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分卷阅读1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作者:喵小追 这是一个传统的富二代踏上寻找爱情的征途,却被假扮放荡不羁驯马师, 实际上是温文尔雅欧伯爵锁政府的故事。甜文!!!不虐!!! 西方背景翻译腔小黄文~ 第1章 1533年,对于我来说意义重大。 哦,当然,我不是这年出生。 这年,伟大的统治者亨利八世首次颁布法律,对鸡奸犯判处死刑。 我出生在这条法律生效后三百年,我是个鸡奸犯。 在伊顿读书的时候,我就开始犯罪,到现在,已近十年。侥幸的是,我还活着。 我的打算是,生命不息,鸡奸不止。猜我能否寿终正寝? 大学毕业,我暂时还不想受困于俗务,说白了就是游手好闲。在充斥着男妓和我等人士的地下俱乐部,我遇到了詹姆斯爵士,他正要前往开罗。 考古是当时的热潮。人人都梦想深入撒哈拉沙漠、或是亚马逊丛林蛮荒的处‘女地,插上写着自己名字的小红旗,然后全身而退,带着纪念品——木乃伊、昆虫标本、性感的黑仆和漂亮的小麦肤色,回到社交圈,侃侃而谈,吓得束腰过度的贵族小姐需要狠狠的呼吸嗅盐才能保持清醒。 我是另类。我不觉得几千年前的干尸有任何迷人之处。昆虫标本,呆滞、造作。凤尾蝶再美,它已死去,被钉子固定在展柜里供人观赏,有任何自由快乐可言吗?它还不如烂在垃圾堆里,成为蛆虫的口粮,再化为苍蝇,重新起飞。 所有这些都泛着腐朽的恶臭。 但是,母亲正催的紧,如果我不能在限期内找到合适的理由,就必须遵照她的意见,学习经营家里的印刷厂。 就这样,我答应詹姆斯爵士,与他结伴前往埃及。 这趟旅途还算愉快。在汽船上,我们就搞了起来。真正到了开罗,詹姆斯爵士已经完全忘记,他原本的目的是考古,而不是“考股”,屁股。 我们混迹于开罗的下流场所。黑人的屌尺寸超乎想象,捧在手里沉甸甸的,像牲口的东西。不过对此,我的态度仅限于猎奇、玩赏。真要干起来,下等人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只愿意找身份相当的绅士。这方面,詹姆斯爵士与我不谋而合。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们彼此慰藉。 狮身人面像是我们最大胆的远征。我们在沙漠里安营扎寨,白天躲在金字塔投下的阴影中睡觉。晚上,当着漫天星光,我把他摁在沙地里,鸡巴插进他的屁眼,狠狠的干他,干得他不能自已,放声浪叫,声音响彻云霄,像匹发情的母狼。他高潮迭起,尿都射出来了,我还硬着。 自那以后,他看我的目光总是柔情缱绻。 其实,他想错了,我不是他心目中的不倒金刚。我的持久只是表面,真相是,必须要有人从后面玩我,我才能获得最大的快感。可是,偏偏我的屌生得伟岸,让人见之腿软,腿一软,屁股就翘了起来。我自尊心强,不屑于主动求欢,因此只有按捺下内心的渴望,等到夜深人静时,自己用假阳具解决。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股欲火愈演愈烈,我做梦都想有位英俊潇洒的绅士,用他强壮有力的胳膊把我放倒,控制我,羞辱我,征服我。 哎,那位绅士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梦中呢? 我在埃及待了三个月。促使我离开的,不是厌倦,而是胃病。怎么说,性功能和身体素质有时并不旗鼓相当。我只个缺乏锻炼的公子哥。开罗的炎热让我深恶痛绝,食物也不尽人意。特别是,我还害了相思病。 我想念上流社会,想念优雅的风范,得体的谈吐,睿智的头脑。这个粗俗不堪的染缸并不适合我。 我走的时候詹姆斯爵士特别不舍,手放在我的裤裆上,边摸边抽泣,泪水沾湿山羊胡子。我爱他狩猎的样子。那时的他手举步枪,屏息凝神伏在草丛中,眼神锐利得像钉尖的闪光。可现在,老天爷,这个哭哭啼啼的怨妇究竟是何许人也? 我心烦意乱,毫无留恋的离开,只觉得解脱。 第2章 船到伦敦的时候我彻底病倒了,不行了,吃什么吐什么,面黄肌瘦。我意识到不能拖着病体去见母亲,怕把她吓坏。她总是过度紧张我的健康。还好离开埃及时,我留了个心眼,并没有通知家里。所以,我转而搭上一艘前往爱丁堡的商船。在此之前,我从未造访过苏格兰,希望不会有人认出我来。 在船上,我结识了一位银行家。他向我推荐了不少景点。山川、高地、苔原、教堂……真奇怪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近在咫尺的好去处呢? 我在石头城里只待了两天就匆匆离开了。都怪我,聊天时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真实姓氏。后来银行家看我的目光就多了一抹考量的色彩。我猜他一定与家族印刷厂有业务往来。 我不告而别,租了辆大篷车,找了个本地车夫当导游就上路了。 我的向导叫戈登,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既不英俊,身材也差,挺着大肚囊,稀疏的头发从帽檐漏下来,盖住了眼睛,坐在那像块吸满了油脂的抹布,毫无吸引力可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请这样一个人,可能是他的帽子实在太破了,让人心生同情。很快,我发现他还不如布莱克的《苏格兰美景指南》靠谱——猜这本书出自哪家印刷厂。戈登的凯尔特口音比腌鱼的臭味还重,尤其当他喝醉了,而公正的说,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醉着。我不敢再让他驾车。于是,我俩交换身份,他变成了在大篷车里醉生梦死的公子哥,我成了车夫。 出乎意料的是,我没有解雇他,一路上我们相处和谐,甚至连争吵都没有,主要因为我根本听不懂他在叽里咕噜些什么。旅途中,我的生活规律起来,早上跟着日升起床赶路,晚上随着日落扎营休息。我准备的威士忌全进了戈登的胃里。清淡的饮食加上锻炼,我的身体逐渐恢复了。 进入高地之后,风景才真正的壮美起来。时值秋季,天高云阔,在五彩缤纷的植物的妆点之下,连绵的峰峦看上去像是一簇簇巨大的燃烧的火炬。白云、蓝天、火红的山峦……所有一切倒映在水中,又是一个浪漫而虚幻的世界。 我有写日记的习惯,因此我清楚的记得我是怎么来到潭泽庄园的。现在偶尔回想起来,一切仍然那么不可思议。偌大的世界,偏偏让我走进了艾莱斯泰尔伯爵的领地。难道不叫人怀疑,是命运冥冥中注定吗? 一天下午,篷车沿山脚下的道路缓慢行驶。一大片灰蓝色的云层忽如其来,遮住了天空。 老酒鬼——比起名字,我更习惯这样称呼我的向导,抬起头打了个酒嗝,“要下雨了……”他嘟哝说,“大 分卷阅读2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雨。” 我纵容他的原因还有一个,他看天气十拿九稳。 听了他的话,我有些担心。我讨厌泥泞的道路。地图上,最近的村子在一英里之外,我拼命驱赶那两匹拉车的希尔马,希望能在大雨来临之前赶到。 慌里慌张的,我走错了岔道,而且沿着错误的方向走了远远不止一英里。等我发现,雨已经瓢泼而下。电闪雷鸣轰天彻地,似乎又在酝酿一场史前大洪水,可惜我们乘坐的却不是诺亚方舟。 我坐在车夫的位置,催促老酒鬼拉好帐幔。可风雨又狂又烈,发疯的斗牛一般横冲直撞,不一会,不仅帐幔,就连车厢里都全湿透了。我和老酒鬼成了两个落汤鸡,浑身不住的淌水。 天色昏黄,暴雨一时半会没有停歇的意思。我回头寻找被我错过的岔道。雨水融化了泥土,两匹可怜的畜生拖着篷车在泥泞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即使在错杂的雨幕中,我也能看见它们油光发亮的毛皮蒸腾出的热气。 但现在不是发挥同情心的时候。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村子,否则,这将是个难熬的夜晚。 到达目的地之前,发生了一起意外。 一大片白花花的羊群与我们狭路相逢。我操纵缰绳掉转车头,不巧的是左边的车轮撞上了石头,或是别的什么硬物。篷车摇摇晃晃,向右倾斜。我这个菜鸟车夫尽了全力也没能将车身扶正。哗啦一声,篷车像一头死去的大象,侧面着地,倒在泥水里。我眼疾手快,提前跳车了,但老酒鬼和那两匹希尔马就没那么幸运,他们跟着篷车摔了个狗吃屎。 作为一个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我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两匹希尔马踢打四蹄,试图挣扎起来。但挽套死死的箍在它们身上,使一切努力化为徒劳。 老酒鬼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令我吃惊的是,他手里竟然还攥着一瓶威士忌。可真是嗜酒如命! 羊群分成两拨,从我们身边经过,像海水围绕着孤岛。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大傻瓜,即使我不去避让,它们也会绕开的呀。 没有什么比这更滑稽的了,我站在雨里哈哈大笑起来。 老酒鬼仰脖灌了口酒,把瓶子递给我,“来点?” “好主意。”我用袖子擦干净瓶口,把剩下的一口气喝干了。 羊群已走到尽头,牧羊人跟在最后,他身披麂皮大衣,戴着一顶大檐帽,鞭子搁在肩膀上。 “一场真正的灾难,先生们。”他在我们面前停下脚步。 “确实如此。”我回答。 他用鞭子指了指那两匹希尔马,“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应该把挽具解开。” 牧羊人老练的口吻令我对他产生了信任。我照办了。 脱离束缚,两匹马后腿一蹬就站了起来,摇晃尾巴,呼哧呼哧的喘息。 “好姑娘,好姑娘……”牧羊人轻拍马头,然后重新转向我,“找到落脚之处了吗?” “正在找。”我告诉他,我们准备在村里过夜。 “车里有任何贵重物品吗?”牧羊人又问。 “不。”我的贵重物品都是随身携带的。 “那就让它暂时保持原样吧,等天气好了再回来。”牧羊人边说着,边向我们招了招手,“我想你们今晚可以在我的主人家借宿一宿。艾莱斯泰尔伯爵先生一向好客。” “那太好了。”我牵着马跟上他。 艾莱斯泰尔伯爵?这个名字令我的内心一阵轻微的悸动。他会是怎样的一位绅士呢?不过我提醒自己,不要抱有太高的期待。或许,他只是个肥胖庸俗的乡下老头。 我们在风雨里跋涉。到达潭泽庄园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从近处仰望,只见瞭望塔高耸的黑影。从石头城到这儿,一路上,我参观了不少著名的城堡。但这座要塞似乎比我所到之处更为古老、原始,弥漫着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历史的压迫感。 一两扇狭窄的深窗亮着,我迫不及待想坐在壁炉前,温暖僵硬的四肢。 牧羊人只送我们到庄园入口,据他所说,我们只要报上姓名,就能受到款待。似乎,这位热心肠的伯爵先生经常为遇到困难的旅行者伸出援手。 雨势渐渐的转小了,点点雨丝像是母亲温柔的爱’抚。气氛恬适安详,我们走在环形碎石车道上,两边是平整的草地,成排的冬青树,还有一座静止的喷泉。 途中,我们遇见了一个男人。那么冷的天气,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双手插进裤兜,马靴在水洼里踢踢踏踏,沿着草地边缘来回散步。 “喂,你。”我骑在马上招呼道。 男人仰起头,我们打了个照面。那一眼令我差点忘记了呼吸。 他短促的金发乱七八糟的支楞在脑袋上,额头宽阔,脸部线条冷俊,绿眼睛透露出一股慑人的气魄。我想到了诸如狂野、粗犷、难以驯化这类的词。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或者我期望他就是艾莱斯泰尔伯爵。可我注意到他的衣着,那是一身马夫的打扮。 唉,多么可惜。如果他是一位贵族绅士,我一定会为他神魂颠倒。 “我是约翰·梅恩,来自伦敦。”我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我想见你的主人。” 男人近乎无礼的盯着我看了片刻,搞得我莫名其妙,后来,我才想起,他大概没听清我在说什么,凯尔特人啊……我又重复了一遍。 他这才开口,“抱歉,先生,我的主人外出了。”他的口音和我想象中一样浓重,不过怎么也不会比老酒鬼更难懂。 “太不巧了!”我失望的感叹,“我乘坐的篷车翻倒了,能在这借宿一晚吗?” “我估计没太大问题。”男人平淡的说,“以前伯爵先生也曾接待过像你这样的客人。不过,还得先征求管家的意见。” “那就快去吧。”我翻身下马,要求老酒鬼也这样做,然后把缰绳交给了艾莱斯泰尔伯爵的仆人,“顺便,照顾好我的姑娘们。” “当然。”男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还有别的吩咐吗,先生?” “暂时就这些。” 对方微微欠身,走开了。 刚才骑在马上不觉得,现在与他同时站在地面上,我才发现,男人的身材堪称完美。他比我高出大概两英寸,挺直的背脊,宽肩窄腰,臀部紧实,双腿修长,紧贴小腿的马靴勾勒出肌肉的轮廓。对着他的背影,我几乎把持不住流口水了。 他只是一个下人,我提醒自己。 第3章 管家热情的接待了我们。那天,我吃上了一个月以来首次正经的晚餐。填饱肚子我就睡了。夜里,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敲打着窗户,比妈妈的床边故事还催眠。我躲在松软干燥的被子里,踏实的一觉睡到天 分卷阅读3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亮。 第二天,太阳比我起得早。经过一夜风雨的洗礼,天空蓝得动人心魄。客房面北朝南,自窗口远眺,可以望见潭泽庄园幽静的后花园,广袤的苔原,直至天边连绵的远山,就像是一副透纳的风景画,令人心醉神迷。 我靠在窗边欣赏了不知多久,直到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喷嚏,才开始穿衣洗漱。 “伯爵先生什么时候回来?”我咨询管家,“我想向他当面道谢。” 管家面露难色,“这没有确切的时间。” “那么,他上哪儿去了呢?”我好奇的打听,“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 “不不……”管家连忙否认,“伯爵先生在格拉斯哥,你知道,他在那边有产业。” 格拉斯哥以制造业闻名,尤其是造船工业。我料想艾莱斯泰尔伯爵一定处理商务事宜去了。 “那我只有给他写封信表达谢意了。”我并不感到特别遗憾,我已经记住了对方的名字,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管家安排了几个仆人和我同行,回到昨天的事故现场,把篷车扶正。车厢里边一团糟。毯子、坐垫、锅碗瓢盆、我用来打发时间的小说……全都裹在泥浆里,看不出原形。还能用的东西所剩无几,我列了个清单,让老酒鬼到村子里购置补给品。我知道他一定会去买醉,所以比预计多给了他一些钱。 经过一番擦洗,篷车焕然如新。我的运气不错,除了几处油漆磕掉了之外,车子并没有实质性的损坏。否则,等还回去的时候,主人会找我麻烦的。 到了中午,老酒鬼醉醺醺的回来了。醉是醉,清单上的东西倒一样不缺。我愈发喜欢他了。 一切进展顺利,我去接姑娘们归队,准备继续旅程。 潭泽庄园的马厩与城堡隔着一段距离,孤零零的矗立在一座丘陵上。我起先不能理解这样的安排。管家告诉我,艾莱斯泰尔伯爵先生钟爱赛马,每到社交季节,他都会前往伦敦观看比赛,有时甚至亲自上阵。育马和训练需要宽阔的场地,因此,伯爵先生将马厩搬出了城堡。 一位绅士骑手,我不禁浮想联翩。 潭泽庄园的马厩是我所见过最宽阔整洁的。光线自高高的拱顶投射下来,两旁的栅栏几乎看不到头。马匹在各自的隔间里活动,偶尔传来一两声嘶鸣。 入口处,几个男人围成一圈,正在高谈阔论。看见我走来,他们立刻停止了说笑,投来考量的目光。或许是心理作用,我得说,他们的目光并不友善。 昨天那个样貌出众的马夫也在其中,他处于众人围绕的中心,似乎是小团体的领袖。 “我的姑娘们呢?”我问,忽略他们唐突的眼神。我可不是含羞草,一碰就缩了。 “跟我来。”金发男子语气平平,转向同伴,“你们先忙吧,我来招呼客人。” 其他人四下散开。他带着我走向马厩深处。 “昨晚住的还习惯吗,梅恩先生?” 我没想到他会和我搭腔,“习惯。” “你从伦敦来?伦敦是个大都市,我曾经去过。” 我估计他在说谎,即使是真的,那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呢?我心想。 “有意思,从你的口音我可听不太出来。” 我可能伤到了他的自尊,金发人顿了顿,“因此,我没能成为语言学家。” 对话终结了。他站定脚步,指了指栅栏。里边关着我那两匹希尔马。 男人递给我一把胡萝卜,“她们喜欢。” 他是对的。姑娘们发出了欢乐的呼噜声,一会儿就把胡萝卜消灭得干干净净,伸出舌头,亲昵的舔舐我的手掌。 “好极了。”我说,“打开栅栏。” 金发人向插销伸出手臂,“去训练场吗,先生?” 他会错意了,我笑着摇摇头,“下次吧,我得上路了。” “你要走?”他停下动作。 “是的。”我强调,“我赶着去尼斯湖。” 这下轮到他发笑了,“那里没有什么水怪。” 我自然也不相信水怪一说,“我是为了风景。” “说到风景,你就舍近求远了,这儿比尼斯湖更美。” 或许他说的有道理,但优越感十足的口吻很不中听,“我倾向于相信这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打开栅栏。” 金发男人的表情忽然冷了下来,他抱起双臂,挡在栅栏与我之间,“好吧,先生,既然你坚持,我只好坦白的告诉你,你一时半会走不了,艾菲和爱娜目前并不适合长途旅行。” “艾菲和爱娜?” “是的,这是她们的名字。” 我感到一阵愤怒,“你,给我的马命名?”谁赋予他这样的权力? “朗朗上口,你喜欢吗?”他理直气壮。 这个等会再说,我整理了一下头绪,“她们为什么不适合长途旅行?” “昨天,她们倒下的时候受伤了。” “伤到哪了?”我一点也不信。 “前腿。” “很糟糕吗?” 我们互不相让的瞪视。突然之间,他的绿眼睛闪现出邪恶的光芒。男人一个箭步迈到我跟前,在我的大腿内侧狠狠的掐了一把。 我弯下腰,大叫出声,半是惊讶,半是疼痛。 “就那么糟糕。”金发男人俯视着我,扯出一个冷笑,“走吧,先生,潭泽庄园是个好地方,希望你过得愉快。” 我被“请”出了马厩。 第4章 暴怒不足以形容我返回城堡时的心情。出生至今,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对待我,哪怕是父母。但那还不是全部的原因,除了生那个金发男人的气,我还恨自己不争气。我居然在疼痛中感受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快感,大概是禁欲太久了。 “那个马夫是谁?伯爵先生的什么亲戚吗?”我问管家。他是我在潭泽庄园见到的第一个人,可我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让我想想,对了,那是因为他并未在我面前介绍自己。我可是自报家门了,即使是化名。 “你说尼克?”管家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你错了,梅恩先生,女孩可能会觉得他英俊迷人,但他就只是个驯马师而已。” “或许,他很受伯爵先生的重用?” 管家斟酌了片刻,“他倒是高地数一数二的驯马师。” 难怪气焰嚣张。 我找管家要来纸笔,给艾莱斯泰尔伯爵写了一封信。 “尊敬的艾莱斯泰尔伯爵先生:展信佳。阁下现在一定在努力回想,自己究竟在何处见过这个约翰·梅恩。在下得替你省点力气。尽管我万分期待与你相见,但事实是,我俩未曾谋面。我是伦敦人,在苏格兰巡游已经一个月了,一场暴风雨引起的意外让我不得不暂时借住在阁下府上,唐突之处请阁下 分卷阅读4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多多包涵。虽然潭泽庄园并不在我规划的游览线路上,但毫不夸张的说,从一开始这儿的美丽和古朴就深深的打动了我。我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在路边捡到钻石的珠宝商。我从管家的口中得知,阁下热爱赛马,我参观了你修建在丘陵上的马场,绝对是国内一流水准,真遗憾你不在府上,否则我们一定会有许多共同话题。本来,我预计在今天离开,但尼克,阁下府上一名优秀(写这个词时我讽刺的笑了)的驯马师告诉我,我的挽马伤到了腿,需要休养。看来,我只能再多叨扰几日了。谨以此信表达我最诚挚的谢意。” 我拿笔尾点了点下巴,加上一行,“另外,尼克似乎对我有所误解,在成信之时,我仍然感到震惊,他对我使用了武力,并且将我赶出了马厩。我完全相信他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做,或许是我无心破坏了某种约定俗成的规矩。不论如何,我在此向阁下致歉,并保证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度发生。一千一万个感激,祝君愉快,潭泽庄园的不速之客,约翰·梅恩。” 我的信没有石沉大海。几天后,回信乘着银托盘来到了我手中。 信纸是10盎司纯棉纸,我有一本手工印刷的《圣经》,就用的这种纸。凭着对纸张的熟悉,我敢说不论艾莱斯泰尔伯爵先生的在格拉斯哥的产业是什么,他一定从中捞了一大笔。 正当我小心翼翼的揭开火漆的时候,会客室的门打开了,一个人大步流星的闯进来。 “原来你在这儿,梅恩先生。” 是尼克。他在我面前站定脚步。 我连忙将信揣进上衣内口袋,躺进椅子里,假装用开信刀修剪指甲。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慌里慌张,像是被逮个正着的小偷。或许是因为——我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了一下,金发男人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绿眼睛里冰冷的愤怒像乌云翻涌。 就算下一秒,他冲上前揪住我的衣领照我的鼻子来一拳,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找我有事?”我漫不经心的说,确保他看到我手中的开信刀,一件趁手的小武器,以免他做出任何盲目之举。 “你这几天为什么不到马厩来了?”尼克问。 显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无礼之举。要么心太宽,要么脑子太小。 “抱歉,”我抬起视线,“我的前蹄受伤了,需要休养。” 他盯着我,脸上的愤怒逐渐转为鄙夷,“梅恩先生,如果你对我存在任何不满,直接来找我,任意形式的决斗我都乐意奉陪,但告密是卑鄙小人的行为。” 想到揣在我内口袋里的信,我感到一阵得胜的喜悦,伯爵先生一定给予了他某种程度上的惩罚。 “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装傻充愣是我的强项,“我很欣赏你的大胆。遗憾的是,作为一名贵族绅士,我不会卷入任何自降身价的决斗。” 突然的沉默让我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家里还以为我在尼罗河与热病和鳄鱼作斗争呢,我不能让母亲知道我偷渡到苏格兰来了。 “你是一位贵族绅士?”尼克怀疑的打量我。 我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补救之策,索性承认了,“是的。”反正,我用的是化名。 谈话陷入了僵局。尼克举棋不定的盯着自己的脚尖,而我则失去了冷嘲热讽的兴趣。我何必跟一个下人斤斤计较呢?这才是自降身价。 最终,尼克抬起头,“对不起,梅恩先生,从你的举止和谈吐,我本应该看出来。” “我接受你的道歉。”事情是该告一段落了。 “明天到马厩来,姑娘们想念你。”尼克说,突然压低了声音,“并且,明天会有一项特殊的活动,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我从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嗅到了一丝可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想还是算了,要是姑娘们恢复好了,我就准备上路了。”几天来,促使我待在潭泽庄园的唯一理由是艾莱斯泰尔伯爵先生的归来,既然他分身乏术,我想还是尽早离开的好。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尼克是个危险分子,继续和他纠缠下去会得不偿失。 金发人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不等伯爵先生回来?” “社交季我们会有机会见面。” 尼克考虑了片刻,“我还是算上你,就当是饯别礼。” 他的语气令人难以推辞,我点了点头。 接着,似乎他的存在就是为了令我吃惊,尼克突然向我弯下腰,抓住我的手腕。 他温暖撩人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我一阵战栗,差点晕倒了。他的绿眼睛像圈套,牢牢抓住我的眼睛。我可以感觉到我们的视线在空中胶着。 我不能说话,不能移动,因为如果按照本能行事,我现在应该捧着他脑袋狠狠的吻他了。