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猛虎》 第一章:牝鸡司晨 自古以来,男人当家做主就像日出东方,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央央岁月中,不怕一万的时代中碰到了万一的几率,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做起了只能男人才能干的事,而且是大事——成了皇帝。 大齐四十四年,垂帘听政的皇后终于揭去最后的面纱露出了獠牙。她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周”,成为神州大陆以来第一位女皇,日出西方,明月当空! 大周第一年,是鲜血漂杵的一年,氏族和贵族自然不愿意牝鸡司晨,可惜他们的呐喊声挡不住落下的屠刀。刀光就像月光一样,冷的让人骨头打颤。 幽竹三株,溪冷石寒,料峭的寒风吹皱风雨,又是一阵急雪。在石湖边的凉亭中,几人,一盏暖炉,几杯温酒,并没有受到风雪的打扰。 这样的天,能这么潇洒的肯定不是穷苦百姓家。 “这一年来,朝廷真是风雨动荡鸡犬不宁啊,听说李相已经递了辞官条子,户部尚书满门抄斩,这可是第十三位满门被斩的大人物了,哎”说话的青年额头生痣,他唉声叹气,似乎对朝廷现状痛心疾首悲愤交加“朝廷如此扼杀忠良,乌云遮日,我等还有出头之日?” 青年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 又一胖青年叹道“上年乡试因故停了,听说今年朝廷有意重开恩科,可是现在女皇当政,还传出女子可以参加科举,这真是胡闹,女人当权,难道我大齐要忙国不成?” “禁语!”其余人忙拉住胖青年,切切道“现在是大周国,切莫说错了话。” 胖青年吓得浑身一哆嗦,酒意顿醒。 “可惜咱们都是商旅之家,想要进那仕途,只能通过科举,察举是遥不可及的梦啊…”一人痛饮一杯,声音凄切。 几个人面面相觑后,竟都没了心情,一个个喝闷酒。最后不得不转移话题。 其中一消瘦青年想到了一件事,笑道“对了,听说了吗?张家老三的傻病好了,傻了好几年,说好就好了,嗨,你说奇怪不奇怪?” “说也玄乎,据说张家老三傻病好的日子,恰是大周变革的第一天,城里都传说是女皇开恩,天降功德,这才治好了傻病。”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而且张家老三不仅仅是傻病好了,而且还变得知书达理多才多艺纯孝” “这么神?” “是真的!昨日我还见到了张家老三,和他聊了几句,对了,我还邀请他来此聚会呢,毕竟小时候都是玩伴,家族之间都有生意往来,只是这个时辰了,不知道他还来不来。“ “估计不会来了,咱们都是小时候的交情了,他傻了那么些年,估计早就忘了。” “咦?瞧!有人来了,不会就是张家老三吧!” 急雪如梭,染白了天地,一位翩翩青年持伞而来。他弱冠年纪,面容俊朗,似乎是长久不出门,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显得有些阴柔。一双眼睛很亮,充满了灵性,根本不像是傻了几年的人。 来者正是张家老三张宇。 亭中人在看张宇,张宇也在看他们。 傻了五年,张宇也感到不可思议。五年前,他突然感觉灵魂脱体飞入了轮回,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是个光怪陆离的时代,有会飞的大铁块,跑的飞快的铁块,还有会发出光的铁块,一切的一切闻所未闻一切都是前所未见。他用了很长时间才确认,自己来到了一个神秘的未来世界。彷徨和恐慌后,他努力让自己熟悉那个世界,并利用机会拼命的学习,饥渴地学习一切未来知识,也慢慢融入了未来的社会。 而五年后,一道惊雷又将自己带回了这里。 再次回来,看到惊喜万分的家人和恍如隔世的时代,张宇也不知道所经历的一切是真实的,还是南柯一梦。他突然想到了在未来时代学习到的一句话“一切皆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望着正是壮年,却黑发夹白的父母亲,张宇心中并没有因为离开那里而感到遗憾和彷徨,最多有一些失落罢了。 五年的空白期,张宇迅速熟悉眼前的人生。还好,只是人生事故的变化,还有身体的虚弱,这个时代走的很缓慢,并没有给张宇造成什么困扰。要说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女皇称帝。 对于这件事,张宇倒是不意外,在那个男女平等的未来,做高官的女子本就是数不胜数,女子是半边天,有的比男人还要厉害。 来到凉亭中,亭中众人起身拱手“张兄!” 张宇含笑一一回应。 这些人都是安宁县中家道殷实的青年才俊,认识一下也能更好的了解当今局势,也能更好融入生活,所以张宇才会应邀而来。 安宁县只是金陵城管辖的一个中县,张家世代经营茶叶生意,在安宁县内也算是大户,但可惜是商人身份,地位就落了那些世族大户三分。凉亭中的其余人都是安宁县的商贩家庭出身,身份并不比张宇高贵,不过为了表现外来者身份,张宇居于下位,亲自为五人倒了一杯酒。 “风雪阻路,断了时辰,弟弟姗姗而来,先自罚一杯,还请五位哥哥莫要见怪!”张宇含笑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额头长痣的青年名叫贺兰,他拍手赞道“刚刚听王兄说,张兄神志不仅恢复,而且更胜往昔,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风雪阻路断了时辰,断字用的妙!我等回敬张兄一个吧!” 众人回礼。 “几位哥哥颇有闲情逸致,这个时辰来此赏景,熬得时辰,经得起风雪,不愧是一桩风雅之事!”张宇笑着恭维。 众人闻之欣喜不已。 自古风雅之事是男子最喜欢而且乐中的事,附庸风雅便是如此。 贺兰笑道“寄情与山水,本就是读书人向往的事,此等风景,岂能错过?”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似乎能干读书人的事,就是一件快乐而又自豪的事。 其中一消瘦青年名叫王迅,正是他邀请的张宇,“张兄,一直听闻你大病痊愈后,才学天成,此景此情,何不吟诗一首?也让我等学习学习。” “是啊!如此雪景少了诗词,就真的浪费了。”胖青年名叫周云龙。 张宇推辞再三,但架不住几人起哄。最后也就没有推辞,起身环顾凉亭四周。 石湖微冻,落雪成冰。有幽竹三株,红梅数枝。风雪卷着梅香,诗情连着画意。 张宇稍作沉吟,随即念叨“新年都未有芳华,一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众人一听一品,顿时一惊。 傻了五年,醒来后出口成章,这简直是神迹!本来只是取闹之意,却不想人家是真的有才情。五人面上皆有微臊之色,刚想说话时,凉亭外却突然传来诡异的女子声音。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有意境,好诗,好诗啊!” 女子声音由远及近,逐渐露出身影。 只见她身披一件黑色披风,浑身罩在里面,只露出一个个尖尖的下巴,白皙如玉。披风上已落满雪花,白与黑的交映,如黑夜中一尊白凤。 在其身后,左右站着四位持刀男子。黑衣绣火凤,长刀镶春图。四人面如冰霜,浑身竟然半雪未落,细细看去,竟然有热气蒸腾。 看到男子装扮,张宇没有反应过来,贺兰和王迅五人却是吓得站起身来,然后瘫在地上,周云龙更是失声叫道“绣春刀是是凤麟卫!” 张宇也面露凝色,绣春刀是凤麟卫的标配,而这只女皇登基后专门组建的神秘军队,自从组建以来掀起了腥风血雨。 这让张宇想到了在未来听说的东厂,在那个未来以前的古代,锦衣卫作为巩固皇权的存在,简直是悬在所有人的头上剃刀。 张宇对女子拱手行礼“陋诗一首,让姑娘见笑了。” 贺兰五人慌忙起身,这么冷的天竟然吓得一身汗,也连忙拱手作礼。 女子抬手掀开头上披风,露出一张清秀俏脸。星眸琼鼻,尖尖的下巴,肤白如玉。 她扫了贺兰几人一眼,把目光放在了张宇身上,问道“你就是安宁县张家三少爷张宇?” “是!”张宇点了点头。 女子婉约一笑,竟然有种脱俗的美意“我在金陵城办事,便听说了你的奇事,今日一见,传闻不虚,不枉我来此一趟。” 说完,微微侧脸。 身后的侍卫得了命令,直接上前,将贺兰五人驱逐出了凉亭,然后拱卫在凉亭四角。贺兰五人也顾不得狼狈,拱手后急急奔走,上了大道乘车离去。 张宇邀女子坐下,女子毫无做作之色,随性而坐,并取出一盏新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温热的酒气氤氲成雾,轻轻一嗅下,女子摇了摇头,道“此酒粗糙了些,勉强一喝。” 张宇闻之,忍不住想笑,这酒可是来自金陵城有名的“美人笑”,价格不菲,而且有价无市,但在女子口中却成了劣质货。但一想到女子的身份,嗯,这酒还真算不上什么名酒。 “不知姑娘留我在此有何贵干?”张宇没有转弯抹角,直接问道。 女子轻声笑了笑,眉宇间弯起一道弧月,脸颊上隐约浮出两个小酒窝,清雅之间略带着魅惑,颇有一番惊艳美感。 女子笑道:“你可以叫我上官婉儿,我来自京城,之所以留你,是想带你去趟京城,有件事需要你的协助!” “上官婉儿?”张宇心中默念,对这个名字有印象。苏醒到如今,张宇虽然对京城的风云并未深入了解,但是现在天下人都在讨论,想不知道也难。 张宇一摊双手,说道:“在下可是奉公守法的好良民,更是手无寸铁的书生,痴傻了五年才刚刚恢复,真不知道有什么价值能帮到上官姑娘。而且在下体弱多病,经不起长途跋涉,万一有个好歹,还让姑娘劳心。所以我看协助的事就算了吧,力不从心。” 上官婉儿不理会张宇的推脱,而且笑咪咪说道:“我恰恰需要你的痴傻和体弱多病来协助!”说着,上官婉儿起身,伸了个懒腰,虽有黑色披风遮掩,仍能隐约看到下面妙曼的娇躯。 “赶路了一天,今天便借宿你家,可否?”上官婉儿望着张宇,语气似是询问,但表情却言之肯定。 张宇无奈,只能邀请上官婉儿和四位侍卫前往张家。 六人出了凉亭回到大路上,张宇上了一家马车,四位侍卫乘坐一辆马车,而上官婉儿却上了张宇的马车,丝毫没有避讳男女之礼。倒是张宇显得拘束。 上官婉儿眉眼笑成月牙,逗道:“我都没有在乎男女之别,你怕什么?难道我会吃了你?” 张宇尴尬一笑,道:“倒不是怕,只是敬畏姑娘的威势,换句话说,姑娘官威太大,草民位卑没见过这么大的官,自然胆怯。” “哦?那你说说我是什么官?”上官婉儿问道。 张宇道:“谁都知道凤鳞卫是当今陛下亲卫。能调遣他们的人一定是女皇陛下的亲近之人,当今陛下开三皇先河,越五帝规则,乃自古以来千古一帝,据说在陛下的亲卫中,特设一支女官,协助陛下处理军机大事,里面的女官都是才情远超男儿的巾帼,虽无官阶,却堪比宰相之能,我想姑娘正是女官一员。” 上官婉儿笑道:“你的嘴真甜,说的我都很开心,如果陛下听到了,想来也会开怀。既然你猜到了我的身份,不妨再猜猜我来找你的用意。” 张宇耸耸肩,“这就猜不到了。” 上官婉儿瞥了张宇一眼,哼了一句:“贼精的一个人” 回到张家,府家上下都惊到了,众人畏懦的将上官婉儿和侍卫送进厢房后,忙缠着张宇问东问西,张宇好好解释一番,才逃回了房间。 坐在书桌前,张宇眉头微皱,手指轻敲着桌面,连贴身丫鬟翠儿进屋都没有发现,待翠儿沏茶后,才反应过来。 “少爷,你真要和几位客人去京城?”翠儿一脸不舍问道:“那能带我一起去吗?” 张宇笑道:“我又不是去游玩,再说我是去去就回,你在家好好待着吧。” 翠儿一脸不情愿,嘟囔道:“少爷刚好,去京城干什么!真奇怪。” 张宇揉了揉眉心,自语道“醒的不是时候啊,陛下这是要作文章” 次日。 初阳东升,紫气飞腾。有霞光万丈,祥云绵延,有积雪映金光,冻湖照苍松。 张宇早早起床,却发现上官婉儿早就用过早餐。 按照上官婉儿的意思,今天张宇便需要和她们一同出发,至于是不是回京城,上官婉儿没说。张宇也自知身份,没有多问。 朝廷召见,谁敢不从,于是在张宇母亲哽咽下和亲人告别,就这样,张宇第一次离开了安宁县。 张宇和上官婉儿各坐一辆马车,四名凤鳞卫则骑马跟随,一行人出了县城并没有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而是前往金陵城。 金陵城自古便是江南地区的代表地方,在这儿,达官贵人数不胜数,风流趣事每日更迭,金陵河河畔烟花地,不知出了多少风流郎。 张宇依稀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来过京城,好像还有个亲戚在金陵城中做生意。 两日后,金陵城近在眼前。 第二章:金陵河上遇金鳞 进了金陵城,上官婉儿、张宇等人来到靠近金陵河畔的居水阁住下。 这两日的路程中,两人的关系也算熟络,上官婉儿属于情商智商很高的那种人,没有这个时代女子待字闺中的束缚。而张宇更是七窍玲珑心,既然躲不掉的要去京城,自然要和人家打好关系。 进了居水阁,上官婉儿取笑说“这几日先在金陵城暂歇,等我忙完要事再出发。你可以随意,好好感受一下这座古城的风韵,作为曾经的旧都,它有自己的魅力,或许还能演绎一出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嘞,金陵河畔的姑娘可是很热情的。” 张宇笑道“多谢上官姑娘提醒,我也早有此意,还是要尽快看看其他姑娘,不然一直看着上官姑娘,把我的审美观拉的太高,到时候就麻烦了。还是需要看一下那些人间女子的。” 上官婉儿顿时笑了,“你这家伙根本不像傻了五年的人,嘴巴抹了蜜。不过夸的我很开心,再接再厉哦。” 随后两人各回房间休息。 小憩一会,闲来无事的张宇出了居水阁,开始一游金陵城。 不愧是历经岁月的古城,曾经的帝都,整座城巍峨又有古风,严肃中又因文人墨客增添了活力。 而最热闹的地方,正是这金陵河。河道蜿蜒贯穿整个金陵城,又在西北角汇聚成湖,所以繁华的烟花之地靠湖而建,亭台楼阁多灿烂,三千湖水最缥缈。 刚过正午,街上便人流如梭,进进出出那烟火阁楼,男人脸上带着刺激的笑,招摇的女子脸上则是妩媚巧笑。 更有甚至,直接拉住了张宇。 “哎呦喂,这位公子真是长得好看,这脸啊,比我们都白!” 玲珑阁门前,一位花枝招展的女子拉住张宇,柔软的娇躯不停地摇曳,声音又甜又酥。 张宇笑着推开女子的纠缠,“姑娘说笑了,我再白,哪有姑娘白啊!你瞧,肤如凝脂,不好了不好了,都晃到我的眼了。” 女子捂嘴笑弯了腰“公子真会说话,这嘴啊比蜜饯还要甜,还不知道会迷住多少金陵河的女子呢!公子,要不进来坐坐?” 张宇道“太早了,晚上再说,晚上再说。我想趁着这雪景未消,游湖一览,不知道姑娘可有推荐?” 女子笑道“这金陵河的烟花之地,谁家没有个游船都不好意思开门,没听说过吗,金陵河上千帆竞,一层烟雨一层楼。但要数谁家的最好最有名,我们玲珑阁的花船绝对排的上前十。也巧,再过一会,我家的船就要出发了,公子,我带你去?” “多谢!”张宇谢道。 张宇跟着女子绕过座座楼阁,来到不远处的一座码头,湖边停着好几艘花船,其中一艘最是大气,足足有三层之高,长也在十几米,就像女子一样,打扮的真是花船。船上挂着“玲珑阁”三字,正是女子家中的船。 “公子,我说的没错吧。”女子笑道。 张宇点了点头。 女子又道“公子,我们玲珑阁的船可不是想上就能上的,金陵城的文人墨客那么多,要有资格才能上船哦。” “需要什么资格?”张宇问道。 “首先要通过考验,必须有文采的人才能上船,其二是需要一两银子。”女子笑道“公子你瞧,那些人正在接受考验。” 在花船下,果然围了不少人,都是衣冠楚楚的青年才俊,当然也夹杂着几个中年人,没有往日的风雅,而是争先恐后。 张宇笑了笑,随后赏了女子一些碎银子,然后走上前去。 人群中是个年芳十五六的少女,被这么多人围着,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很有胆色,叫道“挤什么挤,才学又不是挤出来的,有才学的人才不会像你们这样呢。”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 “我等是上船心切,小姑娘要多见谅。等你有了情郎,就懂嘞!”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甚是思念春月姑娘,倒是显得唐突了!那谁,不要踩我的脚!” “怎么一说到春月姑娘,身后那位为何用木棒顶着我的屁股?” “才学挤不出来,孩子有可能哦!” 个个开口打趣,又甩了甩宽袖,更有人持扇轻摇,恢复了附庸风雅。 张宇站在人群外,在身旁还有两个少年。 一个年纪和张宇差不多,剑眉星目,阳光帅气,一身白色丝质长衫颇显才气。另一个年纪小了些,身材也娇小,嗯,女扮男装,是个女子。 别人看不出来,张宇却一眼看个明白,少女故意在脸上涂了些深色胭脂遮掩,骗骗古代这些钢铁直男还行,骗不了阅片老手的张宇。 女扮男装的女子也发现了张宇的观察目光,遂瞪过来一眼,身旁的少年也一脸不耐烦注视着张宇,眼神带着挑衅,似乎再说,看什么看,再看教训你。 张宇含笑做回礼,没有主动说什么,但那笑容放在女子眼中仿佛是在调戏自己,气得少女微微咬牙,露出两个虎牙,气鼓鼓的样子倒是很可爱。 而这时,玲珑阁的少女已经开始出题“按照玲珑阁的规矩,答对题目者才有机会上船。现在由我出题,内容涉及天文地理,琴棋书画不等,谁先抢答对谁先登船。另外,今天恰好十五,正是金陵河湖心岛每月一度的百花宴,十二位金钗都会到场,我们玲珑阁的凉月姑娘也会去哦!” 此话一出,更是惹得众人热议。 “月儿姑娘,赶紧出题吧,我在家苦读圣贤书,就是为了一雪上月无法进湖心岛的前耻!”有人叫道。 “是啊,月儿!赶紧开始吧,我思念凉月姑娘已成恶疾,再不见就死翘翘了。”有人更是夸张。 月儿送给众人大大的白眼,然后取出题目,脆生生念叨“抢答开始,这一题是青龙七宿是哪几个?”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这题目不可谓不怪,对习读四书五经的人而言,这星象题目绝对是偏科的题目。 叫嚷最强的几个人面红耳赤,过了好几会没人回答,张宇身旁的少年才自豪道“题目很简单嘛,青龙七宿分别是: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 月儿姑娘拍手笑道“公子大才,请上船!” 少年道“稍微一下,我等一下我的同伴。” 于是月儿姑娘继续出题“那好!考验继续。这第二题是一道考验智商的题目,你们都自诩是大才子,对你们而言应该很简单的。请听题金陵河的中间是什么?” “我知道,是湖心岛!”有人迅速吼道,声音非常快速,生怕慢了别人。一口气说完,洋洋自得,其余人也捶胸后悔。这么简单的题目,怎么就没有争取呢。 谁知月儿姑娘却笑咪咪道“不对!” “啊?”众人顿时傻眼。 女扮男装的少女也笑嘻嘻道“一群傻蛋,是陵!” 众人这才恍然,纷纷锤胸惋惜。 随后,少年和女扮男装的女子上了船。 张宇又在下面呆了一会,最后实在受不了这些蠢货,便随口答对一题上了船。 交了一两银子,张宇才得以进入花船内部。整个花船内成井字结构,中央一个大平台,四周三层高阁,此时楼中已有许多人。一楼平台上正在表演歌舞,莺莺燕燕,姹紫嫣红。四周摆放着桌子上面有水果点心,留人观看品尝。 若是觉得无趣,一楼厢房内有棋社,画室,茶馆,更加私密。 要是还无聊,那就上二楼,找个贴心的青倌,弹弹琴谈谈心,或者对弈一盘,画一副冬景图,聊聊满天繁星风花雪月。 至于第三层,那是玲珑阁花魁的居所,别说普通人,就是达官贵人也不是想上就能上去的。 张宇靠窗坐了下来,很快就有小厮前来。 小厮拿来了菜单,张宇一看,呦,一壶龙井就要三十文银子,更不要说其他东西了,桌子上的水果点心也不是免费的,还需要收半两的茶点费。至于定个厢房或者选个青倌,那就更贵了。 “不愧是销金窟!”张宇身上也就只有一千两,还是临走时张父给的,这些钱在玲珑阁里也消费不了几次大的。 张宇随意点了一壶龙井茶,挥手让小厮离开。 船内的氛围格外的热闹,张宇却如同黑夜中的游侠,显得很另类。按照小厮的介绍,花船会停靠到黄昏时辰,然后才开船游湖,金陵河虽叫河,实际上是一座很大的湖泊。花船顺着湖泊浏览一道,然后才前往湖心岛。 到了湖心岛,金陵城最有名的十二家青楼的花船会将湖心岛团团围住,成拱月姿势。而只有通过花船测试的前三甲才能真正的进去湖心岛。 此时玲珑阁上便有二三十人,过会还会更多,却只有三个人能进去湖心岛,怪不得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 天色渐昏,夕阳洒湖耀金光,碧波荡漾卷金莲,有野鸭飞渡,飞鱼越水。 船终于开了。 张宇出去站在甲板上,欣赏着景色。雪后湖景,洗涤过得乾坤格外清明,闻之都让人神清气爽。夕阳无限好,可惜近了黄昏,所以天色黑的很快,太阳西沉,明月高悬。 花船朝着湖心岛驶去,甲板上只剩下张宇。吹着冷风,张宇正准备进去时,转身时湖面有一道金光一闪而逝,突然吸引了张宇的注意力。 第三章:内圣外王 一道一闪而逝的金光吸引了张宇的注意力,就像是一条金鳞,在幽暗的湖水中游走。 张宇眯起了双眼,他看的不真切,但是常识告诉自己,那不是金鳞,更像是冷冽的寒光,仿佛刀光一样,映射着西沉的余辉,仿如冷月光,寒入骨髓中。 可惜距离有些远,张宇实在没有看清是什么。 摇了摇头,张宇进了厅内。 厅内更加的热闹,张宇依旧坐在靠窗的角落,喝着茶看着景。很快,船慢了下来,平台上的歌舞也退了下去,走上去一名中年男子,他一脸笑容,大声说道“各位各位,请安静一下!马上就要到湖心岛了,按照以往的惯例,薛某会出三道题,这三道题谁的答案最精妙,谁便能上湖心岛,参加由十二金钗联合举行的百花宴!十二金钗的美名我不说,诸位应该也听说过,如果谁能抓住机会一亲芳泽,那可是羡煞旁人的美事啊!想来定会成为金陵城的美谈!” 薛成不愧是其中老手,一道番言语下便将气氛调动了起来,各个屋内的人都走了出来,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 自古以来,争风吃醋都是男人的本性。 薛成笑眯眯地挥挥手,婢女捧着一个木盘走上平台,木盘上放着正是此次的题目。 薛成打开扫了一眼题目,故作惊讶道“哎呦,想不到啊,这题目竟然比以前的都要难!诸位公子可要当心哦!” “薛某也不耽误时间,诸位,且听这第一题内圣外王!” “是的,只有这四个字,至于答案是什么,很显然了,答案是开放性的,没有真正的对与错,只要谁的答案和我手中的答案最契合,谁就是这第一道题的获胜者!这是我家凉月姑娘选的题目,答的好,说明和她心意相通哦!” “内圣外王?听起来这么大气,可惜薛某粗俗之人完全听不懂,哎,真是太孤陋寡闻了!诸位公子,谁先来?” 题目一出,楼内一片议论。 片刻间,二楼走廊上传来声音“我先来!” 众人望向说话的男子,是位马脸的青年,长相普通但衣着华丽。 “是他!周家大少爷周北航,周家乃是名流望族,据说周少爷师承镜山夫子,乃是亲传弟子之一,深得境山夫子喜爱!境山夫子曾任国子学博士,后辞官回来经学,有他担保,今年的察举名额,定有周北航的一席之地!” 有人认识了男子身份,顿时议论纷纷。 周北航居高临下,扫视众人,心中骄傲,语气也豪迈道“内圣外王乃儒家最经典的学说之一,按照孔圣人的教导,以天为宗,以德为本,以道为门,兆于变化,谓之圣人,以仁为恩,以义为理,以礼为行,以乐为和,熏然慈仁,谓之君子,此乃内圣也。而外王,则以法为分,以名为表,以参为验,以稽为决,其数一二三四是也,百官以此相齿;以事为常,以衣食为主,蕃息畜藏,老弱孤寡为意,皆有以养,民之理也!” “内圣外王是我儒家最高的人生追求,内圣为基础,外王是目的,归根结底可以用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八个纲目囊括,能做到此点,便是内圣外王!” 众人闻之,纷纷点头赞同。 “不愧是水镜先生的高徒,才学果然了得,讲解的真详细。“ “看来这第一个名额非周北航莫属!” 就在众人议论时,张宇之前碰到的那位少年站起身来,笑道“内圣外王乃是儒家思想中的基本命题,儒道大家对其多有论述,周公子讲述的很到位和符合精髓,我很赞同,所以我只能锦上添朵小花,把我的想法说一说。” “这位公子是?”薛成问道。 少年道“在下蔡远志!” 说完,蔡远志继续道“在下认为,在“内圣”方面,按照孔圣人的主张,是为仁由己。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由此可见一个人能不能成为品德高尚的仁人,关键在于自己。正所谓“我欲仁,斯仁至矣”,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成就内圣。在“外王”方面,儒家以“修己”为,而以“治人”为终点。子曰“修己以敬”便是这个道理,而最后,内圣和外王相容,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才算是真正的内圣外王!” 蔡远志说完,偷偷瞥了一眼身边女扮男装的少女,可惜人家吃着点心,一点不关心,顿时心情凉了一半。 其余人也热烈鼓起掌来,赞同蔡远志的补充。 张宇坐在角落,听到此,忍不住地笑了笑。正巧,旁边桌子坐着一位大腹便便的胖公子,一身锦衣玉缎,衬托着白白胖胖。 他觉得张宇荣宠不惊,异常淡定,暗猜是高人,于是起身挪了过来,一点也不见外,低声问道“这位兄弟,你在嘲笑他们吗?” 张宇诧异地看向胖子,问道“你何出此言?我只是笑了笑而已。” 胖子认真道“我的预感!很准的。你的轻笑之中三分骄傲三分嘲笑三分淡然,剩下一份笑意太深,弟弟看不出来。” 张宇哭笑不得,这哥们是人才啊,于是说道“你的预感只能准一半,我是笑,但不是嘲。就算是嘲笑,也不是针对他们。” “什么意思?”胖子挠了挠头,忙道“兄弟,你可以叫我李三胖,我为人最是好学,赶紧给我说说,大不了我请你喝酒。” 说着,李三胖唤来小厮,竟然把菜单上的酒水点心全部点了一遍,花费了好几十两。 竟然是富二代,花钱如流水。果然是肯花钱就能交朋友,张宇便道“李兄这么热情好客,我若不说,岂不是太吝啬。”突然,张宇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语气稍微降低了一些,问道“李兄可想上湖心岛?” “想啊!”李三胖眼睛顿亮,憧憬道“别提多想了,上次我想拿出一千两换个名额,竟被人嘲笑,麻蛋,可惜我文采不行,总不能跳河里游过去吧。其实我还想过买条船自己渡过去,可那样更丢人,上了岸还不被人笑死啊。张兄有办法让我上去?你开个价!随便开。” “就当你请客的报酬。”张宇笑了笑,随后从怀中取出一物。 李三胖好奇地盯着张宇手中的物件,大拇指粗的木头,长长的,最前面被削成尖头,而且还是黑色的。 张宇取出自制的铅笔,虽然粗了些,但随身携带非常方便,可惜现在技术达不到,如果能生产未来那种圆珠笔,那绝对是发财致富的好途径。 又拿出一张纸,张宇笔走龙蛇写了不少,然后递给了李三胖。 李三胖拿着纸看了一下,挠挠头,哭丧着脸“我,我背不下来。” 张宇很想翻白眼,照着他后脑勺就来两下,最后看他可怜模样忍住了,于是说“你就说是自己整理的草稿,照着念就是了,别说漏嘴就行。” “对哦!”李三胖顿时眉飞色舞。 而此时,又有几人论述了自己对内圣外王的观点,场面一度热烈。 就当无人开口,众人催促薛成说出答案和结果时,李三胖一声大吼惊到了众人“我还有话说!” 众人望向李三胖,议论声顿起。 “我去,是李三胖啊!他竟然有话说!” “不会又是拿钱换名额吧,腐朽之人,耻之与伍!” “李三胖父子俩将他家族的名声和威望丧失的干干净净。” 众人嘲讽中,李三胖面皮有些涨红,就在这时,身边的张宇踢了他一脚,轻点额首示意他手中的纸。 李三胖这才反应过来,浑身的肥肉一挺,叫道“难道我没有资格吗?哼,以前是藏拙,逗你们玩,这次本少爷便不藏了,瞧到了吧,为了显示我的郑重,特意将想法写在了纸上,且听我细细给你念来!” “首先,我先说一下历史。现在的儒学盛行还是从天汉王朝开始,当然统治者为了更好管理天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经过数百年的影响,儒学独大,其他的流派被打压的销声匿迹,到现今,只有核心流派传了下来,不被人所知。而其中,又有很多道理并不是儒家的,是从其他学说中借鉴,然后自用。” “前秦时期,有百家争鸣,无数学说争奇斗艳,而儒道只是其中一枝罢了。而据我了解,内圣外王最早非儒家精神,而是道家学说,只因为符合儒家追求,被圣人追捧,久而下来就变成了儒道的核心。” “周北航说讲述的道理,实际上是道家的,只因为儒和道追求的一样,而道家又落败了。道家庄子最早提出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圣有所生,王有所成,皆原于一道,此即内圣外王之道!儒学和道学的追求都是内圣而外王,内圣是一致,但外王却有出入。” “儒学以仁礼之道限制了外王之道,它认为的外王,和道学完全不一样。道家自在,主张是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内圣外王之道,便在这四大之中。此王非彼王,此王道实际是人道,而人道的价值是参赞天地之化育,顺应天地规矩。” “而儒家的王道呢,充斥了森严的规矩,克己复礼,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李三胖的声音由轻到响,本就胖,刻意而又得意的嘶吼,声音充斥着整个大厅,议论声销声匿迹,只剩下目瞪口呆。 张宇见此,忍不住地叹了一声。 自己梦到的那个未来,它的古代虽然也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百家学说并没有被彻底压迫,而现在所处的时代,百家争鸣已经成了历史,儒道成了统治者的手段,大肆压制其他学说,断了思潮,已经很少有人还知道百家争鸣的历史了。 李三胖终于讲完了,有种扬眉吐气的豪气,他环顾四周,从人们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这让他感觉倍爽。 四周静悄悄,很多人互相低语。 周北航讥讽道“李三胖,你说的这些可有根据?从哪本古籍学到了?” 李三胖微微抽嘴,哼道“自己不知道,不要怀疑别人,你想学可以,来来,给我拜个师,为师教你。” “自不量力!”周北航怒道“金陵谁不知道你是何等货色,你说得这么肯定是胡诌乱说!薛管事,还请公布答案和结果!” 台上的薛成反应过来,连忙打开答案,先是笑道“李公子真是博学多才,这么久的东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小人佩服。”顿了顿,薛成继续道“既然没有人再说,那我就公布最终的结果了…恭喜周北航周公子,你的答案和纸上的答案最接近!” 周北航一听,顿时一脸骄傲,扫视所有人。 “哈哈…李三胖,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了吧。”周北航狂笑道。 李三胖呆了呆,最后扫了一眼宠辱不惊的张宇,便讪讪想坐下。 而就在这时,一名少女突然上台,对着薛成低语两句。 薛成先是一愣,随后待少女下去后,才出声打断周北航的笑声“这个…周公子,实在抱歉,刚刚凉月姑娘传话说,外圣内王这个话题,李公子的答案最符合。因为之前她担心无人知道道家学说,所以便没有将此答案写下,怕无人答对…” 屋内顿时一静。 李三胖一听,兴奋地跳起来,大叫一声“周北航,谁自不量力!” 周北航的脸色臭的要命,他是被直接打脸,可是让他们反驳,却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人家凉月姑娘亲自出来证明,而且他虽听说过道家,也知道百家争鸣,但也只是听说过,百家的具体学说根本就找不到,更不要说学习了。 薛成派人请李三胖先进湖心岛,但李三胖说要等等,看他紧贴张宇而坐的殷勤样,嘴巴都扯到耳根了,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立即就将张宇卖了。张宇想阻止都没来得及阻止,郁闷得只能翻白眼。 这个傻犊子! 第四章:藏不住的才情 李三胖感激张宇,没顾着去湖心岛,想再陪着他,可是这个举动将张宇卖了出去。那双崇拜的小眼睛,那奴才般殷勤地举动,不开窍的石头突然开出宝玉,谁看不出来有问题啊。 “不知这位公子高姓大名?”周北航站在二楼居高临下,拱手问道。其余人也回头打量,一时间角落中的张宇成了焦点。 张宇无奈,只能起身回个礼,笑道:“在下张宇,金陵城安宁县人士,初到金陵,有幸得见诸位,幸会。” 张宇一表人才,又温文儒雅,说话不卑不亢,厅内众人很给面子的纷纷回礼。 周北航道:“张公子才学了得,今日有机会定要切磋一下了。不知道张公子师承何处?” “自学成才!”张宇话题一转“我看还是别打扰游戏的进行了,还请薛管事继续!” 说完张宇坐了下来,周北航轻哼一声,没有继续追问。李三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无奈地对张宇小声道歉“张哥,我一时兴奋,把你给暴露了,真对不起。你瞧这群混蛋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咱们,找机会一定要削他们,给他们一顿闷棍。” 张宇并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根本不俱他们,只是担心会无聊罢了。再说了,他们恼你居多,关我何事。” 李三胖竖起了大拇指,心中越发觉得张宇是高人。瞧瞧这说话的气度和神采,根本就是不屑在场所谓的什么狗屁才子,横扫一切,就和自己一样。李三胖暗暗决定抱紧张宇的大腿。 薛成拿出来第二道题,细看一下,顿时笑了,连忙介绍道“诸位公子,这第二道题名叫有始有终。我先引出一个对联,谁先抢答对了,便可再出一题由其他人再次抢答,直到最后一个人的对联无人能答对,那便是获胜了。想来这第二道题难不住在场的公子们吧!” 众人心情愉悦,对联可是儒家学习的必修课,有道是想做诗,对联必须出口章。如果连对联都对不上,更不要说作诗了。 薛成继续道“诸位公子听好了,这第一个对联是松叶竹叶叶叶翠!” 没等薛成话音落,就有人抢答了“我对的是秋声雁声声声寒!” 对完后,此人眉飞色舞,其余人也拍手称好。此人扫视四周众人,随后念出一上联“凤落梧桐梧落凤!” 这一联较之第一个的难度增加了不少,此联不仅考研的对仗工整,而且还得契合上联的结构,前后颠倒意义相同,把握不好这一点肯定就对不工整。 不过很快就有人念出了下一联“珠联璧合璧联珠!” 随后现场又是一片称赞。 对联接龙的游戏慢慢进去火热,而且难度越来越大,很多人已经对不上了,只剩几个人还在坚持。像周北航和蔡远志自然也在其中。 当周北航接下蔡远志的对联,自己又出一难度较高的对联时,其余人冥思苦想败下阵来,即便是蔡远志也一脸惋惜。 “寂寞寒窗空守寡!” 这是周北航所出对联,寓意通透,更主要是字的上面结构一模一样,这就考验难度了。字首偏旁要求严格,众人一时间毫无头绪。对联这东西,不光讲究文采,还有那灵性。 周北航扬眉吐气般挺了挺身子。在文学的道路上前行,身上怎么可能没有点存货!真以为天底下那么多文采出众的文豪?那都是骗人的!文豪是有,但绝对没有那么多。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有存货,难度较高的对联,一首冥思苦想寓意上佳的诗词,或者一篇珍藏多年的名文名句,也许在内心埋藏了很久,久到只有深夜自己不断地临摹默念,生怕久到忘记了。而它们存在的价值,就是在这种场合作出来。只需要一次,就能让人声名远播。 有时候,一首诗,一句对联,就能让人名留青史,这就是文化的魅力! 周北航越想越高兴,自己师承水镜先生,本就占着名师高徒的雅名,此时在这样的场合风光一次,就更加坐实自己有才的博名了!今年的察举分量,又加重一笔。 第一题上出的丑终于挽救回来了!想到这儿,周北航看向张宇,发现他正在写悠闲品茶,身边的李三胖像一条狗似的谄媚,怎么看怎么让人呕吐。 周北航突然有个坏主意,随即大笑道“我随意想出的一联竟然难住了所有人,诸位,你们也太谦虚了,非得把第二个名额让给我!” 众人一脸郁闷,暗骂周北航不要脸。 周北航继续道“张兄,在你的帮助下李三胖成长很大,拿下了第一道题,这第二道题你不为自己争取争取?要知道在场所有人只有三个上岛的名额!或者是,张兄文采出众,故意留在第三道才出马?准备在第三题上大杀四方,视其他人如无物?” “张兄这般傲才,真让在下佩服!” 周北航对着张宇拱拱手,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了张宇身上。 李三胖咬牙切齿,“哥啊,这东西是故意陷害你!瞧,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善啊!” 张宇回应道“没事,瞧好了,我会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完,张宇站起身来,对着众人拱手回应“周兄说笑了,常言道,越是最后压场的题目,越是考验文采的,我什么文采我自己最清楚,岂能和在场的诸位相提并论?诸位特意留着第三题一争高低论个长短,而把最容易的第二题留了下来,我需要和周兄一样,认识自己的价值和能力,赶紧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和张宇耍嘴上功夫,张宇可以让他们一个排,那个未来什么场面没有见过!随便拉出一个后宫剧,都能兑死一群人。 张宇一边捧了众人,一边摔了周北航,顿时让在场所有人心情愉悦我们不是对不上对联,是把机会让给文采低的人! 周北航气的咬牙切齿“不知张兄有何妙对?” 张宇笑道“周兄的上面是寂寞寒窗空守寡,描写的是一位寂寞女子独守闺房,我这恰有个下联梧桐朽枕枉相栖!” 话音稍顿三秒,让众人想一下意境,张宇又道“其实还有下联,比如伶仃佳人修伴佛!这个下联的意境也算可以,对仗也符合要求。” 张宇一口气说出两个下联,安静的氛围突然炸开了锅,纷纷在讨论这两个下联。 周北航使劲抓住栏杆,恨不得捏碎它,自己珍藏的一个绝对,就这样被对了出来,而且还是两个下联! 深吸一口气,周北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于是问道“不知道张兄弟出的对联是什么!不要太简单,被我们轻轻松松就对了出来!” 张宇回应道“我没有周兄那样的器量,怎敢随便出一个简单的对联呢!所以我绞尽脑汁,几乎把脑袋里的东西全部翻了一遍,才想到一个感觉不太好的对联,我感觉,凭周兄的才学,对出来就是举手之劳,根本不废吹灰之力。” “张兄嘴上功夫很不简单啊!”周北航讥讽道“还不念出你的上联!” 张宇的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随即道“还请诸位品鉴,我的上联是烟锁池塘柳!” 此联一出,全场静谧。都不是蠢人,自然能看出此联的精巧。张宇不是瞧不起在场的某个人,而是每个人!用一句名言来说,就是在场的诸位都是垃圾! 这个千古绝对在那个未来都是一等一的绝对,偏旁自首暗含五行,张宇拿出这一条,也算是看得起众人了。 众人静静冥思苦想许久,都没有一点头绪。 蔡远志起身拱手,“张兄大才,蔡某佩服,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今日能见此等绝对,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其余人纷纷赞同,一联五字带着五行,想要精巧的对上,可不容易。 周北航气的脸色苍白,一甩衣袖回屋去了。 就这样,张宇赢下了第二题。 游戏继续,张宇也没有急着上岛,并且蔡远志和女扮男装的少女走了过来,两人想要结识张宇,张宇自然愿意。 相互认识后,张宇得知了女扮男装的少女名叫李英,虽然女扮男装,但是古灵精怪。看样子是长待字闺中,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而蔡远志喜欢她,总是在她面前表现。 四人熟络,但也聊的愉快。而这时,薛成念出了最后一题,竟然是道数学题! “这最后一题啊,是道数学题。说,一个笼子里关着鸡和兔子,它俩一共有56个头,160只脚,请问兔和鸡分别有多少?” 此题一出,所以人目瞪口呆,一个个开始掰着手指计算,但很快,就一脑袋浆糊。 李英生气道“这谁出的题!既然都知道有56个头,直接数出有几只鸡有几只兔不就得了,真是烦人!” “小蔡!赶紧算出答案,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看到李英愤怒地表情,蔡远志一脸急切,可惜自己数学太差,听听都让人糊涂,更不要说算出来了。 怎么办? 突然,蔡远志看向了张宇,眼睛顿亮。 第五章:湖心岛 蔡远志看向张宇,眼睛一亮,心想身边就坐着一位厉害人物,何不求助。父亲不是常言,得道多助吗?于是他连忙求助道“张兄,我从小对术数就迷糊,看一眼都头疼,更不要算什么鸡和兔的数量了。这次还恳请你出手相助。” 说完,他探过身子靠近张宇,低声说道“张兄,一定要帮帮忙,别让我在李兄弟面前丢面子!事成之后必有厚报!” 蔡远志的声音虽然低,但李英听的一清二楚,不过她没有阻止,只要能答对题目,她根本就不问是怎么换来的答案。 张宇伸出一根手指,笑道“我不喜欢欠人情,也不喜欢别人欠我人情,一两银子我告诉你答案!” 蔡远志大喜,心中顿时觉得张宇为人仗义,不想占自己便宜,又不让自己为难,所以才提出一两银子交换答案。其实蔡远志不知道的是,这种一元二次方程对张宇来说也就值一两银子了,要的太贵让微积分怎么办! 蔡远志拿出一两银子交给了张宇,张宇收下后,将兔和鸡的数量快速给了蔡远志。 对于张宇的计算速度,蔡远志佩服的可谓是五体投地。连草稿都没动用,只用心算,这简直是天人啊!他是怎么算出来的!百思不得其解啊! 故而,拿到答案的蔡远志也有自豪感,他站起身,环顾四周抓耳挠腮众人,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咳咳咳…”重重咳嗽了三声,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蔡远志恭维几句后,笑眯眯地念出答案。 就这样,蔡远志拿下了第三个名额。 随后,在玲珑阁仆人的引领下,张宇、李三胖和蔡远志、李英下了玲珑阁花船,上了湖心岛。 湖心岛恰在金陵河中央,是天然形成的岛屿,成圆形,虽然面积不大,直径仅有八九百米,但草木茂盛,有河流穿岛而过,并且河流受小岛北高南低地势的影响,水流蜿蜒并且水流缓慢。这些年经由十二家青楼合力建设,更让湖心岛成了世外桃源。尤其是岛中央的位置,是一片竹林,河流蜿蜒穿过竹林,风景格外幽静和静谧。此次百花宴就是在竹林中举行。 四人顺着青石铺就的路行走,一边欣赏着岛上的风景,一边交谈。虽然草木落尽了绿叶,但白雪压枝头,红梅如血,也颇有美感。 很快,四人来到竹林外。 白雪压青松,白雾绕翠竹,浅水游鹅石,篝火映莲影。 只见竹林中点亮了好几个篝火,还高挂彩灯,将黑夜映白。一条蜿蜒的河流没有上冻,缓缓流淌。篝火燃在河流旁,并且还铺上了柔软的坐垫。 仆人介绍道“此次百花宴又名曲流宴,十二金钗坐在水流上首,贵客们延水流依次而坐,整个宴会的乐趣就依靠着流淌的水流。” 此时竹林,已经站了不少人,一个个身皮貂皮披风,正成群聚在一起交流。张宇四人的到来并未引起波澜,最多就是众人看向李三胖的眼神充满了怪异。 时间又过去一炷香,十二金钗缓缓走来。 虽然是冬季,穿着厚重棉衣,却没有遮掩住完美身材,十二个人皆是美女,长相分不出高低,但气质截然不同。有的清冷,如同高高在上的月宫仙女。有的热情,烈焰红唇。有的温润,像冬季午时的暖日。有的俏皮,有的柔和 各有千秋,不愧为金陵城的十二金钗。即便是看过无数美女的张宇也不得不承认她们的美丽,而且还是纯天然的。 能来参加百花宴的都不是市井小人,所以虽然每个人眼光热切的盯着十二位金钗,但举止都非常有礼,没有人直接冲上去——虽然他们都很想。 这时,十二金钗中年纪最长,最是妖娆妩媚的女子开口道“本月的百花宴正好遇到的雪景,所以临时起意将时间定在了晚上,诸位贵客能不畏严寒到此前来,我代表其他妹妹向你们表示最大的感谢!诸位公子,请坐!” 十二人一起欠身。 众人这才开口说话,你一言我一语,都想着表现一番,效果却适得其反。 张宇四人没有掺和,而是来到最后的河边坐好,距离十二金钗最远。身旁是铜炉,里面烧着最上等的松木碳,身旁还有仆人递过披风,驱散了冬季的寒冷。身前的桌上也有火炉温着酒水,是上好的汾酒,酒香四溢出。 李三胖左顾右盼,开始给张宇介绍十二金钗,介绍的内容很详细。如果能把这份努力放在学问上,也就不用张宇帮忙答题了。 十二金钗在河流两侧分坐,按照年纪排列,最妩媚的素英坐在最上首,他挥挥手,十二名丫鬟走出来,每人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扣着一个青花白底的瓷碗。 只听素英笑道“此次曲流宴和往常一样,由我和妹妹引出话题,诸位公子进行交流,谁的道理最精,明日便由出题的妹妹亲自请这位公子饮酒。要提的是,这次曲流宴所谈所论,都是酒后之言,入得今夜耳,明日便忘忧。公子意下如何?” 众人自然没有反对。 素英点了点头,丫鬟们依次将托盘放在水中。河流只有半米宽,并且流速缓慢,托盘悠悠往下流淌,流经每个人的身边。 众人并没有抢着先答题,而是相互交流,聊的内容无外乎之乎者也,要不是有十二个美女相伴,增添了景色,那乐趣绝对少的可怜。张宇四人坐在河流最后,没有机会和十二金钗交流,又不认识其他人,只能自己聊自己的。幸好有李三胖和李英两个活宝,张宇倒也不无聊。 河流蜿蜒,但毕竟距离有限,很快第一个木托盘流到了张宇身边。这时,有丫鬟托起木托盘,走到素英旁边,再次放入水流之中。 曲流宴,果然是曲流宴。 几道循环过会,小酒喝的尽兴,众人聊的话题也热闹起来,靠近上游的一位青年对众人拱手,笑道“诸位,鄙人先选个话题,助一下酒兴!也瞧瞧,是哪位金钗大家的话题被最先拿出来,并且是谁赢的和她共处之室的美事!” 说罢,他拦下一个木托盘,打开了瓷碗,从中取出一张纸。 他先是看了一眼纸上内容,眉头瞬间跳动起来,嘴上微扬。 他这副表情让众人心里直痒痒,有人忍不住道“王兄,还不速速念出纸上内容,你是不是要独吞啊!” “是啊王震!这可不是君子行为啊!” 王震哈哈大笑,随即将纸条展示给众人,笑道“我挑中了晴方姑娘的话题,而题目是,谁说女子不如男!” 众人奋斗看向素英下方那位气质冷傲的美人,一时间呼吸都变得急促。 李三胖也激动坏了。 十二金钗都是美女,但也有高低之分,让张宇来看的话,有三女最是完美,不管是身材或者容貌,增一分则嫌多,减一分则嫌少!素英是其中,而这位晴方姑娘也在其中。 绝美的容貌再加上冷傲的气质,更能激发男性的占有感。 身旁的李三胖都哆嗦起来了,狠咽口水,并叫道“啊!是晴方姑娘,我的最爱!宇哥,你是我亲哥,帮帮我,帮帮我!我要和晴方姑娘单独品酒,我要单独相处。” 张宇白了他一眼,道“不行,我不能祸害人家姑娘,能不能折服人家,需要靠自己的本事。我如果帮了你,得罪的不光是在场所有人,还有晴方姑娘,你以为人家傻吗?” 李三胖顿时泄气了,随后一机灵,道“宇哥,要不你拿下她,对,你拿下!你能吃掉她,也能完成我的梦想!” 张宇瞪了他一眼,这胖子,还真是口味过重。 晴方提出的话题是谁说女子不如男,这个话题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看谁的解答能进晴方姑娘的心里了。 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开始答题,一个个忘记了孔圣人提出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开始歌颂女人德行和能力,最厉害的一个人竟然搬出来当今女皇陛下!抬出了女皇帝,这个论述绝对是强有力的说服力。 可惜晴方的表情依旧是冷傲的。 张宇百无聊赖,也不想强出头,于是舒展了一下身子,起来走走。 离开竹林,张宇沿着青石板的小道散步,十五的月亮很亮,再配上白雪,并且小岛的四周都是花船,灯火通明。所以张宇并不是两眼一抹黑,相反还颇有黑白交错的美感。 就当张宇准备回去时,不远处的河畔旁突然飘过一道金光,恰如之前在花船中无意看到的。 张宇绕过树丛来到河畔,这时,他看清了河中的东西,竟是一条船! 小船如扁舟,船身上挂着一块长形状的金色装饰品,正是这个装饰品反射的月光吸引了张宇的注意力。 谁会坐这种小船来湖心岛? 又小又破,就算是想偷偷上来看美人的,也不会这么拼,连性命都不顾了吧。 除非是有心人干有心的事 第六章:青玉案 一条破旧的小船,谁会趁着夜色不顾生死的偷偷摸进湖心岛? 张宇猜不出来,便准备回去时,脚步突然顿了顿。 “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这种危机感已经很久没体验了。自从回来后,生活没点乐趣,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一下子告别未来的那些高科技,就像死掉了一半。这一年来装了太久的老实人,连练武都得偷偷摸摸的,太折磨人了。”张宇摸着下巴,突然有了兴趣“就让我瞧瞧到底是谁!” 说着,张宇脱下披风,露出里面深色的长衫,随手将披风挂在树上后,张宇由静至动,动如脱兔,瞬间钻入了树丛之中,靠着树丛和枝干遮掩身形,脚踩在雪上只有一个深深脚印,声音却被压制的极低! 这一刻,张宇仿佛回到的那个未来! 在那里,五年的时间能学太多的东西,张宇不仅学到了知识,还学到了一身武艺!他前前后后师从好几位武学宗师,纳百川入海,集诸家武学,一身武艺练就的极其不俗,最后他还进去特种兵中最优秀的侦查营进行培训。他就像掉进糖罐的老鼠,恨不得吃光所有的糖。 所以,侦查对张宇而言太小儿科,湖心岛就那么大,能藏人的地方也不多,很快张宇就在一片乱石后发现了可疑人。 一共有四人,身穿黑色夜行衣,怀抱长刀,此时正在低声交谈。张宇就隐藏在乱石的后面,和他们仅有几颗大石头相隔,可惜他们就是发现不了张宇的存在。 只听四人低声交谈“过会发现目标,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杀了!速度要快,动作要狠,如果可以,就多杀几个人制造混乱!” “这次牺牲潜藏很久的内应就是为了这一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旦成功,主公的大业就能提升一步!为了主公,我等宁死不悔!” “是!为了大业,宁死不悔!” 四人发出低吼,语气充满了狂热,一看就是受过洗脑的死士。 张宇悄悄地退了回去,并没有打草惊蛇。这四人血气旺盛,一看就是经受过严格死士培训的杀手,张宇虽然不惧他们,但毕竟赤手空拳,还一对四。而且张宇也没必要多管闲事,于是悄悄离开。 回到竹林,曲流宴还在继续。 晴方大家的话题已经结束,被一名英俊青年获胜,此时在进行其他金钗的话题讨论,氛围格外热闹和融洽。 张宇回到竹林,走过李三胖和李英身旁时,悄无声息地将它俩桌子上用来切水果的匕首顺走。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此时,一位少年挑中了素英的话题。 十二金钗中,素英面积最大,其实也就二十岁,但在古代,这个年纪的女子基本上都有好几个孩子了。素英成熟妩媚,本来容貌就佳,再配上诱人的风情,对这些刚成年的少年、青年们是深深地诱惑。就连张宇,也不得不称赞她的美丽。 素英提出的话题是“知心”! 众人纷纷冥思苦想,酝酿心中最合素英心意的解释。而就在这时,素英缓缓站起身来,柔声道“诸位公子,人生苦短,屈指可数几个十年,能得知心者,更是寥寥无几。古有伯牙和子期,还有化蝶梁祝,他们是多么的幸福。我提出知心一题,最希望的就是能让我感受知心的温暖,即便是没有,也希望能听到最好的知心话。” 随后,素英轻拍玉手,一名丫鬟竟然拿着一个青铜盒子走了出来,盒子方正,长度大约在三十公分,表面雕刻着花纹,一看就不是凡品。素英解释道“这是我被父母遗弃时,留在身边的唯一物件,这么些年过去了,用尽千百种办法也打不开它,所以这次我想把这件物件当成礼物,送给最能让我感受到知心的人。” 众人闻之,一脸热切。 素英这么动情,如果真能做她知心人,那离推倒就只剩下用一把力的功夫了。 无动于衷的张宇看到那个青铜盒子,神情一变,挑了挑眉毛,心中嘀咕“竟然是千机盒!” 先秦时期,百家争鸣,有一家名为墨家,已兼爱非攻为理念,流派之中多为侠义。在墨家有三物代表了墨家传承。巨子剑、墨家令,这两件象征了墨家传承精神,由墨家巨子掌管,而最后一件就是千机盒,藏于墨家大本营的祖地内。 千机盒是一个精妙的机关盒,据说内部钥匙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种排列方式,没有特定的钥匙根本打不开。而至于里面藏着什么,据说只有墨家巨子知道。 由于儒家当道,百家被废,世人对墨家本就不了解,更不要说最是神秘的千机盒了。 张家经营的是茶叶生意,祖上曾有位长辈喜欢收集游记杂文等等,张宇小时候就喜欢看那些东西,他从一本古籍上看到过,说千机盒里面藏有颠覆天下的力量,吹嘘的很厉害,而且还配着图,模样正是这个青铜盒。 原本以为是杂文中杜撰,没想到真见到此物了。所以张宇对千机盒很有兴趣。 此时已经有人论述心目中的知心。所谓的知心,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见解,就像素英说的,伯牙和子期相互知心,这是友情,梁山泊和祝英台相互知心,这是爱情,父与子,师与徒,不同的人相处会有不同的知心,亲情友情爱情都有知心。 素英奢求的是什么知心?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切入点,现场很多人了解到素英是被父母遗弃,便认为素英没有感受过父母亲情,她所追求的知心,是父母之情。 当然也有人说的知心是爱情,素英虽在青楼之中,却是出淤泥而不染,据说她曾经有机会成为自由身,只是离开这个从小生活的地方,他她也不知道该去何方。她没有感情的寄托,所以茫然没有知心之人。 众人各抒己见,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所谓的知心,实际是懂你,知道你的心中所想” “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因为生老病死而放弃,就算身隔两地,也会心心相惜!” 张宇对千机盒很感兴趣,自然想得到,所以也得答出题目,作出最符合素英心意的答案。 素英渴望的是亲情?很显然不是,学习过心理学的张宇知道,能把父母留给自己的唯一一物当做礼物,便说明了她心中并不牵挂亲生父母,亲情已经看的平淡了。 友情她不缺,看她和十二金钗言语间的默契,便知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她们无话不谈,是挚友,共同从困苦中走出来。 那么,仅剩下的就是爱情了。 上半生颠沛,余生奢望寻找那个真正爱自己的人。素英这个年纪,所处的身份,一份真挚爱情恰是此时她最奢求的。但是她虽然美丽,却不自信,身份限制了她,影响了她。 或者,她已经有了所属的人生和目标,只是浅意识在屏蔽,让她看不清真正的自己。 想到这儿,张宇突然站起身来,声音异常洪亮,直接压住了其他人的声音“我有一首词送给素英姑娘,知你心也,问你何忧,不知你者,问你所求,希望你能明白。” “且听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声音朗朗,空明和悠扬,将众人的思绪带入了一个丰富的场景。 人群攒动,歌舞喧天,热闹非凡。树高挂天星,宝车带凤鸾,行人多高兴,笑语伴花香。美人描金眉,青丝随风扬。 如此良辰美景之下,却有一卿本佳人,左右环盼,她在寻找那个知心的人,可以却寻与可寻。就在神情渐渐落寞时,一声梦中熟悉,仿佛听了千百遍的笑声让她蓦然回头。灯火阑珊下,玉人独立,他望着她,嘴角含笑,双眸温柔。 你在寻我,我在这里等你。 莫要忧虑,莫要伤情,我终会在对的地方,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你。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头,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素英喃喃自语,一时间痴了。 过了好一会,素英才回过神,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连忙起身,其余十一金钗也站起来,对着张宇盈盈一礼“不知公子姓名,还望不嫌弃,能告知。” 张宇拱手“在下张宇,安宁县人士。诸位大家请坐!” 素英眸如皓月,眼中倒映着张宇的身影,含笑道“公子大才,不知此词可有牌名?” 张宇沉吟,说道“青玉案。” 素英似乎还在沉静在词的美景当中,她柔声道“公子,我想没人会反对你赢得了这份礼物。” 说完,素英竟然缓缓走向张宇,准备亲自将千机盒送给张宇。 作为绅士,怎么能让人姑娘劳累,所以张宇赶忙走了上前。 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第七章:独战来敌 张宇的词,写进了素英的心里,她要亲手将千机盒送给张宇,作为一位有礼貌爱上进的四好青年,怎么能让美女辛苦,所以张宇主动迎了上去。 谁知,距离才走了一大半,意外突然发生!四名黑衣杀手悄悄摸近,突然从竹林中窜出来,手中的利刀霍霍带寒光,速度快的让这些读书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刚刚张宇只顾念词,也忽略了警惕,竟没察觉到杀手靠近。 这四名杀手速度快,身手敏捷,目标很准确,两人杀向女扮男装的李英,另外两人杀向素英! 等众人慌张大乱时,杀手几乎近到了身边。 杀手已经举起利刀,素英能看清杀手赤红的双瞳,铺面而来凶煞恶气,吓得她楞在那里。 就在这紧要关头,张宇果断出手,他现在距离素英最近,所以一个箭步,速度比杀手还快,抢先来到素英身旁,拽住其手腕,将其拉到自己身后。 与此同时,其一杀手看到张宇动作后,脚步一转,举起利刀先劈向张宇,虽然他面带黑罩,却能看出面部的狰狞。另一人则是用刀挑向素英的手腕,看其意图,似乎为了千机盒! 危险关头,张宇一记飞脚踢出,直接击中袭上自己的黑衣人,踹在了其胸口! 嘭! 黑衣人暗哼一声,朝后飞退数步才停下来。看到此,张宇暗叹一声,还是现在的身体素质差,必须加强锻炼。在未来,经过严格训练的自己不说一脚踢死对方,最起码能将对方踢成重伤,一时间爬不起来。现在的力道差远了。 念头只是在一瞬间,另一人的刀也落了下来。张宇用力拉扯素英,将其收入怀中,伴随着身躯扭动,左脚弹射,膝盖撞在了对方的腹部,同时用右臂夹住了刺来的长刀。 这个黑衣人吃痛,连忙想收回长刀,张宇怀中抱着素英,不好出手,只能左脚推动素英的左脚,飞起踢向黑衣人的胸口。 嘭! 黑衣人倒退出去,刀也被他抽走,张宇怕伤到素英,所以刚刚无法强行留下敌人。 张宇击退两名黑衣人的时间只是二三个呼吸,而另一边,两名黑衣人已经靠近李英,李英的俏脸已经吓得苍白无色,她何时见过这种危险,简直是吓蒙了,一脸惊恐不知所措。 此时的张宇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之前就该和黑衣人们做一场,实在是没想到他们的目标是李英。虽然刚认识,但也算相识一场,张宇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遇险。 幸好之前留了一手,千钧一发之际,张宇毫不保留,怀中藏着的匕首已落入手中。 飞刀! 嗖刀如闪电,快的划出一条银线,这是张宇在未来师承飞刀大师,苦练五年的绝技!虽然现在的身躯素质无法发挥张宇真正的飞刀绝技,但有七成就足够了! 飞刀快的转瞬即逝,那名黑衣人来不及劈中李英,飞刀就到了他的脖颈后,飞刀的轨迹稍微偏移了一点,但还是插了进去,割开了主动脉。能看到鲜血如同喷泉,噗的一声四溅出来,飞溅了李英一脸,血红和白色相点映,就像白雪中垂下的红梅。 李英发出恐慌的尖叫,浑身都在发抖。 与此同时,另一把飞刀已经射向剩下的一名黑衣人。不过此人机警,当同伴脖子喷血后,他就朝一侧闪躲,没有去杀李英。所以飞刀只是刺中了肩膀,被对方直接拔掉扔在了地上。 张宇望了一眼怀中的素英,看到她脸色虽然有些苍白,眼神却格外透亮,正抬头看着自己。 张宇问了一声“没事吧”,也顾不得听她说什么,便将她放下,然后拿住千机盒飞奔至李英身边。 四名杀手只剩下三人,此时张宇手持千机盒,护住了李英,所以三人也汇聚,虎视眈眈地看着张宇。其余人吓得落荒而逃,李三胖吓得浑身发抖,全身肥肉乱颤,他想逃,但看到张宇的勇敢和李英的可怜,竟然硬着头皮护住了李英。蔡远志也吓得不轻,但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李英,只是一瞬间的犹豫,便挺身而出保护起李英。 张宇一手拿着千机盒,一手拿起一柄匕首,匕首在指尖飞绕,腾挪跳跃,就像被赋予了灵性,非常敏捷。 三名黑衣人互相望了一眼,暗暗警惕,他们万万没想到,计划这么详细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眼前少年的武艺很高,一转眼就杀了一名同伴。今天要想完成任务,看来得拼命了。 “我之前就发现你们了,躲在一群乱石后。”张宇突然开口,说道“乘着一条小破船偷摸上岛,自认为掩人耳目,实际上暴露的清清楚楚。这要是被你们主公知道了,还不杀了你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看到三人神情大变,张宇笑道“杀人是目标,千机盒也想得到,既然如此,给” 说话间,张宇突然将千机盒抛向右侧一个人,用力很猛,那人下意识地接住了,但随即他意识到大事不好。 张宇在抛出千机盒的瞬间,犹如过江猛龙,又似大鹏展翅,直接飞奔过来,手中的匕首飞舞如花,直袭接住千机盒的杀手! 另外两人出刀阻拦,张宇灵活似蛇,脚踩八卦步,从刀缝之间穿插过去,手中的匕首亲吻住一名杀手! 杀手赶紧放弃千机盒,急速超后退去,张宇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放。老虎再抓猎物时,不会因为旁边猎物多,就放弃眼前的猎物,而是会一直追下去,认准目标绝不放弃。杀人也是如此! 这名杀手紧张地肝胆欲裂,恨不得多出一条腿,但是他的速度还是太慢,张宇飞扑过去,老鹰抓小鸡,匕首一点击中,划过脖子,然后整个人迅速退回。 那名杀手双眼圆瞠,直直朝后倒去。 另外两人相互配合,也在紧追张宇不放。刀舞成花,将张宇罩住,张宇精巧地闪躲,只见刀从头顶上方划过,从脖子旁边闪过,长发被切割掉,几乎都是堪堪闪躲过去。 刺啦 杀手也杀红了眼,再加上张宇身体素质和技能还未完全恢复,左臂中了一刀,直接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横流。 张宇眉头不皱,趁着受伤,两名杀手心中得意的空档,他故意后退,营造出逃走的迹象,杀手正要紧追时,张宇骤然出手,手中的匕首飞射而出,直接插入一名杀手的心脏。因为用力过猛,整把匕首没入胸口,只剩下刀柄。 至此,三名杀手死! 剩下一人有点慌了,但看到张宇赤手空拳,没了兵器,而且左臂伤口较重,鲜血直流,他狰狞一笑“没了飞刀,看你还如此逞强,今日必杀你!” 张宇双臂做抬手式,摆出防御姿势,并笑道“赤手空拳也能打死人,不信你来试试!” 张宇很自信,在那个未来五年中,张宇跟随多位武学宗师学习武功,最后又进入特种兵学习搏杀格斗,有时候赤手空拳比拿着兵器还要可怕!他所学的搏杀格斗综合了武术,散手、泰拳和综合格斗术等精髓,熔炼为一体的搏杀格斗术,招招致命。 杀手看到张宇的笑容,感到心寒,最后嚎叫一声为自己壮胆,举刀劈向张宇。 张宇左右闪躲,趁着空隙果断出拳,拳法包含了咏春的寸拳,寸劲强劲,打中躯体直入内部。一击中后,迅速闪躲,不退反近,直接膝击。黑衣人出刀阻拦,张宇原地转身,包含了空手道的侧翻,然后双脚刚一落地,直接一个新月踢,揣在了黑衣人的肋骨处,看他痛苦的表情,肋骨肯定断了好几根。 当然了,黑衣人也被张宇造成了一定伤害。他擅长刀法,虽然张宇闪躲过去,但还是被刀擦到,后背衣服被割开,一条长长血痕,皮开肉绽。 黑衣人尝试着站起来,最后还是放弃了,像条死狗躺在了地上。张宇也浑身是汗,别看张宇轻松,一对三,还是很凶险的,主要还是张宇的身体没有熟悉和恢复。如果是巅峰时期,再来两个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势。 张宇坐在地上休息,回头看了一眼李英,问道“没事吧?” 颤抖的李英望着张宇,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随后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李三胖和蔡远志扶住李英,另一边素英跑了过来,搀扶着张宇,看他身上的伤势,伤心落泪了,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没事没事,先用布给我捂住伤口,血流的有点多。”张宇望着染血的衣服,有些心疼地说道。 素英反应过来,连忙从怀中取出贴身的手帕,为张宇捂住伤口,双手沾满了血液,眼睛里都萦绕着泪珠。 与此同时,岛外花船上的护卫才匆匆赶来。 第八章:恭亲王 花船上的护卫匆匆赶来,望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杀手尸体,众人目瞪口呆。 最后还是张宇叫道“喂喂,我还没死呢…”这才慌忙架起张宇,并将众人接离了湖心岛。 张宇被直接送到了金陵河旁边的明月阁,而且进入了素英的闺房,由她亲自照顾,用她回给老鸨的话,是张宇救了自己,自己必须报恩。所以张宇只能住在她香喷喷的闺房里,而且还被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李英也被带到了明月阁,但很快,来了一群煞气腾腾的护卫,直接将蔡远志和李英护送离开,听李三胖的意思,那些护卫不是普通的看家护卫,而是军伍出身!李英和蔡远志的身份不简单,不然也不会被杀手刺杀。 忙忙碌碌到三更天,张宇才不堪疲惫睡着,素英也趴在床榻边,就这样守着张宇睡着了。 次日,日上三竿,张宇才悠悠醒来,左臂和后背的伤上了药,动一动还是扯动伤口隐隐作痛。 张宇于是侧个身,没料到素英就趴在床榻前睡着了,明艳的脸袋上带着笑容,似乎梦到了甜蜜的事。离得近,张宇都能数清楚素英的睫毛,又长又弯,而且她的皮肤如玉,格外的细腻和白皙,没有涂抹任何的胭脂,五官配合的天衣无缝,果然是天生的美人。张宇也忍不住地赞美。 张宇正想着事情,素英醒来了,两人四目相对,脸与脸的距离只有一个巴掌长,素英也能清清楚楚地看清张宇的面容,能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唰素英的脸红了,就像晚霞摸在了脸颊上。 “娇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张宇忍不住地脱口而出。 素英更加羞涩,捂着脸逃出了房间。 张宇也意识到自己孟浪了,哭笑不得。只是没想到,没过一会,素英端着清水回来了,虽然还是脸颊微红,但平静了下来。 “张公子,我替你洗漱。”素英揉了揉毛巾,温柔道。 张宇忙道“素英姑娘太客气了,我自己来就行。” “不行!公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要好好休息。”素英断然拒绝。 张宇笑道“我只是一只手受伤,另外一个好好的。更何况素英姑娘也累了一晚,还是好好休息吧。如果你服侍我被别人看到,那我岂不是要被人骂死啊!” “我又不在乎!”素英笑了笑,然后问道“公子在乎这些?” 张宇望着她的眼睛,到嘴边的话突然没了,摇了摇头“美人服侍,我是求之不得。” 素英笑的更开心,眼眸变成了月牙。 被人服侍,而且还是大美人服侍,这种感觉真的不能用爽字形容。吃过饭,在床上睡到了下午,张宇执意要回去,废了好大功夫才和素英讲通道理。当然了,离开前张宇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家住哪里,现在住在哪里等等一切信息告诉给了素英,这才得以离开明月阁。 跟随张宇一同离开的还有李三胖,这胖子现在的对张宇的敬佩之心犹如黄河涛涛,愿意忠诚的做个狗蹄子,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入素英大家的闺房,还在里面睡了一天被伺候了一天! 牛,真是牛啊!我的天啊! 所以李三胖跟随张宇,准备从他身上学习泡妞大法。 两人刚出明月阁没走几步路,突然被衙门的捕快拦住了。捕快语气格外的客气,又是点头又是鞠躬,询问张宇的伤势,最后邀请张宇去知府大人的官邸。张宇本来还疑惑,死了三人擒住一人,都是自己杀的,官府怎么没有动静,现在看来,人家一直在外面守着。 “莫非”张宇心中顿有猜测。 和李三胖来到知府大人的官邸,便看到蔡远志正站在门前等候,看到张宇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张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蔡远志深深一拱,拜谢道。 张宇扶起蔡远志,笑道“不要太见外,我也只是举手之劳。” 通过捕快的介绍,张宇已经知道这位蔡远志是金陵城知府大人的三公子,常年在外学习这两天才刚刚回来。张宇救了知府大人的公子,这些捕快肯定要毕恭毕敬。 与此同时,张宇对李英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只听蔡远志道“我父亲正在府中招待贵客,无法出府迎接,还望张兄不要生气!” 张宇忙道“岂能让知府大人出迎,我该亲自拜访才是。” 蔡远志笑道“张兄,李兄,请!” 跟随蔡远志进了蔡府,张宇和李三胖被他引到了正厢房的客厅,进了门,便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招待一名女子。 当看屏幕女子的容貌时,张宇一愣。 竟然是熟人,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并没有吃惊张宇的到来,蔡知府看到张宇到了,连忙上前,没有一点官架子,表现出对张宇的深深感激,和张宇好一阵寒暄。 随后,张宇对上官婉儿拱手,笑道“上官姑娘!” 上官婉儿笑道“没想到啊,你竟然身怀武艺,傻了五年,你这身武艺是怎么来的?这一路上,我竟然都没有发现。我身边还跟着四位金鳞卫,他们也都没发现!你隐藏的真够深啊!” 蔡知府并不好奇张宇和上官婉儿认识,看样子来之前两人已经沟通过了。 张宇故作不知“我清醒后就这样了,也许真是女皇登基,大周的气运拯救了我。” 上官婉儿自然不信这个,她也知道,问是问不出什么的,只能把好奇藏在心中,于是转移话题“这次你不仅救下了蔡公子,还帮助了我,让我来金陵城的目的没有功亏一篑,你放心,我会把你的功劳记下来,待日禀告圣上,替你请功。” “多谢。”张宇谢道“能帮到你自然是好的,不知从那个杀手口中审问出了什么?” 蔡知府苦笑一声“带到衙门后,杀手便咬碎牙齿中的毒药自杀了,不过检查了杀手的尸体,也有发现。