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大唐》 西门吹雪 叶孤城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剑是杀人的剑,“我的剑不是用来看的”,他的剑法是杀人的剑法,但是他从不杀无辜的人。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一件事——炼剑(而不是练剑),杀该杀之人,也成为一件神圣而美丽的事,而眼中闪过的却是难以名状的无奈与哀伤,他早已经脱离于这个俗世,他本不是一个轻视生命的人,况且天下真正值得他为之拔剑的人实在太少了,而,自叶孤城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那些才情孤高而时运不济的人,愤世嫉俗的人,喜欢快意恩仇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这种心态,都会把某一门技艺练到高处不胜寒的境地。 西门吹雪早已把全身心浸入了对剑道的追求,从他的一举一动,生活方式无处不透出对于至美的追求,剑,对他来说,已不是一种武器那么简单,在他来说,这是一种艺术;西门吹雪可以说是理想化的,是唯美的。 西门吹雪的年代,是一个白衣胜雪的年代;他似乎已成为一种象征,显得高不可及;那些总想追上他的人永远也达不到他的境界; 假如剑道一途,果然有着所谓剑神;那么西门吹雪无疑是最接近神的人。 叶孤城 不可否认,叶孤城也是一位不世剑客,与西门吹雪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同样的神秘,又是同样的孤独;然而他们本质上的不同导致了他们二人最终道路的不同。 与西门吹雪不同,纵使他有着“白云城主”如此飘逸的称号;纵使他似乎有着孤芳自赏的清高,但他内心处最在意的,却是权势,他太功利了。对叶孤城来说,剑,也许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但归根到底,也只是他重要的工具罢了,他对西门吹雪那句简单而深刻的回答:“只须诚于剑,不须诚于人。”就说明了这一点。而剑,却是西门的唯一,将心与剑相融。 然而,任何人都无法否认他剑术的伟大。“天外飞仙”无疑是古龙的武术系统中,有招这一层面上,最辉煌的顶峰,虽然囿于“有招”,然而它已经隐隐可以上达“无招”的天意。这是古龙下了重笔描写的剑招——天下无敌的剑招,纵是西门吹雪,恐怕依然难以抵挡。 白云城主的剑法,早已独步武林,武林尊之“剑圣”,他本是个最骄傲,最出色的剑客,可是这位如风之轻,若云之洁的城主,为什么要去打那顶王冠的主意,竟不惜背叛他信仰的剑道?或许西门吹雪的剑离开他身体的时候,生命终尽的他才真正悟到了剑道至境。他为自己保留了最后的尊严,使出了那招石破天惊的“天外飞仙”(当世只有有西门吹雪有资格接这一招)后拥抱死亡,留给看客的是惋惜与缅怀。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世事似棋,江山如画,英雄所爱者,惟美人与江山尔,美人令英雄气短,江山引英雄折腰,即便洒脱如白云城主辈也未能免俗,无法抵挡住这种诱惑。 叶孤城pk西门吹雪,败在心而不是剑,以前的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同样是追求剑道至境。可后来剑却因叶孤城心向紫禁之颠而沦为工具。而西门却始终剑心如一,剑心如莲般洁净,心无瑕疵自然招无破绽。于是,西门胜已无悬念。 如果叶孤城仍心在剑道,我猜测他和西门吹雪应可成为当世最知心的朋友,所谓道是相通,二人在相互印证中均可达至境,可是结局让我辈唏嘘。 ; 当西门吹雪遇到叶孤城 我一直在想,以前自己为什么会叫西门吹雪这个名字。 其实这个人已经死了两年了。 直到我都快要去忘记。 是爱上他出神如化的剑法,还是痴迷于那诗情画意般的名字? 梨花落下,形如吹雪。 我为什么叫过这个名字。 ——西门吹雪 2 重生后的两年我看到了决战前后。 禁中之神与禁中之圣,原来是这样。 神圣原本就不应分开,但终究被一把剑从中分离。 到底是为了什么。 神圣的对决,本就是上天的错误。 一直喜欢西门吹雪的。因为西门吹血胜过了叶孤城。 正邪永远不能两立。 就如同梁朝伟见到刘德华一样,“对不起。我是警察。” 我不懂。 3 一直以为西门吹雪是神。 神有了感情就不再是神,而是人。 是人就会有弱点,我坚信。 不幸的是他的弱点是他的爱。 为什么神不可以有爱? 为什么有爱的就不可以是神? 变,只因为爱。 4 其实叶孤城差一点就是完美。 但因为是人,所以不会有完美。 西门输给了女人,他输给了自己。 决战紫禁之颠—— 两个人的坟墓。 其实决战前,叶孤城已经将自己埋进了坟墓。 5 两个男人之间的情。 为什么不可以是爱情。 有了西门吹雪为什么还要有叶孤城, 生了叶孤城又何必再生西门吹雪。 诸葛亮哭周瑜,他哭的到底是什么? 不要说既生瑜,何生亮。 这一切都很多余。 6 仇恨是天生的,怨恨却是后天的。 仇恨是被动的,怨恨却是主动的。 两个人之间只是仇恨,一种与生俱来的仇恨,永远无法解释的仇恨。 当这种仇恨必须要用怨恨的方式来解决, 就变成了一个悲剧。 叶孤城一定这么想,西门吹雪恨的也是一样。 爱恨永远交织。 当恨边为了爱,又该怎样, 又能怎样? 7 西门吹雪本是神,当他爱了人,也就变成了人。 叶孤城的生命就是剑,但当他心魔缠上其他的东西,他的剑气也就如他生命般变的不再光彩。 两个人为什么要打。 他们都有一战的理由,也都有胜负的荣耀。 生死已经不再重要,对他们来说, 追求的是胜败。 可以死,但我不可以败。 8当西门吹雪的剑刺如叶孤城的胸口, 那如梨花飘落的,是两个人的鲜血。 这一天也许终究都无法避免。 其实他们也明白,自己只能为对方而生。 同归于尽也许不是最好的办法。 当决出了生死,却永远决不出胜败。 西门吹雪胜了么。。。他的神一般的剑法将就此绝迹。 叶孤城败了么。。。他死前没说出的谢谢你,已经是他胜利的最好证明。 9 这样于真正的朋友告别,很残忍。 但我愿意。 叶孤城应当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 西门吹雪的剑应当穿透叶孤城的胸膛。 天边的白云飘过,带走的不只是白云城主的光芒, 而是将两位绝世高手的心重新融化。 也许这样一来,前世的恨会化为明世的爱。 10 我在想叶孤城的剑法为什么无法胜过西门吹雪。 他没有爱,也就不会变为人。 白云城主,天外飞仙。 西门吹雪不应该能赢他的。 但他更永远也赢不了西门吹雪。 因为他没有爱。 月已淡,淡如星光。 星光淡如梦,情人的梦。 ; 一剑西来 天外飞仙  天涯有高楼,筑我白云城。忘我手中剑,寂寞已横生。 泪是醉后歌,梦尽也无痕。欲问浪子去何边,剑光盈盈处。 才忆少年时,恍然已白头。莫笑英雄逢末路,此情却千古。 白云城主。 叶孤城 七个字。七个很简单的字。七个有魔力的字。 没有人怀疑这七个字的孤高与绚烂。 叶孤城自己也绝对不会怀疑。 “他的眼睛并不是漆黑的,但却亮得可怕,就像是两颗寒星。他漆黑的头发上,戴着顶檀香木座的珠冠,身上的衣服也洁白如雪。他走得很慢,走上来的时候,就像是君王走入了他的宫廷,又像是天上的飞仙,降临人间。” 这是古龙笔下的叶孤城,是每一个人眼里的叶孤城。 他是高贵至极的君主,他是不入俗世的谪仙。 而在叶孤城自己的心里,却想吐。 古龙笔下的人如果想吐,通常并不是醉了。而是寂寞和痛苦。 高高在上的叶孤城,寂寞到想吐,痛苦到想吐。 当然,想吐的叶孤城,只能在人后吐,在传说中的白云城里吐。 出了白云城,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耀眼的一片白色。甚至,就连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也是无法与之相比的。 叶孤城却嫉妒,嫉妒到发疯。 绝对不是因为嫉妒西门吹雪的剑术,而是嫉妒他有朋友。不管他表面如何的冷酷无情,可是叶孤城心里却知道,西门吹雪的内心,却始终被友情温暖着。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这本是无敌的剑法。如果尽了全力,就算是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也必定瞬间削断。自从练就了这一剑,叶孤城心里就十分清楚这点。 可是,也就在练成了这一剑后,他吐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有无敌的剑术,可他从未有过朋友。 叶孤城在所有人眼里,早就是一把剑,而绝对不是一个人。人们的眼中只有他的剑,根本没有人看到叶孤城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也绝对没有人关心这一点。 所有人只想知道的是:天外飞仙究竟是不是无敌的剑法。至于叶孤城自己的感受,不会有人提起,也几乎不会有人想起。 唯一在乎的,只有叶孤城自己。 一个作家的笔下,人物通常会拥有自己的生命。一个不受作家控制的生命。 古龙在赋予叶孤城最初生命的基因时,未必想到,叶孤城会如此在乎,在乎他的孤独。 叶孤城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和他一样因为剑而寂寞的人——西门吹雪。可他后来知道错了,错得厉害,即使在其他任何一个人眼里西门吹雪同他一样只是把剑而已。在陆小凤的心中,西门吹雪却是两个字——朋友! 刺向陆小凤的天外飞仙,并不是真正的天外飞仙。 真正的天外飞仙,是不会留有余地的。叶孤城并不想杀陆小凤,他甚至很想拍着陆小凤的肩头说:“我也想有个你这样的朋友,我的生命必定会热闹起来!” 这样的话在叶孤城心里即使说了一万遍,而现实中他也只能凝视着陆小凤,缓缓道:“像你这样的对手,世上并不多,死了一个,就少了一个!” 陆小凤的确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他看得到叶孤城心中的寂寞,但仅仅是能看到。你若不是站在那个位置,就永远不能体会到那样的心情。 “你现在已经有了我这个朋友。”陆小凤实在是个可爱的人。 叶孤城眼里终于有了笑意。他几乎想忘形地大醉一场。虽然他最终喝的只是白水,纯净的白水。 这丝暖意还未来得及在叶孤城心里溶解。他从未试过和朋友聊天的感觉,他这时发现自己实在不太会说话,他的语气依旧冰冷,他只是单纯想问一句话:“西门吹雪是你的朋友?” 然后他就看到了陆小凤眼中的戒备。 尚未荡开的暖意霎时冷却,冷得心脏几乎麻痹。 叶孤城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一个人真正懂他,真正做他的朋友。哪怕是在陆小凤心中,他始终也是一把剑,一把不需要温暖,不需要友情的剑。 “你现在已经有了我这个朋友。”对于陆小凤来说,是句说过很多次的话。而对于叶孤城的意义,可能陆小凤是永远无法明白的。 叶孤城已经决定,既然如此,既然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懂,那他和西门吹雪的一战就势在必行。 --------------------------------------------------------------------------------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这一战有意义吗?叶孤城冷笑。他知道,对于西门吹雪来说,这一战必定有着绝对的意义。对于江湖上的其他人来说,也无疑是场最精彩的好戏。而对于他自己,唯一的意义只在于,他要发泄他的孤独和寂寞。他要做一些他自己都觉得毫无意义的事,来回馈给这个毫无意义的人生。 他是叶孤城,唯一的叶孤城,连寂寞,也要用他的剑来血洗的叶孤城。 -------------------------------------------------------------------------------- 天下第一剑,原只为苍生。明月紫禁城,终有飞仙来。 宫墙红瓦留君住,惹萧萧寒雨。三分瑟瑟二分妒,更一分淡漠。 秋来春去,人生几何,且忘尽归路。不知魂魄到来时,再偶遇何处? 眼前的少年,是当今的天子。剑光闪亮了皇帝的脸,他年轻英挺。 叶孤城依旧很冷漠,他周围的人却紧张和兴奋得快发了疯。他参与这场计划,只是想知道,他自己究竟能把一件无聊的事做到有多么地轰动。什么名利,他的心早就停止了跳动。 只有站在他对面的天子,少年天子,神色依旧镇定。他的脸上甚至还有笑容。 这一刻,叶孤城恍然大悟,无论一个人的武功练到怎样的极至,他也只是个人,一个平凡不过的人。所谓剑神,简直可笑至极。天子受命于天,命系百姓苍生。他才是个神,是个人间的神。 叶孤城的寂寞,在这瞬间泯灭。只因他看到了,全天下最寂寞最失去自我的人,绝对不是他叶孤城,更不可能是西门吹雪,而是眼前的这个少年。 他和西门吹雪练的剑都是有形之剑,即使剑术已达登峰造极,也不过是武功的境界。可皇帝练的是天子之剑,平天下,安万民,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此剑无形,却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剑,真正无敌的剑法。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为手中之剑,牺牲的代价,已是一生的欢乐。而眼前的少年,却注定为他心中之剑,牺牲掉他整个人生。 秋风肃杀。叶孤城的剑出手。他知道,他这次的出手,必败。因为他心中,对眼前的少年,已全是怜悯。 他怜悯的,或许也只是他自己。 如果叶孤城当真可以看到,这个少年天子,在未来人生的几十年中,创下了怎样的千古盛世,却牺牲掉多少爱恨情愁,牺牲掉了怎样一个原本灵慧的生命。那他的心,此刻想必更加宁静,他手中的剑未必就会刺出去。 这一剑刺出,已不关乎叶孤城自己,更不关乎那仍然镇定不乱的天子。这一剑的刺出,只是因为走到了这一步。 阻止这一剑的,绝对不是陆小凤,而是叶孤城自己,也可以说,是皇帝心中之剑。 叶孤城的这一剑,已如同梦幻。他看到是自己以最轻松的心情在海滩上迎风施展轻功,月明风清,心静若止。 等叶孤城从梦境中出来时,才发现自己仍然在这宫墙红瓦之中,他不是在追逐心灵的自由,而是在逃——他,竟然也会逃?还是,他一直都在逃? 月下紫禁城,他看到了西门吹雪。 “唯有诚心正义,才能到达剑术的巅峰,不诚的人,根本不足论剑。”这是西门吹雪的话。 叶孤城瞳孔收缩,心脏也在收缩。若是以前,他必定认为西门吹雪此话绝佳,而此时,他心里却想大笑。笑的是,他们二人,为此所谓绝顶剑术,忙碌终生,却不知所谓天下第一剑,只属天生。一切的追求,只是命运的嘲弄,诚心与否,卑微如尘。 “你既学剑,就该知道学剑的人只在诚于剑,并不必诚于人。”叶孤城知道,西门吹雪此刻未必能听懂他的话,人已为剑而消失,而失去自我,又何谈诚于人。但是他也知道,终有一天,西门吹雪仍然会走到他今天的地步,这种悲惨的命运,早已在二人身上注定,无法摆脱。 “城主在天外,剑如飞仙,人也如飞仙,何苦贬于红尘,作此不智事?” “你不懂?” “不懂。” “这种事,你本就不会懂的。” 世上众人,究竟谁懂?叶孤城不禁回头看看深宫,或许只有那少年,是懂得的。 “只有跟一个人谈话,才可以使我心静。”叶孤城知道,没有一个人会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叶孤城从未想过来生,他有时认为自己是不会死的,他的寂寞会是恒古的。而此刻,他却对死开始无尽憧憬,心脏竟然也炽热起来。如果有来生,他是否也可以拥有这些朋友,拥有一个如同陆小凤的朋友,一个真正的朋友。 对于陆小凤的解释和答案,叶孤城几乎都没有听进去。他的唇角开始有了一丝解脱的微笑。他只是配合着陆小凤,问着一些他根本不在乎的问题,他只是想在最后,想和这个世界上唯一说过把他当朋友的人再说说话。 “我去了。”叶孤城终于还是拍了拍陆小凤的肩。 “不管怎么样你总是我的朋友。”这是对来生的一种期盼吗?叶孤城已不打算再想,他走到了西门吹雪的对面。 西门吹雪是另一种朋友,无疑也是最可贵的一种朋友。叶孤城只希望,他不要再往这条毫无意义的不归路上走,可是他也知道,他根本无法阻止。一切,在拿起手中之剑时,便已经注定。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所有人都在期盼这一剑的出现。 叶孤城却已看出,他根本不需要用出这一剑。西门吹雪的剑已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他的剑已经有了感情。 叶孤城却感到些须安慰,他宁愿眼前这个人,能够从此舍去手中的剑,能够摆脱注定的命运,能够找回为剑所失去的一切。 尽管他知道,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 二十个变化间,叶孤城的剑就会刺入西门吹雪的喉咙,但是二十个变化后,叶孤城死了,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 “谢谢你。”叶孤城没有说出来,这是他想留给西门吹雪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想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在死亡这一刻,倒下去的终于是他叶孤城这个人,而不在关乎他的剑。死的是人,剑已留下。 -------------------------------------------------------------------------------- 众人嬉笑着走出紫禁城,对于陆小凤向皇帝提出的愿望,每个人都觉得有趣,每个人都开始大笑。 在他们每个人的身后,是几百年不变的巍巍紫禁城。紫禁城上,是永恒世间的明月。 一个白衣飘飘的影子,此刻正站在紫禁城的最高处,月光洒下来,光辉流动。 月光中有剑影闪过,一刹那,明月失色,紫禁无声。 这才是真正的天外飞仙。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飞仙过处,魂飞魄散。 天际滑下一颗最灿烂的流星。 ; 西门吹雪 一、剑道 1. 斜阳,踏着急匆匆的余辉,一条归家的路在大部分人眼里显得格外的亲切。可那个细长的影子丝毫没有升起过这个念头,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字:剑。 落叶纷纷,在犀利的剑气下,原本生机盎然的花草树木都失去该有的颜色。甚至,日月星辰都被这充满死意的剑气所笼罩,黯淡了下来。 两岁时,西门初识剑。三年后,初窥门径,剑光飞舞,滴水不漏。十岁时,略有小成,剑气如虹,直冲云霄。十八岁时,登峰造极,剑气漫天,随心所至。 其中练剑时的辛酸血泪困苦艰难无从得知,只是西门从不离剑,甚至吃饭、睡觉都不例外。 踏入江湖前,西门以痴迷入剑道。 2. 斋戒,熏香,沐浴。 西门从千里之外,顶着烈日骑马奔驰了三天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他斋戒了三天,熏香沐浴,只是为一个陌生的人复仇,去杀一个陌生的人。在别人眼里,这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可在他眼里,这是一件极为神圣的事情。 “这世上永远都有杀不尽的背信无义之人,当你剑刺人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花在你剑下绽开,你总能看得见那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一贯冷淡的眼神中竟也露出了奇特的光亮,在他眼里,杀人既不是一种罪恶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但却是一件可以奉献全部的、神圣的、必须严肃、尊敬地对待的事情。 剑,乃凶器也。处身于江湖中,求证剑道,不可避免双手血腥。西门能不为己杀人、不为钱财为人、不为仇恨杀人,只为得证剑道而杀人,已初窥得剑道门径。 踏入江湖后,西门以尊敬入剑道。 3. 诚心正意,乃剑之精义所在。 初西门练剑时,入忘我之境,诚于剑,乃有成。心诚非一昔之力,斗转星移,十数年未曾改变,方为心诚。 后西门入江湖,杀人之前必斋戒沐浴,是为诚于剑;所杀之人皆该杀,决不滥杀无辜,是为诚于人。独诚于剑,不过能入剑道而已;诚于人,方能得证大道。 上官飞燕以剑偷袭阎铁珊,为西门所不耻,“从今以后,你若再用剑,我就要你死”、“剑不是用来在背后杀人的,若在背后伤人,就不配用剑”。 此举亦是诚于剑,而当时并未杀她,亦是诚于人。 苏少英虽不该杀,只因心浮气躁,急于出手,江湖中,先出剑者,杀之不为过也。公平决斗,争杀于一瞬间,本就无对错之分。 若能诚心正意,则入剑道易,只是若无引路之人、激发之事,终不得破茧,未有大成。 二、寂寞 1. 长身直立,白衣如雪,如亘古以来就屹立在那里的雕塑一般。 多少年风风雨雨,孤独的眸子里终于也掠过寂寞的影子。沉迷于剑道,就注定了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只有与剑为伍。 起初,西门练剑废寝忘食,虽孤独一人,却没有深入骨髓的寂寞。练剑有所成是他唯一的目标,那份对剑的炽热的感情能把人性中其他的情感都掩盖起来,寂寞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 什么是寂寞? 年轻的时候没有人会去回答这个问题,寂寞离他们很远,就算偶而涌出的一丝感叹,也逃不出意气的影子。可许多年后,就算不愿去想起这个问题,却已经没有办法摆脱那份深入骨髓的寂寞。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时间把寂寞重新装扮,它把寂寞交给你的时候,寂寞就成了那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西门也寂寞,从他决定献身于剑道开始,寂寞的种子就被深埋于他的心底。他初入剑道,略有小成时,寂寞的影子就更浓了。他毕竟还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泪有感情的人。 没有人可以容忍时间永远停顿在一刻,一个没有人相伴、没有人倾听、没有人理解的时刻。 西门遇到对手时,露出了炽热的眼神,那是一种强烈的追求剑道的感情。这个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对手,他的心中只有剑。寂寞是一种很遥远、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的事物。 可是,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有等,等待着那个神圣的时刻的来临。这种唯一的等待成了他深入骨髓的寂寞的源头,他只有等待,生命中再没有其他任何的事情。 2. 他第一眼看见孙秀青的时候,寂寞的格局开始改变。 说是第一眼并不恰当,说是孙秀青也不恰当,准确的说,他在陆小凤的第一个故事中,他寂寞的格局开始改变。 他为一个女人治伤,然后彼此相爱。再到后来,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 他不再孤单一人,有人陪他等、有人伴着他、有人倾听他、有人理解他。他不再孤单一人,在形式上,在感情上,他都有了一个依托。 很多人说,他已经开始“人化”,他已经开始有了感情。可是剑本无情,求证剑道又岂能多情? 他似乎离得剑道越来越远。可是没有人知道,远,在很多时候,只是我们看待事物的角度而形成的。如果真的有人能在人生的格局之外俯视,是可以看到西门离剑道是越来越近。 没有人可以从一出生就没有人性中的各种情感,要想走出人性情感的局,首先就必须入局。 3. 入局容易,出局难。 人性中的情感也如寂寞一般是附骨之蛆,沾染了,就别想轻易的摆脱。 只是人性中的情感有悲有喜,有爱有憎,智慧的人都知道如何去避免受到不好的情感的侵扰,所以,出不了局也就没什么不好。 可花满楼已然出局。他有的只是对生命强烈的热爱,他是处在热爱生命情感的颠峰,看世间的人、世间的事情也就比别人透彻的多,他代表的是一种境界的颠峰。 西门一生追求剑道,为证大道,不惜奉献生命。孤独一人的时候,他越来越寂寞。有人相伴的时候,他是不是不再那么寂寞呢? 月光如水,人依旧。求道之心不死,孤傲之心不死。他仍然是寂寞。 三、颠峰 1.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九月十五,、叶孤城决战于紫禁之巅。此战惊动天下,是古往今来第一决战。叶孤城心中有垢,“心中有垢,其剑必弱”,终败于西门之手。 经此一役,剑法更上一层楼,他的剑法已经达到了“无剑” 的境界,“他的人已与剑溶为一体,他的人就是剑,只要他的人在,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剑。” 这一战,不仅造就了他不世的声名,也造就了他不世的剑法。更重要的是他求得了剑道的真义。 他的剑已随心所欲,既是到处都有,也是到处都没有;他的剑已不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出,又或者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出;他的剑已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 这是剑道的颠峰。 2. 紫禁一役后,“比朋友更值得尊敬的仇敌已死在他剑下。”他的心更冷,他的人也越显寂寞,天下还有什么人值得他拔剑呢? “他藏起了他的剑,抱起了叶孤城的尸体,剑是冷的。尸骨更冷。”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使他的心再热起来?血再热起来?”他已什么都不求。 他已得证大道,毕生夙愿已了,人亦已出局。在别人的眼里,他是在剑术的颠峰之上,犹如万丈雪峰上的一树寒梅,迎风而立。 可他即已出局,无所求、无所欲,又哪里还会有人性的情感——寂寞呢?但他虽仍有妻儿相伴,可他已证大道,心已在九天之外,在常人的眼里就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冰冷的极至。 这是寂寞的颠峰。 3. 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百兵之君,短兵之祖。历朝王公帝候,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 能够被称为剑神的人,除了他的剑术已经出神入化之外,还要他的人格和人品独特而超然。 古往今来,能被称为剑神的人并不太多,草圣张旭曾言“我始闻公主与担夫争路,而得笔法之意;后见公孙氏舞剑器而得其神。”如果,剑器也算是剑的一种的话,唐代的公孙大娘或许是被人称作“剑神”的第一人。 剑神和剑仙不同,以气御剑,御剑杀人于千里之外的剑仙并不少见,可是他们都不是剑神,因为他们都缺少一股傲气,没有这股傲气就不能成为剑神。 “凭着这股傲气,他们甚至可以把自己的生命视如草芥。因为他们早已把自已的生命奉献给他们所热爱的道。 他们的道就是剑。 他们既不求仙也不求佛,人世间的成败名利,更不值他们一顾,更不值他们一笑。 他们要的只是他们那一剑挥出时的尊荣与荣耀,在他们来说那一瞬间就已是永恒。 为了达到这一瞬间的颠峰,他们甚至可以不惜牺牲一切。” 这样的人实在不多,武侠小说中,唯有可称剑神。 ※※※※※ 附:,出自《陆小凤传奇》 ,男,居于万梅山庄中。“单骑赴千里与绝顶高手争生死与瞬息间,却只是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复仇伸冤”成为传奇。“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与叶孤城约战于紫禁之巅更是千古第一决战。 经此一役,得证大道。古龙自序尊其为“剑神”。 ; 圣门和慈航静斋 转载 黄易在大唐中对圣门和静斋的安排是一个分裂的极端与一个统一的极端作鲜明的对比。圣门和静斋均有一个至高无上的镇派秘籍:《天魔秘》和《慈航剑典》。在大唐中圣门对《天魔秘》及圣舍利的争夺贯穿了全文,相对的,静斋依靠统一的局面才能够有实力左右天下大势。这应该是黄易刻意做的安排,否则,圣门和静斋都作统一的姿态的话,就绝没有双龙的空间了。 一些人认为圣门源本就是邪恶嗜杀的,同门中互相倾轧,心狠手辣,惟恐天下不乱。由此衬托出静斋仁慈道德,顾念天下苍生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我想说的是,这些并不是圣门的的本质,而是一个源本实力无比强大的圣门分裂后的各派百年来为得统一大权争斗而形成的一时的现象。 在卢循死后,徐道覆显然无法控制离心四起的圣门诸派,于是在公元410年左右,圣门诸位高手将《天魔秘》一分为六,正式形成阴葵、花间两派和邪极、灭情、真传、补天、天莲、魔相六道。从常识上说,一个门派能够分裂成两道六派,并能流传下来,那么它分裂时的基础肯定相当雄厚,只有经过汉末黄巾起义和晋末天师道起义的实力积累,圣门才可能拥有这种分裂的资本。 上面只引用了片段,在此可以看到,在孙恩死前,圣门的强大是空前的,亦必是团结向心的。在这种情形下,试问可能如大唐中诸多圣门中人的行事作风吗?魔门在大唐中的确演绎的很歹毒残忍,既然黄易在大唐中都把圣门放到了那个位置,想在大唐中扶也扶不起的,除非黄易在另外的书中将圣门做统一且主宰天下的安排。 之所以提到圣门起源和来历的问题,对应的慈航静斋的坐大和以天下自居的嘴脸。静斋的人修天道寂寞了,想来人世间管一管人间的动乱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你就去选一明君扶而助之啊,那就去做些联络武装力量去支持你的明君啊。却来一个妄自尊大:我静斋代表的是天下百姓,我是顾念天下苍生,我入世的目的是统一中原,你们都得听我的。 单说天下的英雄哪个不是为统一中原而努力的?却偏偏轮到你静斋统一中国就是大慈大悲,就是胸怀苍生???这种一出头就自高自大,自以为是的模样,呵呵,想不通保师派的兄弟们怎么就那么喜欢而且羡慕不已呢??? 再说凌驾于人世之上的力量又不只你静斋,还有只强不弱的圣门,就算圣门的这些后人如何歹毒不堪,也不该是你静斋坐大的理由吧?静斋更想趁圣门虚弱的这个时期把圣门一棍子打死,四处除了宣扬自己的天下苍生,为国为民外,无时不刻的在教唆所有人圣门的一无是处。我提及圣门历史考,就是针对的这一点。 再看大唐中黄易所安排的圣门诸人行事目的,有两个,一是获得《天魔秘》与圣舍利,夺得圣门统一的大权;二是务必在圣门统一前,使天下保持混乱局面,防止静斋利用李世民统一天下后依靠皇帝大权打压圣门势力。魔门固然是在使天下混乱,正如寇仲在北上取宝的时候使南方保持势力均衡而不可一时的统一一样,寇仲为此做大家可以理解为替争天下打算,圣门这样就是万恶不道了。而且圣门乱的是北方李家的势力,也就是静斋能掌的势力,在南方林士宏的势力不也是积极求统一中原么?不存在谁干预谁谁破坏谁谁就是人民的敌人的问题,----彼此敌对彼此破坏在那个乱世很正常。要批的就是静斋自以为是天下百姓的利益,把魔门的破坏看做是跟百姓做对,呵呵,魔门虽恶,却没有这般岳不群和灭绝师太的无耻吧。这点对圣门还是看得顺眼的,保师派倒是乐此不疲哦。。哈哈~~! 本来,在圣门天纵之才石之轩获得舍利后魔功大增,更与绾绾联手,圣门的统一已现征兆,未曾想在李阀内部的争斗中因双龙的介入而功败垂成(试看若无双龙,李世民横死,圣门掌控李阀军权势在必然,就算李世民叛出李家,亦斗不过寇仲),而中流砥柱石之轩亦心灰意冷遁入空门,只剩个孤独的弱女子绾绾继续努力于圣门统一的大业。静斋虽辅佐李世民得天下,压制圣门成功,却不想大唐的天下未经几代就落入了圣门之手,如果黄易再写一本以武则天时代为背景的话,圣门当非如此不堪了。 回头再看所谓的白道的团结问题。 其实对于这一点,大家看看〈倚天屠龙记〉就够说明了。被认做魔门的明教比之所谓的白道团结和彼此照顾强胜百倍,而统一天下的亦靠的是“魔门”明教中的朱元璋,与大唐实是作了明显的对比。不能就一本书对白道和魔道的统一天下的资格做绝对的评定。在大唐中的确是白道占优势,因为圣门本身被污染了。但却不是他静斋是白道就有绝对的资格代表天下百姓,我的目的只是让大家从对静斋这个白道领袖的盲目跟从里清醒过来罢了。静斋在大唐只能说她占优势,而不是一出来就有代表天下百姓的资格的。 最后看看静斋。 这个自称天下正统的静斋来源的确很正统。一则是佛门,二则是道教。静斋实是中国两大宗教结合而成的产物。黄易的这个创意委实不错,静斋是出身于佛道而又坚持自己的方式向天道迈进,应该是中国的宗教的最有前途的法子,我的确是衷心的支持,提一下这个是为了把现实的问题和大唐中佛教扮演的角色问题分开。在大唐中,此门中人现身于世的人少之又少,对内部的派别立场及思想构架均不可能摸清楚,但可以确定一点的是,其实力绝比不上圣门全盛之时盛极而衰的根基。然而她们却有着莫大的支持力量,那就是在封建时代愚民至深的佛教。而佛门要保持自己的清名和愚民的姿态,不可能入世以左右天下,“众生皆苦,唯佛渡之”至于是和平还是纷争只是苦海遭遇的一种,亦犯不着佛动其凡心。然而既需要要使大众信赖之,又要得更多的信奉者,更要得当朝皇帝的首肯,-------试看历史上,哪个朝代佛教兴盛而大建庙宇寺塔的不是当朝皇帝的指使?所以和静斋一拍即合,实比“狼”“狈”更合拍,遂有静斋派入世弟子以种种手段调节天下大势,更在暗中有佛门的力量支持。静斋弟子亦不须有佛门中人的种种忌讳的限制,大可使用“美人计”“离间计”等等佛门中人做不出的手段来成就他们的利益。 ; 凝眸处 转载 月色,这样寂静的夜空,无限的空间,无限的时间,月色弥漫到每一个角落。淡淡的月色,是否也能填满空虚的心境?今夜,月缺。 流水,永不休止的轮回。泪水与流水交溶,往事与时光交错。带上这一生一世烙印,带我回到那生生世世永不休止的轮回里。 小桥,小桥流水,一静一动,鉴证了多少个生生世世?有没有一滴流水是可以在这里停留下来的?年年,月月,暮暮,朝朝,每一滴流水穿过桥柱时,有没有相同的风景? 寂静,什么声音比的上寂静,什么仙乐比的上寂静,什么呼唤比的上寂静,什么,什么,什么?寂静,沉醉中的迷茫。忘却,烙印中的火焰。 小桥下,川流不息的流水,生生世世永不休止的轮回。月色下,凄美至使人心碎,千古伤心难愈人。 青丝随风飘扬,白衣与风共舞,相思与风相散,愁怅与月相争,寂莫与月为伍,伊人月色相伴。 小桥上,月色下,婠婠,白衣,赤足,凭栏而立。流水,波动,川流。目光,闪烁,专注。目光随流水,远处,无边也无际。 月夜,白衣,赤足,重现眼前。徐子陵阔步上前,月色下依旧寂静相陪。 月色下,小桥上,婠婠,徐子陵,相背,凭栏而立。流水,无语,思绪,弥漫整个夜空。 川流不息的流水又一次承受了徐子陵同样专注的目光。在这座桥上,曾与伊人相逢,天不老,情难绝。天涯地远,万水千山。景色依旧,伊人远去。妃暄! 婠婠眼前的流水乘载过的是徐子陵的目光,在这座桥上,在这座桥下,旧日恩仇,云散烟消。身负的使命,心中的叛逆。爱与恨的缠mian,这一生的空缺。子陵! 月色,寂静。思绪,缭绕。心境,残缺。 月缺,人缺,心缺。 同一片天空,同一份月色,同一道流水,同一座小桥,相同的空间,相同的时间,不同的思绪,异样的心境,背道的相思! 子陵! 妃暄! 此恨平分取,更无言语,空相觑!寂寞朝朝暮暮。 月色,流水,小桥,寂静,两个看似有情却是无情的人。缘缺,份缺。 婠婠转身飘然来到徐子陵的身后,纤纤玉手与徐子陵十指相扣,头轻柔靠在了徐子陵的肩上。无限的时间,无限的空间,冻结此一瞬间! 秀发随风飘扬,轻风带着她的气息,深入到那日,荒村一幕。 徐子陵的肩膀上无论曾经承受过怎样的过去,今夜,它承载了婠婠一滴清泪。 风起,白衣,赤足,飘然远去。月色下,小桥上,徐子陵深动的感受着她离去前那轻轻一吻! 回首向来潇洒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无奈归心,暗随流水到天涯。凝眸处,终日凝眸!——白衣,赤足。 ; 闲话黄易之倌倌 璧月如晴,黛云远淡,*谁人主 落日解妆,玉香清瘦,点点行行思萧郎 此后,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难以释怀的是娇容展颜的春带雨,难以遗逝的是一生一世的爱你恨你,一抹鲜红的唇印,是艳丽色彩后朝也罢,暮也罢的爱恋不变。 如果所师非暄是出尘入世的飞天仙子,如果说石清璇是造物垂爱的清水丽人,那倌倌就是淡妆素抹,唇彩莹丽的精灵,当她白衣随风、赤呈玉足、闪着黑瞳披着长发出现的时候,让人害怕又忍不住去心疼,让人想轻轻的拥在怀里可拥在怀里的却是如铃悦耳的娇笑和鼻息间的淡香。 长安的大雪下了又下,掩住了跃马桥的石径,遮着了小轩前的春意,埋住了村边木屋的门口。 盖住了长安酒楼的脚印。可那石径上依稀的风采,小轩前久远的娇嗔,木屋内片刻的温存,酒楼外如伊人的鲜花,纵然年年如今般的大雪又如何能抹去其一二。 有时候很想知道,当倌倌一次又一次流露出依恋的时候,子陵有否动过真心,也很想知道,倘若没有石清璇,子陵会否接受倌倌,只可惜这世界没有假设和倘若,也就注定了没有可变的结局,几分的幽怨,几点的无奈,当倌倌一次又一次的企图完成她的使命的时候,我们能看到的是她的狠辣,她的高明,却有几个人能看到这表面所掩盖的孤独无力和坚强。 一直喜欢把倌倌当做一个爱闹的女孩来看待,无论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始终动不出半点的恨意,也就一直希望女孩永远是女孩而不要是女人。只可惜,纵然刻意的不去面对,最后却依旧要选择,疼爱他的师傅的死让她不得不去想,不得不去做,再没有纯纯的笑,再没有无机的闹,所做的一切都会为了目的而变成勾心斗角。后来的倌倌,变的让人难以琢磨,变的深沉如水,只在那片刻之间,才露出自己的真实,而这真实,完全留给了子陵 至此,恨也罢,仇也罢,不再与君知 至此,爱也罢,痴也罢,只在心间埋 一直忘不掉那黯然转逝的眼神,只为情一现,若子陵可留下,哪怕是千劫不复,背叛师门能如何,便老死荒村也心甘。 没有人会知道倌倌以后的岁月是怎么过的,或许终成使命,或许流连岁月,或许小轩明镜,也或许这本就不重要,而除了感叹唏嘘,除了悲悯天命,我们还可以有什么?毕竟,她坚强而勇敢过。 搁下笔点燃一支烟,让淡淡的烟草味道弥漫了房间的各个角落,却不由得想起一句歌词,忘记你,太不容易。 只愿在下一段生命中,你可不再魔门复兴,不为天下如何,单单轻轻的依在爱人肩上,调皮的说爱一生一世。 ; 叹婠婠 夜色凉如水,你就如暗夜中的精灵,款款而来。一袭单薄的白衣似乎隔不住夜凉的侵袭,一双赤着的玉足似不堪抵挡红尘中的牵绊。 仿佛天地也不愿见精灵莅临凡间,便给了你与生俱来的诅咒。你注定要与静斋最出众的弟子决于江湖,你注定要以柔弱的肩膀抗起振兴魔门的重任。你注定不能有心仪的男子,如果有,那更是残忍——你不能将自己托付与他,反而只能与自己最讨厌的男子结合。 你来了,带着你的白衣,你的赤足,你的黑瞳,你的长发,你让整个江湖为你叹息。天魔带飘飞之间,牵动的是魔道两派千年来的恩怨。 你轻笑,你娇嗔,你微怒,你幽怨。你似在游戏人间,刻意的去忘记师门的重任。然而,阴后已逝,邪王远去。你终逃不过命运,恩师遗命如山般压了下来。你以沉默与坚强为壳,掩饰自己心中的孤独和落寞。你变了,你变得心机深沉;你变了,你变得手段狠辣。你变得连自己也有几分吃惊。 你不幸,还是有了令你心动的男子。你与他恩怨交缠,你与他生死决斗,你替他阻敌疗伤。你也不清楚,他是否也为了你而默默心动。你们的情意在似有若无之间纠缠成一团乱麻,谁又能理的清? 荒村里,木屋内,他因伤而武功全失,却依然遮掩不了他的儒雅风liu。窗外月已盈,屋内,却满溢着你的心疼。你替他温柔疗治,伤还未好,人已要走。你在他脸上印下轻轻一吻,收拾心情,为他送行。 你给他留下一纸别语,你写道:“一生一世,爱你恨你。” 你望着天上的明月,玉容生辉,却有一滴清泪悄悄滑落心田:“子陵呵,你忒也无情,若你稍有暗示,我便舍弃了这一切,哪怕万劫不复,也随你去了。可你……罢、罢、罢、我还是回我的魔门,做我的妖女。” 大雪里,跃马桥旁,你远远的瞧着那个男子,你浅浅一笑,飘然而去。任十年来的落寞将整个天空染成灰色…… 回首向来潇洒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 魔门邪派之两派六道 转 魔门主要分为两派六道,两派指的是花间派和阴葵派,六道分为邪极(也叫天邪宗),补天阁,真传,魔相,天莲宗,灭情道。 魔门宝典是六卷《天魔策》(原来是十卷),而《天魔策》与《慈航剑典》、《长生诀》、《战神图录》相提并论的四大奇书。另外又以《战神图录》最为神秘,不过对于《战神图录》至少已经知道的有传鹰、传鹰的儿子鹰缘活佛、蒙古八师巴、无上宗师令东来、其中还包括一个血手厉工(不知道他有没有练成)、红日法王、韩柏、秦梦瑶学知,不过后三者不知道这升仙的“最后一着”是什么而已……。 魔门的人才之盛,之厉害令人咋舌。两派六道都还没有统一,就已如此惊人,如果《天魔秘》六卷(应该是十卷)归一,又是何等令人期待。 魔门人才之众,声势之胜,老一辈有阴后祝玉研,邪王石之轩,邪帝向雨田,差一点的有韦公公,云雨双xiu辟守玄,魔隐边不负,荣凤祥,可风道人,安隆,尤鸟卷,天君席应,魔师赵德言,左游仙,闻采婷。晚一辈有绾绾,白清,侯希白,杨虚彦,荣姣姣等,看看正道,人才凋零,似乎只有师妃暄在四处奔走,如非魔门未能统一,正道几无立足之地。或许这也是静斋不择手段的原因之一吧。 可以说从黄老的小说中最早出现魔门的应该是从《覆雨翻云》,但按照时间来说应该是从《边荒传说》里面了。(不知道黄老以后又会写魔门的那位高人:))。下面总结一下: 花间派和阴葵派,无疑是魔门中最为厉害的门派,可以说是魔门的领导者。后来还好后来天邪道有了个庞斑,但是主要还是靠魔门的秘传《道心种魔大法》才飚升第一高手! 花间派:慕清流、邪王石之轩、多情公子侯希白。 阴葵派:阴后祝玉研、绾绾、白清儿、魔隐边不负、单玉如、白芳华。(该派拥有《天魔秘》)、林士宏、东溟派。 天邪道:谢泊(第一代宗主)、邪帝向雨田(第十二或十三代)、尤鸟卷、丁九重、周老叹和金环真(该派拥有《道心种魔大法》)、庞斑。 灭情道:天君席应、许留宗、伊祖文(说不定要+上老公公)。 天莲宗:安隆、辅公佑。 真传道:左游仙|云雨双xiu辟守玄、荣凤祥,可风道人 魔相道:魔帅赵德言 补天阁:邪王石之轩(好像是唯一一个身兼魔门两道大法的人)、影子刺客杨虚彦。[白清儿不知道算不算兼两道阴葵派和灭情道] 另外:闻采婷这些不好分。找我猜云雨双xiu辟守玄、荣凤祥,可风道人应该属于真传道的,闻采婷和许留宗搞到一块,不知道是不是阴葵派的人物? . 影子刺客杨虚彦为补天阁已改正. .邪派八大高手排名: 第一位:阴后祝玉研(天魔大法) 第二位:邪王石之轩(不死印法) 第三位:魔帅赵德言(具体未知) 第四位:天君席应(紫气天罗) 第五位:天心莲环安隆(天心莲环) 第六位:辟尘荣凤祥(具体未知) 第七位:xx左游仙(道祖真传) 第八位:倒行逆施尤鸟卷(道心种魔) 特别注明:以上排名由岭南宋鲁在吃饭时说的,对于红色字体的那三位为猜的。 .真传道后来分支:道祖真传以及老君观 .邪极宗(天邪道):由邪帝向雨田门人分为:逆行派(尤鸟卷)、帝[霸]王谷(丁九重)、赤手教(周老叹)、媚惑宗(金环真)。 ; 戏说魔门 转贴 自魔门在大唐之中横空出世以来,可以说牵动了无数大唐书迷的心(或许包括了你我,我是绝对抵挡不了绾绾儿的),从来就没有读过这麽长的武侠,也从来就没有见过这麽复杂、这麽有性格、这麽坏却又如此可爱的魔门。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魔门的出现对于大唐,可谓无可或缺,无法想象缺少了魔门的大唐双龙将会是何等模样。只是可以预见,那应该不是我们喜欢的大唐,能想象出一锅汤没有放盐,或者一部好片子没有声音的感觉吗? 试想,如缺少了睥睨天下偏又情深似海的邪王,大唐岂不是无味至极,至少听不到青璇的箫声,更苦了子陵,永远只能玩精神恋爱了,何况如没有我们邪王攻击西域,颠覆大隋,应该也就衍生不出来双龙的故事了,二十卷前有一位兄弟说得好,我们邪王是大唐之中最有实力的哥们,没出一言,没露一面,却影响着整个大唐的走势,绝对是该崇拜的超人气偶象。该是如此吧,此乃魔门中人特有属性,白道中人绝无此功能。若没有了令人可气又可爱的绾绾儿,大唐中的名花也就没有了另类,尽是些惯会装腔作势,故做高姿态,虚伪至极的女子,岂不是太过乏味了麽,正如中国乐坛如少了王菲,我们上那里去观赏姐弟恋,会否遗憾呢(玩笑之语,还有周海媚呢)?祝玉研、侯希白以行动告诉我们,魔门之中也有多情女子,风liu男士,并非尽皆冷血无情之辈。另外,不知诸位发现没有,众多魔门中人有一共性,他们都在非常努力的验证着一个他们所信奉的真理,那就是──人性本恶,谁还敢说魔门没有信仰,或许他们是在凭心做事。 虽说魔门斩情绝性,但他们也象佛门所说般视生命为短暂的过渡,虚幻而不具终极意义,破迷之法,非是济世救人,而是视生命为儿戏。故可为求目的,不择手段,不受任何约束。魔门以为,天下本无正邪之分,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道,便开始了道统之争,始有正邪。自佛教东来,汉译胡书,正邪之争就变成了道魔之争,佛魔之争。 说实话,大唐之中,让我时常在梦中惊醒的还是白道,武功虽说不是最最出色,但手段却最最高明、最最狠毒,想诸位唐迷必有很深体会,总结几大绝招如下∶ 首先就是虚伪的爱情,一般由美女出马,先百般挑逗,再故做矜持,以修天道为推脱,深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个道理,把一票男人搞的神魂颠倒,关键时刻,亲自出马,动之以情,(不知是何种感情,虚多实少),晓之以理(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道理),此时事情往往会朝着对静斋有利的方向发展,所谓美女出马,一个顶两,大概出自于此。在美女石榴裙下,倒下了众多绝世奇男子,最最出名的自然是我们的子陵与宋缺,杀手当然是无聊的师仙子及其秃头师傅(此招非常适用于那些功成名就、刚正不阿之士,百试不爽)。 其次则为威逼色诱,千里追杀,仍能记否,双龙初入江湖,未成气候却有潜在威胁,静斋可谓用尽种种手段,先以白道势力相逼,继而出动师仙子色诱,不成之后,竟出动四大圣僧,只欲致死地方能罢休,好在双龙福大命大,而圣僧人性未能全泯,故才逃的活路。而石之轩少时能够逃出神掌,留得一命,可称是九死一生,幸赖本领强横,可惜最后还是一头坠入碧秀心的胭脂阵中,若非碧秀心良心发现爱上了邪王,恐怕静斋的成功率将达到百分之百,好可怕呀! 其实我们从分析中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以慈航静斋为代表的白道,所实行的政策类似于现今美国的的金元大棒外交,不同之处在于它把金元换成了美女,乱世之中,杀伤力更大,不知当初美国立法之时有否参考中国大唐的历史?如有的话,真想大笑三百声。 在见识过了白道中人种种厉害之极的手段之后,心中一直很是好奇,面对政治手段如此高超的白道,魔门为何竟能一直与其抗衡数千年,苦思之后终得出一点谬论,我想有下面几大因素∶ 一∶完善的体制,不知大家发现没有,魔门的体制并非我们所以为的一盘散沙,从书中我们可以明明白白的看出,大唐之中的魔门绝对是一有着明确思想,精细分工得政治团体,书中有云,魔门主要分为两派六道,两派指的是花间派和阴葵派,六道分为邪极,补天,真传,魔相,天莲,灭情。而其组织形式则有些类似于以一党为核心的多党合作、政治协商制度(后期一直阴盛阳衰,由阴葵派执政多年),历史告诉我们,在中国尝试过的所有政治体制中,这种制度是最最完美的,最符合中国的国情,可以说其体制是绝对先进的、进步的,代表先进生产力的,终将会取得胜利的。 再看看白道,稍一比较即可得出,其政党组织形式绝对是虚伪的、不民主的,类似于美国的二元制,由慈航静斋何净念禅宗轮流执政,不过却没有竞选,和尚总是架不过尼姑,其竞争能力,政治手段亦稍逊,故此常年充当打手,一直在野,政权始终掌握在静斋手中。不论两派如何变动,始终都是白道的代表,而白道其他门派,一直处于畸形发展状态,始终没有壮大起来,简直不堪一击,而且充满着腐朽没落。由此,可从一侧面证明这种制度是如何的不可取。 二∶不朽的思想,可能都不用我多说了,魔门的主要思想都来自于六卷《天魔秘》,而《天魔秘》是可与《慈航剑典》、《长生诀》、《战神图录》相提并论的四大奇书之一,而且有六卷,不只是那位魔门先辈所创,其思想理论水平竟是如此之高,真是令人震惊,如放在今日,恐可与马克思比美,毕竟如此另类的异论,又能自主成篇,恐亦为唯心主义的巅峰成就,其道心种魔大法更是充满着唯心主义的味道,完全靠心灵的把握能力来修炼,唯心主义数千年以来一直与唯物主义针锋相对,如能早日找出此部巨着,则可理论联系实际了,届时,想矛盾论会否依然矛盾呢? 无庸讳言,这绝对是一惊世巨着,试想,两派六道都还没有得到全部,就已如此惊人,六卷归一,又是何等令人期待,估计到时静斋又得找上双龙了,静斋也是够奇怪的了,手握宝卷,却是不知进取,没有一回能挺身而出,把宝卷练成,可能日常事务太多了吧,公关毕竟牵涉精力太多。幸好每当关键时刻,总有已不黑不白的英雄挺身而出,而静斋又能靠上,方不至于覆灭于魔门之手,还真是运气好。或许可以这样说,魔门一直专注于本职工作,而静斋则一直在进行公关活动,寻求国际援助,如此方能一直占据上风。 三∶卓越的人才,大唐读至此,向各位亦会惊诧于魔门人才之众,声势之胜,老一辈有阴后祝玉研,邪王石之轩,邪帝向雨田,差一点的有韦公公,云雨双xiu守玄,魔隐边不负,荣凤祥,可风,安隆,尤鸟卷,天君席应,魔师赵德言,左游仙,闻采婷。晚一辈有绾绾,白清,侯希白,杨虚彦,荣姣姣等,看看正道,人才凋零,似乎只有师妃暄在四处奔走,如非魔门未能统一,正道几无立足之地。或许这也是静斋不择手段的原因之一吧。 试想当时,又有何人能与邪王相提并论,兼得佛魔两家四派之武学,自创不死印法,所向披靡,百战不死,正教几无余类,如无碧秀心动其魔心,恐其已一统魔道,成就一番魔门伟业,邪王阴后之组合,谁人可挡。则静斋必不复存矣,所谓的白道,恐亦不存矣!故此无人敢对碧秀心指手论足,其地位之崇高无人可与之相比。 比之魔门人才鼎盛,白道可谓日渐凋零,动不动就把几位近百来岁之人请出,就不怕累坏了几位老人家,宁道奇四大圣僧轮番上阵,天道还如何去修,这要是累死了可如何是好,后辈之中,只有师妃暄还像点样子,其他之人无一可谈(青璇应非是静斋之人)。 四∶绝世的武功,比之正道千年不变的武功,魔门可谓百花争艳,自创武功之极品──不死印法,融合佛魔两家功法,道魔合流,绝对是武学界一大突破(可惜老黄非得让它是幻术,还真俗,为何不是修天道之捷径呢,魔门中人就不能成仙了吗?殊途同归嘛!不是有人还说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是通向共产主义的两条路吗)。另外,天魔秘所载之道心种魔大法,也能修天道,还能改变人的气质,吾等俗人,实是该练一练(在不用庞斑方法的前提下)。只是天魔大法,就能与白道抗衡数千年有余,更别说还有其他一些简单易练的魔心连环,紫气天罗,剑罡同流呀,别说比武,就算是踢足球,正道也输定了,试想,席应守门(以紫气天罗部下罗网,得多大力量能打进呀),祝玉研做后场(用天魔大法形成力场,让人有力难施,构成门前屏障),石之轩当前锋,用幻魔身法过人,不死印法射门,此三人已是无人能敌,佐以魔心连环(后场从事破坏),赵德言天雀撅心(冷射),白道那里还有玩头。实在搞不明白,白道之人干什麽去了?数千年也无进步。 五∶伟大的志向,不论魔门众人心性如何,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选择了魔门就认准了魔门,连曹应龙改邪归正之时,还念念不忘魔门理念。可见魔门中人心志坚毅无比。俗话有云∶有志者,事竟成,凡能成大事者,必定要有坚毅之心志,这一点,魔门中人各个具备无疑,绝对要与白道斗争到底,坚信总有一日会成功。 另外,魔门其实很重誓言,由邪帝的四大门徒可看出,魔门血誓对其约束力无比巨大,竟能奉行二十年。守信诺是一种美德,而这一点,白道中人不太具备,;连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也会自毁誓言,师妃暄骗了徐子陵,说不出山偏又出山,弄得我们陵少都无所适从了,一次次浪费感情,最后一次,估计是不知该如何了,省点悲伤吧。而了空更有意思,修了闭口禅,最后自己憋不住了,要说话,还怪子陵偷了和氏璧。从种种对比中,不难看出,在未来的某一天,魔门终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 转发:慈航静斋的卑鄙传统! 1、大唐中静斋选择李世民为天子,但当时地球人都知道李建成是太子,李渊不喜欢李世民,甚至有心想干掉他,而如果静斋帮李世民消灭少帅军的话只会让魔门捡便宜,难道统一天下后静斋会帮李世民发动政变?恐怕没这条件吧,小说中说如果没有最后少帅军的帮助,李世民根本没可能有实力发动政变,而且只会让外族入侵,可见静斋多么不智,如果静斋不是笨蛋的话,只能表明静斋是外族联军的超级spy,其居心比魔门更恶。。。 2、覆雨翻云中的静斋更无耻,言斋主居然会牺牲其“心爱”的弟子送给庞班,其实庞班喜欢言静庵,只要她肯的话,完全可让庞与其退隐,中原武林就可保存,而且庞也不会修成种魔大法,可以说庞的大法是言一手造成,等于帮助蒙古再次入侵中原,再次证明静斋是外族的超级spy,而且可怜的冰云mm被逼得不但出家,还要失忆,可怜。。。秦也是言培养出来的,说要对付庞,真是笑话,以庞当时的武功,秦没达到剑心通明,凭什么对付庞,只是去送死,秦mm同样可怜。。。 3、大唐中,师仙子为帮助李世民,对少帅军使用了种种无耻的手段(当然战争中用什么手段都不过份,但其手段十在太无耻了),同时利用仲与陵对其的好感,当然使少帅军不愿除掉师仙子(再次证明妇人之仁得不到天下),而师仍不放过少帅军,同时既打击少帅军,又利用仲与陵对付魔门,太无耻了,甚至子陵在某些时刻都看不过眼了。至少魔门也是明刀明枪的来,是真小人,而静斋却总在背后搞坏,真是伪君子(不,是伪仙子)。 4、覆雨翻云秦仙子利用浪子韩不仅养好了伤,还更进了一步,练成剑心通明,但确狠心离开韩,空让其失落甚至伤心,真够狠。更无耻的是大唐中的师仙子,还什么百日之恋,分明是利用子除练功,同时使子陵在未来的战争中对其心软,甚至可使其离开少帅,但最后还是要离开子陵,更狠,甚至居心更恶。 5、既然慈航静斋是尼姑待的地方,为什么师、秦不出家,至少弄个光头以表示修行的决心以拒绝男人们的骚扰,可是她却不这样,摆明了是为了勾引男人嘛还有种种的恶行就不一一说了,总之,慈航静斋真是。。。 ; 十年长安芳华老 虚伪的仙子——师妃暄 大唐有女,芳名婠婠,喜白衣赤足,发绕金环,足系银铃。翩游于闹市山野,未惹半分俗世飞尘;或杀人于巧笑倩兮,不沾一点血腥之气,依旧清婉凄美之姿,更难掩狡黠灵动之态。 也曾自诩才貌武功,无人可出其右,却终究神女有心,襄王无梦。料是正邪不两立。嗟叹之余,唯心如一。 贞观十年。正月。 长安城大雪。 十年了。真的十年过去了。 十年的光阴却是如此的短暂,飞红落叶间飘走了十年的光阴。 十年的光阴也是如此的漫长,妆台铜镜里又多了那几分未了的愁怅。 那天我只远远的瞧了他一眼,雾雪迷茫中他的身影还是那么挺拔,颀长。我看着明空把我给他买的鲜果递到他手上,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十年的渴盼却反倒使我不敢近前,十年后的我也反而多了些女儿家的矜持,再不敢像十年前那般不受拘束。 只一眼,我只看了他一眼,我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十年来魂牵梦萦的思念到底是什么滋味。 只一眼,我只看了他一眼,却已足够。 “娘,你在想什么?”明空睁大好奇的双眼,看着发呆的我。 我的一泓秋水般的双眸如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细雾,那雾后面,似乎有一个人的影子。 我的心又被一种叫做思恋的东西撕扯,隐隐作痛。 原来,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却也有些东西,一生也无法忘记。 多年以前,我青春年少,没有眼角的淡淡纹褶,也没有鬓边的那几根白发。 多年以前,我就是江湖上传说的妖女,我们也被别人称作邪魔歪道,可是我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们只是想用我们自已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他。自此,一生难忘他的潇洒。 白衣如雪,裙底赤足,衣裾当风。回眸浅笑戏佳客,柔情绰态媚于言。 长安城下,跃马桥旁,芳心暗结。既识英雄于乱世,后分江湖两情天。 师傅曾说男人都是虚伪的,男人的话都不可以相信。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偷偷的看到了她眼中的那一点湿润。 我相信,师傅一定深爱过一个男人,而且我也相信,她现在还在爱着那个男人。 我想告诉师傅,我也爱上了一个男人,他是那么的出色,举后投足都透着一股潇洒自若的神态。我追杀他的时候,都从未见过他半分拙劣。 我常常在想,那个时候如果我追到他,或许还可以狠下心杀了他,可是慢慢的,我知道,我再也杀不了他了。 因为,我斩不断自已的思念。 苍露为霜,碧草荒荒;弹指韶华,水短愁长。 寒林清远,前路漫漫;不堪回首,佳人长叹。 我曾在师傅面前发下毒誓为圣门付出一切,包括自已的终生。因为师傅生前将圣门唯一的希望放到了我的身上,她始终是一位美丽的女子,终日蹙眉深坐,只是偶尔用爱怜的眼神看着我。 我暗叹: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女子呵,可是若不是她的美丽,也许就不会有她的一生悲苦。也不会有后来的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多么令人心惊胆颤的名字,也是令任何人都害怕的武功。可是师傅做到了。 于是,所有的一切,那清秀的面孔,不染纤尘的美丽,和对那个男人一生的爱与恨,都在玉石俱焚中香消玉殒。 那一夜,我没有流泪。我做梦有一只蝶飞过,殒落。它坠落的姿势都那么优美,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就像我肩披的天魔带;有金黄色的蝶粉慢慢的散落,在阳光下熠熠的闪着夺目的光芒,一如我手上的天魔斩。 可是最后我还是哭了,我扑在他的怀里不停的捶打他宽厚的胸膛,泪水湿透了他青色长衫。虽然他没有说什么,可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全。 唉,若不是有誓在先,所谓的江湖纷争,所谓的统一圣门,所谓的大业,不要也罢。若能长久的与心上人在一起,夫复何求?? 所以,我终生都在嫉妒一个叫石青璇的女子,那个伴在他身边的集聪慧才情于一身的女人,“或戏清流,或游林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携手于高山流水,泛舟于清粼碧波。”这样的生活,难道不是我追求的么??? 可是我不可以,我不可以让师傅死不瞑目,尽管我认为她死得不值。 玄武之变,圣门惨败。 我依旧白衣赤足,站在长安城高大的城墙上。有风吹过,吹动着我千缠万绕情丝般的长发,吹动了环发的金环,吹动了如雪的白衣。脚踝的金铃叮当做响,清脆得一如我的笑声。 我看着一手颠覆圣门的他,却提不起丝毫恨意,青衫长袖的他,恐怕对我也提不起丝毫爱意罢????我苦笑,原来我和师傅一样的傻。 我的眼神凄迷,射出一种复杂的难以言明的情绪。 我没有告诉他,我决心走了。圣门这一败,将会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恢复元气。而我,还要履行我的诺言。陪伴我的,依然是从不离身的天魔双斩和天魔带。 去长安兮衣胜雪, 叹永绝兮泪满衫, 执眷眷之情兮鸣玉环, 悼微情兮步耽耽。 他跟我说十年之后他们要在长安城重会,我很开心他很诚挚的邀请了我,毕竟,他不再视为我敌人。 我开始为这十年之约等候。有时也轻抚着天魔双斩和天魔带,想起往日的种种,一股小女儿家的绯红却泛上我的双颊。很多时间会发上半天呆,思绪神游于九天之外,周围的一切都因为我而静止。 第七年的秋天,漫山遍野的红叶染红了我仍旧美丽的脸。 也是那一年,我在一个山村收养了一个五岁的女娃儿,细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 很像我。 我给她取名为“明空”。 我没想到,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她完成了师尊的遗愿,她果真的如我给她起的名字一样,日月当空。 只是这些我早就已不在乎,我真的可以不在乎。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晚了些。 三十年来寻刀剑,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 慈航静斋总是出能够影响天下的美女。且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大唐双龙时期的师妃暄师仙子了。 人未至,名声先至。仙子未到,已以挟和氏璧来挑选皇帝的声名,令得各路诸候如望云霓,仙子之气势,已经凌驾于天下诸人之上了。 说来可笑,那些有资格可夺天下的枭雄英雄,龙也罢虎也罢,平时纵横驰骋,睥睨天下,目中无人,杀人如麻的。此时却巴巴地赶到洛阳,出尽手段,以博仙子青睐。这此将天下手命运都握在手中的人,无不拜倒于仙子裙下。结果最后告诉我们,李世民能够当皇帝,不是因为历史选中了他,而是因为师仙子选中了他。 哈哈哈…… 这还是个人吗? 这种情景,倒有些象以前的古小说中,什么刘知远打天下,有个瓜精来送盔甲;宋江有天命,梦中有九天玄女来送天书…… 凡得天下者,必得个仙子来相助。 只是那些可都不是人了。 但是师妃暄却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且看师妃暄初出场时的情景吧! “她是如此年轻。 迎着洛水送来的夜风,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背上挂着造型典雅的古剑,平添了她叁分英凛之气,亦似在提醒别人她具有天下无双的剑术。 从叁人的角度瞧上天津拱桥中心点的最高处,半阕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份外强调了她有若锺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 以叁人的见惯美人尤物,亦不由狂涌起惊艳的感觉。 但她的‘艳’却与绝不相同,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麽自然的、无与伦比的真淳素的天生丽质。 就像长居洛水中的美丽女神,忽然兴到现身水畔。 纵使在这繁华都会的核心处,她的‘降临’却把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 她虽现身凡间,却似绝不该置身於这配不起她身份的尘俗之地。 她的美眸清丽如太阳在朝霞里升起,又能永远保持某种神秘不可测的平静。 叁人至此方体会到侯希白对她的赞语绝无夸张。 师妃暄这种异乎寻常,令人呼吸屏止的美丽,确非尘世间的凡笔所能捕捉和掌握的。 叁人呆瞪着她,不但斗志全消,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此刻的惊艳,已经埋下徐子陵最后倒戈的伏笔了。却忘记了她的剑叫“色空剑”,色即是空。 美若天仙的少女,超凡脱俗的气质,为国为民而入凡尘,选中了一个未来的明君英主,然后为这位明君英主扫平他做皇帝的一切障碍。事成之后,返回山中去修天道,这当真是世间最最完美的典型了。 只是这究竟是李世民得天下,还是师妃暄得天下? 到最后,得了天下的李世民却不禁要说:“回想这些年所作的一切,不知有几分是为师仙子而做?” 寇仲徐子陵,天不怕地不怕,敢斗邪王阴后,独独不敢与她作对。师妃暄可谓是大唐中的第一人物。 有时候,觉得师仙子真的这么完美吗? 天下众生之的饥寒困苦,她经历过吗?天下众生的愿望,她真的体会得到吗?她什么都没有过,她只是个无血无肉,无情无爱的仙子。就连所谓有点人间烟火气的龙泉之恋,在她心中,亦不过是一潭水波中泛起的些微涟漪,过后亦不留痕迹。 她似乎什么都知道,但是却什么也未曾真正了解。这样的人,何以有资格以自己的喜好而决定天下。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可非师妃暄一人之天下。 当真怜悯众生,为众生请命吗?不管对付邪王阴后炀帝及婠婠,冲锋在前的总是别人,师妃暄却从来不会弄脏自己的手。李世民也罢,寇徐也罢,到底是不是师妃暄的工具? 所谓为了天下之人而入世,这到底是她发自内心的挚爱,还是居高临下的恩赐,甚至只不过是执行师门的教条? 本身已是“是非暄”,何以做出尘仙子? 师妃暄,是真仙,还是“假仙”? ; 有趣的慈航静斋 转载 慈航静斋这个组织实在有趣儿,尤其是她“造皇帝”的功能。大唐里通过跋锋寒之口,说慈航静斋每逢乱世就会出来为天下选个救世主,听着很是奇妙,但细一琢磨就觉得不对劲。按常理推测,静斋在这方面的业务应该是百年老店,信誉卓著,否则如何能一言九鼎?但问题是唐朝以前到底有几个救世主呢?杨坚勉强算是一个,可就算他真是碧秀心选的,在隋末乱世里,慈航静斋恐怕也没什么可光彩的;再说以杨坚古今少有的建国速度(宋缺语),如此轻而易举,恐怕也用不着慈航静斋帮忙。那么在他之前呢?南北朝时期佛教兴盛,慈航静斋完全可以大展身手,不过那个时代的政治家实在乏善可陈,稍微欠缺点历史常识的中国人恐怕都说不清他们的名字,其素质可想而知,更不用说救世主了。再往前就是晋朝,晋朝更是个差劲的王朝,开国皇帝司马炎公然卖官敛财,还选了个傻子做自己的继承人,这要是慈航静斋选的“救世主”,那她丢脸可丢大发了!估计也不敢到江湖上混了。三国时代固然是人才辈出,可谁也没一统天下,再说那时候佛教并不是兴盛,慈航静斋人微言轻,说了也没人搭理她。再往前…那只能是刘秀了。刘秀固然比杨坚出色多了,但按照了空的说法,东汉永平十年建成中国第一座佛寺白马寺,那刘秀恐怕很难知道佛教是什么东西。如果在刘秀打天下的时候,忽然有个漂亮的小尼姑跑过来说她支持他,按照黄易的常用语—那只能是个笑话!刘秀非给逗得笑趴下不可!再说没有那个皇帝会喜欢这种造皇帝的组织,她还是老老实实的跟邪魔外道斗法吧!偶尔造个皇帝可以,千万不能上瘾,造个没完没了。 慈航静斋的破绽不至于此。雷九指曾说过:“自祝玉妍石之轩领导魔门以来,道消魔长。”其实就算没有这两位,道消魔长也是必然的。魔门的赵德言、尹祖文、辟尘,那个不是积极主动,奋力拚搏?而佛道两门的了空、四大圣僧之流,除了给寇仲徐子陵捣乱以外,还干了什么?而宁道奇和静斋斋主,常年不露面儿,一个赛一个懒,窝在深山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再看魔门,祝玉妍身先士卒,石之轩更是带病坚持工作,多有敬业精神!杨文干叛乱的时候,魔门几乎倾巢出动,而这边就一个师妃暄在硬撑,要不是寇仲徐子陵帮忙,就算魔门窝里斗,也能把慈航静斋搞得灰头土脸。黄易可能也觉得不好意思,通过了空之口说徐子陵是沙门护法,可这护法当得实在滑稽,护法本人居然长期不知道自己是护法,而且没有得到多少支援,还多次被扯后腿。师妃暄有限的几次帮忙,不过是举手之劳,基于江湖道义也该出手,和给李世民提供的支援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至于真言大师指点徐子陵武功,那完全是他个人的行动,师妃暄了空根本不知情。由此看来,这绝对是个免费护法,不当也罢。了空偏偏在洛阳攻防战的关键时刻告诉徐子陵他当了护法,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徐子陵曾经对师妃暄张扬过分的支持李世民感到不解,跋锋寒对徐子陵说:“李世民是李阀的代表人物,师妃暄支持李世民,如同支持李阀。李渊和李元吉该感到高兴才对。”而“魔门以种种方法破坏李阀内部的团结。”才使李阀不和。这话听起来狗屁不通,李阀的代表人物按理说是李渊,其次是李建成,师妃暄这样做,明摆着是告诉天下,李渊有眼无珠,李建成能力不足,不用魔门挑拨,换了谁都要火冒三丈。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师妃暄在洛阳那么张扬,完全是受黄易指使给寇仲徐子陵造势,大家假装不知道就算了,偏要让跋锋寒出面解释,越描越黑,何必呢! ; 天道不如人道 转载 以下转贴内容可能会得罪不少人,但我觉得有些东西还是说得不错的,如果有那位读者感到不满,看过就算了。 天道就是无道!人间世风日下,生灵涂炭.就是大日如来这种法力无边的主神都不肯舍天下众生而去.这些所谓修行天道的中国大侠居然想独善其身,视人间如无物,众生如草芥.连个印度人都不如.想当年如来修成佛后思考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他怎么可以舍苍生破空而去,也因此迟迟不肯升天,直到找到普渡众生的方法,将之传诸于世.这等胸怀可是这些成仙的武夫可比?难怪唐僧要不远万里到印度去跪拜,在如来大彻大悟的菩提树下痛哭流涕.像玉皇大帝那样的大仙也只不过是荒淫无度的货色,连孙猴子都打不过.所以中国大多数修行者都不够格.小的时候看一本连环画,一仙人因为一少年没恭维他,就将少年全家淹了.当时奇怪得道者应该是人中之楷模,怎么会是这样用法力任意胡为的东西?!现在才知道,他们修的是天道,而不是人道.嘿嘿,难怪众神谱中竟是群为修道不择手段残害生灵的家伙.这种天道不修也罢!等大日如来惩戒他们的时候再看这群小仙哭鼻子! 修天道者无道!道虽成却无德,照样逃不出因果循环!早晚有失道的那一天.飞的越高,摔得越重.庞斑杀人如麻,浪翻云抛妻弃子.传鹰破空之后回来一次,却只为生前情妇报仇.燕飞晓得仙门秘密,却连最亲密的朋友都不告知,只想携两美人同去.这等品德,何以服人?难怪慈航静斋那伙尼姑也有胆子修天道,不用修德当然谁都能修了!这群人生前好勇斗狠,既无道教之自然随和之心,又无儒教之精忠报国之志,更别提佛教之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胸怀,生后却可享尽永世之乐.天理何在?公理何在? 天道易成,人道难得.得天道而弃人道者必遭天谴,报应未到只因时候未到.众仙只是群飘然于山海之间,藏头露尾的懦夫!整日故作高深,藐视红尘,却不敢面对现实,更无力改变现实.真正的英雄好汉是勇于挑战命运,傲然于尘世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成王成寇皆无谓,拼过打过就对得起此生此世,天下苍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创造时代,改变天下的命运.也只有这样才对得起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补天的一片苦心! ; 大唐双龙传之大话西游版 转载 徐子陵醒过来时,发现月正中天,而自己正盘膝坐着,身前有小滩鲜血。尚未坐稳,一对纤柔的玉手一下将徐子陵怀中的月光宝盒抢走,并按上他宽阔的肩膊,接着是涫涫的声音柔情似水的在他耳边响起。 徐子陵一惊,却笑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涫涫姑娘你也睡不着啊!‘ 涫涫:‘我要杀了你!‘ 徐子陵:‘英雄啊!你放过我吧!‘ 涫涫:‘放过你?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徐子陵:‘正在想……你给我个杀我的理由先!‘ 涫涫:‘好!你一声不响丢下我,还跟石青璇眉来眼去!‘ 徐子陵?quot;你完全误会了……‘ 涫涫:‘找死!