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仙器后的平淡生活》 拍婚纱照好累 首先很抱歉今天没有更新,因为今天选完照片到现在才回家。 25日拍婚纱照才知道要美丽照片是需要多大的付出和艰辛。 那天一大早,我和老婆两人带着“提提”8点走进武汉《侬侬画意》工作室。 (提提的含意不需要我做解释了吧?就是帮我们拎东西的朋友,当然今天这个日子,还要帮我们照大量的花絮的) (选择工作室是因为工作室采取的是一对一,而影楼却是流水线作业,没有独自的特色,至于价钱,其实差不多的。) 8点至10点,是老婆画妆的时间,我抽时间去外面买鲜花以及路上喝的水。因为我们运气不好,武汉今天是大晴天,34度,所以我买了30瓶矿泉水(总共七个人喝。我,老婆,提提[tt],司机,摄影师,助理,化妆师),事实证明,幸好买了30瓶水。 我和老婆取消了室内照,以至于全程有五套外景照。事后证明,我们很后悔,因为五套,导致我们最后拍到了晚上八点。 上天请宽恕我和老婆的无知吧,毕竟我们没拍过…… 我们选景在武汉名胜东湖落雁岛以及东湖边的磨山,前三套在落雁岛,后两套在磨山。 第一套自然是白色婚纱,至于我的……按化妆师的话说:男士是枝叶,作用是衬托。所以我的是白裤白纱衣白鞋(配了两套,还有两套的裤子是我的牛仔裤)。在这里,我强烈呼吁世界,要男女平等!!!即使是绿叶也要是个好看的绿叶。 忙于生计的原因,我没拍过艺术照,所以不懂得摆poss,以至于内心还是很紧张。好在摄影师有点点小水平,每只脚,每只手的位置都详细解释,头的偏侧,甚至屁股的停留位置都没放过,唯一不好的是,他让我摆好poss后才指点老婆的,老婆和我一样,是个可怜的生手,以至于我要长时间固定poss,天杀的,那时我才知道,好看的poss实际上不止让身不协调,而且维持起来相当相当的艰难。几个镜头下来,我就想往地上坐了。 当时我就想,如果每张这样下来,我干脆自杀算了。 好在只是前面几个动作摄影师如此摆弄我,到了后面,取好景后,他直接用嘴来吆喝我们了,有了前几个动作的经验,我和老婆很快能掌握到他所要求的重点了,只是神态却很难达到他的要求。他要我们笑,我们就笑,结果他说我眯眼做什么,眼睛都没了(我眼睛小),于是我就使劲睁开眼,结果他又说我很恨美女吗,瞪眼做什么? 天啊,我自以为很深情的笑,在摄影师眼里却是如此不堪,太打击人的自信了。 好不容易,摄影师认为我在笑了,然后要我露出洁白的牙齿,要露齿笑,结婚嘛,要开心,开心到露出牙齿,于是我裂开嘴……露出满口被烟薰黄的大牙……tt在一旁露出大嘴…… 很情晰地看到摄影师脸部的肌肉跳动了几下,按下快门,将我那无比的假笑印进机子里。 好不容易在烈日下拍完第一套,回到车子那重新补妆,补妆前先吃完中饭。 老婆换第二套衣。 到了这时我就发现,老婆换衣可以在车外换。 化妆师先将第二套衣服从老婆头上套下去,在第二套衣内解除第一套衣,第一套衣从下面脱下来,十分保险不露光的换衣大法。而我要换裤子却非要进车内不可。 第二套和第三套的拍摄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苦不堪言,具体过程在此也不多说了,只是劝告没拍婚纱照的朋友,不管天气好或坏,前三套一定是要你们最喜欢以及最正式的衣服,因为前三套就能磨去你以及摄像师所有的热情。而你笑多了,到后来就是真的在笑,都觉得自己的笑好僵硬,好假,露齿还是不露齿,都不象是自己想表达出的那种意境,笑——给人做作。 第四套和第五套在磨山拍的。 我第五套是套中山服,老婆是西式华贵的宫廷礼服(据说是价值二万多),有很长的拖裙。 这一套实际上是我们最正规的服饰,是要从中挑选放最大的那张的。 不要问我为什么穿中山装,而老婆穿的却是西式的,最大的原因是我很瘦,穿西式礼服挺不起来,只有中山装才显得帅气些。我也想了,没人这样搭配,咱就开个先例,和别人千篇一律的白色相比,算是自己的特色吧。 前面我说了,前三套最好是自己最注重的衣服,在这里容我继续后悔一下。 本来放在最后,是逃避最热的时间段,可我没想到,热情在前四套衣服里消磨殆尽,就连摄影师也有了很明显的倦容,所以今天我和老婆在挑选入册的照片时,才发现最后一套我们注重的衣服却是拍的最少,而且一部分拍成了夜色下的感觉……虽然意境很好,可是始终觉得少了些什么…… 最后要说的是,在拍第四套时,我和老婆在花丛中(半人高的花丛),那个感觉……真是惨……一分钟不到……身上出现三、四十个包,那些可怕的蚊子饿疯了,赶都赶不走,非要死在掌下,我们只能顶着狂轰乱炸照……可是在挑选照片时,我发现,那几张却是照的最好的,都被我和老婆选中入了册…… 真是美丽和痛苦并存啊! 今天实在很累,很多东西都没写清楚,在这里要提醒未结婚的朋友几点: 一、头天一定要睡个好觉,这样精神饱满,照片出来就有神。 二、头三套一定是要自己最重视的衣服,包括一套正规服饰。 三、除非迫不得已,不要在超过30度的天气下拍照。 四、外景不要照超过3套,多了没意义。 五、带个能一起吃苦的提提(tt),我的花絮照片有600多张,里面照了好多非常不错的照片,而且还记录了整个拍照过程。在此感谢我的tt——费费(狒狒)。 六、照之前在家先学会露齿笑,看看自己什么样的露齿笑最自然最帅,记下那个感觉。 七、个人体会在此结束。 最后,要说的是,终于,结婚照结束了,这辈子和老婆好好生活,永远珍惜得之不易的幸福。 ; 第一章 神仙会议 最近玉皇大帝的日子不好过。 非常不好过。 就在一个多月前,凡人凭借自己造出来的宝物跑到月宫去了,好在嫦娥机警,布了一个幻境,没有让外国人发现。 这还不说,几天过后,天上一下子又多了无数个怪东西,它们漂浮在那里象是凡人的眼睛,令他浑身不自在。 不过这都还是小事,最多在天界布一个大型幻境就能解决。 只是最让玉帝难受的是,他特别喜爱的瑶池美酒、琼浆玉液的产量飞速减少,原因就在于供天界运转的香火以令人瞠目的速度急剧减少。仙兵仙器的制造更是受到极大的影响,几乎快停产了。 各路神仙上不起香火税,纷纷叫苦。 玉帝烦啊! 站在琼楼上遥望仙界,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玉帝!” 王母娘娘姗姗走来。 玉帝回过身,一见王母娘娘的走姿愣道:“娘娘脚下不便?我让太上老君弄几粒仙丹来吃。” “玉帝稍待,我脚下方便的很呢!”王母娘娘捂嘴笑道:“看我这走姿可美?” 说着在玉帝面前袅袅而行。 “婀娜多姿,好看好看!”玉帝哪有心情欣赏娘娘的走姿,随口赞了两句。 王母娘娘喜道:“真的?这是凡人们的猫步,玉帝喜欢,我天天走这猫步儿给你瞧!” “猫步?”玉帝大为不满,心想天界日子难过,你不替我解忧,还有心思成天学凡人们的花样,前几天学减肥,丰满的身体弄得跟黄花菜似的,搞得我一点味口也没有,现在又学起猫步,天庭得道成仙的猫精那么多,还没见哪只猫精是这样走路的,真是别扭。 王母娘娘察颜观色,看出玉帝烦忧锁心,停下道:“玉帝可是为凡间事烦恼?” 玉帝叹道:“能不烦吗?再过几天,我们就只能把风神带在身边了!” 王母娘娘不解道:“为何?” 玉帝没好气地道:“肚子饿了,让他打开风袋喝西北风。” 王母娘娘“噗嗤”一笑:“玉帝太过担忧了!” 玉帝道:“能不烦吗?现在凡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对了,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身在其位当鞠躬尽瘁啊!” “玉帝说的是!”王母娘娘笑道:“我倒有一法可以为玉帝解忧。” 玉帝喜道:“什么方法?娘娘快说。” “发放仙器!” “什么?”玉帝大为失望:“凡间要是有了仙器岂不是大乱?以前管理不当,时常有仙器流落凡间,每一次都引起凡间的腥风血雨,这些都是血的教训啊,娘娘你怎么能忘了?” “玉帝莫急,听我说。”王母娘娘柔声道:“以前闹出事的都是有杀伤性的仙器,这次我们发一些只有小小法力的仙器到凡间,即没有什么危害,还能召唤出凡人们对仙人的记忆,重新供奉起各路神仙,神仙有了香火,天庭就有了进贡,天庭有了进贡,玉帝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玉帝还在犹豫,轰轰的声音响起,一个火箭穿破云海飞过天庭,火箭上一串字落进玉帝眼中:神舟七号。 神舟七号到了天庭之上开始飘浮,两名宇航员走出进行太空漫步。 “我操!”玉帝脏话脱口而出。 王母娘娘连忙提醒:“玉帝……注意身份,注意形象……冷静!冷静!!!” 玉帝叫道:“凡人不用修炼都跟神仙似的,偷香窃玉都偷到天上来了,你还叫我怎么冷静?”他一甩袖袍:“立即叫各路神仙聚集开会。” “那是不是顺便举行个蟠桃会?” “你就知道吃,全都给我自备食物。” 王母娘娘怒道:“偷香窃玉就让他们偷去好了!难道是你的香你的玉不成?” 玉帝见王母动怒,仓皇遁去。 ******** 大大小小各路神仙汇集,上千神仙齐聚玉霄殿,一直排到殿外。 玉皇大帝看着黑压压的人头,沉声道:“现天界有难,香火不济,召开这次大会为的是解决眼前的难关。各位不妨互相商议,本着人人有责的思想共同度过难关。” 下面议论纷纷。 半个小时过后,众仙仍在交头接耳。 玉帝等的不耐烦,大声道:“你们商量出结果没有?” 玉霄殿立即鸦雀无声。 托塔天王李靖站起来道:“玉帝,这简单,我带领天兵天将下到人间,一展我天兵天将的威风,凡人见了那还不磕头迎拜?” 太上老君道:“胡来!又不是去打仗,你想威吓凡人吗?供奉神灵要心诚所至,香火才够纯度。玉帝,我认为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一个猪头猪脑,只知打杀。一个胡子白长那么长,说出来的话永远是从长计议。”玉帝怒从心起:“你们两个枉在仙位了。” 托塔天王和太上老君吓得埋头不敢吭声。 观世音沉思道:“人间数千年来战火不断,世间疾苦,多有穷途末路之人需要帮助,最初尚能下凡助他们摆脱困境,然而人性难改,悔不知错,以至于我们心灰意冷,近一、二年,凡间五、六百年,我们从不插手他们的事,导致凡人渐渐淡忘了我们的存在。佛祖常对我们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们都把这句慈悲之言忘了,归根结底,天界有今天的这个困局,实是我们自己造成的。” 玉帝点头道:“观音大师说的有理,不知有何高见?” “体察民苦,各仙班多下凡间助人为乐,解救众生!众生受了许多恩惠,定会象以前一样烧香供庙,天界再得安宁!” 观世音一席话说的众人面带喜色,凡间生活五彩缤纷,多姿多彩,哪象天界枯燥乏味,下凡显灵正合他们的心意。只是他们说出的话不够分量,一直隐而不发,观世音就不一样了,她是如来佛祖的人,说出的话自然不一样,立即众声附和。 玉帝洞察仙心,哪不知下面各位仙人内心的骚动,下凡显灵是个不错的主意,但就是怕那些仙人乐不思蜀啊!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如今的凡人都飞上天了,要是知道天上真有神仙,那还不想方设法找到天庭,到时候凡人也就不是凡人了,都他妈的成神仙了。更重要的一点他没有点破,有些仙人时常偷下凡间,偶尔会被凡人发现,凡人见到无不叫嚷外星人,乘坐的仙器也被定义为ufo,真要下凡显灵,还不被凡人们认为外星人攻打地球了?到时只怕香火没弄来,倒是搞出一场人仙大战来了。 “好是好,只是……”玉帝沉思不语,他开始细细思量王母娘娘的提议了。 观世音兰心慧智,自知玉帝担心的什么,可是一事利就有一事弊,事事不能俱全,对此也无妥善办法,索性不再说话。 “大师,如果送些仙器到凡间去呢?让得到仙器的人去鼓吹众生设庙生香,即可以保持仙人的神秘感,又能解决眼前当务之急。”玉帝想了半天还是提了出来。 观世音一愣,送仙器下凡?几千年来凡间出现仙器无不闹出滔天大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可她一见玉帝眼神,就知玉帝心中已经是决定了,思量片刻才道:“玉帝想送些什么仙器下去呢?” 玉帝道:“拥有小法术又对仙界无伤大雅的仙器,即能让拥有者解决问题,又不会让天界过多担心。” 观世音道:“这样也好!但是也不要急于求成,先发放一件仙器观察几天,然后再决定是否大力推广。” “甚是!大师无异议那就这样决定了!” 玉帝一扫众仙,“各位可有小小无用的仙器?” 众仙面面相觑,小小无用的仙器?何为小小无用的仙器?把仙器送下凡,真要弄出事来,这个责任又是谁背? 众仙都不出声,玉帝冷哼一声,“太上老君,你向来法宝最多,挑一件上来。” “这……”太上老君惶恐不安:“玉帝,现在暂时没有……” “没有就研究一个出来。限你三天时间!散了!” 太上老君忧心忡忡回到兜率宫,仙童见他回来的早,问道:“仙君此次赴会没有吃宴赏舞的么?嫦娥仙子没去么?” 太上老君骂道:“吃他妈的锤子,这一锤子打的本仙好不郁闷。” 仙童早习惯太上老君人后的粗语,笑道:“仙界是谁敢打仙君?不会是偷看王母娘娘的大脚丫子被王母娘娘发现了吧?” 太上老君怒道:“胡说八道什么,你想学天蓬元帅是不是?” 仙童吐了吐舌头:“我可不想去当猪。” 太上老君喝了口仙茶,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童儿,你给我拿个主意。” 他将玉霄殿上的事说了一遍。 仙童听后笑道:“这有什么难的!” 太上老君喜道:“有什么主意快说来听听。” 仙童道:“此事好办!仙君只需要模仿聚宝盆做件仙器就行了。” “模仿聚宝盆?”太上老君心中一动,“童儿继续说!” “聚宝盆聚的是财,然而是惹祸的根源,得到的人最后都落不了好下场。仙君这次是为了天界重聚香火,责任重大。成了,是玉帝的功。败了,则是仙君提供的仙器惹的祸,实在是无利可图反而还要担上不小的干系。所以童儿认为,仙君此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做出一个以凡人思维波动的仙器来,可以从里面拿出除财之外任何无伤害性又能解决当前问题的东西,这样的话不就成了?” 太上老君一拍大腿:“好办法!你去准备炼炉,我好好想想。” 天界三天过去。 太上老君急冲冲到玉霄殿面见玉帝。三天来他做出了一个小玩意,要面呈玉帝过目。 玉帝看到的是一个象小袋子一样不起眼的东西,取笑道:“就这么个毫不起眼的小玩意?此物是何物?” 太上老君垂身道:“东西虽小却是仙器。此物名为百宝袋。” “哦!?百宝袋?”玉帝道:“说来听听!” 太上老君便将它的功能简述一遍,说道:“如今凡间战火渐熄,歌舞升平,国家大力发展科技,民众则为生记奔波,他们现在最讲究的什么?最讲究的是工作效率。百宝袋具有现代化、潮流化的特点,体现了便携、简洁、容易上手等诸多优点,他们最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二十一世纪最缺什么?缺的是人才。’我这百宝袋,谁拿到谁就是一人才!无用之人成为有用之人,脱离困境得到欣赏,地位变迁,还不感恩图报?别说香火,广建神位也不是难事。” 太上老君说到兴奋处,口沫横飞。 玉帝屡屡用衣袖遮面,好不容易听太上老君说完,忙道:“行了行了,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唉,人类那句话:‘二十一世纪最缺什么?缺的是人才。’说的好啊,我也缺人才啊!”他略一顿把百宝袋放在楫上,感慨道:“我的身边太缺老君这样的人才啊!老君,这一头炮交给你了,一定要打响,要打亮,振兴仙界的重任交给你了!” 太上老君满面潮红兴奋而去。 玉帝摇摇头:“狗日的东西,没了牙口水就管不住了。还是去泡仙泉看电影轻松一下……”他起身离开了玉霄殿。 玉帝口中的电影实际上是凡间众生的即时映现,而他最喜欢看的就是凡间政府机关领导召开的会议。还别说,凡人们的高层人士对他还真有不小的影响,学到不少东西。 太上老君和玉帝分别离开,却都忘了楫上的百宝袋。 一只全身银白、四足尖和尾尖有一撮红毛的狐狸精鬼头鬼脑的进来,东张西望了会,跳上楫,化成一道白烟钻进了百宝袋。 太上老君走出不远就想起没拿回百宝袋,转身回来。 玉霄殿空无一人,他拍拍额头责怪自己年老记忆不中用,拿起百宝袋离开了玉霄殿。 第二章 择主 日上三竿。 二十岁的石空还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 他高中毕业没能考上大学,父母在那一年离异,母亲跟人跑加拿大去了,父亲得急病过逝,留下不到一万元的积蓄和一套两室一厅的旧房子。 孤独无助的他无技能伴身,在外面打着没有出息的杂工,东奔西走推销一些骗人的东西,诸如一些水货化妆品,靠比较帅气的脸蛋倒是小有成绩,日子也还过的去。但是浑浑噩噩过了两年后,他的名声也就被推销出去的东西搞臭了,一群烂了脸的女人追了几条街,他跑哪里不好,偏偏跑回公司办公的地方去了,结果,自然被老板辞退,大骂他是个没有用的人。 这件事上了当地的头条新闻。被追仓皇狂奔的场面成了报纸的封面,上有一串讥讽大字:惊世大逃亡。 真是一举成名。 所以一个月来,石空基本窝在家里足不出户,天天看着天花板发呆。 脑子里不停地自问:没文凭,没特长,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他茫然不知所措,翻身下床,看了看凑足了一万元的存折又放回抽屉去,那可是命根子,动不得。 来到客厅,茶几上放着一尊太上老君浮雕。 作为现代青年,石空不信神不信佛,太上老君的浮雕是女人们追他时砸过来的,被他接住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丢,一直带回了家。 石空把玩了一下,丢进垃圾袋。不一会,想不过又把浮雕给掏了出来。浮雕做工精细,丢了实在可惜,说不定还能卖上两个钱。 在家闷了许多天,石空实在是憋闷不住,放下浮雕出门透气,顺便买些生活用品。 附近住着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婆在外面晒太阳,看见石空叫道:“空心石头,小伙子……” 石空讪讪过去:“婆婆有什么事?” “可怜的孩子,最近过的不顺吧?” 连一向不关注新闻的老太婆都知道了,石空无言以对。 老太婆独身一人,子女都在外地,孤影相怜,石空常常买些菜过去一同吃饭。 所以老太婆对石空很有好感,即使闹出这么一件有损良心的事,她也不认为石空是个坏孩子。 “你怎么可能被那么多女孩子追呢?” “婆婆,她们不是追我,是要杀我。而且……她们不是女孩,都是三、四十岁的人……” “一样,都一样。追也好,杀也好,不都跟在你屁股后面吗?小石头啊,对婆婆来说,你们都是小孩子,小孩子打打闹闹过去就过去了,有什么事放不开的呢?非要把自己锁在家里。唉,到了婆婆这个年龄,你就会知道,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啊。” 唉,到了你这样的年龄,可以领社保等死,自然什么都看开了。我还有好几十年要过,可是该怎么过啊! 石空抓抓头:“婆婆,你说的真对。我去转转透透气,换换心情。” “好,好孩子,去走走也好。诶石头,别忘了去烧柱香拜拜佛拜拜神,运气会转好的。” 石空心中一动,香港警察有关公拜,他这不是有太上老君的嘛,烧两柱香供供又不损失什么,反正香便宜。再说人家把太上老君砸来也算是天意,不管灵不灵,就当是寻个心里安慰,烧两柱香熏走往日的霉运,指不定时来运转的呢? 想到就做。 石空乘车到城中古庙附近买了一束便宜香,匆匆赶回家。用水杯装了些米,抽出两支,点燃之际忽然觉得就算是徒个心理安慰,也不能太过随便,于是又去仔仔细细洗了个手,然后才点燃了香,捏着香朝太上老君浮雕拜了拜,心道:“太上老君大仙,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都被人逼进绝路了,给条活路吧!” 想到心酸处,不自觉地虔诚起来。 ******** 太上老君奉玉帝旨意,拿着百宝袋下凡,化身乞丐老头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有缘人。 下凡前他前思后想,这次的任务实在是祸福难料,整个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如果不能从中得到一些好处,那真是不值了。 于是在寻找有缘人时存了私心,一定要找个信奉他太上老君的家伙,上香供奉要供他太上老君,日后有缘人感恩图报建也要首先建太上老君庙。 有了这个思想,他不无得意的哼着小调飘下了凡。 只是下凡后诸多事情却都不顺了。 刚走到街上,就被警察带进拘留所,说有政府要员到了地方,乞丐走在街上有伤风化。 太上老君说他是太上老君,下凡来寻有缘人。 警察说玉皇大帝来了也照关。 于是乎,太上老君被关了三天,吃喝拉撒全和一群乞丐挤在一起,差点没把他给臭死。偏偏玉帝有旨,下到凡间只有在生命攸关的时候才能施展仙术,搞得他楞是在里面待足了三天。 出来后,他又被酒楼里飘出的酒香迷住,有心去尝上一口民间的酒,但是,他是一个神仙,哪有凡间的钱——人民币,于是呢,他就模仿一同出来的乞丐向路人要钱,心里自我安慰:我即不偷又不抢,只是学和尚化缘,行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歪,玉帝看到也不会怪我。 只是……太上老君平时最喜爱自己的一把长白胡子,纵然化身乞丐,他也不舍得把雪白的长胡子变上一变,那快拖地的长胡子一尘不染,哪有丝毫真正乞丐的脏乱,警察把他抓进去自然还有一种有意惩罚骗子的深意。 其实不象乞丐也好说,一般的人大都不会理会这样的人,可是太上老君的运气太不好了,他竟然向一群走在街上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行讨,还学着别的乞丐拉住乞讨对象的衣袖。 地痞流氓一见他模样,口中大骂骗子,一群人上去将太上老君痛揍了一顿。 活活一个神仙竟然是被打得鼻青脸肿不成人形,不由仰天长叹:民间的生活真是太疾苦了!!! 玉帝和王母娘娘在天上看到,面面相觑,半晌玉帝怒道:“真是丢尽神仙的脸了!等他回来……等他回来要严加惩处!” 经过这两次教训,太上老君哪还敢再当乞丐,一心想着尽快找到有缘人,神识一开,立即捕捉到城市中一角,有个年轻人正在虔诚无比的供奉他太上老君,向他寻要活路。 太上老君大喜,顺着那个方向狂奔。 一个拖着长胡子的红面老人在街上如匹马一样的狂奔,看上去有上百岁,跑的比百米世界纪录保持者鲍威尔还要快,天下没有比这件事还奇的啦,此事立即传开。 人人惊叹:我们国家当真是藏龙卧虎,不是我们不能破世界纪录,而是我们根本不想去破世界纪录。 第三章 神仙和凡人的交易 上 在一栋旧楼,太上老君找到了石空。 此时天色已黑,石空正躺在床上看新闻,新闻里正好播的是题为“奇事天天有”的新闻,看到里面那个老头鼻青脸肿衣服破落的狂奔形象,石空忍不住哈哈大笑。 狗日的,绝对是偷情被人追。 想到“被人追”,石空心情又是郁闷起来,视线无意间瞟到窗外,身体象是被人刺了一下弹了起来,叫道:“我操,鬼……” 他跑到门口,忽然觉得那张脸有些眼熟,大着胆子回头再一看,日,猪头模样,白头发白胡子……那不是电视新闻里的老头么? 太上老君双手扒在三楼的窗台上,脸紧贴窗户朝里张望,好不容易看到床上的石空,石空突然跳起来,倒是把他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掉下去。 太上老君拼命用头撞窗户:“小伙子,让我进去!快点,让我进去,我要掉下去了……” 石空喝道:“你是谁啊,凭什么让你进到我家来?” 太上老君急道:“我是太上老君,应你的要求来帮助你的。” 石空大怒,娘西皮的,这疯老头子敢情寻自己开心来了,别说世上没有神仙,真有神仙,神仙不都是飞来飞去的,还怕掉下去?他本来心情就不好,跑到窗前隔着玻璃瞪着太上老君一字一顿道:“你是太上老君……” “对,我就是太上老君……” “那我就是太上老君的爹!” 太上老君气的一哆嗦,人就掉了下去。 石空见疯老头子真掉去了,担心要死人,打开窗子往下看。疯老头子四脚朝天大口喘气。 太上老君叫道:“我真的是太上老君……” “是你妈的太上老君……”二楼爆发出一男人的粗吼:“该死的小偷爬墙把老子的衣服也给搞下去了。老婆快过来看神仙……大家快来打神仙小偷啊……” 太上老君大惊失色,跳起来消失在石空的视野中。 楼下男人吼道:“该死的老东西,到老了扮神仙当小偷,我操你妈!” 石空看着疯老头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三楼啊,是三楼,那疯老头的身子骨有够结实的,就算是一个年轻力壮的人这样摔下去小命也会没一半的,可他还活蹦乱跳……还真是奇事了。 石空闷闷关上窗,跑到客厅抱着太上老君浮雕不停的瞧。 像吗? 不像! 像吗? ……不太像啊! 像吗? ……好象有那么一点像! 像吗? ……难道……世上真的有神仙?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石空越看越有点像,慢慢的开始后悔没让疯老头子进来,凭他年轻力壮的身体需要去怕一个老头子么?现在倒好,说不定是赶走了一个神仙。 当然,石空还是有那么几点疑惑的。 神仙需要怕人么? 神仙也跟人一样用两条腿跑的么? 总的来说,石空是有那么点后悔的。 ******** 跑到远处,太上老君寻了个黑暗角落躲了半天,确定后面没有人追出来后,擦了擦汗,在衣服里左摸摸右掏掏,掏出一款时髦手机。 哦不对,确切的说是象手机的仙器。 是根据凡间的手机外形制造的仙器。 不管怎么说,凡间社会在进步,天界也要跟上时代潮流,以前那种传声术远远不如手机方便,要是太远了,还得飞过去。在这一点上,太上老君是很佩服凡人们的想象力的。 所以太上老君研究了这么一个仙器出来,当然,名字不能和凡间的东西同名,于是取名叫仙机。 仙机的方便性和美观,很快得到众神仙的认同,推广与发展避不可免。太上老君由此狠赚了一笔香火,可谓是天界的比尔盖茨。 不过他没比尔盖茨幸运,不要问为什么。比尔盖茨生活在资本主义社会,太上老君可是活在君主制里。 香火最后被玉帝给搜刮一大块去了。 太上老君拿着仙机,琢磨了半天措词,拨通了玉帝的仙机号。 “太上老君,你还有脸和我通话,你,你,你……丢尽神仙的脸……” 没等太上老君说话,玉帝先在那一头发了火,仙机里喷出一堆口星沫子。 当仙机研究出来时,太上老君是非常非常佩服自己的才能。用仙机通话,仿佛在面对面说话,不止能传声,还能传香。不过这个时候,他倒是后悔有这个功能,玉帝的口星沫子喷了一头一脸,他擦着口水听玉帝发完火,小心翼翼地道:“玉帝,我找到有缘人了!” “那你还不快去把百宝袋给他?” “可是……我入不了他的屋啊!” “你吃了猪脑子,你是神仙,不是他妈……该死,不是小偷,不会用仙术进去?” 太上老君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敢情玉帝一直盯着在:“您不是不准我在凡间用仙术的么?” 玉帝火大了:“混帐,你没听过凡间的一句话……” “什么话?”太上老君的声音更小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就不会随机应变的吗?” 太上老君心里那个窝火别提多难受,当玉帝就是好啊,怎么说怎么有理。他娘的!老子就是一跑腿的。挂了仙机太上老君在肚子里狠狠骂了几句玉帝的爹娘。 如果要是知道玉帝发火的原因并不完全在他身上,不知道太上老君要不要喊冤了。 原来王母娘娘养的一只心爱银狐不见了,正和玉帝闹脾气呢,玉帝自然把一腔怒火发泄在太上老君身上了。 ******** 夜深人静。 石空辗转反侧无心睡眠,思海中还没完全抹去疯老头子的影。 手中把玩着太上老君的浮雕。 思考再三,他爬起来把浮雕放在床头柜上,抽了三枝香出来,点燃,拜了几拜,心中默念:太上老君大仙啊,你真要是灵验,那就显显灵吧! 浮雕突然溢出浓浓的白烟。 石空吃惊地瞪大眼,慢慢的,浓烟中现出一个老头来。 …… 疯老头!? 石空简直不敢相信,使劲揉揉眼睛。没有看错,眼前这个一脸青肿面带得意笑的老头就是扒在窗外先偷窥后用头撞窗户的那个老头,他说他叫太上老君,而现在,他……真的从浮雕的烟雾里走出来了。 太上老君很满意石空现在的神态,“小子,我说我是太上老君,现在信了没有?” 石空拼命点头。 他不能不点头啊,眼见的事实摆在面前不相信也相信了:原来世上真有神仙啊! 神啊!佛啊!霉运终于是到头了。 太上老君拂着胡子道:“年轻人,心诚则灵。我在仙界感受到你那颗虔诚之心,特意下凡来帮助你的。” 石空喜不自禁:“谢谢大仙!” 太上老君左瞧右看,叹了口气:“唉!神仙来了也不招待一下的吗?一直让我站着和你说话?” 石空连忙道:“大仙请坐。” 太上老君大大咧咧地坐下:“我有些口渴。” “我给您去倒水……” “神仙从来不喝水。” “我给您倒茶……” “神仙从来不喝茶。” 石空一愣:“那您喝什么?” “……随便来点酒吧。虽然凡间的酒不能和仙界的琼浆玉液相提并论,也将就着解解渴吧。” 神仙?哈,这就是神仙! 谁会想到神仙也会占便宜? 石空的兴奋立即降了几度,斜睨着太上老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的猪头老头是太上老君。 “那我……去买瓶?”石空还是不太确定太上老君是不是要真的喝酒。 “家里没酒?”太上老君显然有点意外。 “没有!”石空立即回答。 “那去买一瓶吧。” 太上老君舔了舔嘴唇,石空这才相信这位古往今来赫赫有名的神仙真的要讨他的酒喝。 石空心里暗骂了几句,飞快出门买了瓶最便宜的白酒回来。刚一开瓶盖,太上老君酒虫大动,不顾神仙形象抢过就喝,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连连称赞好酒,不一会的功夫,一斤劣质白酒下了肚。 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太上老君道:“口还干,再去买一瓶!” 石空嘴角抽动数下,干涩道:“我们凡间的酒有你们神仙的酒好喝吗?” 怎么可能!无论是味道还是功效,人间的酒哪里比的上天上的酒。只是太上老君实在是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喝到酒了,他虽然在天界是有“钱”人,可是如今香火不济的天界,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仙酒的。 太上老君自然不会对石空说“如今神仙的日子也难过”之类的话,微一沉思,正色道:“傻小子,世间万物各有奇妙,物物不同,其滋味也就各不相同。所谓美,是因为让你赏心悦目。所谓好,是因为让你心神舒畅。然而事实上呢?美的不一定美,丑的不一定丑;好的不一定好,不好的也不一定不好。一切都以人心而论。你认为好便是好,认为美便是美,全都是以自己的心来决定的啊!就拿这酒来,我认为它好喝,那么它就真的好喝了!” 这一番富有哲理的话丢出来,神仙就有了神仙样。石空二话没说,跑出去又给买了五瓶白酒回来。 当然,全是几块一瓶的劣质酒。 第四章 神仙和凡人的交易 下 太上老君也不客气,象喝水一样一瓶瓶往肚子里灌,只是喝到第三瓶,酒瘾一过,就觉得这酒实在是难喝,剩下的两瓶也就给石空留了下来。 石空看着太上老君这样喝酒,心里面直感慨:神仙就是神仙,酒水不分,人哪比得了啊! 等到太上老君停下来,石空摆出一副馋涎嘴脸道:“大仙,老君,神仙……乖乖个冬,大爷,您这酒喝了,休息也休息好了,是不是该解决我当前的问题了?” 太上老君摸着胡子道:“本仙既然来了,自是要为你解忧。” 石空大喜:“我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 “就是缺少一件助你渡过难关的仙器!”太上老君不等石空说完,得意洋洋地接了一句。 石空一愣,他想要的是钱,大笔的钱,一生不愁的钱,有了钱,海阔天空哪里去不得?什么世间的烦恼通通烟消云散,逍遥一生的美好生活也就不会再是梦想。他从来没想过去要什么仙器,何况小说电视里的神仙无不是伸个手指出来帮忙,哪有跑来送仙器的道理? 石空想了想去觉得还是想要钱好,钱是根本,即使有了仙器还是要利用仙器赚钱,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直接要钱呢? “可是……我一个凡人拿神仙的东西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本仙觉得你小子可爱,长得帅,又懂礼貌,送件把仙器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我想要钱,我现在最缺的是钱,大把大把的钱。”石空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想法。 “怎么那么多‘可是’?诶!钱有什么好?钱是祸源,是万恶的源头。有钱就是惹火烧身啊!想一想,如果你抱着一大堆钱,见财起意之徒便会打上你的主意,险啊!身为大仙,理应为普众着想,我万万不会把你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能抱着一大堆钱在街上走么?现在是什么时代,是科技发达的时代,钱都存在银行里,只需要带一张小小的银行卡就行了。 石空这样想,嘴里却没说出来,他看出来了,太上老君是来推销仙器来的,看太上老君模样,是铁定心只送仙器的啦。 “那……把你的仙器拿出来给我瞧瞧。” 太上老君一乐,这小子终于被我说动了。他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个花布袋子,乍一看,很象小说里缩小了的乞丐袋。 “就这玩意?”石空自然是大为不满,什么仙器,完全是碎布拼缝成的小乞丐袋。心里又是不想要了。 太上老君道:“小子不识货。可不要小看了这件仙器。聚宝盆听说过没有?” 聚宝盆的故事谁没有听过? 石空点点头:“可我看不出来这个袋子能和聚宝盆比。要不,你就直接送我一个聚宝盆得了。” 太上老君不屑道:“区区一个聚宝盆值得本仙送你?本仙下凡,要就不送,送礼就送百宝袋。” 石空汗颜。这话怎么这么耳熟,细一想,立即想到“送礼就送脑白金”的广告来。原来,神仙也看广告的。 “你说它是百宝袋,有什么功能?” 太上老君得意道:“用你们凡人的一句话说: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石空擦了擦冷汗:“万能的?” “无所不能,无所不包。” 石空动心了,那岂不是连钱也可以拿的出来。 太上老君接着道:“除了金银财帛,除了武器,除了高山流水等等不切实际的东西,只要你想,只要你需要,世间万物都可以从中拿出来。” 石空冷汗哗哗的往下流,一连串“除了”就是一连串打击,特别是“等等”两字,直接把他的心给打击死了,灰心道:“那我拿着有屁用。还无所不能,无所不包的呢?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万能个屁。” 太上老君摇手道:“此言差矣!凡人一生道路坎坷多灾多难,此袋能助你化灾成祥,无往不利啊。” 石空正要再讽刺几句,心中忽地一动,伸手道:“拿来我试试。” 太上老君笑呵呵递了过去。 石空拿过,入手很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真能拿出我想要的东西?” “本仙岂会骗你!” 石空不再多说,拉开袋口,右手伸了进去,就觉得象是伸进一个无边的空间里去了,手在里面摸了一下,还真摸到一个东西,抓住收回手。 …… “我日……”石空跳起来,“怎么会是一块石头?” 太上老君也有些发愣:“是啊,你为什么想要一块石头?” “放屁,我他妈的想要一个空调。你听明白没有,是空调!”石空大叫道:“为什么会出石头?在你们神仙眼里,石头就是空调不成?” 石空实在是太失望了,话中不由带上了渣滓。 太上老君也不生气,实际上他也挺纳闷的,怎么会是一块石头呢? “小子你要空调做什么?” “卖钱。”石空回答的干脆利落,刚才他想到如果从百宝袋里能拿出值钱的东西,岂不是也等于是拿出了钱,不过需要一些转换手续而已。 太上老君一拍大腿:“对了!你想到了钱,忘了告诉你,百宝袋还有一个限制,从里面拿出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去卖钱,否则就会变成石头。”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石空欲哭无泪。再凝神伸手进去,果然抓出一台柜式空调出来。 他心中感叹不已:幸好,还是件仙器。 太上老君此时忽然打了个酒嗝,脸陡然红起来,“你……你要记住,财……富是……靠双手创造出来的,不劳而获……嗝……是不行地……百宝袋赠送予你可以,你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说话一下子结巴起来。 石空心思都在百宝袋上,问道:“还有条件?我操,就这么一个破袋子,你还想要什么条件?” 太上老君站了起来,晃晃悠悠道:“百宝……嗝……袋……不能为恶,为恶必究!另外,作为赠……送仙器……的回报,你,你必须每天……供奉我的神像,并且……有能力之后……广修太上老君神庙……哎呀……” 太上老君边说边往窗边走,爬上窗,咕咚一声摔了下去。 楼下窗子立即打开了,“老子日你妈妈啊,又是你,老子重新洗的衣服……来人啊,有偷衣贼啊,有偷内衣的花贼啊……” 太上老君趴在地上扭着身子,却一时哪能爬得起来。 石空看着窗下彻底无语,不会是酒劲上来了吧?有时候真是怀疑,他到底是太上老君还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疯老头。 楼里跑出十几个男人,将太上老君围在了里面。 拳打脚踢,棍棒上身…… 太上老君疼的“哟哟”的叫:“好大的胆子,敢打神仙,哎哟哎哟……” 好不容易,从人腿里爬出,飞也般的消失。 不久,远方漆黑的夜空一道光亮飞上了天。 第五章 一夜未眠 石空目睹一切啼笑皆非,神仙没有神仙样,所谓下凡帮助,赠宝……全是扯淡,整个就是一互利交易。 太上老君下凡要求他供奉太上老君,换成另一个神仙下来,是不是就要供另一个神仙呢? 他关了窗子,对着太上老君浮雕发了会呆。 供就供吧,反正一束香又要不了几钱,一个月下来十元钱搞定。 至于广建太上老君庙,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好,真要是有能力建庙的那一天,不用太上老君说,他会心甘情愿的去修建的。 最主要的,还是这个所谓的仙器——百宝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百宝袋确实很神奇。 小小的袋子跟个裤兜荷包一样大,手伸进去却仿佛摸进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脑子里想什么手就会碰到什么,好象漂浮在宇宙空间里一样没有重量,直到抓出来恢复重量。 他想着想着,又把手伸了进去,抓出一只北京烤鸭来。 “狗日的,好多天没见荤了!” 他自言自语骂了一句,一口咬在北京烤鸭上撕下一大块,大口咀嚼。 嚼着嚼着……石空笑起来。 钱虽然还是没有,可是不会为吃的发愁了,而且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什么山珍海味,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 想到这里,又伸手进去抓出一套西装来。脑子里想的是世界知名品牌英国的博百利西装,谁知却是一套没有任何牌子的西装,而且布料一般,看上去象街头的水货商品。 石空微微一愣,心想难道中国的神仙做出来的仙器只能出中国的东西不成? 于是想着“雅戈尔西服”又把手伸进百宝袋中,抓出来一看…… 操他妈的!竟然和先前的一套一模一样。 石空郁闷之极。 杉杉西服、新郎西服、罗蒙西服、报喜鸟西服…… 他一个牌子换一个牌子的想,直到抓出第十套没牌子的西服后他才算是明白,这他妈的百宝袋只能出一种西服——没牌子西服,而且还只有一个颜色——黑色。 不过石空还算是乐观主义者,郁闷过后又笑起来,对着太上老君浮雕道:“老子也算是有西服了不是?而且是无数多的西服,哪一个傻b有老子的西服多?”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有了一个常人没有的东西,一个可以抓出大多数想要的袋子。 最低限度:一袋在手,温饱不愁! 石空想到这便兴奋了,哪还有心思睡眠,自是不断想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开始研究起来。 到了后半夜,他不仅仅限于一些室内可以装的下的小东西,跑到马路上开始想汽车,想飞机,甚至想坦克…… 结果…… 他抓出来了三块大型石头横在了马路中间,吓得赶快回了家。 第二天新闻报道“奇事天天有”里便说了:武汉城道一夜间无声无息出现三块巨石,奇!真是奇!!!有关专家怀疑是天外来物。 当晚石空是一夜未眠,尽琢磨百宝袋去了,家里堆满了无奇不有的东西。甚至包括一些高档古董。 清晨,眼珠子通红的石空望着一屋子东西连叫可惜。 这些东西很多都是值大钱的玩意,其中有一颗世上从来没有见过的拳头大的夜明珠,白蒙蒙的光辉闪烁出迷人的光彩,放到外面,绝对惊世骇俗。 眼前这么多东西真要卖出去,石空几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然而,这些东西中看不中用啊! 兴奋过后,石空挑了串铂金项链带在脖子上,挑了块没牌子手表带在手腕上,挑了个没牌子样式很土的手机放进衣里,挑了双没牌子袜子没牌子黑皮鞋,穿上没牌子西服,打上没牌子领带。 还别说,一身没牌子穿上后,还真象那么一回事,很匹配,大小完全合身。 一想也是,怎么说也是套装嘛,没牌子套装。 然后,对着剩下的东西,石空就发愁了。值钱吧,外人看在眼里确实值钱。不值钱吧,也的确不值钱,占着一大堆地方丢也丢不得,他试着丢出一件小物件,在空中就看到变成了石头,明白到自己只要舍弃从百宝袋里的东西,那东西就会变成石头。同时卖也卖不得,否则到了别人手里仍会变成石头,那还不成了举世无双的大骗子。他可不想去过一种暗无天日的骗子生活。 当然,如果送人…… 石空立即摇头挥去这个想法。好不死自己难道就去好死别人?没有利益可图的事傻子才会去做。 石空发愁了,怎么解决才好?他有些后悔不停往外掏东西了。 发了好一会呆,天都亮了,他无意识的把一块表丢进百宝袋,忽然就发现百宝袋仍跟没装东西一样,手伸进去一摸,空空如也。 他哈哈干笑两声,努力把所有东西全给塞了回去。 有些很大的物件,只要被百宝袋扣住一角,就会被百宝袋吸进去,真是方便之极。其实有些东西他都无法判断是不是从百宝袋里拿出来的,只是百宝袋并不吞收不是从百宝袋里拿出的物品,一股脑的往百宝袋里扫倒也很省事。 他还有心想把街上那三块巨石收回来,只是被众人围观只好算了。 ******** 太上老君回到天界,自是先向玉帝汇报工作,少不了挨了玉帝一顿批。 玉帝发完火,见太上老君一副可怜虫模样,心想太上老君下凡也吃了不少苦,于是又好好安抚了一下,刚柔并济的手段感动的太上老君老泪纵横。 然后玉帝把监督石空的工作全权交给了太上老君,说是事务繁多,让太上老君替为分忧。 太上老君表面上假意推托,心中自是暗喜。由他直接把关,日后的风险自然少了很多。 第六章 被起诉的风波 ******** 当石空把家里清完,正在想该去找个什么样的工作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还会有人来找我? 石空诧异之极,自从父母死后,生活窘迫,以往的朋友基本上都不来往了,对这一点他是尤为的恨,深刻体会到世间人情冷暖的真谛,无外乎被环境和钱财所左右,有钱有地位,身边自然围了一大群“朋友”,无钱无地位,那就变成一堆人人讨厌的屎了。 “我们是人民法院的,你被人起诉了,这是司法传讯通知单,24日上午9点,务必准时出庭。” 看着穿制服的人,石空整个人傻掉了,特别对方的眼睛,几乎在看他的赤身裸体一般。他还不知道一般传票都是邮寄的,法院的人送来无非是要亲眼看看他这个闹出不小动静的人,一双利眼看的他透心凉。 从小到大,石空从没有和警察打过交道,单子接过手全身都软了,心慌的厉害,法院的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等他回过神,门口哪里还有人在。 起诉他的是一群用过他推销的伪劣化妆品而毁了容的女人,他是第二被告,第一被告是曾经所在的公司——佳丽化妆品公司。 开庭时间是当月24日,也就是大后天。 石空颓丧的坐下。 亏心事做不得啊,做亏心事就是惹火烧身。 可有什么办法呢? 生活所迫啊! 为了工作,为了钱,为了生存,他又不得不去做,不然又靠什么吃饭? 石空发了好一会呆,看到太上老君浮雕,突然醒悟不是有百宝袋吗? 他的手忙伸向百宝袋,到了袋口却又停了下来。 有个问题!百宝袋是根据思维来给东西,也就是说他想要什么就能从里面拿出什么,但是现在,有什么东西都帮他度过这个难关?他完全不知道该从里面拿出什么东西来。 突然间石空觉得百宝袋跟个鸡肋似的,说什么化灾成祥,真要遇到难关,当自己都不知道需要什么时百宝袋还有用吗? 事实上很多时候,人遇到困难时并不知道该怎么度过去,多半处于茫然无助的状态。 当然,更多时候遇到的困难都是因钱而引起的,有钱则万事大吉。 很显然,石空现在的处境不止赔钱那么简单,还很有可能因为欺诈罪而被关进大牢里去。 因为他在推销时,是知道化妆品伪劣的。 石空焦躁不安地起身走动,“要什么……需要什么……这可怎么办啊?” 也许是天意,也许是灵感突发,脑子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对啊,为什么非要去想个具体的东西出来,难道就不能想“我要度过眼前难关”?试着让百宝袋去选择一个东西出来,说不定百宝袋真能给出一个东西来的。 石空把手伸了进去。 一摸……嘿!还真摸到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颗大夜明珠。 “操,我要这玩意有什么用?又不能变钱。” 真奇怪百宝袋会给一颗夜明珠出来。石空骂了一句,又一次伸手进去。 ……夜明珠…… 再伸手进去…… 夜明珠! 他接二连三拿出十一颗一模一样的夜明珠,然后再也摸不出任何东西。 “他娘的,今后该不会遇到不知道什么东西时就出夜明珠吧?” 石空抱头坐下,视线透过指缝看到传讯单上的起诉人落款,一数,十一个女人,十一个女人要起诉他。 等等,十一个人,十一颗夜明珠…… 石空灵台一下子清明起来,他懂了,百宝袋里的东西不能丢,不能卖,但是可以拿着送人的嘛,百宝袋无非在告诉他,拿着夜明珠送人,一人一颗,让她们撤消对自己的控诉。 想通这点,石空哪还迟疑,翻出记事本,飞快找到十一个女人的通讯记录,查到她们的住家地址,记录到一张纸上。 然后把夜明珠重新丢回进百宝袋,要知道每颗夜明珠有半个拳头大,他可不想抱着一堆这样的夜明珠在街上跑来跑去,要用时,直接就从百宝袋里取也是一样。 只是……石空望着花花绿绿的百宝袋又有些犯愁。 拎着袋子上街?一个大男人拿着一块花布上街不伦不类! 放在兜里,难道当着那些女人的面从瘪瘪的袋子里取出一颗快拳头大的夜明珠? 石空思考再三,找出针线脱了没牌子西裤,把右边的裤兜剪了下来,然后把百宝袋给缝了上去,当成了西裤中的一个口袋,这样一来,就方便多了。他还怕缝的不牢实丢了百宝袋,足足缝了三圈,看了看凌乱的针线,嘿嘿一笑穿上裤子出了门。 石空选择的第一家是个叫杨桂霏的女人家。 杨桂霏,四十出头,由于用了他卖的化妆品,脸上烂了结了疤,疤落后留下满脸坑坑洼洼,乍一看过去,实在是惊心动魄。 所以石空这次还是很有诚意的,怎么说也是自己对不起人家。 到了杨桂霏家门口,就听到里面吵闹一片。 女人的哭哭啼啼,男人的打骂。光听声音就知道里面是翻天覆地了。 石空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杨桂霏的家门。要知道他只有三天时间来解决问题,不可能等到风平浪静时再来,再说天知道杨桂霏家还有没有风平浪静的时候。 开门的是杨桂霏的男人。 男人不认识石空,强忍着怒火尽量客气地问:“找谁?” 石空小声道:“找杨桂霏女士。” 他这一说话,杨桂霏女士就在屋里叫了:“就是他,就是他害我成这样的!” 女人声音一起,男人的拳头就过来了。 好在石空已有心理准备,平时又喜爱运动,一缩头就躲过去。 男人一拳没打中,返身跑进屋。 石空还在纳闷呢,就见男人拿着菜刀气势汹汹的冲出来。 石空魂飞魄散,叫道:“我是来赔偿的……” 菜刀离额头一公分处停下,时间仿佛静止,石空脸上的汗如同水淌,险,真是险,多一分自己就破相了。 两人心里不知转过多少念头,男人喝道:“那你说,赔多少?” 石空涩声道:“你们在法庭告我要求的赔偿是多少?” 男人怒道:“一百万!没一百万这事就不完。” 我操,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一百万,十一个人就是一千一百万,拿命赔啊。 石空暗自叱舌,这要是没有百宝袋还真下不了地了。 咕噜一声,石空吞下一口唾沫:“我用值钱的物品赔行不行?” 男人勃然大怒,手中的菜刀晃悠起来:“你他妈的想晃悠老子是不是?” 男人的情绪显然是快失控了,石空吓得连忙道:“你先看看东西……绝对是无价之宝……” 他赶紧伸手进裤兜——百宝袋中,摸出一颗夜明珠递到男人面前。氤氰之色缭绕。 男人的呼吸立即停顿住,一双眼睁得老大老大,结巴道:“你说……要用……这个东西……当成赔偿?” “是!而且只用来赔偿你们一家。” “不会是什么假东西吧?” “你看象是假的吗?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夜明珠……就算退一万步,它不是夜明珠,那么我问你,你在新闻里见过带有氤氰之气的东西吗?这种自然发出的光辉世上还没有出现过吧?就算是人工制造,那也是超科技的东西,绝对不止一百万人民币。” 男人脸上的肌肉跳动,立即转变成笑脸,收回刀道:“小兄弟快请进,请屋里坐!” 杨桂霏在屋里疯了般狂叫道:“为什么让他进来?为什么对他那么客气?” 石空看到她飞快跑进厨房,转眼拿着一把割肉的尖刀出来,满面狰狞地叫道:“我不要赔偿,我要他还我的脸,还我的脸来……” 石空的冷汗又下来了。 男人回过身抱住杨桂霏,怒道:“不要闹了。杀人是犯法的,我还要和你过一辈子的。” 男人的这句话比什么都有效,杨桂霏的情绪立即得到控制:“你不再和我离婚了?” “不离了,永远都不离了!我爱你老婆!” “呜呜……我爱你老公!” 石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插嘴,静静地等男人把肉麻话说完。 男人安慰好杨桂霏,并把她扶进卧房,出来再次请石空进去,强调道:“别见怪,女人嘛,脸皮比什么都重要。” 石空哪还有心思进去,只想快点解决完问题找下一家。 “我就不进去了!夜明珠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说服你妻子,撤消对我的控诉,至于你们还起诉不起诉佳丽化妆品公司我不管,你们还可以从他们身上拿到应得的赔偿。想一想,你们等于是白白得到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其实不用石空多作解释,那男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石空手中东西的价值,就算真的是假的,也绝对是世上没有的假东西、非常值钱的假东西。 “可是……你又怎么得来的?为什么不拿去卖?”这是男人最后一个疑惑了。 石空来之前对这个问题早想好了托词,淡淡一笑道:“是祖传的。祖辈们代代相传时都说是东海龙王送的,是东海龙王玩耍的珠子。当然,祖辈们传下的话不能信,估计得到夜明珠的先祖是用不正当手段得到的吧!至于为什么不去卖,我告诉你,如果我去卖,东海龙王会亲自来撕了我。当然,这话也是先祖说的,只是我父亲死时要我下了毒誓,不准卖。你要知道,誓言不誓言的没什么关系,但我是一个孝子,即使父亲死了我也不会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永远不会!不过父亲死时并没有说让我不能转让夜明珠,所以我只能拿它换个自由的生活。古人不是常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如果一颗珠子能换我的平安和自由,还有什么不值的呢?” 石空长篇大论说的男人昏头昏脑,连连点头:“好!你放心,我们现在就去撤诉。那其她人我们可管不了。” “其她人你不用管的,我去想办法。”石空心中一喜,将夜明珠递过去。男人刚要接,石空又想到一事,收回手道:“还有一个条件。” 男人不满道:“我都答应你撤诉了,还有什么条件?” 石空道:“这颗夜明珠你必须保证不对外说,并且一年之内不准卖它。” 男人诧异道:“为什么?” 石空淡淡道:“不对外说是为你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一想,你有举世无双的夜明珠一事如果传出去,会有多少人找上门来!” 男人点头道:“放心,绝对不对外张扬。为什么一年之内不准卖它?”男人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石空继续胡扯道:“夜明珠散发出的光辉对皮肤修复极有好处,这也是我送夜明珠给你的原因之一。你也不想总是看见自己的老婆……不太好看吧,一定很想她恢复到以前的光彩是不是?所以让夜明珠照一年吧!” 哪个男人想一辈子对着一个满面坑坑洼洼不成脸形的女人? 男人大喜,自然应承下来。 搞定第一家,石空精神大振,立即奔赴第二家。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石空先捏好一颗夜明珠,然后才敲响第二家的门。 被石空害了的女人们对石空恨之入骨,然而在举世无双的夜明珠面前,她们又似是将仇恨忘到脑后,再加上石空的胡扯八道,事情进行的也就出奇的顺利。 到了傍晚,石空就跑完了十家。 然而就在最后一家,石空才发现原来夜明珠也不是万能的。 第七章 香蕉与狗 其实这一家之所以放在最后,石空也是有心理准备。 半山腰一千平方米的双层别墅,二十多辆各种名牌小车。 注定是一次艰难的谈话。 更主要的是,买他产品的并不是最后使用者,联名起诉他的也不是使用者,而是购买者,一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 甚至联名起诉的倡导者也是那位十八岁的千金小姐——纪嫣然。 纪家是全国赫赫有名的十大富豪之一,插手多种行业,很少有纪家不经营的商品,而化妆品这个大类却是其中之一。 当然,能把伪劣化妆品卖到富豪女的手中,也算是石空的本事,另外一个原因是纪嫣然有钱但是并不爱化妆,所以对化妆品的了解很少。 石空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到的纪家。 纪嫣然一听是石空上门来了,带着两名五大三粗的保镖出来,两名保镖手里还各牵一条大狼狗。 横眉冷对:“好啊!你还敢找上门来。” “我……我是来赔偿的!” 见到纪嫣然,石空的心就是一阵乱跳。 纪嫣然很漂亮,非常漂亮,柳叶眉下黑多白少的大眼睛和红嘟嘟的小嘴迷死个人,吐出来的话又清又脆,十分悦耳动听,修长丰盈的身体简直就是艺术家刀下的完美作品。 这样的女孩谁会不心动? 心动归心动,石空有自知之明,环境和条件的差异,注定是不同世界的人,纪嫣然是天上飞的,而他则是地上爬的,最多是跳上几跳,永远不能跳到天上去,了不起找个能跑的,他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所以石空基本上是目不斜视,举起了夜明珠。 纪嫣然显然不同一般人,她只是略微怔了一怔,视线绕过夜明珠怒目而视:“什么意思?” 石空不吭不卑道:“这是对于我以前犯下的过错付得补偿。” “过错?”纪嫣然怒道:“你会犯错吗?第一次遇到你时,看见你给乞丐买吃的,我以为你是个好人,有良心的人,所以你向我推销化妆品,我想也没想就买了一大堆,可是……可是你竟然卖假货,我的朋友因为你……”她说到这,泪水盈眶,大声道:“你的良心让狗吃了。赔再多的钱、再珍贵的东西,你能补偿的回来吗?我朋友的容貌都毁了……” 石空一嘴皮子想好的话全被纪嫣然“良心”两个字打回到肚子里。 “滚,给我滚。我们在法院里见。” 纪嫣然开赶了。 石空一惊:“等一下,我赔偿的可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夜明珠,你真不考虑考虑?”说到“绝无仅有”四字,心里就是一阵汗颜,都送出十个了,一年之后都要是拿出来卖,一卖变成石头还不惊动世界。只是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纪嫣然冷笑一声:“夜明珠?哼,不就是一个圆球,地球也是圆的,你怎么不拿地球来赔偿?” 石空讪讪道:“纪小姐真幽默……” “幽默个屁……”纪嫣然盛怒下脏话都出来,“屁”字出口脸就红了。 石空道:“我是很诚心的……” 纪嫣然打断道:“诚心?你还有心吗?” 石空有点说不下去了,嘴皮子再能扯面对横下一条心的纪嫣然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能硬着头皮道:“浪子回头金不换……” “我呸!滚!再不滚我放狗了!” 石空扫了眼两条一直恶狠狠盯着自己的大狼狗,打了个寒战:“你真不再考虑一下?” “德叔……” “别别!我走还不成嘛?” 面对愤怒的纪嫣然,石空无可奈何,行到远处回过头,纪嫣然仍立在别墅大门处怒目而视。 石空心中一动,叫道:“如果我能让你朋友恢复容貌呢?那你是不是可以撤回对我的控诉?” 话音刚落,就见两条大狼狗脱了缰活脱两匹小马飞驰过来。 石空魂飞天外,撒起两条腿狂奔。 后面纪嫣然的声音飘悠过来:“你害死了她,咬死你这个杂碎……” 自杀了? 心灵太脆弱了吧?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还可以整容的嘛,何必寻死…… 石空脑子几乎是一片空白,身后狗吠声越来越近,眼看是跑不过了。急得伸手就去摸兜,想要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需要“救命”! 拿出来一看,手上握着一根大香蕉。 “香蕉个巴拉……” 石空大叫一声,随手丢在地上,再次伸手进去,拿出来的却又是一根大香蕉,和前面的香蕉一个模样,分毫不差,如同又把先前那根香蕉给捡回来一样。 石空脑子完全空白了,使劲甩向身后,手不停摸向裤兜…… 香蕉…… 香蕉…… 还是香蕉…… 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到了后来石空想起“肉包子打狗”那句老话,脑子里明明想的是肉包子,拿出来的还是香蕉。 到后来还一抓就是一串。 也不知道拿出多少根香蕉随手丢在地上,身后狼狗的吼叫突然变成了呜咽。 石空一边狂奔一边回头,就看到两条狼狗滚成一团,象个球似的滚下来,狗身上还沾了不少碾碎的香蕉“肉”和皮。 黑色、白色、黄色,整个就是一个三色球 石空让过狗球停下来喘气,看着两条狼狗一路滚下山去,情景实在有些……可笑。他想笑,却实在是喘不过气来,哈哈干笑几声。 可是…… 丢弃的香蕉为什么没有变成石头呢? 山路上一路都是石空丢下的香蕉,一个个黄澄澄的,香蕉还是那个香蕉,确实就是香蕉不是石头。 石空站在那费尽心思也想不明白,最后一拍脑袋瓜子自语道:“香蕉就香蕉,想那么清楚做什么。” 捡起一根完好的香蕉,剥去皮咬了一口。 不错,味道货真价实! 他惬意地慢慢下山,路上看到了那两条狼狗。 两条狼狗抱在一起趴在地上,舌头耷拉在嘴外呼呼喘气,半条狗命都滚没了,四只狗眼看到石空,无不畏惧和疑惑,它们多半是想不明白,一个人的裤兜里怎么会有那么多香蕉,真是躲得过其一躲不过其二,躲得过其二却是躲不过其三,就算它们再灵敏,又怎么躲得过层出不穷的香蕉?何况石空丢出来的香蕉尽往它们的狗腿下钻。 唉,真是一个可怕的人啊! 下一章<狐狸精皎洁> </狐狸精皎洁> 第八章 狐狸精皎洁 太上老君一边品尝好不容易买来的琼浆玉液,一边观看着凡间石空的一举一动。 看到石空被狗追的狼狈样,他旁边的仙童笑道:“这人能说会道,死的可以说成活的,在凡人中也不多见。只是没有一点自卫的本领,两条狗就把他追得如此狼狈,真是可笑。” 太上老君想到在人间的遭遇,摸了摸已经用仙术复原了的脸,摇头道:“童儿你可不懂,不下凡不知道,下了凡才知道……人间是可怕地,就是一条狗也很厉害地,何况是两条?不要以常情度之。我看石空很有钻研精神嘛,这么快就掌握了百宝袋的用处,把两条凶恶的狗给搞定了,孺子可教也!” 仙童笑道:“老君说的也是。没想到凡间也有和仙子一样漂亮的少女,视夜明珠如粪土。但是这样一来,石空又该怎么化解眼前的危机呢?一旦被抓进牢中,那老君的一番苦心岂不是白费了?说实在的,童儿都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那女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主意。依童儿看,石空要糟了。” 太上老君揪着胡子道:“天机不可泄露!童儿莫要费神猜测,看下去就知道了。那,石空回家了。” 其实此时太上老君心里也是惶惶的,怎么解决?他哪知道,真想知道只怕要去问无所不知的如来佛祖了。 ******** 石空疲累的躺倒在床上。 今天一天,总的来说还算顺利,十一人有十人决定不起诉他了。 可是最后的头头,那个比他还小两岁的有钱女孩却是死也不放过他。 想来也是啊,死人了,人家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将心比心,换成他,在有钱的条件下,自然是要为朋友申冤了,起码会让良心好过点! 良心,唉! 怎么会死人的呢? 石空好不烦闷,手伸进百宝袋无意识摸着,手上突然摸到一个湿淋淋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心徒然到了嗓子眼,大叫了一声,手一抖,那东西掉在了床上。 石空飞快的跳下床,胸脯急剧起伏。 “我,我操你个太上老君……” ******** 仙童诧异道:“怎么会这样?” 太上老君暴跳如雷:“你问老子吗?老子问谁去?谁知道那个龟崽子在想什么,会拿出一颗活蹦乱跳的人心来。他妈的,骂老子,老子翻出他的祖宗十八代来……” “老君息怒,生气对身体不好。”仙童抚着太上老君的后背,“其实也不能怪那小子。我们看到时不也吓一跳么?他一个凡人,突然拿出一颗心脏,还是在跳动的心脏,怎么可能受得了。情有可原啊!” “情有可原?玉帝要香火……凡人要钱……老君我就该两边受气?现在人间钱为上,人人都想要钱,人人满脑子都是钱,谁还去想供神仙?如今人间钱就是神仙,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神仙推磨,夹在玉帝和他之间我左右都要说好话,说奉承话,我容易吗我?你出的馊主意,真不如直接给一个取钱的袋子,让他直接去修建神庙,该省多少烦心的事?” 太上老君越说越觉得自己憋了一肚子冤屈,指着仙童道:“你说的倒很轻松,情有可原,他骂的不是你……” “老君快看……” 仙童打断了太上老君的话,指着仙镜一脸愕然。 “别想转移话题,今天不骂骂你,你还不知天高地……”太上老君视线扫过仙镜,倒抽一口凉气,“它它它它……从哪里来的?” 仙童道:“它它它它从百宝袋里出来。” 两人都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说话均结巴起来。 太上老君使劲揪缠着胡子,颤声道:“怎么会这样?百宝袋不该抓出王母娘娘的……” “老老君,您说……那小子会不会把我也抓过去?” “去你妈的……别吓老子……”太上老君转眼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汗水哗哗的流下来,“童儿,这事事关重大,千万不要传出去,届时爷儿俩可就惨了。” 仙童惶惑道:“可是玉帝和王母娘娘也会看到的……” “不会!玉帝已经把此事全权交付与我,理应不会看到。” “万一呢?” 太上老君沉思一会,口中念念有词,食指朝仙镜轻轻一点,一道仙气射入仙镜中,“好了童儿,此事你不说我不说,诸仙都不会知晓。” 仙童仍然担心:“小小障眼法怎么能瞒过如来佛祖的慧眼?” 太上老君冷笑道:“如来只知万物顺其自然,一切遵循天机,成天把自己搞的高深莫测,纵然知道,也只当是天机使然的一部分,怎么会主动和旁人说?”他想了想又道:“真正要担心的不是如来佛祖,而是那小子会不会把神仙都抓出去。把你抓出去好说,把我这老家伙抓出去也好说,要是……要是把玉帝也抓了过去……” 太上老君不敢想下去了,堂堂神仙的大头子被一个凡人抓下凡去当劳役,这,这……可是天大的羞辱了。 “我要找个借口下凡去……” 太上老君起了身,仙童眼珠子一转,说道:“老君,也许还没有那么严重,小小百宝袋仙法有限,不可能抓出大法的神仙,此事一定另有蹊跷,我们大可以再观察一下。如今您才回到天界,又要立即下凡,玉帝一定会起疑心的。” 太上老君一想也是,只好道:“那就再看看吧!” ******** 血淋淋跳动的心脏…… 石空气疯了,一定是摸百宝袋时想着“良心”去了,可是也不能这么荒唐摸出一颗心来,不过也给他提了个醒,既然能抓出心脏,那是不是也能抓出一个活物来呢? 在石空认为,百宝袋里抓出的所有东西都是创造出来的,夜明珠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抓出一个举世无双的女人…… 家里只是他一个人,象个狗窝似的,差个女人来整理。 而且,由于家里环境的原因,石空还没有和任何一个女孩子打过波,虽然长得似模似样,但啥是女人味却是没有尝过。 一旦心动了念,那就怎么也止不住。 石空把心脏收回到百宝袋,然后就在百宝袋里摸。 摸着摸着…… 突然感觉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扒在了手臂上。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再不懂女人,他也知道女人不会长毛,而且好象还有一根尾巴也缠了上来。 一股子寒意从心底升起,背脊凉嗖嗖的。 他怪叫一声,抽出右手。 眼前银影一闪,定神再看,手臂上哪还有东西,卧房内也没有任何东西的影,倒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回头,却只看到太上老君的浮雕。 “我的妈……难道是妖怪?” 石空魂没了一半,飞快地抽出几枝香点燃,对着太上老君浮雕猛拜:“太上老君快来帮我,我无意间放出了一只妖怪,求求你快显灵,下凡来帮我捉妖……” “吱吱吱……” 大厅内传进来如同老鼠一样的笑声。 石空冷汗直淌,声音立即压得低低的:“太上老君,我放出了一只鼠妖,求您快出来帮我,我发誓,摸百宝袋时再也不想女人了……” 石空不停求着,外面却渐渐没了响动。 他镇了镇神,轻轻溜到门口探出头,这一看嘴便没能合拢上去,眼睛瞪得滚圆滚圆。 客厅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俏生生立在壁镜前,一头亮晶晶的银丝无风自摆,天姿卓然。 要命的是她身无寸缕,雪白如玉的肌肤在灯光一片晶莹,对着壁镜不断摆换的身姿羞人处时隐时现,石空的口水不停的流。 然而,就在少女的屁股上,环绕着一根类似尾巴的毛茸茸东西,遮蔽住最为神秘的地方。 石空揉了揉眼,确定没有看错。 是尾巴,货真价实的尾巴。 但是,绝对不是老鼠尾巴。 看上去……象狐狸尾巴。 是老鼠精还是狐狸精? 当少女偏过头,没有瑕疵的脸膛,峨黛之下有如明月留落在人间银华似的双瞳,弯弯可爱迷人地对着石空笑时,石空艰难地吞下唾液,转身跑到太上老君浮雕前拜了几拜,“太上老仙,您老人家忙就别下来了。我认了,听见没有,我认了。我管她是老鼠精还是狐狸精,我喜欢,我要了,您老人家就不要下来了,跑来跑去免得伤筋动骨……” “嘻嘻,他可不会下来哦!” 清脆如银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石空即紧张又兴奋的回过身。 她,依旧赤身裸体,尾巴遮挡住下身,双手似羞还羞地遮住胸脯,银薄嘴唇弯出诱人的弧度,银瞳笑成了月牙。 银色,她整个人充满了银色,就象是月亮撒下的银辉,柔和又不失迷人的色彩,赤裸的身体看上去是那样的神圣,石空心里的许多绮念也象被净化,不带一丝淫念。 她不是妖怪,更象是一个仙子。 “你……会害我吗?”石空也不知怎么问出这句话,他的心里是想问对方名字的,然而话出口时却变了。 “我很可怕么?”她笑的更欢了,嘻嘻呵呵笑弯了腰。 石空有些脸红,面对她,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心跳得厉害,扑通扑通就象要跳出胸腔。 “不,不可怕,很可爱……是非常可爱!” “那你……喜欢我么?” 面对她的单刀直入、赤裸裸的直接,石空刷的脸红了。妖精就是妖精啊,什么都那么快那么直白,不过……我喜欢!石空魂都飞天上去了,结巴道:“喜,喜欢!” “你长得挺帅的,我也喜欢你!就让我跟着你好不?”她伸出洁白的手,轻轻抚摸石空的脸。 “求之不得啊!哈哈!”石空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她的手很软很滑,自己的脸很烫很烫,心里连连道:“时来运转,石头树上开了花,终于轮到我石头转运了!” “你叫什么呢?”石空想要捉住她的手,她却灵巧之极的缩回到胸前。 “皎洁,我叫皎洁,月光皎洁的皎洁。我是落下凡尘的仙子。” 石空赞同的点头:“是仙子,人美名字也美!你就是在月光下诞生的吧?” 皎洁一怔,笑逐颜开:“你真聪明。我是王母娘娘用天地灵气为血肉,孕育在月光下出生,王母娘娘便给我取名皎洁。” 石空眼神一亮,“这么说来你不是老鼠精也不是狐狸精了?” 不管怎么样,这么漂亮的仙子和老鼠精狐狸精挂上钩,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狐狸精还好说,聊斋里狐狸精不乏柔软体贴的,印象还好。要是老鼠精,日后万一有个什么发展,想起来总觉得有点那个,怎么说呢,只怕是有恶心的感觉了。 不过……刚出来时她又为什么“吱吱”叫呢?不明白! 皎洁咬住细长白玉般的食指,眼睛眨啊眨的,半晌道:“其实我还是一只狐狸……” 下一章<狐狸九变> </狐狸九变> 第九章 狐狸九变 石空晕乎,还是狐狸变的…… “王母娘娘喜爱狐狸,所以我的原身就是狐狸。你,难道不喜欢么?” “喜欢!怎么不喜欢呢?其实不管你是什么,我都喜欢!狐狸挺好的,挺……好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跟你在一起了!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对,永远在一起!谁也不能分开我们!”石空开心的咧开嘴。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石空从来不骗人!” “那你会保护我了?” 银色的大眼又是眨啊眨的,藏着狡黠和得意。而皎洁不正是狡黠的谐音么? 石空已经是昏了头,哪里看的出皎洁眼中露出的含意,只觉得皎洁的笑迷死个人,直想上去一把抱住:“当然,我是男人!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 皎洁笑道:“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仙法中有一个法术叫心灵枷锁,可以将两人的心牢牢牵在一起,你愿意和我永不分离,自然也会愿意永远牵在一起了是么?” 石空大喜,正好不用担心皎洁跑了。说实在的,他现在一无钱,二无势,三无地位,四无权力,除了太上老君刚送不久的百宝袋等于是四大皆空,有哪个女人愿意和他在一起呢? 心灵枷锁,这仙法好,可以把这个天仙一般的狐狸牢牢锁在自己身边,何乐而不为? 他喜道:“好啊!那你快施法!” “那你闭上眼睛!” “为什么?” “因为……” 皎洁咬着下唇,遮住胸脯的双臂紧了紧,脸忽然红了。 白晳的脸蛋飞起的红云很是显眼,石空有些明白了,心想来日方长,先忍一忍,于是道:“好,我闭上眼睛。” 石空一闭上眼,皎洁笑得更欢了,银发都飘了起来,咬破食指,指尖泛起柔和的白光,轻轻点在石空的眉心,然后手指下移,点向石空的人中。 然而就在手指快点到人中时,石空鼻腔突然流出两道鼻血,全淋在了她的手指上,她没有防备,食指已经就势点在了石空的人中上了。 皎洁一下子傻了眼,全身都僵硬住了。 ******** 皎洁的手指快点到石空人中时,太上老君和仙童都忘了呼吸,两双眼睛死死盯在仙镜上。 仙法里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心灵枷锁,狐狸精施展出的分明是以血为媒约的妖法灵魂控制大法,中了灵魂控制大法,一辈子一言一行都会受到狐狸精的控制,如同成了一个木偶任人摆布。是相当厉害的妖法。 不过灵魂控制大法的施展条件很苛刻,必须需要中法者心甘情愿。然而谁又会愿意心甘情愿受人控制呢?有人要说了,一个痴情的人深爱另一个人时,是愿意为另一个人付出生命的,但是想过没有,愿意付出生命还需要去控制吗?那个人只要一句话,那么这个人一定会不惜一切去满足那个人的愿望,情感的羁绊远远比精神控制要轻松的多。 所以灵魂控制大法在妖法中是个食之不快弃之可惜的鸡肋。 可是,偏偏世人容易被美色迷惑,心智容易犯迷糊。直把太上老君急得差点没跳下凡去,如果不是考虑到自身处境,太上老君怎么可能当壁上观众。 ******** 然而事情就是那巧。 魂魄藏于七窍,七窍又聚两枢,一枢为眉心,一枢为人中。 灵魂控制大法将血气注入两枢,混进魂魄,达到控制魂魄的目的。 皎洁的灵魂控制大法眼看大功告成,哪想到石空会流出鼻血来,而且正好在即将点中人中的时候,石空的血气混合了皎洁的血气,灵魂控制大法立即乱了套。 一股浓烈的阳刚之气在灵魂控制大法的催化下反而涌进狐狸精皎洁的体内,强大的法术威力连皎洁自己也抵受不住,魂魄登时和石空的魂魄纠葛在一起。 很久,石空才从灵魂控制大法的余波中恢复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最近上火……” 面对仍如石雕一样的皎洁,石空擦着鼻子一个劲地道歉,他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象是打了个小盹,醒后看到皎洁玉葱般的手指在自己眼皮底下,指尖淌着血,而他的鼻子仍在缓缓流出血液。 “你……”皎洁精神萎靡,有气无力地道:“你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没有……”石空心中微慌,睁着眼看着皎洁时没有绮念,闭上眼反而忍不住去想皎洁的裸体,热血上涌,这才流了鼻血。“没什么特别,就是好象……我刚才是不是睡着了?” 皎洁一怔,歪着头奇怪的打量石空,模样很是可爱。 “是不是我不该睡着?好象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石空真恨不能立即就把皎洁抱进怀里,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动了动就打消了。 皎洁全身一震,神色立即有些惊谎,“你,你在想什么?” “哈哈……”石空摸着脑袋用笑声掩饰尴尬,“我在想你好可爱!哈!哈哈!!哈哈哈!!!” 皎洁跺脚道:“完了……” 石空不解道:“什么完了?” “失败了!” “灵魂控制大法么?对不起,我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睡着了。” 看着石空一脸的歉意,皎洁心里升起强烈的不忍,无法抗拒的不忍,并非自己情愿的用极温柔的声音道:“不关你的事。没事的。” 有事没事小狐狸心里清楚的很,灵魂控制大法不止失败了那么简单,好象是被逆转了,或者说是反噬了,只要石空有什么念头,她立即就能得知,而且还不能抗拒石空的念头。真的是大事不妙了。 石空浑身发酥,“没事就好!我给你找件衣服去?” “不好!我还不想穿衣!”皎洁脸色古怪,她感应到石空并不想要她穿衣,那种从灵魂深处传出的声音根本让她无法抗拒,她的心很乱很乱。 顺着心意的回答自然让石空喜形于色,同时却又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眼前如玉狐狸精一笑一颦无不动人心弦,撩动着男人的保护欲和拥有欲,发自内心想永远在一起。 “嗯……那个……你会几种法术?”石空忽然想起纪嫣然来,如果皎洁会的法术能够让纪嫣然改变主意岂不是万事大吉了。 “一种!”皎洁心不在焉的回答。 “只有一种啊……”石空微微有些失望,“是哪一种?” “变身术……” “灵魂控制大法不算的么?” “那是我的本术,算不得法术。” “那孙悟空有七十二变,你有几变?” “九变!嘻嘻……你想不想看?” 银发飘起,露出一对稍尖的耳朵,皎洁振作精神,灵魂控制大法是失败了,主被动权易位,然而不管怎么样,王母娘娘要抓她回去也是不能的了,灵魂控制大法最厉害的地方不是控制,而是在两者间形成了羁绊,一生一世不可分割的羁绊。除非,王母娘娘杀了石空或者杀死她。杀石空,石空是凡人,天庭坚决不许的行为,天规由开天辟地之仙祖用仙法设下,含有对仙人的禁制,任何仙人违背都要受到天谴,王母娘娘也不敢轻易触犯天条。杀她,她自信,王母娘娘不会忍心下手。其实不管是杀两人中的哪一个,另外一人都将饱受羁绊留下的非人折磨,所形成的怨恨将让天界都不得安宁。 反正是要和石空这个凡人在一起的,只要用点心,把石空迷住,谁主谁从影响不大。 打定主意的小狐狸挺起丰满傲人的胸,两条玉臂有意无意的露出些许空隙。 石空的心乱跳,“是哪九变啊!”好象看到了双臂间的乳晕,他快窒息了。 皎洁感受着石空的心里变化,又将玉臂收紧。她深知挑逗要适度,过度了反而会引火烧身。 “第一变就是变人啦……” “第二变呢?” “你看!” 石空睁大眼,就见皎洁屁股后面忽然多了一条银色的毛茸茸尾巴来:“这……这是第二变?” “嗯,好不好看?”皎洁原地自转一圈。 “好……好看,可是它有什么用呢?” “……好看还不行吗?” “你的意思是就只是为了好看?” “嗯,我喜欢!” “那第三变呢?” “你看!” 不等石空凝神,皎洁的屁股后面又是伸出一条银色尾巴。 石空喃喃道:“怎么又是尾巴?还是为了好看?” “嗯啊!” “天……那第四变……” “再看!” ………… 石空一屁股坐在床上,望着九条晃动的银色尾巴怔怔出神。 狐狸精皎洁的后八变竟然是变出八条尾巴,而且纯是为了好看,不得不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这岂不是更不象人了? “把尾巴收起来吧!”石空长叹一口气,看来指望皎洁的愿望落空了。 “硼硼硼……” 一连串的响声,皎洁屁股后的尾巴依次消失,仅余下原有的银尾遮在身前。 下一章:<死人复活> </死人复活> 第十章 死人复活 “我想穿衣了!好不好?”皎洁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问。 石空想到心烦的事,倒也没了其它的心思,点头同意,伸手就要往百宝袋里摸。 皎洁手指轻轻撮了个响,笑道:“衣服我会变!” 一阵烟雾过后…… 那是一件银白色的连体百褶如意月裙,仿佛是月芒形成的银沙,层层叠叠,落不尽的银华如同海波,腰间却系着一根翠色丝带,整个银色中配上这么一条绿带,飘逸出尘,袅娜的身段数不尽万种风情。 石空简直是看呆了。 人道是衣衬人美,却不知有时候衣美人更美,人一旦衬托出衣美,风情就不是言语所能描绘的。 皎洁旋转身体,让裙摆飞舞,“咯咯咯……”的笑声不断轻快吐出,最后一屁股坐在了石空的大腿,头侧靠在石空肩上,脸虽然带着笑意,神态却显得疲倦,鼻翕呼出的热气喷在石空脖颈上:“我累了,想睡觉!我需要一张床呢。” 她身上有淡淡的清香,柔若无骨的依在石空僵硬的身体上:“你帮我准备一张床好不好嘛?” ******** 太上老君和仙童面面相觑。 “真是天意!” “嗯,真是天意!” “看来有事要发生了!” “嗯,有事要发生了!” “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太上老君给了仙童一个爆栗:“不准重复我的话。我在问你呢,怎么办?” 仙童摸着脑门委屈道:“还能怎么办?就这样呗。只要她不胡来,我们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要让玉帝和王母娘娘知道了,您还有好果子吃吗?” “哼,我没好果子吃你就跟着我倒霉吧!” 仙童犹豫道:“只是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太上老君道:“别吓我,还有什么问题?” 仙童看着仙镜内皎洁将石空父母房间变成女人专用房,淡淡道:“他们要是产生了肉体关系,生下的小孩子……不知道是狐狸呢还是人!” “哧”的一响,太上老君把胡子抓下一缕来:“最……最好不要发生那事。人妖生子,必有天谴,天谴一生,此事再也瞒不下去了。” “我看难。那小子已经被迷住了,灵魂控制大法反噬,小狐狸精银月魂魄不再受自己控制,那小子要是动念,小狐狸精没有办法抵挡的。而且他的事遇到了麻烦,百宝袋好象不足以解决他的问题,他要是坐了牢,只怕……” “只怕银月就要闹出事来了。”太上老君来回走动:“纪嫣然的朋友是谁?魂魄离体有多少天?” “这要去查死亡帐簿,我哪知道。”仙童摸着光洁的下巴沉思道:“老君不会是想向阎罗王求情放回魂魄吧?” 太上老君烦躁道:“还能怎么办?” “阎罗王那家伙可不好说话,特别是带有怨念的魂魄哪能轻易还阳。除非……” 太上老君点点头:“阎罗王一直以来想要我的金刚圈,说不得先‘借’给他玩两天,此事一过再想办法要回来。” ******** 第二天一早,石空带着狐狸精皎洁又去了纪嫣然家。 一晚上石空从百宝袋里没有掏出任何东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让纪嫣然打消起诉他的念头。 只是时间紧迫,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登门造访,撞撞大运。 小狐狸精皎洁换了一身时代装,黑色薄罗短衣,黑色紧体长裤,黑色半高跟皮鞋,体态妙曼,她一头银丝,肌肤白中带有银辉,本来就很特别,这一套紧身黑装更加突出本身的银白。就是不知道她的大尾巴是怎么藏在裤子里的,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只看得到丰满浑圆的臀部。 这样一个绝代女人,走在大街上,无人不回头,撞树的撞树,撞车的撞车,乱成一团。 毫无疑问,这事又将上“奇事天天有”新闻。 到了纪嫣然家别墅。 纪嫣然不在家,一大早开车出门去了。 石空无奈之极,心想这事算是完了。 皎洁感应到石空沮丧心情,心情为之一落,美艳的容貌流露出哀伤。 门卫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眼神一直停留在皎洁身上,皎洁哀伤的模样深深刺痛他的心,立即和别墅内的管家通话,得知纪小姐是去医院的停尸间去了,听说出了一件怪事,纪小姐的朋友死了三天又复活了。 真是喜从天降,石空问清楚是哪间医院,拉起皎洁就跑。 皎洁不忘回头向年轻门卫说声谢谢,年轻门卫就此成呆若木鸡状。 两人赶到医院,医院门口人声鼎沸。 有很多记者在门口,老院长意气风发的对着无数伸在自己面前的麦克风、微录,道:“……此次事件是医学史上的奇迹,轰动世界的奇迹。本院将申调各专业知名教授前来研究,期望能够探秘死人复活的真相,解开生命神秘的面纱……” 话说到这里,人群外起了强烈的骚动。 一银发女孩脆声声地道:“请让让,请让让……” 众人一见她的长相,无不自觉让路,视线再不能从她身上离开。 很快,老院长前的记者都把视线转了过去。 “你是……”老院长还以为是哪个报社的记者,并不介意她的无礼打断,相反还有种荣幸。 然而,银发女孩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只留下一身幽香,一男孩紧跟其后过去。 老院长愕然,原来是一路过要进医院的。 “喂,老头……” 那个声音很快回来,在老院长身后响起。老院长回过身:“叫我?” “是啊,老头,你知道复活的死人在哪吗?” “在十楼的特别加护房……” “知道了,老头你继续演说。” 女孩飘然进了电梯,身后的男孩回过头咧嘴笑了笑,老院长才幡然醒悟,怒道:“没有礼貌的小丫头。” 两人上到十楼,石空一眼瞧到清丽脱俗的纪嫣然埋头在紧锁的病房门前来回走动。 下一章:漂亮狐狸精遇上了漂亮对手 第十一章 漂亮狐狸精遇上了漂亮对手 石空堆起一脸笑容,上前道:“纪小姐,真是巧啊,在这里遇到你了!” 纪嫣然愕然抬头,“是你?”柳叶眉立即竖了起来:“你真是阴魂不散,找到这里来了。”接着视线看到石空身后的皎洁,脸上现出惊异之色。 纪嫣然的漂亮在上层社会是出了名的,是少见的美人。 然而和皎洁这个小狐狸精相比,却是立即比了下去。 皎洁瞪着亮丽的大眼睛望着纪嫣然,心里嘀咕开了,原来人间也有这么漂亮的女子。 两人不自禁的在心里互相比较起来。 石空哪会知道一个漂亮女子见到另一个漂亮女子的心里变化,自己在一瞬间成了透明的都不自知,还在那道:“这不是巧合嘛,我是来看你朋友的。当然了,既然是遇到了,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再谈谈夜明珠的事?相信纪家虽然富有,但是富有不代表拥有举世无双的夜明珠!你们是不缺钱,然而那颗夜明珠却不是用钱能够衡量的,放在家里……” 说到这里,石空才发现纪嫣然的心神不在他这边,正满脸红晕的时不时朝皎洁瞟上几眼。 再看皎洁,她的双眸笑成了月牙,视线从上扫到下,从外似是看到了里。头发、脸蛋、胸脯、腰、小腹、小腹再下面一点、腿、脚,视线一寸一寸的移动,无不细细打量,仿佛在欣赏一具赤裸的胴体,看的仔细,直把纪嫣然看的面红耳赤,却偏偏无法发火。 石空哑口无言,感受到了两人之间无形的压力,干脆退到一边观看。 窘迫的纪嫣然很快恢复的镇定,淡淡一笑,走上前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啊?长得真是漂亮呢!” 皎洁“啧啧”两声:“我年龄可比你大。小妹妹你又叫什么?” 纪嫣然今年过了十八岁,皎洁化成人身看上去十六岁左右,而纪嫣然从小受上层社会熏陶,自有一股成熟高贵的魅力,所以从外表看皎洁要小。 纪嫣然不知皎洁说的是实话,避开年龄话题道:“我叫纪嫣然,小妹妹你呢?” 皎洁笑迷迷道:“皎洁,是月光皎洁的皎洁。你的身材发育的挺不错啊,乳房和屁股挺圆的。” “小妹妹你……”纪嫣然脖子都红了,“女孩子说话要文明点。” “嘻嘻,小妹妹你真逗,词发明出来就是要用的。不能用为什么又要发明出来?”皎洁笑的有些淫猥了。 “小妹妹你……你就不能不注意这些吗?”纪嫣然有些生气了。 “小妹妹长得如花似玉,让我怎么能不注意这些呢?”皎洁又是一阵狠盯,“真是不错啊!让我摸摸看!” “你……”纪嫣然吓得后退两步,一时说不出话来。 典型的调戏!一个女子对另一个女子的调戏。 石空汗流满面,哪跟哪啊,两人“小妹妹”来“小妹妹”去的,听的他直汗颜,视线无意间瞟到皎洁翘挺的臀部上,那个汗立即跟瀑布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皎洁的狐狸尾巴露了个红尖出来,在屁股上摇啊摇的,摇的石空心里发慌,好在皎洁身后没有护士、医生走动,还没有被人发现。 石空就要上前去遮挡住,心念刚动,皎洁的尾巴就缩回去了。 “小妹妹你是跟着石空那个坏小子来的吧?”纪嫣然忽然也笑起来。 “小妹妹你错了!”皎洁有点不满了。 “我怎么错了?难道你不是跟那没良心的小子来的?” “当然是跟他来的,只是他可不是什么坏小子,也不是什么没良心的小子,他……是我的宝贝!”说到这,皎洁对着石空贼笑:“我说的是不是啊宝贝?” “对对,我是你的宝贝,你也是我的宝贝!”石空笑的开怀,看来狐狸美女对自己有意思,今后……嘿嘿…… “哼,肉麻当有趣。”纪嫣然瞧瞧石空,又看看皎洁,淡淡道:“你真喜欢他?他一无所有,心地又坏,喜欢他哪一点?” “帅气!”说完皎洁又肯定了一遍。 石空有些不太自在了,“一无所有”四字不断在脑子里打转,是啊,除了是一个人,他有什么?一无所有,纪嫣然一句话点在他的心坎上了。至于皎洁的回答,多少有些不正经的成分在里面。话说回来,皎洁不是人类,她是个狐狸精,对人世间的物质享受没有什么观点,对金钱更没有什么认识,喜欢自己,除了一个长相外实在是找不到其它更好的理由,听在心里始终不是个滋味。 “帅气?”纪嫣然笑了:“长的帅的人多了,比他帅气又有钱的人更多了。当然,钱是粪土,当不得条件。可是有一条他却很欠缺,仅此一条,他就不值得让女人喜欢。” 纪嫣然对石空的评价如此之低,皎洁十分意外,不由问:“哪一条?” 纪嫣然道:“西班牙最伟大的戏剧家洛佩·德·维加一生共创作了1800部戏剧,在他死时说过一句流芳百世的话。”她顿了顿,看了眼石空继续道:“他说:在上帝面前,只有心地善良、仁慈宽厚的人才是伟大的,我宁愿用我一生所获得的掌声来多换取一件善举。石空这人欠缺善心,欠缺善举,不止欠缺,相反还要去为恶,做坏事,这样的人值得让女人喜欢的吗?洛佩·德·维加是世界名人,不指望旁人有他那样的觉悟,但是也不要去作恶、做一些不得好死的事。他……”纤纤玉指猛地指向石空:“值得你去喜欢吗?” 纪嫣然的话太尖锐了,当面将石空痞的一钱不值,石空全身不自在,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别提心里有多郁闷。 “谁是洛佩·德·维加,什么上帝?”皎洁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样:“我只知道玉帝,只知道王母娘娘,要说伟大,他们才是伟大的。为恶是不好,可是我不认为他行恶事了。” 和一只只在天界生活不闻人间世事的狐狸精谈论洛佩·德·维加和西方上帝,无疑是对牛谈琴。事实上石空也不知道洛佩·德·维加是何人,何况才从天界下凡来的狐狸精。 石空想笑却笑不出,毕竟,两人正在当面评价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把他当成了争风的道具。漂亮女人遇到另一个漂亮女人,漂亮女人心态作祟,都想争足风头,将对方比下去。 事实上呢?有什么好比的?除了他石空,几个留意到的小护士,这里并没有很多人。 “他没行恶?”纪嫣然音调突然高了几分,指着闭锁的加护病房道:“他没为恶我的朋友为什么会在里面?难道将人致死都算不得为恶了吗?世界可以是一座玫瑰花园,也可以是尘世的地狱,这都视你的心灵而定。你认为他没为恶,那你认为这个世界是玫瑰花园还是尘世的地狱?” “不是又活了嘛?”皎洁有些气馁,面对气焰节节高涨的纪嫣然她无力反驳,气势立即落了下风。 “活了就能否认他没为过恶?活了就能否认他以前的罪恶?” “可是他不正在想办法补偿的嘛……” “补偿?怎么补偿?钱能弥补我朋友心灵上的创伤?夜明珠能让我朋友重新恢复往日的光彩?我朋友是个好人,好人不该有这样的下场。”纪嫣然越说越怒,大声道:“他必须要受到惩罚。” 这一下惊动了这层楼的所有人。 第十二章 真不得好死? 皎洁的嘴撅了起来,大声道:“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话是她平时听玉帝和王母娘娘交谈时学到的,而玉帝和王母娘娘自然是从人间学到的,急切下她突然就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纪嫣然一怔,皎洁道:“他有补偿的心,他要为犯下的过错赎罪,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没有良心的人会这样吗?你你你你不让他回头,你……在做恶!对,你就是在做恶,你欠缺善心,你明白吗?你现在的行为是缺少善心。”她终于是找到了突破口,看到纪嫣然傻愣住又得意起来,思路也就灵活清晰通畅,神采飞扬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有这个觉悟吗?我明白了,你是在逃避自己良心的谴责,所以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你想让自己安心,就不让他安心了,你好过了,但是却把他推到地狱去了,把别人推进地狱不是为恶又是在做什么?难道说是在为善?” 纪嫣然哑口无言。她本来就不善于嘴皮子上的争辩,先一度占了上风不过是实事求是,占着道理说话气足言辞就锋利。 皎洁的一番话看上去一堆道理,实际上在歪辩,强行占据了道理,道理被占走了,又击中了纪嫣然的痛处,纪嫣然一时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护士都围了上来,纪嫣然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你们闹够没有?这里是医院。” 石空站出来了,到了这时他不得不站出来,真要把纪嫣然弄得下不了台,那真的就没有戏了。 皎洁感应到石空的心思,立即一声不吭,象个小丫头做错了事乖乖躲到石空身后。 纪嫣然眼中有了泪花,抿着嘴别过了头。皎洁的话象根针样扎进心里。 谁说她不内疚,谁说她不自责。 若兰是她从小的朋友,一个贫困而清高的朋友,一个从来不接受她贵重礼物的朋友,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朋友。 她们是在孤儿院认识的。 父亲生意有成,还在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常带她到孤儿院捐赠钱物给孤儿。其中有一个孤儿很特别,每次接受礼物都会用笔记下,她就是若兰。 问若兰为什么记下来,若兰说:“人穷没有关系,人孤独没有关系,但是人不能没有志气,不能没有自尊。” 小小年纪的一句话深深折服了她。连父亲也被折服。 为了若兰,她放弃了父亲让她出国念书的路,一同进入国内最知名的大学。 作为考上同一所名牌大学的礼物,她仅仅送了一套从石空手里买来的化妆品,因为她深知,送任何一样礼物,若兰都会想办法返送回另一样礼物。 而之所以从石空手里买化妆品,就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石空给一个饿的有气无力的真乞丐买食物。 而且石空确实长的帅气,高大。 她的心泛起了涟漪,有了初步的好感,于是偷偷跟在石空身后,亲眼目睹石空为生活艰辛的奔波。 有一句扎了根的话,每次进孤儿院父亲都会说:“帮人一把,等于帮自己。” 所以,她买了石空推销的化妆品。 所以,若兰毁了容。 所以,孤傲清秀、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若兰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也就在那一刻,她才明白,容貌是支撑若兰自尊和清高的唯一支柱。 错了,是石空的错,是她的错,也是父亲的错,就是连若兰也错了。 如果石空不卖伪劣化妆品,如果她不买石空的化妆品,如果父亲不那样教导,如果若兰不接受她这个朋友,只要任何一个如果成立,就不会有今天的结局。 石空没有继续说下去,三人就那么静静站在闭锁的加护病房前。 护士见没有热闹看了,慢慢散开各自干自己的事。 石空叹了口气:“纪小姐,今天我过来并不指望你会原谅我。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纯粹是听说你朋友又活过来了才过来看上一眼。” “哼!” “不可否认,我和你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你出生在富豪的家庭,从小不缺钱。我和你不同,父母早亡,生活对我来说很艰难,两年来为了生计劳碌奔波,说到底,我不过是为了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石空停顿了一下,沮丧道:“我从来没想过去害人,更没想过去害死人,但是我还是害了人。刚才你说的都没有错,但是我真的是不得好死吗?一个仅仅为了生存的人,真的不得好死?” 纪嫣然沉默不语,石空真不得好死?不,不是这样。石空算不上坏人,只是昧着良心赚钱养活自己,但是养活自己就该昧着良心去赚钱吗? “不错,我算不上好人,但是也不能说我就是坏人。我没有一技之长,也没有过人的本事,找一份工作不容易,难道说让我活活饿死不成?我告诉你纪小姐,我很无奈,我的命运是社会的无奈。我没有选择,能有选择我也不会去卖那些东西。你朋友活过来了,是天大的奇迹,是不可能出现的奇迹。但是奇迹还是出现了,是不是可以看成是天意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呢?她还可以整容的啊,而我一旦坐了牢,那我的一辈子就真的毁了,逼死了我你就能对得住你的良心?我的命是贱,但也是人命。我不想再求你什么,告与不告在于你,我现在唯一想的是,让我看看你的朋友,希望能打消她想死的念头。” 石空说的真诚。本来刚开口时确实有耍嘴皮子打动纪嫣然的想法,说到后来,想起自己身世,悲从心起,纪嫣然的朋友还有纪嫣然理解,他呢?所受的苦只有是自己闷声往肚子里咽。 石空的情绪变化感染了皎洁,流露出悲伤,怔怔看着纪嫣然。 纪嫣然心情复杂,久久不语。 半晌才道:“不是不让你进去,我到了这里三个小时也没能见到她。” “没关系,我等!” 纪嫣然看了眼皎洁,苦笑道:“说不定她不想见你的。” 石空道:“我可以等到她见我。今天不见,那我明天再来,明天不见,我后天再来。如果她一直不愿见,我愿意一直等下去。” “不需要用话语刺探我的想法。撤不撤诉让若兰来决定。” “若兰?” “若兰就是我的朋友。” 第十三章 棒打老院长 老院长出了把风头,意气风发的上来。 若兰的复活是天大的奇迹。 不象医学史上的假死复活现象,若兰的尸体可是在冷藏室放了有三天,一切生命迹象完全消失而复活的。 可以说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 作为一名高等医院的院长,一生都在梦求医学史上的奇例。 “死人复活”事件对他而言是一次机遇,可遇不可求的成名机遇,尽管已经到了六十岁的年龄,但是仍不算晚,很多医者可是一辈子没能遇到这样的机遇。 他很兴奋,兴奋到主动通知了媒体,好好过了一把采访瘾。 余下要做的是,就是在等各方面医学专家到来之前,利用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先一步研究若兰的身体,如果能有所成绩,他将会是掌握人体生命奥秘方面的权威,甚至有可能从中得到长寿或者永生不死的秘密。 纪嫣然一直得不到进去的许可,她到时媒体还没到,老院长也不在下面,而等她上到十楼,要求见若兰,护士却找不到老院长,而没有老院长的指示,任何人不能见病人。 她也就一直等在加护病房门口,并不知道老院长躲到一边通知媒体,然后跑去接受采访去了。 此时见到老院长纪嫣然喜迎上去:“院长,我是若兰的朋友,请您准许我进去见见。” 老院长老眼一扫三人,视线停留在皎洁身上,冷哼一声,不满道:“现在该病人是我们医院的特殊病人,是国家的瑰宝,除非亲属探访,任何人不能进去。” 一知道若兰复活,老院长立即了解到若兰是从孤儿院长大的,心里早就有打算将若兰当成医院的特殊宝贝,为了取得合法承认,他先通知了媒体,后又立即通知了国家医学研究院,国家医学研究院得知此事那还得了,一路上报到上层、再上层的领导,很快就得到传真,严密监控若兰的传真。 纪嫣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当时就愣住。 石空隐觉不对,“国家的瑰宝”,什么意思?他拦住老院长问道:“若兰小姐是病人,我们是若兰小姐的朋友,根据医院相关条款,我们是有权探视病人的。为什么不让见?” 老院长不耐烦道:“没听见我刚才说的吗?她现在不止是普通病人,还是医学史上史无前例的病例,是极为珍贵的病例,所以她已经不属于她个人,身为国家公民,理应为国家做出贡献,因此必须配合医院的研究工作,不能再见任何人。” 老院长说完推开石空往里走。 石空哪能就此放过,强行拉住道:“你这话可不对了。她要是不愿意呢?” 老院长甩了几下没甩脱,怒道:“不愿意也得愿意,我都说了,她必须配合。放开,不然叫保安了。” 石空大怒:“国家没这个法律。我们国家是自由的国家,国家是保护人民人身自由的。她如果不愿意,我们可以立即带她出院。” 老院长冷笑道:“懒得理你。放开。” “不放。”石空火了,脱口道:“谁知道你会不会想去解剖她……” 话一出口,他和纪嫣然心里均是“咯噔”一下,该不会…… 纪嫣然叫道:“不行,我要去看她,她没事的话我要立即办理出院手续。” 老院长气急,对一边的护士叫道:“叫保安,叫保安上来,赶他们走。” “赶我走?哼,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纪嫣然指着老院长的鼻子道:“纪澄山是我父亲。” 纪澄山何许人也,中国十大富豪首富,在国外也是赫赫有名的上层人士,上过时代周刊,国家总理亲自接待过的人物。 老院长吃了一惊:“什么?”接着便回过神,喝道:“纪澄山亲自来了我也是一样的答复。” 石空更觉不对,老家伙底气怎么这么足,难道得到了国家批准不成?想到这,他就有些犹豫了,没道理和国家对着干。 其实此事国家上层领导已经知晓,但是正式批文并没有下,还在研讨该怎么对待这件事,毕竟是没有先例的事,先传真过来的仅仅是临时的应对方案。 不过老院长认为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八九不离十,再加上那种到手山竽不放手的心态,因此口气相当的强硬。 石空还在犹豫呢,老院长可是火大了,一巴掌挥在他的脸上,打的“啪”的一响。 “放开……” 老院长使劲挣扎。 石空气极,不知怎么就想到太上老君了。妈的,老子有神仙撑腰怕毛,你打老子一耳光,老子打你十下。 他还没来得及动手,突然缝上百宝袋的裤兜伸进一支小手在里面掏摸,就听皎洁脆声道:“打死你这个老头。” 纤手抽出一根棒球棍子,照着老院长披头盖脸就打。 打得老院长哇哇的叫。 石空下巴张得几乎脱臼,不自觉松了手。 老院长抱头就跑,皎洁轻飘飘追在后面不停叫打,棒球棍子挥得跟个风火轮似的,直把老院长赶进了电梯。 护士惊惶失措,打电话的打电话,躲避的躲避。 整个十楼乱了套。 纪嫣然呆若木鸡,半晌,好不容易回过神:“她哪来的棒球棍?” 刚才众人心神都不在皎洁身上,谁也没看到皎洁是从石空裤兜里抽出的棒球棍。 石空合上嘴:“天知道。” 皎洁玩弄着棒子回来,一脸灿烂笑容:“该死的老头跑了,我们进去。” 不等石空和纪嫣然发话,她一棒子就把门玻璃砸了,然后伸手进去打开了门。 事到如今石空不犹豫了。反正祸已经闯了,不进去看一眼始终不甘心。 第十四章 强硬皎洁 纪嫣然更没想多,在她认为自己占着理呢,大不了最后赔些钱就能把这事压下去,所以进去时说了句:“这次的事我来赔偿。” 石空只是苦笑了一下。 说是加护病房,其实是该医院最严密的研究场所。 长长的弧形走道过后是扇电子锁铁门,需要刷卡进入。 纪嫣然情绪低落,看来还是要找院长,她立即回身就走。 石空想着开门卡,飞快的伸手进百宝袋,一摸却摸出一根铁丝来。石空郁闷之极,百宝袋敢情是把他当专业小偷了,就算是专业小偷,拿着一根铁丝又怎么去开电子锁? 玩笑开大了,百宝袋没有想象中的好用啊。 “那就砸开它。”皎洁化身成暴力女,挥着棒球棍使劝砸,越砸还越起劲,嘴里吐出一串“咯咯”的笑声。 纪嫣然听到响动回过身,瞧到皎洁非淑女形象,即吃惊又好笑,停下脚步观望。 砸了十几下,电子锁不成形状,皎洁哟喝一声,棒球棍在头顶转了一个圈挥下。 叭,咔嚓…… 电子锁烂了,棒球棍断了。 铁门仍然紧锁。 皎洁愣了愣,跺跺脚,又要伸手进石空的裤兜。 石空捉住她的手:“算了,真以为可以砸开啊,省省力吧。我们找那个老家伙去。”恨恨的把手中的铁丝扔向铁门,拉着软软的小手转身就走。 却听到身后“噶杂杂”的铁门开启声,铁门竟是开了,里面四名小护士正惊诧莫明的盯着他们三人。 原来铁丝无巧不巧的扔在了电子锁里断开的几十根线头上,搭住了其中两根线,就这样把门给打开了。 真是巧合还是百宝袋预知了这一变化? 石空真的是惊讶了。 纪嫣然率先进去时就说:“你的狗屎运也太好了点吧。”说完似是发现话中有不雅的字,脸红了红,进去向四名小护士要人。 四名小护士早就吓坏了,她们听到外面有人砸门就知道不妙,打电话给外面,外面就说有凶徒进来,一定不要在里面开门,可是门仍然开了,四对眸子全畏惧地盯在石空身上。三人中就石空是个男的,人高马大的,一脸……嗯,好象是凶相,典型的凶徒模样。 对着石空就可怜兮兮地求饶:“大哥,别……别伤害我们。” 四名小护士也挺郁闷的,又不是在银行工作,怎么会有人闯门进来。 石空更郁闷,最近怎么总是不知不觉走上坏人的路线呢?难道天生是当坏人的料?他堆起一脸的笑:“别怕,我们只是要见病人。” 四名小护士初中毕业读的卫校,刚入医院工作不久,年龄不足二十,正是热衷电影电视剧的年龄,电影里的坏人头子总是堆着一脸的笑,然而手段无比阴狠,眼前石空的笑就给了她们这样的感觉,个个几乎快哭出来,有一个胆小的小护士见到石空走近就哭了:“大哥,我才上班不久,今天刚刚被调到这里照顾病人,您行行好,不要伤害我们……” 石空烦了,挥挥手:“行行行,你们赶快带我们去见病人。” 不说皎洁的窃窃私笑,纪嫣然也是憋了一脸的笑。 特别加护病房难以想象的大,象是整个一层都是。 铁门之后的房是休息室,之后是观察室,从观察室的单向玻璃可以看到一个女子昏睡在一堆医疗设备中间。而从中环形单向玻璃墙壁设计的房可以看出,整个一层确实都是为了中间的那张病床设计。 眼看要见到受害者了,石空突然间泛起无力的感觉。 他不是怕见,不是怕对方的痛骂,只是不知道见了后又该怎么办,同时又敏锐的察觉到那叫若兰的少女复活只怕是另一场灾难的开始,而他就是始作俑者,临到相见,罪恶感象山一样的压了下来。 他们进了中间的房。 纪嫣然泪眼朦胧,冲上去抱住沉睡的若兰,泣唤若兰的名字。可不知为什么,若兰沉睡不醒。 皎洁好奇的上前,见到那女孩容貌吓了一跳,叫道:“天啊……” 石空白了她一眼,走到近前,心中暗吃一惊,原来这个叫若兰的丫头脸上不止坑坑洼洼,而且还有多条刀疤,刀疤两侧肉皮翻卷,触目惊心。 纪嫣然大声道:“你看到了,她受不了刺激用刀划自己的脸,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她抱着若兰失声痛哭。 石空心沉到谷底,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压着,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皎洁道:“真的是好丑……” 石空和纪嫣然同时怒瞪她,她头一仰:“我是实话实说。丑就丑呗,那有什么了,用刀划自己的脸,她也太软弱了。何况又不是不能完全恢复。” 石空和纪嫣然本来是越听越怒,听到最后一句均是一愣。 石空是想到了百宝袋,之前潜意识把宝百袋当圣诞老人的礼物袋,心思没有转到实用物品上,说不定真有什么东西可以治好若兰的脸。而且很快,他就想到另一点。从百宝袋里拿出的东西不能卖钱,但是没有说不能给别人用,只要真的拿出灵验的药,利用替人恢复容貌收钱岂不是变相的卖钱了吗?想到这,他就兴奋起来。 纪嫣然则想的是整容。