他们应该是最近非常活跃的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名叫“残日”,有很多官员、富人被杀一案,都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上官婉儿也道“这个残日组织来历不简单,朝廷几经调查,也只是查出些皮毛,我怀疑,能有这么好的隐藏性和疯狂,其势力非同小可。如今又来刺杀郡主,很显然是想破坏圣上大计,这就不只是刺杀官员的小事了,不得不防啊。” 蔡知府道“上官大人放心,我会安排下去,严格搜查,恭亲王那边还需要你费心了!”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随后带走了张宇。 此时,张宇也知道了李英的真正身份,竟是当今恭亲王的小女儿! 恭亲王是已逝先皇的亲弟弟,也是仅存的新兄弟了,当年先皇抢夺皇位,就只有这位恭亲王支持他,所以能想象出这位恭亲王的地位。他唯一的独生女儿被刺杀,一旦死亡,那绝对是地震的大事。 恭亲王没有兵权,没有官职,但他代表了皇家,是现存皇亲国戚当中地位最高的了。怪不得上官婉儿说张宇帮了大忙,如果恭亲王支持女皇,那局面就能好很多,最起来皇族这边的压力会小很多。 另外从上官婉儿得知,李英回到王府后,便一直做噩梦,不敢睡觉,这次去王府,一是恭亲王要亲自感谢张宇,另一件事就是想让他帮帮李英,李英被吓得不轻。 路上,上官婉儿交代了一些事情,让张宇对这位恭亲王有了一定的了解。此人看起来乐呵呵,一副老实人表现,其实是大智若愚,聪明的很,能从夺帝风雨中存活下来,这就是本领。 这次上官婉儿来金陵城,最主要的事就是请恭亲王入京,如果他们支持女皇陛下,那女皇的局面也能更好的开展。现在女皇虽然登基,但位置根基不稳,朝廷大臣心怀鬼胎,世家大族抗拒敌视,再加上皇族人虎视眈眈,女人想改天换地长做千古女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上官婉儿完全能确定,这次残日派杀手刺杀李英,其目的就是为了影响女皇计划,一旦恭亲王的女儿被害,他怎么会有心情入京!甚至有可能把麻烦扯到女皇身上。因为永远防不住幕后黑手的冷箭。 之前上官婉儿就明与暗的对恭亲王提及女皇的邀请,但都被恭亲王蒙混过去,这次张宇救了他的女儿,不失为一个上好的机会。 上官婉儿没有教张宇怎么做,因为也没法教,但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张宇也明白了自己的机遇。 如果能说服恭亲王入京,自己的功劳绝对不小。绝对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很快,恭亲王府到了。 侍卫扣门,王府的下人去汇报,没过多久,王府竟然开中门迎接,由此可见恭亲王对救命恩人的感谢。 众人打开,一位身穿蟒袍的青年迎了过来,对着张宇和上官婉儿便拱手谢道“这位一定是舍妹的救命恩人张宇张公子了,还有上官姑娘,小王李岳,是颖儿的三哥!我父王已经在厅内等候,让我特地前来迎接!” 张宇连忙回礼,人家这么重视,说明人家有礼仪,自己可不能托大。 三人进了王府深入其中,来到一处巍峨的阁楼,足足有七层之高,门上匾额提有三个鎏金大字“摘星楼”! 进了楼,一层大厅上位端坐一位肥头大耳的老者,一身红色蛟龙袍相当威武,但穿在他身上有种滑稽的笑感。 此人正是恭亲王! 张宇和上官婉儿上前,拱身拜见,不过被恭亲王拦了下来,只听他笑道“贵客上门,是本王招待不周,岂能让你们行礼!岳儿,通知厨房好好准备饭菜,今天我要和两位恩人好好喝一杯!” 李岳应声退了出去。 上官婉儿笑道“王爷,张宇才是救下爱女之人,和我可没有关系!” 恭亲王道“怎么没有关系啊!如果你没有把他带到金陵城,那就不会有救人之事,一饮一啄早有定数,这是颖儿的福分啊!” 说着,恭亲王看向张宇,问道“我听人汇报了事情的经过,你是颖儿的贵人,要不是你,颖儿她这丫头私自跑出去,连个护卫都没有带,四个杀手武艺高强,那些穷读书的秀才谁能阻拦?” “颖儿郡主那个可爱,我岂能让她受到伤害!”张宇回答道“不知郡主现在如何?” 恭亲王叹口气,道“受了点惊吓,一闭眼就做噩梦,至今没睡下,哎” 张宇点点头,“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对了,那些杀手竟然对郡主的行踪知道的如此清楚” 恭亲王突然冷笑一声“府中有个吃里扒外的畜生,在王府呆了那么多年,没想到是条白眼狼。事后他畏罪自杀了。” 说完,恭亲王又道“张宇,这次多亏了你,为了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你有什么需要尽快提出来,只要本王能做到!你别忙着拒绝,本王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大恩,你必须让我回报一下,不然本王心里过不去” 只是没等张宇说话,恭亲王的王妃匆匆赶来。 “谁是张宇?”王妃面容慈祥,此时一脸焦急。 “草民是!”张宇拱身。 谁能料到,王妃竟然一把拽住了张宇的手腕,朝外面拉扯,并说道“你救了颖儿,赶紧帮我看看颖儿,这丫头吓坏了。” 恭亲王无奈,只能和上官婉儿一同跟随。 王妃和恭亲王老来得女,就这一个千金,绝对是疼爱有加,此时李颖儿被吓得一脸憔悴,可把王妃担心坏了,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就是不见效果。 听说救命恩人来了,王妃就想着让他帮忙看看,毕竟自家女儿口中一直念叨的姓名,说不定会有好的效果。 第九章:阳谋 张宇被王妃拉着匆匆离开大厅,恭亲王和上官婉儿没有办法,只能连忙跟随。边走着,张宇忙道“王妃,有事您尽管安排,草民肯定尽心尽力,草民手脚灵活,不用担心我笨手笨脚!” 王妃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着急乱了方阵,不过自己五十多岁了,和眼前少年的母亲差不多大,拉扯几下也没有关系,自家男人更不敢乱想。此时,王妃才好好打量救了自家女儿的恩人。 剑眉星目,英俊洒脱,而且还武功高强,听说文采还了得,嗯,真不错。可以当成女婿的候选者之一。 如果张宇知道王妃心中所想,估计会哭笑不得。 一行人来到后厢房李颖儿的闺房,进了屋,就看到李颖儿抱膝盖坐在床榻前,脸色苍白,精神萎靡,旁边还有两名丫鬟端着饭菜,看样子是一口没动。 看到进屋的张宇,李颖儿脸上顿时浮现笑容,光着脚趾就跳下床,跑到张宇面前“张大哥,看到你没事就好了,你被扶走时,浑身都是血,吓死我了,我想去看你,我父王和母妃就是不让!你都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万一有什么危险” 说着说着,李颖儿的眼里泪珠翻滚,然后就像下雨流了出来。 张宇想伸手给她擦拭,但考虑到身份和男女有别,于是打趣道“那四个杀手啊,土鸡瓦狗一般,消灭他们轻而易举。倒是你,李兄啊,你不仅身份让我大吃一惊,就连性别也让我刮目相看啊!” 李颖儿俏脸一红,难得的羞涩“张大哥,你别取笑我了,我女扮男装无非是为了方便,而且我事后回想,你一定是第一眼就认出我是女儿身了,对不对?” 王妃和恭亲王互相对视一眼,自家女儿什么样没人比他俩最清楚了,何时有过这种少女的表现看来女儿终于长大了。 “你的打扮太低级了,骗骗那些读书人还行,哪里瞒得过我!”张宇笑道“郡主,你这生活条件真的太好了,这么美味的饭菜把我的胃口都勾了起来。” 李颖儿回头瞧了瞧丫鬟们端着的饭菜,连忙招呼道“张大哥,既然你饿了,那你赶紧吃吧,千万别客气。” 张宇则道“我岂能喧宾夺主,你还没吃呢,更何况王爷和王妃也在此。” “那我也吃,来人,再多准备点饭菜,要最好的!”李颖儿连忙道。 恭亲王也道“我和王妃还有事情商议,你们先用餐。”说完,给了王妃一个眼神,两人离开了。 恭亲王和王妃在此,张宇有些话也放不开说,所以故意点出,让两人主动离开。 下人们上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张宇和李颖儿吃了起来,本来李颖儿就饿,现在放开了肚子,吃的很是开怀。 两人很快吃饱了,喝了杯水,张宇看时机差不多,于是问道“还怕吗?” 李颖儿一想到血淋漓的场面,脸色是微微发白。 她点了点头,从未经历过这种事,如何不怕? 张宇觉得,有必要为她打下一剂强心剂,身处这个位置,不是你想安逸和平静就能如愿的,恭亲王能保护她现在,以后会怎么办?女皇登基,这件事改天动地,王爷身份也不是万无一失的筹码了。 所以张宇直白的说道“颖儿,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杀死那四名杀手对我而言轻而易举,我根本不用受伤。” 李颖儿脸色微白,咬着嘴唇。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个,只是想说你太弱了。”张宇继续道“我认识一些女生,嗯她们的手段比男人还要多,本领比男人还要高,能力比男人还要强这些女生原本都是弱女子,就是因为她们不想面对现实。看到刚刚和你们父母离开的那位姑娘了吗?她是上官婉儿,当今女皇陛下的女官,她看起来很柔弱吧,实际上,她杀人的手段超乎你的想象!” 顿了顿,张宇继续道“如果这次你没有碰到这种事,那你的未来也许就是按部就班,恭亲王为你找个优秀的相公,成亲生子,平凡的渡过一生,生命中最重要的除了父母,也就是相公和孩子了。那时候的你,思考的是活,而不是生。生来为何?你思考过吗?” 李颖儿第一次听到这些话,她茫然的摇头。 “人生是一段路程,走的路不同,重点也不同,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女人相夫教子,有些女人,比如当今女皇,她可以成为万人敬仰的皇帝!颖儿,你的人生,你想过吗?” “如果你想体验多样的人生,那四名杀手的死对你来说算得了什么?他们的死亡就像敲门砖,打开了面前的人生大门。” “如果你说没有人生,就这样按照习惯走下去,那我告诉你,四名杀手的事只会是开始,而不是重点,你能摆脱这一次的噩梦,能继续摆脱两次,三次,甚至更多吗?” 张宇语重心长地开解李颖儿,其实也是对自己人生的规划。如果没有梦到未来五年,那自己是否也是为了活,而不是为了生呢? 此时李颖儿的内心深处翻天覆地,以前的她从未思考过这些,但现在,她想了许多。自己希望的人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香炉燃香,氤氲成雾,袅袅香气,绕梁环璧。屋内点着彩灯,光影交错下,渲染成一片美景。 此时李颖儿的思绪随着香气飘零。 突然,李颖儿惊醒一般,问道“张大哥,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外面的世界,不管是在大周国,还是大周国之外,甚至这个宇宙,他都是精彩绝伦的!”张宇笃信般说道。 “你会去看看吗?”李颖儿继续问道。 张宇站起身来,哈哈一笑“我已经在路上了!” 话罢,张宇朝外走去,将恭亲王,王妃和上官婉儿等人叫了进来。 恭亲王和王妃再次看到李颖儿时,立即就发现了她的不一样。恢复了活力,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颖儿啊”王妃爱怜地上前抱住李颖儿“以后出去可要带好护卫,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为娘活不活啊!” 李颖儿笑道“我又没事,以后听你的就是了。我都困死了,要不你们去外面聊天,让我先睡会。” 众人连忙将厢房让出来,回到了摘星楼。 恭亲王笑眯眯的问向张宇“张宇啊,你不仅救了本王的颖儿,还解了她心中恐惧,如果本王不回报你,那传出去,本王的脸面就丢尽了。所以你必须提出要求,想要什么珍贵宝物尽管说,我恭亲王府的宝库也有些存货的,也让本王回报一下,才能宽心。” 说话时,恭亲王还望向上官婉儿。他自己自然明白上官婉儿的请求,自己迟疑,一直都没有答应,这次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如果再提出那个要求,恭亲王想要推辞掉,还真不好开口。现今朝局太乱,自己如果真去了京城,利弊参半,自己这把岁数无所谓,但也得为后代着想。 故而,恭亲王将报答的条件定义在物品上,耍个小聪明。 上官婉儿不动声色,心中却哭笑不得,这个老家伙太狡猾了,不知道张宇会怎么提。眼下就只有这次机会能请到他了。 恭亲王的小心思自然瞒不住张宇,他起身谢礼“王爷既然这样说了,那草民就不客气了。说到想要的宝物,不瞒王爷,草民出身低微,还真没有见过什么好宝物,而且经由此事也发现,东西再好,不如活着。这次跟随上官姑娘前往京城,只有几名护卫,这一路颠簸,又有土匪作祟,上官姑娘这么漂亮着实危险。所以草民恳请,向王爷借一支王府亲卫,由他们护送至京城!王爷放心,我们只要到了京城,就让亲卫回来,前后一个多月的时间。” 上官婉儿一听,立即笑了,对着张宇眨了眨眼睛。一旦恭亲王的亲卫到了京城,就算恭亲王不去,也堵不住悠悠之口了,到时候世人谁不猜测恭亲王站在了女皇陛下这边!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有才学,有智慧,而且武艺高强,嗯,相貌也好,真不知道他去了京城,会掀起什么风浪。女皇陛下最爱多才之人,到时候真不知道 恭亲王也没料到张宇会提出这个要求。这个要求过分吗?可以说是举手之劳,但是现在京城能去的?可是人家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这么简单你总不能拒绝吧。如果拒绝,岂不是打自己的脸!连那么容易的请求都不答应,人家会相信你愿意赠送宝物? “果然英雄出少年,我真的没法拒绝啊。”恭亲王笑叹道“只是,我加入真的好吗?” 上官婉儿开口“王爷,你觉得女皇陛下如何?” 恭亲王一愣,沉吟许久,才道“惊才绝艳!” “此时女皇陛下已经登基,而且过了风雨激荡的第一年,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杀戮不是长久之计,接下来会用平和的手段处理前行中的绊脚石。”上官婉儿措辞道“陛下虽是女身,但能力却不是寻常人能比的,现在局面虽然紧张,但摆平也只是时间问题。有些事王爷应该看的透彻。王爷已经位极人臣,但也要为子孙后代考虑,爵位世代递减啊!” 不管是大齐国还是现在的大周,爵位都是世代递减的,恭亲王是亲王,他的嫡儿子只能是郡王,孙子爵位再降一级,直至最低。 这时,张宇补充一句“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碳。王爷,其实换个想法,你去京城又有什么损失。我记得,崇德先皇帝的祭日快要到了。” 恭亲王一听,脸色骤然恢复了神采。 是啊,崇德陛下上年的三月初三驾崩,现在距离祭日还有一个多月,世人皆知自己和先皇感情深,自己提前去,谁会说闲话。 想到这里,恭亲王笑道“那好,我会和你们一同前往京城,张宇,这样就不用担心安危了吧!” 听到他的打趣,张宇忙道“王爷说笑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恭亲王赏给张宇很多珍宝,张宇和上官婉儿才离开恭亲王府。离开前,恭亲王说先要查一下金陵城,敢对自己的女儿动手,他必须有些警告才行。所以具体几日会前往京城还未定下来。 张宇和上官婉儿乘一辆马车回客栈。 马车里,上官婉儿回想了刚刚发生的事,她发现张宇不仅有智慧,更有眼光,更有情商,很多事自己只是简单提了提,他却能一针见血,这种情商不是智慧能弥补的。最起码,进京城祭奠先皇这一招她就没想到。 “也许”突然,上官婉儿有了个主意。 回到客栈,张宇回屋休息去了。 往后两三日,张宇好好休息,身上的伤痕也恢复的很快,只是让张宇意外的是,素英经常来照顾张宇,李颖儿这丫头也天天跑来,竟然让张宇教她习武。有时候再加上上官婉儿,三位大美女在耳边莺莺燕燕,是享受更是遭罪。 李三胖在这里呆了一上午,便逃走了。蔡远志来了两次,但当他看到李颖儿纠缠张宇的模样,又是羡慕又是伤心。 来到金陵城的第五日,李三胖前来,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第十章:波澜起 李三胖匆匆来到,还带来一个消息。 “宇哥,这几日酒肆之中多有议论,都说当今女皇陛下囚禁了皇长孙,还说准备谋害他,是为了推武家人上位,更有甚者,说准备立武家人为太子继承大统,彻底断绝李家王朝龙脉!” “现在这件事愈演愈烈,你身边那位上官姑娘看样子是京城来的,她知不知道其中内幕?” 张宇闻之,立即知道这是个大阴谋。女皇就算再傻,现在也不会对皇长孙动手,除非脑袋秀逗了。那么就是有人故意为之,推波助澜。 在京城,也许这个消息起不了什么风浪,因为女皇和皇长孙都在那里,只要露个面就能不攻自破,但在千里之外的金陵城就不行,以讹传讹的影响根本就不是几句话能解释清楚的。 而且金陵城作为大齐国旧都,这里的影响力仅次于京城,有很多儒家大师,朝廷的重要机构依然还存在,比如文庙,太庙,太学,国子监,还有金陵皇宫。 一旦在这里引起祸事,便会迅速朝南北扩散,不出几日天下皆知,到时候就算京城开始出面阻拦,也根本堵不住。流言的威力,有时候比军队还要可怕,一旦传播出去,想要收回来就很难了! “只是在酒肆传播?”张宇问道。 “前两日还在酒肆传播,我刚听到只是当个笑话。”李三胖说道“可是现在,这条消息越来越多人议论,已经不仅仅是在酒肆了,很多地方都开始暗议!而且说的有头有尾,仿佛像真的一样。” 张宇点了点头,于是去找上官婉儿,上官婉儿不在,说是去恭亲王府。 张宇想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独善其身,虽然没有什么官职或者职务,但能帮上忙对自己的前途也大有裨益,所以他连忙去了恭亲王府。 来到恭亲王府,禀明了身份后,下人带着张宇来到摘星楼,此时上官婉儿和恭亲王、蔡知府都在。 在整个金陵城的官员系统中,蔡知府是强烈站在女皇这边的!蔡知府不是世家出身,没有家族庇护的他,深知抓住一个靠山是多么重要的事。而且他虽然是金陵城的知府,但这座城的贵人太多,错综复杂,很多事情他也无能为力。当然了,毕竟是知府大人,有他的帮助,在金陵城里办事也方面了很多。 看到张宇来了,三人并不吃惊,上官婉儿没有避嫌,直接将皇长孙被囚禁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是皇长孙突染重病,前些日子呆在府中无法见客,女皇关心,还专门派遣了宫女内官照料,原本只是普通一件事,却被人诬陷出来,说成了囚禁。此时金陵城的气氛很压抑,蔡知府得到的消息最详细,据他说,已经有人联络几位儒家老夫子,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先皇旧臣,准备上书陛下责问此事。 “先是郡主遇刺,现在又发生这种事,暗中藏匿的敌人真是手段不穷啊!”上官婉儿直接说道。 恭亲王点了点头“暗中之人别有用心,不得不防,我们不能贸然回京,一旦走了,金陵这场闹剧定然剧烈,甚至能引起可怕的灾祸。必须解决后,才能离开!” “王爷说的极是!”上官婉儿道“这件事很棘手。蔡知府,现在有哪些人叫唤的最响?” 蔡知府说“现在叫唤最响的是三个老家伙,第一个是王北山,世家王家人,为人古板,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货色,入朝为官做到了礼部侍郎,后先皇厌恶其品行,准备将其罢黜。但这厮借助王家的势力,抢先辞官,还说朝廷浑噩,他忧天下苍生百姓苦难,辞官回家教书,为世人开智慧,为国家培养人才。这厮回到金陵城,开创书院,后来凭借王家权势,现在是金陵国子监的祭酒!” “第二人是谢家的谢赵英,此人也是先皇旧臣,曾是翰林学士,后来做到领中书门下平章事,而且此人情商高,再加上谢家支撑,一路坐到位极人臣,后来因为病重才回到金陵城修养。虽然退了下来,但影响还在。” “最后一人是李北姚,是皇长孙的舅舅,现在是负责旧皇都守备的副统领。作为皇长孙的舅舅,得知自己的外甥被囚禁,他自然焦急,现在就是以他为主导,正在四方联络,准备上书!” 恭亲王道“这三个都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王北山,仗着祭酒身份,让金陵城国子监的学生生事。而国子监的学生都是官宦出身,比太学的学生出身好,一个一个也是肆无忌惮。太祖曾下令刑不上士大夫,对待王北山那样的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官婉儿更是直接爆料“王北山根本就是人面畜生,我的人暗中调查发现,此人收受贿赂,玷污良家妇女,结党营私,其罪当诛!可惜王家势大,现在对他动手还不值得。” 现今王家家主是王北山的亲哥哥。 就在三人交谈时,下人匆匆来报,说国子监的学生在王北山的带领下,竟然前往皇家太庙,准备焚香告祭各位大齐先皇之英魂。 蔡知府怒道:“这厮绝对是故意的,唯恐天下不乱。太庙的守卫是公孙战将军,此人是将才,但为人过于刚正不阿,所以仕途不顺,被调到太庙看守。如果这群儒生在太庙里生事,按照规定,公孙战肯定大开杀戒,他才不顾其他的呢!” 恭亲王点了点头,道:“没错!王北山打定主意去太庙,就是为了将事情闹大,让囚禁传闻从假的上升成真的。王谢两家是反对女皇登基的领头世家,他们不知道会有多少坏心思,当务之急,还是解决事情才是!你们有什么意见?” 上官婉儿沉吟片刻,道:“既然他们是有意生事,现在就算出面解释也没用,除非皇长孙亲自到这里。眼下只能靠知府大人和王爷了。凭借两位的权威,应该能暂且压下来!” 蔡知府点了点头,随即又叹道“王爷和我去一趟是没问题的,我现在担心的是对方恶意生事,接下来还会有更猛烈的动作。” 上官婉儿也紧皱眉头。 恭亲王站起身来“先把眼前的事摆平吧,以后只能见招拆招!” 说罢,恭亲王和蔡知府赶忙太庙。 屋内只剩下上官婉儿和张宇。她揉着眉宇,突然问向张宇“对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张宇不假思索“既然无法解释清楚,那是转移话题!敌人的意图就是为了引起民愤,民愤生,则天下乱。百姓是质朴,但也无知。天下一乱,女皇陛下好不容易稳定的局势也就荡然无存了。那些虎视眈眈的世家大族又该兴风作浪了!” “转移话题?怎么转移?现在又有什么大消息能来掩盖这件事?”上官婉儿问道。 张宇笑了,笑的很神秘“正经的话题一个没有,歪门邪道数不胜数。” “哦?赶紧说来听听!”上官婉儿来了兴趣,连忙问道。 张宇笑道:“既然王北山丧尽天良,还为非作歹,不如就杀了他,让他为我们贡献一份力量!” 上官婉儿疑惑道:“弄死王北山?他所处的地位非常关键,但就算他死了,幕后黑手还会推荐其他人,总不能全杀了吧!而且现在王北山风头最盛,杀了他会引起更大的喧哗,坐实此事。” 张宇道:“当然不是刺杀他,而是让他死的恐惧,让看的人恐慌,让暗中人胆裂,从而不敢轻举妄动,并让世人开眼,还要宣扬女皇登基是正统,不可随意污蔑。” “张宇啊,你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强烈兴趣,赶紧说说,竟有这样的好办法一举三得?”上官婉儿问道。 张宇却摇了摇头,道:“具体施行的手段比较繁琐,说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不过我打算从鬼神之力下手!” “鬼神之力?”上官婉儿一惊。 圣人曰“子不语怪力乱神”,所以读书人对鬼神要敬而远之,君子当正道在心,但是世人哪有几个是真的君子,亏心做得多,自然畏惧鬼神。 如果真能通过鬼神之力杀死王北山,那带来的恐慌,绝对能压下这次事端,只是上官婉儿百思苦想,也猜不到,想不出任何思路。 张宇不多解释,而是说道“如果你同意我开展计划,给我几天时间,我会让所以人不敢提及皇长孙被囚禁之事!还要让世人知道非议女皇的惨烈下场!” “好!等王爷和蔡知府回来,我们把此事议议!”上官婉儿笑道。 两个时辰后,恭亲王和蔡知府回来了。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经蔡知府讲述,众人得知,王北山带人到了太庙,扬言要上禀大齐国诸位先皇圣贤,请他们神意降世,拯救大齐国,拯救皇长孙。众人在太庙门前喧哗,被公孙战阻拦了,公孙战言,此时已是大周,非大齐,并说列位先皇安息太庙,禁止任何人打扰,否则格杀勿论! 公孙战的不近人情更加激怒这群太子监的学生,他们来此是为了正义,圣人之道,岂能被王道羞辱,于是乎,骂战开始。 幸好恭亲王和知府赶到,好说歹说,才安抚学生,并驱散众人。不过王北山很猖狂,直接对恭亲王和蔡知府说,还会继续揭露朝廷的丑陋作为,拯救皇长孙,维护皇家的尊严和血脉正统! “畜生,真是畜生!”蔡知府气得浑身发抖,回到恭亲王府都没有消气。他怒道:“王北山之人作恶多端,而且蛊惑书生,真是死不足惜啊!这群书生都是少年啊,根本不懂什么对与错,都是意气用事的年纪,这万一真出了事,就毁了一生啊!可恨弄不到王北山的罪证,不然立即抓拿他!” “是啊,如果有他的罪证,本王第一个剐了他!”恭亲王也很生气,王北山那个老匹夫,竟然连他亲王的面子都敢怼,真是不知死活,看来自己这个老实亲王做的太久,已经让做臣子的忘记了尊卑。这更加坚定了他去京城的打算。 这时,上官婉儿把张宇提及的计划说了说,随后张宇也简单解释了一下,但具体怎么做,如何行动,张宇保持神秘,并且一再强调了,事情办好,不仅能威慑肖小,解决眼前的问题,还能彰显女皇陛下登基是顺应天道。 恭亲王和蔡知府听完后,大感兴趣,纷纷表示全力支持张宇。 就这样,张宇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首先他问上官婉儿要了一个金鳞卫,让他快马加鞭回趟安宁县,替张宇拿些东西。到了夜里,张宇领了蔡知府的令牌,和蔡知府的几名心腹衙役前往金陵城的知府大牢。 金陵城的知府大牢位于金陵城北,里面关押的都是重犯或者管辖下押解过来的要犯,像偷鸡摸狗的小偷小摸,根本没机会进入知府大牢。故而知府大牢的守备很森严,进来了就别想逃出去。 进了知府大牢,穿过三道监门,才进去大牢内部,大牢内最靠近大门的囚牢中管辖的两人是两个江洋大盗,一个叫何欢,一个叫何苦,两人是亲兄弟,性格一个残忍,一个暴躁,都属于那种草莽之辈。两人家境贫瘠,便跟人走江湖卖艺,学了些武后,就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死在手里的无辜性命不下于十人,此次被捉,已经被判斩立决,批文已送刑部,等待秋后问斩。 不知怎的,今天大牢里的衙役很少,只有一个衙役在四处溜达,看起来还很紧张。若是往日,足足五六人。 有囚犯问衙役发生了什么,衙役也不理睬,似乎是走累了,这名衙役靠在何欢的牢房旁休息。 “小张,发生什么事了?”何欢和这位张姓衙役最熟。 张姓衙役低声道:“告诉你俩,你们可别多嘴乱说。城中有个杀人犯在逃,知府大人很生气,为了抓他,将大牢里看守的衙役都调走了,只剩下我和老赵,看守你们这群多穷凶极恶的犯人!想想我都感觉心慌,哎所以你们今晚老实点!” 说完,张姓衙役拍了拍腰间,只见其腰间挂着一把单独的钥匙,并说道:“瞧,这就是你们牢房的钥匙,我定要好好看管。” 转身离去时,张姓衙役无意嘟囔了一句:“今天要想越狱,就太简单了!” 说完张姓衙役离开了。 何欢和何苦一听,两眼冒金光!他们不想死啊,现在有了逃出去的机会,怎么能不把握! 于是两兄弟一合计,于是决定越狱,反正都是死,怕个鬼啊。 可是问题来了,怎么出去呢? 这时,张姓衙役又走了过来,来到何欢和何苦的牢房前,悄悄问道:“对啊,上次的故事还没有讲完,你俩到了春水阁怎么了?听说那里的姑娘很水灵,可怜我的俸禄太低,想去还去不了。” 何苦眼珠子一转,笑道:“兄弟,我给你好好讲一讲接下来的故事。不过讲之前,我有点东西送给你!瞧!” 只见牢房中的何苦摊开手,手心中放着好几两的碎银子,“这些日子也劳累兄弟了,这些碎银子就当孝敬你,别嫌少,反正我哥俩也活不过这个秋后。” 张姓衙役很高兴:“两位哥哥真客气,那弟弟就却之不恭了。”说完,便上前去拿。 谁知何苦顺着张姓衙役伸过来的手,直接抓住他,一拽,将张姓衙役拉进牢房边,一旁的何欢连忙伸手,从张姓衙役的腰间滑过。 “你干什么!”张姓衙役怒道,突然拔刀! 何欢忙松手,忙赔礼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想和你开个玩笑!” 张姓衙役骂了两声,拿着碎银子就离开了。只剩下何欢和何苦相互对视,露出神秘的笑容。 夜深,已过子时,正是人最困的时候。大牢里的灯光也比往日昏暗了很多。 正在睡觉的何欢和何苦突然睁开眼,朝外扫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衙役,外面也静悄悄的。两人心中暗喜,何苦摊开手掌,里面有一枚钥匙,他俩都认识,这就是开他们牢房的钥匙,幸好牢房不是全墙体,靠近锁的位置是木柱。而这钥匙,恰是从张姓衙役腰间顺走的。本来还担心会被他发现,但都到这个点了,对方根本没有发现。 两个很激动,却没有发现一个关键问题,他俩牢房的钥匙为何会单独挂在张姓衙役腰间呢? 第十一 章:一场好戏 拿到了监牢的钥匙,何欢何苦心中万喜,这种临死逃脱的求生快感,比去春水阁还要心身愉悦。 确定牢中没有衙役后,两人悄悄伸出手打开了牢房的大门。大牢内的油灯比往日少点了数根,所以显得牢内幽暗,又是深夜,其他囚犯睡的像条死猪,两人蹑手蹑脚来到大牢门前,朝外张望,一个衙役都没有,果然如张姓衙役说的那样,所以人都去搜捕罪犯了,此时此刻的大牢守备最是放松。 今夜无月还有乌云,两人顺着走道摸到第三道监门,监门只是虚掩着,竟然没有上锁。两人大喜,加快速度,飞速朝着第二道监门逃去。 当两人穿过第一道监门,来到知府大牢的正门时,两人喜极而泣,只要翻过这座门,外面就是自由。 正门被上锁了,但是却难不住两人,正门的墙体是砖头的,很矮,不像监门那样都是锋利的刀刃,所以两人很快翻墙逃了出去。 两人认准一个方向就逃,准备连夜去抢劫,然后趁着早晨第一时间混出城去。 可是两人刚穿过巷口不久,竟然碰到前面手持火把的衙役!两人吓得浑身冒汗,连忙调转方向,逃向其他位置。 只是没想到的是,四周都是衙役,都手持火把在搜寻?何欢怒道:“妈的,这群衙役这么认真,这个时辰了还在巡查。” 何苦:“走吧,朝着没人的地方走!” 就这样,两人在衙役排好的网格中,按照指定的道路来到了一处府邸,只见门上匾额写着两个大字:“王府”! 何苦道:“哥,这是王北河的府子,此人的两个哥哥都是牛逼人物,一个是现任王家家主,一个是国子监祭酒,这家伙仗着两个哥哥的权势,欺善怕恶,什么坏事都做绝了,这家伙肯定有钱,要不劫他!” “好,就是他了!”何欢咬牙切齿,面露狰狞。有时候抢劫富人,更有成就感。 两人摸进了王北河的府邸,开始四处游逛,企图寻找王北河的房间,为了不泄露行踪,两人也都小心翼翼。两人来到后院一处幽静阁楼前。阁楼颇有南方味道,非常精致。四周有乔木和假山装饰,在王府内算是上等的住所,很显然,这里住着王家重要的人物。 何欢何苦暗喜,连忙摸到阁楼旁,透过窗户朝里张望,只见屋内点着烛火,烛光摇曳,照映红帐。而在床上睡着一未美人,虽然盖着棉被,但睡姿诱人,不知被下如何但料想风景定然格外美好。 两人心里痒痒,互相对视一眼,作为新兄弟的默契让两人不说话,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要不后劫财,先开荤?” “当然啊!” “你先我先?” “我是大哥,我先来!” “还是一起吧。” “嗯,好主意!” …… 两人激动地咽了咽口水,刚准备摸窗进入突然间,一道劲风袭来,一枚石子打中了何欢后背。 两人吓得浑身一颤,回头望去,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位黑衣人。 只听他说道:“这是我的目标,你们要采花,去找其他人!” 何欢和何苦吓得一身冷汗,被人家近到身后,竟然毫无察觉,对方武艺高强!同时两人也松了一口气,都是同道中人,于是两人连忙赔礼道歉,黑衣人也没有见怪,聊了几句,还把王北河的房间告诉给了两人。 两人感激涕零离开,还不忘回头看看阁楼,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脑海中还有那美人慵懒的睡姿。 “麻蛋,现在采花都需要这么高的武艺啊,咱哥俩是不是老了?”两人唉声叹气,有些委屈。 很快,两人找到了王北河的房间,却没料到王北河的房间还亮着灯,透过窗户往里面张望,两人震惊地发现,王北河正站在桌子前,盯着桌子上摆放的金锭! 王北河五十多岁,看起来很苍老,长相凶恶,他睡得好好的却突然惊醒,然后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摆放着金锭,金光闪闪的。 足足数百两,摆放整整齐齐。 “这…这天降金子,真是匪夷所思啊!老夫虽然不缺钱,但飞来横财,怎么越看越喜欢啊!”就在王北河疑惑时,突然房门发出动静,抬头一看,两名身穿囚衣的恶人竟然撬开了房门! 只见这两人双眼闹着光,死死盯着金锭,什么美女,早就抛诸脑后,有金子,那就什么都有了。 王北河下意识护住金子,连忙大喊:“有贼人,来人呐!来人呐!” 何欢何苦一听他叫唤,二话没说直接冲了上去。 房内顿时传出急促声响,似敲击鼓面,像大雨倾打芭蕉,伴随着压抑的低吼,似有幻无,就像一只鸡被抓住了喉咙。声音越来越低,逐渐处于平静。随后猛然间,两道野兽般的狂喜,然后就是一阵嘈杂,似乎是翻箱倒柜。 一刻钟后,何欢何苦穿上王北河的衣服,揣着金子逃出来房间,离开了王府。 房间内,王北河浑身是血,面容肿成了猪,身上的衣服被扒干净,房间内也被搜刮一圈。此时王北河已经没了气息,竟然被活生生打死,死时双眼瞪得很大,充满了血。 何欢何苦前往东城门,在附近找了一家偏僻的客栈住下。他们知道,今天逃不出城,越狱的事迟早会被发现,自己也将被通缉,只希望发现的时间越短,明天一早,等城门一开,好方便逃出城。 此时的张宇正呆在房间里,桌子上摆放着从老家拿来的仪器。 何欢何苦越狱之事都是他策划的,并且引着他们到王北河的府邸,金子也是他安排金鳞卫放的,至于王北河的死,在意料之中。此时有金鳞卫暗中监视两人,他们根本就逃不掉。对于王北河的惨死,张宇感觉非常抱歉,作恶多端这么些年,现在才被活活打死,实在是不好意思。所以张宇的抱歉是恨他死的太晚, 好戏已经开唱,张宇接下来要做一件事,就是为了让戏更加的精彩! 看着眼前的水晶仪器,这些东西可是耗费了张宇很多心血的。 王北山一早就起床了,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昨天带人去太庙闹一闹只是刚开始,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昨天挤兑了恭亲王和蔡知府,这让王北山很爽,自己虽是祭酒,但手握的能力连王爷都不怕。接下来,自己要做更大的事,想要名留青史扬名立万,就看这次了! 可是,没等他吃早饭,下人匆匆来报,说他的亲弟弟遇害了! 王北山顿觉的热血上头,差点昏过去。自家三兄弟感情至深,这说遇害就遇害,简直是来的太突然。 他也顾不得吃饭,赶往王北河的府邸。不仅是他,谢赵英等人,和王北山关系不错的人都到场了,当看到王北河的惨死模样,王北山怒了,恨不得手剐凶手。他严厉督促衙役尽快破案,与此同时,几人还前往知府衙门,亲自去找蔡知府,让他拿出全部心血破案。 蔡知府没有推迟,言辞肯定,说最快时间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 看到蔡知府这么重视,王北山的怒火才收敛一些,离开知府衙门,他也没心情干其他事了,便回到王北河的府邸主持大局。 谢赵英却没有闲着,而是鼓动其他的旧臣,竟然举办共济会,准备联名上书,斥责武后失德之处,让她自己降下罪己诏! 这一群人,都是旧臣,他们聚在一起自然搞得全城闹哄哄。 与此同时,有捕快和衙役全员出动,一时间整个金陵城人心惶惶。 第三日的晚上,张宇终于走出了房间。 他让人去通知蔡知府可以收网,很快,衙役当夜抓捕了何欢和何苦,找到两人时,两人都蒙了。啥时候捕快效率这么快?两人明明躲得很隐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吃饭都是让伙计送进来,怎么会被抓呢? 两人被捉,蔡知府连夜审问,两人对犯罪行为供认不讳,蔡知府立即宣判,两人行径恶劣,毫无悔过之意,明日午时提前处斩!已安民心。事后会上书刑部说明情况。 在蔡知府连夜审问的时候,张宇一身黑衣摸到的王北山的房间,趁着他熟睡,在他的棉衣内衬里藏着一些东西。正值冬季,天气寒冷,王北山根本感觉不到。 搞定这些,张宇回到了客栈。 上官婉儿没有睡,看到张宇回来了,问道:“怎么样?” “好戏的台子搭好了,就等明天表演了,你放心,明天过后,没人敢议论皇长孙被囚禁的事!”张宇自信说道。 上官婉儿道:“你的计划我都看下眼中,可是怎么想都想不透,王北河的死虽然会对王北山造成影响,但也只是影响,其他几人可不会闲着,以谢赵英为首的几人,动作不断啊。” “我信心十足,你放心好了,等着明天看戏!”张宇笑道。 “如果你真能安抚百姓,巩固女皇权威,这次我敢保证,一定给你请个大功!”上官婉儿也笑道:“其实我知道,很多事情的确不能走堂堂正正的手段,敌人用阴险招数,我们也必须用。但我不喜欢这些手段,我那些姐妹里也有心眼多的,但感觉不如你,女皇身边恰恰需要一个你这样的人!好好把握机会。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抓到机遇。” 张宇无奈道:“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像是夸人,而是骂人,其实我这个人很正义的!” 上官婉儿给了他一个白眼。 第二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王北山一醒来,就听说了两名犯人已经被抓到,并且被知府连夜审问,并判下午时于菜市口前砍头示众! 知府派来了衙役,邀请王北山到场,王北山肯定要去。此次知府火速解决案件,速度之快让王北山感到诧异,随后又是很自豪。 “今日先为弟弟报仇雪恨,然后趁着百姓都在,一定要好好责问那个女人。竟然敢颠覆朝纲,哼真当我们读书人脾气好吗?”王北山心里得意,“借此机会,我王北山的儒名定会响彻天下,如果能把朝纲扶正,扶大厦之将倾,那我比肩圣人也不枉然!” 越想下去,王北山越心动,于是乎,他吩咐下人,前去请金陵城的旧臣和儒家大家,尽量把能请的人都请到,他准备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第十二章:菜市口的争论 王北山立即行动起来,派出府中下人,将能邀请的亲朋好友全部叫上,一同齐聚菜市口,不仅要一起观看犯人的砍头礼,为自己的弟弟报仇,还要借此机会,更一步打响反对女子篡权的号角!让愚昧的百姓知道他们所尊敬地天后其实是个小人,她是篡夺的大齐国皇族正统!而自己是大齐国敢于对抗邪恶皇权,坚决维护儒家正道,不畏生死的经纶儒士!到时候,自己将名动全国,比身为王家家主的亲哥哥还要有影响力。 一想到这儿,内心真的很兴奋,连弟弟的死的伤心劲都不那么严重了。 整个金陵城就像酝酿了多时的阴天,突然下起暴雨。半个时辰后,暴雨骤停,天水洗似的湛蓝湛蓝。 巳时,菜市口已经聚集了无数人。 大周国的法律一般都是秋冬行刑,也就是立秋到冬至前的这段时间,除非碰到特殊情况,不然不会更改。这次突然处决两位犯人,违背法令,再加上那么多达官显贵齐齐汇聚,百姓自然好奇,纷纷来此观看。 王北山没想到事情的古怪,被他邀请的谢赵英却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从王北河之死到抓住凶手,再到连夜审问和今日处决,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太顺畅了,蔡知府直接下令处决,对他有什么好处?此人属于支持女皇的,现在因为皇长孙被囚之事正闹得不可开交,他怎么还关心案件了?只是因为王北山的催促吗?按照常理来看,他不是应该架起此事,好好做文章从而转移世人视线吗? 谢赵英察觉到有问题,但问题在哪里有什么影响他却想不出来。于是乎,便抛在了脑后。 过了巳时,大牢的衙役将何欢和何苦上了枷锁,压着两人游街前往菜市口,只不过让衙役们奇怪的是,两人的神情很古怪,少了对死亡的恐惧,多了点古怪神色。 而作为当事人的两人,何欢何苦互相对视一眼,竟然笑了。他们想到了刚刚在牢房中碰到的青年,想到了他说的话,他保证的事。纵然都有一死,那就为了死后有个好坟地,有块墓碑,再最后博一场吧,指不定还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当两人被押解到菜市口时,这里已经人山人海,所以人对何欢和何苦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行刑台上侧,已经摆好了知府的行案,两侧摆放着众多的太师椅,竟然有三十多把。很快,知府和恭亲王来到了,知府为主斩官,自然坐在中央行案,恭亲王坐于左侧,两人来到,金陵城的通判和同知,以及知府的一众佐官也来了,若是平常,他们都有座位,但现在他们只能站着。因为接下来,旧臣谢赵英来了,国子监祭酒王北山来了,国舅爷也来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旧臣都来了,还有儒家夫子,他们虽然没有治仕,但一身才学了得,有好的地位和家世,拥有察举名额,即便是朝廷官员都要礼让三分。 三十多个老家伙全部到场,整个金陵城的最有权势的世家和大族都来了。从他们的坐次能看出来众人是以谢赵英和王北山为尊,而且基本上都是反对女皇做皇帝的。 恭亲王和蔡知府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和众人象征性的打个招呼,便保持安静,其他佐官更是不言语,所以只剩下一众聊天的老家伙。 台上吵杂一片,台下百姓也是一片吵杂。 而何欢和何苦跪在行刑台上,低着头不言语。 距离午时三刻还剩下小半个时辰,闭目小憩的蔡知府睁开眼,他挥挥手,通判迎了一声,对着所有请了一礼,然后上前两步,亲自念出了两人的认罪词,并宣布了判刑。 然后便听蔡知府说:“王大人,距离午时三刻还有点时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趁着这么多人,要不讲两句?” 王北山没有多想蔡知府是阴阳怪气还是恭维,他立即站起身来,双手一拍长衫,然后用力一拱手,向两侧众人打招呼,然后对着台下的百姓也表示一下,便指着何欢两人直接开骂:“两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我弟弟一代儒士,为人真挚仁义,乐善好施,竟然被你二人杀害,追其根源,只是为了点黄白之物,真是苍天不公啊!幸好抓住了你们两个凶手,斩立决真是便宜了你们,真该千刀万剐,以祭奠我弟弟的在天之灵!” 王北山身材肥胖,此时阵阵怒吼,浑身肥肉跟着乱颤。 其他人也连忙回应,一个个称赞王北河的人品,一个个摇头叹息,为大齐国失去一位儒道大家而感到惋惜。 何欢毫不畏惧王北山,跪在那儿,直接讽刺道:“姓王的,你和你弟弟沆瀣一气,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草菅人命,蛊惑苍生,别装好人了,你们的勾当,谁不知道!金陵城的百姓又不是瞎子!老子杀人怎么了,怎么了!现在以命偿还,等死就不欠什么了。而你呢,害了那么多的人,你的下场会比我惨!哈哈你现在不死,只是时辰未到!时辰一到,自有小鬼来收你!” “没错,我大哥说的没错!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姓王的,你弟弟是你的榜样,接下来就是你了,等着瞧,你会比他死的还惨!” 王北山气得怒发冲冠,吼道:“该死!老夫年轻时为国效忠,三品重臣,年迈宣扬儒学,宣扬教化,育人成才,本人什么品行,谁人不知!休要诬赖于老夫!你俩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真是该死!” 旁边有一位老者站起来,怒斥何欢和何苦“大胆死囚,临死还要诬陷忠良!王兄品格高尚,我等有目共睹,岂是你这等死囚能胡乱污蔑的!” “王大人大家风范,高风亮节,岂是你能污蔑的!”又有人呵斥。 王北山悲怆吼道:“诸位同僚,各位大人,所有的百姓,看到了吧,这就是这个世道,本官身为国子监祭酒,一直致力于儒学教化,但现在却被死囚诬陷,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个天下是乱的!贼人当道,妖孽横行,更有人想祸乱朝纲,从根本上害了咱们的大齐国啊!” 众人一听,立即知道王北山所指何人。因为现在是大周国,是女皇登基后立的国号,现在王北山还说是大齐国,所指何意自然清清楚楚。 “诸位,你们难道忘了先皇对我们的恩情吗?如果没有先皇披荆斩棘造福苍生,哪有我们这些年来国泰民安?可是,先皇驾崩后,太子病逝无法继承大统,按照嫡长子继承制,该有皇长孙继位,虽然皇长孙年幼,但朝廷内有文武百官,能辅佐治理天下!但曾经的那位天后呢,她背弃了先皇的信任,霸占了大齐正统。现在更是恶劣,竟然将皇长孙囚禁,意欲立武家人为皇位继承人!这是要彻底断送李家天下,断绝皇室正统啊!” 王北山挥斥方遒,大声叫道:“皇长孙被囚,朝纲颠倒,雌性当道,雄鸡不鸣,牝鸡司晨,这代表什么,我们这些男儿又有什么面目活着?” 嘶吼声响彻菜市口,所有人都望着王北山,议论声开始慢慢响起。 百姓们交头接耳,大有信以为真的趋势。这种场合,最容易蛊惑人心。 谢赵英等人也面露喜色。 这样产生的效果,可比组织一些读书人闹事要好,一旦百姓传开,不出三日,江南各地皆有议论,不出十日,长江南北皆有流言。到那时,流言之威,就能让身在京城,高坐皇位的武曌寝食难安! 有王北山的徒弟们大声高呼“拨乱反正,大齐万岁!” “拨乱反正,大齐万岁!” 眼看着声音越演越烈,王北山等人正喜上眉梢时,何苦和何欢突然站了起来!这个举动让正在议论的所有人戛然而止。 更意想不到的是,两侧的衙役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双目无神,就像傻了似的。还别说,这两名衙役的演技真不错。张宇暗暗想。 何欢和何苦站起身来,高举双臂,何欢大笑后吼道:“王北山,你这个逆贼,女皇登基乃是顺心天道,是正统。我们就算是大盗,也能认清事实。老百姓管你皇帝是谁坐,管你男的女的,只要百姓过得好,那就是好皇帝!当今女皇如何,天下人有目共睹,是你能随口诬陷的吗?你在这里诽谤,小心天诛地灭,小心天降雷火,活活烧死你这个乱臣贼子!” “我们死后,以永堕地狱起誓,愿苍天降下感应,惩治你这个恶人!”何苦也怒道。 也是巧合,何苦说完,正是午时三刻。 王北山一指两人,怒道:“斩,斩,斩!杀了这两个畜生!” 此时王北山气急败坏,连吼三声。 刽子手扫了一眼台上闭着眼睛休息的知府,看到他轻轻点头,他才出手,一把推倒两人,两人跪下,头架在石台上,何欢和何苦又同时叫道:“我们死后,也就是你接受上天惩罚的时刻,你敢忤逆天道,你不得好死,哈哈我们在地狱等你,到时候揣死你这个老混蛋!” 两人大笑之下,两名刽子手举起的大刀骤然落下,咔嚓…脑袋被砍了下来,血溅三尺,人头滚落地上。 “啊”看戏的百姓叫出来,胆子小的捂着眼睛不敢看 而王北山顿感神清气爽,发出顺畅的大笑。仿佛忤逆他的人,这就是下场! 就在这时,一名仆人悄悄上了高台,他从王北山身旁走过,他端着一杯茶水,也许是被王北山的大笑惊吓到,端水的手一抖,茶水一不小心泼在了王北山身后的衣服上。 很快,王北山察觉到了异样,他往后扫了一眼,那名仆人吓得低头,仓皇离开。王北山正在高兴,所以也没有动怒。若是以前,必然要剁了他的狗爪子。 但紧接着,他却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热意。 台下的百姓还在指指点点滚落的人头,再一抬头,却震惊的发现,王北山的身后竟然冒烟了! 第十三章:天降神火烧恶人 何欢何苦死了,血溅三尺,头颅滚落地上,染血的双眼还瞪得很大,正瞧着王北山,这一幕血腥让观看的百姓吓得暗呼。只是让百姓们没想到的是,刚刚转移的视线,就被高台上的王北山深深吸引了,因为王北山的背后冒烟了! 没错,就是冒烟! 起初烟很小,从王北山背后的衣服中冒出来,一缕一缕,纯白色的浓烟。但片刻间,烟升腾而起,变得更加苍白浓厚,仿佛黄山上那层叠的云海,弥漫在王北山身后。 紧随着,浓烟中跳跃着火光,像一个个顽皮的小精灵,随后花火变成火苗,直接窜了出来! “啊!”王北山发出惨痛哀嚎,他上蹿下跳,后背的灼热感让他痛不欲生,他想解开衣服,但冬末料峭的寒风依旧催人,所以穿的衣服又多又厚,哪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刹那间,所以人被这一幕弄得目瞪口呆。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叫道:“死囚的毒誓应验了,王北山逆天而行,忤逆女皇,天道降下神火要烧死他!” 在这声特意的解释声中,王北山身上的火势越来越猛,身上的丝绸棉衣几乎蔓延的都是火焰!他身旁的朋友吓得后退,逃的远远的,他们颤抖的指着着火的王北山,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灭火! 倒是有个大胆的衙役吐了下口水,想略尽绵薄之力。 不远处的高楼上,张宇和上官婉儿俯视一切。当王北山开始无故的冒烟时,上官婉儿就第一时间发现,他震惊的猛拍身前栏杆,一脸吃惊。当王北山身上冒出火苗后,上官婉儿指着张宇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青天白日,凛冬峭寒,好好的一个人突然着火,就这么烧起来,始作俑者还在自己的身边,人家根本没有靠近对方,这种手段简直是神技!说是鬼神之力,一点不为过! 当人群中有人喊出王北山是忤逆女皇而天降神火惩罚时,上官婉儿浑身一松,他知道,皇长孙的事彻底解决,不仅如此,相信一段时间内金陵城的风声都是老老实实的。就算有心人再生事端,最起码百姓们经此一事不相信了!没有了百姓支持,他们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而且,鬼神一事向来是百姓茶余饭后乐于交流的妙谈,相信事后会有很多人吹嘘今日所见,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神,百姓只会认为女皇是天地认可的皇帝! “陛下一定会很高兴的。”上官婉儿最后吐出这句话。 高台上,王北山已经彻底变成了火人,他在哀嚎,躺在地上不停地打滚,那痛苦的嘶吼声异常惨烈,让听到的人毛骨悚然,竟然不敢直视! 砍头只是血溅三尺头颅滚落,而活活的烧死情景更加让人恐惧。 百姓们又害怕又畏惧。高台上的老家伙们猛咽口水,虽有圣人言: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亲眼所见的恐惧还是袭上心头。 看着王北山痛不欲生的模样,众人内心害怕啊,他们自己也在反抗女皇,是不是等哪一天也会突然烧起来? 没人敢去灭火,甚至说,是没人想到灭火的事,仿佛王北山就是被天火烧死,因为他忤逆了天地,是该死的!此时,没人觉得自己和王北山关系好,如今恨不得撇清关系,我不认识此人! 和王北山关系最好的谢赵英紧皱眉头,他刚刚就和他坐一起,两人还交流有说有笑,下一刻就突然着火,这种前后冲击也让他不得不惊恐,此时他的双手还在发抖,站得远远的,生怕自己也被点燃。 所有人各怀心思,只有王北山没有心思! 不,刚一着火时,王北山只是感觉身后发热,然后没等他反应过来,灼热感蜂拥而至,他又生气又惊慌,连忙拍打衣服,谁知衣服烧的更加厉害,棉和丝是助火的燃油,让火焰烧的更猛烈。炽热的火焰烧开了他的皮肤,直接点燃了他的脂肪,脂肪就像蜡烛,滋养着火焰,让火焰更加凶猛。脂肪燃烧产生浓烟,让他看起来更加惨烈。 王北山只记得自己大叫,然后就是无休止的痛楚,淹没了他。 过了许久,王北山已经不存在了,已经烧成了灰烬,地上只剩下一堆碎骨,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被烧的几乎干干净净。所以人都感觉浑身发寒,比冬天的冷风还要寒冷。 最后还是恭亲王站了起来,他叹了一声:“想不到王大人会被这难道真是天降神火?天威难测,天威难测啊。诸位,希望我们以此为鉴,可以更正自己的衣冠,摆正自己的态度,此事已经证明,逆天而行不得好死,死无全尸!来人,为王大人收敛骨灰吧!可怜呦,连个全尸都没落下,这怎么入土为安啊。还不如两个死囚犯…” 如果恭亲王不是事先知道此事缘由,他也不敢这么淡定的讽刺,此时他心里还七上八下,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张宇所做。如果真是,这小子太可怕,幸好不是敌人。 蔡知府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的心理素质稍差一点,就算事先知道有事要发生,也没料到这个局面,他咳嗽一声道:“咳咳…这…这…举头三尺有神明啊,希望诸位管好自己的言行,不要被罪恶迷惑了头脑。顺应天道,才是正道!” 说完,蔡知府和恭亲王离开了。 他俩一走,所有人纷纷离开,速度之快,一小会功夫所有人都走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两个衙役颤巍巍的为王北山收拾骨灰。 张宇回到恭亲王府后,便直接被恭亲王请到了摘星楼,两人眼巴巴的望着张宇,再等张宇的解说,两人不问清楚,今天是睡不着觉了,或者说是不敢睡。 “你还是赶紧说说吧,我也好奇死了!”上官婉儿也催道。 张宇笑道:“王北山自己烧起来,其实是“自燃”,也就是自己燃烧,自燃还有个别名,叫‘烛芯效应’!所谓的烛芯效应就是衣服被火点燃后,皮肤被烧脱落,皮下脂肪融化、流出,衣服被液化脂肪浸湿后成了“灯芯”,而体内的脂肪就像是“蜡”,源源不断地燃烧的燃料,于是尸体就像蜡烛一样燃烧,直到所有的脂肪组织都被烧完!这种原理和我们用的油灯一样。” “那衣服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着火?而且火势这么猛,竟然扑打不灭,这才是关键吧!”恭亲王问道。 张宇继续说道“这涉及到一个神奇的反应,铁粉加上烧碱,在高温的提炼下,会合成一种固体物质,我称之为钠!这种物质一旦碰到水,会瞬间产生高温,高温碰到易燃的丝绸、棉等物,瞬间就会烧起来。” “烧碱加铁粉,高温提炼?”三人念叨一遍,心中却毫无头绪,完全听不懂。 “高温提炼的技术比较复杂,估计整个天下只有我会,这也是我傻了五年后,脑袋里突然记得的知识。在家时,我用水晶打磨了一套装备,专门用做研究,我把这项研究定义为化学!”张宇笑着解释。 一个很简单的物理反应,张宇却耗费了很大精力才提取出钠,还是时代限制了科学的发展,不过还好,现在有了张宇,他会努力加快这个时代的科学发展,为人类造福。 为了直观的让恭亲王三人看明白,张宇从怀中取出一个水晶杯,从中拿出一小块的钠,将其放在棉上,在钠上滴了一些水,瞬间便看到钠熔成一个光亮小球,然后棉花直接被点燃。 三人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叹为观止。虽然还是没看明白,但最起码知道不是鬼神之力,晚上能睡着了。 上官婉儿笑道:“经此一事,想必所有人都得老实了。” 蔡知府和恭亲王也哈哈大笑,一脸的欣慰。 上官婉儿继续道:“王爷,你看我们何时进京?” 恭亲王却皱了皱眉,道:“我命人追查了残日组织的消息,却毫无头绪,他们果然藏身隐蔽。我担心我去了京城,他们会对恭亲王府下手,实在不行,我只能将颖儿他们都带去。哎,京城也是是非地啊!” 上官婉儿忙行礼:“王爷,您是为大周朝的将来,陛下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不让危险降临于恭亲王府!” 这时张宇则笑道:“王爷,其实你这次入京只是为了祭拜先皇,巧合的是和我们一同入的京城。到了京城,见了女皇,甚至不见都行,您就深居浅出,等待祭日便可,我相信女皇要的只是你的态度,有了你的立场,就算你不做什么,不说什么,从未表态,女皇也不会生气的!”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道:“张宇说的很到位,女皇要的是态度,你只要表现出这个态度,让反对者感觉到压力,就是对女皇陛下最大的助力!” 恭亲王想了一下,觉得张宇所言很对,自己从未在公开场合表态,皇亲国戚们就算有意见,谁敢多说! “好!那我们三日后出发。我现在就命人收拾东西!”恭亲王果断定下了调子。 上官婉儿回到了客栈,回来的路上,侍卫传来了消息,整个金陵城都在谈论王北山被天降神火烧死的事情!越传越有些玄乎,所以人都心生畏惧,有很多人直接便北方磕头,赞美女皇万岁。而那些之前叫唤很响的反对者们,都呆在家中不敢出门,想来心里还害怕的很。 上官婉儿连夜写了一份折子,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这已经是第二道为张宇请功的折子了,不管是救下恭亲王的女儿,说服他进京,还是解决现在这件事,这都是天大的功劳,女皇为人非常慷慨,没有门户之见,谁有才学,谁取得了成绩,她就会重用谁。最好的例子就是那位狄人杰了。 相信女皇得知张宇的功劳后,定会欣喜万分,这计划要阴谋有阴谋,要阳谋有阳谋,很多事情自己想不到,他都能说到点子上,这种人是非常厉害的!上官婉儿自己都自愧不如。 “到了京城,也许会更加热闹!”上官婉儿突然有些小兴奋。 第十四章:玉带软剑 金陵城,谢府。 自古以来,王谢两家便是大族世家,不管朝廷如何更替,它们世家的存在永远不会减弱,反而会越来越深厚。谢家的大本领在京城,族中弟子才情好的培养官道,学问好的培养儒学,情商不错的去经商,多处开花的培养模式,让谢家在朝堂中的分量越来越大。谢家家主在京城主持,作为曾经的帝都,旧都金陵城便有谢赵英负责。 这次皇长孙被囚之事,就是他的手笔,这是明显的阳谋,就是让女皇吃瘪而又无话可说。武后夺了李家的天下本就理亏,说你囚禁了人家皇长孙,你就得承受这份压力。 这一阳谋使得巧妙,金陵城内风云激荡,到时候京城的谢家在趁热打铁,联络其他大族联合施压,天下云云唱罢,那就不是皇长孙囚禁的问题了,而是从武后手中分糕点。 天下人心惶惶,而百姓多愚昧,单凭武后是不可能平息怒火的,那时她只能借助世家的势力,那时候就是世家开价了。 可是现在呢! 计划那么完美,竟被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现在想到那把火,谢赵英都感觉手心脚心冒冷汗,浑身发抖,让他禁不住的猜想,莫非这天地真有感应,真会降下惩罚?王北山绝对是道貌岸然的家伙,说老天惩罚他,谢赵英绝对持相信意见。 可是相信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 此时谢府的一间密室中,幽暗的房间内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人正是谢赵英。另外两人隐藏在幽暗的阴影中,看不清长相,隐约看见体型,一个健壮,一个瘦弱。 三人都保持沉默,最后还是谢赵英开口了:“停止一切关于皇长孙被囚的操作,一步好棋成了死路,至于其他的计划,依我之见,也暂时停止。金陵城的风雨就让他歇一歇,京城才是真正的棋局,我的病还未好,还是看京城的吧。” 暗中的健壮人接着话:“其他计划也暂时?岂不是太可惜了!京城虽然是真正斗争的地方,但那儿现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女皇威严太盛,还没有谁去撸她的锋芒,金陵作为旧都,能辐射四周,在这里开展计划最好不过了。”此人的声音洪亮雄厚,听起年纪并不大。 瘦弱人的声音就很苍老,“是啊,我们后面的计划才刚准备好,我这有一计巧夺天工,定会让世人开眼!” “再开眼有天降神火烧死人厉害吗?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在我身旁!活生生烧死!是活生生!”谢赵英恨恨道:“事已至此,先暂停吧。另外,残日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这次恭亲王竟然要入京,看来是投靠武后了!他作为先皇的亲弟弟,在皇亲国戚里面德高望重,一旦他支持武后,武后的江山又稳了两分!该死的残日组织啊,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办不到。” 健壮男人说道:“那群活在阴暗里的家伙,也不知道想着什么。不过对于这次伏击恭亲王一事,他们答应,并且会派遣大批的死士和高手,一定让恭亲王到不了京城!” “好!”谢赵英道:“既然恭亲王入京了,我们这边也不能闲着,也必须请一位王爷入京与其抗衡。这次我亲自去请。你两人盯住伏击一事,这次必须要成功!” “好!”两人齐声应道。 张宇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喝喝茶养养伤,还有美人陪伴。 素英每天都来为张宇换药,用她的话来说,这伤势也有她的责任。张宇心中清楚她的真实想法和那微妙的感情,英雄救美,很容易俘虏对方的感情,这让张宇高兴之余也很无奈。其他人要是知道了他的想法,肯定会骂张宇矫情,人家美女倒贴,你还无奈。 素英虽在青楼,但感情却很单纯,一直奢望寻求真正的爱情,这次张宇英雄救美,又懂她的心,而且还英俊有才华,几乎满足了素英对夫君的所有幻想,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可是鼎鼎有名的头牌,既然心有所属,你不来,我就倒追! 这就是素英。 张宇喜欢美女,但现在还没有心思谈情说爱,所以觉得无奈,是不想辜负人家。 此时两人正坐在花船上游览金陵河。 水天一色,大日好悬。光照潋滟湖水,有野鸭飞渡,溅起层层涟漪。残雪压青松,卧石枕湖沿。飞鱼跃天水,美人多妙言。 “公子,看这金陵风景如此秀美,何必非要去京城?”素英问道:“京城虽然繁华,但龙蛇混杂,还没有一个知心人?” 张宇告诉素英自己是去京城游玩,女皇召集自然不能透露。 “京城有京城的繁花似锦,金陵有金陵的婉约动人。做人也一样,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才不会被眼前的景色局限。你就没有想法出去转转?”张宇笑道。 素英眼中情意流转:“自然是有,只是孜然一人,出去也是寂寞的。如果公子不嫌弃,小女子愿意做名奴婢,侍奉左右。就怕公子嫌弃。” 说完表情愈哭愈泣。 张宇苦笑一声:“你这样的美人,我可不敢当奴婢用。如果把你带走了,金陵城的男人们还不吃了我!” “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素英有些气恼,此时的她最烦躁的就是把她和其他男人混淆,显得自己肮脏,她不想记住自己的身份。 张宇看着素英,心知她的委屈和苦难,哪个女人想沦落风尘,就算是有名声的青倌,也逃不掉一个伎字。 张宇心中很同情这个坚强的女子,想要帮他,又怕引起更大的误会,于是开导道:“我这有一词,非常适合你,想听吗?” “为我作的?”素英双眼紧盯张宇,雀跃问道。 “额”张宇犹豫了一下,继续道:“你高兴就好!” 素英道:“是什么词?” 张宇缓缓念道:“你且听好: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有晋人独爱菊。自李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晋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张宇的声音很温柔,素英竟然听痴了,眼中有一股醉意,倾入了心底。 “谢谢你。”素英突然笑靥如花,盈盈一礼,眼睛就像水洗的乾坤,格外干净透彻:“公子真好。” 张宇突然感觉,这误会是不是更大了? 傍晚时分,太阳西斜,张宇才离开花船。 走在回去的路上,张宇神情微动,他察觉到有人跟踪,对方的隐蔽性很强,可惜碰到了张宇,在特种兵的张宇面前玩跟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计算了一下跟踪者的步伐,张宇加快了速度,然后挑着人少的巷子走,几番绕路便将跟踪者甩开,自己藏了起来。 很快,跟踪者追了上来,是个中年人,一身农夫打扮,放在人群中不起眼。他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张宇的踪迹,恨的骂了几句,这才离开。 张宇想了一下,君子不立危墙,自己的伤还没有好,于是便没有追上去。 “缺一把适合的兵器!”张宇决定去弄把兵器。自己的拳头虽硬,但架不住敌人多。想到这里,张宇准备去蔡知府那儿走一趟。怎么说也是蔡远志的救命恩人,也得让他们出点血。 张宇来到蔡府,被蔡远志和蔡知府热情的邀请进去。 蔡知府本名叫蔡方,出身清寒,这也是他为什么全力支持女皇的原因,在他看来,自己能不能建立自己的世家大族,就看这次的机遇了。对于张宇,他的认识非常清楚,别看眼前的青年没有功名,就凭他那聪慧如妖的智商,将来的成就一定比自己高! 所以蔡方很乐意处好这样的青年才俊,并且他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抓住机会,能和张宇成为好朋友,甚至以他马首是瞻也没有关系! “你怎么跑我这里来了?有事吩咐?”三人来到客厅坐下,蔡方问道。 张宇忙道:“知府大人,你千万别捧我,我怕摔死,您就饶了我吧。” 蔡方笑道:“你也别一口一个大人,你和我儿年纪相仿,我便拖个大,不如唤我一声蔡叔吧!” 张宇赶忙起身:“侄儿张宇,拜见蔡叔!侄儿成年时,一直痴傻,父亲就为我取了一个表字,玄黄!您也可以直接这样唤我。” “玄黄?你父亲对你的期望很高啊,玄黄者,天地之本色也。”蔡方赞道。 大周男子成年后,会有一个表字。 张宇笑道:“每位父亲都是如此,我爹只是奢求我如天地本色般,即便是痴傻,也很正直,远志兄才情了得也都是得了蔡叔的衣钵!” 蔡方哈哈大笑:“你呀,说出来的话就是让人高兴。对了,这么晚来府里,难道有什么大事?” 张宇解释了一下来的目的,蔡方一听说是来找武器,二话不说让蔡远志带他去了自家的藏室。 身为一州之府的老大,蔡知府经营金陵城这么些年,又是在肥的流油的江南之地,藏室内收藏了不少好东西。现在直接对张宇开放,可见蔡方的心意。 张宇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所以我对那些黄白之物不感兴趣,珠宝玉器也兴趣乏乏,专心寻找兵器。 蔡远志将藏室中的兵器一一取出来:“张兄,我父亲虽然也收藏一些神兵利器,但数量有限,希望能入你的法眼!” 张宇点了点头,便把目光放在了兵器上。 一把带着寒光的宝剑,一把冷冽的宝刀,一副嶙峋的钢鞭,最后则是一副玉带。 张宇除了擅长飞刀,其他兵器也多有涉猎,但最熟悉的还是长刀,因为刀是杀人的东西,不像剑,被赋予了太多形象含义。 张宇最喜欢的是苗刀!长约五尺,兼备刀、枪特点,刀身修长,杀伤力非常惊人。而眼前的这把宝刀属于朴刀,刀身宽,刀背重,走的是力量型路线,不是张宇擅长的。 与其选择不合适的刀,不如选择剑。 就在这时,那副玉带突然引起了张宇的注意! 拿起玉带,分量倒是不轻,采用的坚韧皮革所制,表面贴上了薄薄地玉片。而让张宇意想不到的是,玉带皮革中竟然藏有一把薄如蝉翼的细剑,只有三公分宽,非常薄,它的剑柄是一个很细的骨柄,上面雕刻着纹理,紧贴着玉片,让人很难分辩它是剑柄。 张宇将玉带缠在腰间,玉带很漂亮,衬托着张宇的儒雅气质,很难看出它藏有的猫腻。 突然,张宇抽出软剑,凭空一闪,蔡远志就看到一道寒光闪过,墙上便多出一道裂痕。 看着剑身完好无损,张宇意外道:“这么薄的剑身,还能保持锋利和坚硬,它一定加入了稀有金属!蔡兄,我就要这把剑了!” 蔡远志笑道:“这把软剑放在这里很久了,没人擅长,宝珠蒙尘,跟了你最好!也许能大放异彩!” 张宇爱惜的摸了摸玉带,这东西若是用的好,绝对是救命的手段啊! 第十五章:剑三 次日,天色阴沉,似有大雨酝酿。 张宇呆在客栈摆弄千机盒,这个盒子设计之精妙,让人叹为观止,它的六个面上各有一个圆形转子,可以旋转,六个转子同时旋转到准确的位置,千机盒才能打开,有点类似未来的魔方。 盒子里藏有墨家的圣物,只听其传说,若是能打开那就更妙了。可惜摆弄了好一会,一点思路都没有。 其实更让张宇好奇的是墨家的处境。连学派的圣物都遗失,由此可见墨家的落败,放在以前这东西可是供奉于祖地的。 虽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其他学派被儒家打压的销声匿迹,但是他们都有自己存活的手段,墨家连千机盒都遗失,可见墨家最核心一脉也出现了问题。 除此之外,素英的身份也是个谜团,她的父母竟然拥有千机盒,绝非普通人。 “可惜了。”张宇摇了摇头,便把千机盒收了起来。 上官婉儿带人去了恭亲王府,去京城之前还有些事需要沟通好,张宇没去留下来养伤。 推开窗,望着行人来来回回,都在为生活而奔波,这和未来没有什么区别。而在张宇望着街时,街上有个男人停在客栈下,抬头看向张宇。两人四目相对,似有火花炸闪。 男子朴实无华的外表,一身灰色的袍衫,双臂抱起,怀中一柄剑。男子的眼神平静而内敛,有看破生死的淡定。 高手!这是张宇的第一感应,自己虽然武艺不错,但面对那些顶级的剑客,武林中的高手,自己还差了很多。 张宇对其拱拱手,然后伸出手作邀请状。男人点了点头,遂进了客栈。 来到张宇的房间,张宇为其斟茶,并问道:“不知先生名讳?来此有何要事?” 男人的声音生硬:“鄙人剑三,来自残日!” 张宇眼瞳猛缩,全身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你不是我的对手,而且你还受伤了。”男子冷冷道:“我只是想得到千机盒!” 张宇回头看一眼桌子上摆放的千机盒,疑惑道:“我不太明白,凭阁下的手段,拿走它轻而易举,何必与我多说?残日组织作为杀手组织,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男子道:“残日组织并非你想的那样。你得到了千机盒,便可以说是我墨家的贵人,我不能对你无理!” “你是墨家人?”张宇心中一惊,随即心中一转,突然笑道:“千机盒并非我之物,而是友人相赠,这是她追寻身世的唯一东西,这样被你拿走的话,我会对不起她!请恕我难以从命!当然了,如果你能帮我查寻一下她的身世之谜,这千机盒就可以给你,反正我也打不开啊!” 男子神情不变,但张宇却从他的眼睛深处看出了一种说不出的蕴意。 “此事不能告诉她!”男子突然说道。 “你知道她!你早就知道千机盒在她身边!”张宇抓住了关键,问道:“你和素英,或者你和素英的父母有什么关系?” 男子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既然和素方有关联,那为何残日的杀手还要伤害她?”张宇问道。 男子道“我已经教训了那些人,让他们尝到了后果!你放心,以后没有人会打扰她!” 顿了顿,男子继续道“我需要用到千机盒,最多一年半,便会还给你。作为报酬,我传你一套剑法!如何?你也必须替我保守这件事。” 