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 分卷阅读1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1 《往生》凊 文案: 凡世,一往情深 此生,未断前尘 两生两界,你爱我,思我,盼我,寻我…… 用情至深,却是独自隐忍 如今,换我来思你,盼你,寻你,爱你,矢志不渝。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水落炎,花宴 ┃ 配角:夙之杳 ┃ 其它: 第1章 第01章 [杨柳风,杨柳风,几番掠过画楼中。纵使报得春已至,却教何处觅花踪。 最成空,最成空,寥落青丝梦里风。但看燕影南飞去,潇潇暮雨酿华浓。] [饮尽竹清入梦来,方得与卿笑晏晏。三更复醒知不实,悔极小酌未长眠。] [轻音浅笑那般真,却是梦中人,叹难留,徒惹相思愁。] 灵界七玄峰下幽然居中的墙上都嵌刻着无数类似的诗句,诉尽相思意,叹极离别苦。 简单的寝房内,水落炎安静的沉睡在矮榻之上,微蹙的眉让她看起来睡得并不舒坦。门窗未掩,时有轻风抚面,她的发丝和衣袂亦随风而动。榻旁散乱的倒着些个盛酒的壶,坛,杯盏之类的,却都并无酒液流出,许是都被她饮尽了。 矮榻近靠的墙上赫然写着几行字: 醉卧喜闻旧时音 一缕青丝万缕情 几般思绪皆诉尽 梦里芳踪何处寻 几行字迹还鲜着,是她入睡之前才刻写上去的。先前醒来时写下这些字,又饮尽一坛酒,方可再倒头入睡。 她不是贪睡,只是贪梦。 梦中可再见花宴容颜,可再与花宴言语,可再拥花宴入怀…… 虽不是次次睡后都能入梦,亦不是梦中都有花宴,但她每日还是饮酒助眠,不分昼夜,乐此不疲。 以往她喝的酒大多是近水楼里云隐酿的‘竹清露’,这些年里,每次搬酒时,云隐便会对她说“你把酒都拿了去,却教我又如何能睡得着?” 她都只淡淡应道:“你再多酿些便是。” 同是借酒消愁人。她亦无奈,谁叫这‘竹清露’的助眠效果甚好。近水楼里酿酒的速度自然比不上她们喝酒的速度,‘竹清露’供不应求时,自然也只得找其他酒来代替。 每每难以入眠时,她便后悔当初让花宴医治好了她身上的顽疾,有那顽疾在,她可是能沉睡许久的。 若顽疾未治,‘火琳琅’和‘水瑶浴’便还在她体内,便不会有蝴蝶珏出现,便不会有冰焰两族战乱,便不会失去至亲至爱…… 可惜没有岁月可回头。 战后的灵界虽再回到往日太平,却也已经物是人非。她的皇兄凤极祭了乘影剑,王兄惑天不知所踪,爱人花宴香消玉殒,她躲到了这清净之地饮酒求梦。 其实起先她也并不是躲在这七玄峰下的幽然居中醉生梦死的,因着新继圣皇惑天在两族战时便不知所踪了,她这公主便成了冰族皇室的唯一存在,冰族的大小事务,下臣们都会来向她请示,让她做主,是以她不得不再回到浴和宫中保冰族安定,待得一切太平安稳,她便去了槐林,但无论是在浴和宫中还是槐林深处,都时不时的会有下臣前来烦扰,她便索性来了这处幽然居避之。依着那七玄峰外的只有皇族才能破解的天灵结界,方才得了清净。 她来到此处,还顺便费心将七玄峰中的冥虫灭了个干净。 花宴逝去后,夙之杳告诉她花宴生前在七玄峰时便已身中冥毒,无为为其炼制的解药又被焰兵所毁,是以花宴的性命本就危矣。她心下认为花宴那般坚定的用了往生咒,传了夙之杳圣医之位,毫不犹豫的舍了性命,都是因为觉得自己本是将死之身,如若不然,花宴定还会有其他选择。 她恨那冥虫,也怨花宴瞒她弃她。 花宴未与她交代一声便独自离去,她亦未遂了花宴之愿将她葬在樱花树下。 她想着待那些下臣们寻得惑天后,她便也可以随着花宴一同离开了。 焰族的九皇女在下臣景蝶和炙心的拥护扶持下继了女皇之位,新皇性善,厌战,两族至今相安无事。若不出意外,在这新皇在位期间应不会再有战事。虽然如此,她亦不能放心的潇洒离去,不敢想象没有皇族守护的冰族生灵们将会陷于何种境地,所以一日寻不到惑天,她便还得在这灵界呆一日。 或者直至找到另一个可以让她放心托付整个冰族之人。 睡梦中,她正靠坐在那株樱花树下小憩,花宴淌着渠水直奔她而来,边乐呵道:“落炎,我摘了果子回来,你尝尝。” 她浅浅一笑,伸手去接花宴递来的果子,可是还未触及,果子却突然不见了,她惊地抬眸,却见花宴也连同果子一起消失无踪了。 她惊慌起身,环顾四下寻找,却未寻得花宴的丝毫踪影。正伤心之际突闻得有人唤她,“炎炎。” 寻声看去,见到了自己从小到大最为亲近之人,哀伤瞬间溢满了她的双眼,喃道:“奶奶,我又失去她了。” 奶奶叹息一声,走近她,道:“梦醒后便去寻她吧。” 她不明所以的怔着。 奶奶继续道:“你的花宴并非真的花宴,实乃凡人魂魄附体所生,花宴逝后,凡人的魂魄自然是去了冥界,你去冥界将那魂魄引来灵界,纳入灵籍,花宴便可重生了。” “你现下还不大明白,但没关系,你只管去冥界寻她,这个归元瓶你拿着,寻到她之后,将魂魄装在里面带回灵界便好,到时奶奶自会来帮你。”说着,奶奶拿出一个白玉似的小瓶子交到她手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也不等她反应,便转身走开了,走出几步却突然脚下一顿,并未回头,只道:“对了,那凡人的魂魄,便是艾樱。” “奶奶……”她大喊着从梦中惊醒。也不知惊的是奶奶也从她眼前消失了,还是惊闻了‘艾樱’两个字。 水落炎睁大了双眼怔怔的望着屋顶,良久才缓了缓神,梦境再真也终究只是个梦。 她动了动准备起身,却发觉手中竟然真真切切的握着那个归元瓶。可是奶奶真的来了?见她睡着,便直接到了她的梦中来。若是真的如此,那奶奶刚才对她所说的话…… “奶奶!”水落炎急忙起身去寻。 可惜寻遍了幽然居却也未见到奶奶的身影。 初来此地时,她便有去七玄峰中奶奶的住所处寻她,竟未寻得,当真是所有至亲都离她而去了,如今突然出现却又是为何? 水落炎摩挲着手中的归元瓶,垂眸哀思。 花宴,艾樱,在她的脑中交织着。 “你可是我姑姑?” 太过稚嫩的声音传到水落炎的耳中,她抬眸看去,见一小孩站在她跟前,一双灵气十足的眼正望着她。迎上她的目光便又问了一遍,“你可是我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2 姑姑?” 水落炎思忖着四下环顾,却未发现有其他人的身影,便朝小孩走近了些,眼前的孩子一头银发飘散着,着一身水蓝色衣衫,模样亦甚是漂亮,不用多想也知是她冰族皇室中人,否则也进不到这里来,但此刻她脑中却硬是想不起来哪里有这么个孩子,若不是那一身女装,她甚至分不清这孩子的性别。 “你双亲是谁?”水落炎唯有发问。 小孩歪了下头,似思考了一下,继而应道:“我父亲是冰族的圣皇惑天,母亲是御乾宫中的易美人。” 水落炎这才恍然,想起这孩子出生时御乾宫中有侍女前来向她禀告一声,晃眼间竟也长这么大了。冰族当初借着这孩子的出生大肆欢庆了一场,都希望惑天能看到这一喜讯从而回宫去看看,却并无效用,惑天始终没出现过。 若细细追究起来,这孩子也是因她而生,是她和花宴一起给惑天下了药才得了这孩子。只叹这孩子生得不是时候,正值冰族皇室变故,可怜长这么大也未见过父亲一面,时至今日她竟也彻底忘了这孩子的存在。 水落炎自觉对这孩子是有所亏欠的,看着眼前的孩子默了默,双唇微启刚想唤她一声,却并不知该唤什么,遂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简单的问题却让小孩思考得更久了些,嘟了嘟嘴,道:“母亲和旁人都叫我小公主。” 水落炎心下又是一声叹息,看来是还未取名了,想来也正常,如今那寒云城中谁又敢私自给圣皇的小公主取名。她母亲倒是可以私下取个小名唤着,却不想竟也直接唤小公主。 “你可是我姑姑?”小公主再次问道。 水落炎想着短短时间里这个问题竟问了几次,很是执着啊,遂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你是我姑姑,便同我回宫去,若不是,我便要进去找姑姑了。”小公主一脸认真,说着指了指自水落炎身后的大门。 水落炎顺势看去,才发觉自己已经出了幽然居,是出来了才让这孩子撞见了吧,转而问道:“你怎知你姑姑真的在此?” “川树告我姑姑就在此处,姑姑喜静,外面有天灵结界护着,此处最是清净。”小公主如是应道。 水落炎的嘴角禁不住扬起些无奈的笑意,川树奉了皇兄凤极之命要做她的贴身侍卫,她却不想身边老有这么个侍卫守着,这孩子出生时,便顺势将川树赶去护卫这婴孩,如今倒好,竟让他直接带了这孩子来找到她了,这冰族小公主无疑是他们进七玄峰寻她的钥匙了。 “那川树呢?”水落炎顺势问道。 “我让川树在结界外候着,免得姑姑见了他生气。”小公主如是应了,又再次追问道:“你可是我姑姑?” 水落炎默了默,继而上前摸了摸小公主的头,应了声:“是。” 这孩子应该早就已经猜到了吧,否则也不会这般乖巧的回答她所有的问题了,毕竟她们的外形特征都太过明显的相同了。 小公主的双眼瞬时明亮了许多,她高兴的扬起头来望着水落炎笑了,随即径直抱住水落炎的腿,甜甜的唤了声:“姑姑。” 水落炎的身体顿时一僵,她向来不喜与人如此亲近,却也不好与才同她的腿一般高的孩子计较,遂只将孩子的手从自己腿上扒拉开,顺势牵了往外走去。身后的幽然居大门被她用灵力隔空关了。 既然事情都凑到了今日发生,她便随了这孩子一道出去吧。 “你多大了?” “回姑姑,昨日刚行过百岁礼。” 百岁啊…… 她竟已经浑浑噩噩的过了百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这次写作思维想改改了,免得战线拖太长 诗词什么的,除了开篇第一首是在‘列表好友’的文字基础上改写的外都是胡诌的,客官们将就将就啊。 第2章 第02章 依着冰族皇族的规矩,皇嗣未满百岁是不能出宫的。 水落炎没有心思去细问这小公主为何刚满百岁便出来寻她了,也并不是依了这小公主的意才同她回宫去,只算是她来对了时间罢了。 不过,以往曾有许多人来寻她,却没有谁敢如此直接的对她说‘同我回宫去’这种话,做为宫中唯一的小公主自是时时刻刻都被捧着的,如此率性也不奇怪。但她自知自己看上去并不是和蔼可亲的,小公主初见她时竟也没有半点怯生的模样,还敢抱她大腿与她亲近,虽让她有些不适,却也对其卸下了心防。 亲人,对于自小便孑然一身的水落炎而言,一直有着重要的意义。 出了七玄峰后,水落炎便没有再牵着那只小手,却也任由那小手一直拉着她的衣角,乖巧的紧跟在她身旁。 回到宫中,水落炎立马吩咐川树将小公主送回御乾宫去,便欲自顾离开了。小公主却紧拽着她的衣角不愿放开,望着她一副要哭的模样。 “待姑姑回来,给你想个好名字。”水落炎如是言道,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公主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心,撇着嘴,眼里泪汪汪的,却终是忍住了。 “走吧,小公主。”一旁的川树淡淡言道。 小公主却扬起小脸问道:“川树,她要去哪里,她是不是不喜欢我才走掉的。” 川树的眉眼微微一敛,不答却道:“小公主应该尊称浴和公主一声皇姑姑。” 小公主愣了一瞬,随即撇了嘴,低下头绞着手指。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谁指责过她的不是,除了川树。 川树明着只是小公主的贴身侍卫,其实许多事亦都是他在教导小公主。宫里自上到下的一众人等对这个小公主或敬或宠或怕,小公主顽皮胡闹时都只有川树才能治得了她。也正因此,宫里宫外的下臣们即使地位比川树高的亦都敬他几分,不光因着他是浴和公主派出去的或是先皇凤极的贴身侍卫。 而浴和公主早已是冰族生灵至尊至敬的公主,不光是川树,是冰族任何生灵都不允许谁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是浴和公主打败了欲侵占冰族的焰族女皇,她的妻—圣医花宴舍了性命用往生咒换两族兵士获得重生之机。她忍着爱妻离世,亲人尽失之痛,平息两族战乱,让灵界得以安宁,重整冰族内外,让冰族生灵们重享安稳。如此,怎能不受生灵们爱戴,即使是焰族生灵们说起这浴和公主,亦是油然起敬的。 小公主尚年幼,自然不知晓昔日那些复杂往事,不知自己的皇姑姑在冰族有着怎样的地位,所以川树亦并非较真责怪,见小公主一脸委屈了,便又安慰道:“浴和公主能和小公主一起回到宫里,还说会给小公主想个好名字,便说明浴和公主心里是喜欢小公主的,小公主只需回御乾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3 宫等着便好。” 小公主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川树,又垂眸想了想,继而乖巧的点了点头。 从她记事起,便知自己有这么一个皇姑姑,却也知这个皇姑姑隐在七玄峰下,是谁都请不动的。今日这般,或许说明她在姑姑心里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吧。 水落炎自是完全能够体会到小孩渴望亲人陪伴的心情,但她还要去办自己的事,本不是送小孩子回家的。若之前的梦境当真,若她此行顺利,若花宴真能回来,她便愿意再回到浴和宫中,到时自有许多时间与这孩子相处,或将这孩子带在身边养着都无不可。 现在她得去冥界,一刻也不愿耽搁。 灵界中并没有直接去达冥界的路,毕竟冥界从来都不是灵界生灵的最终归宿,些许有的灵界生灵甚至都不知道在凡界之下还有个冥界的存在。水落炎想要去冥界还得先到凡界,再从凡界下到冥界去。 宫里的幻灵池,便是通往凡界的入口。 水落炎只身前往,之前脑中也有闪过带上乘影剑的念头,但又立马否决了,乘影剑被她施了灵术留在槐林的石室外护着花宴,免她受外界侵扰。 幻灵池,水落炎曾去过无数次,直至再也不想去不敢去,那里连接着她的伤心地,亦变成她的伤心地。 奶奶的话一直在她的脑中萦绕着,她一路思忖着,最后脑中冒出的想法亦让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她用情至深的两个女人,艾樱让凡界变成了她的伤心地,花宴则让她的心恢复了生机,找到了在灵界活着的意义。若依了奶奶的说法,那么她们便可说是同一人,但距离遥远,又相隔两界的两人怎么会变成同一人。 细想起来,在宫里初见花宴时,她脑中确实还闪过起死回生这一念头,因为在那之前她便以为安城将军之女花宴的寿命已尽,却没想到花宴又活生生的来到了她面前。 若真是艾樱的魂魄在那时让花宴起死回生了,亦可解释为什么她老是在花宴身上看到艾樱的影子,那般熟悉,但艾樱不是已经变心了吗?而花宴待她却甚是用心的。 只是她看懂了花宴对她之心,却终究没有看懂花宴此人。 这一切,亦或是还有许多事是她尚不知晓的…… 花宴若是艾樱,亦说明凡界的艾樱早已逝去,已逝…… 虽那段情缘已了了许久,但是想到此处,水落炎心中还是无法平静。 纵然她脑中思绪百折千回,却还是毫不犹豫的跳入了幻灵池。 凡界算是水落炎自小长大的故乡,她顾不得细看昔日故乡旧物新事,只径直去了鬼门关,未停歇片刻。 只是心急的来到了鬼门关,却远远的就被看门的鬼差挡在了门外,并未能顺利过关。 水落炎说是要去拜会阎王,以她的身份这自是可以的,守关的鬼差们无理由拒绝也无权替阎王拒绝,但水落炎是灵界皇族,身上灵气太重太浓,入冥界会伤着幽暗地府里的鬼魂们,那些连凡人阳气都受不住的小鬼们遇到她怕是会魂飞魄散了。 几经交涉,水落炎最终封了自身灵气才得鬼差勉强放行,她若要硬闯,以鬼差之力自然是拦不住的,但她不能来一趟冥界就造了罪孽,更不想她这周身厚重的灵气伤着她要寻的魂魄。 过了鬼门关,踏上黄泉路,火红的彼岸花在路旁铺成血织的毯,这条‘火照之路’指引着无数魂魄走向幽冥深处。 此时也指引着水落炎。 水落炎虽主动封了自身灵气,却也掩不住她的特殊体质,黄泉路上游荡的孤魂野鬼们见了她都避之不及,纷纷消失在彼岸花后,离得远远的。 她经之处,必惹得一场鬼魂乱窜,寂静之后便是一阵闹哄哄的攀谈。纵有好奇者想要靠近,最终也不敢冒那魂飞魄散的险。 如此,正好省了水落炎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惹得这冥界闹腾,只愿悄悄寻到那魂魄便回,只是冥界之大,断不是她独自去寻就能顺利如愿的,还是得请阎王相助,借他的生死薄翻来看看。而且,她此番是来阎王手里要‘人’,按着礼数也得知会他一声才是。 水落炎突然出现在冥界,扰了此地,阎王自然不会不知,遂不多时便有鬼差奉命前来引领她去见阎王。 鬼差们前来与她回话,她稍有靠近便见鬼差们有明显的不适状,知晓自己身体特殊,所以水落炎一直自觉的与之保持着一段距离。 见到阎王,水落炎明显有些意外,眼前的阎王并不像自己在凡界时知道的那样长得凶神恶煞,青面獠牙之类的恐怖恶相,而是个俊朗的年轻男子的模样。还好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打听过了,知这便是鬼差口中冥界继位不久的年轻有趣的新阎王,否则她真要怀疑这阎王身份的真假了。而且据说阎王十八相,或许这并不是阎王的真面目。 殿中除了一众鬼差外,还站着一个长相与幽冥地府还算相符的判官,他双手中各持了一本册子一只笔。水落炎猜测着那便是生死薄和勾魂笔。 水落炎依着礼数,在殿中行了礼,报了家门。 阎王早先便得了鬼门关外鬼差的禀报,知道来者是何人物,但见水落炎还是看着默了少时,像是有些失神,直到那判官咳嗽提醒,方才端了端身体正色道:“不知道灵界公主来此冥界所为何事?” “我来寻一个人。”水落炎淡淡应道。看见她会失神的人她遇到过许多,不想幽冥地府的阎王竟也与那些人一般无二。 “人?”阎王诧异的拉高了嗓门,看着水落炎那眼神似断定了她就是来闹事的,道:“公主寻错了地方,寻人得去凡界,本王这冥界只有鬼魂。”这言语间一激动,双手自然的趴在了身前的桌案上,接着半个身子都匐了上去,伸长了脖子告知水落炎,怕她听不见似的,毕竟他们之间还离得有一大段距离。 一旁的判官又使劲的咳嗽了起来。 水落炎心下正因自己言语上有失严谨而有些小尴尬,但见阎王被判官提醒着注意形象后又四平八稳的坐端正了,这倒也化解了她的尴尬,见阎王恢复了一脸严肃的模样,她心下却顿觉好笑,这阎王到底是年轻有趣啊。但面上还是十分认真的言道:“阎王提醒得甚是,我来此便是寻一人的魂魄,烦请阎王相助。” 阎王张了张嘴正欲言语,却又想到什么立马顿住了,眼珠一转看向一旁的判官,询问他的意见。 判官转而向水落炎问道:“敢问公主所寻何人的魂魄?” “我的妻,花宴。”水落炎如是应道。 阎王瞬时睁大了双眼,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第3章 第03章 眼前如此好看的灵界公主是有妻的,还来了他的冥界找寻,这让年轻的阎王不能淡定了,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4 脑中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上了年岁的判官却是见过世面的,尚还保持着沉稳。 判官思忖了一瞬,看水落炎也不像是与他们说的玩笑话,方道:“公主殿下,灵界的生死是向来与冥界无丝毫瓜葛的,冥界尚无权掌控灵界任何一个生灵的生死去留。” 水落炎虽早有心里准备,但听冥界判官说出这一情况还是禁不住的有些失落,双眸瞬时黯淡了些。 “除非,公主所寻之人在逝去之前便已脱出灵籍下到凡界。这样或许在生死薄上还可以找到她的姓名。”判官又如是补充道,说着还顺势扬了下手上的生死薄。 阎王亦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 如此,水落炎便未再思虑其他,随即道:“那便烦请阎王和判官帮我寻一凡人魂魄。” 闻言,判官转眼看向阎王,阎王的眼珠咕噜的转了转,看向水落炎问道:“这凡人与公主有何干系?” “她……”水落炎欲言又止,顿了少时才又继续道:“我与她尚有情缘未了。” 无数个‘风流’在阎王脑中漂浮起来,看水落炎的眼神亦变得意味深长了些,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公主灵界有妻也就罢了,居然还去凡界留了情。 “还望阎王成全。”水落炎说着又客气的行了礼。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请人家帮忙,礼数定要周到了。 阎王心中丝毫没有过要难为水落炎之意,而且这灵界公主大老远的来到冥界,若不让她如愿,他这冥界肯定也是不会有安宁日子了,遂清了清嗓,唤道:“判官。” 判官随之应道:“臣在。” 阎王端了端身子,一本正经的言道:“你便帮公主在生死簿上查看一下吧,看看此人魂魄是否还在冥界。” 公主能来冥界寻,说明此人已逝,但来到此处的魂魄亦各有各的归宿,是成了孤魂野鬼,还是押在十八层地狱,或是早已投胎转世……情况甚多,还在不在冥界就说不准了。 “是。”判官应罢,转而面向水落炎,道:“请公主将那人姓名、性别、籍贯一一报来。” “谢阎王。”水落炎向阎王施了礼,转而又对判官道:“劳烦判官了。”继而将判官所需信息一一道出。 判官听罢水落炎之言,脑中似有了些印象,随即仔细的翻看着生死薄。 等了少时,阎王伸长了脖子问道:“怎么样?”他似乎比水落炎还想知道答应,着实太过好奇了。 判官凝眉翻了两页,突地笑了,道:“找到了。” “是何情况?”阎王随即好奇道。 判官看了看,立即敛了笑意,道:“艾樱,阳间当有86年寿命,但却在35岁时坠楼而亡了。” 闻言,阎王面露惊诧,道:“可是意外?” 水落炎的神情却是复杂,交握着的双手瞬时收紧了些。 判官抬眸看了看阎王和水落炎,道:“是自杀而亡。” 这生死薄操控生死,却也挡不住人家要提早结束自己的寿命。 阎王听罢恍悟般明了了,眼珠一转看向水落炎,见水落炎面色不太好便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那女子定是因为这公主为情所伤才做出了如此悲剧选择的。 “但随后魂魄却不知去向,当初鬼差并未索得其魂魄。”判官又继续道。 “怎会如此?!”阎王又不淡定了,在灵界公主面前顿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啊,他治下的鬼差竟如此无用,一初逝魂魄都能逃脱鬼差的追捕? 判官合上生死薄,道:“阎王息怒,这艾樱之名臣略有印象,只是这一时却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闻过,想来此事当有蹊跷之处,若公主不急,便请阎王给臣些时间,容臣下去细细查探一番。” 阎王思索一二也觉得是这个道理,遂看向似在悲思中的水落炎,问道:“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水落炎抬眸看向阎王,没有多做思虑,淡淡道:“如此也好。” 她虽然很是希望能尽快找到艾樱魂魄,却也不能让他人为难,阎王愿意帮她,她便已是欠下这份相助之恩了。 “判官,那公主此事便交由你去办了。”阎王如是道。 “臣自当竭尽全力。”判官面向阎王言罢,又略微侧身向水落炎问道:“只是,不知道阎王殿下帮公主找到了她之后,公主又当如何处置?” 这还确实是个问题,阎王亦一脸期待的等着水落炎应答。 水落炎沉默着思忖了少时,继而道:“只有找到她后,解开彼此心结,才能决定要如何。” 若艾樱并非花宴,她又如何能带走她。 “如此,便请公主到后殿歇下,待此事稍有眉目,本王定亲自告知公主。”阎王如是言道。 水落炎未再多言,施完告退之礼便转身走开了,在鬼差的带领下前去后殿。 一路上水落炎的思绪都有点乱。 她想不到艾樱35岁便坠楼而亡了,在凡界是何等年轻,更想不到竟是艾樱自己选择结束了她年纪轻轻的生命,水落炎想不通这是为何?她不是结婚生子,幸福美满了吗,怎又会走了这条道…… 她爱了那么久也怨了那么久的人,怎会早已离逝。 而判官所言的‘魂魄不知去向,鬼差并未索得其魂魄’是不是意味着她的魂魄是真的有可能逃离冥界去了灵界,从而成了花宴,到了她身边…… 如此思虑着,水落炎只觉身子阵阵发凉,不知是这冥界本就格外阴冷还是怎地。 她想要早些寻得艾樱解她心中之惑,但偌大的冥界要寻一缥缈无形的魂魄并不比大海捞针容易,何况还不能确定那魂魄是否在冥界,这需要时间,她只能等。 想来她百年都等过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了。 容她歇息的寝殿自不如灵界寝宫那般亮堂华丽,同外面一样是阴暗的,倒也还宽敞,物具亦齐全。 阎王既已允诺,她便在此安心等着,其实也想出去走走,但她身份特殊,即使封了自身灵气这冥界的鬼魂些见到她也都避之不及,如此,她又怎好再出去惹得冥界不得安宁,还是别再给阎王添麻烦了。 冥界不分昼夜,阴暗的地府,实则是想分昼夜也分不出来的。 水落炎在寝殿中呆着也不知到底过了几时,已没了时间概念,只觉格外难熬,比她在七玄峰下度日如年的过着还难熬。那里至少还有口酒喝,在这里,她却是不好意思要酒的,亦怕醉酒误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落炎惊觉房中拂过一道凉风。 门窗皆是关着的,外面的风怎进得来,屋里平白无故的又怎会起风,水落炎心中顿觉是什么东西进屋来了。 果不其然,立马便见阎王在房中显出身来,端着一张显出稚气的笑脸走近她,唤道:“公主姐姐。”冕冠上的珠旒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摇晃着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5 。 其实突然在房中见到阎王并没有使得水落炎有多惊诧,毕竟这是他的地盘,倒是他唤的这声‘公主姐姐’让水落炎头皮一紧,怔愣了瞬时 。 “公主姐姐这是在想什么?”阎王好奇的问道,只觉水落炎是思虑失了神。 水落炎回了回神,起身道:“在想阎王怎地这个时候来了,可是有消息了?” 阎王却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我是悄悄来的。” 水落炎默了默,想来也是,阎王并没有走正门,应是为了避开外面候着的鬼差了。 “公主姐姐放心,我那判官很是得力的,相信用不了几时便能将姐姐之事办妥了。”阎王继续言道,“姐姐来冥界寻妻,便知你们定是情深意重的,我最初听闻之时已很是感动,亦着实对你们的故事好奇得很,姐姐可否再与我仔细说说?” 这是听故事来了? 阎王怎地也如此八卦。 算来这还是他们第二次见面,阎王这一口一个姐姐的倒是叫得十分熟络了。 还未等水落炎应声,阎王自顾走到桌旁坐下了,拿了茶杯倒着茶,边道:“公主姐姐你快坐下,先喝口茶,再慢慢讲。” 看着阎王递过来的茶杯水落炎有些哭笑不得,想来这阎王是从来没有被拒绝过吧,他要听的,别人就一定会讲给他听。 水落炎不由得心下叹息一声,罢了,左右也无事,便同他说说吧。 好在眼前的阎王虽有些孩子心性却并不讨厌,况且还乐意助她寻那魂魄,她又怎好拒绝这微小之事。 看阎王这一脸能听故事了的欢喜之色,她也不太忍心让他失望而归了。 水落炎接过茶却未饮,只将茶杯放在了自己面前,道:“阎王是想听我与灵界爱妻的故事,还是凡界那段情缘?” “自然是全都要听的。”阎王想也不想立马应道,那期待的小眼神望着水落炎一瞬不瞬的。 还真是不客气啊,水落炎微微挑了下眉。 “那便从凡界说起吧……”水落炎轻启双唇,将往事淡淡道出。 些许可以把故事讲得特别生动些将阎王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好让他可以更加积极尽力的帮她。 但她们的故事不用任何华丽的辞藻渲染,亦能动人心魄。 屋外守卫的鬼差们若知道他们年轻有趣的阎王此刻正在屋内缠着灵界公主讲故事不知是何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 同小阎王一样好奇的便去看《前尘》和《如故》吧。 第4章 第04章 故事讲罢,水落炎看着面前一直在抹泪的阎王有些意外,一时间难掩双眸中那抹惊奇。她都未哭,阎王有什么好哭的。而且她讲故事的语言平时无华,自认为还达不到煽情的效果。 “想不到公主姐姐的妻竟是如此大义的女子。”阎王抹着泪言道。缓了缓,又道:“但是她也有不该,怎能都未与你告知一言半句的便擅自舍了自己的性命,她可有想过留下你一个人往后要怎么过活。” “公主姐姐也有不该,起先艾樱离你而去自然是她的不对,但是公主姐姐你既已回了灵界,又让她一个凡界女子去哪里找你?!你在灵界定怨她了,说不准她也在凡界怨你得紧,说不准她就是因长时间寻你未果才不得不另嫁他人,才郁郁寡欢坠……”阎王自顾说到此,见水落炎神色有异,便立马闭了嘴,意识到‘才坠楼自尽’这般话是不该说出口的,他这个听故事的旁人现在一通正气凛然的控诉看来已经让公主姐姐难受了。 水落炎交握的双手不自觉的紧了又紧,阎王的话在她心中激起不少涟漪,她只知自己独在灵界相思苦,却真的从未设身处地的为艾樱想过。若真如阎王所言这般,艾樱回来后苦寻她无果,不得已另择他人然郁郁寡欢终选择坠楼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又是怎样的一番煎熬。 可她当初在幻灵池里看到的艾樱,明明抱着孩子笑得那般开心。 她又怎能相信艾樱会是因为她而自尽。 “找到她,些许便能知晓原委了。”水落炎淡淡言道,心中虽有千层浪,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的镇定着。 阎王正因自己说错话而心生愧疚,听闻水落炎如此说了,便腾地起身,道:“公主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尽快找到她,让你们彼此都能问个明白!” “多谢阎王。”水落炎也随即起身,微微行了礼。“还有一事,也望请阎王能答应。” “公主姐姐但说无妨。”阎王立马道。 “若他日确定艾樱便是花宴,望阎王恩准,让我带她回灵界。”水落炎如是言道。 听是此事,阎王笑了笑,心中本还有些小担心万一是他力不能及之事该怎么办,此事他还是能够做主的,遂道:“有情人自然该在一起的。即使公主姐姐不说,我也是希望你能把她带走然后好好待她的。” 说到此阎王顿了顿,蹙着眉思忖了少瞬,又继续道:“但是,凡界的魂魄纵然有姐姐相助去了灵界,寿命也是不会太长的。” 凡人的寿命和灵界生灵的寿命是不一样的。 水落炎很是清楚这一点,但她们若真能再重逢已是奢侈了,又怎好再去奢望活得更长久些。 “将我的寿命都给了她又何妨。”水落炎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她对未来是有着向往的。 阎王怔了怔,少瞬便也明了了,她们都是有着能为对方舍了性命的深情。 “希望能帮公主姐姐如愿。”阎王言罢便准备移步离开了,边道:“今日便不打扰公主姐姐安歇了。” 水落炎微微点头回应了,又道:“阎王把外面的鬼差都撤了吧。”反正她也用不着,那些鬼差们呆在她身边也多是不自在的。 阎王张了下嘴欲言又止,想着从刚才的故事中听来公主姐姐是喜欢独处的,现在有鬼差守着定是觉得不大习惯的,遂应道:“好。”说罢他摊出手掌,掌心上现出一个白色物件,他递给水落炎,道:“这个骨铃姐姐先拿着,若有事时便晃动它,凡是这冥界治下的,听到它发出的声响都会寻声出来尊你令的。” 水落炎看了看那骨铃,眼神有些犹疑,对于骨头制品心下是有些抵触的,却也不想直言拂了阎王的一番好意。 阎王似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这是象骨,不是人骨。” 水落炎不好再矫情遂伸手接了,其实在她看来,无论象骨,人骨还是其他什么骨都是撑着血肉的骨,并没有多少区别。 阎王离开是大摇大摆的走的正门,顺便带走了门外守卫的鬼差。理由是他来这么大一阵子了这些守卫的鬼差们竟然没有一个发现了他,着实无用得很,早些遣散了他们,省得再在灵界公主面前给他丢脸。 阎王走了,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6 水落炎感觉这本就冷清幽静的屋里更加阴森了些,但是再怎么寂静,水落炎也不能安心歇息了,阎王刚才说的那一番话一直在她脑中回响着。阎王不识花宴,不识艾樱,今日才初识她,着实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旁观者,所以他说出的话也更加客观理□□,情感上不会存在偏袒了谁。 那句“公主姐姐你既已回了灵界,又让她一个凡界女子去哪里找你?”让水落炎心中的那股怨彻底解蹦了,阎王说的对啊,她尚可去凡界,而艾樱一个凡人却是去不了灵界的。艾樱当初离她而去时也是与她说明了原由,告知了去往何处,几时回来,即使分隔两地也都是还有着联系的,而她却是突然在艾樱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未留只言片语。 如此,该愧疚的是她,是她亏欠了艾樱,怎么就自私的一心只怨着艾樱未等她,怨艾樱变了心,她有什么理由让艾樱去等一个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人,她有何颜面去怨恨…… 她回灵界虽事出有因,以她当初之力也控制不了事态发展,但终究是她自己消失再先的,如此,艾樱又怎么不可再另择良人,她不也在后来的日子里对花宴上了心。 思及此番种种,水落炎心中很是忐忑甚至有了些恐慌,她竟开始害怕见到艾樱。 若艾樱质问于她,她要如何作答。 她还爱上了花宴,此次来冥界也是为了让花宴重生。 她该如何启齿。 若艾樱和花宴是同一人,她便不需纠结于此,她期盼是这样的结果。 若真如那般,那艾樱在凡灵两界中都对她太好了,她自己却着实太坏了些! 思虑再三,水落炎决定立马再去凡界一趟。 