以前她不是没想过,只是脸伤成这个样,再怎么整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模样,还有可能整的不象原来的脸,要是不象原来的脸,即使再漂亮,以她对若兰的了解,仍然是生不如死。现在听到皎洁的话,她以为皎洁认识什么整容的权威专家,虽然她父亲纪澄山联系了多个权威,虽然那些权威均非常肯定地说不能百分之百恢复,但是听到“完全恢复”几字,仍不免一惊一喜。 皎洁搓搓手道:“让我摸摸看……” 纪嫣然立即就想到在门口皎洁要摸自己的事,心想她这么漂亮怎么老是想摸别人,不会是同性恋吧?拦住道:“少来……” 就在这时,老院长领着十几名医院保安冲进来,指着三人道:“把他们抓起来,等会交给警察。” 老院长着实被皎洁打的不轻,头上鼓了七、八个大包,右侧眼角也肿了。堂堂名院的院长,国家医学界赫赫有名的人物,被人打成这个样,什么面子都丢了,加上逃出去后,有些个还没有走的记者在医院里乱逛,正好给撞见,闪光灯一闪,他就知道面子丢大了,要叫住那几个记者,那几个记者根本不问他为什么被打成这样,撒腿就跑,跑得跟兔子一样快。 仇恨大了! 十几人就上来了,但都是冲向了石空,立即就把石空放倒在地上。 石空哪是十几个大男人的对手,根本不敢随便挣扎,怕他们借机给自己苦头吃,只是大叫:“有话慢慢说,有话慢慢说……” 皎洁怒了,大声道:“老头,我手下留情你不知道么?还想要我多敲你几下?” 十几名保安这才知道原来老院长是被这个举世无双的美女给打了,一个个露出欠打的模样。 纪嫣然也是瞧不惯老院长那副嘴脸,喝道:“院长,今天这里所有的损失以及你的治疗费、精神损失费都由我出,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闹大?” 我的姑娘哦,还问“为什么”,这不明摆着,对方是找不回面子啊,给钱就能找回面子?那要给多少钱?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给再多的钱他也不敢接啊。 石空干脆埋下了头,谁也不看。心想反正是要坐牢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老院长怒不可遏,吼道:“谁要把事情闹大?是你们!一个个小小年纪不知道尊老爱幼,毁人名节,还想打我?哼,这事一定要交给警方处理。” 皎洁是谁?皎洁是仙妖,是狐狸精。 下到凡间面对凡人哪有一个怕字,她唯一怕的是天上的神仙,玉帝的老婆王母娘娘。 老头要抓她,凭什么抓? “我非要把你打得跟猪八戒似的……”她怒火一上来,满口的牙齿全变得尖尖的,只是一口细牙排得很是紧密,不细看看不出来,手指抬了起来。 “等等……” 地上的石空突然扬头大叫了一声,老院长的话倒是给他提了醒,老院长要的是面子,要的是名气,要的是社会地位,那么……就有办法解决。 皎洁气道:“等什么?我绝对不让他们抓你。” 石空心里暖融融的,柔声道:“他们不会抓我,因为我有解决的办法。你先站一边去。” 皎洁咧咧嘴,老老实实的退开。 石空笑了笑,对老院长道:“院长,前面有些事我们做的是过火了点,但是我们今天来不止是看望病人那么简单……” “还管他说什么,你们抓他出去,还有那两个丫头。”老院长可没心思听石空的话。 保安将石空拎了起来,面对两位美女,他们却是彬彬有礼地请两人出去。 待遇差别太大了!石空心里嘀咕一句,脸上仍笑着:“我要问您一句,如果上天给你一次出名的机会你要不要?” “哼,机会我有。”老院长不为所动。 “你那机会能不能化为现实还不知道呢,我掌握的可是一个成熟的机会,第二天报纸头条、电视新闻都会有您的大名,当然……您也可以晚几天再利用这个机会。”石空小小的暗讥了一句。 老院长没有听出话中的讽刺,心思全在“报纸头条、电视新闻”几字上了,心想眼前小子说的对,“死人复活”虽然是事实,是奇迹,但是真要研究出原因,根本不是件容易的事,怕是要几年,或是十几年、几十年,甚至在他余下的一生都没有机会看到,心思不免活了起来,心想听一下又有何妨,于是让保安停下,装成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道:“哼,今天你们违法的闯进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原因。” 纪嫣然就不懂了,这个石空又想搞什么鬼?不由望了皎洁一眼,没想到和皎洁的视线对了个正着,慌的她立即转过了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石空的话一出口,皎洁就明白石空打的什么主意了,笑嘻嘻凑到纪嫣然耳边道:“在想我们还有什么目的是不是?”说着吹了一口气,惹得纪嫣然缩了缩脖子,能在别的美女面前占得上风让她笑得更是开心了。 纪嫣然彻底被这个容貌超过她的美女打败了,一会儿发怒,一会儿笑,心情转变的也太快了点,还敢拿着棍子去打人砸东西,真是一个野兽美女。她有心不理会,嘴里却是不自禁回答出来:“是……” “呵呵……我们是来为她恢复容貌的啊!” “就凭他……或是靠你……” 纪嫣然大是不信,这时石空在那就说了:“院长,你说世上有没有让人毁去的容貌瞬间恢复的药呢?” 石空本来想自己利用这样的药去赚钱,但是处在眼前的局势,他不得不让给眼前这个可恶的老头子。反正这种方式想到了,还怕不能从别的东西里赚到钱? “胡说八道什么?哪有这种药?”老院长哪会轻信。 “中国医学博大精深,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我……我家祖传有种药,可以让毁了容的人恢复如初,不信我现在给你试试。” 石空本来要说是自己研究出来的,想到自己年龄,想到自己一无是处,心情就沮丧了,那个牛皮也就不敢吹了,话到嘴边便改成了祖传。 老院长自然是将信将疑,说那小子是骗人的吧,人家现在就要当面试,说是真的吧,可这事听起来也太玄了点,那不跟小说里的仙药一样了? “好,你小子真要是存了好心进来,我也不会真把你怎么样。放开他,让他去试。” 第十五章 长生水 老院长留下四人防身,把其余保安赶了出去。 石空甩了甩胳膊,整了整没牌子西装,来到病床前,手伸在百宝袋里求爷爷告奶奶希望这次拿出真正需要的东西。 然而看到若兰残破的脸,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万一,只是万一。万一百宝袋给他一把手术刀那怎么办?或者是一堆整容仪器…… 最近的日子总是在浪尖风口摇摆,过得极不顺心,好象命运专和他作对,让他饱受肉体和心灵上的折磨,如今有了百宝袋,似是看到了希望,但是这希望也是摇得心晃个不停,总不让他真正好过,非要经受一些曲折才得偿所愿。 这次会不会又是这样? 目光不由在周围走了一圈。 发现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有好奇,有期待,有冷眼,有讥笑…… 八个人八种眼光,石空不禁顾影自怜起来,感觉自己成了动物园里的猩猩,弄得不好就成了笑源了。 石空手心捏了把汗,还真有些不敢掏东西了,于是把皎洁叫到身边,低声告诉皎洁,随时准备搀扶他,皎洁不明所以,石空解释说怕禁受不住打击昏倒。 皎洁露出细贝般的白牙笑了笑,直接挽住了石空的胳膊。 皎洁身上散发出清幽的茉莉花香,很纯正自然的茉莉花香,中间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桃香,石空心神一荡,立即安宁下来,一咬牙,抓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小东西抽出手,摊开一看,掌心中是一个长方形的黑色无花纹瓶子,什么材质一点看不出,摸在手里的感觉凉冰冰的,不象石头也不象玻璃。 有一点感觉很怪,那就是它的颜色,完全和石空身上没牌子西装一模一样。 石空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手术刀之类的玩意。 纪嫣然紧张的凑上前,低声问道:“就是它么?” 几丝凌散的黑发拂到石空脸上,淡淡的郁金香味飘入鼻中,很是好闻。 石空深吸一口气,“就是它。祖传的药就在里面。”他举起瓶子朝老院长示意了一下。 老院长一对老眼顿时睁圆,呼吸急促,想过去又怕皎洁不顾淑女形象上前打他,绝世的美姿在他眼里如同恶魇让他提心吊胆,说道:“你过来我看一看。” 石空瞪了眼四名保安,不理会老院长,小心翼翼揭开瓶盖,朝里看了看,是象水一样的透明液体,又嗅了嗅,没有任何味道。 老院长再耐不住好奇心,大着胆子上前来,“你还不知道它的气味吗?”伸出手:“给我先看看,别搞不好把情况搞的更糟。” “我只是闻闻变坏没有。”石空心里实在没底,把瓶子交到老院长手里。 老院长眯起浑浊的眼看了半天,又放到鼻下闻了半天,疑惑道:“不会是水吧?” 石空心里狂跳一下,天,真的象是水,不会……真的是水吧? 石空忐忑不安地接回瓶子,犹豫着是不是真把这象水的液体倒在若兰的脸上。万一真没效岂不是成了耍猴人手中的猴子,转了半天弯白白出一回丑到头来仍然解释不了眼前的事。 老院长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试试!” 皎洁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凶什么凶,再凶打你。” 老院长顿时不敢出声了,脑子里印出年轻人前几年最爱看的一部韩国电影——《野蛮女友》,眼前的这位绝世银发少女可是比野蛮女友还要野蛮的。 说起来这时候的纪嫣然比石空还要紧张,抱着一腔希望看着石空手里的黑瓶子,一只手不知不觉抓在了石空另一只胳膊上。 这个情景落在室内四名强壮的保安眼里,真是让他们无比嫉妒,个个期盼石空拿出的药没有效,好狠狠k石空一顿。 有效没效听天由命吧!到了势在必行的局势,石空没有选择,横下一条心把类似水的液体均匀洒在昏睡中的若兰脸上。 房内立即就只余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很快,液体渗入进若兰的脸肌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好象没有效啊!”纪嫣然满脸的失望。 老院长眼中闪动起被玩弄的怒火。 “再等等,再快也没这么快。”石空声音干涩,本来提到嗓子眼的心不断地往下沉。 “快了,会有效的。”皎洁仍是一脸微笑,表面无忧无虑的。 石空心里叹了口气,皎洁要是还会别的仙法该多好啊,怎么就只会变尾巴来着。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长,也许只有一分钟,也许有一个小时。 正当石空完全失望的时候,惊奇的事发生了。 若兰脸上的细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衍生,象快速镜头下生长的藻类,坑洼被填平,刀口收缩粘合在一起,很快变得光滑白晳…… 几人看着若兰脸上奇妙的变化都是惊呆了。 就是天界下凡的皎洁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刚开始时她是打算用点法术施个遮掩法骗骗众人,好让石空混过眼前的难关,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以肌肉的生长速度来看,那小瓶水分明拥有天地灵气的至宝,小小百宝袋怎么可能拿出这样的东西来? ******** 别说他们一群人惊诧莫明,坐在兜率宫的太上老君已经抓狂了,在兜率宫里跑了足足十圈,仰天嚎叫:“天啊,怎么会是这样?长生水,长生水……又出漏子了!”叫完又是狂跑,边跑边嚎“天啊”,他不跑不行啊,不跑不能释怀心里的恐慌。 仙童急得追在太上老君身后,连连劝慰,到了后来实在劝慰不住,便吓太上老君道:“老君,你再这样象狼一样,顺风耳就听去了。” 太上老君这才停了下来,对着仙童哭道:“不得了啊童儿,要出大事了,我研究出的百宝袋不对劲啊,里面仙法设下的禁制象是不存在了。再这样发展下去,玉帝迟早是会知晓啊!” 仙童道:“老君莫慌。还没那么严重,牵制百宝袋的仙绳还好好的,纯是意外。我看那长生水也只此一瓶,再不可能拿出另一瓶来。” 太上老君哪能就此放心,“万一要是再拿出一瓶呢?你说,是不是真的不会再拿出一瓶?” 仙童不敢担这个保,然而看到仙镜中的皎洁时,灵光闪动,顿时恍然大悟:“万万不会再拿出一瓶了。” 太上老君本就只是寻个心理安慰,没想到仙童会如此肯定,喜道:“如何说?” 仙童笑道:“老君忘了王母娘娘是怎么造出银狐的吗?” 真可谓一语点破天机,太上老君跳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哈哈……” 天上百年前,王母娘娘因为生活无所事事,空虚难奈,于是用蟠桃桃树根为骨,茉莉花瓣为肉,泡在长生水池中受月华浸润,天上一年,魂生,再用仙法变幻成仙妖银狐,取名皎洁。 皎洁因天息而生,长生水自然成血脉,钻进百宝袋后,百宝袋有消化物体本性,从皎洁身体内得到长生水,如果皎洁长居百宝袋,将会被百宝袋消化掉,事有凑巧,偏偏被石空给拎了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石空是救了皎洁一命。 太上老君想明这一点也就放了心,伸伸懒腰自回寝宫休息,将监视石空的任务交给仙童,并言三天之内再不看仙镜,以免心脏受不了。 天上三天,也就是凡间的三年。 仙童等太上老君离开,自言自语道:“都要成凡间的精神病人了,最好是莫再看了,害我好长时间没有睡觉。”他打了个哈欠,趴在仙镜前的桌子上熟睡过去。 ******** 四人是眼睁睁看完整个过程。 没有一个人出声,全沉浸在惊奇和喜悦中。 直到一帮警察打破了沉静。 警察自然是医院叫来的,过来就问闹事的人是谁。 保安齐刷刷指向石空。 石空拿眼去瞧老院长,黑色瓶子在手里抛了抛,抛得老院长提心吊胆,生怕石空失手把瓶子打碎了,里面的东西不止可以带来名利,还价值千金啊。到了这个时候,老院长也就不掩藏得到之心。 “小心,这东西可是有极高的医用价值,你是不是真愿意转让?” “是!” 两个低声交谈了两句,老院长立即上前拦住即将抓人的警察,几番交谈后,“今后不要乱报警,真是浪费警力。”警察丢下一句离开了。 老院长接着让保安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堆起一脸的笑,伸手向石空要瓶子。 石空直接抛过去,吓得老院长手忙脚乱。 瓶子里的“水”一定是仙物没有错,石空抛过去时还真有些舍不得,之前不知道有没有效,心里也就没有不舍的念头,等真出了神奇效果,自然不想让给别人。不过也只是闪念之间,刚才怕“水”没有效,他倒的很多,瓶子里余下的“水”已经很少了,而且既然是从百宝袋里拿出,今后要用,那还不是有多少拿多少。存着这样的念头,他也就释怀了。 老院长爱不释手把玩一番,然后又伸手向石空要配方,还问申请了专利没有。老院长其实也知道,世上还没有听说有这样的东西,专利一定是没有申请的,询问不过是图个放心,关键是配方,有了配方,才是源源不断的生财之道,才能对外说是他研制成功的神药,才敢到专利局去申请专利。 老院长已经开始幻想名利双收的大好未来。 石空跑推销跑了两年,别的本事没学会,嘴皮子和察颜观色的本事炉火纯青。似开玩笑不是玩笑的讽刺了老院长一下:“要配方么?只能是找神仙要了。”话里有多重意思,有实意,有取笑的意思,还有一层讥笑的意思在里面,讽刺老院长死后不能成仙,永远不可能向神仙索取配方。他已经认定,黑瓶子里的“水”是神水,说不定是观世音瓶中的水。 没有经历过石空的经历,老院长是听不出来其中的深意的,还以为石空说的是配方被先人带到黄土下去了。想想也是,石空真要有配方,岂不是早成名人了。 所以老院长也没有过多的去追要配方,仔仔细细看了看瓶中剩余的“水”,“水”不多了,只余下瓶底浅浅的一层,然而化验用还是绰绰有余,只要花些功夫,不愁得不到所用药物以及成分比例。 至于损坏医院公物赔偿的事,心情到了云端的纪嫣然纤手一挥,甩给了老院长一张十万元的支票就此了结。 闯医院的事就这样平息了。 余下的便是若兰的事。 老院长拿到神奇药水,对若兰死后复活的热度已经是大大降低,毕竟,到了眼前的巨大利益和未卜难测的利益相比,任谁都会选择前者,当然能够都选是最好,不过老院长也知,这一生有了黑瓶子里的神水,只怕再没精力放在别的事情上了。 只是死人复活的事已经通知了上层领导,上层的上层又有份传真下来,此事不是他能做主的啦。 所以无论石空等人怎么说要带若兰走,老院长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委婉拒绝。 看来暂时是没有办法了。 不过纪嫣然对今天之行还是非常满意的,若兰容貌恢复如初,而且肤色更为光滑莹润,隐隐透着沁人的红色,比之以前更为漂亮迷人,宛如睡美人,荡人心魂,若兰如果醒来,不知道会是何等的高兴了。 到了这个时候,对石空的恨也就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临走,石空最后看了眼若兰,先前一直被“仙水”的神奇所震惊,反没有留意若兰的长相,此时这一看,才发现这个女孩却是惊人的美,沉睡的模样如同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 石空很是感慨,原来,被他无意害得自杀的女孩是这样的漂亮啊! 老院长亲自送石空等人到了电梯处,两种极端的态度转变令护士、医生们大为费解。 在电梯门口,石空又一次问到了医院要怎么研究若兰的事。 第十六章 大事得解 老院长一脸的无奈,虽然这件事是他一手传开的,但是仍然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将上面有传真一事也对石空说了,并言明今后不能再来看望若兰了。 纪嫣然真的惊怒了,尖声道:“为什么?难道真不顾病人的想法了吗?连看也不能看?” 可这个问题岂是老院长能答复的,看到皎洁从头至尾带着恶魔般的笑容,老院长就有种立即遁走的念头。 电梯门开了,老院长按下的是医生专用的电梯,里面正好一个人没有。 石空把老院长拉进电梯:“离正式批文下来还有多长时间?” “一般来说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石空松了口气,还有时间。可是老院长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可是死人复活这事超出了常人理念,国家相当的重视,我想很快就会有会议结果出来,只怕不会超过三天就有人来调查事情真相。至于一些专家,估计明早都会过来。当然,真要开始研究,也要等正式文件下来。” 三天,只有三天时间,而在二天后,就是法院开庭的日子。 石空叹了口气,手在百宝袋里摸索了一下,摸出颗夜明珠来。 “院长,我这里有颗夜明珠,如果你能帮上我的忙,这颗夜明珠就送你了。” 看着流光四溢拳头大的夜明珠,老院长几乎快昏厥了,眼前的小伙子穿着一身低档西装,怎么拿出的东西都是这么惊世骇俗、这么吓人、这么心惊肉跳,要是再拿出一样来,不得心脏病才怪。 人总是有贪欲的,关键看能不能克制。很显然,老院长不属于那种克已奉公的人,惊讶之后射出狂热的神态。 “你……要把它送人?”纪嫣然很是吃惊,当石空拿着夜明珠要送她时,盛怒的她还不觉得,这时就发现这样一颗夜明珠是无价之宝啊,哪有轻易送人的道理,传出去还不被人当成超级白痴,比阿呆还阿呆。她很看不明白石空,一个拥有无价之宝的人会为了生计发愁,而且还会轻易的送出已经不能用钱衡量的举世无双的物品,钱在石空眼里到底是什么概念?看重还是不看重,她不明白。其实真要老院长帮忙,根本不需要送这样的大礼,按她认为,只需要送个五万、十万的就能解决问题。 纪嫣然万万不会想到,石空已经是送出十颗这样的夜明珠了,这是第十一颗,对石空而言,夜明珠就跟石头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石空苦笑道:“不送怎么办?我都要到牢里去了。” 纪嫣然无言以对。 皎洁盯着纪嫣然撅着嘴道:“谁也不能把你送到牢里去,你还要带我到处去玩呢。”在天上一百年,成天只能在王母娘娘的怀里,早就把她闷坏了,不然也不会大着胆子偷下凡间。 纪嫣然侧过头去。 “你,你要我帮什么忙?病人肯定是不能让你们带走的。”老院长终于从迷离的夜明珠光彩上收回视线,有些失望,有些不甘,这样一颗夜明珠要办的事怎么可能容易。 “不,不,我知道这事你已经做不了主,我只需要你帮我两个小忙,而且不会影响到你。”石空脑子转得飞快,电梯一直被他按在开门键上。 “好,你说。如果我能办到一定去办!”老院长的眼光又热切起来,很正气地道:“对于人体研究一事我也是极力反对的,太违背人道主义了。” 石空和纪嫣然心底一沉,果然,到了最后如果研究不出所以然来,真的是要搞解剖了。 “虚伪!”皎洁很看不惯老院长的嘴脸,又不懂凡人的人情世故,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 老院长脸一红,也不和皎洁去争辩,毕竟头上还疼着呢。 石空当是没听到皎洁的话,想了想道:“这两天我们不来看望她了,但是你要帮我们做两件事。第一,把她弄醒。她昏睡时摇都摇不醒,一定是打了镇静针或是有关睡眠的药物,告诉她即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第二,等上面派人过来,把他抵达的时间告诉我们。就这两条,做不做得到?” “不行,我要来看她!你不来是你的事,我一定要来看她。” 老院长还在思考,纪嫣然先说话了,把从小的朋友放在这里不来看一眼,她实在不能安心。 石空苦笑道:“还有两天都要上法庭了,你还有时间往这里跑吗?” 纪嫣然跺脚道:“我不告你了不成么?谁还有心思往法院跑啊!” 到了这时,石空才松了一大口气,总算是度过一次危机,可脸上也不能表现的太过高兴,现在纪嫣然的朋友还没有度过危险呢,他淡淡一笑:“我们的事出去再说。” 纪嫣然还想说什么,视线落在夜明珠上便不再说什么了。 老院长思考半天,石空提出的两条确实很容易,就是因为太容易了点这让他放心不下,可是想来想去却也觉得没什么大碍,何况眼前的夜明珠不用去鉴定就知道是稀世珍宝,最终是答应了下来。 把夜明珠交到老院长手里,石空掏出那个没牌子土得掉渣的黑手机和老院长交换了号码,出了医院。 “纪小姐,虽然你不起诉我了,但是你还要起诉佳丽化妆品公司的,所以你还是精心准备一下材料的好。经过这次的事,我深刻认识到伪劣化妆品的害人,真心希望你能赢得这场官司,拯救许多不知情的女人。至于若兰小姐,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方案,看能不能把她救出来。对若兰小姐造成的深度伤害,我感到很抱歉,作为补偿,我会尽力帮她的。” 对于化妆品一事引发的后果和压力,石空感到了深深的无奈和疲惫,言语间语气不免沧桑,英俊的脸上眼睛深邃,深邃的令纪嫣然有些心慌。 “你有什么好的方法?” 石空望着如流的人车淡淡道:“打通调查专员,制造舆论声势。” 纪嫣然一愣,由于父亲纪澄山的缘故,从小见惯各种交际手段,但是从来不往脑子里去,石空一说,她立即明白了石空的意思。这等大事,国家不会轻易去相信,派来的专员除了调查事情真伪还要防止民众风波,如果已经闹出大的影响来,就算别有用心的小人仍想继续研究,国家也是不会同意的。 “好,这些事我让父亲去办,以我父亲在国内和国际的影响力办起来要容易的多。再说了,你还有东西去‘打通’专员的么?” 东西多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只是这话石空可不敢说,想了想问道:“真让你父亲出面?他会出面做这样的事吗?” 纪嫣然的父亲石空是知道的,商务杂志封面出现过几次,电视新闻里也常听到纪嫣然父亲的名字——纪澄山,纪澄山不止是中国第一大富豪,而且常履足慈善事业,每年捐赠的财物都在几千万,声望在民众里很高,纪澄山如果出面用石空自己想到的这一手,成功的机率一定很高,只是……纪澄山善名在外,会去行贿的么? 商场,石空并不了解。 混在商场里的成功人士,有哪个是完全清白呢? “放心好了,会出面的。唉,当初不是你若兰也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算了,你做的够多的,这件事交给你做我还不放心,还是让我父亲来办的好。”纪嫣然深深看了眼石空,夜明珠,治疗脸的神奇药水,拥有这些东西就不知道变钱非要去卖伪劣化妆品,直到闹出事来才好,她有心要问,只是两人最近不愉快的事太多,也就把疑惑憋回到肚子里,心想你就保持你的神秘好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石空也不再揽事上身,落得轻松,看着纪嫣然坐进红色宝马离开。 第十七章 坏脾气与好脾气 “呼……”石空长长出了口气,“终于万事大吉了。” “已经没事了么?”皎洁也松了口气,娇笑道:“拿来!” “什么?” “仙水,我要那个。” “干吗?” 皎洁眼珠子转了转:“我怕你毁我容,留一个保障安全。” 石空狂晕:“我毁你容做什么?” 皎洁“咯咯”笑道:“谁知道你为什么要毁我容啊,快点给我一个嘛!” 她笑的花枝招展,高耸的酥胸晃得石空心脏狂跳。 “好好,给你一个。” 石空伸手进百宝袋,摸来摸去却是什么都抓不到,这一下心中大奇,凝神再摸,仍然一无所获。石空倒抽口凉气,那玩意只有一个?他还指望用仙水把前面十家女人的脸给治好,然后收回夜明珠,省得今后麻烦。 皎洁见石空直着眼发呆,心中着急:“不会没有了吧?” “怎么会这样?没牌子西服一抓一大把,香蕉一抓一大把……”石空心里又开始骂太上老君了,百宝袋好不容易出一件好东西,却只有唯一的一个。 皎洁气得跳脚,“没有仙水摸个风火轮给我。”在天庭时,她曾见过哪吒,特别喜欢哪吒脚下的风火轮,不象其他仙人,清一色的踩着云,感觉很特别很拉风。 “就在这里?人来人往的,别人看到不好。”石空刚拿到百宝袋时试过很多东西,就是没想过拿出神仙用的仙器,还真想试一试。 “找处没人的地方。” 皎洁很兴奋,脸上起了潮红,前躬身子弯着眼,露出一口细密的白牙,期待中带着讨好,俏皮可爱,魅力四射。 石空瞧的蠢蠢欲动,暗自感慨几世修来的福气,到了今世送来了一只狐仙,说是王母娘娘“造”出的,更觉得象小说里的人妖情爱故事,来偿还前世为狐仙流尽一生的眼泪,不然怎么一下凡就要和一无所有的他永远在一起的呢? 石空美滋美滋的思维就飘远了,象块石头一样站着不动,露着一脸的呆笑,幻想着前世的生离死别,今世的美好缠绵,心里跟吃了蜜一样,周遭的一切渐渐飘离。 突然额头来了一下爆栗,把他从白日梦中敲醒。 眼前皎洁秀眉蹙动,嘴角微微抽动,白牙慢慢变得尖锐,笑还是在笑,就是显得象火山爆发的前兆:“到处没人的地方好不好?不要突然象傻子一样发呆好不好?” 话一字一顿地说出,把一腔遐想惊得四分五裂。 石空“哈,哈”干笑两声,皎洁是漂亮的惊心动魄,可怎么总觉得象是随时会被她欺负一样,石空有心发发雄威,不然今后还不被压着、骑着,到了那一日想要在皎洁身上有什么人类生存大计的作为都要看脸色行事了。可是一看到上下两排变得尖尖的白牙,寒气森森,心里的念头立即就变了,还是以柔克刚吧,人家毕竟是妖,是仙,真怒起来,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自己。 两人到了一处僻静小巷,前后看看没什么人,石空的手就摸进了百宝袋。 一块石头…… 又是一块石头…… 接二连三掏出七、八块石头。 “你看,不行……”石空有点委屈的看着皎洁,手上还握着刚刚抓出来的石头。 皎洁的嘴越撅越高,“谁叫你姓石来着,只会抓石头。我来试试。” “和我的姓无关吧?”石空抛去手里的石头,自嘲道:“说不定都是仙石呢,九块石头指不定就是九个孙悟空。” 皎洁“扑哧”笑出声:“就你会说。你们凡人是不是都这样幽默的?”如晶玉般的小手伸进了百宝袋。 石空贪婪的嗅着皎洁的体香:“象我这么有趣的只有一个。” 皎洁抽出手,一块石头。怔了怔,不信邪地走到石空身后又伸了进去,整个小臂都没入进去。 几缕银发飘在眼前,石空感觉怪异,这要不是百宝袋,是普通的裤兜,身子贴得这么近,手伸得这么深,躲在僻静处,外人看见还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呢。心中又是蠢蠢欲动,欲火上来,手臂动了动,可是终究没敢去吃豆腐,一个劲地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以柔克刚。 “石头,还是石头!”乒乒乓乓丢了一地的石头,皎洁火了:“就不能拿出一件神仙用的东西吗?凡人的武器呢……石头,还是石头……” 石空后脊凉嗖嗖的,皎洁转到石空面前,长长的眼睫毛下那对银眸要喷出火来,嘴脸看上去有点狐狸化:“太上老君的破袋子,为什么拿不出武器来?” 满腔的欲火彻底是没了,石空喃喃道:“你要武器做什么?” “为什么不能要武器?没武器怎么自卫?”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自卫?”石空擦了擦汗,奇怪,天是阴的还这么热。 “为什么不要自卫,你怎么知道今后不会遇到危险?” “不是有你嘛,你是狐仙……天,你快露出原形了,克制一下!” “堂堂男子要我一个女人来保护你?我刚出来时你是怎么说的?‘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一个晚上就变了?” 石空无语了,真想说:“你是女人同时又是狐仙,不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不成?昨晚话是那样说,真要有事我能保护的了你吗?”可眼前皎洁不知道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和刚出现时的温驯娇柔的模样成两个极端,露出的尖牙和快狐狸化的脸哪还有一点美态,更象是一个妖怪,心中寒意很浓,也就没说出口,只是在肚子里打转。 不过也怪,石空心里寒归寒,却没有真的惧怕在里面,就好象养狗一样,再凶的狗也不会咬主人,比喻虽然不恰当,但就是那种心态。 石空此刻唯一怕的是皎洁就这么以人身狐狸脸走出去,那还不吓坏世人引来无数烦恼,生活肯定会被打乱。 “唉,没武器就没武器吧。我来保护你!”很无奈地说完,忽然觉得这话即是说出口了,不妨说的豪情壮志一点,再说真要是有事,他挡在前面了,遇到危险皎洁不会不管的,这一点石空潜意识里相当的自信,当即拍拍胸脯朗声又说了一遍。 皎洁全身一震,盯着石空双眼。 石空一点不怕,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你是我的,永远就是我的,对我凶没用,你想吃我还是怎么的,现在你这个模样我一点不喜欢,非常不喜欢,我喜欢温驯的你,喜欢你调皮,喜欢你撒娇,反正就是不喜欢你对我发火,很不喜欢,有人没人都不行。如同你说的,我是男人,男人是要保护女人,同时,男人还是很要面子的,你想和我在一起就要给我面子,在无理的情况下对我发火,我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会莫明其妙的发火?你的脾气这么不好的吗?” 随着石空的话语,皎洁慢慢恢复了常态,话说了一大半,狐狸态完全消失,石空心神更定,后面的语气也就相当的严厉。 “讨厌!跟你开个玩笑也不行。”皎洁贼溜溜转动双眸,挽住石空胳膊摇着道:“人家心情不好嘛,发泄一下不行呀,你就不知道哄哄我?我可是女孩子,这点权力也不给人家?” “你……” “就是的嘛。还男人呢,心胸狭小怎么行,人家女孩子还不是要面子的。” “你……” “别你呀你的啦,人家发泄完了,心情舒坦多了,你就不想这些个事啦,带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我肚子饿了。人间的东西我还没吃过呢。先申明啊,不要吃百宝袋里拿出来的东西,天知道会不会在肚子里变成石头。” 皎洁的声音本就十分动听,一用出撒娇的本事,更是又粘又酥,胸口还在石空胳膊肘儿上蹭。 石空汗颜,脑子里还没驱除刚才皎洁吓人的模样,欲火就跟压折腰了的小草,一时抬不起头,只是身心都很受用,加上肚子也是饿了,心情好转立即笑道:“美女想去哪里吃呢?” 皎洁道:“我怎么知道啊?哪里有好吃的就去哪里啊。” “好,跟我走。” ******* “这里的东西好吃?” 站在脏兮兮的小牛肉面馆面前皎洁大为不满,见惯仙花仙境的她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地方,怒目道:“我下凡来陪你你就带我来这么一个脏的不得了地方吃东西?” 石空赔笑道:“可是这里的牛肉面真的很好吃啊!你看里面的人很多呢。再说我身上可没什么钱,你又不要吃百宝袋里的东西,不来这里还能到哪里去?” 皎洁尖声道:“可是这里太脏了!你看看我,看看我,风华绝代,怎么能在这样的地方吃饭?” 语声很大,牛肉面馆的食客纷纷停下了筷子,扭头看向两人。 不等石空安抚,牛肉面馆老板冲出来,看到皎洁愕了愕,对着石空吼道:“你说我这里哪里脏?说清楚,我的食物是经过检验的,绝对干净,说不上来我告你诽谤。” 石空那个屈啊没法提,明明是皎洁说的话,偏偏对着他发火,看来女人长得太漂亮真的有很多便利。 皎洁不依了,指着地上墙上随处可见的污渍大声道:“这些不脏吗?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不对,没什么不对。 事实就是事实。 食客跟着起哄,叫嚷着老板要改善一下环境了。 牛肉面馆老板脸红一阵青一阵,有些羞愧的回了店。 石空松了口气:“算了,我们回去吧,先将就用下百宝袋,等我赚了钱,赚了大钱,你想吃什么穿什么我都替你办到。现在嘛,姑奶奶,就饶了我吧。” 皎洁愣了好半天,还似不相信:“你真没钱?吃顿饭需要多少钱?” 石空没好气地道:“难道你想吃了这顿没下顿?” 石空算是知道了,狐狸精对凡间的事不太懂,还会耍脾气,今后赚不到钱日子可不太好过。 两人一路无语回家。 石空本来是想乘车回家,可皎洁没见过凡间花花世界,非要步行二十多站路回家,石空不依,她就撒娇耍赖,竟是把石空刚刚在小巷处说的话记到心上去了,很快掌握了女人这一必杀技,天生尤物的她施展出来,真是风情万种,惹人怜爱,路人小声的指责都到了石空的耳里。 石空好不后悔,怎么会说“喜欢撒娇”呢,倒是好,要走二十多站路回家。只能是趁人少的地方从百宝袋里抽出一根大火腿肠边走边啃。 皎洁对凡间万物有着浓烈的好奇心,吃、穿、娱乐等等。她咬着苹果走在路上,路过每一家高档酒楼都会停足半天,明明没有什么香气飘出,她却能嗅到其中的香味,馋涎欲滴的可怜模样使石空产生出强烈的自责。 遇到商场,皎洁更是义无反顾的进去,在每个柜台前都要停留。她的漂亮实在是惊世骇俗,到了后来商场的人流几乎是随着她的步伐。石空都怀疑皎洁凭借长相可以去白吃霸王餐而不会有任何事,只是这话他万万不会去对皎洁说的,以皎洁的天性,谁知道会不会真的去吃霸王餐,独自去还好,拉着他一起去可是消受不了。 两人一路这样走下去,按速度不出任何事走到天黑是可以到家的。 然而在遇到一家武道馆的小妞后,拿着宣传单的皎洁一问是打架的地方,非要进去看看,对石空说想看看凡人是怎么打架的。 第十八章 武道馆风波 凡人还能怎么打架,当然是肉搏。 这里是武汉最大的一间武道馆。 武道馆有五层,第一层楼除开接待台是空手道场,第二层楼是跆拳道馆,第三层楼是散打,第四层以上就只对高级会员开放。 一身黑色紧身装,裹出完美无缺的修长和体形,银发很有弹性的起伏,美丽脸蛋浮着人畜无害的笑,很有青春活力而且极富成熟女人魅力,成熟气息中一副绝代漂亮少女的纯真长相没有化妆没有饰品装扮,成熟和纯真两者的混合,性感和幽雅的交溶,给人的感觉除了妖艳还是妖艳,震人心魄的妖艳。特别是那对从没听说过的银眸,直让人呼吸都停顿住。 身后跟着一位穿着笔挺黑色西装的强壮小子,一米八的高度,英俊脸蛋显得无奈,整体上倒也是玉树临风,只是右手拿着一根咬了一半的大肠子在啃,嘴角还沾了点肉渣,有点不修边幅的意味在里面,偏偏穿着正规的西装,体现出浓厚矛盾和诱人发笑的因素。 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武道馆。 很快武道馆里学员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两人身上,吆喝声渐稀,对练的动作变缓继而停下。 负责生源的接待小姐笑着问两人是不是来报名的,皎洁笑道:“来看看不行的么?” “当然可以啊美女!” 回话的不是接待小姐,而是那群年青的小子。一群喜欢打架喜欢强壮肌肉的小子,有的胳膊还有文身。 “呵呵,好啊!你们打架给我看好不好?”皎洁笑着过去。 石空狠狠咬了口大肠子,含糊不清地对接待小姐道:“我们先看看,你们这水平高的话没准会报名。”他总不能跟皎洁一样把武道馆当游乐场来玩,何况连门票都没有,怎么都说不过去。 接待小姐倒没那么多心思,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偷偷对石空说:“小心些,这里有些人是在外面混的,练武练的凶呢。在我们这练过后,出去一个打十个。” 石空不以为意。外面混的又怎么样,空手道再厉害又怎么样,还能占到狐狸精的便宜不成。 “她是你女朋友么?”接待小姐低声又问,脸蛋红扑扑的,大眼睛会说话一样闪动。 石空心中有一动,这小妞难道对自己有意思不成?他飞快抹了把嘴,把剩下的大肠子丢进垃圾桶,拉了拉没牌子西装下摆,让其看上去更光挺,不答接待小姐的问话反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啊?” 两人就这么扯了起来。 凡间在发展,天界一样在发展。天界常有斗法表演以供娱乐,甚至还有天界时间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 皎洁跟着王母娘娘见惯了仙人们的法术和法器的拼比,也看过凡人们飞机大炮厉害武器的对战,威力确实惊心动魄,当初玉帝看的屁股都坐不住,但是从来没见过凡人们的打架。 所以她对凡人的打架方式真的很好奇,走过去站在场外叫道:“你们谁打过我看看啊!” 两人进来时场中本来就有两人在对练,一直傻愣在那里,这时都眉飞色舞起来,同时朝皎洁比划了一下强壮的肌肉,叫道:“打给你看有什么奖赏没有?” 皎洁眼睛一转,笑道:“本姑娘给胜利者一个约会的机会,请我到最好的酒楼吃晚饭。” 这话一出,一楼里所有人中的八成都叫了起来,纷纷要打给皎洁看。 皎洁开心道:“一个个来,决出最后的胜利者就行。” 练拳的人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青人,很多人练拳就是为了斗狠,什么武道精神对他们而言全是狗屁。 眼前少女漂亮的不象话,热血就沸腾了。不过他们也不是傻子,今天空手道道场来练习的有二、三十人,不定个规矩谁先站在上面谁就吃亏。 于是他们聚成一圈,商量了一会,首先就把三十岁的教练给排除了。教练郁闷的要死,论实力他是黑带二段,实力不俗,这些学员远远不是他对手,但是他要是不退出去,二、三十人立即就要群殴他,还要退会,在武力和工作的双重威胁下,他不得不妥协。 然后一群人提出了竞赛规则,搞起了淘汰制,抽签成对成对的比拼,跟足球规则一样。 最后由空手道教练宣布:空手道世界杯开打。 有人讨好的上前给了皎洁一张椅子,皎洁怀着好奇兴奋的心情坐在场外,周围围了一大群人。 石空和大眼睛接待小姐聊的高兴,特别是大眼睛那带有拍马屁的话语,说什么你好强壮啊,你是不是练过啊,你的胸肌好发达啊,你好帅啊等等,实在是让他的虚荣心得到莫大的满足,几乎快飘到天上去了。想他石空也有一天会遇到一见钟情女孩的追求,对皎洁那边也没怎么注意,直到闹出大动静才发现皎洁被一帮子人围在中间,场中有两个人在大声吆喝叫的,还伴随着“啪啪啪”的肉响,注意力才被吸引过去,有心过去看看,却被大眼睛拉住:“帅哥,多陪我聊聊好不好?” 石空盛情难却,又知道皎洁不会有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大眼睛继续聊着,视线不时瞥向场中打斗的两人身上。 场中两人拳打脚踢,你来我往斗的不亦乐乎。 一个有文身高大,一个白净矮小。 几个回合过后,有文身的一式手刀侧击加一式前踢把矮个子打倒在地爬不起来。 获胜后有文身的气喘吁吁,立即朝皎洁竖起胜利手式。 皎洁拍手道:“好啊,打的好看。” 有文身的潇洒地拂了拂长到嘴边的黄发,趾高气扬出了场。 皎洁不赞还好,赞了以后后面上台的人个个象吃了猛药,劈砖断木的本事拿了出来,拳来脚往间都往狠处下手,不知不觉斗出了真火,实力相差大的还好说,一、两个照面就结束了,遇到实力相当的,斗起来可是风声鹤唳,一不留神有人鼻子被打破见了血,狠劲一发,打起来也就没有什么美观可言,正正规规的空手道招式走了样,到后来怎么顺手怎么来,逐渐演化成街头流氓打斗法,甚至缠抱翻滚在一起,任空手道教练怎么止都止不住。 终于决出了胜负,胜利者脸上凄惨,空手道服也成了条状,身上血痕累累,全是被抓出来的,一手拎着裤子一手还不忘朝皎洁竖起“v”。 一对是这样,另一对又是这样。 除了第一对打起来有些赏心悦目外,就没一场能入皎洁眼的。 这就是凡人的打架,皎洁好不失望,看着胜利者的胜利宣言,她打不起任何精神。 楼下闹出大动静,惊动了楼上跆拳道场和散打的学员及教练,一个个闻声陆续下来。 一楼,人满为患。 看到又一对在地上抱着翻滚,皎洁终于是叫了起来:“没劲,真是没劲。一点不好看。” 美女发嗔,众人神魂颠倒。 跆拳道学员和散打学员一涌而上,亮着胳膊叫嚷:“美女,空手道有什么好看的,还是我们跆拳道更厉害。” “空手道、跆拳道算什么鸟,散打才是中国正宗。” “操你们妈妈,和我们空手道打来看看。” “妈的,来啊,谁怕谁。” “你骂谁,你娘的个西皮。” …… 这些人多是街头打架的主,整个武道馆被一片谩骂淹没,很快“空手道世界杯”演变成了“比武大会”,三名教练成了“比武大会”的主持和裁判,谩骂声中,三位教练也是彼此不满和不服起来。 对于皎洁来说,哪一种搏击方式无所谓,她也不了解,反正只是想看看,满足一下好奇心。粗语谩骂她很反感,一对银眸闪烁着寒光,冷眼看着局势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石空和大眼睛无心交谈下去了,匆匆结束话语,大眼睛便不见踪迹了。石空挤到了皎洁身后,拉了拉皎洁,凑耳道:“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趁他们的注意力不在我们身上,还是离开的好。” 皎洁兴趣还没彻底消失,闻言不悦,但一看石空很是认真,不快藏在心底,展现出柔美甜蜜的笑,娇声道:“再让我看一会嘛。” 石空无法抵挡皎洁柔媚的魅力,只能随她去了。 这一看,石空倒是看出味道来了。 空手道,跆拳道,散打。 三方的学员带着真火,拳脚虎虎生风,没有比赛规则,把对手打趴为止,几乎和实战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一来,场面更加紧张刺激。 但是,由于散打里的摔技特别多,常把对手摔得鼻青脸肿,很快占了上风。 毕竟是中国的东西厉害啊。 石空看的起劲,皎洁却是越看越没劲。 看惯了耀眼夺目的仙法比拼,凡人的肉搏近乎野蛮却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时不时还要在地方滚几圈。狼狈,没有美感,没有潇洒的风度,落于下风者常常张牙舞爪,却总是被打的更惨。 “什么嘛,都会不会打架?” 皎洁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大声道:“一点水准都没有。你们这叫打架?干脆叫野兽争霸好了。” 喧嚣嘈杂的武道馆仿佛沸腾的锅,突然被倒进一瓢冷水,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皎洁身上。 第十九章 竖威 “啊哈哈……她是太兴奋了,你们继续,继续……” 石空不是傻子,眼前的人也不全都是花痴,他们流血、忍受疼痛换来不屑一顾的讽喻,野兽,什么是野兽,男人的尊严被皎洁的话给玷污了,愤怒在瞳孔中凝聚。看清局势的石空不得不上前解释。 “本来就是,老虎打架还一板一眼,他们的打架方式就跟两条蛇缠在一起怎么都分不开。” 皎洁很是不满,满怀希望满腔兴奋的进来,结果让她大感失望。 要爆发了。这些人要爆发了。 石空汗流浃背,拉着皎洁要走,去路被人堵住。 “干什么?我还不想走。他们想打我是不?”皎洁挣扎了几下。 石空好不郁闷,知道还不走,什么意思? 皎洁象是看出他的心思,接着道:“怕什么,不是有你么?”亲热的挽住石空,胸脯紧紧压在石空的胳膊上,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我的。你很强壮不是吗?” 乳房很软很有弹性,石空却没有一丝绮念,他被皎洁最后一句话吓坏了。他身体是很结实,块头有一米八,肌肉表现也不错,可那都是在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和这里的空手道跆拳道散打比起来,他纯只有看相,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中看不中用。 “你,你,别胡闹……” “好啊,原来是耍老子们玩。”武道馆里的学员终于爆发了,最先那个有文身的黄毛凶神恶煞上前,指着石空鼻子道:“你他妈的胆子不小,跑这里来捣蛋。” “不是,不是,你们听我说……” “操你娘的,是单搞还是让爷们一起上?” “……老子操你的娘!”石空火了,从小他喜欢在母亲怀里撒娇,父母过早的离开使他的心尤为的痛,最恨别人骂他的娘,一腔热血涌上头,推开皎洁上前头顶头地怒道:“你妈个叉叉,跟老子来单挑。” 他的个子和块头并不比黄毛差,一发狠气势上来。 看到近在咫尺瞪成圆形的怒目黄毛心里发慌:不会是练家子吧。不由退开两步。 皎洁喜道:“打他!” 石空暴喝一声,躬身前冲,抱住黄毛的腰,抵的黄毛连连后退,脚后跟磕在场中的垫板上,一下子失去平衡,被石空压在了较量场上。 石空不管三七二十一,骑在黄毛身上拳头如雨砸下。 “叫你骂老子,叫你骂老子……” 打得黄毛只能抱头惨叫。 “加油!加油!”皎洁非常兴奋,仿佛看不到石空正在用她口中的“野兽争霸”法,大声加油鼓劲。 石空打的性起,双手抓住黄毛的头往垫板上砸。 正在这时,石空腹部突然受到沉重打击,疼痛直钻进骨髓里,双手松开,接着被人拎住脖子甩到一边。 “你想杀人啊。”解救黄毛的是空手道教练成楚,三十岁的中年男人,黑带二段,“你们两个成心来捣乱的是不是?好啊,有本事和我打。” 石空受创不轻,捂住腹部倦在地上,一时半会哪能站得起来,羞辱感噬咬着他的心,双手紧握成拳,想要站起却又摔倒。 两年,父母死后两年的时间,他遭受过多少白眼,每一次都是对心灵的打击,玩世不恭的自嘲藏了多少辛酸。但是他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过,这一次在众人面前、在已经喜欢上的狐狸精面前丢丑,所有隐藏在心里的愤懑被激发了,漆黑的双瞳射出浓厚的怒火。 皎洁早就闭上了小口,银眸从惊怒到羞恼,又从羞恼转变为冰冷,她看到了石空快要喷出火的双瞳,心海荡起无法平息的涟漪,屈辱有如身受。 该死的灵魂控制大法。 她无法克制怒火的燃烧,将缘由归在失败了的灵魂控制大法上,冷冷走上前,扶起石空。 石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牙咬得咯蹦响。可他还能说什么?现在的他只能咬紧牙关吞下这份屈辱。 皎洁一言不发,扶石空坐在她曾坐过的椅子上。 武道馆里所有人均没出声,无论皎洁之前是如何耍笑他们,皎洁的美丽仍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你们走,不要再来我们武道馆了。”成楚冷声开赶。 皎洁“咯咯”长笑,银发诡秘的乱舞,银眸如利刃一样盯在成楚脸上:“你不是想和我们打么?让我来见识一下凡夫俗子的功夫吧。” 她脱去高跟鞋,缓缓走上垫板,没人注意到地面上淡薄不可见的灰尘被无形气流推开,他们都盯在皎洁无风而动的银发上。 压力,令人呼吸不畅的压力。 成楚吃惊不小,世上有人散发出的气势能让头发都动的么?眼前这女孩散发出的冰冷气势令他感到深深的寒意,说什么凡夫俗子,难道她是隐藏在市集中的绝世高人? 没有开打的前兆,打架就是打架,不需要人来开令。 本来四米开外的距离,下一刻,皎洁却鬼魅般到了身前。 空手道的前踢击腹,散打的腾空后蹬踢击脸。 银发舞出漂亮的弧线,姿势优美却又雷霆万钧,呼呼的腿风远在场外的学员都感觉到。 成楚飞出三米,吐了一地的碎齿,摔到垫板外直挺挺不动。 他直接被皎洁打晕过去了。 皎洁俏生生站立,刚才那两招是从武道馆学员对打中学到的,本就集天界灵气的她学什么都快,脑中回转几次就象千锤百炼一样,无论速度、姿势以及威力无可挑剔,完美的攻击,震撼人心的攻击。 众人下巴都快掉了,一个纤纤弱女子展现出了可怕的实力,堂堂空手道黑带二段完全没反应的被击飞了,甚至整个过程也没看清,可怕啊!可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到这里来?他们同时想到了一点:人家是来踢馆的,先前哄我们玩呢。 “你们谁还想打我?谁?” 皎洁冷冷注视众人,众人哪敢应声,即是来踢馆的,当然是馆长和教练来应付了,个个把视线就投到跆拳道和散打教练身上。 两位教练互望一眼,彼此看到对方眼神中的含意:前车之鉴,前车之鉴啊。两人不约而同的走到成楚旁边,一探手,还活着,就是满口的牙全没了。 “小丫头,你是来踢馆的?”跆拳道教练很紧张, “什么是踢馆?”皎洁冷笑一声:“反正谁想打我我就打趴谁。” 第二十章 暧昧的阻止 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皎洁从容,傲气,气势凛然。 英雄救美的典故今天重现了,只是角色互调,成了美女救英雄。 何等的难堪。 石空不能不自惭形秽。 用两字形容现在的皎洁:威风。 一身黑色在一堆白色中鹤立鸡群,而他,同样是一身黑色,然而却象是白米粥中的一颗黑色老鼠屎。 虽然皎洁不是凡人,是天界下凡来的狐狸精。 然而石空的自尊却让他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看上去强壮却弱小的男人,被看上去弱小却强大的女人保护。 石空接受不了。 迅雷不及掩耳雷霆万钧的攻击手段,实在是震撼了所有人,没有人敢和皎洁对打。男人打女人,胜则胜之不武,败则将无地自容,何况明知有败无胜的情况。 “出了什么事?都在一楼做什么?” 穿着武道服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从楼梯处下来。发出询问的是中年男人,爆炸性的肌肉,大倒三角体格,脸形粗犷,一步步走下楼的脚步沉稳,象座小山,没有做作,很自然产生出一股无形的气势。 他身边的那个青年,一米八有余,下身穿着金色短裤,赤身赤足,脖颈搭着一条白毛巾,身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刚刚训练完不久,脚步轻盈的走在中年男人身边。 和中年男人严寒外表鲜明对比的是,青年有一脸和煦的笑,双眼笑成了缝,轮廓英俊之极,见人就是点头,给人留下极好的印象。 “金馆长,这个女的是来踢馆的。”两名教练迎过去,又对青年友好的打招呼:“阮少爷你也下来了。” 这家武道馆馆长叫金际忠,出身武林世家,由传统武术入手,从小钻研各国搏击技,练武成疯,典型的武痴,十五岁就在国内出了名,十七岁获得国内搏击冠军,十九岁获得国际自由搏击冠军,从此后大大小小冠军拿了无数,头上罩了无数光环,名副其实的自由搏击之王。放在十二年前,提到金际忠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金际忠在二十二岁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退出灯光闪耀的拳台,渐渐淡忘在人们的记忆中,到如今已经没人知道金际忠这个名字了,只知道武汉有个金馆长,拥有真才实学的高手。 跟着下来的青年是武道馆的高级会员,一个超级有钱人家的公子,叫阮风。 提起阮家,只怕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阮家有钱,非常非常的有钱,家族财富仅次纪家,排在第二。与纪家不同的是,阮风已经开始接手家族生意,报纸、电视新闻常能见到。 阮风不是一个花花公子、无才的草包。 所以石空一眼就认出了阮风的身份。 “我跟着下来看看!”阮风温和地道,没有一点有钱人的架子。视线落到场中傲然屹立的皎洁身上时,顿时被皎洁的风姿给吸引,有些出神地道:“原来真是个女孩子啊!” “就是她来踢馆?”金际忠面色没有波动,什么样的场面他没见过,自从开了这家武道馆,多有上来踢馆的人,一一被他打发,眼前女孩气势不同凡响,仅仅一个瞟过来的眼神,他就知道遇到高手了,不过这份惊异藏在心底罢了。 皎洁也看出来了,下来的两个人很强,特别是那个金馆长,看上去平静如同无风的湖面,却藏着藏剑鞘中的锋芒。 压力! 皎洁这个狐狸精也感受到了压力,始知凡间不是没有厉害的人,只是才遇到罢了。 “喂,过来,和我打一架看看。”皎洁又有些兴奋了,先前动手是发泄怒火,现在,她想看看凡人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真是……可爱啊!”阮风一眼喜欢上了皎洁,喃喃道:“银发,银眼,好特别,好可爱,好漂亮,好有魅力,好……” 金际忠摇摇头,阮风犯花痴了。他先走到昏厥中的成楚身边看了看,心里叹了口气:“真是惨!今后只能装假牙了。”这才走到场中,离皎洁四米左右的距离站定,淡淡道:“小姑娘,谁教你的拳?” “金师傅,手下留情啊,不要下重手。”阮风双眼成了星星,“金师傅,还是算了,你手重,我来,让我来……” 金际忠朝阮风摇了摇手…… 皎洁笑道:“自学的。” 话音刚落,人就到了金际忠跟前,而此时金际忠的右手还半举着在。 “又来了,偷袭……”有人反应快,惊叫了一声。 好快!怎么会这么快? 金际忠暗吃一惊,象是在飘,当滑步运用到浑然天成,看上去就会象飘,腿部力量够强,飘的速度和距离就能远。金际忠早就练到意转身动的境界,脚一动,后滑步滑开半米多远,皎洁的侧踢速度和他的后退速度几乎一致,粉白的小脚贴着胸腹就是不能实实击中,形成相对静止一样的停留。 金际忠后滑的身体停下时右手已经抓在皎洁细嫩的脚踝上,左脚勾踢手一翻,皎洁摔在垫板上。 哗…… 学员们一下子振奋起来。 石空使劲揉搓了下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是皎洁趴在了地上,跷着臀一脸痛苦和愤怒模样。他惊站了起来,普通人打败了狐狸精? 腹部的疼痛已经扩散开,倒不似集中在一点令人难受。 石空咬了咬牙,两人的速度太快,又有人挡在前面,整个过程看的并不真切,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皎洁打倒空手道教练的那个速度可以用鬼魅两字来形容,事实上他毫不怀疑皎洁用了仙法加了速,普通人怎么可能反应的过来?而且还把皎洁给摔倒了。 金际忠没有追击,静静等皎洁站起,整个人如同山岳,显得高大不可撼动。 “原来人可以做到这一步。” 石空喃喃自语,望向金际忠的目光即惊奇又佩服,“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天杀的,是谁想的这句广告词,真是他妈的太经典了。完全想不到,这里的馆长能把神仙放倒。 皎洁站了起来,石空原以为她要发火,生怕露出狐狸尾巴,站到场边,苗头一旦不对就要冲上去压制她的怒火。 可是皎洁并没有发火,脸色变幻无常,最后是“咯咯”笑起来,笑得很纯很可爱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态变化,按理她应该感受到败北的屈辱,为什么又要笑呢? 石空不懂,金际忠也不懂。 “小姑娘,带上你男朋友走,今后别再到我这里来捣乱了。”金际忠根本就不受皎洁的影响,语气淡薄,好象什么事都不能影响他平静的心情。 “你很厉害哦,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和你一样厉害的人?” 皎洁笑得眼睛都弯了,边说边走近。石空看出一线奸诈的意味在里面,心里嘀咕:不会还要打吧? 金际忠还没说话,阮风叫起来:“小姐,我也很厉害。” 皎洁转过身背对金际忠,向阮风笑道:“那好啊,你和他打一场好不好?我想看,赢了让你请我吃饭。” 金际忠奇道:“你还想搞什么?” 阮风却是进了场,丢下毛巾喜道:“好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金师傅……” 阮风正要求金际忠较量一场,就在这时,皎洁突然转身一个外弦扫踢踢向金际忠,修长的腿扫出刺耳的破风声,击出的轨迹上出现一排虚影。 当真是威猛绝伦的……偷袭。 要被这样的腿击中,石空怀疑一条命怕是就此没了,不由“啊”了一声。 可是…… 皎洁的腿攻击落在空处,立足脚一痛,又一次摔趴下去。 金际忠修炼搏击快三十年,集各国搏击技巧一身,二十二岁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通悟搏击真髓,从此离开拳台苦修身心。他今年三十四岁,身体锤炼到颠峰状态,心境一直维持万物不为所动的境界。 皎洁的笑是诱使人放松警惕,金际忠哪会看不出来,当皎洁背对他,他便暗中提防,皎洁髂胯一动,他直接蹲下扫踢,将皎洁扫倒在地。不过皎洁那一腿的声势也令他诧异不已,没想到一个女孩子会是这样的强硬,如果不是事先有所防备,说不准倒下的就是他自己。 阮风算是傻了眼,整个人僵愣在那里。 这一回皎洁飞快的跳起,银眸子充满了怒火。 石空见势不妙,冲上去把皎洁抱住,一只手盖在皎洁的屁股上,入手毛茸茸的感觉。 果然不出所料,皎洁一旦动真火,狐狸尾巴就会往外串,他的手刚刚把串出的尾尖给遮住,担心整条尾巴钻出来,一只手不能遮住露了馅,人转到皎洁身后,双臂环住皎洁胸腹,将皎洁死死抱在怀里,下身把皎洁屁股抵的紧紧的,亲密无缝,生怕露出哪怕一点狐狸尾巴。 真是迤俪暧昧的姿势啊。 “走了走了,不打了,我们认输。”石空叫道。 “不,我要打,我没输。臭老头,混帐老头,敢打我……”皎洁使劲扭动身体,力量大的出奇,石空拼尽全力才能抓住皎洁,下面尽量不和皎洁臀部分开。 被人在众多学员面前叫老头,金际忠多少有些尴尬,因为他是光头,不是剃光,是天生的光头。 好在学员们因为两人过于当众亲密的动作被吸引了,火热的视线聚集在皎洁傲人的臀部上,随着扭动而移动,一个个都发不出声,他们还可恨的看到,那小子的手臂托在那对挺拔的乳房下沿。 阮风宛如被人击打了一下闷棍,指着两人结巴道:“你,你,你们在做什么?”两人当众调情般的动作给他的打击太大了,无疑宣判了他的死刑,一个声音在心里大声告诉他自己:“人家是有主的花,你没戏了小子。” “下流。”阮风恨恨的想:“简直是在玷污她。”只要漂亮如天仙一样的女孩叫一声“救命”或者是表现出对性骚扰的反抗,他就会立即冲上前去解救她。然而没有,只是对着金馆长大喊大叫,实不像淑女该有的形象,但是这份泼辣也是少有的……可爱。 阮风觉得自己真的陷进去了。 武道馆内除了皎洁脆声声地叫嚷,全在静静的观看事局的发展,金际忠为了提防皎洁挣脱石空的阻拦跳到面前纠缠,全神防备,这个女孩的攻击实在太犀利了太没有武道精神了,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被偷袭击倒,面子是次要的,武道馆的招牌却是不能抹黑的。 所以阮风的声音人人都听得清楚,除了愤怒下的皎洁。 石空也就发现现在的局面真的是太暧昧,虽然说是阻止皎洁发飙,虽然说是掩蔽狐狸精要露出的尾巴,但是在大众广庭众目睽睽下把自己下身紧贴在女人屁股上算啥事啊。 注意力移到自己身上,阻拦的动作也就变了味道,正如所有人想的那样,他的动作很下流很无耻,但是身体根本不受大脑控制,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现在绝对不行,皎洁的扭动让他还是立即有了反应。 皎洁的扭动突然停止了,神色慌张,身体僵直,还有一些害怕。对方纠缠在一起的灵魂发出求爱的信号,而且感觉到身后明显的男性变化,玉颊飞红,好在那个信号摇摆不定,处于矛盾和克制中,但是也让她感到足够的害怕。 皎洁一旦停止扭动,下面的刺激少了很多,石空哪敢再停留,就这样抱着皎洁往武道馆外退去,连皎洁的鞋子也顾不得捡了。事实上现在皎洁屁股后的尾巴已经缩了回去,但是他却不能放开,因为现在窘人的不是皎洁而是他自己了。 第二十一章 招聘男模 出了武道馆,石空终于能松下一口气,慢慢放开皎洁,皎洁转过身面对面的瞪着他。 “好了,今天你还没闹够吗?这些事不都是你闹出来的?”石空首先把自己放在了占理的一方,理直气壮的斥责皎洁,顺便将武道馆里的不爽抛除到脑外,那些烦心的事他是再也不想去想了,有可能的话,今后要绕道而行,免得触景伤情,直等到该来的一天。 “可是……人家现在没鞋子。”皎洁很聪明的回避了令人窘迫的事,要是摊明了去说,说不定很快,她的身体就不属于自己了。 “真是没有办法。” 十个脚指头玲珑晶莹,石空心又有些动了。从百宝袋里摸出了一双鞋,和先前皎洁所穿的那双一模一样,事实上皎洁所穿的一套都是从百宝袋里拿出来的,有些不同的是,男士的西装远没有女性服饰的华丽,至少从布料上来看,这种区别非常明显,不能不怀疑,研究出百宝袋的太上老君有重女轻男的思想在里面,或者,太上老君和普通男人一样,有色鬼的潜质。 “我们该回家了,来日方长,今后慢慢再逛吧。”看着皎洁轻灵的穿上皮鞋,石空叹了口气,还是慢慢来吧,等见惯了凡人的世界,一切都会变好起来。 最后再看了眼武道馆大门,大眼睛在门口一闪而过。 “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记不清是哪部电影里的台词,石空很悲壮的想,不指望能打赢那个变态馆长,至少也要亲手教训那个空手道教练。 “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皎洁吐出了石空心中所思,很明显,她的目标和石空不一样:“用凡人的方法打败你。” 被遗弃的皮鞋成了石头,被一帮学员无意间踩成了碎石,等阮风回过味来,却哪里找得到那双美女穿过的鞋子,只是奇怪馆内怎么会有一堆碎石。 阮风想追出去再看一眼皎洁,被金际忠拉回到五楼。 “金师傅,到今天我才知道平时你都让着我在,真是厉害啊,轻轻松松打败了美……嗯……那个踢馆的女人,真是佩服。”阮风恢复了一贯的笑,很平和的口气,将拍马屁的话说的轻描淡写。 “轻松?不,一点不轻松。”金际忠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腹部道:“你看!” 阮风这才注意到金际忠的腹部不知什么时候现出一个紫色的脚印,从大小来看和那个美女的玉脚一样的大,诧异道:“不是没踢中吗?” “是劲风。速度和力量产生的劲风。小小年纪,身体锤炼到那种地步,连我也没想到。只是招式直来直去,欠缺变化,不然败的很可能是我而不是她。” 阮风暗暗吃惊:“这么说来您刚才是很认真了?” 金际忠点点头:“看上去我赢的很轻松,实际上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第二次偷袭……偷袭就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说起来是我偷袭了她。” 阮风笑道:“您过谦了。那丫头的实力确实强的可怕,但是和您还是有不小的差距,不需要担心她再来踢馆。” “我没有担心。”金际忠微微一笑:“只是想请阮公子帮我一个忙。” “金师傅开口,阮风当然义不容辞。” “帮我查清她的底细,我想知道是谁教她的拳。” “您不会是想去挑战她的师父吧?”阮风在这间武道馆练了五年拳,花了大价钱由金际忠亲自教,对金际忠很了解,知道金际忠是个武痴,挑战高手一直是金际忠想要的。 然而金际忠的回答令阮风大感意外:“不,我只是想看看世上有什么人能教出这么年轻的高手,这样的人我很肯定的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有可能的话,我想拜他为师。” “……您……可是我们连她的名字和住址都不知道,怎么查?”阮风才想起没有问对方的名字,此时大为后悔。 “我知道阮公子一定有办法的。只要你能查到,想学什么我都会教你。” ******** 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 石空疲惫不堪,不管皎洁的反对,坚持从百宝袋掏出一堆食物吃了就关在厕所里,等洗完澡,桌子上的食物早就没了影,皎洁也把自己关在了房里。 他轻轻来到皎洁的房门边,侧耳细听,没有听到任何响声,掏出钥匙轻手轻脚开了门,入眼看到床上银白色的狐狸,大尾巴盖着脑袋,红尾尖摇来摇去,地上散乱堆放着从百宝袋里取出的黑色衣物。 石空怔了怔神,轻轻关上房门,回到自己房中。 皎洁探出头看了看房门,又把头藏在尾中。 石空闭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挥去武道馆的事,一声仿佛在耳边响起的炸雷把他惊起,接着雷声轰轰,夜空中闪电炽烈,没多久下起倾盆大雨。 忘了今天还没给太上老君上香,起身给太上老君上了柱香,却怎么也没有了睡意。 于是从百宝袋里掏出一台黑电脑,把家里老掉牙的旧电脑收起来。 刚开机不久,屏幕上显现出太上老君的卡通形象,对着他咧嘴傻笑。 “神经病,这台电脑原来是你搞出来的。” 进入到熟悉的画面,石空上了网,查看了一下招聘信息网,没多久兴味索然,看着电脑怔怔发呆。 招聘信息网里不乏高薪岗位,可那又怎么样,没有文凭,没有一技之长,除了在城市中奔波当业务员还能怎么样? 可是石空不再想当受人白眼的业务员了,那种低薪靠提成的业务员根本不会有出息,很多私营企业招聘业务员还存在欺骗性质,利用完业务员本身的人际关系然后一脚踢开,然后再招新的业务员,利用新的人际关系。 所以业务员是最不稳定的工作。 石空抓了抓头,也许不该找工作,而是想办法利用百宝袋来生财。 可是从百宝袋里出来的东西都会变石头呢。 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的物品可以生财。 钱啊,是人就不能缺少的东西啊! 石空伸了个懒腰,就要关了网页,鼠标移动过程中突然看到一条招聘男性模特的消息,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链接。 这是一家画室需要男性模特,条件不多。 要英俊。 体高要一米八。 要有良好的肌肉表现。 最好要有气质。 四条,仅仅四条,一个星期只需要工作三天,每天二百元。 石空立即盘算开了。一个月有三十天,四个半星期,工作时间也就是十三天至十四天,快三千元的收入,放在武汉,相当不错的收入。 至于条件…… 石空脱了上衣,站到衣柜镜前,左三圈右三圈,扮个冷酷造型再扮个微笑造型。 良久,石空对着镜中的自己道:“完全符合条件,你走运了,哈哈,三千,你走运了。”声音干涩无奈。 第二天,石空独自一人出了门。 本来以为皎洁要跟着,到了她的房发现她还是狐狸原身,仍是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模样,无精打采的趴在床上,头一直藏在尾巴下,对石空不理不睬。 原来还有些担心皎洁出门再惹出事来,这回倒好,不用担心了,可是出门后,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甚至还有一点害怕回家后再看不到皎洁的身影,说不定武道馆一事让皎洁升起了离开的心思。 一路上胡思乱想,到了市中心一栋二十二层高的商业大楼。 很奇怪画室会在商业大楼里。 商业大楼门前,石空稍微犹豫了一下,迈步进去,上了最顶层。 到了顶层,才发现这里半层都是清风画室。 今天是星期四,现在是上午,没什么人。甚至没有看到其他的应聘者。 墙壁上挂满了人体艺术绘画作品,女性、男性、老人、小孩…… 对这些,石空不懂,只是一扫而过,几乎目不斜视,因为墙上作品里大多数是女性,一半作品纯赤裸,很多地方画的细腻,包括女性若隐若现的隐私部位。 若说石空不想看那是假的,还没有实质接触过女人的他和任何一个少男一样,对女性身体神秘地方有着强烈的好奇和欲望。 可是毕竟还是有几个人在走道之内,被人看到他盯着女性画像看总觉得很龌龊淫猥。 终于找到应聘接待处,一个女人背对门看着窗外神游体外。 石空轻轻敲了两下门,女人回过头。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长相平庸的女人,身材良好,淡淡哀恸的眼神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她坐回到椅子上,露出职业般的微笑。 “你是来应聘的?” “是的。应聘……男模特。”石空忽然脸有些发烧,面前女人的视线游离在面部以及身体各处,这种不需要职业简历只需要面试的应聘,说明是凭长相来胜任的。来之前石空有心理准备,可真面对对方赤裸裸看穿他的视线时,脸皮向来厚的他,不由紧张,这样的男模会是全身赤裸的吗?下面会有女人看吗? “很好的表情。”女人轻轻赞了声,“把衣服脱了。” “啊?!” 第二十二章 赤裸裸 “我们这次招聘的男模特是需要有身体美感的,展现男性魄力的体格。我想你既然走进我的办公室,那么一定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你有一副不错的容貌,拥有少男的那份羞赧,现在很难找到清纯的人了,我很满意。只要你的身体条件达到标准,我一定录用你。” “可是……” “我从事的是人体绘画艺术,教授的也是人体绘画艺术,在我眼里,人体就是一件艺术品,不再是单纯的人体,绘画是对艺术美的探索。你现在面对的只是我一个人就很难把衣服脱去吗?” 石空有种被压住头的感觉,虽然对方语气温和,但是他仍然有这样的感觉,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两年的业务员生涯让他早就有强烈的反抗心,别人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他,而他只能用笑脸去附和对方的意思,压下了多少不屈和不甘。 现在呢? 石空不会再忍受了,仰头淡淡道:“我没女人那么害羞,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清纯,这两个女性化的词让我紧张,害怕你把我强壮的胸肌当成乳房,所以在脱衣前只是想提醒您一下,等会再要赞美时请用男性化的词来赞美。” 女人一愣,接着笑起来:“看来你有点敏感,可能是我很少和人交谈吧,所以一些用词可能不太恰当,但是请你相信,我并没有讥笑的意思在里面。好吧,说实话你很英俊,我现在只是想看看你的身体肌肉表现符不符合我们画室需要的类型,能够表现中国男性魅力的类型,所以,能请你脱下衣服吗?” “当然能!” 也许确实是自己太敏感了,眼前女人根本没有令人讨厌的眼神,除了令人泛起同情的淡淡哀伤,石空看不到任何情绪在里面。 很快,石空脱了上衣,露出在健身房里练出的强壮肌肉。 女人起身围着石空转了两圈:“相当完美。能请你再脱下裤子吗?” “啊?!一定要脱?”石空有些怀疑女人是不是借应聘的机会进行性骚扰,可从对方的眼神里分明看不到那层意思。 “我是认真的。不止上身要有好的表现,下肢同样需要好的表现,协调均衡的身体构架远远比局部的完美要重要的多。我希望我的学员在进行人体写真的同时,能够真正体会到人体艺术带给他们的美感,真正喜欢上人体绘画。” 石空对上女人的视线,“真要脱?” 女人点头道:“希望你能脱,如果你的身体达到了我的要求,那么今后,你面对的将不是我一个人的眼睛,而是十几双甚至几十双眼睛,所以羞……必须要放开,我们这里女模有四人,她们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想想吧,这只是为艺术献身,是崇高的职业,何况现在仅仅是要求你脱下长裤。” 艺术献身? 天,不是为了钱,石空可不愿意在人前脱衣服。看了看身后开着的门,耸耸肩道:“那好吧,能不能关上门?” 女人微微一笑,过去把门关上,然后回到桌边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石空犹豫了一下,解开皮带脱下了裤子。 …… “真,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穿内裤……” 看到女人惊得把茶杯丢在地上,石空明白了,对方并没有要他脱光的意思,只是,他从来不喜欢穿内裤,除了外面的一层,里面是空无一物,脱下长裤等于是脱光。这下好了,把口口声声“人体艺术”的女人吓的不轻,一脸惊慌的丢了杯子捂住了脸。 石空一手捂住下身,一手拉起长裤,嘴里解释道:“我是做好了思想准备来的,所以才没穿内裤,这个……是不是太鲁莽了?” 毕竟这种场面见多了,女人很快恢复了镇静,放下手:“没关系没关系,脱就脱了吧,在我眼里只有艺术……我只是有点意外罢了。好了,让我看看。” “需要摆个造型吗?”石空依言放下裤子,试探问了一句。 “不,就这样站着就行了。”女人立即回答道:“手……你的手放在那位置不用动,今天不是上课时间,只是看看骨架。” “明白了。” 石空双手捂住下身直挺挺站立。 说实话,被人如此审视的滋味真不好受。女人转了三圈,目光所过石空就觉得那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觉到女人确实不是用带色的眼光巡视,但是那种寻找何处下刀子的感觉更令人难受,脑子里不禁想起成语庖丁解牛的典故。 “天杀的,搞人体艺术的人眼光都是这样的么?”他心里嘀咕,却不知道专业从事人体绘画艺术的人大都学过相关人体骨骼方面的书籍。 “你很紧张?”女人并没有让石空穿上衣服的打算。 “是!换成你,我想你也会紧张的。”石空没有掩瞒现在的心境,甚至还打趣眼前的女人。 女人笑了:“可是如果你真想获得这份工作,必须要习惯在人前赤身裸体。只要抱着这是艺术,不是淫……荡下贱的行为,那么你就不会这么紧张了。当然,总是要有一个过程来克服心里障碍的,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特别是女人。好在你是个男人不是么?被人看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石空干笑两声:“可我是处男。处男和处女好象没什么两样,现在不是讲究男女平等的吗?男人的身体同样值钱。” “呵呵……”女人眼中的哀伤一扫而空,“没想到你挺幽默的。那好吧,就这个样子,不要动,站上十分钟,好好体会一下裸体的感觉。今后可别在我的学员面前出丑。” “这么说来我得到了这份工作?” “是!你的身体条件非常不错,正是我需要的类型。所以,你被录用了。” 得到录用石空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很奇怪为什么不够兴奋。按理来说这份工作的待遇不错,而且还有充足的时间去做别的事,可是他偏偏高兴不起来,也许是现在正裸体对着一个女人吧,而且不让动。 女人取了两个一次性杯子,“茶?咖啡?” “咖啡吧!” 女人笑了笑,冲了两杯速溶咖啡放在桌上,“我姓何,今后你就叫我何老师吧。” “好的,何老师。”背脊上有点痒,石空反手抓了抓。 何老师提醒道:“不要动,十分钟时间没有到。” 石空苦笑道:“后背有点痒也不能抓吗?” 何老师正色道:“不行。今天还只是十分钟小测试,正式上台摆一个动作可是要至少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的时间内不能有任何动作,一动就不能恢复到以前的动作,总会有细微的差别,这些差别看上去不大,但是会影响到学员的绘画效果。所以你要忍。” 石空惊道:“至少两个小时?那不是要人的命?放个死猪在台上好了。” 何老师捂嘴轻笑,虽然进入到中年年龄,长相也只是一般般,但是皮肤保养却好,加上常年绘画,自然有一股常人没有的气质,很有几分花枝乱颤的成熟美韵:“怎么?后悔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一下填了档案签了合同再要后悔可就不行了。再说了,这个世上的钱真那么好赚吗?” 体内血液流动加快,吓得石空转移视不敢多看,这种情况下下面要是起了反应,仅凭手可是没法遮掩的,“没什么后悔不后悔,可怜我生活所逼,要在这卖身了。” “哈哈……”何老师再没能忍住笑意,大声笑起来,胸前两团肉起伏不定:“你叫什么?我已经等不到你填档案了,你这人简直太有意思了。” “石空,石头的石,空心的空。”石空斜睨几眼又转过头。 “谁给你取的名字?”何老师摇摇头道:“这名字一点不好。石空,空心石头,不等于是说肚子里没货嘛。” “还能谁取?当然是父母了。”提到父母,石空有些伤感:“我很喜欢自己的名字,空心石头就空心石头,我肚子里本来就没什么墨水,父母生下我有先见之明,预料到我没那个本事读大学,取这样的名字倒很贴切。” “对不起,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何老师收起了笑。 “我知道,一个有素养的人是不会轻易去看不起人的对不对?” “你嘴皮子真溜。”何老师拿起杯咖啡喝了口,若有所思道:“人和人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要瞧不起人呢。” “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在这里赖上了。”石空心有所感,眼前的女人是个好人。 何老师心神已经飘开了,又有了先前的忧伤神态,随口“嗯”了一声。 两人一时无话。 “时间到了没有,不能让我一直光着身子面对你啊,万一有个不对,那多难堪。”石空等了好几分钟,见何老师神游体外慢慢走到窗边,不得不提醒一下。 何老师一怔:“什么不对?”接着立即回过神,脸一红,面向窗外道:“好了,你穿上衣吧。” 第二十三章 不值一文 填好表格,又填了一年期的劳务合同。 何老师向石空伸出了手:“欢迎你加入艺术的殿堂。” 何老师的手纤巧,入手柔软,石空握了握松开:“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星期天上午九点有男性人体速描,你星期六过来培训一下,星期天正式开始工作。” “ok,没有问题。”石空端起桌上的一杯咖啡一口喝尽,走到门口打开门,回过头问道:“画室为什么放在商业大楼里?收的学生都是社会上的吗?” 对石空的这个问题何老师感到意外,犹豫了一下,转身朝向窗外:“你认为画室选在这里商业性质太浓了?是不是感觉和艺术有冲突?” 看来是问了傻问题。 “星期六上午我过来。”也不管何老师看不看得见,石空挥了挥手,双手插进裤兜进了电梯。 天无绝人之路。 这句话是谁说的?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也不要放弃。 石空心情舒畅,一切从头开始,新的生活就要来了。 出了商业大楼,走进车站,车站边有个小报亭,一张横挂的报纸版面“医院不让复活的死尸出院”大标题落进石空的眼。 石空过去买了一份当天的报纸,仔细看完。 好快的速度啊。 纪嫣然真是雷厉风行,不,应该说她父亲纪澄山不愧是有钱的大亨,不止报道出若兰坚持要出院的意思,还附了一张若兰在医院的照片,隐晦指出医院不顾病人反对坚持要研究病人身体。 从照片上看,若兰容貌恢复如昔,所处的环境正是那个研究病房,真不知道医院是怎么让记者拍下来的。 “这家医院真是缺德,好生生水灵的姑娘伢不让出院,还有没有法律。”一对老夫妻从身边走过。 石空走进车站,众多人都在议论这事。 “不是吧,真的假的?不是美国人才敢干这种事的吗?” “那是电影,不过也说不准。难说呢,反正死人复活的事放在哪一个国家都会去研究的,要怪就怪她自己好了,好端端的死了还活过来做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你这人真是没良心,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么漂亮的丫头要是被解剖那真是……” “上面可没说要解剖,胡思乱想些什么。” “操,还不明显吗,研究研究,要怎么研究?验血、照x光?这些普通的玩意能研究出来死人复活的原因?我看到最后,肯定会走上解剖这条路。” “你这一说还真是有点可能了。嘿,话说回来,她长得可真漂亮,谁能狠下心向她动刀子?” “铁石心肠的人多了去了……” 谈话的青年上了车。 石空再次看了一遍,照片上若兰双瞳充满惊惧。他笑了笑,容貌恢复了就有生的强烈愿望,害怕死亡再次降临。他随手把报纸丢进垃圾桶上了回家的车。 这件事已经不需要他操心了,有中国第一富豪纪澄山插手,结局一定比一文不值的他来管要好上太多。 家里静悄悄的,皎洁的房门还关着在。 石空放下买回的水果推开皎洁的房门,小狐狸精仍象出门时那样静趴在床上。 很怀疑是不是轻动都没有动过。 “皎洁……” 石空轻轻叫了两声,小狐狸精仍是一动不动。 “你不会病了吧?” 石空还真有点担心,上前摸了摸。 小狐狸精从尾巴下探出头,哀恸叫了两声:“吱吱!” 石空被叫声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怎么学起老鼠叫来。”立即,小狐狸精露出恼怒神态,作势要咬,石空吓得收回手。 小狐狸精站起身无精打采地走到床头一角再次趴下。 “你到底是怎么了?” 石空心中担忧,还要细问,“嘀嘀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了他一跳,一看是医院老不死院长打来的,估计是通知他上面派来的专员要到,正好,这事正想让老不死院长直接通知纪嫣然呢。 刚刚接通,电话传出老不死院长的咆哮:“你这个骗子,世界上最大的骗子,你给我的是什么?一小瓶普通水,天啊,简直不敢相信会是水,我竟然傻到还不信,在手臂上割出一道口水,该死的兔崽子,它就是水……” 老不死院长喋喋不休的骂,石空先是怔住,后是大感好笑:“老东西你在说什么?当初你可是亲眼看见我用的祖传药水,然后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交给了你,这中间我有可能调包的吗?” “你一定会魔术,混帐东西,明明是水,你欺我老眼昏花,在我眼皮子底下调了包。” 老家伙真的是气疯了啊。 “白痴都知道我拿到的是水,你这个小屁孩,小小年纪……” 石空把手机拿开,确定老不死院长停了骂语才道:“对啊,白痴都能分辨什么是水,我现在也没说那不是水……” “你……” “刚刚我突然想到了一点可能性。” “什么?是什么?快说。” “我记得祖训里有一句话,复原药最神奇的地方不是复原的功效……” “还有别的作用?天,可我现在拿到的是水,你要是有一点良心过来……不,告诉我地址,我到你那里去拿。”老不死院长似是又抱上了希望。 石空笑道:“你也别急,它最神奇的地方是……”他拖长音吊足老不死院长胃口,才道:“开盖遇空气后,有效期只有一个小时。对,我正在翻看祖训,上面写的很清楚,只有一个小时,也就是说,一个小时后,它就变成水了,你看,这事多神奇,能变成水啊,明明是药却能变成普通水,能说不神奇吗?”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石空懒得等老不死院长回话,挂断了电话。反正中国第一大富豪去管若兰的事,上面派的专员什么时候到不一定非要从老不死那里得知。 可没过一会儿,老不死院长的电话又来了。 石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只是先把电话拿得远远的。 可是这一次,老院长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异常:“你骗我没关系,现在我想知道,或者是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从你那里得来的东西都会变样?” “什么意思?” “夜明珠,夜明珠……”老不死院长突然吼叫起来:“该死的,他妈的,药变成了水,刚刚,就在刚刚,夜明珠变成了石头,你他妈的从什么地方搞到的这些东西?不要告诉我都是祖传的,天,祖传的,傻子都知道是谎话。” “可你不是傻子对不?”石空笑了笑:“和恢复药一样,这个夜明珠也有祖训……” “你,你……” “别急,其实我也是在刚刚翻祖训时无意间看到的,事先我也不知道,夜明珠每隔一天必须要在水里浸泡二十四个小时,我是说家里存放夜明珠的盒子为什么非要装满水,原来是这样。夜明珠世上不止一颗,它们也从来不用泡在水里,但是象我这样有氰氤之气的夜明珠却只有一颗。唉,真是可惜啊,我家代代相传的两件宝贝原本是巨大的财富,可是现在,不值一文了。” 电话那头“咚”的一响,听到摔倒的声音却没听到老院长的人声。 这样就晕了?受不了打击的老不死。 好好玩耍了一下老不死,石空心情大好,老不死,真是想钱想疯了,看到神水成了普通水就想变卖夜明珠,活该。 不过这也给他提了个醒,以前那个给人恢复容貌来赚钱的念头原来不成立。百宝袋啊百宝袋,真是一个鸡肋,只要想到利用从它里面取出东西赚钱,或者不需要而遗弃的话,都将变成一文不值的废物。 该死的太上老君。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掏出狐狸精皎洁。 第二十四章 天地变色的召唤 皎洁的皮毛很柔很滑,手感十分好。 唉! 真有些担心。 石空叹了口气:“到底是怎么了?连话也不能说了么?” “吱吱……” “我求你了,明明是狐狸精,就算不能说人话,也不用学老鼠叫。” 皎洁不再出声,又用大尾巴盖住了头。 “你可千万不要永远这样啊。”石空无奈,走到门口,回头看到银狐狸缩在床脚,孤独可怜,抓抓头,以前的自己何尝不孤独可怜。 把水果提进房,放在床边,又是叹了口气回了房。 皎洁抬起头,跳到地上,吃了一个青苹果,刚又抓出一个,突然全身剧烈抖动,银毛均是竖起,一头钻进毛巾被,抖个不停。 到了晚上,石空特意买了些菜亲自做了一顿丰富的晚餐,进房叫皎洁,只看到她把毛巾被绕了一层又一层,怎么劝说都不出来。 石空纳闷之极,心知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了,可是皎洁不说,他也没法知道详情。 他破天荒的给太上老君一次性上了十柱香,本想求太上老君下凡来,后一想怕是更让皎洁害怕,转念间仅仅是求个平安。 一道闪电泼辣辣劈下,映亮夜空,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也不知哪里倒了霉。 雷声跟着滚滚而来,震天吼地,比昨晚更加厉害。 没多久,大雨倾盆而下。 分成了无数柱白链子。 很是奇特。 自从知道了太上老君的存在,这样的雨,石空并不认为是自然景观,反而联想到是不是天上的神仙尿急,一起对凡间撒起了尿。 石空徒然打了个激灵。 该不会是王母娘娘搞的鬼吧? 自从皎洁出现,石空就怀疑她是偷下凡间,只是见她不说,也就不愿多问。 他连忙进了皎洁的房,果然见毛巾被在不停颤动。 轻轻拍了拍,疑惑道:“皎洁,不会是王母娘娘找你来了吧?” 毛巾被里的皎洁更是害怕。石空心中慌乱,看来是证实了。把皎洁抱进怀中,感受到剧烈颤栗,连连安慰:“别怕别怕,有我在呢。”话一出口不太自在,武道馆的事还历历在目呢。 怀中的颤栗不减反增,窗外的闪电缠着大雨中的白链一道道下来,在城市上空走出诡异的弧线,好象并没有落到地上,竖向击下后突然一个横拉,在城市上空游窜,继而消失。 “原来没有落击到地面来啊。”石空刚松了口气,心神一跳,不对啊,闪电变近了,先前的闪电隔的远才以为落进城市中,这回却看清楚了,闪电数量越来越频繁,电流在上空走出一张蜘蛛网。 “我操,是王母娘娘抓你来了吧?”石空不顾一切的拉开毛巾被,盯着皎洁。皎洁把小脑袋点了点,埋进石空怀里。她真的是怕极了。 “怎么办?怎么办?” 石空抱着皎洁焦躁地来回走动,却想不出一个办法。 对方是王母娘娘啊,是大神,能怎么办? 可比武道馆的馆长金际忠难对付多了。 没有多久,抱着皎洁的双手感受到了一股牵引力,向上的牵引力。 石空吃了一惊,一边安慰一边紧紧抱住,跑到窗前,天上电网离这边更近了。 “他妈的总是不让老子好过。” 石空伸手进百宝袋,吼道:“给老子个有用的东西,不然老子再不给你点香了。” 一根长长的黑绳子出现在手中。 石空咧咧嘴,又是普通东西,心里将太上老君骂个死,心知再抓也不会是别的,寻思是不是将一人一狐绑在一起。 可是绑在一起真的有效吗? 万一那股子牵引力大的将他也扯上天去…… “上天就上天吧,凡人当腻了,到天上去当神仙也不错。” 不能犹豫了。 百宝袋出的东西虽然平常,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很有效用。 石空跑回到自己房,黑绳缠了一圈又一圈,将自己和皎洁裹得跟粽子一样。 皎洁一对银眼默默盯着。 “好了,要升天一起升天!咱们永远在一起。” “……”小脑袋轻轻靠在石空胸前,目光柔和。 石空摸摸皎洁的头,笑了笑,对着窗外大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轰……隆隆……” 一声炸雷炸的石空双耳发麻,吓得他全身激灵,飞快钻进床底,对一直凝望着他的皎洁讪讪道:“升天不成反被雷劈死可不是好玩的,你说是不是?” “吱吱……” “唉,总算是出声了,老鼠叫总比闷声不响的好啊。” “吱吱吱……” “哎哟……别咬我的奶子……” 天空的电网终于到了石空家上方,无形牵力越来越大,直欲腾空而起,背部紧压在床底板上。 一人一狐无比紧张。 眼看连床都开始晃动,皎洁银毛竖立,全身抽搐发出痛苦的呻吟,接着一团淡蓝色的强光穿透皮毛射出,将整个房间映蓝。 “怎么了?你是怎么了?” 皎洁痛的“吱吱”乱叫,身子乱扭。 而那团淡蓝光芒更浓,隐隐看到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璀璨光球在体内不规则窜动。 嘴一张,一口鲜血吐在石空身上。 石空慌乱之极,哪里象是要捉皎洁回去,明明是要皎洁的小命,灵魂中的羁绊让他不禁落下眼泪。 泪水滴在皎洁额头,散发出青翠的光芒,在这刹那,石空突然感觉到浓烈的寂寞,接着大脑轰的一响,发现自己赤裸身体站在无波的水面上,脚掌下一圈圈波纹荡开。 周围一片漆黑,而在正前方,有团蒙蒙的白光,白光中皎洁化为人身,双手羞羞答答遮掩双峰,银尾盖住下身,银眸如哀如泣。 石空奔跑过去,平静的水面突然起了汹涌大波,将皎洁吞噬。 不等石空反应,脚下激流涌起,掉进水中,喜见皎洁就在身前,不禁伸手抱进怀里。 刹那间两人似是溶合到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无论喜怒哀乐,无论所知所感,均是交溶纠葛,千丝万缕无法分割。 也就在这个时候,淡蓝色光球从中剥离开来,飞速离开。 …… “哎哟……” 石空头撞在地上,再一看,自己原来仍然在床底下。摇摇头,不明白刚才是怎么了,似梦似真分不确切。 窗外已不闻雷声,爬出床,外面雨停闪电遁,恢复正常。怀中小狐狸看上去疲惫沉沉欲睡。 石空默默解开绳索,把皎洁放回床上,寻思刚才情景仍是百般不得其解,最后归纳在那根黑绳上,以为不是普通绳子,于是好好收藏到柜中,以备日后再用。 他不知道的是,绳子不过是普通的绳子,绑住的仅仅是肉身,而让皎洁留下来的却是皎洁施展失败导致反噬的灵魂控制大法。 至于那团蓝光,是王母娘娘造出皎洁时在其体内设下的仙法禁制,用来限制皎洁的自由,无论皎洁跑到何方,王母娘娘都可以用仙法召回皎洁。 王母娘娘怎么都想不到的是,仙法禁制不止没带回皎洁,甚至连皎洁的魂魄也没能带回,反而还脱离了皎洁身体,望着飞回到掌心中的那团蓝光,只怕是又要向玉帝发娇发嗔了。 第二十五章 皎洁的歌声 这次磨难一过,皎洁很快恢复了生气。 看到化成人身的皎洁在屋里“咯咯”窜来窜去,石空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爱慕? 怜悯? 开心? 不,不是。 对着她,石空没有了男人的欲望,也许是抱着狐狸身体时间过长吧,也许是总想到那条尾巴,最初见到的惊喜和惊艳随着雷声和闪电消失无踪,看着她,有时候石空就觉得在看一只狐狸,有时候却又是实实在在的美女,怪怪的,可是如果叫皎洁离开,那份不舍却又是很真实的存在,甚至为了皎洁还掉了眼泪,他可是在父母死时都没哭过的人啊。 如果实在要形容石空现在的心情,只能用“空白”两字来形容了。 体内禁制除去,等于是去除掉了灵魂枷锁。 皎洁很高兴,高兴到露着九条尾巴在客厅里用家庭影院唱卡拉ok。 说实话,刚刚唱时,石空不堪忍受,变调变得太厉害了,曲子是曲子,歌是歌,楼下男人用了“鬼嚎”一词开骂。 石空后悔的要死,为什么要从百宝袋里拿出一套家庭影院? 可是等到皎洁不顾一切把一张碟子里的歌曲都唱了一遍再唱第二遍时,石空就听呆了。 无法形容皎洁歌声的美妙。 本来皎洁的声音就十分动听,轻声细语说话时声音清铃如轻风柔柔的过,摇曳人的心魂,就算是发怒,也是清脆振振。 所以一旦学会了歌,那歌声的美妙真是无法形容,拨动心弦令人无法抗拒。 尤其是那首《寂寞沙洲冷》,皎洁不知道为何后来特别喜欢这首歌,唱了一遍又一遍,唱得凄怆唱得伤感。 当唱到第四遍,唱到“河畔的风放肆拼命地吹,不断拨弄人的眼泪”时,就听到楼下男人雄厚之极的哭声。 就这么,一个唱,一个哭,整整闹了一天。 痛苦的折磨。 这是石空晚上睡觉前发出的感叹。 当然,皎洁不以为然,还跳跳蹦蹦地说第二天继续,象个孩子。她是唱出瘾来了。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六。 石空放任皎洁在家展现歌喉,反正也不想让皎洁跟着。 出门就遇到邻家的太婆,太婆叫道:“空心石头,你终于被女人追到了么?” 石空尴尬一笑。 太婆又叫了:“可是你也别太宠她了啊,害我老太婆一晚上没睡着,想死我家走了的老头子了……” 太婆话没完,皎洁的歌声便飘了出来,仍然是那首《寂寞沙洲冷》。 太婆“哇”的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还要不要太婆活了……” 石空是逃出院子去的。皎洁歌声一起,左邻右舍是纷纷逃出了家,看到一群人愁肠寸断的模样,他没法不逃。 算是明白“万道归一”的道理。 歌唱差了令人难受,唱得太好却是更让人难受啊。 其实也正说明皎洁的歌声达到了动人心弦的境界,激起悲伤荡起心弦,只是为什么把一首《寂寞沙洲冷》唱的那么凄婉,实在是不明白。 清风画室仍然十分安静,和外面的喧哗形成鲜明的对比。 进了清风画室,心就会处于一种平静状态。 今天有两间画室的门紧闭,有学员在里面静心绘画。 何老师说过清风画室有四位女性模特,想必是其中的两位,就是不知道身材和长相如何,不过以何老师挑剔的眼光,应该不会差。 石空很想偷窥一下,处于未经人事的男性角度,他是很想一观女性最为神秘的地方的,一直以来,没有任何机会给他。 何老师的精神状态明显比一次要好,一方手帕随意扎成蝴蝶结,黑发蓬松的束住,很清雅秀逸。 石空很是偷瞧了几眼,自然不是脸,而是脸部以下女性的魅力所在。 简单的互相问好,两人进了一间小房,里面摆放有七、八个男、女性塑胶模特,上十个浮雕和石雕,造型各异。 何老师的训练很简单,难度不简单,让石空坐在椅子上摆一个“思想者雕像”的动作,坚持两个小时。 其实“思想者”的动作算是最容易的,但是石空坚持不下来。 两个小时啊,两个小时一动不动,甚至要保持面部神态,想起来容易,真做起来实在是太难。 维持一分钟容易,维持两分钟也容易,可是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呢? 数着时间过日子是漫长的,以为过去了二十分钟,实际上才过去了五分钟。 这个工作绝对不是出卖色相,是对意志力和身体的残酷考验,能胜任这项工作的人都不一般。 石空方知这世上真的没有好赚的钱。 他倒是开始佩服起那四位素昧谋面的女模特来,特别是听到何老师说那四位女模特从清风画室建立一年,从开始就是清风画室的模特时,对四位女模特的敬仰真可用韦小宝的“滔滔不绝”来形容了。 折腾了整整一个上午,石空始终无法做到静止如一,最长一次维持了三十分钟。 何老师恨不得用刑具将他固定就好,到最后只有说慢慢来。 训练结束,离开时石空终于见到了同为人体模特的金如花和金如叶两姐妹。 几乎没说两句话,石空逃离了清风画室。 天啊! 他从来没在现实中见过那么胖和那么丑的女人,简直是惨不忍睹,比恐龙还恐龙。 也终于知道人家为什么能够坚持下来。 对艺术的追求? 哦,绝对不是,能坚持下来的理由很简单:工作不好找啊! 想一想,300斤的庞大身躯和一见就要呕吐的长相,天,谁会请那对姐妹? 只有何老师吧。 在他提出要见见那两位模特,学学人家的精神时,何老师就说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在艺术里,丑其实也是一种美的表现。” 敢情是在提醒他,那对姐妹实在是常人不能及的。 回到家,石空终于是让皎洁停下了歌喉,指着窗外一大群沮丧伤心的人群告诉她:“你的影响力太大了,再这么唱下去,他们都要肝肠寸断去自杀了,天上的神仙也就该来找你了。” 皎洁这才乖乖闭上了嘴,挽着石空道:“等你强大了,能够保护我了,我去当歌星好不好?” 石空很无奈:“等我强大再说吧。” 再强也强不过神仙吧?等吧! 皎洁眼珠子转了转,“我还有一个方法。” 石空瞪着她道:“什么方法?用仙术?你可是只会变身术,而且是只会变八条尾巴和人模样的变身术。” 皎洁撅起嘴:“变八条尾巴不好么?” 石空立即道:“不好,最好是把原有的那条尾巴变没,那样才好。” 皎洁狠狠捶了石空几下:“讨厌,就不。”接着嫣然一笑:“把家变个模样吧,凡间不是有隔音材料吗?用百宝袋取材料,把家隔好音,就不怕外人听去了。” 石空嘟噜道:“我也怕听呢,一首《寂寞沙洲冷》也会让我肝肠寸断的,好端端的一首歌,被你唱的要死人,说难听吧又不是,唱的太好也是一种罪过啊。” 皎洁不高兴了,甩开石空胳膊:“有那么夸张吗?” “夸张?天,我还说轻了。告诉你实话吧,听你的《寂寞沙洲冷》听长了,不去自杀也会成疯子。” “……” “怎么?不服气?” “不理你了!” 皎洁怒冲冲回了房。 石空嗅了嗅空气中残余的桃木香和茉莉花香,出了会神,进房把存折取出出了门,在银行办了张银行卡,取了2000放在身上。 “宝贝,我们去吃大餐罗!” 话音刚落,皎洁风一般冲出来,亲热之极的挽住石空胳膊笑道:“好啊好啊,去哪里吃?” 第二十六章 幸福的大餐 一个凡人,很难想象神仙的思想是怎么转的。 一个男人,很难了解女人的心里在想什么。 当两者合在一起,作为凡人,同时又作为男人,石空完全不知道即是仙妖又是女人的皎洁心思。 唯一能把握到的,就是皎洁对凡间的好奇心以及好吃的心态。 两人出门的时间离晚餐尚早,于是石空带着皎洁进了大商场的游戏厅,在那里,皎洁犹如吃了兴奋剂,兴奋的象个孩子,把所有游戏玩了两遍。 第一遍自然很臭,用游戏币继续来通关。 第二遍,每款通关游戏都只用了一个游戏币。 感叹皎洁接受新事物超快的同时,看着皎洁欢呼雀跃的玩乐,石空受到感染,几曾何时玩性被消磨贻尽,短短两年仿佛沧海桑田,看透世间样少年老成,他被皎洁拉着,玩了一个又一个的游戏。 枪战,赛车…… 慢慢沉迷其中。 离开商场,已经是晚上八点。 石空摸着不知不觉少了七百多元的钱包懊悔不已,怎么就玩了那么长时间呢?从天亮玩到了天黑。 两人象对情侣走在大街上。 “我们到前面那个酒吧去好不?” “……不好!” “为什么?” “没看见外面的小车那么多么,档次太高了。” “不是吃大餐的吗?” “吃大餐不一定到太高档的地方啊。” “你……又要到那种肮脏的牛肉面馆吗?” “……不会,我们找个酒楼,酒楼里好吃的东西多,环境也好。” 皎洁停了下来,“不好,我就要在这里吃。” 两人正好停在酒吧门口附近,两名漂亮的迎宾小姐视线落在他们身上。皎洁指着门口道:“我就要在这里吃。” 石空叹道:“你怎么这么倔强?” 皎洁摇晃着石空手臂:“好不好嘛,求你了!” 对上皎洁的视线,石空心软了,进就进吧,脚步一动,走了过去。 很久以来,石空一直向往有钱人的生活,进出有钱人常涉足的地方,哪怕只有一次,说是虚荣心、说是体验都好,其行为结果没什么不同。所以他给自己写了一句座右铭:当结果是一样的时候,你永远不要想着去控制别人内心的真实想法,解释只能越描越黑,按自己的意愿去做。 因此进入红叶酒吧并没有什么拘谨,大大方方地跟在接待小姐身后。 红叶酒吧确实是处极为高档的地方。 灯光柔和昏暗,布置高雅。 厅中有个小型舞台,钢琴师弹着轻柔缓和的乐曲。 两人在墙边一角落了座。 拿到菜单,石空被里面的价格吓了一跳,最便宜的菜也要六十元,看菜名“绿意盎然”就知是个青菜。 “我要这个珠联璧合,还有这个横江东去,还有……” 皎洁立即就点了起来。 石空连忙对着菜单一看,差点没昏过去,“珠联璧合”一道菜四百二十元,“横江东去”三百四十元。 皎洁连续点了六道菜,每道菜均是好几百元,算下来快二千。 “就这吧,再来瓶红酒,要什么红酒呢?” 皎洁纤长手指在菜单上移动,石空忙道:“酒我来点。”当即指着最便宜的红酒给服待生看,“就这些。”想到那瓶红酒要一千六百八十元,心就一阵肉痛。 服待生微笑拿着菜单离开。 “空空,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石空强笑道:“你也真下得了手,一顿饭四千元没了。” 皎洁嗔道:“就那么在意钱么?请美女吃饭不能小气知道么?再说我也为你考虑了,点的都是不贵的菜,最贵的也没超过五百,都是些中下等菜呢。” 皎洁说的是实话,石空汗颜,他就搞不明白,这里的价格也太离谱了点,只希望物有所值了。 服待生过来给两人各倒了杯香槟,点燃桌上的蜡烛。 烛光摇曳,映在皎洁欣喜的脸上。倍增艳丽。 石空突然笑道:“你开心就好!” “真的?” “真的!” 皎洁垂下眼帘:“空空,我想问你件事。” 石空端起香槟轻抿一口:“什么事?” 皎洁轻轻旋转酒杯,慢慢道:“当时你怕不怕?” 石空不解道:“什么怕不怕?” “就是前晚……王母娘娘要抓我回去的时候,你把自己和我捆在了一起,你就不怕吗?凡人是到不了天庭的,会在飞升过程中魂飞魄散,结局比死了还惨。”皎洁心里知道,灵魂控制大法失败反噬后,石空是主,她是从,如果石空不把她缠在一起,灵魂羁绊力量的作用下,王母娘娘强行把她召回天庭的结果只会令她的魂魄脱离肉身,肉身回到天界,七魂六魄却要散开,仅仅靠和石空灵魂的羁绊生存,魂魄不走,石空不会有任何影响,只是她却要活在没有肉身的痛苦中了,下凡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现在,等于是通过王母娘娘的召唤大法,反而去除了体内的禁制,成了自由身。 石空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只知道不想让你离开,其余的倒是没有多想。” “如果从来一次……” “即使再来一次,我肯定还会把你缠在我的身上。” “为什么?” “因为……”石空笑了笑:“因为我知道结果了啊,知道我们会没事啊。” “原来是这样啊!”皎洁淡淡道:“是灵魂的羁绊让你这样选择的吧。” 石空背面,隔了三张台的角落,一人站起径直朝两人走过来。 “啊,真的是你,美丽的小姐,你还记得我吗?” 有点熟的声音,石空回过头一看,心里暗骂了声冤家路窄。竟是碰到武道馆中那个叫阮风的英俊富家子弟,总是一脸温和之极的笑,给人亲近友好的感觉。 “你是谁啊?不认识。闲人务挠。”皎洁忽然间很不耐烦,“走开。” 热脸碰上了冷屁股,并且还被开赶,再好的脾气只怕都会发火。 可阮风却没发火,只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原地尴尬道:“我这么令小姐讨厌吗?” “是,你很令人讨厌。”皎洁毫不留情面。 阮风苦笑道:“对不起,真是抱歉。”说完转身离开。 石空其实对阮风这人没什么坏印象,相反觉得阮风这人很和气,温文尔雅,和许多有钱人大不相同。不太理解皎洁的反应,“他这人看上去不坏,何必不给他台阶下呢。对人要有起码的礼貌。” 皎洁冷声道:“一脸虚伪,他一定是个小人。” 石空笑道:“太绝对了吧,算上今天也才只见过两次面。你从哪点判断出的?至少我是看不出来,觉得他那人其实很不错。” 皎洁喝了口香槟:“直觉。他让我厌烦。” 石空奇道:“女人的直觉还是神仙的直觉?” 皎洁展现出一个迷人的笑:“不管是哪一种直觉,绝对不会有错。空空啊,今后你要是有钱了,千万要留心他。” 石空苦笑道:“还不知道哪一天有钱呢。” “很快哦,我有直觉。”皎洁一口喝光香槟:“这水真不错,挺好喝的。” 石空笑起来:“希望你的直觉灵验。还有啊,这不是水,是香槟。” “香槟?嗯,味道很不错,你那杯也给我喝了吧。”皎洁手一伸,石空没来及反应,酒杯到了皎洁手中,看着皎洁咕嘟咕嘟喝下肚。 “你看,后面那个阮风和他同伴都盯着我们呢。”皎洁突然对着阮风那边叫道:“哼,看什么看?” 作势就要起身。 阮风吓了一跳,偏过头喝了一大口红酒。 餐厅里本来除了音乐其余就餐的人都是小声细语,皎洁这么一喊,立即吸引无数人的眼球。 石空吓得按住皎洁的手,“给我留点面子宝贝,不要理他们。” 皎洁恨恨坐下:“最讨厌虚伪的小人。” 服待生推在餐车过来,把菜一一上齐,当面开了红酒,嗅了嗅,轻轻摇了摇,给两人各倒了半杯,红酒放在桌上精制的酒架上,微笑道:“两位请慢用。”然后站到一侧,进行餐饮过程服务。视线总是不经意地停留在皎洁身上。 餐车被另一名服待生推走。 “珠联璧合”是一对海贝,外面摆了一圈丸子。 “横江东去”却是一只乌龟浮在汤面上,筷子一揭,乌龟壳翻开,有红枣、莲子米等,还是个甜汤。 至于其余四道菜,鳕鱼,海参,蚝以及血蚶,均是海鲜。 皎洁馋涎欲滴,拿起筷子就要开动,余光见到后面阮风的同伴突然站了起来,阮风怎么拉都没拉住,直接过来。 皎洁放下筷子,石空察出不对,回头,就见一胖子青年大大咧咧过来,手腕上劳力士表在昏暗的灯光仍闪烁出迷人的光彩。 估计里面都是用钻石镶嵌的时点吧,石空恶意地想:怎么就没人打劫这个胖子呢? 胖子看清皎洁长相微微一愣,又看了眼桌上的菜以及红酒,对着石空讥笑道:“你们是在吃海鲜吗?” 石空心头火一下子冲了上来,操他娘的,这丫的也太没事找拍了,冷眼盯着胖子道:“关你屁事。滚。” 胖子勃然大怒,阮风已经跟过来,拉住胖子:“宁兄,给个面子。”又向石空和皎洁道歉道:“对不起,我朋友喝多了点,两位慢吃。” 说完拉着胖子就走,胖子一边回头一边道:“看在兄弟的份上老子不说了。老子一番好意,提醒那穷鬼吃海鲜不要喝红酒,妈的,好心没好报。无知的穷鬼。” “太欺负人了。” 皎洁气地银牙咬得咯蹦响,嗖地站起,石空立即拦住皎洁,低声道:“当他说别人无知时,就失了本身的教养,讽刺和藐视他人是最大的无知。周围人都看着在呢,你不想让别人认为你没有修养吧?吃完出去再说。” 从胖子起身,周围人的视线一直在两人身上。 皎洁气呼呼坐下,旁边服侍生暗松了口气。 “你过来。”皎洁指着旁边的服侍生。 服侍生微笑上前,微微躬腰:“小姐有什么事?” 皎洁小声问道:“吃海鲜是不是不能喝红酒?” “也不是不能喝!”服侍生小心翼翼寻着字眼道:“红酒本身是酸甜味,和海鲜一起……嗯,会加深海鲜的鲜味还有腥味,所以一般情况下吃海鲜不选择红酒,大部分人会选择白酒或者白葡萄酒,白葡萄酒能带走很多让人不舒服的海鲜腥气。当然,也有人喜欢海鲜的腥味,所以要根据个人喜好来选择。” 皎洁听完不由气馁,银眸望向石空。 石空汗颜啊,平时他是有什么吃什么的人,哪知道吃海鲜不能喝红酒啊。这服侍生也狡猾,说什么有人喜欢腥气,简直是放屁,摆明是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生怕他们会责怪他不提醒一样。 