张宇越发感觉素英的身世有大秘密,可惜眼前的男子很直拧。 “秘密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张宇笑道:“千机盒你拿去吧,另外能多问一句吗?你那拿它干什么?莫非能打开?” 男子摇头:“我非巨子,打不开它,至于目的告诉你也无妨,我用它可以掌控残日中的墨家一支。” “墨家的传承还未断绝啊!”张宇惊喜道:“你刚说的是墨家一支,这什么意思?” 男子转身拿住千机盒,留下一本剑法,然后翻身跳出了窗,消失在大街上,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张宇目光深沉,男人的的话语之外透露出很多信息,残日组织比想象的还要庞大,并且并非一心,墨家作为一支,那就有其他的分支!能和墨家分支相提并论的,并且不和的,张宇第一个念头就是其他的诸子百家。 “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精彩。”张宇笑了笑,随即便把注意力放在了桌子上。 男子留下的剑法让张宇万分欣喜,竟然是一本软剑剑法,名叫《金蛇剑法》,剑似金蛇,无骨而锋芒,一旦缠上,让你削肉刮骨,绝对比毒蛇还要难缠。 张宇立即把心思放在了剑法上,开始细细钻研。 三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恭亲王也处理好事情,这次携全家入京,守卫方面,他只有一支亲卫,数量二十人,其余都是普通百姓招揽的护卫,论战斗力远远不及亲卫。蔡知府也调来十多位身手不凡的侍卫,护送众人入京。 朝廷最忌讳的就是皇亲国戚拥兵自重,所以恭亲王也不敢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虽然知道途中会有危险,所以只能追求质量了。 上官婉儿告诉张宇,为了安全,恭亲王暗中招募了几名江湖高手,隐藏于暗中,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另外关于残日组织中墨家分支的问题,张宇也告诉了上官婉儿,对于这个信息,上官婉儿也表示第一次听说。由此可见残日组织的神秘。 众人出发了。 素英没有来送张宇,昨天两人喝酒到很晚,聊的很开心。张宇看出来素英不舍得和自己分开,眼中的情愫表露无遗,张宇也只能当做不知,只希望时间久了,素英也就忘了。毕竟这次离开金陵城,下次再想回到这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张宇坐在马车里休息,李颖儿一身男装打扮,却跑到张宇的马车里纠缠张宇,问东问西,而张宇还都知道答案。搞得张宇没法休息,心中叹息路途不安宁了。对于李颖儿的胡闹,恭亲王和王妃竟然不制止。 为了行路舒服一些,照顾女眷,这一路大约需要大半月的时间,队伍出了金陵城,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 赶路是一件枯燥和乏味的事,一行数天,路途走了一半,很安全,连个小毛贼都没有遇到,众人也都慢慢放松了警惕,并不像以前那样那么紧张。 很快,前方的道路开始变得有些崎岖,原来的平地也有了山石,远处隐约可见山坡开始慢慢拔高,直至远方,有耸立的山峰。 队伍的速度也变得更慢。 “这是云蒙山山脉,连绵千里,我们正好从旁边穿行过去,虽然看不到云蒙山,但旁边的山峰也很崎岖。这条路是前往京城最近的,走其他的路要多绕行十天,在金陵耽误几天,如果绕路,就可能错过先皇祭日,对恭亲王不利,所以只能从这里穿行。”上官婉儿也是一身男装打扮,笑着说道:“北方的山多山石,植被也不像南方那么茂盛,这一路上,就只有这一段路最容易埋伏,我有预感,接下来的几天路程不会太平。如果幕后人想埋伏我们,一定会选择这里。他们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就看他们如何行动了。” 张宇点了点头,道:“敌在暗,我们在明处,阴谋诡计又多,防不胜防。要不派几名亲卫先行探路?” “这是个办法!”上官婉儿点了点头,让四名金鳞卫亲自探路。 一行人进入了山脉之中,这条道路是开山而建,虽然崎岖了些,但宽度足有两丈,故而道路两旁的山璧直立,高度只有半米,但越往深处走,两侧山璧越高,山璧上有青松挺立,状似华盖,其根盘钻于山缝之间,汲天气氤氲雾气而长,根似虬龙,叶成金针。 四名金鳞卫都是高手,张宇和他们比试过,若是搏命,张宇能赢,单论武艺,每人手段颇多。听上官婉儿说,金鳞卫一百零八人,皆是此等高手,而且他们精通陷阵,配合的战斗力更是不可想象。可以说整个金鳞卫是女皇征集了天下各军中最厉害的人物。 这几日,张宇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金蛇剑法》上,这套剑法讲究诡诈,以快著称,学会容易精通较难,很费精力。 是夜。 一行人在山坡处休整,所有人围成圆形,将恭亲王和王妃护在中央,四周点燃了篝火,有护卫不停巡视。两名金鳞卫也回来了,两人搜寻四周五里范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王爷放心,那些宵小若是敢现身,卑职让他们有去无回!”恭亲王身旁,一位魁梧大汉傲气说道。 此人是恭亲王亲卫队的统领,名叫蒋万里,有万夫不当之勇。 恭亲王笑着点了点头,后对上官婉儿道:“上官姑娘,有金鳞卫和诸多将士及武林豪杰在,我想刺客也会望而却步的。” 几日的安宁,也让恭亲王放松了谨慎。 上官婉儿笑了笑:“敌在暗处,不怕他们强攻,就怕耍阴谋诡计,还是小心点为好。” 这时,蒋万里斜瞥了一眼金鳞卫,便说道:“早就听闻金鳞卫的大名,当年我也被征召,但后来觉得不适合,便没去。正巧现在有空,不如让我们来比试一场,也让本将试试几位的功力。王爷觉得呢?” 恭亲王哈哈一笑,问向上官婉儿:“你觉得呢?” 上官婉儿笑道:“闲着也是闲着,切磋一下也无妨。” 话音一落,蒋万里率性跳了出来,晃了晃那比普通人大腿还粗的手臂,战劲十足。四名金鳞卫也一脸不服输的模样。 张宇和李颖儿坐在一旁,李颖儿晃着张宇的手臂,问道:“张大哥,你说他们谁会赢?” 张宇说道:“蒋万里吧,北川、郭阳和南列、周召虽然也是高手,但单对单,还打不赢蒋万里。” “那你呢?”李颖儿热切道。 “我?”张宇笑了笑:“我也不是蒋万里的对手,你别把我想象的很厉害。” “我就觉得你最厉害!”李颖儿现在是盲目崇拜张宇:“对了张大哥,我怎么感觉你有心事。” 张宇诧异问道:“呦,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颖儿脸颊一红,幸好天色昏黑,看不清楚。总不能直接说我一直偷偷观察你吧,于是李颖儿随口道:“猜的嘛,我的直觉很准的哦。对了张大哥,你有什么心事?是担心去京城吗?” “那倒不是。”张宇放低了声音:“颖儿,你有没有察觉,这周围太安静了。” 李颖儿四处看了看,远处山脉连绵,树影匆匆,只有自己一行人,还有天上的月牙。 “荒郊野岭的,安静不正常吗?”李颖儿问道。 张宇摇了摇头,道:“安静是正常,但太安静就有问题,虽然是冬末初春,没有太多的虫声,但是总不至于连鸟叫声都没有了吧。瞧见不远处的小山溪了吗?那是山上雪水融化流下来的,这附近没有水源,山里的动物都会去那里饮水,咱们在这里扎营好久了,起初还有几只野兔和獐子饮水,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了。” “这么黑你都能看清楚?”李颖儿惊讶道。 张宇指了指耳朵:“每种动物喝水和走路的声音都不同,通过听觉能听出来。” “是不是因为我们离得太近,又吵闹,所以它们不敢喝水了?”李颖儿问道。 “会有影响,但水源对它们的吸引力很大。”张宇说道。 李颖儿又问:“那是什么原因让它们不敢出现?” 张宇环顾四周,沉声道:“更大的危险,会让它们销声匿迹。” “啊!那要不要告诉父王?”李颖儿问道。 张宇看一下众人,都在欣赏蒋万里和金鳞卫的比试,战斗正酣。他摇了摇头:“我感觉到了危险,但却猜不出来是什么。说出来只会让他们认为大惊小怪。还是算了。这样,你去上官婉儿身边,把我的推测告诉她吧。” 李颖儿点了点头,走向上官婉儿,两人说起悄悄话。 随后上官婉儿对着张宇轻微点头,张宇明白,上官婉儿从未放松懈怠。 同时张宇也在猜测敌人的手段到底是什么。 北川不敌蒋万里,所以南列也加入了战斗,两人战一人,把气氛完全推到了高潮,所以人都在加油助威,一时间把谨慎置之脑后。 突然间,一声恐怖的吼叫声突然诈响! “嗷” 张宇猛然站起来:“这是虎啸声!” 而紧接着,又有吼声此起彼伏而起! 第十六章:猛虎和刺客 一声虎啸,震惊四座,而接下来此起彼伏的虎啸声更是灾难般袭来。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四周山林中跃出来数头黑影,在月光的映照下,吊晴白额,王字当头,黄皮黑纹,血盆大口。 老虎,竟然是横行山林的王者老虎!并且足足有七只之多,它们一个个猩红了双眼,血盆大口流出涟涎,呲牙咧嘴着。 紧接着,它们动了!微微匍匐的虎躯猛然跃起,直接扑向发呆的众人。 “啊”四周人发出惊呼,面对野兽,更是山林之王的老虎,即便是征战沙场的将士们也感觉头皮发麻。更有胆小的已经瘫坐于地上。 “列阵!”蒋万里大吼一声,附近的亲卫果断拿出佩刀将恭亲王和其家人团团围住。金鳞卫北川和南列也保护住上官婉儿。 而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老虎的杀伤力太恐怖,一抓就撕开一名仆人的胸口,鲜血喷射,一口咬住一名侍卫的脖子,还甩动几下,直接将尸体抛到远处。 片刻之间,老虎如入无人之地,连连杀死数人,而且它们攻击人后,竟然懂得不恋战,直接选择下一个目标,这也导致伤亡数不断增加。 众人慌张以后,逐渐开始反击。蒋万里带领亲卫团团保护恭亲王,多出的几名亲卫和恭亲王请来的武林高手一同围攻老虎。 老虎虽然凶猛,但是一旦落入高手的围攻之中,很快就处于劣势,很快,三只老虎就被格杀当场。 这让恭亲王等人松了一口气。 “王爷放心,几只大虫而已!”蒋万里说道。 恭亲王点了点头,恐怖的心绪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而此时的张宇,全身绷紧,他站在恭亲王等人身边,不敢放松一刻,双眼死死盯着四周。 果然,有人动了! 靠近王妃的一名亲卫微微侧身,没有看着外侧,而是瞄向王妃,他的身子动的很轻微,但握刀的手已经开始发生明显位移! “死!”突然,张宇爆喝一声,腰间的软剑闪过一道银光,如同毒蛇直接吻在了那名亲卫的脖子上,随即,一道血痕浮现在他的脖子上,他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围起来的众人惊呆了,他们都在注意外面的战斗,却没想到内部却发生了死伤! 看到自己的兵瞬间被杀,蒋万里认为张宇就是敌人的奸细,怒喝一声提刀就准备砍向张宇。 与此同时,张宇的大吼一声也让其他隐藏的刺客露出马脚,纷纷顾不得隐藏身份,直接抽刀杀向恭亲王! 竟然有三人之多!恭亲王培养的亲卫中竟然还有三名刺客! 三名刺客同时出手,果断狠辣,眼看着恭亲王就要被杀,恭亲王身边的上官婉儿直接出脚,左右脚接连飞出,直接踹飞了两名刺客,至于另一名刺客,也是被后反应过来的北川和南列拦下。 蒋万里劈下来的刀停在了张宇头上一寸,张宇根本没有躲,而是双眼如炬盯着蒋万里。此时蒋万里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悉心培养的亲卫,自己引以为傲的弟兄,竟然藏有祸心,差一点就害了主子! “啊!”蒋万里状如疯魔,刀光一转,身躯一扭,直接迎上最后一名刺客,刀如瀑布倾下,两刀将其劈成两半!随后又杀向另外两人,手段之残酷,让人胆寒。 杀完三人,蒋万里跪在了恭亲王面前。恭亲王脸色惨白,刚刚要不是张宇和上官婉儿,自己一家人就横尸当场。谁能想到,自己最亲近的侍卫竟然有奸细? 片刻,外面的老虎也都被杀死了。 突然,张宇沉声道:“警戒,还有危险!” 刚刚松口气的众人一愣,并没有什么反应,想来老虎和奸细全部被杀了,危机应该解除了才是,怎么还有危险! 张宇踢了一脚蒋万里,这厮才反应过来,飞速站起身来站在恭亲王身边。 “嗖嗖嗖” 猛然,急促的箭声响起来,果然还有刺客,他们在暗中放冷箭!众人有了准备,比刚刚有序多了,纷纷开始抵挡射来的箭雨,亲卫都配备着盾牌,所以围成龟甲阵后,轻松地挡住了射来的箭。 一阵暴雨般射击之后,四周陷入了安静,过了好一会,暗中的敌人都没有再次攻击。蒋万里撤下龟甲阵,然后安排亲卫迅速搜查四周。 刺客竟然逃的干干净净,没有了踪影。 又过了好一会,确定四周没有刺客了,众人还是无法放松,纷纷望向张宇。 这次虽然死伤较多,但恭亲王一家没事,也算是有惊无险,这都是靠张宇的提醒,不然下场不敢相信。如今危险到底解除没解除,所有人心中没底。 “张公子,你看…”蒋万里恭敬问道。 张宇道“刺客们应该是逃走了,不过不能放松警惕。” 众人这才松口气,并送恭亲王等人回马车里休息,刚刚发生的事让他们受惊不少。 上官婉儿也回了马车,张宇也没想到,上官婉儿竟然深藏不露,那两脚的快速和力量,也不是普通人能施展出来的。 蒋万里安排人打扫尸体,为伤者治疗。安排好后,他来到张宇面前,二话不说,直接单膝跪地,抱拳道:“蒋某多谢张兄恩情,没齿难忘,不然我将陷入不忠不义之地步,在下无以为报,以后有事任凭屈使,绝无二话!” 刚刚要不是张宇率先察觉危险,消灭了内奸,恭亲王和王妃绝对活不了,要知道蒋万里亲自培养的亲卫,战斗力都不俗。 张宇连忙搀扶起蒋万里,笑道:“蒋大哥严重了,我也是举手之劳。我非常敬佩蒋大哥的武艺和为人,如果不嫌弃,你我不妨兄弟相称?” 蒋万里大喜:“好好好!那我就赖个年长的优势,唤你一声弟弟?” 张宇抱拳,直接行礼:“蒋大哥!” “哈哈哈张二弟!”蒋万里爽快大笑。 众人忙着处理伤亡的护卫,蒋万里和张宇站在一侧,蒋万里沉声道:“老弟,那四人是我很久以前就招进来的亲卫,性格和品行都不错,没想到竟是差点酿成大错,害了王爷,愧对他对我的知遇之恩。对了老弟,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张宇道:“几只老虎只会让我措手不及,不可能有什么大伤亡,刺客不傻,所以他们一定有后手,老虎只是为了掩耳盗铃,那种环境下,只有身边人会带来最大的伤害。所以我密切注意所有人的神色。果然,有刺客按耐不住了。” 蒋万里点了点头:“还是老弟心思缜密!这次敌人刺杀不成,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老弟如何看?” 张宇摇了摇头,“今晚这场暗杀,我们连敌人的人影都没有看到,几只老虎和暗中奸细就差点让我们损失惨重。刚刚那一阵箭雨,那么大的量,可见暗中的敌人不少。但他们并没有继续攻击,这就耐人寻味了。” “哦?有什么猫腻?老弟可有想法?”蒋万里急忙问道。 张宇继续道:“此次前往京城,这段山路是最好的伏击地点,走出这里,往北一路平坦,而且还有人烟,所以接下来两天,刺客们肯定还会动手!从刚刚的箭雨可以大致判断,每两个呼吸射出一轮箭,大概有十到十五枝,两轮交替,所以敌人的人数在二十到三十人左右,而大部分射箭的力度有限,根据射出来的力量和速度,基本上可以判断大部分是一石弓,少数的二石弓,至于三石强弓,只有一两个。所以我推测,这群人之所以退走不继续攻击,很可能是他们虽然人多,但高端战力少,厮杀下去很可能占不到便宜,所以退去。当然,这是猜测,也有可能是敌人故布疑阵。后半夜如果敌人不来偷袭,那前一个可能性就更大了。” 蒋万里听后,无比佩服道:“早就听闻老弟聪明过人,之前不信,现在我信了!换做我,哪能想到这么多事情,连多少敌人都能猜出来。那我这就去安排人夜里埋伏,让他们有来无回!” 张宇点了点头:“希望他们会来。” “是啊,早来早消灭!”蒋万里咬牙切齿道。 张宇却摇了摇头,道:“蒋大哥,不是早消灭的事!如果他们不来,事情说明更糟糕,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力量不行,而需要等待后援。后援一来,我们就更加麻烦了。” “没错!那老弟依你之见呢?”蒋万里问道。 张宇道:“立即出发!以诡对暗,乃奇招!” “我现在就去见王爷,接下来如何行动,就依老弟的主意!”蒋万里一拍手掌,急匆匆去见恭亲王。 三炷香后,蒋万里安排人将死者的遗体埋葬,伤者坐上马车,众人趁着夜色继续赶路。所以人收缩队形,队形成箭镞形状,由蒋万里在前面开路,两侧是亲卫和暗中隐藏的武林高手。至于后方则是四位金鳞卫断后。 而张宇呢? 他已经悄悄地离开了队伍,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潜入了山林之中。 s希望能看到本书的靓仔,收藏一下。新人新作,没有推荐,收藏可怜的要命。正在努力做库存,请支持。 第十七章:将计就计 张宇换上一身夜行衣,隐匿而又诡诈,他在山林之中奔行,速度飞快,并且脚下落地无声,如同一道阴影在黑暗中,完美的融合。此时此刻,张宇仿佛回到了那个未来,自己作为一名优秀特种兵,在满是危险的丛林中进行侦查工作。黑夜给了自己最好的伪装,张宇不是吹牛,自己的潜行和侦查能力,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金字塔尖上的存在。 那群刺客也是黑暗中游走的老手,撤退的很迅速,但可惜学问不到家,虽然也懂得潜行,知道掩盖行踪痕迹的道理,但留下的痕迹在内行人眼中,还是很明显的。 张宇顺着痕迹追踪了四五里,便在一处更加幽暗的山涧下发现了这群人的踪影。趁着朦胧月色,张宇查清了他们的人数,共有二十八人。 这群人为了隐蔽,没有点火把,他们团坐起来,中央站着两个人,似乎是头领,四周百米内有暗哨巡逻。不过他们还是发现不了张宇的踪影,反而被张宇靠近,只有三四米的距离。 只听这群人正在低声交流。 “大当家,我们的老虎死了,都死了啊,这可是咱们山寨的宝贝,这么些年好不容易驯服,每一只都是银子换来的,这一下子都毁了!对咱以后的生意大有影响啊!”人群中,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悲愤道。 中央的大当家身材魁梧,他哼了一声:“几只大虫,死就死了,只要能完成这次任务,就有两千两黄金啊,到时候要什么没有!再说了,报酬这么丰富,任务肯定危险,大虫虽然死了,但也给我们了帮助。老二,你怎么看?” 旁边的二当家道:“雇主虽然事先没说明要杀的对象,只让我们将他们拦在这山脉之中三天,便能看出来要杀的人不简单,只是没想到,这群人竟是皇亲国戚,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恭亲王!两千两黄金可不是那么容易拿的。不过嘛,这么丰富的报酬,别说一个王爷,天王老子也得干他!他们的侍卫武艺高强,我们强攻不行,但咱们在暗处,天时地利都有,玩阴的还怕他们吗?咱黑虎帮在云蒙山山脉中驰骋了这么些年,难道还怕留不住他们三天吗?一群大虫死了,让我们看出了他们的战斗力,只是可惜雇主安排的内应没能得手。接下来咱们就要咬住他们,不求杀死,只求拖住。” 大当家点了点头:“那我们下半夜偷袭如何?趁着他们最疲劳的时候。” 二当家却道:“偷袭可以,但还是远距离偷袭,放冷箭就行,不能正面硬干。我们还剩多少支箭?” “回二当家,每人还剩二十支左右!”有人汇报道。 二当家道:“以后每人射两轮就行,不可多射!嘿嘿,让他们心惊胆战,永远也走不出这座云蒙山。” 就在这时,这群山贼的暗哨匆匆来报:“报:大当家,二当家,目标没有休息,已经开始赶路了。” 大当家和二当家闻言,大当家轻喝一声:“嘿,这群人倒是聪明,知道不能耽搁提前出发,看样子他们也知道在这里很危险,把火把点起来吧。” 手下人闻之,纷纷燃起火把,黑布隆冬的交流,是谁都不习惯。 火把燃起,一扫幽暗的环境。张宇幸好谨慎,挑选的位置很隐蔽,在它们头上的山壁上,此时他匍匐在山缝之中,又藏于高处,所以没有被发现。 张宇这时也看清的一群山贼的打扮。 那位大当家一脸大胡子,身材魁梧,穿着虎皮做的上衣,提着一把环首刀,凶神恶煞。二当家倒是普通男人打扮。至于其他的小喽啰打扮各有不同,多以灰色黑色衣服为主,头上裹着头巾,活脱脱的山贼标配。 大当家道:“既然目标逃了,那我们就追!不能让他们走出山脉!” 二当家也道:“事不宜迟,走!” 众人迅速出发,开始追赶恭亲王的车马。张宇隐藏在他们附近,悄悄地跟随。当他们快要靠近时,所有人熄灭了火把,脚步也放缓,慢慢靠近。 他们藏在一片茂密的松树林中,隐藏在嶙峋的乱石里,不远处便是官道,蒋万里一马当前,正缓缓走过。 距离还有些远,于是他们继续靠近,悄无声息的,不得不说这群人常年在山中打劫,潜行的功夫还算可以,距离蒋万里等人几十米,都没有被发现。 二十多人没有分散,而是聚拢在一片,这样射出的箭比较集中,直接对准恭亲王的马车,杀伤力也大。 大当家轻轻摩擦腰间的小鼓,发出虫鸣般的细微声音,向众人传递信息。所有人慢慢抽出了弓箭,二当家也是面露狰狞,这么近距离的一翻射击,杀不死恭亲王,也会让其他人手忙脚乱,产生死伤! 就在大当家准备下令射箭的前一刻,隐藏的张宇突然动了,他用火折子将携带的油罐点燃,直接抛到了山贼群中,同时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在黑夜中显得异常突兀。 油罐在山贼群中炸裂,火苗四溅,飞溅到他们身上,让这些山贼顿懵,瞬间手忙脚乱。 长年打雁,这次竟被人反伏击了。 他们有点懵,蒋万里等人却早早等候着呢,随着火光亮起,蒋万里一挥手,所有亲卫和侍卫全部出击! 他们早已准备就绪,立即搭弓上箭,朝着山贼众人射出飞箭,密集的箭雨冲进山林,很多被树木和山石阻挡,但也有小部分落在了山贼身上。这还是其次,强壮的亲卫竟然从马车里拿出油罐,点燃后,将其抛向山贼! 油罐只有手掌大,是放酒的酒壶改制而成,里面装满了灯油,壶口塞着棉布,已经被点燃。这简直是简化版的燃烧弹啊! 强壮的亲卫将油罐抛向山贼藏身的地方,啪油罐撞到东西破碎,灯油四溅,遇火而燃,冬季干燥,都是易燃的草木,而且山贼也穿的都是皮毛棉衣,碰到火瞬间被点燃。 这一翻操作既快又狠,马车里面哪有恭亲王等人,这完全是个圈套,就等他们自投罗网! 大当家和二当家恨的咬牙,他们也顾不得出击,连忙大吼一声,带着人仓管逃走。 蒋万里早就杀心滔滔,岂能让你们逃了!于是带人迅速追杀,张宇也没有继续隐藏,也直接冲杀上去! 月黑风高杀人夜! 一翻追杀后,足足杀死了十八个山贼,只逃走了几人,可惜山贼分散逃去,没能全歼。蒋万里还要追,被张宇拦下。 “大哥,王爷的安危为重!”张宇连忙劝阻。 蒋万里这才回过神,恭亲王等人还在藏匿,只有八名亲卫和两名金鳞卫保护。 “老弟说的对!”蒋万里连忙应道,随即带人去寻找恭亲王。 找到恭亲王时,他们很安全,正在一处山坡上赏月。听说山贼被消灭大半,恭亲王连声叫好,蒋万里不敢居功,都说是张宇的功劳,众人也对张宇钦佩不已。 “本王实在是好奇啊,你说你明明痴傻了那么些年,怎么一清醒就有如神助,什么都懂,什么都精,连跟踪山贼也会,还不会被他们发现,到底谁才是刺客啊?”恭亲王忍不住唏嘘:“本王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但你的情况,真是闻所未闻。” 上官婉儿也点头,一双美目打量张宇。越和他相处,越觉得他神秘莫测。 张宇笑了笑,没有解释,而且怎么解释啊,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曾梦穿一个叫地球的未来世界,在那里学习了五年,练就了一身本领吧。 所以张宇只能转移话题:“这群山贼目的是把我们拦在山脉里,看样子幕后黑手一定另有手段,我们必须连夜赶路,趁早走出这里。王爷、王妃,接下来你们需要忍耐一下!” 恭亲王点了点头:“没问题!只是没想到幕后之人太明目张胆” 上官婉儿道:“这也是我的疏忽,应该禀告陛下,派大军暗中保护才是!” 恭亲王笑道:“本王是入京祭奠先皇,怎么能让军队暗中保护呢?哈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幕后之人还有什么手段!” 当即,一行人继续赶路。 话说两头,黑虎帮的大当家和二当家灰头土脸的逃了,望着损失惨重的一伙人,两人又怕又恨。 “想不到啊,枉我们精明自诩是山中老虎,却不曾想被人尾随,距离这么近都没有发现。”大当家悔恨道:“老二,给雇主飞鸽传书,我们黑虎帮放弃这次交易,我不能把山寨的兄弟都留在这里。回去!” 二当家犹豫了一下,刚刚他差点被张宇的软剑削掉脑袋,幸亏一时脚滑,躲了过去,脸颊上只被划出一条血口。所以二当家吞了吞口水,也打消了念头。 第十八章:彭城 两天后的上午,张宇一行人终于走出了连绵的山道,前方是一片平坦,众人也松了一口气。 刺客没有再袭击,山贼被杀怕了,而幕后黑手的后手也没有出现,此时前路一片平整,幕后黑手再想动手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除非用其他的阴谋诡计或者派出大量杀手直接围攻。 队伍也稍微放慢了速度,这两天的赶路,尽是些崎岖山道,颠簸劳累,恭亲王和王妃身子弱,也都累得不轻。所有人并没有因为离开云蒙山脉而放松懈怠,尤其是蒋万里,经历了自己兄弟背叛偷袭一事,他变得万分警惕,几乎寸步不离恭亲王的马车,就算是深夜,也紧挨着庭帐。 恭亲王屡次劝阻,他都不听,这般愚忠,让恭亲王既是无奈又是感动。 其余亲卫,也都被人人自危,如果真的不被恭亲王信任,等待他们的是暗无天地的未来,所以他们也都万分警惕,生怕再出现丝毫的纰漏。 张宇这两天倒是清闲,就是李颖儿纠缠的烦躁。这丫头缠着学武,男女有别,岂能乱教!未来电视剧中有个经典桥段,一名不正经的周姓道士,胡乱教人家王妃点穴,教着教着弄出个孩子,最后引起一女三男一段狗血剧情,牵动了武林。张宇可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自打见识了上官婉儿的身手,张宇立即甩包袱,将李颖儿托付给了上官婉儿。抓住了清闲机会,张宇继续锻炼身体,争取早日恢复体魄。同时,金蛇剑法也不敢懈怠。 三天之后,队伍到了徐州境内。 徐州又称彭城,乃华夏古九州之一,在淮河以北,泰山以南,黄海以西,地理位置属于要冲之地,可纵战南北,横扫东西,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进彭城之前,上官婉儿便对张宇说过,彭城的知府名叫赵安,是世家赵家的子弟,赵家和王、谢两家一样,是极力反对女皇登基的世家,这次到了彭城,面对的处境不比金陵城好。赵安此人刚愎自用,喜好权势,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他经营徐州数年,早就把这里变成了自己的后花园。 当年先皇尚在,先皇和女皇被称“二圣”,乃天皇、天后,当时身为天后的女皇便准备惩治这位赵安,后被先皇考虑赵安的爷爷曾是太师,自己受其恩情,便免了此事。不过考虑到彭城的重要性,女皇在彭城设下徐州节度使,统领彭城境内的折冲府,府营就在城外三十里,遥遥相指,有武将威慑,赵安安分了很多。 车马来到彭城门前,偌大的城池让张宇见识了这座兵家之地的巍峨,少了几分秀气,多了几分豪迈。 恭亲王的车马没有遭到阻拦,很快便进了城,守城的队正也匆匆前去知府衙门通知,很快,赵安带人来到了。 “下官赵安,拜见恭亲王!”赵安下了轿子,拦在了队伍前面,拱手问道。 恭亲王出马车相迎,两人寒暄而起。 赵安看起来白白胖胖,虽然过了不惑之龄,但看得出来很会保养。 “王爷不在金陵逍遥快活,怎么来到这里了?可有要事?”赵安笑眯眯说道:“素问金陵城的风水养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王爷真是越活越年轻啊!不像我这荒凉之地,穷山恶水。” 恭亲王笑道:“你啊,这张嘴还是能说会道,你这里要是荒凉,你让南夷之地怎么办。这次来你这只是借过,正好找你借杯水酒,解解乏润润喉咙。我此行的目的是去京城!” “去京城?”赵安眉头一挑,面露诧异,随后他扫视后方人群,又道:“王爷,现在的京城天气可不好,不如金陵城,去那里干什么。要不在我这里多住几天?” 看赵安的模样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恭亲王去京城份目的,看来金陵城发生的事还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或者就算传到了,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恭亲王面露伤心之色,说道:“马上就要到先皇祭日了,我提前入京祭奠。” 赵安闻之,一拍额头,歉意道:“下官的疏忽,把这件大事给忘了。该死,该死啊。王爷,请,我在府里已经安排了晚宴。” 恭亲王笑道:“我们在这里休整一晚,明天便继续赶路,赵大人不用这么操劳。” “王爷,好不容易来我彭城,何不多住几日?距离先皇祭日还有些时间。”赵安忙殷切道。 就这样,一行人马朝着知府走去。 张宇和上官婉儿坐在马车里。 “看样子,赵安并不知道我在这儿,也不清楚金陵城发生的事。传闻说这位赵知府常常三月不开衙,醉生梦死,公事随心所欲,全由身边人处理,他不关注金陵风云,也很正常。这样最好,平静度过今晚,明日继续赶路。”上官婉儿笑道。 张宇点了点头,于是好奇问道:“上官姑娘,有件事不知当不当问?” “何事?”上官婉儿问道。 张宇问道:“女皇登基后,现在谁反对的声音最响?” 上官婉儿并未隐瞒道:“明面上,是豪门世族反对的声音最强,京畿之地是以谢、王、赵、齐四家!到了京城,你就知道这四家在朝堂的影响力了。除了他们,还有暗地里的。当年天皇天后共同治理天下五年,后来天皇犯有头痛恶疾,于是女皇独揽大权足足四年,经过女皇陛下的治理,国泰民安,直到天皇驾崩,无太子继承大统,女皇登基顺应天道。可是呢,暗地里早就有虎视眈眈的毒蛇出手了,他们可以忍天后掌权,却不能容忍登基!这是本质的区别。这大半年来,陛下也非常辛苦,因为暗地里的敌人藏的太深,而且手段狠辣,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蓄谋已久。至于各地地方…更都是墙头草,像陇西李氏、太原王氏、荥阳郑氏、兰陵萧氏等地方门阀,他们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无利不起早。” 女人当皇帝,本就是逆水行舟开天辟地的大事,有人反对是很正常的,翻过去这道坎,便是康庄大道,翻不过去就是葬身之地。 这时,上官婉儿又道:“更多详细的事,等你见过陛下,熟悉京城世故,便会逐渐看清楚,一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有些事我也不能明说,你要理解。” 张宇笑着点了点头:“这个道理我明白。不过我猜,赵安和王、谢两家的关系应该不太友好吧,不然金陵城发生的事不会没传到他的耳朵里。” “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上官婉儿应道。 夜晚,恭亲王参加了赵安准备的酒宴,张宇和上官婉儿都没有去。张宇在彭城里闲逛,而上官婉儿在卧室里休息,金鳞卫北川和南列守在门前。 只是外人不知道的是,此时上官婉儿的卧室内,除了上官婉儿,还有一位身穿夜行衣,面带黑纱的女人。 女人递过来一封信,信上有火漆封口,火漆上烙印着一尊龙纹。 上官婉儿恭敬地接过信件,小心打开后,仔细浏览,信的内容并不多,但她看的非常仔细,甚至可以说是逐字逐句的钻研。只因为这封信是当今女皇亲笔书写。 当今女皇身边共有四位女官,没有官衔职务,但京城人说她们的权利比肩宰相! 看过信后,上官婉儿将其放于烛火上焚尽,随后揉了揉秀眉,眼中波澜不惊,甚至说有一股可怕的死寂。 随后上官婉儿问道:“诸葛,南宫,欧阳那边怎么样?” 黑衣女子道:“进展还算顺利,都找到了天选之人,不过陛下对这位张公子尤为重视和好奇,来之前,陛下曾说,这次任务时间较紧,若是感觉困难,可以让他参与其中。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有才华,那就给他施展的机会,也趁机再观察观察。至于如何用,你自己定夺即可。”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笑道:“陛下的信中没提,我自然不敢擅作主张。如今陛下让你传了口信,我才算松口气,不瞒你说,有张宇的帮忙,此次计划成功性高了很多,我才敢说有些信心了。” 黑衣女人惊愕道:“京城中那么多青年才俊,没见过你好奇一个,您那么高的眼光,我倒要看看这位张公子的能力了。” 上官婉儿笑道:“我和诸葛她们四个居于明,你们四人藏于暗,若说眼光高,我们八人里还是你最高。” 黑衣女人蒙着脸,看不清模样,但露出来的一双月眸却透着冷傲和美丽,他哼道:“我和你们不一样!还是说说此次任务吧!” 张宇在城内闲逛,大周国并不宵禁,除非碰到特殊时刻,比如女皇刚登基的前三个月,全国宵禁!当时因为违反宵禁命令而被处罚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这些日子,女皇的铁血强权逐渐转为温和治理,所以宵禁已经被解决。 夜晚的彭城很热闹,作为兵家之地的这里民风彪悍,不同于金陵城的婉转柔情,这里透着飞扬和生气。 按照城里人的指点,张宇来到城南最热闹的戏马台。传说霸王灭楚,定彭城为都,于南山立台,以观戏马。历经岁月下来,这里有了更多的酒肆甚至是青楼。 张宇来到这里,挑了一个最热闹的酒肆,要了一壶热酒和几道菜肴,边吃边听旁人的交谈。都说酒肆的消息流传的最快,四周的客人交谈的内容非常丰富,上到朝廷皇帝,下到百姓邻里。金陵城发生的大事也已经传到了彭城,天降神火烧恶人,这件事越传越烈,已经有了神话味道。 而让张宇高兴地是,百姓对女皇登基并不反感,恶人被烧死,他们也都拍手较好。更多的是在议论女皇下达的仁政!看得出来,天后执政这些年,仁政爱民为她成功登基奠定了很重要的基础。 一壶热酒喝完,张宇准备起身离开时,酒肆旁边的大街上突然人流攒动,都是看热闹的人! 第十九章:定计埋恩怨 求收藏和推荐票!! ———————————————————————— 酒肆外的街上,突然人流攒动。有人跑进酒肆门前,叫喊道“走喽,走喽,两位大少又在长兴街扳手腕了…” 众人闻之,纷纷起身冲了出去,加入了看热闹的行列。 片刻间酒肆内只剩张宇。 张宇心生好奇,问向酒肆掌柜“掌柜子,发生什么事了?” 掌柜苦笑摇头“你是外地人吧,第一次来彭城,不知道也正常!俺彭城内有两位身份尊贵的少爷,一是知府大人的公子,而是魏将军的公子,他俩都是一脉单传,平时都看不上对方,隔天差五就得比划比划,论论谁才是彭城第一公子!这不,这两位少爷又在长兴街碰上了,只要碰上肯定就得干一场,哎,可怜了我这小本生意,客人都跑光了。” “哦!”张宇顿时来了兴趣。 彭城知府赵安的儿子,对上节度使魏忠国的儿子,当老子的不和,做儿子的自然要上行下效。 “两人一般怎么比划?”张宇问道。 掌柜动容道“那动静可是大了!上一次差点烧了一条街,之前还弄死过人,大打出手都是小事,基本上每次都会群殴。两人都带着手下,一个个狗腿子也都不是省油的人啊。” “那我可得瞧瞧。”张宇付了酒钱,起身出去,跟着人流来到长兴街。 此时长兴街上围满了人,街正央,两群人马虎视眈眈。 张宇挑了个好位置,打量这两位公子。 赵安的儿子名叫赵子豪,未及弱冠,面相白净,容貌还算不错,此时表情是桀骜不驯。身上是一件锦绣长衫,脚踏绣金纹马靴,腰间挂着一枚碧绿色的玉佩,乃是玉中精品。 魏忠国的儿子名叫魏泰,和赵子豪相比,他的容貌就差了很多,古铜色的皮肤,不过人高马大,足足比赵子豪高出一头,而且看得出来是练武出身,显得孔武有力。 在两人身后,各有五六人的随从跟随。 两人似乎见惯了看热闹的人群,丝毫不影响两人的互怼。 赵子豪微微抬头,讥讽道“魏泰,赶紧死回军营,跟着你老爹继续耍把式,也不瞧瞧自己的模样,竟然敢跟老子抢女人,你也不怕吓到人家!” 魏泰这就开始卷胳膊袖子“龟儿子,有种咱俩来一场,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屁敲出来!小白脸,弱不禁风,今天老子就抢定了,而且老子放下话,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抢过来!” “你个死撇孙,老子的屁香是吧,果然是匹夫,就知道动手!”赵子豪骂道“老子是读书人,知道什么是读书人吗?动口不动手,能用嘴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动手?只有域外那群蛮子、牲畜,才会这样。你这么喜欢打,怎么不见你出去杀外敌,为国尽忠啊。傻缺一样的人。” 魏泰说不过赵子豪,气得举起拳头,赵子豪吓得一哆嗦,连忙后退两步,身后的护卫连忙上前推搡。 张宇也看明白了,赵子豪是嘴上功夫获胜,魏泰是能动手尽量别哔哔。 同时,一旁百姓的交流,也让张宇知道了亲因后果。原来今晚赵子豪游街时看中了一位美人,这就要抢回家去,却被魏泰拦了下来。魏泰知道,赵子豪看上的东西就是好的,所以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两伙人推推搡搡的,也惹恼了魏泰,他直接出脚,将一名随从踹飞出去,直接撞在了赵子豪身上,并摔在地上。 赵子豪吃痛,气得大吼“狗日的,给我上,揍死他们!” 一声令下,随从赶紧出手。 魏泰丝毫不惧,直接迎敌,身后的随从也加入战斗。 场面一片混战,看戏的百姓们看的热闹,为无聊的夜晚增添了一份欢乐。 很快,彭城巡检的士兵赶来,看到是两位大少在群殴,他们也不敢劝架,又是请长官。一场闹剧直到深夜才结束。两个人都受了点伤,不过两人定下盟约,下次见面不死不休。乐得看戏的百姓们哈哈大笑。 张宇刚回到赵府,就被上官婉儿派来的人请了过去。 已经亥时了,这么晚了还有事情要谈,肯定是要事,张宇虽然也朝着风花雪月上幻想,但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人家是好姑娘,自己也是正经人。 来到上官婉儿的房间,张宇见到了黑衣蒙面的女子,上官婉儿只说她叫冷幽,是自己的同僚,其他没有多介绍。张宇能猜到此女也是女皇身边的女官之一,知道这些就够了,其他不用多问。 张宇向冷幽姑娘打招呼,此女回应平平,一双眼睛冰若冰霜,上下扫视张宇,一番审视的味道。 张宇报以微笑,用温暖的笑容融化她。 就这样,两人对视好一会,冷幽才移走目光。 张宇则看向了上官婉儿,问“这么晚了,上官姑娘找我来有何要事?应该不只是介绍冷小姐给我认识吧。” 上官婉儿笑道“请你来认识认识她,这还不算要事?” 张宇笑道“能认识冷幽姑娘是三生有幸,自然是要事。但也不用这么晚,打扰你俩休息。” “哼…”冷幽轻哼一声,表达了回应。 上官婉儿忍不住地哈哈一笑,说道“你见怪不怪,冷幽性子冷清,你熟悉就好。这次找你来,的确有件大事需要你帮忙!” 顿了一下,她直接切入正题:“当年陛下还是天后时,下了一道旨意,在彭城境内立下一个折冲上府,其长官领徐州节度使之职,节度彭城附近的四个折冲府,其目的一是为了威慑彭城知府赵安,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徐州的军事重要性。现任徐州节度使的魏忠国曾和赵安不和,所以当时任命了他。不过最近看来,两人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变化。” 张宇一愣,他想到了刚刚赵子豪和魏泰的干架,这两家伙才刚刚打完,百姓们都是他俩的父亲不和,所以儿子也互相不对眼,如今看来,事情有内幕啊。 “那上官姑娘需要我做什么?”张宇直接问道。 上官婉儿笑道:“就喜欢和聪明人交流,不用多废话。陛下下令,趁咱们在此,趁这次机会彻底恶化两人关系,不能让两人狼狈为奸!徐州非常重要,陛下有其他打算,不能让这里成为他们的后花园!陛下非常重视你,下令你可以全面参与计划,这是陛下对你的信任。” 顿了顿,上官婉儿继续道:“我们时间有限,在彭城停留的时间不能过长,本来我还担心任务困难,不好完成,现在有你的帮忙,我可以放心下来了。” “上官姑娘太高看我了。”张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上官婉儿却道:“这次的任务,我将委托你和冷幽合力完成,你为主导,有什么事,尽快对冷幽开口!我不宜多露面,如果让赵安发现身份,那就麻烦了。金陵城那边我已经派人散布假消息,并派人去其他地方故布疑阵,让暗中黑手以为我没有跟恭亲王一起北上,而是去了其他地方。张宇,你有什么意见吗?” 张宇道:“感谢陛下和上官姑娘的重视,任务没有问题,我也没有意见,只是担心自己笨手笨脚,怕完成不了任务坏了大事。” “你啊”上官婉儿白了一眼,说不出来的妩媚:“心里不知道藏着多少阴谋诡计。” 张宇讪讪一笑,随即对冷幽拱手:“以后的事还要麻烦冷幽姑娘!” 冷幽为人冷傲,她说道:“我只能行走暗中,明面上的事不方便出面!” 张宇笑道:“想要在短时间内搞臭两人的关系,正途走不了,只能通过暗地的计划,另外我想问的是,此次计划可要讲究道义?” “道义?什么意思?”上官婉儿问道。 “就是必须用正经手段,而不能干犯罪的事。”张宇笑道“正经手段的话,我想一时半会是办不成,毕竟人生地不熟。如果能干犯罪的事,那就容易多了。” 上官婉儿点点头,道“的确,正经途径很难短时间办到,陛下既然没有特意提要求,那就不限制我们的手段。但是也不能太过,比如说直接杀了赵安和魏忠国,这可不行!” “明白。”张宇笑道,然后看向冷幽“冷姑娘,接下来需要麻烦你了。” “尽管安排!”冷幽回道。 上官婉儿又道:“明日我去见恭亲王,把行程往后推推,你们尽快想到计划,时间比较紧张,越快越好!” 张宇点了点头,于是望向冷幽:“可有赵安和魏忠国的详细资料?非常详细的那种!” “有!”冷幽迅速拿出准备的资料。 张宇仔细浏览,两女也静静等候。 资料是很详细,将两人的身份、生平,做官的经历,性格如何都有描述。 “资料太过于僵硬和感情化!”张宇放下资料。 “怎么说?”冷幽问道,她执掌暗卫一支,资料的收集一直都是重中之重! 张宇解释道:“资料是最重要的情报,不能把任何私人感情融入其中,必须以旁白的形式陈述,不能加入自己的猜测和想法,因为这样的话,会给决策者造成根本上的误判。另外,资料的内容基本都是关于当事人的,他的家庭关系,人脉关系网,那些人的身份和性格也要拓展。最优秀的情报,是让决策者可以通过情报将所描述的东西在脑海中还原。最后一点,情报宁愿少些,也不能是假的!这点非常重要!” 冷幽认真品味,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慢慢散去,她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会让人立即改正。” 张宇继续道:“情报里说,赵安此人刚愎自用,性格狠辣,又懂隐忍,贪恋权势,而魏忠国为人狡猾,善于经营,两人性格真是臭味相投。” 上官婉儿问道:“两人都很会保护自己,你可有主意了?” 张宇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有点小思路。冷幽姑娘,你能不能派人好好给我查一下赵安儿子和魏忠国儿子的情报!” “好!明天一早便把情报给你!”冷幽雷厉风行,迅速开始行动。 房间里只剩下张宇和上官婉儿,上官婉儿问道:“你准备从他们儿子下手?” 张宇点了点头:“是有这个打算,想让两人变得恶劣,无非是有利益或者感情上的冲突。具体能不能操作,还要看收集的情报。另外,如果从利益上出手,倒有个好主意,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同意!” “什么主意?”上官婉儿问道。 张宇没有隐藏,便把主意告诉了上官婉儿。 冷幽的速度果然迅速,第二天清晨,情报便送到了张宇的桌子上。情报非常详细,把赵子豪和魏泰的详细情况描写的很透彻。 将情报过了几遍后,张宇琢磨了好一会,才初步制定一个施行目标,连忙去找上官婉儿和冷幽。 张宇将计划讲述后,三人一番讨论后,才确定可行,然后张宇和上官婉儿一起去找恭亲王! 找过恭亲王,三人将行程推迟,然后张宇就请恭亲王出面,邀请魏忠国次日来赵府相聚。魏忠国在彭城中有府邸,府中养着好几名妻妾,这几日因为折冲府有事,所以一直呆在军营,并没有回来。 恭亲王身为王爷,出面邀请魏忠国喝酒很正常,所以赵安不会怀疑什么,很热情的承担了这件事,派遣去通知魏忠国,明日中午来府一聚。 定好了酒宴,张宇主动找到李颖儿,陪着她在赵府闲逛。因为李颖儿身份特殊,没人去阻拦或者过问,所以两人能在李府后宅随便出入,并且,碰到了赵子豪! 第二十章:争风吃醋惹事端 张宇和李颖在赵府内闲逛,碰见了赵子豪。 赵子豪的左侧脸颊挨了一拳,此时已经泛青,他拿着煮熟的鸡蛋滚着脸,白嫩的蛋白被挤压变形,就如同他此时恼怒的心情。 “魏泰,龟孙,等着!下次不弄死我不姓赵!”赵安恶狠狠骂道。 而就在此时,张宇和李颖穿越走廊,碰见了赵子豪。 微风皱皱,竹叶梭梭。枯藤枝头冒新芽,早有花香报春来。 李颖如同百灵,灵动美丽,瞬间吸引了赵子豪。 李颖也看到了赵子豪,她点头轻笑,表示礼貌,但张宇却停了下来,主动说“郡主,这位是赵大人的公子!” 赵子豪这才回过神,连忙扔掉手中鸡蛋,整理一下仪容,笑着上前“郡主有礼!在下赵子豪,昨日便听闻你下榻府中,本想着拜见,心想你和王爷、王妃舟车劳顿,怕打扰你们休息。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怎么说也是知府之子,从小学的是四书五经,此时的赵子豪温文儒雅,要不是脸上的青肿出卖了品相,倒真是翩翩贵公子。 李颖笑道“赵公子客气,我第一次见到北方的院子,便自作主张随便走动,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没有,郡主喜欢参观,这是我们的荣幸。我父亲修建这处府邸废了不少心血,府中也有几处地方风景不错,在下不才,不知能否带郡主参观参观?”赵子豪殷切道。 李颖刚想拒绝,他突然察觉到张宇的嘴角噙着笑,眼睛望着自己似有深意。古灵精怪的李颖立即心领神会,想到早上张宇的怪异,好好地带自己逛赵府,此时便知道一定有猫腻。 李颖顿时兴奋了,上次金陵遇刺后,她就被恭亲王限制出府,据说,天降神火烧恶人就是张宇暗中操作,这则隐蔽信息还是三哥李岳在恭亲王喝醉后说漏嘴透露的,据说神火降世的那一晚,金陵过半百姓不敢入睡,生怕睡着就烧没了。 那么热闹的事情没能参与,李颖大呼失望,如今看张宇的深意,定有鬼主意! 李颖眼珠子转的飞快,面露灿烂笑容,美丽不可方物“好啊,谢谢子豪哥哥,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赵子豪浑身一颤,一句“子豪哥哥”简直让人酥麻啊。此时李颖在他眼中,就像仙女一般,以前那些凡妇俗女,岂能和郡主相提并论! “这位是?”这时,赵子豪看到了张宇,疑问道。 张宇说道“在下是郡主的侍卫,负责保护郡主!” “哦,对对,他是我的侍卫,别看年纪不大,功夫还可以。”李颖随意道。 赵子豪点点头,便没放在心上。 随后,三人游览赵府。不得不说,赵安耗巨资修建的赵府的确大气,后花园的几处景观很漂亮,也算难能可见的美景。 交流中,李颖的美丽、大方,洋溢的青春,深深吸引了赵子豪。 …… 张宇和李颖告别赵子豪,回到客房。 李颖瞪着大眼睛望着张宇“张宇哥,你在耍什么阴谋?赶紧说说!你都把我利用上了,你必须告诉我!” 张宇瞪了一眼,道“我啥时候利用你了!这话别乱说,万一被恭亲王或者王妃听到了,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你可是他们的心肝宝贝!” “敢说没有?”李颖噘着嘴,道“不说我就不陪你玩了哦!哼,最讨厌赵子豪这样的人,自以为很厉害,其实一文不值,下次见他我就给他两脚,害得我刚刚一直在笑…” “好了好了,我说行了吧,别嘴碎了。”张宇打断她的埋怨。 其实从一开始定计时,张宇并不想将李颖牵扯进来。但是,想要让赵子豪和魏泰形成更大矛盾冲突,从而影响赵安和魏忠国的关系,普通人的介入还真难达到这个效果,最佳人选就落在她身上了。但是要利用她对付赵安、魏忠国,这一旦被恭亲王知道,那好不容易培养的关系瞬间崩塌。这可是他的手心宝,岂能随便利用! 后来和上官婉儿、冷幽分析后,张宇才想着走一步看一步,不告诉李颖,万一李颖吸引不了赵子豪,那这个计谋就得变了,也就谈不上利用了。 不过如今看来,赵子豪已经拜倒在李颖的石榴裙下了。 “快说,快说!”李颖激动不已,终于有刺激的事情能做了。 张宇很郑重“我说可以,但你保证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王爷和王妃,因为这件事很危险,如果他们知道我利用你,将你处于危险之中,那我就死翘翘了。” “还有危险啊?”李颖眼睛贼亮“这么刺激!你放心,我保证不说!” “丫头,你没有明白事情的重点吗?危险还这么开心。”张宇无语道。 李颖委屈道“你懂什么啊,自从遇刺,我就活在了按部就班当中,张宇哥,你不是说过吗?我该活出自己的人生,你在路上了,我也想出发!我现在连一步都没走着…” “这次的事情和你的人生规划没有半点关系,别胡乱扣帽子!”张宇道“我把计划大致给你说说,如果你不想参加也没关系。” “好的!”李颖连忙点头。 随即,张宇把计划的方案大致介绍给李颖。 “我就说嘛,赵安不是好官,一看就是贪官污吏!瞧这赵府,都是民脂民膏!”李颖义愤填膺“能替女皇办事,我太开心了。张宇哥,咱们继续行动吧,你给我安排的任务根本没啥危险嘛,太不刺激了。不过看在我的重要性上,嗯嗯…我会好好表现的!” 张宇翻了翻白眼,这丫头还真是心大。 就这样计划正式开始。 …… 回到房间的赵子豪满脑袋都是李颖的模样。 男子都喜欢漂亮的女人,而且还是最好的年纪,另外其身份还是那么高贵,郡主啊,拿下这样高贵的身份,才有成就感,到时候魏泰这样的鳖孙在自己面前都得低上一等,自己能好好羞辱他。 想到这里,赵子豪更加兴奋,他觉得该去找自己的父亲,问问他能不能操作操作。 就在他准备出门时,府中管事来了,并道“少爷,老爷让小人给你传个话,郡主下午想逛逛彭城,踏踏青,考虑她人生地不熟,并且外出可能存在危险,老爷吩咐你陪同,并一定要照顾好郡主。” “真的?太好了!”赵子豪惊喜,随即大吼道“来人,速速把本少爷衣服、配饰拿出来,要做好的!还有郎中呢,赶紧把我脸上的伤治好!” 吃过午饭,装扮一新的赵子豪已经在门外等候。 恭亲王派了蒋万里跟随,加上张宇,完全能保护李颖的安全。李颖也换上一身白色长衫男装,男装打扮的李颖英气逼人,让赵子豪眼睛都看呆了。 出了赵府,一行四人闲逛彭城,在李颖和张宇看似无意的指引下,来到城南石狗湖。史书上说,黄河决徐州魁山堤,东北灌州城,城中水深一丈三尺,一自南门至云龙山西北成石狗湖。早些年黄河只要一泛滥,彭城肯定被淹,这些年朝廷大力治理黄河,成效显著,所以平日里,石狗湖水波荡漾,是一处游船赏景的好地方。 四人来到湖边,刚准备坐船游湖时,魏泰领着几名仆人,拉扯两位美女也来此。 冤家路窄,两人立即火花四溅。 “哎呦,彭城那么大的路,竟然在这里碰到你,真是晦气!”魏泰搂着美人,哼道“姓赵的,你是不是跟踪本少爷!” “滚!今天我心情好,不想和你无理取闹!”赵子豪阴沉着脸,低声说一句。 魏泰一愣,没料到赵子豪今日这么怂,于是更加得意“哈!是不是昨天挨揍挨的,以后见到老子就得这个态度,起开!我得先上船!” 李颖立即上前两步,拦住了他“子豪哥哥,这人是谁啊?这么不懂礼貌,明明我们先来的,凭什么让他!” “呦呦,竟然是个娘们!”魏泰紧盯李颖的面容,内心顿时活跃了起来,女扮男装,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要不来陪陪我?” 赵子豪一听,顿时气血冲顶,他一把拽住魏泰的衣领,喝道“魏泰,你有种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和你不死不休!” 两人本就仇视对方,如今魏泰羞辱自己看中的人,岂能不怒! 魏泰自然不怕“我会怕你!” 这时,李颖上前拉了拉赵子豪的衣角“子豪哥哥,还是算了吧,咱们在湖边走走。” 赵子豪回头笑道“好!” 说完松开魏泰的衣领,恶狠狠瞪他一眼,表示威胁,然后和李颖走开。 魏泰皱了皱眉,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赵子豪这样乖巧,望着李颖动人的身段,魏泰脸上弥漫邪笑赵子豪啊赵子豪,原来你有意中人了。怪不得这么生气,哈哈…好,等会走着瞧,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被夺所爱的痛苦。 “去,多叫几个人过来。”魏泰转头对身后仆人说道。 …… 第二十一章:落水 今天的石狗湖上只有一艘游湖船,当张宇、李颖等人回到码头时,魏泰正站在船上望着他们。 李颖故意问道“子豪哥哥,要不我们回去吧,虽然我非常想坐船游湖,看看风景,但你瞧,这个黑炭一样的家伙都是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要不就算了。” 赵子豪当然不同意,这个时候不能怂“没事,他只要敢挑衅,我定会好好教训他。” “此人是谁啊?在彭城内敢和你作对,相信也不是普通人吧。”李颖问道。 赵子豪咬牙切齿道“他叫魏泰,徐州节度使魏忠国之子!” “是他啊!”李颖故作惊喜“我听父王说过,魏将军骁勇善战,擅长用兵,想来虎父无犬子,这位魏公子一定也很厉害。过会要不认识一下,我说明身份,想来他也不会难为你了。” “不用!”赵子豪咬牙切齿拒绝,他不是恨李颖,而是更加恼怒魏泰,感觉他是来坏自己好事的,而且让他知道李颖郡主的身份,指不定他也会殷切追求,魏泰什么人,他赵子豪可是一清二楚,看李颖的态度,绝对不能让两人相识,必须恶化魏泰,让郡主烦他。 心中有了主意,赵子豪道“郡主,外面人多口杂,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泄露真实身份,而且魏泰此人阴险狡诈,过会你就知道了。” 李颖点点头,四人便上了船。 船是二层楼船,大概十米长,站在二楼甲板上眺望湖景,视觉效果不错。 四人上了二楼甲板,此时这艘船上只有赵子豪和魏泰两伙人。 魏泰搂着美人,身边站着七个身材魁梧的大汉。 “女扮男装的姑娘,来来,陪我喝一杯。”魏泰端起一杯酒,对着李颖就是叫道。 一旁的蒋万里早就压不住怒火了,刚刚时,蒋万里就准备教训这个混蛋,竟然敢出言不逊,此时更是张狂。张宇连忙拉住他,低声道“蒋大哥,放松一点,郡主让我们动手,我们再动手。” 蒋万里一愣,随即松开了拳头。 “陪我喝一杯!”魏泰继续说道“赵子豪,你觉得呢?都是朋友嘛,朋友是手足,女人是衣服。” 赵子豪压抑的怒火越来越旺盛,他怒骂道“喝你祖宗,魏泰,也不看看自己的长相,你老老实实道歉,我还会考虑考虑原谅你。” “哈!”魏泰得意道“赵子豪,你没有认清现状吗?现在这条船上都是我的人,你还敢这么嘴硬,信不信我把你扔进湖里!这初春的湖水还是很凉爽的。” 说话间,魏泰身后的护卫上前两步。 赵子豪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带护卫,但是怒火已经让他不考虑这个了,没护卫怎么了,自己是知府儿子,难道还怕他吗? “魏泰,你真可怜啊,要不是你爹的正妻死了,儿子也夭折了,你这个小妾的儿子能上位?”赵子豪喝道“贱人生的孩子,你真以为配和我争?” 这话一出,立即刺穿了魏泰的自尊心,每个人都有底线,如今的两人都毫不顾忌,终于撕破对方的底线。 魏泰直接捏碎手中酒杯,恶狠狠道“赵子豪,有种你再说一次!” “呸!贱人生的,整个彭城谁不知道此事!”赵子豪狰狞笑道。 “你找死!”魏泰大怒道“给我把他扔进湖里,那个女的给我绑起来,我要好好尝尝你意中人的味道!看谁看,上,有事我担着!” “是!”几名护卫接到命令,立即扑向赵子豪和李颖。 赵子豪顿时一身冷汗,张宇给了蒋万里一个眼神,低声道“缠住四人即可。” 蒋万里不知张宇用意,凭他本事,这七名护卫还真不够玩的,但他还是照做了。他连忙冲上前去,迎战四名护卫,其余三名护卫由张宇纠缠,一时间一群人打成一团。 看到张宇两人独战七人,赵子豪松了一口气,心里还想,郡主的护卫果然不简单,这七人可都是军营高手,武艺不俗。 可是,没等赵子豪刚松完气,魏泰竟然飞扑过来,对着他就是一阵猛锤。 李颖早就逃得远远的,兴奋地不得了,想要加油努力,又怕漏了演技,只能呼叫道“别打了,别打了。子豪哥哥,你抓紧还手啊,别让他了。” 混战中,张宇有意引着三名护卫靠近赵子豪和魏泰,然后趁着魏泰将赵子豪揍得皮青脸肿时,一脚踢出踹飞了其中一人,此人撞了出去,几个踉跄正好撞到了正在纠缠的魏泰和赵子豪。两人本就离船边很近,被撞后站立不稳,两人瞬间从二楼跌入湖中。 “少爷!”几名护卫吓得一晃,刚刚去救,张宇和蒋万里不在藏拙,瞬间出手,直接将七人打翻在地。 这时,船家也看到有人落水,连忙跳入水中,而在他刚刚行动,张宇也跳进了水里。 船家看到张宇救起了一人,他连忙救起另一人。 张宇踩着水,一只手拖着赵子豪,将其从水中拽出来。 喝了不少水的赵子豪终于喘了一口气,差点被死在水里了,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胸口剧烈疼痛,然后大量的湖水灌入口腔和鼻腔,强烈窒息感传来,眩晕传来,赵子豪直接昏迷。 上了船后,魏泰剧烈咳嗽,倒是没事。 张宇放下赵子豪,不停拍他的脸,叫道“赵公子,赵公子…” 刚刚救人的船家连忙跑来,又是掐人中,又是听心跳,并不断捶打胸口,企图让赵子豪吐出灌进的湖水,可是赵子豪就是没有动静。 “不好了!赶紧送他去看郎中,这位公子被水灌到,心跳声很微弱了。”船家哆嗦说道。 魏泰吓得一颤,如果赵子豪真死了,那可就麻烦了,这可是因为他啊! “靠岸靠岸,赶紧救人!”魏泰怒吼道,一旁的护卫也知大事不好。 船靠岸,魏泰吓得赶紧回魏府,并让护卫送昏迷的赵子豪去医馆。 张宇让蒋万里送李颖回府,并将此事告诉赵安,李颖想跟着看热闹,最后屈服于张宇的强硬目光之下。 张宇跟着护卫,将赵子豪送进了医馆,几名护卫也知事情闹大了,放下人就跑了。 医师得知溺水者是知府公子,也瞬间六神无主,还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郎中下了针灸,逼出了赵子豪腹中之水,可是他剧烈咳嗽几声,脸色涨得通红,人却没有苏醒,心跳和呼吸都比正常人弱很多。 很快,赵安驾车匆匆赶来。 望着昏迷在床的儿子,赵安大发雷霆,让医师抓紧救治,不然拆了这家医馆。 郎中们又是一番操作,张宇则悄悄退出医馆,回到赵府。 李颖正眼巴巴等待着张宇的归来,看到张宇回来,连忙询问情况。得知赵子豪没死,李颖松了一口气“如果死了,总感觉是我害的,那我就害死了一条人命。” 张宇一愣,随即笑了“郡主,你是否以为我有些不择手段?” “额…张宇哥,我没有那个意思!”李颖问道。 张宇则道“你可知道,赵子豪曾殴打马夫,致其死亡,还强抢民女,害得人家跳河自尽,他小小年纪,未及弱冠,仗着其父身份草菅人命。我不属于好人,但也不会为了利益伤害无辜的人。对待有罪的人,我并不觉得不择手段是错误的。” 李颖闻之,点点头。 夜里,整个赵府一片压抑。 张宇和上官婉儿、冷幽相商。 “此次计划,可漏马脚?会不会被赵安察觉?”上官婉儿问道。 张宇沉吟一下,道“唯一的纰漏是恭亲王派了蒋万里保护李颖!如果赵安查的细会发现,当时船上的七名护卫根本不是蒋万里的对手。不过这个纰漏是很小的问题,因为蒋万里是保护李颖,自然以李颖为中心。除此之外,就是石狗湖上本有三条楼船,我们用计弄走了两船。” “其中一条年久失修坏了,另外一条的船家家中有事,放心,赵安查不多问题。”冷幽道“其他的事都非常隐晦,魏泰去石狗湖游船,也是他身边人推荐去的,和外人没有任何关系。” “我怕恭亲王会猜到一些,上官姑娘,你得提前做好准备。蒋万里那里我已经请求他不要声张了。”张宇道。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道“那么,接下来就看赵安和魏忠国的了。对了,赵子豪真的不会好起来吗?” “不会,肺部呛入大量湖水,严重的话,半刻钟内就会死亡。”张宇言辞肯定“赵子豪熬不过三天!” …… 次日一大早,魏忠国匆匆忙忙,从军营赶回彭城。 他已经等不到中午再来参加恭亲王邀请的酒宴了,昨天事后,魏泰心慌慌一下午,夜里便连忙派下人将赵子豪被自己拽入水中的事告知魏忠国。 魏忠国大怒,他表面上和赵安水火不容,但实际上两人已经达成初步合作。以前,魏忠国为报答先皇恩情,担任节度使威慑赵安,让他老老实实做知府。如今女皇登基,自己很难在进一步,与其如此,不如投靠世家,还能再往上攀攀。 这不曾想,自家劣子竟然干出这种事! 所以他赶紧过来,希望不会影响两家的合作。 第二十二章:决裂 魏忠国匆匆赶到赵府,表明身份后,赵安竟然指派管事来迎,想来赵安正在气头上,魏忠国理亏也不能生气。 管事领着他去见恭亲王,毕竟是恭亲王邀请他来此。 “魏将军,酒宴在午时,你来的可够早啊。”恭亲王笑道。 魏忠国道“属下表示惭愧才是,王爷都来两天了,我才姗姗而来拜见,还请王爷见谅。” “哪里话啊,将军驻守军营,乃是要事,这次本王私自请你,还担心别违背了军纪,让将军难办。”恭亲王说道。 魏忠国道“王爷相邀,是末将的荣幸。可是你看啊,昨天犬子胡闹,和赵大人的公子发生了矛盾,两人一同落水,犬子强壮一下,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感了风寒,听说赵大人的公子昏迷不醒,哎…王爷你也知道,赵大人是读书人,我是一介武夫,我和赵大人性格不太合,平日里不太往来,这次犬子闹出这档子事,末将深感抱歉,所以早来了一些,想替犬子向赵大人赔礼。” 恭亲王也听说赵安之子溺水的事情,但也只是过耳小事,好像昨天还是和自家女儿一同出去的,但是没听李颖和蒋万里提及赵子豪昏迷不醒之事啊。 恭亲王意识到里面有猫腻,嘴上则道“没事的,小孩子打打闹闹,过会见到赵安,我做和事佬。你俩也是,一个是地方父母官,一个戍卫疆土,一文一武应该多交流,当年先皇怎么把你们两个倔强放在一起啊。” 魏忠国道“自然有先皇的用意,做臣子的听令就是。” …… 赵子豪的卧室里,围满了人。 彭城内最有名的郎中都被请来了,挨个治疗赵子豪。此时的赵子豪虽然苏醒过来,但情况还是很古怪,他不停咳嗽,呕吐并伴随腹泻,而且高烧不断,有时候不停吸气,就像被掐住了脖子,却不怎么吐气。这种症状和风寒不一样,还是溺水之症。为了救治,郎中采用加热法和反吊法,甚至滚桶法,但是效果一般。 如果张宇在这,他会告诉郎中,张子豪的症状是溺水之证,不过是“二次溺水”,也就是水进入肺部,从而引起的一系列溺水反映,凭古代的治疗手段,较严重的基本上很难医治。 临近午时,赵安出现在恭亲王房中。 他面色阴沉,根本没去瞧同在屋内的魏忠国,而是直接对恭亲王说道“王爷,下官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午宴,可惜犬子落水情况未定,恕下官失礼,无法陪同王爷,请见谅。” 恭亲王点点头道“令公子的身体要紧,你去忙吧,我和魏江军喝两杯。” 赵安拱手,然后转身离去,走的时候还是瞥了魏忠国一眼,不过却让魏忠国心里葛咯噔一下,因为赵安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午宴上,魏忠国也喝的魂不守舍,他能猜到,如果赵子豪的情况不危险,赵安绝对不会露出那种神情!眼看着两人即将达成可靠盟友,竟然出了这档子事,只能祈求赵子豪度过危机,不然的话…得想办法弥补啊… 趁着方便时,魏忠国找到了赵安的心腹,想让他替自己传个话,表达深刻歉意,谁知心腹禀告赵安后,带给他一个危险消息赵子豪很可能有性命之忧,而赵安的原话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死了,我这一脉就彻底断绝了。没了儿子,要再大的权势又有何用? 魏忠国恨不得锤死自家的蠢儿子,最后只能紧咬牙关,继续陪着恭亲王说笑喝酒。宴后,魏忠国匆匆赶回城中魏府。 魏泰正在搂着丫鬟喝酒,在他心中,有父亲出马,再大的祸事都能摆平,只是不知道赵子豪怎么样了,小小河水就弄个半死,真是没用。 嘭…就在这时,魏忠国踹门而进,手里拎着那条马鞭,气势汹汹。 “爹…爹,你怎么了?谁惹您生的气?”魏泰吓得连忙站起身来,问道。 看到魏泰不知悔改,还喝酒吃肉,魏忠国怒气更大,抡起马鞭就是一鞭子,怒道“你这畜生,我今天打死你!你知道吗?赵子豪生命危险,你还在这里喝酒享乐!” “啊!爹,你轻点,我也掉进河里了,错不全在我!”魏泰连忙躲闪,并叫嚷道。 未时,魏忠国带着鼻青脸肿的魏泰出了府,他准备带着魏泰去赵府负荆请罪,最大程度换来赵安的原谅。可惜,来到赵府,赵安得知此事后,怒气不消,根本不见他。 魏忠国等了小半时辰,只能回去。 “爹,赵安这么晾你,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魏泰气愤道。 “闭嘴!”魏忠国喝道“你害了人家儿子,还让人家笑脸相迎吗?” “可是爹啊,我和他纠缠着一同落水,又不是我故意的,他不纠缠,也不会落水啊,就算有错,我俩一人一半。”魏泰委屈道。 魏忠国怒道“你还不知悔改!你可知昨日赵子豪陪同的女子是谁吗?是恭亲王的女儿!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吗?现在唯一该庆幸的是恭亲王没找你麻烦!” “是郡主!”魏泰脸色一白,这才明白赵子豪为何殷勤,并和往日不一样了:“爹,那怎么办?” 魏忠国叹气道“恭亲王那边倒没事,毕竟你只是出言不逊,也落水受到了惩罚,但赵安那就难办了,希望赵子豪能恢复过来。” “爹,你不是和赵安一向不和吗?为什么还要担心他啊。”魏泰问道。 魏忠国揉了揉眉,没有明说,只是说了一句“哎,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啊,要是有点本事,为父也不会瞒着你!” …… 赵府内一片压抑。 赵子豪落水的第三天下午,赵子豪一阵抽搐后突然苏醒,其脸色惨白,他拉着赵安的手,道“爹,我不想死,不想死啊,你要替我报仇,都是魏泰害我啊,呜呜…” 一炷香后,房间内传出赵安的哀嚎“子豪啊…” 赵子豪死了,死于二次溺水,其消息于一个时辰内传遍彭城上下。 得知此事的魏忠国暗叫不好,他思前想后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魏泰也得知了此事,躲在房间内不敢外出。 魏三是魏泰的贴身奴才,从小照顾魏泰,为人机灵,很得魏泰信任。他端着饭菜慌忙进入房间,大呼道“不好了不好了,少爷,麻烦了。” “我知道!赵子豪死了。”魏泰怒道“鬼叫什么!” 魏三则道“少爷,我指的是其他事。” “什么事?”魏泰问道。 魏三说“我听说赵子豪死前,让他爹替他报仇,还害少爷你啊!据说赵安答应了!他就一个儿子,如今儿子死了,肯定是想办法害你啊!” “啊?狗日的赵子豪,死了也不太平。”魏泰骂道“我爹知道这事吗?” “老爷应该知道吧,可是我还听说,老爷为了平息赵知府的怒火,很可能会惩罚你。这彭城知府毕竟是赵安啊,他找你麻烦,老爷能保护一时,保护不了一世,老爷可是要回军营的。”魏三解释道。 魏泰团团转“你说得对,我爹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除非我不出门。不行,我得跑,去我外祖父家,对,去那里。我去找我娘!” “万万不可,少爷!”魏三说道“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你走,她那么疼你,怎么忍心让你受奔波之苦。” “是啊,万一被我爹知道了,那就麻烦了。对了,偷跑。去,赶紧准备东西和银子,趁着城门还没关,咱们这就走。躲过这个风头,到我外祖父家,我就能继续逍遥了。” “好嘞!”魏三得令连忙去准备,走时嘴角浮现一抹得逞冷笑,如同冷刀。 而当魏忠国得知消息时,魏泰已经带着魏三跑走两个多时辰。而赵安,也派人来拿魏泰!魏忠国没法交人,当然也不可能交人,一阵纠缠后将魏府大门紧锁,不再理会知府衙门的来人。 魏泰跑了的消息传到赵安耳朵里,他气得摔碎了三个茶杯,“魏忠国,你好快的手段啊!好,好!你儿子是儿子,我儿子就白死了吗?本来还想着按照律法来,该什么罪就判什么罪,准备给你脸面了,现在你不仁,我也不义!来人,给我派人将魏泰抓出来,立即就去!” 趁着月色,大批人马出城而去。 第二十三章:势同水火 赵安派遣大批人马出城去擒拿魏泰,此时他的情绪已经到爆发的边缘,已经不用去考虑魏忠国的态度和想法了。而魏忠国得知消息后,也立即派出人马保护魏泰,同时去找恭亲王,希望能通过恭亲王出面,两个人能坐下来商量一下。 另一边,早在魏泰出城,张宇就和冷幽出城,尾随两人。 魏三就是张宇派人收买的,让他背弃主子只用了五百两,十几年的主仆关系便出卖的干干净净,仿佛应征了那句话,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 赵子豪一死,赵安和魏忠国彻底掀桌子,但是这还有隐患,疯狂的赵安为了报复,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如果只是针对魏忠国,那没关系,万一牵连百姓或者折冲府就不是此次计划应该看到的。其次,万一魏忠国有大魄力,为了权力放弃亲情,抱着儿子还能生,权力第一位的态度,把自家儿子交给赵安随意处置,那这次计谋就不算成功。 想要将两人恶化到底,魏泰这枚棋子也不能留下。 魏泰和魏三骑马跑了三四十里,实在没有力气跑了,加上黑夜影响行路受阻,所以两人准备歇息明日一早出发。 张宇和冷幽顺着魏三留下的痕迹找到了两人,与此同时,冷幽安插在赵安派遣追踪的队伍中的人,也引着人马追了过来。而当这群人马找到魏泰时,魏泰已经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上吊”自尽,至于魏三则不知去向。 追踪的人马也没料到这个情况,最后只能带着魏泰的身体回去。 回到彭城,赵安得知了此事。 人即将自尽了,那也算是报仇了,于是命人将魏泰的尸体送回魏府。至于魏忠国如何猜想,赵安已经无所谓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成了一具尸体,赵府的人还说他是自尽来羞辱自己,魏忠国气的浑身发抖,一双眼睛赤红,几乎能吃人。最终,他忍了下来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命人将儿子尸体收殓。 四天之内,彭城最有名的两位少爷因纠纷而死,而赵安和魏忠国的关系也势同水火。 第五日,恭亲王找到赵安,开解了一番让他节哀,便说了明天准备出发继续赶路,赵安心情不好,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恭维了几句。两人分开时,恭亲王有意无意提了一句:由于河南处置使空闲太久,听说朝廷有意重立河南处置使一职,巡视河南全道,赵大人有才有德,若是不争取更进一步,就太可惜了。哦,对了,听说魏大人对处置使一职也很看重,你们俩如果要竞争,切不可因为恩怨影响了朝廷秩序。 浅尝辄止的提点后,恭亲王回去了。 赵安的脸色更加阴沉,他的谋士也向他说了此事,说是飞鸽传书的急报,说是女皇在金殿上提出的,还顺口说魏忠国担任徐州节府使时很负责。