‘ 涫涫的双手按上徐子陵的后心:‘你再撒谎我就杀了你!‘ 徐子陵这时想起寇仲说过的一段话。 徐子陵:‘你应该这么做,我也应该死。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双手往我的后心上打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呛啷‘一声月光宝盒落在地上,涫涫一行清泪流下面颊。 徐子陵再不迟疑:‘般若般罗密!‘ 寇仲正要落进冰凉的江水中时,一片强光射下,寇仲冲上天空。 寇仲:‘我kao!又要升啦!‘ 寇徐两人在空中相遇。 徐子陵:‘当时那双手和我的心脏已经没有距离,但是四分之一炷香之后,那双手的女主人就彻底地爱上了我,因为我说了一个谎话。虽然本人生平说过无数的谎话,但是这一个我认为是最完美的……‘ 徐子陵和寇仲恢复意识时,发现他们正在洛阳城至善寺天王殿内,面对四大圣僧的背影,而师妃暄在他们身后。殿外漫天风雪。 道信大师:‘寇仲,你这个畜生,你为了跟李世民争天下,居然不把天下百姓的幸福作一回事,还约了徐子陵一起帮你,你认不认错?‘ 寇仲:‘臭秃驴!你们追了我三天三夜,因为你们是和尚我才不杀你们,不要以为我怕了你们了! 师妃暄:‘寇仲,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四大圣僧讲话呢?‘ 寇仲:‘哗--!闭嘴!‘ 师妃暄:‘你又吓我!‘ 智慧大师:‘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犯了弥天大罪,你还抢了师妃暄的和氏璧,分明就是想得到天下嘛!‘ 徐子陵:‘既然被你们追上了,我们就跟你们决一死战!‘ 四大圣僧转过身来,寇仲将和氏璧抛到一旁。 师妃暄:‘干什么呀?‘ 师妃暄:‘寇仲你也真调皮呀!我叫你不要乱扔东西,乱扔东西是不对的。哎呀我话没说完你怎么把井中月扔掉了?和氏璧是宝物,乱扔它会污染环境,砸到菩萨塑像怎么办?就算砸不到菩萨塑像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寇仲一把抓住和氏璧。 师妃暄:‘你干什么?‘ 寇仲:‘放手!‘ 师妃暄:‘你想要啊?你想要说清楚不就行了吗?你想要的话我会给你的,你想要我当然不会不给你啦!不可能你说要我不给你,你说不要我却偏要给你,大家讲道理嘛!现在我数三下,你要说清楚你要不要……‘ 寇仲:‘我kao!‘ 寇仲实在忍无可忍,终于一拳打倒师妃暄。 四大圣僧:‘啊?寇仲!‘ 寇仲:‘哈哈哈哈哈!大家看到啦?这个家伙没事就长篇大论婆婆妈妈叽叽歪歪,就好象整天有一只苍蝇,嗡……对不起,不是一只,是一堆苍蝇围着你,嗡…嗡…嗡…嗡…飞到你的耳朵里面,救命啊!‘ 寇仲:‘所以呢我就抓住苍蝇挤破它的肚皮把它的肠子扯出来再用它的ψ永兆∷牟弊佑昧σ焕牵≌跎嗤范忌斐隼蠢玻∥以偈制鸬堵≌鍪澜缜寰涣恕o衷诖蠹颐靼祝裁次彼?quot; 师妃暄:‘真的吗?‘ 帝心尊者:‘诸多借口,你根本不想黎民百姓的幸福,不管怎么解释,也不能原谅你想争天下的行为!‘ 师妃暄:‘圣僧,这是你们的不对了!‘ 四大圣僧:‘啊?‘ 师妃暄:‘寇仲他要争天下,只不过是一个构思,还没有成为事实,你们又没有证据,他又何罪之有呢?不如等争到了天下之后,你们有凭有据,再定他的罪也不迟啊!‘ 嘉祥大师:‘师妃暄,你的罗嗦我们早就听说过了,不过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罗嗦!我们给你的沙门护法这个称号让你用来制伏徐子陵你居然不!‘ 师妃暄:‘唉,那个沙门护法称号太难听,重武轻文尊佛抑道,他戴上之后很不舒服,整晚失眠,会连累我嘛!他虽然是个老实人,可是你们也不能这样对他,官府知道了会说我欺骗感情的!说起那个沙门护法称号,去年我在香港认识了一位黄老先生,他学富五车、价钱虽不公道、但异想天开,干脆我介绍你们再定做一个吧!‘ 寇仲:‘闭嘴! 徐子陵:‘闭嘴!‘ 四大圣僧:‘罪过罪过!‘ 徐子陵:‘现在你们都体会我的痛苦了吧?回答我!‘ 之后一番血战,在各自付出一囗鲜血的代价后,两人终于逃出至善寺。走出殿门,两人均有如释重负,轻松得欲高歌一曲的悦愉感觉。 一伙来至善寺上香的香客朝他走来。领头的香客正口沫横飞,说得起劲。 领头香客:‘相传不久后这里就是至善寺、大唐双龙与四大圣僧大战的地方,如果大唐双龙能走出寺门,之后他们就可以去争霸天下了,因此现在很多人来这儿混水摸鱼。喏,那个家伙洗干净了双手居然说自己是徐子陵!哇!大哥,你化这个妆就说自己是寇仲喽?给点儿专业精神好不好?你看,那些刀通通都生锈了,身上象穿了两块破布似的,出来混饭吃得花点本钱嘛!看什么看,你的妆是恶心嘛!生我气我也这么说?quot; 香客甲:‘你们不做混混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不做混混一点性格都没有了?‘ 徐子陵:‘是吗?‘ 香客乙:‘唉,文也不行武也不行,你们不做混混,你们想做皇帝啊?‘ 寇仲:‘我有想过……‘ 香客丙:‘省省吧你们!改变什么形象,好好地做你们混混这份很有前途的职 业去吧!‘ 寇徐两人相视一笑。 寇仲:‘我知道了,我们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寇徐两人借助月光宝盒终于回到了长安城外,这回他们避过了李世民的追杀,回到梁都。此后两人与李世民展开洛阳的争夺战,进而争霸天下,更有两人与诸女的情感纠缠,情节精彩纷呈,不可不看。 长安城内。 尚秀芳被李世民所骗,被抓到长安城,寇徐两人到长安去救她。但由于任俊的出卖(至于任俊为什么会出卖他们,请参见乌贼先生所著《历史学家黄易隐瞒了的爱情》),两人的行动在李世民全部掌握中。 在一个星月无光的夜晚,李世民率唐兵将寇徐二人团团围住,石之轩和涫涫闻讯赶来相救二人,但石之轩被梵清惠拦住,两人在唐宫太极宫内激战。而涫涫被师妃暄所阻,二人对峙于太极宫顶。李世民和寇徐二人在涫涫和师妃暄两人不远处,唐兵唐将布满殿顶殿下、宫内宫外,众人都盼着这正邪最新最杰出的一代传人的一战。以下是涫涫和师妃暄的对话。 涫涫:‘你有多少兄弟姐妹?你父母尚在吗?你说句话啊,我只是想在临死之前多交一个朋友而已。‘ 师妃暄默不作声。 涫涫:‘魔门和静斋的人都是师傅教的,不同的是魔门的人是魔门的师傅教的,是静斋的人是静斋的师傅教的。所以说静斋就象魔门一样,要有争霸天下的心,有了争霸天下的心,就不再是静斋,是魔斋。‘ 师妃暄:‘我受不了啦--!‘ 涫涫:‘你师傅贵庚啊?‘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唐兵,寇徐二人已无路可退,至此生死之际,二人心意相通,知道只有一条路可走。 徐子陵从怀中取出月光宝盒,但此时天上无星无月,月光宝盒的功效无法发挥。却见寇仲猛得拔出井中月,一束喙馊缟恋绨阏赵谠鹿獗猩希蚀饲喙庖簧良词诺氖笨蹋熳恿晁党鑫遄终嫜裕?quot;般若般罗密!‘ 两人升入空中。 万千人众抬头向天,仰望星空。 师妃暄:‘师傅,跟邪王出来看上帝。‘ 两人觉得这次升天的时间好长。两人心中都是百念千转。徐子陵想起了幽林小筑,好想回到那一刻:石青璇坐在溪旁一方石上,双足浸在水里,天竹箫随意地放在身旁,仰起俏脸凝望夜月。石青璇的箫音充盈了他整个脑海。 寇仲却想:‘只不知这一次是回到玉致身边呢,还是回到少帅军中呢?‘ 当两人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听到从遥远的东方传来一个声音:‘娘早就知道我两个儿子将来均非平凡之辈,你们没有让娘失望啊!‘ ; 新的一天 @@我来,我见,我猜到了密码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原作者太监了。可惜了依然在等更新和继续收藏的众书友。 小弟不才,愿续下去。 希望原作者如果看到这段文字的话能把故事的大纲给我。(如果有的话) tianjinpp@126 qq:86701995;@@ 谁来接力? @@俺来接力! 不过今天没时间了 大家少安毋躁,等俺更上几章大家看看,要是可以就俺写,要是大家不喜欢,反正大家知道密码…… 我不知道刚才是哪位把所有的章节都扔到了回收站。但是希望你能够不要再这样。就算是作者已经不写了,但是这依旧是原来两位作者的心血,就算你有了密码,你也没有资格把书删掉。 而且我也说了我会把这本书续下去。尽管可能不如原书。因为我还有其他的书一同在写,但我从不太监,虽然可能更新会比较慢,但还是会写完。毕竟这书原作者的创意很吸引我。 希望大家能支持,也希望知道密码的朋友不要再删书或者什么的。谢谢!;@@ 第一章 易筋炼魂,生死轮回 佛祖大意,谓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虚,一曰脱换。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无碍无障,始可入定出定矣。知乎此,则进道有其基矣。所云清虚者,洗髓是也;脱换者,易筋是也。 “这些和尚真疯狂!”李无虚翻身一跃而起,腾空几个起落间,已在百丈开外,此时渐脱危险,胸口反而感到一阵气闷,真气腾腾而起,几乎难过得想要吐血:“tmd,易筋经更是变态,我的九阳神功已经进入了第五重境界‘炙阳噬天’,没想到竟也抗不下这一掌,相比起来后背中的那一记‘心意气混元功’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心意气混元功’又称‘少阳神功’,乃是少林达摩院绝学,易筋经历代以来,只有少林方丈才有修行的资格,李无虚年不过二十三四,却能在少林方丈与达摩院首座联手之下全身而退,委实惊世骇俗。 李无虚腾空而起,飞鸟一般掠过长空,刚刚落地便已被眼前的情景惊得面色如土,手足无措。 “少林和尚不好惹,丫丫小说害死人!”天啊!要不是现在的丫丫小说中动不动就来个‘先诛少林,后灭武当’,弄得李无虚同志觉得少林和尚好欺负,他又岂会夜上少林盗取九阳神功啊!虽然被和尚追了半年让他功力进境一日千里,只在半年中已成就九阳五重,可是这其中的苦楚又有谁能体谅? 火光一闪,广场上亮起无数的火把,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就像是一座大山横亘在李无虚的心上,强大的威势几乎令他没有反抗的勇气,只差没有直接缴械投降,闭门思过。只在一瞬间李无虚已知自己陷入了名闻天下的‘罗汉大阵’之中。 少林‘罗汉阵’名传天下,其中又有大小罗汉阵之分,小罗汉阵有十八人组成,大罗汉阵由一百零八人成阵,进退之间,自成天地,秉九九循环,生生不息之理而生,毋须正面与 人交手,即可使闯阵者于心力交瘁之下,自行知难而退。只见组成这“罗汉大阵”的和尚,年纪最轻的,也在三十岁以上,一个个右手持齐眉铁棒,左手单掌作问讯状,肃立当地,有若泥塑木雕似地。 李无虚单手在空中微微划一个圈,一根干枯的树枝立刻飞入手中,曲指一弹,一缕强劲的指风掠过枝条,整更枝条枯皮尽碎,再经李无虚内力催动此时这条枯枝之强硬不逊于精铜钢器!李无虚单手做剑式,暗中催动内力,大声道:“少林寺千年古刹,以多胜少就不怕被人耻笑吗?”他声音不大,可是这诺大的广场上却是清晰可闻,恍若就在耳边轻声低语一般,少林众僧均是心中凛然,此人内力之强,天下间已是少有! “阿弥陀佛!”只听一声雄浑的佛号传来,罗汉阵中走出一名宝相庄严,面容古朴的黄衣僧人,声音中蕴涵的佛门真力遇到李无虚的音波,竟如飞雪曝于残阳之下,立时被驱的一干二净。李无虚认出此人正是少林方丈尘叶大师,心中暗自叫娘,只是这个老秃驴一个人他就收拾不下,开玩笑少林方丈尘叶数十年苦修的‘易筋经’功力深不可测,天下间谁人不知?尘叶微笑道:“小施主果然天纵奇才,取枯枝时可知小施主的拈花指功非同小可,又将达摩棍法化入剑式之中,九阳神功仅仅半年已至第五重‘炙阳噬天’境,可知功力已入化境,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成就,老衲佩服之至!” “大师过奖了!小子愧不敢当!”李无虚笑道,心中却道:那算什么?我还有一样本事是你不知道的呢?尘叶正容道:“既是如此,小施主能否归还本寺至宝‘九阳神功’。”李无虚苦笑道:“我能说不吗?”说完探手望怀中摸出一本干巴巴皱得仿佛几百年的橘子皮一样的东西,尴尬道:“好像这就是!”尘叶也不生气,郑重其事的接过这本号称‘九阳神功’的橘子皮,自有另一人自他手中接过。尘叶低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本寺规矩,非本寺弟子一律不的传授武艺,若有犯禁者,当由方丈亲自废其武艺,少林数百年的规矩也不能在老衲手中破坏!”李无虚瞳孔收缩,目中寒光大胜,道:“如果我不同意!是不是就要用这罗汉阵来招待我呢?”内力催动,枯枝一瞬间似化作利刃一般,剑气吞吐不息,直待一言不合便即动手,要废他武功,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尘叶摇头道:“只要小施主肯拜入我少林门下......自是不必如此,既是少林弟子,又何须废武功呢?”这的确已是最好的方法,可惜李无虚却没有遁入空门的打算,他遥遥头,道:“大师的好意,小子心领了,自是小子尘缘未尽,还不敢有遁世之念!” 尘叶微笑道:“缘起缘灭,破灭成空,既是如此,老和尚又岂能强人所难,也罢,只要小施主能够在老和尚手下撑过十二招,天涯海阔,自是任施主纵横!”他微笑道:“阿弥陀佛!须知这‘一百零八罗汉大阵’就是为了防止施主逃脱而设,倒并非是用来擒拿施主。施主轻功天下无对,老衲实在没有单人应对的把握!”尘叶老和尚这一番实在的话一说出来,饶是以李无虚的脸皮之厚,也是脸色微红,尴尬不已。心中对这仁慈宽厚的长者,实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但是手底之下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内力流转不息。别人或许会觉得十二招十分容易撑过,可是李无虚却知这和尚功力之高实在是骇人听闻,易筋经神功更是早已修至第十重见性成佛,佛心传印之境,千年之下,也仅在易筋经的创始者达摩老祖之下,莫说是十二招,就算是举手投足间也有莫大的威能。 尘叶两掌从胸前向体侧平开,手心朝上,成双臂一字状,这正是“达摩易筋经”的韦参献杵式,只在一瞬间李无虚就感到尘叶神、体、气已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气势磅礴如山,半晌后,食指伸出,与中指轻轻搭住,微微弯曲,脸露微笑,神色温和。 “小子接老衲的拈花指试试!”尘叶一只手轻轻伸出,脸露微笑,在面前轻轻一折,就好像是在拈花一般,然后将手置于鼻下,似是有无穷清香,灰心一笑......李无虚看得心旌动摇,这老和尚的拈花指功实已至出神入化,拈花指出自《礼真如经》,传说于色界天的一次法会上,世尊如来佛尊者拈起一枝花给大家看,大家莫明其妙,世尊为什么不开口,却拿一枝花给大家看。独有佛的侍者,摩诃迦叶破颜一笑,他领会了。佛就说:“吾有涅槃妙心,正法眼藏。”嘱咐摩诃迦叶,佛就把妙心和正眼一齐都吩咐给大迦叶了。佛与迦叶只是心心相印------以心印心,以心传心。故称禅宗是传佛心印。迦叶就成为禅宗的初祖。 以心印心,以心传心,尘叶拈花指力当真是可怕至极,李无虚直感到自己就犹如茫茫大海中的一叶片舟一般,在磅礴如天的攻势下处处失守,当即急运九阳真力,强大的真气透体而出,李无虚大喝一声:“喝!”声如雷霆,震耳欲聋,以棍代剑,达摩剑诀展开!炙热的焱阳真力像潮水一般卷过,方圆数十丈之内一时都有一种被抽干了所有空气的奇异感觉,一股强大的螺旋气流划过,空气登时如沸腾了一样,少林众僧骇然退避,又那躲闪不及的,都仿佛被九个太阳同时烘烤一般。“嘭,嘭,嘭!”闷雷般的三声巨响连续传出,威势更胜,木棍化做韭粉! 李无虚如遭雷噬,上身猛摇,连退三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尘叶彷若闲庭散布,微笑着一一将指力对轰时产生的反噬力量化解。 “再来!”李无虚大喝一声,拳势狂涌而出,以九阳之力催动光明拳当真是威凛盖世,连尘叶老和尚也不得不避其锋芒,李无虚得势不饶人,无穷无尽的攻势接踵迩来,李无虚身负绝世奇功‘九阳神功’无论学什么武艺都是极易上手,再加上李无虚本是武学奇才。因此少林绝学由他用来竟是不下于他人数十年的苦修。 十指轮弹,如波罗花绽开,其中又不知蕴涵了多少妙谛禅法,旁观少林众僧皆是大感获益匪浅! “蓬蓬蓬......!” 一连串的拳脚相撞之声传出,李无虚与尘叶均是以禅宗绝学相对决,双方就在似慢实快间,十招一瞬而过! “灵光独耀,回脱根尘,大光明拳!”尘叶一拳击出,双手似慢实快的合拢,蓦然生出一片绽然的金光,仿佛天地都在他这一拳的笼罩之下,方圆百丈之内尽皆在尘叶和尚的攻击范围内!李无虚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硬撼这开山裂石的一拳! “光明普照,垢障消除!破邪!”尘叶大喝一声,似一尊怒目金刚,拳力更增三分!“噗!”李无虚踉跄后退,喷出一口献血,显然是身受重伤。而少林众僧却是欣喜不已。 “十一招!”尘叶低宣一声佛号道:“小施主不妨再考虑拜入我少林门下!” “多谢大师美意!”李无虚吃力,但却执拗的站起身来,道:“李无虚不是作和尚的料!就是作和尚也是一个酒肉和尚,花和尚!”尘叶皱眉道:“难道施主宁愿自费武功也不愿入我沙门?” “不是!只不过......!”李无虚战战兢兢的自怀中摸出一柄锈迹斑斑的小刀,刀长三寸七分,普普通通,可是李无虚却仿佛最忠实的信徒见到心目中的圣者一样,少林众僧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却摸出的是这样一把小刀,均是大感有趣,可是却唯有尘叶和尚不但没笑,脸色反而更加的凝重,忽然道:“这就是那柄刀?” “是!这就是那柄天上地下独一无二,那柄最有名的刀!”李无虚道,他轻轻的说着,仿佛是情人的低声倾述,脸上似也在发光,刀愈加明亮,最后竟好像天上地下的所有光辉都已汇集到这一刀之上。少林众僧的脸色也变了,他们都同时想起了一个传说,一个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关于飞刀的传说!天际忽然一声雷霆,声动九天,恍惚在辉映那永久的传说,那消逝的神话!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李无虚不理众人的心思,缓缓道:“大师,请出最后一招!”在这一刻,他手中的飞刀竟仿佛自悠远的岁月里苏醒过来了! 尘叶老和尚低声而吟:“普愿见闻者,皆得大安乐,具足信愿行,同生极乐国。”伴随着他的佛音禅唱,少林众僧皆是一起低吟!蓦的骈指如刀,在一瞬间已达至无色无相的最高境界! ——无相劫指!! 十指一动,在空中肃然三按,“摩诃指诀——三入地狱!”“轰隆!”一声巨响,只见刀光划破虚空,射入混沌深处!蓦然间天际一道宽达丈许的九霄雷电划下,立时烟雾弥漫,谁也不知谁胜谁败! ; 第二章 涅槃妙心,易筋神通 “神秘,源于无知;神秘,又趋使人们执着探究。“太阳之精,太阴之华,二气交融,化生万物!天地生物,渐次不骤,气至自生,候至物成!”无数行古拙的经文,在心中流转,佛音禅唱悠远不息,李无虚仿佛又回到了宇宙初始,洪荒未辟之时,他看到了生命的起源与终结,体悟于心,几与天地同在,只一刹那,他似乎就穿越了无穷位面,无尽次元,历尽沧桑,轮回无数。 “佛祖大意,谓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虚,一曰脱换。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无碍无障,始可入定出定矣。知乎此,则进道有其基矣。所云清虚者,洗髓是也;脱换者,易筋是也......”无数似是陌生有好像无比熟悉的晦涩字体流转于心,李无虚可以肯定他绝对没有看过这篇似是拥有,包涵无穷智慧的文字,可是他的心却清楚的了悟一切。“这是易筋经......!”奇妙的事情在这一刻发生了,李无虚的眼睛紧闭,可是他却清楚的“看”到风的流动,火的炙热,水的柔情,土的敦厚......远山上有无数动人的风景,白云幽幽深处有紫气缭绕,冯虚御风。沧海之下,生命流动不息,无数渺小的生命在奋斗。 “佛家曾言:一颗沙中含三千世界,一朵花中可知轮回与混沌......原来竟是真的!”忽然一道灰黄的影子飘过,李无虚心有所感,极目望去,却怎么也无法看清,不觉大失所望,混沌中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竟好像是洪荒时宇宙初开时的第一绝唱!李无虚只觉满目生辉,一个小孩卧于青云深处,双目微闭,恍若看见了李无虚一般,倏的睁开微闭的双目,天啊!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眼眸深处,李无虚好像看见了宇宙洪荒,生死无常,智慧,慈悲,苍老,沧桑......天上地下决没有任何人能形容这一刻李无虚心中的感动,就在他想看清小孩的脸的时候......蓦然间,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一动念,无边幻境,宇宙洪荒,天理无常纷纷破碎,李无虚像是刚刚从一场惊天大战中回过神一样,身体恢复了丝丝感觉。 “我不是正在与尘叶和尚决战么,对了,那个时候天上好像降下了一道紫色雷电......难道我已经死了?”这一动念,李无虚立刻感到浑身上下剧痛无比,竟好像几入地狱一般,李无虚却是心下稍安,心想道:“至少我还活着,死人可不会有疼痛的感觉!” 李无虚在这个时侯,龇牙咧嘴的勉力睁开双眼,由于激烈的疼痛,脸上已经隐隐有了一层汗渍,几乎已经快要不能忍受,可是出奇的是他在这个时侯竟感到对自己的身体有一种绝对的控制,要知人虽为万物之灵,可是若不能超脱这一界限,得证大圆满境界,无论功力多深,都无法绝对的掌控自己的身体,一颗沙中尚覆三千世界,李无虚心知肚明自己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奇妙的事情。他直到此时才开始真正的检查自己的身体,可是只是一眼,他就心神震荡,震撼无比,直觉世事之奇,之荒妙,莫过于此。 诸天神佛联手对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他竟然在一场大战后变成了一个小孩!一个六七岁的小孩! 一个二十三四的大男人,一场大难之后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六七岁的‘顽童’,会不会精神崩溃。 李无虚没有,他在最初的震撼之后马上恢复了平静,心里承受能力之强,不可谓不坚,这还得得益于当年在起点灌水看书的日子,在起点看了这么久的书什么离奇怪事没见识过,要是连这点心里承受能力都没有,那几千的票不是白砸了吗?几万本丫丫小说不也白看了什? “我穿越了!还是夺舍重生?”李无虚呆呆的看着自己至少缩水了一半的身体,在一瞬间的迟滞之后,恢复了思维能力。大脑中传来的阵阵清晰的记忆片断,让李无虚能够很快的了解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大脑中传来的阵阵图像,让李无虚比见到自己变成小孩更加震撼。 ——九天九地之间,不辨混沌,上是无穷星云流转,而下面也是云雾缭绕,瞬间即有三千变法,阴阳覆灭,不辨白昼与暗夜。“普愿见闻者,皆得大安乐,具足信愿行,同生极乐国。”一阵庄严宏大的妙谛禅音幽幽传来,在整个天地间回响,混沌虚空似也在一瞬间化成灵山胜境,宝庙禅宗。 李无虚恢复原样,走在混沌深处。 “小施主别来无恙?”尘叶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突然出现在李无虚面前。李无虚苦笑道:“大师又何必明知顾问?请问大师这是什么地方?”李无虚十分疑惑,尘叶微微一笑,抛下一枚‘炸弹’:“正是施主的万千识海之中。” 李无虚却并为吃惊,早有所料的淡淡道:“果然如此!是我连累了大师。”尘叶欣赏的看了李无虚一眼,说:“施主果然身具慧根,竟能从老衲的只言片语中推测真相,只不过施主也无须难过或者愧疚。”尘叶微微叹息道:“这本就是老衲的劫数!阿弥陀佛。” 李无虚道:“虽然如此说,可是李无虚又怎能因此而心安,若非小子胡闹,九天雷劫来到,大师也因有一拼之力才是!” “咄!”尘叶老和尚猛然间当头棒喝般赫然怒叱,李无虚愕然的望向刚刚发出真言法咒的尘叶老和尚不知是什么意思? 尘叶目光如电,精芒四射,怒斥道:“小子答我,何谓生死?”李无虚愕然不知所言,尘叶怒道:“小子好不知长进,生即生,死即死,又那来什么答案,不过是再入轮回,数世苦修罢了!”尘叶老和尚佛心笼罩,长袖挥舞,恍若穿花蝴蝶,一朵朵灵花随着他的神通幻化无穷,枯荣变化极尽死生之能事,长笑道:“芸芸众生,花开花落,双树苦荣,有无之间,非在身外,而在本心,佛心传印,见性成佛!有花无花,皈依与否,一切皆如是正所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李无虚浑身一震,正容道:“小子谢大师指点!李无虚明白了” 尘叶点点头,说:“老衲已将数十年禅修的‘易筋经’神功以及一些心得以‘以心印心,以心传心’的‘佛心印’神功尽数传承于你,日后你必当受益无穷,用不了多久你自当可以圆融变换,现在老衲只是垂死之际一缕神念所化,弹指之后必当消逝而再入轮回,现在想来未尝不是专诚来点化于你,缘之与物,一饮一啄,谁能堪破?” 尘叶垂首低眉宣一声佛号,长叹一声:“小子你去吧?”长袖一挥,立时诸边法象,神通变化,李无虚浑身一颤,从无边禅境,万千苦海中退出。 “这老和尚......”李无虚长叹一声,感觉到尘叶老和尚的生命迹象渐渐消失,虽是无奈,但心结已解倒也并无多少伤心,声音中竟微有洒脱出尘之意。长叹一声,苦笑一声,才发觉自己衣衫褴褛,真的如乞儿一般,但如今身处何方未定,也不知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更何况.....李无虚打量着这无穷深山老林又那里有心思理会这些事情,微一思量,无论如何先将功力恢复总没有错,李无虚运起‘九阳神功’打坐修炼,进入入定,可是却无奈的发现筋脉阻塞,往日如汪洋大海般的真气干枯无比,竟是难以运行直极。 “难道我功力全废了!”李无虚苦笑,“看来偷来得东西果然不保险吧?没有了武功,恐怕我想活着走出这深山也不可得,报应啊!”李无虚泄气不已,可是就在这时,他浑身颤动,全身血脉涌动,一篇晦涩难明的文字突兀的出现在脑海深处。这些深含宇宙至理,天地之道的文字,李无虚竟仿若数十年苦修一样,一看即明。 “太阳之精,太阴之华,二气交融,化生万物......”李无虚大喜,随着心中的体悟运行神功,阻塞的筋脉纷纷一触即溃,一股强大的力量贯穿天地,从李无虚所未曾接触的领域渐渐流入筋脉,化成自己的力量,从滴水化成小溪,然后又变成大海,这股力量不但强大无比,更是中正平和,光明正大,除却‘易筋经’外再无他物能修成如此神通。 “老和尚,你又救了我一命,md,我一生都欠着你!” “所云清虚者,洗髓是也;脱换者,易筋是也......”李无虚震慑心神,功力流转,逐渐与天地契合。 ; 第三章 人在大唐,心在流浪 黄昏时分,官道旁的树林郁郁葱葱,不时的传出鸟儿悦耳动听的叫声,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照在大地上形成斑斑光影,时值兵荒马乱,人心惶惶,虽然这是说是官道,可是上面行人并不是很多,几乎看不到有年经妇女的踪迹,偶有从外乡来的,亦是匆匆低头疾走。可是却有一位粉雕玉啄,穿着得体看起来天真可爱的六七岁小童,一路走来左顾右盼,不时的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四周无比陌生的景物,行路之人纷纷揣测这是谁家的富贵公子,却并没有人敢上前搭讪。 这小孩正是那倒霉催的李无虚,那日易筋经小有所成之后,又吸收了尘叶和尚留在体内的真力,虽然没有完全炼化,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李无虚出了深山之后,也不知这是什么世界,何许年月,做了几桩无本生意之后,倒也混了个衣着光鲜,杯盘满钵。 他一路行来,所见所闻令他煞是心惊,什么“两个小混混取得了“长生诀”,还知道了‘扬公宝库’的秘密,“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首徒傅君卓为宇文化及所杀,“‘青蛟’任少名死于寇仲、徐子陵之手,而最近最为轰动的却是慈航静斋当代传人师妃暄入世为天下选取天下共主,此事轰传天下。 李无虚越听越心惊,这,这,这还是历史上那个隋唐时期吗?难不成黄易大大武至极境,破碎虚空来到了这个世界,还写了篇纪录文,名唤《大唐双龙传》。 他终于明白自己也如无数丫丫小说中所描写的一样成为了光荣的穿越者中的一员。 李无虚叹息一声,也罢!你不是对大唐的结局不满吗?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为何不试着改变它,李无虚在心中整理着纷乱的头绪,他没有在《大唐双龙传》的开篇之时来到这里,已经错过了很多事,但同样此时也正是天下乱局,修罗杀场,倒也为时不晚,只是傅君卓已死另他心中多少有点不舒服,在原书中他就对这个白衣坚强的女子颇为倾心。他比较烦心的倒是现在他变成了一个六七岁的顽童,就算想要争霸天下,可是谁会听他的话,难道也是要虎躯一震什么王八之气就来了。美女主动献身,小弟俯首称臣?李无虚烦恼不已,最关键的是这个样子怎么泡美女,难道让他走到师妃暄、绾绾还有石青璇等等诸位小同学身边说,美女,我还小,你们先等小弟三五十年,见鬼了! 李无虚就这样沿着官道走了两天的路程,他初到乱世,根本不认识路,只得茫然的走了两天,竟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古城襄阳。 襄阳位于汉水之旁诸河交汇处,若顺流而下,一天可到另一规模较小的城巿汉南,再两天使抵竟陵。 自杨广被宇文化及起兵杀死后,激化了各地的形势。本已霸地称王称帝的,故是趁势扩张地盘,原为隋官又或正采观望态度的,则纷纷揭竿而起,像襄阳的钱独关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双刀”钱独关乃汉水派的龙头老大,人介乎正邪之间,在当地黑白两道都很有面子,做的是丝绸生意,家底丰厚。 炀帝死讯传来,钱独关在众望所归下,被当地富绅及帮会推举为领袖,赶走了襄阳太守,自组民兵团,把治权拿到手上。 钱独关虽自知没有争霸天下的实力,但际此风起云卷,天下纷乱的时刻,亦可守着襄阳自把自为,不用看任何人的面色。在李密、杜伏威、李子通等各大势力互相对峙的当儿,他更是左右逢源,甚至大做生意,换取所需,俨如割地为王。 进入城内,迎面而来的便是襄阳古城,襄阳城高墙厚,城门箭楼岳峨,钟楼鼓楼对峙,颇具气势,未进城已予人深刻的印象。 襄阳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不论三国时还是南宋时,这襄阳都是各个势力追逐的目标,对于襄阳,李无虚的了解多来自于金庸名著《神雕侠侣》,郭靖镇守襄阳的场面令他醉心不已,恨不能与其同生赴死,“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更是令李无虚心折。如今亲自来到襄阳,李无虚感叹万分。 入城后,李无虚踏足在贯通南北城门的大街上,际此华灯初上的时刻,跨街矗立的牌坊楼阁,重重无际,两旁店铺林立,长街古朴,屋舍鳞次栉比,道上人车往来,一片太平热闹景象,使人不由浑忘了外间的烽烟险恶。 隋是少有几个无比富裕的朝代,史书记载公元609年,隋炀帝在张掖燕支山地区会见西域诸国君长,隋炀帝发自长安,渡黄河,过星岭,越浩门川;当年六月,直抵甘州。亲自参加这次国际交易会。这在古代中国几乎是不能想象的事。西域诸胡,迎候道旁;张掖仕女,盛装纵观,丝竹管弦,又歌又舞,在笔直的河西大道上,这夹道欢迎的队伍绵亘了数十里。为了这次交易会,隋炀帝做了周密布置。他先派遣吏部侍郎裴矩到河西招引胡商,联系西域诸国,并邀请高昌、伊吾土屯设等各国君长赴会,届时与隋炀帝会见。隋炀帝还明令凉州人在交易会期间,必须车马鲜丽,衣饰一新,以迎宾客。交易会获得了空前的成功,西域二十七国派来代表,声势浩大,焚香奏乐,朝觐炀帝,当时隋王朝表现出来的实力真是强大无比。 李无虚看着繁华的襄阳城感叹万分,可惜的是由于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纵然心中波澜万丈,可是表现在脸上却只是一片纯真的心痛。蓦地左方一阵混乱,行人四散避开,竟有两帮各十多人打将起来,沿街追逐,刀来剑往。一群七、八个的蓝色劲装大汉,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不但作壁上观,还不住指指点点,看得口沫横飞,兴高采烈。 李无虚摇头大叹,转过一个街角,尽直去了。“我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打打杀杀少儿不宜!”李无虚如是道。 家香楼的大招牌遥遥在望,对街传来丝竹管弦、猜拳赌酒的声音,原来是一座青楼,只见入口处堆满了人,非常热闹。蓦然间心中一动,只见三个人成品宇形的朝他撞来,暗笑于心,这不是阴小纪的出场方式吗? 他微微向右一晃躲开,就在此刻,其中一人探手往他怀里摸来,李无虚苦笑这阴小纪是穷疯了,竟然连我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祖国未来的花朵,大好的四有青年也不放过,难道是我现在的样子就已经不像好人了!只手一探,使出少林龙爪手,那只手瞬间落入李无虚手中,李无虚一把扣住她的脉门,阴小纪顿时浑身瘫软,另两人见事败,慌忙窜逃。 “你弄痛我呢!”李无虚定睛一看,只见这阴小纪十五六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虽是年纪尚小,却已隐约可见其定是一个美人胚子。 “阴小纪不错,是值得重点培养的对象!”李无虚心中极度丫丫。手上一松,现出一个禽畜无害的笑容:“小妹妹,你的扒手功夫这么低劣,以后都不要干哩!”说完顺势从怀中掏出一锭黄金垫起脚放在她的手中。 “扑哧!”阴小纪娇嗔一笑:“你才小妹妹呢?小弟弟,年纪不大,就不要学别人乱说话。”我日!又忘了现在已经变成小孩子了,李无虚心中直叫娘,却见阴小纪娇笑道:“算你啦,人家谢谢你了呢,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哥儿又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这些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阴小纪双目射出感激的神色,李无虚正要反驳,我才不是富家公子,蓦地街上有人大声喝道:“跋锋寒下来受死!” 李无虚精神一震,终于好戏来了,记得在原书中,这个场面,大唐四小强,寇仲、徐子陵、跋锋寒和侯希白一下子就能看到三个,哈!好像还有万众瞩目的商大美女,反正这阴小纪也跑不了,还有现在这个身体,有那心也没那身材,抛下一句:“好好,怕你了,你是老太婆,我是小屁孩,总行了吧?”不理气得脸色发青的小丫头,脚下步法变换,似缓实快的家香楼走去。 ; 第四章 便宜小弟,美人姐姐 家香楼分上、中、下三层,在襄阳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档酒楼,李无虚乘着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楼下的片刻,轻轻悄悄的一跃登上了二楼,他功力既是深厚无比,轻功更是独步天下,二楼人虽多,却没有惊动任何人。李无虚记得书中所说此时寇徐二人在飞马牧场兼职厨师,用的名字是傅宁、傅晶。 目光流转,一眼而过,徐子陵、寇仲、商秀珣等人尽收眼底,只见徐子陵果然长相非常讨人喜欢,双目长而精灵,鼻正梁高,额角宽阔,嘴角挂着一丝阳光般的笑意。而寇仲则是虽欠了徐子陵的俊秀,但方面大耳,轮廓有种充满男儿气概的强悍味道,神态漫不在乎的,非常引人;眼神深邃灵动,更决不逊于徐子陵,使人感到此子他日定非池中之物。 李无虚心中暗叹:大唐双龙果然名不虚传。 而商秀珣不但穿上男装,还把脸蛋涂黑少许,又黏上二撇须子,一副道学先生的样儿, 模样引人发噱,颇为搞笑,不过李无虚易筋经功力深厚,何等眼力,自能一眼瞧出他倾国倾城的艳色。跋锋寒桌面只有一壶酒,几碟小菜,但一眼看去,任何人都能看出那些菜显是全未碰过,跋锋寒自斟自饮,一派悠闲自得的高手风范,似乎并未将前来挑衅的人放在眼中。 只见楼下对街处高高矮矮的站了四个人,个个目露凶光,兵器在手,向坐在楼上的跋锋寒叫阵。李无虚看得大皱眉头,一看这就是炮灰,那有什么高手风范,就这些人来多少也留不下这隐然已成突厥青年第一高手的‘老跋’。 李无虚选取了一张无人的酒桌,学着跋锋寒一样,自斟自饮,冷眼旁观。 跋锋寒这来自西域的高手,这两年来不断挑战中土武林人士,未尝一败,虽然仇敌漫天下可是每每有仇家聚众围攻,仍可从容脱身,此事早已轰传江湖。盛名之隆更是尤在侯希白、杨虚彦等青年高手之上。此时观者众多,无不期望一睹这名动天下的青年高手的风采。 那叫阵的四个人都是一式黑衣劲装,显得异常的凶悍,年纪介乎三十至四十间,高个子手提双钩,另三人均是用刀,面容凶悍,使人感到均非善类。 这时那使双钩的高个子大喝道:“跋小贼你给我滚下来,大哥的血债,须你的鲜血来偿还。”李无虚听得大是不耐烦,要打就打,罗哩罗唆叫什么样,难怪你们只能是跑龙套的,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李无虚屈指一弹,一道精纯的拈花指力送出,直中那高个子大腿,那高个子双脚一滑,狼狈的跌将下去,众人看得大跌眼镜,这也是高手?另三人赶紧过去将他扶起。 商秀珣、寇仲还有与他同桌的可能是飞马牧场的几人更是面面相觑,唯有徐子陵若有所思的望了李无虚一眼。看得李无虚暴寒不已,老兄,你的灵觉也太强了吧? 跋锋寒虽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却也并不在意,好整以暇的提壶注酒,一本正经的微笑道:“你们就算要我滚下来,也不必行如此大礼,要知道我并非是你们的祖宗,再说你们的老大不用三招就给我收拾了,你们能捱一招已会令我感到意外。”此语一出,顿时传来满堂哄笑,连寇仲与徐子陵也不禁莞尔,倒不成觉得这‘风湿寒’也能如此有趣。商秀珣也首次对这域外青年生出好感,看得李无虚大是不妙,嫁衣裳虽然好看,但是是给别人做的就十分不妙了! 一声暴喝,有若平地起了个焦雷,其中一个人再也忍耐不住,拔地而起,便要扑上楼上来。 跋锋寒冷哼一声,瞬间将那人的声音掩住,目光仍凝注在商秀珣侧脸的轮廓,持杯的左手迅快无伦的动了一动,杯内的酒倏的快速的旋转起来,众人屏息,酒楼上一时寂静无比。 “慢着!”一阵清脆的童声响起,却正是李无虚长身而起,md,这种在美女面前出风头的事情想来想去还是由我自己来做算了,跋锋寒冷哼一声,单手虚虚一扶,杯内旋转的霎时停顿,另一只手似是无意识的随便一摆,拳风封在空处,跳起来的那人却是面色大变,凌空倒掠而回,惊骇的看着跋锋寒的右手。 这一着之妙简直匪夷所思,商秀珣目中异彩一闪而逝,而寇仲、徐子陵相互对视一眼,各自露出一个具有强大自信的微笑。 李无虚长身而起,迎着跋锋寒阴沉的目光,一高一矮形成鲜明的对比,道:“我并非想阻止你,只不过他们四个人是我的,我发过誓,要亲手宰了他们!”李无虚发挥当年在起点看书时学来的丫丫精神,继续编织着美丽的‘童话’,在这个谎话中,述说了一个快乐的家庭,世外桃源,李无虚和他的父母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他们是如何的幸福,而他的爸爸妈妈又是如何的善良,不过这一切都因为这四个混蛋的到来而改变了......李无虚用低沉的语调述说着,再加上他脸上苦痛中有点哀伤,哀伤中又有点怀旧的表情给了人极大的震撼,最后李无虚目视天空,脸上露出一种让人心痛的笑容,更是让人确信这四个匪类的确是罪大恶极,死不足惜。李无虚遥遥头,不过在其他人眼中却变成了这个小孩想努力让自己忘记这可怕的回忆。 环视四周,凄凉的目光中有着许许的‘哀伤’:“这些畜生杀害了我的父母,你们说我该不该为他们报仇!”他的声音中不自觉的蕴涵了佛门真力,立时引得群情涌动,人人咬牙切齿,恨不前去将这四个人渣千刀万剐,‘该杀’,‘剁了他们’之声不绝于耳,轰动如雷。 “哼!”使双钩的高个大汉冷哼一声,目光森然的在酒楼上众人脸上一扫,冷笑道:“一个小畜生而已,大爷杀的人太多了,已经记不得杀了什么人了,不过既然你送上门来,正好斩草除根。” “好一个斩草除根,就凭你们几个废物。”跋锋寒冷笑道,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 “跋锋寒,你不要太嚣张,我们梅花五恶还不把你放在眼里。”高个大汉色厉内荏的道。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小畜生,你就只会动嘴皮子吗?为何还不出来杀你大爷我?”众人一鄂,接着都在肚内暗骂厚颜无耻,明摆着不敢招惹跋锋寒,竟挤兑一个小孩。一直未说话的寇仲忽然大笑道:“就让在下代劳如何,保管打得你满地找牙!”商秀珣忽然娇喝道:“何来这么多废话,都给我闭嘴。跋锋寒,让我看你的剑会否比你的刀更硬。”寇仲、徐子陵等人大感愕然,不明白这美人儿场主为何如此激动。只听美人儿场主接着道:“小宁,还不退下,有跋大高手在此,还用得着你吗?” 寇仲、徐子陵对视一眼,都有一丝苦笑,原来这美人儿场主竟害怕寇仲不是这梅花五恶的对手,跋锋寒眼中闪过一丝暧mei的笑容。 md!这人小就是多事,竟连说话也被直接无视了,李无虚心中暗自咒骂老天,脆声道:“不用多事,我一个人就收拾得了他们!~”然后不待继续多言,身体一晃,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已经离奇的出现在梅花五恶的身边,李无虚如今是何等功力,这梅花五恶只不过是江湖中的二流角色,又岂能阻挡得了他,只见空中一条娇小的人影,上下翻飞,梅花五恶甚至毫无还手之力,只听一连串的的强烈爆炸声。空中蓦然人影一分,李无虚身影一闪,一窜上楼,而此时才从空中落下四具残破不堪的尸体,重重跌落在地上。 “我的天,这还是六七岁的小孩子吗?”酒楼上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除了跋锋寒、寇徐二人以及商秀珣之外所有人都露出无比惊骇的神色,看李无虚就像怪物一样。 反差!!巨大的反差,谁能想到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刚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五恶就已经被送下了地狱,而小绵羊却变成了大灰狼,酒楼上众人的眼中李无虚再也不是一个绝对无害的顽童,恍惚一瞬间就变成了辣手修罗。 “我的天,这算什么?”寇仲怪叫一声,“什么是天才,这才是天才啊!”徐子陵苦笑,也只有他明白寇仲的意思,自他二人出道以来,虽然总是在挨打,可是那也只不过是因为他二人习武太晚之故,实际上在他们的心中却是极端自傲的,此时自是心中苦涩,不过也竟是一瞬间而已。 跋锋寒眼中射出热切的光芒,李无虚大叫变态,这么快就想挑战老子了,小弟只不过是一个幼童哎! “他不是天才!”商秀珣一本正经的说,众人大感愕然,只见她忽然一把将李无虚揽入怀,咯咯娇笑道:“他不是天才,但他是我的弟弟。” 李无虚呆若木鸡,大感不妙,商秀珣热情的说:“弟弟,反正你的父母都不在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了,弟弟,你的武功跟谁学的啊?弟弟,你别看我有胡子,其实我是姐姐啦.....什么?我?人妖?拜托?姐姐是女扮男装好不好?对了!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天啊!这还是商秀珣吗?李无虚无奈道:“我叫李无虚!” “啊!原来是无虚弟弟啊!” 寇仲、徐子陵、跋锋寒等人看得既是毛骨悚然,又大是佩服,这等于是为飞马牧场准备了一个少年‘宁道奇’,未来的‘三大宗师’吗?不觉对商秀珣的眼光大是敬仰。 而就在此时,李无虚蓦然心生警兆,十多人的足音迫至寇仲和徐子陵身后,一把女声冷笑道:“商场主打的好算盘啊!” ; 第五章 美人有难,小弟当先 “虽然把一切都掌握在手的感觉很爽,不过老是让我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久了也会没有激情!”李无虚很无奈,他现在倒是真希望蝴蝶效应引发的一切后果快点到来。 一声娇滴滴的冷哼,来自酒楼登楼处,一行二十余人来到酒楼上,个个神光内敛,步履如山,一看即知必定是内外交修的高手,带头的正是曾与寇徐二人交过手的铁勒美女花翎子、‘白衣金盾’长叔谋、以及庚哥呼儿。 花翎子在寇徐二人脸上一扫,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于这两个杀害曲傲之子的大仇人竟似毫不在意,此举不但大出寇徐二人所料,就连李无虚也是惊讶不已。这美女娇笑道:“恭喜商场主收的了个好弟弟,真是让小妹羡煞不已!”这美女口中说着羡慕,可是眼睛扫向李无虚之时,却只有一片浓浓的杀机。 李无虚暗自冷笑:看来铁勒果然对中原贼心不死,竟然想铲除老子以绝后患,可惜老子的毛早就已经长齐了,你们不招惹我也就罢了,要是敢来......哼!区区一个‘铁勒飞鹰’曲傲我还不放在眼里! 商秀珣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接着从容道:“素闻曲傲的三个弟子皆是惊才绝艳,也不知得了铁勒飞鹰几成的真传。”商大美人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向飞马牧场等人打了个且战且走的暗号。而商大美人曲傲二字一出,登时引来一片翁翁议论之声,稍有那胆子小的,无不仓皇逃命。 跋锋寒像是才回过神来,哈哈一笑道:“商场主即是有兴趣,就让在下来称量一下如何?”跋锋寒此语一出,飞马牧场的人自是欢喜,而长叔谋一方却是面色大变,以长叔谋一向的骄横自负,亦不愿在对付飞马牧场的高手和寇徐两人的同一时间,再树立跋锋寒这劲敌。 寇仲、徐子陵二人对视一眼皆不解跋锋寒此举,正暗自揣测时,自听跋锋寒自言自语道:“君瑜为何会迟来了呢?”寇徐二人闻言脸色大变,若是此时再碰上傅君瑜实在是糟糕至极。 “真无聊!”李无虚冷哼一声,扭过头去。长叔谋微笑道:“这位小兄弟难道有什么见解吗?” “见解倒是没多少,不过比某些乌龟壳懂得多一些就是了!”李易打个哈欠,懒洋洋的说。“扑哧”,商大美人巧笑嫣然,连跋锋寒也不禁哑然失笑,这小鬼实在有趣至极,他说乌龟客,不明白是讽刺这位‘白衣金盾’吗? “小鬼,放肆!”长叔谋尚未说话,而在他身后的曲傲第三门徒庚哥呼儿却是大怒,一缕颈风呼啸而至,商秀珣咯咯一笑将李无虚护在身后,长袖一震,登时涌出一股无形真力,冷然道:“‘铁勒飞鹰’的门徒难道只会欺负小孩吗?” “哼!”庚哥呼儿冷哼一声,自知不妥,不再多言。“胡闹!”长叔谋冷斥道,花翎子美目中闪过一丝异色,嫣然道:“没想到商场主竟是如此的一个高手!” 商大美人嫣然一笑,未及答话,刚才的小鬼又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李无虚不耐烦道:“我说你们有完没完,说下去还没完没了呢,难道你们得到钱独关的允许就是来说废话的吗?”长叔谋脸色一变,凛然道:“你这个小鬼如何知道?” 靠!这么点气势还想来吓唬我,李无虚微笑道:“你想知道?”见长叔谋微一点头,李易嘻嘻一笑,说:“就不告诉你。”一句话差点把‘白衣金盾’气个半死。忽然一道似嗔似喜的美眸扫来,李无虚打个寒颤,再不敢乱说话,只听商大美人幽幽道:“姐姐也想知道呢?” “没问题!”李无虚举着双手道:“美人儿场主姐姐应该能看出小弟是一个真正的高手!”李无虚挺挺小小的胸膛说。商秀珣甜甜笑道:“小鬼,讨打!”说着,不轻不重的在李无虚头上敲了一下。 李无虚嘻嘻笑道:“像我这么一个高手默察之下,玄功运转,方圆百丈尽在我的识海显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百丈之内我竟然没有发现有人的气息!”李无虚叹息道:“除了得到了钱独关的默许,怎会如此?” 花翎子娇笑道:“好可爱的小弟弟,姐姐也来也喜欢你了呢!”同时袍袖善舞,两把短刃,同时由袖内滑到手上去。美目一转,紧盯着跋锋寒道:“跋锋寒,你怎么说?”跋锋寒哈哈一笑道:“有如此高手,又何须跋某出手。”长叔谋冷笑道:“一个小屁孩子而已,纵然天赋再高,功力又能高到如何?” 一句话,气氛剑拔弩张,飞马牧场众人登时刀剑出鞘,商秀珣道:“小弟,退下去!”李无虚却是毫不理会,脆生道:“何须如此麻烦,干脆你们一起来吧!”银亮的光芒自李易头顶冲天而起,如同喷发的火山,李无虚冷笑一声:“就让我来领教一下曲傲的傲视绝学吧!” 曲傲乃武学的天才,二十三岁便练成功了七个窍穴,创出“狂浪七转”十年之后又多练得一个窍穴,是为“暴风八折”,威能无比。 到四十一岁,全身窍穴均可随意控制,再名之为“凝真九变”,“九”并非是指九个窍穴,而是因“九”乃数之极,而取其无尽之意。武功至此才大成,逐生出约战毕玄之心,由此可知,其武功之可怖。 李无虚阴沉着脸孔,体内浩瀚无穷的易筋力聚力而生,狂猛的力量倏时铺漫了整个天地,整个酒楼尽数被那无所不在的庞大力场所笼罩,空间怪异的扭曲坍陷着,庞大的力量不但将二十名铁勒武士笼罩,更是同时将跋锋寒包含在内,手指轻挽,一手拈花,一手催发易筋真力,嘻嘻笑道:“试试我的‘心意气混元功’吧。”易筋催动,心接意,意连气,气通混元,李无虚长袖一挥,凌空而起,无坚不摧的少阳剑气催发,登时无孔不入的向连同跋锋寒在内的二十一人控制在攻击范围。 跋锋寒长剑一掠,哈哈大笑道:“正和我意。”长剑一挥,他刀剑辉映,剑气透体而出,径直扫向凌空飞舞的李易。 长叔谋、花翎子等人又何时见过如此恐怖的小孩,随手一道剑气催发,都需要全力来发解,长叔谋双手化成万千爪影,劲气狂窜中,笼罩着以自己为中心的三丈方圆地面,五指先后以按、撞、扫、刺、劈等精奥绝伦的手法,全力发动花翎子,庚哥呼儿与他心意相通,配合默契无比,而那十七名铁勒武士此时更是显出了极强的实力,刀气向加,层层向李无虚娇小的身躯迫去,如此强大的攻击,二十一人联合起来更是强大无比。 当今天下,青年一代高手,除去那神秘莫测的静斋传人师妃暄之外,跋锋寒已然阴为第一高手,而铁勒飞鹰曲傲的三大门徒外加十七名铁勒武士也无一不是一等一的高手,李无虚却能毫不犹豫的以一人之力硬撼,无论胜败,此战之后也必将名动天下。 商大美人既是惊讶李无虚武力之强大,又是气恼他好生生的将跋锋寒卷进去,娇斥一声:“以多胜少,好不要脸!”纤手一化,一柄寒光崭然的长剑脱手而出,寇仲大笑一声:“何须劳烦场主,还是由小人效劳吧!”井中月划出一道诡异的轨迹,就要加入战圈,一人飞出挡在他的面前,却是徐子陵,徐子陵悠然道:“不必出手了!”他叹息道:“虽然让人不敢相信,可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此战无虚必胜无疑!” “什么?你说这小孩会胜?......”众人悚然动容,虽不敢相信,可是也知这‘傅晶’从无虚言,商秀珣骇然道:“无虚会胜,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关于李无虚刚才的一段童话来历,现在是谁也不信? 寇仲苦笑道:“我感觉这小子的级数至少也是与绾妖女同一个级数!”徐子陵渭然叹道:“何止如此,恐怕是比之‘三大宗师’也不妨多让!” 战圈之中,只听李无虚翠生生的道:“你们这些白痴,一个绝世高手可以横扫数百一流高手,像你们这种二流货色,小弟随随便便也能横扫个几千!” 李无虚极为恶毒的道,可是听在跋锋寒以及一众铁勒武士耳中,却几乎气得吐血,谁能想到世上有怎么恐怖的小孩,简直不是人,李无虚在刹那间被极端深化为怪物。 李无虚小魔头大笑,童音无邪,说:“看小弟一瞬间解决了你们!”手捏指诀,幻化万千:“摩诃指诀——三入地狱!”三入地狱不但是说这三按修炼之苦,更体现了这一指法的强悍,一按,跋锋寒长剑寸寸碎裂,颈气狂涌,‘噗’的吐出一口鲜血,面如金纸;二按,指力飞出,以指对指,长叔谋指网散去,李易单手轻轻一划,花翎子、庚哥呼儿兵器脱手,狼狈退回;三按,一指戳入虚空,十七名铁勒武士剑网瞬间告破,一个个翻身撞倒,眼见人世不醒。 酒楼一片哗然,谁能想到是如此结果,纷纷议论,无不以能见如此惊天一战而心摇神荡。 李无虚脸上露出一个绝对无害的笑容,说:“姐姐,小弟没让你失望吧!”说完一步踏出,下一秒时已在二十丈外,只见他在酒楼木窗上虚虚一扶,穿窗而出,商大美人、寇徐等人无不动容,如此轻功,的确天下少有,蓦然一道银色的剑光倾斜而来,穿窗而过,木窗寸寸化为飞灰,李无虚避无可避,竟在空中毫无可能的翻身避过,扬起小手,擒住那片银亮的光华,一瞬间制住这人,随手往后挥去,哈哈一笑:“寇仲、徐子陵你们两个小鬼还不来见过你们的瑜姨!” 一个人影挟着雪亮的剑光登时撞入寇仲、徐子陵二人怀中,却不是傅君瑜又是谁?寇徐二人苦笑,这小鬼临走之时竟然还是摆了他们一道,看着暴怒的商大美人,也不知如何解释,同时心中暗凛,这小鬼怎么知道他们的身份。 ; 第六章 远离襄阳,锦瑟明月 襄阳城中,天街静如鬼域,只有河水打上桥脚岸堤的声音,沙沙响起,在月儿斜照下,撒下清冷而神秘的光辉,四座矗立两边桥头布成方阵的高楼,在街上水面投下雄伟的影子,更添那无以名之的慑人气氛。 此时李无虚躺在一处民房的屋顶之上,天际一轮明月高悬,一壶酒置于屋顶上,已将见底,李无虚心有所感曼声而吟:“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语中说不尽的落寞之意,虽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但是他却总有一种隔隔不入之感,对一切都抱着一种游戏的态度。 “砰......!”随手一砸,酒罐落在天街之上,尽皆粉碎,其声之大,吵醒了一些民户,隐约传来诟骂之声,他放声大笑,笑声中说不出的欢畅淋漓,一首小诗涌如脑中,李无虚纵声高唱,痴狂而舞,覆手之间劲气狂涌,曼声而起:“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如是三遍,发泄着心中的寂寞,等声音消散之时,李无虚飞身从民房上跃下,也不顾夜色幽清步履轻快的向襄阳城外走去。很快消逝在夜色中。 李无虚刚离开不久,两道飘渺的人影轻烟般落于屋顶之上,一把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道:“师尊,想不到这个小家伙不但武功高得不可思议,竟连文采也是如此的动人,绾儿都差点被他感动了呢!” 另一把充满媚惑力的声音道:“绾儿,你不可胡闹,这个小鬼连为师也看之不透,功力之高委实可怖,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只有六岁,这就已经注定了他将会变得比‘三大宗师’更加可怕,若非必要,不宜为敌!” “绾儿明白!”绾儿乖巧的道。 李无虚要去何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三日后,淮南地界。 中午时分,艳阳高照,此时却悠悠然走来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孩,一身略显宽大的白衣如雪,显得大气磅礴,长袖在微微的风中轻轻浮动,虽是稚龄,却是一派绝代宗匠的风范,这小孩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令人无不有春风抚面之感,顿生亲切。这小孩正是李无虚,走在官道之上,路经一大片树林,心中一动,嘴角掠过一丝古怪的微笑,高声道:“几个小家伙,都给我出来吧?” 树林之中毫无动静,落叶之声可闻,李无虚微微一笑,说:“既然不想出来,就让哥哥来请你们吗?”其声如雷,如滔天巨浪般迫向远方,李易身形一动,微微散发出一点气势,树林中立时劲风翻腾,波浪滚滚,彷若置于无边沧海中,委实可怖!武学之道,是可为高手者,分为一流高手、先天高手、绝代高手、绝世强者四种境界,绝世强者即是宗师级高手,李无虚此时是何种境界?超乎于绝代高手之上,离宗师级高手仅一步之遥,所以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点气势,可是就是这一点比之一流高手也不差分毫,微微一笑,气势陡然再升三分,强大的气势像无形利箭般穿过树林,无形剑气过处,各种树木草叶皆如毫不存在一般,直透而过,可是在下一秒中,却离奇的缓缓化为飞灰,清风一过,登时散入风中。 “大侠饶命!啊......!”森林中传出一大片惊叫声,二十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馊的流民一般的人狼狈逃窜,形象可笑至极,李无虚微笑着听之任之,不管不顾!其中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见无形剑气飞射而来,竟然呆住了,直待闭目等死,显然是惊吓过度。 “你闭着眼睛干什么?”李无虚轻轻一笑,长袖一拂,无边剑阵,滔天巨浪纷纷溃退,下一刻,那惊呆的少年骇然发现这脸上带着温和微笑的小孩已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想逃跑可是这眼前的魔鬼竟好象看清了他的意图一般,长袖又是一拂,如清风拂过大地,毫无半丝烟火气息,而这少年已然被制住。 这少年内心惊恐,更多的是愤怒,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抓我一个?这倒是冤枉李无虚了,他可没有什么偏心的意思,只因那么多人只有这个少年还比较有个人样,虽然身材娇小,可毕竟还算发育正常。 不理少年的惊恐,李无虚轻轻问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心中却是心知肚明,难道我真的比较像纨绔子弟,怎么到处都有人要打劫哥哥我,刚去了个阴小纪,又来一堆流民,这一动念,神光一扫,不由苦笑,竟然又是一个西贝货。心中郁闷不已。 叹一口气,一锭成色十足的金锭划入手中,易筋真力微出,直接送入少女手中,少女愕然抬头,只见到对面的小孩依然是温和无比的笑容,不由呆若木鸡,双目中射出感激的神色,李无虚微微一笑,绕过少女,就要离开。 “等......等一等!”那少女忽然大声叫道,李无虚倏的站定,静静的等待下文,那少女窘迫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李无虚目光淡然的盯着她,直到少女面色绯红,手足无措,才淡淡的说:“贪心的人可不好啊!” “不......我不是要钱!”少女大声道,她奋声道:“只要你能救出我的妹妹,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少女面色激动的说,李无虚淡淡一笑:“你认为你有什么可以打动我么?” “我......!”少女想说什么都可以,可是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就算自己手上的一锭金子都是对方给的,不由颓然而止,面如死灰。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抬头道:“我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来交换,我是一个女人......”说到这里已经是姣妍如火,李无虚定定的打量着她,忽然笑道:“虽然你现在的样子看来不太好,可是我相信只要给你一盆热水,一块香胰子,让你好好的洗个澡,你就一定是个美丽的女人了,可是......”微微一笑:“你认为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孩用得着女人吗?” “我......”少女颓然的坐在地上,此时只听李无虚道:“如果你能把你的芳名告诉我的话,也许我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少女如临梦境,好像不敢相信的说:“锦瑟,我叫锦瑟!”李无虚微微一笑,说:“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果然好名字,就凭这个名字,你已经打动了我七分,不知你的妹妹的名字可否容小弟知晓?”李无虚一派高雅气派,就算是最挑剔的人,也不能从他的举止中挑出丝毫做作。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好美的诗句。”这名叫锦瑟的少女呆呆的念着,似已痴了,倏然惊醒,才发现那神秘的小孩一脸郁闷的看着她,不由脸色一红,道:“我妹妹他叫明月。”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李无虚长笑道:“如此美丽的名字,小弟又怎能见死不救,现在......”此语一出,少女锦瑟不由喜动颜色,李无虚目光一聚:“不知这位美丽的锦瑟小姐可否告知小弟你的妹妹发生了什么事?” 少女锦瑟目光一凝,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紧咬贝齿,一字字道:“朱—粲!” ; 第七章 怒火燃烧,天道缥缈 夜凉如水,凄清的夜色中,有着些微的清风,显得夜晚更是宁静。 淮南地界,一座不知名的大山中,李无虚扶摇直上,身影如飞,每一次起落间隔至少有二十余丈,他易筋经精修勤奋,能够动用的功力日益深厚,此时更是几乎将尘叶和尚易筋经功力炼化了七成以上,天下能胜他者已不出一手之数,足尖轻踏虚空如一缕青烟般飘在风中,如果有人能够看清他的身形的话,定会发现在他的手上竟托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美丽少女,少女一头青丝散在风中,随着微风荡漾,如果李无虚是一个成年人的话,这种情形定是异常的暧mei,可是此时却是滑稽无比。 明月高悬,撒下迷蒙奇幻的色彩,李无虚叹息一声,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眼光凝动,在夜色中更是显得神秘无比,双手一划,连同锦瑟一起落在地上,目光凝注于远方的山谷中,李无虚的精神恍若穿越了时间的界限,方圆百丈之内无不在他的神念笼罩下,李无虚在这一刻与天地似以契合无间,锦瑟呆呆的看着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小男孩,竟生出一种他已经消失于这个天地的方缪感觉,她使劲的揉着美丽的眼睛,第一次感觉到眼睛的不真实。 一丝丝能量从空气中被剥离了出来,温柔的席卷了李无虚的全身,强大而诡异的气流像是围绕着某种奇妙的路线一样在李无虚周身形成一个气态的旋涡,随着气流的旋转,李无虚的身体也跟着旋转起来。 “呼~!”方圆百丈之内所有空气竟像是突然失控一般疯狂的朝少年涌来,又奇妙的汇进他的身体之中,锦瑟一时竟有一种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觉,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这种令人疯狂的情况潮水般退去,锦瑟只听那小孩似是得意的一笑,道:“就是这了!如果......恩,你的妹妹还活着的话。” 一出此语,少女锦瑟美丽的脸庞上也不禁出现了惶恐之色,月光下,更是楚楚可怜,纵然李无虚此时身体还童,心中也不免升起一片柔情。安慰道:“锦瑟姐姐不用担心,小弟一定会救出明月姐姐的!”少女锦瑟心下一喜,柔和的目光凝在李无虚童稚的脸庞上,心中稍安,低声道:“我相信你!” 心理年龄远胜身体发育程度的少年此时心中却在暗自叹息那名叫明月的少女实在是生还的希望不大,朱粲是什么人?是连李无虚也不敢轻易招惹的,不是他有多么的可怕,实在是恶心得。 朱粲号“迦楼罗王”,手下领十万精兵悍将,游荡在淮南以及汉水附近一带,没有固定的城池,几乎像马贼一样在这一带肆意的烧杀抢掠。由于他的手下并不参与劳作,所以整个军队的粮草全部都靠抢夺来维。开始还能满足他们的需要可是几次下来,老百姓手中的粮食差不多已经被他们抢光了,于是朱粲便下令每攻下一个城池就将城中的妇孺全部抓起来,或烘制成肉干,或蒸煮着吃掉,充作军粮,以人肉为食物,惨无人道的兽性令整个天下发指,而他也被冠以了“食人魔王”这个称号。老百姓对他恨之入骨,虽也曾自发的组织起多次对朱粲兵马的抵抗,怎奈朱粲的手下各个残忍好杀,如狼似虎,更何况朱粲本身已晋入绝顶高手一列,寻常的百姓如何是他们的对手,所以结果可想而知,每一次都是被朱粲用血腥的手段屠杀。南方拥兵自重的萧铣以及林士宏等霸主自然也不愿意惹上这个魔头,平白无故的折损自己手中的兵马,反正朱粲又没有在他们两人的地盘上横行。久而久之,朱粲更加的肆无忌惮,淮南、汉水一带无人敢触及锋芒,而但凡有能力的老百姓都逃到了其他地方。 “吃人!”李无虚小手紧握成一团,对于这种事情只要是正常的人都是深恶痛绝的,可是中国就好像始终与这种令人作呕的事情连在一起一样,上至春秋战国,下到秦汉,再到......就连我们仁义无双的刘皇叔在承受了别人的烹妻待客之后,不以为耻,反而感动万分,*时期,三年饥荒时不也经常发生这种事情吗?历朝历代更是不胜枚举。 “可怕的不是吃人,而是为吃人而吃人!”李无虚在心中第一次感到怒火中烧,沉声道:“锦瑟姐姐先在这里等着,就让小弟一个人去吧!”说完身形微动,下一次出现时已远在山腰,轻功神妙无比,李无虚虽未曾见识过‘邪王’石之轩的‘幻魔身法’,可是他对自己的轻身法深具信心决不在‘邪王’之下。 无名山谷,这处山谷正是“迦楼罗王”朱粲收集妇孺,烘制成肉干的所在,李无虚神念圆转不息,山谷中所有的一切尽入识海,山谷中至少有上千精兵守卫,这些守卫稀稀拉拉的三五成群,山谷中燃烧起上百簇篝火,不知在烧烤着什么,山谷中传来阵阵令人作呕的肉香,李无虚强忍着作呕的冲动,十几个士兵疯狂的争抢着什么东西,李无虚直感到怒火冲天,那竟然是小孩的......心肝。人影扭曲着,他们已经变成心中只有无穷yu望的野兽。而在这一个小小的山谷之中竟然至少有上百关押妇孺稚童的监狱,每一个监狱中关押着大约八九十人,个个面色茫然,目光呆滞,惨不忍睹。 李无虚目光冰冷,易筋流转心中倏的一片清静,冷冷一笑,竟然大摇大摆的走进山谷中。绝世强者,轻出千军万马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虽千万人亦可出入无物。 血腥的夜,风轻轻吹过,掀起了李无虚略微过长的头发,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瞳孔中只有一片浓浓的杀气与怒意,可是表面却静得可怕,空气发出了似哭泣般的呜咽声,远处传来几声惊恐的犬吠。 “轰......!”山谷中蓦然一声震天的暴响,那巨大的木门似乎也发出了一声垂死的闷哼,在一刹那间的静止后,高达三丈,厚三尺的木门轰然倒塌,在接触到地的一瞬间就像是被分解了一般,化成飞灰,随风消逝。几个守卫的士兵也随即一声痛苦直极的闷哼,随即倒在了地上。 这一声巨大无比,在一瞬间所有人都好像陷入了最深沉的梦魅中,一下子都没有反映过来,时间与空间同时静止,守卫的士兵惊呆了,他们何时遇见过如此的情况,呆呆的看着那 陷入阴影中的娇小身影。 在一刹那的沉寂后,一声疯狂的近乎野兽的吼叫,足足有上百名身手敏捷的士兵各据方位围住了李易,手里各种的兵器散发出幽冷的光芒,这些兵士虽然吃人不错,可是却的确是身经百战,一声令下,无数的杀人利器呼啸着冲向阴影中娇小的身影,在一瞬间将李无虚湮没在人群中。 童稚的脸上,有着些许的残酷之色,李无虚嘴角轻轻的上扬,形成一个怪异的弧度,挂着一丝不屑又有一丝嘲弄的笑容,抬眼扫视了众人一圈。目光一凝,那深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幽黑的光芒,似乎有形有质般激射而出,易筋真力在一瞬间发动,强横无匹的佛门真力化作一股无形的压力,深深的震撼着众人的神经。 易筋之力在体内圆转不息,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旋涡,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有种将要向前倾倒的怪异感觉。 空气猛然一滞,空间像是突然塌陷了一般,李无虚长笑一声,倏的扬起了双手,在虚空中划出一圈圈奇异的弧度,随着他的动作,所有的攻击就像不受控制般向前倾斜而过,李无虚独自站在凶神恶煞的众多士兵的包围圈中,半分未动,可是所有的攻击已全然落空,他那对宽大的白色长袖挥舞,恍若穿过了无数的空间,看起来就像是鹰的翅膀。然后,如同大鹏展翅一般,扶摇直上九万里,就在这一刻李无虚小手似是无比缓慢的在虚空中一握。 “呼~!”他的手恍如带着无穷的魔力,形成了一个个强大的旋涡团,挥舞的小手在一瞬间变得明如日月。 就在这一刹那,所有人蓦然变色,一股恍若来自于天地的无形力道,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如同龙卷风一样,瞬间席卷了山谷内的所有人。所有人一时都有一种面对整个天地的无力感。 就在这时,一阵缥缈的声音传来:“卑微肮胀的野兽们,都给我下地狱忏悔去吧!” 紧接着,一丝丝炙热无比的真力忽然附在了空气之上般,这股力量虽然相对而言十分渺小,可是却霸道无比,李无虚心中一动,就在这一刻,那种奇妙的感觉忽然间贯穿全身,而且更加的激烈,体内圆转的易筋真力上不知何时一层层的剥离下一丝丝强悍而且充满毁灭力的气息,李无虚知道,那久违的九阳力量终于再次出现了。 “蹬蹬蹬蹬......!”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空间一寸寸的塌陷,就像是在挤压着某种东西,而那上百的士兵正处于挤压的中心,于是恐怖的一幕再次出现,像是一出无声的哑剧,在寂静的无声中,上百的士兵的身体毫无重量如空气般被压成了粉末。 “哐当”一声,剩下的所有人的兵器掉在了地上。面色惊骇恍若遇见了魔鬼,所有的人见到了如此诡异的死法又那有再战的勇气。 李无虚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随着他的目光所至,所有人都是瑟瑟发抖,颤栗不已,为愿这个魔鬼放过自己,冷笑一声,李无虚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在他走到的地方,已经自发的让出了一条路。 袍袖一拂,易筋真力催动,‘袈裟伏魔功’立时发动,一阵挤压声后,上百监狱大门轰然倒地。不过让李无虚郁闷的是这些老弱妇孺看他的眼神竟也是躲躲闪闪,畏惧无比。个个争先恐后的朝大门涌去......不由扫兴不已,不过他全副精神都在寻找那名为‘明月’的少女,倒也并不在乎,如果那少女已死的话......哼,他不介意将这里的所有人送下去陪葬。 就在此时,李无虚蓦的发现一道目光,那是一个十一岁左右的小女孩,虽也是有所畏忌,可是眼眸深处却是一片清澈,李无虚笑了,有的人天生就具有某种气质,而这女孩的气质正是与那少女锦瑟无比相像。 “你就是明月么?”李无虚有些郁闷,因为他发现就算是跟这个女孩说话,他也只有抬起头来,那少女眼神豁然一亮,在这一刻竟然有了一丝凝动的感觉。 未等少女回答,善于察言观色的李无虚长笑一声,袍袖一拂,少女顿觉如腾云驾雾一般,只在一瞬间就飞上了九霄,李无虚回头一瞧,只见山谷中人流如潮,那已嫌宽阔的大门此时竟然显得狭窄无比,李无虚叹一口气,终于心中不忍,体内易筋催动,拈花指力如千万股潮水涌动。“轰!”一瞬间就在原先的基础上将大门再度扩展了七分。 ; 第八章 影子刺客,不是玄幻 蒙胧长夜,凄清的夜色中,李无虚长发飞舞,白色的长袍随着风的旋律自然的翻飞,李无虚一只手负于背后,目光中带着奇异的神采射入星空,至从他与融合了尘叶和尚的生命印记后,不自觉间已是绝代宗匠的风采。 浩无边际的星海中,混沌原始的气息翻腾不息,璀璨的星河交织,李无虚从没有一刻有如此的清晰的看过‘星’,也可以说是‘道’,天地人间无处不在的‘道’,他知道随着与尘叶和尚留下的生命印记的融合加深,他的心神修为也得到了极端的升华。 锦瑟与明月俏立于他的身后,美丽的星眸中有一丝丝的好奇,也有一丝的梦幻,但更多的是迷离。因为在这两个可人的少女心中竟突兀的生出朝拜的奇异感觉,在这一刻,李无虚娇小的身影恍惚化成了亘古的神祉。 