石空挥挥手让服侍生站远,小声道:“宝贝,你看……我们是不是将就一下?” 皎洁银眸闪了闪,扁着嘴没说话,石空囊中羞涩是事实,她也不想到最后吃完下不了台面。 石空忽然就觉得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再次按住伸向酒杯的小手,并握住,感受着掌心中的柔软,松开,示意服侍生过来。 “酒单拿过来。” 服侍生始终保持着微笑,把酒单递上。 石空看了看,心中算了算卡上的余钱,点了瓶三千九百八十元的洋白葡萄酒。 看着皎洁不解的眼神,石空笑道:“钱没了还能再赚。吃的不高兴不舒畅那就是白来一趟了。何况做人也不能一昧精打细算,有些东西是不能丢的。” “做人什么东西不能丢?”皎洁来了兴趣,转眼就把阮风和那胖子丢到脑后。 “自尊和志气。”石空吃了口鳕鱼,味道鲜美,这里厨师的手艺真是没得说,放下筷子,见皎洁还盯着他,夹了块鳕鱼在皎洁碟中,笑道:“我从来不否认自己穷,今天到这里来也不是装富家子弟。我就是我,有点钱过来吃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外人瞧不瞧得起我是他们的事,我只知道人和人是平等的,所以他们瞧不起我,我自然瞧不起他们。当然,不管瞧不瞧得起,都得放在心里,表明了,那就是在污辱我,在贱踏我的自尊,即使今天不找回来,他日我一定会找回来。” 皎洁听得痴痴发呆。 石空笑道:“吃口试试,真的很好吃,这里厨师的水平绝对是一流的。” 皎洁吃了一口。 “好吃吗?” “嗯!” “呵呵!” 这时服侍生拿来白葡萄酒,重新取了两个杯子,各倒半杯。 石空举起杯:“来,干一杯,祝宝贝永远开开心心。” “咯咯……我也祝你永远这么帅,这么特别!” 酒杯碰在一起。 “哇……”皎洁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好喝!” 两人心情大爽,谈笑风生,什么不快都抛之脑后,再也没去看身后一眼。 白葡萄酒喝去一大半,皎洁脸上飞抹起一道红霞。 不知是谁点了首老歌徐小凤的《南屏晚钟》,一盛装女子上台,电子琴伴乐,轻轻唱起。 唱得竟是十分动听。 “空空,我想唱歌了。”皎洁坐到石空侧位,银眸里象是升起一团雾气,如同皓月的手抓住石空的手臂轻轻摇,“我好想唱歌……” 石空心跳加速,摸捏着她的手,想也不想地道:“想唱就唱呗。” 叫过服侍生问道:“你们这里允许客人上台唱歌的吗?放心,我们不收取费用。” “当然先生,客人上台一展歌喉是免费的,不过需要伴奏的话,我们还是需要收取一定的费用。这个费用是当场结算。” “需要多少?” “二百元。我们这的都是专业人士,二百不贵。”服侍生附带了一句解释。 石空当即抽出两张老人头递过去。 “请先生稍等。” 服侍生离开张罗去了,皎洁道:“空空你真好!” 石空突然就惊醒了:“宝贝,等下你准备唱什么来着?” “寂寞沙洲冷!” 石空一拍额头,天啊,冲动是魔鬼。“宝贝你就不能换一首吗?今天这么高兴,唱寂寞沙洲冷多不合适宜……” “不嘛,我喜欢,让我唱这首好不好嘛。”皎洁似是有点醉意了。 罢了,好在只唱一遍,还能忍受。 很快,台上的小姐唱完《南屏晚钟》下了台,服侍生提醒到了他们这一桌。 皎洁喜滋滋上了台,告诉伴奏的要唱的曲目。 伴奏的刚弹响一个音符,阮风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后,低语几声,伴奏的竟是退到台后去了,阮风站在了电子琴前。 石空张了张嘴,忍住没有出声。 而上了台一直凝望石空的皎洁却是一无所知。 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聚光灯竟也打了开来,照在皎洁身上。 在餐的人很早就发现皎洁的美丽,无人不暗暗注视,等皎洁一上台,那些人均给予了掌声。 聚光灯下,皎洁轻轻拢起银发,动作自然高雅,正是巴东巫山神女展颜,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令人窒息的美丽,美丽下的银波流转,定在石空身上,仿佛在凝望深爱的人儿一般。 石空沉迷到皎洁的眼光中。 音乐声起。 “自我落尘凡心坠 炽烈闪电雷中纷飞 长索似人有情这个深夜 雨中狂风放肆拼命地吹 不断拨弄醉人的心扉 那样浓烈的爱再也无处寻 迷恋渐深渐深 当印下的爱缠绵过往记忆碎片 是幸福占据了心扉 若灵魂失去依靠 孤燕怎能双飞 人海茫茫多珍贵 …… ” 石空怎么也没料到皎洁会改了《寂寞沙洲冷》的词,把一首本来略带伤感的歌唱得如此动人心醉,散发出浓浓痴情,挑拨起人内心深处最纯粹的爱,只想着把心爱的人拥在怀里,好好呵护一生。 在座就餐的人听到入情处,大多把视线收回,和身边的佳人彼此深情凝望。 当然,那些沉醉于情人肉欲中的人就不知有什么感想了。 阮风的琴技难得的出神入化,只是在这个时候,谁也没去注意了。 皎洁唱完,阮风失魂落魄,餐厅中静悄悄的没一点声响。 “石头,我们回家好不好?” 喇叭把皎洁柔媚的声音传到各个角落,众人惊醒,掌声四起。 石空毫不迟疑起身过去,伸出手。皎洁将手掌放进他的掌心,握在一起,走下台,相依相靠的结帐离开。 饭前的不快统统忘得一干净,没有回头,深醉在暖烘烘的心流中。 第二十七章 惊魂一刻 “石头,今后我就叫你石头。” “好!我叫你……” “月月,月月是我的小名。” “好的,月月。” 两人携手并肩慢步在马路边。微凉的夜风习习,繁华都市霓虹光彩迷人。 “石头,我想我知道为什么要下凡了。” “因为想看看凡间世界……” “不是的,石头,是月老偷偷在我身上牵了根红线,偷偷的,连王母娘娘也不知道……” 皎洁靠在石空身上,脸颊嫣红,双眼迷离。 石空心一荡,低头就吻,刚触及皎洁柔软的双唇,阮风和那个胖子骑着摩托车嘎地停在身边,强大的引擎声和刺耳的刹车声将两人都是吓了一跳。 “hi,我们又见面了!” 取下头盔,阮风笑容满面向两人打招呼。 “死皮赖脸!”厌恶之色浮在皎洁脸上。 “没事的话不要来打搅我们。”被人打断亲热行为是件很不爽的事,石空纵然对阮风再有好感,也不由生出厌恶情绪,觉得这人太不知趣了。 “对不起对不起,能认识一下吗?我想和你们交个朋友。”阮风丝毫没有离开的意图,摩托车跟在两人身侧。 石空好笑道:“和我们交朋友?真是会开玩笑。你是有钱公子,我们是穷人,高攀不起。” 阮风笑道:“什么有钱人穷人的,兄弟不要这样说。你是人,我也是人,都是人,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 这话石空爱听,阮风身边的胖子插口道:“你真要和这样的人成朋友?我先申明,这小子我是看不惯的,你们交你们的,别把我拉在里面。” 皎洁大怒:“你是什么东西,谁要和你交朋友了?”上前一步道:“小心我揍你。” 阮风知道皎洁的厉害,连忙下了摩托车拦在两人中间,“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石空也不吭声,走到胖子面前:“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没知识的穷人,想打我?有本事打我啊,哈哈……” “啪!” 胖子捂着脸愕然盯着石空,大声叫道:“操你妈的,敢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石空冷笑不止:“看过周星驰的电影没有,里面就有个下贱的傻子要别人打他,学谁不好,偏偏学他,你说老子怎么能不满足你的愿望?怎么,不服气?老子就是个没知识的穷人,你有钱是不,有知识是不,你有教养是不?有教养就不要还手。” “啪!” 石空给了胖子第三巴掌。 阮风惊愕不已,要过去,却被皎洁拦住,见皎洁一脸的不善,象是在等机会动手一样,只好驻足,叫道:“胖子,算了。” 石空人高体格魁梧,胖子不象阮风练过拳,心里也不象表面那样硬气,根本就不敢还手,原指望阮风过来帮忙,听到阮风这样说,顿时泄了气,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老话骑摩托到了远处,不断投来怨毒的目光。 石空骂道:“人善被人欺,欺软怕硬的废物。” 阮风尴尬道:“小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也别做的太绝了。污辱他对你没好处的。” 石空不屑道:“照你这么说,我这种人活该受人欺凌到头上?看你挺和气的,怎么和那种人相交成朋友。” 阮风瞥了眼远处的胖子,“你不懂,他是宁正扬的儿子宁正道,和我家有很多生意上的来往。我和他表面上是朋友而已。” 宁正扬,石空知道,中国的另一大富豪,也是他幻想的目标之一。 那你也挺虚伪的。石空很想对阮风说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和皎洁的小手牵住,“宁正道,取的名字倒是正义凛然。” 阮风笑笑:“听说是风水师取的。不谈他了,小兄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石空。” “石空,好,好名字。很高兴认识你。”阮风伸出右手。 石空明显感觉到皎洁抓紧自己的手不放开,也不违背皎洁的意思,耸耸肩道:“我想我们成为不了朋友。” “为什么?”阮风露出很遗憾的神情。 石空没有回答,不仅仅是因为皎洁说阮风虚伪,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阮风摆明喜欢皎洁,无论在长相和身世以及才能上,阮风都很出色,世家公子、练拳、乐器……天知道阮风还会什么,这些都是让女人为之倾心的条件,虽然不担心皎洁会喜欢上阮风,但是总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只会让他感到自卑。 “阮风,你还赛不赛了?”宁正道在远处不耐烦的催促。 阮风对石空无奈地笑道:“没办法。我从美国购买了一辆新摩托。”拍拍华丽奔放的摩托车:“阿特克hw1000,中文名疾风,大排量750cc的最新产品,宁正道今晚想和我比个高下,有没有兴趣去比赛地?”他挥手朝宁正道示意再等下。 “没有兴趣。” “那坐上来体验一下引擎的轰吟声?”阮风几乎是带讨好的眼神了。 石空原来一直有打算买个摩托车代步,如果不是化妆品事件,说不定就买了,所以对摩托车有一定的了解,已经学了摩托车驾照(务与现实挂钩,武汉早不能考摩托车驾照了),不过从来没想过骑赛车型的摩托车,现在有这个机会,还真想坐上去感觉一下,眼前的这辆摩托车确实太漂亮了。 只是稍微犹豫了那么一下,阮风就把他拉到了摩托车前,纵勇他上去:“感觉一下没关系。” 皎洁欲言又止。 石空感到盛情难却,心想这人总算是不坏,皎洁如此不给他面子都象一点不生气,从来没见过这么温和的人。于是坐了上去。 油门一动,引擎轰轰轰的作响,很够劲。 石空心痒难奈,“能试试吗?” “没问题。”阮风显得很大方。 石空按考驾照的流程很小心的挂了档。 “轰嗡……” 摩托车扬着前轮冲了出去,然后倒翻过来摔在地上,擦出一地火花,象匹脱僵的野马冲向远处的宁正道。 而石空却在原地保持着骑姿傻在当场。 天地良心,绝对是按流程来的。 可这就是100cc和750cc的巨大差别,强劲之极突然而来的动力根本让他这个生手防不胜防,本来他有这个心理准备,油门也缩小到自认为很小的程度,但是仍然大出意料之外的强劲。 宁正道吓得面如土色,大叫一声,甩开摩托车连滚带爬逃开,两辆摩托车几乎贴着他撞在了一起,刺鼻的汽油味立即升起,火花一闪,烧了起来。 阮风从震惊恢复过来,“宁兄……”他飞快冲过去,抓住傻掉的宁正道后衣领朝远处跑,两辆摩托车很快发生了爆炸,情形险之又险。 “十万美元,最新产品……”阮风有些失神,回过头,却哪里还有石空和皎洁的身影。 宁正道喃喃道:“你的馊主意,馊主意……” 第二十八章 狐狸精的愤怒 幸好没出人命,幸好逃得快。 “今后骑摩托车的事还是算了,要买就买小车。” 计程车里,石空一脸后怕地对皎洁说。 皎洁笑得喘不过气,使劲捶着石空的胸脯,脸上的红潮更浓,娇艳欲滴。“石头,没想到你会这样惩罚他们。” “月月,你说……他们会不会找我们赔钱?” “不会的,阮风肯定不会找你赚钱。” “为什么?” “因为,他不安好心。” 石空不再说什么,皎洁始终认为阮风不是个好人,可他为什么没那样的感觉呢?损坏了一辆价值不菲的拉风摩托车,对阮风感到些许歉疚。如果有钱,他一定不会跑,可是他没钱,只能逃之夭夭了。 “唉,今后还是不要再遇见他吧。” 到了家,门刚刚关上,皎洁双臂环上石空的脖子,“石头,你今天真帅。” 媚眼如丝,气息吐在石空脸上茉莉花香清幽。 石空心跳加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是醉了吧?” “不,石头,你真的很帅。” 还能说什么,红唇就在眼前,石空热血上涌,猛地紧抱住怀里的娇躯,低头狠狠吻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石空不知身在何处,任何一个词都难以形容那个感觉,心几乎要跳出胸腔,湿润柔滑的味道令他流连忘返,吮吸、探索,两人紧密贴在一起。 皎洁和石空一样,很忘情,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自然而然回应石空的动作。 吻,很美妙。 特别是初吻,往往让世界消失在脚下。 两人忘情的吻,激烈忘乎所以,不知道吻了多长时间,才恋恋不舍分开,眼中流露出的情爱很快又让两人吻在一起。 用天昏地暗来形容两人的吻一点不为过。 等他们再度分开,却发现已经在床边。 很自然,水到渠成。石空把皎洁压倒在床上。 “石头……” “嗯,怎么了?” “我很开心。” “我也是,月月。” “还有点紧张。” “……我也是第一次。” 石空用嘴堵住皎洁的小口,隔着衣摸上挺立的玉峰。皎洁触电般颤栗了一下,以更热烈的动作回应。 皎洁整个身体都要化了,石空不满足现状,一双手到处游动。 抚摸发烫的脸颊……光滑的脖颈……弹性十足的玉峰……小蛮腰……浑圆的臀……咦,毛茸茸? 石空下意识往下一看,妈呀……身体翻滚到床下,坐在地上怔怔看着九条尾巴在眼前晃悠,欲火刹那间退的一点不剩。 “石头……你怎么到地上去了,上来石头……”皎洁醉眼迷离,身体轻轻扭动。 “月月,我……今天……有点累了……好累好累……” “不要,石头上来,我爱你石头!” “月月,我也爱你!可是……我想……把我们宝贵的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你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可爱,那么的令人怜惜,如果让我这么轻易的夺去你的……贞操,那太儿戏了,是对你的不公平。” 脑子总算有点灵活了,想到做爱时皎洁情欲上来克制不了的露出九条尾巴在眼前晃,石空就忍不住打寒战,这根本就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了,而是太诡异了。 想一想,做爱时有九条尾巴缠着自己……心理上无法承受啊。 “石头……”皎洁痴痴看着石空。 “月月,难道你不希望我好好珍惜你吗?等我赚到大钱,我会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你可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石头,你对我真好!”皎洁难掩失望,可石空说的在情在理,石空都能忍住,难道她还要去主动求欢?只能是为了今后忍一时了。 “好了,你也累了,我也累了。我们早点休息。”石空从地上爬起,“月月,是你先去洗澡还是我先去?” 皎洁懒洋洋道:“我先休息会吧!” “那好,我先去洗了啊!”石空如释重负,出了房。 皎洁翻了个身,摇着九条尾巴,过了会象是明白了什么,秀眉渐渐蹙起,情欲消褪,尾巴一条条消失,当最后一条尾巴消失后,她跳起来,抓起枕头气势汹汹冲出了房门。 “哎呀,月月你这是做什么啊?等等……我穿上衣服……” “不准叫我月月,打死你这个坏东西……” “哎呀疼死我了,手下留情!” “打死你,打死你……” …… “我承认……我承认还不行吗?是,我有心理障碍,可是……啊……我承认你还打啊……我要还手了……天,够了,我不还手还不成,你别太用劲……” 夜色中,呯呯呯的声音飘出很远很远…… ******** “天啊,你这是怎么了?” 清风画室小房,何老师看着鼻青脸肿困意连连的石空说不出话来。 “真是对不起,昨晚家里不知怎么跑进来一只狐狸,弄得我一夜没睡成,您看,我现在的这个状态……”石空很无奈,皎洁手劲太大,即使拿着枕头打,肉体也是受损不轻。 “狐狸?”何老师当然不会信这样的谎话,石空分明是被人打的,石空不愿说,她也不会过多地问,都心照不宣。她想了想道:“今天的课不能够取消,这样吧,我去换个主题,你等一下。” 何老师开门走进相连的画室,石空就听到她对学员们道:“今天这堂课的速写内容要稍稍改一下,‘思想者’改为‘凄风苦雨’,嗯,大家可以在速写内容上添加一些想象的内容在里面,要体现出‘凄风苦雨’这个主题。大家没意见的话,我这就让模特出来。” 看到何老师进来,石空道:“何老师你也太残忍了吧?我这个模样你还要利用?” 何老师噗嗤笑道:“那你要我怎么办?让学员们回去?好了,不多说了,脱了衣服进去。哦对了,不用脱光,穿着短裤吧。” 幸好有准备了,穿了一条内裤。 也许今后要习惯穿内裤了。 第二十九章 沉淀已久的意境 石空体形很好,健身出的肌肉一块块的,很有美感,只是现在,肉体上布满青红紫三色,多少有些惨不忍睹。 何老师亲眼看着石空脱衣,一边观察石空的身体一边沉思,等石空脱的只剩一条内裤,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在练拳?” 石空心中一动,撒谎道:“偶尔去玩玩。” “嗯,原来是这样。可惜……”石空穿的是紧身内裤,何老师瞥了那里一眼,脸有些红。“你没穿拳裤来,我这里有些服饰,可是没有拳裤。” “拳裤?”石空笑道:“我有,是不是穿拳裤进去好些?” 要是穿着拳裤,现在这个模样倒有了很好的解释,以学拳为理由,身上有伤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就不会有人笑话了,而且穿拳裤,也不会太尴尬,实在是一举两得的事。 从百宝袋抽出一条宽大的拳裤,又是黑色,石空不以为意,晃了晃问道:“穿上进去?” 何老师笑道:“真没看出来你的西装口袋还很大的,行,穿上进去。” 穿好拳裤,跟随何老师进去。缝有百宝袋的西服放在这里,他一点不担心。 画室里坐着十五名学员,九名女性,六名男性,年龄都在二十五岁左右。看到石空,都是一愕,接着偷笑,然后又是恍然大悟般,归于平静。 人不多嘛。 石空目不斜视,按何老师要求站到室中的台上。 何老师上前帮着他摆了一个很轻松的站立姿势,遥望远方,视线投在虚处,眼神要充满无可奈何之意,兼有痛苦和不甘。 要求很高,难度很大,而且还是失败者的形象。 石空心底泛起苦涩感。失败者,确实,两年来的辛酸生活够失败。 所以没有过多的纠正,石空便达到了何老师的要求,双眼中更多了一种落莫沧桑。 很复杂的眼神,造就一副深遂之极的瞳孔。 何老师呆了呆,倒退下台,凝望有十几秒,回过身轻声道:“好了,大家可以开始了。内容……大家发挥想象,不用局限在‘凄风苦雨’这个主题。” 很快,学员会动起了笔,聚精会神于创作中。 何老师退到后面,静静观察石空。 而石空的思海却是飘到了两年的生活中,不断自我反省,倒是忘了身在何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半个小时,石空一动不动。 何老师轻轻叹了口气,在学员身后轮番巡视。 发现十六位学员所画的构架图里清一色的把眼睛部位空出来,低声问其中一名女学员,女学员望着石空的眼睛道:“我怕画不出来这样的眼神,会破坏整体效果。” 是啊,过于复杂的眼神有种迷人的魅力,把握不住就会破坏整幅画的构思,而这些学员大都是从艺术学校出来的,在这里不过是想画到更多不同类型的模特,画出更多不同意境的画,他们虽然学了很长时间的画,但是也不敢轻易对这样深遂的眼睛动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没有深刻的亲身体会,很难描绘出其中的精髓。 确实,遇到一个好的对象,对任何一个画师都是不可多得的。 何老师,何玉清,真实年龄二十九岁,在这一行属于相当年轻的年龄,精于人物刻画,在画家协会里有不浅的声望,本来她的志愿是投入一生的时间游走祖国各地,画出属于她的风彩,然而某种原因,让她再不愿亲手画上一幅完整的画,将一生的志向给放弃了,但又不愿离绘画艺术太远,才开了这么一间画室。 现在,她又有了创作的冲动。 毕竟,在场的所有学员都不能完美的画出石空的神态,对于她而言,让这样一副有意境的作品从眼前溜走,实在太可惜了,要知道下一次石空很可能再不能表现出这样的眼神,任何一个细小或是心境的变化,眼神中包含的内容便会不再一样。 再画一幅吧,最后一次。 犹豫片刻,何玉清取了自己的画具,坐在画室后面,落下了线条。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走过。 不能动笔而导致犹豫不决的地方让这次的绘画过程很漫长。 快到中午吃饭的点,仍然没有人起身,只是有了低声的交谈,商讨和孕量眼部的描绘。那里不能永远空着,他们都感觉到画龙点睛的难度。 终于,有人横下一条心落了笔。 过了吃饭的点,石空肚子突然叫了两声,把石空给惊醒,那个眼神刹那间灰飞烟灭。 还没完? 原来时间过的这么慢,两个小时也太难坚持了。 何玉清收起笔,两个小时,她画下了最为重要的部分,其余地方只是勾勒了一个大致的框架,那些地方可以慢慢细润,倒是不急。好在能赶在那个眼神消失前捕捉到。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再次走了一圈,没有人能真正画出最为精彩的地方,略有些失望,走到前面,拍拍手:“大家注意,上午的课结束了,下午大家可以在这里慢慢丰富自己的作品。” 石空大喜,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终于是结束了。 学员们怔了怔,很快会过神,把何玉清和石空围在中间,七嘴八舌,有的问何玉清从哪里找来的模特,有的缠着石空问有什么样的生活经历。 他们见过众多的人体模特,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真正感兴趣。 石空是什么人,嘴皮子扯起谎来天都可以说破,面对杂七杂八的问题,谎话连天,脸上却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最后玩深沉地反问了他们一个问题:“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是啊,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父母死后石空经常这样想。 问题有很浓的悲观性,按佛论,是为了体验世间百态而到人间经受磨难的。那是屁话,真要这样想的人是傻子。他自己有个答案,很悲观的答案:人活着是为了怎么死。 当他在餐桌上对何玉清说出心里的答案,何玉清久久没有说话。 上午的工作结束,何玉清非要请石空吃饭,反正有点怕回家见到皎洁,那小狐狸精打到天亮还不松气,他是逃出家门的,好在小狐狸精没有跟出来。 “你很悲观。” 石空正要自嘲几句,何玉清立即又道:“但是很有哲理。” 石空把话咽回到肚子里,眼前这个女人眼中又浮出了初次见面时的淡淡哀伤,大口大口喝酒,啤酒。 直到吃完饭,两人谁也没再说话,气氛有些沉重、压抑。 吃过饭,何玉清带着微许醉意回了清风画室。 石空看着那个落寞背影想起了皎洁,忽然间又有了一个答案:人活着是为了死时不会后悔。 也许,平平淡淡才是真。 第三十章 艺术与魅力 回到家,皎洁没了事般扑上前,拉着石空撒娇要电脑玩。 石空很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在看到自己卧房里的电脑被砸得稀巴烂后,心又提了起来,然而皎洁随后的一句话让他宛然。 “我不是有意要砸坏你的电脑,是该死的太上老君吓我一跳。” 原来皎洁在家无聊透顶,没石空相伴又不想出去,于是打开电脑要看看啥玩意,开机那个画面吓了她一跳。 原来是这样。 石空掏出一台性能绝佳的手提电脑,当然,仍然是黑色。 皎洁不喜欢黑色,吵闹着要换个银色的手提,当石空掏出一屋子黑色手提,皎洁也明白了,黑色永远百宝袋的特色。 后来的十几天日子,在家就是教皎洁玩电脑,然后和皎洁一起玩上了当下较为流行的网络游戏《天龙八部》,一起玩任务,一起打怪,一起pk,玩得不亦乐乎。皎洁暂时沉迷在里面,倒也不想着出去找乐子。偶尔出去吃吃饭,地方也不挑捡,当然石空再也没有带皎洁去过类似牛肉面馆的小地方。 不在家的日子就是上班时间。 人体模特,永恒的艺术。 第一次完美的“演出”,徒然令清风画室的生意好起来,很多在校以及第一批学员的同学、朋友报了清风画室的实体绘画班,一睹拥有少见气质的男模特。 人数多到一个班容不下,分成了两个班。 绝大多数是女性。 证明一点,所谓艺术,在一定程度上,和异性魅力是挂上钩的,不怪乎男人喜欢看女人裸画,欣赏画还是欣赏里面的人体,不得而知。 其间石空应何玉清要求摆了多种姿势,僵立不动似乎越来越本能化,两个小时,甚至三个小时的不动姿势越来越容易。但是一直以来很担心的全裸“演出”并没有上演,反而有越穿越多的迹象。 对何玉清的无意安排,石空很感激,能不裸自然不裸的好。 不过因为分为了两个班的原因,石空的工作日从隔天一次变成了每天一次,一星期从星期三至星期天,星期一、二休息,当然一次是一次的钱,何玉清算的很清楚,石空的到来,无形中给清风画室带来不低的收入。 “你很有艺术表演天分。可以去当行为艺术家。” 十多天,何玉清给石空这样一个评价。 石空想了想问道:“在世上,到底是艺术重要,还是金钱重要?” 话中潜藏的意思是:到清风画室当模特只是为了钱,不是为了艺术。 何玉清脱口就答:“当然是艺术重要。净化心灵怎么能和世俗的东西相比。” 石空当时就想说:你开清风画室为什么又要赚钱。可看到何玉清眼中始终去之不尽的淡淡哀伤没将那话说出口,只是又问道:“当人没有饭吃,饿得要死,给他一幅艺术品和一个馒头,你认为他会选择什么?” 何玉清愕然,临走,石空笑道:“我承认,艺术是精神上的东西,钱是物质上的东西,艺术是享受,但是钱,却是活下去的基本保障,艺术可以没有,钱却不能没有。所以在我认为,钱远远比艺术重要的多。” 这个道理何玉清何尝不懂,然而人活着真的只为了吃喝拉撒?或者……只是为了迎接死的来临? 生命的意义永远是个说不清的话题。 石空很喜欢这样平淡的日子,心静而宁,不象以前一天到晚奔波下来累的要死,不止赚不到几个钱,还要受良心的谴责。 现在很好,还有个绝世美丽的狐狸精陪伴,很开心。 他几乎忘了死人复活的事,直到纪嫣然打来电话,告诉他那个方法终于奏效了,想到那个清高漂亮的女孩,不由问起详情。 原来,上层领导刚在武汉下飞机,纪嫣然父亲纪澄山第一时间请到纪家会所,包括他的随从,谈了短短的一个小时。 就这么一个小时,那领导和随从去了趟医院,看望了被禁闭的若兰,然后直接搭飞机回去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把个老不死摸不清头脑。 很快,上面下了正式通文,竟然否定了死人复活一事,而过了两天,又下了一道令给湖北省省政府,湖北省省政府又转令给武汉市市政府,直接将老不死给关押了。 理由是:为了名利不则手段,兴师动众挠民安宁,将人命当儿戏。 并登了报。 石空这段时间不关心与己无关的事,不止报纸没看,电视也很少开,不是“演出”就是在网络游戏中,所以没有看到。 老不死被关两天,就在牢里疯了,这个打击老不死无法承受。 纪嫣然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很多事她不会提及,石空是凭推测以及在网上翻出些信息来完善的。 纪嫣然话未对石空表示了感谢,石空心里有数,小小计谋他就算不出,只要纪嫣然告诉父亲纪澄山,纪澄山自然会很轻松的解决,很可能这中间还用上了石空并不知道的手段。 一个大致的想法,真要去完成实现,中间的难度哪里有说的那么容易。 在挂电话前,石空问了有关起诉佳丽公司一事,纪嫣然答的结果表明,纪澄山又在中间做了手脚,不然开庭到结束怎么可能只用了一个小时?佳丽公司老板是个老奸巨滑的人物,在庭上连自辩都没有,直接承认卖假化妆品一事。 一想也是,纪澄山这样的大富豪,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不断重复出现在法庭上,说不定,法院前者判罪,关个几天立即就偷偷放了,瞒的怕是只有纪嫣然以及那群已经无心起诉的女人们了,对那些女人和家庭而言,获得赔偿已经足够了,至于对方会不会在牢里待着无关紧要。 石空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高兴中的纪嫣然,纪嫣然的性子了解不多,但是一定倔强,认准了的事非要进行到底,他不会没事找事,无事生非,又从中升起波澜。他相信,两人是不同世界的人,这件事一了,相信纪嫣然再不会打电话过来,她是她,自己是自己,她去过她的有钱生活,释放泛滥成灾的爱心,自己继续这种平淡让人宁静安逸的生活。 想法是好,然而呢? 事情的发展往往是出乎意料的。 第三十一章 令人胆战心惊的眼光 “小石,今天……裸体吧。就摆个‘思想者’造型。”何玉清双手背在身后,扳弄着手指。 虽然早有那个思想准备,仍感到一丝意外。石空搓搓手“嗯呜”,何玉清笑道:“不用紧张,两个小时,限定两个小时,准许你脑子开小差,出会神一下子就过去了。反正是‘思想者’嘛,就是要那种出神的神蕴。” 石空回应她的笑容笑了笑,一副很看得开的神色:“我没有紧张,只是有个小小的问题。” “哦?什么问题?” “我就不明白,那个‘思想者’,为什么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要光着身子呢?是作者个人癖好,还是因为脱光了才是艺术?” 何玉清有点看不懂面前仅二十岁却显得过分成熟的少年,想用艺术方面的措词来解释,和捉狭味十足的目光相触,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甚至也有些动疑。 “也有可能,他在想今天该穿什么衣服,或者是有健忘症,忘了衣服放在哪。”石空开了个玩笑,开始麻利的脱去衣服。 何玉清被逗笑了,从石空嘴里吐出这番话没有让她有任何亵渎艺术的罪恶感,看到石空脱衣服的速度很快,竟是产生出羞赧感,说了句“在里面等你”的话进到画室去了。 石空很想做到目不斜视,事实上在进画室时也确实是那样做的。 在清风画室一、二十天,每次进画室,里面总是保持着安静,体现出学员们的良好素质,所以这次进去时,某人惊讶之下脱口而出的小小惊呼显得那样的清晰明了,令石空不得不扫过去一眼。 就这么一眼,本来已经放开大大咧咧进去的石空下意识遮住下身,身体僵硬在门口,迈不动步子。 纪嫣然,石空万万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见纪嫣然。 虽然算不上朋友,但是终归是个熟人,还是个对他有憎恶感的熟人,在熟人面前赤身裸体坦诚相待,那个尴尬不是说有思想准备就能控制的。 纪嫣然满脸不可置信,对视有那么几秒,脑袋缩到画板下方,和旁边的女孩低语几句。 石空这才注意到纪嫣然旁边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若兰,那个因他而毁容又因他而重生的漂亮女孩,瞪着大大的眼睛盯在他的身体上,瞳仁不是黑色,也不是任何一种非中国人种的颜色,而是淡灰色,盯在身上毛骨悚然,好象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直接盯在肉体深处埋着的灵魂上。 没有生气,死人的眼睛。 一旦升起这样的念头,怎么都挥不去。 死人复活,她真的是死过。容颜再漂亮,空洞淡灰色的瞳孔却令人寒意流淌。 真的是复活了吗? 石空确定不了,活人不像活人,死人不像死人,他真想上前去摸摸心脏跳动的位置,看一看若兰的心脏是不是还在跳动。 “小石,还不上去?” 何玉清一直就在留意石空,以为石空第一次裸体面对二十多人紧张起来。这也难怪,任何一个人第一次都会紧张,男人也不例外。 石空收敛心神,再不看任何人,双手垂于两侧,大步上台,摆出“思想者”造型一动不动。 何玉清随意说了两句,就站到画室最后方去了。 石空想象过第一次裸体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女性死死盯着他的下身看、互相小声议论他的大小,甚至想过这些将来的画家会不会刻意描绘他的性器官,除此外最担心自己会不会当众出丑。 事实证明,臆想永远和现实有很大的出路,任何一种猜测都不如今天令他窘迫。 他无法平静心潮,在想纪嫣然怎么也会在这里,若兰那女孩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死去了还能复活? 一直不愿去想的问题冒了出来,几个疑团挥之不去,将心搅拌的乱七八糟。至于最担心的问题现在都不成为问题了。 时间又归于漫长的煎熬中。 很难说清是怎么熬过来的,当何玉清掐着时间结束今天的写生课,石空二话不说,丢下愕然的何玉清逃离了清风画室,乘上的士飞快地朝家赶,有些事他必须要问问从天上下来的皎洁。 没有注意到,在离开大厦时,有个人撞见他立即闪到暗处,等他上了的士,那人飞快上了一辆豪华小车,尾随在后面。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脸上时常布满笑容的阮风。 石空走后,纪嫣然和何玉清在办公室会了面。 “小姨,那个石空怎么到你这里当起模特来了?” “你认识他?” 何玉清顿时释然了,难怪石空今天表现很反常,原来是这样。望着这个比自己大二十岁的姐姐生下来的孩子,何玉清表面上淡然处之,心境还是很复杂的:“他来我这找工作,我认为他很适合当人体模特,所以聘下他了。怎么,你和他谈恋爱在?不想让他在这里做?” “不,不是的小姨。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他那人心术不太正,怎么看都不像有艺术张力和气质的人。”纪嫣然对绘画有极高的天赋,从小深爱,如果不是家族的原因没有选择,今天她只怕在这一方面有了不小的成就,所以她很羡慕能够自由选择爱好的小姨,年龄又比较接近,平时最亲近的也就是眼前有相同爱好的小姨了。 何玉清苦笑道:“嫣然,其实我并介意石空是个什么样的人,事实上在这个世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分得清吗?纯粹的好人没有,纯粹的坏人也没有,人都是在变的,思维都是复杂的。除开父母子女,人和人的关系除了利用,还是利用。就拿我和你来说,我们有血缘关系,名义上我是你的小姨,因为年纪的关系,我却是把你当亲妹妹看,但是你却不知道我也利用过你。你掌握不了别人的心思,永远掌握不了。” “小姨!”纪嫣然不知道何玉清为什么要把话题转移,说到自己身上,更不明白何玉清什么时候利用过自己,她很惊讶,完全不相信关系融洽的小姨利用过自己,“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何玉清从抽屉取出一瓶红酒和两个精致的酒杯,倒满,递了一杯给纪嫣然,一口喝下又倒了一杯:“你只需要明白,纪氏集团的继承人是你,你的命运注定不会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包括那个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知心的小丫头,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嫣然,小姨最擅长人物眼神的描绘,捕捉眼神变化的每一个细微,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最能体现人的本质。一直以来,对识人我很自信,那个小丫头和以前不同了,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何玉清说到这,摇了摇头:“应该说她有对很让人心寒的眼睛,看了一眼,再不想让人看第二眼,和以前不一样了。” “若兰还是以前的若兰。”纪嫣然何尝没有何玉清那样的感觉,若兰经过死而复生,不拘言笑,眼神不再象以前清纯,象藏了把刀在里面,锋利的让人害怕,但是她深信一点,若兰纵然和以前不太一样,两人的感情始终不会变,十几年从小建立的单纯感情哪能说变就变。 “好自为之吧,小姨只能说到这里了。”说多了反会成为搬弄是非的小人,何玉清大口饮酒。 纪嫣然和何玉清又闲聊了几句,告辞离开,和在外面等待的若兰一道离开,至始至终若兰没有问一句关于石空的话,对那个曾经害她痛不欲生的人,她仿佛没有任何兴趣,包括仇恨。 第三十二章 阴阳眼 比以往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家。 按理,小狐狸精应该在家里玩着网络游戏。 很意外的没有看到小狐狸精的身影。 石空纳闷之极,几乎找遍家中每个角落,最后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事实——皎洁不在家。 等了有十五分钟,眼前烟雾缭绕,皎洁从中走出,看到石空,微微一愣,转眼笑靥如花:“今天回来的很早哦。” 石空没好气地道:“不回来的早,还不知道你一直偷偷外出呢。” 皎洁将整个身子依在石空身上,眼珠子转个飞快,笑道:“你是担心我么?快说,是不是在担心我?” “担心你?”石空摇头道:“谁敢惹你啊。到哪去了?眼珠别转,转得心不塌实。” “还能到哪去?”皎洁有些失望,推开石空,打开手提,“去武道馆了呗。” 石空一惊:“去哪里做什么?”一想起在那里丢过人,心里就特别烦躁。 “还能做什么。看那个秃子练拳。”皎洁撑着下颚若有所思:“他很厉害,凡间的高手是不是都象他那样厉害呢?” 石空苦笑道:“谁知道呢。你也是的,真想打过他,随便用个仙法不就是了,为什么执着于用拳脚打赢他。我可不信你真的只会变身术,至少还会一些其它你不屑一提的仙法吧?” 皎洁很怪异地盯向石空:“用仙法打败他有意义么?” “什么意思?”石空想起那个空手道教练的眼神,心里不是个滋味,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要把那个空手道教练踩在脚下。 “自从上次武道馆见识了一下,我发现现在的人和以前的人有个很大的不同。以前的人修的是道法,修的是心,修道大成悟破天机,神魂飞升成仙。现在的人修的是潜能,修的是肉体,一开始我以为是下层,经过观察,才明白修身和修心有异曲同工的妙处,肉身隐藏的力量完全释放出来,丝毫不比仙法差,难就难在怎样突破肉身的局限,无限扩大化那样的力量。我只是天界的小小狐妖,仙法本就很弱,但是我和其他仙人有个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身体。天上诸仙把身体自诩为仙体,实际上是很早很早以前人类修道飞升的魂魄,用仙法实体化身体罢了,而我,肉身是天地灵气凝聚直接化成的实体,肉身和凡人不同,和仙人也是不同,不止可以修炼仙法,同时也可以发掘肉身潜藏的能量。金际忠很厉害,拳的劲风能破水罐,走在突破肉身的道路上,只可惜,人类的寿命太短了,根本不足以去突破肉身的局限,但是我不一样,如果我能掌握凡人拳法的奥义,突破肉身结合仙法,和诸仙相抗不再是妄想。所以,我一定要用凡人的拳法打败他。” 皎洁说着说着眼神投到了虚处,幻想到功成的那一天,嘴唇挑起一道弧线。 石空听得心忐忑不安:“你想……像孙悟空那样大闹天宫的吗?”却见皎洁屁股后露出了大尾巴,摇得十分欢快,脸上笑意更浓,坏坏的,瞧得石空直冒冷汗,显然,小狐狸正在做白日梦,想象着把神仙踩在脚下的风光了。 “月月,你真的要和神仙作对?” 石空推了推皎洁,皎洁惊醒,“石头,我并不是想和神仙作对啊。” 石空松了口气:“那就好!” “可是我要想永远留在人间,王母娘娘一定会来抓我的。石头,我不想离开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才想要变强大。” 皎洁偎依过去,玉臂环抱石空脖子,闭上眼,些许陶醉些许羞涩。 石空抓住摇晃不停的尾巴,悻悻道:“永远是多长时间?三十年?五十年?对你我而言,‘永远’这个词相差的太远了。” 皎洁抬起头,“我会尽快变强大,到时,我去偷个蟠桃给你吃,再不用担心身体衰老,再不用担心生老病死,一起过逍遥快乐的日子。” 皎洁说的情深意重,石空一阵感动,用力抱住柔软的躯体,任尾巴缠在身上,笑道:“那我岂不是成老不死的啦。” 低头吻了下去。 皎洁情醉双颊。 过了半刻,石空突然想起若兰,将今天遇到若兰的事告诉了皎洁。 皎洁闻言疑道:“真的是灰色?” 石空点点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皎洁想了想慎重道:“阎罗王犯了天条了。” 石空奇道:“关阎罗王什么事?” 皎洁猜测道:“阎罗王掌管人间生死,凡人死活都在阎罗王的生死薄上。若兰自杀,应该和生死薄上记载的不一样,是次意外,所以才会让若兰复活。但是阎罗王必须让魂魄忘记阴间的所见所闻,除去魂魄进入阴间后沾上的死气,也就是说必须要喝特制的孟婆汤,这样才能让魂魄重回阳间。否则死气凝聚在魂魄中,成为通阴阳的怪人。以你说的情况来看,若兰可以看到阴阳两界,正是没有喝下孟婆汤的缘故。” “我操。阴阳眼?难怪让人心里怕怕的。” 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石空道:“除了能看透阴阳两界,还有没有其它……可怕的地方?比如,致人死命?” 皎洁伸出玉指轻轻点了下石空的额头,笑道:“还能有什么?没那么夸张。其实怕的人不该是你,任何人都不必怕她,真要说起来,对凡人来讲,看到鬼魂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意志薄弱的话,迟早会发疯的。” 确定若兰不可能复仇,石空心结解开,随即念头一转,心中又泛起苦味:“她不会再来一次自杀吧?”可是今天见到若兰,倒并没有见到恐惧神色,神态没有异常,就是见到他这个仇人也很冷静,冷静的毛骨悚然,总觉得其中还有什么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光凭个脑袋是想不出来的。 皎洁扳过石空的脸,眸子带媚:“看着我石头,她自杀也好,不自杀也罢,和我们无关呢,再说阎罗王既然让她活过来,她想死还死不了,你就不要去想她了好不好?一个大美人在你怀里,你却老是去想别的女人,会伤害我的。” 石空见皎洁又有了发情迹象,心中紧张,其它事不再过多的想,说道:“对了,今天还没给太上老君上香呢。” 说完要起身,皎洁不依地扭动身体,抱得更紧,“等会再上嘛,石头,我……” “我记起来了,我还没洗澡,出了一身汗,臭死了,我先去洗个澡。” 石空话音才落,皎洁琼鼻贴在石空脖颈处深深吸了两口气,脸颊刹那间红得娇艳欲滴,她的鼻子本来就灵,贴近深吸立即被刺激起原始欲望,娇慵道:“……石头,是男人的气息呢,我喜欢……”尾巴缠绕住石空的腰。 石空彻底被打败了,小狐狸不是不明白他的心理障碍,还这么闹什么意思吗?难道不依的话……要霸王硬上弓不成? 真要霸王硬上弓该怎么办? 说不喜欢皎洁吧偏偏喜欢,但是做爱…… 九条尾巴足以泼熄体内的欲火。 现在对皎洁的感情是典型的有爱无欲。 石空胡思乱想着,皎洁脸已经红透了,玉手伸进石空衣内抚摸上强壮的胸肌,嘴里轻轻唤道:“石头,石头……” 正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第三十三章 没有终点 声响同时吓了两人一跳。 皎洁跳起来,怒气冲冲走向大门:“是哪个讨人嫌来找你,什么时候不来这个时候来。”屁股后九条尾巴象孔雀开屏样张着。 石空冒出一身冷汗,追上去抓着尾巴往皎洁屁股后塞,小声求道:“姑奶奶,不管是谁,先把尾巴收好。” 皎洁收好尾巴,猛拉开门,双手叉腰怒道:“谁没事按门铃玩?” 待看清门口静立那人的光头,皎洁吃惊道:“怎么是你?” 两人怎么都不会想到按门铃的人会是武道馆的金际忠。 太让人意外了。 “你们好!”金际忠很难得地展露出笑容,只是看起来不太自然,极力想表现出的和气难免显得做作,他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深深看了眼皎洁,视线扫过石空,落在屋内,看到屋里并没有其他人,眉头皱了皱,很是客气地道:“皎洁小姐,你是和这位……先生单独住在一起的吗?” “是,怎么?想找我打架?本姑娘可不怕你。”皎洁横眉冷对,银发尾端无风自摆。 金际忠摇手道:“我不是来找事的。只是……”他顿了顿,“我希望能拜见教你拳法的师傅,或者是你的父亲。” “师傅?父亲?”皎洁一怔,捂腹哈哈大笑,见鬼,师傅、父亲? 金际忠这人不善交际,不知道哪里不对,尴尬强笑:“我以礼求见有什么好笑的?” 皎洁指着金际忠,指尖都快点到金际忠的鼻子,哈哈笑道:“我是天生天养,没有师傅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找他们算是永远找不到了。” 金际忠脸色很难看,一个人再无情无义也不会承认没有父母,感觉受到了嘲弄,他心境修的再好也不免动气,沉声道:“你说你没有父母,你说你是天生天养?小姐,你不觉得在说这话时,是对父母最大的不孝吗?” 两人视线撞出一片火花。 “你没毛病吧?”石空拦在了两人中间,冷声道:“找上门来指责我女人的不孝,我女人有孝无孝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来指责的吗?你欺人太过了!在武道馆,我们是输给了你,怎么?你还想上门来找架打?” 在石空眼里,金际忠简直就是嚣张,如果不是见识过金际忠的厉害,早就一拳砸过去了。 “你……”金际忠生活的圈子很小,他强的是拳头,很少和人在言语上针锋相对,面对石空的咄咄逼人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 “石头……”小狐狸两眼生光,她是王母娘娘的宠物,不会有人欺凌她,一生中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偏袒呵护的言行,特别是“我女人”三字,异样、温暖,眼中立即只剩下石空一人,依靠在石空身上,低语道:“七情六欲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美好,石头,答应我,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别抛弃我。” 声音虽小,还是落进金际忠耳中,金际忠尴尬万分,皎洁刚开门他就看到对方脸上的红晕,看来上门的不是时候,人家小两口正在浓情蜜意时,难怪碰了一个大石头,视线有些不甘地再次穿过面前两人落在屋内,耳朵不经意的颤了两下,确定屋里没有其他人,厚着脸皮刚想说两句下台面的话离开,白脂般的玉手闪过,门“呯”的一声关上了。 金际忠相当愕然,好久回不过神,半晌才吐出一句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粗语:“我日!” 出了居民小区,来到马路暗处,一辆豪华小车停在那里,打开门坐进去。 “看来没找到你要找的人。” 烟头弹出窗外,阮风笑眯眯起动了车,后视镜反射出金际忠落寞的神情。 透过车窗瞥了眼石空的住所,金际忠淡淡道:“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要我找人监视他们?”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点动,阮风笑道:“一点问题没有。相信不久就能找到你想找的人。” “不!”金际忠看了眼阮风,阮风名义上是武道馆的高级vip学员,实际上是他亲传的徒弟。 刚开始阮风到武道馆时就有一身不凡的泰拳功夫,扬言要进有资格教他的武道馆学习搏斗技巧,不管是哪一门搏击技都可以。 武道馆里请来的教练竟然没一个人是阮风的对手,温润外表下施展出的拳脚凶狠霸道,攻击一开始,大有雷霆万钧之势,气势凌人,和脸上一直保持的微笑格格不入,混成不协调音符,最后败在他的拳下。 阮风由此成了高级vip学员,每次到武道馆必然缠着他指点。 一来二去,金际忠了解到阮风是阮氏集团的新任继承人,学拳不过是业余爱好,更为惊叹阮风的天资,同时也很欣赏阮风处变不惊的心境,和他有八分像,又没有世家公子的傲慢,半真半假的指点逐渐变成真心实意,潜意识将阮风当成了徒弟,只是阮风是富豪之家,他也就没走形势上的拜师,而且阮风也一直没有露出拜师意向,两人心照不宣的维持着这种关系,对此金际忠还是多少有些遗憾。 收回思绪,金际忠眼望路上行人:“我希望你能买下我的武道馆。” “什么?” 车停在了马路边,阮风吃惊道:“金师傅……” 金际忠摇摇手:“阮公子,一直以来我追求的目标是站在自由搏击的顶峰,感悟拳法的奥妙……” “您不是已经站在最顶峰了吗?我见过无数高手,包括世界上一些盛名的高手和黑市拳赛的拳手,空手道、跆拳道、泰拳、散打……没有一个人能做到您这个地步,我不相信世界上还有什么人用拳头能够打败你,您的目标在我看来,已经达成了……” 金际忠苦笑道:“我曾经一度也这样认为,所以才开了武道馆,过上颓废的生活,可是我忘了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无人能及是因为我把自己丢进了深井,只看到头顶的一片天,我成了名副其时的井底之蛙啊。” “您在说那个和您较量过的女孩?”阮风摸出烟,打开车窗,点燃,“说不定教她拳的人并不厉害,青出于蓝胜于蓝,这个世界永远都不缺乏天分高的人,在没见到教她拳的人之前,卖掉武道馆的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 金际忠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意味深长地道:“阮公子,学无止境啊。你说的没有错,这个世界永远不缺乏天分高的人,你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就象时间没有终点,走在任何一条道上,都不会有终点。只有不停地走,永远不停地走,才能看到以为是终点之后的路。卖武道馆,不是为了那个女孩,也不是为了她身后的某个人,而是想一心一意继续我的路。” 第三十四章 你是一个男人 “他还真是会找,找上门来了。” 石空反过身回抱住情动的皎洁,嗅着皎洁身上的幽香,轻轻拍打皎洁的臀部:“月月你说,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别管他了石头。” 皎洁吻住石空,痴迷缠绵。 品尝口中的香丁小舌,石空抱得越发紧了。 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别抛弃我。 这样深情的话出自漂亮女人的嘴,不是每个人都能挡的。 至少,石空挡不了。情感浪潮一旦泛起,接吻便不足以熄灭心中的欲念,拥有就成了最原始的驱动。 回应石空魂魄的强烈需求,受灵魂控制大法牵制的皎洁就陷进不可自拔的娇媚晕眩里,本就愿意的她很快被情欲的波涛淹没,什么都顾不得,什么都不要想,只想着生生世世永远这样就好。 所以,她的尾巴不受控制的再次露了出来。 一条,两条…… 一条条接二连三,九条尾巴迷乱地摇。 也许是受了皎洁情深意重的话刺激,也许是有了心理准备,石空仅仅是怔了一下,接下来更深情激烈的吻。 既然天意让他拥有一只狐狸精,天意让她是个漂亮到举世无双的狐狸精,哦不,为什么一定要看成是狐狸精呢?皎洁,其实是一位天界下凡不染人世尘埃的仙女啊,仙女自然和平常的女子不同,屁股多几条尾巴算什么。 石空忽然间就想通了,拦腰抱起皎洁…… “嘟嘟嘟!” 很轻柔很有节奏的敲门声,不合适宜再次响起。 今天出鬼了,平时没一个人上门,一下午来俩。 石空好不烦心,大声道:“谁啊?睡了。”就要抱着不知身在何处的皎洁入房。 “还只是下午,你就睡了么?我要见你。” 门外传进一个陌生女子轻柔的声音。 石空愣了愣,实在想不出是谁,犹豫了一下,把皎洁抱进房放在床上,低声道:“月月等下,马上回。” 皎洁双臂双腿外加九条尾巴一起缠住石空,似是喃喃自语又似迷梦呻吟:“石头,我的石头……” 石空挣了两下没能挣脱,看到迷情到骨子里的皎洁醉眼如媚,面泛桃红,姿态撩人,欲火中烧,心一横,去他娘的,管她是谁,什么事都没延续人类生存大计的事重要。扑到皎洁身上,手伸进衣衫…… “嘟嘟嘟!”敲门声很有节奏。 石空不理,手掌摸索到富有弹性的玉峰揉搓,心荡神迷,另一手就去解皎洁的衣扣。 “嘟嘟嘟!” 又是三下敲门声,配合默契的应着石空解除纽扣的动作,每一下解开一颗,三下解开了三颗。 见鬼!石空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我说了,睡觉了,滚,我又不认识你。” “石空,我是若兰,我有话说。” 石空打了个激灵,欲火消褪的一干二净。 怎么……是她? 没有灵魂控制大法的牵绊,皎洁很快恢复了神智,只是本身的情欲还在支配她的行为,玉臂环上石空的脖子:“石头,怎么了?喜欢你摸我……” “若兰,敲门的是若兰。”石空有些紧张,问皎洁:“我开门还是不开?” “若兰……”皎洁徒然坐起来,“她在外面敲门?” 敲门似是在回应皎洁的问题,又响了三下。 皎洁脸色变了变,不解道:“为什么要见你?” “她说有话对我说。该来的躲不了,我去看看她有什么话说。” 石空起身,皎洁伸手要拉,犹豫了一下却缩回了手,低声道:“正好,让我偷偷看看她。” 石空笑道:“要看出去看,还用偷偷看的吗?这是我的家,我家里有什么人别人管不着。” 皎洁银眸闪了闪:“她不一样。她可以直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我的灵魂,她会看出我不是普通人的。” 石空摇摇头:“说的也是,她那对眼睛真是令人心寒啊。” 石空整了整衣装,打开门,若兰素装素面俏立在门口,漂亮的脸上很平静,喜怒不显,不带任何感**彩。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请进。”石空避开若兰令人生畏的眼睛,请若兰进屋。 若兰有意无意扫了眼紧闭的房门,坐在客厅沙发上。 自从有了百宝袋,家中物品及装饰基本上都来自百宝袋,档次不高却也不低,只是大多数的东西是黑色,有些阴郁,只有皎洁的房用仙法修饰过,五彩缤纷,现在却被房门阻隔。 “茶?咖啡?” “咖啡。” 石空进到厨房从百宝袋里取出两袋速溶咖啡,冲好后出来坐在若兰对面,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有点尴尬。 “其实我一点不恨你!”若兰高雅地拿起杯,手指在杯壁上摩挲,象是有钱人家的尊贵小姐:“相反还要感谢你!” “哦!以前的事还是要说声抱歉。”石空注意到若兰的皮肤很白,可能是心理作用,觉得白的不象活人,搞不清若兰的感谢是真心实意还是反话,眼睛瞥向房门。 房门背对着若兰,已经偷偷拉开了一道缝,皎洁的银眸在门缝处眨啊眨的。石空平静不少。 “我说的是真的。经过这一次生死,很多事我都看开了。”若兰把玩着杯子,淡淡地说。 “那就好!”石空松了口气:“看开就好!别再去寻死了,人活着多不容易,好好活下去。” “是,我会好好活下去,为自己而活。” “对,为……”石空顿了顿,“为自己而活,命是自己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好人,人人自私。即使那些所谓帮助别人的好人,哪一个心里不是为了名为了利?” 石空吃惊地正视她,她眼睑下垂,并没有看自己,脸上很平静,很淡漠。石空喝了一大口咖啡:“你太偏激了。至少纪小姐是真心对你的。” 若兰却是不理会,自顾自道:“以前不接受馈赠真是傻,不知道利用已有的关系创造财富更是愚蠢。我死过一次,我会好好珍惜活着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 石空听得暗暗心惊,眼前这女孩越来越让他不自在,淡漠的表情,平淡却冰冷的语气,再配上家中黑色的基调,阴森森…… “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向我诉说你的想法?”石空把咖啡喝光了,自个又冲了一杯。 “我没那么无聊。” “那你是……” “我想和你合作赚钱。”若兰终于是喝了一小口咖啡,“咖啡不错。” “合作赚钱?”真有些莫明其妙了,石空奇道:“你不读书了?” “我退学了,不想读了。” 若兰突然笑了笑,一笑后立即恢复面无表情的神色,直把石空吓了一跳,心里升起很诡异的感觉。 “我现在只想赚钱,赚大钱,好好享受得来不易的人生。你,会帮我的吧?” 石空苦笑道:“为什么是我?我没钱没权,根本是个没资本的人,凭什么和你合作?” 若兰淡淡道:“你还有一个资本。” “什么资本?” “你是一个男人。” 石空还真想得知自己有什么资本,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一个答案,冷冷道:“没事讽刺我来的,天下的男人多了去了,你以为大街上跑的男人都是女人扮的不成。” 若兰一点不生气,就跟个没情感的人一样,仍以淡漠的口吻道:“你很容易激动。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你,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石空嘴皮子动了动,忍住没出声。 “不止英俊,还是一个有独特魅力的男人,这一点只怕你自己都不知道。” “……”石空无语,他承认自己有点吧帅,但是不会那么自屁。 “你更加不知道的是纪嫣然对你有好感……” “关纪小姐什么事?”石空忍不住了,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当然关她的事。她家是中国第一大富豪,世界前二十强,只要你能和她……” “闭嘴。”石空大怒站起,他终于明白若兰打的什么主意,她要骗纪家的钱,甚至是家业,指着她大声道:“你的心肠怎么变毒了?还是你以前本来就有这样的想法?若兰,我告诉你,别说纪小姐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就算喜欢,就算有好感,我也不会帮你做这种事。你真是想当然,我没你那心思,这样得来的钱用的不安心,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第三十五章 色诱,威胁,较量 两人的视线正正撞在一起,石空不再回避,还有什么怕的? “你不爱钱?生活贫穷,为生计发愁……” “我爱钱,钱对我来说很重要。” “那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管怎么来的?我没打算违法。” “我也没打算去玩弄别人的感情。纪小姐对你这么好,为什么要想着去害她?” 两人针锋相对,语气咄咄逼人,若兰的音调也不知不觉被石空拔高。 “对我好?对我好就不会用劣质化妆品当礼物。” 石空顿时气馁:“那件事……不怪纪小姐,是我的错。” 若兰缓缓靠在沙发上,声音又回平缓:“堂堂国内第一富豪千金,会不识化妆品?传出去谁信?” 石空苦笑道:“你们从小建立起来的关系没有信任这一条的吗?她不会害你的,不然也不会为你伤心痛苦,不顾一切地去打官司,再说了,她害你至少要有个理由吧?” “咖啡喝完了,能不能请你再冲一杯?” 若兰伸手拢过散到面前的秀发,动作轻缓优雅,很有“清水出芙蓉”的美态,但是落在石空眼里,只觉得心机深的可怕。 又冲了一杯咖啡,若兰轻轻抿了一口,这才回复石空的问题:“打官司,何尝不是做给人看的。至于理由,很简单,她嫉妒我比她漂亮,所以才想毁我的容。” 石空瞪眼盯向若兰:“都不知道你是傻还是聪明过头了,亏你想得出来。”不过说实话,若兰的漂亮确实和纪嫣然不相上下,各有千秋。 “不是吗?”若兰手指在茶几上划拉出刺耳的响声:“是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 石空无法回答,悻悻道:“别指望我帮你。” “你会帮我的。”若兰轻笑出声,但是脸上却无笑意。 石空厌恶心起,“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因为……”若兰缓缓起身,一字一顿道:“你害过我!” 石空哑口无言。 “虽然从纪嫣然口中得知,我的容貌是你用祖传的药恢复过来的,但是就想从此抹去对我的伤害吗?复活后还差点被人当成小白鼠一样研究,你的心就不觉得内疚吗?我的精神创伤怎么弥补?” 若兰语音平缓,每一个问题却都刺在石空心上,石空无力地坐在沙发上。 “作为回报,你必须帮我。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勾引上纪嫣然,通过她取得纪氏集团上位,从中得到我需要的利益后就放手。何况纪嫣然长相不差,你并不吃亏。” 石空喃喃道:“你想获得多大的利益?” 若兰走至窗前,轻轻拉上窗帘:“一亿。不是一亿人民币,是一亿美元。而你,也可以从中获得好处。” 石空哈哈大笑:“你的胃口真是不小啊。” 若兰转过身斜睨石空:“一亿美元对纪家来说算不了什么,伤不了筋动不了骨,就当是纪嫣然对我的补偿。” “十八岁,你真有十八岁吗?”石空冷笑连连:“小小年纪就这么阴险,和电影里的坏女人有的一比。” 若兰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两弯笼烟眉似蹙非蹙:“你只要回答帮还是不帮。” “不帮!你可以走了!”石空断然回答。 “如果加上我呢?” “什么?” 看着石空惊愕的表情,若兰飞快脱去了衣服。 石空一阵目眩,外衣之下原来什么都没有穿。 有备而来啊。 若兰身材很好,双腿修长,手堪堪一握的胸前两粒嫣红微微颤动,光滑如同凝脂的肌肤没有一点瑕疵,双手遮住下身走到石空身前:“只要你答应,我就是你的。” 她身上有与众不同的幽香,因为坐着的身体导致视线直接停在她小腹上,石空几乎没办法思考了。 “哐!” 房门发出巨大的响,石空触电般弹了起来,皎洁的房门紧紧关闭了。 “果然,你有了女人。” 若兰慢条斯理地捡起衣服穿上,仿佛没事般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你可以和她商量一下,对女人而言,钱比什么都重要。” “不,不用商量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若兰小姐,我们没有共同语言,你找别人吧。” 石空不觉得再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拉开大门道:“若兰小姐,请你今后不要再来找我,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若兰没有动,冷声道:“你这是在逼我。” 石空笑了:“你说错了,不是我逼你,是你在逼我。请!” 若兰“嗖”地站起身,走到门口,“石空,我看错你了,你没有良心。” 石空骂道:“操他妈的良心,这玩意我就不该拥有,我名字叫石空,知道什么意思么?空心石头,没有心的石头。而你,若兰,你也是一个没良心的人。” 门使劲关上,然而在关上的刹那,“百宝袋”三字钻进了耳里,几乎没有停顿,石空飞快打开门。 若兰一脸讥笑站在门口:“是你逼我说出来的。” 石空凝视片刻,伸手把若兰狠狠拉进房,再度用力关上门。 若兰踉跄差点摔倒,站稳身揉揉胳膊,淡淡道:“你对女人一直是这样粗鲁的吗?” 石空冷声道:“你刚才胡说些什么?复活后精神都不正常了。” 若兰不理会石空,瞟了眼皎洁的房门,坐回到沙发上:“还是那句话,帮我,你可以得到我,还可以得到纪嫣然,说不定纪氏集团都会到你手里,最重要的是,你仍然会是一个平凡的人,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百宝袋的事。” 石空头大一截,他没有问若兰是怎么知道百宝袋的事,猜测到多半是在阴间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他不会认为是那个该死的太上老君嘴巴大,跑到阴间四处鼓吹送出了一个百宝袋。 石空沉默不语。 若兰也不再说话,静等石空答复,却见石空诡异地笑起来。 “可以看见阴阳两界的若兰小姐,嗯,你不介意我在你名字前面加上那么长一段修饰词吧?哦,看你神情,应该是不会介意了。” 一直处在波澜不惊的若兰脸色刹那间很难看,死灰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 “秘密人人都有。我有,你也有。所以说上天是公平的。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我有百宝袋这件事,百宝袋始终是个物品,我最多是失去它。然而你就不同了,世人要是知道你的真实情况,你想想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局面?对了,神仙们要是知道出了这么一个大漏子,只怕你又要回到阴间了。”石空越说越轻松,自若兰进屋,主动权一直被若兰掌握,他本来不想点破,实在是受不了若兰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冷静。 “你……好卑鄙!”若兰咬住下唇,攥紧小拳,眼神恨不能吞下石空。 “卑鄙?呵呵,彼此彼此,这是你逼我的。”石空很轻松地笑道:“若兰小姐,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出两败俱伤的事来。从今往后啊,你走你的阴暗小路,我走我的独木桥,还是谁也不要沾惹的好。” 两人互相瞪着,谁也不肯偏移视线,在气势上较量起来。 半晌,若兰又缓缓吐出一句话,只令石空脸色大变,呆若木鸡。 “石空,你七魂六魄里怎么还藏着一只狐狸的六魄呢?” 第三十六章 生死薄 皎洁听到也是吓了一跳,她倒是忘了因为灵魂控制大法导致六魄被缠进石空魂魄里的事,这时被若兰一眼看出,当真是心惊肉跳。 她并不怕凡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凡人知道了必定会引起大波,到时天庭岂有不知道的道理,那时在凡间的日子都可以用手指头数出来了,带走的结果最终是魂飞魄散。 外面没了声响,她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忽然转念一想:谁会信这事?心神立即安定,侧耳细听外面的谈话。 听到若兰的那句话,石空当时就想到皎洁曾对自己施法的情景,失败后皎洁脸色大变的模样浮现在脑子中。难怪,失败的结果就是把一半性命交给了自己。 石空很聪明,实际情况虽然猜错,但是结果却是猜对了。 “太上老君的百宝袋,狐狸精附体。石空,不知道这两件事合在一起会不会对你有所影响?”若兰笑了,笑得很开心的模样,指着石空道:“我的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大不了再死一次,你又该怎么办呢?” 这个女人,真是有着和年龄不符的心机,她喜欢掌控,不顾一切的掌控,一旦刺激到她的弱处,她会用更强烈的手段来反抗。来之前预备好多张有决定因素的牌,一张张的慢慢打出,直到压制的对方喘不过气来。 百宝袋只能取出普通物品,还会变成石头,所以石空到现在,并不太重视百宝袋,只是将百宝袋当成永远有饭吃的铁饭碗,觉得用处并不大,对太上老君要求的条件也不以为意,甚至在淡忘中。所以百宝袋没了就没了,但是皎洁呢,可爱又美丽的小狐狸精,想到有可能失去时,心慌的厉害。 若兰是直接击到了他的痛处啊。他非常后悔,若兰知道身体有狐狸精六魄的事一定是在清风画室就看出来了,今天找过来,非要让他去勾引纪嫣然,肯定是要利用百宝袋的功用以及…… 想到这里,石空脑子闪过一道光,暗骂自己愚蠢,若兰一定不知道皎洁的存在的,刚才话里“狐狸精附体”说明她只是猜到自己被妖精附体,认为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能力,加上百宝袋,这才非要利用自己。 与其掌控一个普通人,不如掌控一个能做到常人不能做到的特别人。 这就是若兰真正的心思,骗纪嫣然的钱只怕是将他诱进不可自拔的深渊的第一步。 “若兰小姐,你的阴阳眼真是不错啊,什么都被你看穿了。”石空放肆地拍开若兰的手,笑道:“我要是有你那样的阴阳眼就好了,看看你到底有个什么样的灵魂。” 石空神色的转变自然被若兰收进眼底,冷声道:“我是可以看到阴阳两界,你以为是好事吗?你少把话题扯开,还是那句话,帮不帮我?” “不帮!”石空翘起二郎腿很干脆地答道:“你还有什么牌都打出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地。” 若兰眉头挑了挑,十指交错在一起,指节泛白。 “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石空,实话告诉你,纪澄山的命活不久了,最多三个月,他就会死在一场事故中……” 石空心一沉,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若兰站起身拉开了窗帘,看着雾蒙蒙远方的高楼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不是蛇蝎女人,也没那个本事去杀人,只是我知道他会死,他的阳寿在三个月后用完。” 操了,阴阳眼还能看出这? 石空这时真想进去问一下皎洁。他顾作轻松状道:“我不信,你以为你是阎罗王啊。” “我不是阎罗王,我只是一个到阴间走了一圈又活过来的苦命人。但是我有我的命,凑巧看过阎罗王的生死薄。”若兰转过身,西阳余辉投射出一道很长的影子,面部神情藏在阴暗中。 石空打了个寒战,强声道:“我还是不信。” 若兰道:“我还看过害我毁了容的人的阳寿。” 石空冒出一身冷汗,想不信却又忍不住问:“那我……有多长的命?” “你?”若兰摇头道:“你是个没命的人。我说的是纪嫣然。” “胡说。”石空不禁跳起来,大叫道:“我怎么会是一个没命的人?”话落又为自己沉不住气暗恼,恨恨坐下。 “我不知道,生死薄上没你的名字。可能和你身体内潜伏的狐狸精的六魄有关,哼,你真是一个命长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要活到世界毁灭。” 若兰怪笑起来,“你是不是还不信?” 石空摒除脑中杂思,冷笑道:“不信。”大有你怎么说我都不信的架势,就内心而言,石空是不敢相信。 “不信的话你去寻死,看看死不死的成。” “你有病不代表我有病。” “那没办法了。”若兰慢步走向大门:“两天后中午,方晏会死在一场车祸中。到时我会再来找你。” 方晏是电视台的大美女主持,主持新闻,在武汉很有名声。 若兰打开门,转回身:“忘了告诉你,纪澄山不是个好人,生死薄上记载了他无数条罪恶,帮人是表面上的假象,他还有一个私生子,纪澄山死后会下地狱,而纪嫣然也得不到家财,纪嫣然将在二十岁死在亲哥哥手里,也就是说她只有两年的命。” 大门轻轻关上。 石空象泄了气的皮球软坐在沙发上。和若兰的一番谈话直让他精神疲惫不堪,潜意识中认为若兰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皎洁很快出来,在窗前看着若兰离开。 “她说的是真的,没有撒谎。”皎洁坐到石空身边,靠在石空身上。 石空苦笑道:“你真相信她看过生死薄?那么容易看到?” 皎洁柔声道:“阎罗王那里的事我可不知道,我靠的是本能。她是一个很聪明很厉害的小丫头,你斗不过她。” “聪明?”被皎洁说斗不过一个小丫头,石空心里很不舒服,不满道:“把自己的秘密一条条的告诉别人,这是聪明的表现吗?她就不怕我公诸于世?不怕我告诉纪嫣然她的目的?” 皎洁怔怔望着阳光从窗边溜走,“现在的凡人不会相信匪夷所思的事,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至于纪嫣然,你说的话根本没有那个小丫头说的话有力,她只会信小丫头而不会信你。这些,小丫头都想到了。威胁是假,利诱才是真。只是你不受利诱,最后才迫不得已拿出真正的杀手锏,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她在掌握主动,你仅仅是在被动应付。” “可是……就算都是真的,我也不会帮她。”石空顺着皎洁视线往外看,落在天空中一朵白云上。 “不帮?”皎洁收回视线,眼珠子一转,揪了揪石空的脸:“真的假的啊?” “别人的生死和我有什么相干。我是一块没有心的石头,这样很好,我会活得自在些。”石空起身伸了个懒腰,叫道:“把家里的家具换了吧,我现在很讨厌黑色,压抑。” 皎洁扑哧一笑:“如你的意。”她看的出,石空正处在彷徨和焦躁中,而她,也开始感到一丝不安。 第三十七章 开心智 两人出去吃过晚饭,饭桌上石空喝了很多酒,皎洁也喝了很多,石空醉了,皎洁却很清醒。 抚摸石空沉睡的脸庞,皎洁柔声自语:“石头,我的六魄已经和你的魂魄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看得出你很不甘,不甘受世人摆布,但是又很无奈。你想变强,还想成为有钱人,目的很简单,就是不想让别人不再看不起你。可是你又很彷徨,因为你喜欢过平平淡淡无忧无虑的生活……” 她起身将窗帘拉上,躺在石空身边,伏在石空胸上,听着胸腔内心脏的起伏:“你无力掌握人生的走向,你的心在挣扎,矛盾复杂,很痛苦。我是该怎么帮你呢?继续矛盾彷徨的生活还是打开尘封了的心智,让你成为人上人?这样好吗?当你受万人瞩目的时候,我却是再也没有藏身之所了,我也怕啊石头。” 一个多月,皎洁是真正爱上了石空,帅不是理由,性格不是理由,灵魂羁绊也不是理由,甚至王母娘娘因召唤她导致的雷雨夜晚石空不惜冒险保护也不成为理由,没有道理,就是爱上了石空。 爱,本来就不需要理由。 纯是灵魂的本性互相吸引,没有任何道理。 夜深人静,皎洁久久没有入睡,一直痴望着石空。她想到了雷雨之夜,想到了赤身裸体的初次见面,想到了短短一个月之内的点点滴滴,银眸闪射出流光异彩。 “活着,就要活得精彩,何必去想太多?” 她的身体暴发出亮眼的银光,缓缓飘到石空上方,再轻轻落下,唇与唇相对…… 石空做了一个很怪的梦,独自一人躺在山坡上,蓝天白云,白云很像自己,突然压在身上,周围转眼白茫茫一片,接着看到十二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算上自己是十三个,他们都是云形成,每人身上都有一个亮点,分布在不同的地方,而自己身上感觉到眉心有点点刺痛,眼睛看到那里散出的余辉,想必和那十二个人一样,那里是亮着。十二个人突然飞进他的体内,眉心剧痛,接着象是被什么贯穿,头脑一片通明,脉络清晰。 石空醒后,天才刚刚蒙蒙亮。 身边静静躺着一只九尾银狐,正甜甜酣睡,旁边有张纸,纸上是皎洁的留言:石头,我要睡一个星期,保护好我。 石空瞬间就想到晚上的梦和皎洁有关,思路无比清晰,从来没有过的清晰。皎洁又在自己身上施法了,就是不知道施的什么法,不过他知道,皎洁一定不会害自己。 皎洁睡的很深,她用仙法为石空打开了凡人的一个禁制——心智。心智开的人思维敏捷,无论学什么都快。同时还对百宝袋做了手脚。皎洁在百宝袋里住过短暂的时间,知道太上老君在里面加了三道仙制,然而她法力有限,无力解开那些仙制,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让石空有机会拿出真正实用的东西。 连续两次施法,耗尽了皎洁仙气,不得不沉睡。 石空抚摸着皎洁的银毛,笑道:“原来你的本身就是九条尾巴,小东西,真会骗人啊。” 想到昨天若兰的来访,石空思维如电,很快有了计较,也不放在心上了。 再次看了看皎洁的留言,想了想,要保护皎洁,就要增强自己。 石空伸手进百宝袋,取出一套白色运动服,竟然不再是黑色,再取出一套运动鞋,也是想象中的白色。 他微微愕神,对百宝袋的变化也不多想,将衣服换上,把有百宝袋的衣服挂进衣柜,出门跑步去了。 跑到公园,很多老人在那里打着慢悠悠的太极拳锻炼身体。 打的是什么太极石空不知道,只是有心要学学,于是一边在周围跑着小圈,一边留意老人们的动作。 很快,石空把老人们的动作尽数记下,自个跑到一边树下练起来。 和老人们不同的是,他打的很快,张力十足,转眼的功夫练了几遍,形似太极走的却是阳刚一路。太极是中华武术精粹之一,石空没练过拳也深知太极不是他这样的打法,只是他认为太极最适合强身健体,不适合打斗争狠,练练架式也仅是体会一下拳脚功夫,脑中印象最深的还是金际忠和皎洁的那场比斗。 练到后来,脑子中浮现出武道馆所见,以为难以记起来的东西却是清晰无比的印在脑子中,把所看到的一些简单架式练了几趟。 他的身体条件本来就不错,只是健身导致失去了一定的柔韧性,但是刚气十足,练的倒是似模似样。不过现代格斗讲究的是一拳一脚的威猛,反应的迅捷,技巧的灵活运用,这些不是一朝一日就能达到的,就算是简单之极的招式也需要千锤百炼,击出时才能虎虎生威。 石空练完,小有体会,离开了公园。 在他走后,一棵树后闪出金际忠的身影。 金际忠昨天从石空家离开,立即就把武道馆转给了阮风,凌晨四点在石空家门外等候,按他认为,任何一个练武的人,最佳练拳时间在凌晨四点至五点半之间。然而他没有等到皎洁的出现,反而看到石空从家中跑出,也就跟在后面。 金际忠不是一个性急的人,倒不刻意去等皎洁出来,偷偷跟在了石空后面。 看到了石空练拳的整个过程。 站到石空练拳的地方,伸手揭下树干上粘贴的树叶,那是石空外弦扫踢击中的一片飘落的叶子,很准很有威力。最令他诧异的是当时树叶是从石空身后落下,石空象是感觉到树叶的飘动,转身外弦扫踢击中,就这一点很令人惊讶的。 石空整个练拳过程,从生疏到熟练,其实没有一点能入他眼的,唯有那最后一踢体现出不同寻常。 树叶的飘动无声无息,没有规律,没有极度敏锐的身体感觉,在背对的情况下根本难以做到。 他,金际忠也做不到。 是真实本领的体现还是凑巧?金际忠不得而知,对石空也开始起了兴趣。 当然,那一踢的真实情况,只不过是凑巧,石空本人都不知道最后一踢击中了一片叶子。 第三十八章 最后一堂课 石空回到家,洗了澡换上衣,打开电脑上了网,寻找有关现代搏击的网页,很快发现自己的大脑特别好使,简直是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高速汲取着网页上流传的各类搏击技招式,一一印在大脑里。 他知道,这一切肯定和皎洁对他施的法术有关,心情的波动自是少不了,望向成狐狸身熟睡的皎洁目光多了一份感激。 第二天一早,石空到公园把从网上记下的招式有板有眼的熟悉到身体上,然后乘车到了清风画室。 何玉清是搞艺术的人,对人的气质变化相当敏感,见到石空便觉得他今天有所不同,很自信很灼人的视线,淡淡的微笑立即又让人发自内心的温暖。 “今天你很特别!”何玉清不是个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人,轻描淡写的赞了一句。 “今天你很漂亮!”石空微笑回赞了一句,何玉清很秀气,眼中含有淡淡忧伤时很能触动人的怜惜,今天,何玉清眼中并没有忧伤,而是象一汪清水般清澈,被若兰死气的眼睛盯过,再看这样的眼睛,石空打心底喜欢,赞美也就出自真心。 何玉清捂嘴笑了笑,很自然不显做作,“嘴皮溜滑。今天不限制动作,自由发挥吧。” 进了画室,纪嫣然穿着蓝色校服坐在后面,很精神,漂亮有朝气。她身边若兰竟然充满了淡淡的微笑,和纪嫣然谈笑风生。 石空根本不往那边瞧,直接上台。 何玉清随后进来,宣布今天自由发挥。 学员们自由发挥,模特儿自由发挥。 石空双手插于裤兜,侧望窗外,思绪却是飘进搏击技里,思海中幻想练习,没多久,忘了周边环境,沉浸到搏斗的幻想中,慢慢的就象真的在练习一样,脑中的人影等同亲身在训练。 如果这时让金际忠知道石空现在的情况,肯定会大吃一惊。遁空是一种意境,武者坐定与假想对手搏击是一种很高的精神状态,常常用来拔高自身武学修为和突破瓶劲,要达到这样的境界首要条件是心无杂念,然后让意识完全进入冥想,仿佛脱离肉体一般。 这样的意境武者称为遁空。 要做到这一步很艰难,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体验不到那样的境界。 更为厉害的是,石空是睁着眼达到这一步的。 双眼似空非空,似有神却无神。 初看上去空洞,再看时分明流动有异彩,然而再看,却又显得不够真实。 窗外吹进一阵凉风,黑发荡了荡,露出脖子暴起的青筋,静中突现出张力,仿佛蓄满水的大坝,等待决堤那一刻的奔放。 静中蓄满了动意。 稍稍前倾的身体将那动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何玉清的手又痒了,她很欣赏石空的艺术表现力,站立时身体用劲紧绷,突现出难得的动静艺术协调,难度很高,维持时间不会太长。 她咬了咬牙,想再破一次誓言动一次笔,犹豫片刻还是先去看看学员们的表现手法,如果有人能画出这样的神韵,她便不准备动笔。 何玉清最先走到纪嫣然身后,在这批学员里,纪嫣然虽然不是专业出身,但是天资最高,绘画水平也有深刻的了解,然而…… 纪嫣然的画板还是白纸一张。 纪嫣然根本没有动笔,竟是盯着石空怔怔发呆。 何玉清心底叹了口气,视线瞥向若兰的画板。 若兰这丫头何玉清以前很喜欢,特别喜欢若兰清高的品质,还有不甘服输的精神面貌,她知道,若兰虽然是孤儿,虽然没有钱,但是却在别的方面处处和纪嫣然比,据她所知,除了没有父母没有钱,若兰还真的和纪嫣然不相上下,若兰是一个好胜的女孩。 若兰自杀后,何玉清也很痛心,等见到复活后的若兰,何玉清却是从心底感到害怕,以她识人的眼光,若兰不再象以前那样单纯,感觉象支有毒的玫瑰,随时都会伤人一般。 何玉清看到若兰的画板后,简直是暴汗。 若兰的画板上竟然画了一个卡通人物,简单线条下也可以看出容貌七、八分象石空,但是,却画了一对狐狸耳朵和一个狐狸尖嘴。 何玉清摇摇头,在室内走了一圈,发现大多数人还只勾勒出简单外廓,按着绘画步骤一步步来,都没有以最快的速度将稍纵即逝的神韵刻画下来,真要等到关键地方,石空还能不能维持那种神韵很难说,毕竟全身紧绷用力的站姿不可能维持很长时间。 何玉清不再犹豫,离开画室,带着画板回来,凝神飞快画起来。 当她刚刚画完最有艺术渲染力的地方,果然见到石空神色变幻,全身松驰,动意刹那间全无,失了先前的神韵。 她收起画板,余下的,可以凭记忆和想象来补充完整。 与此同时,纪嫣然也是回过了神,怔了怔后,再也不看石空,画笔飞速在纸上游动。等何玉清放好画板回来,就发现纪嫣然竟然凭借记忆正在刻画那份神韵,仅仅用了二十分钟,那份神韵跃然纸上。 看来,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啊。何玉清有些爱怜的看着纪嫣然,这个丫头,嘴上对石空不屑一顾,心里面却是留下了痕迹,难啊! 何玉清突然感到心里一阵难过,悚然一惊,玉颊飞红,走出了画室。 站在门外,何玉清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象下定了决心般走进办公室,进到办公室内间,伸手把刚才画下的画纸撕得粉碎,然后掀开中间用布遮住的画板。上面是未完工的油画,画的正是石空以拳手姿态时的那堂课的内容。 手碰到画板,却无力撕下。 到了中午,这堂课准点结束。 石空快速离开画室,在走廊被何玉清叫进了办公室。 “500?这么多?” 何玉清给了这堂课的钱,比以往多了300,石空有些意外,塞进口袋。 “表现好当然有嘉奖,我对你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上次穿拳裤那堂课也非常不错,300是嘉奖两堂课的。”何玉清半低头,没有瞧石空,伸手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档案袋:“可是石空,我……”视线下突然出现石空的脸,漆黑的眼睛盯着自己,她一阵心慌意乱,后退开两步。 “你有心事?” 石空看了眼桌上的档案袋,笑道:“你先不要告诉我,让我猜猜。档案袋里是钱,嗯,看上去有个三千吧,一个月的薪水。你想辞退我吧。原因呢……应该不会是我做的不好,你这里生意如此好也不会是想关门,看看你,脸红的跟个苹果似的,害羞?看来我是猜对了,喜欢上我了吧?怕泥足深陷所以让我走。何老师,我猜的对不对啊?” 何玉清好不惊讶,惊讶过后,黛眉轻挑,想发火喝斥石空的胡说八道,可是看到石空充满善意不带一点讥讽的笑怎么也发不出来,一颗芳心跳的厉害。 “唉,真是可惜哟!我可是被你看光了!”石空开了个玩笑,拿起桌上的袋子:“再见了何老师,说真的,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美”字加重了语气,美形容的是由内至外,漂亮仅仅是形容外表。 何玉清是个非常不错的女人,至少石空这么认为,一个善良有独特气质的女人。 “石空,对不起!” 何玉清追出门喊了一句。 石空大度的挥了挥手,并对她道:“好好保重自己,眼里不要再有忧伤,这个世界,伤心的人太多了。” 这句话让何玉清躲进办公室,落下了两行泪。 第三十九章 商业联姻 袋子里确实是钱,但不是3000,而是4000,还有一张留言。 留言上写:“石空,对不起!按劳务合同,我本该给你三个月的收入,可是我需要维持画室,实在不能付给你9000,请你原谅!” “这个女人……” 路过垃圾桶,石空把袋子丢了进去,那张纸却是折好和钱一起放进了口袋。 很好的一个女人,石空回头看了眼这栋商业大楼,淡淡道:“能遇到你很开心!” 走向车站,街对面一个老人正在违章过马路。 石空没有多加注意,不走天桥,不走地下通道和人行道过马路的事屡见不鲜。 公共汽车进了站,拦住了视线。 石空正要上车,突然听到刺耳的刹车声,“轰”的一响,眼前的公共汽车车窗震碎,向车站倾斜了近30度,等车的人惊叫躲避,紧接着又是一声大响…… 喇叭声长吟。 终于有人惊叫起来:“出车祸了。” 石空早躲到了一边,看着倾斜快倒的公共汽车,想起了若兰的话,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在眼皮底下发生? 他绕过去,违章过马路的老人傻傻呆在马路中间,扫了眼,挤进围观的人群,一辆红色小车被一辆卡车挤在公共汽车中间,车身惨不忍睹。 卡车司机六神无主,一个劲叫:“和我无关,大家看见了,和我没关系……” 没人上去理他,也没人上去看小车里的人怎么样了。 石空走过去,小车里只有一人,一个女人,鲜血满面,身体压变了形,喇叭声从小车里传出。他看出,这个女人正是电视台主持人方晏。 若兰说的没有错,真出车祸了,方晏死了,那个模样,不死都难。 “还不叫救护车?” 身后响起纪嫣然的声音,石空回过身,纪嫣然正拿着手机快速拨号,美目狠狠盯了他一眼。 石空没理会,视线落在纪嫣然身后静静观望的若兰身上。 才注意到,若兰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似笑非笑的和石空对视上。 石空耸耸肩,纪嫣然打完电话跑进车祸现场里,伸手去探方晏的死活。石空走到若兰身边并站。 “你赢了,我现在回家,过会你到我家里来。” 说完径自离开。 小车有很大一部分被卡车挤住,前端又嵌在公共汽车里,纪嫣然没办法够到方晏,叫道:“石空,你手臂长,快来看看她……” 身后哪还有石空的影。 纪嫣然恨恨道:“见死不救的家伙。” 若兰上前拉住纪嫣然:“嫣然姐,石空不是见死不救,她现在的样子……我们还是交给交警来办吧。” 纪嫣然跺脚道:“没良心的东西,别再让我见到他。” 若兰笑道:“你这是恨铁不成钢!” “啊,你胡说什么。” 两人嬉闹离开。 石空在家中等到下午三点半,若兰才姗姗来迟。等待期间在网上寻了些管理方面的东西学习,五花八门,看到什么记什么。 等若兰到来,把房门关上,免得若兰看到房中的皎洁。 “你确实是看过生死薄,方晏死了。”今天的若兰和前天的若兰明显不同,整张脸都带着微笑,如果忽视灰色的双瞳,现在的她非常迷人。石空没有冲咖啡也没有泡茶,而是主动倒了两杯红酒,红酒是从百宝袋里拿出的,虽然不是什么上品,但也绝对不是什么下品,他举起酒杯道:“愿我们合作成功。” 若兰没动,直视石空道:“怎么合作?” 石空微笑道:“你要钱,两年内我帮你得到一亿。”见若兰要开口,立即又道:“至于需不需要利用勾引手段,我自个看着办。” 若兰要开口问的正是这事,她稍一愣很快道:“你必须要让纪嫣然喜欢上你。难道你就不想得到她?至少,你也要有个目的吧?” 石空眉头一皱:“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一点?我的目的很简单,钱。你要一亿,我要五千万。” “那么……”若兰深深看了眼石空:“要达到我们的目的,第一步就要破坏纪家和阮家的商业联姻,而破坏联姻的最好方法,就是你从中插上一脚。你和你的女人说清楚。” 石空面色不变,心中着实惊讶,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若兰还在出牌,而且还是一张很意外的牌。 阮家,阮家公子阮风? 不用问,第一富豪纪澄山不会让女儿嫁给一个默默无闻的阮家,中国富豪榜上前二十、甚至前三十除了排名第二的阮天毅没有任何人姓阮。 “什么时候的事?”石空品了口红酒,调侃道:“如果还有我不知情的事,麻烦你一口气说完,我不介意多花点时间和美女聊天。” 若兰拿起酒杯,轻轻摩挲酒杯杯沿,若有所思道:“两天前的事,阮天毅和纪澄山会过面,纪澄山回来后询问纪嫣然的意思。以前阮风和纪嫣然接触过,纪嫣然对阮风有一定的了解,但是纪嫣然对阮风没有感觉,当时就拒绝了,不过纪澄山却要纪嫣然多考虑几天。这个‘考虑几天’,你认为是什么意思?纪嫣然对我说,再多考虑几天她都不会同意。她不了解,这件事并不会随她的意愿进行。” “其实纪澄山也在犹豫吧,给纪嫣然时间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时间。”石空想了想道:“纪澄山爱不爱这个女儿?” 若兰点头道:“纪澄山不是个好人,但是对纪嫣然是出自真心的爱,虎毒不食子。” 若兰几次提到纪澄山不是好人,难道真不是好人?慈善事业屡屡见到纪澄山身影,从电视中倒是看不出虚伪来。不过石空很快打消这个疑惑,看过生死薄的若兰没道理在这一点上骗自己。他心智已开,什么事都转得飞快,笑道:“这就是了。嫁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真要联姻成功,无疑把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送给阮家,纪澄山不是傻子……” “但是总是要嫁人的,不给阮家就会给其他人。何况还有一个私生子,把女儿嫁给第二富豪,扶持私生子上台面,女儿不会受苦,家业还是姓纪,纪澄山百分之九十会把纪嫣然嫁到阮家。”若兰飞快说道。 石空哼了一声:“我的话没完。纪嫣然的母亲还在世吧?” 若兰怔了怔,重新打量了石空一番:“还在。而且很疼爱纪嫣然。” 和聪明的女人谈话就是省事,石空第二个问题就是想问纪嫣然的母亲和纪嫣然的关系怎么样,他刚要开口,若兰又道:“她叫何玉秀。” 真是一个喜欢掌握主动权的女人。不过确实是聪明透顶,知道别人的心思。 石空白了眼若兰,问道:“她与清风画室的何玉清是什么关系?”这本来是个天马行空的思绪转换,和两人讨论的问题无关,纯粹是想打断这个贼女人的正常思路,可是话一出口,还真觉得有什么关联,因为两人的名字只差一个字,按中国人的传统,三个字的名字,中间的一个字多半表明辈份。 若兰很明显一愣,慢条斯理喝了口酒润润嗓子,“是姐妹。” 石空恍然大悟,还真是没想到啊。不过身为纪嫣然的阿姨,会付不出三个月的劳务赔偿?想起那份忧伤,看来何玉清有何玉清的烦恼和秘密。那个女人!石空心里不觉泛起一丝暖意,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兜了一圈,原来一直在和纪家的人打交道。 这都是瞬间的念头,他很快理清,笑道:“若兰小姐,我承认你很聪明,不过我想纪家的关系错综复杂,并不是我们这些外人能一眼看清的,不说纪嫣然母亲同不同意把女儿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就拿纪澄山来说,要考虑的事很多,而且纪澄山并不知道自己的寿命有多长,纪嫣然今年还只有十八岁,不一定答应下来。当然,如果真要订婚,我想我会……”说到这,石空念头一转:“在生死薄上,阮风是个什么人?阳寿又有多长时间?别告诉我你没在生死薄上找阮风的名字。” 若兰领会到石空的意思,很简单地答道:“他不是个好人。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石空从若兰脸上瞧不出话的真假,有可能是骗他安心去破坏联姻,也有可能说的是实话。事实上他没办法看出若兰的心思,这个女人少年老成,什么情绪波动都掩饰的太好了。但是皎洁凭直觉也说过类似的话,那个阮风表明喜欢上皎洁,想追皎洁,现在不知是不是出于自愿搞联姻,反正不管怎么样,倒真有可能不是个好人了。 世上披着羊皮的狼太多了,光凭外表的好感还真不能说明什么。 “好吧,我去勾引她。”只有两年命的可怜女孩,石空叹了口气,就当是帮帮她,让她死后家财还在纪家人手里,确切地说交到她母亲或者何玉清手里,当然,5000万的酬劳还是要拿的,当作原始资本也好,还是当作后半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保障也好,他都需要5000万。这一点,在他准备答应若兰时就决定了。 “那,祝我们合作成功!” 若兰浮现出笑容,主动举起酒杯。 石空也笑了,出自内心,若兰太喜欢主控,甚至连干杯的小事也要把握住,将决定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不懂该含蓄时就要含蓄,该掩藏时就要掩藏,锋芒太甚,迟早要折断。 若兰是个好强有强烈控制欲的女人,同时非常非常聪明,但是,她也是一个小女孩,某些细节体现出她的幼稚。 干杯的同时,石空给若兰下了这么一个评价,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不过二十岁,怎么老是把自己放在一个老人的心态上?小女孩……不过只比他小两岁而已。 第四十章 英雄救美 邻家附近的太婆突然猝死,还是石空送饭菜时发现的。 尸体睡在床上很安详,走时想必不痛苦。 看着尸体搬上车,石空很感失落。 太婆人很好,这样的好人却没有亲人送终,世界很无奈。 三天,石空早上练拳,白天守着皎洁上网吸纳经济管理方面的知识,晚上则找些各种拳法资料和网上教室。 网络极速膨胀的年代,没有什么东西网上找不到的。 很大程度上方便了石空的学习。 第三天晚上,金际忠又来访了。这段日子金际忠一直没见皎洁出门,这不正常,哪有人连续五天窝在家里不出门透气的,以为皎洁在某个他跟踪石空的时间里出去了,如果不回来,继续守下去没多大意义,白白浪费时间。而且这几日见到一个漂亮气质独特的女孩找过石空几次,怀疑石空和皎洁之间的关系出了问题,真要出了问题,皎洁很可能不会再在这里出现。 所以金际忠厚着脸皮敲开了石空的家门,见面就要求见皎洁。 望着稳重如磬石的金际忠,石空感受到压力,很客气地说不在。 金际忠问什么时候回,石空答道两天。 等金际忠离开,石空在窗前看着金际忠上了的士,自言自语道:“对自身成就不满足的男人。” 石空算是看出来了,金际忠眼里闪烁着对武的执着和热爱,很单纯的情感表现。 这一晚,风轻云淡,石空抱着皎洁看着城市上空朦胧的星辰入睡。 第二天上午,星期六。 若兰打来了电话,告诉石空,纪澄山同意了联姻,纪嫣然没什么反应,订婚时间也确定了,二十八天后,也就是十一月二号阮风生日当天。 石空挺郁闷的,若兰的口气充满得意,摆明是因猜对或者说分析对而得意,再说准点,因为压过石空而得意。 能将感情压制很好的女孩,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表露出心中的喜悦,小女子心态石空无法把握,只有回应了一个很平淡没什么感情色彩的“哦”字,表示知道了。 电话那头就半天没声响了。 石空初以为断了线,后听到很细微的呼息声,顿时明白若兰在等他问怎么办,感觉有些好笑,当即以一种无头绪的口吻顺应她的心思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和纪嫣然还没熟到可以去破坏订婚的地步。确切地说还很陌生。” 若兰立即口如银珠落盘,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出了几个主意,很快又推翻了其中几个,只留下一个。 石空听得汗水潺潺:“你要我明天英雄救美?这么老土的方法你也想得出?”他还真没想到如此聪明狡黠的女孩会出这么一个烂掉牙的方法。 “你懂女人么?”若兰在电话那头反问。 “不懂。”石空很老实的回答。 “那就行了。最快最有效打动女人心的方法就是英雄救美,别无二策。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这么强壮的块头打不过十个毛头小子吧?” “等等,等等……”石空汗水更甚:“你是说你要找十个人?是不是太夸张了点?你不如直接说是找人打我得了,说什么英雄救美,是英雄在美女面前出丑吧?” “就这么定了!明早东湖公园九点,你早点到,偷偷跟着我们,有人上来寻衅,你就上,至于怎么做的自然点,你自己想办法。是英雄还是狗熊就看你了。”若兰就这么挂了电话。 “操!”石空眉头皱了皱,若兰摆明是要自己吃点苦头,英雄救美要救,苦头也要自己吃点,真是一石二鸟,厉害的丫头。 石空想了想,翻出西服,把百宝袋从中下了,然后缝在运动服上,拿出一个大沙袋丢在客厅,出门找了个街边散工,回到家把大沙袋吊在了客厅里,恶狠狠练了一天。 到了星期天七点,他又从宝百袋中拿出一对铁护臂和一对铁护腿套在身上,穿好运动装出了门。 出门前想起今天是皎洁醒的日子,怕她醒后找不到人到处乱跑,于是留了一张纸条,并在家门附近买了一大堆水果和食物放在旁边。 八点半石空抵达了东湖公园,站在里面离大门不远的僻静处等待。 九点过十分,纪嫣然和若兰两人花枝招展地走进公园。 和以往不同,纪嫣然显得静,若兰却是谈笑风生,两人换了个性一般。 两人一路互相拍照,一路朝公园深进。 石空隔远并行。 如此这般二十分钟,没有发生任何事,石空也看不出周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正自纳闷,寻思是不是装作巧合迎上去,远方若兰手指一丛竹林,两个人慢悠悠过去。 那里人流较少,算是一处僻静的地方。 石空心道:来了,就在那个竹林。 他吊在后面跟了有十几米,左侧湖边忽然出现六个男青年骑着双骑自行车飞奔疾驰,车篓放着几根报纸包着的长条物。 很快,自行车停在后面,六人取了长条物闷声不响就朝石空围过去。 一个个狞笑,气势汹汹。 石空早注意到那六人,心中一惊,怎么直接奔自己来了?视线一转就看到远处稀疏的人流里有一个胖乎乎的身影。 宁正道。 石空一眼就看出来了。 正是那顿花了所有积蓄的晚餐上招惹的世家公子哥,看来这六个人不是若兰叫来的,一个多月一直没事,事有凑巧撞到一堆去了。 “肥猪!” 石空朝宁正道比了一个中指,眼见六人撕了长条物上的报纸,均是清一色的钢管,心里恨恨骂了一句,他对自己初学的拳脚还没有信心,哪敢轻易让那群人围住,朝竹林方向退去。 游人见到这般情景纷纷绕路或是退开,少数大胆的人站在远处观看,均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也就在这时,若兰惊叫着“救命”和纪嫣然从竹林仓皇退出来,十个小青年色迷迷追出来。 “石空……”纪嫣然遇到石空很是诧异,惊慌中流露出欣喜。 “是你?帮我们……”若兰很有演戏天分,一惊一喜,可是看到石空那边气势汹汹的六人又是一愕,脸色怪异,一时想不透是石空营造出的特别环境还是真遇到了麻烦,话嘎地止住。 石空苦笑:“真是热闹了。”不由分说,拉起两人跑到东湖边,拦在身前,被十六个人半围住。 两拨人有些没闹明白,一时没有上前,互相打量对方,看是什么来路。 石空哪容他们互相询问,大声道:“还不给我打。” 若兰叫来的那拨小混混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宁正道找来的六个人深得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反应很快,仗着有家伙,挥起钢管就打,打得十个小混混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若兰恨恨盯了石空后脑勺一眼,心想:好你个石空,找人来帮忙,等下看你怎么向纪嫣然解释。 一方有武器,一方没有武器。战局结束的很快,快到石空拉着两女没跑开两步,十个小混混跑的跑,躺的躺,哼哼叽叽。而那六人叫嚣着冲向石空。 眼见是逃不了了,石空心一横,说了句大义凛然的话:“你们快走,我断后。” 纪嫣然一感动,叫道:“石空,小心!” 若兰却高喊:“石空加油,石空加油……”声音虽高,语气却平淡,听上去象是反话。 两人也不跑远,跑到五十米开外停住。纪嫣然要打电话报警,若兰止住,说:“先看看,能不把事闹大就不要闹大了。” 石空恨极,心想你要看笑话是不,老子打趴他们给你这小娘们看。 以前石空不是没打过架,父母死后没了管束,加之心情悲痛,和外面的混混打了好几回架,有一次差点没被打死,后来找到工作,又在健身房把身体锻炼的很强壮,反而没怎么打架,遇到事找上门,对方见他强壮,一般都不敢随便动上手。 不过那些打架纯是胡乱打,靠的是无畏的凶狠,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有时候牙齿都得用上,比的就是气势。 现在不一样了,石空练拳的时间虽然不长,更别谈达到本能,但是心智开了的他不会头脑发热的象以前那样不要命的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大脑很是冷静,转得飞快,眼见冲近了,一个急停,当前一人的钢管从面前滑过,劲风扑面,下手相当的凶,显然是个打惯了架的主。 石空不敢大意,就势一个侧踢。 动作很舒展,很潇洒,正中对方腹部。 两力相迎,力道等于是加上了对方的冲劲,那人哎哟一声惨叫,钢管落地,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而石空本来是要将那个潇洒的动作暂停,耍耍造型,然而他的基础还不牢,立足脚不足以压住反作用力,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一根钢管呼啸当头砸下。 纪嫣然惊叫一声。 石空惊怒交集,对方是要往死里打啊。此时他躲闪不过去,忙抬起左臂。 “当!” 十分响亮的金属交击声。 那人很显然没想到钢管击中人手臂会是这样的响声,发愣的功夫,石空直拳击中胸口,接着外弦扫踢击中面部,倒地不起。 连续击倒两人,石空信心大增,大叫道:“来来,谁怕谁啊。” 剩下四人大声叫骂冲到近前,四根钢管披头盖脸挥下。 石空双臂护头,和四人打在一起。 第四十一章 人还是人 无论如何,若兰想象不到石空如此能打,赤手空拳一人打六个,樱桃小口闭不拢去,没听说石空还会功夫,以纪嫣然同样的表情来看,纪嫣然也是不知情的。 很快,若兰就想到了石空体内的另一个异样的灵魂,心想原来如此。 纪嫣然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感动。 石空是个什么样的人纪嫣然自认为了解的不浅。从石空为若兰恢复容貌,为若兰送出家传宝物,她不得不承认石空不是个坏人,就如石空本人所说,卖假货是生活所逼,仅仅为了生存而已。但是仅此只能定义为不是个坏人,好人谈不上,按她认为,好人是宁死不会害人的。 不过有一点纪嫣然很不明白,为什么总会不经意的想到石空,特别是石空拿着夜明珠上门找她的那个镜头,始终不能完全抹去一个不是坏人的人的身影。很奇怪,当父亲说通母亲逼迫她和阮风订婚时,她想到的就是那双夜明珠后的眼睛,甚至当晚的梦也是那双眼睛,不过场景换了,换成清风画室台上的那个人体模特。 她静思了许久,最后得出“这人做的坏事让人印象太深”的自欺欺人的结论。 但是今天,偶遇到石空,纪嫣然发自内心的欣喜,再见石空很自然没有犹豫的来保护她和若兰,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意外?担心?感动?都有吧,看到石空有惊无险地打倒六个人,她长松一口气,见到石空微笑走近,她的心,不自禁跳动加快。 石空双臂都麻了,后背、屁股和后腰火辣辣的疼。他还不是强人,被人围住后面照顾不过来,愣是挨了好多下,要是身体不结实,倒下去的肯定是他自己。 基于被打后的报复心态,击倒最后一个人后把那人的头都踩进泥土里,寻找宁正道,哪还有宁正道的影子。 身体疼的难受,脸上还要装出一副微笑的样子,石空对傻愣的两人笑道:“真是巧啊,在这里遇到你们。” “是啊!幸亏遇到你。”若兰推了推纪嫣然:“嫣然姐,你说是不是啊?” 纪嫣然回过神,碰到石空的视线立即偏过头:“嗯!谢谢你石空。” “哪里哪里,客气客气!” 石空感喟不已,人啊,就是由虚伪、谎言和本性组成的动物。 “你……后背疼吗?”纪嫣然亲眼看到石空背后挨了不少棍子,敲击的闷响惊心动魄的,可是从石空脸上看不出来。 “疼,怎么不疼,疼的钻心。”不疼不足以记忆深刻,反正是疼,石空也就实话实说,“估计都紫了吧,不过我还扛得住,谢纪小姐关心。” “还是到医院去看看吧,万一伤到骨头怎么办。”纪嫣然看到那六人互相搀扶起身离开,放下一半心,对石空道:“我的车在公园外停着在。你不要拒绝。”说完转身就走。 石空朝若兰淡淡一笑,跟了上去,经过若兰身边,就听若兰嘀咕道:“感情是没道理讲的。这句话真对。”石空白了若兰一眼。 纪嫣然开车进了市中最大的骨科医院,打了一个电话,号称武汉市骨科第一专家的一个中年男医生亲自下来迎接,安排石空拍片子诊断。 石空虽然觉得这也太小题大做,但是也不好说什么,任那个骨科第一专家假模假样折腾来折腾去,唯一不方便的是身上套有四个铁家伙,找了个借口在厕所收回进百宝袋。 搞了有一个小时,骨科专家推了推眼镜,眼睛藏在镜片反射的灯光里,使劲一拍石空后背紫的发黑的淤伤道:“很结实的身体,没有事。” 石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骂道:“操你娘的,没事也要被你打出事。”嘴上却很客气地道:“谢谢医生。” “骨头是没事,这些个颜色要消去却要花不少时间。哼,七道伤痕,下手的人还真敢打,哪个兔崽子吃了豹子胆,敢打纪家小姐的主意。” 骨科专家似是自言自语,石空心中一动,看上去有意无意的话实际上是在问他呢,他还真想把宁正道的名字说出来,可是转念一想,对方要是问他凭什么知道是宁正道派来的人可就不好答了。他边穿衣边道:“一群见色起心的小混混。” 那骨科专家“哦”了一声,有些讥讽地道:“他们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大白天带着铁棍逛公园。” 石空只能装作没有听见了。 开了些治疗跌打的药,离开医院。 石空从纪嫣然口中得知那个骨科医生叫陆三,家中排行老三,石空开玩笑说那老大老二岂不是叫陆大、陆二,谁想一语中地。 之后有若兰从中出主意,纪嫣然请吃了午饭,感谢石空见义勇为。 