这两日因为伤心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定不能让魏忠国如愿! 第二日,恭亲王一行人终于再次出发。 赵安来送别,至于魏忠国派人送来一封书信,因为他昨日便赶回了折冲府。 接下来几日,便是枯燥的赶路。 要提的事,冷幽和张宇他们在彭城便分开了,她属于暗中人,还有自己的任务。 张宇一边学习《金蛇剑法》,一边找蒋万里探讨武功。队伍中还有几位武林人士,张宇也喜好和他们交流。 这几日的了解中,张宇对自己的实力有了充分的认识。在这个世界,习武分为两个大支,一是炼体,走这一支的多是军队中人,以杀炼体,像蒋万里就是炼体中的佼佼者。另一支是养气,多是武林中人,他们以养一身内力。 这两支习武方式各有千秋,炼体大多是横练硬功,大开大合勇猛上前,千军万马取敌将首级。养气是温养绵长,配合武功招式,虽然威力不如炼体,但越修炼造诣越高。 用最通俗的话来说,炼体者前期牛逼,养气者后期称霸。 张宇的武艺也属于炼体流,就像搏杀技,绝对是正统的炼体武艺。但张宇深知,炼体在强,也没有养气精妙,最起码养气活的久啊!不信的话瞧瞧那些武功高强的老家伙,差不多都是养气一支的武林人士。 所以张宇也想学习养气。 但几位武林人士的话浇灭了张宇的好奇心。 “张公子有所不知,养气不像炼体,每个人都能修炼,养气是分门派的,各门派的养气手段都不同。而且养气玄妙,自己无法摸索,必须要走前辈指点!” “而且养气需要从小开始,所以武林门派招收弟子都有年龄的限制,而且还要看根骨。张公子年纪太大了” “当然也不是说不能练,能学,但成果很低,而且耗费时间。” “对了,和张公子一同的那位上官姑娘,她便是养气一支,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她!” 张宇一脸无奈的找到上官婉儿,她得知张宇想要学习养气之法,便忍不住娇笑起来。 “我四岁开始学习养气之法,这十几年来不曾放弃丝毫,但成果也很有限啊,现在我和你拼命,可打不过你哦。养气修炼可没有那么简单。”上官婉儿道:“你在炼体上很有造诣,为什么不继续努力?” “我想多活几年!”张宇立即说出了目的。 上官婉儿顿时哭笑不得。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上官婉儿突然说道。 张宇连忙凑过去,两人脸贴的很近。 张宇习惯了未来世界的男女交流,没有什么不习惯,但上官婉儿却害羞的要命。这些日子和张宇朝夕相处,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哪个少女不怀春啊,更何况张宇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 上官婉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愣在那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发现张宇还贴的那么近,盯着自己看,她连忙后撤身子,然后道:“找嗯,只要有一位修为高的人愿意给你度气,以自身内力打通你已经成型的经脉。” 这个办法虽然可以,但很少有人会这么做!谁会放弃自己辛苦数载修炼的内力?而且操作不好,还会反噬,后果非常可怕。基本上只有至亲者才会这样做。 张宇最后只能打消这个念头,转向询问武林门派的事。 上官婉儿很仔细的介绍了武林这个特殊的存在。 所谓武林,他们也是大周国的百姓,那些武林门派也必须遵守国家的法律,他们有自己的经营营生,也需要缴税。但当他们以武林规矩行事时,便多了野性。 比如两个武林人士厮杀,死便是死了,朝廷就算知道,也只会定义为江湖仇杀,而不会追捕立案,除非武林人士滥杀无辜! 另外,按武林规矩办事也不是全能的,私人恩怨,武林争斗可以,但你不能挑衅朝廷权威,几十年前武林中人曾公然反抗朝廷,而朝廷的解决办法是出兵镇压!那是场武林的浩劫,面对凶猛的国家武器,所有冒头的武林门派全部灭门,从那以后武林就老实很多了。 上官婉儿所在的门派是静慈剑宗,宗门在长白山,在武林中也是排名靠前的门派。 张宇突然好奇问道:“陛下可知你的身份?嗯糊涂了,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 上官婉儿笑道:“在陛下面前,不要试图隐瞒任何事,这点一定要记住!武林是个错综复杂鱼龙混杂的地方,他们融如这个国家却又想超脱,陛下才情了得,自然要借用武林的能力。而且武林中各门派,也想着融入朝堂之列。” “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张宇笑道。 “你以后进去格局之中,还怕见不到吗?”上官婉儿笑了笑后,突然一本正经:“张宇,这次我带你去京城,是因为陛下需要你痴傻多年受女皇登基赐福而醒的事迹,若是你是普通人,此事完结,你收到赏赐便会回去做个悠闲少爷。但是,你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这些天你的功劳我也如实上报,现在我郑重地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张宇一听,顿时笑了。 第二十四章:谈理想 上官婉儿一本正经地询问张宇的想法,若是普通人,事情办完后赐予赏赐,便送回来地,但是面对张宇她必须问清楚。也许是考虑张宇的才能,为陛下珍惜人才,也许是自己内心的情绪在作祟。 张宇笑了笑,道:“我的追求是为了世界和平!所以我的想法就是努力去做到!” 上官婉儿白了她一眼,怒气道:“正经些!” “我还不正经吗?”张宇无辜道:“单独男女,郎有情妾有意,我这么守规矩,你还要我怎么正经?你们女子好古怪啊!” “胡说什么!”上官婉儿撩了撩额前青丝,心脏跳的有些厉害,但脸上还装作无所谓的神情。 “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张宇故意问道。 “什么故事?” “就是说,一对男女是朋友,两人出去游玩遭遇大雨,来到一处客栈没了客房,只剩下一间杂品房,两人便住了下来。两人打地铺休息,女子在两人中间划出一道线,对男人说,你如果越过这条线,你就是禽兽!男子忍受一夜,最后没有越过那条线。第二日,女子给了男子一巴掌,骂他禽兽不如!” 上官婉儿眨着大眼镜:“为什么骂他禽兽不如?男子很有君子之风,品格高尚!” 张宇忍不住哈哈大笑,上官婉儿虽然单纯,却不傻,仔细体会张宇的故事后,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张宇骄傲道:“所以说,我很正经的!” 上官婉儿狠狠剐了他一眼,忙转移话题:“别打岔,说说你的想法!” “好吧,禽兽不如的事等咱俩以后再聊!”张宇笑眯眯道:“我的想法很简单,实话是出人头地,好听点是实现自身价值,愿望是调戏这个世界,目标是流芳百世。你猜哪个是最真实的?” 上官婉儿道:“不管哪个最真实,都说明你不安心做个普通人,既然如此,这次京城之行你就要好好把握。陛下从不吝啬身边的人,而且我能告诉你,陛下身边的核心团队中,男性很少很少。现今只有一位狄人杰!此人有手段有才华,对陛下非常衷心,而立之年已经身穿紫袍,升迁速度创造了大周和大齐国的第一。我相信凭你的本领,就算超越不了他,也能和他差不多!” “狄人杰”张宇念叨一声:“人中之杰,名字就够响,倒要好好拜见拜见。对了,光说我的想法,我也得问问你的,你可有意中人?自己将来有何打算?家在哪里?有空带我回去拜见一下伯父伯母?逢年过节也能拜个年啊!家中还有姐妹吗” “我是孤儿,什么都没有!”上官婉儿连忙打断张宇的提问。 张宇嘟囔了一句:“三围还没开始问呢” “你说什么?三什么?” “没啥!真的没有什么!”张宇义正言辞道。 上官婉儿又道:“到了京城,凭你的功劳,陛下一定会召见你,我一旦进了京城,便立即需要入宫,没有时间和你见面了,今日正好有机会,便和你多说几句。陛下召见你时,你记住一句话:最大程度表现你的能力!记住,一定要记住!陛下不是个陈旧的人,相反,她喜欢与众不同而又有能力的人,你越能表现自己,陛下对你的定位就越高!余下几天,好好想一想!机密之事我不能透露,希望你能谅解。” 张宇很感动,夸张道:“多谢婉儿,在下无以为报,要不就以身相许吧!” “谁稀罕你!”上官婉儿的脸上浮现出迷人的笑容,青春灿烂:“我正好缺个仆人,给我端茶倒水!” 张宇也笑了:“好的!以后我会做婉儿的贴身仆人,端茶倒水洗脚暖床!我会保护你,让你一直这样开心!” 这么动听的情话,让上官婉儿的脸颊如三月的桃花红,醉的让人痴迷。 几日的赶路很平稳,并没有刺客前来骚扰,一行人也进去冀州地界,距离燕京京城还有四五日的行程。 过了冀州城往北八十里,有条溧水河,溧水河是黄河的分支,初春黄河凌汛,溧水河道也挤满了水,只能乘船渡河。 冀州知府亲自安排了一艘大船送众人过河,所以仆人们正在搬运行礼。 张宇站在船上,看着溧水水面,能想到黄河凌汛是何等的壮阔。脚下的船是一艘庞大的楼船,坐个二三百人不成问题,因为凌汛的缘故,溧水足有三四百米宽。 很快,行礼和马车都送上了船,船上只有张宇一行人,少了人多嘴杂,非常清净。船很快就开了,当行驶至河中央位置时,突然有人发生呼声,张宇和众人连忙走出房间来到甲板,是船夫发出的声音,顺着他指的方向,众人看到一叶扁舟正驶来,直接拦住了楼船,随后扁舟上两人脚下借力,翻腾几下便跳上了楼船。 “有刺客!”蒋万里大声一呼,所有亲卫和护卫保护恭亲王等人,弓箭刀枪对准了来犯之人。 来着两人一个青衫中年人,一个黑袍老叟。面对刀剑相向,两人毫不畏惧,青衫中年人一拱手,更是道:“拜见恭亲王!在下受人所托,阻王爷于溧水,王爷还是回金陵吧!” “放肆!”蒋万里怒喝一声:“王爷的去向岂是你随意指挥的!你是谁!报上名来!” 中年人笑道:“乡野村夫,入不了将军的耳,既然王爷一意孤行,那就不要怪我们了。” 老叟也道:“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早点结束回家吃饭!” 恭亲王怒道:“可恶,两个刁民竟然无比无理!蒋万里!” “是!”蒋万里得令,一挥手,护卫射出箭。 只见两人速度极快,大袖一挥,将飞来的利箭卷在一起,随后一抛,反射回去。 “武林高手!保护王爷进入房间!”蒋万里沉声大喝,随即提刀迎了上去。四名金鳞卫则迎上那名老叟。 众人混战在一起,张宇和上官婉儿站在不远处,张宇道:“看来这就是幕后黑手找的高手!” 谁知上官婉儿脸色凝重,道:“我怕蒋万里他们不是对手!” “什么?”张宇吃惊道,蒋万里已经有万夫之勇,他竟然也不是对手。 上官婉儿继续道:“我怀疑他们是青衫剑客和鱼叟,这两人武艺高深,是武林之中一等一的存在,蒋万里他们还差一筹!不过看他们的手段,处处留手没有杀气,看样子只是为了阻拦,也不敢和朝廷撕破嘴皮!” 张宇也看了出来,“这两人属于什么门派?” “散修,两人都是!”上官婉儿道:“两人亦正亦邪,但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想个办法才行。”张宇微微蹙眉,思考着办法。 此时战斗中,北川和南列面对老叟已经开始节节败退,老叟一双铁手非常刁钻,而且非常灵活。蒋万里和青衫剑客打的火热,还没有显露明显的败绩。 就在这时,老叟一双铁掌拍在北川和南列的胸口,两人闷哼一声,极速后退,另两人被飞脚踢中,撞在了船体上。张宇一个箭步顶了上去。 张宇的武艺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门都不同,他是学习未来的军队搏杀术,没有一丁点的花哨,追求的是一击必杀! 单纯的比试,张宇和南列、北川四人差不多,但若是厮杀就不同了。 面对身为高手的老叟,张宇也很兴奋,出手狠辣,老叟从未面对过这样的搏杀技巧,两个回合下来,就吃了暗亏,被张宇击中一拳,整条左臂都酥麻。 老叟拉开了距离,连忙问道:“这是什么招式?” 张宇冷笑一声:“杀人技!” 说完,又冲了上去。 老叟练的是上三路,掌法刁钻阴险,但是面对杀人技,一时间就像鳄鱼咬住了乌龟,竟然无从下口! 就在老叟微微急躁时,张宇趁他不注意,手滑过腰间,一道银色匹练从下而上斜拉上来,直接劈向老叟面颊! 老叟吓得一个冷颤,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连忙将上身往后仰,同时抬起腿,用脚踢向张宇的手腕。 张宇手腕微微一侧,手中软剑的方向不仅没有改变,而且速度更加的凶猛,剑尖仿佛变成了蛇的头,它抖动着身子,将锋利的剑身卷成一圈一圈,试图将老叟的脖子缠绕住! 这就是《金蛇剑法》! 据说,大成的《金蛇剑法》将软剑赋予了生命,就像一条活脱脱的金蛇般,锋利的剑身就是它的身躯,剑尖就是蛇头。 老叟暗呼大意了,不过他毕竟是江湖老手,面对缠来的软剑,老叟竟然收掌后而用双臂抵挡。 刺啦 软剑缠绕住他的手臂,没有削掉他的血肉,却响起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只见老叟的手臂上面竟然带着特制的金属臂圈! 老叟双臂突然用力,竟然夹住了软剑,张宇连忙抖动软剑撤了出来,但谁知老叟的掌法飞快,直接打出一掌,穿过错综的剑风中,按在了张宇的左肩。 张宇闷哼一声,后退数步才停了下来。不过老叟没有继续攻击,而是问了一句:“剑三是你什么人!” 此话问出,青衫剑客也露出诧异之色,一剑击退蒋万里,然后也转头看向了张宇。 战斗突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是一愣。 张宇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契机! 第二十五章:剑三的面子 老叟和青衫剑客突然停了下来,让众人都是一愣,毕竟刚刚可是生死搏斗,突然玩这么一出,太不给“厮杀”面子了! 张宇意识到这是个契机,于是收起软剑,拱手拜道:“剑三是在下的前辈,两位认识他?” “认识,相当认识!”老叟阴阳怪气道:“他可是我们的仇人,你得了他的金蛇剑法,和他关系一定不匪!” 张宇眼皮跳了跳,手中的剑再次握紧时,青衫剑客却道:“《金蛇剑法》是剑三弱冠时最厉害的剑法,打败江湖同龄无敌手,他把剑法传给你,可见他对你的认可和重视!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们也不能为难你!” “弱冠时最厉害的剑法?”张宇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是的!”青衫剑客突然陷入了回想,面露缅怀:“剑三一辈子练剑,他就是为剑而成的。弱冠习软剑,出手狠辣,敌人非死既残。而立之年挥重剑,大巧不工,厚德载物,面对敌人多了些仁慈。现在不惑,一柄木剑笑傲江湖,听说他剑法造诣每日精深,可惜无缘可见。” “见什么见!输了那么多次,两人合伙都打不过,你不觉得丢人,我的脸面可放不下!”老叟怒道。 张宇眉头猛跳,万万没想到那名面相普通的中年男人竟然这么厉害! “听说剑法有三境,第一境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境则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至于第三境却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如此,方能剑心通明,以心御剑!”张宇开始吹起了哲理。 不过效果很明显,青衫剑客和老叟细细品味后,神情都有动容! “果然是高见!这三境可是剑三说的?”青衫剑客佩服道:“不愧是剑三,这种意境细细品味,竟让我沉迷于其中。哎,看来我还是徘徊于第一境而不得前,相信剑三已经迈入第二境,甚至是第三境都有可能!” “我擦”张宇心中汗然,自己瞎说的哲理竟然还有奇效,如果给他们讲玄幻小说中的剑道之境,两人岂不是得疯啊。 “两位前辈,看在剑三前辈的面子上,可否放弃这次阻拦?”张宇问道:“此次入京,王爷是必行的,两位不管怎么阻拦,拦的了一时,拦不住一世!” “不行!我们受人所托,必须完成!”老叟直接拒绝。 青衫剑客也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张宇笑道:“行,没问题,我们可以回去。不过我们回冀州城呆个天,然后继续上路。两位前辈已经拦我们的去路了,总不能在这里守一辈子吧。想必两位答应对方时,也没规定次数吧,这样就不算两位前辈失约!” 青衫剑客和老叟对视,随即便笑了,“好狡猾的小子!”老叟道:“心眼这么多,金蛇剑法在你手里,相信以后比剑三还要可怕!也不知道是不是武林的好事!” “行!你们只要退回去,我们在溧水守三天,便会离去!”青衫剑客道。 张宇大喜:“多谢前辈!另外,不知能不能告知是谁请你们来的?” 青衫剑客和老叟顿时笑了,老叟道:“小子,不要得罪进尺!想知道去问剑三!他知道!” 张宇嘿嘿一笑,抱拳道:“多谢前辈告知!” 老叟一愣,说道:“谢个屁啊,老夫啥也没说啊!” 青衫剑客则点头赞道:“果然聪明!头脑够灵活!” 说完,起身跳下船,回到了扁舟之上,老叟挠了挠头,还有点迷糊,随即也跳下了船。 张宇进屋向恭亲王说明了一下,没办法,众人只能回冀州城多住几天。 房间中,张宇和上官婉儿喝着茶。 “残日组织果然强大,竟然能安排青衫剑客和渔叟。”张宇叹道。 上官婉儿则道:“多亏了那位剑三前辈,不过我从未听过这位剑三前辈的事迹,这怎么可能啊!我一定要查清楚。另外,这次残日组织为何不亲自派高手前来?” 张宇道:“也许他们遭遇什么难办的事,一时脱不开身吧。” 张宇想到了拿到千机盒的剑三,这里面的缘故是否因为他? “经由此事,不知道残日还会不会有后手!”上官婉儿皱眉道:“以前从未听说过残日组织,还是当年天皇犯头痛恶疾,天后主政时才陆续传出它们的消息,但都是不痛不痒的事。陛下登基后,他们突然冒出来,如雨后春笋,势力之大让人心惊。所以不得不怀疑残日组织和反对陛下的势力是一伙的。” “陛下现在是四面楚歌,敌人太多,不知道谁是蛇头!”张宇也禁不住地叹道。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应道:“所以你要加油哦!” 张宇望着她,脸上浮现笑容。 三天后,青衫剑客和鱼叟离开了溧水。离开时,两人望向冀州城,眼神各有情绪。 “我们欠下的人情还完了,接下来,我准备游历天下,让自己的剑道更加纯粹。”青衫剑客说道:“老家伙,你呢?” “我?”鱼叟竟然有些呆滞:“你为了剑道,能抛弃一切,我却不能啊。其实我何尝不是在逃避?先祖传下来的恩怨,道统地位的争夺,千年的是是非非,我没有勇气承担。” “一切都需顺应天道,逆天而行必有天谴。”青衫剑客缓缓道:“有些事你也不用太在意,而且也不是你能承担的。那些人想要承担而生事,那就由着去吧。” 鱼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坐着扁舟慢慢远处,直至人影消失在尽头。 次日,恭亲王的队伍继续出发,过溧水,前往大周的皇都,燕京! 北部以燕山为屏障,山溪汇河成玉带,北上可打通塞外,南下俯视中原,虎踞龙盘,说的正是燕京! 当年大齐国开国皇帝在金陵称帝,呆了三年总感觉金陵少了皇都霸气,于是准备迁都,曾考虑过洛阳,那里乃华夏中心,代表皇权居中而治的正统。当时塞外胡人势强而犯华夏之地,所以没有一个大臣推荐燕京。但是开国皇帝却说了一句话,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句话,成了大齐国的治国之本,燕京成了皇都。 大齐立国二百三十载,历经了十五位皇帝,他们或许有无能者,有昏庸者,但他们都没有做过孬种! 现在到了大周,女皇依旧遵循这个古制。 接下来的路程,一片宁静,残日组织并没有再派杀手,此时队伍已经来到燕京城外三十里的驿站,准备在这里过一夜,明天便进京。 上官婉儿早一步入京,明天女皇将派禁军护送恭亲王进城,而恭亲王按照主意,对外宣称是入京祭奠先皇,至于别人怎么想,恭亲王便管不了他们了。 张宇跟随恭亲王的队伍进城后,会有人带他去专门地点,到时候有人安排后续事宜。 就这样,张宇在驿站内休息,迎接着明天的到来。 而燕京这片海洋,迎来了一条体型不大,却很凶狠的幼虎,不知道会将这个早已暗波汹涌的森林搅动出什么风浪。 第二十六章:女皇 燕京皇都,虎踞龙盘藐视天下,而作为里面最巍峨的皇城,自然万众瞩目。 上官婉儿入了城,在金鳞卫的护卫下,前往皇城。穿过午门,走过金水桥,来到太和门。此时门前已有女皇派来的贴身女官等候,一行人绕过太和殿,在旁边的偏殿厢房,上官婉儿换下了风尘仆仆的衣服,穿上了崭新的女官服。 上官婉儿也从婉约的清丽转变成雍容的高贵。 “陛下在保和殿批阅奏折。”贴身女官恭敬道:“陛下知道你来了,迅速命奴婢前来相迎。这几日陛下每晚到子时才睡,到现在晚饭也没有吃,只是喝了一点水,一直忙于政务,这样下去对身体可不行,女婢们也不敢说” 上官婉儿叹了一声,“你准备一些养胃的暖粥,我亲自送过去。” “是!”贴身女官连忙应道,然后派人连忙去准备。 上官婉儿换好女官服饰,便来到了保和殿,然后端着准备好的热粥,推开了保和殿的殿门。 保和殿内华贵而富丽,殿内金砖铺地,设雕镂金漆琉璃顶,九十九座琉璃盏照耀下,虽然是夜晚,但殿内很透亮。 此时殿内中央宝座上,有一精致美人在批阅奏折。说是美人,因为她太精致了,寻常词汇已经无法形容她了,看到她,第一念头就是洛神赋。她身穿龙袍,不仅没有怪异的感觉,反而更添高贵和华丽。 “你回来了!”女皇抬起头,露出婉约的笑容,仿佛阴云被阳光驱散。 上官婉儿跪拜道:“卑职幸不辱命,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请陛下过目。” 说完,递上一份折子,详细描写了此行金陵城的经过。 “不用看了,过来吧!”女皇亲切地摆摆手。 上官婉儿端着热粥上前,恭敬道:“陛下,时辰不早了,您还是用点热粥吧,不然底下的人又该万分担心了。正好也让卑职给您揉一下肩膀。” 女皇放下奏折,笑道:“那好,正好我们也聊聊天!” 接过热粥,女皇品尝起来,举止大方,连吃粥的模样都美得惊人,怪不得先皇会愿意和她分享天下,原来天皇天后不仅仅代表两个最高贵的地位,还是先皇愿与爱妻得天隆正的夙愿吧。 “诸葛她们三人也回来了,找的人都在光禄寺,等找个好时机,在把计划推一推。”女皇开口道:“我差的不仅仅是一个顺应天道啊,但也希望经过这次计划,能让百姓明白,我登基称帝,也是天道的一种选择!” 为什么那么热切的寻常张宇这样的事例,无非就是为了告诉百姓,大周立国女皇登基,不是牝鸡司晨,是响应天道。 “陛下放心,百姓们都感激您,没有您,哪有繁华盛世?”上官婉儿说道:“就算没有那些所谓的奇迹,百姓也会支持您!” 女皇笑了笑:“百姓都是可爱的百姓!对了,冷幽也回来了,不过她对那位张宇的评价可不太好!” “啊?”上官婉儿禁不住地惊疑道,但随即,她知道自己的行为过禁了。果不其然,女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上官婉儿有些囧色,若是面对别人,她还能若无其事,但是面对的是女皇,她装不下去:“其实我觉得张宇不错,有头脑,有眼光,还有情商,若是能为陛下所用,有可能会是第二个狄人杰!” “你的评价很高啊!”女皇笑道:“冷幽虽然说那个张宇为人阴险,但还说,此人坚持原则,属于那种有原则的小人。这种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有原则,便有毅力和恒心,是小人,就说明会无所不用其极。其实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人。像狄人杰,太过于刚正不阿,你们虽然有本事,但在这个时代,女人很难出人头地啊!” 上官婉儿听后,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凭什么女人就不如男人呢! “我相信将来陛下一定会改变这个局面!”上官婉儿笃信道。 女皇柔柔一笑,撩了撩额前青丝,烛火照耀下的烈焰红唇美得惊心动魄:“要想改变女子只能相夫教子的惯例,还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想来以后会实现的,最困难的一步都走了下来,不是吗?” “这次恭亲王入京,对皇族来说是一个较大的打击,恭亲王作为先皇仅存的亲弟弟,一项都是皇家代表。不过我接到消息,战王也要入京了!” 上官婉儿突然一惊,道:“是谁把这位老将军请来的?” 女皇喝一口香茗,笑道:“无非是幕后的一群人。” 如果说恭亲王是已逝先皇最亲近,最信任的王爷,那这位战王就是最依仗和信赖的!战王是郡王,但被先皇特封为亲王,他年轻时便为先皇领兵作战,他没有子嗣,一生戎武,领天下兵马大元帅。后来先皇离世,他才辞官云游,没想到这次竟然回来了。 战王为人最是嫉恶如仇,他肯定不支持女皇登基,而会支持皇族正统。 不过有一点上官婉儿没想明白,女皇登基时,战王爷为何没有出现呢?里面肯定有文章,不过上官婉儿可不敢多问。 这时,女皇想到了一件事,突然说道:“前几天,庆德和寻礼一直打听你的回程,这两个小子对你可够上心的!” 武庆德和武寻礼是女皇亲大哥的两个儿子,现在的都在禁军中效力,他们的姑姑是当今女皇,现在最豪的豪门就是武家了。这两人一直追求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有些头痛,道:“陛下,卑职想一辈子侍奉陛下!” “你放心,你不愿意嫁,没人会勉强你!”女皇笑道:“你们八个人中,冷幽他们四个行走于黑暗,暂且不提,以你为首的天地玄黄四大女官,诸葛霜过于冷漠,南宫秋太狡猾,还没长大,欧阳明月又过于神秘,就只有你最近人情,而且常年在宫里,他俩喜欢你也是情有可原。哎,我就只有三个亲外甥,对他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上官婉儿又道:“卑职只想一直服侍陛下,其他的事没有想法。” “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了,你再见到他俩,就躲远点吧。”女皇微微蹙眉,似乎一说到武家事,她就陷入了烦恼:“最近京城暗波汹涌,我一再告诫两位国舅低调处事,好好管束家中人,但两人都听不进去!” 女皇口中的国舅,就是她的大哥武映和二哥武方,两人已经被封为一等国公,但似乎还不满足,总想搞着动作。 归根结底的缘由,还不是因为女皇没有子嗣啊! “我已经命欧阳明月暗中关注,但我总有预感,会有人对他们在下手,你和明月碰碰头,一同处理这件事!”女皇继续道。 “是,陛下!”上官婉儿忙应道。 女皇看了看时辰,“时辰很晚了,你也早点下去休息吧,忙了这些天,所以休息两天吧。明天恭亲王进城一事我已经安排其他人了。” “是!”上官婉儿行礼后,退了下去。 第二十七章:病起 夜晚的驿站很安静却不平静。 古树栽前厅,春风吹绿了枝头,驿马拴在前门,抬头欲啃枝头芽,却被一阵疾行乱了方脚。原是驿官送急信,日行了四百里,飞鞭催打马蹄急。飞鸟惊起刚欲鸣,却见人马无影踪。 恭亲王的入住让这座驿站的驿官又惊又喜,生怕照顾不周让恭亲王不悦。这座驿站是靠近燕京的最后一站,规模庞大,后院的厢房也很干净工整,走一路的众人能好好歇歇,备好精神明日入京城。 上官婉儿提前入城,张宇和蒋万里对练后,也早些休息。 子夜时分,月明星稀。 “咚咚…”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张宇大哥,不好了,你醒醒!” 张宇披上外套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李颖。 “发生什么事了?”张宇问道。 李颖带着哭腔“我爹突然难受起来,吃过晚饭还好好的。” 张宇眉头一皱,连忙和李颖去见恭亲王。 此时恭亲王房间内,王妃正在床边照顾卧床的他,李岳和蒋万里也在屋里。 看到张宇来了,恭亲王报以微笑,“这丫头,这么晚了还去打扰你。” “王爷感觉如何?怎么会突然这样?”张宇问道。 恭亲王看起来很虚弱,烛火下都能看出脸色惨白,他呼吸显得急促,声音也有气无力“没事没事,我患有旧疾,一旦病发就是这样,只不过今天情况严重一些,可能是最近赶路累到了。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恭亲王年仅六十,这个岁数有点老年病都属正常,这些天赶路也的确辛苦。 张宇问道“王爷,你能说一下发病时的症状吗?” 恭亲王捂着胸口,道“先是一阵心悸,然后有眩晕的感觉,呼吸不顺畅,浑身无力气,昏昏沉沉。哎,这病好些年了,宫中御医也看了,说是阳亢,什么肝阳上亢肾精不足所致,平日也是以滋阴育阳、补肾益精为手段治疗,平日里就一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都回去睡吧,有王妃在这里照顾我。” 王妃为他掖好被子,有些气恼“好好的金陵城不呆,非得跑来京城,是先皇的祭日没错,但你也得看看自己的身体状况,别没等着上香,自己就去找他了。” “注意言辞!”恭亲王声音提高了三分。 王妃一瞪眼“怎么,还不让我说!他是你亲哥哥,当然他活着的时候,我也敢口无禁忌,现在他走了,我还有什么不敢说!你念他想他,是同胞之情,我们都明白。但也要以身体为主啊。” “好啦好啦…”恭亲王无奈,他也治不了自家婆娘,只能道“明天傍晚就能进城了,我保证,进城回到府邸,我就安心养病,绝对出去。” 王妃这才作罢。 张宇查看了恭亲王的病情,也基本判断出,他患有心脏病伴随着高血压,这两种病还真治不好,只能以防范为主,小心病发。一旦病发引起诸多反应,在他这个年纪很可能一下子就过去了。 张宇魂穿未来,寄托的身份者的爷爷,就是一名老中医。 张玉发现,自己生活的这座大陆环境,和未来环境雷同,按照未来的知识分析,两者很可能是平行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是两条平行的河流,而且离得非常近,导致河流环境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一条还在封建王朝流淌,另一条已经进入科技时代。 环境相同,中医也就相同。 张宇便跟着便宜爷爷学了些中医,不敢说诊断疑难杂症,常见的疾病还是见过和知道的。 他问恭亲王要来郎中开的药方,配方以天麻、钩藤、石决明、杜仲、牛膝、桑寄生、益母草、黄芩、夜交藤、茯苓、栀子等。方子中规中矩,但它是以治疗阳亢为主,平肝潜阳,滋阴清火,并滋补肝肾。调整的程度偏大,对高血压很难有较大效果。 张宇让蒋万里去自己的房间,取出来一个手札,里面插着银针。 “王爷,不如让在下替您放放恶血?”张宇问道。 恭亲王一愣,问道“放血之术你也懂?” 张宇点点头,笑道“醒来后,的确懂了不好东西。我认为王爷不仅仅是阳亢,还有一种血气方面的疾病,通俗来说,就是血气旺盛,冲击大脑,就像被人砸中,会有眩晕感觉。一旦血气冲破血管,会有生命危险。” “之前御医也提到针灸之法,取穴风池、百会、内关、太冲、行间、侠溪、太溪,泻法。肝肾阴虚者加刺悬钟、三阴交,也顺到提及放血之法,不过他只是说民间偏方中有放血之术。”恭亲王说道。 张宇笑道“其实放血之术很久就有,内经中《灵枢官针篇》上说刺络者,刺小络之血脉也。还说菀陈则除之,出恶血也。官针篇中记载的九针应九变的“九刺”。另外根据病变部位的深浅、大小等不同,提出了刺浅、刺深和发针多少以及运用不同的针刺角度,以适应十二经的各种病症的“十二刺”。“五刺”是针对五脏有关病变而提出的。“三刺”是指毫针刺入皮肤后,分浅中深等三种不同深度的分层刺法!” 未来的爷爷最善针灸之法,这乃是传承数千年的人类智慧精粹,张宇虽然只学了两年,但也受益匪浅。 张宇说的头头是道,恭亲王自然信他,于是让他开始放血。 先消毒,然后取恭亲王的右侧耳轮顶尖的耳尖穴,用手指按摩耳郭使其充血,用提炼的酒精消毒后,固定耳郭,用银针对准穴道刺入12毫米,迅速退针后,轻轻挤压针孔周围的耳郭,使其自然出血。 放出的血有黄豆粒大小,大约510颗,便需要消毒止血。 “这种放血疗法不适合常用,一般情况是处理紧急情况,最好还是通过药物治疗。”张宇很快处理完毕。 恭亲王神情大喜“还别说,效果很明显啊,我瞬间感觉头脑清明,眩晕感减弱了很多。” 张宇点点头,“有效果就好。另外,这服药也不用继续吃了,我给你开个方子。” 未来的历史中,有位神医名叫李时珍,他写了一本《本草纲目》,里面记载了一种草药对高血压的治疗有显著效果。草药名叫鬼针草,性温,味苦,无毒,全草均可入药,具有清热、解毒、散瘀、消肿等功效,民间常用它治疗肠炎、痢疾等疾病。后经现代药理证明,该药对血压具有良好的双相调节作用,高血压病人服了此药可使血压降低,血压偏低者用药后可使血压升至正常,临床则多用作降压。 蒋万里拿到方子,立即派人去寻找草药。 恭亲王症状缓和后,张宇和李岳、李颖退出房间。 三人寒暄几句,便各自回屋。 李颖回屋刚准备休息,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和张宇的声音。 第二十八章:来袭 李颖回屋刚准备休息,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有张宇的声音。 “李颖,是我张宇。我有事找你,休息了吗?”张宇问道。 李颖脱衣服的手停了下来,心中禁不住猜想,这么晚了他不回去休息怎么跑我这里来了。万一开门后,他要做些什么… 胡思乱想中,李颖打开了房门。 “张宇大哥,你…你进来吗?”李颖不敢抬头去看张宇。 张宇却道“不用,刚刚人多,怕打扰王爷休息,有件事忘问你了,正好此事比较重要,所以来找你。” “哦哦…”李颖这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心中又羞又燥,脸颊绯红,幸好夜晚较黑看不清楚“张宇哥,你想问什么?” 张宇道:“我刚刚近距离给王爷施针时,发现王爷双眼发黄,你注意到了吗?” “额…你这样说,好像真是的。怎么了,有问题吗?”李颖问道。 张宇继续道“我记得吃完饭时,王爷眼睛的颜色还好好的。到了晚上旧病复发,但是这个旧病并不能引起双眼发黄之症。双眼发黄大多源于肝胆,而肝五行属木,为风木之脏,用以代谢,也是解毒的重要器官。” “宇哥,你的意思是我父王眼睛发黄是因为肝有问题?而且还是吃过晚饭后形成的?”李颖问道。 张宇点点头“我是这样猜测的,更主要的是我看过一本书,说是有一种毒药会入侵肝脏,侵蚀人体肝脏的解毒能力,严重的会有性命之忧,轻症则会让人体虚弱从而触发自身疾病。而此毒药入体的病症的特征之一便是双眼发黄。但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以防万一,我才来找你。” 李颖一脸凝色“如果按照宇哥的猜测,是有人向我父王下少量毒药,从而触发他的旧疾?” 张宇道“只是猜测,可能是我胡思乱想了,因为我想不到动机。如果真要害王爷,那既然能下毒,为何不多下一点,或者换一种毒性更强的,为何还控制剂量,只是让王爷旧病复发,有惊无险走这一招。这又有什么作用呢……” 马上就要进京,恭亲王的出现牵动了太多人的目光,虽然是打着祭奠先皇入京,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女皇的女官多次出入恭亲王府,其目的昭昭。 如今反对女皇的势力中,以世家根基最大,皇族呼声最高。先皇不是没有儿子,太子死了,还有皇长孙,还有其他儿子,谁都可能做皇帝,而如今却是武曌称帝,李家皇族如何能不恼怒,甚至是仇视呢?而恭亲王做为皇族中地位最高,辈分最大的表率,如果他支持女皇,那就真是自打皇家脸面,自己打自己了。 而且,女皇登基时,他没有跳出来做一位表率该有的样子去反对去阻止,已经让一众皇亲贵胄心生不悦,如今又搞这一出,可想而知,很多人是不希望恭亲王入京的。 从金陵到这里,走了这么长时间,恭亲王都未发病,到这里却突然旧病复发,不想乱猜都困难。 李颖也明白张宇的担忧,她将晚饭后的事情仔细回忆,突然脸色一变。 “你想到了什么?”张宇问道。 李颖咬着嘴唇,摇摇头道“我想到一处疑点,却不敢往下深想。” “什么疑点?”张宇问道。 李颖犹豫了一下,说道“以前父王生病,母亲都急得团团转,更不要说此次旧疾复发,来势汹汹。但母亲却表现的不如以往心急,除非…” “除非王妃事先知道王爷会发病,但没有性命危险!”张宇补充了后句。 “可是娘亲她为何要这样做,她没有任何理由啊!”李颖急忙说道“父亲和母亲相敬如宾,父亲虽贵为亲王,却从未纳妾,母亲肯定不会做对不起父亲的事!” “别急,别急。”张宇安慰道“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有可能是我们胡思乱想。” “万一是真的呢?母亲如果真这样做,肯定是原因的。对了,父亲这次入京,真的只是来祭奠先皇伯伯,跟我们一同的上官婉儿,她是女皇的人,真的只是为了祭祀顺道同行?父王让我们禁言,不准对任何人说出上官婉儿的真实身份,肯定是为了隐瞒…”李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张宇沉默了,恭亲王以祭奠先皇为遮掩入京,本就是欲盖弥彰,打算掩耳盗铃,迷惑外人,却很难疑惑李颖和王妃他们。本来出发时,上官婉儿和张宇打算分开同行,这样更加隐蔽,但考虑到敌人虎视眈眈,为了恭亲王的安全,只能退一步行事。 张宇没再瞒着李颖,告诉了她实际情况。 李颖猜到般,说“我猜测也是如此,要不我现在就去问问娘亲?” “还是不用了,如果是王妃所为,自有她的主意,正如你所说,王妃不会伤害王爷。如果不是,你多问也问不出来什么,反而会引起麻烦。我们只需要警惕是不是外人所为,这是重点。”张宇说道。 “天这么晚了,明天一早,我定要好好查查。”李颖跃跃欲试。 张宇点点头,刚想说话时,驿站前突然传来喧闹声。 张宇让李颖回屋,立即赶了过去。 穿过中庭来到前厅门前,此时蒋万里也在,只见门前有一条马发疯似的跳跃,几名驿夫根本拽不住,一旁的驿官满头大汗,生怕声音吵到恭亲王,尤其是蒋万里还站着这里,更是催促驿夫赶紧降服烈马。 这匹马形态结实紧凑,体高估计在150厘米,外貌俊美,胸廓深长,肌肉发达,体质结实,背腰平直,四肢强健,关节明显,其毛色为黑毛,无任何杂毛,非常神骏。 “这马不错!”张宇忍不住赞道。 蒋万里道“这是三河马,属于血统比较复杂的马种,是域外名贵马种和大周境内本土马种杂交后诞生的品种,负重不如常见的河曲马和蒙古马,但速度见长。而这一匹属于品相较好的,不逊色于我的惊雷。” 蒋万里的马名叫惊雷,属于哈萨克马种,乃是域外进贡,是恭亲王赏给他的。 “对了,宇弟还缺一匹坐骑,不如就这匹了,如何?”蒋万里说道。 张宇一愣“这是驿站的马匹,是朝廷分配给各驿站的。” “没事,我自有办法。”蒋万里直接找到旁边的驿官,一句话下来,就用一匹蒙古马换走了这匹黑马。 据驿官介绍,这是今天朝廷刚分配下来的驿马,脾气暴躁,已经踢伤好几头同类了,只能单独拽在前厅一角,不曾想夜里又犯病,吵闹不止。 “应该是什么东西惊到它。”张宇上前,挥挥手让驿夫散开,他找准机会靠近黑马,双手握住马脸上的纤绳,黑马受惊,准备扬起前蹄就踢时,张宇大喝一声,双臂骤然发力,直接将马头拉斜,然后出脚踢在它的前肢关节上,趁着它吃痛无力时,全力爆发,直接将黑马摔倒在地。然后张宇直接坐在马身上,一只手按住它,另一只手拳头如雨打在其身上。黑马想要站起来,被张宇牢牢坐住,最后被打得不断啼叫,终于老老实实了。 张宇起身松手,黑马也翻身起身,不过这时它老实了,低头去拱张宇。张宇抚摸着它,笑着道“你一身黑,以后就叫你黑鬼。” “咴咴…”黑鬼发出温顺叫声。 驿夫迁走了黑鬼,张宇和蒋万里一同回后院。 刚穿越中庭来到后院,两人便绕道走过恭亲王所在院子,临近时却突然发现暗中戒备的侍卫昏迷在地,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异香。 张宇和蒋万里大惊失色,连忙掩盖口鼻冲入院中。 只见房门大开,门前两名亲卫也昏迷在地。 第二十九章:追敌 恭亲王的房门大开,门前亲卫也昏迷在地。 张宇和蒋万里暗叫不好,连忙掩盖耳鼻冲入房间内,却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王爷和王妃都不在。 蒋万里焦急万分,连忙来到院中吹响口哨,片刻后,整个后院的人都被惊醒,其他亲卫赶来,然后是侍卫和武林高手,随后是李颖和李岳以及众多仆人。 得知王爷和王妃不知去向,众人脸色巨变,李颖和李岳更是吓瘫在地。 蒋万里查看人数,除了七名暗中守卫的亲卫昏迷,其余人一个不少,而且都很正常,没受到攻击。也就是说,来犯之人偷偷潜入院中,点燃迷香,迷昏亲卫,掳走了王妃和王爷。由此看来,刚刚前厅受惊的马匹,定是来袭者所为,其目的是为了引走蒋万里。 蒋万里怒气冲头,他立即安排众人“所有人听令,请几位武林前辈保护好世子和郡主,其余人跟我追击贼人,去!把驿官叫来,命他派出所有人追踪,贼人掳走王爷和王妃,定然走不远!另外让他派人去京城报官!” 张宇连忙拦住蒋万里“蒋万里,冷静一下,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贼人也许能偷偷摸到这里迷昏亲卫,但他们想要带走王妃和王爷两个岁数这么大的人,根本不可能。我们俩从前厅来,没有碰到他们。左右和后侧都有亲卫分散休息,他们都经过特殊训练,晚上有人守夜,他们都没察觉到,那贼人是如何带走人的?” 剩余亲卫中负责守夜的人纷纷说道“将军,我负责王爷后侧院落,我保证我没有打瞌睡,也没察觉任何动静。除非贼人较多,并且武艺非常之高,可带王爷和王妃飞渡。” 左右两侧院子守夜的亲卫也出言保证。 “可是房间内也没有啊!”蒋万里一个脑袋两个大。 张宇想了想,突然道“为今之计,只能派人去追踪。” “好!”蒋万里立即出发,数十人全部出动。很快,整个驿站乱成一团。不过,派去京城报官的事却被张宇隐晦拦了下来。 张宇让武林人士送李颖和李岳离开,两人心急火燎,已经没了方寸,而张宇一人守着这座院子,冷眼观察。 驿馆的这片后厢院落是三进院,由中庭和前面的驿馆隔开,并且每一进都有数个独立的小院子,环境很私密。之所有有这样的规模,完全是因为这座驿站最靠近京城,平日里入京的使团等外邦队伍都在这里休息,规模不大就住不下了。 恭亲王住的小院是中间位置,正如张宇猜测那样,贼人想轻而易举掳走王妃和王爷,并不是件容易事,更主要的是,贼人的意图是什么! 很显然,不是为了杀王爷和王妃。如果有仇怨,可以直接杀了。不杀,说明另有所图。加上受惊的马匹,再往前,还有王爷复发的旧疾,似乎都在计划之中。 按照猜测继续往下想,如果贼人带走了王爷和王妃,蒋万里已经去追踪,而如果贼人并未掳走他俩,那会在哪里? 想到这里,张宇仔细观察院子,然后再次进入房间。 房间只有一个正门,里面是三间连体房间,中间是客厅,左右是两个卧室。恭亲王住在左侧卧室,里面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至于右边卧室,张宇起脚来到右边卧室。 右边卧室的门微微虚掩,刚刚蒋万里检查过了,这里也正常。 推开门,张宇走进右边卧室。 一个床榻,整套桌椅,还有文案,其后面是座书架,上面摆放着书籍。靠墙的一边还有一个大衣柜,和左侧的卧室布置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古怪地方。 要说能藏人,也就这个大衣柜里了。 张宇伸手拉开了衣柜柜门。 谁知,柜门刚打开一个缝隙,一条手臂竟然直接冲出来,当张宇反应过来,手臂前端的匕首已经近在身前。张宇瞬间紧绷身体,身子下意识往右侧挪移,超快的闪躲经验移开了半个手掌的距离,刺来的匕首直接插伤左侧肋骨外侧皮肉,并未伤到骨头。 张宇的左手立即擒住他的手腕,同时右手成龙爪状,顺着柜门缝隙插进去,试图擒住贼人脖子。 谁料贼人武艺高强,早就一计飞脚踢来,击中张宇的龙抓手。 然后便见贼人破门而出,另一手洒出一片粉末。 “毒!”张宇连忙用右手臂捂住口鼻,左手擒住贼人,企图将她控制。 不料贼人手腕旋转,锋利的匕首企图从侧边插向心脏。张宇只能顺势松手,朝后退去拉开一步距离,同时拂过腰间,软剑出击,卷向贼人脖子。 贼人身材娇小,从衣柜出来落在地上,一个侧翻闪躲,躲过了张宇的攻击,并且匕首飞速射出,飞刀技巧竟然也格外熟练。 张宇用软剑挡掉匕首,谁料贼人一扬双手,再次洒出一片烟雾。 “可恶!”张宇继续后退,退到门外。刚刚只是吸进一小口毒气,张宇就感到喉管灼烧,肺部灼热,一阵眩晕袭上头顶。 好烈的毒药,怪不得可以无声无息迷倒一众亲卫。 与此同时,看到张宇后退,贼人三步做两步,来到旁边窗户边,直接破窗而出。张宇守着门,她似乎不想恋战,企图逃走。 张宇扫过衣柜,发现王妃和王爷都在里面,两人昏迷,不知情况如何。 张宇连忙追击贼人,可是贼人出去后,直接踩墙上房顶,飞速逃窜,张宇追至十几米,实在拦不下,便放弃追击,连忙返回房间。 打斗声也吸引了留守的武林中人,他们迅速赶了过来,看到衣柜中王爷和王妃,他们连忙开展救治。而张宇吸入一口毒气,也昏昏沉沉,其中一人喂给张宇一枚解毒药丸,才缓和很多。 “你们照顾王爷和王妃,我去追贼!”张宇说道。 几个人想要阻拦,张宇已经飞奔出去。 贼人已经逃走三四分钟,这个时间足够其逃之夭夭,加之深夜,就算张宇侦查能力强,也难以追踪。不过,张宇之所以追,而是另有打算。 他翻墙出了驿馆,并没有追踪,而是顺着围墙绕到前面驿站,因为恭亲王出事,驿官几乎派出所有人外出寻找,此时的驿站内空荡荡,只有马匹的嘶鸣声。 大厅后面是驿官们的房间,在其左侧有一排偏房,是驿夫们休息的地方,同时也是厨房所在地。他轻悄悄地来到这里,脚踩在青石板上,没有一点声响。他挨个搜查房间,寻找着什么。当来到靠近厨房边那间偏房时,果然听到里面传来很微弱的声音,沙沙声,似乎是在换衣服。 门窗紧闭,张宇不敢打草惊蛇,盘算一下后,又退了回去,原路返回回到恭亲王房间。 李颖和李岳正在照顾恭亲王和王妃,几名武林人士已经退到门前。 “怎么样?追到了吗?”一名中年人问道。 张宇摇了摇头,问道“王爷和王妃情况如何?” “没事,只是中了烈性迷药,已经解毒,很快就能苏醒。”中年人说道“你的伤势如何?” 张宇看一下左侧肋骨外,由于伤口浅,并不要特殊处理,血已经止住了。 张宇笑道“没事,皮外伤,不过头还有些昏昏的。” 中年人道“你中的是武林常见的软筋烈火散,乃是五毒教的手艺,吸入体内浑身灼热,并伴随着酥麻昏沉,也巧了,我正好带着解药。你已经服下解药,一个多时辰后毒性就会散去。” 张宇点点头。 这时,蒋万里带人匆匆回来,得知王爷和王妃安然无恙,他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王爷和王妃苏醒。 第三十章:细思极恐 王爷和王妃苏醒后,望着一屋子都是人,两人还很诧异。 “你们不睡觉,怎么都跑这里了?哎,我的脖子怎么这么酸啊?”恭亲王揉了揉脖子,说道。 王妃也揉了揉眉,道“我的头也昏昏的,莫非我也得了和你一样的旧疾?” 众人这才彻底放心,王妃都在开玩笑了,身体肯定没有影响。 “父亲,母亲,刚刚吓死我和哥哥了。”李颖扑在王妃怀中,连忙将夜里发生的事讲述出来。 得知两人竟被贼人暗算,并被藏入衣柜中,恭亲王神情大变,如果贼人有杀心,那岂不是性命危矣! “没想到啊,进京前最后一晚,竟然如此凶险。可惜没能留住贼人,不知对方明细。这次还要感谢张宇,幸好你神机妙算,察觉了贼人的意图!他还真是狡猾啊,竟然将我们迷昏藏在衣柜中,误导你们外出追踪。”恭亲王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这京城之行果然危机重重,看来入了城,本王就得深居浅出,不必见客了。” 而一旁的王妃也神情恐惧,随后眉头皱了皱,双眼飘忽,望了一眼张宇时,恰好和张宇对视,然后她连忙挪开目光,并未言语。 张宇心领神会,大致猜到了什么。 此时已经寅时,过不了多久天就亮了,众人退出房间各自回去休息。 张宇回到房间静坐,当软筋烈火散的毒性散去,精神状态恢复正常后,黑暗慢慢散去,太阳虽然未升起,但天色已白。 春天的雾气很多,就像轻纱漂浮在空中。露水很重,寒冬的小尾巴还没有走完,还留下一些寒意。 此时此刻,是最困倦的时辰,张宇则收拾好装备,悄悄出了房间。 再次来到驿站的偏房,厨房旁的房间房门已开,一名妇人正在厨房内洗刷灶台。 妇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身材普通,样貌普通,和农家妇人没有任何区别。她的手脚很麻利,灶台很快被刷好并倒满水。转身时,突然看到了厨房外站着的张宇。 她被张宇吓得一惊,然后腼腆一笑,没有问也不说,继续干着活。 张宇欣赏着她的一举一动,最后笑眯眯道“佩服佩服,武功这么强的高手,竟然甘心做一名女工,起早贪黑,伺候在锅碗灶台前,真能守住寂寞。” 妇人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抬起手指了指嘴,张开嘴发出啊啊声音,并摇着手表达她是位哑巴。 张宇不为所动,继续道“你非常厉害,真的很佩服你,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能甘心如此,料想所图更大。你不必装,不管你是真哑,还是假哑,我已经找到了你,就说明我看穿了你的身份,别装了。” 妇人动作愣住,继续摆手,似乎在说听不懂。 张宇摇摇头,道“我不说透,看来你是不会脱掉伪装的。说起来很幸运,恭亲王很照顾我这个平民,竟然允许我和他们同桌吃饭。昨晚一同用餐,是驿站准备的饭食,味道还不错,但有个小问题,当时我就发现了,但并没有多想。赶路一个多月,王妃很注意王爷的饮食,都是贴身丫鬟准备,昨晚却直接食用驿站的饭菜。而且我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王爷喝过一碗羹,是后来端来的,别人都没有吃到,而到晚上,王爷就病发旧疾。” “虽然恶疾来得快,但并不凶猛,但底下人却慌忙一团,尤其是蒋万里,他原本是守夜的,现在王爷病发,他还被安排去盯着熬药。而熬药的地方是在前面驿站,巧合的是,当时还有一匹马受惊,更是吸引了蒋万里的注意。” “这也就给了刺客可乘之机!接下来,就是迷倒亲卫,迷昏王爷和王妃,然后将他俩装入衣柜。可能你原本想逃走的,却不料我和蒋万里提前回来,所以你也躲进衣柜中。” “说到这里,有个关键人物配合了你,不然王爷岂能病发?还要我说出她是谁吗?不过,我想这位关键人物也没料到,你们不仅仅是想让恭亲王旧病复发,还另有阴谋!” 此时,妇人终于站直身子。 她一扫柔弱神色,脸上浮现厉色。 似乎真是哑巴,妇人审视张宇片刻后,骤然出力。 她双手飞射出匕首,同时脚下窜入厨房,从杂乱的灶台下方抽出两柄短刀。张宇用软剑挡飞匕首,一抖剑法,如毒龙出击,刺向妇人喉咙。 妇人双刀连劈,力道非常凶猛,软剑走的是轻盈路线,所以张宇也不敢硬碰,脚下八字步腾挪,拉开一些距离,《金蛇剑法》如影随形。 《金蛇剑法》共计十八招,“潜影”、“缠身”、“吐信”、“甩尾”、“飞蛇”、“巨鄂”直至最后一招“金蛇”,大成的金蛇剑法下,如同无数金蛇缠斗,阴诡狡诈,乃是阴毒剑法。反观妇人刀法,很直白,杀伐果断直来直往。 能看得出来,妇人手下沾了不少性命,刀法够狠够犀利,两人从狭小的厨房纠缠至外侧,兵器兵乓撞击,打的不可开交。眼看着声音太响,很可能吸引王府亲卫注意,妇人趁机取出怀中毒药,对着张宇便是挥洒。 “等的就是你!”张宇怎么可能中两次计,当她伸手入怀,张宇的速度骤然提高两分,手中的软剑立即割破她肩胛,同时身体急促后撤,在毒气甩出之时,掩鼻躲开毒雾,同时也伸手入怀,早就按耐不住的飞刀飞射出去,穿过毒气,袭向妇人心窝。妇人吓得一身冷汗,因为张宇的飞刀技术比她厉害! 飞刀之技,无外乎三,一速,二猛、三准,张宇在未来时因为小李飞刀而痴迷飞刀技术,五年苦修自然不俗,妇人的飞刀不错,但还不如张宇。 妇人连忙出刀抵挡住飞刀,奈何第二把飞刀又杀来,她再次闪躲,飞刀擦着衣衫飞过。紧接着,又是第三把! 三刀起飞,出刀太快,几乎没有时间间隔,仿佛是同时飞出,但飞刀攻击的位置却上中下,想全部躲过,需要很强的身体速度,但可惜,妇人没有。 第三把飞刀直接插入其大腿。 妇人吃痛,立即想逃。 张宇岂能让她走,立即缠上,用她来练剑,提高金蛇剑法的技巧。 眼看着自己越来越处于下风,妇人无计可施,继续施毒,而她一撒毒,张宇立即后撤,然后三联飞刀。 最终,妇人胸口中刀,跪在了地上。 她呕吐鲜血,狠毒地望着张宇,嘴巴裂开,露出一嘴带血白牙,然后头猛然垂下,终于毙命。 此时太阳初升,光辉洒遍全身,带来温暖。 虽然杀死了妇人,但妇人潜伏于此的用意,却非常耐人寻味。 她不是为了恭亲王才隐藏在此,而且早就在这里,而这里是最靠近京城,也是规模最大的驿站,番邦使节,入京履职的文武官员,都经常在此借宿,细思极恐啊…… “王妃就是关键人物!”张宇收起软剑,禁不住自语“她应该是听从了某人建议,让王爷旧病复发,但这群人却想掳走王爷,从而做一些更大的事。能说动王妃…是谢家吗?” 张宇问过李颖,王妃姓谢,和谢赵英一个本家,算起来他们是堂兄妹,不过家族大,加之王妃父母已亡,平时她和谢家也不太来往。 片刻后,张宇将心中疑惑藏在心底,此事还无法询问王妃,只能如此。 至于妇人尸体,则被张宇藏于厨房柴堆,一时半会不会被人发现。 天已亮,该入城了。 第三十一章:碰瓷再加仙人跳 s:竟然有人给我投推荐票!感谢“不忧不扰”三张推荐票,说起来很感动,毕竟上传这么久,收藏可怜,推荐票更是第一次见 艳阳照仓顶,光辉透薄雾。初春催绿草,暖地孕生源。 上午寅时三刻,女皇派出一位禁军将军领三百禁军兵马来驿站迎接恭亲王,队伍随即出发,张宇坐在一辆马车中随行,就这样缓缓走向燕京城。 远远地,看到燕京城越来越近。 终古高云簇此城,春风吹散马蹄声。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队伍从广安门入城,恭亲王身体有恙,拒绝了入京面圣,并说先皇祭日将近,心生思念,不想入宫睹物思人,于是被禁军护送来到了京城的恭亲王府住下,然后对外也谢绝见客。 女皇派来的女官很乖的回宫复命,两人很默契地搞了这一出,这让看戏的势力一脸懵逼。 张宇则被禁军一位护卫带去了光禄寺,然后被安排住进了光禄寺后面的一个四合院,此时里面已经有三个人,据说和张宇一样,都是天南海北寻来的“奇迹”之人,被赋予了神圣使命,算是张宇的同僚了。 张宇没见到光禄寺的寺卿,也没看到少卿,被禁军护卫带到这里就是一丢,被一个胖胖的主簿接见后,提出了几点要求,便没了其他。 这种不被待见的处理让张宇哭笑不得,自己有时候幻想太多了,自己就是个草民,连个功名都没有啊! 收拾好住所,便到了用餐时间,光禄寺派人送来四菜一汤,张宇和三位“同僚”一同用餐,这时张宇也看清了三人。 一位老翁,就是那种普通的农民,布满皱纹的脸,佝偻的身躯,表现的很拘谨。 一位中年男子,也是市井打扮,不过情绪有些古怪,不喜欢交谈,全程冷漠。 最后一个是个小女童,七八岁的模样,天真灿烂,毫无陌生感,对谁都是乐天派。 张宇问了三人一切情况,发现他们对自己来京城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在某个场合会被女皇召见,他们只需要陈诉一件事,如实的说,不用说一句谎话。 张宇追问三人陈述什么事时,三人连忙闭嘴,怎么问都不说。最后张宇只能放弃。 看到三人质朴的表现,张宇知道这三人不是找来的造假之人,除非他们演技炸裂,才能骗过张宇。 到了晚上,张宇就被无聊所淹没。 老翁和女童睡得早,中年人吃过饭便自锁门内,偌大的四合院只剩下张宇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想出去,还被光禄寺的人告知禁止外出。至于其他的一切,等待命令。 张宇忍不住地翻起白眼,这要是一辈子不被召见,那岂不是要孤独终老了!再一问,好家伙,最先来到的是中年人,已经呆了大半月了。 要不摸出去?张宇还是忍住了诱惑,京城的第一晚就在光禄寺里好好休息吧。 次日,天是好天气,但人很无聊,张宇熬了一个白天,最后实在受不了,夜幕降临后,直接翻墙离开了光禄寺,他准备好好玩游览一下京城的繁华,感受一下京城的魅力! 夜晚的京城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尤其是朱雀大街上,这里遍布着有名的坊市和酒肆青楼,没有宵禁的限制,更让京城的夜晚生活异常热闹。 张宇四处溜达,沿街看到了很多新奇的食物和物件,还有外族人,比如吐蕃,胡人等等,而且京城多富贵,果不其然,很多人衣着华丽,穿的是绸缎,带的是玉器金饰,估计扔一个砖头,能砸死好几名当官带衔的。 张宇专挑热闹的地方挤,很快,便来到了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醉人巷。 说是巷子,其实一点都不小,它是朱雀大街的分支,五六米之宽,沿街都是高大巍峨的建筑,一个个雕梁画栋,彩灯高挂,旌旗飘扬,门前有花枝招展的美人,楼上对着街的窗口大开,一个个美人慵懒地倚靠在窗台上,虽是春季,但一个个衣领开合,隐约可见一抹雪白,让人臆想。 当然了,除了各色的美人,还有更多的男人。在这个娱乐设施极度匮乏的年代,热闹的烟花之地素来都是男人的销金窝。在京城,什么人最多?不是当官的,是有钱的人!这里云集了天南海北的客商,还有最有权势的达官显贵,哪一个不是腰缠万贯。 如果说金陵城的十位金钗代表了江南烟花之地的最高水平,那京城的四大美人就是北方的代表。这四位,让看到的人惊若天人,她们美得不可方物,任何男人见到了都会想着占为己有。 当然了,这里面有很多造假的分量,无非是所在青楼的吹嘘,但就是如此,更引得雄性趋之若鹜。 张宇也相信,这四位美人肯定容貌不俗,估计和素英差不多,不然也不会评为四大美人。这四人也是卖艺不卖身,虽在烟花场所,但很少见客,只有特殊活动才会露面,她们的神秘比素英还要摆谱。这种饥饿营销让她们每次出现都是人满为患。 而今晚,恰是四大美人中的虞美人出现的日子。 张宇顿时来了兴趣,当然了,他感兴趣的不是美人,而且京城的文化氛围,作为一名见惯了未来科技的穿越又穿回来者,怎么会为了看美人,而去那种地方呢!了解,学习,才是目的。 张宇在街上四处张望,脑海中正在比对燕京和金陵两个地区姑娘的差异,比如燕京姑娘们豪放些,金陵姑娘婉约,但共同点都是热情的…… 突然,一名少女推开人群,飞奔疾行,不巧的是,恰好撞在张宇身上,眼看着人家要摔倒,张宇伸手将其扶起。 “没事吧?”张宇关怀道,少女慌张抬头,露出清秀面容。她年纪不大,应该也就十五六岁,身材也娇小。 没等少女说话,又有一群人推开人群,走出五人,将张宇两人围住,凶神恶煞。 “好啊!终于逮到你了!你竟然敢拐走我妹妹,她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一个中年汉子怒气冲冲,一只手拽住了少女,另一只手去抓张宇的衣领。 少女吓得紧紧抱住张宇的一条手臂,张宇无奈,只能用手挡住中年汉子,说道“动作放干净点!” 看到张宇平静如水,中年汉子龇牙咧嘴“哎呦,你还有理了,有你这样拆散一桩婚事的吗?路过的朋友们,你们给评评理。这个男的长得不赖,凭借面皮骗我我妹妹,现在要拐走她,而我妹妹已经有了婚事在身,人家彩礼已经付过,钱现在也都买了陪嫁物件,这马上成婚,你们要是逃了,致我们于何地!” 百姓都是爱看热闹的,立即围了过来,对着张宇指指点点。 张宇想翻白眼,然后对少女道“姑娘,这些是你家里人?赶紧和他们相认回去,逃婚可不对。” 但谁曾想,少女两眼婆娑,紧紧抱住张宇的手臂,抬起头双眼水汪汪,哭泣道“你不要我了吗?你说的,你要带我浪迹天涯啊…” “艹…”张宇就像吃了臭虫,表情古怪,他现在才明白,自己被碰瓷了,而且还是仙人跳。 围观的百姓立即开始指责,吃瓜群众们可不管对不对,有的骂那就行。 张宇瞪了一眼少女,吓得少女连忙低下头。 这时,中年汉子吼道“我的傻妹妹,你太天真啊,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应该娶你,而不是带你浪迹天涯,那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行为吗?小子,赶紧放了我妹妹,不然我抓你去送官!” “好啊!要不去官府走走。”张宇笑眯眯道。 中年汉子一楞,没料到张宇这么难对付,其他人遇到这句话应该开始打怵了。 同行的几人连忙辅助“二牛哥,别报官,家丑不能外扬,这事还得私下解决,私下解决。” 中年汉子借坡下驴,哼道“小子,你很幸运!为了我妹妹,我不报官。但你必须答应两件事,我们才会放过你!” “还是去官府吧,反正我晚上也无聊,去哪都有趣。”张宇笑眯眯道。 中年汉子脸色瞬间阴沉,张宇如此难缠,看来不能得用其他手段了。 随即,中年汉子几人互替眼神,便大吼“走!给我回家,你俩的事,必须回家好好说!” 说着就去推搡张宇。 张宇反正无聊,正好陪他们玩玩,于是任由他们推搡,一行人来到一个偏僻巷子。 第三十二章:潇湘院 僻静的巷子里,五人将张宇围住。 叫二牛的中年人卷起袖子,露出健壮的手臂,表情一改刚刚愤怒悲愤,变得残忍“小子,你好不知趣,非得让我们动粗!蝴蝶,过来!” 少女名叫蝴蝶,听到二牛的喝声,她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松开张宇的手臂,眼中流露惧意,给了张宇一个歉意眼神,这就准备走过去,却被张宇拦住了。 “刚刚你说了,你妹妹被我拐走的。你刚刚还提到两件事,现在我想听听。另外你在琢磨一下,如果你把你妹妹卖给我,你想要什么!开个价格。”张宇笑眯眯说。 “呦!”二牛乐了,五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哈哈大笑。 “小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想买我的人,她可是我的摇钱树,你知道吗?我一年能钓你这样的外乡人一百多个,一个人怎么也能拿到五两银子,有些傻子,更是能拿到二十两!你个小东西能有多少钱?”二牛豪气道。 “果然是京师重地,连碰瓷仙人跳都这么赚钱。”张宇说道。 二牛喝道“你怎么这么废话,赶紧拿钱!不然让你尝尝爷爷这颗坛子大小的拳头!” 张宇又问道“京城这么大,有多少像你们这样坑蒙拐骗的家伙?你们再往上,还有地头蛇吗?” “他妈的,你怎么这么多事…”几人急了,这就要动手。 张宇从腰间取出一枚银铤,摇了摇,道“给我说说,过会赏给你。” 一看见银铤,几个人眼红了,互相对视一眼后,立即上前包围。 “你们不准备讹诈,这是要抢了?”张宇面不改色,笑着问道。 二牛提拳开打“狗日的,第一次见你这样的混小子,傻了吧唧的。” 只是接下来… 五个人直接被打飞出去,躺在地上哀嚎。 张宇上前踩住二牛的手掌,问道“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是是,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二牛求饶道“我们只是骗点小钱,在京城的地界上,帮派特别多,我们属于不入流的。我们依附的帮派是铁掌帮,帮主负责烟花巷前后三条街,是京城帮派中能排进前三的,这里油水最大,同样也能接触更多的世家子弟和达官贵人。听说帮主身后站着世家。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帮派势力。比如乞儿帮,黑水帮,铁桥帮等等,整个京城差不多得有二十多个帮派!” 张宇点了点头,作为大周皇都有这个规模的地头势力并不多。 “滚吧。”张宇松开脚,五个人落荒而逃,窜的非常迅速。 张宇回头看向少女,她畏惧地靠着墙,看到张宇再看自己,她慌忙低下头,双手交织缠着衣角。 “以后远离这群人,常年打雁,终究会有雁啄的一天!你年纪还这么小…额,也不算小了,终归要踏上正途。你有家人吗?”张宇问道。 少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不过我不想回去,我娘亲去世了,父亲又娶了一房,还生了一个弟弟。” “那里毕竟是你的家,早点回去吧!”张宇告诫道。 少女点了点头,然后就要下跪,感谢张宇。张宇怎么能让少女下跪呢,连忙搀扶吧。 少女起身迅速离开,走到巷口时,还转身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个笑容…七分温暖笑容中,还带着三分得意俏皮,然后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察觉到少女的笑容不对劲,张宇连忙去摸腰间钱袋,这一摸才发现,钱袋竟然没了! “这…”张宇彻底明白,原来少女才是行家,自己才是被雁啄的那位啊。 “这丫头,演戏够厉害,楚楚可怜,把我彻底骗到了,哈哈…自己也是活该,怎么把特种兵的基本素质给忘了,自己也活该!”张宇哭笑不得,只能怨自己。 回到街上,张宇跟着人流来到了虞美人所在的潇湘院,足足四层高的花楼,少了江南的灵动秀丽,多了大气磅礴。 进楼一两纹银,价格更贵! 张宇付钱进去了。 潇湘院是典型的回型建筑,整栋楼成四方形,中间是个天井直达楼顶,楼顶上面有浮雕,雕刻着九天仙女图。在楼的中央,是一个大舞台,正表演歌舞。 按照小厮的介绍,普通客人坐在一楼大厅,可以欣赏歌舞。有钱的可以上二楼,单独的厢房。权贵上三楼,居高临下,环境也更清幽,至于四楼是潇湘院的私人地方,客人无法进入。那位虞美人就住在四楼。 张宇怀中那点银两还经不起折腾,于是找个大厅随便坐下,点了茶水和点心,又花了不少钱。这一会会消费的金钱,足够普通百姓生活一年的了。 张宇品茶听曲看歌舞,身边还有八卦男在介绍今晚的节目,这可比呆在光禄寺有趣多了。 身边的八卦男一看就是这里的老手,只听他对身旁人吹嘘道:“两位兄长,京城的四大美人每月出来一次,本月里就只剩下这位虞美人没出现了,今晚可要好好欣赏哦!我可告诉你们,这位虞美人美丽动人而且武艺高强,每次搞的活动都让人热血澎湃,争风吃醋者数不胜数。我来的时候,就在门前碰到了好几位京城的青年权贵!知道武北玄吗?他也来了!” “他是谁?”两人很显然初来京城,并不知道这位武北玄的来历。张宇也不知道,但姓武,还是青年,就很好猜了。 八卦男指了指天,低声道:“他的姑姑可是当今陛下,他是女皇二哥的独子,现今京城最豪的武家人!” 两人一听,神情都变了,有羡慕又有畏惧。 “武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唔”其中一人忍不住赞叹,但没说完,就被八卦男捂住了嘴。八卦男吓得一身冷汗:“我的亲哥哥啊,祸从口出,禁言禁言!” 那人也吓得一身冷汗,连忙闭嘴。 张宇在一旁喝茶,忍不住地笑了,武家的确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过这个天可不是那么容易上去的,站的高摔的狠,有些东西,没有能力是担当不了的。 八卦男冷静的片刻,又继续道:“不仅仅是这位武少爷来了,还有几位国公家的公子,都是争风吃醋的主,等着瞧,过会绝对有意思!” 然后把八卦男详细介绍了这几人的生平事迹,倒是让张宇对京城的纨绔子弟熟悉了很多,算得上未见其人先闻其名。 很快,潇湘院的节目正式开始了,并且开场就是一出大戏,虞美人竟然从天而降! 第三十三章:一场好戏 潇湘院的节目正式开始,而虞美人一上场就是压轴性的万众瞩目,虞美人竟然从天而降! 只见她头戴金色半脸面具,露出娇艳红唇,身着胡服,脚踏马靴,头上辩着小麻花辩,格外充满了野趣。她拽着绳子从四楼高阁一跃而下,在空中几个翻腾,然后稳稳地站在了中央平台上。 围观者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发出响亮呐喊声。张宇也禁不住地佩服这样拉风的出场方式。 虽然带着面具,却一点不影响众人对这位虞美人的评头论足。不得不说,这位虞美人非常完美,白皙的皮肤,明亮的大眼睛,盈盈一握的细腰,还有那高耸的本钱,足足一米七的身高,完全推翻了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的千年谬论。 只见虞美人环顾四周,拱手作礼,然后说道:“诸位英雄好汉齐聚一堂,小女子深感荣幸。今晚潇湘院的主题是以武会友,哪位英雄若有高招,还忘不吝赐教!” 说完,虞美人抬手拍了拍,六名白衣飘飘的少女飞上平台,虞美人继续道:“这六位姐妹练习六位一体剑阵,便由她们打头阵,不知道哪位英雄愿意上来试试?” “当然了,今晚的彩头也是很丰富的,谁若是获得最后的胜利,谁将获得小女子准备的特殊大礼,这个礼物可不是普通的俗物,一定会让你们万分满意的!” 虞美人那欲拒还迎的表情,仿佛那礼物就是她自己,可想而知所有男人的冲动了。 随后,虞美人一挥衣袖,袖口中射出一道线袖箭,射中屋上横梁,箭上带着绳索,她巧妙地攀登绳索而上了三层。 不愧是身轻体柔,飞檐走壁就是麻溜,同时也反应出虞美人的武功造诣。 爱红装的女人更有诱惑,虞美人刚一离去,就有按耐不住地人跳上了平台。大周国文武并治,武风很盛行,达官显贵们都喜欢培养后代子孙,甚至有的还送他们进入武林门派学习。 跳上平台的是位青年,很多人都认识他,父亲是开国县公刘明达,此人现在在千牛卫任职,从小习武,武艺不俗。 他跳上台后,五名女子迅速拔出宝剑组成剑阵,和青年打了起来。 看热闹的人呐喊助威,张宇却感觉无聊,小打小闹很无趣,张宇也不图上台获胜赢下虞美人的特殊礼物,所以他看到那名青年有落败的迹象后,便起身准备离开。 不曾想,刚走到潇湘院的的门口,就被一位小厮拦下了,说是三楼有贵客相请。 张宇疑惑了,这都能碰到熟人,也太巧合了吧!会是谁呢? 张宇上了三楼,在一个厢房里见到了邀请自己的人。 “原来是小王爷!”张宇笑着拱手。 原来邀请张宇的是恭亲王的儿子李岳,这段时间入京的途中,张宇和恭亲王一家子相处十分融洽,恭亲王和李颖儿不用多说,就连王妃都有把他当成女婿节奏。 恭亲王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不在身边,在各都护府担职,只有李岳陪在身边。而这个小儿子为人聪明古道热肠,完全没有官宦子弟的桀骜。 只是,张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而很显然,他是客,请他来而坐在主位上的才是今晚的正主。 这位正主容貌普通,但身上的衣服和玉器饰品都非常不俗,此人浑身权贵势气。张宇进来,他只是扫了一眼,然后便看向李岳,笑道:“修文兄,不知这位兄台何方人士?在哪里高就?看着面生,应该不是京城人士吧。” 修文是李岳的字,李岳刚要说,就被张宇抢先说道:“这位公子,在下金陵人士,初来京城开阔眼界,和小王爷在金陵城有过几面之缘!” 李岳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解释,而是对张宇介绍道:“这位是谢飞,其爷爷乃是当朝中书侍郎。” 怪不得!张宇突然明白了这位谢飞骄傲的资本。中书侍郎,正三品大员,身穿紫袍,行使宰相之权,中书省没有中书令,中书侍郎就是老大。大周国的官场一品和二品大都是虚职,很少委任,正三品才是手握实权。 同时张宇也明白了,这位宰相之孙为何邀请恭亲王的儿子,无非就是为了试探恭亲王的态度。 京城姓谢的人很多,但坐到这个位置而姓谢的,肯定就是那个世家谢家了。想来那位中书侍郎谢潇就是谢赵英的亲大哥,谢家的家主了! “这么说,我和他属于敌人喽?”张宇暗暗想着,同时瞥了一眼李岳,发现这位小王爷也在使眼色。看来他应邀前来也是恭亲王许可的,恭亲王虽然不会告诉他大致细节,但是方向不可能不透露。所以李岳也心里明白自己的位置和作用。 谢飞一听张宇的身份就没了兴趣,碍于李岳的面子,还是邀请张宇入座。 