也许是感到了身后美女的压抑,无论身心还是身体都在向着可爱路线转变的李小子微微一笑,让美女受窘可不是绅士应该作的事,李无虚转过身,说:“姐姐们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无庸置疑,虽然融合了尘叶和尚的生命光华,但是在某些本质的观念上,这小子却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个时候,如果这两位美丽的小绵羊要以身向许的话,李无虚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化为大灰狼。 为什么是可能?前提是他的身体能够恢复。现在吗?只能说心有余而力不足。 锦瑟小美人与成长期的可爱少女明月妹妹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理李无虚奇怪的眼神,忽然同时跪下曼妙的娇躯,李无虚奇怪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锦瑟美丽的面庞上闪过一丝丝凄然,苦笑道:“我们姐妹俩早已无路可走,如果没有遇到小弟你的话,恐怕明月也没有活路了,而我......我只怕会更惨!”李无虚暗自叹息,乱世之中,若没有强大的武力与势力的话,当真是人命比狗贱。当下李无虚安慰道:“姐姐不必担心,小弟一定会保护姐姐的周全!恩......姐姐还是起来说话吧!”长袖一扶,发出一道强大的力道,锦瑟姐妹俩登时身不由己的站起。 锦瑟眼睛一亮,随即又苦恼道:弟弟救得了一时,难道还能救得了一世么?” 明月小美女眼睛忽闪忽闪的,忽然道:“弟弟!恩......公子能不能教我武功呢?” 李易苦笑道:“明月小姐姐还是直接叫小弟的好,公子公子的叫似乎对小弟并不适合!”微微叹息一声,李无虚淡淡道:“我知道姐姐的意思,并非小弟不愿意,只不过两位姐姐的资质并不算上乘,而且年龄筋脉几乎已经定型纵然苦练过数十年,也顶多成为一个一流高手!”说到这里,李无虚心中一动,忽然想到这种情况倒是与大唐双龙——寇徐二人的情况极为相似,根据原书介绍寇徐二人习练《长生诀》直接破入先天境界,再获得和氏璧之力重塑筋脉,夺天之运,终成一代宗师。“真是走了狗屎运!”李无虚撇撇嘴,却不想自己走的不但是狗屎运,而且是超级大的那一种。 “恩!《长生诀》被寇仲、徐子陵两个小子埋在了傅君卓坟前,虽然我不知道确切的位置,但总在长江沿岸的某个小树林中没错,大略的找一下总会找到,至于和氏璧,哼!就算是为了打击静斋,说不得也只有亲自出手去夺取了。”李无虚心念急转:“虽然有点对不起寇徐二人,可是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还有什么比两位如花似玉的小姐姐更重要的吗?”李无虚当年看书之时对于所谓的大唐双龙就极度不爽,现在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来打击他们,即是出气,也为了以后扫清障碍,因为他不能确定寇徐二人会不会投入静斋的怀抱,不过以他们的智商以及对于师妃暄同学政治外交才能的肯定,李无虚觉得很有这个必要。 锦瑟与明月听得李无虚说自己资质不好,虽然心中不服气,可是他们也毕竟是出自名门之后,眼力倒是有的,知道自己这个突兀其来的‘小弟’。虽然年纪尚幼,但是一身功力已达骇人听闻的境界,出入万军丛中如无物,的确是有惊天动地的技艺,不由大是泄气,李无虚察言观色,那能不知两位姐姐的心思,心念一定,李无虚当即微笑道:“两位姐姐不必担心,虽然姐姐的筋脉根骨已然定型,但是小弟自有逆天之法!”此时李无虚功力精深无比,一举一动都能给人莫大的信心。 锦瑟、明月二人闻言不由喜形于色。明月眼中闪烁着如辉月一般的醉人魅力,伊人轻轻的靠上李无虚小同学细小也不怎么坚强的肩膀,倒让李易一阵心乱如麻,这倒不是李无虚定力不够,实在是感动啊!没想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毛孩,依然魅力不减。 可是就在此时,李无虚心中警兆忽生,几乎是在同时一点寒光闪过,慌忽过了很久又几乎是在一瞬间,剑气呼啸,一道黑色的影子恍若暗夜中的梦魅足不沾尘、急若闪电的向李无虚射来。 他的目标豁然正是李无虚身旁的明月小美人,李无虚心中一凛,此人把握时机准确无比,心计更是歹毒万分,杀机含而不露,以他之能竟也被此人欺到身旁而不知,实在是有惊人的技艺。一霎时间心中闪过千万个念头,倒底是何人欲置他于死地,分心二用,易筋之力催动,将锦瑟、明月二女紧紧护在身后,手印变幻无方,竟不闪不避,一拳直直挥出。 一道皎洁的光芒呈现,幻化成一颗明亮的恒星,忽然轰然破碎,在一刹时毫不可能的一分为七,李无虚向前踏步,脚踏七星,握拳,再度挥出。“灵光独耀,回脱根尘,大光明拳!”李无虚拳力催动,功力更盛,一拳之下,方圆十丈之内一片废墟,直有毁天灭地之威。 那道虚幻的影子一惊之下,迅速变招,剑气一荡,挥出万千道影芒,引气直上。身形更是毫不恋战,翻身而退,身法之急竟似不在李无虚之下。他先是犯了轻敌之过,原以为对付一个小孩不废吹灰之力,那知对手之强横大出预料之外。此时一击不中,心胆即丧,那敢再战。 “暗夜中的梦魅?如幻如魔的身法”李无虚心中一动,倏的想到了一个人,忽然大笑道:“影子刺客杨虚彦,阁下就这么想走了么?还是留下来与本少爷亲近亲近才是?”那道影子身形一颤,嘶声道:“你如何知晓?” 李无虚哈哈一笑:“当然是你师傅告诉在下的了!”手印一变,忽然在虚空中奇妙的一握,那种奇妙的灵境禅音再度来到,李无虚忽然又像把握住了那天地之间无所不在的’道“。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片片破碎的流星竟然再度幻成一颗光辉璀璨的恒星,七颗流星化成一片。这一招豁然正是偏花七星拳的绝招‘七星聚会’。 “不可能......噗!”杨虚彦刚想说‘师尊怎会告诉你?’那强大的压力竟如山崩、如海啸、如火山爆发般的压至,强大的压力登时令他剑气反噬,一口鲜血洒出。 李无虚毫不懈怠,渊亭岳恃,一步十丈,竟欺入杨虚彦如林的剑网。哈哈一笑,道:“你还如何逃?”李无虚得意啊!都说杨虚彦轻功如何高强,还不是被本少爷轻易追上,易筋神功催发,一拳像砸核桃一样毫无技术含量的砸下。 “噗......你......!”杨虚彦恼怒万分,明明能够轻易的看穿对手的招式,可是那又如何?他内力比不上人家,看穿了又怎样?看穿了也只有硬抗,竟被李无虚又砸出一口鲜血。 锦瑟、明月二人此时才像反映过来一样,看着他们的‘小弟’大发神威,虽然早知他的厉害,也不由心旌动摇,目眩神迷。心中大是感叹,看到没有,这就是俺的弟弟? “看拳!”李无虚大喝一声,步步紧逼,蓦地剑芒急盛,四面八方尽是呼啸的剑影光芒,虚实难测。 李无虚一时竟无辨东西,大喝一声:“光明普照,垢障消除!破邪!”光明拳催动,无边剑网簌簌而散,可是只是这一瞬间,杨虚彦已在数十丈外。 “哼!想跑!”李无虚冷哼一声,眼中一道寒芒一闪而逝,瞳孔收缩,蓦然一道绿芒闪现。空间竟被迅速抽动,一道寒光像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一闪而逝。空间寸寸塌陷。 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那道寒光竟已在杨虚彦的身后,如何出现的、那又是什么东西竟无人可以看清。杨虚彦像感觉到了背后的危险一般,蓦然发出一声长啸,一口鲜血喷出,身影倏然暴长,一瞬间掠出三十丈。 “我靠!天魔解体......”李无虚一声口哨,似是无奈道:“但是小李飞刀要是那么容易躲,就不是‘例不需发’了!” “轰隆!”天际一声雷响,天地失色。阵雨纷纷而下,仿佛连天也在震惊。这竟是小李飞刀? 空间再度塌陷,杨虚彦无奈的发现那点寒光任在身后,登时面如死灰。 就在这时,李无虚恍忽从亘古中醒来一般,一只小手豁然在空中一握,莹如白玉的小手在空中虚幻的一夹,恍若将那夺命的刀芒夹去一样。百丈内登时形成一个硕大的旋涡,空气迅速抽空,倒退! 杨虚彦忽然发现那无形的压力,无边的杀机也在一刹那间如潮水般退去,惊魂甫定,一掠进入无边的暗夜中。 “跑什么?”李无虚嘻嘻一笑:“我如果要杀你,你还能动吗?”又似是自言自语的道:“不急......区区一个杨虚彦翻不出什么风浪?留着他总会有用!”声音中透出了强大的自信。他小手突的一翻,一片枯黄的树叶夹在指间,李无虚嘻嘻一笑,天真童稚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至少还能不时的给这个乱世添点乱吧!”李无虚目光扫过手中的黄叶,只是一眼,眼睛就又放在了那无穷无尽的宇宙混沌中,他抬头仰望,雨水浸湿小脸。拈花指力无意识的一催,那片树叶刹那间碎成飞灰,自指间滑落。 看来他不但功力有了长足的进步,竟连心神修为也变得可怕无比! 就在这时,那种天地即是我身,我即是天地,草木与我何异?天地与我何异?超于外物而察知宇宙的感觉再度来到,而且远比以往更加的强烈,灵觉无限制的延伸的同时,天地之气像是疯狂一般的向他涌来。 李无虚知道,他终于要开始蜕变了!由人向‘道’的蜕变。 轰然一声暴喝,天地失色,无边落雨纷纷向天空倒卷,像是不愿落在李无虚身上一般。 他们是害怕,还是敬畏? 难道天也在动怒,天也会害怕? 蓦然一阵佛音禅唱,这无边的落寞之地一瞬间化成了灵山禅境,一片佛光宝气,一道庄严的声音响起:“阿弥陀佛!易筋退避,九阳回归!”随着这道声音的项起,李无虚体内的易筋功力竟如积雪曝于骄阳,化为无踪。 阵雨如雷!轰然而下,忽然又能够临到李无虚的身上,李无虚恍若未觉。锦瑟、明月二女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升起,越涨越高,就好象是一团烈火越来越旺。 “动静之机,在於阴阳,总归神聚!”李无虚抱元守一,心神紧守,发出强大的气势,与天地和而唯一,这是传说中的天人和一之境? “神聚则一气鼓汤,炼气归神!”心神之中,‘炙阳噬天’’境的九阳天卷中的话语化如识海,九阳之力沸腾,炙热焚天的力量连雨水也在遭遇李易尚有十丈时化成一片水气。方圆百丈之内蓦然火光如天,冲天而起,登时化为火海,火海中,一道璀璨的火光耀目,一个娇小的人影忽然迅速的长大,恍若神迹。挥手间劲气如山, 哪个人影长笑不止,挥手间劲气如山,一举一动,都有无上的威能。劲气过处,火海一片,雨水不能灭,万物化为飞灰。 在这种时刻,李无虚竟然恢复了原来的身体! 大笑,十指轮弹,火光一片,那火如波罗花绽开,忽然又化成千万股潮水,向四面八方压去。 劲气动荡,锦瑟、明月二女似已呆住,口不能言,目光中只有那火光中慨然长笑、如神如魔的身影。难道他们的‘小弟’是一个神仙,要不然怎么能千变万化,该死,我们怎么能叫神仙小弟? 他们彻底呆滞了,李无虚他也呆住了,因为他忽然发现了一件更令他更开心的事,这件事令他笑得更是无所忌惮! ; 第九章 妖魔变幻,化身千万 无论处于什么时代,强者为尊的生存法则都决不会改变,因为你要生存下去,所以你不得不去变强,江湖如是,现代社会也是这样。 江湖在那里?古龙先生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端。这句话后来在世上流传了数十年,江湖角力,强者败,更强者胜。这是江湖的不变铁律。 现代社会,古武术大多失传,人们依仗的是科技的力量。李无虚虽然身为‘小李飞刀’的传人,却也未必能比别人占更多的优势,任何妙绝天下的绝技都是需要另一种力量来催动的。正如少林七十二绝技假如没有用来催动的真元,那也不过是精妙的招式罢了。‘小李飞刀’也同样如此,天下无双的小李飞刀也有与其相配的内功心法,以这种心法催动小李飞刀,威力之盛当真是具惊天地之威。 可是也许正因为它的强大,这种心法也不可避免的失传了,这也正是李无虚夜上少林盗取‘九阳神功’的原因,虽然任何一种内功心法都可以催动小李飞刀,而且威力都不弱。可是李无虚却知在原来的心法失传后,除了少林‘九阳神功’外,天下间决没有任何一种心法能与原心法媲美。 小李飞刀,至刚至强,九阳神功阴阳相济、太极圆融,二者龙虎相继,互为本相,威力更盛,足可开天辟地。 所以‘易筋经’真力的流失,他虽然有些失落,却远不及九阳神功失而复得的喜悦。毕竟没有了易筋之力催动少林七十二绝技,就在也无法达到原来天道相容,完美无缺的境地,虽然可以退而求其次,使用九阳神功,却不免阴阳相失,阳盛而阴衰。 李无虚叹息一声,心神沉入识海之中,气随意走,神随心至,识海之中,恍若一片火云覆盖,满目烈焰,九阳真力在体内循环不息,自成周天星云之状,恍若一个巨大的旋涡星云团。 李无虚却是眉头紧皱,这才发现情况远没有他所预见的那般美好,九阳真力虽然有所增长,甚至已经达到了第五重‘炙阳噬天’境界的顶峰,真元增长不可谓不快。 可是李无虚却一点也不满意,他原来是什么境界,离绝世强者——宗师级境界竟有半步之遥,这还是他只融合了尘叶老和尚易筋经功力七八成左右、但实际应用却最多只能达到五六成的结果。 尘叶是什么境界? 超然于绝代宗师之上,一步已经踏足于圣域,差点度过了一次天劫的人物,视绝世强者如蝼蚁,连李无虚也是佩服万分。 易筋十二星图早已修至第十重见性成佛,佛心传印之境,千载之下,仅逊色于易筋经的创始者达摩老祖,而达摩老祖呢?也不过达至第十一重,第十二重境界不过是由数代宗师推演而成,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未可知。 与尘叶和尚的生命印记融合越多,李无虚就越能感觉到这个可敬而且可怕的和尚的强悍,这个和尚对天道的理解绝对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境界,他现在已经无法去想像当初是凭借什么有胆量去承受这和尚的十二招的,莫说十二招,恐怕一招也就秒杀了吧! 从这也就不难看出李无虚心中的郁闷,如果他能够融合尘叶和尚的全部功力,虽然不可能达到尘叶原来的圣级领域,却至少也能够比三大宗师强上几分,可是现在要想达到他之前的实力,至少也要把九阳神功练至第六重‘破阳溟漠,阴极阳生’的巅峰吧?现在的他顶多也就是一个绝顶初期的高手而已,连绾绾、师妃暄的级数都不到,凭借这样的功力去对抗静斋、魔门简直是一个笑话。 这对李无虚来说是决不能忍受的,对于力量的渴望他远比平常人更加的迫切,要不然也不会冒险去偷‘九阳神功’了,其实他现在功力之强横,也已然踏足天下前五十名的行列,只不过正如一个人欣赏惯了绝世美女、倾国红颜,再叫他来品评一般的美女自然是兴致缺缺,食之无味。 而且最关键的是约莫一月之后,洛阳风云聚会,群雄并至,和氏壁现世人间,静斋、魔门争锋,各大势力的颠峰对决,李无虚当初看书之时对这一部分就不胜心向往之,岂肯错过?为了不使现实改变原著的轨道,他甚至不愿意与寇徐二人同行,只因他知道寇徐二人将会帮助竟陵抵挡杜伏威与魔门阴葵派的进攻,并且监守竟陵十日,现在正是第三日,而此战之后,大唐双龙才真正的名扬天下。 想到这里,以李无虚的心性之坚,也不由感到一阵失落,不甘心的催动易筋经的心法,虽自知无用,但却不免心存侥幸。 佛家讲究‘不立文字,见性成佛’,易筋经作为佛门的集大成的武学宝典,同样具有此中真意。吸收太阳之精,融合太阴的光华,然后使二气交融,化生万物,进而步入天地生物,阴阳圆融的绝顶境界。 李无虚虽然对易筋经了解不深,但他吸收了佛门最牛比的和尚的所有成就,自然造化。对易筋神功的运气法门却是熟之又熟。 蓦然—— 李无虚眉头一动,双眼中再度射出通彻天地,包容混沌星云的醉人光芒,他心中一阵狂喜,体内绵转不息的九阳力量忽然奇异的消逝了,但这种消失又不同于以前,现在他的感觉是这九阳的力量只是退到了他一个所不能了解的领域,但又仿佛能够随时动用,只要他愿意。 而就在这时,本因该真正消失的易筋经真力像山洪爆发、流星坠落般呼啸而至,没有任何悬念,一片光华闪动,李无虚再度变成了小孩的天真模样,一刹那间—— 李无虚呆呆的看着自己白皙的小手,心中的欢喜不知如何描述,他心头一动,默运九阳功,九阳力量迅速归来,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起着奇妙的变化,欣喜不已,散去九阳功,再度恢复成小孩模样。 李无虚强压心中的激动,也亏得他融合了尘叶的佛法修为,数十年禅定的佛门力量起了作用,几息之间,他就平定了心中的震撼。 化身千万! “化身千万?切!那是楚留香,可是那不过是易容术,再精巧的易容也不能把一个人变成另外的一个人,相比起我的化身术何止相差万里,而且我有了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形态,如此交错变幻,绝对能一越成为最强者,谁能威胁到我?”李无虚心中涌出强大的自信,以前曾闻孙悟空七十二变,那时年幼,心中羡慕。他也曾查阅典籍,最后终于在一本号称已经绝版的玄幻小说中得到了一种可以基本认同的说法。 孙悟空孕于混沌,化身石猴,可说是永远不灭,与天地同生,生命力自然强横无比,所以他能够提供七十二种形态所消耗的生命力;李无虚此时的情况也正是如此,他吸收了尘叶和尚近百年的修为,可以说是再活一次,而顽童身份的存在就是借助尘叶佛法力量再生的第二生命,也可说是尘叶生命的延续。 李无虚想通此点,心怀大畅,自语道:“以后就称呼这种生命的转换为‘天魔变’吧?”又忽然紧皱眉头:“‘天魔’?靠!这不是有魔门专美于前了吗?我又怎能如此俗气,干脆就叫‘妖魔变’。恩!当我是小孩的时候就为妖,是李无虚之时则化身为魔。tmd,太阳了,好象妖与魔就是一个意思。” 谁也没有想到以后令江湖一代奇人玉傲先生、鹿阴生百思不得其解的‘妖魔变幻,化身千万’竟是如此的形成了,其也令这两位学究天人的江湖百晓生焦头烂额,因为他们并不知应该将这种术列为何种绝艺,甚至是没有半分的了解。又岂能想到这只是一种生命的变幻。 ‘妖魔变幻,化身千万’从此也就成了江湖十大不解之迷,其中名列第三,玉傲先生的《武林春秋》,鹿阴生的《破穹录》中也曾不止一次的记录了这件事,同样也使后人莫名其妙。 等李无虚知晓后来的事情后,早已破碎虚空,现在的他目光澄净,带着温和的笑容,一片深不可测的悠然气度,目光一聚,扫向锦瑟、明月二人却只见她们因为受到强悍力道的波及,早已昏死过去,不由头大如斗,也不知该如何作出解释。 忽然李无虚童稚娇嫩的小脸上带着一丝诡异莫测的微笑。 ; 第十章 惊天之密,天庭秘史 “少爷竟然是神人转世?”锦瑟张着娇嫩欲滴的小嘴,满脸震撼,称呼直接由‘小弟’上升至‘少爷’。鲜嫩的红颊上闪过一抹绯红得娇艳,那迷人的神态令已经化身为小孩的李无虚‘天真’的心湖也不禁一荡。明月小美人反而因为年纪尚小,心理素质比较令人震撼,双眼中掠过迷醉的色彩,直接再次晕过去鸟! “丫的,俺说自己是神仙,又不是妖怪,咋就晕过去鸟,心理素质不过硬啊!”李无虚下了评语。 他心中虽是郁闷,手上却是不停,一只小手揽住明月小美人纤细的小曼腰,不过随即发现一只手实在抱不过来,又毫不客气的伸出另一只手圈住明月的细腰,又是掐人中,精纯无比的易筋真气渡去,游走奇筋八脉,两只手忙得不亦乐乎。 锦瑟看得双颊飞红,目瞪口呆,隋唐之时,虽然男女之防较之后世的宋元、明清时期风气比较开放,可是毕竟是儒家正统占统治地位,千年积累下来的儒家文化早已深入人心。 李无虚本是天性豪放,又是从后世来自然对这些不甚在意,又那里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大是逾礼,实在是过于亲密。 半晌,小丫头“婴咛”一声低呼,面色潮红,小脸羞红,低声道:“少爷,人家醒过来了!”低着头,紧闭着眼睛,害羞得不敢看他,这么能这样呢?在人家一个女孩子身上乱摸,可是这种感觉......小丫头头垂得更低,为自己的想法脸红不已。 李无虚怦然心动,暗咽下一口口水:“小丫头真可爱!” “哼!”一声冷哼打乱了李无虚的遐想,锦瑟大美人柳眉倒竖,心中竟涌出一丝酸意,狠狠的瞪着这对狗男女,什么神仙转世,不可诬蔑通通的丢在了脑后。若是李无虚只是一个六岁顽童,这美女就算真的对他感激万分,也未必会生出情意,毕竟年纪差距虽不是一个不可逾越的距离,但也不是太短。可是她偏偏又有那惊鸿一瞥。 只是一瞥已足够!那一下已足以让她看见许多事情!知道李无虚并非真的是一个小孩。加之对李无虚的好感,一颗芳心已是紧紧的系在了李无虚的身上。 不要说什么太快?情之一物,本是最难琢磨,要不怎么有‘一见钟情’之说? “难道锦瑟姐姐在吃醋?”李无虚暗自揣摩,心中一喜:“这倒是一个好现象,恩!明月小丫头虽然不错,可是毕竟嫩了点,还是不要为了她惹怒了锦瑟才好!”李无虚不舍的放下怀中的小丫头,感觉浑身上下一阵幽香。 李无虚深邃的目光凝住在锦瑟美人丰韵的娇躯,直看得她手足无挫,低头害羞的搓着衣角,又瞟了瞟满脸哀怨的小丫头,干咳一声,一本正经的接着道:“本神前世本是天界三十三天的镇魔大将,奉天帝之命镇守天宫,威慑三界,手中握有百万天兵神将,法力无边,妖魔鬼怪,闻而丧胆。”李无虚叹息一声,缅怀着当年的风光无限,锦瑟、明月二女听他述说着天界秘史,不由听得呆了,李无虚显然十分满意,接着道:“但天下之大,妖魔甚多,其中更是出了一些不可一世的妖魔,如那东海傲来国兴兵作乱的齐天大圣美猴王更是强悍无比,虽则本神法力不弱于他......” “妖魔?”明月惊道。李无虚干笑一声,瞪她一眼,似乎很不屑的道:“小丫头没见识!”撇撇嘴,继续道:“虽则本神法力更甚他几分......” “咿!刚才不是说只不过是不弱于他吗?” “是吗?那你一定听错了,唉,小小年纪竟然就有耳疾,我为你的人生感到悲哀!” 不理气得脸色发青的小丫头,李无虚沉重道:“美猴王手下又有七员大将,名唤——七笼猪,厉害无比......” “最后本神虽然顺利的解决了七笼猪......” “难道还有第八笼猪?”明月疑惑道,天真的看着李无虚。 李无虚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溃,“噗!”,吐血!锦瑟大美人没心没肺的笑得花枝乱颤。 “大人说话小孩不要多嘴!”李无虚怒吼道,倒忘了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小屁孩,小丫头被李无虚一吼,吃了一惊,双目微红,委屈的看着他。 李无虚道心通明,几乎已至完美无缺的地步,才不吃这一套,可是心中却任然是大吃一惊:“呀!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是媚骨天生,老子随便救个人都是这样,还真是好运亚!”感叹着自己的人品大爆发,一边丫丫:“但是杀敌一万,自损三千,本神虽则令‘七笼猪’神形具灭,又封印了魔首美猴王,可自身也已经大损,无奈之下,只有投胎入世,转世重修!可悲,可叹!” 锦瑟、明月二女听得又惊又喜,惊的是原来李无虚真的是神人临凡转世,更想不到这六岁的顽童竟然是天庭的一方重将,手握百万神兵,威慑三界,妙目顾盼,已是喜动颜开!可是又为他为了剪除妖魔而作出的牺牲暗自叹息,心道果然是神人风范,景仰无比。 李无虚状态极佳,叹息一声,沉声道:“本神入世修行本是无上天机,尔等且不可泄露出去,否则不但本神会有不可预知的变故,纵使天下也会深受其害!” 锦瑟、明月二女为李易的信任感动不已,原来自己听得竟然是天机,不由重重的点一点头,李无虚满意的一笑:“好了,现在我们就该走了!” “少爷,我们是去什么地方?”锦瑟问道,明月也是满脸好奇的看着他,李无虚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称呼上的变化,微微一笑,又露出那种悠然的态度,曼声而吟:“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 锦瑟、明月二女本是书香世家,名门之后,一听这句绝妙佳句已是心中一震,愕然的看着李无虚。 小手一转,一缕强劲的拈花指力射出,将面前的枯枝震得粉碎,李无虚淡然道:“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叹息一声:“你知道长生诀吗?” ; 第十一章 四大奇书,傅君嫱现 转眼之间已是十日,李无虚不喜水路,所以并没有坐船,但饶是如此,凭借着自己天下无双的轻功连带着两名美少女任然是来去如风。 “盗帅爱留香,月夜暗销魂!也不知我现在的轻功比之当年的楚香帅如何?” 李无虚在现代社会就深知强者为尊的道理,来到大唐世界之后,他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变强,因为他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强大的敌人在等着自己,他虽然是千年难遇的武学奇才,可是却不会因此而骄傲,因为他深知这个世界的天才太多了,师妃喧、绾绾甚至是寇徐等都不在他之下。 体内易筋真力流转不息,呈现出一个庞大的旋涡星云团,无时无刻不在增长、吸收天地间的神秘力量,李无虚白衣如雪,长长的头发一直垂到小腿上,恍若绸缎般光滑。 李无虚非常郁闷,不知怎么回事,不长个头,光长头发鸟!靠!深呼吸一下,豁然睁开眼眸,精光一闪,又变成深邃的眼眸,如果李无虚此时能有一面镜子,定会发现自己现在的眼睛像极了初来时那醉卧闲云,眸间可知混沌的男孩。指间拈花之力流淌,忽然轻笑一声,锦瑟、明月愣愣的看着他,不知他又在搞什么鬼? 一抹流光划过,刺痛了美人儿的眼睛。“啊......”,锦瑟姐妹二人一声惊呼未落,“蓬......”然一声轻响,李无虚那长长的头发忽然齐中而断,下半部分的发丝,随风飞舞,顷刻间化为飞灰。 李无虚面色不变,一振长衫,一只手仔细的抚mo着一头秀发,感受着指间的柔软,小腿向前迈去,头也不回的淡淡道:“故老相传,世间存在着四本揭示阴阳、探询宇宙奥秘,超脱混沌无极的奇书。” 锦瑟、明月二人紧随着他的步伐,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听他说着这天下间最大的秘密,不由都紧张万分,凝神静听。 李无虚眼光凝住在前方繁华的城市,终于放下小手,负于身后,这个动作本来在其他同龄的孩童做来,应该滑稽无比,可是由他来做,却给人一种浑然一体,甚或本该如此的感觉。 “这就是绝代宗师的感觉吗?难怪三大宗师一流即使不成动手,也能给人一种压倒性的攻势!” 他的功力屡做突破,进步之快骇人听闻,但却始终差距绝代宗师境界一线,可是若论心神修为却又胜了一筹。 “四大奇书,其一魔门的十卷《天魔策》,据我所知它记载了当今魔门的两种最强武学,一是当今阴癸派的最高心法天魔大法,二是圣极宗的道心种魔大法,据说道心种魔大法威力还在天魔功之上!” 明月好奇道:“魔门,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无虚淡淡道:“正邪谁人能定?魔老成佛,佛老成魔!神魔之分又岂能只看表面!” 明月愣了一下,想到自己的遭遇,勉强一笑道:“少爷说的很对哩!”这下轮到李无虚发愣了,倒没想到这小丫头竟有这般悟性,或许她能够超脱自身的限制,成就大道也说不定!李无虚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继续道:“其二是慈航静斋的《剑典》,相传是慈航静斋的开派祖师地尼所创,最高境界是剑心通明,练成之后,无色无相,又超脱万象,威力无比!” 李无虚说完停下不说,抬头看向前方的城市,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扬州城吗?我很是期待呢?”锦瑟、明月二人正听得好奇,虽然不清楚什么‘魔门’,‘静斋’。但也不自觉的问道:“剩下的两本又是什么?” 李无虚曼声吟道:“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这两句诗出自诗仙李白的《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用在这里也是恰如其份,李易道:“传说《长生诀》是由黄帝之师一代天仙广成子所创,内中所蕴涵的秘密足可惊天动地,甚至令人白日飞升也可能,可是自古以来没有人能够破解那上面的五千余神秘文字和七副诡秘莫测的图画,所以也没有人能够练成,不过近来江湖传言《长生诀》的千古奥秘在两个小混混身上重现了!” “飞升成仙?难道《长生诀》真的可以让人长生不死吗?”锦瑟、明月二人心动不已,对李无虚的话更是震撼心神,黄帝的老师创造的绝顶法诀啊!那是什么概念?广成子是什么人他们没有听说过,可是黄帝又有谁不知道——华夏之祖,天下至尊。在华夏一族,中华大地上那就是神一般的人物,传说中的超级boss啊!更何况她们已经知道自己将要学习的神技就是这《长生诀》,自然是激动莫名。 那有那么容易?李无虚暗自叹息,连我这个经历过时空探险的人还对什么长生之道摸不着头脑呢?那广成子也只不过是神识飞升,肉身同样留在了战神殿,要是在神识飞升的时候一不小心碰上个时空乱流,嘿嘿......那就是走了超级大运鸟!恐怕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只有魂飞魄散了吧! “当然可以!”李无虚点点头,还是不要打搅美少女战士的积极性,锦瑟、明月二人一听,果然是喜动颜开,竟然忘了问第四本奇书是什么?李易也乐的不说。 “到了!”李无虚停下脚步,仰望着这具有悠远历史的古城,虽然在现代社会他不止一次的畅游扬州,可是经过现代人工雕琢的城市又岂能给人如此大的震撼。扬州本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城。特别是到了隋朝时,扬州已是最繁华的商市之一。而后来隋炀帝又在瓜洲开通了大运河,使扬州的对外贸易异常昌盛,当时扬州景象之繁茂决不是后人所设想的那般不堪,也绝不亚逊于《清明上河图》上的景色。隋朝虽灭亡了但却为后世唐朝扬州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三人一行穿过城门,进入城中,襄阳已是繁华无比,可是扬州给人的感觉却尤在其上。隋帝杨广三次下江都更体现了这一点。后世的人做诗讽刺隋炀帝说: 帝业兴亡世几重,风liu尤自说遗踪。 但求死看扬州月,不原生归架六龙。 从扬州东下长江,可出海往倭国、琉球及南洋诸地,故扬州成了全国对外最重要的转运站之一,比任何城市更繁忙紧张。 城内共有五个市集,其中又以面向长江的南门市集最是兴旺,提供各类缮食的档口少说也有数十间,大小不一,乃准备到大江乘船的旅客进早缮的理想地点。 扬州除了是交通的枢纽外,更是自古以来名传天下的烟花胜地,不论腰缠万贯的富商公子,又或以文采风liu自命的名士、击剑任侠的浪荡儿,若没有到此一游,就不算是风月场中的好汉。 所以其况之盛,可以相见。 三人步入城内的大街,两旁屋舍林立,人流穿往不息,李无虚三人在人群中,两名女子美丽异常,而那小小顽童虽是稚龄,但那份气度却可令人情不自禁的仰视,行人纷纷侧目。 李无虚三人赶路十余日,李无虚内力强悍无比,可是锦瑟以及明月二女却是弱质女流,于是来到了一家客栈,刚一走进客栈大门,就感到数十道目光纷纷望来,毕竟拥有这份气度的人在什么地方也十分少见,身旁娇俏可人的姐妹俩何时见过这等阵仗,登时有点不自在的感觉,李无虚本是毫不在意,忽然心头一震,讶然的望向靠在窗边的一名美丽的白衣女子,她的神态清冷,玉容完美无暇,修长的体形也优雅至完美无瑕,寒气逼人的长剑搁放在桌上,令人一看便知此女决不简单。李无虚可以肯定自己从没有见过这名美丽的女子,毕竟天下间美女虽多,可能达到这般级数的女子却是寥寥无几,若是见过一面,决不会忘记的,但他却油然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白衣女大约十七八岁左右,看见李无虚投来的目光,青春靓丽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丝讶色,李无虚此时倒真的十分惊讶,这个女人竟然能够感觉到他的目光,灵觉之强至少也可以排进天下间前二十名内,应该也已经达到了绾绾,师妃喧的级数,而年纪有这么年青,她到底是谁呢? 李无虚思索着,“白衣女子,长剑,感到熟悉,还这么年轻!”忽然灵光一闪,“对了,这应该就是傅君嫱了!因为原书中她出场的时候是寇徐二人刺杀宇文化及的时候,所以我并没有想到她,该死!我早就应该想到这已经大大的改变了原书鸟!” 想到此,李无虚脸上浮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恍若百花盛开,那天真无邪的小脸上是一片圣洁的表情,客栈中的众人,无论男女老幼纷纷为他所感染,一时间竟然呆了,傅君嫱也是一呆,但她毕竟心志坚强,一震之后马上清醒,面露骇然之色,神色复杂的看着这六岁的顽童,心中却如长江大浪般翻腾:“他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孩,这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念力,难道击败师姐的哪个人就是他吗?不我不信!汗狗中这么可能有这样的人物?” 她银牙一咬,面色清冷,忽然气势一起,客栈众人登时如履薄冰,恍若置身于冰窟一般,瑟瑟发抖,可也只是一瞬间即逝,那种感觉就好象梦一般不真实。此时的李无虚却是另一翻感受,他感到傅君嫱突然散发出强大的气势,笼罩了整个客栈,然后聚拢,所有的气势尽皆化为无数的剑势,精妙无方,如长江大浪般涌来。 ; 第十二章 名动天下,是为修罗 这白衣女子正是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的最小弟子傅君嫱,傅君嫱在高丽闻听自己最敬爱的大姐死在了宇文化及的手上,于是不顾师傅傅采林的反对连夜来到了中原想要来为自己的大姐复仇。 谁知刚来中原没过多久又听说自己的二姐傅君瑜一招之下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六岁顽童手上,同时哪个小孩还在以一敌二十一的情况下,击败了‘铁勒飞鹰’曲傲引以为傲的三个门徒以及自己亲手训练的十七名铁勒武士,甚至还有哪个连自己也极为欣赏的突厥青年高手跋锋寒。 据传,那连同自己二姐在内总共二十二人甚至不能在那小孩手下走过十招,然后就被压倒性的威势给击败了!对于这个消息,她早先是嗤之以鼻的,武艺之道,循续渐进,就算是天分再高,才情绝代,也决不可能能够在六七岁的时候取得多么大的成就。 难道一个黄口小儿几年的功力还能比得上自己师姐十数年的苦修吗? 可是事态的发展远超她预料之外,只不过是十余日的功夫,此事已然哄传天下,天下震惊,而这时她才知道那六岁顽童名叫李无虚,有人说他是天上武曲星下凡的,有人说他行事狠毒,下手毒辣无比,简直是一个修罗,反正李无虚来到大唐后的最迫切的一件事已经成功了,那就是——出名。 出名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因为那样会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可是李无虚别无他法,只有出名才能号令群雄,别人才能服你,若不是知道自己可能离三大宗师还差上一线,他早就找上宁道奇去玩pk游戏鸟!可惜李无虚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声望之隆已经直追师妃喧、三大宗师一流。否则定然开心得很。 江湖传言白道第一高手‘散真人’宁道奇曾经预言:李无虚必定会在十年之内踏足宗师境界,成为第四宗师。此言一出,更是如同一个雷霆炸响。宁道奇何等人物,他说的话会有错吗?宗师境界啊!一个宗师级高手绝对是可以在群雄争霸的战场上,左右一方胜败的超级存在啊! 无论如何,他已经成为了多方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也就在这时,一向镇静的傅君嫱也坐不住了,传得这么响?也许是真的也说不定? 她毕竟年纪尚青,对这事的兴趣被引出来,反而找宇文化及复仇的事情被压下去了!一方面,她仍然是不信,另一方面,她又有点渴望见到这个传言中击败自己师姐的惊才绝艳的少年,这里面有为自己师姐复仇的因素,也有武者对挑战的渴望,毕竟这也是武者修行的一部分。 谁知还没等她找上门,那个貌似传说中的李无虚的可恶小子竟然自动送上门来了,她震惊的发现这小子的功力与境界之高似乎比之传说中还要强悍,虽然连她自己也不愿承认,可是却无奈的发现这小子武艺境界似乎尤胜自己一筹,这还得了,平时她就极为自傲,大有惟我独尊,余者皆碌碌之势,而她也的确拥有骄傲的本钱,不过十八岁已经尽得‘弈剑术’精髓,而且九玄大法的成就更是远胜于自己的两位师姐。 于是她愤怒了,气势一开,虽然没有动,可是两人间无形的较量已然展开。 杀机浮现,这种无形气势的较量中的凶险比之刀山剑网也丝毫不逊色,傅君嫱面色平静,波澜不兴,仿佛就好像什么也没有作一般,她身周丈寻方圆呈现出一个真空状态。 “叮......”恍若白玉凝脂的芊芊玉指,优雅无比的在桌上长剑碧玉般的剑身上轻轻一弹,无数的剑势幻化,迅速成为那舞剑女子的侧影,李无虚瞳孔忽然收缩,神识之中,一柄如玉般的长剑划过玄之又玄的弧线,将他的一切退路封闭。 “弈剑术,果然是一等一的剑术,好强悍的小妞!”李无虚赞叹道,这一剑之妙几乎已经达到了宗师级境界,以他之能也不得不严阵以待,双手在长长的袖筒中急舞,恍若穿花蝴蝶,变换莫测。 “不过我喜欢......”李无虚面露微笑,神色温和,一只小手化过奇异的弧度,在客栈的窗沿边的一只花盆中轻轻一招,一朵清香扑鼻的翠绿色花朵倏然飞来,李无虚手作兰花指,食中二指拈住花的末端,长袍浮动,带着一丝超脱的淡淡笑容,优雅的置于鼻尖,似在轻嗅着花的清香。 更奇特的是客栈中的所有人竟然对这种发生在眼前的热闹事视而不见,仿佛这就是本来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奇怪的,就好象饿了就要吃饭一般正常,花就应该长在李无虚手上,要是没有长在他的手上的话反而是怪事啦! “拈花!”拈花指力的穿透力在此时发挥了强悍的作用,无数的剑阵在强大的拈花指力面前似乎变成了一层薄薄的纸,傅君嫱仿佛看到了一朵朵鲜花的盛开,而自己的剑势反而成为了白花园中的累赘。 李无虚尤嫌不足,轻喝一声:“多罗叶!”十指轮弹,如波罗花绽开,手中娇艳的花朵一刹那间花瓣分飞,如寒风中静静拂落的雪花。由始直终,李无虚也只是防御而已。 傅君嫱面色一变,狠狠的瞪了李无虚一眼,然后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又恢复了清冷的玉容,再也不看他一眼。 李无虚一呆,靠......天下间竟然还有比本少爷更不要脸的人吗?作出这种样子,倒好像是我先动的手鸟! 他们两人皆属于不世高手,出手之间恍若电光火石,纵然是数百招也不过是几息之间的功夫罢了,更何况只不过是这短短一招,在外人看来李易只不过是从门外走来摘了一朵花,轻拂了一下袍袖而已。 这间客栈初看起来十分简单单调,可是你再一细看,却又会发现这样的布置绝对会让人十分的舒服。 “难怪这家客栈在扬州这样的大城市也能经久不衰,看这布置,这客栈的老板也应该不是简单货色,不过那关我什么事?”胖胖的老板脸上挂着和气生财的笑容,看到进来的三人一愣之后回过神来,打发着店小二过来招呼。 店小二是一个精壮的青年,跑来过来招呼:“客官里面请!”极为客气的将李无虚三人引到了靠近窗口的一处座位,恰好与那悍妞傅君嫱相对,傅君嫱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扭过头去,锦瑟、明月二女尽皆愕然。 店小二恭谨道:“请问客官您吃点什么?”这小二的眼睛也是毒辣无比,李无虚虽然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可是却有一种天生的上位者的气度,所以他问的人也是李无虚,可是李无虚那知道扬州有什么特产,于是将目光投向两位便宜的姐姐,锦瑟甜甜一笑道:“少爷,还是让给妾身来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店小二就端上来满满一桌的酒菜,锦瑟、明月二人本是官宦之后,对于饮食极为讲究,连明月也点了几道清淡的小菜。店家见他三人穿着甚是讲究,知道都是有钱的主,更是全用最好的材料招待。 三人十余日的奔波,常常是野外‘聚餐’,所以吃的都是分外香甜,纵然如此,李无虚那悠然自若的气度依然是可以令人心折。 对于这种现象,李无虚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保持风度,对他来说就是装b。可是似乎一旦他化为小孩的模样,就会情不自禁的保持他那所谓的宗师气度,时间久了,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代宗师,名不虚传;装b无敌,气度非凡。 酒楼中是传递消息最快的地方,如果你想要打听什么消息最好去酒楼听一下,这是一个资深江湖客的名言,无论什么人都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实在是有道理极了,虽然酒楼传的一般都是八卦! “老三,最近江湖上有什么大事发生么?听说前一段时间有两个小混混,叫什么寇仲、徐子陵的闹的挺凶!好象还宰了铁骑会的任少名!”一名膀大腰圆的汉子抓起几颗花抛进口中嚼了一阵后,端起面前的大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一个底儿朝天,然后有些陶醉的打了一个酒嗝,向同桌一个男子问了一句。 客栈中人闻听寇仲、徐子陵二人大名,倒有一半的人侧耳倾听,便可知寇仲、徐子陵二人此时的盛名之隆,竟然连一些贩夫走卒、平民百姓也知道了他们的名声。李无虚微微一扫,发现就连傅君嫱也装做不在意般,注意听着,看见李无虚的目光,又是瞪了他一眼。看得他郁闷无比,靠,登鼻子上脸也! 那被称做‘老三’的男子满脸麻子,长着一张马脸,瘦得就像是一块排骨,闻听高大汉子的话,一口气灌下一大碗酒,抹一把脸,大声训斥道:“老四,说你小子傻你还不信,那个消息早就过时了,根据最新的消息传来......”他嘿嘿笑着,突然打住,众人恨不得掐死他。 还是老四心急,一拍桌子,大怒道:“你又来这一套,这一次老子就是不听也决不会给你付帐!”说着就要离开,老三赶忙拉住他,赔笑道:“说什么话呢?我这不是刚要说吗?心急什么?” 他老神在在,学着老四的样子抛着花生仍进嘴里,心满意足的道:“最近江湖上最为轰动的有三件大事,这第一件么?说的就是寇仲、徐子陵,据说他们先是帮助飞马牧场击退四大寇,然后又在竟陵硬扛江淮军十数天,最后硬是逼得江淮军伤亡惨重。最厉害的是还惹上了江湖中一个极为神秘的门派——阴葵派,嘿嘿......他们现在可能还在逃避阴葵派的追杀拉!哈......” “阴葵派!是了,那两小子现在应该还在和绾绾玩捉迷藏的游戏吧!”李无虚微微一笑,偷偷看一眼傅君嫱,心头更乐,要是那两小子再遇上傅君嫱,岂不是一件美事? “哎!这两个混混真不愧是天生的惹祸精?”老四叹息着,可是声音中却透出一丝羡慕,闯荡江湖的人想要退出来,可是已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岌岌无名的人却想要走进去,世事之离奇可见一般。 “谁说不是呢?但是现在崇拜他们的人可也不少!”老三声音中也有一股酸味,叹息一声继续道:“这第二件事吗?你也知道就是慈航静斋的新一代传人师妃喧和三大宗师中的‘散真人’宁道奇要在东都洛阳为‘传国玉玺’找个主人,选取天下共主,为新主造势!” “师妃喧?传说她是一个绝色美女啊!”老四眼睛一亮,露出色咪咪的表情。 老三哈哈大笑:“就知道你小子会这么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洛阳看看这传说中的美人,虽然吃不到,看看总是好的!哈,我错了,你还是去‘丽春院’抱你的小红吧!” 老四不以为忤,大笑道:“小红哪个骚蹄子算什么?要是能够和那传说中的师仙子......嘿,就算是死了也甘心啊!” 客栈中人听他们也说也不堪入目,一部分人露出会心的笑意,一部分假道学口中念叨着‘非礼勿听’,一双眼珠却不时投向傅君嫱、锦瑟两大美人,至于明月尚为发育齐全,这些人对李无虚恨得牙痒痒的,而女人们却是紧皱眉头,露出厌恶的神色。 “哼!”傅君嫱冷哼一声,蓦然只听一声龙吟大作,银芒四射,如匹练般翻腾。 “叮......”一声清脆的清音作响,银芒乍销,瞬间,一切归于平静。傅君嫱脸上露出一种难以想象的变化,紧盯着前方三尺,骇然失色,喃喃道:“怎么可能?” 客栈中所有人也一起面露骇然之色,老四盯着离自己咽喉不及三尺的神剑,才知是死里逃生,咽了一口唾沫,瑟瑟发抖,一屁股坐在地上。 锦瑟以及明月二女也紧盯着客栈正中的李无虚,他们没有去想李无虚什么时候跑到客栈正中的,虽然知道这一剑没有伤到他,却忍不住的感到后怕,心中打定注意,就算是冒犯仙家,也要让他以后不要玩这种危险游戏。 原来傅君嫱刚刚还灵性十足,威势迫人的剑尖此刻已被李无虚以右手二指牢牢的固定在了刺向咽喉前的那一刻。 如果说傅君嫱的剑是一条毒蛇,那李无虚的两根手指就是尖尖的铁钉,紧紧的将傅君嫱的剑尖钉住。而且用的又仅仅是两根手指,这份指力足以惊世骇俗。 “这个小孩是谁?难道他是神吗?”客栈中所有人忍不住的想。 李无虚优雅的后退施礼,面对目光呆滞的傅君嫱,叹息道:“身无彩凤双fei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假如陆小凤能够看到我这一指,当真应该羞愧的去找块豆腐一头撞死!”“锵!”的一声,下一刻,剑已回鞘,无人能看清他的动作。 众人再次呆滞! 傅君嫱还沉浸在巨大的打击中,先是听到李无虚的诗句,无意识般喃喃念道:“身无彩凤双fei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好美的诗句!可是陆小凤是谁?还有豆腐,豆腐能够撞得死人吗?”忽然听到“锵!”的一声,马上回过神来,接着看到李无虚依然是万年不变的高深莫测的笑容,恨得牙痒痒,她委屈极了,在高丽!师傅、师姐谁不是宠着她,惯着她,其他的人谁不是对她敬若神明,可是一来到中原,却连一个小孩也能欺负她了! 她紧咬贝齿,恨声道:“臭男人!”一回头,冲出了客栈。 “臭男人!”李无虚小声嘀咕道:“我不臭啊!靠!就这样出去了,还没付帐呢?又是一个没素质的吃霸王餐的!”李无虚感觉到手上有一丝微凉,苦笑道:“惨了!把这小美人弄哭了!”忽然看到几双眼珠紧盯着他,心中的怒火暴跳,大喝道:“看什么?没看见过帅哥吗?再看挖掉你们的眼睛!” 众人那里见过如此霸道的帅哥,个个噤若寒蝉,李无虚不依不饶,指着哭丧着脸的老三道:“你!没错,躲什么你,就是你,刚才不是说得挺带劲的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老三哭丧着脸道:“老大,我不敢了,饶了我吧!” 李无虚大怒:“你丫犯贱,谁是你老大,叫你说你就说,第三件大事是什么?” 老三咽了一口唾沫,作出一副烈士的模样:“传说江湖中出现了一个绝艳惊才的小小少年,相传他就好象是突然出现在襄阳,然后一招令梅花五恶横死,又力败突厥跋锋寒,高丽傅君瑜,‘铁勒飞鹰’曲傲引以为傲的三大门徒以及击杀他亲手训练的十七名铁勒武士,此战之后,这个少年威震天下,被誉为青年第一高手。数日后,他于淮南境入迦楼罗王万军丛中救出一名女子,最后踏马破空而去,迦楼罗军上万人竟无一人敢锊其锋芒!此时那少年声望之隆已经直追三大宗师!” 李无虚听的呆了,前面的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后面的呢?万军丛中?你以为我有病啊!老子又不是傻的,有那上万精兵就算是绝代宗师也要饮恨当场.还有什么踏马破空,靠!你以为我是传鹰吗?也是!老子也抱着一个女人倒还真有几分像。锦瑟、明月二女目光迷离,崇拜的看着李无虚。 老三低头贼眉鼠眼似的,畏惧的看了李易一眼继续道:“江湖传言白道第一高手‘散真人’宁道奇曾经预言:那少年必定会在十年之内踏足宗师境界,成为第四宗师。天赋之佳,古今无双!又由于那少年行事毒辣,动辄取人性命......恩!不是,是十分的具有风格,兼且使用的都是一些闻所未闻的佛门武功,所以又有‘佛手修罗’的称号!甚至江湖传言他是静念禅宗培养的新一代传人。”说完,面如金纸,心中臭骂老天:我怎么会如此倒霉,就遇上了这个煞星。苍天不公啊! 客栈中人此时也已大体猜到李无虚是什么人物,都面露骇然之色,震惊的看着那小小孩童。 李无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毕竟天下间能够在六岁时拥有这份功力的人古往今来也仅此一人耳!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得意,可是对自己的称号却十分不满,什么‘佛手修罗’、第四宗师。应该是无上宗师、外加‘魔手修罗’才对,这样也符合实际吗?还说什么老子是静念禅宗的传人,丫的,我可没有出家的打算。恩!我明白鸟,难怪杨虚彦会来刺杀我,八成是石之轩那小子也认为我是禅宗传人,才让他来扫清祸患。靠,这笔帐,小爷记下了。 微笑着,想要拍拍老三的肩膀,可是发现根本够不着,老三赶忙伏底身子,李无虚笑眯眯道:“很不错吗?小子,很有八卦的潜力,我看好你哦!” 心中却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早日赶赴洛阳 “洛阳啊!我很是期待啊,等我《长生诀》在手,我要这整个天下都为之震撼!” ; 第十三章 佛道同流,震慑之威 当夜,李无虚偕同锦瑟、明月二女夜宿于客栈。 一轮明月,几缕清风,吹拂着这片古老的大地. 夜色笼罩下的扬州城折射着月光清冷的光辉,点点灯火将这燕省的大城点缀得有如天上的街市,本来扬州夜市的繁荣决不在白天的繁华之下,可是自从隋帝身死,天下大乱,人心惶惶。白天还好,一到晚上,简直是没有人敢随便出门。 可是也有例外,在黑暗的天地下,总有罪恶滋生,夜色的笼罩下,岂不正好做一些白天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这种事情简直随处可见。 小客栈的屋顶上,李无虚盘腿坐在屋脊上,一片幽深的瞳孔中露出清冷的光辉,与天上的明月辉映。夜色如水,银白色的月光撒在他小小的身体上,恍若化为了天上的神人,冯虚御风,不似人间。 在他身下的屋檐下,或躺或卧,或者是昏迷,或者呻吟......大概有着十余来人,他们中间有高有矮,有肥有瘦,不一而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站立,本来这些人都有着不错的身手,可是正如江湖亘古不变的法则——强者败,更强者胜。 遇到了几乎臻至绝代宗师境界,步入天道领域的李无虚,这世间还能站着的人实在已经不多,这些人恰好不是那仅有的几个人。 他没有问这些人来偷袭的原因,也不必问,或许是因为垂涎于锦瑟以及明月二女的美色,或许也是为了劫财,或许......简直是有太多的原因,可是简单的说,也不过只有一句话就能概括,强者永远是靠实力说话的。 “滋~~~!”指间婉转,易筋神通催动,他的一双小手突然间变幻成了千百只一般,在月光下缓缓飞舞。 绝艳无双,幽幽叹息,纵然是最是多才的才子,惊才绝艳的骚人也无法描绘这一刻的灵动,天上地下的光辉,无边无穷的星云流转,成为了他的深后的背景。 拈花指幻化无边,无数的花朵临空盘旋,多罗叶指在手中绽放,恍若波罗花的绽开,然后是无相劫指,划出一道道无色无相的指间妙化。摩诃指诀、去烦恼指、大智无定指、无数种足以使一个三流底手琚身于天下武道的顶尖之列的绝学在他的手上一一展现。 这是足以使整个武林乃至整个天下沸腾的绝技,一部《长生诀》将整个天下搅的如一锅烂泥,将两个小混混改造成只手遮天、覆雨翻云的绝代宗师,可是现在就在这扬州城中,那不足两平方米的屋顶上却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如此不要钱的演练着这些精妙无比,历经千锤百炼的武技。 屋檐下,几个尚未昏迷的人儿瞪大了一对眼珠,急得汗如雨下,想要努力的记下这些招式,可是那恐怖的小孩简直就像是变化成了天上的奔雷,雷霆如万钧,无人可敌,无人可挡;又或是变成了天边的浮云,流动的清风,可是风本无形无相,云亦飘渺聚散无常,又那里能够窥出一丝奥秘,反而越看越觉心神激荡,肺腑翻腾,蓦然几口鲜血喷出,彻底的昏过去了。 飞旋的飓风,带着无与伦比的巨大风暴席卷了漫天的大地,可是奇异的却没有带起半丝的风声,甚至连屋顶上那厚厚的积灰也没有带起,这种极动与极静交织的场景简直是可以列入灵异事件,皈依至极点。 “轰......”一块大石被他吸入手中,长袖一挥,化为遮天的石粉,铁手一拍,随风而散,龙旋风腾起幻为一道长达数丈的巨龙升起,可是李无虚单手一推,一道金色的波纹向四方扩散,龙卷风弹指间散去......他的心中澄净,心神融入天地,身形化入天地,天地的无穷奥秘似乎已经向他打开。假如这时他能够继续的保持这般的状态,未必不能直接臻至无相无形至无奥妙的天道大乘,成就绝代大宗师之身,可是却会因为根基不稳,再无缘进军无上天道。 传说中的情节就这样发生了,一阵轻轻的敲们声响起,这一声之轻,简直比苍蝇扇动翅膀的声音也大不了多少,可是偏偏李无虚此时心神与天地契合无间,莫说一只苍蝇翅膀的扇动,就算是小草生长的声音,百丈外一粒嫩芽破土而出的细微也能清楚的‘听’见。 李无虚身形一颤,从那种美妙无比的精神与天地高度契合的感觉中退出来,直感觉体内真力狂涌,几如大海之无边,周天星云流转的速度至少达到了原来的一倍以上,旋涡团从一片银白色中隐隐的透出金色的光泽,虽然暗淡,却让人感到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膨胀,而且天地像是突然变地格外的开阔,他仿佛是第一次打量这整个天地奥妙一般,每一次的打量心中的体悟便是加深一层,对天道的理解就越加的深刻。以前他默察天地,神念横扫,不过百丈方圆,固然已是十分的了不起,可是现在却提高了十余倍。 最另他动容的却是最近已经无法融合的易筋经功力得到了根本的改变,原来他仅融合七成左右,能够动用的却最多能够达到六成,可是现在他融合的功力虽然不见增多,但是却已经能够完全动用融合后的力量,还有什么比这更另人开心吗? 有!自从李无虚得到尘叶和尚的传承后,无时无刻不在试着融合‘易筋经’以及‘九阳神功’两种神通,可是‘易筋经’乃是佛门密典,‘九阳神功’虽藏于佛门,可是本质上却属于是道家一脉,佛道不同流,这个概念甚至比道魔、佛魔更加的坚固,反而后两种更易融合。 千百年来,有无数惊才绝艳的前辈高人也曾挑战过来融合佛道之武学,但到最后,都无一例外的失败了,李无虚虽是奇才天纵,在这上面进展也一直不大。 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在自己精纯至强的易筋经功力中竟然融合了一丝至刚至阳的九阳真力,虽然只有一丝,可是这却已经代表着佛道并非不可相融,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道而已,而且有了这一丝九阳之力的相助,攻击力也将会得到极大的提高。 李无虚相信,凭借自己现在的功力,决不在三大宗师任何一人之下,甚至可能能够...... 击败他们! 可能吗?李无虚不知道,可是他的信心极端的膨胀。 翻身一跃,横跨虚空,李无虚轻巧的跃入房中,双腿自然的一曲一伸,毫无重量般的轻飘飘的落在床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神识横扫天地,识海之中,立时出现一连串的影象,过滤掉一些垃圾信息,立时影象清晰无比。 隔壁房中,锦瑟以及明月小丫头睡在一张床上,明月已然睡熟,诱人的小嘴中不时嘟哝几句,发出几声梦呓,清纯秀雅的小脸上似乎有着几丝笑意,不知梦见了什么。一只雪白无暇的小手不安分的伸出锦被,玉容精致,海棠春睡,实是诱人至极。 “小丫头,果然是累了啊!”李无虚有些痛惜的叹息。 锦瑟一只玉手自然的为明月拉上被子,一只手称着下巴,娇媚无限的脸上露出似是欢喜又似是苦恼的表情,慵懒的伸个懒腰,露出一片美妙的风景,看得李无虚大是过瘾,忽然锦瑟像是十分苦恼的幽幽叹息,幽怨的低声道:“真是好烦哦,少爷到底喜不喜欢人家哩!哼......可恶的少爷,一点也不懂女儿家的心事!” 那幽怨的表情另李无虚心中一颤,倏的收紧,很久没有泛起半点涟漪的通明道心也有了一丝细微的震撼。 ——曾几何时,在当年,她也曾这样对我说过?——当年的岁月,那黄昏下的柔情,朝阳下的相互依偎!曾几何时,竟已然忘却! 李无虚心中勉强一笑:“咳咳......丫的,好东西啊!难怪那么多人想要挤进天道门槛,就算门槛再高,摔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靠!就凭这个偷窥的功能也要挤破脑袋的进去啊!”李无虚叹息,邪恶的突发其想:“不知道宁道奇有没有偷窥过梵青蕙,太阳了!很有可能也,肯定是那老小子偷窥了梵尼姑,结果偷窥功夫又不过硬,被当场逮住。没办法,只有听话的去当慈航静斋的打手!”李无虚越想越觉得自己已经接近了历史的真相。可是他却不知道,先不管此事的真实性,能够在识海中如此清晰的现出影象,当今天下也不过只有他一人罢了,只不过是他不知道而已。 门外再度响起轻微的响动,李无虚识海中当即出现了一个精壮的青年摸样,正是店小二,他的大手中托着一个食盒。 “进来!”李无虚阖上双目,盘腿坐于床上,只听一声‘吱’的一声,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李易恍若不觉。 店小二恭敬道:“少爷,你要的菜点到了!” 李无虚依然双眼紧闭,嘴角掠过一丝戏谑的笑容,店小二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食盒已经到了那小孩的手上,可是在自己的眼中,李无虚却好象没有动一样,阖上双目,盘腿而坐。 “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佛手修罗’啊!”尽管早已经见识过了这小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店小二依然吓的骇然失色。 李无虚轻声道:“你是店小二?” 店小二只有老实说:“回禀少爷,小的是!” “很好!”李无虚微微一笑,满意道:“店小二实在是一门非常有前途的职业,我实在是不希望你们突然从店小二变成了强盗,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 他不说‘你’,却说‘你们’是什么意思,店小二心中波澜万丈,可是表面却是一片讶然:“少爷是何意?小人不明白,还请少爷明示!” “你真的不明白?”李无虚忽然睁开眼帘,双眸中一片深邃诡异,射出迫人的光芒,可是却是马上敛去,微笑道:“我也不明白,一个店小二,怎么会变成了一个轻功高绝的武林好手,若非本人还有那么几分本事,几乎就听不到你的脚步声了!”店小二在他灼灼的目光下瑟瑟发抖,不解的看着他。李无虚丝毫不加理会,叹息道:“你实在算是一个人才,只不过或许你已经习惯了走路没有声音的感觉,所以才会有一个这么大的破绽而不自知!人岂非总是会因为习惯犯下一大堆的错误!” 店小二哭丧着脸:“少爷,小人真的不知道什么意思啊!” 李无虚一呆,忽然拍着自己的头道:“看来我真的是糊涂了!好了!你下去吧!”一顿又道:“等一下,把这个食盒也带走吧!我只需要一壶酒而已,当然最好是好酒!”李无虚从食盒中取出酒罐,又把食盒交到店小二手上。 店小二恭敬的道:“少爷,小人下去了!” 李无虚挥挥手,缓缓阖上双目,一声轻响,门又再度被带上,李无虚心中冷笑:“真以为我是傻子吗?哼,最好识相的不要来招惹小爷我,否则......” 五指如跳跃在钢琴键上的精灵一般,在虚空中轻轻一拂,银白色的指力中透出一丝金光,射入大地,整个虚空就像是突然塌陷,另人由心底生出恐惧。李无虚喃喃道:“连我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融合了一丝九阳之力竟然就有如此的威能!” 门外,店小二汗流夹背,冷汗涔涔而下,就在刚才他竟然生出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从心底发出一声哀嚎:“天也,这小子太可怕了,md,以后再伺候他,就叫别人上,老子是不干了。” 他一声哀嚎未完,忽然瞪大了眼睛,只见手中的食盒竟像是沙子堆成的一般瞬间解体,毫无突兀之感地化成满天的木屑,在空中起舞。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木屑的风化,以及腐朽,就好像是忽然经历了千百年,时间与空间忽然停滞。 微风乍起,那漫天的木屑随风消散地干干净净。 店小二望着飞散的,恍若艺术一般分飞的木屑,就好像一副唯美的图画。只觉一刹那间手足冰冷,无知觉的喃喃自语:“好可怕的人,好可怕的武功,不能惹,决不能招惹......” ; 第十四章 踏月无痕,天籁之音 李无虚独自倚靠在窗舷上,眸中不时的闪现清冷的光芒,对于刚才的震慑他十分满意,相信无论任何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再打他的注意,再说无论何人,他也无所畏惧,只不过带着两个弱质女流也实在是非常的麻烦。 “看来《长生诀》必须尽快的取出,否则洛阳之行势必延误,锦瑟还有明月两个丫头是不能带了,只有让她们去飞马牧场。”李无虚淡淡一笑:“毕竟那不是我那位便宜姐姐的地盘吗?” 酒果然是好酒,李无虚浅饮清酌,窗外是一方湖泊,在夜色下,显得分外迷人,九天之上的明月星辉回荡在清山绿水间,江面上金蛇腾越,流光异彩纷呈,李无虚注视天上弦月,恍佛要看透这辉煌背后的破灭成空,再皎洁的月色,再美丽的星光,也终究敌不过注定要来临的朝阳。 李无虚洒然一笑,自嘲道:“没想到我倒还有几分诗人的潜质!”忽然优雅的一口饮尽杯中之酒,长声吟道:“自古英雄多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与其相忘于江湖,莫如携手天下,相濡以沫!” 指间梭罗变幻,九阳之力沸腾,李无虚轻声底语:“妖魔变!”一道金色的波纹迅速的向四方扩散,长发飞舞,披肩而下,李无虚身上的白衣化为漫天而下的雪花,盘旋于房中久久不落。恍若一只只美妙的蝴蝶。房中登时形成一个强大的力场吸收着周遭的无穷天地之力,一片光华,拂动日月。 一袭黑衣散发出夺人心魄的魔力,一只如白玉的手伸出,欺霜塞雪,近乎毫无半点瑕髭,晶莹通透。精致的五官,眉目如画,眼眸中泛起点点紫色的光辉,同淡紫色的头发交相辉映,更显得卓然不群,潇洒飘逸,恍若神仙中人,身形拂动,笑意盎然,凌空飘落,当真如同天外飞仙。 “叮......”恢复成前世模样的李无虚敲打着白皙光滑的酒杯,看着酒中碧绿清澈的美酒,酒中映出他绝代的容颜,心中微微苦笑,他原来的容貌也可说是俊美,可是与此刻的自己相比简直就好像是无盐女一般,若他是一个女人,当然欢喜,遗憾的是他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叹息一声:“现在我这个样子还真不好出门啊!不过,无论如何,《长生诀》是不能不要的!” 一声清越的脆响,李无虚手中寒芒一闪而过,那只碧绿的酒杯发出微微的颤音,旋转急速的飞出,划过湖面,在如同星河般的湖面上荡漾出一圈圈细小的波纹。 “古有盗帅踏月留香,流传千载,引为绝响。小子不敢让楚香帅专美于前,今日就来一个踏水无痕......” 李无虚九阳真力催动,全身笼罩在一重淡淡的金色光环中,淡紫色的长发披散随风,飘飘欲飞。 “只不过俺是去盗墓,比之楚香帅的踏月留香在意境上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李无虚有点遗憾。“不过那是为了耍帅,我可没有那般没有水平!” 万点清辉中,李无虚长袖飞舞,穿窗而出,长身而立。身形如同云中清鹤,飞天之鹰,自然挥洒,凌空而起下足有十丈余,这种高度只要达到绝顶高手的境界就能轻易做到,可是由李无虚作来姿态之娴熟,动作之美妙已经超出了世人的想象。 李无虚在虚空中直踏数步,如履平地,身形灵动奥妙,赤脚在那螺旋飞舞的玉杯上轻轻一踏,那酒杯竟似粘在他的脚上一般,伴随着他的起落,跃动于湖面之上。 李无虚借势飞出,眼看将落之时,他却跟着又是一脚点出,竟然凌空虚渡,踏着一只小小酒杯的边沿横跃这宽达百丈的江水。 如此轻功,简直惊世骇俗!他掷出酒杯的手法正是‘小李飞刀’的手法,而这凌空虚渡的手段却是少林的绝学——蜻蜓点水轻功提纵术。 “蓬......”酒杯在李无虚落在岸边的一瞬间化为劫灰,完全的消逝。 李无虚身形不变,在湖边的芦苇尖上再度轻点,易筋催动,蜻蜓点水轻功提纵术催至极限,几息之间已然消失于黑暗中。 客栈之中,忽然出现几只灼灼的目光,在看见李无虚这惊世绝学的一瞬间连呼吸也停止,半晌之后,才听到一个呼吸急促的声音道:“这是何人,为何从那佛修罗的房中出来?” 然后是一片默然,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无论何人,总与那佛修罗脱不了关系。”他叹息道:“无论是佛修罗还是此人都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人!” “遥想当年我等也曾啸傲江湖,一剑纵横。可是今日与这两人一比,无异于荧炷之于昊月......” 二人的目光再次抬头望向夜空,却只见到漫天洒落的星辉夜色,哪还有李阳的踪影? 一脚破空,瞬息即上九霄,李无虚仿佛与这漫天的月光星云融为一体,再无分别。他的轻功可说是冠绝天下,此时用来,速度之快,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想象,遇见森林,他破空而过,无声无息,遇见河流,他踏水而行,一苇渡江...... 这才是真正的奔雷逐电,浮光掠影。纵然是‘邪王’石之轩亲临,也要甘拜下风...... 就在李无虚沉浸在这种美妙的感觉中的时候,萧声忽起。 那箫音奇妙之极,顿挫无常,每在李阳踏空的空间交织中若现若隐,而精采处却在音节上没有一定的调子,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仿佛在人的耳边婉转低鸣,又像是在幽幽叹息,但是偏偏其中似乎含有莫大的魔力,有如天上清泉,又有如玉落珠盘,玲珑作响。 箫音由若断欲续化为纠缠不休,但却转柔转细,回荡于无穷无尽的宇宙空间中,给人以来自无限远方的缥缈难测。而使人心述神醉的乐曲就若一曲天籁在某个神秘孤独的天地间喃喃独行,往往勾起每个人深藏的痛苦与欢乐,涌起不堪回首的伤情,仿佛轻柔地细诉着每一个人心内的故事。 随着萧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一时如空谷幽兰,一时又如百花齐放,其火候造诣,的确已臻至登峰造极的萧道化境。 天地之大,除却那幽雅恬静、似桂如兰石青璇外,绝无一人能有此造诣。 李无虚心神剧震,仿佛着了魔般给萧音勾动了内心的情绪,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浮上心头。伤情?悲情? 箫音倏歇。 ; 第十五章 冒充盗帅,无耻剽窃 想到石青璇,一副绝美的画面倏忽闪现在李无虚 的脑海里。 一个在夕阳下吹xiao的美丽女子,如同一幅淡雅的仕女图。 空谷幽兰,石青璇仿佛是大自然的精灵。 可是她不在蜀中的幽林小谷,跑到扬州来干什么?李无虚没有去想,因为这个世界本就有许多令人想不通的事。 李无虚再无犹豫,腾挪闪跃,踏着周遭碧水,明月虚空,身子突然在空中凌空跃起,飞鸟一般凌空直上九霄,几息之间已然登上一棵高达数十丈的参天巨树,淡紫色的发丝没有丝毫的拂乱,在月色下闪着幽幽的清辉,一身黑衣的李无虚恍惚在一瞬间与整个夜空融为一体。 神念横扫大地虚空,周遭方圆千丈之内,一草一物事无巨细的纳入识海之中。只见一道曼妙无比的白色身影风一般向远方奔去。李无虚九阳真力恍若长江大河,形成了一个宽大的气罩,恰好将李无虚笼罩在内,磅礴的真气在赤脚上流转,飞身直向石青璇追去,口中兀自传音道:“青璇大家留步!” 石青璇闻言果然一顿,李无虚心中大喜,现代社会网上评论的大唐五大美女流传已久,经常都会变动,可是无论它如何变化,石青璇在其中却总能排在前三甲之内,端可称的是‘粉丝’众多,李无虚对于这位绝艳倾城的红颜可是垂涎已久,又岂会轻易放过。 暗暗的夜色中,他的瞳孔中泛起点点紫色光芒,淡紫色的长发飞扬,流云飞瀑一般,从高达数十丈高的巨树上飞身而下,如雷霆乍崩,电光火石激起一连串的火花以及气爆的声音,眨眼间落到石青璇的身旁。 石青璇淡雅精致的俏脸上也微微露动容,此人是谁?为何有如此精湛的轻身绝艺,在她的想象中能够在轻功一道上取得如此成就的也仅只有那带给她无限痛苦的人而已。 赤呈玉足,绝美的脸庞,浑身上下透着无穷的邪异魅力,黑色的衣衫融于暗夜。石青璇失声道:“绾绾......” “什么......砰......”李无虚一头载倒在地上,眼泪汪汪。这么一个称呼对他的打击之大更盛于去渡过一次天劫,他设想过无数次与石青璇会面的场景,可是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淡雅睿智的石青璇也会摆下这么大的一个乌龙,不但把他看成了女人,而且是大唐最有名的那一位,李无虚也不知是该苦笑还是荣幸。 眼泪儿簌簌而下:“大姐啊!我承认赤着脚走路是不对,长成这样更是罪无可恕,可是你也不至于把我的性别搞错吧?” 石青璇也被他夸张搞笑的动作逗笑了,尴尬的轻笑一声,秀丽的小脸上飞起一抹红霞。也知道自己认错了,可是谁叫这人这样一身打扮了,没事竟然不穿鞋,还有你一个男人长那么漂亮干什么? “你这人哩!人家只不过是跟你开过玩笑!”石青璇又恢复了她的淡雅出尘的幽雅,淡淡道:“不知这位公子叫住青璇所为何事?” “狡辩!”李无虚在心中鄙视,可是却没有拆穿的意思,幕视石青璇,李无虚尚是首次看见如许美丽的人,石青璇比她想象中更美,犹如大自然的宠儿。 弦月映空,清辉四溢,石青璇那深邃清澈的眸子闪闪流光,精致幽雅的五官显得无比的自然和谐,月夜笼罩下的石青璇更是神秘淡雅。皎洁的月光撒在她曼妙的身姿上,当真犹如月宫仙子一般,纵然以此时李无虚道心之坚韧,也不由怦然心动,有了一刹那的失神。 不过李无虚终是李无虚,回过神来,微笑道:“青璇大家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楚留香有礼!”微微一欠身,施礼道。 没错!李无虚说的正是楚留香,这可是他一直崇拜的偶像啊!随着‘楚留香’三个字的说出,月夜之中,星月之下,竟忽然好象充满了一种神秘典雅的郁金香的香气。 李无虚作起楚留香的招牌动作,以一种幽雅的方式摸着自己的鼻子,心中龌龊的想:“楚留香现在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可能还没有生出来吧?这样看来,倒不是本少爷在玩盗版哩!”思考着是不是自己也来客串一下‘西门吹雪’,‘叶孤城’,‘陆小凤’......等人,心中颇是意动。 石青璇柔和的目光落在李无虚的脸上顿时呆了一呆,首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一丝怀疑,接着又听到李无虚的介绍,‘扑哧’一笑,娇憨动人的姿态顿时又让李无虚一怔,还没回味过来,只见石青璇突然板起脸道:“楚留香,处处留香?这位公子莫非认为青璇是三岁小儿,或者是认为青璇容易诓骗,既然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又何必编造来敷衍青璇?” 李无虚正容道:“在下不敢,在下从小忠厚老实,诚实勇敢,过马路必看红灯,还得过一朵小红花,以及幼儿园王老师的口头褒扬,讲求五讲四美,堪称社会主义的典范,劳动社会的楷模......” 石青璇越听越觉得头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小子也太能鬼扯了,充分的体会一把跳跃性思维,虽然听不懂这小子说的是什么,可是也知道他根本就是在胡扯,心中大恨,清哼一声道:“若是这位[楚公子]还是这般不正经,青璇只好离开了!” 李无虚尴尬一笑,幽雅的摸着鼻子道:“请恕在下无礼,只不过由于见到青璇大家这等天仙般的人儿,心中难免有些激动,所以有点胡言乱语。” 石青璇看着李无虚清澈的眼眸深处,古井不波,而气度更是如大海般浩瀚,在年轻一代中,如此出众的人自己还是仅见,心中大恼:“你会紧张,骗鬼吧你!” 心中如此的想,脸上自然的露出嗔怒的表情,生气道:“楚公子还没有告诉青璇找上小女子所为何事?莫非只是来戏弄青璇的吗?” 李无虚直感觉美人就是美人,就是生气也是如此的美,露出惊艳的神色,道:“在下怎会如此,只是在下游戏山林,突然间闻听青璇小姐的仙音奏响,不胜向往之,情不自禁下才叫住青璇小姐,唐突之处,还请青璇见谅!”李无虚温良儒雅的道,似乎忽然间又变成了一个世家贵公子。 石青璇奇怪道:“楚公子也通音律?” 李无虚微微一笑,负手于身后道:“略知一二!”声音中却透出一股自傲之意,倘若是熟悉他的人自然知道这小子又在装模作样了,只可惜石青璇并不知道。 “在下从小游历四海,足迹遍布天下,只是为了追寻‘音之一道’的最高境界,十年下来,拙作甚多,可是在下却并不满意。” 