真奇怪,他说话那么讨厌,嘴唇看上去却如此可口。 “小心割伤,梅恩先生。”他自我手中拿走开信刀。我本不愿令他轻易得逞,但身体却使不上一丝力气。 “明天早上九点,我等你。”尼克靠在我的耳边叮嘱,离开了会客室。 好长一段时间,我瘫软在椅子里,脑海回荡着他低沉的嗓音,清晰的感觉到每晚折磨我的冲动涨满身体,令我快要炸裂开来。 他是我的同类吗?正因为此,他才想方设法把我留在潭泽庄园? 我想起庄园主人的回信还在上衣口袋里。 “亲爱的约翰·梅恩先生:你的来信是繁忙中的惊喜。你对潭泽庄园的称赞令我感到格外荣幸。虽然我们未曾谋面,但从你的来信中,我能够感受到你是一位彬彬有礼、热情真诚的绅士。我多么希望此刻能与你一道欣赏这颗光彩夺目的钻石。原本,我应该在收到来信之际就动身,可惜格拉斯哥尚有些许未尽之宜,因此给耽误了,谨以此信向你致歉。我为你的挽马感到遗憾。不过我确信尼克会照顾好它们的,毕竟,他这一辈子也就干得好这一件事情了。他的粗鲁无礼令我乃至整个庄园蒙羞。你是我尊贵的客人,我已交代管家对他严加约束并向你赔偿他造成的一切损失。尼克应该在这封信到达庄园之时向你致歉。不论如何,请告知我此事的最终结果,我十分挂心。潭泽庄园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别说几日,尽管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事实上,我也盼望你多待一段时间。等忙完手头的工作,我会尽快赶来与你相聚。你能为我将行程顺延吗?你真诚的朋友,艾莱斯泰尔。” 难怪尼克如此生气,管家一定教训了他一顿。 这位高地伯爵仅凭字迹就征服了我,我决定将行程顺延。 第5章 郑重声明,大部分时间里我是个文雅人,即使只是装装样子。要是我提前预知“饯别礼”是看马配种,我一定不去。 风猛烈的驱赶着云层,我爬上丘陵,掏出怀表看 分卷阅读5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了一眼,九点早就过了,我迟到了。这并非因为我睡晚了,实际上,我一整夜没怎么合眼,在床上辗转反侧。尼克所谓的“特殊活动”令我心痒难耐。我始终忘不了他离去时神秘而参杂着一丝挑衅的眼神。他可不能指望传统的马术表演能让我提起精神。我不否认马儿是优雅美丽的动物,但我早已厌倦了看它们在障碍物两端跳来跳去,除非我自己骑在上面。 尼克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 凌晨五点,我实在没耐性继续假装入睡。我接受了事实,梦乡已经像一个无情的婊子抛弃了我。所以我爬起来,写下给艾莱斯泰尔伯爵的回信。 “我亲爱的朋友:真心希望你无法收到这封信,因为当它抵达格拉斯哥的时候,你已经返回庄园,同我在一起。很抱歉让你在百忙之中还为我和尼克之间鸡毛蒜皮的摩擦担忧,请放心,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误会。我当然乐意将行程顺延,反正归根结底,我也没有什么行程可言。我只是随心所欲的漫游,想到哪走到哪。既然上帝用一场暴风雨把我带到了潭泽庄园,那么我猜,其中一定有某种寓意。或许,我们注定要成为朋友。如果很不幸的,你收到了这封信,那么请帮帮被你遗弃在庄园的客人吧,告诉他,这附近其他的宝石藏在哪儿。否则待你归来之际,他将因为身上长满了苔藓而羞于与你见面。速回。翘首以盼的,约翰·梅恩。” 我放下笔,窗外,一线微光裁开了墨蓝的夜空。 到底要不要赴约,我犹豫了一阵子……好吧,我招了,一上午。我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一直以来,我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目的何在,但我隐约发现,只要涉及到尼克,我就会莫名其妙的踌躇不定,表现得很不像自己。 或许我就不应该理会他,我们根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他就是个石器时代的野蛮人。再说,既然我已经决定留下,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饯别了。 可我就想知道,“特殊活动”到底有多特殊。顺应诱惑是我的天性。所以,我仍然来到了马厩,虽然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几个钟头。 尼克遵守承诺,守在门口。 “你迟到了,梅恩先生。”他口吻严厉。 “你要惩罚我吗?”我奚落道,径直穿过敞开的大门。 “当然不,只是很抱歉,我们没等你就开始了。”尼克跟上我的脚步,“不过你仍然赶得上最后一场。” “能怎么说?幸运是我的中间名。” “要是我父母也这么会起名字就好了。”他一笑,抬起手臂,替我指明方向。从他所指的方向传出一阵阵嘈杂。我俩朝噪声来源处走近。 隔着一段距离,我就停了下来,呆若木鸡。 马厩尽头是一个圆形空间,中间用栅栏围成一个小型马圈。马圈里,一匹雌马被固定在木架上,一个男人牵着缰绳,引导雄马在雌马屁股后面站定。雄马先是凑上去闻了闻,然后发出短促的嘶鸣,高高扬起前蹄,压向雌马。我清清楚楚的看见畜生胯下的长物一下子刺进雌马的身体里,臀部狂野的抽动起来。 那画面令人脸红心跳,我感到血液直冲脑门。 我不是唯一一个兴奋起来的变态。在我周围,马夫们纷纷解开裤子,掏出家伙,开始手淫,嘴里叽里咕噜的骂着脏话。 天啊,这太粗俗了,简直是对现代文明的侮辱! 我转过身,打算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尼克在看我。准确来说,是盯。 不远处,男人靠着柱子,双臂抱在胸前。他绿色的眼睛明亮热烈,发出的视线就像燃烧的飞箭,穿过整个马厩,正中我心。 我注意到,男人的裤裆高高隆起,清晰的勾勒出膨胀的生’殖’器的轮廓。那可是又长又粗的一根。我感到一颗炸弹在脑袋里爆炸了。 我不知道自己盯着尼克的胯下看了多久,但一定久到足以令他察觉。他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仍然密切的注视着我,叉开双腿,保持着那个大大咧咧的站姿,像是……故意让我一览无遗。 别看了,快走。仅存的理智提醒我。但我已经被欲望这个该死的魔鬼附身了,我不能思考除了跪下来给尼克口’交以外的事情。 “满意你看到的吗?”金发人突然问。 有一瞬间我还以为他指的是他的阳具(答案是肯定的),不过他的目光落在别处,我扭过头,重新望向交媾的马匹。雄马每一次深入雌马的体内,我的下腹就升腾起一阵要命的空虚。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非要我开口,我只怕会要求他干我,此时此地。 在我发呆的间隙里,尼克离开柱子,站直身体走向侧门。半路上,他给了我一个眼光。我晕晕乎乎的跟了上去,就像行走在梦里。 侧门连接着仓库,干草垛几乎堆满了整个空间。尼克把门插上,捞出衬衫下摆,脱掉衣服。我没看走眼,他的体格完美的让人窒息。米开朗基罗一定愿意把他画到教堂的穹顶上。他解开裤子,性器一跃而出。巨大的伞状龟头,粗长的柱身,饱满的阴囊。 我双脚发软。 “你想干什么?”我颤抖着声音问。 尼克似乎觉得很滑稽,他扯出一个笑容,“你。” 他朝我走来。我禁不住后退,直到背脊抵在墙上,“你怎么敢?这是犯罪!” “你可以跑。”他漠不关心的说。 我确实想跑。我得维护我和家族的尊严,不能让一个养马的玩弄我。可我不争气的身体却定在原地,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渴望。 尼克摘下腰间的马鞭,戳了戳我的小腹,然后沿着腿间一直滑进会阴。隔着布料的摩擦带来阵阵酥麻,直冲脑门,我不由得呻吟出声。我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也早就充分勃’起了。 他继续用鞭子爱’抚我,同时勾住我的脖子,用力将我带向他,全无温柔可言的剥光了我的衣服。天气很冷,但我被情欲点燃的身体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鞭子在我赤裸的皮肤上梭巡,撩拨我的乳’头,直到那两粒突起变得硬’挺,又沿着腰线向下。尼克用鞭子紧紧的压住我的阴茎,从上至下来回磨蹭,时而用鞭子尖端借着我自己分泌出的爱’液刺激我的马眼,我一直扶着墙壁,才不至于因为过度的冲击而跌倒。 尼克按住我的肩膀,命令我跪下。 他的大屌威风凛凛的矗立在我嘴边,我差点就一口吞下了,仅存的自尊制止了我。 尼克抓住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按进干草垛里,我的屁股对着他,身体弯成了一个可耻的姿势。 我感到凉飕飕的鞭子沿着脊椎一溜而下,分开我的臀瓣,刺进了后’穴,一边抽插一边搅动。鞭子比我通常用来排解寂寞的假阳具要细得多,几乎 分卷阅读6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没有造成什么不适感,只让我的欲火越烧越旺,过分的期待让我简直要哭了。 外面,畜生交配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也像匹母马,雌伏在尼克身下。鞭子退出的同时,一根炙热的硬柱挺入进来,毫不犹豫的直插到底,将我撑满了。我吃了一惊,向前扑倒。但尼克牢牢的抓着我的腰,让我无路可逃。他像一个罗马暴君,毫无同情心,每一次都擦过我最敏感的部分,用力的向最深处冲击。恐怖的快感海啸般将我吞没,把我的大脑搅成一团浆糊。我双腿发虚,性器垂软在腿间,不住的淌出爱’液。我想尖叫,但喉咙干涩得几乎要燃着,只能张着嘴巴,大口喘息,口水从嘴角蜿蜒而下。 恍惚中,我听见雄马高昂的嘶鸣,参杂着人类的污言秽语,预示着近在咫尺的高潮。我的情绪被煽动起来,失去自持的夹紧臀部,夹紧尼克的肉棒,我的欢乐之源。我得到了回应。抽插的速度加快了。一双强壮的手臂箍着我,布满老茧的粗糙手掌在我的全身游走。一会儿熟练的拨弄我的乳’头,一会儿又握着我的阴茎,掌心抵着龟头急速打转。前后双重刺激把我推上了顶峰,我大叫起来。刚喊了一声,我就想起来,这里并非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事情败露,我这辈子就算完了。我把剩下的叫喊吞进肚里,绷紧肌肉,沉默的忍受着一波又一波通电般的快感涌过全身。 尼克俯在我耳畔,发出一声低吼,深深的射在我的身体里,借着尚存的硬度继续大幅度的抽插了几下。 我们一同倒进干草里,抖得像两片风中树叶。 尼克的阴茎从我身体里滑脱出去。他攥住我的下巴,把我转向他,凑上前来,亲吻我。 我没有让他得逞。随着性欲的冷却,我的理智回来了。我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 尼克难以置信的盯着我,像是受到了什么冒犯。 我才是受到冒犯的那一个,好吗?我又扇了他一个耳光,心里羞愤交加。 两个交叠的五指印很快在尼克的脸颊上浮现出来。他没有管。只是皱紧眉头,用他写满阴鸷的绿眼睛瞪着我。 “我要告发你,你会被绞死的!”我低声威胁。 尼克在我的腿上擦干净性器,站了起来,往身上套衣服。一会儿,他穿戴整齐了。 “苏格兰场可不在苏格兰,伦敦佬。”他啐道,皮鞭盘成一圈,别在腰间,丢下我扬长而去。 我的下半身糊在精液里,我自己的,和尼克的,看上去一团糟。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我后悔死了。我怎么可以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一个连英语都讲不好的马夫,而且是在马厩的干草垛上,简直毫无廉耻。我想大哭一场,因为我知道,我不是没有能力反抗他,是性欲让我冲昏了头脑,这不能叫做强奸,而是合奸,更让我沮丧的是,尼克进入我的感觉好极了,我交了那么多情人,可从来没有这样尽兴过。 假使……唉……假使…… 第6章 接下来的几天我失眠了。一想起马厩里发生的事,我就心情低落,乃至对人生失去了希望。而坦白的讲,我很少有时间不在想这件事情。那些画面和感触,就像贪得无厌的水蛭,吸附在我的神经上,吞噬着我的灵魂,没日没夜的折磨我。 我清醒的意识到,有时为了半晌贪欢,人类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然而我怀疑,即使时间倒转,我也未必能够跳过火坑。 为了避开尼克,我真想一走了之。可我已经去信答应艾莱斯泰尔伯爵推迟行程,不能出尔反尔。 我盼望收到他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个口信,将我从悬而未决的等待中解放。 我反省,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那几天我像个搞地图测绘的,在潭泽庄园这块新大陆里里外外晃悠,走遍了每个角落。我并非一无所获。在通向塔楼的走廊里,我发现了艾莱斯泰尔伯爵的肖像画。画像上,他穿着民族传统服饰,身边是一匹通体黝黑的赛马。他的外貌与字迹十分匹配,都是坚毅而文雅的。画上的他年约四十,微微泛白的金发梳向脑后,表情沉静睿智,灰绿色的眼睛却带着一抹桀骜不驯,令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高地壮美的湖光山色。 我站在画前凝视了许久,一定是因为这几天我老想着尼克,竟然觉得两人有相似之处。 再次见到野蛮人,是在一次散步途中。我正低头走着,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将我从胡思乱想中惊醒。尼克打头,带领他的小团体风驰电掣的翻过丘陵。马队声势浩荡,甚至还跟着两只牧羊犬。 这是干什么?我好奇的想。 尼克率先发现了我,他勒住缰绳,朝其他人挥了挥手,脱离队伍,来到我跟前。 “坏消息,梅恩先生。”他连客套都省去了,“艾菲走丢了。” 我本想视若无睹,转身走开,却被他的话定在原地,“我的艾菲?”该死,我为什么要用他起的名字? “是。”尼克郑重的点头,“我的错,我没看好她。”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有线索吗?”一个多月的相处,我对姑娘们已经产生了感情。 尼克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将平安无事回到你身边。”他笃定的说,调转马头重归队伍。我远远望见,在他的指挥下,众人四下分散,开始扇形搜索。 我回到城堡等待。过了中午,仍然没有任何音讯。我开始坐立不安。 我觉得我也应该加入到搜索的行列中。毕竟我才是艾菲的正牌主人,对她的安危负责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尼克。 事不宜迟,我来到马厩。所有的驯马师都不在,马厩里空荡荡的,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爱娜机警的察觉到了同伴的失踪,在隔间里焦虑的打转。我将她牵了出来,套上鞍具,翻身而上。 “先生!先生!”丘陵与城堡之间,一个小小的黑影奔向我。 是老酒鬼,他一手按着帽子,一手提着布袋。跑起来时,大肚囊左右晃荡,看上去十分滑稽。 “带点干粮,先生!”他扬手将布袋抛给我。 里面有半条面包,冷鸡,以及——当然,一瓶威士忌。 我瞬间信心倍增,朝他一笑,将布袋挎在肩上,夹紧马腹。爱娜如离弦之箭,笔直的冲了出去。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苔原的,或许艾菲和爱娜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即使分隔两地,也能遥遥的感应到彼此。苔原的地形高高低低、错综复杂,不像从远处仰望的那样开阔无际。植被茂密而低矮,自岩石碎砾的间隙里顽强的向外生长,覆盖在土壤上,厚厚一层,颜色脏兮兮的,像几年没剃的羊毛。 我远远望见一只四脚动物,满心欢喜以为是艾菲,凑近才发 分卷阅读7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现是一只觅食的苏格兰马鹿。它俯下’身,将巨大的角对准我,呼哧呼哧的低吼,吓得我赶紧扯着缰绳逃跑了。 日落之前,我最终还是找到了艾菲。可怜的姑娘前腿卡在岩石间的缝隙里,动弹不得。她肯定已经挣扎了好一段时间。我找到她时,她精疲力竭的跪在原地,只偶尔喷出一股气流,或是扇扇尾巴。 我跳下地来。爱娜走上前,用鼻子磨蹭同伴的前额。 艾菲的整条前腿都陷进了地缝里,被卡住的部分血肉模糊,我试着挪动了一下,引来她一阵痉挛,一滴泪水从她的黑眼睛里滚落。 我束手无策了。 如果尼克在,他一定有办法。可天色正在迅速的变暗,我不确定我回头还能找到这来。我更不能把艾菲丢下,等到明天,即使她没有死于饥寒交迫,她的腿也废了。 看着那条地缝,我突然间产生了一个主意。 我拨开植被,和我猜测的一样,地缝由中间向两端逐渐收窄,卡住艾菲的,是地缝最窄的部分,而中间最宽的部分,刚好足够我爬下去。我可以从下面托住艾菲的腿往上抬,这样就不会伤到她了。 但是…… 我趴在边缘往下瞅,下面黑魆魆一片,根本不知道有多深,说不定我会摔到地球中心。 哦,去它的! 我打开威士忌猛灌一通,把爱娜的缰绳拴在腰上——多少是一层保险,双脚伸进地缝,在岩壁上找了个稳当的落脚点,然后小心翼翼的向下摸索。 等到我整个人都陷进地缝里,我终于摸到了艾菲的马掌。 “加油!姑娘!”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向上推举。聪明的孩子,她一定明白我在帮助她,配合我绷紧肌肉,奋力的蹬腿。经过几次尝试,我手中骤然一松。 她自由了。 我还没来得及放下心,落脚点处的岩石崩塌了,我的头磕向岩壁,身体猛地滑向地缝深处。 一股强大的阻力让我停了下来。起先,我以为是爱娜拖住了我。可抬起头,我看见尼克抓着我的手臂,表情难掩的惊骇。 说真的,我也吓得够呛,短短几秒钟,出了一身冷汗。 在尼克的帮助下,我从地缝里爬出来。重见天日的感觉妙不可言,我坐在植被织成的羊毛垫子上调整呼吸。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的向导说,你往苔原方向走了。”尼克回答,顿了顿,又说,“这儿很危险,你不熟悉环境,不应该乱跑。” “什么样的危险?被马鹿顶在角上?”我觉得他小题大做了。 尼克没有和我争辩,他走到几尺开外,用脚试了试地上的植被,然后弯下腰,拨开来给我看。又一条裂缝。 “天然陷阱。”他松开手,植被恢复了天衣无缝的伪装,“这儿遍地都是。” 艾菲一定就是这样踩空的。 想起刚才的险中逃生,后怕像热带丛林里的毛蜘蛛顺着我的脊椎往上爬,令我浑身不自在。我没在找到她之前把自己报销了真是如有神助。 我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我说了,幸运是我的中间名。” 尼克眉头一挑,“你确定不是鲁莽?” “所以现在,你又要给我起名字了?” “你觉得亲爱的听起来怎么样?” 毫无疑问,他恨我。 第7章 尼克利索的用镊子挑出扎进艾菲皮肤里的碎石,用酒洗净伤口,裹上绷带,并用木头夹板加以固定。当他这么做时,他让我牵着缰绳,防止艾菲踢他。我猜他以前遇到过类似的麻烦,否则不可能随身携带全套装备。 简单的处理结束,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寒风呼天啸地,裹挟着冰粒,刮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四野一片漆黑,不辨南北。 晚上还回得去吗?我心里犯嘀咕。老实说,一路走来我就记了个大致方向。 我多虑了,尼克熟悉这里,就像我熟悉海德公园。他拎着提灯,走在最前面带路,三匹马拴成一列,由我牵着,跟在他身后。中途,由于艾菲的腿伤,我们停下来休息了片刻。我把面包掰碎,给艾菲垫肚子。冷鸡则被我和尼克分而食之。 我盘腿坐在地上,晃荡酒瓶,里面,威士忌还剩下小半。尼克隔着提灯坐在对面,他吐出啃干净的骨头,抓起一块苔藓,擦去手上的油渍。 我把酒瓶递给他。 我还记得他的救命之恩,可让我开口向他表示感激,那未免太强人所难。再说,我估计如果我不是艾莱斯泰尔伯爵的客人,他才懒得管我的死活呢。我们仍然是一对冤家。我永远不会原谅他在马厩里对我做的事情。 上帝叫我们宽恕,可对不起,老天爷,我就是这么记仇。 尼克抬起眼睛,与我对视了片刻,明白我在致谢,这才沉默的接过瓶子。他没有喝光就还给了我。 我用袖子擦拭瓶口,干掉了剩下的酒,舔舔嘴唇。 尼克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突然间,他扑上前来,抓住我的肩膀。 我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失态的骂起脏话,“你他妈……?”才骂到一半,他不由分说的将我逮进怀里,嘴唇用力的压住我的。 我受伤的额头撞到了他的脑门,疼得想大叫,刚张开嘴,他的舌头就趁虚而入,在我的口腔里肆无忌惮的翻搅。 酒香浓烈,但尼克身上侵略性十足的男子气息更加醉人,我的谩骂、尖叫统统化作了惬意的哼哼。 尼克隔着裤子握住了我的性器,我一下子惊醒了,猛地推开他。 他竟然想在野地里…… 开玩笑! 我气鼓鼓的一跃而起,发现姑娘们和尼克的坐骑都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全神贯注等着欣赏我们的好戏,尾巴在身后摆荡。 报应啊。 回到庄园已是就寝时间。我和尼克在城堡前分了手。刚走进大厅,管家交给我一封信。 “这是……?” 声音里的惊喜出卖了我,没等我问完,管家笑眯眯的点点头,“是的,先生,是的。” 我连晚饭都顾不上了,躲进房里读信。 “亲爱的梅恩:希望你身上尚未被苔藓覆盖。不过要我说,苔藓也远非什么坏东西。来自伦敦的绅士千万别笑话,我这人从小淘气,没少在苔原上打滚,惹得保姆头疼——我强烈建议你也试一试,比土耳其地毯柔软舒适得多。请原谅我再三的怠慢,将远道而来的客人独自晾在庄园绝不是我的本意,可这烦人的生意就像蟒蛇一样缠人。继续要求你为了我荒废光阴是自私的行为,因此,若你决定启程,我也只好不舍的向你道别,但请不要终断来信,好吗?我始终挂心你的近况。此前,我曾有意向你推荐几个风景清幽的去处。我的秘密基地,可以这样说。但我又想,我不过是个庸俗的生意人,除了养 分卷阅读8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马再无别的爱好,最远也只去过法国。在鉴赏风景这方面,我实在提不起自信,怕惹你失望,这才作罢。现在应你要求,我唯有献丑。我估计在这一个多月的日子里,你已经充分感受到了高地的空旷孤寂。你来的既是时候,又不是时候。秋天,色彩斑斓的山川震撼人心。可我也同样希望你能够一睹春天绿意盎然开满欧石楠和其他不知名小花的苔原。在我的眼中,卡利当尼亚并不像使葛诗中所载,只有褐色的荒原,杂乱的丛木,只有高耸的山,泛滥的水。这块土地尽管贫瘠,如同世界尽头,但却蕴含着一种纯洁质朴,顽强而原始的美。就此打住吧,再自吹自擂下去我就要脸红了。我很高兴你和尼克冰释前嫌了,因为我接下来要讲到的几个地方只有他晓得路。我已交代管家解除他近期所有的工作,让他能够专心成为你的向导。他的盖尔口音让你迷惑了吧?真难堪,我的庄园上尽是一群粗人。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很担心你对我的看法。当然,我并不是要为自己开脱。我的修养水平顶多在沙龙里不至于出洋相,但莫名其妙的,我就是不想在你心目中留下任何坏印象——假设目前还没有。” 信的末尾附了几个地名,和一张草绘的路线图。艾莱斯泰尔伯爵的画工与他的书法比起来相形见绌,但即使是这种拙劣,在我眼里也显得可爱。 我很吃惊,一个接二连三爽约的家伙,按照我以往的脾气,早就与他一拍两散了,可对于艾莱斯泰尔伯爵,我竟然一点儿也不生气。看到信里写的,他不想在我心目中留下任何坏印象,我情不自禁的微笑了。这到底是客套话,抑或他真的如此看重我呢? 我翻来覆去的读了几遍,开始张罗回信。这封信让我煞费苦心,写来写去都不满意。我想告诉他今天在苔原发生的事情,我在那可不止打了一个滚,但又怕他担心。他知道了肯定会批评尼克的。可想而知,尼克受了批评就会想方设法拿我出气。现在艾菲的腿真的受伤了,我跑不脱,还是别去捅马蜂窝了。 深夜,我还在遣词造句,有人敲响房门。 “请进。”我头也不抬,心想约莫是管家派人给我送晚餐来了。 门开了,一道稳健的脚步声向我逼近,停在我背后。 “就放那吧。”我交代。 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我才发觉,来者一直杵在原地。我回过头,正好与尼克四目相对。 是他呀。 “又在打小报告吗,间谍先生?”尼克巡视堆满废纸团的桌面。 “除非你又准备作案,不法之徒。”我把笔插回笔座,扯了张吸水纸盖住写到一半的信。我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看到,上帝也不行。 我的遮遮掩掩换来了尼克的嗤笑,“别紧张,我不识字。”似乎为了证明他对信的内容兴趣寥寥,尼克转身走开,在房间里晃了一圈,隔着一段距离,将目光重新投向我,“刚才,你叫我把什么放那?” “晚餐。”还能是什么? 一丝惊讶从他脸上滑过,“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吗?” 