三个各有心事的人更加无聊,谢飞和李岳聊着天,张宇也喝茶吃东西。 外面的比试陆续进行了好几场,最后一位青年上台击败了五名女子,终于将三楼的虞美人再次请下楼。 看到那获胜的青年,谢飞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愤道:“是他,武北玄!” 一听这个名字,张宇也连忙认真打量平台的青年。 武北玄人高马大,而且相貌英俊,武家的基因就是优秀,男女都有好相貌。 刚刚武北玄上台后,几个回合下来就击败了剑阵,可见武艺修为也很高。这么出色,身为敌人的谢飞不生气才怪! 此时平台上,虞美人正和武北玄交谈。 武北玄很有修养,一副温润尔雅:“虞姑娘,在下已经闯过第一关,不知如何才能赢下姑娘口中的特殊大礼?” 虞美人笑道:“武公子武艺了得,模样还非常英俊,想来抱得最后的大礼轻而易举,其他少爷们可要努力哦!” 武北玄道:“虞姑娘客气了,是其他朋友太低调,把机会让给了我,而且后面还有几关尚未可知,我只是打个头阵,是摸河的那块石头!” 这话说的很到位和得体,虞美人也捂着红唇娇笑不止:“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做块石头吧!”说着,虞美人点了点脸上的半扇面具:“第二关,只需要拿下我脸上的面具就算过关,至于第三关也就是最后一关,我会邀请一位高手替我把关,只有最终打败他,才算胜利。而如果胜不了,那最后的特殊礼物就会送给那位替我把关的人!” 武北玄点了点头:“不得不羡慕那位替姑娘把关的人,过会定要好好结交一番。现在,还望姑娘原谅在下的失礼之处!” 虞美人也是勾了勾手指,行为稍显放浪,更添诱惑。武北玄也是爱慕美人的青年,心里也很澎湃。 楼上的谢飞气的嘴斜鼻子歪,但是他不习武,受不了那个痛苦,所以他也没法上台和武北玄争一争,只能忍不住地站起来,对着下面咒骂:“武北玄,你姑姑贵为当今陛下,你不当以为表率,竟然在烟花之地争风吃醋,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被天下人笑话,太丢陛下的颜面了!” 武北玄抬头看向了谢飞,然后笑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谢公子!听说令尊正要举荐你进集贤殿书院,这是要培养你迈入中书省的节奏啊,果然是内举不避亲!” “哼!我凭借真才实学进去集贤殿书院,岂容你胡说。”谢飞道:“武北玄,小心明天会有御史参你!” 武北玄笑道:“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能奈我何?有本事下来比试比试?” 谢飞气得罪咬牙切齿,最后一甩衣袖,哼道:“好!咱们走着瞧!” 武北玄不再理睬谢飞,而是和虞美人比试了起来。 别看虞美人是女儿身,武艺非常不俗,就像一只跳跃的灵鹿,和武北玄打的不可开交。武北玄有江湖武林门派的功底,看样子走的是练气一支,武功造诣不浅。一个灵活多变,一个稳重有序,两人在平台上不断腾挪移动,非常精彩,惹得众人欢呼呐喊。 最后,还是武北玄棋高一筹,用手掌擦过虞美人的面具,金色面具被击飞,露出了虞美人的全部面容。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不愧是京城四大美人之一! 众人虽然见过虞美人的容貌,但此刻再次看到,还是忍不住惊叹,更不要说那些第一次看到的了。 “公子好武艺!”虞美人佩服道。 武北玄笑道:“姑娘客气了,在下也只是略通拳脚而已。不知姑娘第三关准备找谁帮忙守关?” 虞美人眼眸一转,笑眯眯的模样就像一只妖精:“先不急,我先介绍一下我准备的特殊礼物!” “啪啪!” 随着虞美人拍起手掌,两名一模一样的少女走上了平台。 两名少女年纪不大,十六七岁的年纪,但容貌秀丽端庄,而且两人一模一样,肉眼几乎看不出区别来。 虞美人继续道:“这两人是我精心培养的两位侍女,两人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武功,亦或是洗衣做饭按摩暖床,都是一等一的精通,更难得,两人心意相通哦!诸位,这个礼物如何?武公子是否也喜欢?” 武北玄打量两女后,满意道:“我正好缺两名侍女,非常满意!” “可惜,这两人还不是公子的人!”虞美人娇笑道:“如果你胜不了我的守关帮手,那这二人可是他的了!” “敢问姑娘,守关者到底是谁?”武北玄忙问道,其他人也是一脸好奇。 虞美人环顾四周,随即缓缓开口 第三十四章:做人要做平头哥 此时潇湘院内鸦雀无声,都在注视着虞美人,想从她口中得知那位守关者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大名鼎鼎的虞美人这么信任,似乎两人关系不匪,肯定有猫腻! 虞美人非常会操控现场气氛,他环顾四周后,缓缓开口:“这位替我守关之人正是其实小女子一直想和他深入交流,可惜都没有机会。” 虞美人转折太猛,晃住了众人。紧接着,虞美人继续道:“这位公子并非京城人士,而是来自金陵!金陵历来都是文人墨客风流才子的聚集之地,这位公子才情了得,小女子是万分钦佩。那么,就让我们用最热烈地欢呼声,欢迎来自金陵的朋友:张宇!张公子!” 楼上,正在喝茶的张宇喷出了茶水,一脸懵逼。 虞美人将手指向了谢飞所在的房间,所有人都看向了靠窗的谢飞,张宇和李岳。 谢飞面如酱色,眯着眼看着张宇,心里一定在不停地猜测,能和李岳交好,现在又被虞美人推崇,眼前的陌生人到底什么来历! 李岳忙问道:“张兄,你隐藏的好深啊,竟然连虞美人都认识!” 张宇笑了笑,只是表情有点僵硬。天地良心啊,张宇敢对天发誓是第一次来京城,根本没见过虞美人,怎么会被她钦佩,搞什么毛线!是谁在陷害自己!可是转念又想,自己一穷二白,普通的老百姓,诈骗分子都懒得诈骗的人,谁会无聊陷害自己呢? 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切作何解释,谁能站出来表示一下最终解释权? 念头转了很多,可张宇还是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对着虞美人和众人拱拱手:“虞大家,还有诸位朋友,在下才疏学浅,武功低微,我看这守关之事还是算了吧,武公子武艺高强,做最后的胜利者在合适不过了!” 张宇虽然这么说,但下面的人不买账。虞美人这么推崇的人,站出来就给我们看这个啊!太怂了吧。 “我擦,原来是个怂蛋!” “虞美人,你是不是被骗了!看,这么多人面前,这家伙露出了马脚!” “长得还算可以,但这胆量也太小了吧!难道没吃饱?” “有种就下来,和武公子打一场!” 众人议论纷纷,整个屋内都是吵闹声。 这时,武北玄开口了:“张公子,莫言谦虚,能让虞美人如此推崇,怎么可能是才疏学浅之辈?谁不知道虞大家的眼光之高,凡夫俗子根本入不了法眼!” 一旁的虞美人只是盯着张宇看,一脸柔情笑意,就是不算话,搞得众人对张宇更加嫉妒。 李岳也在一旁道:“张兄,不管如何,不能丢了面子!我认识的张兄可是智慧如妖,从不畏惧的真男儿!” 这话提醒了张宇,自从醒了过来,张宇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从不畏惧了! 管他阴谋诡计,我就开始我的表演! 所以,张宇直接从三楼一跃而下,白衫飘扬,如遗世而独立的仙人,轻松的落在了平台上,双手背在身后,潇洒不羁!惹得青楼中的女子双眼冒光。 张宇环视四周,抱拳作礼:“在下张宇,金陵人士!” 武北玄回礼后,平台下有人叫嚷道:“小子,刚刚还不愿意下来,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消遣我们所有人。” 张宇看向问话的人,一脸青春痘,你看就是内分泌失调。 “你还不值得我消遣!”张宇随口说道。 青春痘男怒道:“混蛋!我先替武公子试试你的本领!”说完,他跳上平台,就来攻击张宇。 张宇懒得理他,一个空手道高空抬脚,姿势满分,踢中其胸口,将其踹飞出去。 所有人鸦雀无声,他们都认识,那被踹飞的是金吾卫的,武功也不俗。 武北玄的目光也变得慎重了。 又有人叫嚷道:“姓张的,你也太嚣张了,你怎么那么狂!” “因为我厉害!”张宇给了他一个完美理由。 “武公子,赶紧把他打出去!” “是啊,赶紧出手教训他!” 武北玄道:“张公子,比试过后不问输赢,我都想交你这个朋友,如何?” 张宇也笑道:“我交朋友讲究感觉,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张宇望向虞美人,发现她还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自己,张宇给了她一个“搞什么”的眼神。 虞美人笑的更加开心,眼睛眯成月牙,只听她说道:“两位,不如比试完去我房间喝杯水酒,然后你俩在相见恨晚!” “虞大家,我和武公子相见恨晚,不忍出手比试自伤感情,你看能不能这样,我们平手,两位双胞胎美人一人一个!”张宇突然笑眯眯道。 虞美人的笑容一僵,随即捂嘴轻笑:“游戏的规矩岂能随意更改。而且两女心意相通,床榻之上更有无穷妙趣,分开的话岂不美了?” 武北玄也帮衬道:“是啊张兄,我看你一身武艺非凡,正想和你练练手!” 张宇仍不放弃,继续挤兑:“虞大家,其实我这个人不好女色,此生愿望为国尽忠!在这里为了女子争风吃醋,总感觉对不起自己的志向!” 虞美人咬着贝齿,“张公子,奴家这般哀求,你也不愿意帮忙吗?比试只是场游戏,输赢都不伤感情,更不会影响你的远大抱负。张公子,还请帮忙,那件事奴家答应你便是!” 说完,虞美人露出羞涩神情。 众人发出惊呼声,这般神色,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 张宇也被这位虞美人的大胆和狡猾打败了,同为沦为烟花之地的素英和她相比,简直太天真纯洁了。 “记住你的话!”张宇瞪了她一眼,随即拉开距离,和武北玄遥遥相对。 两人沉着相对,屏住呼吸都没有率先进攻。就在某一刻,静止的两人突然出手! 武北玄步若游龙,挪腾飘逸,双手满天化掌,犹如大碑下盖,势大力沉而又稳,仿佛佛陀灭世,镇压妖魔。 张宇步似穿云利箭,直往直前,无后顾之虑,无恻隐之情。双手成爪,狠辣刁钻又阴险,专攻喉与心,招招狠式式毒。 一个普度世人大勇气,一个叱咤风云大豪杰,两人或是贴身肉搏,拳拳撞击,掌掌相迎。你来我往,偌大平台上都是两人晃动身影。 武北玄是武林派,内力雄厚而招式多,《大碑掌》后是《连环脚》,《罗汉拳》随《鹰鹤双击》行。 张宇是杀人技,百家招式混合化一,身体部位皆是杀人利器,管你招式百变,我皆有应对之法。 可惜了,杀人技若是束手束脚,就显不出真正的威力了。 武北玄心有感应,自然也发现了张宇的保留,所以在两人数十个回合后,武北玄突然后撤,脱离了战场。 “张兄高义!这场比试我认输!”武北玄笑道。 不懂武功的人开始叫嚷了,明明是武北玄越来越重,怎么突然认输了! 而懂武的人看出端倪,所以他们保持沉默。 张宇回礼道“武公子才是真君子!” 两人相视大笑。 虞美人拍着玉手,恭喜道“张公子果然没让奴家失望!小素,小方,还不拜见主人?” 两名双胞胎少女上前,跪在了张宇面前,柔声叫道“奴婢拜见主人!” 张宇慌张搀扶,终于将两女扶起,表情很无奈。突然多出两个侍女,这搞什么鬼啊,怎么带回光禄寺啊! 这一出好戏结束了,张宇被虞美人请上了四楼,同行的还有武北玄。上楼梯时碰到了谢飞,他一脸阴沉,敌意把张宇都算在内了。张宇也懒得理他,和李岳打个招呼后,便继续上楼。 来到虞美人的厢房,小素和小方服侍张宇和武北玄用茶,虞美人换了套长裙回来了,一改野趣,变得大方典雅。 “虞大家,我们不认识吧!不知为何要戏弄在下?”张宇疑惑道。 武北玄一愣,诧异地看着两人。 虞美人指着小素和小方,问道“她俩叫什么?” “小素素方?”张宇突然反应过来了“你认识素方!” 虞美人道“我和素方都是孤儿,被同一个人收养,我们一同长大,后来我来京城,她去了金陵。我和她时常有信件往来,她在信中多次提到你。所以我说对你钦佩许久,可不算说谎哦!” 张宇又道“那也不对啊,就算你知道我,也是只知其名,未见其人,难道虞大家能掐会算?” “因为我认识你!”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冷冷地女子声音。 张宇回头一瞧,黑衣,面罩黑纱,一双冷酷的眼睛。 不是冷幽还有谁! 对着这位冰冷冷的女子,虽然两人相处了几天,但她就像一块冰,让张宇很难捉摸。 “原来是冷姑娘,那事情就讲得通了。”张宇笑了笑,也不想多问什么了,这位冷姑娘总是出人意料,好像之前也没有得罪她吧,本来相处很融洽才对啊。 武北玄也认识冷幽“原来是冷姑娘,北玄有礼!” 作为女皇的外甥,武北玄自然知道女皇亲自组建的核心女官。明面上,是以上官婉儿为首的天地玄黄四人,而暗地里,很少有人知道,还有以冷幽为首的宇宙洪荒四人!她们直接对女皇负责,一个个拥有莫大权利! 冷幽直接坐了下来,说道“张公子初到京城,一定没有人伺候,正好虞儿搞个活动,当然要把机会让给最有需要的人。” 张宇笑道“冷姑娘说的极是!” 冷幽瞥了他一眼,道“那你之前还在推辞?” 张宇瞬间吃瘪。 似乎就爱看张宇吃瘪的神情,冷幽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你不在光禄寺呆着,私自跑出来,胆真够大的!” 张宇说道“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只是想出来转转。” “所以随便转转,就直接来到这儿了?”冷幽继续兑道“我看你不像是初到京城,而是轻车熟路。” 张宇赶紧喝茶,这姑娘和自己有仇,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一旁的武北玄一头雾水,好一会才有机会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他对张宇的来历太好奇。 张宇看到冷幽点头后,便没有隐瞒。 听到张宇痴傻五年,醒来后武功文采突然无师自通,还出类拔萃,简直就像听到了神话! “张兄,你真乃神人也!”武北玄佩服道。 张宇抱拳朝天“都是当今陛下的恩赐,没有大周国的国运洗礼,我哪有这个造化!” 武北玄灵机一动,突然道“既然如此,那就要好好宣扬这个造化!几天后有个非常著名的诗会,我带着张兄去一趟如何?” 张宇摇了摇头,刚想拒绝时,冷幽突然道“应该去!” 张宇望向冷幽。 冷幽解释道“你不同于其他三个人,你的故事的可塑性非常强,你的文采和武功越出彩,越能代表一些事情!如果你能干出神仙的手段,那就更好了!所以你把心放肚子里,其他事都不用你操心,你就算把京城翻个遍,都有人保你!” “既然如此,那我就当一次平头哥!”有了冷幽的保证,那就相当于有了陛下的支持,张宇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三十五章:敬畏这天下 直至深夜,张宇才从潇湘院离开。小素和小方被留了下来,可不能带回光禄寺,那里只有一张床,总不能让张宇犯错误吧。 也和武北玄约好了时间,到时候由他带领去参加一场诗会,据说还是京城最有名的诗会,由当朝的儒学大家提议并举办,今年是第三届了,规模更加庞大,参加的人数也非常多。而且参赛者的挑选规矩非常严格,没有真才实学和名人举荐,根本就参加不了。 诗词可以很好的考校一个人的文学素养和造诣,读死书的人永远做不出精彩出众的诗词,可以说诗词是文学的集大成者。 武北玄是习武之人,自然和诗词扯不到边,但是谁叫你武家风头正盛,所以有心之人将邀请函发到了武家,不光武北玄有,武庆德和武寻礼也都有。但此二人正在禁军中当值,去不了。武北玄不想去又不愿意坠了颜面,所以迟迟未决,但现在他遇到了张宇,正好让他扬名,也让那些看戏的人吃瘪! 张宇睡下,次日日上三竿才醒来。接下来的生活再次陷入无聊之中。上官婉儿没有派人送任何书信或者口信,光禄寺的领导也只是让几人耐心等候,说日子一到,自有人来安排。 白天就只能练功学习,而晚上翻墙外出,浏览京城的繁华。 一晃过了三日。 这几天晚上,张宇大致逛了一遍燕京外城,也见到了很多出手阔绰的商贾,也看到了很多地位显赫的达官贵人。同样的,繁华之下也有阴暗。京城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乞丐,他们游闹于街,成群结队,以乞讨为生,若有疾病,死在哪个朱门门下,便会被大户的管事派人扔出城去,连入土为安的机会都没有。更多的还是寻常百姓。 他们没有一掷千金的阔气,更没有达官贵人的潇洒骄傲,他们像天下所有百姓那样,小心翼翼地活着,并且通过自己的双肩,支撑着帝都的繁华。 此时张宇站在街头,望着灯火阑珊的朱雀大街,心中充满惆怅,还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寂寞。 前天晚上,有位老人扛着一架糖葫芦,“小哥,来一根吗?这可是上年秋末摘下储藏的上好山楂,然后今个用蔗糖一遍一遍浇,然后在糖浆里滚三滚,只需要三文钱一个,要不来一个?” 望着老人满是沟壑的面容,张宇突然想到一个道理:存在即合理。 自己活在当下,也应该为这个时代做出点什么,而不是抱着之前那种我很懂我想调戏这个世界的态度,应该有的,是敬畏这方天下,感谢这方天地。 “好,我买一个,尝尝老先生的手艺!”张宇掏出三文钱,买下一根糖葫芦,品尝这个时代的味道。 随后一天,乃是崇德先皇的祭日。 崇德先皇去世两年,上年陛下思念先皇成疾,休朝三日,然后下令大赦天下,要知道女皇登基时,也没有天下共庆大赦天下。而今年女皇则安排这一日祭天,同祭五方天帝,委任狄人杰前往祭祀。 祭天活动盛大而庄严,京城内不管是谁都老老实实的,而张宇老实呆在光禄寺里。 又过两日,到了诗词大会的日子。 一大早,武北玄就来到了光禄寺,得知消息的光禄寺卿就像见到了亲人,一路小跑,从三品的紫袍大员,你怎么好意思啊!有点官威好不好! 张宇是被这位寺卿亲自送出来的,态度随和,仿佛张宇就是自己的晚辈,拍着胸口给张宇安排新房间,又大又亮,保证回来就能入住,搞得张宇佩服不已,这样的脸皮果然能做光禄寺的一把手,搞外交的高手! 张宇和武北玄上了马车,两人先去京城最豪华的酒楼用了早餐,然后两人沿着大街步行,前往国子监。 京城的国子监远不是金陵可比的,几乎所有的达官子弟都就读于国子监,不像金陵城作为旧都,国子监更多是旧制的象征,招收的弟子多为普通官家子弟,而非京城多为世家官宦。 国子监作为培养国家人才的中心,又分为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学校的不同,代表了祖辈的资荫,国子学面向三品以上官僚子弟,太学是五品以上,四门学是七品以上。至于后面的律学和书学、算学,也是八品及以下子弟及庶人! 而大齐乃至现在大周的选才标准,类似察举制还有科举制度并存。要提的是,科举制度是女皇做天后时,考虑到寒门也有人才,专门设立的选才形式,后来登基因为很多缘故便暂停了一届的科举。 而像国子监的学生,他们根本不在乎科举制度,通过察举制,他们能很轻易的得到满意官职。 为什么世家势力庞大,这也是根本原因之一! 这次诗词大会就在国子监的太学举行,由国子监祭酒提议,由太学的博士安排,所以分量很重,参加的人几乎汇集京城所有尚未进入仕途的官僚子弟。 路上,武北玄问道“张兄,在诗词方面,可有信心?” 张宇笑了,自信满满道“我自己的水平有限,但经气运洗礼,正得天地相助!不怕他们太强,怕他们太弱!” 五年的未来生活,在那个陌生的未来世界,上下五千年有多少才华横溢的前辈,现在他们都是张宇的助力!在诗仙,诗圣,诗王等等百年不出的牛人面前,谁敢叫嚣!我用诗词兑死你! “张兄有如此信心,我便坐看这群人吃瘪,哈哈,今天一定是个愉快的一天!”武北玄也激动道。 “武兄这么相信我的话?”张宇好奇问道。 武北玄笑道“不怕张兄生气,你的话我不信,但冷幽姑娘的话不得不信!而且昨晚回到家,我还听说是上官姑娘亲自请你来的!” 张宇翻了翻白眼,还真以为自己有王八之气呢。 “我有两位堂哥,张兄可听说过?”武北玄问道。 张宇点了点头:“知道,是你大伯家的。女皇只有两个亲哥哥,三个外甥,天下人谁不知道!” “知道就好!嘿嘿”武北玄突然不怀好意地笑道。 张宇诧异道:“武兄笑容何意?别怪我话直,感觉有阴谋!” 武北玄没有隐瞒,说道:“上官婉儿是陛下的贴身女官,一般侍奉左右,很少外出公办。这次出去两个月,暗中爱慕她的人自然会打听仔细,到底去干什么了。光禄寺的几人入京好几天了,没有刻意隐瞒,想要查出来自然不麻烦。我两位堂哥爱慕上官婉儿已久而你是上官婉儿寻来的,听说评价非常好,这可是打碎了醋坛子,嘿嘿” “我两位堂哥的脾气可是又臭又硬,你小心点!” 张宇笑道:“没事,到时候好好领教两位金吾卫的风采!” 说话间,两人已经步行来到国子监的坊门前。 第三十六章:第三届京城诗词大会 此时国子监门前停着大量马车,一个个青年才俊汇聚在这里,各有各的小团体,每个团体各有特色,很显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家境资荫阶级不同的基本不会在一起,这是井水和河水的区别,代表了封建社会的一种强烈等级制度。 张宇和武北玄属于另类,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当然了,这些人的目光基本都放在武北玄身上,好奇他怎么来了,是脸皮痒了,来自取其辱的吗? 京城虽大,但也很小,很多事情不用宣传便人尽皆知,这次国子监特意给武家三兄弟送去了邀请函,到底是什么用意,普通人不知道,但能猜啊,所以这一猜的结果就成了新闻。 不一会,就有两个小团队走了过来,都是锦衣绸缎的子弟,武北玄对张宇介绍到,这两个团队,一个是尚书六部的子孙后代,家中都有紫袍大员,另一个是勋爵弟子,祖辈都有爵位。这两伙人都是国子学的学生,代表了国子监最上游的学生。 尚书六部的弟子中,又以赵子游为首,此人是赵潇的孙子,赵潇是尚书省的仆射,参掌机事及专掌朝政,并为辅弼,行宰相之权! 勋爵的弟子中,则以黄毅为主,此人是忠勇侯的儿子,忠勇侯在安北都护府就值,是将才,这群勋贵弟子都以他马首是瞻。 “武北玄,你真敢来啊!你的勇敢让我想起了四个字,正好送给你蚂蚁下塘!”赵子游阴阳怪气。 武北玄虽然好武,但也是书香之家,自然知道赵子游再说自己不知深浅,他笑道“你以为我是你啊,我邀请你去军营一游,你吓得托病,我可不像你!对了,谢飞呢?昨天晚上还见到他呢,脸臭的要死” 赵子游哼道“谢飞临时有事,可惜不能看你出丑了,是不是啊黄毅?” 皇毅道“是啊,精彩的好戏看不成了,谢飞要是知道,定会捶胸痛苦,此乃一生之遗憾啊。” 武北玄扫了他一眼,更是不屑“真是丢尽了忠勇侯的脸,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学武学文,会不会打断你的腿!更可悲的是,学武不成,学文也不行,哎呀,这叫什么来,老母猪扎坛子,顾头不顾腚,文不成武不就。” “武北玄!”黄毅顿时恼羞成怒。但一想到武北玄的武艺,想要卷袖子的冲动立即止住了,只能吹鼻子瞪眼假装要打,两只眼睛赶紧打点赵子游。 赵子游心领神会般拦住皇毅“别生气,和个匹夫动什么怒呢,万一伤到了吧,人家去女皇那里告状,这不是给皇将军添乱吧。过会比赛再看他出丑!而且学文学武都是为了报效国家,学武只能成为将才,而有文有武,才可能成为帅才,你以为忠勇侯会像他一样目光短浅吗?他不懂…” 说完,赵子游打量张宇,讥笑道“这是你请来的帮手?哪里找来的乡野村夫,也会诗词?两猿截木于林间,这猴子也敢对锯?” 张宇笑了笑,直接道“会不会不由你费心,且看那匹马陷身泥中,此畜生怎得出蹄?” 武北玄一听,拍手叫好“骂得好!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将才帅才,当年大齐始皇起于毫末,从未读书,但他行军布阵何人能敌?” 张宇点点头道“是啊…人这一辈子,最怕三心二意,武上不了台面,文则是纸上谈兵。一心一意方得始终。” 赵子游脸色阴沉,扫视张宇,看他一副平民打扮,既没有显示身份的勋贵装扮,也不是三品以上官员子嗣,更是气上心头“很好很好!看来你不知死字怎么写!真以为巴结了武家,就能平步青云吗?” “人生自古谁无死,巴结武家,总比巴结赵家合适,我又不巴结你,所以不牢你费心。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张宇直接回应。 皇毅怒道“果然是乡下人,乡野无赖,可知孝悌忠信礼仪廉!” 张宇立即回应“人面兽心,只知一二三四五六七!” 你骂我无耻,我骂你忘八(王八)! 黄毅握紧了拳头。 武北玄笑眯眯道“如果想比试拳脚,我们俩让你们在场所有人一起上!不是欺负你,因为你们都是废物!让开!好狗不挡路!” 说完,武北玄和张宇径直向国子监内走去,气势相当豪情。 赵子游和黄毅气的是一魂升天,只能忍住心中怨气,暗暗记恨,过会定要找回场子! 此次诗词大会在太学府内举办,所以太学的博士特定安排了一个巨大广场,命人布置了案桌和铺垫,四周可也布置了观看的席位。 手持邀请函的人陆续进来,这邀请函也分为两类,一种是观看的,另一种是可以参加比赛的。此次诗词大赛,观众和选手云集了整个京城的青年才俊,国子监内的学子只占四成,余下的都是其他学院或者名人之后以及京城的各种诗词社团。 比赛的规矩是竞赛者,最多五人组成一个小队,互相竞赛,几轮比试下来,得分最多的团队获得最后的胜利,并且,每个人的诗词也会被考官打分,最后分数最高者,便是诗词第一人! 不要小看这个“京城诗词第一人”的名誉,在察举制还盛行的现在,这个名声可以让一个普通读书人直接迈入仕途,根本不用去挤科举的独木桥!这是声望和名气的作用,不然为什么那么多读书人都想出名? 张宇和武北玄进了广场,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径直走到最上首,评委席下最左侧的位置,这可是第一等的位置,一直以来都是国子学的赵子游他们的,但是武北玄就是这个豪气,我来了,我就是老大! 赵子游忍住了,没有发声,而是坐到了对面的位置。随后,参赛者和观看者陆续进来,整个广场人头攒动,足足聚集了数百人。 朝廷也很重视这次诗词大会,所以命令禁军来维持秩序,国子监的祭酒有事没来,所以此次评委是由太学的五位博士担当。 此次的参赛选手共有十个团队,除了张宇和武北玄的团队只有两人,其他的都是满额五人。其他的分别是国子学的赵子游团队和黄毅团队,太学的朝英团队,京城有名的燕山书院和天青书院以及明皓书院,还有京城最大的两个诗词社团,阅文诗社和山茶词社,最后一个是地方代表,也就是外地读书人来到京城而被邀请过来的人。 要提的是,此次参加的读书人都是未致仕,并且年纪在二十五岁以下,并且家世清白高贵,具有一定身份地位和名声的。像张宇这种商人出身的家族,连门槛都不够,而且没有名师推荐,没有名声,简直是三无产品。 时间一到,五位博士中学问最长的靳松博士便站起身来,开口说道“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依然记得三年前祭酒大人说想要举行诗词大会,传扬文学教化,促进诗词繁华,这一晃三年过去,我大周也已经变得文学鼎盛,诗词大会的作用也逐渐显现。今日在这里,能看到这么多德才兼备的读书人,这是大周的荣幸,也是我们儒道的荣幸!我代表祭酒大人在这里宣布,第三届京城诗词大会正式开始,下面有请魏博士讲解一下规则!” 一旁的魏博士站起来,笑道“今年的规矩和上年的规矩有些不同,还是一共十道题目,都和诗词有关,选手们看到题目后开始答题,由我们五人给各个团队得分,并且诗词的作者也获得相应分数。最高十分,最低零分。当然了,答题有时间限制,每道题一刻钟!” “另外,不同的是,为了表扬真正的大才之人,公布题目后,凡是能在五个呼吸之内答出题目,并且获得该题胜利的团队和个人,分数将会加20分!” “除此之外,在比赛最后还特意设置了一个挑战环节,十道题后,获得‘京城第一诗词人’的选手将要接受其他团队一个诗词方面的挑战,而这个挑战不是特意针对这个选手,因为今年祭酒大人专门拿出一个察举名额,亲自留给了这位最终获胜的第一诗词人!并且还愿意收他为弟子!所以,诸位要努力了!大人已经好几年没收弟子了。” 此话一出,所有选手和观众一片眼红。 祭酒虽是从四品的官职,但是当今的祭酒大人可是位老寿星,当年他就教导过已逝的崇德皇帝,算是皇帝的启蒙老师,并且还担任过门下侍中,也就是东台左丞相,和中书令一样参知总政,乃位高权重的大员。 后来他辞官,天皇天后不允许,最后才坐了祭酒之位,负责天下教化。而祭酒虽是从四品,但他领的散官是开府仪同三司,从一品的官衔。 更主要的是,这位祭酒大人负责教化,天下为官者有多少人视他为恩师!而作为他的弟子,就算是普通的弟子,其人脉也都是无穷的资源! 现场中,估计也就张宇和武北玄持无所谓的态度了 第三十七章:让你们先高兴一会 今天诗词大会的获胜福利太丰富,丰富的让四五品官员家族出身的世家弟子都垂涎三尺,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也许一步登天就是指的这个吧。 现场中也就张宇和武北玄没有感觉,一个不知道其中厉害,一个习武不在乎文官的好处,两人平静地品茶,等待着诗词大会的正式开始。 很快,随着魏博士的一声命令,诗词大会正式开始。第一题,由靳博士先来。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其略微弯曲的腰背,却有一种文人的傲骨,脊骨立的很直。所有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一个个眼光热切而又有憧憬。 他沉声喝道“学子多读书,为入朝堂为国强,人生百态有磨难,披荆斩棘立本身。所以第一题,我希望诸位以励志为切入点,写一首励志方面的诗词,告诫现在的人,眼前的苦难不是苦难,就像国子监的文博士,他一生编撰一书,耄耋之龄终于著成,成为描绘大齐国历史最系统的史书,晨起鸡鸣早,晚睡赶日月,三餐清贫苦,屋漏简着衣,只有经得住严霜寒雪,才能嗅的满园梅香!希望大家共勉之…请开始点香!” 很快,一个教员端来一个香炉,炉中半柱香,燃尽刚好一刻钟,旁边还有教员默念时间。 所有人立即开始冥思苦想,以求得最佳诗词。 张宇看向武北玄,直接问道“马上就要过五个呼吸了,抢不抢答?获胜得分加分啊!” “你都想出诗词了?我擦,这么快?”武北玄震惊道。 张宇点了点头,随后,他看到默念时间的教员举起了一个“时刻到”的牌子。 “五个呼吸已到,第一题就算了,看看这群人的表现吧。”张宇耸了耸肩。 武北玄还有点懵“我虽然专长于习武,但毕竟是书香门第,从小也读书,但一听这题,我是一头浆糊,连个题目都没想好,你竟然告诉我你做好诗词了?励志属于大众题目,太多人作诗词,以至于新作难作,好的诗词更加难求。我的张兄,瞧瞧其他人,一个个都在抓耳挠腮,你特么太猛了吧。赶紧念来我听听,别是骗我的!” 张宇伸了伸手,武北玄侧耳过来,张宇将心中的诗句告诉了他。 听完后,武北玄瞪大眼睛,连忙竖起了大拇指,敬佩道“我服了!五体投地。这样的诗,肯定是新作,这么好的诗也不可能代做,谁舍得放弃这样的好诗呢…” 他实在忍不住,最后哈哈大笑而起。 两人的举动自然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观众们议论纷纷,原本不认识武北玄的人经过这一宣传,所有观众都知道了张宇和武北玄的身份,对于两个练武的人来此对诗,怎么看怎么是自取其辱。现在两人不仅不冥思苦想,还左顾右盼交头接耳,一看就知道是来捣乱的。 几位博士闭目沉思,没有理会任何事,他们自然知道武北玄的身份,只能装作不知道。赵子游和黄毅望着两人冷笑,暗道过会一定让张宇和武北玄知道厉害! 一刻钟到,所有团队的人都停下了笔,五人一组,分别作诗,挑选最佳的当成答案。 靳博士笑道“诸位,时间已到,谁先念出所作诗句?” 赵子游站了起来,对着五位博士拱手作礼,然后望向了张宇和武北玄,“刚刚我等都在冥思苦想,却发现武北玄和这位张公子一脸的有恃无恐,并且连笔都没有动,草稿也不用打,想来心中早有沟壑,何不念出来,也让我们听听你们的佳作?” 武北玄哈哈大笑“我怕念出来,你们的垃圾作品就不舍得拿出来了,这样又怎么有好戏看呢?所以我决定了,先给你们机会!” “嘴上逞强!”黄毅也站起身来,讥讽道“若真有佳作,还需躲闪,莫非是拖延时间,再在心中酝酿。可惜了,空占了一个名额,不如让给其他有才华的同窗!” 此话一出,无形中就将张宇和武北玄放在了所有观众席的对立面。是啊,没本事还站着位置,若是自己也能参加,万一取胜了,是不是也能成为祭酒大人的爱徒? 人就是这样,有怨愤,却不会埋怨自己没本事,只怪别人。 武北玄笑道“是不是拖延,你过会就知道了,既然你跳的这么厉害,何不先表演?” “好!那我就借花献佛,先行一步!”黄毅傲气道“这第一题由我作诗,诗名为《觅侯》,且听男儿提刀携仗剑,收取疆外十九州。请君暂上英雄阁,求得书生万户侯!” 众人听之,遂细细品味,不一会,响起议论声和赞许声。 五位博士也一同讨论后,靳博士道“不愧为忠勇侯之子,虽然弃武从文,却有恒心毅力,此诗很励志!” “此诗是七言绝句,由两个设问句组成,顿挫激越,而又直抒胸臆。尤其是下句,表达了作者为国尽忠的志向,很励志。”另一位博士称赞道。 观众席上也议论纷纷。 说罢,五位博士纷纷打分,并且取平均,最后得36分。 然后,赵子游也趁热打铁“下面是我的诗,名叫《青松》,且听盘枝石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风雪侵染还坚劲,任它东西南北风!” 此诗一出,几位博士叫好,尤其最后的点睛之笔,给人脑海中青松挺立不倒的坚强之感,非常的鼓舞人心,最后这首诗得分42分。 其他几个队伍也纷纷念出自己的诗词来,得分都不如赵子游和黄毅,最好的要数阅文书院一人所作的《西北望》岁岁跃马燕京市,客舍似家家似寄。青钱换酒日无何,红烛呼卢宵不寐。易挑锦妇机中字,难得玉人心下事。男儿西北有神州,莫滴水西桥畔泪。此诗得到了35分。 现在只剩下张宇和武北玄没有答题,所有人都望向他俩,议论纷纷。 “怎么,怕了?”赵子游和黄毅出言讥讽。 张宇站了起来,对着五位博士和众人行礼,笑道“在下所作诗句名为《行路难》,还请几位大人点评!”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念完稍顿,张宇扫视所有人。在他的目光下,博士们正回味诗中意境,一个个如同酒鬼遇到美酒。 赵子游和黄毅一脸吃翔的表情。 张宇给了两人一个挑衅的目光,随即继续念诗:“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岐路,今安在?” 声音再停,诗中那种彷徨和无助响彻现场,让人身临其境。 面对这样的困难,人生该如何呢? 张宇很快给出了答案:“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首行路难,是诗仙李白遭遇困难后,内心充满了强烈苦闷、愤郁和不平,借此诗突出表现了诗人的倔强、自信和他对理想的执着追求,展示了诗人力图从苦闷中挣脱出来的强大精神力量,震人励志。 和这首诗相比,其他人的诗句意境就差了几分。 从现场众人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五位博士一脸的陶醉,品一首好诗,如同品味一个人的人生,自有妙会在其中。 武北玄哈哈大笑,讽刺赵子游和黄毅“我们在拖延?是担心你们太伤心!让你们先高兴一会!傻逼一样,自己能力不够,瞎揣测其他人!” 最后,这首《行路难》得分48分! 第一题拔得头筹,自然让其他人记恨。第二题,由魏博士出题,他提出的题目很直白,正值初春,便紧扣“春”字,做一首诗词。 此题目一出,所有人都暗暗惊喜。 很快,点香开始。 第三十八章:可知张公子来历? 第二题以春为题,刚刚点香,其他人还未拿起笔来,武北玄突然一拍桌子,“嘭…”吓得众人一跳,纷纷怒视武北玄,这厮是来捣乱的吗? 便听武北玄叫道“此题真简单,根本不用多想,我们作好了!” 所有人一蒙,这哥们在开玩笑吗? 张宇也呆了一下,因为武北玄没和他沟通,就直接来了这一出好戏。看来武北玄是被第一题晃到,从而信心百倍,真的相信张宇有大本事啊! 魏博士笑道“看来二位文思如泉涌,这是准备拿下翻倍的分数啊!按照规矩,请两位立即写下诗词来!” 武北玄看向张宇,一脸兴奋。张宇只能立即默写一首诗词,起身亲自交给了魏博士。魏博士接过时看了一眼,眼皮猛跳,手不自觉得抖了一下,目光深深看了张宇一眼。 赵子游恨得咬牙切齿,身旁的人小声道“公子,他俩的速度也太快了,肯定是提前做好的诗句!过会好好听一听,如果发现是别人代作,定要拆穿他们!不过,他写的时间似乎有点长,莫非是词…” “没错!春字题材太普遍了,他们肯定是提前找人做好的。不过”赵子游冷笑道“京城文采好的人就那么多,姓张的一介白衣,他何德何能。最多也就是武北玄找人作诗。但凭他的,哼,谁会帮他作诗?我们事先准备这么久,春字题材的诗句刚刚有佳作,这次他哗众取宠,定让他好看!哼” 黄毅也在暗中吩咐同队中人。 一刻钟很快过去。 而此时,五位博士都显得失神,似乎在回想什么。还是经身旁的教员提醒,魏博士才回神,笑道“时间到了?那谁先念诗?” “博士,既然武北玄他们抢答,是不是先念出他们的?”赵子游问道。 谁料魏博士却摇了摇头“这首诗放到最后吧,你们还是先来吧。” 张宇笑着品品茶,可不是得放最后,这次拿出的诗有点猛,过会得低调些。 赵子游无奈,只能先念出自己的诗词来“我所作之诗名为《春日》,且听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这首诗是妥妥地描景之诗,轻雷响过,春雨淅沥而下。雨后初晴,阳光好像在刚刚被雨洗过的碧瓦间浮动。春雨过后,芍药含泪,情意脉脉。蔷薇横卧,娇态可掬,惹人怜爱。春天的景色很自然的浮现在人的脑海中。 可是最后,五位博士竟然只给了26分,大跌众人眼睛。 黄毅等人所作的是《杨柳丝》,“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而今往事难重省,归梦绕秦楼。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是一首词,词中描写了杨柳丝丝风中摆弄轻柔,烟缕迷漾织进万千春愁。海棠尚未经细雨湿润,梨花却已盛开似雪,真可惜春天已过去一半。而今往事实在难以重忆,梦魂归绕你住过的闺楼。刻骨的相思如今只在,那芬芳的丁香枝上,那美丽的豆蔻梢头。诗中有相思和哀愁,充满了回忆,也算是佳作。可惜最后得分也是差强人意,竟然只有24分。 其他人,山茶词社所作《留别》也不错,“满斟绿醑留君住。莫匆匆归去。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风雨。花开花谢、都来几许。且高歌休诉。不知来岁牡丹时,再相逢何处。” 年年都见花开花谢,相思之情又有多少呢?就让我们高歌畅饮,不要谈论伤感之事。明年牡丹盛开的时候,不知我们会在哪里相逢?词中虽有感伤,更多的是豁达,这首词的意境和黄毅的《杨柳丝》迥然不同,但最后得分只有25分。 至于其他人,得分就更少了。 选手们一头雾水,观众们也不明所以。 最后,还是魏博士站出来解释“选手们所作诗词都是佳作,但在我手中这首诗面前,就显得索然无味了,所以我们实在无法打很高的分。请见谅!” 魏博士手中的纸,恰是张宇所作的诗句。此言一出,惹众人哗然。 “到底是什么佳作,竟让五位才学高深的博士如此欣赏?” “那位张宇公子仅在一两个呼吸内就作出佳作,这怎么可能!一定事先就准备好了!” “没错,一定是事先托人准备了草稿!” 赵子游脸色阴沉,问道“魏博士,不知是什么样的诗句,竟然你们这般爱不释手?” 魏博士笑道“我便念出来给你们听听,你们也好好学学,真是好诗啊,好诗啊” “且听好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只念出第一句,便让所有选手脸色大变。这一句便有如此高深的意境,已经碾压众人所作诗句,那后面呢?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诗的意境逐渐加深,景与境交融,让人沉醉。而接下来,高潮而起。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此句一出,其他的选手竟然拍案叫好,一个个眼光热切,充满了惊喜。观众们的称赞声此起彼伏,一个个都站了起来,这是对名诗的尊重!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随着魏博士的声音缓缓散去,此诗终于念完,但是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这首诗太绝了,太妙了! 已经没有人敢认为这首诗是托人所在,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么好的诗一旦作出就会名垂千古,谁还会让给别人! 张宇摸了摸鼻子,暗想早知道不写这首诗了,这首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是孤篇压全唐,虽然有点吹嘘的含义在里面,但想要找出一首意境和它媲美的还真不容易,这首诗属于名垂千古的诗句。这次被张宇拿了出来,仿佛丢了一个炸弹,炸翻了所有人。 武北玄也吞了吞口水,他自然看出这首诗的绝伦,于是他猛然站起身来,在众人还在陶醉时,又抛出重磅炸弹“诸位你们可知这位张公子的来历?” 所有人都被这句话吸引了目光。 武北玄运足了气力,语气雄厚“他来自金陵,年仅弱冠,十五年岁应病痴傻,五年内遍访名医皆不得治。后大周立国,女皇登基,天降天运以渡人,他恢复了神智,并且文武双全,昨日我和他比试败于他手,于是请他来此。他说,他的才能来自天地赐予,来自大周的浩然正道,我乃习武之人本不信鬼神之说。但此诗一出,我不得不信啊!这天下,有谁能作出此诗!有谁!” 众人听闻,一片哗然。 在场众人,有很多也在昨晚的潇湘院,于是纷纷朝众人讲述昨晚的比试。 武能败武北玄,文能作出千古诗句,这样的本领是凡人能拥有的? 众人小声议论,随后议论声越来越强烈。 第三十九章:会向瑶台月下逢 武北玄趁机说出张宇的来历。 “怎么可能!痴傻之人突然醒来,还文武双全,这一定是假的!你在逗我们吗?看我们像傻子吗?”赵子游和黄毅立即吼道。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响,基本上都不相信。 谁知,人群中突然有人叫道“是真的!我就来自金陵,张宇家只是普通的茶叶商贩,他爹带他在金陵遍访名医,都治不了,后来他爹恼羞成怒,砸了好几家的医馆,还被人告到衙门,闹得全城都知道。我以前还见过他呢,就像个活死人!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一个青年激动地叫道,似乎这种亲眼证实奇迹的行为,是一种莫大荣耀。 有人作证,而且这个青年也有朋友,都知道这位青年的来历和品行,所以他的证明很有说服力。 张宇看准了时间,站了起来“诸位,在下痴傻五年,五年处于浑噩,得大周气运普度,才得以恢复神智,此次进京,便是想面圣谢恩,今日随武兄来此,便觉得脑海中诗词翻涌,刚刚不知怎么得,就跳出这首《春江花月夜》!我深知我自己的文学和能力,这首诗凭我的才学做不出,但我想,是大周的气运让我做出来,无非就是为了在这个场合告诉所有人,陛下皇恩浩荡,用贤人,用能人,凡有能力,皆是大周人才!吾皇万岁!” 张宇对着皇宫方向躬身谢恩。 武北玄紧跟着行礼,五位博士也拱手作礼。 至于其他人,更是跪拜,大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最后,张宇凭借这首诗拿下了70分。 众人平复了心绪,诗词大会才得以进行。 第三题,是由赵博士出题。 这次,张宇没敢太出色,也不抢答了,而是等到时间到了,随便作出一首诗,轻轻松松拿下第一名。不过众人都看在眼中,因为从一开始,张宇就未动过笔,一次都没有。听到题目笑了笑就喝茶,这是胸有成竹啊,他要是愿意抢答,肯定每次都能拿到附加分。 赵子游等人气得想要吐血,恨不得直接离开。 到最后面两题,张宇竟然直接不玩了,你们随意,因为他的分数太高,就让你们得满分,最后获胜的还是张宇! 很快,十道题全部结束,张宇和武北玄获胜了,张宇获得了个人的胜利。观众们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都为张宇欢呼叫好。接下来,就是其他团队轮番对张宇发起挑战,只要张宇能获胜,那就能成为祭酒的弟子,还能获得祭酒的赏识。 “那么,由谁先来?”靳博士问道。 阅文诗社等团队有意和张宇交好,所以所问诗词题目都非常简单,张宇轻松答出,最后只剩下赵子游和黄毅两个团队。 黄毅咬牙切齿,冷笑道“张公子才学天助,真是厉害!只是不知道,我所给出的题目是否能答出完美答案。既然你感谢大周气运所衷,来京城入京面圣也为感恩,那好,我的题目就是作诗一首,描绘一下当今女皇陛下在你心里所认为的容颜!” 此题可谓是歹毒,如果做的不好,那就是开罪当今女皇,你竟然非议陛下龙颜。并且,只要你作的有一点瑕疵,都会被无限放大! 四周的氛围异常冷静。 武北玄暗暗给了张宇一个眼神,摇了摇头。 张宇却笑了笑,抬头望天,眼神似乎迷离“我记得初醒之时,仿佛在天上看到一位仙子,直觉告诉我,那就是当今陛下,你且听好,我的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张宇声音柔软,仿佛诗中仙子的容颜吹进了所有人的心底,一百个人心中,有一百位仙子,那都是女皇的容貌。 黄毅念叨这首诗,竟然找不出丝毫挑剔的毛病。 四周又是一阵惊呼和叫好声,他们虽然都没见过女皇陛下,但听了此事,心中那最美好的仙子便是女皇的模样啊! 黄毅竟然变得失魂落魄,赵子游继续发难“张公子,只剩下我们这一道题了,你可要注意听了。自从陛下登基以来,多有大臣告老还乡,辞官隐退,对于这种情况,你可有想法?不如作诗一首,发表一下看法。” 赵子游也够歹毒的,那些告老还乡辞官隐退的,都是和女皇不和的,张宇不管怎么议论,都会得罪某一方。 张宇笑了笑,随口道“朝廷之事,我是普通百姓岂能知道,但每到年末,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天地运转,都脱不了这个道理吧,赵公子,你可满意!” 张宇借此诗来暗喻,朝廷更替就像过新年,旧官不去,新官不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子游气得冷哼一声,竟然直接甩袖而去。 就这样,第三届诗词大会结束了,而张宇获得了最终胜利。他没有离开,而是准备去见祭酒大人。 观众早已离去,但议论不断,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弄得众人皆知。 太学内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宫的掌握当中,听说了事情的详细细节后,冷幽面见了女皇。 女皇正在殿内读书,她没穿正装,只是一身白色襦裙,少了艳丽,多了一抹柔情。 “冷幽,怎么了?”女皇放下手中书籍,笑着问道“你平日可不会主动找我的。” 冷幽依旧带着黑纱“陛下,张宇今日已经参加了诗词大会,并且获得了胜利,很快就会见到祭酒大人。” “哦?这家伙不错。”女皇诧异道“能在那么多人中获得胜利,才华必须了得,可有他的诗?” “陛下请看。”冷幽递上去几张纸,里面记载了张宇所作诗句。 女皇细细浏览,吃惊神情越加浓郁“怪不得你和上官这么看好他,这般才学,全朝上下也找不到几个吧。莫非真是我大周气运垂青?” 冷幽又道“陛下,卑职这里还有一首诗,是张宇描绘你容颜的” 冷幽将事情经过告诉女皇,女皇异常好奇“他没见过我,会如何写我?写的不好,我可要生气的。” 说完,接过另一张。 这一看,女皇眼角翘起,嘴角上扬,竟然开心地笑了。 “会向瑶台月下逢这家伙,还真敢写啊!”女皇像个少女“不过我喜欢这首诗,写的好美。我都不知道我有那么美!” “陛下美若天仙,张宇若是亲眼看到,定会目瞪口呆的。”冷幽说完,突然又加了一句“这家伙也是好色之徒。” 说完才意识地自己说错话了。 女皇端详着诗中之意,眼神有些痴迷,她速来爱诗词,张宇所作的几首诗,都非常和她心意。 都说知己难求,女皇原本对张宇并未太放在心上,此时却急切地想见见他。 “等他见了祭酒,把情况告诉我。我看来要找机会提前见见他了!”女皇突然道。 冷幽低着头,嘴角微扬,声音依旧冰冷,但语气恭敬道“是,陛下!” 第四十章:拜师 诗词大会结束,这场大会可以说是张宇的个人秀,从一开始就碾压众人,不管你是世家显贵,还是勋爵在身,亦或是名传当地,或者名师出身,在张宇的名诗词句轰炸下,都掩面而去。相信过不了多久,京城上下会热议张宇!他仿佛西海岸的一只翅膀,虽然很小,煽动的翅膀,却在东海岸掀起巨浪。更像是一只幼虎,无意闯入了开会的羊群,惊起绵羊四窜! 更主要的是,他的来历带着神秘感和神圣,和女皇扯上关系,不想在京城大火都不行。 张宇和武北玄没有离开,继续呆在国子监中。 没等多久,靳博士和魏博士回来,带领张宇前往国子监后院,去见祭酒。祭酒大人足有七十岁高龄,嗜睡故喜好幽静,这国子监后院是片竹林,倒符合他的喜好。 来到一间房舍前,靳博士和魏博士敲响了房门,门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二人让张宇稍作等会,便蹑手蹑脚进去了。 不一会,靳博士和魏博士出来了,两人面容带着喜色,靳博士低声道“张宇,大人喜好静,过会进去后动作要轻,不可鲁莽。另外大人很喜欢你的文章,刚刚连声夸奖,好好表现哦,你进去吧!” 一旁的魏博士似乎很看好张宇,也低声提醒了一句“大人古稀之年,什么事没有见过!所以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可耍小聪明!” 张宇感谢两人,深深拱手,然后道一声抱歉,过后会亲自到府上拜访,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进屋是个大厅,厅上挂着一个匾额,上面的字就像小孩的涂鸦,一点书法技术都没有,而且写的是“古稀顽童”! 大厅左侧是书房,隐约可见一个老者正在书案前看书。 张宇正在打量时,老者头也不抬的突然叫道“都进来了还四处张望,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过来!” 张宇摸了摸鼻子,他发现这位祭酒的性格似乎不像靳博士所说那样啊。 张宇走了过去,看清了祭酒的模样,和普通的老头差不多,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子,一身干净却很普通的长衫。而让张宇感觉哭笑不得,这位祭酒大人看的竟然是小人书。 祭酒似乎看出了张宇的诧异,于是扬了扬小人书,解释道“这小人书的画工极差,但是故事却很新奇,很有趣,你要看吗?” 老头一脸的褶子,一双眼睛却透着顽童的机灵。 张宇脑海中突然跳出一句话,七十老者如顽童。 于是张宇笑道“故事如果不新奇,更没有人去看,不过依我看啊,这故事太普通,随便看看还凑合,时间长了不免枯燥和乏味。” “听你的意思,你似乎有好的故事?”祭酒好奇问道。 张宇骄傲道“不说天下第一,反正就这样一直讲下去,到我孩子上学估计也不会重样!” 祭酒一脸兴奋,问道“真的假的?” 张宇笑着问道“不信我给你讲一段。那你是喜欢武侠还是爱情,神话还是修仙,科幻还是鬼怪?” “还这么多的种类!听起来就很有意思!”祭酒激动道“我比较喜欢打打杀杀的故事,刺激,你先来一个!” “那好!那就给你讲个故事,名叫《水浒传》”张宇随即缓缓讲来“大人且听这一回王教头私走延安府,九纹龙大闹史家村” 张宇第一次看到《水浒传》时,也立即被这个名著吸引,前前后后看了无数次,几乎能倒背如流。而且张宇口才一流,故事情节把握的非常到位,武打场面非常详细。 很快,讲到鲁智深拳打镇关西,然后是大闹五台山,直到倒拔垂杨柳,林冲误入白虎堂才结束。 外面天色早就黑透了,不知不觉中,一个讲的投入,一个听的仔细,竟然都把时间给忘了。 “大人,时间不早,我还要早点告退,别耽误你休息了!”张宇说道。 “没点礼貌,叫什么大人,你来干什么的!”祭酒突然一本正经,然后又叹息道“哎,我这是听了好故事就三月不知肉味啊,以后可怎么办!” 张宇笑了,祭酒这句话就已经代表承认了自己学生的身份。 张宇连躬三次,唤一声“夫子!”这就算拜师了。 只不过这种拜师,只是拜在祭酒门下学习,是学生,并不算是真正的弟子。 真正的弟子,老师需要传道授业解惑,弟子要以天地君亲师对待。那种没有血脉却堪比血脉羁绊的联系是最难得。 这次诗词大会的获胜奖励,说是拜入祭酒门下成为弟子,其实很大层次是恭维。祭酒大人要收一名弟子,必然经过重重观察和考核,并且要有才华和家世,不然很难入他法眼。能成为门下学生,已经是非常大的福分了。 张宇拜完师,正准备告辞时,祭酒突然问道“你家在何地?家中还有何人?此次来京干什么?” 张宇一五一十说出,并未进行任何隐瞒。 祭酒抬头望着屋顶,随即回神打量张宇,片刻点点头,道“收你为门下学生,的确委屈你了。你虽然出身商贩之家,但瑕不掩疵,更何况老夫收徒弟,岂会顾虑他人看法。女皇有心,我有意,趁着死之前不发挥余热,的确对不起陛下的恩情。张宇,老夫问你,你可愿意拜入老夫座下,成为最小的弟子?” 张宇闻之,浑身一激灵。 祭酒大人说的是座下弟子,而不是门下学生。这可是需要进行拜师礼,三跪递帖才能确认的师徒关系。 张宇猜不出祭酒的用意,为什么会直接挑中自己,两人第一次见面好不好,这样会让张宇骄傲的,让京城的其他读书人作何感想,会不会气得晕过去? “学生愿意,愿意!”张宇立即回应。 祭酒大人笑道“好!既然定了下来,你离开后找一下靳博士,让他挑一个良辰吉日,走一下拜师礼,就算正式收你入门。你也准备下束脩,到时要用。” “是,老师!”张宇应道。 “以后可要好好孝顺老师哦!”祭酒大人突然开玩笑,道“那么好听的故事,一日不听都浑身难受。” 张宇忙道“老师若是喜欢,我每天都来给你讲一个时辰,你看如何?” “不行不行,一个时辰怎么够!两个时辰!”祭酒忙讨价还价。 张宇苦笑道“老师,讲的太久天色太晚,我可不能打扰你休息!” 祭酒抚须笑道“你这么有孝心,那就一个时辰吧,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对了,你既入我门,以后我们荣辱与共,在京城,受欺负来找我,我看谁敢欺负我的弟子。” “是,老师!”张宇心中感动,躬身行礼,退出了房间。 找到等自己的武北玄。 “武兄,不好意思让你久等。”张宇抱歉道。 “没事,你和祭酒大人聊什么,这么长时间?”武北玄好奇道。 张宇道“给恩师讲了个故事。” “讲故事啊…咦,等等!你刚刚称呼祭酒大人什么?”武北玄突然愣住,问道。 “恩师啊!一惊一乍的。”张宇故作淡定、随意说道。 …… 第四十一章:提高知名度 张宇和武北玄一起找到靳博士。 “张宇,大人看来很欣赏你啊,两人聊得时间够长!如果不得大人心意,早就被他赶出来了,哈哈…”靳博士伸手邀请,让张宇和武北玄坐。 一旁的仆人连忙倒茶。 张宇笑道“老师正在看故事,恰好我也喜欢,兴趣相投,便多聊了会。” 靳博士点点头,道“张宇啊,这次是个好机会,我听说你家中以贩卖茶叶为主,如今既然拜入大人门下,便有资格进入国子监学习。我命人替你办好手续,你准备一下便可入书学学习,你意下如何?凭你的文采,只需要多加练习,一旦作出成绩,加上大人举荐,便有机会致仕。” 张宇可没功夫陪一群官二代读书,于是说道“读书的事,等明天见到恩师,我再问问他的意见。” “噗…”靳博士正在喝茶,听到张宇的回答,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他震惊道“你…你说什么?” 表情和武北玄一模一样。 张宇心想,有这么夸张吗?不就拜个老师嘛,然后就一脸得意,说道“这么晚了还来叨扰博士大人,是恩师想委托你挑个良辰吉日,学生好拜入恩师座下学习。” “咳咳…”靳博士咳嗽两声,上下打量张宇,恨不得将他看透“不叨扰,不叨扰。大人既然吩咐,我今晚就把良辰吉日看好,明天我命人给你送去。你现在住在哪里?” “靳博士,你安排人告诉我就行。”武北玄接话道。 靳博士点头,随即有感而发道“没问题…那个张宇啊,你知道祭酒大人一共收过多少位弟子吗?” “学生不知。”张宇摇头道。 靳博士道“一共七位,其中五人无不是当世大儒,又以两位最是难得,其一乃是当朝曾任兵马大元帅的战王,他是祭酒大人的第一位弟子,他的身份不用我多说了吧。而最小的是现在最得陛下宠信的狄人杰。三十而立位极人臣,身穿紫袍,天下谁人能比。如今,你成为他们最小的师弟,恭喜你。” “是啊,他简直走了狗屎运。”武北玄也忍不住地赞叹道。 张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幸运,没料到师门这么牛逼,简直是平步青云的节奏,出去后是不是可以耀武扬威了。 “感谢恩师看重,学生无以为报。”张宇谦逊道。 靳博士继续道“另外你也要注意一点,你初来京城,虽然诗会上表现不错,但名声不显。祭酒大人名声显赫,我相信拜师一事一旦传播出去,质疑你的人不在少数。有太多人想拜入大人门下,都被大人拒绝了,这其中包括很多大儒家子弟。大齐国以儒治国,虽然很多儒家弟子没有致仕,但他们的地位和声望,可以直接影响朝廷变化。你孤身一人,定要小心。” 张宇连忙起身,对着靳博士躬身一拜“多谢博士提醒。” “我也是寒门出身,和你一样。”靳博士感慨道“苦熬四十载,前路已尽啊。希望你将来有出息了,能为寒门子弟指条康庄明路。” “学生谨记。”张宇道。 靳博士又道“刚刚说到你没有雅名,很难承受外人的非议,明天有个机会,是京城儒道大家举办的论道会,很多有名的大儒都会参加,门槛高,普通人很难参与。我和其他几位博士说一下,明天带你一同前往。当然了,这还需要你拥有真正的才学,可以舌战群儒。如果知识欠缺,也就是看个热闹。你觉得呢?” 张宇知道,靳博士问自己,无非是怕自己才学不足。说真的,张宇的才学还真不怎么样,毕竟五年的时间有限,张宇要学习的东西太多,而儒学很显然不在其中。幸好,两年多的高中教育外加教育频道,让他不想学,也在百忙之中学到了很多知识。 “感谢博士赠予的机会,我会好好努力。”张宇郑重道。 靳博士欣慰点头。 “我也去,我也去。”武北玄立即凑上来。 靳博士瞥了他一眼,道“你去凑热闹?” “对,凑热闹!而且肯定很精彩!”武北玄坚信认为。 靳博士道“你去的话,根本不用我们带领,谁敢不让你进啊。” 武北玄哈哈笑道“不让我进就拆了大门。现在谁不知道我武家的威风。” 靳博士摇了摇头,对武北玄的故意嘚瑟表示无奈。如今武家正值风口浪尖,这话要是传出去,又是一阵咒怨。 随后,靳博士又交代了几句,天色已深,张宇和武北玄告辞离去。 马车上,武北玄比张宇还要兴奋,好像是他拜师似的。 “武兄,你不用替我这么高兴。”张宇无语道。 武北玄嘿嘿笑道“咱俩虽然相识很短,但你的品性和脾气配我,可谓是相见如故,英雄相识不问底细,男女相会不问长短嘛。你拜师,我自然替你高兴。当然了,更主要的是,明天有乐头玩,想想就高兴。” 张宇瞪大眼睛“哎呦,武兄原来是性情中人啊,还是个闷骚之人,失礼失礼。” “客气客气,我有同感,张兄也是这样的人。”武北玄抱拳道。 张宇忍不住叹息道“不过话说回来,武兄装得不像纨绔子弟,有形无神,能瞒过大众,瞒不过朝廷上的老狐狸。” 武北玄一愣,立即止住笑容,问道“张兄看出什么了?” 张宇道“不难猜,你故作胡闹,无非是想替女皇转移压力。不过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你父亲和大伯的。” 武北玄道“我自己的主意。姑姑做皇帝不容易,与其担子全在她身上,不如让我们这样的晚辈分担分担。我能做的事很有限,就算胡闹,也只是小打小闹,影响不了什么。其实该我父亲和大伯出马,他们意识不到这点,而是只想着更进一步,就连我两个不学无术的堂哥,竟然也老实的在宫内担职,哎,这难道就是被权力迷昏了头脑吗?他们不知道武家能有今天是因为什么,一旦走错路,就什么都没有。” 张宇非常赞同,如今武家不该扩张权力,而是该胡作非为。一个胡作非为的武家,更能让天下世家放心。如今再想那样做,就属于掩耳盗铃了。 甚至于,武家过于积极进度,很可能适得其反。他们能成于女皇,也能败于女皇。 这话自然不能对武北玄说,说了就是非议当今女皇,不想活了。 “武兄一片赤诚,很多事情水到渠成,无需太过于担心。”张宇开解道“我这里有纨绔养成十八计,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好啊!”武北玄顿时来了兴趣“恰好,我这里有新进的美人图,要不临摹临摹…” “不感兴趣,想当年啊,我什么没见过。”张宇不屑道。 “想不到张兄身经百战,但我也不差,想当年十三岁我就带人去逛巷子。”武北玄自傲道。 “切,我就问你,你见过黑人的吗?” “艹,你此话何意?我怎么感觉那么兴奋。” …… 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二章:玫瑰上的疤痕 张宇没跟武北玄去他家,而是回到了光禄寺。 回到自己的住所,却没想到冷幽已经等候多时。 “终于回来了,怎么花费了这么长时间?”冷幽问道。 张宇坐下来“遇到点小插曲,耽误时间了,让你久等,在下给冷姑娘赔礼道歉。” 冷幽白了她一眼,问道“祭酒大人对你什么态度?” 张宇把情况说了说。 虽然她脸上带着黑纱,但从双眼中也能看出惊讶神色“你给他讲了一夜故事,然后他收你为亲传弟子,是亲传弟子,不是门下学生?还要你准备拜师礼,找个良辰吉日正式拜师?你没骗我?” “为啥要骗你啊,这事很奇怪吗?”张宇无奈道。 冷幽不可思议道“你可知祭酒大人已经谢绝了多位大儒的推荐,像赵子游、谢飞,都是被推荐的人,并且他还说余下人生不再收徒,而如今你摇身一变成了弟子,不惊讶才奇怪呢。” “换句话说,我无形之中就得罪了那些想拜入祭酒座下的世家子弟?”张宇转念一想。 冷幽点点头“如果他们是小肚鸡肠的人,那就是了。” “好吧,看来只能绑在陛下的战船上了。”张宇开玩笑道“当然了,该感谢冷姑娘,没有你同意,我无法参加诗会,自然也不会拜师。” 张宇连忙起身,抱拳作礼“草民感激不尽,要不以身相许?” “好啊,脱衣服吧!”冷幽冷冷道,目光如炬盯着张宇。 张宇被她这样看着,竟然如芒在背,讪讪一笑。在冷幽面前,张宇竟然一直都处于劣势。 “要不请你喝酒?”张宇问道。 冷幽想了想,然后点头道“正好也饿了,就当吃点宵夜吧。” 张宇连忙命人去准备。自从武北玄来接过张宇后,光禄寺的下人就对张宇礼貌有加,要点酒菜什么的,自然轻而易举。 很快,桌子上摆了四菜一汤,还有几壶酒。张宇为她斟好酒,便目光如炬盯着冷幽,心里在想,带着黑纱我看你怎么喝! 冷幽看出了他眼中的戏谑神情,耳朵微微发红,不过很浅,张宇并未发现。只听冷幽语气依旧冰冷“想看我的容貌?还耍鬼点子!我是陛下的暗手,你想看到模样,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只是单纯的答谢你,请你吃酒!”张宇嘿嘿笑道“不过你说的代价是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冷幽说完,竟然随手就摘下了黑纱,露出了真面容。 冷幽很美,她的美和上官婉儿不同,她透着一种天然的冷傲,可惜的是,在她一侧的脸颊上,竟然有一道疤痕,从耳根一直延伸到下巴。疤痕狰狞,就像一朵美丽的白玫瑰上爬着一只蜈蚣。 冷幽一双眼睛盯着张宇,张宇看着她的俏脸,竟然忍不住地想伸手去摸一摸,眼中充满了爱怜。手伸到半空,才意识到孟浪,于是放下了手。 “你不觉得我很丑陋?”冷幽声音冰冷,问道。 张宇摇了摇头,“我只感觉老天不公,是不是老天不想让你太完美?这是你一直带黑纱的原因?” “是也不是!”冷幽说的很含糊,随后饮了一口水酒。 张宇也喝了一杯,一双眼睛还在看冷幽的脸,只把冷幽看的不好意思,脸颊都有点泛红“一直看什么!是不是觉得可怕?要不我把黑纱带起来?” 张宇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只是想记住你的样子。” 冷幽问道“为什么?我这么丑陋,有什么值得记住的?你不如去记上官婉儿的美丽容貌。” “你俩不一样的。”张宇笑了笑。 冷幽继续问道“哪里不一样?” “说不出来的感觉。”张宇也说不出来的感觉“不是因为你在,我才说的这话,我虽然见到上官婉儿的时间比较长,和她也算亲近,但总觉得差了一些什么,仿佛隔了一堵墙。我也能猜到,这堵墙是当今女皇。” 冷幽望着张宇不言语,然后带上了黑纱,道“你的谢礼我收到了。今天陛下提及,想找个时间见见你。如今你既拜入祭酒门下,看来会尽快提上日程了,并且,你在陛下心中的价值又大了三分。陛下不会浪费人才而不用!” “什么!”张宇一惊,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按照上官婉儿的安排,他还需要等,然后和光禄寺的三人一起面圣,之后收到赏赐,然后自己在谋划出路。 如今却因为拜师的缘故,直接弯道超车,而且是超的厉害,前面的努力不需要了,直接开始获得成果,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一步,最起码省个一年半载的时间。 “进宫之事,上官婉儿知道吗?”张宇问道。 冷幽摇摇头,“她不知,这几日她正在忙其他事,也许正在焦头烂额中。” 张宇点了点头。 冷幽起身,道“时辰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有事我会来找你。京城的权贵虽多,但也不用怕他们,而且我也相信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这是夸我?谢谢。”张宇翻了翻白眼。 冷幽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说道“最后一件事,关于我容貌的事,发誓不能告诉第三个人。” 张宇一愣,随即点点头,道“好,我发誓,绝对不透露出去。” 次日清晨,武北玄就来到光禄寺接张宇。 儒道的论道会是下午开始,地点在城东避暑山庄。 避暑山庄不是皇家庄园,而是当年京城第一富商为了京城第一美人修建的庄园,耗资千万,后来富商家道中落,庄园几经转手落到了谢家手中。这次论道会由谢家筹办,所以地点选在了那里。 “下午才开始,你这么早拉我去哪里?”张宇揉了揉眉,昨晚冷幽走后,他又练功一个多时辰,导致睡得很晚。 武北玄道“上午红楼那要举办一场诗会,是长公主出资赞助的,每一届诗词大会的获胜团队和获胜者,都会参加。昨天你出尽风头,他们不敢邀请你,但我们必须去,哈哈,让他们活在恐惧之中。” 张宇是明白了,武北玄属于一直被这群文人压制,心里有些扭曲,如今找到挑场子的机会,恨不得跳桌子上开始撒野。 红楼,京城很有名的私人茶馆,一大片木质房屋结构,镀过红漆,在京城中很有辨识度,更主要的是,这座红楼是长公主的产业。 长公主是崇德先皇和恭亲王最小的妹妹,年纪也在不惑之龄,因参悟佛道,一直常伴青灯,没有下嫁。而且这位长公主从小聪慧睿智,就连当今女皇都对她礼让三分,平时还请她入宫闲聊,两人关系不错。 来到红楼,张宇和武北玄下了马车。 门前管事正在招待,看清下来的是武北玄,他眼皮猛跳,连忙上前“武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海涵。” “诗会还没开始吧,长公主来了吗?”武北玄问道。 管事赔笑道“武公子没来,怎么会开始!长公主到了,正在后厢房休息。” “红楼好像没邀请我啊!”武北玄望着他,笑眯眯道。 管事顿觉一身冷汗,腰更弯了,“一定是手下那群混蛋送错了地址,邀请函是不是送到另外两位武公子府上了?京城谁不知公子才情,不邀请您,这场诗会也不圆满。” “嗯,不错,真会说话。”武北玄满意道。 管事暗松一口气,道“公子,就让小人亲自送你进去。请,小心台阶…” 一旁的张宇哭笑不得,这家伙也够胡闹。 进了红楼,在管事引领下,两人来到一处大殿。 大殿非常大,地上铺的经过镀油摩擦的木板,防滑而又锃亮。还种着针松,针松不高,却形态各异,根部摆放着白色鹅卵石,为房间增添雅趣。房屋四周摆放着铜鹤,栩栩如生,鹤嘴叼着灯炉,点燃着油灯。四周墙壁用镂空木窗代替,屋外种植着树木,能吹进来微微春风。 此时大殿中已有不少人,谢飞和赵子游、黄毅等人都在,除了他们,还有一二十位青年。 “这群人的出身,最差是五品官宦世家!勋爵最起码是三等伯爵以上。”武北玄扫视四周,轻声问张宇介绍。 武北玄和张宇的出现,自然成为议论的焦点。 冷漠、不屑、藐视,各种面目表情应有尽有。普通人见到这个场面,铁定两腿发软。 “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张宇主动问道。 武北玄白了一眼“你觉得他们会理我们?咱们和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要打招呼也是他们亲自来。也幸好你陪着我,不然一个人待不下去,太无聊了。” 张宇深表赞同。 正在这时,大殿深处一道门被推开,一群人缓缓走出来。 为首者,是一位宫装的女子,体态丰盈,雍容华贵,看样子年纪不小,但却猜不出实际年龄。 在她身后,跟随着好几名女子,都是芳龄少女,一个个美丽大方。 再往后的一幕,却让张宇眼睛一眯。 再次发出恳求,有推荐票的朋友,请赏赐一两张。推荐量少的吓人,没脸活了。 第四十三章:怼灵亲王 长公主袅袅而出,在其身后是几位芳龄少女。 再他们之后,走出来一位大腹便便的青年,身穿蟒袍,一脸桀骜。而让张宇意想不到的是,这位青年手中拉着一根绳子,绳子那头系在一个人的脖子上。那个人就像一条狗,低着头,半弯着身子,亦步亦趋跟在青年身后。 “那是灵亲王!先皇第三子!爱好特殊,喜欢养人狗!就是以人为狗。”武北玄解释道“这位灵亲王性格刁钻古怪,发起疯来不管不顾,说真的,我都惧他。不能打,只能骂。哎…” 张宇眼睛眯起,他将目光放在那位“人狗”身上,总感觉他很熟悉。仔细打量一番,终于确认,这不是李三胖吗? 他不是在金陵吗?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怎么得罪了灵亲王,还被他如此折磨。 虽然和李三胖相处时间不算长,但他实在、憨厚、重感情,很对张宇胃口。张宇交朋友,不看时间长短,只看品性。 张宇深吸一口气,暂且不动声色。 长公主李若音走进殿内,扫视众人,笑道“今天的红楼诗会来了不少新面孔,不仅武三郎来了,灵亲王也来凑热闹。” 武北玄点头示意。 灵亲王拉了拉绳子,一双鹰鸠目光扫视众人,随后定格在武北玄身上“早就听说小姑的诗会有意思,原本以为是讹传,没想到连武疯子都来了。哈哈,今天肯定精彩!” 说到最后,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一旁的谢飞等人抱着膀子,等着看热闹。这次不用他们出手,就有大神怒怼武北玄。要知道现在谁最恨武家人,非李氏皇族莫属。估计灵亲王恨不得株连其九族,皇位啊,这可比血海深仇还要大的仇恨。 武北玄也不惧灵亲王,哼一声,回应道“是很精彩,我倒要看看谁的皮痒,让我给他松松。” 他被称为武疯子,可不是没有缘由的,曾在金殿上和瑞阳王大打出手,可谓是一战成名。 眼看着两人势同水火,长公主李若音打趣道“好了,今天你俩就老老实实坐着!凭你俩的才能,诗会上也就是看热闹的主。” 说着,又看了一眼武北玄身旁的张宇,笑着说“想必这位就是昨日诗词大会获胜的张宇吧。你的诗词我都读了,非常喜欢。