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孤城》 第一章 到来 东海岸一直是一个很快乐温暖的地方,这儿有着友好的居民和美味的海鲜同时,也在向整个境界的其他地方输送着这儿独有的美丽好如梦幻般的水晶。而这些存在于海洋最深处的水晶能够被采集是因为东海岸的主要居民是一群奇特的种族——鲛人。 鲛人是一个很美丽的种族,他们整体和人类看起来一般无二,不过却有着精致的容貌,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让人感觉是造物主赐予人间的礼物,他们有着海水般蔚蓝的瞳孔和头发,近乎完美的身材,如海水般清测的气质。在鲛人的耳后则生长着一对鱼鳃,这使得他们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而天生喜爱美丽事物的鲛人也总是喜欢潜入水中寻找美丽的珊瑚礁和水晶,既可以自己用来装饰,又可以出售到中州人族或者其他的地方换来需要的其他东西。 东海岸很大,是一个近似三角形的形状,两面临海,海水通过很多支流经过东海岸的大部分地方,可以说,东海岸是一个水的世界。而鲛人正式在这一个地方建立了自己的国度——汐国。汐国两面环海,而跟大陆相连接的地方也被鲛人族布下了座座氺塞,鲛人族天生控水的能力在这样的地方发挥到极致,不过鲛人族与世无争的天性也让他们甘愿在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幸福的生活,不会轻易参与外界的征战。 汐国王城附近的一个小村庄,这一日来了两个外乡人,一老一少两个人罩在了黑色的袍子里,年老的拘搂着身体,手里握着比他人还要高的手杖,他的身材很消瘦,皮肤干枯褶皱,那一对灰色的眼睛表明了他巫族人的身份。年幼的是一个人族少年,他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有着白白能能的脸蛋,他有着如丝绸般柔顺黑亮的长发,黑色的眼睛像星空般让人着迷。 西遗巫族是一个充满智慧的种族,他们的传承让他们拥有观星的能力,不过却没有什么战斗能力,而处于中州和北荒缓冲的地理位置让他们成了人族与蛮族战争的牺牲品,现在整个境界已经很少能够看到巫族的身影。而人族在先天体质不如蛮族,术法不如鲛人和巫族的情况下能够坐拥中洲大陆则是因为他们有着庞大的数量和后天的强大的学习能力以及伟大的创造力。 “大爷爷,这儿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吗?”小男孩看着这个美丽的好像镶嵌在翡翠里的小村庄。 “是的。”老人平静的回答,声音苍老的让人感觉随时都会死去。 “那我们要找的人是谁?”小孩子的问题总会很多。 这时候老人并没有回答他,因为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村口,可以看见村民们正在忙碌着,鲛人族除了采集水晶外还会种植大陆其他地方一样的粮食,此时他们正在田地里忙着施水,只见鲛人们手指在空中滑动着特殊的轨迹,空气中开始弥漫着雾气化为细碎的水滴落在田地里。两人应该在途中已经见过了很多次这样的场景,早就已经习惯。 应该是看到了突然出现的两个陌生人,离的最近的一个中年鲛人走上前试了一个大陆通用的礼节,向老人鞠了一躬:“你们好外乡人,我是这儿的居民阿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吗?”鲛人天性温和善良的天性让他们很友好的对待陌生人。 “你好,请问你们的村长云暮在吗?”老人将和长袍连在一起的帽子摘了下来,向阿布鞠了个躬,然后用一路以来一样淡淡的语气“在下是贵村村长的故人苍刍,可以麻烦你带我们去找他吗?” “村长一直都在村里面,请随我来。”阿布还了个礼然后很有礼貌的回答,然后作了个请的手势就带着两人往村里走去。 叫云暮的老人拿着手杖跟在鲛人的后面,小男孩也很仔细观察村里的环境。很快,三人就走到了村头的一个木屋前,云暮和小孩在原地等待,阿布走到了木屋前然后敲了敲门喊道:“村长,有两个外乡人找你,说是你的故人苍刍。” 这时屋里突然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门突然开了,从里面飞出了一双鞋子,云暮好像早就料到这样的事情,已经闪到了一旁。这时候门里冒出了一个鲛人老头,他出来后不由分说就卷起袖口提起云暮的领口,朝着他吹胡子瞪眼睛。阿布一脸惊愕的看着出来的凶悍的老头:“村长,您这是……” “阿布,你先退下吧!”云暮瞪着阿布,没好气的说。 “额,好的村长。”阿布显然还没有适应他们存在现在的这个样子。 “三弟,这么多年你依然没有变啊!还是那么的莽撞。”苍刍还是那种淡淡的语气。 “你不是也没变,还是那种跟瘟猪一样的。”云暮瞪着苍刍“我还不是跟你们在一起时候被你们搞的,一个好好地鲛人族脾气跟蛮族一样,你怎么想起来到我这儿来了?二哥呢?” 听了云暮的话,苍刍明显的眼神变得黯淡了下去,握着手杖的拳头也不由得握紧了。 云暮好像发现了苍刍的不正常,他松了松拽着苍刍衣领的手“怎么了?二哥他?” “进去说吧!”苍刍的语调显然有点悲伤,说着就往屋里走去,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停下身子背对着男孩“由儿,你先在门口等着,待会叫你的时候再进来。” “是,大爷爷。”姜由应道。 云暮有点疑惑的看着姜由一眼,也没多说什么,跟着苍刍走进了屋内,然后关上房门。 屋内,云暮一关上门就急匆匆的问道:“大哥,二哥怎么了?怎么看你神色不对劲?你……” 云暮发现这时候的苍刍很不对劲,以前那个永远都会及其镇定自若处变不惊充满智慧的大哥现在却是像个很无助的老人,他红着眼睛,嘴唇颤抖,露在外面的双手紧紧握着手里的手杖,手背上青筋跳动,许久才带着颤抖的语气挤出了一句话:“二……二弟他……” 屋外,等了很久的姜由终于听到屋内传来大爷爷的叫声:“由儿,进来吧!” “是,大爷爷。”姜由应道,随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进入了房间,姜由观察了起来,虽然还是个小孩是,但是因为自小养成的习惯,使他每到一个环境都会不由自主的观察四周,屋内布置很简单,只有几张桌椅,大爷爷苍刍和村长云暮分别坐在上首左右两边的位置,这时候的云暮看起来就是一个斯文和蔼的老人形象,蓝白相间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背后,不过看他和大爷爷的神情都有点悲伤,姜由也不知道原因。 这时候的云暮也在观察姜由,大大的眼睛一进屋就开始观察周围,眼睛清澈的如宝石一般,清秀的小脸蛋煞是可爱,虽然年纪很小,不过眉宇间还是能够看出二哥的痕迹,想想三人当年浪迹天涯时二哥姜雄说将来要建功伟业的豪放模仿,可是现在他的孙子在这么小的时候却已经跟亲人阴阳两隔吗?想到这儿他的眼睛有点发涨,不过他很快端起茶杯,作出喝茶的样子,右手高高抬起挡住了双目。 “由儿,这位是你的三爷爷,是当年跟我一样和你爷爷拜过天的。”苍刍看到云暮的状态不对就自己开口对着姜由说。 “三爷爷好!”姜由对着云暮跪下磕了个头乖巧的行礼。 “好,好孩子,快起来。”云暮这时候情绪已经稳定下来,连忙让姜由起来。 “好了,由儿,这几年我们会在这你三爷爷的村子里住下,你爷爷托我们教你的东西都会在这里教给你。”云暮低垂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几个月前姜由被爷爷姜古叫到书房的时候云暮就坐在姜古的身边,刚开始看到这个灰发灰瞳老人的时候姜由也吓了一跳,不知道家里怎么多了个冷冷的巫族老人。姜古是个火爆性格,不管是他的部下还是姜由的父亲姜龙图对他都是又敬又怕,而老人唯独对自己这个孙子宠爱有加,而姜由可爱单纯又乖巧的模样也深得姜府上下的喜爱。也就是这日,姜由被云暮带出了姜府,至今犹记得母亲抱着他红着眼睛哽咽的话语,父亲握剑的手苍白,爷爷好像皱纹又多了很多,一直照顾自己的丫鬟红妆偷偷地抹眼泪。 “大家不要这么伤心啊!我还是会回来的啊!到时候我要给爷爷带回来最好的鲛人美酒,给父亲带来大陆最好的铸剑师铸造的宝剑,给母亲带来最美丽的东海水晶,还有红妆,我答应过给你找个好人家呢!”姜由红着眼睛,拼命将眼泪憋着,他知道看到他流泪大家一定会更伤心的。 他们走的很低调,除了几个亲近的姜家侍从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一老一少穿着长袍,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离家后,每到晚上姜由都喜欢静静地一个人坐着,双手托着下巴,对着月亮发呆,想着父亲,母亲,爷爷,还有丫鬟红妆他们各不相同的笑脸,想着等自己哪天回去的时候他们看到时候欢喜的模样,每次想到这里,姜由的嘴角就会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眼睛弯弯的就像那天上的月亮一样。 