石青璇肃然起敬,能够为了自己的理想而不畏艰险的前去追求,无论何人都值得尊敬。 李无虚心中暗笑,口中却严肃道:“就在数日前,我见到这隋末乱世,人人自危,心有所感下,偶得一曲《笑傲江湖》!”心中默念一声对不起金庸老大,对不起各位音乐制作人,在下又无耻的剽窃鸟。 “《笑傲江湖》?”石青璇诧异道,如此别开生面的词牌刹时引起这一代大家的兴趣。 “不错!正是《笑傲江湖》曲,在下创出此曲自以为别开词曲一风,而且此曲大气磅礴,慷慨激昂.与历来的词牌大有不同。”李无虚不余余力的吹嘘着。 “哦!如此青璇倒要向楚公子讨教一翻!”石青璇皱一皱眉,显然对李无虚的大放厥词感到不满。 李无虚故意叹息道:“可惜在下并未带上乐器,否则倒也可以请青璇大家品鉴一翻!” 石青璇轻笑道:“楚公子既有如此绝艺,尽可将青璇的萧取来用!”说着,将手中玉萧递出。 ; 第十六章 笑傲江湖,邪王显身 李无虚微微一怔,心中直叹,这正宗的文艺工作者就是与咱这候补的不同,瞧这敬业的态度。关键就是在素质上也是千差万别亚! 感叹一翻,微微摇头笑道:“青璇小姐不必多礼,在下这曲《笑傲江湖》实乃琴萧合奏的曲子,有琴无萧,有萧无琴都无法达到那种天人合一,音动魂灵的奇妙境界,若只是一种反是不美,所以这萧自然是用不上了!” 石青璇精通音律,又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这《笑傲江湖》既是这样的曲子,自然是琴萧合奏,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哦!如此倒是青璇无缘了!”石青璇颇为惋惜的道,美目含笑的盯着李无虚。似笑非笑的道:“不过,既是如此的曲子,楚公子难道是觉得青璇很笨什么的,故意来逗青璇玩的吗?”清甜的声音中透出了一丝顽皮。 李无虚浑身打一个哆嗦,悠然一种捅了马蜂窝的感觉,赶紧解释道:“在下决无此意!”李无虚此时就像是某三级韩剧中的男猪脚,激情昂扬的宣誓道:“若是在下对青璇小姐有半分亵du之意,就教我楚留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石青璇彻底无语了,感觉这小子比自己心中最可恨的哪个人还要难缠,鬼才知道你小子叫不叫楚留香。最可气的就是你发誓归发誓,可是你做那一副殉情的死样子干什么?不知道的人会咋想? 狠狠的瞪这小子一眼,没好气的道:“楚公子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若没有的话,请恕青璇失陪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青璇小姐难道就不想听听在下这一曲《笑傲江湖》吗?”李无虚悠然的道。 石青璇倒没有注意他的态度,奇怪道:“楚公子不是说无法奏出吗?” “当然!”李无虚道。“不过曲子并不一定是要用来弹奏的!” 石青璇一怔后若有所思的道:“难道楚公子这一曲《笑傲江湖》已然谱成了曲子,可以唱出来!” 呃......石青璇就是石青璇!竟然能从只字片语中就能得出答案,李无虚肃然起敬。在石青璇奇怪的眼神中,李无虚淡淡一笑,只手挥出,在虚空中如闪电般的划出一个个圆转通明的圆圈,随着这些圈的渐渐扩大,恍若整个空间也开始震荡,一圈圈无形的波纹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而就在这种奇特的挤压中,似乎在无形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韵律。 石青璇美目中闪过一丝异彩,这种境界怕已不在三大宗师之下了吧?一个如此强大的高手又怎么可能有时间去追寻什么‘音道’的最高境界?石青璇愤愤的想到,可恶的家伙,没一句真话。 随着那奇异韵律的蔓延,天地之间似乎突然荡漾起一阵阵悠扬的旋律。 激昂的古筝,幽雅动人的清音,苍凉悲壮的传唱幽幽响起。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汹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石青璇恍若痴了一般,眼光朦胧,迷失在那大气磅礴,豪情纵横的旋律中,她仿若无知觉的抬起颢腕玉臂,伴着漫天的星月辉映以及豪情的旋律,绝美的萧声幽幽而起...... 这首歌,是绝对可以堪称经典的歌曲,在哪个年代,只要是具有武侠情节的中国人,很少没有不会唱这首歌的。 荡气回肠,那种苍老和豪迈之气真是千秋不灭。 李无虚或许本身并不能算是音乐上的旷世天才,可是因为修习过少林九阳神功的缘故,让他的声音充满了一种奇特的感染力,佛门的武学,本就是境界越高,感悟天地的力量越强。最关键的是李无虚他本就来自江湖,所以他更能把握住那种江湖热血,豪情盖世的气概。 儿女情长,刀光剑影,正邪交锋,江湖岁月催人老? 清风笑,竟若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歌声一起,李无虚便仿佛回到了当初铁血飞扬,一刀纵横,披靡天下的日子,一股澎湃不止的热流,随着歌声在他的胸膛中翻滚着,不吐不快。 天地沸腾了,一股豪迈的热血沸腾在星月之下,久久不息。 透过朦胧的月光,望着眼前幽静的大地,李无虚只感到迷茫,感到仿若梦中。 面对着痴了一般的石青璇,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唱下去,已经不是在为了石青璇而歌唱。他的思绪飞速的流转着,一时间豁然开朗。 来到大唐的世界里,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又能够做一些什么? 他不停的提高自己的实力,真的只是为了猎艳吗?李无虚在心中不断的问着自己。他来到这个世界,可是却从来没有试图融入这个世界,他用着一种超然的的身份在看待这片天地。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就仿佛镜花水月,一切都是虚幻飘渺的。 可是就在这一刹那间,他所有的迷茫都仿佛如那虚空一般的破碎,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晰。 真正的自己? “天地有情尽白发,人间无意了沧桑”。 李无虚抬头凝望着漫天的银河星月,瞳孔中忽然化为一片的沉渊,幽邃的仿佛包含了整个宇宙。 “问天下英雄,谁不想笑傲江湖?” “不错!既然我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就让我逍遥天下,笑傲江湖,自行我道!”李无虚心中豁然大开,迷茫尽解。 一曲散去,星月沉静,弹指芳华,红颜易老! 石青璇酥胸微微起伏着,划出绝美的弧线,显出了她此时心中的不宁静。默然许久,美眸凝住在李无虚那同样绝美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幽幽道:“浮沉岁月,笑傲江湖。青璇今日能得闻此曲,已不往此生!” 幽幽一笑,石青璇手握玉萧,白衣飘飘,给人一种寂若幽兰的感觉。又仿佛回到了她那一贯平和沉静的清冷,幽暗黑亮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 “青璇要走了哩!”石青璇甜美的声音响起,淡淡道:“楚兄若是有暇,不妨来青璇的幽林小筑坐坐!” 李无虚温和的一笑,还没有说话,石青璇娇躯忽然微微一颤,接着回身一晃间,这白衣若仙的女子便消失在月色之中,远处有萧声悠悠传来。 李无虚淡淡一笑,喃喃道:“楚兄吗?看来我这一翻做作倒好象有几分成功了!” 真的是做作吗? 李无虚长袖在虚空中轻轻一拂,在丝丝金光谵然中,一个翠绿色的小酒壶仿佛凭空的闪现,奇异的出现在他的右手上,在寒风凛冽的山顶,他仰颈喝下一口[江湖]的酒,伴着幽幽的箫声,曼声高声吟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摧。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长袖一震,无形力道拂在酒壶上,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入树丛,李无虚恍若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轻拂衣衫,掸去上面的尘埃,淡淡道:“邪王大驾光临,请容晚辈敬邪王一杯!” “哼!”一声冷哼仿佛在李无虚耳边炸响,循着这声冰寒彻骨的声音,一双庞大的袖影压至,瞬时间遮蔽了整个天地。 “轰!”然一声巨响,青铜制器的酒壶瞬间分裂,在空中承受不住两股强大力道的压制,化为韭粉,山风一吹,随风而逝,空间一阵扭曲。 李无虚上身一震,脚步一滑,顿时退后三步,心中骇然,来到大唐至今,尚是首次被人正面击退。猛然间,心生警兆,神念流转,天地化物,循着那一丝淡淡的幽暗气息,电光火石之际,只见一道修长傲立,诡秘如暗夜梦魅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山间小道上,浑身上下无尽的杀机毫不掩饰的迫来! ; 第十七章 迎战邪王,气动云霄 清冷的月光下,身披文士宽袍儒服的‘邪王’石之轩负手而立,浑身上下似是缠绕着一种奇异的黑色迷雾,让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模糊,他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踏着满地红叶,从夜色中缓缓走来。 夜风卷过,漫天的长风却连他的发丝也吹不散,丝丝阴郁晦暗的气息挥舞着聚在他的身侧,石之轩长身而立广袖临风,更显得卓而不群,月华的幽幽光彩在他的衣衫上流转不息,散开一圈圈晕红而辉煌的光晕,漫天闪耀的无尽星云竟霎时间成为他的背景。 他的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气息——霸气。 暴虐的气息翻腾着,搅翻了整个天际,让他的身影在李无虚的瞳孔中一步步的放大,最后竟仿佛遮蔽了整个天地,凌厉的气势巨如山岳,巍峨耸立的向他压了下来。 寸招未出,只是负手而立,就有如此威势,天下之间,除却‘邪王’之外,再无他人! “邪王两面,这必定是冷酷无情的一面,小爷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李无虚深深吸一口气,没想到‘邪王’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的多,只是不死印法还存在破绽的石之轩就有如此威势,便可知当年他是如何的强悍。若是没有碧秀心的一缕情思缠绕,只怕慈航静斋真的会被他所颠覆。 嘴角划出一丝幽雅的弧线,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李无虚缓缓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是这样,没想到‘邪王’也有如此的雅兴!” 石之轩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的神色,灼灼的目光中闪过冷酷的变幻,缓缓道:“邪王之名纵然是四大门阀、圣门中人也少有人知,而你一个年轻后辈却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纵然不为了清璇,只为了保守这个秘密,老夫也决不能容得了你!” 李无虚露出一丝似是嘲讽的笑意,目光凝铸在自己光洁无暇的玉手之上,似乎要看出一朵花来似的,忽然轻轻一笑,悠悠道:“看来邪王果然是老了,还没有醉就开始说醉话了,岂不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呃,不是,前浪死在沙滩上!你我胜负未分,谁死谁生恐怕还言之过早!” 李无虚脸上一片淡然之色,心中更是波澜不惊,一是固然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二是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化身为李易,动用体内浩瀚如大海的易筋力量绝对不是眼前不死印法存在破绽的‘邪王’所能匹敌的。至少也可是两败具伤之局。 可是另一方面,虽然他化身变幻的话,必定能击败‘邪王’,却未必能留下他,反而可能暴露自己的秘密,所以他不到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动用易筋神通的。 炙热无比的九阳真力在体内圆转流淌,自成周天,李无虚心神沉入无尽虚空,契合天地。 石之轩面上杀机一敛即逝,目光凝视李无虚良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前浪死在沙滩上,果然是后生可畏,老夫数十年未现江湖,看来这天下早已忘了老夫的手段!”笑声未落,流云一般的双袖已然飞起,一股强大的劲风恍若平地而起,席卷大地。 “流云飞袖,果然好手段!” 李无虚心中微微一沉,虽然知道这一动手,必然是具开天辟地之威,可是纵然心中早有预料却仍然吃了一惊,炙热无比的九阳真力催动,李无虚左手拈花指力倾射,右手五指轮弹,恍如波罗花的绽开,虚幻的圣洁中,一片片雪花飞舞。 一道寒气扑面迩来,漫天的袖影划出一道道残影,银河星云的光辉也似倏然暗淡了下去,那庞大的袖影恍惚间似是化成了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刺破苍穹。 九天十地所有的光辉都仿佛凝结在一起,聚在了这一柄剑上,这柄剑无形无质,无相无色,但却又无处不在,整个天地都似乎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 李无虚十五六岁时便已在江湖流荡,可是综观这两个世界,他尚是首次遇到如此可怕的‘剑’法,看到傅君嫱的剑法时,他已然觉得天下少有,精妙绝伦。可是现在看到石之轩的‘剑’法,却突然觉得傅君嫱简直连给石之轩提鞋都不配。 邪王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李无虚急退,这一击当真具有惊天之威,以他今时今日之能也不得不避其锋芒所指。足尖轻点,恍若毫不受力一般,飘然飞退,一瞬间拉开十丈的距离。 石之轩纵声长啸,长袖飘飞,飞纵而起,足不沾尘的飞速袭至。流光倾斜,方圆数十丈之内的所有事物都被绞成粉碎,光辉流动,林中积年的落叶翩然飞舞,纷纷破碎,血雨般落了下来。 李无虚虽然知道石之轩对自己的杀机,却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辅一出手,便是最强的‘剑’意。这一‘剑’的强悍世上能正面对抗的不出一掌之数,李无虚也不能,波罗花绽放出所有的生命力,纷纷枯萎,雪花消散。 血雾宛如暗夜结成的花朵,血色的瑰丽在月色下尽皆绽放,李无虚拈花擢月,映着幽幽星语,周天星辰。鲜血飞溅中,他的两根手指忽然光辉大作,宛如一颗寒光闪烁的钉子钉在了那长袖飞舞的风暴正中,拈住了那倾城一‘剑’的锋芒。 冲天的剑芒忽然消失,只有那两根手指之间仍有滴滴鲜血划落...... 悠然一声脆响震颤开来,石之轩轻‘咦’一声,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负手于身后,讶然道:“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身负如此精妙的指法,而且似乎与那李无虚小儿的绝技同出一辙,可是你的内力却又是出自道家一脉,奇怪,当真奇怪!不知你和李无虚有什么关系?”说着,石之轩目光凌厉的望向李无虚。 “打死你也想不到我们是一个人!”李无虚心中冷笑,答非所问的悠然道:“在下火云邪神,说起来大家都是混‘邪’字辈的。不过老石你那‘邪王’的名号听起来就没有少爷我的响亮鸟!”刚一说完,心中想起《功夫》中火云邪神那副衰样,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老石?”石之轩哑然失笑:“数十年来老夫尚是首次听人如此称呼,难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说到后来,声音中已是一片冷意。 “杀我?”李无虚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捧着肚子笑了半晌,石之轩只是冷眼旁观,似乎笑得太久了,也感到一个人笑实在是很无趣,李无虚瘪瘪嘴:“你倒是想?不过你的功力虽然比我强了两筹,若是换了其他的人你自然可以轻易击杀。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李无虚目光落在石之轩平静的脸上,柔声道:“我保证会让你付出不小的代价!” 看着脸色变换,阴沉不定的石之轩,李无虚上前几步:“我说老石,说起来我们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干什么非要杀我!如果说是为了清璇更是扯蛋,你说你要是有我这么一个女婿难道还觉得吃亏了吗?” 看着石之轩有些意动的表情,李无虚暗道有门,趁热打铁道:“你不是想当皇帝吗?只要给我十年时间、不!只要五年,我就可以进入绝代宗师领域,到时你一统圣门,我们翁婿连手,天下还不是唾手可得!” 石之轩身形一颤,目光中露出狂热的神色:“不错,你是一个好孩子,清璇若是嫁给你也很是令我放心!” “真是为了权势买女儿啊!”李无虚暗骂一声,哈哈一笑道:“参见岳父大人!” 石之轩颤抖着:“好、好、好......有此佳婿,足慰平生!” 一老一少两个翁婿相视大笑,似乎天下已在自己掌握之中。 可是就在此时,石之轩大喝一声,空气迅速抽空,强大的掌力瞬间扑向李无虚。石之轩狞笑道:“不知死活的小子,竟然敢打清璇的注意,还是由为父送你下去吧!” 石之轩这一击蕴涵了十成十的力道,绝对的必杀。强大的压力使整个空间也似在震荡,发出“曝曝曝......”一连串的气暴。忽然他心中一凛,糟糕!上当了!只见李无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老家伙,你演戏太假了!”身形挪移,幻出道道幻影,瞬间脱离石之轩的攻击范围,杀少无情的展开。 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动作,李无虚对石之轩由为忌惮,此时出招,已是全力搏杀,他的攻击就像是闪电一般击出。 暗暗的月色中,突然升起一道雪亮的光华,直冲斗霄。这光华恍惚突然凭空出现,是如此的虚幻与不真实,仿佛天地一刹那间裂开,让人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道光华遮蔽星月,光华一显,恍如流星坠落,夜色跟月华都在一刹那同时消退,天地之间再无他物,只有这清冷,傲兀,令人不由自主臣服的映月华光。 天上地下决没有如此完美动人的光华流动,这是最为强大的意志,犹如暗夜中的一道闪电划破了长空,虚空恍惚在一瞬间塌陷,星飞电灭。 就在这一刹那,一股磅礴浩瀚的力量从无名深处涌来,李无虚突然发现自己这完美的一击竟然全都击在了空处,他心中一动,身飞电闪,顿时升起一道不可逼视的锋芒,虚空在极亮中却突兀的陷入了极暗的境地,光华瞬消,眨眼间,只见一抹雪亮的银华带着神秘的气息消失在他的二指之间。 那股磅礴的力量却不会消散,在一瞬间的迟滞后,遮天压来。 李无虚惨呼一声,不可抑制的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液。来到大唐世界,他终于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声犹未已,无数的力劲忽至。 一把带着讥讽意味的声音幽幽传来:“小家伙,难道你以为自己的戏就非常的真么?” “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是为智者所不取,我的功力本就不如石之轩,却去和他硬拼,这一下挨的不冤!” 李无虚那有心思去理会石之轩的嘲讽,微微苦笑,衣袂飘飞,五指划出玄之又玄的轨迹点在虚空,劲力瞬间瓦解。 “若是早用拈花指的奥妙对敌,又岂会如此!”他身受重伤,那有时间与石之轩周旋,可是石之轩无形劲力却是无孔不至的涌来,挡无可挡,往往还带动自己的功力反击自己,更是令李阳头痛。 “不死印法!果然奥妙无比!”九阳催动,指间梭罗变幻莫测,黑衣腾腾飞舞,李无虚杀招尽出,与邪王战之一块。 没有人能够形容他们这一战,也没有人能够形容他们变幻于电光火石之间的速度与智慧。指力纵横,袍袖翻飞,方圆百丈之内的地皮被掀上十丈高空,劲气破空,逼得星月的流转也几乎停顿。 光辉流动,林中积年的落叶翩然飞舞,恍如雪花的飘落,纷纷破碎,血雨般落了下来。 坚实的古树,岁月的岩石,在他们的劲气叠加的气网中化成粉末,古树一棵棵倒下,岩石纷纷龟裂,剑气直冲云霄,辉映星河。 这一战足以光耀千古,可惜却除了两个当事人外,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欣赏。 《武林春秋》载:武林历元年,扬州,星月漫天,剑气临霄。 纵然是以玉傲先生之才,也只能白首叹息,用这短短的一句话来记录这一战的荣光。 忽然一道光辉自战圈中吐出,劲气流动,翻腾不息。 “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忽然都开始震动起来,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着四周蔓延扩散开去,大地顿时像投入一块巨石的水面一般,一圈圈震荡不已的涟漪向着四面八方曼延...... 在那涟漪的经过之处,就仿佛是巨大的风暴席卷而过,尘沙漫天,碎石断木横飞,完全是一场灾难的景象。 这场灾难一直蔓延到百丈开外才停止,可是那带着的强悍劲风却依然拂向四面! 蓦然战圈中一声长啸,金光大作,九阳真力狂发,一道金色的人影携带着强悍的气势迅如急电的突出,大笑一声:“多谢邪王相送!”踏月直上,映满虚空,没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石之轩负手而立,嘴角含笑,竟然任其遁走。 ; 第十八章 破阳溟漠,凤舞九天 炙热的九阳真气翻腾,李无虚宛如一轮耀眼的太阳,辉映东边缓缓升起的朝阳,淡紫色的长发妖冶疯狂的舞动着,一股强大的气流在他身边环绕,卷的衣衫猎猎作响,随着气流的扩大,渐渐形成一个庞大的旋涡团,而李无虚却正处于那旋涡团的正中,最令人震惊的是,他的身形竟然离地三尺,完全以一种挑战牛顿定律的昂扬姿态缓缓的浮在空中,似乎全靠空气的浮力承载。 “轰……”原地十丈之内的地面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力量,一道道裂缝以李无虚的旋涡中心开始向四周蔓延,一瞬间化为漫天的粉尘。 “成了!九阳六重!”李无虚欢喜的大笑三声,一次腾越二十丈,在空中连续来上十几个跟头。 “破阳溟漠!天地化物,阳极生阴!这才是真正的算是踏入九阳领域啊!从此阴阳相生,生生不息,单于功力而论也已经是进入了绝顶高手的颠峰!”李无虚满心欢喜,邪王石之轩又如何?虽然比少爷强上两筹,费尽心机重创于我,反而使我破而后立,进入了九阳神功的第六重‘破阳溟漠’境!从此天下之大,再无所惧。 李无虚抬头看看天色,又是一阵迷惑:没想到这次调息竟然用了这么长的时间! 他不再浪费时间,借着以前小说中的描述,他知道寇仲、徐子陵二人将《长生诀》埋于傅君卓坟前,而且就在这以扬州为中心的百里之内,他功力进境一日千里,九阳真力更是以气息绵长著称,虽然不虑真气枯竭,可是长江滚滚,绵延千里,又岂是那么容易找到。 狂奔了整整一天,李无虚感觉自己突然间变成了以前某个传说中的傻大个,尽在追太阳了。 “《长生诀》?我xxx……靠,老子不要了,不就是一本破书吗?最多拼着这条老命我分别给锦瑟还有明月两个人各自注进一成的易筋经功力!” 这却并非是他的心血来潮,想那尘叶和尚的修为是何等的强悍,纵然李无虚能够完全融合那些力量,可是能够真正发挥的却决不会在九成之上,毕竟他并没有尘叶百年沉积的苦修,心境的修为是决不可能会因为融合而弥补的。 岁月毕竟是需要历史的沉淀。 李无虚一脸疲惫的靠在树叉上,苍天啊!为啥以前看小说的时候那些猪脚就那么容易找到那些有指定地点,可是又不是很明确的地方的秘籍呢? 最突出的就是寻找《倚天》中九阳的桥段,那些穿越过去的人,不管原来有多么的平凡,可是只要到了哪个世界,基本上就变成了全知的主拉!那看地理,察龙脉的手段是一逮一个准啊!昆仑那么大一个山头,硬是被他毫不费劲的找到了,我靠!大哥,你是带了全球定位系统,还是神识横扫三万里匝地! “咿……傅君嫱!”正当李无虚一肚子火,暗自诽谤以前那些不符责任的写手的时候,一个人影创进了他的视线,如果李无虚神念洞察天地的话,虽然方圆千丈之内的花花草草都逃不过他的监视,可是谁没事老那样开外挂啊!时间长了,会精神分裂滴!他并没有成为石之轩第二的打算,而且由于他分心的缘故,连傅君嫱出现在他的数十丈之内也没有发现! “这小傅没事干一个人跑来这里干什么?”李无虚奇怪了,正所谓人皆有好奇之心,李无虚同学虽然境界高了一些,可是还没有脱离人的范畴,当然也不例外。 “我靠!老天,你玩我不是?”他定睛一看,差点没把自己当场郁闷死,脚下一滑,几乎从几丈高的树叉上掉下来,亏得他平日精修苦炼,九图六坐像身法非常过关,虽然不说十二个时辰,稳坐枝头还是能胜任的。 只见那本来清冷无比的傅君嫱此时脸容哀戚,目光中隐隐有一丝湿润。正在静静的梳理着一坐小坟,此时此地,除了是傅君婥的葬身处外,更有何解? 他苦苦寻觅而不可得,可是等到自己已经打算放弃的时候,反而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身处《长生诀》的埋葬之所,李无虚不由有点啼笑皆非。 “什么人,出来!”蓦然,静静沉思的傅君嫱眉头微皱,冷叱未毕。“伧!”只听一声清越的龙吟作响,李无虚瞳孔立即收缩,如果他有心隐藏,纵然是三大宗师也未必能够发现他,虽然自己现在并没有隐藏气息,可是傅君嫱在悲伤中仍然能够察觉到他,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傅君嫱在武功上又有所突破。 武学一道,越是达到高深境界,越难再做突破,傅君嫱能在短短一天内再做突破,天赋之高,竟似已不在他李阳之下,这令李无虚微起警惕之心的同时,也不由暗下杀机,可是下一刻,却不由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哑然失笑,我李无虚何等人物,若是连一个傅君嫱也摆不平,又谈何威慑苍生。 就在这同一刹那间,天空中仿佛在厉电一闪,一道寒光,穿过近乎数十丈的距离,似乎从虚空中闪出,直刺李无虚。 李无虚神功大进,跃跃欲试如今的武艺。此时傅君嫱上门,正是难得的对手。他向前直直飞出三丈,右手拇、中二指合拢,抬手一道凌厉无比的拈花指力挥出。 拈花指力发出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化作一道迅雷般的金色流光,直奔傅君嫱长剑而去,那速度几乎已经快到无法形容的地步。 此时单以功力而论,几乎已不在他化身为小孩之时,但易筋经固然浩瀚如大海,中正平和,阴阳相继,但是论攻击力却绝对在九阳真气之下,所以这一指的强悍不但大出傅君嫱所料,纵然是李无虚也是微微吃惊。 可傅君嫱毕竟剑术超凡,‘奕剑术’更是天下久负盛名的绝技,在一瞬间变幻出九九八十一种剑势,只见剑网交织,整个空间几乎都在她的防御之中。可是她的没一个姿势的舞动,却又奇异的给人一种云淡风清的错觉。 “叮……”拈花指力竟然直接无视漫天的剑网,直接击在剑身之上,剑身顿时倾斜,傅君嫱清冷的玉容上微露惊色,剑式变幻,横空错移击向飞出的李阳。 “咦……”这下反而轮到李无虚吃惊了,若是一日前的傅君嫱,这一剑走空,倾力一击必然尽数落在那棵树身之上,虽然不利于环保,可是却表明了傅君嫱确实没有收回这一击的能力。 江湖传言,一代名剑‘勾魂使者’曾经一剑之下,将一颗天外陨石尽化为飞灰,剑法之精妙威势已不在昔年‘白云城主’叶孤城的‘天外飞仙’之下,当时江湖震动。可是一代奇人陆小凤却说:那时他盛怒而发,虽是剑气惊天,威势惊人,可若是能够从从容容的收回才算真正天下无双的绝技。 傅君嫱论功力剑法恐怕拍马也难及得上勾魂,可是境界上却真正的超过了他。 李无虚虽然已经极为看重她,可是现在才突然发现傅君嫱这一日进步之大似已不在他李无虚之下。 李无虚虽是震动,却不知傅君嫱的震惊来得更为强烈,自己受到哪个可恶小子的刺激,停滞了一年未进的九玄大法终于进入第八重,本以为已可与绝世强者一较高下,那知自己还未去找那小子算帐,就倒霉的遇上了这个变态的小子。 这小子明明就在她眼前,可是气机锁定下却云淡风清,好象是碰到了一片虚空,更是令自己难过的想要吐血。而四周的空气却仿佛石化了一般,令她连最平常的呼吸也感到困难无比。 “这是什么样的境界,就算是面对师尊,也不过如此,这个人年纪不过二十多,是怎么作到的?” 傅君嫱惊骇莫名,一股傲气屡屡受挫,本来自己的师尊已经称赞自己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天才,可是来到中原却连续两次受到重大打击,当然最严重的还是第一次,想到哪个号称‘佛手修罗’的小子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精妙剑法,随手破去,最后还在少女严重受伤的心灵中撒上一把盐,更是令自己恨不得生食其肉,而且最关键的是从此在她心中种下了一棵‘中原高手无数’的种子。 傅君嫱银牙暗咬,‘奕剑术’变换处处抢占先机,雪亮的银华汇成一片,铺天盖地的向李阳罩去。可是每当自己认为能够将眼前的敌人斩于剑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早已失去了那人的踪影。 李无虚也很是郁闷,这‘奕剑术’实在是有鬼神莫测之机,一经发动,便是巍然自成天地,要想强破简直是难如登天,而他自己因为想一窥,‘奕剑术’全妙,在傅君嫱发动之时却并没有阻止,现在再度尝到苦果。 “骄傲是阻止人类进步的最大敌人,俺诚心悔过!”李无虚“嗤”的送出一道指力,化解了随之而来的攻势。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强攻的话又那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李无虚心念电转,感觉这场架打的莫名其妙,腾身一幻,在天空中奇妙无比的一折,已在五丈外,急忙道:“停!我说这位大姐,我们没什么仇吧,用不着这么拼命吧!”他可没有作出认识傅君嫱的傻事。 傅君嫱呆立不动,惊骇无比的看着李无虚,由于过于震惊,她的娇躯微微颤抖着,双目中露出一种难以言语的神色,长剑如雪,清冷辉煌,可是在这一瞬间,李无虚敏锐的灵觉中却觉的它已经成为了一件死物。 就在李无虚自己也感到莫名奇妙的时候,傅君嫱颤声道:“你是怎么脱出我的剑网的?难道你已经达到了‘虚空无相’的境界?” “对啊!我是如何脱出她的剑网的!”李无虚一愣,现在想来那一折一幻几乎已经达到了天道无迹可寻的地步,可是却是自己随手拈来,毫不留心的就用了出来,可若是想再度用出,却又觉得难如登天。 李无虚一愣后露出一个自认为最美妙的微笑:“什么虚空有相无相的,在下不知姑娘是什么意思?” 傅君嫱毕竟修为精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李阳的话,自然不信,虽然心中恼怒,可是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却也毫无办法,冷冷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这里好象不是姑娘的家吧?”李无虚笑了一笑,这傅君嫱如此不知好歹,心中对她的那点好感顿时化为灰烬,可是却也不生气,那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李无虚何等样人,岂能与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一本正经道:“在下陆小凤,江湖人称‘身无彩凤双fei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敢问姑娘所用可是高丽‘弈剑大师’的弈剑术?” 注:九图六坐像身法:少林弟子有五十四种打坐姿势,每种都可静坐十二个时辰。 ; 第十九章 长生到手,天下风云 “陆小凤?原来你就是陆小凤。哼!”傅君嫱立刻想起当初李无虚化身小孩击败她的时候嘴里也说过这个名字,目光中露出一丝寒意,冷冷道。 李无虚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一下,叫你嘴贱,啥人不冒充给撞枪口上了,似乎很意外的一怔:“姑娘竟然知道在下的名字?敢问姑娘可是高丽傅君嫱?” 傅君嫱微微一愣,冷然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大有一言不和当即拔剑之势。 这傅君嫱不是应该属于活泼可爱型的女孩吗?咋走上冷傲路线鸟!李无虚感到十分疑惑,这他娘的蝴蝶效应就不会往好的方面发展吗?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不是走好运的鸟!这鸟人却不去想想傅君嫱本就对汉人极端的厌恶,再加上他又刚刚击败傅君嫱,难道还能叫别人笑脸相迎? 李无虚抚掌道:“在下不是早已说了吗?在下陆小凤,陆地的陆,凤凰的凤,虽然这个名字有点女性化,但在下却实实在在的是一个男人!”这位陆小凤大爷耸耸肩,做一个彪悍的姿势:“这一点相信傅姑娘也能看得非常的清楚!” 傅君嫱冷冷的看着李无虚,李无虚只觉他的瞳孔中恍惚有剑光一闪,就如同平地忽然冲起一道流光,青虹般刺向他的咽喉。 这一剑恍如凭空而来,既未见傅君嫱如何发动,也不见剑势的变化,只是间简单单的直刺,可是在这种时刻,这种距离下。却比什么精妙的招式都管用,因为李无虚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傅君嫱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突施杀手,没有想到自然也就没有防范。 这一击几乎已经是必杀!傅君嫱甚至能够想到李阳咽喉中流出的的血花的形状。 可惜就在这一瞬间,傅君嫱骇然发现那柄剑连半分也不能往前刺了,因为就在那短暂的刹那,李无虚的两根手指忽然飞起,闪电般穿入剑气之中。 那是食、中二指,恍若轻柔的拈花,一下子就捏住了锋锐的剑锋。这不是陆小凤名传天下的‘灵犀一指’,因为李无虚不会,这只是拈花指。可是这一着之妙,几乎已不在‘灵犀一指’之下!纵然是真的陆小凤亲至怕也不过如此。 屈指、轻弹!一缕强劲的指力飞出。 只听‘叮……”的一声,拈花指力化成一道金色的流光激射而出,傅君嫱只觉一股强大的真力由剑锋传至剑柄,娇小的身躯剧震,单手竟无法握住长剑,脱手飞出。 “砰!”飞出的长剑竟无法承受强大力道的侵袭般在空中炸成碎片。 傅君嫱骇然失色,她身为高丽‘弈剑大师’最小的徒弟,配剑纵然称不上神兵利器,却也绝对是万中无一的精铁所打造,可是此时却没有办法承受对手随手的一道指力。 指法的精妙尚在其次,可是这指力所蕴涵的力量却是如何的霸道!傅君嫱简直无法想象,这种充满毁灭性的力量,几乎已经不是人间的手段。 一指奏功,李无虚并没有乘胜追击,毕竟他受原著的影响颇深,教训这小傅一下,他并不反对,真要他下杀手的话就完全是两个概念了,他虽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可是爱美的心思倒还有那么两分。 李无虚没有注意到他真正不能下杀手的原因固然有以上的因素,可是真正的原因却是在他心里傅君嫱无法本质上威胁到自己,否则的话,管他什么好感?杀了再说! 李无虚嘴角浮现出一丝隐隐的笑意,冷笑道:“傅采林果然教了一个好徒弟!果然是有乃师的风范!难道以为会几手‘弈剑术’就可以在我的面前嚣张吗?你还真是天真哩!” 一字一句如重锤般敲打在傅君嫱的心灵上,对她形成了一股强大的精神压力,几乎令她窒息。李无虚虽然不愿意杀她,可是却阴险的给在傅君嫱心灵深处烙上了无法对抗自己的印记,平时虽然看不出来,可若是与他对敌的话,恐怕十成功力最多只能发挥七成左右,傅君嫱要是无法击败李无虚的话,这一生的境界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以后漫长的岁月中。 还是用时间去保持自己的境界不倒退吧! 傅君嫱俏丽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恨意,冷汗涔涔而下,她知道这将是自己有生以来所面临的最强大的敌人,而现在的自己是绝对没有取胜的希望的。 傅君嫱银牙一咬,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以你如此的功力,绝对应该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人,我不可能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字!” 李无虚抚掌大笑:“白痴!难怪说高丽的人只会夜郎自大,偷学中土的绝学而洋洋自得,我中华大地,能人辈出,有能力而不出名的不知凡几,难道你真的认为自己很强大吗?”这点李无虚倒不是胡说,就算是武学凋零的现代社会,他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会不会从哪个深山老林爬出一个猛人来! 傅君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不要以为击败我就很了不起!有本事的话就去找我师尊,我师尊的强大绝对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李无虚狂笑:“区区一个傅采林我又岂会放在眼里,若是他也在此,我定让他饮恨收场,死无全尸!”声音中透出强大的自信,李阳大笑不已! 傅君嫱悚然动怒的同时,却又不自禁的为他所说的话而担心,可是那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在她的心里,师尊就是神,岂会败在这个小子的手上,怒气暗生,就要再度出手。 李无虚神目如电,在她的身上轻轻一扫,突兀的傅君嫱竟然升起了浑身被看透的奇异感觉,那股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再也没有出手对付此人的勇气,冷哼一声,身形一起,消失在李阳眼前。 “宗师境界!一举一动纵然只手不出,也可屈敌于不战之中!”李无虚心中一喜,没想到自己的竟然已经达到如此的高度。 “哼!傅君嫱!”李无虚冷哼一声,悠然的看着傅君嫱消失的背影,轻轻一笑:“你宝剑在手,尚且不是我一回之敌,难道此时空手以对反而会是胜利者!可笑!” “不过……”李无虚苦笑:“这《长生诀》还真是让人头疼也!虽然已能确定是这个区域,可是这个范围短时间内也是不容易找到的!” 李无虚哀嚎一声,痛苦的投进寻找《长生诀》的工作之中,心中对寇仲、徐子陵两个家伙暗暗的记上一笔帐,若不是你们两个白痴胡乱埋藏,小爷何苦沦落至此! 最终李无虚还是在自己没有变成‘木乃伊’之前找到了这四大奇书中的道家绝学《长生诀》,回到客栈之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月色动人。已然耗费一天一夜的工夫,可是李无虚神功精进,非但不觉疲劳,反而精神抖擞! 化身成顽童模样,白衣飘飞,一派宗师风范,气度俨然,李无虚刚回到房中,只觉一阵香风袭来,迎面两个俏丽的人儿已然来到面前,欣喜道:“少爷!你回来了!” 却正是锦瑟以及明月两个俏丽的佳人,李无虚觉得这两个美丽的佳人实在是善解人意,既不会问自己去做了些什么?也不会迈怨自己!看着锦瑟、明月星月般的笑颜,李无虚心中也忽然荡漾起一片暖意。 “家的感觉?虽然很让人意外,不过这种感觉真的不错!” 李无虚微笑着点头,屈指在虚空一划,一缕金线连成一片闪现,李无虚长袖一拂,送入锦瑟手中,明月虽然好奇,却还是为李无虚斟上了一杯茶,李无虚微笑着接过明月送上的绿茶,轻轻的抿上一口,闭上眼睛,似在回味着其中的幽香。 只听锦瑟惊呼一声:“《长生诀》?少爷!这是《长生诀》吗?”她当然知道就是那本传世奇书,可是平时听是一回事,拿到手上却又是另一回事,自然是激动不已。 “《长生诀》?”明月欢呼一声,轻巧的夺了过来! 一对友爱的姐妹因为一本《长生诀》登时反目成仇,轰抢起来。 “咳咳……”李无虚看不下去鸟!搞什么,在小爷眼皮底下也敢放肆,不得不出声阻止。效果很明显,这对姐妹在一瞬间的静止后,都讪讪的松开双手,脸色微红的低下头去! “《长生诀》一共有七副图!你们可以分别选择其中的第六以及第七副图修行,你二人乃是姐妹,心灵相通。二人相辅相成,修行《长生诀》有极大的裨益!” 锦瑟、明月二女认真的听着,惟恐错失了什么!李无虚点点头,十分满意:“稍后我会传你们两套修行内力的基础法门,你们可以试着将《长生诀》融合到其中!” 说到这里!李无虚觉得有必要多提点一下,要不然好不容易弄到的《长生诀》可能会马上变成催命符,将两个美丽的少女送上天堂,于是正色道:“修行一道切记心浮气躁,稍不留心就可能会走火入魔,一定要循序渐进,知道吗?”说到后来,已是声色具厉。 看到锦瑟两女露出郑重的表情,李无虚嘘口气,心中得意,觉得国家园丁这份有前途的工作自己也能够胜任! 接下来,李无虚又讲解了一些关于人体穴道以及自己的一些武学心得,也辛亏隋唐时代,玄风兴盛,武风盛行,士大夫阶层之间对于这些也是多有涉猎,明月、锦瑟二女本是官宦之后,理解力本就胜于常人,但饶是如此,李无虚依然觉得疲劳不堪!不下于一场顶级大战。 “早知如此,我应该直接拼着十年修为直接使用‘佛心传印’神通,将这些经验输入她们的识海中!”李无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十年修为算什么?废了的话以我的进境不过数月就能炼回来,那有现在这般麻烦! 两个时辰后,锦瑟、明月二女已然将李无虚所传尽数消化,姐妹俩对视一眼,锦瑟轻轻一笑:“少爷难道没有别的要说了吗?”声音中却透出一丝凄然的意味。 她们已经知道必然要与少爷分离了,李无虚前往的洛阳决不是她们能够涉足的地方,在未来的日子里,那里将变成天下间最危险的深渊。她们当然知道自己只能拖累李无虚,所以都有些黯然。 李无虚苦笑,这丫头竟然给他来这一套,莫说只是这种天然的魅惑,纵然是静斋魔门的密传绝学,诸天妖魔。只要他愿意,也决无法撼动他坚定的道心。 “你们放心,在前往洛阳之前,我会送你们前往飞马牧场!毕竟飞马牧场的商场主也是我的便宜姐姐吗!小弟有求,她就算是不想帮也不行。”李无虚淡淡的说,回想起商大美人的风采,悠悠道:“如果天下间还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那就一定是那里!” 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在虚空一指,恍惚摆在他面前的不是无尽虚空,而是如画江山,江山正中,是一座古老的城市。 李无虚神思恍惚,思绪如飞,似乎已经腾空直上,来到了那幽幽落寞的古都。 洛阳! 恍惚是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千百年来,洛阳从来没有如此刻一般耀眼夺目,纵然是最为亘古的恒星也要在它面前失色。 风云变幻,天下哄传,天地震动。就算是最无知的愚夫也知道此刻的洛阳已经成为了整个天下的中心,在那里,也许将决胜天下,在那里!也许将逐鹿群雄!在那里!也许将流血千里…… 群雄汇聚,天下英豪齐至。在未来的日子里,洛阳将集聚来自中土塞外所有的英雄名侠,伴随着和氏璧的出现,上演出一幕幕惊心动魄的传说! 在这场角逐天下的战场中,有的人将消没在历史的洪流中……有的人将名动天下,流传千年…… ; 第一章 风云将起 窗外飘着零星的小雨,如此的时节,最好清幽的漫步于雨中,细细的品味这一分闲适,或者三五成群,邀聚几位知交好友烹酒煮茶,下上几盘棋,也当是人间的一场乐事。 洛阳,客栈,酒是好酒,炉上茶正沸,形成一圈圈的氤氲之气,香气扑鼻。 窗棂下有两人正在聚精会神的弈棋,虽然是布衣着装,却是飘逸潇洒,举止从容。远远看去,竟给人一种完全合乎自然的悠然之感,如此恬淡,恍惚已不是人间中人,突兀的使人升起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暴风雨过去,经历了一场大难后还能活着,已经是一种天大的福气,一醒来就看到这样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而且有茶有酒,寇仲觉得自己好象是到了人间仙境,心情突然间变得非常的愉快。 其中一人放下棋子,来到寇仲的面前,微笑道:“寇兄看来已经醒了哩,不知可有兴趣陪小弟下上一盘。”这人苦笑道:“小弟现下才知道小陵的棋竟是其臭无比,若是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愿意与他对弈!” 寇仲从床上一跃而起,翻身一个虎跃跳到窗前,捧起一壶酒灌了下去,大笑道:“若是喝酒,小弟自然奉陪,可是下棋,小弟只怕会比小陵更加的不堪!”说到这里,他忽然怔住,指着这人,张口结舌道:“你、楚兄你怎么……你不是……” 这人痛惜的看了那壶已然见底的好酒一眼,微笑道:“我怎么还活着是么?”李无虚平静的看着寇仲。 寇仲一怔,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大喜道:“我都能活着,你怎么可能例外,看来小弟真是糊涂了,不过现在还能看见你,实在是令人高兴!”寇仲兴奋的再灌下一口酒,随意问道:“对了,沈婆娘在什么地方?” 李无虚目光悠远,宁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只见街道上行人如鲫,车轿川流不息,一派繁华的大都会的热闹景况,可是在这种时刻,谁都能够想到在不久的未来,这里或许会迅速的演变为修罗沙场,天下群雄角逐的战地。 李无虚叹息一声,感觉自己想得太多了,笑道:“仲少果然情真意切,一醒来就想到了美人儿军师,倘若沈军师能够知道,怕会感动得以身相许!” 寇仲只有苦笑,觉得这人的想法竟与自己出奇的相似,遗憾的是被取笑的那人是自己。 一声冷哼突兀的响起,寇仲讶然望去,大笑着说:“小陵竟然吃醋了,哈,真是意外,我还一直以为陵少会出家作和尚!”他声音一顿,忽然跳了起来,苦笑道:“现下只有我们三人在这里,小陵为什么还要带上面具!”好奇的目光朝徐子陵脸上望去。 只见徐子陵脸上覆着一张精致的面具,鲁妙子不愧为连李无虚也要嫉妒的巧手,一张面具作得惟妙惟肖,显出徐子陵现下的心情,声音中可没什么好气:“寇仲你不要胡闹了,你难道不知眼下是什么时候么?” 寇仲一呆,苦笑的对李无虚道:“看来陵少果然生气了,我记得小陵几乎已经有十年没有直呼小弟的姓名了。哈,现下小弟诚心的向陵少请罪!还望陵少大人有大量,勿怪为是。” 李无虚淡淡一笑:“寇兄也不要怪小陵生气,实在是形势所迫,令人实难乐观!” 寇仲心说:实难乐观,你小子脸上的笑容就从来没有间断过!皱眉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对了,老跋在什么地方?” 一丝轻微的响动自庭院外传来,屋中三人有所感应的抬头望去,只见跋锋寒满脸凝重的走了进来,一言不发的走到窗前,灌下一口老酒后长吁一口气道:“眼下洛阳局面之危急已经大出所有人预料之外,中土关外的各方高手都已经陆续的汇聚到了洛阳,就眼下的情况看来,一场大混战已经在所难免!” 寇仲哑然失笑道:“难得看见老跋也有如此如临大敌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感觉好象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一般,一觉醒来就听你们说已经来到了洛阳!” 跋锋寒苦笑道:“就目前的查探到的情势看来,来到洛阳的各大势力就有林士宏手下国师崔绝秀;窦建德手下头号大将刘黑闼;刘武周手下大将宋金刚;瓦岗徐世绩;岭南宋家宋智、宋师道、宋玉致和宋鲁;还有刚刚拿下汉中的箫铣也派香玉山和云玉真等人前来;另外铁勒飞鹰曲傲;*的王子突利、国师赵德言以及武尊毕玄的两个弟子;西突厥的国师云帅以及他的女儿莲柔公主;吐谷浑王子伏骞;据说关中李世民三战三捷,击败薛举,正在赶往洛阳,估计不日既到!”跋锋寒慢慢说到:“至于洛阳的本地势力以及一些隐藏势力更是多不胜数……” 他还没有说完,寇仲已经一头载倒在床上,抱头呻吟道:“不要再说了,现在我已经觉得自己的头变成了两个大了!” 徐子陵缓缓道:“慈航静斋这一着可真是厉害,一方和氏璧就将天下群雄调动在鼓掌之间,看来这群尼姑才是真正的政治上的高手!” “江湖传言杨公宝库与和氏璧二者得其一就可得天下,其实不过是为她们自己选定的人选造势而已!眼下群雄汇聚洛阳,反而更令一些无知愚民相信慈航静斋选定的人才是名君,可以说慈航静斋有如今的威望,除了自身的神秘之外,八成以上反而是群雄推波助谰的结果!若是所有人都置之不理,慈航静斋又能翻出什么风浪.”跋锋寒叹道。 寇仲沉思道:“老跋果然分析得透彻,照老跋所说,慈航静斋究竟会把和氏璧交给什么人?” 李无虚忽然道:“仲少应该知道无论慈航静斋将和氏璧交给何人,反正有一点可能就是决不会落在你寇仲的头上!” 寇仲一拍井中月,无所谓道:“这点不用楚兄提醒,小弟也有自知之明,不过猜想一下总是没错!” 李无虚走到窗前,淡淡道:“李阀!或者确切的说是李世民!” 寇仲浑身一震道:“楚兄为何会如此想?” 李无虚回望寇仲,眼眸中露出奇怪的神色,忽然笑道:“你寇仲难道不是如此作想的么?” 寇仲哈哈一笑道:“不错,这也正是我所想的,什么狗屁慈航静斋,天下苍生!”寇仲冷笑道:“慈航静斋还不是一群代表着世族利益和佛门利益的尼姑和尚罢了。就世族利益而言,李密,窦建德就已经被踢出了慈航静斋的挑选范围,剩下的四大门阀,独孤阀积弱已久,宇文阀名声太臭,岭南宋阀虽然有天刀坐镇,但是宋缺坚持汉人正统,不利于慈航静斋的利益,剩下的也只剩下李阀了,而李阀中才干卓绝的怕也只有李世民了,嘿!好一个慈航静斋!” 屋中的三人都惊奇的看着寇仲,显然是没有料到他竟会有如此的体会,而其中李无虚却最是惊讶,因为寇仲此时的表现已经完全与原著不同,难道蝴蝶效应真的能够将一个人对事物的理解都完全改变,不过无庸置疑,现在的寇仲在他而言,远比原著可爱得多。 “我是不是应该也学学小师,考察一下寇仲,过关了就帮助他统一天下?”李无虚郁闷的想,叹道:“寇兄果然理解的十分透彻,不过有一点却是其错无比!” 寇仲、徐子陵以及跋锋寒三人奇怪的朝李无虚望去,只听他道:“李阀并非只有李世民一人有才,而是上上下下都没有一个是易于之辈,寇兄若还是抱如此想法,恐怕早晚会吃亏!” “那为何慈航静斋不选李建成,而选其弟李世民?” 李无虚淡淡道:“寇兄认为是锦上添花者贵,还是雪中送炭者佳呢?”目光朝寇仲望去。 寇仲浑身一震,颓然道:“我明白了,原来慈航静斋选择李世民正视因为他不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也只有在这时支持他,后面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徐子陵淡淡道:“这样的事情,我们从小已经看了很多,不是么?”忽然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寇仲讶然望去,只见徐子陵一瞬间已经消失在庭院外,不由大讶:“陵少今日为何行事如此古怪?让我总觉换了一个人一般?” 李无虚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也正是小弟想说的第二件事,从今日起,陵少的搭档已经换成了小弟,因为你们两人在一起实在太过于招眼,这也是为何小陵一直带着面具的原因!” 说着,李无虚也已经闪身出了门外。 寇仲一怔苦笑道:“楚兄到底是什么意思?” 跋锋寒拍拍他的肩膀道:“仲少难道还没听清楚兄话中的意思么?他的意思就是想要助你一臂之力,相信有了这样一位绝代高手的襄助,仲少无论在什么方面都会好办许多!” 寇仲叹道:“我当然明白楚兄的意思,只不过小弟一向与陵少从不分开,眼下实在有点不适应而已!不过楚兄和陵少去作什么,小弟已经能够猜出几分,不外乎盯紧洛阳的各大势力,可是我又应该去作什么?” 跋锋寒惊讶道:“徐子陵已经带上了面具,作为陵少兄弟的你又岂能例外?” 寇仲苦笑,取出一张精致的面具,小心翼翼的带上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应该出门!” 等这句话说完,两人果然已经到了门外! “再然后呢?” “看戏!” “看戏?”寇仲讶道:“看什么戏?难道老跋现在还有心情看戏!” “如果你知道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戏的话!”跋锋寒摸着鼻子道:“我相信你也会有这样的心情的!” 跋锋寒道:“你可知道,眼下天下间最大的事情既不是和氏璧,更不是师妃暄,而是李密……”他叹息道:“李密与王世充之间的战场终于拉开了!” 寇仲面色大变。 ; 第二章 李密 在十二月中旬的十几天的时间里,正如同那寒风刺骨的冷意向整个天下蔓延。风云瞬息变幻,处处杀机弥漫。 李密为了对付王世冲将瓦岗精锐部队带到了偃师,直接威胁东都洛阳。 偃师城位於洛水北岸,大河之南,嵩高、少室等诸山之北,上游是洛阳,下游百里处为虎牢,乃翼护洛阳的战略要塞,亦是东拒李密的前线基地。 若偃师失陷,会直接动摇洛阳的安稳。 偃师之於洛阳,等若虎牢之於荥阳。 形势的变化令王世充不得不亲自率兵至偃师,抵抗来自李密的一拨有一拨的进攻,李密瓦岗军兵多将广,早在起兵之初就有问鼎天下的气势,这次挟怒而来更是无法抵挡,而王世冲大量任用亲族,打压异己,早令手下将领离心离力,几乎没有人看好王世充能否取得胜利。 可是瓦岗军内部因为翟让的死亡,也并非是铁板一块,只不过由于李密自身的强势能够压住反对势力。李密虽然势大,但是和宇文化及大战一场后,也已是两败俱伤,李密急需一场大的胜利来稳定内部。此时若是能够攻克洛阳,则一切的矛盾将迎刃而解,但若是失败,则瓦岗军军队也已可说是走向了灭亡。 冰凉刺骨的冷风下,李密的瓦岗军驻扎在偃师城外十里处,虽然冷风萧瑟,刺骨的冷意早已渗透到每个人的心理,但是那种沙场瑟瑟的气势此时却更加的壮大。 幕夜降临,行进一天的瓦岗军却丝毫没有露出疲态,在队伍武官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安营扎寨的工作。无数个隐藏在暗处的探子早已尽数派出,纵然敌人真的化成飞鸟,也决不能进行袭营。 李密等瓦岗军这次出征的高层将领,正聚在李密的帅帐中商量着未来的形势。此战的胜负委实关系太大,不但影响着整个天下的走向,最关键处还决定着瓦岗军的存亡。 对于再旁窥伺的群雄来说,李密与王世冲之间的斗争最好的结果莫过于两败具伤,这样其他的势力就可趁隙而起。此时的李迷已经有了一点心力交瘁的感觉,这次他挟千军之力而来,瓦岗军精锐尽出,若是失败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是偃师实在不愧为雄踞天下的雄城,几次交战虽然都没有办法真正的攻进城内。 而且由于手下大将王伯当的离奇死亡,更是令他愤怒无比,王伯党在瓦岗军千军万马中尚且轻易被人杀死,岂不是说我李密的安全也是没有半点保障吗?虽然自己暗探尽出,却还是没有办法找出杀人的凶手出来。 “到底是何人与我李密作对,难道是寇仲,徐子陵这两个小子?不是,莫说他们有没有这个机会,就算有的话,王伯党的绝学名列[奇功绝艺榜],就算不是他们两人连手之敌,逃跑的机会却是有的,更何况只要出声呼救了。”李密到底是一代枭雄,决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落雁在什么地方,落雁追踪寇仲,徐子陵,可是到最后也失踪了,以落雁的精明,竟然也没有留下半点蛛丝马迹,可见敌人的高明之处。”自从收复竟陵后,李密总觉得在暗处已经有一双可怕的手伸向自己,这非是疑神疑鬼,而是多年来敏锐的灵觉以及一个绝代高手的直觉所致。 “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手能够令我生出这样巨大的压力,除了三大宗师那一级数的人根本不用作想,难道是慈航静斋或者是魔门的人与我作对?”李密没有再想下去,眼前最关键的是如何打下偃师,只要此事一成,其余的事情都可化为乌有。 “三大宗师又如何?难道还能敌我百万雄师?”李密决不容许自己在大敌当前的关头想这些事情,他认为即使是最微小的事也有可能影响自己判断。 身作黄金战甲的李密高坐营帐主位,他的身旁,依次是徐世绩等十余名瓦岗大将,值得一提的是,钱独关、郑石如等新近投靠李密的人等也在议事之内,显然李密是接着这些人选的交换,来间接的换下以前翟让做大龙头时的瓦岗旧人。 李密沉声道:“王世冲阻挡住了我等的去路,如今几次攻城未果,诸位有什么办法可以替我拔下偃师这颗。” 短短两句话既简单说明了当前的情况,又显示出了自己逐鹿中原的强大决心,单凭这点已可看出李密能够在群雄割据中脱颖而出,决非侥幸。 正值风华的徐世绩显得儒雅不凡,却具有一派儒将的非凡气质,的确可以令大多数的少女倾心,最近由于沈落雁的失踪,他费心许多,可是此时看来依旧精神焕发:“最好的方法,莫如一边佯攻偃师,牵制王世充,使他难以回师洛阳,无法对付尚在洛阳牵制他的独孤阀和越王。不过……”徐世绩眉头微皱,由于王伯当的意外身死,徐世绩隐然成为瓦岗军的第一号大将,李密手下的头号人物,更得李密的信任。 李密沉声道:“说下去。” 徐世绩道:“但如此将会破坏我们整个策略,因为我们瓦岗军与宇文化及一战,损折甚重,元气未复,故暂时仍是宜守不宜攻,纵然是攻打也应速战速决。而佯攻却会平白多添损伤,得不偿失。所以只好另外设法。” 世绩虽然善于打仗,但对于阴谋之道却逊色许多,不过也正是如此才能得我如此信任。李密心中一叹,若是落雁在此,必定能有办法。心中一动,他的双目忽然亮起寒光,向郑石如看去:“郑先生有何办法?” 郑石如微笑道:“我有一计,就是暗遣高手进入洛阳,策动独孤峰扫除王世充在洛阳的势力,教王世充只得孤城一座,後援断绝。那时我们要取王世充项上人头,就像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了。” 徐世绩皱眉道:“王世充的势力在洛阳蒂固根深,欲要将其连根拔起,恐非易事,必须有妥善布置才成。” 李密断然道:“无论此计成与败,对我们都是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洛阳是愈乱愈好,最好独孤阀和王党拼个两败俱伤,那就更是理想。” 接着道:“我们必须与时光争竞,若让王世充先一步发动,他受的损害将愈是轻微,另外和氏璧一事也须尽早处理,若是师妃暄将和氏璧交给其他任何一人将大大不妙。” 忽然掷地有声的命令道:“世绩,偃师既然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的变故,以你为主,钱城主以及郑先生为副手,速速前往洛阳,务必截住和氏璧。” 徐世绩等人沉声应诺,李密叹气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本来最好的人选是落雁,不过……” 郑石如皱眉道:“江湖传言师妃暄武功直追三大宗师,未必便是空穴来风,若是单凭我等几人恐怕决非师妃暄的对手,毕竟绝代高手之间纵然是毫厘之差也会令人饮恨,更何况传言宁道奇也会亲自护送。” 徐世绩等人的眉头都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打仗他们可以战无不胜,可是江湖争斗却与战场撕杀决然不同。 李密哈哈一笑道:“此事我早有定断,早在三个月前就派出专使前往南海,终于不负所望,请得南海仙翁法驾,南海派全力襄助以增强实力,纵然师妃暄有三头六臂也休想能逃出我的手掌之中。” 众人听得南海仙翁之名,都露出既敬且惧的神色。 原来南海仙翁晃公错,乃宁道奇那种辈份的高手,是宗师级的人物,现今位於南海珠崖郡的南海派掌门梅洵,只属他的徒孙辈。 据传宁道奇曾与晃公错决战於雷州半岛,到百招之外晃公错才败於宁道奇的压箱底绝技“散手八扑”之下,可说虽败犹荣。於此可以知道南海仙翁晃公错的高明。 徐世绩大喜道:“如此则和氏璧必定难逃密公掌心。” 郑石如叹道:“有南海仙翁襄助,此事大有可为,密公深谋远虑,石如不如也。” 李密欣然一笑道:“郑先生何需如此多礼,我李密还要得各位之助,方成大事,好了,世绩你们就下去准备吧。” 营中将士齐声领命,纷纷拱手退出营内。 李密忽然道:“世绩,你为何还不下去,可是在担心落雁?” 徐世绩垂首道:“密公恕罪,大敌当前世绩实不该如此顾惜儿女私情,只是心中委实放心不下。” 李密微笑道:“英雄爱美人,你又何罪之有,你且放心,落雁机变万般,纵然有什么大的麻烦,相信用不了多久也必定能够解决,安然归来,好了,你也退下吧。” “是。”徐世绩领命恭敬的退出营内,却没有看见李密那愈发阴沉的脸色。 [键盘损坏,除了‘5、6’两个数字外,其余的数字都用不上,这一章俺是用爬的速度码上的,差强人意处还请见晾,不过总算今天有更新。] ; 第三章 烟雨洛阳 洛阳雄踞黄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东呼虎牢、西应函谷、四周群山环抱,中为洛阳平原,伊、洛、瀍、涧四水流贯其间,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气候适中,漕运便利。 故自古以来,先后有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等八朝建都于此。 所谓河阳定鼎地,居中原而应四方,洛阳乃天下交通要冲,军事要塞。 杨广即位后,于洛阳另选都址,建立新都。新皇城位于周王城和汉魏故城之间,东逾瀍水、南跨洛河、西临涧河,北依邙山,城周超过五十里,宏伟壮观。 杨广又以洛阳为中心,开凿出一条南达杭州,北抵涿郡,纵贯南北的大运河,把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连接起来,洛阳更成天下交通商业的中心枢纽。 “天街小雨润如酥”。 虽然有着薄薄的细雨,洛阳城中依然人潮如流,大批商旅与赶早的农民挤在城内,最显眼的就是刀剑在腰的武林人士明显比其他地方多了不少。 李无虚和徐子陵混在人群,大摇大摆的从容由南门入城。不知是什么原因,来到大街上后,徐子陵反而脱下了面具,颇似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谁一样,李无虚对此竟然也毫不在意。 对这历史悠久的古城,徐子陵或许只是感怀其雄伟,而李无虚却反而更重视这份久远的回忆,追本溯源,他似乎已经踏足了历史的洪流,能够亲眼见到这样的城市无疑是一种荣幸。后世纵然繁华无比,却又怎及这一份古老的记忆。 只见宽达百步贯通南北两门的大街“天街”,在眼前笔直延伸开去,怕不有七、八里之长。 街旁遍植樱桃、石榴、榆、柳等各式树木,中为供帝皇出巡的御道,际此春夏之交,桃红柳绿,景色如画,美不胜收。 大道两旁店林立,里坊之间,各辟道路,与贯通各大城门的纵横各十街交错,井然有序。 李无虚虽然兴趣盎然,奈何徐子陵却似乎对此没有半点动心的意思,两人挤进了一间闹哄哄的茶楼,进入了二楼,李无虚找到一张靠窗空桌子,要了糕饼点心,悠闲的边欣赏着窗外动人的风景,边放怀大吃。徐子陵神色淡然的倚窗而坐,闭目沉思。 李无虚笑道:“小陵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难道在忧心李密与王世冲之间的战争吗?” “其实现要破瓦岗军,正是千载难逢的时机。早在李密与宇文化及一战时,已经元气大伤,兵疲将倦。而且此刻李密必定仍沉浸在打败宇文化及的胜利心态中,对付王世冲难免有轻敌之意。” 见徐子陵依然兴致乏乏,脸上甚至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不由耸耸肩,轻松道:“不过论军力,王世冲实不及李密,且屡战屡败,兵甲更是斗志欠缺,最关键的是洛阳还有一个越王和独孤阀在拖他的后腿,内忧外患下想不败都不行。” 撇撇嘴,感觉自己说得也很没有意思,叹口气,向窗外望去,此时雨势渐大,但小雨沐浴下的古都却别有一翻动人滋味。 洛水河畔,帆影幢幢。 徐子陵忽然道:“楚兄似乎对洛阳分外欣赏,对吗?” 李无虚不否认,脸上的笑容异乎寻常的坦城,“其实对于像洛阳或者长安这种大型的城市,我都非常的欣赏,一是因为自古以来多为王者之都,自有一翻壮丽风采,二是中原大地的锦绣文化大抵起源传承于此,历史悠久,决非一般的城市可以相提并论。” 轻笑一声,接着说,“其实最关键的是我喜欢这种细雨如丝的滋味,无论是亲自的去体验或者是静静观赏,我都喜欢。”李无虚笑道:“你或许难以相信,我曾经在这样的雨中一天一夜,别人都认为我是悟出了什么武学道理,其实我不过是为了体验那种轻轻细雨落在身体上的轻柔和动人。” 徐子陵终于也笑了,一双清澈的眼眸中溢出一丝笑意,“我相信。” “哦?” 徐子陵古怪的笑道:“因为我也和你一样,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 李无虚一怔,两人忽然一起大笑,其实这样的体验本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细雨中的世界最是动人。 丝丝细雨吻过发丝,轻柔的飘落,赤脚奔跑于雨水四溅的青石板上,孩提时代,这样的故事是否也曾经发生在你的身上? 眼中露出回味的神色,李无虚轻轻一笑,“在这样下雨的天气里,其实我更喜欢的是躲在被卧里,准备上一些糕点,然后带上几本喜欢的书,一直看到雨停为止。子陵是否也有这样的习惯?” 徐子陵摇摇头,李无虚失望的叹口气,看来自己的习惯果然不符合这个时代的潮流,他是不是应该引领时尚呢? 徐子陵沉静道:“楚兄觉得现在的洛阳如何?” “如今洛阳的情况相信只要两眼不盲,谁都能够看清,子陵又何必问出这样的问题?”李无虚沉吟半晌,“洛阳眼下的情况正如这洛水一般,看似平静……” 徐子陵平静道:“其实呢?” “其实只要一颗最为细小的石子也能令它涟漪波荡。” “师妃暄就是那颗石子?” “不是,准确的说应该是和氏璧。师妃暄只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随着师妃暄的显身以及和氏璧的出现,这条细小的波纹将会席卷整个天下。”李无虚举杯微笑,“相信许多隐藏的势力也会真正的浮出水面。子陵请。”杯中有酒,李无虚一饮而尽。 徐子陵目光落在酒杯上,叹道:“楚兄似乎特别的喜欢饮酒?”话锋一转,正容道:“以楚兄料想,师妃暄此时应该在什么地方?” 李无虚耸肩道:“听说十日前她曾在洛阳附近露过一面,但之后就不知所踪,怎么都查不到她半点踪影。不过以一般情况看来,师妃暄理应藏身静念禅院才是。” 徐子陵闻言心中又是一沉,在如今的情况下,师妃暄竟然可以消失在群雄的耳目下,只凭这一点,慈航静斋百年来最杰出的弟子便所言非虚。 心中一动,徐子陵微笑道:“楚兄自来到洛阳后,便一直与我等在一起,为何却能知道 师妃暄的下落?” 李无虚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向他看去,“子陵这是在怀疑小弟吗?” 徐子陵早知对方不可能真正的告诉自己,但心中却愈发确定这个小子手上掌握着一股强大的潜势力,否则决难查出师妃暄的行踪,苦笑道:“楚兄何出词言,在下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 想到如今洛阳群雄环聚的形势,神色一动道:“楚兄功力通玄,照楚兄估计,如今的洛阳谁有机会夺得和氏璧呢?” 这刻的洛阳可说盛况空前,凡欲得天下者,可说是汇聚了中土塞外所有豪杰,每一股势力之大都足以震动天下。 “没有人。”李无虚淡淡的说。 徐子陵愕然道:“没有人?”他几乎认为自己听错了。 李无虚哑然失笑道:“子陵这个‘夺’字恐怕用得不大妥当。先不说有宁道奇在旁照拂,只是师妃暄本身,已身负登峰造极的剑法。“散手八扑”加上传说已经臻至“剑心通明”境界的[慈航剑典],或许还要加上静念禅院的数百以上的一流高手,天下间决无一人能进师妃暄十步之内,更莫说自她手上将和氏璧夺走。” 徐子陵苦笑,“难道楚兄对和氏璧就一点也不动心吗?” “动心还是有一点的,不过小弟有个最大的长处,就是还有自知之明,不会去犯下这种愚蠢的错误,在如今的情况下,无论是什么人得到和氏璧都应该思量自己还有没有命去享用?”李无虚淡淡道,心中却也不由一叹,得到和氏璧虽然能够让人势力大进,可是同样的也会使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枪打出头鸟。 徐子陵苦笑,这是不是在说自己没有自知之明? “兄台高见。”一阵轻柔悦耳的声音丝毫不见突兀的在李无虚耳边响起。 李无虚眉头一皱,为什么在这些世界中好象随时都会冒出一些有识之士似的,见鬼,难道这古代的人都这么喜欢偷听吗?抬头望去,不由又是一愣,只见一名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向自己走来,眼眸流动间极是动人,一股淡淡的香气在身周流转。 李无虚不是三流言情剧中白痴主角,在这种时候那还不知道这人是一个西贝货。这少女本来只是远远听见这里有两人谈吐不凡,才起了结识之心,此时突然看到李无虚的样子,不由一愣,天下间竟然有长得如此“漂亮”的男人。 可是毕竟她也算是心志坚定之人,只是一瞬间就回过神来,眼眸向另一人扫去,娇躯忽地一颤,讶声道:“徐子陵?” 只这一声就已足够令李无虚知道这少女的真实身份,爱女扮男装到处乱跑,见到徐子陵有如此大的心神颤动的除了东溟公主单婉晶还能有谁? 徐子陵无奈的看了李无虚一眼,似乎神态突然间变得异常的古怪,苦笑道:“婉晶公主,别来无恙?”这一说话,不由再次苦笑,自己竟然情不自禁的一口道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李无虚哈哈一笑,古怪的看了徐子陵一眼,挤眉弄眼道:“原来小陵竟然与姑娘认识,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两位叙旧了,告辞。” 留下满脸苦笑的徐子陵,李无虚出了酒楼,此时烟雨渐浓,行人纷纷跑到屋檐下避雨,洛水之上,帆影幢幢,恍如一幢幢移动的房屋,李无虚毫不在意的行在雨中,引得行人纷纷侧目,他没有说谎,自己的确喜欢这样轻柔的感觉。 ; 第四章 洛水行舟 单婉晶出了酒楼,步上横跨洛水的天津桥时,忽然顿住,不由陷入了沉思,可是脸上的疑惑之色却更甚,今日的徐子陵见到自己后的表现实在与平日有点出奇,与自己说话时凭借着灵敏的直觉自己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心神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对于自己似乎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令徐子陵如此的奇怪?” 单婉晶叹了口气,“或许着就是最好的结果吧?” 要知单琬晶乃东溟派新一代的领袖,在派内早选了那尚明作她的夫婿,所以她虽对徐子陵有好感,亦是有缘无份。此时与徐子陵形同陌路,虽是有点失落,但心中的解脱却更甚,对于徐子陵,她毕竟还只是有好感而已。 此时前方忽现奇景,一艘帆船在隐蔽於房舍下方的洛水驶过,往桥头方向使来。从单婉晶的角度瞧去,只是帆顶移动,宛若陆地行舟。 一阵阵飘渺得仿如不在凡尘的乐声在洛水烟雨中扩散开来,令人宛如深陷梦境,如闻仙音。 单琬晶好奇心大起,谁人会在此时还有闲情逸致弹琴呢? 那琴音奇妙之极,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其间起落变化不可方物,仿如随手而来,又无不符合此时的场景,直觉此时此刻也只有这样的琴声才能吐露自己的心声。 洛水两岸,无论行人、商旅或者武林人士无不心有所感,一时间竟然痴了。 单婉晶冰冷的玉容第一次露出心神颤动的微妙表情,似有所思所感。 “咿呀”一声,那艘帆船不知何时已然泊到了天津桥下。 琴音倏歇。 一人从船舱中探出头来,微笑道:“天津晓月乃洛阳八景之首,最迷人是夜阑人静,明月挂空之时,只可惜在下无缘济会,不过烟雨中的洛水行舟,也是别有一翻风味,不知婉晶公主是否有兴致与在下同游?” 