京城第一诗词人的美誉,非你莫属。” “谢谢长公主刮奖。”张宇躬身微微示意。 听到张宇的名字,李三胖慌忙抬起头,待看清张宇时,眼睛流露出惊喜,随即想到了什么,慌忙低下头——别看李三胖憨厚,却也知道不能连累张宇。 张宇表面冷静,心中已经开始窝火。 这时,灵亲王把目光放在张宇身上。 一身白衫,身材挺拔、面容清秀俊朗,一双眼睛平静内敛,和他对视,灵亲王没有看到任何尊卑,只有冰冷的冷漠。仿佛在看死人。 灵亲王心中大为不爽,一个贫贱草民,竟然敢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 “大胆!一介贱民,见到本王还不下跪!”灵亲王怒喝一声。 武北玄怒火上头,张宇可是他带来的,你是在挑衅吧。 张宇则拦住了武北玄,拱拱手,平静道“早就听闻灵亲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灵亲王喝道“本王说的是跪下!” 张宇道“跪?我只知道跪天地君亲师,我父母在家中坐,恩师拜其门下,天地日月可见,你让我跪你,莫非你想做君王?” 灵亲王一哆嗦,现在他最怕的事就是和皇位牵扯。 武北玄哈哈大笑“灵亲王,这大周已经有陛下了,你如果真想,莫非…” “闭嘴!”灵亲王怒吼道“竟然敢诽谤皇亲国戚,来人,给我乱棍打死!” 跟随的仆人哭丧着脸,连忙去看李若音。 “好了好了…”李若音开口道“别生那么大的气,你年纪大一些,要有气量。你俩也是,都不要争吵了,看在我的面子上,都消停一会。” 张宇和武北玄一耸肩,笑着道“我们没啥问题,只要别人别乱叫嚷就可以。” 灵亲王怒上眉头,他总不能不给李若音面子,但气还得发泄出来,左右一看,立即从腰间抽出一根小鞭子,对着李三胖就是连抽三下。 “啊啊啊…”别看鞭子小,抽在身上格外疼痛,李三胖哪里受过这种痛苦。 张宇看到此,心中怒火难抑,刚想发作。 李三胖似乎察觉了张宇的想法,立即瘫坐地上,哀嚎道“亲王大人千岁千岁,我一身皮厚,抽两下也不疼。如今是长公主诗会,别让她久等……” “王爷,你这奴才蛮会说话啊,比以前的口齿伶俐。”一旁的谢飞称赞道。 灵亲王这才停手,得意道“那当然,别看是乡下来的,但嘴巴很利索。作为贱民,就该像他一样,现在能说会道,出了红楼,小心死无全尸。” “哈哈,王爷说的极是。”其余人幸灾乐祸大笑。 张宇深吸一口气,他需要好好想想办法,如何救下李三胖。 思维飞快跳跃,张宇趁着众人还未入座,讥讽道“王爷一口一个贱民,莫非忘了当年先祖起于毫末?” “你再说一遍?”灵亲王咬牙切齿,他已经准备给李若音面子,不与眼前的贱民计较,他却主动挑衅,如何能忍。 “我说王爷的先祖起于毫末,这是史书上记载的,莫非说错了。”张宇笑道“所以要多看书,最起码要知道最基本的历史。” 灵亲王扬起鞭子就抽张宇,却被张宇直接握住,然后一拽,将鞭子拉扯过来。 这种挑衅行为彻底激怒灵亲王,他大吼道“来人,给我剁了他!” 这时李若音没有阻拦,毕竟是自己的外甥,她已经出面了,是张宇不知轻重。 灵亲王的仆人看长公主没拒绝,一个个顿时有了底气,四个人窜出来,卷起衣袖就准备制服张宇,然后拉出去剁了。王爷说剁,那就必须真剁。 张宇毫不改色,笑道“一直听闻,王爷仗着身份不爱讲道理,总喜欢仗势欺人,让很多人心中不服,却又害怕你的权贵不敢言语。在下虽然是普通百姓,却有脊骨,孟子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又何惧你?今日之事传出去,世人只会夸我赞我,而更加诋毁王爷。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说得好!”一旁的武北玄拍手叫好。 灵亲王怒道“谁敢不服?小子,你还在信口雌黄,别以为念一句诗,就能让我饶了你。” 武北玄神回复“我就不服!说真的,要不是给女皇面子,我能把你拖出去,锤个半死信不信?” 灵亲王气得胸口直喘,这个京城中,他无可奈何的人只有少数,但武北玄恰在其中。而且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简直是他的克星。 张宇则道“我想不仅武北玄,像谢飞谢公子,赵子游赵公子,黄毅黄公子以及他身边的所有世家公子,都是如此。” 我艹…谢飞等人心中暗骂,这简直是泼脏水啊,而且是把脏水变成雨水,泼个遍。 谢飞立即义正言辞道“姓张的,你休要胡说,我等尊敬灵亲王,是发自内心,哪有半分不服?” “没错,我等对灵亲王的敬仰之心如滔滔江水,恨不得将心挖出来,日月可鉴。”黄毅喝道。 “王爷,不可听信这厮挑拨之言,他其心可诛!”赵子游怒道“此人仗着跟随武北玄,不尊尊卑,眼中无人,蔑视皇权,其罪可诛!来人,去通知顺天府衙门拿人!” 张宇哈哈一笑,望着灵亲王,道“看到了吧,一个个恐怕你不信,连忙解释。难道没听说过吗?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 武北玄继续神助攻“一群小人,上次见到景亲王时,你们也是这么说的,什么敬仰之心如滔滔江水,日月可鉴,天地可表,啧啧…你们真厉害,既敬仰灵亲王,还敬仰景亲王。” 景亲王是先皇第七子,也是尚存皇子中最有学问,长相最好的一位。当年太子病逝,先皇还未驾崩时,就传闻欲立他为太子。 而灵亲王和景亲王是最不和的,京城无人不知。这其中恩怨需要上升到他们的母妃,便暂且不提。 果然,一提到景亲王,灵亲王的脸色从暴怒变成阴沉,他扫视谢飞等人,也把怒火牵扯到他们身上。 “本王就仗势欺人,又如何?我今天就算杀了你,你也白死。”灵亲王回头又看张宇,杀气腾腾。 与此同时,四名下人已经近到张宇面前,刚要扑倒张宇,却见眼前一花,四人已经被张宇一阵收拾,躺在地上哀嚎。 “灵亲王,这位张兄的武艺比我还厉害!你想动手,最好多带一些人。另外,他初到京城,住在我家,有事可以来找我们玩玩。”武北玄说道。此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灵亲王,你想离开后找麻烦,那就直接派人去武府抓人,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灵亲王指着张宇和武北玄,胸口如鼓,不断起伏。 张宇则道“灵亲王,你竟然这么想教训我,不如我们玩个赌约?” “赌?”灵亲王一听,来了兴趣。 第四十四章:对赌 “赌?怎么个赌法?”灵亲王好赌,张宇提议来一场赌约,正好对他的胃口。 张宇道“既然王爷这么想惩治我,而我又自认为没错,那么不如赌一局,我输了,那就任你处置。我赢了,咱俩恩怨一笔勾销,另外你输给我一件身边的东西,可行?” 灵亲王眼神闪烁,一听赌约对自己毫无影响,更有兴趣,愤怒的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下来“你输了,就做我的人狗!” “可以!”张宇点头答应。武北玄皱着眉,不解张宇用意,同时知道张宇是有分寸的人,所以只能看下去。 “那赌什么?赌比武就算了,本王这次外出没带高手,带了一群废物。”灵亲王扫视躺在地上的四人,心想着回去之后,该如何摆弄他们。吓得四人心中凄凉,心中的恐惧比肉体上的疼痛还要强烈。 “不如由我来决定赌什么!”这时,一旁的长公主李若音开口道。 灵亲王点头笑道“好啊,那就让皇姑做裁判。你觉得呢?对了,你叫什么来?” 张宇没理灵亲王,看着李若音,道“好,那就麻烦长公主了。” 长公主李若音说道“今天是红楼诗会,所以正好借此机会,你俩对赌的内容便和诗词有关。灵玉毕竟是皇亲贵胄的亲王,张宇你为平民,不按尊卑这是你的不对,放在外面,捉拿下狱也很正常。当然,灵玉贵为亲王,也不能仗势欺人。所以我建议,谢飞等人中抽出十人,和你一一对决诗词,十场全胜,算你赢。你和灵玉的恩怨一笔勾销。输了,哪怕输一场,也要兑现承诺。而诗词的题目,则有我身后的姑娘们出题,可行?” “好!”张宇同意。 灵亲王侧身看向谢飞,说道“你们刚刚不是敬仰我吗?好好表现…” 谢飞笑道“放心王爷,此人仗着有点才华,便傲慢自大,不懂尊卑,我们定让他折戟沉沙与此,为王爷添一位新人狗。” 赵子游和黄毅却打断谢飞的话,说道“长公主,张宇毕竟是京城诗词大会第一人,我们昨天都输给了他,就算再抽十人和他对决,也很难。这个赌注方式对他有利。” “那你什么意见?”李若音问道。 赵子游眼睛一转,道“下午在避暑山庄有场论道会,这是时辰,想必已经有人提前去那欣赏景色了。不如我们移步那里,十位人选就从那里挑选,不限年龄和身份。” “不行!”武北玄喝道“你们打得好算盘!论道会参加的都是儒道大家,这样搞,难度增加了数倍。” “哼,你以为王爷是那么容易得罪的?想化解矛盾,哪有那么容易。”黄毅冷嘲热讽。 长公主李若音笑着问张宇“你觉得呢?” “全听长公主安排。”张宇笑道。 李若音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去避暑山庄,正好我也很久没参加论道会了。不过武北玄说的也没错,这样难度就增加了很多,那么,十人选变成五人。只需要战胜五人,便算获胜。” “好!”谢飞等人也点头同意。 随即,一众人离开红楼前往避暑山庄。 谢飞和赵子游、黄毅上了马车,立即安排仆人去邀请京城成名已久的诗人去避暑山庄等候。他们跃跃欲试,此次定让张宇成为人狗,也狠狠打武北玄的脸。 马车中,武北玄问道“为何要和灵亲王对赌?今天这么冲动啊?” 张宇没有隐瞒,把李三胖的事说了出来。得知张宇是为了救相识不算久的朋友,武北玄心中大为感动,要知道,救人的后果可是要得罪京城最有权势的人,这样的朋友,真让人心生感动。 “你的朋友能结交你,死也值了。”武北玄感慨道“人这一生,能遇到一两个知己,肝胆相照两肋插刀,就算是非常幸运的了。” 张宇莞尔一笑,道“咱俩相识的时间不长,我想也能成为这样的朋友。” 武北玄郑重点头,笑道“我也相信!” “哈哈…”两人相识,哈哈大笑。 来到避暑山庄,一行人直入内部,来到了举办论道会的地方。 此时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有古稀之龄的老儒生,有温文儒雅的中年儒生,还有平度翩翩的青年。长公主的到来让他们受宠若惊,纷纷行礼。 避暑山庄是谢家的,这次论道会由谢家主持,所以谢飞主动站出来,说明了来意。当众人听说,昨天诗词大会的第一名要和灵亲王对赌,还要战胜现场挑选的五位诗词高手,立即就纷纷议论,更有老者义愤填膺,说张宇乳臭未干,不知谦逊,差点就指着张宇的额头骂了。 张宇和武北玄就像两头狼,跑进了别的狼群领地中。 最后还是李若音出面,乱糟糟的局面得以缓解,然后双方就坐。 李若音和灵亲王李灵玉坐在上位,张宇和武北玄在一侧,其余人聚在另一侧,泾渭分明。灵亲王把挑人的重任交给了谢飞,谢飞拍着胸脯保证,最后在人群中选出五位。 两位头发花白的老学究,从未致仕,一辈子都在研究儒学,其门下弟子众多,在朝廷之中多有建设,声望显赫。其中一人年轻时,一人对诗十人,镇压京城诗坛,成为佳话。另一人也创作出精彩诗句,在诗坛中负有盛名。 两位其貌不扬的中年人,来自翰林院,乃是翰林学士。《大齐书》上曰掌四方表疏批答,应和文章;既而又以中书务剧,入直内廷,批答表疏,应和文章,随时宣召撰拟文字,与集贤院学士分掌制诰书敕。 从翰林院出来的人,有很大机会成为内相。故而,他们的文采不用非议。 最后一人是位青年,看起来而立之年,已经是京城诗坛的新锐,也是第一届诗词大会的第一名。如今在集贤院中担职,也是官场新秀。 这五座大山代表了京城诗坛的丰碑,如今张宇要挑战他们。 李若音看了一下时间,距离午时还有半个多时辰,午时后便要召开论道会,那时更多的大儒会来,也更加热闹。今天这事,也许会一波三折。 “谢飞,开始吧。”李若音说道。 谢飞点了点头,邀请一位阅文书院的夫子主持活动。 这位夫子的口才了得,他入场环顾四周,笑道“没想到在论道会之前,我们就率先举行一场诗词间的比试,这既是给论道会开个好头,又是以诗为引,表现论道会的精神。不管是诗词还是论道,都是儒道学习中的一种经历。看看我们在场所有人,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岁月如梭,年龄跨越一个时代,但好学精神,儒道之影响,从未改变。我很高兴能主持这场比试,欣赏诗坛新秀是否能撼动前辈的地位,是否能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作为前辈,是否能继续引领风潮,展现无人撼动之威。” “闲话少说,那么,开始我们今天的诗词对决。” “按照之前双方协定,诗词题目由长公主等女眷提出,那么人选和次序,也就烦劳长公主安排。并且希望第一道题的题目由麻烦长公主给出,开个好头!” 李若音笑道“好!那第一道题,就由本宫提出。那么灵亲王这边,由谁先和张宇比试?” “长公主,各位前辈,便让晚辈先打头阵。”那位青年站起身来,对其余四人拱手说道。 四人点点头。 青年走出来,和张宇遥遥相对。 “在下杜青山,幸会!”青年自我介绍。 张宇回以礼仪,然后两人望向长公主,等着她出题。 第四十五章:南山采菊 张宇和杜青山准备就绪,等待着长公主李若音出题。 李若音静心细想,忽有一念想法,题目便有了。 “众所周知,本宫喜好佛理,每日必参佛已醒吾身。正如神秀大师曾言,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人身本是佛身,心性也本来清净,只是由于执着,生起了相对间识,以至于为尘埃所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人必须修行,才能参透内心,领悟佛理而成佛。” 李若音顿了顿,继续说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所以,这人的心境是人生中最不可缺的东西,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有时,忘却所有,心境平和无求,才能看清一些东西,明白一生的追求,悟到时间万物真理。那么,第一题,希望你们以心境为题,作诗一首。诗词优劣,则由在场众位先生们和本宫一同评判。” 李若音的这段话很有意境,引得众人体会感悟,自省吾身。 武北玄低声问张宇“让在场所有人评判,对你很不利啊!你的诗词必须比杜青山优秀,而且是明显优秀,不然其他人会偏袒他。” 张宇道:“暂且看看再说。” 只听李若音又说“你俩可有意见?” 张宇和杜青山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李若音继续道“那好!也为了提高难度,你们俩作诗的时间仅有半柱香,来人,点香!” 仆人迅速去准备,很快端来一个香炉,上面点燃半柱香。 比试正式开始。 杜青山陷入沉思状态,他开始来回踱步,忘我般冥思苦想。 张宇回想了一下脑海中的唐诗宋词,很快确定目标,前前后后也就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看到张宇神情自得,嘴角浮现笑容,一忙的武北玄禁不住问道“作好了?” 武北玄的声音不大,但现场众人都保持安静,给两人营造创作环境,所以他们听的清清楚楚,然后一脸吃惊望着张宇。 张宇笑着点头,道“好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小声议论,因为这速度太快,快的让他们无从招架。 “肯定是早有诗句,碰巧又迎合此次题目!”有人言之确确。 “没错,此题虽然不算难题,但想作出好诗来,还是有难度的。想赢杜青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莫非此子不知杜青山厉害,随便写了一首诗词,就以为能赢?” 谢飞听着周围人的热议,忍不住对赵子游和黄毅哼道“这么短的时间做出好诗,真以为自己是诗圣吗?过会看他如何出丑。” 赵子游看到张宇的笑,心中咯噔一下,昨天就是这么笑容,五个呼吸的时间作出了能名垂千古的名诗,那么今天…… 武北玄心中痒痒厉害,低声道“要不,你念来听听?我先给你参谋参谋。” “好啊!”张宇正准备开口,却又被武北玄拦住。 “算了算了,我还是等着看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提前之前就没有惊喜了。”武北玄激动道“哈哈,这群自诩文采出众的家伙,过会看你们如何笑的出来。” …… 半柱香还差一点燃尽,杜青山从创作中醒来。他的脸上弥漫自信,环顾四周,却发现四周氛围不太对劲,再看张宇,发现他正坐那品茶。 仔细一听才知道,对手竟然在刚刚点香没多久时就作出诗词,之后都是在喝茶和武北玄聊天,一起在等自己。 杜青山顿觉脸颊一烫,随即心中生出不悦,他觉得自己太出丑,就像傻子一样站在这里被人围观,被人指指点点。 “看来张公子思如泉涌,这样快就有佳作,真是让人佩服。”杜青山开口道“在下不才,速度慢了些,那么就请张公子展示你的作品!也好让在场的先生们评判。” 张宇起身,说道“杜先生是前辈,在下怎敢献丑?还请先生先来。” 杜青山轻哼一声,心想这小子还算识趣,只是不知自己的诗念出来,他还有没有勇气念出自己的诗来。 一说起刚刚创作出的诗,杜青山就很得意,今天思路活跃,一下子就有了思路。诗这种东西,尤其是好诗,更讲究学问和思路,缺一不可。没有学问,只能作出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这种级别的诗。而没有思路,空有一肚子才学,字与字之间如何组合,哪有那么容易连接成强大意境? 越想,心中越得意,杜青山看向李若音,拱手道“长公主,那就由在下先答题。” “好!先生请念出佳作。”李若音微笑伸手示意。 杜青山轻咳一声,吸引所有人目光,然后道“刚刚长公主的一席话,让我灵机一闪,佳作自生。心境纯净,平静如水,才能看清自己的人生,参悟根本。我的诗的灵感思路来源于幼年时家道没落,外出求学时光景。当时居于一间石室,旁边是热闹的阁楼……诗名为《归晴》,且听已知归白阁,山远晚晴看。石室人心静,冰潭月影残。微云分片灭,古木落薪干。后夜谁闻磬,西峰绝顶寒。” 诗缓缓展开,诗中意境浮现众人脑海。 冰冷石室,孤人静坐,冰谭残月,枯叶古木,山峰峭寒。因为心静,才能看清环境的冷,触摸到它的寒。 “好诗好诗!”一位老者赞许道“杜青山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境,告别少年躁动,直达内心,虽然诗中言的是景寒,却更能体现心静之妙。” “没错!”有人赞道“少年红罗帐,能拥有这方心境,杜青山以后前途无量。” “是啊,是啊…” 赞许声此起彼伏。 张宇也点头认可,这的确是首好诗,杜青山不愧为第一届诗词大会的第一名,实至名归。 李若音也刮奖道“杜先生此诗不错。算是上品。诸位意见如何?” 俗话说文无第一,诗词也是如此,除非是惊艳的佳作,能一眼看出高低,不然很难论出长短。毕竟有人喜欢,也有人可能不喜欢。 后来诗坛中逐渐摸索中几个诗词等级,下品、中品、上品、佳品以及神作。佳品能名留青史,而神作则是代表一个时代。 张宇并不知道,包括在场所有人都不清楚,昨日张宇所作《春江花月夜》已经开始在京城传播。凡是读到的人,无不说好,无不认输在诗中意境当中,纷纷认为这是名垂青史的佳作。更有坊间开始对比,近百年来,没有任何作品能超越《春江花月夜》,如果这个想法得到多数人认可,那么它将上升成为神作。 李若音评价这首《归晴》是上品诗词,得到众人认可。 随后,所有人目光聚焦在张宇身上。 张宇起身,环顾四周,拱手说道“我所作诗词,灵感思路来自我的恩师。他生活在忙碌的京城之中,却保持内心宁静如居田野,大隐于市。” “这首诗名为《饮酒》!请诸位前辈们点评!”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张宇的声音清爽干脆,富有感情的朗读将诗词意境揉入听众心中。 所有人脑海中浮现一副画面饮酒至醉之后,在晚霞的辉映之下,在山岚的笼罩之中,采菊东篱,遥望南山。虽然居住在人世间,但并无世俗的交往来打扰,只要内心能远远地摆脱世俗的束缚,那么即使处于喧闹的环境里,也如同居于僻静之地。采菊采菊,超脱尘世,热爱自然。 日暮的岚气,若有若无,浮绕于峰际;成群的鸟儿,结伴而飞,归向山林。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人既是自然的一部分,也应该具有自然的本性。人闲逸而自在,山静穆而高远! 四周静悄悄,无人出声。 杜青山回过神,对着张宇深深一鞠躬,他输得起,自然也服气。 李若音从意境中回过神,忍不住赞道“此诗意境…难得难得…说是佳品,都有些委屈它了。张公子年纪不大,才情却了得,本宫真是长见识了。诸位以为如何?” “我等无异议。”很多人出声说道。 就算谢飞、赵子游等人心中不愿,也不敢在这首诗上跳出来自打脸面。 “张公子,恩师何人?”杜青山忍不住问道。 张宇没回答,武北玄抢着说“杜先生,等比试结束,论道会上自会得知,还请容我们卖个关子。” 杜青山便不再追问,而是退回人群坐下。 第一局,张宇获胜。 长公主李若音回头看了看一众女眷,问道“你们谁来出第二题?” 此时一众少女,正双眼冒光盯着张宇,全都是云英待嫁的女子,哪个不爱慕,此时的张宇简直是如意郎君啊。 “我来!”一位少女主动举手,连忙起身出列。 看到他,人群中的谢飞眉头一挑。 —————————— 真诚地求收藏和推荐票,如果有多的,希望能投一下。 第四十六章:不思量自难忘 李若音身后,一名妙龄少女跳出来“我来,我来出第二题。” 少女清丽秀美,又有古灵精怪的活泼。 人群中,谢飞眉头一挑,抬头说道“谢嫣然,你干什么!” “原来是二哥啊。”少女轻哼一声“我来出题啊,长公主可是说了,我们有资格出题,你休要管我,哼…” 谢嫣然是他二叔家的女儿,从小被宠坏,谢飞仗着哥哥身份,经常限制和要求她,自然不会对他有好脾气。 长公主李若音笑道“嫣然出题,自然没有问题。灵亲王,你们这边谁来比试?” 第一局输了,灵亲王面色不太好,总感觉输了就是打自己的脸,他看向谢飞,问道“你来挑选吧。” 谢飞看向其余四人,对其中一位老者说道“欧阳夫子,此局麻烦您了。” 老者点点头,站起身来。 他叫欧阳烈,曾经一人对诗十人,在京城诗坛引起轰动,成为热谈佳话。他虽然没有做官,但一生治学,门下弟子众多,德高望重。谢飞请他出马,这第二局胜算较大。此时的谢飞已经不敢小觑张宇的文学功底了。 “欧阳先生,晚辈冒犯了。”张宇恭敬道。 欧阳烈笑着点头回应,张宇的诗很和他的胃口,诗中的精神寄托和他理念很接近,所以他对张宇的态度非常不错。 长公主李若音瞥向谢嫣然“嫣然丫头,你出的第二道题目是什么?” 谢嫣然眨着大眼睛,水汪汪的,面容含笑带着一丝狡黠,说道“第二题,请两位以爱情为题,作诗词一首。” 此话一出,其余女子竟然都很激动,一个个眼热的盯着张宇。 武北玄拉了拉张宇的衣服,低声道“张兄,比赛过后,你都能扔绣球挑选娘子了,瞧一个个面露桃花,都在看着你。你也没我帅啊。” 张宇对着众女子微微一笑,俊朗潇洒的笑容极具感染力,瞬间迷倒了包括谢嫣然在内的一众少女。虽然身边还站着一位帅哥,但武北玄的魅力很显然不起作用。 “我滴妈呀,有这么大魅力吗?”武北玄嘀咕道。 就连张宇都想摸摸脸袋,自己难道有偶像剧的主角光环? 这时,李若音说道:“两位,这第二道题目就以爱情为题,时间还是半柱香,两位可有异议?” “没有!”张宇说道。 李若音看向欧阳烈,却发现他神情突然变得落寞,愣了半响回过神,声音都变得沙哑:“长公主,老夫也没有问题!” “那好!点香!”李若音说道。 香点上,袅袅青烟升腾。 张宇品了一口茶,心中飞速划过无数爱情诗词,挑选中意的。这种作弊的行为让他感觉不耻,又觉得酸爽过瘾。哈,你们不是要五对一吗?老子身后站着上下五千年! 心中得意,张宇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一笑又是引起众人目瞪口呆。 这这比先前的速度还要快啊! “艹我不想骂人,但你真是人吗?你的脑袋里装了什么,作出来了?”武北玄低声骂道,他的话代表了现场一众人的心里话。 张宇收敛神色,淡定道:“低调低调咦?你看欧阳先生,他们情况有些不对!” 武北玄转头看去,只见欧阳烈席地而坐,低着头,神情悲凉而又落寞。渐渐地,他苍老的身躯开始颤抖,满是皱纹的脸上滑下两道泪水。 这时,其他人也发现了欧阳烈的情况。 谢飞叫道:“欧阳夫子,你没事吗?” “是啊夫子,为何突然感伤?” “发生什么事了?” 欧阳烈擦汗泪珠,对众人摆手:“老夫没事,有感而发,触景生情。” 说完,欧阳烈站起来,对着灵亲王鞠了一躬,在众人诧异一下,说道:“王爷,请宽恕老夫,此次题目为爱情,触景生情,老夫思念亡妻,情难自抑,心中都是亡妻的音容相貌,难以作诗。这一局,老夫认输!” 众人闻之,一脸吃翔表情。 武北玄乐了:“这算是躺着赢?” 灵亲王眉头一挑,心中大为窝火,他不能埋怨欧阳烈,最后把目光丢给了谢飞。你妹妹出的题目,你挑的人选,就办的这种事! 谢飞心中吃瘪,他望向欧阳烈,连忙问道:“夫子,你既然思念王妻,何不为她作诗一首,表达思念之情?您如此深情,想必作出的诗词将是佳作!” 欧阳烈摇了摇头,神情落寞道:“谢飞,你不懂啊!当年我是家族旁系,母亲早亡,我独自外出求学,居陋室,饮冷泉,弱冠之龄才拜入恩师门下,我的妻子,正是恩师独女,一位正值芳华的美丽女子。我一心治学,当时在恩师门下并不出众,但她还是选中了我,为此不惜和恩师决裂,从那以后,家中一切琐事归她,操劳度日,育养儿女,最后操劳成疾,于十年前病故。” “而让我悲伤的是,经学的我,未曾为亡妻留下任何画像,十年长期,亡妻音容面貌越来越模糊,我真怕再过几年,我忘了她的样子,忘了她的笑容,只记得有一个妻子,只记得她的名字,只记得那双满是裂痕的双手” 说到这里,欧阳烈止不住老泪纵横。这是情到深处,情难自制。 “如今亡妻葬于千里之外,路途遥远,多年未曾看她,不知坟前杂草是否有人清理,每年烧去纸钱,是否够矣。她孤零零守着一座墓碑的孤坟,空留身旁我的位置,却迟迟不得见。” “我这一辈子,门下弟子众多,这是业。儿女孝顺,这是德。唯有亡妻,是我心中遗憾,这是情,是我遗失了却再也抓不住的爱情” 所有人沉默了。 谢飞张张嘴,最终坐了下来。 李若音眼睛微红,说道:“没想到这个题目会让先生如此悲伤。” 谢嫣然和众少女纷纷落泪,谢嫣然更是自责道:“夫子,都怨我” 欧阳烈摇摇头,道:“我该感谢你,让老夫想起了亡妻,我刻意的不去想,其实更加思念。” 李若音看向众人,说道:“那么这第二场比试张宇获胜,诸位还有问题吗?” 谢飞不服,说道:“虽然欧阳夫子主动认输,但张宇也没有念出所作诗词,谁知他的诗词好坏?万一他也没作出诗词,或者诗词质量很差,那这个获胜岂不是不公平!” “没错!不公平!”其他世家弟子也都不服,张宇把少女的目光都吸引走了,自然会引起公愤。 长公主李若音则问张宇:“按照众人的意见,你需要把做出的诗词念出,如果能算中品,便赢了本局。你觉得如何?” “长公主,在下没有意见!”张宇起身回应,随后扫视全场,沉声再道:“我本来已经想好了一诗,但现在我不想念出它。” “哼,这什么意思?莫非是在找借口?”谢飞立即讥讽。 “二哥,你闭嘴!听张公子继续说。”谢嫣然直接怼道,气得谢飞有火撒不出来。 张宇没去看谢飞,继续说道:“问人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看到欧阳夫子如此思念亡妻,在下心生所感。所以我另想一词,赠予欧阳夫子,希望他不要伤感,人生路还在前面,需要继续走下去。” “多谢!”欧阳夫子听到后感谢道。 张宇点点头,道“这首词名为《夜记梦》,欧阳夫子,晚辈失礼了: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声音清淡而又低沉,将词中意境铺设在众人脑海当中。 第四十七章:他是我朋友 十年生死相隔,死者对人世是茫然无知了,而活着的人对逝者,也是同样的。恩爱夫妻,撒手永诀,时间倏忽,转瞬十年。岁月侵蚀了记忆,你的容貌,只存在记忆当中。梦中夫妻忽见,没有久别重逢、卿卿我我的亲昵,而是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正唯“无言”,方显沉痛;正唯“无言”,才胜过了万语千言;正唯无言,才使这个梦境令人感到无限凄凉。“此时无声胜有声”,无声之胜,全在于此,别后种种从何说起,只有任凭泪水倾盈。 《夜记梦》一词,以最朴实的辞藻,描绘出凄清幽独,黯然魂销,思念深沉的意境。 欧阳烈听完全词后,刚刚止住的泪珠又汹涌而下,再想止,已经不可能。 这首词,写进了他的心底,就是他的真实写照。多次梦见亡妻,两人对望,千言万语都化为沉默,留下清泪。记忆深处,那永远不会忘的光阴,是你在小轩窗下,正梳妆时。 只有失去,才能真正体会到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欧阳烈努力站直身子,双手合十,对着张宇深深一鞠躬,感激道“张公子,感谢你的词,从此以后,每当我回忆这首词,便会想起亡妻音容,余生不敢再忘。老夫身无长物,只能拜谢。” 张宇几个健步来到欧阳烈身前,扶住了他,并道“夫子严重了,没有你的痴情,相信晚辈也做不出这首词。” 与此同时,人群中也有人陆续站起身来。有的是老先生,有的是中年人,岁月带走了他们的身边人,如今闻词触情生情,纵然感情没有欧阳烈的深沉,记忆中那曾经的美好再次萦绕心头,以后却不再有了,内心也是仿徨和孤独的。 一位翰林学士感慨万千,道“此词真情郁勃,句句沉痛,而音响凄厉,当真是“有声当彻天,有泪当彻泉”也!” 有人也赞道“情真意切,全不见雕琢痕迹,语言朴素,寓意深刻!” 一位老者更是称赞说“张公子年纪轻轻,便能作出如此佳品,见词如见人,张公子的人品不用怀疑,人云亦云果然不可信!” 这位老者真直白,直接替张宇维护人品,因为他看出来了,平民出身的张宇正在遭受世家弟子的攻击,而攻击中,诋毁是最简单的招式。 “张公子才华横溢,在下不如也。”一位中年儒生感慨道。 片刻间,众人对张宇的评价直线上升。 只有世家子弟面露郁结,他们正值少年不知愁滋味,红烛昏罗帐的年纪,岂会明白逝者不在的含义。倒是谢嫣然在内的少女们感情细腻,又是情窦初开喜欢猜想的年纪,瞬间就被这首词感染住,好几个少女痴迷词中,喃喃念叨后,满脸泪珠。 过了不惑之龄的长公主李若音,也垂下两行泪。她未曾嫁人,但也从少女走来,又怎么可能不碰到一两个记忆深处的人呢? 过了好一会,众人情绪才平和。 李若音扫视众人,道“这第二局还是张宇获胜。”说到这里,李若音顿了顿,他看向灵亲王,问道“灵玉,张宇的才华你也看到了,剩下三局还有比的价值吗?要不此次赌约就取消吧。” “王爷,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傲骨。”刚刚称赞张宇的老者,也帮衬道“老夫也听闻了张宇和你的矛盾,无非就是言语上的摩擦,像张宇这样的大才之人,脾气是傲慢了些。作为堂堂亲王,你该有容量之心。张宇,你也该敬畏王爷,主动赔个礼。” 灵亲王心中恼怒,这还没有比完,就想让自己认输,老匹夫,岂有此理! “哼…既然开赌,岂能半途而废!”灵亲王冷哼道。 那位老者面露不悦,随即不再言语。 张宇感激地对老者拱拱手,又对李若音笑道“长公主,既然灵亲王不同意,那就继续开始吧。” “好!”李若音说道“时辰也不早了,下午还有论道会,我们加快点速度吧。那么,第三局、第四局和第五局同时开始,张宇,可以吗?” “没问题。”张宇有些不解李若音的目的,但还是回道。 李若音笑了笑“三局同时开始,对你的确不利,这样吧,你若赢了,为了弥补你,本宫送你一个小物件。”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圆形玉佩。 并继续说道“你初来京城,想必没有住的地方。这场赌约本宫也加入,如果最后三局同时开赌,你能同时胜出,你就能得到这枚玉佩,凭它就能获得一座京城中闲置的宅子。这处宅子是本宫产业,所以不用担心它太差。” 张宇没有抢着高兴,自己和李若音没啥关系,为何突然送自己宅子,真的只是为了弥补?老古语说得好,无事献殷勤…… “长公主,如此厚重赌注,在下承担不起。宅子的事暂且不提,我们还是先完成比试吧。”张宇婉转谢绝。 李若音把玩着玉佩,并未强求再说,而是望着一众少女,问道“你们谁来出题?” 众多少女跃跃欲试,最终刘若音选出三人。 与此同时,和张宇对决的三人也走出人群。 一位老者,名叫杜修,两位翰林学士赵子涵和黄晓名。 三人对张宇点头示意,张宇前面的表现已经获得了他们的认可。 三位选中的少女站出来,三人叽叽喳喳,议论着。很快,一位少女代表开口说道“我们仨人决定了,这第三局,第四局和第五局的题目一模一样,以春为题,所以嘛,张公子只需要作出一首即可。” 张宇大为感动,这三个丫头是在替自己出气啊!你灵亲王坚持赌约继续,那我们就另辟蹊径,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灵亲王刷的一下站起身来,脸色阴沉,喝道“你们三个是在戏耍本王吗?你们父亲是谁?” 刚刚说话的少女一点不怕,瞪着灵亲王,道“我叫钱媛媛,我爹爹叫钱三千!” 钱三千,名字随俗,却是一等侯爵的定远侯,如今是河西节度使,乃是当今女皇宠信的武将之一。灵亲王是落魄亲王,定远侯根本不理睬他。自然,定远侯的独生女儿也不畏他。 灵亲王一听,瞬间吃瘪。 但是接下来,更让他暴怒的事发生了。 谢嫣然跳出来,兴奋道“说到春题材的诗词,昨天张公子就新作一首,正好现在拿出来比试,连作都不用作啦。” 此话一出,杜修、赵子涵和黄晓名三人面面相觑,然后纷纷抱拳,对众人行礼“诸位诸位,这三局我们认输,我们有幸拜读了《春江花月夜》,此等佳作,我们万万不足。便不献丑了。” “没错!论年纪,我们稍长,但论写春的诗词,我们甘拜下风。”赵子涵直接笑着认输。 “灵亲王,恕我等才疏学浅。”黄晓名则对李灵玉说道。 李灵玉几乎气炸,他的胸口不停起伏,咬紧牙关后,目视张宇“很好!很好!你的确很有才华,这场赌注你赢了。本王不会追究你的冒犯之罪,同时,你想要本王身上什么东西?” 张宇对李灵玉微微拱手,说道“多谢王爷宽恕草民的冒犯之罪!我觉得王爷养得人宠不错,不如赏给草民。” 李灵玉面露诧异,万万没想到张宇会有这个请求。他拉了拉绳子,李三胖正老老实实地蹲在那里。绳子一动,李三胖哭丧着脸走过来。 “你既然喜欢,那就送给你。”李灵玉这个东西还是输得起的。 张宇再次感谢李灵玉,同时上前,接过了他手中的绳子。 李灵玉也好奇,忍不住问道“本王好奇,你要他干什么?” 李三胖已经来到了张宇身边,张宇嘴角带着笑容,一只手划过腰间,握住软剑骨柄,然后飞速抽出,剑尖划过李三胖的脖子,直接将绳索割断,距离较近,李三胖吓得浑身冒冷汗,却一动不动。 “他是我朋友!我当然要救他!”张宇含笑说出,但此话听在众人耳朵中,却异常冰冷。 众人这才明白,张宇不惜得罪灵亲王,搞出这一场赌约的目的。 第四十八章:格物致知 “他是我朋友!我当然要救他!” 张宇脸上带着笑,说话很平静,但听在众人耳朵中,却格外冷冰。再加上手中握着寒光闪闪的软剑,更添肃杀。 灵亲王立即火冒三丈,紧握拳头怒视张宇。搞了半天,张宇一直再打自己的脸面啊! 谢飞和赵子游、黄毅等世家弟子心中暗乐,这下好了,张宇主动找死怨不得别人了,自己不要命往灵亲王的枪口上撞,真以为亲王怒火是那么容易摆平的吗? 一众少女则是一脸崇拜表情,有相貌有才华,而且还重情重义,这样的男人真是如意郎君啊。 “你是在羞辱本王吗?”李灵玉阴沉着脸色,冷冷问道。 张宇笑了笑,道“王爷何出此言?我现在不说,等以后你也会知道,李三胖在金陵时,便和我相识。更何况,王爷是一诺千金的人,你把他输给了他,不管我认不认识他,又有什么关系?” 李灵玉怒极发笑,“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算计本王?” “王爷如果强行认为草民是在算计,那草民也无可奈何。”张宇说道“在下只是想帮一下朋友。” 李灵玉点点头,一脸冷漠“很好,很好。今日之事,本王记下了。” 说罢,李灵玉甩袖而去。 李三胖这才敢说话,眼泪婆娑“宇哥,你是我的再生父母啊,这些天可是把我折腾死了。” “别哭了,去旁边好好休息一下,回去后我们再聊。”张宇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三胖点点头,退到一侧休息。 李若音起身,她说道“看得出来,灵亲王很生气,他生气的后果,你要有胆量承担,这是你该承受的。” “多谢长公主提醒,在下并不后悔做出的事。”张宇抱拳道。 李若音展露婉约笑容“站在长公主的身份上,本宫会斥责你的行为,但在私人角度,我很佩服你,并不是所有人敢于为了朋友而面对权威,你的人品得到了我的认可。这枚玉佩你收下。” “这…”张宇不敢去接,她如何殷勤送自己宅子,莫非有什么猫腻,该不会想金屋藏娇吧,这可不行。虽然她看起来并不老,犹如三十岁的女子,但真实年纪在那里,比自己大了整整一倍有余… 李若音自是不知张宇的胡思乱想,若是知道肯定下杀手了。 “本宫既然拿出了赌约,就没有收回的道理。收下!”李若音强硬道。 张宇无奈,只能接过玉佩。 随后,长公主看了一下时辰,道“如今已过午时,诸位用餐后,准备一下论道会吧。其他的大儒们也该来了。” “是,长公主!”众人忙起身行礼,恭送李若音离开大殿。 张宇和武北玄正准备带着李三胖就餐,却被谢康拦下。 “武北玄、张宇,马上就要开始论道会了,请你们迅速离开这里!”谢飞傲慢道“得罪了灵亲王,竟然还有心情留下来吃饭,我们谢府可没有给你们准备午餐。” “是啊,还有脸吃。”赵子游也讥讽道“真以为跟着武家人,就能狗胆包天了?张宇,你这个下乡来的可怜人,根本不知道亲王的报复是何等的可怕。” “这就是你们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借口?”张宇不屑地看着谢飞三人,“自古赵谢两家便是儒学世家,应该有自己的家族风骨和脊梁,可惜从你们身上,我看不到丝毫。” 谢飞和赵子游立即涨红了脸,吼道“张宇,你竟然敢羞辱我们的家族!” 武北玄也道“羞辱?他是夸你们的家族,只不过你们两个软蛋拖累了家族名声。” “武北玄,你有种再说一遍。”谢飞吼道。 武北玄逐字逐句,又说了一遍,然后举起拳头,道“我说你们是软蛋,就是软蛋,有种来打我!” 谢飞和赵子游气得浑身发抖,还是不敢动手。 “来人,把张宇和他的人狗扔出去!也把武北玄请出去!谢家不欢迎他俩!”谢飞突然咆哮道。 十几名仆人立即围了过来。 就在这时,欧阳烈、杜修等大儒走了过来,。 “张宇,和我们一同用餐吧,等论道会开始,老夫介绍几个诗坛老骨头给你认识一下。”欧阳烈说道。他是京城大儒,丝毫不用顾忌谢飞等青年的态度。 这里虽然是谢家的山庄,但他就能说这句话。 谢飞立即吃瘪,还得乖乖地对欧阳烈拱手,因为就是他父亲来了,也得恭敬地叫一声夫子。 “正好也让我们几个老骨头请教一下诗词方面的知识,哈哈…”杜修也打趣道。 张宇笑着道“晚辈遵命,是晚辈向前辈们请教才对。” 就这样,几人一同用餐,只留下谢飞三人咬牙切齿,眼睁睁地看张宇在自己家中耀武扬威。 午饭后,参加论道会的人陆续到期,齐聚一殿。 此次论道会由谢家的谢明主持,谢明是谢飞的父亲,当今尚书仆射谢潇的大儿子,如今在御史台任职,乃是清流。来参加的人选包括国子监的博士、翰林学士、各书院的大儒等等,再加上各自携带的晚辈,大约六十多人共聚与此。 李若音没走,但也没有露面,她和一众少女坐在旁边的房间中,以屏风为门,能看清殿内的状况。 所有人随意席地而坐,并未按长序或者官职排位,文无第一,而且这场论道会是儒道交流,各抒己见。太正规反而会影响发挥。 张宇被欧阳烈拉着认识了不少大儒,国子监的靳博士还在诧异张宇为何提前来了这里,还被欧阳烈热情招呼,这老家伙的脾气可是很臭很硬的。他很疑惑,但也没上前去打扰。 谢明走到殿中央,四周议论声静了下来。 谢明道“诸位前辈和同僚,此次论道会由在下主持,今天谢府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时光荏苒,论道会至此,已经有八个年头了。我还记得八年前,几位大儒临时起意,促成了论道会,起初是私人而又小规模的讨论,后来越来越多的同道中人加入,都抱着将儒学发扬光大的思想而来,如今已然座不虚席。要提的是,当年的那几位大儒,孔学邱夫子不幸去世,这是我们儒道的损失,是我们大周的损失啊。” “借此机会,让我们悼念一下孔老夫子。” 众人默哀。 张宇昨晚恶补的人脉知识,知道这位孔学邱夫子是祭酒大人的亲弟弟,也是当世大儒,官职至太傅。如今张宇拜祭酒为恩师,孔学邱就是他的师叔了。 谢明又道“虽然孔老夫子辞世,但他为大周传承下了薪火,孔老夫子门中弟子,也有很多已经崭露头角,发扬儒学精神。这是值得我们欣慰和看到的。所以…” 顿了顿,谢明加重语气“今天论道会的主题和之前一样,以“仁”为主题,着重探究儒学之未来的发展。请各位先生整理好思路,便可自由发言讨论。” 说完,谢明退回去。 众人沉寂片刻,一位老者站起来。 老者名叫程先齐,是儒学中很有名的大儒,只听道“老夫先开个口,随意谈谈。上次论道会谈到仁,我们儒学以仁为最高的道德原则、道德标准和道德境界,在外主张礼,形成了仁与礼的一种张力结构,由内圣而外王,通过内体心性成就外王事功之学,从而达成儒学大成,成就圣人之道。千百年来,这条儒学道路指引了我们,坚定不移的走下去。但纵观历史,真正做到的并成就圣人之道的,还是孔圣庙中那五位圣人。有时老夫在想,外圣内王,莫非是精神追求,而很难达成?那么,儒学是不是还有其他目标?” 他的话引起众人反思,又有一位老者站起来发言“我也有同感,自古以来,儒家者流,盖出于司徒之官,助人君顺阴阳、明教化者也。游文于六经之中,留意于仁义之际,祖叙尧、舜,宪章文、武,宗师仲尼,以重其言,于道为最高。又有,儒家者性服忠信,身行仁义,饰礼乐,选人伦,以上忠于世主,下以化于齐民。将以利天下。所以,儒家者内圣修六德智、信、圣、仁、义、忠,外养六行孝、友、睦、姻、任、恤,通晓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方成能圣贤人格和王者之政。《大学》上说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於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由此可见,内圣外王者,最先乃是格物致知。而关于这两点,我们都忽略了。” 众人点点头。 老儒生杜修站起来,道“没错,圣人其实已经告诉我们圣人之道的第一步格物致知,懂了它,方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但如何格物致知,如何做到,世人都忽略了,圣人未明说,我们可能都理解错了,也以至于修行的道路是错的。千百年来,很多儒学大师也都注释过格物致知,但格物之说,古今聚讼多家,都未有一个定论。” 欧阳烈也道“是啊,格物致知,一直来争论较多,诸位可有看法?” 说完话,欧阳烈无意中看到张宇神情自信,嘴角含笑,忍不住地问道“张宇,你可有什么见解?” 第四十九章:师出有名 “张宇,你可有什么见解?” 看到张宇自信的笑容,欧阳烈仿佛心有所感,下意识问了出来。 随即,所有人目光放在了欧阳烈身旁的张宇身上。 “欧阳,此子是谁?你的晚辈吗?很少见你带后辈前来啊?”有人问道。 欧阳烈摇摇头,道“他并非我的晚辈,而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他的诗词文采,老夫甘拜下风!”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欧阳烈在这里属于一流的大儒,他出言称赞一位青年,自然会引起轰动。 紧接着,就有人把上午发生的诗词对赌说了出来,张宇所作名诗也引起众人赞许。 张宇起身对众人回礼,并道“欧阳夫子,在下是后辈,岂敢在众前辈面前非议儒学?” “有何不可!”欧阳烈笑道“此次论道会开始时,谢大人刚刚就说过,今天自由发言,没有身份限制,你如果真有见地,说出来也是为了儒学发展,能启迪众人。” 杜修也道“没错!我们也该听听年轻人的声音,都是些中老家伙发言,岂能代表儒学的未来?除了张宇,其他学生也可踊跃发言,不如趁此机会,也看看他们的理解,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闻之,立即点头。 “此话有理!我们已经日薄西山,儒学的未来是要看这些年轻人的。我们至今未理解圣人之道,也不能影响他们的想法。” “正如欧阳夫子所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没错,正好借此机会,寻找我们儒学的继任者…” …… 几乎所有人都赞同,就这样,张宇等一众青年全部被推到了大殿中央。 在场共有十八位青年,过了弱冠年纪,未到而立之年,一个个摩拳擦掌,心中激动。要知道以前都是来旁听,就算旁听,也是一种莫大虚荣,毕竟普通人是不可能参加这场论道会的。如今,竟能主动发言,若是说得好,论道会之后必将名传京城。名望,这可是比官职还要让人疯狂的东西啊。 “诸位都愿意提携晚辈,这是我们儒学的精神所在。”谢明站起来继续支持,他望着众位青年,问道“你们谁先说说心中所想?就算不是格物致知方面的也没事。” 说完,谢明给了谢飞一个眼神。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第一个发言,昨晚已经给他开过小炉灶,也给他找来了一些知识点背诵。谢家虽然是世家大族,但在儒学方面,还不是最顶级的。这天下是士大夫的天下,就如同孔圣传下的孔家和孟子传下的姬家。虽然在朝廷之上的官员寥寥几人,但影响力却不是谢家能比的。 谢飞看到了父亲的暗示,但此时他脑袋缺根筋似的,突然觉得是天赐良机,可以把张宇搞臭,让他丢脸,就算通过诗词获得了名声,也会跌回原样。 想到这儿,谢飞忘记了谢明的嘱咐,第一个开口“学生谢飞,有些话想先说!” 谢明一看自家儿子很懂事,欣慰地点点头,说道“好!请畅所欲言。” 谢飞环顾四周,说道“诸位夫子、前辈,关于格物致知的话题,请容晚辈暂放一下,有件事,晚辈希望明说!” 说着,谢飞指向张宇,喝道“各位前辈,此人没有收到邀请,也不是各位前辈带来,他私自闯入这里,欺骗欧阳前辈和杜前辈信任,是包藏祸心,想借助论道会的盛事而积攒名声,更意图破坏论道会!” 此话一出,众人皆楞。每年论道会,的确有很多想出名的儒生偷偷摸进来,这种行为比偷窃可耻,一般发现后就会被人耻笑,从而毁掉一生儒学。 “我们皆可证明!”赵子游和黄毅赶紧叫道,此时两人也很兴奋。 张宇忍不住乐了,这三人真是逗,真以为胜券在握,其实是给自己做嫁衣,自打脸面。 谢明瞪了谢飞一眼,还是站了起来,义正言辞道“你们三人说的是真的?此人是私闯进来?” 一旁的欧阳烈微微皱眉,心中大为不悦。就算论道会没有邀请张宇,也是自己留下他的,也算是自己的晚辈,更何况刚刚是自己推荐他的。 想到这里,欧阳烈站起来,他刚要开口,另一边靳博士等六位博士突然起身。 七个人突兀站起来,让谢明一愣。 靳博士主动笑道“欧阳夫子,你有话要说?” 欧阳烈诧异的看着六位国子监的博士,问道“你们站起来所为何事?” 靳博士笑道“我等六人站起来,是为了证明张宇不是私闯进来,我等受人安排,陪同张宇来此参加论道会。我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让谢家公子认错了?” “怎么可能!”谢飞震惊道。 欧阳烈听清了靳博士的用词,他问道“陪同?你们六人陪同他?” 众人也才清楚,顿时哗然。这六位国子监博士代表了意义非同小可,怎么会陪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来此。 “你说受人安排?”欧阳烈突然问道。 靳博士点点头,环顾四周,笑道“祭酒大人安排,我等身为属下,自然要听从。” 这时,张宇拱手,继续说道“欧阳前辈,学生已经拜入恩师门下,十天后会正式拜师,晚辈斗胆希望能邀请欧阳前辈观礼。” “孔繁星收你为弟子?”欧阳烈吃惊道“这老家伙不是说绝不收徒了吗?好,好,好!到时老夫肯定到!” “我说张宇,你为何不邀请老夫?”一旁的杜修问道。 张宇忙道“晚辈当然想邀请,直恐前辈没时间…” 杜修笑道“孔繁星收徒弟,再忙也有时间。” 谢飞三人已经呆滞了,他们万万想不到,祭酒大人会收张宇为亲传弟子,不是说好了门下学生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弟子!这可是从普通学生直接变成儿子一样的存在。 “谢飞,现在能证明,我不是私闯进来的吧。”张宇笑眯眯说道。 谢飞脸色苍白,竟然不知道回应,只能低着头。 作为父亲,谢明那个生气啊,竟然搞出这么大的乌龙,丢人现眼。 谢明连忙缓和氛围,问道“既是祭酒大人爱徒,自然没问题。要不,就请张宇,率先发表一下心中想法?”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也想看一下孔繁星要收的弟子,到底有何才能。 张宇道“那好!晚辈便献丑了。” 说罢,张宇整理一下思路。 第五十章:为万世开太平 在张宇看来,儒学之所以壮大,并发展成现在的局面,完全是因为儒学的思想适合统治阶级控制天下,也就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以三纲五常的教化来维护社会的伦理道德、政治制度。这是千百年来的儒学演化,已经有些背离最早孔圣思想,而变成了服务于统治者的手段。 真正的儒者,该是性服忠信,身行仁义,饰礼乐,选人伦,以上忠于世主,下以化于齐民。将以利天下。以仁为本,以礼塑身,加强自我修养,追求圣贤气象,践行君子人格,修身养德,做一个有德性的人,成就内圣之道。经世济民,治国理政,注重政绩,做一个有事功的人,成为外王之道。 这才是真正的儒者。 而内圣外王的第一步,便是格物致知。很显然,如今的人,将格物致知弄错了,已经变了味道。 张宇整理了一下思路,在周围众位儒学大家的注释下,他说出了心中所想“诸位前辈,晚辈认为,格物致知中物是什么?万物也。万物是指什么呢?我们儒家修行,多是向内修,修心修身,只有将自己修行的足够强大了,才能治国、平天下。而与此心相对应的外界一切,称为万物。起初我想,致知在格物者,言若能学习,招致所知。格,来也。已有所知则能在于来物;若知善深则来善物,知恶深则来恶物。言善事随人行善而来应之,恶事随人行恶亦来应之。言善恶之来,缘人所好也。物格而後知至者,物既来则知其善恶所至。善事来则知其至于善,若恶事来则知其至于恶。既能知至,则行善不行恶也。” “但后来,我感觉此观点不妥。事物之来发生,岂能随人所知习性喜好?” “道家有著名为《道德经》,其中说“绝圣弃智”,是讲抛弃掉聪明计谋,返回到原始状态,这才是大智慧。佛家的清净六根,即也在表达我们的眼、耳、鼻、舌、身、意六根,最容易沾染外界六尘,受其迷惑,损耗我们的元神,所以佛家修行让人闭塞六根与外界的联系,这样便会六根清净,内智滋生。” “这两家思想也启迪了我,认为格物致知应是隔拒、抵挡住身外事物的诱惑和干扰,这样才能修行圆满,抵达智慧之岸。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要拒绝外物干扰,然后才能到达智慧之境,然后使心思诚洁正直,心修则身强,然后才有能力持家治国,最终使天下得到整体太平修治。这就如佛家所说的,先度已,后度人,最终使所有众生得度。” “所以晚辈觉得,格物致知应该是人情莫不好善而恶恶,慕是而羞非。然善且是者盖寡,恶且非者实多。何哉?皆物诱之,物迫之,而旋至于莫之知;富贵汩其智,贫贱翳其心故也。格,犹扞也、御也。能扞御外物,然后能知至道矣。” 张宇说完,留给众人思考的时间。 片刻,张宇又道“抵住诱惑和干扰,智慧圆满修心身强,这是第一步,其次则是端正事业物境,达致自心良知本体。物者,事也,凡意之所发必有其事,意所在之事谓之物。格者,正也,正其不正以归于正之谓也。正其不正者,去恶之谓也。归於正者,为善之谓也。夫是之谓格。” “如此,方能格物致知!” 张宇讲完了,但众人还在思考中。 他的这些看法来自未来,乃是极大成者,在这个时代讲出来,可以说是从未有之的新思潮。已经脱离了儒学,而迈入理学。这些人能不能接受,还很难说。 半晌,众人从思考中回过神。 “张宇,这些是你的想法?还是祭酒大人的?”欧阳烈问道。 张宇笑道“前辈,是晚辈的。” 欧阳烈忍不住赞道“非常有想法,老夫忍不住沉迷其中。你这是新的儒学理念,若是可能,将来会成就新学。” 但也有人不赞同“张宇的想法虽然不错,但有些已经脱离了儒道正统思想,偏离了儒学。而且,人之诱惑,哪能抵制?七情六欲皆是诱惑,又有谁能抵挡?” “正如孟子曰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若是抵挡爱,则丧失了仁。”也有人曲解反驳。 一时间,议论声想起,争论不断。 过了好长时间,议论声才停下来。 “诸位长辈,这些只是晚辈的一些想法,若是不对,或者曲解了儒学,学生深表歉意。”张宇说道。 欧阳烈却道“你的想法新颖,虽然和正统思想有一些小的出入,但还谈不上曲解!诸位以为如何?” 他说的很郑重,因为欧阳烈知道,如果被人挂上曲解儒学的帽子,对刚刚成名的张宇是很危险的。 “夫子所言极是!”靳博士等人出言赞同。很多人也点头赞同,只有极少人没有表露态度。 这时,谢明突然问道“张宇,我问你一个问题。” “先生请!”张宇道。 谢明道“儒学以仁为本,行礼之事,格物致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最终达内圣外王,成就圣人之道。那么,你的格物致知,是以什么为本,目标是什么?也是内圣外王之道吗?” “是也不是。”张宇笑着解释道“儒学仁之根本,学生不敢忘。以礼行事,乃是正道。而目标…学生认为,内圣外王之道是先圣追求,如今的环境和以前不同,儒学传承千百年,儒学光大,内圣外王的追求已经不能更好的代表儒学的更大追求。” “大言不惭!”谢明直接训斥道“你口气如此大,那在你心中,儒学更大追求又是什么!说出来,让在场大儒替你分析分析。” 靳博士也说道“张宇,不可妄意先圣追求。” 张宇点了点头。 谢明不饶他,问道“莫非真是你随意妄为,并无口中所言的更大追求?” 张宇笑道“谢先生,我有一儒学追求,请你赐教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声音清朗高亮,响彻众人耳,敲入众人心。众人闻之,立即肃然起敬,久久而不语。 更有几位大儒不断念叨,老泪纵横。 为天地立心天地本无心,但天地生生不息,生化万物,是即天地的心意,人对天地生生之德的亲切理会,通过人的理会指点,天地生化万物的心便显立。 为生民立命儒家圣贤安身立命之道,正是为了生民。《孟子.尽心上》有云“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二,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为往圣继绝学“往圣”者,孔子、孟子所代表的先儒们。“绝学”者,孔孟先儒所弘扬之道学,继承他们,并发扬光大。 为万世开太平儒家以内圣为本质,以外王表功能。功能之大者,便是开出太平盛世。而且不只是一时,而是为千年万世开太平。 这四言,既表现了儒者的襟怀,也最能开显儒者的器识与宏愿,可谓是儒者最高的向往! 所以,弱冠之龄的张宇说出这四句话,是何等豪气和英姿不凡。 一众老儒生们感动不已,纷纷起身,颔首以礼。张宇赶忙回礼,岂敢承受。 张宇开个好头,导致其他青年苦笑摇头,都不敢在阐述心中关于格物致知的道理,纷纷谢绝回答。 最后,谢明为了避免冷场,邀请其他儒道大家发表言论,场面这才恢复正常。 张宇退回座位,静静地坐看论道会的继续…… 第五十一章:灵亲王的报复 论道会进行了一下午,直到日薄西山,才结束。 众人离场,张宇陪着欧阳烈、靳博士等人朝外又去。今天的张宇可以说是独领风骚、出尽风头。尤其是最后的“为万世开太平”言论,刷新了在场儒家的新思想和新志向! 内圣外王是千百年前,圣人成道的理念追求,当时百家争鸣诸侯割据。现在呢,帝国统一,太平盛世,和先圣时期已经不同了。理念早就该变一变了。只是,没有哪个儒者敢喊出新理念。大儒越老,越是不敢。儒生太年轻,没有信服力。儒士虽然承上启下,但前辈不说,他们也只能把想法埋在心中。 而如今,被张宇这个“不知轻重”的儒生,喊出了第一嗓子。并且关于理学的概念也在众人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离开避暑山庄时,大部分的儒士都和张宇打招呼,一是看在祭酒孔繁星的面子,二是他真的有才华,将来必是儒学领军人物! 和众人一一告别,最后又和欧阳烈、靳博士寒暄,将两人送上马车,只剩下张宇和武北玄以及谢飞一群年轻人。 武北玄比张宇还要高兴,他回头瞥了一眼满脸便秘的谢飞三人,幸灾乐祸地拱手说道:“谢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没想到张兄会拜入祭酒座下吧,对了,听说你以前也争取过,可惜被拒绝了。哎,这真是一个悲剧啊。” 谢飞握紧拳头,今天不仅没有露面,反而成了笑话,成就了张宇。 “希望你们能一直笑下去!灵亲王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罪的!你虽然拜入祭酒门下,但亲王的怒火,哼,一介草民,希望你能一直笑着!”谢飞一甩衣袖,气愤离去。 赵子游和黄毅等人也咬牙切齿离开。 张宇和武北玄、李三胖上了马车。 “今天发生的事,相信不出两天,便会京城尽知。”武北玄说道“虽然你赚得了名声,但得罪灵亲王不可不防,要不搬到武府来住,住在我家,再给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闹事。” 张宇笑道“没事,京城脚下,李灵玉也得顾虑一下形象。” “你是没见过他发疯的模样,就行一条疯狗,小心为好。”武北玄告诫道。 一旁的李三胖点头如捣蒜,“是啊张宇哥,灵亲王简直就是疯子,这些天我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还有很多人比我还惨。” 关于李三胖的遭遇,可以说是无妄之灾。 自从张宇、李颖等人来京城后,李三胖闲着蛋疼,正好家族生意来京城开展,他揣着巨资,隐瞒家里人,便跟着商船屁颠屁颠来了。入了京城,自然要潇洒,于是到权贵聚集,最豪华的酒楼喝酒,那挥毫如金的土豪劲,成功引起李灵玉的嫉妒。———你个乡巴佬,竟然在本王面前装老爷。 于是乎,拽过来一顿锤,然后搜刮走银钱,被李灵玉抓住成了宠物。 说到最后,李三胖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张宇翻着白眼,道“来到京城还敢嘚瑟,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老实做人,踏实做事。”李三胖乖巧道“明天就派人给我爹送口信,这些天,他们一定很担心。” “武兄,这胖子就麻烦你了。今晚你带他回家,光禄寺那边不方便留客。”张宇对武北玄道。 武北玄道“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倒是你,记住我们的话,要小心。” “放心,我会小心点,我的身手你还不放心?”张宇安慰道。 “也对…走,吃饭去。”武北玄道。 三人一同吃过晚饭,张宇回到光禄寺。 洗漱后准备休息时,正准备宽衣解带的张宇突然愣住。 作为特种侦察兵的预感,让他察觉外面有人靠近。 如今已到深夜,来者不善啊。 “呼…”张宇立即吹灭蜡烛,藏身在床边的罗账后面。 半柱香后,有人影摸到轩窗下面。透过月影,只见人影将什么东西捅破窗纸插了进来,隐约可见那插进来的前端带着火光。 很快,一缕异香传来。 正好床边有刚刚洗漱的木盆,张宇将衣袖打湿掩住口鼻,没有主动攻击。他倒要看看,来者何人。 等迷魂香充斥房间后,窗外的人影才拿出尖刀,通过窗户缝隙撬开窗户,翻窗进来。 一个人,两人,三个人…足足进来三个人。屋内太黑,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只能透过外面的月光,看出三人五短身材,蹑手蹑脚,极其谨慎。 三人来到床边,举起尖刀一同刺进床上的被子上。 尖刀直接刺进棉被,便插到了床板,并没有他们相信的刺入骨肉的声音。他们猛然意识到不妙,迅速抽身就走,速度变换极快。 床边伺机而动的张宇立即出手。 玉带软剑如同一道匹练,划过三人脖子。最靠近的一个人根本无法闪躲,便直接被割破喉管。另外两人抓住空挡,两人滚地躲闪,躲了过去。 张宇立即收剑,脚下是割破喉管的黑衣人,双手捂着喉咙躺在地上,身体痉挛跳动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三人在黑暗中相互对视,敌不动我不动。 气氛压抑到某个极点,三人心照不宣般,骤然出手。 两个杀手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刀锋凛冽,攻击凶猛。 十八般兵器中,九大短兵器以刀为首,用刀的人用的是“夺命刀”,便说明刀这种兵器是杀人用的。而这两个杀手自是其中高手,而且配合的非常完美。 张宇的玉带软剑尚未大成,偷袭能起到奇效,但可惜这里空间有限,软剑的威力大打折扣。于是他收回软剑,双手握紧两柄匕首。 匕首分为单刃双刃,双刃的匕首也是刀,一寸短一寸险。张宇不仅飞刀耍的溜,短兵器功夫也很有心得。 三人瞬间贴近混战,两刀一上一下,一刀割喉咙,一刀刺下腹,张宇使用匕首格挡,然后侧转身子,匕首顺势反攻刺向两人胸口。 两名杀手也收刀抵挡,与此同时出脚踢向张宇。 张宇趁着他们刚刚抬脚,左脚已经出击,踢中他们腿的外侧,让他们下盘一晃。随后张宇迅速收刀弯曲身子,匕首从两人下腹位置横切过去。 刺啦… 匕首划破两人衣服,割伤腹部皮肤。 两人吓得迅速后撤,立即拉开了距离。 高手过招,片刻见分晓,而非打个几百回合,才搞死对方。这样的搏杀太胡闹。 两名杀手意识到自己不是张宇的对手,如果再加上已死的那个人,三人合杀,张宇必亡。可惜没有如果。 “走!”其中一名杀手顿然喝道,两人迅速跳窗逃走。一击不成,立即远遁。 张宇立即追了出去,虽然穷寇莫追,但伟人还说过,不可沽名学霸王。更何况张宇现在憋着火呢。 两名杀手轻功不俗,别看是五短身材,这上墙上屋的身手一点不俗。脚踩墙面,几个借力就跳上墙头,一个翻腾落到屋顶,然后如黄鼠狼般快速奔行。 逃出光禄寺后,两名杀手竟然分头逃窜。 张宇没有犹豫,立即追赶最近的一人。 光禄寺在皇城中,距离皇宫只有九百多米,不远处就是左骁卫和左武卫的衙门,有大批禁军再次巡逻,这也是张宇不怕李灵玉报复,选择呆在这里的原因。 但这次,张宇低估了李灵玉睚眦必报的狠辣,这两名杀手很可能是他派来的。 第五十二章:神秘女子 张宇正紧紧追赶其中一名杀手。 他们是否是灵亲王李灵玉派来,尚未可知,但张宇初到京城,能有如此杀心的,也就只有李灵玉了。凭他的手段,追查出自己住在光禄寺,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若真是他,这家伙睚眦必报的狠辣,果然是名不虚传。而如果不是他,那张宇就更挠头了,潜在的危险更可怕。 当然,这都是后话,当务之急还在擒住杀手再说。 可惜张宇还是低估了杀手的敏捷,他在内城中飞速逃窜,翻墙越瓦,动作敏捷,而且熟悉环境。 当杀手跑过上门街时,张宇犹豫了一下。因为他看到街尽头有黑影和火光,应该是巡视的禁军。张宇冒昧出来追敌,一旦被禁军围住,有嘴说不清。但让张宇意想不到的是,那名杀手突然停下,然后发出长啸,竟然准备暴露,吸引那群禁军注意。 果不其然,听到声音,那群禁军立即奔跑过来。 杀手则是翻墙钻进旁边的宅子,张宇看清了,宅子门上匾额写着“左武卫”,竟是十二卫左武卫的衙门,这杀手是不是脑袋秀逗了? 张宇不敢去追杀了,万一闯进去,那就铁定死翘翘。 与此同时,禁军已经赶来,看到张宇后,为首的禁军校尉猛然大喝“来者何人,深夜夜闯内城,速速就擒!” 张宇遮掩面目,转身就逃。 “追!”禁军立即追踪。 张宇不能回光禄寺,于是改变方向,朝东奔去,东边是景风门,这几天晚上偷偷溜出去,都是从景风门。那里防守松懈。可惜,张宇低估了禁军的追捕能力,他们放出响箭,其他街道负责巡视的禁军也加入追捕过程,并且景风门也严格控制。 张宇无奈,只能绕道北上,穿过军器监,突然看到一处落魄的官邸,门上匾额写着“詹事府”三字,此时门前有辆华丽马车,静静停在门前。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马车停在这里?张宇暗想,随即灵机一闪,躲进詹事府中。 詹事府,管理东宫事务的官署,东宫内外大小众务及辅翊太子之职皆属之。自古都是很吃香的官署,可惜曾经的太子病逝,如今女皇登基,她还没有子嗣,未立太子,这个官署就变得很尴尬了。所以没人打扫擦拭,自然显得落败。 张宇翻墙进入詹事府中,这座官署是三进的院子,繁盛时佐官二三十人,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院子,落叶铺满大石板。张宇朝内走去,来到最深处,看到了一间房间里面亮着灯光,此时门前还站着一位老仆人。 张宇没敢靠近,而是躲在了一旁的一间房间中。 很快,禁军冲了进来。首当其冲就是亮着灯光的房间,还有房门口站着的仆人。 禁军校尉一看,这可是夜闯詹事府啊,自然上去追问。 张宇躲在房间内偷看,只看到原本耀武扬威的禁军校尉呵斥老仆人,那老仆人拿出一块令牌,一众禁军认清令牌,吓得跪在地上行礼。 老仆人挥挥手,这群禁军赶紧退走。 也是,能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的主,定不是普通人。 张宇又躲了一会,才走出房间,准备离开詹事府。 来到一处角落准备翻墙外出时,却发现墙外竟有禁军巡视。无奈地张宇又找了几处角落,墙外街上竟然都有禁军,似乎将詹事府团团围住了。这简直是日了狗了。 无奈的张宇再次回到詹事府大门前,却发现门前的街上没有禁军,但两头的街头街尾,还有禁军守卫。看来,这群禁军是在保护詹事府中的人。 翻墙上房是逃不了的,一旦上去,就会被禁军发现,再次陷入追踪中。躲起来…除非等到詹事府中的人离开,但也不能保证他们离开,禁军不会再入府中搜查。 为今之计,张宇看到了门前停放的的马车,立即有了主意。 他来到马车前,掀开帘子,只见马车内部华丽而且空间很大。里面摆放着一个睡榻,睡榻最里面隆起一个高台,能让人支着手臂休息,也可以摆放水果和茶具。此时睡榻上铺着绸缎制作的软塌,很精致,就像一个女子的闺房。 张宇钻进马车,那隆起的高台恰好能挡住身形,让张宇藏在里面。 约莫小半时辰,詹事府传来脚步声,一个轻盈,一个老迈。 “大小姐,你慢些上马车。”老仆人声音苍老,关切道。 女子声音响起“你还叫我大小姐啊,都这么大岁月了。” “在老奴心中,小姐永远都是大小姐!”老仆人恭敬道。 女子笑了笑,道“好!你喜欢这么称呼,就这么称呼吧。天色较晚了,也不知道玄真怎么样了,回去吧。” “是,大小姐。”老仆人回应。 这时,马车帘子被掀开,老仆人高抬灯笼,让女子俯身进入马车里。 女子坐在软塌上,微微靠着高台,轻轻叹息一声。 马车外的老仆人坐在车,驾其缰绳,并道“大小姐,出发了。” 女子刚想回应,突然察觉身后有些不对劲。刚一回头,就见张宇猛然起身,搂住了女子上身,让她头靠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捂住女子的嘴巴,低下头在女子耳边,低声道“安静!你只要安静,我不会伤害你。” 张宇的气息吹在女子的耳垂上,让她浑身颤栗,她很害怕,愣了一会才点点头。 张宇握住她肩膀的手慢慢上移,放在了她的脖子上,继续道“你带我出城,我便不会伤害你。不然,我捏碎你的脖子,只需要一点点力气。” 说完,张宇稍微加重了一些力气。 女子又点点头。 “我放开你的嘴,不要想着耍花样。”张宇再次威胁。 这次为了逃出去,张宇只能出此下策。 张宇慢慢松开手,女子剧烈喘息,口中气息打在张宇手心,一片潮热。 “龚叔,回去吧。”女子语气稍微有些颤抖,但把持的很好,她对外面的老仆人说道。 老仆人无疑,应了一声,驾着马车行进。 马车里有些黑,只有外面老仆人点的灯笼照射进来一些光,让张宇隐约可见身前女子的容貌。 入眼是白皙的脖颈,领如蝤蛴,玉颈生香。往上是白皙的脸袋,竟然是位极美的女子,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看其年纪,应该在二十多岁,告别了豆蔻稚嫩,变得温婉成熟。 女子的情绪也缓和了很多,她下意识侧目,看向张宇。 可惜张宇早早带着面罩,只露一双灿烂双眼。 两人对视片刻后,女子慌忙转过身去。 马车始出街道,禁军没有阻拦,甚至护送,直至延喜门前,并目送马车离开。 “你是谁?”张宇下意识问道,能让禁军护送,女子身份绝对不简单。 女子也察觉张宇没有恶意,低声道“禁军是抓你的?” 张宇一乐,问道“我先问你的,你不回答我,反而问我?你不害怕了?我很可能是穷凶极恶的恶徒。” 两人的交谈声音很低,外面的马车碾在地上,加上老仆人耳背,恰好听不到马车内的声音。 女子轻笑一声,恢复了冷静“你刚刚已经言明不会伤害我,又岂会出尔反尔。我先回答你的问题,我叫李秀宁。那你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张宇点点头,道“你明知故问啊,禁军肯定是来追我的,不然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下策?上策才对。”李秀宁强调道“我帮你避免了和禁军交锋,如今已经出了内城,你该放了我这位帮助你的俘虏吧。” 这姑娘嘴倒是利索。 张宇笑道“好人做到底,要不再捎我一程。” “你去哪里?”李秀宁问道。 张宇道“东升街。” 东升街在皇城西边,紧靠着皇城,乃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的住宅区,京城历来都有西贵东富的说法。 张宇要去哪里,自然去找武北玄。 李秀宁听后诧异了一下,便点点头,道“正好顺路。” 女子能夜进詹事府,还被禁军恭敬护卫,自然也是达官显贵,住在东升街也不奇怪。 “莫非你是梁上君子?”李秀宁好奇问道。 张宇低声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可是坏人啊。” “好吧,不说就算了。”李秀宁回应道。 马车里瞬间陷入寂静。 李秀宁依旧靠在张宇身上,这时间一长,两人都察觉到暧昧,尤其是张宇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垂上,痒痒的,让李秀宁心里不平静。 两人各怀心事。 眼看着就要到东升街,街上突然传来马蹄声,驾车的老仆人也拉住了马车。 张宇连忙警惕,李秀宁忙出声问道“龚叔,怎么了?” 老仆人说道“大小姐,王管事驾马匆匆来了。” 刚说完,来者下马跪在马车前,说道“禀告夫人,少爷他醒来后没找到你,又发病了。” “玄真!”李秀宁惊呼一声,顿时心急火燎,道“速速回府。” 王管事换下老仆人,由他驾车速速赶路。 “小孩生病很正常,无需太担心。”张宇安慰道。 李秀宁却摇摇头,道“若是普通疾病,我也不用担心了,哎…” 马车里再次陷入安静。 片刻后,马车停了下来。 李秀宁转脸看向张宇。张宇松开手,说了一句“谢谢。” 李秀宁点点头,然后下了马车,带着王管事匆匆入府。 等了一会,张宇才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抬头看了看女子的府邸,只见匾额上挂着四个大字“果郡王府”! 第五十三章:虎豹营 “果郡王府”! 四个鎏金大字,在朱门石狮的映衬下,威武贵气。但张宇的表情却格外意外! 