第二章 白鹿与书 月儿村的夜晚特别美丽,皎洁的月亮爬上了枝头,月光铺洒在大地和海面上,海里不时会有动人心魄的亮光闪过。海潮一波一波的冲刷着沙滩和礁石,姜由正坐在礁石上面。海边的月亮真的很大,皎洁的像是世间最美丽的宝石一样,姜由坐在礁石上面对着月亮发着呆,听着传来的一阵一阵大浪拍岸的声音。 这时候,有道身影从远处来,在月光下拖出了长长的影子,等到跑到礁石旁边的时候,它抬眼看了看姜由的身影,然后很轻盈地跳上一个一个礁石,来到了姜由的身边很安静的卧到了他的身边,原来来的是一只漂亮的白鹿,月光下,更有一种神圣的色彩。 “小白,你来啦?”姜由对白鹿的到来并不惊讶。 白鹿并没有发出声音,它只是静静地蹭了蹭姜由的脸颊,然后就将头放在了姜由盘卧的腿上面,微微眯着眼睛。事实上,在姜由刚记事的时候,这只叫小白的白鹿就经常在夜晚的时候跑到他身边,而且不管姜由到哪里白鹿都能找到他,然后在第二天的时候就会自己跑掉。姜由也跟父母说过这件事情,不过很奇怪的是大人们却从没有能够看到小白,每次它好像都能够未卜先知的跑掉,姜由也就当是小白不喜欢见生人,以后也没有再跟大人们说过。 小白很通人性,姜由开心的时候会陪他玩耍,难过的时候会静静地陪着他,这些年来一直如此。 “小白,东海的月亮果然比在家里看到的时候更圆呢,是不是因为这儿离月亮更近呢?”姜由看着天上说道,白鹿抬起头看了看他然后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着。白鹿当然不会讲话,所以一直都是姜由一个人在讲。 “可是能看到的只有我一个人呢,爹爹跟娘不在,红妆也离自己很远,真想让他们也看到这么美丽的月儿啊。”白鹿听了他的话就抬起头拱了拱姜由,然后呦呦地叫了两声示意姜由自己也在。 “嘿嘿,我知道你在陪我!”姜由笑着挠了挠小白的脑袋,小白舒服的哼了两声就又爬到了姜由的膝盖上面。 “爷爷说让我出来见识一下世面,顺便跟着大爷爷学本事,他一定也是希望将来我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吧!我一定要早点学成回去。” “我要成为一个男子汉,将来可以代替父亲驻守边关,这样子母亲就不用天天坐在阁楼望着北方了,我知道爹爹每次出征都是那个方向,母亲每次偶读等的很辛苦。” “等我学成了回去的时候爷爷,爹爹和娘还有红妆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 姜由就一直这么好像是自言自语,而小白一直闭着眼睛,只有耳朵不时的抖动,不过姜由知道它一直在听着姜由说话。 姜由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他到了哪里,白鹿都会跟到哪里,每次夜深人静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白鹿都会来陪着他,不过他心里很开心,因为毕竟有陪着他的了。 此时的月儿村里,苍刍正跟着云暮相对而坐。 “这么说,由儿现在是姜家唯一生还的人了?”云暮邹着眉头,问道。 “是的,全族上下一百三十口,由儿是唯一生还的。”苍刍低着头,云暮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他握着手杖的苍白的手可以看出来,他的心情一点很愤怒。 “由儿这儿,知道吗?” “我提前接到二弟的信件去将由儿接出来,他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顿了顿,云暮继续说“这事情,我希望暂时不让他知道,他还小,我不希望他过早的经历这些。” “知道了,等以后,我是说等他成年了,你会让他去报仇吗?”云暮试探着问道。 “不知道,等他长大了早说吧,如果他的资质平庸的话,那就让他过的无忧无虑无惊无险。”苍刍说道。 此时,海边的姜由还在跟白鹿讲话,他并不知道他的大爷爷瞒着他的事情,他还在等着自己哪一天跟着大爷爷或者自己一个人回家,带着东海的水晶,并告诉他们东海的月亮有多圆。 可能是夜太深了,终归是小孩子容易疲倦,姜由拍了拍小白的头,站起身准备回去休息了,白鹿歪着头看了看姜由,然后突然点了点前蹄,指着脚下的石头,很久的相处,姜由知道白鹿是让他在这里等着它。 看着姜由坐下来后,小白转身跑进了黑暗中,姜由不知道他跑去了哪儿,等了一会儿小白就跑了回来,他的嘴脸叼着一个书形状的东西,到了姜由的面前就将书放到了姜由的面前,姜由很奇怪,因为认识小白以来其实它经常会给他送东西,不过经常是野果这些吃的东西,却从没见他送过书这类东西。他好奇的拿起书,早已经习过字的姜由看到上面写着篆文《韬略》二字,书很厚,姜由不知道两个字的含义,也没有细看里面的内容,他摸了摸小白的鹿角和耳朵,笑着说:“谢谢你的礼物小白,我一定会认真看的。”小白低头享受着姜由的抚摸,然后转身就跑进了黑暗走了。 姜由看着小白身影消失后,就抱着手里的书,回头往月儿村走去,月下的月儿村走去,月下的月儿村梦幻的仿若在梦里,月光洒下,摸不到,正如姜由不清楚《韬略》能带给他的未来。夜更深了,姜由抱着书回到房间就昏昏沉沉的睡去,应该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泛着笑意。 天亮了,伴着晨曦,姜由已经坐在了院子里的台阶上,书放在他的双膝上面,他安静地看着,鸟儿开心鸣叫,晨露凝聚在叶片上面,空气中弥漫着清晨清新的空气,太阳原来越高了,姜由皱了皱眉头,他并不能读懂书中的内容,很多字还不认识,但他还是认真地看着,这跟他的性格一样,专注,执着。 很快周围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吵杂了,村民们开心起来忙碌,这时候苍刍和云暮也先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苍刍看到院子里的姜由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意外,这一段时间相处以来他知道姜由早起的习惯,看着姜由低着头认真地看着书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他也没有去打搅,而是就在门口看着姜由的背影,嘴角已经泛出淡淡的笑意,真是个认真地孩子。 不过云暮并没有管这些,他看到坐在台阶上的姜由的时候,眼睛一亮,“哟!由儿起的那么早啊?在看书呢?” “哦!大爷爷早,三爷爷早。”姜由听到了云暮的声音,起身向苍刍和云暮打招呼!他邹着眉头,显然是对书中的东西都不理解。 苍刍显然发现了这一点,就问姜由“由儿,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大爷爷你看。”姜由说着就将书递到苍刍面前。 苍刍看着书名,眼前一亮,待翻到里面的内容后,脸上全是思索,不一会儿又是震惊。 云暮将这些全部看在眼里,不由奇怪的问道:“怎么了?这书有什么不对劲吗?” 苍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将书递到云暮手里示意他自己看。云暮接到书好奇的翻开,“不就是一本书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待他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并不比苍刍好多少,他脸上满是思索的表情,最后还是跟苍刍一样满是震惊。“这……这……”他的语气比较结巴,显然是被书中的内容给震惊到了。 “由儿,这本书哪来的?”苍刍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姜由很奇怪两位老人的表现,但他又对两人十分信任,回答道:“这是我的朋友小白送给我的啊!” “小白?”苍刍疑惑。 “是啊!小白是一只白鹿,跟我从小就认识了,我告诉爹爹跟娘,但他们都不相信。”姜由很诚实的回答。 苍刍跟云暮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想到了一个传说,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姜由瞪着大眼睛奇怪的看着两人。 “好孩子,终有一天,你会带着你的战士回家的。”苍刍说了一句姜由并不能听懂的话。 而云暮此时却在喃喃自语:“每逢圣人出世,白鹿负籍而至?” 两人眼里都隐约泛着泪光,未来,是有希望的。 第三章 提兵百万 东海岸是整片大路上少有的一片净土,安逸善良的天性使得他们没有太大的野心,与世无争的鲛人族在这片地域中能够很快乐的生活,而地理位置的优越性和鲛人族的天赋能力也使得他们能够很好地御敌于国门之外,而其他国家想要入侵鲛人族就要面对鲛人主场的滔天洪水了。 历史上鲛人族不是没有被攻陷过的记录,当然了,每个种族即使你天性再怎么善良,也总会出过几个害群之马的。