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恶魔》 第一章 “顾凡，你来解一下这个题目，其他人自习。”数学老师花了整整五分钟，才把一道复杂的数学题写完，光是题目，就占据了一半的黑板。 今年十五岁的顾凡，已经是江南高中一名高二的学生。小学的时候，成绩优秀，故连跳两级。现在每每考试，都是第一，成为了江南高中的骄傲。去年和今年的奥数，更是拿到了全国优胜，名声大噪。 江南高中只能算是中等偏上的高中，当时顾凡的中考成绩一出来，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选择本市最好的第一重点高中。但他却选择了名声不显的江南高中。 理由简单的令人发指：离家近！ 顾凡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车熟路的走到黑板前。其他学生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都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丝嫉妒和无奈。想来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 自从他进入这所高中后，老师们就多了一个嗜好，那就是寻找各种难题，让顾凡来解，而每每，顾凡总不负所望的解了出来，无一例外。 此时的顾凡，正拿着粉笔解题。略显短的头发，身材略显娇小，校服干净整洁，神情认真，还架着一副眼镜，怎么看都是那种文质彬彬，懂礼貌又有点腼腆的小孩。若他生活在古代，必 定又是一位，满口之乎者也的书生。 数学老师是一位偏瘦的中年男教师，他对于自己今天的题目非常自信。那是他连续熬夜熬了好几个星期，将相通知识点中的精髓结合到一起，创出来的题目。 今天一定能难倒他，顾凡不败的成绩将在今天打破，也好让其他老师羡慕羡慕。数学老师暗暗地想着。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其他老师不可置信的模样，嘴角微微地上扬。 顾凡解题的手并没有一丝停顿，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下面坐着的学生，没有几个听老师的话在看书，都在屏住呼吸，等待顾凡解题。诸如此类的事已经发生太多遍，除了黑板上的题目不同外，其它的过程都惊人的相似：老师自信满满的出 题，顾凡慢条斯理的上前解题，解完后，老师的眼神中释放出神奇的光芒，又惊又喜的说不出话。每当这个时刻，他们都觉得特别光荣，仿佛解题的是自已一样。人真的很奇怪，自己做不到 的事，却希望别人能够做到。 那些看着黑板的学生中，一半以上题目还没看完就放弃了，只有一小部分在和这道题做斗争。 “好了。”顾凡放下粉笔，即使不转过身，他也能感觉到，老师炙热的眼光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好，好……完全正确，你也下去自习吧。”老师努力的让自己平静。 顾凡回到座位，直到此时，那几个认真看题的同学，都还没有把题目看懂。 他们的教室在整栋教学楼的最顶楼，而顾凡又是靠窗坐的。所以，只要他头一偏，就能看到学校的大片风光。 其实，顾凡并不是一个上课认真的学生，很多时候，他都看着窗外发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劝导过他。因为不管听不听课，他的每次考试，成绩总是高的让人绝望。 下课铃声一响，在老师的一声“下课”后，教室里立刻热闹了起来。女生们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聊天，时而发出一阵笑声。男生则在后面作怪，时而做出动作幅度很大的动作。在一片热 闹中，顾凡的沉寂显得异常明显，却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顾凡同学，请问，这题怎么解？”文静红着脸，对着顾凡道，在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女生，看这阵势，像是来打气的。 文静是这个班的学习委员，和她的名字一样，是个文雅安静的女孩子。她对人很温柔客气，长相恬静，皮肤白皙且均匀，宽大的校服遮住了她的线条，但从她略显傲人的正面来看，想必 她的身材，也是极好的。但她平时不怎么说话，跟她要好的朋友，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一个，不过那一个朋友，却是真正对她好的人。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顾凡先是对文静笑了笑，然后认真的看起题目来。这是一道关于双曲线方程的题目，当他浏览完题目的时候，解题过程已经拟好。便开始一步一步耐心的解释。 顾凡哪里会不知道，这种程度的题目，对其他学生来说，的确是难了点，但还是有部分人能解出来的，更何况聪明如文静。文静一定能解出来，这点毫无疑问，请教题目，不过是女孩子 想接近自己的借口罢了。但从小老妈就教育他，要尊重及爱护天下所有的女生，不能做让女孩子伤心的事。 想到那个养育他长大成人的女人，顾凡不由的露出几分笑意，眼前的女子再好，也比不上老妈的千万分之一。 收敛心神，中规中矩，且毫无越距的开始讲题。 文静边听边点头，顾凡的思路很清晰，让人不由自主的随着跟着他走。题目讲完了，解题方法也清楚了，文静才发现，她还没有找到新的话题。怎么办，还想多相处一下，可是，该用什 么办法才好。直到最后，她都没有想出来，踌躇了一下，文静无奈的道了声谢，然后离开。 “你傻啊，就说你还是没听懂，让他再讲一遍。”好友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听的到的声音说道，语带责备，却带着浓浓的关切。 “可是这题本来就不难，只要我再多思考一下，也能解出来。再说，他说的那么详细，我还不懂，那我就真的傻了。”文静也知道友人是对自己好，“只好下次找机会了。” 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默默唧唧的，这就是你们这些高材生的恋爱节奏。我要是你，早就表白上千遍了。真不明白，这种小屁孩有什么好，不就学习成绩好一点罢了，居然让你这么 喜欢。瞧他那小身板，实在弱爆了。” 显然，文静的那位朋友是个大大咧咧又直来直往的人，张扬而随性。这样的人居然和文静成为挚友，实在是绝了。 顾凡连跳两级，是这个班年龄最小的，个头自然也不高，体格也不健硕，在同龄人里还算一般，但这里的确就是个“小身板”。 文静轻轻一笑，“你还不是一样，我也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像上官宇学长这样的糙汉子。不就体育好点，不小心打破了几个记录，又打的一手的好球嘛。说我墨迹，我怎么没见你向上 官宇表白啊？” 这似乎戳到了友人的痛楚，气氛瞬间萧条下来，后者唉声叹气道，“还不是喜欢他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每次出现，总会成为众人的焦点。我脸皮再厚，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去表白啊。 ” “原来你知道自己脸皮厚啊。” “你……”文静的话成功的让朋友摆脱了之前的氛围，两人之间的话题，又有了笑声。 女孩子之间的对话，是非常轻的，轻到几乎只有她们能听的到。但她们做梦都不可能会想到，顾凡的耳力惊人，是正常人的好几倍，这附近十米以内的动静，他都了如指掌，更何况是这段小 声的对话呢。 上官宇，这个名字是江南高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也是万千少女们仰慕的对象。他虽然成绩糟糕，几乎垫底，但个人比较醉心于运动。从小他都是各种运动会，竞技赛的宠儿，但凡是他参加的 项目，无一不拿到冠军的，并且在获得荣誉的同时，都会顺带着打破该项的记录。唯一的缺点是，贪吃。 他和顾凡可称得上是一文一武，却明显前者比较受学生爱戴，后者则比较受老师喜爱。 现在的女孩子都肿么了，大大的学霸不喜欢，偏偏都喜欢那些体育好，尤其是篮球打的好的，而上官宇，不巧还是篮球队队长。女生们争奇斗艳，如狂蜂浪蝶般蜂拥而至，但上官宇从来 都不会多看她们一眼，一心只想锻炼，锻炼，再锻炼。这种漠视的态度，反而成了最好的催化剂，女生们不但没有望而却步，还更加的对其着迷。看到这样的现象，不禁让人再次感叹：现在 的女孩子，都肿么了？！！ 不仅女生喜欢他，连男生们都崇拜他，一个个都嚷这要跟他混，上官宇身上有他们想要的热血和力量，简直就是作孽啊。 顾凡对上官宇之流不感兴趣，虽然来这学校两年了，也只有在高一运动会的时候，远远看过一眼，之后就没在意了。顾凡从小就只有一个梦想，读书成才，赚很多很多的钱，让老妈花。 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他都没什么兴趣。 至于谈恋爱，文静其实是个不错的对象，不会给别人添麻烦，安安静静，长的也不差，可是就是不来电。顾凡觉得自己对将来另一半的要求不是很高，只要看得顺眼就行，但是从小到大 ，都没遇到过让他心仪的，也不知道该说他铁石心肠还是要求过高。 第二章 这里的课程都太简单了，一学就会，坐在这里等于浪费青春，如果不是老妈管得严，他早就出去赚钱了，钱哪，世界上除了老妈外，他最亲近的东西。钱钱钱，好想赚钱~炒股能赚钱，摆 地摊能赚钱，捡破烂能赚钱，卖书也可以赚钱…… 糟糕！正当顾凡的思绪随着钱一起飞扬的时候，心神一紧，暗叫一声不好！抬起手，果然，手上的重量比平时重了几分。 顾凡的妈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尽会些歪门邪道。她在顾凡的身上布了个阵——重身约束阵。 一旦顾凡不规规矩矩上课，心里冒出什么邪念，或者和别人打架，他的身体就会变的越来越重，情节越严重，犯的错越多，身体就越发的重。 刚才顾凡一时神游，没收住心神，脑海中冒出了无数个翘课赚钱的念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此刻他身体的重量，恐怕是正常人的七八倍。 屋漏偏逢连夜雨，下午第二三两节是体育课，是所有学生最喜欢的课，确是顾凡最烦恼的课。 踏着沉重的步伐，顾凡每走一步，都觉得有小幅度的颤动，已经分不清是大地在颤，还是他自己在颤。 来到操场后，明显感觉到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平时那些人总是懒懒散散的，今天却格外的精神和兴奋。而且人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本来，每个年级的体育课，都是两个班同时上的。今天却多了两个高三年级的学生。 往人群最茂密的地方望去，顾凡看到了一个人。虽然只在很久以前，远远的看过一眼，但顾凡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个人就是上官宇。步伐沉稳，眉目间自然流泻的坚韧，心无旁骛的处在那 里，这样的气质，江南高中，不会有第二人！ 体育老师吹了一声哨子，扯着嗓子喊道，“高二的站左边，高三的站右边，现在，按照你们平时上课的位置，排列好。” 不到半分钟，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效率明显比平时快很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体育老师手上多了一个喇叭，“由于高三调整课程，所以，到学期结束之前，你们的体育课都将一起上。因为人数增加，我可能没办法顾及到你们所有的人，如果有疏 忽的地方，希望你们往后也不要介意。” 开玩笑，谁会介意，我们还巴不得你疏忽呢。这是大部分学生的心声，也是顾凡的心声。 这个体育老师姓王，任教多年，平时很随和，但是该严肃的时候绝不马虎。只听他又道：“今天是二三年级的同学一起上的第一堂课，我不打算让你们太累。只做一下简单的热身运动， 然后来一场接力跑，之后就自由活动吧。” “哦，耶~”同学们小声欢呼。 所谓简单的热身运动，就是压压腿，伸伸腰，拉拉背。果然很简单，有些人筋比较硬的，勉勉强强也算合格了。但在顾凡眼里，这些动作，无疑是极度困难的。尤其是那个单手叉腰，另 一只手伸过头顶，左右摆腰的动作，他感到那只手能举起来就已经是奇迹了，再不停的摆下去，真的会断的！ 王老师走到顾凡面前，不住的摇头，“怎么每次都是你，软绵绵的，比小姑娘的劲还小。动作勉强算合格，可是你这比乌龟还慢的速度，简直不能直视。” 不能直视就不要直视啊，顾凡心说，却没有理他，确切的说，没多余的力气理会。 老师还在念叨，顾凡依旧没有回话，看上去，像是在温驯的接受教育。这让不少同学畅快不已，成绩好又怎么样，不还是一样被人骂。 “好，热身完毕，现在我来做简单的分组。” 老师天使般的声音，在顾凡耳边响起。 “呼~”长出一口气，他也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为了不至于太吃力，以一种肉眼几乎辨认不出的缓慢速度，恢复站立姿势。 “接力的话，只有男生参加，女生们只要在一旁看热闹就行了。我刚才点了一下，高二和高三男生的数目是一样的，都是十七人，我会把你们分成十七组，每组两个人，为了平均实力， 我会让一个实力强的和一个实力弱的一组……上官宇，顾凡，你们一组。” “哇，第一个被叫到名字的，就是我们家宇殿下啊。” “那个顾凡是什么人，名字好熟……啊，不就是一直出现在校园排名第一的那个高材生嘛，听说他体育很弱啊。” “能不能行啊，喂，高材生，你可别拖了我们家宇殿下后腿。” 一群女生，叽叽喳喳，顾凡却置若罔闻，全身僵硬。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双手和双腿上。 王老师好不耐烦的对着顾凡道，“你还磨蹭什么，快站到上官宇那边去，你们现在是一组的。” 本来是叫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可以了，没有非要规定是谁走到谁那边。但是，体育老师向来对上官宇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情怀，而对顾凡则不满很多年了。所以，他是叫顾凡站到上官宇旁边 ，而不是劳烦上官宇站过来。 顾凡扯了扯嘴角，有点无奈，“我走不动了。”这是实话，可惜没人信！ “真没用！”老师的鄙视显露无疑，作为一位体育老师，实在无法容忍自己的学生这么弱。曾经他也以为顾凡是故意的，但几次三番下来后，发现顾凡是真的没力气。可其他第一次见到 他的人却不会这么想。 女生们开始小声的议论，“怎么这样啊，才这么点幅度的热身，我都没喘气，他累个毛线啊。肯定是装出来的。” “tmd，老娘真想上去换掉他。作为一个男生，居然这么弱，还耍心机，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 “就有这种人，自己体育不好，还见不得别人好。” 说话的清一色，都是高三年级的人，在他们眼里，人，是不可能这样弱的。高二年级的同学并没有多发表什么，因为经过这一年多的接触，他们深深的知道，顾凡是真的走不动了。但， 即使心里清楚，他们还是觉得脸面无光。男生们则在一旁看笑话，体育课对他们来说就是福利啊有木有。 同学们在为上官宇愤愤不平，反倒是当事人二话不说走了过来，他冲老师笑了笑，“我过来也一样，不要浪费时间。” 顾凡没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也没有对上官宇的“好意”做任何回应，仿佛不领情一般。 王老师点了点头，不打算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继续给其他同学分组。 刚才几个抬腿的动作，顾凡用了很大的力道。热身的时候到还不觉得，一停下来，就感到身上的压力又重了不知多少。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幕。他现在的手腕非常重，直直的垂着，再往 上提一点点的力气也没有。双肩就像拖着两个铅球一样，又仿佛有两股力量正朝两个方向，要将他的手拉断。腿承受了所有的重量，费了很大劲才勉强站直，现在，任何一个人随便在他膝盖 后面一顶，他都会跪趴到地上。 他还没有适应这样的重量，暗暗调整好呼吸，掌握好节奏。 “你不怕我拖累你？”顾凡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吃力。他不是一个喜欢聊天的人，像这样子，先开口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聊天，还是头一回。 他的体育是出了名的差，连弱不禁风的小女生都不如，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露出鄙视的神色，但是上官宇却成了第一个例外，所以他好奇的问了出来。 上官宇转过头，眼神中带着点茫然，“这没什么好怕的。” 这家伙，该不会是白痴吧。顾凡还在想应该给他什么反应，却听到上官宇接下来说的话，差点吐血，“我本来就不指望你。” 很快，体育老师就分完组了。“这个游戏，是为了让你们二三年级人在运动中增加友谊。不过场地有限，要分三次进行，我已经安排好打秒表的同学了。现在，我念到名字的过来准备。 ” 不知道现在退出还来不来得及？顾凡很没出息的想，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平时他也经常触动重身约束阵，最后也都勉勉强强能完成体育课。只是，今天有点没收住，身体比平时还要重，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跑完全程。这个时候，退出是最正确的决定 。 只是现在顾凡的眼中，有着他母亲都未成见过的渴望，对极限的渴望，他被束缚的太久了，早就想知道将全身的力量发挥到最极限是什么滋味。 眼神变了，气场也不同了。上官宇扫了顾凡一眼，眼中顿时闪现精光，“我说，你不会怕的发抖了吧。”这种小幅度的抖动，别人未必看得出，他却能一眼就分辨出来了。 顾凡是在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身体太重，为了减少力量的流矢，才故意小幅度的摆动。就好像有人手举一个很重的砖块，虽然还是举起来的样子，但手却一直在抖。 “我要做最后冲刺的那个人。”顾凡淡淡的道。 上官宇看着他，目光炯炯，“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难道这个人发现了什么，两个本该毫无交集的人第一次见面，会有什么好交易的。 “我闻到你身上有小黄鱼的味道，如果你把它给我，我就让你最后跑。” 第三章 什么？！顾凡不确定的摸摸口袋，真的有袋小黄鱼，这么厚的包装袋，亏他能闻得到。 上官宇盯着小黄鱼，眼睛闪闪发亮，吞了吞口水，“只要你把它给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传说，只要有吃的，上官宇可以把自己卖了。原来传说不全部都是骗小孩的啊。 这家伙，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啊。 终于轮到顾凡和上官宇上场了。上官宇站在起跑线，顾凡慢慢的走到了赛程一半的地方，现在，他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重量。 全场一片哗然，又引起了一阵非议。所有人都觉得是顾凡为了表现自己，主动要求这种顺序的。其实，这和事实也差不了多少。 带着对顾凡的不满，王老师站在起跑点上喊道，“各就各位，预备~” 响亮的哨子声一响，上官宇如脱缰的野马，率先冲出了跑道，100米的赛程，只一眨眼功夫，他就跑完了，当他到达顾凡所在的位置时，其他人都还没跑到一半。 顾凡见上官宇过来，毫不迟疑的接过接力棒，转身就跑。 上官宇有点发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他的速度很快，这是众所周知的。他也很有自信，每每自己跑完全程的时候，因为太快，连按秒表的老师都会迟疑一秒左右才反应过来。这种迟疑 太过短暂，普通人很难发现。但是刚才，他刚刚到达，没有任何停顿地，棒子就被顾凡夺过去了。 再看看顾凡，他能这么准确的接过接力棒，是因为他一直全神贯注的盯着上官宇，才能没有半秒钟浪费的拿到棒子，但这并不能改变他速度慢这个事实。 双手在空中挥动，修长的双脚跨着大步，顾凡咬紧牙，卯足了劲在跑。而他拼尽全力的跑步，在观看的人眼里，却更像是在太空漫步。 所有人都看着他，张大了嘴，久久不能闭上。 “这……是在做分解运动吗？”不知道是哪个三年级的女生说了这么一句，打破了寂静，顿时，全部三年级的学生狂笑不止。二年级的同学，则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嗖嗖嗖嗖嗖~”五条身影从顾凡身边经过。看着渐行渐远的对手，顾凡想起了小时候老妈不在家，有个小贼来偷东西，当时他才四五岁，老妈还没有在他身上下重身约束阵，所以当他第 一时间发现小偷的时候，随手拿起一根棍子，就对小偷一顿乱打。小偷没想到小屁孩打起人来这么重，反手抓住棍子想抢回来。顾凡见他反抗，心中更火了，原本只用了七八层的力，现在毫 无保留的使出全力。小偷被打的趴在地上不住求饶，他还不解气，继续不断的打，发红眼的打，好像被什么东西迷惑了一样。 当时他只有四五岁，力气却已经大地能打过一个成年人。也就是从那次起，老妈才给他弄了那个重身约束阵。 现在顾凡的眼神和那时候差不多，他不甘心被落在最后，脑海中有个疯狂的声音教唆他冲到最前面去，他要所有人都臣服于他的脚下。嘴巴张大，没有吼出声音，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全 身经脉都像是在渴求什么，渴求的中心是下腹丹田的地方。但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脑海中一片浑浊，他仿佛置身于自己的识海，那里墨绿色浓雾弥漫，忽然，浓雾震荡，向中心处汇聚，接着一条条极细的青丝闪出来，流露他的四肢百骸。感觉身体的力量顿时又充沛了 ，仿佛一只困兽从牢笼里放了出来，跑起来快了不少，恩，至少比幼儿园的小朋友快。 包括上官宇在内，没有人发现顾凡身上有什么异样。身为一个高中生，这样的速度根本不值得惊叹。 当顾凡安稳的踏过终点线后，这场比赛华丽丽的宣告结束。毫无疑问，他和上官宇那一组，倒数第一。 上官宇早就在终点线等他了，好歹人家也给了他一包小黄鱼。上官宇感恩的想。 由于惯性，顾凡跑完后，又冲出去跑了几步。上官宇眼明手快的扶住了他。两人刚一接触，顾凡就像躲瘟疫一般弹跳开来。 