反正阎王寻艾樱也是需要时间的,她呆在这里纠结的干等着不如自己先去寻找答案。与其日后从艾樱口中听到她消失后的情况,不如自己先去弄个明白,至少也有个心理准备。 水落炎从冥界前往凡界和之前从灵界来到冥界一样的急性,决定之后便立马起身行动了。 为了能快速去到凡界,她用了阎王给的骨铃,招来鬼差给她引近道带她出鬼门关,免得自己在这生疏的冥界胡乱转悠浪费了时间还迷了路。 有了鬼差的引路,水落炎在短时间内便顺利出了冥界,重回了凡界。一离开冥界地盘她便解封了自身灵气,灵气封得太久亦是会有损身体的。 水落炎当初在凡界生活的地方离这鬼门关所处的地界还遥远着,她一时半会儿是到不了那里去的,况且她现在也不能花太多时间去那远方,毕竟阎王还在尽力帮她找寻魂魄,万一魂魄找到了却又找不到她便不好了。 幸好她在时的凡界就已是信息时代了,网络已经很发达了,千万里之外的信息都能通过网络传播,她虽不知现在已是何年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应是更进步的,遂想来靠着网络她应该是能寻到一些相关的信息。 但现在水落炎身上没有一样凡界的科技产品,而且身无分文,所以去商店买是不现实的,她现在的装扮也不适合去热闹之地显于人前,遂去了附近一处居民区,那些电子科技产品家家户户应该都是有的。 在灵界,能使自己隐于无形的隐身术确实是没有的,但障眼术却是有的,障眼术对有着灵力的灵界生灵效用不大,对凡人却是极有用的。水落炎便是使了障眼术将自己隐藏起来,在一扇窗外看到一个正坐在电脑前激烈游戏着的小男生。 水落炎悄悄进了房里,用了些灵力让那小男生暂时去床上睡会儿。她估摸着这小男生也就十五、六岁吧,家里没有其他人了,许是趁着爸妈不在时,自己躲家里玩游戏不学习了。 因着小男生在游戏进行时突然睡了,游戏中的他便轻松阵亡了,队友们正骂着他坑呢。水落炎看着电脑屏幕心道今日就不好意思了,只有让你掉点信誉坑队友了,继而鼠标一点,退出了游戏。 水落炎熟悉的打开了搜索引擎,想了想,输入了‘水落炎’三个字。 网页上瞬时搜索出来了一大堆信息,逐条点开,与她名字相关的每一条信息里都有着同样的四个字,“寻人启事”。 望着屏幕,水落炎的手不自觉的有些发抖,她又在关键字里输入“水落炎、寻人启事”,一大堆的信息再次跃入眼帘, 那句‘为您找到相关结果约156000个’让她的面容亦无法再淡然了。 她端着一颗不安的心点开那些信息,一条条的看着,望着屏幕的双眸渐渐湿润了,那些文字和她的照片都变得模糊起来。 寻人启事上用的照片是她站在窗前拿着竹笛侧身回眸看向镜头的样子,那天她穿了一条淡蓝的长裙,扬起嘴角笑得挺甜。 她知道那时她并不是看着镜头在笑,而是看着偷偷给她拍照的艾樱笑了。 水落炎的双眼模糊后又清晰,清晰后再模糊,如此看了许久后,她直接点到最后一页,点开最后一条,都还是关于她的寻人启事,而联系人,无一另外的都写着艾樱。 艾樱寻过她的,还寻得如此辛苦,寻得费尽心力…… “落炎,今生怕是已寻不到你了,但愿来生能再续。” 这是其中一条寻人启事的最后一句,水落炎看了时间,根据艾樱的生日和寿尽年岁推断,正是在那年里艾樱坠楼自尽了。 搜索当年当地的新闻,当时有过报道,‘年轻女子跳楼自杀,疑因产后抑郁’。 水落炎只觉自己心口已痛闷得呼吸困难,她不敢再继续看下去,随即清除了电脑的浏览痕迹,然后关机离开。 小男生待会儿醒来只会以为是自己玩累后关机睡了一觉。 第5章 第05章 有了阎王给的骨铃,水落炎再进冥界就彻底容易了,但鬼差们还是恭敬的建议她先封了自身灵气,毕竟里面的小鬼们真的实在是受不住。 水落炎整个人都沉重着,恍恍惚惚的回到冥界,脚步未停,却不知走到了何处。她没有再用骨铃招来鬼差带路,只自己默默的走着。些许脚下的每一步踩着的都是艾樱走过的路。 “公主姐姐!”阎王突然出现叫住了水落炎,快步走近,道:“公主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水落炎闻声抬眸看见正走近自己的阎王,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了回神,看来阎王是知道她去了凡界,这不奇怪,鬼差们自然会向他禀报的。不过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离开得太久,阎王竟如此急着找她,虽急却是面露笑意的,想来是事情有所进展了。 “可是寻到了?!”水落炎满心期待的问阎王。 “还没有。”阎王顺势应道,却见水落炎的目光瞬时黯淡了,遂又继续道:“魂魄虽还没有找到,但是判官已经查到她的消息了。” “之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7 前我从你那儿回去后便得了判官上禀,遂又立马去寻你,却得知你已去了凡界,我等得性急,若再不见你回来,便要去凡界寻你了。” “有劳阎王了。”水落炎微微施礼,道:“不知阎王查到了什么消息。” “判官。”阎王立即回头唤判官,欲让他给公主姐姐说说,左右看了看却未看见判官身影,他得知公主姐姐回来了便急着赶来相告,判官许是还未来得及跟上他的步伐吧。 阎王不见判官,也不想等了,便立即自己开口道:“之前不是说过艾樱坠楼而亡时鬼差并未索得其魂魄吗。” 水落炎轻轻点了下头回应。 阎王接着道:“判官下去调查时发现艾樱的魂魄其实早已回到冥界中来了,当初还是一位仙家送她回冥界来的。照常例,新来这幽冥地府报到的,都是要经十殿阎罗王一一过堂审问的,审问后再判决其去处。艾樱当初属于脱逃冥界,定是重罪的,但那仙家替她求情了,她的魂魄是那位仙家带去了灵界,助他完成了一件紧要的大事。” 说到这,阎王打住了,一脸喜色的望着水落炎,等着她给出点激动的反应。 但水落炎似乎还在消化着阎王的话,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 “公主姐姐心下可欢喜?!”阎王随即问道。 其实水落炎是在等着阎王继续说下去的,未想到阎王会发问,遂有些发怔的看着阎王。 “那位仙家说他带着艾樱的魂魄去了灵界,艾樱去了灵界,艾樱定是花宴了!”阎王如是说道,显然比水落炎还激动兴奋百倍,仿佛他才是一个当事人。 闻言,水落炎垂眸沉默了,半响后她紧抿的双唇才微启,平静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水落炎的淡定程度真是让阎王惊讶了,不过他也不好意思去直问水落炎为什么可以如此淡定,听水落炎发问,便立即应道:“据当初那位仙家说艾樱在灵界是有功的,若论功行赏的话是可以将她直接带去仙界的,之所以还将她送回冥界来,是因为艾樱当初是自己选择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属于枉死,且弃父母孩子于不顾尚未尽完她在凡界之责,逝后便是带罪之身,虽在灵界有功,但此功过亦不可相抵,还是需到冥界受了她应得的惩戒,在那之后,她是要再度轮回转世凡界为人,还是游荡于冥界便全由她了。” “你是说,她……还在地狱中……”这冥界的地狱是何等残酷,想到艾樱要在那地狱中受苦,水落炎的心就被揪得生痛。 阎王蹙眉想了想,道:“若依着艾樱的罪行,她是应该被打入第十一层石压地狱,第十三层血池地狱,第十四层枉死地狱同时受刑的,若就单算以凡界3072万年为冥界一日的第十四层枉死地狱,第十四层枉死地狱的刑期是8192万年,此时她应当是还在地狱中的。” 水落炎交握的手有些发抖,指甲掐进了肉里,两行泪不自觉的从眼眶滑落。 她完全不敢想象艾樱在地狱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受着怎样的严酷折磨。 阎王见一直淡定着的水落炎突然落泪,心中一惊,慌道:“诶诶,公主姐姐,你别,你别……我还没说完呢,艾樱并没有在地狱中受酷刑之苦,你先别难过啊。” “虽然她在凡界犯的罪行依着冥界法例是该被打入地狱中受苦的,但因着当初是那仙家带走她的,她又成功助其成事,所以十殿阎罗王最终并未重罚她去地狱,只是轻判了她再也不可转世为人。”阎王如是急道。 轻判? 对于一个魂魄来说再不可转世为人也属轻判?水落炎不悦了,沉声道:“她的命是她的,她要如何全凭她自己做主,谈何罪行!” 阎王一愣,张了张嘴道:“这……” “冥界自是有冥界规矩的嘛。”阎王有些无奈。 水落炎默了一会儿,缓了缓自己的情绪,继而道:“既未入地狱,那她去了哪儿?” “既不可轮回转世,便是做了孤魂野鬼在这冥界中到处游荡了。”阎王如是言道,但一说完他便想打自己嘴巴,说什么孤魂野鬼! 阎王小心的抬眼看去,果然见公主姐姐的脸色十分难看,遂又立即补充道:“但因着那仙家的关系十殿阎罗王并未对她有任何管制,在冥界中她是十分自由的,比其他游荡着的魂魄可逍遥自在多了,所以……也以至于现在有心要寻也难以探寻到她的去向。” 水落炎若有所思的默了默,继而道:“那就烦请阎王昭告冥界,就说灵界浴和公主水落炎在三生石畔等候艾樱前来相见,艾樱不来,永不离去。” “这样、有用吗?”阎王很是怀疑。 “你之前说的对,她在凡界亦寻了我许久,却是苦寻无果,若如今得知我在冥界等她,她也定会来寻我吧。”水落炎如是言道,双眸中却是迷茫。她也不知现在的艾樱还愿不愿来寻她。 “走吧。”不等阎王反应水落炎径直移步走开。 “公主姐姐去哪儿?”阎王忙问。 “带我去三生石畔。”水落炎应道。 闻言,阎王立马跟了上去。 走出几步后,水落炎又言道:“我有一事不明,阎王你是冥界之主,艾樱既是仙家送来的,也算特殊,你之前竟没听闻过吗?”之前判官尚且说过对艾樱一名有些印象,这掌控冥界万事的阎王竟没有一丝印象吗。 阎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道:“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且我与那判官又都是新上任的,对上代阎王治下的事自然无知些。”他本就是个不爱管事的阎王,就算发生在他治下估计也有可能会毫不知情的。况且下面还有十殿阎罗王办事,完全用不着他操心嘛。 什么年代…… 水落炎心中一紧。 是啊,她在灵界都已消磨了百年,灵界的百年又是凡界的多少年,冥界的多少年。对于一个漫无目的的游荡着魂魄的来说又是多少年。 她挺感激阎王的及时相告,让她不用再陷在艾樱和花宴之间纠结,艾樱便是花宴,花宴便是艾樱,她不用再做选择,不用再向谁多言解释什么。 其实即使她们并非同一人,若寻到艾樱,若艾樱愿意,她亦是会带艾樱回灵界的吧,不要她再在冥界做个孤魂野鬼到处游荡了。 昔日的怨尤也已变成了深深的愧疚。 因着水落炎执意在三生石畔等候艾樱,阎王遂命鬼差在三生石畔建了一所简易木屋让水落炎住宿。此事在冥界也已经传开了,都知晓了三生石畔多出的木屋里住的是灵界的公主,灵界公主来冥界是为找寻爱妻的魂魄,如此痴情,让冥界上下都感动不已,亦都积极的帮她找寻艾樱。 听闻公主生得甚美,亦都想来饱下眼福,一睹风采。却又惧怕她身上的灵气,不敢放肆,特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8 别是那些色鬼们更是只能远远的望着木屋流流口水了。 说到灵气,是有一次围着木屋外不停吵闹的一群小鬼们让水落炎难以忍受了,遂故意解封了自身灵气以吓跑那些噪音制造者。虽然之后她又将灵气封了起来,却也成功使得好奇的小鬼们不敢再轻易靠近木屋,让她得了清净。 只有阎王爷从来不惧公主的灵气,成了木屋的常客。 冥界也有些官员觉得这灵界公主扰了冥界常态,却也没辙,只希望她赶紧找到那魂魄好快些离开。阎王却是不想这好看的公主姐姐那么快就离开的,毕竟冥界无聊,难得发生了件有趣的事。但见公主姐姐等得如此辛苦,他又希望艾樱能快些出现。 冥界无昼夜,水落炎不知道自己在三生石畔究竟等了多久,只觉十分漫长。 但比起昔日艾樱漫无目的找寻,她的等待就舒适多了,毕竟她心中是有希望的,知道艾樱是还存在着的。 水落炎不满那十殿阎罗王判艾樱不能再转世为人,却又有些庆幸,正因如此,艾樱就不用去喝那孟婆汤抹去前世记忆,就是还记得她的,让她有机会带她回灵界。 但她等在这三生石畔,看着无数的魂魄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忘记前尘往事再投胎转世为人,那些好的坏的,苦的乐的都随之忘个干净,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她自认为自己给艾樱带来的欢乐甚少,更多的是痛苦和煎熬,如此,艾樱若能再投胎转世,便是解脱了吧。 阎王来到木屋,依旧朝她的公主姐姐摇了摇头。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然后第无数次的看着公主姐姐满怀期待的眼神在瞬间黯淡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催更,立马关了电视,扔了手机,开始码字! 第6章 第06章 不管凡界已经经历了多少个春去秋来,冥界始终是百年如一日般的光景,没有任何自然环境来显示时间的流逝。 水落炎也是没有数着日子过的习惯,当初她在有着昼夜交替的幽然居里尚且不知道是何年月,如今在这冥界里便更分不清天日了。 她并不在乎时间是长是短,长也罢,短也罢,终是要等到有结果的那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冥界的众魂些对三生石畔的木屋已不再那么好奇了,对灵界公主的稀奇热度也过了。三生石畔早已恢复了木屋出现之前的那般冷清。 不过近段时间水落炎却觉得木屋周围有了些异样,像是有什么一直在注视着木屋,她的感觉并不强烈,只是隐隐约约的,想来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她出门去探寻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许是她在冥界待久了,灵气封得久了,身体已出现了不适症状。 水落炎静静的看着墙上挂着的一件紫色斗篷,心下叹着不知何时才用得上。 那是阎王送给她的,说是他日艾樱寻来了便把斗篷给她披上,这样就算她不封了自身灵气,艾樱与她在一处也不会被灵气所伤了。 在此瞬时间,那股异样的感觉又来了,只是那感觉较之前的越来越淡了,水落炎小心翼翼的移了几步想出去一探究竟,可立马又打消了这念头,能探到什么呢?即使不是幻觉而是外面真有些什么,现在的她封了灵气,步伐可没那些当地籍的魂魄飘得快,她出去大多是扑空的,还是别再给自己增添失望了。 “大胆女子,竟敢在此窥视公主寝屋,意欲何为!” 木屋外突然响起严厉的呵斥声,使得水落炎心下一惊。 惊过那一瞬之后,水落炎又淡然了,想来又是好奇她的小鬼想来看看灵界公主到底长了个什么模样吧。所以她还是并未打算出门。 “站住!休要逃!” 水落炎只听见鬼差的声音,被鬼差追拿的却始终未出声,都不开口求饶的,倒是硬气了。 少时,木屋的门被敲响了,鬼差在屋外恭敬的行礼求见。 鬼差前来找她定是阎王有所吩咐了,但水落炎懒得出去,便开口让鬼差进屋了。 鬼差进屋向水落炎说明来意,原来是阎王怕她一人在此无聊故让鬼差给她送来了些稀奇玩意。 虽是独自在此静静的候着,但水落炎还真的从未觉得无聊过,她本是喜静耐得住寂寞的性子,不过阎王的一番心意她还是道了谢收下了。 本是她收下了稀奇玩意鬼差便可离开了,不想鬼差又让她处置刚捉到的无礼窥视者,水落炎摆了摆手,不想掺和冥界事,拒绝的话刚到了嘴边但抬眸间看见另一鬼差押进屋的‘罪犯’便立马愣住了。 被押进屋的魂魄快虚弱得如一缕青烟了,仿佛随时都会魂飞魄散消失掉一般。 人体的身形都已不太完全了,小腿位置近乎透明,双手上却还被鬼差戴上了锁魂链。 水落炎脸色大变,手忙脚乱的去取墙上的斗篷给那魂魄披上,边对鬼差道:“快去请阎王前来,就说我有急事求见。” 鬼差显然还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愣愣的看着水落炎一时没反应。 “快去!”水落炎激动的扬声催促道。继而又对另一鬼差道:“给她解开!快!” 鬼差们见一向淡然的灵界公主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都惊诧了,想来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遂迅速依言行事。 紫色斗篷将那虚弱的魂魄完全包裹着,似小心翼翼的护着易碎之物。 水落炎一瞬不瞬的看着那斗篷心急如焚,但她只敢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怕自身的灵气将那魂魄伤得更重。 阎王来得很快,亦是一脸急色,也不知鬼差是怎么向他禀报的。 他掀开斗篷看了看,惊道:“哎呀,她在阳界逗留得太久了,有魂飞魄散之危了。” “求阎王救她!”水落炎急道,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公主姐姐你别急,还有救的,有救的。”阎王连连安慰道,看公主姐姐这紧张模样,他心下基本已经猜到这魂魄的身份了,遂赶紧施法相救。 听阎王说了还有救,亦在施救了,水落炎却依然放松不了,蹙着眉,双手紧紧的交握着,全身神经都绷紧了。 一直候在一旁的鬼差见此情景便忐忑不安了,灵界公主和阎王都如此紧张这魂魄,自己却锁了这魂魄,怕是闯大祸了。 紫色斗篷裹着的虚弱魂魄悬在了半中空,阎王对其施法忙活了好一阵后才收手,转而看向水落炎,笑道:“公主姐姐大可放心了,这魂魄不会消散了。” 听阎王如此说罢水落炎才稍稍放松了一些,行礼道:“多谢阎王相救之恩。” 只是那魂魄仍紧闭着双眼似沉睡着,水落炎仍是一脸担忧。 阎王见状又立马安慰道:“公主姐姐放心,她沉睡是暂时的,且利于自身康复,会醒的,醒来自然就好了。” “什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9 么时候会醒?”水落炎如是问道。 “这可就说不准了,她在阳界待了太久,能撑到此时已是难得了。其实还能回得来冥界都算是运气,许多在中元节出去又未按时归来的魂魄在阳界便会魂飞魄散的。”阎王言道。 水落炎垂下双眸沉默了,心中五味杂陈。 “公主姐姐。”阎王小心翼翼的唤了声,见水落炎抬起了双眸,便又问道:“她便是艾樱吗?” 艾樱两字听到水落炎耳里总能激起些异样感觉,她没应声,只微微点了下头。 “恭喜公主姐姐,总算是找到她了!”阎王看起来可比水落炎欢喜多了。 一旁的鬼差却吓得腿软了,立马跪地请罪。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平平无奇的虚弱魂魄竟是灵界公主一直在找寻的魂魄。在他们脑中,公主找寻的自然是惊为天人般的与众不同的角色,怎么会在木屋外现出偷偷摸摸的模样,这让他们确是意想不到啊。 “与你们无关的,都退下吧。”水落炎淡淡言道,她没想过要与鬼差为难。 虽冥界的都知道她在找艾樱,但真的当已是一缕魂魄的艾樱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又有几个能识得。 阎王亦立马端起身份沉声道:“以后都机灵着点!”说罢挥挥手让鬼差们都退下了,公主姐姐现在怎会有心思与这些鬼差计较什么,将他们快快赶走了让这木屋清静会儿才是对的。 说是要让水落炎清净,阎王却是不敢离开的,他觉得在艾樱醒来之前他得在此守着以防万一。他在此,公主姐姐亦能安心些吧。 三日后,裹在斗篷里悬在半空中的魂魄终于睁开了眼。 到底过了多久水落炎是没有概念的,知道时日只因阎王扬起头看着那魂魄惊喜道:“你总算是醒了!公主姐姐都目不转睛的盯了你三天了!不过三天便能醒来也算是快的!” 水落炎的目光未曾离开过艾樱身上,当艾樱缓缓睁开双眼,便都迎上了彼此的目光。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似乎都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阎王顺手将悬空的艾樱迎下地来,随即道:“公主姐姐,你们先聊,若有何事便让鬼差前来禀报。” 水落炎的目光移向阎王并没有言语,只略微施礼送行。 一时间,本就清静的木屋似乎更加清静了,世间万物都已凝固般的静。 艾樱穿着一身凡界的服饰,是她逝去之日的那身装扮,但她现在披着阎王给的紫色斗篷,和着一身灵界长袍衣裳的水落炎站在一处也挺和谐的。 多时后,艾樱冲水落炎笑了笑,开口唤道:“落炎。” 一声轻唤使得水落炎的双目瞬间湿润了,谁也不知道这一声‘落炎’能在她心中造成多大的冲击,她默了少时,似稳了稳情绪,继而轻声道:“你受苦了。” 艾樱闻言有些动容,但她脸上一直带着微笑,道:“我在这儿也挺好的。” “好到都快魂飞魄散了吗!”水落炎的语气有些不悦。 究竟是何时学得与她报喜不报忧了,她非常不喜欢这样。 艾樱怔了怔,道:“我在凡间贪玩了些,便忘了时间……这不也好好的吗。”语气较之前明显弱了些,没了底气般。 见状,水落炎便又后悔自己刚才的语气重了些,她沉默着思忖了瞬时,道:“是去了哪里?” 艾樱有些迟疑的垂下双眸,没有应答。 水落炎却是能猜想得到她去了哪里的。除了以前她们生活学习的地方,还能去哪里。 “到了木屋外为何不来见我?”水落炎如是问道。能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在凡界徘徊怀念,又为何不肯见在此等待着的真真切切的她。 艾樱垂着眸久久没有言语,似思虑了许久后才踌躇着道:“我之前……已经快魂飞魄散了。” “所以你是又想悄悄的魂飞魄散吗?!”水落炎突然激动了,声音也不自觉的拉高了,道:“之前亦是如此悄悄的结束自己的性命,现在又是如此,你怎不想想我的感受!” “你不想我伤心难过,便让我什么都不知晓,殊不知如此无知的我又有多无助多绝望。你明知我在此等你,却在魂飞魄散之前也不愿来见我,待魂飞魄散之后呢,是想要一无所知的我在此等上一生一世也寻不到个结果吗?!” 水落炎说得激动,泪水亦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 压抑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失控了。 “不……不是的……”艾樱的声音细若蚊声。 如今的她只是一缕魂魄,不再有泪水,但见水落炎如此,她周身的悲伤却也浓得化不开了。 第7章 第07章 水落炎曾对花宴发过脾气,却从未对昔日的艾樱说过一句重话,现在惹得艾樱难过她心有不忍,但她自己心里也确实委屈得很。 一时间,木屋内的气氛有些紧张压抑了。 但阎王的突然闯入瞬间打破了这屋的紧张气氛。 闯进屋的阎王嘴里直道:“公主姐姐,咱好好叙旧啊,好好的,别动气,别动气。” 原本应该已经离开了的阎王又突然出现着实让水落炎惊了一跳,她条件反射般的别过脸去不让阎王看见她脸上的泪痕。显然没有想到这阎王竟还是个喜欢听墙角的。 “呃……我刚想到个重要的事便又折回来了。”阎王一本正经的给自己的唐突无礼找了个借口缓解尴尬,好似他并没有好奇而故意在外偷听似的。 只是好奇的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听到小情人久别相见之后你侬我侬之类的甜言蜜语,却不想这两个如此特别,盼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才好不容易相见的,刚一见面竟是生气争吵了起来。不,严格的说来还算不上争吵,因为艾樱都没还嘴的。 公主姐姐也真是奇怪的,之前艾樱有危之时担心焦急得跟什么似的,怎地艾樱一醒来便又与她动气了。 阎王虽已与水落炎相处过一段时日了,却并不了解水落炎在对待艾樱或花宴时是何脾性,他是真担心水落炎一个气急没忍住便使得虚弱的艾樱魂飞魄散了,到时他可就是真的回天乏术了,水落炎也定会追悔莫及的。 “何事?”水落炎顺势沉声问道,说着不经意般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嗯,那个……”阎王迟疑着看了看水落炎,又看看艾樱。何事?他也得先想想。 水落炎和艾樱的目光同时看向阎王,见阎王迟疑便都下意识的觉得是不好的事,但就算是再不好的事也是想要知晓的,遂水落炎继续道:“但说无妨。” 阎王正经的蹙着眉若有所思的沉默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还真让他想到个正经事,遂抬眸看向艾樱,顿了一瞬才转而向水落炎道:“艾樱呆在阳界许久未归是犯了冥界大忌,待十殿阎罗知晓后定是要抓她去治罪的。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10 ” 阎王又看向艾樱道:“虽说当初十殿阎罗并未对你施以任何管制,让你在冥界十分自由 ,但这自由仅限于你在冥界范围内,你去到阳界扰了凡间的清净便是越界了。依了冥界法规是要判以重刑的。” 艾樱听罢似有些不安了,小心翼翼的看向水落炎。 她已经做了魂魄游荡了许久,魂飞魄散都不怕,自然也不惧什么重刑,只是现在阎王当着水落炎的面说了这些,定又惹得水落炎担心了。 “阎王若治罪于她,我便只有扰了这冥界的清净了。”水落炎沉着脸向阎王道。 艾樱以往在冥界过得如何她是没办法左右的,但现如今她在此,怎会让艾樱再受一丁点委屈。 闻言,阎王却不禁失笑,这公主姐姐对自家人果然是自己凶得骂得,别人却说不得半句的护短类型。看公主姐姐眼下这模样,若真治了艾樱的罪,她绝对会把这冥界搅得天翻地覆了不可。 “公主姐姐误会了,我若想治她的罪,之前又怎会出手救她呢。”阎王如是言道,“我特意折回来告知你们此事便是想帮你们的,否则应直接遣了鬼差来拿她才是嘛。” 听阎王如此言罢,水落炎严肃的神情却并没有缓和,她顺势问道:“此事,阎王意下如何?” 阎王挑着眉看向一旁安静的艾樱,想着他是一时冲动进来阻止她们争吵的,怎地倒给自己出了个题…… 此时的艾樱却是沉默着不敢多言,免得说错了话得罪了阎王或是又惹怒了落炎。 水落炎见阎王不语,以为此事让阎王为难了,遂继续道:“我即刻带她回灵界,阎王可同意?” 只要她带艾樱离开了冥界,便不管这里有些什么鬼法规都管不着她了。 她原本来此就是为带魂魄回灵界的,现下已经寻得了便没有理由再在此耽搁下去。她已经待在冥界够久了。 “这是自然同意的,之前不就已经答应过公主姐姐了嘛。”阎王笑应道,“到时正好将艾樱除去冥籍,让她加入灵籍,便不关冥界什么事了。” 看来此事很简单,完全不用纠结嘛。公主姐姐长时间待在冥界是让个别阎罗有些不满的,但却又奈何不了公主姐姐,若知晓艾樱从阳界回来定是会借机治艾樱的罪来让公主姐姐难受的,她们回了灵界可就不同了,纵使下面那十殿阎罗有千万个治罪的理由也是拿她们没辙的。如此,自然也不会再来烦他了。 其实他还挺舍不得公主姐姐的,毕竟公主姐姐离开后他又将陷入无尽的无聊中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告辞了。”水落炎如是言道,“近日多有打扰,承蒙阎王照拂,阎王之恩我定牢记于心,只待来日相报。” “我可不要什么报答。”阎王立即言道:“我喜欢公主姐姐,自然便愿意帮助公主姐姐。” 阎王说罢便又发现有些不对劲,他眼珠转了转,见公主姐姐倒是面色自若,艾樱却是有些低落了,遂随即向艾樱笑道:“可别误会,并不是你喜欢她的那种喜欢。” 闻言,艾樱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躲闪开了,她庆幸自己现在只是个魂魄,否则脸啊脖子的定会红个透了。阎王怎地都知晓她和落炎的事了,可是落炎自己相告的? 水落炎见艾樱如此,心下却是有些欣喜,看来艾樱对她之心并未变。 “你们现在回灵界固然是好的,只是,艾樱还很是虚弱,怕是受不住灵界的灵气啊。”阎王又如是担心道。 这也是水落炎的担心之处,她见识过冥界这些魂魄有多惧怕她身上的灵气,完全可以想像到将一个虚弱的魂魄置身于灵界中对这魂魄来说是件多么可怕的事,但她思忖着阎王给的紫色斗篷能不能护着艾樱的魂魄成功见到奶奶。 艾樱见水落炎和阎王都挺担忧的,遂开口应道:“无碍的,我之前也去过灵界,并无不适。” “那可不同,那次是有仙家护着你的魂魄,你才得以平安托生的。”阎王如是言道。 艾樱一时无言了,确实是有仙家带她去灵界找落炎,逝后又带她来到冥界的。只是当初她并不知道那老人是仙。 阎王却知晓?如此看来阎王和落炎对当年之事是不是都已经很清楚了,所以落炎才会来此寻她…… 艾樱下意识的看向水落炎,正迎上水落炎看着她的目光,遂又立马垂下了双眸。 她去过灵界,托生成花宴待在水落炎身旁,以往的水落炎却并不知晓。 现在落炎知晓了会怪她吗? 水落炎想的却是艾樱亲口承认了去过灵界这一事实,艾樱就是花宴,她已经可以确定了。 至于那些前因后果的,待以后再慢慢细淡也不迟。 她先前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已经惹得艾樱十分难过,都使得阎王进来相劝了,想来是她过分了,断不可再如此了。 “这个可有用?”水落炎拿出奶奶给她的归元瓶问阎王。 阎王随即接过归元瓶看了看,问道:“可是归元瓶?” 水落炎轻轻点了下头。 阎王随即欣喜道:“这可是仙家之物,魂魄呆在这归元瓶中无论置于何处皆可安然无恙的。如此,艾樱便无需惧怕灵界的灵气了。” “如此甚好。”水落炎从阎王手中拿回归元瓶,随即揭开瓶盖,对艾樱道:“进来吧。” 艾樱看着那归元瓶有些犹疑,貌似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一缕魂魄,是可以轻松钻进那个小小的瓶子里的。 “进去啊,这可比呆在斗篷里好多了。”阎王也如是言道。 水落炎拿着归元瓶静静的等艾樱行动,其实艾樱的犹疑让她心下有些紧张了,她很怕艾樱不愿意再同她回灵界去。 阎王却是个急性子,见不得别人磨蹭似的,直接施法将艾樱从斗篷里拎了出来塞进了归元瓶中。 这一举动无疑让水落炎意外了,她微蹙了眉,睨了阎王一眼,显然不满阎王对艾樱粗鲁了。 阎王挑着眉笑笑,似乎在说他只能帮到这儿,继而顺手收起斗篷。 “你还好吗?”水落炎立即对着归元瓶问道。 艾樱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怎地突然就在瓶中了,还有些懵,听到水落炎问话便顺势应道:“还好。” “公主姐姐,这件斗篷你们也拿着,待她重生后再披上几日,可助其定气凝神,身魂合一。”说着阎王将已经叠成巴掌大的斗篷递给水落炎。 “多谢阎王。”水落炎伸手接过斗篷,没有丝毫客气、犹豫,有利于艾樱或是花宴的,她都没有理由拒绝。 阎王笑了笑,道:“公主姐姐和我不用这么客气的。” 水落炎看着阎王微微扬起了嘴角,阎王笑起来像个阳光的大男孩,彻底颠覆了以往她心中想像的阎王形象。 见水落炎脸上露出笑意,阎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11 王略有一怔,继而又有些腼腆的道:“那个……我送你们到鬼门关吧。” 闻言,水落炎不禁失笑,却也立即应道:“好。” 若是对平常人说送你到鬼门关,定是要生气了。 阎王虽笑着,但水落炎能感觉得到他的离愁。 归心似箭无法形容水落炎想要尽快回去灵界的心情,但见阎王如此,她心下竟也是有些不舍的。 或许在一个地方或是和一个人呆久了便多少都会生出些留恋之情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哎…… 懒癌怎么治啊啊/(ㄒoㄒ)/~~ 来几局王者荣耀这章就拖到了现在…… 第8章 第08章 水落炎回灵界亦似之前去冥界一样快速,未曾在何处耽搁逗留瞬时。 一路上她都小心翼翼的护着归元瓶。 从幻灵池走的,自然也从幻灵池回。 但是水落炎并未在宫中停留片刻,而是一出幻灵池便召来狄凤直奔幽然居。 她要去找奶奶,那日的梦境都成了真,或许本就不是梦,只是奶奶以入梦的方式来告知了她一切。 奶奶去到幽然居告知了她一切,亦说过待她找到魂魄带回灵界后自会来帮她的,所以幽然居是她的唯一去处,她自己并不知道应该去何处找寻奶奶。 路过槐林之时,水落炎让狄凤降落了。 水落炎虽然不知自己到底离开灵界有多长时日了,但亦感觉离开得太久太久了,她想要去看看花宴,或许也应该直接将花宴带去幽然居,到时就不需麻烦奶奶再来槐林了。 槐林内是有故友的,但水落炎今日不想打扰,遂径直绕道去了石室。 所幸已是深夜,不易惹人察觉。 刚到石室外,便有一道剑光朝水落炎凌空刺来,水落炎见状却未有丝毫躲闪之意,那剑光在她跟前突地一顿,现出剑形来。 “皇兄,近来可好。”水落炎对着眼前直指鼻尖的剑淡淡的开了口。 皇兄凤极祭了这把乘影剑,从此乘影剑便是她的皇兄。 乘影剑没有嘴,自然不能回她话,却立马闪到了一旁,给水落炎让开了进石室的道。 它在此守护花宴,看来是十分尽责的。 不知是不是凤极的缘故,乘影剑和水落炎早已十分默契了。 如今除了水落炎外,谁也不能将乘影剑拿在手里,就更别说操控它了。 归元瓶中的艾樱一路上都未听到水落炎出声,此时听水落炎唤了皇兄却无人应答,便开始猜测现在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知道她们已经回到了灵界,作为魂魄的她完全能感受得到外界环境的不同,而且她之前已经听到了狄凤的啼鸣声。 感觉到水落炎移步了,四周也是十分安静了,艾樱才小心翼翼的道:“落炎,没事吧?” 水落炎闻言顿了一瞬,随即应道:“无碍。”走出几步后,又继续道:“我们现在在槐林。” 一听槐林,艾樱便有些紧张了。 落炎带她来槐林做什么? 若是落炎带她回灵界只是为了帮她逃避冥界的惩罚,那落炎去冥界寻她又是为何?还在三生石畔等了那么久。 