在鲛人族汐国历112年的时候蛮族就收买了几个鲛人族叛徒,收买的条件已经不可查,那时候的蛮族在这群有心之徒的指引下20万大军一路攻城掠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下三城十二镇兵临汐国国都朝烟雨城外,蛮族的战士是大陆公认的战斗力强大,而20万大军在蛮族可汗的认知中已经临近了汐国国度,在当时蛮族黄金可汗铁意的认知中烟雨城几乎唾手可得,烟雨城是建立在海上的城市,海平面上的烟雨城宛若海神遗留在海面上的一颗明珠。就在蛮族大军进攻烟雨城的时候烟雨城的三千海月禁军已经登上城楼,蛮族大军遭到了有史以来最顽强的抵抗。 只见夜月禁军伸出双手挥动玄妙的轨迹,随着颂唱声,东海的滚滚大浪笼罩了整个烟雨城,将蛮族的弓弩箭矢拦截在烟雨城外,投石车投下的石块也经过了水层的阻拦变得毫无威胁,而冲锋的蛮族战士在一临近水幕的时候则会立刻被流动的激流撕得粉碎,一时间烟雨城的上空变得嫣红一片。蛮族大军的进攻并没有能够攻破鲛人的最后一道防线。 铁意当然知道鲛人并不能保持这样的水幕太长久,于是就下令大军原地驻扎,一旦水幕出现松懈的时候就让大军上去试探。而夜月禁军则与同僚轮换着进行水幕的维持,水能的控制是很耗费精神力的,就这样过了三天,在夜月禁军已经快要维持不住的时候,鲛人族各地的勤王士兵已经赶到。 蛮族大军能够攻到烟雨城外是占了很大的便宜的,先是蛮族借助几个鲛人叛徒的内应占了很大的便宜,再有就是鲛人久无战事并且守军不多,仓促应战,稍微抵抗一番后便被蛮族拿下。但这并不能表明鲛人族的军事素质就低了,在蛮族进攻的过程中,其他各地的驻军已经得到消息,而离王城最近的几路大军迅速开拔前往王城勤王。在精疲力竭的王城禁军快要崩溃的时候鲛人三路大军共计三万人先后赶到,三路大军一道战场二话不说就投入战斗,临海的环境给了鲛人绝佳的环境,鲛人族大军仿若踏浪而来,挥手间携带滔天巨浪冲向了蛮族大营。蛮族大军对这样子的攻势变得手足无措,若是当**月禁军胆敢以这样的方式攻过来,在他们造不出这么大的声势的前提下蛮族可以分出一部分大军直接掠进烟雨城中攻击夜月禁军本阵,以牺牲一部分战士的前提下攻下烟雨城毫无难度可言。但是蛮族禁军统领明显不是易与之辈,在三知道双方的各自优劣的前提下能够很明智的选择坚守。 这时候的三万大军携浪而至,蛮族的战阵变得脆弱不堪,他们的近战强悍的体魄也变得毫无用处,在滚滚大浪下被撕成粉碎。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蛮族二十万大军十七万直接在大浪中死去,剩下的三万俘虏则被暴怒的汐皇云华直接下令屠宰一空,蛮族可汗鉄意也早已死在了战斗中,被找到的事后只能看到他裹着的白狮皮做成的战袍,而身体早已分成几截分辨不清。 事后,大陆各国也开始流传着鲛人临水不可敌的说法。而鲛人也开始大兴土木,构建水道,用了三年的世界使得其治下所有地域城镇都被茫茫水泊环绕,城镇中更是湖泊交错,汐国分明是想将自身构建成一个巨大的军事堡垒,在其他国家入侵的时候,也要好好地想想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了。 也正是这场战役,让大陆各国开始流传着鲛人临水不可敌的言语。 后来虽然大陆各国摩擦不断,特别是蛮族和人族的战斗时有发生,也就这几年一直保持着相对和平的状态。不过在汐国则是一直很和平,没有哪个国家愿意招惹鲛人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现在的烟雨城不远处一个小村庄,年幼的姜由正进行着他每天的必修课,此时他正沿着海岸线奔跑,在跑了一个插有一把木剑的地方后又将木剑拔出来演练着看起来很简单地剑法。剑法是很普通的剑法,大爷爷苍刍告诉他家传剑法出云剑诀只有他等到他年满十岁之后才能学习。 此时的苍刍正和云暮并排站在远处,看着视线中的小小身影正一板一眼的练习着剑法招式,平时一直保持的很严肃的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旁边的云暮看到了他的表情,吹了吹胡子,没好气的说:“我说老大,看你这木瓜一样的脸上露出这这样子一个表情真的不容易,啧啧,不过你们巫族人好像都是这样样子,好像所有人都欠你们二五八万似得。” “那你呢?平时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怎么也跟汐国外面的小混混一样。”苍刍没有在意,淡淡的反问道。 “那是……”,云暮一时语塞,很显然两个人的对抗他并不能占到便宜,摇了摇头决定不要在意,他看了看姜由的方向露出一脸慈爱和关切的表情,然后说道:“老大,姜由这孩子你已经决定教他策道了,还让他练习这些武学有什么用?就算将来可以百人敌但是面对数千数万的大军也不够看的啊!” 苍刍看了他一眼,呵了一声,然后说:“是啊!个人的武力并不能说明什么,在大军面前一个人再强大也是枉然,但是未来他的道路注定是充满艰险的,学习了武学在以后他独自面对敌人的时候也能够多点手段。” “呵呵,也对。”云暮呵呵道。 “所以说你这脑子不行。”在教姜由这段日子里苍刍的心情变得好多了,平时还会注定和云暮斗斗嘴。 “你……” 当然又是苍刍完胜。 日渐正中,吃过午饭后姜由正坐在苍刍的对面,苍刍拿着一本书在给他讲解,而那本《韬略》早已让姜由自行领悟,并让他偷偷藏好,不能让别人找到。自己教他的除了一些启蒙知识和历史军事外还有就是棋谱。 棋是围棋,行列之间自是一方天地,人世间方方面面都能在其中体现。 “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够出师?”有一次姜由问道。 “等你棋力超过我的时候。”苍刍答道。 “喔!”姜由答道。 暮色来临,姜由正和云暮对坐着,姜由执白,云暮执黑,姜由白子先行。姜由的棋力太低了,所以苍刍让棋力同样不是很高的云暮来当姜由的陪练,自己则在一旁品着茶,看着两人的对弈。开始的时候云暮还不愿意,开玩笑让自己那么大的人了欺负一个小孩子当然不愿意,不过还是让苍刍一句话堵了回去,“教二弟的孙子,你也该尽一份力的吧!”所以虽然开始他是拒绝的,不过后来还是很老实的坐到了姜由的对面。 此时的云暮正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根本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啊,姜由分明就是一个初学者,还是一个小孩子,下的也毫无章法,自己随手就能解决,简直是让人昏昏欲睡。 而对面的姜由露出一脸思索的模样,只见他左手闹着头发,微微邹着眉头,瞪着棋盘,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棋子,想下又不敢下的手足无措的模样。 “好了由儿,你已经输了。”一旁的苍刍开口道。 但是姜由显然没有放弃,他还是瞪着棋盘,想要找到能够反盘的机会,但是终归胜负已定,巨大的棋力差距让他一点机会都没有,最终无奈投子认输。 “哈哈,由儿啊!这个围棋呢,你三爷爷我可是……”云暮刚要显摆一番就被苍刍一眼瞪了回去,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摇着头说着:“无趣无趣。”转身背着手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说说你的感想。”苍刍说道。 “二爷爷很强,我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姜由老实交代。 “嗯,你毕竟刚学习下棋,但你最终的目标是要超过他,以及我,而围棋其实是我锻炼你的一种方式,用围棋,学策道。” “大爷爷,什么是策道?” “庙堂走卒,战场商海,无所不包。” “我学习这个,将来干嘛?”姜由睁着大眼睛看着苍刍好奇的问道。 “终有一日,你会懂的,可能那时候,你已经可以提兵百万成为这世间最有权利的人之一呢。”苍刍神往的说道。 “可是我并不一定想要这些啊,我还是更想要跟爷爷还有爹爹娘亲好好地待在一起。”姜由小声的说。 苍刍听了姜由的话,感觉自己的心一针抽搐,感觉自己很多话憋在心里说不出来,他多想要告诉姜由他你的爷爷父母已经不在了啊,你学了这些日后有了权力你才有机会报仇啊! 可是他不能,就让他有个美好的童年吧。 顿了顿,苍刍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你学了这些,可以让你的爷爷爹爹娘亲过得更好啊!你就可以成为你爷爷还有爹爹的帮手了。” “对,我要成为爷爷爹爹的帮手,这样他们就可以经常待在家里面了。”姜由捏了捏小拳头,认真地说着。 真是个善良天真的孩子啊,苍刍想着 第四章 策道 这天下,本就是少数人手里的一盘棋!这是苍刍对姜由讲过的话。 “棋盘中的一纵一横间就是一盘战场,棋着的交锋就是一场厮杀,你这样的思路去经常就算再大的家产都会败光,为将就要葬送多少好男儿的生命。” “围棋不是为了一子一处的得失,一城一池的得失换来整局的胜利这份代价有时候是必须的。” “这局你……” 时间在推移,姜由在成长,不过不变的是他每天都要保持之前一样的训练,清晨起来跑步,然后练剑,午后听苍刍讲解历史军事,晚上就跟云暮下围棋,结果无一例外是惨败收场,不过这么久时间的熏陶下也已经能够让云暮不再像以前那样无精打采而能够稍微认真一点对待了。 这年,姜由十岁,这几年来苍刍并没有给他讲过历史军事以及棋道之外的东西。 油灯下,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对坐,少年咬着嘴唇盯着棋盘上,脸上满是懊恼的表情。正式云暮和姜由。 云暮将姜由的气全部丧失的白棋全部提子,一颗一颗仿佛取瓜子一样,一边提子还一边打趣说:“哈哈,由儿,这么多年输在你三爷爷的手上不是应该已经习惯了吗?怎么总是这么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哼!三爷爷,你别得意,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败在我的手上。”姜由咬着牙齿瞥了云暮一眼回应道,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姜由已经熟悉了云暮这个外表正经,背地里为老不尊的老顽童模样,也是学会了跟云暮争锋相对斗嘴了。 “嘿嘿!”云暮也不在意,奸笑了两声又继续说道“怎么样?要不要你三爷爷我教你两手?” 可是姜由并不吃他这一套,白了他一眼又继续盯着棋盘了。云暮吃贴了一个冷屁股,尴尬的干笑了两声,摸了摸鼻子,眼珠子一转就对着一旁低垂着眼睛看着棋盘的苍刍转移话题道:“我说老大,如今由儿已经十岁了,你总说让他学习策道,策道,怎么也从来没有见过你教他呢?” 苍刍本来不想理他,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本来准备等到由儿棋力成熟的时候再教他的,不过最近大陆暗流涌动,我们的时候不多了,从明天开始吧,我就教他策道。” 姜由对苍刍口中的策道一直很好奇,此时也竖着耳朵听二人的对话,内心也变得激动了起来,嘿,学艺出师后自己就可以回去了。虽然好奇,但是姜由也没有多问,静了静心,他又开始关注棋盘上,手里拿着白子,犹豫了一会儿,落下手中棋子。 “啊哈,由儿,你又输了。”云暮得意的笑着,边笑边朝姜由挤了挤眼睛,他中指食指夹着黑子,往棋盘上一落,姜由就发现自己的一条大龙已经走进了死局,回天乏力了,懊恼的皱了皱眉头,拿着一颗新的白子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投子认输了。 “嘿嘿,不错的由儿,你已经进步很大了,不过在你三爷爷我这个当年号称棋盘大国手的面前想要赢棋是基本不能的,哈哈……”云暮一边的得意的在旁边嘚瑟一边貌似在安慰着姜由,这么长时间再棋盘上赢到了现在,他也嘚瑟到了现在,姜由并没有理他,还是看着棋盘,期望找到自己的不足。 云暮和苍刍不同的是云暮一直扮演着老顽童的角色,只有他能跟姜由这个学棋时间不长的小家伙玩棋玩这么久,还一直没有欺负小孩子的觉悟。 看了看姜由盯着棋盘的认真模样,云暮开口道:“由儿,明天开始中午的授课暂停,这段时间我开始教你策道!” “好的大爷爷!”姜由并没有什么疑问,他对自己的大爷爷苍刍一直是一种很敬畏的感觉。 “恩,今晚你就先好好休息,明日上午的练习不能停下。”苍刍捋了捋胡须,看了眼姜由,吩咐道。 “是” 旁边的云暮看着两人一板一眼的对话,翻了翻白眼,吹着胡须说了声“无趣!”就掉头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和大路上所有地方一样,鲛人族的平日是忙碌的,月儿村也是如此,不过村长屋子周围倒是与周围的喧嚣完全隔绝了开来,这是得力于村长云暮的吩咐。 此时屋中姜由坐在岸后,苍刍站在姜由面前,手里还握着一直不离开身的手杖。 “由儿,首先你需要知道什么是策道!”苍刍开口道。 “是,大爷爷请讲,由儿记着呢!”姜由手里拿着毛笔,认真地回应道。 “我们行事,不管是务农经商,亦或是出将拜相等等,在各个场合都要遵循一定的规律,务农要熟记与学会观察四季风雨,知道在什么时候播种,怎么样维护才能保证有好的收成;经商要学会市场所需与其经营规律才能保证盈利;而官场也有商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战场更需要根据时事,地理人情等情况来调兵遣将,明白这些才能保证不败。” “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人一物俱有其用处,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用人时需要知道其适合什么,做什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做到物尽其用才能更好的利用现有的资源。” “宇宙万物,纵横之间自有其真理,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律,策道,策的是谋略,更是这天大地大宇宙万物,当我需要风时,风来助我,当我需要水时,水便会来,当我陷入囫囵之地时候,早已就布置好了退路伏兵,置之死地也能死灰复燃。” “策道,既能够布局天下,也能决胜于沙场,你需要学好这些,将来让大路人听到你的名号的时候也会心生畏惧。” “勇武着可领一营,可为先锋。心有纵横韬略着可为相,为帅,甚至,为王!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家人,甚至为了这个天下,你需要成为这个王,这个可以纵横天下千军退避的王!” 苍刍说的很多东西姜由并不是很懂得,不过他都很认真的将苍刍说的话牢记住了,因为他知道苍刍说的话都是对自己有用的,有可能影响自己一生的 第五章 纵横间 原野上,一行黑甲骑兵二十多人人疾驶而来,这群骑兵俱都身披黑色皮甲,腰跨长刀,马鞍边上还插着劲弩和弩箭。 这行精锐轻骑兵打扮的骑士们马不停蹄的向前方疾行,因为他们俱都头缠着面巾围住了眼睛以下,所以并不能看到他们的表情。他们的速度很快,好像很着急的在赶着路,马儿速度稍微降下来一点儿马鞭就落在了马的屁股上面,马儿吃不住痛一直保持着很快的速度在奔跑。而他们的方向赫然是前方的一片小树林。 就在他们快要到达前面那片小树林的时候,未收模样的一个骑兵作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其余骑兵纷纷勒住了缰绳将速度停下,而那名首领骑兵在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后好像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后作了一个手势就率先驭马冲进了小树林。 树林中的树木不是很密集,中间的一条小道刚好够三四名其实并驾行事,他们在进入这条小道后开始加速往前驶去。 一路上很安全,并没有什么变故发生,就在他们送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前方两颗粗壮的树前拉起了一根绳索,骑士们速度太快,在他们还来不及反应收起冲势的时候已经冲撞了上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声闷哼声就纷纷被绊倒。而因为被绊倒的是马儿加上他们冲势是向前所以有三名运气不好的骑士都被马儿压在了身下,只来得及听到他们传出来细微的呻吟声,眼看是没救了,而几个运气好一点的骑士则是来不及将脚脱下马镫,此时也已经被压断了腿,剧烈的疼痛让他们嘴里发出了哀嚎声。为首的骑士骑术精湛,所以落下的时候能够及时脱离马镫,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而剩下的几名骑士此时纷纷下马,在他们翻身下马的过程中已经非常快速的拔出马鞍边上的弩和箭矢,将悬挂在腰间的刀拔出插在顺手的位置后就端起手弩插上弩箭上好机括警惕的看着四周。 还没等他们松口气的时候,耳边就传来“咻咻”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强劲的弩箭破开空气射中了掩盖好身体的几名骑士,那几名骑士只来得及发出几声哀嚎便倒在了地上没有了气息。为首的骑士使了个颜色,剩下的几名骑士迅速向身后不远处的树丛中退去,虽然过退去的过程中有损失了几名骑士,但是剩下的人还是推到了树林中。 剩下的骑士并没有因为暂时的安全而放松警惕,他们寻找着掩体慢慢的往树丛深处移去。而偷袭他们的人找不到目标后又射出几箭泄愤似的结束了小道上几名背马压断了腿的骑士的哀嚎。 黑甲骑士首领邹着眉头,他挥了挥手,带着其余人加快了速度向树林深处跑去。