动笔之后,我就失去了时间概念,他提醒了我,我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该死,半夜两点,我又一夜没睡。 或许是因为疲惫,尼克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平时那样冷硬,要不是清楚他的为人,我会用温柔形容,“很晚了,你的窗户还亮着,我上来看看情况。”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我刻薄的说。 尼克一笑置之,“睡不着?” 他也好意思问。 “我发现了一个对付惯性失眠的良方。”我说。 尼克饶有兴趣的挑起眉头。 “停止尝试。”我进一步解释,“当你停止尝试,就把客观的睡不着,变成了主观的不想睡,你就不会再为此烦恼了。” “非常聪明。”尼克点评,眼睛里闪现出狡黠的光芒,“但我有更好的疗法。” “我不想知道。”直觉告诉我,他在布置另一个陷阱。 “真的吗?” 我犹豫了。好吧,我想知道。 尼克指着壁炉前的扶手椅,“坐过来。” 这简单,我照做了。 尼克用火棍给木柴翻了个面,火焰熊熊燃烧起来,突然的温暖令我舒适的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后背陷进椅面的软垫。我察觉尼克绕到我身后,双手在我的脑袋上按压。他的手指粗糙而灵巧,力度恰到好处,从前额开始,经过太阳穴、天灵、耳背,一直按摩到后颈。我整个人,乃至神经都松懈下来。 “你在哪学的这一手?”我嘟哝问。 “我去过伦敦,你还记得吧?”尼克说,“我在那认识了一个印度人,他教会了我。” “把他的地址给我。”我想回去之后还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尼克稍作停顿,“他死了。” 真遗憾。我在心里摇摇头。 尼克的手顺着我的脖子向下滑,来到背部,他仿佛具有魔力的揉捏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我肩膀上的压力。酸痛、紧张全都不翼而飞,我感到自己像一颗植物,面对阳光舒展开来。 我昏昏欲睡了。 可能我真的打起了盹,因为当我回过神来,我发现尼克的手伸进了我的衣领,宽大的手掌覆在我的胸肌上,食指和中指把玩着我的乳’头。一阵阵酥麻扩散开来,燥热难当。 “印度人会按摩乳’头吗?”我气恼的问。他又占我便宜。 尼克大言不惭,“我相信,世界上每个国家的人都会按摩乳’头。”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肆,用指腹来回搓揉我敏感的突起。猛然加剧的快感令我差点从椅子里弹了起来。 尼克按住我,俯身靠近我耳边,含住我的耳垂,轻轻的吮’吸。 我没有阻止他。我只是太累了,我这样说服自己。但是一旦他玩过了界,我就会给他点厉害瞧瞧。 骗子。我的心底里,一个声音说,我忽略了它。 第8章 “到床上去。”尼克声音沙哑。 我刚躺下,他就把我脱得赤条条的。我的性器立在两腿之间,尽管只是半硬,尺寸也已十分可观。他瞟了一眼,脸上淫光乍现,没吱声,转移了目光。 接下来那不叫按摩,而是折磨。 他按压我的腰眼,我的侧腹,我的臀部,我的大腿、小腿、脚底……极尽所能的撩拨我。每一个动作都让我一阵蜷缩,仿佛全身上下在他手里都变成了敏感带。我大汗淋漓,咬牙切齿,数次抬起手臂,想去触碰腿间被他刻意遗忘的地带,可他却态度坚决的阻止我,一次次把我摔回床上,任我的肉棒孤零零的戳着,涨的发疼。我扭动身体,捶打床垫,像个得不到玩具的孩子,懊恼得想要大吼大叫。 我快被逼疯了。 分卷阅读9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尼克爬上床,分开双腿,跪在我身体两侧。 他想干什么?我要拒绝他吗?还是……?我乱糟糟的想,最终什么也没做。 他用两边膝盖顶住我的大腿外侧,强迫我并拢双腿,直到严丝合缝。我的阴囊受到挤压,更加突出了,硕大的一团堆积在笔直耸立的阴茎下方。 尼克五指张开,双掌平放在我的前胸,紧贴着皮肤,从乳尖直到鼠蹊,来回摩擦。那感觉强烈得让人想要逃离,却又渴望更多。尤其是当他弹奏般抚弄我的腹肌时,我像一根快要崩断的发条,在他身下抽搐挣扎,性器颤抖着,淫液从马眼滚落。 抽离双手,尼克一把握住我的阴茎,狠命的套弄。快感在下腹炸裂,这下我是真的高声大叫出来了。 充分的前戏让我一会儿就产生了射精的冲动。我情难自禁挺身向前,阴囊一阵紧缩。尼克察觉到了,停止动作,将我的阴茎向下压,同时箍紧根部,给了我一点喘息的时间。显然,他还没玩够。 我刚松懈下来,第二轮又开始了。他捉住我的性器前端,左右大拇指在光滑的龟头上交替打圈,动作熟练而迅速。龟头是我身上最脆弱的部位,我从头顶到麻到脚底,流出的水浸湿了他整个手掌,也淋湿我自己的肉棒。一阵尖锐的快感,我又要射了。 尼克故技重施,紧紧掐住我的阴茎底端。 骤然从天堂摔进地狱,我简直要哭了。 “混蛋!”我撑起上身,骂道。 尼克与我对视了一眼,无动于衷。第三次,他俯下’身,含住了我的家伙。 他口腔里的感觉太妙了,瞬间化解了我所有的不满。他干脆的将我整根吃进,还没等我适应,随即吞吐起来。他的口活绝对是我认识的人里最棒的。通常,谁要能完全容纳我,我就给他打及格了。有一两次,发生了很不愉快的意外。唉,还是别提了。 尼克灵巧的舌头裹着我的柱身,像条顽皮的小蛇,四处蹿动,味蕾刺激着我的每一条褶皱,退出时,他用牙齿轻轻的刷过我的龟头,而当我深入他的喉咙,那里的紧致火热,简直把人送上天。不知何时我坐了起来,配合他的动作,忘乎所以的摆动胯部,在他的口腔里冲刺。尼克的手也没闲着,在每次抽出的间隙里马上跟进,对我进行套弄。他托着我的一对睾’丸,不断揉搓打转,又深入会阴,按压后’穴周围的区域。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全方位的刺激。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如果我闭上眼睛,我会说是一只八爪鱼在取悦我。我上瘾了,对这种可怕的快感上瘾了。尼克的手指一下子侵入我的后’穴,准确的摸到了我的致命弱点。 我爆发了。 大量的精液喷薄而出,我抓住尼克的头发,把他按向我,涨大到极限的阴茎整根推入,恨不得把睾’丸也插进去。我全身绷紧,大吼着射在他的喉咙深处,一次又一次。白浊的液体从他嘴边溢了出来,在我的腹股沟汇成一滩。 我的意识在高潮的冲击下粉碎了,大脑陷入一片恍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随波逐流,颤抖、抽搐、痉挛、呻吟、喘息。我浑身脱力的倒在枕头上,像是刚刚得了一场大病。 尼克最后吞咽了几下,确定我再也射不出任何东西,才吐出我的阳具。他用手指抹去嘴角的精液,爬到我身边,吻我。 我没有推开他,我已经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给了我一个绵长细腻的吻。我在他嘴里尝到了自己的味道。有点怪,但并不恶心。 一切结束,他替我掖好被子,下了床。 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们接吻的时候,我就开始打瞌睡了。 “梦见我。”他贴在我耳边交代。然后,我昏天暗地的睡了过去。 多蛮不讲理啊,他连我的梦境也不放过。 我还真梦见了尼克。但那是一个噩梦。我梦见艾莱斯泰尔伯爵从格拉斯哥归来了。他骑在一匹油光水滑的高头大马上,犹如一阵狂野的风,刮过丘陵,远远的奔向我,呼唤我的名字。他就像是直接从画里走出来的那样,但却比画上更英俊,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男子气概。世界一片空旷,仿佛除了我俩以外的人统统灭绝了,我们共同驰骋在天地之间,开怀大笑。 伯爵用他强健的胳膊搂着我,吻我,我们四肢纠缠。我幸福得快要窒息了。我渴望他的爱’抚,他的拥抱,希望在他怀里获得至高无上的快乐。 我也的确获得了。但当我从高潮里缓过劲,我睁开眼睛,发现伯爵先生消失了,趴在我身上的是尼克! “怎么是你?”我惊恐的质问。一阵锥心的失望。 尼克笑容险恶,“是我,一直以来都是我。”他在我体内毫不停歇的奋力冲撞。 不!不!不! 我惊醒了,心跳跟擂鼓似的。 太阳高悬,已经中午了,整个房间沐浴在阳光中。我又躺了一会,等到平静下来才起床。 我决定暂时不去推敲昨晚的梦,否则又要头疼了——好不容易睡了一觉。 我吩咐仆人送来热水,神清气爽的洗了个澡,下到厨房,看看有些什么吃的。饿了一晚上,我的肚子早就开始闹革命了。厨师给我热了一些鳕鱼汤,切了一片面包,配上牛肉和鹿肉。我美美的吃了一顿。 尼克晃着马鞭走进餐厅,今天他的心情不错,嘴角微微翘起,得意在脸上表露无遗。 他在我身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看起来,伯爵先生把你交给我了。”管家一定如约通知了他。 我慢条斯理的干掉盘子里的食物,用餐巾擦干净嘴,“你说反了吧。” 他耸耸肩膀,没有争辩,“做好准备,这不是一趟轻松的旅途。” 他说完就想走,我叫住了他,“少在我面前发号施令,该准备的人是你,向导。” “我指心理准备。”他忍无可忍的说,吸了口气,恢复了漠然,“明天上路。” 他还是在床上比较招人喜欢。看着他的背影,我想。当然了,说不准他也是这样看待我的。 第9章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趟斗智斗勇的旅途。 我们在林间穿行,尼克骑马靠近我。 “你叫上他干什么?”他回过头,越过肩膀打量落在后面的老酒鬼。 山路篷车开不进来,我本应该让他留在庄园,可我太想给尼克添堵了。看到他的眉头像打了个死结,百灵在我心里快活的歌唱,唱得我直想笑,“他仍然是我的首席向导。”我正经八百的说。 “他的肥屁股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爱丁堡!”尼克低声咆哮。 “怎么,你现在又对他的屁股感兴趣了?”我问。 哎,我真是个贱人。 尼克用我一点也听不懂的高地英语谩骂起来, 分卷阅读10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勒紧缰绳,双腿在马腹上一夹。他的坐骑轻巧的跃过倒伏在地的树木,一路小跑,超越了我。 “你叫上他的,你负责!”他撂下一句狠话。 老酒鬼慢腾腾的跟上来,“吵架了?”他把酒瓶子递给我,“别生气,来点。” “不了,谢谢。”我驱赶爱娜,再度将他抛在脑后。 有时候,我挺羡慕老酒鬼的,对于他来说,威士忌能化解生活中的所有问题。 山间草木葱茏,水流丰沛,弥漫着植物的清香。地上层层叠叠,堆满了落叶,根本没有道路可言。乔木、灌木、藤蔓、蕨类植物交错丛生,尼克驾轻就熟的穿梭其间,我得聚精会神才能跟上他。自然也就没工夫拌嘴了。 我喜欢这儿的空气,湿润、凉爽,无比纯净,仿佛是冰川时代的遗物,在吐纳之间让人由里到外焕然一新。我庆幸自己此刻身在此地,伦敦的冬季十有八九是油腻的雾霾天。 在尼克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一座悬崖边。大概六十英尺高,凹凸的石壁布满了青苔,湍急的流水自崖底奔腾而过。 “以前爬过山吗?”尼克问。 “爬过。” 尼克盯着我,“真话?” “没有。”但是我想,这能难到哪去呢? 尼克哂笑着走开了。他在悬崖的边缘地带找到了一株粗壮的山毛榉,用脚试了试,确定足够结实,然后,他取出登山绳,绕过树干打了个结。 “我先下去。你得学会这个结,等我到底之后,把绳子拴在身上,听我指挥。”尼克动手演示。 我依葫芦画瓢试了几次,“记住了。” 尼克一个点头,像是要给我信心那样,用力捏了捏我的手。他将绳子系在腰际,走到悬崖边,背对崖底,脚一蹬就下去了。我的心里扯了一下。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真害怕他发生意外。我向下张望,尼克像一只大型猿类动物,脚步轻盈,在石壁上左右跳跃,转眼间就落在平坦的河滩上。 “看见了吗?小菜一碟!”他冲我喊道。 轮到我“跳崖”了。 我打好结,回想尼克刚才的姿势,在边缘站定。我扭头望了一眼,积累起来的勇气霎时烟消云散。 我不是个傻子,我不要从六十英尺高的地方跳下去。 “还有别的路吗?” 尼克摊开双手,“慢慢来!” 见鬼,只好硬着头皮干了。 我没办法做到尼克那么潇洒。蹲下来,双手抠着石壁,逐步向下移动。尼克手里牵着绳子,控制我的降速,同时告诉我下一个落脚点的位置。 可是我的视角和他的视角截然不同,多数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块岩石”究竟是哪块岩石。我希望他闭嘴,让我清净清净,我本来就够紧张了。 这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六十英尺。终于,地面近在眼前,我加快进度。 由于水气侵袭,越接近河滩的石壁越潮湿,一个不留神,我滑倒了,仰面向下坠去。 河滩乱石嶙峋,我还以为会摔断背,不想却落入了尼克坚实的怀抱。他及时张开双臂接住了我。 我们四目相对。他嘴角挂着揶揄的笑,“故意的?” “想得美。”我摆脱他。 老酒鬼的呼唤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我怎么办?” 是啊,他还在上面呢。 “等你减掉五十磅,我再告诉你!”尼克不留情面的回答。 “好的,给我一点时间。不用担心,威士忌和我在一起。”老酒鬼举起酒瓶亲了一口。 除了潺潺水声,河谷一片空寂。我和尼克沿着河滩溯游而上。一会儿,我们遇到了一座低矮的三叠泉。丝绸般的流水覆盖在河床上,娟秀优美。 伯爵信里说的大瀑布就是这儿吗?没错,这的确算是个瀑布,但我没看出大在哪。 尼克洞悉了我的心思,他向前跨了几步,登上岸边突出的鹰嘴岩,抬手指向对岸。 河道在那转了个弯,我顺着他指的方向遥遥望去,一幅宏伟的水瀑悬挂在尽头。眼下正值汛期,水流如注,万马奔腾,溅起的白沫令周围一片氤氲,仿佛云蒸雾绕的仙境。瀑布下方是个开阔的深潭。潭水绿盈盈的,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茂密的植被从各个缝隙里伸展蔓延,无处不在,像一个画框,把一切框在里边。若说世界上存在独角兽,那一定栖息于此。 我被这魔幻般的景色迷住了,不由自主的迈开步子。 “小心脚下。”尼克抓住我的肩膀。 他说的对,河滩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我可不能再跌倒了,否则连我也会怀疑自己的企图。 “你的主人经常到这来吗?” 我们一同朝瀑布进发,空气中水气越来越丰沛,隆隆巨响,震耳欲聋。 “当他心烦时!”尼克高声说。 “他怎么会心烦?” “你说呢?”尼克反问,咧嘴一笑,“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 “胡扯!”艾莱斯泰尔伯爵在我眼中可爱极了,我想象不出他会为情所困。不过,我也没听说过任何关于伯爵夫人的消息。奇怪呀,肖像上他戴着婚戒。 “他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尼克转过头,手指停在下巴上,意味深长的打量我,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写信问他,我不知道。” 第10章 到了水潭跟前,不能再往走了。从近处仰望,瀑布更加壮观,一眼看不到顶。激流桀骜不驯,肆意的展现着大自然的原始之美。相形之下,人类是如此的渺小、易逝。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来这儿?” 尼克说着,动手宽衣。 我浮想联翩,“不感兴趣。” “游泳!”尼克笑着揭露,踢掉鞋子,扯掉长裤,一头扎进深潭。水花溅了我一身。 答案合情合理,却不在意料之中。我想到的是……咳…… 不一会,他钻出水面,抹了把脸,“来啊,我们比赛!” 我才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但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举动。他朝我脸上泼水了。 “你等着。”他会输得心服口服,我可是游海泳长大的。 我除去衣物,叠整齐了搁在岸边干燥的岩石上,走进水中。潭水凉爽清冽,我舒了口气。 尼克游到我身边,抬起下巴,指向瀑布,“看见那块石头了吗?”瀑布后方有个山洞,在水帘的掩映下,隐约可见一块平坦的石座,“谁先爬上去,谁赢。” “奖品呢?”我问。 尼克眉头一挑,“身体。” 嘿,不成功便成仁啊! 约好数到三,可我们都默契的在数一的时候就开始划水了。尼克是个强劲的对手。他像鱼儿一样抖动身体,劈开波浪。但不巧的是,他碰上了这片水域的大白鲨。我比他领先一个身长到达终 分卷阅读11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点。正准备向上攀爬,尼克拽住我的脚踝,一下子蹿上前。 这是犯规!我愤怒得忘却了风度,抬脚踹开他,胳膊借力一撑,破水而出,坐稳了。 大势已去,尼克微微喘息,自水中望着我,表情是疼痛和懊恼的混合体。 他没有发表任何评论,臭着脸爬上石座。不出意外,他肯定是在反省自己的轻敌。很高兴,我总算扳回了一局。 石座平坦光滑,像一张天然打磨的大床,刚好足以容纳我们两个人。我伸展四肢,平躺下来。 洞窟幽暗深邃,只有粼粼波光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风若有若无的自深处吹来,到处都在淅淅沥沥的滴水。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自己像是生活在海底的一尾人鱼。 正当我神游天外之时,尼克挨着我躺下了,伸出胳膊搂我。好几次,我都把他推开了。虽说奖品是身体,但我并没当真。他总能在性方面满足我,这着实不假。但我始终对他心存戒备,我非常怀疑他接近我的目的。在理清头绪之前,我不想再和他发生关系了。 我的冷淡丝毫没有打击到他的积极性,他坚持不懈的贴上前,最后索性抓住我的手臂,整个人压在了我身上。 捕捉到他绿眼睛里不加掩饰的情欲,我预感到自己划清界限的努力又要搁浅了。 倔强的苏格兰人。 我们的身体紧密相贴,两条阳具擦擦碰碰,逐渐精神抖擞。酥麻的快感在下腹堆积,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察觉到我的妥协,尼克耸动得更带劲了,拉起我的手,绕到背后,摁在他的屁股上。 莫非,他真打算献身?我一边漫不经心的思忖,一边揉捏他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臀瓣。 他俯在我耳边,低声长吁,侧头在我的颈间留下一连串的浅吻。我们的身体越来越烫,把皮肤上的水分都蒸干了。 我的手指滑进他的股沟,他配合的分开双腿,以便我畅通无阻的探索他。我在穴口研磨了片刻,感到他逐步放松下来,将中指推了进去。他闷哼一声,明显僵滞了片刻。 他里面紧致、生涩,要不是见过他在床上老练的表现,我会以为他是第一次。我空出一只手安抚他弓起的背脊,同时小幅度的抽送。不是我吹牛,在这方面,我还有点心得。我很快就知道了该如何刺激他。 尼克亢奋起来,我在他身体里抽插的手指增加到两根、三根……他压在我腹部的阴茎抽动着,变得无比坚硬,龟头难耐的在我的皮肤上摩擦。他俯在我身上,粗重的喘息,那充满雄性荷尔蒙的呼吸对于我来说就像春药。 我掀开他的身体,让他趴在石座上,掰开他的臀瓣,扶着自己的阳具,对准穴口,直贯而入。 呻吟从我俩的喉咙里同时逸出。 老天,即使经过充分的扩张,他还是太紧了,卡得我动弹不得。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绕到前面去抓住他的阳具,上下套弄。一会儿,他的括约肌放松下来,我得以顺畅的一插到底。他的身体里热情似火,布满褶皱的甬道严密的包裹着我,挤压、蠕动,好像要把我吸进去。热流冲上脊椎,直达天灵,我一阵失神,飘飘欲仙。 试着抽送了几个来回,感到我们适应了彼此,我抱住尼克的腰,开始卖力捣弄。我做’爱没有什么章法,横冲直撞,大搞特搞,仅此而已。不过通常情况下,当你悬着一条十英寸的宝贝,大家也就不太在乎九浅一深之类的了。 我看尼克就挺受用的。 他匍匐在我身下,嘴里哼哼唧唧,汗流浃背,全身紧绷,连脚趾都蜷曲起来,手里抓着自己的阳具,借着顶端溢出的淫液自慰,动作中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凶狠。为了迎合我的进入,他耸起屁股,忘情的扭动,让我每一下都擦过他体内最敏感的地带。 本来一切都很好。但霎时间,一个念头自我的脑海里闪电般划过。 他到底曾在多少人的身下辗转承欢? 我想起马厩里,那群借着畜生交配的画面,一边骂粗口一边手淫的村夫。尼克可没少和他们鬼混吧。不然,他怎么会成为小团体的领袖呢?他的床上功夫又从何而来呢? 我感到反胃。 突然的停顿令尼克不解,“你射了吗?”他回过头问。 “没。”我彻底的拔出阳具,倒在石座上,背对着他,心里愤愤不平。 第11章 “干嘛?”他靠过来,掰我的肩膀。 爽到一半,没了,那滋味难受吧? 我不理他。 “说话!”他推推我,声音又气又急。 我还是不吭声。 尼克火了。我怎么知道的呢?因为他抓住我的肩膀,用了十成力气,把我摔在石座上。 我后脑勺撞得嗡嗡作响。趁此间隙,尼克一屁股跨坐在我身上,稳住我尚且坚’挺的阳具,硬是塞进自己体内,直到根部。 我张牙舞爪,挣扎着要坐起来,他把我摁回去。 “接受你的奖品。” “我弃权!”我嚷嚷道。 尼克一脸霸道,“没有的事。” 他扣紧我的手腕,折过我的胳膊,操纵我自己的手爱’抚我的乳’头。我不想让他得逞,拼命抵抗。可是他手上有人质,我的小弟弟关在他屁股里!每次我快起义成功,他就狠狠的收紧括约肌,夹得我浑身酸软。 我涨红了脸,满心羞辱。 最可气的是,我的身体熟悉自己的手指,乳’头在触碰之下立刻就硬了,酥麻的感觉直冲下腹,我又充分勃’起了! 尼克一个冷笑,绞紧我的阳具,腰部快速起落,毫不留情的吞吐着。我分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到底是他在上我,还是我在上他。我从精神层面完全被击溃了,快感全面占领了我。 我没能坚持多久就释放了。似乎为了惩罚我的半途而废,尼克并未放过我。他与我保持着下’体相连的姿势,收缩后’穴,逗弄我,让我再次兴奋起来。刚射过精,我的身体变得尤其敏感。在他的冲击下,我又一次缴械了,然后是新的一轮…… 短时间内连续高潮令我呼吸凌乱,腰眼传来阵阵酸痛。我全身都汗湿了,眼前一片模糊,似乎要融化在岩石上,化成一滩奶油。我知道,他已经快把我榨干了。 随着他的动作,尼克的阴茎在他身前上下摇摆,淫液从马眼里甩出来,四处飞溅,我抬起手,包住他无比涨大的龟头,放在掌心摩擦,一阵战栗滑过,他狂吼一声,雪白的精液一股接着一股喷涌而出。 我闭上眼睛,在他体内最后一次攀上顶峰。那一瞬间,我眼前浮现出我的梦。梦里,艾莱斯泰尔伯爵骑着高头大马奔向我…… 我们沉默的往身上泼水,把自己清洗干净。这里还是不要有美人鱼的好,不然现在该怀孕了。 分卷阅读12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尼克时不时瞟向我,欲言又止。我不想搭理他,将四肢活动开来,跳入水中。 尼克跟着我下了水,“还比赛吗?” “去死吧你。”我到处都疼。 我们游回岸边,擦干身体。 杂乱的马蹄声在谷地回荡,我好奇的投去视线。发现老酒鬼挥舞酒瓶,牵着坐骑,高一脚低一脚向我们走来。 “你们……?”他瞪着我们的裸体。 尼克竖起拇指,漫不经心的指了指瀑布,“我们活动了一下。” 他居然一点都不脸红。 我发现了疑点,“你怎么下来的?”甚至还带着三匹马。难道老酒鬼是个神仙? “哦,那前面有个缓坡。” 我瞪着尼克,希望我的眼睛能喷火。他会不知道前面有个缓坡?我明白了他的诡计,他是故意走悬崖那条路支开老酒鬼的。除了游泳输给我,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尼克的目光坦然,“看来,幸运是你的中间名。” 晚上,我们在高处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过夜。地上残留着生火的痕迹,想必历来,这儿就被作为营地。 我们搭了两顶帐篷,一顶老酒鬼独享,我和尼克挤另外一顶。森林里枯枝败叶随处可见,一点就着。很快,篝火照亮了空地。晚餐乏善可陈。赶了一天的路,我们都累了,钻进被子呼呼大睡。 老酒鬼的鼾声能驱魔。半夜,我被吵醒了,翻了个身,又打算睡过去,却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尼克不知何时离开了帐篷。我彻底醒了,披上外套,揭帘而出。 空气冷冽,鸫鸟稀疏的鸣叫自林子深处传来。我在拴马处找到了野蛮人。他正替坐骑打理鬃毛。 火光照亮尼克专注的面容。他真英俊啊,我不得不承认。 他脸颊瘦削,鼻梁挺直,眉宇间含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如果稍加修饰,套上一身定制的礼服,无疑是个颠倒众生的美男子。哎,我想给他梳梳头了。 鬼使神差的,我又想起了艾莱斯泰尔伯爵的画像。他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吗?两人的鼻子和下巴,几乎别无而致,区别仅在于,伯爵先生的眼睛更加柔和,嘴唇上方留了一部胡子。莫非,尼克是他庶出的兄弟? 荒诞。我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定是我记混淆了。 