上官宇有点面子上挂不住，好心扶他，却被嫌弃，“我又没胡臭，你躲那么远干嘛。”又甩了甩手，想到刚才压在身上的重量有点超乎寻常，“你有多重？” “反正比你轻。”顾凡语气有点不善，深怕上官宇又追究起来。名次确定的瞬间，顾凡的心绪又渐渐回复平静，原本凶狠的眼神消散的无影无踪。 上官宇见他如此，也懒得和他纠缠。 看到这一幕的其他同学却有着不一样的理解。 “什么，宇殿下去扶那个病秧子，被推开了？” “什么，那软脚虾不但把宇殿下推开，还把输比赛的责任都推到宇殿下身上？！！” “什么，那软脚的病秧子，不但把宇殿下推倒，把输比赛的责任怪到宇殿下身上，还对宇殿下破口大骂？！！！！” “什么，……” 才一两节课的时间，体育课上发生的事就如雨后春笋般被疯传开来，而且越发的夸大其词，还有十来个不同的版本。 顾凡泰然自若的坐在教室里，完全不在意同班同学投来的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这节课结束就放学了。 走出教学楼，顾凡就觉得不对劲，校园里几个隐蔽的地方都躲着一些人，左前方两个，右后方一个，还有几个在教学楼楼梯转角，那些人的焦点分明就是他。学校一共有两个大门，只有 朝南的大门有去他家的公交车。但是那里，聚集的人更多，很明显的，正有人堵他。 “麻烦！”顾凡低咒一声。脚步却没有半点停顿，一如往常一样，慢慢的向门口移动。 中途会路过食堂，江南中学是一所半封闭的学校，家比较远的同学都是住校，所以放学后食堂会有很多人去吃饭。食堂有三层，每层有个小卖部，小卖部旁边有个厕所。 顾凡拐进食堂，在一楼晃了一圈，就快速走进二楼的女厕所。一般学生都不会跑到食堂上厕所，食堂的大妈现在都在工作，食堂的女厕所是男生抽烟的聚集地，但现在吃饭的吃饭，回家 的回家，没人会来。 那几个跟着他的人突然失去了目标，当机立断，分头行动。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没找女厕所，看来是因为顾凡乖乖仔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 “都找过了，没人，会不会是从大门进去，在小卖部买了点东西，又从不知道哪里出去了。”毕竟食堂是个四通八达的建筑物。 众人一想，可能性极大，二话不说，又风风火火的离开食堂。 确定没人了，顾凡才淡定的从女厕所出来。靠着他精准的感知雷达，避开了好几波人，顺利的接近了北门。 “你不是下午那个小黄鱼吗？”上官宇正好看到了顾凡，跟他打了一声招呼。面容上带着一丝真切，下午的传言虽然不是他流传出去的，却是因他而起的，不免有些愧疚。 一心只想如何避开那些人的顾凡，并没有理睬突然冒出来的上官宇。没理他，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北门也有两个人比较鬼祟，因为只有两个人，他一开始并没有留意到。看来只是为了 以防万一才让两个人守北门。 顾凡暗自抬了抬手，还是很重，要完全适应和克服这个沉重的身体，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的他，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他打倒。 于是他又向后挪了几步，来到上官宇面前，“回家？” “恩~”上官宇眉头上眺，刚才不理他，现在才回来打招呼，这人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那一起回去，我们家附近有个卖煎饼果子的流动摊，特好吃。”顾凡笑的一脸无害。 “我没带钱。”善变的女生不好惹，善变的男生好可怕。看着对方笑的一脸“灿烂”，上官宇不自觉的抖了抖。 “我请客~”顾凡笑容依旧。 “好！”一口答应，就说这小子心肠好嘛。 顾凡二话不说，领着上官宇往南门走。 上官宇是他喊来做挡箭牌的，有他在，就不用担心会有人围堵他，既然不用担心，当然是走南门比较近。 “啊咧，怎么宇老大跟那个软脚虾在一起，现在怎么办？”门口的人窃窃私语。 “撤！” 第四章 顾凡心情好的走着，一路畅通无阻。果然，在离家门不远的地方有家卖煎饼果子的摊子。 “好香~”上官宇擦擦嘴角的口水，催促着顾凡快点走，一路上为了迁就对方，他都走的很慢，这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顾凡摸摸口袋，突然站着动不了了，“这个，理论上我是想请你吃的，但在技术上有点困难。” “还有什么问题？”美食就在眼前诱惑，他上官宇绝对不会容忍任何意外发生的。 “我没带钱。” “你，你家不是在附近吗，回去拿啊。”这难道就是急中生智，上官宇生锈的大脑皮层，在顾凡话落的零点零一秒后，奇迹般的想出来了应对的办法。 “这个，我也办不到。”不容置疑，语气强烈，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突然觉得自己被骗了，上官宇很是恼火，“你是不是存心耍我，就因为那些破流言？你够狠，居然拿这种事骗人，简直丧心病狂，这跟作奸犯科有什么区别，你个诈欺犯，人类的耻辱， 农田的害虫，没加工的地沟油……”上官宇乱七八糟骂了一通，红着眼，气呼呼的跑了。 顾凡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树欲静而风不止。 很快，夜晚如同翻墨般压了下来。原本就没什么人的街道已经空无一人。月儿悄悄爬了上来，所有的一切都像定格了一般，只有无形的风还在吹。 顾凡全身僵硬，但他还是笔直的站在那里，直直的如同标枪。 又过了好一会儿，一条浅黄色的狗从巷子里走了出来，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位三十出头的妇人。那妇人面容白皙，月光扑在她脸上，有种宁静淡雅的气息，冰冷的夜风吹的她衣袖鼓荡，发 丝飞扬，无形中有一股离尘的潇洒。 “妈~你总算出来了。” 妇人抿嘴一笑，“我一直在忙，等反应过来还没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现在全身重的动都动不了，你赶紧帮我解开，我好去给你做饭。” 妇人手轻轻一挥，顾凡周身盈盈的绿光闪了一下。 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顾凡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活动了下手脚，便高高兴兴的挽着妇人的手回家。 小黄狗也乖巧的跟在后面。这是一条非常有灵性的狗，可以听地懂人话，又活泼好动，毛厚而密实，让第一次见到它的人都会忍不住想要抱住它。不过这么一条惹人喜爱的狗却有着一个 俗不可耐的名字——旺财！ 忙活了一阵，他才把晚饭做好，两人一狗开始吃“晚”饭。 “妈，您要不就别给我布这个阵了，我保证不乱来。这阵一旦触发了，就会行动不便。今天有一群人想对您宝贝儿子我不利，要不是我临危不惧，足智多谋，您就见不到我了。”顾凡边 说边比划，有点儿像在撒娇。 如果他的同学和老师看到他这样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平时的顾凡总是那么波澜不惊，周身散发着疏离的气息，仿佛无法融入这个世界一样，哪里有现在这般生动。 妇人云淡风轻的道：“我不也是怕你和别人吵架，打伤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力气有多大。如果你好好的，别人怎么会对付你？一定是你又闯了什么祸了。再说，你皮糙肉厚的，就 是有十来个人一起围殴你，你也最多弄点轻伤，肯定死不了。” 顾凡双手捧着胸口，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故意埋怨道：“我到底是不是你亲身的啊。”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小时候经常好奇的问老妈，自己为什么没有爸爸，后来慢慢慢慢他就不问了。因为看到每次老妈言辞闪烁的样子，就觉得心疼。老妈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也一直没有跟他说实话，只是一味的回避。他早就猜到，自己的父母另有其人。 不管自己的亲生父母是怎么样的人，也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将他生下来，却不抚养他。老妈没说，他也懒得去了解。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才是他认定的母亲，是他这辈子最亲 最近的人。 顾默然就是那个妇人的名字，此时的她正踌躇的去盛饭，想像以往那样糊弄过去。希望顾凡不再追究。 “妈，你今天把药都炼出来了吗？”顾凡生硬地岔开话题。然后放下碗筷，径直走到大厅左边的房间里去。 房间就小，里面又放满了东西。左边是一排货架，上面放满了药材，右边是并排放着的三个炉子。还微微发着热，想必刚使用完没多久。药材和炉子中间只有一条小通道，只够一个半人 通过。 这房间是他们炼丹用的，就一些普通的药材和简单的设备，他们把这房间称作炼丹房。 顾默然每个月都会炼制一些丹药出来，然后出去卖，这是他们家唯一的经济来源。普通的药材，只能炼制普通的药，卖的也是普通的价钱，所以挣的不多，堪堪维持生计。 “还有一点点，今晚再赶一赶，就可以了。” “剩下的我来炼吧，你早点休息。”顾凡让顾默然去睡觉，然后驾轻就熟的点火，放药材。 三个炉子同时开启，每个炉子的火候都控制的不尽相同。“就是现在！”顾凡抓起一大把药材，丢进第一个炉子里。接着又抓了两种药放到另外两个炉子里。每个炉子里火候和药材的分 量都各不相同，这些细微差异，只有经过无数次磨练才能拿捏的准。 平时，同时开三个炉子，练三种不同的药，对顾凡来说还有点勉强。但今天，他有种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觉，他就算不用眼睛看，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火焰的跳动，药材的融合，想 起刚才在校园里，有人围堵的时候，感知也比平时清晰。他知道，他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些变化。 一品丹药所允许的误差范围也比较宽松，所以一般不出现太大的失误，都能炼成，误差的大小能影响的，只是这个丹药的品相及功效。效率在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都算不错了。 好！顾凡在心中大喝一声，然后迅速的灭了第一个炉子的火，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紧接着，取出炉子里的丹药一看，每一颗都浑然天成，弥漫着浓浓的药香，即使以前只开一个炉子，在 最好的状态下，也不会炼出品相这么好的丹药过。 今天的状况这么好，不如炼一下二品的丹药？说干就干，找出材料，经过简单的处理后就开始炼制。 先放这味药，再放……顾凡按部就班的放药。他炼的是一种叫止痛丸的二品丹药。平时见老妈炼过无数遍，早就熟烂于心。 最后，丹药的炼成并没有太大的悬念，成效百分之八十。顾凡一时兴奋，一口气又炼了两颗，成效都在百分之八十左右。 炼制完丹药，老妈早就睡下，顾凡回到自己房间摸索。再次来到自己的识海，那团碧绿色的浓雾无规则的卷缩在一起，一条条绿色的细线在里面无序的游动，就像一朵厚重的云里面打着 闪电一样。 这什么情况？他又试了几次，绿色的细线，没有再像白天那样，流进自己的身体。他不懂得如何发力，只是横冲直撞的扭动身体，很快他就累倒了，接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顾默然已经离开了。买卖丹药的市场离本市较远，每次都要出去一个星期。而这一个星期就是顾凡最轻松的星期，因为没办法每天给顾凡解阵，又怕他出事，所以， 这一个星期，她不会在顾凡身上布阵。顾默是自由的。 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学校，顾凡愉快的心情不言而喻。 据学校八卦人士观察，顾凡时不时会不正常，其表现症状为：心情特别好，时常带着微笑。其发病频率为：每个月一次，每次一星期。 一整天都没什么事，没有老师出难题，没有爱慕者来问题目，甚至没有不识相的人过来挑衅。只是在放学后，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顾凡，我知道你的成绩好，各科都是佼佼者。所以学校决定给你一项艰巨而光荣的任务……” “什么，给市长的儿子补习？！”这是顾凡的第一句话，接着他又问，“有钱拿吗？没钱我不去。” 这个财迷，“上头没通知，我帮你问问。”市长当然有给校方费用，原本校方打算独吞。 班主任拨通校长室的电话，恩恩好好的应付了一阵就挂了，“有钱拿的，一个小时三十块。如果市长儿子的成绩提上去了，还有奖励。” “恩，我随时都可以去。”见钱眼开。 班主任给了顾凡一张纸，上面写着市长家的地址，叫他今天晚上就可以去了。 第五章 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天已经开始暗下来，学生差不多都走完了。来到南门，并不意外的见到了昨天欲堵他而未遂的十来个人。 今天身上没有阵，顾凡根本不担心他们，但也不好出手，老妈千叮万嘱，不能招惹是非。 正巧，这个时候一辆公交车经过。顾凡看着这辆公交车的显示牌，勾起一抹邪笑，二话不说的跳了上去。那十来个人果然如顾凡所料的也上了那辆公交车。 车上的人不多，两三站，人就走完了，只剩下顾凡和那十几个人。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公交车经过一段亢长的无人区，停在了一个简陋的工地旁边。顾凡下车，其他人也跟着下车。 那十来个人朝顾凡围过去，一边还不怀好意的笑着，“顾凡，你也挺识相的嘛，知道我们想找你单独聊聊，就帮我们找了一个这么适合交流的地方。” 在公交车上不好动手，做了这么久的车，现在一落地，当然要教训个痛快。 顾凡但笑不语，瞄到刚才那辆公交车在这条路的尽头转了个弯，然后原路返回。 “我也有好多话想和你们说，不过今天不行，我还有事，所以先走了。”说完，他朝公交车驶去的地方跑。当公交车停在下一个站台的地方，他刚好跑到，利索的上车，关门，走车。 “呼呼~”那十来个人在顾凡开始跑的时候也立刻跟了上去，只是才跑了一点点就气喘吁吁，“刚才，刚才那个人真的是顾凡吗？” “怎么可能，顾凡怎么可能跑的这么快，怎么会和宇老大的速度差不多，还迅速敏捷矫健什么的，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呀？！” “……”后面的，是你自己加的吧。 顾凡来到市中心，又换乘了一辆公交车，等他来到市长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站在大门前，顾凡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晚饭。钱固然重要，但饭不能不吃。今天第一天，也不知道要教多久，还是先去吃饭吧。 想着，转身欲走，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请问，你是江南高中来给我们家少爷补习功课并且每门功课都是全校第一的那个高二学生吗？” 顾凡点头，无声的佩服这个老头，辣么长的句子，居然中气十足的一口气说完了。 “我们老爷都等了你好一会儿了，怕你迷路。你怎么一来就走啊。”老管家关心的问。 “恩，路上耽搁了些事，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才想起来还没有吃晚饭。所以打算先去弄点吃的再来，我不会花太长时间的。”顾凡如是说。 “出去吃多麻烦啊，来来来，先到里面坐着，我去让厨房给你炒几道小菜，马上就可以吃了。” 老管家热情的领顾凡进屋坐，然后就去忙了。一会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面色红润，非常和善，看起来很好亲近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官架子，却让人由衷的觉得，任何事拜托这个人，对方都会倾尽全力帮忙。 “您好，市长。”顾凡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其实这世上，让他看的顺眼的人不多，很多所谓的老师，都被他第一眼秒杀。观看外貌就定义一个人，虽然不科学，但却非常准确。 市长热情的打招呼，“你好你好，让你百忙中过来真的很抱歉。我那儿子每门功课都不行，但外面的家教都是只教一门的，不好安排，所以摆脱学校想办法，他们就推荐了你。我看过你的资料，很不错，你也不用太担心，我那儿子不成气候，只有把他教的有你十分之一就可以了。”市长也很满意顾凡，淡定有礼，不骄不躁，行为举止有板有眼，绝不马虎，一丝不苟。现在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啊。 这个时候，管家带着下人将晚饭端过来了。 两菜一汤，一荤一素，“抱歉，因为时间紧迫，又怕你饿着，只准备了这点。”这样的饭菜一个人吃已经很不错了，但管家的谦虚不像作假。 “谢谢~”只是……几个人盯着，他怎么吃的下去。 又有人从楼上下来，还没走到一楼，就发出一阵让顾凡头痛的声音，“管家，这么早就做宵夜了啊，怎么不叫我？” 上官宇？！ 顾凡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别告诉他，这个买不起煎饼果子的人就是市长的儿子。 上官宇见到他也是一脸的震惊，咳，再加一点点防备，“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认识？”上官市想到他们一个学校，也就理解了，“以后顾同学就是你的老师了，他每天放学都会来给你辅导功课。” “你请的人就是他？可是他高二我高三啊！”某人悲愤。 “没错你高三，一个连小学四年级数学题都不会的高三。”市长显然对这个儿子不满很多年，“整天做什么英雄梦，还降妖除魔，这世界哪里有什么妖魔鬼怪。” 上官宇低低的说，“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你看不见。” 听他这么说，顾凡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还敢顶嘴，月考总分加起来还没有人家一门成绩高，你怎么还好意思活着，从今天起，给我安分的在这里念书，成绩不提高，哪里都不许去。管家，我们走！”市长红着脸说完，就带着管家和那位下人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凡总觉得他们离开的时候，有点慌张。 上官宇盯着那两道菜，吞了吞口水，“我事先申明，你要教，可以。但我想做其它事情的时候，你不可以打扰了，否则后果自付。” “你想吃？”顾凡没接他的话，只是指着菜问。 上官宇先是两眼放精光的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立刻收起笑容，别开脸，用余光瞄着两盘菜。 “你怎么这么可爱。”顾凡失笑，“这些是我的晚饭，你想吃也不是不可以，你把你把那本《高考英语单词》上面a和b开头的单词都背出来，一会我抽十个单词叫你默写，如果十个都对了，这盘肉就是你的了。” “真的？……你不会又骗我吧。”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真的是真的，如果我骗你，就让我今天吃不到晚饭。” “好，这种毒誓你都发的出来，够狠！”说完，上官宇就真的拿起书慢慢的开始背。 市长和管家并没有走远，他们现在正猫在窗口看两个小孩的情况，“管家，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个拿着书专心背单词的人，真的是我儿子吗？” “是少爷，是少爷，我看到的，也是少爷拿着书在背。”管家附和。 “看来这个顾凡还真有点本事，以前请的那些家教没过两三天就说无能为力，钱也不要就走了。” “顾少爷是比那些人靠得住，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不是那种只会拿钱不会做事的人。但要我说，最最关键的，还是老爷刚才的一番话，对少爷起到了醍醐灌顶的作用，少爷感恩您，知道您的期望，才有这样的转变的。”顺了老爷的意，还不忘拍拍马屁。 “有道理，有道理。” 另一方面，在某个废墟一样的地方，十来个高中生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公交车怎么还没来啊，什么破公交车，居然这么满。”众人起哄。 “要不看看站牌吧，上面应该有些多少时间发一班车的。” “靠，知道你怎么不早说，赶快看看上面怎么写的。”很不耐烦。 “上面写着，三十分钟一班。” “我怎么觉得我都快等了一个小时了啊。”开始烦躁。 “上面还写……” “还写什么，别吞吞吐吐的，一次性说完好吗。”濒临暴走。 “上面还写，末班车是18:10，好像就是刚才顾凡坐回去的那一班。” “什么！你！不！早！说！”这回是真的崩溃了。 第六章 人界的修者 “最后一个单词。漂亮。” &-i-f-u-l。”非常流畅的将单词默写出来。 顾凡合上书，有点不敢置信，“全部都对，这盘肉是你的了。”上官宇居然能在短短四十分钟内，非常流利的背出这么多单词，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傻。 两个人一起开吃，偶尔还互相夹菜，之前的过节也都不放在心上了。 吃晚饭都晚上九点，早就没有公交车了。顾凡说自己家离的也不远，走回去好了，上官宇却自告奋勇非要送他不可。 市长见儿子难得这么好客，今天的表现又非常好，于是放弃了原本让司机送的打算，改而让上官宇开着摩托送。 带上头盔，修长的双腿跨上摩托车，看着这潇洒的身姿，顾凡觉得他有点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女孩子仰慕上官宇了。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原本上官宇打算直接送顾凡回家的，但是车子才开出没多久，他怀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把车子靠在一边，接起电话，“喂？” “小宇，你到你家后面的山上来，有个虫洞要补，很快的。” 还没有等上官宇说话，那边就挂断了。这……上官宇尴尬的看着顾凡。 “你如果有事的话，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这摩托车还没有自己跑的快。 “不行，我答应我爸爸的，一定要把你送回家。这样，我先载着你到山边，等我办完事，从山上下来，再送你回去。