石空不讲客气,对着平常难以吃到的高档菜一扫而光,没有一点形象。 看着一桌子的狼藉,没有怎么动筷子的若兰和纪嫣然面面相觑,好半天若兰才不满道:“你是饿鬼脱胎的么?”心中暗恼石空有意损坏形象。 石空舔去嘴边的油腻,呵呵笑道:“我不是有钱人,没必要克制自己的食欲冲动,虚伪地装绅士,套个枷锁刻意限制自己的自由。人啊,就该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想放荡不羁那就放荡不羁。社会发展了,人就变得虚伪了,常常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并为此付出更多的心思和时间,其实呢?吃饱了撑的。人还是人,没什么区别。你们要是没吃饱那再叫,我已经饱了。” “你……”若兰气得将筷子拍在桌上,她不是气石空,而是气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 “真看不出来,你还能说出这番有哲理的话来。”纪嫣然轻轻放下筷子,双眼炯炯有神:“有一句哲言:我们常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并为此付出更多的心思和时间,用一颗质朴的心来看待人生,你会发觉,原来一切都很简单。你说的是这句吧,平常喜欢看这类书吗?” 石空愣道:“不会就是我说的吧?”他对哲理方面的书籍一点兴趣没有,刚才兴之所至,为失礼的行为开脱而已。 “切!”若兰不屑道:“人不能自大,自大就是无知。” 石空耸耸肩道:“开玩笑也不行啊?不懂幽默的人生活会很无趣地。” “你……”若兰这才发现,在纯斗嘴皮子上她远远斗不过石空。 纪嫣然看了看两人,笑道:“好了妹妹,他是跑业务出生的,嘴皮子溜惯了,说不过他的。”她过的是充满理性和礼节性的生活,虽然考上了大学,由于若兰事件,仅在学校待了一个月,最后父亲利用关系挂了一个名头回到武汉,请了各方面顶尖名声赫赫的教授为她授课,开的是私灶,只需要每学期回去考试即可。所以和石空这样的人接触反觉得无比轻松。 石空见纪嫣然笑了,心中有数,海阔天空胡吹八吹,间杂几个藏的很深的双重含意黄色笑话,直逗的纪嫣然花枝乱颤,什么矜持全然不顾,甚至连若兰也被逗笑,当然,两个丫头从小受到良好教育,没听出黄色内容来。 纪嫣然又要了几碟菜,桌间谈笑风生,饭吃了很长时间。 “听说你辞职了?”出了东方大酒店,纪嫣然问石空,这几天在清风画室没看到石空人影,心里面很是失落,问阿姨何玉清才知道石空离开清风画室了,潜意识认为石空是因为她的缘故辞职的。第一次看到石空当人体模特,还在何玉清面前说了些不好的话,真知道石空离开了,心里面又出现失落情绪。 “嗯,算是吧。”石空算算时间差不多了,第一次该是到此为止了,笑道:“其实离开了也好,那里并不适合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纪嫣然没有开口留人,也没有主动说开车送石空,和石空道别后坐进车里,望着石空有些吊儿郎当的背影有些出神:“妹妹,你真的不恨他了吗?他害你害的那样的苦,换成我,我无法原谅的。” 若兰呵呵一笑:“有句哲言你一定看过。” 纪嫣然笑道:“是什么?” 若兰道:“如果没有宽恕之心,生命会被无休止的仇恨和报复所支配。做人应该持一颗宽恕包容之心,在你对他人施以宽恕的那一刻,你的内心也获得了永久的快乐和安宁。姐姐,我很喜欢这句话。” 纪嫣然嫣然一笑,心中的阴霾散开:“说到心胸,我真不如你。今天……真的很开心!” 第四十二章 走在孤独道上的武痴 石空回到家,皎洁还在沉睡中,没有醒的迹象。 往浴缸放好热水,泡了进去,感受到后面火辣辣的疼,石空骂了几句,那头肥猪绝饶不了他。 洗完澡,石空打开电脑,在网上搜寻有关哲理书籍,恶补哲理内容,这一看,就看到晚上去了。而皎洁仍没有醒,算算时间,要到凌晨才满七天。 晚上八点多时,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打斗叫骂声。 石空好奇地走到窗前,外面街上一人三下五除二将四个人打倒在地,轻松从容,路灯下光头象个灯泡那样显眼。 是金际忠。 打斗时间虽然很短,但是石空看出那四个人都是练过的,只是金际忠太强,每个人都挡不了金际忠的一拳一脚。 石空蛮有兴趣的继续观望。 四个人并没有象街上混混斗狠再上,起身后扭身就走,上了一辆小车离开。 石空正感没趣,另一辆停着的黑色劳斯莱斯上出来一个胖胖的身影,走到金际忠面前指着鼻子喝问。 因为隔的远,听不清内容。金际忠一巴掌拍开宁正道的手,说了几句话,宁正道恨恨离开。 “好你个肥猪。”石空忍不住又骂了一句,自嘲道:“我这里还真是好找,谁都可以找到。” 金际忠进了小区,抬头和石空对视了一眼。 石空拉上窗帘,不用想,宁正道肯定是来找他麻烦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被金际忠插上一手。石空拍拍小狐狸身体,出了房关上门,冲好两杯热茶,等金际忠敲门。 “请进!” 石空打开门很客气地请金际忠进来。 此举令金际忠有些意外,同样很客气地道:“打搅了!”迈步进屋,瞥了眼客厅中间的沙袋微微一笑:“上次来没看到它。在家里练习不太方便的。” 为了不影响练习,石空早把沙发挪到客厅一角。 两人坐下。 “喝茶。”看到金际忠不失大度浅尝了一口,石空暗自感叹,这个男人任何时候都处在相对沉稳镇定的状态,双眼朴实无华,却自有一股威严令人不能正视,他也象征性喝了口茶,笑道:“皎洁还没回,至少还要过一天。” “一直认为你会很反感我再次造访,我自己也很犹豫还来不来,被人厌恶毕竟不是一件高兴的事。”金际忠的话很直接,他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正如他的拳,直接反应出心中所想。只是拳打出去令人难受的是肉体,实话直说不免造成气氛上的尴尬。 石空摸着脑袋哈哈笑道:“不是厌恶,是我的女人接受不了失败的事实。当然,我也接受不了。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我们输了,按道理,是我们去找你,而不是你来找我们,为什么?上次我们说的话绝对没有骗你的意思,全是真的,她父母早就不在世了,也没有什么师父,她完全是自学的。以你这么强的身手,即使她父母在,也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方法!训练方法。”金际忠很认真地道:“空手道、跆拳道……任何一种拳法要练到强处,其本质都需要锤炼身体,殊途同归。身体是本,身强拳则强,身弱拳就弱,拳技再华丽,也比不过威猛朴实的一击。每个人都有独到的训练方法,我的训练方法不足以再提升自己实力,我需要别的训练方法突破现在的界限。皎洁小姐……噢,对不起,是石夫人,石夫人让我看到了提升肉体强度的希望,所以我希望能得到石夫人的点拨。” 金际忠是个什么样的人,石空不了解,请金际忠进家门一是看在金际忠阻止宁正道寻事,二是想厚着脸皮问问该怎么练拳,他太需要尽快增强实力,免得吃亏在宁正道手下。却没想到金际忠也有这个心思,向手下败将寻求点拨,当真应了一句不耻下问的话,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只是对金际忠的要求该怎么说呢?当然不可能告诉金际忠:皎洁是仙体,强壮理所当然。 石空也不想就此拒绝,心里一边转着念头一边问道:“刚才在外面你怎么碰上宁正道那批人了?他们应该是来找我麻烦的。” 金际忠脸皮再厚也不由老脸一红,“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你家附近,就没离开过……” 石空愣了愣,苦笑道:“你真是有耐性。” “本来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宁正道派来的人,是阮公子打电话给我,说他要寻你麻烦,所以替你们解决了一下,以你和石夫人的实力,我是有些多此一举,只是怕惊动楼里楼外的人。同时……”金际忠顿了顿:“也促使我再次登门造访。” 石空瞬间明白,什么替他解决麻烦,金际忠既然一直守在外面,那么这段时间他练拳的事一定知道,肯定是认为解决不了那四人,而且他又说过皎洁离开没回,金际忠守在外面没见皎洁身影,自然认为家中只有他一人,金际忠用举手之劳换来一个小小的礼物,也就敢厚脸皮上来了。不过说金际忠有心机,倒不如说阮风有心机,估计这事肥猪告诉了阮风,阮风又偷偷给金际忠通气,卖了金际忠一个人情,那肥猪跑出车,多半和金际忠也是相识的。但是促使金际忠上来的原因怕是在窗边和金际忠对视的一眼。 石空抓抓头,“还真是难办。” 莫明其妙的一句话,金际忠不解道:“什么难办?” 石空笑道:“我在想,我该怎么感谢你!” 金际忠摇手道:“不不,我没那个意思……” “你不是想要我女人的训练方法么?”石空飞快打断金际忠的话。 金际忠犹豫了一下,很诚恳地道:“那是件小事,并不是想以此换取石夫人的训练方法。如果能告知我训练方法,我将无比感谢,可以用任何东西来换,包括我所有的积蓄。” “所有积蓄?”石空不信,“值得吗?” 金际忠淡淡道:“为了一个‘武’字,我宁愿倾己所有。对我而言,追寻未知的境界远比钱重要的多。” 好一个金际忠。 石空足足愣了十几秒。 金际忠见石空傻盯着自己不说话,笑道:“我的积蓄也不多,算上卖武道馆的钱,有200万,我愿意用这200万换取石夫人的训练方法。” 石空喃喃道:“就不怕那个训练方法是很普通的方法?”200万并不少,可以供普通家庭生活一辈子,他徒然一怔:“武道馆卖了?” 金际忠道:“是的,卖给阮公子了。既然决定重回以前的路,一切可能羁绊我的东西必须斩断。至于石夫人的训练方法,说句实话,石夫人很年轻,身材保持相当完美,从外表看,根本不象练武的人,但是她的力量和速度跟身材不成正比。所以我相信石夫人的练习方法绝对与众不同。”他想了想又道:“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200万其实不多,如果我有更多的钱,也会毫不犹豫地全部拿出来。” 有追求,有目标,金际忠的人生还真是充实啊。 那么自己呢? 石空忽然很羡慕很前的光头,如今物质横流的时代,光头这样的人很少很少,从对方的眼中可以看到高傲、坚毅,以及对尘世的不屑一顾,独自走在一条陌生的道路上。 第四十三章 目标 “请你等一下。” 石空进了房,皎洁仍在沉睡,他拿了几枝香点燃插在太上老君像前,凝神伸进百宝袋中摸索,摸了半天摸出一颗黑色可能是皮制的球,比足球稍大,浑圆没有缝接痕迹,一看就不象常物。用力按了按,异常的有弹性,相信就算用小车辗压也无法压破。 黑球在手中抛了抛,松手,任其掉落在地上,黑球违反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物理原理弹起一人多高,几乎触顶。 石空接住,喃喃自语:“怎么拿出这么一个球来,击破它简直是开玩笑。” 石空出了房,黑球轻轻放在茶几上,金际忠眼露诧异。 石空笑道:“你不是要秘籍吗?它就是。皎洁平时训练用的就是它。说穿了,不值一提,就是想方设法击破它,赤手空拳击破,至于怎么发力去击破,对不起,我不知道,皎洁也不知道,到目前为止,皎洁还做不到那一点。”说着,他拿起黑球,双掌一用力,黑球被压扁,双掌几乎掌贴掌,松力,又恢复如初。“看到没有,很有弹性,击打时最好用网子网住,我们总共就只有两个,击飞了可就没了。” 黑球抛给金际忠,金际忠把玩了一下,他五指有力,捏在手里就把黑球捏扁,想不过双手飞快动起来,很快把黑球捏成一团,右手一把抓进掌心。 石空讶然,还能这样的? 没过一会,金际忠“咦”了一声,左手连忙和右手合拢,黑球膨胀在双手间,金际忠然后缓缓松开手,直到黑球张力消失。 金际忠失了镇静,喜出望外道:“好一个锻炼器材,张力逐渐增加,真是奇妙,哪个厂做的?” 石空有些失神,喃喃道:“没牌子厂。” “噢!嗯?”金际忠光头泌出一层汗:“有这样的厂?” 石空醒悟过来,忙解释道:“是皎洁祖辈传下来的。” 金际忠道:“如果我能早生十几年就好了!”言下不尽感喟,他爱不释手又玩了会才轻放下黑球,“石……公子,球先放你这,你把银行帐号给我,明天200万转帐进去我再来取。” 石空摇手道:“直接叫我名字好了,公子两字听着别扭。至于钱,我不需要。” “那你……” “用你的训练方法交换。”石空笑了笑,“我需要你的训练方法和心得。” “好!拿纸笔给我。”金际忠没有一点迟疑,立即应了下来。 金际忠走了,花了一个小时写满四张纸,最末留下了电话号码,丢下一句:需要帮忙打那个电话。 石空详读了四张纸内容,看完后对金际忠这人更加的佩服,总共二十条训练方法,力量、柔韧、反应、爆发力、心境、眼力等等,写的很是详细,可是这二十条训练方法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每一条训练方法简直可以说是残酷无情,极端考验人的毅力,没有非凡的恒心肯定坚持不下来。 石空怀疑自己不可能做到,就拿其中最简单的力量训练,要他常年生活在一百斤重物的负荷下不等同叫人去死?就算逐步增加负重,也肯定会影响到日常的生活。更为主要的是,那些训练方法十有八九需要特定环境,而对一个生活在大都市里的人来讲,根本无法办到。 “原来是四张无用的纸。” 石空随手丢在茶几上,脑中却浮现出一个光头男人在深山野林里独自承受寂寞承受痛苦拼命训练的情景,毅力之可怕举世难寻。 ******** 皎洁在后半夜醒了,醒时石空就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什么事都没有做,眼睁睁看着皎洁化成人形,娇傭躺在床上。 “月月,你说我这人是不是很没出息?没有目标,没有志向,只想赚足够的钱平凡的过一生。” 金际忠有远大的目标,欲走出前人没有走过的路。石空很有感触,金际忠走后他一直坐着发呆,一直在想自己的人生目标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和金际忠绝对不同,金际忠走的路对已经二十岁的他来说走不了,也不想走上真正武者的路。 皎洁缓缓起身,此时的她神态疲乏,一个星期的沉睡仍不足以完全弥补失去的灵气。她很轻很轻地坐到石空大腿上。 “石头,我看到了你眼中的迷茫,其实,‘赚足够的钱平凡的过一生’何尝不是目标,只是你的目标不够远大,不够志气,但是,能平凡的过一生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有远大的志向呢?活着,只要快乐只要没有遗憾,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对你们凡人来说,我活了千年,看过多少英雄血中悲吟,多少文人仰天长叹,他们的志向和目标在凡间是多么的远大,可是那又怎么样?时代变迁,社会进步,也不过是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埋在深深的黄土下,生不欢,死后灵魂因为沾染过多的血腥而坠进十八层地狱,所为何来?” 一语点醒梦中人。 快乐么? 人生需要的是满足和快乐,这样就足够了。 石空把头埋进皎洁柔软的胸脯,嗅着那里迷人的芬芳。 皎洁如同慈母爱怜地抚摸有些杂乱的黑发,她的心和石空的心一起悸动。 夜空中一道流星划过,看似普通的天外飞芒落进皎洁眼里却有明显的不同,眼眸闪过一丝诧异,分明是有神仙下凡来了,但落势不是这里,而是城中另一处角落。 刚刚升起的欲念又复下去,好奇充溢整个胸腔。 “石头,我要出去一下,马上回。” 不等石空说话,皎洁化成一道银光飞出窗外。 唉,为什么每到关键时刻总是有事呢?石空看到天空中一道微弱的光芒正在降落,而皎洁的银光闪烁在高楼大厦间,时见时不见,去势正是那道光的方向。 皎洁这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天色泛白,她以狐狸姿态回来,变成人,银眸中全是惊疑,见到石空就道:“原来若兰体内有个拿着生死薄正本的小鬼。” 第四十四章 情痴鬼 下凡的是太上老君。 阎罗王心急如焚慌里慌张找上门时,太上老君才刚刚睡两个多小时。 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听完阎罗王的咆哮,太上老君就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事情和若兰有关,起因却是阎罗王帐下孟婆身后熬汤的小鬼。当然,和太上老君也有一点点关系。 当日太上老君请阎罗王让若兰复活,阎罗王得到若干好处后命孟婆熬碗忘记阴间所见所闻的汤给若兰,孟婆下好配料,让小鬼熬好送到第九殿回阳王那里去。回阳王却让小鬼直接送去给待还阳的若兰。 这个小鬼给孟婆熬汤有千载,道行不浅,他前生是情痴,死后不再想为人而在阴间当差。只是经过千载,情念转淡,一见若兰,惊为天仙,情痴的毛病又犯了,当即跪在地上亲吻若兰的玉足,虽被若兰一脚踢开,却趁机在飞起的玉足上亲了口,余香满嘴,情爱如同汹涌波涛一发不可收拾。 自然,他也就不肯把那个会让若兰忘记自己的孟婆汤给若兰喝了,直接倒掉,要附在若兰魂魄上永世跟随。 这个小鬼很聪明,知道有一日一定会被阎罗王发现,少不了被抓回阴间打入十八层地狱受苦,为了有所持,于是潜到审死判官那里偷出生死薄,和若兰定下三生约,一同还了阳。 孟婆得知小鬼不见,一算知道出了大事,肯定会受到阎罗王责罚,不敢声张。 那审死判官平日懒散,从没想过有哪个鬼的胆子大到敢偷生死薄,发现生死薄被偷更是不敢声张,好在凡人的智慧造就了科技,科技扩展了神仙的思路,凡间有电脑,阴间也是用上了仙脑,于是亲自打印了一个副本出来,就此瞒个人间三生。 可是活该有事,已经有几百年没看生死薄的阎罗王不知道哪根神经绊动,忽然要看生死薄,生死薄拿到手就看出问题来了。 阎罗王当时就想要黑白无常抓回小鬼,却从阳世镜上看出小鬼和若兰签下了三生约,生死薄和小鬼本体又是丝丝相连,要取回生死薄必须抓回小鬼,抓回小鬼又必然把若兰的灵魂带回阴间。 几番思量,阎罗王打电话给太上老君,然而仙机另一头始终无人接听,不得已亲自去找太上老君。 整件事的始末就是这样。 太上老君一听头大一截,当初让若兰返阳,就算被玉帝知道也可以说是为了天庭着想,没想到中间却出了这么一弯子事,生死薄被丢可是大事,虽然不能直接篡改,但是里面记载了生死轮回的天机,势必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人间变动,只要有一个人在阳间改了命,那么谁也无法瞒下去。 所以太上老君当时就口不择言大骂阎罗王:“我操你妈妈啊,你是怎么管理阴间的?” 阎罗王立即回骂:“我操你妈妈,没有你这老头私心,岂会有这等事?” 两人心情恶劣,顿时头顶头高声对骂,象两头争斗的牛谁也不退让一步。直到口水沫子喷了两人满脸,仙童见两人火气消下去不少,才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两人心烦意乱间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均是转头问道:“此话怎讲?” 仙童道:“生死薄和小鬼合体,小鬼又和那小妞……那个凡人若兰签了三生约再也不能离体是不?” 两人下意识点头。 仙童笑道:“这不就行了。反正生死薄不能篡改,只要迫使若兰不去泄露天机,又有什么事呢?如果直接插手凡间生死,带回魂魄,势必惊动天庭,本来是小事一件,就让她过个三生得了,真要闹大了,我看唯一影响到的是两位大仙的仙位,何况,此事的发生,何尝不是天机?” 阎罗王和太上老君面面相觑,半晌阎罗王大笑道:“老君你这童子真不得了,我就不管了,老君你看着办吧。”说完飘然离去,出了太上老君居所,阎罗王抹把脸骂道:“老家伙口水真他妈臭。” 太上老君和仙童商量了一下,于是亲自下凡见若兰,让若兰严守生死薄秘密。中间将若兰得到生死薄的事挑明,悲泣神仙不好当,求若兰保守秘密,若兰一一应允,并说到阴间走了一趟,什么事都看开了,人生不过如此之类的话。 两人的谈话全被皎洁偷听了过去。 石空听完暗暗称奇,照这么说来,只要若兰愿意,她可以随时让小鬼查看生死薄,得知世人生死,比算命婆还算命婆,死一次有这样的奇缘,真是祸福难测,如果阴间的小鬼人人象那情痴鬼好色,世间美女趁花容月貌时死去,岂不是都会有福缘? 想到这,石空又自苦笑,都是什么事嘛。 到了天明,若兰又一次打电话给石空,告诉石空纪嫣然最近一个月的行程安排,当天上午就要到一位知名教授家听课,让石空自个想办法接近纪嫣然。 石空没有多说什么,挂了电话后把皎洁沉睡一星期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告诉了皎洁。皎洁听后表面不说什么,心里不是个滋味,她帮石空开心智无非是不想见到若兰欺压在石空头上,却不希望石空帮那个纪嫣然,听到纪嫣然有可能已经动心时,她心里窜腾起无名之火,心想:你要帮她我偏偏要搞破坏。对金际忠的事反而丢到脑后。 打定主意的皎洁等石空出门,偷偷尾随在身后。 第四十五章 跟踪 石空直接朝那教授的家去的,一路上想了好几套套近乎的方案,可是每个方案最后都自我否定掉,到了地头仍没整个头绪出来。 好在去时尚早,还有大半个小时考虑。 他正要寻处可以小坐一会的地方,视线扫到一家花店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阮风,阮风正在买花。 阮风在这,摆明是给纪嫣然买花。 石空摇摇头就要离开,阮风恰好抱着一大束玫瑰出来,石空忙走到报摊,假意翻看报纸。就见阮风抱着花走向教授家,到了门口停下接了个电话,微笑的脸阴沉下来,回身走进花店,不久空手出来,钻进蓝色跑车。 石空稍稍犹豫了一下,上了辆的士,让的士跟在后面。 皎洁说阮风不是好人,有了生死薄的若兰也说阮风不是好人。两人的话石空都信,但是总想亲眼证实一下。 话说回来,石空之所以答应若兰破坏纪家和阮家的联姻,最大的决定因素是他对纪嫣然有好感,还在皎洁出现之前,纪嫣然的漂亮和气质对他产生了很强的吸引力,要不是两人环境有天地之别,他肯定会去追求纪嫣然,现在即使心思不在纪嫣然身边,也不希望纪嫣然和一个阴险的小人生活在一起。 皎洁没有跟上去,她在意的不是阮风,而是教授家里的纪嫣然,何况以她和石空的灵魂牵引,石空走到哪里她都能找到。 她走进花店,一位花店小姐抱着大束红玫瑰要出门,正是刚才阮风抱过的那束。 皎洁笑呵呵拦住花店小姐,问那束花是不是阮风要求送人的。花店小姐惊艳皎洁的容貌,点头说是。 玫瑰花里有张留言条,上面落了阮风的名字。 皎洁伸手拈出看了看,上面写道:“赠纪嫣然小姐:你是天上的明月,独一无二,我愿当月亮旁边的一颗小星,永远陪伴保护你。阮风。” “肉麻,恶心。” 皎洁很不以为然,眼珠子转动。 花店小姐心里嘀咕:“不会是在吃醋吧?哼,英俊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吃在碗里望着锅里,这个银发女孩这么漂亮还给别的女人送花,真不是东西,亏我还心动,呸。”花店小姐越想越觉得男人不可靠,附和道:“男人啊,都这样!傻女人才会被这样的文字打动。” 皎洁一双眸子流转晶莹,弯成狡黠的弧形,“小妹妹说的真对,真是一个可耻的男人。让我再看看那张纸条行不?” 她并不等花店小姐同意,言毕直接伸手皓月般的手再次拈起纸条,指尖流动出不经意的银丝,纸条上的墨汁改变了,变成:“赠纪嫣然小姐:我想知道你的胸有多大,屁股有多圆,腰有多粗,看在赠送玫瑰的份上请告之。石空。” 皎洁不想石空勾搭上纪嫣然,同样不喜欢阴险的阮风春风得意,何况她没有钱,不可能再买一束鲜花以石空的名义赠送,干脆直接将留言内容给改了。 纸条放回去时施了个小小的障眼法,说:“算了,眼不见为尽,你送去吧,我走了。”飘然离去。 花店小姐眼中看到的内容还是以前留的文字,看到皎洁离开,幽幽叹道:“真是一个风姿卓然的女人,我要有她一半漂亮和身材该多好。” 皎洁犹不放心,出了花店躲在暗处一直看到花店小姐送花进去又空手出来,这才满意之极的露出狐狸笑容:“要你打着借口花心,哼,花心大萝卜,有了我别想找第二个女人。” 这时一个臂上有纹身的青年被皎洁吸引住,大着胆子上前搭腔:“美女,寂寞不?” 皎洁二话不说,翻手一个巴掌把青年打倒在地,呸道:“不长眼的东西。”感应了一下石空位置,上了一辆男司机开的的士,当然,之所以选择男司机,她是准备用狐媚手段坐霸王车了。 那一巴掌不轻,男青年半边脸都肿了,七昏八素一时起不来,趴在地上恨恨骂道:“别让老子再看见你。妈的,老子真是背时……” 阮风的车一路朝城西开去,离市中越来越远。 好在现在是大白天,即便在郊区,武汉市的车流仍然不小,阮风的跑车又很显眼,石空让司机隔几辆车跟着,倒也不担心被发现和跟丢。 阮风并没有出郊区,刚进郊区不久拐进一家废弃的小小塑料厂,周围有不少农家人开的小店。 石空让的士多开出十几米停下,反过头走到塑料厂附近,斜睨几眼,厂门口没有人,装成闲逛般进去。 刚进去,就看到一间厂房出来两人,他连忙闪到一堆塑料垃圾后。 “妈的,老子就说要出事,看,惊动老大了。” “得了锅子,少说两句,还是看好大门,别让人进来看到,老大这回是要亲自动手了。” “妈的,八千万的货,少了多少提成,妈的,操。” “闭嘴,你应该庆幸没把小命丢了。” 两人聊着天关上了大门,靠在大门上抽起了烟。 石空暗暗叫苦,大门关了,等于一时半会出不去,要是被发现那就惨了,从那两人微微突起的腰间,不难想象,他们腰部别着枪呢。 看来,阮风真的不是什么好鸟。 此时石空一点都不想去窥探阮风的秘密,别人违法还是不违法,他不关心,更不想去当什么英雄,反而有些后悔,明明知道阮风不是好东西,为什么还非要亲眼证实呢? 石空想离开了,可是现在根本没办法离开,门口那两人腰间别着枪不说,又属四肢发达类,藏身位置离门较远,几个条件综合在一起,想冲出去?没门。何况石空不想惊动阮风。 石空正在思考怎么出去,厂房内突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尖叫,随即被人捂住嘴没了声响。 一听到那声音,石空差点没跳出去。 怎么好熟悉? 好象…… 好象何玉清的声音。 第四十六章 真面目 两年多来,石空接触过不少人,何玉清身上有种很特别的韵味,她不属于漂亮型的女人,但是有对人见人怜的忧郁眼睛,一个多月来的接触可以毫无疑问的确认是个善良的女人,所以石空对何玉清很尊敬。 在这里意外听到何玉清的叫声,石空真的很矛盾,不管吧怎么下不了决心,管吧又凭什么管?里面指不定有多少人呢。 可是当他听到里面隐隐传出何玉清绝望的哭泣声,实在不能继续铁石心肠。 那间厂房门面对塑料厂大门,右边另一间厂房却不在门口那两人视线内,也正是这堆藏身地遮挡住。 石空猫腰到了隔壁厂房门边,确定里面没人,闪身进去。 厂房有上十米高,里面没有设备,只有一些凌散的塑料板,两间厂房相互独立,只有六米高处有排窗。 石空抽出一个长梯,爬上去。 这家塑料厂有些年限,不是现代的板房,墙有七、八十公分厚,他坐在上面,将长梯收回百宝袋,朝内看去。 里面总共有九个人。 六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呈半弧站在阮风身后,一个强壮男人五花大绑倒在地上,无神的眼睛盯着坐在地上的何玉清,身体抽搐,嘴角淌血。 何玉清头发散乱,掩面哭泣。 阮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淡淡道:“好一对狗男女,破坏我的事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躺在地上的那男人收回视线,落在阮风身上,无力道:“老板,全是我的错,不关她的事,您放过她,求您放过她……” “闭嘴!你还有什么资格求我?小花豹,平时我待你怎么样?”阮风一脚踢在外号叫小花豹的身上,小花豹闷哼一声,身体滑出五、六米远。 一人上前又将小花豹拖回原位。 随便一脚把人踢出五、六米远,石空瞠目结舌,那小花豹身体结实,怕有一百五十斤左右,阮风的脚力还真是可怕。 “老板,老板……我求您放过她,不关她的事,全是我的错,是我泄的密,我用命来抵偿。”小花豹嘶声叫道。 “命?”阮风冷笑道:“你的命还是你的吗?拿命交换?笑话,你一百条命也换不了八千万。真是不明白,你要是直接对警察告密我还能理解一点,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这个不相干的女人?” 阮风指着何玉清怒道:“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告密?枉我以前对你那么好,你这个善变的女人。” “没有,我没有告诉她,是我直接向警察告的密,不关她的事。”小花豹挣扎跪起,跪行到阮风面前,拼命磕头,转眼头破血流,不断重复一句:“求老板饶了她,求老板饶了她……” 何玉清忽然抹去泪水抬起头,大声道:“你不要求他,还不明白吗?我被他抓到这里来,他是铁了心要杀了我们。”她不瞧阮风,落在小花豹身上,目光转柔:“小花豹,当时你一定没想过我会向警察报案是不是?” 小花豹动作停了下来,哽咽道:“是。” “可是我报了案,你一点都不后悔是不是?” “……是,何小姐……” “你过来!” 何玉清露出淡薄的笑,目光柔情似水,小花豹心神一振,跪行过去。何玉清靠在小花豹肩上,摸着他脸笑道:“我知道,你告诉我是怕再也见不到我,是临行前的绝别对不对?” 小花豹流下两行泪:“是,每一次运送毒品,我都怕回不来,我怕再见不到你……” 何玉清轻捂住小花豹的嘴:“虽然你是一个好人,但是,违法的事还是不做的好。” 小花豹点点头:“我不会再做了。可是太晚了。” 何玉清凄婉道:“你很喜欢我是吗?” 小花豹坚定点头:“喜欢,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知道我配不上……” “不,小花豹,没有配不配得起的,我早该劝你的,不过现在也不晚,至少可以同生共死,我愿意陪你一起死。” 石空心下凄凉,何玉清从无助到绝望,从绝望到坦然,眸子中流露出浓浓的哀恸,何玉清,她死心已决,只是并不想和那个不爱的男人死在一块。 小花豹泪流满面,何玉清凄婉笑道:“要死就要死得像个男人,不要求他,你是有傲骨的男人,真要是为我好,就不要求他,重新拿回你的傲骨,尊严的死,想当我的男人,你要做回以前的你。” “你的男人……”小花豹喃喃道,望向阮风,只是目光不再软弱不再散乱,倒有一股凌厉的气势。“哈哈,哈哈……”他笑起来,声音由低到高,最后仰天大笑:“阮风,一直以来我就看不起你。你,虚伪,阴险,带着假面生活,你不是一个真男人,哈哈……” 阮风竟然还沉得住气,只是脸色铁青,眼中射出阴狠、怨毒的目光。 “阮风,我真的很后悔,报案时没有提到你的名字。”何玉清淡笑道,“我真是傻,还给你留什么情面,我早该想通的,你这样的人不值得……” “闭嘴!” 阮风一脚踢飞小花豹,指着何玉清咆哮道:“你想死是不是?好!不过在你死前我还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他朝身后一招手:“你们给我扒光她的衣服,好好侍候这个清高的女人。小花豹,我也满足你一个愿望,让你在死前好好看看她的丑样,这是你们激怒我的下场,哈哈……” 小花豹和何玉清神色大变,说不出话来。 五人狞笑上前,只有一人静站不动。 石空胸口仿佛要炸开一般,他从来认为这样的人只有在电视里才会有,没想到阮风却能毒辣到和电视里的情节如出一辙。他掏出一根长绳系在窗框上,准备不顾一切下去,就算要暴露百宝袋的神奇能力也好,非要救出何玉清不可。 这时小花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从地上弹起,一头撞在一人下额,这一下撞得不清,那人下额顿碎软倒,而他头顶又多了一流血痕。 “老子和你拼了。” 小花豹冲向阮风,阮风冷笑一声,右腿侧踢三连击,又疾又快,还伴有破风声。 小花豹原本是阮风手下很能打的打手,身手十分不错,现在要拼命,即使被绑住,仍跳起一人高,躲过阮风攻击,用身体压下去。 阮风微吃一惊,单腿后跳开,在小花豹身体落于眼前时,扫踢击中小花豹头部,只听咔嚓一响,小花豹颈椎折断,身体远远飞出,撞在墙上软成一摊泥。 局势发展太快,石空根本没来得及下去,见到此景倒吸一口凉气,又缩回到窗台。他是第一次看到阮风动手,没想到一拳一脚有如此大的威力,一时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你们发什么愣?还不动手?”阮风厉声喝道。 那五人再次上前。 何玉清厉声尖叫:“阮风,我做鬼也不饶你……” 凄厉之声在空荡的厂房激荡不息。 第四十七章 救人 眼见何玉清遭受凌辱。 阮风阴笑不止。突然,头顶一黑,强大的压力从头顶压迫下来,抬头,却见厂房里上方竟然莫明其妙地出现一块巨大的石头,怕是有好几吨重,地面灰尘都被激起。 阮风大吃一惊,来不及细想怎么会凭空出现一块巨石,朝一边飞跳开。 轰…… 震耳欲聋的响声,地面摇晃,厂房玻璃尽数震碎,灰尘腾起,玻璃残渣混合碎石落下。 那六人猝不及防下震得东倒西歪,就见一人影在巨石落地之际弹跳到空中,落到被震晕的何玉清身边,一招顶膝顶翻傻眼的一人,将何玉清扛到肩上冲出了厂房门。 毫无疑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奇特方式救出何玉清的正是石空。 大脑飞转下快速拟出一个大胆计划。 他掏出一个面具带上,又从百宝袋里抽出一块巨石,抽出时带了力,正好砸向阮风,然后跳到巨石上,在巨石快接触地面时弹起,趁那些人傻眼的功夫把何玉清扛出了厂房。 刚出厂房,就看到在外面守着的两人闻声惊异奔来,连枪都掏出。 石空早预料到这一点,又抽出一块带阶梯的大石头抛向两人,一人躲闪不及,被压成肉泥,他一点不滞留,奔上巨石跳出塑料厂,在空中,想不过,又抽出一块大石,将停在里面的蓝色跑车砸得稀巴烂。 稳稳落地。 周围早有人被巨石惊动,不少人跑过来看热闹,当看到带着面具的石空从里面跳出来,还扛着一个女人,又都跑开。他们要看热闹,却不想把自己丢进危险中。 石空飞快到马路边,想要拦的士,郊区里一时间哪里有空的士经过。 就这么担搁的功夫,阮风的六名下属就跳了出来,举枪就开。 石空很是惊叹阮风的反应,想也不想,顾不得惊世骇俗,又抽出一块石头拦在身前,子弹尽数拦住。 那种枪林弹雨的事他可没经历过,心中紧张,什么都不顾站到马路中间,要强行拦下一辆车,偏偏事有凑巧,这个时候却是遇到车流的空档,暂时没有任何车辆经过。只好回到石后。 那六人亲见凭空变出石头,无不惊呆了,一时忘了冲上前,傻愣当场。直到气急败坏的阮风遮住脸站在门内石上怒斥,才绕过巨石。 却没想到又是一个惊讶在眼前。 石头后是一个钢铸的一人多高的大铁箱,周围没见到要寻的人,心知是藏进大铁箱里去了。 六个人面面相觑。 “见鬼,妈的。” 六个人犹豫了一下,围过去,却发现大铁箱没门。 他们几乎要抓狂了,发了疯的朝铁箱射击,子弹打了个精光,留下数不尽的弹痕。 “抬起来。”当头一人冷静下来,精光一闪而过,“口子在下面。” “虎哥……” “别怕,直管抬。”厉虎是阮风手下另一个能主持大局的 五个人上前去抬。刚走到铁箱前,眼一花,铁箱却又不见了,一根大棒子挥了一圈,五个人同时倒地。 不用想,铁箱是收回到百宝袋去了。 “把女人留下,我可以让你走。”厉虎是阮风手下左膀右臂般的人物,大风大浪见的多了,但是象今天这样诡奇的事从来没见过,说心底不寒那是假的,招手让五人退回来。 对方应该没子弹了,石空早松了一口气,心知阮风肯定不会在大众广庭下露面,只要再打倒眼前这几人,眼前的危机也会暂时过去。所以他也不出声,又勾了勾手,并竖起中指。 中指刚刚竖起,却惊见对方飞快换弹匣,与此同时,一辆越野车撞破墙冲出来,在马路上打了个折,冲向石空。 里面坐着另一名阮风的手下。 紧接着一辆黑色小车开出,朝市中飞驰而去。 阮风跑了。 这个念头只是闪了闪,丢了棒子,飞快扛起何玉清。他不可能再用铁箱子罩自己了,那辆越野车绝对会让他在里面非常难过,但是又没别的好办法,只好围着巨石转了半圈,又冲回塑料厂,并又掏出石头堵住倒塌的墙壁。 “今天真够刺激的。百宝袋啊百宝袋,我现在爱死你了。希望坚持到警察来吧。”石空愣了愣,警察来了,这些石头该怎么解释啊?周围的人可都是看到他从口袋掏出石头的,万一哪个警察真要伸手进去试试,百宝袋估计就要和自己说拜拜了。 厉虎当先从墙头跳了进来,六名属下陆续跳进来。 石空藏在厂房门后,心想你们还真是不死心。手伸进百宝袋,暗道:“太上老君啊,帮个忙,石头不管用了,来点有用的东西。打成筛子可没香火供了。” 手指摸到类似纸的东西。 抽出。 一张黄纸条,上有一个字——电。 “不是吧,道士符?” 石空哭笑不得,骂道:“老子又不是道士,怎么用?玩我是吧?” 电视中道士用符常常用桃木剑刺着符燃烧,就是不知真假。 石空没法,把何玉清放在地上,又掏了把桃木剑出来,刺符,却怎么都刺不进去。外面厉虎带人把院子搜了,正向厂房推进。 石空急了,丢了桃木剑,直接掏出一火机去点,然而……点不燃。 “你他妈的,是不是纸做的?”石空真有些火了,再搞下去等着被人用枪打吧,还不如取石头砸对方。 他摇了摇头,丢了道士符,手伸进百宝袋,想先拿出一块大石头挡住门。 只见符在空中化成一道烟不见,石空怔忡间,天空徒然暗下来,霹雳声响遏行云,轰隆隆声络绎不绝,一道闪电落下,将厂房击出一个窟窿,墙倒塌一半,金属钢架上电流余波滋滋窜动。 闪电过后天空放晴,石空抖掉身上碎石,从何玉清身上爬起,他简直快发疯了。闪电只有一道,劈的还是自己,如何不火冒三丈? 再去看外面厉虎等人,无不躲在石后伸着脑袋朝天张望,刚才那一下把他们也吓得不轻。 石空飞快堵住门,厂房破损处通向外面,不少人围过来看稀奇。心中有所悟,雷电劈的是出路也! 石空在百宝袋里摸了摸,想要摸出一张“雨”符,下场大雨在雨中离开,却再也摸不出那样的符来,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抱起何玉清在众目睽睽下出了厂房,正好遇到一辆的士下人,脸埋在何玉清腹部解了面具上了的士。 石空刚走,皎洁才乘车刚到,感觉到石空正离开,对男司机娇笑道:“我们再回市区好不好?” 司机骨头都酥了,忙不迭地点头,车变向又回市区了。 ******** 风雨雷电四神一直以来同进同退,互相配合,人间道士召唤他们大多是同召,今天这次不同,只有一个“电”符。 电神放完电挺郁闷的,捏着电符问三神:“等了快一年,终于有人召唤了,这就完了?连个目标也没有,凡人到底想做啥?”电符有多种,手中捏着的是单电符,也叫独行电,属威力很小的那种。 “行了,有个电放不错了,雷嫂跟着也过了把瘾,看看我俩,纯是陪着看热闹来了,新研究出的仙器只能当摆设用。”风神更是郁闷,收起仙风扇道。 雨神道:“好了好了,打道回府。会有机会的。” “诶诶……别走啊,雨兄,给点香火,这日子苦的……雨兄你跑那快做什么,等等,咱们聚聚……” 第四十八章 可悲何玉清 “好你个石空,下流!” 纪嫣然气得把花摔进垃圾桶里。一开始还以为是阮风送的,没想到是印象转好的石空,送花的目的是问三围,怎么不让她气恼? 她当时就想给石空打电话,问他为什么这么下流,号码都调出来了,手指按在了发送键上却没能按下去,怎么说……他对我感兴趣?可他明明有女人了。 纪嫣然心跳有些快,忽然有些后悔草率地把花丢了,坐进车里出神半晌,一阵心烦意乱,伏在方向盘上泣不成声:“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嫁给不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让我自己挑选?国内富豪榜第一,还嫌钱不够多吗?” 钱,从来不会觉得多。 当你很贫穷时,钱是为了生存,所以需求不会高。当你摆脱贫穷时,钱可以提高生活档次。当你成了小富人,眼界提高,看到前面的大富人,你就想赚更多的钱。当你成了大富豪,钱意味着身份和地位,钱越多,身份越高贵,地位越崇高,奢侈生活成了习惯,钱则成了玩物,首要喜欢的不再是钱,而是掌控。 此时的纪嫣然是想不明白这些的,而且她的婚姻夹杂了其它的一些因素,知道其中关键的,只有若兰一个人。 的士刚进市中心,何玉清醒了,眼神涣散,神智不清,不停尖叫。 她一个柔弱女人,再坚强也承受不了那样的惊吓。 石空使劲抱住她,不让她开车门,连连安慰。 好半天,何玉清才看清眼前的人,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伏在石空怀里“哇”的大哭。 石空是个软性子的人,心中发酸,双臂不由抱地更紧。 等何玉清精神状态稳定,石空摸着她柔顺的长发问:“回家?还是……到我那里去?你的家还是别回去了。” 何玉清豁得抱紧石空,低声道:“我还有另外一处地方,是我静思的地方,没人知道,送我回那里。” 石空点点头。 为了安全起见,中途两人换乘了一辆的士,开向汉阳郊区。 一路上何玉清没离开过石空的怀抱,双臂抱得尤其紧,身体还在瑟瑟发抖,石空也不好就此推开,何况何玉清身材出众,软软的贴在身上十分舒服。 何玉清静思的地方人流很少,房不大,和石空自家住的地方差不多,但是只设有一间卧室,另外一间设成画室。 房中摆设很普通,但是处处透着古雅清淡,并没有有钱人家的奢华。 进了房,何玉清才松开手,两人坐在沙发上。 “石空,是你救的我吗?”回到家,何玉清才觉得安全,抱着红酒瓶喝了一大口红酒镇定神经,盯着石空,泪眼仍是婆娑,却又显得缥缈不着实处。 石空点点头,“给我喝点。”第一次经过那么大的场势,回想起来不免心有余悸。 “家中只有这么一瓶了。将就喝吧。”何玉清腼腆道,直接递过红酒瓶。 石空也不多想,接过,喝了一口:“今后有什么打算?” 何玉清摇摇头,伤感道:“他死了吗?” 石空心知她问的是那个小花豹,无言点头。 “他死的不值,是我害死他的。”何玉清又哭了起来。 石空叹道:“这是命。” 何玉清哭道:“可我不喜欢他,他却是一点不怪我。” “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他是心甘情愿的,你不用内疚。”石空没多的话安慰她,小花豹死的是有点冤,可是和他不相识,并不放在心上,也不想去了解小花豹是个什么样的人,反而有些好奇何玉清年龄不小,为什么还没结婚。 何玉清又哭了一会,拿过酒瓶灌了一大口,“谢谢你石空。” 石空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以前和阮风很熟?”他记得阮风在塑料厂说过一句话:“枉我以前对你那么好,你这个善变的女人。”话中意思,好象阮风追过何玉清。 提起阮风,何玉清身体发抖,喝口酒恨声道:“我和他谈过朋友。” 石空无语,爱情是盲目的,这句话谁说的?何玉清是纪嫣然的阿姨,阮风竟然和纪嫣然的阿姨谈过恋爱,现在又要和纪嫣然订婚,操他娘的。 “不相信是吗?” “不,我相信。” 何玉清脸有些白,“我今年二十九岁,阮风二十五岁,我大他四岁,我认识他时二十七岁。哈哈……”她有些不正常的笑:“我是学画的,最擅长眼神的捕捉,常常自诩很会识人,可是我识错了他,哈哈……” 石空没出声,这个时候他只能保持沉默。 “眼睛……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睛可以看到一个人的心,可是我看不出他的心,竟然和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谈了一年的恋爱,哈哈……” 一瓶红酒转眼空了。 二十七岁认识,谈一年就是二十八岁,到了二十九岁,还能看到她眼中的忧伤,直到今天,她才算是彻底认清阮风的人吧。 用一年的时间无法淡忘,是个专情的女人。石空记起因纪嫣然而去看的哲理学中的一句话,安慰道:“当你遭遇痛苦和不幸时,不要被刹那间的低潮长久淹没,给自己一点时间,也许是三天,也许是三个月,低潮终究会过去,因为乐观的人总能看到希望。” 何玉清擦去泪忽然笑了起来,说道:“看不出你挺有知识的。” 石空脸一红,何玉清又道:“我这人很保守,向往完美无缺的东西,幸好这样,没有把身子给他。” 老处女?不过说这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石空回应了一个笑,心想是不是去找一下若兰,问下阮风这人的阳寿有多长。 何玉清想到自己到了二十九岁还是孤身一人,悲从心起,酒劲有些上来,一时哭一时笑,一时捶打石空的肩,一时又使劲抱住,说世上的男人没一个有良心,个个只对女人的身体感兴趣。 何玉清本就是一个很有风情的女人,石空血气方刚,又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身体频繁接触当然会有遐思,手也想在何玉清的身体上揩油,放在腰间接近翘臀,却听到这么一句话,很是尴尬的偷偷收回手。问道:“当初为什么和阮风分开?” 何玉清半醉半醒,拉住石空的手:“跟我来。” 两人进了画室。室中挂着多幅何玉清以前的作品,还有一些未完工且永远不会完工的作品,中间还有两幅画被遮住。 何玉清扯去左边的布,石空一看,画的不是别人,正是阮风,看到画中眼睛,全身都不舒服起来。 第四十九章 两幅画 石空有幸目睹何玉清的画技,就是他这个门外汉也能看出何玉清的水平很高,到底有多高,他说不上来,只知道能把一个人的眼睛画活,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正是这样的水平,令石空浑身不自在,有时候太过传神也不是好事。 画中的阮风躺在百花丛里,充满了微笑,然而就在那满是笑容的眼睛里又给人阴气森森的深遂,象个漩涡,盯的时间稍长,身上寒意越浓,恐惧感不可抑制,和美丽的背景混在一起,妖异。就好象那样的人原本不该在那样的场景里,偏偏又在,说不出的别扭。 “这是我给他画的,原本是画肖像,可我不喜欢死板的肖像画,于是放置在百花丛里,面部神态不是想象出的,是写实。”何玉清拉过一张木椅软坐下去,有气无力道:“平时看他的笑容充满了温馨,和蔼可亲,可当我画出来,才发现……他的眼睛里有平时看不出来的东西。” “什么东西?”石空语气有些干涩。 “阴毒,或者说邪气。” “所以就分了手?” “你认为有这样眼神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何玉清飞快回答。 “但是你没忘记他,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眼中的忧伤就是为了他吧?”石空僵硬的收回视线,盯在何玉清脸上。 “是。从事艺术的人,眼光难免高些,遇到一个心动的人不容易,所以我全身心的付出,有时候就想,为什么一定要分开?轰轰烈烈的爱一次不就足够了。”何玉清避开了石空的目光。 “可你还是做出了决定。” “因为我知道,也可以说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他并不是真的爱我,他只是想体验不同风味的女人。在他的眼睛里,没有爱,只有嘲笑和玩弄。”何玉清打了个酒嗝,半垂眼睑。 石空把画盖上,“你应该知道阮风和纪嫣然要订婚的消息了吧?” 没有声音,石空转过身。 何玉清闭上了眼,娇傭靠在椅背,双颊酡红。她已经醉了,因为她想醉而醉了。 “睡着了?”石空走过去。 “咯咯……”何玉清闭着眼突然笑起来,石空小小吓了一跳。 “我是个傻女人,是傻女人……” “你不是……” “……妈妈,妈妈……你生了两个傻丫头,妈妈……” 得,原来是醉了,说胡话在。 石空闭上了嘴,扶住何玉清不让她扭到地上,何玉清一把抱住他,流泪叫道:“妈妈……” 心里升腾起怜惜。 抱起何玉清走进卧房,把何玉清放在床上,脱去鞋,盖上薄单。 何玉清有双很美的小脚,整个过程也少不了身体上的接触,但是石空没有一点欲望,坐在床边一直看着何玉清叫着“妈妈”入睡。 到了这个时候,外面的天色开始暗下来,而他也没注意到窗外皎洁一直在几个玻璃窗前盯着他的动作。 “可恶的石头!”皎洁恨恨地想,别想沾染其她的女人。 “可怜的女人!”石空抓抓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现在离开。 何玉清身体倦成一团,泪还在不停地流。 石空叹了口气,最近发生太多的事,件件令人不太畅快,想到人面兽心阮风的影子,牙咬得咯嘣响。 “老子和你对上了,娘的。”石空发了狠,要说以前还有什么犹豫的话,那么现在,他是决意不让阮风娶上纪嫣然的啦。他自认不是个好人,但也绝对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自从有了百宝袋,自从有了皎洁的出现,他的目的很简单,赚点钱,舒舒服服和皎洁过一辈子,有可能的话,再满足一下太上老君的愿望。 他不怕阮风,因为有皎洁,区区阮风算什么,再阴狠,再厉害,也斗不过狐狸精吧。何况还有一个更难缠的若兰在,至少目前,若兰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 石空想到这里,压力顿减,轻松不少,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他想告诉皎洁今晚不回家,身为一个男人,他不能就这样丢下情绪不稳定的何玉清。 家中自然没人接电话,因为皎洁正在窗外吃醋呢。 电话没打通,石空猜不出皎洁跑哪去了,还在想是不是要从百宝袋里也掏出一个难看的手机给皎洁,至少可以方便联系。 反正是不用担心皎洁的。 石空闲极无聊,做了几十个俯卧撑活动身体,目光落在画室门口,想起里面中间还有一幅画也是被遮住的,好奇心起,进去掀开盖布,一看到画中人物,石空的心狂跳起来。 是幅远景,画中仍然是一个男人,一个穿着黑色拳裤的男人,站在夜色下的山顶,正在圆月当中,猎猎山风吹起披风,落莫沧桑。圆月几乎占了一半画面,底色背景还添了一张缥缈的脸,一对深遂的瞳孔印在人物两侧,痛苦、不甘,无尽奈何之意。 “这……是我吗?” 画中人物分明是一个强者,复杂的眼神令石空不敢相信就是自己,可那脸形,五官,不是自己又是谁? “登不尽高山,一山还有一山高。看不清红尘,爱恨情仇谁人知?” 石空默念何玉清的题字,前一句他还能明白画中意境,后一句却有些丈二摸不清头脑,那日的出神给人的感觉是这般么? 石空不知,前一句题的是画境,后一句其实也可是人物的心境,当然,何玉清想表达的更深一层意思却是自己的内心。 石空最后一堂课,何玉清看出了纪嫣然懵懂的心思,思量自己年华早逝,凭什么去喜欢一个小自己九岁的男孩,有段时间,恍惚间石空成熟的眼神让她认为石空是个中年男人,并在心底对自己说,石空就是一个中年男人,然而看出纪嫣然心思的那一刹那,一切幻想破灭了,她再怎么欺骗自己,又怎么能欺骗事实?何况又怎么能和纪嫣然去争同一个男人? 人生必须懂得放充与选择,也许你并不情愿,也许暂时看来是忍痛割爱,可你仍然要学会断然退出,调整自己人生的方向。 所以她放弃了,并狠心辞退了石空。 石空默默坐在了椅子上。 第五十章 你去爱她吧 也许过去了一个小时,也许只有几分钟,也有可能过去了几个小时。 天黑了。 卧室的动静打断石空的思考。 何玉清醒了,爬起来冲到厕所呕吐。 石空盖上画,走到厕所门口,柔声道:“好些没有?” 何玉清刚刚呕吐完,伏在马桶边喘气,闻言惊起:“你怎么在这?”说完就记起,慌手慌脚飞快关上厕所门,门差点撞上石空的鼻子。 石空悻悻道:“小心我的鼻子。” 厕所里传出“噗嗤”一笑。 过了很长时间,何玉清才从厕所里出来,显然经过面容整理,只是酒后的憔悴却是没法遮住的。 “你没揩我的油吧?”何玉清半开玩笑,说完又后悔莫及。 石空不想气氛沉重,笑道:“想,却是不敢。” 明明知道不对,何玉清仍忍不住问:“为什么不敢?我可是人事不知。” 石空道:“你可不知道你醉时有多吓人,伸着爪子乱抓,把我脸抓破怎么办?” 何玉清一愣:“真的?”看到石空一脸的笑,顿知上当,粉拳捶向石空:“好啊,骂我……什么来着,气我。” 苍白的脸上烧起两朵红云,嗔娇小女人态实在可爱,石空没有躲,任她撒娇。 皎洁在外看得牙齿使劲的咬,细牙变得尖尖的。 捶着捶着,何玉清情感泛滥不受控制,伏进石空怀里,喃喃道:“你为什么不走?” “我不放心。”闻着何玉清身上若有若无的淡香,石空有些情动,轻轻拥抱住何玉清纤弱的身体:“等你情绪稳定了我再走。最近不要出门了,阮风一定会找你,躲一段时间吧。” 何玉清全身一颤,闭上眼道:“别提他。” “好,不提他。”石空心想:是不是让皎洁把阮风给杀了?皎洁会愿意吗?很快,他打消这个念头,让皎洁去杀人,沾上血腥,怎么都觉得不妥。 “刚才你在画室?” 二室一厅的家,跑到厕所时并没有看到石空,何玉清有此一问。 “是,欣赏你的画在。真看不出来,你画的那么好,真是神了,如果开个画展,一定能出大名。” “是么?”何玉清动了动,头埋的更深:“那幅盖着的画也看过了?” 石空点点头:“画的真好!我很喜欢!” 何玉清忽地抬起头,眼睛明亮,小嘴翕动,楚楚动人:“喜欢我也不给你。” 气息喷在脸上,看着像个小女孩般娇羞可爱的模样,石空抵抗不住诱惑,低头吻了下去。 何玉清身体大震,一动不动,没一会儿主动迎合,疯狂而热烈。 两人贴得紧紧的。 外面,皎洁勃然大怒,心想吻我时也没见你这么激烈,好你个石头,饶不了你。她手指一动,就要穿过墙去。 却见何玉清突然推开石空,捂着激烈起伏的胸脯道:“谢谢你石空,谢谢!” 皎洁愣是强压怒火停下动作,冷眼看着房内。 余香犹存,不同女人确实有不同的味道,食之有味,有如吸毒和赌博容易上瘾,可笑石空还想更一进,多亲亲多吻吻也好,想着是不是去把窗帘关了,视线落在窗外,身体就僵住了,差点没大声喊“妈”。 “你怎么了?”何玉清早就是受惊的兔子,以为阮风追到这里来了,脸色突变,看向窗外,外面除了孤零零的一盏路灯散发着昏暗的光外,什么都没有。 石空揉了揉眼,外面确实什么都没有,但他知道,刚才一定没有看错,满腔欲火顿时消散,冷汗涔涔。 该死,皎洁一直跟在身后在。 “没什么,没想到天黑了。”石空好不后悔,怎么就没把持住呢?皎洁生气了。 他哪还有心思再去做暧昧的事,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何玉清慢条斯理拢起凌乱的秀发,如同在梳理纷乱的心情,坚定道:“住到姐姐家去。我不能让嫣然和他订婚。” “我帮你!”石空一喜,有何玉清暗中相帮,事情会更容易了,大义凛然的视线碰上何玉清感激的眼神,不禁汗颜心虚。 何玉清被石空吻了一直不敢正眼长时间瞧石空,基本上视线一触就避开,哪知道石空心虚,还以为石空为了她主动淌进这片浑水,心中感动,柔声道:“石空,你帮不上什么忙,而且阮风不好惹,你又没有背景,光凭拳头会出事的。” 石空冷笑道:“我不怕,这件事我决定了,谁也不能阻止我。”有皎洁,有百宝袋,石空确实没有一点怕的意思,有时候不免想,掏出石头也许是百宝袋最好的东西了,至于莫明其妙掏出的“电”符,他倒是不想再掏出来,指不定哪一次天上的电神失了准头把他给劈了,那就冤枉了,这一次如果不是厂房里有众多钢结构分散了电流,强大的闪电直接击到地面散开的电流波也足以击得他不成人形。 何玉清又止不住压下去的情欲,靠向石空,幽幽道:“那你想怎么做?” 石空下意识地看向窗外,果然不出所料,皎洁龇牙咧嘴怒目而视,他忙扶住何玉清的双肩,想要告诉她准备舍生取义勾引纪嫣然,话到嘴边突然觉得真要说出来,岂不是和阮风一个德性?勾搭上何玉清,又恬不知耻去勾引她的侄女,怎么看都是畜生行为,话出口就是:“不知道。” 天地良心,石空从来没想过去做什么乱伦的事,可是这些事机缘巧合,偏偏凑到一块,而且自己又少了克制功夫,主动吻了何玉清,那个心真是乱如麻,再看窗外,心中又很歉疚,他又怎么对得起专一待自己的小狐狸? 男人确实是自私的动物。他们要求自己女人专一的同时,却很少有人做到对自己女人专一,那些以控制不住感情为由的人实在是无耻之极。石空就觉得自己现在很无耻,无耻之极,面对一个可怜的女人,心里想的是另一个女人,还要去勾引可怜女人的侄女,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足以说明可以这么做,路从来不是单一的,试想想,哪一件事真的没有选择?没有选择也只是基于自身的利益而言。 “你,去和嫣然接触吧。” “什么?” 石空料不到何玉清会这样说。 何玉清很冷静,至少外表是这样。 “她对你有好感,只要你稍稍努把力,她会爱上你。有了爱,你就有资本去破坏订婚。嫣然我很了解,外柔内刚,现在她是没有爱的对象,真要有,她拼死都不会和阮风订婚。所以,请你和嫣然在一起吧。” “可是……” “不用担心,嫣然是个很好的女孩,和她接触多了,你一定会爱上她,我敢肯定,你一定会爱上她。” 第五十一章 阮风的阳寿 夜深人静。 车窗外霓虹渐增,的士开的很快,霓虹灯光拖出模糊光带,朦胧如烟霞。 玉洁冰清,正如何玉清名字的由来,她的行为和气质演绎了她的名字。 送他出门的眼波扣人心弦,挥之不去。 进入市中心,石空收回思绪,皎洁真生气了,何玉清家附近没能找到她的身影,应该是回家了吧。 离开何玉清家后,他当时就给若兰打电话,电话却是关机,一看时间,原来转了点,只能压下急切的心回家。 皎洁果然先一步到家,将自己锁在房里。 客厅沙袋中间被击出一个口子,沙子流了一地。 石空敲门不应,只有先去洗澡,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就看到皎洁在客厅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吃醋了?”石空笑嘻嘻过去。 “死皮赖脸,下流!” “……我是情势所逼啊。” 石空涎着脸去抱皎洁,皎洁推开他怒道:“不要碰我,下流的石头。” 石空暗暗叫苦,装成可怜样道:“饶了我这一次吧,月月。” “不准叫我月月。” “月月,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皎洁恨声道:“原谅你?行,吻我!” 石空愣了愣:“吻你?吻你就原谅我?”这么好的事?石空觉得没那么简单,一时踌躇没敢上前。 果然,就见皎洁屁股后冒出九条银尾,嘴里满排牙齿变尖,闪烁着深深寒气,“来啊,吻我。” 石空打了个激灵,“你不会咬我吧?” 皎洁怒道:“你说呢?” 石空更不敢去吻了,摇手道:“月月别吓我,舌头被咬断了是一辈子的事,我看,等你气消了,想要我怎么吻你都成,就算你露出九条尾巴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吻你,你那么漂亮,那么温柔,那么可爱,对我又那么的好,能吻你,是我的荣幸,是享受,我很喜欢!只是,现在,你的情绪失控,会做出令你后悔伤心的事,我不想你后悔,不想你伤心,只想你高高兴兴在我身边。” 亏石空情急下还能说出这些话,皎洁恨恨道:“我就知道,你接受不了我是狐狸的事实。”她伤感进房,把门关上。 石空心中难过,过去开门,门没有反锁,皎洁侧躺在床上,尾巴收了起来。石空躺下,伸手抱住她,吻着她的耳垂道:“是我不好。月月,凡人不像你们神仙,很多事身不由己。但是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皎洁没吭声,半晌才道:“石头,我不是人。” 柔美的声音满是伤感,浸入肌体直接绞痛心肺。 石空用劲扳过皎洁,直直盯着。皎洁下意识躲避石空的目光,却渐渐被一种没顶的无力感吞噬了,倦进石空怀中,细腻的脸庞贴在裸露的胸脯上,听着里面心脏有力的跳动,原始情潮慢慢滋生,可这却让她有些慌乱,因为升起欲念的不是她,而是石空,灵魂羁绊被缚的一方永远被动的跟着主动的一方,肌肤相亲的触感,柔嫩结实的女性身体,都是导致石空情欲升起的罪魁祸首,正在醋意大发的她此时却是不愿意的。 真是有些可笑,当她想时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因素破坏氛围,现在呢,她又不想,因为她认为石空的心不是爱着她的全部,或者说,石空从来就没有对她说一句“我爱你”的话,她不甘,不甘就这样把身体给石空。 其实现在欲望还在可以控制的阶段,只要她露出本体,可以立即打消石空的欲念,可是她没有动,何而为,何而不为,何而足,何而不足,关键是她需要什么。 情欲很快泛滥成灾。 皎洁淹没在里面再没有能力拔出。 石空亲吻她的唇,手伸进衣内抚摸她的胸她的敏感地带,赤裸裸肉体的接触让她不知所在。人世间的情欲原来如此美好,如此令人沉醉。 什么时候露出九条尾,什么时候衣服不知所踪,皎洁全然不知,唯一知道的,就是要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满足,满足自己,满足他。 这一次,石空忘了那九条尾巴,事实上九条尾巴只出现短暂的一刻,后又消失,眼中看到的是光洁溜溜实打实的女性人体,无论耸立的峰峦还是小溪潺潺的幽涧,都是最美的存在,那泛着一丝桃红的玉体散发出凡间女人不会有的清香。 “石头,我爱你!” 皎洁呢喃迷醉,落下两颗银色的泪珠,滚落到枕上,凝结成小指头大小的银珠子,散发出幽幽的银光。 石空紧紧抱住她,怜爱又似生命中的唯一,就在结合的那一刹那,那种要和她一生一世,不,是永生永世在一起的念头爬满整颗跳动的心脏,没有犹豫地轻声细语:“月月,我也爱你!” …… 巫山云雨之后,皎洁娇媚地轻轻抚摸石空的胸膛,几乎呻吟地道:“真的很美妙。” 真正能带给人精神最高境界的除了这情爱还能是什么? 经过情爱的洗礼,人在无形中就会变得成熟,气质会潜移默化的改变。 石空抚摸着皎洁光滑的背脊,微笑道:“今后我们就睡在一起吧。” 这一晚自然春色漫漫。 晚上的疲惫导致早上的沉睡不醒。 两人还是被手机铃声给催醒的。 “石空,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若兰愤怒之极的声音,在和石空的交锋中她一直占据着主动,当她打了五、六个电话没人接时,还以为石空放弃了当初的约定,以至于情绪有些失控。 “我也正要找你呢。”石空很平静,淡淡地道:“看过生死薄的你应该知道阮风的阳寿还有多少年吧?” “你问这做什么?”若兰的口气显得诧异。 “我就是要看看那家伙还能活多少年,麻烦你告诉我。”石空玩弄着皎洁的银发,在皎洁脸上轻轻印了一口。皎洁却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指了指电话,做了一个示威的动作。 “……他……” 第五十二章 银珠 “请说实话!上次我问过,你说坏人活千年,他到底能活多长时间?” 一听到电话那头若兰犹疑的语气,石空补了一句。 电话那头沉寂了。 过了一会儿,若兰的声音才响起:“无命。” 石空和皎洁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惊讶,同时对若兰真敢泄露天机表示怀疑。 “说清楚点。” “石空,你不会想退出去吧?怕了?” 石空笑了笑:“少拿话刺我。我现在对阮风这个人很好奇,没别的意思。再说了,他是我的对手,我需要多了解他一些。” “好吧!”若兰这回倒很干脆,说道:“生死薄上有两个很特别的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阮风。你们两个人在生死薄上都只有一个名字,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石空怔道:“什么意思?” 若兰立即回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石空“切”了一声,很想说那你问问那个痴情鬼,想了想终归没那样说。“你见过阮风吧。” “见过。” “你那双阴阳眼不是可以看到体内灵魂的么?你说我的体内有其它的灵魂,那么他呢?” “没有,什么都没有。” 石空倒吸一口凉气,拿目光询问皎洁,皎洁皱着眉摇摇头,石空只好问道:“又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要不他没灵魂,要不就是我看不到他的灵魂,就这么简单。反正不正常就是,不然生死薄上怎么会只剩下名字。” 这还真是奇怪了,阮风不是常人?可是在塑料厂,阮风也没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能力来。 “石空,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话?”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阮风没有命,你何尝不是没有命,我们要做的是从纪嫣然那里拿到一亿五千万,又不是去杀阮风,所以,你有什么担心的?” 石空笑起来,搞半天刚才他没说话,若兰以为他想退出,他半真半假道:“若兰,如果,我想要他的命呢?”说完心中不免彷徨,真要杀阮风吗?但是阮风不死,何玉清什么时候能解脱?可是,阮风和自己无命,到底说明了什么?是阳寿无限还是说他和自己跳出了生死薄的控制? “你说什么?”若兰很惊诧:“不要乱开玩笑。” 石空没有继续追问,“那你呢?若兰小姐,你的命又有多长时间?”破坏了阮风的好事,阮风会善罢甘休?很明显,阮风今后肯定会找自己麻烦。 若兰没有出声,甚至听不到一点点声音,很显然,她捂住了电话。 “好了,你有什么事找我?” 好半晌,电话那头才恢复了声音,冷漠的声音:“我问你,为什么不采取行动?” 石空十分厌恶若兰说话的口气,冷声道:“采取什么行动?说清楚点。” “我告诉你了纪嫣然的活动表,为什么不想方设法接近她?非要我给你出主意吗?你是笨的想不出方法来就直说,如果是懒也请直说,真没见过你这种人,完全无视答应别人的承诺,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原来是为了这回事,今天好象在纪氏集团总楼招聘办公人员吧,听说又建立了什么新公司,是纪澄山送给纪嫣然锻炼用的小公司。此举有些怪,纪澄山既然答应两家联姻,也就是想要私生子上台面,怎么还给纪嫣然小公司锻炼用呢?是遮人耳目吧? 身边皎洁身子滑腻,第一次后自然有些疼痛,不过她的身体特殊,血液其实就是长生水,创伤复原极快,所以早上一醒就如没事了一般,小手一直在石空小肚子上拨拉,石空哪想就此起床,回了句“下午去”挂了电话,抱住皎洁又是好一阵缠绵。 缠绵的时候石空就发现床上有两颗银色的珠子,微蒙蒙的银光就算是白天的阳光也不能遮蔽。 石空拿起看了看,奇道:“怎么会有两颗小珠子?” 皎洁轻轻拨弄了一下:“是我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实物。” 石空嗅了嗅:“好香啊,和你的体香一样。”说着头埋进皎洁柔软挺立的双乳里,伸出舌头舔。 皎洁娇笑道:“讨厌,痒呢。” 石空一听,舔的更是起劲,又想再来那么一次,突感掌心湿漉漉的,惊讶一看,两颗银珠子成了水,以肉眼可视的速度渗进皮肤里去了。 很快,掌心出现一条银线,顺血脉呈网状漫延。 石空不可置信地盯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皎洁不太确定地道:“可能是桃木和茉莉花菁华,也许还包括我的血液。反正,不会是坏事。”还在天庭,王母娘娘曾要让她流泪,她流不出,当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来应该是她的泪水有很特别的作用。 听皎洁这么说,石空也就不怎么担心。 很快银丝布满全身,乍一看象是龟甲的纹路,不等他担心会不会永远这样,银线消失,四肢百骇象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石空惊奇跳下床,做了几个自由搏击的动作,很明显的感觉是出招虎虎生风,威力十足。他喜不自禁,又做了几个高踢腿的动作并定格,因为那些动作最酷最潇洒。 却没想此时的他正光洁溜溜,皎洁盯着他胯下摆动的玩意又羞又乐,咯咯咯笑个不停。 除了力量上的增长,还有一个最显著的变化,身上残留的被钢管打出的伤不疼了,对着镜子一照,那些淤痕较之刚才明显变浅,虽然一直盯着看不出变化,但是身体的感觉在告诉他,伤在比平常十倍以上的速度复原。 石空跳回到床上,拥抱住皎洁:“真是太好了,月月,你的泪水真是一个好东西啊!” 欣喜感染了皎洁,纤巧素手抚摸石空的脸庞:“可是和你在一起,我不容易哭呢。” 石空好不感动,有皎洁还有何求? 第五十三章 高素质 纪氏集团武汉总部大楼位于武汉繁花似锦的中心,四、五十层高的大厦耸立于二、三十层高楼的中间,分外显眼。 石空西装革履独自一人站在了大厦前。 皎洁没有跟来,通过肉体和心灵上的交融,以及灵魂上的羁绊带来的信息,她知道,一切都属于她的,没人能够抢走,基本信任的表现,她主动不跟去,而且她在网络上看过一句话: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 对于凡人来讲,这句话有些消极,但是对她来讲,对一个知道万事天注定的她来讲,这句话隐合天论,一切都是缘注定。 而且,阮风没有命的事让她心中不安,这其中多有不为外人知道的原因,但正因为这样,杀死一个生死薄上没命的人也就不会触犯天条,原本不想沾染血腥的她,为了石空起了杀心,只要阮风一死,石空不需要再去博取纪嫣然的好感,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何况石空把阮风要杀何玉清的事也解释了一遍,阮风直接威胁到了石空的生命。对凡人的社会规则,她从来不放在心上,只知道谁要想损害她和石空的利益,谁就要付出代价,再加上阮风本身跳出了天机,更不会让她束手束脚。 “杀”一字坚定无比印在了心上。 皎洁想当然地打着这样的算盘,石空一走,她变幻了一个模样也就出了门。 石空没有打印个人简历,百宝袋的存在可以减少绝大部分麻烦的事。一个男士皮包,里面放了一份精美的个人简历。很奇怪百宝袋现在拿出的东西样式多变,殊不知皎洁拼尽全力破坏了里面的一些小小禁制,偶尔还能拿出意想不到的东西来,比如那张“电”符。 在大厦前台签了个名字,落下“应聘”字样,被指引在二楼。 整个第二层都是应聘场所,应聘的人很多,排满二层走道,从年轻的到中年人,男的女的,全是高素质的人才。他们不是不知,此次的招聘无非是纪氏集团新开的一个小公司,小小化妆品公司——嫣然化妆品公司,不过不仅仅是那种贸易性质以及直面终端客户群的公司,有研发机构、厂房、独立商铺等等,招聘人才范围也就很广。之所以说是小公司,实在是五脏虽全,但全是“小布点”,相对整个纪氏机构来讲,更是小的可怜。而来应聘的人,很明白进入到纪氏集团旗下公司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巨大的发展前途,本着慢慢爬的思想前来应聘,把此次应聘当成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一个机遇,所以很是重视。 了解其中些许内情的石空却知道,今后这个公司多半会被纪澄山给独立出去,在公司初期当然会投入一定资金给予支持,但仅仅是支持,以招聘人员来看,全是新聘,没有纪氏集团高层或者委派高职位的人来主持大局,说明到最后这个公司极可能被当作出嫁的陪嫁品脱离大集团,毕竟纪嫣然是纪澄山的亲身女儿,总要留一份后半辈子不愁的产业给纪嫣然。 当然,依若兰所说,纪澄山怕是还没做到那一步就要魂归黄泉,后景还真的很难说。 不过为什么要开化妆品公司呢? 石空自然明白其中的奥妙,那还不是由于自己的原因造成的。 想起来,他促使出这个“因”,现在却又要进入到这个“因”里去,算不算是自己给自己创造出一个机遇? 世事真是难料啊! 应聘队伍前进的很慢,看来招聘很严,身后却又加了十几号人。 石空耐着心等。前面站着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正式服装,化着淡淡的妆,身材极好,有着白领的高傲和镇静。 身后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小子忐忑不安地找石空搭腔:“你好!” 石空点点头:“你好!”反正是无聊,找个人说说话也是好。 “你是应聘什么职位的?” “……”石空答不上,他还没想过,脑子里转的全是今后怎么样破坏阮风和纪嫣然的订婚,对方一问,心想是啊,高中毕业,应聘什么职位才好? “我是来应聘厂部会计的。”那小子见石空不说话,以为怕应聘的岗位有冲突,先说了自己的方向,从另一方面说那小子没信心。 石空笑了笑:“我来应聘秘书。总经理秘书。” 那小子瞪大眼:“人家会要男秘书?” “说不准,老总是女人,估计会要。” 队伍往前缓慢移动,前面女人听到,边迈步边回头不屑瞟了石空一眼,不想踩在了她前面的那个女人脚后跟上。 本来这是件小事,踩人的只需要说声对不起就完结了,可这踩人的女人早就有暗比对方的心思,而且还很有可能是竞争对手,于是踩了人也挺若无其事的,这个样子立即引爆了前方女人的脾气,低低骂了句:“没素质。” 这下好了,导火索被点燃了,两个女人对骂起来,先还骂的比较文明,声音也较小,到了后来话越说越脏。 众人视线都投过去。 两个女人犹如未觉,不知哪一个先转成英文,另一个立即用上了英文,而且马上又用韩语骂,谁知对方也用上了韩语,然后是德语和俄语。 前后算上中文,总共用上五种语言,不过这里面就是没有日语,估计两个女人都对日本不感冒吧。 素质,语言学上的高素质,五国语言对骂,听上去很流利很正宗,真是精彩。 石空和身后那小子听傻了眼,均想不会只知道骂人的话吧?只到有人过来巡看,两个女人才谁也不服谁的停下来。 那小子喃喃道:“厉害啊,我只懂英语。” 石空汗颜,没敢吱声。除了汉语,其它鸟语他可是一样不会。 “兄弟,你是什么学历?” “……本科。”石空撒了个谎,即使这样,大学本科……怕是在今天这条应聘队伍里是最低的吧。 果然那小子轻松不少,明显是发现有人学历比他低而高兴:“唉,我也才是研究生。总经理秘书的要求好象比较高啊。” #¥%¥%&……石空肚子里直接把那小子祖宗十八代骂到。 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才前进了三分之一,这才有人发给他们表格,让他们填写资料。 石空填写学历一栏时还怕别人看到,在填完其它地方最后才飞速写上“高中”两字。 又过去半小时,表格被收上去了。看到前面有人被叫出了队伍,然后垂头丧气的离开,看来是在进行筛选,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去面试的。 石空抓了抓头,如果不出现奇迹的话,多半要被人拎出队伍了。此时他很后悔,没事跑这来丢什么人,应该直接让若兰找纪嫣然谈谈的,说不定还有个后门钻钻。 没过多久,一个漂亮少女沿队伍找来。 石空见到,心中一喜,那不是若兰吗?应该是来找自己的。哼,那丫头倒是先一步进了纪氏集团,有关系就是不一样。 若兰穿着纪氏集团的职业装,一个个寻来,灰色双眸瞟过石空,仿佛不认识般走了过去。 操!石空顿感失望,他也没回头,心想你不放在心上我还放在心上不成。 “你,跟我来。” 若兰轻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肩被拍了两下,石空这才回头,若兰捉弄的笑:“就是你,跟我来。” 石空不显山不显水地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脱离队伍跟若兰离开。 身后那小子流露出羡慕和嫉妒,心想原来如此啊,长的好就是占便宜。 第五十四章 其实我想做CEO 一间空荡的办公室。 “没想到,你直接成了纪氏集团的人。”石空自嘲的笑笑:“幸好还记得找我。” “不找你怎么办?真要凭你的本事吗?”若兰捉狭的笑:“你石空的本事我还是很了解的,除了一双腿和一张嘴,外加一张脸蛋,你还有什么?” 真是很伤人的话。 但是是事实。 石空冷冷盯着若兰,“以前我是对不起你,但是该补偿的我都补偿了。如果你继续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那么,我们之间的约定就此不算数。” 很绝然的口气,大有不顾一切离开的意思。 若兰的瞳仁中闪过一缕慌乱,善于掩藏内心的她因为石空最后一句话而过度紧张。 石空把握住什么,“一亿元的诱惑力真是大,我要是不管了,你得不到钱是不是会很不甘心?以至于紧张到害怕?可是,你真的是为了一亿元吗?”纯是心里起了疑惑,带着试探的问,当然,一亿元,还是一亿美元,诱惑力大到难以想象,不可否认,眼前这个亭亭玉立带有死气却不失魅力的少女真的是为了钱。 “少在这里谈论这事。”若兰很快平复了心境,“隔壁就是面试现场。石空,我们不要内讧,我们应该一致对外,至少保持两年。” “是你要内讧的。合作关系,不是主仆关系,你最好要明白这点。”石空没好气地说。 若兰不再在此事纠葛,扬了扬手中石空那张表格,转到正题上:“你这上面应聘职业一栏是空的,我想知道你想应聘什么职位?” 石空一下子气馁,随口道:“你认为呢?”他很想直接说应聘总经理秘书,可是心太虚,只能是反问。 若兰道:“我早想好了。以你的能力,除了跑业务别的事很难干成。” 哼,表面挺客气的。石空知道自己一无是处,没有反驳。 “不过呢,跑业务的话和纪嫣然的接触实在太少了。我给你想了一个职位,应聘总经理秘书。” 石空愕然,还真是想到一处去了,别的公司可能不行,当纪嫣然的秘书有若兰帮忙还是有可能的,至少他还会用电脑打字,虽然很慢,但是会打,只要……纪嫣然真的对他有好感。不过石空的心还是挺矛盾的,和皎洁有了实质性的发展后,他的心只在皎洁身上,倒不希望有什么艳遇,虽然以前对纪嫣然有好感,有过性幻想,但毕竟是以前的事,说到底,套用一句话:哪个少男不怀春呢?只是到了现在,他的心有了归属感。 “你认为怎么样?” “行!” 那是很客气的问话,不行也得行,不然还能做什么?石空在这问题上没别的办法。 “那好,你回到队伍里去。” “什么?还要去排队?”石空大感意外。 “我们是正规私营企业,一切要按正常程序走,走后门是国营企业那套,老老实实去排队,我会把应聘总经理秘书的人全挑出去。”若兰把石空表格按序号插回文件夹。 前一句说不能走后门,后一句又说挑出竞争对手,真是很矛盾的话。石空无奈,耸耸肩:“好吧,看来你不是走后门进来的。” 站回到队伍,自然又少不了被身后那小子问七问八,石空哪还有心思和他多费唇舌,终止谈话,等待轮到自己的那一刻。 没多久,若兰亲自找到石空前面的两个会五国语言的女人那里,问起先前吵架的事,然后把石空前面的那个女人挑了出来,让其离开。 那女人诧异莫名,连用五国语言大声问为什么,若兰用纯正的英语回了一句,那女人恨恨丢下一句:“小屁丫头。”离开。 若兰若无其事走了。 石空虽然不知道若兰是以什么理由让那女人离开的,但是很显然,那女人是应聘秘书的,而且是总经理秘书。 另一个会五国语言的女人自语道:“活该,没有素质就不该进大公司。” 石空偷偷抹了把汗,搭腔道:“大姐,您是来应聘什么职位的?” 从先前这女人吵架的姿态看,是个很泼辣的女人,不过那份泼辣是人不惹我我不惹人的泼辣,对石空很客气地道:“副总经理。小弟弟你呢?” 石空笑了笑:“总经理秘书。希望我们能共事!哦,是正总经理秘书。” 这女人大方地笑道:“希望你能成功!其实我想做ceo的,可惜他们现在没这个岗位设置。”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石空都有了仰望这个女人的冲动。 排队等候了快两个小时,终于轮到石空了。 走地面试室,房中一张长条桌,两个女人。 一个是纪嫣然,另一个则是若兰。 石空心情顿时轻松下来,一边坐下一边还在想外面那些三十岁以上的高素质人才被两个小丫头来面视不知有何感想,有些好笑,不过当他坐下,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笑了。 两个丫头一板正经,纪嫣然从若兰手里接过表格,看了看,瞟了石空一眼,淡淡道:“资料呢?” 石空穿的很正式,正襟危坐倒是有些气质,他从皮包取出简介递过去。纪嫣然接过,倒是被精美的制作吸引住,很有些意外,随手翻了翻放在桌上,对石空的经历她不用看就知道。 她也不问别的,直接问:“为什么应聘总经理秘书?”心中想到了那束花以及问三围的留言,脸蛋有些发烧。 真是很难回答的问题。石空道:“真是很有深度的问题……” 噗嗤……纪嫣然随即板起面孔。 “怎么说呢?挑战自我吧!”石空想了想补充道:“更想老老实实生存在这个社会上,给个机会。” 石空说的诚挚,纪嫣然听到“挑战自我”还在忍笑,什么挑战自我,分明是……可听到后面一句,心中一动:“你会哪一门外语?”到了这时,她才真的有了招聘的心思,而且在这之前,应聘的人何其多,偏偏没有一个是来应聘总经理秘书的,真是奇怪。 石空那个汗啊:“汉语算不算?” 纪嫣然心想就知道是这样,“不算!” 石空思维一转:“公司才成立,不会直接面向海外市场吧?” 这时若兰在纪嫣然耳边低声道:“你不是会英语和法语吗,翻译就不需要了吧。” 纪嫣然一愣,也在若兰耳边道:“你的意思是让他进公司?” 若兰斜睨石空一眼:“我觉得他挺可怜的。” 纪嫣然眼珠子也是瞟了过去,嗯,他今天真的很帅……耳根一下子红了,“我看看后面的人行不行?” 两个丫头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瞟来几眼,石空坐得笔直,任两丫头在那品头论足。 纪嫣然收起资料放到一边:“你先回去,等我公司的通知。” 有戏。 石空知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这总经理秘书是当定了。 第五十五章 踢馆 皎洁直接到了武道馆。 她从石空口中得知金际忠把武道馆转给了阮风,所以直接跑到武道馆去踢馆。 此时的她出门时变幻了模样变了声音,当然还是女人模样,只是长相一般,不能改变的一头银发和眸子藏在小小幻术下,普通人看过去是正常的黑色。 咚! 一楼空手道教练成楚四脚朝天倒在地上。 说起来这成楚也够倒霉,水平是不错,可惜两次被皎洁打,全是一个照面。第一次满口的牙齿全没了,花了不少钱换上一口假牙。这次,满口假牙也没了,下巴脱臼无法闭合,形象丢到姥姥家去了。 皎洁是有意下手很重,谁叫当初成楚踢了石空一脚呢,所以对成楚,皎洁一点不留情,何况今天过来是要杀人的。 “踢馆踢馆,叫你们馆长出来。”皎洁穿了一身紧身衣,虽然变了本相,但身材仍是那么完美无缺,光从背影看,风姿迷人,然而她双手插腰,气势汹汹,又是一脚踢飞成楚,盛气凌人,一时没人敢出声。 很快,楼上教练以及学员都下来,偏偏不见阮风人影。 皎洁眉头一皱,风儿般冲过去,拳打脚踢,招式流畅浑圆,将琐碎的搏击招式组在一起,赏心悦目。这段日子她朝思夜想,早就将凡间的搏击技巧练的纯熟,本身力量和速度又是无人能及,闪电又势如千钧的潇洒动作将搏击技演绎的出神入化。 修长身体窜高窜低,腾挪无尽,有如狼入羊群,就听哎哟声不断,学员包括教练全给打趴下,可怜那跆拳道和散打教练还飞出漂亮的弧线,面目全非,也不知挨了多少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皎洁直接冲上了二楼,二楼已经没人。 她窜上三楼,同样也没了人。 等她从五楼下来,还能动的学员们都没了影,就剩下那些一时无法站起或是被打昏过去的人。 想来也是,谁还愿意在这里被一个彪悍的女人痛殴呢?无论是男人的尊严,还是肉体无法承受的痛感,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 “阮风在哪里?”皎洁没找到目标,抓住傻掉的大眼睛女孩问。 “我,我不知道老板在哪啊?大姐别冲我发火,我只是在这里打工。”大眼睛女孩真的吓傻了,她还没见过这样凶悍的女人,吓得瑟瑟发抖:“实际上,阮老板买下武道馆后很少来这了。” 皎洁松开手,“给他打电话。” “我不知道,真的,我们都不知道老板的电话……” 大眼睛女孩刚说到这,那个散打教练醒了,“你,不用到处找,他马上来。”听到有人踢馆,他第一时间通知了阮风,在这里,只有他有阮风的电话。 大眼睛女孩叫道:“杨师傅……”跑过去扶起他。 杨师傅苦笑道:“丢人啊,苦练二十年挡不了她的一拳一脚。”他十分灰心,眼前少女年龄很小,而他过了三十,偏偏受到欺凌的是他,哪能接受眼前的残酷现实。 “你不错了!”皎洁居高临下地审视杨师傅,“能接住我一拳承受一拳,这里只有你。” 刚才的动手中,皎洁击向杨师傅的拳被挡住,然后又硬生生扛了一拳,于是紧接着踢出去的一脚用上了七成劲,所以这杨师傅吃的亏最大,但是仍醒的最快。 皎洁走过去:“叫什么?” “我还有脸说自己的名字吗?”杨师傅摆摆手,“别问了。” 皎洁也不多问,只是淡淡道:“能让我想知道名字的人不多。” “杨立,他叫杨立。”大眼睛女孩扶起杨立坐到椅子上,大声道:“他是好人,在这里,他是最好的人。” 杨立苦笑不语。 皎洁点点头:“没你们的事了,你们最好离开。”她下了决心要杀阮风,阮风没有命意味着不同凡人,如果仅用凡人的搏击技能击杀最好,实在不行,只有利用仙法来解决,虽然所知的仙法都是些小法术,而且没有攻击型的,多是辅助类,相信杀阮风还是可行。不管用不用仙法,她都不希望有外人看到。 杨立根本就不想走,被眼前厉害到夸张的少女打败,怎么都想看看她的真实实力。 据杨立所知的,阮风深藏不露,前馆长金际忠离开后,他当过一次陪练,阮风只用了简单的边踢打得他最后认输,左腿疼了有一个星期,之后阮风过来过一次,但没要他陪练,很显然,他的实力阮风根本看不上。怀疑职业自由搏击的拳坛上,很难找出几个能当阮风对手的人。 但是这少女,有一打,而且有很大的赢面。 所以杨立不想走,他倒要看看,人,能厉害到什么样的程度。也可以说,他想长长眼界。 杨立不走,其他人醒后也都不走。 要知道那些人不象先前走的人,先前走的人要就是躲在一边的,要就是仅皮肉受了点苦,现在这些人,都受了不轻的伤,有的还断了肋骨,藏了一肚子火气,他们脑子里想的是赔偿,个个在心里骂爹骂娘,老子到这里学拳被人揍,真**冤枉。 对他们来讲,今天受的是冤气,是无妄之灾。 皎洁话不说二遍,说过一次让这些人走,这些人不走她也就不理。 半个小时,阮风就到了。 杨立给阮风电话时还不知道下面来的人实力,不过是别人来踢馆,必须向武道馆的所属人上报而已。 阮风得到电话,正好无事,本身又好武,有人上门挑衅当然就过来,何况敢上门来的不会是弱者,甚至90%是强者,因为金际忠建立的这间武道馆在武汉武道馆间大有名气,而金际忠转手之事外人并不知情,敢向金际忠挑战的人实力怎么会差? 所以阮风立即就过来了。 一个人,一脸温柔敦厚的笑,施施然走进来。 武道馆内的学员纷纷围上去,嚷着要求赔偿,他们交钱到武道馆学习可不是来挨打的。 阮风显得相当好说话,让他们全都到医院去,拿着医院的检验单隔天过来拿医药费,甚至主动提出还要赔偿精神损失费。 唯一的要求,那就是立即到医院去。让武道馆教练带着。 杨立断了三根肋骨却不愿意,阮风铁了心不让外人在,让其带着惨不忍睹的成楚去医院,美其名曰怕成楚有什么意外。 杨立到这时也就坚持不下去。 转眼整个武道馆只剩下阮风和皎洁两人。 第五十六章 皎洁VS阮风 武道馆大门反锁了,挂起休业一天的牌子。 “真是年轻啊。”阮风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让金际忠都不敢小视的银发少女,当然眼前的少女肯定不是她,只是他相信一口气能打倒武道馆几十号人,身上不带一点伤,身手绝对不简单。 阮风还是那么一脸的笑容,皎洁可不会有好脸色,看到阮风边走边脱去外衣,站进场中,身子有意无意拦住大门的方向,“小兔崽子……” 阮风丢下外衣笑道:“你看上去没我大吧,小小年纪老气横秋的,一点都不可爱了。” 皎洁不理会阮风的话,自顾自继续说道:“关上门是知道我来杀你的么?” 阮风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你在开玩笑?”他看的出面前的少女不象在开玩笑,而他之所以关门赶走别人,实在是恼怒这少女下手狠毒,害他要赔不少医药费,存心要下重手寻找心理平衡,却不想对方说出这样冰冷无情的话。他心念急转,猜测是谁想要他的命。在他的思维中,顿时窜出好几个名字。 皎洁冷冷盯着阮风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什么,然而凝固笑容之后的眼眸里波澜不惊,那份镇定功夫还真是少见,她深吸两口气,双脚不丁不八站立,调整好心境,准备动手。 “看来你不是在开玩笑了。”阮风到了此时仍不撕去虚伪面孔,慢条斯理脱着长裤,竟然丝毫不担心皎洁偷袭,“看的出你很自信,一个自信的杀手。” 皎洁确实很自信,同时也没有突然袭击,她自身很期待,花了不少时间学到的拳术到底有怎么样的威力,所以她等阮风准备好。 “多少钱?雇主给你多少钱?”阮风脱了长裤和鞋子。 “你准备好受死没有?”皎洁根本不知道阮风说的是什么意思,冷声问。 “哦,请你等一下,我找条拳裤,穿着内裤和你打太不雅了点。” 阮风上了楼,皎洁没有跟上去,如同阮风看她,她看阮风一样,阮风很自信,自信到令她产生出无法打败那个虚伪小人的错觉,所以阮风不会逃,一定还会下来,而且带着必杀她的信念下来。 等待的时间,皎洁象一个真正的武者,缓慢而有力的调整心境,一遍遍努力回想学到的那些拳招,即使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她仍在不断回想,慢慢的,仿佛遁入真正武学的天堂,视线落到前方的沙袋,看到的却是沙袋最薄弱的地方。 也只有她这个不是凡人的人,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不懂到精通,甚至在心境修为上进入到遁空。 仿佛一把犀利的长剑即将出鞘,散发出森森寒气。 阮风下来后暗暗心惊,正如皎洁所想,一个圈回来,他存了杀心,要他命者必杀之,只是还想用钱套出指使的幕后主脑,可是一旦感受对方的气势,什么话都不再说,这时唯有实力才是解决事情的途径。 很默契的,两人一语不发静静面对。 阮风确实在武技方面有过人的天赋,面对皎洁,他沉稳凝神,眼中仍然如古井,没有任何表情,这一战容不得大意。他本就不是喜欢冒险的人,只是今天的事出乎他意料,逼迫他亲手掌握自己的命运,现在的表情倒不是说他仍去刻意维持虚假的面具,实在是,现在的他就是全神应战的本性,深通武道精髓的表现。 两个对自身充满自信的人,谁也不信对方能战胜自己。 因为在他们的内心,都有不为对方所知的秘密。 皎洁先动了。 四米的距离眨眼拉近,脚下用的却是适合近距离的滑步,惊人的腿脚力量让她滑过长距,矮下的身子徒然绷直,上勾拳走出一排拳影,拳头击向阮风下颚,击出的劲风却是罩住了阮风整个胸腹。 这一下要是被击实后果不用想都知道。皎洁用的是全力,试图一击必杀。 阮风还真吓了一跳。 当初具有绝世容颜的皎洁到武道馆来捣乱,迅猛侧踢仅仅沾到金际忠腹部的边,就让金际忠腹部受创,从没见过的速度和力量令他大开眼界,没想到今天,另一个女人具有同样的速度和力量,甚至比皎洁更强,速度更快,快到他几乎没办法反应。 只是下意识的身子往后倒,却也在间不容发的时刻躲了过去,胸腹和面部火辣辣的疼,劲风推得重心进一步失调,纯是本能反应地发力后跳,有着与外表不符的力量的纤长右腿劈在先前站立的位置上,砸出轰的一响。 劲风吹得黑发飞扬。 斧式劈腿。 阮风冒出一身冷汗,不敢停留又是一个后大跳,连贯而来的扫踢又是闪躲过去。定神一看,那女子静立不动,露出一脸鄙夷的笑。而他的鼻下似是有液体流出,一摸,竟然出血了。 连环三式没能击中阮风,皎洁也是惊讶,没想到阮风的身手如此敏捷,反应之快不下金际忠。势在必得的攻击落了空,吃惊下注意力也就分了散,一时小心起来,没有追击,重新收拢注意力。 阮风一个照面差点吃了大亏,哪敢再让皎洁先动,闷哼一声,猛地压低重心冲上前,拳头如雨般砸过去。速度快的惊人,直拳、摆拳、勾拳……花式繁多的拳技被他灵活运用,随着上身协调的摆动,巧妙组成一张拳网,笼罩住皎洁的上半身。 若要论起来,阮风的速度同样的惊人,和皎洁相差不了多少,所不同的是,身为仙体的皎洁却要比阮风的反应快,她姿势优雅地阻隔住一切拳头,手臂有些发麻,但不妨碍她防御的同时进行反击,右顶膝狠狠顶在了阮风的腹部。 谁想右腿一紧,阮风没有被顶飞,反而是忍痛抱住皎洁的右腿,脸上突然显出狰狞,右脚勾踢中皎洁立足脚足踝,皎洁身体横起。 阮风大喝一声,反身抡摔。 用力极猛。 这一下要是摔实了,多半会成为肉饼。而且就常人来言,这一下绝对属于绝杀,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然而,最后飞出去的却是阮风。 皎洁惊人的用双手撑在了地上,左腿勾住阮风脖子反摔,双臂力量以及腰力简直是变态。 阮风不及反应,身体重重摔在场中富有弹力的地板上,弹起两尺高,胸口喀嚓一响,身体倒着撞上场外沙袋上,然后才倒在地上。 皎洁站起来,一步步走过去:“阮风,真的很令人惊奇,你竟然强行忍住我的膝击,肠子都断了吧?现在胸骨有几根是好的?” 阮风竟然还没有昏,连连嗑出几口血,还能笑的出来,坐在地上怪笑道:“肠子断了有几根吧,胸骨怕是都折了,小丫头,你很强,我认输,想杀就杀吧。” 皎洁冷笑一声:“那你受死吧。”对石空之外的人,她不会有任何怜悯的情绪,特别是阮风,阮风再温和的笑都会令她无比的反感。 “唉,没想到我阮风会这么快就死,呵呵,哈哈……死前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让我死的瞑目,告诉我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 阮风凄凉地笑,眼中露出对死亡的无奈。 皎洁走到了阮风身前,淡淡道:“我就让你死的瞑目好了,要杀你的人就是……” 第五十七章 惊!四个阮风 “我偏偏不告诉你!死就死,你不瞑目关我什么事?”皎洁话锋突然一转,狡黠笑道:“别人不了解你,我却了解你,想用这副神态博取我的同情,你这是做梦。” 说完,狠狠一脚踢向阮风脖颈。 临到死前,阮风忽然露出诡奇的笑容。 同时皎洁身后响起刺耳的破风声。 皎洁反应迅捷地猛往左侧滚,重心刚刚转变,惊见坐在地上的阮风弹了起来,合身抱住她,两人滚在一起,翻滚中看到身后偷袭的那人,更是大吃一惊。 “阮风……”皎洁惊呼出声。 一个一模一样的阮风,阴笑着闪到身前,一脚踢向皎洁。皎洁一时挣脱不开抱住她的阮风,腰间生生中了一脚,和抱住她的阮风一起滑出老远,撞在锻炼腿部力量的器材上。 “杀了她,快!”抱住皎洁的阮风嘶声大叫,又是吐出一口血,宛如疯了般死死锁住皎洁四肢,皎洁急切间哪挣脱的开。 另一个阮风根本就没停留,早抓起一个杠铃举起,在重伤的阮风嘶叫声中,向两人一起砸下来:“想杀我,下辈子吧。去死……”他露出即将得手的兴奋笑容。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面容,同样的身材。 分明是同一个人。 要不然,世上真有完全一样的双胞胎? 皎洁又急又怒,偏偏抱住她的阮风象不要命一样,完全没有趁杠铃砸下时躲开的意思,分明存着同归于尽的心思。 杠铃砸下来了。 阮风不可置信地盯着杠铃一头,而重伤的阮风同样一脸惊异。 他是心机极深的人,喜怒从不表现在脸上,可是眼前所见到的事情却超出凡人的想象,震骇程度就算大山在眼前崩塌都远远不及。 尾巴,九条尾巴缠住了杠铃。 两个阮风丧失了思考能力,站着的站着,维持僵硬了的下击动作。躺着的四肢顿感乏力,不知不觉松了钳劲。 等他们回过神,站着的阮风已经被击飞,这个强的可怕的少女头发乱舞,冷冷扫视着他们,他们视线下意识落在少女屁股上,却哪有什么尾巴。 眼花? 不,绝对不是。 第一个阮风的思维到此为止,皎洁踢断了他的脖子,睁着眼死去。 “你真是奇怪啊,变幻术?”皎洁走向第二个阮风,那个阮风还有一战的能力,但是她已经不放在眼里,因为被迫露出尾巴后,她决定要利用仙法,快刀斩乱麻。 “什么变幻术?我不懂你说什么。”阮风摇摇晃晃站起来,凶狠地盯着皎洁:“妖怪?” “我看你才是吧。”不是变幻术,变幻术本体一死幻术就会消失,幻化出的分身被杀同样会消失,地上阮风尸体依旧,没有消失,那么就是本体,但是本体死了,眼前这个阮风就该消失,可是他仍然在。皎洁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多想,管他怎么回事,都给杀了就行。 皎洁刚冲到第二个阮风身前,身后却又是响起破刃声,这次皎洁有所准备,高高跳起,倒着在屋顶跑了两步翻身落地。 又是一个阮风。拿着日本武士长刀邪邪地笑。 皎洁脸色如冰,还真是麻烦,到底有多少个阮风呢? 两个阮风并肩站在一起,两人并没有冲上前来,第三个阮风阴笑两声道:“我们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皎洁眼中光芒一闪,声音又是一模一样:“我们倒是可以交换一下彼此的秘密,你们先说。” 第三个阮风转了一下手中武士刀,灵活之极,“no,no,还是你先说,小姐。” 皎洁冷声道:“你们先说,我可信不过你们。” “信不过我们?笑话,是你找上门来杀我,哼,看来说多了也是废话,既然我们谁也不信谁,那么只能……” 话说一半,第三个阮风突然急冲,一刀横切。 之前大意,差点吃了大亏,又怎么会重蹈覆辙?皎洁一刻没有放松戒备,翻身跳开,第二个阮风的飞踢瞬间到了眼前,再一矮身击中其腰,十指飞快动了动,朱唇轻吐:“束!” 两个阮风有如电影片断定格,动弹不得,第二个阮风保持被击飞的动作摔在地上。 只有眼珠子还能转动,无比惊讶地看着皎洁。 皎洁如风般卷到第三个阮风面前,双拳如暴雨击打在他身上。 密集的骨碎声,伴随痛苦不堪的呻吟,第三个阮风撞倒好几个锻炼器材,武士刀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插进地板。 皎洁正要上去完全结果两人,突然“呯呯呯呯”四下枪响,双臂双腿均是一震,不由自主倒退几步,跌倒在地。 楼梯处,阮风西装革履慢慢走下来,“啧啧啧,真是厉害,你可别动……”说着又开了两枪,正中皎洁小手臂,他不止精通自由搏击,枪法更是精准,“我说过别动,我可是怕你说出‘束’这个字。唉,这个世界真的很精彩,我一直以为自己很特别,没想到还有人比我更特别的。小丫头,用你的秘密换条命不亏吧?看看,我可是赔了你三条命,就用我的三条命和你的一条命换你的秘密。”他那黑色的双瞳射出浓厚的阴毒,原本漆黑的瞳仁变幻成浅茶色,却比原本的黑色更加深遂,仿佛在旋转一般,形成水流样的漩涡,一步步走下楼梯间,浓厚的血腥气漫延开来。 皎洁本体是灵体,身体受了伤,血气直接遇到这样的气息顿感难受,“第四个,哼,楼上会不会还有第五个?你真阴险,为什么一开始不都出来?” “怕了吗?也许有,也许没有。至于阴险……呵呵,我这人比较小心,只是起个保险的作用,没想到会把我逼出来。”阮风一手插进兜里,摇摇头笑道:“真是的,以为这辈子不会用上枪,没想到还是要利用它。快告诉我吧,我已经很迫不及待了。” 枪口对准了皎洁的头部,皎洁暗呸了一声,今天这回真是栽了,没想到阮风会这么难缠,也是大意了,明知道阮风不同常人,还明目张胆的来搏杀,早知道花点时间寻到阮风住处,偷偷下手的好。 可话又说回来,在这之前,皎洁从不觉得有人能真正威胁到她的生命。 “唉,我已经快没耐性了。” “那你杀了我吧。” 皎洁诡奇一笑,一团浓烟罩住她的身体。阮风一愣下连开四枪,警惕地后退开。 浓烟很快散开,空荡荡的,人已经凭空不见,地上的血液也在飞速挥发。 阮风愣了好半天,才冷笑几声,见另两个阮风摇晃过来,笑着过去,突然伸手扭断了两人的脖子,就好象那两人不是自己一般,下手一点不犹豫,动作干脆利落。 第五十八章 踏出第一步 原来想着在家里设个法术传送标记不过是图个回家方便,没想到成了救命的关键。 四肢中了六枪,腿上两枪打在膝关节处,膝关节处血肉最少,平常人要是伤在膝盖处,多半会因为伤及骨头而致残。 皎洁躺在地上休息一会,坐起来,手指指甲变长,将膝盖处的子弹挑出,左右手互相把手臂上的四颗子弹剔出来,脸疼得惨白。 子弹一出,伤口快速愈合。 不是仙法,纯是肉体的自我修复能力。 皎洁以前从来没有受过伤,也不知道自己本体血液实际是长生水,事实上也只有王母娘娘一人知道而已,所以看到伤口的复原速度也挺惊喜,倒是省了用仙法疗伤。 等石空回来,她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衣服重新被仙法整理过,像个没事的人。 大半天不见,无法控制情感的奔流,那个思念就好象隔了不浅的日子。 甚至有种生离死别后重逢的喜悦。 石空入屋就紧紧抱住皎洁。 一言不发地亲吻她的红唇。 好不容易稍稍减轻那份缠绵,石空撩起皎洁的银发:“你今天没出去?”有段时间,他心里产生出强烈的不安。 皎洁默默摇头:“你应聘上没有?” 石空放下心,笑道:“哪有那么快,等通知吧。不过,80%可能进去。” 银眸闪过不易察觉的黯然,皎洁幽幽道:“和阮风争女人,要小心了,他不是普通人。” “阮风不就是没有命吗?”石空搂着皎洁进了房:“看吧,有你还有百宝袋怎么可能会有事?再说了,我只是破坏他们的婚姻,用不用那手段还不一定,有你,我满足了。” 皎洁露出灿烂的笑:“是你说的哦,千万不要变心,如果变心,我一定不会饶你。”心里暗下决定,等知道阮风住处,趁阮风睡觉偷偷杀了,绝了后患。 晚上两人自然睡在了一起,男欢女爱享受鱼水之欢,在今后的日子,俨然象对夫妻生活。 嫣然化妆品公司的回复很快。 第二天就来了电话。打电话来的是若兰,仅仅说了录用的消息,别的话一句没说。 得知真的成了总经理秘书,石空心里怪怪的,一切真实却又象在做梦,有点不切实际的感觉。 他给何玉清打了电话。一是问何玉清搬到姐姐何玉秀那没有,二是告诉她成了纪嫣然新公司的总经理秘书。 何玉清真的搬过去了。 二十年前何玉秀嫁给纪澄山,何玉清一直和姐姐住在一起。十年后,学画有成的她看出纪澄山徒有忠厚的外表,实际上是个虚伪的小人,也许只是商人本色,但是她仍毅然决然地搬出纪家,并拒绝再用纪澄山一分钱。 她的行为令其姐姐何玉秀十分不解,强硬态度何玉秀也没办法挽留。 又是一个十年,这个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女人铁了心要破坏阮风的好事,保护侄女不受伤害,又毅然决然地重回纪家。 接到石空电话,何玉清平静地道喜,平静地祝石空心想事成,平静地结束话题挂了电话。 没有提及亲密接触的事,没有诉说分开后的相思。 仿佛极为普通的朋友,或者是连普通朋友都不是,仅仅一般认识的关系。 石空打电话时还曾犹豫,还曾担心何玉清提到那些他不想听的敏感话题,可是何玉清一旦平静成这样,这又令他好不失望。 对何玉清,他真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打电话时皎洁就在旁边,她就说了:“刻意隐藏反而说明她喜欢你。不过,她确实可怜。”话是这样说,真要让石空去施舍一些怜悯的爱,那她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她有了凡人的嫉妒心,因为爱而产生,比任何人都强烈,更可以说是霸道: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 好在石空看出了皎洁的心思,也就不敢顺着皎洁的话去说何玉清可怜之类的话。 星期一,石空上班了。 公司还在规划中,厂址已经找好,竟然离市中心不远,附近的一栋六层高的小商业楼也被买了下来,当作公司总部以及研究场所。至于商铺选在市中心世贸大厦,不是挑选的代理经营,是公司直接经营的。 整个规划从生产到销售走的是一条龙,甚至厂址也比预想的大,说是还要建温室种花,今后连原材料都要包括进来。 当然,首要的还是先代理一品牌,然后再上自己的化妆品,也就是说先建公司后建厂,至少可以积累实际操作公司的经验。 选址以及建公司建厂的规划均是纪澄山一手搞的,代理品牌法国的香奈儿,和其它小公司不同,自然是一级代理,直接和法国香奈儿总公司联系,至于进出贸易等相关手续,纪澄山一手操办,纪澄山出面,复杂的事也就变得简单。从另一方面潜意来说,公司树了一个对比的标志——香奈儿,是跳高上的横杠,纪澄山的选择就是告诉纪嫣然,日后要创造出堪比香奈儿甚至超过香奈儿的品牌。 要就不做,做就要做到最好。 这句纪澄山嘴里的口头禅当然被纪嫣然给学了个十足。 石空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还是黑色,白衬衫,墨绿领带带灰白色斜条纹,头发也好好整过,还上了点啫喱水定型,神采奕奕,帅气逼人。这里面也有皎洁泪珠的作用,银珠入体,强壮肌体的同时,短短几天功夫皮肤变的十分之好,黑痣淡斑都消失不见,光滑不失阳刚之美。 衣服是从百宝袋里取出的,不是每次都如愿取出需要的颜色和上佳的质量,平均每三到四次可以得到满意的东西,当然,百宝袋仍替代了其中一个裤子口袋。 四十多号人聚集在二楼会议厅,纪嫣然发表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演说。 还别说,纪嫣然年纪虽小,站到台上却是有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镇静,镇定自若滔滔不绝地说出新公司的规划、发展、目标等等,未了不忘用一句:“要就不做,做,就要做到最好!”来结束话题。 还别说,连石空都听的有些振奋了,跟着其他人拍起掌。 紧接着若兰开始公布应聘人员的名单及职位。 应聘上的多数是女性,对化妆品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和喜好。 巧的是,当初应聘时站在前面的女人以及站在后面的研究生都应聘上了。 副总经理:容燕。 提炼师:王一义。 人事部经理兼办公室主任:若兰。 二个小时的会开完,容燕走到石空面前笑道:“我们真成了同事了,今后多多关照。” 副总经理和总经理秘书,确实要互相关照。 石空笑笑,可接着容燕又说了一句含意颇深的话:“你真帅。” 石空唯有报以苦笑。若兰在上面点到他就是总经理秘书时,其余人的眼光足以说明一切。 王一义也是走过来瞧了石空半天,莫明其妙地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石空心想:你明白什么了?长得帅也有错? 第五十九章 心思 公司还没有正式开业,第一天的工作也就是熟悉一下同事和环境,招聘来的这批人大多数有相关工作经验,不需要复杂的培训。由于公司初期是代理香奈儿化妆品,最先要运作起来的是商铺,很多实质方面的工作不能开展,公司内真正要忙起来的是总经理、副总经理、人事部经理以及石空这个总经理秘书。 简单安排好一些事务,纪嫣然叫过石空,要石空速度打印一份文件,下午要见香奈儿总公司行政总裁安托南。 文件是法语写的,字迹娟整,出自纪嫣然手笔。本来起草文件多是秘书参与完成,但纪嫣然显然没指望石空,交给石空的稿子是自己提笔自己修改过的内容。 法语输入? 见鬼。 打中文和英文都不快,去打法文? 石空闷闷打开电脑。 纪嫣然拉上窗帘,手指挑起一角,偷偷看着石空坐在门口附近的办公桌边发呆,嘴角抿起一抹笑,“光打扮有什么用,拿出点本事来啊。”今天石空风度翩翩,很大气,象世家公子富有修养,身体又结实,很吸引人,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是哪家有钱人的公子在这里。在台上她就看到别人的视线都往石空那里瞟,各种眼神都有,成熟一点的女性甚至含有赤裸裸的挑逗,她很不舒服,那份文件早就打好,就是想给石空一个下马威,让石空不要太注重外表,还是要多注意内在的修养,真正帮上她的忙。 不过话说回来,石空打扮起来真的很帅,她不是一个光看外表的女孩,不然以阮风的风度和长相,她早就会倾心,但是对石空,说不出的特别感觉无形中牵住她的心,特别是若兰总是有意无意地说她喜欢石空,真的好,假的也罢,说多了自然而然就想多了,想多了,心里就滋生出别样的情感,控制都控制不了。 每见一次,沉的越深,石空表现出的真我性和若兰的话产生了足够的吸引力。 凝望时间一长,渐渐有无法自拔的无力感。想到即将和阮风订婚,纪嫣然叹了口气,手指松开放下窗帘。 若兰一直留意在,见纪嫣然放下窗帘,立即过来,“发什么呆?” 石空回头看了看,低声道:“她要我打文件,你看,全是法文,六张纸,这法文又和英文有区别,有的字母跟汉语拼音似的,标明音调一样,我打不快,她限定一个小时,那不是要出我的洋相?” 若兰二话不说,要过文件看了看,拿去复印了一份,“这是下午要和香奈儿ceo签署的合约,确实很重要,我帮你打,你在这做做样子就好。” 