看我走来,尼克停止忙碌,眼睛骤然闪过一丝亮光,“为什么不休息?” “你呢?”我反问。 他一笑了之。答案显而易见,他也是被鼾声吵醒的。他不像我,跟老酒鬼搭伴一个多月,早就习惯了,打个滚,放个屁,闭上眼睛又是一觉。 尼克随手把刷子往行李堆上一扔,走到篝火旁,拣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双手垫在脑后,躺下来。 他一声感慨,“看呐。” 我不由自主的抬起头。 今晚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夜幕干净透蓝,星河低悬,璀璨而清冷,仿佛触手可及。一种苍凉寂寥的情绪攫取了我的心脏。我在篝火的另一侧躺下,与他一道仰望星空。 尼克悠悠哼唱,唱的是彭斯的一首民间小调。 “夏日良辰,繁花似锦,峭壁飞泉,思君不已。睡时梦萦,醒时魂牵,辗转无眠,思君情切。夤夜寂寂,万物已定,思君肠断,泪眼泣血。” 这是一首忧郁的情歌,被他演绎得真挚动人,但是,他的嗓音中少了一分黯然神伤,多了一分幽默自嘲,听起来更像是求爱。雌鸟会忍不住钻进他的窝里去的。 我躺着没动,柴火在耳边哔啵作响。 “你有一个秘密情人?”尼克突然问。 天外飞仙。跟詹姆斯爵士分手之后,我哪来的空闲谈情说爱? “不,”我老实说,想逗他一下,补充道,“不止一个,一打差不多。” 尼克好长一段时间没吭声,我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到他复杂的表情,心里乐得慌。 “白天,你把我当成哪个了?”他冷言冷语的质问。 一番苦思冥想,我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在石座上,我们最后一次达到高潮时。我很意外,他连我片刻的分神都看在眼里。他大概当时就想问个究竟,没好开口,一直憋到现在。 “不是其中任何一个。”总不能说,我在觊觎他的主人吧。 尼克爬起来,绕过篝火,在我身边坐下,神色阴晴不定。接下来准没好事,我坐直身体,打算开溜。尼克一把逮住我的胳膊,按住我的后脑勺,嘴唇凑了过来。 他粗暴的吻我,像是在宣布主权,把我的嘴唇都弄疼了。我不甘示弱的还击。我们互相啃咬、撕扯。 不会又要开火了吧?我怀疑我的身体能否承受进一步的折腾。 正在这时,老酒鬼的鼾声蓦然中断,营地陷入了一片宁静。 他醒了? 我俩分开来,侧耳聆听。过了片刻,他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呼噜,跟着,节奏归于平稳。 我又是紧张又是好笑,看尼克的表情,也跟我半斤八两。这一刻我感到,作为鸡奸犯,我们同病相怜。 “今天休战。”我说,我实在“游不动”了。 尼克点点头。我们钻进帐篷,一觉睡到天亮。 第12章 自瀑布归来,我才赶上发出给艾莱斯泰尔伯爵的回信。在最终稿里,对于尼克,我只字未提。 “我尽善尽美的朋友:我认为你过于谦虚了。你大概从不搞民意调查吧?请允许鄙人在此荣幸的向你转述潭泽庄园的属民对其领主的评价。没错,就是你,我的大人。艾莱斯泰尔伯爵先生是一位可敬的绅士,平易近人,从来不摆老爷架子。他的胸襟像天空一样开阔,学识像海洋一样渊博。他拥有华莱士的勇气,曾在山洪中救下一匹马。商业头脑也可圈可点。自他接手潭泽庄园后,收入增加了三分之一。此外,他还是一位扑克高手。至于我的评价,你应该可以从中猜测一二。放心了吗?什么时候光顾伦敦,来我的沙龙吧,我让你坐庄。可是我怕其他绅士的魅力盖过我,夺走你原本属于我的注意力,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说出来你相信吗?其实这趟苏格兰之旅完全是个巧合。我只不过无意中搭上了一艘目的港是爱丁堡的商船。按照当时的情况,我完全也有可能前往安特卫普、加莱或者汉堡之类毫不相干的地方。此前,我和一个朋友在埃及探险——跟风都算不上,纯粹为了逃避工作。我得告诉你,开罗不合我的胃口,不管是引申义还是字面上的。我在那搞出了胃病。金字塔的确壮观,但归根结底仍然是人类的杰作。既然古人造得出来,没理由我们不能复制。水晶宫你去了吗?难道那不是建筑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吗?说不定百年以后,世界上会出现玻璃造的金字塔。这话仅在咱俩之间啊,说出去掉底子。在我看来,真正叫人叹服的还是 分卷阅读13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自然的鬼斧神工。我造访了你的秘密基地,过程不多赘述,四字以记之,惊险刺激。你的卡利当尼亚像个千面女郎,美得叫人捉摸不透。忧郁的湖泊,缱绻的流水,粗犷的山峦,豁达的原野,任性的天气说变就变。晨昏之际独自漫步,我时常感受到一股荡气回肠的神秘力量,劈开时空,联结古今。破败的垣墙边,千百年前战场的厮杀仿佛依稀可辨。夜里枭鸟在墓地的枯枝上低吟,教堂诡谲的阴影令人异想天开,即使下一刻,钻出一头哥特小说里的怪物也不稀奇。多么新鲜的体验啊,我想我是爱上这片人间净土了。石楠花什么时候绽放?希望在社交季之前,我一定抽空来一趟。哦,差点忘了说,我恐怕还得在府上打扰一阵子,原因一言难尽,你就当我是在等你吧,反正那也是事实。我很好,希望你在格拉斯哥一切顺利。要是你能回来我就更开心了。你的,约翰·梅恩。” 经过几天休整,尼克带我去了海边。听说只能徒步,老酒鬼抱怨脚疼,临阵脱逃,于是一路上只有我们俩。我已经懒得再去推敲尼克所言真假了,他人如其名,是个大魔王。 天空始终阴沉着脸,浓云层层堆积,将世界裹得密不透风,像是要下暴雨,却又举棋不定。或许是受天气影响,我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海岸边苔原绵延无际。低矮的植物被海风吹得匍匐在地,艰难求生。尼克在前边开路,不时回头望我一眼。我们沉默的走着,距离不远不近,谁也没搭腔。一股张力维系着我们,好像要将我们彼此拉近。我感到只要任何一方开口,我们就会立即滚到一起去。 回想起来,独处之时,我们似乎总在做’爱。 在庄园,尼克夜夜潜入我房里。有的时候我已经睡了,他也色心不死的钻进被子,用爱’抚把我叫醒,抱我,进入我。究竟是他太坚决,还是我太不坚决,他每每都能得偿所愿。我的拒绝渐渐变成了例行公事的半推半就。反正,我也不是清白之身了,一次和一百次又有什么区别呢?就当是最后的放纵吧。艾菲的腿伤一好我就该走了,回伦敦修身养性继承家业。再来高地,都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了。尼克将成为我人生中翻过的一页。 我们来到一段低矮的悬崖边上。闪电自云层中滚过,伴随着隆隆雷声,大雨瓢泼而至。冰凉的雨点毫不留情的砸在身上,顷刻间,我俩全身都湿透了。 尼克带路,我们顺着岩缝,手脚并用,下到海滩。远处,天连着水,水连着天,灰蒙蒙的一片。雨幕像一条起伏的长龙,在海上扭动翻滚,兴风作浪。波涛气势汹汹的拍打着峭壁,轰然爆炸,叫人心惊胆战。 尼克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避雨的地方。那是一处天然回水湾,石滩上方,岩脊高耸,悬崖像巨人的脚步飞跨入海,形成一座天然拱顶,纵是如此,雨点还是顺着刺骨的寒风从四面八方扑进来。 生火是不可能了,我们蜷缩在崖底,尼克用毛毯将我俩裹住。我欣然滑入他的怀抱,感觉他也和我一样,瑟瑟发抖。 他冻得发乌的嘴唇亲吻我,僵硬的手指在我身上摸索。我们急切的向彼此寻求温暖。 情欲在体内升温。我们衣服都没脱,仅仅是把裤子拉下来。尼克坚’挺的阳具从后方进入了我。突如其来的酸胀饱满令我一声轻叹。他停下来,深深埋在我体内,脑袋像归巢的鸟儿,搁在我的颈窝里。他的拥抱那么用力,勒得我胸口疼,生怕我化作一缕青烟跑了那样。 雨越下越烈,世界在我们周围呈现出一幅倾天覆地的末日景象,仿佛有无数个看不见的妖魔鬼怪在狂欢。尼克的动作中也带着一种不顾一切。快感熊熊燃烧,毯子很快就热得盖不住了。我们的下’体还紧紧铆在一起,他把我翻过来,架起我的双腿,狠命的戳刺、研磨,每一下都退至龟头,又旋转着直顶到底。 在这场性的角逐中,金钱、地位、荣誉……所有的所有都被我抛在了脑后。我放声浪叫,让他干我,干死我。 尼克俯视着我,英俊的脸庞因情欲而扭曲,渴望烧红了眼。我们十指紧扣,他牵引我的手,握住我硬的不行的阴茎,疯了似的套弄,酸麻的快感几乎把我的下’体撕裂了。 一个巨浪在峭壁上撞得粉身碎骨。我感到尼克的怒涨的阳具在我体内猛地抽搐起来,他没有停下,咬牙切齿的继续耸动着,那又快又狠的几下真是销魂蚀骨,我再也把持不住,弓起身体,激射而出,精液喷得我们两人满身满脸。 我在幸福的港湾里随波逐流,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不用想…… 不知何时,雨停了,我睁开眼睛。 海面平静下来,漫天的乌云或是被风卷走了,抑或是化成了雨,消失得无影无踪,惨白的天幕被一道彩虹点亮。我沉醉在眼前的美景之中,直到尼克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们就如此相似吗?” 我躺在他的臂弯里,侧过头。他都没有看彩虹,只是盯着我,表情既生气,又隐含着一丝难过。 “说什么呢?”我懒洋洋的问。 尼克别开视线,过了一会,重新看向我,嘟哝道,“我,和你心里的那个人。” 哎,他没说错,我刚才又在幻想他的主人。几乎每晚,我都自我催眠,搂着我的是潭泽庄园的老爷,反正黑灯瞎火不是吗? 我不能理解我对艾莱斯泰尔伯爵的迷恋。我们通过几次信,我从画像上知道他长什么样,听到别人口中关于他的只言片语,仅此而已。可是爱情往往就是这样蛮不讲理。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名字,一句漫不经心的台词,一场电光火石的邂逅,爱情就生根发芽驻扎在心里了。我当然明白我们不可能开花结果,可是我无法抗拒这份甜蜜的期许。 见我没回答,尼克收紧胳膊,嘴唇靠在我的耳边,低声道,“约翰,你什么时候走,带上我,天涯海角,只要和你在一起。” 他一反常态的深情款款吓了我一跳,“别傻了,你是艾莱斯泰尔伯爵的人。”就算不是,我也没办法收留他啊。伦敦可不像这儿,方圆百里逮不到一个活人。我们这样肆意偷情,没几天就传得街头巷尾满城皆知了。就算侥幸逃脱了死刑,我的家族也将颜面扫地。 “哦,他不是障碍。”尼克说。 我从他满不在乎的口吻里听出了一丝端倪,“你和他……” 尼克挑起眉头,“如果是,你嫉妒吗?” 我嫉妒。我嫉妒他! 我的表情一定骇人到了极点,尼克天不怕地不怕的都连忙说,“我是向着你的。” 第13章 连续三天,我避开尼克,不想理他,也不想见他。他晚上依旧来找我,我把门从里面栓上,听见他在走廊里徘徊、兴叹。 分卷阅读14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起初我拒绝相信尼克和他的主人有私情,毕竟,那只是尼克的片面之词。可是女主人的缺失、尼克与他身份不符的傲慢、他在庄园里一呼百应的地位以及伯爵信中隐约流露的对他的信任,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的关系的确非比寻常。 尼克多么危险,多么可恨啊!他一定用玩弄我的手法玩弄了艾莱斯泰尔伯爵,控制对方,让对方以为享有了他全部的爱,自己却骑驴找马,随时物色着下一个受害者。 我回忆起当我无意中泄露自己的贵族身份时,他态度的突然转变。 “我是向着你的。” 哈,我敢打赌,他对他的主人也是这样表白的。 或许,他厌倦了高地单调的生活,打算以我为跳板到伦敦去。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处心积虑的和我套近乎。一个人若是不带任何目的性,怎能如此厚脸皮? 他的如意算盘得落空了,我萌生了去意。 写信太慢,我托管家给艾莱斯泰尔伯爵拍了一封电报:“事出紧急,别了,吾友,后会有期。” 他大概得莫名其妙好一阵子,只有等到家再跟他详说了。我吩咐老酒鬼做好准备,隔日上路。 离开前的最后一次,我独自在庄园四周漫步。 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天空低垂,营造出一种压抑的氛围,如血的残阳挂在天边,映得满眼通红。我越走越远,万籁俱寂,只有风儿低声呜咽。高地那样开阔,一望无际,仿佛永恒的延伸下去,又是那样荒芜、凄凉,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让人想哭。我的心被一种难以言表的孤独击中了,哽咽得无法呼吸。这一刻是属于我自己的。 走着走着,我发觉身后多了一道脚步声。 是尼克。他涉过烂棉絮似的枯草,向我靠近。我行将离去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 一见到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没等他开口,扭头加快了步伐。 “约翰!”他唤道。 他怎敢直呼我的教名?我更愤怒了,决意不让他逮到,近乎跑了起来。脚下乱石嶙峋,好几次,我差点失去了平衡。 “停下,约翰,那边危险!”尼克的嗓音难掩的焦急。 一瞬间,我回想起分散在苔原上的“天然陷阱”,心里微微打鼓,可是对他的厌恶压倒了恐惧,我充耳不闻,继续大步流星的向前飞奔。 “走开!”我吼道。 回答我的是一声短促的惊叫,我下意识的转过头,发现尼克倒在地上,抱着右脚打滚。额头磕破了,血流不止。 他的痛苦似乎不是假装的。我慢慢停下脚步,“严重吗?”我抱着双臂,远远的问。 “蹄子扭了。”尼克朝我扮了个鬼脸,滑稽的模样令人忍不住想笑。我才不跟他嘻嘻哈哈的呢!我赶紧压下不由自主翘起的嘴角,走到他身边,帮他脱掉靴子,撩起裤管。才一小会,尼克的脚踝就肿得老高了。 “骨头怎么样?”我虽然瞧不起他,倒也不希望他出事。 尼克摸索了一下,疼得倒抽口冷气,“还好。”他抬起完好的左脚,踹了绊倒他的那块石头一脚泄愤,“该死,真丢人!” 石头不为所动,倔强的昂着脑袋。 我掏出手帕,压在他额头的伤口上。渐渐的,血止住了。尼克直勾勾的瞧着我。恐怕他误会,我把手帕扔给他,站直了,冷冷的说,“耍苦肉计没也用。我明早就走,不带你。” 尼克满脸无奈,讪笑道,“那好吧,拉我一把。” 我搀扶他从地上爬起来。他将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获取平衡。由于他只能拖着步子,我们慢腾腾的打道回府。 “我只是想给你这个。”尼克倚在我身上,从内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找遍城堡也没见着你。” 封口的火漆上印有艾莱斯泰尔伯爵的家徽,我心里涌起一阵内疚。 你可别又上当了。一个声音提醒我。内疚消失了。我接过信,尽管想读得不得了,还是装作漫不经心的揣进兜里。 “读啊。”尼克催促。 “我会读的。”只不是现在。他说他不识字,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我是座银行,以他的信用,别想贷出一便士。 尼克咕哝了句什么,再也不讲话了,只时不时转过脸看看我。 晚上,按照艾莱斯泰尔伯爵的回电,庄园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替我饯行。城堡灯火通明,附近乡邻们都来了,通宵达旦的饮酒作乐。 不知为何,我心浮气躁,坐立不安,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上楼把自己锁在房里。 风笛欢快的曲调合着鼓点,自院子里传来。我走到窗口,下方,舞蹈的队伍旋转、交叉、分开、汇合,每个人都红光满面喜气洋洋。 隔着远远的,我感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汇聚在身上。对面,尼克手拄拐杖,背靠城墙,长长的舞队从他面前经过,他视若无睹,半仰着头,绿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我的窗口,目光令人心里砰砰乱跳。我拉上帷幔,躲在阴影里叹了口气。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竟然舍不得走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清早。惊讶的是,管家带领一帮仆人,比我起得更早,太阳还未升起,天空一片墨蓝,他们已经穿戴整齐,聚在院子里。 篷车停在空地中央,尼克正一瘸一拐的给马上套。见着我,他停下来,像是开玩笑,又像是挽留般说道,“这就走了?” 我不容置疑的点点下巴。 他嘴角一撇,忙完手头的工作,轻轻的拍了拍姑娘们的脑门,踱至一旁。 行李一件件搬上车,大伙走上前来,依次向我道别。我给了每人一个金镑,聊表谢意。最后轮到尼克,他低头看了看硬币,却不马上接过去,捉住我的手往怀里一带,凑近我耳边。 他熟悉的男子气息惹得我一阵轻微战栗。 “春天来看石楠花。”尼克快速的说,放开了我。 我和老酒鬼爬上座位。一声吆喝,姑娘们迈开步子,车轱辘滚动起来。我回过头,望了潭泽庄园最后一眼。 尼克身子歪斜,站在送行的队伍的最前面,目光追随着我,将我给他的那枚金币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手臂缓缓下滑,来到胸前,久久的按在心脏的位置。篷车越走越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举止打动了我。 或许他对我并非全然的逢场作戏吧,我暗自想,突然间不是那么怪他了。 第14章 我真是被尼克搞得有点心不在焉,走出潭泽庄园地界,我一摸口袋,这才想起艾莱斯泰尔伯爵的信还没拆呢。 我赶紧读了起来。 “爱友啊,我多想此刻陪伴着你!一想到我们遥遥相隔,我就心痛,忍不住埋怨上帝把世界造得太辽阔。你的恭维令我诚惶诚恐。传言往往夸大其词,距离也 分卷阅读15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会营造幻觉,美化一个人对另一个同类的印象,恐怕这就是我们之间正在发生的。谢谢乡邻们,可他们的马屁拍得太过头了,我本人远没有那样十全十美,如果你有读心的本事,就会知道,为了讨你欢喜,使展现在你面前的一切都显得美妙有趣,我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连这封短信都写了三遍),真担心哪天黔驴技穷,你终于认清,这不过是个没趣的呆子,就这样义无反顾的离我远去,音讯全无,那么整个卡利当尼亚都会黯然失色。或许我太悲观,总觉得期限已近在眼前,光是想想失去你这种可能性都叫我万分难过。善良的朋友,请告诉我,为了避免那天的到来,我该如何是好呢?很荣幸去你的沙龙做客,坐庄就免了,你在身边谁还看牌?你不想我输个精光吧?那可太没面子了。说起我的注意力,我想你对我可能有所误解。在交际圈,我籍籍无名,点头之交虽不少,知心人却屈指可数,这是打听得到的。大概是天性使然,应酬从来不是我所好,违心的话讲出不口,为此,很是错过了一些发大财的机会。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对你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倒是你,朋友,无论何种场合,我打赌你这迷人的小伙一定是众星拱月的中心。所以,该忧虑被其他绅士的魅力压倒的人是我。哎,那毫无疑问是会发生的,谁叫我只是高地上一枚又臭又硬的顽石?听说你胃不好,我很担心。我要是早些知道就好了,以便吩咐厨房在配菜时多加注意。别嫌我啰嗦,胃病不可小觑,你要谨慎饮食,尤其是控制酒精的摄入,你的任何病痛我都感同身受。我很乐意将玻璃金字塔作为我俩之间的小秘密。我只在报纸上见过这种古代奇观,等碰了面,你得给我多讲讲。嫉妒陪你去埃及的幸运儿,下次远行叫我,这这么定了,好吗?石楠大概在五月前后开放,我会密切关注,到时给你拍电报。不过你似乎忘记给我留地址了,伦敦的约翰就如同海里的鱼,我怎么才能找到我的那位呢?现在就拿起笔,叫信使在旁边等着,赶紧回信,我必须知道你思念着我,就如同我思念着你。” 如饥似渴的读完最后一个字,我心潮澎湃,难以自抑。信是昨天寄到的,行文中透露出一反常态的焦虑,似乎艾莱斯泰尔伯爵早已预料到我的离去。 莫非我们真的心有灵犀吗? 他接到我的电报该怎么想啊?一语成谶? 都是尼克,我若昨天读了这封信,很可能就不走了,至少,先把信回了再说,我不能让艾莱斯泰尔伯爵认为,我是觉得没趣了才匆匆作别的。 现在回头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篷车徐徐的走着,我恨不得长一双翅膀,越过山山水水,飞到格拉斯哥去。 对呀,一直以来我真死脑筋,伯爵先生抽不出空回来,但我无事一身轻,完全可以去看望他啊。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辆公共马车追上了我们。 “上午好,先生们。”车夫摘下毡帽,招呼道。 我回了一礼,催促姑娘们,与他并驾齐驱,“这是上哪去?” “格拉斯哥。” “格拉斯哥?”我难以置信的抬高声音。 “是的,先生。” “还有空位吗?” 车夫想了想,“挤挤总是有的。” 天助我也。 “算我一个!”我让老酒鬼接过缰绳。跳上车夫身边的空位。 “不回爱丁堡了吗,先生?”老酒鬼问我。 “不了。”我想直接从格拉斯哥取道伦敦。 “你的押金怎么办?还有行李?” “都归你了。” 老酒鬼抽了抽鼻子,“上帝祝福你,先生。” 这趟旅途格外难熬,我又饿又乏,但想起即将来临的会面,仍然兴致高昂,像有一团不灭的火在胸腔里燃烧。 “你在哪下,先生?乔治广场,还是火车站?”进入城区,车夫问。 我张口无言,突然想起我的信件都是管家代发的,我压根不知道伯爵先生在格拉斯哥的地址。好事多磨,只能先给管家拍封电报打听清楚再说。 盘缠所剩无几,我打算把身上剩下的一张银行券给兑了。签名时,我一门心思幻想着我和伯爵先生见面的情景,差点写了化名。 “约翰·r·莫瑞?”银行职员抬起头,越过柜台打量我。 我不耐烦的敲打手指,“是,怎么了,有问题吗?”国家银行发行的银行券应该是举国通用的。 “不、不……”他慌慌张张的站起来,“请稍等。”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一路小跑进了办公室。片刻之后,一个中年男人跟着他走出来。 见到我,对方微笑道,“可算逮到你了,莫瑞。” 我脑筋转了个弯才想起他。是爱丁堡的银行家。自从上次见面真像过了一百年。 他找我干嘛?我觉得大事不妙。 职员把足数的钞票算给我,我揣进兜里。 银行家绕过柜台,“还没吃午饭吧?咱们有个共同的朋友在找你。”他拉着我出门招了辆马车。 在餐厅里,我见到了“共同的朋友”,毫不意外,是詹姆斯爵士。刚从开罗回来,他晒了一身漂亮的小麦肤色。我们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懂的目光——鸡奸犯之间的暗号。 “你长结实了,约翰。”拥抱之后,他招呼我们入座。侍者过来点单,虽然我没胃口,还是多少吃了点,我可不想再病倒了。 詹姆斯爵士向我说明了来由。原来,我离开后,母亲致信,问我几时归来。那时我已经走了一个月,按照船期,早就应该抵达伦敦。两人一通气,发现我失踪了,顺藤摸瓜打听的过程中遇到了银行家,这才知道我在苏格兰。 詹姆斯爵士询问我这月余的经历,被我含糊其辞的带过去了,只说在高地巡游。 下午有一班直达伦敦的火车。说实在话,我一点也不想走。艾莱斯泰尔伯爵还没见到呢。可詹姆斯爵士黏着我不放,恨不得上厕所也跟我在一起,实在没法脱身。 我闷闷不乐的坐上了火车。汽笛长鸣,景色迅速倒退,高地之旅实实在在结束了。 尼克和我梦中的艾莱斯泰尔伯爵交替在我脑海中浮现。一会儿,我觉得我更舍不得尼克火热撩人的爱’抚,一会儿,我又觉得真正令我感到遗憾的是和伯爵先生缘悭一面——我都来到格拉斯哥了。 两种念头互不相让,我叹了口气。 “如果你的身体爱上了一个人,心灵却爱上另一个,该怎么办?” 詹姆斯爵士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过了一会,他煞有介事说,“哦,约翰,你这样说我受宠若惊,可我已经结婚……” 上帝啊,他竟然以为我指的是他。 “闭嘴吧。” 我将目光投向窗外,火车向着南方一往直前。 分卷阅读16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第15章 圣诞过后,我接手了家里的印刷厂生意。我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母亲开心坏了,不过她不知道,思念比忙碌更加难熬,我只是想给自己找点活干,打发时间,以免整日多愁善感。 我和艾莱斯泰尔伯爵仍然保持着通信,像两个认识了一辈子的至交好友,无所不谈。我乐于同他分享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读的每一篇诗文,听的每一个笑话,看的每一处风景。虽然我们遥遥相隔,但文字将我们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把他的来信揣在怀里,感觉他就近在咫尺,我们灵魂相通,心贴着心。 然而每到夜里,可怕的空虚寂寞又卷土重来了。四柱床仿佛变成了一座烤架,熊熊欲火炙烤着我年轻而充满渴望的躯体,令我汗流浃背,翻来覆去。被尼克抱过之后,我很难再通过自慰获得满足。有时忍得实在受不了,只好委曲求全,低声下气的献出后门。偏巧我的周围都是一群软蛋,一个能干的都没有,搞得我比没搞还要痒痒。