单婉晶调皮的眨眨眼,眼眸中露出一丝笑意:“可是楚香帅?” 李无虚一愣,苦笑道:“原来公主竟然早已认出了小子?” “江湖传言楚香帅轻功天下无双。”单婉晶目光落在李无虚脸上,叹气道:“可是现在婉晶才知道香帅相貌还在轻功之上,竟连婉晶也不由生出了些许妒忌之心哩。” 喂喂……俺不是靠长相混饭吃的行不行?不过你要倒贴俺也不反对。李无虚郁闷的想。 身形微摇,单婉晶恍如一叶鸿毛般轻盈的飘落船头,目光一扫落在船头的一方七弦琴上,随意道:“原来楚兄竟也是一带大家,令婉晶实在好生敬佩哩。不知楚兄是否还有雅致弹奏一曲,也让婉晶再聆仙音。” “荣幸之至。”李无虚耸耸肩轻松道。 袍袖自古琴上拂过,恍如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的不自然之态。李无虚指间流转,缓缓抚琴。 流水玲珑,似无声无息,又似在人耳边低鸣,声音忽然变得幽寂空旷,令人有耳目一新之感,宛如一朵朵空谷幽兰在人的眼前绽放。单婉晶心下一叹,此人琴艺之高,确已达出神入化之境。 单婉晶坐在船头一方锦垫上,情不自禁的单手支着下鄂,美眸中异彩涟涟,沉浸在这一方天地中。 宽达十多丈的河面,巨舟并列,以大缆维舟,铁锁连,蔚成奇景。 帆船犹如有人操舟一般,自如的旋转流动,缓缓的向洛水中央飘去。一瞬间就将数十艘巨舟,船肪抛在身后。情形神异至极。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天地化物,以音御神‘的境界。” 绝代宗师可以将自己容入天地,不在尘世之间。已经是晋入天人之道,能够感悟天地之间的无穷与浩瀚,可是却也不过是化身天地的手段。与天地化物的绝技相比,无疑于稍逊一筹。 单婉晶惊骇莫名,实在无法想象这位与自己一般年纪的男子是如何达到这种绝世境界。 眼眸望处,对于这位一脸淡然的男子,更感高深莫测。琴音婉转动人,单婉晶心神浮动,在一瞬间迷失在这幽寂淡然的琴声中。 洛水远处,另一艘帆船从远方遥遥飘来,同样的没有人操舟,船上一人临船而立,看不见样子,但只是从背影便显得修长幽雅,透出一股飘逸潇洒的味儿,束了一个文士髻的头发乌黑发亮,非常引人。 于是一副绝美的画面就呈现在整个天地之间,洛水行舟,烟雨朦胧。绿水青天。两个飘渺的恍如不在尘世中的人遥遥相对,一人临船而立,一人优雅抚琴,同样的飘渺,同样的潇洒出尘。虽然是最真实的画面,单婉晶却突然觉得自己面对的只是一副拥有生命的图画。 她骇然发现自己虽然处身于船上,却好象竟被隔绝在了这副图画之外,自己似乎只是一个评画中人。天地之间的一切存在都变成了这两个人的侧影。 洛阳,烟雨楼中。 一位仙风道骨,白发飘飘的白衣老者激动的站起,忽然紧闭双目。笔下如有神。挥毫泼墨,了了数笔,便已勾略出一方令人难以想象的天地。 这白衣白发的老者霍然便是名满天下的一代画坛宗匠展子虔。静立在白发老者身后的绿衣少女掩住小嘴,讶然失色,不明白已经三十年未作画的爷爷为何再度提笔,眼眸流动向那副画望去,一瞬间被牢牢吸引,再也移不开眼睛。 就在这一刹那间,两艘遥遥相对的帆船忽然靠近。船头、深深、靠近。 琴声响起,忽然拔高,天地间便似充满一种苍凉肃杀之意,烟雨朦胧,俱都暗然无光,名湖风物,也为之失色。 眼眸灵动,时光流转。只有一片深邃幽暗的色彩。李无虚面含微笑,抚琴低鸣,若有所思的朝那潇洒出尘的文士看去。 指间流动、缓缓抚琴。 突听“铮”的一声,整个湖面似也为之一颤,这一颤,整个画面的灵动与和谐竟然瞬间失却,犹如流星的突然陨落。烟雨楼中的老者的笔画也恍惚受此影响般轻轻一颤,笔势顿挫,不由深深颓然一叹,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就好象是千万年的空间流转,又仿佛只是惊鸿一瞥,白驹过隙的一瞬间,两艘帆船眨眼间交叉而过,犹如一阵时空交错的变换,奇异的瞬时拉开十丈的距离。 “好霸道的刀气。” “扑”的一声轻轻的闷哼,犹如耳边深深的叹息,那飘逸潇洒的文士嘴角突然逸出一丝血丝,眼中却忽然露出一种奇异的色彩。 —————————————————————————————————————————————— “锋”的一声,七弦琴的琴弦寸寸断裂,琴音嘶哑的戛然而止。李无虚微微皱眉,突然将面前那具七弦琴,送入水中。 “《慈航剑典》所修成的先天剑气,果然名不虚传。师妃暄的武功也的确尤胜绾绾半筹。”李无虚深深沉思,微笑。“不过现在的她恐怕也不好受吧,虽然只是一缕刀气,想要化解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这样就好,魔女与圣女武功持平,争斗起来也会有趣许多。 琴弦的突然断裂,惊醒了沉浸在琴声中的单婉晶,不解的向李无虚望来。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在下实在抱歉,竟没想到琴弦会断开。看来几文钱的便宜货果然用不长久,所以在下诚恳的提醒婉晶公主,以后千万不要去洛阳的百宝楼买东西。”李无虚恨恨道。 “噗嗤”,单婉晶娇笑道:“就算是便宜货,能够几文钱买到一方七弦琴,看来百宝楼想不倒闭都不行。” “那样当然最好。”李无虚哈哈一笑,当然知道单婉晶只是说笑而已,话锋一转道:“哈,小陵已经出来了,不如现下我们就回去如何?” ; 第五章 独孤凤 单婉晶看起来并不想再见到徐子陵,返回岸上,就匆匆离去,李无虚知道她急于去见自己心目中的最佳情人李世民,作为一个非常有风度的男人,自然不会阻拦。悠闲的步上天津桥,静等着徐子陵的到来。 细雨连绵,一丝丝雨水自发稍落下,徐子陵看到李无虚时也不由一怔,他看得出来李无虚早恭候多时。 李无虚欣然迎上,笑道:“洛阳果然不愧是天下的交通要冲,这里的水道陆路交通真繁密,似乎天下的舟车都到了这里来填塞河道和街道。加上中外客商来推销他们的香料珍玩,锦绢丝绸,又或粮食茶叶等货品,更使洛阳成了中外货物的集散中心,也难怪连李密也会忍不住在这种时候攻打洛阳。” 徐子陵微笑道:“楚兄等了很久了么?” “我们边走边说如何?”李无虚和徐子陵随着人潮步下天津桥,过市不入,沿街而行,看起来竟好象是两名游客一般,就算落在有心人的眼中,也决然难以倾听他们的谈话。 李无虚微笑道:“洛阳眼下看起来平静,实则是暗潮汹涌,就比如我们,在这条街上,就至少已有四拨人在注意我们了。其中尤以我们左后方的那拨人最为高明。” 徐子陵虽然对于李无虚的本领有所了解,此时听来却还是吓了一跳,自己并没有见他如何的观察,可是对于四周的情况已是了若只掌,心中不由一沉。忽然道:“楚兄难道不想知道婉晶与我说了什么么?” 靠,想试探我?李无虚心中暗笑,微笑道:“不必。” “不必?” “徐兄若是想说总会告诉小弟,若是不愿意的话,小弟又岂会强求。”他神色一动,轻“咿”一声,笑道:“看起来后面的那些人已经等不及的过来了。” 徐子陵皱眉道:“楚兄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李无虚饶有兴致的看着徐子陵,“不过看起来他们对我们倒是并没有什么恶意。”这点徐子陵当然也能感觉的到。 “而且他们的目标好象是徐兄,恩,小弟是不是也应该回避一下。” 等徐子陵还要说话时,身后风声猛然响起,此时李无虚已经钻入了另一条道,徐子陵就算想追也来不及了。 风声落下,徐子陵眼前一亮,来者竟然是自己的熟识,窦建德手下头号大将刘黑闼。 ……………… 李无虚转入通往东门的大街,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膳时刻,感叹一翻时光飞逝,李无虚觉得应该及时享乐,幸好他的记忆还不错,脑海中马上浮出洛阳的董家酒楼。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自己的魅力,独特的气质,潇洒飘逸的风度自是惹得行人瞩目,女孩子则频抛媚眼。 李无虚虽然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不过却时常牢记应该保持风度,不要让美女难堪为上。对于这些热情的女孩子自然是以微笑回应。 一道魅影映入眼帘。 李无虚心中吃了一惊,这样的身法绝对能够排进天下间的前十位,就算是比不上自己也已相差不远了。等看清那道影子的样子时,他已经有了马上退走的想法。 “嘻……休想走。” 只可惜来人好象比他自己还要明白自己一样,飘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身形一闪,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身法之快,就连李无虚都觉得有点吃惊。 李无虚定睛瞧去,立时眼前一亮。 说话的女郎穿着一套非常讲究的黑色的武士服,还以黑带子滚边;外披红绸罩衣,说话时露出一排雪白齐整的牙齿,娇小玲珑,玉容有种冷若冰霜的线条美,而她的脸孔即使在静中也显得生动活泼,神态迷人,给人一种亦嗔亦喜的动人神态。 李无虚的头立刻就大了起来。 大唐定律:女子的容貌与难缠程度成正比。 这个定律的真实程度恐怕比牛顿定律还要真上那么几分,眼前的女子就算还达不到绾绾那种祸国殃民的级数,至少也算得上绝代佳人了,以李无虚的见识也只有少数的几个女孩能够与她相比。 李无虚小心翼翼的道:“请问小姐拦住在下所为何事?” 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跑出来的丫头,不过对于美丽的女孩,李无虚总是毫不吝奢自己的君子风度,当然,挡在他面前的女人却是例外。 黑衣女子怒气冲冲的瞪着李无虚,冷哼一声,“你就是那什么号称‘踏月无痕’的楚留香?” 李无虚头摇得想拨浪鼓:“不是。” “哼,你还骗我。”黑衣女子眼中闪烁着极端的怀疑,明显的不信,这对李无虚的打击相当大,难道俺真的没有问鼎奥斯卡的实力? 被人当面拆穿,李无虚尴尬的耸耸肩,小心翼翼的问:“请问小姐芳名?” “哼,本小姐就是独孤凤。不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独孤凤狠狠的瞪了李无虚一眼。 “原来是凤姑娘,久仰大名,这个不知道在下什么地方冒犯了姑娘?”这个问题,很有必要搞清楚,要是惹出了独孤阀的尤老婆子,李无虚恐怕也要头疼上几分,那老婆子自己的武功不但臻至了宗师境界,而且人面之广也足以令大多人退避三舍。 “哼,凭什么‘七月十五’的排名中,你会在我的前面?让姑奶奶来试试你是不是名副其实。” 独孤凤气势如虹,在一刹那间就攻出了数十招,出手当真是急如如电,劲风席卷,本来就十分嘈杂的长街立时轰声大作,无论武者还是平民、商旅纷纷作壁上观。 “竟然是凤小姐?”独孤阀本是洛阳的名门大阀,独孤凤更是闻名天下的青年高手,纵然比之师妃暄也相差不远。显然认识她的人并不在少数,这些人此时感到吃惊不已,是什么人能够令凤小姐亲自出手? “好快的出手,那小白脸死定了。” “不对吧,我看这位公子的武功好象并不在凤小姐之下啊。” “哼,你知道什么,凤小姐是青年一代最杰出的高手,除非那小白脸是楚留香,陆小凤等人,否则谁上谁死啊。” “可是……我好象听凤小姐说他就是楚留香。 “…………” 先下手为强,独孤凤占尽起手的先机。这就是江湖的血律,江湖本就是强者胜,弱者败。只可惜李无虚决不是弱者,独孤凤固然已是绝代高手,但李无虚却比他更加的强大。 “我说大小姐,你为什么不去找陆小凤,候希白?”虽然前者还是自己,李无虚依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这个问题弄清楚。 他只后退半步,可是在独孤凤的眼里却好象忽然退开了几十丈远,自己的一切攻击都击在了空处。 独孤凤骇然失色,首次感觉到敌人的可怕,咬牙道:“少废话,打败了你,姑奶奶自然会去找那些人。”然后再向前踏出了一大步,玉掌变换击出。 李无虚微微叹息,既然如此,就给这个刁蛮的丫头吃点苦头罢。 心念一动,体内雄浑的九阳神功催动[袈裟伏魔功],此时他的九阳真力几乎已不在易筋真气之下,独孤凤又岂是对手,长袖一卷,独孤凤娇躯颤动,身形无论如何变化,仍然身不由己的向前倾倒。 李无虚哈哈一笑,将独孤凤卷入怀中,独孤凤只觉浑身瘫软,一身的功力好象化为乌有一般,独特的男子的气息更是令她心烦意乱,不过也只是一瞬间,明白过来的女孩俏脸绯红,一声尖叫。 “混蛋,快放开本小姐……你混蛋。”独孤凤只觉眼前可恶的人不但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反而搂得更加的亲密。特别是在如此的大庭广众之下,更是令她羞愤交加,天啊,本小姐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李无虚美人在怀,冷冷一笑,[袈裟伏魔功]催动下,地上的青石板破碎开来,溅起漫天的石粉。强大的劲场在十丈内密布,长街上劲场范围内的所有人都骇然失色,身形浮动。等到尘埃落定之时,李无虚与独孤凤两人早已消失不见。 “他……他竟然一招就制住了凤小姐。” “难道他已经达到了宗师境界?” “开玩笑吧,那有这样年轻的宗师级高手?” 所有的人都震动了,这是什么样的功力?一个宗师级高手的出现对于眼下的洛阳各方的势力而言,无疑是一个变数,各方隐藏的暗探都在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将这样的消息回禀自己的主子,风起云涌,李无虚没有想到洛阳乱局的开端竟然是由自己而始。 ; 第六章 凤小姐的吻 少林七十二绝技,若论指力纵横,碎金断玉,当以[一指禅功]为最。若论指法之千变万化,精妙绝伦,则非[拈花指]莫属,随着李无虚功力的日渐精进,对于拈花指力的各种精妙之处越体会愈深。 随手往独孤凤体内送入几道拈花指力,封锁住她全身的七筋八脉,李无虚抱着独孤凤腾身而起,落到一间普通的民房上。 独孤凤也算是家学渊源,可是对于体内的几道并不算十分强横的指力却显得无能为力,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冲开被封锁的筋脉,只能狠狠的瞪着李无虚,绝美的脸庞上升起一抹绯红的色彩,无论她多么泼辣,多么刁蛮,多么高傲,可她终究是一个未经历过多少风雨的小女孩,被一个大男人如此亲密的拥抱着,已经足以令人遐想万分了。 “混蛋,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独孤凤狠狠的骂道,只可惜她的声音本来就十分甜美,此时的嗔怒,配上脸上的红霞,倒反而有几分向情人撒娇的意味。 “怎么凤儿舍不得我么?”李无虚的手不老实的骚动起来。 “鬼才舍不得你,还有不准喊我凤儿……你……你的手不要乱动。”独孤凤没好气的道,狠狠的瞪着李无虚。 李无虚心念一动,觉得现在若是真的惹毛了独孤凤这只小辣椒的话也是一个麻烦。 杀人灭口?恩,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只是对于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李无虚自认还下不了手。 李无虚呵呵一笑,手停了下来,看着明显松了口气的独孤凤,“好,听你的就是,不过有一个问题令小弟非常不解,凤小姐是如何知道小弟的路线,并且能够如此及时的截住我呢?” “哼。”独孤凤先是一怔,继而冷哼一声,冷笑道:“我独孤阀在洛阳好歹也是垛一下脚也能掀起半边天的人物,堂堂盗帅驾临,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们会不知道吧?”独孤凤语气中充满着自傲。 “切,好一个独孤阀,不过凤小姐好象是落在小弟手上,这所谓的洛阳巨头似乎有点名不副实。而且据我所知,你们这独孤阀好象被王世冲压制得……恩,似乎很惨。”李无虚嘲笑道,不过心中却也是一动,自己好象真的太小看这些势力了,一个没落的门阀都能够准确的确定自己的行踪,更何况其他的势力。李无虚打定注意,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为是。 “哼!”独孤凤被说到痛楚,怒目瞪着李无虚。 “怎么?生气了?凤小姐大可不必,要知道生气可是最容易令人衰老滴。”李无虚莹白的手抚mo着独孤凤绝美的脸庞,柔声道:“这么美丽的人儿,要是像一朵花一样枯萎的话,就是小弟也会忍不住……啊!臭丫头,你干什么?”他忽然吃痛的大叫,却是那只不老实的手,不小心落到了独孤凤的嘴边,独孤凤也很配合的用樱桃小口,纤纤玉齿“轻轻”的嗑了一下。 独孤凤眼中闪过小女孩胜利后的神色,没有一丝惊恐,得意的笑道:“忍不住怎样,忍不住大叫一声,楚留香果然有趣啊,本小姐倒是有一点喜欢你了……”独孤凤咯咯娇笑着,撒下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呜……”独孤凤的笑声戛然而止,美丽的眸子忽然收缩,先是慌张,接着是惊恐,然后是一片茫然,心乱如麻,恍惚跳得要蹦出来一般。 乐极生悲啊!李无虚这小子竟然紧紧的吻上了她独孤凤大小姐柔软的双唇,自己的初吻竟然就这样坏在了这个家伙的手里,独孤凤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少女的心中对于自己的第一次总是充满着憧憬,自己应该恨吗?可是好象是自己先找上他的,而且这小子虽然可恶,但长得也不错,武功之高,更是比自己平日里身边围着的那些纨绔子弟高了多少倍。 恩,要是再温柔一点的话……独孤凤大小姐脸色绯红,美眸中忽然升起一片迷离。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小弟也好象有一点喜欢你了哩。”李无虚心满意足的一笑,天可怜见啊,小弟来到大唐时间也不短了,现在终于将初吻送出去了。 正要说上感叹几句,脸色忽地一变,神念感知下,一人正飞速的朝这个方向掠来,轻功之精妙,竟似乎还在独孤凤之上。什么时候,江湖上的好手这么不值钱啦? “凤儿,你的小嘴好香,改日为夫再来与你再续前缘,哈哈……”李无虚大笑,长袖突然扬起,衣袖在独孤凤身上轻轻一拂,独孤凤娇躯一震,穴道立时解开,不等她还有什么动作,李无虚顺势倒略而出,在空中毫无凭借的拔高三尺,再度飞出,此时已在十丈开外,余势不绝,身形微晃,消失在独孤凤眼中。 此时他的声音才真的清晰的传到耳中,独孤凤骇然失色,此刻才真正的体会到江湖中为何会有“踏月不留痕”的传言,美目望去,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李无虚掠空而至,只见前方一人飞速而来,细雨中,身形翩翩,竟是说不尽的潇洒飘逸,恍惚是在雨中悠闲的赏玩品味。 负手而立,李无虚嘴角含笑,更显得气势凛然。 那人身形一顿,落到李无虚面前。 一位说不尽风liu倜傥、文质彬彬,宛如玉树临风的年青英俊男子,手持一把画着很多美女的摺扇,正轻柔地摇动着,一派悠然自得之状,怎看也不像是来寻晦气的恶客。 李无虚轻柔的目光落在那方摺扇上,轻轻一笑,恍然道:“原来竟是‘多情公子’大驾光临,失敬失敬,公子不去护花出力,来找小弟何事?” 他以一种淡然如风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来,恍惚清风明月般飘忽不定,更显得高深莫测。 [今日第一章,推荐,收藏!] ; 第七章 多情公子 侯希白瞳孔忽的收缩,脸上亦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叹气道:“实不相瞒,在下一向对楚兄心仪向往,同样一直认为楚兄也应是惜花之人,那知楚兄的作为实在令人失望。” 李无虚将侯希白上上下下看了十几眼,忽然笑道:“原来侯兄是来替师妃暄出气的,不错,打伤师妃暄的正是小弟,咿?侯兄为何还不出手?“ 侯希白定神打量李无虚,只觉此人随随便便的一站,看似全身上下都是破绽,可是自己的一切攻势若是发动的话却定会遭受雷霆般的反击,好一会才叹道:“妃暄与楚兄无怨无仇,在下实难理解楚兄为何会与妃暄过不去,难道楚兄不怕同时得罪了天下白道吗?” 李无虚笑道:“师妃暄是师妃暄,天下白道何时变成她的后援团了,侯兄也是武学上出类拔萃的高手,难道还不能明白我们武林中人的心思吗?小弟对慈航静斋的《剑典》可是心向往之,遇到师妃暄当然难免技痒。”李无虚一瞬不瞬地瞧着侯希白手中的摺扇,笑道:“令师乃是名震天下的绝世高手,想必侯兄的扇技亦应是天下无双的绝技,侯兄可能让小弟领教一翻。” 侯希白目光精光大作,迎上李无虚深邃幽暗的瞳孔,对方的眼眸恍若化为利箭,刺进了他的心里,令他心摇震惊,竟然生出一种被看透的感觉,同时想到自己来找这楚留香的麻烦是否真是一个错误。 侯希白心神微颤,苦笑道:“闻名不如见脸,楚兄果然高明,希白自认不是楚兄的对手,不过为了妃暄,希白也只好向楚兄讨教一翻,楚兄请。” 李无虚微微一笑,这小侯果然厉害,如果他避而不战的话,那以后对上自己终会在武道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破绽,而这一翻话,令他也无法全力出手,毕竟对方是打着讨教的名义。更突显出他的心机。 一股浓烈的杀气,从侯希白身上直迫李无虚而去。 他身上的文士服无风自拂,猎猎作响,倍添声势。 而李无虚却与他的滔天气势截然相反,任凭微风吹动他的衣袖,任细雨洒满他的双肩,那种飘然而出的气势让人感到他随时都有可能要乘风而去。和侯希白的形象形成的鲜明的对比。 他眼眸微闭,双手摊开,感受着细雨的纷纷而下,感受着大自然的神奇变换与无穷无尽的生机,神念展开,雨中的世界更加的令人心神震撼,感动!是一种为大自然的神奇力量的感动。随着他的气势的变换,相应的形象也生出无穷的变化,令人实难想象他到底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还是清风明月,他的身心已和整个天地连在了一起。 化身天地,将肉身容于自然造化,这正是宗师境界才能体会的境界。 侯希白心神震撼,对方竟已然破入宗师境界,这一仗还怎么打?宗师境界,化身天地,除非己身同样达到那种境界,否则无疑于是与整个天地为敌,这并非是武的差距,而是“道”的境界上的绝对差距。 臣服,弱者对于强者只有无边无尽臣服。 江湖本就是强者为尊,这就是江湖的铁律! 良久之后,李无虚终于回过神来。道:“多情公子侯希白?” 侯希白听到话后,气势一泻,稍稍一抬头恭敬道:“是!”此时的侯希白已然将李无虚放在了同自己的师尊——邪王石之轩同一个级数的人来看。绝代宗师,无论何人,都能够让人再心生畏忌的同时,生出同样的尊敬。 李无虚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眼中露出欣赏的神色,仰望天空微笑道:“你很好,让我看看你的扇艺。” “飕!” 扇子来到侯希白手上张开,面向李无虚的一面画了八个美女,各有不同神态,极尽女性妍美之姿,他的气势也在此刻蓦然拔高,犹如突然间从一条小溪化为长江沧海,虽然还不能与整个天地相比,却已经是惊人无比。 狂猛的气势横扫,贱起漫天的尘土,脚下的青石“轰!”的破碎,呈一条条龟裂的细线一直延伸到李无虚的脚下,头上的细雨纷纷倒卷,情形诡异至极。 摺扇平放至胸前,侯希白双目神光大作,心中亦泛起难以相信的感受,自己竟然在这一刻又有所突破。停滞了一下后道:“一年前,我刚出道江湖,无论碰上如何威名赫赫,横行霸道的对手,也找不到能挡我十扇之辈。”他的语气中充满着自傲的意味,“当时只以为天下之大,余者碌碌,青年一代高手中更是只有三四人堪堪与我匹敌。”目光凝铸在李无虚身上:“可叹的是,仅仅几个月后,先有天才横溢的绝代高手“佛手修罗”李无虚的横空出世,后又有阁下与陆小凤前后交相辉映。” “‘彩凤双fei翼,花香动人间’” 侯希白的气势有增无减,脸上露出悠然神往的神色,“那时我既感叹江湖高手辈出,又是欢喜此生可一战的对手不少,今日我虽明知决非阁下的对手,却也要自不量力的一战,只因人生只为有一追求,我的追求就是要在游戏人间,戏揽芳菲的同时不断变强,然后超越,最终踏上自己的道。” 在说到“道”这个字时,仿佛也特别加重了声音的力道,就在同时,他的气势也似乎提升到了顶点,说时迟那时快,听见侯希白一声轻喝,陡地飞身而起,摺扇横空,他的姿态之优雅连李无虚也不禁一叹,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突然而没有前兆,但却偏偏有一种行云流水的视觉效果,好象他本身的行为都是合乎天然。 “好!”李无虚眼中也突然露出了尊敬的神色,侯希白的在武道上的造诣最多比独孤凤高上半筹,可是他对武学一往无前的决心却奠定了他必然取得的成就将超越独孤凤这些门阀子弟,他先前的一翻话看似十分的不合理,只因没有人会在一场普通的比试之时说出这么多的话,可是那翻话以其说是对李无虚而言,倒不如是自己的警言,侯希白是用自己的话来将自己逼入绝地,然后寻求武道上的突破。 双手扬起,长袖拂动,一股森寒的剑气破空。 达摩剑诀!剑势变换,李无虚全力发动,对于这样值得尊敬的对手,全力击败他才是真正的尊敬,只见一道道金色的剑气破开苍穹,诡异的在森寒中却有一丝强横的灼热气息,剑气所过之处,原本十分坚硬的青石也被划出了一条深深的剑痕。 侯希白的脸上更显凝重,只见摺扇不断的旋转变幻,带动四周的空气划破虚空,形成一道强大的气场,引动着四方的压力。给人一种十分强横的力量感的同时又有一种飘逸潇洒的感觉。 面对这样诡异的攻势,纵然以李无虚之能也要稍稍注意一点,当然也仅能令他稍稍注意而已,当今天下,能够令他产生威胁的也只有三大宗师一流的人物,如今的侯希白虽然功力以趋绝顶,但与李无虚之间的差距却已然无法估量,境界上的些微差距亦足以令人饮恨。 指间剑势再变,强大的剑气忽然间全部化为精妙变幻的拈花指力,一指向天空斜斜点出,侯希白突然发现自己的一切攻击都被这精妙无方的一指破去,心中惊骇的同时,摺扇再度挥出。 “铮!”的一声,拈花指与摺扇相交,两者竟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其中隐隐然竟似有金铁交鸣之声,手指与摺扇相交竟然会有金铁之声,难道李无虚的一根手指的锋锐已不在精晶利器之下。 侯希白大惊,如此的指力简直是闻所未闻,他的扇艺一时之间竟无法再施展下去。 蓦然脸色再变,此时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破开重重禁制,如长江大浪般汹涌澎湃。 “磴磴磴……”一步、两步、三步,侯希白竟连退三步,每退一步,地上的青石就在脚下化为粉碎,轰的一声炸响,以侯希白为中心的一丈之内竟然全部变成废墟。 此时此刻,才真正看到李无虚这一指的力道,侯希白无法承受其中的力量,惟有以接引之法将七分力道转入大地,可是就是这七分的力量也让周遭一丈的青石破碎,便可知若是全力施展,定会有鬼神俱惊的实力。 白光一闪,李无虚负手而立,定定的看着侯希白,心道果然不愧是邪王的弟子,竟然能够如此化解我的指力。微笑道:“侯兄,胜负既分,这一仗就此罢手如何?” 侯希白强压下心中还在翻滚的气血,定定的看着手中的摺扇,此时那精钢为骨,天蚕丝为扇面的摺扇隐隐竟有裂痕,不由心痛不已。苦笑道:“罢了,罢了。面对楚兄的指力,希白自认拍马难及,不比也罢。希望以后再和楚兄再来切蹉,到时还望楚兄不要推辞。” 李无虚长笑道:“何须以后,不如现在我们就再次比过如何?既然武道无法比下去,我们何不去比比喝酒?” 侯希白洒然一笑,微笑道:“在下也正有此意,听闻今晚长白‘知世郎’王薄在曼清院宴客,群雄毕至,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如何?” “但是现在时间尚早,不如先去董家酒楼喝上几杯,也好一表情怀。” 侯希白欣然同意:“然后还可以在洛水赏玩上一段时间,再去也绝对不会晚。” “听闻通常与侯兄悠游的都是绝代佳人,眼下却与小弟一起,难道不怕有负自己多情之名?” 侯希白古怪的打量着李无虚,笑得也同样耐人寻味:“难道楚兄不知自己的风华实不在妃暄之下,若是不是早知楚兄是男儿之身,恐怕希白的美人扇上也会有楚兄的一席之地。” 李无虚:“……” 一张落叶自两人之间晃晃悠悠的飘过,忽然间化成粉末…… “侯希白,你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一阵难以想象其中愤怒的巨吼刹那间响彻洛阳古城…… [今天第二章,推荐,收藏!] ; 第八章 曼清风云 1 华灯初上,月色晦明,天上依然飘着零星的小雨。 横过大街时,李无虚就又再看到有两三起武林人物进入曼清院内,像约好了似的,而且以他们的打扮来看,身份似乎都不低。 李无虚与侯希白两人都是潇洒飘逸之辈,气质更是独特出众,自然引得许多人的指指点点,幸好两人都是久经磨练,故而在众人的目光中依然是谈笑风声。 妓院?李无虚嘴角含笑,这些所谓的曼清院不过就是个妓院而已,但是换了个包装就变成了名士风liu的雅阁,正好象侯希白与尚秀芳,姿态放得越高,名声也就越大,在这个时代,他们可是如同后世的明星一般受人追捧的人物啊! 汗……要是身边的侯希白知道这小子竟然是怎样看待自己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将他引以为平生知己。 “侯兄知道今天晚上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吗?”李无虚目光落在曼清院的院门前,眼色明暗不定,随口问道。 此时恰好有一批十多人持着请柬步入院门,眼角瞥处,其中一人赫然正是东溟公主单琬晶,笑颜如玉,正傍着一名英俊潇洒、气势迫人的青年。 不用说,能够令这骄傲的小公主如此心甘情愿、俯首帖耳的人,除却李世民外再无他人,或许是察觉到了李无虚幽暗的目光,李世民扭头望来,微微一怔,向他微笑行礼。 不错!看来这历史上雄才大略的唐太宗李世民的修为之高决不在侯希白等人之下,已经足以让李无虚微起警惕之心了,李无虚在心中下了评语。 侯希白这小子风度极佳,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大街上许多少女抛来的青丝媚眼,美人扇开合之间,极负一代翩翩佳公子的气度,而且动作潇洒好看,不愧是能令天下美女倾心的风liu人物。他俊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今晚这里会同时有两件盛事,一文一武,我等恰逢其会,倒不妄来洛阳走一遭,楚兄说是否精彩!” 李无虚神色淡然,笑道:“说来听听。” 侯希白早习惯了他的态度,不以为意道:“文的就是名闻天下的才女尚秀芳会在此表演一场拌舞,武的则是在王薄主持下,两大域外高手将决一死战。” 两大域外高手?“铁勒飞鹰”曲傲与吐谷浑王伏允之子伏骞的决斗吗?吐谷浑和铁勒乃是死敌,难怪到了中原仍不肯放过对方。 如此看来倒真的可以说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不过在原著中好象这场戏被寇徐跋三个最喜搅浑水的小子破坏掉了,现在嘛?李无虚既想看到寇仲与阴癸上官龙的一场戏,又想看曲傲与伏骞的决斗,怎样才能两全齐美?李无虚心中想着龌龊的心思,难道要自己亲自下场表演? 此时已到达院门前,不便交谈,只好闷声不响,迈步进门。 把门的数名大汉伸手拦着三人道:“今晚曼清院给长白的王爷包了,没有请柬的恕不招待。三位请到别家去吧!” 李无虚悠然一笑道:“洛阳有‘皇爷’不稀奇,长白那来什么‘爷’呢?” 把门的大汉见两人飘逸出尘的气质,显非富贵也是名士之流,必定是自己无法招惹的人物,惟有恭敬的解释道:“王爷就是‘知世郎’王薄大爷,而非什么皇爷。” 王薄乃长白第一高手,若只论武功,在北方声名之盛,尤在李密、杜伏威等人之上,虽然由于经营不善,惟有退出角逐天下的战场,但是无庸置疑,这些最先起兵反隋的势力绝对应还有震慑天下的实力。 侯希白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只听得李无虚忽然道:“王薄不在长白混吃等死,自生自灭,来洛阳干什么?还没事摆阔的包起了曼清院来大宴江湖朋友。难道是嫌自己的钱太多了么?哈,我知道了,王薄那老头肯定是想把洛阳这滩水搅浑,然后坐受渔人之利,果然是老奸巨滑啊。”他的声音轻飘飘恍若无力,又好象是自言自语,但却清晰的恰好令这几个大汉听到,其他的人除了侯希白因为与他相隔尺寸能够听到外,更是没有半个人注意到门口。 侯希白心头大讶,就他所知,这楚留香虽然难缠,却决非爱好招惹事端的人物,此时此刻的反常令他感到莫名其妙。 “小子,你找死!”把门的数名大汉暴怒一声,跳将起来,拳脚如雷霆般的向李无虚击去,就这数招,已可看出他们至少已拥有一流高手的实力。 “蓬蓬”几个大汉以比出手还要快几倍的速度凌空倒飞进来,跌个四脚朝天。还处于震惊中的宾客潮水般裂了开来,空出近门处大片空间。看着一时只懂呻吟而爬不起来的数名把门大漠, 人人脸脸相觑,想不通有谁人敢如此胆大包天,闯到这里来生事?难道不怕王薄的报复吗?人群不由自主的朝大门望去,一时之间只看到一脸无辜的李无虚和苦笑连连的侯希白二人走入曼清院大厅之内。 “‘多情公子’侯希白!”人潮中蓦然升起一片惊呼,显是已从侯希白那独特的道具上认出了他的身份。 “竟然是多情公子,那他旁边的那人又是何方神圣?竟能令多情公子屈尊作陪?”侯希白暴汗……什么作陪?说得风liu儒雅的多情公子好象陪客一般。而人群中更是有少部分的人眼色明暗,暗中施着眼色,他们已经忍出了李无虚的身份。 侯希白面色古怪的问道:“楚兄,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然是让洛阳的这滩水更加的混乱,然后好混水摸鱼。不过这样的话当然不能说,随意的撇撇嘴:“当然是进曼清院,怎么,侯兄难道有比小弟更好的办法吗?” 侯希白苦笑,自怀中摸出一张请柬出来,苦笑道:“楚兄难道不知道小弟早已接到了请柬了吗?有了小弟的引荐,进曼清院何需大动手脚?” 侯希白既是名动天下的青年高手,又是风liu俊采的儒雅公子,多少少女眼中的梦中情人,如此多种多样的身份,能够拿上这样一份请柬,自然是轻而易举。 李无虚的另几个身份,盗帅楚留香,陆小凤等盛名之盛更是尤在侯希白之上,直追当世三大宗师一流,但是他的行踪一向难以琢磨,反而没有了请柬。 李无虚:“……”丫的,你为何不早说? 侯希白只有再次苦笑,大哥,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好,果然英雄少年,我王薄倒想看看是何人敢在王某人的宴会上动手动脚。”此时一声长笑自曼清院外响起,所有人心头巨震,长白王薄到了。 所有人纷纷注目,灯光明灭间,十几人闯入曼清院内,当先一人龙行虎步,气势凛然生威。 在众人期待下,王薄现身院内,含笑瞧往厅子内来。 王薄年在五十许问,身材修长,腰板笔直,上蓄着一把刷子似的短髭,清瘦的脸上有种曾经历过长期艰苦岁月磨练出来的风霜感觉,这或者是由於他下眼脸出现一条条忧郁的皱纹致加强了感染力。双目则精光烁烁,深邃严肃得令人害怕,与他挂着的笑意显得格格不入,形成极其怪异的特别风格。 正是以擅於作曲而名闻全国,被誉为辽东第一高手的王薄,终于大驾亲临。 众人看到他的骇然神威,更是心中震惊,‘知世郎’之名,确非虚传。 动静未落,异变再起。 “笃!笃!笃!” 似是木杖触地的声音突然大作,李无虚面色竟然也有些动容。 第一下似来自遥不可及的远处,第二下似乎在院外的某处,到第叁下时,清晰无误在正门外响起。 “他也不是什么人,只不过恰好姓楚,叫做楚留香而已。”一声故做淡然的声音突然响起,却奇异的显得分外清脆悦耳。 众人的目光,毫无阻隔地透过敞开的门,投往变成一处空地的院门处。 红颜白发,入目的情景对比强烈,令他们生出一见难忘的印象。 玲珑娇美的独孤凤,正掺扶着一位白发斑斑,一对眼睛被眼皮半掩着,像是已经失明,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但却贵族派头十足的佝偻老妇人,步进院子。 [今天第三章,推荐!收藏!] ; 第九章 曼清风云 2 静念禅院,阵阵梵呗诵经之声,悠悠扬扬的似从遥不可知的远处传来,传遍寺院。 佛龛前的香炉,燃着的檀香木正送出大量香气,弥漫於整个空间,令人的心绪亦不由宁静下来,感染到出世的气氛。 铜殿之内,盘膝而坐的两人缓缓收功,围在这两人周围的是四名身穿蓝色僧袍,形象各异的大和尚,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令人很难想象他们就是净念禅院的四大护法金刚。 净念禅院的四大护法金刚身份本就是极端尊贵,是什么人竟能驱动四人? 那盘膝而坐的正是名动禅林的净念禅院禅主了空大师和慈航静斋当代传人师妃暄,继宁道奇后佛道两派最杰出的剑术宗师。 “叮!叮!叮!” 叁下清脆的磬声,从做晚课的大殿传来,念经声倏然停止。 整座禅院万籁俱寂,只有鸣唧唧之音,逐渐填满山头与寺院的空间。 淡雅如仙,师妃暄双手合十。以清脆动人的声音道:“多谢了空大师为妃暄疗伤,才令妃暄能够如此之快的恢复,否则的话,妃暄与绾绾决战在即的时刻,将大大不妙。” “佛门静地,唯度有缘,妃暄可知那楚留香出于什么原因伤及于你。”护法金刚其中一位须眉皆花白,年在六十许的老和尚合十道,正是四大金刚之首的不嗔和尚。 师妃暄秀眉微瞥,沉思道:“这正是妃暄百思不得其解之处,照理说,妃暄与此人从未照面,断无决仇的可能。” “楚留香会不会也是魔门中人?” “不会!”师妃暄摇头道,五位大和尚对视一眼,齐施一个佛号,师妃暄说不会自然决不会假,只因慈航静斋与魔门相斗数百年,武功一正一邪,道魔互不相容,纵然是素未谋面,但凭借着那份玄之又玄的直觉也能清晰的分辨出彼此。 “此人的刀气之盛直冲云霄,妃暄只不过与他激斗一招已感其刀锋凌厉无比,刀芒所指更是沛然难挡,若未亲眼所见,决难想象世间竟有如此凛冽的刀气。”师妃暄幽幽轻叹,沉吟道:“甚至妃暄感觉此人在刀道上的造诣恐怕已超越‘天刀’宋缺,破入‘无刀无我,以神御刀’的绝世领域。” 铜殿中五人除了了空大师外听到师妃暄竟对这楚留香有如此之高的评价,不由悚然动容,齐宣一声佛号,面露慈悲之色。 “楚留香眼下在什么地方?”师妃暄忽然问道。 ———————————————————————————————————————— 细雨‘沙沙’作响,润物有声,曼清院大厅之内。 从独孤凤一语道破李无虚那‘楚留香’的‘真实’身份,登时如同炸锅了一般,要知楚留香崛起不过寻月,可是此时盛名却已几乎超越青年一代所有高手,直追当世三大宗师一流的绝顶人物,这无疑是一个神话。而且他每次出场皆有一种飘渺虚无的香气,无疑又使他带上了一点神秘与浪漫的色彩,更是令多少怀春少女心向往之。无论何人都欲一睹楚香帅风采。 王薄这几年混地实在很是郁闷,想自己起兵之初,坐拥大军数十万,手下将领英才无数,那时是何等的英雄了得,可是后来一招之差,满盘皆输。先是杜伏威、李子通起了疑心离开自己,随后与张须陀一战更是大败,从此无缘角逐天下。反而自己原来的手下称王称帝,混得何其潇洒。 此时自己来到洛阳竟然还有人敢来他的宴会上闹事,更是令他愤恨无比,恨不得将李无虚立毙于掌下。扫视四周,王薄冷冷道:“原来竟是楚香帅大驾光临,失敬失敬,不知我王薄什么地方招待不周,令香帅来搅乱王某人的宴会。若是存心来捣乱的话,别怪王某人心狠手辣。” 声音扬而不亢,响而不锐,却清晰的送进每一个与会者的耳内,露了一手精纯无比的先天气功。而王薄这几句话更是突出了他的厉害之处,既不会弱了自己的威势,又突出了其中的威胁意味。 剑拔弩张,大厅中人顿时屏息注目,期待着这一场好戏的开演。 李无虚淡然一笑,看也不看王薄一眼,迎上满含复杂之色的一双美丽眼眸,柔声道:“凤小姐,别来无恙?” 啊!独孤凤吃了一惊,先是抬头看了李无虚一眼,那张生气勃勃的俏脸上露出心虚的神色,显得分外迷人。 “哼!”那老妇人冷哼一声,她正是独孤阀宗师级的第一高手尤楚红,一套“披风杖法”已达至出神入化之境。 尤楚红身穿黑袍,外被白绸罩衫,前额耸突,两颊深陷,而奇怪地肤色却在苍白中透出 一种不属於她那年纪的粉红色,她的身量极高,即使佝偻起来亦比娇俏的独孤凤高上半个头。 眼帘内两颗眸珠像只朝地上看,但李无虚却感到她冷酷的目光正默默地审视着自己,甚至仔细的分辨出曼清院的每一个角落,那种感觉教人心生寒意。 “你就是楚留香?” “红颜白发,前辈可是尤楚红?” 轰!曼清院内再次炸开锅,谁也没有想到李无虚竟然敢直呼尤老婆子的名讳,尤楚红抛开独孤阀第一高手的桂冠,也是与宁道奇同一个时代的宗师级人物,可谓尊荣无比。独孤凤也露出嗔怪的神色。 “好、好、好……”尤楚红仰天连说三个好字,叫人摸不着头脑,“果然英雄少年,后生可畏。”声音忽然变得尖锐难听:“不过竟敢直呼老身名讳,讨打!” “笃!” 尤楚红的碧玉杖忽然在地上奇快无比的一顿,碎石翻飞中发出闷雷般的震鸣,整个大地都似乎在颤动,就在这一刻尤楚红佝偻的身体近乎奇迹的倏地挺直,满头浓密的白发无风拂扬,脸上每道皱纹都似会放射粉红的异芒,眼帘半盖下的眸珠射出箭状的锐芒,形态诡异至极点。 碧玉杖幻出千万重的杖影,一杖击出,势如奔雷,其势铺天盖地,竟隐隐带有风雷声,好象四周的空气全都被这一杖吸干了一样,再也没有什么生命可以在她的碧玉杖前方生存。 恍惚一顺间跨越了近乎十丈的距离,迎头铺天盖地的向李无虚罩去。 身法之快,当真才算得上动如脱兔,急若流星。 眼中寒光一闪,李无虚大笑,忽然踏前三步,气势不断的累加,势如山岳,涌如江河。 五指霍然并拢,李无虚一拳击出,拳锋直指。正是碧玉杖的极端锋锐之处。 直拳,去留无回! 这一拳竟没有半丝的拳风出现,只有快,快得好象是电光一闪,却又好象很慢,慢得每一个人都能够看清他的轨迹,其中的极快与缓慢形成的尖锐对比让人几乎难过的不能呼吸。 他竟然想用自己的一只肉拳硬撼尤楚红天下无双的“披风杖法”,大厅中无论是武者还是名士、妓女、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有一种看狂人的想法,要知尤楚红年纪就算没有一百岁也已相差不远了,成名之早更是在一甲子以上,满打满算至少也有六十余年的内力修为。 李无虚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纵然天赋再高,再惊才绝艳。二十年的修为还能够强过六十多年的苦修? 所有人都有一种极端荒缪的感觉。 但李无虚是狂妄的白痴吗? 当然不是!他的拳锋忽然间飞扬,像是一颗恒星在指间急速的燃烧,强大的压力迫得人全身犹如灼烧一般。 九阳真力,无坚不摧! 就在拳杖将要相交的一刹那,李无虚脸色忽然一变,拳锋迅速流失,就像一颗恒星忽然间变成了一堆没用的废墟。 双袖扬起,青丝飞扬,袖里乾坤! 招式立变。 如果刚才说他是狂妄的笨蛋的话,那现在所有人看他的眼光就是疯子了,在这样的千钧一发时刻竟然还要变招,不是疯子是什么?再快还能快得过尤老婆子那疾如雷霆的攻击? “轰!” 惊天雷霆乍响,人群中蓦然传出一片尖锐的惨呼,纵然以侯希白之能在离李无虚如此之近的情况下也被这声音刺得儿膜生疼,更莫说其他一些武艺低微的人了。 碎石乱飞,地上坚硬的青石在强大的气场下生生炸起。气场扫过,都有一种被刀割的感觉,武艺稍微较差的人竟生生被掀翻在地。 尘雾落下,回过神来的诸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院中心。 [今日第一章,推荐!收藏!] ; 第十章 曼清风云 3 触目的情景令人心惊动魄,只见院中尤楚红身旁丈寻处不知何时竟然又多出了一人,却竟然是王薄。而李无虚与王薄、尤楚红二人相隔三丈,气势凛然的对视。在他的脚下以他为中心,青石板分开无数条岔向四周蔓延,一直到达王薄、尤楚红二人脚下。 强大的气势一升,王薄、尤楚红二人骇然失色的倒退半步,他们原来的脚下豁然现出深达三尺的脚印,众人悚然动容,看这所谓的‘楚留香’就如同看怪物一般。 “他……竟然同时对上王薄和尤楚红?” “开玩笑吧,就算是宁道奇亲至恐怕也不能达到这种境界?” “楚留香好象还占上风?” “同时对上两个宗师级人物还占上风?”这位仁兄脑袋短路了。 曼清院内,无论楼上还是楼下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突然积聚到李无虚的身上,议论纷纷。嫉妒,崇拜,羡慕,欣赏,冷酷,残忍……恐怕李无虚想也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有如此多种多样的目光同时落在自己身上。 曼清院,听留阁。 跋锋寒与寇仲面面相觑,无言以对。而在听留阁的另一间厢房中,李世民目光灼灼,眼中厉色一闪而逝,单琬晶美目中异彩涟涟,不知在想些什么?剩下的几十间厢房中同时射出数十道凌厉的目光。 而在所有人中,心情最复杂的恐怕还是站在李无虚不远处的侯希白,因为只有他看清楚了李无虚是如何化解两大宗师的合击,一则是因为他在武道上却有过人之处,二却是因为他离得较近的缘故。 正因为看得清楚,他才更是心中苦笑:“师尊啊,你惹下的这个对手究竟是什么人啊,不但在轻功上不下于[幻魔身法],就连你不惧群战的[不死印法],他似乎也已经堪破了一般。” 李无虚面色阴沉,冷酷的目光射向王薄,冷笑道:“好一个‘吃屎郎’,竟然卑鄙无耻的偷袭,难怪、难怪……”李无虚像自言自语一样,看着面色铁青的王薄讽刺道:“难怪几十万大军最后也只能窝到长白混吃等死,嘿嘿,王前辈,你怎么还没去死啊,反正你活着也是遭罪,要不要晚辈送你一程!”李无虚阴阳怪气的说。 原来李无虚正要以拳锋对上尤楚红的碧玉杖时,感觉到背后有人偷袭,而且功力之高更是少见,李无虚自知在正面对上尤楚红的同时决无办法击溃后面的这人,不过辛亏让他突然想到了太极的原理。 太极之道,圆转通融由心,看似简单,实则其中隐含着天地至理。李无虚如何能够堪破,但是别忘了,太极的雏形可是脱胎于九阳,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李无虚九阳圆转,生生不灭。所以看似他是以一人之力与两大宗师级高手匹敌。可是实际上,他不过是借王尤楚红的力来打王薄而已。虽然由于是初步试用,无法完全的借用他人力量,使自己也承受了几分力道,但也已初步具有了石之轩[不死引法]不惧群攻,借力打力的特征,这才引起了侯希白的误解。 “小辈狂妄无知,老夫今日要让你离开曼清院,我王薄二字倒过来写。”王薄狠狠道,企图拉回自己的颜面。不过在这种所有人都看出楚留香并不弱于他王薄的情况下,只能说脑袋发蒙鸟。 “嗤!”李无虚不屑的一笑,冷声道:“咦?你王薄偷袭都没有能力伤得了我,为何突然间又有了?是感到把名字倒过来有趣,还是脑袋秀斗了,白痴!” 这几句刻薄之极,四边重楼登时爆起一阵哄笑,大大冲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虽然许多人慑于王薄的余威,只是短短片刻,不过仍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其中的嘲笑意味。 “你……噗!”王薄本来没有受伤,不过被李无虚一激,又被当众嘲笑,登时激怒攻心,喷出一口鲜血来,此时看来,倒好象是被李无虚所伤,此刻方才发作一般,众人不由又是一阵骇然。 要知王薄的威望虽及不上称雄中原数十年的绝代宗师“散真人”宁道奇,但也是所差无几。李无虚虽是彗星般崛起于中外武林,号称直追三大宗师的超卓人物,但终是后起之秀。实难与王薄这种成名了数十年的宗师级人物相媲美。 但是此战之后,恐怕天下武道颠峰上的强者顺位恐怕将会立改,将来的绝代宗师更是呼之欲出,宋缺的磨刀堂上恐怕也要再添一人。 其实王薄也是无奈,最近几年屡逢不顺,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来到洛阳想要混个水摸下鱼也会遇到李无虚,而且在自己问话的时候对方竟然把自己不放在眼中,自顾自的与独孤凤那美丽小妞暗送秋波去了。 这还了得?我王薄就算落到如此地步,但你一个小辈也敢轻视于我,要知一个人假如曾经坐拥天下大权,而后来突然一朝覆没,那时最怕的是就是别人看轻他,于是激怒之下,王薄也失去了平日的阴沉气度,作出了偷袭这种有失风度的事情。 “大胆,小辈找死!”王薄身边的十余人中忽然冲出两人,纵身跃起,挥刀砍向李无虚。 “滚!”李无虚看也不看一眼,右手长袖忽然流云般飘起,赶苍蝇一般扫向这两人的来路,接着这两人就顺势撞向大门外去。 “跳梁小丑!”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阵鄙视,娘的白痴!也不看是什么时候,没看王薄虽然说得好听,但也没敢动手了吗?你丫的飞上去找死啊,拍马屁也不看时候,死了也是活该。 一阵激烈的掌声从曼清院门外传来,只听一把阴柔悦耳的声音传来:“好一个袖里乾坤,江淮杜伏威若是在此也应甘拜下风!” 一把娇甜的女声欣然道:“说得真动听,我最喜欢那种具有英勇气概的男子汉啦,只希望这人不要令我失望!哼,千万不要是那只楚臭虫才是。” 众人为之哗然。 这时代虽因胡风东来,风气开放,但一个女儿家在这种数百人聚集的场合下,公然示爱,终是惊世骇俗的事。 更奇怪是此女卖弄了一手,以内功弄得声音忽东忽西,飘忽无定,教人难以把握她的位置。 李无虚面色尴尬,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啦,那正是拓跋玉与淳于薇的声音。接着十几人显身门外,娇俏美丽的淳于薇当先领路,接着是一声惊呼,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无虚,竟然真的是那只楚臭虫?李无虚直接从她的眼中读出了这句话。 而在其后,是一双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独孤凤古怪的看看淳于薇,又看看李无虚,接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李无虚大感无奈,很有点落荒而逃的趋势。 辛亏此时右方厢房中响起一把苍老的声音道:“本人乃‘洛阳八士’的祈八州,今次听留阁举行的英雄宴,一切安排打点,全由老夫负责。各位可否看老夫薄面暂时罢手,容宴会开始才是。” 此人说话老气横秋,恃老卖老,令人生出听他说话有费时失事的烦厌。厅中诸人又是一叹,只看这‘楚留香’连王薄也是如此冷嘲热讽,祈八州不过是王薄的属下而已,楚留香哪会买他的帐,不由都是期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李无虚耸耸肩,轻轻一笑,居然真的很好说话的模样:“好,罢手也好,侯兄,我们上楼如何?”李无虚对侯希白道,侯希白只有苦笑,率先在前引路。淳于薇与拓跋玉等人也先后进入了厢房内,看来竟是早已包下了。 “走!”王薄怒吼一声,率先带领剩下的人马离开曼清院。众人面面相觑,今晚的主宴人竟然就这样走了,不过此时宴会已开,王薄无论是离不离开都已经没有办法阻止宴会的进程。 而主要的戏目也在王薄离去的同时拉开,只听寇仲大喝一声道:“上官龙何在!祝玉妍拣得你作阴癸派在洛阳的卧底,应该会有两下子,可敢立即上来决一死战!” 这番话是以螺旋劲迫出,立时传遍“留听阁”四座三重楼的每一个角落。 李无虚倏然止步,咦?好戏终于拉开了吗?不过今晚没有了徐子陵,不知道又会生出多少变化,但是有了变化,人生才更富有乐趣不是。 随着侯希白的脚步,李无虚走上了听留阁的二楼,拣了个舒适的位置等着好戏开锣。 [今天第二章,推荐!收藏!] ; 第十一章 曼清风云 4 侯希白看着李无虚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心中沉思:难道这寇仲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连楚留香也不敢小觑。由于李无虚的横插一杠,寇仲和徐子陵两人虽然与阴癸派持续争斗,可是其中的绝顶人物间的战斗却被李无虚一人包揽了去,所以寇徐二人虽然名声固然极大,但与侯希白这等青年高手之间的顶峰人物依然存在巨大差距。 “咳咳……”侯希白轻咳一声,好奇道:“楚兄似乎对这寇仲极为看重?” 此时偌大的听留阁中传来一句句的争辩之声。显然是寇仲与上官龙。李无虚淡然一笑,道:“谈不上看重,不过欣赏倒是有那么几分。《长生诀》千古奥秘,无人能够堪破,却在这两个小子手上迎刃而解,居然真的被他们练出了武功。而且……”李无虚声音一顿,“他们习武不过一两年,却已取得了如今的成就,恐怕以侯兄之能也不敢小觑了他。更是将南方搅得天翻地覆后全身而退,据我所知,秦王李世民更是直言寇仲乃是他的劲敌。试问,如此人物,怎会不令人重视。” “精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李无虚目光深沉,笑了一笑道:“寇仲、徐子陵便是这样的人,只要给他们一个平台,自然会有化龙之势。”心中却补充了一句:当然,那还要看他们能否活到那一天。 “精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侯希白微微一愣,未料到寇徐二人竟然在李无虚口中竟有如此之高的评价。心中更是将此语默念了几下,烂熟于心。看着李无虚愈显深不可测的幽暗瞳孔,突兀间竟生起一股寒意。 “楚兄是否已经化龙成功哩?” 此时曲傲的声音从另一个地方响起,先是一阵震耳大笑,然后喝道:“这叫踏破铁鞋无 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寇小子和徐小子你两人一起下来吧!既可省我分两次动手,又可作大战前的热身。” 听留阁中认识曲傲的显然不在少数,都是一阵哗然。要知曲傲的威望虽及不上称雄域外的“武尊”毕玄,但也是所差无几,是少数的宗师级人物。只寥寥数语,便将寇仲早先造成的声势完全压下去。 只不过这些事情却极为的不合理,只因曲傲曾经轻易的败在李无虚的手上,此事知道的人极少,但是曲傲自己岂能不知? 越是宗师境界的高手,失败的打击便会愈大,生出的破绽便会越难弥补。这才会有曲傲败于毕玄后的武道上的退步。 而寇徐二人却恍如奔腾的江河,一天天不断的进步。虽然由于李无虚的干涉。没有了原著中对抗阴癸派的以战养战,可是他们的进步神速依然让李无虚吃惊不已。李无虚惊讶的发现寇仲此时的功力与原著所知竟然相差无几,也许正是因为李无虚与‘楚留香’的强横姿态让寇仲等人在没有阴癸派的压力下依然作出了长足的突破。 曲傲也许能够轻易击败寇徐其中一人,可是在他们名震天下的合击之下几乎有九成九的把握会饮恨收场。曲傲不是笨蛋,在稍后还要面对来自域外强敌伏骞的情况下。他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他已经弥补了自己的破绽,在武道上更进一步? 李无虚没有去想。 跋锋寒自信冷酷的声音随之传来:“曲傲你已是我跋锋寒的,只能是成为我挑战毕玄的踏脚石。你想同时挑战寇兄与徐兄,那有那么多的优待?” 侯希白心中一叹,跋锋寒的这一招厉害至极:这番话比之任何锋利刀剑更是厉害,假若曲傲从未败於毕玄手上,曲傲只会当这是胡言妄语,不会放在心头。只恨事实刚好相反,恐怕会立即勾起曲傲这引为毕生难忘的奇耻大辱,本是无懈可击的信心立时被破开了一丝空隙破绽。以曲傲的自负与骄傲恐怕会立时出来将跋锋寒斩于手下泄愤。 那知侯希白全然料错。远处厢房之内只是传出长叔谋等人纷纷叱喝诟骂,曲傲仰天长笑数声,显出并没有将跋锋寒此语放在心上的强大气势,跋锋寒的挑战在众人眼中反而变成了自不量力。 李无虚忽然大笑道:“本次曼清夜宴,大家本是为了尚大家的歌舞以及曲兄和伏骞兄的罕世之战而来,寇兄要抓阴癸派的妖人,可否买小弟一个面子,压后一场。”他的话语平定淡然,却露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加上众人刚刚见过他举手投足间力抗两大宗师级高手的绝世手段,更是让人无法反驳。 寇仲默然半晌,忽然长笑道:“既有楚兄所言,小弟又怎会拒绝,只是假如上官龙这狗贼趁机脱跑又如何?”寇仲话音一落,上官龙的诟骂声又起。寇仲此语一出,先不论上官龙是否真的是阴癸派的人都将被坐实,不过倒也并没有冤枉了他。 李无虚笑了一笑,眼中寒光一闪,落在一处厢房的门外,包间内寇仲等人骇然失色,那种浑身被看透的感觉更是随之而来。然后听到李无虚淡定的声音传来:“有小弟在此,何人敢逃?区区鼠辈还不是手到擒来,寇兄务须焦虑。” 此时众人才回过神来,暗道寇仲果然名不虚传,寥寥数语竟将‘楚留香’这一绝世强者绑在自己的船上,如此一来,上官龙的结果所有人都已然能够预见。 一声冷哼自曲傲厢房中传出,众人恍惚间竟生起一种雷霆在耳边炸响的怪异感觉。 “砰!” 厢房大门顿时四分五裂,化成漫天木碎,满天飞舞。 听留阁内此时可谓高手如云,几乎囊括了整个中土塞外所有英雄豪杰。但见到曲傲这惊天一着却仍然泛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要知这厢房大门本是上等檀木所制,纵然比之精铁也可说毫不逊色。更难得的是大门只是虚掩,毫不受力,而对方竟能一拳隔空把檀木门板震碎,其功力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境地。 以侯希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的镇定功夫,亦为之动容。“难怪‘铁勒飞鹰’能够曲傲名震天下,纵横塞外数十年,若以功力不论,只这份控制技巧的方式天下间已少有人能够急得上。” “不知比之侯兄又如何?”李无虚头也不回的淡淡道。 此时曲傲纵身而起,身形化做飞鹰,一瞬间横越过十多丈的空间,空中只见人影一闪,落到听留阁正中鱼池另一方边沿的池堤上。 喝采之声,轰然响起。 曲傲负手而立,气势凛然,眼中精光闪烁,一派高手风范。仰天长笑片刻,震得整个鱼池都在颤动。 “伏骞小子,还不滚出来受死!”刹时间,彩声四起。 ; 第十二章 曼清风云 5 曲傲话音刚落,左面的重楼第三层中间一个厢房中就传出重重一声冷哼,只听一人抚掌大笑道:“妙极,妙极!曲傲你什么时候变成耍杂耍的啦,若是早说的话,小弟也好来捧场!” 此人话语阴损至极,四边重楼登时爆起一阵哄笑。以曲傲的修养,仍忍不住怒喝道:“何方鼠辈,装神弄鬼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下来接曲某一招,也好作大战前的热身。” 那人大笑道:“本人邢漠飞,乃伏骞王子的首席先锋将,比他早到一步,曲傲你若是有兴趣,本人便来陪你玩一场又如何?” 众人又立即起哄。嗡嗡之声,像浪潮般起伏着。只看伏骞手下的豪气,便可想见他的威风。 曲傲却登时语塞,若是他与这邢漠飞一战,无疑于自降身价,且锐气丧失。曲傲正左右为难之际,一把雄壮嘹亮的大笑声轰天响起,整个听留阁都像震动起来。 众人无不动容,就连李无虚也忍不住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只听这人笑声中所含的劲气,便知他的气功己臻化境。 曲傲亦脸色微变,大喝道:“来者何人?” 笑声倏止,衣袂破空声突起,那人的声音似从遥不可及的远处传来道:“本人伏骞,漠飞还不快退下,曲老师乃是本人的对手,谁也不能抢去。” 众人哄声大作,伏骞竟已然来到。 侯希白微微动容,叹道:“好深厚的功力,曲傲这回有难哩!” 风声飘起,曼清院外已经分布有序的站立了十多名男女,可是所有人却都只看到其中一人。 此人长了一脸浓密的胡髯,身材魁梧雄伟。有若鹤立鸡群,一下子他们的所有注意力吸引过去,再无暇去理会其他人,气质之独特绝对能令人一眼难忘,就算是千万人中也能让你一眼辨出。 伏骞!! 伏骞负手而立,眼中眸子精光电闪,射出澄湛智慧的光芒,遥遥打量着曲傲,充满着不可一世的豪雄霸主的气派。 挥手屏退手下,伏骞笑道:“曲老师你锐气已泻,今日之战,吾将令你再尝自毕玄之后的败果!” 曲傲面露冷笑,知道伏骞此语乃是为了打击自己的信心,不屑道:“废话少说,动手吧!” 舌战终于变成决战,观者虽众,整个听留阁却是寂然无声。 伏骞仰天大笑,忽然一步踏出,此时他与曲傲的距离依然相隔数十丈,于是又是一步踏出,这一步比前一步更大更轻,轻得几乎没有一点动静,但整个人的气势却立刻变得更加的汹涌澎湃。因为他的精神以及体能都在随着自己的动作慢慢的到达颠峰。 伏骞就像与当前整个环境融成一体,浑然天成,反而曲傲像给硬加进园里,破坏了整个池园的和谐协调,随着伏骞每一步的移动,整个天地都似乎在为他助威,使他变得更加的无法战胜。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主观印象。 等到他真正达到颠峰的那一刹那,便是真正出手的时刻。 曲傲面色微微动容,他知道自己已经犯下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先是由于邢漠飞的横行阻挠,使得自己苦心建立的强大威势瞬间消失,然后伏骞先声夺人更是对自己形成巨大的威胁。使自己使却先机。 曲傲蓦然发出一声震耳长啸,斜射而起,弹至半空,双手间幻出千万重虚虚实实的爪影,向十丈外的对手铺天盖地的罩去。 他已然先行发动攻击,而且一出手就是最强大的招式,他决不能在对手达到颠峰后出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毕竟曾经是宗师级的高手,假若他退却或是有刹那的考虑,只会将自己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只见曲傲的身形一下子消失在了风中,但是在下一个瞬间,他就出现在了伏骞的眼前,就好象他本来就立于伏骞身前三尺之处一样,如果说伏骞外在的压力是水的话,那么此时的曲傲就是水中的鱼,伏骞的压力此时对曲傲再没有一点的作用。只此一招,曲傲依然将主动扳回。 场中曲傲的动作虽看似缓慢,其实却快得出奇,瞬间手指幻化出来的气劲已如蚕茧般的把伏骞完全包围,以致于伏骞的身形几乎都模糊起来,爪影变化万千。 伏骞面色却依然不变,猛然止步,双目中射出令人费解的光芒,似是在惊讶曲傲竟能如此容易的摧毁自己的气势。身形错落,右掌却迅如雷霆般的向天上扑击而落的曲傲斜切而去。 “蓬蓬蓬……”劲气沸腾,杀气盈空。 一时间,场内立时生出滔天的杀意,惨烈的气氛催动下。杀气漫园。狂烈的劲风,激得池水中间陷了下去,浪涛翻卷,鱼儿惊窜跳跃,干扰了池内神圣平静的天地。整个大地都似在颤抖。 **************************************** “好厉害,难怪人说曲傲的武功直追毕玄哩!”厢房之中,寇仲叹道。 “喀嚓!”跋锋寒一把将檀木桌几的一角掐断,寇仲等人愕然的看向他,跋锋寒深吸一口气,迎向寇仲摇头苦笑道:“不对,曲傲用的决不是他名震天下的‘鹰变十三式’,我因为将他作为自己的对手,所以研究过他的武功,决不会认错!” “那到底是什么武功,难道是曲傲新创的武功?”寇仲倒吸一口冷气。 “不知道!我只知道伏骞这回遇到对手啦!” **************************************** “的确不是‘鹰变十三式’!”另一间厢房中,李世民双目中精光闪烁,忽然叹口气对身边的李靖,庞玉,单婉晶等人道:“诸位可知曲傲用的是什么爪法?” 李靖摇摇头,目光落在场中大发神威的曲傲身上,恭敬道:“曲傲这一套爪法确实厉害,爪力刚柔并济,似乎每一种变化都能生出三十六种不同的拳劲,吞吐闪烁,变幻百端,令敌手委实难防难挡……” 庞玉接口道:“不知如此,他的每一爪绵绵不绝,都似生出无穷的后劲,而且凌厉狠辣,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几乎已经可说达到爪法的颠峰。”庞玉叹道:“我原想曲傲败于毕玄之手后武功后退,却不曾想到他竟然会悟出这样一套绝顶的功夫来!” 李世民轻轻一笑,摇头道:“也或可说曲傲另有奇遇也不一定?” **************************************** 听留阁上,侯希白先是惊讶,叹息,然后目中露出惋惜的神色,悠悠一叹道:“曲傲这一套爪法实已可称为不败的武技,攻守都似乎已臻至人间的颠峰,足以拥有让绝代宗师惊叹的本钱。不过可惜的是他似乎只是对其娴熟而已,却没有领悟其中的精髓。实无法与绝代宗师抗衡。” 李无虚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侯兄好眼力,这套爪法练至颠峰,纵然是小弟也未必敢轻言破解!” “破解?”侯希白眼珠一瞪,才刚说了是不破的爪法,你就整个破解出来,大哥!给点面子成不?侯希白恢复自己的君子风度:“楚兄难道认识这套爪法?” “侯兄为何不认为这是曲傲自创的武技呢?” “楚兄不要说笑了!小弟纵然眼力再差也决不会如此的认为……”侯希白笑了一笑:“这套爪法千锤百炼,变幻无穷,每一招间圆转不息,破绽全无,非经过千百年的淬炼无法臻至如此境界,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神功绝学。” 李无虚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而场中此时也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境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园中,惟恐错失了一招半式,决定高手间的对决对于武者来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经验。 **************************************** 曲傲飞临半空,自腕至指,伸得笔直,劲道凌厉已极。第三抓、第四抓、第五抓呼呼发出,瞬息之间,便似变成了一条腾龙,龙影飞空,龙爪急舞,将伏骞压制得无处躲闪,实在可说是神威盖世。 但曲傲却是暗惊于心中,因为伏骞的身形看似慌乱,似乎每次躲闪都比自己的快招慢半拍,一爪穿过,似乎就要将对手捅个窟窿,但间不容发间,伏骞总是滑步移形,轻轻躲过,并且顺势发起凌厉无比的反击,这看似魁梧的对手,身法之轻灵似乎更在自己这‘飞鹰’之上。 场中伏骞哈哈大笑,身形腾起,右拳则像流星一般的朝曲傲砸去,令人能够想到若是被这拳击中,定然灰飞湮灭。全场人都立时生起灼烧烦躁的感觉,更骇人的是感觉不到丝毫拳风劲气,又或如在梦里,骤见电闪,却全然听不到雷鸣。伏骞这一着竟似带着天地之威。 胜负之决,只在刹那之间。 便在这时,身后足音响动,李无虚愕然回头,带着亦嗔亦喜的动人神态,一双美目幽幽望来。 ; 第十三章 曼清风云 6 “楚留香,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独孤凤深深凝望李无虚一眼,一脸的迷惘。 “怎么,凤儿认为小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么?”李无虚反问道。 独孤凤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嗔怒,叹道:“你知否王薄已经与伏骞的吐谷浑联成一气,他们加在一起的力量……哎!你今晚如此得罪王薄实在不智。” 李无虚目光落在她娇俏动人的脸庞上,忽然笑道:“哈,我可以将凤儿的话当成是关心小弟吗?”看着独孤凤脸上露出明显有些不自然的神色,李无虚摸着鼻子,轻笑道:“这天下不会是一成不变的。朝代也会更换,更何况高手的位置?而王薄也非是以前的王薄,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头纸老虎,就算再加上伏骞,小弟也有从容应对的把握。让敌人知道招惹上我决非好事。” “纸老虎?这个形容倒也有趣。王薄要是知道的话恐怕会撕了你以泄愤。”独孤凤忍不住笑道,看着李无虚一脸傲然的神色,却又不禁赌气似的撇着小嘴,道:“知道你楚大高手威风八面,神功盖世。哼!” 独孤凤娇哼一声,“都是你不好,累得奶奶病发,难道你就不能让着她一点么?” 李无虚这才想起,尤楚红好象还有一个名震天下的‘哮喘病’,心中却隐有一丝愤怒,尤楚红那老太婆说打就打,而且全力出手。跟偷袭无异,全无一丝武者的风度。如果不是自己武功更高的话恐怕早已死在了她的手上,而且倚老卖老更是令人讨厌。 独孤凤此时的话语也令他心中一阵厌烦,让着她?这些高门大阀难道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谁都要给他一个面子,抑或认为地球就是应该围着他们转动,所以别人就应忍受。不由冷冷道:“凤小姐难道是来问罪的吗?哼,抱歉,小弟不认为自己应该忍让旁人的挑衅。” “凤小姐?难道人家就真的那么惹你厌烦么?”独孤凤低着头,心中有一丝苦涩流过,这种感觉让她既是失落又是一阵解脱。良久,忽然仰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坚决。流动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狠声道:“楚留香,我恨你一辈子!”狠狠的跺跺脚,飘然而去。 李无虚苦笑,心中却在一瞬间把握住了问题的关键。 他能够感觉到独孤凤对自己非是没有情意。 但独孤阀应该已经与李阀联成战线,两大门阀联合的方式不外乎联姻。而且就历史而言独孤阀也是有名的皇后世家,这是一种投资。所以独孤凤就算有点喜欢他,也要及时的将这段感情斩决,而且独孤凤能够知道王薄与伏骞联合的消息也必定与此有关。 李无虚心中一叹,却并非是失落或者伤感,只是有点惋惜而已,独孤凤毕竟是一个动人的美女,他还不能做到完全的不在乎,不过纵然失去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独孤凤并不是他的伴侣。 一声叹息传来,侯希白满含暧mei的看着李无虚,笑得与多情公子的名号全然不符。“红孪星动,佳人垂青,楚兄本应高兴才是,却又为何叹息?难道……” “闭嘴,我和她没有半分关系!”李无虚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吓得侯希白赶紧闭嘴,讪讪一笑,学着李无虚优雅的摸一摸鼻子,在李无虚身边的人似乎都很容易受到他的感染。这岂非是说他的境界已经高到足以影响到侯希白这类级数高手的地步。 “蓬!”场中曲傲的爪力与伏骞的拳劲瞬间相交,夹杂着两股强大劲场的力道恍惚在平静的水面投下的一颗重磅炸弹。带着强大的波纹颤动,激起的掀天巨浪,倏时波散开去。整个听留阁都似瞬间颤动。 闷哼一声,受到巨力震荡,劲场中央的两人身形都是一颤。电光火石间,身形倏然分开,一下子由极动陷于极静,恍惚根本没有交手一般,其间的转换之快令人咋舌。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向场中的两人投去,只见两人相隔数丈遥遥相对,曲傲的手上却捏着一小块布,显然是从伏骞的身上撕下来的,可是他的发髻却是稍显凌乱,而反观伏骞,风度俨然,负手临风,若非亲眼所见,实难令人想到他竟然曾经历一场激斗。 曲傲与伏骞的初次交手,竟似乎是平分秋色,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伏骞定定的打量着曲傲,眼中露出深沉的光芒。笑声却是豪迈嘹亮,让人摸不着头脑。“‘鹰变不是鹰变’,曲傲自然也非是曲傲,这一场仗打得实在冤枉。这一战便算作平局,曲老师意下如何?”曲傲面色一变,冷冷一笑,飘身退入厢房。 众人再次愕然,铁勒与吐谷浑本是死敌,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战应是死斗,不死不休才是,却不料伏骞竟有意罢手。也不等众人回过神来,伏骞朗声大笑,震得整座楼阁嗡嗡作响。 “寇仲,该你上场露两手啦,也让我等见识见识你来自《长生诀》的超凡绝艺,是何等的奥妙。”随着伏骞豪迈的声波涌动,曼清院哄声四起。 厢房之中,寇仲一拍井中月,纵身而起落到听留阁正中鱼池的碎石路上,先向伏骞点头示意,接着大喝道:“时间无多,上官龙你是否仍要做缩头乌龟?” 话音未落,轰隆隆数声巨响,轰然由穹顶砸落,震得人耳鼓生疼,数十道强大的气箭炸开,好似一层怒卷的黑云,连绵不断的由幽暗深处向听留阁外间蔓延。一条身影从阁楼上直向园中砸去,任凭身后的任何物质被压成粉碎,轰然一声剧震,砸落到寇仲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朝不知何时出现在阁楼深处的宝蓝色身影望去。 双手急拂,宝蓝色的衣袖翻卷奔腾,炙热强大的力量立如潮水般被李无虚引动,阁楼不停的震颤,瞬息之后,所有的尘雾都化作平静。李无虚长笑声道:“如此功夫,竟然还敢在本人面前逃走,确是可笑至极。相信诸位对于这上官龙是否是阴癸派的卧底此时再无疑义。” 众人为他神威所慑,此时那敢反驳,况且阴癸派声名之恶,江湖中虽有千万门派,也无过于。无人愿意在明面上与它扯上干戈。而且心底中也想上官龙若不是阴癸派的卧底,又何须逃跑? 手臂微拂,李无虚负手于身后,微笑道:“上官龙便交由寇兄处置,寇兄意下如何?”同时暗中向寇仲传音道:“和氏璧在静念禅院!”由于寇仲没有与王世充联成一气,自然无法知道和氏璧的下落,没办法,为了接下来的剧情发展,李无虚只好自己告诉他。 寇仲眼中精光一闪,向李无虚点点头道:“多谢楚兄美意,小弟还有事情,先行别过。”跋锋寒在剧变发生之时已经迅速来到园中,两人一声呼啸,挟起昏倒在地上的上官龙,在众人各种复杂的眼光中,扬长而去。 伏骞眼中寒光一闪而逝,接着讶然的看着李无虚道:“楚兄果然好功夫,小弟在来中原前就已听说中原武林出了几名不世出的奇才,乃宁道奇后最负盛名的人物,心中早有结交之意,不知小弟是否有这个荣幸?”