我很快的！”说着，他又开动马达。 上官宇将车停靠在山道边，千叮万嘱，叫顾凡好好在这里等，然后就走了。顾凡始终一句话也没说。 这座山有点古怪，特别的阴森可怕，而且这里不干净的东西，也比其他的地方多。还有不少鬼魂正在往山上赶。 顾凡从一出生就可以看见这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从来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觉得这些东西有多恐怖。老妈说，这些鬼的力量都太弱了，不足以伤人，而且他们如果一直在人界徘徊，不出三天便会消亡，除非他们机缘巧合得到了什么宝贝，或者有人用歪门邪道帮助他们，但这种可能性都太小了。老妈还说，永远也不要插手这些东西的事情，就算看到他们害人也不要插手。 老妈是一个菩萨一样的人，连只蚂蚁都舍不得杀害，她会说出这种话，想必，跟这些东西扯上关系后，一定会引起无法想象的灾难。他顾凡，从来都是最听话的孩子。 “啊~”山上突然传出一阵哀号，那是上官宇的声音！ 顾凡再也呆不下去，迅速的往声音来源跑去。妈，对不起了，也让我叛逆一次吧。上官宇是我第一个觉得可以交好的朋友，可以谈心的兄弟，我不能看着他出事。 冲到上面，顾凡看到上官宇倒在一边，脸色铁青，抱着膝盖不停的翻滚。另外还有一个人，一个穿着屎黄色外套的胖子，正满头大汗的站在一个五厘米左右的洞头前，那洞幽深不见底，一直通到地底深处。屎黄色胖子双掌交叠，摆出类似蝴蝶的形状，按压在那个洞上。顾凡知道这个手势，在老妈的书里面见过，是打结界的手势。 虫洞~刚才听上官宇讲电话的时候就觉得耳熟，现在想起老妈的书里也有记载，幽冥界和人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初两界分开的并不彻底，幽冥界有种生物叫阴蜂，它们喜欢在两界相连最薄弱的地方筑巢，偶尔会把界层弄穿。但因为两界的位置一直在移动，又不在一个次元，相连最薄弱的地方也不固定，因此很难防范。 脑海中迅速的闪现无数讯息。当初老妈不让他练武，他只好把家里的藏书看了一遍又一遍。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上官宇的反应有些奇怪。 “你怎么样，哪里疼。”顾凡问眉头紧锁的上官宇。 上官宇疼的咬牙切齿（这个成语可以这么用吧⊙﹏⊙b），在看到顾凡后，又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没事，膝盖被蜜蜂蛰了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顾凡努力回想着书本上记载的，阴蜂蛰人后的处理方法，解药！阴蜂的毒性不强，不至于让人死，却很折磨人。不同的阴蜂所需要的解药也不同，还好药材都是人界有的，不算珍贵的材料。 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止痛丸，丢给上官宇吃，又四下看了看，果然不远处有一只阴蜂的尸体。将它拿过来问，“是这只阴蜂蛰的你吗？” “是这个。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叫阴蜂，不对，它居然被你看到了。”上官宇吃了丹药后，果然觉得不怎么疼了，但显然大脑还在抽搐中，没有完全恢复正常。 顾凡没有再理他，只是拿着这阴蜂的尸体仔细的端详，嘴里还碎碎念，“奇怪，幽冥界有一百零八种阴蜂，却没有一种的描述符合这个长相的，难道是新出的？” 一边的屎黄色胖子见上官宇不再喊疼了，立刻喝道，“小宇，还不过来帮忙。” “哦。”上官宇拖着酸软的身子过去，在屎黄色胖子旁边又打了个结印然后灌注全力在上面。 顾凡对这坨胖子不满很久了。他根本就没有用尽全力，只是力道刚好不让虫洞里的阴蜂飞出来而已，如果一开始他就用足了力，又怎么会让阴蜂飞出来蛰到上官宇呢。 上官宇不遗余力的打着结界，屎胖子又增加了一丝力气，才终于把虫洞封住。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累瘫到地上。“石大师，你刚刚为什么要用我做挡箭牌，那阴蜂一开始明明要蛰的人是你。”上官宇缓过气来开始质问。 原来屎黄色胖子姓石啊。 胖子比他还生气的道，“你懂什么，这阴蜂被蛰只不过是小事，封印结界才是大事，如果被蛰的人是我，你一个人能封印的了吗。” “可是，我被蛰了，你也没有封印住啊。”人家虽傻，但也不是好糊弄的。 “哼！”胖子恼羞成怒，从口袋里丢出一颗药丸，“拿去，这个能解百毒，世上少有，我把这么珍贵的丹药都给你了，还想怎么样。”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凡拿起药丸一看，几乎晕倒。这不是普通的一品清毒丸吗，还是品相这么差的清毒丸，成效估计最多也就百分之五十，这种货色，他一晚上能炼好几十个出来。呸，世上少有？放他娘的狗臭屁！ 上官宇拿起那颗清毒丸，犹豫了一下，还是吞了下去。 “这颗药根本解不了你身上的毒，我刚才那颗也只是暂时缓解你的疼痛而已，阴蜂的毒素还在你体内蔓延，我没有办法阻止。”其实办法是有的，在医书上记载了一些通过修为封住毒素蔓延的方法，但顾凡没有修炼过，自然办不到。 “你是修者，还是医修？” “都不是，我小时候遇到一位医修，耳濡目染了一些。那人本想教我修炼，给我讲了很多修者的故事，但我还是决定做个普普通通的人。”这是他上山的时候拟定的说词。 “哦~”上官宇释然，这跟自己的遭遇差不多，但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最求武力的，顾凡成绩这么好，平时也不爱惹事，肯定对修炼之事避之不及。 “你的毒最好快点解，毒性虽弱，但五六年也足够将你的内脏侵蚀干净。而且越到后来，解毒越麻烦。”顾凡再次提醒，上官宇一直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难道他不知道中毒是件很严肃的事情？ “我们修者有一个专门的团体，那里面有很多高手，我一会儿跟他们报备一下，他们马上就会调动医修过来的。”阴蜂不是人界的生物，它的毒所照成的伤害也不是人界的普通医生能够治愈的。 顾凡还想说，普通的阴蜂毒的确好解，但这个阴蜂有点古怪，恐怕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顺利。但看到上官宇自信满满的样子后，没有再说了。长这么大，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修者，说不定真的有像他老妈那么厉害的医修也说不定。 拿出一个小瓶子，小心翼翼的将那只阴蜂的尸体放进去。顾凡做完这一切后，才把上官宇送回去，然后自己回家。临走的时候把剩下的两颗止痛丸都给了上官宇。 第七章 炼药 第二天下午有两节体育课，还是二三年级一起上，但是没有见到上官宇，一打听，原来是请假了。 除了上官宇外，昨天围堵顾凡的那几个学生也没有来，那些人好面子，没有把被顾凡耍的事说出来，只说是吹了点夜风感冒了。这些人向来胡闹，校方也没当回事。 今天放学，顾凡直接去了上官宇家。昨天上官市长听说顾凡家里这几天没人，就让他晚饭到他们家去吃。 同桌的人，除了上官宇和上官市长外，还有一个年轻人，看上去和上官宇年纪差不多。那少年骨架纤瘦，面容灵秀白皙如玉，眉宇间竟隐隐有一股娇媚之气。这样貌要长在女子身上，一定又是一位祸国殃民的倾世美人，可惜那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男子气息破坏了这个美感，却给人另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市长介绍说那位是上官宇的朋友，顾凡没有多说，低头吃饭。顾凡想，这一定是上官宇说的，某个团体派过来的医修。上官宇今天的气色不太好，面色暗沉，精神萎靡。 吃晚饭，顾凡就和那年轻人来到了上官宇房间。 年轻人第一次开口说话，“你好，我叫方彦邱。” 顾凡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我叫顾凡。你这个人很奇怪，明明看着这么弱不禁风，怎么会给人营造出一个高手的气场。” 方彦邱一愣，明明刚才吃饭的时候，这个顾凡表现的很严谨，怎么一下子说话这么松弛了。 “你也很奇怪，明明身板和我差不多，看起来却比我结实，你的体型太迷惑人了，其实你四肢都很有力吧。” 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一说即中。“先别说这个了，上官宇的毒好像还没有解，不过情况没有我预测的那么糟糕。” “恩，我控制了毒素的蔓延，但是要根除还是很难。这种阴蜂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每种阴蜂的毒都不一样，但是差别不会太大。我取了上官宇的血液做样本，一味药一味药的试，都没起什么反应。” 顾凡不假思索的道：“你再多加几味药试试，同时慢慢增加药量。”他常年浸淫在药堆里，对药物的味道非常敏锐。有些药材，即使第一次见到，他只要闻一闻，就能辨别出这药到底对人有益还是有害。第一次闻到那阴蜂毒的时候，他就知道很不妙，这毒的味道没有扩散的很远，只有凑近了才能闻得到，药味不浓，确带着一股很霸道的恶臭。 “不需要这么麻烦，阴蜂毒不是什么罕见的毒，一般……”一般都只有一品，但是上官宇中的毒虽然和一般的阴蜂毒看起来毒性差不多，却比一般的阴蜂毒药顽强，难道这毒已经超出一品了？方彦邱有点发愣，二品以上的毒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吗。 既然推测上官宇中的毒是二品以上，那就不能再用对付一品毒药的方法来寻找解药。一连几天下来，方彦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是一品，不是二品，也不是三品。尝试了许多之后，方彦邱只总结出一点，这个毒是伪装成一品的高阶毒素，至少是四品。四品啊，三品的医修都几乎绝种了，哪里还有四品的医修，就算试出了解药成分，也没有人能够炼制的出丹药。 顾凡只能在一旁看着，他除了会炼制一二品丹药，和做一些药材处理工作外，其它方面都没什么经验，那些试药程序他也知道，可是有人比他熟练，他又何必班门弄斧。不过他并不着急，因为再过一天，老妈就回来了。 上官宇一直吃着顾凡给他带来的止痛丸，但止痛丸止不住身体的疲惫。他走起路来，就像一个年迈的老爷爷。 “方医修，我知道这毒很棘手，不要着急，大不了一死，没治好，我也不会怪你的。” 听到病人安慰，方彦邱微微有点脸红，“这毒的确超出我能力范围了，坦白说，这世上能治好你这毒的，估计也只有传说中的神医了。我已经拜托以前被我救治过的人，他们有些还是有点权力的，答应尽快帮我找到那位神医。我则在这边帮你缓解毒性扩散，同时想想医治的办法。” “传说中的那位神医啊，我听说他不但医术了得，连修为也高深莫测。曾经有修者想用武力让神医就范，结果神医一掌就把那人请的四个三品的修者打飞。这样的人会来给我治病吗？”上官宇不抱太大希望。 “一定会的，神医人其实很好。每个月都会去修者市场卖药，同时给那先前来求医的人治病，诊金别人想给多少给多少，给不起他也不会生气的。我听说神医前几天在修者市场出现，已经叫里那里最近的人去了，希望能赶上。”方彦邱说着，脸上布满憧憬。 神医之所以为神医，主要是因为有一次，有人不知怎么中了四品的毒，求医无门，只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求神医，结果神医看了一眼就当场炼出了解毒丹药。目前知道的，世界上能炼出四品丹药的，就只有这一位了。 如果顾凡在这里的话，一定猜的到，他们讲的那个人，就是他老妈。可惜他不在，因为他已经去车站接老妈了。 顾默然一下火车，就看到自己儿子火急火燎的接过她手中的包袱，又拽着她坐上的士，直达家门。 “什么事这么着急。”坐了一夜的火车，顾默然竟然没有一点疲惫之色。 顾凡拿出那个瓶子，取出里面保存完好的阴蜂尸体，“妈，你见过这个吗？” 顾默然眉头一跳，迅速的将阴蜂尸体震落到地上，然后化手为刀，虚空一斩劈了下去。还没来得及把那阴蜂的尸体毁掉，就看见里面传出一跳碧绿色的青丝，一晃就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在顾默然的斩风要劈中阴蜂尸体的时候，硬生生的被她止住了。 顾凡觉得刚才那根化成青烟的丝，跟他脑海里的好像。来不及细想，看到老妈满头大汗的样子，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这阴蜂哪里来的，我不是叫你别惹这些东西吗？”顾默然瞪着顾凡。 “是我一同学被阴蜂蛰了，现在现在命在旦夕，我想只有你能救他了，所以……”很少看到老妈这么生气，顾凡说着有点惭愧。 顾默然深吸了几口气，慢慢的回复平静，意味不明的道：“算了，也怪不得你，该来的始终会来，只是不知道，这次她的目标又会是谁。” 说完，也不管一脸困惑的顾凡，拿起阴蜂的尸体就到炼药房去。 仅仅半个小时后，顾默然就拟好了一张单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药材，药材处理方法及炼药顺序和火候。 顾凡见到这张详细的单子也惊呆了，反正他是没能力炼出这中药的。 丹药的炼制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炼制前的处理也很重要。一品的丹药，是直接把药材丢进去就可以了，但品阶越往上，药材的要求越高，有的需要经过碾磨成粉末，或者对一定比例的水做成粘稠的液体，顾凡平时在家做的最多的，就是这个了。 “按照上面的方法把需要的药材都处理了，晚上开始炼药，你在一旁协助我。”顾默然表情淡然的交代。 从很小的时候，药材处理就全部由顾凡负责，顾默然只负责炼药，到后来，炼药的工作也慢慢交给顾凡。 顾凡一口答应，随即又问“这丹药到底几品？” “五品。”说这话的时候顾默然眼睛都没眨一下。 “五品？要不要我多备份一些材料，如果失败了还可以再炼。”五品应该是很高的品阶吧，那天试出上官宇的毒在三品以上的时候，方彦邱惊讶的张大了嘴，半天没合上，三品的毒就已经把他吓成这样，那五品，岂不是更加厉害的匪夷所思。 顾默然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只不过五品的丹药，要准备那么多材料干嘛。炼多了也浪费，我们也用不到，再说里面有几味药还是很贵的。” 看着老妈一脸轻松的样子，顾凡真相了，方彦邱一小孩果然什么都不懂，没见过世面，区区五品的毒都解不了，老妈半个小时不到，就把药方弄出来了。没文化真可怕。 区区五品……人界的修者受限太多，医修更是少之又少，方彦邱是一品医修，连二品都炼不出来，却已经被称为天才了。如果顾凡刚才的心思被人界的医修知道，一定会闹的国家血库紧缺的。因为他们会连续三天三夜狂吐血。 晚上，顾默然来炼药房的时候，顾凡刚好把药材准备好，分量跟顾默然交代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偏差。 点火开始炼药，顾默然专注的看着火候，觉得差不多了，就把手伸向顾凡，顾凡会按照顺序将药一味一味的递给她。 顾凡和老妈一起炼药的时候，比自己单独一个人炼药还有谨慎严肃，那是被他老妈感染的。不管炼多少品阶的丹药，只要炉火一点燃，顾默然的神情就会像现在这样专注。他想，这也许就是真正的医修所特有的气质吧。 炼制的过程很顺利，果然如顾默然说的那样，一次就完成了，而且这药的成效非常高，根本挑不出任何瑕疵。 “妈，我现在就把药送过去。”顾凡想早点治好上官宇。 顾默然阻止他，“不要让别人知道，这药的炼制和我们有关，以免多生事端。明天我会将药送过去的，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哦，好。”顾凡不再多言，他总觉得老妈在躲什么人，从小给他那么多约束，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实力暴露出来，以免被仇家发现。老妈这么厉害，想不出会有什么人能让老妈如此忌惮。 第八章 救人 第二天放学，顾凡直接去了上官市长家，上官宇的气色还是很差，方彦邱一直在一旁看着，他们跟市长说上官宇只是受了点感冒，休息几天就好了。市长大人虽然担心，也没有多追究。 三人坐在上官宇房间里，一时相对无语。这时，方彦邱的手机响了，他走出房间接听，等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变得很难看。 “怎么了？”顾凡率先问。 方彦邱迟疑了下，道：“我也不瞒你们了，本来托我朋友去请神医帮忙，但是等他去的时候，神医已经离开了。” 顾凡眨了眨眼，似乎猜到了什么。 上官宇显得轻松的多，“算了，生死有命，不过是早晚的事，只可惜我还没有完成我的心愿，有点不甘，却不后悔。” “我不会放弃的，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方彦邱很想给他希望，但连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上官宇的脸上满是诚恳，“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医修，你已经尽了你自己最大的努力，我反而很感激你，谢谢你一直没放弃。如果你一定想为我做些什么，就把我的愿望实现。” “好，你说，你来不及实现的愿望，我一定会帮你完成的。” 上官宇眼睛亮了起来，声音很轻，却很用力，“你真的会帮我？我的愿望就是——吃遍全世界的山珍海味！” 方彦邱抓住他的手，使劲点头，“我记住了，我会去吃的！” 看着这一幕，顾凡突然转过身去，肩膀诡异的抖动起来。他知道老妈已经将解药炼出来了，上官宇不会死。但是他们两个不知道，在这个生死关头，在这么严肃的时刻，如果他顾凡现在 笑出来的话，那就太不人道了。 “呜呜~”门外发出几声低鸣，接着一连串爪子乱抓的声音。 顾凡觉得这声音很熟，打开门，果然一条狗蹿了进来。 那狗身体和四肢都被一块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之后又在布的外面缠了好几圈胶带，狗的头上套着一个纸袋子，纸袋子上开了三个洞，分别露出眼和嘴巴。那狗嘴巴上衔着一个小包裹。 顾凡偷偷竖了根大拇指，心道，“老妈，你太有才了，你脑袋里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奇怪想法。” 狗将小包裹放到上官宇的身边，然后迅速的离开了。自始至终它都没有看顾凡一眼。想必，这也是顾默然交代的。 上官宇行动不便，方彦邱就帮他将包裹打开。包裹里是一个木制的盒子，再打开盒子，浓郁的药香立刻充斥整个房间。不用说也知道，里面是一颗五品丹药。 方彦邱仔细端详着这颗丹药，“药香纯正，色泽均匀，形状圆润。这是一颗上等的高阶丹药啊。” 以方彦邱的眼力还看不出这丹药的品阶到底多少，但也知道，一定不低。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丹药，方彦邱欣喜若狂，“这丹药肯定花费了很多心血才炼制出来的，能炼制这枚丹药的人，非传说中的神医莫属了。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顾凡保持沉默，也没花多少时间，写药方半个小时，准备药材三个小时，炼药一个小时又二十分钟。 方彦邱还在一边欣喜若狂，顾凡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老妈的丹药会起到让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抽风的效果，不过再抽下去就不好了。 “这药是不是给上官宇的解药？”顾凡装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好心的提醒。 方彦邱这才冷静下来。的确这药像是一枚解毒丹药，有点不舍的拿到上官宇跟前，“呐，你吃了它吧。反正你也……我们就死马当活马医。” 上官宇拿起药，没有犹豫，一口气吞了下去。温暖的药顺着食道往下，慢慢的融化，顿时整个身体都暖洋洋的，“我觉得舒服多了，好像力气正一点点的回来。” 察觉上官宇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好，方彦邱又开始不停的叫着：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顾凡慢慢的退出上官宇的房间，看到上官宇如此，他就安心了，辅导的工作明天再经行好了。 走的时候没有惊动这里的人，这几天上官宇不方便，他都是自己走回家的。 月儿高悬，繁星一片，伴着夜色，顾凡走在无人的街道。可能是刚解决了一件忧心的事，所以此刻心情格外的轻松愉悦。如果用跑的，他几分钟就能回去，但今天特别流连这段路，遂放 慢了步伐。 突然，他察觉到左侧有一股凌厉的气息袭来，他连忙侧身避开，来人突然加快了速度，只一瞬的功夫，他只看到一个黑影一闪，就被一股怪力撞到了百米外。 顾凡单手支起上身，咳出一口血来。前面一个身穿古人服饰的少女款款走来。借着月光，他看清来人的样貌，峨眉淡扫，云英如丝，盈盈秋水，体态静仪。如此令人遐想的身段，如此绝 世的容易，却有着一双令人发寒的眼眸。 少女蹲在顾凡身侧，身体前倾，慢慢的停在顾凡上方。二人的姿势看起来暧昧之极，顾凡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玉手纤脂抚上顾凡的脸庞，一寸寸的抚摸，像是在描绘他的模样。手继续往下，顺着胸膛来到他的小腹。 “喂，你赶紧停手。”顾凡涨红了脸，他从小到大，除了老妈外，没有和其它女孩子接触过，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少男的羞涩让他手足无措。 同时，他也清楚，大半夜的，被一个身穿古装的长发美女侵扰，绝对会是什么艳遇，而是一场噩梦。 少女果然不再往下，在小腹稍微往下的地方来回摸了几下，顿时一股暖流传遍顾凡全身。 “你想干什么？”说到最后声音都有点走调，“再不住手我就要叫了。” “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的。”少女按着那里的手并没有要缩回来的迹象。 顾凡真有种冲动，喊几声：破喉咙。等等，这恶俗的桥段是要闹哪样。 “奇怪，怎么一点修为都没有。”少女自言自语，眼神滴流的转，似在思考。 顾凡看着她，已经没有开始的那股气场，眼神也渐渐有了温度，“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人，你也不是。”少女疑惑地看向顾凡，“你脸怎么这么红，还留了这么多汗？” “我热的！”绝对是恼羞成怒。对于对方的前一句话，他的理解是：我不是人的话，你也不是人。 少女在他脸上轻轻一抚，“可是你的汗是冷的。”如果换做是别人，一定以为她是故意的，但少女的神情非常认真。 “……” 良久都没有得到回答，少女失去耐心，从顾凡身上起来。 钳制一解除，顾凡感觉全身的力气又回来了。原本被打伤的身体，在刚刚谈话的时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少女看着他不费力的站起来，眼神闪闪发亮，“是块修炼的好体魄，可惜了~” “没什么好可惜的，我本就志不在此。”顾凡淡淡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走了。还有，以后别做出突然袭击别人的事，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能经受的住你攻击的。” “放心，我有分寸。刚才打你那一下，根本就没有用力。” 没有用力……顾凡焉了，在绝对的高手面前，弱者是没有说话的资本的。但是，他顾凡可不是畏强之人，除了老妈，他还没有怕过谁。打定主意，坚持立场，非常坚定的抬起头，要和那 少女对峙。啊咧，人呢？ 第九章 遇见偶像 回到家的时候顾默然已经睡下了，顾凡暗自庆幸没有被她看到，否则以老妈的眼力，一定会发现他受到袭击。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老妈居然没有给他布那个重身约束阵，但他却没有高兴起来。老妈会做这样的举止，他只想到一种可能，随时都有人会对他或者是他们不利。 顾凡有种预感，不久的将来，或者很快的，他的生活将会变得跟以前不一样。这种预感让他即紧张又期待。 上官宇也精神抖擞的来上课了，今天没有体育课，二三年级的教学楼又离得很远，两人一直没有遇到。但顾凡一早就知道了上官宇的境况，因为不管学校哪个角落，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上官宇。 放学的时候，教室外面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哇，是宇殿下啊。” “哪里哪里，真的是宇殿下啊，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难道是来接女朋友的？” “……” 听着女生们的议论，顾凡正在整理书包的动作一滞，一种种不祥的预兆，从心头蔓延开来。 跟顾默然相处了将近二十年，顾凡非常清楚，老妈不喜欢他因为学习以外的事情而被人议论，简而言之，顾默然一直希望他做个读书上进，又不惹是生非的好孩子。所以他从来不交朋友。 趁上官宇还没来之前，从窗户跳下去怎么样，反正也摔不死。不行，那样更引人注目。还是在别人没注意他的时候溜走？看了看教室两边门口以及外面走廊上的女生，还是放弃了。上官宇，你敢来找我你就死定了。 思绪纷飞间，上官宇已经走到了他面前，“顾凡，我们一起回家吧。” 顾凡仰天长叹：不做死你就不会死。 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和上官宇争执，顾凡到没有扭捏，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在一片惊讶声中，和上官宇走出了校园。 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顾凡道，“我今天要先回自己家，你先回去吧。” 上官宇一脸无法理解地看着他，“为什么呀？我们家的饭很好吃的。”还有你觉得不好吃的吗？ “前几天是因为你病了，而我家里也没人，才去你家吃晚饭的。现在我妈回来了，我要回去给她做饭。”顾凡条理清晰地道，其实最主要原因是，老妈的厨艺实在太糟糕了，天知道她会把什么奇怪的东西往饭菜里加。 “那我也去你家吃好了，我爸爸外出公干，方彦邱也走了，没人陪我吃饭。” 顾凡耸耸肩，“随你。对了，方彦邱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他接到电话，好像是附近有修者受伤，上头安排他去治疗。” 上头……顾凡无意参合修者的事，有一搭没一搭的扯开话题。 不一会儿，顾凡的家就到了。 一进家门，看到的不是顾默然和旺财，而是方彦邱和一个被打肿的胖子，就像是一个包子。 “方彦邱，你怎么会在这儿？”顾凡发问，此时方彦邱的表情看起来很……诡异，紧张中带着一丝期待，期待中又带着一丝兴奋。 “我我我，我还没有吃饭！”方彦邱语无伦次。 上官宇指着那包子，“这个人好眼熟啊。” 包子那被打到变形的脸动了动，吐出两个字，“小……宇。” “石前辈，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上官宇认出了那包子就是那个屎黄色的石前辈。他语气惊讶，却没有多少怜悯。对于这个石前辈，他已经彻底的失望了。 那包子又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话。 顾凡心中一动，指着那包子问方彦邱，“这个就是你今天负责治疗的人？” 谈到工作上的事，方彦邱回了回神，“对啊，嘿嘿~”接着又傻笑。 “他就是害上官宇中毒的人。”言下之意，这种人你还救？“还有，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哦，呵呵~”继续傻笑，完全没听出什么弦外之音。 “你乐够了没有，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方彦邱笑容越发灿然，抓着顾凡双肩道：“我我我，我见到神医了，就是传说中这位神医，就是就是昨天给上官宇解药的那个。我我我，我还看到昨天那条狗了，不会错的！” 顾凡推开他，“得，已经魔障了。”心中却开始不安，谁这么神通广大，能查出老妈的真实身份，这人到底是敌是友。看方彦邱的样子，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还是一会儿直接问老妈好了。 上官宇又问，“到底怎么回事，我看石前辈不止是被打这么简单，他身上多处发黑，脸色也闪着奇怪的光芒，好像是中毒了。” 听到中毒，方彦邱立刻严肃起来，“没错，这位前辈的外伤不是最严重的，麻烦的是他中的毒，不止一种，我大致分辨了下，应该至少有三种，而且每一种毒的品阶都很高，更奇特的是，这几种毒互相牵制，连坐。” 上官宇皱了皱眉，“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好像真的好复杂。那你怎么带他来这里了？” 方彦邱拿出一张字条，上面正是写着这里的地址，“我到那里的时候，就看见这位前辈倒在地上，旁边就有这张纸。前辈说这是打他的那个人留下的，说是神医就住这里，我们来了后，果然见到了神医。对了，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来看这位前辈的吗？” 上官宇指了指顾凡，也是一脸茫然，“他带我来的。” 顾凡正一脸挫败的蹲在地上画圈圈，他问了方彦邱半天，对方都答非所问，上官宇一来，他就什么都说了，这不科学！ 这时炼药房的门被打开了，旺财首先出来，一蹦一跳的跑到顾凡面前要着尾巴。 顾凡捧着它的头左右摇动，“贪吃狗，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旺财使劲的点头，还咬着顾凡的裤脚使劲往厨房托，好像是在叫他快点做饭。顾凡没动，因为他老妈出来了。 “妈。” “妈？” 前一声是顾凡叫的，后一声是方彦邱叫的。 顾默然拿着一张比起昨天那张还要长三倍的药方给顾凡，“毒性很强，命过不了明天傍晚，现在去准备药材。”随即她又转向方彦邱，“你是医修吧，帮顾凡去配药材。” “哦，好。”方彦邱连连点头，恍恍惚惚地跟着顾凡进炼药房。 顾默然仔细地看了看上官宇，“你就是吃了我昨天练出来并且让旺财送过去的那个五品丹药的顾凡的同学？” 上官宇仔细回味了下，然后不住点头，非常诚恳的弯腰致谢，“对对，是我，谢谢您的药！” “如果你真想谢谢我的话，就去做饭吧，菜早上顾凡已经买回来了，在冰箱里。顾凡现在要处理药材，没空做饭，只好拜托你了。” “可是我不会……好的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上官宇进到厨房，过了好久他都不明白，自己明明是要拒绝的，可是为什么只看了神医一眼，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呢。 在炼药房里，顾凡将药方贴在中间的墙上，“你从前面开始配，我从后面开始。” 说着还没等方彦邱点头，他就开始自己配起来了。他的手速很快，抓药迅速，捣药碾磨，注水量，每个动作都标准的无懈可击。在如此快的速度下，还能保证这样高的准确率，是需要千锤百炼的磨练。 方彦邱看的有些失神，随即甩了甩头，也开始配起来。他的动作没有顾凡那么娴熟，但同样不拖泥带水。他每一个细节都反复确认再确认，精确度跟顾凡相差无异。 第十章 炼成七品丹药 当顾凡将后面三分之二的药弄齐后，方彦邱也刚好将前面的三分之一的药处理完。 顾默然的声音适时响起，“先吃饭，吃完了再炼药。” 两人这才发觉肚子饿了。饭桌上的饭菜是热了好几遍的，菜色有点奇怪，每道菜的颜色都跟这个菜原本的颜色相去甚远，连汤都是灰灰的。 方彦邱扯扯嘴角，这个应该不会吃死人吧！再看看其他三位，上官宇表情期待，神医和顾凡表情淡漠，他们都没有露出犹豫的表情，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四个人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当第一口菜放进嘴里的时候，方彦邱和上官宇脸上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方彦邱：好难吃！上官宇：哇，好好吃。顾默然和顾凡则没有任何反应，继续淡定的吃着。 方彦邱这辈子都不期望能从上官宇这个吃货嘴里，吐出“难吃”这个词，可是神医和顾凡怎么也这么镇定，高手就是高手啊，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彦邱不敢在神医面前表现的太过逊色，只好硬着头皮，多塞几口饭，把菜咽下去，还好米饭没什么怪味，泪流满面。 吃完饭，顾默然去炼药，顾凡和方彦邱也跟了过去，期间，方彦邱偷偷的问顾凡，“你们都不觉得这菜吃起来很奇怪吗？”他话说的很慢，像是每一个字都经过仔细斟酌一样。 顾凡的声音压的比他还低，“如果你吃我妈做的菜吃七八年，你就不会觉得刚才那些菜难吃了。” 原来这才是真相啊！ 上官宇在哪里？当然是去洗碗了！今天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了。 今天的丹药炼起来复杂，所以让顾凡和方彦邱一起打下手。 顾凡随意的问，“妈，今天的药是几品？” 顾默然随意的回答：“七品。” 话落，方彦邱发出了一声很大的抽气声。 顾凡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一些事，便问，“对了，石前辈有没有说是谁把他打伤的吗？” 方彦邱道，“他说是一位穿着古人衣服的长发小女孩。” 顾凡愣了下，还想说什么，却见老妈将炉火点燃，就没再说话了。 炼药的过程非常精细，品阶越高难度也越高。这个过程中不能有一丝分心，不能被外物打扰，所以当炉火点燃后，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再说话。 长时间的专注消耗了他们大量的精力，一个晚上下来，顾凡和方彦邱都有点支持不住了，顾凡脸上尽是疲惫，动作却未见迟钝。方彦邱就没那么好了，中间走神了三次，还好没有造成任何失误。 精神最好的要数顾默然，一直保持着高度集中的姿态，未见任何不妥。顾凡早就见怪不怪了，方彦邱确对此佩服的五体投地。 最后收汁成丹的步骤也进行的非常顺利，一切都像一套标准动作一样，找不到任何瑕疵。 神经一松懈，疲惫感倍增。顾凡连忙去扶住顾默然。 方彦邱一直盯着那颗丹药，他虽不懂得辨别丹药品阶，却也是看的出，这颗丹药的药效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而他炼一品丹药时，最高药效也只有百分之八十七，这是何等的差距。从昨天到今天早上丹药炼成，中间的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所有的见识都大大打破了以往的认知。 顾默然看着方彦邱一直在发呆，轻咳了一声，“你去把那丹药给那个胖子，然后带着他离开。” “我想拜师！”看神医要赶人走，方彦邱灵机一动，立马双膝着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我从来不收徒弟。”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 方彦邱指指顾凡，“那他不是跟着您学了吗？” “他是我儿子，不是我徒弟。我只是叫他帮我处理药材和炼制一些一二品的丹药，真正的有用的东西我从来没传授给他。” 这还没有用？能炼制二品的医修，无论在哪里都可以横着走了。 “那您也认我做儿子吧，我会好好孝顺您的。”方彦邱脱口而出。 “哈？孝顺儿子我有一个就够了。” 看局面僵持，顾凡好心提醒，“我妈说不收你做徒弟，那肯定是不会收的，至少现在是不会收。你多胡搅蛮缠，只会让我妈对你的印象越来越差。既然丹药炼成了，就先把人救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感化。凡事不能硬来~” 最后一句话，尾音托地特别长。 方彦邱一听，也不再纠缠。喂胖子吃下解药后，就带着他先离开了。 上官宇昨天晚上洗好碗，见三人在炼丹，感觉自己帮不上忙，就偷偷回家去了。 人都走完了，顾默然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突然对着门外道，“既然来了，就过来坐一坐。” 片刻后，果然，从门外走出了一个人过来，正是昨日顾凡见到的古装长发少女。 少女跑过来，抱住顾默然的胳膊，盈盈一笑，“表姐，我想死你了。你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找也找不到。”说着还嘟起嘴巴。 顾凡觉得自己的嘴巴现在一定张的很夸张。这女的是千面女郎啊，昨天明明那么狠辣，今天却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顾默然不为所动，“为了找到我，不惜把神识注入阴蜂里。想必打伤那个胖子的人也是你，为的就是逼我出手。你这样费尽心机，应该不止想我这么简单吧。” 少女表情一窒，面色有点惨淡，原本抓住顾默然的手也慢慢松开了。想必她也没想到顾默然会用这样不冷不热的语气跟她说话。不过很快，她就收起了那种表情。 顾默然没理她，转而对顾凡道：“时候不早了，你该去上学了。” 顾凡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点点头，收拾下东西就出门了。老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少女看着顾凡离开，幽幽道，“没想到当年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现在已经这么大了。……表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顾默然叹了口气，“这不是生不生气的问题。你知道我这个人容易心软，再大的事，别人说几句好话我就不生气了，更何况是你。我只是，只是防着你而已。我相信你来找我，绝对不是想见我这么简单。” 少女见有戏，立刻道，“表姐放心，当年神族和魔族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要这孩子不做出些太出挑的事，他们也没必要针对他。我来是想请你回去，父皇中了不知名的毒，一直在昏迷中，群医无策，我只好来找你了。” “我说过，我不会再回到那个阴森的地方去了。”语气不容置疑。 “表姐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少女的眼神寒光一闪，周身散发出一股寒冷的气势，又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父皇久病不起，香寒请不动表姐，也无脸面回去。既然表姐执意如此，香寒只好留下来等到表姐同意回去为止。” 顾默然出神的看着阎香寒，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刚才的气息只是自己的错觉。小时候香寒总跟在自己身后，甜甜的喊着表姐表姐。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最好的姐妹。可是后来，自己离开了她们成长的地方，又过了一段时间，再看到香寒的时候，她已经变得杀了人也不会眨一下眼的冷血怪物。不过，她在自己面前却还算安分，偶尔也会露出甜美的笑。直到那件事发生，她才知道，那个曾经乖巧善良的少女已经再也找不回来了。 刚才香寒一瞬间的气势，是久居高位的孤傲，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决绝。顾默然觉得自己有点心疼，又有点怕她。 第十一章 活在梦里 晚上顾凡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今天的客人有点多，上官宇，方彦邱，还有那个神秘少女。 上官宇一边吃一边夸顾凡厨艺好。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各怀心事。 阎香寒换了一件玫红色的无袖连衣裙。腰身紧束，身姿窈窕。她那头长发也被扎了起来，齐刘海下面是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 为了避免麻烦，顾默然和顾凡都没有说出阎香寒就是打伤胖子的人。 顾默然道，“凡儿，香寒是我表妹，你就喊她姑姑吧。明天她就转到你们学校和你读一个班。” “姑姑？”顾凡不置可否，“我还杨过咧。” 吃完饭，顾凡教上官宇念书，方彦邱死皮赖脸的要给神医打下手，顾默然拗不过，只好同意了。阎香寒走来走去挺无聊的，就拿起书架上的书随意的翻看起来。 顾默然的房间很大，除了床之外，剩下的空地放满了书架，里面放着各种千奇百怪的书。古今中外，各种类型的书应有尽有。看书是她平时炼丹之外唯一的爱好。 在她的书架里，有一个架子上的书和别的不一样，这些都是顾默然手写的书，人界没有这种藏品。这些书的内容也是包罗万象，最多的还是医修方面的书，想来，这种书，才能让顾默然记得那么深刻。 阎香寒翻了翻这些书，就放回原位，还是人界的书对她来说比较新奇。一个晚上下来，她对人界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 第二天，顾凡带着阎香寒去学校报到。阎香寒低眉顺目，安静的走在他旁边。沿途频频有学生回头，一时间惊为天人。 连平时没什么交情的同学都过来打招呼，为的就是要和阎香寒一起走。顾凡的心里一直打鼓，他这个姑姑凶狠起来很可怕，现在这个样子更可怕。他不是怕她对自己怎样，而是怕她一不顺意，就大开杀戒。 到教务处门口的时候，就只剩他们两个人。阎香寒好像知道顾凡心里在想什么，露出不削的眼神，“你能换个表情吗，别一直紧张兮兮的。我还想在这里多待几天，不会惹出什么麻烦的。昨天翻看了很多你们这里的书，已经非常清楚你们这里的生活规则，你就放心好了。” 但愿如此吧。 手续办完后，顾凡就带着她来到自己教室。 一切都非常顺利，日子也过得平静起来。阎香寒没有做出会引起大骚动的事，但是，经常做出一些令人费解的事。 比如，某数学课，老师讲完新知识后，叫她上前做题目，她解出来了。等到数学老师下次问她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时，她确说不知道。数学老师怒了，“那么难的题目你都会做，这么简单的题目你怎么可能不会。” 阎香寒理直气壮道，“没人教过，当然不会。” 数学老师出离的愤怒了，指着她要开骂。 阎香寒幽幽地来了一句，“愤怒的鸟小~” 又比如，英语课，老师问：有谁知道，形容人很疲惫，很劳累的句子？ 阎香寒高举起手。 英语老师无比期待的看着她，鼓励试的点点头：你说 答：精尽人亡！ 再比如，历史课，老师问：为什么太监的官不能比大臣的官大？ 这回没有举手，直接回答：因为他没有升职器！ 顾凡额头渗出冷汗，牙齿打颤的看着她，不确定这个，思维异常，举止古怪，说话变态的小姑娘，跟那天晚上袭击自己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明明老妈的藏书说不上全是正常藏书，也不至于折腾出这么个蛇精病。 阎香寒的举止，把原本对她还抱有幻想的男生都吓跑了。 上官宇的爸爸回来了，晚饭就不用到顾凡家吃了，所以晚上放学后，只有顾凡和香寒两个人。 香寒第一次来到人间，一放学就拉着顾凡到处逛，顾凡瞧她一小姑娘不安全，就勉为其难陪着她。好吧，他不敢反抗。 和往常一样，阎香寒和顾凡并肩着走，她的眼珠一直滴流的转，满满的都是惊奇。突然，她发现了什么，“哎，那不是老是为难你的那个体育老师吗？” 顾凡顺着阎香寒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教体育的王老师神色怪异的走进一家医院。 现在有阎香寒看着，顾默然已经不会在顾凡身上布重身约束阵了。但为了不引起怀疑，上体育课的时候，顾凡还是会表现的“柔弱”一点。 阎香寒看着医院的招牌道：“这个，就是你们看病的地方？” 顾凡点点头，随即又疑惑道：“王老师平时经常锻炼，身体很好，前几天见他气色还不错，应该不是来看病的。可是，如果是来探望病人的话，脸上的表情怎么会充满戒备和紧张。” “你想知道？我们跟上去瞧瞧。”阎香寒好奇心大起，拉着顾凡跟在王老师后面。 只见王老师避开人比较多的地方，兜兜转转的来到了婴儿房。医院的高峰期已过，所有医护人员都去吃饭了，此时的婴儿房竟连个值班的人都没有。王老师抱起一个婴儿，慌张的看了看周围，正要走，却发现婴儿脚上有一个塑料外壳的电子圈。 “那是什么？”这也许是阎香寒这几天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顾凡皱着眉头，“这是防盗腕带。如果把它拆下来或者把婴儿带出一定范围，防盗警报就会响起来。” “哦，这么说，这体育老师是来偷这小孩的。”阎香寒的声音非常平静，对于婴儿的处境，她并不在意。 虽然王老师并不知道那个圈是什么，虽然他数学语文都教不好，但是他并不傻。医院能如此放心的将这些没有反抗力的婴儿放在这里，一定有他们的防范措施。可是…… 想到家中生死一线的儿子，一咬牙，王老师把风帽衫的帽子翻上来。他打定主意，如果冲出去的速度够快，以他的身手还是有机会脱困的。然而，就在他要动身的前一刻，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老师，你如果现在把婴儿放回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到。”