我不想自取其辱,去找男妓,唯有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希望每天累得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在印刷厂的第一个月就像演一场没有剧本的戏,鸡飞狗跳,手忙脚乱。幸亏有科特从旁指点。他是厂里的经理,爸爸的得力助手,父亲去世后,全权打点一切。我边看边学,逐渐上道了。 从账目里,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印刷厂的净收入竟然只有家里在赫勒福德郡庄园的九牛一毛。难道种田比较赚钱吗?我大惑不解,随口跟科特提了一下。因为我记得,小时候,我经常跟着爸爸到厂里来玩,那时的效益是很可观的。科特当时一言不发,隔天,我收到了他的辞呈。原来,他以为我怪他经营不善。我费尽唇舌,终于让他勉强同意留下来。我才刚刚入门,他突然甩手不干,生意可要停摆了。 想到艾莱斯泰尔伯爵在格拉斯哥的产业,我突然有了主意,去信一封。 “我最亲爱的朋友,近来有件事情困扰着我,想来也只有向你倾诉最为妥当。我已吃了口无遮拦的亏,差点得罪了我的经理,在生意场上可真要小心谨慎啊。但咱俩亲密无间,对吧?先父留给了我一份产业,这你晓得。当他在世时,一切顺利,业务蒸蒸日上,传到我手里却变了味,不但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发展壮大,甚至日渐式微。此事令我十分羞惭,感觉愧对先父,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后悔呀,大学期间真不应该光顾着玩!就我一个外行人看来,市场方面的问题是不存在的,订单源源不断,机器昼夜运转,工人们也一直抱怨太忙。那么,问题出在哪呢?为什么利润只有那么几个子儿?或许我应该从压缩成本入手?请不要吝啬你的聪明才智,我需要你的帮助,非常需要。想你,你的消息总能驱散我内心的阴霾。” 潭泽庄园的主人回复得飞快。 “昨天做梦还在纳闷,一个星期了,我可爱的小伙怎么毫无音讯?结果早上一睁眼就收到了你的来信,喜出望外。你如此重视我的看法我再开心不过。可惜,原谅我无法给你任何具体的建议,因为印刷生意我也陌生,但你的思路是完全正确的。另外还有一种可能性,我觉得有必要说给你听,因为你在我心里是那么善良率真,恐怕完全不会作此考虑。打个比方吧,一条河流,如果上游修建了水库,那么下游的水位就会明显下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或许你的厂子里有一座水库。虽然我们不提倡恶意的揣度他人,但防范之心也是必不可少的。面对金钱的诱惑,人们往往软弱无力,尤其是在缺乏监督的情况下。不知道一己拙见对你是否有启发。别灰心,万事开头难,相信以你的智慧不日便能够扭转局面。若有任何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也想你。春天正在复苏,苔原已开始见绿了,你什么时候能来?要是抽不开身,就让我来寻你吧,伦敦因着你变得无比诱人了,我会带着石楠花来。” 艾莱斯泰尔伯爵打算前来拜访令我受到了极大的鼓舞。通过电报,我们约好了日子,就在五朔节。 他说得很对,我还是太缺乏社会经验了,如果他不提醒我,我根本不会想到我的米缸里长了虫。从此,我多留了个心眼。最终取得突破,是在厂里的机械师身上。 机械师是一位德意志小伙,跟我一样,新官上任。国内革命闹得凶,他跨过海峡寻求发展,正好厂里的水力印刷机都是从普鲁士进口的,可谓适得其所。科特不在,他找到我,要求提薪,理由是零件老化,他必须缩短维护周期才能保证机器正常运转。 奇怪的是,我清楚的记得开销里有一大笔购买配件的支出。他非说没有,急的母语都蹦了出来。账本是不会出错的。我带着他,把仓库翻了个底朝天,还真没找着。 想了想,我明白了,我的零件进了人家的腰包。以免打草惊蛇,我按捺着愤怒,答应给机械师提薪。 经过一番暗中调查,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所有证据都指向先父忠心耿耿的老仆人科特。父亲去世时,我还在念书,母亲贤良淑德样样具备,唯独对做经营产业一窍不通。没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科特在厂里只手遮天。起初,他做贼心虚,只敢从边边角角下手,渐渐地,家里对他无条件的信任使他胃口见长,落到我们手里的收入反倒只有零头了。 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我没把事情闹到法庭,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归还赃款,要么走人。其实,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一条,我知道那些钱早就被他在牌桌上挥霍殆尽了。 科特脸色苍白,“少东家,你不能解雇我,这是不人道的,我一生都在为你的家族尽心尽力,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你的父亲曾经答应为我养老。” 正因为他过去的忠诚,才使得他的背叛更加令人难以忍受,“我没有违背父亲的承诺,你的养老金已经被你提前预支了。” 片刻的沉默,科特的声音低了下来,“求你了,少东家,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我无处可去。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让我给你分忧,就像过去我为你的父亲做的那样。” 他脸上布满风霜,可怜巴巴,我犹豫了,但我担心不给他点教训,我在厂里的威信将荡然无存。 几经权衡,我做出了让步,“好吧,你可以留下来——作为一名工人。” 他被扼杀在萌芽中的笑容扭曲成了愤怒,“我诅咒你,你会下地狱的。” 我给过他退路了。 “我会的,在你之后,咱们到时候再见吧。” 赶走蛀虫,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定了。晚些时候,又收到艾莱斯泰尔伯爵的电报。 “等不及五朔节了,我已跳上火车,原谅我的唐突。” 今天一定是我 分卷阅读17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的幸运日,惊喜来得猝不及防。想到艾莱斯泰尔伯爵正以每小时三十英里的速度靠近,我走在路上都笑出了声,过往行人看傻子似的看着我,我毫不在乎,因为我心花怒放,简直想拉着路灯起舞。 回到家,我对着镜子精心打扮了一番。初夏暮色温柔,万家灯火通明,社交季伦敦繁忙的夜生活刚刚拉开帷幕。 仆人捎来一封短笺,我的挚友说,他已在特拉法尔加广场附近下榻,邀我共进晚餐。 第16章 我急匆匆的出了门,前脚已踏上马车,听见有人叫我。 “东家!东家!”机械师顺着人行道跑来。 见他慌慌张张的神情,我心里直叫坏事。难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了吗? 果不其然,机械师告诉我,一笔天亮前就要交付的订单其中一页全部印错了版,临时经理束手无策,只有派他来找我。 搞什么鬼!我暗自咒骂,好心情荡然无存,真想撒手不管,跳上马车一走了之。然而转念间,我又想到,厂里经过科特的折腾,实力已大不如前,不能再流失客户了。没办法,只好致信艾莱斯泰尔伯爵,向他说明情况,带着一万个内疚,赶赴现场。 到达之后,我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临时经理没闲着,错版的页码已经开始加印了。关键是书已经装订成册,得重新拆开替换,这工作只能靠手工,厂里一时间匀不出这许多人手。我想了个权宜之计,找了二十个报童,经过简单的培训就上岗了。 听着机器的轰鸣,想着从高地远道而来的客人还在等待,我心急如焚,不停的看表。 为了加快进度,我也投入了劳动。时间过得那样快,转眼间就到了午夜。人在紧急情况下往往能够爆发出不可估量的潜能,短短几个小时,我们竟把订单赶出来了。 报童们每人得到了一先令的酬劳,欢天喜地的散了。我手上、指甲里全是油墨,打了盆水,正在搓洗,忽然有人轻轻的碰了碰我的肩膀。 我大约忙昏了头,转身盯着对方打量了半天才认出是尼克。 一定是伯爵先生派他来找我的。 他的金发梳得妥妥帖帖,一身笔挺的礼服,比我之前想象中的还要迷人。要不是知道他的底细,我一定会误以为他是一位绅士。艾莱斯泰尔伯爵对他真大方,把他也带来了,我心里一阵嫉妒。 他递给我一把石楠与蓟花夹杂的花束,同时凝视着我,绿眼睛里情意绵绵。我不争气的脸红了,好害怕他会当众抱住我热吻起来。他的举动总是出人意表,不是吗? 厂里太吵,说话得靠吼,我指了指外面,与他一道走出去。 河岸边,夜雾轻盈的翻腾。 “伯爵先生没生我的气吧?”我随手拨弄着一串串紫色的小花。 “他认为你对之前在潭泽庄园受到的冷落耿耿于怀,因此伺机报复。” “说谎。” 尼克咧嘴一笑,改口了,“他诅咒上帝也不会生你的气。” 这话我爱听。 我们走到了四下无人的黑暗里。一边是鳞次栉比的建筑,一边是潺潺流水。 夜色撩人。总感觉会发生些什么,我的心跳得参差不齐。尼克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顺势一带,将我揽入怀中,嘴唇立刻贴了上来。 时隔半年,他的气息依旧令我迷醉。差一点,我就又被他俘获了,可手里的石楠花提醒了我。动用全部的意志力,我忍着不舍,推开他。 尼克照旧认为我在闹别扭,再度靠近,我一用力,彻底的挣脱了他的怀抱,走到几步开外。 我擦了擦被他碰过的嘴唇,“以后别再纠缠我,我们已经结束了。”我的挚友就在伦敦,我怎么能够一边惦记着他,一边和他的仆人乱来呢? 尼克追上前,“你要结婚了吗?没听说呀。” 他想多了,“不。” “那为什么?”尼克不解。 “因为……”我寻找合适的措辞,“因为你……你只是……” 哦,他这个呆瓜,还傻傻的望着我,我实在不想伤害他。 “非要我把话挑明了吗?因为你只是个仆人。” 尼克不屑,“就这?” 真正说出口,我自己也觉得有点站不住脚,我跟他睡了那么多次——还有深一层的原因。 “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谁?”尼克终于紧张起来,抓住我的胳膊,“你那个秘密情人?” 我必须让他死心,这对我们彼此都好,“你的主人。” “他?”不出所料,尼克气急败坏的大叫道,“你们压根没见过面!” “错,我们见过,在字里行间,我们见过千百次!这是柏拉图式的爱,最高尚的爱!” 尼克被我驳倒了,面色苍白,摇着头,嗫嚅道,“荒唐……简直荒唐……” 我们在沉默中对峙。 一会儿,他又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上床?” 这事责任在他,“我有需要。你引诱了我。” 尼克瞪大眼睛,眉头倒竖,语气阴沉,“别告诉我,我对你来说就只是个男妓。” “床伴。”我更正。 “就是男妓!”他狠狠的说,又低声嘀咕,“还只给了一镑钱,廉价男妓……” 面对他的控诉,我有点讪讪的,但也想不出要如何安抚他,赞美他器大活好? 尼克斜了我一眼,似乎对我失望透顶,走了。 回到家,男仆交给我一叠来信。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的大脑里好像有一群蝙蝠在扑腾,觉是没法睡了。我给自己倒了点白兰地,躺进扶手椅,开始一封一封的读信。 除了一两封商函,其余大部分都是聚会邀请,我心烦意乱的读着,老是走神,回想起尼克最后的表情。如果我俩没吵架,恐怕早已酣战好几个回合了。 什么毛病呀?是我拒绝了他,对方真的走了,我又舍不得了。我简直想把自己大骂一通。 惊喜总在最后。压轴的是艾莱斯泰尔伯爵的回笺,我精神一振,坐直了。 “爱友啊,收到你的消息深感遗憾!只能说天意弄人,刻意要延长这一场名为等待的酷刑,但我还是会等下去的——为了你,一千一万年也在所不辞。我将在餐厅里坐到打烊,若你不出现,则只好回酒店消磨时间。明天我去沙龙找你吧?哎,今晚睡不着了。” 我把男仆叫来,吩咐下去,以后收到艾莱斯泰尔伯爵的信件,只要我在城里,无论何处,都要立刻送达我的手中。 第17章 窗外,天色已经微微泛白,我眯了会儿,把自己拾掇干净就出门了。 那一天,我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坐针毡。我在厂里快速的溜达了一圈,见一切都按部就班,便前往俱乐部报到 分卷阅读18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去了,等待我亲爱的朋友。 客人们陆续到来,向我致意,我敷衍了事的寒暄着,目光却一直飘向大门。每当马车自门前经过,我就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心里一阵悸动,想着,这下该是了吧? 结果叫人失望,我没一次猜对。 可能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我的耐心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直到傍晚,伯爵先生仍然没有现身,我几乎到了心急如焚的境地。差人给他一连送了好几封信,询问情况,但每一封都石沉大海。 这一点也不像我熟悉的艾莱斯泰尔伯爵。或许是受夜晚的影响,可怕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疯长。 伦敦的犯罪率居高不下,我的朋友会不会遭遇了什么意外?他会不会生病了?或者,尼克会不会一气之下向他袒露了我们之间的私情,使他讨厌我了? 多亏了我丰富的想象力,我再也没法等下去了,招了辆马车,直奔特拉法尔加广场。 侍者带我穿过走廊,来到伯爵先生的套房外。我敲响房门。 “是我,亲爱的朋友,你在吗?我等了你一整天,你也不来。” 许久的沉默,我差点放弃了,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我转动黄铜把手,推门而入。心里纳闷,既然他在,干嘛不来找我呢? 房间里烟雾缭绕,仿佛火灾现场,我咳嗽起来,被熏得睁不开眼。等适应了烟雾,我看清楚,房里没有点灯,富丽堂皇的装饰沉睡在昏暗之中,轮廓模糊。唯一的光线来自于南面的窗户。帷幔没有拉紧,落日最后的余晖劈开缝隙,留下一道灿烂、细长的伤痕。 一个人影坐在扶手椅里,面容隐藏在逆光下,叫人看不真切。 他就是艾莱斯泰尔伯爵,我的朋友吗? 多么奇妙,我为我们的初次见面设想了千百种场景,但从没想到会是在一间黑乎乎的酒店里。 “介意我开灯吗?”我迫不及待的想一睹他的真容。 “请便。” 我拧亮煤气灯。 灯光照亮了那个人影,我惊呆了,坐在扶手椅里的是尼克。 他神情慵懒,只披着睡袍,双腿交叠搁在脚凳上,嘴里叼着一只细长的石楠木烟斗,缓慢的吞云吐雾。 “你的主人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我问。 尼克抬起眼睛,目光透着考量,过了会儿,他说,“你不会见到他了,不管是他本人,还是在字里行间。” 一股不祥的预感,我心里瑟瑟发抖起来,越过客厅冲向卧室。尼克讥诮的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把整个套间翻了个底朝天,没有别人。我回到尼克面前。 “他去哪了?”我质问道。 “我说了,”尼克强调,“你不会见到他了。” “为什么?他回高地了?” “不,”尼克对着烟嘴深吸一口,“他死了,我杀了他。” “不可能!”我喊道。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尼克语气平平,“但你看,这是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信件,摔在地上。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写给艾莱斯泰尔伯爵先生的。脑袋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为了确定,我捡起来,仔细翻看。没错,是的,每一封都在。 地面在我脚下塌陷,我感到毛骨悚然,一屁股跌进尼克对面的椅子里。 “不、你在说谎……”我摇着头,有气无力的反驳,“如果你真的……那……在哪呢?”我没法说出杀、尸体之类的字眼。 但对尼克来讲,这显然不是个问题,他哂笑道,“尸体被我处理掉了,我不是傻瓜。我把他装在网子里,和石头装在一起,沉入河底,剩下的鳗鱼会帮我解决。” 他言之凿凿,我不得不信。 “他是你的主人啊!”他怎么可以弑主? “他是我的情敌!”尼克阴沉的低吼。 过了片刻,他恢复了平静,绷紧的身体重新陷进椅背里,吸了口烟斗,缕缕烟雾升腾起来,他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照顾姑娘们的是我,带你巡游高地的是我,夜里帮你暖被窝的也是我。他做了什么?除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问候,他什么也没做。难道,就因为一个头衔,他就可以得到一切?而没了那个头衔,就什么也不是?” “你不明白。”我有种深深的疲惫。他连字都读不懂,当然无法理解我和艾莱斯泰尔伯爵如何惺惺相惜。 “不,是你不明白。”尼克斩钉截铁的说,“文字可以推敲、作伪,他称你亲爱的朋友,跟别人一样可以这么写。纸上一百个信誓旦旦的承诺,也抵不过实实在在为你做一件事情。” 看来,他一点也不了解他的东家,“那不是他的为人。”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我们心有灵犀。” 沉默着,尼克眼里闪过一丝精打细算,他放下烟斗,起身给我倒了一杯酒,“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如果你想为他报仇的话,我就在这里。” 他若无其事的口吻令人心寒。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还是魔鬼的化身。伯爵先生待他那样好。 “如果干掉你能够令我的爱友复生,相信我,我早就那么做了。”但那怎么可能呢?根本不需要我出手,他谋害了一位贵族绅士,法律会让他得到应有的制裁。 我颤悠悠的举起杯子。白兰地灌进肚里,合着满腹悲恸在体内燃烧,好像要把我由里到外烧个精光,连流下的泪水都是滚烫的。最让我悔恨的是,整件事我也逃不了干系,甚至可以说是罪魁祸首。假如一开始,我没有放任自己的欲望,和尼克勾勾搭搭,就不会让他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伯爵先生也就不会因此殒命。 人生为何如此无常?短短一天时间,就让我从希冀的浪尖跌入了绝望的深渊。 未来变得一片灰暗。我漫无目的的在我亲爱的朋友生前待过的最后一间屋子里巡视,看见一把开信刀躺在手边的茶几上。 我鬼使神差的拾了起来,“朱丽叶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尼克微微动容,“自杀的人会下地狱。” “我已经身在地狱了。”我不要背负着这个十字架活一辈子。 尼克向我靠近了一步,“你真的不惜舍弃一切,为他殉情?”他干嘛老问这问那?这跟他毫无关系。 “是的、是的、是的!”我一连说了三声,一声比一声高昂,“你这人什么毛病?他都已经不在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就不能安静的滚开吗?” “不。”尼克肯定是疯了,要不,他为什么双眼放光,“我问你,”他急切的说,“假如他做了一件十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他吗?” 我压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乃至同他说 分卷阅读19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一个字,可他抽走了拆信刀,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说呀!说呀!” 我不耐烦的甩开他,“我相信,他肯定出于某种原因。” 尼克脸上大放异彩,“你等着!”他冲进卧室。 我瘫倒在椅子里,一动不动,不住的流泪。 过了一会儿,尼克走出卧室。他收拾得整整齐齐,戴着呢帽,穿着礼服,腋下还夹着一根手杖,像是要去参加舞会。我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这个不要脸的谋杀犯竟然在笑,我更加难受了,心如刀绞。 尼克风度翩翩的向我行了一礼,操着标准的牛津口音说道,“对不起,我亲爱的朋友,请允许我向你介绍,潭泽庄园的尼古拉斯·艾拉斯泰尔,希望现在还不算太迟。” 我坐起来,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两眼一翻,晕了。 第18章 我没昏迷多久,醒来时,仍然躺在椅子里。尼克捧着我的脑袋,用毛巾细致的为我拭去脸上残留的泪水。 我四肢无力,头昏脑涨,眼睛也疼,在一片朦胧中注视着他,任他摆弄。 尼克就是艾莱斯泰尔伯爵?我恍惚的想,完全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见我恢复意识,苏格兰人一个微笑,“本来打算昨天晚餐时向你坦白,可你的印刷厂又出了乱子,我编织了半年的说辞都没派上用场……” “不、不、不……”尽管虚弱,我仍然挣扎着坐直了,用一连串的不打断他,“从头开始说,从头。” 尼克停止动作,目光警醒,“你说了会原谅我的。” “不,我只说,你肯定有原因。” 他多狡猾呀,那时我以为他死了,怎么可能还去记恨他?他最好有原因。 眼见无法蒙混过关,尼克把我往旁边挤了挤,搂着我的肩膀,挨着我坐下了,刚要开口,突然想起什么,他征求我的意见,“我能说回方言了吗?这口音憋得难受。” “好。”我听起来也别扭,没法和他对上号。 尼克简短的叹了口气,“从何说起呢?” “第一次见面。” “哦,那次啊。”尼克露出回忆的神情,忍俊不禁,“第一次见面,你骑在马上趾高气扬的样子,真让人忍不住想逗一逗你。再说,我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你就把我当成仆人了,我只是将错就错。” 三言两语,正义就站到了他那边,我不服气,“你那身打扮,任谁看了也不会和潭泽庄园的主人联系在一起。” 尼克放声大笑,“你看见庄园上是什么情况了,穷乡僻壤,难得有人来做客,就我一个人衣冠楚楚,傻不傻?干活也不方便。” 他说的是事实。好吧,这一则先撇开不谈。 “那后来呢?你干嘛串通庄园上下瞒骗我?” 他没法辩解,但笑不语,扯开了话题,“经过初步接触,我感觉你对我也有点意思,但又不敢确定,因为你老是吵着要走,我只好想了个办法试探你,把你叫到马厩来。那天,你要是没跟着我走进草料仓,咱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我陷入了过去之中,喃喃道,“完全是本能驱使我那么做的……” “怎么?你的本能分不清贵贱吗?” 尼克的讽刺令我脸红了,“接着说。” “欢爱过后,我就想跟你表明身份,请求你的原谅。谁知道,你爽过了还发脾气,我都没来得及开口,你就动手打人,简直莫名其妙。我也生气了。” 我怎么好意思讲,我是嫌弃“尼克”的身份呢?他听了又要嘲笑我了,这个牙尖嘴利的家伙可不好惹。 “然而,看到你为了救艾菲,不惜以身犯险,我的气全消了。真害怕万一我来晚一步,你掉进那地缝深处了怎么办。”尼克转过头,目光里透着深情。 难怪他在回城堡的路上非要吻我不可,他当时大概吓坏了。 “可往后,你有无数个机会向我解释啊!”咱俩一路同行,走遍了高地。 尼克长叹口气,“我总想找个合适的机会,等你心情好点的时候告诉你,免得你发火。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难搞。动不动就生气。生气起来像个冰疙瘩。板着张俊俏的小脸,既不说话,又不让碰,瞧也不朝我瞧一眼,好像我一个大活人在你眼里成了空气。你一发火我就方寸大乱,不住的想,到底错哪儿了?” 夸张了吧? “我看你倒沉得住气。” “扯谈!”尼克不无自嘲的感叹,“知道你心里有人,我急也急死了。” “该你的,”我冷哼道,“我可被你坑惨了。” 尼克挑起眉头,“你对我就百分之百的坦诚了吗?你敢说你真叫约翰·幸运·梅恩?今儿一整天我可没闲着,把你里外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我面子上有点挂不住,“那好吧,就算扯平了——可是,那画像是怎么回事?” “画像?” “城堡里的,艾莱斯泰尔伯爵的画像。”我提醒他。 尼克记了起来,目瞪口呆的望着我,“你……你老老实实的回答,咱们每次翻云覆雨时,你都在意淫那幅画像?” 我心虚的转移了视线,“也不是每次……” “老天爷啊!”尼克倏然起立,走到几步开外,把脸埋进手掌里。过了一会,他重新扬起头,脸上表情复杂,既无奈又好笑,“他的确曾是艾莱斯泰尔伯爵——我的父亲!” 哎……这儿怎么不是苔原,我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尼克揪着不放了,揶揄道,“看来,我没得到爸爸最优秀的遗传。” 我恼羞成怒,“怪你,都怪你!” 