伏骞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无比,实则内心却已是涛浪翻腾,他本也是武学奇才,自创一套“伏养气功”,专讲潜藏声息之法,神妙无比,令他拥有与宗师级高手一战的实力。此次来到中原本以为可傲视群雄,折桂而去。那知这‘楚留香’年纪小于他,功力之高却令他也不由自主的生出畏惧,不由心中骇然。 ; 第十四章 静念禅院 [客观条件需要,情节加快,所以情节看起来流水帐……哪个,再所难免……] 李无虚知道今晚这么一闹,尚秀芳的歌舞肯定是泡汤啦,而且自己现在也急着去静念禅院,不然没有了徐子陵那超强的灵觉的帮助,跋锋寒和寇仲莫说偷到和氏璧,指不定就将自己的两条命潦倒在那里。 李无虚对伏骞微微施礼,谦虚了几句,众目睽睽下,腾身而起,向前方飞去。他的功力日渐精深,隐隐然已有突破天人屏障的趋势。没过多久,就远远看到两方人马激战在一起。绾绾以一人之力迫得寇仲以及跋锋寒二人险象环生,令李无虚意外的是另一边的白衣女子竟然是傅君嫱,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最杰出的弟子。她的对手是一位潇洒英俊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 不用任何人提醒,李无虚也知道这就是大唐第一贱人‘魔隐’边不负,因为他的相貌的确与单琬晶非常相似。 看见李无虚的来到,绾绾心中暗自恼怒,知道今天擒杀寇仲跋锋寒的机会已经失去。本来由她与边不负连手,数招即可歼灭两人,谁知傅君嫱竟然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然后又是楚留香的到来。而寇仲与跋锋寒却是暗松一口气,绾绾的魔功对他们的威胁实在太大。事实上寇仲和跋锋寒已施尽浑身解数,在不出十步的距离内,招数变化了多次,务要绾绾掌握不到他们的去势。 绾绾娇叹一声,玉手缩回袖里,行云流水的迎上两人,左右衣袖倏地拂打,重重抽在他们的兵器上。看似轻松拂来的一对水云袖,在他们的眼中却彷如鸟翔鱼落,无迹可寻,一下子就给她抽打个正着。 “蓬!蓬!” 两声气劲交触的激响后,寇仲和跋锋寒触电般浑身剧震,跌往两旁。 “便让你们多活两三天吧!绾绾不奉陪哩!”绾绾一阵娇笑,飘身向后退去,天魔带横空一旋,卷起地上的上官龙,微一晃动,已提人远去,没入洛阳城壮丽的灯火深处。 边不负的武功实际上比绾绾低上一筹不止,此时那敢逗留,全力施为逼开傅君嫱。鞋底抹油似的连忙溜了。 李无虚望着绾绾鬼魅般身影,心中震动,绾绾的功力在这几日间竟然又有所突破,这个世间的天才也太多了吧!如果自己不是传承了尘叶百年的修为,恐怕现在的功力也与绾绾差不多。 寇仲与跋锋寒二人迎上来与李无虚汇合,原来傅君嫱不知从什么地方知道隐癸派抓走了傅君瑜,这才会在寇仲跋锋寒二人危机之时出手襄助。而李无虚这才想起,在原著中好象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自己倒好象忘了。 几翻合计下,傅君嫱提议先去查探阴癸派的踪迹,好救出傅君瑜。而寇跋二人的目标却仍然放在和氏璧上。这让傅君嫱恼怒下,气匆匆的离开了,临走时还狠狠的瞪了李无虚一眼。虽然她并不认识此时的李无虚,可是心中的潜意识里却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此时,三人坐在一个山坡处,遥望着南方远处位于一座小山上的宏伟寺院。 寇仲唉声叹气道:“这么千辛万苦的抓走了上官龙,却给绾妖女多谢也没半句的就拿走了,想想也觉不忿。” 跋锋寒摇头道:“凡事都可从不同角度去着眼,首先我们仍生龙活虎般存在于人世,其次我们终于和顶尖级的人物交过手,明白到他们是什么一回事。只要死不了,那就是最好的锻练。” 寇仲犹有余悸道:“刚才我们楚兄只要少到一会,我们两人必然没命。天魔大法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变幻莫测,叫你完全摸不到它的路子,什么弈剑大法,先知先觉都没用,我们就算有力也难以施展。” 寇仲摇摇头,苦笑道:“想想就让人生气,我们如此的努力练功,两人连手竟然还不是绾妖女的对手。” 李无虚微笑道:“寇兄何须如此沮丧,要知天下间虽然高手无数,可是真正能够在武道上超越绾绾的人却是屈指可数,寇兄能与绾绾交手而不死以足以自傲,而且据小弟所知,寇兄习武不过数年,却已然成为顶尖高手,试问天下之大,又有几人能有这种成就?”李无虚为了今晚的‘夺宝奇兵’,只有出言激励。 寇仲哈哈一笑:“楚兄这么一说,小弟的信心顿时回来了哩!” 跋锋寒苦笑道:“仲少的信心似乎太充足了一些,如果时间足够,一年之后,我必定有信心与妖女一战。可是现在洛阳群雄环聚,凶险万分。我们面对的都将是顶尖儿高手,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取得长足的进步,恐怕你与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寇仲为之默然,跋锋寒所言并非夸大,他虽然不怕死。可是却将自己的兄弟牵扯进争霸大业中,许多的事情都不能不考虑。而且面前的‘楚留香’敌友难分,虽然现在好象再帮自己,可是谁又知道他打的是什么注意,对于这人那鬼神莫测的武功与诡异的行事手段,他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抵触。 李无虚那知寇仲的心思,微笑道:“要想在短时间内在武道上取得长足的进步并非是奢望。”看寇仲与跋锋寒的目光都被自己吸引,李无虚跋的目光落在与他们遥对的禅院处,沉声道:“我们的希望就在那里。” 寇仲为之愕然,跋锋寒眼中一亮,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寇兄与跋兄有没有想过,若和氏璧除了作为帝皇的象征外,没有其他的异能,慈航静斋的尼姑就不会把它留在斋内,宁道奇也那来借宝三年的闲情。” 寇仲精神大振道:“难道和氏璧还是练武的异宝?” “和氏璧确是秘不可测的人间瑰宝,似玉却又非玉,最奇怪是它能助长佛道中人禅定的修行,对修练先天真气者更有无可估计的裨益。所以无论是何种情况,和氏璧今晚我们都是势在必得!” 跋锋寒苦笑道:“说起来容易,可是先不论禅院中那几百名武功高强的和尚,光是眼前这么大的一座禅院该如何去找?” 李无虚道:“传说,和氏璧有一奇异特性,就是会随着天时而生变化,不但时寒时暖,忽明忽暗。在那种时候,相信以小弟的灵觉不难探出和氏璧的收藏之地。”心中一叹:更何况,俺早知道和氏璧在什么地方,要不是徐子陵不在,这个工作又何须小弟代劳。 寇仲精神一振,一拍井中月道:“如此看来,我们便尽力放手一博吧!” 跋锋寒断然起立,道:“多想无益,趁离天明尚有三个时辰,我们就去碰碰运气, 否则若让师妃暄回来取宝去送人,我们的美梦便全告吹了。” “当!” 此时悠扬的钟声,正好从山顶的寺院内传开来。 三人对视一眼,隐藏生息,眨眼光景翻过禅院高墙,朝钟楼的方向掠去。 ; 第一章 少林一百零八罗汉大阵 三人都非常专业的换上了夜行衣,戴上面具。登上安放了重达千斤巨钟的高楼上,俯瞰远近形势。 净念禅院内主建物都依次排列在正对寺门的中轴线上,以铜殿为禅院的中心,规模完整划一。 他们处身的钟楼位於铜殿与另一座主殿之间,相隔着以白石雕栏的平台广场。白石广场正中处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萨的铜像,骑在金毛狮背,高达两丈许,龛旁还有药师、释迦和弥陀等叁世佛。彩塑金饰,颇有气魄,但亦令人觉得有点不合一般寺院惯例。 在白石平台四方边沿处,除了四个石阶出入口外,平均分布着五百罗汉,均以金铜铸制,个个神情姿态不同,但无论睁眼突额,又或垂帘内守,都是栩栩如生,与活人无异。 其他建物就以轴上的主殿堂为整体,井然有序分布八方,以林木道路分隔,自有一股庄严肃穆的神圣气象,在白石广场文殊佛龛前放了一个大香炉,燃着的檀香木正送出大量香气,弥漫於整个空间。 在这样的气氛下,无论什么样的人都应该心神宁静才对,可是李无虚等人却都感到头疼无比。理由十分的简单,只见白石广场上密密麻麻坐满了上百寺僧,阵阵梵呗诵经之声,悠悠扬扬的传遍寺院。整个禅院笼罩在这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下,俨然成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在李无虚的神念观察下,只觉整座禅院都被一层无形的气场保护着。任何的入侵者,只要一进入这个独特的空间之内,牵一发而动全身下都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而从这些护寺武僧吐呐呼吸的长短来看,虽然以他们的功力换算下来不过是超一流高手而已。李无虚却恐怖的发现他们呼吸吐呐所用的时间竟然似乎完全一致,而且功力境界也保持在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一百多人加起来隐隐然竟有一种绝世强者,披靡天下的气势。 这些在他眼里武功平平的和尚加起来竟然变得比什么绝世武者更加的可怕。 毫无破绽!与整座禅院完美的融合为一体,绝对的无懈可击。这就是李无虚的感觉,可是同时他心中也油然的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李无虚眉头微皱,却怎么也无法抓住那丝灵光。 寇仲吁了一口凉气道:“一百多个武功高强的和尚,还加上护寺的四大金刚,一个练闭口禅的了空禅主,我的娘啊!” 跋锋寒沉声道:“不是一百多个,而是两百多个!”跋锋寒凝重的目光铜殿之后:“莫忘了铜殿后面的那些和尚,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他们至少也是先天高手的级数!甚至可能出现宗师境界的高手!所以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若惊动他们,我们三个说不定便要长留在这当和尚,我倒没有甚麽问题,恐怕你们会受不了。” 寇仲面色一变,颓然道:“难道我们就这麽空手而回?” “未必!”李无虚自信的一笑:“只要迫得这些和尚腾不开手脚对付我们,和氏璧自然是手到擒来!” 寇仲叹道:“除非三大宗师亲至,三人连手或有这个可能!” “其实只要在静念禅院放一把火,自然能令这些和尚束手束脚。” 寇仲,跋锋寒瞠目结舌,竟然还有这么绝的办法。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是绝妙的方法。一把火下去,和尚都去扑火去了,谁还能兼顾和氏璧? “可是我们却绝对不能如此做,一是如果我们如果真的烧了静念禅院的话,没有泄露踪迹倒也罢了,如果露出蛛丝马迹,就将彻底得罪佛道两派。二是成功的可能不大!”李无虚轻叹道:“这整座禅院此时浑圆一体,几成太极之无隙无暇之相,只要破坏它的一草一木,都将立刻成为攻击的对象!” 寇仲满脸不可思议:“楚兄,你不是在讲神话吧?”而跋锋寒则是震惊的向禅院正中看去,以他的能耐,终于看出这座禅院所能发挥的可怕的威力。 “怎么,这样就害怕啦?”见寇仲,跋锋寒惊骇的神色。李无虚轻笑道:“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的话,和氏璧应在铜殿内。”在两人热切的期待下,李无虚肯定的道:“就在刚才,我首次感觉到殿内的和氏璧。” 寇仲皱眉道:“就算你说的没有错误,而我们也肯为此大开杀戒,我们也没有丝毫成功的机会。”他的武功源出于《长生诀》,渐渐的已经能够体会出这些和尚的可怕。跋锋寒也是点头同意,双方的实力太悬殊了。 “不是这样!”李无虚摇头道:“我们还有一个机会,不要忘记和氏璧会随天星而不断变化,那时和氏璧内所蕴藏的异力会逐渐生出对禅道中人有害的变化。在那时刻,他们必然会因受不了和氏璧的异力而退出铜殿,而那片刻的时间就将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因为你们决没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我们?”跋锋寒不解的看着李无虚。 “不错!正是你和仲少两人!”李无虚淡淡的说,“我的功法也是佛道的密法,所以受和氏璧的影响决不会下于了空等人。所以能够在铜殿内出手只有你们两人!而我……”李无虚眼中精光一闪。 “将会拖住广场上的这一百多名和尚,令你们没有后顾的隐患!” 寇仲浑身一震,惊讶道:“拖住这些人,楚兄有几成的把握?” “把握不大,但是如果我想要脱身却也不难!所以你们的速度一定要快,因为连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够趁多长时间。记得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无论成功与否。都要立刻离开,绝对不能有片刻的停留。”李无虚沉声道。 跋锋寒道:“楚兄似乎肯定我们不会像那些和尚般会受到和氏璧的不良影响,致功力大减,这究竟有甚麽道理?” 李无虚微笑道:“那纯粹是一种直觉,不过由於它会变化至甚麽地步,却不是我所能预估,所以必须先藏身於最接近宝璧的地方,观其变化,等到最适当的时机才动手。明白了吗?” 寇仲和跋锋寒均精神大振,一洗刚才窝囊失意的心情。 “咿呀!” 一声清越的声响传出,两扇高达一丈的重铜门无风自动般张开来,露出面黑沉沉的空间,铜殿豁然大开,和氏璧异力变化终于启动。 李无虚目光深邃幽静,淡淡道:“去吧!” 风声乍响,破空的细微声音传来。数十名高手自暗夜中降下,尽直扑往铜殿之内。 就在这瞬息之间,广场上静心禅坐念经的和尚也生出可怕的变化,阵法迅速成型。在一瞬间就挡住其中至少大半的高手,这些高手都是黑衣蒙面,身手之高更是少有。可是在此刻都郁闷的发现自己陷入这样的大阵中就好象一滴水落入了汪洋,刮不起半点风浪。 而铜殿之外,剩下的小半高手,也登时被走出门外的数十名武功高强的和尚截住,在不宽的铜殿外打得不亦乐乎。静念禅院不愧为慈航静斋外的白道代表,铜殿内出来的这些和尚的武功都达到了惊人的地步,所布下的阵势更是强悍无方。一旦陷身其内,再想脱身,便是千难万难。 好机会,不趁此时混水摸鱼,更待何时,三人都是江湖的老油条,一瞬间达成共识! “走!”李无虚低喝一声,率先向广场射起,双掌连挥间,袍袖挥舞,恍如人间仙人,强大的无形真力发动,广场上登时惊起一阵狂猛的旋风。阵势立时出现散乱。但只是眨眼间,这些寺僧脚下步伐走动,阵势顿时再度呈现圆转无隙的状态。“喝!”寺僧一声大喝,阵势推动,将李无虚囊括在内。 寇仲与跋锋寒此时已经借着精妙的身法闯进铜殿内。 “魔门的人?”李无虚袍袖轻挥,化解掉随之而来的攻击,眼睛却看着黑衣人的身法招式。“没有错!” 他不敢去与阵势的锋锐处硬撼,凭借身法的奥妙伺机后动。只因尚还有自知之明,虽然知道这些和尚不能阻挡自己的来去,但是自己若要破阵的机会恐怕微乎其微,这一百多名和尚组成的阵势绝对不是当世任何一名高手所能正面对抗的力量。 “不对!就算我的身法再强,面对这种几乎与天地沟通为一体的阵法,我决不该如此轻松!”李无虚心中微动,袍袖横扫,星光般的流光划过数丈虚空,掀起滔天的威力。一倾波光震荡。 手臂微拂,指间银色电芒婉转耀目。一倾星河立时如爆破的烟花,在剧爆的光华中灿烂泯灭,似乎随之又有一个新的星系在璀璨的星海中重生。而阵势也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欲坠。所有的和尚骇然失色,在他们心中,决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如此轻易的动摇阵势。就算是号称中原第一人的宁道奇也不能。 这人是谁? “果然是‘少林一百零八罗汉大阵’!” 就想是宿命的轮回,来到千年后的世界,李无虚再次遇到罗汉大阵。 之所以开始没有一眼认出,一是由于后世的阵法经千年淬炼,已经有所改变,变得更加的强大,二是由于这些和尚没有动用武器的缘故,在他的心里来看,只有将棍法融入罗汉大阵才是真正的强悍惊人。 而李无虚能够轻易的动摇阵法的根基,一是由于他的功力已经今非昔比,然而最大的原因却是因为融合了尘叶百年修为的缘故,以尘叶的境界与高度来看,罗汉大阵自然没有什么了不起。 “看我破了你这个鸟阵!”李无虚长袖微拂,一股柔和的力道展开,双手挥动间,却又是圆转不息,自成空间。 太极! 罗汉大阵自成周天,只有同样的圆转流淌,生生不息的太极才能真正的应付。 ; 第二章 太极 禅院铜殿之外撕杀渐趋白热化,静念禅院的和尚在武功上显然更甚一筹,已经渐渐的取得了上风。铜殿里面则传来阵阵怒吼与剧烈的打斗声,显然寇仲,跋锋寒两人的夺宝计划也不太顺利。而在白石广场上,这些魔门中人面对由一百零八人结成的罗汉大阵已只有招架之力。 “啊……”惨呼声四起,在罗汉大阵的绝强威压下,一瞬间就倒下了二三十名黑衣人。 “秃驴,我跟你们拼了!”剩下的一些黑衣人双目喷出汹汹的怒火,知道自己决难逃出阵法的威力范围,绝望的大吼中,同时向最近的和尚发出强大的攻击。 “轰轰轰……”只听阵阵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的巨响无一丝间隙地响起,广场之上土石翻飞,火光冲天,整个广场几乎同时向下陷落三尺,然后再猛地向上喷发。 一百零八寺僧却在强大的冲击中不动如山,很快黑衣人的攻势被湮没在阵法的威力范围。 烟雾弥漫,血雨如丝般自天上落下。 爆炸的巨响将人死前的惨叫尽数掩盖,汇聚在阵法中央的黑衣人同时不甘心的软绵绵的倒下。他们到死也没有想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死在这些看起来武功并不是很高的和尚手中。 李无虚背负着双手,看也没有看那些黑衣人一眼,心中却在冷笑。 “怎么,你们的佛门子弟不是教人向善,慈悲为怀吗?我看你们杀人好象一点也不手软吗?” 阵法变动,一个黄衣老僧踏前一步喝道:“妖魔鬼怪,人人得而诛之,杀一人而救万人,为了天下苍生,和尚纵然永堕轮回又如何?你这鼠辈最好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等辣手降魔!” 李无虚仰天大笑,冷哼道:“你们这些和尚念经念多了,果然都是些辩才无碍的人物,我说不过你,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李无虚缓缓舒展双臂,双手自然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两足分开平行,接着两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环,掌与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说道:“我这套太极拳自炼成以来,未尝一用,今日你们能够得见,当死而无撼!” 黄衣老僧面色一变,怒目道:“果然是妖魔成性,众僧听令,罗汉归位!”黄衣老僧飞身退入阵法中央,只见一百零八寺僧刹那间劲气鼓荡,变幻莫测,各人按照不同方位站定,顿时成了周天循环之势。 李无虚双手虚虚一引,环抱太极。一股无形气流飞腾,眼前的沙石飞扬,眼睛却是紧盯着黄衣老僧,淡淡道:“出手吧!若轮到我出手,你们将永无出手的机会。” 一百零八寺僧不为所动,他们阵势已成,所有的人已经形成一个整体。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只要一个人动了,那么整个阵势就会发动。 所以他们也不敢轻易出手,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也只有继续维持阵法运转。 这一百零八名寺僧心意相通,然后再靠着阵法威力的叠加,攻击威力早已不是简单的相加,而是成几何级数的增长。除了绝代宗师级数的那等高手外几乎可以困住当世任何高手,而罗汉大阵的威力也足以使他们拥有连绝代宗师也不敢抗衡的力量。 可以说,凭借着阵法的提升和一百零八僧结成一体的心念力量已经将他们都短暂的提升至佛家的至高境界——大寂灭境界! 而李无虚也靠着太极独特的法门,接引天地,晋入道家至境——阴阳平衡之境。 于是乎便出现了一场奇特的以一人对一百零八人的对峙局面。两边都几乎达到了境界上的至高点,以天地间的无穷力量交相互映,天地元气圆转不息。只要体力能够支持,就是对上几天几夜真元也可说没有半分的消耗。以生生不休对生生不息,这一战的胜负就是看谁先破去对方的“完美意境”! 一百零八人的气已经联成一体,内力就像电流一样在他们之间毫无阻滞地流动。一股无比庞大的气机已将李无虚牢牢锁定,可以肯定,只要李无虚稍有异动,势必会引起一百零八僧的全力反攻。 而由于阵法的运转,无形的气机也在无时无刻的运转,所以他们中也已经没有强弱之分,每一个人都是最强点,防御力也同时达到了至高点。但是这样的防御却依然不放在李无虚眼中,每一个人都是最强点,则意味着每一个人都是绝佳的攻击对象。可是他的眼神却愈加凝重。 无比的凝重,连他也不由不重视。 这就正如一座即将倾覆的高塔,虽然只要轻轻一击就能让他瞬间倒塌,可是势必也将承受高塔随之而来的万均力道。 一百零八个人的功力叠加在一起是何其恐怖?只怕世上已经没人能以一己之力与之相抗。当然如果他将九阳真力与易筋经力量融合,那么这样的攻击也是只手可破。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出手了!” 李无虚感到那由一百零八个人所发出的气凝聚而成的庞大气机,他知道,现在这一百零八个人已经是铁板一块,几乎完全无懈可击。而且由于与天地相通,无穷的力量还在不断的增强,他的武道本就是先发制人,若是当一百零八僧的气势增加到临界点,再任他们出击的话,恐怕将承受最大的打击。 所以他明知道只要向其中任何一人出手,引发的反击将是极其恐怖的,那将是联合了一百零八人所有功力的全力一击也要先行出手! 风狂动,李无虚身形快逾闪电,满头长发飘起,身上长袍迎风猎猎。双手间劲气狂涌,却显得其慢无比的在空中击出了一掌。 他以极尽温柔地姿态轻轻拍出了右手,动作温柔优雅得仿佛在抚mo挚爱的情人,又好像是在从花瓶中取出一枝鲜红的玫瑰。然后轻轻的品味着那种回味无穷的幽香,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儒雅动人。 可是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绝不敢轻视这一掌的威力。因为就在他挥出那一掌的瞬间,罗汉大阵所聚结的完美天地似乎也被打开了一个缺口,虽然在黄衣老僧的指挥中阵法瞬间恢复。可是已经没有人敢轻视这看起来没有多大的青年。 “似柔似刚,似慢又好象其快无比,柔到了极点却威力无比,这太极……究竟是什么样的功夫?”看到了李无虚这一掌效果,黄衣老僧也忍不住一惊。 [今天第一章,推荐,收藏!] ; 第三章 音波杀意 没有黄衣老僧的指挥,阵法也已经自然而然的发动,就像是水自然往大海奔腾一般自然,一阵绵密得没有丝毫间歇的骨节爆裂声响起,一百零八僧的身形瞬间变大,同时挥拳。 直拳! 这世上决没有这样的一种拳法,一百零八人也决不可能同时击打在李无虚的身上。他们的身体竟然自行飘了起来,挥出的拳力好像给一股大力吸引着一般,旋转着然后向着空中的某一点汇聚。 那一点顿时灿若星辰,姣若明月,就好象虚空中唯一的璀璨。像是在海底中央喷发的火山,引发了滔天巨浪,那强大的拳风在挥出的瞬间凝结成一个庞大的拳头模样。发出一声凄厉地仿佛可以将人的耳膜撕裂的破空声,那拳头上绽出刺目之极的金光,与空气摩擦之下凭空燃起熊熊烈火。 烈火焚天,强大的威力直上云霄,破开虚空。 火焰包裹下的,那拳头就好象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拉扯一般,金色的闪光下化成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狂噬向空中阴阳二气的交沸点撞去,这一点正是李无虚的必守之处。若然遭受攻击,“阴阳平衡”将瞬间失守,完美意境也立破无疑。 流云飞袖!蓝衣飞舞,衣似流云。 李无虚身形一晃,轻轻的一挥手,衣袖飞舞。阴柔的气劲如微风拂面,好象带动天上的浮云一样,优美到了极点,几乎要让人无法从这种醉人的美态之中苏醒过来。双袖似缓实快,眨眼之间已是来到那条火龙的面前。 “吼~~~~~!” 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响起,火龙撞击到了地面,穿地而入。那火龙一直向地下猛钻,直到刹那之后,才好象在地下六七丈深处传来一声震天的龙吟。整个天地都似在为这威猛的龙吟而颤抖。 而地下,那坚硬的白石板已经在瞬息间被炙热的烈炎包裹,然后迅速蒸发,片刻之间。已然只留下了一个直径三丈,深达七八丈的浑圆大坑! 所有看到了这一击的人无不动容。铜殿内外,白石广场。无论何人都骇然失色,忘记了攻击。 片刻之后,黄衣老僧才擦擦满脸的冷汗,这样的攻击就连他们也是第一次使用。 “在这样的攻击下恐怕就算是宁道奇也要灰飞湮灭吧!哪个人恐怕连渣也没有剩下罢!” 而此时,数十丈外的高楼上,千斤巨钟的后面,李无虚也是冷汗淋漓,后背被大汗湿透。 “妈的,辛亏小爷轻功还过得去。见势不对马上撤退。我靠,那决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力量,白痴才会去与他对拼!”李无虚擦着满脸冷汗,就在他要与那火龙对上的瞬间,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让他作出决不可抗衡的决定,而就是这灵光一闪,救了他一命,令他第一次感觉到死神离自己如此之近。 李无虚毫不怀疑若是让这样的一击打在自己的身上就算是自己的九阳神功炼到第七重境界,若是正面与火龙对抗,也顶多只能变幻八十一次身形,作出四十九次攻击,然后被瞬间灼成飞灰! “为什么寇仲,徐子陵那几个混球盗宝就那么容易呢?轮到我就遇到这么恐怖的攻击,难道真的是人品问题?”李无虚眼泪汪汪,无语问苍天。 “轰!” 异变再起! 铜殿中飞速射出两道身影,右边一人手中紧握着一方无暇玉璧。宝璧莹亮生辉,采光流溢。星河失色,天上地下的所有光辉一时都汇聚在那方玉璧之上。 “和氏璧!”众人心神皆颤! “夺璧!”身形飞扬!无论何人都同时飞身而起,将速度发挥到极至。向那两道身影抓去。 “嗡~~~~~!”巨钟连震,强大的音波诡异的绕过空中的两道身影,直接袭向后面的上百人。音波掀起层层气浪,无人不被掀得纷纷身形落下,无法前进。 而此时,那两道身影已如一片黑云触电似的平飞开去,越过了另一座大殿的上方,在包围着铜殿的众僧眼睁睁下横过上空,往后院的方向投去。 禅院僧人和黑衣人稳定身形,都想要再度追去。 “蓬~~!” 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和连声惊呼。 “谁也别想追!”淡淡的夜色下,宝蓝色的身影单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托着千斤巨钟,声音淡淡的传来! “你还没死……”黄衣老僧惊呼道,咬咬牙。厉声道:“罗汉归位!”罗汉大阵瞬间再次结成。 “你以为同样的招式对我还有用吗?”李无虚淡淡的说,面色忽的一变:“我说过,谁也别想追,都给我留下来!”却是对那些想跃向寺外的黑衣人说的! “哼!你以为你是谁?最好让开,否则连你也一起杀!”看起来统领模样的黑衣人冷冷的说,长刀一挥,剩下的几十个人都同时向李无虚攻去,刀势破空袭至! 奔袭! 数十把刀朝着李无虚的眉心劈去。刹时,刀气如狂,越接近李无虚的身体刀势越盛。 众僧之中,走出五名身穿蓝色僧衣的和尚,正是静念禅院四大护法金刚与了空禅主。 护法金刚之一的不痴踏前一步,冷喝道:“何方鼠辈,最好令你的同伴交出和氏璧,然后留在我禅院静思己过。否则休怪老衲辣手无情!” 李无虚像听见什么笑话一样纵声长笑,对着迎面而来的刀气不闪不避。长袖如流云般飞出,撞向单手上的巨钟。 “嗡~~~~~!”强大的音波回响,仿如万均力道同时发出,扑面而来的黑衣人还未来到跟前,就被音波震得倒飞而去。 如果说原先李无虚对阵罗汉大阵的时候给禅院寺僧的是深不可测意境,那现在就是霸气千秋! 只手遮天!袖倾苍生!雄霸天下! 无匹的霸气从李无虚的手中喷涌而出,化成阵阵鼓荡的音波。好象被压迫千万年之久的渲泄,刹那间充盈了他身前的每一寸空间。不断的把眼前那美得令人心碎的意境给予毁灭性的打击。 以他为中心,“嗡~~~~”音波如潮水般伴随着无尽的杀伐之意,破空而至,直掩向禅院众僧与那些魔门中人。 音波忽得变的猛烈高吭,除了几位拥有数十年禅定修为的高僧尚能凝神以对外,其余的所有人的心脏随着音波的每一次鼓荡而跳动不已。这声音就好象可以透过耳膜直接敲打在心头上一样,简单直接而有力。 空气也被这潮水一般的杀伐之意骤然迫开,发出沉闷的嘶鸣声! “哧!” 声音横过虚空,狂风起,平地起沙,一种炽热的温度以李无虚为中心向外扩散,沙石旋转着飞起,形成一个小型的旋涡,强大的吸引力不断的聚集,层层沙砾被掀起,地皮好象就被刮了一层。在音波的影响下,由黄衣僧人所主导的罗汉大阵渐渐崩溃。罗汉大阵虽然防御极强,可是面对音波这种独特的攻击,就算能够抵挡一面,还能抵挡无处不在的音波。若说反击吧,音波无形无影,怎样反击? ; 第四章 西门吹雪 已经到了吸收和氏璧的最后时刻。 流转在四人体内的气流不停的循环着,越来越快,忽又转趋缓慢。如此由快变慢,由慢变快,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和多少时间。忽地四人顿感到像天崩地裂般一阵剧痛,全身经脉若爆炸开来似的,身体同时弹开。 楚留香的身形被高高的抛上天空,又在转瞬间消失,只留下一阵清爽的大笑。 寇仲叁人则是躺在地上,只懂喘气,一时都爬不起来。但都知道一些极端奇妙的事情已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分割一下********************* 阳光普照下,天津桥上人来车往,船只则在桥底流过的洛水穿梭来去,一片大城市水陆 并辏的繁华景像。 而离天津桥不远的天街上,寇仲三人则成品字形的漫步其上。 徐子陵在前,寇仲和跋锋寒并肩居后。 一路走来,徐子陵的潇洒飘逸、跋锋寒的魁宏奇伟、寇仲的威霸精灵,令无数路人侧目倾倒。 三人走上桥头,忽的又猛的停住,同时向前看去。 一个修长优美,作文士打扮的人,正负手立在桥顶,凭栏俯眺在桥下来了又去的洛水。 一叶轻舟,刚好驶过。 徐子陵虎躯一震,低叫道:“秦川?” 事实上不用他说出对方的名字,寇仲和跋锋寒也知道前面那人正是化名秦川的师妃暄芳驾亲临。 在再次踏入洛阳时,三人均想过首先会遇上的是谁。但怎么也没有想过首先遇上的会是继宁道奇后,最被推崇的绝代高手师妃暄。 她是如此年轻。 迎着洛水送来的夜风,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背上挂着造型典雅的古剑,平添了她叁分英凛之气,亦似在提醒别人她具有天下无双的剑术。 从三人的角度瞧上天津拱桥中心点的最高处,半阕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份外强调了她有若锺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 以三人的见惯美人尤物,亦不由狂涌起惊艳的感觉。 但她的“艳”却与绝不相同,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么自然的、无与伦比的真淳素的天生丽质。 就像长居洛水中的美丽女神,忽然兴到现身水畔。 纵使在这繁华都会的核心处,她的“降临”却把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 就在他们心弦震动的当儿,明丽得如荷花在清水中傲然挺立的美女,以她不含一丝杂质的甜美声线柔声道:“妃暄实在不愿於这种情况下和叁位相见。” 寇仲嘿嘿一笑:“和氏璧可是被那个香帅偷走了,师小姐不去找他反来找我们,岂不是本末倒置?” 月色下,她的肤色晶莹似玉,显得她更是体态轻盈,姿容美绝,出尘脱俗。而那双秀眸则射出锐利得似能洞穿别人肺腑的采芒,在他们脸上扫视几遍后,最后落定在寇仲处,以平静的语调淡淡的说:“寇兄若肯立即把和氏璧交出来,又或从此退出江湖,我们间一切瓜葛便可一笔勾销,此后各不相干。” 徐子陵忽的笑道:“听师小姐的口气,似是尽管和氏璧不在我们手上,师小姐也不肯罢休的了!” 师妃暄用神打量徐子陵好一会儿,才轻叹道:“用剑来治天下,当然是万万不可;但以剑来争天下,却似是古往今来的唯一方法。妃暄只好领教一下徐兄的绝艺,看看来自《长生诀》的奇功,究竟有甚么玄秘之处?” 她的“处”字还没有说完,背脊上就忽的感觉到一股森寒的剑气。 不仅是她,站在桥上的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感到了那一股森寒的剑气。 她霍然回头,并没有看到剑,只看到一个人。 森寒的剑气,就是从这个人身上发出来的,这个人的本身,就似已比剑更锋锐。 有雾,雾渐浓。 这个人就站在迷迷蒙蒙,冰冰冷冷的浓雾里,仿佛自远古以来就在那里站着,又仿佛是刚刚从浓雾中凝结出来的。 比剑更锋锐,却又像雾一般空蒙虚幻飘渺的人。 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脸,唯一能看见的就是他那一身的白衣如雪。 绝世无双的剑手,纵然掌中无剑,纵然剑未出鞘,只要他的人在,就会有剑气逼人眉睫。 寇仲的瞳孔猛的收缩,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西门吹雪!” 他并没有看见这个人的脸,事实上,他根本从来也没有见过西门吹雪,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他已感觉到这个人一定就是西门吹雪!那个楚留香口中所说的西门吹雪。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剑。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了寇仲一眼,“你认识我?” 寇仲恭敬的回答:“曾听楚香帅说过前辈。” 西门吹雪微皱了下眉头,却又瞬间恢复成他那古井不波的冷漠表情,对着师妃暄说:“今夜,你要动手,我就要你死。” 师妃暄眉头皱在了一起,“妃暄好象并不认识前辈。” 西门吹雪的声音好象永远都是那么的冰冷,“受人所托。今夜,你动手,我就要你死。” 说完看了看师妃暄背上的色空剑,“你用剑?” 师妃暄怔了怔,点了点头。 西门吹雪道:“你知不知道剑的精义何在?” 师妃暄想了下:“请前辈指点。” 西门吹雪道:“在于诚。 “诚?” 西门吹雪道:“唯有诚心正义,才能到达剑术的颠峰,不诚的人,根本不足论剑。” 西门吹雪盯着她,道:“你不诚。” “当”! 一下清脆的钟音,从桥下方传来,响彻月夜下的长街,馀音萦耳,久久不去。 接着一把柔和宽厚的男音高喧佛号,平静地道:“贫僧了空,愿见识下西门施主诚心正义的剑法。” 话说完,人已经站到了师妃暄的身边。 西门吹雪沉默。 他沉默,只因为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沉默很久之后,才淡淡的说:“我的剑不是用来看的。我的剑是用来杀人的。” 他沉默很久之后才说这句话,只因为他已很久没有说了。 少年时他常说。 少年时,仗剑杀人,纵横江湖,这句话说出来,如金铁交征,多么有豪气。 现在说来,却还是有豪气的,而且有魅力。 ; 第五章 西门吹血 西门吹雪动了,或者不如说他是消失了。 在那一瞬间,西门吹雪所站立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而等众人再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桥边的栏杆上。 依然的白衣胜雪。 突的,西门吹雪刚才所站立的地方多了一个人。 女人。 漂亮女人。 拿剑的漂亮女人。 西门吹雪看着这个刚才偷袭自己的女人,“你很了不起。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能把剑练到你这样地步的已经不多了。” 那是当然的。傅君瑜对于自己的剑法一向骄傲。虽然只不过双十的年纪,但她相信,天下间用剑用的比她好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正因为这样,在看到西门吹雪这样的绝世剑客时,才会忍不住出手。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西门吹雪不仅剑好,而且轻功也是那么好。虽然比不上楚留香的浮光掠影,但在这个世界上,却也只有寥寥数人可以与之比肩。 傅君瑜本身就是一个绝色的美女,在月色下更象是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让人不仅心动,更有一种消魂的感觉。 但在西门吹雪的眼中却激不起一丝的波澜,冷漠的眼神在看她时就象看一块石头。 锋锐的剑气在西门吹雪和傅君瑜之间激荡,不同的是,傅君瑜的剑已在手上,而西门吹雪的剑依然在鞘中。 西门吹雪掌中没有剑,剑仍在鞘,剑气并不是从这柄剑上发出来的。 他的人比剑更锋锐,更凌厉。 他们两个人的目光相遇时,就像剑锋相击一样。 他们都没有动,这种静的压力,却比动的更强,更可怕。 一片落叶飘过来,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立刻落下,虽然有风,却连风都吹不起。 这种压力虽然看不见,却绝不是无形的。 西门吹雪看着她忽然说:“你错了。” 傅君瑜怔了下,“我错什么了?” 西门吹雪道:“剑不是用来在背后杀人的,若在背后伤人,就不配用剑” 傅君瑜心中没有丝毫的动摇,因为她的剑和西门吹雪的剑不同,也因为她的剑还不是西门吹雪的剑,“你的剑呢?” 西门吹雪道:“剑在。” 傅君瑜说:“在那里?” 西门吹雪道:“到处都在!” 这本是很难听懂的话,傅君瑜却懂了。 ——他的人已与剑溶为一体,他的人就是剑,只要他的人在,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剑。 ——这本就是剑法中至高至深的境界。 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如此高人,寇仲脑中再次想起了楚留香所说的话,于是插嘴道:“看来前辈与白云城主的那一战定然是前辈赢了,恐怕 不仅赢了,而且还让前辈的剑法更精进了一层。” 西门吹雪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还有一点你也不明白。” 寇仲:“哦?” 西门吹雪发亮的眼睛,忽然又变得雾一般空蒙忧郁,道:“我用那柄剑击败了白云城主,普天之下,还有谁配让我再用那柄剑。” 傅君瑜道:“我……” 西门吹雪根本不让她开口,冷冷道:“你更不配,若要靠偷袭才能破敌制胜,这种剑只配去剪花裁布” 西门吹雪不再说话,话已说尽。 路的尽头是天涯,话的尽头就是剑。 傅君瑜出剑,剑光如匹链。 月色下仿佛无数道的闪电,温柔的把西门吹雪包住。 如果你看到了那一剑,那你必定会陶醉在那一剑的风情之中。 温柔,温柔的如同情人的发丝拂过你的胸膛。 美丽,美丽的如同情人脱下她最后的一袭轻纱。 在这种温柔后面,在这种美丽后面,如果是死亡,你能不能躲的过去? 西门吹雪能不能躲的过去? 不知道。 也没有人能够知道。 因为西门吹雪没有躲。在他的人生中从没有“躲”字的容身之处。 他出剑。 虽然他的剑依然在鞘中,但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手中握着剑,傅君瑜的剑。 天下间没有什么不能是他的剑,天下间也没有什么剑不能被他所掌握。 这就是西门吹雪。 人中之剑,剑中之神。 所以,傅君瑜的咽喉多了一道红色的剑痕,西门吹雪手中的剑上多了一滴红色的血珠。 西门吹雪轻轻的吹了吹,血就从剑尖滴落下来。 他凝视着剑锋,目中竟似已露出种寂寞萧索之意,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你这样的剑手为什么总是要急着求死?二十年后,你叫我到何处去寻对手?” 这种活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山来,定会有人觉得很肉麻可笑,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悲凉萧杀之意。 看着傅君瑜的尸体,寇仲嘴中忽然满是苦涩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杀他?” 西门吹雪沉下了脸,冷冷道:“因为我只会杀人的剑法。” 寇仲只有叹息,因为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并不是假话。这个人使出的每一剑,都是绝剑,绝不留情,也绝不留退路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他一剑刺出,就不容仅何人有选择的余地,连他自己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 第六章 西门吹雪转过头,看着手中托着一口大钟的了空,道:“你还想看我的剑吗?” 了空的瞳孔猛的收缩,低喧一声佛号,道:“西门施主的剑法确实超凡脱俗,为小僧平生仅见,却未免太过无情。为了天下苍生,今日必要追回和氏璧,还请施主成全。” 话已说完,无须再说。 “当” 随着一声清脆的钟声,了空挥舞着雪白的僧袍如同一只大鸟飞向天空,在达到最高点的那一刻迅捷的罩向西门吹雪。 就象一只开弓后射出的箭。 西门吹雪依然没有拔剑,他的剑依然在鞘中。 但他的人就是他的剑,锐利的剑气纵横四野,让人不敢正视,震撼人的心田。 他动了。 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动作,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一柄剑。 两人相交。 剑与箭相交。 “当” 再一声清脆的钟声响过,了空高喧佛号,缓缓的落到地上,“了空谢过施主不杀之恩。” 西门吹雪依然站立在他刚才所站立的地方,好象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看着了空冷冷的说:“你也不诚。你不诚于人,也不诚于佛。你不配我出剑,也不配被我杀死。” 说完,身形就突兀的消失在雾中。 ***********************分割一下******************* 洛阳,城外,密林。 一声凄厉的惨呼声从中传来。 正是已经走火入魔,快要崩溃边缘的李无虚。 吸收完和氏璧的能量,李无虚对于自身功力的进步产生了一种错觉。所以才会强行把整合体内不同的内气。把自己的精神和肉体强行提升到最颠峰的状态本就是一件很愚蠢的行为,但更蠢的是竟然还化身为西门吹雪。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悬崖前面,并掉了下去。 纷乱的气劲在经脉中不停的乱蹿,忽而相争,忽而又合到一起。 搅乱了他的气血,撕裂着他的经脉,破坏着他的脏腑。 但这本无所谓,以李无虚吸收完和氏璧的功力来说,整合这些纷乱的内气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虽然会有一些伤害,但也无伤根本。 但精神上的暴乱却让他感到了绝望。 无数曾被他化身,或还没有被化身的人物,在他的精神世界逐渐成长了起来。 不仅开始有了各自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武功,还渐渐的有了自己的记忆,并互相串联了起来。 不但如此,这些已经逐渐强大的人格,还在不停的吞噬着他本身的灵魂,让他在一丝后悔中开始感受死亡的侵袭。 这就是装b的代价? 苦笑一下,李无虚勉力控制着自己已经开始崩溃的精神世界,一边快速的思索着解决的方法。 而在现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看见他的话,一定会认为他是一只妖怪。 一只不停的变化成不同人物的妖怪。 陆小凤,楚留香,西门吹雪……以及许多从未在人间出现过的各种人物。 “只能用那一招了吗?这就是装b的代价吗?操,换了新作者就不能装b了吗?不,我一定要把装b进行到底。浑然大忘。” 瞬间李无虚的精神世界崩溃了,力量被吞噬,记忆被吸收,幻化出的不同人格在这一瞬间真正强大了起来。 从这一刻起,主角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西门吹雪,夜孤城,李寻欢,花无缺……古龙装b学家们附体! 精气神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究竟是神仙的化身还是地狱的使者? 没有人知道,但如果非要用一个名字来称呼他,那么,请叫他b神…… ps:说明几点事情。 一,原作者已经同意我来续写。 二,本章纯属过度,以后不会类似章节。 三,装b为本人最大的业余爱好,并会在书中坚持下去。 四,主角或许会有女人,或许还不止一个,但,我保证,他杀掉的女人绝对会很多,很多。 五,古龙书中人物会陆续出场。他们会拥有他们自己的性格,气质,记忆,以及武功和处世方法。 六,不要怀疑主角的能力。只是随着出场人物的不同,他的能力才会有些起伏。 以上。 今天多更,后面陆续有来。 ; 第七章 小鱼儿 洛阳,午时。 刚与红拂女战了一场的寇仲狼狈的走在天街,左臂中尘拂处虽止了血,但整条左臂仍是阵阵麻痛,伤口则是一片火辣。 对红拂女那使得出神入化的尘拂,实是犹有余悸。 在红拂女那使他眼花撩乱的拂尘下,他根本连挡格亦非常吃力,只是在他被拂尘扫中的那一剎那,看到她拂尘扫出后出现的空隙,抢回少许主动之势。 那是一闪即逝的时机,却给他准确地把握,并尽其全力运掌一击,不但扭转了形势,更因掌回主动,施出奕剑术的手法。 那确等如下棋,使出一着令对方不能不应的妙着,从而拿捏到对手的“应子”。 对奕剑法的认识,他又深进一层。 只不过,一想到奕剑法,他就再次想到了前日晚上在天津桥上西门吹雪的那一剑,和倒在西门吹雪那一剑下的傅君瑜。 想到此处,只觉得满嘴的苦涩,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更不知道要如何善后才好。 慢慢的,他随着人流走过天津桥,来到董家酒楼的院门前,正要入去,忽然看到面前有一个古灵精怪的年轻人在自己喊:“喂!” 声音虽不大,但却把寇仲吓了一跳。 要知道,寇仲的心法“井中月”一向可以察觉四周的任何变化,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却仿佛是个特例。 虽然眼睛可以看到对方,但心中的灵觉却始终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好象对方的存在只是一个幻影。 那个年轻人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裤,小褂敞着,露出赤裸的胸膛,胸膛上面,横七竖八的也不知道有多少道伤疤。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的那一道伤痕,几乎由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 他满头黑发也未梳,只是随随便便地打了个结,伸直了四肢,半躺半座的斜靠在董家酒楼的墙壁上,脸上懒洋洋的笑容让人感觉就是天塌下来他都不会动一动。 但不知怎地,这又懒、又顽皮、又是满身刀疤的年轻人,身上却似有着奇异的魅力,强烈的魅力。 尤其他那张脸,虽有道刀疤,这刀疤却非但未使他难看,反使他这张脸看来更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这又懒、又顽皮、又满是刀疤的年轻人,给人的第一个印象,竟是个美少年,绝顶的美少年。 寇仲瞧了他一眼,竟瞧得呆住了──男人瞧他已是如此,若是女孩子瞧见他,那还得了? 这少年似乎想招招手,却连手也懒得抬起,只是笑道,“你发什么呆?过来呀。” 年轻人的话仿佛有什么魔力,让寇仲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小哥你好!” 年轻人笑了:“你认不认得我?” 寇仲道:“……不认得。” 年轻人道:“你不认得我,为何要问我好。 寇仲怔了证,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好痒,只好一边苦笑一边学楚留香般的摸着自己的鼻子 年轻人哈哈的笑了起来,说:“告诉你,我叫小鱼儿。” 小鱼儿忽然又接着道:“听那只老臭虫说,你的武功很不错的。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得罪的人,必定来头不小,武功不弱。那究竟你跟谁动手了?你也说来听听。” “老臭虫?你认识楚留香?”寇仲现在只觉得这个江湖越来越乱了,绝顶高手一下子多了好几个,先是楚留香,然后是陆小凤,再是西门吹雪,现在又多了一个小鱼儿。 现在的江湖,谈论最多的就是他们,尤其是西门吹雪月色下那惊世骇俗的一剑。 但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那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甚至于只要他们不出现,就没有人能够找到他们。 神秘,强大,现在的他们,已经成为了江湖中的一种现象。 小鱼儿懒洋洋的笑了下,“当然认识。他就住在我家隔壁嘛。对了,我有点饿了,你想请我吃什么?” 于是,当寇仲走进宋鲁他们定下的包厢时,他的身边多了一个让人见了就再也忘不掉的小鱼儿。 寇仲跨过门槛走入包厢,就见一名五十来岁,胖嘟嘟,满身珠光宝气,似个大商贾模样的男子,正立在宋鲁身旁喁喁细语。 柳菁则小鸟依人般在另一边半挨在宋鲁身上,侧耳细听两人说话,间中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 长着一把美髯的“银龙”宋鲁风采如昔,而与他形影不离的柳菁也出落得更迷人,像颗随时可滴出醉人汁液的蜜桃。 宋玉致背门而坐,秀发以乎经过悉心梳理,宫髻云鬟,自有一种高贵秀丽的动人韵味。 柳菁瞥见寇仲,美目亮了起来,娇笑道:“小仲来哩!竟长得这么高大。你旁边的那个小兄弟是谁,好俊的样子。” 宋鲁目光落在寇仲身上,站起来呵呵笑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想不到我宋鲁一向自负目光过人,亦对两位看走眼。” 忽的,宋鲁的目光突然定在小鱼儿身上,脸上阴晴不定的说:“赎宋鲁眼拙,不知道江湖中何时又多了一个少年高手。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小鱼儿看到宋玉致忽然眼睛亮了起来,没理会宋鲁,直接走到了宋玉致的身边一屁股坐了下去,说:“姐姐,你真漂亮。我叫小鱼儿,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 第八章 蚂蚁 宋玉致听了小鱼儿的话本能的转头看了寇仲一眼,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鱼儿那双明亮的眸子。 刻意的把脸板了起来,宋玉致冷冷的说:“你的朋友果然都是些狐朋狗党,刚一见面就轻……” 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不可闻,但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上脸颊的两朵红晕却越来越浓。 “姐姐,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脸红红的,漂亮得很,简直比仙女还好看……对了,我认识一个男孩子,生气时脸也是红红的,也很漂亮,看来倒和你做是天生的一对.要不要我介绍给你?…”小鱼儿笑了笑,一边说一边看着脸色逐渐难看的寇仲。 寇仲瞪着眼睛狠狠的看着小鱼儿说:“我说小鱼儿老兄,破坏别人的因缘是要让雷劈的。我和致致已经情投意合很久了,你那个爱脸红的男孩子还是找别的姑娘去吧。” 虽然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寇仲却觉得小鱼儿和自己已经是很熟悉的好朋友了。说到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对了。”小鱼儿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对着寇仲说:“你这个人看起来还不错。有礼物送你。”说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个薄薄的小册子,冲着寇仲扔了过去。 寇仲接过,低头看去,只觉得脑中有些发晕,嘴里有些发苦,眼睛睁的大大的,好象一不小心就会从眼眶中掉出来一样。迫不及待的,寇仲快速的翻阅着手中的小册子,看完后,冲着小鱼儿嘿嘿一笑,“小鱼儿老兄,你这份礼物好大啊。不过,要能再多些就好了。” 看到寇仲的样子,屋里的其他人全都吃了一惊,对于寇仲手中那薄薄的小册子充满了无比的好奇。 寇仲也不藏私,轻轻的递给宋鲁说:“嘿嘿,你们自己看吧。” 《长生决速成十一法》 众人翻阅后久久无语,等清醒过来后看向小鱼儿的眼光已经不同。 小鱼儿脸上依然是那种懒洋洋的笑容,“这种东西你们很想要吗?真可惜,早知道这样的话,那些个小册子我就不扔了。” 听了小鱼儿的话,宋玉致吃惊的说:“你说什么?这种秘籍你有很多?而且你把它都给扔了?为什么” “为什么?”小鱼儿也同样吃惊的说:“那种东西带在身上,怕水,怕火,还怕有人打它的主意。而且纸也太薄了,这么热的天气,连当扇子都不行。不扔掉,我岂不是变成了呆子?” 宋玉致睁大了眼睛,道:“但……但你知不知道,那些东西随随便便都能在江湖上惹起风浪。无数的人打破头颅都想要得到。你不在乎?” 小鱼儿笑道:“这又有什么关系?我自然不在乎,反正我又不需要这些。再说,只要我想要,无论是什么东西,我都随时可以得到的。” 宋玉致道:“你……你简直是个小疯子。” 小鱼儿哈哈大笑,过了半晌,又道:“我将这些东西抛在地上,总有人会拾到的,他们若是好人,拾着这些秘籍一定开心得要死,这个世界就又多了许多侠客。我只要想想他们拾着这些东西时的脸,也觉得很开心了,那总比自己还要花心思带着它们走好得多。” 宋玉致道:“他们若是坏人呢?” 小鱼儿道:“这些东西若被坏人拾着,一定会因为分赃不均而打起来,打得你死我话,头破血流,其中若有人独吞,甚至还会将别人都打死!” 宋玉致失声道:“这样你也开心么?” 小鱼儿道:“我为什么不开心?我简直太开心了。” 宋玉致睁大眼睛,道:“你……你简直是个小坏蛋。” 小鱼儿道:“还有,肯定还会有很多人继续找。期望能找到别人还没有找到的秘籍。到时候,他们一定什么事都不想做了,整天都要去草丛里找了,四处去找……一直找到饿死为止。” 他咯咯笑着,接道:“你瞧,我只不过是抛了这些东西出去,却显然不知要把多少人一生的生命都改变了,这岂非天下最好玩的事?” 宋玉致整个人像是木头人似的呆住,呆了半晌,轻叹一声,道:“你简直是个小魔王。” “他确实是个小魔王。小鱼儿老兄,你这样一来,整个江湖恐怕真的要血流成河了。”徐子陵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小鱼儿殷勤的站了起来,给徐子陵搬了一把椅子,说:“这位就是徐子陵,徐大哥吧。果然一表人才,飘逸不凡。坐,坐。” 看到徐子陵坐下,小鱼儿嘻嘻一笑,也回到自己的座位,指着寇仲道:“那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想解决这件事的话,也很好办啊。把他怀中的那个小册子拿到书局,印他几千份,到时候江湖中人,人手一册,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如果还不行的话,你去找找静斋里的人,让她们把那她们的那本剑典捐出来,也印他个几千分,谁想要就拿一册。这样一来,自然就没有什么争斗了。反正那些长头发的尼姑不是天天嚷嚷着要拯救天下苍生吗?嘿嘿,你说是不是?”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太好了,小鱼儿说到最后忍不住得意的大笑起来。忽然又看着徐子陵,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你听没听说过一种叫蚂蚁的毒药?” 徐子陵想了下说,“没有。” 小鱼儿说:“那种药下到人身上,人自己是感觉不到的。只是碰到一种很普通的东西后,才会发作。它发作的时候,中了这种药的人会感觉很痒,如同自己身上被无数的蚂蚁撕咬。那种感觉会让他们脱guang自己的衣服,抓烂自己的皮肤,如果当那时,那个人还有理智的话,他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徐子陵皱了皱眉头,“好歹毒的东西。” 小鱼儿诡异的看了眼徐子陵,说:“我身上刚好有一点那种叫蚂蚁的东西,刚才给你搬座位的时候,一不小心,撒了一点上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想徐大哥精修长生决,对于这一点点小毒,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 不理屋内惊疑不定的众人,小鱼儿嘻嘻一笑,接着说:“当然了,如果徐大哥觉得没有把握的话,从今而后,记得千万不要喝水哦。不然,发作起来就太让人遗憾了。” 寇仲脸色一冷,旋风般站到了小鱼儿的身前,“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听。” 理也不理站在身前的寇仲,小鱼儿自顾自的把头埋到桌上,如风卷残云般的扫荡着桌子上所有能吃的东西。 只是一会的工夫,众人就惊讶的发现,桌子上所有可以入口的东西都已经到了小鱼儿的嘴里。让人怀疑他那小小的肚皮如何能装下如此多的食物。 抹了抹嘴,小鱼儿懒洋洋的打了一个饱嗝,说:“我没开玩笑啊。” “解药。”寇仲看着小鱼儿的眼光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善意,冷冷的,如同逐渐开始融化的雪。 “解药?”小鱼儿诡异的笑了下,“很简单啊。吃个几十头大蒜就可以了。不过要记得,千万不要喝水哦。哈哈,最好也不要吃任何东西。然后过三五个时辰就可以了。” “对了,西门吹雪让你把傅君瑜的尸体送回高丽时,把这张帖子交给傅采林。”小鱼儿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泥金帖子,在上面擦了擦自己油乎乎的手后放到了桌上。 寇仲听到西门吹雪这个名字脸色忽然变的很奇怪,拿起那张泥金帖子低头看去。 “八月十五,子时。洛阳,天津桥。” ps:今天玩去了。现在开始写。 ; 第九章 麻烦 “西门吹雪要找师公?”寇仲看完帖子脸色变的很难看,“为什么?” “为什么?”小鱼儿依然是那么懒洋洋的样子,“在这个世上,值得他杀的人实在是不多了。而傅采林却绝对是其中一个。前天如果不是要还那只老臭虫一个人情,他也绝对不会现身出手的。再说,杀了人家的徒弟,怎么样也要给别人一个报仇的机会啊~!” “你们都是一起的?我以前从不知道江湖中有你们这么多高手,也没有从任何人那里听到过你们的名字。自李无虚而后,仿佛一夜间江湖中就多了你们这些高手。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从那里来?想做些什么?” “……你想知道?” “想。” “可我不想告诉你。” 看着被耍后怔住的寇仲,小鱼儿大笑起来,“哈哈,除非你们都欠我一个人情我才告诉你们。” 寇仲和几人交换了几个眼色,道:“好。” “给你。” 小鱼儿从裤兜里掏了掏,又拿出一个小册子,扔给了寇仲,“这里记录了我们那里所有的人。以后他们可能都会逐渐出现在江湖。至于我们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小鱼儿叹息了一了,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语气接着说:“我们其实都是一些死人。你难道没发现吗?我们这些人都是突然出现而后突然消失的。死人又怎么能经常的出现在活人待着的地方呢?” 那个精灵古怪的,顽皮的,懒洋洋的,好象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拥有开朗笑容的小鱼儿不见了,现在的他,是那么哀伤,那么孤独,看的人心都仿佛要碎掉了。 宋玉致看着眼前的小鱼儿,忽然就感到不停跳动的心脏好象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了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不由的岔开话题说:“你刚才不是说你把小册子都扔了吗?怎么还留了一本?” 仿佛被惊醒一样,小鱼儿看着宋玉致古怪的笑了一下,拿过寇仲手中的小册子递到了她的手里,“你比较一下这两个小册子的不同就知道了。” 宋玉致把两本小册子反复比较了一下,说:“还是不知道。” 小鱼儿惊讶的看着宋玉致,说:“你没发现记录我们这些人的这本小册子用的纸又厚又柔软吗?” “那又怎么样?” “这样又厚又柔软的纸……带上它上茅房的话绝对是一种享受啊~!” “……你用它上茅房?” 自己和鲁叔他们每人一个人情的代价,换来的就是上茅房用的……?宋玉致感觉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永远也无法看透的小鱼儿。 小鱼儿站起身对着几人笑了下,转身向包厢的门口走去,“吃饱了,我走了。最后告诉你们,我们从碧落赋中来,最终也要回到碧落赋中去。” 几人一头舞水的看着小鱼儿走出门外,消失在视线中,留下一串由近而远的爽朗歌声。 “散幽情於曩昔,凝浩思於典坟。 太初与其太始,髙下混其未分。 将视之而不见,欲听之而不闻。 爰及寥廓,其犹槖龠。 轻清为天而氤氲,重浊为地而盘礴。 尔其动也,风雨如晦,雷电共作; 尔其静也,体象皎镜,是开碧落。 其色清莹,其状冥寞,虽离娄明目兮,未能穷其形; 其体浩瀚,其势渺漫,纵夸父逐日兮,不能穷其畔。 浮沧海兮气浑,映青山兮色乱。 为万物之羣首,作众材之壮观。 至妙至极,至神至虚。 莫能测其末,莫能定其初。 五石难补,九野环舒。 星辰丽之而照耀,日月凭之而居诸。 非吾人之所仰,实列仙之攸居。 尔乃遗尘俗,务遐躅。 养空栖无,惩忿窒欲。 陵清髙而自逺,振羽衣以相属。 七日王君,永别缑山之上;千年丁令,暂下辽水之曲。 别有懐眞俗外,流念仙家。 抚龟鹤而增感,顾蜉蝣而自嗟。 乃鍊心清志,洗烦荡邪。 凝魂於秘术,驰妙於餐霞。 云梯非逺,天路还賖。 情恒寄於緜邈,愿有托於灵槎。” 一曲歌毕,小鱼儿又开心起来,一路走,一路笑,一直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在停下了脚步。 此时已是黄昏,小鱼儿看着逐渐西沉的残阳,大声说:“嘿,你跟我跟了半天了。出来聊聊啊~!大家交个朋友。” “呵……呵……”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由远而近,不知何时,小鱼儿身前多了一个白衣赤足的绝色丽人,“小女子绾绾,见过公子。” 看着绾绾绝美的面容,小鱼儿的一双眸子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惊叹的说:“你真漂亮。” 说完,指着绾绾身后的方向小鱼儿突然大叫起来,“你来干什么?”在绾绾回头的一瞬间,身形拔地而起向身后跑去。 绾绾看到身后空空如也知道上当,转身追向小鱼儿。 小鱼儿轻功并不是很好,只在几个起落间就被绾绾追上。 苦笑一下,小鱼儿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绾绾说:“女人长的越是漂亮,她就越是麻烦。希望你是一个例外。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 第十章 绾绾 “小女子只是想找那只老臭虫讨要些东西,还请公子告知他的下落。绾绾感激不尽。” 绾绾现在的神态动作,优美高雅,动人之致。白衣黑发配上她那对赤足和绝世容颜, 更是极尽女性的娇妍温柔。 小鱼儿笑道:“你找那只老臭虫?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 绾绾闻言为之一愕,娇躯剧震,仰起俏脸,向小鱼儿看去,一对有如永远被迷雾笼罩的美眸中射出不能相信的神色,“不可能。你说谎。” 小鱼儿大笑道:“说谎?我为什么要说谎?那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绾绾秀眉紧蹙,看着小鱼儿说:“你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之间渊源应该很深才对。为什么他死了你却一点也不伤心?” 小鱼儿道:“伤心?为什么要伤心?我们从碧落赋中来时,就都已经是个死人了。等我们回到碧落赋中时,也依然是个死人。既然如此,你说,我为什么要伤心?” 绾绾露出一个引人遐想的思索表情后,幽幽一叹,柔声道:“说出来你或许不会相信,我修习有我派的‘听音辨情’之术,听你刚才的说话确是发自真心,并无丝毫的虚假。但你所说的话却又太过匪夷所思,而且其中还有许多不明不白之处,让人摸不着头脑。能不能请你说的详细一些?”绾绾说完,忽然对着小鱼儿嫣然一笑,“算了。还是先擒住你再说吧!” 话音未落,绾绾长长的水袖已向着小鱼儿的腰身卷了过去,同时身形前冲,一只白里透红的无暇玉手轻轻的拂向小鱼儿的胸膛。 “唉!女人麻烦,漂亮的女人更麻烦。” 小鱼儿一边说着一边把右手伸到身前,任由卷向自己腰身的水袖缠上自己的手臂,一边伸出左手对上拂向自己胸膛的玉手。 两手相交的瞬间,绾绾突然感觉到整个空间好象在瞬间崩塌,身不由己的向前跌去,同时从对方手掌中传来一股似无还有魔幻般的怪劲,侵入自己的经脉。怪劲到处,经脉欲裂,难受得一对手臂立时麻木不仁,不要说反击,一时连化解都不知何着手。骇然间猛的向后飘去,“天魔大法?你也是我圣门中人?” 小鱼儿嘻嘻一笑,“我可不知道什么圣门输门。怎么样?我这招移花接玉还不错吧。” “移花接玉?好名字,好功夫。”绾绾从名字就知道这绝对是一种借力打力的功夫,感觉自己只要小心一点,这个功夫绝对奈何不了自己。 可就在她准备再次上前的时候,突然听到小鱼儿说:“等一下!” 绾绾停下身形说:“怎么了?想投降吗?” 小鱼儿大笑道:“投降?哈哈,你只要再一出手,立刻就要死的惨不忍睹,我可是好心告诉你,你可莫要不信” 绾绾听了一呆,忽又娇笑起来说:“小弟弟,骗人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哦?” 虽然如此,她却不敢再动手了。因为她修习的‘听音辨情’之术告诉她,小鱼儿并没有说谎。 小鱼儿笑道:“我刚才给你下的药名叫五筋阴风散。无色,无味。由皮肤渗入人体内。没有解药,一刻钟后,全身腐烂。呵呵,你不相信?” “不信。”虽然嘴上说不信,但绾绾心里已经在想怎么才能拿到截药了。 小鱼儿道:“不信?好。你且摸摸你左面第三根肋骨下是不是有些发疼,这就是中了‘五筋阴风散’的征象。” 绾绾道:“哼……” 她嘴里虽在“哼哼哈哈”,手却不觉已向左面第三根胁骨下摸了去,然后,脸上也不觉变了颜色! 小鱼儿垂头瞧着脚下的已渐消失的影子,道:“怎么样,疼吧?” 绾绾指尖已有些拌,口中却大声道,“自然疼的,任何人这地方都是最容易觉得疼的……。” 小鱼儿道:“但这不是普通的疼,是特别的疼,就好像被针刺,被火烧一样,疼得热辣辣的,疼得叫人咧嘴!” 他目光自地上抬起,瞪着绾绾的手,缓缓道:“你再摸,不是这里,再往左一点……再往下一点……” 绾绾的手指,不知不觉已随着他的话在动了。 小鱼儿突然叫道:“对了,就是这里,用力往下按!” 绾绾的手指不知不觉用力一按…… 她身子突然一阵麻木,“噗”的一下倒在地上,再也不会动了! 小鱼儿拍掌大笑道:“饶你精似鬼,也要喝我的洗脚水,如今你终于上了我的当了吧,你可知道是怎么上的当?” 绾绾狠狠瞪住他,眼里虽冒火,嘴里却说不出话。 小鱼儿道:“告诉你,世上根本没有‘五筋阴风散’,我自然也不会,但世上却真有另一神秘的武功,叫做‘点血截脉’!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说的是假话,但你练的‘听音辨情’之术却察觉不到?哈哈,小鱼儿我从三岁起就开始说谎话了,我说的谎话不仅骗人,甚至连我自己都骗了。而连我自己都骗了的谎话,你又怎么能察觉?你说是不是?至于‘点血截脉’……你想不想知道什么是‘点血截脉’?想的话就眨下眼睛。” 绾绾眼睛不停的眨着,似是已等不及地想听了。 “想听?呵呵,算了。你一个快要死的人了,听不听的也就无所谓了。你说是不是绾绾?”小鱼儿蹲下身看着绾绾绝美的面容继续说道:“绾绾姐姐,你真的好漂亮啊!漂亮的我都不忍心杀你了。” 小鱼儿口中说话,手也没闲着,竟自她“宗鼻”、“梁邱”、“伏免”、“鹊灵”等穴道一路点了上去,竟几乎将她“足阳明经”上所有的穴道全都点了遍。 此时,天已全黑。 ps:上一章是昨天的。这一章是今天的。 好了,不欠你们了。我去玩游戏去了。 最后跟怀疑哥们我身体的朋友说一声,哥们我绝对是坚挺不拔。 男人羡慕的我坚挺不拔,女人喜欢我的坚挺不拔。 所以,tj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 第十一章 黑色的刀 天已黑。夕阳已没。 博红雪站在洛阳城中,天街之上。 没有人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所有人都发觉了天街在他出现后所产生的变化。 天街是热闹的,是繁华的。 但随着他的出现,这条繁华的街道多了一种虚无般的苍凉。仿佛天地间彷佛已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的手紧紧握看一柄刀。 苍白的手,漆黑的刀! 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本能的想到了死亡。 苍白与漆黑,岂非都是最接近死亡的颜色? 他在往前走。他走得很慢,可是并没有停下来,好象他的前面就算有一堵墙,他也绝不会停下来。 他走路的姿态怪异而奇特,左脚先往前迈出一步,右脚再慢慢地拖上来,看起来每一步都走得很艰苦。可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知道他己走过数不尽的路途,算不完的里程。而且是用那在常人看来无比可笑的姿势,一步一步走完了所有的路。 慢慢的,傅红雪走上天津桥的桥头停了下来,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一男一女。 男的是徐子陵,女的是师妃暄。 傅红雪冰冷冷的问道:“小鱼儿在那里?” 徐子陵看着傅红雪空虚而寂寞的眼睛微微的皱了下眉头,“你是谁?” 回答他的依然是傅红雪冰冷冷的声音,“傅红雪。小鱼儿在那里?” 徐子陵道:“今日下午曾在董家酒楼见过小鱼儿兄弟一面。至于他现在在那里我不知道。傅兄可也是碧落赋中人?不知道小鱼儿出了什么事情?傅兄又为何找到在下身上?” 傅红雪听了不在说话,依然用他那奇怪的姿势向前走去,在与徐子陵擦肩而过的时候才道:“小鱼儿失踪了。而你的身上有小鱼儿的味道。” 傅红雪忽的再次停下了脚步,冷冷看着挡在面前的师妃暄,“你知道小鱼儿的下落。” 雅淡如仙的师妃暄此时依然是做作男装打扮,身体中散发出迷人的芳香气息,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尽的俊秀儒雅。 师妃暄道:“妃暄不知。妃暄刚与子陵谈过,才知最近突然出现在江湖中的高手全都出自碧落赋中。请问傅兄,那碧落赋究竟是个什么所在,突然现身江湖又有什么目的?” 