顾凡拦住王老师的去路，不卑不亢的道。 王老师本来就不喜欢顾凡，现在他的行为被自己讨厌的学生看到了，更加恼羞成怒。他低吼一声“找死”然后脚一使力，迅速地朝顾凡冲去。 健硕的体育老师和瘦弱的少年形成鲜明的对比，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替少年捏一把汗。而在碰撞的一刹那，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王老师只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肉做的墙，因为冲击的力道太重，以至于自己一下子被反弹出去很远，整个过程，顾凡都是保持着笔直的站立姿态，未曾动过半步。 被撞飞的同时，王老师无暇顾及手中的婴儿，身子一共就把他抛了出去。而下一秒，婴儿稳稳的落在了顾凡怀里。 王老师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凡，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他看清楚了，一瞬间，顾凡就从门口的地方，冲到了婴儿下落的地点。只是他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原本被自己嗤之以鼻的学生，突然展现出超乎常人的身手。他想自己一定还活在梦里。 第十二章 破破破破破阵 顾凡将婴儿放回去，然后看着王老师，他在等对方解释。 王老师的表情已经没有开始那么僵硬了，“顾凡，我承认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你是个高手。但是，我的事你最好别插手。” “老师要做什么我当然不会去管。但如果有人在我面前做了违法的事，我能管的，还是会管。”顿了顿，他又道：“如果老师遇到麻烦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跟我说。” 定定的看着他，确定他不是敷衍，王老师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不用了，我没事。” 见王老师要走，原本站在门外的阎香寒走进来，一脸高深莫测的道，“这样真的好吗？你现在两手空空的回去，恐怕你家里那个东西不会善罢甘休。” 王老师这才看到阎香寒也在，这个女孩他见过几次，因为各方面素质都很不错，又跟顾凡走的很近，所以印象比较深刻。但是记忆中，这女孩总是挂着一脸天真无邪，对任何事情都充满好奇，没有其他女孩子那样矫情，从来不喊累。可现在的这个表情，冷漠中透着一股威严，让他觉得很陌生，还有点危险。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家里有……” 阎香寒没回答，自顾自的说道：“虽然很淡，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你身上携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它们在这里无法存活太久，但如果摄取新生婴儿出生时所携带的那一点灵气，还是勉强能存活一段时间。他们的力量太弱，无法自己觅食，只能借助人类。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东西一定用了什么法子来要挟你。” 顾凡也听的似懂非懂，“你说的那东西是魂体吗？我妈说过，人界灵力稀薄地几乎没有，任何有灵气的东西都会慢慢被稀释干净，最后成为一些普通的物件，魂体也是一样的。这些魂体都太弱，没有伤害到人的能力，除非用一些偏方。” “那东西没有自己出来，应该是还没有吸收太多灵气。” “……” 听着两人讨论，王老师“噗通”一声跪下了，“你们帮帮我，帮帮我吧。那东西现在就在我儿子房间里，它要挟我，说如果我不拿新生婴儿回去的话，我儿子就没命了。”想来他没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别人，所以此刻王老师的脸上不是恳切，而是别扭和窘迫。 阎香寒不为所动，“我不会帮你的，我答应过我表姐，不插手这里的任何事，即便你死了，又与我何干。不过，他可以帮你。” “我？”顾凡无辜的指着自己，他在顾默然的藏书里看过很多记载，对于修者的世界也不胜熟悉。但他从小被管的很严，这些事，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所以他懂的都是些理论上的东西，技术上，他可真的不行。 “我不会。”干脆拒绝，他不会帮这个忙，因为不想承受老妈的怒火，同时他也没能力解决这个麻烦。 见王老师又想说话，阎香寒厌烦的瞪了他一眼，后者果然乖乖不敢再说话。阎香寒又道，“能不能解决，等见过了才知道。难道你不好奇，它是用什么办法困住一个小孩的吗？其实只要把它的借助力消除，它就不会有危害了。说不定整个过程，你都不用直接跟它照面。” “好，那王老师带路吧。”没有再犹豫不决，只要小心些，不沾惹那东西的气息，老妈就不会察觉了。 三人来到王老师家，那是一个老旧的小区，他家住三楼，没有电梯，是爬楼梯上去的，此刻他们正站在王老师的门口。 将门打开，里面光线很暗，却还算看得见，里面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甚至连气息，顾凡都觉得淡的几乎感觉不到。照理说，离那些东西越近，气息就越强烈。 王老师指了指里面一个小房间，轻声道：“那是我儿子的房间，那东西一直在里面，不出来。” 顾凡思索片刻，“这里的气息这么淡，那魂体应该很弱才对。” 阎香寒不削的看了他一眼，“见识浅薄。你感觉气息弱，不是因为魂体弱，而是因为那家伙布了不少阵法在这里，使人不易察觉。” 阵法？顾凡再仔细的望向屋子里的布置，的确有些不舒服的地方。这屋子的阳台朝北，光源却是在东边。家具的摆设都太开，中间留出的空地太过突兀。更重要的是，墙上，沙发上，茶几上，地上都结了不少手印。这些手印跟老妈在他身上布阵时结的手印很想。 小时候，老妈刚开始给他布重身约束阵时，他曾一度反抗，还偷偷跑到老妈书房，翻看关于布阵的书籍，想找出破解身上这个阵的方法。没过多久，他的这点小心思就被老妈发现了，一夜间，那些书籍全部消失不见。 虽然，那时候没有找到破解那个阵的方法，却也知道了不少基础阵法。只是那时候还小，又有十来年没接触阵法，一时没有想到那一点。 光源偏北，周围聚物众多，西南空旷，再加上这手印。顾凡在自己记忆里寻找了一遍，终于找到了几个相似的阵法，“这个好像隐逸阵，却又有点像铁枪阵。” 隐逸阵，顾名思义，就是将灵气收敛，防止外泄的阵。 阎香寒有点意外，“没想到你也懂这个。” “哼，话都是你在说。”顾凡嘀咕。 阎香寒也不恼，“看来这魂体懂阵法，这里应该布了有五六个阵。都是一些简单不过的阵法，那魂体也聪明，懂得将这些简单的阵法结合起来。这样，就不能用平常的方法破解这些阵法。” “那应该怎么破解？” 关于阵法，顾凡看的最多的，就是如何辨别和破解。首先辨别出这是一个什么阵法，才能知道用怎样的办法破解。但是越琢磨越觉得复杂，很多环节都生涩难懂，毫无头绪。 阎香寒摇摇头，轻描淡写道：“我从来没研究过阵法，不懂的如何破解。这些小阵法根本不堪一击，你只要发出全力，直接破坏得了。” “不行不行啊。”王老师忙道，“我曾经想搬动里面的一张凳子，可是怎么使力都挪不开。而且儿子还在那东西手里，它说了，如果我破坏了这些阵，就让我儿子和他陪葬。” 顾凡转头看了眼阎香寒，见她脸上并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心想她肯定一开始就知道，把这些阵破坏后，王老师的儿子就活不了，顿时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会想办法破解的。”顾凡突然喊出了这样的决心。 “就你？你连这些阵都认不全，又怎么破解。你学过如何布阵吗？” “没学过布阵就没学过，我现在是要破解。”不泼冷水会死吗会死吗会死吗！ “要想破阵就要先学会布阵。这众所周知的道理，你不会没听过吧。” 要想破阵就要先学会布阵。顾凡反复咀嚼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想通了一些事情。以前那些关于破阵的书，他怎么看都看不懂，原来不是因为他太笨，而是因为他不懂得布阵，不知其所以成，故不知其如何破。 但是现在问题又来了，阵法书都被老妈收起来了。这些书又不可能在市面上流通，最主要的是，他没有太多时间。暗暗后悔，刚才为什么夸下海口。 “如果你想学阵法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阎香寒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玉，那玉石的形状像一滴水滴，碧绿通透，泛着盈盈白光。“这块玉是阵法载体，上面记载了无数关于阵法的资料，不管是基础阵法还是高深阵法，不管是流传广泛的阵法，还是大家族的独门阵法，这里都应有尽有。” 顾凡一听便问：“这玉是你买的吗？” 阎香寒不耐烦地道：“这是一位平常的老人家哭着喊着求我收下的，我对阵法不感兴趣，这东西我用不着。你需要就送给你得了，也省的占地方。一会儿我会将这玉石融入你的意识里，你好好感悟。” “那就麻烦你了！”顾凡听刚才阎香寒所说，觉得这玉石一定不是什么宝贝，所以他收礼收的非常心安。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一滴小小的玉石的珍贵程度，根本无法用金钱衡量。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十三章 赢 阎香寒凭空托起玉石，慢慢的将它注入顾凡的眉心处。 顾凡闭上眼，脑海中如潮水般涌现出无数阵法，包罗万象，错综复杂，盘根错节。他仿佛看到一团团的乱麻，没有头绪。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脑中的阵法开始安静下来，脑海中出现了一格格隐形的方格，每个阵法都朝对应自己的方格飞去。等到全部安定下来后，顾凡从第一格开始翻看。 转眼一个小时过去了，顾凡依旧闭着眼睛沉思，王老师在一边干着急，却又不敢说。之前一连串的变故，让他有种感觉，阎香寒远比里面那个东西还要可怕。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王老师倒没有之前那么烦躁，既然已经将希望寄托在顾凡身上，那也只好耐心地赌一赌。冷静下来的他，开始佩服起阎香寒。顾凡吸收知识的时候，她就一直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平常人哪会有这样的定力。心道，这个小姑娘果然不一般。 顾凡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一点点有序地领悟。当他将一个要点掌握后，记载这点的格子就会消失。从小只能有看书一个兴趣的他，阅读和理解能力都非常强。这块玉滴上的阵法知识一般人恐怕半辈子都未必能研究透彻。他此刻全神贯注，不知不觉间，已经领悟了百分之三十。正当他要打开下一个格子的时候，脑中传来了阎香寒的声音，“破解这里的阵法，只要领悟了一层就够了。” 睁开眼睛时，正好过去了三个小时，天已经黑了，今晚没有月亮，楼道里没有灯，显得特别的黑暗。 “你领悟了多少？”阎香寒问。 “只有三层而已。”顾凡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在理解某个要点的时候，花了他好长一段时间。他觉得那部分其实并不算太难，只是当时自己没转过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三个小时根本就不止领悟这点。他不知道，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阎香寒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震惊之色。只可惜天太黑，让他错过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王老师一脸喜色，刚才阎香寒说领悟一层就可以破解这里的阵法，现在顾凡领悟了三层，那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嘛，“顾凡，快点破解正法吧。再拖那东西就耐不住了。” “好！”顾凡信心十足。如果说刚才看这些阵法像是初中生看微积分的话，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给研究生做两位数的四则运算。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只见他在门边结了几个手印，门框顿时如呼吸般亮了两下。走进屋子，又在三个地方结了手印，手法不算娴熟，却也不慢。王老师看周围的事物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觉得呼吸畅快了不少。 顾凡来到小房间前，又是快速的几个手印，刹时，里面爆出一声凄厉的咆哮，“是谁毁了我的阵~” 他正要破门而入，阎香寒立刻阻止，“别过去，你想多沾惹些气息，回家被你妈骂死吗？那魂体饿了这么久，你又破坏了它布下的阵，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有多余的力气伤害里面的孩子。再过十来分钟，它就会消失。” 顾凡相信她的话，但还是有点不放心。向后退开一段距离后，示意王老师进去。 打开门，王老师的儿子安稳的躺在床上。男孩的旁边，飘着一团幽蓝的火焰，里面一双眼睛正恶毒的注视着他们。 顾凡被看的有些不舒服，从小生活的圈子都很太平，这样嗜血凶残的眼神还是第一次见到。 王老师看不到那个东西，只是觉得浑身凉飕飕的。确定儿子没什么大碍后，就抱着他出来了。对着顾凡和阎香寒感激涕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不需要感谢。只是，王老师，我因为各种原因不好在别人面前露出真实实力，希望以后体育课的时候能放放水。另外，今天的事情还请你不要说出去。”顾凡有点不习惯这样的体育老师。 “这个自然，即使我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顾凡还想再聊几句，却被阎香寒拉走了。 时间尚早，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趟上官宇家。美其名曰，给上官宇辅导功课，其实，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是怕回家挨训。 辅导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回家是早晚的事。两人垂头丧气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顾凡道：“姑姑，你也怕我妈？不应该啊。”他已经习惯阎香寒的双面性格。遇到和修者有关的事情时，总是异常的冷静，果决，狠辣。但平时还是挺天真烂漫的，也不斤斤计较。 阎香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以为我是冷血动物吗？”如果连表姐都不再喜欢她，那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会真心对她好了。在父皇的眼里，她比不上一座城池，一个军队。可纵使是一枚棋子，她也只能好好扮演这个角色，因为，那个人毕竟是她父亲。父皇可以对她不义，她却不能不管自己的父亲。 感觉身边人的异样，顾凡想看清她的表情，奈何阎香寒一直低着头。 好想安慰她。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的顾凡双手已经不听使唤的搂住了阎香寒。结果，下一秒就被拍飞了百米远。好在他结实，要换成其他人，早就命丧当场了。 阎香寒没好气的去扶他，“你是不是想死想疯了。” 顾凡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要不是自己疯了，又怎么会想到要去安慰这个神经强悍的女人。 家里还是和往常一样。方彦邱在炼药，顾默然在休息。 “顾凡、香寒，你们到我房间里来。”顾凡本想趁老妈不注意，偷偷溜回自己房间，却还是被发现了。老妈的口气很严肃，直觉告诉他，不妙啊。 顾默然坐着，气场全开。顾凡和阎香寒站在对面，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说，你们做了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别惹事吗？” 顾凡不想骗她，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顾默然。 顾默然开始向顾凡说教，说着说着，说到连她自己都觉得顾凡没有做错，这个认知一出来，她就更烦躁了，“你说，你下次遇到这种事，还出不出手了？” 连忙摇头，顾凡讨好道，“就算有人死在我面前，我也不再管了。” “如果遇害的那个人是自己认识的人呢？”顾默然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好吧，即使是自己熟悉的人，我也不会出手的。” 顾默然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我也不想你是个无情的人，只是你要是踏上了修者的道路，我们母子两就有可能有性命之忧，我希望你能够远离这些纷争，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这个我一直明白的。” “恩，这还差不多。哎，不过，既然你说你没有直接动手，那你身上怎么会有伤的？” 顾凡一愣，看了眼阎香寒，脸上有些不自然，“这个，不小心摔的。” 阎香寒眨了眨眼睛，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 顾默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几圈，没再多问，就放顾凡先回房去了。 等到房间里只剩她们两人，顾默然才道：“你怎么把阵法传授给顾凡。他知道太多没好处。”看着阎香寒乖顺的样子，她又有了做表姐的感觉。刚开始见到香寒的时候，觉得她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后来相处下来，发现她一点点被同化了，也许香寒的本性本就应该如此。 “表姐，我也没多想，就是给他玩玩，反正无伤大雅。谁知道他天赋异禀，居然三个小时就领悟了其中的三层。我觉得他是一个修炼阵法的好材料，你不觉得就这样处处限制他，很可惜吗？”任何知识都是由浅到深，那些基础的东西简单，自然学的快。但三个小时能领悟三层的，绝对是传说中，天才中的变态级了。 “我不是怕那些人知道他的存在，会对他下手嘛。” “表姐，我觉得你是多虑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少会有人再提当年的事，再说，他母亲怀他的事只有我们两个和少数幽冥界的人知道，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顾凡。日后就算遇到了，也只当他是普通人。而且，魔主跟他关系复杂，只要顾凡不惹到他，他又怎么会和顾凡过不去。至于神族，早就异主了，现任的神主是外戚旁支，跟顾凡没有半点交集，也不至于对他赶尽杀绝。” 顾默然思考着，的确，这么多年，以神族和魔族的能力，要想找到他们，有什么难的。香寒也是有事相求才找来的。否则，他们还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那些她认为的，潜在仇人，根本就不知道顾凡的存在，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至于对个孩子不依不饶的。当初事发突然，对神魔忌惮太深，才会行事再三小心。现在想想，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 阎香寒见顾默然动心，又道，“表姐，顾凡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想要的是什么。你不准他接触修者，不准他修炼，不准他打架生事，你有没有想过，他会不会不开心。做事低调的确可以省一些麻烦，可是你有没有问过他，或许他更想做一个可以哭之笑之，快意恩仇，率性而为的人。” 她说到最后有点小激动，仿佛自己也被一个无形的囚牢锁住。 顾默然暗暗摇头，这些，她还真的没想过。 第十四章 出手 话说，顾凡回到房间后，就开始琢磨脑海中的东西。 简单的阵法借用一些简单的道具，再结几个手印就可以了。但是复杂一点的，就需要魂识和灵力（仙力/神力）及一些法宝。魂力他知道，就是识海中那团蓝色的东东所蕴含的能量。上面记载每个人的魂识都是有固定数量的，有的人多有的人少，并且理论上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就算将魂识抽出一根注入物体里，等到那件事物能量消耗殆尽，魂识就会化为无形，从新回到原主人识海。能改变的，就只有魂识的强弱，也就是魂力。魂力越强则操作事物越容易，不单单是阵法，医修炼药，武器法宝炼制等，对于魂力的要求都很高。貌似魂力也能淬炼身体，但是因为那玉滴主要讲的是阵法方面的事，关于魂力也只是简单提一提，并没有详细说明。 至于灵力，则是修者通过某种修炼方法吸收的灵气。这是作为修者最基本的标志。只是以老妈目前的态度，估计是不会让他修炼的。 魂力控制阵法，灵力催动阵法，两者缺一不可。没办法修炼出灵力，也不懂得强化魂力。面对一张张高深的阵法图，顾凡也只有干流口水的份。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顾默然又去了修者市场卖药。她为了行动方便，并没有让方彦邱同行。这一个月期间，阎香寒再没有提让她回幽冥界的事。她知道，香寒不是忘记了，而是知道现在还没办法说服她。 也不知道是哪抽风了，上官宇同学突然变态地觉悟了，学习热情异常的高涨。所以，难得的周末，顾凡也不得不去他家给他补习功课。同时，还顺带着没什么事可做的阎香寒和方彦邱。 四个人围坐在上官宇家客厅的沙发上。中间的茶几上堆满了教科书，顾凡和上官宇挨在一起小声讨论。阎香寒也好奇地聆听着，高三的教材，她还没看过。方彦邱则在睡觉。 这是一道高三物理题，题目不算太难，就是复杂了点，顾凡很耐心地讲解着，时而问上官宇一些基本知识，来引导他解出这道题。