石空顿感一阵轻松,惬意道:“没有你,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努把力,快点打完,最好提前一点,显示出我的工作效率。” 若兰嘴唇动了动,没出声,扭过身走了。 石空无聊地打开windows自带的小游戏玩了起来,中途有漂亮女性同事上来搭腔,他都以有事要做而拒绝。 过了四十分钟,眼看限定的一个小时就快到了,若兰回转过来。 “终于打完了?你的速度也不怎么样啊。”石空关了游戏,伸出手。 若兰把一叠文件递过去,石空笑呵呵起身,“兰兰,今后要多加……咦,怎么是手写稿的复印件?”笑容僵持了。 “我刚才想过了,这些事还是你亲手来完成。”若兰说完丢下愣住的石空回了办公室,转过身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纪嫣然让石空打法文,这不明摆么?有意的。 被耍了。 石空坐了回去,翻了翻文件,伸手进百宝袋。从来没有试过取出这样人为手写的东西,又不知道内容,不知道能不能取出打印体。 他掏出了一份和纪嫣然给他的一模一样的手写体,不太甘心,换了个思路,心想不要和先前的一样,拿出来一看,还真出现奇迹了,哈哈一笑,敲响总经理室的门。 纪嫣然看到完整没有错误的文件,诧异道:“真是你打的?” 石空身体前倾,双掌按在桌子上,盯着纪嫣然道:“纪总认为不是我打的?” 纪嫣然一阵心慌意乱,“我不是那个意思,好了,你出去吧。” 石空笑了笑,离开总经理室,不久若兰进去,出来时看石空的眼神很是怪异,低声说了句:“你的百宝袋真是神奇。” 石空笑道:“谁叫我有你没有呢?” 到了中午,纪嫣然邀请容燕、若兰和石空一起吃饭。没有别的意思,边吃饭边商讨下午会见安托南的有关事宜。 纪嫣然除了本语还会英语和法语,若兰以前总在暗地里对比纪嫣然,所以会的两国语言也是英法。 容燕三十五岁,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哈佛博士,以前在外企爬到副总经理位置,后因总裁调戏她而辞职,会英、韩、德、俄四国语言,算上汉语,精通五门语言,独独不会法语。真可是超女。在语言学上,纪嫣然和若兰均是自愧不如。 不过越是强势的女人,越是找不到男人,所以容燕还是单身。 四个人中,石空是唯一的男人,也是唯一只懂一门语言的家伙。 和这样三个女人同桌吃饭,听到她们时不时冒出的几个英语单词真有点无地自容,埋着头大吃特吃。 按道理来讲,下午之行本可以不要容燕参与,纪嫣然以年薪十万招到这样的菁英别说纪澄山不信,纪嫣然自己都有些不信,有心培养感情,公司发展壮大需要容燕这样的人,日后也需要她来管理公司。 能结识到国际知名公司的行政总裁容燕表现出相当的兴奋,席上她的话最多,提了诸多的意见,问既然能和香奈儿法国总部直接挂勾,为什么不把香奈儿所有产品都代理了呢?反正纪氏集团有的是实力。 石空听到这话,头埋的更低。 纪嫣然有意无意地瞟了眼石空,回答说只想走单一路线。 饭吃的很无趣。本来吃饭是增加关系的重要手段,若兰在桌子底下踢了好几回石空,尖尖的皮鞋踢的好不疼痛,石空愣是一句话没说,除了吃还是吃,象若兰心中所想:简直就是恶死鬼投胎,一辈子没吃过好的。 吃过饭,若兰回了公司,公司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下午她并不去。 容燕有自己的车,一辆红色敞蓬跑车。 石空想也没想,直接坐进纪嫣然的车里。 两辆车出了公司,向五星酒店武汉东方大酒店开去。 第六十章 今后不再欺负你了 车里有股淡淡的郁金香味,清香好闻。 “石空。” “什么事?” “你……”纪嫣然盯着前方:“想过自己的未来没有?” 石空哈哈一笑:“走一步是一步。未来太多变故,想太多没什么好处。” “你没有人生目标?” 车拐进武汉大桥的马路。 “不知道。”石空现在有个目标,就是在纪嫣然身上掏到五千万,不是美元,是人民币。 “一个人活着,首先要明确自己的方向和目标。之后,你才可能照此努力,你的梦想才会有可能变成现实。没有目标的人,就如同冬天的枯叶,只能随风飘荡,没有任何生机和希望。”纪嫣然很平静地说。 又是哲理,十八岁的纪嫣然是不是过分成熟了?石空淡淡道:“那你呢?你的目标是什么?经营好现在的这个公司?” 纪嫣然没料到石空会反问,半晌不语。 “纪小姐,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还不是一样?”纪嫣然并不否认。 石空弹了弹车里的不倒翁,“忧郁忡忡,满怀心事,少年老成,喜欢讲大道理了。” 纪嫣然终于看了石空一眼,很快又正视前方:“论起少年老成,我看你的变化才是最大的。” 石空坐正身体:“是,我承认。父母死后我想方设法让自己活的轻松,活的无忧无虑,尽量不去回想。那又怎么样?打击连续不断,假化妆品事件,人命事件……”还有阮风事件,石空在心里补上,“经历过这么多事,想不成熟都难。纪小姐,你不一样,你是千金小姐,从小无忧无虑,有花不完的钱,过的是开心的生活,体会不到的。” “堵车了。”车停在上桥处,纪嫣然手指敲打方向盘:“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烦恼……” 刚说到这,纪嫣然手机响了起来。 “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纪嫣然看了看手机号码,接通。 “喂……” “嗯……” “公司才成立,还要准备开业典礼,没有时间。” “好,下次再聊。” 石空随口问道:“谁?”肯定不是纪澄山打来的。 纪嫣然没有回答,石空大致猜到是谁,多半是阮风。 “刚才我说到哪里了?” “你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烦恼。” “哦,我想说的是,身在有钱人家,无法决定自己的未来,走的路全是计划好的,没有选择,不能选择如同没有了自由。石空,你问我的目标,告诉你,我没有,不管我喜欢不喜欢,路都是早早决定好了的。” 车行缓慢,容燕的车跟上来,和纪嫣然的车并行。 石空伸伸腰,笑道:“谁说你没选择?开新公司可能不是你的意思,但是卖化妆品却是你决定的吧?” 纪嫣然哼了一声:“我是被你的化妆品搞怕了,卖化妆品可以强迫我学习些这方面的东西。” “这不是了。你选择了。真正没有选择的是动物。” 纪嫣然豁然轻笑起来,“石空,我总算找到你自己扇自己耳光了。” 石空愣道:“什么?” “以前你说卖假化妆品是生活所逼,没有选择。今天你却又说真正没有选择的是动物。我发现了,你狡辩真是有一手。” 石空大汗,他不过是想绕着话题告诉纪嫣然,自己的意向永远是自己的意向,别人是强迫不来的,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不是古代,没有什么父母之命不可违的道理,但是他没想到纪嫣然还记着以前的话,太小心眼了吧? 他可想不到,纪嫣然自从得知到心思,每个晚上都在回味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所有的话都细细品味,何况又不是过去很长时间,哪有记不清的道理。 “说不出话了?” “……” “不知道怎么解释了?”纪嫣然笑的越发开心,忽然发现能在石空嘴上讨到便宜实在是件开心的事,看到石空一脸的尴尬,她就笑的更是大声。 “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怎么了?谁叫你以前欺负我?”纪嫣然说完惊住了,瞬间满脸通红。好在石空看上去并没有发现她的语病,这才松了口气。 石空心里叹了口气,他很想告诉纪嫣然:你只有两年生命,好好把握住这两年有限时光,做自己想做的事。然而话无法出口,并不是怕告诉她若兰和他的秘密,实在是告诉一个人的寿命有多长是件残忍的事,何况她不一定会信。喃喃道:“今后我不再欺负你了,让你欺负我好了。” 纪嫣然的脸更红,原来注意到了,那么,他是在表白吗?心乱跳,刚要说什么,手机又响了,她的心一沉,自己已经被许配给阮风了啊。 不是阮风打来的,是她父亲纪澄山,问她到了哪里,她回了句会准点到。堵车的时间她早预算进去了。 来之前她没对别人说这次会面签约,她父亲纪澄山也在的,不然她是没资格见香奈儿ceo的。 之后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后,三人到了东方大酒店,时间离下午二点差十分钟。 纪澄山的一个女秘书在一楼候到三人,引三人直接进了东方大酒店大会议厅。 到了这时,纪嫣然才告诉石空和容燕两人,其父亲纪澄山也在,说时眼角觊觎石空,不过石空并没有表现紧张感,一副很从容的样子。反而是见过大场面的容燕明显有些紧张。 “你不紧张?”纪嫣然笑呵呵问,有件事她没说,其实这次招聘上的人全是父亲纪澄山和她商议决定的,所有人当中,唯有石空是个低素质没有文凭的人,她一力坚持,父亲扭不过才同意的,不过提出一点,非要亲自看一眼石空,当然并不是要在今天当着香奈儿行政总裁的面看石空,今天要石空一同前来,纯是纪嫣然私自决定的,当着安托南的面,相信父亲有话也只能埋在心里,不可谓不替石空着想。 要说一个生活在平民圈子为生活挣扎的人,突然去见世界上赫赫有名的上层人士,想不紧张都难。但是石空是个例外,一副即来之则安之的神色:“死猪不怕开水烫。” 容燕扑哧笑出声:“一头强壮的猪。”神色轻松不少。 纪嫣然把捏不住石空的心态,也不多说,心想从容就好,从容,出丑的机会就小。 第六十一章 国内首富的短暂谈话 出乎石空和容燕的意料,会议厅没有多少人。 纪澄山,安托南,两方各带助理两名。 总共六人。 不要提有没有记者,双方的此次合作实在是小,小到都没有兴趣让记者来掺和。安托南此行,一是卖纪澄山面子,二是借机考察内地,三是视察驻中国公司,将是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去。 纪嫣然和纪澄山有六分像,五十岁的纪澄山看上去不足四十岁,保持有年轻时的英俊,风度卓然,眼中闪烁着商人特有的精明。 与纪澄山鲜明对比的是,安托南满头银发,岁月在额头刻画出无尽蹉跎,一个十足的老人。 但是年龄的差别并不妨碍两人谈笑风生。 纪嫣然三人的进入,两人均是停下话语。 安托南看到纪嫣然和容燕视线一亮,用纯正的英语说道:“上帝啊,她真是漂亮。” 纪澄山却是盯在石空身上,视钱灼灼,洞察力几乎穿透表面看到内心深处,石空顿感不太自在。纪澄山温和淡定地道:“你们坐下。” 简单不失礼仪的介绍之后,纪嫣然直接切入主题,让石空拿出合约给安托南过目。 安托南笑道:“我喜欢讲究效率的做法,中国人很少有你这样的女孩子吧?” 纪嫣然委婉道:“哪里,你过誉了。” 安托南用的是英文,纪嫣然用的是法文。 安托南用法语惊赞道:“看来你父亲说的没错,太出色了。”他转而用英语对纪澄山道:“你有一个好女儿,非常好的女儿,真令人羡慕。” 纪澄山哈哈笑道:“是个很让人忧心的女儿。” 安托南一笑,“看来我准备的合约要丢进垃圾桶了。”大笔一挥,在四份合约上爽快地签了名字、印章,让助手交回给纪嫣然。 纪嫣然很快签完。 “可惜,纪先生,我很后悔中午没能让纪小姐过来共进午餐。看来只有下次了。”安托南看了眼手表起身,掏出一张烫金名片走到纪嫣然面前:“我要赶四点的飞机。下次到中国,一定请纪小姐赏脸共进晚餐。”又面向容燕笑道:“也请尊贵的女士务必参加。” 交换名片,少不了的客套,安托南就这么走了。 一个讲究工作效率的法国人,效率到让容燕郁闷,有纪澄山插手,一切都太简单了,她们过来不过是走过场来了。 其实纪嫣然也挺郁闷的,这算什么?就是让对方来瞧一眼的,精心准备的合约对方实际上只是看了眼价格,对方关心的是什么,关心的是和纪氏集团的未来合作,和父亲纪澄山的合作。 当然,真正要郁闷的还是石空。 别说对话听不懂,安托南正眼不瞧,关键是纪澄山一直不离身的视线象要把他看成对穿,尖锐的象根冰锥,令人不寒而栗。 纪澄山送安托南离开时让三人等待。 纪嫣然趁容燕上洗手间的空隙对石空道:“我父亲有可能会找你谈话。” “什么?”石空苦笑道:“为什么?” “他要看你有什么本事。”纪嫣然直话直说。 石空顿时猜到纪澄山的心思了,一个没本事的男人凭什么坐上总经理秘书的位置?除了一张脸还剩什么? 靠小白脸上位……石空苦笑,这就是纪澄山的心思啊。 纪澄山一人回来,助手没有跟进来。 “你是容燕?”纪澄山没有直接朝石空开炮。 “是,总裁。”容燕容光焕发,矜持地和纪澄山握手,大方得体。 纪澄山笑道:“好好干!发挥出你的能力。” “是!” 纪澄山又转向石空:“你是石空?” “是,总……裁。”石空看得出纪澄山眼中的不满,握手仅是礼貌性的行为,不象和容燕,自然和蔼。 纪澄山道:“长的不错,身材也不错。”高高在上的口气。 话意很明显了。 你是人,老子也是人,谁怕谁啊,何况还是一个快死的人。石空心里暗念这句话,心情反而放开,直视纪澄山的目光,笑道:“我父母是好人。” “什么?”纪澄山对这句不着边际的话没能转过弯。 “天下父母心,谁不想自己的儿子长的帅,自己的女儿长的漂亮?所以他们给了我属于他们最完美的精华,您说我父母是不是好人?”石空笑眯眯盯着纪澄山,你生了一个漂亮女儿,敢说我父母不是好人? “有意思。”纪澄山从头到尾重新审视了石空一番,用一种命令的口气道:“我们聊聊!你们在外面等。” “可是爸爸……”纪嫣然急了,出口的同时向石空投过责怪的眼神。 “好的,我们聊聊。”石空打断了纪嫣然的话,要来的总是要来,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真让纪澄山找到化妆品公司去,怕是就不会象今天这样好说话了。 纪嫣然跺跺脚出去。容燕很有深意的笑笑,跟着出去。 “天下没有我看不透的人。” 纪嫣然一离开,纪澄山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天下没有绝对。”石空针锋相对,心想你看透阮风了吗?看透我的本意了吗? 纪澄山随意却不失坚定地道:“少来这套。开门见山说吧,我希望你辞职。”他掏出一根冬虫夏草点燃,一口烟肆无忌惮地吐在石空脸上。 石空当即在百宝袋里摸,摸出一包典藏版市面上买不到的熊猫,他不会抽烟,只是吸到口里,放肆地回敬了一口烟,“没门。”心中侥幸,百宝袋真是给面子,关键时刻摸出包好烟来。 纪澄山身体僵硬,怒容渐显,散发出凌厉的气势:“天下还没人敢对我无礼,你胆子倒大。” “彼此彼此。”石空作势弹了弹烟灰,心道:“你不足一个月的命,老子怕的出巧。” 纪澄山很快平伏下波动的心情,沉声道:“真想凭小白脸上位?” “是又怎么样?” “为了钱?” “不,为了你女儿。” 这倒是半句实话,也彻底打消纪澄山用钱赶石空走的念头。 “好,你可以走了。”纪澄山瞟了眼石空手中的烟,眉头又是一皱,别人可能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熊猫典藏版,不是有钱就能抽到的烟。 石空哈哈一笑,走出会议厅。纪澄山啊纪澄山,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在转身离开的刹那,余光扫到纪澄山眼中流露出一抹凶气,不是斗狠发火的凶气,是长久形成的凶煞,和在塑料厂的阮风眼神一个模样。 早知道纪澄山有可能不是什么好人,石空不会当面顶撞纪澄山,至少在表达意思上会含蓄的多,要是闹出帮他女儿反而被他杀死的事出来,那真是可笑了。 第六十二章 当面哭了 纪嫣然和容燕等在会议厅外。 容燕手指缠绕一缕长发不断玩弄,恣意淡雅的笑容如同刻画在脸上,神思分明飘到了别处。 纪嫣然木然地盯着会议厅门,见石空出来,下意识冲上几步,然后意识到有失仪态,站立住,“没什么事吧?” “有什么事?”石空洒脱地一笑,“还请我抽了烟。” “那就好。走吧。”纪嫣然转身进了电梯,什么“请我抽了烟”,一派胡言,只是她不想点明,就当是父亲真的请石空抽了烟,自欺欺人地寻求一些安慰,此时的她不想在这些事情上自寻烦恼。 “真请你抽烟?” 进了电梯,容燕不相信地问:“请你抽的什么烟?” “冬虫夏草。听过没有?”石空咧嘴笑问。 “市面上很少见的烟啊。”容燕惊叹,更为不信地再次问:“真请你抽烟?” 石空笑道:“是真的,真的是真的。不过……是二手烟罢了,对着我喷过来,算是请我吧。” 纪嫣然失望地白了石空一眼。 容燕娇笑道:“就知道你在骗人。” 石空耸耸肩:“礼尚往来,我也回请他了。”目光瞟向纪嫣然,纪嫣然咬着下唇。 “不会吧?”容燕更是不信:“你真有那胆子?” 石空从上衣掏出只抽了一根的熊猫,问容燕:“你抽吗?” “上帝。”纪嫣然始知石空说的是真的,这时电梯门开了,她不满地狠瞪石空,甩头出去。 “天,你怎么会有这烟的?”容燕一把抢过去,边走边看,“不是假货啊。” 石空笑道:“看来你对烟很有了解,拿去吧。其实我不抽烟的。” 追上纪嫣然并行,“回公司?” “你坐副总的车回去,我还有事,今天不回公司了。”纪嫣然快走几步,拉开距离。 容燕跟了上来,“现在到哪?” 她问的是纪嫣然,纪嫣然走的很快,她又是低声细语,纪嫣然好象没有听到,石空拉住她道:“纪总有事要办,她要你单独回公司。” 容燕一愣:“那你呢?” “我?我当然跟着纪总了,我是秘书嘛。” 丢下古怪神色的容燕追了上去。 纪嫣然刚坐进车子,车门打开,石空一屁股坐了进去。 “你……” “我有话说。” “什么话?” “先开车。” 车开出了东方大酒店停车场。 “为什么?”纪嫣然声音有点大,压着恼怒。 石空稍一想明白纪嫣然的意思,是在怪对她父亲不敬吧。他装作不懂反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和我父样顶撞?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果然是这样。石空不满道:“难道你要我去尊敬一个不尊敬我的人吗?哲理你不是看的很多吗?尊重别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你父亲羞辱我,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纪小姐,我们都是人,钱造就了你父亲今日的地位,那是他努力得到的回报,但是地位的高下不代表有权可以羞辱别人。在钱的面前,尊严确实是可笑的,我不会无知的认为尊严胜于一切。但是呢,纪小姐,如果有一日我比你父亲有钱,是不是可以对父亲实施羞辱?能拥有尊严谁不想拥有尊严呢?” 纪嫣然张了张嘴,无法驳斥,她不是不能反驳,而是不能对着石空反驳。父亲在得知她要聘用石空这样的人,严厉责问为什么,她答不上来,父亲就问是不是喜欢上那个穷小子了?她又答不上来。父亲找石空谈话,无非基于对女儿的爱惜,对名誉的维护,可以说一半是长辈身份,一半是纪氏集团总裁的身份,如果石空表现出对她爱慕的意思,那么石空就站在了一个晚辈的处境上,面对长辈,石空就应该承受一切该承受的后果。可是石空有那个意思?她快订婚了,现在能用某种不该有的理由反驳石空的话吗? 十八岁的她并不是一无所知的。 身处大环境,她比其她女孩子要早熟的多。 也许本就不该一时心软聘用石空的吧。 车停靠在了路边。 “我不需要什么好处,纪小姐,我靠自己的双手和大脑生活,当然,你想给我好处的话另当别论,我不会傻到送给我的东西不要。” 石空漆黑的双瞳有种莫明的吸引力,纪嫣然摇摇头,低声道:“你下车吧,我有事。” “我真有话和你说……” “现在不想和你谈……” “为什么?”石空没打算下车,不依不饶地问。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纪嫣然突然控制不住了,大声道:“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你就不能尊重他一些吗?” 石空暴汗,看来谈话的时机确实没把握好:“我下车。明天聊。” 这时纪嫣然却是不让石空下车了,锁了车门,明月般的眸子流下两行泪。这段日子,她受了多少委屈,没人倾诉,没人理解,很无助,只能一个人默默忍受。若兰是她的好朋友,然而自从若兰复活,若兰就很清冷,即使充满笑容,仍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她明知是眼睛颜色变化造成的心理影响,但是很多知心话仍无法再象从前那样说出来。当石空面哭,不是她期望那样的,可泪水就是没办法止住。 “好吧,是我错了。我忘了他是你父亲。”石空受不了纪嫣然的眼泪,看多一会就会多蚕食内心的坚毅,隐隐有刺痛的感觉。 泪水一旦泄了洪,就无法容易止住,纸巾用了一张又一张。 “都是你不好。” “是,是我不好。” “聘用你我承受了很多压力。” “……” “得罪父亲,会让他更坚定地要我解聘你。” “……” “可你一点不体谅我的难处。” “……”石空无言以对,纪嫣然在他面前展现出柔弱的一面意味着纪嫣然情绪有些失控了,她在宣泄,目前最好是听着,听她宣泄完。 “来时你说我有选择,你说我有什么选择?人生道路?婚姻?我全都选择不了,大道理谁都会讲……” 确实,大道理谁都会讲,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石空深吸一口气,柔声道:“都讲出来吧,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他深知那种没有倾诉对象的痛苦,而纪嫣然在未来两年的生活里,还要遭遇父亲过逝,跳出一个亲弟弟出来争家产,如果嫁给了阮风,还会发现自己丈夫是个阴险小人,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承受。 仔细想来,纪嫣然的命比自己还要惨。 纪嫣然会很可怜,而他插足进去真能改变什么吗? 那些都是命中注定的事。 其实他什么都做不了,也许只能帮纪嫣然分担一下痛苦,同时昧着良心在纪嫣然有限的生命里骗出5000万。 真是一个万恶的人啊。 第六十三章 虚伪对虚伪 石空没有回公司。 在听了纪嫣然长达二十分钟的宣泄,被红着眼的纪嫣然推下了车,他没有任何心思做别的事,直接回了家。 皎洁不在家,为了有把握杀死阮风,她捏着金际忠留下的训练方法进了山,到了晚间时分才用仙术回来,身体疲乏。 皎洁回来前,石空没做别的事,阮风的狠辣石空算是见识过了,一旦破坏了阮风和纪嫣然的订婚,日后少不了有事,所以练拳也是当务之急。有时间就在沙袋前练习拳法。 心智开了,银珠入体,让他进步显著,一招一式有模有样,拳风赫赫,拳脚威力和速度提高程度惊人,真正欠缺的是熟练度和经验,离练到身体成自然反应还差的远。 石空没有问皎洁到哪里去了,反正只要不在外惹事生非,以皎洁的能力,他并不用担心。 洗过澡,温存之后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两颗心贴的很近,时不时对视一眼,知足而幸福,很温馨,很舒坦。 这样的日子很美好。 两人都没有说话,不愿打破美好的宁静。 时间指到晚上九点,手机的铃声惊醒沉醉在幸福中的两人。 石空不耐烦的拿起手机,陌生的号码,想也不想挂断。 然而手机立即又响起来了。 石空接通,“谁?” “石兄弟,是我,阮风啊……” 石空和皎洁同时惊坐起,“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太意外了,想起阮风的狠辣石空心里就不舒服。 “我想和你聊聊。” “现在?” “对。我就在你家下面,出去喝杯酒吧。” 皎洁摇头示意不要答应,石空点点头,“今天我很累了,改天吧。” 两人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阮风果然在马路边,一个人,靠在车门背对他们,“石兄弟,还是出来一下吧,今天不和你聊一聊我睡不着啊。要不这样,我上来也行。” 阮风语气坚定,大有不见上一面不罢休的味道。 石空想了想,“好吧,我下来。”挂了电话。 皎洁不满道:“怎么答应他了?他那种人不要见的好。” 石空慢慢穿上衣:“见就见吧,难道真等到他上来不成?一个人脸皮要是厚起来,那是躲都躲不了的。你一起去吗?” 皎洁摇摇头:“你去吧,应该没什么危险。” 石空笑了笑:“有事也不怕。我能从他手下救出人,一个人更不会有事。” “别小瞧了他。他比你想象的要厉害。”皎洁再次看了看窗外,不经意冷哼一声。 “他不会有好下场的。”石空亲了皎洁一下,出了门。 皎洁在窗边一直看到石空坐进阮风的车,现出原形,跳出窗外。 “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石空微笑道,轻描淡写。 “嫣然告诉我的。”阮风仍旧笑的人畜无害的样子,“就是纪家小姐,你的顶头上司。” “哦,原来是她啊。”石空装糊涂,心里奇怪好端端的纪嫣然怎么告诉阮风他的手机号码。 “你还不知道吧,还有二十天多点,我和她就要订婚了。再过几天你可以从媒体上看到这条消息。”阮风微笑地换档,从容的从两辆车之间飚过,车与车之间的距离仅隔一尺,被超的车惊慌地朝两边打盘子。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恭喜你。”石空笑望阮风:“两大家族联姻,那将是轰动世界的新闻。” “哈哈……是啊……对了,你的那个漂亮女友和你的关系还好吧?”阮风话题一转,转到皎洁身上。 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两人下车进了酒吧。 这是一间高档酒吧,阮风挑了个僻静的位置,要了杯鸡尾酒,也不问石空的意思,帮石空要了一杯。 调酒师当面调酒,手法纯熟花样繁多。 石空饶有兴趣地观赏,“怎么问起她呢?今天找我出来不会是为了她吧?” 阮风直等到两杯鸡尾酒调完调酒师离开才道:“她是个非常有魅力非常特别的女孩,相信任何男人见到后都不会忘了她。我也不例外。哈哈,可惜啊,名花有主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所以在我把你当朋友起的那天,我就灭了那颗心。” 当朋友?石空心里冷笑,手指摩挲酒杯,笑道:“纪小姐也不差嘛。” 阮风神色立即有些黯然:“她是个好女人,很漂亮,身份地位都和我相当,这次家族联姻并不完全出于商业目的,事实上我也喜欢她。” “那不是很好嘛!以阮公子你这样的人才,相信她也喜欢你的。”想起那日在塑料厂阮风对待何玉清的情景,石空恨不能立即上去掐死他。 “但是,她并不喜欢我。”阮风伤感不已地道。 那就对了。石空抿了口鸡尾酒,甜甜的酸酸的,“你不要告诉我今天非要找我出来就是对我说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今天我和她在一起吃了晚饭。”阮风仿佛没有听到石空的话一般,自顾自地道。 “那很好啊!”石空心道:“最好是直接甩了你。” “一点都不好。饭吃了两个小时,她只说了十七句话。”阮风喝了一大口酒,沮丧道:“第一句是:你好。第二句:谢谢。第三句:我开了一家公司。第四句:所以我很忙。第五句:所以没什么时间和你吃饭。第六句……” 阮风如数家珍般把纪嫣然对他说的每句话全给说出来。 石空先听着好笑,听到后来却不是那个味了,而阮风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双眼死盯着石空的眼睛。 “第六句:我的秘书?他是个男的,叫石空。” “第七句:你认识他?” “第八句:真是太巧了。” “第九句:他有上进心,所以我聘了他。” “第十句:他很有意思,但是心思复杂,我看不懂他。” “第十一句:他的文化水平不高,但是有种特别的气质,眼神深遂,像个中年人。” “第十二句:有时候他很令人讨厌,有时候却又说不出的可怜,还有时候让人捉摸不定,更多的时候在装傻。” “第十三句:我觉得他很神秘,不像穷人,更多的时候却像个快要饿死饥不择食的人。” “第十四句:怎么?他的号码你掉了?” “第十五句:手机号码是*******” “第十六句: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第十七句:再见。” “哈哈,我在她眼里原来是这样的怪人啊。”石空后脊凉嗖嗖的,他已经意识到阮风找他出来的原因了,从第六句到第十五句,十七句话中的主要十句话全是围着他展开的,这说明什么?两个人约会,谈论的却是第三个人。他心里有些甜甜的,脑子里却是闪过“该死”两个字。 阮风苦笑道:“兄弟,我和她好不容易吃顿饭,却没有话题。可是一旦谈到你,她的兴趣就来了,神采奕奕,一时痴一时呆的,我不是傻子,她喜欢你。” 阮风把话挑明了,石空装出一副发怔的模样:“怎么会这样呢?没道理的,我看你是在胡思乱想了。” “她说的真对,你总喜欢装傻的么?你主动去应聘总经理秘书,难道你就对她没一点意思?说句实在话,以你的能力,凭什么去应聘这样的职位?”阮风目光凌厉起来。 “等等,我说阮公子,这些都是没影的事,捕风捉影都算不上,我看是你太在意她了,我怎么就没那感觉?为这事找我出来,真的是没什么意思。至于应聘总经理秘书,我完全是去碰运气,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她就是总经理呢。” 石空可不想阮风现在就对自己有所戒备,毫不回避阮风犀利的目光,露出一脸的无奈,心里强迫自己不断对自己说我被冤了,到后来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被冤枉了。 阮风垂下头,一副痛苦状:“看来只是她心动了,不关你的事。” 妈的,虚伪对虚伪。 石空喝干酒:“你可以对她说我有女朋友了。”纪嫣然见过皎洁的,也知道皎洁是他女朋友,石空并不怕这一点。 阮风摇摇头:“我不是挑拨离间的小人。” 你就是一个小人。石空心里接了一句。 “小兄弟,帮我一个忙。” 石空露出茫然不解的神色:“帮什么忙?” “你……”阮风犹豫了一下,“能不能辞职?” 石空大感好笑,“对不起,我要吃饭,我要生活。” “我可以给你钱……”阮风急切道。 石空脸色一板:“我也不是一个小人,嗟来之食受之有愧,我喜欢自食其力。” 阮风一愣:“那我安排你到我的公司……” 石空摇摇头:“好意心领了。阮公子,你给我钱或者给我工作,两者没有本质的区别,先前你也说了,我没什么能力,也就是说,你根本看不起我的,所以,我不会接受你的任何好意,我也有自尊的。” “对不起,是我冒昧了。”阮风悻悻道。 “没什么。好了,酒喝完了,话也说完了,时间更是不早了,我要回家了。相信我,纪小姐是只天鹅,而我只是一只癞蛤蟆,走不到一块去的。”石空起身,走着瞧吧,老子非要在订婚当日当着众多媒体的面丢光你的脸。 “我送你。” 两人出了酒吧。 第六十四章 宁可杀错 一次虚伪的谈话。 从头到尾都不是真实的自己。 是阮风骗过了自己,还是自己骗过了阮风? 石空真想大笑三声。 也就在等阮风取车的时候,两辆面包车飞速驰来,嘎一声响停在跟前,车门拉开,顿时下来十几个手持器械的青年,二话不说冲向石空。 石空见势不妙,撒腿往停车场跑,撞倒两个惊诧的路人。 远远看见阮风在车边被人用枪指着,那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 石空没有多想,折了个弯要顺着马路跑,却见另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手伸进怀里,他一惊,只能冲进停车场,借小车掩护朝停车场另一头狂奔。 很快,就到了墙前。 他奋起一跳,双手扒住快三米高的墙头,还没发力,一声闷响,子弹击在双手之间,他只能放弃跳下,刚躲到一辆车后,那面墙突然轰的一响,破了一个大洞。 他微一愣钻了过去。 “月月……” 皎洁俏生生立在墙边,石空喜出望外,一脚把刚探出头的一人踢了回去,两人飞快转过街角,正好遇到一辆空的,招手上去。 上了车,石空才回过神,出了一身冷汗。 “月月,你怎么跟来了?”石空回头看了看,松了口气:“幸好跟来了,这群人有枪。” “你出门后我有些担心,所以跟来了。”皎洁原准备等阮风和石空聊完,尾随阮风寻到阮风住处,日后好找机会下手,杀阮风的事她还不想让石空知道。 “我们回家再说。” 路上两人转乘了一辆车,快到家门口,石空突觉有些不安,立即要司机继续开,过了两条街才在一家小旅店前下车,要了间房住进去。 “怎么不回家?”小旅店的房不干净,皎洁十分不喜欢,不懂石空为什么到这里来。 石空看了看窗外,搂住皎洁,沉思道:“今天晚上出了这档事,我怕家里不安全。月月,你说这次的事是不是宁正道的人?他家是不正当生意起家的,我给了那家伙几耳光,仇恨大了,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总要隔一段时间找我,我的住处他不是不知道,何不干脆找上门?事实上他也找上门过,只不过那时你在休眠,被金际忠给阻止了,从那以后,他一直没露面。今天晚上怎么会那么巧知道我在那个酒吧?那个地方是阮风带我去的。” 皎洁皓首靠在石空胸脯上银眸半闭,玉手抚摸着石空的脸:“你是不是想说,是阮风的人?” 石空轻轻吻了下皎洁:“也许是,也许不是。如果是阮风,有几个疑点。” “嗯,说来听听。” “第一,阮风被人用枪指住额头。做给我看的?可是为什么要做给我看?” “第二,我准备爬上墙时,他们只开了一枪,打在上方,明显不是打偏了,用意是阻止我逃走。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想用刀砍死我?或者只是为了教训我一下?如果只是教训我,有必要用上枪吗?” “第三,阮风在我面前一直是彬彬有礼的正人君子样,没道理突然撕破脸皮,为了一件还没有证实的事来教训我。哦,对了,阮风今晚找我的目的,是为了纪嫣然,他认为纪嫣然喜欢我,要我辞职。” 石空说到这里,没有意识到皎洁的动作停了下来。 “第四,目的。这样做的目的。” 皎洁缓缓抬起头:“完了?” 石空抓抓头,搂着皎洁坐到床上,忧心忡忡:“怎么不知不觉就把自己放在刀山火海里去了?月月,你说说看,这四点怎么解释?” 皎洁把手放在石空心肝位置,感应了一会,娇媚笑起来:“嗯,你的心里只有我,没有别人。” 石空汗颜:“月月,这个时候不是说这的时候吧?” 皎洁软弱无力地偎依进石空怀里,喃喃道:“石头,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我最关心的莫过于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我,其余的都不重要。” “月月……”石空深情凝望皎洁。 “嗯!”皎洁如痴如醉,她喜欢石空这样望着她,然后亲吻。 “拜托,说正事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给我点启发。” “……” “……好了好了,尾巴出来了,嘴和耳朵都变尖了,这样不好……我爱你月月,永远爱你!”石空苦涩道,他最怕皎洁维持人身,却露出狐狸的特征。 好不容易让皎洁恢复正常,石空很是疲惫。 “你不是在阮风眼前救过何玉清吗?我想,阮风起疑心了。” 皎洁的声音如同黑夜中走过的闪电,石空抱着皎洁一下子站起。 对啊,脸可以蒙,身体没办法改变,阮风本来就不是常人,当时虽然发生的突然,难保阮风没有在后面偷看到自己的身影,今天这出戏阮风借纪嫣然的事遮掩真实目的,实际上是试探自己来着。 当时为了救何玉清什么都顾不得,从百宝袋里掏出好几个上吨重的石头,一定给阮风造成极大的困惑和震撼,自己的身影也不知在阮风脑子里转过多少遍,深深烙印进去了,只怕已经认定是自己了,差的就是证据。 “这回可好玩了。今晚从他面前逃走,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操,我真的是在拿命玩了。” “谁都别想伤害你。”皎洁脸色冰寒,室内温度霎时象下降了十几度。 石空越想越肯定,放下皎洁掏出手机就拨号码。 “给谁打?” “阮风。” 皎洁稍一回味就明白了,石空还想进一步确定。如果阮风接了电话表示没事,更加证明今晚就是阮风一手导演的。 不过石空刚一拨电话立即又挂断了。 皎洁笑道:“怎么又不打了?” “哼,他一定想好托辞,懒得打。事实上也不需要再印证什么。”夜空星光闪烁,石空仰望片刻,“与其被动应付,不如主动出击。” 两人在旅店坐了半小时,实在不想睡在留有某种痕迹的床上,心有灵犀地同时想回家。 “我先回去看看。” 皎洁施了个仙法印记,在烟雾中消失,不到十几秒,重新出现在房中。 “这么快?” 才多长时间就把周围查了个遍?会仙法还真是便利啊。 “我就是在房间里打了个转呢。”皎洁脸色并不好看,“阮风想杀你。家里有人进去过,打开了煤气,大门设了个小机关,门缝夹了一个纸条,里面是硫磺和细铁砂。” 宁可杀错,绝不放过。好个狠毒的阮风。 今晚逃走,阮风没有印证心中的疑惑,立即派人在家布置了一个陷阱,狠毒不说,还非常决断,看来阮风没有多的耐性陪石空玩耍。 “我们回家吧。” 石空没有多说什么,从今晚开始,等待他的,将是和阮风的明争暗斗,留给失败者的只有一个“死”字。 “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两个同样没命的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第六十五章 善用 公司已经初步运转。 纪嫣然忙于开业典礼的筹备,多半时间不在公司,她需要陪父亲见一些名流,邀请对方参加开业典礼。 至于具体细节,则是若兰一手把关。 容燕,则把精力放在各商场的商铺以及专卖店的筹划工作。 相比之下,石空轻松的不能再轻松。和一群办公室女人打成一片。没事就被女人围住。 干什么呢? 石空从百宝袋里得到了一种时间指甲油。没牌子指甲油。涂在指甲上,每过一小时,指甲颜色逐渐变化,实在很奇妙。 女人们遇到这样新奇的事物,哪能不集中到石空身边呢?上班的第一件事自然是等几个头头离开公司办事,围在石空身边伸出纤纤十指,让石空抹指甲油。 当然,她们曾向石空要过,石空小气地没有给任何人一瓶,乐此不疲的给二、三十个女人轮流涂指甲。并告诉她们:“这是公司成立初就在研究的产品,还在试验阶段,在面向市场前,任何人不能随便拥有。” 无形中,在那些女人眼里,更被证实石空不是总经理秘书那么简单。 那晚回到家,石空和皎洁开始对百宝袋进行研究,不断试验,终于成功捕捉到百宝袋的特性。从而定下一套让化妆品公司迅速发展的计划。 皎洁曾拼尽全力用仙法把百宝袋打开一道口,里面封锁法力的法阵留下一个通道,很小,很细微,随着法阵的运转,那个通道也在不断变化,只是她仅能做到这一步。 石空花了整整两天,拿出无数普通平凡的东西,终于捕捉到,在每天下午2点至2点10分期间,法阵通道正向袋口,手伸进去时留神感应,可以感应到两种法力挤迫产生出的细微气流,穿过去,取出的东西和需要的东西一般无疑。 有了这个发现,也就是说,只要在每天的2点到2点10分,10分钟,百宝袋是真正的神奇,除了现代武器和财帛无所不能,而且还不会变成石头。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买卖,只要愿意,可以从中赚取极为惊人的钱财。 突然之间,对石空而言,钱已经不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当初的计划也就把那个5000万目标给剔出掉。很有些讽刺的是,此时的他已经踏进风波中,不说他能不能抽身出来,基于他本身意愿,也不想看到纪嫣然落进阮风的虎口中。 不必为而为之。很多时候,人不能只顾自己。人是复杂的。 时间指甲油,是石空的第一步。 在和女人们闹在一起的时候,他偷偷把一瓶指甲油交给提炼师王一义,让他去分析里面的成分,告诉王一义,那东西是家传的,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当分析出成分并成功提制出来后,会向总经理提出,给他记一大功,年终发高额奖金。 王一义对石空能成为总经理秘书,心里是有某个想法的,所以对石空当然言听计从,何况本来就是对公司发展是件大好事,现在又无所事事,找点事做正好,而且还有钱拿呢,何乐而不为? 除此之外,石空分别找了若兰和何玉清。 找若兰,是要若兰帮忙问纪嫣然阮风的住处。得到住处,他会要皎洁去找阮风的犯罪记录,相信阮风的犯罪记录足以被判无数个死刑。当然,这只是一个良好的愿望,阮风不是傻子,相反狡猾无比,石空并不抱希望,只是先试试法律手段能不能制裁阮风。不行,再想别的方法。 若兰很爽快的答应,她不问石空目的,反正只要石空能主动有所行动,她就很满意。 找何玉清,石空无非是想钱,有了钱,他就要买处任何人不知道的房子住下,先保障睡觉的安全再说,现在晚上睡觉,他可是一点不踏实。 何玉清以前是画家,对拍卖一行有所了解,石空希望何玉清出面去拍卖一件东西。拍卖一件名义上属于何玉清实际上是从百宝袋取出的东西。 这件东西是幅画。 本来,石空不想拿画出来,后来一想,让何玉清帮忙,拿出画来卖不会让人起疑。 两人的见面在何玉清那个僻静的家。 画是幅细腻之极的人物水彩画,何玉清简直傻掉了十分钟,在石空的提醒下才回过神。 凌波仙子。 一个很能体现画中内容的画名。 整幅画太细腻了,就拿头发来说,那是一根根描绘出的,乍眼看去,有如真的一样。事实上画卷展开有四米长,里面白衣女子和真人大小无疑,她踏波而行,水面波纹和倒影逼真到以假乱真,女子气质非凡,飘逸出尘,仙带飘舞,直欲飞出画面。 更令人震惊的是,从一个观察角度走到另一个观察角度,每个角度所看到的内容都有细微的差别,把每个差别连在一起,就会看到女子的黑发在飘舞,涟漪在荡开,宛如一幅可以动的画。 这是匪夷所思的叠韵和巧妙运用颜色光彩和透光性的神奇笔法。 一幅画界无人能及的颠峰之作,任何一个大师都将仰慕的颠峰作品。不似凡间拥有。 其实这些还不是何玉清真正傻掉的原因,最令何玉清呆若木鸡的不是画的品质,而是画中女子十足就是她本人,宛如把一张照片印进去一样,就连眉间一粒小痣也逼真的画出来。 何玉清不能相信石空的解释——祖传的。 她怀疑画是石空画的,然而,她和石空相识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几个月,而这幅画没有几年之功是画不出来的。 石空可谓用心良苦,从百宝袋取画,他想的是一幅绝世作品,并且想到了何玉清非凡的气质,在艺术而言,气质往往更能体现出意境,再加上是要何玉清出面,完全可以当作何玉清的自画像去卖。纪澄山不久就会死,失去保护伞的何玉清急需要名气来保护自身安全,不管怎么样,或多或少能对何玉清的安全起到一定的帮助。 “是你画的?” “不,是祖传的。” “为什么和我一个模样?” “也许以前就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仙女落入凡间,被人看到了。” “可是里面的画技……” “相信我,是祖传的。” “……嗯!” “再答应我,一定要当成你的作品去卖,钱和你一人一半。” “我不要钱……” “不,你需要。” 石空态度坚决,语气不容何玉清反对。何玉清是个被命运捉弄的女人,她何尝不想要一个男人真心实意的关心她爱护她,石空强硬的态度含有多少值得回味的温暖。 她抗拒不了,收下画后,她说了一句令石空无法忘怀的话:“石头,我和你有缘无份,就让我为你守一辈子身,永远!” 一个女人的承诺,一个女人情感的流露。都在那句平静的话语里。 石空知道,何玉清是个说的出做的出的女人。 也许,他不该遇到她。 也许,他根本不该到她那里去当模特。 是命运吗? 是神仙在和他开玩笑! 第六十六章 开业典礼 三件事,都在暗中进行。 自家中被人设计,石空上班时间绝对不回家,尽量和女人闹在一起,当然,纪嫣然回来时他就象一个正人君子,对任何女人不来菜。 女人们个个聪明,心领神会。 纪嫣然走,她们就围上去,纪嫣然回,她们就回个自的办公位置。 办公室成了她们开心的场所,都搞得不想回家了。 皎洁白天到神龙架深处练拳,到石空下班点,再先回家检查安全。 说来也奇怪,两天里,阮风好象消失了一样,没有对石空任何骚扰。 又过了三天,嫣然化妆品公司开业典礼隆重举行。 纪澄山还真是大手笔。 请来了国内十几位国内有生意交往的知名富豪。排名前十占了三位,除了纪澄山本人,还有阮天毅及公子阮风,宁正扬及公子宁正道。 阮天毅是经常在电视新闻中出现的人物,生意交给阮风后倒是出现的少了,不过石空还是有印象的,就跟阮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十分像。而且都是一脸和蔼可亲的笑。不知道是不是应了一句老话:有其父必有其子。还是阮天毅和阮风本就是两种不同的人。反正从表面看不出阮天毅是个什么样的人。 至于宁正扬,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很少在电视里出现,一脸的横肉凶相十足,虽然笑着,仍让人产生出畏惧感。倒是和宁正道败家子相不同。 就这三人,足以是大新闻了。 再加上市长亲临,媒体记者都比围观的人多。 阮风见到石空,宛如没有发生任何事的朝石空打招呼,谁知道阮风在想什么。 阮风装成没事,石空自然也装成没事。好象那晚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事,一切如同平常。 作为嫣然化妆品公司的一把手,纪嫣然盛装出席。 蔚蓝色底粉白带红茉莉花衬映的真丝高叉旗袍,宛如撕下一块蓝天裹在身上,优美曲线张驰在里面,无比妩媚动人。 身上仅有简单的铂金项链和一对月牙耳环饰品,增艳的同时还添加了一份清秀在里面,又不失高贵,真是完美无缺的女人。 独特的气质吸引了众多眼球。 若兰也穿了一件旗袍,淡绿底料不知名浅白色小花,身材和纪嫣然很相近,不带饰品,突出清丽,可那对灰色的双眸即使灿烂的笑,也让人不敢正视,有如寒冬盛开的花让人难以亲近。 容燕可就没那多讲究了,很正统的职业装,时不时对着镜头微笑。 说实话,纪嫣然和若兰再漂亮,也不能完全遮蔽容燕的光彩,职业女性成熟的魅力被她若有若无恰到好处的展现出来了,很聪明的女人,在今天,她绝对不会和纪嫣然去争风采,却能轻描淡写的吸引部分镜头。 “你今天很帅。” 若兰趁开业典礼前的空闲忽然对石空低声来了这么一句。 “你今天很漂亮。”石空很客气,很礼貌回赞。 “那还不去把放剪刀的盘子端来?你真以为是来选帅哥的啊?” 石空就知道若兰没好意,笑道:“早安排好了,员工里可是有不少美女,并不需要我。” 若兰狠狠踢了石空一下,“白痴,剪绸带的是市长和嫣然,男的用女的,女的就用男的,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利用?” 脚踝一阵疼痛,石空恨不能狠狠回踢一下,刚有所动作,若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垂下眼睑,好象在等石空的报复。 石空停下动作,纪嫣然视线瞟过两人。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若兰走向纪嫣然。 伤感?为什么? 石空有些沮丧,人怎么就那么难懂?当你认为看清一个人时,是真的看清了吗? 来宾就位,若兰主持的剪彩仪式。 点燃鞭炮。 重要人物依次致辞。 剪彩。 纪嫣然伸手拿剪子,发现是石空,石空端端正正目不斜视。她稍一愣取了剪子,脸上飞起一道红晕。 石空眼睛余光瞟向阮风,阮风站在阮天毅身边满脸微笑,并没有刻意注视他。 剪彩完毕,接下来是个简短的参观。 赠送纪念性礼品,最后自助餐款待来宾。市长当然没有留下来,独自辞行。 整个过程正规,原以为吃自助餐是最后一道流程,没想到在吃自助餐时,纪澄山突然到台上让大家静一静。 一群人顿时静下声来。 “各位朋友,各位来宾,十分感谢大家百忙之际抽空参加小女公司的开业典礼……本人就借这次机会,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阮风阮公子将在下月十号和小女举办订婚仪式……” 纪澄山没有特意举行一个新闻发布会,竟然在这个时候放出了纪嫣然和阮风订婚的消息,满厅的人一时都没会过神,就是阮天毅也有些惊愕。 过了片刻才爆起热烈的掌声。 厅内还有不少记者,蜂拥围上去。 今日的主题立即变了质。 “怎么回事?”石空想不通纪澄山此举的目的,站到若兰身边低声问。 “离订婚还有13天。据我所知,两家先达成了协议,准备还有10天时一起举办一个新闻发布会,真没想到……”若兰抿抿薄唇,轻轻晃动杯中红酒,“看上去阮天毅也不知情,是纪澄山临时决定的。” 阮天毅站到了纪澄山身边,面对记者的提问在回答:“不是商业目的,我们两家儿女情投意合,是他们的意愿,自由社会当然是自由恋爱嘛。” “请问订婚后两家是否有新的合作意向?”有记者并不相信是纯粹的婚姻,即使是纯粹的婚姻,那么联姻后关系自然和以前不一样,两大家族在世界富豪榜都有排名,造成的影响绝对不仅仅在国内,国外媒体知道也会引起大波动。 “订亲之后我和纪兄就是亲家了,亲家之间的关系你说该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 石空摇摇头,转向另一个包围圈,阮风和纪嫣然并立在里面。 “她在看你。”若兰淡淡笑道:“可她并不高兴,甚至……还很恼怒。” “换成任何一个人,在自己公司开业典礼上去谈论另一个话题,无疑都不会高兴。”石空注意力集中在阮风身上,从头至尾,阮风保持和煦的微笑,不了解其人,定会认为两人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无论身价,地位,长相及年龄,都是完美组合。相信第二天的报纸和今晚的新闻,两人以及两家集团将唱主角。 “你只剩下13天了,该怎么办?” “豆办。” “……” “开玩笑的。你放心好了,他们成不了。” “算是承诺吗?” “算是吧。是对我自己的承诺。” “可是……你家的女人……” “若兰小姐,别操太多的心了。”离开时石空补了一句:“当坏人的感觉并不好。” 看着石空的背影,若兰幽幽叹了口气。 而两人在一起聊天的情景,被无人顾及的容燕收在眼底。从纪澄山突然宣布两家联姻的消息开始,她站到一边冷眼观看着全场,就是宁正扬带着胖儿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也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宁正扬不高兴了,而石空和若兰有鬼。 “纪总喜欢石空是没错了,可怜的女人。哼,石空和若兰的关系……”容燕时而瞧瞧纪澄山和阮天毅,时而看看阮风和纪嫣然,偶尔再看若兰和石空,叹道:“真是复杂的关系,不过,挺有意思的。” 第六十七章 若兰的心 第二天报纸的头版头条纪澄山和阮天毅以及纪嫣然和阮风成了主角。 《中国首富和次富的联姻》,《天作之合还是纯商业》,《商界大动荡》…… 诸如此类的标题充斥在各类报纸头版。 与此同时,当天股市开盘,两家股票一路高歌猛进,直到涨停。 看到股票消息,石空意识到什么,偏偏又无法捕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哪里不对,索性上网利用百度搜索纪氏集团,在长达六万多条信息里,也就在搜索页面的第一页,找到一条有关纪氏集团预备500亿美元收购龙太奇公司的消息。 龙太奇公司总公司在澳大利亚,主要进行钻石的进出口贸易,握有南非一个大矿厂的经营采矿权,是间百年的大公司。 石空又搜索了龙太奇公司,发现龙太奇公司在南非的矿厂出现三次大骚乱,死了矿工五十四人,现在正处在集体罢工,缘由是白人和黑人的种族歧视问题引起。 石空刹那间明白纪澄山急于宣布纪嫣然订婚的事,显然是为了股票增值,不过其中有个关键点,股票增值不是现钱,脑中闪过一道光:纪澄山要卖股票。关键是,纪澄山手中握有多少股票,要卖出多少才能达到纪澄山的要求,而且象大股东卖股票的事还需要经过董事会的同意。 不管怎么样,纪澄山现在一定是在赶时间,在大量收购股市上散户的龙太奇股票,同时在和龙太奇的一些董事在打交道。 纪澄山需要大量的现金。以纪澄山的精明,相信会看出,龙太奇公司目前的危机主要是因为当权者是白人,如果换成黄种人,或者说中国人,以中国在南非良好的口碑,相信黑人矿工一拿到抚恤,危机自然解除。 如果纪澄山收购龙太奇公司成功,大跌的龙太奇股票将再次昂头,纪澄山的身价怕是要翻个跟头了。 股票,股权。 石空借此联想到另外一个重要信息。 纪澄山在女儿订婚后的一天就会飞机失事而死,那么纪澄山身死后纪氏集团的股票应该会大跌了。纪澄山是个极为精明的商人,要不然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然而再厉害,也预料不到飞机失事,以纪澄山的年龄,相信不会有什么遗嘱,更不会有什么防备手段,股票肯定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狂跌。 散户。 突然之间,石空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得到纪氏集团股票甚至有机会进入到董事的股权份量。 可是关键问题来了。钱,无论纪氏集团怎么跌,以纪氏集团根深蒂固的家业,将在一定程度上波动国内经济,政府会不会插手他没办法判断,也就是说,不太懂股票的他,没办法掌握纪氏集团跌到什么样的程度,而且想买散户手头上的股票,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那是想也别想。 石空很无奈,有机会却没法把握,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他在那胡思乱想,王一义跑到三楼门口对他使劲眨眼。 他微一怔,过去低声问:“出来了?” 王一义很兴奋:“出来了,没想到里面有六十一种成分,花了我不少时间分析调配比例,终于成功调制出一瓶。你可知道,原材料真不容易凑,花了我不少钱。” 王一义手里紧握着一个小玻璃瓶,里面盛着淡青色液体,和石空从百宝袋里取出的指甲油颜色一模一样。 石空大喜,“真有你的,四天就搞定了。不过,我要试一试。”他从王一义要过指甲油,“你们研究部门其他人不知道吧?” 王一义得意道:“放心好了,其他人都不知道。” 王一义只是研究部门的一个小小提炼师,被别人知道的话功劳肯定会被头头当成部门的成果,他不会傻到自己说出去。 “放心,你的付出会得到回报。”石空也不多说,让王一义回去等消息,拿着指甲油进了若兰办公室。外面那些女人手指甲上全都涂的是时间指甲油,只有若兰和纪嫣然没有擦过,而且出奇的是,三十多个女人,在这一事情上保持高调的一致,竟然把若兰和纪嫣然瞒在骨子里,可能她们心里都想到同一点:老娘长相不如她们,指甲油可比她们好。 当然,这话是石空的猜测罢了,这也好,至少他还能找到人试验调制出的时间指甲油。 公司初,若兰很忙,看到石空主动找她,她放下手头工作冷不冷热不热地问:“什么事?” “给你试验一下公司的新产品。”石空把指甲油晃了晃,面对若兰,他始终提不起轻松的心态,“绝对能一炮打响的指甲油。” 若兰一听是这事,不是商量讨纪嫣然欢心的事,脸一板:“外面那么多女人,找她们去。” 石空哪好说外面的女人早就涂过了,坐在对面,隔桌相望,指甲油放在桌上:“你就试一试吧。” “没时间。我也没那个爱好。”若兰低头重新开始手头上的工作,对石空不再理睬。 石空心中来气,猛地抓过若兰左手,“我也没时间跟你多耗,我给你涂。” “放开!”若兰脸如寒霜。 “你说放开就放开,那我多没面子。”石空就是不放手,若兰生气他心里反而很舒畅,单手扭开瓶盖,飞快地涂抹上去。 这几日他天天给女人们涂指甲,经过女人们的调教,手法倒很纯熟,不说很专业,有模有样倒是真的。 小手在掌心里扭了几下便一动不动,若兰的手有些凉却很柔软,石空捏了捏,“不错的手嘛。”他头也不抬,很快涂完一只手,涂抹过程中仿佛在给其她女职员涂一样,下意识道:“另一只手。” 又一只手乖巧地放进石空的手掌。 涂了两个指甲,石空意识到自己是在给若兰涂指甲,抬起头,四目相对,若兰惊慌失措地转过头。 石空心中一动,她脸红了,她竟然还知道害羞。涂完两只手,他调笑道:“当我面脱光衣服时也没见你脸红,怎么?涂个指甲脸就红了?” “你,你说什么呢?闭上臭嘴。”若兰恼羞成怒道。 第六十八章 成足在胸 石空笑笑,“看看你的指甲。” 若兰低头一看,“青色的指甲油,有什么特别的?” “多看看。看上一分钟。” 若兰见石空不象在开玩笑,盯着指甲看了一分钟,这一看就看出门道来了,指甲颜色每分每秒处在缓慢变色的过程当中,诧异道:“会变色?” 石空点点头,“怎么样?绝对可以为公司带来巨大的效益。” “百宝袋里拿出来的?”若兰一针见血道出指甲油真正的来历。 石空知道瞒不住若兰,也没打算隐瞒,“是。不过,这瓶可不是。我让王一义分析研究,他用了四天,提炼出这么一瓶,和我拿出来的效果相同,可以进行大批量生产。” “他倒是个人才。”若兰拿起指甲油仔细观看,“遇空气产生一系列化学反应,看,它现在的颜色变了,不是原来的青色。存放好象不便吧?” 若兰一语切中指甲油要害,“难道让女人们用一次买一次?” 石空还真没想到这点,对若兰敏锐的观察力不得不佩服:“那你说怎么办?还要研究出一种瓶子来?” “嗯。有可能的话,采用喷雾式的瓶子,而且只能适合小剂量瓶装。” “那……需要多长时间?”石空还想利用它快速聚财,距离纪澄山死只有十三天时间,能敛多少财就敛多少,然后再劝纪嫣然利用手头上的钱和卖指甲油的钱购进纪氏集团股份,能买多少是多少,要知道纪澄山一死,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那个私生子跳出来同样可以分的财产,能尽量多的掌握股份是纪嫣然现在必须的。 “工厂现在在筹建中,半个月后开工建厂,引进生产线,招聘工人,半年时间是需要的。” 若兰的话进一步打击了石空的设想。 “好吧,我看只能这样了。”石空有点沮丧。 “不过我们可以利用现有研究部门提炼制作,瓶子可以找别的厂代做,出来的产品先当限量品赠送促销香奈儿化妆品,算是提前打个广告。”若兰沉思道。 “行,你和纪总和容副总说,我就不掺和了。唯一要说明的是,当是王一义的专利吧,公司付他个十万,算是买下这个专利,如果你同意,过会我和王一义说一下,这意外之财相信他不会谦少。” “好,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哼,这样一来,他对你可是感激涕零呢。”若兰道破石空心中的小九九。 石空笑道:“我会加上你的。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不是吗?” 若兰不再说什么,也不叫石空离开,直接埋头做起工作。 石空想了想道:“有件事问你下。” 若兰头也不抬:“还有什么事?” “在一间公司,拥有多少股权才能进董事会?” 若兰讶然抬头,她盯着石空上下打量,“你是不是想要纪嫣然趁纪澄山死后大量购买纪氏集团股票?” 石空苦笑,他以为若兰没想到这一点,原来是早就想到了。 “我告诉你吧。平时纪澄山给纪嫣然的零花钱,纪嫣然很少用,现在纪嫣然的帐户里有四千万……” 操,零用钱有四千万,没天理。石空暗自咋舌。 “但是,纪嫣然没有哪怕一丁点纪氏股份。纪氏集团董事会人数比你想象的要少的多。算上纪澄山总共只有四名董事,纪澄山有百分之六十。杨河杨老有百分之十,郑涛百分之十,唐忠奇百分之十,这就是百分之九十,还有百分之五在纪嫣然母亲何玉秀手中,剩余百分之五才在股市里流动。不怕告诉你,要想进入董事会,没有百分之十别想进入。” 石空不解道:“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若兰把手中笔丢在桌上,死灰眸子泛起淡淡笑意:“自然是纪嫣然亲口告诉我的。” “她还真是什么都对你说。”石空无语,不知道是纪嫣然傻呢,还是纪嫣然纯真到完全没有提防人的心思,知心朋友总该有个限度的。他心中转了几道弯,没将纪澄山想收购龙太奇公司的事告诉若兰,不过以若兰的聪明,应该有所发觉。 若兰道:“纪澄山一死,纪飞……噢,忘了告诉你,纪飞就是纪澄山的私生子,不可避免他会来争夺家产,根据法律:‘同一顺序继承人继承遗产的份额,一般应当均等。继承人协商同意的,也可以不均等。’纪家有继承权的只有纪嫣然和纪飞……” “等等……”石空虽然对这方面不了解,但是电视看多了,也知道若兰的说法有些不对,“何玉秀呢?她可是纪嫣然的亲母。” 若兰淡淡道:“她将和纪澄山一同死去。” 石空不再说话,没想到何玉秀也会死,纪嫣然岂不是一夜间成为了孤儿?他眼前立即浮现出父母死时的情景。 “想到自己父母了?”若兰的语气少有的柔和下来。 石空没回应她。 若兰轻声道:“过去了的事不要多想。” 石空哈哈一笑:“早没想了。”笑中掩藏不了心中的伤感。 若兰语气又恢复到先前的平淡:“分配遗产的结果,纪嫣然从父亲那得到百分之三十,母亲那百分之五,而纪飞将得到纪澄山的百分之三十。所以,纪嫣然仍然有决定权。” “生死薄里看到的?” “生死薄只记录人的生死,这些,是我分析来的。”纪澄山为了收购龙太奇公司要卖出股份的事她已经猜到了,至于卖多少分析不出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纪嫣然和纪飞都得不到百分之三十。同样条件下,纪嫣然还是有决定权的。 若兰自信满满,石空耸耸肩:“希望你是对的。” 不是心智不如若兰,而是知识不如若兰广泛。看来要加强知识的学习。 “对了,阮风的住处……”离开之际石空想起若兰还没告诉他阮风的住处,四天了,王一义都把时间指甲油搞出来了,阮风住处的事却没有着落。 “他住阮天毅那里,但是他还有别的住处,等我得到了,会告诉你。”若兰挥手示意石空离开,她还是不问石空为什么想得到阮风的地址。 石空离开了若兰办公室,找到王一义,将公司可能用十万元买下指甲油专利的事告诉了他,面对意外横财,王一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眉开眼笑,连连道谢,说买房的首期可以支付了。石空想到纪嫣然四千万的零用钱,看王一义的眼神很有些同情,拍拍王一义的肩道:“好好干,还会有这样的事给你做的,只是有一点要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要明白。” 王一义一听还要这样的好事,没命地点头,在石空面前发了重誓,等石空走了,他就跑到外面公厕,检察一下厕所没人,才咆哮道:“妈的,老子终于走狗屎运了。” 石空离开,若兰发了很长时间的呆,灰色双眼流露出的伤感十分浓郁,什么对?什么不对?什么该得?什么不该得?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而她,从生命不属于自己的那一刻起,就是在逆天行命。 也许,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吧。 至于感情,根本不属于她这个死去复活的怪人。 第六十九章 画展 若兰走进纪嫣然的办公室,没多久空着手出来,在石空办公桌上轻敲两下。 “总经理叫你。” 石空有些恼怒道:“你和纪总说什么了?为什么找我?”只见若兰脚不停头不回地进了办公室。 石空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石秘书,这个玩意又是你家传的?” 纪嫣然瞪着大眼,指甲油捏在两指头间,全是不信。 石空硬着头皮道:“是啊,是家传的。” “举世无双的夜明珠是家传的,恢复容貌的神奇药水是家传,就连这个奇妙的指甲油也是家传的,石秘书,你到底还有多少家传的宝贝?”纪嫣然走到石空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嗯,你这个人是家传的确定错不了。” “唉,纪总,您别这样瞧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哟,什么时候脸皮变薄了?”纪嫣然凑得更近,两人间隔不足三尺。 “你这是在挑逗我。”石空使劲嗅了嗅,“茉莉花香,是你身上的味道。” 纪嫣然刹那间满面羞红,有如受惊的小兔子退后两步,面色一板:“正经点,这是办公室。” 石空笑道:“我可是站在这里一动也没动呢。”心说不是办公室就可以了吗?这话也只能在肚子里说说。 纪嫣然姿势撩人的拢拢秀发,很明智的没继续纠缠暧昧的话题,“说真的,石空,你越来越让我觉得很神秘,一个几乎生活都困难的人,却拿出这么多不同寻常的东西……让我说什么好呢?有钱人?神秘人?窃贼?还是一个本就不平凡的人?” “其实……”石空温柔地看着纪嫣然:“不要管我是什么人,也不要管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只需要知道一点,我在帮你,在帮你不是吗?对你,我没有恶意。” 纪嫣然没有说话,两人视线就那么溶合在一起。 “石空,你说的对,我不需要知道别的,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了。谢谢你的帮助,我准备除了给王一义十万元,再个人掏腰包,给你一百万,算是我买下你的这个专利。” 纪嫣然说这话时,石空生出一种错觉,原先纪嫣然无论怎么伪装成熟,总有一分稚气在里面,那是无法藏匿的年龄特征,现在,那分稚气忽然间就没了,他就发现,纪嫣然其实和何玉清真的很像,不仅仅是容貌上的,更多体现在气质上。 是无法控制的婚姻导致成心境的压抑,淡淡的忧伤把长相催熟了。 “历经风雨才能见彩虹。” 石空留下那句话离开了纪嫣然办公室,对纪嫣然所说的一百万专利费,他没有拒绝,有钱总比没钱好。 一个男人,没钱是悲哀的。 ******** 最近的新闻特别多,爆炸性的新闻陈出不穷。 接着两大富豪联姻的新闻,紧接着又出了一件大新闻。 在一个默默无闻的年青女画家的画展中,展出了一幅惊世之作《凌波仙子》,震动画界。 何玉清不是个商业才女,她的才能仅限在绘画上。出此主意的是她姐姐,那个在纪澄山身边耳濡目染多多少少学到些商业手法的何玉秀。 一幅好画,要得到最大的价值,必须先要让外界知道,让画界得到认可,那么它的价值才能充分挖掘出来。 所以何玉清把以前的画稿经过装饰和石空给她变卖钱的画一起拿出来搞了个画展。并请了媒体。 为了石空,何玉清没有做过多的考虑,重新踏入了画界。 一个男人,让她离开了绘画生涯,因为她怕那个男人。另一个男人,却让她重新走了进去,因为她爱上了那个男人。 生命的意义在于绽放。沉默多年,她终于想通了这点,不管生命有多长,只要绚丽过,那么就不再后悔,为了石空,为了侄女纪嫣然,她可以付出所有。 石空在画展的第三天去看了何玉清的展室。离纪嫣然和阮风订婚的日子还有八天。这天是星期天。 石空原本想让皎洁一起跟着,免得皎洁猜疑,但是皎洁已经沉迷在金际忠的训练方法里,反而无所谓一般,除了练功就是练功,按皎洁的话说,金际忠的训练方法很有效,她逐渐体验到心境的提升,对日后创出全新的仙法攻击流有很大的启发,至于石空,她相信石空摆脱不了她的魅力束缚。很自信很得意的说法,实际情况也是这样。皎洁的魅力在于完美无缺的容貌以及身材,还有一颗全心全意爱石空的心,对这样的女人,石空的心自然被牢牢束缚住。 何玉清的画展很成功。 确切的说是超乎想象的成功,空前成功。世界任何一位大师的画展都没有这一次的画展成功。 经过媒体的放大,经过纪嫣然同行的宣传,第三天要进入画展还需要在门外排队。一个人出来,才可以让一个人进去,因为里面人满为患了。 事实上进去的人很少有出来的,因为他们都被那幅《凌波仙子》吸引住,因为人多的关系,他们不可能来回走动欣赏,站在画前个个象波浪鼓样摇摆着头,欣赏画中动态的美。 石空本来不想让何玉清知道,他只是想进去看看热闹场面,可是在门外排队排了一个小时后,他排不下去了,看看前面数十个人头,只能放弃排队,可又不甘就此回去,想了想还是给何玉清打了电话。 何玉清从侧门小跑着出来,欣喜、冲动,到了面前却克制拥抱的冲动,拉起石空的手从侧门进去。 门刚刚关上,何玉清便抱住了石空,“你来了!” 闻着她发际的清香,石空回应相拥,“来看看你的画展。很成功嘛。” “有你的画,能不成功吗?” “是你的,那是你的画。不止在外人面前,在你的心里也要这样认为。” “那……算不算……你的就是我的?” “……算!” “我满足了!”何玉清抬头轻轻吻了下石空的面颊,松开,整理了一下秀发,“走,我带你去看看《凌波仙子》。” 石空压制下亲吻她的冲动,“《凌波仙子》那幅画就不看了。我想看你其它的画。” 两人并肩走进展览室,一看到里面的人流,石空笑道:“你应该租处更大的地方才好。” 何玉清象个小女孩般娇笑道:“三百平方米的展览室呢,够大了。我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盛况,却没想到三百平方米仍小了,害我没办法在里面接待朋友。还不是你的……是我的,呵呵,那是我的画,我的《凌波仙子》太迷人了。” 何玉清心情如此好,石空心情大快,迫不及待道:“快带我去看你的其它画,相信一定都是非凡的作品。” “那是当然!”何玉清在人流中偷偷牵上石空的手,石空心中一热,紧紧握住。 人群大多集中在《凌波仙子》那幅画前,其余地方相对不那么拥挤,两人兴味盎然一幅幅观看,在每幅画前,何玉清都会解释是什么年代画的以及内容。 石空听的入神,何玉清讲的起劲,直到两人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而那人也同时看到了他们两人,因为他们正好面对面。 何玉清小手霎间变得颤抖冰凉,下意识低声尖叫,躲到了石空身后。 石空颇为意外地叫了声:“阮风……” 而在阮风身边,站着愁容满面的胖公子宁正道。 第七十章 选画 “啊,真是巧啊。”阮风面不改色,朝石空身后瞄:“那不是清姨吗?清姨,您也认识石空吗?” 开画展前何玉清早想过阮风会到这里来找她,也决定冷静面对,自己对自己说在公共场合不用怕,但是心中的阴霾不是光凭想就能驱散的,阮风对她所做的一切实在如同恶魇,突然之间见到阮风,纯是自然反应躲藏到石空身后,连手也忘了松,所以石空的右手反转到了身后。 “真是好巧。”感觉到掌心传递过来的颤动,石空捏了捏,示意不用怕,何玉清这才镇定住心神,心中升起安全感,松手走出,平静道:“是你啊,怎么不去陪嫣然,跑我这里来做什么呢?” “清姨开画展,我怎么能不来支持一下?我还想买几幅回去好好珍藏呢。”阮风微笑道。 一个人能虚伪到这般地步也真不容易。何玉清眼中闪过浓浓恨意:“那你先看吧。” “石兄弟,你是怎么认识清姨的啊?”阮风早就知道石空曾在清风画室当过模特,那日无意间看见石空出来,才跟踪到石空住址,还分别通知过宁正道和金际忠两人。 “我呀……”石空看了眼宁正道,很奇怪今天的宁正道一副沮丧之极的模样,站在一边垂着头不说话,“我早就认识了。我曾经在清风画室当过模特,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参观画展。” “哦!不如我们给清姨凑个兴,一人买几幅回去欣赏。”阮风轻描淡写地指着面前的画道:“这幅就不错,清姨,这幅画……” “500万。小风,你真有兴趣,清姨这幅《河中嬉戏图》500万便宜卖给你。”何玉清立即截断阮风的话,狮子大开口的开了个价,这幅画在她心目中的定价是50万,500万等于是翻了十倍。 “哈哈……这么便宜啊?行,我买了。”阮风一点坎不打,笑道:“清姨真是卖便宜了,今后清姨名气高涨,足以值1000万。” 何玉清顿时明白阮风的意思,《凌波仙子》以她的名字出世,伴随名气上涨,她的画自然水涨船高,那幅《河中嬉戏图》画的是三个美丽女子,是她25岁时的作品,历时一年才画完的精心之作,以前画好后曾拿给同行鉴赏,定了个40万的价,现在来看,以《凌波仙子》作铺垫,肯定不止40万的价了,所谓人的名,树的影,画界的价格就是根据名气来的,要出名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非凡的画技,还要有好的作品,更要有人不遗余力的鼓吹,否则,就等着死后再出名吧。 石空的《凌波仙子》无疑给她创造了出大名的机会,那么以前的画的价值自然要成几何数的上涨,当然,以《河中嬉戏图》的水平,就算大出名,卖500万也绝对不亏,真想卖到1000万,除非她死了。 何玉清粉拳不自禁握紧,身躯又有轻微的抖动。 石空很快也想到了这点,他压住怒火,这时阮风对他道:“小石,有没有你看中的画?我出钱。” 石空伸手搂住何玉清的腰,柔声道:“帮我挑幅吧。”接着对阮风笑道:“好意心领了,我想,玉清可以送我一幅。” 突如其来的暧昧动作,何玉清一惊一怔,然后脸一红,干脆主动靠到石空肩上。 看的到阮风抽搐的脸部肌肉,石空大感快意,心中骂道:“妈的,你也有克制不住情绪的时候。” 很奇怪平时嚣张跋扈的宁正道今天完全不出声,一直就耷拉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何玉清指着自己平生最为得意的作品道:“就这幅吧。” 《仕女图》,何玉清自己的自画像,一幅标着非卖品的画。何玉清日后出了名,这幅画不论品质都绝对能卖出天价来。何况这幅画实在是何玉清的颠峰作品,画中人物气质几乎脱纸而出。 石空呵呵笑道:“好,就这幅。”心里面却是彷徨,这幅图怎么可能拿回家呢?皎洁看到还不把它给撕了? 石空哪知道,何玉清之所以挑这幅图,实在是因为当年和阮风谈恋爱,阮风曾要过这幅图,如今这么做,无疑是扇了阮风一耳光。 在两人视线之外,阮风的脸色很难看了,这时宁正道终于开口说话了:“阮兄,你到底帮我还是不帮啊,我家老头子铁了心让我过一个月没钱的日子,一个月,你就管我一个月的饭。” “等会再说。”阮风心里老大个没趣,对石空和何玉清客气一番,拉着宁正道到了另外一边。 石空很想听到两人之间的谈话,竖起耳朵,没想到这一凝神,还真让他清晰地听到两人的谈话了,耳力什么时候这样好了? 阮风道:“这个……不行啊,你家老头子是想磨砺你,而且他已经给我打了电话,一再申明不让我插手,说是如果你能真正做到一个月自给自足,他会开始考虑让你接手他的生意,所以……我看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宁正道道:“操,我有别的办法还来找你吗?” 阮风道:“其实没钱又怎么了,以你的块头,活一个月容易。” 宁正道道:“……不会是让我饿一个月吧?” 阮风道:“哪里。其实有一个方法,实在饿的不行了,找处没人认识你的地方,把衣服撕烂,讨几个饭钱没问题的。” 宁正道道:“妈的,那太丢人了。没有别的办法了?” 阮风道:“那可是自食其力。你父亲需要的就是你自食其力的能力,还不明白吗?” 宁正道咬牙道:“实在不行,只能这样了。” 两人说到这,转到《凌波仙子》那幅图那里去了。 石空听的好不诧异,一个黑社会家族的老大,让儿子过一个月没钱的生活是什么意思?还需要磨其心智饿其体肤? 他和何玉清回到休息室。 何玉清双颊如喝了酒般酡红,“石头,今天我很开心。” 石空心中歉然,不敢多谈论情感方面的话题,怕一个不好控制不住骚动的心。“你那幅画让人寄到我家去。”他看了看房中监视画面,“利用纪澄山关系加强保安,小心阮风偷《凌波仙子》来玩弄我们。还有,每天回家让纪小姐陪着,保证好安全。等《凌波仙子》拍卖出去,你别再露面了。” 何玉清点点头,背过身时眼中却闪过一丝绝然。 第七十一章 正经宁家 离开画展,石空进了对面一家茶厅,等候阮风和宁正道出来。 半个小时,两人出来,出来后阮风丢下宁正道开车离开。宁正道追了两步,手伸在半空迟迟不放下,左望右看,茫然颓丧地慢步街头。 石空瞧的好笑,结帐出了茶厅,尾随宁正道走了两条街,见他仍失魂落魄地不停走,心想还真奇怪,难道宁正扬真的把儿子丢到街不管不顾一个月? 宁正道走进公园,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来。 算下来宁正道走了足有四、五站路。 石空发现有个人一直尾随在后,抱着手机不停地打。 他等了一会,那人打完电话走到长椅处贴着宁正道坐下,宁正道横了那人一眼,坐开些,抱住头什么也不看。 石空跟着人流走近些,站到后面凝神偷听。 那人掏出一根烟:“兄弟,有火吗?” “滚。” “失业了?” “滚。” “唉,我也失业了……” “滚,给老子滚!”宁正道跳起来指着那人吼叫,游客纷纷注目。 “好吧好吧,我还是抓紧时间找工作去。”那人站起身离开。 宁正道又一屁股坐下。 石空眼见那人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真的就那么走了。宁正扬是不放心啊,专门派人点拨,可是宁正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呢?难道想让这个不成气的儿子只接手正当生意? 沉思片刻,宁正道和阮风走的很近,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有关阮风的事。想到这,石空如同先前那人一样,坐到宁正道身边。 “妈的个*,老子不是叫你……”宁正道以为是先前那人,破口大骂,等看清是石空,不由一愣。 石空跷起二朗腿:“想不想舒舒服服地过一个月?” 宁正道大声道:“关你屁事,老子……”他忽然一想,不对,跳起来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跟踪我?” 毕竟不是傻子,但也不是什么聪明人。石空打了个响指:“是阮风告诉我的。” “操,你当老子是傻子。”宁正道一脸不信。 “当你傻子我就不会坐到这里来。胖子,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好感,对阮风可是有相当的好感的。”说到这石空有意停顿了一下,宁正道讥笑地望着他,象是在看一个傻瓜,石空就明白了,阮风在宁正道面前并不是完全虚伪的装好人,至少在宁正道面前表现出对他的憎恶。 石空笑了笑:“我之所以对阮风有好感,你知道为什么吗?” 宁正道坐下来,讥讽道:“看你的样,就知道你是头猪。” 石空冷哼一声:“谁是猪还说不准呢。” 这时宁正道的肚子咕咕叫起来,石空讽刺道:“跟猪肚子的叫声差不多。” “你……” “好了!”石空立即截断宁正道的话:“我找你可不是来和你斗气的。这样吧,我先请你吃顿饭,慢慢聊,和我呕气可以,没道理和自己的肚子呕气吧。” 宁正道犹疑不决,石空掏出钱包,从中拿出一张二十的钞票递给宁正道,“去买点啤酒,我在假山后的草地上等你。原准备和女朋友一起野餐的,她不来了,便宜你了。”他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三千多元,请宁正道吃饭自然得用上百宝袋。 宁正道可能一天没吃饭,想了想,最终闷哼一声接过钱,去买啤酒去了。 石空立即到了假山处,在没人的地方取出大量食物,拎着到草坪,用塑料布铺开,摆好等宁正道。 很快,宁正道拿着六瓶行吟阁啤酒过来。 “妈的,老子也有沦落到喝三块钱一瓶的啤酒。” 石空一看,那是行吟阁最便宜的品种,实际上只需要一块五一瓶,宁正道这头猪被人宰了。 石空并不点破,请宁正道坐下,宁正道饿慌了,撕下烤鸭的一条腿就啃。 石空撬开啤酒,喝了口,等宁正道吃完烤鸭腿,淡淡道:“阮风看不起你,你知道吗?” 宁正道一口催下半瓶酒,“老子知道。老子什么都知道。妈的,老子是虎落平阳,昨天就没吃东西,操他妈的……”剩下半瓶酒又是下了肚。 “你知道还要去求他?”石空替宁正道开了瓶酒。 宁正道接过,颇有些感激:“不求他还能求谁?没想到,到头来让我吃顿饭的却是你。” “不打不相识嘛。” “有道理啊。” 石空笑了笑,也不急于问阮风的情况,反是问道:“好端端的,你父亲为什么要赶你出家门?” “他是发神经,妈的,见老子快活不过折磨老子。” 看来宁正道是饿坏了,满口粗语。 石空问道:“总有意义吧?” 宁正道怒道:“有他妈的狗屁意义。他这是想老子死,总有一天,老子接管了生意也让他饿上一个月。” 石空笑道:“你能搞得过你老子?”心里鄙视到极点,宁正道的想法简直是大逆不道。 宁正道瞪目道:“你又怎么知道我搞不过他?” “说的也是。来,喝酒。” 六瓶啤酒转眼下了肚,宁正道一个人就喝了五瓶。 “还喝吗?”宁正道还很清醒,石空琢磨着他还能喝五瓶。 “喝,怎么不喝?今天我记下了,等我熬过一个月,请你吃大餐。” 宁正道口中的大餐自然和普通百姓的大餐不同,那将是真正的大餐。 石空一笑起身,说去买酒,走到假山另一头,直接从百宝袋里取出六瓶没牌子啤酒,在那观察了宁正道一会再回去,“你准备怎么熬过这一个月?难道真听阮风的去当一个月乞丐?” “他妈的,他从来就没安过好心。讨饭,开玩笑,让我去讨饭岂不是给家族抹黑?让记者知道我还做不做?老子宁可饿死也不去讨饭。” “看来你很明白。” “哼,要说这个世上最了解阮风的人,除了他老子就是我了。” “哦?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宁正道没有回答,闷头喝酒。石空也不催,陪着他慢慢喝。 过了会,又是三瓶酒下肚,宁正道眼神涣散,显是酒劲上来了,“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离阮风远点。” 石空瞟了宁正道一眼,周围游人不多,“我觉得阮公子这人对我还不错……” “假的,操他妈的……”宁正道忽然有些害怕的看了下四周,低声道:“他家是搞黑道出身的。” 石空觉得有些好笑,阮风说宁正道家是黑道出身,宁正道却说阮风家是黑道出身,互相“中伤”,若看他们老头子的长相,宁正扬凶相十足,更象是黑道的老大,不过以阮风的狠辣,宁正道说话时害怕的模样,阮风家族肯定不是好类,至于宁正道家是不是真的如阮风所说,石空倒是有些把握不定了,因为他不相信一个黑道头子会把儿子丢到大街上搞什么磨砺,至少来说,黑道家族多多少少有仇家…… “这就奇怪了,你们怎么互相说对方是黑道的呢?”石空继续一步一步试探。 第七十二章 没有简单的人 宁正道丝毫没有怀疑石空的真实目的,闻言诧异道:“他说我家是黑道的?” 看宁正道不似做作的神态,石空不用再问,顿时知道当初阮风的话是假的,以宁正扬凶狠的长相,竟然是个正规生意人,这一点他是怎么都想不到的,宁正道之所以被宁正扬丢到街上,估计是因为宁正道太不成气的缘故吧。 “这么说来你们家不是黑道的了?可你为什么要和阮风走那么近呢?” 宁正道是有些醉意,可没有达到真正醉的地步,很显然石空的话触到宁正道的痛处,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以宁正道窘迫的神色,石空不难猜出宁正道有把柄在阮风手里,其中具体情况也不想去了解。 他正要转移方向从另一个方面去探问,宁正道吃饱喝足后伸了个懒腰说道:“难怪你对我没有好感,原来,阮风在暗中挑拨离间,哼,他妈的那小子拒绝帮我,用意就是要等我答应他的要求……” 石空不露声色道:“什么过分的要求?你可别做傻事。” 面对石空友好的关怀宁正道感激不已,说道:“我这人是游手好闲,好吃好玩,这是我的缺点,可那又怎么样?我家有几代用不完的钱,为什么还要想方设法去赚钱?为什么不能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石空发现自己以前对宁正道的某些评价要改了,宁正道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可是宁正道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过想过的生活,到死时才不会后悔吧。问题在于,宁正道和其父亲不属于同一种人。 宁正道继续道:“我从来就没想过接手父亲的生意,可是阮风竟然要我逼父亲把生意交给我,我没答应。父亲再不好毕竟是我父亲,何况我根本就不想那样做……” 宁正道平时憋闷久了,今天喝过了头,面对石空这个外人,滔滔不绝地诉苦。可是后半段话石空并没有听进去,他已经沉思在“阮风逼宁正道接手父亲生意”的事上去了,他敏锐的发觉阮风表面上毫无道理地插手外家族的事,内在的却是认为宁正道是个废材,好从中得到宁家的家财。 一有这个想法,石空几乎就能肯定阮风的目的,油然升起不安。阮家比宁家有钱,阮风要宁家的家产,又和纪家联姻,显然还不放过纪家的家产,野心之大真是少有。 宁正道说完半天石空才回过神,见宁正道躺在草坪上,也并头躺下,淡淡道:“刚才你还说要让你父亲饿一个月,现在却说父亲毕竟是父亲,是不是有点自相矛盾?” “那是气话。”宁正道侧头看向一边,盯着一个女人的屁股道:“阮风真正想要的是我家的家产,这一点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石空叹了口气,他已经对宁正道的看法完全改观,人不可貌相这话说的真对,看上去和蔼可亲的人心藏凶险,看上去凶狠残暴的人却是个老实人,而看上去完全象败家的傻子,却也有自己的算盘。 这个世上,真没有简单的人。即使有简单的目的,其想法也是复杂的。 “知道阮风的住处吗?”石空顿了顿,解释道:“我也要留个心了。” 宁正道也不多想,把阮风的一个住处告诉了石空,说阮风和其老子住一块。 石空没有多问,那个住处若兰一定也知道,甚至媒体都知道,他需要的是阮风隐蔽的另一个或者多个住处。 现在多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以目前两人的关系,宁正道能说这么多已经很意外了。 石空把电话号码留给了宁正道,避开宁正道期待的目光告别,离开后在路上想不过,进银行把仅有的那点活钱取出来,回到公园,宁正道仍然在那里怔怔发呆。 石空过去把3000元递给宁正道,“这是我所有的钱,你用这3000元熬过这个月吧,记着,钱是要还的。” 宁正道狂喜跳起,连连道:“一定还,十倍……不,百倍还你。我从来没发现3000元是这么的多。太重要了,太关键了。” 石空笑而转身离开,宁正扬的做法是对的,至少立竿见影的让宁正道知道,钱的多少和重要性有时候并不是看数量来决定的。 走出公园,石空轻轻吐出一口气,给宁正道3000元,表面上看多此一举,因为宁正扬不会看自己儿子饿死,石空实际目的是借这个机会拉近和宁正道的距离,增加彼此之间的关系,也许今后会用的到。 ******** 太上老君可就烦了。 觉睡不好,酒喝不好。寝食不安。 原因是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 自从阎罗王为若兰的事找过他,最近的日子他一点不敢放松,一直和仙童观察石空和皎洁以及若兰的动态,却被他发现另外一个惊人的事情。 当皎洁不知为什么去武道馆找阮风开始,到见到四个阮风,而到最后,其中一个阮风毫不犹豫杀死另外几个自己时,他几乎昏掉。 什么时候,人间又出现了妖怪?可是那绝对不是什么分身术之类的妖法,分身术并不需要手动杀死分身的。 但是当他费尽心思掐指算天机,却发现有关阮风的天机一片朦胧,以他的能力竟然完全算不出阮风是个什么东西,是人?是妖?全然不知。只知道阮风的父亲是个正常之极的凡人,阮风的变化不在天道之内。 “要乱了,凡间要乱了。越看事越大了。” 每隔几分钟,他都要捶胸顿足如此对仙童说,然而因为狐狸精的存在,他又不敢把此事报上去,真是痛苦不已。唯有把注意力放到阮风身上。 然而很快,仙镜中的阮风却被一片晦暗的血腥气笼罩,隐隐有强大的力量,无法观察。再一细看,发现血腥气的形状酷似一个竖起的中指。 太上老君一怔下暴跳如雷,窥视被发现了,对方遮蔽的同时发出侮辱和挑衅。 太上老君吹胡子瞪眼叫道:“藐视,绝对是藐视。” 仙童无奈安慰道:“没有办法,要不解开百宝袋的禁制?” 仙童不提还好,一提太上老君更为气恼,石空取出一系列不是百宝袋拿出的东西,一算就知道禁制被狐狸精银月钻了一个口,脸上无光,自然没有对仙童说。 想来想去,这件事发展到最后肯定是瞒不住的,不如让玉帝知道,好下凡亲自整治阮风这个异类。只是有一个问题,他无法逃避受罚,以玉帝的为人,怕是要将他积蓄的香火都给罚走,人间事小,香火事大,两相对比,一时踌躇不决。 仙童眼珠子转了几圈,立即明白太上老君的心思,想了想道:“其实我们大可不必去管,阮风是异类,出现的正好,让他去闹,最好闹到天知地知,事大能掩事小,狐狸精银月的事也就成了小事,何况我们还可以把银月下凡的事……”仙童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推到王母娘娘身上,银月可是她的宠物,至于怎么下凡的,我们推的一干二净就成了。等到阮风闹的世人皆知是个怪物,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下凡去挽救众生,正正当当的显灵,凡人们自然会建庙膜拜,也不用完全去指望一个小小的凡人。” 太上老君一想仙童说的大有道理,眉开眼笑,大慰下抱住仙童亲了一口,喜道:“我的好童子……” 仙童脸色惨白叫嚷:“老君放我,我没那癖好……” 第七十三章 参加舞会 石空回家的路上接到若兰的电话。 若兰告诉他所查到的阮风住址。 有两处,一处和宁正道所说的一样,另一处却是在武汉西郊。 不是说阮风只有这两处住址,而是若兰现在只能查到两处。 不过若兰真能查出阮风不为人知的住址,石空很是意外。当初他让若兰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要看看若兰有没有本事,内心里却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没想到真给查出一处来了。 他很想问问若兰用的是什么方法,话到嘴边却缩了回去,若兰的秘密不外乎那个痴情鬼和生死薄,利用人人看不见的鬼去办事,自然水到渠成。 在告诉了石空地址后,若兰这才问石空为什么要想知道阮风的家,从她清淡的语气里,石空听出一份忧心来,想起给若兰涂擦指甲油她的羞态,他的心怪怪的,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若兰在电话那头等了会,意味深长地说路要一步一步地走,之后又说了一件事,纪嫣然家晚上要举办一个舞会,问石空得到邀请没有。 石空知都不知道,怎么会有邀请。 若兰很是恼火,说明石空在纪嫣然身上没下功夫,虽然不指望纪嫣然邀请石空当男舞伴,但是连说都没说一声,这就很让若兰不满了。 不满归不满,石空不急若兰急,若兰最后冷声要石空当她的舞伴,去总比不去的好。 石空答应了,要是不答应怀疑若兰会找到他家去,何况今晚他决定让皎洁去造访阮风那个隐蔽的家,能一直见到阮风在身边总是放心些。 结束了和若兰的通话,手机紧接着又响了。 这次是何玉清打来的。 “石空,我忘了问你件事。” “什么事?” “晚上嫣然那有场舞会,你去吗?” “嗯,我去。你呢?” “我肯定要去的,你能去最好了,记着,要多贴近嫣然,别总让那个恶心的家伙缠着她。” “知道了。” 何玉清说完这些话,欲言又止的嗯哦了几声,最终没说别的。 石空回到家,等到晚饭时分,皎洁疲累的回来。 石空爱怜地搂抱她,温柔细语地关心了几句,把阮风家的地址告诉了皎洁,让皎洁去搜寻阮风的犯罪证据。 皎洁拳法进展神速,修身修心,这两天均在山林里打坐,体会到前所未有的空明状态,结合仙法奥妙,对如何以拳力引动自然之力稍有窥探,正是想一试身手的时候,当即娇态十足地答应,只是她的内心可不是去搜找证据,而是如何大闹阮风家、大搞破坏之法。 朝夕相处,肉体上的溶合,两人和真正的夫妻没什么区别,加上灵魂控制大法,双方的每一个心思都难逃过对方。 皎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石空就知道皎洁不会偷偷摸摸去找证据了,看她神色,是要正大光明的闯进阮风家了。 对此石空没有点破,只是提醒皎洁不要露出真容貌。反正偷偷进去也好,光明正大进去也罢,拿到证据就行。至于安全,不在石空考虑之内。 两人稍稍温存一会,一同出门。 石空直接乘车到了化妆品公司楼下,若兰没有回家,她家的住宅对石空也是保密的。 两人在公司楼下会了面。 若兰穿了一身正式橄榄色晚礼服,雪白双肩半个胸裸露在外,她的胸丰盈,不是很大,却绝对能挑起任何男人的性欲,而黑色长发没有扎起,披着,如流云飘逸,楚楚动人,魅力十足。 石空暗咽口水,论姿色和身材,若兰确实有傲人的资本,眼前不自禁浮出若兰的裸体。 那种仿佛看穿衣服落在肉体上的视线,让若兰冷若冰霜的脸上涂上一层红晕,飞快从石空身边走过。 “怎么这么晚?我们是客人,要早点到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纪小姐有车接我们。” 石空收起遐思,暗暗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对心怀鬼胎的若兰动心,哪怕纯肉体的想法也不要有,和若兰在一起,可是比任何暗中藏身的野兽还要可怕,一不留神就会被算计。 纪嫣然给若兰准备了一辆新款奔驰,对知己的真诚和关照可见一般。如果按纪嫣然本意,怕是送辆车给若兰都不稀奇。 石空上车时心中真是感慨,人一生有一个知己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可惜若兰这女孩不知满足,表面不接受,暗中却要使坏,真为纪嫣然的掏心掏肺感到不值。 两人并坐在小车后排,一路无语,各自看窗外的景色。 进了别墅,下车时,若兰主动亲热地挽上了石空的胳膊,大大方方地朝大门走去。 别墅内早停满各式各样名贵的轿车,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时从车内下来,很多都是电视上常见的熟面孔。 纪嫣然盛装在门口迎接,嫣笑一一和成对来客握手,叔叔、阿姨的叫。 见到若兰和石空相挽过来,纪嫣然愣住,有些欣喜却又嗔怪地盯了若兰一眼,她知道,若兰一定是有意带石空来的。今天是她母亲何玉秀的生日,母亲不喜欢热闹,拒绝搞什么宴会,而父亲不愿放弃母亲生日的机会,宴会不搞,小型舞会却非要搞一个。对这样的一个舞会,她没有任何正当理由邀请石空。现在倒好,若兰却是把石空带来了。想见又怕见的心态让她和石空握手时神情不太自然。 石空微微一笑,和前面走过的来客一样,赞了句:“今天你真漂亮。” 不纯是客套的赞美,人要衣装,纪嫣然的姿色本就少有,经过打扮,确实让人赏心悦目。 别人的赞美纪嫣然不放在心上,石空的赞美令她怦然心动,一颗芳心如同小鹿般跳个不停,微一失神,石空已经进去。 第七十四章 七祥姊妹镯 纪嫣然家的别墅不是一般的大。 一楼客厅俨然就是一个小型舞场,还配有自助餐。 舞会没有正式开始,客人们在互相认识或者在叙旧。 刚一进去,石空就看到何玉清朝自己走了几步,可能看到和若兰“亲密”的关系,诧异兼羞恼地停了下来,回到和她有几分像的当晚“寿星”身边。 何玉秀,纪嫣然的母亲,明明一身清淡随意的打扮,却显得雍容华贵,长久浸淫在富贵生活中养出来的气质是模仿不来的。她跟在纪澄山身边一起和客人打招呼,尽显大家规范。 趁纪澄山微有空当的功夫,若兰暗中使劲带着石空过去。 “阿姨好。伯父好,伯母好,祝伯母生日快乐,身体健康,永远都开开心心。” 笑靥甜甜的,声音柔美。石空还是第一次听到若兰发出这么昵的声音。 纪澄山不动声色视线从石空脸上走过,笑道:“小丫头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想迷死哪家的公子啊?” 明明若兰挽着石空的胳膊在,这话可就不太地道了。 石空没出声。 何玉秀慈爱地拉过若兰,摸着若兰如绸缎般的秀发道:“兰兰,你真会讨我开心。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说着,视线就落在石空身上了,“哟,挺帅气的小子呢。” 若兰竟然扭捏起来,却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对石空道:“还不叫人?” “伯母生日快乐。伯父好。”石空转向何玉清,声音有些干涩:“阿……姨好。”这辈份……全乱了。 噗嗤,何玉清别过头去了。 这一笑,就两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其余倒是有些云里雾里了。 纪澄山漠然不应,独自到一边和几个贵客聊天去了。 “小清,不要没礼貌。”何玉秀责怪道,看着石空的眼神十分温和,“你叫什么呢?” “石空。石头的石,空气的空,合在一起,是个空心大石头。”那种透心慈祥很让石空受用,心里泛起一股暖意。 “呵呵……”何玉秀雅笑起来,“你倒是风趣,你父母给你取这个名字一定不是这个意思,应该理解成空前绝后的大石头!他们希望你成为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千万别误解了你父母的意思。” 石空从没想过自己的名字这样解释,何玉秀如此解释无疑在抬高他,潜藏有人穷没什么,要有高大的志向。他心中好感更甚,恭恭敬敬以晚辈的身份道:“谢伯母的解释。我一定牢记在心。” “伯母,这是我和石头送您的生日礼物。”若兰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盒子。 “来看我就行了,送什么礼物?”何玉秀打开一看,是一枚精制的茉莉花型胸针,本身不属于贵重的东西,但是中间那朵茉莉花制作精巧,中间可以储存一粒香水,散发出淡淡的茉莉花香。何玉秀喜悦不已,当即把胸口的素花取下,换了上去,“兰兰真是有心,我很喜欢。也谢谢你石空。” 原来纪嫣然的喜好和她母亲是一样的。石空来时并不知道是纪嫣然母亲的生日舞会,所以没有想过送东西,何玉秀出自诚心的感谢倒是受之有愧。 就在这时,早就在这里的阮风出现在一旁,以开玩笑的口吻道:“这礼物怕是若兰小姐一个人准备的吧?”他的视线从石空脸上走到何玉清脸上,又在若兰脸上打了个转,最后直视石空道:“石头,上午在清姨画展上如果不是我的存在,清姨怎么会把珍藏不卖的自画像送给了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呢?” 石空心一沉,阮风要搞什么?难道想在这个时候撕破脸皮?沉不住气了? 何玉秀果然露出疑惑,就连若兰也大感意外,不知道石空搞了些什么名堂。 何玉秀道:“小清,你们认识?” 何玉清笑道:“姐,他以前在我的画室当过模特,人挺不错,现在在嫣然的公司里,也是嫣然的朋友,而且帮我解决了一次大麻烦,所以便想送幅画感谢他。只是在画展上,所有画都被人订了,于是就把我那幅自画像送给他了。” 何玉秀点点头道:“受人之恩,理当相报。小伙子,看得出来你是个忠厚老实的人……” 噗嗤,若兰飞快的转过头去。 “唉,都是怎么了?他有那么好笑吗?”何玉秀“狠狠”拍了一下若兰的屁股:“和你男朋友到一边玩去。” 还真当成若兰的男朋友了。石空觉得不妥,可是若兰始终不否认,也不知她在想什么。阮风在一边仍似笑非笑地盯着,没有离开的意思。 石空暗恼,纪嫣然母亲刚才很高明的转移了话题,没有在礼物问题上和阮风纠缠不清,可是阮风话出了口,如果不拿出点礼物,总象有根刺令他不舒服,何况纪嫣然母亲为人很好,既然来参加她的生日舞会,空手始终不好。 想到这,石空一直插在百宝袋的手抽了出来,“伯母,其实我私下也为您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希望您会喜欢。” 石空手上拿着一个翠绿玉质手镯,碧油油的晕光映透整个手掌,镯子精镂细雕成藤萝样,浓绿处雕琢成七瓣小花,共有七朵。 何玉秀一见惊道:“宋代七祥姊妹镯。” 石空汗颜,怎么拿出件古董来了?他心里只是想拿出一件适合纪嫣然母亲配带的小东西,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引人注目的东西。不过话说回来,他可不知道宋代有这么一个七祥姊妹镯。事实上,古董对于他,是完全陌生的东西。 若兰知道石空有百宝袋,因此倒是不惊讶。 阮风喜怒不着于色,表面上也看不出惊讶成分。 只有何玉清,被姐姐这一惊叫,也露出讶然的样子,只不过她的视线没放在镯子上,而是盯着石空的脸上。 何玉秀紧接又问了一句:“这对镯子从哪里得来的?” “家传的……” 石空被几人盯地心虚了,可他也听清何玉秀口里说的不是一支镯子,而是一对,可是手里明明是一支怎么会是一对?他很明智的没有开口问,而是递到何玉秀手里,“祝伯母生日快乐!” 第七十五章 不会跳舞 “你……可知道这对手镯的价值?” 何玉秀怀疑石空是不是搞错了,别人不知,喜爱研究古玩的她可是对这对镯子了解颇深。 “伯母,您就收下吧。在我认为,物品的价值不仅仅体现在金钱上,最主要的是,它能找到最适合的主人,而您的气度和风雅绝对是它最好的归宿。” 管它是不是古董,管它值多少钱,这个点从百宝袋拿出的东西毫无价值可言,真要变卖成钱,只能落得个石化的结果。 石空大方的微笑,何玉秀拿在手里仔细欣赏了一会,“确实是宋代七祥姊妹镯,今天能见到真物实在荣幸。但是我不能收。看的出你出自真心,但是这份礼太重了,今天来的人无不是达官贵人,这份礼就算是他们拿出来的,也会让他们好不肉疼。你的心意我领了,这对手镯你收回去,足可以当传家宝传下去。” 何玉秀把手镯又还给了石空,笑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不过呢,是一个败家的好孩子。” 石空脸一红,真要是家传的,打死他都不会拿出来的送人。何玉秀神情是认真的,绝对不是虚伪推脱,石空一时间不知道是收回来还是再试着送出去。 阮风在一边淡淡道:“家传之物怎么能随便送人,伯母很善良,不会夺人所爱,石兄弟,你让伯母很为难,还是收回去吧。” 石空微愠,关你屁事。送出的礼物被退回来,又被人在旁边暗嘲暗讽,不管怎么样,是件较为尴尬的事,这时极需要一个人出来弄个台阶下,是收回还是送出去,都需要一个介质。 若兰没吭声,一副看戏的可恶俏皮模样。 好在何玉清站出来了:“姐,这个手镯真的是什么宋代七祥姊妹镯吗?你说是一对,可我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呢。” 何玉秀道:“小清你不知道。这副玉镯是宋代玉器镂雕大师石骥惊梦七仙女后呕心沥血二十年镂雕出来的作品,从没有现世过,只是给他的好友叶观欣赏过。叶观是宋代玉器鉴定大师,一生品玉无数,死后留下一本《玉图记》,把一生所见过的佳玉绘图详解,这七祥姊妹镯的评价远远超过其它玉图,排在第一,喻为仙物。十年前你姐夫偶尔得到《玉图记》,我这才了解到世上还有这么一对玉镯。从表面上看,它是一支,实际上是两支玉镯嵌套而成,嵌合处宛如天成,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据说按石骥的想法,是要镂雕出七环一套,毕竟没有成功,但是这两环一套却也是惊世之作。虽然没能雕出七环,但是手镯仍取名为七祥姊妹镯,不难看出,石骥是为了梦中七仙女所雕。我想,石骥是这位小伙子的祖先吧。”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石空算是明白自己拿出一个什么东西来了,可要说石骥是他祖先,那可真是说不清了。 何玉秀这番简短的解释,连一直不为所动的若兰也好奇起来,“那要怎么分开呢?” 是啊,要怎么分开呢?石空跟着这么想,看到若兰不怀好意的笑,心一惊,果然就听若兰继续道:“石头,你就给我们演示一下吧。” 我……操死你啊! 石空的汗珠子都要流下来了,“我也想拆开看看,可是我父母死的早,我是继承的遗物,所以不知道方法。” “原来是这样啊!”若兰笑道:“伯母,您一定会了?” 何玉秀犹豫了一下,“小伙子,能不能让我试试?我倒是想看看《玉图记》里记载的七祥姊妹镯是不是真的这样神奇,要知道,就算以现代的技术,也做不出这样的手镯。” “伯母您只管试。”石空松了口气,又把七祥姊妹镯递过去。 何玉秀接过,何玉清和若兰均瞪大眼睛瞧着,就连阮风也把注意力放在玉镯上。 只见何玉秀在手镯内环处扣了一下,手镯顿时一分为二,七朵七瓣小花分在两支镯子上,从外形看和先前没多大区别,较为明显的地方是细了一圈,但是更为娟秀。 “真是好奇妙啊。”何玉清惊叹一声。 声音大了些,周围几位宾客的视线落过来。 确实很奇妙。 石空也有点看傻了眼,对石骥的镂雕手法深深佩服,今人仍有不如古人的地方啊。 “姐姐,我……想要!”何玉清一语惊醒何玉秀。 “什么?小清你……” “姐姐,这对手镯名为七祥姊妹镯,不正是姐妹同带的吗?如果……” “小清……”何玉秀愠恼道:“我们不能……” “伯母,阿……姨……这对手镯万万请你们收下,我是真心诚意送给你们。如果这对手镯有灵的话,也会很高兴遇到配的上它们的主人。” 不管何玉清是为了帮他解困,还是真心想要,石空是绝意要送出去了,而且在所遇到的人当中,这对玉镯还真只有何玉秀和何玉清姐妹俩配带的上,再说了,何玉清和他之间算是有过亲昵的行为,对何玉清,总有种歉疚感。 不敢和何玉清的视线相对,找了个借口,独自去拿了杯香槟,站在一角慢慢品尝。视线随阮风的身影而动。 “今天你是我的男舞伴,怎么能甩下我一个人?” 若兰很容易找到了石空。 石空冷冷道:“随时等你准备出我洋相吗?”一直没弄明白若兰的心态,在何玉秀面前给难题他,岂不是降低何玉秀对他的好感,而且现在让何玉秀认为他和这个小恶魔谈朋友,真不知道怎么去追纪嫣然。“你到底在想什么?” 若兰惬意之极,“女人心海底针,不要问女人在想什么,因为她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石空瞪着她,她又道:“等舞会开始后,和我跳完第一支舞,你就去邀请嫣然跳第二支舞,而我会去和阮风跳第二支舞。最好……在和她跳舞时,吃些豆腐,她会更加睡不着觉的。” 石空没理她。今晚他的目的只是注意阮风。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若兰狠狠踩了石空一脚。 石空立即就要回踩过去,若兰挺胸仰头盯着他,两人间距不足一尺,石空愣是没踩下去,叹了口气,退远一点:“好男不和女斗。” 若兰微微一笑:“幸好你没踩下去,不然我会尖叫的。” 石空道:“那你叫吧,只要你想,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叫,只要不象发了情的猫叫床就行,让人误以为我在摸你。” “你……” “你什么你,不要说我打击你,刚才你的话我都听清了,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 “我不会跳舞。” 第七十六章 欠你的还不清那就多欠些吧 石空没读过大学,家庭是普通的大众,根本没有机会去跳舞。让他跳舞,无疑于把旱鸭子往水里赶。 若兰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可她很快就明白石空说的不是气她的假话,石空的家底,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客人来的七七八八,大多数到了。纪嫣然从门外进来,在父亲纪澄山身边低语几句,纪澄山走到临时搭建的小小乐队台上,对着麦克风说了一大串客气却没什么营养的话,又让夫人何玉秀讲了几句,便宣布舞会开始了。 请来的知名乐队演奏起舒缓轻扬的音乐。 这第一支音乐是属于主人的。 在众人的瞩目下,纪澄山邀请夫人何玉秀走到场中央,彼此深情凝视缓缓起舞。 一曲舞罢,众人给予热烈掌声。 何玉秀走至台上,致感谢辞,然后舞会正式开始。 很简单,甚至没有搞活跃气氛的活动。 这样的舞会只是为一群人提供认识和交流的平台,对于这些成功商客,他们的目的当然不会是真的来跳舞,各人之间的交谈对他们而言才是重点。 每个人的第一支舞都是与自己舞伴跳的。 纪嫣然和阮风进了场,一对接一对都进了场。 石空和若兰只有干瞪,纵然若兰有举世无双的聪明,这个时候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别人都下了舞池,没下舞池的人就很明显了。 何玉秀和何玉清姐妹俩寻了过来,两人赫然已将那对镯子戴在了手腕上,手腕上一团绿芒,昏暗的灯光下,何玉清脸上嫣红。 这个可怜的女人,此时心里一定跟吃了蜜一样甜。 “你们怎么不会跳舞啊?”出于接受了一份大到不能想象的大礼和对若兰的关爱,何玉秀的关心是必然的。 “伯母你问他。”若兰也不直说,把“球”踢给了石空。 石空厚着脸皮道:“伯母,我不会跳。” “原来是这样啊。”何玉秀温柔笑道:“不会跳没关系,可以下去学嘛。小清,不如你教教他。” 若兰一愣,何玉清已然伸出手道:“石……先生,能否赏脸共舞一曲?” 石空不得已,和何玉清走进舞池。 若兰小嘴撅的老高,“伯母,怎么能让清姨去教他?他那人笨得要死,踩伤清姨的脚怎么办?” 何玉秀道:“我有话问你呢。那个石空家世怎样?” 若兰一怔,很快恢复正常,挽住何玉秀胳膊娇声道:“好伯母,为什么问这?” 