傅红雪道:“那是我们的事情,与你无关。” 师妃暄苦笑一声,道:“非是妃暄喜好打探别人隐秘,可如傅兄等碧落赋中之人实在是太过神秘。突然之间现身江湖,把本已不宁的江湖搅的更加混乱,更为天下纷乱之势增添许多变数。妃暄不忍天下苍生沦陷日久才踏出静斋,想择一明主尽快的安定天下。所以此次有缘相遇,还请傅兄告知你们突然之间现身江湖究竟有什么目的?” 傅红雪道:“与你无关。” 师妃暄皱了下眉头,心中微有不悦,“难道傅兄你们碧落赋中人就是如此自私?值此天下纷乱之时置天下苍生于不顾,依然我行我素,难道你们就不想为这千万苍生做些什么?” 傅红雪仿佛没有听到师妃暄的说话,只是站在那里。 不闻、不见、不动。没有一丝波澜的眼中依然充满了空虚和寂寞。 风已渐起,大片的乌云聚集在一起,挡住了漫天的星光,也遮住了正当天中的缺月。 天一下子黑了起来,傅红雪更是好象融入了黑暗当中。让人感到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看到傅红雪依然没有说话的意思,师妃暄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自从踏出静斋后,她还没有遇到过如此的人物,让人无法把握,“傅兄是不想说话还是觉得无话可说?” 傅红雪道:“我在等。” “等?”师妃暄道:“等什么?” 傅红雪道:“等你让开,好让我过去。” “冥顽不灵。” 傅红雪还是不闻、不见、不动! 师妃暄道:“既然如此。为了天下苍生,妃暄说不得也要领教下傅兄的绝世武功了。” 傅红雪依然没动,只是身上苍凉的气息变的充满了杀机。 徐子陵见两人说着说着就要动手,连忙想要阻止。但突然感到一股充满了危险的气机已经锁定了自己,无论是说话,还是有什么微小的动作都会引出惊天一击,而把自己打入到地狱。 师妃暄的剑已在手。 如玉般无暇的手,如玉般无暇的剑。 傅红雪的刀也在手。 他的刀从来也没有离过手。 漆黑的刀,苍白的手。 黑如死亡的刀,无暇如空灵的剑。 刀与剑之间的距离,已渐渐近了。 他们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渐渐近了。 杀气更浓。 师妃暄一剑刺出,如散花的天女撒下篮中的鲜花,飘逸,美丽,令人眩目,让人迷离。 剑光漫天,剑影如电。 ——一刀。 那一刀很慢。 可是剑光还没到,刀已破入了剑光,逼住了电光。 然后刀已在咽喉。 傅红雪的刀,师妃暄的咽喉。 仙子?美女? 黑刀之下,何人不可杀? 一刀既出,何物斩不开? 刀出,头断,血涌出,师妃暄,死。 ps:等待主角的书友们,你们还需要再继续等待一段时间了。古龙中的人物还有好几个人物想要在这个大唐的世界中秀一下。; 第一章 天下英豪 襄阳!又是襄阳,自李无虚离开襄阳不过月许,可是这一个月间所发生的事情却足以影响整个天下的走向。 现在的天下可谓是风起云涌,首先是竟陵独霸山庄庄主方泽滔横死,江淮霸主杜伏威攻陷竟陵,一向保持中立的钱独关意外举旗投靠李密。寇仲、徐子陵二人镇守竟陵,最后虽然兵败,可是也向整个天下展示了自己超人的军事天赋。然后二人又与魔门两派六道中的阴癸派斗智斗勇,奋力周旋,更是令天下侧目,风头之劲,一时无俩。 然后是江湖新一代宗师级高手——‘佛手修罗’李无虚的奇迹般的崛起。 在襄阳!李无虚以寡击众,数招之内轻取二十二名高手,其中甚至包括‘铁勒飞鹰’曲傲的三大门徒,突厥青年第一高手跋锋寒,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坐下二弟子傅君瑜。整个天下为之轰动,可是如果这样的事是轰动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给人的感觉就是震撼了。 视迦楼罗军千军万马如无物,出入无碍。迦楼罗的千军万马在他面前竟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相比之下,他随后在扬州以压倒性实力击败傅君嫱的战绩反而逊色许多。 整个天下震惊了,李无虚修罗之名哄传天下,纵然是老弱妇孺也多闻其名,所有人都相信这个武林的奇迹少年已经创造了一个神话,六岁稚龄绝对已经拥有了问鼎绝代宗师境界的实力。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是中原武林第一人‘散真人’宁道奇所作的八字批示。 寻月之间,李无虚名动天下,盛名甚至是流传于周边国家。这种令人震撼的崛起速度,几乎已经是一个神话。 为什么说几乎? 江湖永远不缺少神话,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现在的江湖可谓是风起云涌,自李无虚以黑马的姿态横空出世后,又有两个青年高手迅速崛起,他们分别是以‘盗帅’之名名漫天下的楚留香以及凭借指力强悍而跽身天下高手宝座的陆小凤。 据江湖传言,楚留香首现于扬州,那一次的对手是魔门最惊才绝艳的天才‘邪王’石之轩,传言这一战可谓是惊天动地,剑气临霄,整个扬州城中放目所见,只见漫天星月,在这冲天的剑气中尽失颜色。 随后楚留香一路北上。 绝代‘盗帅’之名才是真正的令天下轰动。 金陵豪富世家公子金惜花有一传世珍宝——白玉美人。忽然一天,他收到一张淡蓝的纸笺,纸笺上只有区区四十九字。 闻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极尽妍态,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楚留香敬上。 金惜花本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可是他还不满意,又邀请了数位少年时即以成名的高手名宿。 当夜金惜花怀宝夜坐,子时已过,却仍不见楚留香来到。乃查看怀中金匣中的异宝,骇然发现怀中的白玉美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当时几位高手只见窗外人影一闪,当即穿窗而出,他们轻功都已不错,可是夜色之下,除了散发出一股飘渺的郁金香味外,楚留香还是不见了? 一张同样淡蓝的纸笺从月空中落下,发出同样缥缈而浪漫的香气,同样挺秀的字迹:公子惜花失美,盗帅踏月留香。金惜花等人追悔莫及。 自此之后,‘盗帅踏月不留痕’。‘香帅’之名响遍大江南北。 陆小凤成名之速同样令人震撼,一路行来,两根手指不知折断多少高手名侠的成名兵仞。陆小凤的路线几乎与楚留香相同,也是一路北上,这在人们意外的同时,又不由暗自揣测这两人之间的联系。 七月十五是天下间的一个神秘组织,后世玉傲作《武林春秋》,曾这样评论:名满天下,无人不知;大隐于世,世人不觉。 他们虽然名满天下,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世上有这样的一个组织,可是任何人知道的都不比旁人更多。除了知道有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外,其余几乎是一片空白。 据七月十五重排兵器谱显示,江湖中已经有九人挤下以前的高手名宿进入前五十强。 他们分别是:同样来历神秘的‘佛手修罗’李无虚、‘盗帅’楚留香、陆小凤、‘影子刺客’杨虚彦、‘多情公子’侯希白以及慈航静斋的师妃暄,魔门阴癸派的绾绾、独孤阀的独孤凤,突厥跋锋寒。 寇仲、徐子陵二人算作一人也可以加进去。 风起云涌!天下风云瞬息变幻。所有的人都能够清楚的知道天下已将进入另一个时代,那是一个天下风云出我辈的时代。而青年一代将是从这个时代进入下一个时代的直接动力。 青年高手名侠辈出,老一辈成名高手们在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同时,也不由为未来更加迷茫的天下走向而担心。 天下高手辈出,名剑英豪不断,虽是武林的辛事,却是天下苍生的不辛! 襄阳城门依然耸立,此时却有一个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孩童站在城门前,娇小的身躯散发出遗世独立的翩然气质,城门守卫一个个呆呆的看着他,那小孩视若无睹,望着眼前巍峨的城墙。 那小孩正是李无虚,他将锦瑟、明月带到飞马牧场后,受不了商大美人这便宜姐姐的热情纠缠,连夜逃亡。 此时他悠悠一笑:“七月十五!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连这样的组织也跑了出来!” 飒然一笑,长袖一挥,飘然入城! ; 第二章 如恶灵潜在渊 在李无虚入城后不久,又有三名俊伟不凡、生具异相的青年男子来到襄阳城下,却正是在江湖中消失了十余日的寇仲、徐子陵以及跋锋寒三人,忽然之间襄阳城似乎又汇聚了天下间有数的几位青年高手。 原来寇、徐二人自竟陵兵败后,杜伏威手下逃生后,秘密潜回襄阳,恰好救下被清江派、苍梧派、江南会、明阳帮以及大江联围攻的跋锋寒。三人逃出生天后,就在襄阳东南方的大洪山潜修武道十余日,一来是为了躲避魔门阴癸派的追杀,二来也可在武学上踏出关键的一步,提升实力。 十天之期,转瞬即逝。 叁人离开大洪山时,均有焕然一新的感觉,寇仲、徐子陵二人周身的气势变得更加的凝练,寇仲固然是霸气十足,而徐子陵却更是显得飘逸非凡,可是这种飘逸给人的感觉有与李无虚极大的不同,徐子陵给人一种接近自然,随时可能飘然而去无法接近的感觉,可是李无虚的气质却使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亲近。 跋锋寒的变化最为突出,如果说以前的他是一把出鞘的刀,那么现在的这把刀就已经上好了鞘。他精华内敛,朴实无华,咋一看去,竟与常人无异。毫无疑问,此人与李无虚一战后,不但没有因为巨大的差距而在精神上产生破绽,反而迎头直上,武道上更进一步。 三人联袂而行,朝襄阳赶了一天路後,接受了跋锋寒的提议,决定以最快的方法赶赴洛阳。 翌日中午时份,叁人终于抵达襄阳,襄阳城门复开,一切如旧。而期间与李无虚也不过是前后脚的差距。 来到城门下,跋锋寒寒肃然站定,表情竟是异乎寻常的严肃:“奇怪!不知如何回事?我来到这襄阳城下,竟然会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寇仲忽地收起笑容,呆了一呆,吸一口气道:“原来老跋也有这种感觉,若是十天前,我决不会感觉到这种压抑,可是现在功力大进,反而有一种被一头巨大的凶兽盯上的感觉!虽然知道他未必会伤害我,可是那种感觉让我非常的烦躁!” 徐子陵被吸引,沉吟半晌,忽然道:“不会是阴癸派的妖女,任妖女如何智计过人,总猜不到以我们的性格,肯乖乖躲上十天。只会以为我们已秘密北上洛阳,所以理该不会是他们!” 跋锋寒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陵少说得不错,虽然我未亲见那阴癸派的绝代妖女,可是以我的实力,妖女决不会对我产生如此大的心理压力!这种感觉……倒似乎是……”跋锋寒忽然闭上了嘴。 寇仲却显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拍大腿道:“不错,应该就是那小子!我们一直以来都是与阴癸派的人周旋,日子久了,所以也有点觉得天下高手尽出魔门静斋的感觉,否则也不会想了这么久!” 徐子陵吸一口气,沉声道:“他不会是我们的敌人,不过那人行事诡秘莫测,说实话……”徐子陵苦笑道:“阴癸派虽然难缠,我也毫无所惧,可是我却没有勇气对上他!” 寇仲又是一呆,露出奇怪的神色:“原来陵少也是如此……”三人对视一眼,忽然齐齐大笑,他们纵横天下,横行无惧,纵然是天下霸主的李密也敢一战,可是此时却对一个小孩深为忌惮。只觉世事之离奇,莫过与此。 笑了半晌,寇仲道:“老跋倒是要注意了,我只怕年遇见那人的时候,会忍不住!” 跋锋寒缓缓摩挲着剑鞘,忽然叹道:“当日我初见那人,只觉他今后的前途实是无可限量,就是他击败那梅花五恶的时候,我也只当他是天纵奇才,可是……”跋锋寒缓缓闭上双眼:“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想法有多可笑,原来那人在那时已经拥有了不下当世任何一位宗师的实力!” 寇仲、徐子陵回想当日李无虚的盖世神威,只觉犹如巍峨高山,心中暗叹:却有不世高手的凛然风范! “说实话,纵然对上毕玄,我虽然毫无取胜的把握,可是我却并不气馁,因为我知道毕玄虽然厉害,可是他毕竟已经穷究极限,终有一日,会被我迎头赶上!” 寇仲、徐子陵二人又是一叹,跋锋寒以前何等高傲,可是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便可知当日一战对他的影响未必已全然无碍,可是他们也无话可说,因为他们的心中也横亘着如此的想法:难道我们还能赶上他?纵然我们的天赋才情不下那人,可是现在的差距却已经如此之大,我们在进步,那人的进步可能更大,因为他的年纪如此之青,拥有最大的提升空间! 跋锋寒也只是一瞬间的失神而已,此时回过神来,忽然道:“在那日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想过与那人一较高下,我虽然矢志武道至高境界,可是却从来不会卤莽!因为我还不是变态!”说完,哈哈一笑,大步入城。 寇仲、徐子陵又是一呆,寇仲苦笑道:“天啊!这还是老跋吗?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老跋是如此有趣的人!” 徐子陵拍拍他的肩膀,悠然道:“无论如何,老跋就是老跋,其他的事情有何必理会,从这点来看,老跋反而看得比我们更加透彻!” 寇仲古怪的盯着徐子陵看了半晌,徐子陵奇怪的摸着鼻子,道:“仲少为何如此的看着我?” “我只是在想,陵少果然拥有成为高僧的潜力,还未出家,便已经如此的会打机锋!” “去你的!” 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心中有所领会,大笑着进入城门。 ; 第三章 盗帅留香 广袖临风,一身宝蓝色的衣衫散发出淡淡的温和,蓝衣人负手而立。 “你们就是毕玄的徒弟?” 虽然他的声音非常的淡雅,可是在他面前的拓跋玉等人却还是能从中听出那股居高临下的意味,拓跋玉仍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打扮得像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般,一身锦缎华衣,腰上却悬着他的独门兵器“鹰爪飞”,最妙是两端的鹰爪天衣无缝地爪握紧扣,成为一条别致的腰带。 他的那位俏师妹淳于薇和毕玄亲手训练出来精於联战的“北塞十八骠骑”挺立一旁,面含敌意的看着对面的那人,如此的气势尚是来到中原后仅见的人物,由不得不谨慎对待。 其中淳于薇的敌意更加的明显,女人对于美丽的事物虽然喜爱,可是对于同样美丽的女人却从来都是毫无理由的拥有敌意,虽然对面那人看起来是男性,可是长得如此美丽到令自己也嫉妒已经足以构成犯罪了。 蓝衣人目光淡淡的扫过淳于薇这充满野性气味的女子,在她的赤足之上流连半晌,又在她俏丽的小脸上驻足,淳于薇登时升起一种浑身都被看透的怪异感觉,只觉此人实在是可怕之极。 蓝衣人流连半晌,眼中忽然露出惋惜的神色,没错!正是惋惜!这不由令淳于薇愤怒的同时,又感到莫名其妙,只听蓝衣人悠悠一叹:“不是她!不是她!比不了!比不了……” 什么不是她?比不了?淳于薇虽然不懂,可是也知她说的是另一个女人,心中更加的愤怒。 拓跋玉平息心神,首次感到怀疑这次来中原是否是一个错误,自己这次得到消息,寇仲、徐子陵来到襄阳,本就是为了他们爽了半年前洛阳会面交出《长生诀》之约来问罪的,那知竟在这里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人,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深浅,但他毕竟也是天下少有的人物,淡淡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阻挡我等去路,难道是我武尊门下有所冒犯?” “武尊?”蓝衣人哑然失笑,恍惚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当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区区一个毕玄也敢自称武尊!”这倒是冤枉毕玄了,人家那称号,可是全突厥人民奉送滴! 拓跋玉挥手制止暴怒的师妹以及一旁的“北塞十八骠骑”,目光中露出一丝寒意:“阁下是一定要与突厥作对了!”他不说自己,却说突厥,正是要扣下一顶大帽子,纵然此事不能善了,也也要让对方不敢轻易下手。 蓝衣人轻轻一笑,语气中似也充满笑意:“你不必用什么突厥,毕玄来压我,若是我真的把他们放在眼里!就不会来找你们了,给你们一个机会,拿出你们的本事来,也让我好好称称毕玄门徒的分量!” 长袖浮动日月,拓跋玉等人直感对方的气势一瞬间变幻,如果说刚才是清风拂面,那现在就是一片虚无,在他们的灵觉锁定中似已消失,暗自心惊的同时,攻势尽出。 拓跋玉、淳于薇、“北塞十八骠骑”武学本是同源,一瞬间已结成坚固的攻势,已经抢先攻出,劲风抽动,方圆十丈之内飞沙走石,猎猎作响。 “中看不中用!”蓝衣人轻轻一笑,长袖如同毫无重量般飞起,整个人恍惚也同时飞出,如同天外之仙。 “噗!”只听一声难受之极的闷哼,坚固的仿若天网的阵势竟在一瞬间像碎石一般碎成千片万片,带着漫天的劲力,向四面飞起。 阵势消散的时候,能够站立的已经只剩下一个人,依然是轻轻的笑,依然是淡淡的暖意,可是此时在拓跋玉等人眼中已经无异于恶魔,武尊门下二十人连手竟然敌不过对方长袖的轻轻一挥。 拓跋玉面如死灰,硬咽下哽上喉头的一口气血。‘中看不中用’,自己二十人的攻击加在一起竟然只是这样一句话。 “扑!”一口鲜血终于不能抑制的流出,拓跋玉撕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蓝衣人轻轻的芊芊玉指划过稍显凌乱的发丝,原来那些攻击也并非全无作用,虽然拓跋玉对他充满了恨意,也不能不承认对方的每一个姿势都是如此的优雅与完美,更难得的是还如此的自然,虽然自己也自认是翩翩佳公子,可是与对方一比就什么也不是了! 蓝衣人轻轻的蹲在淳于薇的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充满了淡淡清香而又飘逸气息的锦帕,轻轻搽拭着淳于薇嘴角丝丝划落的血迹,恍若面前的女孩是什么稀世珍宝,柔声道:“可怜的孩子,还疼吗?” 淳于薇只觉对方的语气是如此的温柔,态度是如此的温和,简直是与刚才判若两人,那深邃的眼眸中恍惚也充满着浓浓的暖意,一瞬间她竟不由自主的有些迷失:“人家不疼哩!”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抽自己的一巴掌,天啊!自己都说了什么话,对方是自己的敌人啊! 她冷哼一声,怨恨的拂开那双搽拭的手,眼眸中射出一丝恨意,可是对上那双暖暖的眼神却又如冰霜曝于艳阳,在瞬间融化。她内心中一阵呻吟,天也!自己都遇见了什么人啊! 蓝衣人竟真的小心翼翼给她完全的将血迹察干,才放心似的嘘了口气,温和的道:“我是什么人?你猜呢?” 拓跋玉狠狠的瞪了自己那小师妹一眼,冷冷道:“我知道中原善使长袖的高手不多,能够有所成就的也只有‘袖里乾坤’杜伏威?” 蓝衣人道:“我是不是杜伏威?” “你当然不是!”拓跋玉一阵咳嗽:“就算是十个杜伏威也比不上你,而且我们也认识杜伏威!” “我知道还有一个善使飞袖御敌的高手!”蓝衣人轻轻的说:“我敢保证他的功力也决不在我之下!” “邪王石之轩!”蓝衣人道,他温和的笑着:“我当然也不是邪王!” 他轻轻的站起,施施然的在跨过长街,向前走起,竟似已不愿回答。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拓跋玉撕声道,就算是败,他也要知道自己败在谁的手上。 蓝衣人微微一笑,头也不回,长袖微拂,一方锦帕悠悠飘来,盖在淳于薇俏丽的脸上。 “‘盗帅’楚留香!”蓝衣人轻轻道:“当然也有人称呼我为‘香帅’” 拓跋玉、淳于薇等人相顾失色,原来竟是传说中与邪王抗衡而不败的人物,别人或许不知邪王的厉害,可是他们身为毕玄的徒弟,又岂能不知?那是足以与三大宗师分庭抗礼的绝顶人物啊! 一阵淡雅的郁金香的气息传来,整个天地都似沐浴在这种神秘的气息中,蓝衣人早已消失不见。这一手又令拓跋玉等人饱受打击的内心又是一惊,这一手轻功,几乎已达人间止境。 ; 第四章 长街大战 襄阳城的今天注定不会平静,只不过适逢乱世,天下间本就再无一和平之所。 剑气刀光映花了人的眼,血光飞洒,劲气鼓荡,襄阳城远远进进的民房上站满了人,个个刀剑出鞘,一眼看去,黑压压一片,至少也有数百人之多,挤在一起,竟好象是电影中的黑色会大战。 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一座座低矮的民房也不知是承受不住房上太多人的重压,还是被激烈的剑气刀罡所摧竟然在一瞬间倒塌! 忽然间倒塌的房中传出一声声压抑到极至的悲鸣,但也瞬间消散在激战的人群中。杀人如屠狗,乱世人命比狗贱,只要不是自己性命的消失,其他的人又算得了什么? 而在战圈的正中,却正是寇仲、徐子陵二人,原来这十多簇加起来进乎千人的武林人物,竟是只在围攻寇徐二人而已!寇仲和徐子陵贴背而立,将功力催至极限,全力搏击四面以求突围,表面虽全无惧色,但心底下却是後悔不已。他们刚进襄阳就被截住,心中自然窝囊无比! 之所以陷於如此田地,皆因想不到四方面的势力会组成联盟,合起来对付他们。 可以想像当敌人在北上洛阳的路途上找不到他们叁人的影後,断定了他们仍在襄阳附近,故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候他们自动送上门来。心中虽是苦笑不迭,可是手底却一点不慢,守得滴水不漏。 “嗤嗤”声响,不知何处射来一排劲箭,迫得两人四处逃窜的同时,围攻的人也是无奈躲避,破口大骂:“靠!自己人也射!” 寇仲、徐子陵看准机会大喝一声,猛提一口真气,螺旋劲发,寒劲狂卷。硬生生杀出一条道路来!仓皇逃窜! 大街上一片鸡飞狗跳,叱喝之声不绝於耳,敌人纷纷从屋顶跃下,对他们展开包围拦截。 际此午後时分,街上行人熙来攘往,车马如龙,忽然有此特变,登时乱作一团,人人争相走避,车马则撞作一堆,慌得驾车和坐车者都要跃地逃生。 寇仲和徐子陵杂在四散奔逃的一股人潮里,横闪挪移将身法发挥到极至,虽有近千人的围攻竟一时也奈何不了两人,纵有那十几人靠近他们身边的也只是成为刀下的魂魄罢了!可是他们虽无恙,却苦了别人。 两人全速奔逃,进入了另一条大街後,就在两人快要扑到南面城门的时候不知如何回事竟然身形又是一顿,倒折而返,直扑北门。 后方的追击也是迅速扑至!两股人马追逐下,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汇成血的旋律。所到处都惹起了恐慌和混乱,喊叫震天,两股人马战成一圈。 没有人注意到南门长街上一条黑色的身影瞬闪近乎鬼魅般突然出现,一身黑衣,依然难掩其‘绝代风华’,正是李无虚。 李无虚摊开手,耸耸肩,似乎无奈的自语道:“看吧!看吧!我就说只要我在这里那俩小子决不会从南门过去!”他自恋的摸着绝美的脸旁仰天长叹:“天啊!我简直是太英明了!有这么英明的我出现别人还这么活啊!”悲天悯人的话音未落,异变突起,本来渺无人迹的长街上忽然涌出上百的弓箭手。 瞬间“嗤嗤”声响,这回强劲的弩箭尽往李阳的方向招呼,弩箭瞬息即呼啸而至,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李无虚瞠目结舌:“我靠!有没有搞错,俺是局外人也!”原来那俩小子竟然是发觉了这个地方不对劲才折返的。李无虚大感失策:本来嘛!这么大一空空长街没有鬼才怪!心中懊恼的同时也不由一凛,最近自己实在太大意了,行事之间也大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要不然就这种埋伏,也不要神念横扫了,仔细一点也定能发觉。 身形一纵,恍若穿花之蝶,曼妙无方,劲箭处处落空,他竟然奇妙无比的消失在长街中。 上百弓箭手目瞪口呆,还未回过神来,只见半空中劲风呼啸,漫天的掌影形成一个如同巨龙一般的风暴团,巨龙腾空长啸,卷动漫天的箭阵,张牙舞爪的压来! “少林龙旋掌!” 长袖翻飞,临空一抖,瞬间展开数十丈。[袈裟伏魔功]催动,刹时,天地之间只有那遮天避地的袖影压空而至! 寇仲与徐子陵二人现在几乎已经陷入了苦斗中,自李密对寇徐二人下了蒲山公令后,江湖上欲得他们邀功的人多不胜数,其中又以金银枪凌风和胖煞金波组成的拥李联声势最盛,聚集了百多名武林人物,其中更是不乏高手。 围攻寇徐二人的正是由金银枪凌风和胖煞金波组织的拥李联,而最糟的是钱独关也在围攻之列。钱独关乃是襄阳城城主,这就表示寇徐二人的情况等若举城皆敌,能否逃走实在没有太大把握。 “凌风,金波,你们两个缩头乌龟可敢出来接我寇仲一刀?” 寇仲大喝一声,猛提一口真气,井中月化作一道黄芒,朝围攻而来的三十余名武士横扫出去。 经过这十日山中修练,他的刀势变得更是凌厉无匹,螺旋劲道收发由心,一刀劈去,挡者不是应刀抛跌,就是连人带兵器给他震得横跌直仆,竟没有人能阻他片刻。 徐子陵左右手各劈出十多掌,许多片胜比利刃的掌风,就在敌人跃落街上阵脚未稳的时刻,以拿得分毫无误的时间速度,命中了十多名敌人。 敌人立时人仰马翻,功力稍差者立时抛跌倒地,反撞入沿街的店内或墙壁处,功力较强者亦要踉跄跌退,喷血受伤。 “杀!”凌风冷哼一声,寇仲当面挑战已经不容他拒绝,口中不断呼喝其他人加入战圈里。两柄寒光闪烁的金枪、银枪如毒蛇般刺去。 “铮铮铮!” 井中月同时给分持金枪、银枪硬碰了数十记,螺旋气劲狂吐下,凌风身形巨震,长枪几乎脱手飞出。 金波见势不妙,手中长铁棍横扫,带着沛然千钧之力击向寇仲肩头,双肘之间。 徐子陵哈哈一笑,螺旋劲发,寒劲狂卷。一连拍出十几掌切向向棍势的空处。 “蓬!”金波直感一股大力涌来,棍势顿然挫败!颓然而返。 此时钱独关一众已赶至身後百丈许处,若是再让凌风、金波两人缓过气来,两帮人前後夹击,情况将迅速逆转。 寇徐二人抓住机会,背肩一靠,使用独门的补充真气的方法,真力急剧的上升,两人去掉两个强敌,压力大减,冲入了前方敌阵中,全力施为,杀得那叁十多名大汉叫苦连天,溃不成军。 刹那间两人突破了前路的封锁,北门相距已不足五十丈。 就这至关紧要的一刻,娇笑声来自前方。 两人骇然瞧去,只见被跋锋寒所杀的大江联前盟主江霸的美丽遗孀郑淑明,正笑意盈盈的拦在前方二十丈许处,两旁则不断涌出大江联旗下各门各派的好手。 两人念头电转,肩背再次一靠,改为朝左方屋顶瓦面扑射上去。 娇笑声中,久违的艳尼常真,两袖各飞出一条彩带,从瓦面往他们拂至。 另外十多名大汉亦暗器齐施,往两人雨点般撒来。 两人心中大叫倒霉,运气堕地。 “阿弥陀佛!哎!我说……”李无虚双手合十,和蔼可亲的道:“你们跑什么跑?我又没有杀你们?贫僧乃是得道高僧,九世苦修乃得证菩提!从不杀生滴!” 上百弓箭手仓皇逃窜,心中暗骂:是,你这变态是没有杀生,但是你这混蛋干什么把那些箭卷回来插进我们的掖肘下!妈的!痛死俺也! 李无虚笑眯眯的看着众多弓箭手的逃亡,摇头叹息:“哎!毫无慧根,纵然我佛门广大,也难收容这等佞顽之人,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恍若闲庭散步,悠闲的穿过长街,挡在他面前的人都是一记拈花指力赏去,中者无不当场倒地!当然,为了遵守我佛的教义,李无虚活佛没有杀了他们,只是武功…… 抱歉!佛主不提倡暴力! 寇仲和徐子陵贴背而立,全无惧色,皆因均知恶战难免,长生真气催动,心神更是一片宁静。 “轰!”然一声巨响,只见一人撞破屋顶,带起了漫天碎瓦,现出恶憎法难横杖而立的雄伟巨躯,狂笑道:“两个小子为何不闯贫僧把守的这一方呢?” 寇仲知恶战难免,收摄心神,井中月指向法难,临空而起,一片瞻亮的黄芒乍现。 法难一对巨目射出森厉的寒芒,罩定寇仲,大叫道:“我要亲手收拾你这小子,谁都不要上来助拳。” 这时钱独关已然迫至,虎目一扫,凛然站定,寇徐二人又是苦笑,只因他这一站,已将所有的出路堵死。 ; 第五章 江湖游戏 上 寇仲以雷霆之势扑击法难的同时,徐子陵也已沛然发动攻击,汹涌澎湃的螺旋劲狂卷凌风,凌风仓促之下挥枪搏击,但猝然袭击下那是徐子陵的对手,徐子陵双掌席卷的同时长枪已脱出凌风手中。 “蓬!”双掌横扫,悬空的金、银双枪被他掌力催动,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左上扑击而来的艳尼常真,常真那知徐子陵还能顾及自己,心中一叹,已知无法偷袭,“销魂彩衣”舞动,迎向扑面而来的两柄长枪,徐子陵借此暇息飞身而起。 而寇仲那边也已分出胜负! “当!”井中月与法难手中禅杖交接,发出震人耳膜的激响。寇仲、法难二人同时身形剧震。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寇仲不但没有被向以臂力强横见称的法难砸得刀飞人亡,还震得满脸泛起惊容的法难倒退了半步。 就在钢杖荡开的闪电光景中,寇仲手中的井中月以令人难以相信的速度回手劈出第二刀,合身直扑钱独关,恰好与徐子陵凌厉的掌力汇在一起,他二人心意相通,此翻突击更是奇妙无比,犹如狮虎搏兔,挟着一往无前的绝强气势。 这一招大出众人所料,以钱独关之能也只有暂避锋芒。 就在包围圈露出些微破绽的瞬间。 井中月黄芒以及螺旋气劲破隙而入,迅急得没有人能看得清楚。 换了在十多天前,寇仲绝使不出这麽山洪暴发式霸道凌厉的刀法,而徐子陵也决没有如此变幻莫测的掌力,不过也正是如此才令他人对二人的实力判断不足。寇仲的井中月左挥右舞,刀无虚发,黄芒到处,定有人中刀倒地,情况惨烈至极点。徐子陵随着他往一旁开路,双掌隔空打出一股螺旋气劲,飘忽无定,击得无数敌人打着转抛跌远方。 寇仲和徐于陵在这等玩命的时刻,知道再无留手的可能,招招杀机毕露,杀得敌人心胆具丧。过去十多天苦修的成果也在这一刻显露无疑,无论内功外劲,手、眼、耳、步的配合均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 整个包围网立时因他们的移动乱作一团,再不似先前的组织严密。一条道路已然通达十之七八。 前方二十丈外,郑淑明还有金波与二人遥遥相对,郑淑明娇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两个小子,竟敢与我大江联为敌,今趟还不插翼难逃吗?”话音未落,凌厉无比的剑风已逼慑而来,金波的棍势一荡,昂然而起。 后方的钱独关、法难等人已然缓过气来,迫近二人身后二十丈处!寇徐二人知道若是让他们再度包围,恐怕也只有将两条老命撂倒在这里,微微苦笑,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光芒。 “嗤嗤!”两声,徐子陵临空射出几道凌厉的指气,郑淑明等人的攻势登时一滞,寇仲井中月黄芒闪动,大喝一声,使尽浑身力气将徐子陵往上抛去。 徐子陵人在半空,忽然反手一探,正好将寇仲扯得临空而起,二人真气相通,此时更显出爆炸性的力量,一瞬间腾空翻飞迫向北门,敌人已然追之不及。 “放箭!”‘嗤嗤’声起,守在民房上的弓箭手逮住机会,一阵箭雨急射而来。 “射高三尺!”蓦然一声清越的声音响起,第一轮还未来得及发射的弓箭手猝然得令,不由自主的将箭射高三尺。 正在施展临空换气的手段,奇妙的上升三尺的寇仲、徐子陵二人气得吐血,恨不得把这施令之人大卸八块,半空中奋起余勇扫开箭矢的同时眼神扫去,只见一道朦胧的黑色影子,二人都是心头一震。 “竟然还不落地?”民房之上,黑色鲜衣,点尘不染。隐在弓箭手群中的李无虚颇有点不相信的自语,劈手夺过一名弓箭手手中铁弓,在那弓箭手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铁弓盈满。 “崩!”一声巨大的颤音响动,所有人的耳鼓都有种发麻的感觉,空气瞬间凝滞,一只长箭已然挟着巨大的气爆声飞出,直袭寇徐二人。 “下去!”徐子陵大喝一声,紧拉寇仲,巨大的危机同时在二人心头升起,自知若还在空中,必有一人死在这凌厉的一箭下,无奈之下只有颓然落地。 钱独关脸色铁青,刚才让寇徐二人脱出包围,他已觉耻辱,冷笑道:“小子,本城主倒要看看你们还能不能变成鸟!” 郑淑明眼中杀机乍现,娇笑不已:“就算是变成鸟!也要叫你们插翼难逃!” 刹那之间情势逆转,二人再度落入紧赶而至的钱独关、凌风以及郑淑明等人的包围中,而且情势更加危急,因为刚才的一翻剧斗已经将功力消耗怠尽,而对方却依然功力充沛。二人苦笑不已,自知今日已决无辛免,霎时间过去种种浮上心头。 “狗屁大唐双龙,我玩不死你!”民房上李无虚冷笑一声:叫你丫的虎头蛇尾,叫你重色轻友,叫你让我不爽! 摆足了poss。郑重的将铁弓交到弓箭手手中,语重心长的道:“兄弟!好好干,珍惜弓箭手这份有前途的工作吧!” 弓箭手呆若木鸡,“啪嗒!”一声铁弓落在房上,砸碎了几片碎瓦。 李无虚痛惜的看了碎瓦几眼,恨铁不成钢的叹息道:“破坏公物啊!你这是破坏封建主义人民的劳动成果你知道么?你这是阻碍历史文明进步你知道么?” “你这样仍下去,万一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没有砸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吗?哎!悟空!我在和你说话,你怎么晕倒了!你这是不礼貌的行为……” 李无虚意犹未尽的打住了,忽悠晕了一个人,大过了一道《大话西游》的瘾。突然一只疑似蟑螂的史前生物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李无虚大叫一声,暴烈的九阳真力毫无保留的发动,只听一声剧震,然后恍惚是过了一万年,又恍惚是一刹那! 以李无虚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狂暴的气劲蔓延,掀开震天的威势,碎瓦纷飞,损坏公物无数!而那疑似蟑螂的物体早已被挫骨扬灰了多少遍。 “轰隆隆!”房屋终于倒塌,索性里面的人早已被谴走,房屋倒塌的同时李无虚已飞身而起,可是其他的弓箭手却无此本事,纷纷坠落! “你是什么人?”如此大的动静岂能不引起他人的注意,看见突然出现的李无虚,钱独关等人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升起,心下戒备不已,当即冷冷道。寇仲、徐子陵二人对视一眼,纷纷往李阳靠近。 李无虚叹口气,看看四面八方千百的武林人物,无语问苍天。眼泪汪汪的想:我怎么就飞到了包围圈中了哩!俺可没有救这俩小子的打算! 身影一晃,恍惚遇到什么恶魔一般远离寇徐二人,口中不住道:“打住!说你们呢?别过来啦!靠!想陷害我是不?小爷可不是你们一伙的!”讪讪一笑:“误会,误会!俺是路过滴!让让路!俺马上走!”李无虚边说边往外挤去。 钱独关居然真的挥手道:“让路!”其实他也是无奈,只看对方那毫不在乎的神态就知道必有惊人的艺业,更何况自己也看不清对方的深浅,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 “还不动手!”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暴喝炸响,一个高大的人影挥舞着手中利剑势不可挡的闯将进来!却不是跋锋寒又是何人?斩玄剑疾刺变幻,变化无方,威勇无匹。他手上宝剑反映着深寒的光芒,闪跳不已,剑锋到处,总有人要吃亏。 寇仲闻声而动,井中月化作厉芒,破开人群,朝钱独关等人劈去。 螺旋劲发,徐子陵毫不落后,掌力被寇仲刀势带起,化成一束狂风,随刀先至,声势惊人之极,登时劈开一条道路!与跋锋寒汇成一起,他二人这一击蓄势而动,当真威不可挡,竟无人可以拦得住他们,寇仲双目向李阳望来! “果然是一伙的!小子,你去死吧!”法难看见寇仲的神态,大喝一声,禅杖带着凌厉的风势横扫而来。金波、凌风二人也是同时发动攻击,三人合力齐攻,当真是有风雷之威。 “寇仲,你小子隐我!少爷饶不了你!”悲呼一声,当真是六月的债——还得快啊!怒火全部往这三个混蛋身上发泄。[袈裟伏魔功]催动,黑色长袍一抖,迎风展开,法难三人只觉整个天地都被笼罩,眼光中只有一片深黑色。 黑袍恍若无力的撞上禅杖,金枪,银枪以及长铁棍,三人只觉攻击触处软绵绵的,毫无着力,那种汇聚了全身力量却发现原来打在空气中的感觉简直让人难过得想要吐血,蓦然一股强大雄浑的力道沛然不可抑制的一波一波涌来。 三人身形一震再震,数次之后,忽然软绵绵的载倒于地。 “何必呢?”李无虚叹息一声,抚mo着白皙的玉手:“跑龙套的还只有这么点智商,你不死谁死?”目光向寇仲、徐子陵以及跋锋寒三人望去,冷冷一笑,大步往外走去,竟无人敢来阻挡他的锋芒。 “当!当!当!”跋锋寒剑光忽盛,挥剑进击,声势暴涨,漩飞一匝,十余名与他对手的灰衣大汉,凌空抛飞,又为地上添加了十余具死状可怖的骸,带着寇徐二人挥剑荡开四方的攻击,剑势忽变,由大开大阖,化为细致的剑式,圈、抹、劈、削,手法玄奥奇特,把敌人完全罩在剑势之内。 钱独关等人大惊失色,再没有想到跋锋寒有如此武功,而与他交过手的郑淑明则更加吃惊,她对跋锋寒的武功境界最是了解,知道跋锋寒又有极大进境,不由心下一寒,剑势顿时一缓。 剑气腾空,杀气贯盈。 螺旋劲气有若山洪暴发,震得所有人都要后退半步,只是这一缓,三人已然破开重重围困,恍若脱笼之鸟,拔地而起,直往北门扑去!他们全力施为下,一瞬间已消没不见。 钱独关等虽仍发力追去,但心中都知追上两人的机会微乎其微了。 ; 第六章 江湖游戏 中 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三人发足狂奔,一气之下跑出几十里,才感觉真力衰竭,已接近虚脱,步履蹒跚。不过跋锋寒未经苦战,精神倒是很好! 寇徐二人气喘吁吁,一先一後来到个飞瀑小潭旁,饮足了水,颓然跌坐。忽然寇仲举起右手,道:“老跋有云:在力竭气残时,切忌躺下睡觉,务要以无上志力定力,强撑下去,这是使功力精进的要诀。”跋锋寒那知他此时还有心思调侃自己,不由微微苦笑。 在寇仲的拉扯下,徐子陵苦笑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扑通!”两人脚尖忽而一滑,一同跌入小潭里,清澈的潭水立时被鲜血染红。 两人也不在爬上来,尽直倒在小潭中,运起长生真气疗伤,他们的伤势并不重,只不过是久战脱力而已!随着真气的逐步壮大,面色也恢复正常。大约一柱香时间后两人缓缓收功。 跋锋寒皱眉道:“你们怎么会被钱独关那些人还有大江联的那个娘们围攻?” 寇仲苦笑道:“我们最近只注意到阴癸派的妖女,本以为襄阳已经是安全之地,那知襄阳竟然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也辛得你老跋来得及时,否则我们名震天下的’扬州双龙‘将饮恨收场!”说着,眼中已然露出一丝杀机。 跋锋寒叹一口气,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忽而一笑道:“你们知道我在襄阳遇见了什么人?” 寇仲奇道:“难道是老跋你的老相好?” 跋锋寒苦笑道:“是拓拔玉,淳于薇和毕玄亲手训练出来精於联战的“北塞十八骠骑”!”寇仲、徐子陵微微动容,皆有点侥幸之色,若是在襄阳之时在遇上这些人,恐怕必死无疑。 徐子陵皱眉道:“是毕玄的门徒,难道老跋你和他们交上了手?” 跋锋寒叹道:“若是与他们交上了手,我纵是不死,也决不会毫发无伤的活着回来!”寇仲与徐子陵也知这乃是绝大的实话,跋锋寒虽然在这十日中进境迅速,可是也决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徐子陵沉思半晌,忽然笑了笑:“老跋还遇见了什么人?” 跋锋寒又是一叹,欣赏的看了徐子陵一眼,悠悠道:“你们决然想不到我看见了谁?”他苦笑道:“楚留香!我看见了最近盛名哄传天下的‘盗帅’楚留香!” 寇仲哈哈一笑,他们整天逃命,对于楚留香的事迹虽然也偶也所闻,但也确实不多。无所谓道:“管他什么楚留香、楚留臭的!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徐子陵皱眉道:“老跋可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小弟听得实在是不怎么明白!”跋锋寒脸上已现出凝重之色,悠悠一叹:“我们分开没多久后,我便遇见了拓拔玉等人,那时他们人多,我自知不是对手,当然不会去招惹这绝大的麻烦!” 寇仲、徐子陵对视一眼,心中苦笑:你小子连毕玄的大徒弟都宰了,还说不会招惹麻烦!” “……于是我避开他们的同时,又在他们身后远远吊住,因为跋某人也实在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有何目的!” 寇仲、徐子陵二人立时会意:“然后你就遇见了楚留香?” “错了!不是我遇见,而是拓拔玉等人!他们还交上了手!”跋锋寒忽然顿住,似乎正在回忆! 徐子陵沉声道:“他们败了?” 寇仲心头一震,不可置信道:“败了?” 跋锋寒沉声道:“不错!他们败得很惨!一招!只不过一招,二十个人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倒下了!”他悠悠一叹,眼中也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没有亲眼见到他出手的人决不会想到世上有如此美妙精巧的招势,也不会想得到那种惊人的速度。”他深深叹息,只因到现在自己才知道,原来宗师级高手的出手竟是如此的可怕,以他现在的武艺对上毕玄,无疑于找死。 这次连一向冷静的徐子陵也不由大吃一惊!面色大变,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拓拔玉等人的武艺自己清楚,纵然还未到绝顶,可是相差也不过一筹,却二十人联手下竟然敌不了对方一招,这是何等的手段,纵然是三大宗师亲临也未必能有如此神迹。 寇仲失声道:“难道那楚留香的武功比三大宗师一流还要强上几分?” “不弱于三大宗师倒是真的,强上几分却未必!”跋锋寒分析道:“武学一道,纵然是同级数的高手之间也可能出现瞬间决生死的情况,三大宗师不能一瞬间击败拓拔玉等二十人连手,只能说明他们并不善于这种武技!” 三人一时都有点沮丧,他们都是罕见的武学天才,也一直引以自傲,可是最近那颗骄傲的心却是屡受打击,不由有点心灰意懒。 半晌,徐子陵回过神来,疑惑道:“以老跋所言,凭那楚留香的武学境界没有可能发现不了你才是?”寇徐二人疑惑的望向跋锋寒。 跋锋寒自傲的一笑,自信道:“那‘盗帅’楚留香的武功的确很高,甚至到了连我也感到恐怖的地步!可是我却绝对相信他不会发现我!” 寇徐二人对视一眼,已然明了,跋锋寒从小生活在马贼群中,对于潜隐之道必有惊人的手段,更何况那时相距甚远,纵然是宗师级高手不能察觉也是理所当然。 一时间又是沉默,寇仲搽拭着井中月,徐子陵陷入沉思。跋锋寒忽然道:“陵少眉头紧皱,可是想起了什么?” 徐子陵若有所觉,露出一丝苦涩道:“我在想那时突然出现的哪个黑衣人,可能已经成为了我们最大的敌人?” 寇仲一挥井中月,只见黄色刀气乍现,破开水面,无所谓道:“纵然应该担心,也因是我才是,因为那时是我使钱独关一伙认为他是我们的朋友!更何况……”寇仲似乎很奇怪的说:“难道你认为我不拉他下水,他便是我们的朋友吗?可别忘了那一箭?” 徐子陵一怔,凝重的点点头。跋锋寒叹口气:“这也正是我想对你们说的,那黑衣人恰好就是我所看到的楚留香!” “什么?”寇徐二人身形剧震,心神更是狂跳,那人竟是楚留香?一想到自己竟然惹火的竟是绝代宗师级别的高手,寇仲只觉自己的头忽然变成了两三个大! 徐子陵沉声道:“现在后悔未时已晚,别忘了,若是我们三人连手,纵然面对宗师级高手也未尝不能一战!我们现在所做的应该是尽快赶往洛阳,而不是在这里后悔!” 寇仲顿时一呆,道:“果然还是陵少最是冷静,不错,我们应该赶往洛阳,否则若是让师妃暄选择了小李子取得和氏璧,我还不知要到什么地方哭去!” 徐子陵心下一叹,寇仲虽然势力不及李世民,可是他最大的长处就是知错能该! 跋蜂寒忽然道:“我们决不能坐船,因为在我们北上洛阳的途中,必然早已安排了无数眼线!” 徐子陵道:“我们当然也不能走山路,因为我们再快也比不上船的速度,若是让他们安排好了陷阱,将更是糟糕!” 寇仲大呼一声,举起右手投降道:“我现在只想要一辆马车,让我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然后一觉醒来就到了洛阳!” 他的话音刚落,一辆车已然从远处绝尘而来,快马轻车,虽然算不得非常的豪华,却绝对的舒适,这样的车对于一个疲劳至极的人无疑于人间天堂。 寇仲眉头紧皱,眼中闪着绿悠悠的光,他摸着下巴,可是一双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瞪着急驰而来的马车,喃喃道:“这荒郊野林,竟然还有人赶着这样的马车,为的自然要避人耳目,依我看这些人不是土匪,就是强盗。” 徐子陵看着宽广的大道,还有明媚的阳光,倒是一点也没有看出荒郊野林的意思!不由望着他笑道:“你心里的想法最好不要说出来!更不要去做!” 寇仲闻言,刹那间恍惚泻了气的皮球,软绵绵的靠在潭边,一动也不想动。 “不过这倒是最好的办法!”跋锋寒忽然道,斩玄剑舞动,在剑上弹指一挥,只听“铮!”的一声清音,跋锋寒道:“陵少虽然是正人君子,但我跋锋寒却不屑为之,既然陵少不愿意动手,就让跋某来做这门生意!”他本是马贼,这种事情做来倒也是驾轻就熟。 寇仲闻言大喜,一跃而起,攀着跋锋寒的肩膀笑道:“还是老跋最懂我的心思!” 徐子陵只有苦笑。 马车呼啸而来,“铮!”的又是一声,跋锋寒弹剑而起,可是还没等他出手,马车居然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一个十七八岁俏丽的可人儿从窗户中伸出头来,带着清脆的声音,娇声呼道:“急着赶路的人,就请快点上马车来吧!” 寇仲暗呼一声谢天谢地,只觉这美丽的少女简直就是观音菩萨下凡,而自己更是在屡走霉运后开始转运了。 徐子陵拉着寇仲低声道:“情况有点不对劲,我总觉得这马车上透着一股邪气!”目光望去,只见跋锋寒也是眉头微皱。 “怎么三位贵客不肯赏脸吗?那样我家少爷可是会非常失望的!”美丽的少女又在催促。目光中隐含着期待之色。 三人毕竟是艺高人胆大,沉吟一下,暗施一个眼色,徐子陵清声道:“主人家有请,在下兄弟三人又怎敢不给面子!但不知小姐的少爷是谁?” 美丽少女咯咯一笑,蓦然一个清脆的童音自马车中响起:“小晶、小宁,你们这两个家伙,难道连我相请你们也不肯上来么?” 寇仲、徐子陵身躯一震,暗道一声:原来是那小子。引目向跋锋寒望去,只见他面色忽而一变,刹那间转为平静,不由更是担忧! ; 第七章 江湖游戏 下 赶马的人手上的马鞭轻扬,踢声得得作响,马车奔驰的异常的迅速和平稳,西边一轮红霞映红了半边天。 车厢内放着几张随意摆放的软垫,靠窗的角落里摆放着被牢牢固定的精致酒杯,一坛坛一看即知拥有一定岁月的美酒也同样固定在支架上,虽然寇大少已经望穿了秋水,不时的作着各种暗示,不过好客的主人显然还不能了解这种一千年前的古老密码。中间摆放着一个古檀木精雕细凿而成的小巧的桌几,上面违反季节规律的摆放着各种精致的水果。 虽然车厢中多了三个人却一点也不显拥挤,小孩模样的李无虚将小脑袋斜靠在寇仲等人所看到的那名美丽少女的大腿之上,在塌上悠闲的闭上了眼睛,美丽少女嘴角含笑轻巧的梳理着他的发丝,而旁边还有一个异常秀美可爱的女子不时的将去了皮的各种精致水果拈住哄着他吃下。 看到这样的一幕,三人微微的错愕之后,内心中同时升起一丝嫉妒的感觉,就连一向平静淡然的徐子陵也不免心中有着些微的不舒服。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啊!别人好象过得比皇帝还要舒服。他们三个整天逃命,简直是差点把自己的老娘的名字都快要忘了,虽然他们本来就不知道自己的老娘是何许人也? 忽然马车像是停下来了一样,“轰!”的一声,车门就像是被人一脚踹开,整个车厢都在颤抖,还未等寇徐跋三人回过神来,那赶车的大汉已然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说实话三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是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哪个赶车的车夫穿的如此的富贵,与他比起来,三人简直就好象是一个乞丐,更令他们傻眼的是还有这么大的脾气,看那样子,倒好像他才是主人一样,只见他狠狠的瞪了李无虚一眼,重重的搁下一壶酒,砸得桌几吱吱作响,摔门出去。而李无虚居然从头至尾也只是微笑的看着,好象一点也不生气,自斟自饮。而那两个美丽的少女倒似乎有点微微不平的样子。 不一会儿,马车又开始发动。 何人敢在李易这种宗师级高手面前放肆,难道这人也是绝代高手,三人内心景仰无限,揣测纷纷。 李无虚叹口气,缓缓睁开双眼,微微笑道:“小晶、小宁还有跋兄,真所谓天涯何处不相逢,能够在这里遇见你们还真是让小弟欣喜啊!” 寇徐跋三人就在他的对面坐下,跋锋寒闭目沉思,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中,寇仲眼珠子吱溜溜的转,一会儿打量整个车厢,一会儿又瞟向两个美丽的少女。徐子陵从容一笑道:“当日与无虚一别之后,的确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见面,不知无虚这次打算去往何处?” 李无虚哪会不知这小徐打的是什么算盘,也不在意,眼珠一转答非所问道:“徐兄寇兄两位的大名,小弟一路行来可真是如雷贯耳,两位当日也太不厚道,竟然以假名欺骗了我的那位美人儿场主姐姐!”说着,脸上显出生气的样子。 他说到‘如雷贯耳’的这四个字时,口气中却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轻蔑之意,不管是他真有这种意思,还是徐子陵的错觉也罢,反正却总有这么种意思,徐子陵心中当然很有点不服气,不过细细一想,只觉得自己的确在这小子面前也没什么可骄傲的,苦笑道:“无虚不要取笑我等,莫说你那‘佛修罗’之名,就是那近来盛名跃起的‘盗帅’楚留香我们也大为不及,又那来什么大名?”本来这种话,以徐子陵等人的心境是决不可能对一个六岁顽童吐露的,不过一来李无虚表现的与一成年人无异,二来李无虚的武艺也是远胜于他们,所以寇徐等人从来也没办法把他当作一个小孩来看待。 李无虚撇撇嘴,似乎不屑的道:“好一个负天下盛名的‘盗帅’,总有一日,我会亲自去称量称量他的本事!哼!”冷哼一声:“难道徐兄三人已经和那人交过手了吗?” 徐子陵回忆着那人使出流云飞袖,举手间覆灭三人的手段,只觉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挡那看似随意的一拂,叹道:“若是与那人交过手,恐怕今日我等也没有办法再见到无虚了,不过我想我们交手的情况总有一天会来到!” “哦?”李无虚显然有点‘疑惑’! 于是徐子陵就把自己与楚留香结仇的经过细细的经过以及自己等人对他的武学境界的了解系统的阐述了一遍,听得李无虚大感‘诧异’的同时,也是深深的为江湖高手辈出,名侠不断的严峻形势而担忧。 听完之后,李无虚嘘口气道:“如此说来,徐兄三人对上那楚留香胜算顶多只有三成左右,以我看来,应该是尽量避免与他正面为敌!”他心中冷笑,面色不变含笑对寇仲道:“寇兄一直没有说话,可是在思考什么?” 寇仲恍惚才回过气来一样,突然道:“我佩服你!” 李无虚微笑:“小弟有什么值得寇兄佩服的吗?” 寇仲叹道:“我虽然一直都是一个穷光蛋,但可是自问眼界还不差!“他苦笑:“就我看来这车厢的装饰,配具再加上其他的那些酒具等至少也值上个几千两银子!” 李无虚微笑道:“你看得不错!这两车的总价值不在万两白银下!”他一指对面的架子道:“那里有十种酒,从茅台。大面。竹叶青,到关外羊乳酒都有,而且无一不是经年的佳酿,纵然是有钱也未必能够买得到!”单手一拍,锦垫下就有张抽屉弹了出来,里面竟然有着各种精致的小菜!这下连徐子陵,纵然是还在沉思装傻的跋锋寒也有点傻眼了,老天,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吧!丫的小子!你确定你不是在旅行吗? 寇仲更是佩服:“所以我实在想不到你如何能够在这么段的日子里发的财?” 徐子陵摇头苦笑,说来说去,寇仲还是在想弄钱的法子,这不由让他想起两人当初贩私盐,然后与云玉真相斗的那段日子。 在寇仲景仰的目光中,李无虚将抽屉送回,神秘的一笑,将头凑过来,低声道:“你想知道?” 寇仲眼神一亮,看着眼睛放光满脸笑容的李易,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李无虚嘻嘻一笑,低声道:“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你只要拿上一把砍菜刀,在有肥羊经过的地方守侯,看准时机,然后几刀砍下去……” 他话还没说完,寇徐跋三人已经再次傻眼,寇仲更是大呼受不了,原来自己想做的事情已经早有人代劳了,憋着笑道:“你不要对我说你这两车也是这样来的?” 李无虚上上下下看了寇仲几十眼,诧异道:“你难道现在才明白?” 寇仲一怔,继而大笑,指着李无虚深后巧笑嫣然的少女道:“她们总不会也是抢来的吧?”照他想来,若是抢来的人就算不去寻死,至少也应该哭哭啼啼才对。 李无虚叹息一声,惋惜万分:“我原来还以为你会是我的知己,谁知道你根本也不了解穷光蛋的悲哀,像我这么的穷得要命的人,要是不去抢,哪会有怎么美丽的姐姐来照顾小弟?”两位美丽少女笑得花枝乱颤,那秀美的女子嘴角浅笑:“就算少爷是个穷光蛋,夕儿也愿意永远的服侍少爷!” 寇仲瞪大了眼睛,竟然还有如此的抢劫手段,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抢劫最高境界——劫心!不信邪的对两个迷途的少女作着最后的努力:“难道你们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或者伤心?” “伤心?”夕儿瞪大了眼睛,对着另一个少女道:“和儿,你伤心吗?” 和儿撇撇嘴,搂着李无虚的小脑袋不解道:“为什么要伤心呢?”她嫣然道:“少爷人缘又好,武功又高,而且从来也不管着我们,不知道比我们原来的主人好上多少倍,最重要的是,少爷长得很帅!”和儿一脸甜蜜的样子。 寇重服了,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徐子陵忍住笑道:“那你们原来的主人又在那里?” 夕儿努努嘴,不在意的说:“就是赶车的车夫!” “嘭!”三人大受打击的载倒在地,服了,彻底的服了,连跋锋寒也是心底一凉,这小子竟然比我还狠,难怪那车夫那么大的脾气,任谁对一个霸占自己所有的强盗也不会有好感的。 此时李无虚神情一动,忽然道:“夕儿!给少爷拿三个杯子来,少爷要敬几位贵客一杯酒!” 夕儿嫣然一笑,酒杯和酒很快的送了上来。 寇徐跋三人当然不解其意,寇仲忍不住道:“为什么我们一上车你不请我们喝酒,现在却要请我们呢?”这当然也是另两人的疑惑。 李无虚微笑道:“一开始我不请你们,只因为你们不配!” 徐子陵哑然失笑! 寇仲却已经很不服气的跳了起来:“你说我们不配喝一杯酒?” 李无虚淡淡道:“这世上已经很少有人配与我对饮了,你们恰好不是那极少的几个人!” 此语一出,纵然是寇仲也已无话可说,只因他也同意这小子的话,而徐子陵、跋锋寒两人却想是首次看到李无虚一样,现在,他们才知:这人淡然的外表下竟是一颗如此骄傲的心。 跋锋寒盯着面前的一杯酒,忽然一饮而尽,说:“为何你现在又要请我们了呢?” “好豪气!”李无虚抚掌,淡淡道:“因为我改变注意了,纵然是最吝奢的主人,对于即将诀别的客人也总是会特别对待的!” “诀别?” “现在你们的麻烦不小,我突然觉得还是不要参与进来才是!”李无虚笑得异常的童真与甜美:“你们都是谦谦君子,自然也不会希望将麻烦招惹到我这不相干的人身上。” 寇仲、徐子陵、跋锋寒三人苦笑,他们还能说什么?没有!这也是三人首次遇到如此好客的主人家。 李无虚优雅的举杯,微笑:“劝君更进一杯酒,此去洛阳无故人,前途渺茫,三位珍重!” 寇仲长笑一声:“无虚说得不错,我们已然自顾不暇,当然不能再把你拉扯进内!”说完这句话,他已经跳出了车内。 马车发动,呼啸而去,转瞬间已经消失在三人的眼中。 三人目光灼灼的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眼光闪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跋锋寒叹道:“其实我本是不想下来的,只不过我也知道,纵然是我等三人连手也未必能从他手上讨得好去!” 寇仲忽地大喝一声,徐子陵和跋锋寒猛睁开眼向天望去,寇仲正跃上半空,井中月黄芒乍现,朝在上空飞过的一只怪鸟击去。 两人刚从最深沉的沉思中醒转过来,一时间都意识不到寇仲为何要这样做。 怪鸟“呱”的一声,横掠开去,往左方一片疏林顶上投去。 毕竟人在半空,总有气竭之时,寇仲左手发出一股指风,击向怪鸟。已然追之不及。 鸟儿像长了眼睛似的振翼斜起,但仍被寇仲指风扫中左翼尖处,一声悲鸣,喝醉酒般没进林内。 寇仲落到地上,身形跃起追去,却哪里还有怪鸟的踪迹,不由大为叹息。 徐子陵神情一动,迎上跋锋寒询问的目光,道:“我记起来了,这是沈落雁养的扁毛畜牲,专替她找寻敌,非常灵异。” 寇仲满脸凝重的走回来,叹道:“让那扁毛畜牲逃掉了,我们的踪迹恐怕已经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跋锋寒忽然道:“陵少可是想起了什么?” 寇仲目光向徐子陵望去。 徐子陵悠悠一叹,说:“我只是在想,若是我们没有遇见无虚,到底还会不会泄露行迹!” 寇仲、跋锋寒闻言,面色皆是微微一变,一时间,三人的心中恍如巨浪滔天,只因他们都已想到了一种可怕的结论! ; 第八章 新的游戏 上 “出鞘剑,杀气荡,风起无月的战场。千军万马独身闯,一身是胆好儿郎。儿女情,前世帐,你的笑,活着怎么忘。美人泪,断人肠,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烫。绝别诗,两三行,写在三月春雨的路上。若还能打着伞走在你的身旁……绝别诗,两三行,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若我能死在你身旁,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马车缓缓前行,李无虚杯中酒已尽,伴随着清脆悦耳的敲击声,一曲《诀别诗》悠悠而起。 陪在他身旁的两位美丽的少女只觉这首曲子慷慨豪迈,令人热血沸腾!可是不经意却流露出历经风尘的沧桑味道,真正让人听过之后有痛得过瘾、伤得彻底、哭得淋漓的畅快感受。 一时间在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不知他们这位少爷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深的感受!但霎时间却沉浸在这凄美的旋律中,痴痴的凝神静听! 一曲终罢! 深深的叹息,夕儿眼中露出哀婉动人的色彩,令她秀丽的小脸上凭添几分妩媚,低声道:“少爷!这是什么曲子,怎会如此好听?可是却又让人觉得肝肠寸断?” 静思半晌,李无虚眼光分别在两位娇俏的少女脸上流连,忽然笑道:“诀别诗!” “诀别诗?和谁诀别?”和儿轻笑一声,脸上露出几丝复杂难明的神色。 “曲终人散,当然是和两位姐姐诀别?” “难道不是和这个世界诀别?”夕儿轻笑道。 这已经超出了一个标准侍女所应该过问的范畴,也决不应是侍女所应说出的话,李无虚居然一点也没有生气,一本正经的纠正道:“和这个世界诀别的是七种武器之一的‘离别钩’,当它钩住你的咽喉的时候,你就已经和这个世界说拜拜鸟!” 夕儿遥遥头,微笑道:“何惜如此麻烦,夕儿知道世上有一种毒药,任何人只要一沾上一点就算是神功盖世……”她叹息一声,温婉道:“也只能任人摆布!” 李无虚看着她,忽然笑了:“我是不是恰好也沾上了一点!” 夕儿嫣然一笑:“不多!少爷功力深不可测,夕儿也只敢下那么一点在少爷酒中!若是多了,恐怕反而会露馅!” “很好!”李无虚抚掌大笑,脸上露出欣赏的神色,向和儿看去:“和儿姐姐有什么话要说么?” 和儿苦笑,叹道:“你这个人啊!姐姐真的很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够不要露出这种讨厌的笑容!” 夕儿轻抚着李无虚纯真可爱的脸旁,柔声道:“和儿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虽然只与少爷相处半日,可是我却已不止一次的冒出这样的想法,只因为这小子笑得实在太可恶!” 李无虚苦笑:“小弟一直认为自己纵然笑得不是很好看,也不应惹人厌烦才是!现在看来倒是小弟自作多情,没有认清自己的斤两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少爷能在此时大彻大悟,当真是功德无量!”和儿羡慕的说,忽然道:“夕儿,我的好姐姐,你说我们这位高深莫测的少爷在临死前会不会进退失据?” “让姐姐来试试如何?” “不好!”李无虚抗议道:“你们这样对待一个小孩,怎么没有问过我的想法?” “你劫本人车的时候,好象也没有向本人汇报!”一把洪亮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大汉大笑声中闯进车来,却不是那所谓的车夫,又是何人? “因为这两种情况完全不同!”李无虚辩解道。 “有什么不同?” 李无虚缓缓的自长袖中伸出一只白玉无暇的小手,星月般明亮的小手竟然散发出一种异样的神采,夕儿三人一时神为之慑!只听李易悠悠叹息道:“因为我比你们都强!” “轰!”就在李无虚说到‘强’这一个字时,车厢内就像是一阵疾风刮过,他的身影倏然间消失在风里,一点星光自虚空中亮起,夕儿三人明明看见那丝星光离自己恍惚相隔千万丈,可是只是一瞬间却几乎跨过了亿万光年的阻隔,来到了三人的面前,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看清那奇妙的轨迹。 “蓬蓬蓬!”一连数声毫无时间间隔的轻响自车厢中响起,空气恍惚也在瞬间达到了沸腾的临界点,发出一声声嘶哑的气爆。 “嘭!” 空中人影四分! “轰!”只听一声巨大的响声炸起,硕大的车厢顿时四分五裂,巨大的木板窜上半空,再一次炸成粉碎! 三条人影以一种迅捷无比的速度自粉碎的车厢中倒飞而出,在空中毫不着力的滑翔数丈后,径直重重的落到地上,尘土飞扬! “噗!”倒下的自然是夕儿三人,一口气血在喉间回荡,终于忍不住吐出。奇异的是,在这样大的惊动中,那些固定的名酒竟然毫发无损。三人见之,不由骇然失色,眼中不可抑制的露出一抹无法掩盖的恐惧。 半空中,李无虚回旋落到车上,哈哈长笑,五指间蓦然奇异的发出一片绽然的金色光彩,像是五道金色的流光狠狠的向那些全然无恙的酒具撞去。 “轰!”酒具碎裂,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李无虚大笑一声,鲲鹏吞吸,酒水化成一缕水箭尽落入他的口中。笑声落下时,他却已经站在了夕儿三人的面前。 小脚轻抬,如闪电般踢出! 夕儿,和儿三人又何时见过如此恐怖的人物,她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师尊说不可与这人为敌了,可惜一切都晚了!忽然三人同时感到一股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力量如疾风,如骤雨,如海啸般的涌来,身形竟似要飞上天空,可是却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的拉扯使他们的身体与大地牢牢的抓紧,只感觉脏腑如同碎裂了一般。 夕儿痛苦的呻吟一声,不可置信的说:“为什么?我明明在你的酒里下了毒,为什么你还能催动功力?”其他两人的心情自然也与她相差不多。 李无虚笑的恍若一个无害的童子:“夕儿姐姐真是糊涂了,综观江湖正史野史,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有哪个达到绝代宗师境界的高手是被毒死的,小弟虽然不才,却也不敢擅自去破这个千万年来的记录!要不然等到几百年后,一些无聊人士说起小弟来。就会说,哦!那是野史中非常有名的人物,他是第一个被毒死的宗师级高手!那我还不郁闷的死不瞑目!”李易极尽讽刺! 可惜夕儿等人现在已经无法去体会李易精湛的语言技术,他们已经被李无虚的话语惊呆了。 绝代宗师! 那是什么样的绝世境界!绝代宗师!以一人敌万人,绝对可以以一人之力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 圣者不出!人间无敌! 天下习武者不知凡几,天资横溢之辈也不在少数,可是综观江湖岁月千年,每一个武林时代都从来没有超过十五位绝代宗师!可是现在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少年竟然说他已经达到了武林中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境界,这是何等的震撼! 和儿等人都在一瞬间呆滞了!夕儿颤声道:“你已经达到了绝代宗师的境界?” 李无虚心中一叹:“少爷要是真的达到那种境界,还用得着如此的韬光养晦吗?”韬光养晦?如果说这种想法被眼前的三人知道了!又不知是什么滋味?丫的! “差一点啊!就是这一点让我与宗师境界恍如天壤之阁,虽然由于我功法的特殊性,纵然是与宁道奇一流也可一战,可是毕竟少了几分绝世强者的心境啊!李无虚眼泪汪汪的想。心里无奈,脸上自然也没好气的道:“怎么阴癸派的祝宗主没有告诉你们这几个傻冒吗?” 三人同时一怔,和儿忽然笑道:“什么阴癸派,少爷到底在说什么?” 李无虚也笑了!笑得开心极了:“其实我一早看见你们的时候就知道你们是阴癸派的!毕竟你们阴癸派那特有的魅功错不了!而且最关键的是我的功法十分的特殊,所以就算你们把天魔功隐藏在生死窍穴,我也能轻易的探出!”眼光在那‘车夫’的身上一扫:“至于这小子,抱歉,我倒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只能说你小子太倒霉了!不过你不过是一个龙套角色,倒也是无所谓!” 一句话差点没把这小子气晕过去! 夕儿等人顿时如泻了气的皮球,冷冷道:“你现在要如何处置你们?杀了我们?” “处置你们?”李无虚恍惚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小弟又不是什么杀人狂,干什么杀了你们!再说你们两个能够学到天魔功肯定在阴癸派地位不低,我若是杀了你们,恐怕祝宗主也不会让小弟好过!” “哼!你还不是杀人狂!”夕儿冷哼一声,不过三人心底却都有一丝喜色,没有人愿意死,对于青春年华的少女来说更是如此。 不过李无虚的下一句话,就差点把他们气得半死:“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杀了你们,少爷我上那找怎么温柔体贴的侍女,还有任劳任怨的车夫!ok!休息够了没?休息够了就别装死,赶快给少爷我驾车去!丫的!”奴隶主李无虚大声呵斥道。 三人愤恨的瞪了他一眼,不过现在暂时还不到人民暴动的时候。忽然‘车夫’辛灾乐祸的道:“马车已经损坏了!赶不了!”夕儿,和儿同时松了口气! 李无虚微微一笑:“赶不了没关系,改造成担架吗?少爷我不介意来一回担架初体验,别给我说不可能,少爷我可是对于‘卖拐’三部曲烂熟于心滴!” “咿!”李无虚眉头一皱,惊异的向天空望去,只见一只怪鸟斜飞长空。“呱!”的一声横掠空际,眨眼间消失不见。 “哼!”一声冷哼响起,夕儿三人尚不知什么回事,耳边已同时响起李无虚的声音:“算你们运气,少爷我没空陪你们玩了,替我向祝宗主问好!” 三人同时侧目,只见李无虚不知何时已然突兀的出现在马车旁。 临空!回旋!侧踢! “轰!”的一声巨响,只见那巨大的‘车厢’忽然支离破碎!被掀上了半空,三人骇然失色!而李无虚却已经落到马背之上,小腿一夹!易筋催动,竟然用出了传说中的‘人马合一’之术,键马一声长嘶!恍若离弦之箭,撒蹄向前奔去,转瞬间消失不见! 三人回过神来,只感身体恍如火烧,一阵虚脱,不由委顿在地。 就在这时,在黄昏的暗黑里,一道虚实难分的人影鬼魅般飘了过来。正如那只会在黑夜出没的精灵! ; 第九章 新的游戏 中 日头渐渐偏西,血红色的夕阳在地平线上徘徊,染得大地一片通红。 寇徐跋三人躲入一个隐蔽的山洞中。 跋锋寒沉吟半晌,叹道:“不会如此!他若是想害我们!根本无须如此费力!虽然我们常说我等连手,纵然是三大宗师也可一战,可是真正的战斗却是瞬间变幻,而且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我们根本无法对那小子出手吗?” 寇仲脸色凝重,苦笑着思索,颓然道:“为何会如此?” “势!是一种无法匹敌的气势!”这次回答的反而是徐子陵,徐子陵一脸凝重,叹道:“虽然无虚经常是一副平淡的样子,可是在我们的内心中却早已经将他定义为宗师级高手,也正是由于这种势的存在!不过也正如老跋所说,无虚不可能是我们的敌人!因为他根本不必如此麻烦!” 寇仲垂头丧气的道:“辛亏如此!否则我的头肯定会再大上个十多倍!现在我仍想不通江淮军与阴癸派怎会结成联盟,以老爹的脾气!该不屑于与阴癸派同流合污的!” 徐子陵笑道:“想不通就不要想,我们应该做的是怎么从这严密的网中找出一个洞来!” 寇仲仰天摔倒,抱头苦恼道:“现在追杀我们的有李密、阴癸派、钱独关、大江联、毕玄的徒弟、曲傲、拥李联这种小角色就不说了,还有……”寇仲也说不下去了,咋舌道:“我的娘!没想到我们竟然把全天下的所有的大势力都得罪了个遍!” 跋锋寒、徐子陵也是眉头紧锁,或许现在才发现情况远比自己想得还要糟糕,跋锋寒叹道:“陵少在想什么?” 徐子陵一脸凝重,缓缓道:“我在想,那一方面的人会最先追上我们?” 寇仲一脸枯涩:“我非常希望是大江联或者钱独关等人!因为只有他们没有击杀我们的可能,可是我也知道最先追上我们决不会是这两方面的人!” 跋锋寒冷哼道:“李密一方有长白双傻这两人,他们本是王薄的师弟,不过好象早已反目,这两人虽赋性骄横狂妄,但确有点真本领,否则早给王薄宰掉。尤其长兄符真更是有名擅长追踪的高手,这方面比李密以前死去的手下”飞羽“更有名气,武功更是天壤云泥之别,而且沈落雁能够放出那只怪鸟,必定已经锁定了我们的范围!” 寇仲疑惑道:“难道最先追上我们的会是李密的人?” “决不是!”徐子陵沉吟半晌,反对道:“别忘了,现在咬在我们后面不放的是曲傲,他能够纵横铁勒数十年,追踪的技巧又岂会不精通?” 寇仲叹道:“如此说来,我们最先面对的应是曲傲,据闻曲傲纵横铁勒,未尝一败,唯一一次的失败也只是负于毕玄之手,恐怕他的实力也已然臻至宗师境界!” 跋锋寒嘴角一动,露出一丝不屑的讥笑,正要反驳,警兆忽生,一把优雅悦耳的女声忽然响起:“寇仲、徐子陵,你们两个小鬼还不携同跋锋寒一起出来受死!” 刀剑出鞘,火光冲天而起,弓箭上弦,山洞外百丈开外不知何时已出现百来人的高手,风姿卓越的俏军师沈落雁长发披肩,白衣如雪,夕阳下,更显其沉鱼落雁之容。 寇徐跋三人蓦然失色,骇然道:“怎会是沈落雁?” 沈落雁巧笑嫣然,美目流转,对于这次的行动自己感到十分的满意,这三个人中特别是寇仲和徐子陵两个小鬼,虽然自己对他们也有点好感,但是他们却屡屡破坏密公的计划,而且这两个小鬼的成长也实在太过于惊人,如此的人才,若不能为密公所用,就要尽早除去,否则异日必成大患。 长发披肩,沈落雁抚mo着流云一般的发丝:“自己离密公的计划又将要更进一步了呢?”这次几乎已经失去了这三个狡猾的小鬼的踪迹,可是就在自己也有点失望的时候,当然是失望,只要有密公的存在,沈落雁就永远不会绝望,自己培养的那只怪鸟‘青青’却突然飞了回来。 带着一张纸条飞了回来,那张纸条系在‘青青’的腿上。 “到底是什么人将寇徐跋三人的踪迹通告给我?”沈落雁迷惑之余,又不由一阵激动,‘青青’高飞百丈,纵横长空,此人却能够将它俘获,那这人的实力无疑已是三大宗师一流的高手,难道这人是那传说中轻功天下第一的‘盗帅’楚留香? 而他向我们通风报信,难道是想投靠密公? 若是如此,那密公的实力将有一翻翻天覆地的变化,天下的一统大业将更进一步! ‘青青’又被我隐秘的放出去了,现在它应该已经锁定那人的踪迹了吧?等到收拾了寇徐跋这三个难缠的小鬼,就该去与他谈谈了!若是他是密公的敌人或者不愿投靠密公,沈落雁美目中忽然露出一丝阴狠之色,那他也没有存在这世上的必要了! “轰!”三道狂猛的身影忽然闪电般从山洞中射出,夕阳如泣血,一场大战已经爆发!远山上,青山绿水之间,一个漆黑色的身影忽然如鬼魅般的出现在一坐高大的山头,静静的站着,目光灼灼的看着这场流血的战斗,他忽然仰天舒展开怀抱,恍惚要拥抱整个天地,双目缓缓阖上,喃喃道:“慢慢来!