阎香寒在一边听着，从两人的交流中，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不由得听得入神了。 “没错，就是这样解！宇，下次遇到类似的题目，就用这个方法解答！”顾凡毫不吝啬地赞扬上官宇。 上官宇嘿嘿一笑。 阎香寒神奇地看着这道题，摸着下巴，摆出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你们两个，果然有一腿。” 上官宇呆呆地看着她，半天没反应过来。 早就见怪不怪地顾凡抚了抚额头，“那叫有一手。” 这时，正在书房的上官市长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急冲冲的穿上西装要出门。 上官宇看见了，忙问：“老爸，你穿的这么正式，是要去参加葬礼吗？”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贫，南边那条铁路修建的时候出了的问题，我要去看看。今晚我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你到时间就吃饭，不用等我了。” 话落，还没听到儿子答应，就走了。 本市的南边是一片山林。山上经过上百年的洗礼，建满了坟墓。当初决定在这一代修建铁路的时候，上官市长顶着很大的压力，现在出事故了，他当然是最着急的一个。 到了当天下午四点点左右，上官市长依旧没有回来，方彦邱头脑清醒的再也没有睡意，顾凡还被上官宇拖着辅导功课。 突然老管家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打开电视，“少爷，您快看新闻，老爷不会是出事了吧。” “……今天下午在开凿山洞的时候突然塌方，消防员临时组成救援队员，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却被一场大雾挡住。雾气太重，一进去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即使是当地人也无法在浓雾中辨别方向。目前救援人员正一边等待浓雾散开，一边寻找别的方法进入施工现场。另外，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政府人员所说，在浓雾还没有出现前，上官市长已经到了施工现场，浓雾里面信号很弱，一直没办法联系到市长……”电视里的女主播声音干净，字正腔圆，不带多少感情色彩。 上官宇弹跳起来，“这雾太诡异了，肯定有问题。不行我要去找我老爸。” 方彦邱立刻道：“我和你一起去。” 顾凡刚想说话，却被阎香寒阻止了。阎香寒道：“你们去吧，我和顾凡就不去了，反正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们四个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在学习，从来不会做需要用到体力的事情。顾凡体育课上的表现又太过深入人心，所以在上官宇和方彦邱眼里，他都一直是个文弱的少年。而阎香寒是个女孩子，再彪悍地女汉子也毕竟是个女子。所以当阎香寒说他们去也帮不上忙的时候，两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顾凡明白阎香寒的用意，她是在提醒自己，答应过老妈不会搅合进这类事情，内心挣扎了一番才道：“我们不去了，这么多身手矫健的救援队员都束手无策，我看我们去了只会碍事。” 方彦邱连忙劝他：“话不能这样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你脑子好使，就因为这么多人都想不出办法，才让你去出出主意。” 顾凡不在犹豫，“好，那我们一起去。” 阎香寒见三人很快统一意见，也只好跟了过去。 坐在车里，越接近雾区，就越不安。 傍晚的残阳艳烈地让人心伤，顾凡拉拉阎香寒的衣角，轻声询问：“你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是有一股特殊的气息，带着一股死气，却不似幽冥界的平静。这种小角色，我杀他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当然对你们而言，对方算是个很强大的存在，甚至实力在你之上。反正你也打不过，到时候可别逞强，否则，你老妈那边我不好交代。” 顾凡意外的看着阎香寒，从刚才的话来看，难道在她眼里，自己竟然是三个人当中实力最强的？他们中只有顾凡没有修为，上官宇的修炼法是那个石前辈教授的，听说是为了应付他们那个什么组织不得不教他的。虽如此，也有一战之力。 方彦邱是医修，还是个固执的医修，他只救人，不伤人。有修炼，却不精通打斗，只是体格比一般人好点罢了。 顾凡就不一样了，身体素质非常惊人，却没有半点修为。他一直以为，自己最多和上官宇打成平手。 很快到达目的地，浓雾比想象中笼罩的还要广，浓雾外面有很多记者和救援队的人。这个时候，有好几个人缠着绳子往浓雾里走。 上官宇找了他爸爸的下属讯问情况，目前还没有任何办法顺利到达目的地。之前有试过用直升机，但是浓雾太高有点邪门，居然能干扰电磁波和磁场，所以无法用雷达和指南针定位。 从雾气中顾凡嗅到了一股怪味，味道很淡，要不是他鼻子比一般人灵敏也闻不出来。接着闭上眼细细地感知，平时方圆五十米的事物他都能察觉到。越靠近浓雾，就越觉得被一股力量阻挡，只能感知附近两三米的距离。这感知距离在浓雾中行走没问题，不过刚才闻到浓雾的味道，多半是有毒。 “啊~” “啊！” 浓雾里突然传来一阵阵惨叫，外面的人一听到声音就立刻将里面的人拉出来，此时那些人的脸上满是青紫色，大部分都昏迷过去了，几个神智还有些清醒的说浓雾有毒。 方彦邱道：“我们医修比较注重神识的修炼，凭着我的感知可以在浓雾中行走而不至于迷路。只是浓雾有毒该怎么办。” “可以开车进去，把车子的窗户都堵严实了，浓雾就渗不进来了。”顾凡脱口而出，其实这个办法他早就想到了。 上官宇开心了一下又愁眉不展起来，“是个好主意，可是我和彦邱都不会开车。” “没事，我来开！”顾凡弱弱的道，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很快他们都坐到了车里，进入浓雾，方彦邱坐在副驾驶，指挥前进方向，顾凡的车开的很慢。 一路上还算顺畅。阎香寒一直闭着眼睛，忽然，她道：“加速！” 没有多想，顾凡下意识的踩住了油门。前方的路突然不见了，此时提速奔跑的车子就如同箭羽般跃入空中。 冲出浓雾，安稳落地后，他们被周围的景象惊住了。车子着落点是一个半径在八米左右的圆形平原上。平原比周围的地势低一米左右，如果按照原来顾凡开车的速度过来的话，很容易翻车。当然这不是重点。最奇怪的是，这个半圆的平原上没有浓雾。 第十五章 别出心裁的作战策略 方彦邱惊叹道：“这里就是浓雾的中心吧，只有这里没有被浓雾吞灭，周围都是浓雾，却进不来。简直醉了。” 顾凡看了看地图，“这里原来应该是座山，就是今天说塌陷的山，现在居然变成平地了。” “那我老爸呢，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上官宇四处张望，叫唤了几声，没有人回应。 顾凡看向阎香寒，又顺着她的目光发现了一个小洞，这洞口不大，站的远了还真发现不了。很快上官宇和方彦邱也发现了这个洞，几人围过来。洞内漆黑一片，看不出深浅，只有一阵阵潮湿的泛着发霉味道的风吹出来。 方彦邱翘起一块土丢了进去，不一会儿空气中传来一阵波动。几人都是极其机敏之人，同一时间向后退了三步。突然一抹黑色的身影从洞中串了出来。 那人身高将近两米，身躯庞大，浑身散发着腐朽地味道，脸上表情狰狞，脸颊已经腐烂了一半。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打搅本座修炼？”怪人的喉咙嘶哑，但嗓音醇厚，他每说一个字，嘴里就会吐出一口浊气。 上官宇看着怪人的眼神，心中就不由的发寒，只有强作镇定，“我爸呢，今天原本在这里施工的人呢？” 怪人扫了下周围，感觉上官宇是四人中修为最高的，其次是那个病美人一样的方彦邱，而顾凡和阎香寒身上，他感觉不出任何修为。 “我不知道哪个是你爸，今天在这里的人都被我卷到了地下，估计不死也快不行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我马上就会把你变成一具尸体。嘎嘎嘎嘎~”怪人一笑露出白深深的牙齿。 上官宇顿时满头大汗，对方的压迫感实在太过强大，自己为了救老爸，死也无所谓，可不能害了自己兄弟。于是道：“顾凡，你快点带着他们两个原路返回。” 方彦邱义正言辞道：“我是不会抛下兄弟独自逃生的。我和你一起战斗，打得过最好，打不过也没有遗憾了！” 阎香寒也发表了自己的立场，“你们果然兄弟情深，既然如此就拼尽全力战斗吧。我和顾凡战斗力太低，想帮忙也没这个道行，还是站远一点，免得你们分心。”说完拉着顾凡又向后退了七八米。 顾凡任由阎香寒拉着，遇到危险，上官宇的第一反应是他们的安危，可老妈的话犹在耳旁。 那怪人又发出一声狂笑，“哈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们四个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方彦邱绕到上官宇旁边，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一会儿我先去引开他的注意力，你来攻击他。” “好……你要小心，一感觉不妙就撤。”上官宇有点担心。 方彦邱拍拍胸脯，非常自信，“放心，我早就想好了作战计划，到时候你看我指挥随机应变就可以了。” “恩，听你的。”见方彦邱这么笃定，上官宇也受到了感染，多了几分信心。 殊不知这里的其他人都是耳力惊人之人，任两人说的再小声，还是逃不过那些人的耳朵。 阎香寒欣赏的点点头，“看来这方彦邱也是个有脑子的人，虽然不知道他能想出怎样的作战计划，但这表情着实不错。” 顾凡看向她，意有所指道：“的确是比你这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强。” “啊~”只见战场中，方彦邱突然大喝起来，接着踏起脚步朝那怪人冲去。 “这叫声不错，奔放中带着收敛，嚣张中带着妖媚，愤怒中带着哀戚。”阎香寒悠闲地在一边评头论足。 敢问怎样扭曲的世界观，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顾凡没再理她，而是紧张的盯着战场，他双脚错开，身体前倾，摆出随时冲上去的架势。而这一切都被阎香寒看在眼里。 再说方彦邱，他一边跑一边张开双臂，充满张力的叫喝声让他看起来如同发狂的狮子，气势十足，锐不可当。而就在他和怪人即将碰撞的那一秒，他迅速地收紧双臂，结结实实的和怪人抱了个满怀！ 众人脸上齐齐一黑，这样别出心裁的作战策略，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其实此时怪人已经中了方彦邱作战计划中最最精妙最最高深的一计，怪人此刻的双脚和双手都是自由的，他可以掐方彦邱的脖子，也可以打方彦邱的左右肋骨，还可以踢方彦邱的下盘……总之他可以有无数种方法对付方彦邱，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不是他不想做，而是不能够这样做。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愣住了！ “快，宇，打他！”方彦邱没有发现他人地怪异，依然斩钉截铁地下指令。 上官宇一听，立刻回过神来，也冲了过去，他手握双拳，见到怪人的肉就打，一会儿打头一会儿打背，此刻怪人就是一个固定沙袋，而上官宇就像是面对一个特大号西瓜而束手无策的猴子，东敲敲，西敲敲。 阎香寒用力的咬着牙，仿佛一松口就会笑出来，表情是憋地极其痛苦。 顾凡则是满脸的黑线，“我都不想承认我认识他们了。”他心想这哪里是打斗，分明就是两只猴子在自己耍自己，拜托，明明该严肃的时刻能不弄的这么搞笑好吗。 怪人也回过了神，他抓住上官宇的手，轻轻松松就将上官宇甩了出去。接着提起脚来，干净利落的将方彦邱踢了出去。 看见两个兄弟被打飞，顾凡表情立刻一变，再也笑不出来，正准备去救他们，可他刚一动，肩膀就被人牢牢按住。阎香寒立刻露出那种森冷的表情道：“他们再不济，也还是有一丝修为护体，没那么容易死。我还要观察他们一下，你要敢添乱，我就先弄死你。” 感受肩膀传来的压力，以及身旁人危险的气场，顾凡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坠入了冰窖，浑身寒冷刺骨，一时间竟真的不敢妄动。 阎香寒是他老妈的表妹，而且关系复杂，时好时坏，正常来说，表妹是不会害表姐的儿子的。但阎香寒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女人，她习惯我行我素，不受约束的杀戮，从来不会看别人脸色杀人。这时候跟他拧只会自招祸端，到时候兄弟救不成，恐怕自己比那两只还要提早见阎王。 再说阎香寒也不至于骗人，她说上官宇和方彦邱没事，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大事。 “那你答应我，他们两人中间，只要有一人到达极限，快支撑不住了，就放我过去。”这话说的，顾凡觉得自己像条……额…… “可以。”简略的对话之后，阎香寒收回了刚才的气焰，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点古怪，不再对峙，也没有之前那种平和。 顾凡感觉有点颓废，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得不和一个外貌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相处，谈不上喜欢或讨厌。他一直都知道阎香寒是一个善变的人，并且在这个女人眼里，自己根本无足轻重。但当阎香寒毫不在意的说要弄死他时，顾凡觉得自己心口某个东西抽搐了一下。 上官宇和方彦邱被打到两边，怪人将目光定在方彦邱身上，先从弱的下手。他上前将方彦邱踢翻，使得方彦邱仰面朝天，又补了几下，然后再次提起脚，作势要在方彦邱胸口印上一脚。 方彦邱先后吃了怪人两脚，早就领教了怪人惊人的脚力，知道这一脚下去，自己不死也要去个大半条命。明知道应该向旁边滚开，或许能保住一命，可惜此刻他已然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他已经接受了死亡的到来，只是在电光火石间，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可笑的想法，要是有人能来救他就好了。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 方彦邱闭上眼睛，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迎接他的却是一个宽厚温暖的背。睁开眼，竟是上官宇挡在了他面前。 别说方彦邱，就连那个怪人也显得有些诧异，这个被他甩在另外一边的小孩，是什么时候钻到他脚下的，为什么他没察觉到。 与此同时，顾凡迅速的过来，将方彦邱托回了阎香寒那边。 其实方彦邱的伤势并不算重，都是一些皮肉伤。刚才会动弹不得，只是因为见识了那怪人的强悍，清楚两人之间的实力悬殊，才不自觉的丧失了战斗的意志。 也许发生的变故太多，所以两人都忽视了顾凡突然展现出来的惊人爆发力及体力。 第十六章 这个人是谁 上官宇见方彦邱暂时安全，就和那个怪人缠斗起来。这次他并不是毫无意义的胡乱拍打，而是更加灵活的运用起自己的身体…… 只见怪人上前，伸出手就是一拳。上官宇矮身一闪，躲过这一拳，又迅速的甩出手来抓向怪人的脖子，怪人反射性的上身向后仰。这一抓落空，上官宇立刻单脚伸到怪人身后膝盖的位置用力一勾。正常情况下，怪人会因为重心不稳而摔个四脚朝天。但是两人的脚一接触，上官宇就暗叫不好。自己的动作连贯，出脚精确，这些都无可厚非，但是为了让另一只脚能站稳，刚才勾的时候，下意识的收了些力。平常人被这个力道一勾，自然会摔倒，可这怪人体质不比常人，不用全力根本撼动不了他。 果然，怪人只是小弧度的晃动了一下，然后双脚一借力，就要向上官宇扑过去。还好上官宇的反应也不慢，一发觉不对，就迅速的向后退了几步，惊险地躲过了怪人的攻击。 顾凡在一旁看得应接不暇，短短一瞬间的时间，两人就来回过来几个照面。以前看武侠片的时候感触不多，现在亲眼见人家打架，才知道其中的水有多深。上官宇的动作让他刮目相看，他没有打架的经验，不知道自己战斗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想着想着，竟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 对阎香寒而言，这种小场面的打斗早就见过太多了，所以并没有任何震撼，“上官宇这小子不错，有着敏锐的战斗素质，就像天生为战斗而生一样。如果好好栽培，将来不可限量。” 顾凡问道：“那，那个怪人是什么情况，我看他一开始有点呆头呆脑的，手脚也不算太灵活，现在怎么越发的敏捷了。” “你一个人在地底待上几百年，你也会呆头呆脑的。之前连暖身也算不算，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恐怕上官宇一分钟都坚持不到就会挂了。” 方彦邱听阎香寒说话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心中很是疑惑，然而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故又重新将注意力转到上官宇身上。 原来那石前辈只传授了上官宇一点点基础武技，所谓基础武技，是修炼所有武技的基础，是每个人的必修课，基础越扎实，以后修炼高深的武技就越容易。这基础武技并没有品阶，简单而没有难度，一直以来都并不被人重视。 然而上官宇对修炼极其狂热，在没有新武技传授的情况下，他居然一遍遍不厌其烦的修炼那些基础武技，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去之后，上官宇虽然不会多么复杂精妙的武技，但那些基础武技早已运用得如火垂青。 怪人一开始还有点忌惮上官宇，以为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对过几招渐渐摸清对方底细后，才知道自己多虑了，就是嘛，这世界哪有那么多高手。只见怪人突然站立不动，两手挺直，双掌相合，慢慢伸至头顶，表情庄严，像极了一个虔诚的教徒。在两手的手背上，有一条金黄色的线条时隐时现。 顾凡眼皮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怪人大喝了一声：“烟波浩荡！”便两手分开，如弹簧般迅速击出无数掌。 上官宇顿时被密密麻麻，由成千上万的掌风交织而成的网笼罩。每一击的掌力都不算很大，但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同时被这样力道的掌力击打，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全身由一开始的痛变成了麻，小腿在连续中了几掌后，终于支撑不住，跪倒下去。期间，他几次试图站起来，都失败了。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了。 掌风是无序且分散的，有一部分的掌风击中了上官宇附近的空地，厚实的泥土在高密度的掌风拍击下，竟变成细小的碎沫，扬起一片风尘。这样的效果，应该就是这“烟波浩荡”之名的由来。 顾凡自认为自己眼力过人，但看到怪人出掌的手臂，却是化成了一道道虚影，根本看不清对方是如何出掌的。紧咬着牙齿，双手握拳，顾凡在忍耐，忍耐着不立刻冲上去，因为身边有人告诉他，上官宇的战斗意志还很强烈。 掌风依旧不知疲倦的持续着，怪人脸上也没有显出疲态。 “呵呵！”就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上官宇突然笑了，“原来还可以这样出掌，那我就来以掌克掌。” 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上官宇跪在地上，吃力的学着之前怪人的样子，合起双手，然后分开，再出掌…… 怪人嘲讽的看着他，“我可是练了好几年，才领会这烟波浩荡的精妙，你小子看几眼就以为能……”声音在某种不敢置信的音调中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上官宇确确实实的击出了正中的烟波浩荡。 难道在我修炼的这几百年时间里，这个世界已经变得天才满地跑了？一开始的疑惑，被随之而来的恼羞成怒取代，怪人奋力催动灵力，更加密实且沉重的击出掌风。 阎香寒的眼睛难得地雪亮，在她的世界里，能靠看一眼，就学会这种程度的武技并不算新鲜，因为他们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但是上官宇不同，这里受限制太多，资源太少，条件太差，他甚至不知道还可以这样催动灵力。现在的领悟完全是靠本能，战斗的本能！ 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一定会给你开一扇窗。上官宇智商是硬伤，身体素养却非常惊人。阎香寒如是想。 上官宇的修为本就低地可怜，加上之前又受了伤，没坚持多久就又倒下了。他抱着头，死死地趴在地上。虽然有点狼狈，但他一直在笑，因为有扇窗当开了。 怪人依旧死命的攻击，这烟波浩荡虽然看起来壮观，却有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攻击太分散，以至于每一下的力道不会太大，无法给对方致命一击。最后，看到上官宇真的没有还手之力后，终于停手。 同时，顾凡得到阎香寒点头后，过去，将上官宇扛了回来。 方彦邱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丹药和工具替上官宇治疗。 顾凡拍拍他俩：“你们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在旁边看了这么久，早就热血沸腾了。 上官宇却一把死死的抓住他，“不行，恐怕他一掌过来，你就没命了。你不能去。” “对啊，顾凡，这人的强大，不是你呈一时之勇所能抵挡的。”方彦邱也来劝阻，显然，他们都认为，以顾凡的实力，根本就是去送死。 看着两人眼中的担忧，顾凡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只好道，“我们现在又出不去，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让我拼一下，也算死得其所。 上官宇和方彦邱沉默了，换做是自己，也不会甘愿等死的。 顾凡来到怪人面前，“接下来由我跟你打。” “哼！”