她记得之前阎王送落炎斗篷时说过重生之事,她曾经在灵界得以重生过,但那是在有仙家相助的情况下,且是那仙家有目的的为之,她认为此等奇事应该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吧。 那阎王所言的重生又是怎么回事?落炎去冥界找她的魂魄若真是为让她重生,那又要找谁的躯体来承载她的魂魄? 她再也不想再变成其他任何人了。 “我来看看你。” 在艾樱思绪万千之时又听到了水落炎轻柔的声音。 看谁?艾樱又开始疑惑了。 水落炎将归元瓶拿在了手里,双眸却是看着面前安静的躺在厚厚冰层中的花宴,她默了默才开口道:“我并没有随你心愿将你葬在那颗樱花树下。”说罢顿了顿,转而看向手里的归元瓶继续道:“你可会怪我?” 想要葬在樱花树下的是做花宴时的她,艾樱瞬时明白了,落炎是来槐林看花宴了,没有葬在樱花树下便是安置在槐林的石室中了吧。 换位思之,若是她,亦绝不舍得将心爱之人葬于泥土之中吧,落炎如此疼爱她,她又怎会怪她。 但‘不会’两字艾樱还未道出口,便又听水落炎道:“但幸而如此,你才又有了重生之机。” 若是肉体毁坏了,那找到魂魄又有何用。她一心要的是花宴重生,不是其他何人。 “我要带你们去见奶奶,奶奶会助你们合二为一,再次重生。”水落炎继续说着。 奶奶? 艾樱闻言惊讶了,奶奶是最疼爱她们的,自然会尽力相助,但是奶奶亦只是灵界生灵,并不是仙,怎么会有让她重生的能力。 思及此,艾樱便突然想到当初在七玄峰里奶奶曾看出了她的身份,落炎会去冥界找她,会不会是因为在花宴逝后,奶奶将此事告知了落炎。 “只是到时我该唤你什么?艾樱?还是花宴?”水落炎自顾说着,语气淡淡的轻轻的。不像询问,更像是自言自语。 她心下也认为艾樱会一直沉默着,不会回答她的,毕竟当初花宴是一直隐瞒着她的。 但听在艾樱耳里却像是质问,对于她以往隐瞒这一事实的质问。 艾樱还是花宴,她都是,也都不是,若真可以选择,她现在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花宴。 在她心里始终觉得当初在凡界的离开是她负了水落炎,而灵界的花宴却是没有负过落炎的,成为花宴让她有机会全心全意为水落炎活了一次。 之前在冥界不敢现身去见水落炎,一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快要魂飞魄散了,不愿让相聚再成永别,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怕水落炎寻的只是花宴,而作为魂魄的她已是艾樱的模样,所以不敢前去相见。 “落炎……”艾樱踌躇着出声唤道,她有许多话想说,一开口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水落炎却并未听到艾樱的唤声,石室外突然传来的声响将艾樱轻微的声音盖住了,亦转移了水落炎的注意力。 水落炎想也没想的便立即移步出去一探究竟,免得那声响扰了这石室内的清静。 石室门口,乘影剑又横在了那里,阻挡着门外的身影。 那身影刚想出手避开乘影剑,却见水落炎从石室内出来,便立马收了手。 “奶奶。”水落炎看着那身影唤了一声,有些吃惊。 奶奶看着水落炎咧嘴笑了,道:“炎炎果然回来了。” “奶奶怎么知晓我在此处?”水落炎疑惑道,一边挥手将乘影剑隐到旁处去。 “我并不知晓你在此处,只是能知晓归元瓶到了哪里。”奶奶笑道,顿了一瞬又转而问道:“可有寻到?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12 ” 水落炎默了默,没有应声,直接将归元瓶拿了出来递给奶奶。 至此她终于可以肯定那日的梦境都是真的,确实是奶奶在帮她,只是奶奶又怎会知晓这一切? 奶奶上前从水落炎手里接过归元瓶,拿在手里看了看,道:“寻到便好,虽然久了点,但有结果就是好的。” “花宴可在里面?”奶奶接着问道。 “嗯。”水落炎轻轻点了下头。奶奶都说久了点,看来她确实离开得有些久了。 “那你便在此处候着,千万护好此处,别让我们受任何惊扰,莫要有意外使得功亏一篑。”奶奶如是说道。 “好。”水落炎应道。 “那奶奶先进去了。”奶奶说着拍了拍水落炎的手,继而移步往石室内走去。 见奶奶移步了,水落炎突地有些紧张,忙唤道:“奶奶……” 奶奶停步对水落炎笑笑,道:“放心吧,都会好好的。 看着奶奶走进石室里走去,水落炎的双手握得紧紧的,她紧张了,却也期待着。 水落炎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她也怕这是一场到现在都还未醒的梦…… 走在路上,奶奶摩挲着手中的归元瓶,像昔日疼爱的抚摸着艾樱的头那般,道:“小樱,你受苦啦。” 归元瓶中的艾樱一直默默的听着水落炎和奶奶交谈,此时听奶奶同自己说话,语气间又尽是心疼,遂忙道:“奶奶,我、 我不苦。” 奶奶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哎,怪奶奶没能早日修行成仙,让你们苦等了那么久,若奶奶早年能勤修些也能让你们早些重聚了。” 艾樱闻言一惊,难道奶奶已经修行成仙了?想来也只有如此才可助她重生。遂问道:“是奶奶让落炎去冥界寻我的吗?” “是啊,奶奶也是入了仙籍之后才敢去告知她此事,若没十足把握助你重生是不敢告知她此事的,免得又让她伤心失望。你走之后,她独自躲在那幽然居中醉生梦死,奶奶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奶奶如是言道。 闻言,艾樱沉默了,她不敢想像落炎都过着怎样煎熬的日子。冥界相见时,落炎的泪,已经让她看出落炎心里有多委屈。 言语间,奶奶已经来到了花宴跟前。 她一手拿着归元瓶,一手开始施法将那厚厚的冰层融化掉。 早年从凡界回灵界后,奶奶依着她自身的功德是可以早日成仙的,但她当时并不在意什么仙不仙的,觉得在灵界呆着挺好的。水落炎和花宴在七玄峰中见到她时,她已是半仙体质,所以才能看出花宴身魂不一之事。 如今她修得仙身,却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她想要花宴重生,就须得用自己的仙籍来换艾樱入灵籍,也只有入了灵籍才能让重生后的花宴成为真正的灵界生灵,才能在灵界活得长久。上次那仙家将艾樱带回灵界重生为花宴,却也终是将她送回了冥界去的。花宴的寿命并不长,这一切都是在那仙家的计划之中。 他们让艾樱重生的目的并不一样,付出的代价自然也不会一样。且她这次纯属因个人情感而为之。 她入了仙籍自然就没了灵籍,用仙籍换艾樱入灵籍后,便是仙籍也没了,她最终的归宿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她也一大把年纪了,早就无欲无求的,让水落炎和花宴重聚便是她的最后心愿了。此愿了了,此生足矣。 只是这换籍之事绝不能让水落炎和艾樱知晓,否则她们怎过得心安,定会内疚一世了。 第9章 第09章 水落炎忐忑的等待着,此时的须臾竟也比过去的百年还要难熬。 待得天色微亮之时,奶奶终于从石室内出来了。 “奶奶。”水落炎立马迎了上去。 奶奶随即拉起水落炎的手轻轻拍了拍,笑道:“放心吧,成功了。” 水落炎紧张忐忑的心瞬间又添了些激动,她下意识的朝着石室里望去,并没发现有何异常,转而又看向奶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默了少时才道:“谢谢奶奶。” “傻孩子,和奶奶还说什么谢。”奶奶握紧了水落炎的手,“她还未醒,毕竟、沉睡得太久了些,这一时半会儿的意识还不能很好的支配身体,待她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温度,便可很快苏醒了。你去将她抱回寝房吧,好生照料,耐心等着。” 水落炎听明白了奶奶之言,心下却有些小小的失落,在她看来还没醒便不能算作真正的成功,她很怕再有什么变数,但面色上还是隐去自己的担心,应道:“好。” 水落炎应罢便欲移步进石室去,奶奶却拉着她的手未放开,还突地抱住了水落炎,一手疼爱的摸着水落炎的头,像抚摸着幼时的水落炎那般,语重心长的道:“以后你们俩都好好的,要互相疼爱,不要再分离了。” “嗯。”水落炎靠在奶奶的肩膀上微微点了下头。奶奶的怀抱她也很怀念。 “奶奶虽不能时时看着你们,但要是让奶奶知道谁不乖了,可是会来惩罚的。”奶奶又如是笑道,继而放开了水落炎,“进去吧。” “奶奶放心,我们定会好好的,”水落炎认真道。 她们经历太多,等待太久,好不容易才得以重聚,自然会更加懂得珍惜彼此。 奶奶看着水落炎欣慰的笑了笑,继而目送着水落炎走进石室。 就在水落炎的身影消失在她视线中之时,她乌亮的头发刹时全白了。 她得走了,最终还是选择了悄悄的离开,没有和水落炎告别。免得水落炎刚和花宴重逢却又要经历与她的分别。 石室里,水落炎一瞬不瞬的看着花宴,心里已经平静了许多。 花宴的容貌没有丝毫改变,冰层中的她便如熟睡般沉静,现在没了厚厚的冰层,更是如此。 水落炎伸手轻抚花宴的脸颊,那么的小心翼翼。百年之后,她终于可以再次触摸她的容颜了。 静静的默了少时,水落炎将阎王给的斗篷拿了出来,随即展开了盖在花宴身上。此地阴冷,花宴的身体还待回温,不可久留,得快些出石室去。在水落炎抱起花宴之前,顺手将花宴身边的归元瓶收了起来。奶奶怎么能忘了此等宝物。 当水落炎抱着花宴来到石室外时却没有看到奶奶的身影了,她四下环顾了几圈,心下叹了口气,看来奶奶又走了。 奶奶何时变得如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了。水落炎对此难免有些无奈,她又得处于被动状态了,不知又要待到何时奶奶才会前来与她们相见。 天色已经亮了,不再如夜晚那般寂静,似乎都能听到木屋那处传来的声响。 水落炎抱着花宴快步朝木屋走去,之前本是不想扰了故友的,岂料进展如此之快,现在是不得不扰了。她抱着花宴突然出现,只怕不止是扰,还会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13 使得她们惊吓到吧。 回到木屋,水落炎径直抱着花宴走向花宴以前的寝房,路过隔壁一间寝房时,那寝房的门突然从内打开了,瞬时后,一声惊叫震痛了她的耳朵,也震得寝房内的另一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屋内传出担心着急的声音,水落炎的视线跃过门口已经近乎石化的人朝屋内看了一眼,随之道:“之杳,麻烦你帮我打些热水来。”说罢淡定的走开了。 “公主!”见是水落炎,夙之杳担忧的神色立马转为惊喜,公主终于肯从幽然居出来了,但当她再上前几步看清了公主手中抱着的是谁时,惊喜又立马转为惊吓了,还不自觉的倒吸了口凉气。 水落炎才不管身后已经惊呆的两人,径直走进了花宴的寝房,但一进屋,发现这间寝房里竟还有一人,待看清是谁便也不奇怪了。这槐林的常客除了近水楼的楼主云隐外还能有谁。 花宴的寝房里是有两张床的,那张主要的床榻自然是花宴的,不远处的矮榻是贴身侍女玉央当初为方便照顾她而加的,此时的云隐便躺在玉央的榻上睡得香甜,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刚才那声惊叫的影响。 只是云隐虽是槐林的常客,却甚少留宿。这一点让水落炎有些不解,今日倒是反常了,或是她自己久未来此,已不知道外面的人事都已经变了。 水落炎心中虽有疑惑,却丝毫没耽搁手上的事,毕竟她现在是没有心思去思虑其他事情的,她将花宴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榻上仔细的检查起来,看较之之前有无异常。凡界不是有个说法叫吓得魂飞魄散嘛,她真担心刚才那一声惊叫会将刚刚身魂合一的花宴吓得魂飞魄散了,毕竟那魂魄本就是脆弱的。幸好她之前给花宴盖上了阎王给的斗篷,如此应该能保护好花宴吧。 “你、这是做什么……” 水落炎闻声回头,抬眸迎着对方的视线认真道:“霓刹,你信不信她会醒过来的。” 霓刹怔了瞬时,道:“她已经……逝去很久了。”她不愿提起水落炎的伤心事,但又不得不提醒水落炎这是事实。 水落炎却并不介意,她站起身来,道:“你的性命也是捡回来的。” “这不一样!”霓刹不自觉的拔高了声调,言罢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缓了缓,道:“当初的我至少还有一口气在,而她已经在石室的冰层里躺了一百多年了,若是葬在泥土中早已是一具白骨了,怎么可能再醒过来!” 她完全可以理解水落炎亡妻后的心情,却无法接受水落炎变得如此颓废,躲在幽然居那么久不说,现在竟突然将花宴从石室里抱了出来,妄想她能复活。真是疯了! 旁处熟睡的云隐突然扯了被子蒙住了头,翻了个身继续睡着,估计是被她们的说话声吵着了。 “幸好当初没将她葬在泥土中,如今才得以有机会让她醒过来。”水落炎语气淡淡的,却一脸认真。而霓刹看她的眼神似在看一个离谱得不可思议的人。 听水落炎如此言说,霓刹提了口气却哽在了喉间,她无奈的叹下这口气,缓了缓,劝慰道:“水落炎,如果花宴能醒过来,早就醒了,何必等到百年之后。” 对啊,何必等到百年之后?水落炎心中也有这个疑问,既然奶奶知道能让花宴重生之法,怎不早些来告知她这一切,她若早些去冥界找魂魄,也能早些让花宴重生。 霓刹见水落炎沉默思忖,顿觉是自己的劝说生效了,便欲继续劝说,但刚张了嘴却听到了夙之杳的声音。 “热水来了。”夙之杳端了水快步走近,生怕耽搁了水落炎办大事似的。 夙之杳左右看了看,继而将水直接放在了床头处的凳子上,不忘看了看已躺在床上的花宴,心情十分复杂。 “有劳了。”水落炎随即言道。 夙之杳忙行了个礼,道:“公主说这话便是折煞之杳了。” 水落炎淡淡一笑,道:“怎会。”说罢径直在床沿坐下了,继而挽起袖子开始准备帮花宴擦洗身体。 见水落炎开始轻轻擦拭着花宴的脸颊,夙之杳和霓刹都有些懵了。事关花宴,夙之杳心中纵有万千疑问亦是不敢说公主半句的,只得静观其变。霓刹心下却是想要呐喊了,到底怎么回事啊?!水落炎这是认真的还是真的已经被酒灌得神志不清了?! “水落炎!”霓刹气急的唤了一声。 “我相信她会醒的。”水落炎头也不抬的说道,继续气定神闲的做着自己的事。霓刹她们不知实情会如此反应很正常,但此事太过复杂,她一时半会儿的说不清,要说也得等着花宴醒后再慢慢说。看她们一个个神情变幻的模样也还挺好玩的,只是霓刹身子虚弱,这样会不会急出点毛病来,不过有夙之杳看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你信吗?!”霓刹转而问夙之杳。 夙之杳看向霓刹怔了一瞬,继而转眼看了看公主和花宴,一时语塞。原来公主是想让花宴复生。 按常理来说是没有这逝而复生之事的,就算因着往生咒复生的也是另外的一副躯体了。但、公主本就不是寻常生灵,万一她有什么奇特的使其复生之法呢。现在还真不好说…… 见夙之杳这样,霓刹就知道夙之杳是指望不上了,夙之杳曾是浴和宫里的人,现在的圣医身份又是花宴传给她的,就算她心里不相信,表面上肯定也会站在水落炎那边了,遂没好气的瞪了夙之杳一眼。默了一瞬,想起这屋里还睡着个云隐呢,于是转身走向云隐,提高了嗓门唤道:“云隐!” 云隐坚定的睡着,完全没反应。 “云隐!云隐!云楼主!”霓刹口手并用,直接掀了云隐的被子。 被霓刹这一闹,云隐虽还是紧闭着双眼,但蹙了眉,十分烦躁的怒道:“霓刹你吵死了!我好不容易睡个好觉!你躲远点!”边说着边胡乱抓着被子往自己身上盖。 这么多年里她睡过几个好觉真是数都数得过来。今日好不容易睡沉了却被霓刹吵了,蒙头盖面的躲在被子里也被吵了,当初真不该救她!恨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玉央可以复生了!”霓刹扯着被子又扯着嗓子言道。 她此言看似在激醒云隐,其实是想要激醒水落炎,要是花宴能醒过来,是不是玉央也能醒,那石室里躺着的也都能醒来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水落炎怎么就想不明白了。 此言一出,夙之杳和水落炎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霓刹。似乎都很意外她会这么说话,还是对云隐这么说。 整间屋子的气氛瞬时变了。 云隐闻言,扯被子的手顿了顿,继而微微睁开了双眼,愣愣的看着霓刹默了一瞬,道:“那你让她来叫我起身。”说罢抱着被子一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14 翻身继续睡了。 霓刹气结,水落炎和夙之杳的嘴角却是露出了些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嗯,是的,霓刹还活着,而本宫上周跟着小姐姐蹭吃喝以至于闹肚子已经生无可恋了…… 第10章 第10章 若是在以前,霓刹定会直接掀翻了这榻,将云隐抓起来扔得远远的,现在的她气恼的看着裹在被子里的云隐也是这样想的,只可惜,她在百多年前那场冰焰两族的大战中伤得太重,虽捡回了一条性命却失了九成灵力,身体也因此留下了病根,一直病怏怏的。现在的她连个灵力最最普通的生灵都打不过,就别说扔面前的云隐了。 夙之杳作为霓刹的专职圣医,是真怕霓刹将自己闹出个好歹来,到时又得折腾她一阵忙活,遂立马移步走近霓刹,笑道:“好啦,别又气得心口疼。她睡够了自然会起来的。” 霓刹自然不关心云隐要睡多久,永远不起来她都没意见,但现在是特殊情况,她得拉一个人来和她站在统一战线上帮水落炎恢复正常!夙之杳不站在她这边就算了,还不许她拉云隐,于是更气了,比叫云隐起床失败还气。 霓刹的一双美目不满的瞪着夙之杳,眼泪却已在眼眶里打转了,十分委屈的模样。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瑾王了,早学会了装柔弱,事实上现在的她本来就是非常柔弱的。在这里这么多年了,她早已摸透了夙之杳和云隐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所以要在她们身上讨到好处只能软着来。当然了,这都源于她自知自己没能力对她们耍横了。 夙之杳就是最见不得霓刹委屈的,忙摸着霓刹的头安慰道:“好了,好了。乖啊,别生气。” 霓刹的命是她救回来的,仿如新生,所以她对霓刹一直有种对自己孩子般的宠溺。 “你们都先出去吧。”水落炎突然起身向她们言道。 夙之杳和霓刹愣了一瞬,没反应过来。 “我要给花宴换身干净衣裳。”水落炎继续言道。她也不想霓刹她们一直在此吵着花宴。 霓刹一听这话又急了,张了下嘴正要说话,却见云隐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吓得她下意识的往夙之杳身边缩了下。仿佛以为云隐嫌她吵要起来打她了。 夙之杳顺势揽了霓刹的腰护着,不明所以的看向云隐。 云隐的目光直寻着水落炎而去,继而有些意外的唤了声,“公主……” 云隐嘴上唤着公主视线却已经跃过水落炎朝床榻处望去,见那床榻上确实躺了个人,便立即起身向床榻处走去。 待云隐走近床榻看清了躺在床上的真是花宴,瞬间惊瞪了双眼,倒吸了口气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她慢慢扭头看向面前的三人,惊疑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先前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耳朵里听到的声音也是模糊不清的,只觉得吵了。本来这槐林里就有个喜欢闹腾的霓刹,吵一点并不奇怪。但经过刚才霓刹掀被子这一闹,她便是已经醒了,遂水落炎的说话声她听得很清楚,这才突然惊坐了起来。 霓刹上前两步冲云隐扬了下巴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刚才叫你起你不起,现在可不乐意告诉你了。” “我也不乐意听你说。”云隐随口回呛道,遂她看了看夙之杳和水落炎,希望她们说点什么。 “你……”霓刹话未出口,就被夙之杳看出了她欲吵架的势态,立马给拉住了。 霓刹失了灵力,嘴巴却利索了不少。 “拉我干嘛!”霓刹立马把气撒在了夙之杳身上。 夙之杳却但笑不语。 “别闹了,都安静些。”水落炎不温不火的说话了,“先出去吧,待晚些再说。” 霓刹却不太听话,提了口气还欲说什么,水落炎严肃的眼神立马甩了过去,霓刹心下一紧,立马禁声了,随即不满的哼了一声甩着袖子出门了。 “公主若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夙之杳说着朝水落炎行了个告退礼。 水落炎微微点了下头。 云隐见霓刹和夙之杳都相继出去了,自己也不敢再杵着多言了,免得水落炎真动了气直接把她扔出去,遂拿了外衫也乖乖出去了。 难怪霓刹大清早的那么暴躁,这公主着实让她们受惊不小啊。 久不来一趟,一来就弄个大动静。 云隐虽十分惊疑,心下却并未思虑太多,晚些自然能明白的吧。她出了寝房的门便直奔石室而去,也顾不得洗漱什么的了,她得去看看玉央有没有什么异常。 待一个个的都出去之后水落炎顿觉清静了,这才继续为花宴擦洗。 她独自过了清静日子一百多年,突然的闹腾还真是有些适应不了。 回到隔壁寝房的霓刹依旧气鼓鼓的,其实她心里更多的是忧虑,万一水落炎真的是思妻心切成疾了可怎么办…… 水落炎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虽久不见面,但知道水落炎窝在那幽然居里喝个小酒图个清静,她便是心安的,现在看水落炎做着不切实际的荒唐事,她真的是又怕又急。 不过,水落炎刚才赶她们走的时候是很正常的啊,特别是制止她说话时看她的那一眼,完全附和水落炎的高冷脾性。 但这脾性和神智又不可同言而语…… 见霓刹纠结的思虑着,夙之杳心下暗笑,也不知那脑袋里在胡乱想些什么,她倒没觉得公主疯了,只是现在看来事情有些奇特嘛。 “走吧。”夙之杳走到霓刹跟前言道。 “去哪儿?”霓刹茫然的疑问道。 “该喝药了。”夙之杳轻轻一笑。 霓刹条件发射的退了两步,作势要逃。 夙之杳上前一把拉住霓刹,若有所思的蹙了下眉,道:“不喝药就扎针吧。” 霓刹使劲摇了摇头,道:“都不要。” “二选一。” “都不要。” “二选一。” “都不要。” “扎针。” 夙之杳直接决定了,说罢放开霓刹准备取针。 霓刹连忙按住了她取针的手,道:“我喝药,喝药。” “乖。”夙之杳笑道,说罢拉着一脸生无可恋的霓刹往药房走去。 霓刹暗暗在心下安慰着自己好女子能屈能伸!比起扎针的疼她还是宁愿喝苦药,好歹喝了苦药还有蜜饯、糕点之类的可缓解,那银针扎下去可就只能自己受着,生疼,还不敢动。最最主要的是,夙之杳要扎她,她是怎么都逃不掉,所以啊好女不吃眼前亏! 这些年里她是真的被扎怕了,每每扎针的时候她都觉得真不该活着。 水落炎简单的给花宴擦洗了下,换了身干净衣裳,那斗篷却始终护在花宴身上,不敢彻底拿开。奶奶说了花宴在冰层里躺得太久了,得等她冰凉的身体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15 恢复了温度才可以醒来,所以水落炎聚了灵力给花宴暖身体,希望能助花宴早些醒来。 花宴复生之事确实奇特了些,就是最初的她也觉得是不可思议的,任谁都会惊疑,倒是没想到霓刹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活像她已经失心疯了似的。她知道霓刹担心她,但她觉得目前还是得看着点霓刹,以免霓刹为治她的失心疯把花宴怎么着了,所以在花宴醒来之前她要一直守在她身边。 这一守便是二天,中途偶有离开时她也会让云隐替她守着。 本打算睡醒后就回近水楼的云隐因着这突发之事便没有回近水楼去,她也守在槐林跟水落炎一样期盼着花宴醒来,若花宴真的醒来了,那玉央是不是也有希望…… 霓刹却被禁止靠近了,被夙之杳软硬皆施的看着。霓刹虽失了灵力又没了王爷身份,但王爷脾气却还是在的,有时候闹得云隐挺烦她的,特后悔当初将她从战场上捡回来扔给夙之杳保住了她一命。夙之杳脾气却好,不管霓刹怎么闹她都能笑颜以对,这样倒使得霓刹觉得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气恼却又无可奈何,况且夙之杳手上还有药有针的,她忌惮着呢。 水落炎当初赶她们出门时说的“待晚些再说”成了霓刹她们的一个念想,都以为待水落炎给花宴收拾好后便能开口向她们解释解释的,没想到水落炎却只道:“没什么好说的,安心等着花宴醒来就是了。” 如此,便都只有耐着性子等着了。 就像夙之杳开导霓刹时所说的,这样最起码水落炎有了希望,会留在槐林和她们呆在一起了,比她独自在幽然居里醉生梦死要好得多。 夜里,夙之杳和霓刹都已经歇息了,花宴的寝房里依然还亮着。 云隐推门进屋,正见水落炎坐在床边拉着花宴的手,她心下叹了口,上前道:“公主,你去歇息会儿吧,我来看着宴妹妹。”这二天都一直不眠不休的守着,她都看不下去了,挺心疼公主的。 “她的手已经暖和了,应该快醒来了。”水落炎如是说着,没有看云隐,只轻轻将花宴的手放回斗篷下盖着。 云隐心道你一直用灵力给她暖着,就算是块千年寒冰也会变暖和了,但这冷水是不敢给水落炎泼去的,遂只顺势笑道:“那你还不去歇息会儿,想让她一醒来就瞧见你这憔悴的丑样啊,指不定还会被你给吓得又睡过去了呢。” 闻言,水落炎突地抬眸看向云隐,似要看出云隐所言有几分真假。 云隐迎上水落炎的目光却是心中一紧,完了,说错话了,敢说公主丑样真的是脑抽了,但她也只是好心的下意识的想激一下水落炎,好让她去歇息会儿,可别动怒可别记仇…… 云隐心里正在打鼓,完全没想到水落炎起身道:“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浴池。” “好。放心吧。”云隐立即笑应道,如获大赦。看来女人始终还是在意自己容颜的啊,特别是面对爱人时。 云隐的话确实不轻不重的激了水落炎一下,不管她现在是不是看起来很憔悴很丑,她心知自己确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的收拾过自己了,很久很久不曾在意过自己了。如今花宴快醒了,她可不能再如此不顾及形象。 水落炎走开后,云隐站在床头静静的看了会儿花宴,心下是感慨万千的。她摸了下花宴的手,发现确实是有体温了,想着或许真的能醒来吧,另一面却也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 不多时,她便在旁处的矮榻上躺下了。在她看来在这近处守着就行了,不必像水落炎那般时时都盯着花宴。 也不知过了多久,本是闭目养神的云隐渐渐有了睡意,迷糊中突然觉得有人在替她盖被子,惊得她突地睁开了双眼,本以为是水落炎回来了,看她偷懒躺着定会不高兴的,没想到看见的却是花宴的脸,她使劲眨了眨眼睛,以为视线模糊看错了,却见花宴对她笑唤道:“隐姐姐。” 云隐做梦般有些懵了。 “隐姐姐,落炎呢?”花宴如是问道。 “去浴池了。”云隐下意识的应道,一脸木讷。 花宴又是一笑,道:“你继续睡吧,我去找她。”说罢就转身走开了。 云隐看着花宴的背影愣了愣,继而使劲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痛得她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也要冒泡撒…… ╭(╯^╰)╮ 第11章 第11章 槐林的浴池是天然的温泉水,久未放松的水落炎泡在里面顿感舒适,她闭目养神,任泉水在身体上淌着,身体是暂时轻松了,脑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却并未放松。虽然她跟她们说相信花宴会醒来的,但其实她自己也不能肯定,毕竟这并不是一件可以十分确定的事情,她也一样担忧着。 在槐林里,花宴自然是熟门熟路的,虽然许久未归,但这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怕惊扰到水落炎,她轻轻推开浴池的门。尽管动作已经很小心了,但木门还是吱嘎的发出了响声。声音不大,在寂静的夜里却特别明显。 水落炎突地睁开双眼,警惕的寻声看去,身体也随之下沉了些。 池边的衣桁上挂满了她的衣衫,正好挡住了她看向外面的视线。 她在此沐浴,谁敢大胆闯入,心里顿生不悦。 但外面那三个,除非不知道她在里面,否则借她们几个胆子也是不敢的。而且霓刹和夙之杳早已歇下了,不会现在来沐浴,那会是谁? 云隐知道她在此,难道是花宴有什么事遂特意来找她了…… 思及此,水落炎心里一紧,忙开口道:“云隐,可是花宴有事?” 闻言,花宴脚下一顿,随即绕过衣桁,走近笑道:“落炎,我没事。” 水落炎眼看花宴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来,像她无数次梦里的情景,梦里的花宴都是巧笑嫣然的唤着‘落炎’朝她走来,所以泡在浴池里的她愣了,直到花宴在浴池边上蹲下来,手指轻抚上她额间那一小簇火焰,她才缓缓道:“你醒了。” 花宴的手指是温热的,花宴身上的衣衫是她亲手穿上的,她感受得到花宴的气息,这应该不再是梦境。 “嗯。”花宴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即和衣下水。蹲在池边的姿势总是不方便交流的。 水落炎顺势往后一退,后背抵到了池壁上。浴池的水不深,刚好没过她们的胸膛,但水落炎没有站直,池水到了她的脖颈处,一头长长的银□□浮在水面。 花宴随即移步靠近,捧起了水落炎的脸,凝视着她思疑的眼神,认真道:“落炎,我真的醒了。” “不是梦?”水落炎喃喃的问道。 “不是梦。”花宴肯定的应道,说着在水落炎的唇上印下轻轻一吻。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16 水落炎怔了一瞬,嘴角慢慢上扬了。 在梦里,当她想伸手触摸花宴时,花宴会消失不见,她会醒来。所以后来她都自觉的避着不靠近,只看着就挺好。 而现在花宴吻了她,双手还捧着她的脸,并没有消失不见。 水落炎瞬时将花宴拥入怀中,紧紧的抱住。 她一直都在盼着花宴醒来,当花宴真的醒来却还是觉得有些突然,不敢相信。 花宴回抱住水落炎,情不自禁的流下两行泪,她的双唇在水落炎的耳畔轻声道:“我回来了,便再也不离开了。” “你若还敢离开,我便再也不去寻你了。”水落炎温柔的说着狠话。 “好。”花宴将水落炎抱得更紧了些,默了瞬时又道:“你也是,若再离开我,我也不要再去寻你了。” 想到曾在凡界苦寻了她许久的艾樱,水落炎的心被揪得生疼,她捧起花宴的脸认真道:“我也不愿你再寻我了。从今往后我便时刻呆在你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了。” 看着水落炎严肃的面容,花宴睫毛轻轻扑闪一下,泪水又跟着滑落。 她知道这是一个郑重的承诺。 水落炎轻轻拭去花宴脸上的泪痕,满是心疼,却轻笑道:“还是这么爱哭。”如此便是她的花宴错不了了。 拭干了花宴唇角的泪痕,水落炎欺身过去吻住了花宴的唇。 贴上花宴那温软的唇的瞬间,水落炎心中筑起的那道隐忍的高墙彻底倒塌了,忍了许久的泪在她轻闭双眼的瞬间夺眶而出。 她从来不愿流泪的,更不愿在花宴面前落泪,却屡次破功了。 少顷,花宴主动推开了水落炎。 “我都有一百多年没漱口了。”花宴讪讪的言道。 再不推开,她怕水落炎会继续撬开她的嘴。 闻言,水落炎不禁哑然失笑,道:“那又如何。我会介意吗?” “我介意。”花宴小声应道。她自己都嫌弃,可不想给落炎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这气氛突然之间就变了。 水落炎随之挑了挑眉,道:“那你还有一百多年都没沐浴了呢。”说着便开始动手解花宴的衣衫。 花宴小脸一红,有些羞涩,却任了水落炎动作。 这都是三生的老两口了,没什么好矫情的。 花宴的衣衫湿了,都粘在身上不太好脱,但水落炎手上的动作却是极其轻柔,仿佛稍一用力就会伤着花宴。 如此,水落炎一时半会也没将花宴身上的衣衫褪去,这便使得花宴出手帮忙了,边道:“落炎,我既已经活过来了,便不再如一缕魂魄那般脆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水落炎动作随之一顿,应道:“嗯,好。” 虽如此应着,却并未改变什么。对花宴还是那么的轻柔,那么的小心翼翼。 水落炎甚至怕花宴在这天然浴池中泡太久会对刚苏醒过来的身体不好,所以这鸯鸯浴的时间非常之短,简单的洗了洗便忙将花宴用她的衣衫裹了抱回寝房去了。她发现花宴出来时并没有披着阎王给的那件斗篷,心里是有些紧张的。 花宴本是打算要好好洗漱一番的,毕竟一百多年没洗了啊。但见水落炎如此担心着,便都乖乖的依着水落炎了。 其实在水落炎看来,花宴一直躺在极净的冰层中,口含美玉,可比那些活蹦乱跳的生灵些干净多了,至少比在三界中东奔西走过的她干净多了。 寝房里,云隐还端着一颗忐忑激动兴奋的心走来走去的,她之前本是走到了浴池外的,原是想看看水落炎见到花宴会激动成什么样,但她在浴池外竖起耳朵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大动静,遂想着还是别打扰她们久别重逢了,便又回了寝房来。 她也很想冲进夙之杳和霓刹的寝房,告诉她们花宴真的醒过来了。但一转念想着当花宴站在她们面前时她们会是什么神情,待那时再看看她们的反应应该会更有趣一些。所以再忍忍,先别告诉她们。 所以当水落炎抱着花宴回到寝房时,便是见云隐在房里自言自语的走来走去。 云隐心里上演着大戏,但见水落炎抱着花宴回来了却依然故作镇定的笑道:“哟,回来了。” “嗯。