我不急,你们这些人要争霸天下,我只需要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金色的余辉下,漫天的红霞,凄美的夕阳,似乎一瞬间已经成为了他的侧影,在这一刻,他恍惚已化身为那远古的神诋! 下一刻,他已然消失在漫天的霞光中! ; 第十章 新的游戏 下 夜色渐合,夕阳将火红的光芒涂在青山绿水上,于是山水也一起变成了夕阳的一部分! ‘铁勒飞鹰’曲傲大袖飞舞,发狂了一般向北奔去,在小道上越行越疾。 曲傲个子又高又瘦,但却能予人笔挺硬朗的感觉。他的皮肤有种经长期曝晒而来的黝黑,长了个羊脸,但轮廓分明,像刀削般清楚有力,配上一对鹰隼似的锐目,确有不怒自威的慑人气概。 此时他满心的杀机之盛更是连天上的飞鸟也不敢落下,所到之处,燕雀惊飞,自从从阴癸派处得知寇仲、徐子陵两个小子的踪迹后,因心切杀子之仇,故立即出动,孤身赶来,把其他人都抛在後方。 他出身于马贼群中,对于潜隐跟踪之道更是犹在跋锋寒之上,不论昼夜,只须一眼看去,敌人留下的踪迹便可纤毫毕露,所有痕迹都无所遁形。 夜幕开始降临了!曲傲狂师一般的长发狂舞,恍若魔神降临,身上披拂的麻衣尽裂,露出古铜色的肌肤,但是他不在乎!他的心中除了无穷的杀机再无他物!越过这座山峰,就大概能够追上那两个小子,一尝所愿,将他们剥皮抽筋了吧! 就在这时,他狂舞飞动的身影忽然顿住,完全的停住,连漫天抛卷的长发也都倏然落下,静如死水,静得恍惚没有半点气息的浮动! 心中警兆忽生的同时,一屡强大的杀机从无边无际的星辰中压迫而来!凌厉得恍若已经化为实体的杀意! 好强烈的杀意!也许也只有当年的毕玄可堪比抑!他毕竟也是宗师级的高手!在微茫虚幻之际已然分辨出这股杀机绝对是针对着他而发出来的!曲傲心神大震的同时,惊疑不定:是什么人要与我作对?这种强大的杀气,敌人明显也是宗师级高手!只在心神一动间,心中闪过数人的名字,可是又被自己一一排除,因为这几人都是天下久负盛名的宗师,纵然要与自己为敌,也绝对没有如此强大的杀意! ‘邪王石之轩?‘曲傲心中想到,然后又摇摇头:‘不对!现在我与魔门合作,纵然他要与我为敌也决不会在这种时刻!更何况我们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可是在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他考虑了!对方的杀气如同实质一般,化为无数坚韧的利器向他的心脏、肺腑刺去,那股杀意不可抑制的不断上升,曲傲冷汗涔涔而下,来到中原后,这将是自己面对的最可怕的一个敌人!这个敌人的可怕可能已经毫不逊色于毕玄!他忍不住仰天长啸,带动体内奔腾不息的真元,不见曲傲如何作势,一股发自他身上的森寒杀气,已向对面的敌人潮涌浪翻般卷来。 染血的夕阳下,枫舞落叶,碎叶血一般的流淌! 对面的那人骤然间一顿,显然也感受到了曲傲那惊人的杀气!绝强的攻势顿时受挫,曲傲久经杀场,在一瞬间奇妙无比的把握住对方的空处,更是毫不放松,大吼一声,猛然一步踏出。 漫天的落叶飞舞而起,曲傲那满头的的长发受到双方气势的催动,根根直立,向天卷去,气势惊人至极。可是他的心却在一刹那间沉了下去,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催动内力,可是对方却突然化成了一缕清风,云淡风清,所有的攻势都被对方尽数包容! 两人之间就像是被一阵狂猛无比的飓风横扫,所有的落叶簌簌而下,随着两人气势的无形交锋,一股股激饶旋转的螺旋气团再也受不住这种强大力道的积压般,天空突的一暗,接着带起一阵阵如同巨龙嘶吼般的巨啸,轰然炸开! 曲傲浑身一震,双目尽赤,自败给毕玄后尚是首次尝到这种无力的感觉,不甘退让的又是一脚踏出,全力抵消这种强大的冲击! 夜幕终于拉下!暗暗的夜色对于曲傲这种高手几如白昼,让自己几乎再尝败绩的对面那人的面容渐渐显露在夜色中,黑色恍惚鬼魅般的身影,飞扬的长发飘渺虚幻的披散,但浑身却奇妙的散发出一种优雅无比的气度!深邃的瞳孔恍若穿越了整个虚空,曲傲一时神为之慑,竟然说不出话来! 曲傲瞳孔一阵收缩!眼中突然露出痛苦无比的神色,对面那人虽然气势飘渺无定,可是却有一样和毕玄是一样的,就是那种不世高手的凛然风范!那种披靡天下的气势! 一阵淡雅的幽香从虚空中传来!飘渺得恍惚不该存在于人间!那人缓缓的自夜色中,踏着满地的碎叶,缓缓走来,就在将要与曲傲察肩而过的时候,那人悠然止步,眼神却已然放在远方,优雅的一笑:‘‘铁勒飞鹰‘曲傲?‘ 曲傲没有去看他,只因自这人出现到这种时刻,对方已经完全的占据了主动权!舒了口气,曲傲冷哼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盗帅‘楚留香果然名不虚传,难怪纵然是邪王亲临也占据不了上风!‘曲傲双目爆起精芒,寒气逼人的说:‘可是阁下突袭曲某人!难道认为我曲傲好欺负吗?‘ ‘楚留香?这个名字倒真是名动天下了呢?‘李无虚哑然失笑,对方能够认出自己的这个身份他并不意外,毕竟曲傲也是横行天下数十年的人物,双目凝住在曲傲身上,忽然道:‘若是楚某早知所谓的‘铁勒飞鹰‘,一代宗师级高手只有这么一点本事,纵然是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来的!‘ 曲傲乃一代武学大师,自然知道对方是在从心理上瓦解自己的气势,他双目中陡然射出冷厉的神色,与李无虚毫不相让的瞪视,点头道:“好、好、果然是英雄少年,你如此年纪就能拥有这般的绝技,若是今日不能将你铲除,曲某誓不为人!” 曲傲脸上闪现出狂怒的神色,他的一生风光无限,纵然是面对‘武尊’毕玄也逼出了对方压箱底的功夫,何时受到过如此的轻视,就算知道对方是想激怒自己也不由心中恨意陡生。 李无虚笑了,他的笑就仿佛是和煦的春风,似乎要融化冰冷的坚冰:“曲傲你是否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不败神话中而无法自拔,自从你败于毕玄之手后,你便再也不是以前的战无不胜的‘铁勒飞鹰’了!充其量不过是一只会飞的鸡罢了!” 曲傲一生仅败于毕玄之手,这也是他身平最大的耻辱,此时被李无虚提起,终于激起满心的狂怒,爆喝一声:“楚留香,不要以为可以在石之轩手上逃得性命便可嚣张,在我曲傲眼中,从来没有将所谓的邪王放在眼中!既然你这么想死,便让曲某送你一程如何?”的确!曲傲一生也只有毕玄能入得他的眼中。 李无虚悠然一叹,平静道:“在你未败于毕玄之前,你或可与我一战,可是现在的你绝对接不下楚某十招!” 曲傲仰天狂笑,怒极反笑道:“好好好……纵然是毕玄也不敢言十招可以胜曲某,这将是曲某一生中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他一连说三声好,显然是怒极! 李无虚脸上显出讥笑的神色:“这就是所谓的铁勒宗师,恐怕你现在连挑战毕玄的勇气都已丧失!” 曲傲仰天长啸,怒喝一声,十指箕张,脚尖用力,斜冲迎上,十指生出的强大气劲,把李无虚的来势和去路都封个密不透风,他的手爪玄奥莫测,伸缩不定,令人难以捉摸,又是封得严密无比。 岂知李无虚忽然凭空一站,自有一股万夫莫敌,又无懈可击的气概,曲傲的所有攻势竟然再也无法发出! 曲傲心中大懔,再次感到李无虚的厉害尤在自己的预料之外。顿然间,曲傲对李无虚泛起莫测高深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只有在面对毕玄的时候才出现过! 曲傲心神为之震动,难道这楚留香也已经晋入绝代宗师领域,连忙收摄心神,展开含着凝真神功的‘鹰变十叁式‘。 这“鹰变十叁式‘实是曲傲自创武功中的精粹,化繁为简,把复杂无比的掌、指、爪多式变化包含在十叁式之内,配合着腾跃闪移的身法,变化无方,令人难以测度,如飞鹰在天,下扑猎物的准确精微。 只是眨眼间,曲傲已飞临上方,向李无虚展开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的狂猛攻势。 就在曲傲展开攻势的一瞬间,李无虚忽然笑了,一条枯枝飞入他的手中,虽然这只是一条枯枝,可是一到了他的手里,就好象是化成了西门吹雪手中的无上神剑,变成了不可思议的杀人利器! 一剑清飘飘的刺出,就好象是暗夜中的闪电划破长空,他的剑恰好点在整条闪电的聚力点,轰然一声巨响,二人刹那间分开! 曲傲的脸上再无血色,满头冷汗涔涔如雨!一招,竟然是只有一招就败了,他想反击,可是自己的整个身体就像是被这根枯枝粘住,连动都不能动! 李无虚脸上露出悠然的笑容,怜悯道:“其实说实话,十个你也比不上一个石之轩!而且你在我眼中,根本就是一个废物!” 他悠然转身,踏着满地落叶,仿佛不在尘世,心中却如巨浪翻腾:寇仲、徐子陵,我帮你们挡住了曲傲,能不能在沈落雁的攻击下活下来就只有靠你们自己了! 这一次连他也不知道若是大唐双龙真的死去,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曲傲蓦然一声怒吼:“你为什么不杀我?” 李无虚负手而立,身形一顿:“有一个人告诉我,扮什么样的角色就要行什么样的风格!这样这个世界就会有趣的多了!你的运气不错!楚留香没有杀人的习惯!” ; 第十一章 沉鱼落雁 叁道人影,先後从一块高达叁丈的大石跳下来,无一幸免的滚倒在长可及膝的青草堆中,喘着气爬不起来。 徐子陵是全力苦战兼受伤,赶了近两个时辰的路,已接近油尽灯枯的境况。跋锋寒则是重伤初愈,再耗真元,疲不能兴。 寇仲的情况亦好不了到那去,连翻剧战,过度损耗下,又赶了这麽远的路,自也累得要命。若非《长生诀》神妙无比!远非世间武学可能比抑,恐怕早已内息枯竭。 跋锋寒叹道:“让我好好地呼吸两口只有活人才有专利的新鲜空气吧!沈落雁那婆娘带着几十个高手一起围攻我!差点连我的卵蛋都打了出来!。生死就是那麽的一线之判。”他疲惫的抬头,奇怪道:“本来沈落雁应该是来杀你们的,为何好象攻击我的人还要多一些!” 徐子陵喘着气,望着他笑道:“还不是你跋大高手的面子大!不过这次我们能够活命实在是侥天之幸,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生命是如此的美好!” 寇仲勉强从草地仰起脸来,环目扫视,在星光月色下,咬牙狠狠道:“小陵,都是你的沈情人不好,若不是由她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怎会落到现今这个处境呢?” 跋锋寒哑然失笑:“怎么沈落雁是你的老相好吗?怎从未听陵少提起过!” 徐子陵没好气道:“休要听仲少胡说,我和她没有半丝瓜葛。”徐子陵声音忽而一顿,低喝道:“起来练功!” 寇仲哈哈一笑,心下了然,勉强移到跋锋寒旁,夹手夹脚把他拉起来,两人一阵摇摇晃晃互相拉持,终于站直了身体!闭目运功疗伤。 只因他们都明白到,目下唯一求生之法,就是尽快使精神体力回复过来,那时要打要逃都可任随尊便。事实上这是一场功力体能的竞赛。任何人稍有懈怠,或是意志不坚,都将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时间逐分逐秒的过去,明月尚未现身的夜空,星光点点,壮丽感人。不知过了多久,三人相继醒来,此时天色已然微亮。 三人心中都是一惊,按这种情况看来,他们至少也条息了三四个时辰,如此看来,恐怕后面的追兵也将搜索到这里。于他们此时的状态虽然完全恢复了!可是若是遇见曲傲、祝玉妍或者绾绾那种级数的高手,恐怕再无脱逃的可能。 跋锋寒忽然轻松笑道:“我们不若再潜回襄阳去,既可找两套新衣替换,又可顺手教训钱独关那些蠢材,再抢条快船供我们依原定计划北上洛阳,立威天下,岂不痛快!” 寇仲哈哈笑道:“这几句话甚合吾意,左躲右藏,那是大丈夫本色。”他眨一眨眼睛:“而且李密等人也必定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时还有胆量回到襄阳,有心算无心之下,成功的可能会达到八成以上!” 徐子陵皱眉道:“但是我们也可能再次暴露踪迹!到时敌暗我明,情况将更为不利!” 跋锋寒站起来,抚mo着斩玄剑,沉声道:“可是我们总要去博这一回,人生那有必然的事情,三成我已觉太多,更何况是八成!” 两人被跋锋寒的话激起满腔豪气,哈哈一笑,身法展开,三人全力向襄阳方向潜去! 朝阳的映射下,汉水在重山外远处蜿蜒奔流,光波点点,蔚为奇观。 高耸峭立的峰岳在左右两方如大鹏展翅,延伸开去,岩壁千重,令人生出飞鸟难渡的感觉。纵然是轻功高绝的高手,想要攀援上来怕亦费了一番功夫。 对面矮了一截的山峦则林木郁盛,奇花异草,数不胜数,其中石隙流泉,仞壁飞瀑,更为这深山穷谷平添不少生趣。 风声响起,隐藏着丝丝轻微的衣袂破空声,一名长发披肩的白衣丽人身姿摇曳动人,飞驰在山涧,说不尽的逍遥写意。 “落雁小姐何必如此急着赶路,何不坐下来与在下共饮一杯,也不负如此良辰美景!”忽然一阵柔和好听的声音传来,白衣丽人身形一顿,美目中闪现着丝丝警惕的神色望去! 淡淡的朝霞下,只见一名黑衣人悠闲的躺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让人很怀疑他到底是如何把椅子搬上这穷山绿水之间的! 一堆篝火熊熊的燃烧,那人不住的转动着枝条,上面的烤肉已然烤得滋滋作响,一滴滴油脂落在篝火中,发出劈啪乱响,一阵异样的香味传遍了整个山谷,不由让人食指大动! 沈落雁的眼睛不由自主的亮了起来,凭着她敏锐的眼神自然能够看出这人的不凡! 这样的气度甚至在密公的身上也没有!有很多人都试图使自己保持悠闲淡然的气度,因为悠闲可以使自己清醒,可是无论何人也逃脱不了做作的滋味,但是这人却没有,甚至没有半点人工雕琢的痕迹,他随随便便的动作都恍惚与天地融为一体! 最令人难忘的是这人的一双眸子,随着他每一次的扫过,沈落雁竟然突兀的升出一种浑身被看透的感觉,这样的情况在她而言,尚是首次! 如此的人物,决非无名之人,若不能为密公所用,更是密公的一大损失! “这位公子可真是悠闲,让落雁羡慕不已哩!”沈落雁悄笑倩兮的出现在那人的面前!如玉似雪的肌肤,风姿卓越的姿态,配上一对宛如秋水的眸子,更显得娇媚动人! 黑衣人淡淡一笑:“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变幻无常,最近天灾人祸的事情那么多,死伤更是不记其数,在下也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说着,恍若证明一般灌下一口酒。 沈落雁品位着这人话中的意境,露出欣赏的神色,微笑道:“那公子就没有想过为天下尽一份力?”沈落雁听出此人话中的怀才不遇和落寞孤寂,抓住时机进行招揽。 “哦!落雁可是想替李密招揽在下呢?”黑衣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沈落雁心下一凛,这人不说翟让,却说李密,难道他看出密公有取翟让而代之之心,如此看来,这人若是不能收归旗下,就决不能放过! 沈落雁娇笑道:“你这人哩!落雁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她话音一顿,继续道:“公子知道小女子的名字,却不说出自己的名字,不嫌太过失礼了吗?” 黑衣人好笑的看着她,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名字有那么重要吗?人的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我可以叫沈落雁,同样也可以叫李密,可事实上我却仍然是我!” 沈落雁只觉这人的话虽然无礼,可是却字字珠玑,细细品味,连她自己也觉得名字没那么重要了!却不知此时她眼中的高人却是暗笑不已,二十一世纪的人没什么好处,可是在那些电影、小说的浸泡下,可说任何人来到这古老的世界都能成为伟大的哲学家! “人家只不过是随便问问,你还没有回答小女子的第一个问题呢?”沈落雁美目望来,微笑道。 “哦!什么问题?”黑衣人撕下一条香喷喷的肉块递到沈落雁手上,沈落雁经历了一场激战,却不能留下寇徐跋三人,又气又急,连夜四处搜寻,根本没来得及进食。此时又饥又饿,自然不会推辞!因为她知道若没有充足的体力,将更难击杀那三个小贼! 轻轻撕下小块进食,沈落雁嗔道:“你这人哪?人家想问的是你对这个天下怎么看?” “天下啊?”黑衣人沉吟半晌,似乎在组织着语言,沈落雁不由停住进食以待他的发言,只听黑衣人叹口气道:“天下与我无关!” 沈落雁笑容一滞,这小子还真、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呢?她不放弃的追问道:“那若让你投靠,你会投靠谁?” 这个问题还有另一个问法:你认为天下群雄谁最可能得天下?黑衣人脸上浮现出讥削的神色,淡淡道:“投靠?他们也配!”语气中说不出的轻蔑。 “你……”沈落雁心中一气,说出了一个字,后面的就说不出来了!狠狠的瞪了这个可恨的人一眼,撕下一大块肉,咬牙切齿的吃下。美目一扫,却见黑衣人对着她微微一笑,拿出一把精光闪烁的小刀一条条、一丝丝的切肉,然后细嚼慢咽的悠然品味。不由面色一红,人家一个大男人都这样,她一个女子似乎实在不怎么淑女! 忽然沈落雁俏脸一变,面色开始僵硬起来:“你……这是什么肉?”她只觉满嘴苦色。 黑衣人微眯着眼睛,眼神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不在意的道:“谁知道?今天天微明时,在下正在苦读史书,突然一只大鸟就从天上落了下来,说实话,在下也算见多识广,可是身体素质如此不过关也敢高飞的鸟也算仅见,非常怀疑这鸟是不是经常被它的主人克扣口粮!” 沈落雁娇躯一颤,急道:“那只鸟尾巴是不是青褐色?” “这倒没有注意!”黑衣人一怔,自身后掏出几根羽毛,怪笑一声:“恭喜你!答对了,不过没有奖!” 沈落雁只觉胃里泛酸,身躯止不住的颤抖,眼中寒光闪烁,冷声道:“你竟然吃了我的鸟?”她心痛啊!不只是训练这样的一只鸟的艰难,而且有了这只鸟用以侦察,领兵决战时更可料敌机先。 “这怎么可能?”黑衣人惊讶道,似乎根本没有那一回事,沈落雁刚舒了一口气,只听这人怪笑一声,叹息道:“你应该说是我们两个人吃了你的鸟!要知在下烧烤一场,可是吃的却根本没有落雁你多!”说着,惋惜的摇摇头,露出一副可怜巴巴吃亏的样子! 凌厉冰冷的杀气突起,空中只见寒光一闪,映射着周际朝阳的辉映。 “你去死吧!”冰冷彻骨却异常清甜的声音响起,突起的一点寒芒往黑衣人的额头迅疾的刺去,沈落雁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没见过她出手的人决难想象这名瓦岗寨的俏军师的出手速度! 这正视沈落雁的家传绝学[夺命簪],名列江湖[奇功绝艺榜],实在是一等一的绝学,而沈落雁也不负这夺命之称,出手即是必杀绝招。 可是这黑衣人根本不闪不避,恍惚根本没有看见。 黑衣人忽然伸出食中二指,一下子就点在了[夺命簪]的锋锐之上,沈落雁面色一变,咬咬牙,簪子奇妙的一圈,只听“咯!”的一声,沈落雁闷哼一声,倒退一步,簪子已然落入那黑衣人手中。 黑衣人在簪子上轻轻一夹,又听“咯!”的一声,簪子……毫发无损,他眉头一皱,这一手上所蕴涵的真力纵然是精刚利器也该应声而断才是,没想到这根簪子竟如此坚韧。 沈落雁忽然失声道:“心有灵犀!你是陆小凤?”她瞳孔收缩,银牙暗咬,已经在后悔为什么自己要一个人上路,否则又岂会沦落到此种地步。 黑衣人哑然失笑,忽然道:“没想到在下的一点微名,落雁竟然也听说过!” 沈落雁咬咬牙,恨声道:“身无彩凤双fei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果然好文才。你与楚留香共称“彩凤双fei翼,花香动人间”,交相呼应。嘿!小女子又怎敢不闻陆大侠大名!”她语声一顿,气急败坏道:“陆小凤你干什么?把我的‘簪子’还给我!” “在下厚情相请,可落雁你实在是伤透了在下的心,不但不领情,还偷袭于我!没办法,就拿这根簪子做补偿吧!”边说边将簪子放入怀中。 “你……混蛋,陆小凤快点还给我!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沈落雁气急,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气度。 “嘿!若是落雁你也算是弱女子的话,恐怕天下就没有男人了,不过我们睿智的沈军师如此在乎这根簪子!”黑衣人语声一顿,疑惑道:“这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沈落雁闻言,娇躯一颤,秀丽的脸颊上竟然突兀的出现一丝微红,狠狠的跺跺脚,美眸瞪着黑衣人道:“陆小凤,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狠狠的跺跺脚,美妙的身姿恍若化为云中仙子,一瞬间飘去。 黑衣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道:“不会真叫少爷说中了吧,难道那还真的是什么传说中的定情信物!” 微微叹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诡笑:“如果是那样,少爷就赚大了!” 轻轻的在脸上一抹,精致的面具下滑落,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庞,当然是李无虚。 这世上并不是只有鲁妙子一个人善于易容的,李无虚虽然可能在造诣上比不上前者,可是若论真正将易容发挥至极至的,这世上又有何人比得上当年与一代名侠沈浪齐名的王怜花。 李无虚的易容也正是传至《怜花宝鉴》,《怜花宝鉴》本是由王怜花送至李寻欢处,可是那时李寻欢却应行侠在外,接手的人实际上是林诗英,于是这一代奇书阴错阳差最后落在了龙家。 事隔数百年后,李家却有一个精才绝艳之辈认为《怜花宝鉴》本是李家之物,那人飞刀在那时已然大乘,于是上龙家索取。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这句话一直是江湖中的传说!几百年后也依然如此!没有任何人愿意用自己的肉身来检验这句话的真实。 龙家当然不是对手! 可是这人也因为违背了李寻欢定下的规矩从而被逐出了李家,并发誓不得将飞刀绝技再度传授,这人后来开创了李家旁支一脉,但自他后飞刀心法不得传授,《怜花宝鉴》固然浩瀚渊博,却无人可以领悟其中二三,于是渐渐没落! 李无虚正是属于这一脉,他恰好自《怜花宝鉴》中学有易容之术。 (嘿嘿……骗骗点击!要骂就骂吧!别仍砖头就行,明天再更新……) ; 第十二章 李无虚的想法 事实上自从李无虚在襄阳玩弄的一些列手段,将寇仲、徐子陵以及跋锋寒三人牢牢的控制在鼓掌之间后,现实的变化就已经脱离了原著的轨道,寇仲等人也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的轻易的返回襄阳,这件事带来的一系列变化就是寇仲没有如原著般偷听到李密以及钱独关等人密谋东都洛阳的计划! 不过这一切也都在李无虚的预料之中,也正是他所愿意看到的结果! 寇仲以及徐子陵二人原著中不止一次的拒绝李世民的邀请,而没有加入以李世民为首的集团。因为寇徐二人不但是不甘居于人下的人物,更为关键的是寇仲也有席卷天下的雄心! 可是在李无虚看来,不管他二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所做的一系列事件都是在为李世民的天下大业铺路,击杀任少名,拔除了铁勒在中原的潜在势力。而且打乱了阴癸派与杜伏威连手控制竟陵的计划。 魔门在李阀安排的强大势力也被他们一一拔除!使李阀的内部矛盾减少到史无前例的最低状态,难道他们还能说自己不是在为李世民打天下? 但这些都不是李无虚最痛恨的,李无虚觉得寇徐二人最大的错误就是帮助王世充打垮了李密的瓦岗军,使李密再无席卷天下的实力。他对于这点感觉到非常的可笑,你说李密攻打洛阳关你寇徐何事? 纵然李密真的打下了洛阳也必定付出不小的代价,只看原著中王世充对寇徐二人最初的重用,到打垮李密后的迅速落井下石,可谓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大唐双龙牢牢的抓在手里的手段,难道他就真的是无能之辈?面对李密的瓦岗军就真的不能抵抗? 没有人比李无虚这个千年后的人更了解王世充,他以一个胡人的身份到最后能够掌控东都,进而争逐天下,又岂是易于之辈!虽然在大唐中他还有一个大明尊教原子的身份,可是看他掌握势力后,轻易脱离大明尊教的手段又岂是一般人能够用得出来的! 退一步说,纵然李密真的打下了洛阳又如何?那样该担心的也应该是李阀、慈航静斋或者魔门,真是“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李阀、慈航静斋的人尚未有动作,结果这两个免费的劳工就已经打垮了李密这天下最大的势力,然后师妃暄看准时机发挥外交手段,结果杜伏威等势力都投向了李阀。 靠!真是自找麻烦,李阀的势力再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可气的就是大唐中对李阀功劳最大的这两个劳动力,不但完全免费,而且还要不断接受来自老板的打击,这是什么世道? 按李无虚的想法,李密就算打下洛阳,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然后宋玉致则须依约定下嫁李天凡,使李密因得宋阀之助声势剧增。可是李无虚会让他如愿吗?纵然他并不喜欢宋玉致,可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也总是罪过! 而且李密那时虽然截断了李阀的势力,使李阀必难再保眼前优势。可是慈航静斋会让李密顺利的一统天下吗? 李密所代表的不是以慈航静斋为首的佛道势力的利益,慈航静斋再失去了既得利益的前提下,梵老尼姑什么天下苍生恐怕都会丢在一边,那些屁话骗骗无知愚民,自己的徒弟小师还行,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在慈航静斋的支持下,拥有白道势力的李阀势力会产生一种奇异的平衡,进而与李密的瓦岗军会有一场时间绝对不算太短的绞着。而由于隋末格局的奇特性,关外势力也陷于割据状态,根本不必担心来自外族的威胁! 而在这不短的时间内,就将是他李无虚的迅速崛起!无论是他拥立寇仲还是自己来亲自的玩这一场逐鹿中原的游戏都将会有建立自己势力的时间,然后就是坐山观虎斗…… 按照昔年“紫禁之巅”一战的结果来看,两虎相争,最后胜利的既不是白云城主叶孤城,也不是一代剑神西门吹雪,反而是高倨金銮的皇帝,他是最后的猎人。因为他不费一卒之力,就瓦解了南王的谋反。 李密与李阀的相争,若无意外,他们的结果也同样将是猎人的胜利,而他李无虚就将是这个猎人! 金碧辉煌的霞光中,李无虚浑身笼罩在一层神秘的光环下,使他看来犹如一尊神像,他独立山巅,眼眸中映出一座巍峨耸立的古城,心中默默发誓:无论是为了不让慈航静斋的思想影响后世,使后世华夏子民血性尽失,还是为了让这场逐鹿天下的游戏更加的有趣,挡在我李无虚面前的人都将被毫不留情的拔去! ; 第十三章 诡秘莫测 天际的霞光慢慢散去最后一道色彩,夜幕又开始重临大地,一天的光景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流过。 寇徐跋三人无声无息的潜隐在襄阳城外的一座小山头,目光灼灼的观测着襄阳城的变化,他们都是精善潜伏之辈,应用玄功收敛全身精气,若非细察,纵然是绝代高手恐怕也难以发现。 三人缓慢的移了过去,目光扫去,只见淆水左岸处军营密布,火光阵阵。还有座临时设立的码头,泊了数艘较小型的战船和十多只快艇。 跋锋寒低声道:“这是李密的船队,奇怪!李密将船队调在此处有何用处!” 船队缓缓往码头靠过去,很快的停了下来,在火光的映照下,三人清晰的看到李密、徐世绩两人在一众将领簇拥下,离船登岸。 一群人早恭候於码头处,领头者是个高大轩昂的年青将领。 跋锋寒目光闪动,道:“那就是李密麾下大将裴仁基,此人与王伯当齐名,人称瓦岗双虎将,武功高强,智计过人。” 听到王伯当之名,徐子陵和寇仲立时想起素素曾受其所辱,心中一阵不舒服。可是在如今的情况下,纵然他们对其如何的憎恨,却也不得不暂时忍下这口气,经历了无数场撕杀的他们,早已不是昔日那莽撞的少年。 这时李密一行人在裴仁基的引导下没进营地内去。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看往寇仲,恍然道:“原来李密是伏兵在此,定是与钱独关谈判失败,便以奇兵攻襄阳之不备,确是狠辣。” 跋锋寒点头同意道:“谁都知李密非是善男信女,陵少这猜测颇合李密作风。”他忽然顿住:“可是李密现在的船队未动,那即是说……”他的目光也同时扫往寇仲。 寇仲叹了口气,显然已经明了这二人的意思,垂头丧气道:“即是说钱独关已经和李密达成了某种协议!” 跋锋寒叹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协议的内容定是谋夺王世充所镇守的东都洛阳!” 寇仲苦笑道:“虽然我对王世充的了解并不太多,可是却也知道王世充大力任用亲族,打压外族,早已不得人心,将帅失和,此战未决已先败一半!若是洛阳尽入李密彀中,李密包举天下之势已成,恐怕群雄也只有束手了!” 跋锋寒忽然道:“情况未必如此糟糕,王世充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并且在天下诸侯中zhan有一席之第,岂是平庸之辈!况且……” 寇仲接着笑道:“况且慈航静斋尚未出面,我又何必去操这份心思!现在最该担心的也应是小李子才是!我寇仲孑然一身,纵然败了也不过如此,大不了随老跋去塞外闯荡就是!” 跋锋寒大含深意的一笑,他当然不会认为寇仲是所谓的孑然一身,在这小子嘻皮笑脸的伪装下也许隐藏着一个足以影响天下走向的强大势力! 徐子陵断然道:“我们立即偷艘快艇,北上洛阳。” 此语一出,跋锋寒以及寇仲同时侧目,寇仲实在忍不住问道:“小陵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了,我还以为你会为了心目中的圣主李世民也该阻止我才是!” 徐子陵悠然一笑,毫不在意的道:“纵然是我阻止你,你又岂会甘心!更何况我也对那传说中的旷世珍宝‘和氏璧’十分的期待!” 寇仲哈哈一笑,搭着徐子陵的肩膀:“一世人两兄弟,陵少果然知我!” 此时船队中一艘精致高大的快艇上忽然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跋锋寒面色郑重的凝目望去,忽然浑身微震,讶声道:“沈落雁怎会还在船上,照理来说她也应该随同李密登船才是!” 寇仲也是面露诧异之色的望去,徐子陵忽然道:“若是我三人合力能否收拾下沈落雁?” 寇仲,跋锋寒都是浑身一震,跋锋寒自傲的一笑道:“若是我三人合力,就算是沈落雁武功再高个三五倍也能拾掇下来!”看着远处渐渐流动的精致快艇,他接着道:“可是若我们现在还不出手,就将失去最好的时机!” 叁人无声无息的潜入冰凉的河水,朝李密的船队中的那艘精巧快艇游去。 此时李密等人早已安顿营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营地上,叁人凭着灵巧如鬼魅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觉从左後方登上船舷。 他们探头甲板,立时眉头大皱,只见甲板上虽然人数不多,可是每个甲士都呼吸绵长而有力,一看即知都是武力不弱的高手,再加上船上灯火通明,想要不声不响的溜入船舱,除非是拥有宗师级的实力,否则简直是想也别想。 寇仲见到快艇的两旁还各自吊着四艘长约丈二的小艇,又以油布盖好,提议道:“不若抢夺其中一条小艇,在这种情况下,除非认真检查,否则短时间内决不虑被发现!” 徐子陵忽然浑身轻微的一颤,寇仲、跋锋寒都是高手,讶然的向他望去,只见徐子陵双目杀机乍闪,眼眸中映出一道淡淡的人影,淡淡道:“王伯当还在船上!” 寇仲目光闪动,冷声道:“不错!我也看到了,他正藏身在这条快艇右上拐角的隐秘角落里!要不要出去杀了他?” 徐子陵杀机毕露:“我们已经看见了他,正好可以向他讨回素素姐的旧债,如此大好时机又岂能放过!” 跋锋寒奇怪道:“少有见徐兄寇兄两人对一个人如此恨之入骨的,不过王伯当一手双尖软矛使得非常出色,名列奇功绝艺榜上,就算他落了单,要杀他亦非易事。”他叹口气道:“更何况在现在的情况下,很有可能这就是一个陷阱!” 他刚说完,心中又是一叹,只因看见寇徐二人坚毅的目光,已知难以使他们改变注意。他一生专注武道,纵然是人世间最为动人的男女之情也难以撼动那颗坚韧的武者之心,可是在想到寇徐二人时,心中却不由升起一股暖意! 跋锋寒提议道:“不若由我向船舱探去,擒拿沈落雁。而你们两人对水性擅长,可以从水下突袭王伯当!”话音刚落,跋锋寒的身影已经飞鹰一般毫无声息的窜了出去!简直是灵巧至极。 寇徐两人目光闪动,都是一呆,他们这时对跋锋寒已有进一步的认识,但仍有高深难测的感觉,原因在跋锋寒很懂得把内心的感受收藏起来,更由於他异於常人的想法和行事作风,使人难以捉摸。 像现在般的真情流露,在他来说实是罕有。至少他非如表面那麽冷漠无情。 两人潜入水中,更是如鱼得水。借着船上些微的灯光,很快来到王伯当的藏身处,可是心中却似乎都有点不妥当的感觉!这非是错觉,而是经历了无数次历练杀场后形成的一种武者的直觉。 这种直觉对于武者来说由为可贵,很多武者就算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会相信这种神秘莫测的直觉,寇仲、徐子陵二人也是如此,只因这种直觉已经救了他们很多次! 可是他们的心里却已经有点坠坠不安,或许这真的是一个陷阱,老跋上去了很久,为什么没有半点动静!难道他已经被擒,可是什么人能够在这般短的时间内擒住如今的老跋,还是他背叛了我们?毕竟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这个人! 就在他们浮想联翩的时候,你眼望我眼之时,船舷上方忽然现出一点灯火,迎头缓缓移近。二人心中大凛,难道对方已经发现了他们?若是如此,此时他们二人无异于瓮中之鳖! “扑通!”一丝轻微的脆响在河面响起,很快湮没在幽静的夜色里!水波乍分,虽然在水中,可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却恍惚刺进了他们的毛孔中,令他们感到浑身的不舒服。 二人如临大敌的望去,只见一具男性的尸体自水面缓缓落下,什么人敢在李密的眼头鼻子下杀人,二人面面相觑,难道是老跋?可是为何上面又毫无打斗的动静。 水波再次一分,那具尸体忽然翻身,死鱼一般空洞的眼神迎上二人的目光,似乎非常的不甘心,二人心中陡的都是一惊,接着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这人竟然就是…… ……王伯当!! 无论他们如何的想要杀死王伯当,可是在看见他轻易的死在自己面前的一刹那,心中却并没有复仇后的快感,反而是一片空洞! 谁杀了王伯当?绝对不可能是跋锋寒,因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以跋锋寒的本领也决做不到这一点,更何况上面还有一个智深似海的沈落雁。 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容他们再想了,因为一阵细微的恍惚无声的脚步声忽然响起。 心中忽生警兆,寇仲和徐子陵同时朝水面上瞧去。 他们都先後把目光投往水面,像给点了穴道般看得双眼发亮,目瞪口呆,失魂落魄。 白衣如雪的像幽灵般俏立在船舷上的女子,如梦如幻的凄迷美目落在他们两人身上,俏脸神色静若止水。 一对赤着的纤足在裙下露了出来,即管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到任何瑕疵。 二人心中都是大惊失色,在这种时候他们宁愿遇上的是李密也决不愿招惹上这个魔女,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还在水下的话,恐怕“绾绾!”二字早已脱口而出! 难道是绾绾杀了王伯当?那她为何要杀了他?还有跋锋寒现在又在什么地方,难道也遭了绾绾的毒手? 水面上绾绾一双似嗔似喜的秋水一般的眸子迎上寇徐二人震骇的目光,像天上下凡不食任何人间烟火的仙女般婷婷的蹲下迷人的娇躯。 比任何梦境更惹人遐思的美眸扫了两人一匝,巧俏的嘴角逸出一丝比涟漪更轻柔自然的笑意,以她低沉性感的声音道:“寇仲、徐子陵你们两个小鬼还不给我滚出来吗?” 寇仲以及徐子陵二人现在还能怎样,他们现在除了苦笑已经再无其他的词语能够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们首先想到的是逃跑,在这样的夜晚加上自己对水性的娴熟,逃脱的可能性很大,可是跋锋寒很有可能已经落入对方手中,无论是站在什么方面,他们都不能逃跑。船上美丽得恍惚精灵般的绾绾显然也明白这一点,竟然动也不动,就在两人失魂落魄的爬上船舷准备迎接来自绾绾疾风骤雨般的攻击时! “咿呀!”又是一声脆响,一个蓝色的身影恍惚踏月而来,带着神秘的清香,轻柔的来到绾绾的身边,温柔的在她秀丽的香肩上搭上一件轻柔的纱衣,柔声道:“似此星辰非作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绾儿,深宵露重,小心着凉!” 绾绾露出一个似是无奈的笑意。而跟在蓝衣人身后的却是满脸苦笑的跋锋寒以及一脸冷漠的沈落雁二人。 蓝衣人接着恍惚才看到寇徐二人一般,优雅的摸一摸鼻子,轻柔道:“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小仲,小陵,我们在这种时候还能够相见,还真是有缘啊!” {不吐不快!也可以说是再次骗点击,补充一点:想看寇徐帮助老王打垮李密的读者不得不失望了!抱歉!本书中的寇徐不是那样的250!正如在书中所说,假如李密打下洛阳,包举天下之势已成,可是真正首当其冲的应该是李阀,该担心的也是慈航的一群尼姑和小李子,关寇徐鸟事?虽然他们背着个李密的通缉,但最多塞外混去,宗师境界后回来还不是照样风声水起!也别说什么小寇还有一帮子兄弟以及寇仲还有个不切实际的皇帝梦,不能不负责任。只看小寇最后在形势大好的情况下听了小徐以及小师的几句“天下苍生”后就甩手不干的行为,谁敢说他有责任心?他是和宋mm、尚mm等人逍遥去了,可是留下的一干兄弟咋办?只看历史上李世民对付投降后的李密、杜伏威、王世充的手段就令人发寒啊!他们的下场可没一个好的!所以叫我来说就算是大唐中李密得了天下也总比李世民好,至少心里不憋屈,小寇 打垮了李密,结果李密带着一干原装人马投了李阀,杜伏威独力难支,哗地也投了!李阀匹马未出,而实力大增,谁能不心里跟咬个死苍蝇似的!还有魔门那么多高手也都是寇徐俩小子捣鼓下来的,再看静斋,靠!只不过出了个小师!这就是大唐啊!难怪那么多大唐同人,结果俺也来了个(掉陷阱了吧??)。都是这心里憋的啊!不吐伤身咋办????} ; 第十四章 快艇之上 深夜的大海上,月儿悄悄的从乌云后面露出皎洁的面庞,微风轻拂,卷起丝丝淡雅的郁金香的气息。 十余名水手模样的人在数丈方圆的甲板上忙碌着,他们眼眸中精光毕露,充满煞气,必定是功夫不弱的好手,最奇怪的是面对突然登船的寇徐两人竟然视若无睹,好象在他们的眼中根本没有这两人的存在。 船航行的一点都不快,若不是寇徐二人都是灵觉超凡之辈,几乎感觉不到快艇的移动。虽然寇徐二人都知道李密尚在码头,可是此时却都不由自主的伸了一口气,只因以这快艇此时的速度,加上月色晦明,若是李密发现之时,恐怕这艘快艇已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精致优雅的船舱中!一眼就能看出旗帜鲜明的分成了三组。寇徐跋三人是一组,绾绾则又是一组,最令人惊讶的是沈落雁与李无虚竟然结成了同盟。在这种情况下,似乎寇徐跋三人已经占尽优势,可是绾绾诡计多段,城府极深。天魔大法更是变幻莫测,更何况对面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楚留香”。 江湖盛传,此人武功之强更犹在慈航静斋当代传人师妃暄之上,直追三大宗师。如此人物,更是不得不重视。 红袖添香,沈落雁冷若冰霜的替李无虚添上一杯酒,眼光竟然不在寇徐跋身上片刻停留,李无虚含笑接过。 寇仲、徐子陵二人都面含诧异的往跋锋寒望去,见鬼!沈落雁什么时候变成了小媳妇,还有绾绾妖女怎么和这楚留香搅和在了一块。却见跋锋寒面含苦笑的摇摇头,显然他了解的情况也并不多。 李无虚含笑道:“寇兄、徐兄、跋兄三位不必忧心,纵然李密算无遗册,也决然想不到三位兄台此时会在他李密的船上!” 寇徐跋三人暗中施一个眼色,徐子陵冷静道:“一别多日,楚兄看来依旧风采夺目,另人羡慕。不知楚兄这是打算向那去?” 切!这小徐竟然还来不动声色的打听俺的事,他还尚未答话,绾绾“噗嗤!”一笑,娇笑道:“他还能到什么地方去?除了洛阳难道还有其他的什么地方吗?” 李无虚微微一笑:“绾绾,在别人面前挑拨是非可不是好孩子!”不理绾绾薄薄的嗔怒,接着对三人道:“徐兄三位不必担心,在下与三位虽然同去洛阳,可是目的不同,决不会有所妨碍的!” 徐子陵三人心下凛然,这人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我们去洛阳的目的,还是只是随口说说,心念急转下,寇仲苦笑道:“楚兄所言是什么意思?我们兄弟三人尚且自顾不暇,又那里还有什么目的?” 李无虚瞅了他充满暧mei意味的一眼,哑然笑道:“观其行知其志,你寇仲把南方搞得天翻地覆,形势大变,又身怀「杨公宝库」的秘密北上,已为你的计划作了最好的说明。处处遭受阴癸派的追杀,却毫不退让,否则为何这麽急於到洛阳去呢?”接着目光坦然的扫向跋锋寒道:“跋兄专志武道,北上洛阳,以战养战,正好可以为将来挑战毕玄作出突破!可谓相得益彰!” 叹息一声对徐子陵道:“观徐兄气度雅量,似乎尤似魏晋时的名人隐士,可是却屡屡被牵扯进这天下大势中,实在是另小弟无法测度!” 徐子陵苦笑一声,心说:你小子太谦虚了,我们的那点底细都被你摸清了!心下大凛的同时,话锋急转道:“楚兄杀了王伯当,难道就不怕遭到李密的报复?”一边目光却迅速的扫向沈落雁与绾绾二人,令他失望的是不但绾绾平静异常,就是沈落雁也是波澜不动。 “谁说在下杀了王伯当?”李无虚哑然失笑,摊开手道:“小弟从来不愿手上沾染血腥,又岂会去杀王伯当?” 不是李无虚?难道是绾绾?徐子陵向绾绾看去,绾绾轻笑一声,目光在船舱中诸人脸上扫过,声音娇柔道:“绾绾弱质女流,难道还能杀得了人么?”声音婉转动听,说不出的娇柔魅惑,化成了一连串的音符,恍惚使人在片刻间迷失。 “铮……!”只听龙吟咋响,徐子陵三人心下移动迅速恢复清明,骇然失色的看向绾绾,这妖女的魔功似乎又有了极大的进境。 李无虚放下不知从何处摸出来的古筝,好笑的看向绾绾道:“绾儿!魅功用多了伤身,小心红颜白发,还是少用为妙!” 绾绾见李无虚在自己的魅惑下谈笑自若,更是用出了自己前所未见的手法,弹指间泯灭自己的魅功,不由大是泄气,师尊曾说自己是圣门数百年来最有希望将天魔大法修至第十八重无上大圆满境界的人,资质之高,当今之世仅数人或可比肩,可是眼前这人年纪与自己相若,但武功却高出自己甚多,几次三翻的轻易击败自己。甚至在自己的心里也不由生出连师尊也不外如是的感觉。 原来自李无虚击败曲傲后,没有多久,绾绾就找上了门来,天魔大法还未大乘的绾绾那是李无虚的对手,但李无虚当然也不能轻易的放走绾绾,要是他乘寇徐二人久战脱力之际,下手除掉了他们,那不是为李世民做嫁衣裳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不能干,于是就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绾绾气鼓鼓的坐在李无虚身旁,忽然一笑道:“夫君大人难道是关心绾绾吗?既然夫君不喜欢,绾绾不用就是了!”说完,一脸娇羞甜蜜的垂头摆弄着衣角。 “咳咳……!”在寇徐跋三人一脸愕然的眼神中,李无虚一口酒喷出,对绾绾怒道:“死丫头,我们熟归熟,话可不能乱说,谁是你的夫君?你要是冤枉我,我依然告你诽谤!” 其实李无虚若说生气,那可是半点没有,若是在平常时间与绾绾打情骂俏一翻倒也是情趣,三流的爱情情节几乎都是这样发生的。 可是现在在寇徐跋这三小子面前还是保持点距离得好,要是他们把自己同阴癸派混在了一起,虽然自己对他们毫不在乎,但是这三小子可是最会捣乱的人物,要是在某些关键的地方跑出来给自己添乱也是麻烦不是? 绾绾娇躯一颤,蓦然垂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幽怨道:“绾绾已经是夫君的人了,难道夫君不要绾绾了吗?” 李无虚只有苦笑,这大唐的世界中,能够让他心中真正怜惜的人物也只有绾绾一人,绾绾或许也看出了这点,毕竟阴癸派的人都不是易与之辈。才不余余力的来给他添乱。 船身忽然一阵轻微的颤动,速度也似乎变得飞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直秀眸紧闭的沈落雁忽然睁开眼睛,冷冷道:“船已经出了码头,现在你应该放我离开了吧?” 寇仲、徐子陵以及跋锋寒都奇怪的看向沈落雁,原来沈落雁竟是被李无虚所挟持,其实他们本应早就看出,不过由于一直以来都在沈落雁手下处处受鳖,所以对她难免高看。此时心下都是一叹,要是自己也有这人的那般武学,又岂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李无虚淡淡道:“沈军师真是说笑了,在下现在尚未脱险境,若是把你放了,岂不是羊入虎口!如此浑招,是为智者所不为。” “可是……是你答应了我的?”沈落雁压抑着怒气狠狠道。 “沈军师看来真是糊涂了,这世间最不值钱的就是承诺,难道我们睿智的沈小姐还看不透?” “你……”沈落雁一阵气闷,她早就应该想到这种情况的,也怪自己平时与瓦岗众将间的关系太过于紧张,而且自己下令这艘快艇不许别人进来。或者自己被劫持了这般时间,密公又岂会不知?沈落雁冷冷一笑:“你就不要狡辩了,反正你是一个出而反而的小人!” “嘻嘻……”绾绾轻笑一声,惊讶道:“姐姐看来真的是有所领悟了,不如就和妹妹一样一起从了夫君吧!” 看着绾绾巧笑嫣然的模样,沈落雁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 第十五章 月夜论剑 李无虚浑身一个寒颤,头皮发麻,这绾绾丫头都什么跟什么啊?说的少爷我好象是旧社会地主强抢民女一样。 哈哈一笑,抓过一杯酒来掩饰,却发现杯中酒早已尽,知道沈落雁已经不可能为自己倒酒。 红袖添香、甜儿暖语温心,蓉蓉柔情!香帅啊香帅!小子要到何许年月才能有你的那分风采!暗中羡慕一把当年楚香帅的绝代风华。在自己面前慢慢的斟上三杯美酒,醇酒美人相伴,李无虚也算是心满意足,淡淡一笑,柔声道:“三位远道而来,我这个作主人的却多有得罪,三杯水酒奉上,还请赎罪!” 李无虚微微一笑,袍袖轻拂,恍若清风拂过大地,一朵朵美妙无比的鲜花的次第绽放,精致的牙桌上的三只酒杯忽然临空飞起,恍惚有一只无形的手托着一般飞到寇徐跋三人的面前,然后旋转着缓缓的落下。 沈落雁以及寇仲面色皆是一变,首次脸上露出凝重无比的神色,徐子陵稳稳的托住酒杯不语,而跋锋寒眼中却露出狂热的神色。 绾绾恍若秋水一般神秘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异彩,喜滋滋道:“楚大哥这是什么武功?绾儿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哩!” 李无虚嘻嘻一笑,道:“绾儿难道想知道么?想知道的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李无虚不怀好意的打量着绾绾。 “噗嗤!”一声娇笑,绾绾柔声道:“绾绾连人都是楚大哥的,难道连知道楚大哥的一点事情都不行吗?” 李无虚朗声大笑道:“既然如此,楚大哥又岂会吝奢,更何况只是区区[龙旋掌]而已,不止一提!” “龙旋掌?”船舱中诸人闻听如此武功,都是心中暗自思索,李无虚冷眼旁观,暗暗冷笑,你们这些人要是都知道这种武功了,俺这个穿越者还混个什么? 果然船舱中的数人脸上都相继露出迷茫的神色,李无虚淡淡道:“[龙旋掌],少林般若堂专研,可以凭借自身真力催动龙旋引起真气振幅!”说到这里,李无虚似乎满含深意的扫了寇徐二人一眼道:“如此看来,这种武技倒是寇兄、徐兄二位名震天下的“螺旋劲道”极为相似!” 寇徐二人脸色大变,这是他们武学中最大的秘密,看起来奇妙无比,可是若真是说出来,其原理却真的可说是不值一提,旁人或许没有办法凭借这几句话来理解其中的精深之处,可是阴癸派天魔大法最善变幻,绾绾更是其中翘楚,恐怕下次他们要应付的就是螺旋天魔劲场的诡秘,想到这里都不由心下一沉,更是警惕之意大生。 绾绾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他是在指点我吗?可是这人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场的人物?对于她来说,这突然崛起的盗帅楚留香无疑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他似乎是寇徐的敌人,可是却又数次相救于二人,行事诡秘,更是无法测度! “少林般若堂?”绾绾闭目沉思半晌,冷笑道:“楚大哥既然不想说出来,又何必胡乱遍出一个名字来,徒惹人笑话而已!” “绾儿!”李无虚眉头一挑,抚mo着绾绾流云一般的发丝,语重心长的责备道:“无知不是你的错!可是不懂装懂就是你的罪过了!” 绾绾好气的拔开他的手,恨恨道:“少来,若是世间真有少林这样一个门派的话,以圣门的耳目之广又岂会不知,除非它比慈航静斋更加的神秘!”说着,恨恨的瞪了李无虚一眼,再一次拨开他的爪子。 李无虚淡淡一笑,不再和绾绾打闹,话锋一转对跋锋寒道:“跋兄刀剑辉映,相得益彰,固然是威力无穷,却不知是重在剑术还是刀法?” 跋锋寒顿时怔住,这世上知道他刀剑双xiu的人虽然不多,可是却似乎也不太少,更何况绝代宗师纵然只凭气机感应也能测度修为低于他的人,所以李无虚一口道出他的秘密,他也并不意外,可是对于他的问话却感到困惑,这世间决没有人能够在刀道以及剑道上同时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这个道理自己并非不知,可是平时却似乎有意无意的被忽略了,难道自己一直所走的道路竟然是错误的? 这一想来,不由冷汗涔涔而下,忽而愁容尽展。 李无虚见状,从容一笑道:“跋兄能够及时醒悟,尚算不晚,击败毕玄可期,将来武道颠峰之上必有跋兄的位子!” 绾绾不屑的轻笑道:“夫君大人可真是厉害,几句话就决定了别人能够攀上武道颠峰,若是如此,恐怕天下间早已到处都是三大宗师了!” 李无虚温和的看着绾绾,忽然笑道:“绾儿难道认为达到三大宗师的境界就是武学的至高境界吗?” “难道不是……”绾绾忽然怔住,甚至是寇仲,徐子陵,跋锋寒都同时怔住,就算是冷若冰霜的沈落雁也不由自主的陷入沉思。 是啊!他们一向认为三大宗师就是武学的颠峰,无法超越的存在,可是这个规定到底是谁定的呢?没有谁!有那也只能是自己,可是他们平时却从来没有去想过,这非是他们的智慧因素,而是一个武学时代的局限性。 正是这样的一个局限性才让他们从来没有去试想过达到宗师境界后更高一层的境界,甚至还要高……而李无虚的话语,无疑是向他们打开了一条通往更高层次的大门,就是这条道路会让他们看得更远。 在李无虚看来,大唐世界的武学层次无疑比后世大侠传鹰横行天下的时代底了一个层次,甚至是与庞斑,浪翻云时代相比也是略有不及。 而相对于现实世界来说,虽然武学没落,可是真正的武者却都知道纵然是[破碎虚空]也不是武道的终点,这也是为何在武学没落的现实中仍有尘叶那般圣级人物存在的原因! 眸中精光四射,寇徐二人对视一眼,都是心中一惊。寇仲迷惑道:“这样说来,宁道奇一流的人物也算不得武道颠峰,那什么样的境界才是真正的止境呢?” 李无虚一脸淡然,深邃的目光在寇徐跋三人脸上一一扫过,三人都是心中凛然,蓦然升起一种被看透的感觉,这“楚留香”的武学造诣之高竟似尤在传闻之上,继三大宗师后最杰出的人物果然非虚。 “也许只有哪个怪胎才能与他相比吧?”寇徐跋三人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小孩模样的影子。 只听李无虚道:“宁道奇道法自然,傅采林唯美天成,毕玄霸气春秋,宋缺天刀无二,石之轩幻魔诡秘!” 轰!恍若一声雷霆乍响,船舱中的五人是一惊,这小子竟然这般轻易的评价出天下间这些最强者的气度,而且是如此的贴切,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与这些人站到了同一条起跑线上?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喃喃道:“如楚兄所言,武学之道,究竟何种境界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颠峰境界?” “我不知道!”李无虚道,只见李无虚目光投向一片虚空道:“就拿剑道来说,世人都认为傅采林的剑法天下无双,而同样对于刀法,所有人也都认为宋缺就代表了刀道的至高无上的境界!” 寇徐二人面面相觑,跋锋寒忽然道:“难道他们还算不上?” 迎着绾绾探询的目光,李无虚一字字道:“差得太远!” “什么?”所有人虽然今晚已经惊得次数够多,可是此时却仍然有点吃惊:“三大宗师还差得远?那什么人才算勉强合格?” “近百年来,这世间若说真正的天下第一的人物不是佛道中人,也不是门阀中人。反而是魔门中人!”李无虚话锋一转道。 “‘邪帝’向雨田!”绾绾答道,面色复杂的看着李无虚道:“邪帝之名纵然是圣门中人恐怕知道的也只有寥寥数人,楚大哥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不是魔门中人,更不是花间派的人!”李无虚笑道。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绾绾一惊,脱口而出道。 “身无彩凤双fei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绾儿,这才证明我们是心心相印啊!”李无虚望着恍若暗夜精灵一般的绾绾,口花花道。 “谁给你心心相印?身无彩凤双fei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楚大哥可是想到了哪个与你齐名的陆小凤?绾绾看过楚大哥的风采后,可是对陆小凤也十分期待哩!”绾绾望着李无虚甜甜笑道。 “‘邪帝’向雨田!是谁?难道达到了武学的颠峰?”寇仲抢着问道。 “‘邪帝’向雨田是与昔年[绝代剑圣]燕飞同一个时代的人物,自燕飞破碎虚空后,他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的人物,白道抬出宁道奇来与‘邪帝’媲美,其实不过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而已!” “破碎虚空?”这样的概念叫这些没见过世面,没看过丫丫小说的人如何理解! “至于绾绾所言的陆小凤也正是与我想说的第二件事有关!”李无虚目光朝绾绾望去,柔声道:“彩凤双fei翼,花香动人间!世人将我和陆小凤放在一起,只因为我和他同时崛起,其实却是大错特错,绾儿可知为什么?” 绾绾眉头微皱,迷惑道:“难道是因为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李无虚稍有讶色,叹道:“绾儿果然聪明!这点也被你猜到了,果然是孺子可教也!”绾绾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是楚兄要说的第二件事也应该不是这个吧?”徐子陵若有所思的说。 “徐兄果然是厉害!”李无虚赞叹道,接着说:“世人认为岭南宋阀主已经达到天刀境界,其实不然!” “不然?” “江湖传言,宋缺一朝顿悟[舍刀之外,再无他物]而晋入刀道无上境界——天刀,其实这本就是缪传![舍刀之外,再无他物]之境界,其实不过是[人刀合一,刀我一体]。固然已是了不得,可是离天刀境界还差了一点!宋缺其实达到的是[人刀合一]之境而已!” “难道真正的天刀境界才是武学颠峰?”寇仲激动道,他学的本就是刀,此时对于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契机,而武学之道,一法通百法,其他人自然也是凝神静听。 李无虚摇摇头:“差得太远!” “这还不是?”所有人都是心中一跳,寇仲忽然觉得全身透出冷汗,颤声道:“那什么样的刀法才真正的是天下无双?” 李无虚目光注视寇仲,一字字道:“[手中无刀,心中有刀,无我无刀,忘刀忘我],这才是真正的刀法!真正的飞仙之境!” “什么?”所有人呆住了,他们简直不相信刀法的至高境界竟然是无刀,既然无刀,那又如何出刀,但寇仲却突然“呀!”的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激动道:“有没有人达到过这样的境界?” “有!两个人!”李无虚道。 “那两个人?” “他们都是用剑!不过道法之极,万变相通,也可以说他们达到了刀法的极至!”李无虚叹道:“其中一人号为剑魔,名独孤求败,这位绝代剑客一生但求一败而不可得,最后高手寂寞,长剑空利,以雕为友。依然作古多年!”说着,李无虚简单的将独孤求败的生平介绍了一下,虽然简单,可是所有人都感到异忽寻常的震撼,高手寂寞!神话传说原来竟是如此的动人! “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船舱中人又惊又羡,只觉这位前辈傲视当世,独往独来,实在已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寇仲满脸兴奋,喃喃念道,浩然长叹,说道:“前辈神技,令人难以想像。” “无剑胜有剑?”绾绾吃惊的张开小嘴儿:“那第二个人又是谁?”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虽然所有人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一个名字,可是此时一副奇异的画面却不由自主的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远山上,白云间,夜雨连绵,远方烟云飘渺苍茫,云雾缭绕深处只有一个孤傲绝世的身影若影若现,白衣如雪! “远山上冰雪般高傲的性格,冬夜里流星般闪亮的生命,天下无双的剑法自云雾中刺来,剑气纵横……” 他的掌中纵然无剑也无妨,因为只要他的人已与剑融为一体,只要他的人在,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剑! 人中之人,剑中之神!一剑西来,天外飞仙!没有人能了解他的孤傲与寂寞,正如没有人能够了解他的剑! “好可怕的人!好可怕的剑法!”绾绾深吸一口气,率先回过神来,悠然叹道。 ; 第十六章 漆黑的海水 “原来世上竟还有这般的绝世的剑法,还有这般高傲的人!”寇仲长叹一声,其他人都是心思沉静之辈,虽然现在还异常的震惊,却都已经回过神来。 “西门吹雪难道也是与楚兄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吗?”徐子陵目光变得沉静悠远,从容问道。 “不错。”李无虚淡淡的说:“十年之前,他的剑法一式万变,恍若惊鸿,每一招每一式的都至少拥有上千种的后续变化!” “他还活着?”绾绾吃了一惊,脸色一变,对于阴癸派来说,这样强大的一个高手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变数。沈落雁虽然表面依然沉静如冰雪,可是内心却已经在计算招揽此人的可能性。 “十年前的剑法已经能够生出无穷变化?这是何等的剑术?”跋锋寒面色一沉,凝重的问道:“十年之后呢?他的剑法又达到了什么境界?” “不知道!” “连你也不知道?”寇仲三人都暗中咋舌,三人看得面面相觑。 “没有人知道。”李无虚叹道:“十年后,他的剑法已经穷究变化,真正的臻至无剑境界,所有的生机与死亡都化成了一招。必杀的一招。” 船舱中的所有人都一时默然,连这深不可测的楚留香也如此推崇的剑法无疑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剑法,也许那必杀的一招已经成为了剑法中的“神”。 这一着一出,必定是流水干竭,变化穷尽,生命终结,万物灭亡! 剑法本就是为杀人而生,它的存在本就是为世间带来死亡与毁灭,也许当今的所有名侠剑客对于剑道的理解都错了,杀人原来仅仅需要的只是一招。 跋锋寒抚mo着斩玄剑,徐徐道:“那一着一定是剑法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颠峰,若是能够看到这一剑,我将死而无憾!” “我只希望你永远不要看到他的剑。”李无虚看着跋锋寒忽然叹道:“只因他的剑不是用来看的,十年前,他常说一句话……” “什么话?” 巴山夜雨,云雾缭绕,白衣如雪,幽幽叹息:“我的剑是用来杀人的!” 所有人的脸色都再次变了,他们的心中忽然就好象横亘着这样一柄天下无双的神剑,虽然还不能了解他的剑,却忽然已经读懂了他的寂寞,他们忽然惊觉: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也是同样的高手寂寞? “可是近十年来,他已经很少说这句话了,因为天下间配他杀的人已太少,但是现在他的剑锋又已将染血……” 徐子陵一惊,脱口而出道:“现在他是不是又有了要杀的人?” “不错!” “是什么人?”寇仲接着问道。 李无虚没有回答,杯中酒一饮而尽,微笑道:“我又不是西门吹雪当然不可能知道他要杀什么人,不过作为朋友,在下却不得不提醒诸位一句,千万不要与那人的敌人搅和在一起,否则他的剑是决不会手下留情的!” 寇仲撇撇嘴,苦笑道:“听了你这么多的话,我们若是还敢去招惹这样的剑客简直是不要命了!在我眼里,他已经是比三大宗师更加强大的存在!” 绾绾秀眉微皱,笑颜如花看着对李无虚,随口问道:“像这样的高手,在楚大哥来的地方有很多么?对了,楚大哥的家乡在什么地方,绾绾可是很好奇哩?” “绾绾!”李无虚眼中带着一抹掩不住的笑意,柔声道:“不要用这种小孩子的办法来套楚大哥的话,你这是在侮辱楚大哥的智商,知道么?” “哼……没趣!”绾绾冷哼一声,别过头去,那轻嗔薄怒的姿态更显得动人,李无虚对寇徐跋三人道:“未发生的事情寇兄还是不要如此的肯定的好,人生本就充满了无数的变故,而世事却最难以预料!” 寇仲一拍井中月,哈哈一笑道:“无论你怎么说,反正小弟我决不会……”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轰!蓦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寇仲本来好好的坐在位子上,可是在这种时候却忽然像弹簧一般弹了起来,几乎就要撞翻整个桌几,徐子陵跟着身形一动,扶住寇仲,而此时的跋锋寒也已经稳住了身形,警惕的倾听着船舱外的磅礴浪涛,忽然脸色一变道:“不好!船撞上了暗礁……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要沉没了!” 此语一出,所有人都是面色大变,整条快艇忽然激烈的颤抖起来,平静无波的海面上,竟然好象升起了博大的飓风,忽然起了暴风雨。 绾绾天魔气场浮动,长发飘起,在她的内力催动下形成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圆环,这些圆环就像是一个个细小的旋涡,将她牢牢的守护在中间,风雨亟来,恍如暗夜中的精灵,怡然不动,她也有点吃惊的道:“这不过是内海而已,怎么可能会有风暴?” 可是所有人中最吃惊的却是沈落雁,在这种天地之威下,就连这一向沉静睿智的沈军师也是俏脸苍白,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实在很难想象到这种暴风雨的可怕。 沈落雁花容失色道:“不可能,这艘快艇上的水手不但都是经验的操舟能手,而且功力都不弱,怎么可能会……”她“触礁”一句还未说出,忽然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甲板上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断裂声,接着是一连串的惨呼响起,在这样的夜晚,更显得突兀可怖。 只听“喀嚓”一声,一根巨大的船板向她压了下来,接着海水倒卷,一个浪头迎面扑来,沈落雁只觉海水咸得发苦,然后是一片苍白的色彩,接着忽然感觉到全身一轻,恍若腾云驾雾。 “澎!”一张宽大的袍袖自波浪中卷来,卷动沈落雁急速下坠的身形,那面长袖在虚空中突兀的轻拍,轻轻的击打着。 一拍、两散! 沈落雁只觉一道强大得沛然难挡的真力扑来,那随之而来的浪头忽然间就在半空中化成了粉碎,化成两面,自中间分开,恰好容得下她的身体,然后全身一轻,已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醇酒美人,李无虚杯中有酒,一饮而尽,温和的对怀中的美人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他忽然大声的朝寇仲笑道:“寇仲,你怎么说?” “世事果然难料,小弟服了!”井中月急挥,一轮明月随之而起,冲破数道浪头的冲袭,狂猛的刀气披靡纵横,纵然在此时,寇少帅的英勇豪气也是可见一般。 “蓬蓬!”徐子陵冷喝一声,螺旋劲发,朝前方排山倒海而来的“巨浪”核心处一拳击出。席卷来的浪头竟然被生生的拉扯进一个旋涡中,跋锋寒的斩玄剑出也劈开随之覆倒的几块船板。 三人长啸一声,身形蓦然拔高,并排落在完好的甲板上,都是披头散发,模样狼狈。 蓦然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在三人耳鼓内响起,以他们的功夫,竟也耳鼓像针刺般剧痛。 一身白衣的绾绾恍如夜色中的精灵,娇笑着向海面扑出,天魔带快如闪电气势惊人,整个空间的空气都似乎被忽然抽尽,奇异的予人一种空间塌陷的感觉。 “轰隆”一声,数丈宽的甲板蓦然从中间分开,由于天魔场的拉扯甚至还没来得及抛高就开始粉碎,断开。 寇徐跋三人面色大变,心中大恨,若是甲板不毁,他们还能再撑一段时间,然后落水逃生的希望总要大些。却没有想到绾绾竟然会用出这样的一招。 冷喝一声,身形却也随之而起,数道螺旋劲道发出。徐子陵颓然道:“完了,没想到绾妖女竟然如此的狠毒,难道她就不怕自己也死在这里吗?” 寇仲一挥井中月,大笑道:“或许绾妖女想要与我们同归于尽也说不定,哈!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绾妖女竟然一点也不怕死!” 跋锋寒沉声道:“别胡说了,魔门中人天性凉薄,损人利己,又怎么可能作出对自己有害的事情,绾妖女的魔功千变万化,奇诡难测,定然有逃生之法!” “绾儿,怎么着急就走么?”这个时候的背景音乐是不是《沧海一声啸》? 清越的笑声突起,本来还在波浪中的李无虚蓦地消没不见,他们耳内同时响起呼呼风暴的狂啸声,风啸像浪潮般扩大开去,刹那间整个天地尽是狂风怒号的可怕声音。 偏是四周宁静如昔,纵然是涛浪席卷也没有半点声音,令他们知道定是李无虚弄出来手脚。 当涛声变成飓风的声音时,三人都有若置身于*核心中的可怕感觉,虽然四处都是冰凉的海水,却偏偏生出一种置身于火海的奇异感觉,脚步不稳,要以无上的意志,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三人大惊失色,如此奇诡绝秘的功夫,不但闻所未闻,纵然是以绾绾的天魔功的诡异比之也是稍逊一筹。 惊涛裂岸,汹涌澎湃,火海翻腾,水火交融!三人完全不明白李无虚如何能令他们生出这样的错觉。真的似是正有一堵高逾城墙的巨浪,挟带着漫天的火花卷来,正从某处往他们狂涌过来,声势惊人。 徐子陵首先生出感应,接着是跋锋寒、寇仲、他们往天空望去,看到了一辈子也不能忘怀的情景,很多年后当岁月流逝,回忆渐渐淡忘,但此时的情景却依然在心中沸腾! 涛声落,人惊起! 漫天的风浪忽然散去,漫天的星月尽皆失色,只有那一条宝蓝色的影子纵横长空,飞上虚空,人真的能够飞起来吗? 如果不能,尘世间又怎能有如此超凡脱俗的身法,所有人都失神了,在这样巨大的风暴中,每个人都应该全神贯注的,可是在此刻所有人都感觉自己似乎已经醉了。 徐子陵喃喃低语:“人世间竟然会有这样的身法?”接着,眼眸中蓦然爆发出炙热的神采,逍遥天地,这才是我徐子陵追求的生活。 其他的人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内心的想法却也不外如是。 在淡淡的夜色下,李无虚恍惚踏着万顷碧波,周围虽是一片海域,可是在此时却忽然变成了另一片天地。 如履平地。 “江湖盛传楚香帅轻功天下无双,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他的轻功尤在传闻之上!”寇仲满脸凝重的表情,忽然长声一叹,沈落雁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踏月不留痕,盗帅楚留香!”跋锋寒紧握住斩玄剑,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他身法的轨迹,却显得更加的模糊,双手不由微微轻颤。 速度的极限是什么? 就是你明明能够看得见,却偏偏无法抵挡。 绾绾来自天魔大法的身法几乎已经超脱了人间的极限,可是李无虚的身法却似乎还要高上一、两筹,无论她如何的变化,都不能逃出李无虚的控制,似乎随手间的挥动,就将自己的所有退路堵死。 蓦然绾绾银牙一咬,放下秀发,轻摇臻首,秀发扬起。 就算是离她尚有数丈距离的众人都生出要向前倾跌的可怕感觉。更有点觉得立身处似变成一个无底深洞,若掉进去的话,休想能有命再爬出来。 随着绾绾天魔力场的催动,李无虚似乎化成了风中芦苇,如一叶鸿毛般向她飘去,迅速的被卷进那一个庞大的无底洞中。 绾绾却脸色忽的一变,气急败坏道:“你这个混蛋,到底要人家怎么样?” 寇徐跋沈四人尽皆愕然,以他们的眼力也无法看出绾绾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为何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条赛雪欺霜,美至异乎寻常的玉手从宽敞的袍袖内探出来,纤长优美的玉指在夜空间作出玄奥难明的复杂动作,竟隐隐辉映着宇宙中某种玄奥的轨迹。 李无虚忽然出现在绾绾身后,轻揽玉人香肩,纳闷道:“绾儿,我似乎没怎么招惹你吧?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做一对同命鸳鸯?” “澎!”一双美得毫无半点瑕茈的玉手印上李无虚的肩膀,绾绾天魔劲发,怒声道:“鬼才和你是同命鸳鸯,你去死吧!” 而李无虚竟然像毫无阻挡般被击中,在一刹那的震撼后,像一条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入海中。众人简直不敢相信,刚才还强绝天地的强者竟然就这样的在自己面前陨落。 绾绾冷哼一声,眼中却仍然有着些许愤恨之色,恍如鬼魅般在虚空中一闪,消失不见。 寇仲吃惊道:“绾绾妖女去了什么地方?” 跋锋寒冷冷道:“不用管绾妖女在什么地方,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我们!风暴又要来了!” 话音刚落,海水已然倒卷,就像是一座座山峰当头压下来,还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又像是一柄柄巨大的铁锤敲打着早已破烂不堪的船身,只要有一点的破裂,海水立刻倒灌进去。坚韧的海船,到了这种风浪里,竟变得像是个孩子的玩具。 在这样的天地之威下,什么样的绝世强者恐怕也只有抱头鼠窜。 寇仲凄厉的悲呼一声:“老跋,你这个乌鸦嘴!”接着身形一纵,拔高三四丈,躲开劈头而来的浪潮,恍若一条健美的海豚一般钻进海中。 就在他钻进海中的一瞬间,他似乎还听到徐子陵的声音远远传来:“沈落雁在什么地方?” 寇仲听到这样一句话,实在是很想大笑,然后说一声:“小陵果然是情真意切,在这种时候还担心着自己的沈情人!” 只不过他非但笑不出,而且也说不出,因为他已经渐渐的迷失,迷失在冰凉的海水中,在这种时刻,寇仲最后想到的是:原来世事果然是难以预料的! 然后是漆黑的海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