脆弱得心伤。 下马走到那人身边,一把将他收入怀中,这才是我的夜儿的心声,他是舍不得我的。 乖夜儿,你夫君我是出城去杀敌的,不方便带你在身边,若是想我了,就让小三带你到城楼上去,那里,可以看到我的军队,顺利的话,三日后,我就回来了,要乖乖地等我回来,明白么? 明白了。他有些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衣袖,真是有些孩子气。 抬手将他脸上的泪水拭去,无聊的话,就自己拿着凤引吹吹,你以前可是给我吹奏过一曲曲子的,很是好听,如果我回来的时候能听到你的吹奏就更好了。 嗯,夫君,我会努力去想的。 别太努力,想不起也就算了,回头,对着那周围的将士道,守城的将士听命,本王不在,就要替本王守好东朝城,本王王妃的安全,就靠各位守护了。 是,末将听命,誓会守好王妃安全,迎接王爷归来。 一众的将士,恭谨地跪在本王和爱妃的脚下,这天下的愚昧之人,好好睁眼看看,本王的妃是男人又如何?我们的爱,是你们这些凡人,比不得的,我的夜儿,是这天下所有的女人,男人都比不上的,他是我的妻,堂堂正正,受万人敬仰的王妃,不是什么男宠! 我李未央,生生世世只有他容浅夜,一人,为结发夫妻! 夜儿,本王走了,等我。 夫君,夜儿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我的妻,有你等着,我自然会好好的,所以,这云国的江山,本王是要定了! 城外,莽莽荒原,一望无际,看着那整齐的军士方正。 用着内力,让着自己的声音,传遍这荒原的每一处角落,本王,要让所有人,听到本王的声音,云国一直以来,自以为是,看不得别国的强盛,想独霸整个大陆,我李国,十年前挫了他云国的锐气,他云国就怀恨在心,一连设计害死我李国的战神杨谦和我父皇,如今又意欲乱我内政朝纲,当真就以为我李国不敢怎样! 众将士今日就要随本王去夺下那云国的疆土,为我李国扩充疆土,有没有这个胆量杀他云国个片甲不留! 有! 出发! 有些人,有些事,本王看着也烦了,不当存于世,就毁了又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浅夜未央 作者:九夜凰 分卷阅读91 如何? 哼,云锦,本王就让你尝尝,被自己亲兄弟防着的滋味,那容酒,好似很是为你着想啊,他容家都为你毁成那样了,还对你死心踏地。 本王倒是要看看,被无数男人上过的容酒,你倒是要,还是不要? 爱着夜儿,笑话,你没资格。 真是有些烦了,本王,倒是有些想去和夜儿过过,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那种日子,这江山,要不是为了那一承诺,要不是云国的存在太碍眼,打着,当真无一丝趣味。 本王的弟弟,这就是你为何也不愿要这江山的原因么?还好,这江山,是你的,而不是本王的。 恩仇这东西,当本王将李国的军队开往你云国的河山之时,千里血色,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再如何掀起大浪。 权谋,想来,也是无趣的东西。 可惜,我又要靠这东西,才能守住本王一家的幸福。 * 本王,果然还是,无能。 为了那十座城池,本王和夜儿在边关足足待了两年。 云国坐镇的当然是云锦,那日本王率军攻打鹿城时,看到了他身边站着的容酒,那满脸的恨意,很是让人满意。 每个人,欠了夜儿的,都是该付出代价了,痛快的死去,无趣,只有痛苦地活着,那才是本王想要的。 那云国的公主,以为自己一死就什么都结束了么?你该付出的代价,就是整个云国的衰落。 爷,你真的打算对云国赶尽杀绝吗?城墙之上,司徒信这样问过本王。 本王倒是好奇,你司徒家的人何时有着这样的怜悯之心了?要是他真的是什么良善之辈,也不会跟在本王的身边了。 