你去歇息吧。”水落炎淡然应道,径直抱着花宴往床榻走去。 云隐见水落炎只着单薄的中衣中裤,而宽大的外衫紧紧的裹在了花宴身上,两人的头发都湿漉漉的还滴着水呢。心道这刚一重逢就急着共浴啊,怪不得她之前没听到什么动静,原来是在水里诉情啊。 待水落炎将花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盖好斗篷又立马起身去拿擦湿发的长帕,一转身见云隐正兴致盎然的看着她们,水落炎的目光随之一凝,似乎在问云隐还不走杵在屋里想做什么。 对上水落炎的眼神,云隐心里一紧,心知这屋里她是不能再多呆片刻了,否则这公主应该会对她出手了,遂笑道:“那,明天见。”她是伸长了脖子朝着花宴说的。 花宴张了张嘴本想应云隐一句但欲言又止,想着她若应了隐姐姐,指不定这隐姐姐又得与她说上一阵,还是别耽误她去歇息了。重点是会耽误她衣着单薄的落炎躺床歇息。 云隐没听到花宴应声,水落炎又在用眼神赶她走,遂只得乖乖的离开了。 水落炎目送着云隐出了门,她立马关好门,随即拿了长帕回到床榻开始给花宴擦头发。 花宴枕在水落炎的大腿上,任水落炎给她擦着湿发,笑道:“隐姐姐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无碍,反正她平日里也没怎么睡着过。”水落炎如是应道。 花宴愣了一下,道:“这是为何?” 水落炎抿着嘴,不答。 “落炎,这些年里你也没怎么睡着过吗?”花宴若有所思的问道。 水落炎手上顿了一下,随即应道:“不,我嗜睡,还睡得挺好。” 睡着了,才能入梦与你相见。 花宴默了一瞬,道:“是嗜睡,还是嗜酒?” 她记得奶奶说过落炎躲在幽然居里醉生梦死的。 “都嗜。”水落炎轻声言道,她不想骗花宴也不想花宴因此难过,遂立马岔开话题道:“早些歇息,往后我们还有大把的日子可以闲聊。” “好。”花宴随即应道,落炎不想谈,便不谈。毕竟她们还有太多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谈不完。 “只是我才刚醒来,你便又要我睡吗?”花宴继续笑道。 闻言,水落炎若有所思的默了默,道:“那该如何是好?” 花宴笑了笑,没想到水落炎也有没了主意的时候,随即坐了起来,挪了挪身子,掀开被子,道:“你也上来。”说着还拿走了水落炎手里的长帕。 水落炎本想说湿发还得再擦擦,但见花宴掀了被子,怕她凉着,便赶紧上.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17 床坐到了花宴身边,替她拉过被子盖好。 花宴顺势替水落炎擦起湿发来,边道:“该早些歇息的是你。” 她的落炎为了让她复生,一定很久都没有好好歇息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宫也想更得快一点 只是,脑子里更得很快,手上就有点拖延…… 第12章 第12章 正如花宴所料,云隐是整晚都没睡着的,她脑中思绪万千,且一直在盼着天亮。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还得稳着性子算着夙之杳和霓刹都起身了,早膳差不多能上桌了,她才腾地起身然后慢悠悠的出门去。 她默默的告诉自己待会儿想要看大戏,就得先忍耐着。 霓刹大清早的见到云隐,便奇了怪了,之前她掀被子都掀不起来的懒瘫患者今天是怎么了,遂调笑道:“哟,楼主今日竟然起这么早啊,还是根本就没睡?” 云隐立马冲霓刹扬起了下巴,道:“本楼主今日心情好,乐意早些起身,怎么地。” “呵,看你这一脸土色,没睡着就继续睡去,可别出来碍眼了。”霓刹一脸嫌弃的言道。 云隐整晚没睡是真的,所以霓刹说她脸色难看她便信了,遂迟疑了一下。 见云隐如此,霓刹便更乐了,正准备乘胜追击再气气云隐,却听到了夙之杳的声音。 “好了,你们别再斗嘴了,都过来用早膳吧。” 夙之杳端了早膳走来。 霓刹遂只给了云隐一个嫌弃的白眼,继而移步随夙之杳用早膳去。 往常云隐和花宴也爱斗嘴,但都是笑嘻嘻的贫几句,各自高兴。如今和霓刹斗嘴,双方却都是真心要想气到对方自己才舒畅的,今日霓刹占了上风,云隐心中便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心道待你待会儿见到活的花宴,看你还能得意起来不。 夙之杳将早膳放在膳桌上,留了份在托盘中,道:“你们先吃吧,我把早膳给公主送去。” 见状,云隐立马挡住了夙之杳,将夙之杳手中的膳食都端了出来放到桌上,边道:“之杳,不用送了,昨夜里公主说了今日过来一起用膳的,你们都坐着吧,我去请公主。”说罢便转身走开了。 夙之杳见云隐这副热情高涨的样子有些纳闷,却也没多想什么,她的关心点是公主愿意出来用膳了,这是件好事,老待在寝房守着花宴着实让她们担心。 听云隐这么说,霓刹便放下了刚端起的碗,既然公主要过来,那她们便坐等着到齐后再一起用膳了。只是心中还是将信将疑的,水落炎怎么会突然开窍了? 不多时,云隐回来了,心情大好的样子,笑道:“公主让我们先吃着,她马上就来。” “真的?”霓刹疑问道,一脸的不信任。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因着刚才斗嘴之事,云隐不想搭理霓刹,固只挑了下眉自顾坐下没应霓刹。 夙之杳见云隐不应声便想着定是她没有请动公主了,遂起身道:“还是我给公主送过去吧。” “都歇着吧,都说了公主让我们先吃着。”云隐一把将夙之杳按着坐下,见夙之杳也如霓刹般狐疑着,便奇怪道:“这有什么好骗你们的吗?!” 也是无奈。 水落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如今拥着花宴在怀,她睡得挺好。若非云隐来唤,她还睡着。 没有梦,醒来睁开双眼却还能看见花宴在身旁,心中便生出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就这样温存到天荒地老多好。 但花宴既然已经醒了,便得和大家见面了。 两人随之起身,收拾洗漱,准备再会故友。 去用膳之前,水落炎告知了花宴现在槐林里除了夙之杳和云隐外还有霓刹,且霓刹已是常年住在槐林了。 花宴虽有些意外,却也没说什么,只笑着点了下头,回应着她知道了。 水落炎拿了阎王送的斗篷给花宴披上,花宴笑笑没有拒绝,其实她心知现在的她完全不需要斗篷护着了,她已是真真实实的灵界生灵,不用再怕魂飞魄散了。但为让水落炎安心,多披几日也无妨。 斗篷对于花宴来说是有些长的,因本是阎王的尺寸,如此花宴的身形在斗篷里就显得更纤细了,又惹得水落炎心中一阵怜惜。 当水落炎紧握着花宴的手出现在大家面前时,花宴巧笑嫣然的向大家道了声早,夙之杳瞬时惊掉了手中的碗,霓刹被嘴里的膳食呛得咳嗽不止,云隐是膳桌上唯一一个没有失礼的,她非常淡定的笑应了声早,继而起身去迎花宴,当然还不忘给霓刹一个非常非常鄙视的眼神,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惊讶之余,夙之杳急忙起身去给花宴添碗筷,显然是没有算到花宴会和水落炎一起过来用膳的。 花宴十分平常的打着招呼入坐,仿佛天天如此,并非百年后的头一次。向来淡然的水落炎更是云淡风轻的坐到花宴身边。 成功鄙视了霓刹的云隐心情大好,热情的招呼着活跃气氛。 本以为会闹腾一番的霓刹让所有人都意外了,她除了那一阵猛咳之后竟然出奇的安静,嘴巴除了偶尔吃一两口东西外没多说一句话,只是席间一直都盯着花宴看。那眼神,真是形容不出的怪异。 少时后,花宴淡定的放下碗,扭头看向霓刹,笑道: “我脸上有什么让瑾王殿下十分感兴趣的东西吗?” 花宴一句话让所有的视线都转移到了霓刹身上。 水落炎是一直警惕的堤防着霓刹的,就怕霓刹突然来点什么大动作伤到花宴。而夙之杳和云隐却完全能够理解霓刹,因为她们也想这样仔仔细细的看看花宴,甚至去摸捏揉搓一番看看花宴有多真,只是碍于水落炎的威严不敢轻易造次罢了。 霓刹闻言眨了眨双眼,道:“不止脸上,现在你整个身体都让我十分感兴趣。” 霓刹说这话时确实是一脸好奇的望着花宴,却使得水落炎也立马放了手中碗勺,惹得夙之杳心里一紧,忙在桌下轻踢了下霓刹提醒她好好说话,云隐则端着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眼珠乱转。 花宴复生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一场,而眼前的霓刹也让花宴惊讶了。 此刻坐在她面前的霓刹与她以前所认识的完全判若两人,那头火般的红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棕褐色的长发,眉宇间那股桀骜荡然无存,眼神亦较之以往柔和了,整个人看上去都温和了许多,却好似没有以往那么精神灵气了。这样的霓刹花宴差点没认出来,落炎只与她说了霓刹住在此处,却并没有说霓刹变化如此之大,所以当看到霓刹时她是吃惊的,也疑惑,但镇定着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她自己才是最让大家吃惊的。 “那瑾王想如何?”花宴饶有兴致的笑道。 “你让我摸摸。”霓刹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18 说着就向花宴伸出了手。 眼尖手快的夙之杳见状立马按下了霓刹的手,她可是看见水落炎已经微蹙了眉。在夙之杳看来,虽然知道霓刹是公主的亲妹妹,但貌似这公主向来都是要更疼爱花宴一些的,而且是重色轻一切的程度。如今的霓刹要是再敢对花宴动手动脚的,怕是受不住公主轻轻一掌了。自她救活霓刹那刻起,便有了种使命感,从此以后都得由她来护着这脆弱的小生命了。所以眼下见霓刹如此的不惜命,她还得救。 “别闹腾了,先用完早膳,凉了可对你身体不好,到时又得多喝药了。”夙之杳如是言道。 “我吃好了。”霓刹说着欲挣开夙之杳的手,今日她不如愿心中是不会舒坦的,可惜失了灵力的她是根本挣脱不了认真要制止她的夙之杳,遂立马不悦了。 两人动作虽小,在座的却都看明白了。 见夙之杳制止了霓刹,一心想看好戏的云隐是有些小失望的,但不忘给霓刹添堵,道:“不想喝药扎针就乖乖听圣医的话啊。” 霓刹黑着脸瞪了云隐一眼,瞬间又委屈的垂了双眸,觉得所有人都欺负她,而她毫无还击之力,这是非常悲伤绝望的。 见状,夙之杳忙放开了霓刹。 在霓刹脸上见到一副柔弱的表情让花宴更稀奇了,她伸手拍了拍霓刹的手臂,笑道:“以往你并不曾与我有过身体接触,摸一下便能断真假吗?” 霓刹若有所思的抬眸看向花宴。 花宴拉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如玉般的手臂,道:“那日为你取血割得深了,伤口虽愈合了,但还隐隐作痛呢。” 霓刹看着花宴的手臂默了一瞬,又抬眸看向花宴,继而一转眼看向水落炎,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一直不相信花宴能复生,一直觉得是水落炎神志不清了,甚至当活生生的花宴站在她面前时,她还是有所怀疑的,但现在花宴与她说话,和她谈起一起经历的往事,这与百年之前大战之时逝去的那个花宴没有任何区别,这割臂取血之事还有谁会比她们更清楚。 “说来话长。”水落炎淡淡的应了一声。 “不怕话长,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说。”霓刹来了兴致。 “对对对,慢慢说。”云隐也随之附和道,难道和霓刹意见一致了。谁叫她也好奇呢,虽然比霓刹和夙之杳早一些知道花宴醒了,但其实也是个不明就里的。 一双双期待的小眼神都盯上了水落炎。 水落炎默了一瞬,道:“我累了。”说罢起身,向花宴伸出手去。 花宴笑笑,伸手握住水落炎的手,起身和她一起移步离开。 本是一脸期待的人们看着她们突然走开的背影瞬间有些懵了。 第13章 第13章 一回到寝房,花宴便拉着水落炎往床榻走去,边道:“你再睡会儿吧,今日是起早了些。” 在她的记忆中水落炎从未说过累的,近日一直都没好好休息过,定是很疲乏了。 “我不累,只是怕你累着。”水落炎如是应道。她怕霓刹和云隐闹腾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会吵着才醒来的花宴。 花宴闻言停步,转身看向水落炎,笑道:“我已经睡得够久了,醒来定是神清气爽的怎会累着。”说着顿了顿,抬手捧着水落炎的脸,认真道:“落炎,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已经不再像以往那般柔弱了。” 她实在不愿水落炎那么紧张她,如此怎会不累。 水落炎看着花宴默了一瞬,随之道:“你柔弱与否,我都会用心护着疼着,我疼你护你不是因为你柔弱。” 世上千千万万个柔弱者,她可担心不过来。 “我知道,我知道。”花宴说着一把抱住水落炎,下意识的不想水落炎再说了,她怕自己会感动哭,一哭起来就收不住了。水落炎的声音很轻,落在她心中却有万钧之力。 水落炎回抱住花宴,轻抚着她的头。因为什么她已经不用说出口了,彼此的心,她们都懂。 少时后,花宴在水落炎耳畔问道:“霓刹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水落炎轻轻叹息了一声,牵着花宴就近移步到床边坐下。 “当年那场大战中,是云隐救她回来的。”水落炎如是言道。 说罢毫不意外的在花宴脸上看到了惊讶,因为玉央,云隐当时是恨透霓刹非要取她性命的,又怎会救她?她自己当时也是意外的。 水落炎继续道:“当时炘儿与长依缠斗一场,回来看到女皇和霓刹都已倒下,顿时亦生无可恋的殉主了,但即便到了那个时候炘儿亦在向云隐反复强调着她们并没有害玉央,凡界不是有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云隐犹疑了,想着霓刹到底与我是血亲,便决定将她带回去交给我安置,却发现霓刹竟还有口气在,便带来槐林找夙之杳了。” 花宴了然的点了点头,但她心中尚有疑问,当时她尽力医治霓刹,知已回天乏术,之杳又是怎样救回她的? “云隐在霓刹手中发现了蝴蝶珏,是女皇最后将蝴蝶珏放在了霓刹手中,最终她还是想救霓刹的。”水落炎又如是言道,“是蝴蝶珏最后那一丝微弱的力量保了霓刹一命。” “原来如此。”花宴沉思着,默了少时又继续道:“那时霓刹跟我要血,隐姐姐她们都以为她是想取我性命所以拼命阻拦,倒没想到她是要拿我的血去对付女皇手中的蝴蝶珏。” “可惜当时你已中了冥毒,”水落炎说着看向花宴,花宴的目光却不自然的闪躲了,渐渐垂下了双眸,不知落炎可有怪她那时瞒着中毒一事。水落炎顿了一瞬后继续言道:“如此便大大减弱了至净之血的效用,却也正是因此,蝴蝶珏的力量才没有完完全全的消失掉,因而救了霓刹一命。” “虽是蝴蝶珏保命,但之杳救她也救得辛苦,费了许久的时间精力才救醒了霓刹,霓刹虽捡回了一条命但失了九成灵力,发色便也随着灵力的失去而褪了许多,身体也虚弱了,需要时常用药,便一直随之杳住在槐林了。” “难怪看她像变了一人似的。”花宴感叹道。心下突然觉得现在的霓刹倒和之前毫无灵力的自己有些像了,也不知昔日那般骄傲的霓刹变成现在这样可有伤心难过。 真是想不到她们两个竟也有同病相怜的时候。 花宴是从未得到过灵力,而霓刹是失去了深厚的灵力,到底求而不得和得而复失哪个更让人悲伤? “劫后重生,不就是变了一个人吗。”水落炎如是言道。在她眼里,不管是外貌,脾性还是身份,霓刹都全然是崭新的了。 花宴笑了笑,不置可否,她垂眸默了一瞬,继而抬眸看向水落炎,认真道:“落炎,我不曾变过。” 她重生了两次,对水落炎之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19 心从未变过。 水落炎揽过花宴入怀,在她耳畔柔声道:“你待我之心,我岂能不知。” 花宴顺势靠在水落炎肩头,道:“那日你问,该唤我艾樱还是花宴,我现在答你。” 水落炎微微一怔,虽然心中一直对此事有些纠结,但她已经暗暗决定不再问起此事。花宴也好,艾樱也罢,能再重生回到她身边已是莫大的幸事,更何况现在的花宴和艾樱本是一人了,何必再分得那么清楚,她们的魂魄和身体已彻底融为一体,早已分不清了。 现在花宴主动说起,她心里倒也是想听听的。 “我也曾为此纠结过许久。”花宴继续说道,“为你抛下艾樱来灵界而怨恼,为你爱上花宴而伤心,为想要与你言明一切却又不敢而哀愁难过,可是我贪图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宁愿独自忧心也想要一直呆在你身边。我不止怕泄露了天机会灰飞烟灭,还怕你心里早已没了艾樱,怕你知道花宴和艾樱有着莫大的关系后便不愿再见花宴。” 水落炎心疼的将花宴揽着更紧了些,她以前不知道艾樱在凡界都经历了些什么,竟也不知道就在身边的花宴都经历着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差劲极了。 “不过这一切也都慢慢释怀了,能与你在一起就好。但是若可以选,我愿自己只是花宴,因为艾樱有负于你,而花宴没有。”花宴极其认真的言道。“而且灵界中,至始至终也只有一个花宴。” 花宴的心思让水落炎有些意外亦有些内疚,若说艾樱负了她,那她又何尝不是负了艾樱,且以往心中还一直怨着艾樱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有错的。她默了默,继而道:“若非艾樱,我岂会青睐于花宴,若没有花宴,艾樱又岂能再来到我身边。艾樱花宴早已融为一体,本是一人,又何须再做区分。” 且一开始她本就是在花宴身上看到了艾樱的影子才会对她有所留意,以至于渐渐动了真情。 “何况知道此事后,我的意外震惊远远大过对于你到底是谁的困惑纠结,如今你能再次重生醒来,你能再回到我身边,其他的一切便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再重要。”水落炎说着握紧了花宴的手,低头在花宴的秀发上轻轻吻了一下,随之继续道:“在灵界,或许只有花宴。在我心里,只有眼前的你。” 听罢水落炎之言,花宴鼻尖都酸了,心中很是悸动,突然间似有许多许多的话要同水落炎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了,只紧紧的回握住水落炎的手轻柔的唤了声,“落炎。” “嗯。”水落炎立马应了。 “这一切真的像梦,很长很长的梦,让人甜蜜却又酸楚的梦。”花宴言道。这仿佛一场她经历了三生三世的梦,如今再也不愿醒来。 水落炎不禁笑了笑,道:“我曾无数次的入梦见你,醒来却是独身一人,若如今这般还是梦,只愿永远不要醒来。你我共梦一场,谁也不许再醒。” “好。”花宴应着,伸手环抱住水落炎的腰。 可这刚一抱住,却被门外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叫吓了一大跳,立马从水落炎身上弹开坐端正了。 水落炎也惊了一下,蹙眉有些不悦,但见花宴受到惊吓,便顾不得去想门外发生了何事,忙抚着花宴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 她真的是下意识的就会怕花宴会被吓得魂飞魄散,毕竟花宴的魂魄和肉身是分离过的。 见水落炎如此紧张,花宴禁不住笑了,继而起身道:“我没事的,外面怎么了?去看看吧。” 水落炎亦随之起身,道:“许是霓刹在外闹腾了,不用理她的,待会儿之杳自会带她走开的。”说着便移步去到茶桌前,欲给花宴倒杯茶水。 花宴想了想,刚才那声音可不就是霓刹的嘛。她接过水落炎递过来的茶杯,聚精会神的听着屋外的响动,现在的她俨然是新来的,还不熟悉她们几个的相处模式。 “云隐,你来把这东西拿开!”霓刹指着花宴寝房外的乘影剑朝云隐喊道。好奇的她怎能不来找花宴和水落炎就这重生之事问个清楚明白,但没想到是她还没走近寝房的门边这剑就突然蹿了出来,着实吓了她一跳! 一旁的云隐失声笑道:“我可不敢,那可是公主的乘影剑,而且我也打不过它的。” 开什么玩笑,即使打得过她也不敢和它打啊,那可不是普通的乘影剑了,以往她都听公主直接唤它皇兄的。 霓刹气结,心道若不是她失了灵力,定用一招便将这吓她的破剑扔到后山林中去。 花宴端着杯子刚饮了一口,听罢屋外之言便看向水落炎疑问道:“乘影剑?” “我让乘影剑在门外守着的,不想她们进来打扰。”水落炎如是言道。她就知道霓刹是忍不住的,若没有乘影剑守着,估计这会儿已经冲进屋来了吧。 花宴了然,想着霓刹在外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失笑。 下一瞬时,果然又听见了夙之杳的声音,她道:“霓刹,药熬好了,先过来把药喝了。” “不喝!”霓刹愤愤的应道,继而响起了快速走开的脚步声。 “生气了?”花宴的视线从房门处转回看向水落炎,她还是多少有些顾虑,毕竟霓刹可是很有脾气的。 水落炎拿走花宴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毫不在意的道:“之杳能搞定她的。” 之杳能搞定霓刹?花宴很是怀疑。 水落炎转身走近花宴,一把搂住她的腰,让她贴近自己,道:“你还吃醋吗?” “嗯?”花宴茫茫然的望着水落炎。 “霓刹。”水落炎挑眉提醒道。 花宴愣了愣,瞬间红了小脸,却还是梗着脖子别扭道:“我何时吃过她的醋。” 水落炎不置可否,只一瞬不瞬的看着花宴,眼里满是笑意,在花宴的目光躲闪开之时倾身吻住了她的双唇。 作者有话要说: 520,撒狗粮…… 第14章 第14章 槐林中的槐花常年不败,空气中始终弥漫着淡淡的素雅清香,沁人心脾。地上飘落着许多洁白的槐花瓣铺作天然的地毯,一阵轻风拂过,惹得许多花瓣从树上脱落,夹杂着些许树叶开始在空中打着旋的飘舞着。 生气跑入林中的霓刹却没心情欣赏这般美景,她径直疾步往林中走着,丝毫没打算停下脚步,因为夙之杳在她身后穷追不舍。 她真的不想喝药!都逃那么远了,夙之杳怎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若不是怕花宴知道她现在经常被逼着喝药会太丢颜面,她一定会再和那乘影剑斗争一番的。无奈夙之杳端了药来,她便只有借着这吃了闭门羹的由头生气的跑掉了。 夙之杳眼见霓刹越走越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这林中早上都有很大的雾气,湿气偏重,即使现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20 在雾已散了许久了,她也担心霓刹受寒。 “霓刹,你再逃可就该我生气了。”夙之杳朝着前方的霓刹喊道。 霓刹脚步一顿,想着若真惹恼了夙之杳她也没啥好日子过,遂朝夙之杳转过身去准备就着喝药之事好好说道一下,但一转身见夙之杳手中居然还端着药碗,居然端着药碗追了她这么远,心情顿时更不好了,看来已经没啥好说道的了,立马转身继续逃了。 见状,夙之杳无奈的叹了口气,继而聚起灵力朝霓刹御风而去。 霓刹还没走出几步便见夙之杳突然来到了她面前,惊得退了一步。 夙之杳抬起手中的药碗朝霓刹面前送去,道:“生气伤身,更得喝药了。” “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现在的心情,是时候喝药吗?”霓刹恼道,不忘瞥了一眼夙之杳手中的药碗,端了那么远,居然还没洒! 夙之杳笑笑,道:“喝药不用考虑心情,只需考虑病情,而且这个点正是喝药的时候啊。” 见夙之杳完全没有顾及她的情绪,霓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呵!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欺负我失了灵力对你们无可奈何,云隐想方设法的气我,你天天灌我苦药喝,水落炎也不搭理我,现在又多了一个花宴,你们原本就不喜欢我,当初为何还要救我!就是为了现在好报复我是吧?!” 见状,夙之杳隐了脸上的笑意,看着气急的霓刹默了默,继而正色道:“你也没少气云隐,自己身子不好自然需要喝药,公主等了那么长时间才等到花宴重生醒来,她们自然需要多些时间单独相处,你也不想想公主为何动用了乘影剑守门,不就是不想我们前去打扰她们吗,待她们俩处理完自己的事或是温存够了,自然会让我们知道我们该知道的事。” 霓刹一脸愠色的盯着夙之杳沉默着,她心知夙之杳的话是在理的,她无话反驳,而且夙之杳说了这么多却只字未提她抱怨的救她只为报复这种忘恩负义之言,那纯属是她气急后的胡说八道,想来夙之杳是明白的,知道无需理会当真,如此想着心头的气也随之消了大半。 但即使知道自己不管真生气还是假生气都显得有些无理取闹,她还是不愿松口服软的,毕竟那药,她是真不愿喝。 就在这两人都静默之时,一片槐花瓣穿过两人对视的线路飘飘然的落进了药碗里。 “脏了脏了!”霓刹突然激动了,指着药碗高兴道:“不能喝了!” 夙之杳顺势垂眸朝药碗里看了一眼,随之抬眸看向霓刹,毫不在意的道:“槐花有清热解毒、凉血润肺之功效,你若还生气,我倒是要考虑再往药碗里多添加一些了。” 说着又朝霓刹走近了两步,示意她赶紧喝药。 “……”霓刹脸上的笑意瞬时消失了,她不自觉的退了退,道:“老是喝有什么用,我都喝了一百多年了,身子也没见好,灵力也没见恢复。” 听霓刹如此言说,夙之杳的目光明显黯淡了,是她医术不济,不能彻底医治好霓刹。 这一次耍赖霓刹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夙之杳脸上看到温和的笑意,反倒看到了黯然神伤的神情,顿悟自己说错话了,遂立马闭了嘴,反省般想了想,随之伸手接过夙之杳手中的药碗,放软了态度道:“要我喝也可以,但是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说着瞥了一眼加花的药碗,夙之杳端这么久,也不嫌手软。碗居然还是温热的,一定是又用灵力护着了。 “说吧。”夙之杳抬眸看向霓刹,目光变得一如既往的温和。 霓刹遂道:“以后在她们面前,特别是在花宴面前,你不能逼我喝药。不能帮着云隐来气我,特别是她叫你给我喝药扎针什么的时候。还不能像对孩子一样对我说‘乖’,特别是在她们面前。” “这好像不止一件事吧。”夙之杳微蹙了眉头。 霓刹愣了一下,好像是,但她才不管,遂抬了下手中的药碗,扬起下巴道:“答不答应?” 那模样仿佛夙之杳不答应她就要翻脸摔碗了。 夙之杳无奈的挑了下眉,道:“答应,喝吧。” 夙之杳答应得这么干脆,霓刹反而不好再啰嗦磨蹭了。她盯着药碗,眉头越蹙越紧,最后舍生取义般一仰脖子喝了! 这一喝完,霓刹那张美美的脸就变了形,五官都难受的皱到了一起,却还不忘抱怨道:“你难道都看不出来我每次喝药的时候都不想再活着吗。” 以前身强体壮的瑾王殿下何曾受过这种罪。 夙之杳忙将准备好的蜜饯喂到霓刹嘴里,顺势从霓刹手里拿过药碗。她倒觉得霓刹这模样很是可爱的,顺口道:“乖了。”说着又递过去一块蜜饯。 霓刹吃着蜜饯倒是很受用,似乎忘了她才刚要求过夙之杳不能对她说‘乖’。 先前被霓刹窘态逗乐了的云隐心情大好,没再试图去犯那门禁,而是径直去了膳房,打算亲手给她的宴妹妹准备午膳。 这件事上她倒是要比霓刹沉得住气,但其实她心里面比霓刹更想知道花宴重生的原委,特别是那重生之法。 实则沉不住气也得沉啊,她可不敢像霓刹那般放肆,毕竟身份不一样,不管霓刹怎么闹腾,到底和公主是至亲姐妹,即使公主动了气也不会真的把她怎样的。而且因着霓刹的变化,大家对她都是有所纵容的。 她平日里虽也经常和霓刹斗嘴吵闹,像对冤家,但也是有分寸的。今日这事上她自己若和霓刹一样闹腾,依着宴妹妹与她的关系和性情应是不会和她计较的,但公主可就难说了,闹腾完没事倒好,若刚活过来的宴妹妹因此有了个好歹,那公主定得把她大卸八块了。所以啊,还是安分的耐着性子等吧。 今日待她将午膳做好,便有理由去唤公主和宴妹妹出来了。 待夙之杳和霓刹回来发现云隐竟在膳房准备午膳,着实意外了,毕竟云隐这个槐林的常客向来都是负责耍嘴上功夫的,只顾吃和说道了,何曾主动进过膳房做出道什么膳食来。 霓刹自然抓着机会对云隐这一举动好一阵调侃,什么不怕她浪费食材毁膳房,就怕她做出来的东西完全不能吃,吃坏了大家的肚子等等。 云隐倒是不以为然,回呛霓刹也不用脑子想想她云隐是什么身份,近水楼的楼主呢,也不想想近水楼是做什么的,专门招呼往来客人吃喝的地方呢,一顿午膳还能难到她?! 这一点夙之杳倒是深以为然的,能酿出‘竹清露’的云隐岂会不懂膳房里的这点事,不过她先前刚答应过霓刹不能帮着云隐的,所以虽然知道这一事实还是闷在自己心里为好,免得霓刹又跟她闹别扭。遂自己干脆禁声了,随她们俩人斗嘴去。 于是这顿午膳便是在霓刹和云隐的斗嘴声中完成的,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21 夙之杳在一旁默默的帮忙加看戏。 待得水落炎和花宴坐上膳桌时,霓刹立马提醒她们道:“你们可得要小心了,今日这午膳可是堂堂近水楼的云隐楼主做的。”转而又对夙之杳道:“之杳你可得少吃点,要是我们用膳后有所不适合还得指望着你救呢。” “快闭嘴吧你,方才在膳房可没少偷吃。”云隐立马言道。使得夙之杳不禁一笑。 “我那叫以身试毒。”霓刹哼哼着傲娇的白了云隐一眼。 花宴亦随之笑道:“辛苦隐姐姐了。” “哪里话,宴妹妹归来乃是可喜可贺的大事,自然得庆祝一下。”云隐笑道:“只可惜今日少了酒,待改天我拿了‘竹清露’来,我们再好好喝上几杯。” “那就再好不过了。”花宴笑应道。 水落炎却目光浮动,幸而没酒,她觉得花宴现在还是别喝酒为好,想着待会儿膳后得让夙之杳给花宴诊视一下身体了。 霓刹一听说到酒,便悄悄靠近夙之杳小声道:“我们这有酒吗?”其实她并不想附和云隐,但她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喝过酒了。 “你不能喝。”夙之杳没有回答霓刹的问题,而是直接打消了她的念头。 “……”霓刹败兴地一扭头,自顾夹菜吃起来。 当初霓刹是伤了五脏六腑的,至此喝酒之事便与她无缘了。至少有夙之杳在身边,这事她想都别想了。 膳桌上大家边吃边聊着,却都默契的没再问起花宴重生之事,先前要扔了乘影剑闯门的霓刹竟也只字未提,水落炎想着定是夙之杳已经做了思想工作了,因此午膳的氛围大好。而且一开始便提醒大家要小心的霓刹,到头来却是吃得最多最起劲的。 在出来用膳时花宴便同水落炎谈起过,觉得可以对她们如实相告的,也免得好奇心巨大却追不了根究不了底的她们忍得辛苦了。水落炎亦是赞同的,虽然明显大家都好奇,但她觉得只有霓刹会来找她们主动相问此事,所以决定过些时日再说,正好以此磨磨霓刹那被夙之杳惯得越发急躁的脾气。 其实她们若真想要清静,大可回浴和宫去或是去幽然居都是可以的,但水落炎担心花宴的身体,而槐林有圣医夙之杳在,若有什么意外也能及时照料。她要确定花宴不会再发生任何意外才会彻底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23333,码完可以吃小龙虾了\(^o^)/~ 第15章 第15章 待水落炎将花宴复生之事说与霓刹她们知晓时已是几日后了。 从水落炎口中说出的故事是极其简单的,她将一切艰难的过程都省略了,只道她与花宴早在凡界时便已相识相知,情投意合,所以在灵界中只能算是她们久别重逢,前缘再续,花宴逝后那本是凡人的魂魄便被索去了冥界,她去冥界找阎王要回了魂魄如此便让花宴得以重生了。 至于凡人的魂魄怎么能来到灵界水落炎就没再多言解释了。 灵界生灵的体内竟是凡人的魂魄?这让云隐她们着实又震惊了一下,霓刹惊道着怪不得花宴一直没有丝毫灵力,身子羸弱,原来她只相当于一个凡人,凡界之人可不就没有灵力嘛。 如此霓刹顿时觉得自己再也不是最弱的了,她失了九成灵力,对于生活在生灵们都拥有着灵力的灵界来说就是相当于没有灵力,但花宴却是自身本就没有一丁点灵力的,所以这么看来花宴还是要比她弱那么一些的,心里便莫名的欣慰了。 只是这欣慰的时间并不长,而使得这短暂的欣慰破灭的是她自己,只怪她自己不该好奇这些天花宴身上一直披着的斗篷。 当得知花宴身上那斗篷便是冥界阎王送的时,霓刹便好奇的让花宴解下来给她看看,也想试试阎王的斗篷披在身上是个什么感觉,但花宴顾及着水落炎的态度,毕竟她这些天一直披着这斗篷都是水落炎坚决要求的,所以一时间没有应霓刹,性急的霓刹便自己动手了。 见霓刹突然朝自己伸手过来,花宴遂下意识的避让了,脚步朝后退着亦抬手推开霓刹不断靠近的手,却不曾想花宴这轻轻一推竟将霓刹推出一两米远,还摔倒在地,吓懵了在场所有人。 眼明手快的夙之杳第一个冲过去扶霓刹,花宴虽还没回过神来,但也赶紧移步过去帮着扶起霓刹,她清楚自己明明没有用力推的。 水落炎和云隐都有些担心的朝霓刹走去,但才被扶起来站稳的霓刹却是又惊又恼的对花宴道:“你居然有灵力?!” 她才因花宴比她弱而欣慰了那么一下下,然后就被花宴推倒了,而且显然是用了灵力的,简直完全不能接受这现实!她惊恼的也是花宴有灵力,并非花宴推了她。 闻言,夙之杳和云隐的目光都顺着霓刹移向了花宴,但花宴被霓刹的惊恼声吓得赶紧放开了她,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说罢又下意识的去看水落炎,担心水落炎误会她故意推的霓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霓刹说的重点是她有灵力…… 水落炎径直走到了霓刹跟前,关心道:“可有摔着?” 霓刹转而看向水落炎扁了下嘴,随之一手揉着后腰道:“有点疼。” 水落炎看了一眼夙之杳握着霓刹手腕的手,遂道:“之杳,你替她仔细看看。”不待夙之杳应声又朝花宴继续道:“花宴随我来。”