尼克哈哈大笑,“我怎能料到,身边活生生的美男子你不爱,却爱上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 我不能让他太得意,“嘿,你可别忘了,实事求是的讲,艾莱斯泰尔伯爵真正存在,尼克才是虚无缥缈的那个!” 苏格兰人无话可说,折过手臂搭在墙沿,额头枕着手背,叹了口气,“我真是作茧自缚啊……”过了一会,他回到我身边,在我面前单膝跪下,“好在我的情敌也是我,换了别人,一场决斗在所难免。”他拉起我的手,喜滋滋的亲吻个遍。 我心中爱意泛滥。一把抱住尼克的脑袋。他扬起头,与我唇齿纠缠。床太远了,我们就地滚作一团。 一秒钟都等不了,我们要结合,灵与肉的结合。尼克扯掉我的衣服,动作太粗鲁,扣子噼里啪啦溅落在地。长裤只褪了一半,我们迫不及待的抓住彼此撸动,没几下,性器就变得坚’挺怒涨。尼克麻利的攀上我的后背,腰部一沉进入了我。 终于啊…… 我们同时松了口气,像是连年大旱的土地总算迎来了一场甘霖。 好久没做,又缺乏扩张,接纳他 分卷阅读20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并不容易,我的后’穴火辣辣的疼。但一想到这疼痛是我的爱人加诸我的,阳具反而微微跳动,愈发坚硬。尼克只进入了一半便停下来,凑上前与我接吻,同时富有技巧的拨弄我的乳尖、我的性器……他搂着我,手掌在我全身游走,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他炙热细密的爱’抚令我无比惬意,连骨头都酥软了。 察觉到我放松下来,尼克缓慢的向里推进,直贯入最深处。我们的呻吟叠加在一起,躯体严丝合缝、紧密相连。 他抱着我翻了个身,呈大字躺在地上,让我躺在他的身上。我们脸挨着脸,前胸贴后背,十指紧扣,胳膊和胳膊缠在一起,腿和腿绕在一块,恨不得拧成一股。他毫无章法,不停的顶向我,我则受本能的驱使,不停的往下坐。我的阳具在身前甩动,显得有些寂寞,沾满了淫液的龟头光滑发亮,渴望被蹂躏那样。但我懒得去管。我不想离开尼克的手掌,我想就这样被他操射。 他一定读懂了我的心思,更加剧烈的起伏,每一下冲刺都引起我亢奋的呻吟。一阵刺激的快感在我的下腹形成,传遍全身,我的阴茎高高翘起,青筋暴突,变得无比坚硬。我再也压抑不住了,高声大叫,鸡巴跳动着,精液狂喷而出。 高潮令我不由自主的收缩后’穴,绞紧尼克的巨柱,我感到战栗自他身上滑过,他绷紧了肌肉,脑袋埋进我的颈窝,在我的体内释放了。 我们爱的天昏地暗,怎么也不够,只盼欲火把身体溶化成沸腾的钢水,再浇筑成一个新的生命,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远合而为一…… “我今晚就住这了。”我宣布。我们仍旧没从地上起来。 尼克嗤之以鼻,“说得好像我会放你走。”他收紧了怀抱。 我心满意足的躺在他的臂弯里,任思绪漂浮。 “昨天,你为什么不说?我都向你告白了。” 尼克想了想,“我感到混乱不解。我不能接受,我输给了信里的我。” 这没什么好意外的,“你输给了一位情书大师。” 尼克咧嘴一笑,“情书大师可没法让你汁水横流、欲罢不能吧?” “色胚。”我转身背对着他。 他腆着脸靠过来,吻我的肩膀,重新把我拉入怀中。 “最后的问题,”我说,“那个印度按摩师真的死了吗?” 我显然戳中了要害,尼克顿了顿,“相信我,如果他敢碰你一指头,他就死定了。” 好家伙,嘴里没一句实话! 尼克坦然接受了我的瞪视,“我也有一个问题,你真有一打秘密情人?” “是的。”我以牙还牙,欣赏了一会他错愕的表情,接着说,“我有一打假阳具。” 尼克笑翻了。 我觉得,我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傻瓜,我最傻。 第19章 整个夏天,我和我的爱人形影不离的腻在一起。在公众场合,我们不敢造次,但只要逮到独处的机会,就干柴烈火的搞上了。剧院、舞会、赛马场……四处都有我们留下的欢声笑语。我带他去了赫勒福德郡的庄园,和我的母亲见了面。妈妈很高兴我能与一位雍容大方的贵族绅士成为莫逆之交,并因为儿子身边有如此成熟可靠的朋友而终于感到放心。 难道我就不是个成熟可靠的男子汉吗?我们并肩坐在沙发里。当妈妈称赞他时,我停在他背上的爪子悄悄的滑向他的屁股,挑逗的揉捏他的臀瓣。尼克被揉得起了反应,为了维持形象,不得不假装镇定。还好手边有顶礼帽,他不动声色的遮住两腿之间。 结果嘛……简单的说,我为这起恶作剧付出了代价——不后悔。 每天都很好,天堂也不过如此,时间仿佛在幸福中静止了。三个月,我们只吵过一次架,因为不能决定将来在哪长住。后来,我们达成了一致,对半开。不过首先,我们计划进行一次长途旅行。都怪我不小心说漏了嘴,尼克知道了我和詹姆斯爵士之间的事情,醋意大发,非要去开罗。我软磨硬泡,连胃病也搬了出来,全不起效。 日子定在八月底。 启程的前一天,我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到厂里最后巡视了一圈。临时经理表现出色,我打算等回到伦敦就正式下聘书。 万事交代妥当,我准备走了,机械师跟我打了个照面,“东家,你真是料事如神!”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还记得科特吗?”机械师说,“他来过,问大家借钱。要不是你提醒过大家,他是个赌棍,一定有借无还,说不定我就松荷包了。” “有不信邪的吗?”我打听。 机械师摇摇头,“他一个铜板也没凑到。” 这还差不多,“下次别让他进门。” “好咧。”机械师挥挥拳头,向我道别。 从厂里出来,正要打道回府,我收到了一封来信。詹姆斯爵士约我见面,具体缘由信里没写,只说到时详谈。 自从和尼克在一起,我们就断了来往,偶尔在社交场合遇见,我怕尼克生气(有谁想看大魔王吃醋?),连招呼也没打,考虑到我们曾经那么亲密,我觉得我欠他一个合理的分手。 刚好,尼克在家张罗行李,难得我单独行动,只要速战速决,这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了结。我让马车绕个路。 詹姆斯爵士约的酒店我们过去常来,我轻车熟路的上了楼。门虚掩着,我走进去。看到眼前的一幕,我吓呆了。 詹姆士爵士倒在地板上,一把细长的拆信刀贯穿了他的胸口,鲜血自伤口里泊泊涌出,汇成一滩。 我的心狂跳不止,赶紧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查看情况。詹姆斯爵士还没有断气,痛苦的挣扎着,弄得浑身是血。 见着我,他翕动嘴唇,颤巍巍的向我伸出手指。 他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似乎像是,“工厂……工厂……” 我握住他冰凉的手,“坚持住!” 呼救时,我有刹那的犹豫,我清楚如果詹姆斯爵士不幸去世,我将会成为第一嫌疑人,考虑到刀子插在左胸,这种可能性很大,可是,万一他还有救呢? “来人啊!救命啊!”我声音发抖的喊道,然后用尽全力,接着喊了第二声。 在马车上,詹姆斯爵士就陷入了休克,等到医院,他已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了,医生无能为力。 两个便衣警察控制了我。我被带到警局,翻来覆去的审问。 你杀了他吗?没有。 什么时候到达现场?为什么?我照实说了。 和死者是什么关系?我犹豫了一下,朋友。 ……所有的陈述都记录在案。警察甚至收走了詹姆斯爵士给我的信,称是证据。 尼克闻讯赶来,交了一大笔保释金,我暂时自由了。 分卷阅读21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马车轧过雾气,平稳的行驶在深夜空旷的大道上,车厢里气氛压抑,我们并肩坐着,谁也没说话。 我心里堵得慌,总忍不住寻思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得脑袋疼,像是被打了一闷棍,仍然毫无头绪。回过神来,我发现我不自觉的啃起了指甲。 手上的血渍还没有洗干净,我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探出窗外,吐了,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 尼克递给我手帕,我擦干净嘴。 “他死了!”我说,眼泪夺眶而出。 直到说出来,我才意识到,这是切实发生的,不是荒诞的噩梦。 尼克伸出手臂拥住我,轻抚我的背脊。他一定有满腹疑问,但他什么也没说,“别去想。” 在他的安抚下,我渐渐平静下来。回到家,我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无法入睡。 这是个闷热的午夜,每扇窗户都敞开着,但薄纱窗幔动也不动,好像黑暗中有双无形的手,把所有的风都勒死了。 糟糕的画面在脑海里频繁闪现,我全身冒汗,再也躺不住,起身走到窗边。一轮清朗的明月高高的挂在天幕当中。 我不是个虔诚的人,如果没有妈妈的敦促,几乎不去做礼拜。因为当我发现自己不爱奶子,爱大长屌,我就确信死后会下地狱。我想不起来上次祈祷是什么时候,或为了什么,但那天晚上,对着圣母低垂的脸庞一样的明月,我跪了下来,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祈祷。 “你在祈祷什么?” 不知何时,尼克来到了我身边。 我希望詹姆斯爵士能够安息,希望案件能够尽快水落石出,希望现在的生活不要遭到任何破坏,好日子永远持续下去。 “一次不能提太多要求,上帝会犯糊涂。”尼克说。 “那就只留下最后一个吧。”我这个自私鬼啊。 尼克稍纵即逝的笑了,在我身边跪下,包住我的手,“让我们一起祈祷。” 一整夜,我们都没合眼。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尼克,边讲边梳理。 詹姆斯爵士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我不相信他会自杀,但同时,我也想不出他会和谁交恶。真后悔,我要早到一步,或许就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你已经尽你所能了。”尼克宽慰说。 “可你觉得,我做得对吗?”若我撒手不管,从后门离开,至少我现在不会成为头号嫌疑犯。 尼克摇了摇头,“没用的,你们是熟人,警察迟早会调查到你头上,而且酒店的人看到你进去了,这会让你显得更可疑——你做了正确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可以和开罗说再见了。”保释期间,我不能离开伦敦。 尼克终于笑了,伸出大手,把我的头发揉的一团糟。 上帝一定已经放弃我了,祈祷没奏效,第二天,情况急转直下。 在调查的过程中,警方发现了詹姆斯爵士的日记和我给他写的信,我们的私情曝光了,一直以来的恐惧变成了现实,诉状上罪名又添了一条,鸡奸。 记住这个教训,别交写日记的朋友,反正我以后再也不写了。 好在我跟报社关系不错,花钱买下了那条新闻,但流言蜚语很快就传得满天飞。房子的外墙成了好事之徒的画布,被下流的涂鸦所占据,窗户也叫人砸破了。有一次,我们刚从家里出来,一群男孩大笑着飞奔而过,将一条新鲜割下来的牛鞭摔在我的面前,血点子溅了我一身。 尼克大发雷霆,挥舞着手杖追出去半条街,非要逮住那群小鬼好好教训一顿。我从没见他这么生气。 意外发生之后,我不舍的把尼克支开了,请他到赫勒福德郡陪伴我的母亲。我怕妈妈听到不实的传言,因此忧虑。其次,我现在声名狼藉,再和我出双入对,他也会遭到质疑。 苏格兰人真倔,我好说歹说,拿绝交威胁,他才同意去。他不在身边,日子格外难熬,我强打精神,和律师商量对策。 这是一件棘手的案子,调查始终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根据酒店提供的证词,那段时间出入的只有我一个人。如此看来,我似乎成了唯一的嫌犯。我感到愤愤不平,或许走正门的只有我一个人,但那幢楼不只有正门,他们敢把手按在圣经上发誓,不是怕麻烦才这么说的吗?律师同意我的看法,向警方施加压力,调查时间又延长了。詹姆斯爵士社交名单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接受了盘问,依旧缺乏新的线索。 苏格兰场是养猪场吗?我怒不可遏,当着警方的面,还得表现得彬彬有礼。猪头是我脱罪的指望。 每天,我唯一的慰藉是在夜深人静时,读尼克的来信。他给我写了大量的信,有时一天数封。我可以体会到他的心急如焚,但在纸上,他只字未提,讲得都是乡下的趣闻,晒谷、捕鸟、酿果子酒……他的描述栩栩如生。读着读着,我忘却了烦恼,仿佛和他一道漫步田园。遗憾的是,我抽不出空闲来给他回信,只能一两句话草草了事,同时也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消息可供分享。 詹姆斯爵士的遗孀是财政大臣的女儿,她恨死了我,想尽办法要将我绳之于法。舆论十分不利,再拖下去会更加糟糕,我只能做出妥协,在真相尚不明朗的情况下开庭。 我从来不是个悲观的人,但这次,我失去了把握。出庭的前一天晚上,我还在跟律师辩论,无法决定到底是做无罪辩护还是轻罪辩护。 我不是凶手,这毋庸置疑,但律师的坚持有他的道理,原告证据充分,表现出诚恳悔过的态度对我有好处,据理力争只会令法官更加反感,做出重判。特别是,我还被控犯有鸡奸罪,社会对跟同性上床的男人可不太宽容。虽然现在已经鲜少有人因为这项罪名被处死(坐牢是无可避免的),但大众会理所当然的推定,一个鸡奸犯,很可能也是个谋杀犯,而杀人得偿命。 我和律师互不相让的时候,尼克在旁边,一直沉默。我太死脑筋,律师七窍生烟,把我丢给尼克,指望他劝我回心转意,自己倒水喝去了。 面对尼克,我两手一摊,“我是清白的。我现在这么说,在法庭上也会这么说。”尊严不允许我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如果坚持立场会杀死我,那就让我做一具诚实的尸体好了。 “我理解。”尼克轻声说,注视着我,脸上显出十分矛盾的神情,“但或许,我不应该理解你。” 他那样子让我心酸,我捧住他的脸颊,“底牌尚未揭开,我们先不要做最坏的想象。” 预料之中,律师得知这个消息气炸了。 “两个疯子!”他说,把文书一股脑的塞进包里,“我不干了!”就这样扬长而去。我们竟谁也没有挽留。 第2 分卷阅读22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0章 猜怎么着?律师并没有放弃我,第二天,他还是准时出现了。我忍住了调侃他的冲动。因为看表情,他仍然可能随时扭头就走。 案子是公开审理的,可我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旁听。法院门口人头攒动,挤得水泄不通。我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坐在马车里,尼克突然间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是冰凉的,我的也是。 “离开这里,约翰。”他恳切的说,“我们去法国,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至关重要的时刻即将来临,他不支持我,反而叫我临阵脱逃,我生气的抽回了手臂。 “你自个去。”即使只有一线生机,我也不能做一个逃兵。 我举起手杖敲了敲车厢顶部,随着车夫的吆喝,马车停稳了。正要下车,尼克一把攥住我,手劲很大,没法挣脱。他强迫我转向他,用嘴唇堵住了我的抗议。 这是一个绝望而苦涩的吻,令人无法拒绝。我们像两只野兽,撕扯啃咬,制造疼痛,享受疼痛,似乎唯有痛楚才能表达我们此刻的心情。 “老天爷!”律师坐在对面,难以置信的惊叹道,拉住了两侧的窗帘。我一定是他最棘手的客户。 尼克放开了我,“记着,我们命运相连。”在他深深的凝望下,我差点就落泪了。 当我走向被告席时,许多人涌向我,表情让我觉得,如果不是被拦住了,他们会一直冲到我跟前,朝我脸上吐口水。我尽量抬头挺胸,目不斜视。 所有人都就位了。詹姆斯爵士的遗孀用她哭得红肿的眼睛瞪着我,投来刀子般的视线。陪审团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旁听席则是肆无忌惮的吵吵嚷嚷。 只有尼克一个人缄默不语,坐在紧挨着律师席的位置,十指交握,抵着下巴,一瞬不瞬的望着我。我们充满无奈的视线越过法庭,交织在一起。 法官把法槌敲断之前,庭上终于安静下来。 我再一次回答了这几个月被问到无数次的问题,答案与之前每一次都相同,但过程却比之前每一次都痛苦。我总是被打断,不是被控方,就是被场外的嘘声。这一情况直到一批带头起哄的被赶了出去才有所改善。整场审判比议会还混乱,而我比问答环节的首相还焦头烂额。 但最终,我觉得我做的还不错。撇开证据不谈,我没有作案动机,并且是我主动呼救,把詹姆斯爵士送到医院去的,虽然很不幸,他没能坚持到最后。 我承认了鸡奸的事实,可是对于谋杀,我每一个字都否认。我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真凶仍然逍遥法外。 最后陈述结束了,陪审团陷入了冗长的讨论。 结果久久不能裁定,证明陪审团内部有争议,我似乎瞥见了一丝曙光。 终于,一位代表站了起来,“罪名成立。” 我仿佛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头晕脑胀,扶着桌沿才站稳。庭上一片欢欣鼓舞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刺耳。我抬头望向尼克,他脸色惨白,石雕般一动不动的坐着。 法官清了清嗓子,庄严肃穆的开口,“本院认为,此案证据确实充分,犯罪情节恶劣,根据法律,判处被告环首死刑。” 话音刚落,旁听席爆发出一句声嘶力竭的怒吼,“这是政治迫害!” 是尼克。他站了起来,将手套狠狠的摔在地上。 我很快明白过来,或许是迫于舆论,或许是财政大臣向法庭施压了,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场公正的审判。环首死刑?他们怎么可以把一个贵族送上绞架?难道我连体面的死去都不配吗?我感到一阵心如刀绞。 欢呼的浪潮淹没了尼克势单力薄的抗议。律师遗憾的望着我摇了摇头。我昏昏糊糊的被警察押着向外走。一只鞋飞过来,砸中我的脑袋,但我全身似乎已经麻木了,没觉得疼。 尼克推开人群,冲到我的面前,抱住了我。 “你不会死的,约翰!”他高声说,混乱而激动。 我无言以对,靠着爱人坚实的胸膛,泪水夺眶而出。我所有的意志力都被粉碎了。 只两秒钟,警察就七手八脚的把我们分隔开来。我扭过头,看他离我越来越远,像夕阳的余烬,消失在黑压压的人群里。 接下来的路只剩我一个人了。 身陷囹吾的日子不堪回首。起初,环首死刑这几个字在我耳边丧钟一般的回响,令我万念俱灰,一睁眼就只想流泪。我不吃不喝,心想着与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绞死,还不如渴死、饿死了算了。我真后悔,为什么要去招惹詹姆斯爵士这个倒霉蛋呢? 这种自怨自艾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愤恨替代了。我是无辜的,不甘心就这样成为替罪羊。家里除了我,再没有别的子嗣了,妈妈会多伤心啊。还有尼克,他不是个夸夸其谈的人,既然他说与我命运相连,那么……我不敢往下想。 对我爱的人们的关心促使我振作起来,向狱卒提出要求。我要写信,要让他们知道,我还没有被摧垮。 就这么点儿微茫的愿望都得不到满足。 “不过,我倒是可以发发慈悲,让你含我的屌!”看守者哈哈大笑,声音里充满恶意。其他囚犯跟着哄笑。 我恨不得掐死他。 第三天,我被转移到了高级牢房,情况有所好转。后来我才知道,是尼克打通了好些关系,为此砸了一大笔钱。 牢房里有纸笔,但我的信还没写成,就收到了尼克的来信。 “最亲爱的朋友,原谅我,我本该来探望你——狱方已表示同意。审判结束之后,你缺席的这几天,我就像被利刃在心尖剜去了一块肉,痛苦得无以复加。我现在无比想见到你、触摸你、拥抱你,切身实地的确认你的存在!我知道你不是我疯了制造出来的幻觉,所有我们在一起的欢乐时光也不是偏执的狂想。你就在伦敦,与我一墙之隔,被社会的偏见和不公所害,正在受苦受难,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平白无故的成为牺牲品。我决定启奏女王陛下,恳请特赦。但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单薄,因此,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赶往格拉斯哥。在那里,我还有几个颇具名望的熟人,希望能够征求他们的同意,联名上书。等这事一办好,我就来看你。请你为了自己,也看在我的份上,千万打起精神,保重!据说狱方会检查所有往来的信件,有些话我在这里不便多说,以免给你造成麻烦,但我心有灵犀的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第21章 我把这封宝贵的信贴在胸口,既感动又难过。我知道他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现在却要为了我低声下气的四处求情。即使只是想象一下,都让我受不了。我得找些事情做,否则在行刑之前,内疚会先杀了我。 考虑到有很大的可 分卷阅读23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能性我将不久与世,我给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写了信,向他们做最后的告别。人数不多,因为其中大部分得知我是个鸡奸犯就明确表态与我断绝来往。感谢他们帮我省了点功夫。 然后,我把律师找来,拟了一份遗嘱。把伦敦的房子、工厂、庄园、头衔以及我能想到的全部财产都留给了尼克。我相信,他会打点好一切,同时暗自希望,在我离世后,他能从那些有形的物质中,感受到我曾经活过。 我在牢里大约只待了一个月,但每天都度日如年。时常,当我在大清早朦朦胧胧的醒来,我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仿佛还以为我躺在家里的羽绒枕头上。但渐渐的,感官苏醒了,属于其他囚犯的笑骂哀嚎穿过墙壁,像鬼鬼祟祟的小虫子钻进我的耳朵,囚室里弥漫着霉味和死老鼠的腐臭,令人喘不过气,床铺又冷又硬,潮湿的稻草戳的我的背脊发痒,也戳破了我的美梦,我依旧是戴罪之身。 尼克前来探访时,我都没来得及把自己收拾收拾。 狱卒打开牢门,宣布,“你有客人。”然后让至一旁,尼克的身影便出现在门洞里。 我眼前一亮,立刻从椅子里站起来。 自从被扔进监狱,中间只有一次刮脸的机会。现在的我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衣服也是皱巴巴、脏兮兮的。真不想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我的爱人面前啊。 尼克并未注意到我的不体面,另外一种强烈得多的情绪控制着他。他步履蹒跚,一步一步缓慢的挪了进来,眼里噙满泪水,望着我沉痛的摇了摇头。 我的特赦被否决了,最后的希望也烟消云散。 “看来,幸运终究不是我的中间名。”我自嘲的笑笑。 尼克再也忍不住了,嘴唇抖了抖,倒向我的肩头,泪水潸然而下,压抑的啜泣。 我心痛得无以复加,不是因为自己的生命行将结束,而是因为,我让我爱的男人,一个像野马般桀骜不驯,像苔原上的荒草般坚韧不屈的男人伤心了! “求你了,”我故作轻松,“把眼泪留到我死了以后吧。咱们在一起一秒钟,就要开心一秒钟。” 尼克的声音支离破碎,“我真没用,约翰,我救不了你……” “是啊,让一个死刑犯来安慰你,你也够窝囊了。”我嫌弃的说,“我目前唯一能倚靠的人居然只有这个脓包!” 抽泣渐渐平息了,他从我怀里抬起头,难看的一笑,“对不起……” 他泪痕交纵的脸庞比我整洁不到哪去,我感觉没那么羞于见人了。我替他拂去挂在眼角的泪珠,“我有个要求,你必须答应。” “只要你开口,我的爱,任何事情。”尼克慷慨说。 这我就放心了。 我放开他,走到一边,“我需要你帮忙照顾我母亲,代替我,成为她的儿子。”尼克愣了,瞪大眼睛,但那不是全部,“我还需要你接管印刷厂,代替我,成为工人们的东家。至于庄园,就更不用说了,也在你的职责范围之内。我们先前已经达成了协议,半年待在北方,半年待在南方,因此,你会有时间做这些事情的。” 我一口气说完,转过头,尼克红着眼睛,满脸难以置信。我庆幸自己走开了,否则看表情,他会揍我一顿。 “不!”尼克爆发出来,“谁稀罕你的钱,你的地产?我不会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苟延馋喘!绝不!现在轮到我说了,朱丽叶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如果说生气的我像个冰疙瘩,那生气的尼克就是座活火山。可这件事我无论如何得说服他,“你答应了,不能反悔。我个人名誉扫地也就算了,但要是家族的产业因此落败,我死也不会瞑目的,我必须知道,一切都会得到妥善的安置。” 尼克沉默了。伦敦惨淡的阳光透过高窗投射进来,将囚室从中间一分为二,我们站在光线的两端。很快,生与死会代替那条线,永远的隔开我们。 片刻之后,他说,“那我呢?谁来安置我?” 他凄凉的声音就像一把刀刺进我胸口,我别过头,感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是个广阔的世界。”