一路上在没有受到攻击,但是他们都知道,追杀并没有结束,斥候间的相遇是不死不休的,所以一个人也没有放松警惕,就在他们匆匆赶路的时候,突然空中有几个黑影飞快的接近了他们,黑影的速度太快,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砸到,原来是几个飞爪,飞爪透过皮甲深深地抓进了那几名黑甲骑士的血肉中,连着的绳索让他们不能再快速的前行,他们忍着疼痛拔出手中的长刀斩掉了连着的绳索后并没有再继续前进,而是背对着背围成一圈警戒着。 这时候传来了一声唿哨,周围的树上跳下来十几名披着皮甲手提长刀背后背着弩箭,头上缠着白色布带的战士,他们提着长刀飞快的向那仅剩的几名黑甲骑士冲去!战斗结束的很快,受了伤而且飞爪还抓在身上的几名黑甲骑士并不能对白衣战士造成多上伤害。 等最后的黑甲骑士首领也倒在白衣战士的刀下后,他们纷纷在黑甲骑士的身上搜索着什么,终于一名战士在黑甲骑士首领的身上找到了一个卷轴模样的东西,他将卷首送到了这群白衣战士首领模样的战士手中,首领打开卷轴看了看,就从腰间拿出了火折子,将那个卷首点燃,在卷轴完全被烧掉后他们终于松了口气,随着首领的一挥手,这群人就急速向树林深处走去,树林中恢复了宁静。 不一会儿,刚刚恢复宁静没多久的树林又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从远处跑来了另一队黑甲战士,与之前的不同的是,这群战士俱都身披黑色轻甲,手握长矛,腰悬佩刀。他们走到黑甲骑士们的尸体前,为首的战士看着这一地的尸体,皱了皱眉头,脸色很难看,挥了挥手,就此退去。 另一处山谷中,一行跟之前那一队白甲战士打扮相同的骑士骑着战马向前疾行,后面跟着一队黑甲骑士,在马上疾奔的过程中,双方不时的用弩箭互射,不时的有战士落马,两拨人吗并没有看一眼已经落马的战士,都还在冷漠的奔驰着。 两拨人马一前一后,眼看前面的白甲骑士快要接近山谷的出口,突然山谷出口处又奔出了一队黑甲骑士,几十米的距离对疾驰的马儿来说是转瞬即过的距离,此时用弩箭已经没什么效果,那一队刚出现的黑甲骑士拔出腰间的佩刀向白甲骑士冲来。而那一队白甲骑士并没有停下,他们微微的俯下了身子,将手弩插到了马鞍上的皮袋中,然后也同样拔出腰间的佩刀,速度不减的向前方新出现的黑甲骑士发出了冲锋。 骑兵间的厮杀是迅速的,交错而过的刹那就有人纷纷落马,有白甲的,但更多的还是黑甲的,这其中有黑甲骑士的速度没有完全提上来,更多的是因为此时的白甲骑士完全是殊死搏杀,如果完全被前后两拨人马形成包围圈,那么这百十来号人一个也逃脱不出去,所以只能接触此时的冲势来突围。 新到的这一波黑甲骑士因为马匹的冲势来不及及时转身,这也稍微影响到了之前那一拨黑甲骑士的冲势。而白甲骑士此时一分为二,前面一波人继续向前奔去,后面一波则调转马头以拼死之势冲向山谷中已经合二为一的黑甲骑士,以期望为自己的袍泽拖延一下时间。 …… 斥候的作用是传递与打探消息,有事也会自己寻找战机,他们一般都是军中选出的精锐骑士,培养出斥候的代价也是很大的,而作为军队眼睛与耳朵的斥候往往能够在关键时候发挥重大的作用。而两军斥候之间的相遇是不死不休的,而类似这样的厮杀在两军正式对垒前就已经开始,追踪与反追踪,刺探军情,相遇时候的厮杀惨烈情况一点也不逊色两军正式交战的时候。虽说一般斥候都是小股部队,但是其中也是两股军队的试探交锋。 在斥候部队的交锋过程中,前方的消息也艰难的传递到了两方的后方军营中。两方军中也根据了斥候得来的情报开始行动起来。随着一条条军令的下达,两方军队开始有条不紊的开始排兵布阵调兵遣将。 黑色军营中的步兵军团居中,两翼有骑兵配合,在一对对手持巨盾的重步兵后面则是手持弓箭眼神森冷的弓箭手。一队队轻骑兵在前来往于前线和大军之前观察有没有伏兵并报告给后军。 白甲军团也是相同的布阵。 很快两军相遇,伴随着震天的战鼓声两军开始厮杀。 黑甲军团先是策动骑兵冲锋,一队队身披重甲的骑兵骑兵手握着数尺长的长枪平举,枪头微微向下,前后间相隔着大约十尺长的距离,这样的做法是方便两军相遇时候的缓冲。而重骑兵的强大冲击力和对于战阵的撕裂能力对于步兵方针来说是致命的。 白甲军团的弓箭手开始抛射,不过对于身披重甲的骑兵来说效果是微乎其微的,随着箭雨落下击打在重骑兵厚重的重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只有少数的骑兵落马。眼见弓箭手的攻击没有太大效果弓箭手开始飞速的向两边撤离。 重骑兵团接触到了白甲军团的步兵本阵,强大的威力瞬间体现了出来,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白甲军团本真撕出了一道巨大的缺口。这时候,黑甲军团的步兵方阵已经开始冲锋,准备在缺口补上之前冲进去。而这时候白甲军团的两翼骑兵动了,只见轻骑兵在前,重骑兵居后,向黑军步兵方真冲去意图拖延黑甲军团步兵方阵的冲锋,一旦让他们进入了缺口中那么本来已经被打乱的步兵方阵就真的是不堪一击了。 只见白甲轻骑在接近冲锋中的地方步兵方阵的时候掏出马鞍上的手弩开始向步兵方针平射,弩箭强大的穿透力不是步兵身上的轻甲能够抵挡的,一排排的步兵倒下。 而这时候黑甲军的轻骑兵也动了,从两翼向着轻骑兵杀去。白甲军的轻骑兵并不跟他们接触,随着轰轰的马蹄声,白甲军的重骑兵到了,轻骑兵拨转缰绳向两边奔去,重骑兵从分出的通道中悍勇的冲出首先迎向了黑甲军的轻骑兵,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将黑家军撞的七零八落。而后白甲军的轻骑兵扑上,迎向了剩下的黑甲轻骑。而黑家军则毫不停留冲向了黑甲军步兵本阵,不出意外地的黑家军也抵抗不了重骑兵的冲击力。 而此时的白甲军本阵中就在前军快要被黑甲重骑冲击的七零八落的时候,突然黑家军的前方出现了一排排密集的铁塔般的身影,这群士兵身材高大,披着重甲,手持着大戟和巨盾,半跪在地上将巨盾插在了地上,士兵密密麻麻紧挨着,后排战士的巨盾抵着前排战士的后背,大戟指向冲击而来的重骑兵。 一个重步兵当然抵挡不了重骑兵的冲锋,但是那密密麻麻的重步兵却可以组成一道坚实的防线。很快两拨人马冲撞在了一起,战马强大的冲击力将前排重骑兵装的人仰马翻,有的直接就被那撞击力震死。但重步兵的大戟也在这过程中刺进了很多骑兵和战马的身体中。重步兵紧挨着一层接一层仿佛一道城墙般不可逾越,他们成功的阻止了重骑兵的冲击,很多冲锋中止步下来的重骑兵撞到前排袍泽的身上,而这个时候,虽然有很多重步兵在冲击中被撞死,但是他们成功阻止住了重骑兵的冲势。 重骑兵厚重的盔甲让他们不能遂心如意的启动,而是需要一段路程的加速的!而被止住了冲势的重骑兵则被周围的白甲战士包围起来,他们用盾将重骑兵积压在一起不让他们有机会下马而重步兵的威力这时候也显示出来了,只见他们挥动大戟,势大力沉的大戟总能够斩透重骑兵的重甲,再配上弩箭的射击,威势无匹的重骑兵此时只如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长长的骑兵枪在这种狭隘的环境里完全发挥不出作用。 而此时的白甲轻骑已经解决了残余的黑甲轻骑,然后拨转马头杀向了被白甲重骑撞击的七零八落的黑甲步兵军团,这让黑加军团更是苦不堪言,而黑加军团的重步兵还在后军,并不能对白甲重骑及时形成阻拦。这个时候白甲方阵也已经重新集结完毕对着黑加军团开始了冲锋。 白军胜。 月儿村的村长家的偏房中,正坐着一名白衣少年和一名老人在对弈。正式姜由和云暮,此时的姜由已经长成了一名翩翩少年,清秀的脸庞上一双眼睛释放出灵动的光彩。 “呼,终于赢了!哈哈哈!”姜由松了口气抛下手中的白子,擦了擦头上细微的汗珠,课件战况的激烈。 “好家伙!这儿挖了个陷阱等着我进去呢!不错不错有进步。”云暮发了下呆,然后也抛下手中的黑子,笑着说道。 “嘿嘿!请君入瓮嘛!” “你小子!” 第六章 月儿 时间过去太久了,寒来暑往,曾经的少年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 月色如水,照亮了整个东海岸,海浪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涛涛的浪潮声卷入耳帘,岸边的礁石上姜由正对海而坐。苍刍走了,没有跟姜由打一声招呼。虽然苍刍大多数的时候都很严肃不苟言笑,他在苍刍的面前也总是感到很拘谨,但姜由还是能够感觉到大爷爷对他真正的关爱,在小的时候往东海岸来的途中夜晚苍刍总是会很晚才睡,安静地坐在姜由的身边为他驱赶虫蛇,到了东海岸的时候夜里也总会悄悄的到姜由的屋里看他有没有睡好,默默地为他拉上被子。他不知道姜由很多时候并没有睡着,但姜由都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离开家的时候他总感到自己尤其的孤独,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只有苍刍一直陪着他,所以苍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姜由总感觉特别的有安全感,就算那世界万恶之源袭来自己也不会惧怕。可是现在苍刍走了,不声不响。