说罢就转身走开了。 花宴遂一脸愧疚的跟着水落炎走了。 水落炎并未走太远,出门后便站定等着花宴了,花宴走到水落炎跟前便道:“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水落炎见面前的花宴像个犯错的孩子,她摸着花宴的头安慰道:“不要太自责。” 说着水落炎又拉起花宴的手探了下,继续道:“你有了灵力又不自知,自然掌控不好手上力道的。” 闻言,花宴惊疑的望着水落炎,她有了灵力?她可完全没有感觉到自身灵力的存在…… “随我去林中,你需要学会控制自身灵力。”水落炎说罢拉着花宴往林中走去。 木屋内,夙之杳用灵力给霓刹调理了内息,又问道:“身体可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之处?” 若是其他人摔了倒不碍事,偏偏是霓刹这个病怏子,便惹得她们担心了些。且先前霓刹说花宴用了灵力,她探得霓刹内息不稳,确是灵力所致,如此认为霓刹并未说谎。只是花宴怎么突然有了灵力,有了灵力又为何要瞒着她们? 霓刹默不作声,闷闷不乐的样子,完全未听夙之杳问话,更别说应答了。 “喂,之杳问你话呢。”云隐立马上前提醒道,见霓刹还是沉默的垂丧着脸便又道:“别装了啊,我可瞧得清清楚楚的,宴妹妹就那么一抬手怎么可能把你给推出去摔了,可别假摔赖人家啊。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22 ” 听云隐如此说话,霓刹立马就激动了,腾地站了起来,推了跟前的云隐一把,道:“怎么就假摔了,怎么就赖她了,你现在给我假摔一个试试!”霓刹边说着边推得云隐连连后退,“赶紧摔啊,摔了好赖我,怎么不摔,还瞧得清楚,我看你就一睁眼瞎!” 霓刹可是用足了力道的,直逼得云隐躲到了夙之杳身后才罢休。 “这么精神有劲身子肯定无碍了。”云隐在夙之杳身后笑道。 夙之杳随之赞成的看着霓刹笑了笑。 “你们……”霓刹气结,转身就走。 夙之杳见状忙将她拉住,道:“好了,知道你摔疼了,我刚都用灵力帮你调理内息了,自然不会不信你。” 霓刹被夙之杳重新拉回坐下,坐下之时表情是有些奇怪的,因为她屁股还是有些疼,但她不好意思揉屁股,所以先前只得将后腰揉了揉。 “没事就好,宴妹妹都被公主拉出去怪罪了,指不定现在都在哭鼻子了,你就原谅她吧。”云隐如是言道。 “我可没责怪她推我。”霓刹立马言道:“我是气恼她有了灵力竟还瞒着。” 霓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桌上画着圈,开始情绪低落了,到头来她还是最弱的。 霓刹此言算是说到了夙之杳和云隐的心坎上,她们也有此疑问的。不过比起为什么瞒着,她们倒是更好奇有着凡人魂魄的花宴是怎么做到拥有灵力的。 槐林中,水落炎一手揽着花宴的腰,在她身边柔声道:“去帮我摘一串槐花可好。” “好啊。”花宴想也不想便笑应道。 “我要那棵树上的。”水落炎抬手指向前方一棵高大槐树的顶端。 花宴扬起下巴朝着水落炎的手指方向望去,心道有点高啊,顿时就想打退堂鼓了。 “借助旁边的树枝上去。”水落炎又提醒道。 “嗯。”花宴深吸了两口气,继而御风而起,朝着那棵槐树凌空跃去。 水落炎教了她掌控自身灵力之法,具体运用还得靠她自己来。她兴奋自己突然有了灵力,也紧张害怕因自己不会控制而伤到他人,就像先前自己毫无意识的就伤到了霓刹。 看着眼前凌空的身影,水落炎的心也是悬着的,她慢慢的朝前走着,以保证若发生意外时她能很快接住花宴确保她的安全。 花宴的眼睛一直盯着上前方,始终不敢向下看,当她成功站到那棵高大的槐树枝头时内心是欢喜雀跃的,摘下槐花拿在手里时才得意的朝地上的水落炎挥了挥。 水落炎扬头看着花宴开心的笑了,露出几颗洁白如玉的牙齿和两个甜美的酒靥,比任何悦耳的话语都更暖人心田。 成功摘到槐花让花宴自信了一些,所以她打算不再借助树枝落脚下去,准备直接御风到水落炎跟前,遂酝酿了瞬时后直接从树上纵身一跃。 水落炎看明白了花宴的意图,正期待着,却见花宴身后那飘扬起的斗篷在树枝上绊了一下。花宴显然没有做好处理这种突发状况的准备,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朝地面坠落了。 水落炎立马跃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朝花宴御风而去,当水落炎在空中将花宴抱在怀里时见她已是脸色惨白,看来是吓坏了。 “别怕,没事的。”水落炎在花宴耳边轻声安慰道。 双脚触地后的花宴还是怔怔的,她确实是吓到了,不是因着斗篷被绊那一下的突发状况,而是她纵身跃下那瞬时涌来的恐惧感,仿如昔日在凡界坠楼时的情景,那时的她无所畏惧,现在却是极其恐惧那坠落后果的。 水落炎抱住花宴轻轻抚着她的背,直安慰着:“没事了。” 花宴闭着眼缓了缓神,继而与水落炎拉开了距离,举起手中的槐花笑道:“送给你。” 水落炎接过槐花,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槐花是可以直接吃的,你可曾尝过?”花宴如是笑道。 水落炎摇了摇头。 “是甜的哦。”花宴说着从那一串上摘了一小朵放进嘴里吃起来。她小时候在凡界就尝过了,可不是在这槐林里才知道的。 水落炎本以为花宴就给她说说,没想到竟立马吃了起来,遂饶有兴趣的看着花宴。 花宴的双唇含着那朵小小的槐花细细的抿着,似要吸干槐花中所有的甜汁,还顺便朝水落炎扬起下巴嘟了嘟嘴,示意她也尝尝。 水落炎会心一笑,直接吻上了花宴的双唇,灵活的舌头在花宴的唇上一扫而过,将她双唇间的槐花勾进了自己嘴里。 “果然甜。”水落炎随之言道。 反应过来的花宴有些羞涩的抿嘴一笑,却还是不甘示弱的扬着下巴,道:“那当然。” 十几米开外,霓刹瞪着云隐,咬牙切齿的道:“你不是说在哭鼻子吗!”说罢转身就走。 云隐看着霓刹的背影挑高了眉毛,转而看向似笑非笑的夙之杳,尴尬又无奈的笑了笑。 两人随之跟上了霓刹的脚步,识趣的走开别打扰到这对花前月下之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玩玩玩,有种浪费生命的罪恶感,很不想虚度光阴,但虚度光阴真的太爽了, 爽到有一种想弃坑的冲动…… 第16章 第16章 从未拥有过灵力的花宴要想完全掌控好自身突然得到的灵力并未一朝一夕之事,还得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虽然她还不敢随便施展,却也足以欢喜兴奋好一阵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灵力究竟是何种程度,但觉得自己终于不再柔弱了,落炎老是担心她护着她,如今就该放心了吧。 想到这些,花宴的脸上一直漾着笑意,直至回到木屋看见心情不佳的霓刹。 水落炎只看了一眼霓刹,便径直向夙之杳问道:“可有大碍?” “无碍的,都放心吧。”夙之杳应着水落炎,目光又看向花宴,示意她放心。 霓刹很有意见的睨了水落炎一眼,都不问问她的,她的事干嘛老是直接问夙之杳。不关心安慰她就算了,竟还在她摔倒之时和花宴躲去林中亲热,简直重色忘义到冷血无情!她们要不是血亲姐妹或许她还想得开一些,偏偏她们就是彼此的唯一至亲了,竟还对她如此冷落,真是气煞她也! 当初自己是瞎了眼吗,怎会喜欢水落炎这般冷漠无情的女人。 可惜水落炎并未察觉霓刹不悦的眼神和脑中的思绪,花宴却是瞧见了的,遂移步走向霓刹,边动手解披着斗篷,道:“阎王当初送这件斗篷时说是斗篷可护着我的身体,有定气凝神之效,想来这斗篷对瑾王也是有益的,我现将它送予瑾王赔罪了可好?” “别别别,我可不敢要这宝贝。”霓刹立马抬手阻止花宴,继续道:“而且谁要你赔罪了,我可没怪罪你让我摔了,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23 只是不悦你有了灵力竟还瞒着。” 花宴手中拿着已经解下的斗篷无奈的笑了,道:“我也并不知晓的。” 见状,云隐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缓解下气氛,却见水落炎说话了。 “确属意外。”水落炎淡然道:“花宴重生之后已入了灵籍,想必是因此才有了灵力。但是她以往从未有过灵力,自然察觉不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所在的,刚才只是无意之下激发了一些,若她真有心用了灵力推你,你现在就不可能好好的了。” 夙之杳和云隐听罢恍悟,霓刹却听着水落炎这话觉得别扭,哼哼道:“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花宴了?” 水落炎顿时无语。 “是我得感谢瑾王才对,若非如此,不知何时才能发觉这灵力的存在了。”花宴如是言道,说着走近霓刹,给她披上斗篷。 霓刹也不拒绝,任由花宴帮她系着,只道:“别叫我瑾王,这灵界中早就没了什么瑾王。” “那唤你霓刹可好?”花宴笑道。 “本该如此。”霓刹应道。她现在对花宴毫无意见,倒是对水落炎心生不满了。 之前在林中时,花宴便问了水落炎这害她差点从树上摔下来的斗篷可否脱了,对此一直坚决的水落炎竟应了。 现在花宴有了灵力,成了真正的灵力生灵,水落炎便不用再担心她会魂飞魄散了,自然也不再需要时时披着斗篷了,所以任由花宴解了斗篷给霓刹,且向霓刹言道:“阎王说斗篷对花宴身体有益,我便坚决让她时时披着,她倒不愿,多次想要脱掉,若是你愿,便也时时披着,兴许有助于身体恢复。” “我怎就愿了?”霓刹傲娇的扬起了下巴,但心下想着花宴有了灵力怕是多少都与这斗篷有关的,那她也多披几天看能不能恢复几成灵力。 “大可一试。”夙之杳笑道,说着走近霓刹帮她整理了下被斗篷压着的少许发丝。 云隐也随之笑道:“你若将这斗篷多披几日,兴许不用再日日喝药了。” “若真如此好,我便要亲自去冥界叩谢阎王了。”霓刹如此言道。她虽心怀希望,却也感觉希望渺茫。现在披着这斗篷感觉和平日里用的斗篷也没啥区别嘛。 云隐是知道霓刹有多不愿喝药的,所以觉得叩谢阎王之事霓刹还真有可能去做,遂笑出了声,道:“那到时可得知会我一声,我好陪你一起去见阎王。”这等好戏她自然不能错过。 闻言,花宴不禁一笑。在凡界说去见阎王可是大不吉之言,毕竟凡人只有死了才会去见阎王嘛。 霓刹她们可不知花宴是因此发笑,只以为都是因着这叩谢之事发笑呢。 水落炎面色淡然的看着花宴,却是眼含笑意,她是懂花宴为何发笑的。 “若这斗篷真能解了你的疾苦,也确是应去感谢的。”夙之杳随即言道,以免霓刹被云隐调侃得下不来台。 “就是。”霓刹立马附和,不忘鄙视了下云隐,仿佛在鄙视一个不懂感恩的忘恩负义之辈。 被鄙视的云隐却是一笑,道:“不跟你闹了,我已出来多日,也该回近水楼去了。” 她没想到这次来槐林竟碰上水落炎让花宴重生之事,多呆了几日最重要的原因也是为听听公主让花宴重生之法,现在故事听完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你那破楼不是有长依照看着么。”霓刹道。虽然云隐嘴里没一句好听的,但云隐在此还是要热闹有趣许多的,常年只有她和夙之杳两个在槐林里确实冷清了些,所以她心下是希望云隐能多留些日子的。 “是啊,多亏有长依,我才能如此放心的逍遥了。”云隐笑道,转而又向水落炎和花宴道:“长依若是知晓你们回来了定会高兴坏的。” 浴和宫里没了浴和公主,槐林里再无圣医花宴,只身的长依便不知该何处安生了。后来得知公主是去了幽然居,又经常会去近水楼要那‘竹清露’喝,她便随之去了近水楼。毕竟近水楼比浴和宫离幽然居近多了,方便她暗暗照顾公主衣食的,而且有宝贝在,她来去也还方便。 宝贝是灵性非常的,自然认主,没了花宴和玉央照顾就闹脾气了,见了还算熟悉的长依才渐渐好转,遂就一直跟着长依了。 云隐话虽如此,实则却是在请示水落炎要不要将此事告知长依,毕竟这百年间她都没让长依跟在身边的。 “长依可还安好?”花宴顺势一问,往日与她们亲近的侍女也只剩长依了,在她得知炘儿殉主之后心下是惦记着玉央和长依的。 “放心吧,能吃能睡还长胖了。”云隐笑应道,转而又看向水落炎,道:“就是时常挂心着她家公主。” 水落炎思忖着默了一瞬,道:“若她得闲,便让她直接回浴和宫吧。”说罢见几人似乎都没明白她言语之意,遂又继续道:“我们会回浴和宫去。” 云隐愣了一下,继而欢喜的应下了。 浴和公主终于愿意回浴和宫了,估计高兴的还远不止云隐一个,寒云城里那些下臣们得知这一消息后定得热闹了。 云隐离开之时,只有水落炎去送了,因为花宴和霓刹都被她留在了屋里让夙之杳替她们诊视身体状况,看看有了灵力的花宴和披上斗篷的霓刹身体有无异常,实则只是她想与云隐单独说几句话。 水落炎心下清楚云隐为何如此好奇重生之法,她是希望玉央也能如此重生的。但是玉央和花宴不同,玉央本是灵界生灵,与凡人魂魄毫不相关,也未得往生咒续命,逝去了便是永远的逝去了,再不可重生了,这一点她希望云隐能够认识清楚,不要再抱有念想。 云隐垂着双眸默了少时,随后只回了水落炎一句:“我懂的,请公主放心。” 当她得知水落炎是去到冥界找到花宴在凡界时的魂魄带回灵界才使得花宴可以重生之时,她便知玉央绝不可能再重生了。冥界可没有玉央的魂魄存在。 水落炎一直默默的目送着云隐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槐树林中,心下禁不住一声叹息。总以笑脸迎人的云隐,所有的哀思都留在了她只身一人时。 得知水落炎决定回宫去的霓刹已经开始做花宴的思想工作了,很明显的她也想要跟着一起去,这百年间她就去过两次近水楼,其他时间都在槐林里呆着,虽然有几十年是因昏迷不醒的躺着哪儿也去不了,但仍然可以想像她想要出去的心情有多么急切。 花宴可不敢擅作决定,因为她都还不知晓水落炎为什么突然就决定回宫去,若落炎是有要紧之事,她可不敢去添麻烦。 于是乎,待水落炎回到屋里时,霓刹就缠上她了,直看得夙之杳在一旁连连摇头。 其实宫里并无什么要紧之事等着水落炎去做,只是想到有个小孩还等着她呢,她之前曾承诺过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24 要回去给那小孩取个好名字的,便不可食言。 现在花宴的身体好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还有花宴体内的灵力,水落炎发觉是很深厚的,若无多年修炼定不可得,而之前毫无灵力的花宴才获重生,不可能修炼到这种程度,因为即使生来就拥有灵力的灵界生灵们想要获得更加深厚的灵力也是得靠后天勤奋修炼的。她认为花宴现在拥有深厚灵力只有一种解释:得了他人的修为。 奶奶是助花宴重生之人,花宴所拥有的深厚灵力很大可能是奶奶给的。若奶奶将一身修为都给了花宴,那她只身一人在这灵界将如何安生? 水落炎心下很是担心奶奶,但凭她一己之力如何在这诺大的灵界找寻奶奶的踪迹,想要尽快找到奶奶便只有回宫去传令下臣们帮她寻找。 作者有话要说: 有高考的孩纸们么,祝你们都考进美女如云的理想校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7章 第17章 为了能出一趟槐林,霓刹可说对水落炎好话说尽,什么炎炎,皇姐的唤得甚是亲热,什么旧交情、亲情也都被她摆了出来套近乎,还再三保证绝对会乖乖的不添麻烦。 这样的霓刹着实让花宴刮目相看了,以往的瑾王殿下何时会在她们面前放低姿态说一句软话。百年之后,果然物是人非啊。 夙之杳倒是习以为常了,只在旁边微笑看着。 待霓刹说了一大通之后,水落炎只淡淡的道:“我并未说过不带你去。” 那里本该是霓刹出生、成长的地方,她没理由不带她回去。 霓刹闻言一愣,这算是答应了?!一回神立马欢喜了。 “但是……”说着,水落炎的眼神从霓刹身上移向夙之杳。 霓刹脸上的笑容便瞬时僵住了。 “有个前提条件,”水落炎继续道:“得之杳愿意陪你一同前往才行,若之杳不愿去,你便乖乖呆在这儿。”霓刹现在这病怏怏的身子怎少得了夙之杳在旁照顾。 霓刹心下暗暗的抗议着问了句为什么,脸上却重新笑开了,立马走向夙之杳,非常软绵绵的唤了声:“之杳。” 花宴只觉头皮发麻,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眼珠一转看向水落炎。 见花宴如此反应,水落炎禁不住抿嘴轻笑,她是已经看多了霓刹如此,看来花宴还需要时间适应啊。 夙之杳拍了拍霓刹抓着她手臂的手,道:“我可以陪你去,但是出去之后你定要听话,不可胡闹。” 她当初出宫来就没想过再回去,但想着霓刹常年呆在槐林定觉枯燥乏味了些,毕竟霓刹是生在热闹之地的。外面自然不如槐林清净,有太多不可控因素,依着霓刹的性子不可能不担心的。还有霓刹以往的身份,不知寒云城里那些下臣们能不能接受她出现在冰族的皇室宫殿里。 说不定霓刹还活着的消息也会因此传到焰族去,到时又会不会引来一堆麻烦…… 霓刹倒是没多想,十分干脆的应下了,仿佛现在只要让她出槐林去便什么都能答应。 这一刻,花宴顿觉自己在霓刹身上惊奇的看到了‘乖巧’两字,她的确还是有些不适应的,不知以后该如何和霓刹相处了。 水落炎径直拉走了尚在‘不良反应’中的花宴,让霓刹她们各自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浴和宫原本就是水落炎的寝宫,所以她和花宴并没什么可收拾的。霓刹亦是无事一身轻的主,以往都有侍女伺候着,需要收拾什么都轮不到她动手,现在亦如是,全由夙之杳操心了。 其实除了霓刹需要的珍稀药材外,并无什么重要到必不可少之物,毕竟宫里应有尽有,所以夙之杳收拾了一阵却大多是霓刹所需之物,自己只拿了几件简单的换洗衣裳。 水落炎选在夜行回宫,以免白日里太过显眼而引得下臣们来闹腾一番,她始终是喜静的。 狄凤和鹰王在夜里相见时皆各自向对方示威了一番,待得水落炎和霓刹出声安抚后才渐渐平静下来。夙之杳笑言那鹰王可是个爆脾气,当初她救霓刹时,这鹰以为她们要害它主子,真是拼了命的扑过来护主,云隐和它周旋着累得够呛,一直折腾到它似乎看明白了是在救它主子后才消停了下来。 夜色中,这两只灵物先后降落在浴和宫中,不声不响的,丝毫未打扰到夜的寂静。 却未躲过早已等候了多时的长依的双眼,虽然和她恭候之地有些距离,灯影下也看不大清楚面容,但她认得狄凤和公主熟悉的身影。 长依自云隐告知她公主要她浴和宫后便立马出发,一刻未歇的往宫里赶,生怕回晚了不能准备好迎接公主回宫。回到宫里便立马吩咐侍女们将宫里上上下下都清扫整理了一番,着实忙碌了好一阵。 幸而水落炎是决定夜行回宫,若早些回宫便会看到热火朝天的大扫除场景了。 “公主。”长依紧张激动的唤着疾步迎上前去,同她一起候着的侍女们反应过来亦忙跟了上去。 待得她走近看清自家公主是无比欢喜的,再看到水落炎身旁的花宴便立马愣住了,花宴却冲她温柔一笑。 就这一笑,看得长依双眼泛泪,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水落炎和花宴犹疑瞬时,随之动容的行礼道:“公主金安!小姐金安!” 她身后的侍女们亦随之行礼。 云隐只与她说公主让她回浴和宫,可没说公主会带着小姐一起回浴和宫……这个惊喜着实太大了些。 且她之前对云隐之话都是将信将疑的,因为不知公主为何会突然决定回浴和宫去,现在见到小姐,便知道公主为何愿意回宫了。 花宴上前扶起长依,关切道:“长依可还安好?” “谢小姐挂心,长依一切都好。”长依如是应道,两滴清泪已挂在脸上。 花宴轻轻替她拭了泪痕,心下亦是十分感慨。 一旁的霓刹静静的看着她们,嘴边挂着笑,眼神却渐渐黯淡了,若是炘儿还在,如今见到她应也是这般反应吧。 夙之杳见身旁的霓刹如此,便伸手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下,打断她胡思乱想。 “晚了,都先去歇息吧。”水落炎如是言道,“长依,东苑可有收拾?” 长依立马应道:“回公主,宫里上下都已收拾妥当了。” “那便先照顾霓刹和之杳去东苑歇息。”水落炎言道。 “是,公主。”长依应着,转而又向霓刹和夙之杳行了礼。 “还有,我们回宫之事且不可宣扬。”水落炎继续提醒道。 “是,公主。”长依恭敬应道,眼泪却止不住的流,许久没有听公主吩咐,许久没有再应过公主,现在说着熟悉的话语便甚是感触。 长依引着霓刹和夙之杳走开后,水落炎屏退了留下来伺候她们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25 的侍女,且让她们告知长依‘落樱阁’里都不用来伺候了,大家都早些安歇。 落樱阁,花宴扬着头看着那三个字在心中默念着,往事亦在脑中慢慢浮现,第一次看见‘落樱阁’时的心情她还记忆犹新。 “是以你我之名而题。”水落炎揽过花宴的肩,在她耳畔轻声道。 花宴扭头看向水落炎会心一笑,道:“我就知道。” 水落炎亦是一笑,继而揽着花宴走进落樱阁去。 落樱阁里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花宴环顾四下,不禁感慨道:“还能回来这里真好。” 曾经作为一缕游魂的她,尚可冒险去凡界故地重温,却怎么都无法再来这里看看。 “你能回来,这里才好。”水落炎边手说着边动手帮花宴解下斗篷,普通的斗篷,阎王送的斗篷在霓刹身上披着。 花宴任由水落炎动作,双眼还是止不住的在屋里游弋着。 水落炎解下斗篷搭在手腕上,道:“我们可以在这里住很久很久,现在先歇息可好。” 花宴转眼看向水落炎,微微扬起了小脸,挑眉道:“今晚我要睡阁楼上。” 水落炎抿嘴一笑,顺手捏了下花宴扬起的脸,应道:“好。” 说罢立马牵起花宴的手往阁楼上走去。 那阁楼上有她们太多回忆,她曾疑惑花宴为何喜欢宿在阁楼,却忘了她自己也是喜欢在阁楼上呆着的。 翌日清晨,被一些灵雀热闹的鸣叫声唤醒的花宴却是一脸幸福的模样。再闻灵雀声,再见风拂帘,那游荡的日子只仿如一个沉长的梦。 花宴静静的看着被风撩起的帘外出了会儿神,继而小心翼翼的扭头看向躺在身边的水落炎,生怕自己的动作会吵醒了她。 这些天她已不是第一次比落炎先醒来了,难道真是有了灵力的身体精力充沛。而落炎,是在补以往百年间都没有睡好的觉吧。 花宴看着沉睡的水落炎,那目光温柔得似能滴出水来,目光扫过眉眼,到嘴唇,到脖颈……看着看着,花宴忍不住将水落炎抱了个严实,抱着她的世间至宝,忍着内心的躁动闭上双眼准备继续睡。 水落炎在花宴身上蹭了蹭,似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安静了。 花宴一动不动的绷着,以为吵醒了水落炎,见水落炎又安静下来,便松了口气,扬起嘴角浅笑着在水落炎脸上亲了一下。轻轻的,悄悄的。然后心满意足的闭眼睡了。 下一瞬,却意外的被一张温热柔软的嘴封住了双唇。 “嗯~”花宴禁不住发出声来。 水落炎含着花宴的双唇轻轻一吸,继而一翻身压住了花宴,手亦在花宴腰间不安分的游走起来。 花宴还抱着水落炎,身体因此贴合得更紧密了,她开始回应水落炎的亲吻。本打算忍着欲.望再睡一觉,幸而落炎不给机会…… 水落炎的手已经钻进了那层薄薄的里衣,如果花宴不亲她,那她会乖乖的睡觉,但是花宴亲了,那她便理解成是花宴在求疼爱了。 她每晚抱着花宴睡却顾忌着花宴的身体不敢过多亲近,一直忍着,忍了那么多天,也是时候该解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哼! 第18章 第18章 因着夜里水落炎吩咐过‘落樱阁’里不用伺候,遂没得公主召唤长依便不敢打扰,只时刻准备着伺候公主、小姐起身,但在门外候着久不见动静,便先去东苑照顾妥当了。 早膳后,霓刹和夙之杳来到‘落樱阁’,见水落炎和花宴未起便回了。之后闲得无事又去了一次,见长依和侍女们还守在门外,便无趣的回了。换做以前的她定会扬声直接唤水落炎起床了,现在也是想唤的,只是多半会惹得水落炎不悦,然后一恼就将她赶回槐林。这样想来是不划算的,还是忍气吞声好了。倒要看看她们到底能睡多久。 “公主和小姐在一起时是向来起得晚的。” 当霓刹再三问起‘落樱阁’情况时,长依如实言道。 “公主宠爱小姐,即便是先起身了也是要等着小姐起身后一起用膳的。”长依继续道,“以往还有过不用早膳的时候呢,起身时都已是午膳时间了。” 霓刹坐在桌旁,一手撑着头,一手转着茶杯玩,蹙眉叹道:“她们竟如此纵欲、无度。”还万分失望的摇了摇头。 长依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霓刹之意便腾地红了脸,她可是撞见过公主和小姐亲热的,那画面立马在她脑中浮现。且霓刹的话使得她先前所言像是在背后道了公主和小姐的不是,这可就犯了大不敬之罪了,意识到自己多嘴失言,遂不安的看了看夙之杳和霓刹,道:“长依嘴笨,言语不当,还望瑾王莫要误会公主、小姐。” 误会?霓刹眼珠一转,看向长依,双眼顿时透出些狡黠之色。 见长依面色不安,饮着茶的夙之杳遂放下茶杯,宽慰道:“她胡言乱语的,你莫当真。无碍的。” 闻言,长依神色稍微缓和了些,却见霓刹腾地站起身来,走近她,饶有兴致的笑道:“要不我们来打个赌?” 长依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看向夙之杳求救。 “就赌待会儿能不能在你家公主、小姐身上看到纵.欲无度的痕迹,怎么样?”霓刹继续言道,兴致盎然。 长依的红脸立马白了。 “好了,别闹了。”夙之杳随即起身,道:“长依,时候也不早了,兴许公主她们已经起身了,你赶紧回去伺候吧。” “是。”长依立马行了告退礼,如获大赦般逃也似的离开了。 见长依离去,霓刹眉头一蹙,不悦了,转而向夙之杳道:“那你和我赌。” 夙之杳看着霓刹笑得温和,却不应她。 离开的长依一路上都觉得惊魂未定的,她可没想到过来奉个茶也能奉出一身汗来。 云隐楼主说瑾王已性情大变,十分好相处,她怎觉得还不如不变得好呢。 居然跟她玩打赌,让她一个侍女在主子身上打赌,还赌的是…… 简直就是在要她的小命啊。 落樱阁内,水落炎和花宴确实已经起身了。这个点,确实离午膳时间也挺近了。 长依回到落樱阁时,水落炎和花宴都已经洗漱穿戴好了。见到长依,水落炎随口问了下东苑的情况,继而吩咐她去一趟御乾宫。 “要去请潇王爷过来吗?”在旁的花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水落炎若有所思的默了一瞬,随即摇了摇头,道:“不是,惑天早已不在御乾宫了。” 她们这些日子里几乎都是在叙着她们自己的事,前世今生,千言万语也诉说不尽,便还未谈及灵界的现状,冰族的现状。是以重生的花宴还不知潇王惑天早已杳无音讯,而御乾宫里已有了一个小公主。 水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26 落炎牵着花宴走出落樱阁向那红瓦小亭走去,一边给花宴说着她还尚不知晓的冰族变化。她尽量用精简的语言告知花宴百年前那场两族大战之后的灵界状态,至于她是在怎样的情绪下收拾冰族残局的那一切都通通略去了。战场上惑天曾对她飞剑刺杀之事更是只字未提。 坐在荷池中央的红瓦小亭中,花宴听罢水落炎之言心绪有些复杂,她饮了口茶缓了缓,随之道:“所以一直都没有潇王爷的消息吗?” 水落炎淡然的摇了摇头,随之将侍女们呈上的糕点递给花宴一块。她们错过了早膳,午膳还得等人到齐了再传,所以先吃着糕点垫下肚子。 花宴接过糕点咬了一口,转而笑道:“哦,不对,应该唤他圣皇了。” 水落炎却道:“皇兄凤极虽传位于他,但他还并未行登位之仪便消失无踪了,加上对他久寻无果,所以有一些下臣们对他继圣皇一事还颇有微词。” 所以可以说惑天是准圣皇,却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名副其实的圣皇。 花宴略有意外,也觉得有些好笑,道:“除了潇王爷,难道这冰族皇室中还有谁能继这圣皇之位吗。” 这冰族皇室的皇嗣数量和焰族皇室那一大堆皇女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凤极没了,冰族皇室中便只剩惑天这一个男子了,下臣们对他继位有微词,难不成还想造反拥立他人。 据她所知,灵界对于这皇室血统是最为看重的。皇族自身的力量远比普通生灵要强,且无论何种情况下都会一马当先的保护本族生灵们,就像百年前那场大战中,冰族皇室的全都亲身上阵抗敌了,圣皇凤极更是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扭转败局,焰族女皇和皇女些也都是有亲自领兵的,而不是只会躲在皇宫里下令,更不会像凡界的那些皇帝们见自家战败就率先跑了避难去,哪会管百姓死活。 皇族是灵界生灵们的信仰,那个圣皇之位也只能是流着晶莹血液披着及腰银发的皇族成员才能坐得上去,才能坐得稳。所以那些下臣的微词是毫无意义的,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水落炎看着花宴淡淡一笑,目光灼灼,继而不置可否的端起茶来抿了一口。 迎上水落炎的目光,花宴却突然想到什么似垂眸默了一瞬,她忘了这是灵界,女子同样是可以继皇位的,继而抬起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水落炎,道:“落炎,我倒忘了你也是可以继这圣皇之位的,莫非、那些有微词的下臣们是想……” 水落炎又是一笑,仿佛在笑花宴终于开窍了,她不答反问:“你可同意?” 战后一直是水落炎带领下臣们重阵冰族,稳定大局,而潇王惑天生死未卜,久寻无果。冰族绝不可以长久无主,是以下臣们是愿意拥护眼前的浴和公主的,而不是舍近求远等那不知身在何处的潇王惑天。 这也是水落炎最后选择去了幽然居避世的原因之一。 花宴闻言一愣,她又没有一官半职的,可没有表决权,遂笑道:“我可不是你的臣。” “但你是我的妻。”水落炎如是言道,面色淡然,目光却似笑非笑的。 花宴了然一笑,脑中飞快的思忖起来,这种事她是做梦都没有梦到过的,就别说思虑了。落炎要是继了那圣皇之位,不说日理万机,起码也是得处理冰族各种大小事务的,她并不想落炎操劳。且圣皇凤极明意是传位惑天的,落炎若继了那皇位会不会有夺位之嫌,遭人诟病。但是惑天要是一直不回宫来,那这冰族也只得落炎来撑着了,她总不能让落炎撒手不管独自享乐吧…… “我自然是尊你之意的。”花宴随之言道。 反正无论落炎做何选择,她都是会相伴左右的。 “我若是愿意就不会躲到那幽然居去了。”水落炎如是言道。毕竟若是这浴和宫清净,她在这儿饮酒入梦也是一样的。 “那……若是潇王爷一直不回……”花宴蹙眉思虑着。 “你忘了御乾宫里还有个小公主,且是惑天之女。”水落炎提醒道。 若是惑天长久不归,那小公主便是继位的最佳人选。她可以帮惑天养育小公主,尽公主之责处理族事,却绝不会坐上那个位置。属于惑天的,无论是什么,她都不会去染指。 有些事,她可以不追究,但也永远不会原谅。 花宴会心一笑,那确实是最佳人选,名正言顺的,还没有谋权夺位之嫌。心下顿时庆幸当初给惑天的酒里加了点料,否则今日要去哪儿找个继承人啊。 “去冥界寻你之前,我曾许诺过她回来就给她想个好名字。”水落炎如是言道。 花宴意外小公主居然还没有名字,但想来也正常,毕竟父亲失踪了嘛,皇家的子嗣可不是谁都能给取名的,遂道:“想好了吗?” “还没。”水落炎倒是应得干脆。 “待会儿她若问起这名字来,看你要如何回答。”花宴担心言道,脸上却是一种等着看戏的神情。 “不急。”水落炎一如既往的淡定。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想名字,确实有些费心思。若是平常生灵倒还好,偏偏那是她们属意将来要继皇位之人,便不能随便取个秋菊冬梅什么的。 花宴转眼看向那一池荷花,目光流转,继而起身走向栏杆旁左右探寻,身子都向荷池探出去了些。 “在看什么?”水落炎疑问道,亦随即起身过去。 “那株并蒂莲,果然没了。”花宴应道。她离开得太久了,不知它们何时凋零的。 水落炎一手拥住花宴,道:“在这儿呢。” “哪儿啊?”花宴激动道,双眼又开始在池中找寻。 水落炎双手搂着花宴的腰,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继而用下巴指了下花宴,浅笑道:“这儿。” 花宴顿时了然,冲水落炎莞尔一笑,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含情脉脉。 她们便是一株同心同生的并蒂莲。 第19章 第19章 “姑姑!” 从头到脚一身雪白的小公主扬声唤着朝了那处红瓦小亭飞快的奔去,披散着的银发随风扬起。跟在她身后的长依和川树见状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生怕跟丢了似的。 小公主欢快的奔到那亭子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没有进去,显然亭中的陌生人让她意外了,一双水灵灵的眼怔怔的望着,有些不知所措。 紧随着跟上来的川树看到亭中笑脸盈盈的花宴亦是一愣,难掩惊讶之色,但他并没有失礼太久,随之行礼道:“公主金安,圣女金安。” 小公主不识花宴,但见川树如此,亦立马有模有样的行礼道:“皇姑姑金安,圣女金安。” 花宴愣了一下,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个尊皇圣女的封号。 “免礼。”水落炎说着向小孩招了下手,示意她过来。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27 小公主这才朝了水落炎走去,些许是觉得有旁人在,她显得有些拘束,没了先前欢快奔来时的样子。 花宴初见这小公主却是眼前一亮,小小身子却穿了一袭宽松的白衣,显得那嫩白的皮肤更是吹弹可破,水灵灵的双眼,琥珀色的眼眸倒和水落炎的一个模样,微翘的鼻尖,樱红的小嘴,那眉目间的神情尽还带着些昔日惑天妖魅的□□。