虽然初到京城,达官显贵认识不多,但果郡王是谁,张宇还是知道的,甚至说,两人还有点渊源。——之前在金陵,张宇就是因为他,而心生一计火烧王北山的。 曾经太子的独生子,被人尊称皇长孙,被当今陛下封为果郡王的李玄真。 “她是夫人?难道是当年的太子妃?不对,太子妃思念太子成疾,已经去世了。”张宇站在王府前寻思“詹事府曾是侍奉太子的官署,这位李秀宁深夜去那,肯定有什么事。并且听她的意思,这位曾经的皇长孙,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啊。” 笑着摇摇头,张宇起身离开。 说也巧,武北玄的府邸就在果郡王府后面,中间有一条街隔开。 同样是高大的门户,匾额上写着“庆郡王府”!其宅子规模非常庞大,比前面的果郡王府大了三倍有余。据说是这位武方郡王买了旁边两个宅子,打通后重建的。他贵为当今女皇的二哥,宅子也该有这份气度。听说,这位庆郡王正在四处联络,想把门上匾额换换,换成“庆亲王府”,怎么说也是皇帝亲哥哥,一个亲王不过分吧。 这么晚了,庆郡王府门前还灯光通透,还有侍卫看护。张宇明说身份,侍卫去通报,十几分钟后,武北玄匆匆而来。 “我的张宇兄,下午请你你不来,深更半夜怎么跑来了?”武北玄连忙邀请张宇入府,同时对看护的侍卫道“瞧好了,这是我的结拜兄弟,以后他来直接请进府里,好酒好茶好丫鬟使劲伺候,听到了吗?” “是,少爷!”两名侍卫抱拳应道。 两人进了府,武北玄领着张宇去自己的小院。 七绕八绕,张宇忍不住地赞道“你家有点大啊,这能住多少人?” 武北玄道“我们家有七人,我爹,我娘,我妹妹,还有我爹的三个侧室。其余丫鬟、仆人几十位吧,侍卫、护卫还有外请的武林高手,也有几十位吧,天天摆弄这么大的家业,人少忙不过来。” 张宇折舌,这一路走着,的确看到暗中藏有护卫,武家风头正盛,这安全问题的确需要重视。不过一百多口人伺候七个人,想想都够奢侈的。窥一斑而见全豹,武家如此,其他达官显贵就算不如,也少不到哪里去。 都说封建王朝的财富都在世家大族和乡绅手中,如今看来的确如此。普通百姓有地的,是差一等的田地,碰到风调雨顺的丰收年,种出的粮食需要缴税,剩下的留下生活,结余的才能换钱改善生活。肥沃土地都在乡绅、世家手中,成为佃户更是可怜,按比例抽成,狠狠刮掉一层肉。若是碰到流年不顺,吃饱都成问题。 这是属于这个时代的局限性,想要解决,靠的不仅仅是力气和能力。 “你怎么来了?”路上,武北玄又问道。他了解张宇,既然白天不来,晚上来了,就一定有事发生。 张宇将遭遇说了一下。 武北玄气愤道“肯定是李灵玉派的人,他的小舅子就在左武卫任职,杀手跑进左武卫官署,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我就说此人睚眦必报,没想到这么狠辣,报仇不隔夜啊。” 张宇笑了笑,道“他那种人向来看重脸面,这次被我狠狠扇了一巴掌,不弄死我才怪呢。” 而这时,武北玄面露古怪,问道“你是擒住果郡王府的夫人逃出来的?” “对,我正想问你呢,这位被管事称为‘夫人’的女子,到底是谁?二十多岁…”张宇好奇问道。 武北玄叹了一声,道“她是果郡王的小姨,当年太子妃的亲妹妹,洛阳李氏门阀的大小姐。太子病逝后,太子妃也跟着离世,在京城这个波涛汹涌的巨浪里,果郡王这个七八岁的小孩,能安稳活下去?听说这位李氏小姐拒绝了自己的婚事,搬到京城照顾果郡王。至于称呼他为夫人,是郡王府上下感激她的恩情才如此称呼。别看她名不正言不顺,但京城上下的达官显贵,都对此女礼貌有加,甚至礼让三分。一是她的出身,二是她和女皇关系非常好。三是考虑果郡王。” 张宇这才弄明白,于是又问道“对了,果郡王是不是有什么病症?” 武北玄皱着眉头,点头又摇头,道“说他没病吧,不说话,不和人交流,古怪、冷僻,生活自理都靠丫鬟照顾。说他没病吧,艹…上次金吾卫将军的二儿子碰巧遇到他,好像就说了一句李秀宁的坏话,这小家伙回府拿刀,直接冲进人家府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硬生生把二十岁的青年吓得屁滚尿流,狠起来,简直连自己都不放过。” 不说话、不和人交流,古怪、冷僻,生活自理都靠丫鬟照顾,这个病症听起来好熟悉,该不会是那个疾病吧。若真是…那这个孩子废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武北玄的小院。 说是小院,配着花园、水榭阁楼,堪比一座庭院。 “地方简陋,凑着住。”武北玄竟然露出不太好意思的神情,似乎院子太小,显得招待不周。让张宇只翻白眼。 已过丑时,两人聊了两句,回屋休息。 一觉天亮。 虽然睡得晚,但张宇有早起的习惯,趁着初升的太阳晨练。 张宇的晨练方式还保持着当兵时的训练模式,先是晨跑,十五公里,然后是其他的强度训练,一番操作下来,就得两三个小时。 出了武府开始晨跑,绕着西城区大半圈,回来路过果郡王门前,没想到还很热闹。 只见几名丫鬟和仆人正陪着一位少年,少年蹲坐在门前,托着下巴望着天空初升的太阳,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很长时间才眨一次。 看到张宇驻足,一名仆人赶忙上前驱赶。 张宇耸耸肩,径直离开。 继续晨跑,这次张宇来到了灵亲王府,围着这座亲王府绕了好几圈,好好踩点,才回武府。 武北玄和李三胖还未起床,不过下人早就把早餐准备好。洗漱完毕吃过早餐,武北玄才睡眼朦胧醒来。 “今天准备干什么?”武北玄问道。 张宇摇了摇头,九天后才是拜师礼的日子,至于此次来京目的,冷幽和上官婉儿那边一直没消息,估计还要等消息,这几天的确没啥事情忙。嗯?有一件,报复李灵玉,这算不算? 武北玄道“既然没事,不如陪我去演武场!” “演武场?那是哪儿?”张宇好奇问道。 武北玄道“城外四十里的虎豹营!虎豹营是左右骁卫各调派四支冲上府组建的,戍卫京师。今天正好他们两卫联合演武,去瞧瞧热闹。” 大周南衙十六卫,除了左右千牛卫和左右监门卫不辖府兵,负责京城和宫殿诸门警卫以及皇帝的贴身宿卫,其他十二卫负责天下折冲府,遥指天下兵马。作为京师重地,岂能没有重兵守卫?要知道女皇就是靠着掌控天下兵权,才成功登基。 整个京师附近六支大营,是各卫调派折冲府驻扎。这十二卫中,又以左右卫资历最久,名义上是诸卫兵马的统管机关。按照尊卑,其次是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卫和左右金吾卫。 所有左右骁卫组建的虎豹营,威名仅次于骁骑营,它举行演武,自然有吸引力。 “我们不是军营中人,去了合适吗?”张宇军人出身,一听要去演武,也心动不已。 武北玄乐道“谁敢说不合适!虎豹营的将军是我表叔!” 左右卫上面设一位大将军,各卫设一位将军。这座虎豹营由左卫将军黄旗山掌管,他是武北玄的表叔,也就是当今女皇的表哥,真真正正的女皇派系武家人。 “走!”张宇立即起身。 武北玄也不吃饭了,带着张宇就兴冲冲前往。 第五十四章:一辈子的枪 张宇和武北玄离开武府,驾马出城。 坐的是一匹三河马,这让张宇想到了自己的黑鬼,它还在恭亲王府,由蒋万里帮忙照料,找时间得去恭亲王府走一趟,既是拜访恭亲王,也好把他牵走。 一路驰骋,两人来到虎豹营外,就被士兵拦下,待看清来者是武北玄,士兵立即放行,一旁谄媚“武将军,你好些日子没来了。” 武北玄坐在马上哈哈大笑,意气风发道“这些日子公务繁忙,怎么?军营中还有刺头吗?是不是皮又痒了,今天老子带了高手,正好给他们松松。” 士兵大拍马屁“刺头没有,只是众兄弟们思念武将军,想着能再听你教诲,以便于提升自己的武艺,将来能为陛下戍守疆土。” “好,说得漂亮。小子,很有发展前途。”武北玄被夸的神清气爽。 一旁的张宇暗翻白眼,没想到刚来军营就遇到这种货色,真不知道这虎豹营会不会浪得虚名啊。更让张宇想不到的是,平日里一副高冷姿态的武北玄,被一句武将军弄得屁颠屁颠,看来拍马屁这门技术,的确要拍对位置。 张宇和武北玄下马朝军营走去。 沿路上,张宇观察这座虎豹营的设防布置。 不愧是仅次于骁骑营的存在,虎豹营的设防很有章法,整个军营驻地成圆,最外侧是挖的陷马坑,防止骑兵冲杀,往内是用木头做成的围栏、鹿砦,四方各有一道辕门。进入辕门,是第一道防线。继续深入,是第二道防线,继续深入,足足有三道防线,才算真正进入军营当中。 整座军营很大,五千人马要住宿、训练、吃饭等等,占地规模小不了。军营中的建筑都以木头为主,被分为好几个区域,张宇和武北玄直入中央军帐,所以很多地方没法仔细观察。 来到中央军帐,是一座修建在高台阶上的木质房屋,居高临下,俯视校场,在房门前放着军鼓,通报全军时可用。门前守卫一看是武北玄,立即进去通报。两人上了台阶来到门下,便有人迎了出来。 一身银色明光甲,是位精壮中年人,他看到武北玄,满脸笑容“哈哈,你这武小子,一听有演武,肯定会来!” “魏大哥!”武北玄连忙拱手行礼。 中年人笑道“跟我还这么客气。这位是?” 武北玄介绍道“这位是张宇,我的挚友,武功比我强,而且文武全才,这次带他来玩玩。”说完,又对张宇介绍道“张宇,这位是魏星云魏校尉,虎豹营共有四大折冲府组成,他是其中一府的折冲校尉,也是我表叔最得力的干将。” “魏校尉!”张宇赶忙行礼。 魏星云哈哈笑道“既然是武北玄的朋友,那就是自己人。还别说,我见武北玄这么些年,第一次见他带人来这。就是他两个堂哥,他都不屑陪同。” “可能我俩臭味相投!”张宇打趣道,引得两人哈哈大笑。 魏星云邀请道“进去吧,黄将军正在处理军务。” 三人进了屋,最里头的书桌前,坐着一位不惑年纪的将军,头发略微花白,一脸络腮胡,面容刚毅、威严。在书桌两侧,站着三个中年人,和魏星云相同打扮,看样子是其他折冲府的校尉。 “表叔!”武北玄热情叫道。 黄旗山放下手中笔,瞪了一眼,道“没大没小,我这虎豹营是你这个顽劣子弟随意乱闯的吗?今天谁的属下当值?就这样放进来了?” 跟进来的魏星云一脸苦涩,抱拳认罪“回禀将军,是末将的。” “再有下次,自领军棍十下。”黄旗山吹胡子瞪眼喝道。 魏星云赶紧领命,然后退到一旁。 武北玄翻着白眼,道“我说表叔,不用这么绝情吧。” 黄旗山起身,从书桌前走来,一行人移步厅上,他坐在上座,便说“这家伙来了,军务暂停,都坐吧。你小子也坐吧,还有你。” 四名折冲校尉立即放开身段,也没了刚刚规矩、谨慎的表情,找个椅子随意坐着,还相互交谈。 张宇和武北玄也找个椅子坐下,同时张宇心中暗暗赞许,看来这位黄将军很有能力,谈军务时,有军规必须严肃面对和执行,闲聊时还能放得开,张弛有度,治军有方。 众人坐下,黄旗山问道“又趁着演武来凑热闹?” “嘿嘿,还是表叔懂我。”武北玄笑道。 黄旗山哼道“凭你的武艺,这军营上下单打独斗,我这四位折冲校尉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还来干什么!” 武北玄笑道“那都是小打小闹,我知道这四位故意让我,真的战场厮杀,我绝对不是对手。我练气,他们练体,不能和他们打打杀杀。这不,我带着一个高手来。” 张宇起身抱拳行礼“黄将军,在下张宇,冒昧前来,还请恕罪。” 黄旗山挥挥手,道“按照军规,你们私闯军营是死罪,但谁叫我这外甥无法无天,幸好这军营我还做得了主。你既然是北玄带来,也称我一声表叔吧。” “是!”张宇恭敬道。 黄旗山打量了张宇,虎目精光一闪,转头望向魏星云,问道“星云,这小子不简单啊。” 习武的人身上都有一股气,同样是炼体的,都能互相感受到。 魏星云凝重的点头,问道“张宇,你练的是近战杀伐之术?” 张宇笑道“没错,还是魏大哥眼光准确。” 魏星云道“你没当过兵?怎么会走炼体这条路?莫非想来军队发展?” 张宇解释道“我非常想当兵,为国效忠战场杀敌,以前身患疾病,征兵时错过了。现在病才刚刚痊愈。” “既然想当兵,不如来虎豹营。”魏星云直接开始招揽。 一旁的武北玄忙阻拦“哎哎,别啊,张宇现在可不能当兵,这家伙文采比武艺还要强,跟你当兵,最多果毅校尉,几年还不知道能升到,入仕就不同了,他恩师可是当今的祭酒孔老夫子。” “嗯?”黄旗山面露诧异,他自然知道孔繁星的分量,做他的弟子,这仕途可比军营提升的快。 魏星云遗憾道“哎,大周缺了一位猛将。” “你们没打,就知道他会是猛将?”武北玄反问道。 张宇也自谦道“是啊,我近战能力好一些,但带兵打仗、马上功夫就差了很多,估计都不如普通骑兵。” 的确,在未来,骑兵被取消,冷兵器也被取消,张宇因为爱好,练了两年的枪法和三年的飞刀,跟随的也虽然是名师,但追求了技巧,少了杀人术。至于马上枪法,更是稀疏。 五年的未来生活,要学的东西太多,基本上张宇是多涉猎,不精深,除非是自己非常钟爱的爱好。 黄旗山郑重道“那可不行!大周是马上得来的天下,你该好好练练马上功夫。北玄,你别笑,我说的也是你。你的马上功夫也好不到哪里去。将来万一有战事发生,或是开疆拓土,你骑术不行,如何建功立业?难道就守着祖上留下的恩宠?人这一辈子,恩宠不可控,实力可控。” 张宇和武北玄对视一眼后,两人起身抱拳,道“是!” 然后武北玄灵机一转,道“对了表叔,以后我俩来军营苦练骑术,你看行吗?正好让魏哥他们四个好好传授。” “不让你来,你会听话吗?”黄旗山哼道。 武北玄笑嘻嘻道“哈哈,我就知道表叔最好了。” “演武已经推迟到下午了,现在有时间,让魏星云带着你们去练吧,我还有军务要商议!”黄旗山开始送客了。 话音刚落,张宇和武北玄早就拉着魏星云匆匆离开。 “这两个家伙…”黄旗山笑骂道。 —————————— 来到魏星云负责区域的校场,他指着校场前一排长兵器,说道“你们都用什么武器?” 魏星云指的是马上兵器,很少有骑兵用刀剑,不是说没有,只是比较鸡肋,毕竟骑兵居高临下,以机动性见长,若是佐以长兵器为攻,威力更深,一寸长一寸强,锋芒毕露。 “枪!”张宇坚定地说道。 武北玄犹豫了,他是江湖练气路子,平常用剑,很少涉猎长兵器。 “兵器是你的延伸,战场上就是你的伙伴,选择合适的才是正确的。北玄,这里有十几种长兵器,你熟悉一下,再选择不迟。”魏星云笑道“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正好我也用枪。张宇,我们先来过过招。” “好啊!”张宇顿时来了兴趣。 两人各取出一柄枪,拉开距离,一触即发。 第五十五章:六营演武 张宇和魏星云持枪对立,一触即发。 魏星云开口介绍道“我的枪法名为‘勇战枪’,据说乃是名将赵紫龙所传,又称三十六点枪法,枪法刚中寓柔,柔中寓刚,风雷炸地,阴阳变化奥妙无穷。三才也,天地人也,这套枪法包含上中下三正,变而六路,乃有老阳、老阴、少阳、少阴之意。变化之通与易理相同,虚存实,实中有虚,可作实实求虚之法。” 张宇也自报家门“我学习的枪法名为‘梨花枪’,乃是一潜修女子杨妙真所创,并未流传天下,世人几乎不知。枪法有虚实,有奇正。进其锐,退其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共七个套路,计二百二十三式记真。” 话音落,两人紧盯对方保持冷静。 突然,魏星云左脚前出半步成虚步,右腿屈膝半蹲,两臂从体侧向上平台,以一式白鹤亮翅开招,然后枪法变为“金钟大开门”,刺向张宇心口。张宇立即出招抵挡,同时脚步变化,转防御为攻,以“白蛇吐信”回击,片刻间,两人以来我往,枪法快的几乎化成虚影。 实际上,枪法不难学,难精通。枪法的基本动作很简单,主要以拦、拿、扎为要点,再加以延伸,变成了枪法招式。其中,拦、拿演变的枪法,是挡拨防御之法。扎枪是进攻方法,要求扎枪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力达枪尖,做到枪扎一线,出枪似潜龙出水,入枪如猛虎入洞。扎枪又有上平、中平、下平之分。以中平为要法,武谚有“中平枪,枪中王,当中一点最难防”的说法。 在战场厮杀中有一个原则,无论对方想要做什么,即便你不理解对方意图,但只要不让对方顺利做到就对了。因为无论对方想做什么,肯定都是对己方不利。所以不要让对方达成目的就能打断对方节奏,将对方带入自己的节奏。 节奏,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点,也是取胜的关键。 张宇和魏星云各有自己的节奏,他们也深知此点重要性,都在试图引导并改变对方的枪法。这一来一回便是几十回合。 似乎心照不宣,两人同时收招,拉开距离。 魏星云点点头,说道“你的枪法根基非常牢固,似乎长时间不练,手脚生疏了,多加训练能补回来。倒是你这套枪法,让我大吃一惊啊。招式之间配合紧密,杀招、防守配合了得,这真是一位女士所创枪法?” 张宇笑着点了点头,梨花枪实际上是杨家梨花枪,因舞时如梨花摇摆,又名梨花枪,乃是未来那个世界的南宋末年红袄军首领李全的妻子杨妙真所创,史书《宋史》上赞誉”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在未来传承数百年,当然不俗。 “张老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魏星云突然躬身抱拳,请求道。 张宇忙上前扶起他,说道“魏大哥的请求我答应,无需这种礼节。” “你还没问我什么要求呢,这就答应了?”魏星云诧异道。 张宇笑道“无非是魏大哥想学此枪法,二是在军营内传授。” 魏星云哈哈大笑,道“张老弟深知我心。虽然此枪法博大精深,学成较难,但这群士兵若能悟透几招,战场上那就是救命的手段。我代替他们再次谢谢张老弟。” 一旁的武北玄激动道“那我也练枪,以后咱俩就是双枪王!” “你别凑热闹,选好兵器了吗?”魏星云瞪了他一眼,问道。 武北玄尴尬笑了笑。 魏星云看向张宇,又道“试了你马下枪法,我们上马比试比试?” “好!我也看看我的差距在哪里。”张宇应道。 随即两人上马比试,可惜张宇连十个回合都没坚持住,就败下阵来。 “张老弟,你的骑术功夫,连我军营中的轻骑兵都不如。”魏星云不客气说道。 张宇知道自己的短肋,于是请求道“以后麻烦魏大哥了。” “你教我枪法,我教你骑术,哈哈,正好互相帮助。”魏星云大笑道。 而在这时,武北玄提着一柄方天画戟走来。 “就是它了!”武北玄坚定道。 他手中拿着是方天戟,在戟杆一端装有金属枪尖,两侧有月牙形利刃,这种兵器需要极大的力量和技巧,集轻兵器和重兵器功能于一身。一般使用方天画戟者必须力大,戟法精湛,才能发挥该兵器的优势,在熟练以后,可以和重兵器对抗,如骨朵,锤,镗等比拼力气。也可以和轻兵器,矛、枪、刀比拼招式技巧。故该兵器的使用者在战场上身体素质很高,很拉风。 最有名的使用者就是战神吕奉先。 魏星云不屑道“你用方天画戟?你这个小身板,还没张宇强壮,还想用方天画戟?你还是用枪吧。” “就用它!不换了。多帅啊,多配我啊!”武北玄更加坚定说道。 张宇也笑道“戟法的确难练,尤其是你起步这么晚,需要耗费很大功夫的。” “有目标,才有动力嘛。魏老哥,你好好教我呗。”武北玄说道。 魏星云却摇了摇头,道“我没这个本事,我可不会用方天画戟,并且整个虎豹营也没有人善用。不过我知道一个人厉害,他如果愿意教你,你肯定能学好。” “谁?”武北玄好奇道。 魏星云放慢语气,逐字逐句“吕霄!” “他!”武北玄一怔。 张宇好奇道“此人是谁?” 武北玄表情古怪,道“此人是骁骑营的折冲校尉,领一支重甲骑兵,也是戍卫京师重地唯一一支重甲骑兵。此人擅长带兵,武功又高,据说十几年前他带领一千五百人的重甲骑兵冲杀三万突厥,硬生生把突厥大军杀的分崩离析,其凶猛可止婴儿啼哭。” “这么猛!”张宇吃惊道。 武北玄话音一转,又道“他和我表叔年纪差不多,可惜得罪了权贵,只能做个折冲校尉!” “没错,凭他的本事,左右卫大将军不敢说,左卫将军轻而易举。可惜啊,谁叫他得罪了战王!”魏星云惋惜道。 战王!张宇对此人很好奇,毕竟是自己未来的大师兄,还是曾经的兵马大元帅,被先皇擢升亲王爵位,还说他文武全才,名声显赫。 张宇问道“他为何会得罪战王?” 魏星云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但武北玄可不怕,毫无顾忌道“张兄,别被市井传闻欺骗了,战王的确有文有武,做过兵马大元帅,位极人臣。但是知道他底细的,都知道他的带兵能力并不强,因为他有一个缺点,刚愎自用。当年吕霄就跟随他征战,任他副手,他不听吕霄的建议,故意冒着风险作战,企图全歼敌人,却不料被敌人察觉反包围,死伤惨重时,还是吕霄带着手下挽救了败局。那一战,吕霄手下四个结拜兄弟全部战死,他的儿子也战死。事后吕霄心灰意冷,便从都护府回来,进了左卫做一名果毅校尉,一干就是十年。” 魏星云叹息道“可惜了一名将才,吕霄是真的有勇有谋。我生平所见中,能比过他的没有几个。” 武北玄突然哭丧着脸,道“请他传授戟法?哎,我可没有这个本事。听说他的戟法是家传的,不随意外泄。” “哦,对了。我听说吕霄正准备给他的小女儿挑个夫婿,你成了他的女婿,岂不是能学戟法了?”魏星云想到这事,连忙说“你可知为何今天举行演武?” “不是常规演武吗?”武北玄问道。 魏星云摇头道“女皇下令,半个月后,戍卫京师的六大营联合演武,地点选在西郊,每营挑选一百人小队,混战模式,以俘获地方军旗最多者为胜,赐爵位。所以黄将军才下令,从今天开始到联合演武比试,每天都要加强训练。” “这么精彩!”张宇和武北玄兴奋道。 魏星云道“消息来得突然,我们也没想到。估计这也是陛下的一个强烈信号!”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有人向吕霄家提亲,吕霄就以这次六营演武为由,准备为他女儿挑选夫婿,所以你要抓住机会。” 武北玄想了想,道“还是算了吧,我又没见过吕霄的女儿,谁知长相如何。我不能为了戟法而把自己卖了。” “那你自己练吧。张宇,来!开始锻炼骑术!”魏星云叫道。 张宇拍了拍武北玄的肩膀,开始练习。 第五十六章:令行禁止 一上午的时间飞逝而过。 魏星云陪着张宇练习骑术,张宇有一些根底,再加上习武之人下盘都稳,缺的只是和马匹的熟练程度,所以上手很快。其超强的学习能力让魏星云赞叹不已,按照他的推测,如果能找到一匹良驹,不出三个月,张宇的骑术便属于上流。 所以张宇打算晚上就去恭亲王府,把黑鬼接过来。黑鬼虽然比不上那种顶级良驹,但品相也是上等。那股桀骜的性子,很对张宇胃口。 至于武北玄,拿着方天画戟左转转右窜窜,白白浪费一上午的时间。不过问他是否还坚持方天画戟,武北玄坚定地点头“这么帅的兵器,不用太浪费了!” 张宇和魏星云立即放弃对他的抢救。 中午饭后,虎豹营的演武正式开始。 张宇和武北玄陪同黄旗山上将台观看。 虎豹营共有五千人马,四个折冲府组成,此次演武由四个折冲校尉各带领一百人马对战,兵种由折冲校尉挑选,两两对决,胜者再进行对决,以此决出冠军。为了防止误伤,武器上绑着白布,沾着石粉,点触在身体关键部位,便直接淘汰。 张宇看到魏星云的方针,他挑选的兵种是二十名轻骑兵,四十人步兵,二十名刀盾手,二十名重甲步兵。 其余三位折冲校尉的布置也差不多,都是以步兵为主,少部分骑兵两侧协助包抄,刀盾手防御,重甲步兵步步为营。因为场地限制,弓箭手这种远程攻击的就没有上场。 虎豹营作为仅次于骁骑营的存在,也有重甲骑兵,但人数较少,不成规模,倒是组建了一支六百人的重甲步兵,杀伤力和威慑力也非同小可。 随着黄旗山一声令下,演武正式开始。 第一句,魏星云对战方天立。 两位折冲校尉自然不会上场,而是各派遣一位果毅校尉领军。两军站在校场两侧,随着军鼓响起,双方开始跃跃欲试。 这种校场上的比试,就和两队人打群架一样,人数相同,除非实力悬殊太大,不然就看配合的程度了。 魏星云的人马以刀盾手在前,一手高举盾牌,在前方形成防御,另一只手提刀,可随时攻击。身后是步兵。四十名步兵中,有二十名长枪步兵,配合在刀盾手身后,随时进攻。中间位置则是重甲步兵。再往后,就是后二十名的持刀步兵。骑兵两侧偏后位置辅助。 方天立的排阵方式差不多,只不过兵种人数不同。 很快,两队人马冲撞一起。 盾牌形成的防御互相冲击,不相上下,刀盾手们侧着身子使出吃奶得劲,往前冲击。魏星云一方,刀盾手身后长枪手立即透过缝隙刺枪,能插入对方盾牌的空隙之中,攻击敌方。敌方的持刀步兵立即反击,斩断刺来的长枪。即便如此,也有被长枪刺中。虽然枪尖缠着厚厚白布,刺在身上也是一阵剧痛。 “咚咚…”方天立后方传来战鼓,他的方阵立即变换,防御直接打开口子,步兵绕位,身后的重甲步兵上前横推,直接撞在了魏星云的防御上! 重甲步兵,全身黑铁甲,重达斤70多斤,由1825枚铁片组成,防御全身。一手持盾牌,一手持斧头。这二十人一同冲闯,直接就撕开了魏星云的防御。 将台上,魏星云瞥了一眼得意地方天立,笑着说道“老方,你这一上来就用重甲步兵冲击,真以为冲破我的防御,就能取胜?” 方天立得意道“取胜不取胜无所谓,先杀你个措施不及就行。” “是吗?”魏星云笑眯眯道。 话音未落,面对敌方冲破防御的重甲步兵,魏星云的人马立即改变阵型。原本是矩形阵,如今直接从前端裂开,刀盾手化为两条长蛇,朝着两侧前移,身后的步兵、重甲步兵也紧紧跟随,瞬间方阵化为一个口袋,将方天立的重甲步兵包围。 与此同时,身后辅助的骑兵立即拍马上前,纠缠重甲步兵,不恋战,打了就驾马离开,紧紧咬住这群重甲步兵,不让他们脱身。 此事同时,化为两条长蛇的人马重新组阵,化为两个箭簇阵,一左一右,同时进攻。 将台上,方天立带笑的脸僵持了,说道“我说老魏,你是不是知道我会用重甲步兵攻击,你早就等着我了。” “哈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魏星云得意笑道。 方天立的重甲步兵被纠缠,他的骑兵想从侧边包抄,企图让重甲步兵脱身。但是魏星云一方岂能让他如愿? 刀盾手立即展开防御,挡住两侧骑兵。 这时,魏星云的重甲步兵发威。 普通步兵两人协助一名重甲步兵,直接冲杀入方天立的阵营。他们的刀盾手防御抵挡,起初防线还能坚持,但时间一长,混战导致防线撕开,片刻间如崩溃的水提,整条盾牌防线都被重甲步兵冲散。 方天立的人马无奈,只能化整为零,各自作战。 一时间,混战开始。 将台上,黄旗山点评道“天立,校场场地有限,你的人马还能化整为零,各自为战,真要到了战场,人数增加数十倍,一旦战阵被破,想要决定反击,几乎不可能,除非老天想帮你。反观星云的人马,骑兵纠缠重甲步兵,让他们无法脱身,刀盾手拦住你的骑兵。剩下的两名步兵配合一名重甲步兵,三人组阵,你看看你的步兵,已经乱了阵脚,所以说你输得不冤。” 方天立抱拳道“是将军,属下甘拜下风。” 黄旗山又道“我一再嘱咐你们,战场上什么最重要?是兵种?还是战阵?亦或是人数、兵器?这些都是其次,真正重要的是令行禁止。” “统帅,要有战略和眼光,他统摄全局,手下人必须能做到令行禁止,有时候军令延误,便能影响全局。” 众人齐齐点头。 的确,武功再强,不听命令也是一盘散沙。在未来那个国家,为何军队把踢正步做到那么苛刻?和平时期那是军容,战争时期那就是铁令如山,令行禁止。 所以有人说,宁带一千听话兵,不带三千愣头将。 很快,校场上分出胜负。 魏星云的人马大获全胜,并且只“死亡”三十人,方天立的人马一百多被诛,其余投降。 接下来,是另外两位折冲校尉的兵马对战。 两队人马各有千秋,打得也是不可开交,最后是吴勇旗胜一招,拿下胜局。 最后,是魏星云对战是吴勇。 这一战也没有悬殊,魏星云凭借较好的军队指挥,拿下了最终的胜局。 演武过后,众人回军帐。 路上,黄旗山问张宇和武北玄,“你俩听说六营演武的事了吗?” 张宇和武北玄点头。 黄旗山说道“各出一百人,西郊拉练,看似是考验六营的整体作战能力,更该说是单兵作战能力。西郊有山有水有树有林,地理环境比较复杂,骑兵、重甲骑兵、弓箭手甚至重甲步兵的能力都会受到制约,需要的士兵具备多种战斗方式。” 顿了顿,黄旗山又道“以前演武,骁骑营定是第一,因为他有可怕的重甲骑兵,但这次,是我们虎豹营的机会!” “是,将军!”四位折冲校尉躬身喝道。 张宇心头火热,他是特种侦察兵出身,按照黄旗山的说话,这次西郊演武简直就是特种兵的对战,这让他想到了未来这段军旅生涯。 魂穿未来,有幸托身在一位军二代世家,所以两年的高中生活,可以学习武艺和各类技能,第三年高中没上完入库,直接半年高强度特种训练,第四年出国培训,第五年参加全球特种兵大赛…… 曾经种种历历在目,张宇一直感觉,军队才是自己的归宿。 这时,武北玄凑热闹道“表叔,我和张宇能参加吗?我俩的战斗能力你是知道的。能保你更大胜算。” 黄旗山一挑眉,有些犹豫了。请外援,并非不可以,其他营也从其他折冲府抽调高手,这一百人肯定都选择的军中能手。但请不是军队的人参加… “将军,若有张宇和武北玄能参加,两人足抵十人。”魏星云帮衬道。 只能抵十人么?张宇神秘莫测的笑了。 黄旗山还是有些犹豫,道“让我想想再议!” …… 第五十七章:铜钱绕金线 张宇和武北玄在军营里呆到傍晚,才匆匆离开。 昨天张宇参加论道会太忙,就没去祭酒孔繁星那儿,这才刚刚拜入师门,答应为恩师讲故事,这第二天就缺席,张宇都感觉惭愧,这样的学生如何得老师欢喜?不知道这次去,孔繁星让不让进门,甚至说滚出去。 趁着太阳还未下山,张宇来到国子监,长驱直入,来到孔老夫子的门前。叩响房门,张宇恭敬道“恩师,学生张宇求见。” “进来!”屋内传来苍老的声音。 张宇推门进去,看到孔繁星正在书案前看书,不用想,看的肯定是小人书。 孔繁星放下小儿书,揉了揉眼睛,道“这眼睛啊,越来越不行了,离得近反而看不清。对了,听说你昨天参加论道会了?而且还大放异彩,很多老家伙都很欣赏你的文采,所以这也是你昨天不来给老夫讲故事的原因了?” 我去…张宇顿时汗颜,这老头帽子扣的猛啊,普通弟子要是听完,肯定吓得跪在地上,高呼学生不敢,学生并无此意。 张宇是老油条了,连忙笑着说“那些夫子们给面子,完全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不然谁理我啊,由此可见老师的声望,在天下的儒学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学生还在想呢,以后是不是就能耀武扬威了?至于昨天为啥没来,哎,别提了。昨天得罪了灵亲王,我自然要躲起来。可惜就算躲起来,半夜他还派人找我聊天……” 孔繁星皱了皱眉,哼道“这个李灵玉,仗着亲王身份为非作歹,早晚会坏事。我前院有个房间,你从今以后就住那里吧。” “多谢恩师好意,学生昨晚是在庆郡王府住下的。”张宇解释道。 孔繁星一愣,道“哦,对了,我倒是忘了你来京城的原因。住在那里也不错,听说你和庆郡王的儿子走得近,听说此子品性不错,可以结交,这些事你自己把握好。另外多提一句,你来京城的目的,想必你很清楚,女皇希望借助‘神迹’,来让天下百姓认可自己的地位,这个计划很实用,但同样的,世家也会提出异议。从你参加诗词大会和论道会,老夫能看出来,女皇的人打算把你推得更高,让这场“神迹”更轰动。这对你是一件大好事,老夫虽然有察举名额,能举荐你为官,但你并非出身世家,没有祖上荫庇,也无功名,所以就算做官,也是八九品的不入流佐官,怎么配得上你的脾气。这次,推你上去,你会受到世家刁难,有危险,但也表明了机遇,办的越漂亮,官职越高。” “所以,你尽可能的表现自己吧,有什么事可以来找老夫,老夫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有点面子,能替你遮点风挡些雨!” 张宇很感动,这个老师拜的值了,怪不得人家说,认个好老师堪比重生,果真如此。 “老师,学生无以为报,今天还继续听《水浒传》吗?”张宇问道。 孔繁星一听要故事,精神立即矍铄,“要不换一个?来点其他的。我也看看你胸中的墨水…” 张宇念头一转,笑道“那好啊,学生给你讲一个好故事,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 《红楼梦》的强大不用质疑,孔繁星立即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从国子监出来,天色已经深沉。 武北玄安排马车等候,坐着马车驶向武府,张宇在里面闭目休憩。 快到地方时,马车突然停下,随后武府的下人恭敬道“张公子,前面出了些事。” 张宇掀开帘子朝前望去,原来到果郡王府旁边的大街了,定下神细瞧,原来是果郡王这个小少年站在街道中央,抬头看着月亮,静止不动。丫鬟和仆人围在他身边,将整个街拦下了。 “张公子,我们要绕行吗?”下人又问道。 张宇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不知怎么的,身体已经钻出马车,于是就说道“我去看看。” 下了马车朝人群走去,还没靠近,果郡王的仆人就指着张宇喝道“你是谁?不要靠近!” 声音嘶吼着,旁边果郡王府的侍卫立即冲了出来,将张宇团团围住。 张宇耸耸肩,指着武府的马车,说道“瞧见了吗?这是武府的马车!你们拦路了。” 那仆人这才看清马车上写着的府号,脸色顿变,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武公子,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您。” 张宇笑道“没事,不知者不怪罪。小王爷在看月亮?” 仆人正在想张宇的身份,武府的少爷好像不长这样啊,口中还不忘回应“是,是…我家王爷从小就有闲情逸致,喜欢观察。公子,你看能不能稍微等一下,若是您有急事,能不能高抬贵脚,绕一下?其实绕一下路并不远……” 张宇说道“没关系,让你家王爷好好欣赏月亮,我有时间等。” 说完,张宇继续朝前走。 侍卫们不敢拦,那仆人动了动嘴,连忙超前两步,跟着张宇身边,陪着他朝李玄真旁边走去,并说道“这位公子,我家王爷不喜欢被打扰,一被打扰就发脾气,你看…过会万一惹你生气,就不美了。” 张宇没理他,继续朝前走,已经来到人群边上,距离李玄真只有三四米,一旁的侍卫也暗暗握紧刀柄。 张宇打量此这位李玄真。 七八岁的少年,身材较单薄,在周围灯笼烛火的映射下,脸色也显得苍白,此时正目不转睛地抬头看月亮,就像一尊雕像。 张宇高度怀疑此子是患了孤独症。 孤独症主要表现为交流障碍、语言障碍和刻板行为三大主要症状,交流障碍是孤独症的核心症状,儿童缺乏与他人的交流或交流技巧,表现为重复、刻板的语言,重复刻板的动作,李玄真完全符合这三大症状,在未来,孤独症都是一项没有医药可以治愈的精神疾病。 其实想到李玄真的童年,父亲病逝,母亲早亡,身处的环境,虎狼环伺,还有女皇在上威慑,他患上孤独症的可能性更大。 当然张宇魂穿未来的那具身体,就是孤独症患者,他现在还记得自己清醒并和“父母”交流时,他们喜极而泣的场景。这也是张宇对李玄真感兴趣的原因。 孤独症是早发现早治疗,像李玄真这么大,已经比较晚了。并且大部分孤独症患者会出现智力落后现象,2030在正常范围,还有10为智力超常,不知道李玄真属于哪一类。 想到这儿,张宇脑海中跳出一些孤独症的治疗疗法,他便从腰间取出一柄飞刀。 这一幕,吓得周围侍卫立即拔刀相向。 “不要怕!我要想杀他,你们拦不住!瞧好了!”张宇话音未落,手中的飞刀已经掷出,速度极快,钉在了李玄真面前的墙上。 众侍卫一阵冷汗,握着刀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办。 飞刀的动静并没有引起李玄真的注意。这在张宇的意料之中。 这时,众人发现张宇的手还端在胸前,仔细一瞧才发现,他手中竟拉着一条金线,金线另一头缠绕在飞刀的把手上,金线绷直,一枚铜钱挂在金线上,随着张宇的手指一弹,铜钱顺着金线划走,发出嗡嗡声音。 随后,第二枚铜钱,第三枚铜钱。 这是张宇练习飞刀的技巧之一,随着手指弹动金线,三妹铜钱就像赋予了灵性,随着金线上下翻腾,并且相互撞击,翻出叮咚的悦耳声音。 孤独症治疗中,有一个游戏疗法,是一种心理治疗方式,通过新奇游戏,让患者可以参与游戏以取代语言,运用肢体表达心理状况,以游戏作为有效的沟通方法。 当然,张宇并非医生,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尝试,毕竟这个游戏行不行,李玄真到底是不是孤独症,都是张宇的猜测。 铜钱绕金线的游戏还是蛮新奇的,过了好一会,李玄真看月的眼神终于转移,落到了铜钱上面。他盯着铜钱看了许久,突然上前,伸手去抓。 “王爷!”身旁的丫鬟、仆人们吓得低声呼叫。 但李玄真根本听不见,而张宇继续操控丝线,铜钱随着金线上下翻腾,李玄真抓了一下,根本抓不到。他抬着手愣在半空,似乎是在思考。面前的铜钱还在跳跃飞舞,不停地引导他的注意力,最终,他再次出手,并且双手出手的速度更快,不停地去抓铜钱。 张宇吃惊他的手速,这家伙看起来刻板,但一旦认真时,却不像表面那样。张宇也认真起来,双手操控金线,让铜钱更快运动,让他无法捕捉。 一时间,两人仿佛隔空比试。 第五十八章:李秀宁的请求 张宇双手操控金线,铜钱挂在上面上下飞舞,而李玄真双脚定在那里,但双手不停地抓取铜钱,可惜迟迟捉不到。 两人仿佛隔空对战。 但时间一长,张宇的脸色变得凝重,因为他发现,李玄真一直在抓,时间这么久了,按照他的年纪和体形,他的精力应该耗尽才对,不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再仔细看,张宇发现李玄真已经大汗淋漓,双腿微微发颤,双手僵硬,但动作不停,眼神一如既往。这份毅力非同小可啊,甚至说是偏执。 丫鬟、仆人都紧张万分,想去劝阻,又知道自家王爷不听,想去让张宇停手,又不敢,只能这样僵持着。 又过了一小会,张宇看李玄真的体力无法坚持,在往下一压金线,然后一拉金线,嗖一声…三枚铜钱全部滑回张宇手心,同时用力一扯,飞刀也拉回来了。 看着铜钱被收走,李玄真终于移开目光,放在了张宇身上。 张宇伸出左手,露出掌心三枚铜钱,右手上的飞刀在指间翻腾,耍的贼溜,张宇笑道“想不想继续玩这个游戏?我可以教你?” 李玄真走了过来,双眼也不看张宇,只是盯着铜钱和丝线,就没有其他动作了。 张宇将双手伸向李玄真面前,将铜钱和飞刀摆在他面前。 李玄真愣着,过了好一会,终于伸手拿起了铜钱和飞刀。随后,便见他用金线穿过铜钱,然后将铜钱握在左手心,右手则拿起飞刀,然后抬手抛下,试着让飞刀飞出,就像张宇那样钉在墙上。可惜,力气不足,飞刀软绵绵地扔出去,掉在了地上。 他拉动金线收回飞刀,再次尝试。 一遍,二遍,三遍…… 不知疲惫,不断尝试。 并且,随着他的不断尝试,飞刀飞出的距离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有力气。 张宇眼睛大亮,这小子疑似孤独症,但偏执让他不知疲惫,这样的精神是非常可怕的,并且看他的智商,似乎未受到影响,这样的偏执学习力什么东西学不会?但可惜,他有语言障碍和交流障碍,任何一种东西都会让他陷入偏执中无法自拔。 眼看着李玄真又要陷入疲惫,张宇突然上前,从他手中取走了铜钱和金线。 收回飞刀,张宇说道“歇一歇再练习。” 李玄真转过身盯着张宇的手,就这么看着。 张宇将飞刀收回腰间刀鞘,长衫遮盖。李玄真目光转移在张宇身上,注视着腰间,依旧不去看张宇的脸。 张宇叹了一声,游戏疗法能起到沟通效果,但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长时间沟通。孤独症把自己封闭,不和任何人沟通,哪有那么容易突然接受一个人。 眼看着李玄真依旧盯着自己的腰间,张宇突然后悔了,为啥招惹这家伙。罢了罢了。他拿出铜钱飞刀,递了过去,并道“送给你了。” 李玄真目光放在飞刀上,犹豫了片刻,最终抬手接了过去。 张宇转身要走,谁知李秀宁就站在身后不远处。 李秀宁眼睛微红望着李玄真,看到他接过张宇递过来的飞刀,更是激动,连忙三步做两步来到李玄真身边,拉着他的手臂,抚摸着他的头,将他拉入怀中,紧紧拥抱,声音带着哭腔“玄真…玄真…” 张宇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有点尴尬。逗人家外甥被正主抓到,昨天晚上还要挟人家。 不管李秀宁如何感伤,李玄真还是把玩着飞刀,看他架势,又想继续尝试了。 李秀宁的情绪恢复过来,她抬头望着张宇,感激道“这位公子,我家玄真从小认生,从不接任何人的东西,就算是我递给他东西,他都不交。今天他竟然接了你送的东西,这是莫大的进步,我喜极而泣,还请莫怪。” 张宇笑道“没关系,我也是看这小家伙有趣,和他玩场小游戏。” 李秀宁爱怜地摸着李玄真的头发,继续说道“虽然是场小游戏,但对我们而言,是巨大进度。这位公子,我们是否见过?” 张宇面不改色,摇头道“没见过,绝对没见过。” “是吗?”李秀宁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即抛之脑后,又把话题转移到李玄真身上,问道“公子是武家哪位公子?” “我并非武家人,是武北玄的朋友,暂住他家中。”张宇笑道。 李秀宁有些高兴,连忙问道“那公子,我愿每月出黄金百两,请你担任玄真的师傅,平日就是陪他玩耍,是否可以?” 一说完,李秀宁有些尴尬,道“我知道此举孟浪,但玄真他不说话,不何人交流,一切生活都是丫鬟伺候,就像…就像…哎…如今和你初次见面,就显得不同以往,这让我看到了希望…” 张宇嘴角扯了扯,这事肯定不能同意,自己算是女皇一派的人,必须坚定不移地站稳队伍,岂能跳到皇族一派?这要是被女皇知道了,万一被怀疑心有二心,岂不是死翘翘了。 张宇赶忙解释道“李姑娘,非在下不愿帮忙,只是在下和武家关系密切,有些事情有心而无力!” 李秀宁一愣,立即明白了张宇的担忧。武府,身后就是女皇,而李玄真可是已逝太子之子啊!这是水与火,普通人怎敢随意涉足? “还望李姑娘见谅,在下告辞。”张宇转身上了马车。 望着离去的马车,李秀宁低头看向怀中的李玄真,他正把玩着飞刀,认真地模样让李秀宁想哭,这也让她下定了决心。 “对了,既然没见过,为何知道我姓李?”李秀宁想到这事,总感觉张宇的眼神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回到武府,武北玄正手持方天画戟立于院中。 “干嘛呢?”张宇好奇问道。 “吸收月亮精华,感悟方天画戟之威。”武北玄悠悠说道。 噗…张宇正喝茶,一口喷了出去。 武北玄依旧吸收着他的日夜精华,嘴上还道“我准备参加六营演武,必须拿下第一名!” 张宇问道“你没疯吗?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你不是不愿意参加的吗?” 武北玄突然睁眼,一脸得意“你去国子监后,我去吕家溜达溜达了,真巧见到了吕家小姐,啧啧,真是女子爱武装,男人挡不住啊。她那性子,和虞美人一模一样,我得不到虞美人,那是兄弟你的,吕家小姐也行啊!还有他家传的戟法…” “别扯到我,我和虞美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另外我服了你,那你好好努力吧。”张宇说道。 武北玄突然举起方天画戟对准张宇,喝道“是兄弟吗?是的话,那就必须帮我。”说着,语气便软,忙哀求道“我的好兄弟,我感觉凭我自己,很难赢骁骑营,你必须参加帮我。反正冷幽说过,任凭你折腾,有人给你撑腰。” “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帮你,还能住你家吗?”张宇哭笑不得。 武北玄哈哈大笑,道“好!那我们明天开始就呆在军营中。对了,你鬼点子多,对于这次演武,你有什么计谋?” “自然有!而且是山人有妙计!”张宇神秘道。 “说来听听?” “神机不可泄露!” …… 第五十九章:挑人 第二天晨鸡报晓之时,武北玄就扣响了张宇的房门,看着那尚未破晓的天色,张宇诧异道:“你怎么醒这么早?” “走走走,去军营!”武北玄兴奋道:“我现在短期目标是拿下吕家小姐,学会吕家戟法,从此开始走上猛人路线!古有吕奉先,今有武北玄!咦?听起来蛮押韵!” 张宇翻了翻白眼,这厮认真起来还是那么浑。不过有目标是好事,就是不知道是为了美人,还是为了成为猛人。 两人出府上马,来到虎豹营。 武北玄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说服黄旗山,拿下了参加六营演武的资格,而且还是两名队正!也就是说他们手下各有十名手下。本来武北玄是想争取领队校尉的职权,但黄旗山宁死不从,最后让魏星云将他轰出去,离开时,武北玄拉着门框,大呼:“你这是把胜利往外推啊” 张宇要脸的掩面而去。 回到校场,武北玄还很惋惜,不停地摇头。这让张宇更加无语,最初见到的武北玄可不这样,越认识,越发现这厮像个混球! “走,张兄!咱去挑人!”武北玄拉着张宇开始挑选属下。作为队正,拥有十人小分队,再加上他两人,一共二十二人。 “一定要挑最能打的将士!”武北玄信誓旦旦的说,带着张宇冲进正在训练的士兵中,一个一个过目。 身高太矮,不行! 身材太弱,不行! 长得太丑,更不行! 很快,武北玄挑出十几名五大三粗,十分强壮的士兵,然后让他们扳手腕,最后获胜的前三名留下。就这样,武北玄挑中了三人。然后,又去其他校场,从其他折冲校尉的士兵中继续挑选。 闻讯赶来的方天立三人,立即把好苗子藏了起来,自己到时候组队,还得用到人呢,可不能都留给了武北玄。 武北玄气的咒骂魏星云四人,最后没办法,又随便挑了几名还算强壮、可塑性不错的士兵。 反观张宇,一个人没挑。 武北玄扫视自己的小分队,还算满意的点头。 “你怎么一个没挑?现在好的都被藏起来了,想挑没得挑了!”武北玄问道。 张宇则笑道:“你真以为挑些强壮的士兵,就能赢下六营演武的比赛?其他五营不会这么做吗?骁骑营的整体实力高过虎豹营,他们挑的高手岂不是更厉害!” 武北玄一怔,是啊,你知道挑厉害的高手,人家挑的比你还厉害。 “那如何是好?”武北玄问道。 张宇则道:“昨天黄将军说,六营演武看似是团战,更比的是单兵作战能力,这话我很认同,但也不苟同。你认为考虑单兵作战,所以净是挑选强壮的士兵,但是你信不信,我随便挑十个士兵,就能胜你这十个强壮的!” “怎么可能!”武北玄不信道。 这时,魏星云和方天立四位折冲校尉走了过来,他们也听到了张宇的话。 方天立直言不讳,道:“张宇,此话说的有些大了,北玄挑的人都是士兵中的佼佼者,想要胜他们,就必须比他们更强壮,随便挑几个可不行。” 魏星云也好奇问道“是啊,莫非你有什么妙计?” “对对,昨晚你还说神机不可泄露,现在能说了吗?”武北玄问道。 张宇则道“既然参加了,我们都是抱着能赢的信心,既然四位折冲校尉都在,要不我们打个赌?我挑二十个人单独训练三天,你们挑选三十人,第四天,我们西郊拉练,一是熟悉地形和环境,而是比比功力。” “你要二十人对我们三十人?”魏星云四人吃惊道。 张宇摇点点头,道“没错,不过你们四大校尉不可以都上场,凭你们的战斗能力,就没有比的意义了。” 方天立直接断定道“你不可能赢,现在军中好手都在我们手中,你挑些士兵根基差,人还少十个,怎么能赢?” 张宇问道“不试试,谁敢把话说绝了?更何况,你们觉得凭虎豹营现在的实力,真的能赢骁骑营吗?” 魏星云四人沉默了。 不知何时,黄旗山来到身后,并道“可以试试!” “将军!”众人忙回头,拱手行礼。 黄旗山又道“如果你赢了,你想要什么?” 张宇笑眯眯道“如果赢了,那就让我和武北玄来指挥这场演武,按照我们的思路!” “好,我答应你!”黄旗山回应道“距离六营演武还有半个月时间,我倒要看看,这么短的时间你如何折腾。第四天西郊拉练!” “是!”所有人接令。 黄旗山和魏星云等人离开后,武北玄指着挑选的十人,问道“张兄,这些人还留着吗?” “先留着,我挑点人选。”张宇说完,开始溜达整个军营,不仅仅看操练士兵,还有后勤士兵,看中谁,用手一指,武北玄直接上去拽人就走。 虎豹营的士兵可以不认识四大折冲校尉,但不能不认识武北玄,这厮已经混成了老油条,他带人走,没人敢拦。 不一会功夫,张宇就挑选了三十几个人,加上武北玄挑中的十人,一共四十五人,全部集中在一片空地上。 张宇站出来,说道“都听说六营演武了吧!我和将军打个赌,从你们中挑选二十人,四天后和四位校尉的三十人练练,如果我们赢了,你们就能参加六营演武。” 此话一出,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张宇目光如炬,突然指着人群中一个人,叫道“你,出来!” 那人一愣,从人群中走出来。 一米六多的个头,强壮谈不上,更不要说威武了。 “你是第一个人选!”张宇郑重道。 那人一脸意外,自己就这样被挑中了?自己只是作壁上观,自己这个身体素质,能挑中简直祖坟冒青烟。如今是真的着了? 武北玄一翻白眼,这么多人,第一个挑中的就是偏矮小的,这哪能赢啊。 随后,张宇又道“知道他为什么被选中吗?因为我挑人的第一要求是遵守纪律。我说完话,你们议论纷纷,有军队的纪律吗?” 张宇语气加重,突然喝道,他冷冷扫视一群,道“就他一个保持纪律,看我看来,他比你们都有价值。” “你叫什么名字!”张宇转头看向挑中的人。 那人一惊,随即荣誉感爆棚“回禀大人,我叫周。” “加入我的队伍后,你的代号是1号!”张宇喝道。 周嗷嗷叫道“是,大人!” 张宇继续望着其余人,吼道“其余人听令,原地站立,双手垂于双腿两侧,双脚合拢并齐,目光前视,就给我这样站着,谁动,哪怕动一下,就直接滚蛋!听到了吗?” 人群中少了议论声,有些人渴望参加六营演武,就算觉得这一切太玄虚,也立即回应“是!” 就这样,这群人开始原地站立。 有些士兵不适应,没站片刻,动动手挠痒。 张宇直接让其滚蛋。 不一会功夫,赶走了十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武北玄挑中的兵中能手。不管武北玄如何挽留,张宇毫不动摇。 有几个刺头不服,他们不敢得罪武北玄,却不怕张宇,竟然责问张宇凭什么,迎接他们的,是张宇直接近身,片刻间就被放倒在地,躺在那儿哀嚎,惨样连连。 张宇拍了拍手,喝道“我要的士兵,不是五大三粗!强壮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打在地上?你们这群人,根本没机会参加六营演武,更别提出人头地的事。现在给你们机会,还不珍惜,果然是一群废物!” 其余士兵心中窝火,但是张宇的战斗力有目共睹,更主要的是,说的真他妈有道理。 士兵们开始铆足力,站在那里一动一动。 时间一长,就有人受不了,动了动肢体。 “淘汰!”张宇喝道。 淘汰的人脸色一红,别人都能站着不动,自己却被淘汰,这太丢人了!慌忙离开,不在这里丢人现眼。 剩下的人一瞧,淘汰的人之前比自己要厉害,如今竟然被淘汰了,自尊心立即爆棚,就算身体某个部位很痒,也必须咬牙坚持住。 慢慢的,人数一个一个被淘汰… 当人数还剩二十人时,所有人都咬紧牙关,决不放弃。因为再淘汰一人,就能入选,没人想放弃这次机会!人是有很强可塑性的,有几个人已经摇摇欲晃,但还是瞪直眼睛坚持。自尊心让他们不愿输给身边的同伴。 最终,一个偏瘦小的士兵昏倒在地,被淘汰出去。 剩余十九人还不敢动,等着张宇的命令。 张宇点了点头,道“很好!算上1号,你们二十人是最好的兵!可以放松了。” 所有人这才敢动,立即瘫坐在地上休息。 张宇和武北玄看着他们,武北玄突然明白了,说道“我懂了…你挑的人虽然不是最强壮的,但毅力是最好的,而且他们身材不高不矮,体态均匀,有毅力听话,就像表叔说的,令行禁止,这比强壮更重要。” 张宇点点头,道“没错,我挑的人不需要强壮,需要的是听话。如果六营演武是在平原上两军交锋,这些人也许很弱,但是西郊地理环境复杂,对很多兵种的限制较大,强壮不再是最主要的因素。当然了,如果即强壮又听话,那更好。” “那你打算怎么训练他们?”武北玄问道。 张宇神秘兮兮,道“上课!” …… 第六十章:一顿闷棍 张宇征用了军营的一间库房做教室,带着二十名挑中的士兵来到这里。士兵们感觉很新奇,不是该加强训练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武北玄也是一头雾水,上课?难道学孔孟之道?演武不练,上课能学到什么啊? 在众人疑惑时,张宇走上台,扫视众人,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很好奇,不解来这里干什么。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们必须认真听,认真体会,这对你们而言是一项新开启的经历。” 顿了顿,张宇继续道:“在你们心中,士兵就是战时上阵杀敌听候调遣,战后轮岗训练,农忙务农。但我认为,这不是一名合格的士兵!真正的士兵,可以融入任何环境,借助天时地利克敌制胜,熟悉各种兵器器械,具备强大的近战搏杀能力。远近可攻,进退自如。你的身边人,是你的战友,同样也是你的兄弟,你可以把后背交给他,甚至于把性命交给他。你是一个人,但和你的战友在一起,你俩的能力胜过一群人。” 士兵们面面相觑。 张宇道“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有人问道“大人,按照你的意思,整个折冲府也难挑出几个这样的人才啊!” 张宇笑道“我知道,这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把你们训练成那样的人。你们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只会手持一杆红缨枪,上战场杀死,杀红眼了连自己人都刺了一枪。而我,就想借此机会,带给你们不一样的训练。当然了,我也明白,四天时间,很难把你们培养成那样的人,但如果你们真的愿意学,不怕吃苦,坚决服用命令,我相信赢三十人还是不成问题。只要赢了,你们就能参加六营演武,到时候看谁笑傲天下。所以,你们愿不愿意试试?” “愿意!”所有人齐声叫道。 张宇摇摇头,道“听不见。” “愿意!”所有人大声吼道。 张宇点点头,笑着继续说“好!因为时间有限,我也不准备教你们近战搏杀,今天先教你们潜伏、侦查、突围和反突围的理论知识!明天开始,西郊模拟练习。另外,既然都下了军令状,如果谁在训练中不听命令,哼,别怪我心狠手辣!” “从今以后,你们没有名字,从左之一,2号,3号直至20号,只有代号。回答我的话,只能说‘是,长官’!我不想听到一个不字。听到了吗?”张宇严厉道。 “是,长官!”所有人很听话的回答,声音响亮。 张宇很满意,这群人惟命是从,因为他们心怀着出人头地的欲望,这一个开端比什么都重要。而不像未来的军旅生涯,都是娇生惯养的儿子,受点苦都得嗷嗷叫,必须使劲折腾,才能迈入正轨。 随后,张宇开始传授潜伏、侦查、突围和反突围的理论知识。张宇说得直白,士兵们都能听起来。同时就像打开了新窗户,让他们耳目一新。 原来在草丛交战,可以隐藏丛林半天不动,一击必杀! 原来在树林交战,可以设下埋伏诱敌深入,趁机坑杀! 原来在平原交战,可以示敌以弱拉长战线,包围变成反包围! 原来,他们不是普通士兵,而是一击必杀的特种兵种…… 黄旗山在军帐处理军务,魏星云正把张宇的一举一动报给他。听说张宇再给士兵上课,黄旗山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于是对魏星云说不用监视,让他们随便胡闹吧。 一整天,张宇都在给这群士兵灌输特种作战知识,到了傍晚,才让他们回去休息。为了方便,魏星云单独给这二十人安排了营帐休息。 张宇拉着武北玄先回城,找了一家布庄,让他们按照张宇所画衣服样式,连夜赶制服装。裁缝看到图画上古怪的服装,难为的头大,要不是钱给的多,他才不连夜赶制呢。 随后,张宇去孔繁星那儿讲故事。 谢绝了孔繁星的晚饭留客,并请了三天假,张宇带着武北玄离开。 “今天子时过后,我们去军营。”回府的路上,张宇突然说道。 “啥?”武北玄一愣。 张宇笑道“白天刚讲完课,你也听了。怎么一点警惕意识也没有。敌人如果真要攻击,会考虑晚上吗?军营并不是牢不可破,士兵要有足够警惕性。必须给他们上一堂更加生动有颜色的课,他们才知道自己要学的和普通士兵不一样。” “我明白了!”武北玄很快明白张宇的用意。 子时之后,张宇和武北玄一身黑衣回到军营。 向魏星云说了下行动,避免引起军营其他人恐慌,张宇和武北玄摸到了军账外。 军帐门前没有人执勤,里面鼾声此起彼伏。 张宇和武北玄一人提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棒,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两人各负责一侧十人,互相点点头,提起木棒就朝床榻熟睡的士兵砸过去。 可怜的士兵正睡的香,突然挨了一棍子,立即痛得弹坐起来,紧接着一串的哀嚎声,没等他们睁开惺忪睡眼,身上又挨了几棍。 张宇和武北玄已经手下领情,所以他们只是吃痛,最多青一块,并不影响明天的训练。 士兵一片哀嚎,张宇和武北玄这才停手,站在营帐门前。清醒的士兵这才看清是谁动的手,顿时敢怒不敢言。 “都给我滚出来。”张宇和武北玄转身出去。 很快,二十名士兵集结站好。 张宇扫视这群人,骂道“你们都是一群废物,今天刚刚给你们讲了那么些知识,就算是头驴,也知道活学活用,瞧瞧,一点警惕性没有,我俩拿的是棍,如果是刀,你们都没命!别瞪着眼不服!别以为是在军营中就能放松懈怠,如果我是敌人侵入进来,进了你们的营帐,挨个割掉你们的脑袋,你们旁边人死了,你都不知道。如果更严重些,我潜入黄将军的营帐,哼…真以为不可能吗?” 所有人低下头,不敢不服气了。 是啊,他们是士兵,真要作战,敌人是不会给你讲道理的。如果真能摸入敌营斩杀首领,那岂不是能减少牺牲?而张宇,就是培养他们成为那种特殊的士兵啊! “服气吧?”张宇喝道。 “是,长官!”所有人喝道。 张宇点点头,道“好!回去休息,明天寅时立即集合,正式训练!迟到者立即淘汰!哼,再睡觉,小心点…” 众人一禀,心里踹踹的。 张宇和武北玄找个空闲军帐休息,武北玄突然想到一事,问道“你刚说潜入我表叔的营帐?他的营帐可是守备森严,要不你试试?” “试?赶紧睡吧。”张宇没理他,不过脑海中浮现出黄旗山营帐的守备情况,真想摸进去,凭张宇的能力,闭眼困难点,睁着眼小菜一碟! 寅时到,张宇来到军帐前,二十名士兵已经站好队列等待了。 无题 寅时,二十名士兵已经列阵就绪。看样子没睡好,估计回营帐后担心张宇和武北玄再来一顿闷棍,所以一个个睡眠很浅,甚至是提心吊胆。 张宇心中暗笑,但脸上异常严肃,于是喝道“作为特殊兵种,一天一个半时辰的睡觉就足够了,如果想多睡,请离开这里。以后,你们要学会深度睡眠,还要学会轮流站岗,睡觉时,把性命交给站岗的战友,站岗的战友,用性命保护休息的战友。听到了吗?” “是,长官!”所有人齐声叫道。 张宇点点头,道“很好,你们的回答我很满意,那么,第一天训练正式开始,跑步走,目标西郊!” “什么?”有人忍不住惊呼一声。 张宇立即喝道“谁叫的?不想呆,滚着离开!” 所有人保持沉默,张宇扫视众人,说道“我陪你们一起跑,我能跑,你们就能跑。如果连这点距离都跑不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还有人有意见吗?” 没人出声。 武北玄哭丧着脸,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问张宇自己能不能骑马。 就这样,二十二人趁着夜色跑出军营,朝着西郊奔去。 十三里路程,对这群士兵来说不是一个短距离,虽然军队的伙食管饱,但营养方面差一些,个体素质的差距很快表现出来,有些人还能跟上,有些人已经被拉开很大距离。 张宇最早来到西郊,脸不红气不喘,第二名是武北玄,一身湿漉漉。在之后,陆续有人来到,瘫坐地上喘息。半个时辰内,最后一名士兵跑来,脸非常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不好意思,总而言之紧咬嘴唇,心情非常沮丧。 张宇并没有责骂他,能坚持下来,就代表毅力,相信他会知耻后勇。 与此同时,张宇昨晚安排的布庄送来了连夜赶制的服装,包子铺也送来了热腾腾的肉包子。 “先吃饭!”张宇下了命令,饥饿难耐的士兵立即狼吞虎咽。 吃过饱饭,士兵们分到了赶制的服装。 服装很古怪,分为上衣和裤子,还有帽子,颜色为深绿色,还带着褐色的条纹,并且衣服帽子上还有布条子。 张宇主动示范,将伪装服穿在身上,然后走到一旁的草丛前,趴着钻进草丛内,并且用地上的杂草、树叶遮盖住身体,很快,张宇不见踪影,只剩下草丛。 士兵们目瞪口呆,有些人更是揉了揉眼睛,震惊得看着手中的伪装服。 张宇依旧潜伏,并说道“作为一名合格的特殊兵种,像这样的潜伏,有时候需要你们静止不动趴两个时辰以上!不要怀疑它的作用,你们试想一下,如果我一直这样趴在这里,一只军队从我身边路过,他们会不会发现我?那如果敌军的将军在我附近扎营,他们会不会发现我?如果你们都能掌握熟练的潜伏能力,面对只多出你们十人的敌人,你们有没有信心?面对六营演武,你们有没有信心?” 说完,张宇突然暴起,直接冲向人群前面的武北玄,速度极快,就算是武北玄武艺高强,也被张宇的突然行动吓到,等反映过来时,张宇手持匕首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只需要轻轻一划,他就被淘汰了。 掀下帽子,张宇道“这套服装是应对树林和草丛,我还让布庄赶制了一套褐色伪装服,应对山地、土地的环境,可以穿在里面。给你示范,就是让你们抱有必胜的决心。还是那句话,如果单对单冲锋对战,我没有必要教你们这些,但在西郊这个环境的演武,我们是王者!有没有信心!” “有!”这一刻,所有人发自肺腑地大声吼道。 接下来,张宇开始训练他们,让他们开始学习潜伏能力,并配合他们相互协同作战。因为时间紧张,张宇让他们四人一组,互相协作,比如两个人潜伏,两个人诱敌深入进行击杀。一上午过去,这群人也摸索到一些心得。 下午,张宇在一片树林中划出一个区域,四人一组开始模拟练习,两人进入树林中潜伏,另外两人后进入寻找。 到了傍晚,张宇传授他们夜间作战方式。 夜晚,对于一名特种兵来说,就是天堂。黑夜给了更好的保护伞,潜伏效果大大加强。 已经训练到深夜,所有人没有回军营,席地而睡。 这次,这群士兵交替排人守夜,张宇给他们上的课,让他们知道了警惕心的重要性。 第二天,天色未亮,继续绕着西郊晨跑,带领他们挨个熟悉整个西郊的地形环境。 太阳升起,张宇开始传授新知识。 此时地上摆放着很多兵器,张宇指着它们,对这群士兵道“刚刚熟悉了西郊的地形环境,骑兵受限制,必然都以步兵为主。让你们挑选武器,你们会在这些兵器中选什么?1号开始,陆续回答。” “我选大刀!”1号回道。 “我先盾牌和大刀!”2号道。 “我选长枪!”3号回道。 …… “我选长矛!”20号回道。 张宇看向武北玄,问道“你呢?选择方天画戟吗?” 武北玄却皱了皱眉,仔细想后,道“第一件,选择匕首,近战厮杀。第二件,短枪,方便携带,也可以投掷,也可勉强当作长兵器使用。第三件弓箭,远程攻击。” 张宇笑了,说道“看到了吧,这就是思考后的选择,武北玄和你们一样,初次训练,但他知道选什么武器配合自己的能力。你们忘了吗?我们不是硬碰硬,是通过手段杀死敌人,你扛着大刀怎么潜藏起来?你告诉我?顾头不顾腚吗?还有选盾牌的,我们是一击必杀,不成就撤。你带着盾牌干什么?” 顿了顿,张宇继续道“所以,接下来你们要选择五类兵器,一是近战搏杀用,一寸短,一寸险。二,在隐蔽性的情况下,选择一件主攻型兵器。短枪可以,朴刀也可以。第三件是远程攻击,你们四人为一组,配合好,远程攻击会起到很大效果。当然,如果你们箭法差劲,那就好好练习,这次用不上,以后终究会用上。也可以选择弓弩,它的射程近了些,但携带和隐蔽性更佳。第四件,是绳索类,攀爬、飞渡,吊人,捆绑,都能用到。第五件,水!可以不吃饭,但必须要喝水。” 大周军队还没有连发弓弩,张宇觉得自己有必要发明创造了,但时间紧迫,先赢了和黄旗山的赌注再说,到时候找个好木匠摆弄摆弄。 随后,士兵们开始挑选武器。 张宇挨个试了他们的身手,有五个人武艺较好,让他们担任各自小组的主攻手,其他人在各自小组的定位也全部确认,辅助的负责辅助,同时给他们输送理念,各人的牺牲能换取整个团队的胜利。只要整体胜利,最终还是赢得了比赛。 第三天,张宇让小组之间对战。 …… 三天集训结束,傍晚时分众人回到了军营。 见过黄旗山,约定明天下午,在西郊拉练。二十人对战魏星云和方天立组建的三十人。 “我们明天能赢吗?”回城的路上,武北玄问道。 张宇笑了,反问道“你也参与了三天的集训,你觉得呢?” 武北玄也笑了,这三天,武北玄可以说是最认真的,而且他的学习能力极强,远远超过士兵,张宇一直教他更多的特种作战技能。 “肯定能赢!”武北玄坚定地相信“我从未想过,士兵还能这样做。如果我们真有一支这样的大军,边疆的敌人,还用担心吗?” 张宇摇了摇头,道“特殊兵种无法取代常规兵种,我们也没有实力将所有士兵培养成特种兵。不过,如果真能掌握一支这样的军队,其威慑力不是普通兵种能媲美的。” “我又有新目标了!”武北玄突然认真地说道。 回到武府,吃过晚饭,张宇回屋刚想休息时,窗户被打开,一道黑影翻了过来。 “多日不见,冷幽姑娘还是喜欢走窗户。”张宇笑眯眯道。 冷幽依旧面罩黑巾,她径直走到桌前坐下,问道“听说这几天,你都呆在虎豹营,准备参加六营演武?哦对了,拜入孔繁星门下的日子也快到了。听说孔夫子已经派人寄出邀请函,到时京城很多儒学大家都会到场。” 张宇点点头,问道“参加六营演武应该没啥问题吧?” “现在知道问我了?你也不瞧瞧,和你一样身怀使命的四人,都在光禄寺里老实呆着,你倒好,现在京城上下,谁人不知从金陵来了一只小老虎。为万世开太平,啧啧…”冷幽一如过往的阴阳怪气“你的儒家四言已经传遍京城,就连陛下都听说了。听说很多国子监学生以此为榜样。” “这还不是听从冷姑娘的命令,使劲折腾啊。”张宇故作委屈。 冷幽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以为你能赚点名声,没想到名声有点大。你初到进城住在光禄寺的事瞒不住了,也导致其余四人的身份泄露出去。” “那如何是好?”张宇问道“陛下那边?” “陛下并未说什么,而且此事从一开始,就没有想一直藏着。”冷幽说道“而且女皇打算近期就将神迹之事推出去。今天我正好闲着,便来找你,是帮你算算你的功劳,看论功行赏时,能得到什么赏赐!” “如此正好,我也想知道。”张宇顿时来了兴趣。 突然,他想到了上官婉儿,来京城这些天,就再也没见过她,反倒是后来认识的冷幽越来越熟悉。 “上官婉儿呢?”张宇随口问了一句。 突然,张宇感觉环境一愣,冷幽起身,不声响地转身要走。 张宇连忙拦下她,问道“我的姑奶奶,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我何时生气了?”冷幽一脸平静的陈述“我只是临时有事,需要离开。” “真的吗?”张宇狐疑道“我之所以问上官婉儿,是因为她之前关照我,作为知恩图报的人,怎么也得关心一下吧。” 张宇连忙解释了一下,心想莫非冷幽这几天来亲戚不舒服? 冷幽这才坐下,道“我是暗中人,她是陛下身边的头号女官,怎么可能随意出宫。你想见她?做不到六品以上官员,连早朝都参加不了。哼…” 张宇讪讪一笑,冷幽那傲娇的哼声,张宇可不敢反驳。 冷幽继续道“刚刚说到你的功劳,我来帮你算算。第一件,救下恭亲王的女儿,促成恭亲王入京。第二件事,在金陵解决了果郡王被囚禁的污蔑,并以神火烧恶人,让百姓拥护陛下。第三件,保护恭亲王入京。第四,恶化了魏忠国和赵安的关系,避免两人狼狈为奸。这四件是实事,第五,如今你即将拜孔繁星为师,他有察觉名额,可以助你致仕。第六,诗词大会第一名,这是才学名声,论道会锋芒毕露,这是儒学名气。第七,如果你能在六营演武上拔得头筹…再加上神迹这件事,八件事的功劳……不算不知道,你已经作出这么大的努力了。” “低调低调。”张宇嘿嘿一笑。 冷幽盘算了一下“我估计,凭你的功劳,在争取争取,能上七品!” “从六品不行吗?”张宇问道。 冷幽射来一对卫生眼“六品七品一个台阶,你知道有些官员迈过这个台阶用了多长时间吗?最起码五年时间。你的功劳女皇知道,但天下人不知道啊,他们会允许你个初出茅庐的人,一跃成为从六品的官员?除非你有功绩堵住他们的嘴!” “堵住他们的嘴…”张宇灵机一动,于是笑了“还别说,我还真有主意。” “说来听听?”冷幽问道。 张宇将手指放在嘴唇上,轻声道“秘密!” “滚!”冷幽骂道。 突然,两人神情一变。 张宇一掌拍出,拍灭桌上烛火,拉着冷幽躲在一侧。 不一会功夫,房屋顶上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然后一跃而下,落在了房外窗户前。当然了,来者的脚步声很低,但张宇和冷幽警惕性非常高。 张宇脸色阴沉,自己这是又遭杀手袭击? 第六十一章:西郊训练 寅时,二十名士兵已经列阵就绪。看样子没睡好,估计回营帐后担心张宇和武北玄再来一顿闷棍,所以一个个睡眠很浅,甚至是提心吊胆。 张宇心中暗笑,但脸上异常严肃,于是喝道“作为特殊兵种,一天一个半时辰的睡觉就足够了,如果想多睡,请离开这里。以后,你们要学会深度睡眠,还要学会轮流站岗,睡觉时,把性命交给站岗的战友,站岗的战友,用性命保护休息的战友。听到了吗?” “是,长官!”所有人齐声叫道。 张宇点点头,道“很好,你们的回答我很满意,那么,第一天训练正式开始,跑步走,目标西郊!” “什么?”有人忍不住惊呼一声。 张宇立即喝道“谁叫的?不想呆,滚着离开!” 所有人保持沉默,张宇扫视众人,说道“我陪你们一起跑,我能跑,你们就能跑。如果连这点距离都跑不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还有人有意见吗?” 没人出声。 武北玄哭丧着脸,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问张宇自己能不能骑马。 就这样,二十二人趁着夜色跑出军营,朝着西郊奔去。 十三里路程,对这群士兵来说不是一个短距离,虽然军队的伙食管饱,但营养方面差一些,个体素质的差距很快表现出来,有些人还能跟上,有些人已经被拉开很大距离。 张宇最早来到西郊,脸不红气不喘,第二名是武北玄,一身湿漉漉。在之后,陆续有人来到,瘫坐地上喘息。半个时辰内,最后一名士兵跑来,脸非常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不好意思,总而言之紧咬嘴唇,心情非常沮丧。 张宇并没有责骂他,能坚持下来,就代表毅力,相信他会知耻后勇。 与此同时,张宇昨晚安排的布庄送来了连夜赶制的服装,包子铺也送来了热腾腾的肉包子。 “先吃饭!”张宇下了命令,饥饿难耐的士兵立即狼吞虎咽。 吃过饱饭,士兵们分到了赶制的服装。 服装很古怪,分为上衣和裤子,还有帽子,颜色为深绿色,还带着褐色的条纹,并且衣服帽子上还有布条子。 张宇主动示范,将伪装服穿在身上,然后走到一旁的草丛前,趴着钻进草丛内,并且用地上的杂草、树叶遮盖住身体,很快,张宇不见踪影,只剩下草丛。 士兵们目瞪口呆,有些人更是揉了揉眼睛,震惊得看着手中的伪装服。 张宇依旧潜伏,并说道“作为一名合格的特殊兵种,像这样的潜伏,有时候需要你们静止不动趴两个时辰以上!不要怀疑它的作用,你们试想一下,如果我一直这样趴在这里,一只军队从我身边路过,他们会不会发现我?那如果敌军的将军在我附近扎营,他们会不会发现我?如果你们都能掌握熟练的潜伏能力,面对只多出你们十人的敌人,你们有没有信心?面对六营演武,你们有没有信心?” 说完,张宇突然暴起,直接冲向人群前面的武北玄,速度极快,就算是武北玄武艺高强,也被张宇的突然行动吓到,等反映过来时,张宇手持匕首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只需要轻轻一划,他就被淘汰了。 掀下帽子,张宇道“这套服装是应对树林和草丛,我还让布庄赶制了一套褐色伪装服,应对山地、土地的环境,可以穿在里面。给你示范,就是让你们抱有必胜的决心。还是那句话,如果单对单冲锋对战,我没有必要教你们这些,但在西郊这个环境的演武,我们是王者!有没有信心!” “有!”这一刻,所有人发自肺腑地大声吼道。 接下来,张宇开始训练他们,让他们开始学习潜伏能力,并配合他们相互协同作战。因为时间紧张,张宇让他们四人一组,互相协作,比如两个人潜伏,两个人诱敌深入进行击杀。一上午过去,这群人也摸索到一些心得。 