怪人不削的道：“就你？我一拳就能把你打趴下。”话音一落，便闪电般击出一拳。 顾凡腹部中拳，顿时疼痛如刀绞般蔓延开来，弯腰揉着红肿的肚子，却是没有倒下。接着一阵猛烈的咳嗽，一口鲜血被咳了出来。他毫不在意的擦掉嘴角的血道：“怎么样，没有被打趴下吧。” 怪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可能！我刚才那一拳很重，再硬的石头都能打出个洞来！”今天的一切都让怪人摸不着头脑，“我就不信了，再吃我一拳。” 说着又是一拳过来了，这一拳在空气中带起层层涟漪，气势丝毫不比上一拳弱。 有了前一次的教训，顾凡不敢再硬扛，侧身闪过，然后一手抓住他打过来的拳头，顺势一拉，将怪人拉近，同时弯起另一只手的肘部，狠狠的击在了怪人的颈窝处。 脆弱的地方遭到重击，怪人吃痛的连连后退。 顾凡并没有见好就收的修养。而是迅速还击，无数不比怪人弱的拳头被他打出。嘴里还喊着“庐山升龙霸”诸如此类的话。 上官宇和方彦邱呆呆地看着他，他两都在怪人身上吃过亏，知道前者出手有多重，平常人就算不死，也该去了半条命了，而顾凡居然还有余力反击，最费解的是，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顾凡身上真的一点修为都没有。 方彦邱：“宇，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上官宇：“你说。” 方彦邱：“这个人真的是顾凡吗？” 上官宇：“大概吧。” 方彦邱：“……” 上官宇：“……” 顾凡速度快，落拳重，但他的出手根本毫无章法可言，嘴里还时不时爆出一句，“降龙十八掌，掌掌有营养。”看来是之前受了那句“烟波浩荡”的刺激。可是，你丫出的明明是拳呀啊喂。 阎香寒抚额，不禁苦笑。与上官宇两人的惊叹不同，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小孩子在打架。 怪人一边挡一边退，表面看上去是顾凡占了上风，其实不然。顾凡看似凶猛，但他出拳轨迹单一，很容易就被看穿，所以除了最开始一下外，其他都被怪人挡住了。怪人深知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看准时机，一下子抓住顾凡的手，然后一脚踢向他的腹部。 顾凡正打的畅快，突然手被抓住，出拳的动作被硬生生顿住，没有一点打斗经验的他，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踢飞出去。 重重地落地，底下的泥土凹进去了一块，顾凡跳起来，气愤地指着怪人道：“你，你居然暗算我！” 第十七章 胜利 怪人脸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指着顾凡，牙齿打颤的道，“你，你居然站起来了！” 如果说之前他挨了一拳还能站直并且迅速的还击是个巧合，那这次，比之前更猛的一脚下去，对方任然安然无恙的站起来，那就不是可以用“巧合”来解释的了。 “你才站起来了，真下流！” 长期过着与世隔绝的怪人，是无法理解现代人的大脑回路，他也不纠结，只知道顾凡浑身上下透着古怪，顾凡所展现出来的，已经远远超出他对一般人类的认知，于是那怪人下意识的又问了一句，“你是变态吗？” 顾凡瞪了他一眼，“再来！”很快，两人又缠斗起来，怪人修为高，经验足，牢牢地占据上风。顾凡每每被打倒后，总能很快地站起来。他就是传说中顽强地小强啊！ 阎香寒发现顾凡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就变得暴躁甚至凶残。上官宇在第一次出手的时候，尚且会下意识的收力，但顾凡完全没有手下留情这个概念。他们两个的表现跟平时正好相反，平时上官宇好动，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反而冷静下来。顾凡平时不与人争，一旦打起来，反而变得狂野。前者是想如何打败对手，后者则是用身体在享受战斗过程。 方彦邱呆愣愣地问道：“宇，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上官宇：“不，你不要问了，我不知道。” “再……再来！”在怪人惊悚的目光中，浑身是血的顾凡颤颤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他在兴奋！ 不知道是他脸上的鲜血衬地，还是因为他此刻的表情太过骇人，看着顾凡的模样，众人脑中同时想到一个词：恶魔！ 怪人已经无暇追究那些有的没的了，他此刻只想快点结束眼前这个麻烦，可是每次以为对方不可能再有力气站起来的时候，对方总能奇迹般的站起来。 烟波浩荡？不是不想用那招，只是感觉用处不大。 打晕？打的晕吗，平常人连脑袋都要被打爆了，这家伙居然连声“疼”都不喊一下。 “打~打~……”就在怪人思绪纷飞地时候，顾凡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突然静止不动了，连眼神都被定格，失去了焦距，感觉就像是传说中的元神出窍。 上官宇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眼熟，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后，没发现有类似情况出现。 其实这种情况在他们第一次一起上体育课的时候出现过，只不过那次顾凡的停顿很短暂，所以别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阎香寒也震住了，是他的识海在变化，魂的修炼非常难，这种变化的发生仿佛还需要一定的契机，平常人没有十几年的修炼几乎都不会开窍，而顾凡在没有任何人指点的情况下，自动触发了魂识的变化，这就是血统的可怕之处吗！ 顾凡再次来到自己识海，那里的蓝色丝状物越发活跃，并不断的浸入全身经脉，顿时，身体上的疲惫消失殆尽，手上的力量也越发地饱满。 怪人惊悚地看着眼前的人，这气势本能的让人觉得可怕，现在认输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今天似乎惹到大麻烦了。 回归现实，顾凡眼底腥红一片，“打！” 再次上前，和怪人对招。怪人能明显感觉到，打在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不少。而自己踢打过去后，对方竟没有任何吃痛的现象。既然对着打不行，那就只好闪躲了。 形势骤然逆转，顾凡一下子从挨打变成了攻方。就好比下五子棋，原本对方一味得出招，自己只能不停阻挡，当对方没有招数时，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棋子布局很好。于是，接下来攻守对调，变成自己不断出招，对方不停阻挡。 这样的转变让其他人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们甚至觉得，再这样下去顾凡会打败那个怪人，然而异变再次发生。 顾凡的拳头在空中挥了个空，身子一软，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在失去意识前，他拼尽全力吼了一句，“千万不要告诉我老妈，我打过架了！”。 怪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用脚轻轻踢了踢顾凡，见他没有半点反应，才长出一口气。 阎香寒走近顾凡，蹲下身，发现顾凡只是晕了过去。 怪人这才认真的端详起阎香寒，调笑道：“这位小美人长得真俊，要是你乖乖跟着哥哥，哥哥就不杀你了。” 上官宇和方彦邱心中一突，齐齐握紧拳头，准备好再次干架，身为男子一定要拼死保护女孩子才对，所谓的英雄气概。 阎香寒根本没理会那个怪人，自顾自的将顾凡捞到自己怀里，就像抱小孩子一样，怀着他的腿将他抱了起来，顾凡的前胸搭在阎香寒肩头。这姿势，如果顾凡突然醒过来，肯定会羞愧地恨不得再晕过去的。 怪人见阎香寒要走，立刻出手去抓她，即将触碰到的瞬间，阎香寒突然从他眼前消失，下一秒，下身传来一阵剧痛，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抛到空中，接着跌回地上，狠狠的砸出了一个坑。 具体情况很简单，就是阎香寒绕到怪人身后，随意的踢了他一脚而已。 上官宇和方彦邱看得心里发颤，那该有多疼啊！ 阎香寒将顾凡放到方彦邱身边，让他做些简单的处理，自己则再次走向怪人。 怪人处于半昏迷状态，他发现阎香寒的靠近，却无力抵抗。 阎香寒从怪人身上摸到了一个葫芦状的东西，伸出一根神识进入了那个葫芦，很快，周围的浓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直到此刻，上官宇和方彦邱才反应过来，阎香寒才是最最深藏不露的。今天发生了太多颠覆自己认知的事情，以至于有点儿麻木了。 浓雾消散后，救援的工作就变得顺利起来。当救援队的人赶到时，怪人已经偷偷离开了，阎香寒也并不在意。她准确的指给救援队一个区域，说人就困在下面，叫他们现在挖。 尽管她要带走顾凡完全不费力气，但现在人比较多，到时候不好解释，另外三人身上的伤也不能完全靠现代医学处理。于是，当昏迷的上官市长性命无忧的被就上来后，这四人便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离开了。 不一会儿地点就移到了顾默然家，此刻她家里的气氛异常得诡异。 顾凡平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顾默然眼睛微微泛红，不知道是刚哭过还是正要哭（经事后顾凡鉴定，那是气红的）。阎香寒靠在门口神色有点暗点。上官宇坐在饭桌前，难得的没有吃饭（因为没人给他做饭）。方彦邱面着一堵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顾默然冷清的语调想起。 阎香寒皱了皱眉，方彦邱抬了下头，两人都没有说话。 上官宇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解答了顾默然的疑问，“是这样的，我老爸被土埋了，顾凡来救他来着。但是中间又发生了一些事，才弄成这样的。”他避重就轻的讲，顾凡只说不要告诉她老妈打架的事，又没说不能讲救人的事。这样讲应该不算出卖兄弟吧，不过神医的气场真是可怕啊。 方彦邱转向上官宇，责备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讲！” 上官宇顿时感到羞愧难当，的确，顾凡为了救他爸爸拼尽全力，自己却告他的状，简直是忘恩负义啊。 这时，却听到方彦邱继续说道：“你讲的这么笼统，我神医师父怎么听得明白。算了，还是我来说吧，事情是这样的……” 上官宇瞪大眼睛看着他，真正的重点是这个吗？！ 方彦邱非常详细的将几人的经历讲了一遍，并适时的夸顾凡如何如何英勇。顾默然听完后，表情没什么太大的起伏，但阎香寒知道，她生气了。 上官宇的伤处理好后，就回去看自己老爸了。方彦邱留下来继续帮忙。 晚上，夜阑人静，顾凡苏醒过来，环顾四周，发现是自己的房间，动了动手，力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昏迷前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中，不由得有点出神。 “你的警觉性变低了。” 顾凡心中一紧，他醒来这么久，居然没发现老妈一直在床边。 顾默然继续道：“你很喜欢打斗吗？” 顾凡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想要和别人战斗，就像今天这样的对手。” “那你就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吧，我不限制你了，但你要记住，不管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你老妈我会一直站在你这一边的。” 第十八章 为了兄弟 这几天方彦邱弄了一大堆草药回来，然后一直躲在顾默然的炼丹房，不知道在做什么，只是偶尔会从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顾默然其实是个懒人，她见有个免费劳动力跟免费的药材供应，自然乐见其成，所以由着他去。在大家的潜意识里，早就将炼丹房归为顾默然的所有物，连主人都放任自由了，其他人当然也懒得过问。 三天后，三人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方彦邱是第一个痊愈的，因为他的伤最轻。其次是顾凡，顾凡的伤比上官宇的稍重些，但因为体制特殊，好的快些。最后痊愈的是上官宇。 这天，刚一放学，阎香寒就说要带顾凡和上官宇去一个地方，到了目的地后才发现，原来是上官宇家的后面的山上。 他们此刻正站在山上一块相当空旷的地方，空地的另一边有个铁皮房。这座山顾凡来过一次，他非常清楚的记得，这里长了几颗不大不小的数，地面也没这么平坦，更没有什么铁皮房。 他指着脚下的空地，问阎香寒：“这个，你弄的？”疑问句，肯定语气。 阎香寒点点头，“另外我拜托表姐布了个阵，所以这里除了我们六个外，其他人是看不到也进不来的。” “我妈居然也参与了。等等，你说六人？”顾凡心算了下，“就算我们三个再加上老妈和方彦邱，也就五个人，哪来的第六个人？” 上官宇闻言，也似模似样地伸出手指算了起来，十几秒之后，他放弃了。哼，这种小儿科的题目，他才不削算呢。 阎香寒撇了上官宇一眼，然后指着那个小屋子道：“他们两个就在里面，过去就知道是谁了。” 一走近小屋，就闻到里面传来阵阵药香，而且小屋周围的温度略高。顾凡笑道，“这应该是个炼丹房，方彦邱一定在里面。” 上官宇一听是好久不见的方彦邱，便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去。却看到那个把他们打得凄惨的怪人正抓着方彦邱的手。顿时怒气上涌，脚下发力，就要冲上去，可没走几步就发现走不动了，回头一看，是阎香寒抓住了他衣服的后领。 “你抓着我做什么，没看到方彦邱有危险吗？”说还的其实瞬间低了下来。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上官宇有想过拜阎香寒为师。而每次都被阎香寒不留情面地打了回去，久了，竟还有些怕这个小姑娘。 “没看到。”阎香寒把他拎回来，“他只是在将药材放到方彦邱手里罢了，你不用担心，他现在不敢伤人。” 再仔细一看，的确，方彦邱正在炼丹，怪人在给他打下手。 上官宇还想再问，顾凡立刻打断他，转而问阎香寒：“你把他怎么了？” 阎香寒吹了下手上根本没有的灰尘，轻描淡写地道：“也没什么，多收拾几次他就乖乖听话了。以后，他就是你们的专职陪练了。” 说着，阎香寒伸出食指，朝那个怪人勾了勾。后者立刻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 “大人，您有何吩咐？”怪人向阎香寒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 顾凡和上官宇同时抽了口凉气，同时看阎香寒的眼神也变了变。 阎香寒没有再多看怪人一眼，对着顾凡和上官宇道，“重新认识一下，这位姜道长，你们叫他小僵就行了，以后你们但凡想找人陪练，尽管来这里。”又对那怪人道，“小姜，这个是我侄子，叫顾凡。另外一个叫上官宇，以后你们要和谐相处。如果你受伤了，就去找方彦邱，他会给你治疗的。” 和谐相处？怪人不动声色地替自己摸了把泪，是挨打还不能下重手还击的意思吧。 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对手陪练，顾凡自是很高兴，但他的目光更多的是在方彦邱身上，总觉得对方的神态和三天前见到的不太一样。 进来之后，方彦邱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药材上，表情很严肃，而这种严肃又和以往每次见到的都不一样，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丝信念，那是一个人做出某个决定后，才会有的东西。 方彦邱眼神亮了一下，因为一直看着他，所以顾凡没有错过这一闪而逝的表情，接着，丹炉的火旺盛了起来，然后收汁成丹。 顾凡注意到这颗丹药单身圆润，色泽均匀，香味怡人，知道这颗丹药的成效一定在九成以上。 方彦邱自然也知道自己的丹药成效，顿时兴奋的跳了起来，转身对着顾凡和上官宇热切的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终于炼出九成以上的二品丹药了！哈哈哈……”他高兴了半天后，终于冷静下来，看着顾凡三人，才想起一个问题，“你们三个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出声啊？” 乌鸦飞过，树叶无声。 上官宇拍了拍方彦邱的肩膀，“你这几天一直呆在顾凡家的炼丹房里，就算为了练这颗丹药？” “是，也不是。”方彦邱坚定地道：“自从上次经历过僵尸事件后，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打架战斗我是万万不会的，我学医的初衷就是：只救人不伤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忘记了这个。直到遇到了僵尸道长，看到你们拼尽全力战斗，那样凶狠的眼神，那种不死不休的战斗觉悟，我想我是一辈子也做不来的。可我总想做点什么，既然没办法和你们并肩作战，我就只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强化自己。从今天去，我要努力提升自己在医修上面的造化，我要用医修的身份来守护你们俩，守护我的兄弟。” 上官宇被方彦邱的热情感染，也道：“恩，上次的僵尸事件，我一直都对你们觉得很感激。我这人不会说话，总之就是谢谢你们为了我的事不顾一切，僵尸的事也是，上次中毒的事也是，每次都是你们帮了我。我也要变强，为了守护我的兄弟们！” 顾凡右手握拳，伸到两人面前，“为了兄弟，加油！” 上官宇和方彦邱也生出拳头，三个人的手轻轻碰在一起，并异口同声道：“为了兄弟，加油！” 这厢，三人正在上演兄弟情深。那厢，怪人姜道长却蹲在墙角画圈圈：我姓姜，不叫僵尸，别乱起外号，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样…… 那天以后，顾凡和上官宇就经常来山上找小姜玩，呸，找小姜修炼。 第十九章 恐怖女生日记 十月一日天气晴 今天是十一节假日的第一天，我提着行李回家，坐在火车上，一直在忐忑，见到姐姐后要说些什么。 前几天妈妈打电话给我，说姐姐的孩子掉了，胎死腹中。今年三十岁的姐姐吃了很多苦，又是吃药又是开刀的，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小孩，谁知不到三个月就变成了死胎。 妈妈说姐姐在医院的时候，哭的很伤心，连路过的病人听见了，都说，“不要哭了，听的我都想哭了。” 我无法想象一向女强人的姐姐哭的有多伤心，也许这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有的体会。 今天姐夫会带着姐姐回来，我很害怕回家后见到她，为什么我会觉得内疚呢。 我家住农村，交通还算方便，城乡公交载着我，沿着柏油路回到了村上。 我们村只有二十几户人家，白天大人们都在忙，小孩子也都在家里避暑。所以当我下车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老头在树下乘凉，远远的看过去，那老头就像死掉了一样，一动不动。 我不敢多想，沿着熟悉的小路直奔回家。天空中不知何时聚集了大片乌云，把太阳遮地严严实实，原本炽热的空气立刻变得阴沉，不，是阴森！ 路上，遇到了住在隔壁的大叔，刚想上去打招呼，谁知，大叔见到我，就慌慌张张的跑掉了。 大叔的反应让我很受伤，提着一颗心回家，家里的人远比我想象的多，在门口迎接我的居然是我的舅妈。 因为外公外婆偏袒我妈，所以舅妈跟我家向来不和，之前姐姐没怀孕的时候，她就到处散播谣言，说姐姐还没有长大，生不了孩子。这样的人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满面春风的出现在我家 ，难道是来嘲笑我姐的？ “舅妈好。”我寒暄的向她问好。 舅妈显然很高兴，她慈祥的看着我说：“小妹回来了啊，大家都在楼上看碟片，你也去吧。” 印象中，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舅妈这么殷勤的冲我笑。 来到楼上，我还没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笑声。应该是什么搞笑的影片。 打开门，房间里站了好多人，爸爸妈妈，姐姐姐夫，还有姐姐的公公婆婆。姐姐笑的很开心，就像每次我跟她讲笑话时她笑的那样，看到她这么笑，我心里没由的难过起来。 大家似乎都没注意到我，一直都盯着电视看。 我好奇的把目光投向电视，可是我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喜剧片，而是泰国的恐怖片——《婴尸》！ 这时，屏幕里一个女尸突然睁开了眼，尽管已经看过几遍，但现在看到这个情节心脏还是咯噔了一下。 与我的反应相反，姐姐他们竟大笑起来，仿佛是看到了一个有趣的恶作剧。 我觉得诡异极了，没有跟他们打声招呼就慌乱的跑下了楼。 到了楼下，再次见到了舅妈，觉得舅妈还算正常，就问她：“舅妈，他们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舅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呵呵的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到是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舅妈的笑让我心里毛毛的，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好诡异。求生的本能让我挤出了一丝灿烂的笑容，“也是哦，可能是我坐车坐久了的原因。啊！我忘了我还有一个行李落在马路边 上，查老伯正帮我看着呢，我现在就去拿回来。”说完，转身就跑。 我拼命的奔跑着，不敢回头，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正追着我。 来到马路旁，天空又恢复了炎热，树下，那老头依旧死死的靠在那里。公交车驶来，我二话不说就跳了上去。 从车窗往后望，那老头忽然动了！