人不大点,一头银发却是已长及半背了。这可人模样让花宴不转眼的看着,甚是喜爱。 “果然生得俊俏可爱。”花宴笑着起身去迎。 小公主却是有些生分的看向水落炎,见水落炎点了头,才放心的将自己的小手放到了花宴的手上,任她牵着。 花宴牵着小公主走到水落炎身边坐下,喜爱的摸了摸头,道:“小公主也唤我一声姑姑可好?” 小公主看着花宴认真的想了想,继而道:“你是哪个姑姑?我并不识得。” 她只知自己有一个姑姑,那便是旁边坐着的浴和公主,从未听闻过还有其他姑姑存在。而且眼前的这位…圣女,虽亦生得极美,还笑脸盈盈,温柔可亲的样子,却留着一头乌亮的黑发,明显不像是她们家的啊。 小公主所言本是大实话,但听在一旁候着的川树耳里却是不敬之言,他心里咯噔一下,正欲上前请罪替小公主开脱,却见公主抬手制止了,遂立马退下安静候在一旁,转而见公主将小公主拉到了自己身边,道:“她是姑姑的妻,你觉得应该唤她什么?” 花宴但笑不语,饶有兴致的期待着小孩的答案。 小公主不知是被花宴和自己姑姑的关系惊着了还是被姑姑提的这个问题难住了,她睁大了双眼将水落炎和花宴看了又看,还微微蹙了眉思虑起来,少时,她展眉一笑,道:“自然也是姑姑。” 说罢,见水落炎闻言后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便知自己这回答是合心意的,转而冲花宴甜甜的唤了声,“姑姑。” “乖。”花宴欢喜应道,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可爱小公主的头。其实她先前已经都有问也唤她一声姑姑可好,如此,落炎的这问题其实根本不需要动脑筋想嘛。 “但是两个姑姑不一样,得区分开,便唤皇姑姑和姑姑可好?”小公主一本正经的建议着。 花宴莞尔一笑,道:“看来小公主不但长得俊俏可爱,还极其聪慧啊。” “甚好。”水落炎亦笑应道,继而疼爱的轻抚了下小公主耳边的银发,顿觉面前的小孩长大了不少,遂道:“长高了。” 小公主似得了夸赞般咧嘴一笑,道:“自那日和皇姑姑分别后已长了六岁了,当然也长高了一些。” 长大了六岁,在灵界实在算不上多,却听得水落炎一愣,六年啊,她竟在冥界寻了花宴六年,和花宴寻她的年头比起来,也实在算不上长。 但是对于花宴来说,六年却是极长了,她知道那种寻觅、等待的滋味,度日如年,甚是难熬。她目光幽幽的看向水落炎,满眼疼惜。 “皇姑姑可替我想好名字了?”小公主继续问道,满脸期待的眨巴着双眼。 闻言,水落炎和花宴顿时都回了神。 水落炎没有立马回应,她的视线越过小公主,看向那一池的荷花思忖着。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池水清如明镜,倒映着花、叶,空气中隐隐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花宴是知道落炎还没有想好名字的,她不想落炎因答不出而尴尬为难,却也不忍见小孩失望,遂将小公主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递给她一块糕点,道:“来,尝尝这个。” “谢姑姑。”小公主乖巧的接过糕点,张着小嘴咬了一口,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水落炎,明显还等着答案呢。 这一小块糕点才刚咬了两口,水落炎便收回了视线,转眼看向小公主,抿嘴一笑,道:“想好了。” 小公主顿时眼睛一亮,忙放下糕点,准备好认真的听她的名字。 花宴则是一脸怀疑的看着水落炎,挑着眉眼无声的询问着水落炎,你确定?可别临时抱佛脚随便想了个什么乱七八糟唤着拗口听着伤耳的名字给如此可爱的孩子带来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水落炎也不忙着解释,她将手指沾了茶水,开始在桌上写起她刚想好的名字来。 “风澄静。” 花宴随之将水落炎写好的名字读了出来,心下还在细细的琢磨着。 有了名字的小公主甚是欢喜,立马起身向水落炎行礼,道:“谢皇姑姑赐名。” 水落炎随即将她扶起,道:“愿你如风般自由,如水般清澄,一生得以安宁平静。” 闻言,花宴顿觉满意,还好不是胡乱起的。就知道她的落炎是不会胡来的。 “川树,拟旨昭告灵界,圣皇惑天之女风澄静入皇籍,封号:安和公主。”水落炎又继续言道。 候在一旁的川树闻言,立马恭敬应道:“是,公主。” “立即去办吧,晚些再来接安和公主回御乾宫。”水落炎如是道。 “是。”川树应罢便退下了。 “谢皇姑姑。”小公主又立马恭敬的行礼谢恩。 还不待水落炎反应,手快的花宴便将孩子扶了起来,笑道:“往后姑姑便唤你澄儿了。” “嗯!”澄儿使劲的点了点头。 让这孩子正式入了皇籍,有了封号,最欢喜的应该是她的母亲吧。毕竟若没有这些,皇族和下臣们是可以不承认她的存在的。 此事一了,水落炎便欲吩咐长依去东苑叫霓刹和夙之杳一起过来用午膳了,但还未待她开口,却见人家已经不请自来了。 她坐的位置正好面向东边通往东苑的那条道,远远的便瞧见霓刹和夙之杳从东苑往了这亭中来, 路上的霓刹早就瞧见水落炎她们身旁多了一个小人,背对着她,她看不大清楚,但见从头到脚都是白白的,在那凳子上缩成一团,远远看去好似一团雪球。霓刹顿时来了兴致,遂加快了脚步朝她们走去。 渐行渐近,霓刹的脚步还未迈进亭中,声音却已传了进去。 “哎呦,这是哪儿来的一团雪球啊。”霓刹好奇的盯着那团白白的‘雪球’扬声道,脚下亦未停的走了过去。 水落炎是早知霓刹她们过来了的,所以面色淡然的没给反应。花宴寻声看去,随即招着手让她们过来坐。 澄儿也闻声去看,但刚一扭头,嫩白的小脸便被人捏了一把。她还未看清来人的模样,只不悦的一挥手,忙打开了侵犯她脸蛋的东西。 年纪虽小,力道却是大的,就这条件反射般的一挥手便使得霓刹身形不稳,好在夙之杳在她身后扶了一把,否则指不定又得摔了。 “澄儿,不可无礼。”水落炎淡淡言道。 澄儿立马低了头,却是十分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28 委屈的小声道:“是她先对澄儿无礼的。” 花宴见状,忙摸着她的头安慰道:“没事,她是喜爱澄儿,逗澄儿玩呢。” 霓刹也并没尴尬气恼,径直在澄儿身边坐下,笑道:“还是团挺机灵的小雪球。” “我不是小雪球,我叫风澄静。”澄儿立马扬起小脸抗议。蹙着眉直直的看着霓刹,不管这人是谁,她都没什么好感了。不仅捏她脸,还乱起名,不喜欢! “哦~”霓刹拖着长音挑着眉眼,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澄儿,她也是你的姑姑。”水落炎如是言道,“是你父皇和皇姑姑的皇妹,姑姑她身子弱,一直在槐林得圣医医治,如今身子好些了才随了皇姑姑一道回宫来,日后你可得多照顾着她。” 澄儿依旧蹙着眉看着霓刹,因为身子弱所以她们发色不一样吗?所以在宫里也要披着斗篷吗?她想了想,继而疑惑的看向花宴,见花宴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才起身向霓刹行礼道:“澄儿见过姑姑,姑姑金安。” 如此,霓刹便也清楚了这团雪球的身份,连声道:“乖乖乖。”说着又忍不住捏了捏雪球的小脸, 澄儿虽不喜欢小脸被捏,却也不敢再挥手挡开了,只得默默受着,心下暗暗想着以后得离这个喜欢捏脸的姑姑远一些。 川树竟都没告诉过她还有这些人物的存在,害得她失了礼,这才一小会儿,她就多了两个姑姑。她回去之后一定得好好问问川树,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这是圣医,夙之杳。”水落炎又继续介绍着。 “圣医大人贵安。”澄儿又乖巧的行了礼。 使得夙之杳连忙起身欲回礼,哪有公主给她行礼问安之理。 水落炎却一把拉住夙之杳,不让她动作,随即道:“澄儿虽是公主,却也是小辈,你自然受得起她这一礼。”转而又向澄儿道:“澄儿要切记在长辈面前万不可骄纵失礼,无论对方是何身份。” “谨遵皇姑姑教诲。”澄儿如是应道。 澄儿这乖巧模样看得花宴一阵心疼,忙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护着,不想让水落炎再教诲了,心下却想着落炎幼时定也是这般可爱吧。 第20章 第20章 浴和宫内因着多了个孩子而变得热闹了许多。 澄儿生得俊俏又聪慧懂事极惹人喜爱,特别是花宴和霓刹,一个使劲宠护着一个使劲逗,使得宫里笑声连连。 就一会儿功夫,澄儿便看明白了自己这三个姑姑,水落炎冷冷淡淡的不易亲近,霓刹虽热情爱笑但是喜欢捏她脸,只有花宴最好,和蔼可亲还护着她,所以她一直粘在花宴身边,算是给自己寻了个好靠山。 不得不说,这孩子绝对是很有眼力见的。有花宴护着,便相当于是在水落炎那里拿到‘免戒令’了。 第二日,澄儿早早的便来到浴和宫,要给诸位姑姑请安。 但是她还未进落樱阁便先遇到了霓刹,于是那张嫩白的小脸毫不意外的又‘惨遭毒手’了。 霓刹让澄儿独自上阁楼去唤水落炎和花宴用早膳,自己却难得乖乖的坐在膳桌旁等着,特别是与澄儿耳语了几句后,眉梢带笑,心情似乎大好。 “你又使了什么坏?”夙之杳敏感的疑惑道,心下似乎已经认定了霓刹不会做什么好事。 “没有啊。”霓刹笑应道,笑里却透着狡黠。 夙之杳盯着霓刹默了默,更觉得她不对劲了,遂道:“澄儿还小,你这个姑姑可得有个做姑姑的样子,别把孩子带坏了。” 闻言,霓刹意外的没有应声,还十分赞成的点着头。这便让夙之杳更加确定她一定使坏了。 阁楼上,水落炎和花宴都刚刚洗漱穿戴好了,瞧见澄儿来行礼问安了,花宴忙招手将她叫到自己身边来。 澄儿走到花宴跟前,仰起小脸十分仔细认真的盯着花宴的脖颈处看了又看。 “澄儿怎么了?”花宴纳闷问道,说着弯腰俯身摸了下澄儿的头。 澄儿没有立马应声,而是趁着花宴低下身子之势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拨开了花宴脖颈处的头发,还将领子拉开了些,转着眼珠子在那脖子上仔细的瞧着。 水落炎见状亦不解的移步上前,顺着澄儿的视线看了看花宴。 花宴看着澄儿这副认真的模样彻底茫然了,忍不住低头朝自己脖子看去,可惜看不见。一时间也觉得自己定是哪里不对劲了。 就在花宴这一低头间澄儿缩回了小手,道:“澄儿看看姑姑有没有受伤。” 闻言,花宴和水落炎更是一头问号了,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只听澄儿一本正经道:“先前小姑姑说,皇姑姑和姑姑纵欲无度,容易伤身,让澄儿看看姑姑们脖子上有没有伤痕,若有,也好及时传医官诊治。” 顿时,花宴和水落炎那一头问号立马变成了惊叹号。花宴腾地站直了身子,似乎不想让澄儿看到她满脸通红的模样。一向面色淡然的水落炎亦有些不淡然了,秀眉不自然的微微一抖,又瞬间微蹙了眉头。 一旁伺候她们起身的长依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使命的低着头,还是藏不住那惨白的脸色。这纵欲无度一事怎么说都是因她而起的,她那颗小心脏紧张地跳得厉害。 “姑姑面色不佳,可是真有哪里伤着了?”澄儿又担心言道,睁大了双眼在花宴和水落炎身上来回瞧着。她虽然不清楚小姑姑说的纵欲无度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她担心姑姑们真会受伤,所以对此甚是在意。但是她也并没有在姑姑最容易受伤的脖颈处发现伤痕啊。难道是伤到其他地方了? 花宴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怎会因着小孩两句话就窘得下不来台,当下稳了稳心绪,看着澄儿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叹道:“你又被你小姑姑捉弄了。” 那语气俨然对被捉弄了的小可怜甚是同情。 澄儿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头,想是在思考怎么又变成她被捉弄了,只是还未待她想明白,便又被她皇姑姑叫住了。 “澄儿今日怎么又没绾发?”水落炎如是言道。语气淡淡的,责备之意却明显。 昨日过来时也披散着头发,就全当是孩子急着想见她,没注意这些小节了。今日又这样披头散发的来了,御乾宫那些伺候的到底在做什么。若是在自己宫里呆着随意些还好说,但出了门怎么也得收拾收拾吧。一族公主,怎能如此不顾形象。 小澄儿是向来不喜欢绾发,就喜欢随意的披散着,并非是有其他原因才没绾发的。御乾宫的侍女些自然都是依着她的,哪敢强迫她。现下皇姑姑就此责问,她自知理亏,支吾着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知错般低了头。 那可怜模样看得花宴一阵心疼,转而嗔了水落炎一眼。 水落炎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29 只当没看见了,继续道:“长依,给澄儿绾发,弄好了才能下来用早膳。” 心下正忐忑的长依突闻公主叫自己,免不了惊了一下,忙应道:“是,公主。” 水落炎不再多言,径直拉着花宴下楼去了,以免花宴再护着澄儿。 花宴随了水落炎移步,下楼梯时却在水落炎耳旁小声道:“你和小孩子置什么气。” “有吗?”水落炎用鼻尖冲着花宴,不以为然,她只是转移了一下话题罢了。 此事自然是不该和小孩子置气的,毕竟霓刹才是罪魁祸首,始作俑者。 膳桌前的霓刹眼皮突地跳了一下,她用力眨了眨眼,抬眼见水落炎和花宴来了,两人神色皆没什么异样,她倒有些疑惑了,视线立马越过她们去寻澄儿的身影,并没发现澄儿跟在她们身后,随即疑问道:“咦,澄儿呢?不是上去找你们了么?” “上面绾发呢。”花宴立马笑应道。 “绾发?”霓刹不解的睁大了双眼,仿佛很是意外啊。 “怎么?”水落炎一脸认真的看向霓刹疑问道,以为霓刹有什么大事需要澄儿似的。 霓刹一愣,随即忙笑着摇了摇头,能有什么事。 水落炎的目光在霓刹脸上停留了那么一瞬,转而又看了看夙之杳,随之淡淡道:“用膳吧。” 夙之杳回以舒心一笑,心下却是很肯定她身边这三个都有些不对劲了,待会儿一定得问问霓刹到底做了什么。 霓刹十分坦然的捧着碗开吃,眼神却不时的在水落炎和花宴身上瞄来瞄去,瞄了一会儿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心下便暗暗生出些怨念了,看来小孩子做事还是不牢靠啊。这个小澄儿,那么小一点就爱什么美,绾什么发,耽误正事。 膳桌上看似平静无奇,实则各怀心思。直到长依领了澄儿下来后,水落炎才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长依,去将宫里的赤莲拿来。”水落炎如是吩咐道。 闻言,长依立马应了转身离开去拿。 花宴和夙之杳心里则不约而同的咯噔了一下,她们是很清楚那赤莲是何物的。 “赤莲是难得的良药,对你的身体大有益处。”水落炎一本正经的向霓刹言道,转而又向夙之杳道:“之杳,以后在她的药里都加一味赤莲,喝药,你可不许惯着她。” 都知霓刹喝药就耍赖,水落炎很明显就是在告诉夙之杳这加了味赤莲的药霓刹是不许不喝的。夙之杳这会儿心下算是确定霓刹定是使坏得罪公主了,公主都这么明白的吩咐了,她只得无奈的抿嘴一笑,应道:“好。” “赤莲是何物?有那么好吗?”霓刹表示很怀疑。以往身强体壮的瑾王殿下几乎和药没打过交道,现在体弱不得不喝也都消极应对,呈逃避状态,对药可没什么研究。若那赤莲真是难得的好药,之杳以前怎么没给她用。难不曾珍贵到只有宫里才有? “你试过就知道好不好了。”花宴悠悠然言道,眼底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真是藏都藏不住。 那赤莲可是比凡界的黄连还要苦上十倍有余,且还有股无法言明的异味,所以一般情况下她们都是用药效相当的其他药材,那赤莲则是能不用就不用。今日算霓刹运气好,惹得公主‘高兴’亲自赐良药了,浴和宫里的赤莲定是上好的。 早膳之后,水落炎带着澄儿去了圣宫,新册封的小公主是时候去见见她的下臣们了。离开时不忘叮嘱长依,定要亲手帮着夙之杳将霓刹的药熬好,亲自送去,看着她喝完,莫要浪费一滴良药。 长依惶恐的应着,心想要是公主知道‘纵欲无度’之说是因她多嘴而出,会不会让她喝那药。不过,喝点苦药算是罚的轻了,也是瑾王,公主才会让她喝喝苦药便作罢,换作她还指不定要怎么受罚呢。 当长依将那药熬好送去东苑时,花宴闲得无事便也一同过去了,她十分有兴致的去看看霓刹喝了那加了赤莲的药会怎么样。 夙之杳本是想帮着霓刹的,平常的药霓刹都喝得那么费劲,加了赤莲的药可想而知她能不能下咽了,遂打算让霓刹尝一点点,知道那味道长个记性就算了。但见花宴都来亲自送药了,便知她自己那点小心思无用了,花宴是多么和善之人,若她都生气了,想来霓刹之前是做得过分了。 霓刹接过药碗,那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她立马伸长了手后仰着身子让那碗离自己远远的,皱着鼻子不敢呼吸了。 “苦口良药,良药苦口,为了身体能康健,值得。”花宴在一旁忙劝慰道。 夙之杳亦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心道喝了这药以后就乖乖的别惹事了吧。 在身体康健这么大的诱惑下霓刹梗着脖子一仰头,豪气的喝了一大口,但只在刹那间,一口药汁从她嘴里噗地喷了出来。 花宴忍俊不禁,庆幸着还好没站在她的对面,否则得被霓刹喷一身了。 夙之杳连忙拿出锦帕给霓刹擦了擦嘴。 下一瞬间,换她们惊愣了。只见霓刹呆呆的张着嘴,目光呆滞,两行清泪从她的眼眶中缓缓流出。 长依见状更是大惊失色,忙去倒了茶水来递给霓刹漱口,看来公主并没有看在血亲份上对霓刹从轻发落。 当水落炎从圣宫回来时,花宴立马向水落炎汇报了霓刹喝药的情况,她一脸严肃的对水落炎道:“霓刹哭了。” 水落炎目光一敛,有些意外,用眼神询问着花宴发生什么事了。 “喝药的时候。”花宴立马补充道。 水落炎闻言一愣,下一瞬噗嗤笑出了声。 花宴回忆着那画面,严肃的脸立马破功了,随着水落炎笑得停不下来,边道:“我以后可得小心些了,万一得罪了你,还不知道你会给我下什么套呢。” “你还想得罪我?”水落炎揽过花宴的腰,让她贴近自己。 “我说万一,不小心。”花宴撒娇般捧着水落炎的脸揉了揉。 水落炎的脸被花宴手心里看着甚是可爱,她伸手握住花宴的手,幽幽的言道:“你若是得罪了我,那就……让你浑身是伤。” “不过,脖子上是不会留下伤痕的,你大可放心的让澄儿检查。”说这话时,水落炎的双唇已经贴近花宴的耳朵了。 花宴哼哼着推开水落炎的肩,扬起下巴道:“澄儿今日若是拉的你的领子,看你怎么下台。”她的脖子上是没‘伤痕’,水落炎的衣领下可是有些色彩的。 水落炎却满不以为然的道:“她不敢。” 花宴也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但她不得不承认事实确实如此,澄儿对落炎是敬畏的,不敢像和她一般随意亲近。 “不过,往后得让澄儿少来浴和宫了,否则不被你宠坏也得被霓刹教坏了。”水落炎又如是言道,“澄儿才多大点,霓刹今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30 日是越界了。” “否则你也不会给她药里加赤莲了是吧。”花宴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 水落炎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让霓刹吃点赤莲长点记性,嘴巴记得那股难受味了,以后说话就谨慎着些。想必此时霓刹也已经想明白今日她的药里为什么要多加一味赤莲了吧。 第21章 第21章 若真逼着霓刹天天吃赤莲,她定会崩溃的,绝对是恨不就死的心情,还会闹腾得大家都不得安宁。所以水落炎知道适可而止,其实她也并未真心要让霓刹天天难过的,遂吩咐长依给霓刹送了蜜饯和糕点过去,传话要是那加了赤莲的药实在难以下咽就算了吧别用了,让夙之杳用其他药效相当的药材替代即可。 本已打算誓死不从的霓刹听闻不用再喝那奇苦难闻的药了心情却并未好转多少,是她自己捉弄水落炎和花宴在先,所以被报复一下她便理所当然的咬牙受了,但是她生夙之杳的气,夙之杳明知道那赤莲是怎样的药性却对她只字不提,不帮着她就算了,还合伙捉弄她,她真的很生气!很生气!和夙之杳大吵一架之后还是不解气,便决定不理夙之杳,开始冷战了。 霓刹和夙之杳冷战,便连东苑也不愿呆了,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呆在东苑之外,夙之杳端药给她,她也不再有只言片语,非常干脆的扬头就喝,喝完就走。但是在水落炎和花宴面前却表现得毫无异样,照常笑容满面,照样和那团小雪球玩闹,如此过了两日,她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孤寂乏味之感。可一看见夙之杳,依然沉着脸不想理,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气量狭小得有些奇怪了。 夙之杳亦是无奈,一开始好言好语哄不好便也不再哄了,陪着一起冷战了。 那日,水落炎带着霓刹一起去了皇家陵园祭祀,亦是有让霓刹认祖归宗之意。水落炎有意让霓刹入冰族皇籍,赐公主封号,但是霓刹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她在焰族皇室待得够久了,当那瑾王着实觉得累了,万不想又到冰族皇室里来折腾。做个闲散者,无事一身轻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现在的她不需要什么尊贵身份,也不需要其他生灵来承认她是何身份,只要水落炎承认她们是血亲姐妹就足够了。 回到东苑之后,霓刹并未发现夙之杳的身影,虽有些意外,但因还在冷战中,她便对此不闻不问,还暗暗告诉自己不在也好,她乐得清静。 但是晚膳时,她亦没有看见夙之杳,到了深夜,竟也不见夙之杳回东苑歇息。她心中生疑,但却一直忍着未对此向谁询问个一言半句的。舍了皇族身份,那股与生俱来的骄傲性子却未改丝毫。 第二日,霓刹照常乐呵呵的去落樱阁用早膳,她耐着性子等着水落炎或是花宴主动告诉她夙之杳到底干什么去了,居然彻夜未归!可是水落炎和花宴竟对此事绝口不提,好像是瞎了一般,完全没有发现膳桌上少了一个夙之杳吗?霓刹心下暗暗的怨念着。 她日常喝的药一向都是夙之杳负责的,但是今日竟是长依全权负责熬好端到她面前的,她端着那药碗踌躇了好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向长依开口询问了夙之杳的去向,却装作一副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模样。 长依倒是意外了,应道:“瑾王不知吗?圣医应是回槐林去了吧,昨日我见她同小姐辞别的。” 闻言,霓刹心中顿时窜出一股无名火,回槐林?回槐林竟不告诉她,还选在她和水落炎去陵园之时悄然的走掉了。还有花宴,竟也不告知她一声! 她忍着想要摔碗的冲动,还十分高兴的笑道:“走了才好,这药便可以不喝了,你明日也不用再熬药了。” 霓刹不喝药,长依对此是无可奈何的,只得去向她的公主、小姐禀告。 听闻此事,花宴却云淡风轻的道:“不喝便不喝吧,一两日不喝药也无大碍的。” 这便让长依不解了,疑惑的看向她家公主,但见公主亦认可的点了下头,才有些茫然的退下了。圣医离开之前那么认真仔细的叮嘱她那药要怎么熬,她这才熬了一次,而且瑾王还没喝,就真的不用再熬药了? 霓刹身体虽弱,状态却是很稳定的,一两日不喝药是真的没有什么大碍。花宴可也是做过圣医的,虽然现在圣医指环不在她手上了,那清心咒,往生咒之类的圣医秘术已无法再施,但那些已学会了的医术却还是在她的脑子里的,可不会忘得一干二净。也是因此,水落炎自然是十分相信花宴的。 只是突然间真的不用喝药了,倒让霓刹不习惯了,完全没有以前想像般的不喝药定会欣喜若狂。 自她成了病秧子之后第一日拒绝且真的没有喝药,是在得知夙之杳悄然回槐林后,她表面高兴,心中却是气极。 第二日,得知长依还真的就没有再熬她的药,竟然有些失落,一整天都因此兴味索然的。若是夙之杳在,还不想着法的哄她喝药。 第三日,她顿觉浴和宫中枯燥乏味,百无聊赖,连那团小雪球也不怎么好玩了。不禁回想着自己那天是不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让之杳伤了心,所以她才会离开。 第四日,更觉心中异常烦闷,径直将那阎王的斗篷脱了,拿去还给花宴。 霓刹在落樱阁找到花宴,直接将斗篷塞到了花宴手上,边道:“这斗篷我已披了多日,并未觉得对身体有何益处,近日反而觉得心中异常烦闷了,还给你。” 花宴正趁着水落炎有空闲时跟她学习灵术,她抱着霓刹突然塞过来的斗篷愣了愣,随即又顺手将斗篷塞给旁边的水落炎,向霓刹道:“哪里不适了,我替你诊视一下。 霓刹略微一躲,应道:“也没什么大碍,想来应是宫里呆得久了,些许出宫去透透气便会好的。” 闻言,花宴瞬间了然了,不再坚持替霓刹诊视,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霓刹。 水落炎亦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霓刹,又将斗篷顺手放在旁边的椅凳上,淡淡道:“当初可是你闹着要跟着回宫的,怎么才几日便又要出宫去透气了?” 霓刹被这两双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却依然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道:“那也不可能在这宫里待上一世吧,定是要换着地方过活才有趣嘛。” 花宴不禁一笑,道:“你只是要出宫透透气,还是要回槐林去透透气?” “那……可说不准,不过槐林空气清新,确是透气的好地方。”霓刹漫不经心的应道。 水落炎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却叹道:“也罢,让长依陪着你吧,你何时觉得槐林烦闷了便再回宫里来透透气。” “定是要如此的。”霓刹立马笑道,“就此别过,你们不要太想我啊。”说罢也不等水落炎和花宴反应便径直转身离开了,看那快速离去的背影似乎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31 还有些着急。 花宴目送着霓刹离开,转而冲水落炎笑道:“她是想之杳了吧。”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水落炎故作意外的看着花宴言道。 花宴不满的白了水落炎一眼,道:“再明显不过了,之杳不在的这几日她都有些消沉啊。再说了,我眼力有那么差吗?这都看不出来?”她扬着下巴质问着水落炎。 水落炎顺势捏着花宴的下巴笑道:“那可说不定,以往云隐的心思你何曾看明白过?” 花宴一愣,随即拉开水落炎的手,道:“那不一样。” 水落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以往我和玉央都是一起去见隐姐姐,常是三人相处,怎会想到隐姐姐对玉央动了心思,自是当局者迷了,现在可是旁观者清。”花宴言罢顿了顿,见水落炎没打算开口便又继续道:“霓刹的命是之杳救的,还和之杳在槐林里相处了一百多年,现在突然分开,肯定是不习惯的,何况之杳还是不辞而别,还是在她们吵架之后不辞而别的,霓刹要能安心在这里呆着才奇怪呢,依我看啊,她们多半是已经日久生情了却还不自知。” 水落炎恍然般点了点头,道:“但之杳向来都是惯着霓刹的,霓刹与她闹腾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怎会突然走了?” “再怎么惯着也是有底线的吧,之杳脾性好难道就没有颜面没有自尊的吗?以往吵归吵,闹归闹,可还从未有过霓刹这么久不理她的时候,再加上现在又有我们在霓刹身边了,之杳是觉得自己已经不被需要了,既然人家都已经不需要她了,那她再不走可就对不起自己了。”花宴如是言道。 “之杳告诉你的?”水落炎挑着眉疑问道。要不这新来的花宴怎会知道霓刹从未有过这么久不理之杳? 花宴顿了顿,继而有些得意道:“之杳说了一些,我再分析了一些”。 “呵,那之前怎没告诉我这些?”水落炎蹙眉不满了,她还以为之杳离开是与霓刹辞别过的,霓刹竟也未向她们询问一言半句的,还能忍这么几天,也算能耐了。 花宴咧嘴一笑,道:“你也没问啊。” 她与落炎说之杳有点事先回槐林去了,落炎并没多言相问嘛,她自然也就不再多嘴说其他的了,免得落炎不忍她那亲妹受着相思之苦将之杳抓回来,那可就不如霓刹主动回去找之杳有意思了。 水落炎蹙着眉默了默没有应声,随之转身朝内室走去。 见状,花宴冲着水落炎的后背问道:“怎么?你也想和我冷战吗?” 水落炎嘴角微微一扬,却仍然不理会花宴,径直走着。 “喂,水落炎!”花宴叫唤着快步追上去。 水落炎听着花宴的脚步声,适时突地转过身去,花宴止步不及,直接撞进了水落炎怀里,水落炎顺势将花宴抱住,眉眼带笑,却又在瞬间沉了脸道:“我若和你冷战,你会像之杳一样悄然离开吗?” 花宴若有所思的默了默,道:“说不准。” 水落炎秀眉一蹙,缓缓欺近花宴,两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一起了,才幽幽道:“你敢。” 花宴却完全不惧威胁的,顺势一嘟嘴在水落炎的双唇上啄了一下,笑道:“放心吧,我可比之杳脸皮厚多了。” 水落炎似笑非笑的捏了下花宴的脸,道:“确实。” “而且绝对耐得住寂寞,受得住冷落。”花宴又继续道。 这一点水落炎是深信不疑的,在凡界时,艾樱独自在异国他乡,要耐着性子忍受多少寂寞才能等到回国寻她的那一天,又要多少忍耐才能在凡界坚持着寻她那么多年,直到生命的尽头。来到灵界中,她还是得继续隐忍着,忍耐着自己的身份不能说,忍耐着到槐林学医,忍耐着爱她却不能言明,忍耐着身体的伤痛不与外人道……甚至到了冥界,亦还是孤寂的独自游荡。 花宴的韧性实在非比寻常。 这也是为何以前她总觉得花宴像极艾樱,却又觉得明显不同。因为纯粹的艾樱她能一眼看透,而隐忍的花宴她始终看不明白。 想到这些,水落炎又是一阵心疼,她拥紧了花宴,在她耳边柔声道:“我也一样。” 她也十分耐得住寂寞,受得住冷落,所以不管花宴如何冷落她,她都不会离开的。 作者有话要说: 伦家最近这么勤快,嫩们居然没一个冒泡的,不嗨森╭(╯^╰)╮ 第22章 第22章 霓刹离开不久便有侍女前来禀报侍卫川树正在宫门外求见。 水落炎和花宴刚收好了那件紫色斗篷,正商量着什么时候去冥界一趟,将斗篷还给冥王,也好当面道声谢。冥王可是她们的大恩人,花宴定要亲自前去道谢的。 听闻川树求见,水落炎思忖着川树会有什么事情此时前来,一边问道:“他是独自前来的还是陪小公主来的?” “回公主,是独自前来的,他手上还拿了一个小木盒,看似准备呈给公主。”侍女恭敬应道。 水落炎若有所思的默了默,随即吩咐道:“让他到前厅等候。” 花宴默默的拿了外衫来给水落炎穿上,亏她先前还在庆幸着今日落炎难得空闲了没有外出,不料就算落炎不出门也自有事情找上门来啊。 自她们回宫后,落炎几乎每日都去了圣宫一趟,也不知现在这安定太平年哪儿有那么多事需要处理,那些下臣们也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她不禁想着会不会是积压了百年的族事现在全都堆到落炎面前来了。 水落炎穿好外衫却没急着走,反而转身去拿了另一件外衫来给花宴穿好,继而牵着花宴一起出了落樱阁。 在自家宫里,见的也不是外臣,花宴没必要回避。 正如那侍女所言,川树一见到水落炎和花宴,行礼之后便立马呈上了手中的木盒。 水落炎看那小木盒甚是普通,普通木质,普通形状,普通做工,明显不是贵重之物,不禁问道:“这是何物?” 花宴也定睛瞧了瞧,觉得那木盒和寒云城大街上摆着的没什么两样。若是那盒子里的物品稍微贵重一点也不会用这种材质来装,完全拉低档次啊,瞬间对盒子里的东西好奇了。 “公主一看便知。”川树认真言道。 水落炎却并未伸手去接,只向川树道:“打开。” 川树随之动作,开口朝着水落炎将木盒打开了。 看到那木盒中装着之物水落炎瞬间惊怔了,眉心不自觉的蹙起。花宴亦是同样的神情看着那盒中物,完全不敢置信,冰族的圣皇指环和惑天从不离手的玉折扇居然就装在一个如此普通得寒酸的木盒里。 水落炎伸手拿出指环和玉折扇仔细看了看,确定是真品,随即问道:“怎么得来的?” 川树应道:“回公主,是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32 安城将军送来的,据安城将军所述,先前他在府上突然发现此物,知兹事体大,便立马赶来宫里让下臣将此物呈于公主,望公主定夺。” 安城将军是外臣,不可随意出入皇室寝宫,遂交由宫内亲近的侍卫川树转呈于她,这很合理,水落炎并不觉得奇怪,遂只道:“安城将军此时在何处?” “回公主,安城将军还在圣宫外候着。”川树如是应道。 “传他来此。”水落炎立即吩咐道。 “是。”川树应罢快速退下。 待川树离开,水落炎立马向花宴问道:“你要见安城将军吗?” 她现在知道花宴并非安城将军真正的爱女,想着花宴见了他难免会尴尬吧,所以回宫后她也一直不曾与花宴提起安城将军,而安城将军也并不知道花宴还活着。 “见。”花宴想也没想便应下。 虽然她和安城将军谈不上有什么深厚的父女情,但不管怎样这具身体还是安城将军给的。