何玉秀道:“你伯父觉得奇怪而已。按他身世,有这么一个家传之物拿出去卖钱岂不是更好?情理不通啊。” 怎么解释?拿什么不好,偏偏拿出个举世无双的东西,这个洞大了,怎么解释都无法补好。 若兰只好道:“我哪知道他在想什么。” 场中石空笨拙地跟何玉清学着舞步,何玉秀看了会,“你伯父很担心……” 若兰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伯父说他是为了嫣然,想攀龙附凤,现在我收了他的镯子,日后嫣然和阮风订婚,他一定会闹事的。你和他到底是不是谈恋爱?” 闹事是闹定了,可是不关这副镯子。若兰秀眉微蹙,“伯母,您认为呢?” 何玉秀柔声道:“兰兰,自从你死后复活,我就把你当亲女儿看待,你就老实对我说吧,不要和我兜圈子了。” 若兰靠到何玉秀肩头,“伯母,我只能说……他是个好人,您不需要担任何心。” “我明白了。” ******** 何玉清很正经地手把手教石空舞步。 “那副画明天找人送到你家去。” “哦。”石空心不在焉,何玉秀和若兰的谈话他都凝神听在耳里。 “这镯子我很喜欢,不怪我抢了你家传之物吧?” “哪里,你喜欢就好!它适合你。”石空收回心神。 “反正我欠你的还不清,多欠一些和少欠一些没区别,就让我一辈子欠你好了。你这人这么神秘,也不会在意的对不?权当是给我的一个纪念品好不?” 石空一脚踩在了何玉清脚背上,何玉清低声“呀”了一下。石空连忙紧抓住她的小手,“对不起对对不起。” “呵呵,瞧你……”何玉清半垂眼睑。 石空不敢正视:“其实不用想那么多的,我没放心上。” 何玉清语声幽幽:“我却忘不了。” 话语间,石空又踩了何玉清一下,好在这次有所提防,一有感觉就收了脚。 “那就让你欠我一辈子吧。” 没什么解释的了,反正是理不清了,对何玉清的感觉石空是非常复杂的,他想让这个女人看上去不再可怜,可是太多的因素促使他做不到,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只要何玉清提出要求,哪怕任何一个请求,他都会义不容辞地为她办到。 “跟你说正事吧。明天我要离开武汉到广州去了,画展期间,我联系了广州‘经典国际拍卖行’,他们看过那副画,已经在网上和中央国际频道上大力宣传了,三天后开始拍卖。不过他们认为应该宣传一个月最好,这样太仓促了,价格怕是卖不出好价。” “不能等了。在他们订婚前我一定要拿到钱。”确切地说,石空需要在纪澄山死前拿到钱。 “嗯,我知道。所以这几天我不会在广州。等下你给个银行帐号,钱收到立即打到你帐上。” “要注意安全。” “放心,除了你,不会再有人知道我明天就走的消息。” 两人边聊边跳,舞曲结束,石空终于是松了口气,而何玉清却是跛着脚回去的,石空歉疚不已。 何玉秀已经不在若兰身边了,若兰冷眼看石空回来,淡淡道:“真没看出来,你是大小通吃。” 石空心中一紧,恼道:“神经病,胡说八道什么。” “眉来眼去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哼,乱伦……小心天打雷劈。” “操,你是在吃醋吧?” “滚,就凭你?” “切,是谁在我面前脱光衣服勾引我来着?” “……” “说不出话来了吧?那就给我闭嘴。” 两人赌气互相瞪眼,余光看到阮风走到台上,说要借花献佛为大家亲弹一首舞曲,祝何玉秀生日快乐。 “还不去请嫣然跳舞?”若兰狠推石空一把。 “你当我傻子?她众人瞩目,请她跳舞不就等于当众出丑,要请,你去请,你们俩人去跳。” 石空话才说完,就看到纪嫣然从母亲何玉秀那直接朝他走过来。 第七十七章 皎洁舞场行刺阮风 真是不容易,趁结婚照照完,今天下午把脚上的瘤子给割了,没想到长的过深,亲身体会了一下关公刮骨的英雄事迹,然而疼的我痛苦不堪,麻药一点用没有,真是知道刮骨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了. “兰,能把你的舞伴借我一下吗?” 纪嫣然拒绝几个邀请者,在众目睽睽下向石空发出了邀请。 “你这是逼我上战场啊。我不会跳,真不会跳。”石空立马汗流浃背,以极低的声音哀求。 “姐姐,没有问题。他的舞跳的好呢。专业的。”若兰声音不大,也绝对不小,周围人都听得见。 “那个小白脸是谁?” “他是谁啊?” “妈的,比老子帅吗?” …… 石空现在耳神好,几位跟随父母来的公子哥的喁喁低语钻进耳里,他毫不掩饰地怒瞪若兰,纪嫣然的玉手伸到面前,无可奈何,托起纪嫣然的手走向舞池,耳里却听到若兰的嘲讽:“专业出丑的……” 石空的肺简直要气炸了,这回又被小恶女占了上风,好不后悔之前没能狠下心回踩小恶女的脚,知恩不图报,反落井下石,这个仇恨大了。 纪澄山冷冷盯向了这边,阮风远远斜睨过来,嫉妒的、好奇的…… 汗顺着脸膛滴下。 有人请若兰跳舞,若兰优雅步入舞池,离石空不远,投以看似轻淡友好的微笑。 钢琴曲在慢慢地走,高山流水一样,配乐恰到好处伴奏。 不可否认,阮风是个人才。在很多方面,他表现的都出类拔萃。风度、容貌、才能……很多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但是有更多的人却把视线集中到马上就要和阮风订婚的纪家公主身上,更为仔细地打量,心态从谁能配上她无形转变到她能不能配上阮风。 纪嫣然的小手放在了石空掌心,自然得体。 石空横下心,揽住纪嫣然的小蛮腰。 出丑也是门艺术,僵硬连自己都尴尬窘迫的出丑最为下层,既然明知要出丑,倒不如落个大方、一丝不苟。 “别担心,是曲慢曲,你踩中节奏就行,我配合你。” 在房间刻意改装的柔和灯光下,和之前死板的微笑不同,纪嫣然漆黑眸子闪灵,出自本身愿望却刻意压制在躯体之内,而不能被压制的内心欢娱从眸子里弥漫开来。 这一刻,石空百分之百肯定,若兰说的没错,纪嫣然喜欢上不该喜欢的自己。那句若兰口中类似“跳舞时吃她豆腐”的玩笑话这么看起来不象是玩笑话了。对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占身体便宜,相信能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吧。 若兰的心机也太深了。 让他在视线集中时无耻地去占便宜,石空毫不怀疑若兰有让今晚就变成破坏订婚主戏的意思。 石空依纪嫣然的意思,原地踩着节奏,偶尔退两步,偶尔进两步,没学过猪走路起码看过猪走路,简单的走两步还是会的,反正他们在中间,只要不到处“跑”就不会和别人冲撞。 “很简单不是吗?”即使简单的跟随石空的步伐,纪嫣然的动作仍显轻灵妙曼。 “是你带的好。”从进舞场,石空就把脸皮砌成墙了。 “你这人……什么时候都不忘幽默……” “不是幽默,是无奈和窘迫。” “……石头……私下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那我能叫你嫣然吗?” 一对对刻意从身边过去,称呼被默许,过了一会,纪嫣然低声道:“石头,你家里到底有多少家传物?而你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石空答道:“很多。至于我,是一个无耻的好色之徒。” 俏脸涌上红霞,纪嫣然语声幽幽:“夜明珠,复原药,指甲油,古董手镯,哪一样都能让世界震动,这么多的东西卖出去任何一样,你今生就不会发愁,可是你却宁可过着苦日子,到最后还一一送了出去,这让我觉得你很奇怪,很神秘,难以理解,难以捉摸,你心里在想什么?” “在想你。”石空脱口而出。身陷舞曲,佳人在前,茉莉花香醉人,心里哪能无动于衷? 话刚出口,脚背一疼,纪嫣然竟是踩在了他脚上。 纪嫣然略显惊慌失措,很快镇定,石空神色不动,纪嫣然低声道:“胡说八道。”是不是胡说八道她心里有数,送花问三围,四件家传物均是用在她身上,只是…… 石空没敢再乱说话了,纪嫣然整理好情绪,“皎洁小姐还好吗?” 石空心一震,刚才他可是一点没想起皎洁,心中愧疚,正色道:“她很好。” “哦!” 两人没再说话,直到舞曲结束,送纪嫣然回位,纪嫣然才道:“谢谢你送我妈的礼物。指甲油的一百万我已经打在你帐户上了。” 石空回来,若兰冷声讥讽:“表现不错,让她踩了你。” 石空道:“你真是有毛病,勾引我的是你,让我追她的是你,吃醋的也是你。” 若兰一怔,咬牙切齿道:“谁吃醋了?” 就在这时,石空瞟见二楼楼梯处一道银影一闪而过。 皎洁? 石空大为诧异,没有看错,是皎洁原身,即使飞速而过,九条不安的尾巴摇曳尾尖的红绒仍份外明显。 皎洁不是到阮风家里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是她已经去而复返呢?可是,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二楼的一间房门缓缓关上了。 石空突然升起强烈的不安,这时阮风在台上绅士般为掌声道谢,春风和煦般极有风度般走下台,走向伴在母亲和阿姨身边的纪嫣然。 纪澄山和一位宾客交谈甚欢,精湛双瞳却在不时注意周围情况。 何玉秀微笑面向阮风,何玉清优雅品酒,脚步走向避开阮风的远端。 纪嫣然神出体外,魂不守舍,不知在想什么。 有人在僻静处打电话,有人大口大口喝着酒,有人在舞曲刚刚响起时交错请人跳舞,有个女佣偷偷藏了几个名贵叫不出名的水果…… 一瞬间,屋里几乎每个人的动态都被石空看在眼里,眼见阮风走至二楼走道下方,刚出台沿,一个黑衣女人从那间房里闪电窜出,高高跃起,一拳朝阮风头顶砸下。 第七十八章 击杀 皎洁偷袭阮风? 虽然变幻了一个模样,但是石空毫不怀疑那个黑衣女人就是皎洁。 石空来不及细想,就在所有人发出惊呼前起动了身子。 他可不是去破坏皎洁的行径,而是阮风已经离纪嫣然等人不远,怕会有什么误伤,更怕阮风不敌时作困兽之斗,将纪嫣然等人当成人质。 在他认为,当皎洁认真起来要杀一个人时,没人能逃出生天,就是曾打败过皎洁的金际忠也不行。 没办法快速冲过去,皎洁的拳头带有异常的呼啸已经击下了。 拳头击在了红地毯上,底下大理石发出碎裂的声音,地面凹陷下去一块。 阮风在关键时刻反应迅速,疾滑了一步,险之又险地避了过去,站在了何玉秀和纪嫣然面前。 石空呼吸都要顿住,此时众人才惊乱出声,嘈杂的声音立即充满整个大厅。 宾客乱避中,石空没有看到阮风擒何玉秀和纪嫣然为人质的画面,而是赫然转身迎向了皎洁,展开凌厉地拳脚攻击,口中暴喝:“什么人?” 所有人中纪澄山反应最快,大喝:“保安在哪?”很镇定地盯着激烈搏斗的场面一步步走向何玉秀。 在两人打斗中,石空到了纪嫣然身边。何玉秀面色卡白,魂不守舍。纪嫣然惊疑不定,而两人身后的何玉清却是泛起兴奋的潮红。 石空拦在三人之前,稍微放心,注意力才集中到两人搏斗的场面上。 两人动作快捷迅猛,硬碰硬交锋,拳风激荡,竟是打的异常激烈紧张,一时拳影交错,看不出谁优谁劣。 石空知道阮风挺厉害,却没想到厉害到可以和皎洁相持,这段日子他的拳脚功夫进展神速,但是和两人相比,仍有很长一段距离,两人拳脚又快,一时心提到嗓子眼。 其实相持的时间并不长,皎洁一记边踢踢倒了阮风,阮风飞快跳起,朝外奔跑。 “束!” 皎洁五指张开,复又闭拢,红地毯下鬼斧神工般长出无数藤萝,把阮风束缚。 这一场面让本就惊魂未定的宾客更加目瞪口呆,刚刚跑进大厅的保安傻在当场不敢上前。 皎洁一步步上前,冷声道:“你有多少个,我就杀多少个,全杀干净,看你还能不能兴风作浪。” 阮风却对周围人大叫:“妖怪,她是妖怪……” 石空已然没有思考,全不知皎洁在说什么,更不知道皎洁为什么要在众人面前弄出难以用科学解释的神秘现象。侧面有缕针芒般的视线盯在他的身上,他余光看去,若兰嘴一撅偏过头去。 皎洁走到阮风身后,右腿高高抬起,一记斧式劈腿击下,大厅内风起云涌般,人人睁不开眼,上十个灯泡同时破碎,碎片映射灯光亮晶晶纷撒,等云散碎片落地,阮风躺在地上,脑浆一地,惨不忍睹地死去,皎洁已不见踪影。 一场好端端的生日舞会,最终以死亡结束。 在回复完警察相关问题回到家已经是转点,事情发展成这样实在不能预料,以前种种计策都因阮风的死而结束,不用再想方设法破坏订婚,何玉清不用再担心生命安全,不用再和若兰勾心斗角,一切都似是结束了。 但是为什么就没有高兴的情绪呢? 皎洁很乖巧地投进怀里,石空摸着她的银发,淡淡问:“为什么?” “咯咯……杀他呗。” “可是为什么……” “我还不一定杀死了他呢。” 石空愕然:“脑袋几乎没了还不死?” 皎洁再不隐瞒,把在武道馆的事对石空说了,石空听得冷汗涔涔,一个阮风就不得了了,四个……甚至更多…… 而最终引发皎洁不顾一切地冲到舞会上去,却是因为晚上被另一个阮风给耍了。 石空参加舞会,皎洁去阮风的隐蔽住址,有名字,有地址,用仙法很快找到位置。 不象样的普通小民宅,有一个很大的地下空间。 皎洁改变长相后明目张胆地打晕宅子里警戒的两人,走进地下空间大闹特闹。 下面有九间房,十多人在处理毒品,二十多人持枪守卫。面对一心捕杀阮风利用仙法加持过速度的皎洁,他们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全部被击晕在地。 然而并没有看到阮风的影子。事实上,皎洁光明正大的进入,早被摄像机捕捉到。皎洁对人间的监控设备没什么了解,只是如风一般卷过所有房,等她看不到阮风的影子,正要离开,阮风讥讽阴沉的笑声却又充满整个地下空间。 随即有如深山腾起的白云般的白色气体滚滚而来,伴有刺鼻的气味,稍闻到一点头晕目眩,皎洁不得已利用仙法逃了出去,正好看到远处阮风上了一辆小车,车很快起动,疾驰而去。 皎洁恨得牙痒痒的,什么都不顾,用仙法追上,右臂复原成狐狸臂,伸出五根利爪划开车顶。 阮风扬头诡秘一笑,手掌上有个小小遥控器,拇指按了下去。 就在阮风按下去的同时,皎洁感到强烈之极的危险感,她和仙人不同,身体是实体化的,任何普通攻击都会受到伤害。 危急时刻,皎洁瞬间出现在高空。 在阮风露出不可思议的诧异中,小车猛烈爆炸,碎片火光冲天而起。 让在空中自认为安全位置的皎洁狼狈不堪。 利用分身同归于尽,皎洁当真是又气又恨,不假思索探测到石空的位置,直接飞过去。有了刚才的经验,她总算学会潜入,悄无声息地进了纪澄山别墅。 之后的事石空基本都知道了。 多个阮风,这个事实令石空升腾强烈的不安,事情并没有相象中的结束,而是变的更加复杂了。 但是有一点,在众人面前击杀了阮风,第二天的新闻一定会大肆报道,那么今后,阮风就应该只能在暗处活动了,至于阮风和纪嫣然的订婚应该就这么结束了吧? 不过石空不能肯定最后一点,天知道阮风会不会利用某种方式仍光明正大的出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阮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那日在停车场的试探,说明阮风已经起了疑心,经过这次的事,以阮风的阴狠毒辣,怕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了。 也就在石空沉思该怎么办的时候,手机响了。 第七十九章 叫儿子生孙子 是若兰的电话。 石空离开纪澄山家时,这个心比海深的少女还陪在纪嫣然身边,现在,不是回了家,就是在别墅里某个地方偷偷打电话了。 石空接通电话。 “你想怎么办?”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是石空很快就明白从中的含意,阮风死了,订婚的事没了,若兰担心他就此放手,不放心才打来的电话。 “我还有5000万没拿呢。”石空回了这么一句。就在手机铃声响起的短暂时间,他决定继续呆在纪嫣然身边。 “哼,你真的是好手段。”若兰略带不满的语气继续道。 “说什么呢?”石空知道以小恶魔的聪明,肯定猜到行刺阮风的人就是他身边不曾见过面的女人,不过他可不会傻到就这么承认,从某方面来讲,小恶魔比阮风更深沉,更不能叵测其心。 “那只小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是可以看到魂体的人,那个女人,是只狐狸,和你体内的狐狸影子一个样。哼,为了达到目的,你竟然杀人。好了,阮风死了,你破坏婚姻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不用再违背狐狸精的意思追求纪嫣然了。这样也好,纯是金钱的目的倒也好,省得你的狐狸精吃醋杀人。记住了,你还想要5000万,那么我们之间的协议还存在,别忘了我们共同的利益。” 若兰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不等石空回话挂断了电话。 “就知道这样。”石空佯装生气地盯着委屈不已的皎洁,“你的身份终于被外人知道了。” “我才不怕她呢。” 除去凶杀时的狠气,此时的皎洁比小女孩还要小女孩。 第二天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没有意外全是阮风之死,有个标题很醒目,《五年内阮家死去的第四个儿子》。阮风之死只是这篇报道的一个引子,这篇报道着重讲了阮家的四个儿子在五年内如何陆续死亡,阮天毅共有四个儿子,阮风是最小的一个,前面三位兄长不是死于车祸就是溺死,阮风一死,阮家等于绝了后。 报道中有阮天毅的几张照片,分别是四个儿子死后的照片,石空这才知道阮天毅是有四个儿子的,阮风并不是独子,以前小,新闻倒是没有注意。他发现,阮天毅前三个儿子死时和阮风死时表情不太一样,阮风之死他的表情并不是沉重,而是很平静,甚至还有终于松了口气的感觉存在。 如果仅仅是平静,石空可以肯定阮风本体还存活,但是那种松懈的神态又说明了什么? 前三个儿子死了,阮天毅的悲痛是显然的,最后一个儿子却让阮天毅如释重负,很可能……是阮风杀了三位兄长……而阮天毅并不知道阮风能够分身。 得出这样的结论,石空尤为心寒。 去公司之前,何玉清的画送到了。 皎洁见是何玉清的肖像画,果然大为生气,非要撕了不可。石空好说歹说,不断解释,皎洁才勉强把画直接丢进了衣柜,不准石空再看,石空只能同意。 去公司路上,石空又接到何玉清的电话,何玉清是在机场打的,语气很轻松,笑言天下太平了,现在就是专心为石空赚钱了,又问画收到没有。 石空很想告诉何玉清,阮风极有可能没死,还是要小心,但是在电话中怎么能解释的清?他只能提醒何玉清注意安全,想等何玉清回来时好好谈一下,他可不希望何玉清出什么事,是基于朋友也好,还是何玉清所认为的恋人关系也罢,反正他是真心希望何玉清活的好好的。 到了公司楼下,一辆加长的豪华轿车停在门口,石空瞟了几眼,走过时,车窗打开,宁正扬粗犷的脸露出半边。 “石先生,能否请你进来谈一下?” 石空看了看时间,微笑道:“您只有五分钟时间。” 宁正扬笑起来:“没有问题。” 和宁正扬面对面坐着,宁正扬叼上雪茄,作了个手势:“不介意吧?” 石空摇了摇头:“宁先生,我和您素不相识不知道有什么事?” 宁正扬深深吸了口雪茄:“石先生,我是个生意人,是个喜欢直来直往的生意人,这次找你,无非是想谢谢你……” 不用多想,石空知道宁正扬所指的意思,至于宁正扬是怎么知道的他无心知道,可以肯定的是,当时周围没有人跟踪,自从银珠入体,视觉听觉感观在凝神下无比清晰,当时他细细感觉过,所以能肯定。 “我那个不成气的儿子,实在拿他没有办法,这才出此下策,把他赶出家门。唉,他又怎么能体谅我的苦心。” “其实……”石空想了想宁正道所说过的话,说道:“宁公子并没有您想的那么差劲,很多事他心里都明白的很。” “哦?”宁正扬饶有兴趣问道:“他是怎么想的?能说给我听听吗?”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石空笑了笑,将宁正道的内心想法说给宁正扬听,最后补了一句:“其实他只是没有雄心壮志而已。就我个人认为,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活到死回过头,只要是开心快乐不后悔一辈子就值了。” 宁正扬陷入沉思。 石空又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宁公子和您是两种不同的人。” 宁正扬叹了口气,“这份家业是我从年轻时代一点一点拼搏出来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吃的苦数也数不尽,真要让我结束这份家业实在不甘心,可是我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说要我怎么办?有时候一个人的想法不能太自私,置身处地的站在我的角度来想,真能放弃吗?他只想到了他自己。” 不站在同样的高度,看到的内容便不能一致。 石空是抱有快乐为本的思想的,对宁正扬的话他只能回答:“钱是赚不完的。” 宁正扬看上去应该只有五十岁左右,至少有二十年可活,身体好活的长一点,再活个四、五十年也说不定,那时候只怕是孙子都有了,宁正道可以没出息点,到时再把孙子培养成接班人还不是一样的吗?退一万步说,一个孙子不行,多生几个就行了,反正有钱,罚款罚的起,生几百几千个孙子都没问题,当然如果能象老鼠那样能生才成。 想到这,石空就提醒了一句:“您会有孙子的。” 一言解开重重愁肠,宁正扬一怔,接着大喜,拍膝道:“好方法。我怎么没想到?” 能想到么?一心对独子的期待,便屏障了思路。 “谢谢,不枉我来找你。” “不用客气。” “这是十万现金支票……” “宁先生,我帮宁公子不是为了钱,至于我借给他的钱,就让他来还好了。” “好,很好!我欠你一个人情。这是我的名片,今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与众不同的一个孩子。”石空下车进了楼,宁正扬自言自语,“还是赶快把儿子叫回来结婚,哼,生四、五个,总有一个像老子的吧。” 石空翻转名片,想了想,收进兜里,也许有一天会用到的吧。 第八十章 生死薄记录的命 阮风的死,纪嫣然的心是最复杂的,一来如释重负,二来又挺内疚伤感。 阮风在纪嫣然的心里是个彬彬有礼才能出众的富家子弟,是万千女人追逐的对象,只是她偏偏升不起那个感觉,这叫没有缘分。可是亲眼目睹阮风的惨死,又有点无法接受。 由于两家预备订婚的消息对外发了新闻发布会,纪嫣然也就没到公司来。有些奇怪的是,容燕一大早请了三天假,也不在公司。具体公司事务暂时全交给若兰负责。 上午,石空过的可谓轻松之极,闲暇中公司的女职员自然没有放过他,若兰看到好几次,恨得牙痒痒的,到了下午,她就递给石空一份手写文件打出来。 石空一看,《公司规章》,第一条就是“上班时间不得喧哗”,第二条就是“上班时间不得做与公司无关的事”。 “针对性很强嘛。”石空看完后就从百宝袋里掏出一份打印件送交过去。 若兰看也不看放在桌上,拿过另一份文件,“下午两点,航空有货到,你去取一下。” 是价值五千万的香奈儿化妆品到了,各品种都达到上万件。 石空接过,“你跟公司货车司机说一下,我这就下去找他。” “车出去办事去了,车的问题,你自己想办法。”若兰头也不抬,在便笺上写了一串字,“回来时再带这些东西。” 六十箱牛奶、六十箱苹果、三百斤螃蟹。 石空凑近过去,瞪着眼问:“这些是你需要的私物还是公司的福利?” 若兰头一扬,挺起淡薄的唇反逼近过去:“你说呢?” 很清淡的幽香,石空恨声道:“想玩我?” “你说呢?” “去你的,自己去办。” 石空不敢多留,缩回脑袋离开若兰办公室,刚才凑得那么近,他的心不自然地跳动加快,再待下去指不定克制不了内心冲动,做出后悔的事来。这种女人,不能放松警惕。 办公室门一关上,若兰怡然自得笑了笑,喃喃道:“死东西……” 石空刚回到座位,王一义无聊的跑来套近乎,身上换了一套高档的行头。石空想了想对他说:“过几天再给你个东西研究一下,按上次操作的方式来办。” 王一义喜出望外,屁颠屁颠离开。 正当想着何玉清该到广州了时,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 “想要何玉清的命,明天下午到西藏。”陌生的声音,没头没脑的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石空一惊,立即拨何玉清的手机,通了,却仍是那个陌生声音:“就让你证实一下,石先生,不要忘了。” 石空嗖地站起,是阮风,一定是阮风,没想到阮风会这么快动手,而且直接向何玉清开刀,并利用何玉清来对付他,是画展上亲热的表现令阮风如此做,还是阮风知道塑料厂救何玉清的人是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阮风想他死。 石空神情凝重,走进若兰办公室。 “我要请一段时间的假,时间不定。” “原因。” “……阮风一定没有死,他绑架了何玉清,我要到西藏去。”石空想了想,还是将阮风的事告诉了若兰。 若兰震惊道:“还有这样的事?” “你就对纪总说我有事外出一段时间,回来我再对她解释。” “可是……你不需要去。” 在门口,石空停下,“你什么意思?让我看着她死?你要钱我可以容忍,如果你冷漠到可以用别人的命来换取自己的财富,我不会容忍。” 若兰冷哼一声:“好心没好报。我的意思是,即使你去了,她还是会死,生死薄里,她的命就是这样。明知这样的结果,还有必要去冒险吗?明知道是对付你的陷阱,你还要跳进去,你是不是傻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白痴行为。” 石空怒火腾地上来,厉声道:“你什么都知道,所以什么事都可以循规而行,但是你要知道,结果不是天注定的,更不是什么狗屁神仙所能决定的,老子不信邪,就要去试一下。” ******** “操,他骂老子。”太上老君火冒三丈。 “可是……我有些欣赏他了。”仙童佩服道。 “滚……这是天道,你懂个屁。” 仙童直翻白眼。 ******** “你会死的!”若兰见石空摔门出去,尖叫道。 办公室的人均是诧异,不解两人为什么吵起来,看石空的眼神和以往又有些不同:张狂啊,难道……他是幕后老板之一? 两行泪滚落。 若兰恨恨拍了一下桌子,“去死,都去死。”瞬间,泪水决了堤。她飞快关上帘子,抹去泪,“痴情鬼……” 体内飘出一团黑烟,常人看不到的一个小鬼出现在若兰面前。 “我要看生死薄。” 痴情鬼叹道:“没有用的,生死薄记录的事没办法改。兰兰,我劝过你很多次了,不要试图篡改生死薄,阎罗王掌管人间生死,一旦写入生死薄,除了他谁也没有能力修改的。” “我只是看看。” “哦,你想看谁的?石空?” “是,我要看他的命,还有何玉清的命。” “他没命……” “我知道。就是想看看。” “好吧!” 痴情鬼右手一招,厚厚的生死薄出现在手中,翻到石空一页,若兰看了看,“生死薄真的是一成不变的吗?” 痴情鬼点头道:“据我所知,是。” 若兰又再看了何玉清那一页,叹了口气,让痴情鬼收了生死薄。刚才表面上她看的随意,实际上看的很仔细,她发现,石空的记录上最后多了一点墨汁,象是一点,或者象是某个字的起笔,这说明石空的命在随着本身的决定在起变化,也许任何一个没命的人,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吧。还说明一点,对生死薄的了解,痴情鬼知道的并不多。 也许,生死薄里的内容不是一成不变,只是怎么改变还需要想办法研究。 第八十一章 步步危机 走出公司,打了个电话,皎洁很快出现。 “阮风真的对你动手了呢。” 早上出家门,两人始终担心,皎洁也就没有出去训练,而在暗中保护石空的安全。以皎洁的能力,很快发现一辆车内有六名带枪带刀的人,并在远处找到了一名狙击手,瞄准的方向正是石空上班的地方。 皎洁自从开了杀戒,对这些人下手并不留情,全给杀了。不过在杀车内的六人时,她发现这些人的目标并不是石空,而是准备抢劫附近一家银行,倒霉地死在皎洁手里,怕是到了地府得知是枉死估计哭天喊地的要叫冤了。 其实石空并没有要皎洁杀人,皎洁手上沾了血腥,他的心便莫名的烦燥不安,只是想太多也无济于事,也就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将何玉清被劫持一事告诉了皎洁。 皎洁脱口说:“她关我们什么事?”后见石空脸色难看,沮丧问:“你想怎么办?” 两人灵魂相连,石空的心思皎洁何尝不知道,只是她就是想亲耳听石空怎么说。 石空也知皎洁的心思,只是说:“我们一起到西藏,看情况应变。” 皎洁只能违心赞成。 事不宜迟,石空在附近银行查了帐户,里面果然有纪嫣然打到帐上的一百万现金,当即取了两万在身上,家也不回,直接奔赴机场。 在机场,两人竟然看到了若兰。 “我到这里来提货,随便过来提醒你一声,注意安全,我们的合作可是没完的。”一直知道有个狐狸在石空身边,到今天才首次见面,若兰惊讶皎洁的美丽,不自觉哼了一声。 皎洁立即回应了一个更冷的哼声。 两人一对视,同时高傲地偏过头去。 武汉没有直达西藏的飞机,皎洁也没有身份证,买不到飞机票,石空便厚着脸皮要若兰买张到成都的飞机票,若兰想也没想便去买了张递给石空。 两人上了飞机,皎洁就说:“一个两个三个都喜欢你,你怎么就这么吃香?” 石空无言以对,若兰即便真的到机场提货,也不该出现在那里,她所说的话无非是勉强找的一个借口。 不过皎洁并没有缠在这个问题上,她首次坐飞机,不同于亲自在天上飞,飞机起飞,新鲜感很快拉开她的思路,叽叽喳喳吸引了普通舱所有乘员的眼。 起飞半小时,皎洁的兴奋程度才有所下降,往石空怀里偎,一副可人模样。 正当两人准备小憩一下,同时心生危险信号,皎洁立即站起,普通舱一前一后两个男人同时发难。 一人抓住送水的航空小姐,扼喉为人质。 另一人却是用把刀横在身边乘客的脖颈上。 又有一人从洗手间出来,拿着一把手枪喊道:“劫机,全部不要动。” 石空飞快拉下皎洁,低声道:“别乱来。” 乘客和航空小姐均是惊呆了。 又有两人站起来,和持枪人低语几句,挟持一名乘务人员离开普通舱。 石空和皎洁听的清楚,那两人是要到货舱去。这五人都是一脸凶气,彪悍之辈,双瞳竟然都是红的,有一股子血腥气,大有慷慨赴死的决心。 “我去看看。”皎洁口中念念有词,身影消失。 隔道一个五岁小男孩瞪大眼,摇着妈妈的手臂:“妈妈,妈妈,那位阿姨不见了。” 稚嫩的童声在静默的机舱里是那样的刺耳,持枪的男人疾步过来。 石空对那小男孩做出个无奈的表情,他妈妈捂住他的嘴道:“别胡说。” “怎么回事?”枪指在石空脑门上,持枪男人恶狠狠地问。 “没事……” “你同伴哪去了?” “我没有同伴,这里是空的。不信你问旁边的乘客。” 先前皎洁吸引了众人的眼球,谁都知道他身边有个漂亮之极的银发女伴,石空这么说倒不是存在侥幸心理,指望别人帮他圆谎,不如指望自己,靠人不如靠己,何况劫机者同伴一定也是有所见的。他就是欺这个原不在这个舱的持枪男人不知情,如果他真分神去问同伴或旁边的人,他立即就要发难了,先干掉拿枪的保全自己再说。 “你们是在找我吗?” 不知何时,皎洁笑眯眯站在持刀男人的身后。持刀男人惊愕下不及反应,皎洁夺刀扭颈一气呵成,当即就将持刀男人杀了。 石空立即一偏头,打掉持枪男人的手枪,上冲拳击向持枪男人下颚。这段时间他日日苦练,身手突飞猛进,这一拳又快又猛,虎虎生威,眼见要得手,谁知持枪男人身手竟然也不弱,反应十分快捷,立即就是一个后仰,左手抓住小男孩当成武器砸向石空。 小男孩年轻母亲尖叫声中,石空右手把小男孩往上托,身子矮下,左拳从底下穿过去击中持枪男人的下身,接着双手抓住小男孩,膝顶,又一次顶在持枪男人下身处,估计这两下把那里打烂了,持枪男人松手痛苦下蹲,石空狠狠踢在他的面部,直接踢昏。 过程非常快,小男孩这才哭出声来。他母亲脸色凄白,也是吓得不轻。 “今后不要让他再看神话故事了。”石空微微一笑,走向一直挟制航空小姐的男人,“你还能做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那人并不惊慌。 不是对付自己的么?石空微愕的功夫,那人推开航空小姐,掏出遥控器之内的东西,大声狞笑:“一起去死吧。” …… “继续按啊。”石空真是吓了一跳,见没什么动静,又见皎洁得意的冲他笑,心中明了。 那人红瞳忽而恢复正常颜色,忽而又变回成红色,两种颜色转换间,他捂住头痛苦地蹲下身,一会叫:“我不想死。”一会儿又叫:“一起去死。” 神智似是有些不正常。 石空一脚踢在他的脑门上。 事情来的快,解决的也快,舱内静了一会,响起热烈的掌声。 “他们的大脑受人控制了。”在众人的感激眼神中,皎洁和石空走到洗手间门口,“要到行礼舱的两人是准备安装那里的炸弹,他们根本不是劫机,而是直接寻死,炸弹装好就会立即起爆。这是我从他们的大脑里得知的。” 石空露出骇然神色,“这么说来阮风不止可以分身,还可以控制人的行为吗?”他毫不怀疑,此次又是阮风设下的局,从挟持何玉清开始,他的每一步阮风都预测并设下杀机,必杀他之心昭然皆知。不知道到了成都又会有什么危险等待他们。 第八十二章 远走西藏 成都机场,石空和皎洁得到市局和航空公司英雄般待遇,在做了笔录之后,两人才得以脱身,走出市局,天色已暗。 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阮风新展示的能力可以让阮风办到任何事。石空深思过,很可能飞机事件仅仅是阮风的试验,不然阮风要得到宁正扬和纪澄山的家产也不需要在他们的子女身上花费心思,只需要控制住宁正扬和纪澄山就行了。 劫持何玉清的人并没有指明到西藏哪个地方,西藏那么大,很难猜测对方在哪座城市,最后决定去拉萨。 由于时间问题,两人坐汽车和火车都不可能在第二天抵达拉萨,不管到西藏哪里都只能乘飞机。 也许也在阮风的计算之中吧。 “要不……我带你飞?”皎洁磨拳赫赫,贼笑贼笑的。 “好啊,我也当回神仙。”石空兴趣大起。 两人走至无人的街道角落,皎洁从后抱住石空的腰,银辉闪现,用力一跳,两人笔直射进夜空,到了五、六百米高空,“呼……”变化出的四对巨大的银羽从皎洁背后伸展开来,八翅一振,又升起七、八百米,辩明方向,如脱弦的箭在夜空中留下一道银痕。 …… 拉萨有举世闻名的布达拉宫,从玛布山山底直到山顶,依势迭砌,金顶辉煌,十分壮观。 两人就降在离布达拉宫不远的市中。 “天,比飞机还快。” “过瘾吧?” “打死我也不再飞了。” “为什么?” “你飞的太快太高,天上太冷……” 石空哆嗦不止,身上还有一层薄冰,如果不是身体被银珠大幅度强化,怕是早冻成冰棍了。 “乖,到我怀里取暖吧!” 皎洁发挥出伟大的母性,搂石空入怀。 深夜凌晨两点,两人入住市中离布达拉宫最近的拉萨航空酒店。 “阮风肯定想不到我们这么快进入西藏吧。” 浴房两人躺在浴缸,石空把玩皎洁的银发,皎洁伏在他的胸脯上,“等会我去转一圈,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尽惹麻烦的女人。” 半个小时后,夜幕下,拉萨市内一只银色的九尾小狐狸穿街走巷,宛如一条小小的电光银蛇在游走。 又是一个小时,皎洁无功而回,责怪道:“你身上有没有含她气味的东西?最好是内裤……” …… 电话两天之后才打来,也让石空得以空闲,和皎洁两人走遍拉萨的名胜古迹,布达拉宫自然虔诚拜玩。 原以为阮风在西藏某个角落,没想到对方却是要两人登山,登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 石空试图严厉拒绝,并以不再理会何玉清安全离开西藏来要胁,但是当他从拉萨火车站拿回一个包,包里有盘录像以及一部对讲机,看了录像后,他心如刀绞,就连皎洁也是怒火中烧,同意登山。 “阮风,我饶不了你,绝对饶不了你。” 凌辱、酷刑,何玉清不成人形,如果不是特意洗尽脸上血污,石空几乎不能认出来。 两人出外寻了个向导,听从向导建议购买了些简单的登山用具,主要是鞋子和衣物,他们并不准备真的如同登山爱好者那样一步步爬上去,皎洁会飞,登山对他们而言并不难。当然那些买的东西仅仅是做做样子,他有百宝袋,这些东西都是不愁的。 按预定时间,两天后他们乘车登上海拔5220米的嘉错拉山口。太阳初升,霞光万道,晴空万里,五座错落的山峰象极人的五指。 珠穆朗玛峰、骆子峰、卓奥友峰、玛卡鲁峰,以及远方的希夏邦马峰,叠成一个平面,组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珠穆朗玛峰位于中,藏语是女神第三,正合其中含意。 风景再好,两人却是没有欣赏之心,到了这里,他们也就不再要向导,也不前往珠峰大本营,而是另寻一条无人的道偷偷进山。 在无人处,石空丢了大包袱,这样一来速度大增。 海拔5000多米,空气已经很稀薄,石空由于身体不再普通,虽然从来没登过这样的高山,却没有任何不适。 和约定的时间还早,两人一边走一边商量会面时的对策。 如果对付的是普通人,只需要一个照面就能将人救下来。但是现在面对的不是普通人的阮风,阮风屡屡吃亏,这次约他们到珠峰见面,不用说,一定是处心积虑要致他死地了。至于皎洁的存在,阮风怕是也有所猜测了。 “你把我丢到南面七千米处,然后我一个人攀500米去见阮风,你藏在暗处下手,先救下人再说。” “不行,我必须和你在一起。” 皎洁态度坚决,无论石空怎么说,她非要坚持两人一同上山一同面见阮风,因为这一次,她直觉危机四伏,有不好的感觉,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这让她更加肯定,阮风亲自来了。 石空苦笑:“为什么要选在珠峰呢?还指望我摔死不成?” 皎洁想到何玉清的可怜模样,骂道:“这话要去问那畜生了。” “现在是下午二点,离四点的约定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在这休息一个小时,然后直接带我飞过去吧。”说到这,石空笑道:“没想到说不让你带着飞,才过几天,却又要和你一起飞了。” “你真不喜欢么?” “不,谁有我幸运,能和喜欢的人自由翱翔在天空?” “呵呵,油嘴滑舌,不过我喜欢!今后我天天带你飞。” “……那可要飞低点,飞慢点,飞稳点,不要在城市上空飞,吃灰,我们要在海上飞,在山间飞……” 石空娓娓而谈,皎洁悠然向往,托着腮帮,一副憧憬俏皮的可爱模样。 “真有那么一天该多好……” 第八十三章 七千五百米高处 没登过珠峰,难以想象登峰的困难。 明明是晴空万里,忽然间阴云密布,狂风大作,漫天风雪,能见度极低,极端恶劣的条件是登山的大忌。 两人还在五千米处,就能体会到高山风雪的威力,穿上厚厚的衣服,抵御寒冷。 看看时间,和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皎洁又再变幻出银羽,抱起石空迎风雪飞向珠峰南侧,升到七千二百米左右高处,寻了一条看上去较为平坦的地方着陆。 所谓平坦只是针对其余山势而言,事实上稍不留神就会摔下山涧或者藏在冰雪下的山体裂缝里,何况气候恶劣,他们又在厚厚的云层里,实在危险。 对讲机传来呼叫,声音断断续续,不断重复一句:“你们上山没有?” “快了。”石空回了一句。对方想必一直联系他不上,这种大功率型号的对讲机在普通地方有效距离至少有一公里,然而在这里,五百米内能听到声音就不错了。 “到哪里了?” “我准点到就是。” 能见度已经降到最低,五米外几乎不能看清,这还是两人有超常的视力,皎洁看的更远一些,却也不超过十米。 “这怎么上山?动一动脚怕是会立即吹下山去。”之前开玩笑的一句话“阮风想他被摔死”,现在看来,怕是真有那个心思,任何一个细小可能发生的状态,阮风都会利用。何况这些条件本就是阮风谋划出来的。 “还有时间。离约定的高度只有三百米,我们可以原地等一下。”皎洁转动视线,“那里有个凹凹可以藏身。” 两人几乎贴着山体爬过去,躲在山体一小块凹陷处,紧紧抱在一起。 如果纯是攀峰,这时倒也是一种乐趣。 二十分钟,云层过去,天空又复蔚蓝,之前还狂风怒号,现在却又寂静无声。 “看那里!” 三百米之上,陡峻处有处突出来的平台,象是人伸手端着的盘子,地势很险,平台上飘出黑布的一角,标示那里就是目的地。 皎洁道:“看来去不得。” 两人明白,阮风挟持何玉清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石空死。对方从头至尾没有亲口说挟持何玉清的目的,是因为他们知道,无论用何种假话瞒骗,石空都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阮风赌的,就是石空和何玉清两人纠葛在一起的复杂的情感,这一点,阮风赌对了。 那处平台伸展出山体之外,要是断裂…… 有一点必须考虑到:在这里的阮风绝对不是本体,他并不怕死。 石空看了看,心意已决:“但是有一点阮风肯定不知道……” 阮风不知道皎洁会飞! “如果断裂,以你的速度和四对银羽,一定可以带走我和何玉清……” 说到这里,石空突然想起一种可能,如果阮风猜测出他就是在废弃塑料厂救何玉清的人,那么阮风还有一个目的,百宝袋,拿到百宝袋再置他于死地,不然不会大费周折跑到这种地方来,对普通人而言,那是死地,绝无可能逃生的死地。 两人小心翼翼向上而行,三百米高度足足攀了一个小时,过了预定的时间,好在对方已有人看到他们,也不催促。 好不容易,攀上平台。 平台不小,足有五、六十个平方。 平台内侧,四名穿着厚厚登山服的人站在一个穿白登山服的人身后,面部被宽大的深色挡风镜遮住,他的脚前何玉清裹了一层厚厚的衣服,胡乱缠的绳索裹的如同粽子,仅头部露在外面,发丝散乱,不知死活。 真不知他们怎么带着何玉清攀爬到这里。 “到外侧去。” 一人晃了晃手中枪,石空拉着皎洁走到外侧,很自然地站在皎洁身前。 “阮风,不用掩掩藏藏了,在这里,还有那必要吗?”石空摘下挡风镜,“不知道我们有什么仇怨,非要置我于死地。” “呵呵……”摘下挡风镜随手丢下平台,不是阮风又是谁?“美丽的银发小姐,你也来了。” 阮风仍如同以往,满脸笑容,只是双目流露出的神色不再是伪装的温厚,阴霾险毒,看一眼不想再看第二眼的感觉。 皎洁璀璨笑道:“是啊,我丈夫来了,我自然要跟着。” “可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石空,你问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怨吗?那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不要说你不知道,她再怎么变幻容貌,身上的气味却是一样的。在这里,我们可以开诚不公的谈谈,谈谈我们,谈谈你的古怪女人为什么两次杀我,谈谈我们之间的秘密,也许,事情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不可收拾,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石空和皎洁恍然大悟,阮风之所以敢肯定是他们在背后捣鬼,皎洁身上独特的气味是最好的证明。 阮风让人扶起何玉清,拂开遮住面部的凌乱长发,去掉她口中的脏布。 “呸!”何玉清并没有昏厥,立即吐了口唾沫,阮风早有所防,微一侧头便躲过,抚摸她血污的脸膛道:“唉!我有什么不好呢?以前不是很开心的吗?为什么要离开我?还要背叛我?” “石头,不要管我,你走啊,快走,他不是人,你斗不过他的……” “看看,看看,他是带着女人来的,我独身你不要,却要插足别人的幸福,女人心真是难以叵测。石空……哈哈,石头,你就让她闭上嘴吧,这么吵闹怎么行?要不,我再堵住她的嘴好了。” “住手!”石空面色冷峻,“放她过来,我们好好谈谈。我既然到了这里,相信你不怕我逃走。”他转而对何玉清柔声道:“不管你我就不会来了,来了更不会就这么走,请先忍一下。” 视线清幽转过皎洁的脸,何玉清抿嘴不再出声。 阮风拍手道:“果然不一样,听话,真是听话。可惜你的女人有些想象不到的能力,很厉害,人暂时还不能还给你,不如我们先来谈谈你的秘密吧。” “秘密?哈哈……”石空张狂的笑,果然是针对他的百宝袋来的。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皎洁的轻喝:“束!” 第八十四章 阮风的秘密_衍生 厚积的冰层飞速长出藤蔓,把五人死死缠住。 “银发小姐,你真以为那晚我被你束缚住了吗?那里人太多了……” 话语间,阮风左右两侧朝外膨胀,凸显出两个人形,接着离体而出。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明知道阮风有分身的能力,但是亲眼看到分身的过程,仍令两人惊奇。皎洁心中更多了一份疑惑,仙人的分身大法实际上是一种幻化大法,和眼前阮风的分身有本质的区别,阮风的分身过程更象细胞的分裂过程。 分裂出来的两个阮风赤身裸体,可并不畏怕寒冷,均是诡秘一笑,手按在藤蔓上,藤蔓登时殃萎死亡,解了当中阮风的困境。 何玉清似以知道阮风的能力,反而皎洁弄出一堆藤萝很是意外,露出些许惊喜,眼神询问向石空。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石空没有回应何玉清的眼神,全神戒备,死死盯着阮风,右手插在百宝袋中。 皎洁月眉微皱,难道是本体在这? “很奇怪是吗?”三个阮风同时开口,“同样的思维,同样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是一样的,是不是很神奇?他们都是我,我就是他们。” 三对眼睛笑意盎然,无不带讥讽之意。 石空和皎洁没有答腔,均在想应对的方法,同时对阮风的这个能力很是惊奇。两人上来前曾商量好,石空吸引阮风注意力,皎洁在后利用仙法解救何玉清,然后逃向空中,放置好何玉清再回来找阮风算帐。仙法“束”曾让皎洁击杀过阮风一次,本是认为十拿九稳的办法,然而被阮风轻易破了,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衍生!这就是我的秘密。每一个衍生出来的我都有相同的能力,就和不死身一样,你们杀的完吗?” 两个裸体阮风解开四名属下的束缚,笑道:“在武道馆,第一次遇到你……”他们指向皎洁,“我就知道,你不同一般。淡薄的桃木香,混合茉莉花的味道,最重要的是,我能看到人的气机流动,而你,你的血液不是血,所谓的血混有银色,那时我就断定你不是普通人,和我一样,拥有普通人没有的能力。” 石空嘲笑道:“所以你表现出可笑的追求和结识热情,刻意接近我们,想了解她?还是想害她?” 阮风笑道:“不错,我想了解她,物以类聚,如果她是同类人,我们就该在一起。不过,那只是一时的兴起。很显然,她和我不一样,她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转而和你结识。我知道,有些事心急不得,所以那时我并没有下太多的功夫。”穿衣的阮风转而面向何玉清,阴声道:“只到她,破坏我聚集资金的好事,而你又把她从我手里救走,那时我就明白,你身上有件好东西,也许是你的女人、不同凡响的女人——皎洁送你的吧,那时我才真的好奇起来,皎洁,月亮的菁华,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呢?” “呵呵……”阮风淡笑两声,回过身:“你们对危险的嗅觉很灵敏,试探了一次我就不想再试探。你呢……”指着皎洁,“武道馆杀我,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力。我见识到了突然消失的能力,那是我没有的能力,很羡慕啊!” 看的出,阮风真的羡慕皎洁的能力,石空无语。 “逃生的好能力。”阮风又是笑了几声,“舞会你的意外出现,确实让我措手不及,不过我这人天生警惕,无论到哪里,至少有一个衍生体在安全处待着,这让我逃过一劫。皎洁,除了展现出的能力外,你还有什么能力呢?” “因为总有一个你象老鼠一样在安全处躲着,所以你不怕。”皎洁露出细密尖锐的牙齿:“胆小的行为,真正的不死身岂是你这样的?” “哦?”阮风并不生气,笑道:“反正,我衍生的秘密你们知道了,也该拿点你们的秘密来交换吧。” “交换?”石空笑道:“你自顾自在那说,我们又没问,谁让你说的?我们可不想知道。” “你怎么能用这样的反应对待我?”阮风做出无奈的模样:“那好吧,本来我不想这样做,没有办法。”抓着何玉清的一人拔出刀直接刺向何玉清胸口,动作麻利没有丝毫犹豫。 “住手!” 石空惊出一身冷汗,那人动作停下,刀尖已然刺进衣内。 何玉清娇容惨白。她纵然已将生死看开,然而在生死一刻,仍不免惊慌害怕。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呵呵,真是的,你就自顾自的说吧,我可不想知道。就是连你拿出很多奇怪东西的口袋我也是不想知道的。” “我可不想知道”这句完全模仿石空的口气,惟妙惟肖。阮风视线落在石空插在百宝袋的右手上。 石空暗呸一声,右手缩回,“没见过你这种虚伪的人……” “谢谢夸奖。” …… 超厚脸皮,超级虚伪,超凡阴险,这就是阮风。石空摇摇头,淡淡道:“要我说可以,我需要你一个承诺。” “哦?” “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今后你走的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大道,你的事我不插手,甚至躲的远远的,井水不犯河水,唯一的要求,放了何玉清,我可以替她保证,她和我们一同消失,永远不再在你的眼前出现。” 何玉清受到的折磨和屈辱,石空不能忘,话当然是假的,关键是要怎么掩藏内心的恨意,表现的怎么让阮风相信。 阮风有意无意和石空视线对个正着,然后眺望群峦起伏的风景,“可以考虑。那么,请你自顾自说吧。” “我的口袋正如你猜测的,是皎洁送我防身用的百宝袋,它可以……” 石空老实说了百宝袋的特性,以及它的限制,当然那个下午2点至2点10分之间的特性不会说,也没有说曾拿出过雷电符。 “很方便的生活用品。”阮风露出失望神色。 石空心中一动,看来阮风一开始的目的真是为了百宝袋,如果对百宝袋不再感兴趣,说不定就会立即下手,当即道:“其实还有一点……” 他说出百宝袋在某个时间段可以拿出不会变成石头的东西,只是把时间段改成凌晨4点至4点半。 阮风果然重新升起兴趣,然而随后的一句话让石空大跌眼镜。 第八十五章 皎洁舍身 “我也不啰嗦了,二十万,再加上你的百宝袋,我放了何玉清。” 石空相信自己此时的神色一定很古怪,堂堂国内第二富的阮家公子——阮氏集团的老板,竟然张口要二十万,很缺钱吗? “钱对我来说很重要,何小姐破坏了我一次五千万的生意,只让你赔偿二十万加上百宝袋说的过去吧?难道拥有百宝袋的你,连二十万也拿不出来吗?”阮风不象在开玩笑。 “百宝袋对我很重要……” “比你喜欢的女人还重要?” 这话不得了,皎洁大怒:“谁说他喜欢她了?他这是良心……” “良心个屁,冒生命危险就是为了良心?” “就是为了良心……” “不是,那是爱,可笑的爱。” “你,你……放屁……” “哼,白痴女人。” …… 石空愕然盯着针锋相对的两人,两人咬在爱与良心问题上争论不休,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 皎洁嘴中的尖牙开始拉长,屁股后又有尾巴露出的征兆,遇到敏感话题,她的心就躁动不安,本来到珠峰营救何玉清,心里怪怪的,阮风有意无意的一句话顿时打翻了胸中的醋坛子。 任何问题皎洁都可以忽视,唯独石空的爱是不能分享的。聪明的女人也有神智发昏的时候。 “狐狸,你是狐狸。” 阮风突然停止和皎洁看似无聊的斗嘴,指着皎洁屁股后伸出的一条尾巴大笑道:“狐狸精,你是狐狸精……世上真有神仙和妖怪?” 皎洁惊醒,石空恍然大悟:阮风是有意的。 真正对阮风有威胁的不是百宝袋,是狐狸精皎洁,阮风处心积虑设下套子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皎洁,从头到尾,他的目标一直就是皎洁。 皎洁上当受骗,恨恨地咬牙切齿,尾巴也不收回,在身后使劲的摇,眼珠子转个不停。 石空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阮风本身怪异,可是却不知道世上有没有神仙和妖怪,难道他本身不是妖怪,而是普通人的变异?如果说是特异功能也太厉害了点吧? “小狐狸,世上真有神仙和妖怪?”阮风很看重这个问题。 “你在怕!”一瞬间石空脑中冒出更大的疑问,阮风不缺钱却拼命要钱,目的是什么?“你怕世上有神仙,怕神仙找你的麻烦。” “怕?”阮风冷笑几声:“开玩笑,世上真有神仙的话,那将更有意思,这个世界太无聊了。” 何玉清已然惊呆了,石空投过去一个安慰眼神,对阮风道:“更有意思?阮风,是什么驱使你不顾一切筹钱?二十万对你而言九牛一毛也算不上,不要告诉我是赚自己钱少,也许我们还有合作的可能。” “合作?哈哈……”阮风仰天大笑,“石空,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没有百宝袋,你什么都不是,你凭什么和我合作?当然,如果你的女人愿意和我合作,我倒可以把你当成小白脸养。”三个阮风同时面向皎洁同时开口:“小狐狸,我请你到这里来,讲了这许多废话,不为别的,只是想问你一句话,想不想和我共同开创一个新的世界?什么神仙,让他们统统见鬼去。” 阮风的话相当打人,石空却没什么反应,他是人,不是怪物,没有不属于人类的超能力很正常。 “请我到这里问我想不想和你在一起开创新世界,我不同意就是死了?呵呵……”皎洁笑的有些可怕,尖牙外露,很有些狰狞的味道:“你又凭什么和我合作?你是什么东西?” “和我合作后我自然……” 阮风说到这,惊见皎洁近在咫尺,长出利爪的五指刺穿咽喉,不可置信地软倒在地。 另两个阮风并不惊慌,二化四,围住皎洁,其中一个道:“你的速度又变快了,象风一样。” “你的废话确实多。” 前段日子的苦练,皎洁不止拳技精熟,心境提升后感悟到自然之力,她是王母娘娘创造出来解闷的宠物,仙法低下,金际忠体感气流之法给她很大的帮助,利用本身小小仙法本源之力调动自然之力,从而让凡间的搏击技在她身上得到飞跃提升,再借助会的几个小法术,半露本体,自信在凡间没人能再阻挡她的拳脚。 四个阮风几乎在瞬间被击飞,其中两个飞出平台外,摔下山去。 “束!” 皎洁低喝,再次束住等人,她只需要那片刻功夫救出何玉清解了石空的心思,如果这次何玉清因她的卤莽攻击死去,石空心里多少会存下芥蒂,这是她所不希望的。 就在她刚刚抓住何玉清,那四个面容一直藏在挡风镜的阮风属下,和另两个阮风一起同时出现衍生的征兆。 “他们也是阮风!”皎洁不及细想,把何玉清抛向石空:“接住!”身体如一阵风,击碎两人头颅,衍生被终止。 石空反应稍迟,等皎洁击飞四个阮风时才往前冲,却见何玉清身体横飞过来,只能接住。 这时六个阮风衍生出十八个,皎洁势如破竹又杀两个。 剩下十六个同时冷笑,也不再逼近,而是张嘴吐出一团深红雾气,平台上转眼红雾弥漫,血腥气浓郁,伸手不见五指,雾中响起密集的“嗡嗡”声。 “月月……” 石空大惊,一手搂住何玉清,另一手伸向百宝袋…… 然而此时,山体突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山体震动,平台塌陷。 石空脚下一空,身体刚往下坠,腰一紧,接着腾空而起。 皎洁银羽振动,带着两人冲出红雾。 石空心中一宽,却惊见头顶白茫茫一片…… 雪崩! 心中刚有这个念头,皎洁用力朝外甩出两人,身体被雪石压下。 “月月……” 石空心中一下子空荡荡的,来不及考虑自身还在外空,右手从百宝袋里拿出的一条长索,明知徒劳无功仍挥向疾滚的雪潮,希望出现奇迹,里面伸出一只玉手抓住。 雪崩之势惊天动地,这是一场大规模的雪崩,从山顶而发,整座山都在颤栗。 滑滚的积雪和冰石越来越快,规模越发大了,哪会有什么玉手伸出,反而有另外一只手抓住了绳索一端,用力把他们扯回过去,摔在滑落的雪石上,一同滚下…… 第八十六章 血色艺术 珠峰之顶,一人伫立。 阮风,静静注视雪崩。 雪崩之势演变成整座山都在颤栗,轰隆隆声经久不绝,持续时间长达半个小时之久。 珠峰复归平静,阮风注视长久不见变化,直到山腰缭绕厚厚的云层,装备上滑翔伞朝南飞行。 珠峰南侧位于尼泊尔境内,在珠峰地区一处刀脊下——海拔4000多米的环山围成的冰川平地,三、四百人正忙碌地建造营地,中间已然立起一个上十米高的透明晶体碑状物,更象一个水晶柱子,它由无数块小水晶石拼成,每块小水晶石都是难得的大块水晶。东南西北四角打了四个地基,从底部的建造来看,是四个较小的水晶柱。 阮风飞到上空,三、四百人同时抬头,赫然都是一个模样,他们全部是阮风的衍生体。 ******** 寒冷、旋转、无数巨大的冰块齐齐压下…… 天昏地暗…… “月月!” 石空全身激灵,惊醒,可是眼前一片黑暗…… 全身散了架般疼痛,头更是疼的厉害,手指动一动都伴随难以忍受的痛楚,几乎再次昏厥过去。 “石头!” 很熟悉很温柔的呼唤,就在身边,石空精神一振,“月月……” “石头,是我,玉清,何玉清。” 石空一阵失落,“是你啊,你没……事吧……”他疼的哼一声,灵魂中感觉不到皎洁的存在,心中慌乱。 “没事,没……事……” 黑暗中传来何玉清的低泣,她哽咽道:“我不敢碰你,你……全身的骨头几乎都断了……” 难怪会这么疼,可能五脏都移位了吧,活不长了吗? 想到这,石空反而平静下来,吃力道:“我……们……在哪?” “在处狭缝里,一块大石头挡住了冰雪……” “哦,这……么说来……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嗯。你昏了很长时间,我看过,可以出去,石头边的雪很松,我挖开好一条小通道,等你好些,我们爬出去。” 石空苦笑道:“玉清……你真是一个坚强的女人。”靠双手挖开通道……说起来容易,毅志不坚定如何能做到,换成他也未必能做得到。他昏了有相当长的时间吧。在这段时间,何玉清挖开了通道却没有独自离开,石空胸中升起暖意。这个女人,是真爱他的。 温度很低,石空感觉到浓厚的寒意,这时眼睛适应黑暗,已经能模糊看到何玉清的影子,她坐在他身边,身上的绳索在雪崩中和冰石滚在一起而被割断了。 “你……” 石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样的重伤下活下去,身体的复原能力也不知能不能治愈骨折和内脏的移位,很可能拖累何玉清,正想让何玉清解下百宝袋独自逃生,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没想到头顶突然落下一块拳头大的冰块,正砸在额上,他本来就是强忍痛苦不昏过去,这一下虽然不重,却让他精神松懈,耳际残留着何玉清的惊叫昏了过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石空悠悠转醒,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还没有死,而身体的疼痛也轻了很多,手足可以轻微的活动。 石空大喜,银珠入体后身体的复原能力强的离谱,重新燃起生的希望。 “玉清……” 视力已经恢复,他身处在狭隘的冰层夹缝中,没有何玉清的人影,身上却盖着何玉清保暖的羽绒服。 “玉清!” 他尽力大叫,微弱的声音震下细小的冰块。 心沉重,五、六米开外有块上吨重的冰石,旁边留有一道小缝,透进些许光亮。 身体没法动,他空自焦急,不一会再度昏睡。 等石空再次醒来,手臂能小范围活动,这让他有能力从百宝袋中取出食物,不至于饿死在这里。 昏天昏地,时间过的很快。 终于,身体不再疼的不能忍受,骨折处好的七七八八,当他坐起,羽绒服上有行血字。 “当你在雪中不忘用身体为我挡住锋利的冰石,石头,我知道今后不能再忍受没有你的日子,如果你还能活着,替我活下去。如果……你没能活下来,我在黄泉那里等你,永远陪你!” “清……” 石空木然抱住羽绒服,上面还似有残留的清香。 他忽然站起冲向缝隙,双手拼命扒开积雪,爬了出去。 这个位置还是在珠峰一个很高的高度,事实上也正因为他们随雪崩滚落的时间并不长,这才得以保命。 山上不知下过多少场雪,雪地上的痕迹早已覆盖,然而不用去寻找,出去就能看到一个透着血色的冰人,仰头高举右手,象尊女神迎向天空。 石空踉跄扑过去,抹去厚雪…… 她成了冰人,红色的冰人。 高举的右手腕用牙齿咬破动脉,让血流遍全身,浸透薄衣,凝望天空的脸微笑,充满希望…… 她希望有登山者能看到白色苍茫的高峰上有一尊醒目的冰雕,用生命和鲜血刻画出一生中最后的艺术品,一幅无法替代的艺术品。 石空久久不动,最终俯地嚎啕大哭。 他伴了她三天,无论高山风雪,无论凌厉的寒风,他没有离开一步。看着她栩栩如生的面容,在她裸露出的肌肤上有冰雪划过的伤痕,滚落山崖时她也受了不轻的伤…… 生死薄应证了她的死亡,可是……却是为他而死…… 没有后悔,怀着希望迎向死亡,想象的出她下达决定时的毅然决然,为了他,她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揭去泪水形成的冰花,石空把何玉清挪到山缝中,取出一个冰柜立式存放。 “我还会回来的。” 轻轻吻别,在缝隙口品字型立了三块上吨重的巨石当作标记,先朝上行,而后顺着雪崩方向一路找下去。 他还要去寻找生死未卜的皎洁,何玉清离开了,他再不能失去皎洁,不然,他可能会崩溃在珠穆朗玛峰上。 [何玉清的事希望没完……我想让她活下去……一个可怜的女人……] 第八十七章 谁是上帝 [我正常时间更新一般在晚上七点,今天晚了点.写书不是找骂的,我写我想写的,你们挑你们想看的,就象货主卖货,你不喜欢就不要买,难道你还要跑到厂家去骂人?骂我的,我在这里骂回去,滚你们妈妈,哪里好玩哪里去,没玩的就去窑子里呆着,再没事就去犯点事,找警察叔叔找流氓大享玩去.娘个西皮,世上坏人多着去了,这世道老实人就是吃亏.妈的,都他妈当没有素质的人好了.] 一个普通人被雪崩压住,十有八九活不下来。 一个普通人被地势险恶的珠穆朗玛峰大雪崩压住,十成十无法逃脱生天。 皎洁不是普通人,她是狐狸精,流下的泪能化成银珠,两滴小小的银珠能让石空起死回生。 所以石空相信,一场人间的雪崩无法压住皎洁,即便是人为造成的罕见大雪崩也不能伤害到皎洁的性命。 怀着一腔希望,石空一步步寻找,不断感受灵魂的羁绊。 没有任何存在的感应。 反是缓慢顺势而下的过程中看到了其中一个阮风的尸体,右手还抓着绳索的一端,另一端夹在两块巨石之间,吊在半空,随风摇摆。 石空特意等到下午两点的时间,拿出一把刀,放下尸体,对着尸体拼命地砍,砍成无数细小的冰渣。 ******** 凡有阮风存在的地方,仙镜中都会有一片红的发黑的雾。 石空和皎洁进入珠穆朗玛峰太上老君便看不到两人情况。他用仙镜寻查,发现红雾笼罩的地方有三处,一处在珠穆朗玛峰,一处在市中,另一处在珠穆朗玛峰南侧,这处最浓最厚,触目惊心。 “上帝保佑。她是王母娘娘的宠物,可别有什么意外。” 珠穆朗玛峰上空红雾南离,仙镜反应到皎洁恢复了原身,压在百米之下的冰川里,雪崩涌动的雪石在四千米的谷地积聚,而皎洁就在那里,生命体征微弱,魂魄游离在身体周围,处于沉睡身体修复状态。至于石空的现状,太上老君却没有过多的担心,石空的生死反不显得那么重要,真要有个好歹,最多取回百宝袋换个人选,反正那家伙最近没上什么香,老君很失望,好象他不再对自己虔诚,少了不少香火。 仙童好奇地问:“谁是上帝?” 太上老君心情恶劣,一愣,骂道:“老子怎么知道?” 仙童不依不饶:“那为什么要说上帝保佑?” “是凡人这么说的。玉帝要我们与时俱进,跟进潮流……操,你倒提醒了本仙,这上帝是谁?凡人们为什么不说老君保佑、菩萨保佑,或者说玉帝保佑?” “我正是这样想的咧。” “嗯,这问题值得探讨。” 仙镜中何玉清爬出狭缝,一步三回头,站于显眼处,咬破手腕写下“sos”然后高举,狂涌的鲜血瞬间染红全身,不一会冻僵死去。 云来云去,风雪交加,“sos”被埋藏,何玉清成了一个冰人。 “老君,为什么呢?她在微笑……”仙童沉思。 太上老君扯着胡子道:“问题太高深了,本仙不知道。” 仙童闪动着智慧的眼光,“是爱情么?” 太上老君吹胡子瞪眼:“女娲造人,给人自我繁衍的本能,什么爱情,那是凡人为繁衍找的借口,你休要胡思乱想。” 面对何玉清冰像,石空嚎啕大哭三天三夜。仙童看到为之心酸,他不再问太上老君,只是静静观看,脑中却转着无数念头。 等到石空苦寻皎洁十天,寻不到,他伸出手指偷偷一捻…… ******** “月月,你不要有事,千万不有事……” 石空失了平常心,焦急万分。十天来胡子寸长,头发凌乱,可是以珠穆朗玛峰之大,就算出动百人、上千人寻找也难寻到遇难的人,凭他一人实在不可能找到,如同孤魂野鬼茫然地在雪崩线路上蹒跚,不时高喊:“月月。” 何玉清舍己救人离开了,皎洁危及时刻抛出两人,沉重的感情压力快让石空崩溃,浓烈的仇恨不断噬咬心神。 正当他心力交瘁,一团云笼罩了珠穆朗玛峰,身体内皎洁一魄突然清晰起来,精神力大涨,明显感受到灵魂牵扯,不由大喝道:“月月,回来!” 一团银光破雪而出,急速飞近。 光球中赫然是皎洁原身,石空大喜,张开双臂抱皎洁入怀,两人这么一贴近,游离在周身皎洁周身的七魂五魄归位,张开双眼凝望石空一会,“吱吱”叫了两声,安稳的沉睡了。 石空精神振奋,脱口道:“上帝保佑……” ******** 太上老君:“妈的。” 仙童:“……”心道:“枉我一片好心。” ******** “上帝保佑”纯是潜意识说出来的,石空心想说不定是太上老君暗地里帮忙呢,于是又对天道:“太上老君,回去我多给你上香。放心,庙宇的事我一定为你办到。” 不管是不是太上老君帮忙,还是和皎洁灵魂羁绊的力量,有阮风这个对手,把太上老君哄着点没有错。 经过这次危难,石空再不敢大意。 ******** 太上老君喜笑颜开:“孺子可教。” 仙童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个强烈的念头:我想下凡! 凡人的感情,凡人的生活,看多了,对枯燥的仙人生活是个冲击,仙童一旦产生出下凡的想法,便在心底根深蒂固,到不能忍受心中欲望的那天,也就是他偷偷下凡的日子。 ********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没有石空的消息。 若兰坐卧不安,她打了很多个电话,电话一直处在关机状态。 一个月时间不长,也不短。 生死薄记载的死亡日子一一沦成现实,纪嫣然参加完阮风葬礼第二天,父亲纪澄山和母亲何玉秀乘机飞往澳大利亚龙太奇公司商讨收购问题时,飞机失事,无一生还。 在纪嫣然父母葬礼上,纪澄山私生子十七岁的纪飞和母亲出现了,并在第二天挑起争夺家产的序幕。 接连打击令纪嫣然悲痛欲绝,身外事置若罔闻,成天锁在家中大门不出。 武汉嫣然化妆品公司全由若兰和容燕打理。容燕消失三天再回公司,精神状态焕然一新,工作干劲十足,若兰心不在焉下容燕几乎一手操作了公司大部分大小事务,俨然是公司一把手。 与此同时,纪氏集团由于纪澄山的意外身死,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股市大跌不止…… 另一家阮氏集团,刚接手的阮风死亡,阮天毅重新掌权公司,其股票连跌五天后重新平稳。 与两家鲜明对比的是,宁氏集团公子宁正道的订婚,虽然新闻照片上宁正道一脸苦瓜脸——旁边女子富态十足,屁股超大,不知是哪家好生养的“闺女”,宁氏集团股票一路飙升…… 动荡的一个月,新闻层出不穷,股市动荡不安。 中国商界进入到多事之秋。 另外要提到的是,新闻很多,但是有一点是很奇怪的,也就是阮风之死。众多人身份赫赫的人物看到阮风是被人杀死的,而且诡奇,但是新闻中一直没有提及阮风的死亡原因,仅用“意外死亡”四字简单概括。 也就在一个月后,广州机场出来一男一女,直奔国际拍卖行。 第八十八章 拍卖 《凌波仙子》的作者何玉清突然消失,拍卖协议没能签订,拍卖行负责《凌波仙子》拍卖的经纪杨尚国急了一头包。 杨尚国是何玉清生前的好友,这次何玉清把在国内引起轰动的《凌波仙子》交给他拍卖,正是出名的好机会,一个非常好的人生机遇,自然不遗余力宣传。 好事多磨,世上就没有一帆风顺的好事。眼看木已成舟,关键时刻何玉清联系不上,一个多月,画在国际已经引起不少的轰动,国内外知名富豪来了不少,偏偏主要拍卖品一拖再拖,压力十分沉重,可联系不上又有什么办法?他都后悔当初为什么不亲到武汉接何玉清过来,一双眼瞧着总不致把人搞丢吧。 他在办公室发呆,漂亮助理进来说有人找他问《凌波仙子》拍卖的事,他心烦道:“不是说我不在的吗?” “他们不是来买画的,好象是何小姐的朋友。” 杨尚国犹如抓到一根稻草急忙迎出去,一对年轻的普通夫妇,那种丢到人群中找不到的模样。杨尚国仍不敢怠慢,客气招呼引两人进了办公室。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石空和皎洁。 离开珠穆朗玛峰,石空抱着皎洁躲在一个小城市十天,直到皎洁恢复能力。十天里他把所有新闻看了个遍,该发生的事都发生了,一切如若兰所说,完全照生死薄记载的演变,每个人的命运都被注定了。 纪嫣然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石空想了很久,原本离开珠穆朗玛峰就去买个太上老君像好好上上香,谢太上老君保佑,可是突然间觉得人很可悲,生为人,历经几千年,写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哲理,然而可笑的是人的命运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命,天注定。 香他照上,对他而言,他是没命的人,命运是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能借用的力量他会借用,有可能还是没可能,都要去试上一试,与此同时,他还要为纪嫣然改命。 没错,为纪嫣然改命。 生死薄记录了纪嫣然死亡原因和时间,可那又怎么样?不止是为了纪嫣然,为了何玉清,主要是要看看人活着的意义,如果能改,如果能摆脱仙人的束缚,人才活的真的有意义,这是对命运的抗争,对何玉清付出的回报。 皎洁顺依石空的意思,她想的可没那么复杂。阮风差点让她魂魄飞散,凡是对阮风不利的事她都要去做,最终目的让阮风死无葬身之地。 两人经过商量,最后决定不再以原有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藏于暗处更有利于对付阮风,就当前身已经在珠穆朗玛峰上死去。 皎洁变成长相普通的女人,又在石空身上施了幻术,让石空在世人眼中的外在容貌变化,化名徐氏夫妇。 “徐先生,请问何小姐现在何处?她委托我们拍卖的画……”刚进办公室,杨尚国迫不及待问。 “我们正是为这件事来的。”石空打断杨尚国的话,取出一份委托书:“何小姐有事不能亲来,她委托我们继续拍卖《凌波仙子》这幅画,这是委托书。” 何玉清以前拍卖过几幅作品,都是杨尚国经手,何玉清的签名他是见过的,拍卖行还有以前的协议存档,委托书不是伪造,见证签章齐全。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让助理用电脑比对了一下签名,果然是何玉清亲笔。 杨尚国终于松了口气,不管谁来,只要拍卖能继续就是天大的好事,立即拿来协议书开始走拍卖流程。 石空落下徐应承名字,在另一份补充协议里,他看到拍卖款直接划帐到一个帐号,而那个帐号就是石空给何玉清的那个帐号,何玉清并没有留下自己的帐号。 “傻女人。”石空叹了口气。 一切办完,杨尚国终于轻松下来,笑道:“热锅上的蚂蚁滋味真不好受,下回再见到何小姐,我一定要好好说她,怎么能让老朋友如此心焦。对,让她请吃饭,这幅画一定能卖出天价。不过……款额为什么不直接打进她的帐户呢?” 石空自是伤感:“打到哪一个帐户是何小姐的事,我们无权过问。至于此次的事,拖了这么长时间才和您联系,何小姐诚挚向您道歉,同时她有一个要求,希望不泄露任何有关她的事,把拍卖进行完就行了。我们之间的联系也不要公开了,私下进行吧。” 由于拖的时间太长,很多大豪离开了广州,杨尚国在新闻界重新放出拍卖消息,拍卖在一个星期后举行。中间一个星期免费展览《凌波仙子》,又邀新闻界好友造势。 免费展览期间,当真是人潮如流,所见者无不惊叹佩服,《凌波仙子》一画在广州不断发热…… 到了正式拍卖那天,石空和皎洁坐进贵宾室,杨尚国陪同,三人观察拍卖流程。 这次拍卖有十四件物品,《凌波仙子》压轴。 拍卖品不多,来参与拍卖的人却不少,大多对着《凌波仙子》来的。 拍卖厅里,赫然出现阮风的身影。 阮风化妆成老头,模样大变,但是那双眼睛石空怎么都忘不了,无论阮风再怎么伪装,何玉清那幅阮风肖像画瞳仁所展现出的深一层次的东西已经深刻描绘出来,看过画的石空很容易捕捉到眼睛内藏着的共同处。 有过生死存亡的经历,石空更加成熟,不动声色,心中猜测阮风到此的目的,细思一会,心中冷笑,阮风是来看何玉清生死的,何玉清不死,那他石空也就没死。看来阮风是个非常小心的人。 石空心中飞转,很快打定一个主意:看来还要回珠穆朗玛峰一趟,在下午二点拿出三人的尸体出来,让登山爱好者发现。 第八十九章 千虑一失 [讨论区管理需要实名制,需要三天时间审核,所以暂时无法加精.] 一亿八千万人民币。 石空怎么都没料到《凌波仙子》从四千万估定原价开始拍出这样的天价,竞争相当激烈,只到一亿二千万竞争的人才少了下来。 “公告预展的时间太短了,不然价格还会要高。不过依我猜测,如果何小姐日后不再有类似作品出现,买到的那个家伙等着增值吧。” 杨尚国红光满面,比心中成交价位高出一个亿,在拍卖行,凭此次成功拍卖,他将一举成为世界拍卖行内知名经纪,真可谓一举成名。 何玉清已经死了,《凌波仙子》将成为何玉清标志性的一幅画,石空不会再拿出任何有关画方面的作品,等何玉清的死传开,世人就会知道,《凌波仙子》是一幅绝作。 “谢谢你的帮助!已经相当成功了!” 石空和杨尚国握手,“我是一名奇货收藏家,日后还要请杨经理帮忙。” 杨尚国眼中一亮:“没有问题,徐先生如果有任何需求,尽管找我。这是我的名片。为了吸引买家,这次《凌波仙子》原价估定低了些,公告预展的时间也短了些,没办法的事,所以何小姐这次要交的税款高了点,算上拍卖行抽取的2%佣金,何小姐可以拿到一亿四仟玖佰一拾贰万。” 不亏是专向搞这一行的,已经将石空能拿到金额清楚说出来。 “已经很成功了!”石空微笑道:“我们很满意,相信我们之间很快会有合作,到时我给你充分的操作时间。” “行,没有问题!” “我只有一个要求,除了你,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 “这点更没有问题,身为拍卖经纪人,起码的职业道德是必须的,何况……”杨尚国颇有些得意道:“我的目标是世界级的拍卖经纪人。” 回到酒店洗过澡,石空这才把看到阮风的事告诉了皎洁。 小狐狸恨声说:“难怪有些不对,原来他在。” 石空道:“没有确定完全杀死他时,暂时不要理他,他不是缺钱吗?我们就先从钱上对付他,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他的弱点,找到最合适的机会击杀他,到了那时,世上的事再和我们无关。” 美好的憧憬,小狐狸银眸放光,“真的吗?纪嫣然、若兰她们可是漂亮的小美人呢,你就放得下?” 石空点着小狐狸鼻子道:“纪嫣然只有两年命,若兰是个半死人,而我们已经‘死亡’,你有什么担心的呢?” 小狐狸还不太明白石空的意思:“死亡?” “对。我们要回珠穆朗玛峰一趟,在雪崩处安置好我们以及何玉清的尸体,这样一来,阮风再没有提防我们之心了,对我们今后的行事大有好处。” “那我们的容貌就这个样了?”小狐狸嘴撅起来:“这个样不好看呢。” 石空哑然失笑,女人永远最关心容貌和身材,小狐狸是个女人,也不例外。 珠穆朗玛峰,短短时间再次重游。 两人躲避开世人眼光,回到雪崩处,用三具从百宝袋中拿出的尸体埋于海拔五千米至六千米各处,时值入冬,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攀登珠峰,皎洁便利用仙法入梦告诉珠峰负责人,有人登山遇险。 一个月后,三人尸体被找到,照片公诸于众。其中一人是《凌波仙子》的作者,国内哗然。 若兰在家失声痛哭,大病一场。 更令石空没想到的是,纪嫣然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精神崩溃了,满口叫着亲人的名字住进了精神病院,然而叫的最多的却是外人不解的“石头”。纪氏集团由此被阮澄山私生子、纪嫣然同父异母的弟弟纪飞接手,纪氏各董事站出来纷纷支持纪飞,令媒体大跌眼镜。 至于嫣然化妆品公司,由于事出突然,二把手容燕掌管起嫣然化妆品公司,维持公司正常运转。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一个谋略常因众多的复杂因素导致非主观目的的不可想象的结果。 怎么会这样? 回到武汉,在宾馆看着报纸,石空不免自问,小狐狸在一旁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她在叫石头呢。你这个花心大石头。” 石空没有再回到原来的老家,也没有让皎洁从中取出何玉清的自画像,暂时他不会再回到那个家,避免阮风不死心,从他家中痕迹看出什么。 他用徐应承的名字在汉阳买了一套二手房,又用徐应承的名字在银行开了户,身份证均是从百宝袋里取出,和同名的真正徐应承的身份证对上了号,而那个徐应承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人物。 钱均转到了以徐应承为名字的帐号上。 花了一个星期办理这些事,之后石空用一亿元在证卷交易所开了户,以14.20元的价格购买了纪氏集团的股票,纪氏集团股票最高值在38.50元,这段时间跌势之狠可想而知。 纪氏集团家大业大,一亿元的投入杯水车薪,根本得不到多少股份,石空这样做,一是相信纪氏集团垮不了,二是纪氏集团高层会有相应的措施,股票会有所回升,再说他一亿元的投入多多少少会带动一下纪氏集团的股票。 之后,石空和皎洁以徐氏夫妇捐款的名义到精神病院,对院长提出捐款50万改善医院环境。 院长自然盛情招待。 在特殊病房,石空看到了缩在房间一角的纪嫣然。 纪嫣然面容憔悴,失魂落魄喃喃自语:“石头……妈妈……石头……清姨……石头……爸爸……” 小狐狸本是带着醋酸味去的,看到纪嫣然这副模样,心软了。 院长道:“相信你们看过报纸,她就是纪家大小姐,可怜……精神遭到严重创伤,想要复原不容易啊。” 石空深深凝望…… 在院长办公室,石空写下了五十万支票给院长,他的帐户上还有4962万,包括纪嫣然给的那100万。 石空想了想,又写下20万的现金支票给院长:“这是给您的。” 院长喜不自禁,有些犹豫:“这个……” “我没别的要求,只是想请你不要给她药物治疗,用催眠治疗就行了。而且不要对任何人讲我对贵院捐款一事,不要对任何人讲我来看过纪小姐。”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走出精神病院。 “月月,精神创伤还是需要精神治疗,帮我一下吧。” 两人心意相通,皎洁了解到石空内心,“要我用仙法入梦帮助她可以,你要答应我,不要有别的女人。” “月月,我的心你是明白的。如果不能治好她,就算成功杀了阮风,我也不能毫无牵挂的走。” “我……明白了。可是需要时间。” 两人上了的士,刚开一会,一辆车交错而过,石空立即道:“司机回去。” 就在那一刹那,石空看到车里坐着若兰。 时至今日,物事全非,若兰还来看望纪嫣然?纪嫣然对她还有利用价值吗? 第九十章 暗面 一身素白的职业装,一束粉红色郁金香。 孤零零慢步走进医院。 几片枯黄的落叶飞过有些沉重的背影。 “不跟进去吗?” 停在院内,皎洁不解地问。 伸手抓住一片不甘飞下枝头力图挽留逝去光华的枯叶,把玩着。 “不,我们等她出来。” 没有多久,若兰推着一辆轮椅出来,轮椅上坐着纪嫣然,身上盖着毛毯。纪嫣然出人意表的平静,仿佛和若兰一起,能令她心神暂时安宁。 两人靠到一棵大树后。 “嫣然姐,现在入冬了,武汉好几年没下什么雪了,今年特别的冷,一定会下场很漂亮的大雪,到时我来和你合影留念,你说好不好?” 纪嫣然思绪明显不在若兰身上,望着被风吹起的叶子怔怔发呆。 阳光灿烂的初冬,今年比往年要冷上一些,但是相对别的地方,武汉的温度还是很高的。 然而就那么一刻,天就阴了,寒风刺骨,零零星星飘起了雨夹雪。 天气反常啊。 “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独坐夜寒人欲倦,迢迢,梦断更残倍寂寥。”若兰玉手平伸,幽幽念起沈佩的诗句,神色凄苦:“嫣然姐,你的命真苦,连天都为你报不平呢。以前你象姐姐一样照顾我,是我一生里最亲最亲的人,你就是我的亲姐姐,相依为命的亲姐姐。” 纪嫣然抬起头,指着天空道:“石头,石头,还有爸爸妈妈……” 泪珠从若兰苍白的脸上滑落。 雨雪来的快去的更快,乌云南移天空又复放晴。 若兰在雨雪之时推轮椅回去了,石空尤自把玩没有丢弃的枯黄树叶。 “我们该和她好好谈谈了。” “我还是不喜欢她。”一个坏女人突然变成一个好女人,令皎洁很紧张,处于女性的嫉妒心理,纪嫣然失常仍不忘石空也令她大为不爽,可怜归可怜,醋坛子在她心里就是个不倒翁,想不荡出来,难,很难。 许久,若兰出来,无精打采穿过院落,被一对夫妇拦住,抬眼一看,娇躯剧震,拥有阴阳眼的她,如何看不出眼前的两人是谁,神色惊喜,无论怎么克制,那个泪就是无法忍住,前段日子所有的计划被打乱,仿佛天塌下来,再坚毅的她如何能凭借柔弱的双肩顶起来? 她也快崩溃了啊! “你们还活着,那清姨呢?” 坐进咖啡厅包房,若兰仍不忘先问纪嫣然唯一的亲人何玉清,其实结果她何尝不知,就是还抱着那么一线希望,希望死亡薄被打破了,希望能给她一点信心,到了现在,她不需要再伪装成一个坏女人,她需要的是关怀和帮助,共同协力挽救相依为命的姐姐纪嫣然。 “死了!” 谈到何玉清,小狐狸体内的醋坛子稳了。回到珠穆朗玛峰,她去看过何玉清冰像,面对何玉清微笑安然的神态,未知的情愫产生,很难说是个什么心态,感动?可能更多的是空白,一个平凡的女人做出一件不平凡的事,这件事却是连她都不知道做不做得到的事,小狐狸一言不发给何玉清深深鞠躬。 “你呢?到底为了什么?事到如今,你该向我解释了。”事实结果已经很清楚了,但是石空还是想亲耳听到若兰的解释。 “没有解释。”若兰固执地咬住下唇,还需要解释吗?医院遇到石空,她就知道自己的真实情感被发现了,明明知道不仅不温言安慰还要她解释,心中腾升起委屈感。 “今后怎么办?”石空试探道。 “不知道。” “化妆品公司现在状况怎么样?” “不知道。” “你还好吧?” “不知道……不好!” 石空笑了,小狐狸和若兰的嘴同时撅起来了,含意却不同。 “你有什么打算?”石空不再兜圈子。 “还能怎么办?现在化妆品公司是嫣然姐唯一的家产。”谈到这方面若兰打起精神认真起来,“纪氏集团已经被纪飞接手,原来我以为纪飞想要接手没那么简单,可是嫣然姐……没办法振作,什么事都不管,董事对她很失望,而且我猜测纪澄山生前决定把嫣然姐嫁给阮风,暗中多半有些操作……我调查过,纪飞从十五岁开始就以唐季的名字在总部打杂工,十六岁拿出博士学位,进入低层管理,半年前任命为人事部经理助理,三个月前调往外交部任执行长助理,纪氏集团大的业务均是国际业务,董事会很重视外交部,纪飞年纪轻轻,董事会却一致同意,证明董事会各董事在当时已经知道纪飞的身份。所以这次纪飞接手纪氏集团,不过是将计划提前了而已,不排除有董事想当幕后老板的意思。” “谁想当幕后老板?”石空知道事情永远不会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若兰十分聪明,她的猜测不会无的放矢。 “唐忠奇。”若兰想了想道:“我体内有个痴情鬼你应该知道吧?” 石空点点头,并不多问,手伸到屁股后拨开小狐狸的尾巴。小狐狸有些无聊地露出一根尾巴正在搔石空屁股,一被挥开,又多露出一根,一前一后去搔。 石空不敢再拨,端坐不动。 “让鬼去查事很容易。纪氏和阮氏家族背景十分相似,都很复杂。唐忠奇除了是纪氏三董事之一,还是经手黑道生意的老大,走私、毒品无不涉足,覆盖了整个南方和半个中部,相信在黑道上,鄂帮赫赫有名,和阮风的元帮并称国内双雄。纪飞的上台,唐忠奇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你要知道,纪澄山一死,另外两个老头子很多情况下都是在看唐忠奇的脸色行事。” “可不可以这样说:鄂帮原来的老大是纪澄山,纪澄山死后唐忠奇才坐上了正位?”又是一个黑白相间的家族,石空摇摇头,天知道纪澄山真正的死因是什么。他曾试图呼叫过太上老君,那老家伙没理他。 “是!”若兰简单有力地回答,然后慢慢品尝咖啡,石空的出现,她的心又稳下来了。 “难道嫣然一点遗产没分到?” “有。嫣然姐母亲很早就立了遗嘱,5%纪氏股票留给了嫣然姐,另外,纪飞接手纪氏在媒体面前对外称会给同父异母的姐姐五十亿……” “真给了?” “呸!一分钱没给。他跑到医院对嫣然姐冷言冷语,没人时还煽嫣然姐的耳光……”若兰银牙错响:“骂姐姐疯的不是时候,没办法买下她的股票。他以为没人看见,却不知道很多时间,我会让痴情鬼去看看,正好看到。” 石空怒道:“也是一个该死的人。” 小狐狸瞧到开口机会,笑道:“那就都杀了。” 一股寒意从小狐狸身上冒出来,若兰打了个寒战。 “现在不急。”石空冷声道:“该解决的都要解决,一步步来。” 若兰道:“要杀时把那几个董事都杀个干净,这世上没几个好人。” 这愤世嫉俗的话大合小狐狸胃口,赞道:“就该这样。” 小狐狸忘了自己如果沾染血腥太多,日后可不得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着手?” 这种大的方面问题,若兰潜意识以石空为中心了。 第九十一章 起步 石空大难不死,《凌波仙子》拍卖又大获成功,更是得知若兰苦心,心中很快成形一个框框。 和若兰深谈一小时,定下了一明一暗积累资金的前期预案。 他现在有两个新手机号码,其中一个作为联系业务用,另一个号码则是隐秘私用,后一个号码告诉给了若兰。 两人回到医院找到院长,把一份纪嫣然将公司交给若兰打理的委托书放在院长面前,让院长签名证明纪嫣然在写委托书时的精神状态,以具有法律效果。 委托书自然是从百宝袋中取出,院长很疑惑他们怎么会有委托书,不过在又看到一张二十万元的支票后,很快签字。 若兰一扫先前疲惫回到公司。容燕是个相当有能力的女人,这段日子吃住全在公司,公司被她管理的有理有条,在容燕的管理下走上正轨,各商场商铺在赠送时间指甲油的促销下热闹非凡,赠送品供不应求。厂房建设的前期资金在纪澄山还活着时就已经到位,建厂工作一个月前展开,从目前的盈利状况看,通过商铺的资金回笼,维持后期至完工不会是太大的问题。 若兰拿着委托书坐上总经理一职,上面清楚的记录她有该公司10%的资金投入,对此容燕没有异议,笑言若兰终于从打击中走出来了,可以回家好好洗个澡之类的话。 若兰为表彰容燕近期的突出表现,承诺发十万元年终奖,达到安定容燕情绪的目的。 到了下班点,若兰私下找到研发部的提炼师王一义,问他想不想当厂部开发一块的技术主任。王一义喜的屁颠屁颠,哪有不想的? 若兰仔细打量王一义,见他果然是石空所说的那类人,于是交给王一义一瓶指甲油,“这瓶指甲油叫碧波,通过光线折射让指甲看上去象一汪碧水在荡漾。” 伸出葱葱玉指,指尖仿佛凝聚了五个缩小的湖泊,涟漪荡漾,十分好看。 王一义当时就呆住了。 “很神奇是吗?这是公司的最大秘密,最初公司就是因为有它才成立起来的。可惜的是,它的配方失传了,我需要你把它的成份和比例分析出来,你做得到吗?” 没有听到王一义的回答,若兰一看,忽然发现王一义根本就没在看指甲,而是痴迷地盯着她的玉手,她脸一红收回手,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接二连三,时间指甲油让王一义发了笔横财,现在又碰出个碧波指甲油,王一义简直不能相信,傻傻地问:“又是我的专利么?” 若兰好笑道:“胡扯,这是公司的专利,想要专利,自己研究去,研究出来公司绝对不亏待你。” 她……对我笑?王一义快喜疯了,谁都知道若兰是公司冷美女,从来不言苟笑,一对瞳仁又是死灰色,任人避让三分,现在对他笑,如果没人,他几乎要吼起嗓子叫:“我的春天来了,老子也有被美女垂青的日子。”在臆想了一阵,王一义当仁不让地接受了这伟大的任务。 若兰又是一笑:“你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么?” 若兰说的是“为我”不是“为公司”,王一义昏头转向:“我用生命保证!” 王一义一离开,若兰就收起了笑容,喃喃道:“如果他在我面前是这个样,我会有多高兴。” 石空用五百万注册了一个公司——应承奇货古玩公司。 专卖各类奇物以及收购各类奇珍异宝。 打着幌子,准备最大化利用百宝袋的特性聚集财富,当然用铺面去卖的都是小物件,而真正值钱的玩意,非要利用杨尚国拍卖不可。 其实石空想开的不止一家公司,他还想开一家真正的贸易公司,利用奇货古玩公司聚集的钱财供贸易公司由小做大,和阮氏抢生意,只是这样的公司今后不可避免要引起阮风的注意,公司法人必须选一个放心的外人来做,他可不想另一个身份也被阮风盯上,只是他以前生活圈子小,找不出这样的人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当前先聚集大量的资金再说,也许通过股票寻求到另一种机会也说不定。 很快,一个月后应承奇货古玩公司在武汉繁华中心闷不出声地开张营业。 没有宣传没有造势,就那么悄无声息地营业了。 由于从百宝袋里取出的小东西都有一定的价值,除了必备的营业员,公司招聘了十五名退伍军人当保安,其中一人还是特种兵,因犯了事退的伍,安全措施做的宛如大公司一般。 事实上公司注册资金五百万,员工待遇极高,已经不能当小公司对待,只是门面不大,给不出大公司的感观,任何人路过公司,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有相当实力的大公司。 低调的最大好处就是不引人注意,客源对象面对的是中层阶级和白领,影响到是不大。 因为铺面里摆放的小东西造型奇特,任何一个东西均是独一无二,虽然价格多在五千以上,却是有不扉的收藏价值,仍然吸引了众多人的眼球,在环境许可的情况下,凡是入店一次的人,多半会再次入店,买下心仪的物品。 生意很快如火如荼,头一个月,营业收入高达八十万,前景一片乐观。 卖出的东西多,意味着从百宝袋里取出的东西多。每天下午2点到2点10分,石空就忙于取东西,脑子里一概转着“奇特独一无二的小东西”,也不用多费精神。到了晚上,小狐狸皎洁就利用仙法把他们瞬移至神农架深处,各自苦练拳法。早在回武汉之初,小狐狸便先在神农架找了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设下移动方标,方便两人来回。 除此外,小狐狸皎洁还有一项任务,那就是每晚抽半个小时时间进入纪嫣然梦中,寻找解开精神枷锁的途径。 与此同时,嫣然化妆品公司对媒体发布新一代指甲油碧波样品,并投资大量广告,预期半个月后上市,前期赠品——时间指甲油也转为正式产品,一同上市,价格定在高档品上。 两款产品都将标上“嫣然”,将是嫣然品牌第一代产品。 这预示着工厂前期第一条生产线已然建成了。 宛如一枚重磅炸弹,化妆品界震动了。谁都可以想到,碧波和时间指甲油的横空出世,其拥有的无可匹敌的魅力颠覆了传统指甲油的美感,足以令所有爱美的女人倾慕,在指甲油类,无出其右。 代理商如同嗅到蜜饯的蜜蜂蜂拥而来。 嫣然化妆品公司开始雄起。 就当一切都顺利的时候,小狐狸皎洁进入纪嫣然梦中时遇到麻烦了。 第九十二章 灵魂链 一直以来,入梦解决纪嫣然精神问题没有多大进展,纪嫣然的梦一片空白,里面木立着纪嫣然的父母、何玉清以及石空外别无一物,死气沉沉,根本找不到任何解决的途径。 如果不是照顾石空的心情,小狐狸皎洁早就放弃了。 这晚如同以往,她溜进精神病院,等纪嫣然沉睡。 听力非凡的她听到院中一处“嘿咻嘿咻”的声音,伴随女人沉醉的呻吟,有过经历的她立即知道医院某处正在发生羞齿的事,狐狸心动荡下忍不住前去偷窥,发现是五十出头的老院长和医院内一名漂亮的女护光洁溜溜地纠缠在一起。而门外,还有一个女护在偷听。 女护趴在地上,高翘白臀,老院长压在身上满面红光。 这姿势…… 小狐狸好奇地盯着。 “别……别忘了我的钻戒……” “小美人,放心,明天就给你去买。” “啊……嗯……那我想调职业的事……” “我替你想办法,这事要慢慢来……” …… “哼,骚货。” 门外女护恨恨离开,小狐狸心中一动,跟在后面。女护跑到外面憋声打了个电话:“院长在医院里偷情了。”说完立即挂断,自语道:“看你们得意。” 十分钟,一女人开车进了医院,急匆匆冲向院长室。 老院长和女护早完事,还在互相爱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地老院长跳起来,“谁?” “是老娘,开门,开门。” 这一下子可就热闹了,医院里鸡飞狗跳。 一精神病人对另一精神病人道:“奇奇奇,世界大战了。” 另一精神病人道:“怪怪怪,外星人入侵地球了。” “错错错,是世界大战。” “非非非,是星际大战。” “日日日,你胡说。” “操操操,你放屁。” “娘娘娘的……” “妈妈妈的……” 两人扭在一起。 又一精神病站起来说:“你们都错,是两个傻子冲进我们军营里来了,还不拿起武器跟老子上。” “猪猪猪……” “驴驴驴……” 第三个精神病人大怒,“老子枪毙了你们……” “杀……” 三人扭成一团。 慢慢地,更多的人加入了战团。 医院里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老院长鼻青脸肿跟着女人离开,偷情的女护更是惨不忍睹,满脸抓伤,躲进休息室哭去了。 小狐狸郁闷不已,女人有一句话印到她的心里:男人有钱就变坏。石空没钱都有那么多漂亮的女人喜欢,有钱了…… 回到纪嫣然特护病房,纪嫣然早已经入睡。 小狐狸收拾好心情,化身入梦。 一入梦,小狐狸吓了一跳。 “杀……” “杀……” “杀……” 血红的天空飘荡无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纪嫣然护着纪澄山、何玉秀、何玉清、石空四人立在血染的大地上,慌乱尖叫:“不要……不要……”对抗天空中的喊杀声。 皎洁正好出现在纪嫣然面前,由于她的进入,牵动纪嫣然的梦,天空中立现无数狰狞鬼怪,手执刀剑叉俯冲下来。 “不要……” 纪嫣然的声音撕心撕肺绝望尖锐,身影突然不见,大地猛然震动,十三根洁净剔透的链子破地而出,如狂蛇乱舞,将所有鬼怪缠住,包括皎洁。 小狐狸欲图用仙法脱离,却发现无法脱身,更别说离开纪嫣然的梦。她顿时大惊,这链子根本就不是梦境虚化的产物,是什么一时也看不出来。 梦境中狂风怒号,呜咽之声令人悲伤抑郁。 再一转眼,周围漆黑一团,就剩下十三根洁净剔透的链子缠着皎洁和虚幻出的鬼怪,链子不断伸长,很快,链子纠葛绕成一个球,皎洁处在球中。 链条游动,围得严严实实。 小狐狸骤然紧张,不会出不去了吧? 链子在身体上游走,越缠越紧,链体出现众多画面,皎洁细看,画面全是纪嫣然从小到大的生活片断,酸甜苦辣五味俱全,渗透出灵魂的气息。 灵魂链! 回想到最先出现的画面,十三根链子,不正和七魂六魄的数量相等,这些链子正是纪嫣然的灵魂本体啊。 小狐狸怔怔出神,好纯净的灵魂,不带一丝暗面杂质,人类能拥有这样的灵魂吗?为了保护亲人,灵魂转化了形态,反应出纪嫣然为亲人可以不惜一切的潜意识,就算此情此景真发生在现实社会,纪嫣然也能为亲人不惜一切,而在那些亲人之中,石空赫然在其中。 小狐狸想起了何玉清的大义和舍己救人的爱,和她在雪崩下抛出石空不同,瞬间的想法仅仅是石空不能死,因为石空死意味着她必死,石空因为那一抛,最终落在雪崩上而不是被雪崩压住,这才侥幸活下来。 和何玉清、纪嫣然不同,她的爱里有些其它东西夹杂在里面。 小狐狸沉静了,等灵魂链束得她透不过气才醒悟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纪嫣然现在可是要杀她啊。 为帮纪嫣然而被纪嫣然杀死,那真是笑话了。 “纪嫣然,我是来帮你的。” 小狐狸大声抗议:“你不能这样对我。” 灵魂链束得更是紧了。 小狐狸气得没法,叫道:“石空没有死。” 这话比什么都灵验,灵魂链停止运动,纪嫣然透明的身影出现在链球内,飘到皎洁面前:“你是谁?想骗我放过你?”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石空的……我是皎洁,石空的朋友。”话到嘴边,小狐狸没傻到说自己是石空的女人,天知道此时的纪嫣然会有什么反应。 “朋友?”纪嫣然茫然地看着皎洁,“你说你是他的朋友?” “是。他要我来帮助你。” “骗人。他死了,是你,是你们害死了他,害死了我的父母,害死了清姨……”纪嫣然尖叫道:“你们不是好人。” 灵魂链再次紧缩。 小狐狸气道:“他明明没死,你却要咒他死,你才不是好人。若兰可是知道他没死的。不认识我没关系,若兰你总认识吧?” “若兰?”纪嫣然张惶四望:“她在哪?我要见她,我要问个明白。” “放开我,我带你去见她。”小狐狸暗下决心,如果能逃出这里,打死不再回来。 “你带我去见她?” “是!” “可是……这里是哪?”纪嫣然突然伸出手,手透明如同虚物,“我也死了吗?”脸庞流下两行亮晶晶的泪水,继而嫣然一笑:“死了好,死了可以见到爸爸妈妈,见到清姨和石头。” 眼见纪嫣然快要消失,灵魂链反而更紧一圈,小狐狸大叫道:“谁说你死了?这是你的梦,你的灵魂里,这是你的世界,你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石头就在外面,只要你解开对自己的束缚,就能见到石头,见到若兰。” “我不信!” “我能让你相信。”生死攸关的时候,小狐狸皎洁顾不得许多,“我给你看我的记忆。” 第九十三章 耍弄 有些记忆能看,有些记忆不能看。 至少,和石空亲昵的记忆绝对不能给纪嫣然看,否则纪嫣然受了刺激,说不定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小狐狸可捉摸不清白纪嫣然的心理变化。 皎洁小心过滤掉大部分记忆,把劫后余生的主要记忆呈现在纪嫣然面前。 看到石空从雪崩中逃生,纪嫣然喜极而泣,身影在泣声中渐渐消失,灵魂链也跟着消失,只留下一片撒下的莹光。 小狐狸得到活动,哪敢再停留,狼狈逃离纪嫣然脑海。 病床上,纪嫣然恬静沉睡,安宁微笑。 小狐狸没有多看,叹息一声离开。 这次的事小狐狸直觉没有对石空多说,她害怕石空的过度反应,任何一个有感情的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纪嫣然并没有因为这次的事清醒过来,事实上和以前没有两样,只是小狐狸再也没有进入纪嫣然的梦境,每晚照样去医院,去的目的改为观察以及猎奇。 精神病院里的笑事极多,每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行为荒诞无稽。 战争狂、自恋狂、鄙陋狂、追星狂、正义狂……他们化身成各种角色,构建一曲笑料世界。 他们,就是一群睁着眼做梦的人。 小狐狸笑得伸出九条尾巴乱摇,凭增不少乐趣。 有人欢喜有人忧。 宁正道自从被父亲找回家,被迫娶了一个好生养的富家女,例行公事般让老婆大了肚子,成天在外花天酒地,借酒消愁。 宁正扬对儿子彻底死了心,重心全放在儿媳那个日渐见长的肚皮上,对宁正道不闻不问。 宁正道乐得自在,成天开着车在街上乱窜,看到一家应承奇货古玩公司,新奇下走了进去。 公司一楼是商品卖厅,顾客很多。 宁正道一进去就被那些奇特的小玩意花了眼。会唱歌的石头——九曲沟,能变色的女性饰品——百变镯,这两样看的人少,也就最先进入他的眼,一瞥价格,均在五十万以上。再去看人多的地方,发现都是一些造型奇特精妙的佩戴物,市面上绝无仅有,价格从五千至五万不等,没有一件低于五千。 宁正道啧啧称奇,最近父亲给的零用钱日渐见少,有心买件礼物回去哄哄老爷子,于是在店中游观起来。 石空正在思考拿出一件什么样的物品去拍卖,这段日子纪氏集团股票有回升的迹象,需要大量资金购股建仓,他是下决心要收拢纪氏散股了。刚好从办公室监视器上看到,微一沉思,在皎洁耳边低语几句,皎洁娇笑道:“你真坏。”然后出去。 宁正道转到一件标价一百九十八万的古董花瓶旁,左脚脚尖不知怎么磕上右脚脚跟,身形不稳,下意识伸手找东西扶住,一把将古董花瓶推到地上。 当呛…… 清脆一响,一百九十八万的花瓶就那么碎成一地,这还不说,宁正道一惊下更想稳住重心,踉跄跑出几步,又把另一边相映成辉的古董铜器压在身下。 哗! 所有人视线齐聚,展卖厅一下子鸦雀无声。 “狗日的……” 古董铜器的商标价就落在宁正道眼前,四百六十万,这是店内最贵的物品,偏偏被他压在身下,他忙立起身,希望那铜器完好无损,可是……那铜器并不象古代铜器那么厚实,讲究的是精美,就跟现在的薄铜盘一样,以他的体重哪有不压变形的道理。 六百五十八万。 那一霎间,宁正道就得出自己毁了六百五十八万的古董。 “老子的零用钱完了……” 不用说,宁正道被强壮的保安带到石空办公室。 “你说该怎么办?”石空忍着笑正色问。 “还能怎么办,赔呗!”宁正道无奈道,这能怪谁,怪自己的左脚和右脚?还是怪自己的体重?娘的,他估摸兜里的银行卡有七百万,索性落个大气。 “你倒是爽快。知道你损毁多少价值的东西吗?你也真够有本事,把本店的镇店之宝、仅有的两件古董给毁了,真叫我欲哭无泪。” “镇店之宝?”宁正道反笑了,“六百五十八万的东西就是镇店之宝?行了,我赔。” 石空倒是愣了,这公子哥还真不是一般的败家,六百五十八万就这么轻松?连价也不还?有些后悔没让宁正道多撞坏几件,想了想道:“好吧,既然你赔得起,我也不难为你,到前台付帐去吧。” 宁正道高傲的出去了。 小狐狸气道:“我去看看。” 石空笑道:“让他再撞几件。” 监视器上宁正道打了电话问了银行的帐面金额,七百零一万多,够了,他松了口气,划了帐,对看笑话的顾客嚣张道:“不就是六百五十八万吗?老子赔得起。” 转身趾高气扬往外就走,此时他是没心思再买东西讨老爷子喜欢了,白白丢了六百五十八万哪能不郁闷。 可是活该有事,他转身时幅度过大,手机莫明其妙甩了出去,砸在单独立在厅中的百变镯上,百变镯应声落地,那声脆响分外的刺耳,他惊呆了,如果记得没有错,百变镯标价是五十六万,而他银行卡上却只剩下四十三万了。 当他垂头丧气再次站在石空面前,石空咦了一声:“你怎么又回了?” 宁正道哭丧着脸:“老子今天倒霉,你这店有鬼,今天撞邪了。” 石空装作不知道,问保安长:“怎么回事?” 保安长叫唐厉,就是那个特种兵退伍,大声道:“这小子又把百变镯打碎了。老子……我看他是有意的,扔手机扔得贼准,跟扔飞刀一样,奶奶的,赶上我的准头了。” “哦?!”石空强忍笑,“没办法,谁叫他有钱呢,赔吧!带他出去刷卡。” “等等!”宁正道硬着头皮道:“便宜点?” “便宜?”石空淡淡道:“怎么便宜?我这店里的东西哪一件不是奇物,我收集的价格并不比卖价低多少,任何一件物品都有升值的空间,五十六万是保守价,过个三、五天我还想涨价呢。” 宁正道一听,冷汗刷刷地往下流,平时摆阔显贵惯了,在人前从来是高人一等,几时会因为钱丢过脸?他强声道:“我不是没钱,只是身上没带那么多,我回去取来给你。” 石空脸一沉,“不行,离开这店子我到哪里去找你……” “老子是宁家公子,出来做生意的,宁氏集团知道吧?区区五十六万老子还不放在眼里。”宁正道豁出去了,抬起头大声道:“给个面子……” “老子呸哟,谁知道你这个儿是不是宁家公子,想跑没门。”唐厉抢先发话了,他一生“老子”惯了,听别人在他面前自称老子就忍不住。 石空笑了笑,唐厉虽是不礼貌地插了他的话,可正是说到他的话头上去了,“带他出去,让他打电话,叫他老子来接他。” 唐厉应声拽着宁正道就走,宁正道若大的块头被拽的跟鸡似的。 “老子用保时捷作抵押……别拖,老子会走……哎呀,妈的……操……别打了,老子不说了……我不说了,不说了……” 宁正道前脚被拖走,小狐狸后脚溜进来。 石空赞道:“真有你的,月月。” 小狐狸捧腹大笑:“不是我,百变镯真是他打破的。” 石空哈哈大笑,活该宁正道要留在这,正好用这个身份和宁正扬结识。 第九十四章 送礼 “你不是吧,你老子不管你了?”石空没想到宁正扬得知这事后不闻不问,反丢一下句:“你们打死他好了。”之类的话。 宁正道没了之前的焰气,揉搓着身上几处暗伤躲避开唐厉的眼神道:“不会不管的,不会的,我再打一次。” “好!” 石空将电话推至宁正道跟前,宁正道拨了号码,刚喊了一声“爸”,电话就被挂掉了。 宁正道擦了擦额头的汗,按下重拨键,电话里传出盲音,父亲宁正扬的手机关了。 宁正道一阵茫然,喃喃道:“有了孙子不管儿子,没儿子哪有孙子……” 失了父亲的庇护,宁正道深感孤立无助,以前人仗钱势,踩在钱山上俯瞰世人,缺少钱,他什么都不是,深感石空的视线充满鄙夷,角色的调转令他难以接受。 “把他关在你那,不要打他。”石空嘱咐唐厉,唐厉问:“要报警吗?” “不用。” 石空打算把宁正道关到晚上,宁正扬真的不管儿子,他也无可奈何,只能放了宁正道。 到了晚间,办公室电话响起来,来电显示,正是宁正扬。 “喂……” “您好,我是宁正扬,请问你是?” “徐应承,奇货店老板。不知道您是哪位宁先生。” “这样吧徐老板,我们见面再谈,请问贵公司在哪?” 挂了电话,石空立即叫人把会唱歌的石头九曲沟拿进来摆放在茶几上。没多久,宁正扬独自开车前来,皎洁回避到套室中。 两人见面互相客套几句,坐下后宁正扬并不提出见儿子,赞赏道:“没想到徐老板这么年轻,真是年少有为。” 石空客套道:“哪里哪里,只是祖传的家业,不象宁总,从一无所有创业,方有今天的地位和家财,是晚辈的楷模。” 宁正扬微微一笑,视线落在茶几上九曲沟上,“徐先生过谦了。你这里名符其实,在下进来时略微看了一下,琳琅满目,虽然都只是一些小物品,却也称得上世无所有,更难得的是数量之多令人叹为观止,仅靠祖传不太可能,这里面少不了徐老板的努力,就拿我眼前巴掌大的石头来说,外型奇特,两面各有九眼,多半是能贯风发响的奇石,徐老板这里的宝贝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石空心下一怔,自从在公园和宁正道一谈,他便在网上看过一本记者写的宁正扬传,书中说宁正扬出生寒微,只读过两年书,靠捡破烂积聚的二千元起的家,历经常人不能想象的艰辛,走过二十年辛酸血泪,方成今日的宁氏集团。书中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为主旨对宁正扬进行宣传赞颂,又以“大老粗”、“泥腿子王”讽刺宁正扬学识低下不思进取,发财后从不去深造学习与时俱进,书中大胆预测宁氏集团只能繁荣十年,十年后走向衰败。书中以宁正扬一可取一不可取两大点为中心,把宁正扬生平写了个透彻。 只是今天这么一见,石空就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宁正扬彬彬有礼的谈吐哪象只读过两年书的人,其见识更是超人一等,一眼瞧出九曲沟的不平凡处,要是别人,他还得放在有风处或者用电风扇吹才能让别人了解相信。 “佩服佩服。”由衷之言,石空笑道:“这次劳动宁总……” “诶,这次能和徐老板相见,本人不胜荣幸,我那儿子为徐老板‘搭桥’到是终于做对了一件事,徐老板你说对吗?” 石空笑了,‘搭桥’一词宁正扬还用的真妙,既然看出了他的本意,他也不拐弯抹角了,叫人让唐厉把宁正道带来。 宁正道沮丧待了一下午,见到父亲来了,阴霾一扫而空,见面大叫道:“我还是你儿子不?” 老到的宁正扬此时也不免尴尬,怒道:“你说呢?” 宁正道倔强起来:“我要你亲口说。” 此时宁正道什么都不关心,唯一关心自己的父亲还把他当不当儿子,这比什么都重要。 宁正扬怒极而笑:“是,是我的宝贝儿子。” 宁正道喜极,“可是有人瞧不起你儿子……” 宁正扬冷声道:“瞧不起你应该,瞧得起你才是怪事。” 宁正道一愕,石空忙打圆场:“宁公子,严父慈心,天下哪个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儿子,骂的是嘴,疼的是心,血浓于水,那是怎么都淡不了的。” “小人。”宁正道心头冒火,当面装好人,私下关押打人,他窝囊了对方得了便宜还卖乖,气人。 “混帐,没有礼貌的东西,真是丢了家教。滚回家去。”宁正扬喝骂,宁正道嘴唇喃动,恨恨盯了石空一眼转身离开。 “对不起,我这儿子要是有徐老板十分之一的本事,我也就放心了。”宁正扬叹了口气,“徐老板,我儿子还欠你多少钱?” “不多不多,只是十三万。”石空想了想道:“十三万是小数目,本来就没什么,正如宁总看出的那样,我想结识您,这才借用宁公子这件事请您过来,因为我很佩服《宁正扬传》里主角吃苦创业的本事,平生能结识到宁总这样的人,将是一大快事。” 