一个人的夜里很多时候会被梦惊醒,梦到了家人的离去,梦到很多熟悉的人的背影,可是当自己想伸手去拉的时候那些背影却越来越远了,直到越来越模糊,然后消失。当自己惊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是一个人,云暮虽然对自己也很好,姜由也知道他是真心的,不过云暮老顽童的性格并不能让自己有对苍刍那样的感觉。 “大爷爷还是会回来的,我还要打败他才能够出师呢!”姜由经常这样对自己说。终归还是一个孩子吧,虽然已经长成了少年,读了很多书,懂了很多事,可是心智的成熟时需要凡尘俗世的历练的。 他问云暮的时候云暮都是含糊其辞,只是大概告诉了他苍刍是因为族中出了一些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每当想家的时候他就会坐在这边的礁石上面,看着大海,看着明月。白鹿已经很久没再出现了,在赠书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出来,为此姜由疯狂的找了很长时间,不过并没有什么发现。现在也不用再找云暮下棋了,自从几个月前云暮下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再也没有赢过便再也拉不下老脸陪姜由下棋了,不过姜由也并没有荒废,每次夜晚无聊的时候姜由都会自己一个人自己跟自己下棋,而也因此对于白鹿所送的《韬略》也常常有新的理解。 一个人的时候面对这辽阔的海平面总能想起记忆中仿佛很远又熟悉的身影。每次回想到自己经常做的噩梦的时候总是很害怕想要早点返乡,可是又怕辜负父母爷爷的期望,所以只能在煎熬中学习。 不过这次不一样,他坐在这里是等一个人,想起那个人,姜由的脸上不由得露出开心的笑意,笑容幸福的让人心暖。 海面上海浪卷起一道又一道,月亮洒下的柔弱白光被海浪撕扯的粉碎,姜由双腿盘膝而坐,眼睛盯着海面上的某处。不一会儿,有一个白点由远而近,踏波而来,只见那道身影白衣飘飘,赤着双足,海浪翻滚着带着她急速奔来,似月下的精灵。临近了看到那女子白衣随风摆动,线条柔和的瓜子脸上眼睛灵动如水,露在外面的肌肤绸白如雪吹弹可皮,夜色掩盖不住她的光芒,踏波而行的过程中月儿悬挂在她背后的天空上仿佛是在为她点缀。姜由只感到全世界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滚滚浪潮声仿若已经不在,空阔的夜空中只剩下了他和她两个人。 待到那美丽似乎不该出现在人间的女子临近后,她脚下的浪潮突然高涨将她扶向高空,等到高过礁石的时候她突然伸出手来,姜由笑了笑,起身接过伸来的芊芊玉手,那女子将手搭在姜由的手上后,轻轻一跳便跃上了礁石上面。 她笑的很好看,眼睛完成了一道月牙儿,甜甜的对着姜由说:“嘻嘻,小姜由,你看这是什么?”女孩叫云月儿,跟云暮一个姓,也确实是云暮的孙女,不过跟一般鲛人族不同的是她并没有长着一头蓝色的头发,而是跟一般的人族一样乌黑如绸般的长发拖到腰际,她手里拿着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水晶,月色的映衬下光彩夺目,水晶被捧在云月儿手里的时候姜由仿佛觉得世界只有这样美丽的东西才配做她的陪衬。云月儿其实年纪比姜由要小一岁,不过她总是想姜由教她姐姐,姜由当然不会答应,于是她就在叫姜由的名字时候前面会加一个小字,妄图在口头上赚点甜头,这方面的性格真是深得云暮的真传啊!不过仙子般出尘的样子很是容易让人亲近,于是姜由也就随她这么叫了。 “嘿嘿,真漂亮!月儿真厉害。” 月儿之前一直在外求学,求学的地方是个很有名的学府,叫做琉璃院。可能是鲛人族对于美丽的事物有特殊偏好的原因,学院取得名字都离不开这些事物。琉璃院所教授的都是一些大陆历史和人文以及对水的掌控,因为鲛人族相对来说比较喜欢自由,所以学院内还有一些比说说军事战略和武技等课程并不强制学习,还是看学生的个人喜好。 第一次看到云月儿的时候姜由记得也是在这样的夜晚,她也是同样踏浪而来仿若从银河降临人世间的神女,美丽的让人炫目。 月儿白了姜由一眼,也不搭话,而是直接走到姜由的旁边跟他肩并肩坐着。 姜由闻着月儿身上传过来的动人幽香,夜色里仿佛空谷幽兰,肩膀上传来的触碰感让他不由得僵直了身子。 两人都没有说话,都在安静地看着月色照亮下的海平面,每次姜由跟月儿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很紧张,这种紧张是跟苍刍在一起时候是不一样的感觉,跟苍刍在一起的时候是敬畏,而跟月儿在一起则是想努力的让自己在月儿的面前表现的镇定优秀。可惜每次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姜由一开口都恨不得把嘴巴裂到耳朵根后面去,忍都忍不住,临到最后的时候嘴角都僵住了才会发觉,那个样子傻傻的。 姜由转头看了看月儿,看到她的长发在海风下轻柔的飞舞,精致的侧脸很安静的看着通向天际的海平面,好像要看到那世界的尽头。 好像是察觉到了姜由的目光,月儿突然掉头看向了姜由,瞬间姜由的脸红了起来,挪过头来继续看着波涛翻涌的海平面。而月儿看着姜由尴尬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不过她没有继续逗弄姜由,她转过头漫不经心的看着海面。 真好啊!能够和她一直这么安静地坐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说,真想就这样到天荒地老。姜由心里想着。 过了许久,月儿突然说道:“小姜由,你觉得这大海美吗?”声音清脆的如同百灵。 “当然啦!大海辽阔的看不到边,广阔的让人心都变得开阔了起来呢。”姜由眨了眨眼睛,答道。这是真心的,第一次见到大海的时候他就被大海的辽阔与滚滚翻涌的巨浪震撼到了。 “是啊!大海很美丽,也很辽阔,但是跟整个世界比起来却又算不得什么。”月儿说道,声音很低。 姜由很惊讶,从他认识月儿以来,她一直都是一个快的精灵,乐观活泼,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子的模样。但他能够听出来月儿的向往,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世外桃源的世界生活不是应该很幸福吗? “为什么不出去呢?” “爷爷说外面很危险的,外面战乱频繁,很多人流离失所,他不希望我出去。”月儿将下巴靠在膝盖上,呆呆的说。 姜由看着月儿的这个样子,感觉到她一阵的心疼,他想要她快乐,不希望见到她失落的模样。 “嘿嘿,没关系,将来我学艺成功了是要回家去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求三爷爷,让他同意你陪我出去,然后我们一起游历大陆。”姜由故作轻松地说。 “好的啊!嘻嘻。”月儿听了姜由的话,瞬间就开心的跳了起来,裙角在风里摆动,美妙的好像是要飞天而去。 姜由看呆了,他看着月儿开心的模样,这样快乐的精灵谁能忍心伤她的心呢?未来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守护你的,守护你的快乐和幸福,哪怕付出我的一切。姜由暗暗的发誓。 “小姜由,你从中州来,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啊?”月儿开始拉着姜由问了起来。 姜由来东海的时候年纪还很小,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已经忘记,但有些事情他一直记得。 “外面啊!外面有很多好东西啊!有酸甜的糖葫芦,有云记的包子铺,有……” 姜由说着,月儿听着,她两手托着脑袋看着姜由,姜由看着月儿的样子不由得感觉十分开心“以后我一定带你有遍整个大陆,去吃全大陆的美食。” “嗯嗯,小姜由真乖!”月儿忙不迭的点着小脑袋。 姜由听着月儿的夸赞很是无奈。 这晚姜由跟月儿讲了很多,月儿尤其喜欢听外面的历史,每当讲到那些风流盖世的名将王侯的时候总是会两眼冒着星星,最后还不有自主的跳了起来喊道:“我云月儿未来的夫君一定是比这些人都要厉害的大英雄,是一个盖世王者般的人物……” “王者吗?”姜由暗暗的 第七章 枪名“蘸墨” 一山一水一天堑,蘸血为墨画河山。 自大陆历史发展以来,除了翼族的情况下,在同等的环境条件中,公认的诸族战力最强毋庸置疑是北荒蛮族,天生强健的体魄使得他们在对战其他种族的时候能占得先天的优势。可是在广幅的版图上这个剽悍勇猛甚至能够全民皆兵的种族只能在物产并不富饶甚至是生活环境还比较恶劣的北荒生存。而最富饶最辽阔的中州大地却为人族所有。 刚开始的时候人族对于其他种族特别是蛮族并不占优势,那时候的人族只能在蛮族的强大威势下沦为附庸,可是后来因为人族对于技术的重视以及创新使得人族的军备以及生产力迅速领先于其他种族,这时候人族因为天生的体质的弱小于是发明了很多以弱胜强的技击法,并靠着这些对蛮族的统治发动了反抗。