当然,跟着你,才能达到吾辈此生所不能达到的高度,有时候,我都在想,为了一个人而战的你,是否值得我们的追随,天下王者,无不是为了那至尊的权利和地位而争霸疆场,你却是不同,不过,我看到了,你坚持的,也许是对的,因为,你这样,也不会孤独吧,有人不是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吗? 他说对了,本王,才是最怕孤单的,所以,容浅夜这人,本王认定了的,绝对不能放手,有他在身边,本王才能好好地享受,那猎物在手中垂死挣扎的感觉。 也许,有时候想来,为了他,其实是一种借口,吾辈,本来就是修罗,只是,那渺小的凡人,动了本王心中最不该动的那人。 对着那猎猎寒风,将手中的温酒饮尽,本王的暗门不是发明了不少有趣的东西么?这次这南城这么难打,就都用上吧,本王就不信,他云锦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现在正是寒冬,缺衣少吃,本王可不想跟他们耗着,现在的军粮,全靠的是本王的暗门的供给,也经不住这么耗着,告诉他们,十日之内,炸了那南城北面的无水,让这水乡彻底变成汪洋也不错。 可是,爷,南城离我李国的边疆也是不远的,这么一来,我李国的百姓不也就 没事,本王在一年之前,已是让人做好了相应准备,我李国,就是需要它无水来的水,牺牲一个南城,富裕我李国也是不错的。至于那些云国的人,怪,就只怪你们的主子,要拼死反抗,投降,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本王的手中,死去的人,可是比这一城的人多了去了。 夜儿十九岁的那日,本王抱着他坐在城楼上,同他一起欣赏着,那城下,云国的士兵,挣扎的样子。 抚着他的发,夜儿,看吧,这些人,都该死。 夜儿,看吧,本王为了这十座城池,答应了皇上,不能陪着你一起逍遥江湖了,以后,余生,只能为朝廷效忠了,你必须要陪着本王,可好? 好,夫君。他还是那样的乖巧。 朝廷里,老是有人看本王不顺眼,说是本王残酷没有人性,不懂仁义,那些站在那里说话不腰疼的老不死的,又如何知道,没有本王的残酷嗜血,又如何镇得住那些胆敢来犯的敌人? 本王对敌人残酷,可有对着自己的军士残酷?他们的高官,他们的厚禄,不是本王,他们能得到吗? 至少,在本王有生之年,打下了云国的大半江山,可保我李国的长治久安,至于本王死后,朝代更替,就不管本王的事情了,本王,只想给容浅夜,一个长安盛世。 夫君,我不要看了,我想回家,回家。怀中的人儿,突然泪流满面地看着我说道。 乖夜儿,你不是要这云国的十座城池作为聘礼么?你夫君正在帮你打呢,等都夺下来了,我们就回家。 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要你上战场,会流血的,会疼的,我不要了,我就要夫君。原来,在他心中,本王果然是最重要的。 好,我们不要了,回家。本王也心疼,你跟着本王在这边关受苦。 说实话,本王也是累了,只想,每日,和夜儿待在一起就好了,可是,为了能拥有他,有些代价,又必须是本王要付出的。 那日,夜儿突然对本王说,他记起了曾经吹奏过的曲子,凤引天下。 没了内力,他的箫声,却是借着那平原上的风,传到了好远。 四处飞禽走兽,皆来于城下,一片祥和,掩去了那战场上的不少血色。 人们盛传,长安王妃,天人转世,他的一曲箫声,停了这修罗之王带来的屠杀,预示着盛世长安的到来。 之后,云国派来使者,愿与我李国百年和好,纳贡20年。 从此,这世上,没有人再敢看轻夜儿了。 夜儿,你无须自责,那万万的生灵的罪恶,本王一人去背负就好了,你,只需好好陪在本王身边便是。 两年的战事,也几乎耗空了国库,我李国的军队,也几乎损耗了一半,所以,本王必须留下来,哪里都去不了。 母后说,这是本王任性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好了,一块心事了了 分卷阅读9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