只要他活着,总有一天,他会忘了我,这个误打误撞闯进他生命里的不速之客。 “你真狠心……”他喃喃着说。 我无可奈何的笑了,“原谅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不会了。” 一滴泪水自尼克的绿眼睛里笔直的坠落。 狱卒敲响牢门,“时间到了,走吧。” 我们分享了一个拥抱。我目送尼克离开。直到他走到门边,我终于意识到,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交谈了。我努力挤出的笑脸顷刻间土崩瓦解。 尼克回过头,看到我哭了起来,他挥开狱卒,三步并作两步回到我身边。我们拼尽全力的拥抱在一起,恨不得融入彼此。 催促不起作用,狱卒叫来增援。警棍雨点般落下,硬生生的把我俩分开。 铁门碰的关严实了,我趴在门上,透过窄缝向外张望,急切的寻找尼克的身影。 突然,一双愤怒的眼睛占据了视野,我吓得跌坐在地。 “看什么看!”狱卒吼道,拉上了窄缝上的小门。 你尽管可以批评我执迷不悟,或是别的类似的词。等死的那几天,我脑袋里唯一的念头是,我想犯罪。我想和尼克做’爱,让他进入我,以各种姿势干我。只要能和他春宵一度,甚至让刑期提前都行。反正死定了,多一日少一日又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这是妄想。所以当狱卒征求我的死前愿望时,我只说想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晚餐很丰盛,我饱餐了一顿。早早的跳上床,希望能在梦里遇见我的爱人。 牧师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他晃动我的肩膀,把我叫醒。 奇怪呀,我并没有要求告解。 “你应该告解。”牧师说,俯下’身压低声音,“有人委托我来见你。” 是尼克吗?我一个激灵,坐直了,抓住他的胳膊。 从眼睛里,他读出了我的问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马上反应过来,必须跟着剧本走。 “谢天谢地,神父,你终于来了!”我夸张的嚷嚷,“原谅我在等待的过程中打了个盹,我要告解,我要忏悔,我罪孽深重,不吐不快!” 神父安抚的拍了拍我的手背,转过身,对狱卒说,“请给我和这位先生一点空间。” 狱卒点点头,走开了。 “你的演技尚待磨练,先生。”牧师说。 我欣然接受。反正有生之日,我是不会吃演员这口饭的。不是所有人都像尼克那么能耐,一人分饰两角,把我蒙在鼓里大半年。 “你有什么东西要转交给我吗?”我猜是一封信。 “比那更好。”神父匆匆的说,“你不会死去。” 分卷阅读24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我的心跳加快了,“我沉冤得雪了?” “还没,但你不会出现在明天的刑场上。” 我略一思量,“……你是说?”天啊,他是在暗示我越狱吗?但这里戒备森严,我又不会飞天遁地。 在我迷茫之时,牧师握住了我的手,“相信主,上帝会帮助你的。” 他走了。我躺在床上,心情难以平复。 第22章 黎明即将来临之际,我终于沉不住气了,蹑手蹑脚的跳下地,来到门边,凝神倾听外面的动静。 我惊讶的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上次,一扇虚掩的门把我送进了监狱,我有些后怕,可转念一想,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畏首畏尾的呢? 我轻轻推开门,走出去。 走廊里空荡荡的,一个守卫都没有。开始,我挨着墙,一步步往前挪,可渐渐的,我的胆子大了,越走越快,几乎跑了起来。 经过拐角处时,一个狱卒与我狭路相逢。他举起警棍。 哎,好运到头了!我本能的用胳膊护住脑袋。令我吃惊的是,他没有痛扁我,把我扔回号子里,而是指了指另一条岔道,“那边。” 我将信将疑的转了个弯,一边跑,一边扭头朝回看。他就这样忽略了我,一个逃犯。 走廊尽头是另一扇门,也没锁,我冲了出去。借着熹微的晨光,我看见,我与自由之间的距离仅仅隔着一方院子,一道灌木丛,外加一排铁栅栏! 脉搏狂跳不止,我太激动了。那道铁栅栏有我两个人高,我都不记得是怎么爬过去的,大概我想错了,我可以飞天。 刚站稳,背后传来一阵骚动,守卫们追了出来,声势浩大。我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 一辆马车自我身边驶过,车门骤然洞开,伸出一双胳膊,“上来!” 我握住那双“上帝之手”,脚下用力一蹬,钻进车厢。 门关上了,我这才看清,救我的人是尼克。 他急不可耐的吻住我,我们唇齿相接。那感觉太美妙了,就像一首赞美诗。 可惜,身后还有追兵。我们只缠绵了一小会,尼克放开我,简短的说,“到码头区,搭船去法国——拿着。”他给了我一捆钞票。 “你不和我一起?”我读出了他的潜台词。 “我得引开他们,争取时间。”尼克苦笑着说。 “可是我走了,你怎么办?警方会第一个逮捕你!”我摇摇头,“我不走!” “听我的!”尼克急了,一把攥住我的肩膀,咆哮道,“我已足够纵容你,现在该你纵容我了!” 我被镇住了。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即使我被抓住,也罪不至死,只要能换你一命,坐几年牢又算什么呢?” 他为了我,竟然甘愿牺牲自由,这是怎样一种深情厚谊啊!我哽咽得难以言语,含着泪点点头。 他得偿所愿的笑了,扭过身子,透过后窗查看形势,当他重新面对我时,脸上的微笑消失了,眉头紧锁。 “他们追来了。”尼克说,“前面一拐弯,你就跳车,躲进巷子。” 马车飞速行驶。前方还有两百码,过了这两百码,我们恐怕很长时间难以再会了。 我抱住他,靠在他耳边,说出了连日来的心愿,“我想要!我想要你!” 自从我们认识以来,我从没在他面前撒过娇——难为情啊。再说,就算我不提,他也会自发的把我折腾得腰酸背痛,推都推不开。可想而知,尼克惊呆了。他瞪着眼睛,仿佛突然不认识了似的打量我,嘴角逐渐弯曲成一个笑容。 “那么,为了我,好好保重。”他在我脸上落下细碎的吻,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轻声说,“走吧。” 尼克为我打开车门。他的手像一尾鱼,从我手中滑走了,我跌在地上,滚了几圈,顾不得疼,爬起来,一头钻进街边的巷子里。等我藏好,载着尼克的马车早就不见踪影了。 清晨的浓雾是我忠诚的战友,巧妙的掩去了我的行踪。我看见一列马车模糊的影子闪过,车头风灯橘色的光点消逝在远处。 怕被认出来,我没敢叫车,一路飞奔去了码头区。很不巧,开往加莱的班轮已经启程了。 如果警察发现我不在那辆马车上,他们一定会立刻封锁港口。不能再拖延了,我随便上了一艘船。 一个大胡子老头靠在跳板边的舷墙上抽烟。我问他,“这船什么时候出航?” 他懒懒的瞥了我一眼,抬手一指。桅杆上下,水手们正在张罗着起帆。 “太好了!”我说,“算我一个!” 我抽出一张钞票,当是路费,老头儿接了过去,随后不由分说的从我手中拿走了剩下的一整捆,统统塞进大衣内口袋。 “你……” 他用沙哑的声音打断我,“还是希望我把你交给警察?” 我噤若寒蝉。 老头儿往行将熄灭的烟斗里填了点烟丝,吧嗒吧嗒的抽着,“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同的是,你很走运,我的船上刚刚死了一个水手,所以我就长话短说了,你是乐意跟我干,还是回去蹲号子?” 好像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我跟你干。” “很好。”老头儿说,但是语气仍然像西伯利亚的风一样冷,“会爬桅杆吗?” 我慎重的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逞强,因为他很可能会派我爬桅杆的。那么高,多吓人。 “不会。” 老头儿扯出一个笑容,“很好学。” 我也有一个问题,“目的港是哪?” “魁北克。” 加拿大!我要晕了。 第23章 就这样,我光荣的成为了野鹅号的上一名船员。别了,大不列颠。别了,尼克,我的爱。 我在舷边遇到的老头儿是船长,也是唯一一个能说一口流利英语的人,其他人都用法语交流。这原本不成问题,但我假装听不明白。因为除了少数几个高级船员之外,其他人,用他们自己的话讲,全是“uro du cul”——一帮流氓,我不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 有个祖籍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水手,姑且称他大块头吧,反正在船上,大家都叫外号。大块头确实人高马大、孔武有力,但他并不是因此才成为底层船员的梦魇。他的快乐无一例外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看谁不顺眼就作弄谁,要是敢有丝毫怨言,就上拳头。而且他做的十分巧妙,当着上级的面,他总是伪装成一副憨厚勤劳的样子,等到背地里再发威。告状只会招致更强烈的报复,大家逐渐习惯了忍气吞声,敬而远之。 第一天上船,我就得罪了他。 伦敦港已经消失在海平线尽头,乘着一股强劲的东北风,船行 分卷阅读25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如梭,真像是一头夹紧翅膀,肚皮贴着海面滑行的野鹅。我正在擦洗上甲板,水手长交代说要擦得光可鉴人才算合格,我不想搞砸,他腰里别着一根鞭子。 通常情况下,我不晕船,但那天,我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头晕目眩,胃里直泛酸水,靠近心脏的主动脉上仿佛栓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在大不列颠,船越走越远,绳子就越绷越紧,带来一阵阵抽痛,简直快要把我的心脏硬生生的从胸口扯出来。 我的脑袋里一片纷乱,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到手头的活计上来,直到有人挨了挨我的肩膀,才猛地回过神。 大块头双手抱在胸前,俯视着我,“叫你好几遍了,新来的。你耳朵聋吗?” “干嘛?”我没好气的问。 “三角帆需要修补。” 我无动于衷的打量了他一眼,他看起来挺闲的,“我正忙着。” 大块头没说什么,冷笑着走开了。中间相安无事,到了晚上。 低矮的舱室里挂着一盏煤油灯,随着颠簸有节律的左右摇摆,映照出晃动的人影。所有水手挤一间,有的已经睡了,正在打呼噜,值夜班的则刚起床,哈欠连天,咒爹骂娘。空气里弥漫着汗臭、口臭、脚臭、尿骚味……各种臭味的大杂烩。 若是以前,这种粪坑我一秒钟也待不下,可经过一整天超强度的劳动,我浑身酸痛,只想跳上吊床睡死过去。 大块头在狭窄的过道里堵住了我。 我伸手打算拨开他,还没碰到他的衣角,大块头猛地挥出拳头,击中了我的腹部,接着一脚,把我踹翻了。我倒在地上,干呕不止。他抓住我的头发,像提兔子似的把我提了起来。 他威慑力十足的瞪着我,“下次,爷吩咐,你照办。懂没,狗杂种?” 我气疯了,很想破口大骂。但是,看到他手臂上鼓胀的肌肉,我明白,正面交锋,我不可能胜过他。 “如你所愿。”我说,不跟粗人一般见识。 “很好。”大块头放下了我,“现在爷要休息了,但在休息之前,爷要放松一下。” 他流里流气的笑了,我心里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环顾四周,有人躲得远远的,有人幸灾乐祸的在看热闹,更多的则是视若无睹。 见我没反应,大块头向我逼近了一步,“我说,爷要放松一下。” 什么叫放松?我猜了个大概,但我希望自己猜错了。 最终,大块头决定不再绕弯子,“跪下,吸我的屌。”他命令,解开了裤头。 他的屌是我见过最丑的,皱巴巴的包’皮一直覆盖到龟头,像一条肥蚯蚓,就这样,还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来。我差点哈哈大笑。 他读出了我的轻蔑。我仍然被教训了一顿。 从那天晚上开始,大块头就跟我卯上了,非强迫我给他口’交不可,似乎,这是野鹅号上的某种传统,每个新来的水手都要通过历练。隔三差五,我就被揍得鼻青脸肿,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早日抵港。为了躲避大块头,我学会了爬桅杆,并很快就成为了能在最短时间内爬上主桅的水手。只有在瞭望台,我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 我死也不会吸他的屌,就算那是一根绝世神枪也不,因为世界上我唯一想吸的那根屌,远在大洋彼岸。 一天凌晨,我值完夜班,从瞭望台下来,发现船长站在舷边抽烟,一团团烟雾刚升起就被海风吹散了。 我向他问好。 船长微微颔首,眯着眼睛,投来锐利的视线,“你挨打了。” 他一定注意到了我左眼的青印。 这可不是什么新闻了。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船员们都在打赌,看“新来的”能否撑到魁北克,十倍赔率。 “船上从来就不是民主社会。”船长沉声说,“不要指望谁会帮你,要么妥协,要么自己打出一片天。” “怎么做?” 船长吸了两口烟,“说打出一片天,”他缓慢的强调,“我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决定孤注一掷。 几天后的夜里,大块头上厕所的时候,一个人光脚跟在他身后,悄悄的尾随他上了甲板。他背对着月光,也背对着风,正在解裤子,那人猛然间拿麻袋罩住了他的脑袋,收紧袋口,让他无法挣脱。紧接着朝他的后颈一记肘击。那人知道,如果不能一下把他搞定,接下来倒霉的就是自己,于是他用了十成力气。只听一声闷响,大块头嚎叫着倒在了地上。他皮糙肉厚,那人丝毫不担心对他造成永久性的伤害,拳打脚踢,毫不留情的招呼在他身上。起初,大块头还骂骂咧咧的抵挡,但当那人踩住他的命根子,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告饶去了。 “求你了!放过我吧!” “以后还叫人吸你的屌吗?”那人转动脚跟,在夹板上来回碾压他的老二。 大块头狗崽似的呜咽起来,“不、不……再也不了……我吸你的屌,吸你的屌……” 他失禁了。 “痴心妄想!老子的屌是你能吸的吗?”那人一把扯掉他脸上的麻袋。当着月光,大块头努力将肿成桃子的眼睛撑开一条缝,这下他看清了,袭击者是我! 我在他的衣服上擦干净脚,留他躺在自个儿的尿液里,回舱睡觉。 虽然隔天,我挨了水手长一顿揍,但好消息是,以后再也没人敢惹我了。我“打”出了一片天。 第24章 船接近贝尔岛时,遭遇了风暴,还好抛锚及时,损失并不严重。除此以外,剩下的旅途一帆风顺。野鹅号沿圣劳伦斯河溯游而上,预计不日便可抵达魁北克。 靠港前夜,我被召唤到船长室。 门是敞开的,船长站在桌前,研究海图。我敲了敲门,他抬起头,“进来。”挥手扫开面前的资料,腾出一块空地。 “把门关上。坐。”他铿锵有力的命令。 我照办了。 他转身打开柜子,取出一瓶威士忌,两只带把的锡杯,回到桌边,斟自半满,拉了张椅子坐下,一杯给自己,另一杯递给我。 我欣然接受。入狱至今,我根本没机会沾酒。虽然我不是个酒鬼,但偶尔小酌一杯我是从不会拒绝的。 “谢谢。”我说,和他干杯。 船长抿了口酒,闲聊般的说,“我还没问过,你犯了什么事?” 经过一番考虑,我还是照实说了。我很清楚这么做的风险。在伦敦,他急着用人,为了赶船期,只有容忍一个逃犯在他的地盘上晃悠。但现在,目的港近在眼前,我对于他来说已经失去了价值,他完全可以把我交给当地警察。我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听到风吹草动,就偷一艘舢板溜走。 “鸡奸。”我顿了一下,“以及谋杀。但后者,我是被冤枉的。” 惊讶在船 分卷阅读26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长脸上稍纵即逝,“依我说,你比起鸡奸犯,更像是杀人犯。” 我明白他的意思。远洋航行寂寞难熬,为了解决需求,男人们有时会彼此慰藉。但他们与我不同,纯粹是发泄欲望,假如能找到异性,哪怕仅仅一头母羊,他们都不会选择鸡奸。我拒绝了所有类似的请求,大部分是善意的。在其他人眼里,我一定是个孤僻的家伙。 “我有爱人。”我解释说。 “女人?” “不,男人。” 船长睿智的眼睛露出一丝迷茫,“你不是为了性,才和男人鬼混?” “不。”我摇头说,和尼克相识以来的种种河流般自脑海里滑过,“我爱他,不仅从身体上,更是发自肺腑,从灵魂深处爱他。为了他,叫我做任何事我也在所不辞。感谢上帝,他对我也是同样。” 说出来令我更加坚定了,我这辈子非尼克莫属。现在回想起来,没和他在一起时,我的那些逢场作戏、寻欢作乐简直毫无意义,完全是浪费生命。 或许是被我的诚恳打动了吧,好一会儿,船长沉默着,表情笼罩在深思之中。会不会,他也想起了一段往事呢? 船长清了清嗓子,总结陈词般的说,“爱情是美好的,尤其是年轻时的爱情。” “您呢?”借酒壮胆,我打听道。 “我也年轻过,”他狡猾的避开了问题,“但现在看来,被我所爱,也同样爱着我的,只剩下大海了。” 我们相视而笑,碰了碰杯,将剩下的威士忌一口喝干。 第二天,野鹅号如期抵达魁北克。我向船长告别。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他不仅给我算了薪水,并且将原本的那捆钞票还给了我,分文不少。 “不管你在别的地方怎么样,在我的船上,你是个诚实善良的人。”船长说,“这是你应得的。” 许久以来,我都笃定的认为我的人生已经全完了,但他的一席话再度点燃了我内心的希望。难道,我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吗?我感动得差点落泪了。 魁北克省主权上虽然隶属大英帝国,但法国的影响仍旧占主导地位。我藏身于此相对安全,短时间内便不想再回欧洲了。主要是,船上实在太闷,我刚漂过北大西洋,再叫我漂回去,我会发疯。 头几个月,我四处打短工,怕在同一个地方待久了,暴露身份。后来我发现,这完全是杞人忧天。 有一天,我散步经过河边,在桥上,我瞥见一个男人的影子倒映在水中。他一身工人打扮,留着部络腮胡子,发型像是飓风给理的,皮肤久经日晒,早已成了古铜色。 男人的倒影亦步亦趋的跟随着我,我终于意识到,他就是我! 那个连指甲都精心修剪过的公子哥早已不复存在,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何况别人? 最终,我在魁北克北部的铁矿厂安定下来。 从小到大,我都以贵族子弟自居,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势。可如今,我流落在外,不仅身边充斥着贩夫走卒,自己也成了过去的我口中的平民。 真是讽刺。 第25章 不要以为我就此忘记了尼克。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常常午夜梦回,我梦见尼克因协助我逃狱,被判监禁,在牢里做苦役,稍微停下喘口气,就招来监工一顿暴打。鞭子落在他的背脊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可是我倔强的爱人从不开口求饶,始终高昂着头,咬紧牙关,豆大的汗水自额上滚落。我心痛极了,扑上前去,想要替他抵挡。但在梦里,我只是一个无影无形的幽灵,手指刚碰到他,就从他身上穿了过去。他眼睛看不见我,耳朵听不见我,连我的丝毫气息都感受不到。我只有在旁边干着急。 这时,画面一转,尼克回到了囚室。他像是突然间苍老了十岁,动作迟缓的在床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张折成两折的纸片,打开来。 他盯着那张纸片,看着看着,两行清泪滑过脸颊,喃喃呓语道,“等着我,约翰,我会带你回家的……” 我走近他,看清了他手中的纸片。因为经常翻看,纸张已经变黄变皱,墨迹也不再清晰。那是一封简短的电报。 “万分遗憾致电阁下,您的友人约翰·梅恩于x年x月x日不幸罹难。根据死者遗愿,随电附抚恤金若干,请节哀。”落款是我所在的矿场。 我想了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我碰不到他,因为我已经死了,我是个亡灵! 我惊醒了,浑身冷汗直冒。 梦的感觉过于逼真,像个不祥的预兆。此后每次下矿坑,我都心惊胆战,生怕发生意外。不是我贪生怕死,但我这条命是尼克冒着失去自由的风险换来的,我绝不能辜负他。 我也考虑过换份安全点的工作。但这儿是矿区,附近只有大大小小的矿场。要想在别的行业谋生,就得到城里去。像我一个通缉令榜上有名的要案逃犯,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闹市区终归还是太不谨慎了。起码也要等风声过去再说。 当然,即使我不工作,手头的钱多少也能坚持一段日子,但谁知道我会在外流亡多久呢?这终归不是长远之计。 一到加拿大,我就想和尼克取得联系,向他报平安,免得他担心,更重要的是,我也迫不及待的想得知他的消息。但我不敢给他,或是家里去信。所有我熟悉的人现在肯定都处于警察的密切监视之下,这纯属自投罗网。 绞尽脑汁,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还知道是否可行,但值得一试。我虚构了一个加拿大的纸厂商,给我自己写了封信,寄到印刷厂。 “亲爱的朋友:十分感谢您来函咨询。也请原谅,我事隔许久才给您回复。因为我刚刚结束一场长途旅行,回到魁北克。正如您所了解的那样,我厂专业生产印刷用纸,品种齐全,价格优惠。就同类型的产品而言,我敢保证,即使满打满算,加上运费和保险,我厂给出的价格起码也比欧洲本土的工厂便宜百分之二十左右,质量甚至更优。这是因为加拿大地大物博,林业资源丰富。相信我们合作能够彼此互惠。或者,您需要先看看样品?期待您的消息。祝好。您忠诚的,约翰·梅恩。” 我变化了笔迹,即使落到警察手中,他们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但尼克只要看到署名就会知道是我写的。 信寄出以后,我所能做的就只有祈祷了。我祈祷尼克不要像我梦中那样,在监狱里做苦工,祈祷邮轮能够顺利抵达,祈祷临时经理会将信转交给尼克,不要自作主张替我回复。 等待的日子那样漫长,偏偏我又是个急性子,一有空就跑到镇上的邮局去打听。结果当然是令人失望的,邮轮现在大概还在海中间漂着呢,可我就是沉不住气。 一天下午,临近收工了,我扛着铁镐,顺着 分卷阅读27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坑道往矿井外走,和我结伴的有艾伦和加文。在矿场,我只交到了这两个朋友。其他人总是粗话连篇,根本无法交谈。 艾伦是这里资格最老的矿工。体力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时常需要人给他搭把手。但他从不倚老卖老,完事会掏钱请帮忙的人喝酒,大家都很喜欢他。我向他描述了我的噩梦,他表示我只是还没有适应昏暗压抑的工作环境。我们所在的矿场是整个矿区最规范的,自从他来,还有没有发生过一起事故。 “再说,我们买了保险。”他笑着总结。 我希望他是开玩笑的。不过,我仍然因为他这番话留下了。 加文在我之后才来。十七岁,还是个半大的少年。他跟我俩待在一起更多是因为别无选择,其他人总欺负他。我们组成了矿场上最怪异的三人帮。 走着走着,加文突然停住了脚步,警觉的说,“你们听见了吗?” “什么?”我正在心里计算船期,魂不守舍的问。 “声音!”加文低声强调,绷紧肩膀的样子像一只随时准备逃走的猫。 我凝神倾听,可是除了回荡不去的矿车运行的噪音,以及矿工们怎么听都像在彼此谩骂的交谈,我什么也没听见。 “别总是紧张兮兮的,好吗?”艾伦搭上他的肩膀,“今晚咱们喝一杯,再找个几个姑娘……” 他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相信他也和我一样,感到脚下在震动。我们同时抬起脑袋,不仅脚下,四周,坑顶,到处都在震动。坑道像是一条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巨大蠕虫,不断的挤压、收缩,想要把我们这些恶心的入侵者从腹腔里呕出去。 他妈的,地震了!我终于反应过来。 沙子和碎石稀里哗啦的往下垮。本来就昏暗,这下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我扶着墙壁,仅凭印象,歪歪扭扭的向外跑。震感越来越强烈,惊慌失措的叫喊此起彼伏。 突然,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爆发出轰然一声巨响。石块噼里啪啦的砸在我的脑袋上。还好我戴了头盔,否则非得当场开瓢。没办法,我只好退回去,蜷缩在墙角。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像是一辈子,震动终于平息了。我抖去身上的沙土,想要站直身体,脚下却使不上劲。我壮着胆子摸索了一下,还好,腿没受伤,只是麻了。 第26章 “艾伦?约翰?”一片宇宙初开般的深黑中,有人呼唤我,听声音近在咫尺。 嘴里全是沙子,我吐了口唾沫,“加文?” “谢天谢地!”对方感叹道,“你怎么样?” “完好无损,只是吓坏了。你呢?” “我也是。”加文说。 “灯在你那吗?”我想起来。 