因为一个地方的带头,这样的反抗从这样一个一个小地方的反抗迅速向周围辐射,以极快的速度发展为燎原之势,最终引得五大种族全面参战。 在那个时代是群雄备起的时代,特别是各种将才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而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人族却力压诸族成了主角,蛮族直接被当时的人族赶出中原,惨重的损失让他们只能残存在北荒草原上休养生息。 后来蛮族多次想要南下,但都被拒在山海关外,而那一道已经成了一道天堑的雄伟城墙下,不只有多少尸骨英魂,有蛮族的,也有人族的。 现在镇守山海关的是一名叫做穆烈的大将,而在他之前三代镇守山海关的守将都是姜家人,那时候的20万山海军仿佛就是姜家的私军。姜由见过穆烈,那是一个英武刚猛的豪爽汉子,小时候每次见到来自己家里拜访的穆烈时候姜由总喜欢拽着他的血红色的披风跟着跑,而穆烈也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每当这个时候总是作势吓他一下,可是总吓不住这个熊孩子,而穆烈每次都会在小姜由呵呵傻笑的时候悄悄变魔术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些色彩诱人的水果。 而人族数对武学百年的发展完善使得人族渐渐地有了跟蛮族正面对抗的能力。 姜由在就已经开始了自己对武学的正式修习,很意外的他并没有选择学习剑法,而是苍刍经过一些考虑后让他进行枪法的学习。这一套枪法名为《山河枪》,取的是山河沧澜执意,是人族枪圣叶竹明的成名枪法。叶竹明死后这套枪法一度失传,至于怎么会到苍刍的手里,苍刍没说,姜由也没问。 此时姜由正手持一杆漆黑如墨的长枪演练着,只见他白衣如雪,随着枪法的展开,招式后白衣飞舞如谪仙一般,而舞动中的漆黑长枪时而气势如滔天巨浪般势不可挡,时而如空谷溪流灵动不可寻其迹,正是《山河枪》中的河海篇。 《山河枪》重意境高于招式,盖因其创立是源于枪圣观大陆河山而悟的枪法,一招一式间囊括天下河山之势,攻守之间,暗合自然之道。枪法分为山篇,水篇和天堑篇。姜由现而水篇则有三式,分别为一式画江,空谷溪流和沧澜。一式画江为枪法滑字诀,长江奔流至下入东海之意,其势也如江水般一往无前却又能遇强而绕。第二式空谷溪流,取空谷溪流,闻声而不可见之意,枪法静中有动,攻势无迹可寻。而第三式沧澜取意之茫茫东海,水最多变,或而极静若镜,或而动极似滔天波澜,而沧澜式在水篇中攻势最猛,正如无际沧海中隐藏的滔天波浪般,不动则已,动则或如山洪或如海啸般摧枯拉朽。 而姜由手中的枪是苍刍走之前留下的,他走之前也出去过一段时间,回来时候就带来了这杆如其名字一般漆黑如墨的“蘸墨”。蘸墨枪连同枪头都是漆黑如墨,上面无缨,也无甚花纹,枪长七尺,枪柄出有篆文“蘸墨”两字,枪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打造,看上去朴实无华,可是姜由试过其锋锐程度,将其往巨石猛的一插,直入枪底,而枪身虽然非常坚硬,但却又不失弹性,正适合《山河枪》。 蘸墨配山河,正是“一山一水一天堑,蘸血为墨画河山。” 在姜由演练枪法的时候,月儿正坐在旁边的礁石上面用小手拖着漂亮的小脑袋看着,看到精彩处还不时的挥舞着秀气的小拳头。 姜由正练习空谷溪流一式,只见挥舞间好像枪身遁去,而枪锋不时间转瞬即逝,杀机屡屡。 姜由正练的入神的时候,突然心中一动,赶忙收枪往边上一跳,再往原地看的时候,地上正有一地水渍,他无奈的往月儿看去。这时候月儿已经起身,正一脸坏笑的看着他,那样子好像从仙子突然变成了小魔女,只不过同样的美丽不似在人间。 姜由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来。 “嘻嘻,小姜由,一个人练太没意思,让本女侠陪你过上两招。”月儿伸出手指挑了挑胸前的鬓发挑衅的说。 姜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月儿这样看上去美丽文静的小姑娘为什么就喜欢跟人动手,他只能无奈的说道:“不要,谁跟你打,好男不跟女斗知道吗?” “哼!明明是怕打不过我。”月儿嘟着小嘴,赌气的道。 “月儿,在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环境下,哪个人族能斗得过鲛人啊?”姜由明显知道鲛人在这种环境下能把自身的优势发挥到最大化。 “嘿嘿!没事,我让着你。” “谁要你让啊?”姜由翻了翻白眼,开玩笑,让你一个女孩子让,让自己的面子往哪儿搁? “不要我让会被揍的哦!” “切,你哪次说让的时候真让的?还不是每次都会被揍。”姜由很无语。 “我不管,反正你要陪我打,看招。”月儿说完就伸出她素白的纤纤玉手,凝指间姜由身边就聚集出了一个水球,然后随着她手指挥动,水球就往姜由袭去。 水球只是一个试探,姜由知道虽然看上去速度很快,但是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但是姜由并不敢硬接。开玩笑,这可是水,硬接的话还不是要淋个落汤鸡? 姜由将枪一挺,往后一跳,就躲开了水球,顺便还抽了一枪将水球打散,边打边喊着:“月儿,我们快回去,别让三爷爷着急。” “现在才什么时候?呀!别跑看招。”说着又招出几个水球。 其实姜由并不是真的打不过月儿,他的枪法水字诀取意天下之水,而鲛人族在临水处虽然能占到优势但还是要看自身控制力决定的,他的三个招式都能破除月儿的攻击,不过他不敢乱用,因为这三式都是杀招,他还是怕自己收势不及伤了月儿的。 此时月儿正将水球散开成雾状,水雾缠绕在姜由的周围,这极大的限制了姜由的视力,他提枪而立,安静的观察着身边的情况,凝耳听周围的动静。 鲛人族的控水术优势在于其多变,可藏如镜,可动如涛,可守如洪。多端变化让人防不胜防。 突然,姜由眼睛一咪,手中长枪如龙,枪尖随手臂挑动间就将袭来的几个水球打落。随后又拄枪而立,这时候,左边好像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姜由也不迟疑,换了枪首位位置然后握着枪刃尾部位置就向前左边刺去,水雾随着枪尾随冲势被吹散在两边,终于模糊的看到前面的倩影。于是姜由将长枪改为横卧,腿部微蹬,向着前方的身影一跃而起。 就在他要冲到月儿的身影处的时候,两边突然传来破空声音。就知道没这么容易,姜由嘴角泛着苦笑的想着。他不用看就知道月儿早就凝聚了攻击在等着他,他知道若是自己继续向前的话势必会冲进月儿早就布好的攻击中。于是他的冲势微缓,然后将横卧的枪往后微移动,待到两团水球攻到的时候,经过蓄力的长枪化为横少千军之气向水球扫去。长枪击倒水球上的时候姜由感觉到一阵击中硬物的感觉,不过也只是稍微抵挡一下便让长枪扫了过去。 水有多种形态,当它完全凝聚压缩的时候其硬度能比的上世间最坚硬的物体,鲛人族控水法中就有将水压缩之法,不过并没有那么夸张罢了,不过被高速运动的硬物砸到还是会受伤的。而鲛人控制的水被击溃的话便会散开,还得需要重新凝聚才行,不过控制力好的鲛人族却能够将其自由切换聚散,月儿这时候便是。 只见被姜由击打到的水球并没有散开,而是突然变成了水珠散开,除了少数被击落,剩下的密密麻麻的水珠飞速向姜由袭来。 姜由收势而回,将周身舞的密不透风,不过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击倒他的身上,疼得他直龇牙。 月儿这招确实容易打到人,不过因为这样控制的水珠散开所以难免难以掌控好精度和速度,所以除了少数几个击打到姜由身上很大一部分都落空到地上了。 不过成效还是有的,击打到姜由身上还是让姜由的速度变得有些破绽。月儿展演一笑,挥手间一个巨大的水浪袭来。姜由皱了皱眉头,立刻将蘸墨竖喔,蹬腿挑起,以力劈华山之气势攻去。其攻势迅猛好像真能够把山给劈开,他劈开了水雾,劈开了水浪劈到了沙滩,然后到了月儿的面前。 “嘿嘿,月儿,这时候我该赢了吧?”姜由收枪笑着说。 “是吗?”月儿坏笑。 “靠!月儿你……”姜由咕哝了一声,然后被月儿身后海岸上卷起来的如房屋般大小的巨浪席卷,剩下的声音也被憋会了肚子里。 这一幕,每天都在上演。 就在他们以为会这样安逸开心很久的时候,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月儿村…… 第八章 我叫冷锋 当姜由和月儿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日渐西陲,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红色,和晚霞一样的色彩红了大地染红了东海。月儿微抬着头看着西方让人沉迷的美丽,微微笑着,姜由侧着头看着被晚霞披上了一层羽纱的月儿,那美丽的芳容让他沉醉。 “臭小子,回来了还不进来,赖在门口干什么?”云暮这个死老头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毫不客气的破坏了这个氛围。 