下午,张宇在一片树林中划出一个区域,四人一组开始模拟练习,两人进入树林中潜伏,另外两人后进入寻找。 到了傍晚,张宇传授他们夜间作战方式。 夜晚,对于一名特种兵来说,就是天堂。黑夜给了更好的保护伞,潜伏效果大大加强。 已经训练到深夜,所有人没有回军营,席地而睡。 这次,这群士兵交替排人守夜,张宇给他们上的课,让他们知道了警惕心的重要性。 第二天,天色未亮,继续绕着西郊晨跑,带领他们挨个熟悉整个西郊的地形环境。 太阳升起,张宇开始传授新知识。 此时地上摆放着很多兵器,张宇指着它们,对这群士兵道“刚刚熟悉了西郊的地形环境,骑兵受限制,必然都以步兵为主。让你们挑选武器,你们会在这些兵器中选什么?1号开始,陆续回答。” “我选大刀!”1号回道。 “我先盾牌和大刀!”2号道。 “我选长枪!”3号回道。 …… “我选长矛!”20号回道。 张宇看向武北玄,问道“你呢?选择方天画戟吗?” 武北玄却皱了皱眉,仔细想后,道“第一件,选择匕首,近战厮杀。第二件,短枪,方便携带,也可以投掷,也可勉强当作长兵器使用。第三件弓箭,远程攻击。” 张宇笑了,说道“看到了吧,这就是思考后的选择,武北玄和你们一样,初次训练,但他知道选什么武器配合自己的能力。你们忘了吗?我们不是硬碰硬,是通过手段杀死敌人,你扛着大刀怎么潜藏起来?你告诉我?顾头不顾腚吗?还有选盾牌的,我们是一击必杀,不成就撤。你带着盾牌干什么?” 顿了顿,张宇继续道“所以,接下来你们要选择五类兵器,一是近战搏杀用,一寸短,一寸险。二,在隐蔽性的情况下,选择一件主攻型兵器。短枪可以,朴刀也可以。第三件是远程攻击,你们四人为一组,配合好,远程攻击会起到很大效果。当然,如果你们箭法差劲,那就好好练习,这次用不上,以后终究会用上。也可以选择弓弩,它的射程近了些,但携带和隐蔽性更佳。第四件,是绳索类,攀爬、飞渡,吊人,捆绑,都能用到。第五件,水!可以不吃饭,但必须要喝水。” 大周军队还没有连发弓弩,张宇觉得自己有必要发明创造了,但时间紧迫,先赢了和黄旗山的赌注再说,到时候找个好木匠摆弄摆弄。 随后,士兵们开始挑选武器。 张宇挨个试了他们的身手,有五个人武艺较好,让他们担任各自小组的主攻手,其他人在各自小组的定位也全部确认,辅助的负责辅助,同时给他们输送理念,各人的牺牲能换取整个团队的胜利。只要整体胜利,最终还是赢得了比赛。 第三天,张宇让小组之间对战。 …… 三天集训结束,傍晚时分众人回到了军营。 见过黄旗山,约定明天下午,在西郊拉练。二十人对战魏星云和方天立组建的三十人。 “我们明天能赢吗?”回城的路上,武北玄问道。 张宇笑了,反问道“你也参与了三天的集训,你觉得呢?” 武北玄也笑了,这三天,武北玄可以说是最认真的,而且他的学习能力极强,远远超过士兵,张宇一直教他更多的特种作战技能。 “肯定能赢!”武北玄坚定地相信“我从未想过,士兵还能这样做。如果我们真有一支这样的大军,边疆的敌人,还用担心吗?” 张宇摇了摇头,道“特殊兵种无法取代常规兵种,我们也没有实力将所有士兵培养成特种兵。不过,如果真能掌握一支这样的军队,其威慑力不是普通兵种能媲美的。” “我又有新目标了!”武北玄突然认真地说道。 回到武府,吃过晚饭,张宇回屋刚想休息时,窗户被打开,一道黑影翻了过来。 “多日不见,冷幽姑娘还是喜欢走窗户。”张宇笑眯眯道。 冷幽依旧面罩黑巾,她径直走到桌前坐下,问道“听说这几天,你都呆在虎豹营,准备参加六营演武?哦对了,拜入孔繁星门下的日子也快到了。听说孔夫子已经派人寄出邀请函,到时京城很多儒学大家都会到场。” 张宇点点头,问道“参加六营演武应该没啥问题吧?” “现在知道问我了?你也不瞧瞧,和你一样身怀使命的四人,都在光禄寺里老实呆着,你倒好,现在京城上下,谁人不知从金陵来了一只小老虎。为万世开太平,啧啧…”冷幽一如过往的阴阳怪气“你的儒家四言已经传遍京城,就连陛下都听说了。听说很多国子监学生以此为榜样。” “这还不是听从冷姑娘的命令,使劲折腾啊。”张宇故作委屈。 冷幽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以为你能赚点名声,没想到名声有点大。你初到进城住在光禄寺的事瞒不住了,也导致其余四人的身份泄露出去。” “那如何是好?”张宇问道“陛下那边?” “陛下并未说什么,而且此事从一开始,就没有想一直藏着。”冷幽说道“而且女皇打算近期就将神迹之事推出去。今天我正好闲着,便来找你,是帮你算算你的功劳,看论功行赏时,能得到什么赏赐!” “如此正好,我也想知道。”张宇顿时来了兴趣。 突然,他想到了上官婉儿,来京城这些天,就再也没见过她,反倒是后来认识的冷幽越来越熟悉。 “上官婉儿呢?”张宇随口问了一句。 突然,张宇感觉环境一愣,冷幽起身,不声响地转身要走。 张宇连忙拦下她,问道“我的姑奶奶,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我何时生气了?”冷幽一脸平静的陈述“我只是临时有事,需要离开。” “真的吗?”张宇狐疑道“我之所以问上官婉儿,是因为她之前关照我,作为知恩图报的人,怎么也得关心一下吧。” 张宇连忙解释了一下,心想莫非冷幽这几天来亲戚不舒服? 冷幽这才坐下,道“我是暗中人,她是陛下身边的头号女官,怎么可能随意出宫。你想见她?做不到六品以上官员,连早朝都参加不了。哼…” 张宇讪讪一笑,冷幽那傲娇的哼声,张宇可不敢反驳。 冷幽继续道“刚刚说到你的功劳,我来帮你算算。第一件,救下恭亲王的女儿,促成恭亲王入京。第二件事,在金陵解决了果郡王被囚禁的污蔑,并以神火烧恶人,让百姓拥护陛下。第三件,保护恭亲王入京。第四,恶化了魏忠国和赵安的关系,避免两人狼狈为奸。这四件是实事,第五,如今你即将拜孔繁星为师,他有察觉名额,可以助你致仕。第六,诗词大会第一名,这是才学名声,论道会锋芒毕露,这是儒学名气。第七,如果你能在六营演武上拔得头筹…再加上神迹这件事,八件事的功劳……不算不知道,你已经作出这么大的努力了。” “低调低调。”张宇嘿嘿一笑。 冷幽盘算了一下“我估计,凭你的功劳,在争取争取,能上七品!” “从六品不行吗?”张宇问道。 冷幽射来一对卫生眼“六品七品一个台阶,你知道有些官员迈过这个台阶用了多长时间吗?最起码五年时间。你的功劳女皇知道,但天下人不知道啊,他们会允许你个初出茅庐的人,一跃成为从六品的官员?除非你有功绩堵住他们的嘴!” “堵住他们的嘴…”张宇灵机一动,于是笑了“还别说,我还真有主意。” “说来听听?”冷幽问道。 张宇将手指放在嘴唇上,轻声道“秘密!” “滚!”冷幽骂道。 突然,两人神情一变。 张宇一掌拍出,拍灭桌上烛火,拉着冷幽躲在一侧。 不一会功夫,房屋顶上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然后一跃而下,落在了房外窗户前。当然了,来者的脚步声很低,但张宇和冷幽警惕性非常高。 张宇脸色阴沉,自己这是又遭杀手袭击? 第六十二章:反击 屋内一片漆黑,张宇和冷幽躲在一侧,而窗外的杀手自认为悄无声息,他用手指捅开窗纸,然后通过空洞插进来一根管子,正想朝里面吹毒气。 这让张宇心中大怒,平白无故再遭杀手来袭,真当自己是泥菩萨吗?就算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 于是乎,张宇松掉拉住冷幽的手,右手入怀中,直接一柄飞刀射出,这飞刀不仅速度快,力量也极大,是张宇愤怒地反击。 嗖…飞刀直接射穿窗户纸,插入那黑影的脑门上。黑影只发出一道暗闷的轻声,手上的动静僵住,便仰头倒去。 随后张宇冲出去,环顾四周,月明星稀,四周并无其他杀手,只有这一个人。 来到杀手面前,掀开他的面罩,是位中年人,一身夜行衣,没有证明身份的物品。 “菜鸟一个,被你一刀钉死!”冷幽笑了笑,道“没想到你的飞刀技术这么好,有机会咱们切磋切磋暗器。” 张宇看向她的手,只见掌心放着一枚柳叶飞刀,她竟然也是飞刀爱好者。 吐出心中的燥意,张宇点点头,道“行,以后切磋。” 冷幽踢了一下尸体,问道“看你这么生气,遭遇第几次刺杀了?” “第二次!真当我好欺负是吧。”张宇恼怒道。 冷幽再问“是谁?” “我得罪的人不少,但初步怀疑,是灵亲王李灵玉!”张宇说完,把两人的恩怨简单陈述。 冷幽点点头,道“这个死胖子,我也早看他不顺眼。你能忍住这口气?” “忍不住!今天就得找回场子!”张宇起身就回屋。 冷幽跟着,笑道“我就知道,你哪能被人欺负。正好今晚我没事,陪你逛逛?” 张宇已经脱掉外套,换上夜行衣,他问道“作为陛下的暗卫之一,你不用考虑自己的行动吗?万一被发现了,那可是会引起大震荡的。而且李灵玉为了安全,身边肯定有高手。” 冷幽哼了一声,那傲娇的语气,让张宇感觉到可爱,她说道“我又不是上官婉儿,一生都献给了女皇!” 张宇一怔,冷幽这话太大胆,竟然没有避讳张宇。作为陛下暗中培养的暗卫,怎么也得忠心耿耿吧,她敢这么说和心生反意毫无区别。 有时候张宇觉得,冷幽在自己面前很坦白,她有时候很直接袒露真性情,虽然不是刻意的袒露,张宇却能真实感受到。之前,张宇对冷幽说过,她和上官婉儿相比,张宇更加觉得冷幽亲切,如今这个感觉更加强烈了。 难道是自己见过她容貌的缘故?张宇想不通,便没有多想,而是说道“我当你开玩笑的。不过你要明白,万一在灵亲王府遭遇生命危险,我可不救你。” “咱俩的武艺谁高谁低,暂不可知。更何况,不知道谁救谁呢!”冷幽傲娇道。 随即,两人翻墙上屋,潜行出府,奔向灵亲王府。 张宇早就打探过灵亲王府的位置,上次有杀手来袭,张宇就忍着没发作,做了一回老实人。如今再来第二次,那绝对忍不了! 冷幽属于看热闹不嫌麻烦的主,听说要报复的对象是李灵玉,那瞬间是激发了她的嫉恶如仇,自然要陪同前往。 两人来到灵亲王府后方,找了一个僻静角落翻墙进入。这座亲王府的规模不比武府小,毕竟是先皇的皇子,生活用度方面,女皇一点没有打压,加上他们都有自己的业田和荫户,每年收入也不菲。 两人潜行搜寻,很快来到王府的核心住宅,从这里开始,暗中侍卫增多,避开守卫继续深入,在花园旁发现一座精致宅子,被守卫的犹如铁桶。这么多的守卫,很显然这座宅子里住的人就是李灵玉了。 “看来这家伙很怕死,找了这么多守卫!”张宇皱眉说道。 冷幽道:“不怕死才奇怪,估计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陛下斩草除根,将他们一个个给剁了!要不我引起这些侍卫?” “为今之计,只有这样!你要小心点,千万小心。一旦被侍卫紧追不放,实在不行就往恭亲王府跑。他是李灵玉的皇叔,侍卫们不敢放肆!”张宇郑重告诫道。 看到张宇如此关心,冷幽轻嗯了一声,也不回答张宇,傲娇地转身就走,一个仙鹿望月,从假山上跳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吸引了侍卫休息。 “有刺客!”侍卫们立即蜂拥上前,准备擒拿冷幽。冷幽一个灵巧转身,立即就逃走,吸引走了一部分的侍卫。 张宇自然知道不可能引走所有的侍卫,他跟着最后一名侍卫身后,在一处拐角将其敲昏,然后扒下他的外衣,穿在了身上。 随后原路返回,回到那处宅子,因为天黑,张宇的打扮又是侍卫,所以并未引起其他人怀疑。 此时主房内,李灵玉已经吓醒,他端坐在厅内正座上,让侍卫保护在左右。听说刺客已逃,他忙说:“逃就逃了,千万别追,很可能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为首侍卫回禀:“请王爷放心,已经留下足够人手!” 张宇穿着侍卫外衣企图靠近,但是由于李灵玉醒来,房间点满了灯火,而且院子里也陆续点亮灯光,如果靠近房门,虽然能射出飞刀,但很快就会被侍卫所围,张宇还没有自傲认为能轻松摆脱大批侍卫围攻,但是都到这里了,不表示一下岂不是白来了! 就在张宇犹豫时,冷幽折返回来,竟然甩掉追她的侍卫,再次落到院中,她飞速靠近房门,与此同时,房中的侍卫立即将李灵玉团团护住。 冷幽已经瞄准不了李灵玉,但她还是射出柳叶飞刀,三枚齐发,可能力道不足张宇的发力,但速度也是极快,嗖的一声,三把飞刀插入三名侍卫身上。 随即,冷幽转身就逃。 屋中侍卫极其愤怒,李灵玉也吓得浑身湿漉漉,大吼道:“等我追,他娘的,刺客都跑我面前来了!” 屋中侍卫又分出一大部分,去追捕冷幽,一时间,只剩下七位护卫还守护在李灵玉身边。 好机会!张宇立即行动,扯出一块黑布遮住面容,动若脱兔,快速移动到门前!有两名侍卫察觉,迅速扑到门前阻拦,张宇一个近身鞭腿,将两人踢飞出去! 另外五名侍卫保护其李灵玉,很快就要形成包围圈。 紧要关头,张宇也是飞刀射出,嗖飞刀穿过侍卫身体间的缝隙,直接插入了李灵玉的左肩,他那满是惊恐的面容瞬间被哀嚎形成的痛楚所代替,随后便响起嚎叫声。 张宇转身离去,几个身影闪烁,就消失在房屋间的阴影中。侍卫们不好追了,被戏弄了三次,万一还有刺客呢? 他们连忙扶起李灵玉躲进卧室中,不敢露面 离开王府,张宇来到和冷幽约定的地方,此时冷幽已经在此等候。 “杀了吗?”冷幽问道。 张宇摇摇头,道:“侍卫保护的太严密,杀不了,不过射了他一刀,相信会老实一段时间了!” “可惜了”冷幽唯恐天下不乱。 两人回到武府,刺客的尸体已经被收拾走,武北玄正在门前等候,一看两人一身夜行衣回来,立即就嗷嗷叫道:“好啊,你俩外出报复,为啥不叫上我?这么有意思的事,缺了我就没意义了!” 张宇给了他一个白眼,问道:“你还好意思说,刺客能绕过你家侍卫摸到这儿来,是不是说明你家的侍卫太差劲了。” 武北玄点点头,道:“我已经将此事告诉了我爹,哼,让他好好收拾这群食餐素食的家伙。若是今晚刺杀的对象是我爹,那岂不是得手了?” “时候不早了,抓紧时间休息吧!”张宇看了看时间,又过了子时,这些天睡得都晚,感觉自己比大臣们还要忙碌。 武北玄露出暧昧的神情,说道:“是啊是啊,不能打扰你们休息!嘿嘿,你俩好好休息!” 说时迟那是快,冷幽已经抽出了柳叶刀。 武北玄吓得落荒而逃。 张宇笑着看向冷幽,问道:“要不挤一挤?” 冷幽瞪着张宇,傲娇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第四十六章:获胜 魏星云改变战术,变得异常谨慎,他们顺着武北玄逃走的方向追去,走出树林,也未发现行踪。作战区域就那么大,所以他们继续往前走,不放过蛛丝马迹。 过了树林,是一个山坡,爬过山坡,前面是一片空地,里面上生着齐人高的杂草,再往深处,又是一片树林。 西郊的地势的确很复杂,多树木草丛,普通士兵都能藏身其中,更何况是张宇和武北玄的人。 “全体注意!小心草丛!”魏星云出声告诫,随后,这群人走下山坡,开始进入草丛里。 “要不绕路吧,我感觉他们会藏在里面!”方天立突然说道。 前面探路的士兵已经进入草丛,并用长枪横扫地上的草丛,如果真的趴着一个人,定能发现。 “别动摇军心!继续前进!更何况绕路,你就能保证其他地方没有藏人?”魏星云告诫道,他一人当前,命令整个队伍化成一字长蛇阵,这样就算被突然袭击,也能蛇头后撤,蛇尾上前,直接将敌人包尾! 队伍一点点深入草丛,走得格外谨慎! 作战区域外,黄旗山和另外两名折冲校尉聊天观战,另外两名折冲校尉是郭勇和吴云。 黄旗山喝了一口茶,问道:“你俩说谁的人会先淘汰出来?” “肯定是张宇和武北玄的人!他俩从未带兵,人数处于劣势,实力处于下风,对手还是魏星云和方天立,怎么可能赢呢!”郭勇说道。 吴云也赞同道:“将军划出的作战区域不大,依末将之间,不出一炷香时间,就会有人被淘汰” 话音未落,就见前方有人走出来。 吴云立即笑道:“将军,瞧!张宇的兵被淘” 最后一字没说出来,就哑口无言。 黄旗山微微眯起的虎目立即瞪大,心中好奇更甚! 齐人高的草丛让魏星云等人小心谨慎,都拿着长枪横扫地面,恨不得掀地三尺,找到武北玄的行踪。可是眼看着走过了草丛,都没有丝毫发现。 终于,平安无事地走出了草丛,前面是一小块的沙石地,没有长任何杂草,再往前又是一片树林。 “看来他们没在这里埋伏!”方天立心中想道,刚准备询问魏星云时,四周平整的沙石地突然隆起,扬起一阵沙尘,竟是武北玄九人挖坑藏身其中! 怪不得草丛中没有他们,他们竟然藏在了众人以为不可能的地方! 武北玄怒吼一声:“杀!” 这次他专门挑中魏星云。 魏星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看到武北玄杀来,他立即出刀应战,刹那间两人厮杀一起。 其余八位特种兵则杀向其他人,突然袭击,很快就淘汰三人。但紧接着,剩下以方天立为首的二十一人迅速开始反击。 这次,方天立的士兵抓住机会,立即扩展包围圈,防止特种兵逃走,然后将压抑的憋屈尽情释放。 八名特种兵根本不敌,片刻间五人淘汰。 武北玄看到偷袭不成,败迹明显,他立即喝道:“速速撤退!” 说完,武北玄转身就钻进草丛中逃之夭夭,根本没有考虑剩下三人的存亡。 那三人立即聚在一起,撕开一个口子,朝着不远处的树林就跑。可惜最后面一个人被拦住,然后迅速被淘汰。 此时魏星云等人也打红了眼,魏星云原本还觉得不该追击,但看到他们四处逃窜,方向都不一样,料想诱敌深入的可能性不大。于是乎,对方天立喝道:“三个人跟我追武北玄!其余人跟随方校尉追敌!” “是!”所有人立即兵分两路。 武北玄有意控制速度,让魏星云带着三人紧紧追赶。方天立也带领十八人,追赶逃走的两人。 幸存的两人窜入树林中,并往深处逃走。 方天立大喝一声:“兄弟们,加快速度,灭掉这两人!” “是!”十八人大声回应道。 此时,他们已经进入树林中央。 一颗大树上,张宇静静地看着方天立带人冲进来,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没错,在沙石地的伏击,是之前定好的计谋,就是故意示弱,以牺牲为代价,让他们放松警惕,从而兵分两路。 这个计谋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而如果实行不起来,比如魏星云很谨慎,并不追敌,那就白白牺牲几个了。 不过现在看来,张宇赌对了,不用换第二套方案了。 看到方天立等人进入陷阱范围内,张宇立即吹起口哨。 隐藏的三队人马,共计十二人立即展开反击,他们就藏身在树林的草里,立即拉紧布置好的绳索,一共六条绳索错综绷直,瞬间化为牢笼将方天立等人捆绑。然后十二人全部飞掷短枪,距离这么近,十二人使出吃奶的劲投出,力道可想而知。虽然枪尖被处理,插在身上并不会造成伤害,但也很痛的。 瞬间六七人被短枪淘汰。 方天立立即抽刀,正准备割开绳索,一旦自由,就能反击了,可是当他抽出刀时,不知何时,张宇已经在他身后,唐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方天立紧紧握着刀柄,最终松开了手,回了个勉强的微笑。 其他人还在挣扎,但败局已定,张宇这方以牺牲两人为代价,全部淘汰方天立的十八人。 至此,张宇这边还剩下十二名士兵。而方天立全军覆灭,只剩下魏星云带领的三人组。 话说武北玄吊着魏星云逃窜,没跑一会,魏星云突然意识到坏事了,连忙止住了步伐。他很了解武北玄,这厮调头就跑的态度绝对有问题,似乎是故意为之,要不然就是前面有埋伏,要不然就是… “方天立危矣!”魏星云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被套路了。 武北玄转头看他们停下来,于是笑着道“星云老哥,怎么不追了?反正只剩你们几个人了,不如继续追赶淘汰我呗。” 魏星云问道“这都是张宇的计谋吗?示敌以弱?这要是真在战场上,你这个诱敌之人就是白死了,你那些被淘汰的士兵也都牺牲掉了。” 他还是不太服张宇的做法,竟然以士兵牺牲为代价诱敌深入,这种行为让他这个视战友如同胞的人很不愉快。 武北玄一愣,随即笑了“战场上生死变幻,两军交锋时,敢于献出生死的士兵并不是没有,我相信,演武上我们可以被淘汰,将来就是到了战场上,该牺牲时,就得牺牲。魏大哥,你视战友被同胞,所以你很难成将。恕弟弟之言!”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从古至今的名言。 魏星云神情变换,也笑了“你说的没错!为了大义,很多人愿意舍生而取义!是我小心眼了。” 顿了顿,魏星云道“那你还要逃吗?” 武北玄哈哈一笑,转头就跑,并说道“若是以前,宁死不逃。现在我变喽!” 望着武北玄离去的身影,魏星云笑着摇摇头,并没去追。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剩下三人忍不住问道。 魏星云道“放出响箭,我们认输。” “啊?”三人大惊,但看他心意已决,于是只能照办。 张宇正带人收拾武器,突然,天空上响起一道响箭。一旁的方天立笑道“看来老魏是猜到了结果,但可惜晚了,现在不用比了,你们赢了。” “哈哈,多谢两位哥哥承让。”张宇笑道,随即对身后的士兵道“兄弟们,你们赢了!” 所有特种兵又蹦又跳,对他们而言,此次胜利的意义相当于开启了他们新的人生。 拉练结束,所有人退出作战区域。 黄旗山已经知道结果了,看着众人陆续回来,他并没有责怪魏星云和方天立,也没有表扬张宇和武北玄,只是在好好打量这群身穿绿皮衣服的士兵。 “这样的作战环境,配上这样的衣服…星云啊,你们输得不冤枉。”黄旗山突然道。 魏星云和方天立点点头。 一旁的郭勇还有些吃味,忍不住说道“完全是占据了这身古怪衣服的先机。” “不!”魏星云主动说道“是这群士兵太优秀,再来一次,我们还会输。” “但是这种作战方式比较鸡肋,如果是空旷的平原,骑兵可以纵横,他们又有什么用呢!”吴云也道。 武北玄乐了“我说吴大哥,你用骑兵对付步兵,肯定输了。我们步兵是特种兵,骑兵自然也有,是不是啊张宇!” 张宇露出笑容,并未回答。 黄旗山挥挥手,道“好了,胜就是胜,不用着找借口。按照之前的约定,这次六营演武由张宇全权负责,今晚就开始挑人吧。” “明天一早吧,将军。今晚我有私事要处理。”张宇道。 “行,那就定在明天早晨。” …… 张宇的私事自然是给孔繁星讲故事,这几天没去他那,张宇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并且他还在想,要不要把红楼梦抄写下来,省得给他讲了。 在国子监呆了一个多时辰,然后回武府。 刚到武府,就看到李秀宁在武府门前等候,她正在和庆郡王武方闲聊,武北玄也在。 这还是张宇第一次见武方,虽然借宿在他家,但武府这么大,碰不到很正常。 张宇下了马车,上前打招呼。 第六十三章:穿绿皮的怪物 第二日下午,张宇和武北玄回到虎豹营。 黄旗山等人准备就绪,这次由魏星云和方天立两人带领三十人队伍,和张宇进行拉练。 魏星云挑选的士兵人高马大,都是强壮的军中能手,普遍身高在180厘米左右,这个身高在古代算是较高的。他们一身皮甲,重量轻,而且还有一定防御性。腰间配着刀,手中持有长武器,或枪或矛之类,有的士兵擅长弓箭,也备有弓箭。 反观张宇挑中的二十人,个头不好,参差不齐,有的瘦小,有的很矮,此时身穿古怪的褐色衣服,带着帽子,脸上还被涂抹上古怪的颜料。至于装备,腰间配有匕首,手中持有短枪,后背背的窄背唐刀,还有弓箭或者弓弩。另外,身后还挂着一个包裹,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魏星云笑问:“莫非里面是取胜之道?” 武北玄一脸得意,哼道:“等着瞧吧!” 众人出发,骑马来到西郊。 黄旗山望着西郊这一片复杂的地形环境,如果驾马进入,会受到很大阻拦,看来是必须以步兵为主了。 “将军,西郊太大,如果两对人马分散太远,何时能碰到面?末将练习此次拉练画一个区域,就在这个区域里进行。”魏星云说明。 黄旗山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张宇,武北玄,你们觉得呢?” “我们没有意见,请将军定夺!”张宇回道。 “拿地图来!”黄旗山叫道,随即展开地图观察西郊地势,然后指着一片区域,大概直径四五里,说道:“就在这一片区域,这里有树林、丛林,还有山石。我们回到区域外等候,凡是被武器击中要害者,自觉淘汰出场,而如果有谁被击杀还强行作战,一旦被发现,军法从严从重处置!” “是。将军!”所有人接令回道。 黄旗山脸上恢复笑容,说道:“那好,拉练正式开始!你们可以先后进入作战区域,正式开始比试!” 张宇点点头,便对魏星云道:“魏校尉,我们能否前行一步进入区域内?” 这个先后进去,有很大名堂。先进去能埋伏,是守方,后进去小心埋伏,属于攻方。张宇人数少,战斗力不占便宜,自然会选择守方。 魏星云肯定不能再占便宜了,爽快答应。 张宇一声令下,包括武北玄在内二十一人立正稍息,随后张宇在前窜入西郊内,身后士兵紧紧跟随,速度极快,并且队形保持的还算可以。 片刻间,二十二人消失在树林深处。 过了一会,魏星云指挥他的士兵下马,和方天立一起,朝着划出的作战区域进发。 话说张宇带着人来到了作战区域范围内,所有人立即换上包裹内的伪装服,然后围在一起商议战术。 张宇说道:“魏星云的人马很快就要进入这里,作战区域只有这么大,他们肯定会一同作战,搜寻我们的行踪,所以我们不能硬打,按照昨天商量好的战术,三队埋伏,两队诱敌,一击必杀,成不成立即撤走,凭咱们的伪装,千万别硬战。记住我的话了吗?” 张宇的语气严厉。 这几天,张宇一直给他们灌输听话的好习惯,这群人也都为了胜利,所以不敢不听。 “是,长官!”所有人应道。 随后,张宇看向武北玄,道:“你来诱敌,而是伏击?” 武北玄想了想,道:“这次不能胡闹了,我诱敌!我拉仇恨的本领更高,你带人潜伏伏击的技能更强!” “好,立即行动!”张宇果断下令,将潜藏的位置确定后,立即带领三队共计十二人出发,并来到潜藏的地方。 这是一片树林,地上长有齐膝的杂草,穿着伪装服藏身这里,隐蔽性极强。张宇等人立即设立埋伏陷阱,并藏起身来。 与此同时,魏星云带着人进去了作战区域,他和方天立商量后,为了防止张宇的阴谋,他们没有分开搜查,还是共同作战,毕竟区域就这么大,一旦发现敌军踪影,凭借他们的实力,魏星云相信会很快解决战斗。 于是乎,他们挑准一个方向,开始搜查。 三十二人排成三队,魏星云和方天立在前面带路。他们先进去一片树丛中,偌大的树丛中静悄悄,没有发现任何敌军踪影,他们继续前进。 正准备穿过树林,前面是一小片开阔地时,几道破风声骤然响起! 魏星云立即大吼:“是弓弩!躲避!” 刹那间,所有分散开来,在树丛中寻找掩体,并寻找敌人。可是朝弓弩射来的方向看去,只有一片树丛,哪有人。 方天立道:“刚刚弓弩数量应该八人左右,弓弩的上箭速度慢,我们要不强攻?他们肯定躲在树丛中了,企图靠偷袭取胜,太小看我们了!” 魏星云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阵箭雨再次射来,魏星云确认了弓弩方位,一声喝道:“攻击!” 箭雨一停,所有士兵猛然冲出去,杀到弓弩射来的方位,可是一到地方傻眼了,竟然没有一个人。 “人呢?”方天立忍不住问道,怎么跑的这么快! 魏星云也皱眉,他突然想到张宇一群人身穿的褐色古怪衣服,突然脸色一变,刚想叫众人防御时 四周原本平静的树丛中,突然跳起来数个一身绿皮的怪物,就连一向冷静的魏星云都吓了一跳,更何况是其他士兵。 为首的怪物,赫然就是武北玄。他抽出寒光凛冽的唐刀,没有去找魏星云和方天立,而是专挑士兵,飞身上前,刀背连抽三人,一脚踹飞一个。 两名伪装的特种兵也暴起攻击,他们虽然不如敌人强壮高大,但矮小有矮小的灵活,拔出短枪就是猛刺,幸好短枪尖头是缠上了厚布,即便如此,插在身上也是剧痛。 魏星云这时反应过来,怒吼一声:“敌袭!”然后就抽刀准备教训武北玄时,谁料想这家伙竟然调走就走。 他一撤退,两名特种兵也紧随其后,让魏星云一顿憋屈。 “死!”魏星云大喝一声,立即追赶,眼看着就要追上最后面的特种兵,不曾想,脚下突然被拦,整个人瞬间倾倒,尾随他的方天立等士兵也挨个扑倒,一时间乱作一团。 魏星云被压在下面,侧过脸一瞧,竟是一条绳索,与此同时,绳索两头窜出四个绿皮怪物,也不靠近,直接掷出短枪,也不管击没击中,就立即撤退,消失在树丛中。 再看前面的武北玄,也没有了踪影。 扑倒的士兵们纷纷爬起来,一个个脸色酱色,尤其是魏星云和方天立,这次可是栽跟头了。 轻点一下淘汰者,武北玄直接淘汰三人,另外两个绿皮家伙也淘汰两人,而四名设下绳索陷阱的淘汰两人,这一下子就是七个人! 那个被武北玄踹飞出去的士兵,揉着发痛的肚子,弱弱问道:“大人,我算被淘汰吗?” 按照交战规则,兵器击中关键部位,直接淘汰。像被踹一脚这样的肉体攻击,可看击中的次数。 魏星云看着淘汰的七人,最后咬牙道:“不算!” 然后他和方天立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透露出凝色。 “我们这次栽了!”魏星云不怒反笑:“这个张宁真是厉害,竟然把一群普通的士兵训练的如此如此不要脸,打完就跑,而且伪装的那么好,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发现!” 方天立点点头,随后愤愤道:“都是他们那身绿皮的原因,如果不出其不备,他们怎么能淘汰这些人!” “我们当兵这些年,怎么没过这样的伪装?从古至今,为何没人想过?不如就是不如,没什么大不了!”魏星云直接说道:“另外我在想,如果骁骑营的人遇到这个场面,会不会也一脸憋屈?” 方天立一听,心中顿时好了很多:“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按兵不动,让他们主动进攻,从而让他们的伪装不起作用?” “他们不会主动来攻击我们的!从刚刚的攻击就能看出他们的优势所在,他们岂会放弃优势主动进攻暴露呢!”魏星云肯定道。 “那张宇就笃信我们会追他们?”方天立疑惑道。 魏星云说:“不追?你有脸皮在这等着啊!咱们的人多,而且战斗力强,竟然被吓得躲在原地不动,传出去比失败还要丢人。所以张宇笃信我们会追敌,所以肯定在某个地方埋伏我们!” “是啊,失败总比龟缩起来好。”方天立点头道。 魏星云转头看向士兵,说道:“从现在时,安排四个人在四周提前探路,着重观察容易藏身的地方,比如草丛、树丛、石头堆,避免再次受到敌军埋伏!” “是!”众人听令,随即安排四名战士在四周提前探路,用长枪敲打可能藏人的地方,继续前行。 张宇那边,手下三组人全部隐藏起来,这次由他亲自帮助藏身,所以隐藏性非常好。 接下来,就是等待武北玄能否按计划执行,然后让魏星云知道厉害。 第六十四章:获胜 魏星云改变战术,变得异常谨慎,他们顺着武北玄逃走的方向追去,走出树林,也未发现行踪。作战区域就那么大,所以他们继续往前走,不放过蛛丝马迹。 过了树林,是一个山坡,爬过山坡,前面是一片空地,里面上生着齐人高的杂草,再往深处,又是一片树林。 西郊的地势的确很复杂,多树木草丛,普通士兵都能藏身其中,更何况是张宇和武北玄的人。 “全体注意!小心草丛!”魏星云出声告诫,随后,这群人走下山坡,开始进入草丛里。 “要不绕路吧,我感觉他们会藏在里面!”方天立突然说道。 前面探路的士兵已经进入草丛,并用长枪横扫地上的草丛,如果真的趴着一个人,定能发现。 “别动摇军心!继续前进!更何况绕路,你就能保证其他地方没有藏人?”魏星云告诫道,他一人当前,命令整个队伍化成一字长蛇阵,这样就算被突然袭击,也能蛇头后撤,蛇尾上前,直接将敌人包尾! 队伍一点点深入草丛,走得格外谨慎! 作战区域外,黄旗山和另外两名折冲校尉聊天观战,另外两名折冲校尉是郭勇和吴云。 黄旗山喝了一口茶,问道:“你俩说谁的人会先淘汰出来?” “肯定是张宇和武北玄的人!他俩从未带兵,人数处于劣势,实力处于下风,对手还是魏星云和方天立,怎么可能赢呢!”郭勇说道。 吴云也赞同道:“将军划出的作战区域不大,依末将之间,不出一炷香时间,就会有人被淘汰” 话音未落,就见前方有人走出来。 吴云立即笑道:“将军,瞧!张宇的兵被淘” 最后一字没说出来,就哑口无言。 黄旗山微微眯起的虎目立即瞪大,心中好奇更甚! 齐人高的草丛让魏星云等人小心谨慎,都拿着长枪横扫地面,恨不得掀地三尺,找到武北玄的行踪。可是眼看着走过了草丛,都没有丝毫发现。 终于,平安无事地走出了草丛,前面是一小块的沙石地,没有长任何杂草,再往前又是一片树林。 “看来他们没在这里埋伏!”方天立心中想道,刚准备询问魏星云时,四周平整的沙石地突然隆起,扬起一阵沙尘,竟是武北玄九人挖坑藏身其中! 怪不得草丛中没有他们,他们竟然藏在了众人以为不可能的地方! 武北玄怒吼一声:“杀!” 这次他专门挑中魏星云。 魏星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看到武北玄杀来,他立即出刀应战,刹那间两人厮杀一起。 其余八位特种兵则杀向其他人,突然袭击,很快就淘汰三人。但紧接着,剩下以方天立为首的二十一人迅速开始反击。 这次,方天立的士兵抓住机会,立即扩展包围圈,防止特种兵逃走,然后将压抑的憋屈尽情释放。 八名特种兵根本不敌,片刻间五人淘汰。 武北玄看到偷袭不成,败迹明显,他立即喝道:“速速撤退!” 说完,武北玄转身就钻进草丛中逃之夭夭,根本没有考虑剩下三人的存亡。 那三人立即聚在一起,撕开一个口子,朝着不远处的树林就跑。可惜最后面一个人被拦住,然后迅速被淘汰。 此时魏星云等人也打红了眼,魏星云原本还觉得不该追击,但看到他们四处逃窜,方向都不一样,料想诱敌深入的可能性不大。于是乎,对方天立喝道:“三个人跟我追武北玄!其余人跟随方校尉追敌!” “是!”所有人立即兵分两路。 武北玄有意控制速度,让魏星云带着三人紧紧追赶。方天立也带领十八人,追赶逃走的两人。 幸存的两人窜入树林中,并往深处逃走。 方天立大喝一声:“兄弟们,加快速度,灭掉这两人!” “是!”十八人大声回应道。 此时,他们已经进入树林中央。 一颗大树上,张宇静静地看着方天立带人冲进来,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没错,在沙石地的伏击,是之前定好的计谋,就是故意示弱,以牺牲为代价,让他们放松警惕,从而兵分两路。 这个计谋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而如果实行不起来,比如魏星云很谨慎,并不追敌,那就白白牺牲几个了。 不过现在看来,张宇赌对了,不用换第二套方案了。 看到方天立等人进入陷阱范围内,张宇立即吹起口哨。 隐藏的三队人马,共计十二人立即展开反击,他们就藏身在树林的草里,立即拉紧布置好的绳索,一共六条绳索错综绷直,瞬间化为牢笼将方天立等人捆绑。然后十二人全部飞掷短枪,距离这么近,十二人使出吃奶的劲投出,力道可想而知。虽然枪尖被处理,插在身上并不会造成伤害,但也很痛的。 瞬间六七人被短枪淘汰。 方天立立即抽刀,正准备割开绳索,一旦自由,就能反击了,可是当他抽出刀时,不知何时,张宇已经在他身后,唐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方天立紧紧握着刀柄,最终松开了手,回了个勉强的微笑。 其他人还在挣扎,但败局已定,张宇这方以牺牲两人为代价,全部淘汰方天立的十八人。 至此,张宇这边还剩下十二名士兵。而方天立全军覆灭,只剩下魏星云带领的三人组。 话说武北玄吊着魏星云逃窜,没跑一会,魏星云突然意识到坏事了,连忙止住了步伐。他很了解武北玄,这厮调头就跑的态度绝对有问题,似乎是故意为之,要不然就是前面有埋伏,要不然就是… “方天立危矣!”魏星云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被套路了。 武北玄转头看他们停下来,于是笑着道“星云老哥,怎么不追了?反正只剩你们几个人了,不如继续追赶淘汰我呗。” 魏星云问道“这都是张宇的计谋吗?示敌以弱?这要是真在战场上,你这个诱敌之人就是白死了,你那些被淘汰的士兵也都牺牲掉了。” 他还是不太服张宇的做法,竟然以士兵牺牲为代价诱敌深入,这种行为让他这个视战友如同胞的人很不愉快。 武北玄一愣,随即笑了“战场上生死变幻,两军交锋时,敢于献出生死的士兵并不是没有,我相信,演武上我们可以被淘汰,将来就是到了战场上,该牺牲时,就得牺牲。魏大哥,你视战友被同胞,所以你很难成将。恕弟弟之言!”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从古至今的名言。 魏星云神情变换,也笑了“你说的没错!为了大义,很多人愿意舍生而取义!是我小心眼了。” 顿了顿,魏星云道“那你还要逃吗?” 武北玄哈哈一笑,转头就跑,并说道“若是以前,宁死不逃。现在我变喽!” 望着武北玄离去的身影,魏星云笑着摇摇头,并没去追。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剩下三人忍不住问道。 魏星云道“放出响箭,我们认输。” “啊?”三人大惊,但看他心意已决,于是只能照办。 张宇正带人收拾武器,突然,天空上响起一道响箭。一旁的方天立笑道“看来老魏是猜到了结果,但可惜晚了,现在不用比了,你们赢了。” “哈哈,多谢两位哥哥承让。”张宇笑道,随即对身后的士兵道“兄弟们,你们赢了!” 所有特种兵又蹦又跳,对他们而言,此次胜利的意义相当于开启了他们新的人生。 拉练结束,所有人退出作战区域。 黄旗山已经知道结果了,看着众人陆续回来,他并没有责怪魏星云和方天立,也没有表扬张宇和武北玄,只是在好好打量这群身穿绿皮衣服的士兵。 “这样的作战环境,配上这样的衣服…星云啊,你们输得不冤枉。”黄旗山突然道。 魏星云和方天立点点头。 一旁的郭勇还有些吃味,忍不住说道“完全是占据了这身古怪衣服的先机。” “不!”魏星云主动说道“是这群士兵太优秀,再来一次,我们还会输。” “但是这种作战方式比较鸡肋,如果是空旷的平原,骑兵可以纵横,他们又有什么用呢!”吴云也道。 武北玄乐了“我说吴大哥,你用骑兵对付步兵,肯定输了。我们步兵是特种兵,骑兵自然也有,是不是啊张宇!” 张宇露出笑容,并未回答。 黄旗山挥挥手,道“好了,胜就是胜,不用着找借口。按照之前的约定,这次六营演武由张宇全权负责,今晚就开始挑人吧。” “明天一早吧,将军。今晚我有私事要处理。”张宇道。 “行,那就定在明天早晨。” …… 张宇的私事自然是给孔繁星讲故事,这几天没去他那,张宇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并且他还在想,要不要把红楼梦抄写下来,省得给他讲了。 在国子监呆了一个多时辰,然后回武府。 刚到武府,就看到李秀宁在武府门前等候,她正在和庆郡王武方闲聊,武北玄也在。 这还是张宇第一次见武方,虽然借宿在他家,但武府这么大,碰不到很正常。 张宇下了马车,上前打招呼。 第六十五章:李秀宁的再次请求 “听说王爷最近爱好奇石,恰好家中收藏了几块寿山石,品相不错,明日我让人送入府中。”武府门前,李秀宁拜访武方,一脸笑容语气婉约。 武方和武北玄邀请李秀宁进府,李秀宁却拒绝了,道“无需入府,小女子前来叨扰,只是想麻烦王爷一件小事。” 武方大腹便便,很富态的长相,一身蟒袍撑起鼓鼓的,脸上总带着笑容,真不知道这幅模样怎么生出武北玄这样的帅哥。 “秀宁啊,我和你爹也算朋友,你叫我一声小叔就行,王爷太见外。再说了,怎么能和你在这交谈,外人见了,岂不是得说本王无好客之道?”武方笑眯眯道。 李秀宁欠身一礼,也笑盈盈道“既然叔叔这么说,侄女听令就行。其实今日叨扰是希望小叔能引荐贵府中的一位贵客!” “贵客?谁啊?”武方一愣。 李秀宁道“我也不知他的姓名,但是位青年,应该是北玄公子的朋友。” 武方看向武北玄,恍悟道“对了,听说你带了一个好友回府,这些天早出晚归,我也忙,倒是没遇到。” 一旁的武北玄道“你说巧合吧,他回来了。” 两人转头,就看到张宇下了马车,并快步走了过来。 “草民张宇拜见王爷!”张宇先对武方问好,然后看向李秀宁,问了一声“李姑娘好。” 武方打量张宇,笑道“你就是北玄的好朋友?果然一表人才,以后就把武府当成自己的家,放心住下!” “是,王爷。”张宇回道。 一旁的李秀宁面露诧异,问道“你就是最近名传京城,无数人议论的小诗仙张宇本人?” 张宇嘴角扯了扯,小诗仙?尼玛,谁取的称呼,怎么不叫小仙女啊。 “李姑娘严重了,在下只是会些诗词罢了,是京城的朋友给面子。”张宇自谦道。 李秀宁点了点头,又道“怪不得你本领高强,原来是文武全才。今天我来武府,就是找你。再次恳请先生帮忙,能否治一治我家李玄真的病症。” 武方和武北玄脸色一怔,立即变得古怪。京城谁不知道李玄真患了一种古怪疾病,遍访名医都不得治,就连天下闻名的医王逍遥子请来了,他也无奈离去。 张宇心中郁闷,早知道那晚不去招惹李玄真,这倒好,被李秀宁逮住了,她是看到一点阳光就抓住,不放过一丁点希望。这份对外甥的情意,张宇很尊敬。可是张宇并不懂治疗孤独症啊。 “李姑娘,你太高看我了,小王爷的病情古怪,我也不懂医治之法?难道你放心将他交给一个不懂医术的门外汉?”张宇说道。 李秀宁急道“可是自从见了你,他就一直摆弄飞刀,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出现过。” 张宇道“在下擅长飞刀,也许这个爱好小王爷也喜欢。” 一旁的武北玄也道“秀宁姐,张宇虽然文武全才,什么都懂,但医术这方面,他真是不懂。连号脉都不会,能看病?” 张宇点头如捣蒜。 李秀宁也有些动摇了,神情落寞,但随即她看着张宇,说道“还是想请先生走一趟,若是玄真毫无反应,那我就不叨扰先生了。” 张宇无奈,只能答应“好!” “我也陪同。”武北玄立即说道,一人为私,两人为公,如果张宇单独去,一旦传出去,外界又不知道如何猜测了。 三人告辞武方,步行朝前面的果郡王府走去。 眼看着拐个弯就到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天下很多事都是那么巧合,张宇竟然遇到了李灵玉的车马。 昨晚李灵玉遇袭遭刺的事,今天已经传遍京城,朝堂上风平浪静,但皇族中人却吵翻了天。谁动的手?想干什么?还要杀谁? 女皇成了受害者,没人敢说是她所为,但所有人都认为是她所为。紧接着,恐慌弥漫,都担心女皇的屠刀是不是又要抬起来了?上年一整个年度,被杀头的血染红了菜市口的石头砖。这好不容易平静了四个多月,莫非又要开始了? 这不,肩膀被插一刀,李灵玉没法休息,就被众位亲戚邀请过去。 到底凶手是谁,李灵玉也不知道。因为对付张宇的杀手,是他随口安排管事去做的,凭他那么高贵的身份,杀个普通人还要整天关心吗?在他心中,张宇早死了。所以,他猜不到是张宇在报复,自己也怀疑是不是女皇要动手了,吓得他一整夜都不敢睡觉。 马车被侍卫保护的严严实实,占据了整条街。 张宇和李秀宁、武北玄主动让道,但李灵玉的手下都草木皆兵,一看他三人停下,立即严阵以待,这也让李灵玉一哆嗦,连忙打开窗帘往外瞧,正好看到最面前的张宇。 李灵玉的心中一直挤压着愤怒和暴躁,无法发泄,一看到张宇,火冒三丈,这不是那天让自己难堪的混蛋吗?卧草,手下管事都是蠢猪吗?让他消失,怎么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愤怒的李灵玉掀开门帘,对外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家伙给我擒住,他意欲刺杀本王!” “是!”侍卫们立即拔刀,直接冲了过去。 张宇和武北玄愣住了,武北玄也怒上心头“艹,李灵玉,你真当大爷好欺负!” 说罢,武北玄拔出腰间唐刀,立即冲了上去。 张宇看向李秀宁,说道“你退后!” 李秀宁点头后退,张宇也拿出腰间的玉带软剑,冲杀上去。 十几名侍卫岂是武北玄和张宇的对手,这次两人没留手,全部割断手筋。 这时,李灵玉才看清张宇身旁的人是武北玄,而这时自己的身边仅剩下两名侍卫。 “武北玄,你想干什么!”李灵玉大吼道。 武北玄抬头看着他,猛然把唐刀掷出,钉在了李灵玉身旁的马车上,绷直的唐刀发出嗡嗡声音,吓得李灵玉双腿发软。 “我想干什么!你派人来杀我,难道不能反击吗?”武北玄哼道。 李灵玉吞了吞口水,指着张宇喝道“这家伙昨晚刺杀我,我派人捉拿他归案,你休要阻拦!” 武北玄眨了眨眼睛,他想到了昨晚张宇和冷幽外出刺杀,立即明白了前因后果,但嘴上却道“胡说!如果真是我朋友刺杀,那京兆府尹是干什么吃的!大理寺是吃素的吗?我看你就是想找我的茬!” 李灵玉礼亏,于是喝道“武北玄,以后我们走着瞧!” 说罢,他钻进马车,催促剩下的侍卫护送自己离去。 这次张宇和武北玄没拦,伤了这么多人,自然不能对付李灵玉了,不然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你小心点。”因为李秀宁在,武北玄只是告诫了一句。 张宇点点头,不管碰巧不碰巧,他和李灵玉的恩怨是越来越大了。 …… 来到果郡王府,在李秀宁的带领下,两人来到李玄真的房间。 李玄真正在房内玩着飞刀,聚精会神。 张宇流露出诧异的神情,要知道李玄真才七岁,这么小的年纪,仅凭四五天的时间,就把飞刀练得如此熟练,这份能力非同小可。 李秀宁疼惜道“他睡醒就把玩飞刀,什么时候累得抬不起手,才会歇歇。” 张宇点点头,便走上去,坐在了李玄真身旁。 他试着伸出手,想看李玄真的态度。原本以为他不会理睬,却没想到,他似乎认识张宇的手,微楞一下,竟然真的把飞刀递到了张宇的手上。 张宇也感觉不可思议,他摆弄飞刀,让他在指尖灵巧的翻滚,随即又给李玄真演练了一遍金线铜钱绕飞刀的技艺。 回递回去,张宇试着沟通“想要学好这门技术,只练习抛掷和耍刀是不够的,还需要很多训练,你要学吗?” 李玄真接过飞刀,并不理人。 张宇又道“我这里还有其他飞刀绝技,比如三星飞刀,要学吗?” 李玄真自玩自的飞刀,依旧如此。 试了几次,张宇起身看向李秀宁。 李秀宁有些哽咽,点了点头,邀请两人走出房间。 “抱歉。”张宇说道。 李秀宁叹了一声,道“还是需要谢谢你,就像你说的,他可能恰好喜欢玩飞刀。麻烦你跑这一趟。” 张宇笑道“不能帮上忙,我感觉很抱歉,相信小王爷会好起来的。” 李秀宁道“哎,希望吧。” 张宇和武北玄离开果郡王府。 武北玄道“别和果郡王府牵扯太深,对你不利。” 张宇道“我当然明白,只是你也看到了,有些事情拒绝不了,现在解决了。” 武北玄突然笑了,道“我还担心你贪恋李秀宁的美貌。” “我是那样的人吗?”张宇大声说道。 武北玄又道“我可告诉你,京城不仅有四大美人,还有四大贵闺,李秀宁就是其一。” “另外三个呢?”张宇下意识问道。 “看吧,露馅了,还装纯洁。”武北玄阴阳怪气。 张宇一本正经“我是担心那些女子扑来时,我得知道对方的来历。” 武北玄竖起大拇指,很佩服张宇的不要脸精神。 第六十六章:拜师礼 距离六营演武仅剩十天,对张宇和武北玄来说,要做的事才刚刚开始。 一大早,他俩就赶往虎豹营,全营齐聚演武场,让张宇挑人。而张宇挑人的方法和之前一样,原地站立一动不动,动了直接淘汰。这个选择方式给了更多人希望,很多身体偏瘦小的士兵咬紧牙关坚持。不过两个时辰,七十四位士兵人选挑选结束,加上之前挑选的二十人和张宇、武北玄及魏星云四人,一百人正好。 十天的时间同样紧迫,张宇铆足力气,训练这批人。 与此同时,虎豹营在西郊拉练的时,也被其他五营获悉,除了骁骑营不屑去做,其他四营也派参赛士兵熟悉地理环境,以便于更好地作战。 为了防止作战方式泄露,张宇和黄旗山沟通后,每天带人晨跑至北边的连翘山脉,那边的地形情况和西郊很接近。 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 而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张宇要拜师了。 一大早,武北玄就命令下人去准备拜师用的物品,而张宇穿戴一新,踏着骄阳,在武北玄的陪同下前往孔府。 孔繁星在京城有府邸,但他不喜欢住那,所以常年定居国子监。这次拜师,需要认师门,自然不能在国子监举行仪式。 古人对拜师礼很看重,天地君恩师,从此以后休息相关,很多师徒情分比父子还要深,便是如此。 孔繁星收徒,自然不是小事,他只是发了几道请帖,邀请几位好友观礼,但消息却在京城的儒学界中众人皆知。很多儒士未被邀请便亲自来了,其规模程度,比论道会的人数还要多。像上次论道会有过交集的欧阳烈、杜修等人,都悉数到场。 为此,孔府大开府门,凡是不请自来的儒士,均全部招待,只不过他们进不了主屋,只能在旁殿等待。 四月初十,巳时三刻,宜婚娶、动土、拜师。 张宇已来到孔府门前,望着眼前的深府朱门,张宇突然有些感触。来京城一个多月了,自己要正式进入这个波涛汹涌的深海之中。原本自己是一只树叶,如今拜入孔门,就有了遮风挡雨的小舟。既然已经决定对这个世界做些什么,张宇就会抬头挺胸,一直往前走下去。 此时孔府门前,孔繁星的长子孔期在此等候。他的岁数比张宇父亲还要大,但也得热情地称呼一声师弟。 张宇回礼,然后在他的指引下,进入孔府中。 穿过静谧而又雅致的院子,有很多观礼之人向张宇报以微笑,张宇挨个回应,嘴角扬起不敢放下。来到府中深处的一座宅子,孔期道“小师弟,父亲在屋内等候,同在的还有几位京城大儒,你进去吧。” “多谢师兄。”张宇拱手回应,随即抬脚入屋。 房间正堂上挂着孔圣人画像,底下是香案,摆放着祭品。 案桌旁两把交椅,孔繁星端坐左侧,左右两侧是两排交椅,一共坐着六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有一人张宇认识,正是欧阳烈,其余大儒都不认识。看到张宇进屋,欧阳烈对张宇微微点头。 张宇先是对孔繁星深深一鞠躬,然后对左右两侧大儒见礼,说道“学生张宇拜见恩师和诸位夫子。” 孔繁星点点头,笑道“嗯,起身吧。” 旁边的大儒们打量张宇,都纷纷点头,有一人道“孔老头,你这弟子挑的好,模样好,懂礼数,文采还好。好宝贝都被你捡走了。” “是啊,怪不得你打破自己的誓言,再收弟子,这么好的弟子,我也不放过,哈哈…” “他在论道会上的儒家四言我看了,非常好,若无雄厚儒学积攒,是说不出那样的话的。老孔啊,你将来后继有人。” …… 观礼的大儒们不吝言语的刮奖,让孔繁星高兴地抚须大笑。 孔繁星高兴道“来,玄黄,先给圣人行礼!” 拜师第一步,拜祖师,也就是孔圣人,表示对儒学的敬重,表示从业的虔诚,同时也是祈求圣人“保佑”,使自己学业有成。 张宇跪在香案下,焚香祭拜。 行礼后,张宇起身退到门前,请孔繁星上座,然后三叩首行礼,双手跪献红包和投师帖子,这是第二步。 孔繁星接过红包和投师帖子,语重心长道“既入我门,我这里有几言需要告诉你,第一是尊师重道,第二是无愧天地本心,第三当以天地为己任,正如你的儒家四言,立天地立心,为百姓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万太平,它们很难办到,但只要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为人聪慧,师父要告诫的东西就是这些。” 张宇点点头,随即又献上六礼束修,包括芹菜、莲子、红豆、桂圆、枣子和干瘦肉条,然后双手献茶。 孔繁星接过茶水喝一口水,连忙将张宇托起来。 孔繁星从怀中取出一枚玉婵,巴掌大小,乃是上好的昆仑白玉,玉中有一道血色玉髓,只听他说道“我一生爱好古玩,但仅有此物一直放在身上。婵生于初夏亡于秋,不见春冬,只争朝夕。我将此物送与你。” 张宇双手接过,长者赐,不敢辞。 孔繁星起身,笑道“从现在开始,你正式拜入我门中。诸位,请一同用餐。” 随后是酒宴,众人喝得热闹,孔繁星拉着张宇挨个认识人,不仅儒学大家,就是身兼重要官职,人家关系瞬间铺开,张宇也混个脸熟。 下午时分,孔繁星不胜酒力,疲惫了,众人才告辞离去。张宇也辞别恩师,坐车回武府。 马车里,张宇闭目养神,中午多喝了几杯,此时有些头晕。摇晃的车厢更催人困,刚想躺下歇息,马车突然刹住,惊醒了张宇。 “马车内可是张宇!速速下来!我们是京兆府的捕快,奉命抓你归案!”马车外响起男子声音。 张宇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听错,连忙掀开帘子,看到马车前站着三名捕快。 张宇走下来,问道“抓我?我所犯何事?” “刺杀灵亲王!莫要抵抗!不然让你好看。”三民捕快握着刀柄,冷冷喝道。 张宇哭笑不得,随即指着马车,问道“你们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吗?” 三名捕快转头一瞧,马车上硕大的“武”字招摇,只要不眼瞎,都能看清楚。而三名捕快忽略了这个字,等张宇提醒时,三人脸色阴晴变换。 “还要抓我吗?”张宇笑着问道。 三名捕快互相对视,中间的人咽了咽口水,语气变得低调了:“就算你和武家有关系,但你刺杀亲王是实情,光天化日之下我们依法执行,除非你反抗拒捕,我们还是要带你回衙门!” “没错!我们只是听大人的命令办事!”另一人特别强调道。 张宇靠在马车上,问道:“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一名捕快说道:“你叫张宇,来自金陵,是一名文采不错的普通人。你在红楼得罪了灵亲王,灵亲王大人有大量,没有责罚于你,而你心生歹意,竟然夜里刺杀灵亲王,物证人证具在,你可有话说?” 张宇算是听明白了,灵亲王派人去京兆府报案,把收拾张宇的任务交给了他们,但是很显然没啥沟通,就派了三名捕快前来拿人。 “谁派你们来的?应该不是府尹大人吧!”张宇问道。 京兆府尹是次三品的重臣,而且还是当今陛下的信任重臣,还被允许参知政事,相当于内相,他是女皇的人,捉拿刺杀灵亲王的杀手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告诉他。所以张宇敢肯定,派这三名捕快前来的主,并非京兆府尹,而是另有他人。他也没把张宇当成刺客,而是当成灵亲王要教训的对象,因为牵扯武府,亲王府不方便出面,所以只派了三名捕快前来。 捕快道:“是路参军指派!” 张宇点点头,果然和自己的猜想差不多。灵亲王的手下也真会省事,真以为随便什么人就能动现在的自己吗? 张宇回头对马夫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少爷,就说我被京兆府人抓走了,让他别急,告诉我老师一声,也告诉黄将军一句,嗯…冷幽那边能告诉,也告诉吧。总之别让他们担心,别让人家少爷胡乱行动,记住了吗?” 马夫认真点头,记住了张宇的每句话。 张宇笑着对三名捕快说道“我安排好了,走吧。还需要带手铐吗?” 三名捕快对视一眼,他们来时,路参军只是说抓捕归案,并没交代其他,原本以为是小喽啰,如今看来有内幕啊。他们常年做捕快,脑袋很灵活的,看到张宇如此配合,而且有恃无恐,在京城地界,别欺负有恃无恐的人,所以其中一人忙道“我们遵令行事,你这么配合,随我们走一趟就可以,手铐带不带无所谓。” 张宇点点头,如果真让他戴手铐,他还真不愿意。 就这样,张宇随三名捕快前往京兆府。 而马夫赶忙回武府禀报。 第六十七章:下狱 “什么?被京兆府的捕快抓住了?” 武北玄刚听马夫的汇报,就猛然坐起,随后摇摇头,道“不对不对,老张要反抗,谁能拦得住?他乖乖地跟着捕快走了……你说,老张还交代了什么事。” 马夫连忙把张宇交代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 听后,武北玄哈哈大笑“老张啊,你蔫坏啊,这次京兆府某个傻缺被当枪时,过会得哭晕在家里,哈哈…来人来人,速速给本少送口信!” 一名家奴去了虎豹营,一名家奴去了孔府,而武北玄起身入宫。 话说张宇,跟着三名捕快来到京兆府,原本以为会开堂审理,没想到直接被带到监牢。三名捕快很客气,说道“路参军下了命令,将你收监。你先暂待,我们三人立即去禀告他,如果你有冤情,相信会没事的。” 张宇道了一声谢谢,然后进了牢房,和十几名狱友呆在一起。 三名捕快连忙去上禀。 路参军是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京城本地人,祖上也是出过六品大官的,后来靠着家族遗产当上了京兆府的参军,虽然只是八品散官,但也心满意足,只是可惜难以进步。没想到的是,今个灵亲王的管事来报官,说有人刺杀灵亲王,这件事让他看到了希望,能巴结上灵亲王,那可傍上了大树。后来经管事一说明才明白,所谓的刺客只是言语得罪了灵亲王,并且因为傍上武家,灵亲王也不好处理,这才想到了京兆府。 作为处理京师重地的衙门,京兆府有权利对亲王遇刺这事发话,所以路参军没有上禀,打算将这份功劳私吞,他好好招待了管事,连忙派人去抓捕嫌疑人。 路参军也想好了,如果武府阻挠,那他就上报府尹,到时候就不是小事,而是京兆府尹和武府的对抗,他们都是女皇的人,这样也算是狗咬狗吧,想必灵亲王知道了,一定乐在其中。 打了个饱隔,三名捕快回来了,将事情前后汇报后,也道“大人,这个张宇来历不简单,你看要不要上禀少尹大人?” “禀告个屁!”路参军一脸酒气,喝道“证据确凿的事,这就能定他死罪,先关上两天再说,本官已经安排狱中人照顾他了。武府既然让你们抓他就说明这小子是狗仗人势,武府根本不看重他!敢得罪灵亲王,哼,不知所谓的乡巴佬,真当武家的靠山硬?” 三名捕快张了张嘴,他们职权有限,只能做到这了。 这位路参军酒足饭饱,正是困意上来的时辰,挥挥手遣散三人,自己哼着曲子回自己的办公地睡觉去了。 ……… 作为管理京师重地的京兆府尹,又是在陛下的眼下,赵肖峰做任何事都需要三思而后行,虽然他还兼着参知政事,但说被人玩下来,就被人玩下来。过去十年来,京兆府换了五任,都是鸡皮蒜毛的小事。自己必须好好做,不能辜负陛下皇恩。 这不,刚从皇宫回来坐下,管事就匆匆赶来。 “大人,大人…御史大夫孔大人来了,正在府在等候。”管事说道。 赵肖锋一愣,下意识问道“孔大人,哪位?”御史大夫中有三位孔大人。 管事道“孔期,孔大人。” 赵肖锋猛然做起来,连忙整理仪容,道“他怎么来了?平日里我俩没啥交集啊?事出常态必生妖,莫非又出事了。走走走…” 出了府门,就看到一群人站在门外,为首正是孔期,但紧接着,赵肖锋眼皮猛跳,因为在他后面,跟着好几辆马车,此时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露出马车内坐着的人,都是一个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而这些老者,赵肖锋都认识。 “艹…”赵肖锋涵养再好,此时也在心中暗骂一声,随即笑容满面迎了过去。 “孔兄,你怎么带着夫子来了?”赵肖锋对孔期拱拱手,随后来到马车前,恭敬道“学生赵肖锋,拜见夫子。” 行过礼,赵肖锋又去后面的马车挨个拜见。 “拜见欧阳先生!” “拜见杜先生!” “拜见张夫子!” …… 挨个拜见,这几位大儒走出马车,为首的孔繁星冷冷问道“赵大人,老夫此次前来,有事相求。” 赵肖锋嘴角抽了抽,恭敬道“夫子严重了,学生担不起这个礼,有事您安排,派府中管事说一声就行,怎么敢劳累诸位亲自前来?” 孔繁星道“今天是老夫收徒的日子。” “那恭喜夫子,贺喜夫子再得佳徒。”赵肖锋忙恭喜。 孔繁星话音一转“可惜拜师礼结束,就被你的捕快请到了衙门,说是灵亲王遇刺是他所为,哼…赵大人,你说好笑不好笑?” 赵肖锋笑容一僵,暗骂手下的混蛋,又是谁乱抓人,竟然惹出这样的篓子。 而没等赵肖锋说话,街道传来急促马蹄声,只见一身戎装的魏星云带着两名士兵赶来。魏星云勒马下地,拜见了诸位后,对赵肖锋说道“赵大人,末将奉虎豹营黄旗山将军令,前来向你禀告一事,京兆府衙门抓拿的张宇,是虎豹营的名誉教官,正好训练百人团队参加六营演武,这次六营演武意义非凡,左右骁卫非常重视。黄将军愿以人格担保,张宇是无辜的,还望大人早日断案,还张宇一个清白。” 赵肖锋嘴角继续抽动,心中暗呼,这个张宇是谁,竟然认识这么多的权贵。 但是,事情还没完。 街道上又传来马蹄声,赵肖锋回头看去,眼瞳猛收。 如果说,孔繁星和几位大儒来兴师问罪,赵肖锋是尴尬。 虎豹营黄旗山派人来担保,赵肖锋有些无奈。 但此时来的,竟然是一身金甲的金麟卫,这可是女皇亲手组建的侍卫,比金吾卫还要神秘和重视。 两名金麟卫到此,下马抱拳道“赵大人,末将奉上官婉儿之命前来,上官大人有话要传给大人。” “请讲!”赵肖锋忙道。 金麟卫道“上官大人说,张宇身负皇恩入京,请彻查案件,避免冤假错案。” “多谢两位将军传达。”赵肖锋道。 两名金麟卫随即离开。 赵肖锋已经开始冒汗了,他邀请孔繁星等人入府休息,而他自己立即前往府衙,他现在正窝着火,要看看到底是谁捅了这么大篓子! 第六十八章:交好京兆府尹 赵肖峰急匆匆赶回京兆府衙门,正好通判宋乾山也在,赵肖锋立即问道“老宋,今天衙门开堂了?” “大人,你不在,谁敢随便开堂审案?”宋乾山忙笑道。 赵肖锋喝道“把所有负责的人都叫来!” 片刻后,长史、少尹、各曹的一把手都到了,赵肖锋也不废话,直接问“今天谁派的人抓了一个青年,名叫张宇!” 众人互相望了望,都摇头否认,不解自家大人为何如此生气。 “那可奇怪了。”赵肖锋郁闷道“没人下令,怎么都跑我府上兴师问罪?” 宋乾山好奇问道“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赵肖锋把情况已说明,顿时炸开了锅。还是宋乾山聪明,立即道“大人,不如问问值班的捕快,如果真抓了人,肯定是捕快去的。” 赵肖锋道“快去。” 负责捕快的刑曹,立即飞奔出去。 片刻后,邢曹大汗淋漓跑回来,急切道“大人,大人,下午有三名捕快抓了一个叫张宇的青年,据三人讲,这青年坐的是武府的马车,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所以他们不敢造次,只是将他送到了监牢。” “武府?怎么又扯到武府了。谁让去的!”赵肖锋吼道。 邢曹吓得一哆嗦,连忙道“是路参军,他绕过我,直接派走了捕快。大人你也知道,路参军是衙门中的前辈,平日里使唤捕快惯了,很多时候都绕过我。而捕快们也不敢吭声,只能听他命令。” 平日里和路参军称兄道弟的刑曹,二话不说直接将他卖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路贺然!这个混蛋,他死哪里去了?”张宇吼道。 少尹回道“好像吃了点水酒,睡着没醒。” “很好,很好。当差吃酒,昏睡不起,很好很好…”赵肖锋心中愤怒,他扫视其余人,吓得他们乖乖低头。 “立即去放人…等等,本官亲自去!另外,派人将路贺然叫去监牢,叫不醒,那就拖着去!”赵肖锋一甩官袖,径直出去。 路上,抓捕张宇的三名捕快也被叫了过来,面对愤怒的赵肖锋,三人也肝颤,同时庆幸没乱动手脚。三人讲抓捕张宇的罪名也说了,听完后,赵肖锋怒不可支。 “这个路贺然,真是无法无天!灵亲王遇刺这么大的案件,是他一个小小参军能处理的吗?”赵肖锋咆哮道“没抓到凶手,为了巴结灵亲王府,就私自给人定罪,这京兆府的衙门是他开的!” 长史们噤若寒蝉,他们知道,路贺然完蛋了,谁都救不了。 “快快快,莫让囚犯伤害了他!”赵肖锋立即指挥捕快先行一步。 而当赵肖锋赶到监牢时,三名捕快正站在牢外,此时牢内,张宇坐在干草上,十几名囚犯老实的并排跪着,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赵肖锋也被眼前的一幕看愣了,其中一名捕快解释道“大人,我们来到时就这样了。这群囚犯想要欺负张公子,没料到张公子身手了得,文武双全,所以就都跪着了。” 看到张宇没事,赵肖锋这才松口气,同时认真打量了张宇,看他一表人才,自己进来后,张宇主动起身走到监牢门前拜见。 “草民张宇,拜见府尹大人。”张宇恭敬道。 “赶紧开门!”赵肖锋对身旁人喝了一声,转脸看向张宇又恢复了慈祥笑容“你拜入孔夫子门下,而我曾在夫子门中学习,你若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师兄。” “师兄,师弟给您添麻烦了。”张宇露出腼腆笑容,装的是人畜无害。 赵肖锋当然知道这个“师弟”不简单,凭他的身份和人脉,无需进监牢,捕快能耐他何,而他来了,就说明他的不简单。 “师弟哪里的话,我们师出同门,更该扶持。这次是师兄没管好属下,让你受委屈,你见谅。晚上我做东,给你赔不是。”赵肖锋笑道。 张宇躬身道“师兄请客喝酒,师弟定好好吃好喝,只不过赔不是的话不能再提,不然师弟有何脸面面对其他师兄?” “好,好!”赵肖锋道“过会见到孔夫子,你可得帮师兄说几句好话,他现在还在府上等候呢。” “师兄客气了。”张宇回应道。 两人和和气气时,两名捕快拖着路贺然赶来。 路贺然正睡得香,两名捕快就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拖着就走。皮肤刮着地面,痛的他嚎叫不止,咒骂这两名捕快,说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但是捕快理都不理,就这样拖着走。 拖到监牢里,扔在地上。 此时路贺然的后背火辣辣疼,衣服都快磨破了。 看到所有长官都在,路贺然没敢开骂,待看到张宇正陪着赵肖锋聊天,看他俩熟悉的样,路贺然冷汗直流。 路贺然去看通判宋乾山,宋乾山眼观鼻,不理睬。再看邢曹,嘴角带着笑容,眼神更是缥缈。 他深知,自己是踢到了铁墙,所以恭敬地走到赵肖锋面前,低声下气“大人,不知叫属下前来…” 没等他说完,赵肖锋看都不看他,对着旁边人喝道“丢进监牢里,好好查查他犯的事!” “是!”两名捕快立即拖起他,直接扔进监牢里。 路贺然慌忙趴在门前,大声求饶,他这次是真的怕了。 而张宇和赵肖锋有说有笑的出了监牢,朝着赵府走去。 片刻间,监牢内只剩下路贺然的哀嚎,还有那慢慢围上来的犯人。 路上,两人闲谈,张宇丝毫不谈被抓之事。来到赵府见到孔繁星等人,张宇感谢众人,并且张嘴闭嘴都是称赞赵肖锋,让赵肖锋很有面子。 直到深夜,众人才离开。 送走众人,张宇最后才走,赵肖锋很欣赏这位小师弟,说道“师弟,以后有事就来找我,这京城一亩三分地上,我还有些面子的。” 这次张宇故意交好赵肖锋,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对付权贵和世家,用不到他。但对付地头蛇,他就是最大的地头蛇。 告辞赵肖锋,张宇坐马车回了武府。 早些休息,从明天开始张宇就得住在军营,直到六营演武开始。 第六十九章:结盟对敌 西郊前,以设好銮驾,左右千牛卫镇守西郊外三里之地,禁止任何外人私入。 经过十天的艰苦训练,张宇的百人特殊兵种已经准备就绪,虽然是临阵磨枪,但对付从未见过特殊兵种的其他五营,相信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大早,在黄旗山的带领下,虎豹营人马前往西郊。 骁骑营、虎豹营、熊渠营、羽林营、射声营、佽飞营从左至右,由各卫将军带领排好方阵。前方高台两侧,威武的千牛卫护卫左右,兵部尚书齐岳和八卫的大将军站在高台上,再往上,则是女皇的位置。 张宇站在黄旗山身后,抬头想看一下女皇的模样,都说她美若天仙,世间难寻,不知长相是否对得起传说。但可惜,前面巡视的御史眼睛毒辣,哪个士兵敢冒犯天威,直接拽出来杖责三十,到时候别说比赛了,就是走路都成问题。 最后没机会偷瞄,张宇只能学着其他人目不转睛。 这次六营演武,是女皇提议举办,由六位大将军共同主持,女皇来此也是走个照面,也没当众讲话,坐了一会就离开了。是左右卫大将军秦立主持讲话,一番官话后,随着一声令下,六营演武正式开始! 按照指示,六营分别移至西郊六个方位。整个西郊范围十几里,六营就在这里展开混乱,每营手中有一道营旗,哪个营丢掉营旗,那个营就被淘汰。最后仅留一支获胜队伍。 所以,这次六营演武不仅仅比的是个整体实力,还有勾心斗角。 张宇和魏星云、武北玄率领人马来到制定方位,位于西郊的东北方,地形以丘陵、树林为主,非常适合潜伏。在他最近的左侧方是熊渠营,右侧方是佽飞营。 熊渠营是左右武卫组建的军营,历来和左右骁卫不合,两营也矛盾四起。佽飞营是左右金吾卫组建,但六位中实力偏弱,不过佽飞营和虎豹营的关系好。 到了指定位置,张宇让人拉来一马车,打开箱子,只见里面都是伪装服,别的军营还好奇,为何虎豹营演武还拉个大箱子,相信他们比赛后就知道为什么了。 此次演武,没有时间限制,各营都制定了作战方针,张宇突然灵机一动,找来魏星云四位折冲校尉和武北玄。 六人趁着比赛未开始,连忙商议。 “诸位哥哥,我观察了骁骑营的士兵,果然都是军中高手,不愧为第一营,想要胜他们,的确要好好费心思。不过,我担心的不是和他们比赛,而是担心其他四营乱搞,一旦混战,我们的优势就大打折扣,我们毕竟走的是偷袭路线。”张宇直接说道“所以我灵机一动,不如和熊渠营结盟,我们和他加盟,两营实力可以横扫羽林营、射声营、佽飞营,同样不惧骁骑营。” “结盟?”五人都愣住了。 张宇笑道“为何不能结盟?规则上没有限制,单打独斗才是傻瓜啊。” 魏星云苦笑道:“这…真的是从未想过,六营各有间隙,每次演武都恨不得弄死对方,哪有结盟的事。不过以前有人提过,但没人去实施,换句话说,是不屑那么做。因为谁主动去结盟,就说明谁弱。当兵的,武无第二嘛。” 武北玄却道“又不是生死厮杀,还武无第二,作为士兵,能赢才是王道。别的营不屑这么做,才说明这样做有搞头。” “那为何选择熊渠营,而不选择和我关系好的佽飞营?”方天立问道。 张宇解释道“就因为和熊渠营关系差,找他们合作,我们势均力敌,他们才不担心我们,如果选择了佽飞营,它比我们弱,真到了最后,岂不是空手做嫁人?” 魏星云四人对视一眼,最后道“行,你是长官,你说的算。” 张宇点点头,问道“那么,你们四个谁去游说?” 魏星云主动站了出来,道“我和这次熊渠营的领队还算熟悉,我去吧。那结盟后,该如何行动?” 张宇道“两队结盟后,先把最强的骁骑营淘汰。骁骑营在西方南,和我们正对着,比赛开始后立即去围攻他们。我相信比赛刚开始,其他营都忙着寻找阵地,设置防御,根本想不到我们直接进攻最强的骁骑营。其他的事,你见到熊渠营的领队在临时决定吧。” “好!”魏星云二话没说,立即换下伪装服,急速朝着熊渠营的方向走去。 在比赛号令还未下达,魏星云赶到了熊渠营的阵营。 看到魏星云来了,熊渠营众人面面相觑,这是要单挑整个营吗? 熊渠营的领队是折冲校尉赵寅,他接见了魏星云,魏星云说明来意后,赵寅都愣住了,联合做掉最强的骁骑营?魏星云不惜自降身份前来结盟,这让赵寅看到了他的诚意,随即,这个念头在他的心中疯长。是啊,以前都是争夺第二名,如果率先把骁骑营淘汰了,那就是熊渠营和虎豹营争夺第一,熊渠营不惧他虎豹营,拿下第一也不是多难的事。 赵寅立即同意,随后两人协商好袭击骁骑营的战略,魏星云速速回去。 刚回来,比赛的鼓声锤响。 六营人马立即冲入西郊,身影消失在树林丛灌之中。 西郊外高台上,六卫大将军两侧端坐。 左右武卫大将军上官英笑着问道“诸位,你们觉得哪个营最先被淘汰?” 左右威卫的大将军钱召,道“肯定不是你的熊渠营,怎么上官将军还想拿第一,那你得问问毛将军了!” 左右卫大将军毛云凤笑道“你们吵您们的,别扯到我。我倒是觉得虎豹营这次古怪,挑的百人都很普通啊。” 所有人看向左右骁卫大将军卫青英,他事先听过黄旗山的汇报,对张宇组建的特殊兵种很好奇,嘴上则道“我们虎豹营人丁单薄,实力弱,就只能挑这样的人了。取胜的事,你们聊,也别扯上我。” 众位大将军自然不相信,但也猜不出卫青英的心思。 话说六营进入西郊后,开始挑选营地。这场演武不是一天能结束的,之前有过例子,基本上需要两天一夜,单挑不害怕,主要是担心混战。比如两营正打得火热,眼看要赢,身后突然来一营偷袭,不仅赢没希望,还可能被灭。 所以先挑个好位置做营地,进可攻退可守,乱窜的死的早。 但虎豹营和熊渠营就属于乱窜的,比赛一开始,两队人马兵分两步,直接穿过西郊中心地带,朝着骁骑营的阵地攻去。 张宇派遣五位斥候,和熊渠营建立了沟通,熊渠营也很重视结盟的事,也派出了斥候,所以双方位置,彼此都清晰。 很快,两营都慢下脚步,因为前方斥候汇报,已经靠近骁骑营的阵营。骁骑营挑选了一个地势颇佳的位置做阵营,是一处山坡,上面有些大石,可做屏障。居高临下,可观察情况。一旦有人偷袭也能随时作出反应。身后不远处就是密林,撤退也有地方躲藏。 按照之前的约定,双方慢慢靠近骁骑营。 熊渠营停在六百米外的丛林中,而张宇的虎豹营停在那片密林中,距离也有七八百米,双方都不敢靠近了,因为很可能被骁骑营的巡逻人员发现。 魏星云和赵寅约定好,双方以响箭为令,从两侧进攻,腹背受敌,先将骁骑营淘汰。 而就在这时,张宇找到魏青云,突然改变了战术。