石空本身的目的宁正扬是看出来了,所以石空不加隐瞒反落个坦承,又把看过《宁正扬传》一书的事提出来,宁正扬粗犷的脸露出温意:“徐老板言重了……” “我只是晚辈,如果宁总不见外的话,叫我小徐就可以了。” “呃,哈哈,好,小徐!小伙子相当不错。” “这块石头是我无意间在乡村里得到的,风一吹有如管乐齐吹,和单音不同,很是奇妙,所以我给它取了个名,叫九曲沟,这块九曲沟就赠送给宁总了,希望宁总喜欢。” “原来它叫九曲沟。”宁正扬显然爱好收集一些奇特的东西,兴趣大起,拿起石头细细观赏,对着一头九孔一吹,果然如同石空所说,九音宛转清脆,十分好听,心中大喜,也不虚伪推脱,说道:“那我却之不恭了。” 石空立即叫人包装,宁正扬目光盯在石空脸上:“小徐送了这么一份大礼,不知……” 石空笑道:“纯是结识,不为其它。” 宁正扬笑了笑,也不多言。 两人又交谈一会,宁正扬告辞,石空亲送离开。 回到办公室,皎洁不解问:“就这样?” 石空道:“就这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事情都需要慢慢来。” 第九十五章 威胁 宁正扬平生没有别的爱好,不赌不嫖不养情妇,只喜欢收集奇石。他的别墅里有专门的奇石房,收集了近万块造型奇异和独特特点的石头,就是没有会发音的石头,不是找不到,主要是世面上出现的天然发音石一听就知是风吹过腔洞的单调呜音,用人工都可达到那种效果,没有太大的收藏价值。 今天因为儿子,宁正扬认识了奇货古玩公司年轻的老板,得到一块能成曲的奇石,填补了家中收藏空白,如何叫他不喜?在奇货古玩公司善能忍住,上了车便忍不住喜形于色,把玩了一阵才开车离开。 刚上道不久,手机铃声响起,不是别人,正是宁正扬不成气、胸无大志的儿子打来的。 “回家没有?我有些事要问你。”宁正扬已然没有责怪儿子的意思,反是想了解一下事发的经过,对奇货店老板他还真起了兴趣。 “爸,我在酒吧,我想见你。” 宁正道的声音出奇的软和,宁正扬叹了口气:“哪家酒吧?” “红叶酒吧。我常去的那家。” “你还有钱吗?”并不是责怪的语气,而是很温和很关心的音调,正如奇货店小老板所说,天下哪个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儿子。 挂断电话,宁正扬一打方向盘转了向。 红叶酒吧是武汉高档酒吧之一,除了去会所,宁正扬也偶尔去那家酒吧会见一些小老板,对那家酒吧很了解,算是很正规的一家酒吧,所以他一直不反对儿子去那家酒吧喝酒。 走进红叶,宁正扬就看到儿子和一个男人坐在一起,恭恭敬敬地端坐。那男人背对门口,一时瞧不清长相,从背影看是个强壮年青的男人,而且……很眼熟。 宁正扬对招待员示意进来找人,径直过去。 “你朋友?”宁正扬转过去直接坐在儿子身边,面对儿子的朋友,身为长辈的他从来不会客套的先问候后落座。 还没来得及打量儿子的这位朋友,那人抬起头笑道:“宁叔叔,是我。” 阮风! 宁正扬纵然见过大风大浪,骤然见到死去的阮风,也禁不住色变,差点弹了起来。这太令人惊讶了。 “很久不见了!宁叔叔身体还好吧?”阮风笑容满面,轻轻抿了口红酒。 “你没死?”这怎么可能?丧事办了,阮天毅也重新掌管了集团,宁正扬是亲眼见到阮风尸体火化的,可是眼前活生生的阮风又是谁?宁正扬从不信鬼神,不由瞟向儿子。宁正道此时却是从未有过的老实样,甚至……有些呆滞,宁正扬隐升起不好的感觉。 “宁叔叔不用看他,他暂时没有办法思考。”阮风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您不觉得这样挺好吗?正道是玩劣公子,上不了大台面,谈不了大事,只会影响我们的谈话,等我离开,他自然会醒。” “什么意思?”宁正扬顿感阮风的笑阴险邪恶。 宁正扬不是不了解阮家的家世,阮天毅是干什么的他岂不知?刻意隐藏下,世人都不知道,包括他们的儿子,他和阮天毅是从小玩到大一起捡破烂的结拜兄弟。只是当年阮天毅和他走的路不同,阮天毅走的是“快速致富”的路,而他选择了规规矩矩,不过后来也接受了阮天毅不少恩惠,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财富和地位。 当宁正扬事业大成,阮天毅在宁正扬的劝说下开始漂白过渡,只是阮天毅当初铺的摊子实在太大,漂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全的,才形成今日的黑白混合型集团。无论阮天毅是黑是白,有一点宁正扬很确定,那就是——在阮天毅面前,他觉得很安全。 一直以来,阮天毅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不会让儿子参与、知道黑道的事,正规生意很快会让儿子接手,他来解决黑道上余下的问题。所以阮风接手阮氏集团,宁正扬是非常羡慕阮天毅有个出众的儿子的,自己儿子和阮风的交往当然是极力赞同,希望近朱者赤的道理能体现在儿子身上。 到了现在,宁正扬突然觉得,事情很可能超出阮天毅的控制了,甚至还有一个担心的念头,阮天毅一直没有告诉自己阮天毅生的是双胞胎,而不是一个儿子,真是这样,阮天毅为什么瞒着他? “宁叔叔是精明的商人……” “你对我儿子施了催眠术?”宁正扬努力压下震惊。 “呵呵,算是吧。”阮风并不否认,“我们也不要在这些无聊的问题上纠缠了。宁叔叔,今天我找你,实在是有一件事相求。” “什么事?”宁正扬苦笑了一下:“以你父亲的本事,还需要找我吗?” 阮风笑道:“有关宁氏现金的事我父亲可没能力帮上忙。” 宁正扬眉头一皱,“开门见山说,不要兜圈子。” “那好,宁叔叔,我找您就是希望您可以把每个月的宁氏集团所有的纯利润打到我的帐上,我需要钱。” 宁正扬怒极而笑:“你开什么玩笑,以阮家的家财和实力,以你们家族黑白两道的收入,还在乎宁氏每个月的收入?再说了,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那还远远不够。”阮风扳起手指道:“我一个月的开销在……一、二、三……至少六亿,宁氏集团每月纯利润大概在一亿八千万吧,缺口大了。” 宁正扬心头一跳,一亿八千万正是除税后宁氏集团的纯利润,这可是商业秘密。 “对了,不用担心那四位董事,他们已经答应将手头上宁氏股权转给您,相信三天内您创业初分出去的股权会重新回到手里。” “你……” “催眠术,呵呵,小小手段。放心好了,他们的身家够用几辈子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何乐不为?” “我不答应呢?”宁正扬几乎可以猜到阮风的回答,视线瞟向儿子宁正道。 阮风一点不意外,笑靥如恶魔般:“我不杀他,他那么没用我很喜欢,只是其他人……嗯,包括您未出世的孙子,我怕他们会有事。” 宁正扬冷声道:“你没那个胆。” 阮风不屑道:“不错,我父亲和您是八拜之交,但是您别忘了,我是他儿子,您认为他会保护您?有那个能力保护你?” 宁正扬惊愕,阮风起身道:“董事转交股权最快也需要三天,我就给您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再来找您。当然,您也可以利用这三天,和我父亲好好谈谈。” 阮风一走,宁正道全身一摆,眼珠子转红立即消退恢复正常黑色,见到父亲呆坐在身边,惊道:“天上掉馅……父亲?靠,你什么时候来的?” 宁正扬哪有心思再理自己的这个儿子,起身离开,宁正道追上来道:“还要付钱呢……” 第九十六章 高山流水 阮风软坐在车内,头痛似炸开般。 “妈的,每用一次就要忍受这样的痛苦……这是什么狗屁控制能力,最强控制也只能维持一个星期,没什么大用还折腾死我……” 看到宁正扬父子出来,他立即如同正常,开窗挥了挥手,开车离开。 “咦?那不是阮风吗?”宁正道诧异不已,想起什么,勃然色变:“是鬼……” “闭嘴。现在跟我去见阮天毅。”宁正扬烦燥不堪,拉儿子进了自己的车,他还真要和阮天毅当面问个清楚。 路上宁正扬先和阮天毅通了个电话,阮天毅约他在会所见面,语气疲倦没有精神。 宁正扬更感忐忑,见了面,阮天毅上前主动和宁正扬拥抱,宁正道有些犯傻,不过这回他乖了,保持了沉默。 “宁老弟,以前你常常羡慕我有个好儿子,殊不知到了今天,轮到我来羡慕你有个平凡的儿子啊。” 苍老、憔悴,面前这个在黑道上叱咤风云的人物脸上充满悲伤。宁正扬下意识瞥了宁正道一眼,宁正道脸有得意之色,宁正扬叹道:“我这儿子是一废物,有什么好羡慕的。” “爸,你怎么能在阮伯伯面前这样说我?”宁正道表示不满。 阮天毅强自一笑,朝宁正道挥手,示意宁正道坐到他身边,摸了摸宁正道的头道:“为人子女,最重要的是什么?” 宁正道看了看父亲宁正扬,突然发现父亲两鬓银白,心一酸,答:“孝顺。” 阮天毅哈哈大笑:“不错,孝顺。宁老弟,有一个孝顺的儿子比什么都重要啊。” 宁正扬实没料到儿子会答出如此好的答案,心怀一暖,首次赞扬道:“这一点是令我最欣慰的。” 哪个父亲不想外人赞赏自己的儿子?哪个父亲又想常常去骂自己的儿子? 正因为宁正道这个回答,宁正扬重新审视对儿子的观点。 “阮兄,这次我来……” 阮天毅摇摇手,“我那儿子就是个李世民啊。” 宁正扬悚惊。 因家庭环境,宁正扬从小就没读过什么书,后有一记者专访他出了本《宁正扬传》,书中痞他是“大老粗”、“泥腿子王”,说他满口粗言陋语没有文化,并预测宁氏集团继续下去将昙花一现,他没有生气,相反认为《宁正扬传》正好在关键时刻提醒了他不足,十几年过去了,宁氏集团越做越大,而他早已不是以前的他了,看书成了习惯。对李世民,印象最深的就是玄武门事件,讲的是唐太宗杀兄弟得皇位的历史。 “你那两个儿子不是……” “唉!论心狠手辣我自愧不如啊。宁老弟,我这儿子之狠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在他眼里,没有亲情,没有人情,只有一个字,钱。为了钱,他不择手段,杀兄威胁父亲,什么都干得出来啊。一直以来,和你一样,我以为大儿子和二儿子的死是天意,直到他接手我的位置,才知道两个儿子全是被他杀的。” “那你还忍得住?这样的儿子还要什么?阮兄,就算你不忍心除去他,也可以囚禁他……” “除去他?”阮天毅无奈苦笑:“纪澄山夫人生日舞会上,那场诡秘的行刺事件你也亲眼目瞩了,当时他就该死了不是吗?” 宁正扬额头溢出细密的汗珠,阮天毅起身拿过一瓶陈年红酒,倒了三杯,仰头喝干,“知道吗,那时候我没有一点悲伤,相反很高兴,庆幸这样的儿子终于死了,重新接手集团时又雄心勃勃。今年我五十六岁,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得到夫人同意,在外面立即找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可是……当我看到满屋子鲜血,而他站在尸体边玩弄着我女人的内脏嘲笑我时,我才知道,阮风,他不是人,他又回来了……” 说到这里,阮天毅没有再说下去,而宁正扬和宁正道已经听傻了。 简直超出常人思维,两人无法理性思考,死后复活意味什么?几个月前媒体报道的“若兰复活事件”还能理解的话,那么连尸体都被火化的人再度活过来又该怎么理解? “他是个怪物。” 许久,三人同时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宁正扬带着儿子离开了会所,脑中还回响着阮天毅的话:“钱乃身外之物,家人的平安、活着才是最主要的。” 也许,面对生命,钱真的不重要,即使把整个宁氏集团给了阮风,以他个人银行帐户上的钱,也足够一家人活好几辈子的啦。 杨尚国兴致勃勃从武汉机场走出,前天徐应承打电话说有件世无仅有的物品需要拍卖,他立即乘机飞到武汉。 何玉清的死,令《凌波仙子》的价值翻了一倍,实在有够他郁闷,其实事情不是没有苗头,失踪不能联系表示可能有事,只是他没能往上去想,行内人嫉妒下以此讥讽、打压他,真是憋了一肚子气。 他在徐应承安排好的五星级东方大酒店入住,刚入住,徐应承夫妇就来了。 石空费尽心机终于想到拍什么物品即合理又能获得高价值。 《高山流水》,一座半人高的假山。 从外形看,是座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假山,而且还不全是天然成型的,有经过细雕的痕迹。 杨尚国当时就挺失望,可是当他看到徐应承将水倒进假山下底谷,奇迹出现了,只见水从假山内部雕琢挖出的斜洞倒流向上,到顶,在另一侧形成瀑布,循环往复永不停息。 “妙啊。”杨尚国不可置信,“常有违反重力的斜坡报道,但是象这样的真是不可思议。” “怎么样?”石空笑道。 “好,能卖好价。但是这一次,希望你能给我充裕的时间。” “没有问题。我们先签个合同,三天内我会运到广州,你给定位宣传。”石空本来很急,后来一想,太过张显收购股票也不太好,何况股市变脸无常,谁又能真说得准一定会涨,有时候还是要赌运,从书本上学到的理论只能做为参考。 杨尚国自有固定套路的合约,双方很快签订,临走石空不忘提醒一定要匿名,杨尚国自然唯诺是从。 两天后,《高山流水》便被空运到了广州,在杨尚国的展览宣传下,各大媒体纷纷注目。各地质专家均是齐聚广州。 一个月后,杨尚国打来电话,两人电话中协商,借鉴专家建议,《高山流水》定位在六千万,比《凌波仙子》的四千万要稍高,然后杨尚国说准备用两个月时间世界巡展,石空稍一思索便同意了,全权交给了杨尚国,并说这件物品拍卖后还有一件更重要的物品拍卖。 石空并没有打算接二连三拍卖,此话不过是有点担心如此金额的物品,杨尚国会携物逃到国外,以此定一定杨尚国的心而已。 第九十七章 当一次小人 如果你认为自己是一只老鼠,那么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成为猫的食物。 生活中永远只有两种人,强者和弱者。 弱肉强食的道理古今中外恒古不变。 弱就要忍,就要寻找机会,但不是把自己当成老鼠。 为了对付阮风,首先要收集资料。石空让皎洁把自己变化模样,找了家私家侦所,监察阮天毅的平日生活习惯,每日发电子邮件汇报。又请了另外一家私家侦所,留意宁正扬,阮风“活着”时曾有意图谋宁正扬的家产的。希望能寻到阮风的一些蛛丝马迹。 步调一旦展开,石空便特意了解了公司下面的保安队长唐厉。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信的过的人手。 唐厉特种兵出身,身手是石空所见过除了金际忠之外最强的普通人,和金际忠不同,唐厉学的是部队里的搏杀技,是杀人的手法,身上有股彪悍之气,嘴边常挂一个“义”字,性格好勇斗狠,正因为这种性格,在一次探亲的归途中,打残了六人的小偷团伙,在向上报道时不说收手不住,反而说是有意的,还想打死那六个家伙。 唐厉在部队是一流的好手,部队领导有心要罩他,要其改口,可是事情后来的发展出人意料,其中一个小偷重伤不治死了,小偷父母通过媒体把事情闹大,军部不得不对唐厉做出违反军纪的处罚,最后给开除了。 其中纠葛的因素有很多,不是外人所知的。 唐厉本身是河南信阳农村的,家中有一个读书的妹妹和年迈的父母,全靠唐厉的工资养活。 石空了解的就是这么多,平时对唐厉特别关照,工资由2000上调到4000,翻了一倍。 当保安能拿到4000,说出去谁也不信。 唐厉心中有数,也就特别在意这份工作,甚至私自留意老板的安全来。 石空找唐厉谈过几次话,问唐厉的生活,问唐厉老家的情况,唐厉一一据实回答,未了唐厉就说了,除了保安的事他还可以胜任别的工作,他要对得起每月的工资。 石空笑说我这是慧眼识珠,就凭现在的工作,你对得起你拿到的钱。仅凭目前的关系还不够保险,最好是要投以大恩。 只是等待机会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石空等不了。 左思右想,石空决定做一次小人。 唐厉是独自租赁的木质房屋,喜欢抽烟喝点小酒。石空看中这一点,放了唐厉一天假。几个月来唐厉没有休息过一天,起早摸黑很辛苦,有一天的假对唐厉而言实是休息的大好机会。 然后石空就要小狐狸在晚上到唐厉的住宿去,利用唐厉抽烟的烟头放火,但是不能让唐厉出事。 小狐狸趁唐厉睡着溜进去,用仙法让唐厉睡死,再让熄灭的烟头再度燃起,吹落几页信纸在上,助火烧大,燃起桌上唯一的一本书,打翻白酒瓶,看着火势变大,再撤去对唐厉施用的仙法。 唐厉警觉性相当高,当即弹跳起,骂骂咧咧着手灭火,小狐狸暗中施手脚,令唐厉灭火不顺,直到火势不可收拾唐厉跑出屋外喊人才偷笑离开。 屋子烧的一干二净,牵连周围几间房屋尽毁。好在没有人员伤亡。 事情的结果当然是屋主找唐厉赔偿,总计八十三万人民币。 唐厉如何赔得起? 于是屋主就把唐厉告上了法庭。 石空顺理成章地知道了整件事,在法庭上,他突然出面,表示愿意替唐厉还债,详诉了唐厉家庭情况,希望法庭法外人情,不要让唐厉坐牢。 为了保险起见,在休庭的几日,石空送了几样价值二十万的店中奇货,并附带五万现金。 唐厉受此大恩,心情激动,面对石空说:“老板,您救的不是我一个人,救的是我一家啊。我这辈子交给您了。” 石空心中愧疚,递烟过去:“今后不要再大意了。” 唐厉见烟如见虎,拼命摇手:“我戒烟戒酒了。” 有了这么一出戏,石空心中有了底,给若兰打了个电话,问若兰唐厉的命如何。 若兰详问了是哪个唐厉,查看了生死薄,告诉石空,唐厉的命很长,可以活到119岁。 119岁,足可以上吉尼斯大全了。 石空放了心,又问了嫣然公司的状况,若兰告诉石空,通过碧波指甲油,公司开发出了一个系列,准备大张旗鼓推出,相信市场上会引发新一轮的化妆品狂潮。 话末石空要结束话谈,若兰问了句:“就这?没别的问?” 石空想了想,“没有。” 终止对话,石空上网查看了电子邮件,阮天毅和宁正扬的生活没什么异常,阮风也不曾出现,事情进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只能再等等看。 无聊的翻翻网页,看看《高山流水》的进展情况,反响不小,凡是新闻网页首页都有《高山流水》的追踪报道,杨尚国竟然把《高山流水》展览到瑞士去了。 石空笑了笑,算算时间都快过年了,该返程了吧,估计杨尚国是准备在春节前打个漂亮仗过个不同意义的大年吧。 随后石空问了一下正准备到深山练拳的皎洁,有关纪嫣然恢复情况。 小狐狸眼珠子乱转,说恢复的很好,一切都好。 问起纪嫣然,石空就想起取代纪嫣然合法继承地位的纪飞,心神一震,自己一心要和阮风斗,倒是把那个纪澄山的私生子给忘了,也不知道纪飞的具体情况。 叫住皎洁:“月月,今天别去训练了,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小狐狸紧张道:“什么事?”她现在最怕石空说些有关纪嫣然的事。 “去看看纪飞最近搞了些什么。” 小狐狸松了口气,双手支在办公桌上和石空面对面,贼兮兮道:“说不定已经有人知道呢。” 石空一愣:“谁?” 小狐狸兜了个圈子:“还有谁。你恨的是阮风,谁最恨纪飞呢?” 石空稍一转念:“若兰?” “除了她还有谁。纪嫣然是她平生的知己,纪飞平空跳出来夺了理应是纪嫣然的家产,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是忍着在啦,但是平常的掌控和调查她肯定会做,有痴情鬼,她什么事查不到?论起来,痴情鬼凡人不可见,比我用仙法来去要自如的多了。” “你要我问若兰?” 小狐狸嘴立即撅得老高:“有什么好兴奋的,只准打电话问。” 石空暴汗,提醒自己的是她,担心的也是她,心思还真怪。不过若兰问他还有没有别的话,怕是指的这方面吧。 石空想了想,对纪飞的了解还真是有必要,至少黑道上鄂帮和元帮两大帮多少有些联系,阮风不能在公共场所出面并不代表他不再插手元帮,也许能找到有关阮风的消息也不一定。 石空打通了若兰电话。 第九十八章 仙人赌约 “你问纪飞?我告诉你,纪飞是唐忠奇的儿子,根本不是纪澄山的私生子。” 若兰轻飘淡薄的一句话如同霹雳,石空震惊地哑口无言,很久才回过神:“当初你说纪飞是纪澄山的私生子,不是从生死薄上看来的吗?生死薄出错?” “生死薄只是记录了人的死因和死亡时间,嫣然姐的死因原话是:‘纪飞为争夺纪澄山家产谋杀了纪嫣然。’所以我猜测有能力争夺纪氏财产身份的一定是纪澄山的私生子。” “你的猜测?”石空气道:“你这不是凭空猜测吗?没有一点证据。” “你别生气。当时我就查了纪飞,纪飞的母亲伊颖确实是纪澄山的女人,所以才那样猜测的,只是最近我才发现,伊颖同时也是唐忠奇的女人,纪飞现在上了台面,私下和唐忠奇多有联系,我才得知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后来我又查了唐忠奇和纪澄山的关系,要知道唐忠奇是鄂帮老大,又是纪氏股东,两人能走到一起很令人奇怪,一开始我以为纪澄山受唐忠奇威胁,没想到唐忠奇和纪澄山是同母异父的兄弟,纪澄山是鄂帮真正的老大。” 石空大脑有些混乱,“关系怎么这么复杂。” “几十年的老事,时间长了自然复杂了。” “现在纪飞不是已经掌控了纪氏了吗?怎么还会因为争夺纪氏而谋害纪小姐?” “不知道,我又不是神。” 若兰语气转冷,石空问道:“让痴情鬼查查?” “查不到。”若兰似是很不高兴:“你不是有狐狸精吗?老指望我也没点好处……” “那是。”石空觉出不对了,不敢继续聊下去,匆匆挂断电话。 小狐狸恨恨道:“我就是不去。”愣是把石空的视线堵了回去,“一和小妖精谈话,正事都给忘了,哼!”门重重关上,小狐狸扭着屁股走了。 石空一拍额头,打电话给若兰真正要问的是纪飞的现状,唉,和若兰谈话总令他有些莫名的紧张。 ******** “复杂啊复杂,童儿,你说人怎么这么复杂?比我们神仙难懂多了,头都看疼了。”太上老君抓耳挠腮:“凡人办一件事还真不容易啊,什么时候才开始真正着手啊。” 仙童小心斟酌语句:“老君,您看……需不需要我下凡助那小子一臂之力?” “人难懂啊!” “我们纵观全局,不需要去懂。” “在局外能纵观全局,身陷局内视线受阻,又岂能再纵观全局。” “难道就这样任其发展下去?阮风无命,石空无命,若兰三世命集中一世也可称为无命,再有狐仙银月,人间非给他们搅乱不可。玉帝的旨意原本有百宝袋容易办成,可现在呢,真要乱了,银月的事再也瞒不住,香火之事更是遥遥无期,天界何以为安?” 太上老君一瞪眼:“休用这些话唬我,要下凡也是本君下,轮也轮不到你小子。” 仙童愿望破灭,气道:“下凡给人追着打去?” “老子操……” “老君又骂人了,下一次凡都学坏了。” “老……” “老君就是不学好。” “……” “真应了凡人自嘲的一句话:学好难,学坏容易。” 仙童真是豁出去了,在仙界都淡出鸟来了,凡人多彩多姿的生活、复杂的人性思维无不强烈吸引了他,是说以前怎么老有仙人跑下凡去,凡间确实比仙界有趣的多啊。 太上老君气的发疯,很看要发飙,仙童害怕了,低声道:“不如我们下棋来决定,我赢让我下去帮那小子,天界一天时间我就可回来。” 太上老君平生最爱下棋,棋艺水准自认天上无敌,事实上也从来没输过,找他下棋……闻言心痒难奈,别的事瞬间抛开,“好,就以下棋为准。这回不让子你了,我们公平来下。” 一老一少立即在仙镜前摆好棋摊。 一个小时过后,太上老君望着一条大龙被屠脸色铁青,仙童得意洋洋:“老君认输否?” 太上老君挥乱盘上棋子,大叫道:“不算不算,再来。” 又一盘下过,太上老君吹胡子瞪眼骂道:“别让本君发现你作弊,再来。” 仙童心中嘀咕:你就是一臭棋篓子,下多少盘都是一样,平时让你,今时可不会让你。 第三盘,太上老君的黑棋丢盔弃甲,不成模样,望着棋盘太上老君喃喃道:“操你啊,我的水平怎么下降了?” 仙童觉得好笑:“事不过三,老君三盘皆输,合该我下凡走一趟。” 太上老君暴起:“本君和你总共下过24842盘棋,本君赢过24839盘,你只赢了3盘,有什么得意,总的来说,本君还赢过你,你要是在赢的总数上超过本君,本君就让你偷下凡去。” 仙童愣了愣,怒道:“老君你这是在耍赖,真要盘数超过你,凡间都不知过了几世。” 太上老君眼珠子一转:“人生如棋,棋子岂是那么好当的,本君为你着想,你可明白?”他随手拈起一颗白棋,“你看,此棋命运皆掌于我手中,是弃是活全由我来决定,你就想去当飘泊的棋子也不愿俯瞰整个棋盘吗?” 仙童神色不定,太上老君笑道:“童儿糊涂了,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仙童心知打动不了太上老君的心,可是不经过太上老君同意就私下凡去,日后也没个人担待,命运可想而知,只是凡人何玉清那一幕印象太深,记忆犹新,不弄明白凡人间的情感,他的心始终无法平静。 太上老君看透仙童心思,沉吟许久,说:“我知童儿心思,其实那不过是无法逃脱生天的冲动,生无望,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做的大义一些,何玉清没有选择。” 仙童道:“我看不是这样,她分明……” “这样吧,我们不妨来赌一赌。” “怎么赌?” “我去和阎罗王商量,还何玉清一年阳寿,不定死因,只定一个局,一个能够选择生死的局,看她是选择己生还是再为石空而死,如她选择生,一年阳寿完自然重回地府,童儿再不要起下凡的念头,如果她仍选择为石空而死,我让她后十世太平,童儿你亦可下凡去玩一年,有什么事老君我为你担待。” “好,赌就赌。” 就因两人这个赌约,何玉清的命运得到转机。 第九十九章 何玉清复活 杨尚国带着《高山流水》在国外走了一遭于新一年的元月初回国,回国第一件事自然是通知石空,初定元月中旬对《高山流水》进行拍卖。 年纪轻轻的纪飞上任后,纪氏集团一直处于相对稳定,股票呈一条红线往上直窜,已经失了最佳的购进机会,石空彻底不急了,反正公司营业状况十分良好,资金进一步积累当中,眼下除了监视阮天毅和宁正扬寻觅机会外,就是将《高山流水》如何最大利益化,也就嘱咐杨尚国一定要成功拍卖,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不准备参加《高山流水》的拍卖会。 这一晚熟睡之际,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太上老君在梦中嬉皮笑脸地说:“我给何玉清一次复活的机会,三日后复活,快去接应!你可要好好感谢我,每日不能断了香火。” 醒后记忆犹新,石空左思右想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打电话给若兰,让若兰查看生死薄。 若兰一查,生死薄上何玉清一页原有的死因悄然不见,只剩空白一片,和她们无命的人相同。 两人都是惊喜,石空立即叫人出去订做一尊真正大小的太上老君像,预备放在店中二十四小时供香,以谢太上老君暗助。 小狐狸皎洁患得患失,说不清是个什么感受。何玉清舍身救石空,此情此义便是石头人都会动情,她深深敬佩何玉清的抉择,甚至想过如果何玉清没死,就要和她和蔼相处。只是真到了这一步,她反而惶恐起来,想到要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别提有多难受。 晚上,皎洁带着石空飞往拉萨,黎明时分抵达,好好休息一天,晚上再飞往珠穆朗玛峰何玉清藏棺之处。 离何玉清复活还有一整天时间,两人小心翼翼将何玉清从冰棺里移出,除去肉身上冰屑,极低温度保全下,何玉清尸体和死时没什么两样。 “要不要先换上干燥的衣服让身体柔和?” “哼,还没复活就想看她的身体了?” “……我只是觉得这样醒过来不太好。” “去去,色狼。尸体僵硬怎么换,少来这套。” “……我不是没想到嘛,那好,除去冰衣,裹上毛毯之类的总行了吧。” “心智开了还有想不到的?真是讨厌,好了,我来裹。你出去。” “背对着不行吗?” “出去!” “别露牙,真服你了,出去就出去,好了叫我声。” 何玉清死时的表情还栩栩如生,皎洁叹了口气:“你要我怎么对你呢?如同姐妹?还是情敌?” 她素手一挥,何玉清身上血衣化成碎片落地,洁白裸体完美无暇,她好一阵发呆,这才用毛毯裹了一层又一层,又用毛毯铺于冰面上,把何玉清平放在上。 ******** 一大一小两对眼睛瞪着仙镜。 仙童:“她的表情好怪。” 太上老君:“心情一定很矛盾。” 仙童:“为什么?” 太上老君:“明明是一个人吃葡萄,现在要多出一个人来分吃,你说矛盾不矛盾。” 仙童奇道:“老君怎知她不愿呢?” 太上老君:“我明明不想给你喝酒,可又怕你暗中毁了我的酒坛子,我的情况不正和小狐狸一样么?” 仙童:“—#¥#*¥—·#……原来这样。” 太上老君沉思:“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仙童:“什么问题?” 太上老君:“为什么还没下崽子?” 仙童:“……为什么一定要下崽子?” 太上老君:“他们几乎每晚都要做下流事,按理要下崽子了。” 仙童眼瞪得滚圆:“老君你不会吧……” 太上老君:“怎么不会,当年七仙女下凡,一夜下流……” 仙童摇着小手道:“不不,我的意思是老君你偷看他们做下流事?” 太上老君:“……” 仙童喃喃道:“谁下流呢。” 太上老君:“你说什么?” 仙童:“没没什么。” ******** 太阳穿出云海,霞光万道。 皎洁伫立在峰顶,何玉清醒后的反应久久不能抹去。 没有痛哭,没有喜悦,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凝望石空,静静地…… 正是这样,皎洁心境复杂,胸中憋闷,无声无息跑到峰顶,看峰峦回转,看云海,看朝阳霞光。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身后响起温和之极的声音:“我要的不是金钱不是众多的女人,我要的是有朝一日我们两人能无牵无挂遨游世界,看世界美好风光享受我们的生活。” “她呢?她很可怜,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那样的去可怜一个人。我的心好难受,即使你能放下,我却放不下,我忘不了她看你的眼神。”皎洁闭目仰头,迎风张开双臂,银丝飞舞,“石头,我觉得……我不是以前刚下凡的我了。人间的情让我迷离,让我害怕,偏偏我又喜欢……” 结实的手臂从身后环抱住她,她心一酸差点落泪。 “我想为你生一个孩子。” 两人鸳鸯戏水时,皎洁一直用仙法不让自己怀孕,因为她知道只要生下孩子,那么她在人间的日子指日可数,以前仙界有太多的例子,只是,突然间她太想要一个孩子了。 “那我们生一个。”石空抱得越发紧,他以为皎洁想以此寻求安全感。 皎洁再控制不住泪水,滴溜溜滚下,银珠落在珠峰,不知哪个生灵能有幸得到。 三人回到了石空新居。 何玉清记不起为石空的付出了,她的部分记忆被孟婆汤抹去,只记得雪崩……被埋……然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很长…… 皎洁对她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吧。” 何玉清又是欢喜又是惶恐,更是不能相信,而石空却是大大的诧异。 石空私下问起,皎洁反问:“你还放心让她一人在外独住吗?” 是啊,纪澄山夫妇死了,纪嫣然进了精神病院,何玉清何去何从呢?这些事他还不敢告诉体虚的何玉清,要等到何玉清身体完好起来。 何玉清私下问石空:“她……真的让我陪在你身边吗?”她只是想陪在身边,没有其它的杂念。 石空笑道:“当然,月月是个好女人。” 何玉清又对皎洁说:“我不会破坏你的生活,就当我是你们的姐姐照顾你们而生活在一起。” 皎洁感喟道:“你是个不同平常的女人。先把身体养好。” 石空让皎洁回到旧居,取回何玉清的自画像,又让皎洁去何玉清静思的住宅取回何玉清为他画的像,两幅画放在了装修时做成的假墙内。经过几个月,阮风应该不会再注意那些地方了。 第一百章 三人成虎 何玉清是大量失血死的,不过因为在珠峰山上,血流一半身体冻僵,体内也就存留下一半血,复活时手腕伤口自然愈合,但是这种勉强的还阳,身体极度虚弱。 皎洁暗中滴了一滴鲜血在汤中喂何玉清服下,五天,何玉清就复原了。 石空把自己等人的情况如实告诉何玉清,并将纪嫣然的事一五一十讲给何玉清听,三人以另一副模样去看望了纪嫣然,纪嫣然和以前有所不一样,不再叫唤亲人的名字,而是成天一副沉思样,似是在思考什么问题。纵然三人以本来面目相见,她也是如同未见。 后将若兰叫来,纪嫣然仍无动于衷。 离开精神病院,石空安慰道:“她一定会复原。” 何玉清不解,石空解释道:“嫣然在生死薄上只有两年命,是死在纪飞手里,如果嫣然一直这个模样,纪飞没理由杀她。” 何玉清潸潸泪下:“真只能活一年半了吗?” 几人无语。 若兰离开时说了一句话:“我不信,命是自己的,到时候我们几人在一起,什么都不做,看老天怎么让她死。或者我们先杀了纪飞,纪飞又怎么能要她的命?” 何玉清就问:“纪飞能活多长?” 若兰没有回答,望了石空一眼离开。 回到家中,何玉清想了会说:“我们能不能把嫣然接回来?” 石空摇摇头:“不行,现在阮风藏在暗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我们现在的身份和嫣然无亲无故,没有理由接她回来。” “那有没有办法让我去精神病院当护士?” ******** 精神病院的老院长好财好色,石空给了他十万,何玉清就成了精神病院的外聘护士,专门负责纪嫣然起居,何玉清也算是有事做。 不久,《高山流水》的拍卖开场了。 石空万万没料到此次的拍卖政府也参与进来。 在拍卖前三天,有一中央政府高官找到了经纪人杨尚国,希望以一亿的价格买下《高山流水》作为国家收藏,并要求见货主。杨尚国志在成为国际知名拍卖经纪人,心中哪会愿意,询问石空的意思,石空本想国家需要买,低一点卖给国家也行,这样一来可以在政府里产生一定的声望,可是后一想,他遇到的事匪夷所思,和政府纠葛上,政府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三不沾,面别见了,免得做一些画蛇添足的事。 当然,完全拒绝国家也不好。中国的宝物卖到国外国家是不能不管的,毕竟是中国人,国是大本,基本的爱国思想石空还是有的,国家既然把《高山流水》定为国家级宝物,那么他也就不会把《高山流水》卖给外国人。 所以石空交待杨尚国,这次的拍卖仅限中国商人,中国穷人多,富人也多,价格低也低不到哪里去,政府想买参与拍卖就行。 杨尚国郁闷的要死,如此一来影响力自然大大削弱了,可他有什么办法,个人能和国家争? 《高山流水》世界游展的开销是要算在石空头上的,石空盘算了一下,《高山流水》比《凌波仙子》的开销要大了无数倍,最后真正拿到手的钱多半不如《凌波仙子》。 事实证明,石空低估了杨尚国的狡猾。 政府把《高山流水》定义为一级国宝的事没有对外宣传,仅是用此事震慑杨尚国,杨尚国却是假装到酒吧喝酒消愁,让一新闻朋友邀了另外几名各新闻界的朋友的朋友到酒吧候着,杨尚国借酒说酒话,把这事给捅出去了。 这和“三人成虎”的意思一个样。 一人说外面有老虎不可信,二人说外面有老虎则令人将信将疑,当第三个人说外面有老虎时,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听到此话的人不能不信。 政府没有对外宣称,但是几大媒体却同时报道《高山流水》属于国家级宝物,谁人不信?新闻媒体是最擅长挖秘密地。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了这么一个噱头,那动静就大了。 中国富豪除了阮天毅和宁正扬,前二十的基本到场,当然,在买家之中,政府代表也在暗中。 一亿。有人直接从六千万拉到了一亿。 之后就是水深火热的争夺。 一亿一千万…… 一亿二千万…… 一亿三千万…… 卖价以一千万节节升高,当价格飙升至二亿,杨尚国笑了,短短一年,成功操作两件上亿的大作,放在任何一个经纪人身上都是不可想象的事,用一句话来形容:走狗屎运。 最终的价格定在了三亿三千万,被纪氏集团的纪飞买回了家。 除去税、佣金、展览开销,石空拿到了二亿一千余万。出人意料的数目。 以前为钱发愁,如今钱来的如此容易,石空有种做梦的感觉,陪小狐狸逛街几乎成了每天的必修课,要知道从百宝袋里拿东西出来和花钱买东西,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小狐狸几乎上瘾了。 当然,石空没忘给何玉清买些东西,甚至也给若兰买了些小东西。可笑的是小狐狸竟还买了碧波系列的化妆品一套,真是无可奈何。 问题又来了,这么大一笔钱,按石空最初的预算,是要投进股市买进纪氏股票的,可纪氏集团股票最近势头一直良好,这次纪飞中标《高山流水》,回来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又将《高山流水》赠送给国家博物馆了,魄力不小,大大提升自身形象的同时也提升了股票市值,石空手中的股票快翻了一个跟头,原先价值一亿的股票成了一亿九千多万。 炒股的人个个希望股票增值,石空却是苦笑,唯有赞纪飞那和年龄不符的老到和手段,暂时坐观其变。 钱能坐观其变,人不能停下。 石空把唐厉叫进了办公室,问唐厉:“如果我要你去做一些你不愿做的事,你会怎么办?” 唐厉毫不犹豫答道:“老板要我做的事我都愿意做。” 石空试探道:“杀人放火呢?” 唐厉一愣,石空正色道:“补充一点,杀的是坏人,你该怎么办?” 唐厉见石空不象开玩笑,想了想道:“我必须先安排好家人的生活……” “那个你放心,第一,我保你没事。第二,我保你家人没事。” “我干。我的命是老板的。” 正因为唐厉犹豫了那么一下,不是冲口回答,石空知道,唐厉是认真的。 “好,你去当黑社会吧。” 第一百零一章 若兰阴计 唐忠奇是鄂帮老大,阮风是元帮老大。 石空没有让唐厉进元帮,而是让唐厉想方设法进鄂帮。时间不等人,纪嫣然仅余一年半不到的命,阮风又不是常人,他首先选择了对付纪飞,要唐厉混进鄂帮,接近唐忠奇,想办法除去纪飞和唐忠奇。 这个想法石空早就有了,一直下不了决心,精神病院若兰那一瞥,分明含有“你为什么不让狐狸精杀了纪飞”的意思。 自从和阮风纠葛,石空再不会轻易让皎洁动手,过多的沾染血腥,对皎洁并没有好处,石空不愿看到得此失彼的结果。 唐厉的命长达119岁,表面上让唐厉去冒险,实际上唐厉很安全,对此石空还是很放心的。 不过话说回来,利用生死薄上长命的人去打破生死薄记录的命运,如同利用其矛攻其盾的道理,结果如何实难预料,唐厉如果成功,命运一旦被打破,那么身在其中的唐厉会不会也因此改变了命运呢? 石空没有多想,也不敢去想,他最多走一步看一步。 唐厉收拾好行装,应石空的要求去过见不得人的生活去了。 也就在石空要唐厉进鄂帮的同时,若兰那头也做了一个惊人之举。 邓彩笞,一个出奇漂亮读大二的十八岁少女,还是一个崇金主义的女孩。 纪飞上台后,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稳重,信心满满,胸有大志,到大学念经济系学科,一眼看中了邓彩笞。 邓彩笞当时在外面和一富家翁“打”的火热,被包养。 纪飞年纪轻轻,长相不错,又是全国首富的掌权人,如果媚惑的好,很有机会坐上首席富家婆的位置,邓彩笞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若兰体内的痴情鬼大多时间都在纪飞身边监视,若兰很快掌握这一情报,偷拍下邓彩笞最后一次和富家翁的淫秽照片,在邓彩笞补上*开始和纪飞交往时,若兰寄了一份照片给邓彩笞。 邓彩笞刚刚入戏,见到艳照哪能甘心,拨通上面留下的一个号码,想用钱买回照片。 结果不言而喻,若兰的聪智岂是邓彩笞能对付的,何况从一开始占据主动,若兰软硬兼施,要邓彩笞“献身”一次,邓彩笞没有办法,说是等纪飞“破处”之后再做。 是避免时间拖长,若兰不依,说*能修复一次就能修复第二次,这次“献身”正需要处女,非要邓彩笞现在的处女身。 做好邓彩笞的“思想工作”,若兰立即利用痴情鬼寻找一种人,一种仇恨世人的偏执人,这类人大多身遭不幸,精神扭曲,情有浓厚的报复社会的心态,特别是——爱滋病患者。 爱滋病患者如果精神扭曲是相当可怕的,他要报复社会只需要不停地找人做爱,一传十、十传百…… 若兰的目的,就是要让纪飞患上爱滋病。 绝对是很可怕很阴险的念头。 痴情鬼一开始有些犹疑,问她:“你这不是害人吗?” 若兰说:“我害的是坏人。” 痴情鬼说:“可是邓彩笞能算坏人吗?” 若兰冷声说:“为钱为利不惜出卖灵魂,不是坏人难道是好人?既然不是好人,当然就是坏人。只问你一句,愿不愿帮我?” 痴情鬼是上千年的鬼,活着的时代人性远不如现在的人复杂,“不是好人就是坏人”这个理论他很赞同,再说了,为了若兰,他什么都愿意做,先前一问仅仅希望若兰不要做后悔的事,就算若兰不解释非要那样做,他一定不会推辞的。 要说明一点的是,如今社会,真的只有好人和坏人之分吗?当然不是,白与黑之间还是有灰色的,做人不一定非要做好人,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人在社会上是主流,但是能说他们是坏人吗?界限是模糊的,正反两面还有一层分隔它们的界面,没有分隔它们的界面,哪有正反两面呢?而这个界面正是最主要不可或缺的,人类社会正是如此。 爱滋病患者每年增长的速度惊人,但那还是官方报道,被报道出来的人数多被控制,而在社会的一角,还有许多没有被官方发现的爱滋病患者。 痴情鬼很快找到一个恶意报复社会的爱滋病病毒携带者,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王子信。 了解了王子信平生经历,若兰打电话给王子信,把邓彩笞的情况没有隐瞒的告诉了王子信,并许诺给王子信十万元,让他好好享受生活。 很容易,王子信立即答应和邓彩笞做爱,他平生最恨为钱为利的女人,要知道他的女人正是为了钱而和他离婚,他也因此出去鬼混从而染上了爱滋病。 两头的工作都做好了,事情进展也就没有意外。 邓彩笞和王子信从见面到做爱,没有超过一个小时。 若兰满足邓彩笞的愿望,让邓彩笞到一家超市的储物柜里取走了照片和底片,又约王子信相见付钱,夜间游船,游船时让痴情鬼现身,一把将吓傻了的王子信推进湖中,痴情鬼缠身,令其直沉入湖底,淹死在东湖里。 “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他害人不浅,为民除害。” “今后你还会杀人吗?” “有必要的话,会!” 痴情鬼问,若兰答。 “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是!永远不变。” “你永远不会介意我做的对还是错是不是?” “是!因为我了解你。” 若兰问,痴情鬼答。 若兰道:“对和错、好和坏,世人谁能真正分的清。” 原本是一场性与钱的交易,若兰没料到感情这事说也说不清,纪飞是真正爱上邓彩笞,而邓彩笞也真正爱上了纪飞。 纪飞年少,又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人,感情之纯令若兰跌破眼镜。邓彩笞的感情虽然复杂,夹杂了利益在内,但是,从后来发展的种种事情来看,邓彩笞付出了真感情。 “至少,你们现在是幸福的。”若兰微有些羡慕的同时,不自觉念出一句老掉牙的老话:“问世间,情为何物……” 她知道,即便是那短暂的幸福,她都不会拥有。 第一百零二章 一颗定时炸弹 碧波系列化妆品热销,如火如荼,嫣然品牌红透国内,各地代理商无不为争取到嫣然品牌的代理努力,销量节节升高,公司前景一路看好。 利用碧波系列的收入,厂子建成,从种植到生产和销售形成一条龙,若兰先后成立物流部门、投诉部门、质量监督部门、协管部门……一切以大公司的五脏模式发展。 一次公司周会议上,容燕提出寻找代言人进一步拔高公司知名度的建议,若兰以现在供不应求为由拒绝提议,厂子初步完形,产量跟不上现在的销售形式,如今最主要的工作是在保质保量的同时增大产量。 其实若兰本想在那次周会议上提出寻找品牌代言人的建议,没想到被容燕先一步提出来。一直以来两人分工不太明确,为纪嫣然的事若兰又真空了一段时间,公司大小事务容燕均有插手,若兰回归掌权公司后,容燕表面没说什么,但是若兰每一次决定容燕总是插手过问,下面的人在报告时,无论大小事,均是先向容燕报告,仿佛她才是公司一把手。 若兰最初认为容燕是个强势的女人,不甘心完全放手以前的某些工作,毕竟纪嫣然精神失常的时候正是公司关键时候,公司正常发展和容燕的努力分不开,也正因为容燕的插手,才把初出茅庐的她锻炼成熟悉商道的老手,没有容燕,她也做不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她有心让容燕独当一面,但是在那之前,她还是留了个心眼,让痴情鬼暗中观察容燕一段时间。 就是这么一个并不算很在意的举动,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容燕的家中有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是——阮风。 放弃原有的高薪ceo到一家小小初成立的化妆品公司应聘……从一开始容燕就是带着目的来的。 一个34岁的女人爱上了25岁的阮风,若兰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两者联系上的,她当时就想到以前容燕一个反常的举动:阮风在纪澄山夫妇的舞会上遇刺时,容燕消失过三天。 更让若兰想象不到的是,容燕还是一个没有做变性手术的男人。 天啊,若兰几乎抓狂,升起力不从心的感觉。 特别在听到痴情鬼传回的两人之间的对话,更让她升起恐惧害怕。 “不要太着急,抓住实权,树立好公司形象,小公司养大成大公司上市之后,我会让那小丫头把股份转给你,然后除去她,到时纪嫣然是傻子,你不就全权掌握公司了。” 若兰一直是处在旁者的角度去设计别人,当自身处在危险当中,心便乱了,除了想到削减容燕实权,实在想不出别的好方法。 她去见纪嫣然,支开何玉清,将心中的苦恼与害怕说给木然的纪嫣然听,说着说着纪嫣然突然吐出:“石头……” 若兰一怔,再看纪嫣然,纪嫣然一脸木然的盯着地上一块石头,若兰一下子没能忍住,泪如雨下:“嫣然姐,你要我怎么办?你爱他,我也爱上了他,我不想和你争男人,可是我忍不住啊……我已经很克制了,你原谅我好吗?我不敢去找他……” “石头……我要石头……”纪嫣然指着石头喃喃说。 若兰拾起那块小石头放在纪嫣然手中,纪嫣然摸了摸,突然傻笑起来,递给若兰:“送给你。” 若兰接过,抱住纪嫣然大哭。 痴情鬼黯然神伤,若兰的心思他何尝不明白,可是当若兰亲口说出,他仍免不了波及到情绪。 病房三楼窗户,何玉清静静注目,天下起了大雪,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她按下石空的手机号码。 “若兰情绪不对,你去问问她好吗?” 小狐狸进山去了,石空想了想答应了。 一个小时后,石空主动约若兰出来,若兰没有拒绝,两人在僻静的茶楼见了面。 “我们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了,最近公司的情况怎么样?”石空为若兰斟茶。 “很好。”若兰眼神游离不定。 “碧波系列很成功,需要下一步的产品吗?” “暂时不需要。” “那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吗?” 若兰沉思不语,半晌反问:“为什么找我出来?” 石空笑了笑:“少联系不等于不联系。没忘我们的共同目标吧。” “没忘。” “我遇到麻烦了,需要你的帮助。” 若兰一怔:“什么麻烦?” 石空盯着若兰的眸子:“宁正扬最近和阮天毅来往了几次,之前我想利用他的实力和阮氏集团在生意场上竞争一下,打击一下阮氏集团,可是我发现自己想的有些简单了,想借助你的痴情鬼朋友近身调查一下宁正扬和阮天毅的关系。皎洁可不会隐身。” 若兰不敢直视石空的目光,侧过头:“没有问题,查到我通知你。” “谢谢!” “不客气!” 石空叹了口气:“若兰,一个人的肩膀再宽,能承受的东西也是有限的。我希望我们现在能坦承相待,互相帮助,这样才能对付了阮风,不然凭我们一人之力,很难和分身无数的阮风对抗。” “你……” “我不希望你有事。” 若兰看向窗外,幽幽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石空也看向窗外:“问吧。”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会!”石空立即答道。 若兰叹了口气,从包里取出那块石头放在桌上:“今天我去见了嫣然姐,相信清姨告诉你了。” 石空知道瞒不住,看了眼石头点了点头。 “嫣然姐如今这个模样,仍忘不了你这个石头。石空,你答应我,等嫣然姐痊愈,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再不让她有任何事。” 石空情知这已经是他逃不了责任,柔声道:“放心,我又不是真的是石头。你遇到什么事了?” 若兰没有直说,只是道:“我遇到一点麻烦,知道容燕这个人吗?” 石空凝思道:“她不对?” 若兰点点头:“她想害我的命,你说我有什么方法即让她在公司待着,又能让她不好下手?” 石空眉头一皱,“为了钱?” 若兰摇摇头,石空心头一跳,“她有幕后老板?” 若兰神情一滞,石空立即瞧在眼里:“若兰,别瞒我,实话实说。” 若兰咬着下唇不语,石空怒道:“不要用儿女思情来阻碍我们的合作,这样对你我没有好处。” 这一句话当即挑明两人之间存在的尴尬,若兰眼圈一红,硬声道:“发什么火,说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若兰这才赌着气般说出实情。 石空惊讶不已,事情的演变确实太意外了,怎么会这样呢? 第一百零三章 点火 若兰聪明之极,又有生死薄和痴情鬼相助。石空开了心智,什么事都转的极为快。 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合计,很快拟定出一套方案。 若兰回公司后立即开会宣布公司需要一个产品代言人,而这个人选她将亲自上阵。 谁能否认若兰的美丽,谁都否定若兰的身材,她的十指葱玉纤长,皮肤细白,正是化妆品最合适的代言人选。 当石空从电视上看到若兰秀美出尘的广告,也不禁心神摇动,让若兰站到人前,正是两人合谋保身的第一步。一个人在世人面前有了声望,就会吸引众多的视线,声望越高,观注越多,那些尾随在后鼓捣花边新闻的记者就跟保镖似的,如影随行。 石空看准阮风不敢在世人面前露脸的弱点,设下这样的方式,当然并不能保证当公司成长到大公司时,阮风派人行刺,只是阮风要想容燕那个假女人得到公司,必须亲自出面施展控制人的妖法让若兰签下转让书,那些记者就是暴露阮风行径的最好人选。 相信一个已死之人又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阮风自由活动的时间将大受限制,阮风不得不考虑到这一点。 为了确保阮风要动手必须出面的这一点,若兰在成为名人之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纪嫣然的一份转让书,明确告诉媒体,嫣然化妆品公司实际上就是若兰的家产,并当着媒体的面签下一份遗嘱,如果意外身故,嫣然化妆品公司将交给国家。 若兰曾是“死后复活”事件的女主,从若兰站到镜头前之后,旧新闻被翻出来,所以这次签下遗嘱,倒也不是很令人诧异的举动,只是把公司交给国家却是一件轰动不小的新闻,以公司目前的发展状况来看,公司迟早成为国际型大公司,无形中又在政府部门留下好印象,为今后公司的发展,铺下一道基石。 余下的工作就是做大公司了,在这之前,若兰会处在相对安全的阶段。 石空一步步精心计划。 唐厉溶入进鄂帮的低层,在几次与其它小黑帮冲突的时候表现出色,身手不凡,出手狠辣,很快成为汉阳区堂口的副手,负责起堂长郑河的保护工作。 为了尽快让唐厉引起鄂帮上层的注意,石空让小狐狸皎洁查明元帮和鄂帮的毒品生意来源,查出一个外号叫“夜狼”的毒枭是两黑帮共同的货源主,两帮在“夜狼”那里似有协定,一家一半分摊“夜狼”的货物。 石空筹思许久,让皎洁悄无声息地偷了“夜狼”最新一批毒品,然后立即让若兰转变他的模样成“夜狼”样,亲自上门低价全部卖给了武昌鄂帮堂口的邓志超,然后打电话对元帮武昌堂口的吕梁说被逼将货物卖给了鄂帮。 这中间的过程有惊无险,石空再度改变样子,变成邓志超样,和皎洁一起来到了尚蒙在骨里的“夜狼”隐秘住处。 “夜狼”不是善主,身边有八名久经风雨的彪形保镖,枪法、身手在黑道中素有名气,“夜狼”不是每次都到武汉来亲自交易,这一次恰恰因为想和武汉的情妇会面,才亲自到了武汉。 到了“夜狼”住处,石空站于远处:“月月,帮我打晕那八名保镖。” 小狐狸久经苦练,人间的搏斗技早就大成,体悟出自然之力,利用体内少有的仙气调动自然之力,拳动之间惊涛骇浪,隐有小仙法施出般的威力。她笑道:“早就想让你看看我的厉害呢。” 石空忙道:“别太张扬。” 小狐狸一笑而去。只见她身形如电,小小一跳就能跃起两米多高,当她鬼魅般站到第一名保镖之前时,那保镖刚一愣,她一拳出,风起如刃,空气吸卷,那保镖就飞了,飞的很远很远。 石空傻眼,就听小狐狸诧异道:“没用多大力啊,怎么飞不见了?”接着大叫:“嘎嘎,成功了,成功了……” 七名保镖闻声而至,一人喝叫:“什么人?” 三人举枪就射。 枪声鹤起。 只见小狐狸折线速跑,动作灵巧,速度之快出现无数残影。 “旋风腿!”小狐狸大叫,风卷云涌,竟是踢出一道小旋风,把七人一股脑地打飞了,她兴奋之极,拍手大叫:“真成功了,真成功了。” 石空汗颜,他知道皎洁有所进步,没想到几个月竟是厉害成这样,不觉想起消失已久的金际忠,也不知把那个黑球怎么样了。 石空没有责怪兴奋在头的皎洁,两人并肩走进别墅。 以皎洁的嗅觉,两人很快立于一道墙壁前。 “在这了。”皎洁一拳打去,石灰落下,凹面露出钢铁壁。 不得已两人只能寻找机关。 这难不到皎洁,很快在桌下找到按扭,打开密室的门。“夜狼”和情妇正躲在里面。 “邓志超是你……”“夜狼”举着枪对准石空,咬牙切齿厉声道:“为什么?我们合作多年,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做?” 石空道:“武汉的市场太小了,一山不容二虎,我们鄂帮和元帮之间迟早要决一雌雄……”他的声音受仙法控制和邓志超本人无疑。 “那关我什么事?你们要打要闹随你们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掌管了武汉市场,我就供货给谁,我和你们的野心并没有矛盾。” “谁说没有?武汉货源你一家独占,价格一直居高不下,我们鄂帮找到替代者也就是你死的时候。” 石空大步走向“夜狼”,“夜狼”狞笑道:“好,那你去死吧。” 在“夜狼”开枪之际,石空一侧头险之又险躲过,挥手打掉“夜狼”的枪,单手举起“夜狼”砸在地上,“夜狼”闷哼一声,石空连续重拳雨点般击打在“夜狼”胸上,只听胸骨断裂声响个不停,旁边情妇早就吓傻了,全身瑟瑟发抖。 石空一咬牙,拧断了“夜狼”的脖子。杀人的滋味并不好受,他扭头离开。 两人刚出别墅不久,五辆面包车到来,元帮吕梁带着一群人冲进了别墅。 剩下的就是情妇的哭诉了。 相信不久,两帮就会火拼,而唐厉将在火拼中得到进一步信任。 还在路上,若兰打来电话告诉石空,宁正扬把宁氏集团每月的纯收入打进了一个帐户,而阮天毅同样把阮氏集团每月的纯收入打进相同的帐户,以若兰的猜测,那个帐户多半和阮风有关。 钱,大量的钱,阮风需要大量的钱。 经过珠峰生死,石空几乎肯定帐户是阮风开的,看来步调还得再快一点。 第一百零四章 不甘 看着老婆日渐见长的肚皮,在家待了近两个月的宁正道烦闷之极,天有不测风云,宁家走向没有未来的日子,阮风死而复活犹令他心寒。 他被迫娶进家门的妻子,虽然容貌和身段都不尽人意,但是相处一段时间后,他发现女人不一定要漂亮,温柔和体贴才是一个男人最需要的,对妻子的态度大为转观。 儿子逐渐成熟让宁正扬深感欣慰,父子两人难得的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深谈了一次。 没有大志不是错,没有天赋不是错,但是没有责任感那就错了。 什么样的生活不能完全取决个人意愿,世上哪有件件如人意的事?一个人生活的环境不同,注定肩负的责任不同。一昧追求自己想过的生活,如同把幸福建立在亲人的痛苦上,何乐之有? 宁正道并不是纯粹的纨绔公子,父亲的一席话让他处于一种茫然的精神状态下,以前根深蒂固的思想观念动摇了。 “我在加拿大有一处不动产,名字是你小姨的,你们夫妻暗中过去,有一天我会去找你们。” 宁家的家产是宁正扬一步步打拼出来的血汗,他哪甘心就此这样下去。 想到以前和不是人的东西称兄道弟,宁正道就发悚:“爸,我们一起走。” 宁正扬自然没有同意,他一面暗中着手让儿子儿媳离开,一面愁思怎么应付阮风。正当他焦头烂额无计可施在网上查询世界上有关死人复活的事时,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一条《死人复活》的旧新闻。 若兰,不正是纪澄山女儿纪嫣然的一个朋友吗?如今在化妆品界闹出不小的动静。最初看到这则新闻,宁正扬不过一笑置之,以为纯是医疗方面的事故被媒体渲染放大,如今再看,心思自然不同。 宁正扬思量再三,决定与若兰见面。 他没有直接找若兰,而是打了个电话给花店,订了一束花,留下一个手机号码,留言:务必相谈。 自从上了电视,若兰超凡脱俗的形象在众多年青人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匿名信、匿名送花络绎不绝,甚至还有电影公司找上门问她有没有兴趣拍一两部电影。 宁正扬的花自然没能到若兰的手里。 等待了三天,宁正扬派人一查,才知自己的花直接被送进了垃圾桶,有什么方法可以引起若兰的注意而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呢? 正当宁正扬无计可施时,他接到奇货店老板徐应承的电话,说是寻到一块奇石,问他有没有兴趣。 宁正扬哪还有兴趣搞什么石头,反而兴起要卖家中的石头,家中的藏石要是都卖出去,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无论宁正扬要买还是要卖,石空只是找个借口见宁正扬。 宁正扬挑选出一块精藏的奇石,再带上《九曲沟》开车到了石空的公司。 两人就石头谈了半天,石空正想着该把话题引回来了,宁正扬突然看着一边无聊的皎洁手指问道:“贵夫人也用嫣然化妆品?” 石空应道:“嫣然化妆品太独特,我夫人也难免喜欢它。” 宁正扬点头道:“听说嫣然化妆品现今的老板叫若兰?” 石空道:“好象是吧,我不太清楚。听说电视广告上那个嫣然代言人就是老板,很年轻很漂亮啊。” 听到石空说若兰漂亮,皎洁哼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说:“听说她也喜欢石头。” 宁正扬哪知皎洁口中的“石头”是另有所指,闻言眼睛一亮:“她也喜欢收藏奇石?” 石空无法,只好应皎洁的话说下去:“听说是这样……” “那她一定到这里来过?” “哪里,我这小店……”说到这,石空顿了顿,不对啊,宁正扬似乎很在意若兰,话到一半改了口:“她来过一次。” 宁正扬强忍喜意:“我儿媳青睐嫣然化妆品许久,可是市面上总是供不应求,一直没有买到。我想和若总联系,徐总可有她的电话?” 嫣然化妆品虽然定位在高档,但市面上确实是供不应求,这是实情,然而真要买,哪会买不到?以宁正扬的身份,随便支使几个人去守着,肯定可以买到手的。 差劲的借口。 石空笑了笑,“若总非常喜爱本店的石头……” “哼!”小狐狸气得牙痒痒,手摸到石空后背,使劲掐。 石空有如未觉,继续道:“还真留下了联系方式,如果宁总需要,我写给你。” 宁正扬一得到电话,急于要走,石空不多加挽留,送宁正扬走后立即给若兰打了电话,知会了她一声。 皎洁吃醋道:“石头,石头,人人都喜欢石头……” 石空搂过她:“我可不是石头。” 皎洁又是掐石空胳膊:“还知道疼不?连疼都不知道不是石头是什么?” 石空亲吻了一下皎洁的唇:“我是被宝贝掏空了的石头,怎么会是一样?” 刷地一下,皎洁红云满面,最近她天天要,不停要,一晚上不来个三、五次不罢休,幸好石空身体结实,又被银珠改造过,这才坚持的下来,不过也是疲惫不堪。 皎洁娇羞道:“我还不是想给你生个孩子。” 石空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不是做的多就会生啊,要抓准时机……” “什么时机?” “来,来,今天我们放假回家,我们好好聊聊女人身体构造。” “……好哦,那宁正扬……” “若兰那头会知道的。” ******** 若兰接到宁正扬电话,约好时间和地点,晚上十点开车从家中出发。 出发前她不忘让痴情鬼看看外面还有没有潜伏的记者,开车到一家娱乐场所,宁正扬先一步在僻静角落等待她。 “若总,如果我记忆不错的话,你死过一次。” 两人礼貌性客套一番,宁正扬单刀直入。 若兰就知宁正扬不是为了化妆品的事那么简单,从容道:“宁总记忆真好,那次是医疗事故。” “不对吧?据我所知还没有一个人的心脏停止跳动三天而复活过来。”宁正扬直视若兰灰色的眼睛:“我查过,之前你的眼珠是正常的黑色,现在却是灰色。” 若兰笑道:“宁总今天找我,见面咄咄逼人,您到底想做什么?” 宁正扬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真相。” 若兰镇定道:“真是奇怪啊,宁总为什么想知道呢?如果您能说出原因,我会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你。” 第一百零五章 踢球 两人各有担心,陷入相对的沉默。 还是宁正扬打破了沉默:“若总相信鬼怪一说吗?” 若兰含糊其词:“这个……说不太清楚。” 说不太清楚是什么意思?是相信世上有鬼怪解释不清,还是本身对鬼怪一说似信非信? 宁正扬感到头疼,春节一过他能肯定眼前的少女会进入年终评定的十大杰出创业青年,年纪轻轻有此成绩者不是人源广泛就是少年老成精明之至,嫣然化妆品公司是纪家投资,不了解情况的人都会认为嫣然化妆品公司成功是必然的,现在一会面,才发觉眼前少女实在精的可以。 “我遇到一件怪事……”宁正扬琢磨词语,慢条斯理道:“可能遇到一个死而复活的人。” 若兰表示出疑惑神态:“哦?” “是这样,我看到一个死了几个月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这么怪异?” “所以我很奇怪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重生的方法,一个死去的人怎么可能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呢,和若总的情况不同,他的尸体早就被火化了,你说这事怪不怪?” 若兰想了想问道:“宁总说的是谁啊?” 宁正扬苦笑道:“我实在不想说出他的名字,其实这人若总也打过交道的,也亲见他的死亡。” 话点到这个份上,若兰糊涂装不下去,轻轻吐出:“阮风!”随即察觉宁正扬凝视自己,做出思索状:“宁总是从远处看到还是在近处看到的,不会看错吧?” 宁正扬见若兰没有特别的惊讶举动提起的心放下,进一步试探:“如果我确定没有看错呢?” 宁正扬仍不肯直吐,若兰不想这样继续兜圈子,索性点到重点上:“其实我不太明白,这和我应该没关系,宁总,您认为我是真死而复活过来的吗?想从我身上得到重生的秘密?” 宁正扬难掩失望:“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世上有没有这样的事,没有我就当没有的处理,有,那……我只能当有的处理。重生,我没兴趣。” 宁正扬起身准备告辞,若兰忙站起拦住:“宁总,我的话还没完呢,不介意我把话说完吧?” 宁正扬复又坐下。 若兰道:“首先我要申明一点,我没死过,那是假死状态,至于眼珠子颜色,是药物引起的。” 宁正扬苦笑。 “我想问宁总一件事。” “请问。” “阮风是不是找过你?”若兰直视过去:“请不要转弯抹角,您看上去惶恐不安,如果只是从远处看到,您最多惊奇,现在看来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宁正扬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女孩很厉害,“成功不是偶然的”,若兰走到今天这地步和自身能力有很大关系,为了不在晚辈面前失了颜面,他自认把惧怕掩饰的很深很好,若兰一语中的很让他无言。 “是。” “他提出非份的要求了?” “是。” “用了威胁手段?” “……是。” 一连三个问题,再凭若兰掌握到的情况,事情基本明确,宁正扬和阮天毅每月打钱的帐户正是阮风的,阮风不是个喜欢钱的疯子就是另有目的。事情不那么简单。 宁正扬沮丧吐出三个“是”,心里的郁结似也吐了出来,“我不是怕,想我宁正扬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以前黑道拿着刀子拿着枪找我要钱,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若兰小姐,你是正常人还是鬼我并不在乎,也不怕和一个鬼面对,今天找你就是想知道世上有没有鬼怪,有,说明我现在遇到的阮风确实不是人,没有,说明事情另有蹊跷,阮天毅在骗我,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我宁正扬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今天和若兰小姐说这么多,无非抱着若兰小姐的亲身经历能有所帮助,也希望若兰小姐不要把今天的事对第二个人谈起,不止为我好,也是为了若兰小姐自己好。” 若兰没有多想,淡声道:“我确实帮不上忙。” 宁正扬以为话说到这个份上,若兰多多少少吐出点不知情的内幕,没想到还是这样,大感失望下起身就走,失礼到连招呼也不打了。 身后若兰意味深长的声音落进耳里:“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宁正扬一怔,立即停下脚步,没等他转过身,若兰轻飘飘从身边走过:“去找奇货店的徐老板吧,他能帮你。” 回家路上,若兰打电话给石空,石空还在和小狐狸皎洁“研究”女性身体构造。 其实和皎洁合体,潜移默化地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泪水形成的银珠改造了身体,而水火交溶无形中改造了石空体气,只是现在石空还没察觉而已。 石空见是若兰的电话,不能不接。 两人变化姿势,皎洁到了上位,接通电话,石空还没出声呢,皎洁就“啊啊”的叫唤上了,一脸坏坏得意的笑。 若兰一开始没会过来,奇道:“你不会在打她吧?” 石空窘迫道:“没有的事。”皎洁一听被误解成这样,心不甘的腻声哼哼哼…… 若兰明白过来了,心几乎跳出腔外,抿嘴不语。 石空狠狠瞪了皎洁一眼,问:“宁正扬到底找你什么事?” “他想知道世上有没有鬼。” “你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我不想别人知道我的秘密……” “所以你一脚把他踢回来了?” “呵呵……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你把他踢给我,就不许我踢他回去?” “他又不是球……” “得了得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他合作吧。不打搅你了。” 电话匆匆挂断,若兰怅然若失。夜色已深,雪花飘飘,还有九天就要过春节了,今年比往年惨,只有她一个人。 石空把皎洁压在身下,皎洁娇媚,银发散开,一层层红潮涌上。 当他满足狠命抱住皎洁,心头突然升起一阵不安,夜阑人静的窗外飘下拳大的雪花。 他潜意识认识到:皎洁的肚皮里落下了芽。 第一百零六章 密谈 宁正扬隔了两天才偷偷摸摸再找石空,时间在晚上。 两天能发生很多事,鄂帮和元帮之间有了一次会谈,会谈的结果自然不能令元帮的吕梁满意,夜狼的死直接影响武汉整个货源,吕梁担当不下,只有向上汇报。 阮风要的是钱,谁影响他赚钱,谁就要死,本来武汉市场和鄂帮分享就不令他满意,以前站在人前还需要注意影响,现在有这么一个借口,武昌堂口的邓志超当晚就死于非命。 唐厉受石空指点,提醒汉阳堂口的郑河没有住在住处,逃过一劫,武汉的氛围立即紧张起来。 痴情鬼密切注视情况的发展。 宁正扬找上门之前,武汉几处娱乐场所发生了规模不小的枪战,引起警察高度重视,痴情鬼传回的消息,阮风并没有出面。 事态的发展并不在石空的预想里,按石空所想,阮风应该亲自出面暗中将事情解决,即使要械斗,也不必非要动上枪,要知道国内枪械管理非常严,枪战只会引起警方重度关注,甚至到中央,这对两大黑帮都没有好处。 皎洁去了精神病院,石空在揣摩阮风心思的时候,宁正扬抱着一堆石头到了,包括那块九曲沟。 “宁总您这是?卖石头么?” “唉,好了徐老板,我们两人就不要再兜圈子了,我已经兜不起了。” “坐坐坐。”石空笑道:“我哪有和您兜圈子。” 宁正扬放下石头,“徐老板,这几块石头都是我的珍藏,但都比不上徐老板这块送给我的九曲沟,今天一并都送还给徐老板,还请徐老板帮我一个忙。” “宁总客气了,叫我小徐就行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管开口,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帮您,至于这几块石头,我收下了。” 宁正扬道:“徐老板和嫣然化妆品公司的若总熟吧?” 石空心想你到若兰那走了一圈,过来就说我兜圈子,再象前次那样说肯定说不过去,于是笑道:“有点交情。” 宁正扬心想好啊,果然是这样,若兰小丫头要我回来找你,说你能帮我,她和你不熟怎么会这样说,你承认的倒是爽快,害我兜了一个圈又重新回到这里,也怪我没对他提一下此事。他没去纠缠无聊的事上,“徐老板,我真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见过鬼没有?” “见过!”石空想也不想爽快答道。 宁正扬反而有些没想到石空会这么爽快,一愣,问:“不知道你见到的是鬼魂还是死后又复活的人?” 石空笑了笑:“那不知宁总见到的是鬼魂还是死后又复活的人?” 宁正扬涩声道:“我遇到一件怪事,一个人死了几个月尸体都火化了……但是他又活过来了。” 石空惊道:“怎么和我一样?难道是同一人?” 宁正扬道:“你……指的是谁?” 石空恨声道:“阮风!” 宁正扬嗖地站起来:“果然是这样。”他惊觉有些失态,坐下来道:“徐老板怎么认定他是死后复活?我怀疑……会不会是双胞胎?” 石空咬牙切齿道:“怎么会是双胞胎,他就是一个怪物。” 宁正扬怔怔盯着石空:“听你语气,好象和他有深仇大恨?” 石空整理一下情绪,虽然这些表情都是装出来的,可是内心的恨是真的:“不知道宁总看过一则新闻没有?” “什么新闻?” “珠峰发现三具尸体的事。” “看过。难道和阮风有关?”宁正扬印象深刻,因为三具尸体里有纪澄山夫人的妹妹何玉清,而且里面还有一面之缘的石空,以及一个很漂亮的银发少女,任何一人都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石空道:“里面有一个银发少女,她是我的妹妹徐皎洁,石空是她的男朋友。我妹妹在出事前曾留给我一封信,在她出事后信到了我的手里……” 宁正扬忍不住问道:“信里说什么?” 石空悲道:“阮风是个怪物,我男朋友石空无意得罪了他,如果我死,就是他所害。” 宁正扬苦笑道:“以我以前了解的阮风,他不是这样的人。以我现在了解的阮风,唉,世事难料,谁又想到他是一个怪物。” 石空握紧拳头:“我不会饶过他。” 宁正扬没吭声,真是怪物,能杀得过吗? 石空瞥了眼,见他在沉思,顿了顿:“宁总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宁正扬将所遇阮风的情况以及面见阮天毅的事说了出来,石空才得知阮家三个儿子,两个儿子死在另一个儿子手里,阮天毅的情妇也被阮风杀死,阮天毅也受到阮风的威胁。 宁正扬道:“在阮风眼里,没有血肉亲情,只有自我和利益。” 石空思索道:“两家每月的纯利收入有四个亿,加上黑市收入,怕是有六个亿啊,看来他太需要钱,不知道用在哪方面。” “这个我不知道。”宁正扬犹豫了一会问:“徐老板想怎么对付他?” “宁总的打算呢?是继续受阮风的摆布把家财荡尽,还是想……” “哼,我宁正扬不是受人摆布的人,宁氏是我的血汗,我宁可垮掉也不白送于人。徐老板有好的办法不妨说来听听。” 石空心中暗喜,“我的目标是置阮风于死地,宁总要想不受摆布,唯一的方法就是杀死阮风,可到目前为止,我没有好办法杀他。” “说的也是,他是怪物,我们常人怎么杀他。” “宁总不用激我。我们既然合作,那么必须真诚以待。据我所知,阮风有两个本领。一是分身,二是控制人的行为。” 宁正扬惊道:“分身?控制人的行为我见过,他怎么还有分身的能力?”他越来越觉不可思议。 石空点头道:“如果不是有分身的能力,他早死了。说白一点,阮风可以杀的死,只是我们不容易把所有分身出来的阮风一同杀死,只有找到他的弱点,才有可能成功。” 宁正扬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他控制我儿子那天,在停车场我看到他很痛苦的样子,会不会是弱点?” 石空一喜:“说不定就是。” 宁正扬信心大增:“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从钱着手。他要钱,我们偏偏不让他有钱,没钱他就会急,一着急就会露出破绽,至少,我们要先搞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石空心想:阮风,我们之间的好戏才正式开场。 第一百零七章 计划 石空的目的很简单,却很大胆,大胆到宁正扬目瞪口呆。 弄垮宁氏集团。 不过宁氏集团实力雄厚,真想搞垮步子还是需要一步步的走。 宁氏集团涉猎的商业极为广泛,最重要的行业之一是出口高品位丝绸,原材料蚕丝来源于江苏海安县,江苏海安县是世界三大蚕丝产地之一,一般蚕茧抽丝600、700米,海安的蚕丝抽丝可达1250米,宁氏集团通过制造丝绸出口每月的纯利就达到5000万,年创收纯利6个亿,是宁氏集团一大支柱。不过仅产高品位不涉猎低位和中位的丝绸却很容易遭受打击。 石空最初的设想是成立一个公司,慢慢发展成跨国大公司,利用百宝袋挤垮阮氏集团,计划总是跟不上变化,他也没有时间再慢慢来,如今只能是下猛药。 为了不让阮风怀疑,宁正扬是不能出面的,也不能烧了宁正扬的丝绸厂,让阮风认为宁正扬破釜沉舟同归于尽,只能从货源上着手。 从货源上着手有三种方法。 第一种方法:毁了桑农的桑树,或者毁了桑农的蚕纸(一张蚕纸约25000只蚕),无春蚕可喂。这方法最毒,石空下不了手。 第二种方法:以宁氏集团更高的价位收蚕丝。这个方法实施起来有难度,宁氏丝绸厂在海安县桑农心里有极为良好的信誉,多年合作让桑农产生唇亡齿寒般的依赖,有宁氏丝绸厂,他们可以很安心的种桑养蚕,不用费心。石空突然跑去收蚕丝,不一定收的到。 第三种方法:毁一半蚕纸留一半,毁一半桑林留一半。让桑农蚕农主动涨价,让宁氏丝绸厂无利可图。 无论哪一种方法,要见效最快,必须还要解决丝绸厂的丝绸及蚕丝存货,让丝绸厂没有任何缓气的机会,但是如何解决而不引起阮风对宁正扬的怀疑却不容易。 而且最关键的是,宁氏可以跨,宁正扬的钱不能跨,这需要两人合谋。 当石空提出这么大胆的设想,宁正扬久久没回过神,到最后他一咬牙,宁氏没了钱还在,就当卖了集团给孙子留下一笔雄厚的财富东山再起。 两人商量决定选用第三套方法,宁正扬存有一丝疑惑:“你准备怎么毁蚕毁桑?” 石空笑道:“我自有办法,宁总不用担心。现在还要考虑两方面,第一,丝绸厂的存货怎么解决;第二,如何让宁氏受损您的钱却不受损。” 宁正扬想了想道:“让厂子着火不太好……” 石空接口道:“我有一个方法,厂子的原材料和丝绸存货我们都不动,不是每个月有货轮出海吗,货轮出事呢?” 宁正扬拍案叫绝。 石空又道:“你不能对货物投保,可以提前征求阮风的意思,说为增大每月利润,不再对货投保,丝绸厂上十年没出过事,相信以阮风急需钱的心态会同意,何况多一分钱阮风都会要。” 宁正扬赞道:“你真是处心积虑。”立即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你又准备怎么让货轮出事?那些船员可都是无辜的人。” 石空想了想:“没有问题,这点宁总也不需要担心。” 宁正扬看石空的眼神明显不同了,“你这人真令人可怕。” 石空淡淡道:“阮风更令人可怕。” 宁正扬点点头:“那好,你又怎么弥补我的损失?” “如果要买下你整个丝绸厂需要多少钱?” “丝绸厂上了市,真想买下来……”宁正扬飞快算了一下,“至少需要40亿。” 石空暗自吐舌,“乖乖,比我想的要高太多。”这话只是在心里转了一圈,他刚欲再问的详细些,宁正扬又道:“其实丝绸厂出事和卖不一样,出事等于牵一而动全身,会影响整个宁氏集团的股票,我的家产就会大大缩水,而且丝绸厂等于是宁氏集团的一大核心,如果按正常的解决方法,我会调动宁氏集团其它资金补救,保住丝绸厂,所以这个损失是无法计算的。” 老狐狸。按宁正扬的说法,丝绸厂成了整个宁氏集团了。 石空没想到宁正扬在这个时候去想如何在目前情况下最大化利用丝绸厂,真是商人本色,无论何时何地也不忘最大利益自己。 石空开了心智,虽是商场上的雏鸟,但是很多事一样可以想的明,他才不会上宁正扬的当,有意沉思半晌,才道:“话不能这样说,宁总还是能承担一些损失的好。为了对付阮风,我准备拼尽全部家当,换句话说吧,我是准备用我的钱来付你的损失,而我的能力是有限的,毕竟比不得你们有排位的富豪。” 说到“对付阮风”以及“我准备拼尽全部家当”时,石空特意加重了语气,暗示:“你宁正扬打错了算盘。” 宁正扬老脸一红,他哪不明白表面说是合作,实际上那是人家给他面子,真正要施手段的是人家,毁桑毁蚕毁船全是人家去办,他只是告诉人家可以动他的宁氏集团,换个思路去想,人家何必要争得他的同意呢?如果人家直接暗中捣鬼,他又有什么办法?本来被阮风胁迫,宁氏的钱落不进自己口袋,等同于是阮风的,真要说起来,现在宁氏已经不是他的了。 宁正扬叹道:“唉,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石空给他泡了杯茶:“其实您也不用太担心,我会尽量减少您的损失。对了,我希望知道有关阮氐集团的情况。阮风现在靠你们两大家族支撑,您的宁氏没了,阮氏再没了,他肯定再坐不住,阮风一死,您东山再起也不是很难的事。” “阮氏集团?” “对,对付阮氏我只需要暗中下手就行,我可没多的钱赔给我的仇人。” 果然这样,宁正扬暗叹侥幸,要是不和徐应承合作,怕是和阮天毅同样的下场。他越看眼前这少年,越觉得这人不简单,阮天毅以前打下的江山远比他复杂的多,但是此时他却深信,只要徐应承愿意,阮氏集团同样落不得好下场。真不知和阮风为敌可怕,还是和这样的人可怕。 宁正扬暗自感叹运气还算不错,一边把所知的阮氏集团经营项目说与石空听。 不管怎么样,今后阮天毅就算什么都没了,还有他这个兄弟。 第一百零八章 天意 时间紧迫,事情决定了就要立即着手去办。 石空和皎洁商量,问皎洁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引起社会注意人为的情况下毁桑毁蚕,皎洁说有,她本体是桃木根,天性能控制树木生长,让树木死亡是她的拿手好戏,“束”就是她的本法之一。 正当石空准备和皎洁一起在和宁正扬商量后的第三天飞往江苏,一颗流星划破长空,落进江苏境内,紧接着降临了一场流星雨。 对情人而言美丽浪漫的流星雨没有燃烬的残骸给下面的土地带来了灾难。 海安,江苏的一个县成为最大的受灾地。 80%桑田被毁,70%农舍倒塌,宁氏在海安的生产厂遭遇毁灭性打击,陨石引起的大火将丝绸厂烧的只剩废墟。 石空傻愣在电视机前,不会是神仙在搞鬼吧。 皎洁夜晚飞往海安,详细察看降落的陨石,断言不是仙术的产物。 人算不如天算还是天意如此? 不管怎么样,这种结果可以让石空少了罪恶感。 另一边宁正扬接到海安丝绸厂厂长的电话,同样看了当天的新闻。 面对青烟缭缭的废墟,他升起荒诞无稽的感觉——阮风不是人,这徐应承徐老板看上去也不是人啊,能召来流星雨的东西会是人么?天可见怜,怎么不是人的东西都围着他转呢?接着他又想到和徐老板有一定关系的嫣然化妆品公司的若兰,那个死去复活的女人如今看来多半也不是人了。 再过几天宁正道和妻子就要远赴澳大利亚,离别之际徒添伤感,有时间倒是陪在了父亲身边,他见父亲痴痴傻傻地盯着电视,安慰道:“没就没了吧,这是天灾,是天意,宁氏集团没垮就行。” 宁正扬苦笑道:“天灾?天意?世界是怎么了,我越来越不懂了。” 宁正道道:“我倒是认为老爹你越来越莫测高深,话说的越来越深,我也是越来越不懂了。” 宁正扬叹了口气:“莫测高深的不是我,不是我啊。” 宁正道十分不解,问父亲到底是什么意思,宁正扬哪会告诉宁正道,自然没有说。宁正道出去就对老婆说:“世界没变,老头子变了,变得有些傻了,会不会是老年痴呆症的先兆?”他老婆听得一脸疑惑。 宁正扬给阮风打了电话,告诉阮风丝绸厂没了,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声响,之后阮风冷冷说:“没就没了吧,宁氏集团还没垮就行。” 这句话竟是和儿子的话一样,宁正扬心想:宁氏集团很快就会垮了。想到一生的心血,宁正扬心在滴血,说是一回事,真看到这样的结局,他还是无法接受。 给阮风打完电话,宁正扬又给石空打了电话。 “徐老板,敢情我们之前商量的全是白商量啊。” “结果是一样的。” “可是……新闻里说有800多人死亡,800多人啊,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宁正扬想到那些人的死和自己有关,心难免不安。 石空汗颜,想不到宁正扬会认为是他干的,不过说回来,事情确实太凑巧,很容易让宁正扬联想到自己,宁正扬毕竟是知道世上有不是人的东西存在的。石空不得不解释:“宁总,这事我可干不来,说真的,我看到新闻时还以为是您干的呢。看来这次的流星雨真是天灾,是天意啊。” 真有那巧的事?宁正扬嘴上应对几句,心里完全不信,明知阮风不是人还敢作对,其本身十有八九不是人。他左想右想都觉不对,有种引虎驱狼的惧怕,到头来怕是连骨头渣滓都剩不下来,直到挂断电话也没有提及赔偿损失的事,翻出宁氏集团股权书看了一遍又一遍,心想我还是卖了宁氏集团逃的远远的好。 另一头小狐狸皎洁无忧无郁地趴在床上看电视,石空并头躺下:“月月,事情的发展为什么总不能完全控制在我手心里?” 电视里正在播青春爱情剧,一对年轻男女热情火辣地接吻,皎洁媚眼如丝:“管他呢?结果是一样的不就行了?省了我们的麻烦。”一边说一边凑过去。 石空深深亲吻她,摸着她的脸蛋道:“结果怎么会一样呢?宁正扬刚才没有提钱的事,一定不信我刚才的话,现在他多半很害怕,怕是做出我不希望他做的事,现在我还需要他。”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需要他做什么?”皎洁四肢缠上了石空:“石头,别破坏气氛,我想。” 皎洁身体全方位挤贴,石空心猿意马,抱住皎洁深深地吻……爱抚…… 两人疲倦抱在一起,石空这才道:“宁正扬的用处不仅仅在此,至少,他还是引出阮风的饵,阮风穷凶极恶,破坏了他的好事哪有不报复的。” 皎洁双腮绯红,还陶醉在性欲颠峰,随口道:“这还不简单,反正他害怕了,不信你,干脆就去威胁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听你的话不就成了。” 石空眼睛一亮,“对啊,好方法。” 皎洁怔道:“你真要这样做?不怕他乱来一气?说不准他会兴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念头呢。” 石空笑道:“是威胁利诱,不是威胁。先前应承他的钱我照样应承他,这次丝绸厂的事我先给他一个亿好了,同时再以他的家人威胁,软硬兼施,不信他还敢乱来。” 说到这,手机短消息响了,是唐厉发来的。 鄂帮暗中在组织调动全国的人手,准备大年三十晚一举铲翻元帮在武汉所有的堂口,狗日的东东,ak47、手雷、火箭筒都准备了。 石空眉头一皱,是不是太夸张了,国内黑帮厉害成这样了?这不是打仗吗? 唐忠奇的想法有些怪啊,掀起袖子大干特干是什么意思,这可是会闹成全国性世界性的大新闻,真把警察、军队当纸糊的?事情闹的太大,即使有牵连的政府高官也是罩不住的。 这不是黑帮,这是他妈的恐怖组织了。 石空要他们闹,希望他们大闹,但是不认为凭武汉的一件事动用鄂帮在全国的势力,不可否认,闹的结果对两大黑帮都没有好处,他是乐的坐山观虎斗,只是这唐忠奇为什么要这样兴师动众呢?赌一口气还是仅仅想讨回先前的面子? 石空直觉到,唐忠奇的举动很可能让他捕捉到阮风的动态。 第一百零九章 四女一男团圆夜 会见宁正扬,转帐一亿现金,告诉宁正扬,船好上,行到海中想下很难,不如一心等船靠岸,人活着比什么都好。 皎洁客串了一下神秘黑衣人,当着宁正扬的面凭空出现,在石空耳边低语几句又凭空离去,来去无迹可寻,把宁正扬看的目瞪口呆,无疑坚定了心中的猜测——流星雨是石空召来的。 石空一走,宁正扬软在沙发上,对方怎么什么都知道?才动动念头就找上门来威胁他来了。 宁正扬深感寒意,觉得家里阴气森森,象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伺。股权书落了一地,他缩成一团,什么叫骑虎背,这就叫骑虎背。如果能分身的阮风称为狼的话,那么徐应承就是老虎,一群狼对上一只初露獠牙的老虎,他却骑在这只老虎背上,想置身事外观战不行,想离开也不行,只能等两者决定出胜负,而且还要希望老虎获胜,至少这只老虎现在表现出的是合作,但是不能忘了,它也是会咬人的。 “做人难,难做人,人人都说夹在中间最难做人,我不止夹在了中间,简直被包在了一个笼子里,不,我是一团面,任他们揉任他们搓好了,想怎么就怎么吧。” ******** “你有当坏人的潜质。”小狐狸皎洁娇笑地对石空说,“瞧你所表现出的神色,简直就是个大坏蛋。宁正扬吓坏了。” “其实当坏人也不容易,我的心本没有恶意,却要让混迹商场多年的宁正扬相信实在太难,到现在我反而在想,我是不是真有那个意思。” 皎洁笑了笑:“不管怎么样,反正你是狠不下心的。下一步该怎么做?” 石空想了想:“继续破坏宁氏其它产业,两大黑帮大年三十晚要火拼,对纪氏的产业不如等过年后再动手也不迟。” 皎洁露出期待眼神:“过年……人间过年很热闹,我们也放松一下吧,准备带我去哪里玩?” 石空搂住她:“我们一群人在一起过个年好不好?” 皎洁不解道:“一群人?” “是啊。我和你,纪嫣然,何玉清,再算上若兰,总共五人,在一起过个年。” 皎洁欲言又止,幽幽道:“全是一群女人,纠葛不清的女人。” 大年三十,石空另一处新房里,五人聚在一起。 桌上一顿丰富的菜肴。 菜是若兰和何玉清一起做的,何玉清洋溢淡薄满足的微笑,若兰却是略带羞涩紧张,纪嫣然虽然仍是那副痴呆模样,但是白晳漂亮的脸有两朵红晕,小狐狸皎洁先是不太高兴,后受气氛感染,显得喳喳。 四个女人都是世间少有的女人,各有千秋。 最漂亮的当属天界下凡的皎洁,最有气质的莫过何玉清,最清秀的当是若兰,而纪嫣然更象三人的综合体,单方面不如三人,整体上看却是三人比不上的。 四人有个共同点,身材都是极好,堪称完美。 石空望着四女,心中不胜感慨,举杯敬她们,纪嫣然举起杯叫道:“炸鞭了,外面在炸鞭。” 武汉禁鞭多年,哪有鞭声,分明是鄂帮开始了复仇大战。 石空笑道:“是啊,炸鞭了,庆祝我们团团圆圆,明年还要团团圆圆。” 何玉清低语:“还是五人么?” 石空朗声道:“当然,还是五个人。” 若兰下意识瞥了眼皎洁,皎洁没有任何异常神态,小狐狸被这温馨的气氛感染,觉得每年五人聚在一起倒也不错。 若兰忽然想:如果五人真的能永远在一起也是不错。经历过这许多事,有什么比平平安安过一生更重要?她首次对未来产生了憧憬,仿佛看到五个人欢快的在一起。 酒杯碰在一起…… 外面警笛、枪声,响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家里五人却都只当那是节日的庆祝,欢声笑语,看春晚,教皎洁打麻将嬉闹,其乐融融。 小狐狸皎洁自从下凡还从来没有过过这样的生活,那个开心没法提,糊了一次牌又是跳又是叫。他们没打钱,输的人脸上贴纸条,赢的人就撕下一张,小狐狸的脸上全是纸条,眼珠子都快遮住,撕下一张就给其余人贴纸。 其实算起来脸上贴的最多的是石空,脖子都贴满了。 四人在那打牌闹呢,纪嫣然则兴味盎然地看电视,也是少有的开心欢快。 石空腾升起就此携四女远离是非过平静生活的念头,可是一想到纪嫣然的命,想到阮风的残酷无情,就对自己说:还有一年半,再过一年半就可以了。 晚上十一点,五人一起包饺子。 这又是皎洁没玩过的,一堆面粉揉来揉去揉成团,多好玩啊,面粉愣是被她玩的满厨房都是,兴奋地露出了狐狸尾巴。 何玉清和若兰都已经知道皎洁是狐狸精,却还是第一次见到皎洁的尾巴,惊讶、新奇……然后都是笑起来…… 纪嫣然更是抓住了尾巴,说:“好好玩,好好玩……” 快乐中又有辛酸,不知不觉,五个“白”人抱在一起。 按风俗,年三十的饺子里要包硬币,谁吃到硬币预示来年大福。 石空在饺子里都包了一枚,结果自然人人吃到,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谁吃到硬币都不重要,每个人心里都希望这一夜是开始却不是结束,每人经历了许多不平凡的事,心都向往平凡快乐的日子。 这一晚五人同睡。 石空清理出客厅,整个客厅铺上棉被,做出一个大窝,五人就在上面边看电视边闹边笑,直到凌晨四点夜阑人静。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就要在这里……” 纪嫣然发梦话,何玉清轻轻搂她入怀,低声说:“不回去,就在这里。” 皎洁偎在石空怀里,不知是梦呓还是有感而发:“原来能这么开心……” 石空轻抚皎洁背,视线和若兰对上。 昏暗的灯光下,若兰眼神幽幽,侧过身去。 石空象是自语,又象是对皎洁说:“开心那就永远在一起!” 第一百一十章 暧昧温泉一切乱了 新房本就是为纪嫣然和何玉清买的,在石空家的附近。 石空想过,也许让纪嫣然从精神病院里出来会好些,皎洁每次回来对他讲病院里的笑话,笑过后就是难受,也怀疑皎洁正事没干,到精神病院就是看笑话去了。 无法对皎洁提出质疑,也不能提出质疑。只能把纪嫣然接出来。 五人一觉睡到大年初一的中午。 洗漱完皎洁吵闹要出去玩,纪嫣然象个孩子跟着起哄,何玉清期盼地望向石空,那眼神石空无法拒绝,只要何玉清有任何要求,石空都会全力去满足。珠峰上深刻一幕永远是石空内心中最柔弱的地方。 “那好,我们好好放松娱乐,什么都不想,尽情玩三天,若兰,你也该好好休息了。”石空俨然是四女的头,他这一发话,屋子里莺莺燕燕闹个不休,石空真想把这一刻永远保留下来。 “三天,我们到哪里去玩呢?”若兰征求大意见。 “随便,去哪里都好。”皎洁无所谓,去哪里玩都成,尾巴也不刻意隐藏了,自自然然露在屁股外面晃,这样舒服。 “你们拿意见吧,我和嫣然听你们的。”何玉清笑靥如花。 “温泉,泡温泉怎么样?应城汤池温泉不错,离武汉不远,两个小时车路。”石空提议。 “好啊好啊!”小狐狸首先赞同。 何玉清大方说:“好,去泡温泉。” 若兰的脸红的跟苹果似的,泡温泉最佳时间在秋冬交接之际,按如今气候,可以到过年前,然而今年武汉冬天很冷,外面还在下雪,大冬天泡温泉,石空的心思……她赤身裸体勾引石空尚没有现在的急速心跳,现在…… 五人在下午两点出发,石空掏出一辆豪华七人座旅行车,只要他愿意,在下午2点到2点10分这个点,掏架飞机出来都行。 为了安全,石空让皎洁施了障眼法,五人容貌在外人眼中不再是本样,只有在自己人眼里才是本样。 三十晚两大帮的火拼给武汉罩上浓厚压抑的气氛,随处可见警车来往奔啸收拾残局,甚至军车也出现了,每一家大型娱乐场所都遭到弹雨洗礼,惨不忍睹。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警方再不能坐视不管,最先倒霉的是武汉市市长,直接被免职,这仅仅是个开始,后面要倒霉的人不计其数。 石空视若无睹,唐厉还没有消息过来,他只需等唐厉的消息即可。 车一路出了武汉市,一个半小时进入应城,循汤八线到汤池温泉。 很少有人在这样的气候里泡温泉,更少有人在大年初一去泡温泉。 所以汤池温泉场人很少。 石空包了间大的温泉汤屋,这样可以有独自的温泉空间。 一男带四女包汤屋,男的丑,四女如花似玉,温泉场经理看石空的眼神就是那种吃不到葡萄的鄙夷。 生活,不经历不能成熟。 经历过许多事情的石空早有超然物外的洒脱,岂会再在意世人的眼光。拥有的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失去,要是失去了,说明那本就不属于你。 ******** “他们要去泡温泉。”太上老君很兴奋的样子。 仙童没搭腔。 “他们要去泡温泉。”太上老君又说了一遍,没人搭腔会让他有寂寞的不好感觉。 仙童还是没搭腔。 “喂,他们要去泡温泉。”太上老君有些生气了。 仙童凝思状。 “兔崽子,你在想什么?”太上老君揪住仙童的耳朵,火大道:“他们要去泡温泉。” “哎哟哟,疼呢老君。”仙童摸着耳朵道:“泡就泡,有什么大不了的。没必要说四次吧。” 敢情是听到了,太上老君郁闷,“那你说石空那小子到底想做什么?成天不务正事想着去设计别人,香火一事他到底放没放心上?” “难说的很啊。”仙童忧心忡忡道:“我看他八成是忘到脑后了。和四个美女去泡温泉,嘿,他的心思真是难说的很。如果我们放任不管,说不准四美还会变八美,八美变十六美,有百宝袋,他什么都不用愁的。” “妈的,百宝袋不是给他去泡妞的。”太上老君更为郁闷,不久前玉帝问他香火一事进展如何,他回答说一切顺利,可是…… “童儿,我再给他一个月时间,再没有什么变化,我准你下去点拨他一下,哼,小心我收回百宝袋。” 仙童暗喜,此法果然管用,不稍稍刺激一下太上老君是不行的。“老君不要生气,生气也没用,只会伤了自己身体。老君请放心,香火一事最后一定能顺利解决。来来,我们还是欣赏一下他们怎么泡温泉的吧,说不定都脱光光哦。” “说的也是,担心也没用。咦?!有一团黑雾,该死,阮风在那……” ******** 汤屋里的小温泉有三十个平方,五个人泡一个池子正好。 若兰和何玉清两人都没有提出让石空出去,默许石空和她们一起泡。 这就有个问题,两女再怎么放的开,总有一份矜持,不可能赤裸裸相对,她们出来时没有带泳装,只能向石空要。 一件三点装,两件三点装…… 石空拿出四件三点泳装,四个女人一人一件。即是来泡温泉,他没道理不去好好欣赏她们的胴体,欣赏又不是犯罪的说。 皎洁欢喜不已,当众人的面换衣服,那洁白的娇躯、挺拔的玉峰、丰满翘臀…… 何玉清和若兰面红耳赤,拿起衣服拉起也要当面换衣的纪嫣然进房。 “可恶,要我们穿这样的泳衣,其心可诛。”若兰恨恨说。 “你真不愿意么?”何玉清很从容换上,又帮纪嫣然换上:“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唉,你还真看的开。”若兰只好换衣。 “若兰,你也是死过一次的人,有什么看不开呢?”何玉清牵着纪嫣然出去,宛如一对姐妹花。 若兰静立良久才走出去,四人已经在温泉里拨水嬉戏,石空乐开了花,在水中讨着肉体上的便宜,胸、臀,甚至更羞赧的地方。她恨恨想:“你还真得意。这哪是泡温泉。” “还不下来,小心着凉。”石空游了过来,抓住若兰脚踝抛下了水,在水中手就在若兰翘挺的胸脯上摸了一把。 等若兰浮出水面,想踹石空一脚,石空早就到另一边和皎洁闹在一起,其动作更是明目张胆下流。 皎洁一头银发浸了水后闪闪生辉,一层银辉荡漾在池水中,让入夜的温泉看上去美丽异常,玩乐在这样的池子里,都有种在仙境中做乐一般。 石空忘情沉醉,心神很久没有这样松驰,旁边有女就搂,有女就摸,到最后是有女就吻,连面貌都没看清,反正……都是他的女人。 直到耳朵一疼,被回过神的皎洁拎出了温泉池,拖进房去了。 若兰大笑道:“好,揍那个色狼。”一想到自己被石空摸遍吻透,全身发烧,身体产生异样的感觉。 何玉清很迷茫,被石空吻被石空摸她心甘情愿,可是当她和嫣然两人一起被石空抱住同时亲吻抚摸,那感觉太……这可是乱伦啊,最令她心烦的是,精神失常的嫣然竟然十分喜欢和石空做这样的事。 一切乱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温泉遇仇敌 轰! 木屋破开一个大洞,石空倒飞进温泉池,小狐狸皎洁双手插腰气势汹汹站在破洞前,九条尾巴狂乱地摇。 若兰和何玉清惊呆了,没敢出声。 纪嫣然突然哇地大哭起来,“不要打他,不要打他……”她慌乱扑水,石空从水中钻出,她一把抱住,死命抱住。 那一下着实不轻,石空几乎要窒息,喘过气后并没有过多的疼痛,一是皎洁还是脚下留情,二是他的身体已经强壮到比较离谱的境地。 “你没事吧?”何玉清关心地问。 石空笑笑摇头,见皎洁大大咧咧过来,慌忙摇手:“月月,别动粗,有话好好说。” 皎洁怒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纪嫣然整个身子挂到石空身上,情景暧昧到了极点,叫道:“不准打他。” 皎洁一愣,石空嚷道:“晚上我们来打牌,打牌……” 皎洁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道:“好,你上来。” “你……先回屋,我再上来。”石空哪敢上去,不止怕皎洁继续动手,更担心皎洁看到自己窘态情绪失控,要知道纪嫣然和他贴那么紧,肌肤相亲,不该触碰的地方都贴在一起,他不是圣人,身体有自然反应。 皎洁怒道:“立即给我上来。”可由于两人灵魂之间的关系,身体却是不受控制退回进屋。 若兰叹了口气,独自上去。 何玉清游过去,对纪嫣然柔声道:“然然,和姨回屋去。” 纪嫣然拼命摇头:“她会打他。” 何玉清笑道:“不会。” “刚才她那么凶……” “那是假的,他们是闹着玩呢。” “真的吗?” “不信你问石头。” 纪嫣然看向石空,大眼扑朔迷离,石空笑道:“是的,是闹着玩的,乖,听话,和清姨上去。” “那什么时候再亲嘴嘴玩?” “……等没人的时候……” “好哦!” 石空和何玉清对视一眼,何玉清脸一红,搂过纪嫣然上去。 石空松了口气,等身体没有异状这才上去。 四女人人裹了一层厚毯坐在厅中,皎洁面色不善,石空刚想过去哄上几句,屋内电话响了。 是值班经理听到里面声响,问发生了什么事。若兰说没事,只是房中的一面墙被踢了一个洞,会照价赔偿。 值班经理一听,非要立即过来看一眼,无论若兰用什么理由阻止,对方都不依。 不久,值班经理过来,脸色不善,看到木墙上人形大洞气道:“你们怎么能用身体去撞墙?墙撞坏了你们赔,人撞坏了岂不是连累到我们赔?” 石空不耐烦道:“别废话,多少钱你记下了,我会如数照赔。” 打发走值班经理,石空倒抽一口凉气,若兰也现出惊骇之色。两人同时发现值班经理的眼睛在离开的那么一瞬间是红色的。 阮风。两人同时想到这两字。 皎洁立即感应到石空的紧张情绪,“怎么了?” 石空坐下道:“怕是有麻烦了。阮风可能在这里。” 何玉清脸色立即卡白,颤栗道:“那我们快走。” “不,我们引起的动静太大了,他注意到我们了。”石空一时也没有主意。 皎洁心情本就不好,冷声道:“我去杀了他。阮风可怕的地方是分身,杀不完的分身,只要我们将这里的阮风杀的一干二净,就算知道我们的真面目也不必怕。” 若兰道:“说的也是。以洁姐的实力,我们不怕和他正面交锋,唯一怕的是他暗中的行为。” 石空有意无意瞥过若兰双眼,心说你不该姓若,应该姓藕,心眼真多,在这个时候不忘拍马屁,洁姐叫的挺自然的。再扫过皎洁的脸,皎洁果然一副受用的模样。石空心境登时大为好转,微微一笑:“真要杀就要杀的干净。”他又看了眼害怕的何玉清和痴痴盯着自己的纪嫣然,“玉清……咳……你带嫣然在房里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我们来解决。”对何玉清的称呼确实有些尴尬。 “你们小心。”何玉清心知帮不上忙,拉起纪嫣然进了里房。 “这个阮风估计是到武汉去解决黑帮的事,杀了他其他阮风怕会有所警觉,能不杀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我们的容貌在外人眼里不是本来的样子,不一定真会引起阮风注意。这样吧,我们先确定一下情况再做决定。”石空转了个念头,“若兰,你让痴情鬼去看看情况,那个经理现在一定在汇报情况,看阮风是个什么反应。” 若兰点点头,当即让痴情鬼穿墙而去。 石空抓起皎洁的手道:“月月,你帮我看看周边有几个阮风行吗?” 皎洁白了石空一眼,“哼,就你会指使人。”话是这样说,她还是乖乖化身消失。 痴情鬼在若兰体内看着石空亲吻抚摸他喜欢的女人,心情并不好,当初和若兰签下三世缘也许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能是一个很痛苦的抉择,今天目睹喜欢的人被另一个男人亲吻,明天有可能会看到喜欢的人被**,一想到这他止不住地哭,谁关心他的感受啊? 当痴情鬼一把鼻涕一把泪穿过两道墙壁,赫然发现阮风在隔屋的另一间汤屋温泉里,那个经理笔直站在温泉池边,阮风神态疲惫,靠在池边喝着日本清酒,正在问:“那个墙壁是个人形的窟窿?你看错没有?” “除了人我想不出别的东西能造成那样的洞。” “之前我从这里看到外面上空有银色的光辉,是你们人为安排的吗?” “不是……” “是从他们那里传出来的?” “这个不清楚,我去时没有看到银辉。” “好吧。”阮风闭上眼沉思片刻:“都长什么样子?” “男的很丑,女的很漂亮,说不出来的漂亮。” 阮风等了一会,见经理没有详细刻画几人容貌,骂了句废物,又问:“有没有一个银发女人?” 经理很肯定回答:“没有。” 阮风懒洋洋道:“你可以滚了。” 经理立即躺在地上,一路滚出房去。 阮风若有所思喃喃自语:“人形窟窿,哼,木板不碎,需要多大的力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也许该亲自去瞧一眼。” 第一百一十二章 裸杀 痴情鬼报告了所见所闻。 石空和若兰同时注意到其中一个细节,阮风很疲惫。 “宁正扬的儿子宁正道被阮风控制后也曾现出疲倦的神态,看来那个控制人的手段会对他的精神或是肉体造成很大的负荷。你估计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不能分身?” 若兰想了想:“可以试一试。洁姐姐泡温泉时散发出的银辉已经让他动疑,阮风这人一旦动疑,很难消除他的疑心,与其让他盯着我们,不如杀了他,我们现在是一步都错不得。” 石空点点头:“就这么办,等月月回来我们动手。阮风真要过来看,也是明天上午的事。现在疲惫下一定不会过来。” 若兰道:“我让痴情鬼盯着他。” 半个小时后,皎洁回来,带回来的消息是有两个阮风。另一个阮风在相隔较远的另一间汤屋,精神状态和这个阮风大不相同,这让石空更加确定阮风控制人的手段对自身有很大的影响。 石空有些犹豫,他原想的是只有一个阮风最好,皎洁守备,他亲自动手杀死阮风,这样皎洁可以少沾染血腥,两个阮风分居两头,明显是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开溜的打算,这样一来要就不动手,动手必须同时进行,皎洁不可避免又要沾上血腥。 石空还在犹豫,皎洁道:“我去对付他。”说完飘了出去。 石空伸手没有拉住,心中传念:“小心,我不想你有事。” 皎洁心中的怒火刹那间烟消云散,传念回:“你也小心。如果他分身尽量拖住,我会很快到你那边。” “若兰,你们都不要出去,等我们回。”石空穿上衣服,刚到门口,手被若兰拉住。“小心!” 石空一想到也把若兰给亲了摸了,心中一热,捏了捏若兰柔软的小手:“放心。” 走廊有两位随时应召的女郎,石空走过时干脆打昏了她们。来到阮风汤屋前,拉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阮风半睡半醒在温泉里,池边放着他的手机,他闻声看去,见一陌生男人面带煞气进来,眉头一皱,从池子里起来,裸体站在池边,微笑道:“找我?” 石空嘿嘿一笑:“你说呢?”脚步不停,逼迫过去。 阮风道:“是不是找错人了?” 石空笑道:“没错。”突然俯身前冲,“嗖”一下到了阮风身下,右上勾拳击中阮风下颚,阮风身子飞起时左脚前迈左直拳击中腹部,阮风飞出数米远落进池子里。 从开始练拳,石空一直没有停止练习。不平常的身体注定有惊人的飞跃,这两下速度、力量和协调性都远超常人,疲惫下的阮风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 石空信心狂增,等阮风从池中冒出头,勾勾手道:“来来,我就用拳头要你的小命。”不是他托大,实在是时间不太好,这个时间段百宝袋取不出任何有杀伤性的武器,除非用石头砸人,当然,用石头砸死阮风是他最后的手段。 阮风吐出两颗断牙,哈哈笑道:“有意思。”他从另一头出池,边走过来边道:“你的眼睛充满了仇恨,我见过,一双不能让我忘怀的眼睛。石空,珠峰一别怎么容貌都变了?你那个银发小美人呢?” 此时远处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响声,如果不细听听不出来。阮风脸色微变,冷笑道:“原来她在那里。” 话音刚落,阮风不进反退,矫捷翻过五米高的墙头,竟是赤裸身子逃走。 阮风如此果断,石空没有防备,等他翻过墙头追出去,却见阮风宛若脱缰的野马,转眼到了三十米开外,全力奔跑的速度十分惊人。 汤池夜晚值班的人员见到一个没穿衣服的人狂奔,无不诧异莫明,有人高骂道:“我操,有人裸奔了,有人裸奔了。”又有女人装模作样捂脸尖叫,整个汤池一时间热闹非凡。 翻栏跳池,阮风以不可想象的速度逃奔。 石空暗暗叫苦,发力狂追,他的速度比起阮风竟是更快几分,什么百米飞人跨栏飞人都不如他迅速,旁人都是看呆了。 可是急切间却是追不上阮风,眼看阮风要冲进停车场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石空相信阮风之所以往那里跑,阮风的车一定没有锁,甚至有可能车钥匙都没取下来。 正在这时,夜空中一道银光飞至,拦在阮风之前,“咯咯咯”的笑声清脆,皎洁原身俏立,满头银丝倒卷舞动,阮风大惊止步转身,皎洁凌空就是一记直拳。 这一拳击出呼啸的狂风,阮风倒飞出去,石空连忙闪避开,只见阮风撞断一颗臂粗的小树落进一个池子,激起一朵水花。 赶过来的保安远远看见傻在当场,有一人回过神叫道:“要打死人了……” 石空和皎洁对视一眼,跑到池边,阮风刚好浮出水面,他的生命力也真够惊人,中了皎洁这样一拳还没当场死去,吐出几口血诡秘一笑,笑得石空毛骨悚然。石空抓住阮风头发拎出水。 “石空,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作对?当世界改变,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有你那个怪物女人,哈哈,哈哈……” 咔嚓,阮风的脖子被扭断。 这一下不得了,石空穷凶极恶的模样吓坏在场的人,惊慌四走。 石空拉起皎洁,“走吧,我们连夜离开。” 皎洁嘴一撅:“回家?说好三天,才一天就要回去,我还没玩够呢。” 石空奇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玩?” “为什么不玩?”皎洁突然揪住石空的耳朵:“你敢当我的面胡来,我……” 石空立即打断道:“好了好了,我们换地方玩。快松手回去。” 两人回到汤屋,三个女人抱成一团,地上却还有一个男人躺着,石空一见下冒出一身冷汗,地上躺的不是别人,正是阮风。 第一百一十三章 惊魂复原 屋内三个女人吓坏了,见两人回来,连忙跑到石空和皎洁身后。 第三个阮风已经死了,没有外伤。 皎洁大叫:“不可能,我明明查的很仔细……”她很害怕石空有所怀疑,抓住石空胳膊慌张说:“相信我,我查时只有两个,没有第三个……” “你查时是只有两个。痴情鬼回来时说阮风要过来瞧一瞧,我去杀那个阮风时,池边放着手机,我想他是让另一个自己分身过来看看,而那时你在回来的途中,正好错过。”石空拍拍皎洁的手:“即使不是这样,难道我还不相信你吗?” 皎洁平和下来,露出甜美之极的笑:“就知道你好。” “你们一走没多久,他就来了。”