姜由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瞥头又看到了月儿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难道被月儿发现了?姜由想到了这儿,更加尴尬了起来,帅气的脸上瞬间变的通红,和晚霞不分彼此。 月儿看着姜由的样子,也不说话,就朝他作势捏了捏小拳头,然后就带头往屋里走去,姜由看着月儿的背影,苦笑了一声就跟着月儿一起往屋里去了。 和往常不同的是,姜由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姜由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一个巫族人,这个人馒头灰色的长发被随意的缠住披在了身后,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袍,他的皮肤煞白,好像常年不见阳光一样,这个人从姜由进门的时候就盯着姜由看,他长得很帅气,不过看着姜由的时候嘴角总是不时地露出一股莫名的笑意。 这个巫族少年是谁?怎么会来到好久没有外人来的月儿村?难道,他的到来是跟大爷爷有关系?从姜由第一眼看到这个巫族人的时候心里就开始思索。 “嘿!云村长,这人便是我们长老所说的姜由了吧?”很快这位巫族青年就证实了姜由的想法。 “额,兄台幸会!你是大爷爷派来的?”姜由看了一眼坐在上首不动的云暮,然后转头对着那个巫族少年行了个礼。 青年并没有理姜由的意思,他翻了翻白眼,不屑的笑了笑,下吧微微扬了扬,自言自语的说:“呵!也不过如此。” “哼!你什么意思?”这个巫族青年的态度本来就让姜由很尴尬,而这样的话语更是让他生气。 “没什么意思!”巫族少年淡淡的说。 “你……”姜由瞬间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云村长,如果就是这样一个小白脸样儿的人的话,即使是长老的命令估计我也没办法留在这儿了。”很显然青年来到月儿村是苍刍的命令,而且还跟姜由有关,不过青年第一眼见到姜由的样子就不由得请示他,当然也可能是太骄傲,一个自负的人是不会轻易信服于别人的。 “呵呵,别这样说嘛!年轻人之间应该很好相处的才是。”云暮笑呵呵的说着,刚刚两人吵的时候云暮就在旁边看着,也是这个笑呵呵的表情,很显然,他是在看戏,而且看的很开心。 “呵呵!”青年翻了个白眼,明显不买他的账。 “额!”云暮十分尴尬,他摸了摸鼻尖,轻笑两声来掩饰一下然后继续说“这样吧!由儿学艺确实时间也不短了,你们两个可以切磋一下试试。” 青年低着头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话音刚落,姜由只见一阵黑幕扑来,匆忙间姜由看出了是青年身上的那件黑袍,姜由赶忙后退想要先行避开,他知道若是被黑袍罩住视线被挡住的话那么绝对是对自己不利的,他边退着边大喊:“喂喂!你怎么突然就动手了?你谁啊你?” 就在他后退的过程中,突然感到后面传来一一阵风声,姜由连忙缓了缓后退的步伐,伸手抽出悬挂在身后的长长的布包,两手一抖一道细长的黑影划空而出,锋利的枪刃刺破布包被姜由提在手中,然后枪尖下落,姜由双腿脚尖点地,身体霎时间往前冲去,枪尖自下而上挑向飞来的黑袍。锋利的枪尖划破黑袍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仿佛就是切开的是空气一样轻划而过,锋利的甚至没有影响到黑袍飞来的势头。 姜由切开黑袍后没有停留,继续向前冲去,而在他的身后则有一道身影如影随形,离他的后背一直保持着半寸的距离。姜由在挑破黑袍向前冲的过程中并没有停下枪尖上挑的趋势,而是以托的手法将枪轮了个半圆,枪身随着拖起来的势头攻向后方,而这时候姜由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面朝后方,枪的后抡起也变成了下劈的动作。正是取自一式画江的意境,《山河枪》中本就重意过于式,里面的招式只是作为启蒙作用帮助领悟意境,而这也导致一个招式的千变万化,根据不同的情况可以随机应变。而姜由这里面用的方法是区自长江之水随流而下奔泻千里的意思,江水滔滔,所行轨迹更是将速度提到极致,而江水千里的奔袭也让他的冲势累积的极大,姜由用这一招就是学江水在去势中累势,他划出的整个圆弧也正是累势的过程。 这招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屋子本来就不大,从门口到云暮所坐的上首对门的位置也不过就只有五六步的距离,而高度更不可能让姜由将枪法施展开来。枪法讲究的是一寸长一寸强,对敌过程中要保持自已和敌人的距离,因为贴身时候的长枪毕竟不如匕首之类的武器的灵活。青年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开始的时候就将黑袍迅速的抛向姜由,在姜由的目光被黑袍影响以为他会从前方袭来的时候他靠着一种诡异的身法绕到了姜由的身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匕首就往在后退中的姜由刺去。还好姜由迅速反应了过来躲过了这一次的声东击西。若是他当时没有能够止住身体并向前冲的话可能他现在身上已经多了个窟窿。 而他向前冲之后的回身一击更是恰到好处,不仅止住了自己在屋内空间不足的颓势,强力的枪势更是把巫族青年逼的止住了向前的步伐,而姜由这时候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攻击,他必须要尽快的找到有利于施展枪法的地方,屋内当然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地方就是屋外。但是往门口的通道被青年守着,窗口位置则是站着月儿,小丫头脸色激动万分,两只小拳头捏着放在下巴上面看着两人战斗,姜由暗暗的无奈,想要从窗口出去已经赶不及了。 这些方法都在姜由的脑海中一道道略过,看似很多,实则在姜由回身下劈的时候已经考虑好了,所以他下劈完成后并没有后退,而是右手倒提枪柄末梢,将枪尖往上一甩,这样子指向对方的枪尖不仅让青年想要再次欺身向前的身形一顿,而且于胸口平齐的枪杆也有利于枪法的施展。屋内是很狭隘,想要流畅的施展起来是不可能了,但是枪既然抬头了,那么便要出击。 在姜由将枪杆甩的与胸口平齐的时候,姜由已经蓄势完毕,只见他右手一松,两腿一蹬眨眼睛边欺身到了枪身中段,而后他又改松为握,也不停止自己的冲势,就往那青年冲去,正如怒海惊涛一往无前,他是要用这招逼退青年。 冲击过程中姜由注意到了那青年的眉间皱了皱,显然他感觉到了里面的威势。也不见他犹豫,只见他脚尖点地,身体如魅影般随枪尖而动,对着枪尖往屋外退去。当他退到屋外的时候枪尖已经离他很近,不过他没有任何紧张,因为这时候腾挪转移的空间也大多了,所以他倒握双手中的匕首,左手先握着匕首点在了枪尖部位,接触只是一触即分,而这微弱的冲击力也让他离枪尖更远了一些,就在这时候,他的右手动了,他挥动右手匕首斩在了枪身部位,自己则靠着这一点点的借力往右边飘去。姜由见他躲开知道在这么大的地方再靠这一招击到身法诡异的青年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索性停住身形,改单手为双手握枪,他左手握住枪中部,右手握住枪尾,枪被他拉成弓状,手似弓弦枪似箭,松手刹那枪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抡出一个弧线饶了一个圈就击向了还在空中的青年,姜由并不准备这一招能够攻击到对方,只是想将距离拉的更远一些,他要说些什么。 不出意外,青年在姜由拉出的枪弧下继续点地,一连点了三步才退出枪弧的范围。他的退却并不是因为他不强,而是姜由前几招都是借势而出,一招一式间气势衔接无暇,最后一招更是将枪身本身的韧性也利用了起来,而青年则是被姜由的反戈一击攻击的一退再退,脚踏步上实地,所以若是他硬接姜由的枪势的话,他的脚不接地借不了力再加上本来就在后退中所以一定会吃亏。 两人退开后并没有再继续攻击,姜由摆好枪势,他蹲着弓步,将枪夹在右手腋下横在身边凝视着青年,而青年则俯身低头,只留余光观察着姜由。 “呵呵!小子刚刚反应不错嘛!”青年撇着嘴说。 “当然啦!我们家小姜由可是很厉害的,你这个只会偷袭人的小贼小心了!”月儿和云暮已经跟了出来,看两人已经分开了月儿叉着腰对着青年嘲讽道。 “呵!小姜由?果真是个小屁孩。”青年没有理月儿,而是对着姜由嘲讽道。 “你……废话真多,大爷爷叫你来这儿难道名字都不让人知道的吗?” “虽然我还是不怎么认同你,但是你刚刚的反应和反击确实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听好了,我是西遗巫族夜枭卫冷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