对面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摸索,“在我这。” 一线微光点亮了漂浮在空气中的细小尘埃。等眼睛适应光线,我看见加文在我斜前方,和我一样,跌坐在地上,我们中间隔着一块半人高的石头。 那块石头原本可能砸在我们中的某个人身上。我努力不要多想,手脚并用,爬了起来。加文微微颤抖着,在我的搀扶下站稳。 我从他手里接过提灯,举至头顶。坑道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了,但仍然可以辨别出大致的方向。坏消息是,地震引起了塌方,出口堵得密不透风。 “我们被困住了!”加文的声音里透露着尖锐的绝望,“我们要被活埋了!” 我无法克制的回想起我的噩梦,心脏被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攫取了。难道我注定命丧于此?我六神无主,呆站着,加文对上帝的诅咒回荡在耳边。 最终,我恢复了镇定。 “别这么快下结论。”我说,“或许还有其他出口。”至少我们从塌方中幸存了下来。 加文抹了把脸,带着哭腔说,“哪?” 我也答不上来,“我们得找到艾伦。”他在这工作了这么多年,对井下的地形了如指掌。 我们紧贴着墙壁,一前一后往坑道深处推进。路上又发生了几波余震,还好,没有出现二次塌方。 感觉像是走了很久,我都快放弃了,视野里终于出现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的倒伏在矿车轨道旁。 我们赶紧去到他身边,把他翻了过来。没错,是我们的老前辈。他没死,只是被砸晕了,暂时失去了意识。 在我们的呼唤下,艾伦悠悠转醒。 得知目前的情况,他想了想,“我记得这里有一条小路,和三号坑相通。” 我们马上在他的带领下前往。可是很不巧,那边也发生了塌方。 加文又要哭鼻子了。 “振作点,小伙子!”艾伦猛地在他背上一拍,走上前,抡起铁镐,试着挖掘了两下。 “质地很松软,应该可以打通。”他回过头,“还愣着干嘛?” 我们忙碌起来。原以为很容易,但我们一边挖,砂石就一边往下落。不仅无法打出一个缺口,甚至堵得更严实了。 “停!”艾伦突然说。 我低下头,发现双腿已经有一半没入土中。再挖下去,现在就会被活埋。我们只好放弃,折回原来的地方。 为了节约燃料,我们把灯灭了。坐在黑暗中,轮流敲矿车轨道,向外求救。我相信,最多坚持三天,救援一定会到来。 我的估计错得离谱。根据后来的推算,我在那个矿坑足足待了一周。 因为水壶里还有点水,前两天不算太难熬,只是饿。加文最先喝光了他的水——他就不应该老是哭哭啼啼。艾伦慷慨的分了一半给他。随着时间流逝,我们不再起来活动僵硬的四肢,不再聊天,不再点灯看表,一切都为了节省体力,除了呼吸,就是发信号求救。 大约第五天,说不清具体日子,艾伦离开了我们。敲击轨道的声音在他手里中断了。我们原以为他睡着了,可叫了半天也没反应。拧亮提灯,我们看见,他睁着双眼,面如死灰,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正准备吸气。他的表情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一刻。 加文的精神彻底崩溃了。这不能怪他,因为我们都很清楚,再拖下去,我们也会步同伴的后尘。他才十七岁,很可能压根就没有考虑过死亡。 而我呢? 虽然我表现得泰然自若,可是我的内心早已在尖叫。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在这里! 求生的本能促使我做了一件令人作呕的事情,还是不提了吧。但是加文的举动更加天理难容。 本来,在那深渊般的黑暗中,我看不见他在做什么。但在我敲轨道的时候,我总是听见身边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并没往心里去。大约过了一天,加文开始发痢疾,上吐下泻,高烧不止。 我这才明白,他竟然啃食了……! 加文也死了。 只剩我了。 分卷阅读28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时间已经远远不止三天,外界很可能已经放弃了救援,或许连葬礼都举行了。想到这儿将成为我的坟墓,我满心恐惧,但仍然努力保持理智。我不想像加文那样,死得毫无尊严。 我拿着提灯,回到了通往三号坑的小路,重新挖了起来。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砂石瀑布似的往下垮,几乎把我裹在了里面,根本无法呼吸。我只有挖一会,停下来歇口气,再接着挖。 到了后来,我全凭毅力在挥动手臂。我逐渐发现,横向上,不管怎么挖,都无法前进分毫,但在纵向上,我掏出一个空洞。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要我说,能接近地面总归是好事吧。 沙土在我脚下堆积,填平了来时的路。如果这个空洞是条死路,那我就是自掘坟墓了。不过,横竖是死,放手一搏吧。 又挖了一阵子,铁镐碰到了岩层。 完了!我心想,突然发觉敲击的声音不太对。我又叩了两下。是的,是岩层,但只有薄薄一层,后面是个开阔的空间! 碰到地面了吗?我心里狂跳起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抡起铁镐,一下接着一下,猛地砸向岩壁,不一会就打开了一个足以让我通过的口子。我攀上去。令人失望的是,迎接我的并不是地面,而是另一条坑道。或许,这里就是三号坑? “有人吗?”我沙哑的呼唤。 没有回答。只有我自己的声音回荡不去。哎,该不会这儿也发生了塌方吧?那我可就倒霉透顶了。 力气消失了,我一屁股跌坐在地。等喘过气,我发觉后颈一阵凉飕飕的。 是风。我意识到。而有风,就有出口! 我再次拾起信念,在那若有若无的微风的带领下,跌跌撞撞的前进。最后的这段路是最艰难的。我四肢百骸都像灌了铅,根本不听使唤,屡屡跌倒又硬撑着爬起来。终于,我在道路尽头看见了光。 几根木条封锁了出口。原来,这是个废坑,难怪没人。我弯下腰,从木条的间隙里钻了出去。 地上堆着一层厚厚的落叶,脚步踩上去沙沙作响。户外的空气清新冷冽,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天空那么蓝、那么纯净,明媚的阳光透过参天大树,照在我身上。我仰起头,张开双臂,畅快的笑了。 我从地狱里爬了上来! 第27章 之后的记忆一片模糊。我应该是在森林里跋涉的时候虚脱了。印象里,有很多黑影在我眼前晃动。对我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明白。在为数不多的清醒的时间里,我感到自己像台生锈的旧机器,每个关节都在疼,我的脑袋快要爆炸,嗓子火辣辣的,身上忽冷忽热,生不如死。 “睡吧,”耳边有个甜美声音蛊惑我,“睡着了,所有的痛苦都将消失。” 我知道,那是死神的吐息。如果向诱惑屈服,就会陷入永远的沉睡。有人还在等我,我还要翻案,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黑影去了又来,一会儿给我翻个身,一会儿又喂我喝点东西。我慢慢的恢复了。 醒来的时候,我听见鸟儿在窗口叽叽喳喳的叫唤。这是一间陌生的小木屋,窗帘只拉了一半,阳光透过另一半窗户洒下来。我挣扎着,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但浑身上下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只弄得满头大汗。 一位老人走进来,“醒了?” 我点点头,感谢他收留我。 “不,”老人说,“是妮娜救了你。” 从他口中,我得知,他是居住在这片森林里的猎户,妮娜是他的孙女。当她发现我的时候,我严重脱水,已经奄奄一息了。我断断续续的昏迷了一个星期,今天才恢复意识。 没想到,现在距离地震,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那我的信……?我坐不住了,恨不得飞到邮局去。 “我得走了。”我向猎户告别。 “好吧,只要你走得动。”老人说。 他是对的,我才下床就十分不雅的跌倒了。只好再打扰这对爷孙一阵子。 三天后,虽然脚步还有些蹒跚,但总算可以走动了。我准备明天一早就向猎户和妮娜告别,到镇上去。 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枝头。我把行李收拾了一下。没几件东西,主要是我原来的衣服、水壶和钱。我的救命恩人真是太朴实了,分文未取。 在叠衣服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一阵悸动。我似乎听见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 我立刻冲出门外,凝神倾听。 不是幻觉,也不是飞禽走兽,我又听见了一声,比刚才更近了,叫的是我的名字! 那个久违的声音令我激动得浑身发抖。 “尼克!”我高声回应道。他怎么会出现在魁北克?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来不及细想,双腿已经带领我奔向声音来处。 “约翰?是你吗?”对方的呼唤也变了调。 在被月光照得发白的林地里,我们终于相见了! 站在对面的人,那挺直的身材,那英俊瘦削的脸庞,乱糟糟的金发,明亮得仿佛在燃烧的绿眼睛,这不是我的爱人,又是谁呢? 感情在我心里汹涌,几乎要涨裂开来。逃亡海外的这段日子,每次受了委屈,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象,尼克就在我身边,抱着我,听我诉苦。他看到小孩嘲笑我都大发雷霆,肯定会把欺负我的人狠狠修理一顿。这么想我会好受很多。但如今,他就切切实实的站在我面前。我却不敢靠近了。 是我在水面望见的倒影阻止了我。这一年来,他依然是他,但我却不再是我了。 “你很好。”我生硬的说。看来,他设法免去了牢狱之灾。我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定了。 “是的,你呢?”尼克快步向我走来,语气饱含热切。 我一侧身,靠在树干上。他的拥抱扑了个空。 “干嘛?”尼克不解的问,试图从背后环住我。 我甩开他的手,走到一旁,“我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了。” 尼克倒抽了口冷气,“你变心了?” “不。”他怎么会这样想? “那为什么赌气?” 我猛地转过身,让他当着月光,将我看个仔细。 “看看我的脸!”我拎起络腮胡子,“再看看我的手!”我竖起手掌,那是一双矿工的手,上面布满老茧,指甲剪得又短又难看,缝隙里甚至残留着泥巴,“我不是你记忆中的约翰了!” 尼克嗤之以鼻,“我看你的傻劲还是跟我记忆中如出一辙。”他不容置疑的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然后将我带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他身上男子气概十足的味道充满了我的鼻腔。我再也忍不住了,俯在他的胸口上,痛哭流涕。 “我可怜的约翰……我可怜的约翰……”尼克富有感情的喃喃说,双手在我 分卷阅读29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身上四处摸索,像是要确认我的存在。他低下头,灼热的嘴唇擦过我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印在我的嘴唇上,化作一个温柔细腻的吻。 所有的声音都消弭了,日月停止运行,时光不再流逝,我们纵情缠绵,仿佛整个天地间只有彼此。 离别的苦涩在这一吻之中融化殆尽。我觉得,我像是一株挺过了严冬的植物,在暖和的阳光下重新焕发出生机。真高兴,我们仍然亲密无间,心心相印。 尼克牵着我,背靠树干,席地而坐。我有太多的话要对他倾诉,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傻傻的盯着他看,怎么也看不够。 我英俊的情人也注视着我,一忽儿含情脉脉,一忽儿又略带伤感。 “我以为你死了。”尼克说。 “矿场的人告诉你的?” 他点点头,“他们说,你在地震中罹难了……”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我好奇。 尼克叹了口气,“收到你的信的时候,我把整个欧洲都快翻过来了,还是找不到你。我怎么想得到,我亲爱的小约翰竟然漂洋过海,跑到世界彼岸去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向他讲述了在船上发生的事情。 正讲到贝尔岛附近的风暴,尼克高声打断了我,“风暴?你还遇到了风暴!” 看他夸张的样子,我有些得意,“只是一场小风暴,不值一哂。”我让他接着说。 尼克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得表扬你,你的信写得真聪明。除了我,谁也看不出来那是你的手笔。我一收到信就迫不及待的赶来了,却听说你……”他突然顿住,脸上显出心有余悸的神情,“你不知道,那一刻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啊,突然从云端跌入深渊,简直天崩地裂!” 我感同身受,搂住他的脑袋,让他靠在我肩膀上,“一切都过去了,我就在这儿。” 尼克伸出手,缓慢的抚摸我的脸颊,低声说,“开始,我真想追随你,一走了之。可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不能让你客死异乡,就算你不在了,我也要把你的骨灰带回去。我请人把塌方的地方打通了,但是却找不到你的尸首。我萌生了一线希望,或许,你大难不死,找到了别的出口。接着探索,我发现了……” “你发现了那条小路?” “是的,通往废坑的小路。”尼克微笑说,“以及你的一只鞋。” 难怪我左脚的鞋不见了,只有找猎人借了一双,肯定是当时踢掉的。 “上帝保佑!”尼克满怀感激的说,“我在这片森林里找了你两天,总算把你找到了!” 第28章 我再也不想回忆起矿坑下发生的事情了,就让它像噩梦一样淡去吧。 “别说我了,”我挥挥手,“说说你吧。你是怎么逃脱法网的?” “你猜?”尼克促狭的眨眼,随即揭晓答案,“那天雾太大,警察跟丢了!” “我发誓。”我煞有介事的竖起手掌,“以后再也不埋怨起雾的天气了。” 尼克一笑,接着说下去,“当然,我仍然是首要怀疑对象,但他们没有直接证据,不能提出指控。” “猪头这就善罢甘休了?”我有些意外。 “哪里啊!”尼克感叹,“便衣跟踪了我整整半年,我就像长了两条小尾巴,干什么都不方便,也不敢贸然打听你的消息。最后,看实在没法从我身上挖出你的下落,他们才决定停止浪费警力。” 从他的语气里,我听出了艰辛,虽然他不曾在监狱里做苦工挨鞭子,但内心所受的煎熬绝不亚于我。 在月光宁静的照耀下,我们彼此依偎,享受着重逢带来的圆满祥和。 “以后怎么办?”我问。 “怎样都行。”尼克说,“只要我们在一起。” 一个月后,我们搭上邮轮,重返大不列颠——我要还自己清白。 此举相当冒险。但尼克向矿场隐瞒了我的生还,因此,从法律上讲,我已经死了,还有比这更好的幌子吗? 通缉令解除了。经过简单的变装,我混上了船。回程的旅途,尽管再也不用爬桅杆了,但我仍然时常累得腰酸背痛,原因嘛……尼克竟还记得分手前我说的话。 重新踏上故乡的土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亲切。我必须使用化名,每次出入公众场合都必须佩戴假发和眼镜,以防被人认出。我不喜欢躲躲藏藏,索性离开伦敦,待在乡下的庄园里,陪伴母亲。 我被捕后,她憔悴得厉害,多数时间都卧病在床。我很想跟她说说话,使她相信,我并不是那么十恶不赦。可母亲显然不想见到我这个令家族蒙羞的孽子。每当我走入房间,她就会合上眼睛,拨动念珠,嘴里喃喃着祷告词,仿佛我是个恶魔什么的。回想起过去她对我的溺爱,那样子真叫我肝肠寸断。 我查明真相的决心更加坚定了。但事情过去那么久,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 尼克就会劝我耐心,劝得我都烦了。 “或许,他找了个男妓,价钱没谈拢,发生了争执,对方把他杀了。就这么简单。”我赌气说,“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这说不通。”尼克绕到我身后,给我按摩肩膀,让我放松下来,“你说过,他和你一样,不屑于和绅士阶层以外的人发生关系。” 这倒也是,我叹了口气。 尼克突然停下动作,靠近我耳边,“约翰,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样一种可能性。” “什么?” “干掉他不是凶手的目的。” 我无法跟上他的思路,“那凶手为什么要干掉他呢?” 尼克顿了顿,“陷害你。” “荒谬!我又没有……”刚说了一半,我想起詹姆斯爵士的遗言,工厂……我从椅子里猛地站了起来,转身面对他,“我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第29章 午夜的最后一场戏散场了。科特随着人潮走出剧院,怀里搂着他新交的情妇。 街角,一辆马车在黑暗的掩护下静候。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撩开一条缝,缝隙里透出一双眼睛,密切的注视着科特的一举一动。 “是他。”缝隙后的人低声说,举起手杖敲了敲车厢顶部。马车平滑的起动了。 当科特迈下最后的台阶时,那辆马车正巧经过他身旁。他忙着和情妇亲热,并未留意。 车门骤然打开,伸出一双戴着皮手套的手,抓住科特的肩膀,像拔萝卜一样把他提上了车。科特根本来不及呼救,车门已经合上,马车若无其事的离开剧院,重新驶入黑暗。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女子睁开眼睛,情人竟不翼而飞,只在地上留下一顶他曾经戴过的圆顶硬礼帽。女子目瞪口呆的盯着那顶帽子,或许,她想起了刚刚观看的魔术 分卷阅读30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表演,她的情人是否也像鸽子一样被魔术师收进了帽子里呢? 科特在“帽子”里并不好受。被拖上车只是倒霉的开端。他的绑架者捏住他的下巴,将抹布塞进他的嘴里,令他所有的不满都胎死腹中,紧接着,黑口袋罩住了他的脑袋,他什么也看不见了。对方手法娴熟的捆住了他的四肢,打得是水手们常用的活结,越挣越紧。科特动弹不得,彻底成了一头待宰的羔羊。 完事后,他的绑架者在车上坐稳,陷入了沉默。只听见马蹄和车轱辘颠簸的滚过地面。 马车绕了一大圈,终于停下。科特被从车里拖出来,扔下地,落在一个凉意沁人的平面上。他打了个寒战。 绑架者扯去他头上的布袋。借着弦月的微光,科特认清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旧东家。他脸上露出惊骇的神情。 “你一定在纳闷,我不是已经下地狱了,对吗?”我说,“没错,我是下过地狱,在那里,詹姆斯爵士告诉了我谋害他的真凶。因此我回来了,替天行道。”我在他面前蹲下,拿走了嘴里的抹布,平视着他,“你有什么想说的?” 科特迅速冷静下来,“你才是那个谋杀犯,先生。”他提高声音,“来人呐!救命啊!我被歹徒给绑架了!” 看来,他还不清楚自己目前的境况。我回过头,尼克已将马栓好。他提着风灯,穿过薄纱帐幔一般的夜雾走来。随着光亮接近,科特的呼救渐渐低了下去,最后消失在喉咙里。他明白,这儿不会有人来救他。 我们身处郊外,许多人沉睡于此,但他们已不会再受到任何凡尘俗世的打扰了。这里是墓园。 尼克一直走到科特身边,放下风灯,“在死者面前说话小心点。”他垂下眼睛。 经他暗示,科特低头查看。原来他屁股底下凉飕飕的平面是一块花岗岩墓石!詹姆斯爵士的墓石! 科特倒抽口冷气,扭动身体后退,却被一双手悄无声息的勾住了脖子。那双手僵硬冰冷,像是双鬼爪,科特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我和尼克在旁边看戏,看得好笑。 他叫了半天才发现,捉住他的只是墓碑旁的天使雕像。 “是的、是的!”科特恼羞成怒,“是我杀了他!那又怎么样?我是为了报复你!你仍然是罪魁祸首!” “我给过你机会。”我曾经同意他作为工人留在厂里。 “那不是机会,”科特冷哼道,“那是羞辱。你处处和我作对,逼得我走投无路,自然,你也要付出代价。” “可是詹姆斯爵士是无辜的。” “得了吧!”科特嗤笑道,“一个鸡奸犯,何谈无辜?” “别把自己说得像法律的化身,”尼克打断他,“你选择拿他开刀,只是因为,他和你毫无关联,警察不会追查到你的头上。” “真是如此?”我质问道。 科特没说话,但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答案,“你这个处心积虑的恶棍!”我对他刮目相看了。詹姆斯爵士和他仅数面之缘,除了他在印刷厂供职之外,对他一无所知,因此,他没法告诉我凶手的名字,只能不断的重复工厂这个词,引起我的注意。 “至少,这很奏效。”科特阴鸷的说,“我威胁他要说出你们之间的私情,让他约你出来。之后的发展和我预料中一样。”他笑了笑,“甚至更好,我可没想到他会写日记。” 愤怒在我胸腔里熊熊燃烧,我冲上前,逮住他的衣领,“现在轮到你付出代价了!” 他没有理会我,仰头望向天空,恨恨的叹了口气,“上帝啊,你为什么如此不公平?为工厂呕心沥血的人是我,他们只是坐享其成,到头来,还要把我辛辛苦苦建立的事业从我手中夺走!难道你看不见,他们的每一分钱,都是压榨别人得到的吗?” 他把我给问住了。在魁北克,我常感觉薪水捉襟见肘,连喝杯好酒都是奢望,想起以前我给工人们开的工资,心里既惭愧,又好奇,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收支平衡的。 科特没说错,这确实是一个不公平的社会。 尼克走上前来,按住我的肩膀,“别听他的,这不能为他的罪行开脱。” 我想了想,“好吧,既然你向上帝求助,那就让上帝来决定,我们之间孰对孰错。”我放开科特,给他解开绳结。 在场的两人都对我的举动感到难以置信。 “你疯了吗,约翰?”尼克大声说,“你想干什么?” “决斗!” 晨曦正一寸寸的取代暮色。 尼克阴沉着脸,打开木匣,“选吧。” 盒子里躺着两把一模一样的火枪,科特和我各取其一。 我们站在空地中央,背对彼此,向前迈开步子。虽说约定数到三,但我敢肯定,科特数一的时候就会转身。 我想错了,刚走了一步,响亮的枪声划破宁静。 扣动扳机的不是我! 完了,死定了,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过了一会,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 我转过身,看见科特倒在地上,胸口开了个窟窿,正在泊泊的流血。 尼克举着手臂,枪口还在冒烟。 “他一都没数。” 敢情我还高估他了。 第30章 跪在母亲床边,我握着她的手,向她讲述了整个故事。那时,她已处于弥留之际,高烧伴随着昏迷,医生束手无策,牧师在门外等候。 “妈妈,你听见了吗?你的儿子不是杀人犯!不是!” 母亲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缓慢而艰难的撑开眼皮,“那……那……?” 那个词她说不出口,但我知道她想问什么。我左右为难,不想自欺欺人,也不想让她死不瞑目。 “不,”尼克走上前来,轻声道,“约翰是这世界上我所见过最善良正直的人。” 一滴泪水自母亲的眼角滑落,她虚弱的笑了,眼里的光芒逐渐减弱,最终熄灭…… 我将她与父亲合葬,离开了大不列颠,了无牵挂。我永远没办法翻案了,尽管知道真相。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除非科特自首,但他绝不会那么做,我也没有任何手段威胁他。因此,我动用私人法庭,对他进行了审判。而“我”将永远作为罪犯死去。 尼克与我在一起,我们回到魁北克,在那片我获得重生的森林里定居下来。 “你的卡利当尼亚怎么办?”我知道尼克爱他的故乡。 “卡利当尼亚在我心中,可我的心属于你。” “就我们倆,隐姓埋名,过一辈子,能行吗?” 尼克想了想,“我不知道,但我愿意赌一把。”他挑衅的扬起眉头,“你呢?” 我可不是个胆小鬼,“跟进。” 我们在湖边修了一座小木屋,打猎、钓鱼……日子过得波 分卷阅读31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将错就错/The One You Love 作者:喵小追 澜不惊。 有时候,我们依旧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翻脸,可没过多久,我就会收到情书大师款款动人的来信,任石像看了也得心软。尼克见我气消了,便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操着豪迈诙谐的盖尔口音在我耳边低声喃喃信里的字句。我们又和好如初。 “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你?狂野不羁的驯马师,还是温文尔雅的伯爵?” 尼克回答得很巧妙,“你爱的那个。” 太难选了,我恐怕得花一辈子才能决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