而且安城将军和他的几个儿子手握重兵,有她这层关系在,安城将军定会更尽心尽力的辅佐落炎,护卫冰族。 安城将军自然不知此花宴非彼花宴,当初得知道花宴逝去之后他伤心了好长时间,且又看水落炎那般消沉避世更是痛心无比,所以知水落炎回宫后他是十分欢喜的,不仅是冰族有主了,亦像是自家女儿重新振作了一般。今日他因着这木盒之事匆匆赶来,见花宴竟好端端的站在水落炎旁边,那种震惊又欢喜的心绪可想而知。 但是安城将军并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花宴上演父女久别重逢的亲情大戏,而是十分激动的跪谢浴和公主救女之恩。 水落炎淡淡道:“将军不必多礼,我救的是我的妻,可不止是你的爱女。” 花宴亦立即上前将安城将军扶了起来,边道:“父亲可还安好?” 安城将军动容的连连点头,道:“好好好,都好。” 水落炎在一旁静静的饮着茶,待花宴和安城将军叙完旧,听花宴将将军府上众人,几个哥哥都一一的问候了一遍,她才缓缓开口淡起正事。 可惜安城将军只是发现了木盒,并不知木盒从何而来,亦未发现是何人悄无声息的便将木盒放在了他的将军府里。 “还能有谁。”水落炎拿着玉折扇喃喃的道了一句。这圣皇指环和玉折扇本就是惑天随身之物,也只有惑天才能悄无声息的去将军府放下东西就走。他不愿回宫,却知道通过安城将军定能将此物交到她手里来。 安城将军心下亦是猜着多是圣皇惑天所为,他久寻圣皇却无丝毫进展,遂立马请罪道:“下臣办事不力,请公主责罚。” 水落炎不置可否,只抬眸看向安城将军问道:“另一个呢,可有音讯?” 安城将军微微一顿,随即应道:“回公主,下臣已经在全力查探,一有音讯定立马回禀公主。” 那便是还无音讯了,水落炎早料到会是这样的,遂淡然道:“有劳将军了。” 她心里很清楚惑天不想回宫,有意避着,要寻他自然就是非常困难的,如此,她又怎会怪罪安城将军办事不力,她现在只希望奶奶别亦如此。 安城将军离开之后,水落炎随即吩咐川树回御乾宫将澄儿带来。这圣皇指环和玉折扇是惑天的,她便将这两物交给澄儿,可不想留在自己手上。所以若是惑天本意是想将这些东西交给她,便是打错算盘了。但也兴许是前些日冰族昭告灵界加封了安和公主,惑天得知后才会将此物送回,好让澄儿继承的。 回到落樱阁,花宴拿着玉折扇把玩了一下,顺便打开来扇了扇,嫌弃着还没普通的扇子风大呢,但不禁疑惑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放在以前,可是谁也别想将惑天从不离手的玉折扇拿在自己手上玩一会儿。 “他是不打算回来了。”水落炎云淡风轻的言道,像是早就料到会是如此一般淡然。 “那、真的找不到他了吗?”花宴觉得还是有希望的,假以时日总是能找到的吧。就像她找到落炎,落炎找到她一样。 水落炎摇了摇头,叹道:“其实找到了又能如何,他若不愿回来,谁还能强迫得了他吗。” 今日惑天不仅仅是送回了圣皇指环,还将自己的玉折扇也一起送了回来,他不但不要圣皇之位,且是连潇王之位也决意弃了。 花宴思忖着也确实是这样的,就算今日惑天站在安城将军面前,安城将军也奈何不了他啊,又不能将他绑回宫来,就算给他胆子绑,他还不是惑天的对手呢。 对现在的冰族来说,惑天回不回来实则也没多大影响,只是若惑天真不回宫来当他的冰族圣皇,可就要苦了她的落炎了,还得替他看家养孩子。想到此,花宴便觉惑天也太没责任心了,简直渣! 腹诽完,一转念想到落炎起先还问了另一个有无音讯,遂好奇问道:“那寻的另一个又是谁?” 水落炎略有一怔,随即垂下双眸若有思虑,她还未告知花宴她在寻奶奶,皆因是奶奶助花宴重生,又将自身修为给了花宴,她怕花宴会因此愧疚难过。但她也并不想对花宴说谎。 花宴一瞬不瞬的看着水落炎,见落炎并没有立马回答她却是垂眸思虑,便知落炎是有些为难了,遂笑道:“算了,我就随口一问,没兴趣知道的。” 水落炎抬眸看向花宴,目光如水,深沉柔和。花宴处处都为她着想,她又怎能在花宴相问之后还有所隐瞒,随之道:“是奶奶。” 奶奶? 花宴意外的睁大了双眼,道:“奶奶不是早已入了仙籍,怎会在灵界?” 奶奶应该在仙界才是,在灵界怎么可能还寻得到她。 “那日在石室里,奶奶有说助你重生后便会去仙界吗?”水落炎不答反问,她早该想到奶奶已入仙籍的,否则怎有能力助花宴重生,但若真如此,又怎会将一身修为都给了花宴。 花宴回想着道:“那日奶奶只与我说她已入了仙籍,有了十足把握才敢告知你重生之法,并无再言其他的。” 她是过了几日之后才醒过来的,便理所当然的以为奶奶早已去了仙界,怎会想到落炎还在灵界寻找…… “奶奶也并未与我辞行,那日她从石室里出来告诉我成功了,让我将你抱回寝房,待我从石室里将你抱出来之后她却不见了。”水落炎如是言道。 “会不会是回了仙界?”花宴猜想着。 水落炎蹙着眉摇了摇头,道:“之前我也一直以为她是又躲去哪儿享清闲了,直到发现你突然拥有的深厚灵力很大可能是奶奶的修为,若是奶奶将自身修为都给你,我岂能放心她独自在外。” 不管是在灵界还是仙界,她都担心没了修为的奶奶会受苦。而且没了一身修为要怎么去仙界,灵界生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33 灵修仙也是要在有一身灵力的基础上,若无灵力为基,还谈何仙籍。之前她一直顾着花宴,无暇顾及到奶奶,心中是有愧的。 见花宴蹙眉思虑着有些不明所以,水落炎便又解释道:“我发现你所拥有的灵力是属烈性的,但你是冰族生灵,冰族生灵修的灵力应皆属寒性,而奶奶却是焰族生灵,她的灵力便是烈性的,且年岁已高,灵力深厚,与你体内的正相符合。” 花宴闻言后垂着眸怔怔的,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喃喃道:“是我害了奶奶。” 水落炎忙将花宴拥进怀里,柔声劝慰道:“奶奶全力相助我们便是希望你我都能好好的,可不是想让我们愧疚难过。你放心,不管奶奶在何处,我们都会找到她的。” 她们此生不见到奶奶,怎会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定了几个小目标,其中之一便是六月将此文完结了!看勤劳的我做不做得到哈…… 第23章 第23章 回到槐林的霓刹本决定气势汹汹的走到夙之杳面前,质问她为何不辞而别,然后再义正言辞的好好数落夙之杳一顿。脑袋里已经将要说的话都想好了,可是她在木屋四处转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夙之杳的身影,顿时有些忐忑了。 不是说回槐林了吗,怎么没影!霓刹气鼓鼓的冲长依问道:“她呢?” 长依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她怎么知道,她也是才从浴和宫里出来的啊。 霓刹不悦的哼了一声,转身进屋挑了张凳子坐下了,开始不言不语的生闷气了。她那么心急的赶回来,夙之杳居然不在,居然敢不在!亏她连见面要说什么话都已经想好了,结果让她扑了个空! 夙之杳到底有没有回槐林来?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上山采药去了?或是去寒云城派药了?难道是真生她气故意躲着她了? …… 霓刹脑中百折千回的想了好一大通,最终决定自己还是耐着性子在槐林里等着吧,夙之杳若是外出总会回来的,她就在屋里等着,等她回来一定要将她大骂一顿了! 可惜事与愿违,霓刹在木屋坐卧不安的等了两天之后,夙之杳依然没有出现。而且在清静的木屋等着比在宫里等着还要难熬一些。 霓刹终是忍不住了,遂叫上长依,要出槐林去找。 离槐林最近之处便是近水楼了,她可以去问问云隐知不知道夙之杳的行踪,所以一出槐林她们便径直去了近水楼。 近水楼里依旧热闹,往来生灵络绎不绝。 觉得已有许久没沾到烟火气息的霓刹决定弃了往常进楼的隐蔽后院,改从正大门进楼了。 楼里侍从虽不是都识得霓刹,却是都识得长依的,所以打过招呼问了他们楼主在何处便径直去后院找云隐了。若不是一心想着要找夙之杳,霓刹定是会在楼里热闹的大堂坐上一阵的。 她们去云隐的寝房都已是熟门熟路的了,路上正巧碰到一个侍女从寝房那处过来,长依随即问道:“楼主起身了吗?” 虽然楼里已经热闹非凡了,但向来懒床的云隐却不一定起来了。 侍女见是长依,只以为她又回楼里来帮忙了,心下一喜,遂笑道:“长依姐姐回来啦,楼主还睡着呢,昨夜里好像醉酒了。”最后一句是压低了声音说的,生怕那寝房的云隐会听了去似的。 说罢又向霓刹行了礼,她不知道霓刹是何身份,但觉不凡,定是长依带来找楼主有要事的。 “哦~”长依意外的挑了下眉,随之笑道:“你去忙吧。” 侍女应声离开了,霓刹却先长依一步向云隐的寝房走去。她顿觉自己在槐林受苦,这冤家云隐却在逍遥醉酒,心里瞬间不平衡了。 快步走至云隐的寝房门外,霓刹立马抬手用力敲了房门,喊道:“云隐,你起来!赶紧起来!” 霓刹喊了几声没反应,顺势一推,门竟开了,根本没栓。 一股浓烈的酒味瞬时扑鼻而来,长依和霓刹都情不自禁的蹙着眉皱了鼻子,顿了一瞬,她们还是不得不迈步走了进去。 屋里桌上已经没了酒菜,想是侍女收拾干净了,竹清露的味道却还未散去,云隐亦还在那帷帐中睡得香甜。 “云隐,赶紧给我起来!”霓刹叫唤着向走床榻走去,继而一抬手掀开帷帐,却在瞬间顿住了。 帷帐之中,床榻之上,云隐一手抱在夙之杳腰间,一条腿压在夙之杳的双腿上,相拥而眠,好不舒适。霓刹只觉一股气血突地上了头,胸口也堵得慌。她甩开帷帐,左右看了看,继而走到窗边端起那里的一个洗漱木盆回到床榻边毫不犹豫的朝了夙之杳和云隐的头上泼去。 长依一脸无措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出。她又不能制止霓刹,亦不能帮着霓刹,遂只得在旁揪着心看着。 床上两人不约而同的一个激灵,惊呼着条件反射般坐起身来,待看清床边的人,云隐忙抹了把脸上的水,不明所以的道:“霓刹?” 云隐清醒一点刚要开口骂,却发现霓刹的眼神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是正瞪着旁边的夙之杳便打消了开骂的念头。一脸狼狈的夙之杳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只怔怔的看着霓刹。不是应该在浴和宫吗? 霓刹一言不发的瞪了夙之杳一会儿,随即扔了木盆,转身就走。 木盆重重的掉落在地上咚的一声响,使得床上狼狈的两人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长依见状,忙向夙之杳道:“瑾王都在槐林里等了你两天了,这是生气了,很生气。”言罢立马转身去追霓刹了。 闻言,夙之杳愣了愣,随即腾地跳下床亦快步追了出去。 云隐看着接连跑出去的几人有些茫然蹙了蹙眉,这都是什么事啊?随之一倒头准备继续睡,但又在刹那间弹坐了起来,这身上,床上到处湿乎乎,任她再怎么想睡也是睡不着了。还是起身找霓刹算账去! 霓刹在楼中众生灵异样的眼光中一路疾步出了近水楼,沉着脸一直向前,可怜楼里一侍从被霓刹撞到还未站稳又被长依道着抱歉推了一把,刚刚站稳了却又被随后追来的夙之杳撞倒了。夙之杳一心追着霓刹,无暇顾及侍从,亦只匆忙道了声抱歉。待侍从反应过来,只得暗暗怪自己不该站在通道上挡了大家的路。 夙之杳不敢扬声唤霓刹,只得闷声追着。毕竟这外面人多嘴杂的,亦有不少焰族生灵在,怕霓刹之名被听了去,惹来麻烦。 霓刹却是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她在宫里心神不宁,回到槐林亦是忐忑不安的,还反省着自己说了重话伤了夙之杳,以为夙之杳就此生气不理她,躲着她,还担心她独自在外孤寂无依什么的。却没想到竟全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好好的在楼里饮酒作乐,好不自在。还和云隐楼楼抱抱睡一起,她们什么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34 关系就抱搂搂抱抱的!就睡一起了! 槐林她是不会回了,遂径直往了寒云城的方向走去。 长依追上霓刹,跟在她身旁边走边幽幽的道:“她们和衣而眠,连鞋都没脱,定是醉酒后毫无意识的倒头就睡了。” 闻言,霓刹脚下一顿,不以为然的瞥了长依一眼,谁在意这个! “圣医在我们后面呢,她衣服都湿透了,头发都湿淋淋的贴在脸上,一路上都被奇怪的眼神看着,特别狼狈。”长依似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霓刹若有所思的默了默,随即一转身,朝了大道旁的林子里跑去。长依一惊,正欲迈步跟上却不忘朝身后看了一眼,见夙之杳正远远的看着她们,遂才放心的跟了上去。 夙之杳见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大道上霓刹便在她的视线内,本想着慢慢跟一段路,待霓刹气消了些她再上前。但林子里地理环境视线都不佳可就不方便找了,她怕跟丢了,遂聚起灵力跃身而起,正欲御风跟上去。 刹那间,一把灵剑突然挡了她的去路,直直朝她面门刺来。她惊地回身避开,稳稳的回到了地面。 但她双脚刚一落地,几个蒙面者就在瞬间将她团团围住了,手上灵剑无一不指向她。 路上行人亦在顷刻间惊呼着一哄而散。 “报上名来?”夙之杳沉声言道,亦聚起灵力准备一战。她的视线快速扫过几个服饰不一的蒙面者,实在是想不明白除了霓刹外自己还得罪了谁。 蒙面者目光如炬的注视着夙之杳,皆沉默不言,却在顷刻间举了灵剑一拥而上,夙之杳手掌一摊,瞬间幻出灵剑,与蒙面者打做一团。 林子外突然响起的嘈杂声引起了长依的注意,她们本还未走远,却也不清楚究竟是何情况,遂忙叫住了霓刹,先在林中隐避了起来。 “瑾王在此处稍候,我先出去看看。”长依言罢也不等霓刹回答便朝了林外奔去。 看着长依的背影,霓刹想的却是夙之杳还在外面,会不会有事啊…… 她本想的是狼狈的夙之杳跟着她来林中便不会被大道上那些奇怪的眼神看着了,但她才刚一进来外面就怎么了? 霓刹正思虑着,却见奔出去的长依手上已幻出了灵剑,下一瞬跃身朝了林外冲去。她心中顿时一紧,意识到出事了,自然不愿再在林中缩着了,遂立马跟了出去。 已经收拾好的云隐在自家楼前见从寒云城方向来的几个商旅正谈论着前方打起来了,她心下还略有一喜,想着是霓刹在打夙之杳,还是被泼水的夙之杳在教育霓刹,继而好奇的移步看热闹去。 夙之杳见长依出来帮忙,又不见霓刹,暗暗松了口气,对方灵力不弱,又是围攻,她独自应战根本难以退敌,霓刹不在此她亦没了顾及。 可惜她的心还未彻底放下去,就见霓刹从林中钻了出来,两个蒙面者见了立马朝了霓刹奔去。 夙之杳大惊,忙撤身跟上去救霓刹,却被另外两个蒙面者紧缠着,心急中她闪避不及,手臂上生生受了一剑,她转而应战,亦扬声唤道:“长依。” 长依见状,随即退到夙之杳身旁迎上那两个蒙面者,使得夙之杳能脱身去救霓刹。 见夙之杳追来,那两个蒙面者却没再继续朝霓刹奔去,而是转身迎上夙之杳,倒有种是他们护在霓刹身前的错觉了。 “小心!”霓刹担心的大叫一声。蒙面者朝她来时她是有那么一点慌乱的,毕竟没了灵力的她肯定不是那两个的对手,而且向来注意自己形象的她是不想狼狈躲逃的,所以见蒙面者转身退去便放松了些,但见又和夙之杳打在一起,一颗心便又悬了起来。 本是高高兴兴赶来看热闹的云隐见着这情景,顿时蹙眉小愣了会儿,看来是她想错了啊。随即幻出灵剑,上前帮忙。 如此片刻,蒙面者渐渐不敌。为首者斟酌一瞬,扬声道:“撤!” 几个蒙面者应声迅速聚拢向林中退去。 “别追了。”云隐出声叫住了欲追上去的长依,“小心为好。” 谁知道那林中有没有埋伏。 霓刹急忙跑到夙之杳跟前,见她袖子上已被血浸湿了一大片,怛然失色,道:“你受伤了!” 夙之杳却微微一笑,道:“没事。” “还没事!流了这么多血!”霓刹不禁吼道,边手忙脚乱的在自己身上找锦帕欲给夙之杳包扎。 云隐看了一眼夙之杳的手臂,秀眉轻蹙,道:“赶紧回楼里吧。” 虽不知道对方是何目的,但云隐和长依都已识出那几个蒙面者使的应是焰族灵术,便都想着得赶紧向公主禀告此事了。 但此时,她们的公主,正带着爱妻花宴走进了鬼门关。 两人封了自身灵气,携手走在黄泉路上。 花宴只觉这冥界里确实异常阴冷,怎么以前当鬼魂时毫无感觉,若是不封自身灵气会不会好一点。想到自己这一身灵力,一个念头突然在她脑中浮现,遂道:“落炎,你说我现在打不打得过你。” 闻言,水落炎扭头看向花宴,不置可否的轻轻一笑,嘴上不答,神情却显然是否定的。 花宴顿觉自己问了句废话,不服道:“奶奶可比你大多了,灵力深厚,还打不过你?”。 “再深厚也只得一族灵术。”水落炎淡淡言道,“如今的灵界中,能打得过我的,应该还没有。” 她可是唯一拥有冰焰两族灵术的且还手握乘影剑,俨然已是这灵界的最强者了。 “哼,得瑟。”花宴不以然的言道,心下却是高兴的,这灵界最强者可是她的。不过还满好奇她们的灵力到底相差了多少,便又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水落炎想了想,道:“一千、六七吧,不太清楚。” “这么老!”花宴禁不住一声惊叹。 水落炎脚下一顿,转而看着花宴挑了下眉,道:“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可比我还大一百来岁吧。” 花宴一愣,眨巴着眼睛哦了一声,随即抬手捏着水落炎的脸笑道:“叫姐姐。” 水落炎顿觉无语,有些哭笑不得,花宴却大笑着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了。 清脆的笑声在阴冷的黄泉路上响起着实有点恐怖,绝对瘆得慌,吓得周围游荡的孤魂野鬼些都立马逃得远远的。但水落炎听着却是十分高兴的,仿佛很久没见花宴这般笑了。 这几日花宴都因着奶奶之事耿耿于怀,修炼灵术时都是心不在焉的,兴致不高。水落炎便想着带花宴来冥界散散心,正好来还斗篷,谢冥王嘛。 不过,散心会选择来冥界的,估计也只有她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 第24章 第24章 当水落炎和花宴出现在冥王面前时,那位年轻有趣的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35 冥王高兴得差点蹦了起来,他是万万没想到他的公主姐姐这么快又来冥界了,还一直以为不会再来了的。 冥王一双鼓溜溜的眼盯着花宴看了又看,连连称赞道:“公主姐姐的妻果然也是极美的!” 水落炎还并未开口介绍,冥王倒先认定了花宴的身份,引得花宴莞尔一笑,道:“冥王谬赞了。” 彼此寒暄了一会儿,水落炎便拿出了斗篷递给冥王,诚心道:“多谢冥王赠以斗篷相助,如今花宴身体已经康健,这贵重之物还望冥王自己留着。” 冥王面色一沉,不悦道:“公主姐姐你这是在骂我,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收回来之理。”说着还抱着手臂退了几步,明显表示怎么也不会伸手接的。 水落炎哑然了,虽觉冥王也言之有理,但这斗篷她们已无用处,拿在手上岂不是浪费了。 花宴眼眸流转,随即从水落炎手上拿过斗篷,笑道:“这斗篷本是冥界之物,想来留在冥界才能更好的发挥出它的作用,只有冥王拿着才能让这斗篷以后也能帮助到其他需要帮助的魂魄,而灵界并无魂魄,我们若将斗篷据为己有,才真是不仁不义,自私自利了。” “怎么会。”冥王立马放开了抱着的手。 “冥王性善,相信你定能让这斗篷物尽所用的。”花宴顺势将斗篷递到了冥王手里,“再说了,我们往后若是再有所需定会来找冥王借用的。” “哎~”冥王看着手里的斗篷叹了口气,“那好吧,我收下了,但先说好啊,你们往后若是有需要定要立马来找我拿啊,可千万别客气。” “放心吧,跟你才不会客气呢。”水落炎如是言道。 “那就好。”冥王笑呵呵的将斗篷收了起来,但转念想到什么,随之笑容一敛,道:“公主姐姐你们此次前来不会就是为了还这斗篷吧?” 水落炎和花宴都还未应声,冥王又急道:“你们可别想着还了这斗篷就走啊,定是要在冥界游玩一阵才行的。” 水落炎对此不置可否,即使她先前是这样打算的,但还了斗篷就走也确定不太好,遂问道:“三生石旁的屋子可还在?” “自然在的,我可没打算拆掉。”冥王立马应道,语气似乎还颇有些自豪。 “那我们先去那里歇息一下可好。”水落炎言道。 冥王一听便欢喜了,立马满口答应道:“如此甚好,你们定要多住上几日才好嘛,两位姐姐请。” 见冥王如此高兴的模样,水落炎和花宴不禁相视一笑,继而随了冥王迈步去三生石畔。 在这冥界游荡过许久的花宴想着冥王要让她们在冥界游玩一阵便哑然失笑,冥王是想让她们游什么玩什么呢? 看那些鬼魂喝孟婆汤过奈何桥?还是去参观十八层地狱里怎么处置那些罪鬼? 哎,盛情难却啊。 近水楼里,霓刹一脸紧张的帮衣衫不整的夙之杳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嘴上却还是忍不住揶揄道:“喂,你得罪谁了?” 夙之杳蹙着眉认真的想了想,继而道:“你。” 近日她确实只得罪了霓刹,如果真是她有错的话。 霓刹刚将伤处包扎好了,一听夙之杳这话手上顺势一推,不满了。 “嘶~”夙之杳立马痛得皱起了五官。 “你……”霓刹担心的想去扶,却又不敢去碰夙之杳,双手悬在空中有些无措,本是想问你怎么样,顿了一瞬,出口的却是:“你认为是我找那些蒙面的来伤你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夙之杳解释道,神态有些疲累。 “你就是这个意思!”霓刹沉着脸十分不满。别忘了,她还在生气呢。旧气新气加一起,很气。 “好吧。”夙之杳无奈了。身体不舒服,便没心情和霓刹争吵。 “你……”霓刹腾地站了起来,一瞬不瞬的瞪着夙之杳。 夙之杳扬起头来看着霓刹,有些可怜的道:“我想沐浴。” 她昨夜宿醉,之前又被霓刹泼了水,现在又受了伤,一身湿粘粘、脏兮兮的很不舒服。 霓刹居高临下的瞧着夙之杳,因着受伤需要处理伤口,所以夙之杳的外衫已经脱掉了,袖子也被剪烂了,烂袖子上沾满了血迹,加上头发也是湿的,确实十分狼狈,若不是那张脸还有几分姿色,绝对就是个十足的乞丐模样了。 这模样看得霓刹于心不忍,却轻哼一声,很是不情愿的转身出去给她叫水了。 房门打开之时,外面耳朵贴门的两人差点摔进霓刹怀里。 云隐站定后冲着霓刹嘿嘿一笑,道:“我去吩咐打水。”说罢转身就逃了。 长依面色绯红,眼神不自然的闪躲着,生硬的言道:“那个……我也去。”遂立马迈步去追云隐。 看着那两个逃离开的背影,霓刹没好气的张了下嘴欲言又止,随即气呼呼的转身回了屋里。 她究竟在气什么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不得不说云隐的办事效率还是可以的,不一会儿,便有几个侍女提着水来了,将屏风后的沐浴桶加满了热水。 待侍女们走了,霓刹亲自去将房门关上,顺便确定刚才在门外偷偷摸摸的两人没有再来,关好门转过身来却瞧见夙之杳正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有些踌躇的问道:“你、不出去吗?” 霓刹闻言也不答,径直走过去就开始动手欲解夙之杳的腰带,继而漠然道:“你这个样子自己能行吗。” “我、我、我自己来就好。”夙之杳突地红了脸,忙往后退躲着霓刹。 见夙之杳如此,霓刹瞬间来了兴趣。以往夙之杳逼她喝药扎针,一副很厉害的样子,没想到还会红脸害羞啊。霓刹顿觉自己可逮着机会翻身了,随即饶有兴致的逼近夙之杳,幽幽道:“以往都是你照顾我,现在你受伤了,是时候让我照顾你了。” “不用,不用,”夙之杳一手护在身前,连连后退,后背撞到了屏风上才不得不停下来,边道:“我自己可以的,你歇着吧。” “我不放心,伤口可不能沾水。”霓刹一脸担忧,说着伸手捏住了夙之杳的腰带,顺势一拉,腰带就被她扯掉了,衣衫亦在瞬间散开。 夙之杳的伤臂自然的垂在身侧,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护在身前的姿势,身体瞬间僵硬了,那张脸亦越发的红了。 她可还从未在人前如此宽衣解带过。 霓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双手麻利的拉开夙之杳那只悬空的手,将她的外层衣衫迅速脱掉,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注意着不碰到伤臂。 甩掉脱下的衣衫,夙之杳的身上就剩一件湿了的薄薄里衣贴在身上,很好的勾勒出玲珑身躯,里衣下的肌肤似乎清晰可见。 霓刹继续朝里衣伸出手去,却有些不自然的顿在了空中。她的眼神从夙之杳的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36 脸上顺势而下,路过白皙修长的脖子,里衣下饱满的胸膛…… 她突然觉得自己脸上也有些热,有些画面不由自主的在她脑中浮现。 注意到霓刹的视线,夙之杳的手又立马挡在了自己胸前,似乎已经回过神来了。 霓刹讪讪的收回手来,道:“好吧,你自己来。”说着便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又继续道:“我就在外面候着,你有需要就叫我。” “好。”夙之杳随口应了,逃也似的钻进了屏风里。 屋里一片寂静, 感觉过了好久,才有夙之杳下水的细微声响。 霓刹坐在桌前,撑着脑袋盯着那屏风处,心里有些躁动,思绪有些复杂。 以前她是焰族高高在上的瑾王,身边的下臣侍女一大堆无不顺着她,敬着她,那些母皇和皇姐些无论真心还是假意也都是宠着她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但是现在的她早已不是瑾王了,还失了灵力,连个普通生灵都不如,夙之杳却一直都惯着她,哄着她。她习惯性的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但她心里知道这不一样。 夙之杳不辞而别,她莫名其妙的生气,忐忑不安。夙之杳受伤,她担心着急,怪自己不能保护她反而拖累她。就在刚才她发现,自己应该是对夙之杳有了些别样情愫了。 以往对任何人可都从未有过如此复杂的心情,仿佛患得患失。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冲着那屏风问道:“之杳,这些天、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听到屏风后立马应答,她竟还有些小紧张了。 过了好一会儿,夙之杳才淡淡应道:“没有,怎么会。” 她全部身子都泡在了浴桶里,只一颗头和伤臂还露在水面靠着桶沿。因着一只手不方便洗发,所以那一头如瀑黑发披散在桶外。她双目轻闭养神,确实有些疲累了。 她没回过槐林,从宫里出来就径直来了近水楼,一直在前楼忙前忙后,免得自己胡思乱想。昨夜和云隐闲聊着多喝了几杯,可惜自己不胜酒力,醉得不省人事,现在还有些头痛。 “那你为什么要走?”霓刹又如是问道。 夙之杳缓缓睁开双眼盯着房顶默了默,继而又重新闭上了眼,道:“为什么不能走?” 闻言,霓刹瞬间哑然了。是啊,夙之杳要走要留都是她的自由,她没权力强迫夙之杳留下,夙之杳也并没义务要留在她身边时时照顾她。之前那百年的诚心相待,都是她欠夙之杳的,一开始她们本就非亲非故。就算水落炎以公主身份让夙之杳救自己,夙之杳都是可以拒绝的。 思及此,霓刹心中可难受了,难受得想哭。她顺势趴在桌子上,默默的落泪了。 突然觉得自己如今已是孑然一身,谁都可以随时弃她而去,连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夙之杳都会选择离开她了…… 要怎样夙之杳才不会再次离开她呢。 屋里再次陷入寂静。 好一阵后,屏风后才传出些水声。 不多时,夙之杳的声音响起,她道:“霓刹,可以帮我拿下衣裳吗?” “好。”霓刹声音闷闷的应道,顺势站起身来,还抹了把脸。 霓刹找好衣裳径直向屏风后走去,下一刻,屏风后,两人都石化般僵住了。 刚出浴桶的夙之杳□□的站在霓刹眼前,全身湿漉漉的,满脸通红,她本是下意识的想拿东西遮挡身体,手边却并无一物可用,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呆呆的站着。 她觉得正常思维下霓刹应该是站在屏风外把衣裳搭在屏风上就行了的,她站在屏风后只待伸手拿衣,怎料到霓刹会直接拿进来了…… 霓刹红着一张脸呆愣愣的将衣服递过去,眼神却忘了从夙之杳身上移开。只觉有些气血不稳,呼吸不畅。 夙之杳强装淡定的从霓刹手中接过衣裳套在身上,随即绕过霓刹走了出去。 在霓刹看来,夙之杳是真的很淡定,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抑或是即便如此也根本无所谓吧。还是她在夙之杳心里,才是无所谓的那个? 霓刹的心情瞬间低落了,脸上的红晕像被浇了一盆冰水般褪去,心里还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这是她此生第一次被无视吧。而且这个无视她的人,她是在乎的。 “之杳,”霓刹唤着跟了出去,有些急切亦有些拘谨的道:“要怎样才能让你不会再离开我呢?” 言罢,她看见夙之杳全身为之一顿,那挺得直直的背静静的对着她,看不出任何情绪,默了少顷,夙之杳转过身来朝她轻轻一笑,道:“说什么呢。” 霓刹移步走近夙之杳,却低头垂眸,捏着手指小声道:“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有点难受。” 夙之杳闻言一愣,还不待她有所反应,却又听霓刹忙补充道:“应该是几日都没喝药的原因吧。” 看着霓刹两手不停的捏着手指,那份忐忑夙之杳都快感同身受了,不禁思忖着是不是自己的反常把霓刹吓到了,才会有如此别扭的挽留或是请求。她默了一瞬,随即沉声道:“以后休想赖掉。” 闻言,霓刹立马抬眸看向夙之杳,眼睛一亮,难掩心中欢喜,却傲娇道:“以后不是你端给我的我都不喝,直到病发把这条命还给你。” 夙之杳秀眉一挑,道:“这么说来,你这条命是我的了?” 霓刹一愣,不想承认,遂为避着夙之杳目光而垂下双眸,入眼的却是夙之杳颈下那一片嫩白肌肤,那件衣裳只松松的套在身上,春光乍泄了。霓刹随即一抬眸,意味深长的笑道:“之杳,你是我的了才对。”说着还朝夙之杳胸前伸出手去。 刚才全身都被她看光了,还不得以身相许。 夙之杳目光一敛,毫不客气的打开了霓刹的手。霓刹痛得嘴角一抽,一手摸着被打的地方意外又可怜的看着夙之杳。 居然打她,居然还那么用力,一点都不温柔了。 “去打水帮我洗发。”夙之杳不温不火的吩咐道。 霓刹没听明白似的顿了顿,随即哦了一声,便乖乖移步打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宣布小目标失败,pia pia打脸…… 第25章 第25章 奇怪的是霓刹出去转了一圈都没看见长依和云隐,问了侍女也都说不知道,她心中纳闷那两个到底干什么去了,但因着要给夙之杳洗发便也没多想,吩咐侍女打来水便回屋了。 待她回屋,夙之杳都已经穿戴整齐了。 从来都没有伺候过别人的瑾王霓刹今日算是有生以来头一次尝试了,因着夙之杳受伤,为了让她洗发时能舒坦些,霓刹动了脑筋,搬来一张小凳子放在床榻的脚踏上,让夙之杳躺在床上,头枕在凳子上,她自己则直接坐在了脚踏上,如此洗起来当真还挺方便。 修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37 长白皙的手指在如漆黑发中穿梭轻揉着,霓刹挽着袖子认真替夙之杳洗发的模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夙之杳还是第一次躺着洗发,果然是舒服的,看霓刹乐呵呵的折腾着,她也毫不吝啬的夸了她几句,继而闭着双眼专心享受了。 霓刹可算是逮着机会了,借着夙之杳的话头狠狠的夸着自己也不带脸红的,滔滔不绝的自夸了一阵可也不见夙之杳应她一言半句的,便觉无趣,遂哼哼着闭了嘴。 洗好之后,霓刹唤了夙之杳一声,让她可以起来了,夙之杳依然静静的反应,霓刹只觉不对劲,又轻轻唤了一声,还是没反应,她认真的盯着夙之杳看了看,不禁失笑。竟然睡着了,看来她的手艺还真是好得没话说啊。 她招来侍女蹑手蹑脚的把水提开,又小心翼翼的拿来枕头欲垫在夙之杳的头下,好让她枕得更舒服些。可是枕头太大了,不太适合放在那凳子上,遂又拿了衣物来叠着当了枕头,拉过被子替她轻轻盖上,再慢慢替夙之杳把湿发擦干,还在那脚踏上铺了层锦帕,以免洗好的头发拖在上面弄脏了。 霓刹细心又有条不紊的,完全不像第一次做这些事,倒像个常年伺候着夙之杳的老手了。 看着夙之杳那张熟睡的脸,霓刹顿觉自己很有成就感啊。 幽幽的目光落到那脖子下微敞的衣襟处,屏风后的一幕又霎时在霓刹脑中浮现,有点小心思亦在慢慢浮现。她看着夙之杳迟疑了一会儿,继而几乎闭着呼吸朝着夙之杳的脸庞慢慢靠近,再靠近,直至她的嘴覆在了夙之杳的双唇上。 这一刻,完全能够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不敢逗留,她抬起头来,见夙之杳仍安稳的睡着,遂得逞般咧嘴笑了,那眉开眼笑的模样像个偷吃了糖的小孩。 夙之杳这一觉睡得很沉,些许是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过,现在霓刹又在身边,便睡得安心了。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桌上都已经摆好了晚膳,估计她是闻着那股饭菜香味才醒来的,否则指不定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呢。 