手朝着我所在的方向缓缓抬起，再然后，老头，连同整个家乡都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十月三日天气晴 只不过两天时间，我就被自己折磨的快疯了。 从家乡逃回来后，我一直住在宿舍里。现在，同宿舍的人都回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在。 本来是没什么的，我以前并不害怕一个人住。但是……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心里作祟，可昨晚之后我开始怀疑了，我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缠住了。 在宿舍住的第一个晚上，我很早就熄灯睡了。到了半夜，外面刮起了大风。本来这季节夜里突然变天并不奇怪，可那呼啸的狂风，总让我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我在阳台上晾了几件衣服，担心下雨，就准备开灯把衣服收了。 就在手伸到开关处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手摸到了一个软软的，又带着一丝冰凉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于是又把手伸过去了点，这回我摸出来了，那是一只婴儿的手，而且，在我第二 次摸的时候，它，颤动了一下！我吓得缩回了手，连忙躲进被窝。 我不敢再去开灯，更不敢去收衣服，身躯在被窝里努力的缩成一团。 外面的衣服还在狂风中零乱，我根本管不了这么多了。风声在我耳边越来越响，那声音像是狮子在吼叫，又像是……婴儿在啼哭。婴儿在啼哭？怀疑一旦产生便不可抑制的生长，渐渐的 我听不到狮吼声，在我耳边不断回响的只有那越来越清晰的婴啼。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临睡前关好了窗户，也拉好了窗帘。为了让自己能够安心，我抬头看向窗帘那边。与外面的狂乱不同，窗帘非常安静的落在那里。突然，我看到有一双眼睛正 透过窗帘的缝隙死死的注视着我，因为缝隙并不大，再加上外面一片漆黑，我根本看不清楚那是不是真的是一双眼睛。 我马上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任何黑暗的东西。我使劲卷缩着，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那些都是错觉。 躺在床上我的神经异常敏感，我感到自己的床在摇晃，不，不是在摇晃，是有东西在床底敲打我的床，我甚至隐约听到木头敲击的声音，一下一下，仿佛敲在我心脏上一样。可是我住的 不是下铺吗？脑海中想到一个可能，我床底有东西！ 我不敢再想下去，缩着脖子也没能让我感到有多少安全，甚至呼吸越来越困难，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掐着我。 我颤抖着躲在被窝里，神经高度紧张。 几个小时过去了，我的理智接近崩溃，这时风变小了，之前的任何感觉都在变淡，天空开始蒙蒙亮，直到露出鱼肚白我才从被窝里钻出来，此时，宿舍里一切有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 没发生过。 昨天晚上，为了验证那些只是我的错觉，我开着灯睡觉。可是到了午夜十二点，灯先是一跳一跳，接着，跳了三下后就被熄灭了。 前天晚上的一切再次上演，感觉比上一次更加肆虐，婴儿的哭声更加痛苦，更加清晰，仿佛有一张嘴贴着我的耳朵。 今天早上起来后，我决定了，我不能再这么被动躲着，我要回家把这件事弄清楚，而且，这几天我没回家，老妈居然没有打电话来问我，这件事也一直让我很在意。 我必须要回家了，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偶素分界线=========== 读完这两篇日记，顾凡把日记本和上，还给体育老师，并问道：“这日记我也听说过，老师今天突然来找我是和学校那女生失踪有关？” 原来江南高中是一所半封闭的学习，近的通校，远的住校。这几天刚过完国庆节，有一位高三的女生没有回来学校。她家里也一直联系不上，后来她的室友翻出了她的日记，引起全校八 卦人士的关注。学校怕事情影响开来，就将日记本没收，并告诫全体师生，不准在讨论这种事。 然后今天放学，正准备去上官宇家后山的顾凡和阎香寒，一走出教师门口，就被体育老师叫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第二十章 决定出发 体育老师将日记本收起来，然后道：“那天下午，我经过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正好听到他在跟人讲电话。校长的态度很恭敬，对方是个大人物。从断断续续的通话内容中，我大概了解到 ，某个高层机构似乎也在关注这件事。并且要求我们校方保密，不准宣扬出去，更不准插手这件事。” “既然如此，那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还来找什么顾凡。”阎香寒在一旁听的很不耐烦，出声冷冷地道。 体育老师看向阎香寒，又立刻收回目光。他心想他是来找顾凡的，你不爽大可以走。可这句话，在见识了阎香寒真面目的一角后，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顾凡不动声色地移到阎香寒前面，问体育老师：“老师找我是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妥吗？” “唉~其实也是我的私心作祟。放假期间我来过学校一趟，正好遇到那女学生，当时她气色很差，神情也恍恍惚惚的。不过因为当时赶着办完事回家看我儿子，就没把她放在心上。现在每 次想起来都挺后悔的，如果当时我多问几句，或许她就不用一个人面对这种事了。我想帮她，可无从下手，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们能帮得上她了。” “可以。”阎香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过顾凡，站了出来，“你把那女生的地址给我，我们这个星期天就去。” 体育老师一听阎香寒同意了，立刻将准备好的纸递过去，“这上面有详细的地址，跟路线图，谢你们了。”然后转身离开了。 阎香寒呐呐道：“跑这么快，赶着回去吃饭吗？” “……”顾凡觉得，他才是来看热闹的那个人。 两人离开学校，直奔上官宇家后山。现在，他们几个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一旦有了空闲，就到山上去修炼。 方彦邱直接搬到那里去住，白天黑夜的专研炼丹之术。上官宇近水楼台，几乎每次顾凡过去，他都已经在那里了。顾凡因为要照顾顾默然饮食，会稍稍耽误些时光。昨天顾默然出去卖药 ，这才清闲了下来。 还没到目的地，就听见上官宇混合着高音中音低音的清亮嗓音：“快点拜倒在本天才完美的武技之下吧！” 紧接着，是密密麻麻击打的声音。今天上官宇突发奇想，他和姜道长同时使出“烟波浩荡”对招。烟波浩荡中每一个掌风所需要的灵力都极少，而且掌风数目繁多，以至于不能很灵活的 控制，于是，上官宇就想到，让姜道长出掌，他随后出掌并击中对方的掌风，这样就能锻炼他对烟波浩荡的控制力。 姜道长所出的掌风，由一开始的一秒钟三掌，已经增加到了一秒钟十掌，上官宇都能将这些掌风击回去。 这种修炼方式，就连姜道长都是第一次见到。这几天，这些小孩所想象出来的修炼方式都让他大开眼界，就连死物一般的烟波浩荡，在上官宇手上，竟也活了起来。不得不说，在修炼上 ，上官宇也称得上是一位天才。 正想着，突然发现阎香寒来了，姜道长立刻抛弃上官宇，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大人，您来了！” 阎香寒道：“你去把方彦邱叫过来，我有事宣布。” “好！” 不一会儿，一脸呆呆的方彦邱就被姜道长拖了出来。 上官宇一看到方彦邱满脸黑炭的样子就乐了，“彦，你待在屋里也不出去晒太阳，怎么脸还黑了一圈。本来还担心你太傻，会被坏人拐走，现在放心了，你很安全。” 顾凡心道：你有资格说别人傻吗。不过方彦邱最近除了炼丹的事情外，其他都不甚关心，还真的看起来傻乎乎的。于是他玩心大起，问方彦邱：“一加一等于几？” 方彦邱摸摸已经涂了几层炭灰的下巴，迟疑了半分钟才道：“三……吧~” 得，真的傻了。 “对了顾凡，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我还要准备药材呢。”方彦邱问。 阎香寒道：“这个星期六，我们去找那个失踪的女学生。” “找她？没兴趣，她跟我同班，平时话不多，现在失踪了，我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上官宇兴趣缺缺。 方彦邱摇摇头，“我不去，我要炼丹。” “我也不去。”这是第一次顾凡这么坚决地反对阎香寒的决定，“老妈不在，我要看家。” “恐怕你们都误会了。”阎香寒突然沉下脸来，“我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而是在下一个通知，你们没权利反抗。” 顿时，阎香寒周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整个人身边的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 姜道长身形一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他阅历广，也是这些人中，最最清楚阎香寒有多可怕的人，身体比他的大脑更快的选择远离危险。 再看看其他三人。 顾凡皱了皱眉头，然后……打了个哈欠？！ 上官宇感叹了一声，“刚才出了一身汗，现在突然觉得凉快起来了。好舒服。” “是的。”方彦邱抱有同感，“不出来不知道，那屋子和外面简直是两个季节。” 阎香寒咬了咬呀，顾凡立刻警惕起来。谁知，前者突然道：“顾凡，我让姜道长给你看家，你说服这两只去找人。” “那我能有什么好处？” 阎香寒闭了闭眼：“你想要什么？能给的我一定给你。” “我要一个承诺，具体是什么承诺我还没想好。” 阎香寒想了想，点头道，“可以，我可以承诺一件事，不过不是答应你做一件事。” “我也是这个意思。”然后顾凡转身对上官宇和方彦邱道：“如果你们去了，我就做一桌好吃的，以及免费配置药材一个月。” “真的吗！”两人异口同声，眼睛闪亮。 方彦邱道：“我同意，我同意，这种好事我怎么能错过。” “我也同意！”上官宇深怕被落下，“这一听就是赚到了，我也要一起去找人。” 阎香寒怪异的看着眼前这两只生物，突然觉得有点不认识他们了：“就……这么简单？” 顾凡耸耸肩，“不然你以为有多复杂。” 第二十一章 半夜行动 很快星期六到了，四人一起上路。先是坐了两个小时的火车，又换了两辆大巴然后在某个风景宜人的小镇上迷路了。 体育老师给的纸条写着，失踪女生所在的村庄就在这个小镇的附近，可是一连问了几个人，都说没听过这个村庄。 “难道这个地址是错误的？”顾凡盯着纸条思考，忽然抬头，发现其他几个人正看着自己。“你们看着我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阎香寒义正言辞道：“我们的办法就是，等着你想办法。” 顾凡叹了口气，“这样，我先想着，你们去附近找些老人家来问路。” 阎香寒嘴微嘟，一脸嫌弃，“想了半天还是要我们去问路。” 嘴上是这么说，却还是带着上官宇和方彦邱去寻人问路。 不远处正好站着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抽着半支烟，双目雍然。 “大爷，请问附近有没有一个叫做附息村的地方？”阎香寒睁着浓眉大眼，努力装出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惹得身旁两人一阵反胃。 那大爷掏掏耳屎，放在嘴边一吹，才慢悠悠道：“没听说过。” “没有你就不能早点说，还掏半天耳屎。”阎香寒的声音立刻高八度。 那大爷也不恼，只是故意放大声音道：“我年纪大了，耳朵不行，不把耳屎掏干净，怎么听得清楚。” “你年纪大？我们还是孕妇呢！说话太响会吓死宝宝的！”阎香寒脱口而出。 孕妇？大爷在阎香寒等人身上扫了几眼，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上官宇见他不信，立刻道：“是啊，都说两三个月的，还不明显。刚才你一说话，孩子都快吓掉了。” 方彦邱立刻会意：“是啊，都快吓出来了，两三个月还不够早产的最低标准。” 在不远处的顾凡，一字不漏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最后，他内心无比的庆幸：幸好自己没跟他们一起去问路。 大爷不与这三小孩纠缠，碎碎念了几句，就转身走去。阎香寒立即喊顾凡过来。 阎香寒道：“我们跟上去，这大爷的修为比你们都高，刚才是在试探我们，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顾凡等三人都没有发现那大爷有什么修为，不过既然阎香寒这么说，那一定就是了。 现在由阎香寒带头，其余三人紧跟其后。视野中早就没有那大爷的身影，而阎香寒却像是装了雷达一样，能精确的说出下一个路口是左转、右转还是直走。 最后他们停在一道幽深的巷子前。巷子外面有个简易的牌子，上面写着“住宿”两个打字，字的下面是一个箭头，直指巷子深处。 “刚才那大爷就是进了里面的旅馆，同时随行的还有三个人，两男一女。我们今晚也在这里住宿。”阎香寒说着，想了想又问顾凡，“你觉得呢？” 顾凡道，“你不是都做好决定了，我说不行有用吗？” 四个人过去投诉，因为钱是上官宇出的，所以由他开房。 那老板是个三四十来岁的肥胖妇人，她看他们四个人只要了一个房间，非常担忧的跟上官宇交代，“你们晚上，不要把我们旅馆的床弄塌了。” “……” 几人拿着钥匙来到指定的房间。 房间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一台老旧的电视机，床头有个风扇，以及一间小巧的……浴室。 “明明有几间房，为什么要四个人挤一间？”上官宇表示很不满，“不管了，我先去洗澡。” 还没走出几步，就被顾凡拉回来，“停，洗了也是白洗，反正一会儿又要出汗的。” 方彦邱道：“你是说，我们一会儿有行动？” 顾凡突然激动的抱住方彦邱，“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平时的傻都是装出来的！” 方彦邱被抱的一愣一愣的，他是被夸了还是被损了，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阎香寒的表情难得的认真，“他们四个人也是一间屋子，而且也没有打算休息的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晚上就会有所行动，我们只要跟着他们就行了。” “原来如此。”上官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你怎么知道，你知道那个大爷有修为也就算了，还知道他们有几个人，是男是女，还知道他们的行动。难道……” “难道……”方彦邱也加入揣测，“你会超能力！” 顾凡无力地拍了拍脑门，“他太天真了，居然会觉得方彦邱是个正常人。”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件客房里站着四个人。年纪最大的，就是香寒三人问路的那位大爷，其次是一位中年男子，另外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男一女。 “组长，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是有什么发现吗？”说话的是那个中年男子。 两个年轻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没有插话。 那被称为组长的大爷道：“我在街上遇到四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在问附息村的所在。” “哦，那你一定试探了他们。知道是什么来历了吧！”中年男子道。 大爷想到之前在街上的情形，突然大声道：“我为什么要管那些小孩的事，他们爱怎么知道怎么知道。跟我有半毛钱关系。既然他们连路线都不知道，还这么大意的到处问人。一定是小 角色，老子没空管那些阿猫阿狗！” 中年男子语塞，不敢再说话。 顾凡四人简单的吃了点饭，准备好装备，然后背对背靠在一起，浅浅的进入休息。 半夜时分，阎香寒摇醒其他人，“他们出发了，你们跟着我，出发！” 第二是二章 谈判 夜，很深，伸出手，不见五指，小镇的街道，没有市区繁华，连个路灯都没有，四人只好降低声音，一个接一个的往前走，当然阎香寒走在最前面。 按照那女生日记里的描述，她是坐着一辆来回的城乡公交车回家的。白天的时候，他们几个已经在公交车站牌询问遍了，根本没有去她村庄的那种车。 他们也想过，沿着公路一直走，总能找到点蛛丝马迹，可是这里的公路觥筹交错盘根错节，实在无法下脚，只好作罢。 顾凡研究了下这里的地形，越发地觉得古怪。一般的乡村，应该是由一两条公路贯穿全程，不会将太多的空地开发成道路。一是没多少人开车，二是浪费土地，三是很碍事。而这里的道 路，就像是个蜘蛛网一样，以小镇为中心散布开去。而两条线的交叉点附近，往往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建筑物，仿佛就是它们喜欢这样盘着一样。 身为一条道路，居然可以这样任性。 所以这样修建的道路肯定有它特别的含义，如果把这里的玄机弄明白，一定能对他们找到那为女生有所帮助。 顾凡曾将自己的想法与猜测告诉阎香寒等三人，三人的反映出其的一致——“哦~” “……” 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顾凡偷偷的问过阎香寒，有没有感觉出哪里不对劲。 阎香寒摇摇头，说道：“这里到处都不对劲，一来到这里，就感觉被一股阴森的气息包围，源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屏蔽掉了，以至于我无法准确定位。但是这气息我好像在哪里遇到过，莫 名地有种熟悉感。” 直到那一刻，顾凡才明白，他们是真的遇到棘手的事情了。他一直觉得，以阎香寒的身手，在这里横着走都没问题。现在对方却告诉他，还有她察觉不到的存在。 上官宇和方彦邱都是那种不知道如何正确使用大脑的人。所以他决定，先跟着他们行动，再一边自己慢慢琢磨是怎么回事。 夜晚的郊外并没有人，空旷的平原上灌木重生。 一路跟着，走走停停，有时候还会折返或者原地转圈。顾凡不由得面露古怪。前面那几人似乎在找一样东西或者一个地方。但他们并不知道确切的坐标。 因为对方功力不浅，他们不敢走得太近，而以顾凡的耳力，只能隐约听到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并不十分明确。于是他轻声问阎香寒：“他们在讲什么？” 阎香寒轻声道：“他们手上有很多工具，花样百出。正在测量方位，找某个入口。” “是什么的入口？” 阎香寒摇摇头，随即想到黑暗中，顾凡可能看不真切，于是道：“这个他们没提到。”顿了一下，又到，“刚刚停留的地方并不是他们要找的，现在起身去下一个地方。” “快看，那是什么！”方彦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大叫了一声。 顾凡暗叫一声不妙，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只见一位身着咖色外套的长者，不过几秒便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位长者赫然便是白天遇到的那位大爷。 方彦秋见到这大爷，非常自觉得伸出手摆了摆，情切道：“嗨~” 大爷反射性的要回应，手伸到一半惊觉不对，又立刻放了回去，眼神更加凶狠得瞪着他们，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 这时，大爷的另外三个同伴也赶来了。果然身手背着大大小小奇怪的工具，还有一个手电筒，顿时把这里照亮了。 只听得大爷问，“你们这四个小娃儿，不在家坐月子，跑这里来干什么。” 在这位大爷眼里，顾凡几人都是些初出茅庐的小孩子，没什么本事，更成不了气候。他当然不会想到，这几个人，能在他察觉不到的地方跟踪他。 顾凡看了看周围，发现其他人都看着他，知道他们都等着他回答。不由在心中苦笑，到底什么时候起，他成了这么值得信任的人了。关键时刻，兄弟们居然都望着他拿主意。既然如此， 他更加不能辜负兄弟的期望。于是清了清喉咙，摆出一副神神道道的样子道：“你们来这里作什么，我们就来这里做什么。” 那大爷身后的年轻姑娘立刻反问道：“你们也是来找……” “闭嘴！”大爷厉声喝住她，“当心被人套了话！” 顾凡轻笑一声，似是觉得好笑，“前辈，您不用这么戒备，她所说的都是我们所知道的。” “那你说说，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你们在找一个地方，是通向那里的入口……” 那大爷猛然一震，“你居然真的知道！” 顾凡一直紧盯着他，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变化。心里琢磨着，这大爷听到他说通往哪里的入口，居然这么惊讶，想来这件事是及其机密的事。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筹码。 大爷突然伸出手卡住顾凡的脖子。“你还知道些什么，你是本家派来的？” 上官宇喝方彦秋一左一右护在顾凡前面，阎香寒则继续冷眼旁观。 顾凡摆摆手，示意两个兄弟不要紧张，依旧镇定地道：“前辈，你觉得本家会派我们这种野路子来执行这项任务吗？就算是，我们也不至于笨到大白天跑来向您问路，暴露自己吧。我们 学校的一位女生失踪了，她朋友托我们来找她。” 大爷听着脸上没有意思松懈，“那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入口的？” “如果我说，我是见到你们大包小包的工具猜出来的，不知道你们信不信。” “是吗？”大爷不为所动，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不管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都不重要了，因为，死人的话，是没人听得见的。” 顿时杀机四起，顾凡感觉自己寒毛一下子全竖起来了。却还是保持平静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