若兰在两人身后说,平淡的语气带有一丝儿颤音,显然也吓得不轻,她纵然有痴情鬼相助,但是没有一点自我保护能力。 石空用脚踢了几下,确实是死了:“快,我们先离开这里。” 车冲出了汤池,远离之后皎洁给车施了障眼法,又换了容貌,一路朝市外飞驰。 “若兰,那个阮风是怎么死的?”石空对此大为不解,总不会是那阮风特意跑到三个女人面前死给她们看吧。就连皎洁也是充满好奇。 “你们离开后不久,就有人敲门,自称汤池总经理,再来看房屋损毁情况,定价评估赔偿金额。虽然他憋着嗓子,但是我还是听出是阮风的声音,我不敢开门,忙说我们睡了,要他明天白天再来,想打法他走。” 若兰声音仍带有颤音,石空想象的出若兰当时有多害怕,安慰道:“还好没事。” 若兰说:“是啊,就在我刚刚说完,你那边闹出了动静,他听到动静立即冲了进来,我……很害怕,嫣然姐和清姨听到声音跑了出来,清姨尖叫地说出他的名字……” 何玉清低声道:“对不起,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他知道了我的身份。” “不能怪你。”石空柔声安慰,阮风对何玉清造成难以磨灭的伤害,情绪失控很正常,只是他当时怎么就没听到何玉清的尖叫,看来当时他的精神也是高度紧绷。 “谢谢!”何玉清垂下头。 若兰继续道:“他听出清姨的身份,顺带猜测出嫣然姐的身份,却猜不出我是谁。当时他就狞笑起来,说:‘原来你们没有死。那个男的一定是石空,另一个不在的女人就是银发怪物了。’洁姐姐,那是他说的,不是我说的。”若兰顺带解释了这么一句。 皎洁咬牙切齿道:“他才是怪物。” 若兰笑了笑:“是啊,洁姐姐美若天仙,是仙女呢。” 皎洁很是受用,笑开了怀。 石空暗自好笑,若兰叫你洁姐姐,又叫何玉清为清姨,说起来晚了何玉清一辈。 若兰动作高雅地把散乱在额前的秀发拢于耳后:“他朝我们走过来,我们害怕极了,当时真的好希望你们回来。他说:‘我是现在杀了你们呢还是好好玩弄一下你们。’语气好不阴森,这时外面被你们闹出更大的动静,他犹豫了一下,突然盯着清姨和嫣然姐,双眼变得跟血一样的红……” 石空失声道:“控制之法……”车停到了路边。 若兰点头说:“一定是这样。他想控制我们,可能……” 若兰没说下去,石空接下去道:“想利用你们和我的亲密关系杀我。我对别人有防范,对你们却是不会防范的。” 若兰如同饮了酒般酡红,“亲密关系”四字恰如其分形容了五人在池屋里的胡来,石空后一句话,又令她如吃了蜜一般,心头百般滋味难以言明。 石空笑道:“好在他没有得逞。要不然你们要伤心难过了。”如果阮风得手怎么会死,其中还有若兰未说出的缘由,说不定是痴情鬼杀了阮风。 若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他双眼如火的时候,突然有两道红烟从眼睛里飞出去,他显得很痛苦很惊慌,指着……嫣然姐大叫:‘你是什么东西?’然后倒在地上就那么死了。” 皎洁大叫道:“灵魂链。” “什么?”石空的思维跟不上来了,若兰也是一脸不解。 皎洁见两人和何玉清都盯着她,十分不好意思地对石空道:“其实……我只到嫣然梦境几次,实在是怕她。” 几人面面相觑,同时道:“你怕嫣然(姐)?” 皎洁立即道:“你们不知道,她的灵魂起了变化,可以在脑海里形成十三条链子,保护脑海里的亲人,谁想进去,非要被缠住不可,挣脱不得,我差点没能出来。阮风的控制大法一定和本身灵魂有关,侵入对方大脑加以控制,没想到会被嫣然的灵魂链给杀死。” 石空和若兰以及何玉清惊讶不已,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这个阮风死的可是冤了,当真世事难料,谁也无法控制,相信就算天上的神仙也不会想到。 正如石空想的那样,天上太上老君听到皎洁的话,正一副傻样呢。 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石空才发现纪嫣然一直没有吭声,回过头相望,和纪嫣然清澈之极的双眸对上,双方都是一怔,石空脱口道:“你好了?” 若兰等人惊诧看去,纪嫣然已然流下两行清泪。 石空喜极大笑:“好好,阮风你也做了件好事。” 他无法控制激动下了车,拉开后门把纪嫣然抱住,并在她的红唇上深深一吻。 皎洁大怒,立即就要发飚,却见何玉清幽怨眼神,想起珠峰一幕,不由沉默不语。 石空吻过,纪嫣然百羞不敢相视,石空大声道:“这才是五人团圆。”他想起一事,又到副驾位置打开车门,抱住皎洁道:“我们到神农架去野营,你说好不好?” 皎洁恨道:“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何玉清轻声道:“洁,就让我们一起吧。” 皎洁谁都可以不给颜色,独何玉清的言语不能拒绝。 石空心中大安,等到了深山野岭,以玩乐哄皎洁开心,不会是难事。 车驶向宜昌。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招隐棋 在神农架原始森林游玩了两天,石空再没犯同样的错误,不止哄好了皎洁,也拉近了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夹在四个女人间能做到这一步实在不容易。 到了初四上午,五人从神农架出来,换了一辆新车开回武汉。 没想到一别三日,现在的武汉因为黑帮枪战,正处于半戒严状态,来往的车辆经过关卡都需要盘查,进了武汉城区,遍街可看到全副武装的军人,这阵势把节日的气氛冲洗的干干净净。 看了电视才知,三十晚的枪战被定为国家黑暗日。 唐厉一直没消息过来,显然是身处的环境已不容他对外联系。 石空要考虑的事很多,暂时不去想唐厉的事,现在没有联系总有一天会联系上。关键是要看现在的唐忠奇在做什么。这个艰巨的任务理所当然交给凡人看不见的痴情鬼去办。不过结果仍是一无所获,唐忠奇没有任何异态,三天三夜没有和任何黑帮的人联系。 纪嫣然精神恢复正常,不能再回精神病院,若兰亲自去办好了出院手续,为了安全起见,纪嫣然住进了石空另一处新家,何玉清以保姆的身份同住进去。 纪嫣然好了,若兰说要把嫣然化妆品公司还给她,纪嫣然却坚定拒绝,说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若兰没有一味坚持,容燕是个很厉害的假女人,纪嫣然真要重回公司当一把手,对付不了容燕。反正大家不是一家人吗?是谁的并不重要。 纪嫣然了解昏迷发生的事后,说要见陆三,因为她父亲纪澄山曾对她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而我也不在人世的话,去找陆三。 陆三,那个曾经给石空看伤的骨科医生,一个石空完全淡忘的人。 为保险起见,石空和皎洁陪伴同去。 “我等你很久了。” 在陆三的休息室,纪嫣然等三人见到了陆三,薄薄的镜片藏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怀有敌意地扫了石空和皎洁一眼,纪嫣然说:“不用瞒他们。” “是吗?”陆三淡淡地说,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大袋子,恭恭敬敬道:“小姐,这是老爷留给你的。” “是什么?”纪嫣然好奇地打开,里面赫然是百分之三十的纪氏集团股权证书,“这怎么可能,我父亲的遗嘱……” “那是假的。”陆三道:“老爷没有任何遗嘱。老爷只是对我说:‘如果哪一天我意外死了,一定死于唐忠奇之手。纪飞年少,纪氏集团怕是会落到唐忠奇手里,所以我把股权证书一分为二,百分之三十放在你这,嫣然如果来找你,说明阮风娶她的目的是为了我纪氏集团,你就把股权交给她,你要全力帮她和我儿纪飞夺回纪氏集团控制权。唉,希望她在阮氏有立足之地,真要是那样,阮氏集团将是她的保护伞。’”说到这陆三长长叹气:“没想到老爷预备的后着真要用上。” 纪嫣然痛哭不止,父亲没有舍弃她,处心积虑让她嫁给阮风原来是为了她好,只可惜她不止没有嫁过去,还因此住进精神病院,而阮风也是一个险恶的怪物,至于纪飞,连父亲也没想到会不是她的亲哥哥。 石空问道:“这么说来,当时纪先生和唐忠奇已经在暗斗了?” 陆三视线征得纪嫣然同意,说:“是。鄂帮一直以来在老爷管理下,但是因为老爷后来想漂白,集团走上黑白相间的形式,这给唐忠奇可趁之机。唐忠奇是鄂帮元老,地位仅在老爷之下,在鄂帮有不小的号召力,老爷要走白,鄂帮中多数人背景无法漂白,都是不同意,只是惧怕老爷声威,这才走上漂白的路,但是也因此让鄂帮两头分化。唐忠奇牢牢抓住帮中资历深厚黑的不能再黑的元老,这些元老多是从走私和贩毒的战火中走过来的老家伙,负责清理对头,铺垫帮中发展道路的作用,手中掌握的全是杀人机器,这几年老爷的控制也就越来越弱了,老爷有心让纪氏集团和鄂帮分开来,可是却已经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了。老爷的死一定和唐忠奇有关。” “你呢?你又是一个什么身份?”石空盯着陆三的眼睛,直欲想看透陆三的内心,可看来看去,始终看不清。 “我?”陆三面无表情,“我只是暗部的一名杀手。鄂帮是老爷亲手建立的,暗部是除了老爷外任何人都不知道的鄂帮组织。” 石空兴趣大起:“这个暗部还在吗?” 陆三再次看向纪嫣然,纪嫣然却因父母的死是被人谋杀的而呆若木鸡。陆三走过去直言问道:“小姐,你身后的这一男一女能不能让我相信?” 纪嫣然泪如雨下,返身扑进石空怀里。 石空抚摸她的秀发安慰道:“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 陆三明白了,可又不太明白的看了眼这个男人旁边的女人,从女人眼里,他明显感觉到恼怒,三角关系,直觉女人有股非常危险的气息,远比男人可怕。他语气平淡:“还在,三十人不缺一人。” 石空笑了:“三十名杀手?你是暗部的头。” 陆三眼中有了欣赏之一:“不错,三十人全是杀手,世界一流的杀手,就算是去杀美国总统,美国总统也逃不过去。” 石空笑的更欢:“让我猜猜,你这三十人平时不受纪先生一分一毫,全凭自己在外赚外快生存,对不对?” 陆三惊讶了:“你是怎么知道?” 石空道:“你一定不知道纪飞是唐忠奇的儿子吧?真名叫唐飞。” “什么?”陆三再怎么镇定,此时也不免露出愕然。 “这件事瞒过了纪先生,说明唐忠奇这家伙十分不简单,说不定纪先生有暗部,他那也有一个呢。纪先生有多少钱,我想这个世上知道最清楚的不是纪先生的会计,而是唐忠奇。纪先生要是用钱养活你们,唐忠奇哪有不知道的道理。”说到这石空心中一动,纪澄山这么做怕不是担心唐忠奇会从钱这方面知道暗部的存在,而是……“而且纪先生这么做更有深一层的含义,希望你们百炼成钢,成为王中王。嘿,三十个超一流杀手合在一起,会是多么强大,很可怕的一股力量。” 陆三双眼暴起一股精光:“好,我家小姐看中的人真不一般,天下没几个你这样聪明的人。” 纪嫣然心情平复,闻言面红耳赤,推开石空,兰心聪慧的挽起皎洁的胳膊,低声说:“陆叔叔又胡说八道。” 这下小狐狸是有气无法出了。 陆三哈哈大笑,笑后盯着石空道:“我们暗部三十人跟着老爷,不是为钱,只因为我们已经把命交给了老爷。小子,不可否认,你很聪明,我家小姐中意你,你又愿意帮我家小姐,我们可以听你使命,但是有一点别忘了,我们的命只属于一个人,凡是威胁他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们照杀不误。” 威胁啊。石空还没发话,小狐狸很不满地哼了一声。 石空笑道:“我的命却只是我自己的,除了我自己,谁也拿不去。”心想:你们再厉害,天下还是有一个杀不了。 冒出一个忠于纪嫣然的暗部出来,石空没来由的大为轻松,如何利用这班人倒是要好好想一想,有些事可不是靠杀就能解决的。 陆三一笑了之,对纪嫣然道:“小姐,我们会去查明纪飞是不是唐忠奇儿子这件事,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会立即除掉他。” 纪嫣然一听要杀纪飞,脸色就不那么好看,杀人对她而言还是件遥不可及的事。 石空说道:“你不信我可以去查,但是查归查,暂时不要杀。等嫣然拿到全部股票再看情况而定。”他一边说一边对陆三使了个眼色,“事情不一定非要用杀人来解决。” 纪嫣然松了口气,投向石空的眼神充满感激。 陆三一瞧就明白了:“好,我去查清楚再说。” 意外拿到纪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票,又多一个暗部当帮手,事情的发展令石空很是欣慰,想象的出纪澄山是何等一个厉害的人物。 离开医院回到家,石空立即联系上若兰,要若兰抽身出来好好谋划下一步该怎么走。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陆三的能力 容燕的存在就是嫣然公司的一颗钉子,但是不能拔,一旦动了就会牵动钉子下暗藏的神经。 每次若兰出来都是小心翼翼,让痴情鬼检查环境周围没有可疑的人才敢出去。刚开始时,家附近、公司附近都有可疑的监视者,后来时间一长,那些监视者才逐渐减少,到现在才很难看到。 “聚会”在他们过年的新家里。 一桌丰盛的家庭式晚餐,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看得出的幸福和满足,即便小狐狸皎洁偶尔表现出的醋酸,仍难掩家的温馨。 讨论仅在石空和若兰之间进行,在一间单独的房。 石空是开了心智的人,思维和反应、考虑事情的周全,普通人不能和他相提并论,但是若兰的思维却能跟上,丝毫不弱智于他,人与人的思考方式不尽相同,若兰提出的观点往往更能开阔石空的思路,让两人定下的计谋和筹划更为细密。对此,石空对若兰的睿智深深佩服,他是开了心智,若兰呢,纯是天生的慧心之人。 两个人很快订下后一步大量聚集资金的发展计划,石空感觉前景从未有的明亮和轻松,视线不禁意扫过若兰挺耸的双峰,汤池的迤俪和亲密无间的胡来还历历在目,怦然心动。 房里只有他们两人,石空不由自主握住若兰柔软的小手轻轻捏揉,“我在想,我们五人能不能永远住在一起。” “有这样想法的男人……”若兰没有挣脱,拖长音并不说下去。 石空问:“有这样想法的男人怎么样?” “很无耻。” “……” 若兰见石空一脸古怪神色开心之极,说:“还很……”石空突然把她拉入怀里,用嘴封住了她的小嘴,一手伸进她的衣内握住一侧玉峰,另一只手在她身上到处游走,很快挑逗得若兰不断扭身挣扎,偏偏又怕外面的人听见,憋着气不敢吭声。 “还很什么?”石空轻舔若兰耳垂,两只仍不老实地摸索。 “下流。”若兰双腮粉红,如同闭月羞花。 “我说的是真的。”石空停下动作,“在汤池事情后,我很认真的想过。” “我们在房里很长时间了,等事情过后再谈这事也不迟。”若兰避开话题,推开石空,整好衣衫出去。 石空在屋内听到外面皎洁狐疑的声音:“你脸怎么那么红?” 若兰轻描淡写地回答:“哦,喝了点酒。考虑问题的时候,喝点酒有助于思考。” 石空飞快从百宝袋取出一瓶开了口的红酒以及两个杯子,分别倒了点。刚做好这些,皎洁走了进来:“我感觉到你很激动……” 该死的灵魂牵连。石空立即上前关门,若兰“看你怎么办”的目光投过来,石空马上关好门,抱住皎洁道:“我想你了。”不由分说,亲吻爱抚手段用上来,皎洁立马投降:“别在这,她们会听到。” 嘿,小狐狸也有害羞的时候。 陆三是纪澄山的死士,从他不贪百分之三十的股票就可以看的出来,要知道纪氏集团的百分之三十是不可想象的大数目,一个不贪钱的人,唯一能让他忠心死人的意志用的是心。 石空缺的就是可以值得信赖的人,他电话给陆三,告诉陆三,要以纪嫣然的名义开一个物流公司,一个只运输自己公司货物的物流公司,他准备大大利用百宝袋贩卖各类产品的原材料,这种无本生财的方式可以让他飞速集累财富。 唯一不好处理的是原料采集或进货帐单在税务部门的解释,不过这一点陆三却说好解决,石空省了一笔心,不管怎么作假,不管今后是不是会被国家税务局发觉其中的奥妙,反正他只是为了迅速积累资金,可不是想让公司长久下去,等阮风的事解决,等纪嫣然的命改变,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因为是以纪嫣然的名义,陆三辞去了现有的工作,全心打造纪嫣然王国。 纪嫣然精神康复的事外界还不知道,相信纪嫣然刚进精神医院,纪飞就去看过,或者监视了一段时间,短时间之内,纪嫣然的复原不会被纪飞知道。但是为了保险起见,石空从百宝袋里取出了一个逼真的假人丢进纪嫣然原来的病房,这个假人从远处看痴痴呆呆,十足一精神病患者,不走近看根本看不出是个假人。 再答复每月给精神病院院长五万,此事较为稳妥的安排好。有钱可以做好很多事情。 本来有陆三这支暗中力量,石空大有可能直接除去纪飞和唐忠奇,不过为了另一半股权,这样的决定暂时没有执行,纪氏毕竟是纪嫣然父亲的心血,不拿回来,纪嫣然心里总会有一个疙瘩,何况当纪嫣然的面明显的去杀人,纪嫣然一定不能承受,刚复原不久的纪嫣然还没能对现在的处境有应有的危险意识,杀人,究竟还是违法犯罪。 对此,若兰也是同意的。原来两人急于为纪嫣然改命,现在有陆三强大的暗中力量,两人反而感到稳妥而不急了。 百宝袋,神仙的宝物。 石空对纪嫣然详细解释了百宝袋的用途,把百宝袋交给了纪嫣然,一是可以在一定程度内保护好纪嫣然,二是成立物流公司之后,石空不可能成天去为了原材料而去从百宝袋里掏东西。 吉运物流公司很快成立。 石空还是小瞧了陆三的能力。半个月之内,全国各地几乎同时建立了吉运公司的仓储,至于车辆,为了节省资金和时间,除了少部分是购进之外,大部分全是由百宝袋而出,当然,这一点是瞒着陆三的。 有了物流公司,还要有面向厂商交易的公司,面对不同需求的客户,应对不同的交易公司,这一点陆三又很好的解决了,那厚厚的一叠各公司文件,若兰也惊叹不已。 客源,造假,陆三全包了。 庞大的体系仿佛轻而易举般建立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各有手段 在石空的帮助下,嫣然化妆品公司又推出一套实用型护肤品。 市面上的护肤品只有一个目的,让女人的皮肤光洁滑亮,充满迷人的魅力。嫣然化妆品打着“让你一天精神饱满”推出的男、女性护肤品除了有以上功效外,还有另外一个强大的功能,用了嫣然护肤品,你不打嗑睡,一天精神烁爽,是白领的最佳选择。 赚钱大计从三方面同时进行下去。 大年三十黑帮枪战近二个月后,唐厉终于有消息了。 不是短消息,而是直接打来的电话。电话号码是云南的号,唐厉到了云南。 唐厉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急促,压着一分钟的时间说完,也不等石空有什么交待就挂了电话。 短短一分钟时间,唐厉露出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唐忠奇在云南和阮风会了面。还有一个关键信息,唐忠奇的亲信多是姓唐的,也就是说唐忠奇对姓唐的人容易产生出亲近感,唐厉就被破例和唐忠奇见过一面,很有可能会因为唐厉在武汉的突出表现将唐厉引进黑帮高层。 石空听完立即给若兰打了电话,问唐忠奇最近有没有离开武汉。 若兰回答说没有,问石空怎么回事。石空说了唐厉报过来的消息,若兰闻言半晌不语,片刻才说晚上再说。 难不成唐忠奇也会分身? 想到这个问题,石空头大不已。 到了晚上十一点,若兰和石空会了面。 若兰化了淡妆,举止轻柔高雅,石空心动不已,如果不是小狐狸皎洁跟过来监视他,这次会面怕是很难想象在什么样的环境下进行。 两人就唐忠奇问题讨论了半天,越讨论越紧张,本来有阮风一个怪物就够操心,再出一个天下还不大乱。 时间一长,皎洁听得没趣,摸着微微隆起的肚皮嘟噜道:“转点了,儿子要休息了。唐忠奇有什么好讨论的,天下容貌相似的人多了,说不定唐忠奇有双胞胎兄弟呢。”小狐狸最近两个月肚皮隆起,医生鉴定——怀孕了!天大的事啊!喜坏了石空以及纪嫣然等女人,都把她当宝贝哄着捧着,石空还好说,其她人均是“不怀好意”的女人,为她的肚皮竟然也是喜出望外,如同众星捧月,哄得她心花怒放,几女的关系无形中走向小狐狸不能控制的局面。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皎洁的话有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一刹那的光辉顿时让两人开了窍。 “见鬼。都被阮风弄昏了,让我们的思维钻进死胡同。替身,一定是替身。”石空苦笑,开了心智也有钻胡同的时候,阮风让他神经兮兮,遇到雷同的事不由都往分身上去想了。他搂抱住皎洁说:“多亏月月提醒。” 皎洁笑道:“那好,可以回去睡觉了?”眉角迷梦般,显然春心荡漾,又想巫山云雨了。 若兰哪看不出来,脸微红,提醒道:“小心身子,现在不宜……”声音越说越小,几不可闻。 “来日方长,你先回去睡,我马上回。”石空又在皎洁耳边温语几句,皎洁就是不肯先走,非要等石空谈完一同回去,直觉要是先走,指不定儿子会多个弟弟出来,若兰深更半夜过来还要打扮一番谁知道存了什么心思。 石空贼心无法得逞,心痒自不用多说。 就听若兰沉思道:“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唐忠奇。”这才将石空的思绪从歪想上拉回。 石空想了想说道:“不管哪一个是真,和阮风会过面的唐忠奇想必会受阮风控制。如果真的是那样,鄂帮不久就要内乱,武汉的唐忠奇一定坐不住。所以这段时间痴情鬼要盯牢他,不能让他出事。如果他是假的,我们就让他以假当真。” 若兰笑道:“武汉这个应该假不了。唐忠奇的胆子没那么大,他把事情闹这么大,哪会亲自去见阮风。鄂帮乱了也好,嗯,越乱越好。最近宁氏集团几个主要产业支柱都被你暗中破坏,宁氏单月的纯利润从一亿八千万降到了七千万,股票大幅度缩水。而阮氏集团的单月纯利润从三亿四千万降到了一亿五千万。我算了下,明的暗的,阮风每个月少收入达四个亿,他坐不住的,和唐忠奇会面,无非想控制住唐忠奇,控制住鄂帮的黑道收入,下一步他应该会和纪飞见面,控制住纪飞,这样一来,他才能保证经济来源。两个唐忠奇,想必会打乱他的步骤,我想,这段日子不止唐忠奇坐不住,阮风也坐不住,纪飞很快会是他下一个目标,而且刻不容缓。” “所以我们还要盯着纪飞,破坏阮风控制纪飞的计划。可是……”石空摇摇头,“让谁去才安全呢?” “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现在暂时不去监视唐忠奇。唐忠奇纵横黑道几十年,不是容易啃的料,而且阮风如果真控制住了那个假的,真的唐忠奇在短时间内绝对安全。我们让痴情鬼二十四小时盯住纪飞,掌握纪飞动向,然后破坏阮风的好事。关键是,只是破坏,不是杀阮风。” 石空立即明白若兰的心思:“你是说让痴情鬼跟踪阮风?” 若兰点头道:“对。阮风出来办事总是要回去的。我们一直不知道阮风的真正目的,希望能通过这个阮风了解到其中的关键。” 石空苦笑道:“阮风要的是世界。也许他想组建一个军队,推翻政府。” 若兰正色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我想……阮风这怪物真要组建一个军队,何必花那么多钱,钱只需用来买军火,人嘛,他阮风无限分身下去,想多少军队都可以。” 石空瞧了眼皎洁的肚皮,这时候觉得皎洁的肚皮大的不是时候,“说的也是。那就这样办吧。” 若兰嘴唇动了动,一句话忍住没有说,她和痴情鬼相隔的距离不能超过一公里,要跟踪阮风,意味着她也要跟着跑。她只是道:“帮我留意化妆品公司的动静,阮风太缺钱的话,说不定会提前动化妆品公司。” 石空眉头一皱,“你要到哪去?” 若兰笑道:“有事呢,放心好了,我会和你时刻保持联系。” 若兰走后,石空立即给陆三打了电话。 陆三现在和纪嫣然在北京,石空问他能不能帮忙监视两个人,陆三说可以,问是谁。 石空说若兰、容燕。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宁正道失常 当晚入睡,石空无缘无故做了几个凌乱的梦。 一时梦见何玉清举刀自杀,一时梦见若兰惨死,一时又梦见纪嫣然被纪飞残忍杀死。连续三个噩梦,把他从梦中惊醒,由于两人灵魂的影响,皎洁早就醒了,睁着银眸痴痴看着他。 看看时间还早,两人互相安慰几句,石空搂过皎洁再次入睡。 睡着不久,石空又做了一个梦,梦中太上老君暴跳如雷,指着他不断吼叫:“老君庙在哪?老君庙在哪?” 剩下的睡眠时间就在太上老君的咆哮中过去。 醒来之后,石空不得不反省自己,是不是先建一座庙宇让太上老君安安心。 正好,当天宁正扬因为儿子的问题跑到奇货店找他。 宁正道的眼睛变红了,越来越红,行为也变得越来越乖舛,常常不知道该做什么,象个游魂在家里窜来窜去,如果仅是这样宁正扬还不担心,问题是宁正道找到了一件集中注意力的事,成天强迫性扒开老婆的双腿,盯着老婆私处叫:“看你怎么出来……”他可以就那样看上一天,叫上一天,老婆吃饭上厕所他全要那样盯着,老婆撒尿,他就会叫:“发洪水了……”老婆拉屎,他就叫:“山崩了……” 宁正扬儿媳受不了,又羞又怒下大骂道:“老娘不是地球……” 宁正扬儿媳离预产期还有三个月,十分害怕宁正道的怪诞行为,宁正扬从管家那里得知,叫人用绳子把儿子给绑起来了。 “徐老板,我知道您有大法,救救我儿子吧,他再这样下去非要从儿媳妇下面把我孙子给抓出来。” 石空万分好奇,宁正道的行为难道是阮风控制之后放任不管的后遗症? 不用说,石空一定要去看上一看,如果能看出阮风控制大法的奥妙,说不定能够对付,万一哪天阮风用这种方法对付自己还真是一件难以抵抗的事。 “好,我可以去看一看。不过……” “不过什么?您直管说,只要我能做到……” “帮我建一座庙。” “庙?”宁正扬十分不解:“什么庙?为什么要建庙?” “太上老君庙。”石空故作深沉道:“这是我父亲多年的心愿,可是对地产这一行,我实在不熟悉,希望您能帮忙,帮我完成父亲的心愿。” “这个……” “很为难吗?” “不是。放在以前,我倒是可以立即答应你。现在外人谁都可以看出宁氏集团风雨飘摇,这个时候我出面去建庙,别人会说我宁正扬不想方设法拯救公司,却去做一件马牛不相及的事……当然,我并不是在意别人的看法,我还在乎别人的看法做什么,只是前段日子政府机构找到我,希望我力挽狂澜,并且愿意政府出资重建各厂,你要知道,要建庙,就要地皮,地皮都是政府规划放标,别说我现在拿不到地皮,就算拿到,要建不属于城市规划的庙,怕是没建一半就被强行拆了。徐老板,这……” “真没办法?”石空确实失望,可宁正扬说的是实情,现在的宁氏集团在外人眼里真的是太倒霉了,什么破烂事全到头上,给人一种大厦将倾的感观,凡是和宁氏集团有关联的小公司和合作对象都是惶惶不可终日,连政府都坐不住了,加上更大的阮氏集团也是灾难不断,有人就问了——这世界是怎么了?两大集团的岌岌可危导致股市大滑坡,导致在政府那里建立起来的成就信任产生危机,对如今的宁正扬而言,确实难了。 “给我点时间想想。”宁正扬担心石空就此拒绝救宁正道,带着一种几乎央求的语气道:“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好吧!” 石空只能如此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宁正扬三天后想出的一个办法会令他瞠目结舌,宁正扬把城市中间一间公共厕所变成了一间小小的香庙,更令他无语的是,里面供奉的不是太上老君,而是送子观音。 按宁正扬的话说,他尽了全力,政府终究是答应了,但是认为太上老君声望不够,对宁正扬打着官腔说:“太上老君嘛,吖,别供了,送子观音好,至少那些要儿子的人有了去处,宁总你说不是吗?还是送子观音好,就这样定了,建个送子观音庙。” 就这样,公共厕所成了送子观音庙,据说那位高官第一个去上了香,他生了三个女儿。 可把天上一直关注此事的太上老君气坏了,可是除了跳脚外他还能怎么办?忍,再忍忍。太上老君一直对自己这样说,总有一天会有的,就象凡人所说的:面包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不要急,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渣。是热豆渣还是热豆腐太上老君记不清了,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石空带上小狐狸皎洁隐蔽去了宁正扬的家。 宁正道被锁在其中的一间房,石空和皎洁进去时,宁正道正把玩自己的小弟弟,埋头傻乎乎说:“变大变大……” 皎洁又羞又怒,“这么小还拿出来玩,去死。” 当时宁正扬还在旁边,石空闹了个大红脸,皎洁那意思岂不是当着外人的面说他那地方很大。 石空让宁正扬出去,嘱咐皎洁多加小心。他想让皎洁进入宁正道大脑,看看阮风在宁正道大脑里留下了什么东西。上次阮风分身试图控制纪嫣然,让石空了解到阮风的控制大法和灵魂有关。 皎洁不在乎道:“有你在旁边不怕。十分钟不见我出来,你可以拉我出来。” 石空问:“怎么拉?” 皎洁神秘一笑:“用灵魂的羁绊。那是我和你之间无形的绳,只要你有强烈的思念,不管我的肉体在哪或是灵魂,我都能回到你的身边。” “原来是这样。太好了!”珠峰之上找到皎洁就是灵魂的羁绊,石空几乎可以肯定,只是他不知道那其中还有太上老君仙童的暗中帮忙。有了灵魂羁绊,等于和小狐狸分离不开,石空如何不喜。 石空为己喜为己欢,皎洁喜悦难尽,嘻嘻一笑,身体内飘出一道白影钻进宁正道脑内,宁正道头一歪昏睡过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宁正道的脑中世界 血红的天空,一颗火焰头颅挂在上方,大地是一片火海,不能立足。 皎洁四翅展开悬浮在空中,目睹宁正道这般思海诧异莫名。 眺望远方,除了火焰别无它物,如同阎罗王的十八层地狱那般可怕。 皎洁挥动双翅,朝高挂的火焰头颅飞去,火焰头颅突然散发出一圈圈精神波动,皎洁身形一晃,掉进火海,随即振翅而起,突破精神波澜冲到近前。 “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 火焰头颅出现两只火眼,一副傻瓜样。皎洁眼珠子一转,素手一指下方:“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火焰头颅冥思苦想起来。 皎洁又问:“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火焰头颅反问:“我该知道什么?” 皎洁道:“你该知道到这里来的目的,至少还该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火焰头颅摇摆起来:“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很无聊,求你告诉我,我要做什么?” 皎洁笑道:“我来帮你吧。”她飞到不足一米的距离,伸出手,火焰头颅突然大叫道:“不,你想杀我。” 肉眼可视的红色精神波动圈荡开来,皎洁飞离出十几米远,几根光亮的银色羽毛飘然而下,她微恼,伸手挥散逼迫近身的精神攻击波,火焰头颅见状惧怕下飞速逃离。 “往哪里逃。”皎洁咯咯长笑,身体化成一道银线追上去,“这里不是你的世界,还不束手就擒让我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火焰头颅见打不过逃也逃不过,突然下坠落进火海,顿时不见身影。 皎洁暗暗焦急,这要怎么找? 发呆了一会,她沉声高喝:“宁正道……” 空中响起无数回声,一声声“宁正道”飘远。 “宁正道,这是你的世界,在你的世界里没人能真正控制你,出来!” 没有回应,火海却是升高数米。 皎洁急坏了,骂道:“你这个没出息的软弱东西,你老子你儿子都被你害死了。” 话音刚落,天空异象顿生,一个漩涡不断变大,强大的吸力卷起火焰,吸进漩涡中。皎洁竭尽全力远飞,远远观望。 没有多久,火焰一卷而尽,火焰头颅无处藏身,贴地狂飞。 皎洁也不着急,静等漩涡消失。 宁正道胖乎乎的身影浮现出来,高达几十米,拦在火焰头颅之前,伸手抓住,火焰头颅却化成一团火焰从指间溜出,一道银光一闪而过,宁正道大叫道:“都是什么东西?吓唬老子。”意念间身体拦在银光之前,抓向银光。 皎洁捏住火焰,一边躲避宁正道的大手,一边大声道:“我是来帮你的。” 宁正道怒道:“先让老子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皎洁哪敢让宁正道抓住,竭尽全力躲闪宁正道抓来的大手,手指伸进火焰中捏出一小片红色菁华,也就在手指触摸到红色菁华上时,她清晰感觉到一个头长双角的红色庞大影子,红瞳明亮妖异,慑人心魂,她心慌下身形一窘,立即被宁正道抓住。 皎洁不假思索,捏碎红色菁华的同时恢复原身,从宁正道大手指缝钻出,不等宁正道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宁正道的思海。 时间仅仅过去了八分钟,皎洁睁开眼立即踢了宁正道一脚,“叫你抓我,小样。” 这一脚踢在宁正道的胖脸上,相必又会多“睡”一会了。 皎洁平安返回,石空松了口气,问道:“怎么样?” “灵魂碎片。”皎洁整理好思路,心有余悸道:“具体怎么回事不太清楚。我想,阮风体内有一个恐怖的灵魂,阮风控制人的方法便是分裂出那个灵魂的碎片,附以意念对人体进行控制,宁正道身体内的灵魂碎片可能没有附加意念,导致那个灵魂碎片异变。可能这种后果连阮风也不知道。” 石空诧异道:“灵魂能分离出一块的吗?那样对本体灵魂会不会有影响?” 皎洁摇摇头:“即便是大仙,也不能将灵魂分开一块。阮风可以分身,每个分身都有和本体同样的能力,估计那个怪物盘踞在阮风体内,不止可以分裂肉体,也具有分裂灵魂的能力,我想就算有影响,那个影响不会是长时间的。我很害怕。” 石空想了想喜道:“分裂出来的灵魂一定不会和本体同样强大,想一想,阮风具有野心,多个阮风在一起如果同样强大,谁会服谁呢?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协调在一起,所以阮风还是有本体,只要我们找到那个本体,就有对付他的方法。” 皎洁想到那个红色影子,打了个寒战,阮风本体打的过吗? 石空把宁正扬叫了进来,告诉他宁正道恢复正常了,可以安心了。见宁正扬盯着儿子的肿脸,又解释了一句:“解救的手段之一,没有办法的事,还请见谅。” 宁正扬连连道谢,说道:“等宁氏集团垮了,我就可以安心了。这段日子我终于是放下了,徐老板也不必再把宁氏集团的损失放在心上,家人平安就好。到时还希望徐老板帮我远离事非。” 石空心想远离事非岂是我能说了算的,嘴上应道:“没有问题,我帮你安全离境。相信阮风也没机会再找你麻烦。” 宁正扬大喜,又是一番客套话。 说话间,宁正道醒了,一对眼珠子果然恢复正常颜色,这更让宁正扬确信眼前的人有那个本事,一颗心放下了。 事情解决了,宁正扬亲送石空和皎洁,就在要开门之际,别墅的门卫传话给管家,管家跑过来对宁正扬说:“阮先生来访,老爷接不接见?” “哪个阮先生?” “老爷,是阮风。” 宁正扬大惊失色,心惊肉跳地连连道:“怎么办?徐老板这怎么好?” 石空和皎洁也是小吃一惊,对望一眼,石空笑道:“你不用怕,他找你没别的事,定是为你的宁氏来的,我们躲一躲好了,等他走了我们再离开也不迟。” “只能这样了。”宁正扬镇定下心神,让管家领石空和皎洁到偏房等候,传话出去,让门卫打开了铁门。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逼出来的变化 在宁正扬刻意授权下,石空和皎洁被带进客厅旁的小房,可以听到外面的声响。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哼,最近两个月的帐面收入我很不满意,再不来,下个月我是不是一分钱也收不到了?” “这些事我都对你说过,天灾人祸岂是我能控制。宁氏集团是我一生的心血,难道我就不心疼。这段日子光为厂子和公司善后就把我忙的焦头烂额,苦心经营的公司一个接一个受到打击,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事,这辈子如此不顺。” “陨石天降,矿场倒塌,卷款私逃,恶性竞争……哼,单个看,件件都是偶然,可是偶然太多了吧。宁总,偶然多了就成了必然了,相信再过不久,你旗下的公司和工厂又会有偶然事件发生,到时又会是什么样的偶然呢?” “你……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宁正扬活了五十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集团接二连三出事不是我的意愿,正所谓祸不单行,真要有事再发生,我也没办法。要不然你和我住一起,24小时不离我左右,看是不是我宁正扬在暗中捣鬼。” “我可没说你捣鬼。” 阮风的声音断了片刻:“多事之秋,你也好心情,还去建庙,送子观音,你是想要孙子吧,我告诉你,拜送子观音不如拜我,至少我可以不动你儿媳妇的肚子,要不然,惹得我不高兴了,就是生个孙子出来,小心也没了。” 宁正扬没有出声,阮风语气又软化下来:“宁叔叔,我说你也是的,安安心心的赚钱吧,两年,两年之后我不再要你一分钱,宁氏集团还是你的,一家人团团聚聚何乐不为?” 石空的心立即提起来,这阮风好不厉害,软硬兼施,两年,很短的时间,相比让宁氏集团倒闭好上太多,问题是两年之后宁正扬还有没有机会在正常世界里维持继续宁氏集团,以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阮风是想当希特勒之类的人物,只是用的手段非比寻常。石空有点后悔没向宁正扬透出一点有关这方便的信息,宁正扬要是信了阮风的话,还真有点不太好办。 宁正扬疑道:“两年?” “是,只需要两年。” “那你要帮我。” 石空听出话中味道,心中一喜,没有立即听到阮风的声音,想必阮风正在那皱眉吧。 “说,需要什么帮助。” “最近好象所有的霉头都落到宁氏集团,我真的很担心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不会继续倒霉,希望你帮我查一下,看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破坏我的生意。” “岂止你宁氏。”阮风冷笑连连,“阮氏比你更惨。什么天灾人祸,一定有不寻常的人在暗中破坏我的好事。” 宁正扬很震惊道:“不会吧?听你的语气,全是人为的?” 阮风的声音阴气森森:“我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陨石也是?” “可能。” “我不信,我从来不信鬼神说。” “哼,你不必知道那么多。我倒是猜出点苗头,那个人怕是没有死。你听我的话,好好干,我保你没事,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好,以前的你是个守信的人,我信你。” 又听阮风假惺惺问了下宁正道的情况,然后离开了。 “你们听到了,我现在该怎么办?”宁正扬迎石空和皎洁出来。 石空淡淡笑道:“你剩下的产业收入不足以让阮风安稳,不再动就是了。” 宁正扬苦笑道:“只能这样了。” 石空盯着他道:“这不正合你的心意吗?” 宁正扬面不改色道:“什么意思?” 石空笑了笑:“一听到两年期限,你的心就活了吧,话中藏话的提醒阮风和我,一方面让阮风去查,一方面让我认为你是迫于无奈,好一个精明的商人啊!” 大冷天宁正扬掏出手帕擦擦汗,涩声道:“徐老板多想了。” 石空搂住皎洁的腰边朝外走边道:“宁总有两点要搞清楚。第一,我徐应承和阮风有个最大的不同,我可以为你儿子亲自跑一趟,阮风绝对不会。第二,阮风给你的承诺信不信是你的事,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你和阮氏的每个月收入仅是阮风每个月用钱的一部分,黑道的收入,我们不知道的收入还不知有多少,据我保守估计最少不低于二十亿,如此用钱,会用在哪方面?你可不要想他拿着钱去建大坝了,两年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事谁也说不清?事情才刚刚开始。” 宁正扬没有吭声,走出大门,石空回头道:“你余下的产业我可以不动,确实,完全搞垮也没那个必要,政府不会坐认不管你如此基业一朝覆没。宁总,要完全解决问题,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让阮风死!” 望着小车没入夜色,宁正扬久久不语,深入一想,那个徐应承的话不无道理,他自言自语道:“徐应承,徐应承,你又是什么人呢?有正就有负,有阴就有阳,物物相克,我只能坐观其变了。”自从知道阮风和徐应承不是普通人,宁正扬就找过有关道家的书看过,此时只能以此来安慰自己了。 离开宁家没有多久,石空接到陆三的电话,若兰深夜离家了。 “这么快?”石空很诧异,他让陆三找人监视若兰,是确定痴情鬼出去监视纪飞无法探知周围环境,监视的同时保护若兰的安全,却没想到当晚若兰就离家出走了,而且据陆三的汇报,若兰住进离纪家别墅不远的酒店里。 石空越想越不安,难道在阮风找宁正扬的同时,另一个阮风找上了纪飞?不管怎么样,武汉市里的阮风怕是有三个以上。他相信与此同时,第三个阮风正在和阮天毅谈话,再往坏处想,很有可能,武汉的有钱人家里,都有一个阮风存在,真要是那样,也是他逼出来的。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去跟踪其中一个阮风,将是非常危险的事。可是不是有痴情鬼在吗?若兰亲自出来…… 车拐了一个方向,皎洁问道:“不回家了?” 石空沉声道:“我们去见若兰,痴情鬼离开若兰的距离可能有限,今晚怕是不太平了。” 话音刚落,陆三又是一个电话过来,容燕也离开了家,进了嫣然化妆品公司。 夜色朦胧,阴郁压抑,石空的心往下直沉,强烈预感到阮风为了钱要对嫣然化妆品公司提前动手了,而这一切,都是他逼出来的。 一面利就有一面弊啊! 第一百二十章 痴情鬼 石空不希望今晚会发生什么,最好什么都不会发生,只是虚惊一场。要知道现在皎洁怀孕三个月,他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发生,不然只能凭借自己的双手对付阮风,更别指望百宝袋,因为百宝袋如今还在纪嫣然手里,纪嫣然跟陆三到上海去了。 其实遇到一个阮风石空倒是不怕,怕的是遇到两个、三个或者更多,以他一人之力实在难以对付,更有不好的预感,对皎洁十分担心,这是没来由的,也许是关心引起的胡思乱想。 车在路上急驰,两辆警车迎面过去,不多久又是两辆…… 石空打开车窗,城市上空似是压有一团黑云,压抑感很浓。 皎洁忽然作呕,石空连忙把车停在路旁轻拍皎洁后背。 皎洁脸现红晕,陶醉道:“他是个不安的小东西。” 石空笑道:“也是个害人的小东西。” 拨打若兰电话,若兰手机处在关机状态。石空又给陆三打电话,问在武汉有几个暗部的杀手,陆三回答说三个,一个监视若兰,一个监视容燕,另一个在待命。 “陆叔,让三人都到若兰那边,今晚阮风会对她不利,我需要您的帮助,至于容燕……把她杀了……” “你等等!”陆三打断了石空的话,那边传来另一个手机的响声。 石空隐有不好的感觉,果然,陆三接完电话说:“两分钟前若兰被两个人带走了,上了一辆现代,车号*****……” 一辆小车从眼前疾驰而过,车号不正是陆三所说。 “活捉容燕。”石空立即改了注意,飞快上车,掉头。 “你的车号是不是*****?”陆三询问。 石空心知后面跟着的杀手看到了他,他连忙说是,要是被陆三的杀手杀了那才是背时了。 “你小心些。”陆三挂了电话。 马路上车辆并不多,石空没有跟踪的经验,但是知道跟近了一定会被阮风发现,尽量把距离保持在视线可以看到车牌号的距离。如果预料没有错,他们要到嫣然化妆品公司和容燕会面。 正当他全神贯注,车后排突然有人声:“石空,救小姐。” 石空差点没让小车失控,就在那人出声之际,皎洁左手化形利爪伸出,反手抓住那人脖子,等他们看清是痴情鬼,石空怒骂道:“你别吓老子。” 痴情鬼显得很委屈:“难道让我在你们前面现身?” 皎洁松了手,不满道:“你不在兰妹妹身体里保护她,跑这来有什么用?” 痴情鬼突然嚎啕大哭:“我回不去了。” 石空一惊:“什么?怎么回事?” 痴情鬼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小姐让我跟踪阮风,呜呜,那个阮风跑到纪家去了,呜呜,所以我也跟过去了。呜呜,我和小姐定下了三生缘,呜呜,不能离开超过一千米的距离,呜呜,所以小姐也跟了出来。呜呜,就在阮风刚刚和纪飞会面,呜呜,我突然被拉离了那里,呜呜,同时感应不到小姐的思想,呜呜,我立即回去,呜呜,回不去了,呜呜,有股力量阻止我进去,呜呜,我只能在小姐身边徘徊,呜呜……” 一句话哭两声,哭的石空毛焦火辣,好不容易听痴情鬼说完,骂道:“你他妈的是鬼啊,怕毛哭毛……” “哇……我好伤心好担心好害怕……” “我操!” 皎洁好笑道:“痴情鬼,你有什么本事?” 痴情鬼哭道:“我是魂体,在凡间现身吓吓人的本事还是有的,遇到胆小的,吓死个把两个没问题。” 石空远远跟着前方的车拐了弯,正如他预料,方向是嫣然化妆品公司,他从后视镜看了眼痴情鬼:“听若兰说,你是千年的鬼,就没一点别的本事?吓人?想吓死阮风……见鬼,看你的胆小程度,阮风会把你吓死的。” 痴情鬼不满道:“魂体就只能对魂体起作用,我和小姐签了三世缘,能力已经被限制了,否则会伤害到小姐。” 皎洁道:“痴情鬼,你不是回不到兰妹妹体内,而是你感觉到她体内有可能对你造成危险的东西存在是不是?” 痴情鬼慌忙摇手:“不是,不是这样……” 石空冷哼一声,“痴情鬼你少来这套。若兰一定被阮风控制了精神。你还记得宁正扬的儿子宁正道吧,同样是被控制,皎洁可以进去,你和若兰签了三世缘怎么可能进不去?我不妨提醒你,皎洁有了三个月身孕,没办法解救若兰,你要是不想看到她出事,最好立即给我去赶出她体内不该有的东西,她的命全在你手里。” “可是……” “为了心爱的女人愿意付出一切的才是真正的男人,一昧懦弱胆小的男人不会有女人喜欢的。” 痴情鬼面现惭愧,无声离开。 “没有用的东西。”石空心情很不爽,他的计划本就是一环扣一环,事情的发展一旦失控,诸多不顺的事就会如同潮流一样涌过来,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前面的车进了嫣然化妆品公司,嫣然化妆品公司灯火通明。石空远远停下,后面另一辆车停在他们的身后,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径直走到石空身边。很淡漠地说:“我是来帮你的。” 很普通不起眼的长相,是那种走在人群中不会给人留下印象的人。不用说,一定是陆三手下暗部的杀手,就是他一直尾随在若兰身后。石空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 “容燕已经被控制,在顶楼窗口对面,作为谈判的对象,你现在可以直接上去,尽量让阮风站到窗口,其余交给我。” 中年人从车内拿出一把远狙扛在肩上,点燃一根烟,稍微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从容不迫地没入黑暗中。 “我们进去。” 皎洁带着石空飞进六楼窗口。 六楼是化妆品公司上层领导办公的地方,他们进去的那间正是若兰的总经理办公室,很宽敞,容燕被五花大绑在办公椅上,她看到皎洁和石空飞进来,原本镇定自若的眼神露出惊慌。在容燕身边,一个四十余岁的男人左右手分别灵巧把玩着一把枪和一把匕首,即使见到石空和皎洁如此进来,也不过是微微一愕,接着收起枪和匕首笑道:“世上果然有不同寻常的事。”他迎上去:“老大要我今晚听你的命令。” 对方很平静,石空问他:“你知道我们马上要对付的是什么人吗?” “知道。一个会分身的怪物。” 石空没再问什么,对方明知是怪物仍然镇定自如,不是傻子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不为任何事所动的大勇之人,进来前遇到一个,眼前又是一个,如果暗部的三十名杀手全是这样的人,汇聚在一起,实在是可怕的存在。 石空不了解的是,陆三手下这批人最初是二百人,经过二、三十年的锤炼,就剩下三十人,在杀手界无不是独当一面的存在,论起杀人来,没有比他们更在行的,论起看穿生死,就是连看破红尘的和尚也是远远不如。 石空的心安定下来,说道:“不是听我命令,是请你帮我一把吧!”他相信,这些人能联系在一起,绝对不是简单的上司和属下关系,也许他们在一起就是一个大家庭,不分尊卑,平等对待,应给予尊重。 对方看石空的眼神有了变化,赞赏,他笑了笑:“不客气,我叫河鱼。” 第一百二十一章 西方恶魔 等待过程中,河鱼一直在把玩镂空的小刀,“阮风知道我劫持了这个假女人。” 石空笑了笑,河鱼看了眼门口:“他如果在意他生死,会带着人质过来,要是不带人质上来……” “他一定会带人质上来,除非他不想控制化妆品公司。”石空瞧了眼容燕,容燕很平静,石空慢悠悠道:“他的控制大法只能在一个时间段内起作用,没有容燕,他要长期从化妆品公司拿到钱会很累,不然容燕早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说到底,容燕只是他的一个重要棋子而已。” 容燕挣扎起来,似是不服,目光中更有一股愤怒。 石空撕下容燕嘴上的封条,容燕尖叫道:“你们会不得好死的,他一定会来救我,一定会来救我,他是世上最伟大的男人,我是他最爱的女人,你们这样对我,他一定会报复你们,让你们不得好死……” “啪!” 皎洁伸手就是一巴掌,容燕怒目而视。 “可笑,闭嘴,假女人。” “你才闭嘴,贱女人。” “啪!” 皎洁又是一巴掌,她手劲奇大,看上去随手,却直接把容燕打昏过去。河鱼赞道:“小姐好手劲。可是这样一来,白撕了她嘴上的封条。” “哼,打她是轻的,敢咒我们死,我要他的命。贱男人。”皎洁咬牙切齿,她曾听王母娘娘和阎罗王谈过地府有关事宜,地府中有专鬼收集人间诅咒,虽然现在地府已有多时不再管人间事,只是收集鬼魂,但是毕竟到了地府那里添了一笔,终究不是好事。 石空没有责怪皎洁,容燕的第一句话就表明容燕只是一个盲目的“女人”,正如他激容燕的话,阮风本就是利用容燕,为了达到利用容燕的目的,阮风分身做出了“重大”牺牲,正因为容燕明白其中的道理,理智失控,试图让她自己相信在阮风的心中占了极重的比例,自欺欺人的行为表现。 事实上一个能威胁自己父亲的人,会把别人的生死真放在心上吗?在阮风的心里,只有自己。现在容燕真的还有利用价值吗? 石空摇了摇头。 这时外面楼梯处响起缓慢有节奏的脚步,听声音只是一个人。 石空心里莫明的烦躁起来,其实抵达这里他就有一个想法,只要能保若兰安全,把嫣然化妆品公司送给阮风都行,现在,阮风没有按他所想带着若兰上来,而是其中一个慢悠悠走上来,另一个带着若兰不知道在做什么。他下意识看了眼皎洁,如果皎洁没有怀孕,他会毫不犹豫让皎洁下去看一看,现在,唉,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皎洁一声不吭,就在阮风走到门口要进入时,她轻轻跃出窗去。 阮风还是那个阮风,英俊,人畜无害的微笑,从容,就那么双手插兜走进来。 石空很想提醒河鱼一声:人不可貌相,注意提防。可河鱼的表现却让他觉得没那个必要。河鱼收起了刀,藏在指缝中,人比刚才要紧绷的多,注意力比石空还要集中。 “唉,怎么回事?最近没一件事顺利。似乎我并不认识你们。”阮风很无奈地靠到门上。 “我认识你就行了,阮风,阮氏集团的三公子,弑杀两位兄长,元帮大头目,能分身,可以控制他人的行为,妄图颠覆世界。” 石空说到最后一句,阮风脸色变了。 “我说的没有错吧?要不要我继续?”石空淡淡道:“你之所以有分身和控制别人的能力,就是因为你的本体体内有一个生有牛角的……”说到这,石空脑子里闪过一个词:“恶魔!” 恶魔两字如同惊天霹雳,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镇静的阮风大惊失色,指着石空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 室内一下子寂静。 石空心跳的厉害,恶魔,难道是西方国家流传的恶魔?神仙的存在意味着东方神话的真实,那么西方神话呢? 石空心直往下沉,该死的,我在对付一个西方神话世界里的恶魔。 “你抓的女孩在哪?做为等价交换,我可以把容燕还你,同时,也可以让若兰把嫣然化妆品公司交给容燕,至于你的事,我不想再管,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你认为怎么样?” 对于石空的提议阮风很是意外,明明清晰的容貌却又有种不真实感,他拿捏不准对方的心思,而在对方身后一人,身上有股浓烈的血腥气息,神情并不因为两人的谈话而变化。 也就在这个时候,下面传来皎洁的喝声,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阮风脸色一变,伸手入怀。 河鱼反应惊人,小刀出手,同时掏枪。动作麻利干练。眼见阮风侧滚到椅后躲过飞刀,想也不想,连人带椅举起容燕抛向阮风。 枪连响三声,均射在容燕身上,容燕刚痛醒便撞到墙上,头破血流立死当场。 阮风举枪再射,河鱼的枪先扣响,打飞阮风的枪,阮风厉喝,不跑反跳起直冲过去。 河鱼连续三枪,枪枪命中,但是阮风动作太快,均没有射中要害,要再射时,阮风已然站到两人身前,双眼突然泛起一片血光,室内血红。 整个过程很快,石空虽是反应过来,但是担心冲过去反而挡住了河鱼的枪击路线,当然还担心河鱼误伤到自己,故没有动,直到阮风冲到近前,再准备动手迎击,却出现这样的变化,惊道:“控制大法。” 阮风大声狞笑,两点红芒从眼中射出,分射两人,直接印进两人眉心。 两人同时觉得似有一个东西钻进脑内,身体失去控制动弹不得,眼睛只看到一对红瞳越来越大。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夜色下的白光 枪声惊动楼下二楼的皎洁,她刚刚击杀两个阮风,若兰仍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来不及检查从楼梯处直接飞身到六楼,此时阮风刚刚施展控制大法,她一声娇喝,一脚把阮风踢出窗外,又听到“扑”的一声轻响,一颗子弹准确无误击中阮风大脑,尸体摔下楼。 石空忽然甩甩头,红芒从额头弹了出来,皎洁一把抓住,不由分说两指一搓,将那块灵魂碎片搓碎,化成红星点点散发完最后的光辉消失在空气里。 灵魂控制,无非是先压制人体内的本魂,再占据整个大脑控制思维,以达到控制行为的能力。 石空灵魂体复杂,有小狐狸精皎洁一魄,灵魂强度强过那片灵魂碎片,直接逼迫了出来。石空刚恢复正常,河鱼则痛苦地蹲下身,抱住头大叫,翻身到桌上,身上冒出浓厚的杀气,摸出小刀狠狠插进自己大腿,十公分长的小刀没进去一大半,全身一颤,竟然也将那红色的灵魂碎片给逼了出来。 石空和皎洁面面相觑,就听河鱼喘着粗气道:“妈的,想控制老子,没门。” “你是怎么做到的?”石空非常诧异,河鱼应该是个普通人,能做到这一步非常不简单,他摇摇头道:“不要告诉我用疼痛来驱除控制。” 河鱼拔出小刀收起,撕下裤角将伤处绑住,“我们曾经忍受过难以想象的环境,心中只存有一个意念,不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活下去。” 河鱼说的轻描淡写,石空却明白了,他能想象的到河鱼这些人经历过常人不能想象的训练,意志力被锻炼的坚韧不拔,灵魂强度远超普通人,要控制这种人的灵魂谈何容易。 “若兰小姐呢?救出来没有?”河鱼跳下桌子,仿佛腿上根本没有受伤一般。 “在二楼,处在昏迷中。” 皎洁刚刚说完,几声枪响划破夜空,三人一怔,对面楼层一个黑影从高处落下。 “不好!”河鱼脸色一变,“南锷出事了。” 三人飞快下楼,二楼楼层凌乱,不见若兰身影,就是两具阮风的尸体也不见踪影,三人面面相觑,又冲出办公楼,地上一滩血迹,也不见阮风尸体。 夜风吹来,三人均感一股凉意。 “今晚到底有多少个阮风?” 此时石空真希望痴情鬼现身,引他们找到若兰,偏偏需要痴情鬼的时候却见不到痴情鬼,这令石空十分恼怒。 河鱼到了对面楼房,抱回南锷尸体,正是那个扛阻击枪的中年人,全身骨头都碎了,胸腹处有五个枪眼。 河鱼面无表情,问:“这里还管不管?需不需要处理一下,天一亮里面……” “不用了。”石空缓缓摇头,“阮风盯上若兰,就算救回她,我也不打算让她继续在这里,与其当靶子,不如藏在暗处。” “还是处理一下好,总经理失踪可以解释,被警察关注终是不好。这个公司你要也不好,不要也好,里面的人还是要吃饭的。” 石空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河鱼嘴里说出来的,深深看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塞进他上衣的口袋:“那就麻烦你了。处理完这些事,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日后有什么不愿意陆三知道的麻烦事,可以找我,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 车飙行在去汉郊的路上。 上车前挡风玻璃有一张阮风的纸条:要若兰的命,一个小时内到汉郊废弃木料加工厂,我们谈谈。 谈什么谈,无非是要他的小命。 石空心境复杂,他一步一步的要驱使阮风进入穷途末路,却没想到阮风等不到那一天,一发觉事有不对立即先下手为强,纵然今晚的事是那样突然,阮风仍果断心急的要解决后顾之忧,计划终归是计划,进行过程当中总是有不受控制的事发生。 由于皎洁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又由于百宝袋不在身上,他想过冒险不管若兰的命,相信若兰对阮风还有利用的价值,可是他下不了那个决定,一段日子的亲密相处,不知不觉,若兰的重量到了他不能放下的地步。 皎洁一直没吭声,右手一直在抚摸还不明显的腹部。 “肚子疼?”石空柔声问。 “不,只是有点累。” 两只手握在一起,石空道:“也不知道今晚有多少个阮风,我们不能冒险,到了地点,我引开他们,你先救若兰离开,然后来找我。” “你……” “就这样说定了,至少还有一个人在暗中帮我。” 上车后石空给陆三打了一个电话,将一些情况告诉了陆三,陆三没有多说什么,让第三个人在暗中协助,这也是陆三现在唯一能做到的。 皎洁不再出声了,石空在想什么她心里明白的很,她阻止不了石空的决定。 40分钟后,他们到了汉郊。 高速公路旁孤零零几栋农房,远处几盏大灯照亮木料加工厂。 皎洁下了车,石空开车朝木料加工厂驶去。他把油门轰到最大,车呼啸地冲进了木料加工厂,灯光下六、七个阮风拿着枪四处躲避,接着枪声密集响起,子弹打在车上直响。 好在当初从百宝袋里拿出这辆车时,石空想不过拿了一辆超防弹型的车,车子打了个转冲了出去。 立即有三辆车跟着冲出来,从后视镜中看到,一个阮风拿着火箭筒瞄准…… 火箭筒?!石空心往下直沉,使劲一打方向盘,火箭弹擦着车身过去,飞进附近一家农舍,炸掉了一半。 石空咒骂一声,控制好车,远远围着木料加工厂打圈。 当他转到靠高速公路一边,一枚火箭弹拖曳长长的火尾,射进后面尾随的阮风车,车炸到了半空中。 高速公路上,一个人叼着烟从容不迫装弹瞄准,又一枚火箭弹发射出来,落在路上,炸出一个大坑,阮风的车一头栽了进去。 石空心中大定,这才有空朝外看,正见皎洁从木料加工厂内冲天而起,身下却有四个火光以更快的速度接近。 石空倒吸一口凉气,大叫一声:“月月小心!” 连串爆炸声,夜空出现一团刺眼的白光,石空心里一下子空荡荡的,当他看到皎洁突破而出,心一宽,却又见皎洁斜斜栽了下去,不由大叫,灵魂深处一根弦似是要脱离而去,他拼命抓住,车掉转头朝皎洁落下的方向开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治伤 皎洁落进一个不小的池塘。 十一个阮风从木料加工厂赶到池塘,对着池塘一阵狂扫。 石空远远看见心急如焚,心中一个劲念道:“月月,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感觉到容貌似在变化,施在脸上的幻术消失了。 石空心如刀绞,“不,不要离开我,回来,你回来啊!” 从来没有这样心痛过,心仿佛飘回到一起快乐的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泪流满面,他大叫:“回来,月月,回到我身边。” 灵魂中的一根弦骤然收紧,池塘中射出一道银光,直飞进他的车内。 一只小小银狐出现在他怀里,全身伤痕累累,多处毛发焦黑,尖嘴流着殷红的血,微微起伏的身体说明它还有一口气。 “是灵魂的羁绊……”失而复得的心情令石空再没有多想,方向盘一打,朝高速公路上狂驰,将池塘边阮风等人远远抛下。 高速公路上协助他的人见状先一步离开。 石空没有驶回武汉城区,而是开往了黄陂方向,落脚在黄陂一家小旅店。 皎洁的伤十分重,皮开肉绽,血流不止,奄奄一息。 没有百宝袋石空手足无措,深更半夜又没有药店可去,更不知黄陂哪里有兽医院,又不能抱着一只九条尾巴的狐狸进医院,当真是急得他跳脚。 陆三接到手下报告打来电话,石空强压惶急,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黄陂有个医生叫陈列,骨科医生,我还在当医生时,他多次到武汉请教于我,他这人是当医生的料,具有很好的医德,你不妨打着我的名义去他家试试看,地址我告诉你……” 石空暗自苦笑,陆三不知道皎洁现在是狐狸模样,还是九条尾巴的奇狐,那个陈列又只是陆三在医学界偶有来往的一个人,看到皎洁模样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现在是凌晨三点,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石空无法,只能抱着试上一试的态度去找陈列。 陈列住在黄陂市区,石空找去时竟然还看到窗口的灯光。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按下门铃。 “这么晚了,是谁?” “陈先生,陆三陆医生叫我来找您。” 不一会,门打开,露出一张削瘦的脸,眼镜下小眼睛闪烁着惊喜:“没想到陆教授还记得我。”视线落到石空怀里狐狸精皎洁身上,神情一愕。 石空忙道:“请陈医生救她。” “它……” “请陈医生救她一命。” “……先进来再说。” 石空走了进去,陈列飞快拿出一个医药箱,一边给小狐狸止血一边问:“从哪里捉的?九条尾巴,世界上怕是只有这么一只吧。” 石空苦笑道:“是我养的,无意间被人看见,想捉它,把它打成这个样子。” “真是残忍,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他们也下得了手。咦……它怀孕了……” 陈列动作更加轻柔,小心翼翼检查小狐狸身上伤口,这让石空好感大生。 “还好,胎儿正常……伤真重,里面有好多细小的弹片,还活着实在不可思议,等等,它的伤口在复原,天,我肉眼能看到伤口在生肌长肉……” 陈列震惊不已,望向石空时无比激动,这……要是放在医学界可是一大奇迹啊。 “陈医生,不瞒您……”石空解释道:“它是一只奇特的狐狸,天生九条尾巴,有快速复原的能力,是自然界孕育的奇物。但是,我不想让世人知道它的存在,您想想,要是有这么一只狐狸出现在世上,那它的命运将是很悲惨,我能想象得到试验老鼠和青蛙被开膛破腹的场面,陈医生,它是一个生灵,自然界诞生它,它就有活下去的权力,请您可怜可怜它,救活它,让它安安静静快快乐乐走完一生,我会给您一大笔钱,一辈子不愁的钱。” “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年轻人。唉,这个世界,有善心的人不多了。放心吧,只要取出弹片,以它的复原能力很快就能象以前那样活蹦乱跳。” “谢谢您医生!” 石空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医生确实如陆三所说,是个不坏的人。 “我这里没有手术的东西,只有一把镊子,没有麻醉药,万一它醒了,你可要按住它。” 石空点点头。 陈列清空一张桌子,用沙布铺了一层,开始了他人生第一次为动物治伤的经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个多小时,桌子上逐渐堆了一小堆铁皮,足有三十多块。 “还有两块,接近胎位,你按住它,万一它醒了挣扎一下后果可不好。” 陈列汗流浃背,动作极为小心缓慢。石空为他擦了擦汗,伸手按住皎洁四肢。 一块指尖大小的铁片夹了出来,陈列松了口气,深深吸口气,镊子又伸进去。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声,石空耳朵听到很细小的声音:“是石空的车,他一定在亮着灯的那个房里。” 石空脸色惨变,没想到阮风竟然当晚就追上来了,而且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关键时刻来。他瞧了眼陈列,没出声,心中却希望陈列动作快一点,以陈列家住四楼,阮风上来只需要一、两分钟的事。 “陈医生,头昏透个气。” 陈列点点头,石空偷偷拿起一本书站到窗前,轻轻拨开窗帘一角,有四辆车,下面阮风陆续进了楼,留有一个在外面守着,他苦笑一下,来得真不少啊,没办法,走进另一间折过弯的房,是厕所,下面阮风的视正好看不到,他打开窗,将书用力抛向远处,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响。 “有人!” 那个阮风风一般过去,紧跟着又有两个阮风从楼里出来跑过去,看到是一本书,三人又回转过去。 “没有办法。”石空回到陈列身边:“陈医生,还需要多长时间。” “一下,等一下就好。” “陈医生,捉她的人来了,我出去看看,希望能劝他们回去。”石空唯有这样说才不致引起陈列紧张,陈列只是一点头,继续镊着最后一块铁片。 石空深吸一口气,开门出去,站到楼梯处背面躲着。耳朵细听,听到声音近了,越来越近了,他突然闪身而出,一记扫踢踢在当先阮风头上,那阮风一声闷哼倒栽回去,几个阮风倒了一地。 后面上来的阮风没有一丝停留,抓起被踢和不知死活的阮风向石空抛来,石空一拳击飞,却见两个阮风一上一下同时飞踢过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躲藏 石空双臂护面拒不退让,双臂、小腹同时挨了数脚,疼痛钻心,他猛一大喝,愣是挺住,两阮风没有着地处,跌成一团,滚下楼。 石空伫立楼梯口,冷眼注视,倒有一股非凡的气势。 下面阮风眼见急切间不能上,其中一个一步步踏上台阶:“石空,几个月不见你倒是变得能打了,何玉清呢?我真想她啊。” 石空冷笑道:“几个月不见你倒是越来越多,越来越不经打了。” “是吗?” “不信来试试。”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两人飞快交手。 阮风精通拳法,迅捷如风,力大势沉,石空却是更快,力量更大,几个回合下来,一记侧踢踢中阮风上胸,阮风飞出撞到墙上。 石空信心大增,大声道:“再来。” 陈列家楼门是一t四户,两户人家打开灯,探出头,石空凶神恶煞般喝道:“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杀了你。”那几户人家吓得缩回头关门关灯。 石空心想:“他们应该会报警吧。”这时见后上来的阮风从腰间掏出枪,他暗道:“不好!”闪身到楼梯背面,准备拼命熬到警察过来。 在这关键时刻,陈列的声音总算响起:“好了……” 石空一喜,飞快进房,进去的刹那,身后响起枪声,子弹射在门框上,他反脚关上门,陈列还在包扎,愕然道:“他们朝你开枪?” 石空道:“你快到内房躲起来。”说着直接抢过皎洁,陈列怒道:“还没有包好,放……”话没说完,就被大门的枪声吓了一跳,抱头进了内房。 石空心道:“希望你没事!” 大门撞开的一瞬间,他进了厕所,打开窗,纵身从四楼跳了出去,落到下面一棵树上,弹了几弹摔到地上,又如同兔子跳起,在下面阮风过来之前进了车。 上楼时他的手机丢在车上,这才发现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一看全是纪嫣然和何玉清打来的,他稍一思索便明白,皎洁受伤,幻术消失,陆三隐瞒不了事实。现下皎洁昏睡,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他多少放下些心,于是回了个电话给陆三,让陆三去告诉两人他现在的状况,并说近日就到上海和两人汇合。他之所以不给纪嫣然和何玉清直接联系,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两人,干脆丢给了陆三。 电话期间,手机来了条短消息。是唐厉的。 “鄂帮要对付元帮,听说唐忠奇的儿子在年前被元帮杀了。” 唐忠奇的儿子?应该是另一个儿子。 石空忽然有些明白唐忠奇的想法了,儿子纪飞坐上了纪氏一把手位置,整个纪氏家产等于是唐忠奇的,如此庞大的家产,唐忠奇还有何求呢?当黑帮的最终目的不也就是为钱,如今有钱了,正和纪澄山后来的想法一样,唐忠奇自然想过上清清白白的生活,另一个儿子死了,唐忠奇也就会倾其黑帮全力和元帮拼个你死我活,一可以报仇雪恨,二可以趁此机会瓦解鄂帮,安享晚年。 每个人都在打着如意算盘,可惜,算盘打的再响,也要看对手是谁,阮风,哼,阮风…… 凌晨六点,车出了黄陂,穿过阳店进了孝感。 皎洁一直没有醒,石空找了个酒店入住,不过十分钟,他就看到阮风的车队,并且直接开向酒店,好象知道他在酒店里一样。 来不及多想,用毛毯裹好皎洁象抱娃一样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石空找的是家小酒店,并要了二楼的房间,以他现在的身手,从二楼跳下实在是小菜一碟。他回望一眼,没有取车,直接奔进后面的小巷。 穿过两条街,坐上一辆的士,开向长途汽车站。 凌晨六点四十分,石空抵达长途汽车站,很快他便发现气氛不对。还是凌晨,长途汽车站的人数却不少,很多人并没有行礼,三三两两散在长途汽车站各个角落。 石空没有进去,而是上了另一辆的士,让的士司机在城里绕圈子。 的士司机问绕多长时间,石空要他绕二个半小时。 的士司机只当是遇到无聊的有钱人,爽快地兜起了圈。 到了九点,石空抱着皎洁进了商场,在服务员诧异的目光下买了一套衣服和一个假发换上,又买了一个包,再乘上的士进了火车站,在一黄牛票贩手里随便买了一张往南的远程火车票,拍着毛毯象个父亲样哄着:“宝贝乖,睡觉觉……”从四个小混混警惕的目光下上了火车。 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看着皎洁血迹斑斑的狐狸身体,石空有种从未有过的疲惫和紧张,若兰生死不知,纪嫣然还有不到一年的命,这些事如山一样压得他透不过气。 火车很快进了武汉汉口车站,石空想了想,抱着皎洁下了车,他等于是兜了一个大圈又重回武汉,再打了一个电话安排公司相关事宜,他马不停蹄直奔天河机场,买到直飞上海的飞机票,把皎洁放地包里,顺利上了飞机。 到了这时,他才松懈下来,在飞机上小睡一会,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东方之珠上海。 “陆先生,我在飞机场,需要一辆车。” 打完电话,等了十一分十四秒,一名漂亮的中年女人带着墨镜气质不凡地走进机场,站在候机厅里掏出粉红色手机,然后,石空的手机就响了。 石空没有接电话,径直走过去。 “外面天气不好啊!” “是,天气很不好。” 外面阳光明媚,正是春季难得的好天。逗暗号的接头方式石空并不习惯,相反女人显然精于此道,很自然。 女人领石空出了机场,上了一辆加长的黑色劳斯莱斯。 “石先生,欢迎来到上海。” “我们去哪?” “回家呗!” 怀中皎洁动了动,石空心想:家,什么时候有个安稳的家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汇合 陆三行事谨慎,住处极为低调,住在普通民宅楼。 女人并不送石空进去,豪华轿车也停地远远的,让石空步行过去。 远远地,石空望见亭亭玉立的倩影,纪嫣然在楼下等他。他心一热,步伐加快,纪嫣然小跑向前,到了近前伫足,互相凝望少许,视线落到皎洁身上,银色绒毛上血凝固成暗红,触目惊心,纪嫣然心一颤:“快跟我来。” 上到四楼,陆三象个家庭主男围着围裙开门,纪嫣然急道:“陆叔叔快帮我看看洁姐姐……” “你别慌。”陆三擦擦手,解下围裙递给纪嫣然:“你帮我看着锅去。”朝石空点点头:“你跟我来。” 石空跟着走进内房,只见陆三把床挪开,把地板翻开,跳了下去。 “下来。” 石空怔了怔,敢情三楼和四楼通在一起,他纵身跳下。一眼看清周围,他大是意外,三楼的房竟然是做成医疗房,俨然象个小型医院。 不用陆三说,石空把皎洁轻轻放在手术台上。 “我给她再检查一下,陈列家里没有医疗器械,不可能完全清理弹片。”陆三麻利地消毒,带上手套。 石空道:“需要我帮手吗?” “不用,你看着好了。很快。” 五秒钟,人体扫描仪扫遍皎洁全身,陆三仔细分析电脑上的图片,“有六块1-2毫米的弹片,还有一粒不足1毫米的铁渣。” “容易取吗?” “这六块都好说,那粒铁渣却是有点风险。你看,它几乎贴在脾脏上。” 石空沉默不语。陆三再次检查了一下皎洁的身体:“其实你不用担心,它的复原能力相当惊人,伤口几乎完全长好,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动手术减少它的失血,以我的水平,那粒铁渣最多用十分钟就可以取出来,保证不伤到脾脏。总计手术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分钟,唯一的要求,我需要静,绝对的静,所以你上去,把床归位,等我手术完。” 陆三的手细长白皙,单看手,十足是女人手,想象不出这样的手会是鄂帮暗部的头,石空微微点头,跳起扒住顶部洞沿上去,盖好地板,把床归位。 纪嫣然长发扎成一条马尾,腰间系着围裙,哼着小曲把切好的黄瓜丢进锅里,熟练地翻炒,案边已有两样家常小菜。 石空饶有兴趣欣赏,心渐渐暖烘烘的。 黄瓜炒好,纪嫣然关了火,两根玉指捻起一块丢进口里,烫得她直吹气,然后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下次再继续努力!” 石空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什么时候大小姐变成厨师了?” 香肩一震,纪嫣然转过头嗔道:“去去去,不准偷师,到客厅里休息去。”如明月的眼睛又是欢喜又是羞赧。 石空走上前把一缕散乱到额前的秀发拂到耳后,柔声道:“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纪嫣然身体僵硬,半垂眼睑避开直视:“有陆叔叔帮忙,物流公司发展极为顺利,出货络绎不绝,每天十分钟的取货时间根本不够,仓库一直没满,也就无法回武汉了,不过我……” “嫣然,我不是问这,我是问你的生活过得还好不好?”石空轻轻打断:“若兰出了事,我不想你再出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话一说完,石空就知道错了,纪嫣然睁大眼睛,里面充满惊讶和震惊,接着雾气朦朦,声音发颤:“她怎么了?” 再要隐瞒不可能了,石空只能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纪嫣然哇的一声痛哭起来,石空使劲把她抱进怀里。 “会救出来的,我向你保证。” 除了这一句,石空再无话可说。 过了几分钟,纪嫣然哭声渐小,石空忽然想起来什么:“我是说差点什么,何玉清呢?她不和你们一起住吗?” 纪嫣然泪眼汪汪伏在石空胸前:“清姨听说你要来,出去买东西去了。” “买什么东西?” “她说要给你买一个护身符。” 石空哑然失笑,有哪一个护身符能比得上百宝袋的呢?“对了,百宝袋呢?” “在我身上……” “放我这吧,我需要它去救若兰。” “现在要吗?我把它放在……”纪嫣然的脸忽然就红了,“我怕掉了,所以贴身放着在。” 贴身?贴在哪里?现在是春季,衣服穿的并不少,要取出来看来要……石空干笑几声,“那晚上再给我吧!”视线忍不住就在纪嫣然身上扫来扫去。 纪嫣然的脸红到了脖颈,就在这时,大门响起开门声。 “是清姨回来了!”纪嫣然逃也似的挣开石空怀抱跑向门口。 门开了,陆三抱着皎洁进来,他满头大汗,脸上却是洋溢着微笑,一看就知手术大获成功。 纪嫣然小心翼翼接过皎洁,“陆叔叔,她没事了吗?” “没事了!我看过个三、五天她又会活蹦乱跳,只是要注意怀里的胎儿,她失血过多,肌肉复原能力强,但是我手术完检查她的身体,发现生血的机能却是比人类要弱上太多,怀孕期间不适宜再剧烈活动了。” “陆叔,谢谢你!”石空心头发酸,自从有了皎洁,他就有种强烈的依赖情节,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经历众多的事情,有哪一件是没有让皎洁出手的,一回想起来,皎洁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纪嫣然为石空准备了一间房,很自然地把皎洁抱进房里放在床上,又打了盆热水,一点点洗去银毛上的血迹。石空要帮忙,被纪嫣然拒绝,只好静静看着她做着这一切。 没一会,陆三敲门进来,问纪嫣然:“小姐,何小姐打电话回没有?” “没有啊!”纪嫣然头也没抬。 陆三眉头皱了皱出去。 石空跟了出去:“怎么了?” “出去有五十分钟了,应该回了。刚才我给她打电话,通了,可是只响了两声就断了,再打时显示已关机。” 石空心一跳,千万别出事,这个关头,他可是承受不起。 陆三摇摇头走进厨房,石空跟进去。陆三一边切菜一边道:“有一个暗部的人暗中跟随她的,可是刚才我也没有联系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玉清出事了。”石空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上海是暗部一个重要联络点,小姐到上海后我调了六名暗部人手过来,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你去陪着小姐,暂时不让她知道,查明原因后,我们再商量。” “只能这样了。”石空深吸一口气平静心情,表面上若无其事地回了房。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陆三的多重身份 纪嫣然把血水倒进厕所,“是不是清姨出事了?”回到房她低声问,眼神忧虑。 石空笑道:“你太敏感了,陆叔只是见她长时间没问,所以才问。” “经历过这么多事,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没有事陆叔不会问,他问就是表示他需要确定。” 以前的纪嫣然有钱,什么事纪澄山都安排的好好的,思维单纯简单,无忧无虑,现在的她经历不平凡的风霜,打击、担心……将十九岁的她很快磨砺出成熟,她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 石空打开了电视,漫无目的调台,“事情还没有确定,你不要胡思乱想。” 电视台转到了上海新闻频道,东方明珠之下警车密布,记者群集,记者正在报告一起实况转播的特大新闻。 一伙歹徒持枪抢了珠宝一条街,逃跑途中被警察逼进了东方明珠塔内,胁持多达三百名的人质,歹徒数量不清,最少估计十人以上。 “开玩笑吧?一群凶狠傻到底的抢劫犯?”石空泛起浓烈的不安,几乎可以肯定,何玉清在东方明珠的塔中。 “看来我要亲自走一趟了。”陆三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轻轻解下围裙,“石空,你在家照顾好小姐,我去去就回。”他把围裙塞进纪嫣然手里,笑道:“做好饭菜,还有酒,准备给你清姨压惊。” “陆叔……”纪嫣然抓住陆三,陆三微笑道:“不用担心我,我可是一个能让天塌下来的男人。你要听话,不要让我担心。” “是陆叔,你要小心!” 陆三轻轻拍打纪嫣然的肩,又推了推眼镜,对石空道:“小姐我交给你了,别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石空慢慢站起:“不,我必须去。”他语气坚定的不容反对,有句话他没说,现在他有很不好的感觉,很不好。 纪嫣然谅解道:“陆叔,让他一起去吧。” 陆三察颜观色,看看两人,默默点头,最后叮咛了一句话出了门。 两人下到门口,在机场接石空的女人斜靠在劳斯莱斯上,陆三走过去道:“你留下保护小姐。”又走到驾驶位拉开车门,对司机道:“你也留下。” 司机一声不吭下车,潇洒地挥挥手:“随便。” 石空不由打量了司机一眼,司机咧嘴一笑,眼中精芒一闪而过。 “怎么样?”陆三开车转进大道。 “他象头随时会跳起来咬人的豹子。” “放心吗?” “不知道。” “他叫老虎,是暗部里高手中的高手,暗杀、格斗、枪械……无所不通,超越极根的身体,对死亡气息的敏感……你绝对想象不到他有多厉害。” 两人谈论的是那个司机,石空点点头:“我们现在怎么办?那里都是警察。” “不止警察,这么大的事特种部队一定会出动,我会动用另一个身份。” “另一个身份?”石空惊讶地重复。 “是!纪老板的成功绝对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我们暗部之所以能存在,就是因为纪老板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无所顾忌的身份。” 纪澄山简单?不,石空绝不认为纪澄山简单,就是在他所知的范围内,死去的纪澄山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但是以陆三轻描淡写的话语来看,纪澄山还要比他自己想象的复杂,复杂到什么程度他已经想象不出了。 车进了看上去很普通的一栋办公楼的车库,30号车库门在陆三的遥控下打开,劳斯莱斯开了进去,当车库门关上,陆三打开车窗,伸手出去按在一个类似光谱扫描的屏幕上,再对视网膜。 石空就觉身子一沉,车向下移动。这个车库竟然是个电梯。他忽然有种错觉,陆三有可能真的是一个可以让天塌下来的男人。 “等下你不要说话,这里并不能让外人进来。” 石空直接点头不出声,说实话,他已经有如在做梦一般了,这些情景似曾相识——就如美国大片里的地下特别组,是哪个影片呢?对,《黑衣人》,人类和外星人混合在一起的世界。 他用很怪异的眼神盯着陆三,这陆三不会是个外星人吧? 神仙、恶魔、外星人…… 啼笑皆非的感觉。 十米?二十米?还是三十米? 无法确定,反正电梯停下了,劳斯莱斯开进了一条笔直钢铁遂道,刚容一辆车身。石空惊讶发现,就在圆形钢铁墙上插着无数个枪口,超大口径的那种。 车停进白色的小房。三名穿着军装的军官等候在里面。 陆三下了车,石空下车跟在陆三身后,象陆三的手下。 刷! 三名军衔不低的军官齐齐敬礼。 陆三仅是点了一下头而已:“组长在不在?” “请跟我来!” 走过聚集当世顶尖科技的通道,穿过三扇厚达两米的合金门,进了一间几百平方米的大空间,中间一个超大屏幕,周围无数计算机,石空宛若走在云端。 守护神主控室。 在进到里面之前,石空看到了这六个字。守护神,是一个政府机关的秘密组织吗?十有八九是这样。 组长是位看不出实际年龄的老人,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他的胡子是白的,头发却是黑的,面容苍白只有几道细微的皱纹,不知道他是把胡子染白了还是把头发染黑了,或者还是天生便是这个样,反正从他严肃的面部神态上看,看不出真实年龄特征。 “血战,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不会是现在想立接班人吧?”组长鹰一般的眼睛落在石空身上,石空全身不太自然,目不斜视。组长点点头:“这小伙子看上去不错。” “有可能!”陆三笑了笑,指着外面的大屏幕说:“不过今天我主要是为上面的事来的。”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东方明珠的实况,特种部队已经抵达现场了。 组长诧异道:“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也想插手?” 鸡毛蒜皮的小事?石空几乎喷血,那什么才叫大事?守护神……石空脑子里冒出六个字来“国家刺客组织”。 陆三简短有力地回答:“是!我需要一架直升机。” “你亲自出手吗?” “是!” “好吧!我会通知上面,这件事我们插手了,需要现场指挥权吗?” “不需要,只需要告诉一声,我们这边两个人会从上面进去。” “明白了!时间紧迫,你去吧。” 两人随口就是要不要指挥权,出动直升飞机,权力大的惊人,石空暗唵唾沫,这样的陆三会是纪澄山的死命手下?纪澄山到底是什么人啊? 难怪什么事落在陆三手里是那样的简单。 第一百二十七章 慈祥背后的陆三 石空满肚子疑问,跟随上车进了另一条通道,然后下车进了圆形房屋,里面就是一架海蓝色直升机,机身有“shs”白色标记。 一位便装人士坐在驾驶位置,接过指示令签了个字交还给负责人,陆三点了点头上了直升机,石空望了望封闭的头顶,随之上去。 房间里的人陆续退出去,整间微一震动开始上行,石空才知道这整间房就是一个大电梯。 不一会电梯停下,头顶开窗,露出蓝天白云。 驾驶员吹了声口哨,轰鸣声中直升机升到了空中。 “等下你跟我跳到顶部太空舱,从顶部的维修口进去,记住,下手不要犹豫,一个字:杀!清理太空舱再去清理上球体,一直向下,直到救出她。”陆三从腿部抽两把精致的手枪,子弹上膛别在腰间:“要枪吗?” 石空摇摇头:“计划就这么简单?”他想起百宝袋还在纪嫣然那里,当时匆促,忘了带百宝袋在身上,这让他少了一份安全感。 陆三望向窗外,东方明珠就在前方:“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计划越简单越有效率。” “人质呢?” “那是下面人的事,我不管交涉,我们的目的只是救出她不是吗?” 前面的驾驶员又是一声口哨,石空觉得刺耳,扫了个冷眼过去,心想:面对十几把枪或者更多,我们真有绝对的武力?何玉清不也属于人质中的一员吗?要是换成纪嫣然,陆三还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直升飞机飞近,太空舱窗处露出一个人头,陆三想也不想一枪甩出,精准无比地射中那人额头,刚刚举起的枪也掉了出去。 石空眉头一皱,陆三枪法准的无话可说,然而陆三在射击前那人的枪还藏在窗台下,陆三凭什么断定那人就是歹徒?他很疑惑,陆三回头见到嘴角挑起一个弧度:“不要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要是突然抬起枪,那就晚了。宁可杀错不可犯错,我们的命在电石火光的一刹那,不是在这头就是在那头。” 寒意从心底升起,瞬间走遍全身,石空勉强回了个笑,典型的唯我主义,正如宁可我负人人不可一人负我的意思一样,人命在他们眼里犹如蝼蚁,然而这样一个人却是死命效忠纪家,对纪家有着无比的忠心,为什么? 东方明珠最上方有三根九米高的擎天立柱,直升机只能尽量靠近太空舱边缘,大概距离一米高三米的位置,陆三当先跳了下去,落在太空舱顶部。 石空没有犹豫,跳下,不象陆三翻滚卸力,他是硬生生靠双腿直立,象块石头。 直升飞机打了个转飞离。 两人找到维修口,陆三道:“太空舱有观光层、会议厅和咖啡座。维修口出口在会议厅侧面的维修机房里,要注意,刚才死了一人,如果他们知道里面的结构会派人守在那里,如果不知道结构,他们就会守在电梯和安全出口处,明白我的意思吗?” 石空道:“明白。你是有意引他们集中。” 陆三笑道:“聪明!你没枪,我先下。” 两人顺梯下去,通道有隔层口,打开,摇亮一根萤光灯,关闭好隔层口,刚下一半,下面响起开盖的声音,陆三飞快把萤光灯塞进衣内,双腿撑在两壁,双手掏出枪,出口处的盖子透露出一道光亮。 陆三双腿一松直落下去,眼看到了尽头,盖子猛地被拉开了,陆三就从口子里掉了进去,就听一阵乱枪和惶恐骂声,然后悄无声息了。 “下来!”陆三的头在出口那里晃了一下,石空纵身跳下。 五个人呈半月型倒在血泊中,每个人身上至少有三个弹孔。 石空检查五人尸体,陆三把自己的枪插回腰间,拾起两把枪,“别看了,没有任何有关身份的东西。”他从一人耳朵里扯出无线通话器,“很有组织性,看来要留两个活口给下面的人。” “胖子,胖子回话……” 陆三笑了笑:“你回话还是我回?” 石空拍拍手站起来,“你回吧。” 陆三对着话筒阴阳怪气道:“小子,我来了,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准备好,哦对了,千万不要杀人质。”说完把无线通话器踩碎。 在纪嫣然面前他就象个慈善的长辈,另一面却又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杀人机器,这就是陆三。石空默不作声,威胁对方不要杀人质无疑在提醒对方用人质来保护自己的安全,这个陆三简直没有把这群人放在眼里,完全没有一点危机感。 会议厅空空荡荡,观光层却有十几名旅客缩在一个角落,男男女女还有两个孩子,何玉清不在里面。 没有人出声。 这很不正常,至少要问:“你们是不是警察?”或是问:“你们是不是来救我们的?” 没有人问,也没有人动,只是瑟缩在一团,从他们眼里看到的,只有恐慌和害怕。 石空要提醒陆三,陆三先一步笔直走过去,杀气腾腾,文质彬彬的外表露出一股凶相,吼道:“我是来救你们的。” 那群人都快哭出来,两个小孩哇地哭出来。 “哭什么哭,再哭老子打死你。”陆三凶神恶煞的模样更是吓坏了孩子,哭声更大了,其父母死死抱住孩子。 陆三极为不奈地走上前,“别以为老子说的好玩,给老子出来。”左手枪交到右手,抓向其中一个孩子。 “不要……”那孩子的母亲大叫。 陆三的手突然转向,从那母亲的脖子边穿过去,抓住后面一个畏缩的男人。 “你给我出来吧。”陆三用力一甩,力量大的出奇,重达一百四、五十斤的男性身体给抛飞,那男的惊叫一声,身体飞向石空,“交给你了。”说话间陆三一枪打掉空中那男的手枪。 石空这才对陆三佩服的不行,一个滑步,闪电般到了那男的身上,托住男的身体一个倒转,那男的头下脚上插在地上,脑浆流了一地。自和阮风对上,对付这种人,石空下手毫不留情。 那些旅客这才齐齐松了口气,“谢谢”声络绎不绝。 看不出陆三镜片下的神色,他只是盯着石空几秒,这才上前道:“不错,出乎我意料。”他有句话没说:“我还一直以为你靠狐狸精皎洁保护你呢。” 其实石空现在的身体早就远超人类了,银珠的改进已经完全完成,身体各处似是有用不完的力量,速度、反应、视觉、听觉、嗅觉……各方面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坎坷 上球体的disco舞厅四百多人聚集在里面,何玉清站在最里面,手里捏着一块碧透的辟邪玉。跟随纪嫣然到了上海,她就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石空,可因为和纪嫣然辈份的关系,她从不轻易表露出内心,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了,但是尴尬难免。有时候她就想为什么不斩断情丝离开呢?想归想,真想到离开后的生活,她的心就痛,常常从噩梦里惊醒,她知道,这辈子是怎么都无法割断和石空之间的感情了。 听到石空要到上海,她的心就跟烧沸的开水,怎么都不能平静下来,她不想在纪嫣然面前表现出想见石空的迫切和激动,找了个借口跑出去。一离开家,她就灿烂的笑,敞开心扉的笑,没有拘束的甜甜模样令路人不时回头。 她没有目的地走在街头,哼着喜爱的歌曲,时不时对着商店的橱窗玻璃照照,玻璃中的自己陶醉,皮肤光滑亮丽,嘴角边两个酒窝窝从没有过的深。眼角没有鱼尾纹,很青春不是吗? “你喜欢我是不是?”她对着玻璃说,“我也喜欢你!” “那……你爱我吗?”她把头发束成一条马尾,这样看上去更加年轻更加青春,“你一定也爱我!我也爱你!好爱你!” 自言自语说着,脸就红了,见到商店里的男人女人都盯着自己,她“咯咯”一笑跑开。 一个溶在爱情里的女人啊! 她走了很长时间,经过一家玉器专卖店,进去买了一块辟邪玉,然后继续走,她想走到石空抵达上海,走到石空进了家门,这样,她可以避开和侄女一起欢迎石空时的尴尬场面。她知道,在那个时候,自己的感情会不受控制的。 她回想着和石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无视路人,无视周围环境,任随无意识的双脚带动她,直到她听到警车的呼啸,沉闷密集的枪响,一群人在街上和警察枪战,连开枪边退,又是一群人从各个珠宝店跑出来,他们汇在一起,警察挡不住了朝后退,于是这些人上了三辆中型面包车,没上车的到处抢车,她吓得躲进旁边的饰品店。 天意弄人,四面八方增援的警察到的很快,五、六人钻进了她藏身的店子,乱枪打死了里面所有的男人,各抓一个女人护在身前,她不幸是其中之一。 她没有象其她女人那样尖叫、挣扎,那样只会令这伙人心烦,果然,一个女人被打死了,地上脑浆和血混在了一起,她没有害怕,反而在想:他一定会来救我,我不会有事。 这伙人抢了两辆面包,车象喝了酒的醉汉东撞西撞离开现场,后面跟了一串警车。 车里的人很慌张。 “老大在前面,跟上老大。” “妈的,拼了……” “开快点,快点……” “左拐,妈的,你就不能开稳点?” 她冷眼看着这群人,她自己都很奇怪自己为什么那么镇静,可能是大场面见多了,也可能是因为死过一次,或者是这些人都不如阮风可怕,反正她不怕,更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他会来!在冰冷寒风刺骨的珠穆朗玛峰上他都来了,这次一定也会来。她摸到手机,想了想放弃了立即打电话,在她旁边一家伙正紧张地前瞧后瞅,眼珠子都是血丝,被他发现可不好。 马路上到处是拦截的警车,歹徒撞出了一条血路,开到了东方明珠附近,全城的警车都出动了,歹徒意识到跑不了了,冲进了东方明珠,她也被抓了进去。东方明珠里见机快的人大着胆子冲出门,歹徒都往下球体上跑,没有理会他们,他们捡了一条命,然而从下球体开始,歹徒杀了十几个想跑的人,把他们全当成了人质,她也被推进去。 歹徒们集在一起商量,她数了下下球体的歹徒人数,32人,很多,但这不是具体人数,有一些已经上去了。人质,肯定是数不清的。 看上去象个头目的家伙打了个电话,然后指了十个人质出来,直接丢出了东方明珠,一个歹徒简单高喊一句:“不准上来。” 可能歹徒觉得在下球体处不利防守,于是开始向上球体集中,情况很乱很嘈杂。一路上有更多的人质加进来,也有很多人藏在暗处侥幸脱险,还有原本是人质的人跑了,当然也有想逃却被打死的,她没有冒险,一路到了上球体,这时手机响了,不是她的,很多人的手机都响了,估计媒体把这事传播了出去,家人都担心了吧。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她刚要接,一个歹徒正站在旁边,抢过手机关了。 于是人质的手机全部被收走,她以及这些人质被赶进了disco舞厅,她很聪明的挤到了最里面,因为有两个歹徒总是盯着她,这让她很不安,挤到里面安全一些。四个拿着冲锋枪的人守住了大门。外面的情景看不到了。不过隔了没一会,大门处又推进来了几十人,disco舞厅挤满了,人贴人。 时间过的很慢,一股躁味起来,旁边一个男人尿了裤子,全身发抖,她轻轻挪动身体,远离了那个男人,站在两个女人之间。 她抬头看了看旋转灯,眼中又看到以往的往事,石空光着身子站在台上当模特的事,她觉得脸很烫,记得那时候她是一点异样的感觉没有,现在回想,心却跳的厉害,好象他那里很大……她摇摇头,抛开迤想,心道:“我不能想那些下流的事,不能想,不能想……” 突然她打了个寒战,一股锐利之极的目光盯在她身上,她猛然看过去,在人群的夹缝里,一双熟悉阴毒的眼狞笑,她大吃一惊:阮风,是阮风,这里有一个阮风。 阮风朝她挤来,她朝相反的方向挤,直到看不见,她捂着胸脯紧张注视,那边人头开始涌动,阮风若隐若现,她咬咬牙,心想:这么多人你一定挤不过,我就和你兜圈子,过不多久他来了就安全了。 不知不觉,她挤到大门处,四个歹徒看到她叫道:“这个妞好漂亮,老子们爽了,死前可以搞到漂亮的女人。” 不容分说,她被抓了出去,人质中阮风阴笑的双眼落入她的视线,她突然感到一阵绝望:他来晚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怒火 他们在disco和旋转餐厅之间的过道上。抓她的四个歹徒以划拳的方式确定谁先来,她冷静的反常,一个小块头赢了,和她视线一撞,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绝望、讥笑、怨毒……这是何等可怕的一双眸子,足以让人从梦中惊醒。 小块头沮丧地发现,被这样的眼神注视,他竟是升不起任何欲望,甚至……还有些害怕。他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确切地说眼前局面已经是有死无生,死就死吧,没什么可怕的,可是面对眼前女人的眼睛,心神都在颤栗,好象女人会诅咒,对,一定会诅咒,不然普通人怎么会有如此复杂的双眼,他的灵魂将不得安息。 小块头放弃了,只是说:“让给你们。”然后重新站到disco大门,再不敢看她一眼。 于是,剩下的三个人兴奋地重新划拳: 石头、剪子、布…… 石头、剪子、布…… 石头、剪子、布…… …… 三人的声音飘忽不定,好象很远又好象很近,她不知身在何方,只听到自己嘴里轻轻吐出:“石头!石头!石头……”不断重复,宛若梦呓。 “哈哈,我是石头,我赢了!” 这回是大块头赢了,他狞笑地抓住她,伸手撕她的衣服,她死命护住,尖叫道:“你不是石头,不是……” 大块头怒道:“老子就是石头,妈的……” 大块头伸手打了她一巴掌,她的嘴角顿时流出血,她疯了般护住身子,一头撞过去,却被大块头死死抓住。 “这娘们好辣,老子喜欢。” 她神智一片模糊,就要咬舌自尽,外面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 “拦住他,快,上,都上。” 叫声,骂声,混成一团。 她精神一振,是石头来了,来救她来了。她大叫:“空,我在这,我在这……” 大块头吓了一跳,捂住她的嘴,紧张注视过道口子。 过道口子人来人往,一人冲进去,在枪林弹雨中双枪飞快地从各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射击,身体时上时下,时左时右,诡辩转动,周围一群人愣是没打中他一枪。 枪声由密转稀,有人喊:“见鬼,他是个怪物,下去,都下去。” 枪声稀稀拉拉,不一会完全停止。 有四人慌张跑到这里。 那人转过头,灯光下镜片闪烁光华,嘴角邪恶般挑起。大块头大叫:“不要过来,我杀了她!”枪对准她的太阳穴。 不是石空,她犹不死心,死死盯在那个地方,大块头拖着她往后退。 那人没有过来,点了根烟只是站着,又一个人露了出来。 那个身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果然,他来救她来了,她想叫他,这才发现嘴被捂住,呼吸困难,她挣扎,却哪里挣脱了大块头的手。 “清,别怕,我在这。” 她努力点头,想提醒他这里有一个阮风,可是只能发出呜呜声。 ******** 陆三的能力实在令石空大开眼界,动作形态神鬼莫测,双枪更似是活了一般,从不可能的角度射击,冲入人群中竟然毫发不伤,他无法形容心中的震惊,程度不亚于见到阮风分身,他根本不用动手,只需要跟在陆三身后即可。完全可以说神乎其神。 “救人我不在行!”陆三深吸一口烟,“看你的。” 石空点点头,何玉清就在眼前,可怜的女人是不是命运捉弄人,总不让她平静的过生活,他心中有团火,燃烧的要爆炸一样,双目射出浓烈之极的仇恨。 二十一米五十二公分。 这是他和何玉清之间的距离,很奇怪脑子电光火石的转动,如此精确得到两者之间的距离长度。 有歹徒从人质中拉出一人,毫不犹豫开枪打死,“不要过来,动一步杀人质。”这些人被陆三的能力惊吓住,开枪打他们,笑话,那是浪费子弹,还不如直接开枪杀人质稳妥。 石空眼角跳动几下,怎么过去?过道狭窄,他又没有陆三那般躲子弹的能力,这下他还真是束手无策。 “心神归一,默念灵魂控制大法开,这样你可以将我在你体内的一魄完全融合,可以在十秒内将肉体潜能全开。” 灵台皎洁的声音轻柔响起,“只是十秒之后,你会全身酸痛,二十四小时内动弹不得。记住,只有十秒。十秒内务必解决所有问题。要相信你自己,改造之后的身体潜能全开,能力会是你想象不到的。” 声音慢慢弱下去,纪嫣然家,还是狐狸身的皎洁翻了个身,只要石空开了灵魂控制大法,今后她再完全没有自主权了,石空只要针对她的一个小小动念,即使不愿意她也只能无条件执行,同时她会失去留在石空体内的一魄,对于她来讲,实在不想这样,只是现在,通过石空体内的一魄,她看出如果不告诉石空这一点,结果很难预料,她不想失去他啊! 何玉清突然疯了一样挣扎起来,她不想石空这样冲过来。 大块头膝顶何玉清的腹部,何玉清剧烈咳嗽,大块头立即锁住她的脖子,骂道:“再乱动老子杀了你。” 热血猛地冲进石空大脑,牙锉响,他努力平静心情,蹲下,集中思想默念:“灵魂控制大法开!” 突然间胸腹间炸开一团热流,朝五脏六腑四肢分散开,所过处肌肉膨胀,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在体内滋生,身边荡起了气流,头发如狂蛇乱舞倒卷向上。 陆三惊了,在他心里,石空有很强实力的肉搏能力,但是性格懦弱,一直有些小视,现在,跟电视剧里夸张的武林高手一样,劲气吓人,他都怀疑这石空是不是也不是人类了。 何玉清不动了,她又惊又喜,默默等待。 大块头以及其余歹徒呆若木鸡,“武……武林高手?!开,开玩笑吧……” 话未完,过道徒生起狂风,站不稳,眼不能睁,等风过去,石空已经站在大块头面前,盯着对方惊愕惧怕的眼睛,他噬血一样伸出舌头舔了舔,抓住大块头两手臂一拉,直接拉了下来,又连踢两脚踢断大块头双腿,抓住腰倒转,又把两腿给撕下来。 “敢打我的女人,慢慢体会死亡的恐惧吧。” 鲜血飙了一地,然而他和何玉清身上却是滴血未沾,因为在那一瞬间,他搂住何玉清的腰退开躲过,然后再回到原地,只是他的动作如风一样看不到影,等四肢都被活生生撕下,大块头躺在地上看见自己四肢,这才惊觉过来,杀猪一样狂嚎。 剩下七人吓傻了,不等他们反应,石空在每个人面前转了一圈,掌刀切断了他们颈骨。 第一百三十章 危机 七名歹徒同时软倒在地,人质冲出欢呼的同时,石空体内力量迅速散退,无力感袭上心头,肉体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刺扎,疼痛的巨流冲进大脑,身体压在何玉清身上。 “空,你怎么了?”面对歹徒她不惊慌,面对石空的反常表现她的心却提到嗓子眼。 “我现在动不了,清,扶住我,等人流过去。”体内被掏空的感觉十分难受,石空咬牙忍耐,这个时候如果坐在地上,铁定会被人流冲倒。 几百号人质纷纷嚷嚷往外涌,陆三高喝:“到太空舱。”他不知石空现状,想了想往下而行。 何玉清哪里敢等人流过去,不知从何处来的力量,她竟然将石空整个身体重量全部承受,一步步跟着人流走。 “清,我们可以等人流过去,外面还有我的一个同伴。”石空很放心,有陆三在,他安全的很。 “人质里有个阮风。” 何玉清很轻地说,就那么几步的距离,脸上汗水成河。 石空悚然一惊:要遭!如果不动,阮风还不一定能察觉,现在一动,傻子都看得出自己不对。他心电急转,现在只有希望人群挡住了阮风视线,自己和何玉清快点走过走道到陆三身边。 可当他视线一转,就知道晚了。 隔着两个人的身位,一个人靠墙而立,阴笑地望着他,不是阮风又是谁? “快跑!”石空徒生一股力量,把何玉清推开,失去依靠的他往地上便倒。阮风推开挡在面前的两人,抓住了石空的后颈,一把提了起来,长笑道:“石空,这次看你往哪跑?” “放开他!”何玉清尖叫逆流过来。 “走,快走!”石空大叫。 心慌意乱的何玉清哪里听的进去,不要命地冲过来,阮风一拳击过去,到了面前却是一怔,手上不停,改拳为抓,抓住何玉清衣领狠狠一抛:“滚远点,别来烦我。” 何玉清从众人头顶平飞出去,穿出过道摔在前面的人流上。 石空心胆俱裂,胸中一股火熊熊燃烧,阮风大笑道:“你去死吧。”右手用劲,投标枪般把石空甩出,这一投用上了阮风全身力量,石空去势如电,直飞向旋转餐厅观光玻璃。 飞至中途,何玉清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从地上拼命跳起抱住石空,两人一起撞在玻璃上,好在速度减弱不少,不足以撞碎玻璃,两人滑落到地上。 这时人质跑出的七七八八,中途变化阮风看的一清二楚,狞笑冲过去。 石空全身疼的要散架,还是动弹不得,心中暗自叫苦,眼角突然瞟到身边玻璃旁搁置颗类似摇控炸弹的黑色玩意,再一看,整个旋转餐厅边缘每隔十米就有一个,看到的有五个,这一下真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不难想象是那批歹徒所安置的炸弹,心急如焚的他低声道:“清,快走,快走,有炸弹。” “我不走,要死死在一起。”何玉清不由分说抓起炸弹抛向阮风,娇小的身体拦在石空身前,一副拼命的样子。 石空哈哈大笑,“好,和你死在一块是我的福气。” 阮风一招外弦扫踢踢向炸弹。 ******** 陆三一路下去势如破竹,尸体散了一路,象索命鬼神,歹徒们吓傻了眼,抱头鼠窜,连照面都不敢和陆三对上,陆三认准歹徒头目——那个结实的象两个人拼在一起的大块头,直追下去。 终于,五个小球中的第三个小球,他追上了。 这时对方仅剩下四个人。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起爆炸弹。”大块头躲在三人身后声嘶力竭地大喝,手中举着摇控器,身后就是小球体与外界相隔的玻璃。 “好啊,你按啊!”陆三笑靥如花,抬手打死两人,“看看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手快。” 大块头一听,竟然想也不想,把身前剩下的唯一手下猛的一推,身体撞向玻璃,陆三枪响的同时,玻璃撞碎,他到了小球体之外的高空中,子弹在他腰间迸出一朵血花。 “哈哈,老子不会死在你的枪下。”大块头的声音遥遥传上来。 “该死!”陆三终于是面色一变,“好一个亡命之徒。” 轰……轰轰…… 巨烈的连续爆炸声从上传下来,整个东方明球似乎都在晃动,立足不稳。 陆三大叫一声:“不好!”身形窜进安全通道,上到最上一个小球体之时,向上的楼梯塌陷了,上行的路被堵住,陆三好一阵发呆,恨声道:“该死,大意了!” ******** 上球体内部空间笼罩在石屑下,旋转餐厅外圈被炸掉一半,高空吹进狂风,转眼将飘浮在空气里的石屑吹散。 何玉清右手抓住了一根钢筋,左手抓住了石空的左手手腕,两人吊在了外面。 炸弹爆炸的瞬间,石空靠无比坚韧的意志,愣是把何玉清扑倒,抱住滚到一张桌后。他并不知道炸弹会不会爆炸,纯是下意识的,正是下意识的动作,正是何玉清把身边的炸弹抛了出去,两人奇迹般从爆炸的巨流里活了下来,身上擦伤无数,双耳“嗡嗡嗡”作响,命悬一刻的时候什么都听不见。 阮风被炸掉了半截身体,眼球也掉了一个,他还没死,不甘地往何玉清那里爬,肠子、血拖一地。一点一点的,他终于到了何玉清上方,右手颤悠伸向何玉清抓住钢筋的手指。 “不要……”何玉清大叫,双耳却什么都听不见,她凄婉一笑,低头望向石空,却见石空嘴唇不停地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空,我们要死在一起了!不过,我很高兴!”她喃喃地说,脸上露出甜美的笑。 也许是命运,阮风刚触及何玉清的手指便不动了,生命流逝已尽,脸上还刻着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