其实通过遇袭,疗伤,沐浴,洗发那一阵折腾后,便已经是午膳时间了,霓刹为了让夙之杳能多睡一会儿,便没有传膳,想着待夙之杳醒来后她们再一起用午膳,但没想到夙之杳居然这么能睡的,头发都干了,将她换了平常的正常睡姿,头移到了枕头上也没醒。霓刹一度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最后忍得难受,索性爬上床一起睡了。抱着夙之杳倒能睡着,一觉醒来见天色已晚,肚子更饿了。云隐和长依竟也没来找她们,真是奇怪。 霓刹顿觉不能再睡下去了,而且夙之杳宿醉之后还未进食,再睡下去恐对身体不好,遂起身去传了膳。摆好膳,正欲叫醒夙之杳,没想到她倒自己先醒来了。遂立马盛了汤端到床榻边,边道:“你醒啦,来,先喝点汤。” 夙之杳欲坐起身来,但手臂一撑便有痛感传来,这才想起自己受伤了,遂调整了下姿势,歪着身子坐起身来,起得很不自然。她睡了一觉起来精神已经好多了,可是见霓刹如此殷勤,还是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霓刹端着碗,舀了勺汤吹了吹,再递到夙之杳嘴前,这情景着实让夙之杳十分不习惯,遂避开了勺子,道:“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还没到不能自己进食这个地步吧。” 霓刹一笑,应道:“没有没有,但是我想要喂你,就像你喂我喝药一样。” 夙之杳无语的瞥了眼那碗里,确定霓刹手里端的是汤不是药,否则这话真是有股浓烈的报复意味了。 “我好好的不用你喂,我们去桌上用膳。”夙之杳如是言道,说着便要起身下床。她还从未有过被人喂食的待遇,挺不自在了。而且霓刹这也太反常了点。 “你还在生我气。”霓刹眨巴双眼望着夙之杳,一副委屈的模样。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喂?” “我可以自己吃。” “我想喂。哪怕就喝一口。” “……” 夙之杳无奈,还是妥协的张了嘴,依着霓刹喝了一口。看霓刹那高兴模样还真是奇了怪了,她很怀疑霓刹到底怀的什么心思。她下床之时,霓刹也赶忙放了碗去扶,仿佛她是身受重伤不能自理了一样。 一坐上膳桌,霓刹更是热情未退,不停的朝她碗里夹菜,就听她一直在说“之杳尝尝这个,之杳再尝尝这个,之杳这个好吃……” 见碗里都快堆满了,夙之杳终忍不住放下碗筷,正色道:“霓刹,你到底怎么了?” 真是反常得可怕。 霓刹闻言一愣,夹着菜的手还悬在空中,见夙之杳沉着脸,便讪讪的收回了手,放下碗筷,垂眸默了一会儿才小声的嘀咕道:“我想照顾你啊。” “什么?”夙之杳秀眉一蹙,也不知是没听明白,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霓刹又沉默了,垂眸思忖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对夙之杳道:“我说我想照顾你啊。但我现在已没了皇族身份,也没了灵力,身子也弱。如果你嫌弃,那、那就算了吧。”她做了艰难的思想斗争,鼓足勇气把心里话大声说了出来,但说着说着声音还是越来越小。 夙之杳似乎没有听明白霓刹的真实意图,顺势问道:“你能照顾我什么?”不和她闹腾添堵就不错了。 “我可以帮你沐浴洗发,端茶倒水,穿衣传膳,陪.睡陪聊啊。”霓刹如是言道,她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嘛,今日就做了许多事了啊。 闻言,夙之杳眉心都蹙紧了,其他的也就算了,但谁需要她帮沐浴穿衣,谁需要她陪.睡…… 今日让霓刹帮洗发也是因她手臂受伤不便才不得已为之,她本不是如霓刹般生来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 “你要是嫌弃我不同意也没关系。”霓刹又面色失落的道。 夙之杳正想说要她同意什么啊,她根本不需要照顾,但霓刹接下来的话让她脑袋轰地炸了。只见霓刹盯着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反正你已经被我看光了,刚才你睡着时我还亲了你的嘴,我不亏。” 刹那间,夙之杳的一张脸腾地红到了脖子根,目露凶光的看着霓刹,两手都慢慢攥紧了拳头,完全顾不上手臂上的伤痛了。 “你要是觉得吃亏受辱了,那便找机会看回去亲回去吧。”霓刹又好心的建议道,说着欠揍的话还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霓刹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夙之杳就算再迟钝也已经很明白霓刹的意思了。她沉着脸看着霓刹默了一瞬,随即慢慢松开了拳头,重新拿起碗筷不声不响的埋头吃起来,脑中却百折千回的思虑着霓刹的话。不吃还能做什么还能说什么呢?将霓刹打骂一顿还是像往常一般都依着她应了她?霓刹说这些话她的心又有几分真假,何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38 况霓刹今日本就反常,也许晚点会就将这些都忘了吧,再一切如常。 “之杳?”霓刹疑惑的唤道,眼巴巴的看着夙之杳,都还没表态呢,怎么又闷声不响的不理她了。究竟是默认还是无声拒绝啊……还是又生气了? 如此巴巴的等了会儿,见夙之杳都没抬眼看她,看夙之杳吃着自己也觉得饿,便也开始吃起来,等吃饱了再说吧,免得饿了肚子又惹怒了之杳。 况且有些事也还不是时候做,怎么着也得等到晚上。得忍,得忍。 待得两人默默的用完膳,夙之杳还披散着头发就要出门去,霓刹着急的一把拉住她,问道:“你去哪儿?” 夙之杳心下叹了口气,应道:“去找云隐。”看霓刹那紧张模样,是以为她又要走吗。 “她不在。你沐浴后我一直都没见到她。”霓刹如是言道。晚膳时都没见到,她想定是出门办事去了吧。 “我去看看。”夙之杳说着继续移步出了门。她心下猜想着若云隐真不在,多半应是去探查今日她遇袭之事了吧。 “我陪你去。”霓刹忙跟了上去,其实她拉着夙之杳就没打算撒手。 果然还是没有见到云隐,两人便在前楼的二楼上待着,夙之杳注意隐蔽着自己,观察着楼下有没有可疑之人。今日之事,着时让她费解。 许是知道夙之杳在做正事,霓刹乖乖跟在她身边没再多言多语的,只是一直拉着夙之杳的手不放,生怕被甩掉了似的。夙之杳不想和她起争执,便也由着她了。 如此在前楼待了好一阵子后她们才起身回了后院。 进寝房之时夙之杳挣开了霓刹的手,将她挡在门外,道:“回你自己房间去。” 云隐可都给她们单独备了寝房的,不必挤在一处。 “不要,我独自一个在那边会害怕。”霓刹说得理直气壮的,脸上可无丝毫胆小的模样。 听着这种理由,夙之杳可不想搭理她了,直接就要关门。 霓刹忙伸了只脚进去卡着,正色道:“我先前与你说的,你考虑得如何了?” “没考虑。”夙之杳想也没想便道。 “那你现在考虑,”霓刹立马言道,“若是你嫌弃我便直说嫌弃,我立马就走,如若不然,我今晚就赖在你这儿了。” 夙之杳敛着目光看着霓刹,若有所思的默了默,道:“你认真的?” 霓刹肯定的用力点着头。 下一刻,夙之杳突地将霓刹一把拉进屋里,再关上房门,转身拉着霓刹就径直往床榻处走去。 进了屋的霓刹本是心下一喜,但见夙之杳拉着她快步走的这架势,便有些惊了,心里直道你要干嘛你要干嘛,只是嘴里还没说出一句便被夙之杳直接推倒在床上了。 霓刹有些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看着夙之杳欺身压上自己,还未待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嘴便被夙之杳那温热的唇瓣覆上了,一时意乱,脑袋一片空白,待夙之杳的唇移到了她的脖颈间,方才回了些神来,却发现夙之杳已在解她的腰带了。 “之杳,之杳……”霓刹唤得有些喘,还下意识的按住了夙之杳的手。 夙之杳抬起头来看着霓刹,眼中透着些不以为然的轻笑,道:“后悔了?” 霓刹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道:“不是,没有……” 夙之杳扬着嘴角道:“那就继续。”说话间手也随之一扬,扔掉了霓刹的腰带。 “唔…”霓刹刚微张了嘴欲言,但想说的话却都被夙之杳的嘴堵在了喉间。身体被夙之杳压着也动弹不得,遂只得认命般闭了双眼。 她不是后悔,只是这情况是她始料未及的,和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样啊。依着她的心思,明明夙之杳才应该是乖乖躺着的那个…… 夙之杳的吻一路游走到霓刹耳边,轻喃道:“是你让我看回来、亲回来的。” 那温热的气息灌进霓刹的耳里,惹得她全身都酥软了。这话是她说的没错,只是说这话时她可不是指的现在这种方式…… 也罢,如此之后,你便不会再丢下我独自走掉了吧。 寝房之内□□正浓。而夜色中,有两支队伍正从不同方向朝着近水楼激奔而来。 第26章 第26章 夜深之时,消失了许久的云隐和长依一同回到了近水楼中,皆神色严肃。 两人悄然进了云隐的寝房,门一关上,长依便冲云隐蹙着眉摇了摇头,道:“楼主,公主和小姐都不再在宫里,听其他侍女说,公主昨日带着小姐出宫游玩去了,不知何时才回呢。” 游玩?云隐眉心一蹙,心道她们倒是好兴致啊。 “楼主,若真又是焰族来犯,我们现在应当如何?”长依疑虑道,难掩担忧之色。 云隐垂着双眸思忖着,从那几个蒙面者的身手看来,确是焰族的没错,但他们究竟是何目的?目标怎么会是之杳? 之杳这个圣医当得可是相当低调的,而且因着要照顾霓刹的缘故,她都很少出槐林在外露面,是以连冰族生灵都鲜少知晓这代圣医是何模样,更别说她会去得罪了焰族的谁。若是焰族有心来犯冰族,从之杳开始下手便有些怪异不合情理了,若本不是冲她而来,难道是冲……霓刹? “见机行事吧,”云隐道:“近水楼四周我已戒严了,若他们还有动作,定是不会如愿的。” “浴和宫的一队亲卫亦在暗处待命。”长依如是言道。她们没有理由去找安城将军调动冰士保护圣医或是霓刹,况且遇袭之事都还是不明不白的,所以只有动用浴和宫的亲卫以防万一,公主以前给她的令牌可算派上用场了,那些亲卫以前都是虓骑营的,身手比一般冰士都要好,一有动静他们就会立马出来护卫,无事则会悄然回到浴和宫去,不会造成什么不好影响。 “那就好。”云隐了然的点了点,道:“先去歇息会儿吧。” “好,楼主也安心歇息。”长依随之应道。应罢便转身离开了。 “长依,”云隐又叮嘱道:“切记,一切如常。” 长依回过头来了然的点了下头,继而开门离去。 这楼里来往的两族生灵颇多,鱼龙混杂,她们只能以静制动,不可打草惊蛇。 只是令她们都没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早让她们从床上惊坐而起的动静不是什么焰族来犯,而是前楼大堂里的客人闹事。近水楼里照常开门做生意,两桌客人却一言不和就打了起来。楼里侍从劝阻无效,反倒越打越来劲了。一时无奈,只得扰楼主清梦了。 云隐从床上爬起来火急火燎的来到前楼,到了二楼时往下一看便傻眼了,这哪儿是打架,分明就是诚心要拆她的近水楼啊。两伙打得正热闹呢,那些桌子椅子盘子杯子些烂七八糟的摔了一地,除了打架的,其他客人要么跑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39 了,要么挤到二楼来看热闹了。更让她火大的是近水楼的侍从居然还有受伤的…… 她近水楼的侍从些可都不是吃素的,竟被这些闹事的所伤,还把她的楼毁成这样,看来也不寻常啊。也对,若是寻常的,怕也不敢在她的近水楼里闹事了。 思及此,一腔怒气的云隐瞬间改变了主意,决定不下去教训那些毁她近水楼的不长眼的东西了,反倒也加入了看热闹的队伍中。看他们究竟能演出一场什么戏来。 云隐抱着手臂饶有兴致的看了会儿,只觉他们吵来吵去,打来打去好像有种没完没了了的意思。正觉奇怪之时,腰间的铃铛突地响了起来。她猛地一惊,立马朝了后院疾奔而去。 呵,声东击西,是她大意了。 “把那些闹事的都给我绑了!”云隐边走边沉声向一个侍从吩咐道。 那侍从一愣,随即忙让开了路,应道:“是,楼主。” 他在这楼里都呆了几百年了,还从未见过楼主如此生气的模样,顿觉此事严重了,遂一脸急色的去召集楼里兄弟们准备开绑了。若此事办不好,估计他就惨了。 正朝前楼去的长依撞上从前楼回来的云隐,忙问道:“楼主,发生何事?” “楼前楼后都有情况,去护好霓刹和之杳,让他们好生藏着,别出来了。”云隐如是说道,脚步却未停丝毫。 “好,楼主亦要小心。”长依说着亦转身回了后院。 后院之外的翠竹林里,可比前楼里那几个打得激烈了许多。 云隐下属的隐探遍布近水楼的四周,一但有可疑者踏入便会被隐探截住,对于来者不善的更是不会客气。 隐探们皆一袭玄衣,周身上下包裹严实,便与隐蔽,脸上就露出了一双眼睛。与之交手的却全是普通生灵装扮,但都披了件宽大的斗篷,头脸都被斗篷的连帽遮住了,亦很好的掩住了她们的面目。但身形着装却能一眼断定对方全是女子。 来到翠竹林里,云隐反倒放慢了脚步,优哉游哉的朝那激斗场走去,边扬声道:“哪里来的客人竟如此害羞啊。我近水楼的大门大敞着,你们却要绕道楼后来。到底是害羞还是担心那前楼里的侍从们会招呼不周啊。 闻言,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收了手,防守着迅速退到一边,各自为营。隐探们更是保持着有利的站位护在云隐身边,亦方便随时出击迎敌。 云隐又笑道:“这楼后的待遇可还没前楼好呢。” 沉寂少时,斗篷群中慢慢走出来一个玄色斗篷的女子,她默了默,随即抬起头来看向云隐。面色阴沉,目光冷峻。 见到对面那张熟悉的脸,云隐略微一愣,随即冷冷笑道:“炙心。” “云隐楼主,别来无恙。”炙心淡淡言道。 “自是无恙,若不见你,便能更快活些。”云隐如是言道。 炙心抿着嘴唇,面色自如,她看着云隐默了一会儿,道:“云隐楼主,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了,我焰族瑾王可在你近水楼里。” “呵,将军怕是走错了地方,你焰族的王应当去你的焰族寻吧,这里可是冰族属地,炙心将军贸然撞入,是又准备引两族开战吗?” “楼主也莫要隐瞒了,若无确切消息,我们岂会冒险前来。我们此行只要救出瑾王,并无意与冰族开战,但若瑾王受制于此,我焰族女皇也定不会弃之不顾,还望楼主也怜惜下两族生灵。” 闻言,云隐瞬时了然了,原来是想救霓刹,那昨日的焰族蒙面者定是认出了霓刹,以为之杳是在捉拿她,遂出手保护霓刹,打不过便撤回去搬来今日这些救兵了。云隐审视般看着炙心,要从她脸上看出那话到底有几分真假。不得不说,许久不见,这炙心竟也内敛沉稳了许多。若换作以前,定已经和她打了几百回合了,哪会和她在这儿轻言细语的慢慢说。 知道了炙心此行的目的,云隐心中的疑虑顿消,放松了不少,不过,她还挺想知道炙心的性子到底收敛到了什么程度,遂轻笑道:“不会弃之不顾会如何?将军可莫要忘了,你们焰族可都是手下败将。” 炙心的手渐渐握紧了拳头,百年前那场两族大战无疑成了她的心头刺,焰族挑起战端却又战败,焰族女皇和瑾王都在那场战争中丢了性命,因此又引起焰族夺皇位的内乱,她曾因救不了瑾王自责不已、伤心欲绝。若非瑾王生前所托要她全力辅佐九皇女登位,护焰族安好,指不定她也会像炘儿一样殉主了。 云隐瞥了一眼炙心紧握的拳头,笑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百年前能取你焰族女皇性命,百年后的现在一样可以。”话音刚落,便见炙心跃身朝她袭来,她身边的所有斗篷们也群起攻来。 看来焰族的伤疤揭不得啊,炙心也并不够稳重嘛。 “交出瑾王,饶你性命。”炙心冷冷言道。 云隐侧身避开一击,冷哼道:“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阴冷的炙心双眼更加凌冽,她今日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攻入近水楼救出她的瑾王殿下。不能让百年前之事重蹈覆辙。当初她未找到瑾王肉身,完全沉浸在悲愤之中,怎没想过瑾王也许还活着。 翠竹林中重新‘热闹’了起来。前楼暂时已经安静了,但有两个女子却已乘乱悄悄潜进了后院。 长依与云隐分开后便立马去寻霓刹,敲了门屋里却毫无反应遂直接推门进去了,正值非常时期也顾不得那么多礼数了。但没想到霓刹竟不在寝房内,这可把长依吓坏了,立马转身去找夙之杳。霓刹若有个好歹,她怎么对得起公主。 长依心慌急切,门也没敲便直接奔进了夙之杳的寝房,还急道‘不好了,瑾王不见了’。 听到一些响动已经起身的夙之杳正系着腰带,见长依如此紧张的闯进来还惊了一下,但听她说是因霓刹不见了便又松了口气,眼神幽幽的顺势看向床榻处。 长依遂随着炙夙之杳的视线看去,只见霓刹从锦被里懒洋洋的探出头来道“我在这儿”,随即睡眼惺忪的慢慢坐起身来,锦被顺势滑至胸前,颈脖处斑斓一片。 这模样,这场景……惊得长依倒吸了口凉气。待想明白怎么回事,她的脸也一片通红了,顿觉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气氛变得十分尴尬了。 幸而这尴尬的气氛不到片刻便被门口突然出现的两个身影打破了。 站在门口那两人也不顾长依的灵剑相对,目光都不约而同的齐聚在一个地方,其中一个欢喜的朝床榻上的霓刹道:“瑾王妹妹,你果真在此。” 还揽着锦被的霓刹瞬时清醒了不少,很是意外的道:“九皇姐?!” 因逆着光,她并未看太清门口那两人的面容,但那熟悉的身影和声音她却是能辨认出的。而且往日里也只有九皇姐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40 会唤她瑾王妹妹。 这关头还是夙之杳要清醒沉着些,她一挥手将那帷帐放了下来,随即去拿了衣衫来递给霓刹,边道“穿好再出来”。继而谨慎的护在床榻前,因不知来者是何目的,敌友不分,定得小心。她知道百年前那场两族大战中霓刹是逆了她的母皇帮了冰族,所以很难说现在的焰族女皇是不是来问罪于霓刹的。 还是焰族女皇身边的景蝶看出了她们的瑾王并未在此受苦,似乎、还挺享受的,遂率先坦言道:“我们并无恶意。”示意长依和夙之杳别那么大敌意的防着她们。 长依却并未放松警惕,目光转向门外已经躺在地上的侍女身上看了看。 “只是晕了,不久便会醒来的。” 景蝶饶有兴致的看着长依解释道,若非长依那声‘瑾王不见了’,她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来。 焰族女皇倒是毫不客气的在屋里挑了张凳子坐下了,还不忘向霓刹道“不急,瑾王妹妹你慢慢穿”,那明亮大眼却在仔细的打量着夙之杳。若她没猜错的话,眼前这女子和她瑾王妹妹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待霓待穿好衣衫起身,这屋里救难免的上演了一场久别重逢姐妹情深的场景。眼看她们话多得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长依便急了,忙提醒道:“瑾王,云隐楼主先前去了翠竹林中。” 霓刹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遂向女皇问道:“可是皇姐派来的?” 女皇也不避讳,点了点头道:“是炙心。”她们之前想着兵分两路,胜算定会大些。 “去看看。”霓刹急忙移步朝了翠竹林去。炙心的性情她可是了解的,云隐和她撞在一起可别出什么事。 翠竹林里已然打得难解难分,还不时的伴随着些云隐的冷笑声和炙心狠话。 “都住手!!”霓刹毫无形象的大吼了一声。她觉得不这样吼,那些打红了眼的是听不见的。 “炙心,住手。”焰族女皇也扬声道。 霓刹又道:“云隐,别打了,回来待客了。” 夙之杳在霓刹身后悄无声息的给她披上斗篷。这翠竹林近靠着湖,风寒,别受凉。 这一动作被旁边的景蝶看在眼里,她表面淡定却心思深沉,也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心下那一声叹息了,怕是一切都变了吧。她们来时都曾想像过瑾王现在的模样,但料谁也不会想到竟会见到一个顶着一脖子春宵的瑾王。 待得大家都闻声住手,云隐拿着剑掠过炙心一一指向霓刹身边的女皇、景蝶,沉声道:“这是哪门子的客!” “都是误会,这是我皇姐,她们都是来寻我的。”霓刹忙解释道。 “寻你?就可以把我的近水楼砸个稀巴烂?!”云隐一脸怒气。 霓刹哑然,只得看向一旁的女皇。 “我赔。”女皇立即言道,别说前楼那些砸坏的东西,就是一整个近水楼她也是赔得起许多个的。 “赔?”云隐淡淡一笑,“行啊,那咱们就回楼里慢慢算这笔账,只是我近水楼之物样样贵重,还望女皇莫要嫌价高赖账。” “只要合理,本皇定不会让楼主亏损。”女皇如是言道。本是以为霓刹被囚在此,却没想到她在楼里被照顾得好好的,此事是她们理亏,便得表达歉意了。 云隐这才收了剑,扬手示意隐探们都退下,随之笑道:“女皇请吧。” 她今日不大赚一笔岂能罢休。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还有一点点就码完了,结果电脑坏了,坏了,坏了…… 欲哭无泪,伤心欲绝…… 再慢慢重新码吧:) 第27章 第27章 冥界里,冥王正撑着脑袋郁闷呢,想着早知道自己就不多嘴了,或是等公主姐姐她们多住上几日再多嘴也好啊。哎,没有后悔药啊,现在公主姐姐已经带着娇妻离开了冥界,又只剩下无聊的他了。 “冥王,泄露天机是要折寿的。”一旁的判官十分担心的言道,才不管此刻他的王心情如何。 “本王寿命太长,多折些才好呢,便能在这枯燥乏味的冥界少呆上些时日了。”冥王不以为然的应道。 闻言,判官愣了一下,随即哑然了,继而摇着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哎,冥王的心思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啊。 冥王可是真的完全不把折寿当回事,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的公主姐姐到凡界去寻到她们的奶奶了吗? 他一直以为公主姐姐是知晓那老奶奶为助花宴重生而用自己的仙籍了花宴入灵籍,使得自己最后失了仙籍和灵籍被贬下凡界之事,所以之前才会一时兴起提及此事,没想到公主姐姐她们竟对此事全然不知。冥界的生死薄上掌管着凡界生灵的生死,那老奶奶入了凡界他这里自然知晓来龙去脉,有了清楚的命数记录。还好他当初动了些私心特殊照顾了一下公主姐姐的奶奶,悄悄的给她加了阳寿,否则若是在公主姐姐还未找到她之前便早早的寿尽魂归冥界,那公主姐姐定是要怪罪他的了。 水落炎和花宴走在她们曾经上大学的那座城市里,冥王给的地址,奶奶是在这里的。 这便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奶奶在凡界将她抚养长大,这里有她们许多回忆,奶奶对这座城市也是留恋的吧。就算冥王没有准确的地址相告,来到凡界中,她们首先要找的也会是她们曾经生活过的城市。 来到凡界,水落炎和花宴早已换了装束,灵界的衣衫都被她们塞进了随身的背包里。正值夏季,水落炎束起了长长的银发,戴了一顶简单的遮阳帽,着一身简单的天蓝色体恤和七分牛仔裤,脚上穿了双白色休闲鞋。花宴则穿了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和精致小凉鞋,头上戴着和水落炎同样的遮阳帽。她们尽量低调,却还是能惹得旁人侧目。若非寻奶奶之心急切,她们定是会选在深夜出行的。 走在郊外的青石板上,水落炎一边看着手中的地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郊区,人烟稀少,田野一片。房屋也都大多是独立的一座小院落,有修得漂亮的两层小洋楼,也有陈旧的农家小院型。 寻觅多时,当她们走到一家门牌号和手中地址一样的小院门前时却不敢再迈步了。小院的大门大开着,水落炎却局促着不敢迈步进去。现在的奶奶不知是何模样…… 花宴扭头看向水落炎,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般紧了紧。其实她又何尝不紧张。 两人在门前默了少时,终揣着一颗忐忑的心迈步进门了。 迈步走进小院,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在给院中种的花草浇水,她微微驼着背脊,手上看似那么小心翼翼的掌握着水的份量,似感觉到门口注视的目光,老人抬起头来看向门口,那一瞬间,她布满 皱纹的脸上流露出十分惊诧的神色,握着浇水壶的手亦开始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41 颤抖起来。 这场景看得水落炎心中十分酸楚,眼泪早已夺眶而出。她的奶奶怎就苍老成这般模样了,她的奶奶虽然年岁已高,但何时白过黑发,何时弯过背脊,何时有过满脸皱纹…… 花宴亦是难受不已,还有更多的自责,都是她害奶奶变成这样的,都是她害的。 看着门口那两个泪流满面的孩子,回过神的奶奶便心疼了,忙放下手上的壶迎上前去,边笑唤到:“炎炎,小樱。” 她想要走快些,却是步履蹒跚。 花宴见状赶忙去扶住她。 水落炎的双腿却是迈不开步子了,她摘下帽子,双膝一屈,跪在了奶奶面前,颤巍着声音道:“奶奶,我们对不起您。” “奶奶,都是我害了您。”花宴也跪在了奶奶面前。 奶奶一惊,忙去扶,急道:“傻孩子,你们两个傻孩子,快起来都快起来。” 但依她现在的力气却是扶不起谁来的,随即矮下了身子张开双手抱住水落炎和花宴,叹着气道:“我就知道你们会寻来的。”只是没想到你们竟来得这么快。 原来想着定得是她逝去好久好久以后水落炎和花宴才会找到这里来,毕竟灵界和凡界时空相隔,年轮不一。而她已是风烛残年,行将就木,肯定是等不到和她的炎炎小樱再见的那一天的。所以她选在这处僻静的小院里独自安度残年,就像隐在七玄峰深处一样。如今看来,老天也是厚待她的了,能活着再见到自己疼爱的两个孩子,也是死而无憾了。 奶奶的怀抱是温暖熟悉的,可现在水落炎却只感觉到奶奶的瘦弱。心中更是难过,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乖了,都乖了。”奶奶不停的擦拭着水落炎和花宴脸上的泪水。“都快起来,随奶奶进屋去。” 水落炎这才点了点头,随花宴一起扶起奶奶向屋里走去。 她们终于如愿寻到了奶奶,但在灵界里,也有人正心心念念的盼着她们。 “我的几位姑姑都还未归来吗?”澄儿纠着一张嫩白小脸询问着浴和宫的侍女。川树站在她的身后,也是沉着脸色。 “回小公主,公主和小姐都还未归。”侍女恭敬的应着,小心翼翼的,生怕小公主因此一不高兴就会责罚了她似的。 “若有任何姑姑们的消息你们定要第一时间来御乾宫禀报。”澄儿又立马认真的吩咐道。 “是。”侍女应道。 澄儿望着落樱阁大门默了好一会儿,继而十分失望的转身离开了。姑姑们究竟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别又像上次一样让她等上好几年…… “恭送小公主。” 花宴和水落炎一边一个的靠着奶奶坐着,奶奶一手搂着一个坐在沙发中间甚是欣慰。她的孩子终于又在她的身边了。 纵有千言万语一时半会儿却也难以言尽,就这样安静的靠坐着便很好了。 过了好一阵后,奶奶道:“你们休息会儿,奶奶去给你们做饭。” 说着便要起身走开。 水落炎和花宴不约而同的坐直了身体,她们现在怎么还会让年迈的奶奶操劳,水落炎忙按着奶奶坐好,道:“奶奶你歇着,我去做。” 奶奶愣了一下,遂看着水落炎笑道:“炎炎会吗?” 水落炎有些不好意思的哑然了,她的确不会。她是奶奶带大的,她是怎么样的奶奶可再清楚不过了。 见状,花宴也不禁嫣然一笑,继而向水落炎道:“我去吧。你陪奶奶坐会儿。”说着便起身走开了。 “小樱,厨房在那边。”奶奶说着抬手一指。 花宴笑着嗯了一声点了下头,随即顺着奶奶手指的方向走去。她喜欢奶奶唤她小樱,听着那么亲切,就像最初她们在凡界时,从未改变过什么。 她们和奶奶在这间小院里待了一周之后,水落炎便准备回灵界了,她欲回去将灵界诸事都安排妥当之后再来此陪着奶奶,一直陪着不再离开。 她得回灵界,却也不放心奶奶一人在此。花宴看出水落炎的忧虑便决定不与落炎回灵界了,她就在此陪着奶奶,好让落炎安心些。 可是奶奶却不同意了,她这两个孩子那么不容易才重聚,她不忍再见她们分别了。何况花宴留在此处,炎炎在灵界又岂会安心,定得牵肠挂肚,日夜念着了。 所以最终在奶奶的坚持下,花宴还是和水落炎一起回灵界了。 浴和公主回了浴和宫,御乾宫的小公主和近水楼的云隐和长依也相继到了浴和宫中。 云隐和长依本是要立马给公主禀报焰族女皇来近水楼寻霓刹一事,但见小公主一直粘在公主和花宴身边便忍住了。直待得小公主不舍的离去之后云隐和长依才得以将此事如实禀告。 静静的听完云隐和长依禀完在近水楼中发生之事,水落炎和花宴都禁不住笑了,她们都是认识现如今的焰族女皇的,昔日的九皇女那般纯良,也不知当了女皇之后性子变了没有。但现在看来,应当是本性未变了。否则怎会让云隐大坑了一笔,以十倍之价赔了近水楼的损失不说,在她近水楼里住一晚,还付了笔高价钱。身边的炙心将军还因着云隐的不欢迎给赶了出去,一直在近水楼外候着吹凉风。 依云隐的话说谁让她们如此无礼的,还伤了之杳,怎能轻易便宜了她们。 霓刹也没有随那女皇回烜城,而是陪着之杳回槐林养伤去了。说到此处时,云隐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和笑意让水落炎和花宴不自觉的脑补起来。看来好事将近了。 随后水落炎嘱咐了云隐往后得再谨慎着些,便带着长依去圣宫了,她一回来便召了下臣们进圣宫议事,要尽快将灵界之事都安排妥当好回凡界陪奶奶。 水落炎离开后,云隐便觉和花宴待在一起自在随意了许多,虽然她在公主面前也没拘谨过。 云隐自己挑了张凳子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随口道:“公主能如此不计前嫌的善待御乾宫的小公主,还真是大度啊,不愧是公主。” 坐在一旁的花宴端起茶不经意的抿了一口,随即若有所思的默了默,不计前嫌?惑天和落炎是兄妹,只有玩笑般胡闹,可从未有过什么真正的嫌隙,更别说严重到不会善待惑天之女的前嫌,遂问道:“隐姐姐的不计前嫌指的是什么?” 听花宴如此相问,云隐便知自己说漏嘴了,看来公主并未将当初潇王爷刺杀她之事告诉花宴。 见云隐踟蹰犹疑,花宴又如是言道:“隐姐姐若还认我这个妹妹,便别瞒我。” 云隐叹了口气放下茶杯,迟疑了少时才道:“那日我依你之意折回去援助公主,却正好瞧见潇王爷将手中灵剑刺向公主,当时公主背对着潇王爷并未发现这一险情,幸而印凛舍身为公主挡了那一剑,否则……”云隐说着摇了摇头,随即又抬眸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往生 作者:凊 分卷阅读42 调笑道:“那一日你们便能葬在一起了,哪儿会有今日。” “后来我想了想,玉央和沁儿之事,估计也与潇王爷脱不了干系。”说这话时云隐又一脸严肃了,眉宇间还蹙着些阴郁。 这也是为何她不再找霓刹报仇了,即使那事是因霓刹而起,但霓刹终究是没有对玉央下杀手的,她还是得分清是非的。只是为玉央报仇之事,永远都不可能了。 “公主既然未告诉你此事,定是不想让你担心,你当不知也好。”云隐又如是言道。 花宴神色凝重的沉默了,也不知有没有将云隐的话听进耳里。她的脑中一直回响着惑天刺杀落炎?惑天为何会刺杀落炎? 其实这原因现在对她来说也不是那么在乎的,她在乎的只有落炎。 那日她决意离去,却没考虑到留落炎独自置身在危险之中,现在脑中想想那场景,依然后怕,背脊发凉。 那日不是她先离开落炎,而是落炎差点被刺杀,先她而去…… 一种深深的恐惧感围绕着她,围得密不透风,使得她窒息般的不安,很想立刻就见到她的落炎。 花宴冲出落樱阁想去圣宫找落炎,但最终还是在途中忍住了,不能去打扰落炎办正事。早些安排好族事,她们便可早些去凡界,离开这是非之地。 兄长惑天都欲刺杀落炎,现在的宫里又是否安全? 难道这就是惑天战后一直杳无音信,不回宫的原因?如此他永远不再出现才好,她也无法和颜面对一个欲刺杀落炎的人。 花宴就这般惶恐不安的在浴和宫里等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想来度日如年也不过如此吧。 待得水落炎终于回到浴和宫,出现在花宴视线里时,花宴飞也似的奔向水落炎,将水落炎紧紧的抱住,紧紧的,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合二为一。这一刻,那颗悬着心才顿觉安稳了。 “怎么了?”水落炎回抱着花宴,微蹙着眉十分担心。她还不曾见过花宴这般急切的模样。 沉静了少时,花宴的声音才在水落炎的耳边闷闷响起,“没事,就是想你了。” 闻言,水落炎微蹙的眉瞬时展开了,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很想很想。”花宴又道。 水落炎抚着花宴的背笑道:“我才离开不久。” “就是想你,想时刻都这样抱着你。”花宴撒娇般说着还在水落炎身上蹭了蹭。 水落炎嘴角那抹的笑意彻底漾开了,那琥珀色的双眸温柔似水,她在花宴耳旁亲吻了一下,轻声道:“好。” 花宴想如何,她都是不会拒绝的。 其实她又何尝没有想念呢。 从今往后,这种分别后的想念便不再存在了,她们会时刻都在一起,这样的拥抱随时都可以有,不用再经过漫长的等待。 ——全文完! 分卷阅读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